《废柴嫡女要翻天》 第1章 青楼门口 痛! 浑身像散了架又重组了一般,痛彻心扉。 上官若离一个激灵醒了过来,蓦地睁开双眼,发现自己竟躺在大街上。 眼前是古色古香的建筑,和一群眼神里充斥着轻蔑的古装打扮的人。 这些人对着她指指点点,言语之间尽是嘲讽。 “从三楼掉下来,流了这么多血,竟然没摔死!” “是楼里新来的姑娘,不想伺候男人吧?” “第一次是难,习惯就好啦!” ...... 上官若离蹙眉。 怎么回事?拍戏呐? 她是国家秘密特工,刚刚明明是在地下贩卖人体器官的窝点,犯罪分子引爆了炸弹,与她同归于尽…… 怎么一转眼就到这里了?往四处扫了一眼,没见到有摄制组。 不是拍戏,难道是中了催眠术? 上官若离挣扎着坐起来,警惕的望着眼前陌生的景象。 感到头部像要炸裂了一般,下意识的伸手一摸,摸了一手的血。 “嘶~” 上官若离痛的倒吸了一口冷气。 没等她细想,从染香楼里冲出一个穿红戴绿的胖女人,身后跟着五、六个手拿棍棒的彪形大汉。 那女人指着地上的上官若离尖叫道:“好你个小蹄子,伤害客人还闹自杀!给老娘教训她!” 上官若离还没搞明白是怎么回事,几个大汉就冲过来,劈头盖脸的一阵拳打脚踢。 若是以前,收拾这几个人上官若离轻而易举,但现在这具身体太弱鸡了,好像肋骨也断了,浑身疼痛动弹不得。 她双臂抱住头,蜷缩起身子,尽量减少受到的伤害。 拳头和脚毫不留情的落到身上,一阵阵钻心的疼痛。 与此同时,一股不属于她的记忆,如潮水般涌进了脑海,零零碎碎的不很连贯,但足以让她搞清现在的状况。 她竟然穿越了! 好巧不巧,这具身子的原主也叫上官若离,是这沧澜大陆东溟国镇国大将军府的嫡女,十六岁,性格木讷愚钝、胆小如鼠,最关键的是原主是个瞎子! 可是,她刚才怎么能看见了? 但是,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先保住命要紧。 “我是镇国大将军的女儿上官若离!”上官若离使出浑身的力气尖叫。 果然,那些人停止了殴打。 那胖女人,眸中闪过异色,厉声问道:“你说什么?” 上官若离气息微弱,“我是上官若离,是镇国大将军的嫡女!” 她做出目光空洞无神的样子,这个时候必须得装瞎。 有个打手道:“镇国大将军的嫡女确实是个瞎子,染香妈妈,怎么办?” 有看热闹的在上官若离面前摆了摆手,惊叫道:“真是个瞎子!” “染香楼胆子也太大了!” “我怎么瞧着这女子气质不俗呢!原来是上官若离!” “镇国大将军的女儿啊,这下染香楼可要倒大霉了!” …… 染香一听急了,掐腰道:“胡说八道!难道瞎子就是上官若离啊?这女子可是老娘花银子买来的!想冒充上官小姐脱身,我呸!你也配!” 吃瓜群众觉得她的话似乎有道理,有谁敢卖镇国大将军的女儿呢? 染香给几个彪形大汉使了个眼色,“给老娘拉回去,好好伺候!” 一个满脸胡子的男人立刻抢先一步扯起上官若离的头发,“妈妈,这次怎么都该轮到我了!” 染香用帕子打了那男人一下,笑道:“便宜你小子了!” 男人嘿嘿一笑,露出一口黄牙,扯着上官若离的头发就往染香楼里拖,留下长长的一溜儿血迹。 上官若离咬牙忍痛,心中一阵绝望。 “站住!”声音清朗干净,没有一丝的杂质,隐隐透着威严而不可抗拒,让人听了不禁就遵从。 看热闹的人群主动让开一条道路。 一辆四匹马拉的豪华大马车缓缓驶来,紫檀木上描金画彩,拉车的马器宇轩昂,马鞍上都镶着金边儿,无处不彰显着奢华富贵。 一看这车大家就肃然起敬,人群里鸦雀无声,染香也面露不安。 赶车的小太监在染香楼门前勒住马缰绳,尖着嗓子道:“宣王殿下驾到!” 众人神色一凝,忙跪地磕头:“参见宣王殿下。” 上官若离趴伏在在台阶上,气息奄奄。 一只如玉的手掀开车窗的帘子,露出一个俊美如天神的脸,眸光凌冽,弧度完美的薄唇轻启:“滚!” 染香等人忙连滚带爬的进了染香楼,留下半死不活的上官若离。 血不断的从上官若离的头上滴到台阶上,半透明的大红色纱衣被扯破,半露香肩,皮肤上青青紫紫的痕迹也似隐似现。 一件绛紫色的袍子从车里抛出来,上官若离感到到一阵冷风吹过,然后那袍子就盖在身上。 有宣王的蟒袍在,谁还敢动上官若离? 车帘落下,缓缓遮去了那如玉的容颜,“走!” 马车还没动,就听人群外一声娇弱的声音响起:“姐姐……” 一个袅娜纤细的美丽女子焦急的拨开人群快步走来,拦在马车前面。 上官若离脑海里自动出现一条信息:这是原主同父异母的妹妹上官若仙,十五岁,号称京城第一美女,昨天原主与她去寺里上香,却在半路被打晕劫走。 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染香楼里,原主誓死不接客,被毒打了一晚上,最后塞给一个变态狂。原主不甘受辱,踹伤了男人直接从三楼窗子跳了下来摔死了。 上官若仙担忧而心疼的看了一眼上官若离,对着车厢施施然行礼:“臣女见过宣王殿下,多谢宣王救臣女的姐姐。” 车厢内没有声音。 驾车的小太监面无表情,一抖缰绳,“驾!” 四匹马抬起蹄子就冲过来,吓得上官若仙花容失色,惊叫一声闪开,但慌乱中踩到自己的裙摆,跌倒在地。 看热闹的吃瓜群众哗然,掩唇指指点点。 一个丫鬟跑过来搀她,“小姐,你没事吧?” 上官若仙羞愤的瞪了一眼远去的豪华马车,整理着钗环,恢复了温柔知礼的样子。 莲步款款的走到上官若离面前,伸手去搀扶,“姐姐!你怎么在这种地方?母亲找不到你都急病了!” 第2章 太子驾到 上官若离失血过多,眼前一阵阵发黑,表情还真像个瞎子,“我也纳闷,我们一起去上香,我被打晕劫持,你却好好的回去了。” 你丫的不是该先把老娘带回去治伤吗? 上官若仙委屈的潸然泪下,道:“姐姐这是何意?我们遇到坏人,你眼睛看不见被劫走,妹妹也很着急啊!” 周围议论纷纷的吃瓜群众也一阵唏嘘,“是啊,瞎子跑不快嘛!” “就是,自己眼瞎怎么可以怪二小姐!” …… 上官若仙苦口婆心,恨铁不成钢的道:“姐姐,作为一个大家闺秀,遇到这样的事是很不幸,但你不能硬把妹妹也牵扯进来啊!” 喵了个咪滴!好个外表美丽,内心歹毒的小碧池! 上官若离闭上眼睛,大声道:“一个大家闺秀,嫡姐都快死了,你不救治,却在这瞎哔哔,是想干嘛?” 上官若仙脸色铁青,憋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吃瓜群众又掉转矛头,纷纷指责上官若仙,“是啊!真是心狠啊!” “看起来柔弱善良,原来心如蛇蝎啊!” “知人知面不知心呐!” …… 上官若仙一听事情不对,梨花带雨般流着泪道:“姐姐怎么血口喷人,妹妹只是吓蒙了!” 突然人群里一阵嘈杂,有人道:“太子驾到!” 上官若离的脑海里立刻闪现一个信息:原主和太子有婚约,而且是娃娃亲! 上官若仙磨磨唧唧,莫不是就等着太子来? 在这个架空历史的沧澜大陆,男女大防很是严苛,女人失贞更是为世人所不容,是要浸猪笼的。 上官若离在染香楼里待了一晚,恐怕是没有清白可言了。 她可不是木讷愚钝、任人欺凌的原主,今天就算跳进黄河也洗不干净了,干脆让大家知道上官若仙这白莲花的真面目。 人群自动让出一条通道,大家都跪在地上行礼:“拜见太子殿下!” 今天看到两位大人物呀,大家都兴奋不已! 上官若离眼底闪过一抹寒光,她缓缓转头。 原主的未婚夫,英俊温润的太子东溟子澈一身杏黄色太子朝服,大步流星的走到楚楚可怜上官若仙面前。 上官若仙梨花带雨般的盈盈下跪,“臣女参见太子殿下!” “免礼!”东溟子澈疼惜的扶起楚楚可怜、娇柔可人的上官若仙。 他不到二十岁的样子,带着骨子里的尊贵,微微的仰着头,眼角的余光鄙夷而愤怒的看着上官若离,“你自己丢失贞洁还污蔑仙儿?简直是太歹毒了!” 上官若离心里一阵揪痛,那是原主残留的感情,她闭着眼睛调息着,希望尽快恢复些体力。 东溟子澈眼底闪过一抹得意,“上官若离,你贞节有失,不配为皇家妇!孤会请旨退婚!” 这么多年,他终于有理由摆脱这个愚蠢懦弱的瞎子了! 上官若离脸色苍白的可怕,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太子殿下来的太及时了,妹妹刚找到我,太子随后就到了。” 这话一出,众人眼中纷纷冒出八卦精光,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看向东溟子澈和上官若仙的眼神有些微妙。 是巧合还是另有隐情? 未婚妻命悬一线,太子看也没看一眼,却对姨妹很是心疼! 上官若仙忙维护道:“太子殿下知道姐姐被歹人劫走,四处奔走寻找,是碰巧路过此地的!” 东溟子澈眼底飞快的闪过一抹慌张和恼羞成怒,冷声道:“对!你休要血口喷人!被歹人劫走一天一夜,已无清白可言,你若还有一点羞耻之心就该以死名节!” 上官若离目光呆滞,带着淡淡的伤感落寞,道:“臣女知道太子嫌弃臣女眼盲,也自知配不上太子。太子和妹妹想要臣女退婚直接说一声即可,何必唱出这么大一出戏?不仅有损皇家和镇国大将军府的颜面,还要逼死臣女。” 看热闹的群众都情不自禁的点头,都有些微微震惊,对上官若离起了同情之心。 上官若仙委屈的哭道:“姐姐,你怎么冤枉妹妹都没关系,怎么可以对太子不敬?”跪在地上,哭的花枝轻颤,“姐姐她是受了打击,一时糊涂了,求殿下不要生气,饶恕姐姐吧!” “你啊!真是太善良了,没听到她连你也一起污蔑了吗?”东溟子澈一脸的心疼和无奈,将她扶起来。 上官若离面如死灰,冷笑:“你们演够了没有?你们是在等我的血流干而死吗?” 吃瓜群众义愤填膺,甚至有人小声指责。 感情这太子嫌弃上官若离眼瞎,又和上官若仙有染,想要退婚却找不到合适的理由,便想了这么一出,毁人家姑娘的清白! 都说最是无情帝王家,真是够狠啊! 太子气的牙根痒痒,恨不得立刻赐死上官若离,但为了他贤良慈悲、爱民如子的储君形象,在这么多老百姓面前他只能咽下这口气。 况且若是镇国大将军知道上官若离死在他手里,定会影响对他的忠心。 只得下令:“来人!送上官大小姐回府医治!” “太子殿下!”有个白胡子老者从人群里走出来,“上官大小姐情况不妙,恐怕坚持不到回镇国大将军府,老朽的回春医馆就在斜对面,还是先为上官大小姐止血疗伤吧。” 这是从太医院告老的夏鹤霖,医德医术都是远近闻名。 他可以说不行吗?东溟子澈点头:“也好!” 夏鹤霖侧身招手,有两个小厮抬着担架过来,看样子是早已准备好了。 上官若离知道自己得救了,心里的那口气一松,眼前一黑晕死过去。 东溟子澈冷冷的看了一眼上官若仙,拂袖而去。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她派人送信约他来,也不说明何事,让他在众多百姓面前丢人! 上官若仙懵逼了,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到这样的境地。 怎么剧情完全没按照她的设想进展呢? 她目光阴狠的看着上官若离被抬走,双目赤红的可怕。 该丢脸的是上官若离才对,怎么现在她倒成了一个笑话? 不过今天的事只是个开始,她就让这个瞎子暂时得意会儿,她倒是要看看接下来这个臭瞎子能不能活下去。 她看着上官若离离开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 第3章 真是作孽啊 上官若仙想让太子看到上官若离在染香楼被人践踏的样子,但没想到上官若离竟然跳楼摔在大街上,被染香楼的人群殴,竟被宣王所救。 如果上官若离自己离开,就坐实不了身份,到时候来个死不承认,那她就白忙活了,只能冲出去当场揭穿。 当然她更想在宛若上仙的宣王面前表现一下,引起他的注意,尽管他四年前在战场上伤了身子不能人事,但她依然在心底爱慕着他。 自小的爱慕,怎么可能说散就散? 宣王东溟子煜是前太子,龙章凤姿、文成武就、战功累累,若不是身子伤了不能有子嗣,太子之位怎么会轮到愚蠢自负的东溟子澈? 上官若离一直处在昏迷中,感觉一会儿在爆炸的大火中粉身碎骨,一会儿在高空中无休无止的坠落。 原主的记忆片段在黑暗里都是纷纷杂杂的声音,让她抓狂。 夏鹤霖给上官若离处理了头部的伤口,接上断了的肋骨,便留下药膏让两个医女为她处理外伤,自己回到书房。 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太监正在优雅的喝茶,见他回来,放下手里的茶碗,站起来行礼:“夏太医,上官大小姐伤势如何?” 夏鹤霖叹息道:“真是作孽啊,浑身都是鞭伤打伤,坠楼造成头部重创出血严重,肋骨断了两根,伤到了内脏。还能活着真是奇迹!” 小太监问道:“可能保住性命?” 夏鹤霖:“有王爷的千年雪参和黑玉断续膏性命无虞,莫问公公代老朽谢过王爷赐下灵药。” 莫问淡笑道:“我家王爷曾与上官大将军并肩作战、同生共死,帮一把是应该的。” 夏鹤霖捻着白胡子叹息道:“上官大将军抛头颅、洒热血为国征战边疆,他的嫡女却遭此大难,真是令人齿冷啊!” 莫问微笑:“人的命数谁说的清楚呢?”抱拳,“有劳夏太医照顾上官大小姐,小的回去复命了。” 说完打开窗子翻出去,眨眼间就没了踪影。 夏鹤霖摇头叹息,正要给自己倒杯茶,就听门外有小厮禀报:“老爷,镇国大将军夫人和上官二小姐来接大小姐回府。” 夏鹤霖眉头蹙起,眸光微冷,抬步出了书房,来到医馆大堂。 镇国大将军夫人肖云箐神色凝重而担忧,见到夏鹤霖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苦笑,“夏太医,真是谢谢您了,不知若离的伤势如何?” 夏鹤霖把对莫问说的伤情重复了一遍,最后道:“她肋骨刚接上不能移动,建议在此治疗一段时间。” 肖云箐还没开口就被夏鹤霖堵住话头,不由得微蹙起了眉头,面有难色的道:“这不好吧,若离一个大家闺秀怎么可以住在外面,这样会落人口实的。” 夏鹤霖淡笑道:“住在老朽的医馆里,谁会说三道四?这里有专门为重症病人备的客房,还有医女伺候,夫人只需把费用付齐就是了。” 上官若仙唇间泛起一抹嘲冷,“莫不是你为了赚取钱财而扣着姐姐不放吧?” “仙儿!”肖云箐喝止,夏鹤霖曾是太医院院正,医术超绝,皇上都要敬重他几分。尽量不要得罪,保不齐什么时候就求到他了,谁没个病啊灾的呢。 夏鹤霖也不生气,很好心的道:“老朽只是作为一个大夫尽职尽责的建议,如果夫人执意把大小姐带回去,老朽自然不会反对,不过……” 他欲言又止,目光扫过大堂内来来往往的客人,那些人都没往这边看,但耳朵都支棱着呢。 肖云箐眼睛眯了眯,道:“好吧,那就留下两个丫鬟伺候着,不能委屈了大小姐去。” 夏鹤霖捻着胡须,淡笑道:“夫人随意。” 他在宫里伺候了几十年,见过的猫腻儿比她们吃的盐都多,还让她们牵着鼻子走? 肖云箐从随行的丫鬟里点了两个,眸色深沉,道:“好好伺候大小姐!” 两个丫鬟给了肖云箐一个放心的眼神,福身:“是!” 肖云箐和上官若仙出了回春医馆上了马车。 还没坐稳,上官若仙就问道:“母亲,为何不把那瞎子弄回府?若是她死了,东西拿不到或者她给了别人怎么办?” “我为何留下那两个丫鬟?”肖云箐恨铁不成钢的白了她一眼,道:“那老匹夫说不能移动,若是我们执意把那瞎子弄回去,有个好歹就是我们的过错。你父亲回来能轻饶我们?再说今天你已经被那瞎子破坏了名誉,医馆里人多口杂,还不知会传成什么样。” 上官若仙咬牙,狠狠的捶了一下马车厢,“谁知那瞎子平时都连话都说不利索,今天受了那么大的刺激却伶牙俐齿起来了!” 肖云箐冷笑:“兔子急了都咬人,狗急了都跳墙!” “母亲,女儿这次事情没办好,太子都不高兴了,若是那瞎子再跟父亲胡说八道,让父亲与太子起隔阂,太子不让我做正妃可怎么办?”上官若仙摇晃着母亲的胳膊撒娇。 肖云箐眸中闪过狠厉,“那瞎子总会回府的……呵呵!” 母女二人不约而同的露出阴险的笑容。 …… 皇宫的凤仪宫内, 皇后端坐在凤椅上,面色凝重,精美的护甲套一下一下的敲着桌面。 太子坐在下手的椅子上,神色期待的望着皇后,“母后,趁这个机会,儿臣一定要退婚,儿臣不能娶一个瞎子为太子妃,更不能娶一个失了贞洁的瞎子为妃,不,妾她都不配。” 半晌,皇后叹息道:“这婚事是当初你父皇定下的,上官天啸还在边关征战,若是贸然取消赐婚,恐怕他会不会答应。” 太子道:“父皇当初夺位,为了拉拢上官天啸把刚出生的上官若离定给儿臣,那是他不知道上官若离是瞎子,知道实情后父皇肯定很后悔。如今儿臣已经是太子,他也不想未来的皇后是瞎子吧?说不定他正需要一个契机退婚呢!” 突然,他眸光一凝,道:“说不定上官天啸当初故意隐瞒上官若离是瞎子而欺瞒父皇呢!现在是上官若离失贞,咱们占理,失了这个机会,以后倒后账可就是咱们的错了。再说了,改立仙儿为太子妃也给足了上官天啸面子。” 第4章 纳尼?要验身? 皇后眸光微冷,“上官若仙是继室所出,总是与嫡女差那么一点儿,而且这次的事说不定真是她主谋的,其心狠毒啊。这样的德行,怎么配做后宫之主?” 太子露出一丝阴笑:“母后怎么这时候想不开了呢?您当初也不是皇后,儿臣也不是太子……” 皇后瞪了太子一眼,起身,“那本宫就去打探下皇上的口风。” 皇后在皇上的寝殿伺候了一晚,翌日上午,就有传旨太监捧着三道圣旨带着两个老嬷嬷从宫里出来,一路朝镇国大将军府行去。 刚发生上官若离的事,现在又有圣旨下来,吃瓜群众立刻觉得有热闹看了,纷纷跟着传旨的队伍,想知道这三道圣旨是什么内容。 大家猜想,一道圣旨可能是取消大小姐赐婚,一道圣旨可能是赐婚二小姐,那么第三道圣旨是什么? 上官天啸和长子上官宇在外征战,肖云箐带着上官若仙和儿子上官昭以及几个庶出儿女出来接旨。 镇国大将军府门口围满了百姓,若不是门口有威风凛凛的侍卫拦着,他们就闯进来看热闹了。 摆好了香案,上了香,太监打开圣旨宣读。 第一道圣旨果然是取消了太子东溟子澈和上官若离的赐婚。 第二道圣旨也没出乎大家的意料,把上官若仙赐婚给东溟子澈做太子正妃。 长点脑子的人就知道,太子不会得罪上官天啸,更不会放弃镇国大将军府这个助力。 上官若离失去了清白,太子妃换成上官若仙是最好的处理方式。 那第三道圣旨肯定是如何处置上官若离的! 失贞的女子一般是浸猪笼或者出家修行,像上官若离这种被害失去贞洁的,皇上为了彰显皇恩浩荡肯定是让她出家。 肖云箐和上官若仙已经高兴的要飞上天了,早把上官若离抛诸脑后。 肖云箐起身,笑的像吃了蜜蜂屎似的,对传旨大太监道:“郑公公辛苦了,快进屋喝杯热茶!” 郑公公笑的谄媚,“咱家的差还没办完呢,请夫人带路去看看上官大小姐吧。” 上官若仙一脸的为难羞愧,道:“公公有所不知,姐姐在染香楼受伤,不能移动,在回春医馆疗伤。” 她加重了“染香楼”三字,怕大家忘了这事儿似的。 郑公公眸光微恙,他与肖云箐说话,这个二小姐却不顾礼仪插嘴,继室所出虽然也算嫡出,但终归与真正的嫡女差着一层。 肖云箐察言观色,拉了上官若仙一把,陪笑道:“若离在回春医馆不便移动,公公可是有事?” 上官若仙意识到自己有点得意忘形了,低头退到肖云箐身后,垂眸掩去眸中的冷色。 等她成了皇后,先把这阉人做成人彘。 郑公公一甩拂尘,道:“既如此,那咱家就去回春医馆走一趟吧。” 肖云箐当然要跟着去,上官若仙也好奇皇上如何处置上官若离,也紧随其后。 门口看热闹的吃瓜群众又都跟着去回春医馆,并低声猜测议论着圣旨的内容。 听到郑公公来了,夏鹤霖忙迎了出来,敛衽行礼,却被郑公公一把托住:“夏太医切勿多礼,折煞咱家了!” 夏鹤霖也不勉强,笑着客气道:“老朽已经告老,不敢当!” 郑公公笑呵呵的道:“那咱家一个奴才也不敢受大人的礼呀,皇上身子不爽利的时候还时常念叨夏太医呢!” 看热闹的百姓一看皇上跟前的大红人都不敢受夏鹤霖的礼,心里对夏鹤霖更加尊敬。 夏鹤霖冲着皇宫的方向行礼:“恭请圣安!” 郑公公郑重道:“圣躬安!” 然后换上笑脸,道:“咱家今日是来办差,上官大小姐在何处?” 夏鹤霖道:“在客房,郑公公请……” 到了客房门口郑公公给了身后两个老嬷嬷一个眼神,老嬷嬷会意,推门而入。 夏鹤霖蹙眉敛眸,心中已经猜到了皇上的用意。 上官若离悠悠转醒,发现周围的景物依然是古色古香,围在她身边伺候的丫鬟也是穿着古装,这才又一次确定了穿越的事实。 “大小姐醒了?”一个圆脸的十五、六岁的丫鬟看她睁开眼睛露出喜色,但对她眼中的光亮露出疑惑,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上官若离这才想起原主是瞎的,忙装出看不见,目光空洞没有焦距的样子。 丫鬟见她不为所动,露出一抹讥笑,“奴婢还以为大小姐能看见了呢。” 另一个鹅蛋脸的丫鬟端着茶碗过来,道:“大小姐,奴婢是春桃,和秋菊一起伺候您,您可要喝水?” 上官若离失血过多,确实口渴,木然的点点头。 春桃正要把茶碗送到她唇边,门被推开,进来两个宫装打扮的老嬷嬷。 秋菊问道:“你们是何人?” 一个老嬷嬷亮出一块腰牌,“咱们是宫里的嬷嬷,奉旨来为上官大小姐验身!” 纳尼?!验身? 上官若离心中一凛,尼玛古代怎么验身啊! 春桃和秋菊忙行礼,躲到一边儿,让开床前的位置。 看着两个一脸横肉的中年嬷嬷走过来,上官若离想到了容嬷嬷。 作为一个现代受过高等教育和综合训练的特工,她知道古代的验身技术是很不科学的好伐? 再说了,若是两个嬷嬷被人买通,在验身的时候稍微动动手指,原主跳楼保住的清白之身就被捅破了。 “不要!你们走开!”上官若离踢着腿抵抗,尽管每动一下身上的伤就钻心的痛。 较胖的嬷嬷伸手按住她的腿,冷声道:“咱们是奉旨办事,奉劝大小姐还是不要抗旨的好!” 上官若离咬牙忍痛一脚踹向较胖的嬷嬷的脸,“走开!” 较胖的嬷嬷吃痛捂脸,厉声道:“哎吆!大小姐你是要抗旨不遵吗?!” 在门外的夏鹤霖对郑公公道:“上官大小姐受了惊吓,精神不稳定,不如让医女进去施针稳定情绪。” 郑公公自然不会反对,“也好!” 夏鹤霖给了两个医女一个眼色,医女微微敛眸抬步进屋。 第5章 她一个瞎子又看不见 医女见两个嬷嬷正按着上官若离,强行脱她的裤子,忙上前恭敬道:“嬷嬷,上官大小姐精神受了些刺激,让民女帮她安静下来。” 另一个医女取出银针,对因挣扎疼的满头大汗的上官若离道:“上官大小姐放心,嬷嬷只是给您验一下清白,这么多人在一边陪着您呢,不要害怕。” 外人听来,是在安慰看不见的上官若离。 但上官若离在这话里听出了意味深长的暗示,有人看着,两个嬷嬷做不了什么手脚。 于是放了心,在银针扎入穴道的时候就配合的安静下来。 两个嬷嬷冷肃着脸,看不出神色变化,例行公事般的脱下上官若离的裤子,有些粗鲁的分开她的腿…… 卧槽!上官若离在心里爆了粗口,她两世为人还是个没吃到肉的处儿好么? 守着四个小丫头,被两个老太婆扒来扒去的感觉真的超级不爽,有点像被强了的感觉! 为毛你们不早来一会儿啊,她还昏迷着就不必经受这让人吐血的一幕了! 随着一种恼怒和屈辱感涌上心头,大脑一阵缺氧,上官若离又晕死过去。 所以也没听到圣旨的内容。 两个验身的嬷嬷出了房间,对郑公公福身回禀道:“上官大小姐尚且完璧。” 郑公公微微一笑,从身后小太监捧着的托盘里拿过一个明黄色卷轴,缓缓打开,用缓慢而高亢的声音念道:“圣旨下……” 所有的人都跪在地上山呼万岁,三拜九叩。 在听完圣旨,都惊住了:皇上竟然为上官若离重新赐婚,而且是赐给了宣王东溟子煜为正妃! 要知道东溟子煜虽然位高权重,可是却已经被太医院确定不能人道,今生子嗣无望。 皇上当时对此事下了封口令,毕竟关系到皇家颜面,可是还是闹得整个沧澜大陆人尽皆知。 从此东溟子煜因为失去了男人所有的尊严而性格大变,暴戾孤傲、嗜杀成性。 但他是皇子,为了皇家体面也得有妃子妾室。皇上也曾为他几次赐婚,皇后等人也给他送过女人,但都被他虐待致死,尸体惨不忍睹! 这上官若离进了宣王府,恐怕守活寡是最好的结果。 但往好处想这也是皇恩浩荡啊,上官若离虽然保住了清白之身,但曾身陷染香楼,闺誉受损,本应该浸猪笼或者出家修行,现在成了尊贵的宣王妃。虽然都是死或者守活寡,身份待遇可是天壤之别啊。 郑公公回宫后,就有赐婚圣旨去了宣王府。 太子妃不再是瞎子,依然落在镇国大将军府,一点也不会影响太子的势力。 再为上官若离赐婚宣王,皇上给了上官天啸足够的体面,上官天啸不但不会怨恨皇上,而且会感恩戴德。 这件事就在百姓对皇上英明仁善、爱民如子的赞扬中完美落幕,谁也没想到彻查上官若离被卖染香楼的真相,将犯罪分子绳之以法。 上官若离再次醒来的时候,就听到春桃和秋菊低声议论。 春桃:“你说反正宣王也不能行人事,皇上干嘛让人先给大小姐验身才宣读圣旨啊?” 秋菊:“宣王再怎么着也是王爷,怎么能娶个破身的王妃?万一肚子里有了野种,肚子大了,那不是打皇家的脸吗?” 纳尼?!上官若离简直要吐血了,她被赐婚给宣王了,还是个那玩意儿废了的太监! 只听春桃又道:“这下咱们镇国大将军府出了一个太子妃、一个宣王妃,这可是天大的荣耀,我这做奴婢的都觉得高人一等了呢。” 秋菊:“是啊,宣王手上的权利可比太子大多了,又手握重兵,和咱们大将军手上的兵权加起来得有东溟国所有兵力的一半了。” 春桃:“宣王不会有子嗣,这些权利变相都是太子的了!” 秋菊:“就是不知道大小姐会不会像那五个宣王妃一样,新婚第二天变成尸体被抬出新房。” 春桃压低声音道:“那样夫人要的东西岂不是就泡汤了。” 东西?上官若离立刻支棱起耳朵。 但是医女进来给她换药,打断了二人的谈话。 上官若离浑身缠着绷带,被捆的像木乃伊一样,一边任由她们拆绷带换药,一边在脑海里搜索肖云箐要从原主这里得到什么东西。 原主是瞎子,脑海里只有一些声音记忆。乱糟糟的,不很连贯,上官若离一时也理不清楚。 似乎原主生母给她留下了什么东西,肖云箐多次旁敲侧击询问。 也多次听到有人偷偷的翻遍了原主的房间,询问丫鬟却什么都没丢。原主因为眼瞎极度的胆小自卑,也就没把此事告诉上官天啸。 不过现在的上官若离不是原主,肖云箐找什么东西都跟她没关系。原主的身份和生活都与她没关系,她现在就想养好伤,然后想办法回现代去。 她可不想留在这法律对权贵形同虚设的时代,更不想被那变态的宣王虐待致死。 即便是回不去,也要离开这里开始新生活。她有一身的本事,到时候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跃,何其的逍遥自在。 上一世她活了二十二岁,如今穿到十六岁的原主身上,都是如花的年纪、大好的青春,怎么也得保住一个,不能都香消玉殒了啊! …… 镇国大将军府, 肖云箐和上官若仙正在原主的院子里看着几个丫鬟、婆子把整个院子都翻了个底儿朝天,甚至把地上的青砖都撬了起来,可谓是掘地三尺啊。 上官若仙凝眉问肖云箐:“母亲,您确定东西在这梅香园里?” 肖云箐蹙眉,她现在也不能确定了。 上官若仙看她的样子就知道了,道:“或者说您确定梅花令的存在?” 肖云箐目光放空,好像在回忆过去,半晌,幽幽道:“那是你外祖父的毕生心血,肯定存在!” 上官若仙有些气急败坏,“身外之物而已,母亲现在贵为镇国大将军夫人难道还不够吗?难道母亲等着那瞎子嫁给宣王,利用宣王的势力对付我们,甚至对付太子吗?她现在可不是原来的软柿子了!那瞎子失去了太子妃之位,会善罢甘休吗?” 第6章 恭喜姐姐成了宣王妃 上官若离嫁给宣王,休想!她上官若仙不允许! 凭宣王在染香楼前救了上官若离,他一定不会像对待其他女人一样折磨死她。 怎么可以让上官若离那个肮脏的贱人辱没宣王那样风华无双的人?宣王是她上官若仙的!她得不到,上官若离也休想! 肖云箐好像陷在回忆里,眸中闪过紧张和不安,“我找的不光是梅花令,还有你的……,不,我的软肋……” 上官若仙神色一凛,觉得此时肖云箐有点不对劲儿,“软肋?是何物?” 肖云箐身子一颤,如梦方醒,揉了一下眉心道:“你不用管,只需好好做太子妃便是!” 说着似是很疲惫的道:“你看着她们把院子恢复原样,我有些累了,先回去。” 上官若仙轻嗤,“母亲何须这么小心?她一个瞎子又看不见,父亲远征边关,回来还不知何年何月呢!” 肖云箐无奈的摆摆手,扶着丫鬟的手走了。 上官若仙若有所思的看着肖云箐的背影,露出个不屑的神情,母亲真是太胆小了,总是前怕狼后怕虎。 反正绝对不会让上官若离嫁给宣王的,能让太子与她退婚,就能让宣王不要她! 上官若离觉得这个时代的医疗水平比想象中好多了,草药的效果也很好,十天后她可以下床走动了。 除了起床、躺下和咳嗽等过程很痛,其他时候不影响正常生活。 春桃早上出去了一趟,然后肖云箐带着人抬着软轿来接她回府了。 上官若离从软轿里下来,就见已经站在了一个古色古香的垂花门前,上面的黑色木牌上用朱漆写着三个大字:梅香园。 “若离啊,春桃和秋菊这几天那些换药的活计也熟了,就让她们贴身伺候你吧,母亲府里还有事。”肖云箐在外面做足了面子,回到府里懒得再装,送到梅香园门口就够给上官若离面子了。 上官若离微微福身:“但凭母亲做主,母亲去忙。” 肖云箐给了春桃和秋菊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转身就走。 但走了没多远,她就顿住脚步,回头看着上官若离扶着春桃的手跨过高高的门款儿,总觉得哪里不一样了,具体哪里不一样,她也说不出来。 不过再怎么不一样,也是那个瞎子,逃不出她的手心! 转头继续走,她要开始给上官若仙准备嫁妆了,至于上官若离,哼哼!她不需要嫁妆! “阿嚏!”上官若离打了个喷嚏,忙按住断了的肋骨处,痛的出了一身冷汗。 尼玛!谁算计老娘呢? 春桃问道:“大小姐,您没事吧?” 上官若离微微摇头:“没事!” 继续扶着春桃的手,在她的引导下继续往正房走。 梅香园还真是又大又精致,假山流水,奇花异草,无一不独具匠心。 院子里种着一片梅林,现在是春末夏初,已经是一片郁郁葱葱的绿。 只是梅树下的土好像被松过,连院子里的地砖都被动过,砖缝里的土都是新的。 给花草松土,难道连地砖都起开? 上官若离心里有了怀疑,当进屋看到屋里的地砖都明显被动过,就确定这里被人掘地三尺的搜过了。 春桃扶着她进了原主的闺房,让她坐在床上,“大小姐,您休息一下吧。” 上官若离微微点头,“好!” 等春桃出去,她才打量屋里的摆设。 家具都是名贵的紫檀木,博古架上放着低调奢华的摆件儿,屋子四角的花架上摆着不知名的花草,淡紫色的纱幔随风飘动…… 看起来肖云箐这个当家主母似乎没苛待原主,但原主是瞎子,这些不过是做给上官天啸看的罢了。 不过这些上官若离并不在乎,她要养好伤然后离开这儿,刚躺倒舒适的大床上,就听屋外传来上官若仙的声音:“姐姐回来了是吗?” 上官若离扶额,她刚躺下,这一躺一起很痛的! 所以她就不打算费劲起来了,欠了欠身子,靠在大靠枕上。 上官若仙袅袅婷婷的迈着莲步进来,肌肤赛雪、眉目如画,转过屏风时,肩上的披帛被风吹起,显得她如同乘风而来的仙女。 上官若仙是极美的,这点上官若离也不得不承认。 “姐姐!”上官若仙微微福身,“仙儿恭喜姐姐成了宣王妃!” 上官若离简直呵呵了,淡淡的道:“我也恭喜妹妹成了太子妃。” 上官若仙一脸的得意,但语气幽怨而抱歉的道:“姐姐是在怪妹妹吗?这都是皇上的意思,妹妹也是身不由己呢。” 上官若离被她这假惺惺的样子恶心到了,但也得装作看不见的样子,“我没怪你,对于我来说嫁给谁都是一样的,反正都不知道长的什么模样。” 上官若仙露出一个轻蔑的笑容:“这倒是,姐姐这么想最好。” “你有什么事吗?”上官若离佯装疲惫的打了一个哈欠,她一个二十二岁的灵魂真不想与一个十五岁的绿茶婊在这里浪费时间。 丢份儿! 上官若仙审视着上官若离的神色,也觉得她变了,面色狰狞的道:“母亲开始为我们准备嫁妆了。” “哦!有劳母亲了。”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上官若仙自己找了个椅子坐下,“姐姐知道母亲的嫁妆是要留给子女的,大夫人去世前将一些重要的东西交给了姐姐,姐姐快点拿出来,让母亲添到你的嫁妆单子里,这样你将来在宣王府也能抬起头来不是?” 她嘴里的大夫人指的是原主的生母,上官天啸的原配夫人肖云萝,肖云箐同父异母的嫡姐。 上官若离微微蹙眉,做出努力思考的样子,“这件事你和母亲已经问过许多次了,我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呢?想必是妹妹和母亲弄错了吧?” 原主确实没有这方面的记忆。 上官若仙很好心的提醒道:“姐姐,大夫人去世的时候你只有一岁多,有些事自然不记得,但花嬷嬷死的时候你已经十五岁了,她应该留下什么话给你吧?” 第7章 眼瞎也有好处 “花嬷嬷的女儿烟翠不是与人私逃了吗?那么贵重的东西她应该交给自己女儿了吧?”这句话几乎没经过上官若离的大脑就冒了出来,这是原主的意识,以往肖云箐试探她的时候她就是用类似的话回答的。 看样子,原主也没傻透呀。 花嬷嬷是原主的奶娘,去年原主及笄以前突然死了,临死以前…… 门帘一动,春桃进来,将托盘里的两碗茶水放到上官若仙面前,“二小姐请用茶。” 上官若仙示意她退下,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纸包,惋惜的道:“那真是便宜了烟翠那贱婢了,听母亲说大夫人的嫁妆非常丰厚呢。” 她就这么肆无忌惮的看开纸包,将里面的暗黄色粉末倒进了茶碗里,抬眼看着上官若离,“姐姐渴了吧?” “不渴。”这尼玛也太明目张胆了吧? “姐姐要多喝水,有利于身体健康!”上官若仙并没有因此而死心,将纸包收进袖子里,端着茶走向床边。 上官若离点头,“妹妹说的很有道理。” “那姐姐请喝茶!”上官若仙将茶碗递给上官若离,美丽的眸子里都是阴狠的精光。 “可是,”上官若离话音一转,“夏太医说了,服药期间不能喝茶,会破坏药效。” 上官若仙眸子眯了眯,咬牙道:“喝一点不妨事的!这可是上好的西湖龙井呢!” 说着弯腰将茶碗强行送到上官若离的唇边,大有不喝就灌下去的架势。 上官若离看到茶碗里冒着热气,也看到微弯着腰的上官若离衣襟微微打开,露出里面的粉红里衣。 伸手去接,手碰到茶碗的刹那,惊叫一声:“啊!” 上官若仙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愣神间一杯热茶都打翻到自己身上,热茶顺着衣襟灌进胸前,“啊!” 茶碗滚落到地上,发出清脆的瓷器碎落的声音。 上官若仙把手里的茶托扔在地上,扯着衣裳,烫的吱哇乱叫着在地上一个劲儿的蹦跶。 “哎呀!妹妹!怎么了?”上官若离双手在空中摸索着,一脸的紧张。 春桃和秋菊跑进来,惶恐道:“二小姐怎么了?” “烫!烫!”上官若离抓狂的扯开自己的衣襟和中衣,前胸被烫红了一大片。 夏初衣物单薄,若不是刚才她下药的功夫茶水降了温,恐怕得起一层水泡。 秋菊忙用帕子给她擦茶水,以及沾在胸前的茶叶片儿。 啧啧,上官若离看着那景色,还真是诱人呢,尤其沟里那颗红痣,平添了几分魅惑。 “妹妹!怎么烫到了?对不起,我眼睛看不到!”该! 上官若离惶恐的摸索着下床,脚在地上探了几下穿上鞋。 “你!你是不是故意的?!”上官若仙目呲欲裂,扬起手冲向上官若离,想抽她耳光。 上官若离抬脚将脚边的碎瓷片踢过去,正落在上官若仙脚下。 “啊!”上官若仙脚底一痛栽倒,朝摸索而来的上官若离扑去。 上官若离不着痕迹的侧身一躲,伸出脚在她脚下一绊。 “啊!” “啊!” 两声惊叫,两人双双倒在地上。 不同的是,上官若仙正趴在碎瓷片上,血从胳膊和胸前渗出来。 这一切都在眨眼间,这里的裙装繁琐、裙摆宽大,春桃和秋菊在后面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春桃:“二小姐!” 秋菊:“二小姐!” 二人跑过来,将上官若仙扶起来,见到她衣襟大开的地方鲜血模糊,脸一下子就吓白了。 上官若仙的丫鬟听到声音也冲进来,“二小姐!快!快请大夫!” 上官若仙也吓坏了,也顾不得教训上官若离了,忙让丫鬟背着回自己院子。 她可是要做太子妃的,将来就是皇后,若是身上留疤有了瑕疵怎么跟那些女人争? 春桃和秋菊怕吃瓜落儿,也如临大难般的跟着去了。 人呼啦啦都走了,上官若离从地上爬起来,冷笑一声拍拍手,“丫的,想算计老娘,吃奶去吧!” 刚回来第一天就发生这样的事,她身边连个靠得住的人都没有,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 目光落在那些玉石摆件上,这个时代可没有仿制品,一看都是价值不菲。还是找个机会顺两件离开这里吧。 可是现在她伤还没好,别说战斗力,自保都难,若是再被人卖一次就麻烦了,怎么也得挨到伤好才能走。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上官若离马上恢复盲人的状态,目光空洞的站在那里,茫然的不敢动的样子。 “大小姐!”一个身材微胖的婆子转过屏风进来,看到地上的瓷片,以及瓷片上的血迹,眉头一凝,关心道:“大小姐你没事吧?” 婆子长得浓眉大眼,皮肤微黑,倒是一副忠厚老实的相貌。 上官若离辨别声音,这是梅香园的粗使婆子孙嬷嬷,平时做洒扫的,暗地里没少帮原主。 也正因为她从来不明着维护原主,所以才得以留在梅香园,没被肖云箐清出去。 上官若离回想着原主遇到这样的事的表现,惶恐的道:“我、我没事。” 孙嬷嬷上下打量了一遍上官若离,确定没事,才扶着她坐回到床上,然后清理地上的碎瓷片。 “以前伺候我的香草和柳叶呢?”原主是有两个贴身丫鬟的,原主被劫持的时候,她们也在马车里。 孙嬷嬷叹息道:“她们护主不利,被夫人杖毙扔到乱葬岗去了。” 上官若离冷笑,是杀人灭口吧! 劫匪既然是拐卖妇女,怎么会单单抓走眼瞎的原主,而放过两个丫鬟呢? “孙嬷嬷!我有件事请你帮忙。”上官若离语气凝重起来。 孙嬷嬷闻言,抬起头来,“大小姐有事直接吩咐就是。” 上官若离垂眸看着脚尖,掩去眼中的冷意,道:“刚才上官若仙给我茶里下毒,所以我才故意打翻了茶碗。” “啊?!”孙嬷嬷轻声惊呼,起身将碎瓷片放到茶盘里,“大小姐怎么知道的?难道大小姐能看到了?” 第8章 慢慢考虑,我不急 上官若离想起自己瞎着呢,解释道:“我听到她拆纸包的声音,我眼盲但耳朵很灵。” 盲人,尤其是原主这样一出生就看不见的人,听觉、触觉和嗅觉等其他感官都比一般人灵敏。 孙嬷嬷神色凝重的点头,“大小姐要奴婢做何事?” “你过来,”上官若离示意孙嬷嬷到跟前,在她耳边耳语了几句。 孙嬷嬷连连点头,然后端着碎瓷片出去了。 没一会儿就拿着笤帚和簸箕回来,把两个黑兮兮黄豆大小的丸子交给上官若离,想要说什么,就听到院子里有纷杂的脚步声。 上官若离用眼角余光一看,是肖云箐来了,忙上了床,瑟缩到角落里抱着腿,一副吓坏了瑟瑟发抖的样子。 孙嬷嬷将她的神色变化尽收眼底,脸上闪过一抹疑惑,忙拿着笤帚把捡不起来的碎片扫起来。 肖云箐气势汹汹的进来,见孙嬷嬷在扫地,强压下怒火,冷声道:“退下!” “是!”孙嬷嬷加快速度扫了几下,躬身退出门外。 肖云箐必须保持自己温良贤惠的继母形象,做了几个深呼吸,但声音里还是带着怒气和质问:“若离!仙儿是怎么伤的?” 上官若离瑟缩了一下,惶恐的小声道:“我不是故意的,是妹妹端茶给我,我看不见,一不小心烫到手,然后不知怎么就打翻了茶碗。听到妹妹烫到了,我下床去赔礼,谁知妹妹却摔倒在我身上,把我也撞倒了,嘤嘤嘤……” 上官若离小声啜泣起来,心里却唏嘘,眼瞎也有好处啊! 肖云箐看她一如以前胆小怯懦的样子,不确定的问道:“不是你故意的吗?” 上官若离抬起头,一脸的受伤,“母亲!您怎么可以这么说女儿?女儿是何性子您还不清楚吗?女儿知道不是您亲生的,但您也不能这样冤枉女儿吧?” 上官若离知道肖云箐是怕上官天啸的,把脸埋在腿上哭的更大声了,“父亲!您何时回来呀?呜呜呜……” 肖云箐果然神色心虚惶恐起来,放低了姿态,咬牙道:“好了,我也没说什么,就委屈成这个样子!” 上官若离也不回话,抽抽搭搭的继续装哭。 肖云箐眸色阴沉,探究的看着上官若离,以往这贱种可从来不敢搬出上官天啸的。 以前有花嬷嬷和烟翠拿捏她,现在她没了牵制,倒是胆子大了! “你好好养着吧,你父亲来信说他已经班师回朝了,最多月余就到京城了。”肖云箐冷冷瞪了上官若离一眼,转身出了屋门,对外面的秋菊和春桃吩咐道:“你们好好伺候着大小姐!” 上官若离抬起头,唇角泛起一丝冷笑。 上官天啸常年征战在外,这府里就是肖云箐的天下。 以前原主受了委屈也找上官天啸告过状,肖云箐受了训斥拿她没办法,就拿奶娘花嬷嬷和烟翠出气。 为了不让自己在乎的人受折磨,久而久之,原主也就忍气吞声了。 再说原主与上官天啸也不亲近,一个原因是聚少离多,另一个原因也是原主对上官天啸在她母亲去世后没两个月就娶了小姨而心存怨念。 春桃和秋菊进来,见到上官若离那可怜懦弱的样子,露出个鄙夷的神情。 春桃走到床前,问道:“大小姐,您下来一下,这被子湿了,让奴婢撤下去换一床。” 上官若离伸出手,在春桃扶着她起来时,另一只手迅速出手捏开她的下巴,将一个黑药丸扔进她的嘴里,顺手在她喉间一点,那药丸就被吞下去。 这一切都在电光石火之间,春桃反应过来已经晚了,她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摸着喉咙道:“大小姐,您这是干什么?” 说着弯腰抠喉咙,想要把药丸吐出来。 秋菊从柜子里取被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忙跑过来查看,“怎么了?” 上官若离怎么会放过她,如法炮制喂了她一粒黑药丸。 上官若离淡淡的道:“这药入口即化,吐出来也白搭。” 秋菊也蒙了,没想到上官若离有这身手,惊恐的问道:“你给我们吃的何物?” “毒药!”上官若离说的云淡风轻,“你们按一下丹田右侧三指处的穴道,是不是感觉小腹闷痛?” 二人面色犹疑,但还是不约而同的按了一下,顿时面色灰白。 上官若离凉凉的道:“若是没我的解药,你们会小腹胀痛,失去生育能力。” 春桃惊怒道:“大小姐,你为何如此心狠手辣?!” 这个时代的女人不能生育,一辈子就没有依靠,还不如让她们去死。 上官若离伸手摸索着走到桌子前,坐到椅子上,冷冷的道:“你们说呢?” 二人了然的对视一眼,肩膀塌了下去。 秋菊抿唇,问道:“大小姐要我们做什么?” “聪明!”上官若离微微一笑,“我要求不多,你们别害我,并且你们的主子要害我的时候要通知我。” 二人为难的对视一眼,面色挣扎。 春桃跪下磕头道:“大小姐,奴婢也不想做缺德的事,只是奴婢一家都攥在大夫人手里,若是背叛大夫人,奴婢一家都要倒霉!” 秋菊也跪地哭道:“奴婢的卖身契在大夫人手里,若是背叛她,打杀发卖全凭她心情。” 让人死心塌地的卖命,一定要握住对方的命门。 但这不是她们害人的理由! 上官若离冷笑,“你以为你替她干坏事,就会有好下场吗?香草和柳叶的下场还不能让你们警醒吗?” 二人脸上血色完全褪去,几乎是瘫坐在地上。 上官若离继续道:“你们是我的贴身丫鬟,我出了事不管与你们有没有关系,你们都得死!因为你们就是杀人的刀和背黑锅的傻叉!你们慢慢考虑,我不急。” 秋菊转了一下眼珠儿,用胳膊肘拐了一下春桃,道:“奴婢答应大小姐,请大小姐赐解药。” 秋菊会意,也道:“奴婢也答应大小姐!请大小姐给奴婢解药。” 第9章 有人靠近她的床 上官若离呵呵了,这是当她是傻子呢? 凉凉的道:“解药现在不能给你们,这是慢性毒药,十天我会给你们一粒药压制毒药,等我离开这里的时候,再给你们解药。” 二人绝望的互看一眼,脑袋耷拉下来,“是!” 上官若离冷声道:“下去做事吧,不要跟本小姐耍花样,不然不用毒发,本小姐抬抬手就要你们的命!” 她的声音里带着肃杀,让春桃和秋菊都打了个哆嗦。 这还是那个懦弱自卑的大小姐吗? 二人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怀疑。 春桃站起来,审视打量着上官若离。 半晌看不出什么,伸手在上官若离的眼前前轻轻摆了摆,见她不为所动,才与秋菊退出房间。 上官若离冷冷一笑,这两个家伙还真不好对付。 若是不上道,她也只好不客气了。 若是她们乖乖听话,十天后再用锅底灰和泥制成两个黑丸子给她们吃了就是了。 至于那个穴道,谁按谁疼。 女人每月都有那么几天,腹部不适很正常,但她们心里有鬼就不同了,只能宁可信其有。 吃饭的时候用的银筷子、银勺,这让上官若离放心了不少。 喝药的时候,她也用银簪子偷偷试了毒 但她相信肖云箐不敢在府里弄死她,毕竟镇国大将军府真正的主人是上官天啸,这个位置可不是白来的,若是他的嫡女死了,彻查起来谁也逃不了。 但给下点慢性毒药也够膈应人的呀,所以还是小心为上。 …… “啪!”肖云箐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在上官若仙的脸上。 上官若仙不可置信的捂住脸,委屈的红了眼睛,“母亲,你为何打我?” 肖云箐气的打哆嗦,“你刚搞出那么大的事情,差点弄死那贱人,现在竟然公然给那贱人下药?你以为你父亲老糊涂了吗?” 上官若仙哭着辩解道:“那些人都处理了,父亲能查出什么?即便是查出什么,现在我是太子妃了,能把我怎么样?” 肖云箐怒道:“那你怎么这么蠢,给那贱种下药?” 上官若仙抹了一把眼泪,梗着脖子道:“我又不是要毒死她,只是些让人浑身痒痒的药,她受不了,肯定就会交出你要找的东西了!” 肖云箐恨铁不成钢的真想再打她一巴掌,但终究舍不得,咬牙道:“你以为没有了花嬷嬷和烟翠拿捏她,她还那么老实吗?回头你父亲回来,她告状要怎么办?” 上官若仙冷笑:“我现在是太子妃,她又有没死,父亲能拿我怎么样?大不了罚跪,但能得到你要的东西,也值了!难道像你一样畏首畏尾的,十五年也没拿到想要的东西,难不成等着她带到宣王府吗?” 肖云箐脸上怒气渐渐淡去,神色莫辩的坐到椅子上。 上官若仙见状更来劲了,“想要的东西不冒险争取,等着天上掉馅饼吗?我若不放手一搏,那瞎子就是未来皇后了!” 肖云箐颓然的叹息:“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以后不要贸然行事!” 上官若仙现在正是志得意满、扬眉吐气的时候,白了肖云箐一眼,端起太子妃的架子,不耐烦的道:“行了!你怕父亲就不要管这些事了,交给我,若是连个瞎子也整治不了,以后在后宫我也活不下去!” 肖云箐心里虽然不安,但觉得上官若仙说的在理,嘱咐道:“你收敛些,你父亲要回来了,将来太子还需要他支持呢。” 上官若仙不屑轻嗤:“母亲糊涂!是太子大还是他大?太子让他往东他能往西?” 肖云箐是出身江湖的庶女,对这些暗地里的争斗还真不如上官若仙有见识。 叹息道:“你好好养着,饮食要注意,落了疤就不好了。” 上官若仙想起身上的伤,气的咬牙切齿:上官若离,你会死的更精彩! …… 一连十几天风平浪静,上官若离却觉得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敌不动她不动,安静的卧床养伤。 天气热了,这里没有空调,动不动一身汗,但好在她身上的外伤都好了,可以痛快的洗澡了。 上官若离泡在有草药的浴桶里,看着光滑的肌肤上一道道有些发红的痕迹,估计要等一年才会淡去。 虽然原主在染香楼被打的遍体鳞伤,但都是一些鞭伤和打伤,他们下手很有分寸,不会留疤,毕竟还指望着她接客呢。 低头看看胸前的傲然之物,心里一阵小自豪,这原主的身材很好,火辣辣的s形。 最难得的是原主个子得有一米七,据她观察府里的丫鬟,估计这个时代的女子平均身高也就一米五六左右,所以她真的算是大高个儿了。 就是还不知模样长的怎么样,因为原主是盲人,屋子里没有镜子。 不过原主的记忆里有大家对她相貌夸赞的声音,以及一些羡慕嫉妒恨的声音,估计五官也差不到哪里去。 洗完澡换上舒适的丝绸里衣,秋菊帮着绞干了头发,上官若离就躺在床上发呆。 她是个“盲人”又不能看书,除了发呆和睡觉也没什么可以做的。 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迷迷糊糊间感到有人靠近了她的床。 上官若离三岁起就在特工营训练,十三岁开始单独出任务,超人的警觉性是必须的。 一感觉到有人靠近,她立刻就醒了,在那人接触到她的时候一个翻身躲开,顺势抓住他的手腕,一拉一扭。 一招儿擒拿手使出去,下一刻就将那人上半身摁趴在床上,手背在他身后,坐在他的身上。 “谁让你来的?想干嘛?” 冰冷的声音,让这夏日的燥热都降了温。 “你不是瞎……看不见吗?”男人呼吸粗重,声音急切而飘忽。 隔着单薄的衣裳,上官若离能感觉到他身体的燥热。 这是中了媚药的节奏? 上官若仙的手笔? 上官若离冷冷的道:“所以你是来欺负我这瞎子的吗?混账!” 她说的咬牙切齿,抓住男人胳膊的手惩罚性的往上抬了抬。 第10章 举手之劳 男人痛的闷哼一声,“不是,我中了药误入这里!” 这若是平常男人痛的早就惨叫了,而这男人只是闷哼了一声。 还挺忍! 上官若离扯下床帐挂钩上的绳子,将男人的另一只手也别过来,将他两只手腕在身后捆起来。 又扯下另一根挂钩,将男人的腿也捆了起来。 “误入?那是怎么知道我瞎的?那就等着人捉奸吧!到时看你怎么死!”她动作干净利索,捆的绳子结很专业,越挣扎越紧。 但男人并没有挣扎,四肢无力的趴在床上,垂在床边的腿微微发抖,嘴里发出痛苦隐忍的闷哼声。 上官若仙摸到他的颈动脉,心跳快的可怕,这古代的药效还挺好啊。 不光她的伤好的比现代要快很多,连这种药也是要死人的节奏。 上官若离是遵纪守法的现代法制社会的人,甚至她还是一个执法者,她不能见死不救,这人还不构成死罪。 即便是死罪,她也没权利私自处置。 呵呵,在以后的日子里会证明她这种想法在这个强权为尊的社会里很天真。 将他翻过来,借着窗子里透过来的微光,见到他痛苦的紧闭着眼睛,大口地喘着气,面色发红,因呼吸剧烈而身子发颤。牙齿咬着下唇,已经出血了。 显然是在极力隐忍。 若是他高声呼喊,把人引来,不用做什么,上官若离的闺誉就毁了。 当然,上官若离现在已经没有了闺誉这东西。 上官若离的医术在特工训练时是最卓越的,所以上级为了剿灭那个地下人口器官贩卖组织,派她在医院卧底了一年多。 所以看他四肢瘫软,唯独那地方一副要冲锋陷阵的样子,上官若离断定他中的媚药里还有软筋散之类的东西。 所以这要女人主动才能成事。 上官若离猜测,这应该不是上官若仙搞得鬼。 若是上官若仙,只会让男人更加龙精虎猛。这样才能把她折磨了,打入十八层地狱。 仔细观察这男人的模样,脸色苍白,相貌普通,但他痛苦的表情有些僵硬。 难道是…… 手伸到他的脸边,想确定他是不是带着传说中的人皮面具。 “不要!让本、我离开!”男人转头躲开,仿佛用尽了最后的力气。 那语气羞恼而决绝。 这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宁愿死也不丢脸? 看他穿着夜行衣,肯定是翻墙进来的,他现在这样子,别说翻墙,连窗子恐怕都翻不出去。 关键时候帮一把,先把他的命保住,然后再审问。 可是她没有解药呀! 好吧,人命关天,也只好…… 上官若离觉得应该给自己颁发一个舍己救人的活雷锋奖章,这风格是太高了呀。 她闭上眼睛,摸索着解开他的衣带,现在她要做个真瞎子了,她还是纯洁的妹纸,见到那可怕的东西会长针眼的。 “你?”他不敢相信,声音里还带着怒气,躲了躲,似乎有些良心上的挣扎。 他还生气了? 上官若仙解开他手上的绳子,狠狠道:“那你自己来!” “嗯……”但他的手抖得像帕金森似的,一直在颤抖,什么都握不住。 上官若离怒道:“老娘救你一命,你若给老娘惹麻烦,老娘就弄死你!” 咬了咬牙,心一横,伸手一把握在手里…… 这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一开始不知该怎么下手,但她把这事当作一件救死扶伤的圣洁工作来做,甚至带上了精益求精的业务钻研精神。 对于一个合格的、专业的、纯洁的大夫,这算不得什么。泌尿科的大夫和护士大多数都是女的,取经也不过是日常工作中的一项而已。 天蒙蒙亮的时候,他的药终于完全解开了。 “艾玛呀!你再不完事,我手腕都得折了!”上官若离靠在床柱子上,一阵头昏眼花。 这活儿比训练还累呀!关键是心理承受的那种煎熬,啧啧,一言难尽呀! 那人忽然轻声开口,“本……我会对你负责、好好待你的。” 上官若离吓得手一哆嗦,纳尼?!不会吧! 她只是动动手而已,而且什么都没看见,他就赖上了! 豪迈的摆摆手,“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反正我什么都看不见。” 那人语噎,眸中迸出怒意,咬牙道:“你这个女人,怎么如此……”豪放? 上官若离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生气,抓抓头,这是在古代,如果按照发生关系来算,应该算是吧? 他这是要来个以身相许? 艾玛!她可受不了。 为了绝了他的念想,她道:“咱可是良家妇女,已经有未婚夫了。” 那人沉默了一会儿,一半恼怒一半幽怨的问道:“你做这些,是,是跟谁学的?” 尼玛!这是典型的好心没好报呀! “滚!”上官若离怒从心头起,一脚踹过去,将他踹下床。 自己下床,装作瞎子从他身边走过,到屏风后洗手。 太恶心了,洗了好几遍觉得洗干净了,但她一闻,又嫌恶的洗了一遍。 等回来,见屋子里已经没有了那人的影子。 若不是空气中那浓浓的栗子花味儿,上官若离都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想想那人言行有些怪异,还知道她是瞎的,肯定认识原主,不会真赖上她吧? 上官若离脑海里浮现出被一个大男人追在屁股后面求献身的情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拂落一身的鸡皮疙瘩,看看外面微明的天色,也没了睡意。就在屋里锻炼了起来,虽然她的肋骨已经不疼了,但伤筋动骨一百天,她着重做一些不影响肋骨的锻炼。 幸好在饮食上原主并没有遭苛待,底子并不差,假以时日,她就能把这身子锻炼成与前世一样强。 突然,听到外面厢房的门吱呀一响。 第11章 经常有鬼叫 以为是早起做事的下人,上官若离无意间往窗外一瞥,发现是春桃出来,鬼鬼祟祟的四处张望了一下,然后就出了梅香园。 上官若离眸色微寒,嘴角微微一勾,一撩裙子翻出了窗子。 左右一打量,确认了无人,三米来高的院墙,不必助跑,轻巧的一个纵身,蹬住墙身,横走数步,伸臂恰好搭住墙头,腰间使力,悄无声息的翻了出去! 院墙外恰好是一株枝繁叶茂的木兰花树,此刻早已过了木兰花盛开的时节,葳蕤的树冠亭亭如盖,遮得树下一片荫凉。 她落地后,踩着柔软的草地轻巧一转,就躲到了树后,四下里一望,就见到春桃那淡粉色的背影。 她借着花丛和大树的隐藏,远远的跟着春桃。 春桃左顾右盼、形色鬼祟,慌慌张张的来到一个体面的大院子门前,上面的木匾上刻着梧桐院。 上官若离知道那是肖云箐住的院子,在春桃敲门前就翻进了院子,院子里靠墙种的是一丛丛的迎春花,这会子花当然也谢了,郁郁葱葱的蓬松着挡住了上官若离的身形。 所以她藏的隐蔽,略加小心就不会被院子里的人发现,但春桃的敲门声惊动了院子里的人,想靠近屋子就不容易了。 上官若离趁着只出来一个开门的下人,迅速确定了附近可以利用的花木,猫着腰几个腾挪就躲到了一座假山的阴影里。 原主的听力很好,她隐约的听到肖云箐斥责春桃的声音,然后隐隐约约的听到染香楼、男人、东西等字眼儿。 上官若离敏感的觉得她们算计的事与自己有关,想换个位置听的更清楚些。 可是,突然脚下一空,整个人就坠落下去。 她大吃一惊,本能的伸手要抓住什么,只抓住山洞内湿滑的地面,然后就跌落下去。 落地时她下蹲身子,一个翻滚卸去了从高处下落的大部分力道。 即便如此,因脚下有碎石,也摔的不轻。 “我勒个去!痛死姐了!”低声咒骂一声,抬头,自己好像从地下暗室的顶上掉下来。 看到上面的微光,目测离地面三丈高。 有人推门而出,朝假山这边走,似是在查看。 “什么动静?”一个丫鬟的声音带着探寻。 另一个丫鬟道:“应该是早起捕食的野猫儿。” 两人在假山旁站住,警惕的四处扫视,但上官若离掉下来的地方很隐秘,被乱石遮挡着洞口,她们并没发现什么。 “快离开这里吧,这附近经常有鬼叫!” “什么鬼叫,大清早的别胡说!” 两个查探情况的丫鬟语气里带着恐惧,急匆匆的离开了。 上官若离根据脚下的碎石猜测,暗室建在假山下,因为漏雨,久而久之就风化成了一个洞。 而她好巧不巧就这么倒霉,就踩空了落下来。 这么高,洞口在暗室的中间,她不可能原路回去。 环顾四周,是个密闭的暗室,四周的石壁牢固光滑,暗室的角落里还垒着石床。 这是个暗牢,必定有出口。 上官若离揉着被石头硌疼腰,捡了一块石头,在石壁上摸索,时不时的用石头轻轻敲击。 突然,她敲击的动作一停。 这里石壁后面是空的,而且隐隐有声音传来。 上官若离把耳朵贴在石壁上细听,好像是铁链子哗啦哗啦的声音。 隔壁锁着有人! 既然隔壁同样是暗牢,那么出口一定不在这面石壁上,上官若离排除了这面石壁,在其他三面石壁上仔细寻找。 终于发现了一块不同的石砖,用力一按。 立刻传来带动机关开启的铰链“咔咔”声,声音干涩的很,可见这个暗室经年没打开过了。 上官若离贴在石门后,听了一会儿,确定外面没有危险,这才出了暗室。 外面漆黑一片,上官若离适应了一会儿,才借着暗室顶上的洞投进来的微光看清了外面的情况。 外面是一米宽的走廊,两面都是石墙,阴暗潮湿,时不时的有老鼠窜过。 上官若离抬步走到隔壁的石门前,侧耳听里面的动静,微微蹙眉。 里面没有任何声音,莫不是刚才她听错了? 根据刚才石门机关的委屈,她很快摸到了机关,按了一下,转身将身子贴在石壁上,防止有危险。 有一道微弱昏黄的光线从石门里透出,随着石门缓缓打开慢慢变宽。 里面果然有人! 一股骚臭味儿和着潮湿的霉味儿从门内冲出来,让上官若离蹙眉憋气。 “小丫头过来陪老子说说话!”一个苍老干涩的声音从室内传出来,粗嘎难听,像从地狱里传出来似的,让人头皮发麻。 想必那两个丫鬟嘴里的鬼叫应该是这个声音, 他怎么知道她是个小丫头? 上官若离先伸出腿试探了一下,才微微探出头。 只见暗室中间站着一个看不出什么模样的老头儿,他手腕、脚腕上都栓着小儿手臂粗细的铁链子,铁链子的末端固定在石壁上。 之所以说他是老头儿,除了他的声音外,他胡子、头发乱糟糟的糊成一团,脏污的看不出什么颜色,但不是黑色。 见没有危险,上官若离从石门后走出来,走进暗室在他够不到的地方站定,淡淡问道:“你是谁?怎么在这里?” 老头儿看清了她的模样,呆愣在那里,不可置信的长大了嘴巴,半晌,才试探的叫道:“阿……萝?” 阿萝?上过若离蹙眉,原主的母亲霄云萝? 没等上官若离说话,老头儿就自己摇头否认,“不对、不对!肖云箐那贱人都老了,老子的阿萝怎么会这么年轻?” 他抬起手将垂在额前的碎发拨开,露出一双清明犀利的眼睛,上下仔细打量了上官若离一眼,“你不是阿萝,难道是离儿?不对,离儿长这么大了吗?” 老头儿警惕的望着上官若离,“离儿眼盲,你的眼睛却好好的。” 老头儿似乎与世隔绝很久了,根本不知道霄云萝已经去世了。 上官若离从他的话里听出些端倪,淡淡道:“霄云萝已经去世十五年多了。” 第12章 你是上官若离的亲爹? “十五年了?”老头不敢相信的愣了片刻,随即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老子被囚禁在这里竟然有十五年了?” 上官若离心中一惊,十五年了? 按照她的追剧经验,接下来的狗血剧情是不是这老头儿其实是原主的生父? “你是上官若离的亲爹?”这么想着就问了出来。 “咳咳咳!”老头儿差点儿被自己唾液呛死,“老子是她娘的亲爹肖飞!” 呃!这话有歧义,“他娘的”到底是指的霄云萝还是在骂人? 不管怎么说这个肖飞是被肖云箐关在这里的,上官若离往前走了一步,道:“想不想离开这里?” “想!”肖飞警惕的看着她,“你想要什么?” 上官若离白了他一眼,“你都这样了,能有什么?” 说着走进他,却发现他手上连接铁链的铁环机关是一次性的,就是说锁上就无法再打开。 “看样子肖云箐当初就没打算放了你。”上官若离低头研究那婴儿胳膊粗的铁链,没有工具,根本就打不开。 “所以老子就是不告诉她想要的东西在哪儿……”老头儿的目光落在上官若离的耳垂上,那里有一颗小黑痣。 他瞳孔骤然一缩,激动的喝问:“你是上官若离?!” 上官若离没有丝毫动容,淡淡叹息道:“是不是上官若离不重要,现在是我无法救出你。” “阿萝真的死了?”肖飞迅速地抓住她的手腕,速度之快让上官若离来不及躲开。 上官若离没想到他一个瘦老头儿手劲儿这么大,感觉手腕都要被捏碎了,痛的她倒吸了一口冷气。 怒道:“不是告诉你了吗?死了快十六年了!我骗你干嘛?” 肖飞突然神色一凛,伸手做出禁声的姿势,“有人来了,你快走!” 上官若离侧耳倾听,果然听到机关开启的声音。 她快步出了石室,将石门关上。 看到了不知从哪里透过来的一点火光,不能再开隔壁的石门了,发出的声响,必定会引起注意。狭窄里的走廊里,没有藏身之处。 上官若离抬头看了看,双手双脚撑着走廊两边的石壁,一下一下的快速向上挪,最后整个后背贴到了走廊顶上。 收敛了气息,俯视着走廊里的一切。 慢慢的,火光越来越亮,一个粗布短打扮的妇人提着灯笼,从走廊的拐角处出现,后面跟着肖云箐。 到了囚禁肖飞的石门前,那妇人打开机关,闪到一边,让肖云箐进去。 肖飞坐起来,冲着门口,啐出一口浓痰:“呸!” 肖云箐不会武功,躲闪不及,浓痰正喷到脸上。 “啊!你你你!” 肖云箐拿出帕子拼命的擦拭,转头跑到走廊里呕吐。 一股酸爽味儿升起,走廊顶上的上官若离皱紧了眉头。更悲催的是石壁上都是湿滑的苔藓,她的身子不住的下滑。 好在肖云箐没吐一会儿,就走进石室指着肖飞骂道:“你这个老不死的!越来越下作!” 肖飞大喇喇的坐到石床上,冷笑道:“有你和你娘下作吗?你娘偷人生下你,让老子戴绿帽子,你爬老子的床,给老子下药……” “我呸!你武功那么高,若不是为了给你下药囚禁你,我会勾搭你这老东西?”肖云箐气的双眼赤红,但她不敢靠近,在铁链子以外的范围站定。 肖飞歪着脑袋看着她,道:“老子说了要见到萝儿才会告诉你梅花令的下落,不过,见不到萝儿亦可以换一个条件。” 肖云箐面色一喜,“说!” 肖飞猥琐一笑,道:“我们把当年没做完的事做完。” “做梦!”肖云箐暴怒,眸色怨毒,“看样子,你还是没想通!那你就等着见霄云萝那贱人的尸体吧!” 肖飞眸中迸射出杀机,“那么说萝儿已经死了?” 肖云箐微微一愣,继而得意的笑道:“是!她死了,临死也不交出梅花令,不然我怎么会对你这老东西下手?但她那个瞎子女儿却落在了我手里。她死了不到两个月上官天啸就娶了我做继室,我为他生儿育女,女儿还要代替那贱种做太子妃,儿子将来要继承镇国大将军府!” “我呸!”又一口浓痰吐过去。 不过这次肖云箐抬起袖子挡住了。 她哈哈大笑,“怎么样?用上官若离那小贱种的命来换梅花阁值不值的?那可是霄云萝唯一的血脉,也是你唯一的后人!” 肖飞冷笑:“你骗了老子这么多年,老子还能信你吗?你敢对离儿动手?上官天啸不把你碎尸万段才怪!不然离儿能活到现在?” 肖云箐眸子眯了眯,露出杀机,冷冷道:“那么,你也没活着的必要了!” 肖飞知道她动了杀心,淡淡道:“有种你就杀了老子!” 肖云箐气的语噎,她不能杀他,冷冷一笑,“好!有你主动交代的一天!” 说完头也不回了走了。 上官若离等听到关门的声音响起,才从走廊壁上下来,抖着酸疼的手腕和脚腕,这具身子还得加强锻炼。 “进来吧!”肖飞确定了霄云萝去世的消息,眼里充斥着悲伤和愤怒,转头用脏污的袖子擦去了眼泪。 上官若离确定了这老头儿确实是原主的外公,看他的惨样子,心中有些发闷。 肖飞眸中精光乍现,手在空中一个翻转,上官若离就在一股强大的力道下转了身,大掌抵在她的后心处。 上官若离暗叫不好,想挣扎,可后心就像被一股魔力吸住一般,根本动弹不得。 觉得一股暖流从他掌心流到自己的身体里,在四肢百骸游走,毫无章法的横冲直撞,最后凝聚在丹田。 上官若离觉得丹田越来越灼热、越来越膨胀,整个人好像要爆炸燃烧起来一般。 那暖流越来越弱,最后,肖飞收掌,浑身的力气像被抽走了一般,虚弱的后退几步,往后仰倒下去。 上官若离伸手扶住他,看到有小虫子在他经年不洗的头发胡子里爬动。 强忍住恶心,冷声问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第13章 俺眼瞎俺有理 肖飞被上官若离扶着,坐到石床上,虚弱道:“老子把大半的内力修为都给了你,” 内力?上官若离只在武侠小说里看到过那东东,“可是,我觉得肚子要炸开了,像吃了毒药一般。” 肖飞道:“你没有内力根基,一下子接受这么多内力身子肯定会受不了,一会儿我传授给你一套心法,你勤加练习,一两年那些内力就能为你所用。” “一两年?”上官若离不屑,半年内她的各方面的能力就能赶上前世。 肖飞胡子抖动,表示很生气,“老子给你的这些内力即便武学奇才也得五十年才能修成,你还瞧不上?” 上官若离干笑道:“没有、没有,就是担心两年后我就被肖云箐母子给弄死了。” 肖飞眸色顿寒,道:“你去凤尾山顶去找三生草,服用后可重塑筋骨,辅助心法修习,三日内就能让你融会贯通这些内力。” “你把全身内力都给我,就不怕我是坏人?”上官若离不解。 肖飞叹息:“你是离儿,是老子的宝贝外孙女,怎么会是坏人?” 这逻辑!不过上官若离这个孤儿很暖心。 上官若离觉得还是先离开这里,扫视了一下周围,并没有可以弄开铁链的东西,道:“我先上去,然后想法把你救出去。” 肖飞靠在石床的稻草上道:“若是普通铁链,老子用内力也震断了,这是千年玄铁做的铁链,一般利器根本砍不断它。我先把心法告诉你,你自己保住命才重要!” 这是一个长辈对小辈的无私奉献,上官若离冰冷的心里有个角落在融化。 凝神听着他背出艰涩难懂的口诀,她是受过速记训练的,听了一遍就能一字不差的复述出来。 肖飞欣慰,“你比你母亲还要聪慧,你母亲听了两遍就记住了……” 说着,声音哽咽起来。 上官若离心中没来由的一痛,几乎不经大脑的道:“我会让她失去一切,然后后悔生出来!” 说完了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这定是原主的情绪作祟。 肖飞看着她清亮如冬夜朗月的眼睛,问道:“离儿啊,你的眼睛怎么好了?” 上官若离道:“肖云箐的女人为了让太子退婚,设计把我卖到染香楼,我不甘受辱跳楼,没想到因祸得福眼睛好了!” 肖飞咬牙道:“怪不得最近那贱人逼得紧了,原来你的婚期到了。当年,我去给你寻名医医治眼睛,一年未果,回来却被肖云箐设计囚禁……” 他絮絮叨叨的说着自己被囚禁的生活,送饭的是个聋哑人,除了肖云箐偶尔来逼问他,他除了自言自语就是练功…… 上官若离没心情听这些,她得想办法出去,道:“我先出去,你忍耐些时日。” 肖飞有些意外,坐在石床上抬眸仰视着她,目光里带着探究,“你不想知道梅花令的下落,不想做梅华阁的阁主?” “不想!”上官若离转身往外走,那些事跟她没关系,她没兴趣。 “站住!”肖飞从石床上起来,拉了一下床头墙边的一根绳子,拖着哗啦啦的铁链子追过来,在她耳边小声说了两句话。 然后道:“那个婆子是聋哑人,你可以设法跟着她出去!一定要小心。” 果然,上官若离听到了机关开启的声音。 她迅速跑出去,三两下就像刚才一样上了走廊的顶上。 刚才那个带路的妇人进来,一手提着灯笼,一手端着一碗掺着几根青菜的米饭,进屋放下就往回走。 上官若离从石壁上跳下来,悄悄跟在那妇人身后,转过走廊,上了二十几阶的石头台阶。 那妇人打开暗门,外面的情景是个简陋的卧房。 上官若离在石门快合上的刹那闪出石门,像个鬼魅一样站在那妇人的身后,妇人动她就动,等到了窗口处,一个翻身跃了出去。 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景,然后借着繁花绿树的掩饰顺利回梅香园。 梅香园里已经乱了套,下人们纷纷出来寻找。 “大小姐!” “大小姐,您在哪里啊?” “天呐!大小姐不会又被劫走了吧?” “大小姐!” …… 上官若离忙趴在一处花丛里,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救命!我在这儿!” 有人听见,忙寻声找过来。 “哎呀!大小姐您怎么在这里呀?” 秋菊忙跑过来,扶住上官若离,关切的道:“大小姐受伤了?快回去!” 春桃冷眼打量着上官若离,心虚又怀疑的道:“大小姐怎么出的院子?” 上官若离扶着秋菊,目光呆滞而迷茫,淡淡的道:“我今天醒的早,听到院子里有响动,以为是有贼人,就出来查看,不知怎么的就回不去了。” 俺眼瞎俺有理! 孙嬷嬷道:“大小姐脸色不好,肯定摔伤了,先回去给查看伤势吧。” 上官若离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去,身上确实被石头硌的不轻,加上丹田处火烧火燎的难受,脸色确实不好看。 回了房间,春桃和秋菊伺候她更衣,看到她衣裙上沾着的青苔,都微微蹙眉,疑惑的互看一眼。 春桃道:“小姐这是去哪里了?” 上官若离淡淡道:“我看不见,怎么知道去了哪?” 春桃垂眸思索,对秋菊道:“我去把大小姐的衣服洗了,你给大小姐上药。” 秋菊蹙眉看了一眼春桃的背影,从一个柜子里拿出药瓶,给上官若离上药。 时不时不安的看一眼上官若离,显然是在做心理挣扎。 最后,道:“大小姐,夫人问了春桃您身上的特点,要男人坏您的清白。然后以此为要挟,让大小姐交出她想要的东西。” 上官若离点头,“我知道了。” 秋菊见她如此平静,诧异问道:“大小姐为何不着急?” “我还有清白这东西吗?”上官若离穿上衣服,躺到床上,“我乏了,先休息一会儿。” 累了一晚上,又差点儿摔死,真心是很累了。 这一觉就睡到了晚上,将醒未醒间,被一阵细微的声响惊醒。 忽地睁开眼睛,发现窗纸上映着一个男人的身影。 第14章 有野猫叫声 上官若离翻身下床,猫着腰蹲在了窗下。 只听春桃小声道:“这间就是大小姐的房间。” 一个男人胆怯道:“要不算了,小的不敢。” 春桃不屑轻嗤:“真没种!你不想当镇国大将军的女婿想回去要饭?” 男人还是犹豫,“我我我一害怕就不行。” 春桃不屑,将一个瓷瓶塞给他,“喏,这药能让你做回真正的男人,说不定还能让大小姐怀上你的孩子。” 男人沉吟了一下,咬牙道:“富贵险中求,老子拼了!” 食指在嘴里蘸了一下唾液,捅破窗纸。 上官若离看到一支小竹筒从窗纸的洞里伸进来,忙用袖子掩住口鼻,另一只手堵住了竹筒。 “咦!怎么不通气?”外面传来男人纳闷的声音,然后只听“咕咚”一声重物倒地的声音。 春桃吓了一跳,伸手去拉晕倒地的男人,压低声音道:“喂!怎么回事?啊!” 忽觉后颈被人打了一下,然后晕了过去。 上官若离从男人怀里搜出那小瓷瓶,给二人一人喂了一粒。 然后从窗子进屋,等了一会儿,拿起一杯冷茶泼在男人身上。 接下来就躺到床上,等着听现场直播了。 那女人的浅喘低吟,那男人的嘶吼…… 啧啧! 上官若离脑海里竟浮现出那晚的男人,那晚的情景。也不知是谁,和原主是什么关系…… 正在胡思乱想间,梅香园的下人听到动静,从厢房冲了出来。 几乎同时,梅香园的大门被踹开,肖云箐带着一些举着火把的丫鬟、婆子冲了进来。 “快!有人看见贼人闯了进来!” “先去看看大小姐有没有事!” “听!动静不对!” “哎呀!是做那种事的声音!” “了不得了!” …… 肖云箐扶着丫鬟快步跑过来,眼中难掩兴奋。当看到窗下交叠在一起的身影时,感到意外的脚步一顿。 后面跟着的丫鬟、婆子一时没刹住车,撞到她的身上。 若不是她扶着丫鬟,这些人就跌做一团。 肖云箐推开撞到她身上的丫鬟,扶了扶歪斜的钗环,疾步向前,怒喝道:“大胆贼人,敢入室侮辱大小姐!” 入室?这明明是在院子里呀! 先到跟前的孙嬷嬷借着火光看清了男人身下的人,大声提醒道:“夫人,这不是大小姐!” 秋菊惊叫道:“是春桃!” 肖云箐这时候也到了近前,正在上演妖精打架的两个人,配合的换了个姿势,让她看清楚长相。 “混账!”肖云箐怒火中烧,刚才她发现二人在外面就觉得不对劲,原来如此。 上官若离冷笑一声,适时的出声:“谁在外面?发生了何事?” 肖云箐失望的闭了闭眼睛,道:“进了贼人,若离没事吧?” 上官若离用怯怯的声音道:“我没事,就是听到窗外有野猫叫的声音,好难听!” 肖云箐气的牙根痒痒,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此时纠缠在一起的两具躯体,还有大战三百回合的势头。 小丫鬟们都捂住眼睛不敢看,但也有那好奇的从手指缝里偷看。 孙嬷嬷端来一盆凉水,泼在两人身上。 男人清醒了许多,还没看清所处的状况,大叫道:“大小姐,我的功夫强不强……” 桃红睁开迷离的眼,尖叫一声,“啊!你你你!” 肖云箐却抓住男人的话,急切的问道:“大小姐?你是来找大小姐的?” 男人这才发觉旁边有人举着火把观战,眸中闪过惊慌,但马上镇定下来,忙扯了衣服遮盖住,“是啊!” 说着搂住只剩一个肚兜半挂在脖子上的桃红,在她苍白的脸上吧唧亲了一口,“我和大小姐情同意和,早就有了夫妻之实!” 桃红黑灯瞎火的把他引了来,他根本没看清她的模样,觉得这人身子滑腻娇软,定是大小姐。 上官若离以手扶额:真是猪队友! 这时候吓呆的桃红才缓过神来,一把推开那人,“我不是大小姐,你认错人了!” 男人还以为她这是故意不承认,笑道:“你就是我的心肝宝贝啊,你的左大腿上有个黑痣,后背上有伤痕。” 桃红尖叫着躲开,求助的看向肖云箐。 肖云箐正要往上官若离身上引,就听窗内一道冷冷的声音传来:“这么私密的事了解的这么清楚,却偏偏不认识脸!” 男人惊愕的张大了嘴巴,这才意识到睡错了人,“天、天太黑……” 上官若离冷哼道:“母亲,将他送官,一审便知端倪!” 肖云箐一个哆嗦,眸底惶恐之色一闪而过,道:“此事关系到你的闺誉,还是不宜声张!” “在母你眼里我还有闺誉可言吗?”上官若离声音如同淬了寒冰,“今天的事情我会一五一十的告诉父亲,包括母亲捉奸来的比我梅香园的下人还快!” 肖云箐辩解:“我是听说府里闹了贼,追着贼人的影子来这里的!” 上官若离冷笑道:“呵呵!镇国大将军府的护卫都是酒囊饭袋吗?劳驾您带着一帮子丫鬟婆子捉贼,而且,大半夜的都衣着整齐,钗环叮咚声我老远就听到了。” “我我我……”肖云箐不知道怎么变成自己被动受审了。 “你你你什么?不送官,就先关起来,父亲回来亲自审问,会更清楚!” 肖云箐目光落在瑟缩发抖的男人和春桃身上略过,绝对不能送官府,先关起来,人在自己的手心儿里就好办多了。 冷冷吩咐道:“把他们关起来,明日本夫人亲自审问,还大小姐一个清白!” 春桃松了一口气,不送官就好,她是夫人的人,夫人会保住她的。 但那男人不乐意了,惊恐大叫道:“干嘛管我?是夫人的人给了我二十两银子,让我……” “堵上他的嘴!”肖云箐见事不好,冷声下令。 男人好歹是个男人,也有两把子力气,何况此时又急红了眼,爬起来就冲着肖云箐扑过去。 第15章 闻到了奸情的味道 男人一站起来,遮羞的衣裳也落了,身上没有一件遮挡物。 吓得丫鬟婆子惊叫着四散后退,让他一把抱住了肖云箐,“你这个贱娘们,想害人没害成就想算计老子!” “啊!”肖云箐被他大力一扑,整个人就摔倒在在地,和男人滚做一团。 上官若离推开窗子,大叫:“出什么事了?救命啊!就命啊!” 尖厉的声音穿过寂静的黑夜,被调开的侍卫听到,火速朝梅香园飞奔而来。 这个时候,丫鬟婆子也顾不得避嫌了,纷纷扑过去拽那男人。 那男人仗着自己有一股子蛮力,又有些残存的药效,此时死死的抱着肖云箐又亲了起来,那些丫鬟婆子竟一时无法将二人分开。 侍卫们闯进来看到这乱糟糟的一幕,那男人光溜溜的趴在肖云箐的身上,做着他们都熟悉的动作。 虽然是隔着衣服,肖云箐也羞的无地自容。 为首的一个三十多岁的侍卫,阴鸷的眸子里升腾起怒火,挥刀就砍下了男人的头颅。 头砸到肖云箐的脸上,滚到一边,温热的鲜血溅了她一脸。 她忘了尖叫,惊恐的张大嘴瞪着眼睛。 丫鬟、婆子们身处后宅哪里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尖叫着四散而逃。 那侍卫将男人从肖云箐身上拉下来,然后抱起了她,轻轻摇晃,“夫人!夫人!” 肖云箐转动了一下迟滞的眼珠,喃喃唤了一声:“和弟弟……” 然后,两眼一翻,晕倒在那侍卫的怀里。 肖云箐身边的丫鬟缓过神来,忙跑过来,道:“刘队长,让奴婢背着夫人回去吧,麻烦您去请大夫!” 刘队长有些不情愿,但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昏迷的肖云箐放到丫鬟背上。 上官若离闻到了奸情的味道,上官天啸常年征战在外,难道…… 刘队长冷冷的瞥了一眼上官若离黑漆漆的房间,冷声吩咐手下道:“将尸体抬走,将这贱婢关起来,等夫人醒来处理!” “不要啊!奴婢冤枉!”春桃跪在地上磕头,“奴婢,唔……” 为了防止她胡说,两个婆子用帕子堵住她的嘴,然后把她拖走了。 秋菊推门进了房间,小心翼翼的问道:“大小姐,你没事吧?” 上官若离坐在桌子边饮茶,淡淡道:“我没事,外面怎么样了?” “春桃与人苟且,刘队长将那男人杀了。”秋菊意识到大小姐不是原来那个胆小自卑、任人欺凌的大小姐了,话音里不自觉的带着几分恭敬。 况且春桃的下场摆在这里,她知道肖云箐靠不住。 上官若离微微点头,问道:“刘队长是谁?” 秋菊给茶壶里添水,“他叫刘向和,是夫人的远房表弟,在府里做侍卫,是四小队的队长。” 上官若离点头,“肖云箐若是叫你去,你按她的意思做就是了。” 秋菊面色大变,忙跪地磕头:“奴婢不敢,春草、秋叶和春桃都是奴婢的教训,奴婢绝对不会背叛大小姐的!” “但你不听她的死的会更快,你只需把事情告诉我就是了,我自有办法脱身还不连累你。”上官若离起身,往床的方向走。 “是!”秋菊答应着,忙起身扶着她走到床边,伺候她睡下,然后退出了房间。 听到秋菊关上门走远,上官若离起来,一双清冷的眸子在黑暗里熠熠生辉。 她盘腿坐在床上,脑子里回忆着肖飞传授给她的心法,开始试着修习。 她对人体穴道很了解,只是不知道让真气运行的方法。 特工综合训练里有医术和毒术,虽然是有针对性的,但她对医术和毒术非常感兴趣,自学了很多,在医院卧底时也从实践中认识到自己一点也不逊色那些专业医生,甚至灵活运用方面比他们还要强。 可是,三生草是个什么东东,她还真不知道。 明天还是出去一趟,一则打听一下三生草的效用等,二则是打听一下凤尾山的情况,三则要搞些防身的东西。 原主是盲人,屋子里一本书都没有,平时少言寡语,轻易不出门,只有一把古琴打发时间、纾解心情。 上官若离不得其法,精神也不集中,想东想西的,不知何时渐渐进入了忘我的境界。 天亮的时候,虽然丹田处依然是灼热胀痛,但周身感到一种暖洋洋的气息。 因为昨晚的事情,整个梅香园气氛很凝重。 上官若离吃了早饭,就带着秋菊出了镇国大将军府。 她眼“盲”,自然不能走着上街,而是坐府里专门为她准备的四人抬的软轿。 软轿做工考究,上好的紫檀木框架上雕着富贵牡丹,轿顶上罩的是上好的绸布,轿帘和窗帘也是用的绣着金线的丝绸。 秋菊走在轿子旁,“大小姐,我们去哪儿?” 上官若离想了想,“先去卖兵刃的地方,我要买把匕首防身。” “是!”秋菊应着,最近大小姐总是出事,是应该有件利器防身,吩咐轿夫道:“去威震刀剑行。” 轿子颤颤悠悠的倒是舒服,上官若离透过轿子的绡纱欣赏着陌生的古代街景,恍若梦中一般。 走过长长的街道,轿子一顿,稳稳的落地。 “大小姐,刀剑行到了!”秋菊掀开轿帘,将上官若离扶了出来。 上官若离一出轿子就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她在那些人的眼里看到了惊艳,看样子原主的模样生的很美。 前世她也很美,对这些或艳慕或嫉妒的目光并不陌生。 春桃忙把一个维帽给她戴上,并把白色的轻纱落下。 这个时代对女子要求并没有苛刻到出门要戴维帽,但原主自卑,不想让别人看到她是瞎子,所以出门都戴着维帽。 上官若离觉得戴维帽是方便,不用时刻装瞎子了。 她抬头看到了一个黑底金字的牌匾,上面写着遒劲有力的四个大字:威震刀剑行。 抬步入内,就见偌大的大厅内,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十八般武器样样俱全。 招呼客人的小二见两个女子进来,不由得一愣,立刻笑脸相迎,“这位小姐,您需要什么?” 第16章 这是送人东西的态度吗 上官若离淡淡道,“短匕首。” 小二和气的问道:“咱们店里匕首样式可不少,您有什么要求?是自用还是送人?” “自用,要最轻巧最锋利的。”上官若离想到了囚禁肖飞的玄铁链子,“能斩断千年玄铁的那种。” 小二微微一愣,上下打量了她一眼。 刀剑行的小二见上官若离穿戴、气质都不俗,知道她定是大户人家的小姐。 他阅人无数,从她的一行一动的小动作中,看出她是个瞎子,对她的身份也有了猜测。 毕竟京城富贵人家里有瞎眼小姐的只有镇国大将军府,何况上官若离在染香楼跳楼的事也是人尽皆知。 热情的把她引到柜台前,对柜台里面的一个山羊胡子的中年人道:“掌柜,这位小姐要千年玄铁兵器。” 上官若离纠正道:“我是要能削断千年玄铁的兵器。” 掌柜很瘦,却有一双利眸,打量了上官若离一眼,道:“千年玄铁乃兵器之王,要砍断千年玄铁的东西,只能用同样的兵器,冠以内力。” 说完,转头从柜台后的架子上拿下一个紫檀木的盒子,将盒子打开,推到上官若离面前,道:“小姐没有内力,千年玄铁剑恐怕拿不动,这玄铁匕首适合小姐佩戴使用。” 肖飞的内力还凝聚在丹田内不能为上官若离所用,她现在与普通人无异。 秋菊懂事的拿起匕首,给上官若离讲解匕首的样子。 上官若离用眼睛的余光,看到那匕首有半尺来长,手柄和鞘上都是黑色,很轻的样子,不知是什么材质。手柄两面镶嵌着猫眼大小宝石,一看就价值不菲。 秋菊将匕首从鞘内拔出来,只听一声细微的嗡鸣,一股寒气逼人,确实是世间罕见的宝刃。 掌柜将一件普通的铁块放到柜台上,“姑娘试一下,这是世上最锋利的匕首了。” 秋菊挥起匕首砍向铁块,只听“当”的一声,一寸多厚的铁块应声成了两半。 上官若离点头,“不错,就它了,多少钱?” 掌柜眸中精光一闪而过,说道:“十万两白银。” “咝~”秋菊瞪大眼睛倒吸了一口冷气。 上官若离不知道这个时代的货币价值,但从秋菊的表情可以看出这不是一个小数目。 这么个小匕首就这么值钱,那四根铁链每根得有五六米,有婴儿手臂粗细,这若是做成匕首、飞镖、、箭镞、针……,得价值连城! 可见肖云箐要从肖飞身上得到的东西有多重要! 秋菊瞪眼:“你抢钱呢?” 上官若离只有一百多两银子,虽然肖云箐在物质上不敢苛待她,月钱都按时给,但她看不见,钱都在丫鬟那里放着,光春桃就断断续续的拿走了二百两。 掌柜看秋菊的表情就知道她们买不起,将匕首夺过去,不屑道:“这可是世间少有的千年玄铁所铸,柄和鞘是上百年的乌木,又牢固又轻便,还带着香味儿,光上面的宝石就值几万两银子。” 上官若离淡淡的道:“匕首是玄铁没错,但不是千年玄铁。” 她仔细观察过肖飞手腕上的铁链,密度和光泽都比这匕首好很多。 掌柜面色一凝,冷脸道:“买不起就买不起,何必诽谤我们?” 旁边的小二见她没钱,也冷声道:“你不要胡说八道,你一个瞎子知道什么?” 旁边选兵器的人都对上官若离指指点点,“就是,看不见就胡说,没安好心。” “买不起就买不起,还说人家东西不好!” “这人怎么这样?” …… 掌柜轻蔑一笑,道:“就是给你打半价,小姐也买不起,小姐请回头直走,出门左拐二里处有个铁匠铺,那里有你买得起的东西、” 秋菊气愤的小脸儿通红,“你们不要狗眼看人低!” 转头小声安慰上官若离道:“大小姐,大将军那么疼你,只要您开口,就是把这威震刀剑行买下,他也不会眨一下眼睛!” 掌柜显然是有武功的,听到了秋菊的话,不屑轻嗤道:“当我们这威震刀剑行里的东西都是废铜烂铁吗?” 小二一看掌柜要发怒了,张起胳膊往外轰她们,“去去!快走、快走!别在这儿耽误我们做生意!” 上官若离咬牙,但也没办法。俗话说一分钱难倒英雄汉,何况是十万两银子! 拉着红着眼珠子要炸毛的秋菊往外走,见一个欣长的姿色身影走了进来。 “宣王!”秋菊惊叫,意识到自己失态,忙用手捂住嘴巴。 众人都是微微一愣,忙跪地行礼:“草民拜见宣王!” 上官若离只觉得一股热流冲向脑门,就这么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呆呆的看着那逆光缓缓而来的男子,身上似是笼罩着淡淡的金光,似满天的风华都被他一人占去一般,让人移不开眼。 脑中不自觉的崩出一句:陌上人如玉,风华世无双。 这男子俊美优雅中带着尊贵威严,什么话都不用说,便给人一种卓尔不凡、高贵不可侵犯的的感觉。 深邃的黑眸中星光熠熠,就如同冬夜里那浩瀚无垠的星空。只轻轻一瞥,就让人深深的沉醉。 只是,他不能算真正的男人,真真是让人可惜啊,不知让多少女子为之心碎,不惜守活寡也要陪伴其左右。 啧啧!这么个俊美的妖孽竟然只能看不能用,暴殄天物啊! 上官若离看得痴了,幸好有维帽挡着,不然眼里的绿光非得露馅儿不可。 东溟子煜看到了上官若离,但一个眼神也没给她,一双黑比白多的利眸扫了一眼掌柜。 走到柜台前,伸出如玉的大手,将那盒子拿过来,打开,薄唇微启:“最多六百年。” 掌柜吓得身子抖成一团,冷汗涔涔而下,“是是是!宣王英明,宣王喜欢就拿去玩儿吧。” 东溟子煜给了身边的小太监莫问一个眼神,他是惜字如金的,这人还不配他多说一个字。 莫问从怀里掏出一沓子银票,扔到柜台上,尖声道:“五万两,你稳赚不赔!” “是是是!多谢王爷,多谢王爷!”掌柜汗珠子噼里啪啦的往下掉,人家是王爷,就是一个子儿也不给,他连个屁也不敢放啊。 东溟子煜拿着盒子,走向木桩子杵在那里的上官若离,将木盒子扔到她脚下,然后抬步往外走。 一股无名之火从心头窜起,上官若离真想捡起盒子砸他的后脑勺! 尼玛!这是送人东西的态度吗? “宣王殿下!”门外传来上官若仙那甜腻温柔的声音。 第17章 您挡住我家爷的路了 上官若仙痴痴的望着东溟子煜,两眼冒着粉红小桃心,小心脏砰砰跳的要蹦出嗓子眼儿似的。 这个男人,俊美的如同谪仙下凡。这样的男子,是女人的天敌,他有着让天下女人都为之疯狂的本钱,但他不会被任何一个女人真正的占有。 上官若仙想到此心里就一阵欢喜,盈盈下拜:“臣女拜见王爷!” 东溟子煜蹙眉,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她,眼色有些不耐烦。身上那种皇家人浑然天成的尊贵气息,是一般人家养不出来的。 莫问上前一步,对上官若仙笑道:“上官二小姐,您平身吧。” 上官若仙眸中闪过失望,美丽迷人的小脸儿楚楚可怜,在丫鬟的搀扶下款款起身,美眸盈盈如秋水般的望着东溟子煜,小脸儿微红,含羞带怯的道:“王爷,您怎么会有空来此?” “滚!”东溟子煜不想多看她一眼,傲然地绕过她走人。 上官若仙脸上红晕迅速褪去,瞬间苍白如纸,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美眸中畜满了泪水。 莫问笑眯眯的解释道:“二小姐,您挡住我家爷的路了!” 上官若离拿着装匕首的盒子出来,本来想扔给他,说:老娘不稀罕你的施舍! 但看到这情况,心里立刻舒爽至极。 笑颜如花的冲着正欲上豪华大马车的东溟子煜甜甜的道:“多谢未来夫君赠我如此贵重的东西!” 一脚抬起的东溟子煜身子一顿,差点儿摔倒。 肤浅至极的女人! 这上官若离,不过如此!亏得他还认为,此女不凡。 在转身的刹那,东溟子煜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失望之色。 上官若离看不懂他的神色,自嘲一笑,甚是落寞的道:“臣女会筹集银子还给未来夫君的,我虽然身无分文,但我娘的嫁妆都掌握在夫人手里,那些铺子田产的收成这些年也应该……” “大姐姐!”上官若仙见势不对,忙出言阻止,柔声道:“你看不见,母亲替你打理那些嫁妆也是劳心劳力,你可不别不知感恩。” 一看有热闹看,吃瓜群众都围了上来,一看又是镇国大将军家的两个小姐,而这次站在那里的不是太子,而是宣王! 虽然相传宣王不能人道,但百姓非但不轻视他,还对他更加尊敬。 因为那是他保家卫国在战场上受伤所致,这些年若不是宣王四处征战,哪来的百姓安居乐业? 上官若离委屈道:“我说母亲不辛苦了吗?我只是说想从我娘的那些嫁妆里拿出五万两银子还给未来夫君,毕竟现在还没成婚,不能随便沾人家便宜。” 她并没想真嫁给东溟子煜,但霄云萝那些嫁妆得要过来,将来把肖飞救出来给他养老用。 再说也不能白白便宜了霄云萝和上官若仙这一对儿极品碧池。 不能白白要了人家几十年的内力修为不是? “姐姐,你……”上官若仙一脸的泫然欲泣,拿上官若离没办法,楚楚可怜的看向东溟子煜,用那娇软肉麻的声音道:“王爷,您送姐姐东西,怎么会收银子呢?姐姐不懂事,您别怪她。” 上官若仙这姿态、这眼神儿、这声调儿,若是别的男人骨头都酥了,但她面对的是东溟子煜这个“二椅子”,相传最讨厌女人。 东溟子煜黑眸一冷,竟是森冷的杀气,冷冷道:“她高兴就好,三天后本王让莫问去取银票!” 说完径自上了四匹马拉的豪华大马车,扬长而去。 “这这这!”上官若离气结,不是应该派人去敲打肖云箐,让她把原主娘的嫁妆还给她吗? 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呀! 而上官若仙却双眸放光的数着手指头,欣喜若狂的道:“宣王跟我说了十七个字呀!竟然一句话有十七个字!” 一阵风吹来,上官若离感觉全身一寒,像见鬼似的看着上官若仙。 这原来是个煞笔。 不管这宣王出于什么原因送上官若离匕首,这情她都领了。 秋菊扶着上官若离道:“恭喜大小姐,看样子宣王是喜欢大小姐的,那天在染香楼前您受了伤,他还把蟒袍盖到您身上呢!” 上官若离蹙眉,似乎有这么一回事,只是当时自己刚穿过来,脑子里乱糟糟的,这具身体又受了重创,迷迷糊糊的只觉得有衣裳落在自己身上。 没想到来到这个世界,第一个给他温暖呵护的人是这个看似冷酷无情的王爷,嘴角扬起一抹笑。 “我呸!一个又瞎又肮脏的东西,宣王殿下怎么会喜欢你!”斜刺里一个尖酸刻薄的声音传来。 上官若离垂眸,秋菊侧头寻声去看。 从隔壁的绣坊里走出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孩儿,锦衣华服、满头珠翠,打扮的像个骄傲的花孔雀。 她生着标准的鸭蛋脸,柳眉杏眼,美则美矣,只是眼角眉梢的刻薄嚣张让她失色了不少。 秋菊在上官若离耳边,道:“是丞相幺女徐静萱。” 原主不经常出门,认识的人很少,却对这徐静萱有印象。 徐静萱是上官若仙的朋友,浅薄刁蛮,无知任性,经常给心机深沉的上官若仙当枪使,没少欺负瞎眼的原主,让她在公众场合出丑。 原主自闭自卑,多半是拜她所赐。 上官若离冷冷一笑,道:“如此粗鄙不堪的话徐小姐说的很顺口啊,丞相的家教也不过如此!” 徐静萱没想到原来头都不敢抬、一句整话都说不出的上官若离会反击,不由的一愣,继而暴怒道:“你这个臭瞎子说谁呢?” 上官若离冷冷一笑:“说你呢!我再怎么着也有了未婚夫了,你可还没定亲呢,这么张狂下作,小心找不到婆家!” 徐静萱心虚的扫视了一眼指指点点的吃瓜群众,立刻就闭了嘴。 东溟最重名声,即便是她是丞相之女不愁嫁,但浅薄粗暴、嚣张跋扈的臭名声出去,到了婆家也得看人颜色。 上官若仙数清楚了那句话几个字,这时才咂摸透了其中的意思,脸黑的犹如锅底。 第18章 好尴尬 上官若仙见徐静萱吃了瘪,立刻换上温和的笑容,挽住她的胳膊,道:“静萱,姐姐是无心之语,你不要介意,我们接着去试新衣服吧。” “看在你的面子上,今天就暂且放过她!”徐静萱狠狠瞪了上官若离一眼,咬牙切齿的说道:“你等着!” 上官若离一个王牌特工,真不想与这些小屁孩儿斗法,太跌份儿! “小姐不必伤心,以后您是宣王妃,她们也不敢对你怎样!”秋菊轻声劝慰,扶着她上软轿。 上官若离暗暗翻了个白眼儿,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伤心了? “大小姐,咱们接下来去哪儿?”秋菊撂下轿帘。 上官脱离把维帽的面纱掀起来,“那天宣王衣裳是在回春医馆吗?” 秋菊道:“应该是吧,奴婢去伺候大小姐的时候,大小姐已经换了衣裳,应该是回春医馆的人收起来了。” “那我们去回春医馆吧!”应该把衣服洗干净送回去,虽然现在还没能力报答,但至少表示自己记住了他的恩情。 回春医馆在三条街外,轿子拐过一个街角,上官若离就感觉有人在后面跟着。 她又不方便把头伸出轿子查看,只能将匕首拿出来,收在腰间,以备不时之需。 晃晃悠悠了半晌,轿子再次平稳的落下,秋菊打开轿帘,伸手扶她,“大小姐,回春医馆到了。” 轿夫压了轿杆,上官若离放下维帽上的白纱,下了轿子,迈过轿杆。 刚一站定,就有一个衣衫褴褛、蓬头乱发的乞丐扑过来,跪在她脚边一个劲儿的磕头:“小姐可怜可怜小的吧,小的饿!行行好!行行好!” 秋菊忙把上官若仙护在身后,道:“大小姐,是个小乞丐。” 上官若离眯了眯眼,淡淡道:“施舍给他些银钱吧。” 秋菊点头,从荷包里拿出几个铜板放到小乞丐的手里,“给你,去吧!” “谢大小姐,谢大小姐!”小乞丐磕头,站起来看了上官若离一眼。 那眼神里有心疼、有无奈、有悲伤,还有担忧…… 小脸儿脏污看不清她的长相,但上官若离确定这个小乞丐认识原主,而且关系匪浅。 小乞丐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的朝一个馒头摊子走去,嘴里唱着:“这边九、那边九,长长又久久,那边九、这边九,长长又久久……” 声音很熟、歌词也很熟。 上官若离蹙眉,感觉脑子“轰”的一声,一些熟悉的记忆一下子涌上来。 “上官大小姐来了!”一个医女从医馆里迎出来。 上官若离敛起心虚,目光放空,微微一笑,“是小灵?” “是小女,夏太医从窗子里见到您来了,却久久不见进去,让小女来看看反生了何事。”小灵照顾了上官若离好几天,对她很熟稔。 上官若离笑道:“谁敢在这里胡闹?” 古代官员是终身制,太医院院正是正五品,虽然告老,但品级仍在,就是不再拿俸禄。 再说夏鹤霖是皇上最器重的御医,可比一般的五品官有分量多了。 是以一般人不敢在这里闹事,他的医馆开的也顺利。 “那倒是!”小灵颇为自豪,引着上官若离进了医馆,“上官大小姐稍等,夏太医还有一个病人,我去看看走了没有。” “好!”上官若离刚应了声,就见门帘一动,从里面出来一个欣长高大的男人。 他走的很急,差点和小灵撞上,忙一侧身却和站在哪里上官脱离撞了个满怀。 好吧,本来上官若离是可以灵活躲开的,但她现在是瞎子。 再说她看清那男人的长相,也着实愣了一下。 心中却有十万头羊驼呼啸而过:怎么在这里遇到飞机男! 不过,作为特工,她还是有定力的,只一瞬间就恢复了镇定,继续假装纯洁的瞎子。 好尴尬啊有木有! 飞机男显然是没想到上官若离没有躲,怕把她撞倒,下意识的两手扶了她的肩膀一下,“对对对不起……” 他也看到上官若离来了,心里砰砰直跳,一时就忘了上官若离看不见了。 上官若离还没来得及说话,他已经快步出了回春医馆。 看那背影,怎么看怎么都有一种狼狈而逃的感觉。 他认识原主,此时,当然觉得没脸见人! 上官若离一进门,就问道:“夏太医,刚才出去的人是谁?” 好吧,她承认,对于自己第一个有那方面接触的男人,她很好奇。 夏太医示意秋菊扶着上官若离坐下,道:“一个老病人,病了很多年了。” “什么病?他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上官若离意识到自己问的太多了,果断把后面的多大了,成婚没有等问题咽了回去。 果然,夏鹤霖好奇的打量着她,“上官大小姐为何如此发问?” “呵呵!没事,刚才他撞到我,我好奇而已。”上官若离伸出手,“夏太医,快给我复检吧,看我身体可都恢复了?” 秋菊取出一方帕子,盖在上官若离的手腕上。 夏鹤霖将三根手指放在上官若离的脉门上,眯起眼睛,神色越来越凝重。 秋菊在一边紧张的只吞唾液,忍不住问道:“夏太医,我家大小姐怎么样?” 半晌,夏鹤霖拿下手,道:“大小姐已经气虚血亏才对,可是现在却是有气血凝滞的脉象,大小姐可感觉到不适?” 上官若离道:“我觉得小腹有时燥热胀痛,心情也烦闷的很……” 她知道是内力积聚在丹田的问题,但说了一些经期不调的病症,她需要药方里的一些草药做些防身的毒药。 夏鹤霖经过一番望闻问切,最后提笔开方子。 上官若离貌似无意的问道:“夏太医,三生草你这里有吗?我听说这东西有可能治我的眼睛。” “三生草?”夏鹤霖诧异抬眸,“老朽这里没有此物,那是习武之人的灵药,对眼疾没有效用。” 上官若离感叹道:“没想到还有回春医馆没有的草药。” 夏鹤霖低头继续些方子,“恐怕任何医馆药铺都没有,三生草得在采下一个时辰内食其根茎汁液才能发挥效用,可重塑筋骨、疏通经脉,越新鲜越好,时间一长与普通杂草无异。” 上官若离好奇宝宝上身,问道:“还有这等事?不知那三生草长得什么样子?漂亮吗?开花吗?” 第19章 老子可以让你做个小妾 夏鹤霖耐心道:“外形有点像芦苇,一般有一尺来高,根白色、茎血红色,叶子绿色,开白色四瓣花,结黑色圆形种子。生长在背阴的悬崖峭壁之上,年份大的有灵性,一般周围有毒物保护,有时还有猛兽觊觎抢夺。所以能得到三生草的人很少,大多数都有去无回……” 他说的很仔细,写完了药方,吹干了墨迹。 上官若离一一记下,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对了,夏太医,我出事那天身上披的袍子可在您这里?” “当天王爷就派人取走了,毕竟那个蟒袍,圣上责怪下来,不好。”夏鹤霖将药方递给秋菊。 “那倒也是。”上官若离微微点头,起身告辞。 在柜台拿药的时候,又单买了些甘草、冰片等日常用的药材、药粉。 夏鹤霖站在窗口,看着她上了轿子,眸色微沉,面露疑惑。 小灵收拾着桌案上的脉枕等物,抬头笑道:“师傅看什么呢?” 夏鹤霖困惑的摇摇头道:“没什么,你去柜台问问,上官大小姐除了照方抓药,还买了什么药?” “哎!”小灵答应着跑出去,一会儿回来,将上官若离单买的药报出来。 夏鹤霖露出了然的神情,轻轻叹息,若有所思。 …… 上官若离又买了些爬山用的到的东西,才回镇国大将军府。 老远处就听到人生嘈杂,透过窗纱看到镇国大将军府门口围了好多人,还有人不断的跑过去。 人群里传出来男人的怒吼声:“让上官若离出来,凭什么伤了人不负责?” 上官若离维帽下的利眸微寒,这个声音她熟悉,就是原主临跳楼前侮辱她的男人,挣扎中她踹了他的要害,然后从楼上跳了下去。 有女人哭号:“哎呀!我那苦命的男人呀,头一次逛染香楼就被踹废了呀!他还没有后呀!” 男人道:“上官若离,你出来,不然我把你身上哪里有痣、那里多大都宣扬出去,身子被人看光了,看你还有脸活着!” 上官若仙的声音传来:“你们冷静些,明日再来,我母亲病了,受不得惊扰。” “我呸!病了!躲着不敢出来吧?” “上官若离也病着吗?让她滚出来!” 上官若仙拿着帕子拭泪,楚楚可怜的道:“求求你们,大姐姐已经够可怜了,你们原谅她吧!” “原谅她?没门儿!老子废了,要跟她没完!” “是谁要跟本小姐没完呀?”一声冷冷淡淡的声音从人群外传来,声音不大,却透着摄人的威严,让喧嚣的人们立刻安静下来。 众人纷纷回头,见到上官若离傲然站在那里,背脊挺直,微仰的头,周身似罩着一层寒气。 大家被那气势震慑住,不自觉的就给她让开了一条路。 上官若仙心里恨得要滴血,何时起上官若离竟然变得如此高傲尊贵?以前这个瞎子总是弯腰塌背,自卑的总是低着头,连说话都唯唯诺诺。 一个胖的如猪的男人,愣在那里,被这样的上官若离震得胆怯的打了退堂鼓。 地上坐着撒泼的妇人从怔愣中缓过神来,“哇”的一声突然哭出来,指着扶着秋菊的手缓缓而来的上官脱离破口大骂:“你这个不要脸的表子,伤了我家男人!你得去蹲班房!” 哭着用胳膊肘撞了一下目光闪烁,恨不得逃走的男人。 男人挺了挺腰板,单手掐腰,指着上官若离,色厉内荏的道:“你废了老子,你得赔!不然……” “不然怎么样?”上官若离冷笑,“不然你就把我大腿上有个黑痣,胸有多大宣扬出去吗?” 轰!人群里一阵喧嚣,这大小姐怎么把这么私密的事儿自己暴出来了? 猪头男得意道:“怎么样?害怕了吧?你若是认错赔银子,老子可以让你做个小妾!别看老子废了,照样让你夜夜爽到求饶!” 上官若离从腰间抽出匕首,漫不经心的把玩着,“让我一个未来的宣王妃去给你做妾,谁借给你的胆子?” 男人看着她手里的匕首,吓得瑟缩了一下,但开弓没有回头箭,梗着脖子道:“我们抱也抱了,亲也亲了,你还想做宣王妃?老子去找宣王,他一定会成全我们的!” “我跳楼的时候满大街的人可都看见了,虽然衣衫不整,但该遮着的都遮着呢!”上官若离拔出匕首,一步一步的走向那腿发抖的男人,“你知道你这是什么罪吗?” 那妇人坐在地上吓得也忘了哭了,颤声道:“你伤了人,还想杀人?”然后哇的一声又哭出来,“天呐!要不要我们老百姓活了?我不活了!” “闭嘴!”上官若离冷声厉喝。 妇人哭声立刻戛然而止,张着嘴愣在那里,似乎是不相信那带着肃杀的声音是从上官脱离嘴里发出来的。 上官若离冷声道:“你们这是侮辱皇室之罪,是要诛九族的!” “啊?!”这次男人也坐到了地上是吓得。 吃瓜群众也都微微点头,“上官大小姐现在可是未来宣王妃,我半个皇室的人,确实是罪过不小啊!” 上官若离站在哪里,目光空洞幽远,淡淡道:“给你们一个唯一的机会,说,是谁给你们的胆子敢来镇国大将军府门前侮辱未来的宣王妃?” 上官若仙威胁的瞪了两人一眼,怒声道:“你们有事可以请人来协调,怎么可以用这么偏激的方式?” 上官若离冷笑:“妹妹别打岔,一会儿我还要问问,这二人在门口闹了这么半天,怎么只有你出现在这里,大将军府的侍卫和家丁都是吃闲饭的吗?即便是不打死他们,驱赶或者弄到院子里去总好于在这里丢人现眼吧?” “嘿~!原来如此啊!”人群里发出一阵倒好儿声,大家都不傻,这么明显的事儿一点就明白了。 “姐姐……”上官若仙泫然欲泣,眼泪汪汪的样子好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上官若离对着男人的方向,冷声问道:“说!你只有一次机会!” 第20章 梅花令 妇人吓得不敢说话了,一个劲儿的用胳膊肘拐男人。 男人看了上官若仙一眼,对上她帕子掩饰下狠毒的眼神,眼神闪烁的道:“是、是我自己要来讨公道的!” 妇人也附和道:“就是,凭什么你伤了我男人!就看我们小老百姓好欺负吗?” “我说了,只有一次机会!”话音未落,上官若离一挥手,一道黑光闪过,男人的半边脖子已经被割断,垂了下来,血流如注。 “啊!啊!”众人惊悚尖叫。 上官若仙也面如土色,惶恐的道:“姐姐,你怎么可以当街杀人?他们会去报官的?我们镇国大将军府的名声何在?” 那妇人吓傻了,机械的喃喃道:“报官、报官!” “报官?光报官哪里够?”上官若离用帕子慢条斯理的擦拭着匕首上的血迹,将沾着血迹的帕子扔到地上。 “这匕首是宣王赐给我的,我被人欺负他会心疼!”上官若离一本正经的说胡话,对秋菊道:“去请王爷来处理此事,咱们直接闹到宫里去,到时候有人的狐狸尾巴就藏不住了!” “不要!”那妇人一听这话吓得磕头如捣蒜,“我说,我说,是有人给了我们钱让我们来闹的!” 上官若离冷哼:“我刚才说了,只有一次机会,现在才想说,晚了!” 秋菊道:“奴婢先把大小姐送回梅香园再去禀报宣王殿下。” 上官若仙忙拦住她阻止道:“姐姐!这事还是不宜惊动宣王,毕竟关乎到您的名誉!” 上官若离嘲讽道:“正因为关系到我的名誉,才要请宣王来处理,毕竟夫妻一体,我的名誉就是他的名誉!” 说着直接朝拦住路的上官若仙撞过去,上官若仙明明可以躲开,却偏偏不动,被她撞了趔趄。 上官若仙禁咬下唇,做出受了天大委屈被上官若离欺负了的样子。却没感觉到,上官若离将一把药粉,不着痕迹的洒到了她的身上。 上官若离冷冷道:“我瞎你也瞎啊?好狗不挡道不知道吗?” 说完扶着秋菊,头也不回的走了。 “你……”上官若仙气的俏脸狰狞,对身边的丫鬟道:“让刘队长把那女人带进府,等候处置!” 那闹事的妇人一听,吓得爬起来就跑,连自己男人的尸体也不要了。 慌不择路的跑进一个胡同,只听背后嗖的一声,不知从哪里射来的冷箭,直中她的后心。 上官若离刚回到梅香园,上官若仙的丫鬟就来了,说:“闹事的女人逃走了,二小姐会请太子来调查此时,大小姐就不要操心了。”” 上官若离也没真想让秋菊去请东溟子煜,因为她几乎确定东溟子煜那样高傲不可一世的人,不会管她的破事儿。 秋菊不安的道:“恐怕那女人凶多吉少了。” 上官若离不置可否,道:“肖云箐她们肯定会把你叫去问我今天的情况,你把千年玄铁和三生草的事都略去,其他照实说就是。” “是!”秋菊答应着,给她卸去头上的首饰。 上官若离问道:“我长的怎么样?好看吗?” 从来到这里还没照过镜子,真心是觉得还不认识自己似的。 秋菊拿起梳子给她梳理长长的秀发,赞道:“大小姐何止是好看,是太美了,若是说倾城倾国一点都不为过。” 秋菊眼中闪过惋惜,若不是瞎子就好了。 有粗使丫鬟在门外道:“大小姐,夫人遣人来叫秋菊姐姐去问话,说是了解一下昨晚春桃的事。” 秋菊道:“我马上去!” 秋菊将上官若离扶到床上休息,道:“奴婢知道该说什么。” 上官若离冷冷一笑,道:“我相信你,因为春桃说不定已经因偷人被抓,羞愧自杀了。” 以肖云箐的手段和心智,也就会杀人灭口。 秋菊神色凝重,转身离去。 上官若离躺在床上闭着眼睛,脑海里浮现出那小乞丐唱的歌儿:“这边九、那边九,长长又九九……” 这是奶娘花嬷嬷自小就经常唱给原主听的歌,后来有了烟翠,花嬷嬷更是经常带着她们一边做游戏一边唱这歌谣。 烟翠?那个小乞丐是烟翠! 肖云箐说烟翠跟人私奔了,看来其中定有蹊跷。 上官若离从床上下来,闭着眼睛,循着记忆力花嬷嬷和她一起做游戏的情景慢慢的挪动脚步。 脚步似乎踢到什么东西,睁开眼睛一看,是靠北墙放着的一个长桌,上面摆着桌屏和花瓶等摆件儿。 上官若离把长桌挪开,站在墙边看了一会儿,闭上眼睛从下往上数了九块砖,然后从左往右数了九块砖。 睁开眼睛,看那砖和周围的砖一模一样,没有什么特别的。 敲了敲,里面似乎是空的。 上官若离忙掏出匕首,将砖缝里的灰土挖去,将砖起了出来,露出一个紫檀木小盒子。 上官若离将盒子拿出来,将砖放回去,把长桌挪回去,然后才观察那小盒子。 盒子打不开,锁是暗锁,根本找不到锁孔。 不过作为专业特工,开锁技能是必不可少的,这还难不倒她,不过是多费些功夫而已。 研究了一会儿,上官若离就找到了锁孔,从首饰上拆下一根银丝,鼓捣了一炷香的时间,终于听到“咔哒”一声,锁打开了。 用一根线拴住盒盖,将盒子放到衣柜里,关上衣柜的们,一拽那根线。 只听一阵“嗖嗖、叮叮”的声音从衣柜内传来。 果然有暗器! 等里面没有了动静,上官若离将盒子拿出来,看到盒子里有一个玉佩大小的圆形玉牌。 玉牌为白色,一面有一抹红色,俏色雕刻成一支梅花。另一面是一个撰写成梅花形状的“令”字,令字周围是复杂美丽的花纹。 上官若离拿着令牌反复查看,不屑:“这么个玩意儿,仿造一块不就是了,肖云箐用的着处心积虑找十五年吗?” 这要是搁在现代,成批的仿品都出来了,仿的比真的都更像真的。 将玉佩收入荷包里,敲了敲盒子,果然还有夹层。 打开夹层的机关,发现里面是一个信封。 第21章 妹妹是要香飘十里吗 取出信封,打开一看。 呃!都是繁体字,好些字不认识。 秀才识字识半边,连猜带蒙的看出这是肖云箐的认罪书,上官若仙不是上官天啸的种! 劲爆啊! 怪不得肖云箐玩儿命的要找这东西,原来原主母亲霄云萝抓住了这么个大把柄。 恐怕也是因为这个,原主才能长大,可惜最后还是死在她们手里。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上官若离将信放回盒子,将桌子移开把盒子重新放回到原处,她要等到关键的时候把这信公布出来。 刚把一切恢复原状,就听门“吱嘎”一声。 秋菊走了进来,见山观若离坐在桌子边喝茶,问道:“小姐怎么没休息?” 上官若离见她神情悲凉,面色苍白,问道:“怎么你声音听起来怪怪的?肖云箐对你用刑了?” 秋菊点点头,“不过是用针扎而已,奴婢还能受得住,奴婢之所以难过是春桃真的死了,果然如大小姐所说是羞愧自杀。” 上官若离静静的听着,她不会安慰人,这个时候秋菊也不需要安慰。 秋菊接着道:“夫人她真是太狠了,这些年死在她手里的奴才不知有多少,我们在她眼里连个畜生都不如!” 她跪在地上磕头,“奴婢以后定效忠大小姐,绝无二心!” 上官若离淡淡道:“你起来吧,我只看表现。” “是!”秋菊起身道:“明日宫里举行赏花宴,皇后娘娘请了夫人和大小姐、二小姐,夫人让您准备准备。” 上官若离蹙眉,进宫参加宴会这么大的事儿却提前半天告诉她。 像这种聚会一般都有诗词才艺表演,参加宴会的人提前好些天就做准备。 那些小姐们更是提前定做新衣新首饰,争取在皇上、王爷等一众贵人面前大放异彩。 怪不得今天上官若仙和徐静萱去绣坊,想必是新衣裙已经做好了。 有新衣服又怎么样?该出丑时还得出丑。 上官若离嘴角露出个坏笑,她本想尽快去寻找到三生草,不想参加这无聊的宴会,但有热闹看,她就不想错过了。 秋菊也发愁道:“每次这种宴会,小姐都是表演琴艺,这次看样子也只能是弹琴了。” “弹琴没什么不好的。”上官若离去参见宴会可不是去表演节目的。 …… 上官若仙正在试穿新衣服,她一定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不能丢了太子的脸。 这套衣服是她专门为明天宴会上献舞定做的七彩蝶衣,上面绣着各种颜色的蝴蝶,旋转起来,如同百蝶围着仙子起舞一般。 她旋转了一圈儿,自我感觉良好,问丫鬟道:“好看吗?” 可屋子里的丫鬟都纷纷掩鼻,根本没看她。 “你们怎么了?”上官若仙站定,疑惑蹙眉,也闻到一股类似狐臭的味道,“这是哪里的味道?” 丫鬟们互相望了一眼,神色怪异的低下头谁也不敢说话。 上官若仙走到窗子前探出头闻了闻,确定不是外面吹进来的味道。 转身间觉得好像是从自己身上散发出来的,抬起胳膊闻了闻,差点吐出来。 大怒道:“怎么回事?谁在本小姐的衣裳上做了手脚?!” 几个丫鬟都跪地磕头:“奴婢们用的是平时二小姐用的熏香,刚才还没有这问道呀!” “快!把衣裳重新清洗,重新熏香!”上官若仙忙脱下衣裳,对贴身丫鬟道:“巧云,你去盯着。” 现在是夏季,天刚过午,这纱衣洗了干的也快,再熏香也来得及。 可是脱下衣裳,身上还是有那种令人作呕的气味,上官若仙简直要发狂了,尖声叫道:“快!快给本小姐准备沐浴香汤!” 上官若仙在浴桶里泡了半个时辰,出来还香香的,但没一会儿身上就有出现了那令人作呕的味道。 急的她请来了府医,但府医也看不出什么,只当她是狐臭,最后掩着鼻子走了。 这等不雅的病症上官若仙也不敢请外面的大夫看,若是传扬出去,她可就没法见人了。 于是,不断的洗澡泡香汤,一晚上也没睡,洗的身上都掉了皮。 上官若离根据现代药理做出的臭味儿粉,可不是这个时代一般大夫能诊出来的。 她看上官若仙又作妖,就在轿子里把刚买的止痒的药粉和外伤药兑在一起就成了自制的臭味儿粉,沾到皮肤上当时没事,一遇到汗液,就产生一种类似狐臭味儿的味道。 并且随着汗液渗入汗毛孔,经久不散。 上官若仙在抓狂的折腾,上官若离则在床上盘膝而坐,默背着心法口诀,闭眼调息,运转丹田。 一开始仍然不得其法毫无感觉,渐渐的丹田内似乎升起一股小火苗,开始顺着经络缓慢行走,四肢百骸熨贴的无一不舒坦,身子也觉得轻松了些。 翌日一早,浑身出了一层细汗。 缓缓吐出一口浊气,从床上下来,伸了伸懒腰,精神气爽。 上官若离洗了个澡,略微打扮了一下,吃了早饭就来到大门口。 肖云箐和上官若仙已经等在那里,神色没有丝毫的不耐烦。 她们以为别人不知道她们的花花肠子,所以表面上自然是欢欢喜喜的。 她们见到上官若离,神情一愣,目露惊艳。 只见她穿着白色广袖长裙,袖口、下摆绣着淡蓝色牡丹,银丝线勾着祥云。淡蓝色锦缎抹胸包裹着一对傲然,纤腰盈盈一握,引人遐想。 皮肤晶莹剔透,五官精致,绝美无双。尤其是她的气质,身姿优雅、平静淡然中透着洒脱沉稳。 她淡淡一笑,樱唇微启:“妹妹这是擦了多少香粉?你这是要迎风香十里吗?” 上官若仙这才回神,羞恼的红了脸,她竟然被这个瞎子迷住了! 她一脸的倦容,衣服熏了香,身上也洒了很多香粉遮盖气味。 肖云箐看一眼穿的像个花蝴蝶一样的上官若仙,觉得自己的女儿失色不少,不由的也沉下脸来。 柔声嘱咐道:“仙儿,你大姐姐看不见,今儿在宫里,你要多看顾一些,莫要丢了镇国大将军府的脸面。” 肖云箐加重了看不见三个字的语气。 “女儿知道。”上官若仙眸底闪过阴狠算计,母亲说的对,再漂亮也是个瞎子,哪次出去出席宴会不是丑态百出? 第22章 必定会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 “你一向性子稳重懂事,母亲甚是放心。”肖云箐看着自己女儿,越看越爱。 上官若离不想听这母女二人惺惺作态的演戏,扶着秋菊向马车走去。 母女二人气恨的互望一眼,也上了马车。 上官若离和秋菊坐了一辆,肖云箐母女二人一辆,另有丫鬟、婆子数人共乘一辆,去往东溟皇宫。 马车离皇宫还有一里地时便走的慢了,前后都是各府的马车、轿子,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边。 “哇,好热闹啊!”秋菊掀开帘子看了看,兴奋莫名。 以前她是肖云箐梧桐院的二等丫鬟,参加宫宴这样的事儿是怎么也轮不到她的。 其实上官若离心里也有些小激动,她也是第一次在古代进皇宫。不过她定力好,面上依然平静淡然,专心做瞎子。 好不容易到了皇宫门口,上官若离被秋菊扶着下车,目光却不自觉的落到那奢华的大马车上,一抹高大伟岸的紫色身影正迈着大长腿下车。 宫门口有好多人下车、下轿,大家都相互寒暄应酬。 看到出尘脱俗的东溟子煜下车,都恭敬的敛衽行礼:“拜见宣王殿下!” 上官若离也被秋菊拉着行礼,微微低头敛眸。 但却用余光观察着自己的便宜未婚夫,他剑眉星目,鼻若悬胆,俊颜如鬼斧神工般完美,只可惜散发出的气息太过冰冷阴戾,让人望而生畏。 黑曜石般的眸子里都是骇人的冷意,毫无感情的眸子往地上跪着的众人一扫,迈着大长腿朝宫门走去。 走在他身后的莫问尖声道:“免礼平身!” 然后与另一个年龄个头儿相仿的小太监一起跟在东溟子煜身后,二人腰杆儿挺直,一点也不像影视剧里的太监一样卑躬屈膝的弯腰低头。 上官若离站起身,动了动发疼的膝盖,这古代动不动的就跪真尼玛的太没人性了! 周围的大姑娘小媳妇都痴痴的望着那抹紫色的身影,久久不愿收回眼神。 上官若离看到上官若仙脸若桃花、眉目含情,手不安的绞着帕子。 这荡漾的样子,她看太子的时候可没有。 上官若离嘴角微勾,道:“妹妹,你有没有告诉母亲我欠宣王五万两银子,用我母亲嫁妆铺子的收入还。” 她声音不大不小,让周围的达官贵人、名门贵妇贵女都听的清清楚楚,大家都神色了然,心照不宣。 肖云箐这点子猫腻儿,在大户人家司空见惯。 “若离!” “姐姐!” 肖云箐和上官若离同时出声,声音里是震惊和委屈,目露警告。 上官若离一脸无辜,畏惧的道:“怎么了?母亲,我又说错话了吗?我只是突然想起此事提醒一下,等宣王的人上门拿银子时别丢人。” “上官若离!你这个瞎子是在责怪大将军夫人没把你母亲的嫁妆给你吗?”徐静萱尖厉刻薄的声音响起。 丞相夫人忙扯了一下她的袖子,警告的瞪了她一眼,她悻悻的闭了嘴。 上官若离淡笑,“母亲可不是那样的人,虽然我及笄时没把我娘的嫁妆还给我,但定会都添到我的嫁妆里的,是吧,母亲?” 这个朝代生母去世,在女儿及笄或者男子弱冠的时候,是要把生母的嫁妆还给子女的。 肖云箐坚硬的笑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行了、行了!我们快进去吧!”徐静萱熟络的挽住上官若仙的胳膊,被她身上浓郁的香粉味儿,熏得直皱眉头,“你怎么撒这么多香粉呀?” 上官若仙脸色一红,“下面的人不小心撒了香粉盒子。” 肖云箐忙给女儿打掩护,熟络的拉起丞相夫人的手,“时候不早了,我们快进宫吧!” 大家都纷纷讪笑着附和打圆场,“是啊、是啊,快进宫吧。” “迟了就不好了!” 有些人偷偷打量上官若离,觉得她变了不少。 原来的她总是弯腰塌背、畏畏缩缩,而今天她就像蒙尘的珍珠见了天日,如此的光彩夺目。 上官若离一点也不在乎众人或疑惑、或探究、或鄙夷、或冷漠的目光,因为她知道这次进宫,她必定会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 因为,第一,她是不能人道的前太子现宣王的未婚妻;第二,她是被现太子抛弃的可怜女子。第三,她是被妹妹抢走未婚夫的女子。第四,她是被人掳走身陷染香楼,失去清白的女子。 尽管大家都知道上官若离这具身体没被破身,但在染香楼待上一夜,也经不住别人瞎哔哔。 所以在种种原因的积累下,大家看向上官若离的眼神怪异复杂之极,当然原因也有他们以为上官若离看不见,所以毫不掩饰自己看向她的眼神。 若是原主那种土生土长的女子,早就受不了撞墙死了,可上官若离一个现代特工,心理素质爆表,可不在乎这些。 进了宴会大殿,上官若离倒真是大开眼界了,比现代她参观过的那些皇宫可辉煌多了。 宽敞的宫殿有篮球场这么大,一体的金丝楠木结构,每一个梁柱直径最少也得一米。 别说是在金丝楠木论克卖的现代,就是在这个时代恐怕也是价值连城了。 大殿中间,一条十米宽的红色地毯由殿门口直接铺设到最高层的龙椅宝座前。 男女隔着地毯分席而坐,每人面前一张紫檀木精雕而成的长桌,大家跪坐到精美的绣花蒲团上。 上官若离一进殿,立刻引起了殿内人的注意。 她头上一支金步摇,走动间摇曳生姿。她素净高雅的衣着、绝世无双的容貌、出尘脱俗的气质让大家倒吸了一口冷气, 若不是她的眼睛空洞无神,她将会美成什么样子啊? 他们大多不是第一次见上官若离,可却是第一次发现她美的竟是如此惊为天人! 男人们难以掩饰眼中的惊艳,女人们难掩羡慕和嫉妒。 一个身穿粉色宫装的美丽少女从座位上冲出了,指着上官若离的鼻子就骂道:“你这个肮脏下作的东西怎么来了?” 第23章 是皇后下帖子请臣女来的 少女十四、五岁,白皙的皮肤,大大的眼睛,秀气的鼻子,红润的小嘴……美则美矣,一脸的嚣张跋扈让她失色不少。 上官若离听声音辨别出这是安平公主东溟月华,太子东溟子澈的胞妹,皇后的女儿。 深受皇上、皇后以及太子的宠爱,宠的无法无天、目中无人。 上官若离下巴微仰,淡淡道:“是皇后下帖子请臣女来的。” “你你你!”安平公主恨不得抓烂上官若离的脸,“你怎么还敢有脸出门?就不怕脏了皇宫的地!” 上官若离气死人不偿命的淡笑:“不怕,皇后娘娘都不怕,臣女还拍什么?” 安平公主简直要气的吐血,扬手就要打上官若离。 “大小姐,您的座位在那边!”秋菊适时的拽了上官若离一把。 上官若离忙就势躲开一步,堪堪躲过安平公主的一巴掌。 上官若仙和徐静萱颇感失望的对视了一眼,上前给安平公主行礼:“臣女拜见公主。” 徐静萱给了安平公主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安平公主的脸色缓和了点儿。 上官若离假装没看到她们眼里的算计,扶着秋菊的手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喂!小瞎子!尝尝这蜜饯,好吃着呢!”从邻桌伸过来一直玉手,将手里的盘子放在她的面前。 这人的声音都大大咧咧的,不像其他女子那般的娇柔婉转。 原主眼盲自卑孤僻,又受上官若仙暗中排挤,印象中没几个真正的朋友,现在名声狼藉,愿意主动跟她打招呼的人到目前却只遇到这一个。 上官若离在原主的脑海里搜索这声音主人的信息。 这人是锦阳郡主郑舒悦,定国公的小女儿,十八岁。 她出生当天收到定国公、同胞大哥战死沙场的噩耗,母亲悲痛之余,生下她就血崩而死,为此她得了个克父克母克兄的不祥名声。 皇上感念定国公父子为国牺牲,封了她为郡主,封庶出二哥为郡王。 “锦阳郡主!”上官若离微微福身行礼,并用眼角余光打量她。 只见她不像其他女子一样穿着姹紫嫣红的广绣纱衣,而是穿了一件黑色窄袖劲装。英眉杏目、五官精致清秀,也算是个美人儿。她没有跪坐,而是洒脱的盘腿而坐,倒有一种大姐大的既视感。 “行了!别弄这些虚礼!”她豪气的抬抬手,“宴会要待会儿才开始,先吃点东西,一会儿皇上、皇后来了就没胃口了。” 她眼神清澈坦荡,没有一丝对上官若离的蔑视和敌意。记忆力虽然对原主恶言恶语,却从来没真正欺负过原主。在原主受欺负的时候,还时常维护。 上官若离对她顿生好感,点头微笑:“好!” 然后伸手摸索着去拿盘子里的点心,她时刻提醒自己是个瞎子。 郑舒悦瞪了一眼好奇打量金碧辉煌大殿的秋菊,拿起一块蜜饯塞到上官若离手里,道:“你怎么带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进宫?” 秋菊一听脸立刻红了,忙小声赔不是,“奴婢知错!” 上官若离咬了一口蜜饯,淡笑道:“她第一次进宫,好奇些有情可原。” “切!这么不知掩饰给主子丢人,”郑舒悦不屑轻嗤,“也就是你好脾气,要是本郡主,早打的她满地找牙了!” 因为她的不祥自小被哥哥嫂子苛待,她却叛逆嚣张与家将学了一身的武艺,谁欺负她就开打,一开始还挨打,慢慢的就成了她打别人了。 以至于都十八了还没人家肯要,十八没嫁人在这个时代可是老姑娘了,但她自己也不着急。 上官若离淡笑不语,用宽大的裙子盖住了腿,尽量让自己坐的舒服点儿,这跪坐真心是难受啊! 她们在这边吃点心聊天,东溟月华身边的宫女在殿外回来,悄悄向她使眼色,意思是都安排好了。 东溟月华与徐静萱相视一笑。 上官若仙视而不见,低头饮茶,掩去眸底的兴奋和阴狠。 此时,殿外传来太监尖细的声音:“皇帝陛下驾到!” “皇后娘娘驾到!” “太子殿下驾到!” “宣王殿下驾到!” …… 自古以来,大咖都是压轴出场。 只见皇上携皇后,带着一种妃嫔和皇子、皇孙等鱼贯进入大殿。 众人都目不斜视,起身恭敬的整理衣冠发钗行礼跪拜。 上官若离起身,眼角余光见到一身紫衣蟒袍的东溟子煜好似在看她。在她不着痕迹的望过去时,却只见到他冷峻英挺的侧颜。 东溟子煜走在太子身后,身姿挺拔、龙章凤姿,常年征战沙场尸山血海里蹚出来的肃杀威压,是其他王爷甚至皇上都无法比拟的。 他仿佛自带光环,如皓月之辉,其他一切都失去了光彩。 太子那温润儒雅、假惺惺的样子在宣王面前,就如小珍珠遇到了夜明珠,暗淡失色。 年轻女子的目光都不自觉的黏在了东溟子煜身上,两眼放着粉红桃心,希望他能看她们一眼。 东溟子煜就像那被千年寒冰包裹的烈火,那些女子宁愿被冻成冰、被焚成灰也会扑上去的…… 上官若离在现代什么美男帅哥没见过?欧美的、东方的,原版的、整容的……,唯独没有东溟子煜这款古典冷傲的。 上官若离偷偷的喵了他一眼,心里不禁泛起了花痴。 啧啧,真帅啊! 那俊俏的脸庞,如玉的肌肤,真想上去摸一把。 如果把他绑在床上,皮鞭小蜡烛伺候,然后…… 然后什么也干不了,只能看着干着急! 上官若离有些惋惜,猛的回过神,就发现东溟子煜正玩味的看着她,眸中划过危险的气息。 哎妈呀!不会发花痴发的露馅儿了吧,忙低头垂眸调整心绪。还好,她练就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本事,不管心里多么翻江倒海,也能保持面不改色。 各位大咖分坐左右,皇后和太子坐在靠近龙椅的位置。光看这座次的安排,就知道地位的高低了。 皇上坐定,不怒自威的道:“镇国大将军马上返朝,随行的还有北陵的求和使团,届时西戎、南云的使团也会来,沧澜大陆四国聚首我们东溟。” 第24章 皇后娘娘英明 皇后一身华服,端着贤良淑德的架子道:“今日举行赏花宴,各位无论男女、无论婚否,尽情表现自己的才华,出彩者会在接风宴会上展示,表现卓越者有重赏!” 下面的人一阵寂静,三国使团都来,肯定有和亲一说,成婚或者订婚的还好。没订婚的可就头疼了,和亲可是一把双刃剑,需要权衡利弊才行。 皇上、皇后各自又说了两句,就宣布宴会开始。 乐声起,一对穿着单薄纱衣的舞姬翩翩而来,轻歌曼舞,尽显繁华富贵。 上官若离觉得除了便宜爹要回来了,这事与她没什么关系,拿起一块儿点心默默的吃着。 这沧澜大陆被四大国平分,东溟、西戎、北陵、南云,东溟临着东海,南云临南海,北陵和西戎是内陆国家。 这次上官天啸就是出兵北陵,打了一年多,最后北陵求和,东溟得胜。 上官天啸甚是疼爱原主,即便是原主对他很淡漠疏离,那份疼爱也没丝毫减少。 自己心爱的发生一点变化,他也会发现的吧? 上官若离暗暗思量着尽快得到三生草,要回霄云萝的嫁妆,然后把肖飞救出来,让他靠那些嫁妆养老。 自己则远遁江湖,离开这个权利争斗的旋涡,以后她是大爷她是祖宗,爱谁是谁。 大家精神亢奋,各显神通,争取在一众贵人前露脸。 上官若离以为就自己淡定,却见郑舒悦比她还淡定,她一条腿盘着,一条腿曲起。一只胳膊搭在膝盖上拿着酒壶,另一只手拿着酒杯,正在自斟自饮。 那样子,好不潇洒肆意! 上官若离正要也换个姿势坐着,就听皇后道:“若离呀,你几天是不是还是弹琴?” 皇后一句话,把大殿内的目光都吸引到上官若离身上。 大家以为上官若离会像以往一样红着脸、低着头,声如蚊蚋的应是。 可是上官若离镇定自若起身行礼,面无表情的淡淡道:“皇后娘娘,臣女已经有未婚夫君的人了,还是把机会让给那些云樱待嫁小姐吧。” 皇上不赞同的道:“此话诧异,那天是你父亲得胜班师回朝,你作为他的嫡长女怎么能不表示一下呢?” 皇后看了东溟子煜一眼,和蔼笑道:“宣王,你看看你这未来王妃,还真是恪守女戒妇德。” mmp呀!女戒妇德?她上官若离若是有那东西,按照现在的规矩,早就应该自缢明节了! 上官若离知道了,把她赐婚给东溟子煜恐怕也有要羞辱他的意思。 众人一阵低语,女宾席里已然传出嘲笑之声。 东溟子煜万年不变的冰块脸上没有丝毫动容,只是淡淡的瞥了上官若离一眼,然后就专心看杯子里的酒去了,好像那酒里能开出朵花儿似的。 上官若离恭敬福身:“多谢皇后娘娘赞赏,皇后娘娘英明!” 嗡!众人哄然,若不是在御前,恐怕都笑喷了。 皇后脸上青白交加,勉强维持住凤仪。 东溟月华却忍不了,跳出来,骂道:“你这个脏货,若是恪守女戒妇德就该上吊跳井、吞金撞柱。” 大殿内一阵寂静,这话很对,但一国公主当众说出这么恶毒的话也有违体统。 上官若离淡淡一笑,用懒洋洋的语调道:“安平公主这是质疑皇后的英明吗?你这德行是从女戒妇德上学的吗?” 东溟月华指着上官若离的鼻子,气的手发抖,“你你你……” “月华!退下!”皇后轻斥,这个女儿的确是被她宠坏了,不过上官若离敢当众给她和她的宝贝女儿没脸,她一定不会放过这个臭瞎子! 皇上的脸色也不好看,适时的道:“上官若离,你就弹琴吧,毕竟除了弹琴你也不会别的。” 来参加宴会的哪个不是人精,看皇上、皇后对上官若离的态度,就知道他们是在羞辱她。 她是东溟子煜的未婚妻,羞辱她就是羞辱东溟子煜。 他们都知道以后要怎么站队了。 谁也没发现,东溟子煜的唇角微不可查的勾了勾,瞥过上官若离时,冰冷的眸底闪过暖色。 上官若离被秋菊扶着坐到琴桌前,秋菊吓得手发抖,手心里都是汗。 上官若离坐到小琴凳上,芊芊素手放到琴弦上,微微闭上眼睛,原主的记忆纷至沓来。 玉手纤长,轻轻一拨,立刻营造出寒风萧萧,冷雨凄凄的意境。十万大军在娴熟的手指间奔腾而来,一场旷世战斗拉开了序幕。 众人精神都不由得一凛,没想到以前只弹奏些儿女情长靡靡之音的上官若离竟然弹出这等磅礴大气的曲子。 原主的琴艺很好,只是性子自卑懦弱,所以弹出的曲子也平庸无奇。 如今上官若离是受过二十年高等教育、经历过无数次生死较量,由内而发的气势震慑人心。 素手一扬,琴音陡然升高,金戈铁马,刀光剑影,惊心动魄! 东溟子煜不自觉的坐直了身子,深邃如千年古潭的目光落在大殿中央那坚忍素雅的人儿身上。 不光是东溟子煜,殿内、殿外的人都是热血沸腾,尤其是武将和侍卫。 他们好似置身在刀光剑影的战场中,亲自经历着一场将天地泣鬼神的厮杀。 就连皇上也眼眶灼热、心潮澎湃,他也曾年轻过,也曾金戈铁马御驾亲征。 就在大家热血沸腾的不能自已时,琴音渐缓,厮杀在渐渐隐退,呐喊越来越飘渺。三千里江山尽收眼底。高山流水、大河长江,溪水潺潺,鸟语花香。手腕翻转间风起云涌,波涛拍岸…… 上官若离背脊挺直、下巴微仰、目光虚空,素手翻飞,白色绣着淡蓝色牡丹的袖子在空中画出美好的弧度。 铮铮乐音,嘎然而止。 而殿内、殿外的听众却陷入了深深的沉思:是谁为这大好江山抛头颅洒热血?是谁保家卫国,让百姓安居乐业? 大殿内一阵寂静,落针可闻。 良久,“啪!啪!啪!”的缓慢鼓掌声响起。 东溟子煜率先鼓掌,皇上紧随其后,其他人也都纷纷鼓掌。 一时殿内掌声经久不息,不管大家心里怎么想,上官若离今天确实是一曲琴音震京城。 第25章 上官若仙臭汗涔涔 东溟子煜虽然脸色已经恢复了平时的大冰山,但眸底的寒意怎么也伪装不上了,只能垂眸,用浓而长的睫毛掩饰。 “好!不愧是镇国大将军的女儿!”皇上大喜,“看赏!” 皇后自然也跟着皇上,赏了不少东西。 太子东溟子眸子里都是惊艳和不可置信,也道:“若离真是令孤刮目相看,孤也有重赏!” 这样的人儿可惜眼瞎,如果不是父皇多事又给她赐婚,收在东宫做个侍妾倒也可以。 上官若仙紧紧的攥着拳,指甲深深的陷进肉里才极力保持住平静温婉,但又气又急的出了一身汗,那好不容易被脂粉遮盖住的味道又散发了出来。 离她近的几个夫人、小姐都不住的用帕子不着痕迹的捂鼻子,但不知道味道从谁身上散发出来的。 上官若离不卑不亢的谢赏,然后道:“臣女的琴艺算不得什么,听说臣女的妹妹,未来的太子妃舞艺堪称一绝呢。” 上官若仙一听,又是出了一身冷汗。这舞她虽然练了好长时间,只等今天一鸣惊人,但现在她忐忑的如坐针毡,只想回府,不想献舞了呀! 皇后对上官若仙是很满意的,希望她能找回场子,把上官若离压下去,当下道:“仙儿舞艺确实出众,就为众人展示一下,成就你们姐妹一琴一舞的佳话。” 上官若离轻笑:“皇后英明!” 然后扶着秋菊的手回座位,却看到郑舒悦双眼红肿、一脸泪痕。 她肯定是想到了战死沙场的定国公和哥哥了吧? 皇后懿旨下,上官若仙只好祈求自己身上的味道能被香粉掩盖住。 盈盈下拜,翩翩起舞,腰肢柔软、舞姿优美。 尤其那绣着各色蝴蝶的舞衣,旋转起来,如百蝶飞舞,简直是美伦美奂,如仙女下凡。 可惜…… 人家是香汗淋漓,上官若仙是臭汗涔涔。 一股股令人作呕的狐臭味儿随着上官若仙的旋转飘了出来,顷刻间充斥了整个大殿。 不用皇上吩咐,太监们忙开窗通风。 定力差的人纷纷掩鼻,离的近的有的干呕起来。 太子蹙眉,眸中出现嫌恶之色。 上官若仙又羞又恼,心也慌了,舞步频频出错,再也跳不下去了,此时,面对大家嫌恶鄙夷的眼神,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旋转几圈儿后,果断晕倒在地。 皇后强忍住恶心,吩咐道:“快!快!抬下去宣御医。” 肖云箐脸色发白,狐疑的看了一眼一脸平静淡然的上官若离,眼中闪过一抹阴鸷,她感觉此事与定与这个瞎子有关。 但她没有证据,此时只能打掉了牙往肚子里咽。着急的跟皇上、皇后告罪,跟着别着脸抬着上官若仙的宫人出去。 妹妹晕倒了,上官若离这个姐姐不能悠闲的在这里看节目,也跟皇上、皇后告罪,“皇上、皇后娘娘,臣女不放心妹妹,想跟着去看……听听。” 皇上、皇后自然不能阻拦人家骨肉亲情,摆摆手,“去吧!” 上官若离扶着秋菊的手,急急的往外走。 这味道,真特么的太恶心了!她受不鸟了,急需新鲜空气。 在经过徐静萱的座位时,徐静萱唇角一勾,猛地伸出一只腿,想借机绊倒上官若离。 事情太突然,秋菊来不及反应。 上官若离毫无察觉的样子,但脚却踩在了徐静萱的脚上,并且狠狠的加重了力道。她虽然内力还不能用,但最清楚踩哪里会更疼。 “啊……唔!”徐静萱吃痛,但不敢御前失仪大声惊呼,生生的憋住,脸红的像下蛋的母鸡。 上官若离忙把脚收回,低声道歉:“对不起,我看不见,踩到你了!” 人家是瞎子,看不见有理。 她不好好跪坐着,不顾形象把腿伸直,可就让人深思了。 “没、没关系,是我腿麻了。” 人家都说没关系了,上官若离果断出了大殿。 东溟子煜唇角一抹轻轻浅浅的笑容一闪而过,快的让那些盯着他看的女子以为花了眼。 安平公主露出一个得逞的阴笑,看了身边的宫女一眼,宫女微微点头,再次表示已经安排好了。 上官若离出了大殿,却已经没了肖云箐一伙人的影子。 秋菊问门口伺候的小太监:“请问公公,上官二小姐被抬到哪里了?” 旁边的宫女抢先一步道:“奴婢知道,奴婢带你们去。” 上官若离轻轻点头,道:“那就有劳了。” 主仆二人跟在宫女的身后,走过长长的甬道,拐如一条狭窄的宫道。 秋菊一看越走越偏,不安的问那宫女道:“这位姐姐,还没到吗?怎么这么远?” 宫女头也不回的道:“前面就到了,那些宫殿都是御用的,怎么会让外面的女子进入?” 皇宫里规矩多,秋菊都是第一次进宫,也不敢再问。 好在没一会儿就到了,宫女推开一个宫院的门,走了进去。 院子很小,只有一个百余平的小院子和四间正房。 宫女指着一间房门道:“就在里面,请上官大小姐自己进去。” 秋菊立刻反对道:“我家小姐眼睛看不见,奴婢必须陪着!” 宫女眸中闪过一抹厉色,抬手去打秋菊的后颈。不料自己的后颈被上官若离打一记。 秋菊后怕的扶住要瘫倒在地的宫女,诧异道:“大小姐,这可怎么办?” 上官若离道:“打开门,把她扔进去!” 秋菊照做,然后把门带上,扶住上官若离,“大小姐,我们快离开这儿!” 出了小院子,秋菊警惕的扫了一眼周围,问道:“大小姐,我们还是回宴会吧。” 上官若离道:“咱们说是出来看上官若仙的,马上回去不妥,我们去那边的湖边坐坐吧。” “好!”秋菊扶着上官若离往有湖水的方向走,半晌,才问道:“小姐是怎么知道那里有湖的?” 上官若离淡笑道:“我闻到水的腥味儿了,我又不是第一次进宫参加宴会,知道这附近有湖。” “哦!”秋菊点点头,随即又问道:“刚才您怎么知道那宫女要袭击奴婢?” 上官若离心里咯噔一下,自己无形间露出这么多破绽,面上镇定自若的道:“你站在我旁边,我感觉到有劲风朝你后脑袭去,所以情急之下出手,谁知误打误撞竟把她打晕了。” 秋菊神色有些失望,“哦,奴婢还以为大小姐能看见了呢。” “我也想能看见……”上官若离叹息,她装瞎也好累的。 主仆二人闲聊着来到一个不小的湖边,湖边杨柳依依、清风习习。荷叶田田尽收眼底,真真是极好的。 突然,上官若离觉得有一股劲风袭向腿弯。 心中暗叫不好,不着痕迹的侧身,一颗石子儿擦身而过,落入湖水中。 冷眼扫去,茂密的垂柳树上有个黑衣人正冲她拍出一掌,一股很强的掌风朝她胸口拍来。 上官若离想躲,但显然对方的内力很强,她像片风中的落叶,整个人被掌风震入湖中。 “砰!” 水面上溅起一道高高的水花。 第26章 真是打脸呀 “啊!救命!”秋菊惊慌大叫,但环顾周围无人,一着急,就跟着跳了下去。 可是她忘了自己不会游泳,不由的在水里扑嗵起来,连喝了几口水,“小姐、奴婢、救、救你……” 上官若离看她一个劲儿的喝水,暗暗翻了个白眼儿。 她泳技很好,本来假装不会游泳,自保没问题。可现在下来个旱鸭子,她要隐藏泳技,又要救秋菊,身上繁琐宽大的的裙摆又很碍事,她根本就施展不开手脚。 只能拖着秋菊的头,拼命的伸手在水里扑腾,“救命!救……” 她看到岸边的湖水里倒影着那个黑影,怕他再出手发暗器,佯装不会水性,和秋菊一起沉入水下。 那人见她们不会游水,在柳树上呆了一会,看着二人沉下去,水面上只余下几许涟漪,才闪身离开。 水下的上官若离憋着一口气,但秋菊不会游泳,眼看着就要淹死了。只好嘴对嘴的为她度气,秋菊睁大眼睛,惊恐的眼珠子都要爆出来了。 这这这!大小姐竟然吻了她! 天呐!大小姐原来有这爱好! 上官若离不知道秋菊心里的震撼,确定那人走了,托着她的头浮出水面。 “噗……”吐出了一口带着淡淡腥臭味的湖水,上官若离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着气。 尽快的往湖边方向游去,托着不断挣扎的秋菊,更可恶的是那长裙摆就在这个时候缠住了她的脚,她们慢慢的往水里沉。 “别乱动!”上官若离沉声怒喝。 秋菊被巨大的恐惧控制着,只剩下了本能,手胡乱扑腾着,大叫:“救命!” 真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秋菊这一声,把还没走远的高手又叫了回来。 上官若离暗叫不好,拉着秋菊往水里沉。但秋菊玩命儿的扑腾,还踹了她一脚,让她喝了两口水,一怒之下将她打晕。 上官若离知道自己不是那人的对手,悲哀的想,自己是不是要成为湖中的女鬼了? 如果她死了会不会回到现代? 那可不一定!不行!她要自救。 上官若离脱下自己身上的长裙,双脚刚刚解放,想浮出水面换口气,就听“扑嗵”一声,那黑衣人跳下了水。 这个王八蛋是谁?他为什么要置她自己于死地? 上官脱离吓了一跳,连忙托住已经半昏迷的秋菊往湖里游去。 此时,东溟月华听完宫女的禀报,暗暗得意,还给徐静萱一个暗示,表示事情已经成了。 然后东溟月华玉手捂着嘴,发出一声压印的惊呼,但却恰到好处的让高位上的皇上和皇后听到。 “月华为何如此惊慌?”皇后见自己的爱女面色有异,果然发问。 皇后这么一问,其他人的目光都看向东溟月华。 东溟月华眼神闪烁,红着脸扭扭捏捏的道:“女儿担心上官二小姐,派宫女去查看,谁知……” 一副羞于启齿、说不下去的样子。 那宫女忙跪地道:“奴婢从上官二小姐处出来,远远的见到上官大小姐朝歇闲院那边去了,奴婢怕是上官大小姐去看上官二小姐而走错了路,就追了上去,谁知上官大小姐进了歇闲院,奴婢还没走到房间跟前呢,就听到里面有男人异样的声音,听着就不太对劲……” “这是怎么回事?”徐静萱“大吃一惊”,“怎么有男人的声音?莫不是……” 东溟月华大叫道:“这个上官若离,真是无耻大胆,竟然在宫里做这等事!” 郑舒悦把酒壶猛地放到桌案上,冷冷的道:“安平公主!事情还没弄明白,你就下定论,莫不是你……” 皇后眸色微沉,“去看看就知道了!” “去看看!”皇上龙颜大怒,今天全朝文武百官和京城世家以及他们的家眷都在,上官若离做出那等事,皇家颜面扫尽。 徐静萱眸中闪过喜色,对东溟月华道:“公主,我们也去看看,免得冤枉了上官大小姐!” 东溟月华对郑舒悦冷冷道:“你也来,本公主让你眼见为实!” 皇后眸中闪过讥讽,对东溟子煜道:“宣王,未来宣王妃出事,你也一起去看看吧。” 东溟子煜深邃的眸子里看不出喜怒,默默点头。 一些想看热闹的人也都跟着出来,浩浩汤汤的朝歇闲院走去。 东溟月华挽着皇后的胳膊,催促道:“快点,不然让他们跑了就不好了!” 郑舒悦冷哼,脚步有些虚浮,可见喝了不少。 众人涌进小院儿,就听见一阵哼哼唧唧、嘿嘿呀呀的声音。 “哎呀!羞死人了!”东溟月华把脸埋在皇后的肩窝里。 “进去!把人带出来!”皇上的老脸都黑了。 东溟子煜紧抿着薄唇,手捏成了拳。 歇闲院是平时官员有事不能出宫歇脚和临时休息的地方,所以里面床褥、桌椅一应俱全。 门一打开,方才那声音越发清晰可闻,房间里有香味儿,地上到处是男人女人的衣服,纱帐也在不停地晃动,足见里面的情形有多么的“好景无限”。 东溟月华兴奋地要尖叫,面上还得怒气冲冲地质问,“这个肮脏的臭瞎子,果然在这里跟男人幽会!” 郑舒悦冷笑:“这不是小瞎子的声音!恐怕是有人自作聪明了。” 东溟月华此时被报复的快感充斥,根本顾不了那么多,越发大声了,“不是小瞎子谁还能这么贱!快把人带出来!” 她简直要痛快死了,拼命催促,就等着看到上官若离身败名裂,被父皇、母后赐死的样子。 一个衣衫不整的女人被带出来,那身量比上官若离小很多。 徐静萱眸中露出疑惑,悄悄的后退到人后。 东溟子煜握拳的手松开,给了身后莫问和另一个小太监一个眼色,两个小太监悄悄退后出了小院。 郑舒悦冷笑:“这不是安平公主宫里的宫女吗?真是打脸啊!” 东溟月华眉心一拧,她也认出来了,这女子根本就不是上官若离,而是她宫里的宫女! 皇上、皇后再猜不到其中的曲折就白坐上这高位了,脸色也是很丰富,确实皇家颜面扫地了,但罪魁祸首却是自己的女儿。 东溟月华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傻眼了,“这、这是怎么回事?上官若离呢?” 第27章 说不定是你命不好 上官若离这个时候已经筋疲力尽了,拖着秋菊她游不快,几次被黑衣人追上,被他拖入水里。 幸亏上官若离不是真瞎,幸亏她身手不错,幸亏她知道踹那里最疼。 但是,对方有内力这种逆天外挂,她又拖着昏迷的秋菊! 她浮出水面,拼命的吸气,现在她已不怕被敌人发现,而是希望上面来人,自己能够被发现,吓跑水底的刺客。 突然!脚被人拉住,她扑腾几下,便被人拉入深水中。 上官脱离拼命的挣扎,抬起脚往那人头上踢去,可这次她的脚都被扣牢了,她就像是一条被除了尾巴的鱼,无力的被人往湖底拉。 看样子对方就是想把她淹死,造成失足落水溺水而亡的假象,不想留下他杀的痕迹。 上官若离只好松开秋菊,抽出头上的金步摇朝对方劈头盖脸的刺去,对方迅速闪开,上官若离却已趁机浮出水面。 这时,岸上的声音清晰的传了过来。 “湖里有人!”莫问指着水里扑腾的人,“莫想,救人!” “砰!砰!”莫问和莫想两个太监跳了下来。 水底的人似乎发觉有人来了,抓紧最后的机会把上官若离往水底拉。 一个紫色的身影飞身到了湖边,东溟子煜看到水中那一抹消失的蓝白相间的衣服时,瞳孔骤然一缩。 飞身而起,在水中的荷叶上借力一下,然后又在莫问和莫想头上借力两下,飞身掠过湖面。 下一刻,手里拎着落汤鸡一样的上官若离飞身上岸。 莫问、莫想摸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爷好威武! 上官若离就在感觉自己撑不住时,她的身子陡然一轻落入了一个有力的怀抱里。 扑入鼻尖的一股好闻的竹香,莫名让她安心,生死边缘时绷紧的神经,一下子就松弛了下来。 “救,救秋菊!”上官若离紧紧搂住东溟子煜的脖子,她都要虚脱了,一松手,就会出溜儿到地上。 东溟子煜心中一紧,低下头看了一眼怀里的上官若离,她的脸颊贴在他的胸前,湿漉漉的青丝紧贴在她苍白的脸上,淡紫色的嘴唇微微颤抖。 此刻的她是那般的我见犹怜,仿佛他就是她所有的依靠。 纷杂的脚步声由远而近,东溟子煜一把推开上官脱离并且退后一步。 上官若离被突然推开,摇晃了一下,差点摔倒。 你丫的!推开老娘也不提前说一声! 只见他身上除了抱着她的地方有些湿,其他地方都是干的,不知他是用什么办法救她上来而不湿衣裳的? 东溟子煜脱下外袍,甩手扔给她。 那紫色的蟒袍在空中敞开,恰好披在她的肩头。 他很高,袍子可以把她包裹的严严实实,防止湿漉漉的曲线让别人看个精光。 东溟子煜即便是穿着一身雪白里衣,仍然如同天神下凡一般高贵出尘,不见丝毫狼狈。 上官若离从不认为此时的自己污秽不堪,即使站在皇宫大殿上,她依旧可以高傲地平视众人,忽视他人的眼中的鄙夷。 可不知为何,面对这出尘脱俗就如同仙人一般的东溟子煜,上官若离却觉得自己手不是手,脚不脚…… 心中万分不想让这个男子,看到自己这么狼狈的一面。 上官若离不知,比这更狼狈和不堪的一面,东溟子煜都见过了。 上官若离低头,掩去眼中的挣扎,她从没忘记自己现在是个瞎子,屈膝行礼:“多谢恩公救命之恩。” “……”东溟子煜没有说话,坦然地受着上官若离的礼。 湖中,莫问和莫想找到了秋菊。 “上官若离!你怎么在这儿?!”东溟月华不可置信的看着上官若离。 皇上和皇后等人,也等着她回答。 上官若离心有余悸、瑟瑟发抖,“臣女不知道,臣女想去看妹妹,一个宫女给我们带路,结果宫女自己进了屋子,我们听到屋里动静不对,像是有野猫叫,就吓得离开了那院子,却不知迷路来到了湖边,然后臣女觉得一股劲风,就落入水中了……” 东溟月华怒气冲天,指着上官若离的鼻子骂道:“你胡说八道!明明……” “行了!还不嫌丢人吗?”皇上厉声喝止,“宣御医,请宣王和上官大小姐到御用汤池沐浴更衣。” 闻言,众人皆是惊讶,面面相觑。 御用汤池啊,这是何等的隆恩啊! 皇上说完就带着皇后要离开,一点也没要彻查此事的意思。 上官若离盈盈下跪,用虚弱但大家都能听见的声音道:“请皇上为臣女做主!” 老娘差点死了,事情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皇上、皇后显然没想到上官若离还敢不依不饶,她不应该感恩戴德的谢恩御用汤池沐浴吗? 殊不知上官若离对能用皇上的澡堂子一点兴趣都没有,坚定的道:“臣女在水下挣扎,有人抓住臣女的脚腕往水里拖,有人想淹死臣女!” 东溟子煜也跪地行礼,面无表情的道:“请父皇母后彻查此事。” 上官若离知道这货不善言辞,替他道:“那人敢在宫里对臣女动手,不但是对宣王殿下的无视,也是皇权的蔑视。” 跟来看热闹的众人都纷纷低声议论,也有唏嘘叹息的。 郑舒悦走过来,拍了一下上官若离的肩膀,感慨的道:“小瞎子呀,一个瞎子却连番遇险,说不定是你命不好!” 东溟月华脸色铁青,怒道:“郑舒悦你别仗着父皇给你死去的爹面子在宫里耀武扬威,不然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郑舒悦恍然大悟道:“哦,大家都听到了,我若是哪一天死了,肯定要问安平公主是什么原因!” 上官若离适时道:“请皇上彻查此事,不然以后谁还敢进宫?” 东溟月华咬牙道:“你这个……” “月华!”皇上厉喝,“刁蛮无状,有失皇家体统!禁足思过一月,罚俸一年!” 东溟月华一脸的悲愤受伤,“父皇!您为了这个污秽肮脏的东西罚儿臣?” 皇上的脸阴下来,眸子冷冷的眯起。月华的确过分,但怎么说她也是皇女,不是上官若离一个臣女可以置喙的! 第28章 名誉是什么东西? 看到皇上的脸色不好看,皇后喝止安平公主:“月华!休得无礼!” 这个女儿让她惯坏了,竟然当众不给皇上面子。 上官若离嘲讽一笑:“臣女虽然眼盲,但心里亮堂洁净,不会做什么污秽肮脏的事,也不会没有教养,不知深浅,丢镇国大将军府的脸!” 上官若离义正辞严,声音清脆有力,处处暗讽东溟月华肮脏龌龊,丢皇家的脸。 来参加宴会的有傻的吗?又刚目睹了一场捉奸闹剧,此时看向东溟月华的眼神就怪异起来。 东溟月华羞的无地自容,更是愤怒莫名,这么好的局,那个瞎子怎么没上当? 皇上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东溟子煜,放柔了声音道:“煜儿,你先带上官若离去沐浴更衣,朕会彻查此事,给她一个交代。” 这个儿子对女子总是淡淡的,身子伤了以后,更是厌恶与女子接近,但看样子对上官若离似有不同,莫不是…… 皇后柔声道:“是啊,皇上又没说不查,煜儿何须下跪请命?” 但是皇上一开始也没说查啊?上官若离不能明着呛回去,只能在心里腹诽。 皇后阴恻恻的瞥了一眼上官若离,哄着皇上走了。 东溟月华狠狠的瞪了上官若离一眼,咬牙切齿的道:“上官若离,走着瞧!” 说完也带着一帮子宫女、太监回后宫去了。 上官若离站起来,双目空洞没有焦距,冲着东溟子煜的方向问道:“秋菊呢?” 秋菊早就被莫问和莫想救上来了,放到一块石头上让她吐出肚子里的水,此时已经悠悠转醒。 “大小姐!大小姐!”她目光迟滞,懵懂的四处打量,见到上官若离哇的哭出来,“大小姐!你没事真好!” 上官若离对东溟子煜,道:“多谢王爷救命之恩,既然秋菊无事,麻烦您找件衣裳给秋菊遮羞,若离这就出宫去了。” 郑舒悦挑眉道:“你就这么狼狈的出宫?不要名誉了吗?” 上官若离平静淡笑:“名誉是什么东西?当吃当喝吗?” 再说她早就没名誉这种东西了好吗? 没想到她这随意的一句话,让郑舒悦热泪盈眶,她吸了一下鼻子,拍了一下上官若离的肩膀,“好!小瞎子,好样儿的!” 有个宫女抱着个小包袱跑过来,把包袱递给郑舒悦,“郡主,这是您要的。” 郑舒悦把包袱给脸色苍白的秋菊,“披上,我们出宫。” 秋菊包袱里的衣裳披在外面,扶着上官若离出宫去了,主仆二人后面留下一溜儿水渍。 东溟子煜望着上官若离的背影,腰背挺直,昂头挺胸,潇洒豪迈的步子竟把那紫色的蟒袍穿出了战袍的韵味。 他那精致如玉的脸上,扬起了一抹极淡的微笑:没错,名誉是个什么东西! 沿途的宫女、太监和侍卫,看到这样的上官若离,不知为何没有一个有轻蔑嘲讽之心。 反倒是在上官若离走过时,停了脚步,呆呆的看着这个狼狈至极却又骄傲至极的女子。 有人在心中暗道:不愧是镇国大将军之女,这通身的气度,若不是瞎子肯定也能上战场领兵杀敌。 上官若离淡淡的问郑舒悦:“那个院子里的闹剧是怎么收场的?” “还能怎么收场?宫女杖毙,侍卫砍头,真相被掩盖。”郑舒悦也是将门虎女,又穿着劲装,走路毫不扭捏,走在上官若离身侧。 宫内人多眼杂,郑舒悦也不问上官若离从殿内出来后发生什么事。 上官若离思量着要杀她的是什么人,从东溟月华的表现来看那黑衣人不是她安排的。 但能在宫里动手,那人的身份肯定与那些参加宴会的权贵有关。 原主眼盲自闭,根本不知道那些朝堂纷争,上官若离初来乍到,什么都不了解,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 但她得出一个结论:一定要变强!那种随时都能被人家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捏死的感觉真的是太不爽了! 今天若不是那黑衣人要做出她溺水的假象,她现在尸体都凉了! 凤尾山,势在必行! 与郑舒悦告别,上了镇国大将军府的马车,上官若离问秋菊:“凤尾山在哪里?” “城东四十里。”秋菊还心有余悸,但想起在水中大小姐“吻”了她,脸就红了,身子往马车角落缩了缩。 她虽然没有喜欢的男人,但十分确定自己很正常呀。 上官若离觉得她神色很怪异,但她的瞎子,只要装作看不见,问道:“那附近有没有寺庙或者尼姑庵之类的地方?” 四十里的路程对于以马为最快交通工具的地方一天根本回不来,必须找个由头出去才行。 “凤尾山下就有个有名的留仙寺。”秋菊不解的问道:“大小姐问这些作甚?” 上官若离扶着头道:“经过落水,我吓到了,最近也比较倒霉,想找高僧转转运。” 秋菊点头,最近大小姐是够倒霉的。 回到镇国大将军府,肖云箐和上官若仙还没回来,主仆二人下了马车,上了府里的软轿直接回了梅香园。 泡了个热水澡,喝了姜汤,上官若离盘腿坐在床上按照心法调息运气。 刚运行了两个大周天,就听院子里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上官若离吐出一口浊气,侧躺到床上闭目养神。 “上官若离!我身上的气味是不是你搞的鬼?!”上官若仙今天丢尽了人,也顾不得装小白花了。 上官若离眼睛也没睁,淡淡道:“你自己有狐臭,管我屁事?!” 上官若仙语噎,眼睛气的通红。 太医竟然也没看出原因,现在大家都觉得她有狐臭! “就是你搞的鬼!”上官若仙没证据,但就是觉得是上官若离搞的鬼。 上官若离懒洋洋的道:“有证据拿出来,没证据别在这里瞎哔哔!” “你你你!你怎么可以……”上官若仙觉得上官若离肯定是鬼上身了,原来在人前都不敢大声说话,现在却如此轻描淡写的说脏话。 上官若离冷冷道:“话说完了就滚吧。” “你个贱人,敢让我滚?”上官若仙在宫里受的屈辱,这一刻爆发了,朝上官若离就扑了过来,尖厉的指甲抓向上官若离瓷白如玉的脸。 第29章 本妃要来个连环计 上官若仙嫉妒上官若离这张脸很久了,以前她黯淡无光,尚且能忍,可今天她一个瞎子都能光芒四射,让她恨不得毁了这张脸。 上官若离眼睛都没睁,更没有躲,抬脚就朝上官若仙的胸口踹过去。 “啊!”上官若仙被踹飞,嗓子涌上一阵腥甜,一张嘴喷出一口鲜血。 “你你你……”她不可置信的看着依然在闭目养神的上官若离,那样子就好像一直在假寐,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她觉得上官若离不是那个胆小懦弱的瞎子了,自从在染香楼前醒来,这个瞎子似乎变了一个人似的。 莫不是,被什么邪祟恶鬼附身了? 上官若仙的眸中毫不掩饰的充斥着阴狠和算计,唇角也露出一抹狰狞的笑容。 听不到这小碧池说话,知道她肯定憋着坏呢,上官若离淡淡道:“不滚等着我请你吃饭吗?” “二小姐!”秋菊一直在外面听着,此时进来要扶上官若仙。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扇在秋菊的脸上。 上官若仙咬牙切齿的道:“贱婢!滚开!” 秋菊捂着火辣辣的脸,委屈的泪水畜满了眼眶。 上官若仙恨秋菊看到自己狼狈丢人的样子,自己爬起来,捂着胸口往外走。 上官若离凉凉的道:“明日便是宣王殿下派人来取那五万两银子的时候,奉劝母亲把银票准备好,当然,把我娘的嫁妆都还给我是最明智的选择,包括铺子田产十五年的利润。” 上官若仙扶住门框回头,眸中闪过一抹杀机,“你一个瞎子,要嫁妆有何用?” 上官若离冷笑:“我娘的东西,我卖了、我送人,我乐意!不劳你们操心!” 上官若仙知道霄云萝的那些嫁妆数量庞大,肖云箐是想把大部分给她做嫁妆的。 何况那些铺子的利润,这些年她们挥霍了大半。要掌控镇国大将军府,收买那些下人和侍卫的银子每年就是笔庞大的支出。 当初肖云箐是庶女,而且那时候肖飞远去江湖给上官若离找大夫医治眼睛,根本不知道肖云箐给上官天啸做了继室,何谈嫁妆? 上官若仙出了梅香园,面目狰狞:上官若离是你自己找死的! …… 翌日一早,上官若离收拾了东西,带着秋菊去留仙寺上香,所以就与莫问小太监错过了。 莫问也没去梅香园去找上官若离,而是直接去梧桐院找肖云箐要账了。 肖云箐没想到宣王真的会为了区区五万两银子上门来要账,虽然没有亲自来,但莫问就是宣王的代言人。 “本夫人早就准备好了,怎么能让王爷破费?”肖云箐心里鄙视宣王小气,但面上却笑的和蔼可亲。 莫问也是笑眯眯的人畜无害,“我家王爷实在看不下上官大小姐因为区区五万两银子被那小二奚落,才出手解围的。” “柳儿取五千两银票给莫公公,”肖云箐吩咐贴身丫鬟去取银票,淡淡的对莫问道:“若离眼盲,颇有不便,她放太多银两,反而便宜了那帮子眼皮子薄的下人。” 莫问点头,“镇国大将军夫人说的是。” 肖云箐听他这么说面色一缓,但听他下面的话,脸就冷下来。 只听莫问接着道:“不过镇国大将军府的下人如此不懂规矩,盗窃主子财务的事也能做出来,可见夫人是太……仁慈了呀。” 肖云箐再傻也听得出莫问是说她管家不利,但他的后台是宣王,她也只能咽下这口气。 柳儿把银票取来,递给莫问。 莫问拿过银票,数清楚了收好,作揖道:“夫人,小的告辞了!” 肖云箐淡淡道:“让柳儿代本夫人送送公公。” 她一个镇国大将军夫人还不至于亲自去送一个奴才。 等莫问出了房间,上官若仙从内室走了出来,咬牙道:“这个人仗狗势的阉人也敢在母亲面前张狂!等我和太子完婚,先收拾他和他的主子!” 肖云箐担忧的看了她一眼,“你身上的味道如何了?” 若是那恶心人的气味不除,就算是成了太子妃,也只能是个摆设。幸亏皇上已经赐婚了,不然发生这样丢人的事,别说太子,就是寻常贵公子也看不上上官若仙了。 一提这事,上官若仙更恨了,“泡了几次香汤,已经好多了。” 肖云箐,“你刚才说的是真的?昨天那瞎子打了你,状如妖孽附身?” “母亲不觉得她变得太多了吗?若不是还是那个瞎样儿,简直像换了一个人似的。”上官若仙捂住胸口,那里有上官若离的紫脚印。 肖云箐眯着眼睛,似是努力回想着什么,最后露出一个阴恻恻的笑容,“哼!邪祟附身,应该火焚!” 柳儿回来,禀报道:“夫人,二小姐,刚才梅香园那边有人来报,那个瞎子带着秋菊去留仙寺上香了。” 肖云箐身子坐直,“去留仙寺上香?侍卫统领怎么没来禀报请示?” 柳儿道:“那臭瞎子只带了秋菊和一个马夫赶车,没带侍卫。” 上官若仙眼睛一亮,兴奋的抓住肖云箐的胳膊,“母亲!天赐良机呀!” 肖云箐蹙眉:“你又要做什么?你父亲可要回来了!” 上官若仙冷笑:“回来又如何?我可是御赐的未来太子妃!本妃要来个连环计!让那个贱人逃得过初一逃不过十五!” …… 天空阴沉沉的,燕儿越飞越低,空气中的水汽越来越重。 上官若离眯了眯眼,道:“我闻到了水汽的味道,是要下雨了吗?” 秋菊透过车窗帘子看到外面已经稀稀落落的落下雨滴,道:“已经下雨了,雨点还挺大。” 车夫请示道:“大小姐,现在是山路,咱们走快一点吧,雨下大了,路就滑了。” “好!”上官若离答应,这个时代可没柏油马路,下了雨山路肯定泥泞难行。 “啪!”车夫一甩鞭子,催促马快跑。 马儿扬蹄,马车颠簸疾行。 可是再也听不到车夫赶马的声音,却闻到浓重的血腥味儿。 “啊!”秋菊尖叫,惊恐的看着车厢底板。 有血水和着雨水,从车厢缝隙里渗进来。 第30章 太他娘的有味儿了 “发生什么事了?”上官若离后悔带着秋菊出来,碍手碍脚。 但作为一个盲人,不带一个丫鬟出来又说不过去。 秋菊指着那血水,尖叫:“血!血!” 车帘一动,一个黑乎乎的东西被扔进来。 秋菊条件反射的一把抱住上官若离,那东西砸到车厢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然后反弹回来,砸到秋菊身上。 秋菊侧头一看,是车夫那血淋淋的人头,瞪着死不瞑目的眼睛正看着她,惊悚的尖叫一声晕了过去。 这下好了,省的上官若离把她打晕了。 车帘被人掀起,一个黑巾蒙着脸的男人探进头来,“吆喝!美人儿……啊!” 还没等他说完,鼻子上就被挨了上官若离一拳,仰倒着摔下马车。 “呦呵!大小姐还是个泼辣货!”一个蒙面人拉住马缰绳,防止马跑了。 另一个黑衣蒙面人狞笑道:“兄弟们愣着干嘛?上啊!先调教调教她再送她上黄泉路!” “哈哈!是啊,让她先做一把神仙,再去做鬼!” “我先来!” “秋菊留给我,我看上那丫头好长时间了!” …… 七八个壮汉摩拳擦掌,显然认识她们,要置她们于死地。 想也知道是肖云箐的手笔,这肯定是镇国大将军府的侍卫。 因为上官若离认出那个牵着马的就是肖云箐的表弟刘向和,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显然他不想亲自糟蹋她们。 刘向和眼神阴鸷,冷喝道:“你们快点,一会儿来人了!” “兄弟把她们带到树林里,也好痛快玩!”一个黑衣人伸手来抓上官若离。 上官若离抓住他的手腕一拽一拧,只听“咔吧”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胳膊被生生折断。 “啊!”黑衣人惨叫。 其他人惊诧:“这个臭瞎子何时这么厉害了?” “大家一起上!” “太他娘的够味儿了!今天兄弟们一定要玩够了!” 几人张牙舞爪的扑过来,有两个想跳上马车来拽上官若离。 上官若离若是自己,不着痕迹的逃进山林不成问题,但车上还有个秋菊。 上官若离拿起车厢外车夫丢在那里的鞭子,居高临下一阵狂甩。 看似没有章法,但每一鞭子都打在他们的脸上、脖子上和胳膊上。 她虽然只消化了肖飞的一点点内力,但已经超过了前世的水平。没几下,七个大汉捂着脸哀嚎一片。 刘向和诧异蹙眉,阴鸷的眸底闪过杀机,拔出长剑就刺向上官若离的小腿。 想试探她是不是不瞎了。 上官若离也不躲,但手里的鞭子抽向刘向和的眼睛,又快又准。 刘向和的剑还没碰到上官脱离的腿,连忙回撤去挡鞭子。但还是慢了半秒,一只眼睛被上官若离抽中。 “啊!”惨叫一声扔了长剑,捂住眼睛,疼的佝偻下身子。 上官若离趁这个机会,抽了马屁股一鞭子,马吃痛,嘶吼一声,抬蹄狂奔,一会儿就把刘向和几个抛在山间的雨幕里。 其实,以免后患,上官若离完全可以杀了他们,但她不想随便杀人。 作为法治社会培养出来的王牌特工,她都是站在法律和道义的制高点上执行任务惩治恶人,从来没因私人恩怨而伤害过人。 好吧,她初来乍到,还拎不清在这强权为尊的时代她这根深蒂固的观念有多幼稚。 不多吃几次亏,是无法成长的。 上官若离在前面赶车,一路策马疾行,秋菊半截醒来一回,但看到在马车里乱滚的车夫人头,又“嗷”一声晕了过去。 上官若离表示真的不是故意的,是忘了这茬儿了。 雨越下越大,雨点落在地面上溅起朵朵水花。上官若离正暗自责怪这个世界没有天气预报,就见到远处山门处出现一座寺庙。 随着越来越近,透过雨雾可以看到庙门上面的三个烫金大字:留仙寺。 上官若离把准备好的爬山的东西背在身上,跳下马车,用鞭子抽了一下马屁股,然后躲到路边的树林里观望。 马车狂奔到寺庙跟前,发出一声咴鸣。 不一会儿,大敞的寺门里,探出一个小光头。 小和尚见是辆没人驾驶的马车,纳闷的愣了愣,撑着一把黑色油纸伞跑出来,撩开车帘一看,惊叫一声跌坐在地上,油纸伞掉在地上。 寺内的和尚听到惊叫声,出来了两个查看。 上官若离知道秋菊没事了,为了方便走路,将湿了的裙子撕开绑在腿上,转身进了山林。 凤尾山就在留仙寺的后面,一开始和普通的山林没什么不同,还有蜿蜒的山路。 渐渐的,山路越来越窄,最后干脆就没有了。山林也越发的茂密,灌木丛生、荒草齐腰。 好在,雨停了。 上官若离折了一个树枝,拨打前面的杂草。 一则容易前行,二则将藏在草丛中的蛇和小兽惊走。 一路过来看到的药草不少,不过,价值高的并不多。上官若离将常用的草药采下来,放到装食物的布袋里。 并不贪心耽误时间,一路往远处的悬崖赶,无意间却发现一株野山参,看外面的茎叶应该不少年头了。 上官若离一阵欣喜,从腰间取出匕首,小心翼翼的挖了起来。人参全须的更值钱,必须小心,不能有半点损伤。 越挖上官若离越高兴,今天是捡到宝了,这野山参少说也有五百年了。将来若是缺钱,将这野山参卖了也能应急。 大约用了一个多小时才把人参挖出来,用手帕小心翼翼的包好,收入袋子里,继续赶路。 刚走了不到百步,上官若离忽然神色一凛,脚下一错,迅速躲进一旁的大树后。 前方有人! 上官若离凝神屏息,悄悄的望过去。 只见一个男人扶着一旁的大树,一掌捧住心口正在喘气,很明显是一副病发的迹象。 那男人背对着她,一身黑衣劲装湿透了贴在身上,勾勒出精壮完美的身材。宽肩窄臀大长腿,蜂腰猿臂小白杨! 啧啧!好身材啊! 上官若离两眼放光,就像偷看两家美男洗澡的女流氓,有一种想看看他长相的冲动。 此时那男人却身子瘫软,修长的身躯靠着大树往地上滑落。 第31章 你知不知羞 上官若离不再犹豫,数步来到男子跟前,伸手扶住他,想要察看他的病情。 这一看不要紧,着实吓了一跳。 这也太巧了,在这里也能遇到熟人! “飞、飞机男?你这是犯了心疾还是哮症?”上官若离将他轻轻放倒在地上,同时手搭上他的脉门。 男子却轻拂衣袖躲过了她的触碰,紧闭的双眼睁开,眸中寒光凛凛,看到上官若离的那一刻,诧异的瞳孔一缩。 他薄唇轻启似要说什么,但却一口气缓不过来,连话都说不清楚。 上官若离再次伸手扣上他的脉门,这次他没有阻拦,任由她把脉。 中医她虽然不很专业,但也学习钻研过多年,一般断症难不倒。 谁知指尖才搭上去,眼前男子两眼一闭,软倒了下去。 这男人,应该是心脏病。 可是那晚……药性那么猛他都没事,似乎又不合情理。 上官若离顾不得多想,他现在只是休克,再不救治,怕是要玩完了。 急救措施她熟练又专业,迅速把他的衣带解开,拉开他的衣襟,一双冰凉的小手按在在他心门上用力摁了下去。 与此同时,抬头含了一口气,低头,贴上他苍白的薄唇。 人工呼吸,对于现代人来说并不算什么,但,对古代人来说,这举动似乎有轻薄、吃豆腐之嫌。 男人睁眼的时候,便看到这个美得如仙子一般的女子正低头亲上他的唇。 本想发怒,但看到她没有一丝猥亵之色,竟没了一丝怒气。 她严肃而镇定,眼神坚定而明亮。阳光透过树叶照在她泛着红晕的小脸儿上,熏染出一层淡淡的光晕,衬托的她圣洁而尊贵。 上官若离见他那双媲美日月星辰的星眸恢复了光亮,才松了一口气。 在他身旁跪坐了下去,从腰间布袋里取出一株龙涎草,用力将汁液压出,滴到他的嘴里。然后又取了叶子上的雨水,一点一点的喂给他。 折腾了好一番,男人才缓过一口气,撑着身子坐起来,一把扣上她的腕,脸色一沉,冷声问道:“怎么是你?” 奶奶个爪子滴,这的典型的过河拆桥呀! “不是我!你认错人了。”上官若离果断否定,她现在装瞎他还信么? 奋力想要把手抽回,他却蓦地握紧,大有一副想要将她手腕捏断的架势。 “说!你怎么在这儿?” 上官若离疼得皱紧眉心,倒吸了一口凉气,眼珠儿一转,眨巴着大眼睛道:“我是这山里的妖精,专门寻你这样的男子救了,好让你以身相许,与我春风一度。” 说着快速眨了右眼一下,给他一个分外妖娆魅惑的电眼儿。 “你你你……咳咳咳!” 男人想起了那晚的事,窘迫的被自己口水呛到了,手也松开了她的手腕。 本来他心里还怀疑认错了人试试她,毕竟上官若离是瞎子,现在看来,这个腹黑不知羞的女人就是上官若离没错了! 上官若离见男人的耳根红的像煮熟的瞎子,知道他害羞了。目光意味深长的掠过那晚她钻木取火的东东,坏心眼儿的露出鄙视失望之色,淡淡道:“若你没事,我走了。” 男人条件反射的双腿一夹,但她这表情是几个意思?对他的东西不满意? 想到此,眸子里要冒出火星子来,“你你你!是不是女人?!” 上官若离站起来,挺胸、收腹、抬头,湿衣服下那凹凸有致的火辣身材就展现无疑,得意笑道:“这么有料的身材不是女人还是男人不成?” 男人觉得浑身上下都火烧火燎的,耳根子红的仿佛要滴出血来。若不是带着人皮面具,不知道脸会红成什么样子。 他站起来,瞪了她一眼,“你知不知羞?!” “不知!”上官若离一本正经的回答完,径自往山上走去。 男人瞧着她一脸臭美的样子,跟上去鄙夷道:“真是脸皮比那城墙厚。” 上官若离回头,不满的白了他一眼,“这有什么?我身材好,我自豪!”突然凑在他耳边,轻声道:“哎!你心里是不是很喜欢啊?脖子都红了。” “你你你……”男人如白日见鬼般的看着她。 这个女人,她知道什么叫矜持吗? “你别这副被人看穿的表情,其实你也不用尴尬的,咱俩谁跟谁啊?”上官若离说着,伸手去搭他的肩膀,男人察觉,立刻如鱼般溜走,红着脸走在前面。 上官若离看到他红的要滴血的耳垂儿,勾唇笑了笑,“不喜欢你跟着我干嘛?是不是怀念那晚……” “你!”男人回头恼怒的瞪着她,一副咬牙切齿要杀人的眼神。 上官若离却是哈哈大笑。 不知道为什么,她瞧着男人羞赧窘迫的样子,就想逗他。 “你真是疯了。”这个女人,她一定是那天把脑袋给摔坏了,想到此,男人就问道:“你的眼睛是怎么好的?何时好的?” “不知道原因,自从染香楼上跳下来后就时好时坏的,有时看的见,有时看不见。”上官若离给自己留着后手儿,自己不知这货是谁,万一在装瞎期间见到他就不好了。 男人显然不信,用探究的目光打量着她,“你来这里作甚?” “我要去悬崖上找三生草,你来这里干嘛?”上官若离感到这男人对她没有恶意,实话实说。 男人沉吟了一下才道:“找护心灵草。” “你有心疾?”上官若离刚才光剩急救了,没来得及给他把脉。护心灵草这名字她第一次听说,不过听名字是与心脏病有关的。 “算是吧。”男人显然不愿意多说。 上官若离也没挖人家隐私的爱好,当下也不多问。 二人就这样默默地赶路,男人走在前面,给她探路,她跟着倒也省心省力。 到了一处悬崖峭壁前,男人突然定定的看着她,眼眸微微眯起,眼底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 上官若离正抬眼观察悬崖思量着攀爬路线,感到他看着自己,侧头看到他眼中的异色,戒备的往后退了两步,“你干嘛?” 据说人在涉险以前会做些想做的事,以免没命了有遗憾。 这家伙莫不是要…… 第32章 你亲我是在救我吗 男人眼神极度复杂,轻咳一声问道:“方才你亲我,是在救我吗?” 上官若离翻了个白眼儿,“不是救你,难道是吃你豆腐沾你便宜呀?” 男人别扭的垂眸,掩去眼底的复杂情绪。 上官若离从包袱里取出手套戴着,“那不是亲,是人工呼吸,以后找机会我把此法交给你的人,再犯病的时候危险性就降低了。” 现在她没心思跟他详细解释胸外按压和人工呼吸,种事情对他来说太新奇,一时半会儿也解释不清楚。 谁知男人周身寒气顿起,他岂是随便让人亲的?! 冷哼一声,足下一点就攀上悬崖,身姿轻盈潇洒,转眼就成了小黑点。 这人内力很高! 心脏病也能练武吗? 上官若离顾不得细想,她把包袱系在背上,徒手攀上陡峭的石壁。 徒手攀岩是日常基本训练科目,上官若离一丢丢内力,速度也不慢,如壁虎、如猿猴,在陡峭的山崖上迅速腾挪跳跃。 悬崖上光秃秃的,只有在石头的缝隙里有些植物,雨后的石头湿滑,更加危险。 上官若离体力慢慢耗尽,小心翼翼的选择落脚点,抬头往崖顶望了眼,崖顶区域越发陡峭,已经没有了那男人的影子。 她爬上去不成问题,但在悬崖上找一棵草就不容易了。深吸了一口气,再次小心谨慎地往上头爬去。 半个小时之后,上官若离开始横向搜索寻找,又两个小时过去了,丝毫没有三生草的踪迹。 眼见着天色暗了下来,视线不好别说找不到三生草,落脚点找不好,掉下去便是粉身碎骨。 上官若离决定上崖顶过夜,明日继续寻找。 忽然,一个低沉冰冷的声音不知从哪里传来:“过来!” 这声音让上官若离吓了好大一跳,一分神,脚下一滑,竟就这样直直往崖底掉下去。 不知从哪里跃出一个黑影,也跟着跳了下来。 上官若离并未惊慌,迅速抽出腰间匕首插在崖壁上,虽然还是避免不了下坠,但减缓了速度。 一身黑衣的男子已经来到她身旁,大掌一捞揽住她的纤腰,双足在石壁上点了两下,两人便神奇地往上方掠去。 上官若离紧紧搂住男人精瘦的腰,只觉得耳边冷风呼呼作响,悬崖峭壁在眼前迅速闪过。 轻功内力神马的,太特么爽了! 她一定要找到三生草! 落地的时候,上官若离发现并不是山顶,而是一个山洞。 洞口比较隐蔽,在外面不容易发现,刚才男人就是在这里招呼已经筋疲力尽的上官若离过来歇脚,却没想到对方会被自己吓落悬崖。 “虽然是你吓我掉下去的,但还是谢谢啦!”上官若离有点后悔,早知道他这么牛逼,刚才在崖底应该请他拉自己一把的,也不至于累成这样。 在万丈悬崖上没有任何防护措施的攀岩,不光是体力、耐力和技巧的问题,精神上的高度紧张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了的。 上官若离瘫在地上大刺刺展开四肢,已经累得只剩下呼吸的力气。 男人看着她一起一伏的胸口,忙别开脸,耳根微微发红。 洞内一时只有二人的呼吸声,气氛有些难以言表。 男子坐在那里,垂眸看着她剧烈运动后微微泛红的小脸,眼底闪过一丝探究和疑惑,问道:“你一个瞎眼弱女子,这攀爬的功夫是怎么练的?” 他本来是想自己上来替她找三生草,却没想到她自己竟然徒手爬了上来,看那速度和技巧,显然是经过严格训练的。见她没有危险,他也就想看看这女子能坚持多久。 “将门无犬女不知道吗?”上官若离若是知道这人一直在这山洞里好整以暇的看着她玩儿命,非得跳起来咬他一口。 男人见她不愿意说也不再问,谁没个秘密呢,他不是也有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吗? 上官若离歇了好一会儿,等缓过劲来,才坐了起来,将已经磨破的手套摘下来,手指已经血肉模糊。这具身子锻炼也不够,手指疼的几乎不能弯曲。 咬牙将腰间的布袋解下来,从里面拿出一个油纸包,里面有三块小儿拳头大小的卤肉,虽然进了点水,但总比饿肚子强。 拿起一块啃着,其余的都递给男人,“哎!给!” 男人看着那因脱力而微微颤抖的手,眸中闪过一抹心疼,接了过来,不经意间碰到她的手指,觉得一丝异样直冲心房。 他垂眸拿起一块肉小口小口的吃着,动作优雅高贵,仿佛这不是荒山野岭的山洞,而是高档的西餐厅似的。 上官若离偷眼打量,看他一身不凡的气度,就算是戴着人皮面具,也看得出绝对不是一个普通人家出身的人,这个人非富则贵,自己还是别沾惹的好。 夜色渐渐降临,月亮爬上了天空。 被雨水清洗过的夜空分外的干净清爽,月光皎洁、星光璀璨。 这古代山间的夜空,真真是极好的。 “真美,真干净!”上官若离露出一个微笑。 这一笑让一直偷偷看着她的男子心中怦然一跳,觉得天地都为之失了色。 她美丽而纯真,明眸里倒映着漫天星辰,在淡淡的月色之下如梦似幻,还真如同山间的精灵。 男子觉得心都快跳出胸膛了,脑子里竟然闪现出那晚的情景,今天她一眼就认出了自己,那晚是不是也看到了自己的那处! 天呐!他觉得呼吸急促,心脏要受不了了! 连忙别过脸不看她,却突然身子一僵,眼睛一亮。 上官若离可没觉得这男人是安全的,时刻保持着警觉,马上发现他的异常,扭头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只见阴暗的山洞深处,一株一尺来高,外形似是芦苇的植物散发着荧光微微摇摆着。 血红色的茎,如翠玉般的叶子,白色的四瓣花! 那荧光点点扩散着,三生草美得如动画片儿的仙草一般。 “三生草!”上官若离忽地翻身起来,以最快的速度奔向三生草。 毕竟三生草是习武之人趋之若鹜的灵药,而男人是习武之人,谁不想自己武功天下第一呢! 她可不想把玩命找到的东西让给这男人,他们不熟! “站住!”果然身后想起男人急切的声音。 第33章 运气还真是不好 站住?当老娘傻啊? 上官若离眼到手落,眼看就要碰到三仙草。 但忽觉一道带着腥臭味儿的劲风袭来,直冲她的手腕。 上官若离闻到这腥臭味儿,马上排除了男人与她抢夺三生草的嫌疑。 后脖领子被人揪起,接着落入一个温暖坚实的怀抱,一阵好闻的竹香袭上鼻端。 二人倒在地上几个翻滚,待到上官若离抬头看去之时,就见一条大腿粗细的银色大蟒盘绕住三生草。 森幽的月光中,大蟒足足有十米长,一双幽绿色的蛇眼盯着二人,不断地吐着蛇信子。 妈的!她的运气还真不好! 没想到这传说中的三生草还真有毒物猛兽保护! 银色大蟒蛇眼森冷的看着上官若离和男人,准备伺机给他们致命一击。 上官若离也没有动,戒备的盯着银色大蟒的一举一动。 不是她不想动,而是被男人死死的压在地上,动不了。 男人却没看那凶相毕露的银色大蟒,那深邃的星眸盯着上官若离,呼吸有些急促。 砰!砰!砰! 上官若离听到男人剧烈的心跳声,还有吞咽口水的声音。 丫的!这时候还胡思乱想! 上官若离掐了他的腰一把,“能不能起来?我没被蛇吃了,先被你压死了!” 男人眸光一凝,有些羞赧的垂眸,从她身上翻下来。 他这一动立刻引起了蟒蛇的注意,忽然间,长开血盆大口就要吞下他的脑袋。 “小心!”上官若离尖叫。 男人身形向后一跳,灵巧的避开了银色巨蟒的攻势。 “嘶嘶!”银色巨蟒一击不中,愤怒地吞吐着蛇信子。 再一次张嘴朝男人袭击过去,同时整个蛇身都舒展开来,扫起蛇尾,朝着上官若离卷了过来。 一瞬间男人侧身一个翻滚躲过蛇口,一跃而起,想要直击银色巨蟒七寸致命之处,可银色巨蟒似乎早就有防范一般,袭向上官若离的蛇尾转而扫向男人,阻挡了他的攻势。 不过,巨蟒的力量可不小,蛇尾虽然没扫到上官若离,但带起的劲风却将上官若离扫到石壁上。 石壁上凸起的石块硌的上官若离后背一阵剧痛,咧着嘴倒吸一口冷气。 “你爷爷个蛋滴!老娘今天若不把你扒皮烤来吃,老娘上官若离三个字倒过来写!” “是四个字!”男人好心的提醒,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 “咳咳咳!”上官若离红了眼,被男人气的。 银色巨蟒也红了眼,想要把上官若离和男人吞入腹中。 “嘶嘶!”银色巨蟒吐着蛇信子,身形快速的蠕动着,再一次发动起了攻击,许是看到了男人手中的软剑,始终保护着自己七寸致命之处。 上官若离向后退了一步躲过它的蛇尾,心中暗自叫道不好,这巨蟒似乎有灵性,想跟他们进行消耗战。 这银色巨蟒的体型庞大,在这绝壁之上不知吃了多少稀有药草,力大无穷,狡诈奸猾。 男人体力武功都尚可,但她爬了一天的山,加上徒手攀岩,已经筋疲力尽,再加上夜晚视线黑暗,若是一直耗下去的话,那葬身蛇腹的必定是她。 必须要想一个速战速决万全之策。 半眯着凤眸,上官若离手中握紧着匕首,月色下,那匕首散发着阴森的寒光。 “你别在这碍手碍脚!”男人将软剑从蛇身里拔出来,喷出一个血柱。 上官若离脸色一黑,这是被嫌弃了? “我把蛇引开,你伺机斩断它的七寸!”他的剑长,比匕首占优势。 “不……”被他刺痛的蛇已经疯狂的冲他再次张开血盆大口。 上官若离身形一跃而起,骑到银色巨蟒身上,举起匕首一阵狂扎。 银色巨蟒痛苦的怒吼一声,放弃男人转头咬向上官若离。 腥臭的气息袭来,上官若离心中一凛,翻身从蛇身上下来,却被它顺势用蛇尾卷住,听到浑身的骨头被箍的发出咔吧咔吧的声音。 “离儿!”男人嘶吼一声,电光火石之间,利用上官若离为他争取来的先机,飞身而起,将软剑刺入银色巨蟒的七寸之处,一剑致命。 但与此同时,巨蟒也用最后的力气将上官若离甩出,她整个人飞到半空中朝石壁砸去。 这力道,若是真摔在石壁上,非得被拍成肉饼不可。 心中哀号,却突然有一阵竹香袭来,整个人被男人抱住,一个旋身。 “砰!”男人摔到了石壁上,抱着上官若离坠落到地上。 男人蹙眉隐忍,但一口血终是压抑不住喷涌而出。 上官若离反而毫发无损,忙起身检查他的伤势。 肋骨没事,内伤却很严重,左臂也受伤了。 “还好……只是脱臼了。”上官若离舒了一口气,幸亏他武功高,若是换了她不仅仅是左臂脱臼这么简单了。 男人傲娇道:“都是你!” 让你别碍手碍脚,在一边躲着就是,偏偏过来找死。 上官若离气的瞪眼,狠狠的一咬牙,用力搬动他的左臂。只听“咔嚓”一声,他脱臼的左臂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男人痛的咬牙闷哼一声,怒瞪着她,“你你你……” “我我我怎么了?这么爱逞能,这点痛怕什么?”上官若离翻了个白眼儿,这货嘴笨,吵架绝对不是她的对手。 “哼!”男人冷哼一声起来,将插在巨蟒七寸处的软剑拔出来,朝散发着美丽荧光的三生草走去。 “你干嘛?那是……”我的,后面两个字上官若离咽了回去。 若是她自己很难战胜银色巨蟒,似乎没有理由跟他抢三生草。 再说动真格儿的抢起来,自己也不是他的对手啊! 上官若离垂头丧气的耷拉下肩膀,目光落在还在微微蠕动的银色大蟒身上。 能成长为这般庞然大物的蟒蛇一定有些年头了,这般银色的蟒蛇肯定也不是凡品,蛇可浑身是宝。 “总不能白来一趟!”上官若离蹲下身,将匕首插入蛇身,将其蛇胆取出,“果然是极品!再修炼个几百年,说不定就能成精了,你投胎转世做白素贞哈,那个男人做许仙,一辈子为情所困!” 白素贞?会不会有小青啊? 这三生草似乎是得来的太容易了些,若是都这么容易,那世上得有多少武林高手了? 第34章 你走,别管我 上官若离正在胡思乱想,一棵散发着荧光的植物出现在眼前,“快吃了!” 声音充满了磁性,在上官若离听来如天籁之音。 她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给我吃?” 男人不屑而傲娇的斜睨了她一眼,“我还需要吗?”将手里植物的叶子和花去除,用帕子将白根、红茎擦干净,又递给她,“快吃!” 蠢女人,不知道时间长了效用会越来小吗? 好吧,你牛!上官若离可不是客气的人儿,将蛇胆收起,在衣裳上擦去手上的鲜血,接过植物就塞在嘴里咀嚼起来。 像甘蔗一样多汁,但味道却是怪异之极,又辣又咸又苦,还带着血液的腥味儿。 随着难以下咽的汁液入喉,一股灼热从胃部遍布全身,接着便是强烈的断骨撕裂之痛。 “不对!有毒!”上官若离眉头紧蹙,精致白皙的小脸,瞬间变得扭曲,痛苦的躺到地上蜷缩成一团。 前世她受的那些反刑讯训练的疼痛不及这种疼之万一,是那种浑身被剁碎了、扔进油锅里煎炸的感觉。 一只大手按在她的后心,一股微凉的气息注入她的身体,让她舒服了不少。 男人一手将她抱到怀里,在她耳边道:“三生草,三生三死,洗筋煅髓,可过程痛苦无比,犹如死过三次,熬过去了便是脱胎换骨,熬不过去,就去投胎。” 这是认识男人以来,他说话最多的一次。 可上官若离却一句话没听进去,她惊惧的瞪着洞口,“小、小、小青!” 男人猛然回头,夜色下,见到一个碧绿的大蛇头探进了洞口。 这蛇比银色巨蟒小了一些,似乎闻到同伴的血腥味儿,异常的暴躁。 “嘶嘶!”有声音从山洞的深处传来,听数量应该不少。 刚才或许是出去觅食了,留下个最强的看家,却不知让二人钻了空子。 上官若离贝齿紧咬,指甲陷入肉中,身体起起伏伏,那股灼热的力道与丹田内的内力汇合,在体内奔腾,横冲直撞。 她经脉碎断,骨骼咔嚓作响,七窍流血,那一双墨瞳瞪大,血丝满布双眼,痛到极致,嘴中发出如小兽般的低吼:“你走!别管我!” “闭嘴!”男人冷喝。 洞口被绿色巨蟒堵住,有成千上百大大小小的蛇从洞里涌出来。 男人一手抱起抖作一团的上官若离,一手持剑砍下银色大蟒的头,剑尖一挑就朝洞口的绿色巨蟒袭去。 绿色巨蟒不知何物,侧头躲开。 趁着这个空挡,男人抱着上官若离飞身掠出洞口。 但绿色巨蟒反应也很敏捷,蛇尾一扫,正打中男人的后背。 二人被巨大的力道扫中,像乒乓球一样被打出,在空中飞行了十几秒,然后开始下落。 上官若离暗道:完了! 但是,下一刻,二人坠入一个深潭内,冰冷的水让上官若离好受了些许。但这个身体实在是脆弱敏感,毫无力气。 只能憋着一口气,被男人抱着沉入漆黑的潭底。 男人本来有内伤,被蛇尾抽到更是雪上加霜,有片刻昏迷,被冷水一激才醒了过来。 挣扎了一下,喝了几口水,然后用尽全力浮出水面,将上官若离拖到了岸边浅水处的石头上,再也坚持不住晕倒在水里。 上官脱离忍着浑身的剧痛,颤抖着手在他的头下放了块石头,让他的头露出水面。 自己则盘腿坐在水里,闭上眼睛调息。 不过刹那功夫,她脸上身上渗出点点血珠,像是一尊血人,带着腥臭之气的血液染红清澈的泉水,逐渐向着四周蔓延开去。 月上高空,这一幕,分外诡异森寒。 洗筋煅髓,伐骨之痛,这种身体被撕裂,经脉骨骼被打碎,再重新组合的过程,就好比炼狱煎熬,世间至痛,即便是强者都无法忍受。 痛,难以言喻的痛,唯有忍,一遍又一遍,周而复始…… 说白了,这是一场心志斗争。 上官若离注定是胜利者,她的意志力可是受过长年的专业训练的。 再一次疼痛过后,体内的最后一丝杂质排尽,经脉连接,骨骼重组,任督二脉被打通,那股灼热气流在身体里不再肆意乱窜,而是有序的按照心法口诀运转。 现在汗毛孔里排出的是汗水,头顶上也冒出一团热气。渐渐的那股灼热变成暖流,四肢百骸无处不舒坦。 月儿慢慢西斜,东方露出了鱼肚白。 坐在寒潭里的上官若离如同深山里修炼的精灵,纤长卷翘的睫毛上挂着露珠,皮肤白皙晶莹,剔透如玉,晨光里圣洁美丽无比。 倏地!上官若离睁开眼睛,光华四射,睥睨众生,如同重生归来的王者。 “喂!”她叫着身边躺在水里的男人,手搭上他的脉搏。 男人沉重的眼皮微掀了下,瞳孔倒映着那张绝世美丽的容颜,再也支撑不住,沉沉睡去。 “喂!别晕啊!”上官若离断出他主要是受了严重的内伤。 从腰间的布袋里取出那枚蛇胆,那蛇少说也好几百年了,蛇胆是是疗伤圣药。 捏开男人的嘴,送到他的嗓子口。 呃!蛇胆是大了点儿,但作为一个合格的业余医生,她知道如何让昏迷的病人吞咽东西。 迫使男人吞下蛇胆,她抬头环顾四周,不知是什么地方,眼前一片荒芜,一阵风吹过,山林沙沙作响。 上官若离将背上的包袱挪在身前,背起男人寻找着能休息的安全地方。 她觉得自己现在可牛逼了,背着一米八五的精壮男子走了半个小时都脸不红气不喘。 找到了一处干燥的洞穴,上官若离脱下男人的衣裳,只给他留了条亵裤。 他的外伤主要在后背,被蛇尾打中,如同被鞭子抽的一样皮开肉绽。 给他的外伤上药,将草药嚼碎,抹在他的伤处。 然后让他侧躺在一块平坦的石头上,检查油布包内的火折子,见还能用,就找了些干树枝,点燃了篝火。 将自己的外套也脱下来,与男人的衣服一起搭在篝火旁边的树枝上烤干。 本来想输些内力给男人疗伤,但她现在只是融会贯通了内力,还不会灵活运用,只好作罢,靠在一旁稍作休息。 篝火燃烧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昏黄的火光照在男人苍白的脸上。 人皮面具泡了水,有些不正常的发白。 要不要看看他的模样? 上官若离的手缓缓朝他的耳边摸过去…… 第35章 你真是我的福星 上官若离的手刚碰到男人的耳边,就被一只大手猛然抓住手腕。 男人蓦地睁开眼睛,眸中杀气凛然,“你找死?” 上官若离尴尬一笑,毕竟想窥探人家的隐私,当场被抓包,太窘迫了。 正想着要怎么圆场,男人突然坐起来,侧头哇的吐出一大口污血。 “喂!你怎么了?”上官若离忙搭上他的脉,脉搏有力,内伤全好了。 男人也察觉到自己内伤好了,深深呼出一口气,眸底寒气褪去,问道:“你给我服用了何物?” 上官若离道:“那银色大蟒的蛇胆。” 男人眼睛一亮,那银色大蟒定是吃了不少珍稀草药才活了这么多年,怪不得他不但内伤好了,还内力大增。 上官若离被他眼中的光彩闪的一阵心跳加速,移开眼,却看到他健硕完美的腹肌,觉得脸上没来由的一阵发烫。 “咳咳!”没出息!前世自己看多了美男,那些写真集,比这个可火辣多了,也没脸红心跳过! 目光没着没落的,忽然落在男人吐出的血上,脸色一变,“啊!那是什么?” 男人垂眸望去,身子猛地一惊,探身仔细查看。 只见里面有一条长长的虫子,如蚯蚓一般还在蠕动,因为和血一样的颜色,是以刚才二人谁也没注意。 “噬心蛊!”男人目露狂喜,一把将上官若离抱在怀里,并且转了几圈儿。 上官若离觉得自己的腿都被轮起来了,心中也被他的喜悦感染,发出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男人有些得意忘形,对着上官若离那樱红的小嘴狠狠亲了一口,“离儿,你真是我的福星!” 上官若离像被电到似的,大脑一阵麻痹,脸上泛起了红云。自己被他紧紧的抱着,薄薄的丝绸里衣服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温度。 想推开他,却触到他光滑结实的胸肌! 男人像被她微凉的小手烫到一般,身子一颤,忙推开她,抱住肩膀眼神慌乱的四处寻找自己的衣裳。 那样子,活像个被非礼的小受。 反倒是上官若离像个女山匪似的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你好可爱!” “你你你!怎么没个女人的样子!”男人除了人皮面具的部分,从耳朵到脖跟子都红的要滴血了,三步两步跑到凉衣裳的树枝边,将半干的衣裳扯过来,慌乱的往身上套。 上官若离穿着单薄的亵衣,挺了挺胸,笑道:“我哪里没有女人的样子了?” “你!”男人看了一眼那傲人的曲线,忙转开目光,气的咬牙,显然要恼羞成怒了。 上官若离也不再逗他了,寻了个小木棍儿将那噬心蛊挑起来,“噬心蛊?这玩意儿在你身体里?” 上官若离只是听说过蛊虫这种东西,这还是第一次见。 男人眸中泛起冷意,点头,“在心里,自小便有了!一开始应该很小。” “心脏里!”上官若离蹙眉,怪不得刚遇到他时他一副犯心脏病的样子,却从脉搏里看不出有心疾。 这么个玩意儿在心脏里,若是把血管堵了,若是顺着血管爬到脑子里,后果不堪设想。 对一个小孩子下手,真是太狠了。 上官若离再次肯定,这个人身份不一般,还是少惹为妙。 将噬心蛊扔到火堆里,扯过自己的衣裳穿着,问道:“喂!你还去找护心灵草吗?” 男子整理着自己的衣衫,淡淡道:“现在不用了。” “那我们下山吧!”上官若离把撕开的宽大裙子依然帮到腿上,和裤子差不多,行动非常方便。 男人见她还一副要走下去的样子,道:“我们可以用轻功。” “轻功?”上官若离真的很希望自己会,但是现在她只是空有内力而已。 男人看出她不会轻功,目露疑惑,但他并不多问,手搭在她的腰上,道:“那我带你下山。” 上山的时候,噬心蛊作怪,身子有些不适,只好走路。但现在不同了,他觉得浑身轻松,功力大增。 何况,他离开一天一夜了,恐怕已经引起一些人的怀疑了。 上官若离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狗腿儿的嘻嘻笑道:“喂!不如你教我两招轻功,这样遇到危险,我也好逃跑。” 男人蹙眉,这轻功可不是一时半会儿能练成的。 上官若离以为他不想教,想起古代的武功、技术都是保密的,摆摆手道:“算了,你带我走吧!” 秋菊还在留仙寺,和尚见到人头肯定报官了,还不知乱成什么样子。 男人见她失望的样子,似有不忍,道:“我教给个轻功口诀,然后配合步法,我们边走边练习。” 上官若离立刻笑的露出一口小白牙儿,“好啊,好啊,谢谢!” 男人边走边将口诀背给上官若离,比肖飞给的内功心法简单多了。 上官若离当然听一遍就能一字不差的复述出来,这让男人有些诧异。他被誉为天资聪颖,当年也背了两遍才能背的流利。 又边说边示范了两次步法,上官若离自然半点不差的学会了,不过就是心法口诀和步法配合不好。 男人手搭在她的腰上,耐心的边指导边示范,“轻功不是飞,而是借力,练好了一叶过江亦是轻松。” 这和太极有着异曲同工之处,上官若离点头,用心体会练习。 渐渐的觉得身子越来越轻,速度越来越快。 男人始终搂着她的腰,也感觉到她似乎掌握了要诀,真心赞叹道:“你还真是练武奇才,一般习武者达到这个程度至少得两三个月。” 上官若离得意扬眉,她现在可是有肖飞几十年的内力,可不是一般习武者能比的。 “我松手了,你自己试试。”说着男人松开了手。 上官若离觉得自己如在空气中行走一般,找个草叶、树枝什么的一个借力就能健步如飞。 但是总是忽上忽下的,速度也掌握不好,拐弯闪避也不灵活。 身上被树枝刮了数次,若不是她护着脸,这次非得破相不可。 但巨大的成就感让她得意忘形,不知怎么速度快了起来,眼见着前面一颗大树挡住了去路。 一着急,速度更是收不住,也来不及躲避。 “啊!”大树在上官若离眼前迅速放大,她直直的朝大树撞了过去! 第36章 吃老娘豆腐,还说风凉话 男人正因上官若离小小年纪竟有这般高的内力而惊讶,却见上官若离尖叫着整个人朝一棵大树撞去。 “离儿!”飞身去拽她。 终究是晚了一步,眼睁睁的看着上官若离“砰”的撞到树上。 男人不忍,忙捂住自己的眼睛。 上官若离如同一滩烂泥般,顺着树干滑落在地上,树干上的树皮纷纷脱落,形成一个白色的人形痕迹。 “离儿!”男人跑过去,扶起她查看,只见她额头、鼻子、下巴都红了。 在她腿上、身上一阵揉捏,确定没骨折的地方,然后摸了摸她的鼻子,松了一口气,“还好鼻骨没断,不然就难看了!” 上官若离眼前金星乱冒,满眼的都是蚊香圈儿,听这他这话,一拳砸向他的脸。 趁机吃老娘豆腐,还说风凉话! 他捉住她的小手,看她气急败坏的样子,竟然忍不住,哈哈的笑起来。 上官若离恨得咬牙切齿,待到眼前恢复了清明,冷冷吐出一个字:“滚!” 男人忙止住笑声,但满眼的笑意似要溢出来一般,宠溺道:“谁让你心急了?练功本就是循序渐进的事。好了,不气了,我背你下山可好?” 上官若离觉得撞得浑身骨头都麻了,乐得不走路,何况早上他受伤,她也背了他呢。 趴到他宽厚结实的背上,上官若离心中有一种难以言表的情绪,温暖而又甜蜜,一向冷静自持的她竟然有些贪恋这种陌生的感觉。 她前世孤苦,三岁起就因骨骼奇佳、智力超群从孤儿院被选进特工营训练。每天一睁眼,面临的就是残酷无情的训练。 她的世界里,没有感情,只有血和汗…… “喂!你叫什么名字,我总不能总喂喂的叫你吧?”知道他不想透露自己的身份,但她想知道他的名字,哪怕是假的。 男人脚步一顿,继续前行,片刻后才哑声说道:“元昊。” 背上的女子软软的靠在他身上,那软软的两团,简直是…… 他现在口干舌燥,浑身像被火烤一样。 上官若离却惹火不自知,下巴搁在元昊的肩膀上,喃喃问道:“元昊?哪个元?哪个昊?” 殊不知她的唇就在他的耳边,呼出的热气如羽毛般一下一下的拂着他的耳朵,痒的他四肢百骸都像有小蚂蚁爬一般,小腹下方更是突突直跳。 “元一的元,昊天的昊。”他觉得心跳如擂鼓,简直要死了。 突然,背上上官若离的身子一僵,轻声道:“听!有声音。” 原主因眼盲听力本来就超于常人,如今有了内力,更是灵敏了不知多少倍。 元昊光剩心猿意马了,经上官若离提醒,才凝神细听,山腰处四处隐隐传来呼唤的声音:“大小姐!上官大小姐!” “有人找你来了!”元昊将上官若离放下来,“那我先告辞了。” 上官若离一个大小姐,若是让人看到与男子一起从深山里出来,轻则名声狼藉,重则命就没了。 上官若离心中隐有不舍,见他毫无留恋的转身就走,一把扯住了他的衣袖。 元昊诧异回头,对上上官若离那恋恋不舍的水眸,心中一暖。 “你……”上官若离想问他住在哪里,如何联系。但是见他眸色平静无温,不由得把话都咽下去。 松开手,淡淡的道:“再见。” “嗯。”元昊轻轻的应了一个字,转身一纵,几个起落就消失在茂密的丛林里。 上官若离自嘲一笑,她这是怎么了?怎么像个情窦初开的黄毛小丫头一样? 人家连个联系方式也没留下,甚至连名字都是假的。对于他来说这两天一夜的生死经历、相互扶持是很平常的吧? 上官若离甩甩头,收拾了心思,将背上装着绳子、手套等攀岩的东西藏到草丛里,将只剩下人参的布袋贴身收好。 在地上抓了一把土抹在脸上,将绑在腿上的裙子解开。 她手指有伤,再加上额头、鼻子和下巴上有被树撞出来的淤青,刚才练轻功时衣服又被刮破了几处,隐隐透着血迹。 这模样,还真像一个瞎子在山里摸爬滚打的历经生死过一样。 上官若离找了个棍子,朝山下跑去,待到听到喊话声清晰了,才用棍子敲打着探路,眼神放空,用听似虚弱却竭尽全力的声音喊道:“救命!我在这儿!救命啊!” 对方的呼喊声有片刻停歇,应该是在辨别声音。 “救命!救命~”上官若离看看周围遮天蔽日的古木,有一种错觉,自己就是那西游记里等着唐僧上钩的妖精。 周围草丛沙沙作响,有人疾步而来,果然是个和尚。 但这个和尚小了点儿。 上官若离看见一个小光头在齐腰的草丛里迅速移动,忙收敛起眼中的光芒,做个专业的瞎子。 用棍子敲打着草丛,跌跌撞撞的朝前走,嘴里叫道:“有人吗?救命~” 小光头顿住脚步,拨开草丛,露出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看到上官若离眼睛一亮,朝着身后奶声奶气的大叫道:“这里有个瞎子,肯定是上官大小姐!” “太好了!找到了!快!”远处传来带着轻松的声音。 小光头朝上官若离跑了过来,一脸的欣喜,浓眉大眼,看起来也就三、四岁,白白嫩嫩的小包子一个。 脚底下跟着一个毛茸茸的白色小动物,尽管和它的主人一样萌一样可爱,但它是一只狼。 “你是上官大小姐吗?”小和尚伸手扶住上官若离的胳膊,仰着小脸儿,眨巴着澄澈的大眼睛,期待着她的回答。 上官若离觉得这小和尚太可爱了,忍不住摸了一下他的小光头,淡笑道:“是啊,你是小唐僧吗?” 小光头一本正经的摇头,“唐僧?不是,贫僧是留仙寺的僧人戒色。” “戒色?哈哈哈!”上官若离很不厚道的笑了,这名字取得,太扎心了! 小和尚一脸的迷茫和恼怒,“为何都取笑贫僧的法名?这是师傅根据清规戒律给贫僧取的!” “嗷呜!”小白狼也表示抗议。 戒色弯腰摸了一下小狼崽子的头,宠溺道:“幸亏你灵头,不然还不知找多久。” 上官若离心里咯噔一下,难道他们都寻到悬崖那边去了? 若是一个真盲人,是怎么也到不了那里的。 第37章 可吓死妹妹了 上官若离问戒色道:“你们寻了很久了呀?” 戒色嘟着小嘴儿道:“是呢,昨日寻了一下午,今天寻了一上午了呢!晚上这山里猛兽多,我们是不敢上来的。” 上官若离松了口气,半天时间,寻常人是进不了深山的,更到不了那断崖处。 说话间,有个寺里的中年和尚带着几个官差模样的人飞奔过来,见到一身狼狈,拿着棍子的上官若离也是松了一口气。 一个身子挺拔的官差上前例行公事般的询问:“请问,您可是上官若离,上官大小姐?” 上官若离微微点头,“是的,您是……” 这人眉清目秀、相貌英俊,不到二十岁的模样,一身捕头服饰穿在身上,显得英姿飒爽、威武不凡。 官差抱拳:“在下是京兆尹的捕头白青岩,接到留仙寺报案,经推测上官大小姐遇到劫匪,可能逃进山林也可能被歹人带进山林。” 上官若离暗暗将受伤的手指在袖中蹭了蹭,俗话说十指连心,立刻疼的眸中蓄泪,楚楚可怜,“白大人英明!我们遇到歹人,情急之下,我摸到鞭子一阵狂甩,谁知却惊了马,半路我从车上跌落下来,然后就迷路了……呜呜……” 白青岩见她鼻青脸肿、衣裳褴褛,眸中闪过怜悯,忙道:“上官大小姐,我们先下山再说!” 说着手指放在嘴里发出两声呼哨,接着各个方向连续传来一声声呼哨回应。 除了戒色小和尚,其他人都是成年男子,扶着上官若离的任务自然交给了他。 小家伙一边耐心的给上官若离指路,一边跟那中年和尚撒娇,“师傅~,这次可多亏了小白白听到这瞎子的呼救声,你看它多有用,您就让徒儿养着它吧。” 那中年和尚冷哼道:“它是一只狼,是要吃肉的!” 小和尚拧着小胖身子哼哼唧唧的撒娇:“小白白不吃肉,徒儿就要养它,就要养!” “咳咳!我说戒色!能不能给这小畜生换个名字?”白青岩暗中观察扶着戒色一手摸索前进的上官若离,发现她手指上血肉模糊,不由得目露悲悯之色。 莫说一个弱女子,就是壮汉也不敢轻易一人进到深山腹地,而她一个瞎子却一人在深山里呆了近两天一夜,不知会多恐惧,受了多少罪。 上官若离不知白青岩脑补了什么,给小和尚出主意道:“不如你让它自己去山林捕食,这样就不用喂肉了。” 戒色眼珠子转了转,看看在脚下围着撒欢儿的小白狼,对中年和尚央求道:“上官大小姐这办法好,师傅~” 中年和尚瞪了戒色一眼,“暂时养着吧,不过若是它伤了人,那是万万不能留的!” “谢谢师傅!”戒色欢快的跳起来,松开上官若离抱住中年和尚的大腿撒娇。 旁边的白青岩立刻伸手拉住她手中的棍子,提醒道:“小心脚下有石头,步子迈大一点儿。” 上官若离微微一笑,道:“多谢白捕头,其实我用棍子探路会更好些。” “咳咳!”白青岩尴尬,招呼戒色来扶着她,但戒色却带着小狼崽子跑没影儿玩儿去了。 白青岩没办法,把胳膊递给上官若离,“你一只手扶着在下的胳膊,这样咱们还走的快些。” “谢白捕头。”上官若离也是想赶紧下山,她要装瞎,一点点的蹭,眼看着天都过午了。当下也不矫情,一只手扶着白青岩的胳膊,一只手用棍子探路。 即便如此,她作为一个盲人在山路上也走不快。又走了约摸一个多小时,山路才慢慢变宽。 山下接到消息的人赶了过来,走在前面的是秋菊,身后跟着镇国大将军府的家丁,有两个家丁还抬着滑杆。 白青岩缓缓松了一口气,“镇国大将军府的下人还挺懂事,抬了滑杆来,你不用走路下山了。” 上官若离礼貌的笑了笑,那笑容浅浅淡淡的。但白青岩就是从这个分外狼狈的盲女身上看到了几许与众不同的风姿。 “大小姐!”秋菊见到了上官若离,哭喊着跑过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呜呜!大小姐您没事太好了!太好了!” 上官若离见到她两颊红肿,定是被肖云箐打过了,柔声道:“起来吧,回去再说。” 秋菊爬起来,见上官若离鼻青脸肿,衣服被树枝刮的到处是口子,手指也伤的血肉模糊,不由得哭的更厉害了。 两个家丁将滑杆放下,秋菊哭着把上官若离扶上滑杆。 这下就快了,用了大约不到一个小时就到了留仙寺。 肖云箐和上官若仙等在那里,一脸的阴沉。 尤其是肖云箐,眸子里的怨毒压也压不住,一副祖坟被上官若离刨了的样子。 上官若离心中冷笑,知道她这是因为刘向和,那货肯定变成独眼龙了。 “姐姐没事就好,可吓死妹妹了!”上官若仙急急的迎上来,一把握住上官若离受伤的手,还狠狠的捏着。 “咝~”卧槽!上官若离疼的倒吸一口冷气,眸中雾气氤氲,“妹妹,你能松手吗?疼死了!” “哎呀!姐姐受伤了?”上官若仙尴尬的松开手。 肖云箐也走过来,神色凝重的问道:“若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昨晚你在哪里?和谁在一起?” 白青岩眉头蹙起,例行公事般的道:“大将军夫人,还是请大小姐先处理伤口、更衣吧。” 这妹妹故意捏姐姐的伤手,继母不问历险归来的盲女的伤势却在这么多人面前追问和谁过夜。 他干这行,阅人无数,这后宅的腌臜事也见过不少,一看就能看出些端倪。 肖云箐脸色铁青,但还是端着贤良淑德的架子,吩咐道:“秋菊,你去伺候大小姐更衣,然后出来接受衙门捕头的问话。” “这?!”秋菊一脸为难,小声道:“夫人您没带大夫、没带药,更没给大小姐带衣裳来啊。” 肖云箐脸色由青变紫,她只盼着上官若离死了,哪里还想这些。那上山的滑杆,也是寺里的。 就在此时,忽听外面骏马嘶鸣,众人不约而同的看向院子里。 第38章 宣王消息还挺灵 紧接着,小太监莫问风尘仆仆、大步流星而来。 后面带着两个宫女和一个太医,一个宫女手里挽着大包袱,显然是衣裳。 莫问面带浅笑给上官若离见礼,道:“上官大小姐,我家王爷听说您遇险,非常着急,让小的带来了太医和医女快马加鞭而来。” “谢王爷垂怜。”上官若离蹙眉,这宣王消息还挺灵通的。 从山下人接到白青岩的信号送信快马送信回城,再骑快马而来,来回八十多里路,时间倒也富余。 可宣王怎么知道自己受伤的? 莫问给了身后几人一个眼色,道:“你们麻利点儿,王爷还等着回话呢。” “厨房已经烧好热水了!”戒色带着小狼崽子跑了进来。 小狼崽子白白的一团,但似乎很有灵性,在上官若离的脚边蹭了蹭。 戒色弯腰把它抱在怀里,仰着脸,黑葡萄般的眼睛眨巴着,笑眯眯的道:“小白白在感谢你出主意,能让它留在贫僧身边呢。” “给这小畜生换名字!”白青岩弹了戒色的小光头一下,“快带人去房间沐浴更衣,我还等着办差呢!” 戒色吃痛,转头跑了,远处传来他奶声奶气的声音,“是!小白捕头!嘻嘻……” 白青岩脸色铁青,无可奈何的摇头。 上官若离唇角勾了勾,扶着秋菊,跟着戒色朝一个房间走去。 莫问带着太医和两个宫女一字排开跟在后面。 上官若离身上都是皮外伤,最严重的就是十个手指头了。洗了头、擦洗了身子,上了药,宫女和秋菊伺候她更衣。 衣服从里到外准备的很齐全,里衣是上好的冰蚕丝绸,外裙是贡缎浮光锦,穿在身上舒服清爽。 “王妃,您真是太美了!”为上官若离脸上涂药膏的宫女发出一声赞叹。 洗去了脸上的灰土,尽管还是鼻青脸肿,但那精致的五官能看出是个绝色美人儿。 禅房里也没有镜子,上官若离至今还不知道原主这脸长的什么样。 只要不吓人就行了,她倒不是一个很注重外表的人,当然能美更好。 当上官若离再次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时候,上官若仙被她亮的眯了眯眼,当然,今天她看到的是上官若离的衣裙,那可是贡缎浮光锦,每年就四匹,皇上赏那些宫妃都不够,根本就轮不到臣子。 宣王竟然把这珍贵的衣裳给这瞎子穿! 肖云箐和蔼的对白青岩道:“白捕头,您查问吧。” 白青岩看上官若离的眼神有些深邃,用例行公事的口吻道:“上官大小姐,您能把过程详细的说说吗?我们需要您提供线索。” 一个青袍的山羊胡老者将笔墨纸砚铺在桌子上,准备记录,看样子应该是师爷、记录员之类的。 上官若离将与白青岩刚见面时说的那套说辞说了,并把他们的对话复述出来,最后道:“他们好像是认识我和秋菊,有个人想侮辱我,我用鞭子抽过去,听他惨叫,似乎伤了眼睛。” 肖云箐瞳孔一缩,手握成拳缩进袖子里。 “好,今天就这样,上官大小姐若是想起什么,及时派人告诉在下。”白青岩神色凝重,心里有了猜测。 但这主仆二人,一个晕倒,一个眼瞎,拿不出什么确凿的证据,对方再毁灭了证据。这种继母陷害嫡女的丑事,即便是查出真相,恐怕上头也得顾忌上官天啸的面子,把此事压下来。 上官若仙柔声道:“辛苦白捕头了。” 此事也就到此为止,不了了之了。 京兆尹是太子的人,昨天她就拜见了。姐姐失踪,她这妹妹怎么能让这丑事传扬出去呢? 为了姐姐的名誉,请京兆尹不要彻查了,并且还得封住这几个捕快的嘴。 肖云箐眸光微闪,道:“天色不早了,山路又不安全,我们还是在寺里借宿一晚,明日一早再回城吧。” 上官若离心中冷笑,这货是又要作妖吧?好,她倒要看看,你们能出什么幺蛾子。 谁知白青岩却道:“马车赶快一点儿,天黑前还能到京城,夫人还是与我们一起回城吧,想必山匪也不敢与官差动手。” 莫问也道:“还有小的同行,给劫匪十个胆子,也不敢。” 他们话说的有理,肖云箐无言辩驳。 倒是上官若仙担忧的看向上官若离,关心的问道:“我们倒是无妨,就怕姐姐身上的伤受不了快马颠簸。” 上官若离淡笑:“我是皮外伤,无妨。有太医和医女在,也很妥当。” 可以离开最好,她也不想在佛门重地搞事情。关起门打自家的狗好说,牵扯到外人总是多了不少麻烦。 于是镇国大将军府的车队跟着白青岩一队官差和莫问小太监一行人快马回城,一路无话,在漫天晚霞的时候回到了京城。 莫问一进城就带着太医和两个宫女回宣王府了,白青岩却一路将她们护送到了镇国大将军府门口。 路过的百姓一看有官差,八卦心起,都围在远处指指点点,最近镇国大将军府可真热闹呀,不知道又出了什么事。 肖云箐下了马车,淡淡的对白青岩道:“多谢白捕头护送,到门房喝杯茶吧。” 她堂堂镇国大将军夫人,一个小小的捕头还不配让她以客相待。 白青岩带着官方不温不火的淡笑,拱手道:“谢大将军夫人,在下得回京兆尹府复命去了。” 白青岩背后的其他捕快,却露出不满之色,去门房喝茶,这是把他们当下人? 上官若离下了车,垂眸微微福身:“多谢白捕头,等父亲回来,定当上门重谢。” 白青岩露出一个真心的笑容,眸中也是崇敬之色,“在下职责所在,不足言谢,更不敢劳动镇国大将军。” 略一沉吟,担忧的看着上官若离,意味深长的道:“大小姐保重!” 上官若离点头,“多谢!” 说完带着秋菊径自回梅香园。 刚经历了洗经伐髓之痛,身心都很疲惫,吃了饭,就睡着了。 睡得迷迷糊糊间,却总觉得有人在暗中看着自己,猛地惊醒。发现并不是自己才错觉,床前的确站着有人。 上官若离猛地一怔,手悄悄握住枕下的匕首,找准了机会,快准狠地朝着床前之人刺了过去。 第39章 打到她认清身份为止 床前之人似是没想到,先是一惊,然后往旁边躲闪,匕首已经划破了他的胳膊,“是我!” 上官若离一愣,心中一喜,这个声音…… “元昊?” 床前之人似是幽幽叹了口气,“看来,你比我想的要强。” 上官若离连忙将匕首收起,转过身便瞧见元昊穿着一身黑衣劲装,正坐在床边静静地瞧着自己。 上官若离愣了愣,他是在关心自己吗? 自己都不知道,心里已经冒起了粉红泡泡。 上官若离见胳膊上似乎沁出了血来,应是自己方才的杰作。 “可伤到了?”上官若离掀开他被自己划破的衣裳,仔细瞧了瞧,自己的身手自己是知晓的,匕首也十分锋利,那伤口齐整,只一条小小的口子,上官若离却知道,定然是不浅的。 上官若离下床,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白玉小瓶,埋怨道:“大晚上的,怎么跑来了?亏得你躲闪及时,不然伤了筋骨可怎么办?” 元昊低头望着帮自己处理伤口的上官若离,眼中带着几分连自己都不曾发觉到的柔情,抿唇不语。 这个闷葫芦,上官若离起了戏弄之心,眨着眼睛贼兮兮的笑道:“你是不是很想我呀?” 元昊看她如此无状,心中顿时升起几分恼意,冷冷一笑道,“这药倒是极品,不知从哪里来的?” “是宣王身边的太医留下的。”上官若离尴尬的笑了笑,低下了头,心中没由来的有几分心慌。 元昊也发现自己似乎有些失态,便渐渐有些后悔,自己多年的冷静自持去了哪里,为什么眼前的女子这么容易便挑起了他的情绪,这可有些不妙。 大半夜的,自己巴巴儿的过来,就是为了挨她一匕首? 元昊想着,便推开她的手,站了起身,也没有再与上官若离多说什么,便纵身跃出了窗外。 上官若离眸中一暗,盯着窗口看了半晌,唯有清冷的月光淡淡的洒在窗台上。 这货是吃宣王的醋了? 在凤尾山上,他情急之中叫她离儿,可见是对原主很熟,他心里的人是原主吧? 不管是谁,现在她就是原主。 可她已经是未来的宣王妃,却对元昊动了情,是不是晚了? 晚与不晚,这个问题只在上官若离心中停留片刻,便抛开了。 现在的她,根本没有资格去想晚与不晚的问题,她的身份和染香楼前的事情,注定她此生与元昊无缘。 不论她如何努力,也抹杀不掉她曾是太子的未婚妻,身陷染香楼一夜,被退婚成了宣王未婚妻的事实。 这样的她,给不能人事的宣王做王妃已经是皇恩浩荡了,不然别说嫁为人妻,她连给一般人家公子为妾都不够格。 元昊的风度气质不俗,身份定是不一般。她会给他为妾吗? 绝对不会!别胡思乱想了,还是拿了嫁妆救了肖飞离开这里吧! 上官若离这般盘算着,便又回到了床上,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了。干脆也不睡了,盘腿坐在床上练功运气。 渐渐的进入了忘我的境界,直到天色大亮,听到下人们起来做事的声音,才起来在屋里做俯卧撑、深蹲、蛙跳…… 秋菊进来伺候的时候,看上官若离一身的汗,有些诧异,“大小姐,您这是怎么了?” 上官若离淡淡道:“做了噩梦。” 秋菊神色悲悯而愧疚,“大小姐定是在山上吓坏了,都是奴婢无能。” “跟你无关,你今天把宣王的蟒袍洗了,然后给宣王府送去。”上官若离表面上要做出和宣王走的很近的样子,抱紧这条大腿会少很多麻烦。 “好,小姐沐浴过后,奴婢给您换了药就去办此事。”秋菊答应着,命粗使丫鬟给上官若离准备沐浴香汤。 上官若离胳膊上、身上有树枝刮出来的伤,不能泡澡,草草擦洗了汗水,重新换药,然后去饭厅吃饭。 却在院子里见到肖云箐的贴身丫鬟柳儿带着四个丫鬟正走过抄手游廊,看那四个丫鬟走路的架势,下盘很稳,应该是有两下子。 秋菊脸色大变,“噗通”跪在上官若离跟前,颤抖着声音道:“大小姐救命,昨天夫人就说奴婢伺候小姐不利,现在看来是要把奴婢换走呢!” 上官若离淡淡道:“你起来,莫慌,这镇国大将军府还没姓肖。” 秋菊满脸的担忧恐惧,爬起来战战兢兢的站在上官若离身后。 柳儿带着人走到近前,趾高气昂的道:“大小姐,夫人说了,秋菊蠢笨,给小姐换四个贴身丫鬟。” “啪!啪!啪!啪!”上官若离不管三七二十一,扬手就是四个连环大耳刮子。 扇的柳儿两眼冒金星,两个脸颊立刻红了,唇角流出丝丝鲜血。 她被身后四个丫鬟扶住,两眼喷火的道:“大小姐!你为何打奴婢!” “为何?”上官若离冷笑,往前一步又是两个耳光,“现在知道为何了吧?” 柳儿狠狠的啐出一口鲜血,“不知!大小姐无故责打奴婢,夫人那里……” “见了本小姐不行礼问安,还理直气壮!”上官若离对扶着柳儿不知该怎么办的四个丫鬟道:“你们不是本小姐的贴身丫鬟吗?那现在,你们轮流扇这个目无主子的贱婢,直到她认清自己的身份为止!” 四个丫鬟面面相觑,都露出迟疑之色,这柳儿可是夫人的心腹,府里大大小小的事有一少半是这柳儿可以做主的,她们可不惹呀。 可这大小姐,毫无实权,眼看着就要嫁人走了,将来她们还得在夫人和柳儿手下过活的。 上官若离见她们不动手,冷哼一声,道:“既然你们不听本小姐的,怎么有资格做本小姐的奴婢?滚!” 说完搭着秋菊的手进了饭厅吃早饭,等着肖云箐或者上官若仙来算账。 用过早饭,秋菊将上官若离扶回卧室,道:“大小姐,王爷的蟒袍奴婢亲手洗吧,免得被人动了手脚,那可是死罪。” “好!你去吧。”上官若离在屋里继续修习内功心法。 过午,宣王的蟒袍干了,秋菊亲自熨了。 上官若离嘱咐道:“你亲自送到宣王府去,别出什么岔子。” “是!”秋菊答应着,将袍子用包袱仔细的包好。 秋菊刚走没多久,上官若离正在叮叮咚咚的拨弄琴弦,就听粗使丫鬟禀报:“大小姐,夫人来了。” 第40章 秋菊被刺伤 上官若离点头,表示听到了,漫不经心弹琴的玉手猛地用力,琴音陡然升高。 吓得肖云箐一个踉跄在门槛上差点摔倒,幸亏柳儿眼疾手快扶住。 上官若离心中升起杀机,内力不由自主的就贯到了手上,弹出的琴音也杀气凛凛,声声摄人心魂。 肖云箐和几个丫鬟都面有惧色,不由自主的瑟瑟发抖,腿脚发软。 “铮!”琴音戛然而止,上官若离手抚在琴弦上,眉眼低垂,淡淡问道:“何事?” 肖云箐觉得耳朵嗡嗡作响,强撑着软绵绵的身子,东倒西歪的坐到椅子上。 半晌,才稳住了心神,强端起当家主母的架子,道:“你父亲回来,就要商议你和仙儿的婚期了,你以后也是宣王妃,应当学着管家了。” 示意瑟瑟发抖的柳儿将手里一个盒子放到桌子上,“这些是你母亲留下的嫁妆,里面是嫁妆单子和铺子、田地的地契。” 上官若离也不看那盒子,淡淡道:“这些年的收入和利息母亲是要私吞吗?” 肯定没把霄云萝所有嫁妆给她,这些肯定是本打算给她的嫁妆。不过,慢慢来,她不急。 肖云箐面色一凛,目露杀机,但还是用温和的声音道:“再过几日才能算出来,毕竟十五年呢,算出来后母亲马上让人给你送来。” 上官若离云淡风轻的道:“你以为我傻呢?年年都有结账对账,月月都有拢账,何须用几日时间?” 肖云箐像看陌生敌人一样看着上官若离,这个贱种何时懂这些了? 咬牙道:“铺子、田产不在一处,有些远呢,管事一日两日到不了。” 示意那四个丫鬟上前,道:“你眼盲,不能事事亲力亲为,这几个丫鬟都识文断字,有的会拢账、有的懂经营,给你做助手正好。以后你嫁进宣王妃也得有自己的人帮衬不是?” 原来在这里等着呢?这与还在她手里掌握着有什么不同? 原主对这些事一窍不通,又是瞎子,赚钱不赚钱,赚多少,还不是她们一句话的事儿,说白了,还是都掌握在她手里,不过是中间多了道程序而已。 真是打的好算盘! “不用,我自有打算。”上官若离神色淡淡,看也没看肖云箐一眼。 肖云箐轻蔑的看着她,愤愤的道:“好!到时候败光了可别找我!” 上官若离冷冷的道:“你也别在那些账本上做文章,昧下那些收入,我会请父亲或者王爷请有经验的老帐房查账的。” 肖云箐被戳中心思,猛地站起来,像只被激怒的母猫,用口型无声的说了句:你找死! 转身给了脸肿成猪头的柳儿一个眼神,然后气势汹汹的出了门。 那四个丫鬟也跟在后面走了,柳儿却留在了屋子里。 见最后一个丫鬟也出了屋子,柳儿背对着上官若离,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瓷瓶,拔开盖子,旁若无人的撒到桌子上的点心盘子里,施施然的走了。 上官若离扶额,若是她们知道自己不瞎,不知会不会吐血而死? 既然这么喜欢下药,那就让她们自己尝尝吧。 上官若离等着天黑好行动,但让她不安的是秋菊到了晚饭的时候也没回来。 这京城没多大,权贵的宅子都聚集在一块儿,宣王府离镇国大将军府也就四条街,走路去也不至于到这个点儿还没回来。 秋菊是她唯一还算信任的人,肖云箐应该怀疑她了,莫不是在府外动手了? 突然听到院内一阵紧张的嘈杂,上官若离从窗户里看去,白青岩带着两个捕快抬着一个担架进来,担架上躺着一个人,看那衣裳,是秋菊! 梅香园的下人们都跑出来查看,一脸的凝重。 上官若离心中一阵怒火升起,但她还得装瞎子,做了几个深呼吸,恢复了平静,走到门前,扶着门槛,问道:“是秋菊回来了吗?” “大小姐……呜呜……”秋菊发出虚弱的呜咽声。 “秋菊?发生何事了?”上官若离摸索着出了房间,扶着廊檐下的柱子,做出侧耳细听状。 白青岩走过来,知道她看不见,依然抱拳行礼,道:“她在路上被人殴打,腹部还中了一刀。” “啊?!是谁,怎么回事?”上官若离脸色十分难看,扶着柱子摇摇欲坠。 白青岩道:“那些人身手不错,见有人来就逃走了,我们官差接到报案到的时候只有这丫头躺在那里。” “伤的可严重?”上官若离蹙眉,一脸的紧张惶恐。 白青岩看她的样子目露悲悯,叹息道:“还好没生命危险,在下已经请回春医馆的大夫处理过伤口了。” 上官若离倚在柱子上松了一口气,“那就好!劳烦你们把她抬到厢房去。” 对着低声窃窃私语的下人道:“孙嬷嬷,你照顾一下秋菊。” “是!”孙嬷嬷忙出来,引着两个官差往秋菊的房间走。 上官若离对白青岩道:“请白捕头去小花厅用茶叙话。” 白青岩淡淡一笑:“多谢大小姐,此为内院,我们进来已经是越矩了,就不进屋了。是秋菊哀求我们把她送到芷兰小筑。” 上官若离明白,若是经过肖云箐的手,秋菊就活不成了,问道:“到底发生何事?” 白青岩道:“据秋菊口述她被四个彪形大汉人堵在偏僻的巷道里,想抢她手里的包袱,她拼死护住,他们对她拳打脚踢,还用匕首刺向包袱,包袱正在她的腹部,所以也把她刺伤了。她大声呼救,正好有人路过,几个歹人许是怕人认出他们的长相就逃走了。有好心人报了官……” “包袱里的东西呢?”那些人还不敢光天化日之下公然杀人,原来动的是蟒袍的主意。 白青岩担忧的望着上官若离,道:“被刺破了,还染了血,我们不敢私自处理,报给了宣王府,宣王府里的莫问公公取走了。” 正在此时,莫问转过垂花门走了进来。 白青岩神色一凛,蹙起了眉头,轻声提醒道:“宣王身边的莫问来了!” 这损坏蟒袍,罪责可大可小,若是宣王给扣个藐视皇家之罪,满门抄斩也是合情合理的! 第41章 大小姐不要啊!奴婢想嫁人生孩子 上官大将军手握兵权,还刚刚大获全胜收服了西戎,宣王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迁怒镇国大将军府。 白青岩觉得,这次宣王得责罚上官若离了,眼神里是深深的担忧。 果然,莫问道:“王爷命小的传话:上官若离,污损蟒袍,实则对王爷大不敬。” 尼玛!上官若离想骂人了,是谁两次主动把蟒袍披在她身上的? 现在想起大不敬来了? 白青岩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担忧的蹙紧了眉头。 只听莫问接着道:“但谅上官若离眼盲无知、不懂礼法规矩,暂且原谅则个!今特指派苏嬷嬷贴身教导上官大小姐礼仪规矩,以免以后给宣王府丢脸、给镇国大将军府带来祸事!” 上官若离朝天翻了个白眼儿,脑海里立刻出现了容嬷嬷的教导小燕子规矩的情景。 要不要这么狗血? 一直跟在莫问后面的一个神情冷肃的老嬷嬷走上前,微微屈膝,冷傲的道:“奴婢参见上官大小姐!” 也不等上官若离说免礼,就自己站直了身子。 没被责打就好,白青岩缓缓松了口气,冲莫问抱拳道:“宣王仁德!” “白捕头,后宅内院,您一个外男不便久留,跟咱家一起出府吧!”莫问虽然带着平时的浅笑,但语气里却带着威严。 白青岩面色微红,尴尬道:“请!” 莫问给了苏嬷嬷一个眼神,然后对上官若离拱手:“小的告辞!” 苏嬷嬷还带了两个丫鬟伺候她,对两个丫鬟吩咐道:“沉鱼、落雁,把我们的东西安置到上官大小姐隔壁的房间。” 那颐指气使的架势可比上官若离牛叉多了。 白青岩关切而担忧的看向上官若离,见她面色平静淡然,不由得微微叹息,道:“上官大将军最多五日就到京城了,大小姐且放宽心。” 言外之意,上官天啸回来就有人给你撑腰了。 上官若离微微福身:“多谢白捕头,我眼睛不便,就不送了。” 白青岩无奈点头,这才带着两个官差转身而去。 “大小姐!”苏嬷嬷手扶住上官若离的胳膊,“回屋休息吧。” 上官若离不冷不热的道:“我先去看看秋菊。” 苏嬷嬷从鼻子里冷哼一声,也不反对,扶着上官若离往下人房走去。 “小姐!呜呜……”秋菊脸色苍白,心有余悸,“对不起,奴婢无能!” 上官若离坐到她的床边,握住她的手,抱歉道:“是我连累了你。” 秋菊手一颤,苍白的脸上神色复杂,说话也结巴了,“不、不,是、是奴婢无能!” 小姐这么温柔的握住她的手是要作甚?不要啊,奴婢想嫁人生孩子呀! 上官若离见她神色怪异,不知道自己被当成那啥了,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你好好养着,王爷没怪我们,还派了人来伺候我。” 苏嬷嬷脸色一黑,“上官大小姐,老奴是来教您礼仪规矩的!” 不是来伺候你的! 上官若离云淡风轻的道:“送个蟒袍怎么会牵扯到礼仪规矩?王爷不过是看秋菊受伤了,怕我身边没得力的人伺候才随便找个借口,让您来的。您啊,怎么不知热恋中男人的心思呢?” “咳咳!”苏嬷嬷差点被自己口水呛到,像看白痴一样看着上官若离,“您确实该好好学礼仪规矩,您以为蟒袍是随便谁都能洗吗?随便用什么水洗吗?随便晾干熨平就可以了吗?” 这个可怜的瞎子,肯定脑子也有毛病。 丫的,还真矫情!上官若离淡淡道:“蟒袍也不是顺便什么人都能穿的,你家王爷还不是亲手披在我身上?” “呃!”苏嬷嬷一时语噎,脸色青红交加。 “听说苏嬷嬷来了?在哪儿呢?”肖云箐的惊喜激动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 苏嬷嬷眸光微沉,对上官若离道:“上官大小姐,这是下人房,您身份贵重,不宜久留,出去吧。” 秋菊忙把手抽回来,藏到被子里,道:“是、是啊,大小姐快出去吧。” 上官若离心里纳闷:怎么回事?秋菊怎么一副被她非礼的样子? 容不得上官若离细想肖云箐的脚步声已经近了,扶着苏嬷嬷的手出了房间,正看见柳儿从她的卧房出来,手里端着那个加了料的点心盘子快步向院外走去。 苏嬷嬷显然也看见了,眸色无波无澜,就像没看见一般。 肖云箐带着上官若仙,走过来,对苏嬷嬷微微点头,和气大方的笑道:“苏嬷嬷!怎么劳动您亲自来了?” 上官若仙温婉浅笑,规规矩矩的行礼:“苏嬷嬷!” “不敢当!”苏嬷嬷福身行礼:“老奴见过大将军夫人、上官二小姐!” 但神色依然倨傲,没有半分奴相。 “哎呀!嬷嬷快别多礼,”肖云箐伸手托住苏嬷嬷的胳膊,不让她拜下去,“都是我的不是,把若离这孩子惯坏了,以至于差点儿闯下大祸。” 上官若仙柔柔的道:“辛苦苏嬷嬷了。” 苏嬷嬷看着温婉知礼、美丽大方的上官若仙,眸中闪过满意之色。 上官若离无聊的翻了一个白眼儿,懒懒散散的道:“你们慢慢聊,本小姐回去休息了!” 说着伸直双手摸索前进,手差点拍到肖云箐和上官若仙的脸上,二人忙闪身避开。 上官若仙忙扶住她,柔声道:“姐姐小心,妹妹扶您!” 但她的手握向上官若离的伤指,上官若离躲开,淡淡道:“在芷兰小筑我还不用处处让人搀扶!” “姐姐~”上官若仙美丽的眼睛里畜满了委屈的泪水,一副热脸贴了凉屁股后的尴尬和委屈。 肖云箐对苏嬷嬷尴尬笑道:“若离这孩子脾气不好,都是我的错,姐姐生下她就过世了,她又眼盲,我实在不忍……” 苏嬷嬷面色无温的道:“夫人怎不知慈母多败儿,这样只会害了大小姐!” 快走几步追上上官若离,提醒道:“大小姐注意脚下有台阶,你若是在老奴面前摔了,那就是老奴办差不利了!” 肖云箐被苏嬷嬷委婉责备,面色微寒,但马上换上一副笑脸跟上去道:“苏嬷嬷难得来府里做客,我已命人收拾了客院给嬷嬷和随行的丫鬟,嬷嬷不要嫌弃粗鄙才好。” 上官若离心里叫嚣:好,老巫婆快去客院,别在这儿碍手碍脚! 第42章 夫人想的周到 “大小姐,该拐弯了!”苏嬷嬷给上官若离指路,然后淡淡的道:“多谢夫人,但坐卧行走、吃饭睡觉的规矩都需要随时提点,老奴只能贴身伺候在大小姐身侧。” 肖云箐眸中闪过失望,继而笑道:“那真是委屈苏嬷嬷了,秋菊那丫头得养个十天半月的,我特意添置四个伶俐的丫头,伺候大小姐和您,正好也一起学学规矩,将来她们是大小姐的陪嫁丫鬟,也不能不知礼数不是?” 又来了!穆筱筱能说她不需要陪嫁丫鬟吗?能说她不会嫁给宣王吗? 苏嬷嬷微微笑道:“夫人想的周到。” 上官若离暗骂老巫婆多事,拿着鸡毛当令箭,她此时反驳倒是显得她不懂事了,毕竟她身边确实一个贴身丫鬟也没有了。 肖云箐松了一口气,与上官若仙暗暗对了一个得逞的阴笑,道:“今天府里备了宴席为苏嬷嬷接风,请嬷嬷不要嫌弃。” “夫人破费了,老奴惶恐。”苏嬷嬷嘴里说着惶恐,但面色依然装逼的绷着,半点惶恐的意思也没有。 上官若离进了屋,坐到桌子边摸到一边的茶杯就要喝水。 “慢着!”苏嬷嬷喝止,“大小姐,您不能这样如庄户人家一样喝水。” 上官若离放到嘴边的茶杯一顿,继而豪气的“咚咚咚”一口气把茶水喝干,把茶杯重重的放到桌子上,懒洋洋的靠到椅子背上,道:“怎么了?我眼瞎,不知道庄户人家是怎么喝茶的。” 苏嬷嬷脸色一黑,“大小姐您的坐姿也太……不拘小节了些。” 肖云箐露出一个轻蔑的笑容,柔声对苏嬷嬷道:“嬷嬷不要着急,得慢慢来。” 上官若仙也温婉有礼的道:“是啊,此事急不得,苏嬷嬷,咱们先去用晚膳吧。” 苏嬷嬷看向上官若离,出言提醒道:“上官大小姐,去用饭您需要换件衣裳吗?” “不用,我就在自己屋里吃,换什么衣裳?”上官若离神色淡淡,目光幽远没有焦距。 苏嬷嬷眸色微冷,探究的看着上官若离。 上官若仙忙笑道:“嬷嬷,姐姐眼睛不好,轻易不出门,不如咱们去,让厨房做些姐姐爱吃的菜送过来。” 肖云箐无奈叹息,神色似是有点恨铁不成钢,又有点惭愧没把上官若离教好。 不知这母女二人真实德性的人,还真能被她们的演技折服。 苏嬷嬷就是其一,她不满的看了一眼上官若离,道:“二小姐想的周到。” 肖云箐温和笑道:“那苏嬷嬷请。” 转头对那四个丫鬟吩咐道:“你们好生伺候大小姐,若是出差错,拿你们是问!” “是!”四个丫鬟恭敬的行礼。 众人离去,屋里只有上官若离和四个丫鬟了。 上官若离的手放在放着嫁妆的木匣子上,一下一下的敲着,面无表情。 四个丫鬟没来由的有些胆怯,战战兢兢的互望一样,面面相觑的无所是从。 最后一个胆子比较大的丫鬟拉着身边的丫鬟一下,行礼:“奴婢拜见大小姐。” 其他丫鬟也跟着行礼:“以后奴婢伺候大小姐。” 上官若离子心中冷笑,她们只是敷衍的福了福身,根本没行跪拜大礼。 “嗯,你们叫什么名字?都会什么?” 那先出头的丫鬟道:“奴婢金莲,会拢账、算账。” “奴婢玉瓶,出身商家,懂些经营之道。” “奴婢春梅,出身庄户,懂些耕种知识。” “奴婢雪娥,对后宅中馈管理略懂一二。” “噗~”上官若离恶寒,这尼玛也太巧了吧? 女主角都聚齐了,这是要闹哪样儿? 看看这几个丫鬟,长得也是肤白貌美、环肥燕瘦,各有各的风流韵致。 感情不光是冲着她这些嫁妆来的,还捎带着要勾搭东溟子煜呀! 可肖云箐脑子进水了吗?东溟子煜那玩意儿不行啊! 哎!想想也是,不行也是男人呀,而且还是个变态的男人,不然前面怎么磋磨死五个新娘的? 想想上官若离就打了个寒颤,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几个美人儿丫鬟,见她脸上神色变换,古怪又猥琐,不由的也是心生寒意。 “大、大小姐,您怎么了?”金莲探究的打量着上官若离。 上官若离摆摆手,“没事,你们的名字取的好。不过你们会的这些东西都是冲着本小姐的嫁妆来的,这梳头、洗脚、端马桶什么都不会,怎么够资格做本小姐的贴身丫鬟?” 四人没想到她说的这么直白,不安的互相看了一眼。 玉瓶道:“那些寻常丫鬟该会的我们自然都会。” “是啊、是啊!”金莲几人也跟着点头。 上官若离勾唇,“好,那先伺候本小姐如厕吧!” 金莲撞了玉瓶一下,小声道:“你去!” 玉瓶白了她一眼,“凭什么让我去?”对春梅和雪娥小声道:“你们去!” 春梅和雪娥别过脸,假装听不见。 上官若离冷笑:“你们商量好了没有?要不出去打一架,谁输了谁伺候本小姐如厕?我还能憋一会儿。” 还是金莲先妥协,上前扶住上官若离:“小姐,请吧,金莲伺候您如厕。” 上官若离卸了货,出来玉瓶伺候她洗手。 晚饭已经摆在桌上,雪娥正把一个小瓶里的东西往汤碗里放。 上官若离觉得一直装瞎也不错,她们什么都不背着自己,倒是好防范了很多。 春梅盛了一碗加料的汤,放到她跟前,“大小姐,喝点汤。” 上官若离摸索着拿起勺子,舀起一口汤送到鼻子边闻了闻,又尝了一点,道:“这汤里不知加了什么东西,味道好怪。” 四人神色一凛,做贼心虚的互望一眼。 “我不喜欢这个味道,”上官若离拿起一个水晶包吃着,“你们分分喝了吧。” 金莲干笑道:“大小姐的饭菜,奴婢们怎么能吃呢?” “没关系,以前我的丫鬟都是与我一起吃的,这么多菜我一个人也吃不了多少。”上官若离尝出来,那药是一种让人精神亢奋的药。少量症状不会很明显,长期服用或者量大了,会让人成癫狂状态。 刚才玉瓶倒了一点点,量并不大,显然是想让她慢慢中毒。 肖云箐这次倒是耐住性子了,她到底要干什么? 第43章 莫不是出事了 上官若离吃了两个水晶包,喝了一碗粥,就让金莲她们把菜撤下去了。 沐浴过后,就把她们都打发出去休息。 她眼瞎,不用看书、不用绣花,只能睡觉了,连灯烛都省了。 上官若离盘腿坐在床上调息练功,行到三个大周天的时候,苏嬷嬷带着沉鱼和落雁两个丫鬟赴宴回来了。 金莲迎出来,恭敬的屈膝行礼道:“苏嬷嬷回来了?” 苏嬷嬷淡淡的看了看上官若离房间黑暗的窗子,冷肃着脸问道:“大小姐休息了吗?” 金莲恭敬道:“是,大小姐沐浴过后,已经歇下了。” “嗯。”苏嬷嬷嗯了一声,很自然的吩咐道:“吩咐厨房给我准备沐浴香汤。” 金莲笑道:“早备下了,夫人吩咐我们好好伺候嬷嬷呢。” 苏嬷嬷满意的嗯了一声,进了隔壁的房间。 上官若离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凝眉思量:这个老巫婆看样子不是普通的嬷嬷,不然眼高于顶的肖云箐不会像供祖宗似的供着她。 人家还带着两个如花似玉的丫鬟伺候着呢,牛叉哄哄的。 想不通上官若离也不再想,摈弃一切杂念,专心运气练功。 等到子夜十分,大家都渐渐进入梦乡,听着院子里没了动静,上官若离将匕首和火折子塞在腰间,从后窗悄无声音的跃了出去。 身轻如燕,形如鬼魅,一丝动静也没发出,巡逻的士兵只觉得眼前黑影一闪,还以为是风吹动了树枝。 到了梧桐院,找到了当初掉下去的山洞,那个洞口还在。 她从洞口跃了下去,落地无声。 凝神听着暗牢里的动静,确定安全,打开石门走到走廊里,把耳朵贴在锁着肖飞的暗室石门上,听不到里面的动静。 莫不是出事了? 心下一急,打开机关,一阵腐臭味儿冲出来,里面漆黑一片,那唯一的油灯没有点着。 “老头儿!”上官若离轻唤,莫名的心慌紧张起来。 这许是血缘使然吧? 上官若离隐隐听到有虚弱的呼吸声,摸出火折子,见角落的石床上躺着奄奄一息的肖飞。 她点燃角落里的油灯,查看肖飞的情况,脉搏很虚弱,似有似无。 他嘴唇干裂,这几天应该没吃没喝,而且还中了剧毒! 肖云箐是狗急跳墙了! 上官若离掏出匕首,挥起匕首朝肖飞手上的链子斩去。 “当”的一声,火花四溅。 但只有小小的一个口子。 “怎么办?难道不行?”上官若离心情沉重,挥起匕首连续砍了几下。 累的出了一声汗,却仍然见效不大。 就这速度,小儿手臂粗细的链子,尽管中间有空的部分,手脚加起来四根,两天两夜也弄不断。 就算她豁出去玩儿失踪,肖飞恐怕也撑不到那个时候了。 “不要慌、不要慌!”上官若离知道自己用的是蛮力,还没把内力用上。 闭目凝神,先让自己平静下来,感觉体内气流的运转,让内力流向手掌。 直到她听到了匕首的嗡鸣声,心中一喜,“一、二、三!” 猛地发力,“当啷”一声,一只手臂上的玄铁链子被砍断。 只是手臂震得发麻,虎口也震得渗出了血。 不过有了一次成功的经验,上官若离摸到了窍门儿,迅速斩断了其他三根铁链。 撕下一片衣角,将出血的虎口草草包扎好,背起肖飞。 肖飞骨瘦如柴,轻若无物。 上官若离心中一阵心疼,对霄云萝的恨从来没这么强烈过。 背着肖飞从那个洞口里出来,出了镇国大将军府,直奔回春医馆。 落到回春医馆的院子里,想起自己暂时不便暴露身份,撕下一片裙角蒙上脸。 正庆幸古代的裙子裙摆宽大,就见两个黑衣人出现在面前。 一个黑衣人把剑架到她的脖子上,喝问:“何人?!” 上官若离将肖飞放到地上,握紧手里的匕首,冷冷问道:“你们是何人?!” 夏鹤霖的屋门打开,夏鹤霖披着外衣出来,问道:“出了何事?” 一个黑衣人抱拳道:“老爷,有人闯进来。” “夏太医,我是来求医的!”上官若离尽量让声音变的粗一点儿。 夏鹤霖把目光落在地上的肖飞身上,毫不犹豫的道:“把他带进来!” 说着转身进了平时给病人治疗的屋子。 上官若离抱起肖飞紧随其后,进了屋,将肖飞放到木床上,“恐怕得先给他喝点淡盐水,他好几天没吃没喝了,而且长期营养不良,被关在暗牢里十几年,似乎还中了毒。” 上官若离急急的说着病况,没有现代仪器的辅助,上官若离的本事还不能单凭把脉确定中了什么毒。 夏鹤霖给他把脉,很自然的吩咐道:“你去给他端水,老朽一会儿来施针。” “嗯,”上官若离答应着,起身去倒了一杯水,让刚才那黑衣人去厨房取了点盐和糖加在里面。 然后垫高肖飞的脑袋,捏开他的嘴,把水灌了下去,虽然流出来不少,但大多数都咽下去了。 夏鹤霖写完药方,见她动作如此粗暴有效,倒是一愣。 叫来了药童去前面柜台抓药熬药,他取出银针开始给肖飞施针,解开他的衣裳,见他瘦的皮包骨和一身的脏污,不由得蹙了一下眉头,但毫不犹豫的下针施救。 上官若离给肖飞灌了好几碗甜的、咸的白开水,直到他气息平稳了些。 夏鹤霖擦了一下额头的汗,将银针取下来,道:“幸亏他用内力封住了自己的心脉,不然命早就没了。” “那现在情况如何了?”上官若离眸中闪过一抹愧疚,若不是他把大半内力都给了她,恐怕还不至于这样。 夏鹤霖道:“看他的造化了。” “请夏太医尽力施救,医药费方面不必担心……”上官若离突然尴尬了,“那个,我出来的匆忙,没带银子,明晚我给你送来可以吗?并且我还有一株至少五百年的人参,一并拿来给他补身子。” “姑娘的意思是把他留在这里?”夏鹤霖望着他手脚上的断链子,又看看上官若离蒙着的脸,眉头蹙了起来,“这恐怕……” 第44章 你家王爷不行,是得并着腿睡觉 上官若离知道夏鹤霖是把肖飞当成逃犯了,把自己当成那劫狱的女飞贼了。 轻咳一声,道:“我知道夏太医的顾虑,但他绝对不是逃犯,他只是个被人私自囚禁的可怜老人,如果明天有官差查问,您大可直接把他交出去。” 上官若离不知道,自己说这话的时候,目光中不自觉的流露出恳求的神情。 夏鹤霖看着那澄澈如秋水的眸子,总觉得有些熟悉,垂眸沉吟片刻,道:“好!那就让他暂时留在这里,但他手脚上的链子必须想办法去除,不然也是不便。” “好。”上官若离为难了,斩断链子可以,但箍在手脚腕子上的铁环除去就难了,一不小心就要伤到手脚。 小药童打着哈欠把药端来,上官若离亲自给肖飞喂了药。 夏鹤霖见她喂药的方式干净利落,虽然看着野蛮粗暴了点,但贵在有效,不由的问道:“姑娘可是懂医术?” 上官若离微微一愣,心里有了个念头,将肖飞的头放平,将碗递给药童,郑重的望着夏鹤霖道:“为了感谢您仗义相助,我可分享给你一个让伤口愈合的快,疤痕还小的方法。并且给你一套更专业、更方便的工具图纸。” 她在这里疗伤期间,了解到这里的外科手术水平很落后。 “哦?这世上还有老朽不知道的医术?”夏鹤霖见她神色坚定而自信,不由得就信了几分。 “呵!医术是没有极限的,将来有一天还能换心换肾呢。”上官若离见夏鹤霖眼睛贼亮,忙打住,“我说的这个很简单,叫外伤缝合术……” 上官若离拿起夏鹤霖写方子的纸笔,开始把步骤和要用的东西一一写出来,包括羊肠线的做法,并细心的讲解原理,最后画了一套简单的外科手术工具:缝合针、手术剪、手术刀…… 做完这些已经鸡叫头遍了,上官若离看看外面的天色,道:“你可以先在动物身上练习试验,我先走了,晚上我再来。” 看夏鹤霖眼睛贼亮的盯着那些图纸,没有要理她的意思,她径自出了房门,翻过院墙走了。 夏鹤霖拿着厚厚的一摞纸,神色有些怪异,喃喃自语道:“图画的不错,这字是怎么学的?还有些是半边字,刚启蒙的小儿也比她写的好!” 好吧,原主是瞎子别说写字,根本就不认字。 上官若离特务训练是全面,但没有毛笔书法这一项,毛笔软绵绵的,即便是用的最小号的笔写出来的字也有铜钱大,歪七扭八的没多少字就写满了一页纸。还都是简体字,幸亏穿插着她的讲解,不然夏鹤霖都不一定看的懂。 上官若离不知道自己被嫌弃了,在天亮前回到梅香园,将衣裳换了下来藏好,躺在床上开始睡大觉。 谁知刚睡着,就被人吵醒了。 “大小姐!该起床了!”苏嬷嬷冷肃着一张脸,像黑无常似的站在上官若离的床前。 上官若离有起床气,翻了个身朝里抱着被子继续睡,给苏嬷嬷一个后背。 苏嬷嬷脸黑的像锅底,威严的道:“大小姐!卯时二刻到了,大家闺秀是不能睡过这个时辰的!” 上官若离换算了一下,卯时二刻就是六点钟。古代大家闺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除了绣花弹琴没毛事,起这么早干嘛? “我昨夜做噩梦,没睡好。” “不行!没睡好,中午可以多睡一会儿午觉,但不能晚起。还有,您这睡姿也不附和标准!一个合格的大家闺秀睡觉应该平躺或者侧躺。平躺要躺平,双腿并拢,双手叠放在腹部。侧躺要……” “不对吧?”上官若离打断她唐僧念经一样的絮叨,幽幽的道:“睡觉并着腿怎么做夫妻之间那点事?” 苏嬷嬷即便是岁数大了也被她直白的话气的老脸通红,“你你你!” 上官若离翻过身,缓缓睁开眼睛,目光毫无焦距,恍然大悟的道:“哦~,我想起来了,你家王爷不行,是得并着腿。” “你你!你一个大小姐怎么可以说这些下三滥的话?”苏嬷嬷气的浑身发抖。 上官若离淡淡道:“下三滥?我哪句话说错了?” 苏嬷嬷做了几个深呼吸,平静了一下心情,冷冷的道:“上官大小姐!请您配合老奴,这样老奴早早完成差事也好早早回去复命。您若不配合,老奴有的是耐心和时间。” 上官若离冷笑道:“您都这岁数了,你确定自己有的是时间?” 苏嬷嬷气的眼角发红,冷笑道:“那个老奴不能确定,但老奴确定,上官大小姐不收敛性子好好跟老奴学规矩,不一定比老奴的时间多,而且还有可能会连累整个镇国大将军府,到时候镇国大将军没战死沙场,却被自己的女儿害死了,这得多冤!” 上官若离神色一凛,忽地坐起来,问道:“如果我不遵旨嫁给你家王爷会怎么样?” 苏嬷嬷眼睛眯了眯,冷然道:“您和我家王爷的婚事是皇上赐婚,您拒婚或者逃婚都是抗旨不尊,要诛九族!” 上官若离心里咯噔一下,她虽然没见过上官天啸,但也不想为了自己搭上镇国大将军府几百口人的性命。 上官若离捏着下巴想了一会儿,问道:“如果我死了呢?” “上官大小姐要以死拒婚?”苏嬷嬷眸光微沉,盯着上官若离那张平静淡然的脸,恐怕错过一个表情。 可上官若离毫无表情,道:“那倒不至于,但我最近总是出事,虽然每次都侥幸逃生,但下一次可不一定有这么幸运。” 苏嬷嬷道:“那要看您怎么死的,皇上和王爷的心情好不好。” 卧槽!上官若离痛苦抱头,她这是来到一个多么封建野蛮的社会啊! “大小姐别想别的了!请起床吧!”苏嬷嬷威严的声音刚落,门被推开,沉鱼、落雁带着金莲、玉瓶、春梅和雪娥碰着脸盆、毛巾、皂豆、柳枝细盐等鱼贯而入。 那样子,还真像那么回事。 上官若离立刻觉得自己也高大上起来,有了几分身在高位的感觉。 第45章 这个男人还真能忍 上官若离简直要疯了,从一睁眼开始就听苏嬷嬷唐僧一样的念紧箍咒,当然自己就是那孙猴子。 每迈一步,每说一句话,都要被纠正一番。 平时没事上官若离爱歪在榻上闭目养神,现在成了没有坐相。 改成练习坐姿、站姿,走路、各种行礼。 若是上官若离看的见,还能借故让她们演示,刁难她们一番,可她是“瞎子”,只能亲力亲为。 苏嬷嬷在一边语言指导,手里拿着戒尺,哪里不对就轻轻的打哪里。 当然她不敢真打,主要也是上官若离很配合。 倒不是上官若离怕了,而是她觉得学点像模像样的规矩有好处,想装叉的时候咱也做的有模有样。 残酷的训练、复杂高深的各种技能她都能得心应手,这点规矩不算事儿。 学上一遍,最多两遍就做的像模像样了,这让苏嬷嬷很诧异。 让来看热闹的肖云箐和上官若仙也颇感失望,她们还以为上官若离被苏嬷嬷给折磨的苦不堪言呢。 毕竟上官若离自小根本就没学过规矩,一个是因为原主瞎,一个是因为肖云箐以心疼原主为借口不让她学,再一个就是上官天啸是真心疼原主,舍不得她看不见还受苦受约束。 上官若离被指导了一天,好不容易晚上躺到床上,苏嬷嬷还指导她的睡姿,她做的标准而自然。 苏嬷嬷很满意,脸色比早上可好看多了,真心赞道:“大小姐天资聪颖,学的很快。” 上官若离侧躺在床上,一手托腮,另一只手放在微弯的大腿上,“多谢嬷嬷夸赞,上天总是公平的,或许因为我眼盲,所以就让我聪明些,少受些罪。” 苏嬷嬷眼底一抹怜惜一闪而逝,随即都是不屑和嫌弃。 上官若离道:“你是觉得我配不上你家王爷吧?” 苏嬷嬷以为她瞎也没掩盖脸上被说中心思的神情,“皇上觉得配那就是配。” 上官若离嘲讽一笑:“你也别不承认,我知道自己配不上宣王,我经历过那样是事即便是给普通人家的公子做妾人家也不一定要。” 苏嬷嬷默认,道:“大小姐请休息吧,明日卯时二刻,老奴会来请您起床。” 上官若离叫住欲转身出去的她,“苏嬷嬷,你能给王爷带个话吗?” 苏嬷嬷顿住脚步,疑惑道:“大小姐请讲!” 上官若离淡淡的道:“能不能让你家王爷想个办法退亲?我不想辱没了宣王那样的人中龙凤,就是再让我名声狼藉一回也不在乎,毕竟我也没啥名誉可言了。” 苏嬷嬷诧异的打量了她一眼,肃然道:“算你有自知之明,老奴会转达的。” 上官若离暗暗翻了个白眼儿,是老娘不稀罕你家王爷好吗? 长得再好管个屁用?光能看不能吃,时间长了会流鼻血暴毙的! 打发走了苏嬷嬷,上官若离闭目调息,过了子夜时分,她找了块布蒙上脸,直奔梧桐院的暗牢,将暗牢里的四根千年玄铁链子都取下来。 返回梅香园,将三根链子藏到床下,带着从凤尾山带回来的人参,背着一根玄铁链子到了回春医馆。 刚落到医馆的院子里,昨天的一个黑衣护卫就闪身出来,急急的道:“姑娘您可来了,老爷等您呢!” 不会吧?怕她一去不复返,黄了他的医药费? 夏太医听到声音从屋里冲出来,道:“快!姑娘快来救命!” 上官若离很惭愧自己小人之心了,随着夏太医进了房间。 房间内灯火通明,充满着血腥气和外伤药味儿。 床上躺着一个人,上官若离一看那人的模样,惊的差点叫出那人的名字。 还好及时意识到自己蒙着脸,不能在夏太医跟前暴露了身份。 但元昊确认过她的眼神,认出是她,神情微微一愣。 “伤到哪里了?”上官若离立刻恢复了平静,变身镇定专业的大夫。 将身上的东西解下来,扔到一边,发出“哐啷”一声铁器碰撞的声音。 夏鹤霖诧异,但没心思发问,解释元昊的病情道:“腹部受伤,肠子也伤到了,都流出来了。” 上官若离一边剪开元昊腹部的绷带,一边淡淡的道:“那是我带来的诊金,里面有一棵五百年以上的人参,让人先切一片给这人含着,他失血过多。” 看到元昊的伤不由得蹙起了眉头,肚皮斜着被划破,肠子都露出来了,看那样子,是流出来过,被胡乱塞了回去就包扎了伤口。 夏太医忙解释道:“清洗、消毒那些步骤都按姑娘说的做好了,就是不知如何下针缝合,老夫不会女红啊!只好用老办法上药包扎。” 上官若离暗中扶额,道:“拿热水来,要重新清洗、消毒。” 夏鹤霖忙吩咐药童去准备,将一个临时做的缝合针递给上官若离,“这是让人用大号缝衣针敲弯的,”又把一根线递给她,“这是按照你说的法子弄的羊肠线,你看可还能用?” 上官若离看了看那羊肠线,点头,“不错,做的很好。” 热水、烈酒都是现成的,药童马上就取来了。 上官若离镇定专业的将元昊的肠子掏出来,“肠子是有顺序和走向的,你这么胡乱塞回去,即便是活了也会影响功能。” 元昊疼的浑身发抖,但还是咬牙挺住,手指深深的陷入床上的被褥里。 上官若离给他清洗肠子上的伤口,见他的表现,诧异问夏鹤霖道:“你没给他用麻药?” 夏鹤霖神色尴尬,道:“元公子不让用麻沸散。” 上官若离抬眼看向极力隐忍的元昊,这个男人,还真能忍! 或许他怕别人趁着他昏迷伤害他吧?既然如此,她也不勉强。 清洗干净了伤口,上官若离穿针引线,用羊肠线将肠子上的伤口缝合好,重新放进去腹腔,并且顺便讲解了一下人体肠道的走向和顺序。 夏鹤霖听的认真专注,眼神带着火热的欣赏和崇拜! 元昊却目露寒光,这个死女人竟然把他当教材了! 一个小女子,面对如此恐怖的伤口,不仅没有吓得尖叫,还能冷静的处理、自若的讲解! 这个女子不一般,她就像一个迷,蒙着无数层神秘的面纱,每揭开一层都有意想不到的惊喜。 第46章 男人有时候需要刺激一下 最后,上官若离将元昊腹部的伤口缝起来,“为了便于愈合,我们用羊肠线先把最底下的真皮缝合起来,然后再缝合表皮。” 吧吱,吧吱! 元昊听到自己的皮肉,被针线穿透的声音,头皮忍不住发麻。 如果不是夏鹤霖那一脸崇拜的样子,他真想爬起来,一巴掌把上官若离给拍飞,质问她:你到底会不会医术?这个时候不是应该拿把刀烫红,然后往肉上一烤,让伤口凝结起来就完事了。又是针又是钱,当他的肉是布呀? 可他还是忍了! 直到上官若离将他的伤口缝合好,还顺手在他的伤口上,打出一个漂亮的结。 呃……元昊一头黑线。 这个女人,能不能不这么的恶趣味! “咳咳!”夏鹤霖也是一脸恶寒,“这个结很漂亮,姑娘的女红很好。” 呃!上官若离郁闷的想撞墙,“大哥,这是专业的手术结好不好?” 当初她为了打出一个合格的手术结,天天拿着根绳子苦练,直到有一天闭着眼睛、一只手也能打出一个漂亮的手术结为止。 将元昊的伤口缝合好后,上官若离给元昊上了外伤药,并且缠上绷带。 因为伤口在腹部,为了避免绷带滑落,上官若离就了将绷带从元昊的背后绕过来。这样,两人不可避免的就会有一些肢体上的碰触。 对于上官若离来说,此时的元昊是病人,病人不分男女,所以她很自然地半趴在元昊的身上,相当有技巧的将元昊的腰部抬高而不影响伤口,让绷带可以从他背后绕过来了。 可是,元昊是个老古董男人,还是一个正常的男人! 当上官若离附身下来的那一刻,元昊觉得脑子轰然一热,身体绷紧,本能的睁大眼睛,却在闻到上官若离身上那独有的气息后,缓缓闭上了眼睛。 如同虔诚的信徒一般,任上官若离将他抬起,不论是身心都没有反抗的意思。 夏鹤霖本来尴尬的要提议自己来,但看到元昊的反应,惊讶的瞪大眼睛,他居然将自己的安危交给了上官若离,交给了这个第一次见面还蒙着脸的女人! 这怎么可能?! 您的警觉性呢? 再看看那红透的耳朵,您的冷静自持呢! 元昊感觉自己的脑子晕晕沉沉,索性闭着眼睛装死。但是,上官若离的发梢随着她缠绷带的动作,一下一下的拂在他的胸膛上。 嗷呜!要死了! 上官若离可不知男人如何煎熬,绷带绑好后,再次检查了一下,尽量替元昊调整到一个舒适、不影响行动的位置。 做好这一切后,上官若离将手放在元昊的额头上,“有点发热了。” 夏鹤霖眼神闪烁的从元昊那鼓起的某处上移开,“咳咳!退烧药已经熬好了。” 这个小姑娘,虽然古怪,但的确是有能耐的。看她绑绷带的技巧,不得不说,不比他这个资深的御医差。 药童把药汤端过来,上官若离想给元昊灌药,但见到他睫毛轻颤,眼皮下的眼珠儿微动。 知道这货是醒着呢。 于是,很一本正经的道:“他昏迷着,喂药恐怕喂不进去,不如用嘴对嘴的方法?” “啊?!”夏鹤霖果断进入懵逼状态,那个老头儿和死人只差一口气了,她都都有办法,怎么这就要用嘴对嘴了? 莫不是这丫头要沾元公子的便宜? 只听上官若离郑重的建议道:“我是女子,不方便,夏太医您看是您来还是让小药童来?” 咔吧!咔吧! 夏鹤霖和小药童的下巴都惊掉了。 “我自己来!”元昊果断转醒,端起药碗一口气喝了,躺下别过脸不理众人,通红的耳朵和脖子却对着众人。 他很生气! 要喂也是她来喂好不好! “元公子的耳朵和脖子怎么这么红?定是发高热了!”小药童只有十岁左右,敏而好学,求知欲很强。 但是,他哪里知道元昊那是羞的! “咳咳咳!臭小子!老朽会处理,你去熬参汤!”夏鹤霖打了小药童的后脑勺一下。 “哎吆!”小药童吃痛,捂着后脑勺跑了。 “他如何了?”上官若离漫不经心的解开十指上的帮着的布条,上面都是血,她得重新消毒上药。 他?谁?在傲娇闹脾气的某男人立刻竖起了耳朵。 夏鹤霖道:“中间醒过来一趟,情况在往好处发展。” “嗯!那包袱里的千年玄铁是他的诊费。”上官若离用下巴朝桌子上努了努。 夏鹤霖眼睛一亮,“千年玄铁?!” 他不懂武,但也知道千年玄铁不是凡品,那套手术器具若是用这东西锻造简直是太完美了! 上官若离知道他所想,道:“这些千年玄铁可是价值不菲,但我一个女子找不到能锻造千年玄铁的顶级锻造师,我要求事后给我一套手术工具,不过分吧?” 夏鹤霖雀跃的搓着手,“不过分,不过分!” 上官若离继续道:“还要两个锯条,锯他手脚上的铁箍用,事后也归你,可以用来给病人截肢。” 千年玄铁不但锋利、坚固有韧性,还不生锈,是目前条件下做手术器具的最佳选择。 她看了一眼别扭的闭着眼睛的元昊,对夏鹤霖道:“那人对我很重要,我做这些,只希望您能尽力救他。” 果然,男人的呼吸一滞:很重要?! 上官若离露出一抹贼兮兮的坏笑:男人,有时候得适当刺激一下他的雄性占有欲。 男女授受不亲,医女都在休息,她自己给手指清洗、消毒、上药。 还好已经过去两天多,不是那么疼了。 突然,夏鹤霖的目光落在她的指甲上,眉头猛地一跳,“慢着!” 上官若离诧异问道:“怎么了?” “让我看看你的手指甲!”夏鹤霖仔细观察了她的指甲,神色凝重,又拿起银针扎了她的指尖一下,看了看,道:“你中了毒!” 上官若离蹙眉,“什么毒?” 她已经很小心了,但还是中招儿了? 真不能小瞧这古代后宅女人的手段啊!要是穿到现代去,都特么的能做特工了。 第47章 便先毁了吧 夏鹤霖取了上官若离的血,用了一些药粉做试验。 最后下结论道:“有两种慢性毒药,一种让人精神亢奋,时间长了会疯癫,一种让人精神萎靡,久而久之会呼吸衰竭而死。这两种毒作用相反,互相抵消,所以你没有明显的感觉。” “如此没用,中了两种毒都不知!”元昊的语气冷冷的,怒其不争。 “你这个男人,真是……”上官若离咬牙,干脆不理他,问夏鹤霖道:“多长时间了,可有法子解?” 夏鹤霖道:“解药倒是有,不过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你要堵住源头才是。” “我知道了。”上官若离三两下给自己上完了药,起身道:“我们去取解药,然后去看看他,麻烦你好好照顾他,过两天我就接他走。” “好!好!”在夏鹤霖眼里,上官若离现在就是他的小师傅,乐不颠儿的翘着胡子给她带路。 元昊果断被无视了,他眸中杀气凛然。 无视他,去看那个很重要的男人了?! 这个女人,有了未婚夫还对他暗生情愫。这个有情可原,现在竟然又跳出一个“很重要”的男人! 可恶! 找死! 他咬牙握紧拳头,狠狠的砸到床板上,却扯痛了伤口,闷哼了一声,僵直了身子。 不一会儿,夏鹤霖回来了。 元昊抬起眼皮,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貌似无意的问道:“她在陪那人?” 夏鹤霖也是男人,早就察觉到元昊的不对劲,轻咳一声道:“她取了解药,看望了那病人,然后就离开了。” “离开了?”元昊心里舒服了些,想问问那人的情况,但还是傲娇的没开口。 夏鹤霖偷偷一笑,人家不问,他也不解释。 “元公子,这千年玄铁的锻造师还有劳您了,除了三套手术工具和两根锯条,其他的都送给元公子。” 千年玄铁不是一般的铁匠和铸剑师可以锻造的,只有极少数的顶级锻造师掌握锻造千年玄铁的技术。夏鹤霖一个太医,还没有能力找到这样的锻造师,即便是找到,也保不住千年玄铁。 那跟链子有五米多,锻造出三套手术工具和小锯条,剩下的材料至少能做一把玄铁剑,还能用富余的做成匕首、飞镖等小暗器。 元昊冷冷的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然后闭上眼睛假寐。 夏鹤霖见他累极了样子,蹑手蹑脚的退了出去。 夏鹤霖走了不久,元昊就从床上起来。 心里先赞叹了上官若离的医术,这样缝合包扎,几乎不影响行动,尽管是有些痛,但不会耽误事,引起别人的怀疑。 他放轻脚步在一间间的病房前走过,听气息,里面都没有人,最后在肖飞的门前顿住脚步。 推门走了进去,月色下,见床上躺着一个瘦骨嶙峋的老头,须发皆白。 憋闷了半天的心一下子就敞亮了,唇角高高扬起,“死丫头!看我怎么收拾你!” “阿嚏!”上官若离站在一个成衣铺子前,打了个大喷嚏,“哪个孙子王八蛋想算计老娘呢!” 四下观望了一下,掏出匕首拨开窗栓,打开窗子,一个鹞子翻身翻了进去。 这一切一气呵成,过程中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在成衣铺子里转了一圈儿,找了几套适合自己身量的男装、鞋子。 不知多少钱,把身上唯一的两个银锭子留下,这是在她梳妆台的盒子里发现的。 她如今,太穷了! 背了个大包袱,出了成衣铺子,将窗子关好,转身想走,抬眼一看对面的商铺却愣住了。 对面铺子的招牌上有三个烫金大字:“知味斋”。 招牌的四边是繁复的花纹,那花纹和那块梅花令上的花纹一模一样。 上官若离犹豫了片刻,气运丹田,轻飘飘的翻上知味斋的房顶,悄无声息的落在铺面后的院子里。 随便找了扇窗子,回忆着那天肖飞跟她说的话,举起手,“笃~笃~笃!”先敲了两长一短。 四周没有动静,她又敲了两长一短 隔壁的房间有人猛地坐起的声音,不可置信的沉声发问:“谁?!” “笃~笃!笃!”上官若离又敲了一长两短。 里面的人似乎还是不信,但已经起身,放轻了脚步往门口走,低声问道:“谁?!” 上官若离连续敲了两长一短、一长两短。 那人快走了两步,拉开门栓。 门猛地打开,一个白胡子老者跑了出来,但院子里却一个人影也没有,唯有惨白的月光,清凌凌的洒在院子里,让建筑物的阴影显得有些神秘。 老者目光凛然,围着院子转了一圈儿,最后垂眸想了片刻,回了房间。 上官若离从房檐的阴影里出来,闪身跃下了屋顶,消失在黑兮兮的阴影里。 她不能冒险,十五年了,很多事情恐怕已经面目全非了,先投一粒石子儿探探路再说。 摸了摸自己空空的荷包,上官若离往肖云箐的梧桐院走了一圈儿,才心满意足的回了梅香园。 收拾好上床躺下,很快就传来清浅平稳的呼吸声。 后窗外一声轻微的响动,有人推开窗子翻了进来,落地无声,武功不低。 那人蹑手蹑脚的来到上官若离的床前,从怀里掏出一个帕子就捂向上官若离的口鼻。片刻后,将她抗在肩头,从窗子里跃了出去。 那人将上官若离扛到了镇国大将军府角落一个废弃的小院子里,将她丢到了满是灰土的破床上,然后出去了。 不一会儿,院子里响起了细碎的脚步声。 “你们在外面等着,”上官若仙的声音响起,依然是那样的温柔如水。 上官若仙走进屋子,借着月光,见床上的上官若离还昏迷着,露出一个狰狞的恶毒笑容。 从袖子里拿出一把匕首,轻轻的抽了出来,白刃在清凌凌的月光下闪过一道寒光。 上官若仙一见到上官若离的脸,眼中划过一抹怨毒,用匕首拍了拍上官若离的脸,冷笑道:“臭瞎子!今天就让你后悔生出来!可惜你什么都感觉不到,虽然我很想让你醒着感受一下痛苦,可若是你的叫声引来人,那就节外生枝了,便先便宜你。这张脸,我看着就讨厌,便先毁了吧……” 第48章 你不会还是个雏儿吧 上官若仙发出一阵狂笑,咬牙切齿的道:“先刮花你的脸,然后再让外面两个乞丐好好伺候你!” 说着,手中一动,匕首的刃就对准了上官若离那倾国倾城的脸…… 突然,手腕被抓住,同时上官若离翻身而起,没等上官若仙反应过来,就点了她的昏睡穴。 嘿!老娘这暴脾气! 上官脱离没想过往死里整上官若仙,毕竟自己是法制社会长大的人,可是她总是作死能怨谁来?! 作为金牌特工,超人的警惕性是必不可少的。刚才窗子一动,她就听到了动静。 本来以为是元昊,却没想到是个矮小的男人。 闻到一股子迷药的气味,她连忙闭气,倒要看看,是谁要作妖。 却原来是这个小碧池! 但刮花人脸的事上官若离还是做不出来,把上官若仙的衣裳脱下来,穿在自己身上,就走了出去。 幸好她认真的跟苏嬷嬷学规矩了,现在就用上了。 婀娜多姿、步步生莲,对着外面的两个男人柔声细语的道:“里面的女人,就交给你们了,今儿个晚上,你们可得把她侍候好了……呵呵……” 说着迈着细碎的步子,柳腰轻摆的离开了。心中暗下决心,明日一定与苏嬷嬷更认真的学规矩。 那两个男人佝偻着腰,衣衫褴褛,还真是街头随手抓来的乞丐。抓上官若离来的男人,把他们推进屋里。 上官若离出了院子,绕到院子后面,一个翻身就上了屋顶,拿开一片瓦片往屋里看去。 那两个乞丐面面相觑,看着床上穿着雪白里衣的女子,有点不敢下手。 乞丐甲颤抖道:“哥呀,我们这样不好吧?” 乞丐乙道:“方才那位小姐说咱们办好这件事便给咱们一人二两银子。二两银子呀!够咱们一年的开销了!咱们一定要卖力!” 乞丐甲道:“可是我好久没碰女人了,怕不行。” “傻!这可是大家小姐,你做梦都梦不到的事!”乞丐乙已经脱的精光,撕开了上官若仙单薄的丝绸里衣,亲了上去。 “嗷呜!太香太滑了!老子死了也值了!” 乞丐甲这次也忍不住了,冲过去将乞丐乙推了开去,抬起女子的腿,迫不及待地将自己送了进去。 “你娘的!抢了头一口!”乞丐乙没有甲强壮,只好急急忙忙地凑了上去,只是人已经被占住了,他只得勉为其难地选了上官若仙的嘴…… 上官若离的神色有些冰冷,这两个乞丐肯定会被灭口的,但他们选择了作恶也算是咎由自取。 而上官若仙想要划花她的脸,还找了乞丐来意图羞辱于她,更是罪有应得! 不给她点教训,还以为天下就她牛叉呢! 上官若离冷冷地一笑,不知道明儿个,上官若离会是什么反应呢? 上官若离正想着,眼睛突然被人遮住了。 心中一凛,刚要出手,便听到身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你就这么喜欢看别人的活春宫?嗯?” 后面的那个“嗯”,尾音拉的有些长,就像那月光下的焦尾琴,倒让上官若离听出了几分警告的意味来。 上官若离拿开他微凉的手,小声道:“别说话,院子里的人有武功。” 元昊冷笑,“早就晕了。” 上官若离神色有些严肃的问道:“你隐藏气息的本事那么强,武功也不低,怎么还受这么重的伤?” “疏忽!”元昊言简意赅。 上官若离怒目瞪着他,“你伤成那样,还来凑热闹!伤口裂开,我可不管了!” 元昊冷笑:“不来,怎么知道你好这口儿?” 上官若离抬起眼来看他,眸中闪过狡黠的光,“你不喜欢这口儿?” “闭嘴!”元昊垂下长长的睫毛,肯定又脸红了。 上官若离上下打量着他,像发现什么新奇东西似的,“你不会还是个雏儿吧?嘻嘻……” 元昊瞧着她的模样,无奈叹了口气,眉头拧了起来。掏出火折子伸手一弹,院子里的积年杂草就点着了。 这么好的戏怎么能没有观众呢? 光是想着若是上官若离弱一点儿,兴许今儿个躺在那床上的女子便是她了,元昊的心中便觉得狠狠地揪成了一团。 上官若离承认自己心太软,但元昊做了她也不想阻止,这个时代,盲目的善良只能把自己送上死路。 “走吧,一会儿巡逻的侍卫来了!”上官若离说着,抱起元昊跃了出去。 咳咳!这是不是反了? 元昊觉得自己的脸像火烧一样,“你你你……是不是女人!” “我是珍惜自己的劳动果实,怕你的伤口裂开!”上官若离将元昊放到镇国大将军府外的巷子里,“你保重吧!” 说完翻过院墙,急急的回梅香园。 元昊若有所思地望向上官若离消失的方向,“你真的是上官若离吗?” …… 上官若离回到着火的小院儿,快速换下上官若仙的衣裳扔进大火里,然后飞速回梅香园。 有人敲着锣在府里奔走呼喊:“走水了!走水了!” 有侍卫、下人拿着水桶、水盆等救火工具,冲着那起火的小院奔去。 上官若离望着那火舌,吐出一口气,至此,她与肖云箐、上官若仙的撕逼大战已经挑到明面儿上了。 “上官大小姐!大小姐!”苏嬷嬷带着两个丫鬟,焦急的冲了进来,见上官若离好好的坐在床上,松了一口气、 “我听到有人喊府里走水了?”上官若离从床上下来,“我们去看看。” 苏嬷嬷忙阻止她,不耐烦的道:“大小姐,你眼睛不好,还是不要去了。” “我担心!”上官若离坚持,有好戏看,为何不去? 苏嬷嬷没办法,给她穿上外裙,简单挽了个发髻,就出了房门。 下人们也从屋里出来,焦急的张望。 上官若离冷声道:“你们还等什么?等火烧到梅香园吗?” “哦!哦!救火!快救火!”梅香园的下人们这才用各种工具端着水冲出了院子。 上官若离扶着苏嬷嬷的手到了小院外时,火正烧到屋子,门窗已经着了。 元昊点着了院子里的杂草,火是从外往里烧的。 肖云箐已经先一步赶过来了,神情镇定的看着下人们灭火。 一只眼睛上蒙着纱布的刘向和站在她的身边,府里的几个侍妾和庶出少爷也到了。 第49章 又软又滑,是个好货色 看肖云箐的样子还不知道上官若仙在里面,也不知道上官若仙今晚设计害上官若离的事。 肖云箐见她们过来,眸色微沉,忙道:“苏嬷嬷,怎么惊动了您?” 那样子好像上官若离是空气似的,压根就看不见。 可刘向和的一只眼睛狠毒的看着上官若离,像是要将她吃了一般。 苏嬷嬷蹙眉看着那火势,问道:“走火这么大的事儿,老奴怎么坐的住?” “没有大事,一个废弃的院子,苏嬷嬷还是回去……” “啊!” 肖云箐的话还没说完,一个火人儿从院子里冲出来。 众人上去,就兜头几盆水泼下去。 上官若离认出那是抓他来的矮个子男人,估计是被火烧醒了。 “庞侍卫?你怎么在这儿?!”肖云箐认出是刘向和手下的侍卫,心里一惊。 上官若离幽幽道:“发生什么事?是有人受伤了吗?” 庞侍卫忍着身上的灼痛,抬眼看到上官若离,见鬼似的瞪大了眼睛,“大、大小姐,你怎么在这儿?” 大小姐怎么在这儿?发生了什么事? 明明他亲手把他放到床上的,明明见到两个乞丐进去,明明听到事成了! “我怎么不能在这儿?”上官若离露出一抹似有若无的微笑。 火光下,庞侍卫觉得她笑的分外诡异,事情似乎不妙! 果然,传来惊呼声:“屋里有人!” 女人的脸被头发遮盖了半边,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还活着!” 肖云箐也以为是偷吃的丫鬟,冷声命令道:“先带出来!” 侍卫抱着上官若离出来,觉得那身子真是香滑无比,不由得笑道:“这身子还是个好货色,又软又滑!” 先发现有人的下人,道:“奸还在里面,刚才我看到的是男人!” 刘向和命令道:“多进去两个人,把奸带出来!” “看看是哪个胆大的贱婢做这见不得人的丑事!”肖云箐冷冷的看着侍卫怀里的女子,眸光阴冷。让苏嬷嬷看到这等丑事,这贱婢真是该死! 侍卫舍不得将这美好的身子扔到地上,轻轻的放下,顺便一阵乱摸,然后拨开了上官若仙的头发,惊叫一声跌坐在地上:“啊!二小姐!” “二小姐!”有不少人叫了出来。 “啊!”肖云箐眼睛蓦地睁大,不可置信的张大了嘴巴。 刘向和忙背过身,怒吼道:“谁也不许看!” 大家都转过脸去,但眼角余光还是忍不住看过来。 上官若仙许是被惊叫声惊醒,缓缓睁开眼睛,发现有人围观,还以为自己在做噩梦。 柳儿立刻脱下衣裳,盖在上官若仙身上。 肖云箐也缓过劲儿来,扑上去抱住她,“仙儿!仙儿!” “发生什么事了?”上官若离怯怯的问道,一脸的迷茫无害。 上官若仙懵懂的眼神恢复了清明,接受了这个事实,指着上官若离疯狂的尖叫道:“是她!是上官若离害我的,本应该是她!” 肖云箐已经从上官若仙的只字片语中猜到了事情的经过,捂住了上官若仙的嘴。 上官若仙一脸的无辜,“是妹妹的声音,妹妹怎么了?什么本来应该是我?” 此时侍卫提着两个乞丐从屋里出来,将他们扔到地上。 两个乞丐被摔的七荤八素,向众人们诉说着刚才发生的故事。 肖云箐眼珠子都红了,冷喝:“杀了他们!” 总不能把上官若仙嫁给两个乞丐,人死了就好说了。 刘向和没给他们说话的机会,抽出宝剑,寒光一闪,两个乞丐倒地而死。 血腥之气更让上官若仙疯狂,她从肖云箐怀里挣脱出来,尖叫着朝上官若离扑过去,“都是你!我杀了你!” 上官若离正想抬脚踹过去,却见沉鱼、落雁两个丫鬟拦在她和苏嬷嬷跟前,将上官若仙拦住。 “我要杀了你!杀了你!”上官若仙拼命挣扎,身上的衣裳因为她剧烈的运动,又滑落下来。 肖云箐跑过去将衣裳捡起来,裹到她身上,哭道:“仙儿,先回去再说!” 刘向和以男主人的姿态冷声下令道:“今天的事谁也不准说出去,不然全家都死!” 其实,他首先想到的是杀人灭口。但几乎府里的下人和主子都在,他还没有能力在镇国大将军府不着痕迹的杀这么多人。 “是!”众人战战兢兢的磕头表忠心。 刘向和阴鸷的独眼阴狠的看着苏嬷嬷几人和上官若离,府里下人都好说,就是这几人有点麻烦,不行就直接弄死! 上官若离糯糯的道:“发生大事了吗?不如我们报官吧!” “你个贱人给我闭嘴!”肖云箐双目赤红的怒吼,紧紧的抱着上官若仙。 上官若仙像个疯子似的拼命蹦高儿,“是上官若离害我,杀了她!杀了她!” 刘向和见肖云箐要抱不住她,恐怕她再乱说话,伸手点了她的穴道,她瘫软在肖云箐的怀里。 苏嬷嬷冷着脸道:“老奴保证不会往外说,但是这里好像少了个知情人。” 刘向和和肖云箐这才发现那庞侍卫不见了! 刘向和给了两个侍卫一个眼神,两个侍卫立刻点了几个侍卫追出去。 眼见着好戏要散了,上官若离淡淡的道:“事关妹妹的名誉我也不会随便乱说,但我有个条件。” 肖云箐正将上官若仙往柳儿背上扶,闻言一愣,红着眼睛瞪着她,咬牙道:“事关镇国大将军府的名誉,你作为嫡出大小姐这是要做什么?” 上官若离冷笑:“所以我不会随便乱说呀,不过是有条件而已!” “你说!”肖云箐一脸的阴狠肃杀。 上官若离云淡风轻的道:“我要娘亲的所有嫁妆,还有田产、铺子这十几年的收入和利息,不然……” 肖云箐眸子里要喷出火来,“嫁妆不是给你了吗?收入和利息我也答应过两天给你了!” 上官若离夸张的叹气,“既然你没有诚意,那就算了,也不知太子妃之位和黄白之物相比哪个重要?” 肖云箐牙齿咬的咯嘣直响:这是你自己找死的! 第50章 有歹人闯入,血洗梅香园 肖云箐动了杀机,与刘向和对了一个眼神,咬牙道:“好!” 上官若离轻笑道:“这就对了嘛!明日一早,我要见到嫁妆单子和其余的地契。” 说着转身扶着苏嬷嬷走了。 肖云箐气的流出泪来,对柳儿道:“先把二小姐背回梧桐院!” 刘向和小声安慰道:“放心,在上官天啸回来以前,我定杀了那臭瞎子!” 肖云箐咬着嘴唇忍住不哭出声,梅花令还没得到,还有短处不知攥在谁的手里。霄云萝当年说了,若是上官若离不测,那秘密就要曝光。 她处心积虑这么多年,现在女儿的清白毁了,到手的太子妃之位眼见就不保了。 她怎么能甘心! 两害相权取其轻,现在重要的是保住上官若仙的名声和太子妃之位。 花嬷嬷死了、烟翠死了,霄云萝的人都让她给清理了,梅花令和那东西肯定不知腐烂在哪里了! 所以上官若离这个死瞎子就下去找她愚蠢的亲娘和外公吧! 肖云箐如此这般的想着,回到梧桐院。 虽然根据上官若仙那一身的青紫痕迹和嘴角上的液体,肖云箐已经确定她已经失去了清白,但还是抱有一丝幻想的检查了她的身子,看到那汩汩流出的东西,肖云箐差点晕了过去。 柳儿轻声提醒道:“夫人,先给二小姐抓副避子汤吧。” 肖云箐点头,拍了拍她的手,“幸亏有你,大将军回来我就让你做大将军的通房。” 柳儿眼中喜色一闪而过,神色凝重的道:“这都是奴婢应该做的,奴婢先给二小姐清洗身子。” 肖云箐颤颤巍巍的来到外间,见只有刘向和一人站在哪里,扑到他的怀里就哭了起来,“和弟弟,仙儿她……这可如何是好!呜呜……” 刘向和搂着肖云箐,咬牙道:“上官若离!她死定了!” 肖云箐哭的瘫软到他的怀里,让他一阵心疼,轻拍着她的背,眸色赤红。 肖云箐哭了一会儿,想起什么似的问道:“那庞侍卫可杀了?” 刘向和道:“还没有,派人去追了,也已经把他家人都抓起来了,不怕他不现身!” 肖云箐这才放了心,“明早那些侍妾来请安,我会敲打她们,为了她们自己儿女的前途相信她们会管住自己的嘴,约束好自己的奴才!” 刘向和一下一下的拍着她的背,道:“我会堵上那些侍卫的嘴!不过……” “不要担心银子的问题!”肖云箐目光狠绝,为了仙儿她拼了! 只要仙儿能保住名声,能顺利嫁给太子,就是上官天啸也不能拿她母女怎么样! …… 上官若离回到梅香园也没睡,卯时二刻就主动起床,积极的与苏嬷嬷学规矩,力求一切完美。 这让苏嬷嬷很惊讶,昨天虽然做的不错,但看得出很勉强和不情愿,怎么这么快就转性了? 金莲几个端着饭菜进来,一一摆放在桌子上。 苏嬷嬷冷肃着脸对沉鱼、落雁沉声道:“你们把这些东西验过、试吃。” 沉鱼、落雁拿出银针,将那些食物都一一验毒。 这是怎么回事?上官若离心中纳闷,她们怎么知道有人给她下毒的? 金莲一看,神色惶恐,怒道:“苏嬷嬷,您这是什么意思?!” 玉瓶也道:“莫不是苏嬷嬷怀疑咱们给大小姐下毒不成?!” 苏嬷嬷冷冷的道:“昨日老奴馋嘴,偷吃了大小姐的饭食,却觉得身体不适,为了以防万一,还是仔细些好,若是大小姐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出了事,会连累我们主子的!” 言外之意,她们走了你们再下吧! 春梅和雪娥担忧的互望一眼,春梅将燕窝盅往饭桌上放。 雪娥将手里的一碟子小菜也要摆上桌,故意撞了春梅一下,春梅立刻惊叫一声,手里的燕窝盅掉到地上,摔了个粉碎。 “哎呀!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春梅惊叫,拿着帕子擦溅在裙子上的燕窝粥。 上官若离心中冷笑,目光呆愣的问道:“怎么了?打碎了东西?” 春梅讪笑道:“奴婢知错,奴婢不小心摔了粥碗。” 上官若离不在意的道:“那赶紧收拾了,别扎到手。” 沉鱼把银针从一个水晶包里拿出来,盯了片刻,神色越来越凝重。 “怎么了?”落雁见那银针并未变色,不由得发问。 沉鱼道:“虽然银针没变色,但在光照下隐隐有幽蓝之色,是极少量的毒药。” “什么?!”上官若离神色惊讶,心里却笃定那就是最后让她萎靡致死的毒了,她最爱吃水晶包了! 金莲几个也震惊了,除了她们还有人给大小姐下毒! 苏嬷嬷目光阴森,还真没想到有人敢在她眼皮子底下动手,将装着水晶包的盘子提给落雁,道:“拿回王府,请太医查验!” “慢着!”金莲出言阻拦,赔笑道:“此事还是不要惊动王爷了,这是我们镇国大将军府的家事,还是先禀报夫人吧!” 雪娥已经悄悄退出房间,飞跑了出去。一定是给肖云箐送信去了。 玉瓶和春梅一个站在窗子前,一个堵住门口。 苏嬷嬷冷冷的道:“你们真不把大小姐当主子!” “我们只是想维护镇国大将军府的名誉!”金莲没有丝毫惧色,挽了挽袖子,腿不自觉的错开,一副要随时出手的样子。 上官若离早就看出这四个丫鬟是有武功底子的,苏嬷嬷和沉鱼、落雁不是她们的对手。 淡淡道:“金莲说的对,我既然没事,还是不要惊动王爷的好,吃饭吧。” 苏嬷嬷闻言,也不坚持,将一碗银耳莲子粥放到上官若离面前。 上管若离镇定自若的拿起勺子,按照她教的礼仪规矩,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 优雅尊贵,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苏嬷嬷暗暗点头,这个上官若离还真是胆子大的,换做一般女子听说自己饭里有毒,别说眼瞎,就是看得见恐怕也不敢吃了。 咳咳!不知她知道上官若离眼神儿倍儿好知道饭菜没毒了会怎么想? 突然,院子周围一阵比较整齐的脚步声,院子好像被包围了。 紧接着,梅香园的大门被踹开,刘向和带着全副武装的十几个侍卫闯了进来。 刘向和抽出腰间长剑,冷声下令:“有歹人闯入,血洗梅香园,大小姐惨遭歹人之手!” 第51章 别着急,送你们一起上路 刘向和提着长剑直奔上官若离所在的小饭厅,路上遇到惊慌的仆人,一剑穿胸就结果了他们的性命。 院内下人惊慌逃窜,但都被侍卫追上挥剑杀死。 正给秋菊换药的孙嬷嬷神情一凛,抱起吓得不知所措的秋菊就把她塞进了床底下。 “孙嬷嬷!你也进来!”秋菊拽住孙嬷嬷的袖子,声音带着哭腔。 孙嬷嬷犹豫了一下,还是钻入床下,把她挡在里面。 上官若离将粥碗放下,淡淡道:“金莲,你说,今天你们见到事情的真相,他们会不会放过你们呢?” 金莲神色一凛,与玉瓶、春梅对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刘向和提剑走了进来,阴鸷的独眼落在了上官若离身上。 他知道这个瞎子不像看起来这么软弱可欺,将长剑护住胸前要害,像看死人一样看着她,冷声道:“上官大小姐被歹人所害,惨不忍睹!” 说着提剑就刺向上官若离,上官若离心中一凛,今天恐怕会武功的事瞒不住了。 正想出手,却被身边的苏嬷嬷一下推开。 上官若离往旁边倒去,顺便猛地拉了苏嬷嬷一把。二人都摔倒在地上,上官若离没有受伤,而苏嬷嬷因为她的猛然一拽,袖子被划破,没有伤到皮肉。 有侍卫闯进来,要杀金莲三人,三人与他们交起手来,但侍卫手里有兵器,她们赤手空拳处于下风,窗边的玉瓶一看不敌,从窗子翻了出去,刚一落地就被赶过来的侍卫一剑穿胸。 沉鱼、落雁没有内力,但会些拳脚,与一个侍卫扭打在一起。 那边打的难舍难分,刘向和一剑不中,也不着急,像猫耍弄到手的老鼠一样,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的猎物,狞笑着举起长剑。 苏嬷嬷将上官若离护在身后,“大胆!你刺杀主子,就不怕镇国大将军吗?” 上官若离一把推开她,“没你的事,赶紧带着你的丫鬟走!” 苏嬷嬷被推翻在地,有些恼怒,凶恶的道:“你以为老奴想为了你一个失贞的瞎子丢了老命呀?不过是你死了老奴没法交差而已!” 呃!这个老巫婆,临死了还这么牛叉哄哄! 刘向和冷笑:“别着急,我会送你们一起上路!” 说着举剑向上官若离刺去,苏嬷嬷又扑了过来,要替上官若离挡剑。 上官若离眸中寒光一闪,摸到刚才打碎了燕窝盅的碎瓷片,冲着刘向和的另一只好眼弹了过去。 “啊!”刘向和惨叫一声,手里的剑一顿。 上官若离抱住苏嬷嬷那发福的身子一个翻滚,躲过他的一剑。 苏嬷嬷又躲过一剑,眸中闪过疑惑。刚才她趴到上官若离的身上,没看到上官若离的小动作,但这屋里的人都在疲于自保,谁还能伤了刘向和? 刘向和捂住眼睛,血从他的指缝里流出来,气急败坏的惨叫:“杀了上官若离,先给我杀了上官若离!” 一个侍卫一剑砍下春梅的脑袋,朝上官若离扑了过来,还没等他举起剑,只听“嗖”的一声利箭破空的声音,一只利箭从窗子里射进来,正中那侍卫的咽喉。 院外,传来嘈杂的兵器相碰的打斗声。 刘向和听到利箭声就知大势已去,命令道:“来人!带我走!” 和金莲搏斗的侍卫闻言一愣,就被金莲用膝盖撞中了重要部位。 “啊!”侍卫惨叫,在地上翻滚。 金莲趁机脱身,从屋子里跑了出去。 一个侍卫听到刘向和的怒吼,不顾逃走的金莲,冲进来背起刘向和就跑了出去。 上官若离想再打出一块瓷片,就见白青岩从窗子里跳进来,手里挽着弓箭,浑身是血。 跟沉鱼、落雁缠斗的侍卫一看,扭头想跑,白青岩利落的拉弓上箭,直接射中那侍卫的腿。 冷声道:“留活口!” 沉鱼和落雁小母老虎似的扑过去,合力将那侍卫擒住。 沉鱼抽下裙带,将侍卫三两下捆了起来。 苏嬷嬷趁机忙把上官若离扶起来,给她整理仪容,提醒她:“有外男在,更要注意仪态庄重……” 上官若离简直要晕倒了,都什么时候了,您要不要这么敬业呀?! “多谢白捕头救命之恩!”上官若离盈盈下拜。 苏嬷嬷见她动作标准,说话的表情、语调儿、音量都无懈可击,不由得面露满意之色。 白青岩还是第一次见如此柔美温婉的上官若离,不由得微微一愣。前两次见面,她总是平静淡然,散发着骨子里的飒爽。 一个捕块从院子里大步而来,抱拳道:“头儿,院子里的下人死了大半,只有少数藏的严实的逃过一劫。” 又一个捕快进来,禀报道:“头儿,大将军夫人来了!” 白青岩眸色微沉,道:“知道了!” 上官若离抓紧时间,问道:“白捕头是怎么来的?” 白青岩道:“昨夜巡逻的官差,遇到几个人追杀一个烧伤的人,被他们救下,他说是贵府的侍卫,我们是来调查的,却听到这边有惨叫声……” “白捕头!你擅闯民宅,还伤了我府里那么多侍卫、下人,律法不容吧?”肖云箐带着柳儿和雪娥,还有十几个婆子、侍卫气势汹汹的走了进来,一副要问责的样子。 没等白青岩说话,肖云箐怒视着白青岩,厉声道:“白捕头!朗朗乾坤、天子脚下,身为朝廷捕头,你竟然做出这等草菅人命的事!” 白青岩简直气笑了,“肖夫人!我本想进府办差,却被侍卫阻拦在外。在院墙外就听到府内数声惨叫,我们才不得已越墙而入,却发现贵府的侍卫围住梅香园,里面传来救命声,我们只好硬闯,进来后正看到侍卫在杀人!” “什么?府里的侍卫在梅香园杀人?!”肖云箐一脸的惊愕和不可置信。 苏嬷嬷冷冷道:“是一个独眼侍卫,他要杀老奴和上官大小姐!” “竟有此事?!不可能!”肖云箐一脸的悲愤和不可置信。 苏嬷嬷叹息道:“他现在不是独眼儿了,是两只眼睛都瞎了!” 说着还感激的看了一眼白青岩,显然她以为是他出手相救的。 第52章 老戏骨啊 肖云箐瞳孔一缩,手紧紧的攥成拳,藏到袖子里,红着眼睛道:“原来是刘向和那混账叛主!” 上官若离心中冷笑,闹了半天是想让刘向和一个人顶缸呢。老戏骨啊! 白青岩例行公事的道:“现在还不知道,我会详细调查。” 肖云箐目光在被绑到地上的侍卫身上扫过,淡淡道:“那就有劳白捕头了。” 白青岩抱拳,寒暄道:“夫人客气,在下职责所在而已。” 肖云箐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似是笃定白青岩查不出什么。 转头对着上官若离和苏嬷嬷关心道:“若离和苏嬷嬷没事吧?” 眼睛落在苏嬷嬷是手臂上,忙惶恐的上前查看,“嬷嬷受伤了?” 苏嬷嬷淡淡道:“没事,划破了衣裳而已。” 沉鱼和落雁也受了些皮肉伤,在互相处理伤口。 上官若离淡淡道:“刚才沉鱼和落雁发现了我的食物里有慢性毒药,雪娥说去禀报母亲,现在正好白捕头也在,不如一并交给他处理吧。” 肖云箐看了看滚在地上的水晶包,眸底闪过一抹疑惑,对白青岩,道:“那辛苦白捕头了。” “夫人客气。”白青岩眉头紧紧的蹙了起来,担忧的看了一眼上官若离。 肖云箐疲惫的揉了一下额角,道:“既然若离没事,那我去善后了,那些侍卫、下人的家人需要安抚。” 说的有些意味深长,还威胁般的看了一眼被绑起来的侍卫,侍卫的身子一颤。 上官若离道:“母亲去忙吧,别忘了我们昨晚的约定。” 肖云箐的身子一僵,眸光幽冷,道:“今早发生了这么多事,过几日再说!” “我没什么耐心的。”上官若离的声音温和舒缓,让苏嬷嬷很满意。 肖云箐冷厉的眸子眯了眯,沉声道:“既然若离着急,回去我就派人送过来。” 肖云箐扶着柳儿的手转身往外走,背脊不自然的挺直,显然是在强撑。 “哦!对了!”白青岩似乎突然想了起来,“昨晚巡逻的官差在街上救了一个烧伤的人,他说是贵府的侍卫,其实我今天来是调查此事的。” 肖云箐身子一僵,迅速回头,危险的盯着白青岩,急急的问道:“他还说了什么?” 白青岩用不带任何感情的音调道:“没说什么就晕倒了。” 肖云箐缓缓松了一口气,“昨晚府里一个废弃的院子着了火,烧死了一个下作的奴婢,烧伤了那奸夫,原来是侍卫……” 上官若离挑眉,意味深长的道:“原来如此。” 肖云箐端着大将军夫人的架子,但头上的钗环流苏微微发抖,道:“具体情况,白捕头去找管家查问,他会配合的。” “多谢夫人配合!”白捕头抱拳。 看着肖云箐走出去,白青岩关切的望着上官若离,“你,没事吧?” 苏嬷嬷眸光微冷,进入戒备状态,道:“白捕头还是去办案吧,慢了证据都被消灭了。” 虽然她觉得上官若离配不上自家主子,但绝对不会让人做出觊觎宣王妃的事,因为那是对宣王的大不敬。 白青岩尴尬一笑,摸了摸鼻子,外窗外看了看,道:“管家来了,我去查问一下。” 对两个捕快道:“把这活口带走。” 秋菊从屋子里爬出来,先四处看了看,见到有捕快,才哭了出来,“救命啊!救救孙嬷嬷!” 上官若离眉头一蹙,院子里的下人都是肖云箐的人,不知害过原主和她多少次,死伤她虽然觉得可惜,但一点都不心疼,唯独秋菊和孙嬷嬷不同。 苏嬷嬷看出了上官若离的意思,吩咐沉鱼道:“你去看看。” “哎!”沉鱼的胳膊上包扎过,隐隐渗出了血迹,闻言跑了出去。 一会儿跑回来了,道:“孙嬷嬷把秋菊藏到了床底下,孙嬷嬷挡在了外面,被歹人用刀剑捅伤了。” “严重吗?快!扶我去看看!”上官若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苏嬷嬷道:“大小姐眼睛看不见就不要去了,下边的人会处理好。” 上官若离坐回到椅子上,道:“沉鱼,你再去看看,若是孙嬷嬷伤势严重,让白捕头派人帮我把她送到回春医馆去。” 沉鱼答应着去了,一会儿就听见白青岩派人送孙嬷嬷走了。 上官若离松了一口气,夏鹤霖知道了现代的外伤处理手法,手底下又有药,比她亲自救治还要稳妥。 上官若离有点后悔装瞎、装不会武功了。如果刚才大杀四方,她们就不会受伤了。 那她呢?肯定被当成妖孽或者冒牌货,虽不至于被弄死,但要远遁江湖了。 那霄云萝的嫁妆就都送给肖云箐母女,肖飞被囚禁了十五年,最后内力都给了她,还得与她一起过逃亡的生活。 好吧,上官若离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已经慢慢的代入原主的身份了,即便是要逃走,她潜意识里也是要带着肖飞的。 苏嬷嬷显然也是见过大世面的,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兢兢业业的履行自己职责,事无巨细的指导、纠正上官若离的一言一行。 上官若离非常配合,从一开始的生硬死板到越来越自然优雅。 中间霄云萝派柳儿把嫁妆单子和地契房契送来了,上官若离打算晚上去库房看看那些字画、首饰等东西短了多少。 好不容易挨到晚上睡觉,苏嬷嬷却道:“大小姐,晚上老奴和沉鱼、落雁给您守夜。” “不必、不必!”上官若离连连拒绝,她还有事情要做的好伐? “一个大家闺秀晚上休息怎么能没有下人守夜伺候?这也是规矩!”苏嬷嬷不容反对,为她额头、下巴上的青紫上涂抹着药膏,“这贡品药膏就是好,再有两天一点儿痕迹也没了。” 上官若离想起自己被拍在树上的情景,发现心里还甜滋滋的。 许是一连两晚没休息好,苏嬷嬷三人还没睡着,上官若离就先睡着了。 睡梦中,她感到有人坐到了床上,从枕头下抽出匕首,直接就朝那人扎了过去。 她闻到一阵竹香,以为是元昊,所以速度并不是很快,但看清那人的模样,她心里咯噔一下,匕首一偏朝他的肩膀刺去。 下一刻,手被一只大手抓住。 “谁?!”上官若离秒变专业瞎子。 床边的人轻咳一声,道:“宣王!” 第53章 不就是个小勾勾废了的男人嘛 上官若离把耳朵当成眼睛对着东溟子煜,用平时的语调语速诧异道:“宣王?您怎么来了?” 东溟子煜只坐在那里,冷飕飕的,不说话。 莫不是来验收苏嬷嬷的成果来了?上官若离秒变温柔娴雅的大家闺秀,欠了欠身子,慢声细语的道:“臣女拜见宣王殿下,殿下万福金安。” 东溟子煜还是不说话,暗影里,深邃的眸子似有冰霜。 不合格?上官若离蹙眉,用原生态的语气道:“那个,您让开一下,我下床给您下跪行礼,我这个儿太高,站在床上头抬不起来。” 一个是原主得有一米六五左右,确实不矮,另一个是古代的床是有顶子的。 上官若离自说自话了半天,人家东溟子煜就好像没听见似的,只坐在那里像个冰雕似的散发冷气。 好吧,现在是夏天,确实挺凉快的。 但是,这人形空调真的很恐怖啊! 您若是没事,请离开好吗?她又困又忙的好吗? 两个人就这么坐在黑暗的床上,不相顾也无言,毕竟一个是瞎子。 半晌,东溟子煜终于冷冷的吐出两个字,“睡觉!” 纳尼?睡觉? 还没等上官若离反应过来,就被他摁到床上,他则在她旁边躺下。 两人中间隔了一拳的距离,确实是“睡觉”! 上官若离轻咳一声,装模作样的道:“王爷,男女七岁不同席,您这样不合适吧?” 苏嬷嬷和沉鱼、落雁不是在这里守夜吗?人呢? 出来给你家王爷讲规矩呀! 东溟子煜冷哼一声,一个翻身压到上官若离身上,带着薄茧的手捏住她精致的下巴。 “你干嘛?”上官若离语气冰冷,派嬷嬷来教她规矩,自己却半夜爬上她的床! 感觉到她的冷漠,东溟子煜的气息更冷了,“你要与本王退婚?嗯?” 上官若离点点头,感受到他骤然散发出的杀气,忙又摇摇头,“不、不是,我是建议您与我退婚!” 他什么时候见过苏嬷嬷了? 苏嬷嬷和两个丫鬟一直在梅香园里呆着,莫不是不知什么时候他来过了? 黑夜中男人的冰冷的眸子里像是要甩出冰溜子来似的,猛地俯首亲了下去。 那微凉的唇,从眉心掠过鼻尖,最后粗暴的落在她唇瓣上。 轻轻辗转,这糯软的滋味,竟有种撩人心魄的力量。 仿佛有什么东西,快速蔓延至四肢百骸。 她挣扎着想要推开他,奈何他比她强很多,把她压得死死的,压根无法动弹。 这予取予求的滋味,真的不好受。 二十多年来,还从来没有人,这样触碰过她。 何况,还是个不算男人的男人! 但是他具备了男人所有的属性,他像个攻城略地的将军、像个叱咤风云的王者,在不断的宣示自己的主权。 她想着,这个时候,是不是该像苏嬷嬷讲的《女戒》那样誓死不从,搏一搏那忠烈之名? 可迎上那张风华绝代的脸,上官若离竟然觉得,这样也不算吃亏,好歹在颜值上她是赚了。 这么个有权有势的绝色美男,那些大姑娘小媳妇见着如此的天人之姿,怕是死在他身下也甘愿。 这么一想,紧绷的身子渐渐放松下来。 不就是个小勾勾废了的男人吗? 上官若离突然将如玉的双腿一伸,一勾,当下挂在了他的腰上。 东溟子煜眉心急跳,分开一些距离,不可置信的望着她。黑夜里就这么审视着她。她则把眼神放空,似是看着他,其实目光没有焦距。 东溟子煜一度觉得上官若离的脑子坏掉了,真想把这美丽的小脑袋瓜打开,看看里面到底装着什么? 寻常女子,遇见这种事,估计死的心都有。 可她呢?竟然反客为主,还真是半点羞耻之心都没有。 女子的矜持呢?这几天学的规矩礼仪呢? 苏嬷嬷到底有没有用心做事?! 外间软塌上被他点了睡穴的苏嬷嬷表示很委屈。 东溟子煜轻叹一声,低头望着上官若离,“这招是从何处学来的?” 上官若离煞有其事,“正常反应,不喜欢吗?那你喜欢什么姿势?” “你你你!”他只觉得浑身炽热,原本心如止水的世界,如同烧开的热水一样咕嘟咕嘟的沸腾着。 上官若离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儿,这古代的男人一着急起来都爱“你你你”的吗? “王爷不想退婚,那咱们早晚要走这程序,不如早点预习预习,王爷不想吗?”上官若离笑得凉凉的,那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姿态,还真是皮厚得很呢! 这一场博弈她倒要看看谁输谁赢! “哼!”东溟子煜冷哼,“还不挪开!” 上官若离窃喜,知道自己赢了,松开他。 东溟子煜冷着脸翻身躺在她身侧,在她化被动为主动的一刻,他就晕头转向了,到头来他像个小丑,而她却像只得逞的小狐狸。 等把腹内的邪火压下去,冷声道:“本王留了暗卫在外面,有事交代他们去做,不要接触些乱七八糟的男人!” 乱七八糟的男人?谁?元昊还是白青岩? 上官若离顾不得细想,忙道:“我不用暗卫,我人轻命贱不怕死,还是保护王爷您自己吧。” 有暗卫盯着,她什么都不方便的好吗? 某只王爷冷哼一声又化身闷葫芦,用沉默驳回了上官若离的建议。 一会儿,清浅的呼吸声响起。 上官若离见今晚他是不打算走了,也打消了出去的念头,扯过薄被盖上。想了想,还是把被子的一角搭在他身上。 他的武功比她高,外面肯定还带了侍卫和暗卫。有高手保护,上官若离觉得分外安心,一会儿就睡着了。 身边的男人睁开眼睛,唇角勾了勾,然后翻过身挪到她身边,轻轻把她拥到怀里。 上官若离感觉到了他的怀抱,想着人家武功比她高,也没挣脱,反正他小勾勾不管用,啥也干不了,抱着就抱着吧。反而往他怀里拱了拱,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接着睡去。 他身上那似有若无的竹香袭上鼻端,她想起了元昊身上的味道。莫不是这里流行这种味道的熏香或者像古龙水之类的东西? 第54章 您都自身难保了还想着大小姐呢 上官若离梦到了元昊,二人一起在凤尾山历险,甚至在山洞里二人做了第一次见面做的事。 猛然醒来,上官若离觉的心里暖暖的、甜甜的、酸酸的。 她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连人家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说是爱情,她自己都不信。说是友情,又似乎多了点什么。 她也算是两世为人了,但从来没经历过男女感情。第一次对感情有了迷茫的感觉。 看着身边空空的位置,那个名誉上是她未婚夫的人已经离开了。 若不是空气中似有若无的还残留着他的气息,上官若离甚至以为他也只是出现在自己的梦里。 卯时二刻,苏嬷嬷准时出现在上官若离的面前。看那神情一点也没有知道自己主子半夜爬姑娘床的羞愧。 上官若离决定下次若是东溟子煜再来,必须设法让苏嬷嬷看到,看她还怎么有脸教规矩。哼哼! 吃过了早饭,上官若离拿出嫁妆盒子,道:“苏嬷嬷,你帮我把单子上的田产、铺子与这些房契、地契对一下。然后把物品单子挑出来,我们要去库房查看一下。” 苏嬷嬷面露赞许之色,拿出嫁妆单子展了开来,眉头微蹙。 粗略的看了一遍,道:“大小姐,这两份嫁妆单子都是重新誊写的,并不是原来的那一份,而且明显是做旧过的。” 想必肖云箐以为金莲几个会掌握这些东西,上官若离又看不见,所以做旧一下能应付上官天啸那样的武夫就行了。 她万万没有想到事情越来越不按照她预想的剧情发展,而且宣王府提前插手派来了苏嬷嬷。 上官若离淡淡道:“把这些东西重新誊抄一份,把单子给肖云箐送回去。” 既然如此,她也没必要浪费时间去库房核对。 苏嬷嬷吩咐沉鱼去办,然后道:“此事恐怕要有原来的嫁妆单子做证据才能妥当,嫁妆单子一般是两份,一份陪嫁,一份在娘家。” “你们看看房契、地契有没有作假,然后和单子上的名称和地点对一下。”上官若离蹙眉,上官家这份肯定在肖云箐手里,肖飞被囚禁了这么多年,不知还能不能找到另外一份。 还是先把现成的房契和地契给肖飞,让他自己抓在手里,以后用来养老不成问题。 如果梅花阁还没有变质那就更好了,那样肖飞也能顺利重新掌控梅花阁。 肖飞有了依靠,她将来走了也没有了牵挂。 上官若离决定晚上怎么也要去一趟回春医馆,看看肖飞醒了没有。 “大小姐,白捕头求见!”门外,有下人禀报。 上官若离淡淡道:“请他到小花厅。” 苏嬷嬷本来就严肃的脸更难看了,拉的老长,像白青岩偷了她十万两银子似的。 但她还是扶着上官若离,去了小花厅。 白青岩一身捕头制服,威武挺拔,看到上官若离进来,严肃的俊脸上神色缓和了很多,露出一个似有若无的笑容。 依礼抱拳,遗憾道:“上官大小姐,在下非常抱歉,给你带来一个不好的消息。” “白捕头,请坐!”上官若离命人上茶,但院子里的下人伤的伤、残的残,根本没人来伺候。 沉鱼、落雁是苏嬷嬷的丫鬟,只听苏嬷嬷的。 可是苏嬷嬷冷着脸、耷拉着眼皮,就像入定的母夜叉一样,一点也没指使落雁去沏茶倒水的意思。 连个下人都指使不动,白青岩怜悯的看了她一眼,轻咳一声道:“大小姐,在下是来告诉您孙嬷嬷不治身亡了,在下抱歉没有帮到大小姐。” 上官若离心里遗憾,面上闪过悲色,这是梅香园唯一对原主好的人。 白青岩遗憾的道:“大小姐放心,孙嬷嬷无儿无女,在下会给她置办一副薄棺,让她入土为安的。” 上官若离微微点头,道:“那就多谢白捕头了。”对苏嬷嬷道:“苏嬷嬷,去我的妆盒子里拿一张银票给白捕头。” 苏嬷嬷这次没装听不见,能用银子解决的就不要欠人情。给了落雁一个颜色,落雁忙点头退了出去。 “不用,这点银子,在下还付得起。”白青岩有些尴尬,他没有来要银子的意思。 上官若离微笑道:“白捕头莫要推辞,孙嬷嬷毕竟是我院子里的奴婢,医药费和丧葬费是我应该付的,您已经帮了我那么多,怎么可以再让您破费?” 白青岩也不再推辞,惭愧而又无奈的道:“刘向和还没捉到,庞侍卫和那天捉到的活口侍卫昨晚已经畏罪自杀。而梅香园外包围院子的侍卫都说是刘向和说梅香园有歹人,命令他们守住梅香园不许任何人出入。” 上官若离蹙眉,冷冷的勾了勾唇角,“这么说进入梅香园屠杀的只是刘向和的亲信,而现在死无对证,只能按照肖云箐的说法是刘向和叛乱。” “是!”白青岩觉得上官若离身上散发出一种无形的威压,这种威压是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强者气息,让他不由得肃然起敬。 上官若离嘲冷道:“你们京兆尹的大牢里也不干净呀,这么重要的证人说死就死了,我梅花园里十几个下人死伤,就这么算了?” 白青岩自嘲苦笑道:“在下一个小小的捕头,只能听命办事,有些事也无能为力,只能选择睁一眼闭一眼明哲保身。” 上官若离知道无论在哪个时代做一个纯粹的清官都很难,更何况在这法律对权贵形同虚设的时代,所以白青岩能做到这步已经很难了。 他冒着得罪肖云箐、得罪太子的风险带人强闯镇国大将军府杀进梅香园救下她,已经实属难得了。 上官若离淡笑:“我明白……” “头儿!不好了!”一个捕快跑进来,一脸的惶恐不安。 白青岩瞪了他一眼,道:“何事惊慌,也不怕惊到大小姐!” 那捕快跺脚道:“头儿,您都自身难保了,还想着大小姐呢!牢头儿指证您徇私枉法杀了镇国大将军府的两个侍卫灭口,人证物证具在,现在府尹已经派人来抓您了!” 上官若离神色一凛,知道白青岩这是被人报复了,十有八九是自己连累了他。 第55章 你娘真会取名 此时落雁拿了银票回来,正递给白青岩。 就见一个捕头衣着的男人带着一队捕快闯了进来,见到这情景,阴恻恻的一笑,阴阳怪气的道:“白青岩,你果然是收了一些人的钱财,替人消灾。” 落雁闻言,忙把银票收回,退到苏嬷嬷身后。 上官若离做出侧耳倾听状,淡淡道:“这是我请白捕头给孙嬷嬷付回春馆的医药费和收敛孙嬷嬷的费用。” 来人冷笑一声,道:“在下不会轻信大小姐的一面之词,还需将这丫头带回去查问,才知道背后之人到底是谁。” 上官若离本以为是冲着她来的,现在看来,他们是冲着宣王来的。 白青岩冷喝道:“够了!魏盛锦,你不要胡攀乱咬,此事与她们无关!” 卫生巾? “噗~”上官若离笑喷,“你娘真会取名儿。” “多谢大小姐夸奖!”魏盛锦可没觉得上官若离这表情是夸他,脸色阴沉,命令身后的捕头,道:“有关、无关还要审问过后才知道,将白青岩和这奴婢带走!” 身后的捕快立刻上前,手里抖着铁链子,一看就是有备而来。 上官若离收起笑容,懒懒的道:“谁敢?你们当我镇国大将军府是什么地方?” 虽然语气淡淡的,但凛凛杀气自内而外散发出来,让几个捕快都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 白青岩眸色一暖,道:“大小姐不必忧心,在下随他们回去,在下行的正坐的端,相信律法定会给在下一个公道。” 他说这话自己都不信,即便是知道上官若离看不见,也不敢直视她那空洞无神的眼睛。 苏嬷嬷也是经过大风浪的,肃穆的冷脸没有丝毫变化,冷冷道:“既然魏捕头一定要这么做,宣王府也会配合。”侧头对落雁道:“你去吧,我不相信天子脚下会有人目无王法、胡作非为!” “是!”落雁毫不犹豫、没有丝毫惶恐。 “苏嬷嬷!”有庞侍卫这个例子在,上官若离知道进了京兆府的大牢,恐怕凶多吉少。 苏嬷嬷气势凛然的道:“大小姐放心,这天下还是皇上的天下,宣王是皇子、王爷,不是什么阿猫阿狗就能泼脏水的。” 上官若离想说,能给宣王泼脏水,恐怕比他的身份还要高。在这东溟,比宣王身份高的只有皇上和太子。 上官若离毫无实力,在强权面前,她只能妥协。 看着白青岩和落雁被魏盛锦等人带走,上官若离觉得在这个世界真的很无力。 她有了内力又怎么样?武功还是不如元昊和东溟子煜。当然,肯定还有比他们还厉害的高手。 她是镇国大将军的嫡女、宣王的未婚妻又如何?还不是任人宰割? 这种感觉,真是太憋屈了! 秋菊拄着一根棍子,捂着腹部走了进来,“大小姐!呜呜……” 哭着跪到地上,磕头道:“大小姐,奴婢听说孙嬷嬷去了,她是为了救奴婢而死的,奴婢愿意认她为干娘,为她披麻戴孝处理后事。” 上官若离眉头微蹙,孙嬷嬷死了,秋菊是这个镇国大将军府唯一对自己还算忠心的人了,她不想秋菊出事。 “我知道大小姐是担心奴婢,您放心,烧火的丫头碧莲得过孙嬷嬷颇多照顾,她会陪奴婢去。”秋菊笃定上官若离是在担心她,因为大小姐曾在水下“吻”了她,对她是有些别样心思的。 上官若离也需要有人去处理孙嬷嬷的后事,于是便同意了,让苏嬷嬷拿了银子给她。 回到卧室,许是潜意识里原主情绪的影响,上官若离心绪难平,无法忽视孙嬷嬷的惨死。 她必须要强大起来,然后才有能力反击,她不能容忍对自己好的人一个个失去。 苏嬷嬷为她倒了一杯茶,然后就放轻脚步轻轻的退了出去。 上官若离凝神倾听,听到她小声唤了声:“追风!” 一个男子的声音响起:“苏嬷嬷!” 苏嬷嬷道:“你快去把方才的事汇报给王爷!” 追风道:“可是,大小姐的安全怎么办?” 苏嬷嬷冷哼道:“是王爷的安全重要还是上官大小姐的安全重要?有逐月一个人在这里就行了!” 追风沉吟了一下,道:“好,小的速去速回!” 上官若离猜想追风、逐月就是宣王所谓的两个暗卫,听气息,这追风的内力应该和自己不相上下,若是想甩掉他们出去似乎有些难度。 不过,有这么好的帮手不用,似乎天理不容呢。 “逐月!”上官若离对着空气喊了一声。 外间的苏嬷嬷微微一愣,目露诧异之色,对着闪身出现的逐月问道:“她怎么知道你和追风的存在?” “是王爷告诉她的。”听说话的声音,逐月是个女的。 苏嬷嬷纳闷道:“王爷何时与她说的?” 逐月尴尬轻咳道:“这个,属下也不知道,只是王爷吩咐属下听大小姐调遣。” 告诉苏嬷嬷王爷半夜来的,还差点被大小姐给就地正法,实在是有损王爷的形象啊! 逐月话音未落,已经出现在上官若离的面前,单膝跪地,抱拳道:“逐月见过大小姐!” 上官若离用眼睛余光观察逐月,这是个柳眉杏眼、鸭蛋脸的女子,目光清明、身姿挺拔秀美,可能是因为长期训练和室外执行任务,皮肤有些偏黑,总体来说是个漂亮顺眼的女子。 “起来吧,我有事要你去做。”上官若离神情淡淡的,但语气里的威严不容忽视,颇有上位者的气势。 苏嬷嬷暗暗点头,对自己这几天的劳动成果很满意。 逐月抱拳道:“王爷有令,但凭大小姐吩咐。” 上官若离道:“你去设法散播消息,就说那天镇国大将军府废弃院子起火,是因上官二小姐在那里与侍卫私会打翻了油灯所致,奸夫被烧伤,还被追杀,在街上被巡逻官兵所救,但在牢房里被灭口。” 这种事,上官若离不想把自己的名字牵扯进去,还是搞一个比较接近现实的版本。 “是!”逐月转身欲去,但马上顿住脚步,转身为难的道:“大小姐,逐月能稍后再去吗?追风出去了,这里不能没人保护。” 第56章 莫不是东溟子煜的亲妈 上官若离道:“你去吧,此事宜早不宜迟,闹的越大越好。肖云箐现在肯定在焦头烂额的收拾烂摊子,刘向和一出事,她等于失去了心腹爪牙,青天白日的她还不敢搞什么幺蛾子。” 逐月看向苏嬷嬷,见苏嬷嬷点头,这才纵身而去。 上官若离纳闷这个苏嬷嬷到底是个什么身份,连暗卫都得看她脸色行事。 莫不是东溟子煜的亲妈? “阿嚏!”东溟子煜跪在御书房的地上,打了个喷嚏。 东溟帝微蹙眉头,拍着手下的一摞折子,沉声道:“宣王,这些都是弹劾你的婢女收买朝廷捕头杀害证人的折子,你有何话说?” “儿臣没有。”东溟子煜说完这四个字,就紧抿薄唇不再说话,但背脊挺的笔直,一身傲骨表露无疑。 皇上需要的是听话、顺从的皇子,不是骄傲不可一世的皇子,即便是再有治国安邦之才也不行。 “没有?人证物证俱在!你自己看看!”说着将折子砸向东溟子煜,东溟子煜不躲不避,折子劈头盖脸的砸到他的头上、脸上、身上。 皇上用的力气不小,东溟子煜的额头被折子的木头封皮划破了一道口子,鲜血流下来,流到他的眼睛里,眼前一片血红。 一边站着的太子东溟子澈忙惶恐的跪下,道:“父皇息怒,皇兄定是真的不知情,定是底下人擅自揣摩皇兄的心意,妄图掩盖真相。” 皇上对太子惶恐恭谨的样子很满意,对倔强傲然的东溟子煜就更加生气,怒道:“你若是嫌弃上官若离,不想接受朕的指婚可以直接跟父皇提出来,父皇也不一定会治你抗旨之罪,没有必要暗中刺杀上官若离!上官天啸马上就回京了,你这样会伤了为国拼杀的一干武将的心!” 东溟子煜跪在那里一动不动,也不辩解,如同一块冰雕。 真是好计谋,将脏水泼到他身上,既阻止了他与镇国大将军府联盟,又让上官天啸恨上他,还让皇上治他的抗旨之罪。 他越不说话,皇上越生气,眯了眯眼睛道:“你把派在镇国大将军府的人撤回来!这样公然往臣子的府里安插人手成何体统?!罚俸一年,接待各国来使的事宜交给太子,等各国使臣离开东溟后你便在府中思过吧!” 东溟子煜可是沧澜大陆的战神,这次各国来东溟定要对几国关系做一些谈判,东溟子煜往那里一坐,无需说话就能震慑各国来使。 所以,在这个节骨眼儿,东溟子煜不能禁足,必须露面。 “谢父皇!”东溟子煜淡淡谢恩。 东溟子澈低垂的眸子里闪过不满和阴狠,这么大的事,父皇竟然没消去东溟子煜的兵权,只不痛不痒的惩罚以下,管个屁用? 他东溟子澈想看到的是东溟子煜失去兵权! 东溟帝疲惫的摆摆手,“你们下去吧!在各国使团在京城这段时间都消停点儿,若是不顾东溟国的声誉做出丢人现眼的事,朕绝不饶恕他!” “是!”二人叩头起身,退出了御书房。 东溟子澈看了一眼东溟子煜额头上的伤,关切的道:“皇兄,你头上的伤没事吧?快请太医来看一看,脸上留疤就不好了。” 东溟子煜连个眼神也没给他,抬步就走了。他知道,皇上不会不知道只凭一方之言难以给他定罪,皇上只是趁机打压他。 那又如何?再怎么着,皇上也不敢把兵权交给别的皇子。兵权只有在他手里才能平衡太子的势力,而不用担心他威胁到皇位。 因为,他不能人道,不会有子嗣,一个无法有子嗣的皇子是无法做皇上的! 东溟子煜用帕子擦去脸上的血,按住伤口。 宫门口,莫问迎了上来,看到他帕子上的血,关切的问道:“王爷,您受伤了?” 莫想赶着四匹马的豪华大马车过来,为东溟子煜掀开了车帘。 东溟子煜抬步上了马车,莫问跟了进来,从马车的暗格里拿出一盒药膏,和苏嬷嬷给上官若离涂抹额头的药膏是一样的。 东溟子煜懒懒的侧靠在车厢壁上,眸色如水、无波无澜,谁也看不清他的情绪。 缓缓闭上眼睛,让莫问给他的额头涂抹药膏,淡淡的吩咐道:“让苏嬷嬷和沉鱼回府吧。” 莫问轻声答应:“是!那上官若离一个瞎子,身边没有得力的伺候可要怎么办?暗卫总是有不方便出现的时候。” “看她自己的造化了。”有些人是绝对不会让他与镇国大将军府联姻的,能不能活下去就看她自己了,若是连这点困难都克服不了,也不配做他的王妃! 把太子的弃妇赐婚给他,他那个好父皇这招儿太高了。不光让百官看到圣意是在羞辱他,即便是他手握重兵百官也不会倒向他,还让他和太子对掐平衡彼此的势力。 更重要的是让手握重兵的上官天啸夹在太子、宣王和皇上三个东溟最有权势的人中间如履薄冰,即便是战功赫赫,也得小心翼翼,得罪谁,都是吃不了的罪过。 …… 追风回到镇国大将军府就传达了让苏嬷嬷两个回宣王府的命令。 苏嬷嬷诧异:“这个时候回府?她这个样子,身边没个得力的人伺候怎么行?” 追风道:“属下在宫门外等王爷,王爷在宫里受了伤出来,然后就下了这个命令。” “王爷受伤了?”苏嬷嬷立刻转移的注意力,“可有大碍?伤到哪里?” 追风道:“额头,没有大碍。” “额头?若是留疤可如何是好?!”苏嬷嬷也顾不得关心上官若离有没有人伺候了,命沉鱼收拾东西回府。 对上官若离道:“我们回府了,王爷在宫里出来就下了这命令,恐怕是皇上授意的。” 要怪你怪皇上,与我家王爷无关! 上官若离面色平静的点头,“好的,谢谢嬷嬷这几天的悉心教导,若离受益匪浅。” 抛却上官若离是瞎子、名声不好、曾是太子的未婚妻这几点,苏嬷嬷对她还是很满意的,美丽聪慧,知进退,冷静自持,处变不惊…… 第57章 这个小姐有些面熟 苏嬷嬷难得的安慰上官若离道:“大小姐也不必太害怕,追风和逐月会留在这里的。想必秋菊会及时处理好孙嬷嬷的后事,尽快回来伺候。” 上官若离淡然浅笑:“好,谢谢苏嬷嬷,苏嬷嬷放心去吧。” 苏嬷嬷脸色一黑,这话听着怎么就这么不吉利呢? 按照礼数,苏嬷嬷临走去拜别肖云箐这个镇国大将军府的当家主母。 肖云箐没有了以前半点的恭敬,冷冷的道:“你们在我府里杀人放火,看在你是宣王奶娘的份儿上本夫人不与你们计较了,但你们的嘴得管好了,若是有一点不好的传言,本夫人绝不轻饶!” 苏嬷嬷不冷不热的道:“夫人慎言,事实如何你我心里清楚,就不要在老奴面前做戏了。” 沉鱼嘟嘴道:“方才奴婢给夫人来送造假的嫁妆单子时,在路上听到好个下人议论,现在外面都已经知道二小姐的事情了呢。” 苏嬷嬷蹙眉道:“是吗?我们可一直没出府门,这与我们可没关系!那天几乎整个镇国大将军府的人都在场呢!” “什么?!”肖云箐本来苍白的脸一下子面如死灰。 苏嬷嬷冷然道:“具体情况,老奴也不知道,奉劝夫人还是赶紧想个妥帖的对策,说不定宫里验身的嬷嬷马上就到了呢。” 肖云箐闻言,整个人瘫软到椅子里。 上官若离出事的时候皇上可是派了验身嬷嬷验身的,更何况,太子妃大婚前也是要验身检查的,这一关怎么也得要过。 苏嬷嬷冷笑一声,带着沉鱼扬长而去。 出了府,已经有了一辆体面的小马车停在那里,还有两队人高马大的侍卫保护。 即便是如此,马车周围跟了几个鬼鬼祟祟的人。 沉鱼从马车帘子缝隙里往外看了看,笑道:“幸亏王爷有先见之明,派了侍卫来接咱们,不然,出了镇国大将军府,咱们就小命不保了。” 苏嬷嬷露出个欣慰而自豪的笑容,她亲手带大的主子,她用命护下来的主子,对她自然是最细致的。 …… 苏嬷嬷主仆三人走了,上官若离倒是觉得自由了很多,先做了二百个俯卧撑、二百个仰卧起坐。 正在做深蹲,就听到院子里一阵脚步声。 从半敞的窗子里望过去,就见雪娥带着十几个下人进了梅香园,并把她们的岗位几句话就安排好。 上官若离将荷包里的梅花令取出来,涂上一些胭脂,然后将花纹印在手心里。 雪娥带着三个丫鬟进了屋,见到独自呆坐在椅子上的上官若离,唇角露出一抹轻蔑的讥笑,道:“大小姐,夫人给梅香园配齐了下人,奴婢是您的大丫鬟。” 大丫鬟等于是整个院子下人的头儿,统管梅香园的一切事物,包括上官若离这个主子的饮食和随身物品。 上官若离心中冷笑,面上淡淡的道:“好。” 这个肖云箐,还真是个打不死的蟑螂。 雪娥冷笑道:“大小姐也不必等秋菊了,与她一起去收敛孙嬷嬷的碧莲回来,说抬棺材的人在山路上滑倒,秋菊因身体虚弱躲闪不及被棺材砸死了,一并与孙嬷嬷埋了,也算全了她这干女儿的孝心。” 上官若离面色如水,但心里的火山已经爆发,这个女人视人命如草芥,简直畜生不如! “我想出去一趟。”上官若离站起身,她要设法救出白青岩。 雪娥轻蔑道:“大小姐又看不见,出去做什么?还是在府里待着比较好。” 上官若离冷冷的道:“我是主子还是你是主子?还不速速备轿!” 雪娥毫不掩饰眼中的阴狠,冷冷一笑,“是!” 然后丢了身后的丫鬟一个眼色,两个丫鬟立刻转身跑走了。 上官若离知道其中一个定是给肖云箐送信去了,肖云箐恐怕是想在上官天啸回来之前结果了她。 坐上轿子出了镇国大将军府,上官若离冷声吩咐道:“去定国公府,不,先去知味斋买些糕点。” “是!”轿夫稳稳的抬起轿子。 “这边九、那边九,长长又久久!那边九、这边九,长长又久久……”轿子外传来烟翠的声音。 还有一帮子乞丐跟着烟翠,随着轿子跑,嘴里唱着:“小姐、夫人你们都是富贵的人啊!赏两个铜板给我们这些穷苦的人吧……” 雪娥蹙眉,看了一眼偏僻的巷子,但有这些乞丐跟着,就没让轿夫拐入巷子。 见那些乞丐一直跟着,似乎不给钱就不死心,肉痛的从荷包里抓出几个铜钱朝这些蓬头垢面的乞丐砸了过去,“去去去!走开!” 乞丐们哄抢铜钱,不一会儿没有抢到铜钱的乞丐又追了上来,“这位姑娘真漂亮,这个姑娘很善良,赏个铜板吃碗饭,您大福大贵又风光……” 雪娥摸了摸荷包,里面已经没有铜钱了,她可舍不得把碎银子施舍给这些乞丐。 问跟着的其他三个丫鬟,道:“你们有铜钱吗?” “没有!”三个丫鬟异口同声,她们的月钱很少的,可没钱给乞丐。 雪娥冷哼,压低声音道:“有就拿出来,这些乞丐必须甩掉。” 三个丫鬟都默不作声,显然是不想出血。 雪娥没办法,只得喝骂那些乞丐:“滚远点,我没钱给你们了,若是再纠缠,小心我让人收拾你们!” 乞丐们躲远了些,但还是跟着。 前面就是知味斋了,空气中飘着一股子新鲜出炉糕点的味道。 上官若离扶着雪娥下了轿子,走到柜台前面,淡淡道:“给后面的乞丐每人两块梅花糕,再给我包两盒。” 小二是个精明激灵的十三、四岁的男孩儿,忙笑着应道:“哎!好咧!” 后面跟着的乞丐一听,一拥而上,围住柜台,“谢谢大小姐!谢谢!” 雪娥被一身脏污的乞丐们熏得掩了口鼻,嫌恶的躲了又躲。 烟翠趁着这个机会挤到了上官若离跟前,趁着取小二手里的梅花糕,在上官若离耳边小声快速的道:“秋菊被奴婢救了。” 上官若离微微敛眸,表示听到了。 掌柜是个白胡子老头儿,眼神在烟翠脏的看不出样子的小脸儿上扫过,若有所思的看着上官若离,这个小姐有些面熟。 第58章 元少侠 掌柜噼里啪啦的拨弄了几下算盘,笑道:“小姐,一共是三两五钱银子。” 上官若离从荷包里摸出一锭五两的银子,递给掌柜,“不用找了。” 掌柜拿过银子,目光落在她手心上时,瞳孔猛地一缩,但马上恢复如常,“多谢小姐,小老儿就将零钱换成铜板,赏了那些乞丐。” “掌柜仁善!”上官若离淡淡一笑,然后转身,吩咐雪娥:“拿着点心。” 雪娥在外面还不敢无礼,嫌恶的躲过狼吞虎咽吃点心的乞丐走到柜台前,拿了点心,扶着上官若离回轿子。 小二见掌柜目光怪异的看着上官若离的背影,不解问道:“掌柜的,你认识这镇国大将军府的大小姐?” 掌柜诧异,“她是上官若离?” 小二点头:“是啊,她是个瞎子,这京城里还有瞎子小姐吗?” “瞎子……”掌柜看着上官若离上了软轿。 烟翠见一众乞丐眼巴巴的等着掌柜赏铜钱,没有要跟着她继续追轿子的意思,急的直跺脚。 转身想自己去追,却被一个乞丐拉住了,“你傻啊,一千五百个铜板,我们每人能分不少呢!” “你放开我!”烟翠挣扎。 可那乞丐就是拉住她不放,“还跟着那轿子,大小姐不会再施舍了,有了这些钱,我们从坟里挖出来的人就有药了!” 烟翠不想与他解释,挣脱了他的手,再回头,大街上已经没有了轿子的影子,忙一跺脚追了上去。 掌柜眼睛眯了眯,对小二道:“你给他们分钱吧。” 一回到后堂,就急匆匆的回了自己的房间,在床头的烛台上按了一下,床后的墙上开了一个暗门。 掌柜快速闪身而入,暗门自动关上。 掌柜将墙壁上的蜡烛拿下来,举着照明,走下长长的台阶,下到地下暗道。 又走了五、六十步,在一个暗门前顿住脚步,急速了敲了几下。 暗门打开,屋内有五、六个男人,围着桌子坐着,见掌柜进来,都站了起来。 一个相貌英俊的儒生打扮的中年人站起来,急切道:“卫老,可是有消息了?” 卫老神色凝重的点头,“梅花令出现了。” “梅花令?”几个人神情都诧异又火热。 中年儒生眸光晶亮,疑惑道:“可装梅花令的玲珑盒子的钥匙在你手里,玲珑盒子不是一般人能打开的,里面也有暗器机关。” “莫不是有假?” “玲珑盒子虽然精巧,但总有开锁大师能打开。” “你可辨认过梅花令的真假了?” …… 众人七嘴八舌的问着问题,但目光里都是期待。 卫老急道:“她将梅花令的花纹印在了手心里,并没有拿出梅花令。” 中年儒生道:“她很谨慎……” 卫老打断他的话,道:“她的长相与老阁主和阁主夫人有几分相似,是镇国大将军府的大小姐上官若离。但现在不是纠结身份的时候,看样子她有危险。” 中年儒生神色一凛,“怎么不早说!在哪里?” 卫老忙道:“被轿夫抬进了前面的铜锣巷……” 还没等他说完,屋里的人都不见了,卫老忙追了出去。 …… 偏僻的铜锣巷里,上官若离的轿子已经被六个黑衣蒙面人围了起来。 四个轿夫和四个丫鬟早已吓得四散而逃,丢下了上官若离一人在轿子里。 上官若离没指望那几个下人会找人来救她,不然那些黑衣人不会放他们走。辨别气息,都是高手,虽然都比不上上官若离,但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啊。 不过有追风和逐月在,也勉强算势均力敌,上官若离不慌不忙的从腰间抽出匕首,看样子今天要暴露会武功和不瞎的事了。 “上!”六个黑衣人一拥而上,举起刀剑就刺向轿窗和轿门。 “当、当”几声响亮的兵器磕碰的声音响起,数枚暗器将他们的刀剑打开。 追风、逐月手持长剑闪出身形,与几个黑衣人打成一团。 追风、逐月是两个人,而轿子有两个窗子一个门,二人寡不敌众,总有露出破绽的时候。 有一个黑衣人瞅了一个破绽,长剑从一个窗子里刺进去。 “啊!王妃!”逐月情急之下,把心里对上官若离的称呼喊了出来,她这一分神,肩部中了刺客一剑,痛的闷哼一声。 上官若离灵活的侧身一躲,带着蓝光的剑贴着她的面颊刺空,她闻到了毒药的味道。 大声提醒追风和逐月:“他们刀剑上淬了毒!” 逐月神色一凛,跳开一步,取出解毒丸抛进嘴里。 这个空挡,两个黑衣人举剑分别从窗子和门刺进轿子。 追风和明月飞身相救已经来不及了,心叫不好,这次要失职了,即便是宣王放过自己,自己也无颜活下去! 突然,一阵劲风袭来,几个刺客踉跄后退几步,目露惊恐之色。 一个黑色身影仿若从天而降,一掌拍飞了两个黑衣刺客,刺客撞到墙上。 砖墙轰隆倒塌,两个刺客被摔的眼珠爆裂而出,口吐鲜血气绝。 卧槽!真牛逼!上官若离瞪眼,好一个羡慕嫉妒恨。 “元昊!”剩下的四个刺客惊愕,恐惧的后退。 追风、逐月目露崇拜之色,抱拳道:“元少侠!” 吆呵!看这样子元昊在江湖上还是个人物啊。上官若离心中甜蜜又自豪,自己怎么会喜欢上平庸之人? 四个刺客相视一眼,他们四个不是元昊的对手,何况还有追风、逐月。 所以,果断转身想逃。 元昊冷笑一声,伸手成爪,几人被巨大的内力吸了回来。 元昊双手一合,四人撞做一团,脑浆崩裂,场面惨不忍睹。 追风蹙眉道:“元少侠,应该留个活口的。” “肖氏身边没有这样的高手,自然是太子的人!”元昊说完,撩开轿帘,见上官若离正淡然自若的收起匕首,想也没想伸手就要把她拉出来。 “元少侠!”逐月出言阻拦,“男女授受不亲,还是让属下来扶小姐。” 上官若离现在很庆幸自己还是瞎子,伸手抓住元昊的手,道:“快离开这儿。” 元昊耳根微红,刚要缩回的手被上官若离抓住,浑身像被雷电击中了一般。 第59章 你说这事巧不巧 逐月忙伸手抓住上官若离的手腕,“王妃,属下在这里,您扶错人了!” 上官若离不想放开元昊,奈何逐月的力道不小,她又不能暴露自己会武功,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松开元昊,顺便在他光滑的手背上摸了一把。 啧啧,一个男人,虽然手掌有薄茧,但手背滑嫩的很,可见是个养尊处优的习武之人。 元昊被吃了豆腐,耳垂儿红的能滴血了,气的咬牙切齿,但此时不是赌气的时候,道:“我送你们回去!” “谢元少侠!”追风、逐月感恩戴德,若是再有高手,有元昊在安全很多。 逐月面露为难,“可是……” 雪莲带着丫鬟跑了,他们是暗卫,又不能现身,总不能让元昊一个大男人送上官若离回去。 此时,巷子口拐进一伙儿人,带头的正是定国公府的锦阳郡主郑舒悦。 郑舒悦一身黑色绣着金线花纹的劲装,英姿飒爽而来。 “小瞎子!” 上官若离忙惊喜道:“锦阳郡主!你怎么来了?” 说话间,郑舒悦已经到了近前,瞥了一眼地上的尸体,神色凝重的道:“你不是来找我的吗?我在街上碰到几个惊慌的轿夫,抓住一问,才知道你在此遇险。” 上官若离道:“是,我是想问你能否到京兆尹帮忙救一个叫白青岩的捕头。” 她感觉到周围有高手气息,定是梅花阁的人出现了,如果他们真的见梅花令如见阁主,就应该去救白青岩。 元昊自然也察觉到周围有数个高手,眸色微冷。 郑舒悦眉头微蹙,道:“虽然我定国公府已经没落,但父亲的很多旧部还在,我会设法周旋,先回府细讲。” 说着将上官若离重新扶进轿子,示意身后的下人抬起轿子。 追风、逐月闪入暗处,他们也察觉到周围有高手气息,不敢有半点疏忽。 元昊看着上官若离被抬走,眸色骤冷,目露杀气,看向高手的藏身之地。 空气微动,有几个身影离去。 是敌是友尚且不明,他也不敢大意,纵身跟着上官若离的轿子。 郑舒悦建议上官若离住在定国公府,但上官若离惦记着那些嫁妆和床底下的千年玄铁链子,当然还有证明上官若仙不是上官天啸的种的那封信。 肖云箐以为她死了,肯定会命人搜梅香园。 郑舒悦没办法,只好带着两队护卫,亲自把她送回了镇国大将军府。 肖云箐听说郑舒悦把上官若离救了,气的咬牙切齿,不过郑舒悦是郡主,她还是来了梅香园拜见。 “见过锦阳郡主!”肖云箐不情不愿的下跪。 锦阳郡主豪放的靠在椅子上,看着跪在地上的肖云箐,冷冷一笑,道:“肖夫人真是当的好家啊!镇国大将军府可真不太平呢!大小姐出门总被刺杀,二小姐在府里偷人被捉奸……” “锦阳郡主,那都是谣言!不可轻信。”肖云箐脸色通红,语气生硬的打断锦阳郡主的话。 郑舒悦痞里痞气的道:“我信不信不要紧,最重要的是皇上和太子信不信。” “太子自然是不信的,郡主还是操心一下自己的婚事吧。”肖云箐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太子自然不会信,即便是信,他也不会与上官若仙退亲,镇国大将军府的势力可是皇子们争破脑袋都要争取的。 只要上官若仙使个手段和太子有了床笫之欢,此事就不了了之。 郑舒悦听多了这种讽刺,也不在意,嘲冷一笑:“肖夫人还挺自信。” 上官若离见状,转移话茬子道:“今天我出事,雪娥几个不誓死护主却丢下我这瞎眼的主子逃命,母亲觉得应该如何处置?” 上官若离就坐在郑舒悦身边,坦然的接受着肖云箐的跪拜。 肖云箐眸光阴狠,道:“杖毙!” 反正这个瞎子也看不见,即便是雪娥在她身边她也看不见。 郑舒悦冷笑道:“希望肖夫人说到做到,镇国大将军后日就进城了,本郡主会与他汇报此事,让他知道我救了他的宝贝女儿,欠了本郡主一个大人情。” 肖云箐攥紧了拳头,极力维持着平静,但头上的钗环微微颤动。 郑舒悦也不想看肖云箐这种刚愎自用、心如蛇蝎的蠢货,摆摆手道:“你退下吧,小瞎子今天受了惊,本郡主这两天会住在这里陪她,一应下人本郡主都带着呢,让梅香园的人都回避吧。” 肖云箐瞳孔猛缩,道:“最近有人对镇国大将军府不利,还请郡主回府,若是郡主有个闪失,镇国大将军府担当不起。” 郑舒悦不耐烦的道:“肖夫人不必担心,本郡主带着两队护卫,都是与家父上过战场、身经百战的精锐,不会有事的。” 肖云箐愤愤起身,转身而去。 郑舒悦是个混不吝的主儿,背后有定国公的旧部,姑姑还是皇上的德妃,外祖家是东溟最大世家王家 所以,明面上她惹不起。 上官若离心里暗暗叫苦,有了有武功的郑舒悦与她同榻而眠,她晚上出去见肖飞的计划又泡汤了。 晚上有高手来犯,但外面有一干侍卫和暗卫,只听到一阵打斗声,并没惊动二人。 二人彻夜长谈,非常投机,倒有几分惺惺相惜的感觉。 上官若离从郑舒悦嘴里知道了东溟子澈的很多事,当然也不着痕迹的打听到元昊是江湖第一侠客,来无影去无踪,行侠仗义、惩奸除恶…… …… 翌日一早,京兆府尹就被弹劾买官卖官,九门提督被弹劾徇私枉法。 他们都是太子的人,九门提督还是国舅、皇后的胞兄。 带头上折子弹劾宣王的那御史大人被人弹骇侮辱儿媳,而且被人当场撞破,人证物证俱在。 咳咳,你说这事巧不巧?巧到让得罪宣王的人全身发寒,宣王报复的手段,实在吓人。 刑部尚书是皇上的人,皇上让刑部严查,摆明了也是要掩盖这件事情,同时也表示对刑部尚书的看重。 皇上有意保住京兆府尹和九门提督,却不想这两个人一点也不争气…… 第60章 上官若离必须死 刑部还没有去查,九门提督的别院被人给挑了,发现了数百俱被折磨的惨不忍睹的男童尸体,这些尸体一字排开,摆放在城门口。 这是打脸,狠狠地打皇上、皇后和太子的脸! 皇上雷霆之怒下令拿人,皇后当场晕倒,太子有心救人,奈何铁证如山、民怨沸腾,他也无力扭转局势。 京兆府尹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他家突然走水,巡防营的士兵“正好”在附近巡察,冲进去救火,却发现他卧室的四面墙全是金砖砌成的,暗室里还有堆积如山的金银珠宝。 这一下别说百姓了,就是皇上也怒了。 他娘的,一个京兆府尹,比国库还有钱,抄家,抄家,果断的抄家! 太子手上两员大将就这么折损,皇后的胞兄被下了大狱,整天哭哭啼啼。 皇上焦头烂额,正在为新的人选发愁时,又出事了…… 户部的秘账不知怎么流露了出来,其中就有克扣军饷和军粮的密帐。于是,一干武将就怒了,联名上折子。 整个户部的官员以及江南等富庶之地的官员都遭殃了,这些地方是朝廷的钱匣子,官员大多是皇上的人,还有各位皇子的人。 到这一刻,就是傻子也明白,这是宣王出手了,皇上当下怒了,但各国来使马上来京,此时朝局不能乱,只能压下怒气。 令人查了宣王欲杀上官若离的事,证据不足,将落雁和白青岩从牢房里放了出来,白青岩官复原职。 虽然没撤销对宣王的惩罚,但宣王也不在乎那一年的俸禄。至于在府里思过,没有过还思什么? 白青岩一出来,郑舒悦的人就得到了消息,马上报到了梅香园。 上官若离松了一口气,白青岩帮了她多次,她不想连累他。 郑舒悦眸光流转,撞了一下她的肩膀,贼贼的笑道:“你是不是对那白青岩有意思?” “咳咳!”上官若离差点被自己口水呛到,“别胡说,他帮过我,而且此事纯粹被我连累。” 郑舒悦哥儿俩好的将胳膊搭在她的肩膀上,语重心长的道:“其实,我并不是在街上巧遇轿夫去救你的,是宣王的贴身小太监莫问去请我出手,并在镇国大将军回来之前陪你、保护你。” 上官若离倒是颇感意外,淡然道:“原来如此,我会记住这个人情的。” 东溟子煜有权、有钱,长得绝色逆天,对她也确实不错。可是,感情的事没有理由,也没有先来后到,她心里有了那个相貌普通的江湖侠客,即便东溟子煜是个正常的男人,她也不会爱上他。 郑舒悦见她面色平静,目露悲悯之色,叹息道:“你也不必太绝望,早晚宣王的隐疾会医好的。” 守着个绝色美男守活寡,还不如像她一样谁也不嫁做老姑娘。 上官若离暗暗盘算如何搅黄了这婚事,面上却露出一个苦涩的微笑。 …… 玉兰庭里,上官若仙脸色苍白、披头散发、目光呆滞,诠释着四个字:生无可恋。 肖云箐哭的眼睛肿成了桃子,用帕子擦了眼泪,道:“仙儿,你一定要振作起来,明天你父亲就要回来了,你若不出现,那就坐实了那些谣言了!” 肖云箐十二岁的儿子上官诏,道:“二姐姐,你这样只能亲者痛仇者快!” “是啊,难道你就此认输,看着那个死瞎子成了宣王妃,站在宣王的身边风光无限吗?”肖云箐知道自己女儿的心思,搬出宣王来刺激她。 果然,上官若仙迟滞的转了转眼珠,呆滞苍白的脸也渐渐变得狰狞凶狠。 肖云箐和上官诏对视一眼,面露欣喜。 上官诏道:“姐姐唾手可得的太子妃之位也不要了吗?” 上官若仙神情绝望,“可是,可是我已经……” 肖云箐忙道:“一切没到最后,还不是绝望的时候,只要你和太子成就好事,一切都有办法。” 伪造落红这样的事在后宅争斗中不是难事,当年她的方法就很好。 上官诏道:“姐姐,弟弟还等着看你登上皇后之位呢,到时候别说是捏死那个瞎子,即便是宣王也任由你拿捏。” 上官若仙神情渐渐的坚定,腰板也缓缓挺直起来,目光里也充满了势在必得,“没错,事情还没到最后,我不能被自己打倒,谁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 “这就对了!”肖云箐松了一口气,忙给柳儿一个眼色。 柳儿端着参汤过来,肖云箐端过参汤,亲自喂给上官若仙,“你好几日没吃饭,快补一补,明日一定要神采飞扬的出现在城门外。” 上官若仙想起明日就要见到东溟子煜,心里百感交集,端起参汤一口喝了。她一定要以最美的状态出现在他面前,一定要把那个瞎子比下去! 不知太子东溟子澈知道她的想法,会作何感想? 东溟子澈现在可没心思想上官若仙,他手底下的官员接连出事,他已经焦头烂额了。 几次与肖云箐合谋暗杀上官若离没成,明日上官天啸就要回京,行事会束手束脚,要想杀那瞎子就更不容易了。 想起上官若离最近性格大变,若是与上官天啸告状胡说八道,还真是个麻烦。 所以,上官若离必须死! “太子哥哥!”东溟月华穿着宫女的衣裳走了进来。 东溟子澈微微蹙眉,他着实是不喜欢这个被宠坏了的妹妹,“你还在禁足,怎么出来了?” 东溟月华羞怒道:“出了这么多的事,臣妹怎么能待得住!我还听说,外面都在传上官若仙与人私会,已经失贞,太子哥哥要怎么办?” 东溟子澈凉薄的勾了勾唇角,道:“她失贞与否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是上官天啸的女儿。” 东溟月华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气道:“上官若离也是上官天啸的女儿,她就要嫁给那个废物了,这次朝堂出了这么大的事,可见他的手伸的有多长,即便是如此,父皇都没惩罚他,若是他再与上官天啸联手,那大半个朝堂都是他的了!” 东溟子澈温润的眸子眯了眯,若是东溟子煜不能人道的事是假的,或者医治好了,后果不堪设想。 东溟月华阴狠道:“上官天啸可是很疼爱那个瞎子,而各国都恨上官天啸和宣王,不如……” 第61章 谁又想算计老娘呢 上官若离打了个喷嚏,“丫的,谁又想着算计老娘呢?!” 郑舒悦神色凝重的道:“你的身份很特殊,镇国大将军和宣王都是征战四方的大将,杀敌无数,各国武将闻风丧胆,也恨之入骨,这次各国使团来京,你可要小心了。” 上官若离扶额,原主这个身子是天生的倒霉体质吗? 郑舒悦拍了她的肩膀一下,故作轻松的安慰道:“你也不用太害怕,镇国大将军回来,你至少会比目前安全。” 上官若离淡笑点头,“我明白。” 害怕?她是嫌麻烦好伐? 从床底下拿出一根千年玄铁链子,“这个是我给你的礼物,谢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的维护。” 郑舒悦是武将之女,又会拳脚功夫,肯定对上乘武器情有独钟,送金银珠宝恐怕她也看不上。 果然,郑舒悦一眼就认出千年玄铁,眼睛里迸射出炽热的光彩,爱不释手的道:“那我就不客气了,谢谢啦!” 她很聪明的没问千年玄铁的来历,通过这两天的接触,她知道小瞎子变了,不再是以前那个胆小自卑、自闭懦弱的小瞎子了。 上官若离就喜欢聪明人,郑舒悦不仅聪明,还很洒脱开朗。性格倒是接近现代人,与她交流很轻松。 翌日一早,丫鬟们早早把二人叫了起来,开始梳洗打扮。 郑舒悦穿的很简单,还是一身利落的黑衣劲装,只是衣襟、领口是深紫色的镶边,让这件衣裳华贵起来。 梳的发式也很简单,只绾了个简单的发髻,插了一支红玛瑙的簪子。不施粉黛却更显五官精致,显得她英姿飒爽,清秀干练。 上官若离很想说也要像她这样打扮,但她时刻记着自己是个瞎子,只好任由郑舒悦的丫鬟给她捯饬。 梳妆台上,郑舒悦梳妆时的铜镜没有拿开。 上官若离看到铜镜中的自己,着实被自己惊艳了一把。 黛眉如远山,明眸如秋水,挺拔琼鼻,丹唇粉面…… 云髻上多宝钗的珊瑚流苏轻轻晃动,更加显得她美丽灵动,秀丽隽逸。 这模样与前世的自己有七八分的相似,但比前世更加的精致完美。因为前世从三岁就接受各种残酷的训练,皮肤没有原主这具身子这么白皙细腻,五官、脸型的线条也没这么柔美。 郑舒悦啧啧叹道:“啧啧!小瞎子可真是天生丽质,貌若天仙!别说男人即便是我这女子都动心了呢!” 丫鬟也是目露惊艳,拿过一件黛紫色轻罗留仙裙替她穿上。高贵雍容,威严中又透出一股若有似无的灵动。 丫鬟打趣道:“郡主和大小姐的衣裳倒是很配呢,若是郡主是个男子就好了。” 上官若离的衣裳与郑舒悦衣裳的镶边是一样的料子、一样的颜色,确实很搭。 郑舒悦赏了丫鬟一个暴栗,笑道:“这衣裳本来是一起做的,料子是我选的,自然是相似。” “多谢锦阳郡主了!”上官若离很喜欢郑舒悦的眼光,简洁大方,却不失高贵。 郑舒悦爽朗一笑,“走吧,去城门前迷倒那些半年多没见到女色的将士去!” 二人相携出了梅香园,个子相仿,身子挺拔,步履稳健。 上官若仙远远的看到上官若离,登时心生嫉妒,恨得牙根痒痒。 她不过就是个瞎子,哪里配得上穿这么好的绫罗绸缎?戴这么奢华的头饰? 她不信宣王能看得上这个瞎子,袖里粉拳握紧,又松开。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不急在当下。 上官若离从上官若仙的眼里看出浓烈的妒意,那张美丽的脸虽然经过精心修饰,但还是掩盖不住苍白和憔悴。 嫉妒是魔鬼啊! “哼!”上官若仙不但没给上官若离这个姐姐行礼,还冷哼一声。 不理会上官若仙嫉恨的眼神,上官若离浅浅一笑,意有所指的道:“二妹妹的伤好的可真快,都能出来见人了。” 脖子里还隐约有草莓痕迹,就出来了,脸皮可真厚! 上官若仙脸色一白,浑身颤抖,泪眼盈盈想哭又不哭的样子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肖云箐眸底闪过一抹杀机,冷声道:“时辰不早了,快上马车吧!” 郑舒悦目光撇过上官若仙的领口,阴阳怪气的道:“上官二小姐脖子里的红印子是怎么来的?我这嫁不出去的姑娘可不懂呢。” 上官若仙和肖云箐都是一惊,脸色煞白。 柳儿忙上前为上官若仙整理衣裳,把那暧昧的痕迹遮起来。 郑舒悦哈哈大笑,扶着上官若离上了定国公府的马车,她要站好最后一班岗,可不想在这个时候疏忽大意。 肖云箐见上官若离没坐她准备的马车,眸底闪过一抹失望。暗咬银牙,与上官若仙上了马车。 郑舒悦撂下车帘,笃定的笑道:“肖氏和上官若离放着为你准备的大马车不坐,反而坐了小马车,那马车肯定被动了手脚。” 上官若离拍了拍她的手,真心道:“幸亏有你,谢谢!” 郑舒悦捶了她的肩膀一下,大方笑道:“谢什么?我们不是朋友了吗?” 上官若离也不矫情,笑道:“当然,那以后就不客气了。” 二人一路说说笑笑,来到城门外。 因为皇上和皇后要来迎接得胜大军和西戎使团,禁卫军将看热闹的百姓挡在路边,留出一条宽大的道路。 官员和各府的家眷可以通过,到队伍的前列,下马下轿,待立在一边,等着皇上和使团来临。 上官若离一出马车就看到了人群里白发白须的卫老,同时感到好几道目光锁定了她。 她作为上官天啸的家眷自然站到了比较靠前的位置,郑舒悦作为郡主就站在她身边。 肖云箐作为继室自然和上官若仙站在她们身后,时不时的用恶毒的目光盯一眼上官若离的后背,仿佛这样能把她凌迟似的。 但很快,她们就没这心思了。 吃瓜群众对上官若仙指指点点起来:“那不是与侍卫私会的上官二小姐吗?” “听说光着身子被侍卫抱出来,被那侍卫摸了个遍!” “怎么还有脸出来?要是我早烧死自己了!” “就是!就是!真不要脸!” …… 第62章 这个男人肯定很无趣 上官若仙不知道外面的流言,没有心理准备,乍一听脸色乍青乍白,身子摇摇晃晃的要晕倒。 肖云箐抓住她的手,小声安慰:“别听那些人胡说八道!” 上官若离也知道,此时自己镇定自若就是对流言无声的抨击,所以极力的保持镇定,但不绝于耳的污言秽语让她几欲崩溃。 “都闭嘴!谁散播谣言、中伤功臣之女,直接杖毙!”丞相之女徐静萱厉喝众人,走到上官若仙跟前,挽住她的胳膊道:“不要听那些贱民胡说八道,我相信你!” 只要上官若仙还是未来太子妃、还是镇国大将军府的二小姐,是不是完璧并不重要。 郑舒悦冷嗤:“真是物以类聚!” 一句话,直接气的徐静萱顿时眼睛鼓得大大的,恨不得狠狠扇郑舒悦两巴掌,但是,她打不过郑舒悦,也不能在这场合失态,只好咽下这口气。 见她吃瘪,郑舒悦也不想跟她纠缠,轻笑一声转过头去,得意洋洋的模样,看的徐静萱脸色都青了! 不甘心的低头轻声啐道:“嫁不出的老姑娘,克父克母克兄的不详之人,有什么好得意的!” 郑舒悦没有骂回去,眸底闪过一抹蚀心的痛楚和自责。 这是承认了?上官若离幽幽道:“大家闺秀、重臣之女,像个乡野村妇一样背后骂人嚼舌根子,家教是倒夜香的教的吧?” 徐静萱果断炸毛,不顾丞相夫人的阻拦,厉喝道:“臭瞎子,你说什么?” 上官若离不急不缓的道:“我是瞎子,但鼻子挺灵的,闻到一股子夜香味儿,定是有人在我耳边满嘴喷粪,臭不可闻!” “你!”徐静萱往前一步,想动手。 “静萱!”上官若仙急忙拉住她,一派善良委屈的样子,“你少说两句吧,她毕竟是我大姐姐,是太子以前的太子妃,未来的宣王妃。” 若不是能借着徐静萱羞辱上官若离,上官若仙真不想跟徐静萱这个蠢货呆在一起。可偏偏徐静萱挺喜欢她,走到哪儿都要沾上她。 周围的人听了上官若仙的话,才反应过来上官若离的身份,不仅惋惜宣王那样天神一样的人物居然娶了这样的货色做正妃,看向上官若离的眼神都带了点别样的味道。 “这还得多谢妹妹处心积虑的成全呢!”上官若离十分佩服上官若仙的小聪明,三两句话就把焦点转移到她身上,但她忘了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她自己。 皮球成功的踢了回去,众人想起当初上官若离的惨痛经历,不由得面露同情。 郑舒悦好心的提醒道:“二小姐,你的衣领开了。” 上官若仙猛地揪住衣领,面色赤红。 其实她的衣领并没开,大家看过去,什么都没看见,但她这心虚的表现,加上最近的传言,让大家发挥的丰富的联想,看上官若仙的眼神就带着鄙夷。 上官若仙简直要哭出来了,幸好此时远处传来鼓乐之声,同时有太监的声音传来:“皇上、皇后驾到~” “太子殿下到!” “宣王殿下到!” …… 众人忙收敛情绪,恭敬的敛衽下跪行礼:“恭迎皇上、皇后娘娘!恭迎……” 上官若离也跟着众人跪下,心里暗自咒骂这没有人权的规矩。 街角转过皇上的仪仗队,鼓乐齐鸣、旌旗飘飘,浩浩荡荡。 仪仗队得走了半个小时,皇上的龙撵和皇后的凤撵以及后面的王公大臣才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 皇上和皇后相携站到迎接队伍的最前面,这才让众人平身。 上官若离的膝盖都跪疼了,站起来揉了揉膝盖,眼角余光扫到太子的目光正扫向这个方向。 太子见上官若仙脸色憔悴,但目光灼灼的看着东溟子煜,没有给他这个正牌未婚夫一个眼神,眸中闪过一抹厌恶和鄙夷。 而上官若离的便宜未婚夫东溟子煜如同一个冰雕站在太子身后,目不斜视、面无表情,额头上似有伤痕。 这个男人,肯定很无趣!上官若离暗暗叹气,琢磨着如何退了这门婚事,与元昊元少侠去笑傲江湖。但想到元昊那无动于衷的无情样子,心情就低落下来。 时辰是礼部官员精心测算好的,有传令小兵快马与大军传递消息,他们可不敢让皇上和这些勋贵等太久。 没多久大家便听到了万马奔腾的声音,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烈烈的战旗,然后是策马奔腾的将士。 他们队列整齐划一,战甲在阳光下熠熠发光,威风凛凛、雄赳赳气昂昂。让众人不由自主的肃然起敬、热血沸腾。 上挂若离看到队伍最前面那个一身戎装的男子时,原主的情绪作怪,鼻子一酸,泪水盈上了眼眶。 男子一身银色将军铠甲,英姿飒爽,一身正气、挺拔俊秀。目测三十七、八岁,身材高大健壮,常年的军旅生涯让他的皮肤呈现出一种健康的小麦色。 眨眼间,队伍来到近前。 不得不说,上官天啸的面容是十分英俊威武的,剑眉星目、鼻若悬胆。深邃幽暗的利眸,给人一种杀伐狠绝的凌厉,多年的舔血战场造就了他如此的气质。 飞身下马,那伶俐的眸子,第一时间落在了上官若离的身上,先是意外一愣,然后立刻冰雪融化、春暖花开,慈爱怜惜之情溢于言表。 但他必须强压下情绪,先给皇上行礼,“拜见皇上!末将等奉旨出征,幸不辱命,得胜归来!” 后面的将士呼啦啦跪倒一大片,整齐的声音响彻天际:“末将拜见皇上!” 皇上龙颜大悦,上前扶起上官天啸,“将士们辛苦了!快快平身!” 上官天啸起身,抱拳道:“皇上,西戎的求和使团跟着大军来京。” 语毕闪身让开,后面一百多个草原民族服饰打扮的男女跪地行礼:“西戎使团,拜见东溟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拜见东溟皇后娘娘,千岁,千千岁。” 东溟帝看着骁勇善战的草原民族对自己俯首称臣,露出一个意气风发、睥睨众生的笑容,“西戎使者免礼平身,朕在皇宫设宴为各位接风洗尘。” 司礼太监宣唱:“皇上、皇后起驾回宫~” 上官天啸这才快步走向上官若离,星眸中雾气氤氲,声音暗哑:“离儿!” “爹爹!”上官若离像个真正的盲人那般微微侧头,双手伸直摸向上官天啸的方向。 上官若仙目露嫉恨,但马上换上楚楚可怜的泪眼,扑向上官天啸,“父亲!” 突然! “嗖”的一声利箭破空的声音呼啸而来,直射上官天啸的咽喉。 第63章 有那么点朦胧的感情 “啊!”众人惊慌尖叫,抱头蹲下。 “保护皇上!”禁卫军和皇子们将皇上和皇后护在中间。 上官若离和上官若仙同时扑向上官天啸,不同的是,上官若仙藏到了上官天啸的背后,而上官若离则挡在了上官天啸的身前,张开双臂,护住他。 不是她对这个第一次见面的便宜爹有多情深义重要以命相护,而是她想看看卫老几个会不会救她,他们有这个能力。 如果救,说明他们还拿梅花令当回事。如果不救,那就不言而喻了。 东溟子煜眸光骤凛,如玉的手从广袖内伸出,手指一弹,一道白光闪过,直冲那飞射而来的利箭。 与此同时,从卫老等几处发出几枚暗器也袭向利箭。 但利箭首先被白光击中,发出“当”的一声脆响,偏离了方向,与各方暗器一起射向后方的将士。 一道白影如大鹏展翅般腾空而已,白衣翩翩、墨发飞扬,“哗啦”一声打开手中折扇。 折扇翻转飞舞,顷刻间将那暗箭以及各方的暗器都卷入折扇中。 男子清秀俊美,那一张俊颜就像九重天中不食人间烟火的上仙,一举一动如流水画卷一般让人赏心悦目,而那一拢白衣更是衬托出他风度翩翩的俊雅之气。 他翩然落地,将上官天啸和上官若离护在身后,“义父!离儿妹妹,没事吧?” “没事!”上官天啸将上官若离护在身后,却对吓得瑟瑟发抖的上官若仙视而不见。 听音辨声,上官脱离从原主的记忆里,翻出这白衣美男的信息:曲箫寒,十九岁,是上官天啸当年在战场上救下来的孩子,收为义子。 与原主之间,咳咳,有那么点儿朦胧的感情。 咚咚咚!上官若离的心跳竟然加速起来,但她发誓,这是原主的感情在作祟,她对这潇洒肆意的帅哥小鲜肉真的没感觉,她喜欢的是闷葫芦元少侠。 早有暗卫冲着暗箭射来的方向追去,混乱的场面也渐渐的平静下来。 皇上也没心思摆谱了,急急的被里三层外三层的禁卫军护着回宫。 礼部官员带领着西戎使团先去驿站,略作休息,沐浴更衣后进宫赴晚宴。 上官天啸骑马带着一干家将回镇国大将军,始终没给肖云箐母女一个眼色。 和来时一样,上官若离和郑舒悦坐一辆马车,肖云箐和上官若仙一辆马车。 镇国大将军府门前,上官诏带着庶出子女和府里的姨娘、下人翘首以盼的迎接。 看到一行人出现在街角,上官诏露出个大大的笑容,欣喜着跑过来,替上官天啸牵马:“父亲,恭喜父亲再立战功,收服西戎!” 上官天啸对这唯一的嫡子也是真心的喜欢,露出慈爱的笑容,“你功课可有精进?” 上官诏天真无邪的笑道:“儿子时刻记着父亲的教导,一日都不敢怠慢,父亲有空了尽管查问便是。” “哈哈哈!好!”上官天啸爽朗大笑。 父子二人说笑着到了大门口,上官天啸翻身下马,矫健的身子在空中画出一个完美的弧度。 “孩儿(奴才、奴婢)恭迎镇国大将军回府!”门口的人呼啦啦的跪了一地。 郑舒悦灵活的从马车里跳下来,对上官天啸抱拳道:“大将军,既然您回来了,想必小瞎子已经安全了,我就此告辞!” 上官天啸蹙眉,很不喜欢她对上官若离的称呼,但还是抓住了重点,问道:“安全?郡主这是何意?” 郑舒悦意味深长的笑道:“最近你府里不太平,梅香园连番遭遇刺客,还被血洗了一次,小瞎子在街上遇到刺客被我所救,我怕她再出事,就搬过来住了几天。” “竟有此事!”上官天啸眸色骤寒,声音冷冽。 吓得正下马车的肖云箐一个踉跄,差点踩空摔个狗吃屎。 郑舒悦耸肩,“此事惊动了京兆尹,还有些更热闹的事闹得满城风雨,但这是大将军的家事,我不便多言,大将军英明神武自己去查吧,告辞!” 郑舒悦豪爽的拍了刚下马车的上官若离的肩膀一下,郑重道:“小瞎子,保重吧!” 说完就矫健的跃上马车,带着自己的侍女扬长而去。 上官天啸是知道上官若离被太子退婚,又被赐婚宣王的经过,但最近这几天府里发生的事却不知情。 “父亲,离儿没事,家和万事兴,您就当不知道这些事吧。”白莲花谁不会演啊,她上官若离的演技也不差。 上官天啸见上官若离轻咬下唇,美眸含泪,这极力忍着的样子比痛哭还要让她心疼。 不由得鼻子一酸,哽咽道:“离儿,委屈你了!” 上官若离露出一抹似有若无的苦笑:“离儿不觉得委屈,此生能做爹爹和娘亲的女儿是离儿的福气。” “离儿……”上官天啸握住上官若离的手,热泪滚滚而落。 上官若离从懂事起很少与他说话,除非不得已也不叫他爹爹。以往出征归来,也从不出来迎接,他不去梅香园看她,她也不来见他。 幸福来的太突然,他实在是忍不住。 众将士傻眼,他们统领万军叱咤疆场、趟过尸山血海都面不改色的大将军,竟然落泪了! 曲箫寒看着上官若离目光空洞无助,身边一个丫鬟也没有,面色平静,眼底却闪过一抹心痛。 肖云箐面色苍白、眼神闪烁,与同样脸色不好的上官若仙对了个心虚的眼神。 上官诏眼珠儿一转,忙道:“父亲,还是进府叙话吧,弟弟、姐姐妹妹们还跪着呢。” 肖云箐迅速调整好情绪,上前温婉笑道:“老爷,妾身已经准备好了沐浴香汤,请老爷沐浴更衣,洗去一身的旅途劳累。” 上官若仙也巧笑倩兮的道:“父亲一路行军,肯定累了吧?母亲一早已经命人熬上参汤了。” 上官诏眼神扫过众家将,关切的问道:“父亲,大哥呢?” 母子三人七嘴八舌的分了上官天啸的神,上官天啸蹙眉,道:“他在城郊大营安顿大军,稍后回府。” 今天进城的都是精锐和高层,大军都回到了城郊大营休整。 第64章 看见美男就忘了装瞎了 上官诏嘴里的大哥是上官宇,上官天啸最大的儿子,庶出,二十二岁。 上官天啸出身小商户,家中幼子,自小立志从军,十五岁上战场。 上战场前,老太太怕刀剑无眼,他有去无回,想让他留下个血脉,但他没有成婚,只好临时抱佛脚找了三个容易生养的丫鬟做通房。 一个月内天天耕耘,出征不久有两个通房诊出有孕,一年后生了一个儿子,一个女儿,长子上官宇,长女上官若水。 五年后,上官天啸因为足智多谋、作战勇猛已经升为副将,遇到了美丽、率真的霄云萝,娶为正妻,一年后生下了嫡女上官若离。 上官若离从原主那些声音记忆里理清了一些信息,挽着上官天啸的手臂到了主院门前。 上官天啸要沐浴更衣,脱下战甲换上朝服,大家都回到饭厅等着吃团圆饭。 上官天啸顿住脚步,见没有一个丫鬟来扶上官若离,脸不由得冷了下来。 肖云箐给了柳儿一个颜色,柳儿推了身边的丫鬟一把,那丫鬟忙凑过来,恭敬道:“大小姐,让奴婢伺候你。” 上官若离“吓得”身子一个瑟缩,朝上官天啸身边靠了靠,但马上又“隐忍识大体”的朝那丫鬟缓缓伸出玉手,手微微颤抖,手指上在凤尾山的伤还没完全好,让人能联想到那伤当时有多恐惧。 上官天啸的眸子猛缩,心中抽痛,利眸里像是要飞出刀子一般,冷冷的问肖云箐:“离儿的丫鬟呢?” 肖云箐吓得身子一抖,组织语言正要开口。 上官若离抢先哽咽道:“爹爹!你不要怪母亲,离儿的贴身丫鬟都死了。离儿与妹妹上香回来,被强盗劫走卖给了染香楼。母亲怪那两个丫鬟护主不利给打杀了。后来换了两个,春桃将男人引到梅香园私会,被母亲处理了,秋菊在大街上遇到歹人受了重伤,给她干娘送葬时出了意外死了。后来……” 肖云箐脸色苍白,忙辩解:“是妾身御下无方……” “闭嘴!让离儿接着说!”上官天啸一个眼刀跑过去,肖云箐忙垂头闭嘴。 上官若离一手捂着胸口,心有余悸的接着道:“后来,母亲送来了四个丫鬟,在梅香园被血洗时死的死逃的逃。前天母亲又给了四个,结果女儿上街遇到歹人,她们和轿夫把女儿一人留在轿子里跑了,若不是锦阳郡主恰巧赶到救了女儿……” 上官若离说着,哽咽起来。 上官天啸虎目危险的眯起来,心里已经有了猜测。 肖云箐、上官若仙和上官诏的脸色都不好看,她们没想到以前连一句整话都说不了的上官若离竟然如此伶牙俐齿,而且一点都不告状,对肖云箐一句抱怨也没有。 这效果,可比哭哭啼啼的告状强多了。 上官若离拭去腮边晶莹的泪滴,低着头幽幽的道:“都是女儿眼盲无能,御下无方,合府上下,只有女儿出了这么多事,只有女儿身边的人不忠卖主,甚至还给女儿下过毒。” 肖云箐已经面如死灰,跪在地上磕头道:“是妾身疏忽,识人不清!” 上官天啸居高临下的冷睨着她,周身笼罩上了肃杀之气,冷声道:“是本将错信了你,既然如此,这管家的权利你就交出来吧!” 转头对后面两个四十岁左右的姨娘道:“林氏、赵氏,从今天起你二人一起掌管府中中馈!” 林氏是上官宇的生母,赵氏是上官若水的生母,就是当年的通房丫鬟,有了孩子抬了姨娘,岁数都比上官天啸大两、三岁,算是这府里的老人了。 “老爷……”肖云箐哭了出来。 上官若仙和上官诏忙跪下,想给肖云箐求情。 上官天啸冷声道:“都闭嘴,这只是暂且处置,一桩桩、一件件,我都会查清楚,到时候另有决断!” 转身对曲箫寒道:“你亲自选一批妥当的下人给梅香园,把府里的侍卫都换了,调查清楚这几个月府里发生的事,下人有问题的该打杀的打杀,该发卖的发卖。” “是!”曲箫寒接令,眸底闪过肃杀。 大家都神色凝重,知道府里要变天了,将面临一次彻底的清洗,管家干脆直接晕了过去。 他这些年和肖云箐勾结,没少做欺上瞒下的事,也没少暗地里苛待上官若离,没想到这个大小姐突然变得这么厉害,如今一彻查起来,他死罪难逃。 在这深宅大院里活下去谁没点腌臜事?一时合府上下人人自危,中午这顿饭吃的也是战战兢兢、如同嚼蜡。 吃过饭,上官天啸嘱咐了上官若离几句就进宫述职了。 骑在马上,城门口一幕不断闪现在眼前,上官若离舍身相护,而上官若仙则躲到他的身后,亲疏立现。 他作为镇国大将军,杀人无数、重权在握,想杀他的人很多。可暗中出手相助的高手是谁?看那样子,还不止一个。 最近各国来使都要来东溟京城,京城里将暗潮汹涌,借此机会把府里清洗一遍将各方的安插的眼线都拔除也好。 …… 上官若离刚回到梅香园,曲箫寒就带着一队下人来了。 他还是那身白衣,一身的风尘仆仆,眉宇间有淡淡的疲惫,可见是都没休息就去买下人了。 “箫寒哥哥!”上官若离心中一暖,这四个肉麻兮兮的字自己就蹦出来了。 曲箫寒展颜一笑,如春暖花开,声音如大提琴一样动听:“离儿妹妹怎地知道我来了?” 呃!上官若离见到美男就忘了装瞎了,忙调整状态,淡笑道:“眼盲的人听觉和触觉都很灵敏的。” 曲箫寒目露心疼怜爱,目光灼灼的打量着上官若离,“离儿似乎变了很多,长大了。” 在城门口第一眼他就察觉出上官若离的不同,自己心爱的人儿有一丝一毫的变化都能感觉的出。 “经历了这么多事,我不得不变,我必须活下去。”上官若离眼眶一热,原主的不甘和心酸涌上心头,曲箫寒是真心对原主好的人。 如此一个温润如玉、芝兰玉树的俊美公子,原主都没看到他的模样,更没表露自己的心意,便生死两茫茫。 原主的感情甚至支配着上官若离要扑到他的怀里痛哭,发泄自己的委屈和思念…… 第65章 元昊又受伤了 但上官若离是受过特工训练的,理智和自制力都超乎常人,所以强迫自己没扑过去,情绪的变化仅限于濡湿了眼眶。 “活着就好!”曲箫寒声音暗哑,眸中蓄泪,忙“哗啦”一声打开扇子,摇晃着掩饰自己的情绪。 他被带回来时他六岁她三岁,他一眼就喜欢上了那个粉雕玉琢如同仙童的女孩儿,尽管她看不见。 一开始只是喜欢,长大了就有那么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尽管知道她与东溟子澈自小定亲极力压制那份不该有的心思,但那份情愫还是不受控制的疯长。 她终归不是他的,现在又成了未来的宣王妃。 曲箫寒平复了自己的心绪,将下人的卖身契交给上官若离,敲打了一番她们,然后恋恋不舍的走了。 后宅内院,他不能长时间逗留。 上官若离轻轻叹息,心中伤感。明明郎有情妾有意,却只能把感情深藏心底。最后一别,就是一生! 所以遇见对的人,不要轻易转身。也许这一转身,再回头的时候,她已经消失了。再见唯有坟前荒草漫长及腰,终成枯冢。 “奴婢拜见大小姐!”两个怯怯的声音唤回了上官若离的思绪。 两个丫鬟跪在她面前,应该是一等贴身丫鬟。她们二人后面跪着四个二等丫鬟,再后面跪着八个粗使丫鬟、四个婆子。 她们都好奇而悲悯的打量着上官若离的眼睛,似乎疑惑她真的看不见吗? “你们以后是我的人了,聪明能干先放到一边,我最看中的是忠心!”上官若离抚摸着桌子上她们的卖身契,这些人的命运抓在了她的手里。 “奴婢定忠心伺候大小姐,绝不敢有二心!”一众丫鬟、婆子忙磕头表忠心。 上官若离淡淡的道:“你们只要忠心,本小姐绝不亏待你们,但若是吃里扒外,做出悖主之事,也别怪我心狠手辣!” 说到最后,语气中透着冷冽的肃杀。 众人眸光一凝,神色郑重,不敢小看这个瞎眼大小姐。 上官若离道:“好了,你们按照刚才那位公子吩咐的去忙吧。” “是!”众口一词的答应,鱼贯退出了房间,最后剩下了两个一等丫鬟。 一个鸭蛋脸、杏仁眼,长得清秀干净,一行一动比较稳重。 另一个圆脸、大眼睛,脸上还有婴儿肥,看着年龄不大,眼睛澄澈灵动,比较活泼。 鸭蛋脸道:“奴婢二人是大小姐的贴身丫鬟,请大小姐赐名。” 有了新主人的下人都要重新赐名,证明自己是新主人的私有物品了。 但上官若离觉得起名是烧脑的活儿,道:“你们本来叫什么?自我介绍一下。” 鸭蛋脸道:“奴婢叫鸭蛋,十四岁,家里是农户,因为家乡旱灾,被卖了半袋高粱。” 婴儿肥道:“奴婢小花,十一岁,家里发大水都死光了,我在街上讨饭,结果被拐子卖了。” 这名儿是土得掉渣了,贴身丫鬟要跟着主子出入各种场合的,名字也是门面。 “取个什么名儿呢?”上官若离托腮冥想,手不经意的摸到长长的头发。想起自从来到这里就没痛痛快快的洗个头发,用淘米水和皂角洗头真心很痛苦,真的很怀念现代的各种洗发水啊! 于是道:“鸭蛋你叫飘柔,小花你就叫沙宣吧。” 二人忙谢恩,“谢大小姐赐名!” 沙宣道:“我们的名字真好听,比那些菊啊、梅的好多了!” 上官若离让她们熟悉一下她的随身物品,然后上床歇息去了。说是休息,其实她躺在床上修习内功心法。 人多眼杂,盘腿坐着的传统姿势太不方便了,所以她要尝试新姿势。 晚饭上官天啸在宫里参加西戎的接风宴没回来,大家都在自己院子里用饭。 曲箫寒以雷霆之势,将府里的侍卫全部换成了对上官天啸忠心耿耿的私兵,将管家等明显有嫌疑的下人都关进了暗牢。 是以,晚上没有人来梅香园搞事情。 没有了郑舒悦,但是外面还有追风和逐月呢,上官若离等到半夜,才找了个追风去嘘嘘的机会溜了出去。 肖飞已经醒了,见到她就一个暴栗砸了过来,“你这个不孝的丫头,竟然把老子扔在这里不管了!” 上官若离敏捷躲开,道:“这几天我不方便出来!” 肖飞没打中,却眼睛一亮,惊喜的道:“吆喝!这都让你躲开了?你竟然取到了三生草?经受了洗髓伐骨之痛竟然还活着!” 上官若离的脸沉了下来,“你知道有多凶险,你知道那种痛常人难以忍受?你不告诉我,还让我去找三生草?我娘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啊?” 肖飞心虚的眨巴了几下眼睛,梗着脖子辩解道:“是你自己嫌循序渐进的慢的!再说,老子也没想到你一个小丫头真会去那凶险的地方,更没想到还真让你瞎猫碰到死耗子了!” 上官若离白了他一眼,也不跟他计较,从怀里拿出那些地契和房契递给他,“这是我娘当年的一部分嫁妆,你去把田产、铺子收回来养老吧。” 肖飞翻了翻那些纸,警惕的打量了一眼上官若离,道:“你不想奉养老子?想用这些东西打发了老子?” 不得不说他真相了,上官若离额头落下几根黑线,这老头儿被关了十五年怎么也不傻呢? 不过,坚决不能承认,“我一个瞎子,要这些有什么用?明摆着让人算计,还不如给你。” “你不是不瞎了吗?再说你都给老子,你自己的嫁妆呢?”肖飞可不是好糊弄的。 上官若离白了他一眼,轻嗤道:“我嫁给那个变态,要嫁妆有什么用?听说他都折磨死五个新娘了,我就是第六个!” 肖飞一听炸毛了,“不行,老子带你走,决不能被那混账折磨死!” “这就对了嘛!”上官若离心里暖暖的,许是血缘使然,觉得肖飞很亲切,“但走咱们也得要过日子啊,必须把我娘的嫁妆都要回来,难不成留给肖云箐?” “呸!没门!老子要凌迟了那贱人!” “那你还有娘亲当年的嫁妆单子吗?” 肖飞蹙眉摇头,“谁留那玩意儿啊,当初也没想到你娘会……”说着哽咽起来。 上官若离正要安慰他,药童闯了进来,“姑娘,元昊又受伤了!老爷他不在!” 第66章 伤的实在不是地方 元昊小腹上的伤口还没有拆线,这就又添了新伤。 这次伤到大腿根处,是剑伤,还挺深。差一毫米就割破了主动脉,稍微偏一点,元昊的关键零部件就没了。 “元少侠!你是不是不要命了?”上官若离心中升腾起一股无名之火。 好吧,她承认她心疼了。 元昊眸光微暖,轻咳一声,张了张嘴,最终什么都没说。 上官若离也没指望这闷葫芦说什么,怒吼道:“没见过你这么不爱惜自己身体的人!” 手上动作却没停,拿起剪子把伤口附近的衣料剪掉,因为伤口的位置比较特殊,不可避免的就碰到了不该碰的地方。 元昊身子一僵,一动不动,这个时候他才发现,他伤的这么不是地方,要不是他自制力好,说不定就起了不该起的感觉了。 上官若离也怕看到辣眼睛的东西,给他留了点布料遮羞,不然不该露出来的都要露出来了。 呃!元昊默默望房梁,耳垂儿红透:“咳!那个、让药童来吧!” 他一直都知道上官若离很彪悍,可从来没有想到,她居然彪悍到这个地步。 上次,是他中了媚药,没办法。这次在医馆里,随时有人进来,都要露出来了,她不知道这样很容易让人误会吗? 咳咳!是不是没人进来,他就愿意了? 想起那晚,身体就有了感觉。冷酷果决、武功高强的元昊呆若木鸡,半天没有出声,身子也有一些僵硬。 “药童不会才去叫我的,怎么了?”上官若离眼眸一扫,看到他要滴血的耳垂儿,知道他害羞了,眸中狡黠之色一闪而过。 拿起棉布给他清理伤口,一本正经的道:“你不要害羞,你那里我见过、摸过。” 手腕不可避免的就会碰到,然后…… 元昊发现自己很不争气的有了感觉! 轰!元昊觉得脸上的人皮面具都要被烫熟了,恨不得落荒而逃,可偏偏上官若离一脸的严肃认真,似乎没有发现他的异常,很专注的替他处理伤口。 上官若离发现了他的变化,但这对一个大夫来讲很正常,她现在进入了工作状态,顾不得这些。 她先是用热水,替他把伤口旁的血迹擦干净,只留下那道狰狞的伤口,接着用烈酒清洗伤口。 拿出夏鹤霖自制的羊肠线和缝合针,往他身上一扎。 这一针扎下去,他都没感觉到痛,针在他的身上来回穿梭,他也只感觉酥酥麻麻得像是被蚂蚁咬了一样,没多久他觉得自己心也好像有蚂蚁在咬一样,痒痒的,有一种将上官若离压倒的冲动…… 元昊暗暗叹了口气,目光落在上官若离美丽的侧脸上,就再也移不开眼。 元昊很喜欢看上官若离救治病人的样子,专注、冰冷、严谨,可偏偏带着悲天悯人的慈悲,也许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有多美。 看着看着,元昊发现自己悲剧了…… 上官若离将伤口缝合好后,打了个手术结,收回手腕时,正好撞上不可描述。 不寻常的高温,不寻常的硬度,让上官若离多停留了半秒,然后很淡定的收回手:“对不起,意外。” 嗷呜!太有料了! 上官若离假装很淡定的撇了一眼,从容的转身,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 要死了!元昊只觉得全身血液倒流,脸上肯定能摊鸡蛋了,任他如何调整呼吸都没用,气息越发的凌乱…… 上官若离麻利的给元昊上药,根本没半点害羞,要知道她现在是大夫,在大夫面前,病人是没有隐私可言的。 元昊第一次觉得处理伤口真是一件备受煎熬的事情,但这个女人怎么可以如此的淡然自若?! 简直岂有此理! “我明日还有事要办,你多缠几道!”元昊的语气里带着怒气。 上官若离心里又升起了火气,“你的情况应该卧床休息!” 见他抿唇不语,知道拿他没办法,冷冷道:“好,你小心一点,要是裂开了,可就麻烦了!” 包扎的时候,问题来了,总不能把裤子包扎到里面呀。 “脱裤子!”上官若离拿起长长的绷带。 “让、让药童来吧!”元昊的心要跳出来了,说话都结巴了,这要都露出来了! 上官若离翻了个白眼儿,“你还怕我非礼你咋滴?” 说着,伸手扯开了他的腰带。 元昊生无可恋的闭上眼睛,贝齿咬着下唇,一副慷慨赴死的样子。 上官若离托起他的腰,将裤子褪下来,元昊很配合的抬起臀部。他的腰劲瘦有力,是能让女人抱着最舒服的完美腰身。 啧啧!如果自己是元昊未来的夫人就有福了。 上官若离偶尔开个小差,但是,她此时的注意力要放在伤口上,就算看到了又如何,她不会吃饱撑的替他解决。 为防止伤口裂开,上官若离又在臀围处多绕了几圈,确保将伤口固定好后,上官若离打了个结,将多余的绷带减掉。 “好了,我替你把裤子穿上。”上官若离完全没有把元昊当男人看,直接当成生活无法自理的重病患者。 元昊简直觉得像过了一年那么长,备受煎熬,“我自己穿!” 伤口包扎的很好,不怎么妨碍运动。元昊很干脆起身下床,却不想慌乱中只提起了亵裤,光滑的丝绸外裤直接直接掉在地上! 元昊华丽丽只穿一条亵裤,还是被剪了个大窟窿的亵裤,光着两腿站在上官若离的面前。 这形象!元昊面具下的脸“唰”的一下就黑了,双眼如同千年冰潭一般,狠狠地瞪向上官若离。 可惜上官若离一点也不怕他,果断笑喷:“噗!太有喜感了!哈哈哈……大侠耶,居然出了这么大的糗,哈哈哈,乐死我了!” 上官若离一边大笑,一边弯下腰,替元昊捡起裤子,他腹部也有伤,不宜弯腰。 元昊身上的寒气飙升,有些懊恼,又有些郁闷。别过脸,懒得和上官若离计较,这个女子就是他的劫数! 系上腰带,放下袍子遮住裤子上的大洞,然后放着寒气摔门而去。 上官若离又乐了一会儿,回去陪肖飞说了一会儿话,然后就回府了。 她不知道,自从她出了梅香园就有人尾随。前脚翻出了回春医馆的院墙,后脚就有两人潜进了肖飞的房间。 第67章 年少风流惹的祸 “谁?”肖飞摸到桌上的茶碗就打了出去。 黑暗里,茶碗被来人接住,走向床铺,试探着小声问道:“大哥?” 肖飞呼吸一窒,激动的问道:“卫老弟?” 另一个人从怀里拿出一颗夜明珠,房间里立刻就亮起来。 肖飞从床上欠起身子,情绪激动,“敬阳老弟!轩亭老弟!” 拿着夜明珠的顾轩亭是知味斋暗室里那个中年英俊儒生打扮的男人,看到肖飞激动的也是热泪盈眶。 卫敬阳见肖飞的惨样,悲愤道:“大哥,你怎么这个样子,到底发生了何事?这些年你去了哪里?” 顾轩亭眸光赤红的问道:“上官若离是不是云萝的女儿?云萝是怎么死的?” 肖飞叹息道:“是我糊涂!当年只想让萝儿脱离江湖草莽的低贱身份,隐藏身份把她当千金小姐一样教养,希望她觅得王侯做夫婿。她倒是嫁了心仪的将军,可是却天真善良、毫无心机,被肖云箐那个贱人给……呜呜呜……” 顾轩亭拳头捏的咔吧直响,咬牙道:“我去杀了那贱人!” 肖飞忙扯住他的衣袖,道:“她给我下了毒,夏鹤霖都不能彻底清除,判断是南云唐门的独门毒药,要想彻底清除,必须有解药。” 卫敬阳神色一凛,道:“南云唐门?难道肖云箐与南云唐门有关?南云唐门一直被南云皇室控制,这其中是不是还有更大的阴谋?” 肖飞羞愧道:“应该是肖云箐的母亲或者生父与南云唐门有关。” 卫敬阳惊讶:“肖云箐不是大哥的骨肉?” 肖飞老脸一红,道:“咳咳,当年她趁我酒醉想色诱我交出梅花令和梅华阁,我才知道她不是我的种!都是我风流无状惹的祸,招惹了付倩倩那个狐狸精,还中了她女儿的美人计,被囚禁了十五年。” 顾轩亭叹息道:“当年肖大哥年少风流,确实是惹了不少桃花债。” 肖飞老脸臊成了猪肝,道:“这些年,我仔细回想,恐怕夫人当年与付倩倩一起坠崖,定是另有隐情,说不定发现了付倩倩的狐狸尾巴,与她同归于尽。” 肖飞眸中闪过伤痛,“过去的事慢慢查,现在重要的是离儿的安全,我中毒未解的事她还不知道,这丫头聪慧重情义,我怕她知道肖云箐的身份而招来祸事,毕竟南云的使团也要进京了。” 卫敬阳道:“大哥放心,梅香园的下人都是在梅花阁底下的牙行里买的,都是妥当的人。” 肖飞感激道:“谢谢你们!这么多年还认我这大哥,还为离儿做这么多。” 顾轩亭垂眸,轻声呢喃道:“萝儿的女儿,我定要护她周全。” 肖飞眸底闪过一抹惋惜,“当年我若是把萝儿嫁给你,也许就没有这么多祸事,也许她现在还活的好好的。” …… 上官若离趁着夜色的掩盖,悄悄的回了梅香园。 发现追风、逐月恪尽职守的隐在大树上,一个盯着后窗,一个盯着前门和前窗。 上官若离靠在墙角的阴影里,捏着下巴盘算着怎么把二人引开,自己好回屋。 就在此时,厢房的下人房里发出一声尖叫。 追风离开大树,靠近查看。 上官若离趁着他背对着窗子,闪身进了房间,飞快的合衣躺回床上。 刚躺下,逐月就进来,查看上官若离没事,才从窗子里出去。 有侍卫翻墙进来,戒备的问道:“发生何事?” 飘柔从下人房走出来,揉着眼睛抱歉道:“对不起,我做了个噩梦。” 上官若离从床上坐起来,用懵懂的声音,扬声问道:“怎么了?” 飘柔忙道:“大小姐,没事,是奴婢做了噩梦,惊动了巡逻的侍卫大哥。” “哦!”上官若离脱了衣裳,重新躺了回去。 翌日一早,卯时二刻上官若离准时醒来,飘柔和沙宣带着四个二等丫鬟鱼贯而入。 端脸盆的,捧着皂豆、面巾的,端着细盐柳枝刷牙用品的,还有倒马桶的、收拾床铺的…… 一切尽然有序、悄无声息,让上官若离第一次有了当主子的感觉。 洗漱后,飘柔、沙宣为上官若离梳妆。 门外有粗使小丫鬟禀报道:“大小姐,老爷请您去正院用早饭。” “好,知道了!”上官若离答应了一声。 原主懦弱自闭,对上官天啸在霄云萝去世一个月就娶了肖云箐心存怨念,懂事起就几乎不理上官天啸。加上上官天啸常年征战在外,与原主聚少离多,使父女关系更加淡漠。 肖云箐会演戏,上官天啸以为肖云箐是霄云萝的亲妹妹,定会好好照顾上官若离,是以也没想到肖云箐竟然如此蛇蝎心肠。 上官若离要与上官天啸修复父女关系,她要让肖云箐母女失去她们珍视的一切,最后声名狼藉、一无所有而死。 这才对得起原主这些年的屈辱和最后的惨死,对得起肖飞在暗无天日的天牢里被囚禁折磨了十五年! 好吧,上官若离自己也没发现,自己已经慢慢的代入了原主的角色和感情。 来到正院饭厅,大家已经落座,就等着她开饭了。 上官天啸大马金刀的坐在主位上,面色冷肃,目光凌厉,见到上官若离进来,神色立刻柔和下来,眸底也是欣慰。 他刚才真的很担心,上官若离会像以往一样不来。 上官若离今天穿了件樱草色郁金纹绣绉纱窄袖上襦,系绿白二色间色裙,颜色清爽的裙裾上的一对五彩丝攒花络子极是打眼。 她绾着飞仙髻,素白如玉的手搭在飘柔的手背上。不施粉黛的脸上带着似有若无的笑。 在飘柔的示意下,冲着上官天啸盈盈下拜,慢悠悠的道:“离儿给爹爹请安。” 上官天啸有片刻恍惚,以为是肖云萝回来了,心里一阵酸涩甜蜜。 肖云箐坐在上官天啸的左首,慈祥温柔的招呼道:“若离来了,快入座吧,就等你开饭了。” 上官若仙关切道:“父亲早朝都回来了,定是很饿了。” 母女二人不着痕迹的给上官若离上了眼药,吃个饭也迟到,让大家都等着她一人,没规矩还不把众人放在眼里。 第68章 裱起来挂床头吧 上官天啸缓过神来,招手道:“快来父亲身边坐。” 上官若离能来他就高兴的要飘起来了,哪里能听懂肖云箐母女的潜台词。 桌子上的上官若仙、上官诏等人起来给上官若离行礼:“姐姐,(妹妹)!” 上官若仙坐在上官天啸的右手边,身边的男子就是叫她妹妹的人。 上官若离猜想这就是上官天啸的长子上官宇,于是,微微欠身:“大哥!” 上官宇微微点头,他长得像极了上官天啸,但不是那么冷肃,是个英俊温润的大帅哥。不知什么原因,二十二了还没娶妻。 对面挨着肖云箐的上官若仙眸底闪过鄙夷,垂眸不语。 按照规矩,上官宇等一干庶出子女是不能上桌吃饭的,他们应该和姨娘们站在一边伺候着老爷、夫人以及嫡出子女们。 但上官天啸是小商户出身,又是武将。上官宇是长子,又自小带在身边,与他一起浴血沙场,感情和地位自是不一般。就不怎么在乎那些嫡庶规矩,干脆所有子女都上桌吃饭。 上官天啸舀了一勺子虾仁蛋羹,放到上官若离面前的碗里,神色温柔慈祥,“来!这是离儿最爱吃的!” “谢爹爹!”上官若离摸索到勺子,舀到嘴里吃了,面带恬淡的微笑。 其实她想说这是原主小时候爱吃的东西,原主早就不想吃这小儿、老人才爱吃的东西了。 上官天啸见上官若离吃了蛋羹,还笑了,当下心情大好,笑道:“动筷吧!” 其余人都拿起筷子、勺子开始吃早饭,饭桌上除了偶尔发出瓷勺轻砰盘碗的声音寂静无声,这让习惯了现代在饭桌上谈事情、交流感情的上官若离感到气氛有些压抑。 默不作声的吃完了早饭,下人端上漱口水,主子们漱了口,移步到了小花厅,才开始说话。 上官天啸端起消食茶喝了一口,才冷肃着脸道:“你们最近少出门,出门也要谨言慎行,各国使团陆续到京了,别惹出事来,给老子丢人事小,给镇国大将军府惹祸是大事。” “是!”子女们都起身行礼答应。 上官若离也跟着起身,扶着飘柔的手微微福身。 曲箫寒道:“义父,通过突击审问和搜查,府里确实查出许多问题,那些下人,您看怎么处置?” 肖云箐脸上血色褪去,手紧张的握住椅子扶手。 上官天啸没有给她一个眼神,果决下令道:“该打杀的打杀、该发卖的发卖,情况严重的关在暗牢里,等着本将有空的时候再审问。” 曲箫寒恭敬点头,“是!得找个新管家,义父可有合适的人选。” 上官天啸想了一下道:“柳强的伤好的差不多了,让他在府里做管家吧。” 柳强是他奶娘的儿子,自小就跟着他,一起出生入死这么多年,这次为了救上官宇受了伤,失去了一条胳膊。 又对林姨娘和赵姨娘道:“后院你们两个管起来,若有欺主不服管束的奴才只管打杀发卖!” “是!”林氏和赵氏从后面走出来,附身行礼。 上官天啸道:“以后你们主持后院中馈,也该有些脸面,就不要站着了,在主子们后面给你们添个座位。” 林氏和赵氏宠辱不惊,稳重的福身行礼:“多谢老爷!” 林氏除了生了上官宇,还生了一对龙凤胎。 赵氏生了长女上官若水,还育有一子。 她们有儿有女,且都已长大成人,儿子已经建功立业、女儿已经嫁人。出身低微,岁数又大了,争宠的心也淡了。 上官若离暗暗观察了厅内的人,上官天啸有一个夫人、六个姨娘。在场不在场的加起来有十四个子女,每个女人都有孩子。 估计没孩子的只能做通房,连伺候吃饭的资格都没有。 上官天啸用完消食茶,就带着上官宇、曲箫寒去兵部处理事情了。 幼子们去上学堂,女子们都各自回自己的院子。 上官若离站起来,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扶额道:“哎呀,你看我这记性,忘了问爹爹有没有娘亲的嫁妆单子了,飘柔、沙宣你们下次记得提醒我。” 飘柔、沙宣恭敬道:“是!” 肖云箐眸色狰狞,脸色阴沉的可怕。 上官若离轻飘飘的对她道:“母亲与两位姨娘交接的时候先把娘亲的嫁妆交接清楚,我好去库房一一清点。” 肖云箐冷冷道:“你娘亲是我的亲姐姐,她临死前把你和她的嫁妆都拜托给我,不算公中的财物,自然不能交给她人管理。” 上官若离不冷不热的道:“哦!那母亲就把真的嫁妆单子给我,造假做旧的东西您还是自己裱起来挂床头吧。” 说完扶着飘柔,傲然出了房门。 肖云箐气的浑身颤抖,她本就失势,现在又被上官若离当众下了面子,真是想杀人的心都有。 一众女人见状,忙草草的给她行了礼,躲瘟神似的走了。 上官若仙恨得咬牙切齿,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就要往地上砸。 “仙儿!”肖云箐冷声阻止,“这里是正院。” 正院是上官天啸的地盘,不是她撒泼的地方。 上官若仙将茶杯放到桌子上,站起来扶起肖云箐道:“母亲,回去吧。” 肖云箐闭了闭眼,从椅子上站起来,脚步沉重的与上官若仙出了正院。 见左右没有闲杂人等,上官若仙才狠狠的道:“母亲,你不必怕那死瞎子,不就是个嫁妆单子吗,再找个高手做一份就是了,没有了苏嬷嬷那老狐狸,父亲可不懂这些!” 肖云箐目光森冷的道:“好多贵重的东西你父亲是知道的,若是发现单子上没有,那还不如干脆坦白交代。” 那些贵重的东西好多她为了交际都送人了,有些书画、古董是孤品,钱也花了不少,想补都补不上了! 上官若仙咬牙道:“我一定要杀了她!” 肖云箐阻止道:“你别胡来,现在府里都是你父亲的人,我们的人被清理了七七八八了,有个万一,我们就麻烦了。” 上官若仙鄙夷的看了一眼肖云箐,恨铁不成钢的道:“说过多少遍了,我是未来太子妃,他能把我怎么样?” 第69章 尽快与太子那个了 肖云箐察觉到了她的眼神,神情受伤,苦口婆心的道:“你也知道是未来太子妃,不是太子妃。外面流言那么严重,太子都没半点动作,事情难保没有变数。” 上官若仙神色阴沉下来,外面流言满天飞,作为她的未婚夫,他要么质疑,甚至来验身,要么表示不信或者替她平息流言。 这不管不问,仿佛与她没任何关系似的是什么意思? 肖云箐忧心忡忡的道:“仙儿,母亲觉得现在最紧要的是赶紧与太子大婚坐实了太子妃的身份,当然最好尽快与太子,嗯,那个了,打消他的疑虑。” 她最怕的是皇上或者太子听信谣言,派嬷嬷来验身。 有上官若离的例子在,她不像上官若仙那样乐观。 上官若仙显然也意识到自己的天真,握住肖云箐的手,道:“母亲,仙儿明白!” 最近各国来使到京,太子负责接待,肯定很忙,她要见到太子还真不容易,别说做那种事。 肖云箐心疼的拍了拍上官若仙的手背,小声安慰道:“那个瞎子,你也不必劳神对付,有人比咱们更想她死。” …… 上官若离和飘柔、沙宣回梅香园,猜测着刚才那么逼肖云箐一把,她是狗急跳墙还是以退为进。 突然,她看到一个瘦小的身影在茂密的花丛里闪过,正是与秋菊一起去埋葬孙嬷嬷的烧火丫头碧莲。 上官若离神色一窒,有心想让人盯住她,但她时刻记着自己“瞎”,不知该如何开口。 飘柔感觉到了上官若离搭在她手臂上的手微微一顿,眸光微转,道:“大小姐,奴婢看到一个小丫头,鬼鬼祟祟的,是不是让人盯着?” 真是瞌睡有人送枕头,上官若离忙道:“这个时候不能大意,别是其他国家的细作,快让人盯着。” 沙宣立刻弯腰跟了过去,步伐虽然敏捷,但听气息,没有武功。 上官若离回梅花园,继续当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小姐。 快到正午的时候,沙宣回来了。 看她眼睛亮晶晶的,一副小宠物求夸奖的样子,上官若离就猜到她肯定有重大发现。 飘柔见状,问道:“可是发现了什么?” “嗯嗯!”沙宣磕头虫似的点头,“那小丫头从狗洞里钻了出去,转走僻静的小胡同,到了一个废弃的小院子,见了一个人……” 飘柔翻了个白眼儿,“说重点!” 沙宣嘻嘻笑道:“重点就是那人让她继续给大小姐下毒,但她说她已经不是梅香园的奴婢了没有机会,那人说只要她办成此事,公主会把她的姐姐从辛者库救出来。” “公主?!”上官若离瞳孔一缩,脑海里浮现出东溟月华那刁蛮娇纵的傻逼样儿。 她得罪的公主只有她,原来是这货给她下了那第二种毒。 上官若离吩咐道:“把碧莲与秋菊一起出去埋葬孙嬷嬷,秋菊被棺材砸死,她却安然无事的事情告诉曲箫寒。” 这个小丫头还是个多方间谍,府里风声这么紧,她竟然没被清洗出局,还能自由活动,可见有点本事。 “是!”沙宣一蹦一跳的去办。 上官若离盘算着如何将烟翠和秋菊安置好,做乞丐也不是办法,秋菊伤的那么重,得不到医治和照顾会很危险。 中午和晚上上官天啸都没回来吃饭,是以,大家都在自己院子里该干嘛干嘛。 晚上,上官若离换上那天顺来的男装,拿了两张银票,将梅花令揣进怀里,然后找了机会就出了梅香园。 上官若离再次去了知味斋,进了后面的院子,在卫敬阳的窗口按照肖飞原来教的节奏,敲了几下。 门几乎马上打开,卫敬阳见到男装的上官若离微微一愣,然后眼睛一亮,将她让进屋内。 一进门,立刻抱拳行礼,“少阁主,您来了。” “嗯。”上官若离淡淡的应道。 卫敬阳走到床前,打开机关,让开暗门,道:“几位阁中长老都在,少阁主去见一见吧。” 上官若离望着漆黑的暗门,略一犹豫,将手放在腰间匕首的把手上,用眼神示意卫敬阳先进去。 卫敬阳很欣赏上官若离的既大胆又谨慎,了然一笑,先一步进了暗门。 上官若离跟着卫敬阳一路到了地下的走廊,卫敬阳敲开了暗室的门。 暗室的门打开,房间内坐着六、七个男子,见到卫敬阳都站了起来。 当见到后面的上官若离,都齐齐单膝跪地,口中道:“参见少阁主。” “嗯。”上官若离微微一愣,她见到了熟人。 白青岩显然也是诧异,跪在最后面,眼珠子要瞪出来了。 上官若离很快恢复了平静,找了个椅子坐下,二郎腿儿一盘,往椅子上一靠,从怀里掏出那块梅花令,手一松梅花令在空中摇摆着,俨然一副黑社会大哥大的既视感。 懒洋洋的道:“你们没验证梅花令的真假就承认我的身份,是不是太草率了?毕竟那玲珑盒的钥匙在知味斋。” 她的声音冷冷清清,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忽视的威严。 一个生活在后宅里的盲女能有这样的气势,这让大家都微微惊讶。 顾轩亭目光灼灼的看着她,道:“不用梅花令,少阁主的长相就是凭证。” 卫敬阳笑道:“您长得很像你母亲,而且我们已经见过老阁主了。” 原来如此,上官若离一拽梅花令的绳子,潇洒的将梅花令握在手里,缓缓道:“我现在要知道的是,我这个半路杀出来的少阁主,你们是否能够真的听命于我?” 有了梅花阁她就有了自己的势力,何况肖飞还会做她的后盾,于情于理她都是接了一个稳赚不赔的大金锭,她必须抱紧了! “我等对少阁主和阁主都是忠心耿耿,若有二心定当天打雷劈、天地可诛!”几人一齐发誓,掷地有声,铮铮铁骨。 作为一个现代特工,上官若离是不信发誓这种事情的,但她很郑重的点头,“好,你们起来吧,我先找点小事情给你们做。” 众人起来,恭敬的垂首而立,“但听少阁主吩咐。” 第70章 被原主绑架逛青楼 上官若离道:“去找个叫烟翠的小乞丐,还有她救的一个姑娘。” “哦!”卫敬阳了然,“就是那天少阁主买梅花糕时告诉您她救了秋菊的那个小乞丐?” “嗯,没错!”上官若离给了他一个赞赏的眼神,“找到她们,安置好。另外我要把肖老头儿从回春医馆接出来,你们找个妥当的地方给他养身子。” 卫敬阳道:“小事,一定办的妥妥当当。” 上官若离看出来了,卫敬阳是这里的头儿,继续道:“另外盯住东溟月华,办法你们自己想,她给我下慢性毒药,要毒死我,达不到目的她定会再动手的。” “是!属下立刻去办。”顾轩亭单膝跪地,恭敬异常。 上官若离抬抬手,示意他起来,作为现代人她不喜欢给人下跪,也不喜欢被人跪,但这是古人从娘胎就带来的尊卑习惯,早就已经根深蒂固。她也不想改变什么,没那闲功夫儿捣鼓这没用的。 “梅花阁在宫里有眼线吗?”梅花阁作为靠收集出卖情报为生的机构,应该各处都有暗桩,不然肖云箐也不会处心积虑的要得到梅花阁。 “有!”顾轩亭毫不犹豫。 上官若离道:“上次我在宫里遇险,有个黑衣人要制造我溺水而亡的假象,看看能不能查一下是谁的人。” 顾轩亭拱手道:“是!” 上官若离想了想道:“暂时没什么事了,等老阁主来了以后,安排个人帮他管理产业,那都是我娘亲的嫁妆。” “是!”有一个中年胖子出列单膝跪地,一看那打扮就是个掌柜、老板。 白青岩轻咳一声道:“少阁主,梅花园新进去的下人都信得过,少阁主可放宽心,有事情尽管吩咐她们。” 上官若离诧异:“曲箫寒也是梅花阁的人?” 卫敬阳道:“不是,那牙行是梅花阁经营的,知道了您的身份,我们就猜到上官大将军回来一定会给您选下人,我们就做了准备。” 梅花阁虽然是做情报买卖,但为了便宜行事,各行各业都得涉猎。上官若离现在还没时间详细了解,得慢慢接手。 卫敬阳道:“少阁主小心肖云箐,她可能与南云唐门有关,唐门善于用毒。还有就是,老阁主所中之毒需要解药,肖云箐现在还不能死。” 上官若离瞳孔一缩,眸底闪过惭愧,她去看了两次肖飞,都没与夏鹤霖了解肖飞的病情。 顾轩亭道:“是老阁主不想告诉你,怕你为了解药铤而走险。但我们觉得你应该知道此事,不然也很危险。” 上官若离冷冷道:“我也没打算让肖云箐痛快的死,那样太便宜她了!” 上官若离觉得这伙儿人对她没有恶意,不然他们不会把梅香园的下人都是梅花阁的人的事告诉她。 这些人,暂时列入可信的名单。 上官若离暂时也不想了解梅花阁太多事情,知道多了反而不安全,吩咐完事情,就出了知味斋。 夜笼长巷,一排排高檐低墙悄悄隐匿于夜幕之中,各色的灯笼悄悄燃起,街上的行人熙熙攘攘。 想去回春医馆看看肖飞,一个人走在夏日的古代长街上,恍然如梦。在一个书画店里卖了把象牙折扇,用来装叉扇风。 好吧,她承认是看到曲箫寒玩儿扇子太帅了,所以自己也要装一把楚香帅。 摇着折扇,悠闲的在灯光璀璨的大街上徜徉。远远的看到回春医馆的幌子,不由的露出一个微笑,但看到斜对过的染香楼,那笑容就消失殆尽。 上官若离停住脚步,面前这楼,红灯高悬,雕梁画栋、楼高八丈,正中挂着一方匾额,上书:“染香楼”。 浓妆艳抹、脸上带着娇媚微笑的女人迎来送往,声音婉转动听。 那晚,原主在这里经受了什么? 一阵悲愤和不甘袭上心头,上官若离眼眶酸涩,正欲离去,却见大堂内一个熟悉的背影正上楼梯。 曲箫寒!长成这样还来染香楼玩,真是天理不容啊! 想想也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半年多没见荤腥了,肯定受不了,没有媳妇,来染香楼纾解纾解也情有可原,不然就憋出毛病来了。 上官若离理智告诉自己不管她的事,理解万岁,咱该干嘛干嘛去,但是腿就是不由自主的往染香楼里迈,原主吃醋了! 两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姑娘立刻迎上来,拉住她两眼放绿光:“哎吆!好俊俏的公子!快里面请!” 原主啊原主,今天本公子就被你绑架着逛一次染香楼。 如是想着打开象牙折扇,潇洒的扇了两下就走进了染香楼。 染香体态丰腴,四十几岁,还剩几分颜色。扭着粗腰过来,嗲声嗲气的说道:“哎吆!公子如此天人之姿,姑娘们今天真有福气!” 大堂里不管男女的目光都吸引过来,“刚来一个俊美公子,这又来一个更好看的!” 染香见她穿着纯白绸衫,上好的绸缎加轻纱扣在一起,领口和袖口有约一寸半宽的紫色镶边,白色布料上绣着隐约滑过紫色暗光的精美纹样。 仅这一身白衫就染尽了风华,更显得她眉目如画、俊美非凡,谪仙一样的人物。 看的她一个久经风月的老手都心神激荡,“公子贵姓?可有相熟的姑娘?” 贵姓?不能用上官啊,这京城里姓上官的可不多。 上官若离想起奶娘花嬷嬷,淡淡一笑,把扇子“哗”的一声折起,凑过去附在她耳边压低声音说道:“小生花无缺,只喜欢妈妈这样的!” 声音软糯,充满磁性,那热气吹在她耳边像羽毛一样。 从袖子里拿出一锭银子放在她手上,手指轻轻抚过她的掌心,“备酒菜,妈妈陪在下喝两杯可好?” 染香只觉得一阵酥麻从手心直到心坎,撒娇道:“公子好坏!楼上请。” 她什么样的客人没见过?怪不得这花无缺长成这样还来染香楼,原来喜欢她这样年岁大、风韵犹存的。 上官若离此时穿着垫厚了的靴子,身高也有一米七多,伸手正好揽过染香的肩膀,跟着上楼,“妈妈可别欺负小生,小生害羞。” 话音轻轻慢慢,撩人心魄。 却不知,三楼一个雅间的窗子打开,宣王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楼梯。 第71章 竟敢带着我的男人逛青楼 东溟子煜低垂着眼帘,长扇般的睫毛盖在凤眸上,令人看不清他的情绪。 “宣王殿下,看上哪个姑娘了?”房间内低沉而华丽的嗓音,犹如上好的锦缎从肌肤上滑过,听的人不由自主便绷紧了身体! 宣王?上官若离耳朵很灵,吓得打了个激灵,忙用染香丰满的身子挡住自己,从她的钗环缝隙里朝声音的来源处偷眼看了过去。 只见宣王身边出现了一个绝色男子,宣王本身就仪态高贵、俊美非凡,而在他身边还能称为绝色,可想而知那男子有多俊美了。 他眉毛又细又长,细长的凤眸迷离深邃,眼角微微上挑,秀挺的鼻梁下那两片唇,就像一枚完美的菱角,红润到艳丽。 如此妖媚艳丽的样貌,若不是听那声音、看那身形,很难把他当成男人。 尤其是那自然披散的长发,以及那火红艳丽的红衣,更让上官若离想到两个字:人妖! 对!这特么就是个人妖! 不过这人妖跟东溟子煜那冰山男真的很相配,他们在染香楼里,莫不是在做那事? 东溟子煜不行,肯定是个受。但看那人妖的形象应该他是受才对呀! “哎!那个红衣美人儿是个姑娘还是个小官儿?”上官若离咬着染香的耳朵请她解疑答惑。 染香侧头看了一眼,拿着手帕抚了一下上官若离的脸,小声道:“花公子可别乱说,那是南云的太子,他身边的是宣王!都是你惹不起的人物!” 二人上了二楼,已经脱离了楼上的视线,上官若离抬起头,嘻嘻笑道:“南云太子如此天姿国色,不像是攻啊?” “哎呀!花公子,你真坏!”染香拉着她进了一个房间。 楼上南云太子的耳朵动了动,笑的妖媚,“看样子明天你我有龙阳之好,在染香楼幽会的消息就会传出去,你就不怕你父皇起疑心?” 东溟子煜眼中的冰刀刮了他一眼,冷冷道:“我父皇会高兴的把本王嫁给你!” 说完,转身坐在窗前的椅子上。 南云太子想象到东溟子煜穿嫁衣的样子,夸张的打了个寒颤,转身进屋,把窗子合上。 …… 很快酒菜上齐,上官若离端起杯子喂染香一杯,“妈妈如此天姿国色,真真是让人欲罢不能!” 目光落在她半裸的宝贝上,白皙的一团在淡绿的薄纱下呼之欲出。 她也有,但是没有这么大。 她一只手臂搭上染香的肩,一只手拿出一锭银子,伸手放到她的宝贝之间,竟然埋住了! 瞪大眼睛问:“妈妈,是怎么养出这么美的尤、物?”有什么秘诀快快告诉我! 染香看这公子衣着华贵,出手大方,含羞带怯的抓住她的手按在胸前,泪眼婆娑,“染香迟暮,还能得公子青睐,足矣!” 上官若离手触到那温热的柔软,轻轻按了按周围的穴道。 染香羞答答的看着她,但眼前越来越模糊。她眼眸眯了眯,懵懂的闪过一抹警惕。 按着桌子想站起来,可最后还是颓然的坐到椅子上,目光呆滞。 上官若离幽幽的、轻轻的道:“我问你答,要说实话……我要听实话……” 她按照特工专训的催眠术,开始为染香催眠,刚才她在她的酒里已经加了自制的药物,又点了她的穴道。 等染香微微点头,上官若离把头靠在她的肩头上,轻轻问道:“上官若离是怎么来染香楼的?” 染香眼珠上翻想了想,道:“是被两个男人卖来的。” “你认识那两个男人吗?” 染香点点头:“他们经常拐卖姑娘到各家馆子。” “他们姓甚名谁?家住哪里?” “王二、李四,但干这事的没有用真名的。家住哪里不知道,自从上官大小姐出了事他们再也没露过面,估计逃走了。” 上官若离猜想他们是被灭口了,接着问道:“你可知道上官若离被卖到这里的隐情?” “我们一手交人一手交钱,从来不乱打听。” 这结果在上官若离的意料之中,眸子一亮,问道:“你是谁的人?这染香楼的背后老板是谁?” 做这种生意接触的人员复杂,还要涉及很多见不得人的生意,比如强抢民女、逼良为娼。所以,一定要有强有力的靠山,才能站的住脚。 染香目瞪前方,抿唇不语,似乎对这个问题很抗拒。 上官若离轻轻的提醒道:“我要听实话哦!” 声音里透着蛊惑,让人不由自主的就听她的命令。 染香脸上闪过一抹挣扎,最后还是道:“是丞相。” 丞相?恐怕背后还有皇子。即敛财又方便收集消息,开青楼是个好渠道。 上官若离伸出手,正要解了染香的催眠,就听隔壁传来一声低喝:“说!上官若离是不是你们抓来的!” 上官若离听到自己的名字立刻住手,这包间都是木头做的隔断,隔音效果很不好,虽然对方极力放低了声音,但上官若离的听力好。 上官若离站起身,收敛气息走到隔壁的木墙边,将耳朵贴在上面,凝神细听。 “不、不是我们干的,是两个人贩子卖给咱们楼里的呀!”一个男声因为恐惧而发抖。 “人贩子是谁的人?住在哪里?”这个曲箫寒的声音。 一股温暖袭上上官若离的心头,曲箫寒原来是来调查这件事的,可见是心里真的默默的爱着原主的。 即便不是他主动来的,也是上官天啸让他来的。 上官若离前世是孤儿,独来独往,从来不知道亲情是什么感觉,现在忽然有了这么多真心待自己的人,心里觉得很满足。 曲箫寒也没问出什么,那男人给的答案和染香差不多。 突然,楼下大堂传来一阵尖叫喧哗。 紧接着有个女子喊道:“东溟子煜是不是在这里?给本公主出来!” 三楼的窗子打开,南云太子斥责道:“瑶儿!休要胡闹!” 南云瑶儿跺脚道:“南云冷月,你竟敢带着我的男人逛染香楼!” 纳尼?!上官若离瞪眼,她的男人指的是东溟子煜吗? 这货的小勾勾都废了,还有烂桃花扑上来! 第72章 我哥哥才不是断袖 上官若离快步走到桌子前,对着目光迷茫的染香打了一个响指。 染香一个激灵,如同刚睡醒了一般。 上官若离不给她思考的机会,急切的道:“妈妈,楼下有人闹事!” 染香正觉得自己好像走神了,听她这么一说,也听到楼下的喧哗,忙起身推开窗子往楼下看了看,跺脚道:“又来了个惹不起的祖宗!” 然后对上官若离道:“花公子,您先自己喝酒吃菜,奴家下去看看。” 上官若离眼珠儿一转,露出个狡黠的笑,机会来了! 若是南云公主看上东溟子煜,皇帝老子为了两国邦交定会妥协。而一国公主怎么会给人做妾? 到时候大义凛然的请旨成全东溟子煜和南云瑶儿,自请下堂,这样既退了皇上的赐婚不用嫁给东溟子煜,又不给上官府带来灾祸。 哈哈哈!不要太完美! 上官若离如是想着,就摇着扇子走出房间,斜倚在楼梯口,居高临下的看着南云瑶儿推倒染香气势汹汹的上楼。 放粗了嗓子,用轻轻慢慢的调调儿,嘲讽道:“听说上官大小姐是瞎子,难道治好了?” 南云瑶儿抬眼,看到俊美无双、超凡脱俗的上官若离,一时失了神。 上官若离潇洒的将手中象牙折扇收起,轻轻敲着掌心,“小姐是被在下的天人之姿给惊呆了吗?不如考虑一下在下,在下不介意吃软饭。” 染香从楼梯上爬起来,看着刚才还对自己小意温柔的俊美公子,竟然转眼就调戏南云瑶儿,眸底闪过一抹受伤,但随即自嘲一笑,打圆场道:“花公子莫要玩笑了,这是南云公主……” 南云瑶儿毕竟是看惯了南云冷月那样的绝色妖孽的,马上缓过神来,俏脸通红的娇喝道:“你这个登徒子!” 上官若离挑眉,抱拳笑道:“对不住、对不住,方才你说宣王殿下是你的男人,在下误会你是上官大小姐呢。可惜啊可惜,南云公主这般的花容月貌,又是一国公主,却只能把自己的男人让给那个瞎眼小姐了。” 南云瑶儿的相貌也是上乘,但与南云冷月相比逊色了不少。 当年在战场上与东溟子煜兵戎相见时她就看上了这个英武不凡的男人,如今各国要议和,她一定要得到这个男人! 若哪个不知名的女子是宣王妃,她羡慕嫉妒之外便没有其他什么情绪了,可那个女子竟然会是那个废物瞎子上官若离! 最耻辱的还是上官若离还曾经是太子的未婚妻,身陷染香楼一晚失去了清白。最让她不能接受的还是上官若离是南云的大敌上官天啸的嫡女! 让她羡慕嫉妒的女子竟然是这样一个女子,真是叫人不甘心! 上官若离见南云瑶儿脸上神色变幻,不由得微微一笑,“南云公主和宣王殿下真是天生一对儿,只可惜有情人终究不能成眷属啊!恐怕南云太子也不同意呢……” 东溟子煜似乎喜欢南云冷月呢,那二人倒是更相配。 说着意味深长的坏笑着,给南云瑶儿抛了个媚眼儿。 南云瑶儿身子一颤,脸上血色褪去,“你胡说八道!我哥哥才不是断袖!” 哈哈哈!这丫头还不傻嘛!领悟力很强。 上官若离懒洋洋的笑道:“公主有本事就抢回自己的男人,正好成全在下,在下心仪上官大小姐……” “闭嘴!”一声爆喝从身后传来,“敢坏上官大小姐名声,该死!” 曲箫寒目露寒光,抽出腰间的扇子就袭向上官若离的后颈。 艾玛!怎么把他忘了! 上官若离不敢回头,曲箫寒能一眼看出上官若离的变化,定能一眼认出她! 她可不相信换个发型、换件衣服旁人就认不出来,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上官若离就势坐到楼梯扶手上,借着曲箫寒袭来的劲风,像坐滑梯一样滑了下去,风一样的冲出了大门,不见了踪影。 好快的身形! 可是上官若离看着眼前放大的墙觉得自己悲催了,难道又要被拍成照片吗? 嗷呜!自己脸上的伤刚好! 所谓急中生智,上官若离快速气收丹田,伸出双腿在墙上轻点几下就窜上了房顶,然后如履平地的消失了。 三楼的窗子口,看着一道白影消失在夜色里,东溟子煜全身的寒气能冻死人。 南云冷月笑的妖风四溢,“宣王殿下的头顶还真是一片绿呢。” 东溟子煜面如冰雕,冷哼一声,“让南云瑶儿安分点儿!” 说完出门,对上南云瑶儿闪着绿光的眼睛,眉头一蹙。 “东溟子煜!”南云瑶儿以熊抱的姿势扑了过来。 东溟子煜嫌弃的侧身躲开,没让她碰到半片衣角,没给南云瑶儿一个眼神,目不斜视的扬长而去。 南云瑶儿收不住脚步,差点撞到门上,手撑住门框,转身跺脚就要追东溟子煜。 南云冷月拽住南云瑶儿,“瑶儿,你莫要胡闹!” 南云瑶儿挣扎了一下,没能挣脱,目光怪异的看着南云冷月,怒道:“你干嘛拦我?莫不是你们真的有首尾,你们是来青楼苟且的?” 南云冷月被这愚蠢的妹妹气笑了,将她拽进房间,道:“东溟子煜是来请我寻大夫的,看样子他成了太监的事是真的,你要守活寡?” 南云的气候湿润,地形复杂,很利于草药生长,是以善于毒术和医术的人不少。 南云瑶儿略一犹豫,还是咬着嘴唇道:“我不在乎!他是我的!我可以养几个男宠,但东溟子煜一定是我的驸马!” 呃!南云冷月扶额,自己这妹妹还真是威武! 东溟子煜感觉自己头上绿云阴霾,不是因为南云瑶儿,而是因为上官若离。 他被曲箫寒拦在了楼梯口。 曲箫寒抱拳道:“宣王殿下,可否借一步说话?” “不!”东溟子煜一个字也不想赏给曲箫寒。 曲箫寒面色不变,单膝跪地道:“宣王殿下人中龙凤,当得更尊贵、更完美的女子相配,还请放过上官大小姐!” 曲箫寒垂眸看着东溟子煜绣着金色云纹的皂靴,觉得周围空气温度骤降,凛然的杀气让他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但他还是咬牙挺直了腰背,不输气势。 堂堂王爷流连染香楼,还跟南云太子兄妹都不清不楚,怎么能配的上清雅如兰的上官若离?! 第73章 他纯粹是来找调戏的 周围看热闹的恩客、姑娘们都傻了,被东溟子煜不由自主散发出来的那肃杀之气吓得瑟瑟发抖、腿儿抽筋儿。 东溟子煜居高临下的睥睨这曲箫寒,低垂着眼帘掩饰下了眸中的杀意,半晌,冷哼一声,扬长而去。 旁边的人都松了一口气,擦去额头的冷汗,吓死他们了,他们还以为今天那凶残的战神要血洗染香楼呢。 曲箫寒的腿有些软,后背也渗出了一层冷汗,但为了上官若离他必须试一试。他不想让上官若离成为死在宣王洞房里的第六个新娘! …… 上官若离此时坐在肖飞的病榻前,埋怨道:“你中毒需要解药的事怎么不告诉我!若是我是个心急的,杀了肖云箐可怎么办?” 肖飞却两眼亮晶晶的上下打量着他,连连点头赞叹:“你这男装打扮还真有老子当年的几分神韵。” 一副我家有女初长成的样子,甚是欣慰骄傲。 上官家若离不屑,翻了个白眼儿,道:“我爹是上官天啸,要像也像他好吗?” 肖飞一听拉下脸,气道:“别跟老子提那个寡情薄义的糊涂蛋,让肖云箐害死了萝儿,还娶了她,让你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 上官若离心里也有些怨上官天啸了,转了话题道:“明日我来把你接走,卫老他们找了地方安置你。” 至于解药,一定要找肖云箐拿到。 临走找了夏鹤霖了解了一下肖飞的病情,问清了毒药的成分和解药的特点。 回到镇国大将军府,直接去了肖云箐的梧桐院。 整个梧桐院都处于静谧之中,黑夜成了她最好的掩护。 新换的护卫非常称职的巡逻,上官若离一个闪身,躲到了假山后,躲过巡逻的护卫。上官若离感觉到了脚下的土地轻轻颤动,这是地下暗牢机关起动的声音。 莫不是肖云箐发现了肖飞被救了? 她还没将肖飞安置好,这时候被肖云箐发现有点早。打草惊蛇,取解药恐怕更难了。 这么想着就找到假山处那个洞口,跳下了暗牢。 把耳朵贴在石墙上细听,声音并不是从隔壁囚禁肖飞的暗室里传出来的。她凝神细听,隐隐传来一阵咒骂之声。 是刘向和的声音! 怪不得白青岩抓不到他,原来是被藏在这里,她怎么没发现呢! 这个刘向和,跟肖云箐肯定有一腿! 好像回应上官若离的猜测似的,很快就传来不可描述的声音,那高亢的女声,诉说着肖云箐是多么的快乐。 捉奸这样的事,还是让上官天啸自己来吧,肖云箐在这里私会,她倒是方便多了。 从洞口出去,轻轻落地,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轻手轻脚的,进了肖云箐的房间。 肖云箐为了方便去偷人,已经把守夜的丫鬟、婆子都支走了。 这也给上官若离行了方便,她将房间里外都搜了一遍,都没有找到解药,倒是找到不少银票和金银珠宝。 上官若离不是爱贪便宜的人,但贪起便宜来不是人。 果断将那些东西收入囊中,目光落在一个精致的香炉上,里面正燃着香。 上官若离仔细辨别,香炉里焚的香,是安神香。 亏心事做多了,睡不着了吧? 上官若离是卓越的特工,找东西还很少有被难住的时候,她又不死心的在屋子里搜了一遍。 最后在床板下找到一个很隐秘的暗格,里面有一箱子的银票和几件珠宝玉器,还有一个檀木箱子。 上官若离脱下外袍将银票和珠宝玉器包起来,打来檀木箱子,里面被分成好几层,每一层都分成好多小格子,小格子里都是一个个的小瓶子,小瓶子上有贴着纸条,纸条上标着名称。 毒药和解药应该都在这里,上官若离没有时间一一查找,将箱子整个提出来,并在暗格里撒上一些无色无味的痒痒粉。 上官若离冷笑,又四处搜寻了一下,在多宝阁上找到了放香料的盒子,从箱子里拿出一个小瓶子,将里面的粉末都倒进去一些摇晃了几下。 量并不多,有一点点催情的作用。 肖云箐闻到就会情动,上官天啸对她起了怀疑厌恶之心是不会来的,那么她会天天下暗室与她亲爱的表弟去嘿嘿嘿。 那样,想捉奸,随时都是十拿九稳! 做完这一切,上官若离不留痕迹的离开了梧桐院。 回到了梅香园,上官若离抛了个石子儿将追风和逐月的视线引开,然后飞速回了房间。 “去哪儿了?”黑夜中一个声音忽然冒了出来,要是别人,此刻怕早就吓得大叫了。 上官若离虽然也吓了一跳,但是却没有大叫。 这个声音她熟,借着月光看到元昊坐在她的床上,脸隐在黑暗里,看不出神色。 “你怎么来了?伤口裂开了还是又受伤了?”上官若离将东西放下,没有回答元昊的话,拿起桌上的水壶,给自己到了一杯清水,一口饮尽。 死女人,难道他只有受伤才能来找她吗? 冷哼一声,傲娇的别开脸。 吆呵!夜闯人家闺房还这么牛逼,要上天了你! 上官若离眼珠儿一转,凑过去,女流氓调戏良家妇男模式开启,笑道:“莫不是想我了?那晚你可是傲然挺立呢。” 元昊面具下的脸铁青,他纯粹是来找调戏的! 没等他说话,上官若离已经用手挑起了他的下巴,懒洋洋的道:“不过,我可没义务给你解决,你还是自己解决吧。” 元昊觉得若是再让这个女子胡说八道下去自己就吐血了,气的! 伸手点住了她的穴道,将她压倒在枕头上,盖上被子,睡觉! 纯睡觉! 上官若离非常后悔将那银色大蟒的蛇胆给他服用了,不然她的内力不会与他差这么多! 呜呜呜!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 她也不是认命的,心里咒骂了元昊一会儿,就暗暗的运气冲穴道。 当穴道冲开的时候,天色已经泛白。 她还没动,元昊就睁开了眼睛,掀开被子下床就要走。 “喂!别走!”上官若离心里有气,这一言不发的纯陪睡是几个意思啊? 第74章 夫人要搜府 元昊顿住脚步,缓缓回头,一双深邃如千年古潭的眸子定定的望着她,等着她说话。 上官若离扶额,把指责的话都咽下去。起身下床,在肖云箐装药的盒子里翻找,幸好上面都贴着纸条。 她找出一个药瓶扔给元昊,元昊准确接住,转身就走。 “喂!这不是给你的!” “知道!给夏鹤霖给那老头解毒的!” 话音未落,人已经没了踪影。 上官若离站在屋子里,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怎么感觉元昊在跟她赌气呢? 她除了那晚给他缝合伤口,顺便“欺负”了他,没做什么啊。那又不是第一次,至于到现在还生气吗? 小气!神经病! 上官若离将银票和药箱子藏到房梁上,开始做俯卧撑、仰卧起坐、深蹲、平板撑…… 上官天啸下了早朝就直接去城外大营处理公务了,没有回来吃早饭,大家都在自己院子里用早饭。 上官若离还没吃完,就有丫鬟在门外禀报:“曲少爷带着碧莲求见,说是有要事。” 曲箫寒是上官天啸的义子,府里的人都叫他曲少爷。 上官若离让人把他们引到小花厅等候,吃完早饭,漱了口,这才去了小花厅。 飘柔上了消食茶,上官若离端起茶轻啜了一口,“箫寒哥哥,有何事?” 看着上官若离平静如水的神色,曲箫寒心如刀绞,他的离儿妹妹放下了对他的那份朦朦胧胧的感情了。 曲箫寒还没说话,跪在地上的碧莲磕头道:“大小姐!奴婢有要事与你禀报,只是不便与其他人说,请大小姐屏退左右,容奴婢禀报……” “哦?”上官若离心中一凛,这个碧莲这是要铤而走险、放手一搏吗? 曲箫寒冷冷的瞧了她一眼,“昨夜你说要见到大小姐才说,现在见到大小姐了你又要单独与大小姐讲,是当我们是傻子吗?” 碧莲磕头道:“这关系到大小姐的性命和府里的一些秘密,不便其他人知道啊。” 上官若离对曲箫寒道:“你们出去吧。” 飘柔、沙宣带着几个屋里伺候的二等丫鬟退出了小花厅。 “要么说,要么死!”曲箫寒自然是不回避的,上官若离看不见,他明知碧莲用心险恶,怎么会让上官若离处于危险中? 碧莲犹犹豫豫了良久,才低声道,“奴婢说,夫人要害您……” 上官若离一愣,没有想到她说的是肖云箐不是东溟月华,装作不可置信的连连摇头道,“怎么可能?母亲虽然狠毒了点儿、势利了点儿、下作了点儿,但是她不会害我的。” 曲箫寒扶额,这是个大小姐对母亲该有的评价吗? 碧莲闻言似乎有些着急,连忙道,“大小姐,您要相信奴婢啊,奴婢断断是不会害你的,大小姐对奴婢们好,奴婢才敢说的。那天奴婢被夫人叫了去,夫人说找机会要请人来给大小姐驱邪,让奴婢在公主的吃食里面放些东西……” 上官若离眯了眯眼,将所有情绪都掩藏在眼底,笑着道:“驱邪?夫人还真是心疼我呢!” “哎呀,大小姐……唉,要不是怕其他下人都被夫人收买了,奴婢也不会来给大小姐讲了,奴婢专程留了个心眼,将夫人给的东西弄了点出来,找了只兔子喂了……”碧莲看起来有些着急,额上有微微的冷汗沁了出来。 上官若离好奇的瞪大了眼,“嗯?发生了什么?” “最开始喂的时候就是好好的,喂了三次再看,也不知发生了什么,那兔子就跟疯了似得撞笼子,还咬人!奴婢猜想,那药应当不会马上发作,发作起来恐怕会让人十分亢奋疯狂,奴婢想着,夫人说要请道士来梅香园驱邪,这药恐怕是那个时候发作的……”碧莲皱着眉头,眉宇间有些不安。 上官若离沉默了片刻才道,“我知晓了,你将药给飘柔吧。夫人那里你就说事情办成了,明白吗?” 碧莲从袖袋中套出一个小瓷瓶,递给碧莲才道:“明白、明白!奴婢只求大小姐饶命,奴婢是受了威胁,但真不想害大小姐。若是奴婢出了事,夫人恐怕也不会相信事情已经成了……” 不得不说碧莲好样的,小小年纪就有这般心计。 上官若离点了点头,对曲箫寒道:“箫寒哥哥,你看呢?” 曲箫寒垂眸想了想,道:“看在你戴罪立功的份儿上,就暂且放过你。不过,夫人再让你做什么事,立刻回报,若再敢作奸犯科,直接凌迟!” 说到最后,眸中肃杀之气崩出,吓得碧莲打了个哆嗦,连连磕头称是。 但却暗暗舒出一口气,总算逃过一劫。 上官若离也暗暗冷笑,以为这点小伎俩就能蒙混过关,你“碧莲”还真大! 待碧莲被带下去,曲箫寒宽慰上官若离道:“离儿妹妹放心,这贱婢我会安排人盯着的。” 上官若离淡笑道:“有劳箫寒哥哥费心了。” “离儿妹妹跟为兄客气疏离了,”许是觉得上官若离看不见,曲箫寒没有掩饰脸上的心疼和落寞,轻轻叹息,“你也不用太担心绝望,大将军已经在极力周旋想办法了,即便是最后取消不了你和宣王的婚事,也会设法护你性命周全。” 上官若离心中一暖,那个山一样的男人,虽然没有说出多少肉麻的话,但在默默的为女儿的幸福和安全奔波。 “你转告父亲,不要为我担心,一切要以大将军府和全军将士为重!”上官若离说的是真心话,不管遇到什么,她能应付! 而在曲箫寒听来,这是上官若离为了大将军府选择隐忍屈服。 正要安慰上官若离,飘柔进来禀报道:“大小姐、曲少爷,梧桐院失窃,夫人正闹着要搜府呢,两个管家的姨娘和陈管家都拦不住,请示曲少爷。” 曲箫寒眉头一皱,这个时候闹出这事,其中定有蹊跷。 上官若离想起自己床底下和房梁上的东西,若是一般的丫鬟婆子来搜可能不会发现,但若是那些上过战场的侍卫来搜那可就不一定了。 若是肖云箐趁着搜府,人多手杂,放些不干净的东西进来,那可就麻烦了。 第75章 学会调皮了 上官若离垂眸,淡淡道:“自从换了护卫,府里很安全,说不定是梧桐院有内贼,不如箫寒哥哥建议先搜梧桐院……” 曲箫寒眼睛一亮,宠溺一笑,“你呀,学会调皮了!” 肖云箐当家这么多年,梧桐院里定有不少猫腻,一听先搜梧桐院定会把话咽回去。 曲箫寒起身告辞,去了梧桐院,按照上官若离的说法一说,立刻肖云箐自己就找了个台阶下来。 若是暗牢被发现,她死无葬身之地。 肖云箐气的浑身发抖,她吃完早饭,想拿银子让柳儿出去办事,却发现银子和一些珠宝不见了。 心知不好,打开床底下的暗格,发现这些年的积蓄和那药箱子也都不见了,气的差点晕了过去。 于是,就想把事情闹大搜府,让上官天啸看看让那两个贱人管家的结果,可是,曲箫寒一句话,就让她把牙齿吞到了肚子里。 肖云箐赤红着双目坐在椅子上,脑子里猜测着是谁干的,突然神情一凛,不顾大白天冲进聋哑婆子的房间,打开机关进了暗牢。 打开囚禁肖飞的暗室,打开火折子一看,没有想象中的腐烂尸体,只有四个铁箍留在了石壁上。 肖飞被救走了,解药被偷走了,完了! 肖云箐颓然的靠在石壁上,身子缓缓下滑,坐在湿冷的地上巨绝望的瑟瑟发抖。 好半天,肖云箐才找回了理智,扶着石墙站起来,一步一步的走出了暗牢。 下人们见肖云箐冲进了聋哑婆子的房间,半天才脸色苍白的出来,都有些诧异和疑惑。但梧桐院的人肖云箐都保住了,还是她自己的人,没有人敢问更没有人敢说。 柳儿见到这样的肖云箐也是微微一愣,但上前扶住了她,轻声安慰:“夫人,不必忧心,钱没了可以再存,人没事就好。” 肖云箐眸子眯了眯,神色凝重的道:“你出府一趟,替我办件事,注意别让人盯上。” 柳儿忙道:“夫人放心,奴婢一定办妥!” 肖云箐在她耳边耳语了几句,柳儿郑重点头,然后收拾了一下,出府去了。 肖云箐也收拾了一下,换了素净的衣裳,脱下华美的钗环,只挽了个简单的发髻,插了个朴素的银钗。 然后就跪到了正院的门口,等着上官天啸回来。 夏日正午的太阳照在她的身上,汗珠涔涔而下,衣服被汗水打湿了又干,干了又湿。 上官若仙听说后微微一笑,知道肖云箐这是要以退为进,打感情牌、使苦肉计了。吩咐人看着,上官天啸回来通知她,然后该干嘛干嘛。 到了下午起了晌,树荫转过来,上官若仙和上官诏也去了。 上官若仙跪在肖云箐身后,嘟囔道:“母亲是不是傻?父亲那么忙,肯定很晚回来,你那么早来跪着管什么用?” 上官诏也道:“是呀,父亲若是心疼咱们,什么时候来跪都是一样的,若是不疼咱们,跪三天三夜也百搭!” “闭嘴!”肖云箐低喝,她知道周围有人看着呢。 更何况,上官天啸也不是傻的。 以前上官若离自闭不理他,他见上官若离吃得好穿的好,也就没怀疑。现在不同了,他已经起了疑心,并且派人调查一些事。 他以一个毫无背景的小兵一刀一枪的拼到镇国大将军的位置,怎么会是轻易糊弄的了的? 三人跪到二更都过了,正暗自担心上官天啸晚上住在军营时,上官天啸回来了。 见肖云箐娘儿几个跪在正院门口,并没有很诧异,显然一进府下人已经跟他汇报过了。 “你们这是作甚?”他的声音平淡,听不出喜怒。 肖云箐摇摇欲坠的磕头:“老爷赎罪!妾身无能,御下不严,屡屡酿成大祸。” 她大半天没吃没喝,又在太阳下晒了那么久,苍白虚弱一点都不是假的。 上官若仙扶住要晕倒的肖云箐,低声哭泣道:“父亲,今早母亲发现梧桐院失窃,丢失了好多银票和珠宝。” 肖云箐哭道:“那是姐姐的嫁妆产业这些年的收入和一些贵重珠宝玉器,我本是给若离做嫁妆的,谁知……呜呜……” 上官天啸眉头微蹙,若有所思的睥睨着他们,问道:“听这意思,已经查到贼人是谁了?” 上官诏气愤的道:“是我那好表叔,血洗梅香园犯下叛主的滔天罪过,逃了以后却带人回来偷了梧桐院。他对府里地形熟悉,竟然轻易就得手了!” 上官若仙哭泣道:“都是母亲太善良了,可怜他、信任他,却落的这个下场!” 肖云箐配合的靠在上官若仙身上,默默垂泪。 肖云箐饮泣道:“银子倒是小事,那些东西都是姐姐留给我的念想,虽然这些年,为了孩子们与各府里走动,我动用了一些东西,但留下的都是姐姐的心爱之物,我,我没有兑现姐姐的临终嘱托,我死不足惜!呜呜呜……” 在远处偷听的上官若离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这个肖云箐还真是成精了! “母亲!都是我们连累了你,父亲、大哥常年征战在外,你一个人撑着这个家,若是我们成器些,遇到难事您也不至于动姨母的嫁妆……呜呜……”上官若仙搂着肖云箐泣不成声。 上官天啸的眸色柔和了些,是啊,他每年能在家待三个月就不错了,肖氏一个女人撑着庞大的镇国大将军府,的确不易。 虽说有诸多不是,但为他生儿育女、辛苦操劳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此时,上官若离扶着飘柔缓缓而来,幽幽道:“我昨日刚请母亲交出真的嫁妆单子,将那做旧作假的嫁妆单子裱起来挂到床头,今天就出了这样的事,还真是巧啊。” “离儿,这夜深露重的,你怎么来了?”上官天啸忙伸手去扶上官若离。 肖云箐三人,神色都是一沉。 上官若离自嘲一笑道:“女儿本就眼盲,白天黑夜没有什么区别。不然,母亲也不会拿假的嫁妆单子给女儿,若不是苏嬷嬷看出来,女儿还蒙在鼓里呢。” 肖云箐脸色苍白,哭着磕头道:“妾身知错,妾身只是怕老爷知道妾身动了姐姐的东西而责怪妾身,一时糊涂,才干出这等糊涂事,请老爷责罚!” 第76章 你一个人,当然是左右手玩儿了 上官天啸眸中闪过无奈不忍之色,“你知错就好!”转身对上官若离柔声道:“东西已经没了,你也不必伤心,为父将府里的一半产业给你做嫁妆。” 上官诏一听,急的眼眶微红,极力忍着泪水,膝行到上官天啸脚边,哽咽道:“父亲!母亲当初为了照顾大姐姐给父亲做了填房,外祖父不知下落,没有一点嫁妆。姨母将嫁妆交给母亲,这也不能全怪母亲。” 府里的产业都是他这个嫡子的,凭什么给这个臭瞎子! 上官若仙哭道:“人家都说继母难为,女儿这总算是明白了,就算继母掏心挖肺的对人家好,人家也照样糟践!” 财产给了臭瞎子一半,府里还那么多贱种,她能得到多少? 肖云箐马上配合的悲痛大哭起来,“呜呜……老爷,老爷……,我是姐姐的亲妹妹,是孩子们的母亲呀!” 上官天啸早就不因此而生气了,让肖云箐这么一哭,想起霄云萝,心里的气更是消了,正要把肖云箐扶起来。 “父亲!”上官若离轻声呼唤,上官天啸的手收了回来。 只听上官若离淡淡的道:“母亲这些年确实不易,当初生仙儿妹妹的时候还是早产,差点丢了命。虽说早产两个月,但好在仙儿妹妹如同足月的孩子一样健康。” 特别加重“早产”二字,下额微抬,姿态高傲,如此刻薄的话,她却说得慢条斯礼,半点不见异色,只是公正的叙述事实罢了。 肖云箐面如死灰,嚎啕大哭,“老爷,我是她的母亲呀,这世间有这么对母亲说话的女儿嘛!这些年,我何曾亏待过她!” 上官若仙和上官诏也急了,纷纷指责上官若离没良心、不孝。 上官天啸的眉头越蹙越紧,陷入了深思,似乎在回忆当年的事。 上官若离冷笑,一脸控诉地指责道:“母亲你是否亏待我,我不想再提。先说我娘亲是怎么死的?那时候是冬季,为何不等爹爹回来再下葬?” 又对着神色震惊的上官天啸质问道:“还有父亲大人,我娘亲难产而死时你又在哪?” 说到这里,上官若离的语气有些哽咽,可却继续说道:“当初我娘亲身体康健,肖云箐作为妹妹搬到府里,声称要照顾娘亲为她作伴。她为何身体越来越虚弱?最后为了生我,连命都丢了,连爹爹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爹爹回来,娘亲已经下葬,可爹爹有没有怀疑过娘亲的死因?爹爹做的,只是娘亲尸骨未寒就娶了娘亲的亲妹妹做继室!” 上官若离没有哭出来,因为她的话比眼泪更让人同情,更有说服力。 “我、我在战场上,接到报丧回来,萝儿已经去世一个月了,尸体冬天也会腐烂,不得不下葬……” 上官天啸身形摇晃了一下,脸色苍白的为自己辩解,不想接受越来越清晰的现实。 上官若离别过脸,当作没有看到,悲怆的道:“如果可以,我真希望当初跟着娘亲走,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未婚夫被人抢,嫁妆也被人抢。肖云箐操持这个家是辛苦,辛苦到我娘亲留给我的人一个个的都死的死、没的没,最后花嬷嬷和烟翠也没留住!” 说完,上官若离扶着飘柔,毅然转身而去,那挺直的腰背,倔强而不屈。在上官天啸眼里,这伪装的坚强更让人心疼。 殊不知转过身的上官若离露出一个得意的微笑:肖云箐、上官若仙,现在才刚刚开始呢! 等到夜深人静时,上官若离翻墙出了镇国大将军府,接了肖飞去了知味斋。 要了玲珑盒子的钥匙,跟着卫敬阳带着肖飞去了城西的居民区,进了一个三进三出的院子。 安置好肖飞,卫敬阳问道:“少阁主,那两个丫头也安置在这里,你要不要去看看?” “不去了,现在我还不想让她们知道我眼睛好了的事。秋菊的伤势如何?”她们知道了没用,既然没用,为了以防万一就不要多此一举。 卫敬阳道:“没有大碍,再养个十天半月就能自由活动了。” “那就好!”上官若离想了想,“让烟翠去回春医馆看看腿,看看还有没有救。” 烟翠是对原主死忠的人,又是原主奶娘花嬷嬷的女儿,一定要想办法治好她的腿,给她一个好的归宿。 卫敬阳笑道:“少阁主仁善啊!” 肖飞毒已经解了,气色好了很多,靠在床头吃着水果,一脸的骄傲欣慰,但嘴上冷哼道:“仁善有个屁用?小心被有心人利用!” 上官若离给他一个白眼儿,“我要是不仁,就该骗你的内力,让你在暗牢里自生自灭!” “你敢!”肖飞冷喝,“老子命不该绝,阎王老子也拿老子没办法!” “你能,行了吧?”上官若离拨了一个葡萄,粗鲁的塞进他的嘴里。 肖飞一脸惬意的吃着葡萄,翘着白胡子道:“你以为老子的内力给了你大半就等死么?中了见血封喉的剧毒我是怎么活下来的?关在那里这十五年我自创了一套武功,不然还不无聊疯了。” 确实,在那种暗无天日的地方,只有个聋哑人隔三差五的给送顿饭,即便是经过严格训练的特工也坚持不了多久。 肖飞被关了十五年禁闭,没疯了、没自杀,简直是奇迹。 肖飞看出上官若离眸中的崇拜,得意眉毛都要飞起来了,“怎么样?要不要学?” 上官若离脑海里闪过老顽童在桃花岛上的情节,脱口而出道:“您不会是自创了左右手互博之术吧?” 肖飞惊诧的瞪大了眼睛:“小丫头,你是怎么知道的?” 上官若离坏笑道:“猜的,你一个人,当然是左右手玩儿了。” 呃!意思对,这话怎么听着不对劲儿呢? 肖飞瞬间老脸通红,拿起葡萄朝上官若离的头砸去,嘴里骂道:“逆女!” 上官若离闪电般的躲开,飞出房间,委屈道:“我说错什么了?疯老头!” 身后传来肖飞的爆喝:“逆女!” 上官若离哈哈大笑,飞身而去。她得赶紧回去,怕元昊那个神经病又像捉奸似的在家里等着她。 第77章 这个男人比以前更冷了 因为总是晚上偷偷出来,上官若离的轻功和隐藏本事越来越强了。 悄无声息的回到梅香园,元昊并没有来。 这让上官若离有些失望,将玲珑盒子的钥匙放到霄云萝生前最喜欢的花瓶里,然后打坐练功到天明。 不光感觉不到累,反而觉得精神气爽,做完了每日必做的俯卧撑等肢体强度训练,下人们才陆续的起来做事。 洗漱的时候飘柔就汇报,肖云箐被禁足梧桐院了,梧桐院的人不得随意出入。 沙宣则汇报:“柳儿昨日偷偷出府,却七拐八拐的,最后竟然甩了跟踪她的人。” 碧莲乖乖的在下人的大厨房继续做烧火丫头,没有什么异常。 吃过了早饭,就接到了宫里的帖子:各国使团到齐,宫里举行盛大宴会和各种欢迎活动,请上官若离赴宴,并准备才艺表演。 同时肖云箐这个镇国大将军夫人和上官若仙、上官诏这嫡女、嫡子也收到了帖子,皇命不可违,肖云箐的禁足就形同虚设了。 上官天啸许是觉得没脸见上官若离,没有出现,但派人送来了新衣,都是京城最有名的成衣铺子做出来的,还有很多名贵的金银首饰。 上官若离因为把肖飞安置好,没有了后顾之忧,专心练功,静待时机。 很快三天过去了,到了进宫赴宴的日子。 上官若离让飘柔和沙宣从上官天啸给的衣裳首饰里挑了最好又适合上官若离的,给她打扮起来。 有好衣裳好首饰,她乐得把自己打扮的美美的。她才不像原主那般倔强不穿上官天啸给的衣裳、不戴他给的首饰。 上官天啸等在大门口,看到上官若离穿的是他为她准备的衣裳和首饰,脸上冰霜不由得散去,唇角微微上扬。 上官若离身穿淡紫色衣裙,外套一件更淡的紫色轻纱,把优美的身段淋漓尽致的体现了出来。及腰的长发随风飞舞,几缕发丝调皮的飞在前面。 颈上带着一条紫色水晶项链,水晶微微发光,衬得皮肤白如雪。螓首蛾眉,齿如含贝,腰若束素。嘴角噙着一抹笑意,给人天仙下凡般可望不可及的感觉。 上官若离在飘柔的示意下行礼:“父亲……” “快免礼!”上官天啸伸手托住上官若离的胳膊,自从那天被上官若离质问后,他还是第一次见她,有些不自在。 上官若离顺势起身,淡笑关怀道:“父亲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哑,要注意休息多喝水。我知道父亲在为了女儿的事操心奔波,但皇权在上,雷霆雨露都是君恩,女儿认命,不求别的,只求不连累父亲。” 如此温言软语的话,让上官天啸热泪盈眶,“你我父女血亲,何谈连累?为父对不起你娘,让你受了那么多苦,更无法眼睁睁的看你性命不保!等各国使团走了,为父就用三十万兵权换你婚姻自主,大不了为父再回老家做小商贩,就当戎马二十几年是一场梦罢了。” “父亲,是女儿无能……”上官若离是真感动了,上官天啸一刀一枪的拼到如今的地位,其中的艰难凶险可想而知,为了她说放弃就放弃,这是何等的舐犊情深啊! 从来没有尝过父母亲情的上官若离,决心守护这份上天眷顾般的父女之情。 肖云箐远远的看到二人父女情深的样子,毫不掩饰眼中的厌恶和憎恨。 上官若仙怨毒的看着那父女二人,冷冷道:“母亲,不用着急,来日方长,有她哭的时候!” 肖云箐给了身边的柳儿一个眼色,柳儿道:“二小姐,那天奴婢在街上听说一个大事,南云公主扬言要招宣王殿下做驸马,抢回自己的男人呢!” 上官若仙一听急了,啐道:“呸!她做梦!宣王堂堂东溟王爷会给南云做驸马?” 上官诏叹息道:“二姐姐!那当然不可能!但她想抢宣王,最大的障碍可是大姐姐这个未来的宣王妃!” 上官若仙宠溺的拍了上官诏的后脑勺一下,“小坏蛋!我知道了该怎么做了。” 上官诏躲了一下,笑道:“你不必亲自动手,安平公主可是恨大姐姐恨的牙根痒痒,你只需挑拨两句即可。” 这个弟弟只有十二岁,但心机可不输于成年人。 他看到上官天啸看过来,展颜一笑,跑了过去,一丝不苟的行礼:“孩儿见过父亲!” 神色里都是崇拜和敬仰,没有半点母亲被禁足的不满和怨气。 上官天啸看看因极力掩饰真实情绪而表情僵硬的肖云箐母女,对这个儿子更加满意,脸上也挂上了慈祥的笑容:“起来吧。” 肖云箐冷冷的瞥了一眼上官若离,带着上官若仙给上官天啸行礼。 上官若离本来就“瞎”,假装看不见。 上官天啸不想让上官若离给肖云箐行礼,吩咐道:“上轿子吧,不早了!” 今天进宫的人肯定很多,马车行走转弯都不方便,所以上官天啸命人备了轿子,而自己则骑马走在前面。 果然,离宫门口还有二里地,就行进缓慢了,数不清的马车、轿子,随行的下人熙熙攘攘。 好不容易蹭到了宫门口,轿子稳稳落下。 飘柔掀开轿帘,“大小姐,到了。” 沙宣伸手扶住上官若离,轻声提醒:“大小姐,小心脚下。” 上官若离一下轿子,就见一身紫色蟒袍的东溟子煜下了他标志性的豪华大马车。 头戴金冠,肌肤如玉,眉若刀裁,斜斜的飞起,星眸如冰似雪,不带半点温度,薄唇紧紧的抿着。 他的出现,让所有的人,都安静了下来。觉得天地万物都是失去光华,苍茫之中唯有一个他鲜活冷冽,叫人不寒而栗。 他的一张冰块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却大踏步走向上官天啸,微微垂眼看了上官若离一眼。 上官若离的寒毛全部竖了起来。这个男人,比以前更冷了! 上官天啸单膝跪地,行了个军礼:“末将拜见宣王殿下。” 二人都是征战沙场的虎将,曾经并肩作战过数次,对彼此都有敬佩之意。 第78章 偷了别人家男人的感觉 上官若仙刷刷的两眼冒桃心,微微福身,声音婉转娇媚:“臣女拜见宣王殿下。” 东溟子煜看也没看上官若仙一眼,薄唇微启,对上官天啸吐出两个字:“免礼!” 然后以眼神示意上官天啸一起进宫,上官天啸无奈,将缰绳给了副将,与东溟子煜错后一步而行,上官若离走在他后面。 同为叱咤沙场的武将,上官天啸对东溟子煜的智慧果敢、排兵布阵和勇猛善战都很佩服,对他待人接物的品行也很赞赏。 唯独东溟子煜不能人道、虐杀新娘这点让上官天啸不耻,更不能让上官若离成为这个变态的身下冤魂! 上官若仙热脸贴了凉屁股,脸色黑了黑,起身忙快步跟上。 “嗤!一个瞎子还来参加外邦使臣的宫宴!”有人小声不屑的嘲笑。 “就是,还不让外邦人笑话我东溟无人!” “那么俊美的宣王就糟践在一个瞎子手里,可惜啊!” 她们嘲笑的声音很小,以为这么多人东溟子煜听不到。 可是却一瞬间一股寒气惊现,骇的所有人都是一颤。 就见东溟子煜满身寒意,眼中惊现一股骇人的冷光,有他在,那些人居然也敢嘲笑她! 东溟子煜停下脚步就要去教训那些人,上官天啸劝阻道:“宣王殿下,别为这种事情费神。小女……确实配不上殿下。” 他话里话外带着试探,如果东溟子煜能看在他们共同浴血杀敌过解除了与上官若离的婚约,那是最好的结果。 东溟子煜危险的眯了眯眸子,冷冷道:“配不配得上,本王说了算!” 这是吃定他家离儿了?上官天啸的脸色有点不好看了。 下一刻,东溟子煜大手一捞,就将上官若离的手握在手里,一句话不说,霸道的拉着她就走。 上官若离下意识的躲了一下,但想起自己又瞎又废,只好放弃躲避,任由小手被他温暖而宽厚的大手握着。 上官天啸一脸的幽怨愤怒,那样子好像自己辛苦养大的白菜被猪给拱了。而自己迫于对方的身份和场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人群里却传出一阵唏嘘惊呼:“天呐!我看到了什么?!” “宣王殿下拉着那瞎子的手吗?” “不是说宣王有洁癖,从来不碰女人的吗?” “那种传言你也信,男人怎么会有那种洁癖?那些宣王妃是怎么被折磨死的?” “就是,宣王可将自己的蟒袍给上官若仙披了两次呢!有洁癖会把自己的衣服给别人穿吗?” “切!我打赌那蟒袍宣王肯定烧了!” “可也只有上官若离有这样的待遇!” “宣王俊颜如玉却不喜言笑,常年绷着一张脸,不知会不会对上官大小姐笑?” …… 上官若仙听着这些议论,眼珠子都红了,目光淬了毒一般的瞪着上官若离的背影。 从来没听说有女子近的了东溟子煜的身,别说是拉手了!上次救上官若离出水那是迫不得已,这次拉手可是东溟子煜自愿主动的! 凭什么?那个瞎子有什么资格一而再再而三的让谪仙一般的东溟子煜破例? 简直是对东溟子煜的侮辱! 上官若离浑身僵硬,感觉到周围的眼光似冰刀霜箭一般招呼在她身上。只盼着快点到宴会上,脱离这个魔爪,都没意识到走路都比东溟子煜快了。 突然,一阵“叮叮当当”清脆悦耳的银铃声自远而近,空气中也弥漫上了一阵花香。 大家的目光这才从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身上移开,寻声望去,只见有四个做女婢打扮的妙龄女子抬着一个玉椅,玉椅上端坐着一个穿着红纱、绝色动人的大美女。 她们身后,是两队护卫,统一的黑衣劲装,龙精虎猛、目光如炬。 那“叮叮当当”的声响,就是四个婢女行走时,腰间的银铃发出来的。随着这一行人的到来,空气中的花香也越来越馥郁。 走到面前,大家才看清,红纱女子真的很美。柳叶眉、丹凤眼、瓜子脸、娉婷婀娜,整一个从画中走出来的仕女,而她美的不仅仅是那张脸,那周身的气派,让这个女子多一种让人眩目的气息。 美丽、优雅、贵气,此女不凡,绝不是东溟月华、还有那些世家小姐比得上的。 上官若离可以断定,这个女人非富即贵,而看她眼中那隐含的情意,还有看到东溟子煜握着她手时的震惊和怨毒,上官若离知道这个女人,喜欢东溟子煜! 看到东溟子煜并没有对此女的到来感到惊讶,显然是知道这个女子的身份的。 好吧,即便是惊讶,东溟子煜那张冰块脸上也不会表现出来。 不知为何,上官若离心里有种偷了人家男人的感觉,默默地想把手抽回来。她不想成为东溟子煜一众桃花的公敌,如果她喜欢东溟子煜还值得,可她不喜欢,就犯不上找不痛快了。 可是偏偏这个男人不让她如意,紧紧的握着她的手,并且警告似的加重了力道。 上官若仙的脸色更不好看了,到这一刻,她才明白为什么有人说,最酸的不是吃醋,而是连吃醋的权利都没有。 有别于上官若仙的黯然神伤,红衣女子除了最初的震惊外,脸上的笑意不变,但眼中多了一抹深意。 离东溟子煜五米远的地方,红衣女子示意抬着玉椅的婢女停了下来。在白玉的衬托下,红衣女子娇美如花,娴静似水,让这个女子更显得与众不同。 所有人都站着,唯独她一坐着,亦显出她的不凡,但同时也让人不喜。 红衣女子这种张扬与傲气,许多男人都不会喜欢,尤其是身在高位的男人。更何况东溟子煜这样冷傲尊贵的男子? 他只斜睨了那红衣女子一眼,就拉着上官若离继续朝宫门走。 红衣女子还以为东溟子煜至少上前搭话,却不想对她视而不见拉着别的女子走了,有几分恼怒,可却是无奈。 眼波流转,柔声唤道:“那位紫衣女子可是上官若离?” 第79章 天呐!宣王笑了 上官若离身子一僵,朝天翻了个白眼儿。 丫的,你钓你的凯子,管她毛线事啊? 缓缓回身,幽幽道:“本人眼盲,不知衣裳的颜色,你叫我有事吗?” 红衣女子一愣,没想到她把自己眼瞎说的这么云淡风轻,轻笑道:“果然与众不同,本小姐还可真是好奇,是什么能让东溟子煜破例拉你的手?” 话意直指上官若离,她配不上东溟子煜。 上官若仙心理平衡了,心情大好起来。看样子,没有资格吃醋的不止她一个人。 上官若离轻笑一声,不想和这个女人纠缠,但人家都点名了,再避开就是懦弱了。 上官若离眸子眯了眯,虽然目光毫无焦距,但就是无端给人一种压迫感。 她站着,人家坐着。她在下,人家被侍女抗在肩膀上。但上官若离没有一点自卑或者故意摆出蛮不在乎的高傲样。 她不需要和这女子比什么,赢了又如何,输了她又如何。她上官若离又不在乎东溟子煜,有本事你抢走就是了。 她不急不缓、云淡风轻的淡淡开口:“这位大婶说笑了,东溟子煜何许人也,这世间没有哪个女子能让东溟子煜破例,除非他自己乐意。” 人家东溟子煜乐意,你咬我呀?哼哼! “大婶?你原来是真瞎!”红衣女子笑,可眼中的凌厉却是骗不了人。嘲弄的看着上官若离,目光饱含深意,有鄙夷不屑,也有同情与怜悯。 上官天啸气势一凛,就要上前教训这女子,被上官若离自由的一只手拉住袖子。 上官若离无辜道:“我是眼瞎,不是心瞎,没事关心人家为什么拉别人的手,不是大婶老太婆吃饱没事时才做的事吗?” 言外之意,你丫吃饱撑的。 “噗嗤!”身边的男人笑了,如冰雪融化、春暖花开,温暖了时光、定格了岁月,世间万物瞬间都失去了色彩。 天呐!宣王笑了耶! 除了上官若离,所有的人都瞪大了眼睛,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但那笑容只是一瞬间,就消失殆尽,东溟子煜低头对上官若离宠溺的柔声道:“走吧!”侧头对小太监莫问道:“告诉苏姑娘进宫的规矩。” 声音清朗干净,如同最美的大提琴音,隐隐透着一股洒脱的味道,让人听了还想再听。 语毕,在众人还在石化状态中,拉着上官若离的手走向宫门。 莫问一阵眩晕,天啊,地啊,他看到了什么,居然看到自家王爷笑了! 不简单呀,不简单呀! 莫问死命地揉眼,想要看自己是不是眼花,却发现王爷已经走远了,这才想起自家王爷的吩咐。 尖声对着高高坐在玉椅上的苏姑娘道:“苏菲姑娘……” “噗嗤!”上官若离的耳朵很灵,不厚道的笑了出来。苏菲?还护舒宝呢! 东溟子煜不知道她为何发笑,但唇角上扬,一抹极淡的宠溺笑容一闪而过。 只听莫问继续道:“我们东溟皇宫的规矩进宫只能带一个侍从,而且要接受检查,不能带任何没必要的东西,您这椅子,如果你的腿不瘸,就不能抬进去了……” 众人掩唇而笑,想在东溟皇宫摆谱,这苏菲的脸可真大! 苏菲手紧紧握住玉椅扶上,脸色一变,正想说什么时,却生生把话咽了回去,立马放松,脸上的笑容恢复如常。 示意婢女放下椅子,从玉椅上下来,点了一个婢女跟着,与一众官员的女眷一样步行进宫。 在宫门口,宾客就分开了。 中间的主门是关着的,平时只能皇帝走。大家都从两边的侧门进宫,皇亲国戚走右边的侧门,大臣们走左边的侧门。 在门洞内有搜身处,在这里接受搜身,放下违禁品才放行。 上官若离是大臣之女,应该走左边侧门。但却被东溟子煜牵着手直接从右侧门进了宫,而且还没搜身。 上官天啸一点也没因为自家女儿得了这样的特权而高兴,相反眉头蹙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眼底都是担忧。 这是明晃晃的宣示主权,把他家离儿推上了风头浪尖呀! 怎么觉得这个冷酷无情、高傲尊贵的宣王今天这么幼稚呢? 这次宫宴的规模可谓声势浩大,整个东溟的权贵世家几乎都来了,唯独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一路吸引着人们的目光。 男的俊女的美,都是超凡脱俗,真是一对璧人!如同那神仙眷侣下凡! 可惜,宣王有隐疾无法人道,上官若离自幼眼盲。 还没到宴会大殿,就有太监迎上来,跪地行礼:“小的拜见宣王殿下、上官大将军!” 东溟子煜只居高临下的看着那太监,等着他说话。 那太监知道东溟子煜惜字如金的毛病,接着道:“皇上在御书房召见二位。” 上官天啸眉头一跳,同时召见他和东溟子煜,莫不是商议婚期? 回头对上官若离和肖云箐三人道:“本将去一下,你们要谨言慎行!离儿眼睛不方便要多加照顾。” “是!”几人答应。 上官若离松了一口气,终于脱离东溟子煜的魔爪了,别扭死了!她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暧昧的拉手,还是这么长时间! 二人一走,谁还照顾上官若离呀,恨不得她出丑才好。 肖云箐立刻和几个贵妇人打招呼,边说边笑的走了。 “若仙!”徐静萱招呼上官若仙,上官若仙快步走了过去。 徐静萱和东溟月华交好,她可不能错过机会。 上官诏也和相熟的贵公子寒暄去了,当然要结伴而行。 上官若离也不想跟她们在一起,对飘柔道:“我知道那边有个湖,空气很好,去那边走走。等宴会要开始了,再回来吧。” 那里很清净,说不定能有上次遇险的线索,梅花阁的人肯定得到她进宫的消息了。 “是!”飘柔是第一次进宫,但不像秋菊那般刘姥姥进大观园般四处打量,而是只用眼角的余光观察四周,注意力始终在上官若离身上。 湖边还真的没有人,十分的安静惬意。 但是,上官若离眸子微沉,她感觉到湖边一棵树上有人! 第80章 上官大小姐如此饥不择食 太阳开始烈起来了,照的湖面上的荷花分外艳丽。 飘柔的鼻尖已经渗出汗珠儿,指着湖边一棵枝繁叶茂的垂柳树下道:“大小姐,那边树荫下有石头,我们去坐坐?” 上官若离最近刻苦练功,内力大增,且能收发自如,倒没觉得有多热。但估计到飘柔的身体,还是点点头,扶着她坐到树荫下的石头上。 清风拂过,湖面上吹起了波光粼粼的涟漪,一阵沁人心脾的淡雅荷花香气袭上鼻端,让人紧张的神经放松下来。 上官若离吐出一口浊气,不由的念道:“荷风送香气,竹露滴清响。欲取鸣琴弹,恨无知音赏……” 在这架空的古代,她恐怕是难以找到知音了。而原主,虽然善于弹琴,却没有一个知音,与曲箫寒的那份感情也被压抑在萌芽状态。 所以这诗里写的,不光是她此时的心境,也是原主的心声。 “好诗!”一个嫩嫩软软的声音,响了起来。 飘柔冷不丁的被这么一惊,一下子跳起来,四处观望,却找不到人。 上官若离唇角微勾,惬意的看着湖面上有条鱼跃出水面。 “哈哈哈!找不到我吧?”清脆软糯的童音从头上飘出来,异常的好听,叫人听了全身上下所有毛孔都舒展开来。 飘柔仰头一看,只见茂密的枝叶里,一个肥嘟嘟的小男孩正趴在一根粗壮的枝丫上,笑眯眯的看着她们。 “哎呀!你这个小孩子,怎么跑到树上去了?太危险了!”飘柔看着树那么高,树干又那么粗,真不知道这个貌似四、五岁的小孩儿是怎么上去的。 小男孩儿狡黠一笑,只见他抓住一把几乎垂到地上的垂柳枝就敏捷的出溜下来。 一个身穿蓝色锦衣、衣服上绣着金色祥云的四、五岁左右的小正太就出现在上官若离的眼前。 小正太头上带着双龙抢珠的紫金冠,长得粉粉嫩嫩的,浓浓的小眉毛,像黑葡萄一样发亮的眼珠子。小巧的鼻子,有些肉嘟嘟的嘴唇红红的如点了胭脂。 “刚才念的诗,可是你所做?”小正太绷着小脸儿,背负双手,因为胳膊太短,两个小胖手儿都碰不到一起。 那一双漆黑明亮、灿若星辰的眼睛,细密的睫毛小刷子似的颤动着,漂亮的叫人的心跳都停止了。 这一副小嫩瓜儿装老成的模样,让上官若离看着想发笑。两世为人,她从未见过如此正点的小正太! 就像漫画书里走出来的一样,尤其那一双眼睛太过清澈动人,像是要把人的灵魂都给吸进去似的。 “你猜?”上官若离没有将唐代大家孟浩然的诗说成是自己所做的,万一这小子让自己再做几首就麻烦了。 小正太一听,小眉毛一拧,煞有介事的道:“本皇子再考考你才能做决断!” “呵呵!那你出道题来看看。”上官若离忍不住笑了出来,这个孩子倒是聪明,这种小大人儿的口气,真的好可爱。 上官若离就是一个正太控,这时实在按捺不住手痒,伸手就在小正太的脸上摸了一把。 嗷呜!又滑又嫩,手感好到爆! 小正太像是被吓住了,宝石般的眼睛直愣愣看着上官若离。 “大胆!”小男孩随即清喝一声,往后退了一步。 似乎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两道黑黑的眉毛都竖了起来,“如此无礼!就不怕本皇子拿了你,治你不敬之罪吗?” 飘柔下了一跳,忙四处看看是否有人,盘算着怎么带上官若离逃走。 上官若离笑嘻嘻的,就像一只看见喜羊羊的灰太狼:“你不是要出题考我吗?是不是想不出题来才想找个幌子治我的罪呀?” 飘柔看得身上一寒,只觉得自家小姐笑得实在忒邪恶了点。 果然小正太上当,转移了注意力,他老气横秋的道:“才不是!”歪着脑袋想了想,眼中闪过一道亮光,狡黠一笑,道:“你做一首绝句,不但要有不同种类的动物,还要有不同的颜色。” 这可是太傅出的题,皇兄愁的头发都揪掉了几根,也没想出来。 上官若离笑得眉眼弯弯,“哎呀,这有何难呀?” 尼玛!还真不简单,让老娘好好想想! 小男孩明显不信,小脸儿一扬,“切!你就吹吧,诗是那么好作的吗?” 上官若离脑子飞快的转着,课本上学的古诗在脑子里过,突然一笑,慢慢念道:“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 “……”小男孩吃惊不已,白嫩的小胖手数着。 上官若离问:“这诗可附和要求?” 小男孩掰着手指算了半天,道:“马马虎虎……” 上官若离得意洋洋地笑着,伸手摸了摸小男孩的脑袋,“你是几皇子?怎么一个人跑了出来。你的丫鬟呢,你的奶娘呢?” 小男孩这次遭遇咸猪手,没有炸毛,反而一脸敬佩的道:“我是十皇子,偷偷出来玩儿的。本皇子要娶你做正妃!” 说完红着脸、低着头,羞赧的对着圆圆的小手指。 纳尼?!上官若离噗嗤笑了出来,“十皇子,你才多大?娶媳妇儿还早的很。” “本皇子都快五岁了,皇兄说,找媳妇儿就趁早,不然被人选完了,就只剩下歪瓜裂枣了。”十皇子表情十分认真的说着,“你美的像仙女一样、又会作诗,有你做媳妇,将来太傅就难不住我了!” 上官若离当真是无语了,要是让她知道,小家伙嘴里的皇兄是谁,她一定要好好教育他一番,他是怎么教孩子的。四岁多的孩子,就灌输这些东西。 “有意思!上官大小姐还真是饥不择食,连这么小的孩子都不放过!”苏菲不喜欢上官若离,很不喜欢。 所以在大殿里看不到上官若离就找到这里来了,她一定要报刚才被嘲笑的仇! 十皇子一看苏菲,马上蹭到上官若离的怀里,警惕的瞪着她道:“本皇子不喜欢这个女人!她不像好人!” 上官若离笑了,淡淡的道:“大婶,听见了吗?小孩子的眼光很准的。” 苏菲狠狠的瞪了十皇子一眼,“你别被这个瞎子给迷惑了!” 第81章 离儿放心,本王只会娶你 同为女子,上官若离如此的清丽脱俗、绝色倾城,哪怕不是东溟子煜的未婚妻,苏菲也不会喜欢! 何况上官若离不但是东溟子煜的未婚妻,东溟子煜貌似还很在乎她! 苏菲的婢女上前,以说教的口吻道:“无知女子,竟然说我家姑娘是大婶!” 上官若离搂着软软的小包子,玩儿着他软软的小手儿,轻笑:“哦,不是大婶?是大姨妈。” 婢女气的小脸通红,道:“听着!我家姑娘乃是北陵苏家的嫡女,北陵皇后是我家姑娘的嫡亲姐姐,皇贵妃是我家姑娘的堂姐,太后是我家姑娘的姑姑……” “好了,”苏菲扬了扬手,打算了婢女的话。 婢女恭敬的退下,不忘警告上官若离道:“现在,知道我家小姐是谁了吧?” “嗤!”上官若离笑出声,“知道了,北陵皇宫没你家姑娘的位置了,你家姑娘这次来是想当东溟的皇妃?” 那天看西戎的队伍里也有女眷,南云来了个公主,这北陵来了个皇后的妹妹,看样子是想嫁到东溟了。 原来北陵苏家是靠卖女儿吃软饭过日子的,一个靠女人撑门户的家族,还好意思以这个为傲,真是丢脸! 十皇子立刻警惕的道:“父皇才不会看上你这么丑的女人!” “谁要嫁给你父皇?”苏菲手一紧,脸色一变,她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说她丑,再说谁要嫁给东溟皇上那老东西?她要嫁给东溟子煜! 上官若离耳朵动了动,听到有脚步声接近,侧了侧身子,看到南云瑶儿朝这边走来,故意放大了声音问道:“你看不上东溟皇上?莫不是想嫁给宣王殿下?” 苏菲挑衅的仰起头,高傲的道:“怎么?难道不可以吗?” 南云瑶儿已经走到苏菲的身后,一听她也看上了东溟子煜,怨毒的冷哼道:“哼!东溟子煜是何人,怎会是你这等小小世家之女肖想的?” 苏菲回头,见是南云瑶儿,脸色一冷,“难道是你可以肖想的吗?” 南云瑶儿像只小孔雀般傲娇的挺胸抬头,“他早就是我的男人了!” 苏菲的脸一下子黑下来,“你的男人?你的男人多了,还都招为驸马了?” “你胡说什么?”南云瑶儿扬手就要打苏菲。 苏菲的婢女一下子捉住她的手腕,“我家姑娘身份尊贵,可不是谁都能打的!” 南云瑶儿冷哼一声,不屑的道:“身份尊贵?那也是在北陵,这里可是东溟,想要在东溟摆身份,等你们苏家的女儿嫁入东溟皇宫再说!” 说着动了动手腕竟然动不了,大怒道:“这婢女还是个有武功的,放开!” 她的婢女见状,也冲过来,以手成爪袭向苏菲婢女的咽喉。 两个婢女就打了起来! 而苏菲和南云瑶儿斗鸡眼似的互瞪着,恨不得捏死对方。 上官若离好笑,这两个女人当自己是什么东西了?两颗棋子罢了,再尊贵的棋子,也只能被下棋人捏在手中。你们想嫁给东溟子煜就能嫁成了? 不过话说回来,东溟子煜的小勾勾都废了,还招的这两个骄傲高贵的女人为了他打破头,还真是本事不小啊! 若是个正常的男人,那些大姑娘小媳妇的还不疯了啊! 好无趣!她们打的欢,让上官若离这个正牌未婚妻情何以堪呐? 懒得理会,看看怀里的小包子,不但没吓到,反而两眼亮晶晶的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样子。 一阵脚步声窸窸窣窣而来,小包子回头,立刻眉开眼笑,软糯响亮的道:“皇兄、皇兄!快看打架!” 苏菲和南云瑶儿同时转头看去,见东溟子澈、东溟子煜、南云冷月等几个锦衣华服的男子走了过来。 苏菲脸上的狰狞立刻褪去,露出一个得体温婉的完美笑容。 上官若离暗暗佩服,不愧是自小教养来做政治联姻的,不仅样貌出色,这变脸的功夫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比得上的。 苏菲还真是不简单,这样的女人要是嫁到东溟皇宫,东溟估计得小变一下天。 上官若离可以肯定,东溟子煜与苏菲这个女人绝对不会有什么,就算有什么东溟子煜也会斩断,东溟子煜这么强势的男人,怎么能容忍这么野心勃勃的女人? 南云瑶儿是公主,自诩无需演技,指着苏菲对着东溟子煜怒道:“这个女人说要嫁给你,你给本公主一个说法!” 可人家苏菲却一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看着上官若离笑道:“菲儿哪里会说如此不知分寸的话?是上官大小姐多心问了一句菲儿是不是想嫁给宣王,却被南云公主听差了意思,误会了。” 卧槽!一万头美洲羊驼从上官若离脑海里呼啸而过。 合着是她上官若离多疑善妒,南云瑶儿蛮不讲理,没她苏菲什么事儿! 泥人也有三分性子,更何况她上官若离不是泥人! 上官若离抱着小包子从石头上站起来,正要说话,就见东溟子煜走过来,很郑重的道:“离儿放心,本王只会娶你!” 纳尼?!上官若离苦着脸像牙疼一样。 其他人都震惊,这一年都听不到他说几句话的东溟子煜是在表白吗? 那个不近女色、有洁癖、不能人道、虐杀了五个新娘的东溟子煜是在向一个瞎子表白吗?! 没等大家缓过神来,上官若离怀里的小包子抗议了,小短胳膊儿搂住上官若离的脖子,大叫道:“大皇兄不能娶神仙姐姐,她是凌儿的正妃!” 东溟子煜身上的寒气更盛了,深邃冰冷的眸子里像是要甩出冰溜子来似的。 小罗卜头吓得打了个哆嗦,缩到上官若离的怀里,把头藏到她的肩窝里,还是不怕死的嘟哝道:“我跟神仙姐姐说好了的!” 苏菲拿着帕子掩唇而笑,把眸底那鄙夷不屑藏的好好的。 南云瑶儿则嘲讽的冷笑,小声咕哝道:“神仙姐姐?有眼瞎的神仙吗?” 上官若离宠溺的拍了一下东溟子凌的小肥屁股,哄道:“你皇兄那是说着玩儿的,你还小呢。” 东溟子凌忽然盯着上官若离说道:“你嫌我小?要不,你给本皇子当小嫂子吧!皇兄最喜欢好看的姐姐了,他一定会喜欢你的,是不是皇兄?” 上官若离正想解释她已经是他未来的嫂子了,发现他的目光不是看向东溟子煜,而是看向拼命往人群后躲的一个俊美少年。 东溟子煜身上的冷气要让湖水结冰了,伸手就抓住小包子的后脖领子,像提溜小狗崽儿似的把他提溜起来。 第82章 真不知道怜香惜玉 上官若离不想暴露武功,更怕伤到十皇子,也不敢使劲儿与东溟子煜抢。 眼看着小包子在空中踢腾着小短腿儿,大喊大叫。 “老五,接着!”东溟子煜将小包子朝着拼命躲藏的少年扔过去。 众人惊叫,怕小包子得摔个好歹的。 上官若离已经条件反射的把内力聚到了腿上,若是小包子有危险,第一时间就冲过去。 那少年猛地窜出来,稳稳的接住小包子,在小包子肥肥的小屁屁上,不轻不重的打了一巴掌,“傻小子,那是大哥的未婚妻!” 上官若离的嘴角抽了抽,那少年也就十二、三岁,刚进青春期的样子,唇红齿白,霎是英俊,就是东溟子凌口中的皇兄了。 上官若离见小包子没哭,正组织语言,怎么劝说这不靠谱的五皇子不要把小包子教坏了,手被东溟子煜拉住,“宴会要开始了!” 作为“瞎子”,上官若离很“专业”的踉跄了一下, “宣王,上官大小姐看不见差点摔倒呢,你就不心疼吗?”苏菲娇嗔,没有生气嫉妒的意思,不过是女人讨好男人的手段。 这很普通的手段,但苏菲这么一个绝色美人儿做出来,却别有一番动人的滋味。苏家的女儿,能嫁得那么好,演技自然是不会差的。 东溟子煜头都不回,无视的彻底。 “真不知道怜香惜玉。”苏菲嘟囔着,樱桃小嘴红艳动人,说不出来的诱惑,引得好几个皇子和世家子弟都看呆了。 苏菲的聪明之处就在于,她识实务、知进退。 找上官若离麻烦不过是想要试探东溟子煜的态度,现在知道这个女子在东溟子煜眼中确实特别。 一个想女人的男人,那方面会真的不行吗? 既然行,她为何要把这么权势滔天又英武非凡的男人让给别人呢? 南云瑶儿看着东溟子煜牵着上官若离的手,目光怨毒。 南云冷月细长妖媚的眸子里精光闪闪,让人看不懂是什么情绪。 苏菲笑道:“南云公主,你不是说宣王殿下是你的男人吗?怎么被一个瞎子鸠占鹊巢了呢?” “你才是瞎子!你全家都是瞎子!”小包子十皇子不乐意听了,在五皇子怀里怒目瞪着苏菲,“坏女人!丑女人!” 五皇子冲着苏菲抱歉的一笑,抱着十皇子转身离开,小声问道:“你什么眼光啊?怎么看上了上官若离?” 十皇子眼睛一亮,崇拜道:“她美丽、聪慧!你愁的揪掉头发的诗她都做出来了呢?” “哦?真的?”五皇子也是神情一振,“快说说,明儿个皇兄我好去太学显摆显摆!” 十皇子傲娇的扬了扬肥嘟嘟的小下巴,粉嘟嘟的小嘴儿凑到他耳边,将那首诗背了出来。 五皇子大笑,将十皇子在空中抛了抛,赞道:“我弟弟真聪明,亏你记得这么清楚!” 十皇子也不害怕,在空中咯咯的笑着。 待落到五皇子怀里,收了笑容,恢复小老头儿的样子,绷着脸郑重的道:“皇兄,我还是想娶神仙姐姐做媳妇儿怎么办?有这么聪明的媳妇儿,将来就不怕太傅出难题了!” “呃!”五皇子一头黑线,“那个神仙姐姐有主儿了,娶不得!今天来了好多千金小姐、世家贵女,你可以随便选。” …… 上官若离偷眼看着东溟子煜的侧颜,他完美的五官一览无余,尤其那皮肤,离这么近都看不到汗毛孔,比女人的皮肤还好! 长得如此出众,只是可惜了,不能人道。 如果不可避免的嫁给他,或许可以和这个男人做好姐妹。 咳咳!什么乱七八糟的! “王爷,那个,其实苏小姐和南云公主都很好,至少比臣女这盲女强。” “抗旨拒婚,诛九族!” 上官若离果断闭嘴,好吧,你牛逼! 没法好好的聊天!这人!太聪明,又是冷场王! 不远处,上官若仙站在甬道路口东张西望,神情担忧,见到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立刻露出个释然的笑容,袅袅婷婷的迎上来,甜甜的道:“宣王殿下!您找到姐姐了?” 说着伸手就去挽上官若离的胳膊,当然,她挽的是上官若离被东溟子煜牵住手的那只胳膊。 东溟子煜眸色微沉,为了防止被上官若仙碰到,只好不情不愿的松开了上官若离的手。 成功的把二人分开,上官若仙亲热的挽住上官若离的胳膊,“姐姐,你去哪里了?妹妹和郑小姐不过才说了几句话,一转眼就找不到你了。妹妹和母亲可担心坏了!” 若不是上官若离知道她的真面目,还真被她这情深意切的姐妹之情给感动了。 不过能脱离东溟子煜的魔爪,上官若离乐得顺水推舟,成全她。 “宣王殿下,不与本皇子介绍一下这两位美女吗?”声音冰冷邪肆,如同毒蛇在肌肤上爬行。 冷!恶心!恐惧! 莫问知道自家主人不想理这人,忙上前一步介绍道:“北陵三皇子,这是镇国大将军府的大小姐和二小姐。” 北陵三皇子北陵墨雪,人如其名,肤色异常苍白,一袭黑袍加身,全身蔓延出阴森邪肆的气息。霸气侧漏,天下无双。 虽然也算是俊美高贵,但那唇角邪肆的笑容,那太过赤裸的目光,生生让人觉得他是个地狱里闯出来的恶魔。 “上官天啸的女儿,好姿色啊!宣王和太子还真是有齐人之福呢!”阴阳怪气的骂人不吐脏字,言外之意是说上官若离和上官若仙都跟宣王和太子有染。 这句话里信息量很大,一连侮辱了上官天啸、宣王、太子、上官若离和上官若仙。 东溟子煜面如冰山,冷冷道:“比不上北陵皇帝!” 北陵墨雪眸色一凛,脸色铁青。 咦?有故事啊?皇上后宫三千,为了利益权力,姐妹、姑侄伺候一个男人很正常。怎么北陵墨雪被东溟子煜一句话就堵的没话说了呢? 北陵墨雪邪魅一笑,没占到便宜不罢休,斜睨着上官若离道:“真是个绝色的大美人儿,虽然眼瞎,但守活寡白白浪费了,如果需要帮忙,在下定不遗余力!” 第83章 是不是不瞎了? 喵了个咪滴!老娘特么的招谁惹谁了?上官若离都要打人了! 上官若离嘲冷一笑,幽幽道:“不遗余力?恐怕三皇子没有余力了吧?说话声音明显底气不足,口气恶臭,那方面恐怕……” 当然上官若离没说的是他下盘虚浮,眼白泛黄、眼下有乌青,明显是肾虚的症状。 “你你你!”北陵墨雪脸色青红交加,他这隐疾,这个瞎子是怎么知道的? 这些皇族世家子弟不管暗地里多么龌龊,自诩都是斯文人。被上官若离这么直白的一说,他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回去。 “大胆!你、你这女子好生粗鲁!怎么能胡说八道的污蔑我北陵皇子?”北陵墨雪的蓝衣侍从不乐意了,握着拳头要打人的样子。 “我是粗鲁,你家主子细,细得跟牙签似的。”上官若离冷冷的回击着,北陵墨雪眉毛疏淡、鼻梁塌陷,东西大不了。 周围看热闹的主仆都有意无意的朝北陵墨雪的那边看了一眼。 “噗!”抱着十皇子而来的五皇子实在没有憋住,直接喷了出来。幸亏上官若离是瞎子,不然还以为她目测了北陵墨雪的宝贝尺寸呢。 东溟子煜万年冰山脸似有皲裂,没有想到,上官若离竟然能当众说着这样的话来。 那蓝衣侍从涨得满脸通红,竟然还下意识的用手挡了挡自己的裆部“流、氓,无赖。” 北陵墨雪也冷喝道:“真是下流无耻!这天底下怎么会有这般下流不堪的女人!” “我说什么了吗?脑子里装着什么就会联想到什么。”上官若离很无辜,要知道,她可什么没有说,是他们自己联想的! 五皇子一听,立马收住了笑正了脸色,一本正人君子的模样。表示他完全没有瞎想。 北陵墨雪和蓝衣侍从,顿时语塞了,脸涨得通红,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的确,人家并没有明说什么,是他们自己便往那方面想了。 上官若离可没打算就此罢休,轻叹道:“哎呀!这高高在上的人啊,这思想也不见得有多纯洁。” 东溟子煜补刀:“自己嘴上无德、思想龌龊也就算了,还以己度人!” 五皇子忙打圆场道:“宴会要开始了,我们快进去吧。” 十皇子在他怀里蹿着圆滚滚的胖身子,“我要看漂亮姑娘!我要选媳妇儿!” 这么小的孩子就要媳妇儿,大家觉得好笑,一阵玩笑,缓和了剑拔弩张、唇枪舌剑的气氛,太子和其他几个皇子也到了,大家互相寒暄谦让着走向宴会大殿。 上官若离被上官若仙挽着走在各国皇子后面,上官若仙柔声提醒着她注意脚下,贴心又细致。 到了大殿门口,大殿的门槛儿很高。 “大姐姐,过门槛了,脚迈高一点儿!”上官若仙轻声提醒,语气里带着些许不易察觉的兴奋。 幼稚!上官若离暗骂了一声,老戏码又要上演了。 上官若仙率先迈过高高的门槛,悄无声音的伸出一只脚,试图绊倒上官若离。 这里托地的裙裾非常宽大,外人一点都看不出她的小动作,即便是眼睛好的,若不注意都得上当。 上官若仙和她的小伙伴们已经用这招儿让原主在公共场合出丑过很多次了,原主每次都出糗后都会几个月不想出门。 上官若离心中无名火起,直接瞄准了她的脚踝骨位置踢了过去。 “啊!”二人同时轻呼一声,上官若离扶住差点跌倒了上官若仙,“妹妹,没事吧,我好像踢到东西了。” “没、没事!”脚踝骨这位置被踢到,痛的那股酸爽劲儿,让上官若仙眼泪要流出来了,但还得强忍着不让自己走路一瘸一拐的。 上官若离没怎么用力,不然就把她脚脖子踢断了,她们毕竟都是上官家的女儿,在这种外交场合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上官若仙这个傻缺不明白这个道理,上官若离是明白的。 安平公主东溟月华也趁此机会被解了禁足,和徐静萱端坐在那里等着看好戏。见上官若离躲过一劫、上官若仙吃瘪,二人并没有很吃惊。 上一次赏花宫宴上,徐静萱就想用这招儿阴上官若离,被她狠狠的踩了一下,瘸了好几天。 二人对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她们怀疑:这瞎子是不是不瞎了? 东溟月华唇角扯起一抹阴笑,从宫女那里要了胭脂盒子,借着宽大的袖子遮挡,用指甲挑出一些撒到了面前的一碟子茯苓糕上,鲜红的胭脂洒在雪白的茯苓糕上分外醒目。 “去,端给那瞎子,就说本公主赏的!”郑舒悦那个混不吝还没来,别人惧怕她的身份,看见也会只当看不见。 “是!”宫女躬身端起碟子,走到上官若离的位置前,“见过上官大小姐,这是安平公主赏给您的茯苓糕。” 上官若离刚跪坐好,微微欠身,“谢过公主。” 心里却冷哼道:黄鼠狼给鸡拜年! 一看那茯苓糕上的胭脂,一下子就明白了东溟月华的目的了。 那个二货还挺聪明的,见了两次面就怀疑她眼睛好了,宫里长大的孩子真是不简单呀! 飘柔自然也看见那胭脂了,眸色沉了沉。 上官若离伸出手摸索着就要拿那茯苓糕,飘柔忙神色惶恐的上前一步,从原来桌子上的盘子里取了一块干净的茯苓糕,放到上官若离手里。 上官若离赞赏飘柔很聪明伶俐,接过茯苓糕就送到嘴里。 东溟月华眼里闪过一抹不屑,看来是自己多心了。这个瞎子都瞎了那么多年,也没听说请什么名医,怎么可能忽然就好了? 今天的宴会依然是男女分席,东西对面而坐。十皇子东溟子凌背负小手在女宾席位里穿梭,一本正经的审视着与会的各家小姐,很认真的为自己挑媳妇。 走过上官若离的桌子时,上官若离故意将手伸向那茯苓糕的盘子。 “这是什么?!”小家伙眼睛很厉害,立刻发现了不妥,“怎么这茯苓糕上有红色的东西?” 第84章 呀!有情况 飘柔适时提醒:“殿下!快别嚷嚷,这是安平公主赏给我家大小姐的!” 她惶恐的放低了声音,但由于十皇子这么一叫殿内安静下来,大家还是一字不落的都听见了。 十皇子的奶娘吓得面无血色,忙抱起十皇子退出了殿外。 周围的女子都抻着脖子来看,立刻了然是怎么回事,看向安平公主的目光就怪异起来。 东溟月华的脸刷的就红了,她算到包括飘柔在内没人敢声张,但她没算到天真无邪的十皇子。 相隔十几米的男宾席却因为太远看不真切,上官天啸忙遣了作为随从而来的上官宇来查看。 上官宇将那碟子加了料的茯苓糕端了过去,呈到上官天啸面前,“大将军!” 上官天啸一看脸色就黑了,将茯苓糕呈给东溟子澈,行礼道:“太子,交给您吧。” 一看那东西就是胭脂,既然没有性命之忧,这种场合不宜追究,还是等宴会结束后再做处理。 东溟子澈是这里身份最高的,当然是他来主持大局。 他也被这刁蛮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妹妹羞愧的满脸通红,在各国使者面前作弄功臣之女,这让东溟皇室情何以堪? 果然,最毒舌的北陵墨雪先说话了:“东溟公主还真是好教养,镇国大将军喋血沙场、保家卫国,他的瞎女儿在宫里就受这样的待遇?” 现在,上官若离觉得这条毒舌也不那么讨厌了。东溟皇室确实该受些教训,不然还以为天下就他们是老大呢。 南云冷月狭长的眸子里都是幸灾乐祸,“真是伤了为东溟朝廷流血流汗将领的心呐!” 西戎使团的代表是个满头小辫子,戴着一个大耳环,留着小胡子的草原民族大帅哥,他只端着茶杯啜饮。 西戎在四国中是国力最弱的,这次又是战败来求和的,他自然不会蹚浑水惹事,哪一国都不是他西戎能惹得起的。 北陵墨雪装出一副惋惜悲伤的模样,叹道:“哎!在我们北陵,上官大小姐这样的身份即便是不封个郡主,也会受皇族尊重。” 东溟子煜冷冷的望着东溟月华,看不出任何情绪变化。 东溟子澈被臊的脸红脖子粗,给东溟月华一个劲儿的使眼色。 东溟月华只得不情愿的站起来,冲着那个宫女就一个耳刮子,“大胆贱婢!敢在本公主赐给上官大小姐的糕点上做手脚!” 那宫女捂着脸委屈的直流眼泪,但还是跪地磕头:“奴婢知错!奴婢只是嫉妒上官大小姐的美貌,才起了戏弄之心!在糕点上撒了点胭脂而已!” “来人!拉下去!”东溟月华扬手下令。 这种事推出下人来顶罪是惯例,但大家都心知肚明。 但偏偏有人嫌事情不大,南云冷月看热闹不嫌事儿大,邪邪的笑道:“一个下贱宫婢戏弄侮辱镇国大将军之女,一个巴掌就这么了了?” “哎!寒心呐、寒心!”北陵墨雪继续挑火,就差挤出几滴鳄鱼的眼泪了。 太子脸色如锅底一般,冷声下令:“将这贱婢杖毙!” “太子哥哥!”东溟月华惊叫,这是她最得力的宫女,她以为打一巴掌,拉出去就算了,要杀了还真舍不得。 但对上太子那冷厉警告的眼神,只得垂下头不再阻拦,但心里默默的把这笔账算在了上官若离身上。 那宫女也没想到会闹到丢命的地步,一个劲儿的哀嚎磕头,但全大殿的人只冷眼看着,谁也没在乎她一个宫婢的性命,仿佛她死的应该应分。 上官若离见两个太监过来,拖着绝望的宫女往外走,作为法制社会的大好青年,终是不忍,扬声制止:“慢着!” 扶着飘柔的手缓缓起身,走出座位给东溟子澈行礼:“太子殿下,请饶这宫婢一命。” 东溟子澈一愣,显然没想到上官若离会为宫婢求情,“为何?” 上官若离微笑道:“这不过是个小恶作剧,再说,臣女带着丫鬟呢,她也不会眼睁睁的让臣女吃那加料的点心。” 飘柔忙道:“奴婢给大小姐取了桌子上原来就有的茯苓糕。” “今日沧澜大陆四国齐聚一堂,应当是其乐融融、欢声笑语,为了一点小事搭上一条冤魂总是不吉利的……”上官若离落落大方、彬彬有礼的娓娓道来,把在苏嬷嬷那里学到的规矩超常发挥出来。 而且她暗中点名了,那宫女是冤枉的,虽然她瞎,但是她不傻。 上官天啸见这样知进退、识大体、懂隐忍的女儿是又欣慰又心疼,脸上露出自豪而满意的笑容。 东溟子澈也是满意点头,“上官大小姐善良大度、宽容慈悲,堪当贵女典范。那就杖责这宫婢二十板子,以儆效尤,你觉得可好?” 上官若离磕头:“太子殿下仁慈,谢太子殿下!” 东溟子澈被她恭维的很受用,微笑点头,“快免礼回座位吧。” 那宫女见自己的命保住了,心里一松,就晕了过去。 北陵墨雪玩味的对毫无表情的东溟子煜笑道:“本皇子是不是眼花了,刚才那个堪称贵女典范的女子是刚才在殿外那言语粗鄙不堪的人么?” 东溟子煜面色如常,但垂眸间谁也没发现那一抹一闪而逝的笑意。 郑舒悦一身紫红劲装,迈过门槛,飒爽英姿大踏步而来。 走到上官若离隔壁的位置,潇洒的一撩裙摆,盘腿坐下,探过身子打招呼道:“小瞎子!我刚才看到有个宫女被拖了出去,是不是错过了什么好戏?” 上官若离垂眸微笑:“一点小意外,你怎么才来?” 郑舒悦拿了一块糕点咬了一口,道:“我去姑姑德妃那里坐了一会儿,来早了也没意思。你……” 突然,她无意抬眼看向对面男宾席,立刻就愣住了。只三秒钟的时间就收回了目光,面色微红,艳若桃花,似是娇羞。 呀呀呀!有情况!上官若离的八卦心立刻调动起来,不着痕迹的观察对面的年轻男子们,想知道是谁让这女汉子露出小女儿态的。 第85章 谁赢了谁嫁给东溟子煜 男宾中有不少未婚公子都目光灼灼的望向女子这边,这个时代的女子很少出门,这种场合几乎约定俗成的被默认为相亲大会。 比如上官天啸把上官宇当侍从带进来,就是让他相看女子的。 上官宇虽然是庶长子,但在上官天啸的眼里与嫡出没什么区别。上官家是武将之家,靠的是自己拼军功,所以不像文臣和世家那般嫡庶分明。 上官宇英武勇敢,不但继承了上官天啸的英俊相貌也继承了他带兵打仗的天赋,二十岁时就拼得了将领的军职。 但如今已经二十二岁了,不知什么原因还没成婚,而且身边一个通房、侍妾也没有。 他可是上官天啸的长子,人家孩子二十二岁都孩子一大堆了,这可急坏了上官天啸了。这不,好不容易回京,有这么个机会,就把他带来相看姑娘了。 上官宇面色似乎也有些不自然,目光时不时的掠过上官若离和郑舒悦这边。 他就是眼珠儿动了动,堪称不着痕迹,但上官若离是谁啊?特工课程里可是有微表情学的。 最后她确定以及肯定,上官宇和郑舒悦二人在对眼神!文雅点说就是在暗送秋波。 上官若离暗自盘算着如何帮他们一把,让有情人终成眷属。 其实原主与上官宇这个大哥并没有什么感情,上官宇从小跟着上官天啸在军中历练,又前后院的住着,见面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她反而对郑舒悦感情深厚,郑舒悦在一些场合总是明里暗里的维护原主。现在想来,或许是爱屋及乌的原因。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一声尖细的太监的声让大殿内安静了下来。 大家纷纷起身敛衽,跪地行礼。看那阵容,比上次赏花宴的规模大了一半。 皇上、皇后一身盛装,带着后宫的几个妃子缓缓而来。有心人可以看出,这些妃子都是有适婚儿女的嫔妃。 十皇子背负小手,昂首挺胸的跟在皇上的屁股后面,小小年纪就尽显皇家子弟的高贵与威严。 不过,上官若离见到这白胖萌娃愣是装高冷小老头的样子就想笑。 皇上让众人免礼,然后按照惯例说开场白,介绍了三国的来使。 从皇上的意思里,大家知道三国都有与东溟联姻的意思,今天这盛大的宴会不光是欢迎各国来使,也是趁机选择和亲的对象。 看这阵仗,和亲的对象不一定就是皇子、公主,也有可能是官员和世家的子弟和小姐。 接下来就是歌舞和才艺表演了,和亲是把双刃剑,所以公子、女子们表演的时候根据自己家族的意思或收敛、或张扬的来表现。 上官若离此时庆幸自己已经被赐婚了,不然还得像货品一样上台展示,供大家挑选。 诗词歌赋各种表演,上官若离观赏了一阵便哈欠连连…… 这些节目,太乏味,比前世电视上的难看多了。 上官若离跪坐在那里打盹磕头,突然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一个激灵醒来。 就见南云瑶儿正用手指着她,“我要与她比赛!谁赢了谁就嫁给东溟子煜!” 真是困了就有人送枕头,上官若离毫不犹豫的淡淡道:“你赢了。” “嗡!”大殿内响起一阵骚动,大家小声议论。 东溟子煜冰雕一样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眸子里似是凝着千年冰霜。 “你什么意思?不屑与本公主比?”南云瑶儿似是受到莫大侮辱一般,恨不得扑过来咬上官若离。 上官若离自嘲一笑,道:“我眼盲,除了弹琴,什么都不会。比不比重要吗?” “好!那就是你自动退出了!”南云瑶儿转头对东溟皇上行礼道:“东溟皇帝,她认输了,您可以撤销赐婚了!” 东溟皇上还没说话,苏菲走了出来,“如果这样也可以,菲儿也加入,与南云公主一比高下!” “臣女也想一试!”大殿内竟然有两个大家小姐也出来了! 上官若离恶寒,自己的未婚夫有这么抢手吗? 上官若仙的拳头握紧了又松开,松开又握紧,反复数次才强压下自己冲出去的冲动。 东溟皇上面带微笑,神色莫名。 东溟子煜不能人道还有这么多人想嫁,无非看中的是他手中的权利。 若不是每月都派不同的太医去给他请脉,他自己也不断的四处求医问药,东溟皇上都要怀疑他隐疾已经好了。 “宣王,你怎么看?”东溟皇上问东溟子煜的意见,一脸的慈爱。 东溟子煜薄唇微启:“但凭父皇做主。” 果断把皮球又踢了回去,他现在手握重兵,可谓是权势滔天,皇上是不会让他与外邦势力结成联盟的。 皇后忙道:“皇上的圣旨怎么能朝令夕改?这可会伤了镇国大将军的心呢。” 她决不能允许东溟子煜与邻国联姻,不然将来收拾起来会很麻烦。 “父皇!孩儿同意她们比赛抢大皇兄!”一个嘹亮清脆的童音响起。 小包子十皇子龙行虎步走到御座前,小小的人儿中规中矩的给皇上行礼磕头。 “凌儿你这是作甚?”淑妃一脸的诧异,她今天是来给五皇子物色妃子的,自己这个来打酱油的小儿子跑出来作甚? 五皇子已经开始捂脸了,有个地缝他真要钻进去算了。 十皇子小眉头紧蹙,非常、非常郑重的道:“她们比赛抢大皇兄,大嫂方才说她什么都不会一定输,输了,大嫂就可以嫁给孩儿为妃了呀。” 呃!上官若离扶额,头顶一排乌鸦飞过。 殿内众人无不忍俊不禁。 “咳咳咳!”皇帝老子哭笑不得,差点被自己口水呛到,“你还太小了,选妃的事,现在不急。” “可是,表姐十岁就定亲了啊!所以,娶媳妇,要趁早!”小包子的神色老严肃了。 东溟皇上忍着笑,问道:“这是谁教给你的?” 十皇子果断卖了自己的亲哥哥,“是皇兄说的,不然好看的女子被别人选完了,就只剩下歪瓜裂枣了。我现在就定下大嫂做媳妇,免得总被人抢了去。” 东溟皇上冷下脸瞪向五皇子东溟子锦,东溟子锦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第86章 快吃奶去吧 淑妃忙柔声道:“凌儿,别胡闹了,男儿要十五岁以后才议亲!” “可是……皇兄才十三岁,母妃就来给他选媳妇了。母妃是不是不喜欢孩儿?”十皇子瘪着嘴一双圆圆的大眼睛泛着水光,那模样儿别提有多惹人怜爱了。 东溟皇上冷冷的望了上官若离一眼,转而像狼外婆糊弄小红帽说实话似的,诱哄十皇子道:“你为何非要娶上官大小姐啊?” 这是几个意思?上官若离冷笑,这是怀疑她老牛吃嫩草勾搭四岁孩子? 这草也太太太嫩了吧? 十皇子跪直了小身子,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泪,特别认真的说道:“她会作诗,太傅出的难题都做出来了,娶了她,将来孩儿就不怕太傅考作诗了!” “噗!哈哈哈!”皇上笑了出来。 皇上一笑,皇后和其他人也跟着抿唇而笑。 小包子不知他们笑什么,也跟着讪讪的笑:“还有,她长的像神仙一样好看,看着舒心。” 南云瑶儿却抓住了重点,指着哭笑不得的上官若离道:“你不是说除了弹琴什么都不会吗?这不是还会作诗?!你这是在欺君知道吗?” 苏菲也柔柔的笑道:“莫不是上官大小姐太谦虚了?我北陵有位世家公子也是眼盲,不但琴棋书画无所不能,还胸有丘壑做了家主呢!” 北陵墨雪邪笑:“确有此事,本皇子可作证。” 十皇子小肉手儿指着苏菲和南云瑶儿道:“丑女人,不许欺负我媳妇儿!” 东溟皇上又被自己的儿子萌到了,好心情的哈哈大笑:“哈哈,好,你们可以比试。” 南云瑶儿、苏菲和上官若离都是心中一喜,齐齐看向面沉如水的东溟子煜。当然,上官若离时刻记着自己瞎,只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 “不过……”皇上的话让几人的心都提了起来。 皇上接着道:“金口玉言,宣王的赐婚朕是不会收回的。获胜着,朕可以答应她一个要求,当然前提是要求不能是恶意的。” 皇后垂了一下眼皮,然后笑道:“那样只有她们几人比赛,是不是皇上太偏心了?” 皇上点头道:“皇后言之有理,不分男女,在场的人谁想参加均可!” 这下大家都沸腾了,向皇上提一个要求啊! 求财、求官、求婚、求封号、求免死金牌…… 大家对比赛开始议论纷纷,各抒己见。最后定下,比赛的地点在城郊小青湖边的皇家别院,时间是五日后,比赛的项目是贵族子弟必须掌握的基本技能:礼、乐、射、御、书、数。 上官若离精神为之一振,如果她赢了,那就可以借此机会取消赐婚,还不会连累镇国大将军府。 可是她的胜算不大,礼仪虽然是苏嬷嬷亲手调教出来的,但只学了几天,和人家从小就培养的肯定有不小的差别。 乐,原主只会琴,她自己对古代乐器一窍不通。 射箭和骑术,她又不是真瞎,近二十年的特工训练,还会输给古人? 书画,她虽然不是真瞎,但原主是真瞎啊,毛笔她不会用,这个时代的字也认识没几个! 算数,倒是问题不大,但必须得了解一下这个时代有哪种类型的算术题。不能小瞧古人的智慧,在某种程度上古人的大脑比现代的大多数人都聪明。 因为现代电脑、网络、计算器的普及,大多数人越来越懒得动脑了。 在场的人可都是各国的精英,都是自小接受贵族教育的。那些官员也是经过十几年寒窗苦读的。 可都是真才实学! 这么想着就蔫了,赢的可能性似乎很小。 “神仙姐姐不必气馁!”十皇子不知什么时候过来,见她神情落寞,扯住她的衣袖糯糯的道:“即便是你输了,那两个丑女人赢了就会要求做我大皇嫂的,到时候你就可以做我媳妇了。” 噗!上官若离差点没喷出一口老血来。 谁能告诉她,为什么一个不到五岁的小包子,懂这么多大人的事情?难道古人的孩子都早熟? 上官若离眼角余光瞥向意味深长看着自己的皇上,忙语重心长的道:“十皇子殿下,您现在想媳妇儿太早了!您现在的任务是好好学习、锻炼身体,长大后才堪当大任为皇上分忧,才能娶得美娇娘。” 十皇子很郑重的点头:“本皇子会的,本皇子长大一定娶你!” 呀呀呀!上官若离要挠墙了,怎么就说不清了呢。 忙道:“殿下长大了,臣女就老了,所以……” “呜……你不喜欢凌儿,不想当凌儿的媳妇儿,呜呜……”小家伙捂着自己的脸,小肩膀一耸一耸的,放声哭了起来。 上官若离手足无措起来,哄孩子这技术特工训练里没有啊! 但心都被小包子哭软了,心疼的要将他拥入怀中。 小家伙却被人扯着脖领子提溜走了,不过这次是郑舒悦。 郑舒悦嗤笑道:“十皇子别装了!快找奶娘吃奶去吧!” 说完将小包子扔进他奶娘的怀里,“给他喂奶,让他睡觉去吧! “呜哇!我要媳妇!”十皇子钻到奶娘怀里放声哭了起来,却露出一双黑葡萄般的眸子狡黠的偷看上官若离的神色是否松动。 显然是光打雷不下雨! 反正,平时只要他对皇兄,母后、父皇哭的时候,不管有什么要求,他们都会答应自己的。就算做错了事情,一看见他哭了,他们都不忍心怪了。 奶娘惶恐的拍着他厚实的小背,解释道:“十皇子今天没午睡,现在闹觉了。” 淑妃哭笑不得的在位置上招呼道:“那快带十皇子去后殿喂奶睡觉吧!” “轰!”殿内一阵哄笑,当然是善意的。 这吃奶的孩子吵着要媳妇,还真是可乐儿呢! 上官若离感到一阵冷风嗖嗖的从东溟子煜的方向刮过来,假装看不见他眼中的冰刀霜箭,忙借尿遁。 古代没有抽水马桶,防止有气味,都把茅厕设的离主体建筑很远。 出了大殿,走过长长的甬道,拐了弯儿才看到茅厕的影子。 “离儿!”身后传来一个温润好听的声音。 这声音似曾相识,上官若离回头,见到来人微微一惊。 前未婚夫在半路截住了已经是自己大哥未婚妻的前任,这是要弄啥嘞? 第87章 上个厕所也不让人消停 太子东溟子澈一身太子朝服,威严尊贵,唇角带着温润的笑意。 飘柔忙提醒“看不见”的上官若离道:“是太子殿下!” “臣女拜见太子殿下!”上官若离中规中矩的行礼。 太子伸手虚扶了一把,“免礼吧!” 上官若离也不客气,没拜下去,站直了身子,等着太子说话。 你丫的,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老娘尿急! 太子似是有些尴尬,轻咳一声,问道:“最近你还好吗?” 典型的前任见面开场白! 上官若离垂眸道:“还好,多谢太子关心!” 语气里都是淡漠疏离。 可能是原主对太子没有感情的原因,上官若离对东溟子澈没有多大的恨,更多的是怨。 虽然造成原主死亡的直接原因是上官若仙,但上官若离穿来后,却在染香楼门口直接被这凉薄的男人退婚羞辱。 上官若离也理解他为何退婚,原主眼盲,又什么都不会,一般的小门小户的少爷都不会娶她为正妻,何况他是堂堂一国太子? 可惜,他选择的地点和方式不对! “你,变了好多!”变得他越来越后悔当初的退婚了。 上官若离淡笑:“人总会变的。” 东溟子澈沉吟了一下,也不说话,就这么定定的望着她貌若天仙的小脸儿。 看的上官若离心里发毛,想骂娘,“太子,不知您有何指教?臣女内急!” 东溟子澈面色微红,这是一个大家闺秀可以直接说出口的话吗?果然教养不够! 轻咳一声道:“孤,只是想跟你说声对不起,很多事孤也是身不由己……” “太子殿下言重了,是臣女着实配不上殿下,臣女有自知之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跟一个臣女道歉?这太子脑子没被门挤了吧? 东溟子澈放松似的舒了一口气,道:“母后也很愧疚,时常念叨你呢,抽空会招你进宫说说话。” 上官若离淡淡笑道:“皇后娘娘慈悲仁爱,臣女愧不敢当。” 东溟子澈沉默了几息,道:“比赛的事你不必忧心,即便是南云公主和苏菲得胜提的要求是嫁给大皇兄,父皇也不会取消你们的婚事。” 那意思,顶多是让东溟子煜多娶几个呗! 人家一个是一国公主,一个是有钱有势的世家嫡女,总不会给人做小。她这个小瞎子混好了做个平妃,闹不好就得做妾。 “臣女明白,宣王殿下仙人之姿,当有更好的女子相配。” 不用等到那时候,老娘就一脚先踹了他! 东溟子煜温润淡笑,不再说话。 上官若离福身离开,心里叹息,上个厕所也不让人消停。 东溟子煜望着上官若离挺拔苗条的背影渐行渐远,有一种丢失了东西的失落感。 叹息一声,转身而去。 远处墙角后面,上官若仙拳头攥的紧紧的,红着眼眶咬牙道:“上官若离,你这个不要脸的狐媚子!我不与你抢宣王,你倒是想勾搭太子!” 她本来跟随太子出来,想与他交流一下感情,好发生点什么事,把破身的事糊弄过去。谁知,却让她偷看到这一幕! 待到上官若仙和上官若离先后离开,一颗大树后转出一个紫色身影。 一个红色身影则从大树上跳下来,妖媚笑道:“宣王要给自己做个龟壳背着了,你的瞎王妃还真能招蜂引蝶呢!连奶娃娃都欲罢不能,现在前未婚夫又要回头了。” 东溟子煜眸色微沉,毫无征兆的出掌,一掌将贱嘴的南云冷月拍飞。 “啊啊啊!”南云冷月在空中画了个红色的弧线,抱住一颗大树的枝丫,“武功竟然精进了这么多!” …… 大家都盘算着五日后比赛的事无心宴会,皇上也乏了,随即宣布散席。 下了马车进了镇国大将军府,肖云箐迫不及待的问上官天啸道:“老爷,皇上在宴会前召见您,可是商议孩子们的婚期?” 上官若离心里咯噔一下,上官若仙则一脸希冀的望着上官天啸。 上官天啸驻足回头,扫了两个女儿一眼,点头道:“是!” 上官若仙马上一脸娇羞,“父亲~,女儿还不想这么快嫁为人妇,女儿想多陪父亲、母亲两年呢。” 上官天啸满意点头,道:“嗯,为父推迟了婚期。” “啊?!为何啊?”肖云箐惊问。 上官若仙的脸色瞬间煞白,轻咬着下唇,神色惶恐又不可置信。 上官天啸如常冷肃着脸,淡淡道:“作为王妃身上有瑕疵是不行的,离儿出事在染香楼受了很多伤,身上那些鞭伤恐怕得一年多才能没有痕迹。为父怎能让离儿为此再受委屈,就请皇上推迟婚期,皇上也答应了。太子这个做弟弟的婚期自然也要跟着延迟,更何况仙儿也是妹妹,不能先姐姐成婚。” 上官若离知道上官天啸这是退不了婚就拖延婚期,忙福身行礼:“谢父亲为女儿想的如此周到。” 上官天啸伸手扶起了她,转头对上官若仙欣慰道:“为父还担心你会为了此事不快,难得你如此懂事,为父心甚慰。” 上官若仙脸色青红交加,垂眸行礼:“谢父亲成全女儿一片孝心!” “嗯,你们各自回院子吧,五日后的比赛胜负不重要,顺其自然便好。”上官天啸招手,几个婆子抬着软轿过来。 上官若离给上官天啸行了礼,上了软轿回后院。 上官天啸看着她上了软轿就带着上官宇去书房议事,这些日子他会很忙,各国之间有很多谈判,联姻不过是其中一种邦交手段罢了。 肖云箐母女和上官诏三人站在夕阳里,感觉被无视了。 上官若仙眸色赤红,咬着贝齿泫然欲泣。 上官诏收起谦恭孝顺的表情,神色阴冷下来,“看样子父亲是不想大姐姐嫁给宣王殿下。” 肖云箐气的只抹眼泪,“那也不能耽误仙儿的婚事啊!” 上官若仙恨恨的道:“难道父亲眼里就只有她一个女儿吗?!难道我不是父亲的女儿吗?!” 肖云箐脸色一白,眸光微闪,恨铁不成钢的道:“好了,还不是你自己不争气,你看看今天宣王在人前是如何待那瞎子的,太子又是如何待你的?” 第88章 在人后你不必再装 上官若仙眸色一凛,太子原来在私底下对她很温柔体贴,但自从与那臭瞎子退婚后却一直对她很冷淡,甚至故意回避她。 而今天,太子却特意拦住上官若离说话,虽然她没听清说的什么,但他那神情却是温柔的很呢! 上官若仙意识到自己是傻了,现在应该抓紧时间坐实与太子的关系,而不是为了东溟子煜与上官若离争风吃醋! 回到自己的玉兰庭就写了一封信给太子,约他相见。 她的丫鬟樱莲接过信,为难道:“前几次小姐写信给太子,太子都没来,估计是三国使者到了,太子忙于政务,怕是不得闲呢。” 上官若仙瞪了她一眼,道:“让你去就去!我说事关我们的婚姻大事,这次他一定来!” “是!”樱莲忙行礼退下,小跑着送信去了。 上官若仙露出一个算计的阴笑,这次她以上官若离和她姐妹二人的名誉约太子一聚。哄好了太子后做点以前的老游戏,不过,这次得动点真格儿的了! 有上官若离在,他们也不算独处一室,一个瞎子也就是个摆设而已,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只要别弄出太大声音就行。 上官若离让飘柔去上官天啸的书房借一些有关算术和乐理的书,让沙宣伺候着换下繁琐的衣裙,斜靠在软榻上思量如何能在如此弱势的情况下取胜。 门外有丫鬟禀报道:“大小姐,二小姐来了。” 上官若离眸子一眯,还没说话,就见上官若仙已经进来了,“大姐姐!” 她换了一件粉红色的留仙裙,浅笑潋滟,倒是显得艳若桃花、美貌如仙。怪不得太子能被她迷住,这姿色、身段儿都的上乘。 上官若离半眯着眼睛,淡淡的道:“不经允许就闯别人的卧房,这些年的礼仪规矩是白学了吗?” 上官若仙惊诧一愣,随即冷笑道:“大姐姐跟那苏嬷嬷学了几天礼仪,还真管用呢!” “是啊,我学了几天都比你这学了十几年的强,可见你多蠢!”二人就差明着开撕了,上官若离不想跟她虚与委蛇。 上官若仙冷笑一声,径自坐到椅子上,“大姐姐看样子对礼仪这一项很自信呢。” 上官若离蹙眉,真心不想跟着虚伪恶心的人废话,冷冷的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在人后你不必再装。” “姐姐这是何意?还真是误会妹妹的一番好心了呢!”上官若仙一副委屈幽怨的样子,仿佛算计上官若离不成却被上官若离反算计失去清白的人不是她。 上官若离真心膜拜这假仙儿了,这货是不是演戏演得自己神经分裂了? 上官若仙好像看不见上官若离的冷脸,自顾自的道:“大姐姐,妹妹来是通知你,宣王殿下派人给我送信,约我们明日中午相见一叙。” 东溟子煜给她送信?上官若离怎么不信呢?就凭东溟子煜一个眼神都懒得给她的样子,会给未来的弟媳妇私相授受的送信? 这傻缺脑子进水,做梦呢吧? 见上官若离依然不理她,上官若离掩唇娇笑道:“哎呀,大姐姐您可别误会宣王殿下和妹妹的关系。太子殿下也去呢,宣王殿下不过是考虑您看不见,才给我写的信。” 又暗讽她瞎!上官若离嘴唇抽了抽,道:“作为大家闺秀,怎么能私见外男?宣王殿下与未来姨妹私相授受,真是轻浮,妹妹你自己去吧。” “你!”上官若仙绷不住想发怒,深呼吸的几下,勉强恢复了平静,“大姐姐,宣王和太子约我们肯定是有关比赛的事,这不光关系到镇国大将军府的脸面,也关系到东溟的脸面。况且,宣王与太子是兄弟,你我是姐妹,地点又在最繁华的茶楼里,不算是破了规矩。” 上官若离勾唇一笑,“好!” 这么费力游说,定是有猫腻,她倒要看看这货又要如何作死。 “好,那明日我们一起赴约。”上官若仙达到目的,一刻也不想多留,起身连礼也不行,径自出门。 见到飘柔抱着一摞书回来,瞳孔蓦地一缩,声音因激动都变了高亢了:“这些书是给大姐姐看的?” 飘柔福了福身子,道:“回二小姐,奴婢识的几个字,读给大小姐听。” 上官若仙意味深长的瞥了一眼那些书,抬步就走。但她的心却被揪的越来越紧,最近发生的事一件件的闪过脑海。 一种念头让她出了一身冷汗:上官若离也许真的能看见了? 今天安平公主和郑舒悦也怀疑这臭瞎子能看见了,她还嗤之以鼻。现在想来,可能性很大,不然,那瞎子怎么能一次次的躲过她的算计? 那臭瞎子本来就长的好,如果再不瞎了,那岂不是更出风头了? 上官若仙露出一个奸佞的笑容,明日就好好的试试她,若是不瞎了就再弄瞎好了。 上官若离现在已经把肖飞的内力完全接收,并且能灵活运用,而且因为她练功刻苦,内力还有所增长。 她找回了前世做强者的感觉,原来她就不怕上官若仙,现在更不怕了。 晚上她没出去看肖飞,而是窝在被窝里用从肖云箐那里顺来的夜明珠照明,临阵磨枪的翻看那些书。 翌日上午,吃完早饭没多久,上官若仙就来了。 一看就是悉心打扮过的,一身翠绿的衣裙显得她肤白如玉。精致的玉颜如刚盛开的桃花,娇艳欲滴,举手投足间皆是我见犹怜的娇气,袅娜聘婷。再加上她已经破了身,给她添了几分成熟的魅惑和风情。 这种介于少女和女人之间的风韵,最是招男人们喜欢。 女为悦己者容,看这样子今天太子和东溟子煜好像是真的要去,她上官若仙的脸有这么大吗? 上官若离让兴致勃勃的上官若仙等着,让飘柔和沙宣给她稍微打扮了一下。 出来的时候,上官若仙明显的眼睛一亮,出现了惊艳之色,然后就是深深的嫉妒。 上官若离只在铜镜里看过一次自己的长相,铜镜还看不清楚,和玻璃镜子差远了。不过,能让长的如此出色的上官若仙嫉妒,想来这身子的颜值不是一般的高。 第89章 味道的确不同 姐妹二人坐马车来到一处装饰高档的茶楼,果然茶楼里客人不少。 小二迎上来,见两个如花似玉的大美女,眼睛都移不开了,“二位小姐,楼上请!” 小二是靠看人眼色为生的,见二人穿着富贵,又每人带了两个穿着体面的丫鬟,就直接把她们往楼上雅间引。 姐妹二人凭窗而坐,小二上了茶和点心。 上官若仙微笑道:“我们边品茗边等太子和宣王。” 吩咐飘柔道:“你去楼梯口迎迎太子和宣王,一则是礼貌,一则防止他们找不到房间。” 飘柔自然不会受她差遣,轻声询问上官若离:“大小姐?” 上官若离神色淡淡的道:“你去吧,这里有沙宣呢。” 沙宣年龄小,只有十一岁,上官若离也想趁此机会试试她的应变能力。 “是!”飘柔以眼神示意沙宣好好伺候,退出了房间。 上官若仙亲自给上官若离倒了一杯茶,“大姐姐请用茶。” 仔细观察着上官若离的神情和一举一动,看她是真瞎还是假瞎。 上官若离敏锐的洞察力,自然是察觉到她的意图,把一个瞎子演得入木三分,比真瞎子都更像瞎子。 上官若仙观察了半天,没看出端倪,给樱莲一个眼色,突然指着窗外惊叫道:“快看!好漂亮的鸟儿!” 上官若离自然不上当,像瞎子一样“目不转睛”。 沙宣年龄小好奇,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 这时候,樱莲扣了一块儿鼻屎就当着上官若离的面弹到了她的茶碗里! 喵了个咪滴呀!上官若离火气腾腾滴窜起来,有这么欺负瞎子的吗?! 原主肯定没少这么被作弄! 正想着怎么能不渴这鼻屎水,突然听沙宣惊喜道:“快看!宣王殿下的车!宣王殿下来了!” 上官若仙面色一凝,她明明没请宣王,宣王怎么也来了?忙探出脖子去看。 宣王的天人之姿哪个女子能抗拒?樱莲和另外一个丫鬟也两眼放光的去看。 沙宣却趁机把上官若离的茶碗和上官若仙的茶碗对调了过来,速度还挺快。 上官若离简直要笑喷了,这个小东西还挺坏的,不过她喜欢! 上官若仙本来想一会儿撒个慌说宣王来不了,没想到宣王却出现在这里。 眼珠儿一转,转头对上官若离笑道:“我看宣王殿下似乎遇到了熟人,恐怕不会来咱们这里了。” “不妨事的,咱们能出来透透气也很好。”上官若离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赞道:“好茶!” 上官若仙刚才光剩观察她了,这茶杯还没动过。 “呕!”樱莲干呕了一下,知道失礼,忙忍住,讪笑道:“定是早上吃错了东西。” 上官若仙也恶心的拍了拍胸口,干笑道:“这里的茶是极好的。” “口感倒是与我们府里的不同呢,妹妹尝尝看。”上官若离又喝了一口,做出细细品味的样子。 上官若仙忍不住要吐了,看也不看自己面前的茶杯,忙端起喝了一大口压压恶心,马马虎虎的道:“是味道不同。” “呕!”这次轮到沙宣干呕了,讪笑,“定也是早上吃错了东西,嘻嘻……” 门打开,飘柔引着太子进来,“太子殿下到了!宣王也到了,但他没理奴婢,去了别的雅间。” 房间里的人起身给东溟子澈行礼:“拜见……” “行了,”东溟子澈抬手阻止,“私下里就不要讲究这些虚礼了。” 目光落在上官若离不施粉黛却依然光彩夺目的脸上,微微一愣,目露惊艳。 上官若仙眸色一冷,笑着迎了上去,把靠着她座位的椅子拉出来,“太子请坐!” 东溟子澈有些不情愿,但椅子已经拉开,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下。 上官若仙对四个丫鬟吩咐道:“你们去外面等着吧,我们谈些事情,不要让人来打扰。” 她的两个丫鬟听话的出去了,飘柔和沙宣站在那里等着上官若离吩咐。 上官若离道:“你们也出去候着吧。” 飘柔和沙宣这才出去,带上了门。 上官若仙给东溟子澈斟茶,“太子殿下~,请用茶。” 声音那叫一个婉转娇媚,半个身子都贴到东溟子澈身上。 东溟子澈看了一眼上官若离,躲了躲。 “太子殿下~”上官若仙受伤了,一双美眸泛着雾气,眼睫上挂着泪珠,像是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般,“为何对臣女如此淡漠了?您是不是听信了外面那些污蔑臣女的闲言碎语?臣女冤枉……” 话还没说完,眼泪吧嗒一声落下,她像是受了极大委屈一般,坐在东溟子煜怀里,掏出帕子捂着脸便哽咽起来,那丰腴不住的往他身上蹭。 上官若离闻到空气中隐隐有药的味道,分量极轻,和着脂粉香味儿,不懂行的根本辨别不出来。 看上官若仙的帕子有意无意的往东溟子澈的鼻间拂动,判断帕子有问题。 这特么是要闹哪样啊? 不会是想把东溟子澈与她上官若离送做堆吧? 她忙往窗口挪了挪身子,这里有风,离二人又远,即便是吸进一点,也不妨事。 东溟子煜美人在怀,被温软的娇躯撩拨的一阵心猿意马,眼中的抗拒渐渐散去,“你冤枉?那流言是如何传出来的?” “定是有人想破坏我们的婚事,阻止太子与镇国大将军府联姻!”上官若仙哭的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样子彻底融化了太子眼底的冰霜。 “好了,你的为人,孤是信得过的,你这么纯洁高贵,怎么会做出那等事!”东溟子澈的手在她上身轻揉慢捏,不管是不是真的,这个太子妃他不能拒绝。 因为上官天啸只有两个嫡女,他不能再换成上官若离吧?那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上官若仙发出一声轻哼,整个身子瘫软在东溟子澈怀里,并得意的看向上官若离。 上官若离心中一万头草泥马呼啸而过,面上保持着一个专业瞎子的平静和淡然。 在原主的记忆里,这种发骚的声音没少听。但原主一个自小就瞎的自闭纯洁小妹纸,哪里知道这是什么? 这两个人还真是恶心,经常用原主这个未婚妻做幌子独处,动手动脚耍流氓。所以,今天按照惯例直接无视她这个大灯泡儿。 不过看今天这架势,似乎不会局限于动手动脚。 第90章 这是什么声音 上官若仙见上官若离见到这么火辣的场面依然面不改色,确定她还是瞎的,放下心来。 她认为没人见到这场面能视若无睹,何况东溟子澈还是上官若离的前未婚夫。 东溟子澈的手伸进上官若离的衣襟里,气喘吁吁。 “太子~”上官若仙扯开了东溟子澈腰间的玉带。 东溟子澈也不满足于吃豆腐了…… 尼玛!这是要现场直播大片儿的节奏? 上官若离自认为是见过世面、经过大场面的,但这种现场观摩的事还真特么是第一次! “妹妹!这是什么声音?”适时提醒马上要退化成动物的二人,这里还有个大活人呢! 虽然俺“瞎”,但是俺不聋啊! 两人动作一滞,齐齐看向目视前方、目光空洞而茫然的上官若离。 东溟子澈尚有理智,想推开上官若仙,但上官若仙却像八爪鱼一样缠在他身上。 上官若仙讪笑解释道:“没事的,太子上楼出了汗,妹妹正给他擦汗呢。” 说着用帕子温柔的给太子擦额头上因为忍耐而渗出的细汗,并柔声道:“太子殿下您辛苦了,今天约您来,是想问一下,我父亲推迟了婚期,皇上的意思是什么?” 上官若离端起茶浅啜一口,慢悠悠的道:“妹妹不是说宣王约的我们吗?怎么成了你约太子了?” 东溟子澈受那帕子的影响,面色已经驼红了,顾不得想太多了。 上官若仙附在他耳边,吹气道:“宣王哪里有太子英武,怎么会约女子呢?” 这句话成功激起了东溟子澈的英雄气概,站起来将上官若离摁趴到桌子上,就撩起了她的裙子…… 两个人就这么在上官若离眼前做着不可描述的事情,太子在药物的作用下异常勇猛,撞的桌上的茶壶、茶碗叽里呱啦乱蹦乱响。 尽管上官若仙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但到了一定程度,还是嗯嗯哈哈的叫了出来。 那声音似痛苦、舒爽…… 上官若离见二人已经衣衫凌乱、发髻松散,疯狂到了巅峰,微微一笑,发出一声响彻天际的恐怖尖叫:“有刺客!救命~” 声音里面用了一成内力,足以让太子的暗卫和茶楼的人听的清清楚楚。 话音未落,“哐当!”四个丫鬟踹开门闯了进来。 同时,太子的暗卫从门和窗子里跃了进来。 “啊!”飘柔和沙宣很配合的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叫声。 东溟子澈和上官若仙被突如其来的状况惊的呆了一下,忙起身慌乱的整理衣裳。 此时,相邻雅间的宾客和小二冲了过来,见到这场面也是一愣。 “出去!出去!”暗卫反应过来,直接赶人。 上官若仙羞的抬不起头来,捂着衣裙拱在太子的怀里抽泣。 东溟子澈已经清醒了,羞愤的连脖根子都红了,慌乱系着腰带,怒喝:“都滚出去!” “刺客在哪儿?!”莫问带着宣王的侍卫冲了进来,看到衣衫凌乱的东溟子澈和上官若仙,愣了愣,回头对出现在门口的东溟子煜道:“王爷,似乎是误会!” “不是误会,是有刺客!我听到桌椅碰撞的声音,还有妹妹痛苦的叫声,嗯、啊!啊!就是这样!”上官若离惊魂未定的瑟缩在窗口的角落,学着上官若仙的叫声,惟妙惟肖! 看热闹的人尴尬的互望,有些脸皮薄的更是立刻望天望地,就差没把两耳捂起来了。 东溟子煜薄唇紧抿,凌厉的眸子眯了眯,大踏步进来,伸手抓住上官若离的胳膊就拽了出去。 飘柔和沙宣一脸惊恐的跟在后面:“大小姐!大小姐!” “啊!刺客!刺客!救命!”上官若离这次是真哀嚎,疼啊,这家伙的手像铁钳子似的,快把她的胳膊捏碎了。 上官若离哀号着,几乎是脚不沾地儿的被东溟子煜给拽出了茶楼,像个破布娃娃一样甩进了他的豪华大马车里,自己也跃了进去。 “救命!刺客!刺客!”上官若离感到浓浓的杀气,决定做戏做到底,拼命往马车外爬。 一只大手拎起她的后脖领子,像扔小鸡崽儿一样把她扔到车厢的一角,冷喝:“闭嘴!老实点儿!” 深邃幽暗的眸子冷冷的斜睨着她,眼中明晃晃的写着:今天你死定了! 凛然的杀气把上官若离吓了一跳,果然一动不敢动的蜷缩到车厢一角。庆幸这车厢够大,离那魔头够远。 但是下一秒,东溟子煜俯身上前,一点一点靠近…… 上官若离看着面前放大的俊颜,淡淡的竹香袭上鼻端,空气越来越冷。 咚咚咚……上官若离似乎听到自己那如雷般的心跳声,口干舌躁,坐立不安,悄悄的吞了口口水,在心里默念:你是瞎子、你是瞎子! 瞪着眼睛,眼珠一动不动,直到两人之间仅有一张纸的距离。呼吸交融,彼此都能感觉到呼吸时传来的热气。 眼睛一直睁着又酸又涩,可她却不敢眨眼睛,她怕一眨眼睛两人的睫毛就打架。如果忽略空气中的杀气,这姿势倒是暧昧之极。 上官若离决定打破这“旖旎”的氛围,“你你你是谁?要做什么?” “听不出?嗯?”尾音上挑,带着威胁。 “宣王!太紧张,一时没听出,呵呵!”上官若离很识时务,“不是刺客臣女就放心啦!” 可是您还不起开是几个意思?是死是活你快点行不,你这样我紧张呀…… “刚、刚才有刺客!”上官若离如同受惊的小鹿般惊恐未定,长长的睫毛就如同蝴蝶的翅膀,轻轻的颤动着,份外惹人怜爱。 “真的?”缓慢的语调似有蛊惑人心的魔力,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坦白。 他的呼吸轻抚在她的脸上,她的睫毛颤抖的越发的厉害了。 上官若离怕自己露馅儿,果断闭上眼。使出对付闷骚男的杀招儿,胳膊攀上他的脖子,“你是不是想亲亲?” 果然,东溟子煜呼吸一窒,握住她的肩膀想推开她,“你……” 突然,马车毫无征兆的来了个急刹车。 “啊!”惯性作用,他后仰,她前扑…… 第91章 你女人捉奸来了 上官若离的眼睛骤然瞪大,对上东溟子煜同样瞪大的一双凤眸! 下一秒,上官若离悲催的发现自己把东溟子煜扑倒了,好巧不巧,她的嘴唇就贴在了他软糯温暖的嘴唇上! 啧啧!这个冰山一样冷硬的男人,嘴唇却是如此的柔软温暖! 她似乎闻到他的身上那好闻的竹香外,隐隐还有一点点药香。 药香?东溟子煜受伤了? “东溟子煜!你出来!”车外,传来南云瑶儿那刁蛮清脆的声音。 上官若离有一种偷人家男人被当场捉奸的感觉,连忙从他身上爬起来,用手背嫌弃的擦了擦嘴唇,嘲冷道:“你女人捉奸来了!” “胡说!”东溟子煜坐起来,冷声道:“本王的隐疾会有女人吗?” “你又不是天生有毛病的!”上官若离别过脸,眨眨眼睛,好担心刚才紧急之下漏了馅儿。看样子得想办法找个机会,把眼睛“治好”才行。 可她不知道,这样子在他眼里是生气了。 “本王没碰过她一根头发!”鬼使神差的这句话冲口而出,似乎没经过他的大脑。 “哦?没碰过一根?碰过许多根?人家都说你是她男人了!”没碰人家,人家一国公主会赖上他?上官若离表示不信。 “你!该死!”东溟子煜一拳头砸到车厢上,耳根微红。 前面一个字是怒斥上官若离强词夺理、胡搅蛮缠,后面那两个字他是骂自己的,他这是在跟一个女人解释吗?他做事何曾与任何一个人解释过? 可是这三个字听在上官若离耳朵里,可是赤裸裸的威胁和诅咒! 她的脸阴下来:这个男人真不是个东西啊!惹了风流债死不认账,烂桃花杀上门来,未婚妻问了一句,就喊打喊杀的! 没人性!果真是个没勾勾的男人做的事! 一看上官若离的脸色沉下来,东溟子煜心里莫名的就堵得慌,对着车外冷声吩咐道:“挡本王路者,杀!” 上官若离打了个寒颤,这就要杀人?她也杀过不少人,但都是罪大恶极的人,这一言不合就杀人还是第一次见。 人权啊人权!好想回去哇! 外面传来打斗声,还夹杂着南云瑶儿的叫嚷声:“东溟子煜你总躲着本公主是什么意思?有本事今天你就杀了本公主!” 东溟子煜眯了眯危险的眸子,冷声道:“把这疯女人打发了,今天的事本王就不追究了!” “啊?!”上官若离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跟谁说话呢?” “你!” “我?你自己的风流债我怎么能打发?再说我今天干什么了?” “哼!姐妹二人与太子共处一室,给太子下药,行秽乱之事,诛九族!” 喵了个咪滴!老娘是上官若仙的九族啊! 上官若离推开车门,见两方护卫打成一团,南云瑶儿掐着腰在一边看着,一脸的势在必得,好像笃定自己的护卫一定会赢似的。 而周围看热闹的老百姓指指点点,充满了对南云瑶儿的不满和斥责。 南云瑶儿见车门打开,但出来的是上官若离,嫉妒的红了眼珠子,冷声道:“怪不得不出来,原来与一个瞎子在里面做那见不得人的事!” 和她那恶心的哥哥一样毒舌,一样令人讨厌! 上官若离怒了,对着那些侍卫冷喝道:“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骂人先骂娘!把这个挡道的母狗先杀了!” “咳咳咳!”车厢里传出东溟子煜被口水呛到的声音。 护卫们早就被南云瑶儿气急了,挡了他家王爷的道不说,还要他们家王爷下马车去见她,真当自己是个东西了! 不过是忌讳南云瑶儿的身份而没敢动她而已,现在上官若离一提醒,立刻变换阵形,来了个声东击西,不出两招,两个护卫就擒住了南云瑶儿。 当然,没有他家王爷的命令,他们不敢对南云瑶儿下杀手。 “你个臭瞎子,敢骂本公主是狗?找死!”南云瑶儿徒劳的挣扎了一下,目眦尽裂的瞪着上官若离。 “好狗不挡道,你连狗都不如!你娘没告诉你这个道理吗?”上官若离的声音带着一丝漫不经心,但声音却让每一个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南云瑶儿送上门给人羞辱,后面又有东溟子煜兜着,她挨了骂还不还嘴? “你个臭瞎子,在染香楼当过妓子的贱人,你敢骂本公主?”南云瑶儿嚣张跋扈惯了,哪里受的了这个,当下污言秽语就冒了出来。 东溟子煜拳头握的咔吧直响,如果不是他身份敏感,如果不是他从不明着杀女人,现在南云瑶儿早就成一具尸体了。 “骂你又怎么了?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啊?一个人尽可夫的南云公主到我东溟京城的街头来侮辱我东溟的战神王爷和战神的未来王妃,是觉得我东溟人好欺负吗?是觉得我东溟无人吗?!” 维护国家尊严,一致对外,古今偕同。上官若离这一番义愤填膺的话下来,颇有煽动性。 立刻有热血男儿高喊道:“南云公主目无王法,在我东溟地盘辱骂东溟的人,简直嚣张无耻!” 上官若离一看:咳咳!白青岩! 不过有白青岩这一带头,立刻就爆发了民愤。 “南云公主这是来和亲吗?是嫌南云边境太安稳了!” “南云的公主仗势欺人,我东溟男儿岂能容忍!” “快,快去报官。” “报什么官,抄家伙把南云使团赶出东溟去!宣王和上官大将军为了咱们抛头颅、洒热血,咱不能让上官大小姐,在家门口被人欺负!”白青岩的声音中气十足。 “对对对,老少爷们儿们拿一点血性出来,咱没有本事上战场,到家门口还能怯了吗?” “把南云人赶出去!” 白青岩振臂一呼:“老少爷们、兄弟姐妹,抄家伙,让这母狗看看我们东溟人的厉害!” …… 男儿都或多或少的有英雄情结,好多热血青年都有保家卫国的将军梦。 许多男子从各个店铺里冲了出来,手里举着长凳、菜刀、木棍…… 第92章 她肯定在吃味儿 武器五花八门,什么东西都有,还有人将菜叶子、臭鸡蛋、臭泔水都往南云瑶儿身上招呼。 南云瑶儿被宣王的两个护卫押着动不了,脸被臭鸡蛋砸中,气的大声指挥手下:“你们是死人吗?杀了这些乱民!” 南云瑶儿根本没把一群普通老百姓放在眼里,她只要开开口,这些人立刻就是一具死尸。 可是…… 她似乎忘了,这里是东溟,她不是东溟的公主,东溟的百姓不需要惧她! 关键是百姓们如此威武也是看到东溟子煜的侍卫擒住了南云瑶儿,东溟子煜豪华大马车停在这里,而上官若离一个盲女牛逼哄哄的站在车辕上与南云瑶儿对骂。 谁给上官若离的胆子?当然是车里的宣王殿下。 有宣王殿下罩着,他们怕什么? “谁动我东溟百姓我就杀了这条的发疯母狗!”一个戴着斗笠看不清模样的汉子,长剑抵住了南云瑶儿的后心。 那些南云的侍卫一下子就傻眼了,拿着武器站在一边看着自家公主被臭鸡蛋、泔水、驴粪蛋子、尿水……一一招呼。 不知谁喊了一声:“去驿馆,把南云使团赶出东溟!” 在热血壮汉的煽动下,拿着各种武器的老百姓潮水一样,朝驿馆涌去。 南云瑶儿傻眼了,她一度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不,做梦她也不相信自己堂堂公主有朝一日会遭遇这样的侮辱。 看着上官若离钻进宣王的豪华大马车内,马车缓缓从她身边驶过,南云瑶儿眼中充斥着滔天的恨意。 今日之辱,他日定百倍奉还! …… 上官若离冷着脸坐在马车一角,别着脸不看东溟子煜。 东溟子煜手里拿着一本书看着,仿佛马车里没人一般。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其实他一个字也没看下去。 书上的每一个字都是上官若离那气鼓鼓的样子,真的,好可爱! 她肯定在吃味儿! 上官若离若是知道这自恋狂的想法,非得啐他一口老血。 她现在瞧不起这个男人,自己惹了风流债,却躲在马车里装乌龟,让她一个瞎眼女人出头挨骂! 在他眼里,她只是个可以利用的棋子! 上官若离相信,刚才即便是她不煽动群众,也会有人出来那么做。 南云公主当街拦宣王车驾闹事,辱骂宣王未来王妃,意图屠杀东溟百姓,从而引起民愤。这次,南云在邦交谈判里不知要放弃多少利益! 好你个东溟子煜! 上官若离冷声道:“停车!我要下车!” 外面驾车的莫问和莫想不会听从上官若离的命令,马车依然哒哒前行。 上官若离气的咬牙,道:“那些老百姓去围攻驿馆了,你不去处理吗?” 东溟子煜淡淡道:“使团的接待和安全由太子负责。” 尼玛!这还是个腹黑货! 太子现在还在茶楼里,冷冷的睥睨着跪在地上哭的楚楚可怜的上官若仙。刚才正在兴头上,被上官若离那么突兀的一鬼号,一下子就软了,他真担心就这么废了。 看热闹的人已经被清走,这里是公共场所,他不能杀人封口,更何况刚才东溟子煜和他的护卫也都看到了。 上官若离扯着太子的衣襟哭的梨花带雨,“太子殿下,臣女也是情不自禁,您那么热情,臣女也不好拒绝……” 那意思是你主动的,她不敢拒绝! 房间的窗子开着,刚才门又开了好一会儿,空气中的药物早就散了。而那帕子,刚才樱莲给她整理衣衫发髻的时候,早就换走了、 她也不怕太子叫太医,母亲说那药是独门秘药,药效来得快去的也快,这样少的剂量,等太医来了,早就诊不出来了。 太子确实宣了太医,他虽然没大婚,但府里的女人可不少。所以,自己不会昏头到不择地点就与上官若离发生关系的地步。 此事必定有人算计! 太医还没到,外面就有人急急的禀报:“太子殿下!不好了!有数千百姓把医馆围住了,扬言要把南云使团赶出东溟。” 太子太阳穴一阵狂跳,站起来走出房间,丢下一句话:“房间里的东西都别动,等太医来查验!” “是!”上官若仙露出得逞的微笑,目的达到,简直是完美。 虽然丢了人,但对方是太子,还是自己的未婚夫,谁敢说什么?说什么她也不在乎! “咣当!”门被踹开,上官天啸带着肖云箐进来。出了这么大的事,有人给他送了信。 “啪!”上官天啸一个巴掌扇在了上官若仙的脸上,骂道:“孽女!丢人现眼的东西!” 他是武将,这一巴掌不轻,扇的上官若仙侧躺到地上,耳朵嗡嗡作响,脸上立刻出现了一个红印子,唇角也流出鲜血。 “老爷!不要啊!”肖云箐跪到地上抱住了上官天啸的腿。 上官天啸抬脚将肖云箐踹倒在地,“你教的好女儿!” 肖云箐捂住被踹的胸口,吐出一口鲜血,哭道:“此事怎么能怪仙儿?太子想要,仙儿能反抗吗?仙儿再不堪也不会在这种人来人往的地方,还当着若离的面与人做这种事!” 上官天啸冷哼:“当初离儿跳楼以保清白,她怎么就未婚委身与人?还、还当着离儿的面!幸亏离儿看不见!” 上官若仙靠在肖云箐怀里,掩面哭泣,却在上官天啸看不见的地方,对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肖云箐眸中喜色一闪而过,随即哭道:“老爷,太子身份贵重,怎么能与那些下贱的娼客相提并论?再说,仙儿本来就是未来的太子妃呀。” “娘!别说了,女儿不活了!呜呜……”上官若仙哭的几乎气绝。 上官天啸神色缓和了些许,冷声道:“现在才想起不活了?” “老爷、夫人,太医来了。”柳儿在门外禀报。 两个太医走了进来,低眉敛目的给上官天啸行礼。 上官天啸沉声道:“太医请查验吧。” 太医将茶水、茶壶等都查了一遍,自然没查出什么结果,告辞去给太子复命去了。 肖云箐和上官若仙对了个得意的表情,楚楚可怜的求上官天啸道:“老爷,发生这样的事,得尽快让太子与仙儿成婚,万一若是有孕了,那可就不太好了。” 第93章 离儿可是想起了什么? 若是上官若仙怀孕了,成婚那是太子的嫡长子,不成婚就是私生子,这身份可是天差地别。 有先前的传言,若是被有心人利用,怀疑孩子的血统,那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上官天啸即便是再气,这其中的厉害关系他是清楚的。 长舒了一口气,“先回府再说!” 说完转身拂袖,先一步出了雅间。 肖云箐和上官若仙对视一眼,露出得逞的微笑。 几人在众人怪异的目光和窃窃私语中狼狈的下楼、出了茶楼。 上了马车,上官天啸才长长舒出一口气,他的老脸臊的通红。以往他都是骑马,但今天他可没脸骑着马在街上接受百姓的指指点点。 看着相拥着瑟缩在马车角落里的肖云箐母女,他的眸色越来越沉。今天的事且不说真相如何,单凭太子单独与两个女儿独处一室,这品行恐怕让人侧目。 回到镇国大将军府,一下车,就见沙宣带着夏鹤霖和他的小药童从府内走出来。 上官天啸迎过去,抱拳道:“夏太医!” 目光却关切的看向沙宣,询问道:“可是大小姐身子不适?” “大小姐以为遇到了刺客,宣王把大小姐送回来,然后就请了夏太医来给大小姐看看。”沙宣目光闪烁,神色复杂的看了一样后面的肖云箐和上官若仙。 夏鹤霖微笑道:“大小姐没有大碍,只是受了惊吓,老朽已经给她开了安神汤,休息休息,安抚一下就不妨事了。” “多谢!夏太医出手救了小女,本将回来还未登门感谢,失礼了!”上官天啸回来一直忙,只派曲箫寒送了礼物过去。 夏鹤霖笑眯眯的道:“那是医者本分,不足挂齿。曲少爷送的雪狐皮可是极品,老朽年老畏寒,正当用。在此谢过了!” “等忙过这些时日,本将约夏太医小酌几杯!”上官天啸抱拳,算是送客。 夏太医也抱拳回礼,带着小药童上了马车。 上官天啸冷眼刮了一眼肖云箐母子,对沙宣道:“本将去看看大小姐。” 说着大踏步进了府门,朝内院走去。 刚进了梅香园,就听到上官若离的房间里传出瓷器落地碎裂的声音,随之是上官若离的尖叫声。 “啊!大小姐!你没事吧?”这是飘柔的声音。 上官天啸神情一凛,忙跑了起来,冲进了上官若离的房间。 但他在外间顿住脚步,朝着室内问道:“离儿,为父进去了?” 女儿的闺房,即便是他这个父亲也不能就这么不管不顾的闯进去。 “父亲请进吧!”上官若离的声音有些颤抖。 上官天啸这才抬步进了内间,见上官若离无措的站在那里,地上都是碎瓷片,飘柔正在小心的收拾。 上官若离无辜的道:“父亲,女儿一不小心打碎了娘亲最爱的花瓶。” 飘柔忙跪在地上磕头道:“都是奴婢伺候不周,大小姐才不小心碰到的。” “一件东西而已,只要你没伤到便好!”上官天啸见上官若离没受伤,放下心来,示意沙宣将上官若离扶到椅子上坐下。 然后对跪着的飘柔道:“别跪着了,快些收拾干净,莫要伤到大小姐!” “是!是!”飘柔忙起来,将大块的瓷片捡到托盘里。 上官天啸也坐到椅子上,轻咳一声,柔声道:“今天的事为父知道了,都是误会,没有刺客,你莫要吓到自己了。” 上官若离微微敛眸,羞愧的道:“都是女儿眼盲,让父亲操心了。” “别说这般生疏的话,你是为父的骨肉,无论如何你在为父的心里都是最好的孩子,为父定当护你周全。”上官天啸说的情真意切,温柔的谁也不相信这是个叱咤风云的大将军。 上官若离心里是温暖的,但在他眼里上官若仙也是他的亲生骨肉,她也这是这般想上官若仙的吧? “呀!这是什么?”飘柔将一个小巧精致的钥匙从碎瓷片里捡起来,放到帕子里擦了擦,“好精致的小钥匙!” 上官天啸的目光落在那钥匙上,虎目微微眯起,“呈给本将看看!” 他身在高位多年,也是有见识的,接过那钥匙翻来覆去仔细看了看,就认了出来,“这是七巧玲珑盒的钥匙!” 七巧玲珑盒是前朝机关大师所做,不说里面的机关精巧,就是那盒子本身也价值不菲。相传是用千年檀香木所做,雕刻的花纹都用金丝镶边,还镶着珍贵的玉石。 上官若离好奇的问道:“什么七窍玲珑盒?” “是一种有机关的小盒子,”上官天啸看着那钥匙,若有所思,“这钥匙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盒子呢?” 飘柔忙道:“应该是放在花瓶里的。” “花瓶里?”上官天啸蹙眉,这房间里的东西都是霄云萝当年的东西。 但经过这么多年,不一定就是霄云萝留下的。 “有机关的盒子?那是藏东西用的?”上官若离若有所思,似乎陷入回忆中,突然,倒吸了一口冷气,惊恐的捂住了胸口。 上官天啸眸色微沉,问道:“怎么了?离儿可是想起了什么?” 上官若离以回忆的语调,喃喃道:“去年女儿及笄礼前几天,奶娘抱着女儿说了许多女儿听不懂的话,她说希望我单纯快乐的活下去,有些事不想让我知道,让我好好保重。” 上官若离惶恐而悲伤,不完全是装的,是陷入原主的回忆里,潜意识被原主的情绪所影响。 “最后女儿听到她将东西扔入花瓶的声音,然后还有挪桌子的声音,”她伸手指了指墙边的长桌,“就在那边,还有东西划在墙上的声音。当时我没在意,以为她在做卫生。没一会儿母亲就来了,说她手脚不干净,偷了府里的东西,将她带走。她再也没回来,说是自尽了。连同烟翠也没回来,母亲说她带着奶娘偷的东西跟人私奔了……” 上官天啸握着钥匙的手越握越紧,冷声下令:“来人!” 两个贴身小厮马上应声进来,抱拳行礼:“大将军!” 第94章 府里有不干净的东西 上官天啸指着墙边的长桌,“将桌子移开!” 两个小厮马上过去,将长桌抬开。 上官天啸沉着脚步走过去,冷厉的目光在桌子后的墙面上扫过,最后落在那块似乎有被动过痕迹的砖上。 痕迹是上官若离处理过的,想伪装成十五年没动的样子有些困难,但若说是不到一年的痕迹完全可以掩人耳目。 小厮用匕首撬开砖,从里面取出七巧玲珑盒,双手呈给上官天啸。 上官天啸接过看了看,面色冷凝,“将这里恢复原状,此事谁也不能外传,不然……” 两个小厮、飘柔和沙宣忙跪地表忠心。 他转头安慰上官若离道:“离儿不要多想,一切有爹爹在。” “爹爹放心,离儿记下了。” “你好好养着,这盒子里有机关,爹爹得找人看看,才敢打开。”又嘱咐了上官若离几句,带着两个小厮走了。 上官若离福身相送,起身间唇角微微上勾。 没有血缘这层关系,上官天啸会怎么对上官若仙呢? 好想拿个话筒送到他唇边,用新闻音问:请问上官大将军,您知道当年自己喜当爹、被人戴绿帽,有什么感想? 不能把事实都一次性爆料出来,只有他自己查出来的才是真相,别人说的属于流言。 “大小姐,碧莲求见!”门外有丫鬟通报。 上官若离揉揉眉心,淡淡道:“让她进来。” 碧莲进来,规规矩矩的给上官若离行礼:“奴婢拜见大小姐。” “有事?”上官若离任她跪着,神色恹恹。 “奴婢有事禀报!”碧莲看了一眼飘柔和沙宣,示意她们出去。 飘柔和沙宣视而不见,她们只听大小姐的,你个奴婢算个什么东西! 碧莲没办法,只得道:“大小姐,请屏退左右奴婢才敢说。” 上官若离淡淡吩咐道:“你们下去吧。” “大小姐!”飘柔和沙宣一脸的担忧戒备。 上官若离懒洋洋的靠在椅子背上,微微抬手,示意她们出去。 飘柔和沙宣无奈对视了一眼,只好退了出去。 碧莲见她们出去了,脸上谦卑的表情褪去,站起来,露出一抹狰狞,从袖子里缓缓掏出一枚泛着蓝光的银针,缓缓朝上官若离走进,“大小姐,我是来告诉你……” 迅速将银针朝上官若离的头部刺去,有头发挡着,银针这么细小的伤口不容易被发现。 上官若离坐在哪里岿然不动,但碧莲的手腕突然被一只手抓住,一带一拧,就听到“咔吧”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 “啊!”碧莲发出一声惨叫。 飘柔和沙宣闻声就紧张的闯了进来,见到碧莲被一名黑衣少女踩到脚下。 那少女长得倒是十分清秀,就是浑身散发出冰冷的气质。小麦色的瓜子脸上嵌着一双黑宝石般的眸子,目光清冷,如冰坨子一般。 上官若离云淡风轻的介绍道:“这是逐月,还有一个追风,是宣王派在我身边的暗卫。” 言外之意,这是宣王的人。 “哦。”飘柔和沙宣朝逐月点头,神色里都是戒备和警惕。 逐月点头,表情僵硬如铁、不苟言笑。 飘柔看着一脸冷汗的碧莲,问道:“发生了何事?” 逐月道:“她想害上官大小姐!” 弯腰将碧莲手里的毒针拿过来,放在鼻间闻了闻,“是见血封喉的毒药。” 上官若离冷笑:“这次不下慢性毒药了,想给我来个痛快的?” 碧莲哭道:“大小姐饶命!是夫人逼奴婢的!奴婢也是迫不得已啊!” 飘柔冷笑:“你确定是夫人让你做的?” 碧莲微微一愣,又接着哭道:“是,是夫人逼迫奴婢的!” 上官若离懒懒的道:“夫人不是要给我驱邪吗?怎么突然要给我个痛快了?” “奴婢怎么知道?反正她就是这么吩咐奴婢的!”她说的理直气壮,一副被冤枉了的样子。 “我早就知道你是安平公主的人了,也派人监视着你,拉出去处理了吧。”上官若离摆摆手,不想浪费精神。 碧莲脸色一白,忙求饶道:“大小姐饶命!确实是安平公主让奴婢杀你的。但夫人已经派人去请高僧了,奴婢这个时候死了,夫人会起疑心你发现了疯药的事,提前防范你的。” “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上官若离吩咐飘柔道:“飘柔,去跟管事的说这丫头我喜欢,留在梅香园伺候了。” 碧莲眼睛一亮,露出得意的喜色。 谁知上官若离又道:“然后去告诉曲少爷,碧莲处理了,把监视她的人撤了吧。” 碧莲脸色一白,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大小姐,你……” 逐月将银针插进她的颈动脉,唇角立刻渗出黑血,瞳孔涣散,死不瞑目。 上官若离摆了摆手,示意将尸体弄走。 没有司法部门的正式命令,就擅自杀了一个不够死刑条件的人,她心里不太舒服,有种负罪感。 但她知道这前世的职业习惯必须得抛弃,道德标准也得调整,不然,死的就是自己和身边的人。 逐月提着碧莲的尸体闪出窗外,飘柔去给管事和曲箫寒传话。 沙宣走到上官若离跟前,给她倒了杯茶,羡慕的道:“逐月的武功真高,看她也就十、三四岁的样子,可是她好可怕。” 上官若离蹙眉,“她肯定经年累月接受着残酷的训练,缺失正常的童年,所以不擅长与人交流。” 就如前世的她,三岁就接受非人的训练,一开始还哭,渐渐的都不会流泪了。 不管是古代的帝王将相还是现代的政治机器,或为了巩固统治,或为了扩展版图,他们总是视人命为无物、无情冷血,用非人的手段训练人肉武器。 接下来的两天上官若离专心准备比赛的事,不知道上官天啸把盒子打开没有,也不知道南云瑶儿引起的动乱是如何被平复的,一切都异常的平静。 这天,肖云箐果然请了两个和尚过府,说是最近府里总是出不好的事,怕是撞上了什么邪祟,叫来高僧做法驱驱邪,果然高僧说府里有不干净的东西。 第95章 是来瞧老娘热闹的吧 上官若离刚吃了早饭,正想着再去打个盹儿睡个回笼觉。昨天在被窝里偷偷看书看了一夜,只好把睡觉挪到了白天。 上官若离打了个哈欠,刚靠到床头,就听见行礼声响了一片:“拜见夫人!” 飘柔朝窗外看了看,给沙宣使了个眼色,沙宣便悄悄退了下去。 肖云箐直接吩咐人在院子里摆香案,设祭坛,根本就不打算理会上官若离这个梅香园的主人。 林姨娘和赵姨娘则让小丫鬟通传,求见上官若离。二人现在掌握府中中馈,但作为姨娘,管不了夫人的事。 上官若离这才扶着飘柔,出了房门,“这是闹什么呢?吵死了!” 林姨娘忙福身行礼道:“回大小姐,夫人请了高僧驱邪,高僧说府里有邪祟,而那邪祟能让人性情大变,与以前判若两人,所以就……” 张姨娘忙小声道:“大小姐不必害怕,我们已经派人去通知老爷了。就是老爷今天去了城郊大营,怕是一时半会儿也赶不回来。” 上官若离心中冷笑,恐怕肖云箐就是知道今天上官天啸去城郊大营才作妖的。 “大姐姐!”上官若仙一身浅蓝色的衣裙,袅袅而来。 美丽娇媚、意气风发,一点也没前几天的灰头土脸倒霉相。 上官若离笑了笑,道:“妹妹也来了呀。” 上官若仙上前两步,亲热的挽住上官若离的胳膊,道:“妹妹听说高僧作法比那民间杂耍的还好玩儿,所以来瞧个热闹。” 上官若离的笑带了几分冷意,瞧热闹,是来瞧老娘热闹的吧? 出了这么多事还能这么天真快乐,还能对自己这般亲热,上官若离也是真心服了。 影后级别啊! 上官若离淡笑道:“好呀,既然妹妹说好玩儿,那一定是顶好玩儿的。不过我倒是不明白,你们为何到我这梅香园里来跳大神?” “若离啊,这高僧说,府里有邪祟,你是这府里的大小姐,最近出了这么多事,必定要先驱邪的。”肖云箐一脸的担忧。 “那就多谢母亲好心了!”上官若离咬重了好心两个字,吩咐道:“这作法恐怕也得要一会儿,来人,搬椅子来我们坐下看。” 马上有二等丫鬟将椅子搬了出来,上官若离也不让肖云箐和上官若仙,便自己先坐了下来。 上官若离眼角余光瞧见肖云箐的眉头微微皱了皱,随即舒展开来,让人看不见痕迹, 丫鬟将椅子分别放到肖云箐和上官若仙跟前,二人优雅的坐下,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 飘柔目光落在那椅子上,转眼在看热闹的下人身后找到沙宣,沙宣微微点头。 这时候桌案、祭坛已经准备好了。 两个仙风道骨般的和尚,理了理袈裟,点燃了檀香。 一个闭着眼煞有其事的念了句佛偈,开始念经敲木鱼。 另一个在香炉前拔出了桃木剑,开始舞剑作起法来。 令上官若离惊愕的是,那个念经的和尚竟然是凤尾山留仙寺里那个戒色小和尚的师傅! 是真和尚! 莫不是算出自己的穿来的灵魂了? 这下上官若离有点心虚害怕了,若是这和尚做法把自己的魂收了,然后用三昧真火烧了可怎么办? 这么想着,手就紧张的握了起来。 两个和尚神神叨叨的闹腾了好一会儿,舞剑的和尚挑了桌案上的几张符纸,在烛台上点燃了,接着在空中比划了起来,发出了一股浓烈的香味。 上官若离闭了闭眼,闻出这香味里有药味儿。 她若是真中了碧莲交出药包里的药,现在闻到这药就把药性催发好几十倍,很可能就真疯了! 真是狠呐! 上官若离嘴角露出一抹冷笑,眼角余光撇到上官若仙从那股味飘过来之后,便一直偷偷的瞄着自己。 上官若离便蹙眉扶了扶额头,手刚放上去,便听见上官若仙的声音响起来,“大姐姐,怎么了?是不是身子不舒服啊?” 上官若离点了点头道:“不知道为什么,这香味让人有些不舒服,觉得脑中嗡嗡嗡的……” 说着便站了起来,扶住飘柔,“快扶我回去休息休息。” 上官若仙连忙阻拦道:“大姐姐再坐会儿吧,法事还没做完呢,热闹还在后面呢!” 肖云箐见上官若离不顾阻拦扶着飘柔转身往屋里走,就着急了,忙给那挥舞桃木剑的和尚使眼色。 若是上官若离进了屋,闻不到药就不会发疯,那这次岂不是白忙和了? 只听见那和尚大喊一声,“驱邪缚魅,保命护身。妖孽,哪里逃!” 话音刚落,上官若离便觉得一阵疾风拂过,一把桃木剑便横在了自己眼前。 飘柔厉声喝道:“大胆秃驴!你是要刺杀上官大小姐吗?” 肖云箐眼睛一亮,迫切的道:“戒贪高僧,可是发现了什么邪肆妖孽?” 戒贪和尚冷冷的瞧着上官若离,“这女子身上有凤尾山中的千年精怪作祟。” “啊!”上官若仙尖叫,“大姐姐上次遇到劫匪曾自己在凤尾山中呆了一天一夜!莫不是那时候就已经……” 敲木鱼声戛然而止,念经的和尚道:“没错,那个时候真正的上官若离已经死了,现在不过是被妖孽借了肉身而已!” 上官若离心里咯噔一下,说的八九不离十,唯独故事不是发生在凤尾山里! 看热闹的姨娘、下人们闻言纷纷后退数步,吓得面色发白。 “听说凤尾山里猛兽横行,山精妖怪时常出来吃人!” “听说那天,秋菊昏倒在马车里,马车里还有一颗人头!” “瞎眼的大小姐怎么能脱离山匪之手?” “天啊!怪不得大小姐性情大变!” 也有不信的,“不会的!若是妖怪,怎么还瞎?” “若是妖孽,我们还能在这里看热闹?” “妖孽早就把欺负她的人吃了!” …… 肖云箐惊恐的道:“德海大师,求您出手擒拿妖孽!” 德海和尚冷哼一声,从桌案上拿起一张符纸,对戒贪道:“徒儿用降妖剑制住这妖孽,为师给她贴上符纸,将妖孽镇住,再做法收服!” 说着便将符纸往上官若离额上贴去…… 第96章 当真是恶心到她了 上官若离紧张的心中一阵狂跳,却闻见那符纸上的药味更加浓郁。 冷冷一笑,就凭这和尚的龌龊下作手段,道行也高不到那里去! 上官若离眼睛一眯,一个散发着异香的符纸就贴在了脑门上。 “啊!”大家都倒吸一口冷气,瞪大眼睛,屏住呼吸看着上官若离的反应。 上官若离微微一笑,抬起手揭下那符纸,轻轻一甩,符纸便从肖云箐和上官若仙面前飘过。 微抬着下巴,尊贵无双的道:“本小姐是千年精怪?” 德海和尚微微一愣,疑惑的看了一眼戒贪。 戒贪也有些慌了,心虚的看向肖云箐,却吓了一跳,“夫夫夫人!” 只见肖云箐呼吸急促、双目赤红而疯狂,听到戒贪的声音,狂躁狠毒的目光立刻锁定了他,猛地就扑了过去,抱住他的光头就咬下去。 “啊!原来妖怪是夫人!”不知谁喊了一声,院子里众人都慌乱惊恐的四处逃窜。 飘柔和沙宣扶着上官若离快速跑进屋内,林氏和张氏也跟跑了进来,她们的丫鬟把门关好,惊恐的在门缝里往外看。 只见上官若仙也疯了,和肖云箐在院中狂躁的追赶着众人,见人就扑,见人就咬。 德海和尚被肖云箐扑倒在地,光头上、脸上咬的、抓的到处都是伤。 上官若仙抱住戒贪的手臂死命的咬,手臂上已经渗出了血来。 柳儿见状不妙,知道被反算计了,气急败坏的叫护卫将肖云箐和上官若仙打晕。 护卫将二人打晕,院子里才算消停下来。 上官若离嘴角挂着一抹笑,走了出来,假意惊慌失措地叫喊道:“出了何事?可是有妖孽现原形了?” 德海和尚的光头成了血葫芦瓢,气急败坏的指着她道:“是你!你就是妖孽,真正的上官若离已经死了,是你搞的鬼让她们发疯的!” 上官若离冷笑道:“谁在搞鬼马上就见分晓!来人!将这两个和尚绑起来,将桌案上的东西都看好了!报官!通知大将军!” 德海和戒贪神情一变,二人齐齐朝香案扑去。却被护卫一脚踹翻在地,五花大绑起来。 “不用报官了,捕头来了!”管家柳强带着白青岩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一队捕快。 白青岩的怀里抱着一个小光头,脚下跟着一只雪白的小狼崽子。 上官若离觉得自己主角光环爆表,每次都是完事了,捕快才出现。 白青岩上下打量了一下上官若离,例行公事般的问道:“上官大小姐,您没事吧?” 心中却腹诽道:真会装!明明武功得了老阁主的真传,眼睛好的不得了!白白骗了他那许多的同情、怜悯,还有朦朦胧胧的…… “没事,就是差点被妖怪吃了!”上官若离一脸的心有余悸、楚楚可怜。看的白青岩唇角直抽抽。 白青岩拍了一下色戒的小屁股,道:“这小光头来报案,说偷听到他师傅与师兄收了别人的钱财,来镇国大将军府借做法害你。我还以为是小孩子胡闹呢,不想原来是真的!” “出家人不打诳语!”色戒见德海和戒贪被抓了起来,神色有些心虚,将脸埋在白青岩的肩窝里不敢抬头。 “小东西!敢背叛师门?!”德海和尚目露狠毒。 戒贪也怨毒的瞪着戒色骂道:“吃里扒外的小白眼狼!回头再收拾你!” 护卫上去一人一脚,“秃驴!闭嘴!” 二人吃痛,不敢再说话。 柳强看着一地狼藉,和被打晕的肖云箐母女,眸光微闪,对白青岩抱拳道:“白捕头,此事关乎镇国大将军夫人和未来太子妃的名誉,您看能不能先把这两个和尚暂且关在府里,等大将军回来再做决断?” 白青岩看向上官若离,“上官大小姐的意思呢?” “管家言之有理,把证据都保护好,”上官若离自然以镇国大将军府的利益为主,再说她为的是让肖云箐母女二人被上官天啸厌弃,渐渐的一无所有,不是去吃牢饭。 再说这种后宅争斗,没对她造成实质性的伤害,肖云箐和上官若仙的身份在这里,也坐不了监牢。 柳强冲上官若离微微躬身,然后吩咐护卫们道:“将两个和尚关到地牢里,这些东西都收好,请大夫来查验!” 又对几个粗使婆子吩咐道:“把夫人和二小姐抬回她们自己的院子,请大夫!” 对身后的一个护卫队长道:“夫人现在还在禁足,没有老爷允许你竟然放她出来,自己到惩戒房去领板子吧!” 护卫队长一个激灵,没有为自己辩解,“小的领罚!” 他刚从亲卫队调过来的,看到夫人照常出去参加宫宴,还以为大将军只是做做样子,不是真罚夫人呢。毕竟这里是后宅,又不是战场,没有必要与女人较真儿。 上官若离对柳强道:“管家,色戒小和尚和白捕头都是我的救命之恩,你要好生感谢!” 管家躬身道:“是!” 这场闹剧就这么散了,上官若离有点后悔刚才没弄死肖云箐和上官若离。 她从来没这么强烈的厌恶、憎恨过谁,她难得有这么强烈的情绪,有一种被毒蛇盯着的感觉。 她很不喜欢这种感觉,要不光明正大比一场,要不就堂堂正正打一架,尽是阴险算计,龌龊手段,却当真是恶心到她了。 中午的时候上官天啸就赶回来了,请了白青岩到府里用饭。 下午上官若离收到消息,上官天啸杀了那两个和尚,将肖云箐幽禁在梧桐院,梧桐院的下人只留下聋哑婆子伺候,其余的都关入暗牢审问。 上官若仙和上官诏跪地求情,一口咬定是两个和尚骗钱不成,栽赃嫁祸、反咬一口。 上官天啸一脚踹伤了上官若仙,罚抄经书二百遍。 “踹伤了?”上官若离唇角勾了勾。 上官若仙也是娇养大的,从小乖巧可爱会哄人,上官天啸也是喜欢的很,这次却踹了她,看样子那盒子是打开了。 不过,上官若仙未来太子妃的身份在这里,算是半个皇家人,他也不能拿上官若仙怎么样。 身份!看上官若仙上午那春风得意的样子,莫不是和太子的婚期有准了? 上官若离心中一凛,那样她这个姐姐与东溟子煜这个哥哥定是要先成婚! 院子里传来请安声,飘柔抻着脖子看了看,“大将军来了。” 第97章 爱哭的镇国大将军 上官若离狠狠掐了一下大腿上的软肉,立刻痛的红了眼眶,拿着帕子揉了揉眼睛。 上官天啸进来的时候就见上官若离在擦眼抹泪,心中一阵心疼,连声音都哽咽了:“离儿!可受惊了?” 上官若离心中一酸,在原主的情绪影响下,当真挤出几滴眼泪,“爹爹,离儿无事,都是女儿没用。” 上官天啸心疼的叹气:“傻孩子,这与你何干?” 上官若离抽泣道:“若不是女儿眼盲,怎么会发生那么多不好的事?女儿多次历经生死,再傻也猜到其中定有蹊跷,怎么能再自暴自弃下去?没想到母亲却说女儿性情大变,说女儿是妖孽,呜呜呜……” 沙宣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道:“大将军赎罪!大将军饶命!” 上官天啸蹙眉,猩红的虎目微微眯起,肃杀之气凛然而出,沉声道:“说!” 沙宣吓得打了个哆嗦,哭道:“夫人曾把奴婢叫了去,逼迫奴婢给大小姐的饮食里下药。奴婢惧怕夫人淫威怕她杀人灭口,只好假意答应。回来把药喂给鸡,一开始鸡没事,但三天后那鸡便精神亢奋,如同疯了一般。把事情告诉大小姐,请大小姐让大将军做主,但大小姐说家和万事兴,反正也没中药,就此作罢。可是夫人带了和尚来,奴婢觉得定与那药有关系,就在夫人和二小姐坐的椅子扶手上抹了那药……” 沙宣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双手递给上官天啸,“这是夫人给奴婢的。” “原来如此!”上官天啸面凝冰霜,接过那药包,“那符纸上浸了药水,但那药单独用没有毒,是一种幻药的药引。” 上官若离忙为沙宣求情道:“爹爹,请不要怪罪这小丫头,她也算聪明伶俐,不然要么被人灭口搭上自己的命,要么女儿就深受其害,虽然不该让母亲自食其果,但她对女儿难得忠心!” 上官天啸眸光微闪,显然不认为真的是小丫头自作主张,但他不打算深究,垂眸摆手,对沙宣道:“好了,看在大小姐为你求情的份儿上,恕你无罪。” 上官若离忙道:“多谢爹爹!” 沙宣也是一个劲儿的磕头,“谢大将军,谢大将军。” 上官天啸微微抬手,示意沙宣和飘柔退下。 待她们出去,一脸的羞愧的对上官若离道:“都是爹爹当年糊涂,被肖云箐的贤良温柔迷惑了眼睛。当年发觉你娘亲有孕时我还是个三品将领,恰逢南云犯我边关,不得不留你娘亲在京……” 上官天啸陷入了回忆里,眸光温柔,仿佛见到了怀孕的肖云萝那温柔美丽的样子。 就在他整军准备出发时,肖云箐来了,尽显姐妹情深,照顾怀孕的肖云萝。二人一同长大,感情也一直很好,肖云萝有了妹妹相伴,因为夫君要上战场而抑郁的心情也好了很多。 上官天啸见怀孕的娇妻终于露出笑脸,心情也大好。出发前,请肖云箐留在府里给肖云萝作伴解闷。 告别了哭成泪人儿的小妻子,上官天啸挥泪奔赴边关,没想到这竟是最后一别。本想着南云小国,不出两月便能结束战事,谁成想军机地图泄密,这一战竟是持续了一年多。 东溟军队被南云军队围困在瘴气遍布的热带丛林里两个月,死伤惨重。眼见着小妻子的产期将近,他心急如焚,最后绝地而后生带领将士们杀出丛林,直捣敌军后营,立下赫赫战功,结束了那场战争。 可是接到的,却是爱妻产后病逝的消息。 “……日夜兼程回到京城,肖云箐已经将你娘亲下葬,一身缟素抱着因为早产弱弱小小的你,哭着说萝儿临死把你托付给了她,她会把你当亲生女儿一样养大成人。她是你的亲姨母,又是萝儿的临终嘱托,为父常年征战在外,将你交给她自是最放心的,于是就娶了她为继室。”上官天啸说着,捂脸哭了起来。 上官若离满头黑线,怎么这个镇国大将军这么爱哭呢? 忙转移话茬子,问道:“就是那个时候皇上给女儿和太子定亲的吧?” 上官天啸吸了吸鼻子,点头道:“皇上那时候还是王爷,是那次战争的监军,见为父带兵有方起了招揽之心,见为父失去爱妻、幼女可怜,为了安抚就给你和东溟子澈定了娃娃亲。当时你还不到两个月大,大家都不知道你眼盲……” 许是这一番话解开了原主的心结,上官若离觉得轻松了不少,安慰上官天啸道:“父亲所做的决定都是一心为了女儿,娘亲在天有灵,定不会怪你的。” 上官天啸含泪叹息道:“可是,如今你的婚事拖不得了。太子和仙儿在茶楼……,太子向皇上请求尽快与仙儿大婚。” 果然如此!上官若离眉头不自觉的蹙了起来。 上官天啸安慰道:“你放心,为父定会护你安全!那七窍玲珑盒里的东西,为了镇国大将军府的名声为父不能公布。但有些事,为父知道如何抉择了!” 当王八戴绿帽这样的事,上官天啸是无法说出口的。 上官若离安慰道:“女儿晓得,宣王殿下多次救了离儿,离儿定不会像那几个王妃一样被……” “圣旨不可违,你放心成亲,为父自有办法让宣王不敢动你。然后再设法将你接出宣王府,”上官天啸的表情凝重,但很自信,“不过,你以后要隐姓埋名了,将失去镇国大将军大小姐这个尊贵的身份。” “只要能安然度日,将来孝敬爹爹,女儿不在乎那些身外之物。”上官若离本来就想找个完全的方法远遁江湖,逍遥自在的,现在有上官天啸帮忙配合就更好了。 上官天啸见她如此懂事,不由得又哽咽了,“离儿,委屈你了!” 上官若离简直要扶额了,忙哄他道:“爹爹如此疼爱女儿,为了女儿性命和幸福奔波周旋,女儿何来委屈?” 第98章 老娘可是好姑娘 上官天啸也觉得在女儿面前哭有些窘迫,抽了抽鼻子,道:“肖氏死不足惜,但她现在还不能死。不光是因为上官若仙要嫁给太子,还因为为父查到当年军机泄密可能与她有关。” 上官若离知道肖云箐与南云唐门有关,而南云唐门是效忠南云皇室的。 肖云箐可能一开始就是个间谍,而有目的接近上官天啸,盗取情报,取代肖云萝,夺取梅花阁。 好在上官天啸不是个只知动刀动枪的武夫,回来十几天就已经查到了肖云箐身份不简单。 看上官天啸走了,飘柔和沙宣进来伺候。 飘柔眨着大眼睛,神色怪异的道:“大将军的眼睛红红的。” 沙宣偏着头,一副十分好奇的模样,“奴婢一直都知道镇国大将军是个很厉害的人物,驰骋沙场,用兵如神,保家卫国,傲骨嶙嶙,是一个值得所有人敬佩的英雄。却不知道他这么爱哭。” 上官若离笑了一下,幽幽道:“这也许就是铁汉柔情吧。” 沙宣眉眼间都是笑意,思索了一下,“可是对二小姐可凶的很呢,听说踹在前胸,都吐血了!” 上官若仙被踹出了内伤,此时正在喝药,仰头一口把药喝下,然后把碗砸到了地上。 下人们都大气不敢出,心翼翼地收拾,就怕惹到了这个正怒火中烧的主子。 “一定是那个臭瞎子搞的鬼,母亲明明让人在她的饭菜中放了药,她怎么会一点儿事情都没有?”她说话太大声,扯痛了胸口的伤,一想到她的伤,心情顿时便郁卒了起来,“父亲,竟然打我!为了那个臭瞎子打我!” 上官诏蹙眉思索,“莫非那贱婢根本就没有给臭瞎子下药?” 上官若仙眸子眯了起来,“母亲昨天让柳儿去找那碧莲,管事说被臭瞎子要到梅香园伺候了,母亲还为以后行事更方便而高兴呢。现在看来,碧莲肯定是投靠那臭瞎子了。” 上官诏坐在椅子上,眸子放空望着窗外,良久才道:“如今看来,两个和尚已经把母亲供出来了。幸好你没有明着参与,父亲不过是迁怒与你。” 上官若仙闻言,只觉得心中泛起一股凉意,“迁怒都都把我踹成内伤,若是我做的,还不杀了我?等着!我成了太子妃,先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嗤!”上官诏嗤笑,脸冷下来,“二姐姐还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你还想给父亲点颜色?你以为没有父亲为你撑腰,太子会娶你吗?没有了镇国大将军府,你什么都不是!” 他是镇国大将军府的嫡子,首先维护的是镇国大将军府的利益,这个姐姐嫁给太子不想着为母家谋取利益,却想着第一个整治老爹! 上官若仙自知失言,忙讪讪的道:“我这不是说说气话嘛!我这口气咽不下。” 上官诏冷哼,“咽不下也得咽!不光得咽,还得去讨好父亲!我可听说林氏和赵氏已经开始为大姐姐准备嫁妆了,她先你出嫁,带走一半镇国大将军府的财产,想想你我还能有什么!” 上官诏说完,烦躁的站起身便出了门。 上官若仙更是气恼,只觉得浑身被气得有些发抖,狠狠的道:“嫁妆?嫁不成你要嫁妆何用?配冥婚的时候再用吧!” 转头对樱莲道:“附耳过来过来,我跟你说……” 樱莲忙附耳过去,上官若仙在她耳边嘀嘀咕咕的吩咐了几句。 樱莲点点头,然后退出房间,出府去了。 …… 上官若离专心准备比赛,即便是得不了第一,但也不能太丢人。 南云瑶儿和苏菲是不会让她做个安安静静的旁观者的。 晚上依然拿着夜明珠,蒙在被子里看书,幸好这个时代的书字体很大,倒是不担心伤眼睛。 忽然,被子猛地别人揭开。 上官若离随之跪坐起来,手指成爪就袭向来人的咽喉,但看清来人的样子,手指就改成向上,食指挑起了来人的下巴。 眉毛上扬,语调轻挑:“怎么?想我啦?” 元昊眸色一沉,嫌弃的打开她的爪子,侧身坐到床上,然后就躺下了! 这是几个意思? 想让她帮忙了? 呸!想的美!老娘可是好姑娘! 上官若离看着他的那处,并没有傲然挺立。 元昊眸色幽暗,似是看懂了她的想法,窘迫的轻咳一声,道:“拆线!” 呃!她想多了。 不过,又能趁机吃他豆腐了,想想他那纯情小处男被调戏的样子,就好开森! 嘻嘻…… 见上官若离露出骇人的笑容,元昊竟然有些紧张,轻咬了一下下唇,别开脸不看她。 这表情看在上官若离眼里,这简直就是羞答答的任君采撷! “脱衣裳!”上官若离怀抱双肩,一手捏着下巴,一副女流氓的样子。 元昊身子一僵,伸手解开自己的腰带,敞开外袍。又将里衣解开,露出精壮的上身。 上官若离举着夜明珠,找到剪刀,将他腹部的绷带剪开,查看那长长的伤口。 不知是这个时空的药效好,还是人的体质好,伤口愈合的不错。 裁剪衣裳的剪刀不趁手,上官若离直接用匕首将缝合线挑开。没有镊子,就直接用手了。 最后用温水给他擦洗了伤口,上了一层外伤膏,“你自己搞点祛疤膏擦擦,有疤手感不好。” 元昊不说话,坐起来,开始拢衣襟。 上官若离贼贼一笑,目光下移,“你的伤要不要拆线?” “还没好!”元昊瞪了她一眼,就要下床。 上官若离见他耳根子又红了,拽住他的胳膊,很认真的道:“我给你检查一下,能不能拆线,要听大夫的!” 元昊身子一僵,顿住动作,目光幽深的望着她,半晌憋出两个字:“下次!” “反正来都来了,顺便检查一下,别总是大晚上的往我这里跑,让人看见了影响我的闺誉。”上官若离神色郑重而诚恳。 元昊冷冷的瞪着她,“闺誉?” 你这死缠烂打的要脱男人的裤子,还有脸提闺誉二字? 第99章 婚期定下了 元昊冷哼一声,抬腿就下了床。 上官若离眸色微冷,心中堵得慌,松开他的胳膊,淡淡道:“就这么走了?” 元昊回头,神色莫名:“不然呢?” 上官若离与他对视,自嘲苦笑:“我要嫁人了。” “嗯,”元昊面无表情。 上官若离的心沉到了谷底,但还是有些颓丧的喃喃道:“可是,我只想嫁给你。” 这是上官若离第一次表白,这是她第一次喜欢一个人,第一次有想和一个人在一起的念头。 不知道什么原因,她连他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就这么没头没脑的喜欢上了。感情就来的这么毫无理由,这么猝不及防。 她已经预感到结果,可是她还是说了出来。 她只是不想给自己留遗憾。 “你不想嫁给宣王?因为他不能人道?”元昊的眸底已经泛起了怒气。 上官若离冷呵了一声,“这和宣王没有关系,我不爱他,仅此而已。” “爱?”元昊静静的审视着她,眸光幽深、神情复杂难辨。 上官若离不想跟一个古人解释什么叫爱,挺直了腰身,决绝的问道:“你给句痛快话吧,行,我脱身后咱们就笑傲江湖做神仙侠侣,不行,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元昊眯起眼睛看着他,房间里光线太暗,上官若离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感受到他周身散发出的气息冷了起来。 她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但确定这绝对不是欢喜、同意的表现。 心中生起怒气,冷冷道:“滚!再也别出现在我面前!” 说完躺到床上,将被子盖住头。 初恋就这么无疾而终了,好丢人! 也许都不算初恋,最多算是暗恋,说难听点儿就是自作多情! 混蛋!既然对人家没意思,还来招惹她干嘛? 古代的男子就这么不要脸吗? 元昊站在那里,有些无措,就这么看着床上把自己蒙在被子里、赌气的背对着自己的小人儿。因为生气而呼吸粗重,被子一起一伏的。 上官若离知道他没走,也不搭理他。知道他的意思了,以后各走各路就是了,她上官若离不是为了感情而摇尾乞怜的人。 元昊像个木头桩子似的站在那里,过了得有半个多小时,最后叹息一声,走到床边坐下。 上官若离感到床铺微微塌陷,心中却隐隐泛起了酸,觉得委屈起来。 元昊伸手去扯上官若离头上的被子,她反而把被子裹的更紧了,赌气的往床里躲了躲。 元昊拽住被子,柔声道:“天热,别憋坏了。” “要你管!”上官若离骇然发现自己竟然哽咽了。 人家不理她,她坚强的好像心是铁做的一样。人家给一点点好脸色,反而委屈成个没出息的小女人了! 她不知道,在自己深爱的人面前,再刚强的女汉子都会变成温柔软弱的小女人。 元昊无奈的叹息一声,松开被子,在床边躺下。 上官若离想坐起来将他踹下床,但觉得心好累,不想搞得像个无理取闹的小女人似的,无视便是最好的拒绝。 她曾经是太子的未婚妻,又在染香楼待了一夜,现在又是宣王的未婚妻,任谁也不敢要的吧。 也许是第一次见面她豪放的为他解毒,后来又几次调戏他,让他觉得她是轻浮的女人了吧?所以知道她有未婚夫还动不动就凑上来? 哎呀!不管了、不管了! 上官若离啊上官若离,你还是那个冷静自持、心硬如钢的王牌特工吗?长点出息行不行?! 上官若离思绪百转,鸡叫头遍了才迷迷糊糊的睡着。 听着她呼吸清浅绵长起来,元昊勾了勾唇,翻身靠了过去,将她头从被子里解放出来,然后从后面抱住了她,闭上眼睛。 上官若离感觉到了,但是不想醒,不想理…… 翌日一早,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人了。 连剪掉的绷带元昊也收拾走了,什么都没留下。 上官若离抱着枕头,呆呆的坐着,觉得心里的某处少了点什么,又多了点什么。 飘柔轻轻推门进来,见上官若离坐起来了,道:“大小姐,正院那边传话,说早饭去正院吃。” 上官若离打了个哈欠,下床梳洗。 到了上官天啸下早朝的时辰,才带了飘柔和沙宣去正院。 上官若离这次去的不晚,只有上官若仙和几个姨娘、孩子到了。 先给大马金刀坐在主位上的上官天啸行礼:“离儿给爹爹请安。” “嗯,免礼入座吧。”上官天啸严肃的脸上神色柔和了些。 几个姨娘和子女给上官若离行礼,上官若离受了礼,坐到位置上。 上官天啸道:“皇后娘娘宣你和仙儿早饭后入宫觐见,应该是关于婚礼的事。早朝上皇上已经下旨,你和宣王的婚期定在下月二十八,仙儿和太子晚一天,二十九。” 还有四十多天,这里婚礼要三书六礼,太子、王爷大婚程序更是繁杂,一套程序走下来,怎么也得一个多月的时间。 可见,日子定的已经是很紧了。 上官若仙神采飞扬,又抖起来了,唇角的笑意压也压不住。 上官天啸扫向她的目光很冷,还带着点若有所思。 陆陆续续的人到全了,上官天啸冷眼扫了大家一眼,沉声道:“昨日府里进了两个和尚装神弄鬼,你们都去看热闹了?” 此时他面沉如水、眸色冷厉,周身散发出肃杀之气。 和那个哭鼻子的上官天啸简直判若两人,这才是镇国大将军的正确打开方式! 一众儿女、姨娘都吓得跪到地上,瑟瑟发抖。 “两个和尚竟然进了后院,明目张胆的搞歪门邪道害人,你们不阻止,还围观看热闹!学的礼仪规矩都到狗肚子里去了?辨别是非的能力都没有了!”上官天啸声如洪钟,因带着怒气,简直要掀翻屋子的气势。 他在阵前冷喝,敌军都抖三抖,何况这些后宅女子、小儿? 有小的都吓得尿裤子了,却连哭都不敢出声。 “贱妾,知、知错!”林氏忙伏地磕头,摁在地上的手发抖。 赵氏也磕头道:“贱妾管家不利,请老爷责罚!” 第100章 为了兵权,脸都不要了 两个管家的姨娘都没为自己辩解,乖乖等着训斥挨罚。 因为她们知道上官天啸心里有数,今天就是要震慑众人。昨天管家、护卫和看门的小厮都挨过罚了,今天怎么也轮到她们了。 此刻人人自危,谁也不敢往枪口上撞为两个姨娘辩解说情。 上官宇几个子女也不敢为自己的生母出头,恐怕上官天啸误会他们为生母争取什么。 上官天啸冷冷的睥睨着一屋子大气也不敢出的人,沉声道:“每人罚两个月的月例银子,七岁以上女子抄写女诫二百遍,五岁以上男子每早围着府内院墙跑五圈,跑一个月!” 镇国大将军府占地颇广,一圈儿下来少说也有五里地,对于小孩子来说也够呛了。 不过大家都松了一口气,不挨打就好。 这还没完,上官天啸看着林氏和张氏,眯了眯眼:“林氏、张氏,管家不利……” 林氏和张氏听到点自己的名,吓得都是一个激灵。 这是还要专门罚她们的意思?上官若离忙道:“爹爹……” 虽然昨天林氏和张氏没帮上她什么,但心里是对她好的。对原主也很好,明里暗里的帮衬着。 上官天啸看向上官若离,眸光柔和了些,问道:“离儿,怎么了?” 上官若离糯糯的柔声道:“爹爹!就不要再专门责罚林姨娘和张姨娘了,她们虽然掌握府中的中馈,但总归是个姨娘,其他的事她们也是有心无力呢。” 中馈不过是后院的财政大全,其他的越不过夫人去。 上官天啸眉毛扬了扬,然后垂眸思索,手扣在椅子的扶手上,一下一下的,在寂静的大厅内回响着。 半晌,抬眸,道:“抬林氏和张氏为平妻,肖氏禁足期间掌管内宅一切事物。” 李氏和张氏猛然抬头,还有些不可置信,随即露出喜色,忙磕头谢恩:“谢老爷!谢老爷!” 平妻仅次于正妻,虽然实质上还是妾,但是名字是可以上族谱的,将来死了灵位也是可以供奉到祠堂里。 姨娘和贵妾、贱妾等都没有这个待遇,她们就是个待遇好一点的奴婢罢了。 平妻的儿女也算庶出,但比一般的庶子高,仅次于嫡出,将来是可以继承家业。而庶子就不同了,只能做些给嫡子打下手的活儿。 尽管在她们的儿子都在军中混了军功,有了军职,不在乎家产,但在家中地位提高了,娶媳妇都要高一个档次。 二人心里对上官若离感激之极,连带上官宇等二人的子女看向上官若离的目光也透着感激。 上官诏的手紧紧的握成拳,唇角带笑,但低垂的眸子里都是嫉恨。 这个死瞎子真是多事! 她带走一半家产,现在又有两个贱崽子来跟他分家产! 上官若仙暗中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貌似无意的瞥了上官若离一眼。 这顿饭吃的各怀心思,恐怕没几个人尝到滋味。 吃了早饭回去换了件正式点的衣裳,就与上官若仙一起进宫。 上官若仙现在艳名在外,在酒楼与太子在眼盲姐姐的面前苟且,比上官若离身陷青楼一夜可劲爆多了。 一出门就有人对她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上官若仙对上官若离恨之入骨,但她也不敢言语挑衅上官若离。她知道上官若离现在也不是好惹的,一句话就能让她臊的抬不起头来。 二人一路无话,下了马车,就有皇后凤仪宫里的小太监迎了上来。 随着那小太监走进了凤仪宫的正殿,殿内珠光宝气、金碧辉煌,简直亮瞎人的眼。 小太监冲着一帘珍珠帘子里头磕了个头,道:“娘娘,人带到了。” 语毕,才见眼前的珍珠帘子那头,映出了一个华丽的身影。 “臣女拜见皇后娘娘!”上官若仙恭敬的跪地行大礼。 上官若离蹙了蹙眉,终是不情不愿的缓缓跪了下去。 怪不得人人都削尖了脑袋、处心积虑的往高位拼,这给人下跪的滋味不好受啊! 珍珠帘子的那一头,一袭盛装的皇后轻轻点了点头,“起来吧。” 声音里都透着一股子慵懒高贵,说着,她缓缓起身。 两个宫女轻手轻脚的为她撩开了帘子,这才见她扶着一个宫女的手尊贵无双的走了出来。 上官若仙眼睛一亮,露出艳慕向往的神情。以后,她当了皇后,定比皇后还美丽尊贵好几倍。 上官若离脸色淡然,只是不着痕迹的打量了她一眼。 模样长得还算不错,就是眼角眉梢带着精明和算计让她逊色不少。衣裳也穿的太富贵了,显老。 皇后缓缓地坐到了一旁的软榻上,眼神威严的扫过姐妹二人。 见到上官若仙眼神里热切,眸光微冷:继室所出的女儿,就是小家子气,不稳重,轻浮下作。 上官若仙感到皇后眼里的冷意,忙敛眸垂首,做出恭谨乖顺状。 皇后目光鄙夷,冷冷的道:“你们姐妹现在都声明在外了,以后,有些毛病可得改,不然丢的可是皇家的脸面!” 上官若离暗暗腹诽:这你皇家的儿子还上赶着娶呢,为了兵权,脸都不要了! 上官若仙脸色一白,却只恭敬着道:“臣女谨记皇后娘娘的教诲!” 皇后冷睨了一眼不做声的上官若离,换上和蔼的笑容:“坐吧,今日叫你们来是与你们商议一些婚礼的事。” 上官若仙微微一笑,不胜娇羞,福身行礼:“谢娘娘。” 上官若离可不觉得她目的这么简单,婚礼都由礼部操持的,都有现成的规程,根本用不着皇后操心。 皇后见上官若离从进来一句话也没说,莞尔一笑道:“若离长的越来越漂亮了,是太子没有福气,阴差阳错的错过了你。不过,咱们总是有婆媳缘的,宣王那孩子也很好,也是本宫的孩子。” 上官若离低首一笑,不言不语。 又听她道:“南云瑶儿和苏菲都想嫁给宣王,你怎么看?” 上官若离轻声道:“回娘娘,王爷天人之姿,有众多爱慕者实属正常。” 第101章 拿老娘当傻子哄呢 上官若仙眸光微暗,心下思绪万千。想想宣王要娶这个瞎子,想想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觊觎他就恨不得都把她们杀了。 殊不知,她自己也属于不三不四的女人之一。 又见皇后安慰着道:“唉,世间女子皆命苦,宣王府不会有你一个女人。不过你也不必担忧,你是皇上赐婚,有皇上和本宫在,宣王也不敢委屈你。” 上官若离呵呵了,先前那五个宣王妃也是皇上赐婚,不也是惨死洞房之中?你丫的拿老娘当傻子哄呢? 上官若仙拍马屁道:“多谢皇后娘娘庇佑!我们姐妹定会好好孝敬娘娘!” 皇后笑道:“你这孩子,跟本宫客气什么?过不了多久你们都得改口叫本宫母后了。” 上官若仙表了忠心,见皇后神色舒展了,也松了一口气,温婉笑道:“家母时常耳提面命,孝道为先。” 皇后微微颔首,“你母亲可好?上次宫宴觉得她面色不好。” “家母偶有小恙,已经好了,正在为我们姐妹的婚事忙呢。”上官若仙浅笑潋滟,说的就像真的一样,成功将话题引到婚事上。 皇后微笑:“你们大婚才算长大成人,父母定是欢喜的……” 上官若离听着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起了婚事,蹙了蹙眉,仍旧不言不语。不明白皇后的用意是何,便也极少说话,只是缓缓地垂下眸去,静静的听着。 难道当真只是为了与她谈心?不可能,一定是有别的原因! 果然,没一会儿,皇后见上官若离如此平淡,眸子里闪过些许算计,意味深长的道:“太子和仙儿的婚事应该是省心的,不过宣王与离儿的婚事恐怕要有变数。” “变数?”上官若离神情一振:太好了呀! 上官若仙也是一喜,马上换上一副担忧的神情,问道:“母后这是何意?” 皇后蹙眉叹息道:“还不是南云瑶儿和苏菲?南云瑶儿见识一般,但苏菲可是四国有名的才女,这次比赛定会得第一,她若要求嫁给宣王,皇上也只能应允。” 顿了顿,她又意味深长着道:“不过,离儿是御赐宣王妃,她也就是个侧妃,最多封个平妃。” 上官若离神色莫名的蹙了蹙眉,半响才道:“反正宣王什么也做不了,正妃、平妃没什么区别吧?我倒是盼着多来几个姐妹分担王爷的宠爱,毕竟以前几个宣王妃都……” 上官若仙这才想起这出儿,露出幸灾乐祸的神情。以前光剩嫉妒了,忘了几个宣王妃被折磨暴毙的事儿了。现在好了,让宣王把这些贱人都弄死! “那是宣王刚受伤没多久,心里一时接受不了,现在定是已经好了,”皇后神色微暗,又缓缓地接着道:“本宫晓得,与别的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会有多么的难受,你也差点成了太子的正妃,本宫对你是又心疼又愧疚,所以本宫想要帮你一帮。” 上官若离似信非信,没有拒绝,也没有随意同意,只是静静的坐着,似乎想等她继续说下去。 上官若仙凝视着她,显然也不知道她意欲何为。 皇后道:“本宫会下懿旨,不管如何都要保证你的正妃体面,不能把你当成弃妇对待,你觉得如何?” 上官若离简直要冷笑了,这个皇后是不是脑子坏掉了? 下懿旨?圣旨东溟子煜都不怕,懿旨算个屁? 再说了,他变态起来,恐怕失去了神志,天王老子恐怕都记不起来了。 上官若离唇角抽了抽,“呵呵!多谢皇后娘娘,臣女惶恐。” 半响之后,才听皇后再次接道:“不过,若本宫帮了你,你与本宫可就分不开了,只要你愿意与本宫一条心,本宫自是不会亏待了你,如何?” 上官若离瞬间了然!说了这么多,原来就是想拉拢她啊 这后宫的人说起话来就是难理解,说了这么半天才说出个意思,真真让她心累。 做间谍,这是老本行,没挑战。不过,呵呵! 上官若离面色平淡,“臣女自然是与皇后娘娘一条心的,往大里说,您是一国之母,往小里说,你是臣女的未来婆婆。臣女和妹妹还是妯娌,怎么能与您二心?妹妹你说呢?” 听到第一句话皇后还挺高兴,越往后听越不是味儿,脸色也暗了下来。 “是呢,姐姐说的没毛病,臣女也是和皇后娘娘一条心的。”上官若仙也明白了皇后的用意,也咂摸到了上官若离的意思,心里想着皇后能弄死上官若离就好了。 皇后眸子冷了下来,冷冷道:“上官大小姐如此聪明,应当了解本宫的意思吧?” 上官若离淡笑:“臣女觉得了解了。” “本宫对自己人,向来十分的好……”言外之意不是自己的人,那就不好了。 皇后眸中闪过一抹狰狞,拍了拍手,便有两个宫女拿着两个大盒子缓缓地走了进来。 盒子打开,无数珠宝映入眼帘,上官若离差点儿两眼放光漏了馅儿,忙看殿外的天空。 那些珠宝一看就不是凡品,直看的上官若仙也微微愣神,“皇后娘娘,这是……” 皇后和蔼一笑,“这些都是本宫亲自选出来的首饰,每一件都是价值连城,给你们姐妹二人添妆。代表着本宫的心意,你们可不要辜负了本宫的一片好心呢。” 说着,她摆了摆手,那俩宫女将手上的两个大盒子放到了上官若离和上官若仙跟前,这才恭恭敬敬地退了下去。 上官若仙忙起身,跪地行礼:“臣女多谢皇后娘娘!” 上官若离微微敛眸,也起身恭恭敬敬的行礼谢恩:“多谢皇后娘娘的厚爱。” 这个皇后娘娘,竟然这般威胁于她,似乎笃定上官天啸不会为了她这个瞎女儿跟他们翻脸。 她不收会落下一个对皇后大不敬的罪名,但她若是收下了这礼物,便当是接受了她的心意,要与她同流合污。 不过她刚才也没明着答应,还是收下礼物,保命为先,剩下的再慢慢解决好了。 皇后面色甚喜,连连点头,“好,好,都是好孩子。” 侧头对上官若离和蔼的道:“离儿,你先回去,本宫还有话与仙儿说。” 第102章 上官家的女儿都是贱货 上官若离乐得赶紧离开,行了礼告辞。 飘柔扶着她,沙宣在后面拿起了那个盒子。 直到她的身影渐渐淡出了视线,皇后脸上的笑容淡去,冷冷的望着上官若仙,道:“你知错吗?” 上位者的威严散发出来,上官若仙一个激灵,忙跪下,战战兢兢的磕头,“臣女、臣女,知错……” 皇后冷冷一笑,“哼,你错在哪里?” 上官若仙伏在地上,不敢抬头,“臣女不该和太子……,臣女应该拒绝太子的……” 说着,就低声啜泣起来。 “呵呵!”皇后冷笑起来,头上的钗环轻颤着,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上官若仙,“你当本宫是傻子吗?太子是什么人,本宫最清楚,再说东宫不是没女人,会不顾场合与你做那等事?” “臣女也不知,太子当时要的急,臣女也不敢反抗,怕惊动了瞎眼的大姐姐。更不敢大叫,引来茶楼的人让人看到太子的不妥行为。”上官若仙一口咬定自己就是受害者,没有证据,皇后怀疑也没用。 皇后还真就是没证据,冷笑道:“你还真有点子手段和胆量,也豁的出去。不过,你错在不顾太子的名声和形象!以后在东宫里,若是再做出这等腌臜之事,本宫定不饶你!” 上官若仙以头俯地,委委屈屈的低泣道:“臣女冤枉,臣女不敢,呜呜……” 皇后鄙夷的白了她一眼,道:“本宫听说你和你母亲还在算计上官若离?” 上官若仙身子一僵,颤颤巍巍的道:“皇后娘娘明察,是母亲觉得最近不顺,请了和尚来驱邪,和尚说大姐姐性情大变,定有妖孽附身的!” 皇后见她死不承认,也不追根究底,道:“你已经是太子妃了,还要赶尽杀绝吗?这时候除了上官若离对你有什么好处?” 上官若仙不说话,但心里不忿,暗骂皇后多管闲事。 皇后见她不说话,心里暗骂了一句蠢货,耐心道:“你是太子妃就得为太子筹谋,现在应该与上官若离搞好关系!上官若离是你父亲的心头肉,看宣王的表现,对她很是宠爱。宣王不能人事,于皇位无望。太子有你父亲和宣王支持,地位就更稳了,将来你的皇后之位谁还敢觊觎?” 上官若仙神情猛地一僵,“您的意思是宣王在意姐姐,不会杀了她?” “不是在意,而是十分在意!”皇后一脸不屑,“反正到时候,宣王都会对她好,都会给她该有的体面。本宫只是想让她认为,这一切都是本宫授意的。宣王又是个一年说不了几句话的闷葫芦,自然不会与她表达心意。这般,她便自然成了本宫的人。” 听及此,上官若仙不由敬佩的磕头,“皇后娘娘英明!” 忽然想到什么,又道:“可是,大姐姐现在性情大变,狡猾阴险。若是不受咱们的控制,那又如何是好?” 皇后的眸里闪过一抹杀意,沉默了一会儿后,才危险的眯起了双眸,“若是一颗不受控制的棋子,自然是扔了,免得坏了整盘棋。” “皇后娘娘英明。”上官若仙继续磕头,俯首间唇角露出一抹冷笑。那个死瞎子想得到宣王的宠爱,门儿都没有! 皇后接着又道:“身在高位,眼光要放远一点儿。等你成了皇后,让谁死,不过是一个眼神的事。不用你自己动手,便有看眼色的人替你办!” “皇后娘娘英明!”上官若仙这句话是真心的,她现在就不用自己动手,也能让上官若离死的很难看。 皇后又训斥了上官若仙几句,就见东溟月华一蹦一跳的跑了进来,“母后!母后!您瞧瞧儿臣头上的发簪可美?” 皇后的脸色微微一暗,语气却很宠溺,“华儿,母后同你说几次了,女子要稳重,一个公主怎么可以如此嬉笑玩闹?” 东溟月华嘿嘿一笑,却是冲到了她的怀里,撒娇,“不嘛,儿臣是母后的小公主,才不守那一大堆规矩。谁敢侧目,直接杀了便是!” 说杀人就像说天气似的自然,说着,摇了摇自己的手腕道:“母后您看,这个镯子如何?” 皇后微怔了怔,瞳孔一缩,“你这是从哪拿来的?” 东溟月华傲娇道:“是从那死瞎子手里抢过来的啊,她还不想给,说是母后您赏的,这么漂亮名贵的首饰,您不给儿臣怎的赏给那个瞎子了?再好的东西她也看不见!” 皇后往东溟月华身后一看,果然看她的宫女抱着上官若离拿走的那个盒子。 皇后死死蹙眉,眼里忽然便燃起了一团怒火,“你是怎么知道这里面是首饰的?” 莫不是上官若离故意显摆,诱使东溟月华抢夺的? 东溟月华端起茶水喝了一口,傲娇的道:“儿臣让人扯断了珠链,撒到她脚下,她差点儿跌倒,两个侍女忙着扶她,箱子就落到地上,盖子敞开了。” 听及此,皇后眼里的怒火渐渐淡去,无奈宠溺道:“以后她是你大嫂了,不能再这般戏弄她。” 东溟月华不屑,“什么皇嫂?上官家的女儿都是贱货,拿我们皇家当什么了?我呸!” 她啐了一口,仿佛才见到地上跪着的上官若仙,翻了个白眼儿,阴阳怪气的道:“没想到你比那死瞎子还不要脸!那死瞎子还知道跳楼保清白呢!你却在大庭广众之下勾搭太子哥哥做那事,还当着自己亲姐姐的面,恶心死了!” 上官若仙低垂的眸子眯了眯,哽咽道:“臣女冤枉,是太子他……” “我呸!你当是太子哥哥没见过女人呢?定是你勾搭他,为的就是掩盖你和侍卫私会的事!”东溟月华虽然刁蛮跋扈,但可不傻,想到就说了出来。 上官若仙身子一僵,忙磕头哭道:“那都是有心之人陷害臣女散播的谣言,想破坏太子与镇国大将军府的联姻,一开始陷害大姐姐,现在又陷害臣女,目的可想而知!” 她说的情真意切、撕心裂肺,让皇后和东溟月华都觉得似乎有道理,怀疑自己误会她了。 第103章 你就这么不想嫁给本王 上官若仙在凤仪宫被婆婆、小姑子挤兑,上官若离却是一身的轻松。 上官若离笑眯眯的夸赞飘柔和沙宣道:“你们做的好,很机灵,一会儿请你们吃大餐。” 沙宣眼睛一亮,笑道:“没想到还能碰上那皇后的亲女儿,这下可把难解决的都给解决了。” 飘柔也小声笑道:“真不知道此时此刻的皇后是什么表情呢。” 一想到皇后气的咬牙切齿,却无可奈何的模样,上官若离的心里又是一阵欢喜,想利用她? 也不瞧瞧自己是什么德性! 忽然,前面甬路上,太子被一群太监、护卫簇拥而来。 飘柔轻声提醒道:“太子来了。” “让路吧。”上官若离很无奈,这个时代,地位压死人啊。 她确定飘柔、沙宣她们虽然是梅花阁安排的人,但并不知道她不瞎了的事情。或者说已经猜到了,但假装不知道,配合她演戏。 上官若离想找个机会让自己的眼睛“复明”,但觉得有时候“瞎”也挺方便的,起码大家在她面前都不掩饰表情,上官若仙那样的蠢货甚至还在自己面前上演活春宫。 哎呀!到底要不要“复明”呢? 上官若离纠结间,东溟子澈已经到了近前。 上官若离让到路边,跪地行礼:“太子殿下!” 以为东溟子澈会旁若无人的走过去,谁知他竟然在她面前顿住脚步,“离儿,免礼!” 说着弯腰伸手,就要拉上官若离的手。 上官若离眉心一跳,忙先一步起身,同时不着痕迹的后退一步。 东溟子澈手拉了个空,手在空中尴尬的搓了一下,然后站直了身子,道:“离儿,可否屏退左右,孤有话与你讲。” 离儿?老娘跟你熟吗? 上官若离果断反对,做出畏惧状:“太子殿下,孤男寡女独处有违女诫、妇德,还请太子殿下放过臣女。” 特地咬重“放过”二字,那个样子就像躲避流氓似的,都退到了路边的花丛里。 东溟子澈有些恼羞成怒,白净的脸霎时通红,抬抬手,随从都退到远处,他才尴尬的道:“那天茶楼的事,孤是受害者!” 上官若离淡淡道:“太子是说刺客的事?臣女觉得是有刺客,但宣王殿下和父亲都说是误会,并没有刺客,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吧,这时候瞎眼看不见什么的,还真是好幌子。 东溟子澈这才意识到她看不见,深呼一口气,幽幽道:“没事,是误会。孤只是想跟你说对不起,有些事孤也是身不由己,也是咎由自取。” 纳尼?一个太子跟人说对不起? “臣女惶恐!不明白太子指的什么?若是退婚的事,臣女早就与太子说过了,臣女没有怪任何人,臣女确实配不上太子。”上官若离觉得恶心,这太子是要刷好感,用美男计,让她甘心为他们母子做间谍吗? 东溟子澈定定的望着她,但碍于飘柔和沙宣在,只温柔的道:“不,你是极好的,是个好女子。是孤没有福气,错过了你,你……能原谅孤吗?” “这重要吗?”一个冷冽的男声传来,让东溟子澈浑身一绷,他似乎下意识的就将上官若离挡到自己的身后。 他如此的保护动作看在那男子的眼中,男子眸光之中的寒气更甚。 上官若离也是吓了一跳,心中庆幸没有听太子的“屏退左右”,不然现在真是有嘴说不清了。 “大皇兄!孤只是与上官大小姐偶遇,顺便与她道歉,你不要怪上官大小姐。”东溟子澈吃惊的看着逆光而来的东溟子煜,话都是实话,但言语中都是对上官若离的维护。 东溟子煜身材挺拔,风吹的他的袍角烈烈作响,替他增添了几分轻寒的洒脱。 他薄唇微启,冷冷道:“偶遇?” “是是,孤要去看母后了。”东溟子澈眸底闪过心虚,打心眼儿里害怕这个大皇兄,拱了供手,然后抬步朝凤仪宫走去。 他的侍从走过来,给东溟子煜跪地行礼:“参见宣王殿下!” 东溟子煜抬手,众人爬起来快步追上自己的主子。 东溟子煜眯起眼睛,冷冷的睨着上官若离,“本王也想知道答案!” 听到这冷冽的声音,上官若离眨了眨眼睛,她怎么觉得这语气中有种质问的感觉? “什么答案啊?”上官若离十分自然的装傻。 却不想他握住她的手,一拉,让她整个人一个旋转便进入了他宽大的怀抱中,另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原谅他了吗?” 上官若离忙调整眼睛的焦距,不敢看他放大的俊脸,防止露出破绽。 这个问题不好回答啊。 说原谅,好像以前与太子感情多好似的。说不原谅,好像现在对太子还余情未了呢。 毕竟没有爱哪来的恨,没有恨哪来的原谅? “看着本王!”东溟子煜眸子像要甩出冰溜子似的,盯着怀中双眼到处乱瞄,就是不看他的人。 上官若离手和下巴都被捏的有点疼,顿时升起一股怒气,“臣女眼盲怎么看您?王爷是在欺负残疾人吗?” “别转移话题!”东溟子煜见她痛的皱眉,手不由自主的松开不少。 上官若离委屈的道:“没有怨恨过何来原谅?在臣女心里太子自始至终不过是陌生人罢了。” 东溟子煜冷哼一声,松开了她,虽然没说话,丰神俊逸的脸上依然没任何的表情。但那双眼睛里的寒意却散了不少,说明对这答案还算满意。 薄唇抿成一条线,一甩宽大的紫色袖子,转身就走。 上官若离本来想问问那天南云瑶儿闹事的事是怎么解决的,但想起他利用她,拿她当箭靶子,就来了气,不想与渣男说话! 东溟子煜走了几步,顿住脚步回头,冰冷的眸子扫了眼还站在原地的上官若离,冷冷的说道:“还不走?” 上官若离眉头微皱,心中气愤,最后在他虎视眈眈的目光下扶住飘柔,不情不愿的跟了上来。 这次东溟子煜的眸子更冷了,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就这么不想接近本王?不想嫁给本王?” 上官若离脚步一顿,心想是上官天啸跟他谈过了,心中思量着该怎么回答。 对方是个冷血变态的王爷,答案不合这位爷的心意,可会连累上官天啸的。 第104章 这位爷的心思,比女人还难猜 上官若离心念电转,道:“臣女惶恐,臣女只是自惭形秽,不想污了宣王殿下英明。殿下如此俊美无畴、超凡脱俗、尊贵无双、英明神武、爱民如子……” “行了!”东溟子澈气性极大的咬了下牙,仿佛恨不得将她吞了,可最终还是转身大步的离开。 上官若离看那背影僵直,似是隐忍着怒火,摸了摸鼻子,小声嘀咕道:“明明是夸他,还不乐意听了!” 声音很小,但东溟子煜也听到了,转头便射来两道冷光。 上官若离见到他突然转头,吓了一跳,反射性的扬起一个很是友好的笑容。 东溟子煜被那假惺惺的笑容气的冷哼了一声,快步而去,彻底的消失在她面前。 他怕自己再不走,会忍不住一掌拍死她。 上官若离连连摇摇头,感叹道:“谁说女人心海底针?这位爷的心思,比女人心还难猜。” 飘柔和沙宣两双乌溜溜的眼睛相互对视了眼,神情怪异复杂。 飘柔道:“大小姐,您居然没有看出宣王殿下这是吃醋了么?” 上官若离挑眉,“本小姐瞎,自然是看不见。” “唉!”沙宣四十五度角抬头望天,一双大大的眸子内透露出淡淡的忧桑。 突然她尖叫一声,“有人!”然后拦在了上官若离身前。 上官若离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在远处的树上有一个黑影,黑影听到了叫声,转头往这边一看,然后身形一闪就消失了。 那身形似曾相识,上官若离认出正是上次自己落水看到的那个黑衣人。 她心中一凛,就想追过去。虽然这样暴露了自己已经看的见,但飘柔和沙宣应该忠心自己。 可是想要腾空而起的身形,却被飘柔按住。 飘柔握了握她的手,戒备的轻声道:“大小姐,此地不宜久留,先出宫!” 上官若离见到一个太监打扮的人,已经追着那黑影而去。 沙宣神情有些慌张,也道:“那一看就是歹人,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 上官若离观察二人的神情,已经判断,飘柔恐怕是了解她的情况的,而沙宣应该不知道她能看的见。 上官若离垂眸,最后还是放弃了追那人,直接出宫去。毕竟宫里眼线众多,她还没准备好把“复明”的事公布与众。 这不光关系到自己的身份会不会引起怀疑,还关系到如今的朝局。 自己是个瞎子废物,尚且有这么多敌人,暗处还有人想要自己的命。如果自己不瞎了,那恐怕有人会更沉不住气了。 毕竟上官若离是上官天啸最疼爱的女儿,上官天啸手握重兵是皇子重点拉拢的对象,而拉拢不到,定会想法设法破坏其他皇子与镇国大将军府的联姻。 而东溟子煜也是手握兵权,若是与镇国大将军府联姻,那东溟的九成兵权就集结在一处。若是东溟子煜一旦病好了,那后果不堪设想。 皇子们甚至皇上,是不会允许这种可能存在的,杀了她是最彻底的解决方式。 所以,那黑衣人能在宫里来去自如,其主子定是身份高贵,可能是某个皇子,也可能是皇上。 皇后和太子倒是可以暂时排除,有上官天啸这层关系在,他们想拉拢她,应该暂时不会想杀她。 莫不是东溟月华那个傻叉的人?毕竟她可是买通了碧莲也要弄死她的。 上官若离思量着,出了皇宫。 但是,看着挡在面前的人,上官若离觉得今天出门没看黄历。 “臭瞎子!你还敢出门?”南云瑶儿手里握着软鞭,有道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她双目赤红,咬牙切齿,像只要咬人的疯狗。 上官若离嘲冷道:“有人真是记吃不记打,做拦路狗乐此不疲。” 南云瑶儿扬鞭一甩,发出“啪”的一声,鞭子在青砖地面上甩出一个深深地痕迹。 她漂亮的小脸儿上露出一抹狰狞,缓缓走进上官若离,咬着后槽牙道:“今天本公主就好好教训一下你这个不要脸的臭瞎子!” 飘柔和沙宣挡在上官若离的身前,对南云瑶儿怒目而视。 上官若离却云淡风轻的道:“你们不用拦着,让南云公主尽情的打本小姐,本小姐倒要看看,南云公主在东溟的皇宫门前殴打本小姐会有什么结果。” 飘柔拉着沙宣让开,对南云瑶儿道:“南云公主请吧,不过我提醒你,这里是东溟,你可要考虑好后果。” 南云瑶儿眸色一暗,她在街上那么一闹,南云在谈判中已经受到了不可估量的损失。 但是,这口气她咽不下。 “贱婢!你也敢在本公主面前张狂!”她不敢动上官若离还不敢动这两个奴婢吗? 说着,就扬起鞭子朝飘柔抽过来。 上官若离眸中寒光一闪,一手将飘柔扯到一边,一手就要去接南云瑶儿的鞭子。 “啊!”沙宣惊叫,情急之下去抱南云瑶儿的胳膊,却被她的丫鬟踹翻在地。 就在鞭子接触到上官若离手的那一刻,面前紫色影子一闪,鞭子被一直大手抓住。 东溟子煜抓住鞭子,顺势一扯,抬脚一踹,正中南云瑶儿的前胸。 南云瑶儿就像断了线的风筝飞了出去,一个红色影子闪身而去,稳稳将南云瑶儿接住。 南云瑶儿靠在南云冷月的怀里,吐出一口鲜血。 南云冷月将南云瑶儿交给婢女,一双狭长的凤眸危险的眯起,“宣王殿下,你竟然动手打瑶儿,未免也太不把我南云放在眼里了吧?” 东溟子煜冷声道:“怎么?南云公主在皇宫门前殴打本王的王妃就把我东溟看着眼里吗?” 南云冷月冷笑:“瑶儿只是想对一个奴婢动手,而且也没打到,莫不是宣王对那奴婢也起了心思?” 飘柔一惊,面色煞白,忙跪到地上,磕头不语。 上官若离将飘柔拉起来,没有着急说话,静观其变。 东溟子煜冷冷道:“打狗也得看主人。” “吆呵!宣王殿下竟然也会吵架了?还是为了女人!这是真心悦上官大小姐了吗?”南云冷月口气里都是嘲讽,还带着点酸溜溜的味道。 第105章 兄妹二人都看上了宣王 上官若离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基情满满的节奏啊! 南云冷月长得绝色倾城、男女莫辨,东溟子煜冷峻俊美、举世无双。 二人又曾经在青楼约会过,现在这情况,南云冷月是吃醋了! 这是兄妹二人同时看上了东溟子煜,都在拿她当情敌? 太狗血了! 上官若离觉得自己是冤大头,她招谁惹谁了啊? “我们走吧!”真心不想掺和他们之间的破事,扶着飘柔,叫着沙宣,上了马车扬长而去。 东溟子煜看着马车消失在视线里,利眸眯了眯,转身上了自己的豪华大马车。 “喂!你就这么走了?”南云冷月和南云瑶儿同时出声。 东溟子煜一个字也懒得说,莫想挥动了马鞭,马车缓缓驶走。 东溟子煜坐在马车里困惑的揉着眉心,不由得轻轻叹了口气。 莫问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自家王爷这是在叹气吗? 天呐,原来自家王爷还会叹气! 他眼珠子骨碌碌一转,在马车边上的茶桌上倒了一杯茶,递给东溟子煜,“王爷,喝杯茶吧。” 东溟子煜修长如玉的手接过茶杯,冷哼一声。 莫问吓得小身板一颤,怯怯的问道:“王爷,可是小的办事不利?” 东溟子煜垂眸轻抿了一口茶,冷飕飕的道:“你不是说那天她生气是因为本王让她出去应付南云瑶儿吗?今日本王替她出头了,为何她那样子好像还是生气了?” “呃!这个……”莫问讪笑着挠挠后脑,“英雄救美、美人以身相许,哪个女子喜欢男人躲着,自己出去挨骂的?戏文里都是这么说的呀,今天这个情况……” 莫问揪着头发努力的思考,可他只是个十一岁的小太监,揪掉了好几根头发,也想不通为何今天上官若离连给自家王爷行礼都没有,就冷着脸走了。 其实上官若离是真忘了,她还没习惯这个时代的礼仪,而且她身份尴尬,也不想打扰人家小情侣解决感情纠纷。 莫问在把自己头发揪成地中海以前,想到了一个可能的原因,“也许、大概、差不多,是上官大小姐还在生那天的气吧……” 东溟子煜冷哼:气性还挺大! 当时在大街上那么多百姓,他一个王爷能出去和女人吵架吗?这不是妻子应该做的事吗? 他一出去,还能引起众怒吗?大家只会觉得他一个大男人被女人堵着车驾没出息。 不过,他躲在马车里不出来,似乎那小东西觉得他更没出息。 唉!女人好烦! 上官若离不知东溟子煜这个智商爆表、情商负数的爷如何纠结,她带着飘柔和沙宣到了京城最大的酒楼。 她们今天进宫是特意打扮过的,一看穿着就知道身份非富即贵。 小二眉开眼笑的迎上来,往楼上雅间让,“小姐楼上请,可有订座?” 飘柔道:“没有,找一间宽敞风景好的房间。” “好咧!”小二满脸殷勤的笑容,他早就看出上官若离是盲人,心道风景好您看的见吗? 进了房间,上官若离坐定,“你们楼里的招牌菜都上来。” “得咧!”小二更是欢喜,一甩毛巾,小跑着出去传菜了。 上官若离对飘柔和沙宣道:“你们坐下一起吃吧,节省时间。” 在府里,有专门做给下人们的饭食。下人们伺候主子吃完,若是有剩下的,撤下去下人们才吃。 在外面,则是主子们吃完,下人们才将剩下的饭菜端到一边,好歹吃一口。 飘柔立刻惶恐道:“那可使不得,哪里有奴婢与主子同桌的?” 沙宣也道:“别说同桌而食,即便是我们坐着伺候都是不合规矩的。” 上官若离只是想节省时间而已,没想打破这个时代的尊卑观念,搞什么人人平等,和丫鬟们做姐妹。 阶级和尊卑观念根深蒂固,不是一句话就能改变的,她没空整这些没用的。 菜上的很快,一会儿桌子就摆满了,色香味俱全。 上官若离食指大动,接过飘柔递给她的鸡腿张嘴就啃了一口,连连点头:“嗯!这烧鸡做的好。” 她话还未说完,雅间的门就被人从外推开。 还以为是小二上菜,却见北陵墨雪满脸邪笑的站在门口。 沙宣不认识他,但看出他不像好人,斥道:“你走错房间了吧?还不快出去!” “没走错,在下就是来找上官大小姐的。”北陵墨雪直接迈步进来,视线直接便就落在了上官若离的脸上。 然后狭长的凤眼一眯,心中暗惊:这上官若离,生的可真是国色天香。难怪东溟子煜那个废人,都会对她上心了! 上官若离本来食欲大好,被这个毒蛇一样的男子如此直勾勾的盯着,她顿时就觉得饱了。 眼皮也没抬,冷冷的道:“本小姐不认识什么乱七八糟的男人,请出去。” 飘柔警惕的蹙眉道:“北陵三皇子,没听见我家大小姐的话吗?请出去!” 北陵墨雪的侍从将厢房门关上了,沙宣冲过去将门打开,“你们出去,不然我喊人了!” 那侍从武功很好,轻轻一个翻手,就把门关上了。 “喊吧!到时候本皇子就说大小姐约了本皇子在此私会,”然后摇摇晃晃的走到桌前,在上官若离面前坐下,笑道:“反正,不管大家信不信,对本皇子都没影响。” 他到时候回北陵了,可上官若离还得在这里生活,不管事实如何,招惹了别的男人就不是什么好名声。 飘柔和沙宣怒目瞪着他,恨不得把他给嚼吧嚼吧吃了。 上官若离啃着鸡腿,慢悠悠的道:“你们不用像轰苍蝇一样轰三皇子,好歹人家也是客人。” “上官大小姐是个痛快人,”虽然上官若离傲慢无礼,但心里存着算计的北陵墨雪,倒是不愿与她计较。 上官若离把鸡骨头扔了,用帕子优雅的擦着手,淡淡的问道:“有话请讲。” 北陵墨雪不像皇后那般绕圈子,直接开口道:“本皇子来见大小姐,是有事相求,或者说是合作。” 上官若离轻笑:“有事求我这个瞎子?” 第106章 这是一种蛊虫 北陵墨雪虽然生的俊美,可是尖眼削鼻又是薄唇。一看就是薄情寡义,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人。 上官若离可不想与这样的人合作,不管什么事。 北陵墨雪邪邪一笑,“若你为本皇子的大业献上一份力,它日事成之后,本宫一定不会亏待大小姐的。” 他相信以上官若离的美貌,东溟子煜一定无法抗拒,毕竟他已经表现出了对她强烈的兴趣。这是以往各方送去的那些细作,完全不能比的! 这货打的也是这个主意,上官若离忽然就笑了,“北陵三皇子脑袋是不是被门夹了?你是北陵皇子,我一介女流怎么能帮的上你?” “这个你暂且不用管,到时候本皇子会派人告诉你的,你只需答应就是了。”北陵墨雪舌头舔了一下殷红的嘴唇,像条盯住猎物的毒蛇。 上官若离淡淡笑道:“殿下如此要求,这是拿我当你的奴才吗?” 北陵墨雪瞧着上官若离表面上不温不火,却言辞犀利,就更来了兴趣。 眉毛一挑,开口道:“怎么是奴才?若上官大小姐替本皇子做事,让上官大将军和东溟子煜支持本皇子,本皇子向上官大小姐允诺,待事成之后,许你一个妃位可好?” 左右到时候后宫三千,这上官若离生的貌美,他倒是不会嫌弃她。 女子这一生,不就是要依附一个足够强的男人吗?上官若离一个瞎子,又嫁过人,能到妃位已经是他大恩大德了。 “噗嗤!”上官若离笑了出来,仿佛听了多好笑的笑话,“我还以为你脑子被门夹了,却原来是进了水,我上官若离是未来的宣王妃,怎么会跑到你北陵去做妃子?你是让我背叛自己的夫君?” 这个傻缺这是哪来的自信? “夫君?他就是一个太监,与你最多是名义上的夫妻。凭上官大小姐的美貌与聪慧,当真甘心嫁给一个不能人道的废人守一辈子活寡吗?”北陵墨雪抬起莹白如玉的手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竹笋放到上官若离面前的碟子里,“大小姐请用。” 他的小指指甲很长,在收回筷子的时候,小指微微一弹。 上官若离已经注意到他的小动作,唇角微微一勾,冷冷道:“有道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也只好认命了。再说,这等军国大事,我一个小女子也左右不了,三皇子还是去皇上去谈吧,我父亲和宣王虽然手中有兵权,但兵权归根结底是皇上的。你得到东溟皇上的支持,以后不管兵权在谁手里,都会获得支持。” 北陵墨雪双手紧握成拳头,他也知道这个道理,早与东溟帝谈判了,可是东溟帝是个吸血鬼,还没等做什么,就先要扒他一层皮。 北陵墨雪眸色阴鸷,“你这是不识抬举?” 上官若离冷笑:“三皇子殿下是否有些强人所难了?我可是自身难保,前面已经死了五个宣王妃了,想必你是知道的。我马上就成为那第六个了,一个死人能做什么呢?” “那你不用担心了,明日的比试过后,你就又是个弃妇了!到时本皇子就请东溟帝将你送给本皇子!”说完,北陵墨雪起身拂袖而去。 上官若离眉头蹙了起来,这个北陵墨雪怎么不按常理出牌?拉拢她这种事不该偷偷摸摸的吗? 他作为北陵皇子,各方势力肯定也有暗探监视着他的一行一动,酒楼里也是耳目众多,他这是明着找助力? 如果苏菲真的能让皇上取消她的赐婚,北陵墨雪到时候一开口,皇上为了两国邦交,定会把她当礼物送出去。 “大小姐,这北陵墨雪的行径怎么如此不正常?”飘柔将北陵墨雪碰过的筷子、盘盏和动过的菜都端走,也给上官若离换了面前的盘子和筷子。 不管他动没动手脚,小心是没错的。 沙宣拿出银针在其他的盘子里试毒,“他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飘柔冷笑:“还能是什么意思?觉得大小姐会输,苏菲能赢呗。” 沙宣不屑,“以为苏菲赢了就能成嫁给宣王吗?即便是入了宣王府,宣王会听她一个他国女人的?” 两个丫鬟边忙和边唠叨,最后确定剩下的饭菜都没事,而北陵墨雪动过的东西和菜也没任何问题。 难道他就是纯粹来谈合作的?刚才明明看到他手指弹了一下的,上官若离微微蹙眉,端起茶杯想喝一口。 “大小姐,别喝!”话音未落,追风从窗外闪进来。 飘柔和沙宣都同时看向那茶杯,因为上官若离吃饭时把茶杯放的比较远,北陵墨雪根本就碰不到,所以她们就没查验里面是否有毒。 沙宣忙接过那茶杯,将银针放到里面,几息后取出来观察,“没毒啊。” “有些毒用银针是试不出来的,再说害人的也不一定是毒。”追风端起茶杯,仔细的看着,蓦地,神情一凛。 “怎么回事?”飘柔神情凝重起来。 追风将茶杯放到桌子上,从沙宣手里拿过银针,将茶杯里的茶叶拨开,从里面挑出一个东西。 “啊!”飘柔和沙宣都发出一声压抑的惊呼。 上官若离也是眉头一皱,目光被那银针上的东西吸引过去。 只见那银针上趴着一个米粒大小的血红色小虫子,小虫子的身子如同一般的米虫,不同的是它长着四条半寸长的触角。 那比头发丝儿还细的触角上都是密密麻麻的小眼睛,每只眼睛都眨啊眨的,霎是诡异! “什么东西?”上官若离见三人的目光都被这诡异的虫子吸引去,站在后面就没装瞎。 追风道:“这是一种蛊虫。” “蛊虫?天呐!”飘柔和沙宣都是吓得后退了一步,像是见到毒蛇似的。 上官若离这是第二次见到蛊虫这种神秘的生物,元昊就中了噬心蛊,可那蛊虫像条血蚯蚓一般,和这小东西样子完全不同。 “北陵墨雪想用蛊虫来控制我,让我为他做事?” 沙宣捂着胸口强忍着恶心,“一个虫子怎么控制人?” 第107章 让那变态天天看活春宫 飘柔蹙眉:“让人痛?还是控制人的心智?” 追风研究着那虫子,微微摇头,道:“这应该不是控制人用的。” 上官若离眸色一凛,“难道这虫子能悄无声音的杀了我?” 毒、刺杀、制造意外都是有据可查的,而寄生虫是查不出来的,它可以悄无声音的吃掉人的内脏,或者破坏人体的其他机能。 蛊虫,就是寄生虫的一种。 追风微微摇头,将那诡异的虫子放回茶杯里,道:“它这么多眼睛,应该是一种叫千里眼的蛊虫。” “千里眼?!”上官若离、飘柔和沙宣齐齐发问。 追风解释道:“这种蛊虫分雌雄两只,雄的有数百只眼睛,寄生到人体内,会钻到人的眼睛里。这个人看到的东西会传到雌虫那里,雌虫养在一个空心的水晶球内。在水晶球的表面,就会看到这人看到的东西。” 这是最原始的无线视频啊!也太太太……不可思议了! 上官若离暗中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若是中了这蛊虫,那要是洗澡怎么办?那要是偷看美男洗澡怎么办? 北陵墨雪真变态! 沙宣提出疑问:“可是,那茶碗离那北陵三皇子那么远,他怎么也是够不着的,他是怎么把蛊虫放到茶水里去的?” 追风道:“这虫子是活的,养在活人身体里。他应该是借着给大小姐夹菜,将虫子弹在茶碗附近,而茶杯的温度与热血差不多,蛊虫就自己爬进去了。” 上官若离因为要装瞎,只用眼睛的余光发现北陵墨雪的手指一弹,并没有发现有虫子落在桌子上,更没发现有虫子在爬。即便是发现,也不会想到这是蛊虫。 “这种虫子颜色太艳,个头儿太大,不好下蛊,大小姐看不见,倒是最容易的。”追风解释。 飘柔和沙宣都一脸崇拜的看着追风,“你懂的好多!” 追风有些不好意思,“我家王爷被人下过蛊,深受其害,所以我们这些暗卫都了解一些蛊虫的皮毛知识。” “宣王也中过蛊?这东西在哪里能买到?”上官若离琢磨着,也弄几种来研究研究。 蛊虫不一定用来害人,用来救人的蛊虫也很多。 追风道:“蛊虫可难以买到,很珍贵稀有。因为不好养,很复杂,饲养条件也很苛刻,南云自然条件适合养蛊,北陵寒冷,也就养这些用人体或者动物做器皿的蛊。” 看样子北陵墨雪还真瞧得起她,把这么贵重的东西用在她身上!上官若离说不出是什么心情。 沙宣道:“快把这东西弄死吧,我们赶紧离开这里。” 上官若离狡黠一笑道:“这么珍贵的东西,弄死多可惜。” “大小姐的意思?”她们觉得大小姐笑的这么诡异,肯定不会是什么好注意。 果然,上官若离道:“给青楼的姑娘用了,让那变态天天看活春宫。” 追风轻咳一声道:“若是他发现下错了人,想取回去会挖走那人的眼睛。” “呃!好吧,那抓只老鼠喂给它,让他们去阴沟里抓去吧!”上官若离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心里暗自庆幸。 幸亏东溟子煜派了追风来,她还觉得他和逐月碍事不方便,现在看来,适当的牺牲还是值得的。 好不容易下一次馆子,只啃了一根鸡腿,几个人也没吃饭的心情了。饿着肚子垂头丧气的出了酒楼,恐怕以后吃饭、喝水都得仔细着了。 上官若离决定去一趟回春医馆,搞点驱虫、辟邪的草药。明天就去小青湖皇家别院了,估计要住两天,还得备些防身、疗伤的药品。 隔壁的包房里,一个满头小辫子的草原民族大帅哥正端着酒杯一小口一小口的抿着酒,耳朵却支棱着。 “靖王殿下,她们走了。”将耳朵贴在壁板上的侍从,站起了身子。 “上官大小姐聪慧无双,还有不输男儿的傲气。”西戎景修微微一笑,机缘巧合,他将隔壁发生的一切听了个清清楚楚。 侍从道:“殿下,咱们要怎么做?” 西戎景修仰脸喝干了杯中酒,淡淡道:“什么都不用做,宣王和上官天啸知道北陵墨雪给上官若离下蛊,他们会让他在东溟找到盟友吗?” 西戎和北陵是邻国,西戎刚被东溟打败,国力大损,恐怕得休养生息个六、七年才能恢复元气。 北陵墨雪奸诈凶残、毫无诚信,他若是上位,那西戎边境很危险。所以,这个时候西戎不希望北陵墨雪得到东溟的支持。 侍从松了一口气,“这样最好了。” “回驿馆!准备去小青湖皇家别院。”西戎景修站了起来,阔步出了包房的门。 …… 上官若离买了一些草药和其他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飘柔和沙宣不知那是做什么用的,但都聪明的没问。 她让飘柔和沙宣缝制几个药囊,随时佩戴,也许不能避蛊虫,但驱除蛇虫鼠蚁足矣。 有肖云箐药箱里的那些药,省事了不少,她将迷药搀在火药里,做了几个袖珍烟雾弹。 最后上官若离做了几张面具,虽然材料没有现代的好用,但出来的效果没差多少,至少比元昊的面具好多了。 这样出门就不用戴面纱了,戴上面具,略微化点妆,绝对可以以假乱真。 她将一张英俊公子的面皮沾上,对着偷备下的小铜镜照了照,然后换上一身男装,就翻出窗子融入到夜色里。 优雅的摇着折扇,闲庭信步般的朝驿馆走去。想算计她,若是不还回去,怎么能睡的好? 转到偏僻的地方,刚要进去,就听见驿馆里传出一阵打斗声。 咦?有热闹看? 上官若离忙提气运起轻功跃上一棵大树,她不管多忙,从来没懈怠过练功,所以现在的她,功力可是平稳上升中。 只见驿馆的院子里灯火通明,一些举着火把的士兵、护卫将一个身姿挺拔的男子围在中间。 看清那男子的模样,上官若离心里“咯噔”一下:元昊! 他怎么在这儿?怎么被人给包围了? 第108章 那是祸害,不能留 北陵墨雪从屋内走出来,邪邪的笑道:“元大侠?你这是自诩艺高人胆大?” 上官若离也是着急:这人怎么这么蠢,驿馆里住着三国的使团,高手如云,他怎么就这么闯进去了,应该先下毒、撒迷香! 元昊完全没有被包围的惧怕,冷冷道:“听说你带了蛊人来东溟?此等邪恶之物为江湖正义之士所不容。” “原来是你坏了本皇子的好事!多管闲事的人都死的快!”北陵墨雪声音狠厉,挥手下令,“给本皇子杀了他!” 就在刚才,北陵墨雪估计“千里眼”蛊虫起作用了,取出水晶球一看,看到一个和和美美的老鼠大家庭。 他确定上官若离身边没有这等高人能识的蛊虫,定是有人暗中算计了他,看来是元昊。 元昊抽出腰间软剑,云淡风轻的挽出一阵剑花,就把包围他的护卫刺到了一大片。 南云冷月坐在墙头上环抱双臂,看热闹,“哎呀,这就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元昊少侠啊,江湖年轻一辈人的偶像,名不虚传啊!” 他就住在隔壁院子,没有让自己的人来帮忙的意思,显然是想袖手旁观。 南云瑶儿也出现在墙头上,看着院子里的战况,道:“这就是那个江湖传奇少侠元昊?长得真不咋地,与东溟子煜差远了!” 南云冷月瞪了她一眼,“你以貌取人会吃大亏的。我倒是想和元大侠好好把酒言欢一场。我一直想知道他当初一战成名后,为何没有在江湖上开宗立派,而是单枪匹马笑傲江湖。” 南云瑶儿摸着下巴看着元昊已经斩杀了北陵墨雪身前的护卫,点头道:“有两下子。太子哥哥,你猜他是谁?除了一个名字外,似乎没人知道再多了,他是江湖中的一个传奇。” 北陵墨雪看着元昊已经杀到眼前,冷眸微眯,喝道:“只可惜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崇拜传奇人物!” 抽出腰间佩剑就朝元昊刺去,这个元昊敢坏他好事,今天就让这传奇结束。 同时暗处出现了数十暗卫,这才是真正的高手,他们齐齐朝元昊攻去。 可是,北陵墨雪是太低估元昊了。 元昊绝对不是这么多暗卫高手的对手,但他速度快。 一个侧身躲过北陵墨雪的长剑,顺势抓住他的手腕一扭,他的长剑落地。一带,就将他的胳膊反锁住,从背后将剑抵在他的咽喉。 这一系列的动作如行云流水般,只在一瞬间一气呵成。 这下,暗卫们和刚刚爬起来的护卫都傻了,只能提着剑,将二人团团包围。 “如何?还不把蛊人交出来?”元昊手中的剑一紧,北陵墨雪的脖子上就渗出血来。 南云冷月吓得夸张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道:“蛊人可是价值连城,不是拉出一个人来就能做蛊虫器皿的,几万人里能有一个就不错了,一百多年也培养不出一个。如此珍重,可不能交出去!” 上官若离身上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觉得浑身都刺痒。 蛊人就是养虫子的一个容器而已,身体里都是蛊虫还能活着,那定不是一般的人。 那是祸害,不能留! 北陵墨雪一点也不害怕,对那些手下道:“不用管本皇子,杀了他!他不敢对本皇子动手,本皇子死在东溟,东溟朝廷也饶不了他!” “哈哈哈!”元昊大笑,“你真天真。” 南云冷月坐在墙头晃荡着腿儿,缓缓道:“是天真!你以为谈判都结束了、邦交文件都鉴了,去找上官若离的麻烦,东溟就不能拿你怎么样。东溟也会觉得你的使命完成了,你给上官若离下蛊,还带蛊人来东溟,这种罪大恶极的事怎么可以姑息?” 南云瑶儿也道:“有一种蛊虫在人体内可以迅速繁殖,然后传染,比瘟疫还可怕,北陵三皇子真是用心歹毒啊!” “幸亏发现了,不然发生了灾祸,极有可能怀疑到我们南云人身上。”南云冷月拍着小心脏,一副好怕怕的样子。 南云瑶儿意识到事态严重,也冷肃了脸,“毕竟沧澜大陆都知道我们南云人善养蛊。” 元昊的剑又紧了紧,“我不会杀了你,但会废了你。只要你不死在东溟,有这些罪名,东溟皇上也不会怪罪。但若是你的兄弟们知道你废了,不知会是什么感想?” 北陵墨雪的脸也黑了下来,他还没想用蛊制造瘟疫,被南云冷月兄妹这么一说,他的罪过可就大了。 毕竟瘟疫可是要死成千上万的百姓的,控制不当毁了整个东溟和沧澜大陆也不是不可能。 从这个角度考虑,别说东溟,即便是其他三国都不会放过他! “人不在这里!”北陵墨雪眸子里闪过狠厉。 元昊冷笑道:“你以为我没查清楚就贸然前来吗?” 伸手点了他后背的几处大穴,“你可以拖着,穴道长时间阻塞,你就成为废人了。” 南云冷月幸灾乐祸的笑道:“哈哈哈,你和东溟子煜同病相怜那就不用总奚落他了。” 北陵墨雪神色阴鸷,就像被扼住头的毒蛇。危险的吐着信子,却无法攻击。 相邻的另一处院子里,西戎景修带着人站在院子里听着。 他选择静观其变,如有必要,再带人过去。 上官若离将自制的烟雾弹拿出来检查了一下,确定没有问题,放到腰间的袋子里,然后从大树上跃下,悄无声息的落在驿馆的外墙上。 此时北陵墨雪已经命人将一个美丽妖娆的女子带出来,那女子香肩半露、香肩撩人,颇有唐朝美人的韵味儿。 北陵墨雪冷冷笑道:“带走吧,只要你有本事从这里出去。” 那女子一点也不惧怕,眉眼含笑袅袅娜娜的走向元昊,抛了一个及其魅惑的媚眼给他,“大侠,是想带小女子走吗?” 声音也是柔媚撩人,听的人耳朵痒痒的,骨头都酥了。 元昊眉头蹙了蹙,下意识的躲了一下,手中的剑一抖,北陵墨雪脖子里的伤口就更大了些。 “元大侠小心哦,在东溟杀了北陵的三皇子,会惹了大麻烦的!”那女子说着伸手就去摸元昊的脸。 第109章 这还是个尤物 元昊一手持剑要挟北陵墨雪,一手反剪着他的胳膊。那蛊人凑上来,只得抬脚将她踹开。 蛊人摔到地上,即便是躺到地上,那姿势也是妩媚诱人,让人心生怜惜,让男人血脉喷张。 墙头上的南云瑶儿瞪大眼睛,“这还是个尤物!” “啧啧!看看人家北陵的巫医多有情调,连蛊人都选的如此绝色的美人儿,”南云冷月不住的啧啧赞叹,又倍加惋惜的道:“可惜,相传元昊少侠不近女色,不知将这尤物抱在怀里会不会把持不住?哈哈哈……” 北陵墨雪也是冷笑,笃定元昊不会杀他,只要元昊一松手,就让元昊成为死尸! 阴阳怪气的道:“元昊大侠,人已经出来了,带走吧,享用的时候小心些,别弄破了她的皮肤。” 元昊看着那女人,还真是不想碰。可是,不碰怎么带走? “想带走?”突然,一声少年的声音传来。 众人寻声望去,只见一个白衣飘飘的美男子翩然落下。 “你是何人?”南云瑶儿眼睛一亮,来了兴致。美男子神马的,她最喜欢了。 元昊眉头蹙了蹙,不知来人是敌是友,手上聚了内力防备着。 上官若离“哗啦”一声潇洒的打开折扇,优雅的摇了摇,“在下,花无缺。” 一听这名字,元昊的瞳孔缩了缩,手中内力撤去。 南云瑶儿虽然在染香楼与“花无缺”打过照面,但当时她一心要去找东溟子煜,并未注意他的长相。 况且今天上官若离带的假面皮也是俊美的很,五官上与自己原来的模样差别不是很大,只是往男性化里整了整。 上官若离冲着墙头上的南云瑶儿抛了个媚眼儿,“小美人儿叫我花公子就行了。” 元昊眸色一冷,“你要作甚?” 上官若离微笑着看向北陵墨雪,缓缓走近,然后“啪啪啪”就是一阵连环大耳刮子。 耳光来的太突然,北陵墨雪被打蒙了,“你,你为何打本皇子?” 他的暗卫冲过来,就想对上官若离动手,却被元昊一个冷眼瞪了回去。 “看你不顺眼。”上官若离说的云淡风轻,抖了抖发麻的手,捡起地上北陵墨雪的那把剑,走向还侧躺在地上的那蛊人,“你是蛊人吗?不会是个假的吧?” 那女子吓得瑟缩着往后躲,却被上官若离一脚踩在腿上。 上官若离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眉眼带着温柔的笑容,“让本公子看看……” 说着,剑尖就划破了女子那果露在外面高耸的肌肤,随着皮肤的划开,有血珠渗出。 映着火光,上官若离看到那血红的口子里都是不断蠕动的虫子。 纵使上官若离见多识广,见过无数腐烂不堪的尸体,但此时也忍不住胃里翻江倒海。 那女子似乎一点也感觉不到疼,缓缓的解衣宽带,含情脉脉的看着上官若离,“公子,还想看吗?” 上官若离眼中一阵恍惚,小腹一阵燥热。 媚术?! 媚术,催眠术的一种。 不过,上官若离受过反刑讯的严格训练,其中就包括反催眠术。再说,她是女子,对女子的媚术有天生的排斥。 唇角含笑,将内力贯于剑尖儿,随着女子衣衫大敞,自上而下的划过女子莹白如玉的肌肤。 女子被开膛破肚,里面遍布的蛊虫被惊动,蠕动的更剧烈了。这女子,除了皮囊,里面都是红压压的虫子,蛊虫如同一窝蚂蚁一样密密麻麻。 旁边的侍卫和暗卫已经有忍不住的了,别过头去呕吐起来。 南云瑶儿也跳下墙头,扶着墙根吐去了。 但女子却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仿佛被开膛破肚的不是她。 元昊蹙眉道:“你把她弄成这个样子,怎么弄走?” 那得淅淅沥沥洒落一路虫子,若是能引起瘟疫的,那岂不是要惹下大祸? “为何要带走?你是不是傻?”上官若离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他一眼,“大家都知道这东西你带走了,若是有人用蛊虫弄出点事情,那都嫁祸到你身上了。” 元昊垂眸,他也想到这点了,可是他很想让人研究这些蛊虫,用在敌人身上可是堪比百万雄师。 反正没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和真实模样,嫁祸就嫁祸呗,大不了以后元昊这个人销声匿迹就是了。 上官若离的三观可不会允许这种堪比生化武器的东西存在,她看见了就得毁了。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瓷瓶儿,拔开塞子,将里面的药粉洒在蛊人的伤口上。 只听“嗤嗤”一阵油炸东西的声音,那女子的伤口冒出一阵白烟。女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伤口处慢慢融化。 “化尸粉!”南云冷月惊叫,“你怎么来的这东西?” 上官若离将瓶子收好,拿出折扇扇去鼻尖那烧焦皮肉的臭味儿,幽幽道:“长得不男不女,还像大妈一样好奇八卦。” 看样子肖云箐确实与南云唐门有关,这应该是唐门的独门秘药,不然南云冷月不会这么惊讶。 南云冷月飞身而下,落到上官若离身边,广袖里的手慢慢成爪,“你是谁?从何处得来的这东西。” “高价买来的。”上官若离回答的理所当然,说是秘药,谁也挡不住有爱财的门人拿出来卖。 见那女子发现了自己的身体在融化,挣扎着要起来,上官若离把剑往她眼睛里一插,将她固定在地上。 南云冷月果然被堵了回去,但还是将信将疑的审视着她。 上官若离抬眼给了南云冷月一个媚眼儿,懒洋洋的道:“怎么?被本公子的美貌迷住了?想也别想,本公子喜欢女人,你还是去找你的东溟子煜吧。” “啊!”北陵墨雪痛叫,“元昊你小心点,杀了本皇子你也绝对逃不了!” 上官若离和南云冷月看去,北陵墨雪脖子的伤口似乎更深了,血顺着元昊手中的剑往下淌。 元昊眸中寒气凛凛,似要甩出冰刀霜剑。 “毁了我的宝贝,你们要付出代价!”北陵墨雪目光阴鸷肃杀,肉痛的看着那蛊人一点点的变成一滩浓水,当然,被化掉的还有那些蛊虫。 第110章 那天你也在青楼嫖 上官若离见女子不动了,身体已经融化成两半,将剑拔出,将没融完的胳膊、腿儿拨到脓血里,立刻发出嗤嗤的烧焦皮肉的声音。 “你真是个败家子儿!要知道这蛊人和蛊虫是不能用银子来衡量的。”南云冷月也是惋惜的很。 上官若离冷哼:“人命也是不能用银子来衡量的。这些关乎无数人命!” 很快,那女子连同那些恶心的虫都化成血水,就连金银首饰也腐蚀的没了形状。 现代的王水也没这么强的腐蚀性,不知这化尸粉是什么成分。但这个时代有许多匪夷所思的东西,上官若离也不是很纠结。 因为,现在必须要先离开这里,而她被暗卫包围了。 元昊挟持着两脸红肿的北陵墨雪走到上官若离身边,二人背靠着背,默契的往墙边挪动脚步。 而那些侍卫和暗卫举着刀剑亦步亦趋的跟进,只等着北陵墨雪脱险就将二人斩杀在地。 南云冷月又飞回到墙头,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样子。 上官若离眼见着要退到墙边,凑到元昊的耳边道:“把这货推出去,闭气!” 元昊将北陵墨雪一掌拍飞,砸向面前的暗卫,趁着暗卫伸手接他的时候,拽着上官若离腾空而起。 与此同时,上官若离将自制带着迷药的烟雾弹扔了过去。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院子里浓烟弥漫,暗卫和护卫们都纷纷晕倒。 “啊!”墙头上的南云冷月脑袋一晕,也掉下了墙头,摔了个狗吃屎。 “追,格杀勿论……”北陵墨雪这一次是真正的怒了,元昊这一掌近乎毁了他。 “是……”暗卫回答,但跳了一下没飞起来,摇晃了一下都趴到了地上。 不过烟雾弹很小,又是室外,所以药量不是很大,内力高强的暗卫和护卫只是没了力气,并没有晕倒。 “三皇子,你的伤?” “宣太医,立刻进宫禀报东溟皇上,就说本皇子遇刺客了,让东溟给本皇子一个交待!”北陵墨雪发丝散乱,俊美的脸上尽是阴毒。 但是,下一秒他还是晕了过去。不光是迷药的作用,被元昊伤的也不轻。 北陵使团院子里暗卫、护卫倒了一地,但其他院子的护卫还好好的。于是,整个驿馆都闹了起来, 东溟帝也很快得到了消息,当即下令封城查找刺客,立刻派太医前来驿馆,为北陵墨雪诊治。 当然,他最痛心的还是没先发现蛊人的存在,如果他得到了蛊人,那样他就等于有了千军万马。可惜啊,就那么被毁了。 …… 官兵满城的搜人,上官若离放弃了想去看看肖飞的念头,想回镇国大将军府。 但是,后面这个跟屁虫儿是肿么回四? “喂!元大侠,你不回家抱媳妇,跟着在下作甚?”上官若离斜靠在一棵大树上,轻摇着折扇,冷冷的斜睨着默默跟在她身后的元昊。 她因为被他拒绝还在生气,但因为自己现在是花无缺,也只好忍着。 元昊眸色无温的看着她,“先送你回府!” “送我?”上官若离将扇子合起,轻轻挑起元昊的下巴,姿态何等轻佻,“今天我帮了你,莫不是你要以身相许?” 元昊眸底闪过无奈,缓缓抬手将她的扇子拨开,“别闹了。” 语气宠溺中,夹杂着一丝叹息。 上官若离蹙眉,这货反应怎么这么奇怪?莫不是认出她了? 不会,花无缺的名号她只在染香楼用过,当时确实没易容。 莫不是这小子当时也在青楼快活? “可是,本公子不是断袖,”上官若离眸底森冷,哥儿俩好的揽住他的肩膀,“走,咱去逛青楼,你出银子请客。” “回府!”元昊懒得跟她磨牙,拽着她的脖领子,就将她提溜回了镇国大将军府。 上官若离被元昊扔到床上,哀怨的瞪着他,“你怎么认出的我的?那天你也在青楼嫖!” 元昊眸底心虚,抢白道:“没有!” “滚!”上官若离拿起枕头就砸了过去。 元昊接住,将枕头扔回过来。 上官若离条件反射的接住枕头,再抬眼,屋里已经没人了。 上官若离鼻子一酸,狠狠的骂道:“混蛋!” 听着外面乱糟糟搜城追查刺客的声音,上官若离也不想再出府了,又为接下来的比赛练习了一会儿,这才盘腿坐在床上闭目调息,顺便休息了。 翌日一早,天还没亮,上官若离就被飘柔几个收拾行礼的声音吵醒。 小青湖位于城郊五十里,坐马车要小半天,必须早早出发。 一些必要的东西早就准备好了,上官若离没觉得紧张,点了飘柔、沙宣和四个得力的二等丫头跟着,没带很多人。 她有一种此行肯定要发生什么事的预感,那些人的阴谋诡计是杀人不见血的,不是靠人多就能取胜的,少些人反而少些牵挂。 何况暗处有追风和逐月,上官天啸肯定也带着护卫。 果然,上官天啸带了不少护卫,都是他亲卫,一个个威风凛凛、英姿勃勃。腰间配着刀剑,背上佩戴着弓箭。端坐在战马上,神色肃杀。 上官若离心中一凛,这全神戒备的状态,是不是说明有危险? 想起上官天啸回城那天,竟然在城门前有人刺杀。在半路上,肯定也遇到不少暗杀。 “离儿!”曲箫寒见到上官若离扶着飘柔出来,展颜一笑,迎了过来。 上官若离也微微一笑,“箫寒哥哥~” 曲箫寒被那笑容晃得眸光一热,忙将手里的折扇打开扇了扇,柔声道:“离儿这次就是去散心凑热闹,不要太忧心。”一切有我在呢。 后面的一句话他没说出来,私心里他是盼望上官若离的婚事黄了的。不管怎么样,他都会护她一生一世。 上官若离心中一暖,道:“放心吧,我也是经历过生死的人了呢,在生死面前,什么都不是事儿。” 曲箫寒眸中闪过心疼,他以为上官若离看不见,也就没刻意掩饰。 上官若仙出现在门口,见到他含情脉脉的样子,眸底闪过一抹鄙夷和算计。 第111章 这个死瞎子有什么好 上官若仙扶着丫鬟樱莲的手,优雅的迈过高高的门槛,柔柔的道:“吆~,义兄,这次你也随行护卫呀?” 一个义兄,一个护卫,就点名了曲箫寒的身份。 不过是个从战场上收养的孤儿,府里又不是没有少爷,他不过是个下人而已! 就是这个下人,却仗着上官天啸对他的信任,把府里闹了底儿朝天。母亲和她的人都被清理了,还把那些事都翻出来告到父亲那里去! 曲箫寒收起扇子,优雅的微微欠身,淡笑道:“二小姐!” 他英俊潇洒、风流倜傥,自有一派尊贵的风骨,这彬彬有礼的一笑,倒是让上官若仙一时红了脸。 曲箫寒视而不见,自顾自转头对上官若离道:“快上车吧,早出发,路上咱们走慢点,也省的颠簸辛苦。” 走到马车前,亲自给她放了上马凳。 上官若仙脸上的燥热褪去,眼底闪过嫉恨,这个死瞎子有什么好?为什么芝兰玉树般的曲箫寒从小就喜欢她? “哼!还不是看她是大将军最疼爱的女儿,讨好大将军呗!”樱莲最是了解自家小姐的心思,小声的表示鄙夷。 原本她是讨好自家主子,但这话却让上官若仙更加妒火中烧。 凭什么那个有娘生没娘教的废物瞎子能得到父亲的疼爱?她那么没用,就应该去青楼让万人骑! 上官若仙唇角扯起一抹狞笑,曲箫寒,你不是喜欢上官若离吗?那本小姐就成全你! “仙儿,还等什么?快上车,出发了。”上官天啸带着两个亲卫走过来,淡淡瞥了上官若仙一眼,就去马车前问上官若离:“可吃了早饭?” 上官若仙垂眸掩去眼中的神色,双手握拳,指甲深深的陷进手心里。即便是再恨,她还得忍者与上官若离乘坐一辆马车。 要在别院住几晚,所以带的东西多,随行的下人也多,马车不够用。为了节省马车,只好姐妹二人共乘一辆马车,当然还有四个丫鬟。 上官天啸、上官宇、曲箫寒骑马,上官诏虽然心里非常想坐马车,但还是选择骑马,走在上官天啸旁边。 马车缓缓驶出,上官若仙看着坐在对面的上官若离,毫不掩饰眼中的鄙夷和嫉恨。 上官若离不施粉黛,却光华四射。本就长的美,穿的衣裳更是夺目。 上官若仙仔细一辨认,那衣裳的料子竟然是御赐的软烟罗! 软烟罗如其名,以轻、薄、软、不透闻名,以珍贵的冰蚕丝织就。一年只得几匹,都是贡品,皇上不赏赐,根本就得不到。 定是皇上犒劳功臣赏了上官天啸,可是上官天啸却将这料子给了这臭瞎子! 上官若离看着上官若仙那想扑过来咬她却不得不忍住的样子,心中暗爽,继续装瞎子,淡淡的问道:“妹妹怎么没跟母亲坐一辆车呢?” 以往一起出门,都是她们娘儿两个一辆车。 上官若仙的脸更黑了,怒瞪着她,淡淡道:“母亲没来!” 这个瞎子真能装,母亲被禁足她能不知道? 上官若离纳闷道:“城里的贵夫人肯定都去了,怎么母亲不去呢?她一向可是最喜欢热闹的。” 当然,她知道肖云箐被禁足呢,现在不过是说出来气着上官若仙玩儿,反正坐着也是坐着。 上官若仙气的再也绷不住,咬牙道:“上官若离,你不要装了!那些事都是你在背后搞的鬼!算计了我与母亲对你有什么好处?” 想起昨天皇后和东溟月华对她的侮辱,她气红了眼睛,委屈的哽咽道:“我们可都是上官家的女儿!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上官若离呵呵了,幽幽道:“原来妹妹也知道这个道理?不过妹妹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何来搞鬼一说?” 上官若仙被堵得语噎,怒视了上官若离半晌,冷哼道:“哼!昨天你在皇后娘娘面前可表了忠心了,以后做事注意点儿,我们姐妹可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 “表忠心?有这么严重吗?我们婆媳不过是闲话了一会儿而已。妹妹还是管好自己吧,你现在代表的可是皇后和太子的脸面。”上官若离也毫不掩饰的露出鄙夷不屑的神情。 这神情刺痛了上官若仙,“你有什么资格对我露出这种神情?” 眼见着自己小姐要绷不住失态,樱莲指着窗外道:“二小姐,那好像是丞相家的车队。” 外面传来徐静萱的声音,“若仙,若仙?” 上官若仙收敛起脸上的怒气,换上欣喜的笑容,掀开车帘看向外面,“静萱!” “到我马车里来,替我选些首饰!”徐静萱热情的约请。 上官若仙正气的七窍生烟,以免被上官若离气死,连忙答应了,叫了停车,带着丫鬟去了徐静萱的马车里。 上官若离乐得清净,没了那主仆三人,马车里宽敞多了。 沙宣透过纱窗看着车外,“好多马车、车队。” “今天皇亲国戚和世家百官都去皇家别院,自然热闹。”飘柔说着,将驱虫的药囊取出来,扔给沙宣一个,另一个给上官若离戴上。 上官若离摸了摸腰间隐蔽的暗袋,那里有防身的匕首和药粉、药丸。 去皇家别院的路整修的很平坦,马车里一点都不颠,上官若离闭目养神,默默的运气练功。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马车缓缓停下来。 “大小姐,到了!”飘柔仔细的给上官若离整理衣裙。 沙宣收拾着随身的物品,“外面好热闹!” 飘柔掀起车帘,上官若离探出身子,看到皇家别院门口熙熙攘攘、车马如龙。 前面宣王东溟子煜正从他的专属豪华大马车上下来,门口呼啦啦的跪倒一大片,行礼请安声此起彼伏。 上官若离叹息,身份权势真是好东西,这众人膜拜的滋味跟给人下跪的感觉肯定不一样。 车夫放下小凳,飘柔首先下了马车,才伸手扶住上官若离下马车。 一阵来自湖面的清风吹来,吹起了她的发丝和裙角,肩上的披帛更是被高高扬起,让她如同乘风而来仙子。 周围的人的目光都不由自由的望过来,然后便被深深的吸引。 被人簇拥着正要抬脚进园的东溟子煜,似是无意间侧头望过来,愣了一下,眼里闪过惊艳的神色。 第112章 院子安排的很用心 上官若离今天走的是低调奢华的路线,别看不花哨,但每一个细节都是精品,处处彰显着她与众不同的品味和气质。 浅蓝色的上襦上撒绣着粉红的桃花,同色的十二破齐胸襦裙上却没有任何刺绣。腰间束着水蓝色的腰封,两旁各垂了一条石榴红宫绦,系着翡翠玉佩和药囊以压住轻软的襦裙,免得被风吹起。 头上梳着垂练双髻,一边戴了一只上好的东珠攒就的珠花,另一边则戴了一只银色蝴蝶上镶着蓝色宝石的步摇,一看也不是凡品。 脸上未施粉黛,却好像更能显出她五官的清灵俊秀。神情恬淡,有一种宠辱不惊的气度。 上官天啸见到自家女儿如此光彩夺目,忙命人护住自家的白菜,对着护卫吩咐道:“照顾好大小姐!” 曲箫寒立刻明白了上官天啸的意思,一挥折扇,就带着高大威武的护卫将上官若离主仆护在中间,挡住了众人的视线。 上官天啸赞许的看了他一眼,转头跟其他同僚寒暄着进门。 上官诏不屑的瞥了一眼曲箫寒,心中不忿:马屁精!怪不得父亲如此器重他! 门口有宫女、太监、婆子、管事等候着,引导客人们去安排的院子。 曲箫寒向管事出示了请帖,管事接过请帖没看,就朝上官若离行礼:“上官大小姐,请进!” 有一个宫女迎上来行礼,说道:“上官大小姐,请随婢子来。” 上官若离扶着飘柔跟着宫女进门,其他丫鬟背着她的随身物品紧随其后。 曲箫寒带着护卫,抬着几个大箱子跟在后面。箱子里装的都是上官若离日常用的东西。 上官若仙阴恻恻的望着一行人的背影,虽然上官天啸也派了一对护卫保护她,但上官若离有曲箫寒亲自保护,亲疏立现。 再说,这些护卫是上官天啸的亲卫,她根本不能随意指派。和以前刘向和掌握府里护卫的时候,简直不能比。 徐静萱观察着上官若仙的神色,亲热的挽住她的胳膊,微笑道:“若仙,我们住一个院子吧!” 上官若仙不喜欢她碰触,微微蹙眉,“我应该和大姐姐住一个院子。” 昨天皇后刚训斥了她,让她和上官若离搞好关系。她若是和徐静萱住在一起,皇后会不会以为她不听话? 徐静萱不依,意味深长的道:“走啦,你大姐姐住的清净,咱们喜欢热闹,还是住在一起。” 上官若仙蹙眉,“可是……” “走啦!”徐静萱捏了捏她的手,拉着她就走。 上官若仙知道她的意思,就顺水推舟跟着她走了。还是安全重要,皇后难道还为了个死人跟她计较? 上官若离突然觉得脖颈处阴风阵阵,猜想有人在算计自己。 一行人跟着带路的宫女穿花拂柳,弯弯绕绕的走了一刻多钟,还没到住处,眼看越来越偏僻,院子与院子间隔的也越来越远。 沙宣忍不住问带路的宫女道:“这不是有这么多院子么?要带我们去哪里?” 宫女不咸不淡的说道:“这些院子都已经安排了人,这次来的还有公主、郡主,还有南云的公主、北陵苏家的嫡女,还有阁老们的嫡女……” 言外之意身份高的比你多了去了,你一个镇国大将军府的小姐实在算不得什么。 沙宣脸色一沉,正要发作两句,被飘柔制止。 宫女觉察出自己的态度不妥,又说道:“大多数客人昨天就到了,还有前天就来的呢。您来晚了,没有好地方怨谁呢?” 曲箫寒走到她身边,温润笑道:“有劳姑娘带路了,不知这两天如何安排的?” 宫女心里正因为走这么远的路而不耐烦,听到好听的声音抬头一看,见到曲箫寒那英俊惑人的脸,立刻就是一愣。 缓过神来,笑意盈盈的说道:“午宴设在烟雨阁,午宴后在园子里赏荷比礼仪,晚上到小青湖上泛舟比音乐。明日是书、数,后日去后山猎场比射、御。” 上官若离心中好笑,任何年代的女子都抗拒不了美男的笑容啊。 转过一座假山,就看到一大片竹林,中间有一条曲径通幽。 “前面就到了,就在竹林里的翠竹小筑。”带路的宫女也松了一口气。 翠竹小筑是建在竹林中的一个两进的小院子,古朴而典雅,墙上和台阶上长满青苔,四周竹林掩映,清香萦绕,倒是避暑纳凉的好去处。 院子里有一个管事嬷嬷,四个粗使婆子,四个小丫鬟。曲箫寒把她们都打发走,将护卫安置在前院,女眷都住到了后院。 曲箫寒带人把周围的情况都摸一遍,回来的时候神色凝重,道:“离儿,这个地方可是安排的很用心。周围都是竹林,竹林后就是院墙,院墙外是庄稼地。” 上官若离坐在桌子旁托腮问道:“也就是说很容易隐藏也很容易逃跑?还容易有蛇虫鼠蚁?” 曲箫寒没想到她想到这些,微微诧异,道:“确实如此,而且咱们来的时候看到了,竹林前面是假山、花田,如果起火,水源很远。” 他是行军打仗的,先观察地形,分析利弊,是习惯使然。 飘柔蹙眉道:“大小姐,咱们还是不要住在这里了!” 沙宣也道:“咱们去找锦阳郡主,她一定会收留小姐的!” 曲箫寒拿着扇子一下一下的拍着掌心,若有所思的看着上官若离。她不一样了,若不是这相貌一点都没变,他都以为认错了人。 上官若离眸底闪过一抹幽深,淡淡道:“让大家都加强戒备,不怕她们有小动作,就怕她们不动。咱们好将计就计!” “这……”曲箫寒沉吟,他不想拿她的安全冒险。 上官若离轻笑道:“怎么了?上过战场、杀敌无数的那些爷们儿,却怕了那些玩儿隐私手段的后宅女子?” 曲箫寒揉了揉眉心,苦笑道:“那些杀人不见血的手段可比真刀真枪的来一场可怕多了。” 看他的表情倒是像深受其害似的,估计是最近处理肖云箐那些破事的体会吧? 第113章 几个小碧池联手了 曲箫寒带人查了上官若离所有能接触到东西,院子四周、门窗底下悄悄撒上驱虫药粉,床帐边也放了驱蛇虫的药丸。 上官若离的一切用具都是从府里带来的,包括被褥、床帐、一切饮食用具、食材,甚至脸盆、浴桶、恭桶。 倒不是上官若离摆谱讲究,而是原来的那个上官若离有轻微洁癖,所以曲箫寒就吩咐人都带着了。 很快午宴的时辰到了,上官若离坐步撵去烟雨阁。因为翠竹小筑比较偏远,到的时候,除了帝后和王爷等大咖没到,宾客已经到的差不多了, 下人们都去大厅隔壁的偏厅去用餐,上官若离留了飘柔伺候,施施然跟着带路的丫鬟走向自己的座位。 还是每人面前一张小长桌,跪坐于蒲团之上。上官若离决定一定将高椅子、大圆桌普及起来。 男女席位依然是同堂分席设置,对面而坐,中间留出了两米多远的过道,供宫人们上菜和走动用。 所以一众贵女都是用尽心思打扮,为了引起年轻才俊的注意,恨不得穿上最鲜艳的衣服、戴上最出众的首饰。 反而让一身清新脱俗打扮、不施粉黛的上官若离显得更加出众。 加上她长期练瑜伽习武形成的沉稳超然、从容不迫的气质,还有从现代带过来的自信大方、知性洒脱,让她在花红柳绿的众贵女中有一种鹤立鸡群的感觉。 看看东溟月华、徐静萱、南云瑶儿等人嫉妒、憎恨、厌恶的复杂眼神就知道了,上官若仙许是看习惯了上官若离这个样子,倒是把情绪收敛的很好。 “皇上驾到!” “皇后娘娘驾到!” “太子殿下、宣王殿下……” 随着太监的传唱,皇上、皇后带着几个宫妃以及王爷皇子走了进来。 大家起身下跪行礼,山呼万岁。 上官若离心中厌恶之极,吃个饭还跪来跪去的,这种日子真是烦死了。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去,怎么才能回去? 东溟子煜如常冷肃着脸,无温的眸光扫过大厅,在上官若离身上微微一顿,一抹温柔缱倦一闪而逝,谁也没有发现。 让上官若离意外的是北陵墨雪也来了,不过是脸色更加苍白,眼神更加阴鸷。 上官若离坐到自己的座位上,徐静萱被安排在坐在她的左手,而右手坐着东溟月华。 这么巧?恐怕这也是有心的安排吧? 上官若离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周围,东溟月华右边依次是南云瑶儿和苏菲。目光都黏在东溟子煜身上,噼里啪啦的往外冒着粉红桃心。 郑舒悦坐在她们后面一排,正望向上官宇的方向,目光含蓄而隐忍。 上官若离收回目光时,正看到徐静萱和东溟月华的目光对视后迅速分开。 东溟月华恶狠狠的瞪了上官若离一眼,如果眼刀能杀人,上官若离恐怕现在已经被她凌迟了。 上官若离瞳孔微眯,如果今天她们作妖,她一定让她们后悔生出来! 皇上说完祝酒词,接着宣布:“开席吧!过午比赛礼仪。” 皇后笑道:“这次借着招待三国来使,我们也热闹一番。” 皇上也笑道:“是啊,此等盛况还是第一次。” 那样子大有东溟已经是沧澜大陆四国之首的派头,拿起筷子,“众卿,起筷吧。” 精美的菜肴流水一样的端上来,空盘子被撤下去,大家奉行‘食不言’的餐桌礼仪,只听到下人布菜时轻微碰触盘碗的声音。 这感觉倒是像在吃西餐,健康卫生,不过就是餐具用量大。 一盅鸽子汤端上来,飘柔在上官若离的左边为上官若离盛汤。 徐静萱和东溟月华不着痕迹的交换了一下眼神,东溟月华用手肘推了一下端着汤刚站直身子的宫女,宫女惊呼一声朝上官若离歪过来,眼看一碗热汤要倒在上官若离身上。 上官若离早就用眼角余光防备着,此时迅速伸手扶住那宫女的腋下部位,戳了一下那宫女的穴道。 宫女吃痛弯腰,上官若离假装慌张借机托住她端着汤碗的手,中间小手指朝汤碗里弹了一下。 飘柔也探身过来扶住了宫女的肩膀,小声说道:“小心点儿,冲撞了主子你可吃罪不起!” 慌乱中,汤还是洒出一些,溅到上官若离的袖子上。 “哎呀!上官大小姐,你没事吧?”徐静萱吃惊的站起身,趁着飘柔扶着那宫女,掏出帕子为上官若离擦拭衣袖上的汤渍。 帕子似是无意的拂过上官若离的鼻端,那气味,呵呵,是上官若仙算计太子的药。 这些小碧池联手了! 上官若离侧身躲开,飘柔也回来,不着痕迹的将徐静萱挡开。 徐静萱略微失望懊恼,将帕子收入袖中,坐回座位。 闯祸的宫女一脸的歉意,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赔礼:“上官大小姐赎罪,都是奴婢不小心!” 上官若离认出这是上次差点被打杀的宫女,也看到是东溟月华撞了她,就轻声道:“算了,以后小心些便是。” 她可没那么蠢在这里对个宫女不依不饶,不然肯定就会传出她心胸狭窄、苛待下人。 看不见整个大厅里的人都看过来了么? 上官若仙坐在上官若离的后面一排,也起来查看,关心道:“大姐姐没事吧?” 郑舒悦大步过来,关切道:“小瞎子,怎么了?” 上官若离忙道:“无事,脏了衣袖而已,快都用饭吧。” 郑舒悦拿起上官若离的手查看,确定没烫到,转头给了上官宇一个放心的眼神。 上官天啸看到二人的眼神交流,露出一抹若有所思。 皇后也派宫女过来查看,关怀道:“上官大小姐可有事?” 东溟月华忙道:“母后,没事,宫女不小心,她又眼瞎不知道躲,脏了袖子而已。” 皇后警告的瞪了一眼东溟月华,这个女儿真是被娇宠的无法无天,她昨天的告诫怎么就不管用呢! 东溟月华眸中闪过一抹心虚,转头对上官若离颐指气使的道:“去更衣小厅换件衣服,或者处理一下吧,这样不太好。” 软烟罗以细致轻软著称,虽然轻薄如烟但是却不透。但是湿了就麻烦了,那袖子粘在一起贴在肌肤上,真真是不雅观。 于是对正在拿着帕子给她擦拭的飘柔说道:“咱们出去收拾吧。” 第114章 在北陵墨雪身下的女人是谁? 东溟月华若无其事的喝着鸽子汤,阴恻恻的说道:“可惜了这极品软烟罗了!” 上官若离不理她,扶着飘柔从后面出了大厅。 东溟月华和徐静萱交换了一个阴谋得逞的笑容,上官若仙垂眸吃饭,仿佛这一切与她无关。 上官天啸给了一边伺候的曲箫寒一眼,曲箫寒悄悄退出。 东溟子煜一直默默的吃喝,好像没注意这边发生的事似的,但随身伺候他的莫问小太监却不在身边。 东溟月华有些坐立不安,一股莫名的烦躁让她有撕扯衣服的冲动,脸上也泛起不正常的红,拿筷子的手有点颤抖。 宫女见状小声问道:“公主怎么了?可是不舒服?” 东溟月华以为是自己太紧张了,烦躁的丢下筷子说道:“本宫有些热,出去透口气,顺便看看......” 后面的话她没说出来,但徐静萱和上官若仙都回了个会意的微笑。 一刻多钟后,一个宫女跑进大厅,嘴里嚷嚷着:“不好了!不好了!” 皇上身边的郑公公扯着公鸭嗓儿,举着莲花指骂道:“大胆!吵吵什么?也不怕惊动了圣驾!” 那宫女跪在地上磕头道:“不好了!上官大小姐在小厅里与男人......” 她脸色苍白、目光闪烁,似有难言之隐。 皇后见东溟月华不在位置上,心中有不好的预感,斥道:“好好说话!出了何事?” “他们在做、那种事!”宫女说完附在地上不再抬头。 “做哪种事?”苏菲一脸的纯洁无暇小宝宝的样子。 南云瑶儿两眼放光,兴奋的说道:“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么!” 有了上次的教训,她不敢在东溟的地盘上肆意妄为了,但总有人看上官若离不顺眼。 皇上眸子眯了眯,看了一眼面色凝重、一脸担忧的上官天啸,站起来率先出了大厅,后面紧跟着皇后、太子、宣王、南云冷月、西戎景修等人。 南云瑶儿、苏菲、徐静萱、上官若仙和其他人也一窝蜂的跟着涌出大厅。 女宾的更衣小厅门口,飘柔焦急的来回转着圈儿。 小厅里面传来‘嗯、嗯、啊、啊’的让人面红耳赤的声音。 上官天啸顾不得冒犯皇上,眼珠子都红了,爆喝道:“大小姐呢?!” 飘柔噗通跪在地上,含泪惊恐的摇摇头:“奴婢不知道!” 上官若仙怒声道:“你不是一直在大姐姐身边伺候么?怎么会不知道?” 徐静萱冷笑:“是不知道还是在隐瞒遮丑?” 飘柔红着脸含泪说道:“奴婢刚才觉得腹痛,想去恭房,大小姐就说自己待一会儿,让奴婢先去方便。谁知奴婢回来,这门就推不开了。” 里面传来女人承欢时高亢的叫声,听起来还很愉悦,中间还夹杂着男人粗重暗哑的低吼声。 那些跟随而来的贵女们都面红耳赤,但还是期待着门被打开的那一刻。 南云瑶儿兴奋的两眼放绿光,叫道:“上官若离竟然在这里和人私会!把门踹开!” “快救救大姐姐!”上官若仙眼泪夺眶而出,美人垂泪,如梨花带雨楚楚可怜,但谁也没看见她以帕拭泪时眼底的幸灾乐祸。 苏菲看着面若寒霜的东溟子煜,心里一阵暗爽。 你不是在乎她么?就让你看看她在你面前和别的男人私会的丑态! 皇后心里莫名的紧张,忙道:“皇上,还是想办法把门打开吧,若是出了人命就不好了。” 上官天啸在人群后看到曲箫寒,曲箫寒冲他微微摇头。 上官天啸忙跪在地上,道:“皇上,还是屏退众人,再让婆子们把门打开。” 众人知道他这是怕上官若离丢人,毕竟这样的情景被男男女女都看了,脸皮再厚也活不下去了。 皇上抿唇不语,眸子里似在算计什么。 东溟子煜神色冷厉,一副被戴了绿帽的样子,蟒袍翻飞,一掌击出,小厅的门轰然而倒。 入目的是两具纠缠在一起的花白身体,地上都是撕烂的衣衫碎片。二人在拼命忘我的私会,对周围的动静丝毫没有反应。 男人俯在女人的身上,如妖似仙的脸上带着不正常的红晕,目光涣散没有焦距。 “北陵墨雪!”认出男子模样的人倒吸了一口冷气。 女人衣衫碎成了破布,钗环尽除、披头散发,大家看不出她的模样。 “上官若离!你不知羞耻!”南云瑶儿不顾一切的挤到前面大声斥骂。 上官天啸和上官宇看到了地上的衣衫碎片松了一口气,那不是上官若离的衣服。 上官天啸悄悄的向飘柔投去询问的目光,而飘柔还在拿着帕子拭泪,哭的稀里哗啦伤心欲绝。 东溟子煜此时已经退到一边,给后面的人让开道路,他怕挡住大家的视线! 上官若仙羞的把头埋在太子肩头,哭求:“求太子殿下把他们分开,上官若离是臣女的姐姐!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欺辱。” 皇上眉头紧皱,也看出不对,发号施令道:“把上官大小姐救出来!” “这是发生何事了?”一个清脆悠然的声音在后方响起。 众人回头,看到上官若离瞪着懵懂没有焦距的大眼睛,扶着隔壁小厅的门框。 在场的人除了宫里长大的就是深宅大院里出来的,立刻意识到情况不对。 飘柔立刻哭着扑过去,上下打量着她问道:“大小姐!你这是去哪里了?吓死奴婢了!” 徐静萱吓得脸色发白,颤抖着手指着上官若离尖声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上官若离疑惑的问道:“徐小姐的意思我不该在这里?那应该在哪里?” “你你你!她她她?”徐静萱看看上官若离又看看一双雪白的大腿缠在北陵墨雪身上的女子。 上官若离惶恐的解释道:“我就在这屋里等飘柔,听到有人喊我名字才出来,这是发生何事了?” “哎呀!”飘柔懊恼的打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是奴婢糊涂,竟以为大小姐在隔壁!” 更衣室分男女,挨在一起,飘柔第一次来这里,弄错也是情有可原。 郑舒悦淡淡道:“那么,问题来了,小瞎子在这里,那在北陵墨雪身下的女人是谁?” 第115章 她心仪本皇子已久 郑舒悦一边说着一边探着小脑袋往门里瞧。 上官天啸身后的上官宇脸色一黑,手动了动,恨不得将她提溜回来,打一顿屁股。 这时候那女子翻身骑到北陵墨雪身上,仰脸将秀发甩到脑后,身上仅有的布条儿根本就是装饰品,一边扭动着身子,一边双手揉着自己,嘴里嗷嗷的叫着:“嗯!啊!我要!我要!快点!再快点!” 皇后看着这一幕惊恐的捂着嘴巴,眼睛越睁越大,最后惊叫道:“月华!” 然后,两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上官天啸吓得往后退了两步,幽幽说道:“还是让他们尽兴吧,不然会暴血而亡。” 皇上老脸通红,想命人关门,可门已经被东溟子煜打坏了,只能这么任其表演现场真人秀。 太子和几个皇子本来还在津津有味的欣赏,此时也认出了是东溟月华,都大惊失色。这是他们的亲妹妹啊! 太子叫道:“来人!把他们拉开!泼冷水!” 五皇子也叫道:“宣太医!” 两个婆子冲过去,但二人却死活抱在一起,嘴里发出让人一听就血脉喷张的声音,拼命的蠕动着身体,根本就拉不开。 有两个宫女端着两盆凉水过来,让婆子让开就泼下去。 之所以来的这么快,是在大厅四角用以降温冰缸里取得,还带着未融化的冰碴子。 两盆冰水下去,二人像被点了穴一样呆住,眼睛里渐渐恢复了清明,焦距慢慢的聚焦在彼此的脸上。 “啊!”一声如同来自地狱的尖叫,东溟月华猛地推开北陵墨雪。 北陵墨雪也惊叫一声,慌乱的拿起地上的破布条遮住羞处。 东溟月华看到北陵墨雪的样子,也察觉到自己的情况,慌张的抱住双肩,把头埋到双腿里。 众宾客都被太监、宫女赶到看不见室内情况的地方,面色惶恐的窃窃私语的议论着,感觉这次要出大事了。 郑公公命身边的太监拿了两件下人的衣服过来,给两个衣不蔽体的人披上。 上官若离淡淡的说道:“看样子这饭没法吃了,咱们回翠竹小筑吧。” 谁知徐静萱长开手臂拦住了她,仰着下巴说道:“你不许走!一定是你干的!” 上官天啸怒喝:“黄口小儿,竟然在圣上面前信口雌黄,公然陷害!” 徐丞相怒斥徐静萱:“闭嘴!” 上官天啸跪在东溟帝面前,悲愤道:“请皇上彻查此事,还我儿一个清白!” 老爹跪下了,上官宇、曲箫寒和上官诏也跪在了后面。 上官若仙也带着樱莲跪下,神色凝重但没有心虚之色。 看这样子,徐静萱手里的药并不是她直接给的,查也查不到她身上。 上官若离不想跪,但别无选择,只好在飘柔的示意下也跪下。 在三国使团面前自己最爱的公主被人围观做这种事,皇上简直要气疯了,他强压下要把这些人都杀了的冲动,正要说话。 “不!”室内传出东溟月华一声疯狂的尖叫,“怎么会是本宫?应该是那死瞎子……” “那是安平公主的声音吗?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应该是我?”上官若离声音里透着委屈和无奈,还带着些惶恐不安。 在场的人哪有傻的,这时候再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就白在贵族圈儿里混了。 “一定是死瞎子害本宫的!死瞎子!”东溟月华穿着下人的衣裳披头散发的跑出来,因为腿软,连滚带爬的。 见到上官若离,眼珠子都红了,张牙舞爪的就扑了过去,“本宫要杀了你!” “把她带下去!”东溟帝淡然也明白了,冷声下令。 郑公公是皇上的心腹,自然知道皇上的意思,亲手上前,一掌批晕了东溟月华,交给小太监,“让太医看看。” 皇上这是要包庇护短了? 上官天啸低垂着眸子,不言不语。 东溟月华出来,太子就冲进了室内,黑着脸,冷眼瞪着瘫坐在地上的北陵墨雪,“到底怎么回事?” 北陵墨雪本来就有内伤,现在又纵欲过度,现在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苍白的嘴唇勾出一个邪肆的弧度,骚包的将湿漉漉的头发撩到脑后,虚弱的说道:“本皇子的侍从说安平公主请本皇子在此一见,谁知安平公主一进门,就冲上来抱住本皇子就啃,还说本皇子貌如谪仙、风华绝代,她心仪本皇子已久……” “胡说!”太子冷喝。 南云冷月进来,掩住了口鼻,扫视了一眼,啧啧道:“太子你看,这小厅的门窗是在里面反锁着的,若不是两厢情愿,其他人怕是很难动手脚。” 太子一看,果然窗子都拴着,而门的门栓也掉在地上断成了两截,应该被东溟子煜一掌打坏的。 北陵墨雪虚弱的喘息了一会儿,才道:“本皇子也被安平公主的美貌所吸引,也就顺水推舟了。我们也算两情相悦、情不自禁了,一会儿本皇子就与东溟皇上提亲。” 皇上派了两个太医进来,一个检查屋内的情况,一个给北陵墨雪诊脉。 屋内没什么媚药的痕迹,但北陵墨雪中了药。 “本皇子也不知何时中的药,被安平公主亲吻时就感到一阵不适,本皇子以为那是正常反应。许是安平公主担心本皇子昨晚受了内伤而力不从心,就在嘴里含了药……”说着北陵墨雪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太医赶紧过来,喂药施针。 门外,皇上已经命太医检验了东溟月华和北陵墨雪桌子上的东西,都没有问题。 撤下去的餐具都堆积在一块儿,参加宴会的人没有五百也有四百,若是把餐具都检查一遍,那得好几天。再说,也分不清到底是谁用过的餐具了。 上官若离心中纳闷,她明明把毒下到那鸽子汤碗里了,现在那碗应该还在桌子上,怎么会查不出来呢? 是太医太废物,还是另有隐情? 上官若离好心提醒道:“皇上,不如搜身吧,说不定有线索。” 上官天啸微微敛眸,也道:“皇上,搜身倒是有必要。为了查出真相,大家都不会有怨言的。” 徐静萱一听,脸色瞬间煞白,浑身瑟瑟发抖,求救的看向自己的老爹徐丞相。 上官若仙的眼神也是闪烁了一下,虽然她确定自己做的隐秘,不会查到她身上,但毕竟做贼心虚。 第116章 跟我一起住吧 皇上见到徐静萱那的样子,联系到方才她与东溟月华的话,也明白了个大概。 搜身怕是扯出真相,会更丢人。 于是,道:“人员众多,期间又有人走动,有脏东西也会转移了。” 南云瑶儿只想把上官若离牵扯进来,眼眸微转,问道:“安平公主和三皇子的侍从都哪里去了?他们定知道实情。” 苏菲抿唇不语,北陵墨雪正愁在东溟找不到助力,娶了东溟月华倒是好事。 北陵墨雪的侍从忙跪地行礼,“是门口的小太监去席间传话,说安平公主有请我家殿下。我们出来后,是芷兰姐姐说安平公主请我家殿下独自去更衣室,有重要的事情相告。小的就在门外候着,后来安平公主进去了……” 门口伺候的太监忙跪地道:“是芷兰让小的传话的。” 芷兰便是东溟月华的宫女,跪在地上磕头道:“启禀皇上,确实是公主让奴婢请北陵三皇子去更衣室的,奴婢传了话就回席上伺候,也没想到公主会自己来这里。” 飘柔磕头道:“奴婢从恭房回来,听到里面有异常动静,以为是我家大小姐,想进去他们却拦着,挣脱他们,一推门,发现门反锁了。” 芷兰忙道:“若不是门反锁了,我们早就进去救公主了。” 上官若离听到这里,算是基本理清了事情的经过:她出来以后,东溟月华指使芷兰让小太监传话引北陵墨雪去更衣室。但她却在隔壁的更衣室,并且服了解药。但没一会儿东溟月华自己觉得不适,就出来透气顺便查看情况,听到屋内没动静,好奇进去看看…… 哼哼!看样子这东溟月华是想把她和北陵墨雪送做堆,要么逼死她,要么让她和亲到北陵那等苦寒之地。 以前东溟月华只想让她死的,这次怎么故技重施?这里面莫非有北陵什么猫腻?不然北陵墨雪怎么这么听话,让他去女更衣室,他就毫不犹豫的就去? 北陵墨雪显然也是中了药,两个中了药的人,还知道锁门? 这时候,一直没说话的东溟子煜淡淡的道:“看样子安平公主与北陵三皇子是情不自禁了。” 苏菲也顺着他的意思,柔柔的道:“只是这安平公主也太直爽了些,不过我们北陵民风淳朴,倒是能容的下这样的皇子妃。” 说完,还含情脉脉的看了东溟子煜一眼。 可惜东溟子煜一个眼神也没给她,站在那里继续当冰雕。 南云瑶儿却不想放过上官若离,“可刚才那个报信的宫女言之凿凿说是上官若离与人在更衣室苟且。” 人群里有人窃窃私语起来,这情景简直和上官若离上次在宫里“被”捉奸如出一辙。 有适龄公子的人家缓缓松了一口气,东溟月华这等刁蛮下作的公主谁家也不敢要,这次好了,嫁到北陵去,不用祸害东溟的青年才俊了。 东溟帝冷冷的看了一眼南云瑶儿,拿出一国之君的威仪说道:“刚才那个报信的宫女给朕关起来严加审问!” 可是那宫女低着头急急的进来报信,大家听完就呼啦啦的出来了,谁也没看清那宫女的模样,也没注意她去哪里了。 皇上没办法,令人详查,挥挥手让大家退下,一场涉外午宴就这么散了。 出了烟雨阁,上官天啸才关切的道:“离儿,你没事吧?” 上官若离淡笑:“又让父亲担忧了,离儿没事。俗话说大胆不死必有后福,离儿几次都死里逃生,定有佛祖保佑,让离儿逢凶化吉。” “你没事就好,回去好好休息,”上官天啸眸色幽深,似是蕴藏着风暴。转头又嘱咐了曲箫寒几句,才带着上官宇等人回自己的院子。 上官若离又坐步撵回翠竹小筑,却被郑舒悦叫住了。 “小瞎子,你跟我一起住吧,我与德妃娘娘住一个院子,安全!”郑舒悦抱着双臂,审视的打量着她,仿佛要把她看透似的。 上官若离淡笑道:“谢谢你,不用了,德妃娘娘是宫妃,总归是不方便,我这里有护卫呢,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定是安全的。” “安全?”郑舒悦不屑的冷笑一声,豪爽的摆摆手,“行了,我知道你现在有本事的很,应也轮不到我担心你,走了!” 说完,转身潇洒的扬长而去。 回到翠竹小筑,关上门,确定安全,曲箫寒才上下打量了上官若离一眼,关切的问道:“离儿,你没事吧?” 上官若离微微福身:“多谢箫寒哥哥,若不是你警觉,把我带到隔壁,这次我可就惨啦。” 若不是曲箫寒出现,她会留在那间屋子里,亲自揭露东溟月华的真面目。 飘柔也心有余悸的说道:“吓死奴婢了!曲少爷您干嘛不让奴婢在房间里陪着大小姐呀?” 曲箫寒坐到椅子上,优雅闲适的摇着折扇,挑眉道:“离儿看不见,听到动静不敢出来,情有可原。但你若在屋里,还能等到最后出来吗?” 飘柔挠挠头,“是啊,那样一看就是我们做戏了。” 上官若离轻笑:“没想到你还挺会演戏的,哭的我都要信以为真了。” “噗嗤!”飘柔笑了出来,“奴婢那是吓得。” 上官若离想起自己的疑惑,问道:“北陵墨雪显然是中了药,药是谁下的?他是怎么去女更衣室的?门窗是怎么拴上的?” 曲箫寒摇头:“不知道,我只是把你带离险地,然后见机行事。在皇上眼皮子底下给北陵皇子和东溟公主下毒,这么大的事我还没那个胆子和手段。” 上官若离蹙眉,北陵墨雪的毒是谁下的?东溟月华桌子上带药的碗是怎么回事? 曲箫寒心里几乎已经猜到背后的人是谁了,但这种事他不能乱说,摇了摇折扇站起来,道:“好了,此事过去了,你也别多想了,你休息一会儿,下午还有礼仪比赛呢。” 上官若离起身,等他出去把追风和逐月叫出来问他们是否知情。 结果他们连烟雨阁都没进去,皇上、皇后、太子等大咖都在,高手如云,他们连接近都不能。 这说明是宴会大厅里的人干的,会是谁呢? 第117章 必须死 烟雨阁里, 东溟月华穿着下人的衣服,披头散发,目光狠厉而疯狂。露在外面的肌肤布满了青紫的吻痕,向众人提示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徐静萱目光闪躲的瑟缩在角落里,一个劲儿的往徐丞相的背后藏。 皇上黑着一张脸,冷冷的问道:“说吧?怎么回事?” 东溟月华闻言疯狂的尖叫:“是那臭瞎子!是她害本宫!是她、是她、就是她!” “证据呢?她活腻了在这种场合害你?”太子不屑的瞪她一眼,毫不掩饰眼里的鄙夷之色。 东溟月华如同锁定目标的疯狗,直愣愣的瞪着东溟子澈,“是!是我要她身败名裂,是我让徐静萱给她下毒的!你能把我怎么样?” 徐静萱一听,立刻脸色苍白,“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颤抖着手将那帕子从袖子里掏出来,“这这这是浸了药水的帕子,我只在她脸附近挥了一下,估计是没没没起作用。” 皇后给了太医一个眼色,太医弯着腰过来,接过帕子检验,最后道:“帕子上只有一些香粉,并没有药。” 那种药见效快、药劲儿猛、散的也快,这么长时间了,自然是查不出什么。当初,上官若仙用它来算计东溟子澈可是毫无证据。 “你这个笨蛋!蠢货!”东溟月华一听就急了,拿起茶杯就朝徐静萱砸了过去。 徐静萱也不敢躲,但为了不破相,还是低了低头,让本应砸在她脸上的茶碗砸到了头顶上。虽然有繁复的发髻,也被砸的生疼,热水泼了一头。 徐丞相暗暗给徐静萱的贴身丫鬟一个眼色,丫鬟立刻会意。 她惶恐的跪地磕头,“公主饶命,小姐不敢让奴婢去药房买害人的东西,但又不敢违逆公主的意思,只好让奴婢想办法,奴婢在一个乞丐婆子手里买的,可能是上当了。” 言外之意,都是公主逼的。 徐静萱立刻明白了丫鬟的暗示,委屈的哭了起来,“皇上、皇后娘娘饶命,公主之命,臣女不得不从啊!” 徐丞相也下跪道:“老臣教女无方,请皇上、皇后责罚。” “你你你们!本宫要杀了你们!”东溟月华现在已经几近疯狂,失去了理智,见徐静萱把责任都推到她身上,立刻就如女鬼般扑了过来。 “放肆!”皇上怒喝。 东溟月华现在什么都听不见,扑到徐静萱身上就打:“贱人!蠢货!去死!” 徐丞相见到爱女被如此殴打,眸底闪过怨毒。 郑公公忙命小太监将东溟月华拉开,徐静萱的头发被扯掉一大把,脸上也被抓伤,被茶碗砸的地方有血流出来。 皇上不耐烦的蹙眉,冷哼一声甩袖而去。 皇上走了,这就是交给皇后和太子处理的意思。 徐丞相是太子的人,太子不会因为一个身败名裂、要远嫁北陵的妹妹而失去这个助力。 太子冷笑一声,伸手抓住东溟月华,给了她一个耳光,将她扔回到榻上,凉薄的说道:“没脑子的东西!没那个本事就安分点儿!你不要脸,皇家还要脸呢!” 皇后心疼的扑过去抱住东溟月华,红着眼睛瞪着太子,怒道:“东溟子澈!她是你妹妹!” 东溟月华被打的两眼冒金星,唇角渗出血迹,嗷嗷哭道:“母后!他打儿臣!他为了那个瞎子打儿臣!你要杀了那个瞎子为女儿报仇!” 皇后看了一眼屋内的人,“你们都下去吧!” “是!”徐丞相带着徐静萱退出去。 太子看了一眼在皇后怀里发疯的东溟月华,恨铁不成钢的道:“母后太娇纵她了,以至于害人害己!” 说完带着贴身太监出去,快步追上徐丞相,安抚道:“丞相,都是安平公主太跋扈,孤让太医去给静萱诊治。” “谢太子殿下!”徐丞相和徐静萱想跪地谢恩。 太子伸手挡住,“丞相莫要多礼了,赶紧回院子吧。” 说着,又吩咐自己的太监道:“将进贡的外伤药和烫伤药给徐小姐送去。” 前些日子京兆尹和国舅落马、户部密帐外泄,太子势力备受打击,如今丞相是他的主力了,开罪不得。 徐丞相连连谢恩,带着徐静萱走了。 室内传来东溟月华疯狂的嘶吼声:“杀了那臭瞎子!杀了她!” “好了,好了,此事母后会查清楚的。”皇后娘娘头痛的要死,却又不得耐心的哄女儿几句。 若是其他官员家的女儿杀了也就杀了,可上官若离是上官天啸最疼爱的女儿,杀了她,即便是有上官若仙在,恐怕也拢不住上官天啸了。 “母后,还查什么?就是她害儿臣的!”东溟月华一脸泪痕,从皇后的怀抱里爬了起来,被泪水洗涤后的双眼,不仅没有变得清澈明亮,反倒满是狠厉:“母后,您下旨杀了上官若离好不好?” “闭嘴!”皇后怒了,“你怎么不动脑子想一想,她一个瞎子是如何促成这件事的?即便是你的药是她下的,北陵墨雪的药也是她下的?” 东溟月华被皇后一呵,立马停止了哭泣了,却小声的哀求道:“即便不是她,那她也脱不了干系,母后,你帮女儿一次,杀了她好不好?儿臣再也不要看到她!” 皇后头痛的揉了揉太阳穴:“月华,别不懂事,你舅舅出了事,你太子哥哥在朝中的势力大不如从前,若是为了一个上官若离失去了上官天啸这个助力不值得!” 东溟月华跌坐在软塌上,“难道儿臣被害的这么惨,就这么算了?女儿就是看那个死瞎子不顺眼!” “这些你就别管了,好好的养伤,上官若离可以死,但她的死绝不能与我们有关,后天就要比赛骑射了。”皇后连语气都没有变,上官若离在她眼中,就如同蚂蚁一般,把自己的宝贝女儿害成这样,绝不能活! 窗外黑影一闪,片刻就出现在北陵墨雪的房间内。 “如何?”北陵墨雪脸色苍白,气息奄奄。 “启禀殿下,皇后他们也不知道背后作祟之人是谁。”黑衣人面色黝黑,五官深邃如欧洲人,一双蓝色的眸子深不可测,泛着幽幽的冷光。 第118章 不要挑战本王的耐性 苏菲眸光微转,道:“不管是谁,定是与上官若离有关。” 北陵墨雪眸光阴鸷,如同淬了毒一般,忽然就发出一阵如同恶魔一般诡异阴森的笑声:“呵呵呵……” 苏菲吓得身子一颤,下意识的往门口躲了躲,道:“你好好休息吧,我去准备礼品,向公主提亲总不能空手。” 说着,逃也似的出了房间。 北陵墨雪突然收住笑容,冷然问那黑衣人道:“扎扎尔巫医,本皇子真的……不行了吗?” 扎扎尔深蓝色的瞳孔中晦暗不明,“你本来就阳衰,在受了那么重的内伤的情况下,又中了猛药泄尽了阳气,在关键的时候一盆冰水又雪上加霜,怕是很难重振雄风了。” 北陵墨雪脸色黢黑,手紧紧握成拳,手上青筋崩起,“那本皇子还能有子嗣吗,恢复以前的样子,时间短也没关系。” 想起那天上官若离单凭声音就能判断出他力不从心,莫不是她懂医术? 随即他又推翻了这个荒唐的念头,一个瞎子,怎么会懂医术? “调养个三年五载或许可以……”扎扎尔的语气透着不确定。 北陵墨雪脸色冷了下来,淬了毒的目光似在寻找猎物。 一个不能繁衍子嗣的皇子怎么争皇位?看看东溟子煜就知道了,东溟子煜还有兵权在握呢,他手中的势力可差远了。 不过有一点他比东溟子煜强,他府里妻妾成群,已经有好几个儿子了。 东溟月华去了也只能是个平妃,本来想利用苏菲联姻在东溟捞取最大的利益,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娶东溟月华可比拐弯的利用苏家实惠多了,她可是皇后最宠爱的女儿,而她的哥哥很有可能是东溟下一任皇帝。 东溟富饶,百姓衣食丰足,而这些都是北陵所没有的。他希望这次出使东陵,能得到东陵的帮助,却屡屡碰壁。 如今,那个背后之人倒是帮了他的大忙,所以刚才东溟子澈问话,他才将计就计说心仪安平公主。 …… 翠竹小筑。 上官若离闭目养神了片刻,就起来梳妆,下午的赏荷会连着晚宴,这中间不知会发生什么事。 飘柔打开盛衣服的箱笼,问道:“大小姐,还是穿素雅一些的?” 沙宣在收拾中午被弄脏的衣服,愤愤不平的说道:“多好的衣服被弄脏了,穿在大小姐身上把她们都压下去了,她们纯粹是嫉妒!” 沙宣还不知道午宴时发生的事,这等皇家丑闻定是要封口的。 “那就随大众吧,穿鲜艳一点儿,”上午她本来想低调一点儿的,谁想到反而显得与众不同。 沙宣收起衣服,就给上官若离梳头发,“奴婢给小姐梳个垂鬟分肖髻可好?” “好,”这个发髻像林黛玉的发髻,在这时代少女的发式里是上官若离最喜欢的。 装扮好后,沙宣惊艳的赞道:“上午那身显得大小姐如云中仙子清新脱俗,现在这身如同深山里的精灵娇俏可爱,充满灵气。” 飘柔为上官若离戴上翡翠耳坠,自豪的笑道:“咱们大小姐好颜色,就是荆钗布裙也会很出众。” 上官若离穿了一身轻软的越罗衣裙,上身穿水红色暗绣石榴花叶交领短襦,系着十二破藕荷色齐胸襦裙;裙绦在胸前打做同心如意合欢结,两旁各垂了一条石榴红宫绦,上面系着翡翠玉佩。 手臂上挽着浅藕荷色绣着紫色蔷薇花的越罗轻纱,微风一吹,轻纱飘起,显得整个人都欲乘风而起。 上官若离故作叹息道:“又是仙子又是精灵的,你们这般奉承我,莫不是想涨月例?” 飘柔笑道:“奴婢们可是说的真心话,您想想连安平公主都嫉妒您呢,您得多美?” 沙宣也道:“飘柔姐姐这么一说,还真是这样呢,若不是嫉妒,二小姐做的事更过分,怎么她单单处处针对大小姐?” 上官若离淡笑道:“许是看我不顺眼吧,有些人第一眼就面善,成为一辈子的好友。有些人一见面就讨厌,怎么看也不顺眼。” 东溟月华是个没脑子的,被皇后宠的嚣张跋扈、无法无天。说起来跟上官若离没什么深仇大恨,都是有心之人的挑唆。 挑唆之人是谁呢?上官若仙、苏菲、南云瑶儿? 想起南云瑶儿,那也是个被娇宠出来的傻叉。枪打出头鸟,冲在前面的都死得快。 怕什么来什么,半路上就被这傻叉拦住了。 “臭瞎子!站住!”南云瑶儿一脸的不屑,看着上官若离满眼都是嫉妒,“没想到你还真有本事啊!” 上官若离掏掏耳朵淡然一笑说道:“哪里来的癞蛤蟆,吃饱了撑的恶心人,呱噪的很。” 随后而来的苏菲,浅笑盈盈的道:“上官大小姐是想说有人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么?” 南云瑶儿气红了脸,指着上官若离的鼻子,高声问道:“你说谁是癞蛤蟆?!” 上官若离云淡风轻的淡笑道:“这要看苏姑娘嘴里的天鹅是谁了?” 南云瑶儿转头恶狠狠的瞪着苏菲,冷笑道:“你以为你不是癞蛤蟆吗?北陵墨雪纳了安平公主,你只能选太子,别人就别想了!” 苏菲轻咬下唇,满目的委屈,幽幽的道:“这可不一定。” 上官若离成功将祸水东引,窃笑一声,继续走。 南云瑶儿却像只水蛭一样追上来,问道:“你是怎么勾引北陵墨雪给他下毒的?他去那房间是去找你的吧?” 上官若离提了一口气正要接着发作,只听一道冰冷的声音道:“你应该去问北陵墨雪!” 南云瑶儿身子一震,回头正对上东溟子煜那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那眸子极冷,极寒,透着嗜血的狂傲,仿佛暗夜里逼近的死神。 南云瑶儿冷不防的后退,“宣王......我......我......” 东溟子煜冷戾道:“不要一再挑战本王的耐性!” 说完拉着上官若离的手就往前走,留下南云瑶儿怨毒不甘的看着他挺拔修长的背影。 但她只得把那口气生生的咽回去,恶狠狠的用目光凌迟着上官若离。 第119章 冤枉啊,这不是心机 苏菲抿唇而笑,阴阳怪气的说道:“宣王好像很维护上官若离啊,一个瞎子一个废人,若是能比翼双飞也不失为一桩佳话。” 南云瑶儿冷冷道:“你少说风凉话,宣王是本公主的男人!” 苏菲轻嗤一声,“哎呀~,你还真好意思说,你的男人?不就是用美人计不成,让他看了你的身子吗?何况当时你也不是光着,怎么就成了你的男人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南云瑶儿脸色一冷,这么私密的事苏菲是怎么查到的? 她的表情说明苏菲说对了,苏菲一阵得意的轻笑,带着侍女走了。 路过听到这对话的男男女女,都露出嘲笑的异样目光。 南云瑶儿咬着牙紧紧握拳,看着前面那相携的一对璧人,红着眼珠子喃喃道:“本公主看中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 上官若离被东溟子煜牵着手可没那么自在,她尽管装瞎也察觉到了周围异样的目光。 不过,东溟子煜那么冷的一个人,这手掌倒是很温暖。嗯,嘴唇也很软…… 呸呸!上官若离忙甩甩头,将在马车里情景甩出去。 东溟子煜见她双颊微红,使劲儿摇头的样子,觉得很……可爱,唇角的弧度不由得缓和下来。 礼仪比赛设在别院中心一大片湖水上的水榭里举行,湖里种着大片的荷花。莲叶田田,千姿百态的荷花在微风中摇曳生香。 真真是: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水榭很大,正中摆着一排长桌,应该是起到主席台的作用。 中间一条通道,男女分两边,面朝主席台而坐。 水榭里已经熙熙攘攘的到了不少人,见到东溟子煜拉着上官若离的手缓步走来,都窃窃私语,眼神复杂。 上官天啸的脸色更是不好看,自家的翡翠白玉白菜啊!不能就这么毁在这个中看不中用的邪王手里! 上官若离想将手从东溟子煜的手里抽出来,结果却被他抓的更紧。 心中翻了个白眼,这货是在秀恩爱吗? 这个时代男女大防严苛,即便是未婚夫妻如此堂而皇之的拉手也不合礼数。 那些个贵女眼神复杂的看向上官若离,有羡慕、有嫉妒,还有不屑和冷漠。 东溟子煜将她送到座位上,才施施然的走向前面的长桌后落座。 这货还是评委? 上官若离微微皱眉,这个男人如此霸道狂傲。如果他不同意退婚,恐怕她得了第一也白搭。 “诶!小瞎子!”郑舒悦坐到她身边,一只胳膊搭在她肩膀上,“行啊你,还挺有心机的。” 上官若离心里咯噔一下,以为她说午宴的事,淡淡道:“我是傻人有傻福,走错了房间而已。” 郑舒悦白了她一眼,小声道:“装!你看看那些小姐们的眼神,简直要吃你了。” 说了这话,意识到上官若离看不见,尴尬的笑了笑,“忘了你看不见了。” “怎么了啊?”上官若离无所谓的笑了笑,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下周围,那些女子们的眼神确实怪异。 不是因为东溟子煜秀恩爱的原因吗? 飘柔也看出来了,笑道:“许是她们看到小姐上午穿的好看,也换了素净的衣服,可没想到小姐现在又穿的这么艳丽,还是最惹眼的。” 呃!上官若离一看贵女们的穿着打扮确实都以素色为主了,一水儿的小清新。 冤枉啊,这真不是心机,纯属巧合! 太子和几位皇妃、王爷来了,介绍了几位评委,然后就宣布比赛开始。 皇上、皇后没有来,当然东溟月华、北陵墨雪、徐静萱和徐丞相也没来。 评委有太子、东溟子煜、礼部尚书、礼部侍郎和两位当世名儒。 参加比赛的人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多,大多数都是年轻的公子、小姐,不过是想在上位者跟前露个脸,找机会一飞冲天。 礼仪是这些贵族子女自小就学的,竞争虽然激烈,但也没什么起伏。 上官若离静观其变,眼神放空,迎着午后的微风欣赏湖中的景色。 午宴这么一闹,即便是她摘的很干净,但皇上和皇后是不会相信完全与她没关系的。 他们不会觉得东溟月华是罪有应得,只会觉得她胆大包天算计公主,肯定会设法报复她。 她自己是什么都不怕的,怕就怕他们拿上官家的男儿们下手,他们身在朝堂,有些事身不由己,明枪暗箭的防不胜防。 上官若离微微叹息,生活在这里真特麽的太累了,真想回现代啊! 现代多好啊,不想理谁不搭理就是了。和谁对眼就谈个恋爱,不喜欢了就分道扬镳。见多大的领导也不用下跪…… “上官若离~” 上官若离正在神游天外,就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 心中冷笑,就知道这些小碧池不会放任自己。 南云瑶儿之流怎么能错过这次光明正大挤兑上官若离的机会? 苏菲柔柔的笑道:“上官大小姐,比赛都到了尾声了,怎么不见你出来答题?莫不是不想嫁给宣王,弃权了?” 上官若离盯着远处水面上一对交颈鸳鸯,淡淡的道:“得胜者可以跟皇上提一个要求,与嫁不嫁给宣王有何关系?在苏姑娘的眼里,婚姻和夫君是一场赌博吗?” 苏菲脸色一黑,轻咬了一下鲜红的嘴唇,含羞带怯的道:“可这是那天我们说好的。” 上官若离轻轻一笑:“谁跟你说好了?我与宣王殿下的婚姻是皇上赐婚,岂是你等几句玩笑就能更改的?苏姑娘这是不把我东溟皇上的圣旨当回事吗?” “我没有……”苏菲被堵的语噎,“既然你不想参加就算了,何必咄咄逼人?” 南云瑶儿冷嗤一声,道:“不想参加?估计是在她眼里没什么礼仪可言吧?” 苏菲嗔怪道:“南云公主莫要如此说,上官大小姐看不见,眼里什么都没有。” 最后一句,讽刺的意味十足。 “原来如此,怪不得一点礼义廉耻都不懂。在青楼里被糟蹋成那个样子还有脸活着?要不要让本公主教教你什么叫三贞九烈?”南云瑶儿轻摆着腰肢走了过来,腰间的玉环相撞,发出轻脆的声音,好不悦耳。 第120章 小两口一唱一和 “南云公主!”上官天啸冷喝,“你如此言语刻薄,难道是女子该有的礼仪吗?” 上官家的人和一些偏向上官若离的人都气愤填膺,对南云瑶儿怒目而视。 而东溟子煜面不改色,还是那副万年冰山的死样子。 “怎么?难道我说错了?难道遇到这样的事不应该以死名节吗?不应该沉塘、不应该出家为尼吗?”南云瑶儿把自己摆在了道德制高点的位置,眸光犀利、大义凛然。 这下连上官天啸也有刹那语噎,但他马上就道:“离儿那是受人所害,再说,此事也轮不到你置喙!” “怪不得女儿如此,原来武夫之女,家教如斯,不懂廉耻。”邦交谈判已经结束,南云瑶儿现在不怕了,反正东溟人不敢让她死在东溟的土地上。 上官若仙一听,脸刷的红了,心虚的低下头。 南云瑶儿站在上官若离前面,上官若离跪坐在软垫上,这位置…… 一阵风从湖面上吹来,一阵呛鼻子的味道从南云瑶儿的身下飘来。即便是她熏了浓香,也掩不住身上那股酸臭味。 这南云瑶儿的妇科病很严重,一般的女子也许不知这是什么味道。但上官若离却是知晓,妇科病嘛,女人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些,只是严重与否的问题。 而女孩儿得这种病的就不多了! “廉耻?”上官若离在上官天啸暴起之前,站起身来。 南云瑶儿站着,她跪坐着,气势上就输了。一站起来,她接近一米七的个子,瞬间碾压南云瑶儿的小矮个儿。 “你公主之尊,都不是冰清玉洁,还敢谈廉耻二字?”上官若离唇角微扬,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在医生面前谈清白,你得先保证自己是清白的。 这个南云瑶儿不但不是处子,而且有严重的妇科病。要连这个都看不出来,她多年的医学钻研就白费了。在医院卧底近两年,让她知道自己的医术不比那些医学博士差。 “你、你别胡说八道!你的事京城上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你别自己不清白,就在这里信口开河,血口喷人!”南云瑶儿一怒,脸上臊红,眼神闪烁。 她的确不是处子了,可这又如何?谁也不会知道,不像上官若离,闹得满城风雨。 上官若离把玩着团扇上的宫绦,从容不迫的道:“血口喷人?我的清白可是宫里的嬷嬷验身确认过的,你的清白谁来确认?” “上官若离你给本公主闭嘴!不然我治你个污蔑之罪!”南云瑶儿这下真慌了,她自认做的隐秘,可看上官若离的样子,似乎是知道了什么。 不可能!这里可是东溟,她一个废物瞎子不可能知道南云这么隐秘的事! 上官天啸本来攥着拳头绷紧身子想随时跳出来维护自己的女儿,此时看南云瑶儿的神情,身子就松弛下来。 上官宇和曲箫寒的神色也缓和下来,唇角微微扬起。 “啊!”郑舒悦惊呼一声,不可置信的大声道:“不会是真的吧?南云公主好像恼羞成怒了呢!” 众人的眼神纷纷落到南云瑶儿的身上,闪过一抹八卦笑。目光如刷子一般,让南云瑶儿很是不安。 他们中很多人虽然瞧不起上官若离,但不介意看南云瑶儿的丑闻。他们可以容忍东溟月华嚣张跋扈、龌龊狠毒,但对这个他国公主的蛮横无礼是极其厌恶的。 南云瑶儿一看这情况,心里更急了,大声呵道:“臭瞎子,你别为了不想参加比赛而污蔑本公主!” 上官若离本想着差不多就算了,可这南云瑶儿就是不依不饶。那就让她明白,得罪她的后果。 冷笑道:“污蔑?不用验你的身,就能证明我是不是污蔑。闻闻你身上的酸臭味就知道了!你那里平时流浊水,混合着难闻的异味。你是不是月事时间越来越长?而且来月事时全身冰冷,小腹坠痛?” 上官若离说得大大方方,女人听得却是一脸羞红。要知道,在场的还有男子呢,大庭广众之下谈论这等私密之事,实在是让人难为情。 南云瑶儿整张脸都胀成了紫红色,颤抖的指着上官若离:“上官若离,你,你少血口喷,亏你还是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居然这么不要脸。” 相对于上官若离的自信笃定,南云瑶儿这副样子就太心虚了。 大家已经笃定上官若离说的是真的,南云瑶儿不是清白之身了。 上官若离凉凉的道:“我从三楼跳下保住了清白,有什么不要脸的?你呢?纵欲无度,得了一身的脏病。上次堕胎没有调理好,今后怕是都无法怀孕了。报应啊!” 咳咳咳!这话她随口说的,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谁不会啊。 谁知南云瑶儿一听这话,通红的脸刷的就白了,发髻上珠钗“叮当”作响,可见气得不轻。 东溟子煜此时很一本正经的说道:“怪不得死活要嫁给本王,原来是因为本王的隐疾不会暴露她的真面目。” 上官若离夸张的拍着胸脯,一副好怕怕的样子,“好险,幸好王爷看透了她的真面目,不然现成的绿帽子就戴在头上了。王爷真是英明神武、聪明睿智、慧眼如炬……” “咳咳!现在是比礼仪,不是纠结南云公主的清白问题。”太子东溟子澈打断了上官若离的溢美之词,打圆场。 东溟子煜唇角微不可查的抽了抽,“本王没有离儿说的那么好,只是对一些事略有耳闻,” 上官若离暗暗撇嘴,耳闻?是亲身经历吧?! 本来大家还纳闷上官若离一个瞎子是如何知道这么多的,听了东溟子煜这话,大家都明白了,肯定是东溟子煜告诉她的。 这小两口儿一唱一和的挤兑南云瑶儿,还真是好看啊! 这次没白来,发生了这么多热闹的事。 “上官若离你死定了,你要为你今天所说的话,付出代价!”南云瑶儿羞愤欲死,气急败坏的一拔头上的发钗,就朝上官若离扑去,“本公主跟你拼了!” “啊……”近处的女子们惊叫,纷纷躲避,总怕被这疯婆子给伤了。 第121章 宣王何时是她家的了 “够了!”随着一声冷喝,红影一闪,南云冷月抓住了南云瑶儿的手腕,“还嫌不够丢人吗?!” 上官若离神情镇定自若,她知道在场的这么多人,不会让南云瑶儿得手。但没想第一个出手阻止的会是一直默默看戏的南云冷月。 南云瑶儿也没想到,哀怨的怒喝:“皇兄!你不帮着我就算了,还帮着外人欺负我?!” 南云冷月嘲冷一笑,松开南云瑶儿的手,“你若是想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随你!本太子再次提醒你,这里是东溟。” 东溟子煜对身后的莫问道:“南云公主定是不知道东溟王爷的选妃规矩。” 莫问立刻挺直了身板儿,道:“在我们东溟,皇上、王爷、皇子选妃都是要验身的,首先是清白,其次是身体健康没有疾病,身上是否有疤痕、异味儿……” “东溟的男人看了女子的身子就不用负责吗?本公主已经是东溟子煜的女人了!”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云瑶儿也豁出去了,她一定要嫁给东溟子煜! “咳咳……”莫问一下子被噎住了。 “诶呀!”众人哗然,怪不得人家南云瑶儿咬住宣王不放,原来宣王也是这南云公主的入幕之宾呀? 宣王那么高傲,怎么会允许自己的女人有别的男人?定是伤透了心才不要南云瑶儿的! 哎呀呀,那南云瑶儿打掉的孩子是不是宣王的? 怪不得宣王这么讨厌南云瑶儿,原来是因为她打了他的孩子呀!不然他就有子嗣了…… 一时,众人目光闪烁,脑补了很多相爱相杀的场景。 上官若离冷嗤:“要负责也应该是你打掉的那孩子的父亲负责吧?还有你那些个男宠,怎么也轮不到我家宣王吧?” 呀呀个呸的,你东溟子煜惹的风流债,却像条疯狗似的咬她。皇上的赐婚不会取消,她绝对不能允许这南云瑶儿入宣王府! “咳咳咳!”这下是上官天啸被自己口水呛到了。 这个女儿还真敢说,她家宣王?宣王怎么就成她家的了?老爹我怎么不知道? 宣王神色不动如千年冰山,但谁也没发现他垂眸间眸底闪过的那一丝笑意。 莫问的脸色像便秘一样,轻咳一声,尖着嗓子道:“我家王爷只是看了你一眼,还没奴才我看的多呢。您是不是也让奴才负责呀?除了身份和年龄,奴才是一样一样的呀。” “噗嗤!” “噗嗤!” 喷笑声此起彼伏,这个小太监太有意思了,同时都把南云瑶儿看成了笑话。 太子轻咳一声,忍住笑意,挥挥手道:“行了,晚宴的时辰要到了,答对题目的人都可参加晚宴后的音乐比试。” 众人跪地行礼,请太子、宣王等人先退场。 苏菲因为是北陵使者,是不用行跪拜大礼的,她按照礼节行福身礼,眸光流转,眼神跟着东溟子煜的身形转动。 在东溟子煜走到她身边的时候,她突然娇吟一声:“诶呀~” 身子一软,站立不住,就朝东溟子煜身上倒过去。 东溟子煜眼皮微敛,脚步加大,快速经过。 后面的莫问则往旁边跳开,轻呼道:“哎呀!奴才可不敢招桃花呀!” 一只如玉修长的手扶住苏菲,“苏姑娘,小心……” 苏菲抬头一看,对上五皇子东溟子锦那英俊鲜嫩的脸,脸色微红,站直了身子行礼:“多谢五皇子,我只是跪坐久了,有些腿软。” 五皇子眨眨眼睛,笑道:“无妨,本皇子十三了……” 十三了……?苏菲脸色一黑,十三了管她什么事? “噗!”上官若离想起小包子十皇子的话:皇兄说了选媳妇要趁早…… 五皇子看过来,脸色一红,忙加快脚步跟着前面几位王爷走了。 苏菲以为上官若离是在笑她,满面通红的赏给了上官若离一个大白眼。 “走吧,吃饭去!”郑舒悦拍了上官若离的肩膀一下,拉着她起来跟着众人依次出水榭。 南云瑶儿颓然的靠在栏杆上,面色苍白而狰狞。 看着众人都走光了,她的侍女轻声提醒,“公主,咱们不走吗?” 南云瑶儿悲凄的冷笑,“真没想到,东溟子煜一点也不给南云脸面,竟然公然折辱本公主!” 侍女也是不忿,“东溟人联合起来欺负公主,太子作为公主的皇兄,竟然视而不见。” “切!”南云瑶儿冷笑,“什么皇兄?我们又不是从一个娘肚子里爬出来的。皇家无亲情,他巴不得我和亲不成,让父皇厌弃母妃和弟弟。” 今天所有的东溟上流公子都在,是不会有人想娶她了。 再说那些人即便是想娶她,她也看不上,她就喜欢东溟子煜这样俊美狂傲、不可一世的,那样收服在裙下才有成就感。 不想娶她?呵呵!她有的是办法! 没看见北陵墨雪睡了东溟月华吗?东溟月华绝对不想嫁到北陵那样贫瘠苦寒的地方,但现在不嫁也得嫁! “过来!我跟你说!”南云瑶儿眸光决绝,凑到侍女的耳边,用手遮着嘴型,一阵咬耳朵。 她们的声音很小,水榭邻水,即便是有人监视也是在岸上,听不见她们的话,手遮着嘴,想看口型都不能。 晚宴设在别院外的小青湖的画舫上,皇上、皇后倒是参加晚宴了,徐静萱、东溟月华和北陵墨雪仍然没出现。 画舫很大,在水面上缓缓而行。周围还有许多小画舫,是御林军和皇上的暗卫。 画舫上都挂着红色的灯笼,灯光映在水里流光溢彩,如梦似幻。 湖面很广,一眼望不到边,湖面上清风吹来,非常清爽。画舫上的音乐袅袅,回响在水面上,如同仙乐一般缥缈动听。 因为礼仪贵族圈儿自小就学,所以进入音乐比赛的人很多。各种乐器轮番上阵,倒也各具特色。 皇上心情不爽,听惯了这些音乐,也没什么兴趣,吃了饭留下皇后主持局面就带着贴身太监去舱房里歇息去了。 南云瑶儿望着他的背影,眸中精光一闪,唇角露出一抹势在必得的阴笑。 第122章 磕破了头也得退婚 苏菲怀抱箜篌,玉手翻飞,乐声浅浅,气韵悠长。 悦耳的音符象有灵性似的从那修长的玉手中倾泻而出,在灯光闪烁的湖面上跳跃,在夏日的清风里纠缠。 弹得不错!上官若离端着茶杯,望着水面上跳跃的灯光,静静的听着。 不得不说,苏菲的人品不怎么样,但这曲箜篌倒是登峰造极、如同仙乐。 东溟子煜负手而立站在栏杆边,静静的看向画舫外,一身紫衣蟒袍勾勒出他完美的身形,风吹的衣摆飞扬,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 苏菲一曲毕,周围一片寂静,都沉浸在那荡气回肠的乐曲里久久不能回神。 “好!”突然,远处的小画舫上传来一声叫好声。 然后是此起彼伏的叫好声和掌声,远远近近的响成一片。 原来,都知道皇家在小青湖上比赛音乐,一些没资格参加比赛的公子、小姐和一些附庸风雅的文人包了画舫,在远处泛舟听曲。 苏菲起身行礼,温柔娴静,没有因为听众的赞赏露出丝毫的骄傲之色。 她水眸在东溟子煜身上飘过,最后落在上官若离身上,“听闻上官大小姐也曾一曲震京城,不知今日上官大小姐准备了什么曲子?” 上官若离确实准备了曲子,也不矫情,当下命人摆上古琴。 扶着飘柔的手,坐在琴凳上,深呼一口湖面上的水气,双手缓缓放在琴弦上,轻轻拨弄了几下琴弦,“音色不错。” 然后五指突然一拨,一股惊涛骇浪的强烈的琴音瞬间便抓住了众人的耳朵。 赏花宴上听过上官若离弹琴的还以为她会如上次那般是舒缓的前奏,没想到一开始就是这般的惊心动魄。 上官若离弹的不是别的,正是《十面埋伏》。 众人顿时眼前一亮,神色一凛,听惯了那些和缓悠扬的靡靡之音,一听这般激荡人心的旋律,立刻得到了听觉上的巨大震撼。 上官若离闭上了眼睛,跟着心里的曲谱,一成内力缓缓流向纤纤十指。琴音更加高昂,紧张却不突兀。 让人仿佛看到了两军交战时的紧张场景,金戈铁马、杀声震天、血溅沙场、断臂残骸…… 一曲终,听者久久不能回过神来,上官天啸等一干武将甚至站了起来,凛然肃穆之气油然而生。 苏菲见大家都听得入了神,心里也是震惊,这个死瞎子,竟然有这等的气魄! 上官若离起身,朝众人微微福身回座位。 东溟子煜对着茫茫湖水微微的笑了,果然,他就说,这个上官若离总会给人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 “王爷,皇上有请!”一个小太监低着头弯着腰站在东溟子煜身后。 东溟子煜回头,神色已经恢复了一惯的清冷,见是个不认识的小太监,微微点头,抬步朝舱房走去。 小太监迈着小碎步,跟在后面。 南云瑶儿露出一个兴奋的笑容,起身理了理衣裙。 苏菲也站起来,扶了一下发髻。 南云瑶儿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你干嘛?” 苏菲微微一笑,“我去恭房,南云公主呢?” “要你管!”南云瑶儿用肩膀撞了她一下,然后就傲然走到前面。 苏菲被撞了个趔趄,幸好被丫鬟扶住,狠狠的瞪了南云瑶儿一眼,正了正钗环,也跟了上去。 进了舱房的大门,就见东溟子煜那高大的身影拐进了一间舱房。 而南云瑶儿没有带侍女,远远的跟着,并加快了脚步。 苏菲嗤笑一声,果然这个蠢货有动作。想与东溟子煜独处一室,发生点什么,想的美! 苏菲摸出了一把匕首,加快脚步追上南云瑶儿,速度飞快的用刀柄戳了南云瑶儿的颈后一下。 原先还满怀激动笑吟吟的南云瑶儿,就这样软软的倒了下去。 苏菲的侍女将她接住,然后将她拖走了,找了间供大家休息的舱房进去。 而苏菲带着一身的柔弱,婷婷袅袅的走向东溟子煜进去的那间舱房。 在门口站定,她整理了一下衣裙,一副娇羞的模样,轻轻敲门:“宣王殿下,我可以进来吗?” “进来!”屋内传出一个暗哑的声音,似是压抑着某种东西。 苏菲可是专门为伺候男人训练出来的,对这种声音并不陌生。不由得眸色一沉,这个南云瑶儿真是大胆,竟然敢给宣王下药! 不过,幸好她发现的及时。 如此想着,苏菲推开门走了进去。 很快,屋内传来一声娇呼,然后就是一阵不可描述的声音。 舱房都是单薄的木头隔出来的,隔音效果可想而知,那让人面红耳热的声音在整个船舱里回响起来。 那高亢的女音隐隐约约的传出了船舱,让甲板上的众人渐渐的安静下来。 上官若离不找痕迹的扫过众人,东溟子煜不在,南云瑶儿和苏菲也不在。 呀呀个呸的,莫不是玩儿那什么去了? 若真是那样,老娘在皇上跟前磕破了头也得退婚。不然老娘一个人斗一个傻叉一个白莲花,真心是累! 皇后脸色一沉,冷声道:“怎么回事?把这皇家聚会当成什么了?!” 怒气冲冲的一怕桌案站起来,带着宫女、太监就向船舱走去。 很多好事的人也跟着冲进了狭窄的船舱,跟着皇后到了那舱房门口,想再看一场活春宫。 舱房门被踹开,围在门口的人就见到一个女子被一个男子死死压在窄小的木床上…… 但男子身上半披着的明黄色的龙袍说明了他的身份。 “皇、皇上?”皇后惊恐的瞪大了眼睛。 后面的吃瓜群众一看都吓白了脸,不约而同的秒速跑光了。 东溟帝被声音惊动,侧头看向门边,爆喝一声:“滚!” 皇后吓得“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把门合上。 怎么回事?怎么会是皇上?东溟子煜呢? 南云瑶儿找到她说想要杀上官若离,嫁给东溟子煜,所以设计了一个局。想让她配合一下,找个面生的小太监将东溟子煜给引到一间舱房。 舱房里燃了情香,南云瑶儿随后进去,就能与他成就好事。 然后,她带人来捉奸,东溟子煜就必须得娶南云瑶儿了! 第123章 贵圈真乱 东溟月华出事,皇后恨不得将上官若离千刀万剐,乐得给南云瑶儿行个方便,左不过是死个小太监的事。 两个人有了共同的秘密,南云瑶儿嫁给东溟子煜就不得不为皇后所用。 可是,皇后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变数! 当然,更没想到的还在后面呢。 南云瑶儿从一间舱房里跑出来,听到那声音,看到皇后,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但她比徐静萱聪明,没有喊出声来,被人莫名其妙的打晕,她就意识到出事了。 “你怎么在这里?”皇后见到她像见鬼了似的。 南云瑶儿愤恨道:“我在走廊里不知被谁打晕了,醒来就发现在一间舱房里,苏菲那贱人说要去更衣,定是她!” 皇后眸光一凛,“难道里面的人是苏菲?” 南云瑶儿咬牙,“踹门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放肆!”皇后正要告诉她房间内的人是皇上。 就见船舱门口黑影晃动,太子、东溟子煜与东溟子锦等几个皇子走了进来。 二人见东溟子煜从外面进来,再不知道被反算计了,就白活了。 但她们不能明着质问东溟子煜,不然自己的龌龊事也藏不住了,只能把此事生生咽下。 太子见皇后跪在地上,微微一惊,问道:“母后,发生何事了?” 几位皇子此时也听到里面的动静,再看皇后这个样子,就猜到里面的人是谁了。 儿子听老子房,这个事儿,真滴很尴尬呀。 好在,听动静里面战事已经到了结尾了。 苏菲已经痛到了麻木,她的心也沉到了谷底,她一进来就被东溟帝抱住,摁在床上,就撩开了她的裙子…… 东溟帝在药性的作用下力大无穷,她一个弱女子,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东溟帝宣泄完毕,已经神志清明,从她身上起身,神色阴冷。 防卫这么严密,竟然还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搞事情,还算计到他身上来了。幸好只是情香,若是什么致命的毒药,那他岂不是直接去找先帝了。 苏菲闭着眼睛听到悉悉率率穿衣的声音,而她,初承雨露,浑身无力,只能趴在那里。 她喜欢的是年轻英俊的宣王,即便是嫁不成宣王,最不济也是个皇子,她可不想嫁给东溟帝这个可以当她爹的老男人! 可是,事已至此她还有的选吗? 现在重要的是尽量把自己摘出来,做了一个泫然欲泣的表情,苏菲用裙摆盖住身后风光,然后便埋头在床上,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样。 “嘤嘤嘤……,皇上,小女只是想去更衣,却误入这个房间,谁知居然……” 说着,苏菲就从床上滑下来,跪坐在了地上,哭的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又是更衣走错房间!皇上眸色阴冷,看着地上晕倒了两个太监,沉声道:“太医!” 太子早就将太医叫过来候命了,太医进来,满屋的那事后的味道,低着头给皇上行礼。 皇上伸出手腕,阴鸷道:“给朕看看,可有大碍。” 若是伤了身子,整艘画舫上的人都得陪葬! 太医跪着给皇上诊脉后,伏地回禀道:“启禀皇上,龙体没有大碍,只是有些……过度,吃两副补药即可。” 皇上放了心,“看看那两个奴才死了没有。” 太医将卷缩在一起的太监搬过来,见他们鼻子里已经有血流出,探了探脉搏,把了脉,道:“他们因为身体残缺无法纾解,以头撞地,把自己撞晕了。” 皇上这才微眯着利眸看向哭的我见犹怜的苏菲,苏菲一个冷颤,挪了挪身子,将床单上的淡淡血迹露出来。 皇上的脸色缓和了些,抬步出了舱房,冷冷的睥睨着皇后,道:“封苏菲为惠妃,赐住甘泉宫。” 北陵墨雪玷污了东溟月华,他正发愁将苏菲赐给哪个皇子,现在正好,收入自己的后宫,不用担心太子因北陵势力而做大了。 将他的侍卫都调走,这里面肯定有皇后的手笔,她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是!”皇后快气疯了,明明一切都安排的好好的。 她亲眼看见小太监将东溟子煜引进舱房,南云瑶儿也跟了进来,怎么里面就换成了皇上和苏菲? 皇上并没有深究的意思,她更不敢彻查把自己搭进去,看着那床单上的殷红血迹,咬碎了一嘴银牙。 苏菲的丫鬟跑过来,跪到地上哭泣,“姑娘,您怎么在这里?” 皇后冷冷的扫了她一眼,“你不贴身伺候你家姑娘,你去哪里了?” 丫鬟哭道:“我们去恭房更衣,却看到南云公主一个人晕倒在走廊里,小姐命奴婢将南云公主挪到房间内,去找太医。谁知奴婢没找到太医,回来南云公主不见了,奴婢就去恭房找姑娘,姑娘不在,奴婢以为姑娘回到甲板上,然后……” “行了!将惠妃扶下去更衣清理吧。”皇上摆手,心里把事情猜了个大概。 这两个女人都看上了宣王,这里面肯定也有那好儿子的手笔! “惠妃?”丫鬟诧异,没敢再说什么,忙扶起虚弱的苏菲。 南云瑶儿见苏菲一副残花败柳的模样,神情就带上了几分不屑。你优雅高贵的苏菲也有今天,还想玩黄雀在后? 该! 苏菲一阵钻心的疼,虚弱的扶住门框,冷冷的瞥了幸灾乐祸的南云瑶儿一眼,咬着下唇,一瘸一拐的走了。 苏菲在舱房爬上了皇上的龙床,被皇上封为惠妃的事立刻传到了甲板上。 上官若离微微一怔,怎么会是皇上? 不应该啊,苏菲的目标应该不是皇上才对,不然不会堂而皇之的要嫁给东溟子煜。 郑舒悦冷笑道:“北陵的人怎么都如此龌龊?” 上官若离叹息:“贵圈儿真乱。” 郑舒悦看向西戎景修的位置,淡淡道:“西戎倒是最老实的。” 上官若离微微点头,“西戎元气大伤,国力最弱,怕是谁也惹不起,所以才不敢惹事。” 郑舒悦眼睛一亮,豪气干云的拍了上官若离的肩膀一下,“哈哈!小瞎子,没想到你懂的还挺多的。” 随即她瞪着上官若离的脸,眸光一凛,惊呼道:“小瞎子!血!” 众人望过来,也是惊呼一片。 上官若离困惑,这才感觉鼻子底下痒痒的,伸手一抹,一看手上沾了血,手指头和血颜色都发黑。 “卧槽!”眼前一黑,缓缓仰倒下去。 第124章 毒抹在了琴弦上 “大小姐!”飘柔尖叫,伸手扶住上官若离。 迅速从上官若离的药袋摸出解毒丸,捏开上官若离的嘴喂了下去。 “你给她吃的什么?!”上官天啸听到声音奔了过来,捏住飘柔的手腕。 飘柔急道:“是解毒丸!小姐怕出事备下的,没想到真用到了。” 曲箫寒脸色苍白,用扇子迅速点了上官若离的周身大穴,护住她的心脉。 上官天啸嘶吼:“请太医!快请太医!” 下一刻,太医从天而降。 呃!他是被东溟子煜给提溜来的。 太医被扔到地上,摔了个七荤八素、龇牙咧嘴,但他还是以最快的速度把脉、拿出银针施针。 “是致命的鸩毒,幸亏吃了解毒丸,不然就立时殒命了,即便是如此恐怕也性命堪忧!” “即时毙命?可刚才小瞎子一直坐在这里,也没吃喝,是如何中毒的?”郑舒悦神色肃穆的提出自己的疑问。 飘柔也道:“大小姐入口的东西,奴婢都是验过毒的……” 东溟子煜神色一凛,似是想起什么,冷声吩咐道:“找到那把琴!” 飘柔拿起上官若离的手一看,十个手指果然是黑色的,“琴弦上有毒!” 毒药是通过手指上的皮肤渗入,随着血液到心肺需要一段时间,所以现在才毒发。 不过,也幸好是通过皮肤渗入的,量比较小,不然上官若离早就小命不保了。 莫问回来,轻声回禀道:“琴找不到了!” “查!”东溟子煜眸底神色风起潮涌。 皇上和皇后闻讯赶来。 皇上眉头紧皱,脸色苍白,“发生何事了?” 上官天啸跪地道:“小女中毒了,还请皇上查出真凶,还小女一个公道。” “怎么会中毒?”皇后也是神色凝重,还带着点烦躁,这几天真是多事,怎么接二连三的出糟心事! 上官天啸道:“毒抹在了琴弦上。” 皇上下令道:“彻查!” 皇后蹙眉,“乐器都是从宫带过来的,从宫里到别院,又到了船上,这中间接触的人不计其数,怕是不好查、” 上官天啸道:“在大小姐之前,也有比赛琴艺的,怎么旁人无事?” 皇上沉声道:“乐器是有人专门管理的,谁碰过这琴总能查出端倪。” 上官天啸扣头:“谢皇上!” 此时太医收了针,道:“大小姐得回别院去,要熬药、药浴。” 皇上大手一挥,“靠岸!” 画舫立刻掉转方向靠岸,大家神情肃穆起来,虽然接连出事,但好歹没出人命,如今上官若离可是中的是鸩毒,下毒之人是直接奔着她性命去的。 不一会儿莫问就回来的,道:“回王爷,乐器都放在一间舱房里,有专人管理,但那人在中间离开过数次,舱房也有窗户……” 曲箫寒道:“画舫一直在行进,要消灭证据往水里一扔,很容易,又不着痕迹。” 上官天啸对东溟子煜拱手道:“王爷,此事皇上已经下令彻查了,咱们静待消息吧,为今之计是离儿的性命!” 说着铮铮铁骨的汉子又哽咽了,不过在这么多人面前,还是生生忍住了。 东溟子煜微微敛眸,默默点头。 船靠岸了,飘柔想抱起上官若离,却被东溟子煜抢先一步,抱起了上官若离,一跃而起,下了画舫。 皇上看着他的背影,眸底闪过一抹复杂。 这个冰冷狂傲的儿子何曾对任何一个人如此上心过?他这是动了真情了吗? 皇后也望着他们远去的身影,幽幽的道:“皇上,还是请太医院给宣王再会诊一次吧,说不定宣王的隐疾就能治了呢。宣王如此喜欢上官若离,若不能行夫妻之事,总是美中不足。” 皇上眸光微闪,点头道:“皇后所言极是。” …… 上官若离生死一线,上官天啸、上官宇、上官诏和上官若仙都跟着去翠竹小筑。 郑舒悦也跟在后面,或远或近的走在上官宇身边。 上官宇英俊的脸紧绷着,尽量保持目不斜视,但还是忍不住的往郑舒悦身上瞥。 一行人行色匆匆,气氛沉重。 夜晚的竹林小径有一种阴森森的感觉,虽然路边是竹子上隔不远就挂着一盏宫灯,但那微弱的灯光在黑漆漆的夜里显得更加诡异。 一进竹林上官若仙就打了一个冷颤,樱莲立刻挽住了她,“二小姐怎么了?” “没什么,”上官若仙恐惧的朝四周望了望,竹林深处黑乎乎的,像随时有怪兽跳出来一般,赶紧加快了脚步。 别人走的太快,她一个弱女子,大晚上的真的追不上,渐渐的越落越远。 可是,作为上官若离的妹妹,她不得不去做做样子,心里暗恨,那个死瞎子,死就死吧,还磨蹭什么?害的她到这鬼地方来! 寂静的夜里只有一行人踩在竹叶上的沙沙声,那声音好似被放大了好几倍。 突然!一声利箭破空的呼啸声! “保护王爷!” “保护大小姐!” “保护大将军!” …… 侍卫们抽出剑,寒光一闪,‘叮叮当当’的一阵,暗箭被挡飞。 紧接着,‘嗖、嗖、嗖’的箭声从四面呼啸而至。 东溟子煜把上官若离护在怀里,护卫们围住他们面朝外,挥舞佩剑抵挡。 但刺客在暗,他们在明,箭雨密不透风,护卫有人中箭。 上官若仙尖叫一声与上官诏蹲在地上抱住头,让护卫们把他们围住。 郑舒悦抽出腰间软剑,与护卫们一起对敌,望着漆黑的竹林,就要进竹林就杀刺客。 上官宇一把将她拽回来,护在身后,道:“那些人交给暗卫!” “别管我,你护住自己!”郑舒悦替他挡开一支暗箭。 只听“砰砰砰”几声闷响,灯笼被暗器打灭,刺客失去目标,但还是盲目的射乱箭。 紧接着竹林深处有惨叫声传来,是暗卫得手了。 东溟子煜趁机一跃而起,用轻功进了翠竹小筑。 上官天啸提着太医,被曲箫寒带着护卫护着往前跑。 还有零星的冷箭不断的射过来,但因为双方都在黑暗里,并没准头。 上官若仙和上官诏也爬起来,拼命的跑着。总觉得后脑勺冷飕飕的,好像有利箭追着似的。 第125章 你哪里我没见过? 看到翠竹小筑的门口的灯笼时,大家都松了口气,进了院子好歹有障碍物挡着箭,不会被当成活靶子。 但在护卫推门之际,“啊!”后面的侍卫尖叫一声被掌风震飞,同时上官天啸感到一阵寒意接近了后心。 曲箫寒看到一柄长剑向上官天啸刺去,速度之快,连他都来不及相救,只嘶哑的在嗓子发出一声惊叫。 上官天啸感到后心的寒凉,心道:完了! 只听‘当’的一声,那柄剑被另一柄剑挑开,剑尖擦过他的肩头。 随着“嗤啦”一声,上官天啸感到左肩一阵寒凉。 上官宇挡开刺客的剑,推了一把上官天啸,与黑衣人打成一团。 曲箫寒冷声道:“护着大将军进院子!” 提着剑也加入到战斗,电光火石间过了几十招,黑衣刺客受伤,长剑离手。 “给他留一口气。”上官天啸说完,觉得头晕目眩,胸口闷痛,立刻觉察出不对,“剑上有毒!” “交给你!”曲箫寒将刺客交给上官宇,飞身到上官天啸跟前,拿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药丸喂给他。 上官天啸张嘴吃了,还是觉得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直觉。 “义父!”曲箫寒抱起上官天啸跃进了院子。 上官宇提着浑身瘫软、双目紧闭的刺客紧随其后,因为担心上官天啸的伤势,忘了点这刺客的穴道。 刺客被拖行,突然眼睛睁开,袖子里滑出一把匕首,刺向上官宇的腿。 郑舒悦发现,一挥软剑斩下他的手腕,可他另一只手里却同时飞出一只飞镖直射郑舒悦。 郑舒悦侧身一躲,但终究是距离太近、速度太快,飞镖射中了大腿。 “假小子!”上官宇大惊,一脚踹晕了刺客,将郑舒悦抱了起来,飞奔进了院子。 有侍卫冲上去,挑了刺客的手筋、脚筋,将刺客拖进去。 上官若仙、上官诏吓的面色发白、两腿发软,被丫鬟小厮搀着进了院子。 东溟子煜抱着上官若离进了房间,将她放到床上。 沙宣看到上官若离面色青黑、双眼紧闭,立刻吓得脸色苍白,失声哭起来。 “出去!”东溟子煜冷喝。 沙宣吓得打了个哆嗦,立刻止住了哭声,但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眼泪依然哗啦啦的流。 飘柔忙道:“你快去吩咐她们烧热水、点上小药炉准备熬药。” “嗯嗯!”沙宣哭着跑出去。 太医在宫里任职,哪里遇到过这等惊心动魄的刺杀场面,写药方的手都是抖的。 莫问跑进来,道:“王爷,上官大将军受伤了,剑上有毒,问太医可以离开了吗?” 沙宣跑进来道:“锦阳郡主被飞镖打中了,也需要太医呢。” 太医更着急了,歪歪扭扭的把药方写完。 东溟子煜命人去抓药,别院里没有药房,得去外面镇子上的药铺抓药,用时比较长。 太医见东溟子煜不松口让他去救治旁人,只好取出银针,道:“王爷,让微臣给大小姐再施针吧,不过……” 他有些犯难,施针排毒有几个穴道很尴尬,上官若离身份尊贵,他不敢啊! “银针留下,你去救上官天啸吧!”东溟子煜知道太医的顾忌。 “是!是!”太医如蒙大赦,忙退了出去。 莫问明白其中原委,眼睛里闪过一丝打趣,用眼神示意飘柔和沙宣退出房间。 飘柔和沙宣虽然不情愿,但迫于东溟子煜的压力,只好退出去,站在门外紧张的转圈圈。 …… 前院,曲箫寒在刺客身上摸索,在上衣暗袋里搜出一个布包,打开一看里面有三个不同颜色的药瓶,打开塞子挨个闻了闻,将其中一瓶递给太医,“这个应该是解药。” 为了防止误伤自己和自己人,用毒的人一般都随身带着解药。 太医接过来,取出一粒捻开,看了看,闻了闻,用舌头舔了舔,眯着眼睛品尝。 曲箫寒和上官宇都蹙着眉焦急的等着结果,恨不得抢过来自己尝尝。 太医睁开眼睛,道:“应该是解药,不过下官还要取大将军的血……” “伤口上有的是血,快试!”上官宇俊脸阴沉,神色焦灼。 曲箫寒意味深长的看着上官宇,“你极少有这么方寸大乱的时候。” 上官宇脸色一红,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道:“都什么时候了,还贫嘴!” 曲箫寒一副“我看透你”的表情,“是因为锦阳郡主?” “找打呢是吧?!”上官宇脸更红了,等于默认了。 曲箫寒笑的贼贼的,“怪不得你一直不成婚,原来喜欢男不男女不女型的。” 上官宇咬牙切齿的威胁道:“再贫嘴?” 太医已经做完试验,道:“这的确是解药,两粒内服,两粒外敷。” 曲箫寒倒出四粒,将瓶子扔给上官宇,“这里交给我和太医,你去救你的假小子吧。” 上官宇接住瓶子,出了房间。 郑舒悦用布条勒住了自己的大腿,防止毒血侵入心脉,挽起了裤腿,正准备用匕首将毒镖挖出来。 门突然打开,她看到上官宇进来,脸色一红,忙用裙子遮盖住那修长如玉的大腿。 上官宇也红了脸,快步上前,将两粒解药喂给她。 拿着勺子给她喂水,手抖的勺子碰的瓷碗嘎啦嘎啦作响。 郑舒悦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单枪匹马闯敌营都没紧张过,怎么现在抖成这个样子?” 上官宇脸色一黑,想斥责她,但看到她那狡黠明媚的笑容,虎目就水润起来,将水碗重重的放到桌子上,就去撩她的裙子。 “啊!你作甚?”郑舒悦忙捂住裙子,脸红的要滴血了。 上官宇大手抓住她的裙子不放,唇角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意,“给你取毒镖啊,不然你以为我要作甚?” “不、不用,我自己来!”郑舒悦紧紧的按着裙子,低垂着眸子不敢看上官宇。 上官宇轻笑,“你哪里我没见过?此时害羞了?” 说着手下用力,将裙子扯起来,露出那狰狞的伤口,伤口周围皮肉已经黑了。 上官宇的眉头狠狠的皱起来,面色肃然。 第126章 真折磨人 郑舒悦此时也不矫情了,反而安慰上官宇道:“不妨事,没有伤到筋脉,把毒镖取出来,上了药就好了。” 上官宇吩咐门外的小厮打热水,冷下脸说道:“你身边不爱带婢女这毛病得改!” 郑舒悦微微点头,倒是有几分小女儿家的乖巧。 上官宇眸底一片心疼,拿起匕首,道:“你忍着点。” “无妨,这点痛我还受的住!”郑舒悦说的十分豪气,但还是别过脸不敢看。 上官宇蹙眉将伤口划开,发现毒镖没有倒刺,这才放心的将毒镖取出来。 叫小厮端热水进来,亲自给她洗伤口,“这几天注意不要沾水!” “嗯。”郑舒悦面色驼红一脸的娇羞。 “饮食也要注意,不能沾荤腥。”上官宇将解毒丹捏碎洒在伤口上。 “嗯。” 给伤口上撒上金创药,“卧床休息几天,不要乱蹦乱跳了。” “嗯。” 拿过绷带给她包扎伤口,神色非常认真。但给绷带打好了结,他的手却顿住了。 目光落到那白皙细腻的玉腿上渐渐的灼热起来,手也慢慢的从绷带处往下滑。 郑舒悦像被烫到似的,一个激灵,红着脸慌忙把腿移开,将绑到伤口上侧的布带解开,然后就放下了裙子。 上官宇一把握住她的手,舔了一下干燥的嘴唇,“假小子,嫁给我吧……” 上官宇观察着郑舒悦,他真担心郑舒悦会像当年一样哈哈大笑,笑他傻。 然而郑舒悦一脸的懵懂,似乎没听懂。 “我心悦你,三年前我就心悦你了!”上官宇一脸的尴尬。 “什么?”郑舒悦愣住了,“你说什么?” 上官宇涨红着脸,犹豫了半天,咬牙又说了一遍:“我心悦你,想娶你!” “哈哈!”没想到郑舒悦居然大笑了两声,摸了摸上官宇的额头。 上官宇恨恨地拿开了她的手,质问道:“你做什么?” “我看看你发烧了没有?”郑舒悦笑的苦涩,眼眸有些湿润。 上官宇无语,时隔三年,好不容易说出了心里话,却又被人家当成笑话,真是可气。 “我是不祥之人,克父克母克兄,你还是离我远些!”郑舒悦恢复了平时的淡漠疏离,伸手去推他,却被他压到了床上。 “死丫头,三年前我就说过了,我是喋血沙场的人,不信这些!”上官宇的脸色阴了下来,“我已经看光了你的身子,你还想嫁给谁?” “那、那不算,我们什么都没做!”看到某人生气的样子,郑舒悦怎么觉得自己有些飘飘然了呢? 上官宇目不转睛地凝视了她很久,忽然俯身吻住了她的唇,狠狠地啃噬着。 “嘶!”唇上的痛感让郑舒悦不由得皱紧了眉头,痛呼出声。 上官宇放开郑舒悦的唇,似笑非笑地问道:“你的意思是要做点什么才肯嫁给我?” 郑舒悦怔怔得晃了晃头,满眼的蚊香圈儿,感觉就像喝醉了一样。 她那傻乎乎的模样,着实让上官宇忍不住大笑。 “你……你真的喜欢我?”她没听错,也不是做梦? 上官宇真的还喜欢她?而且持续了三年?太不可思议了! 上官宇附在郑舒悦的耳边,轻声道:“看样子你还不信!” 一上一下,两人这姿势份外的暧昧,郑舒悦只感觉自己心,像是被羽毛那么轻轻的刮了一下,痒痒的,有什么东西似乎要从心口跳出来。 炽热的气息萦绕在颈脖间,郑舒悦无力叫了一句:“上官宇……” 上官宇勾唇一笑,眸子愈发明亮,温柔的手指撩开了她玉颈上的青丝,便微微俯身,噙住了他早已眷恋不舍的红唇。 一阵辗转啃噬,生涩而粗鲁。 郑舒悦大脑一阵阵缺氧。感到身上一阵冷风,意识到衣裳被上官宇解开时,她突然找到意识,一脚将上官宇踹下床。 上官宇正投入,毫无防备的就被踹下床,羞恼的满脸通红,“你……我……” 郑舒悦慌忙掩上衣裳,神色羞愤,眸中蓄泪,“你,你以为我没人娶才想轻薄与我的吧?” 上官宇双手撑着地,哀怨的瞪着郑舒悦,道:“真是冤死人!我这些年没娶妻纳妾就为了轻薄与你?还是你以为我不行?” 说着站起来,那傲然之物在单薄的衣裳下宣称:自己很行! 郑舒悦羞红了脸,扯起被子蒙上头哭了起来。 郑舒悦这一哭,上官宇一下子就慌了。 他虽然饱读诗书,面上温润儒雅,但毕竟常年混迹军营,与一帮子糙汉子在一起,熏陶的性子也不拘小节了些,刚才……咳咳…… 他手足无措的道:“假小子,你,你别哭了,”见郑舒悦还哭,叹了口气,“刚才是我孟浪了,对不起。那个,回城我就请父亲去跟定国公府提亲!” 郑舒悦身子一僵,在被子里闷闷的道:“没人会同意娶我这不祥之人的!你们不怕我自己怕!你走!你出去!出去!” “好好!你别哭,我出去!”上官宇现在才想起老爹和妹妹还生死未卜呢,就退出了房间,去看上官天啸。 见上官天啸虽然没醒,但已经脱离了危险,深深的松了一口气,问曲箫寒道:“若离怎么样了?” 曲箫寒见他脸上还有未褪去的红晕,白了他一眼,道:“现在才想起离儿,真是个好大哥!” 曲箫寒眸光落寞而哀伤,现在那个男人正在给离儿施针解毒吧? 没错,东溟子煜现在确实正准备为上官脱离施针。 之所以拖了这么长时间,是因为某只王爷是第一次脱女子的衣服,根本不知从何处下手。 一向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冷面王爷满脸通红,手心冒汗,双手也在轻轻的颤抖。 这么一慌,腰带成了死扣,怎么也解不开,最后一着急只得用内力扯开。 “上官若离,本王这可不是占你便宜,你可不只一次脱本王衣服,在本王身上乱摸。现在咱们也算是公平了。”东溟子煜闭上眼,胡乱的摸索着,为她褪衣裳。 一不小心就碰到上官若离胸前的柔软,东溟子煜就好像被烫到一样,连忙缩回了手,心脏狂跳,面红耳赤。 东溟子煜心中郁闷,呼吸粗重,“本王真不是故意的!” 他没有轻薄上官若离的意思,可是…… 第127章 本王要不要寻些福利? 东溟子煜必须把上官若离的衣服全部脱下,咳咳,不仅仅是上衣呀! 不仅如此,他还要在上官若离的身上扎针。 “真折磨人!”东溟子煜的手在半空僵了半天,最终救人心切,又再次伸出手去。 可有了刚才的经验,东溟子煜不敢乱摸,生怕又摸到什么尴尬的部位。想到一会儿施针时反正也是要看的,决定睁开眼睛…… 东溟子煜内心各种挣扎后,睁开眼睛,并非常坚定的告诉自己,他为了救人,绝对没有不为人知的私心。 咳咳,只有那么一点点,一点点而已! 看着脱,动作就快多了。 但当上官若离横陈在眼前时,东溟子煜不淡定了。 太太太诱人了! 屏气凝神,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平复了狂跳的心脏。 左手按住上官若离的胸下半指处,右手捻针,稳稳地扎了下去。 然后将银针依次扎入上官若离胸前,和大腿内侧几个穴位…… 渐渐的他的心思全部放在救人上,对面前的身体也没了邪念。 不一会儿,上官若离的周身要穴扎满了银针。 东溟子煜扶起她让她坐好,然后手掌抵在她的后心,内力缓缓输入她的体内。 很快,银针所扎之处,有血珠顺着银针冒了出来。银针触到那血,立刻就变黑了。 银针最初只是沁着血珠,渐渐地血珠越冒越多,但颜色越来越红。 不过两刻钟的时间,上官若离身上已满是血,像在血池里打了个滚儿似的,最后出来的血已经是正常的颜色了。 东溟子煜松了口气,将上官若离身上的银针一一取出,擦去她身上的血,给她盖好被子,放下床帐。 对着门外吩咐:“将浴桶抬进来!” 门打开,莫问和莫想抬着一个大浴桶进来。 飘柔、沙宣带着几个粗使丫鬟提着水桶,桶里是熬好的药汤。 将药浴准备好,众人退出去,谁也没敢往床上看一眼。 东溟子煜将上官脱离额前的碎发抚去,露出饱满光洁的额头,然后在上面轻轻落下一个温柔的吻。 然后抱着她,将她放进浴桶内。 东溟子煜眸光微闪,“你现在应该无大碍了,本王要不要寻些福利?” 带着薄茧的手放在上官若离光滑圆润的肩膀上,然后一路向下,手指碰到那酥软,蓦地收回手。 耳根通红,像做贼似的四处望了望。 原本冷面狂傲的杀神王爷,这会子眼眸飞闪,神情飘忽,真是羞羞答答又紧张。 上官若离现在还在昏迷着,不然肯定要大笑三声,然后好好的调戏他一番。 …… 天色微明的时候,上官天啸醒了,觉得胸口的气顺了,估计是毒已经解了。 “父亲,您醒了?”上官宇和上官诏一直在病榻前守着。 上官天啸微微点头,“离儿如何了?” 上官诏眸光微闪,忙道:“没有大碍了,宣王亲自给她施针解毒。” 那瞎子也与未婚夫有了肌肤之亲了,父亲就不会那么厌恶二姐姐了吧? “那就好、那就好!”上官天啸松了一口气,才问上官宇道:“刺客可有活口?” “竹林里放暗箭的留了两个活口,箫寒正在审问。”上官宇将一杯温水端到他跟前。 上官诏忙将上官天啸扶起来,在他后背垫了个大靠枕,从上官宇手里接过水杯,亲自喂给上官天啸。 上官天啸露出满意欣慰的神色,就着上官诏的手喝了水,问上官宇道:“给我一剑的那个刺客可审出什么?” 上官宇道:“以头撞地自尽了。挑断了他的手筋脚筋,抠出了他牙里的毒药,卸掉了他的下巴,没想到还是没防住他自尽。” 上官天啸并没有意外,“是死士!咱们折了兄弟么?” 上官宇皱眉,遗憾的说道:“有的箭上有毒,折了十几个兄弟。没想到他们战胜了穷凶极恶的敌军,却死在自己国家的阴谋诡计里。” 上官天啸也很惋惜,“将他们的尸体运回去好好安葬,抚恤他们的家人。” “是!”上官宇应着。 上官诏插不上嘴,眸底神情有些失落。 天色渐渐亮了,曲箫寒审完了刺客,进来回禀,神色有些凝重。 上官天啸对上官诏道:“你也守了一晚了,回去休息一下,收拾东西,我们一会儿就回城去。” 上官诏眸色一暗,知道这是要支开他,起身行礼:“是,父亲不要太劳累了。” 上官天啸欣慰的点点头,声音柔和了不少,道:“去吧。” 上官诏乖巧的退出了房门,并把门带上。 曲箫寒目光从门上收回,蹙眉禀报道:“义父,那两个刺客受尽了刑也不招,竟然用最后一口气,自断经脉而死!” 上官宇眉头微锁,问道:“刺客身上有什么线索么?” 曲箫寒摇头:“没搜到任何代表身份的东西,身上也没什么纹身,衣物也都是普通的衣物。不过,从竹林里刺客尸体上的衣服料子和用的弓箭的样子来看,放暗箭的是两拨人。” 上官宇点头道:“暗箭一种无毒,一种有毒。毒与刺伤父亲的剑上的毒是一种。” 上官天啸轻嗤了一声说道:“把离儿安排在这里,肯定有目的,去查查谁在背后作梗将离儿安排在如此偏僻的地方。” “是!”上官宇答应。 曲箫寒面色凝重的道:“义父,武器上有毒的刺客应该是冲着您来的。他们是提前埋伏在这里的,是谁这么笃定您会来离儿的院子呢?” 上官天啸神色一凛,“你的意思,那些刺客与给离儿下毒的人是一个幕后主持?” 曲箫寒分析道:“这里偏僻,最易埋伏和撤退。离儿中毒,您必定会来翠竹小筑。还能将注意力转移到宣王招来的那些烂桃花身上。” “咳咳!”莫问的轻咳声在门外响起。 曲箫寒用扇子遮了一下嘴,尴尬的咧嘴笑了笑。 门打开,宣王带着一身的药味儿进来。 上官宇和曲箫寒下跪行礼,“末将拜见宣王殿下!” “王爷……”上官天啸欠身,想下床行礼。 “罢了,都免礼吧。”宣王抬手阻止,冰冷的眸刀甩向曲箫寒。 第128章 非礼了我,你们能听得见? 曲箫寒低着头,被冻得哆嗦了一下。 上官天啸忙欠身道:“多谢王爷,昨夜幸亏有您,不然离儿性命堪忧!” 姜还是老的辣,这话果断转移了东溟子煜的注意力。 东溟子煜的脑子里闪过上官若离那完美的曲线,脸色一红,问道:“你没事了吧?” 上官天啸欠身行礼,“谢王爷关心,末将已经无大碍了,但余毒还是要清,这里终究什么都不方便,所以我们想马上回城。” 宣王道:“本王正有此意。” 上官宇道:“宣王的意思是要与我们一起回城?” 刺客明显是冲上官家来的,难保不会在路上截杀,有宣王的护卫队在,那是最好不过。 宣王微微点头,“本王去与父皇言明情况。” 上官天啸明白宣王的意思,对上官宇道:“你跟着宣王去面圣,将事情经过陈述给圣上。” 至于皇上查不查,查了给个什么交代,那就看皇上心情了。 “是!”上官宇恭敬答应。 东溟子煜转身出门,上官宇跟在后面。 曲箫寒等他们走远,才神色凝重的看向上官天啸,“义父,这么一闹,离儿必须嫁给宣王了,可是他……” 上官天啸眉头紧锁,叹息道:“也只有走一步说一步了,现在离儿的婚事不是最紧迫的。” 曲箫寒眸色一沉,“义父也猜到刺杀您的背后之人是谁了?” 上官天啸心情沉重,眸色复杂,“这里是皇家别院,帝后和各国来使都在,定是防卫严密,有谁能手脚通天安排这么多刺客呢?” 曲箫寒恍然大悟道:“咱们回城那天,在城门口刺杀您的人,莫非也是他?” 上官天啸嘲冷苦笑,“如今四国达成和平协议,边关将太平几年,甚至十几年。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我又无大错,兵权不能堂而皇之的收回,于是干脆就杀了。” 曲箫寒蓦地神色一凛,往前走了两步,小声道:“义父,肖氏不能再留!她是南云细作,当年咱们杀了那么多南云将士,如今南云与北陵交好,若是南云和皇上联合起来利用肖氏做文章,那后果……” 上官天啸的神色越发的凝重冷肃了,沉声道:“你速派几个得力的暗卫回去,看住肖氏!” 通敌叛国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兵权不重要,重要的是全家人的性命。 …… 上官若离一直听到有人说话,只是眼皮太沉,就是睁不开眼。 飘柔和沙宣合力喂了她一杯水,她才好不容易有了力气,微微掀开眼皮。 沙宣惊喜的小声叫道:“大小姐您醒啦?” 上官若离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我还活着吗?。” “您洪福齐天,当然活着!”飘柔声音都哽咽了。 沙宣也心有余悸的说道:“大小姐你可吓死奴婢了,若不是宣王亲自给您解毒,小姐可就危险了。” “什么?他亲自为我解毒?”上官若离心中一凛,她中的又不是媚药,干嘛要劳动他大驾亲自解毒? 莫不是? 上官若离心中一凛,感到身上光溜溜,忙用手在被窝里一摸,“啊!” 把被子盖的严严实实,咬牙切齿的道:“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飘柔眸光闪烁,轻咳一声道:“那个,大小姐泡了药浴,所以才什么都没穿。” “呼……”吓死姐了,上官若离闭了闭眼,松了一口气。 谁知沙宣又笑嘻嘻的道:“是宣王殿下亲自给您泡药浴的呢。” 纳尼?!上官若离翻了个白眼儿,一万头羊驼在脑海里呼啸而过。 飘柔红着脸忙安慰道:“大小姐不必害怕,咱们都在外面竖着耳朵听着呢,王爷并未对您做非礼之事。” “非礼了我,你们能听的见?”上官若离瞥嘴不屑。 飘柔脸色更红了,但很一本正经的道:“怎么听不见?安平公主和惠妃那声音简直震天响。” 呃!好吧,那两场惊心动魄的活春宫飘柔都亲眼目睹、亲耳听闻。 唉!真是难为这小丫头了。 上官若离咬牙切齿,她肤白貌美大长腿,前凸后翘小蛮腰,她就不信东溟子煜给她泡药浴的时候没动咸猪手! 咳咳!不得不说她真相了! “大小姐醒了吗?”曲箫寒在门外问道。 沙宣开门出去,“回曲少爷,大小姐已经醒了。” 曲箫寒露出一个释然的笑容,隔着门柔声道:“离儿,你感觉如何?” 上官若离的头还有些晕,声音也弱弱的,“好多了,就是还有些乏力。” 曲箫寒现在还有些后怕,道:“那是余毒未清,这里药和补品都不方便,我们马上回城,你让人收拾东西吧。” “好,我知道了。”上官若离也后怕,如果死了,可不能保证会再穿越一次。 飘柔和沙宣一听来了精神,忙指挥大家收拾东西。发生这样的事,她们巴不得赶紧离开这里。 飘柔麻利的伺候着上官若离穿衣裳,道:“大小姐有所不知,昨天咱们回来,在竹林里遇到了刺客,大将军和锦阳郡主都受伤了。” 上官若离神色一凛,“那现在情况如何了?” 飘柔忙道:“好在都没了性命之忧,那刀剑和羽箭上都淬了毒,幸好在刺客身上找到了解药。这也有伤到要害和毒解不了的护卫折了。” 上官若离心里气的怦怦直跳,现代的世界观让她不能忍受别人为她送命。 是谁这么有本事,能在皇家别院里闹这么大的动静? 上官若离决定回去先去一趟梅花阁,这样总处于被动挨打的地位,实在是太窝心了。 上官若离穿戴好先去看上官天啸,见他虽然面色苍白,但精神状态还好,就松了一口气,“爹爹,听说昨晚遇到刺客您受伤了?” “爹爹没事,你身子弱,让人用步撵抬着你。”上官天啸一脸的心疼,立刻从冷肃大将军秒变慈祥老爹。 “那就好,知道是谁干的么?”上官若离先问出最关心的问题。 上官天啸目色微沉,皱着眉头说道:“还没有查出来,事情有点复杂,有两拨人。此事你不必忧心,回府好好养着。” 上官若离蹙眉:“两拨人?” 第129章 简直不知谦虚为何物 上官若离冷静的分析道:“这里是皇家别院,这么有心的把我安排在这里。进来这么多刺客,闹了这么大的动静,竟然没惊动别院里的护卫来帮忙。能做到这些的人恐怕不多。” 上官天啸眸色微凝,这个女儿,不光脾性变了,见识也大不一样了。 上官若离看出上官天啸的异样,但有些话她必须说,要整上官家的人太强大,必须做防备。 “爹爹!四国这次达成了和平协议,边关无战事,您手里的兵权就成烫手山芋了,您有没有想过交出一部分兵权或者裁员?” 曲箫寒眼睛一亮,显然很赞成她的想法。 但察言观色,见上官天啸神色不愉,就温和的嗔怪上官若离道:“朝政大事有义父呢,你一个小女子就不要操心了。” 上官天啸心里是这么想的,但别人教训自己的宝贝女儿,他心里就不痛快了。 给了曲箫寒一个眼刀,对上官若离柔声道:“离儿言之有理,没想到你一个闺阁女子有这等见识,为父会仔细考量权衡。” 曲箫寒尴尬的摸摸鼻子,打开扇子扇风。 上官若离心里好笑这便宜爹还挺护犊子,嘴上撒娇道:“女儿是爹爹的女儿自然聪慧非凡,以前女儿只是不爱说话而已,心里是有的。” “哈哈哈!”上官天啸爽朗大笑,“离儿说的对!爹爹如此英武睿智,女儿理当如此!” 曲箫寒摇着扇子无语望天,这父女俩,真不知谦虚为何物。 上官若离也被感染的笑了起来,“爹爹,我去看看锦阳郡主。” “锦阳郡主一早就被德妃的人接走了,等你伤好了再去定国公府上探望。”上官天啸现在是怎么看这个女儿怎么好,简直不输男儿。 “好。”上官若离乖巧答应,这定国公府是一定要去的,德妃是宫里的老人了,有些事定知道些端倪。 她唯一的侄女受了伤,怎么她也得查一下吧? 上官若离从上官天啸的屋内出来,深吸了一口清晨带着清冽竹香的空气。 朝露在绿悠悠的竹叶上放光,晨曦透过茂密的竹林洒下来,给院子里忙碌的众人都罩上一层光晕。 这世界如此之美好! 尤其是重活过一次的上官若离更能感受到生命的可贵。 前一世她是孤儿,无牵无挂。这一世,她有了个爱他如珠如宝的老爹,有了家。 所以她不但要好好的活,还要护住这个家。 咳咳,这个时候她早就把当初想养好伤就远走的念头忘了。 …… 烟雨阁里,比赛还没有开始。 北陵墨雪跪在皇上和皇后面前,手里捧着一个雕花的白玉盒子,“北陵皇帝陛下,安平公主温柔贤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在下有意求娶。” 皇上那张严肃的脸透着阴寒,“此事容后再议。” 北陵墨雪苍白的脸上泛起微红,一副情窦初开的样子,双手捧上白玉盒子,“这是千年雪莲花和千年锁阳,是我们北陵的国宝……” “千年的雪莲和锁阳?!” “天呐!真是稀世珍宝啊!” 北陵墨雪的话一出,立刻引起了众人的一阵唏嘘,在场的都是贵族,都是见过好东西的,自然知道这两样都是宝贝。 皇上一听千年锁阳,立刻就是眼睛一亮,脸色也缓和了很多。 他虽然不到四十,但宫妃众多,好多时候有些力不从心。这千年锁阳补身子又提高让女子受孕的能力,而一般的提兴致的药都或多或少的伤身子。 “不行,你……”皇后一看皇上的样子,心都凉了一截,当下想拒绝,她的女儿绝不能远嫁北陵那等贫瘠苦寒之地! 在她心里,东溟月华即便是失了身,作为公主也不愁嫁。皇家的女子能不能利用是第一位,清白不清白的不重要,上官若仙不一定清白,不还照样是太子妃? 她还要用东溟月华拉拢朝中大臣,怎么可能让她远嫁北陵? 看上谁家公子,不用皇上下圣旨,只需她暗示暗示,谁敢不从? 皇上瞪了她一眼,吓得皇后将未说完的话,全部咽了下去。 皇上不光对千年雪莲花和千年锁阳感兴趣,更感兴趣的是东溟在两国联姻中能得到什么好处。 比如北陵的战马,北陵的铁矿! 当然,北陵也能得到东溟的支持,不过依北陵的国力,远不是东溟的对手,北陵只能俯首称臣。 发现北陵墨雪和东溟月华滚在一起时,皇上就已将联姻的利害关系权衡了一遍。 可现在皇上并没有松口,而是道:“北陵三皇子有心了,安平公主是朕的爱女,朕舍不得她远嫁。” 大家都知道皇上主要还是要讨价还价,安平公主失了身,也就嫁个不入流且不在乎名誉的小官吏,想在上流公子里招驸马是不可能的。 至于北陵墨雪所说的心仪安平公主,在场没有一个人相信。 温柔贤良?跟安平公主半点边儿也贴不上,心仪什么呀。 北陵墨雪本来就发愁找不到盟友,怎么会因为皇上、皇后一句话而轻易放弃? 他再三保证对安平公主是真心的,他一定会善待安平公主,绝不让她受半丝委屈。每年都会带公主回东溟省亲,并奉上战马、精铁等礼物。 这就是要年年纳贡的意思了,当然他没说出来的是这一切的前提是东溟能给他足够的助力,让他有能力得到这些东西。 当然,他不说,大家也心知肚明。 皇后的心却沉到了谷底,她知道在北陵女子比男子少。北陵女子的确珍贵,因为他们要靠女子繁衍后代。 女子的责任主要是生养孩子,所以一个女子死了丈夫可以嫁给丈夫的兄弟或者继子。穷苦人家娶不到妻子,兄弟几个共用一个妻子也是常事。 她的宝贝公主,怎么能嫁到那样野蛮的地方? 皇上毫无悬念的答应了北陵墨雪的求婚,皇后也无心比赛了,找了个借口就去了东溟月华的院子。 东溟月华已经得到了皇上答应北陵墨雪求婚的消息,双眸无神地靠坐在床榻上。 第130章 是不是想吃我豆腐 东溟月华披头散发,目光呆滞,像个木偶一样一动也不动。 皇后看到东溟月华这大受打击的模样,一阵心疼,跌坐在临窗的软塌上,愤恨万分的嘶吼道:“谁害本宫的华儿,本宫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哗啦!”软塌上的茶桌被她掀翻到地上。 恰逢这时,宫女芷兰端了羹汤进来,吓得一个哆嗦。 皇后眸子里闪过凛然寒光,这个芷兰,贴身伺候公主,知道北陵墨雪在更衣室还让公主单独进入室内,简直是该死! 不过皇上没有发落她,别院里人多眼杂,等回宫后再不着痕迹的杀了她! 芷兰感受到皇后阴毒的目光,手抖的更厉害了,将托盘放到桌子上,端起碗,用汤勺舀了舀,慢慢凑近东溟月华,“公主吃些吧,就算您不为自己的身体着想,连娘娘对您的心意也不顾了吗?” 东溟月华对递到唇边的羹汤,连看也不看就别开了脸去。 芷兰感觉到皇后的目光又冷了一些,心里不免有些惊惧。 她再次送上了勺子,可这一次,东溟月华直接挥手将碗打落,“滚!” 芷兰躲闪不急,便被溅了满身。 她顾不得身上那些黏稠的羹,连忙跪在床边,磕头如捣蒜的道:“公主息怒,奴婢没用,求公主责罚。” 东溟月华眸光疯狂的看着她,“那就去死!要不是你不阻拦本宫,本宫怎么会被北陵墨雪那个邪魔一样的东西给……” “母后!你为何没杀了她?”东溟月华尖叫,“我不要见到她!” 皇后忙走过来,搂住她安慰:“好,好,杀了她,不见她。” 利眸扫向芷兰,冷声道:“来人!把她拉下去缢死!” “饶命啊!皇后娘娘、公主,饶命啊!”芷兰猛磕头。 两个婆子走进来,架起芷兰就往外拖。 “站住!”东溟月华突然出声,声音阴冷而尖厉。 两个婆子停住脚步,芷兰看到希望,忙继续磕头求饶。 皇后心疼而宠溺的用手理着东溟月华的头发,道:“华儿,怎么了?” 东溟月华狰狞一笑,道:“本宫改变主意了,给本宫在这里教训这贱婢,本宫要亲眼看到她生不如死的样子!” “好!好!”皇后现在是对东溟月华百依百顺,只要东溟月华高兴,就是要天上的月亮她也会命人去摘。 给了两个婆子一个眼色,两个婆子明白,从身上的荷包里取出一枚缝衣针。 “啊!不要!不要!”芷兰惊恐哭喊,朝远处爬。她自小进宫,对宫里的这些隐私手段是很了解的。 一个婆子摁住芷兰,将帕子塞住她的嘴。 另一个婆子就用缝衣针往她身上扎,而且是专门挑隐秘的地方,腋窝、大腿内侧…… “呜呜……”一阵阵呜咽的哀嚎从她嗓子里溢出来,泪水、汗水糊了她精致的小脸儿。 东溟月华脸上带着阴恻恻的笑容,咬着牙道:“好!好!扎死她!” 皇后连看都不看芷兰一眼,只慈爱的摸着自己女儿的头发,想起她要远嫁北陵,就泪流满面。 不知过了多久,芷兰终于不堪折磨晕了过去。 婆子面无表情的请示:“娘娘,她晕过去了,要不要用冷水泼醒?” 皇后看向东溟月华,“华儿的意思呢?” 东溟月华一点也没发泄后的轻松,狠狠的道:“先关起来,等本宫有了力气,亲自弄死她!” 皇后忙道:“好,都依华儿,华儿就不要生气了。” 谁知这句话又触怒了东溟月华。 东溟月华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暴怒道:“不生气?她一个奴婢怎么能平息我的怒气?我要上官若离死!那死瞎子还真是命大,昨晚那么多刺客都没杀了她!” 皇后忙哄道:“母后一定杀了上官若离替你出气。” 东溟月华怒视着皇后,恨得咬牙切齿的道:“都是母后,我早说杀了那臭瞎子,母后不但阻止,还要我与她交好!如果早杀了她,怎么会有今天的事!” “华儿!你……”皇后突然觉得好无力,也不想跟她讲道理了。 因为,所有的道理都已经掰开了揉碎了给她讲过无数遍了。 东溟月华见皇后没话说了,更来劲了,疯狂尖叫道:“都是母后!我现在的下场都是母后害的……” “啪!”皇后一个巴掌甩在她的脸上,“放肆!” 东溟月华的尖叫声戛然而止,捂着发麻的脸颊,不可置信的喃喃道:“母后?你打我?” 皇后将她从怀里推开,站起来,怒道:“本宫就是要打醒你!就你这性子,离开母后的庇佑要吃大亏的!” “母后!你打我!”东溟月华声音哽咽,眼泪哗啦哗啦的流下来。 皇后眸中闪过不忍之色,冷冷道:“上官若离,母后会帮你除了她,但你也要好好反省!” 说完,拂袖而去。 东溟月华没有像往常那样号啕大哭,含着眼泪冷冷的道:“所有害过本宫的人,都要付出代价!” 地上,芷兰的睫毛颤了颤。 东溟月华直愣愣的瞪着窗外,似是在筹谋着什么,倏儿桀桀的笑起来,声音怪异渗人,让屋内的奴才都打了个寒颤。 她要让所有欺负她的人都付出代价,赤红着双眸,咬着后槽牙道:“上官若离、上官家!母后你这一巴掌就拿整个上官家来赔吧!上官若离和上官仙儿那两个贱货不配做皇家的媳妇!” 几个奴婢都低着头假装听不见,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芙蓉!” 芙蓉是她的另一个贴身大宫女,听到叫自己的名字,忙走到床前跪下听命:“公主!” 东溟月华示意她走近点,在她耳边耳语一阵。 芙蓉神情惊恐而肃穆,微微点头。 已经在回程路上的上官若离打了个寒颤,预感到了危险。 面前一阵冷风,一件披风盖在她身上。 “谢谢!”上官若离往角落缩了缩,心里一阵恶寒。 东溟子煜说他的豪华大马车舒适,在上官天啸如刀的目光下,抢亲似的把她抱上了马车。 又想起他给她泡药浴把她看光光,甚至偷吃了她的豆腐,她就想杀人。 上官若离咬牙问道:“你干嘛纡尊降贵亲自给我泡药浴?是不是想吃我豆腐?” 第131章 可是您废了啊 “不是。”淡淡的两个字,东溟子煜靠在马车的软囊上看书,连眼皮也没抬。 咳咳,他不敢抬眼皮,因为心虚。 没看到某只王爷的耳根渐渐的红了吗? “不是?那泡个药浴而已,用的着您亲自动手吗?”上官若离自诩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但此时也要抓狂打人了。 东溟子煜眼皮一抬,瞪了上官若离一眼,道:“坐过来!” 说着,东溟子煜往右侧挪了挪,空出身侧的位置。 纳尼?马车这么大,摆张双人床都没问题,干嘛要与你去并排坐? 上官若离感觉压力很大,硬是没有起身。 “过来本王告诉你。”东溟子煜微微欠身,上臂一伸握住上官若离的手,微微用力。 上官若离毒还没全解,浑身乏力,再说在东溟子煜跟前还要装瞎子废物,不能用内力。 于是,感觉一阵旋转后,她已经坐到东溟子煜身侧,紧挨着东溟子煜而坐。 靠得太近,轻轻的一个呼吸,东溟子煜身上的竹香便扑鼻而来,不知是上官若离想太多了,还是怎么了,上官若离总觉得他身上这味道好熟悉。 许是跟他接触次数太多了吧? 东溟子煜轻捏了一下她的小鼻子,“发什么呆呢?” “哎呀!”上官若离呼痛,哀怨的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上官若离不知道,她此时的语气,完全就是小女儿撒娇,根本没有一丝威严。 “因为本王是你的未婚夫君,针灸的穴道有几处……”说着他的目光自上而下的落在她的山峦沟壑上。 “你!”上官若离中医也略懂,是知道那些解毒穴道的,此时一听一下子就通红了脸。 但最可气的是,她还不能发作,谁让人家是在救她呢? 俗话说病不讳医,就当去医院碰到了男大夫吧。 于是转移了话茬子,问道:“北陵墨雪的毒是你下的?” “不是。”还是淡淡的两个字。 上官若离翻了个白眼儿,只好碎碎念道:“那定是东溟月华给他下的毒,可是他怎么这么蠢,东溟月华让她进女更衣室,他就去?即便是对东溟月华动了心思,也不应该那么不顾场合呀。” 东溟子煜伸手又捏了一下上官若离的小鼻子一下,淡漠道:“笨!” “痛!”上官若离气恼,自诩自己身手也算可以了,竟然两次遭了“毒手”。 东溟子煜的眼中终于有了笑意,淡漠的气息收了起来,整个人都变得柔和了许多,低头在上官若离的鼻头上,轻轻地一吻:“不痛了。” 上官若离脸色一黑,王爷大人,您这是在哄小孩子吗? 见东溟子煜落下一吻后,并没有就此离开,忙伸手去推他,却被他紧紧的抱住。 他的吻又落在她的额头上,上官若离只感觉额头一阵温热。 轰……血液逆流。 上官若离整个人都懵了,这才意识到东溟子煜在吻她! 东溟子煜这是发什么神经了! 一个万年冰雕竟然会主动吻一个女子? 咳咳,话说他不是应该吻男子的吗?他不是和南云冷月有一腿吗? 难道是双性恋?可是您废了啊! 难道是要和她做百合好姐妹?! my老天,来道惊雷劈了这妖孽吧! 上官若离作为一个现代人,她虽然不反对非主流的两性关系,但是发生在自己身上她接受不了啊! 上官若离被惊吓到了,整个人都僵硬了,像木头一样杵在那里一动不动。 东溟子煜此举绝对不是预谋,完全是由心而发,他小时候,母后就用这个办法哄自己,练功受了伤,母后就会亲一亲额头,然后他就觉得那些伤不是那么痛了。 后来他长大了,发生了那件惨案,母后惨死冷宫,他在战场受了重伤。他痛彻心扉,可再也没有母亲来亲吻他了。 刚才上官若离呼痛,东溟子煜心中一动,便亲一亲她,虽然还是会痛,可心里会舒服一些。 可东溟子煜忘了,他不是母后,上官若离也不是他,没有感情的纽带,吻是没有治愈作用的。 但当微凉的唇瓣碰到那嫩滑的肌肤,东溟子煜便舍不得移开唇,唇顺着额头往下…… 上官若离想挥手给他一巴掌,但是那气息太熟悉,那吻的感觉也似乎不陌生。 她疑惑蹙眉,忘了反抗,甚至眯了眼睛仔细体味、回想。 上官若离不反抗,东溟子煜就更加肆无忌惮了,单手搂着上官若离的腰,另一只手则托着上官若离的后脑勺,吻得仔细而认真。 而上官若离的手,不知何时被东溟子煜固定在他的腰间…… 东溟子煜不是高手,他的吻甚至有些生涩,可上官若离却鬼使神差的沉醉其中,兴不起反抗的念头。 上官若离被吻的迷迷糊糊,都忘了思考,当缓过神来,发现自己竟然瘫软在东溟子煜的怀里,傻呵呵的任君采劼,还双手搂着人家的腰! “啊啊啊……”上官若离一把推开他,她不要活了,她没脸见人了,她居然就这样被他给迷惑了! 东溟子煜也察觉到自己的失态,事实上他也很尴尬,他没有想到,一个安抚的吻最终会变成欲罢不能。 “咳咳,现在回答你刚才的问题,”东溟子煜脸上带着红晕,“东溟月华和北陵墨雪合谋要对你不轨,但东溟月华对北陵墨雪不放心,怕他临阵退缩就暗中给他下了药。” 上官若离冷笑,这北陵墨雪还真是打不死的小强。 不过遇到了猪一样队友! 东溟子煜道:“那门是他自己反琐的,发现自己中计,就干脆将计就计,东溟月华比你的价值大。” “那苏菲的事呢?”上官若离不信苏菲会主动爬皇上的床,皇上神志要是清明,也不会在这场合宠幸苏菲。 事情出来的时候,东溟子煜、南云瑶儿和苏菲,三个人都不在,肯定与东溟子煜有关系。 第132章 有劳王爷 “不知道。”东溟子煜回答的斩钉截铁。 上官若离才不信呢,别过脸,“不说拉倒!” 东溟子煜以为她生气了,无奈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是南云瑶儿联合皇后要算计本王,却不想本王早就知道她们的计划,提前做好了安排。” “谁给我下的毒?”上官若离觉得他没查出来,毕竟在船上要毁灭证据很容易。 “还没查出来。”东溟子煜很少有一次说这么多话的时候,说完就沉默了。 其实他看着上官若离那冷静自若的神色,心里不由得气闷,这女人脸皮怎么这么厚,刚才还瘫软在他怀里呢,一转眼就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居然比他这个男人还冷静得还要快,真是让人恨得压根痒痒。 上官若离也不想没话找话,虽然是装瞎,但眼神也没着没落的。 车厢内一时气氛有些尴尬,空气有些闷热,上官若离将马车上的小窗户打开,透透气,也随便不着痕迹的看看外面的风景。 东溟子煜气恼地瞪了上官若离一眼,“过两日本王就送聘礼过去。” 上官若离心里咯噔一下,但既然择定了婚期,下聘之类的都在意料之中。 “哦。”淡淡的应了一声,继续观赏风景。 东溟子煜看上官若离淡然平静的眯着眼,一脸惬意的享受着微风拂面,东溟子煜就忍不住想把她抱过来,狠狠的教训一番。 刚才明明都动情了,为什么上官若离就冷静得比他快? 难道是因为她心里没有他而是那个男人? 东溟子煜诡异的苦笑,觉得小腹一阵燥热,忙气闷的闭上眼,努力让自己的身体平静下来。 可他引人为傲的自制力,今天却没用了,脑海里都是与上官脱离在一起的一幕一幕。 就这样,冷傲冰山王爷不仅没有压下,反倒更烦躁了。 上官若离偷偷的瞄了东溟子煜一眼,很淡定地继续看风景。 这样的男人最可怕了,尤其是丁丁废了的男人肯定是魔鬼,她还是少惹为妙,免得提前成了那第六个被虐死的新娘。 她得想想以后怎么与东溟子煜相处,废了的男人不算男人,可以考虑做姐妹。又一想自己也算女汉子了,做好哥们儿也未尝不可。 嗯嗯,就这么办! 上官若离确定了与东溟子煜相处的方向,就专心赏景。 古代的景色就是好,因为没有污染,一切都那么透亮。 景物迅速后退,车队走的很快。因为车上有病人,也是防止有人埋伏刺杀。 所以很快就到了镇国大将军府,马车停了下来。 莫问在外面小声道:“王爷,到了。” “嗯。”东溟子煜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袍,确定没有问题后,才拉住上官若离的手,道:“下车。” 抱也抱了,亲也亲了,啃也啃了,上官若离实在矫情不起来,很大方的被他牵着下了马车。 刚下马车,身后就响起上官天啸的声音:“多谢王爷相送!” 说着给了飘柔和沙宣一个眼色。 飘柔忙小跑过来从东溟子煜手里接过上官若离的手,“谢王爷!” 东溟子煜有点舍不得放开那柔弱无骨的小手,但他脸皮没有那么厚,不过他在松开她手的同时,使劲捏了捏。 上官若离身子一僵,暗咬银牙,这个闷骚男! 突然感到有那两道如刀的目光射过来,不着痕迹的一瞥,见上官若仙刚刚移开目光,柔柔弱弱的扶着樱莲走了过来。 她在东溟子煜跟前站定,巧笑倩兮的施施然行礼:“有劳王爷~” 虽然低着头,眼角的秋波却一点也没少送。 可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人家东溟子煜看都没看她一眼,只对上官天啸道:“告辞!” 说完,转身上了马车。 莫想一甩鞭子,马车扬长而去。 上官若仙自己站直了身子,面不改色,对上官天啸关心道:“父亲,一路颠簸,您的伤口没事吧?” 上官若离看到她的手里的帕子绞成了麻花,看样子气的不轻。 上官天啸道:“无事,你们都回院子歇着吧。你大哥去请夏太医了,一会儿去给你看看。” 后面的一句话自然是对上官若离说的。 上官若离微微福身,“谢爹爹!” “去吧!”上官天啸眸光慈爱,却只是对着上官若离的。 上官若仙看在眼里,眸中闪过一抹厉色,想起今早皇后派人带给她的话,她唇角露出一个阴狠的笑容。 曲箫寒将那笑容尽收眼底,眉头蹙了蹙。 等她们走远了,上官天啸与曲箫寒对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曲箫寒振臂一挥,立刻有一队精兵跑了过来,跟随二人进了内院,直奔梧桐院。 只几天的时间,梧桐院里已经长了荒草,院子里一个人也没有。 精兵冲进院子将正房包围,暗处有风涌动,暗卫也都到了位置。 毕竟是夫人,没有上官天啸的命令谁也没进房间。 上官天啸也想给肖云箐一个体面,自己进了肖云箐的卧房,但是,房间里却没有人。 “人呢?”上官天啸沉声发问。 有一个暗卫出现,单膝跪地道:“夫人去了哑婆那房间了,她经常去那房间,有时候还睡在那里。” 上官天啸利眸一沉,肖云箐一向自诩尊贵,怎么会住在下人的房间?即便是一个人害怕,也应该是把哑婆子带过来。 他转身出了房间,从腰间抽出长剑,往哑婆子的房间走去。 曲箫寒踹开房间的门,哑婆正坐在补衣裳,感到有人来,看向门口。 看到上官天啸带着肃杀之气出现在门口,她神色震惊,眼神瞟了一下墙边,然后跪地行礼。 下人的房间,只有一间,一眼就能扫视过来。 上官天啸沉声问道:“人呢?” 但想起哑婆听不见,命人进来搜。 他锐利的目光在屋里又扫视了一遍,最后落在那面墙上。 因为屋子简陋,那机关经常动,墙皮已经松动。 上官天啸大步走向墙边,用剑柄去敲。 此时跪在地上的哑婆浑浊的眼睛里精光一闪,从袖子里抽出一把匕首,一跃而起袭向上官天啸的后心。 第133章 好好伺候她 上官天啸连头都没回,这些日子总是遭遇刺杀了,身边防卫自然更加严密。 曲箫寒折扇一合,挡去匕首。 有两个护卫也参与进来,十几招以后,三人竟然没从哑婆子的手里沾到便宜。 上官天啸眸光骤寒,没想到肖云箐身边还有这等高手。 这更说明这个房间有问题,她在守着什么呢? 上官天啸也是身经百战的,很快找到了机关,但不知道打开机关的办法,可是用剑柄一敲就知道哪里有暗门了。 叫了一个暗卫进来,一掌拍开了墙壁,果然露出了一个暗门。 哑婆一看暗门暴露,神色一惊。 就在她走神的刹那,被曲箫寒用扇子点了穴道。 立刻有护卫上来,挑了他的手筋、脚筋、卸掉了下巴,将人拖了出去。 上官天啸带着曲箫寒和护卫、暗卫,顺着台阶下了地道。 走过一段长长的台阶,到了走廊里,走廊的墙壁上点着昏黄的油灯。 轰塌了墙壁的声音没有传到深深的地下,没有开动机关,也没有铰链启动的声音,所以,并没有惊动底下的野鸳鸯。 走廊左右有共有六间石室,其中一间石室内传来女人的哭声。 上官天啸一下子就听出,这是肖云箐的声音。 “行了!别哭了!”刘尚和不耐烦的冷喝。 肖云箐哭道:“你倒是想想办法啊!再有些日子这肚子都显怀了,只有死路一条!” 刘尚和唉声叹气的道:“我现在眼睛瞎了,只能藏到这里,那些兄弟都被清理出府了,还能想出什么办法?” “那怎么办?老东西的人看的紧,我和哑婆都无法跟外面取得联系!” “你沉住气,仙儿一定设法来看你的,到时候让她想办法,她总不能不顾亲生父母吧?” “为今之计,也只好如此了。”肖云箐平静了些,停止了哭泣。 “不急了哈!你这次一定要给我生个儿子!” “死东西!要是女儿你还不认了?” “我们不是有仙儿了吗?还以为上官诏是我的儿子,谁知他长得那么像那老东西!这次一定是我的儿子了,嘿嘿……” “哎呀,死鬼,别乱摸,人家有孕不能行事。” “没事,我会小心的,憋死我了。” “啊……” 紧接着,里面传来嗯嗯啊啊的声音。 上官天啸气的七窍生烟,当啷拔出长剑,“打开石门!” 这时候曲箫寒也找到了机关,摁了一下。 “轰隆!”石门打开。 里面交缠在一起的两个身影出现了视线里。 二人像被点了穴一般,惊惧的望着门口。 肖云箐尖叫一声,忙整理衣裳。 “谁?谁?!”刘尚和看不见,惊慌的晃荡着脑袋问。 上官天啸冷笑道:“肖氏,你还真是有本事啊,在镇国大将军府造了这么个好地方。” “你怎么不挖条地道通外面呢,今日就落不到这地部了。”曲箫寒嫌恶的用扇子遮住口鼻,这味道太呛鼻子了。 霄云萝眸中闪过醍醐灌顶的亮光,然后就是懊悔,再然后就哇地哭了出来,“老爷!妾身冤枉啊!” 跪爬到上官天啸的跟前就要拽他的袍子,被上官天啸一脚踹翻在地。 她原地跪起来磕头:“老爷,看在姐姐的份儿上,看在妾身把若离当亲生女儿养大的份上,饶了妾身吧!呜呜呜……” 不提肖云萝还好,一提肖云萝,上官天啸眸底翻涌着凛然杀机,冷哼道:“你还有脸提萝儿?你做的那些事,我已经知道了,就别装了!” 肖云箐的哭声戛然而止,惊恐的望着上官天啸,那样子似要在他那肃杀的脸上辨别真假。 上官天啸懒得跟她说话,侧身回头对后面的人吩咐道:“杀了刘尚和,将这女人关到暗牢里审问。” “老爷!不要……”肖云箐尖叫,见到刘尚和人头落地,吓得蓦地瞪大眼睛。 有两个护卫架起呆愣的她拖出门外。 突然,她尖厉惊悚的声音在走廊里响起来,“上官天啸你这个绿帽乌龟!肖云萝那贱人就是我下药毒死的,上官若离眼瞎也是胎里中毒的原因……” 不用上官天啸说话,曲箫寒就冷声下令:“好好伺候她!不招出南云的暗线,别让她痛快死了!” “是!”侍卫将叫骂不止的霄云萝打晕,拖了出去。 上官天啸带着人搜查整个暗室,一个暗室里放着成箱的金银,其中就有肖云萝一些大件珍贵的嫁妆。 另一个暗室里,有十几具尸骨,有的已经成了白骨,有的腐烂到一半,看穿着是这府里的下人。 另一个暗室里有一些药瓶和账册,一看就是新放进来的。显然最近梧桐院总是失窃,让她不放心了。 曲箫寒检查那些东西,“这些药都是南云唐门的独门毒药。” 又翻看那些账册,有肖云萝嫁妆铺子、田产这些年的账册,也有她自己私产的账册和地契。 曲箫寒发现一个比账本小的册子,取出来一看,神色一凛,“义父,这好像是这些年肖氏支援南云在京城暗桩的账册,只有时间、人名。” 上官天啸神色肃然,接过册子,翻看了一下,收入袖中。 其余三个暗室都是空的,一间是刘尚和住过的,一间上面漏了个洞,另一间墙上有断了的玄铁链子。 “这里锁着的人好像被救走了,而且是最近发生的事。”曲箫寒查看着玄铁链子上崭新的断痕。 上官天啸蹙眉,用千年玄铁来锁,囚禁在这里的人肯定很重要,会是谁呢? 曲箫寒带人查看了一遍,问道:“义父,有外人进来过,这里要怎么处理?” 上官天啸想了想道:“先封了吧。把东西都搬出去,将萝儿的嫁妆清点出来加到离儿的嫁妆里。” 若是没人进来,还可以与原来的密道连起来。 …… 沙宣送夏太医回来就带来了肖云箐被关进暗牢的消息。 上官若离知道上官天啸出手了,一口气喝下了药汤,苦的她皱了皱眉。 刚才夏太医心有余悸,说幸好她身子底子好,祛毒方法得当,不然这次就死定了。 第134章 万一你把我卖了呢 上官若离静静的喝药、练功,争取早日将余毒清干净。 余毒必须得清,身子是革命的本钱,未来还未来,先把身体养好最重要。 夏太医每天都来给她复诊、调整药方,第七天下午,他确诊余毒已经清干净了。 在他往医药箱里收银针和脉枕的时候,上官若离眼尖的看到了他医药箱里的玄铁手术器具,心中一动。 于是,晚上她就出现在回春医馆内。 谁知她刚一落地,夏鹤霖就从屋里窜出来,急急的道:“哎呀!姑娘,你可来了!” “东西做好了?”上官若离蹙眉,怎么感觉这夏鹤霖是料到今晚自己会来,专门等着自己似的呢。 谁知夏鹤霖扯着她的袖子,朝里屋挥手,“带上老夫药箱,走!” “哎!”小药童提着药箱从屋内跑出来,那歪歪斜斜的样子,明显很沉。 “喂喂!这是干嘛?”上官若离诧异,这个老头儿是退休的太医,怎么如此不稳重? 夏太医一副火上房的样子,急急的道:“别耽误时辰了,咱们边走边说。” 上官若离站着不动,淡淡的问道:“不说清楚,我为何要跟你去?万一你把我卖了呢。” 她摸了摸脸上的面纱,他应该不认识自己,何况今天她还在里面贴了一层面具。 夏鹤霖着急的道:“有个夫人难产,都生了两天了,产婆束手无策,命悬一线。老夫都放弃了,姑娘你医术了得,肯定能救她,咱们现在去,说不定还来得及。” “难产?”上官若离抚额,“我不会接生,我不是产婆。” 她擅长的是外科,是西医。 夏鹤霖有些无奈和惋惜,道:“去看看吧,说不定现在已经一尸三命了,要真是那样,上柱香我们就回来。” 他的这种神情上官若离不陌生,医生在宣布已经尽力了的时候,都是这副样子。 上官若离好歹也是卓越的业余医生,当下有了同理心。 何况她现在隐匿着身份,有什么事有夏太医兜着呢,找不到她身上,若能救下人命更好,若不能也不会让自己和夏太医有遗憾。 毕竟,她欠夏太医的人情。来到这个世界上,他是第二个对自己伸出援手的人。 而第一个是东溟子煜,他远远的扔了一件袍子给她蔽体。 “好吧,我会尽力,但不管什么结果,你兜着。”大夫难做,在法制社会医闹都很嚣张,何况这以权为尊的封建社会。 夏鹤霖满口答应,“好!好!我们快走。” 上官若离被他拉着袖子出了门,就见一辆马车停门口。 准备的这么充分?上官若离更怀疑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不过,现在顾不得这么多了,上官若离从小药童手里接过药箱,“往哪个方向走?” “那边……啊!”夏鹤霖还没说完,就被上官若离提着脖领子腾空而起。 到了地方,夏鹤霖冻得浑身哆嗦,双腿儿发抖。 朱漆大门上挂着的牌匾上写着:顾府。 夏鹤霖哆哆嗦嗦的拍门,抓紧时间介绍病人情况:“产妇怀的是双胞胎,胎位不正,早上的时候羊水就破了。大夫都是男子,只能施针、开药,别的都不方便做。” 这个时代男女大防严苛,虽然医术高明的很多,但是难产这样的事情,男大夫却是不方便救治的。就是将人救了过来,日后那产妇也无法苟活于世。 门打开,小厮神色凝重,他认识夏鹤霖,诧异道:“夏太医?您怎么回来了?” 夏鹤霖急切的道:“你家夫人情况如何了?我带了个女大夫过来。” 小厮并没有多惊喜,“好像情况不好,夏太医去看看吧,刚才好几个大夫垂头丧气的走了。” “那快进去!”夏鹤霖挺着急的。 一离开小厮的视线,上官若离手挽住他的胳膊,脚步用了轻功步伐,眨眼间就消失在小厮的视线里。 其实他们完全可以翻墙过来的,但为了不太扎眼还是选择走大门。 顾府挺大,与镇国大将军府不相上下,看起来也是勋贵之家。 但上官若离从原主的记忆里找不出相关信息,问夏鹤霖道:“这府里的主人是做什么的?” 夏鹤霖道:“锦衣卫总指挥使。” 纳尼?锦衣卫总指挥使!大特务头子!同行啊! 锦衣卫可以说是皇帝的御用杀人利器,直接受命于皇帝,除皇帝之外,任何人的命令都可以不听,权利就可见一斑了。 而这么牛气冲天的锦衣卫指挥使只是正三品,官阶并不是那么高,然而权利可就吊炸天了。 锦衣卫的权限可以说集合了刑部,大理寺和都察院的权限,有自己的诏狱,也有侦察、逮捕、审问等权利。他们直接听命于皇帝,可以逮捕任何人,包括皇亲国戚,并进行不公开的审讯。无论你是身居高位的宰相,还是血统纯正的藩王,只要是被锦衣卫盯上了,他们有各种办法让你家破人亡,实在是恐怖之极! 上官若离打了退堂鼓,顿住脚步,“那个,夏太医,这是个咱惹不起的主儿,还是别多管闲事了。” 夏太医瞪眼道:“你怕什么?出了事有老朽担着呢!但若是救了那母子三人,这可是个大人情!救命之恩,你自己想想!” 跟皇上的情报机构挂上钩,对于伴君之臣来讲可是大好事。 而她的梅花阁是做地下情报买卖的,和官方特务机构有个交情,有好多事情就方便了。 “好吧,”上官若离觉得自己有武功,若是那凶神恶煞似的大特务头子要杀人泄愤,也能保证自己和夏鹤霖的安全。 到了主院,院子里灯火通明,下人们人来人往,但都凝神屏气,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几个妇人在院子里一边擦眼抹泪,一边焦急的转来转去,一个白衣少年扶着门框默默垂泪,一对儿小姐弟抱头痛哭。 “夫人!夫人啊!你不能有事啊!都是为夫混蛋,不该让你有孕!呜呜……”一个汉子蹲在门口,抱着头呜呜哭泣。 第135章 飞鱼服呢?绣春刀呢? 纳尼?上官若离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打开的方式不对吧? 这个哭哭啼啼的家伙是锦衣卫总指挥使? 飞鱼服呢?绣春刀呢? 飞扬跋扈,不可一世,杀人不眨眼呢? 夏鹤霖脸色一沉,“夫人怎么样了?老夫带了女大夫过来!” 众人都惊诧回头,绝望的眼里又露出希望之色。 蹲在地上的顾指挥使忽地站起来,因为起的猛,摇晃了一下,才踉跄的迎上来,哽咽道:“大夫,我求你了,救救我夫人,我不能没有她……” 这锦衣卫总指挥使三十出头的样子,长相阳刚英俊,看起来应该也是铁骨铮铮的汉子。 但此时他双眼泛红,眼泪不要钱似的掉了下来。别说上官若离了,就是夏鹤霖这个见惯了生死的大老爷们,眼睛也发酸。 夏鹤霖推开他,“行了,别墨迹了,先让这姑娘进去看看!” 上官若离内心还是有些挣扎,但道德让她做不到袖手旁观,这可是三条人命。 她双手染血,杀起人来眼也不眨,可她并不是一个视人命如草菅的人,她只杀该杀之人,只有面对病人时,她才有医者仁心。 “病人情况如何?”上官若离一边挽起劲装的衣袖,一边询问产妇的情况。 一个妇人忙擦了眼泪,见她是个年轻女孩,眼神里闪过怀疑,但还是道:“很不好,夫人怀得是双生子,胎位也不正,羊水都快流干了,人也出气多进气少了,孩子却只出了一条胳膊,大夫和产婆都无能为力了。” 上官若离点头,将头发用帕子束起:“有没有出现血崩,肚子里的孩子情况如何?” “没有出现血崩情况,大人还有一口气,孩子似乎没动静了。” “夏太医,你让他们准备消毒缝合的东西,把手术刀具用热水煮过备着,我进去看看再说。”上官若离冷静自信,气势全开。 夏太医点头:“好,我这就让他们安排。” 大家本来很怀疑上官若离的能力,而且对她蒙着脸很戒备,但见夏太医都被她随意指使,不由得都相信了七八分。 上官若离吩咐好,就快步走入产房。 “夫人,你可千万不能睡,孩子还没有出来,你再坚持一下。”稳婆的嗓门很大,带着焦急和无奈。 “夫人!呜呜……”丫鬟们围在产床边,绝望的哭泣。 产妇脸色苍白的躺在那里,双目紧闭、无声无息。 不用看上官若离也明白,产妇的情况很不好。 产房里挤满稳婆、丫鬟,密不透风,又闷又热,再加上血气冲天,味道令人窒息。 上官若离脸上闪过一抹不满,强忍住不让自己作呕。 “大家让开,让产妇呼吸新鲜空气!”上官若离伸手将人推开。 稳婆和丫鬟们见是个蒙着脸的小女子,不由得脸上现出怒气。 “你是谁?快出去!” “别在这儿捣乱,出去!” 外面的人听到声音,一个大丫鬟进来了,传了顾大人的话:“这位姑娘是夏太医带来的女大夫,都听她安排。” 稳婆和丫鬟们连忙点头,夫人完全是靠人参吊着气,眼看着就不行了。这个时候有人接手,那是最好不过的事情,有人背黑锅了。 上官若离懒得去管她们的想法,检查了一下瞳孔和心跳,上官若离松了口气,“还有一口气在,没死就好。” 上官若离虽然不是妇科医生,可妇科基本的知识她还是懂得,接下来去检查产道。 看到孩子的一只小手露在外面,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孩子的小手已经发紫了,上官若离手指探了探他的脉搏,还有,但很微弱。 母子都极为危险,此时除了剖腹产别无选择。只是产妇已经处于半昏迷,也不知母体能不能受得了。 “留下两个产婆一个丫鬟,其余人都出去。”上官若离对一个大丫鬟道:“去问你们大人,是保大人,还是保小孩。” 她当然会尽力大人、孩子都保下。但羊水几乎流干了,大人、孩子都危在旦夕,做手术必须要有侧重点,着重保下一个。 大夫不是万能的,家属必须做一个取舍。 “是。”大丫鬟面色如水,很是稳重。 这样的情况下,大家都明白,能保住一个就算是不错了。 保大人还是小孩子!这样的选择无论是现代还是古人,都太残忍了。 顾大人闻言想也不想的大声道:“保大人!” 锦衣卫总指挥使顾凌然夫妇的感情好,京城人人皆知,别说顾凌然这样权势显赫的人,就是一般小官小吏也是妻妾成群,可他却只守着夫人一个。 夫妻二人已经成婚多年,已经生了两男一女,这是第四胎。 “然儿!”顾老夫人眸色微沉,飞快的拨动着手里的佛珠。无论保哪一个,对活着的人来说,都是一件痛苦的事情。 可是子嗣是何等的重要!那可是两个孙子!儿子没有妾室,子嗣已经比一般人家少了。 夏太医命人将准备好的器具和东西都送进产房,其实他很想进去看看,但无奈他是男人。 上官若离看到那些千年玄铁的手术器具,心中一阵亲切感,若是合金的,就更像回到现代了。 给顾夫人嗅了迷药,解开她的衣裳,用烈酒擦了消毒,开始进行剖腹手术,而在此之前,她必须保证顾夫人能撑到手术结束。 用银针刺激了顾夫人的穴道,让产婆又给她含了人参片。 确定了刀口的位置,手里的手术刀就要落下去。 “啊!”两个产婆都惊呼出声,惊恐的捂住了嘴巴。 开膛破肚啊!她们一辈子也没见到过,太恐怖了! 上官若离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手一抖,怒道:“闭嘴!你们要等着救治孩子!” 一个产婆道:“顾大人说保大人,您这样大人还能活吗?” 此时,顾老夫人手中的佛珠突然断了,檀木珠子散了一地。 众人眼色惊惧,佛珠断了,这是极不吉利的事情,众位齐齐看向产房。 顾老夫人突然悲壮道:“保孩子!保孩子!” 第136章 保孩子保大人? 顾凌然红着眼珠子嘶吼:“不!我要保大人,娘亲,我要保大人!” 那扶着门槛哭泣的少年和相拥而泣的姐弟也都噗通跪在地上,哭着磕头道:“祖母,求您保大人!孙儿要娘!” 少年有十四岁,女孩儿十岁,而那小男孩七八岁的样子,三个孩子磕头如捣蒜,他们想要娘,他们不能没有娘。 “娘亲,保大人,儿子要保大人,娘亲,儿子求求你了!”顾凌然一个冷血凶残的铁血汉子,哭的大鼻涕泡儿都出来了。 “然儿……”顾老夫人责备看向儿子,她怎么就生了一个痴情种! 顾凌然道:“娘亲,儿子与夫人许下誓言,一生一世一双人,生死不相负。她去了,儿子也不会续弦纳妾,从此一人把几个孩子养大!” 这话一出,满院的女子都露出羡慕的眼神,这世间痴情如顾凌然的人太少太少了,遇到这样一个男子,是每个女人的梦想。 “祖母!我们要娘!娘!呜呜……”几个孩子哭的撕心裂肺。 顾老夫人选择保孩子,心里本就愧疚,被大人孩子哭的心里也是刀割一般的痛,点了点头,哽咽道:“好,保大人!” “知道了!”上官若离内力强大,已经听到了院内的动静。 听到顾凌然的话,上官若离心里也高兴。顾凌然让她知道,这个男权为尊的世界有可以做到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男子。 虽然凤毛麟角,但终归是有希望的。 那丫鬟跪在产床前,哭道:“夫人,你听到老爷的话了吗?他连孩子都不要就要您,他坚守与您的誓言,生死不相负。您一定要坚持住啊!” 她的话刚落下,顾夫人的睫毛就动了动,眼角有一滴泪珠滑落。 上官若离知道所谓的医学奇迹,其实就是病人的求生欲望,对那丫鬟道:“你做的很好,继续在她耳边鼓励她!” 有了病人的配合就更好了,上官若离深吸一口气,手术刀切了下去。 两个产婆吓得闭上了眼睛,视觉冲击太大,她们不敢看。 上官若离精神绷紧,一层层的将组织切开。这是她一次做剖腹手术,而且没有一个专业的助手,以前虽然观摩过手术过程,可自己却没有动过手。 大人和小孩只能保一方,这是最下策, 上官若离会努力将母子三人都保下来,实在没办法时,才会舍弃一方。 医生都是做最坏的设想,而尽最大的努力。 工具是现代的手术工具,非常趁手,千年玄铁的刀具非常锋利。很快,上官若离切开了子宫。 两个产婆也顾不得害怕了,瞪大了眼睛看着这神奇恐怖的一幕。 上官若离一个人忙的不可开交,大汗淋漓,“擦汗!” “啊?哦!”一个产婆给上官若离擦汗,神情带着火热的敬畏。 上官若离拉出胎儿,剥离胎衣,将一个浑身发紫的婴儿抱出来,递给一个产婆。 救治新生儿,产婆是专业。 她用手指抠出孩子嘴里的秽物,提着孩子的脚丫,头朝下,拍了孩子的屁股几下。 “哇!哇!” 婴儿的声音传出房外,虽然弱的像个小奶猫叫似的,但对众人来说这简直是天籁之音。 顾老夫人在这里守了一天了,都快支持不住了,身子一摇一晃的,听到孩子的哭声,精神一震,摇晃的身子立马站直,“孩子,孩子生下来。” 顾凌然整个人都快要崩溃了,听到孩子的哭声,狂喜的就要往屋内冲,口里叫道:“夫人!夫人!你没事吧?” 夏太医拉住他,奉劝道:“大人,稍安勿躁!” “稍安勿躁个屁,里面的不是你夫人孩子!”顾凌然又不敢踹产房的门,只得咬牙在院子里转圈圈。 白衣少年替无礼失态的老爹道歉,拱手道:“夏太医莫要怪罪,父亲他太担心母亲和弟弟们了。” “无妨!”夏鹤霖摆摆手,他行医半生,这样的事见多了。 久久听不到第二个孩子的哭声,刚刚缓和下来的气氛又紧张起来。 第二个孩子半截身子卡在产道里太久,情况不太好,将夏太医叫到了产房的外间救治孩子。 外间和里间隔着一扇屏风,倒也不会失礼。 夏太医给孩子把脉,然后赶紧给孩子施针护住心脉。 产房里面,上官若离取了羊肠线,将顾夫人的刀口一层一层的缝合起来。 最后敷上一层外伤药,在丫鬟的帮助下给她腹部缠好绷带, 丫鬟很沉稳,她一直抓着顾夫人的手跟她说话,知道顾夫人还活着,所以并不惊慌。 上官若离伸手在产妇的颈动脉上探了一会儿,松了一口气,“叫人进来喂夫人参汤,给夫人清理身子。” 说完就转过屏风到了外间,见夏太医还在救治那个奄奄一息的孩子。 忙洗了手,凑过去查看。 “孩子是窒息太久了,心肺无法恢复正常机能。”上官若离双手交叠放在孩子的胸腔上进行有节奏的按压,并给夏太医简单说明胸外按压的原理。 孩子的骨骼太稚嫩,她不敢用大力,缓缓的用些许内力护住婴儿的心脉。 有秽物从孩子嘴里有冒出来,这是滞留在气管和食道里的羊水和胎粪。 上官若离将孩子倒提起来,手掌上凝聚一成内力,轻轻抚过婴儿的身体,将婴儿气管和食道里的东西都逼出来。 然后,继续做胸外按压和人工呼吸。 半个时辰后,“哇!” 婴儿张开嘴,发出一声虚弱的如同蚊虫的声音。 抱着新生的孩子,听着孩子的哭声,上官若离心里的成就感和喜悦感无以言表,觉得为了这一声啼哭声,怎么都值得! 里面的顾夫人恰巧醒了,听到这一声啼哭,眼泪刷的就流了下来。 大丫鬟见她醒了忙哭着报喜:“恭喜夫人,两个小公子都平安!” 产婆也高兴的热泪盈眶,跑出去报喜讨赏,“恭喜老夫人、恭喜顾大人,夫人生了一对儿双胞胎公子,母子三人都平安!” “太好了!太好了!”整个院子的人都看欢快了起来,一扫之前的紧张沉闷。 第137章 这就成神医了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顾老夫人高兴的眼泪也流出来了,紧紧的扶着身边的丫鬟,连连的念佛偈。 顾凌然这才反应过来,也喜极而泣,“赏!重赏!” 夏鹤霖走出来,颇有成就感的连连点头,“老夫就知道不会看错人,这天下能救这母子三人的,就只有她了。” “那女神医是谁?”顾凌然这才想起问上官若离的身份。 夏鹤霖高深莫测的道:“老夫也不知道,一会儿你自己问她吧。” 上官若离从产房内走出来,道:“老夫人和顾大人请放心,母子平安。不过母子三人身子都很弱,需要好生调养。” “好,好,多谢神医。”家属都围上来,争相表示感谢。 呃!这就成神医了? 不过上官若离并没有得意忘形,继续道:“我在顾夫人的腹部剖了个口子,伤口愈合需要一段时间,一年内不要再有孕。” 顾凌然本来被那句“在腹部剖了个口子”时吓了一跳,但听到“一年内不要再有孕”时,脸色一红,忙道:“以后再也不让她有孕了,吓死了。” 上官若离对他这态度很满意,转头对夏太医道:“后期调养教给你了,就怕产妇感染发热。” 这个时代的条件太差了,没有无菌手术室的条件,更没有抗生素等消炎药品,很有可能感染。 夏太医道:“老夫已经把药方留下了,明日再来复诊。” 见二人要告辞,顾凌然道:“女神医,我要如何感谢你?” 上官若离微微敛眸,道:“一千两银子的诊金。” 她不能什么都不要,那样别人会怀疑她挟恩图报、另有所图,要知道最难还的就是人情。 像顾凌然这样身份和地位的人最怕的就是欠人情。 顾凌然微微一惊,一千两数量不少,但三条人命也值了,忙命人去取银票,但心里对这个女子却有了考量。 对人有救命之恩,却不思图报,而用银子来结算。 这样爽利洒脱的女子倒是很特别,将来她有什么难处自己也不会袖手旁观。 上官若离就是要的这个结果,人的心理就是这样,你越极力撇清,却越容易得到别人的信任。 上官若离收了银子,就与夏鹤霖一起告辞。 因为已经到了后半夜,顾凌然派了锦衣卫手下送他们回到医馆。 夏鹤霖知道她的来意,也不拿搪,拿出一套手术工具,外加一把羊肠袖剑。 袖剑比匕首长,但比匕首细,小巧锋利,绑在小臂上正合适。 “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谢谢!”职业的关系,上官若离对高端的武器毫无抗拒力。 夏鹤霖微微一笑:“这东西女子防身正好。” 他宁愿多做几把手术刀,也不想做羊肠剑,但谁让那主儿霸道呢。 上官若离将工具和锯条收好,道:“锯条我用完会送回来,截肢的时候,锋利的工具会大大减轻病人的痛苦。” “好,你要经常来老夫这里走走啊,老夫有好多疑难问题要请教你呢!”夏鹤霖有些恋恋不舍。 拿走了东西,她没有理由来这医馆了。 上官若离摸了摸怀里的银票,意味深长的笑道:“有这么好的事,我自然会常来的。当然,我相信你也会设法找到我的。” “咳咳!”夏鹤霖轻咳了两声,“姑娘说什么呢?老夫不明白。” 他这表现,上官若离更确定这个老狐狸一定是认出了她的身份。 想想也是,作为大夫,对人体的骨骼特征的辨别度比常人要高。何况自己在回春医馆住了那么长时间,对脉象特征他最清楚,一来二去,肯定就认出来了。 不过他不言明,说明替她保密。 人的第一印象就是这么奇怪,她选择无条件的相信他。 当然,主要的原因是她现在足够强,有自保的能力,复明和会武功的事公布于世也没什么,不过是麻烦点罢了。 时间不早了,她赶紧告别去肖飞的院子。 半路上,却觉得有人跟踪,料定是锦衣卫的人。 在这个时代开膛破肚取出婴儿,还母子平安,是很惊世骇俗的事。 上官若离蒙着脸,本来就显得神秘兮兮的。又救了顾凌然家母子三人的性命,这等天大的救命之恩,怎么能不查清楚? 上官若离七拐八拐的饶了好几圈儿才将尾巴甩掉,到了肖飞落脚的小院儿。 一落地,就见听“嗷呜”一声,一团白色的影子窜了过来。 上官若离心下一凛,准备一掌拍死这小东西。 谁知小东西没有咬它,却围着她摇着尾巴,还立起身子,仰着小爪子往她身上扑,“嗷呜~” 上官若离认出来了,这小家伙是戒色小和尚收养的小白狼! 肖飞听到了动静,房间里亮起了灯,“何人?” “老头儿,我!”上官若离走向屋子,后面跟着小白狼这个欢乐的小尾巴。 肖飞冷哼一声,骂道:“不孝的东西,还记得老子!” 上官若离摸摸鼻子,自己确实够久没有来了。 有个房间的灯也亮了,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穿衣裳的声音。 上官若离走到肖飞的门前,敲了敲门,“老头儿,我进去了?” 现在是夏季,穿的少,古人又屁事儿多,即便是自己的外公,也得注意着男女大防。 “进来吧!”肖飞语气里带着盛怒。 上官若离推门而入,就看到肖飞穿着一件青色袍子,一脸怨念的坐在桌子边。 “气色好多了!脸上有了肉,都成了帅老头了!”上官若离走到桌子前,将背上的小包袱解下来,放到桌子上。 见肖飞一脸傲娇的别过脸,无奈的挑挑眉,打开包袱,拿出那两根锯条,“让人给你锯开,然后把锯条送回到回春医馆。” “你个不孝的死丫头!”肖飞扬手就给了她一个暴栗。 “啊!”上官若离捂着脑门吃痛,“痛!” 竟然没躲开!这老头儿还真有两下子。 “嗷呜~”小白狼叫了一声,在地上转了个圈儿,那戏谑的小眼神儿好像在笑上官若离的样子 第138章 要娶小娘子 “咳咳!”白青岩一身青衫走了进来,看到轻纱敷面的上官若离微微一愣。 上官若离坐到椅子上,扯下面纱,拿起杯子自己倒水,“我去回春医馆总是蒙着面,所以这次就蒙面了。” 端起水杯喝着,坦然接受肖飞和白青岩的打量。 肖飞眼睛亮亮的道:“你这面皮做的好,简直以假乱真,把技术教给老子!” 上官若离翻了个白眼儿,开玩笑,这是从现代学的技术,若不是这里材料不先进,会更逼真。 “今天来不及了,改天教给你们。” 看看地上围着白青岩撒欢儿的小狼崽子,问道:“小和尚把这小家伙送给你了?” 白青岩恭敬道:“那小家伙背叛了师门,不敢回去了,我把他安置在这里,让秋菊、烟翠照顾着。” “那样是师门,不回去就不回去吧。秋菊和烟翠还好吗?”上官若离来了两次总是晚上,还没去看过她们。 白青岩道:“秋菊的伤好的差不多了,烟翠的腿夏太医说时间长了不好治。” 肖飞冷哼道:“怎么不关心一下老子?” 上官若离无语,“您满面红光、声如洪钟,还用问么?” 她也是真佩服肖飞,在那种环境下被囚禁了这么多年竟然没有疯,中了那么严重的毒还能活下来,也真是有本事了。 肖飞冷哼,伸出胳膊,“那你亲自给我把这玩意儿锯开,好歹也尽一下孝心!” 上官若离看了一下外面的天色,看还有点时间,就拿起小锯条,开始给他锯手腕上的玄铁环。 白青云怕她回去晚了,拿起另一根锯条,帮忙给肖飞锯脚脖子上的铁环。 嘴里禀报道:“阁主,我们已经查清城门口刺杀上官大将军的人是皇上的人。” 上官若离并不感到意外,“我猜到了,就是没有证据而已。” 白青岩小心翼翼的总怕锯到肖飞,又道:“在皇宫里害你落水的黑衣人,以及在琴上给你下毒的人都是皇上的人,你出了事,上官大将军定会送你回院子,所以他在竹林里埋伏了人。” 肖飞恨铁不成的道:“蠢!中了人家的连环计!” 上官若离认栽,这次确实是她大意了。 “不过,我听说竹林伏杀我们的是两拨人。” 白青岩:“另一伙人是安平公主安排的。” “这个小碧池!再作妖非得弄死她!”上官若离一咬牙,手下一用力。 “啊!”肖飞哀嚎,“老子的手腕!” 上官若离一看,肖飞的手腕上果然让锯齿蹭出一条血痕,忙露出个狗腿笑,“呵呵!对不住哈,我小心些。” 白青岩抿唇,但是不敢笑,“安平公主身边的宫女芷兰,受过阁主的恩惠,在赏花宴上救了她一命。在别院她也是暗中帮忙,没有阻止安平公主进入更衣间。” “芷兰?”上官若离仔细想了想,确有此事,“原来如此。” 白青岩接着道:“安平公主察觉出不妥,想弄死她。别院不比宫里防卫严密,咱们的人将她救出来,给了点银子,让她自己逃命去了。” 上官若离微微点头,这也算仁至义尽了。 肖飞见他们谈完了正事,幽怨的道:“你现在是梅花阁的阁主,不能把事情都扔给老子我啊?” 上官若离锯下了一个铁环,松了一口气,道:“当初没有你我,他们不也运作的挺好的?给他们大方向,定好了奖惩制度,让他们自己去做事。” 肖飞伸出另一只手腕,“死丫头,原来梅花令没有出现,群龙无首,他们是在蛰伏。现在有了新阁主,老子也出来了,自然要有一番作为,让大家过上好日子。” “呃,好吧,我任命您做副经理,不,副阁主,我不在的时候暂代阁主职责。”上官若离自诩学的够多、够精,可企业管理还真没学过,得慢慢摸索。 肖飞一听就急了,抻着脖子吼道:“老子不想操心了!老子想养好身子,娶个小娘子,生儿子!” “噗!”上官若离笑喷,手下一抖。 “啊!”肖飞尖叫,看着手腕上的血痕,“你这死丫头,故意的吧?” 上官若离忙嘻嘻笑道:“对不起、对不起,一会儿给你上药。” 她眸光一转,正色道:“我说老头儿,你年轻那会儿都被肖云箐她娘戴了绿帽子,都这岁数了还想娶小娘子,你确定生了儿子是你的?” 肖飞语噎,瞬间恼羞成怒,爆喝道:“你这个不孝的死丫头!” 说着,拿起手边刚锯下来的半截铁环就砸过去。 “快跑!”白青岩忍住笑,忙伸手去挡。 上官若离不用提醒,“嗖”的就窜出屋子,上了墙头。 后面传来铁块落地的声音,和肖飞的怒吼声。 上官若离叹息,每次都要被死老头儿赶出来,怎么就不让说实话呢? 回到上官大将军府,上官若离围着墙头转,找机会翻进去。 最近上官大将军府加强了防备,加了两倍的护卫,也增加了暗哨,这可苦了偷偷溜出来的上官若离了。 来到一个墙角处,发现角落里瑟缩着一个身影。 “谁?”上官若离走进,沉声发问。 以为是小乞丐,但趁着泛白的天色,观察这个女子的穿着不错,不像是乞丐。 女子睡的迷迷糊糊的,听到有人说话,先是吓了一跳,睁开眼见上官若离是个女子,就松了一口气。 上官若离则是心中一凛,这人正是安平公主的贴身婢女芷兰,她还穿着宫女的衣裙。 “你怎么不换件衣裳?是想被抓回去吗?” 芷兰吓得一哆嗦,眼里闪过一抹杀机,手从袖子里摸出一根金簪,随时要和上官若离拼命的样子。 上官若离冷冷的睨着她,“我是这府里大小姐的人,你是想寻求镇国大将军的庇佑吗?” 这芷兰是安平公主身边的人,跑出来,手里也有银子,不跑路却回了城,还出现在镇国大将军府附近。 不合情理。 事出反常必有妖,莫不是这芷兰是苦肉计,受安平公主之命来祸害镇国大将军府? 第139章 你想未婚夫君想疯了 要知道窝藏宫婢,可是死罪。 若是被这宫婢再攀咬些莫须有的罪名,可是会祸及满门的。 芷兰见上官若离凌厉的眸子里露出凛冽的杀机,忙起身就要跑。 上官若离一脚踹在她的腿弯处,她噗通趴到地上。 上官若离踩在她的后腰上,冷冷的道:“说!来这里要做什么?” 芷兰觉得腰椎被踩得“咔咔”作响,颤抖道:“我只是流浪到这里。” 上官若离冷笑,“你骗谁呢?芷兰!” 芷兰一听对方叫出自己的名字,吓得浑身一僵,“你认错人了!” 上官若离不想跟她废话,脚下用力,“不说实话就去死吧!” “别!”芷兰忙求饶,“临死前让我说一句话。” “说!”上官若离声音里带着杀机。 芷兰扭着脖子看着上官若离,问道:“你真的是上官大小姐的人?” “是!” 芷兰观察了一下她的神情,颓然道:“罢了,若真的是,我就捡一条命,若是抓我的,那就死,赌一赌吧!” “哪这么多废话!说不说?”上官若离脚下用力。 芷兰吃痛,“我说!安平公主背着皇后想害整个上官家,具体计划我不知道,只隐约听到她与芙蓉咬耳朵,提到了苏菲和南云瑶儿。” 上官若离把脚收起,“你想要从上官家得到什么?” 芷兰爬起来,嘲冷一笑,“我只想还上官大小姐当日的活命之恩,将这话带到,就远走他乡。” 上官若离觉得可能真误会她了,但也不想收留这个祸害,微微点头,“走吧,不过你要换件衣裳,不然天亮就被逮到!” 想了想,拿出那张一千两的银票给她,“这是一千两,你好自为之!” 芷兰捏住银票,还有些不可置信。一千两啊,一般的富庶之家一辈子也攒不了这么多银子。 脱下外裙扔给她,“换上!” 芷兰将罩在头上的衣裳扯下来,面前哪里还有人影? 拿着银票抱着衣裳,冲着上官大将军府内磕了三个响头,然后换上衣裳,挽了个妇人的发髻,将脸抹脏,趁着天还没大亮,匆匆而去。 上官若离从墙后闪身出来,跟了她一段路,见她往出城的方向走了,才返回来。 她穿着中衣,天色越来越亮,不能在外面逗留了,寻了护卫薄弱的地方,翻身进了院内。 回到梅香园,从窗子翻进屋子里,刚要松一口气,就闻到一阵熟悉的竹香。 往床上一看,果然见元昊阴沉着眼眸,坐在床上,“穿成这样去哪里了?” 目光如冰刀般落在她只穿着中衣的身上,语气中有隐忍的怒气。 上官若离嘲讽一笑,慢悠悠的走到桌子边坐下,自己给自己倒水,一口一口的浅啜着,阴阳怪气的道:“元少侠,您这半夜爬窗的习惯江湖人知道吗?” “你!”元昊气的太阳穴上青筋暴起,“一晚上你都去哪儿了?还没穿外衣回来?” 上官若离将杯子重重的放到桌子上,“我乐意去哪儿就去哪儿,你管的着吗?” “我……”元昊眸光凛冽,胸膛一起一伏的,可见气的不轻。 上官若离见他生气,心里很解恨,淡淡道:“元大侠,您既然对我无意,就不要半夜爬我的床了,虽然我在染香楼呆了一晚上,但不是姬子。” 元昊心中一痛,眸子一眯,冷喝:“你胡说什么?!” 上官若离觉得他这样子似曾相识,眸子也眯了起来,站起来,一步一步的走向他,“你是谁?” 元昊看她这样子心里“咚咚”直跳,口干舌燥,张了张嘴,没说话。 “东、溟、子、煜!”上官若离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出来,直视着他的眼睛,不错过他的任何表情。 可是他的眼里没有错愕或者吃惊,只有薄薄的怒气。 他利眸微眯,“你想未婚夫君想疯了?” 上官若离打量着他的骨骼身量,和东溟子煜差不多,冷冷的道:“你们除了脸不一样,哪里都一样,连身上的气味都一样。把面具摘下来看看!” 上官若离说着就伸手去揭元昊脸上的面具,元昊抬手捉住他的手腕,轻轻一扭,就把她反剪在背后。 上官若离武功比不上他,心中那个悔啊,怎么当初就把那蛇胆给他吃了呢,应该自己吃了,然后没事就揍他个满脸开花! “哼!看样子你也被宣王的色相迷惑了,以至于看谁都是他!”元昊说完,将上官若离推到床上,气呼呼的走了。 上官若离趴在床上,跌了个狗吃屎,气的猛砸了一下床铺,“混蛋!” 翻身躺在床上,愣愣的瞪着床顶,越想元昊越与东溟子煜相似,尤其是身上的味道。 若他们真的是一个人,那东溟子煜不是也知道她不瞎、而且有武功的事情了? 那么说那个货还真会装! 这是在逗自己玩儿呢? “混蛋!老娘跟你没完!”上官若离气的又捶了一个床铺。 但仔细一想二人似乎又有些不同,元昊的江湖气息很浓,她的职业习惯告诉她猜测不能作为证据。 元昊身上有伤,是她亲手缝合的。 得设法看看东溟子煜身上有没有伤,一眼辨真伪。 想起元昊与夏太医似乎很熟,决定去问问那老狐狸,探探元昊的底细。 上官若离七想八想的,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第一次发懒想睡个自然醒。 可是,她就是没有睡懒觉的命。 飘柔进来,轻声禀报道:“大小姐,大公子求见。” 上官宇?上官若离纳闷,这个大哥跟她并不亲近,来后院做什么? 忙起床,好歹梳洗一下,就去了小花厅。 “大哥!”上官若离福身。 林氏现在是平妻,上官宇也是嫡子了,所以她这个妹妹要给他行常礼。 上官宇回了半礼:“若离妹妹。” 上官若离扶着飘柔坐到椅子上,命人上茶。 上官宇不自在的在椅子上动了动,尴尬的轻咳了一声,小麦色的脸色微红,眼神闪烁、欲言又止。 上官若离看的奇怪,但还得假装看不见,纳闷问道:“大哥,可是有事?” 第140章 想娶锦阳郡主 上官宇看了一眼飘柔等几个丫鬟,示意上官若离屏退左右,但想到她看不见,只得道:“大哥想与妹妹单独说几句话。” “啊?”上官若离奇怪,心里表示,咱们不熟啊。 上官宇脸腾地就红成了猪肝色,以为她是介意男女大防,轻咳一声道:“那可不可以让下人退远一些。” 上官若离还真没想到男女大防上去,微笑道:“妹妹不是这意思,”对飘柔道:“带她们退下去吧。” 她也要对他谈谈安平公主要害整个上官家的事,虽然不知道真假,但防患于未然总是没错的。 等下人们都出去了,上官宇轻咳了一声,不自在的动了动身子,脸色红的能滴血了。 上官若离看他一副便秘的样子,暗暗翻了个白眼儿,决定先说自己的事,“大哥,我的丫鬟出门碰到一个从皇家别院逃出来的宫女,她在我们府外转悠,丫鬟一问,她是我救下的那个安平公主的贴身婢女。” 上官宇一听,神色一凛,没有了刚才的窘迫,肃然问道:“哦?然后呢?” 上官若离道:“因为别院的事,安平公主想弄死她,她逃了出来,为了报恩给我们送个警告,安平公主想联合苏菲和南云瑶儿想对付整个上官家。” “她人呢?”上官宇眉头蹙了起来。 上官若离道:“走了,丫鬟跟了她一段路,似乎是出城去了。” 上官宇神色凝重的垂眸,“我觉得她的话很可信。不然她逃出来,没必要冒险进城来送信。若是她是苦肉计,没必要送了信,什么也不要求就离开。” 上官若离点头,“我也是这么认为,所以,还是告诉爹爹,做些防备才是。” 皇上对付上官天啸的事,他也猜到了,不用她提醒了。 “好!我马上去跟爹爹谈。”说着起身就要出门,走了两步,想起自己的来意,又顿住脚步。 脸又红了,窘迫的挠了挠头,道:“我来找妹妹,是想请妹妹帮忙的。” 上官若离纳闷,“大哥请讲,只要妹妹能做得到,定竭尽全力。” 上官宇轻咳一声,深吸了一口气,下定决心般的道:“我想娶锦阳郡主,你能不能在父亲和锦阳郡主跟前说合一下?” 上官若离眼睛抑制不住的一亮,笑道:“这个没问题,我挺喜欢郑舒悦的。不过,这种事,得看她的意思,她不同意吗?” 上官宇羞赧道:“她不同意,不过,不是因为看不上我,是因为她命带煞星,克父克母克兄……” 上官若离不屑,“呸!什么命带煞星,我才不信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命运是靠自己来争取的。” 上官宇露出一个温润、欣慰的笑容,“我就知道你会支持我。” 上官若离蹙眉,“难道,父亲不同意你们的婚事?” 这个时代的婚事,当事人双方同意不同意没关系,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搞定。 所以,若是上官天啸不同意,那可就不好办了。 上官宇轻咳一声,尴尬道:“我还没与父亲说呢,这不是求你先去探探父亲的口风,舒悦的传言对父母不利,我说不出口。” 上官若离微微点头,这个时代的人都迷信。不管上官天啸对那传言信还是不信,上官宇说娶郑舒悦,那就带了几分对父母的不在意。 “谢谢妹妹!”上官宇真心实意的道了声谢,然后就昂首阔步的出了房门。 送走了上官宇,上官若离决定先探上官天啸的口风,然后去定国公府拜访郑舒悦。皇家别院的事,她也应该去探望和感谢。 上官若离让飘柔去准备给郑舒悦的谢礼,然后命人上早饭。 还没等吃完早饭,就听外面一阵骚动。 飘柔小跑着进来,兴奋的道:“恭喜大小姐、贺喜大小姐!” “嗯?”上官若离蹙眉纳闷,一口包子含在嘴里。 飘柔笑眯眯的道:“前院送来消息,宣王殿下送聘礼来了!” 切!这有什么好高兴的? 飘柔见上官若离丝毫没有喜色,脸色笑容僵住,尴尬的笑笑,道:“嫁给宣王是委屈大小姐了,可宣王这些日子对大小姐是真心的好。” 沙宣也一脸向往的道:“宣王殿下长的像天神一样,尊贵无比,又对大小姐宠爱有加,其他的真的不重要。” 又一个小颜控,上官若离不置可否,端起粥碗喝粥。 飘柔还是按不住那熊熊的八卦之火,暴料道:“宣王殿下亲自送聘礼来的!听说聘礼的队伍老长了!这头儿都进了镇国大将军府,那头儿还没出宣王府呢!” “亲自来了?”这倒是出乎上官若离的意料。 像东溟子煜这种身份尊贵的,这种事一般由管家、亲信之类的代表,由礼部出头。 聘礼也是有规制的,不过男方会根据自身的财力条件酌情加聘礼。 后宅女子没事不能出前院,上官若离也没想去看聘礼,安静的吃完饭。 上官天啸招待东溟子煜,她就准备先去定国公府找郑舒悦。 这时候,有个六、七岁的小厮跑进来。 “大小姐!”小厮跪在地上磕了个头,“曲少爷请您去梧桐院,说是找到了大夫人的重要遗物。” 他嘴里的大夫人指的是已故的肖云萝,原主的生母。 小厮瘦瘦的,跑的满头大汗,眼睛亮晶晶的,干净透彻。 大户人家规矩多,男子不能随便进后院,就养几个小厮,放在二门,专门给后院的夫人、小姐们传话、跑腿儿。 上官若离知道肖云箐被弄到暗牢里去了,但她毕竟是大将军夫人,这事应该保密才是。 飘柔解释道:“梧桐院风水不好,不适合夫人养病,夫人迁居到别院了。” “走吧,去看看。”上官若离点头,心里纳闷曲箫寒在梧桐院找到肖云萝的什么东西。 飘柔给了小厮几个铜板,“买糖去吧!” “谢大小姐!”小厮又磕了个头,爬起来,一蹦一跳的走了。 上官若离带了飘柔和沙宣去梧桐院,一进院门,微微一惊。 第141章 我要将计就计 短短十几天,梧桐院已经荒败如此,院子里都是荒草,一个人影儿也没有。 “怎么阴森森的,好可怕,”飘柔小声叫道:“曲少爷?” 沙宣指着哑婆的房间道:“那个房间的门开着呢。” “进去看看。”上官若离知道那是暗牢的入口,莫不是在暗牢里找到了什么东西? 她知道暗牢里有好几个石室,除了漏洞的那间和囚禁肖飞的那间,其余的石室她都没进去过。 一进门,上官若离闻到一丝异味,忙屏住呼吸。 飘柔和沙宣却没有防备,中了药,咕咚一声晕倒在地上。 上官若离霎时皱紧了眉头,伸手从袖子里拿出了一粒药放到了嘴里。 喵了个咪滴,居然中计了! 这人也真是大胆,敢在镇国大将军府里对她下手! 上官若离微微勾起唇角,握紧了拳头,露出一个嗜血的冷笑,然后身子一歪也假装晕倒在地上。 不一会儿,已经修复好的地牢暗门打开,上官若仙和樱莲出来,将飘柔和沙宣抬进了暗牢。 二人一会儿就回来了,关上暗门,将上官若离搬到了哑婆的小床上。 上官若仙拿出一个小瓷瓶,往屋子角落里的一个小香炉里撒了一些药粉,然后带着樱莲匆忙而去。 上官若离闻到一股异香,坐起来取出一粒解药吃了。 打开暗门,飞身进了暗牢。 许是上官若仙要抓紧时间,没有将飘柔和沙宣往暗室里关,将二人扔在走廊里。 伸手一探,二人脉搏虚弱。 上官若离心中一凛,一手一个将她们提出暗室。 二人嘴唇发黑,显然是中了剧毒。 没有想到上官若仙如此狠毒!竟然敢亲手杀人! 她可能以为这暗室还没人发现,飘柔和沙宣死在那里,神不知鬼不觉。 上官若离心中懊恼,让二人坐好,运起内力双掌拍向二人的后心,二人“噗”的吐出一口黑血。 幸亏二人昏迷着,不知吞咽,上官若离又发现的及时,毒素还没完全入体。 上官若离飞快的倒出两粒解毒丸喂给二人,并用内力强迫二人服下。 飘柔首先悠悠转醒,意识还没完全恢复,就喃喃的道:“大小姐,小心!” 上官若离在她穴道上按了一下,飘柔忽地睁开眼睛,对上上官若离那清亮、冷冽的眸子一点也不惊讶。 “大小姐,发生什么事了?” 她感到胸中闷痛,四下一看,看到沙宣躺在地上,唇角还有黑血。 “她没事,你们中了毒,都怪我……”上官若离正要为自己一味隐藏自己眼睛不瞎而造成二人中毒而道歉,就听院门被打开的声音。 “离儿!”曲箫寒摇着折扇走进了院子。 上官若离眸子一眯,道:“你和沙宣躲起来,我倒要看看,今天这是要闹哪出!” 由于原主对曲箫寒感情的原因,上官若离是信任曲箫寒的,但理智告诉她,她应该有自己的判断。 打开暗门已经来不及了,会弄出动静,而且她也不想让别人知道她知道暗牢的事情。 飘柔忙道:“大小姐,我们去床底下藏着。” “好!”二人将沙宣先塞到床底下。 飘柔自己也钻进去,而上官若离则翻身躺到床上。 曲箫寒在正屋找了一遍出来,看到杂草上有足迹,目光顺着那足迹落到哑婆房间的房门上,眸光若有所思的一沉,抬步走了过来,“离儿?” 曲箫寒打开门,迎面扑过来一阵异香,微微皱了皱眉,“什么味道?” 他行兵打仗、混迹江湖多年,自然经验丰富。 取出一粒药丸吃了,这还是从这暗牢里搜出来的解毒丸,是唐门的独门解药。 进了屋,见上官若离躺在床上,心中一凛,两步跑到床前,伸手探了探鼻息,松了一口气。 倒出一粒解毒丸给上官若离吃下,然后目光扫过房间,看到角落里的香炉。 跑到桌边,打开桌子上的茶壶看了看,还好里面还有点水,拿起来,走过去将香炉熄灭。 这时候,上官若离“醒”了,“谁?飘柔?” “是我!”云水寒走到床边,眼眸含着春水般的柔情,“感觉可好了?” 上官若离摇摇头,“头晕晕的,我怎么睡着了?” 曲箫寒眸色微沉,试探的问道:“离儿叫我来这里,可有什么事?” 上官若离诧异:“是你让我来的呀!” “我们中计了!”曲箫寒瞬间就印证了自己的猜测,二人这是着了人家的道了。所幸他荷包里经常备着各种常用药,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曲箫寒听到床下有呼吸声,眸光一凛。 打开折扇,猛地掀开床单,折扇就要削过去。 上官若离看出,他的折扇不是普通的折扇。扇骨都是精钢所制,有刃。扇面不知是什么材料,但绝对不是纸或者绢丝之类。 “曲少爷,是我!”飘柔出声。 上官若离忙解释道:“我想将计就计,幸亏飘柔带了解毒丸,不然我们主仆三人就得死在这里了。” “不行,你的清誉重要!”曲箫寒立刻反对,冷声道:“你们快走!” “来不及了!”上官若离听到纷杂的脚步声。 上官若仙的声音传来:“父亲,王爷,我看到的刺客就进了这院子!” 上官若离脸色铁青,这个小碧池,真是找死! 突然,她樱唇一张,发出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啊!嗯!哦~” 曲箫寒吓得蹦了起来,抱住肩膀,一脸的恶寒,“离离离儿,你这是跟谁学的?!” 上官若离坐在床上,一本正经的道:“不说我在染香楼待过一夜,最近我听这声音还少吗?” 曲箫寒面红耳赤,眸中闪过一抹心疼,“让你受委屈了。” 东溟子煜耳朵一动,眸底寒意肆起。 上官若仙脚步一顿,“父亲,我好像听到那边有声音。” 上官天啸驻足倾听,听到哑婆的房间里传出隐约的异样之声,“去看看!” 上官若仙眸底闪过狂喜,浑身的细胞都兴奋的颤栗起来。 这次,看宣王殿下还怎么娶那个臭瞎子! 这次,看父亲还是不是那么疼爱那臭瞎子! 第142章 你们自己心里清楚 上官若离坐在床上,发出嗯嗯啊啊的不可描述的声音。 喵了个咪滴,她都快成专业演员了,回去不拿个小金人、小银人的,就是老天爷眼瞎。 “姐姐!怎么是姐姐的声音?!”上官若仙惊恐的声音传来。 门猛地被踹开,上官天啸和上官若仙走了进来。 “姐姐?”看到上官若离衣衫完好,上官若仙的眼底霎时闪过一抹惊讶,手微微发抖。 而此刻东溟子煜也走了过来,看到床上衣衫整齐的上官若离和环抱双臂站在屋角的曲箫寒,他微微凝眉,眸光凛冽的看向了上官若仙。 上官若仙吓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颤声道:“姐姐,你和曲少爷孤男寡女的关屋子里做什么?” 即便是二人没做什么,但在这无人住的院子里,二人共处一室,也撇不干净。 “我们不是在配合你演戏吗?”曲箫寒冲着上官若仙勾起了冷笑。 他猜的果然不错,也只有这个上官若仙还有胆子在府里搞事情! “是呀!”飘柔从床底下爬出来。 沙宣也醒了,跟着爬了出来。 上官若仙见到飘柔和沙宣,惊恐的瞪大了眼睛。樱莲更是吓得直哆嗦,一个劲儿的往上官若仙身后躲。 上官若离冷冷一笑,“妹妹?我们是孤男寡女独处一室吗?看到我们未能如你所愿,你很失望吧?” “姐姐你在说什么呀?”上官若仙装作懵懂地晃了晃头,“我只是看到有黑影进了这院子,才去通知父亲和宣王殿下的。” 飘柔冷笑道:“奴婢自从大小姐在皇家别院中毒后,就随身带着解毒丸。一进这门就觉得有问题,我们就吃了解毒丸,将计就计晕倒在地。结果二小姐和樱莲从那个墙壁里出来……” 飘柔指的一下暗门处,继续道:“她们将奴婢和沙宣拖下了地道,还给我们喂了毒药,幸好我们醒着,没往下咽。” 上官若仙眼神闪烁,怒道:“你胡说!” “你这是诬陷!”樱莲也抻着脖子辩解,眼神飘忽不定。 “装,还在装!”曲箫寒嗤笑一声,“你的胆子可是真大啊,连我都不得不佩服了。” “姐姐,我知道因为我占了你的太子妃之位,你对我一直有误解,但是,你也用不着用自己名声来算计我呀!”上官若仙泪眼朦胧的又看向曲箫寒,“曲少爷,我知道你从小就喜欢大姐姐,但你怎么可以……” “够了!”曲箫寒嗤笑一声,“二小姐裙子上有草屑,鞋上有暗道里的青苔,没来得及换件衣裳就去前院找大将军了吧?” “我、我……”上官若仙的脚一个劲儿的往裙子里躲。 “搜身!”这会儿,一直冷眼旁观的上官天啸终于开口了。 两个护卫出现,就要上手搜上官若仙和樱莲的身。 上官若仙往后躲闪,羞恼的冷喝:“住手!我看谁敢?我可是未来的太子妃!” 护卫停手,看向上官天啸。 上官若仙怎么说现在还是未来太子妃,让男人搜身实属不妥。 飘柔此时道:“大将军,让奴婢二人来吧。” 见上官天啸点头,飘柔和沙宣就冲向上官若仙。 “父亲!我可是未来太子妃!你要知道后果!”上官若仙想跑,却被飘柔一把扯住袖子。 “嗤啦!”上官若仙的袖子被扯下来,袖袋里的药瓶叽里咕噜的滚了出来。 上官若仙便被晃了一个趔趄,差点没摔倒在地上,见到那些药瓶,脸色苍白。 “箫寒,看来你的杀鸡儆猴没起到作用,还有人不知死活!”上官天啸嗤笑了一声。 “父亲!女儿是知道曲箫寒和大姐姐情投意合、青梅竹马才想了这么个计策,让王爷和您看清曲箫寒的真面目!”上官若仙瘫软在地上,但还想做最后的挣扎,即便是计划失败了,她也要给上官天啸和东溟子煜心里种下一颗刺。 反正,她是未来太子妃,他们不敢对自己怎么样。 果然,她看到了东溟子煜目光中充斥了着骇人的冰冷,她露出一个得逞的狞笑。 也许是原主的潜意识作祟,上官若离竟然有些小心虚,呐呐的道:“妹妹这是计划落败,疯狗乱咬人,挑拨爹爹和箫寒哥哥之间的关系吗?” 至于她和东溟子煜之间的关系,用不着上官若仙挑拨,好不了啦! 箫寒哥哥?叫的可真亲热!东溟子煜周身寒意凛然,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 上官若仙冷笑:“你们自己心里清楚。” 曲箫寒面色一直很平静,笑吟吟的道:“我们是很清楚,就不劳未来太子妃操心了。您还是给大将军解释一下,南云的毒药是怎么来的,是怎么知道这暗门的吧。” 上官天啸冷声下令道:“将樱莲关起来仔细审问!” 樱莲一听就吓尿了,抖如筛糠,疯了一般地摇着头,“大将军饶命,奴婢什么都不知道!” “知道不知道,用了刑就知道了!”曲箫寒笑的纯良无害,拿着扇子优雅的扇着风。 这时候,送信的小厮被护卫急匆匆地带了进来。 他一见这样的阵势,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吓得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惊恐的跪在地上磕头:“喜子拜见宣王殿下,大将军,大小姐、二小姐。” “是谁让你送信给我和大小姐的?”曲箫寒放柔了声音,笑的如同诱骗小红帽的浪太婆。 喜子清澈的眸子里都是恐惧,颤抖着手指了指樱莲,“是这位姐姐,她给了小的一把糖,说自己有正事要忙,让小的帮忙去跑腿儿传话……” 说着,吓得哭了起来。 “二小姐!救我!”樱莲无言反驳,哀嚎着求救,被护卫拖了下去。 上官若仙脸上毫无血色,只重复道:“我是未来太子妃!还有一个月我就是太子妃!” 时间紧急,她还没来得及灭喜子的口。 东溟子煜冷嗤了一声,“有的是方法能给二小姐长记性,又不给她留伤痕。” “不,你们不能对我用刑!”上官若仙突然站起身,一脸的傲然,“你们就不怕太子和皇后娘娘责难吗?” 第143章 你在挑衅本王吗 上官若仙觉得她有皇后撑腰,皇后一定会保住她的! 正因为如此,她才有胆子设计上官若离,只不过没有成功罢了。 不过,皇后要的是上官若离的命,她却废这么大的功夫想让上官若离被宣王厌弃,不知皇后会不会为此而责怪与她? 东溟子煜冷冷地勾起唇角,一步一步走近上官若仙,“你在挑衅本王吗?” 上官若仙吓得顿时没了声,只知道不住地摇头,战栗不已。 “你当真以为有了皇后撑腰就能有恃无恐了吗?今天,就算你死在这里,本王也有无数个方法让这事合情合理!”东溟子煜冷然地勾起了唇角,扬着诡谲的笑。 上官若仙顿时愕然地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 她怎么忘记了,这可是不可一世的宣王爷啊,是皇上和皇后都顾忌几分的人,她怎么就鬼迷心窍地干了蠢事呢! 然而,这世上最难买的就是后悔药。 上官若仙转而给上官天啸磕头,道:“父亲,父亲饶命啊!仙儿……仙儿可是未来太子妃啊!还有一个月仙儿就大婚了啊!” 她言语之中都是强调自己的身份,丝毫没有悔意和认错的意思。 上官天啸垂眸看了一眼上官若仙,对东溟子煜行礼道:“王爷,仙儿做出此等糊涂事,也是末将教女无方,还请王爷从轻发落。” 东溟子煜冷冷地看着上官若仙,冷嗤了一声,道:“这等毒妇,镇国大将军可要好生管教,不要哪一天因为她把整个上官府搭上!” 说完拂袖而去,自始至终,连给上官若离一个眼神都没有。 上官若离看着他的背影,越看越觉得他像元昊,眼神也阴冷起来。。 上官天啸冷冷道:“将二小姐禁足玉兰庭,每天抄写女诫三百遍!” 上官若仙脸色一白,不过转念一想也就一个月,她就要大婚了,本来就该在闺房里绣嫁妆的,也就福了福身,娇娇弱弱的走了。 她死死的捏住手里的帕子,暗暗咬牙:东溟子煜,你等着!枉我对你用情至深,你竟如此折辱与我! 看那柔柔的身段儿,让上官若离想到了金刚葫芦娃里的金蛇精。 上官天啸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喜子,冷声下令道:“将这小东西杖毙了喂狗!” 喜子愕然抬头,确定自己没听错,忙哭着磕头求饶:“大将军饶命!” 一个护卫过来,提着他的脖领子就走。 “慢着!”上官若离出声阻止,她从喜子清澈的眸子里看出他不是个坏孩子。 “爹爹!他还是个小孩子,干的就是跑腿儿传话的差事,爹爹就饶了他一命吧!” 这孩子看起来还不到七岁,搁在现代还窝在妈妈怀里撒娇呢,就这么打死了实在是可怜。 见上官天啸还在犹豫,上官若离又道:“女儿这不是没事吗?再说女儿就要出嫁了,还是不要闹出人命了。” 上官天啸眸色缓和了些,冷睨着在护卫手里踢腾着小腿儿的喜子,道:“他差点酿成大祸,总要吃些教训才长记性!”想了一下,“送到军营喂马吧!” “谢大将军,谢大小姐!”喜子被护卫提溜走了,还抱住护卫的胳膊扭着脖子朝后喊着,不住的道谢。 去军营喂马虽然不如在府里的日子滋润,但总比被打死喂狗强! 上官若离福身行礼,“谢父亲,父亲真是宅心仁厚。” 上官天啸宠溺的轻笑,“你呀,差点出此大事,还有心思给那奴才求情。” 上官若离微微一笑,“女儿有父亲庇佑,福大命大呢。” 再牛叉的父亲也抵挡不住自己子女的孺慕之情,上官天啸也不例外。 哈哈大笑道:“好了,别在这脏地方了,为父送你回院子。” 飘柔和沙宣忙上来扶上官若离。 上官天啸看到飘柔,满意的点头,道:“你很机灵,今日立下大功。一会儿去帐房领五十两赏银。” 飘柔受宠若惊,忙跪在地上,结结巴巴的道:“奴婢不敢当,奴婢……其实……” “好了,爹爹赏你,你就拿着!”上官若离打断她的话,这飘柔确实很机灵。 飘柔只好磕头道:“那谢谢老爷,今天沙宣也中毒、受惊了,我们两人一人二十五两。” 沙宣本来还在懊恼自己晕了,没在主子面前露脸,一听飘柔为自己在主子面前说好话,不由得眉开眼笑。 看飘柔还挺会做人,上官天啸更是满意,点头,“好,你们做的都很好。” 两个小丫头都兴高采烈起来,这是镇国大将军啊,夸奖她们了呢! 上官若离和上官天啸一起出了荒败的梧桐院,慢慢的散着步往往梅香园走。 阳光透过茂密的树叶在几人身上洒下斑驳的光影,给人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父女二人难得有如此温馨惬意的时候,上官天啸冷硬的心柔成一片,竟觉得眼眶有些微微泛酸。 不管外面风雨多大,他倾其所有也不想再让他和云萝的女儿受半点苦楚。 上官若离不知他所想,柔声问道:“爹爹的伤如何了?” “没事了,那点子伤算什么,皮外伤而已!”上官天啸豪爽的摆摆手,替女儿将挡住路的垂柳枝拨开。 上官若离道:“也不知锦阳郡主的伤恢复的如何了,女儿想择日去探望一下。” “应该的,到时候多带些护卫。为父虽然让你大哥送了礼物过去,但总归是男女授受不亲,没亲眼探视。” 上官若离点头:“嗯!爹爹对锦阳郡主命硬、克父克母克兄的传言有何看法?” 上官天啸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上官若离,道:“为父虽然迂腐,但从不信命数之说!” 上官若离本来还很担心,听他这么一说,顿时松了一口气,貌似不经意的道:“若是让她做咱家的媳妇,您还是不介意吗?” 上官天啸侧头,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问道:“今早你大哥去找你就是谈的这件事?” 上官若离知道上官宇肯定是与他谈安平公主的事了,也不隐瞒,道:“大哥想知道您的看法,但又不敢自己说,怕您怪罪。女儿感觉,大哥和郑舒悦之间似乎曾经发生过什么。” 第144章 大公子定会挨欺负 上官天啸点头,道:“锦阳郡怀疑她父兄的死因,三年前曾经女扮男装参军,恰巧赶上南云侵犯我北陵边境,为父为主帅,她与你大哥就是在那时候相识的,具体发生了什么,为父不知。” “原来如此,大哥一直不成婚是不是因为锦阳郡主?”上官若离真心佩服郑舒悦,一个郡主竟然女扮男装从军上战场。 上官天啸蹙眉,“原来为父不知什么原因,还以为他在军营里跟一伙儿糙老爷们混的断袖了呢,现在他有娶锦阳郡主的心思,为父觉得应该是二人有了情。” 噗!断袖?这老爹,想象力还挺丰富。 “那父亲的意思是……” 上官若离放缓了脚步,给上官天啸好好考虑的时间。 谁知上官天啸一点也没犹豫,“马上请官媒,过三书六礼,在你们成婚前给他们完婚。” 上官若离点头,“那女儿下午就去拜见锦阳郡主,您请林姨娘去请个体面的官媒。” “好!”上官天啸点头,长长松了一口气,“这下好了,这小子的婚事这些年也是为父的大心病!” “爹爹真是个开明慈爱的好爹爹!”上官若离毫不吝啬自己的高帽子,“不过,虽然哥哥应该在妹妹前面成婚,可这样是不是太匆忙了?锦阳郡主毕竟有那样的传言,这样会不会让人误会咱们轻视她呀?” “不会的,到时大家都会理解的,”上官天啸话中有话,“你见了锦阳郡主以后,若是她同意,就给宫里递帖子去拜见一下德妃。林氏和赵氏身份低,没有资格进宫,只有你去合适。” “嗯,女儿明白……” 父女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谈着,距离无形中拉近了不少,不知不觉间就到了梅香园。 上官天啸在门口站住,道:“今日为父与宣王做了详谈,他保证你的安全,也会给你正妃的体面。” “父亲,您不必为了女儿付出什么代价!”上官若离急了,她能保证自己的安全,她只需找个机会在不连累上官家的情况下逃走。 上官天啸也有些动容,柔声道:“好孩子,为父没做什么,只是很久以前,宣王欠为父一个人情罢了。” 上官若离放心了,“谢谢爹爹!” “回吧,你也受惊了,好好休息一下!”上官天啸又嘱咐了飘柔和沙宣几句,然后大步流星而去。 上官若离总觉得似乎哪里不对,事情不会像上官天啸说的那么轻松。 回了梅香园,请了府医过来,给飘柔和沙宣开了清余毒的药。 吃了中午饭,小憩了片刻,就让管家柳强派了两队护卫,带着飘柔和沙宣去定国公府。 上官宇已经知道好消息了,特意在大门口等着。 见上官若离下了软轿,忙迎上去就是一揖,“多谢妹妹!” 飘柔抿嘴笑道:“大小姐,大公子给您作揖呢。” 沙宣也抿唇而笑。 上官若离也笑道:“谢我作甚,我不过是代你问了一句,主要是爹爹英明!” “是是是!”上官宇俊脸通红,但满脸的喜意,“我已经给父亲磕过头了。” 但林氏和赵氏都不同意,现在还在正院跪着呢,不过她们都不敢违逆上官天啸的意思,只要上官天啸同意,她们最后也得妥协。 上官若离正色道:“你也别高兴太早,锦阳郡主和德妃那里还不一定同意呢。” 上官宇也有了忧色,红着脸恳求道:“这就看妹妹的了!舒悦心里是有我的,不过就是她自己想不开那事,怕连累咱们家。也怕一有什么不好的事,大家都往她身上联系。” “这是心结,我会尽力的。”上官若离也不敢打包票能搞定。 上官宇从袖袋里拿出一个木盒,“你将这个帮我带给舒悦。” “吆呵!挺会哄女孩子开心呀?”上官若离打趣。 飘柔懂事的接过木盒,仔细收好。 “妹妹休要打趣我!”上官宇脸色通红,亲自给上官若离放下脚凳。 飘柔和沙宣扶着上官若离上了马车,命车夫去定国公府。 沙宣笑道:“大公子这个样子,锦阳郡主那个样子,奴婢觉得大公子将来一定会惧内。” 飘柔也笑道:“大公子虽然自小从军,但骨子里是温润斯文的,可那锦阳郡主……,呵呵,咱们大公子定会挨欺负。” 上官若离脑补了郑舒悦皮鞭小蜡烛伺候上官宇的样子,也不由得笑出了声。 主仆三人其乐融融,畅想着上官宇与郑舒悦婚后的快乐生活。 突然,马车停下了。 三人都被惯性晃了一下,差点摔倒。 飘柔稳住身形,问道:“怎么回事?” 护卫在外面禀报道:“启禀大小姐,前面是南云公主的车队,他们没有让路的意思。” “那咱们让!”上官若离觉得毕竟人家是外宾,她作为主人,应该礼让。 “是!”护卫领命,大手一挥,“让!” 护卫和马车都往路边靠,动作迅速,整齐划一,无形中就带着军人的凛然肃穆之气。 沙宣厌恶的道:“怎么她还没回南云去?” 飘柔道:“难道真的来了就嫁在这里?谁还敢要她?” 上官若离微微一笑,是啊,谁会甘愿戴现成的绿帽? 南云瑶儿的马车缓缓驶来,她本来觉得上官若离不会给她让路,手里都握着鞭子,准备出来教训上官若离。 没想到,上官若离竟然下令让路了,这让她有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当南云瑶儿与上官若离的马车错身而过的时候,南云瑶儿看到上官若离那美丽脱俗的脸渐渐出现在眼前,她心中就有一种莫名的怒火熊熊燃起! 她认识东溟子煜的时候,东溟子煜已经是个驰骋沙场的小英雄,正是因为听到了东溟子煜的威名,她才求着太子哥哥带她去了战场。 她看到了东溟子煜,他就像误入凡尘的天神。身穿银甲,骑着汗血宝马,精雕细琢一般的面容,清冷俊美到令人窒息。 只一眼,她就确定他就是她梦寐以求的良人! 她一定要得到他,让他在她的裙下俯首称臣。 第145章 莫不是你单恋上官宇 南云瑶儿女扮男装上了战场,只为多看一眼东溟子煜。 她被东溟子煜活捉了三次,被东溟子煜放了三次,这让她更是对东溟子煜念念不忘,而且她确定他也是喜欢她的,不然就不会一二再再而三的放她。 于是,在两国停战议和的时候,她将自己洗干净,送到了他的床上。 可是,他却看了一眼,转身就走,让小太监莫问将只穿着薄纱的她扔出了房间。 她怒吼着问:“为什么?你是喜欢本宫的,不然不会抓了本宫又放了本宫!” 他一句话都不屑跟她说,莫问替他说道:“是因为公主的身份,要停战议和了,杀了你会影响议和。” 后来南云瑶儿心心念念要来东溟找东溟子煜,都被父皇的人抓了回来,却听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东溟子煜因为受伤,伤了那处,不能人事了! 不能人事没关系,她知道即便是太监也是有办法让女人愉悦的,她不在乎! 终于有了这个机会,她求着父皇让她来东溟和亲,可是那天神一样的东溟子煜却如此无情的拒绝她,甚至和那个死瞎子一起羞辱她! 回想往事,南云瑶儿泪流满面,愤恨交加。 世间之苦,求而不得最苦。 尤其对南云瑶儿这样从来没被拒绝过的女人,更是让她几近疯狂。 她猛地捶了一下车厢,“混账!” 突然,车厢一震,拉车的马一声嘶鸣,然后横冲直撞的狂奔起来。 “啊!”南云瑶儿一下子栽倒在马车里,来了个狗吃屎。 “怎么回事?!”贴身丫鬟喝问。 “马惊了!” “啊!快躲开!” 街上行人一阵惊慌,四散而逃。 车夫拼命的想拉住马,“吁!吁!” 骑在马上的护卫也来帮忙控制住惊马。 可那马就像疯了似的,飞奔而去,把护卫越落越远。 “啊!救、救、救命!”南云瑶儿像摇汤圆一样在马车里滚来滚去,撞的浑身都是伤。 “咚!”南云瑶儿的头撞到车厢上,晕了过去。 等她醒来的时候,觉得下身撕痛,简直比第一次时要疼上百倍。 她的丫鬟晕倒在车厢一角,撞的鼻青脸肿。 “怎么回事?”她动了动身子,觉得一阵冷风,这才发觉自己的裤子不见了,腿上都是血。 抽了丫鬟两个耳光,将她抽醒,“快看看本公主怎么了?” 丫鬟蒙圈,等辨别出情况,忙掀开她的裙子检查。 脸色突然异常难看,哆哆嗦嗦的道:“公公主……” …… 此时,上官若离已经被郑舒悦迎进了自己的院子。 进了待客的小花厅,上官若离坐下,“我大哥让我带了东西给你!” 飘柔忙将拿盒子取出来,递给郑舒悦。 郑舒悦不接脸色瞬间通红,啐道:“合着你不是来探望我来的?” 上官若离嘻嘻笑道:“大哥说你看了他的东西就腿也不疼了,腰也不酸了!” “呸!跟谁学的?没个正经!”郑舒悦给了她一个大白眼,也不说要不要那东西。 郑舒悦的丫鬟识趣的将盒子接过来,抿唇偷笑。 上官若离道:“咱们很快就是一家人了,还弄那些个虚礼作甚?我们家已经去请官媒来定国公府提亲了,你准备好做我大嫂吧!” “什么?!”郑舒悦和屋里的丫鬟都极为震惊,简直以为自己听错了。 上官若离似笑非笑的道:“怎么?高兴傻了?” 郑舒悦顾不得害羞,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问道:“镇国大将军会同意?我可是天煞孤星,克父克母克……” “我亲口问的父亲,他说不信这些,并为解决大哥这个难题而高兴呢!”上官若离若离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道:“他还让我给宫里德妃娘娘递帖子,去商议你们的婚事,希望尽快完婚。” 她没说一个月之内完婚的事,怕郑舒悦觉得匆忙多想,先把亲事定下再说。 “这……”郑舒悦靠在椅子上脸色喜忧参半,“我要好好想想。” “想什么?难道你不想嫁给上官宇?要是这样,我们倒是也不好强人所难。”上官若离故作凝重和惋惜,心里却知道她还是因为那莫须有的传言而有所顾虑。 郑舒悦忙解释道:“不是这样的,是我……” 上官若离道:“我们家都不怕你怕什么?错过这次机会你还要等几年?上官宇可都二十二了,你也十八了。” 咳咳!这若是搁在现代,还都上大学呢。 但这个时代,都成了大龄青年了。 “不是,我……”郑舒悦还在犹豫纠结。 上官若离翻了个白眼儿,恨铁不成钢的道:“你这挺痛快的人儿,怎么关键时候这么墨迹呢?你先说到底对上官宇有没有情吧?” 郑舒悦红着脸低下头,还是不说话。 她的贴身丫鬟沉不住气了,噗通跪到地上,着急的说道:“上官大小姐,我家郡主与上官大公子两情相悦多年,就是心结打不开。” “屁!什么两情相悦?没影的事!”郑舒悦有点恼羞成怒了。 上官若离挑眉道:“不是两情相悦?莫不是你单恋上官宇?” 郑舒悦脸红脖子粗的抢白道:“本郡主才不会单恋他,若不是当年他……” “郡主!”一个小厮跑了进来,跪在地上磕头,“郑公公来了,说请上官大小姐进宫,后面还跟着锦衣卫!” 还没等几人问缘由,就见郑公公扭着粗腰,摇摇摆摆的进来,后面带着两个身穿飞鱼服的锦衣卫。 郑公公拈着兰花指,尖声细气的道:“上官大小姐,南云公主告您买凶伤她,皇上请您进宫面圣!” 上官若离蹙眉,“刚才来时在路上见到她,她还好好,怎么一会儿就被伤了?” 郑舒悦问道:“你说清楚点儿,那骚狐狸是被伤了还是被杀了?” “被伤了,现在就在宫里,还带了凶手作为人证。”郑公公冲上官若离一抱拳,“上官大小姐,请吧!” 他的话里信息够多,沙宣已经顺着墙根跑出去回镇国大将军府送信去了。 空气微动,上官若离知道追风已经去给东溟子煜传消息。 第146章 真正的撕逼大战 “好吧,既然如此,那有劳郑公公了。”上官若离站起来,她倒要看看,南云瑶儿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郑舒悦站起来,“我也去!” 皇上原本不想管这事,南云瑶儿一口咬定凶手是上官若离,可只要有脑子的人就知道,这事与上官若离一点关系也没有。 弄伤了南云瑶儿,对上官若离有什么好处? 没好处的事,上官若离何必冒险去做? 皇上跟南云瑶儿说了,事情绝不像表面这么简单,光凭那凶手的证词,根本治不了上官若离的罪。 要知道,上官若离可不是一个任人欺凌的民女,她是未来的宣王妃,是上官天啸的爱女,没有足够的证据,不仅伤不了上官若离半分,反倒会惹一身腥。 可是,南云瑶儿根本不听,一口咬定了凶手是上官若离,要他拿上官若离问罪。 南云冷月只站在一边,不言不语,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东溟子煜就站在他的身边,像个冰雕似的散发着冷气,也是一言不发。 上官若离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么一副情景。 心里暗叹,他们好般配! “臣女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上官若离在飘柔的示意下行礼跪拜。 皇上也没让她免礼平身,威严的问道:“南云公主告你买凶伤她,你可有话说?” 南云瑶儿恨不得扑过来咬死她,“东溟皇上,人证在此,您还问她,难道不该动大刑吗?” 上官若离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南云瑶儿,她虽然脸色有些苍白,但说话中气十足,不像受伤的样子。 “南云公主说话如此中气十足,可不像受伤的样子,您伤到哪里了?” 南云瑶儿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叫道:“东溟陛下,您看,她问的问题就说明就是她干的。” 上官若离倒是奇了怪了,“南云公主你脑子进水了吧?你的样子比我还精神,怎么就说我伤了你?” “你你你!”南云瑶儿气的打哆嗦。 上官若离见殿内还跪着一个浑身发抖的男人,问道:“不是有人证吗?让人证说说他哪只眼睛看到我买凶伤你了?” 那男人,穿着粗布衣裳,身体倒是很健壮,磕头道:“就是这主仆二人找到小的,让小的去伤害南云公主的。” 上官若离镇定自若的问道:“何时何地?” “昨晚,在城东破庙。” “以何为证?”怪不得东溟子煜不说话,他若真是元昊,就知道她昨晚出去的事。 难道是怀疑她真的做这种落人口实的蠢事? 那男人拿出一锭银子,“这是你给小的的银子!” 上官若离冷冷勾唇,“银子都是一个样子,做不得证物,可有证人看到?” 那男人愤怒道:“这样的事怎么会有旁人看见?上官大小姐是敢做不敢当吗?” 上官若离冷冷一笑,“我吃饱撑的费这么大劲儿要伤她?” 那男人急切的抢白道:“你说南云公主与你抢宣王,命小的撕烂她那里!让她永远也抢不了宣王。” “噗嗤!”上官若离笑了出来,她说怎么南云瑶儿怎么看不出伤口在哪里呢,原来是这么回事。 这还真是名副其实的撕逼大战啊! 南云瑶儿即便是脸皮再厚,现在也面红耳赤。 就连皇上这御女无数的主儿,老脸也忍不住红了红。 大殿内,除了上官若离笑的欢畅,其他人都神色古怪,即便是东溟子煜唇角也抽了抽。 “大胆!”郑公公尖声斥责,“竟敢御前失仪!” 尼玛!上官若离蓦地收住笑,道:“皇上,您看臣女像做这种蠢事的人吗?如臣女想报复一个女人,绝不会如此善良。” 听到上官若离如此嚣张的话,这让皇上感兴趣了。 皇上挑眉问道:“这还善良?那要是你,你会如何做?” 皇上的意思很明白,这已经够阴毒的了,你上官若离还有更损的招儿? 皇上的态度,让南云瑶儿松了一口气,这次她一定要把上官若离弄死。 故意伤害他国公主,破坏两国邦交,可是死罪! 她得不到的东西,这个死瞎子也休想得到! 你东溟子煜不是在乎这死瞎子吗?今天就让你,眼睁睁的看着她死! 上官若离并不担忧,她很清楚,只要是证据不足,谁也奈何不了她。 这些人,真当她是吃素的? 上官若离淡定的说道:“除了出身以外,女人最在意的就只有脸和名声。如果臣女报复一个女人,臣女会让人划花她的脸!像这样撕烂她的那处,她缝巴缝巴长好了,张开腿该干嘛干嘛,臣女白花银子还惹一身骚。” 站在一旁的锦衣卫总指挥使顾凌然眉头皱了皱,眼底闪过一抹若有所思和探究:缝巴缝巴? “咳咳!”这下连东溟子煜的冰块脸都皲裂了,这个女人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上官若离继续道:“或者我会让人给她喂最烈的药,让她当街出丑,在大街上与男人私会,然后趁机安排人爆露她的身份,让所有人都知道,那个不要脸的女人是南云的公主,让……” “够了!”不等上官若离说完,南云瑶儿就出声打断了她的话,咬牙切齿地道:“上官若离,你太恶毒了!” 一想到上官若离说的那个画面,南云瑶儿就忍不住全身发寒。如果真如上官若离所说,她在大街上出丑与人发生关系。恐怕连南云冷月,也不会放过她这个败坏南云皇室名声的女人。 有些事,可以做,但绝对不能说,尤其是在皇上和宣王面前说。 这个上官若离要么太蠢,要么真得是太可怕了! “恶毒?我这才说了两点最简单的,就恶毒了?”上官若离一脸人畜无害地反问,好像刚才那些话不是出自她的口一样。 虽然她整人的招数有的是,但这恶毒的招数还是跟上官若仙学的。 “你,你……”南云瑶儿指着上官若离,半天却说不出话来。 她能说,她真得被上官若离吓到了吗? 如果今天不能一击而中,这个臭瞎子会不会用这些方法来对付自己,毕竟这里不是自己的地盘。 第147章 宣王又看不上你 上官若离云淡风轻的道:“作为一个女人,弄伤你那个地方对我有什么好处?我一点报复的快感也没有。宣王又看不上你,也看不到你那处的恶心样子。” “咳咳!够了!”东溟子煜额角直跳,她说的是事实,可怎么听着就不是味儿呢。 一看东溟子煜发怒了,南云瑶儿神色一喜。 宣王终于发怒了!是个男人都不会接受上官若离这样的毒妇。 上官若离才不怕他,最好现在就请皇上取消赐婚才好呢。 不冷不热的道:“宣王急什么?莫不是我说错了,你其实看上了南云公主?” 南云瑶儿明明知道不可能,但还是充满希冀的望着东溟子煜。 “你!胡说什么!”东溟子煜的手捏的咔吧直响,浑身散发着凛然杀气。 南云瑶儿眼中的光亮淡去,眸底闪过一抹狰狞。 上官若离无所谓的一笑,对着皇上磕头道:“此事并非臣女所为,皇上圣明,请皇上明察秋毫。” 顾凌然一直站在一边没说话,此时跪地对皇上道:“皇上,南云公主和上官大小姐各执一词,其关键在这证人加凶手身上。” 那男人已经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了,没想到还是被点名,不由得吓得瑟瑟发抖。 上官若离镇定自若的道:“既然是凶手,反正是死罪难逃,不如就阉了他,先小小惩罚一下。” “不不不,皇上饶命啊!”那男人伏在地上磕头,一阵异味儿弥漫了大殿,他的身下出现了一滩尿渍。 “就这胆量,还敢来圣上面前诬告本小姐!”上官若离嫌弃的掩住口鼻,“欺君之罪,灭九族!” 男人不知道怎么就要灭九族了,两眼一翻,就要晕过去。 莫问忙一步上前,点了一下他的穴道,“可不能让他死了,他一家老小还都在南云公主手里呢。” 男人一听身子蓦地一震,也不晕了,露出惊讶的神色。 南云瑶儿闻言也是一惊,“你说什么?” 莫问缓缓的吐出一个地址,南云瑶儿脸色瞬间煞白。 莫问笑眯眯的跟皇上回禀道:“启禀皇上,这男子的家人都被囚禁起来,而看守正是南云的皇家护卫!” 殿外传来小太监的通传之声:“启禀皇上,上官大将军求见!” “传!”皇上神色莫名。 上官天啸大步流星而来,跪在上官若离身边,回禀道:“这贱民的家人都被末将救了出来,南云护卫也留了活口!是南云公主不知被谁所伤,不查找凶手,却找了这个男人,以他全家人的性命做要挟,来陷害离儿!” 男人一听自己家人获救了,忙反戈相向,痛心疾首的磕头道:“小的也是被逼欺君,愿意领死,只求不连累家人!” 南云瑶儿冷喝道:“上官天啸,本公主看拿他的家人威胁他的是你吧?” 上官天啸不屑理她,直接对皇上道:“皇上若是不信,可以交由锦衣卫彻查!” 他知道东溟月华的意图后,就加了人手监视南云使团和北陵使团。南云瑶儿的一行一动自然在他的掌握之中。 东溟子煜此时缓缓的道:“父皇,请还上官若离一个公道!” 皇上可没好了伤疤忘了疼,前些日子东溟子煜把整个朝堂搅得乱七八糟,让他和太子都损失惨重,他可不敢在这个时候再逼急了东溟子煜。 南云冷月也不急不缓的道:“东溟皇帝陛下,也请给我南云公主一个说法!” 皇上揉了揉眉心,下令道:“将有关人证交由锦衣卫,由锦衣卫审问。” 进了锦衣卫,不死也得脱层皮,没有人能禁得住锦衣卫诏狱的酷刑。 南云瑶儿死活不认栽,“你们这是要包庇上官若离,来个屈打成招!” 上官若离轻蔑的笑道:“南云公主应该去找真凶,而不是咬住我不放。” “真凶就是你!”南云瑶儿从椅子上蹦起来,但身下剧痛,一个趔趄又坐了回去。 上官若离环抱双臂,捏着下巴,若有所思的道:“凶手应该是个男人,十有八九是南云公主的入幕之宾。” 上官天啸宠溺的看着上官若离,问道:“何以见得?” 上官若离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道:“一个女人要报复一个风流成性的负心汉,通常会如何做?” “阉了他!”不等皇上说话,一个冷冽清亮的女声从殿外传来。 话音未落,德妃带着郑舒悦进了殿内。 给皇上行礼:“臣妾拜见皇上。” 郑舒悦也行礼:“臣女拜见皇上。” 皇上示意她们平身,蹙眉看向德妃道:“你怎么来了?” 德妃长得和郑舒悦有三四分相像,因为出身将门,身上带着骨子里的英姿飒爽。 “回皇上,郑公公是在定国公府把上官大小姐传来的,郑舒悦这孩子不知发生何事,也跟着来了。” 郑公子本来紧绷的身子,缓缓放松了下来。 若是德妃说话一个不小心,就把他的老命搭进去了。 上官若离冲着德妃微微点头,表示很感激,继续道:“德妃娘娘所言极是,女人报复负心风流的男人,会阉了他。男人要报复一个花心的女人,当然也会想着阉了她。” 南云瑶儿那处被撕烂,不就等于被“阉”了嘛。 “上官若离言之有理,不过,既然此事发生在东溟京城,朕会命人协助调查。毕竟这事关系到南云公主的私事,旁人怕是不好插手。”皇上原本就不相信这是上官若离所为,听到上官若离辩驳,就更不会怀疑她了。 南云瑶儿颓废的靠在椅子里,手指颤抖着抓住椅子的扶手,泪眼婆娑的望着东溟子煜,哽咽道:“宣王殿下,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你都是我心里的英雄。我千里迢迢而来,你没有一丝感动。现在我出了这样的事,你一点也不心疼吗?” “啪啪啪!”上官若离鼓掌,阴阳怪气的道:“千里追爱,您的这份深情王爷怎忍心拒绝?不如,宣王殿下就娶了南云公主吧?” 这下好了,有南云瑶儿这个比自己还臭名昭著的女人嫁给东溟子煜,自己是不是相对来说就是个贞洁烈女了? 第148章 本王不介意宣王府再多两条女鬼! 东溟子煜危险的眯着凤眸睨着上官若离,冷冷地呵斥:“闭嘴!” 这个死丫头以为她是谁?竟然能替自己做主了? 看东溟子煜生气了,上官若离就高兴了,淡淡地笑道:“王爷,您可不能如此无情啊!人家南云公主千里追爱,还为了你做了这么多丧心病狂的蠢事,自是爱您深切,您怎么着也该把人家接进府里才是。” 这个死丫头!东溟子煜咬了咬牙,真想一巴掌把她拍扁,叫她胡说八道! “离儿!”上官天啸轻声喝斥。 可怜的孩子啊,眼盲,看不见那阎王都要吃人了吗? 上官若离笑的无辜,弱弱的道:“我说错了吗?我说错了吗南云公主?” 忽然,一阵竹香袭来。 她想躲,但守着这么多人,她还是忍住了没暴露武功。 下一秒,她身子一个踉跄,一头撞进了东溟子煜的怀里。 耳畔传来东溟子煜冰冷的声音,“可以,本王不介意宣王府再多两条女鬼!” 两条?包括她自己?上官若离顿时觉得脊背凉飕飕的。 上官天啸忙跪地行礼,“王爷,小女无状,不懂事,请看在末将的脸面上原谅则个!” 郑舒悦也恭敬的下跪为上官若离求情,“王爷,小瞎……上官大小姐也是被南云公主给欺负糊涂了,还请王爷赎罪!” 那意思,要怪您怪南云瑶儿。 德妃也对皇上笑道:“皇上,您看看,上官大小姐和锦阳郡主自小受人欺负排挤,她们倒是成了患难之交呢!” 德妃只有两个公主,所以皇上对她倒不是很防范,倒是乐意表面上给上官天啸和德妃一个脸面,微微笑道:“煜儿,你就原谅上官若离这一次。” 东溟子煜借坡下驴,对东溟帝行礼道:“儿臣不敢!但南云公主在我们东溟随意构陷重臣之女、挟持威胁我东溟百姓,此事若是姑息,怕是他国都以为我们东溟好欺负呢。” 皇上威严的眼睛眯了眯,难得这个儿子跟他一次说了这么多话。 但不是对他表示恭谨孺慕,而是替上官若离出头! 看样子,这上官若离成了他的软肋了。 若说这个倔强冷傲的儿子心悦上官若离这个瞎子,他是怎么都不信的,无非是也看中上官若离是上官天啸心尖儿的肉这个身份。 皇上看向南云冷月,“南云太子?你怎么看?” 南云冷月行礼道:“皇妹确实有失体统,我们即刻回南云,请父皇母后责罚!” “太子哥哥!”南云瑶儿双目赤红,“我不回去!” 南云冷月警告的瞪了她一眼,“你嫌还不够丢人吗?!父皇母后已经知道了你的所作所为!命我们即刻回南云!” 再不走,这个蠢货的命就搭在东溟了。 即便是她罪有应得,但总归是他将她带来的,死在这儿,那些人难辨拿此事发难。 “我不回去!”南云瑶儿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她没得到东溟子煜,她的这口气还没出,就这么回去,她一定会疯掉的! “你们退下吧,朕乏了。”皇上也懒得看南云瑶儿这傻缺样,摆摆手,转身进了后殿休息去了。 殊不知,他自己的爱女东溟月华和南云瑶儿一样傻缺。 上官若离赶紧起来,她是一秒钟也不想多跪。 对上官天啸道:“父亲先回去吧,女儿想去德妃娘娘那里坐坐。” 按照程序见宫妃,首先要给内务府递帖子,内务府的相关人员将帖子送到宫妃处。宫妃决定好见还是不见、何时见,再把帖子送到内务府,内务府再将帖子送到求见人府里。 若是得宠的宫妃还好,有个一两天就能收到回帖。赶上那不受宠的,石沉大海都有可能。 程序太复杂,今日赶巧,不如就把事情办了。 上官天啸自然会意,尴尬的看了德妃一眼,轻声斥责上官若离道:“你应该先请示德妃娘娘!” 虽是斥责,语气却是温柔宠溺。 然后对着德妃行礼道:“小女失礼,还望德妃娘娘不要怪罪。” “咳咳!那个,我知道德妃娘娘肯定会同意的,是吧?锦阳郡主?”上官若离忙找锦阳郡主解围。 锦阳郡主脸一下子就红了,低下了头,手也绞着腰间玉佩的宫绦、 德妃眸中闪过诧异之色,她还是第一次见郑舒悦露出这种小女儿家的娇羞之态。 倒是十分的好奇了,笑道:“行了,知道你们二人投缘,本宫倒是也想好好了解一下上官大小姐呢。” 东溟子煜一直没说话,半眯着眸子目送上官若离娉婷而去。眸光幽深,看不出喜怒。 上官天啸恭敬道:“王爷,小女无状,是末将疏于管教,以后末将定严加教导。” 东溟子煜凉凉的看了他一眼,让人看不出任何情绪,然后拂袖而去。 一袭紫衣翩然,俊逸非凡。 上官天啸长长的叹了口气,这个宣王太深沉,这性子不是个好相与的,但愿离儿嫁过去不要吃亏才好。 上官若离不知自己便宜老爹的担忧,她正感叹自己和皇宫八字不和,。 走了没多远,她们就遇到了东溟月华。 东溟月华脸色苍白,少了些张扬跋扈,多了些阴鸷疯狂。 见到上官若离,眼珠子都红了,真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上官若离也是恶心,但不管愿不愿意,见到公主,她一个臣女就得跪下行礼。 “参见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上官若离、郑舒悦和一干宫女、太监跪在一起。 她今天穿了一件粉红色的上襦,和宫女的衣裳颜色差不多,所以跪在那里并不显眼。 可是,在东溟月华眼中,上官若离是她的敌人,哪怕是化成了灰,东溟月华也能将上官若离认出来。 哪怕上官若离跪在宫女里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安平公主还是一眼就看到了她。 东溟月华在宫女、嬷嬷的簇拥下,气势十足的走到上官若离的面前,绣着珍珠的绣鞋离上官若离只有五厘米远,只要一抬脚,东溟月华就能踢到上官若离的脸。 第149章 人不与狗斗 上官若离心中一凛,这小碧池要是敢踢她,她就打断这货的腿。 “本宫当是谁呢,原来是上官大小姐,怎么和这些贱婢一样?”东溟月华笑的张扬肆意,哪怕什么都不做,只要看到上官若离跪在她脚边,她就高兴。 高傲自信的上官若离,在她面前还不是像条狗一样乖乖跪下! 上官若离沉默不语,根本没有接话的打算,人不与狗斗。 东溟月华就是一条自持身份高贵的疯狗,以为天下的人都让她随便咬。 “上官若离,你哑巴了吗?竟敢不回答本宫的问话?”东溟月华动了动脚,就想踢上官若离一脚。 她身后的嬷嬷却快一步上前,拉住东溟月华的衣袖:“公主,此时不宜动手。” 德妃在这里还是忌讳些,德妃在宫里经营多年,也不是吃素的。 “本宫知道,不需要你这个奴才多说。”东溟月华傲慢的挥退嬷嬷,继续朝上官若离发难:“上官若离,没听到本宫问你话吗,还不快答。” 上官若离冷笑:“公主,你要臣女答什么?请明示!” “当然是答……”东溟月华说到一半,突然顿住了,她好像没有问上官若离什么。 东溟月华一张脸胀得通红,她真想狠狠的抽上官若离一记大耳光。 东溟月华当着德妃的面,有气没地方撒,狠狠地瞪了上官若离一眼,眼珠一转,命令道:“上官若离,你琴弹的好,现在随本宫回殿,本宫今日要听你弹曲子。” 不傻的人都知道,她这是要把上官若离弄回宫整治了。 上官若离在心中暗暗咬牙,一天遇上南云瑶儿和东溟月华这两个神经病,她快受不了了! 虽说和聪明人打交道累,可和这种没脑的傻13打交道更累,上官若离真心不愿意理会这个疯狗。 东溟月华见上官若离不动,立刻颐指气使的对身后的嬷嬷道:“将上官若离带到本宫的宫殿!” 德妃眸底闪过一抹暗芒,淡笑道:“安平公主,上官大小姐去本宫那里坐坐,是皇上允许的,你若是想听上官大小姐弹琴,还是择日吧!” “父皇?”东溟月华眸光一沉,这些日子父皇说她败坏了皇家名声,根本就不想见她了。 若是德妃这贱婢趁机再吹吹耳边风,那父皇更要执意将自己嫁到北陵去了。 狠狠的咬了一下后槽牙,“既如此,那就改日吧!” 说完,瞪了德妃一眼,警告味十足。 德妃不愿意和小女孩计较,再说了,她再蠢也不会在这么多人面前对东溟月华表示任何异样的情绪。 当下温和一笑,顺着东溟月华道:“那谢过安平公主了。” 见德妃态度如此恭谨有礼,东溟子煜一脸得意,心道德妃怎么样,不也怕她这个公主? 不过她真的不情愿就这么放上官若离走,她现在要见上官若离一次可不容易,打听到上官若离进了后宫,她七赶八赶才堵到人。 这次放过了上官若离,下次再见她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何况她要远嫁北陵,说不定这个仇就再也报不了了。 所以,她在临走以前,即便是不杀了上官若离,也得让她生不如死! 走之前,不忘阴恻恻的瞪了上官若离一眼,意思是:算你走运,就让你逍遥几天。 上官若离若是知道她所想,肯定会啐她一口:走运个毛线! 上官若离到了德妃的宫殿,也不拐弯抹角直接把来意说明了。 看德妃的惊讶程度,就知道郑舒悦还没将这事告诉德妃。 德妃是郑舒悦的嫡亲姑姑,现在定国公府是她庶弟当家,虽然她是嫁出去的女儿,但她的身份在这里,又非常疼爱郑舒悦。 所以,郑舒悦的婚事还得她做主把关。 武将之家出来的,对武将有一种特别的情节,对上官家德妃是很满意的。 在宫宴上也见过几次上官宇,对他的模样、气度也很满意。 她也动过心思将郑舒悦嫁给上官宇,暗暗打探过他的人品,人品自然是没的说,没有姨娘、侍妾,连通房丫鬟也没有。 再说,以郑舒悦那样的传言,能嫁出去就不错了。 能嫁给上官宇这样一个人品端正、英俊儒雅的年轻才俊,简直是定国公在天之灵保佑,郑舒悦捡到宝了。 咳咳咳!当然,这话她只是在心里想想,是不会说出来的。 上官若离和德妃相谈甚欢,十分顺利。 而皇上那边对东溟子煜的疑心越来越重,当下,派了六个得力的御医去了宣王府。 之所以这么匆忙,也是想打东溟子煜一个措手不及,防止他事先做什么准备。 东溟子煜刚回到府里,就听人禀报,皇上派了御医来给您请脉。 东溟子煜眸色一凛,脸上却不动声色。 莫问替他道:“有请!” 不一会儿,郑公公手持拂尘,扭着粗腰,风摆荷叶似的走了进来。 后面带着六个御医,有三个是皇上最信得过的。 郑公公一甩拂尘,带着几个御医给东溟子煜下跪行礼:“奴才(微臣)拜见宣王殿下!” 莫问道:“免礼平身!” 嘿!东溟子煜这惜字如金的派头,比皇上还足呢。 “谢宣王殿下!”郑公公几人谢恩平身。 郑公公躬着身子,低眉敛目的道:“启禀宣王殿下,皇上担忧您的身子,让奴才带了御医来给您请脉。” “嗯。”东溟子煜淡淡的嗯了一声,神情莫辩。 郑公公也知道这位爷的性子,见怪不怪,接着道:“宣王殿下即将大婚,皇上希望这些御医能找到办法,治好宣王殿下的病,也好为皇家开枝散叶。” 东溟子煜心里冷哼一声,薄唇微启,道:“谢父皇!” 御医已经从药箱里拿出脉枕,放到东溟子煜手边的小几上。 东溟子煜将手腕放到脉枕上,他的手骨节分明、修长如玉,很好看。 御医跪下,将三根手指放到东溟子煜的手腕上,屏气凝神的号脉。 东溟子煜神情依然冷肃,深邃的眸子深不见底,任何人都看不出他的神色。或者说,他不会把心理变化显示到脸上。 尤其,在自己的敌人面前。 莫问的嘴唇抿了抿,眸子渐渐眯起。手握成拳,缩进了宽大的广袖里。 第150章 你不瞎了 御医把了一会儿脉,站起来并未说病情,而是躬身退到一边的小几边。 小几上,郑公公已经备好了笔墨纸砚。 御医提笔将病情写在了纸上,郑公公在一边看着,等御医写完了,吹干墨迹收了起来。 这是皇上的命令,御医们不能相互影响判断。 其余的御医们依次过去,给东溟子煜把脉。把了脉也是谁也不说话,连个眼神交流都没有,就退到一边将自己的诊断写下来。 东溟子煜对此也习惯了,这种情景几乎每月一次,不过来的是不同的御医而已。 郑公公看着最后一个把脉的御医写完病症,微微的叹息了一声。 将纸收了起来,跪在地上给东溟子煜行礼,道:“宣王陛下,您也不必忧心,让御医们回去研究一下病情,说不定能找到个医治的法子。” 莫问闻言,身体不着痕迹的放松下来,“辛苦郑公公和各位御医了。” 郑公公恭谨的道:“不敢当,奴才也是奉旨行事。” 要谢要怨您都找皇上去,跟他没关系。 众人也不久留,办完事,就告辞走了。 去别的官员和勋贵府里办差,多少都有打赏,可来宣王府想都别想。 这不,他们一杯热茶也没喝上,就告辞出了宣王府。 但众人没有一个有怨言的,反而都松了一口气。心里都知道皇上这是什么意思,宣王没弄死他们已经是看在皇上的面子上了。 再说,宣王也不是针对他们,任何人去王府办差,都不会有赏银。 郑公公回宫立刻就去给皇上复命,把御医的诊断拿出来给皇上看、 他知道皇上暗中派了锦衣卫跟着,他一点也不敢疏忽大意。 皇上接过那诊断记录,仔仔细细的看完,缓缓呼出一口气,淡淡道:“苦了这孩子了,挑些珍贵的药材给宣王府送去。” “是!”郑公公磕头应下。 皇上眸色一凝,似是想起什么,又嘱咐道:“北陵进贡的那千年雪莲和千年锁阳是不能动的。” 他正在自己用,效果还真是杠杠的。 郑公公忙磕头道:“奴才明白。” 皇上摆手示意他去办,他就带着几个小太监去皇帝的内库拿药材。 等离大殿远了,一个小太监才敢说话:“干爹,皇上这么关心宣王殿下,隔段时间就派几个御医去给他诊病,为何不将千年雪莲和千年锁阳赏给宣王殿下?” “是呀,说不定对宣王殿下的病有效呢!”另一个小太监也困惑的道。 郑公公神色一凛,惶恐的四处看了看,见没外人才骂道:“你们这些小兔崽子,懂个屁!咱家跟你们说过多少遍了,多看、多想、少说!” “是是是!儿子知错了!”那个叫郑公公干爹的小太监,笑嘻嘻的忙道歉,“儿子这不是纳闷吗?” 郑公公厉声道:“纳闷也得憋着,祸从口出,你们不要小命可以,不要连累咱家!” “是是是!”几个小太监异口同声的答应着,跟着郑公公朝内库走去。 远处出宫的甬路上,上官若离蹙了蹙眉。 她的内力够高,虽然隔得远也把几人的对话听了个清清楚楚。 听这意思,东溟子煜的病还没好。 皇上派了几个御医去,都得出一样的诊断。东溟子煜买通两三个御医还有可能,但若是全部御医都买通似乎没有可能。 这说明,诊断是靠的住的。 可元昊的……咳咳!那东西是很吓人的。 上官若离不光摸过,还看过。 难道说元昊和东溟子煜不是一个人,一切都是她的错觉? 上官若离是知道千年雪莲和千年锁阳的效用的,说不定东溟子煜吃了还真有效。 要不要弄到手,换自己的自由之身? 正在思考,就听郑舒悦道:“今天还真是出门没烧香。” “怎么了?”上官若离看到徐静萱带着两个婢女迎面走来。 徐静萱见到上官若离也是一愣,眸中闪过厉色。 上次因为这个瞎子,让她被东溟月华打,被自己的丞相父亲责骂,连自己的母亲都跟着受了冷落。 她把这笔账都算到了上官若离身上,因为东溟月华她惹不起。 徐静萱迎上郑舒悦和上官若离,杵在那里挡住上官若离的路。 上官若离是“瞎子”自然看不见她,抬脚就撞过去。 徐静萱似乎忘了上官若离看不见了,见她撞过来,连忙后退想躲开。 可是,晚了。 上官若离踩住她的裙角,她后退的猛,被裙子一拽,由于惯性的作用,就朝上官若离扑过来。 上官若离以手握拳,不着痕迹的就打向她的胸口,没有用内力,但力道也不轻。 作为医生,她对人体足够了解,知道打那里最疼。 “啊!”徐静萱痛呼。 上官若离顺势扶住她,若无其事的道:“你谁啊?怎么挡在路上也不说话?” 徐静萱痛的弯着腰,额头上渗出冷汗。 郑舒悦也是习武之人,将上官若离刚才的小动作看在眼里,眸光微闪,也不多问。 她早知道这个小瞎子变了,变得与她更对脾气了。 郑舒悦环抱着双臂,歪着脑袋,吊儿郎当的说道:“徐小姐,见了本郡主杵在那里不行礼,你要上天啊?” 徐静萱这才缓过气来,气愤和羞辱让她失去了理智,冲地上吐了口唾沫:“呸!郡主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个嫁不出去的丧门星而已!” “啪!”郑舒悦狠狠的给了她一记耳光。 她的话触到了郑舒悦的逆鳞,她最恨丧门星这个三个字。 徐静萱被打的侧过头,耳朵嗡嗡作响,两眼冒金星。 “小姐!小姐!”她的丫鬟,急忙去搀扶。 徐静萱摸了一下唇角溢出的鲜血,怒瞪着郑舒悦,但她无可奈何。 虽然她是权倾朝野的丞相之女,可充其量也是个官家小姐,没有封号,就是个民女。 而锦阳郡主可是有封号的,她见了面得下跪行礼。 刚才,确实是她失礼在前。 但她拿郑舒悦没办法,还对付不了上官若离吗? 大家都是臣女,地位是一样的。 于是,果断调转矛头,瞪着上官若离道:“都是你这死瞎子,背地里下黑手,让我失了礼数!你不瞎了!” 第151章 你是想欺负瞎子吗 徐静萱从赏花宴上伸脚绊上官若离不成反而被上官若离差点踩瘸了开始,就怀疑上官若离不瞎了。 上官若离冷笑道:“我不瞎你就能挡我的路吗?好狗不挡道知道么?” “你敢骂我是狗!”徐静萱气的面目狰狞,胸口处疼还钻心的疼。 上官若离清清冷冷的道:“谁挡路就骂谁。” 徐静萱紧紧的攥住拳头,才不让自己冲上来打上官若离。 她现在已经恢复了理智,这里是皇宫,到处都是眼线,若是在这里打人闹起来,后果恐怕不是她能承受的。 徐静萱深吸了一口气,将腹内的邪火压下去,一板一眼的给郑舒悦行礼,“臣女拜见锦阳郡主!” 上官若离心中冷笑,这徐静萱还没脑残到东溟月华和南云瑶儿的地步。 或者说,徐静萱的身份不够高,她没有张狂的资本。 人家都依礼下跪了,郑舒悦也不想与这种人一般见识,冷冷的道:“这种情况你应该跪在路边行礼,这个规矩都不知道吗?丞相是怎么教女儿的?” 徐静萱暗暗握拳,咬着后槽牙道:“臣女失礼了。” 郑舒悦不耐烦的道:“那还不起来让路?” 徐静萱被丫鬟扶着起来,让到路边。 在上官若离经过的时候,她又不知死的伸出了腿。 她这次的目的倒不是为了绊倒上官若离,她是想试一下,上官若离到底是不是瞎了。 上官若离心中冷笑,在她出腿的瞬间伸腿一绊。 徐静萱惊呼一声朝后仰倒下去,她的丫鬟想扶住她,但奈何冲力太大,被徐静萱压到身下。 “怎么了?”上官若离也惊叫,往前迈步去看。 脚却狠狠的踹在徐静萱的那里,这个部位不光是男人最软弱的位置,也是女人的敏感之处。 “啊!”徐静萱惨叫,疼的拱起了身子。 “到底怎么了?”上官若离话落另一条腿上前,不着痕迹的又踹了她的胸部一脚。 “啊!”徐静萱痛呼一声,捂着那里的手又护住胸,躺在那里痛的脸色苍白、冷汗直流。 在这种封建社会,伤在这种地方她就是说都说不出口,别说让太医来验伤了。 郑舒悦怕把人踹坏了,拉住上官若离,斥责徐静萱道:“让路都让不利索,蠢!” 说完拉着上官若离扬长而去。 徐静萱的丫鬟,从地上爬起来,搀扶徐静萱,“小姐,你如何了?可受伤了,咱们快去安平公主那里叫太医!” “啪!”徐静萱扬手打了丫鬟一个耳光,狠狠的道:“请什么太医!” 她的伤处,别说太医,就是医女都不能看! 丫鬟不知道哪里错了,眼泪汪汪的将徐静萱扶起来,给她整理歪斜的钗环。 徐静萱痛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扶着丫鬟的手以奇怪的姿势往宫内走去。 她这次一定把东溟月华的火儿拱起来,好好的收拾那个臭瞎子! 不,那个臭瞎子也许不瞎了! 到时候找个好时机,让臭瞎子在皇上面前露馅,欺君之罪,可是要灭九族的! 顾凌然从一处假山后走出来,眸色幽深。 身后,一个锦衣卫手下小声道:“大人,这个瞎子不一般呀!” 顾凌然若有所思的望着上官若离的背影,消失在宫墙拐角,“严文,你觉得她像不像那天给夫人剖腹取子的女子?” 严文眉头微蹙,努力想了想,道:“身形和气韵是有些像,但不能因此而判断她们是一个人。” 顾凌然不置可否,道:“刚才你没听她说南云瑶儿那处缝巴缝巴还能用吗?太医和宫里医女可都不懂这些。” 严文眼睛一亮,恍然大悟,拍马屁道:“大人英明啊!如此明察秋毫!” 顾凌然白了他一眼,“英明还选了你这蠢货做心腹侍卫?” 严文:“呃!大人……” “还有,一个人再怎么伪装,眼神是变不了的!”顾凌然瞪了严文一眼,“以后观察细致些!” 眼神?天呐,好高深!严文一脸的崇拜。 “大人,您真是有本事啊!” 那天您哭的眼睛都肿成桃子了,还能观察的这么细致,属下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顾凌然大步流星朝皇上的寝殿走去,吩咐道:“着重注意皇后、安平公主和苏菲的动向!” 严文恭敬道:“是!” 上官若离若是知道古代的同行已经认出了自己,不但会佩服古人的智慧,也会暗自庆幸顾凌然不是她的敌人。 当然,也算不上朋友。 出了皇宫,上了马车,郑舒悦才凑到上官若离耳边轻声道:“小瞎子,你会两下子,有空咱们过几招!” 上官若离轻嗤,“你是想欺负瞎子吗?” 郑舒悦仔细的观察着她,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我感觉你不瞎了!” 上官若离不置可否,淡然浅笑,“嫂子,你现在不是想着与我过招,而是想着开始绣嫁衣了。” 郑舒悦面色一红,啐道:“没个正经!” 上官若离用肩膀撞了郑舒悦的肩膀一下,贼笑道:“跟我说说,你和上官宇是怎么对上眼的?” 郑舒悦脸红的都能滴血了,啐道:“呸!谁跟这个登徒子对上眼?是他自己不要脸!” “嘻嘻……说说!”上官若离闻到了浓浓的桃色八卦的味道。 郑舒悦连耳根子都红了,低着头羞愤道:“那是在战场上的事。” “你上过战场?真有你的!”上官若离挺佩服她的,这个时代女子上战场的可不多。 郑舒悦神色凄然,眸光幽远,道:“是,父、兄战死沙场,都说是被我克死的,我不甘心,十三岁那年我就女扮男装参军了,想查一下他们的死因,然后就随军上了战场。” 上官若离不想谈这么沉重的话题,转移话茬子,道:“所以你与上官宇相遇了,你们相互救命,然后就有了革命爱情?” 郑舒悦啐道:“什么相互救命!有一次我在湖里洗澡,那个登徒子竟然也跳进了一起洗……” “噗哈哈哈!”上官若离大笑,想起那个情景就觉得好有料。 郑舒悦捶了她一拳,嗔道:“你还笑!和你那大哥一样,不是个好的!” 上官若离哥儿俩好的揽住她的肩膀,道:“我大哥可不是轻薄龌龊的人,谁让你女扮男装呢?他肯定把你当哥们呢!” 郑舒悦抿唇低头,算是默认了。 突然! 车厢外护卫惊呼一声:“不好!有刺客!” 第152章 直接都弄死得了 “嗖!嗖!”马车外传来利箭破空的声音。 护卫们纷纷抽出腰间长剑,把马车团团围住。 “保护大小姐!” “保护郡主!” “保护马匹,别中箭惊马!” 两家的护卫们都是训练有素、上过战场的,不惊不慌,冷静对敌。 现在是在大街上,周围百姓惊叫连连、四散而逃。 一时场面非常混乱。 郑舒悦抽出腰间的软剑,安慰上官若离道:“不要怕,暗处还有暗卫呢,他们蹦跶不了多久!” 在她眼里,上官若离就是韬光养晦学了武功,也就是三脚猫的功夫。 上官若离暗中撇嘴,她怕?她现在特么的热血沸腾,只想出去大杀四方! 果然,藏在街边屋顶上的杀手很快被暗卫解决掉了。 但杀手显然还有后招,几个黑衣人从屋顶上飞身而起,手持长剑朝马车的窗户刺了过来。 手中的剑在夕阳下泛着森然的寒光,剑气逼人! “高手!”上官若离兴奋的将那羊肠袖剑抽出来,准备让它见见血。 常年的特工生涯,让她的心蠢蠢欲动,好久没痛快的杀人了! 可是,嗖!嗖!几声暗器破空而来。 紧接着几个“高手”就惨叫几声,像被打下来的大鸟似的,从空中掉下来。 “砰!砰!”的落到地上。 立刻有护卫上去,也不看死的活的,先麻利的将他们的脚筋、手筋挑断,下巴卸下来。 可是,活着的人竟然自断筋脉而死。 死士! 看那穿着和手里剑的档次,背后之人非富即贵。 上官若离眼尖的看到一个茶楼的窗口,卫敬阳和顾轩亭的身影一闪而过。 是梅花阁出手了。 白青岩带着捕快赶了过来,行礼道:“在下拜见锦阳郡主,上官大小姐!” 神情冷肃镇定,显然已经判断她们没事。 郑舒悦掀开车帘,冷声下令道:“有劳白捕头处理尸体,调查案情!” “遵命!”白青岩行礼。 但目光的焦距却落在郑舒悦身后的上官若离身上,见她淡然自若,才收回目光。 “先去镇国大将军府!”郑舒悦下令,放下车帘。 “是!”护卫们应着,车队缓缓而行, 郑舒悦放下车帘,贼笑着用肩膀撞了一下上官若离的肩膀,“哎~我怎么一直觉得这白捕头对你有意思呢?他看你的眼神里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上官若离傲娇的挺了挺腰板儿,“本小姐貌美如花,绝色倾城,是个男人都得移不开眼睛。” “噗!”郑舒悦笑喷,看了一眼上官若离,缓缓收起了笑容,正色道:“的确如此!如果你真的不瞎了,那就更好看了!简直完美!” 上官若离笑道:“有眼光!要不怎么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呢,看自家人就是顺眼!” 郑舒悦闻言立刻就从指挥若定的女将军,化身羞涩小女孩,红着脸低头绞着衣角。 还没到镇国大将军府,就见上官天啸带着人策马而来,看样子是得到上官若离遇刺的消息了。 他在马车旁边勒住马缰绳,弯腰关切道:“离儿、郡主,你们没事吧?” 上官若离掀开车帘,“爹爹,我们没事。” 上官若离见二人确实没事,长长松了一口气,“幸好为父加派了暗卫。” 他以为最后出手的高手是东溟子煜的人,因为东溟子煜已经告诉他在上官若离身边安排了暗卫。 不然追风和逐月也不会安然的待在上官若离身边。 上官若离享受到拳拳父爱,心里非常温暖。 回到镇国大将军府,上官若离让郑舒悦进府小坐,可她扭扭捏捏的就是不同意。 原来那大方洒脱的样子,好像都随风散了。 上官若离也不勉强,打趣了她几句,就放她走了。 上官天啸很贴心的派了上官宇护送锦阳郡主回府,上官宇那满面春光的样子,就像现在就是新郎官似的。 上官天啸亲自送上官若离回梅香园,“离儿,你觉得刺客是哪方的人?” 上官若离冷哼,“左不过就那几个人,我看也别查了,直接都弄死得了!” “哈哈!离儿言之有理,不过南云瑶儿不能死在东溟。”上官天啸觉得女儿这发狠的样子霎是可爱。 好吧,上官若离什么样子在他这女儿控的眼里都十分可爱。 上官若离心里憋屈,也别特么的费心查了,那些想她死的人有一个算一个,谁也别想清净! 回到梅香园就让飘柔出去一趟去买梅花糕,把她作为少阁主以来第一个报复的命令传了出去。 今夜,注定不平静。 是夜,月朗星稀,万籁俱寂。 徐静萱气的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她被上官若离踢的那里痛的不行,抹了药也火辣辣的。 还有被东溟月华掐的、扎的地方也是疼的扎心。 咒骂着上官若离和东溟月华,烙了半天煎饼好不容易才睡着了。 恍惚中,她闻到了一阵香味儿,然后她就见到了白日发生的事。 东溟月华面目狰狞的掐着她的胳膊,彻斯底里的骂道:“你这个没用的贱人!还有脸来见本宫!” 然后就开始命人打她耳光,用针扎她。 “哈哈哈!”东溟月华像只女鬼似的狂笑,“没用的东西,若不是你办事不利,本宫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今天就让你吃点苦头长记性!” 母夜叉一样的老嬷嬷,拿着缝衣针就扎了过来。 “啊!公主饶命!饶命啊!”徐静萱哭喊、求饶。 守夜的丫鬟听到动静跑进来,知道徐静萱是梦魇了。 忙掌了灯,去将徐静萱叫醒。 丫鬟掀开帐子,“小姐!” “啊!”一声凄厉的尖叫打破夜晚的宁静,树上栖息的鸟儿都被惊的呼啦啦的飞起。 徐静萱被惊醒,还没睁开眼睛,就骂道:“鬼嚎什么?!” 白天受了一天的气不说,连做梦都在被人整治,她心里的火无处发泄。 跌坐在地上的丫鬟哆哆嗦嗦的说道:“小小小、小姐,快快快起来。” “滚!”徐静萱烦躁的扯起薄被蒙上头。 “小小小姐……”丫鬟的声音里带着惊惧和颤抖。 第153章 午夜惊魂 小丫鬟的聒噪让徐静萱忍无可忍,猛地掀开被子,怒吼:“喂!你这个……” 可是下一秒她惊恐的说不出话来,因为她对上一双浑浊而死寂的眼睛,和满脸鲜血的头。 一颗男人的头颅悬挂在她的床上! 那头颅在昏暗的烛光下摇摇晃晃,恐怖之极。 “啊!”她尖叫一声,条件反射的掀开被子要爬下床,手却触到软绵绵的东西,定睛一看是一具一丝不挂的无头男尸。 又一声惊恐的尖叫,疯狂的往床里缩,手又碰到了肉感的东西,回头一看,是一具同样情况的男尸,尸体满脸是血,目眦具裂,表情恐怖。 徐静萱怪叫一声,双眼一翻晕了过去。 听到动静的丫鬟、婆子进来,都被这景象吓得嗷嗷尖叫,连滚带爬的跑出去叫人。 很快,丞相夫人带着呼啦啦一群丫鬟、婆子进来,看到屋里的情景,也是惊叫连连。 徐丞相带着护卫也来了,只是即便是自己女儿的房间,深更半夜的,他这个父亲也不能贸然入内。 此时,听到里面的惊叫,也顾不得男女大防了,带着人就冲了进去。 毕竟他也是见过大世面的,看了一下屋内的情景,皱起了眉头,冷声喝道:“慌什么?先把小姐带出去,请太医!” 丞相夫人这次缓过神来,颤颤巍巍的指挥婆子和丫鬟把徐静萱抬出去。 丞相走到床前前看了看,挥剑砍断吊在头颅上的绳子,头颅掉在床上,发出一声闷响。 对身后的护卫吩咐道:“处理了吧,这事不能外传。” 自己女儿的床上有男尸这样的事是绝对不能让外人知道的,即便是尸体,闺誉先有损。 尸体身体精壮,虎口有老茧,应该是习武之人。但因为没有衣物,查出身份不容易。 他猜测的没错,这正是白天的刺客尸体,让梅花阁的人废物利用了。 叫来徐静萱的贴身丫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丫鬟吓得目光呆滞,听到徐丞相问话,才找回了点神智,“奴婢也不知,小姐做噩梦惊叫,奴婢掌灯查看,谁知就看到这么一副情景!” 徐丞相蹙眉,“噩梦?小姐今日进宫可是发生的什么事?” 丫鬟不敢隐瞒,将遇到上官若离到东溟月华如何整治徐静萱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 当然她没看见上官若离下手,只根据自己看到的实话实说徐静萱倒地,看起来很痛苦。 “岂有此理!”徐丞相暴怒。 徐静萱是他的爱女,竟然被人如此欺辱! 简直不把他这丞相放在眼里! “来人!”徐丞相怒喝。 一个管家模样的人躬身进来,“丞相!” 徐丞相吩咐道:“将府里的护卫和暗卫都打一百板子,没死的送到营地去重新训练!” 让人带着尸体,将无声息的出现在府里,还进入小姐的闺房。 若是进入自己的房间或者书房做点什么,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啊!”隔壁传来丞相夫人的哭声。 徐丞相忙快步出屋,在门口站定,隔着门冷声问道:“又发生何事了?” 丞相夫人哭道:“妾身给萱儿换衣裳,她的身上都是青紫的伤和针孔!呜呜……” “那是安平公主干的!”徐丞相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徐静萱的清白被人毁了。 忙紧张的问道:“萱儿的清白可在?” 丞相夫人的哭声骤停,忙令有经验的婆子给昏迷的徐静萱验身。 在他们眼里,一个女儿家的清白比命还重要。 还好,徐静萱的清白还在。 可是,她被救醒以后,目光呆滞、神情恍惚,见到人就疯狂尖叫。 看到穿的艳丽的女子,就磕头:“公主饶命!公主饶命!” 丞相夫人又心疼又生气的哭个不停,“老爷,凭什么她是公主就这么作践我们的女儿?!从小总是逼着萱儿做些损阴德的事,稍有不如意就折磨萱儿!” 丞相眸光森冷,此时,他也觉得这个丞相当的窝囊。 但谁让人家是公主呢? 不过这件事,皇上和皇后必须得给他一个说法,不然以后随便哪个皇子、公主都能欺负他丞相府的儿女了! 徐丞相在这里愤愤不平,人家东溟月华折磨了徐静萱一通,心里的气还没消呢。 她从皇后的凤仪宫回来,就拿起皮鞭抽宫女、太监泄愤。 母后浪费这么多人手,没杀了上官若离反而自己吃了个哑巴亏,真是太窝火了! 皮鞭落在皮肉上的‘啪啪’声和宫女们压抑的哀号声夹杂在一起,这声音不但没让她舒坦一些,反而让她更加疯狂。 她面目狰狞,咬牙切齿,扬手抽了宫女芙蓉一鞭子,“都是你!贱人!都是你们害的本宫!去死!都去死!” 芙蓉不反抗,也不辩解,因为她知道东溟月华只是拿她出气,把她当成了上官若离而已。 “贱人!贱人!”接连的鞭子劈头盖脸的抽在芙蓉身上,东溟月华心里的恨意没减反增。 直到她用尽了力气,混身是汗的虚脱在地上。 芙蓉一动不动的蜷缩在地上,一个婆子伸手探了探鼻息,随后吓得一屁股坐到地上,“公、公主,她、她没气了。” 东溟月华被两个颤颤巍巍的宫女扶到床上,厌恶的看了一眼芙蓉:“死就死了,找个地方埋了!” 说完眉毛皱了皱,哪一天这样抽死上官若离就好了! 此时,一道黑色的身影突然从镇国大将军府飞出,眨眼间就消失在黑夜中,速度快到只余残影。 打更的更夫察觉到远处黑影一闪,忙揉揉眼睛,无奈的叹息道:“老喽,眼睛都花了!” 黑影不多时就来到皇宫,在宫墙前略一停顿,目测了下城墙的高度,然后黑影轻轻一跃,翻过城墙,飘然落地。 而整个过程,黑影没有惊动一个人,也没有发出一点声音,黑影穿梭在各大宫殿之间,矫健如猎豹,轻盈如飞燕,优雅如血统高贵的猫,熟门熟路的来到皇帝内库。 很明显,黑影对皇宫一点也不陌生。 第154章 你不是东溟子煜? 在暗影里略微等了片刻,待到巡逻的禁卫军过去,黑影才出来,取出一根银丝,轻轻一动便打开门上的锁。 黑影转身跃入屋内,从里面打开窗户跃出来,将门锁上,又从窗户跃了回去。 整个过程一气呵成,等到又一队巡逻的御林军过来,门锁完好如初,完全看不到被人打开过的痕迹。 黑影进入内室后,从腰间取出一颗夜明珠,并将蒙在脸上的黑巾扯下,露出上官若离那张美到极致的脸。 没错,深夜潜入皇帝私库的人就是上官若离,至于她的目的? 自然是为了千年雪莲和千年锁阳而来。 上官若离要用这两样东西与东溟子煜做交易,即便是东溟子煜不需要,这价值连城的东西,卖了也是个不菲的数目。 当然,她也是想给皇上一个教训,别以为是皇上就牛逼哄哄想杀谁就杀谁,老娘想取你的性命,也不是办不成的。 只是,她不会那么蠢去刺杀皇上,给别人做嫁衣。 上官若离翻箱倒柜,不由得两眼放光,这皇帝老儿可真富啊,每一件东西都是价值不菲。 她从腰间解下一个布袋,将看中的好东西都装入布袋中。 当然大多数都是药材和补品,这玩意儿上面没记号,吃了就连罪证也找不到。 皇宫里的金银玉器首饰,尤其是皇上赏人的东西,上面都刻有印记的,拿出去也换不成银子。 走到里间,发现架子上有两个乌木锦盒,将其打开,里面果然是千年雪莲和千年锁阳,每种两棵。 粲然一笑,满意的点了点头,而后合上,收入布袋,转身就往外走。 和来时相反,上官若离从窗子出去,把门打开,然后进来,将窗户从里面栓好。再从门出去,把门锁好。 等到巡逻的御林军走过来,这里又恢复如常,完全看不出一丝异样。 上官若离顺利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便不想在宫中逗留,可是…… 刚走出皇上私库没多远,就被一阵凌厉的罡风惊住了。 上官若离猜测对方的实力,十有八九在她之上。 有人!上官若离本能的闪避,躲开了对方的隔空一击。 “好!不愧是能悄无声息的潜入皇宫,有几分本事!”声音冷冽还带着点儿揶揄。 上官若离本想撒丫子跑路,但一听这熟悉的声音,就顿住了脚步,缓缓回身。 看到元昊一身江湖人士的打扮,站在她的身后。 上官若离摸了摸脸上的面巾,确定蒙的严实,才淡淡道:“吆呵!元大侠,好巧啊!” 上官若离特意改变了声音,元昊根本无法从她的声音上判断她是何人 元昊蹙眉,“居然认识我,还真是难得。” 上官若离挑眉道:“元大侠声名赫赫,江湖人谁人不晓?不知你深夜出现在这里,是看中了皇上的哪个妃子啊?” 哼哼!气死你! 莫不是也来偷千年雪莲和千年锁阳的? 幸亏自己先出手了,不然就失了先机了。 这没正经的调调儿?元昊眉心一跳,眼睛里闪过一抹玩味,“看中谁,我没必要与你报备。” 卧槽啊!你丫的狂啊,咋不上天呢? 上官若离不想搭理他了,转身就走。 “站住!把东西留下!”元昊出手拉她。 “留个毛线!”上官若离心里不是味儿,很想与他打上一架。 于是,抽出袖中的千年玄铁羊肠剑,灌注内力,就刺向元昊。 元昊充分展现了他江湖第一高手的气度,并没有主动出击,而是站在原地防守。 在上官若离眼里,这就是狂妄自大,出手招数更是狠辣。 从容不迫的举剑就刺,整个动作连贯迅速,如同行云流水,毫不脱泥带水,招招利落的直刺要害。 元昊几次都差点吃亏,要说不震惊那是骗人的。 “招数如此奇怪……你师从何人?”元昊不说是打遍江湖无敌手,也与江湖各门各派的人都交过手。 他自认江湖上没有他认不出来的武学招式,可眼前这人的武功招式,他却是从未见过。 “无门无派!”上官若离没有多余的动作,每一招都像是精心设计过一般,无论是角度还是力度都极其刁钻,让人躲无可躲。 “无门无派?那你可真是一个练武奇才!”元昊的语气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上官若离暗暗撇嘴,她确实是个奇才,所以三岁就被选为特工培养。 这些招数,都是经过专家研究过的,她相信,即使他的武功比她高,可比起杀人技巧,她却比元昊强。 更何况,她现在也有了内力。 上官若离灌注一道纯正的内力在剑上,只见那股气息如同游龙走珠,在剑身滚了一圈后,刺向元昊的心脏。 元昊不敢大意,侧身躲开,捏住她的手腕,“别闹了!有人来了!” 若不是这臭丫头减缓了速度,他还真不一定能避开这一记。 上官若离要吐血了,“你认出我了?” 元昊轻嗤,“你哪一处我不熟悉?你以为蒙着脸变个声就能掩人耳目了吗?” 他才不告诉她,一开始还真被她蒙住了,是她那独特的语言风格让他认出了她。 上官若离却被元昊这话伤到了,冷哼道:“你也别以为戴张面皮、变个声就能糊弄住我!我看你看的更全乎!” “咳咳!行了!马上离开这儿!”元昊尴尬轻咳,压低了声音。 “你不是让我把东西放回去吗?”刚才让自己放下东西,现在又马上走?姐凭什么听你的呀? “我听到这边有打斗声!”脚步声越来越近了。 元昊眼底闪过一抹无奈,“放回去来不及了,快走!” 揽住她的纤腰,一跃而起,如同大鹏展翅,遁入茫茫黑夜中。 大街上,一片混乱,官兵、巡捕满大街的举着火把奔跑着。 上官若离知道这是驿馆出事了,不由得轻哼了一声。 外邦使者在驿馆被抢劫,皇宫被盗,这次皇上、太子有的忙了。 外邦使者不能死,还不能半死吗? 二人躲在一处房檐的阴影里,等着那些官兵和巡捕过去。 突然,莫问的声音传来,:“宣王殿下驾到!” 上官若离心中一紧,侧头看像身边的元昊,“你不是东溟子煜?!” 第155章 让谁碰了? 元昊冷哼,不置可否。 上官若离狐疑的打量着元昊,难道她判断有误? 元昊的气质与东溟子煜不同,元昊的眼神不像东溟子煜那么冷,话似乎也比东溟子煜多。 还有就是元昊身上有一种江湖侠士的豪气,而东溟子煜身上则是长期出于高位的冷傲和尊贵。 但是,这些,对于一个伪装高手,都不是难事。 而且,东溟子煜那个变态,能虐杀五个新娘,说不定是个精分呢。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她见不到证据不想否认自己的判断,目光望向莫问声音传来的方向。 只见东溟子煜独有的豪华大马车驶了过来,夜风吹起了车窗的帘子,露出东溟子煜绝美的侧颜。 因为离的远,天又黑,来回奔跑的侍卫的火把让他的脸时明时暗,看的不真切。 “我去近处看看!”上官若离起身,就要跃出去。 元昊一把抓住他,“行了,你去了是找死!你背着东西呢,若是让他知道你偷了千年雪莲和千年锁阳给他惹麻烦,能饶你?” “惹麻烦?”上官若离黑曜石般的眸子滴溜溜一转。 这家伙这么聪明,猜到她偷这东西是要与东溟子煜谈条件了? 元昊淡淡解释道:“皇上已经够忌惮他了,如今皇宫丢了灵药,皇上定是第一个怀疑是他所为。皇上十有八九会给他冠上一堆罪名,直接下旨斩了他。” “不会吧?”上官若离虽然不想嫁给东溟子煜,但还真没想过让他死。 “你说呢?”元昊定定的盯着她的眼睛,“舍不得了?” 上官若离白了他一眼,酸溜溜的道:“舍不得了?跟你有关系吗?你又不是我的谁!” 她知道皇家无父子,老子杀儿子,这事儿在皇家很正常。 “要不,我把东西再放回去吧!” “来不及了!”元昊拉住她。 马车里适时的传出东溟子煜的声音:“皇宫失窃,全城戒严搜查!” 声音似有极小的异样,上官若离想再仔细辨别,可他再也不说话了。 上官若离疑惑蹙眉,“惜字如金的东溟子煜怎么亲口发号施令了?按理说不应该莫问代言吗?” “行了!快回府吧!不然让人发现你出府就麻烦了!”元昊说完,不容上官若离说话,就揽住她的腰离开了藏身之地。 上官若离捶他,“喂!我还没看清东溟子煜的模样呢!” “想看,明日去宣王府看!”元昊的声音里透着那么点愉悦。 二人在风中疾行,上官若离发现他身上的竹香没有了,袭入鼻端的是男人的淡雅体香。 “你身上的味道怎么变了?” 元昊云淡风轻的解释道:“怕你认错人,衣裳不用熏香了。谁让有些人像小狗一样,用鼻子认人呢。” 原来是熏香的缘故,也是,熏香就像女人的香粉一样,味道也就那么几种,撞味儿了也不是没有可能。 “嗯?”上官若离察觉他话中的不妥,怒道:“你才是小狗!” 想在他腰间的软肉上捏一把,却发现这个男人好精瘦,一点肥肉也没有。 突然上官若离想起一件事,在他耳边吹气道:“你伤口的线早该拆了,不如今晚姑娘我再吃点亏,给你把线拆了!” 元昊身子一僵,轻功差点失效从半空中掉下去,“拆了!” 上官若离眸色一凛,冷声问道:“拆了?谁拆的?” 那风景,让谁看了?那吓人的东西让谁碰了? 这么想着,心里不是滋味,就想挣脱他的怀抱。 “自己!”元昊收紧的手臂,“这么简单,看一遍就会了!” 上官若离这才停止挣扎,手重新环上他的腰,柔声道:“你看,从某种意义上说你也是我的人了。我要用千年雪莲和千年锁阳与东溟子煜谈判,让他退婚或者休了我,你……” 元昊眸光骤寒,搂住上官若离的手蓦地一紧,又一松…… “啊!”上官若离话没说完,就直直的摔下去,幸亏她会轻功,不然非得被摔成照片。 落地后,再看,元昊那货已经没影儿了。 上官若离欲哭无泪,无语望天。 不会吧?吓跑了? 就这么怕她死缠烂打的要嫁给他? “尼玛!”上官若离一拳打在身后的土墙上,即便是没用内力,墙皮也被轰掉一大片。 “元昊,我记住你了!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呸!以后你哭着喊着要娶老娘,老娘也不屌你!不信你就试试!” 他要是真敢试,她还真就…… 同意! 唉!感情的博弈就是这样,谁先动心谁输。谁爱的多一点,谁受苦。 也许人就是这样的,越得不到的东西越好,越神秘的东西越好奇、越想得到。 要不她怎么连元昊的长相、身世什么的都不知道,就傻逼呵呵的总想着要嫁给人家呢? 哼!肯定是个毁容的!没脸见人! 上官若离咬牙切齿,在街上绕了两圈,确定没有人跟踪后,这才回到镇国大将军府。 翌日一早,镇国大将军府请的官媒就去了定国公府提亲,也就是纳彩。 双方都是熟人,就直接把问名这道程序也一并走了。 徐静萱疯了,见到男人就说是鬼,见女人就磕头,就求饶命,可见东溟月华在她心中的阴影面积有多大。 驿馆被神秘高手洗劫,南云瑶儿被打了个半死,折了两个肋骨。 就连南云冷月也被揍的鼻青脸肿,花容月貌变成了猪头。 北陵墨雪也被揍了,耳朵被割了一只,不过北陵终年苦寒,戴个狗皮帽子就遮住了。 还是西戎使团聪明,从小青湖回来就告辞回国了,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所以,早朝上,皇上脸色阴的都能滴出水来,眸光犀利的盯着东溟子煜。 没错,私库里丢了那么多药材,尤其是千年雪莲和千年锁阳也失窃了。他第一个怀疑的对象就是东溟子煜。 但东溟子煜也不是好惹的,有先前的教训在,他不敢贸然发难。 不过,他有其他的办法,冷声下令道:“宣王,皇宫失窃的事交由你去调查,十天内将千年雪莲和千年锁阳给朕找回来!” 第156章 会不会掐死上官若离? “儿臣,遵旨!”东溟子煜出列领旨,冷硬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太子的眸底闪过一抹幸灾乐祸,这次东溟子煜死定了! 可是,下一秒他就笑不出来,皇上训斥道:“太子,接待各国来使和使团的安全都是你负责,竟然出了这么大的事!你可知罪?” 太子忙跪到地上,战战兢兢的磕头:“儿臣知罪!儿臣办事不利!请父皇责罚!” 皇上就喜欢太子在他面前这副毕恭毕敬、诚惶诚恐的样子,脸色缓和了不少。 徐丞相出列道:“此事定有阴谋,肯定是有些人特意破坏两国邦交,引起战事!想以战养兵!” 皇上肃杀的眼神立刻落在上官天啸等一干武将身上,确实,边关稳定,不再有战事,他的确有收权的意图。 莫不是,上官天啸知道刺杀他的人是谁了? 有几个徐丞相一派的文官出列附和:“臣等复议!” 武将们都愤怒了,他们喋血沙场,保家卫国,才让这些文臣在朝堂上安心的勾心斗角,现在竟然如此血口喷人! 上官天啸出列道:“皇上,末将前两天就上了裁兵减员和交出兵权的折子,绝对不会做此等自相矛盾的事。” 皇上蹙眉,那折子他留中不发,就是在权衡利弊,也是在等各国使团回国后看看反应再做决断。 没想到,这就出了此事。 莫不是上官天啸以退为进? 太子忙道:“父皇,上官大将军忠心耿耿、一心为国,不会做这样的事。” 徐丞相也道:“皇上,太子言之有理,但此事绝对不是抢劫驿馆那么简单!太子负责接待使团,恐怕也是冲着太子来的。” 他就要在皇上心里埋下一根刺,等皇上慢慢收回兵权,朝堂上还能有谁与他抗衡,而且,他要太子和皇后给徐静萱一个说法。 他的女儿徐静萱,才是未来的皇后! 东溟子煜淡淡道:“本王也手掌兵权,莫非丞相暗指的是本王?” “微臣不敢!”徐丞相低眉敛目的称罪,“微臣只是就事论事。” 东溟子煜对皇上拱手道:“父皇,儿臣愿交出虎符,以证清白。” 武将们都出列跪地:“末将也愿意交出兵权,以证清白!” 这时候谁不出来,就是谁贪恋手中的兵权。 甚至被怀疑,与昨晚的事情有关。 再者说,法不责众,皇上不会在这个暗潮涌动的时候真的把他们的军职卸去。 “你们!这是要反了!”皇上大怒,将御书案上的折子都砸了下去。 文武百官都惶恐下跪:“臣等惶恐,皇上息怒!” “查!给朕查!着三司协查!”皇上气的手指发抖。 当然他会派锦衣卫去暗暗调查,那些个官油子浸淫官场多年,上报到御前的结果不知掺了多少水分! “是!微臣领旨!”大理寺卿、刑部尚书和御史中丞出列领旨。 皇上又将一个小香炉砸到殿上,“都滚!” 东溟子煜看着滚到脚下的香炉,眸色寒凉。 这就是他的父皇,一面给他滔天的权利,一面打压他、侮辱他! 这就是帝王权衡之术。 突然间,他觉得这一切好无趣。 众朝臣也看出皇上那香炉是想砸宣王的,谁让他带头威胁皇上呢? 徐丞相没有退下,而是跟着皇上进了后殿。 皇上蹙眉,“你跟来作甚?” 今天若不是他言语挑拨,早朝也不会如此混乱! 徐丞相跪地行礼道:“微臣觉得除了查找凶手给南云和北陵一个交代以外,还应安抚他们的情绪,赔偿他们的损失。以免让有心人得逞,引起边关战事。” 皇上揉了揉生疼的太阳穴,让那些人吵的他都忘了这茬了。 “丞相言之有理,依你之见要如何?” 徐丞相唇角一勾,道:“对方身份高贵,再多的金银恐怕也不稀罕,最重要的是投其所好。” “哦?丞相说说看。”皇上眼睛一亮,他就是心疼银子,能不花银子就摆平此事最好不过。 徐丞相道:“北陵墨雪好办,给公主数量显赫的嫁妆,同意他可以随时向我朝边境借兵。” 北陵墨雪缺的就是银子和兵力,这也是他和亲的目的。 皇上点头,他本来就打算给东溟月华价值不菲的嫁妆,但是兵力…… “每次只能允许他借两万人马。” 徐丞相点头,又道:“至于南云兄妹二人嘛~,南云冷月似乎与宣王殿下交好,而南云瑶儿这么作死,都是为了嫁给宣王殿下。” 皇上哈哈大笑道:“好,那就为了补偿道歉,封南云瑶儿为宣王侧妃。” 至于南云瑶儿是什么样的烂货,这会不会让东溟子煜感到更加屈辱,都不在他的考虑之列。 就是不知道上官若离知道自己的报复,给自己招来了这么好一个妹妹,会不会吐血? 若是东溟子煜知道这些都是上官若离作的妖,不知会不会掐死上官若离? 头疼的事解决了,皇上心情大好,道:“丞相不愧是朕的肱股之臣,此事就交给你去周旋、谈判。” “臣领旨!”徐丞相眸光一沉,跪在地上磕头道:“皇上,昨晚臣府里也进了刺客。” “哦?竟有此事?”锦衣卫在各个府里都安插的有人,丞相府发生的事,皇上一早就知道了。 徐丞相自然是了解皇上的,但还是神色悲凄,声音哽咽的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最后哭道:“贱内给萱儿换下沾满血污的衣裳,却发现萱儿浑身是伤,惨不忍睹,叫来丫鬟一问,都是安平公主所为!” “竟有这等事!”皇上愤怒,这个女儿都让皇后惯坏了! 看样子,将她远嫁北陵对了,不然还不知会给自己惹来多大的麻烦。 “皇上,那男尸恐怕也是公主她为了惩罚萱儿做的,虽然是尸体,但也有损萱儿的闺誉,萱儿以后要怎么嫁人啊!”不管是不是东溟月华做的,她都得兜着! 皇上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摸索着手上的翡翠扳指,问道:“你的意思是让朕给徐静萱赐婚?” 徐丞相叩头道:“微臣不敢,微臣只是心疼女儿!” 第157章 怎么就死了呢 皇上垂眸思索,半晌道:“那就将徐静萱赐婚太子为侧妃,等她病好了就成婚。” 言外之意,若是一直这么疯疯癫癫的,就算了。 “谢主隆恩!”徐丞相跪地磕头。 他已经封口,昨日的事不会有人知道,不会影响萱儿的闺誉。 将来一定比那个声名狼藉的上官若仙受宠! 虽然只是个侧妃,但皇后有几个是太子妃? 至于病嘛,太医说了,假以时日,定会恢复。 皇上看着徐丞相退下,冷哼了一声:“老狐狸!” 郑公公上前给皇上换下朝服,笑道:“再狡猾的狐狸,还能逃出皇上这好猎人的手心?” 皇上张开手臂,让他伺候脱衣,笑道:“上官天啸一直没向太子靠拢,却与宣王做了长谈,太子需要势力与宣王抗衡。” 这是帝王权衡之术,太子不能做大,但也不能太弱。 徐丞相不愧是丞相,办事能力和效率都很高,下了早朝就去了驿馆。 一番唇枪舌战,就以最小的代价,把南云和北陵搞定了。 不过,南云瑶儿提了要求,她要与上官若离一起嫁入宣王府! 当下,徐丞相痛快的答应了。 翌日早朝,皇上就颁步了圣旨。 东溟子煜还是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接了圣旨,但没有谢恩。 全朝文武都战战兢兢,见到东溟子煜都绕道走,总怕这个冷傲嗜血的王爷看谁不顺眼,提溜出来解解气。 东溟子煜心中冷笑,如此羞辱与他,真当他是泥捏的了。 那咱就走着瞧! 上官若离忙着将那些药材配置成药丸,好消灭罪证,只让飘柔出去打探消息。 当知道皇上限期让东溟子煜破案,十日后就交出千年雪莲和千年锁阳的时候,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她暂时没动千年雪莲和千年锁阳。 等到十日后,看看情况再说。 听到驿馆事情的解决结果时,上官若离一笑置之,南云瑶儿终于得偿所愿了。 嘿嘿!不知道东溟子煜的心情会如何? 这个皇上,还真是个好皇上啊,不过,是个没人性的父亲。 飘柔气愤道:“大小姐,那个不要脸的毒妇成了宣王侧妃,还故意与您同一日成婚来恶心您,您怎么还笑的出来?” 上官若离优雅闲适的喝着御用的血燕,云淡风轻的道:“那又如何?不过是个妾,见了我得磕头行礼。再说了,以你们对宣王的看法,他会宠南云瑶儿这样的人吗?” “不会!”飘柔和沙宣异口同声。 飘柔道:“可这种人天天在眼前晃悠,总是觉得恶心!” 沙宣道:“宣王不会让她天天在面前晃悠的,前五个宣王妃都在新婚之夜被虐待死了。” “闭嘴!”飘柔冷喝。 沙宣这才想起自家主子才是宣王妃,当下吓白了脸,噗通跪在地上,啪啪的扇自己的嘴,“奴婢知罪!奴婢知罪!” “行了,行了!”上官若离摆摆手,“起来吧,以后注意就是了。祸从口出,知道吗?” 沙宣惶恐的磕头:“是!是!奴婢记下了。” 飘柔板着脸道:“这也就是咱们大小姐,不然你就没命了知道吗?咱们是要给大小姐做陪嫁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的大小姐。将来到了宣王府,若是说话再不注意,你没命了事小,给主子惹事就该死了!” “是!是!我记下了,谢飘柔姐姐!”沙宣小脸上都是眼泪,又抽了自己一个耳光。 上官若离对飘柔很满意,但也不想为难沙宣这小丫头,道:“记住了就好。” 飘柔道:“去洗把脸,再来伺候吧。” “是!”沙宣用袖子擦了一下眼泪,爬起来出门,却与一个小厮撞了个满怀。 “啊!”沙宣差点摔倒,扶住门框,“慌慌张张的作甚?” 小厮忙道:“夫人殁了。” “夫人?”沙宣纳闷,肖云箐这些日子不在府里,她都忘了还有个夫人了。 上官若离神色一凛,肖云箐死了? 她明白为何上官天啸说要一个月内为上官宇和郑舒悦完婚了。 嫡亲去世,子女要守孝三年,在守孝期间,不能有嫁娶、生子、分家、作乐等行为,不然就是不孝。 但情况特殊的可以在一百天热孝期间成婚,不然年纪大的子女守孝三年后就耽误了婚事。 上官若离和上官若仙是皇上赐婚,婚期在一月内,自然属于特殊情况。 上官宇二十二、郑舒悦十八,都属于大龄青年了,又正在议亲,在热孝期间成亲,合情合理。 上官宇是哥哥,自然要在妹妹们前面成婚,是以上官天啸当时才说要把婚期定在一月之内。 上官天啸早就计划弄死肖云箐了,看样子南云那边有所动作。 上官若离打算晚上去一趟驿馆,“看看”南云瑶儿。 不过当下,还得去正院给肖云箐披麻戴孝! 真尼玛晦气! 上官若离换了素净的衣裙,来到正院,就听到上官若仙撕心裂肺的哭声。 她倒是因为肖云箐的死被解了禁足。 上官若仙和上官诏趴在肖云箐的遗体上嚎哭,端的是凄凄惨惨戚戚。 肖云箐躺在灵床上,瘦了很多,换上了寿衣,被人悉心打扮过。看上去倒是雍容华贵。 只是她的头发很脏,上官若离隐隐看到草屑的影子。 手洗的干净,但指甲缝里都是黑泥,还有些绿色的苔藓。 上官若离猜想,她应该是被关在了暗牢里。 大将军夫人不能无故失踪,死了一了百了、死无对证,倒是解决的好办法。 上官若离离得远都注意到这些细节,上官若仙和上官诏跪在尸体边发现的更多。 但二人对视一眼,都在对方满是泪痕的眼睛里看到愤怒和屈辱。 “父亲!母亲不是去别院休养吗?怎么就死了呢?”上官若仙含泪质问上官天啸。 “她病了,你不知道吗?”上官天啸逼视着她。 上官若离看上官天啸那冷肃威严、运筹帷幄的神情,应该是都审清楚了,也做了充分的准备和善后。 上官若仙觉得他是在看犯人,而不是她这个女儿。 第158章 谁给我下的毒 上官若仙禁足的这几天,一直有嬷嬷逼问她毒药是哪里来了,怎么知道那暗牢的,暗牢里都有什么。 她感觉到,母亲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毒药都是母亲给她的,母亲说是花大价钱买的。 那暗牢,她也是前些日子母亲带她下去见刘向和时才知道,也不知道其他房间藏着什么。 更不知道,母亲藏起了表叔,为何要带着她去探望。 其他的,她什么都不知道。 上官诏扯了一下上官若仙的衣袖,示意她不要说了。 上官若仙咬了咬下唇忍了,等她成了太子妃,有了地位和权势,再为母亲报仇! 有客人来吊唁了,肖云箐被一块青色绣着寿字的寿被盖上。 上官若离拿着帕子,装模作样的跟着号丧、谢礼。 好不容易挨到晚上,上官若离溜了出来,悄无声息的来到驿站。 却见一个黑影朝南云使团的院子掠去,看身形是个男的,武功不算高,但身手够灵活。 南云瑶儿的暗卫明显发现了此人,但都没有出来阻止,而且还后退百米。 这倒是给上官若离行了方便,轻飘飘的落到屋顶上,像壁虎一样贴在房檐上。 那男人也不隐藏声音,很自然的推开了窗子,跳了进去。 屋内的南云瑶儿浑身一颤,脸上的血色顿时去了七八分,连忙道,“你怎么又来了?” 她最不想见到的这张脸,南云冷烈是妖魔! 这男人长的很好看,但眼神里透着邪气和狂躁,就像被囚禁在地狱里的恶魔。 连说话的声音也冷冷的像是从地狱里冒出来似的,“想你啊!” 南云瑶儿眼中闪过一抹恐惧,她真想逃走,但她肋骨断了,根本就动不了、 “难道你不想本皇子吗?”南云冷烈冰冷邪肆。 南云瑶儿闻言,心中又是一惊,暗自掂量了片刻,知晓今儿个自己恐怕是逃不过了。 手在袖中暗自握紧,自己当日怎么就那般糊涂,竟然招惹了这个吃人的魔鬼。 只是眼下却不容得她懊恼后悔,她更担心的,是今晚能不能承受住南云冷烈的折磨。 南云瑶儿知道她越反抗,南云冷烈就越疯狂,所以…… 她这般思量着,便咬了咬牙道,勉强扯起一抹明媚的笑容来,“你都已经站到这儿了,横竖瑶儿也是逃不出你的手掌了,你若是想要,尽管来便是了。” 说着,南云瑶儿便将身上的中衣挑了开来,露出胭脂红的肚兜来。 南云冷烈果然厌恶的笑了一声,“你现在还有力气惦记这个?” 说着便伸手一挑,南云瑶儿身上唯一的遮挡也被揭了去。 南云冷烈眸子微微暗了暗,伸出手来,朝他的作品处摸去,邪肆笑道:“怎么?看样子我阉的你还不彻底,还能发贱!” “啊!疼!”南云瑶儿轻呼,她被撕裂的地方还血肉模糊。 “嘿嘿!好!就这最有味!”手里的衣裳一挥,屋子里的灯便全都灭了,只听见南云瑶儿痛楚中带着几分愉悦的声音传了出来。 屋顶上的伤感若离微微勾了勾嘴角,这特么真劲爆啊! 原来撕烂她的是这个变态啊! 怪不得这个南云瑶儿这么奇葩,原来家教如此啊! 东溟子煜这绿帽子戴的,还是真是与众不同啊! 心中正腹诽,却突然被捂住了嘴,上官若离瞪了大眼,发现身后的人没有恶意,鼻端还隐隐有些熟悉的气息,似乎是……元昊? 还真不适应他这新风格气味,幸亏昨天深深的闻了一鼻子,不然她反手就捅了他。 上官若离害怕惊动了屋里颠鸾倒凤的两个变态,便不敢挣扎,回过头,却对上一双森寒的冷眸。 嘿~,他还生气了?昨晚丢下她的账还没算呢! 这冻人的劲儿,让上官若离又怀疑他就是东溟子煜了。 正琢磨着撕下他的面皮,人却已经被他揽着跃出去了老远。 元昊浑身都散发着一股子冰冷的气息,几个跃身,便出了驿馆, 确定周围安全,元昊这才松开了捂着上官若离嘴的手,“你晚上不睡觉总出来做什么?能消停消停不?” 上官若离想起昨晚这货怕她逼婚扔下她就跑的事,忍不住心中恼怒,怒声道:“要你管?你是老娘什么人啊?” 东溟子煜抿唇不语。 上官若离以为他心虚了,气儿更冲了,“我怎么这么倒霉,每次出来都遇到你呀?你不会跟踪我吧?” 元昊冷冷哼了一声,“跟踪你?你也不瞧瞧你在做些什么?大家闺秀半夜出门,还趴在房顶看那般肮脏的画面,你也不怕污了你的眼?” 上官若离怒极反笑,“肮脏?就好像你没看似的!” 元昊眸底掠过一抹尴尬,冷声道:“我没看!” “那听了没?”上官若离挑眉,“听了自己脑补那画面了没?” 元昊耳根微微发红,深呼一口气,才忍住不暴揍这死丫头一顿,果断转移话题,冷冷道:“那个南云冷烈是个魔鬼,看上美丽的女人就不会放过,不光欺负还虐待,手段非常残忍。” 上官若离唏嘘,“这不是和东溟子煜一号人吗?是不是大皇子都变态?” 元昊眸色骤凛,杀气都让袍袖无风自动起来。 “怎么啦?”上官若离吓得后退数步,瞪大眼睛道:“不会你也是大皇子吧?” 东溟的大皇子是东溟子煜啊! 元昊冷哼,又左顾而言他,道:“城里已经死了好几个女子了,死相凄惨,我查清都是南云冷烈做的,你赶紧回府去!没事别出来瞎转悠!” 上官若离的暴脾气上来了,“我且瞧不起这种欺负弱女子的混蛋,怎么南云的人都这么恶心?还来东溟犯案?我去杀了他!” 元昊拉住她,“回府!此事我会处理!” 上官若离甩开他的手,“你处理个屁?就知道变态的听墙角!是不是特过瘾啊?” 看他眸色越来越冷,似在极力隐忍着怒气,上官若离心中气儿就顺了,往他跟前凑了凑,嘻嘻的贼笑道:“嘿!给你解毒那晚,我的手腕都要折了,你叫的那叫一个……唔唔……” 上官若离的嘴被元昊咬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第159章 娶小媳妇给我生小舅 东溟子煜似乎是惩罚上官若离,牙上用了力气,咬的她生疼。 好在,没把她生啃了。 松开她的唇,冷声威胁道:“回去!” 上官若离用捶了他一拳,摸着生疼的唇,怒道:“不回!” 丫的,疼死了! 明天肯定肿了,这让她怎么见人?! 元昊眼底蒙霜,“理由?” “姐姐我乐意!”上官若离轻飘飘的扔下话转身就走,“既然不想与我长长久久,那就滚远点,从此我们大路朝天,各走半边!你……哎!” 没等说完,胳膊就被东溟子煜拉住,扯的她脚下后退了两步,后背随即撞进他的怀里。 同时,东溟子煜的小臂就横亘到了上官若离的脖子上,勒得她差点没上来气! “松开!信不信我捏断你的胳膊?”上官若离气的掐住他的胳膊。 这人怎么一言不合就玩暴力! “上官若离!”他站在她身后,嘴唇微微朝她的耳朵靠近,低音儿深沉磁性,“我对你,已经拿出全部的耐心,你记着,不要再挑衅我。” 上官若离身体僵了一下,侧了侧脸,怒火在她澄澈的眸子里跳跃,语气冰冷,“我也是!我对你也已经忍无可忍!要么在一起,要么断个干净,这么拖泥带水的缠着我,你是不是男人?” 贴的很近,她的后背整个都贴在他的前胸,只是这角度,她没法看清他的脸,只觉全身瞬凉! “是不是男人你还不清楚吗?”他呼出的气温温热热,但说的话,却是冰冰凉凉。 上官若离咬了咬唇,冷笑道:“我的确很清楚!那又怎么样?你既没以身相许,也不负责娶我,还处处干预我的生活,这是一个真正男人做的事吗?” “上官若离!你是未来的宣王妃!不需要我多解释!”元昊声音里似要甩出冰溜子来,整个人处在暴怒的边缘。 上官若离觉得这货的脑回路有问题,简直呵呵了,“你原来知道我是未来的宣王妃,那还不松开,麻溜儿的滚!” 上官若离却觉得他抱得越发的紧了,只是手臂下移,从她的脖子挪动到锁骨附近,起码能让她倒出口气。 但这姿势也太暧昧了啊,上官若离手肘想顶他都施展不开! “元昊,你个混账王八蛋!松手听到没有,否则,你别怪我不客气了!”她最恨被人威胁了,今天非得跟这货拼命! 他浑身散发着冷气没说话,但显然被她骂了不爽,力气丝毫没有是松懈。 上官若离急了,你自找的,别怪老娘下流了! 心一横,上官若离决定使出江湖公认阴招第一名,大姑娘小媳妇儿防身必练武功绝技:猴子偷桃! 手朝后一抓! 元昊身体蓦地僵了! 同时上官若离双眼也倏地睁大,吹了声流氓哨儿。 “上官若离,你!” 趁着东溟子煜胳膊松劲儿的功夫上官若离挣脱他的挟制,几步就冲到了二百米开外。 顿住脚步,回头一笑,十足的痞子样,“隔着衣服摸,也很有料啊!” 小样儿的!让你丫咬老娘! “谁教你这招的?!”元昊直挺挺的还站在那里没动,带着人皮面具看不出脸上的神情,只是眼里,那冰刀霜箭猛烈啊! “这还用教吗?打不过上三路,就攻下三路呗……”上官若离话音未落,一个大鹏展翅跃上树梢,几个起落消失在夜色里。 转了几圈儿,发现元昊没跟上来,这才去了肖飞落脚的院子。 打开门,肖飞一脸的怨念,“能不能白天来?总是耽误老子睡觉!” 上官若离挑眉:“你在暗牢里被锁了十五年,还能分的清白天黑夜?” 肖飞给她一个暴栗,“臭丫头!哪壶不开提哪壶!” 上官若离侧身躲开,幽怨道:“你怎么就是不爱听实话呢?” 越过他径自进屋,“肖云箐被上官天啸弄死了,我来给你报喜呢!高兴吗?” 肖飞并未意外,跟在她后面,冷哼,“上官天啸是害怕与南云扯上关系吧?” 上官若离微微点头,“肖云箐与南云唐门有关,娘亲也是死于唐门的毒药。我想对付唐门。” 肖飞神情一凛,“唐门是效忠南云皇室的,我们要与南云皇室作对?” “若是南云唐门背判了南云皇室呢?”上官若离贼贼一笑。 肖飞眼睛一亮,“你要借刀杀人?” 上官若离点头,“所以我们现在要摸清南云皇室的情况,设法让他们狗咬狗,顾不得算计我们。” 肖飞夸赞道:“够机智,够大胆,老子支持你,梅花阁南云有人。” “那谢谢啦!”上官若离将几个药瓶一股脑儿的放到桌子上, “这些是什么?”肖飞拿起一个瓶子,打开盖子闻。 上官若离坐到桌子边,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云淡风轻的道:“是补药,皇帝私库里拿的,给你调养身子。” 肖飞一惊,“拿的?皇宫里闹贼,难不成是你?” 上官若离很淡定的点头,“这不是想搞点珍贵补品给你调养身子嘛!” 肖飞满脸的喜色,倒出一粒药丸扔进嘴里,说道:“给老子调养身子,千年雪莲和千年锁阳怎么没带来?” 上官若离面不改色的道:“我也没想到皇帝老儿把这事儿赖到东溟子煜身上啊?等十天后,不,现在是九天后了,他若脱险,我就给你一半,让你娶小媳妇给我生小舅!” 肖飞宝贝似的摆弄着那些药瓶,白了她一眼,“没出息!这还没过门儿呢,就替人家着想了!” 上官若离挠挠头,似乎有这么一点儿,不过她可不承认。 “我才不是为他着想呢,他现在与我与上官大将军府密不可分,连累我们就不好了!” 肖飞煞有介事的点头,“对!你名声已经臭成那样了,再来个克夫的骂名,谁还敢要!” 我去!上官若离这小暴脾气! “喂!死老头儿!还不是你的错!如果你当初不把霄云萝嫁给上官天啸会有我吗?如果你不招惹肖云箐母女,霄云萝会死吗?我会没有娘管,受这么多年的苦吗?” “臭丫头!反了你!”霄云萝和肖云箐是他毕生所痛,这下可炸毛了,拿起药瓶想砸她,又舍不得,拿起茶杯想砸的时候,她已经到了院外了。 月色下,白青岩好整以暇的负手而立,淡然浅笑,脚边蹲坐着小白狼。 这情景,还真有那么点儿唯美漫画风。 第160章 您是片叶不沾身,沾的是花 白青岩见上官若离出来,抱拳行礼,微笑道:“知道你们说不了几句,阁主就会被打出来,属下干脆就在此等着了。” “呵呵!”上官若离笑笑,“辛苦你照顾老阁主和秋菊、烟翠两个丫头了。” “阁主客气了,这是属下应该做的。”白青岩凝视着她夜色里依然明亮璀璨的眸子,微微恍神。 上官若离弯腰抚摸着小白狼的头,道:“肖云箐已经死了,两个丫头不必躲着了,让她们在这里伺候老阁主吧,我那边要大婚了,吉凶未卜。” 白青岩神色担忧,“阁主可有对策?” “暂时还没有,我得顾忌上官家的安危,不过,自保的本事我还是有的。”小白狼亲昵的舔着上官若离的手心,让她心底软了软。 白青岩微微点头,“那阁主要处处小心为上。” “嗯,”上官若离站起身,小白狼吊着她的衣角玩耍,“这个月上官府事情多,肖云箐出殡、上官宇、我、上官若仙成婚,肯定有人借机闹事,派人注意着点儿。” 南云和北陵的人还没走,皇上也不会消停。 “是!”白青岩恭敬领命。 上官若离道:“我会经常让飘柔去知味斋买点心的,有什么消息就让她传递。” 白青岩点头,见上官若离要走了,道:“让属下送您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会小心的!”上官若离话音未落,唰的就上了屋顶,一个起落就消失在夜色里。 白青岩抬头,望着上官若离消失的方向,久久不能收回目光。 “咳咳!”肖飞倚在门框上,似笑非笑的摸着白胡子,一副我看穿你了的表情。 白青岩目光一凝,缓缓收回视线,“老阁主!” 肖飞挑眉道:“不要对臭丫头对心思,她不是你能驾驭的了的。” 白青岩脸色一红,尴尬的摸了一下鼻子,“老阁主说什么呢?属下怎么会有高攀的心思?属下,只是在羡慕阁主的轻功。” 肖飞才不信呢,挑眉道:“这点小儿女心思瞒不过老子!老子年轻的时候也是风流倜傥,一表人才,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白青岩小声嘟囔道:“您是片叶不沾身,沾的是花。” 肖飞没听清,问道:“你嘀咕的什么?” 白青岩忙道:“没有,属下说您武功高强、德高望重,要是能指导属下几招武功就好了。” 肖飞被恭维的眉开眼笑,“算你小子眼光好,以后老子每天指导你几招。” “谢老阁主!”白青岩忙跪地谢恩,肖飞可是当年的武林第一高手,能得他指点一二定受益匪浅。 …… 肖云箐是继母,上官若离这个正牌嫡出大小姐,不用给她守灵。 只需,在小敛、大殓等仪式的时候去应个卯就行了。 上官若离起床,逐月就出现在屋内。 “启禀王妃!”逐月单膝跪地,抱拳行礼。 上官若离淡淡道:“说多少遍了,我还不是你们王妃呢。” “是!属下记下了!”逐月恭敬顿头,然后接着道:“启禀王妃……” 上官若离扶额,怎么跟这死心眼儿的丫头就说不通呢? 逐月不明所以,继续禀报:“杀人淫贼昨夜进了驿馆,将南云瑶儿欺辱致死,而他自己也那什么……” 她的脸红了红,抿了一下唇。 “精尽人亡了?”上官若离知道她害羞,虽然是暗卫,但毕竟是个小姑娘。 咳咳!上官若离似乎忘了,其实她也是小姑娘。 逐月脸更红了,忙道:“没死,晕倒在南云瑶儿身上了,清晨被人发现,那人竟是南云的大皇子南云冷烈!” 上官若离问道:“结果呢?事情怎么处理的?” 逐月道:“南云冷烈对犯下的罪行供认不讳,已经被东溟皇上赶出东溟,连带南云冷月也没脸在东溟逗留,压着南云冷烈回国了。” 上官若离摸索着下巴思考,这事透着蹊跷,怎么觉得这事与元昊有关呢? 逐月又道:“南云皇上也知道自己这大儿子的德行,也知道南云冷烈与南云瑶儿之间的事,所以不会因此迁怒东溟。” 上官若离点头,“嗯,知道了。” 逐月利落的站起身,闪入暗处。 上官若离赞叹,这招儿用的好、用的妙啊! 既破了虐杀女孩的连环案、又杀了南云瑶儿,南云瑶儿死了,与东溟子煜的婚事也就黄了,还一点都怪不到东溟。 甚至,南云皇室丢了这么大的人,还觉得愧对东溟呢。 她怎么觉得元昊是在帮东溟子煜呢? 肖云箐死了,上官天啸告假在家办丧事,没有上朝。 但早朝上的消息,都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太子遭受御史弹劾,在京郊深山中圈养私兵。 皇上大怒,派御林军和锦衣卫去深山查看,却扑了空,只余下数万人居住、活动的痕迹。 没有抓到证据,太子自然死活不承认。 废话,认了就是死啊! 但皇上的疑心还是没放过他,将他禁足待查。 皇后也蔫儿了,十分后悔,最近动用了太多私兵,露出了踪迹。 皇上忙着防着他的儿子,皇后也很忙,忙着想办法祸水东引,打消皇上的疑心,尽快将太子放出来。 太子一出事,上官若仙也慌了,没心思想着害人了。 所以,肖云箐的葬礼进行的很顺利。 肖云箐临死之前还是镇国大将军夫人,上官天啸给了她足够的体面,丧礼办的风风光光。 肖云箐的丧礼一办完,白绫还未撤去,上官宇和郑舒悦的婚礼就风风火火的准备起来了。 除了上官若仙和上官诏,似乎没人记得上官大将军府里还有过肖云箐这个人。 再忙也是下人去操持,主子们只要拿主意就是了。 上官若离白天养精蓄锐,晚上就去肖飞的院子,和几个长老了解学习管理梅花阁。 当然,她也密切注意着东溟子煜破案的进程。 眼看着十天期限到了,也不知东溟子煜怎么交差,会不会查到她身上? 上官若离正自猜测,宫里来了消息:惠妃娘娘请她入宫叙旧。 惠妃?什么鬼? 第161章 媳妇儿,你是想我了吗 上官若离想了半天才想起惠妃就是苏菲,纳闷:“不是热孝期间,女子不出门吗?即便是出门也没串门的,人家嫌晦气。” 飘柔道:“皇权至上啊,我们不得不从。” 上官若离深吸了口气,冷冷道:“这个白莲花请我去,定没好事!把解毒丸给我带上。” “是!”飘柔应着,和沙宣一起给上官若离更衣。 上官若离从中嗅到了危险,她不想去。 但苏菲现在是皇妃,不是她说不去就可以不去的。 上官若离带着飘柔、沙宣和两队护卫进宫,当然暗处还有追风、逐月和上官天啸派的暗卫。 可这这些人只能留在宫门处,平时进宫只能带两个侍从,宴会只能带一个侍从。 皇宫守卫森严,何况刚发生了失窃的事,暗卫根本进不去。 此行,危险。 到了宫门,一下车,就有一个颇有体面的宫女上前将她们带向苏菲的甘泉宫。 那宫女避开来往的宫人,专检偏僻的路,绕到了御花园的一处极其偏僻的小路。 “神仙姐姐!”一声清亮的童声传来, 路旁的花丛里扬起一捧五颜六色的花瓣,东溟子凌的小脑袋,从花丛里钻出来。 宫女一愣,有些意外,率先给东溟子凌行礼:“奴婢拜见十皇子。” 飘柔和沙宣也跟着下跪磕头:“拜见十皇子。” “十皇子?”上官若离果断瞎了,她不想给个四岁的小屁孩磕头啊! 东溟子凌迈着小短腿跑过来,“媳妇儿,你是想我了,来找我了吗?” 上官若离暴汗,还记得这茬呢?年级不大,记性却这么好了。 “十皇子,可不能乱叫。”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又捏了一下他红扑扑的小脸蛋儿。 哇呜!小包子的皮肤真是又软又滑! 手感好到暴! 可是,东溟子凌嘟着小嘴却哭了,带着哭腔道:“神仙姐姐不喜欢凌儿!不想嫁给凌儿!” 惹皇子哭了,事情可大可小,小了哄哄算了,大了就是犯上要杀头的。 “好、好好、怎么一言不合还哭上了?姐姐答应你,等你长大了,若是姐姐还没有嫁出去的话,就当你媳妇儿。”上官若离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先哄着他不哭了再说。 十几年后,这孩子一准儿不记得这茬儿了呢。 “真的?”十皇子小腰板儿一挺,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上官若离,因为哭了,像小苹果一样红红的小脸儿上,还挂着泪珠。 “真的。”上官若离硬着头皮点了点头,反正还有不到二十天她就是他大嫂了,所以没有嫁不出去那个可能。 东溟子凌大眼睛一亮,立刻高兴的跳了起来,“太好了!等我长大了,就娶姐姐过门儿喽!” 说完,他黑葡萄般的大眼睛骨碌碌的转了转,“姐姐,我跟你说个秘密。” 这狡黠的小样儿,简直萌化人的心。 “什么秘密?”上官若离很配合的弯腰低头。 小包子凑向她的脸,谁知,下一秒,就在上官若离的脸上“啵”的亲了一下。 亲完后,羞赧的低下头,绞着自己的小手指,不敢看上官若离的脸。 上官若离愣了一下,顿时觉得,老脸都丢尽了。 她自诩武功高强,竟然被一个四岁的小屁孩儿给偷袭了。 皇家的孩子,了不得啊! 不过,该教育的也得教育,于是,很语重心长的道:“十皇子啊!以后亲姑娘这样的事情可不能随便干呀!” 东溟子凌郑重的点着小脑袋道:“我知道,皇兄说了,亲了人家姑娘就要负责的。这是大事,所以,不能随便亲亲。” 东溟子凌一副我什么都懂的小模样。 “我已经亲过姐姐了,所以姐姐就是我的了。要是你背着我,同别的人亲亲,那么姐姐就是不守妇道,要浸猪笼的!”十皇子一副后果很严重的表情,高高在上的气势散发出来。 上官若离的嘴角抽了抽,这人权教育得从娃娃抓起啊! 咬牙切齿的道:“这也是你那五皇兄教给你的?” 怎么好好的一个孩子,竟然给教成了这样? “凌儿,凌儿,你在哪里?”这五皇子还真不禁念叨,立刻就找来了。 四周焦急的呼唤声此起彼伏,“十皇子,十皇子别躲了,快出来吧!” “哎呀!皇兄来找我了,媳妇儿我先走了!”十皇子冲上官若离笑着挥了挥手,迈着小短腿儿跑走了。 嘴里还嚷嚷着,“皇兄!我有媳妇儿了!比你厉害吧?” 上官若离哑然失笑,只见十皇子跑到了一个穿着蓝色锦袍的少年身边,拉住他的手往这边指。 五皇子也是个美少年,干干净净的,不过怎么就教给小包子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五皇子将十皇子抱起来,远远的冲这边点点头,见上官若离没反应,才想起她眼睛看不见。 于是抱着十皇子,转身走了,嘴里还警告道:“你小子倒是记性好,这茬儿怎么就过不去了呢?你可不能在父皇和大皇兄面前说这话,不然,他们定会认为是我教坏了你。找媳妇儿这种事情,还是等你先长成男子汉再说吧!” 十皇子扭着小身子撒娇,“不要,我就要那个神仙姐姐做媳妇,她好看又会作诗!” 五皇子:“还胡说!小心大皇兄瞪你!” 小包子:“……” 上官若离扶额,这东溟子煜都成吓唬孩子的虎姑婆了,这得多吓人呀! 带路的宫女这才从地上爬起来,继续带着上官若离三人一路顺着人迹罕至的小道,往前走。 上官若离保持着警惕,时刻准备着有人从花丛或者假山后冲出来。 突然,扶着她的飘柔惊呼了一声。 上官若离觉得手上一空,猛然回头,竟然看不见一个人。 太阳惨白惨白的,四周一片寂静。 寂静的没有任何声音,好像整个世界就剩下她一个人似的。 “飘柔!” “沙宣!” 没人回应,她的声音在寂静的环境里仿佛被扩大了数倍,仿佛四周一片空旷荒凉。 可是,明明周围还是御花园的景色啊! 第162章 三皇子,不要啊 上官若离吃了一粒解毒丸,将袖剑抽出来,顺着小路继续往前走,脚踩树叶沙沙微响。 忽然,她感觉到一阵阵阴风吹来。 可入目处,树木花草却静止不动,没有一点风过的痕迹。 “这是什么地方?怎么会有这么强大阴气?” 上官若离知道,如果某一个地方埋了太多死人,四周的磁场会受阴气影响,变得阴森冰冷。 就好比墓地,就能明显的感觉到那地方气温要比外界低上好几度。 在那种地方待久了,一般人的身体会受不了。 难不成这里有很多死人?可不对呀,宫里即便是人命如草芥也不可能把这么多人埋在同一个地方。 上官若离明明是一直向前走的,却发现自己面前一直都是那几棵树,好像不一样,又好像一模一样。 上官若离心中一凛,“难道这是传说的阵法?黑阵?” 苏菲!你个被人用过的姨妈巾! 上官若离感觉头皮发麻,吞了吞口水,紧紧握着羊肠袖剑,脑子里迅速想着对策。 她基本上可以肯定,有人在这里布了阵,而且是阴邪的黑阵。 尼玛!在这古代可真不好混,她以为所谓的五行八卦阵那都是传说,没想到真的存在。 她完全是现代人的对敌作战思维模式,觉得苏菲杀人不过是下毒、刺杀、制造意外之类的,她凭借一身武功,就算不能杀对方,但至可以活命。 却忘了老祖宗的智慧,远不是有了先进武器的现代人可以比拟的。 阵中阴气太盛了,这才一刻钟的时间,上官若离就感觉全身发寒了,要是再呆下去她就算不死也要丢半条命。 如果长时间破不了阵,她就完蛋了! 阴气入体,西医好像不会治。不知道中医可以吗? 可她对五行八卦了解的那点知识,连个皮毛都不算! 甘泉宫, 苏菲问扎扎尔道:“巫医,你确定这次上官若离必死无疑?” 扎扎尔摸了一下小胡子,自信的道:“放心吧,我在那里布了聚阴邪阵,将阴气聚入阵中,皇宫里冤魂多,且冤魂戾气重。邪气入体,不光会被冻僵,还会见到自己心中最怕的事情,然后自己把自己逼疯或者吓死。” 扎扎尔四十多岁,满头花花绿绿的小辫子,小眼睛精亮,透着一股子邪气。 北陵墨雪奸笑道:“看起来就像被吓死的一样,大夫、仵作也验不出来。只会说她撞邪,遇到不干净的东西。” 苏菲把玩着手上精美的护甲,咬牙道:“三皇子有这样的好办法,为何不早拿出来?那样我也不至于落到这个地步!” 北陵墨雪鄙夷的看了她一眼,“你以为上官若离死了,你就能嫁给东溟子煜吗?南云瑶儿那是蠢货就是例子!” 苏菲神情一凛,她知道北陵墨雪说的没错,东溟子煜太狠了,不是他想要的人,下场只有死。 不过她才不会承认东溟子煜看不上她,她是从小就被训练的,在她心里没有她拿不下的男人! 反唇相讥道:“三皇子这么听安平公主的话,不惜冒用本宫的名头将上官若离骗进宫,将此事栽赃嫁祸给本宫。不知安平公主知道你成太监了,还会不会嫁给你?” 北陵墨雪眼神如毒蛇般的直视着她,阴恻恻的笑道:“巫医已经找到办法让本皇子重振雄风,你要不要试试?” “呵呵呵……”苏菲笑的花枝乱颤,但眼中都是嘲冷,“重振雄风?三皇子以前靠服用千年锁阳,也坚持不到一盏茶,还不如东溟帝那老东西呢!” 北陵墨雪眸中充斥上羞怒和嗜血,突然伸手掐住苏菲的脖子,“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 “啊!三皇子,不要啊!”苏菲要喘不上气来了,眸中蓄泪,可怜巴巴的求饶,眼神飘向扎扎尔巫医。 扎扎尔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劝阻北陵墨雪道:“三皇子,这里是东溟皇宫,我们探视的时间就要到了,东溟帝的人要进来催了。” 北陵墨雪冷笑,另一只手抓住苏菲的手就往自己裤子里塞。 “啊!”苏菲眼睛倏地睁大,手里的感觉太太太吓人了。 北陵墨雪满意的一笑,松手放开她。 苏菲跌坐在豪华的雕花镂空紫檀木椅子里,捂着脖子不断的咳嗽。 北陵墨雪阴邪一笑,“你安排个机会,见识一个本皇子的厉害。” 苏菲恐惧的瞪大眼睛,她现在就像是个被毒蛇盯着的猎物,“你用了那恶心的虫子?” “那叫合情蛊,会让你重新做回一个男人!”北陵墨雪冰凉的手指摸上苏菲精致的脸颊。 苏菲吓得打了一个哆嗦,往后瑟缩着身子,色厉内荏的道:“你别胡来,这里是东溟皇宫,我是东溟帝的妃子。” 合情蛊确实可以让男人永葆雄风不倒,可是合情蛊会在欢好的过程中进入女子体内,让女子中蛊。 中了合情蛊的人,在蛊虫的作用下必须经常行男女之事。若是长时间素着,蛊虫会反噬宿主,让宿主迅速衰老。 东溟帝后宫三千,即便是她深受皇宠,一月也轮不到两回,自己这不是找死吗? 北陵墨雪系着腰带冷哼,“东溟的妃子又怎么了?苏家还在北陵,你永远是北陵皇室的棋子!” “北陵三皇子,时辰到了!”有太监在外高声提醒。 东溟帝也不想绿云罩顶,外男探视宫妃,是限制了时间的。 当然也有人监视,就怕遇到北陵墨雪这种短小快的,两秒钟就把自己的宫妃给办了。 刚才监视的太监被苏菲的人调开喝茶吃点心了,但时辰是万万不能耽误的,不然皇上知道了是要杀人的。 这边,北陵墨雪和巫医出了甘泉宫,那边上官若离还在原地转来转去。 她冷的双唇发紫,抱着肩膀直哆嗦,大夏天里,十指都冰僵了! 手上的剑“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双腿也好像僵硬了一般,怎么都迈不动。 可抬头看天,明明就是阳光灿烂、万里无云。 上官若离摇摇晃晃,再也走不动了,咚的一声跌坐在地上。 心中哀嚎,这一次真的完了! 第163章 怎么会是这样? 上官若离不知道这种邪阵考验的就是人的意志,她是受过训练的特工,意志力超强,换成一般人,在入阵的下一刻就死了。 此时,她一绝望,一下子就进入了自己的魔障。 “啊!”上官若离突然尖叫一声,双手抱头,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不要,不要过来!” 遮天蔽日的热带森林里,数十个神情猥琐的男人围住她,对着她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再跑啊你?!嘿嘿,让老子们快活快活,然后宰了吃肉!” “这么嫩,烤着吃,肯定很香!” “这个小女人,干起来肯定很爽!” “哥哥等不及了,来吧!” 一个男人解下腰带,扑了过来。 “不要,不要啊!”上官若离大声的哭喊着。 可是,男人压了过来,长期没洗澡的嗖臭味袭上鼻端,散发着恶臭的嘴就亲了过来。 “呀!”上官若离爆喝一声,藏在袖子里的尖竹片,插入那男人的颈动脉,血液喷涌而出,溅在她的脸上。 这让上官若离有刹那清醒,她脑中灵光一闪。 怎么回事? 这明明是她十岁那年遇到的事情,她都快忘了,怎么又回到了那天? 那天,对上官若离来说绝对是恐怖黑暗的日子,她第一次单独出任务,去一个贩卖儿童的地下团伙卧底。 那些被拐来的孩子都被关在森林深处的一处山洞里,将来,有的卖到地下交易所卖器官,有的卖去做暗娼、娈童…… 外面风声紧,他们断粮一个月了,吃野果树皮充饥不足以补充体力。 犯罪分子饿极了,就隔三差五的杀个孩子吃。 上官若离因为长得漂亮、身体健康,没有被吃掉。找了机会,逃了出来,想去通风报信,让人来救。 可是,却被发现了…… 那群丧尽天良的人要强要了她,并且要烤来吃。 那一天,是她人生中最黑暗与无助的一天,也就在那一天,善良单纯的她消失,从那一天起,她把自己变成了冰冷的武器。 她杀了那个率先扑上来的男人,激怒了已经在做困兽之斗的犯罪分子。 犯罪分子将她从那尸体身下扯出来,扔回了山洞,要杀鸡骇猴,在那些孩子面前将她强要了然后烤来吃。 若是正常情况下,十岁的她完全可以对付这几个男人,可是,他们都吃人充饥了,孩子们更是十几天没吃什么东西了。 上官若离饿的浑身无力、头晕眼花,根本就没有反抗的力气。 旁边的火堆上,还烤着一个孩子。 早上还与她哭泣的孩子,现在像只烤全羊一样被穿在棍子上,油滴在火里发出吱吱的声音,空气里弥漫着令人垂涎欲滴的烤肉香气。 小小的上官若离心被巨大的恐惧和绝望抓的紧紧的,她知道自己没有胜算,她不想受辱,也不想被吃掉。 她用头拼命撞地想自杀,可是有一个犯罪分子扯住了她的头发,不让她死。 衣服被人哧啦扯开,罪恶的手摸上了她的身体…… 就在此时,枪响了。 砰!砰! 特警和武警冲了进来,他们顺着她留的记号找到了这里。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她救了自己。 可是,现在的上官若离眼前闪过的画面却与那天的情景不同了。 那一天,她根本就没有被侮辱,更没有被烤来吃。 可是她眼前看到的却是,她自杀没有成功,也没有人出来救她,那群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将她压在身下…… “啊!啊!”双手紧紧的抱着头,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这明明就是没有发生的事情! 到底是怎么回事? 对了,她中了黑阵,这些都是假的! 上官若离告诉自己不要去想,不要去想,都是自己吓自己的,可是她阻止不了自己。 上官若离知道,她心里最害怕的就是,那一天如果她没有得救,她会怎么样? 被脏污的犯罪分子轮流侮辱,然后开膛破肚,像羊和猪一样被架在火上烤熟! 撒点盐、撒点孜然、辣椒面,成为他们嘴里的美食! “啊!我不要,不要!”上官若离瘫坐在地上,双手抱住头,痛苦的尖叫。 她双目赤红,狂暴到疯狂。 她无法接受那样的结果,她宁可早点死! 死了就没有知觉了,没有知觉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当她看到地上的袖剑时,毫不犹豫的就捡了起来,对准自己的雪白的玉颈就割了下去…… 突然手腕一麻,千年玄铁剑嘡啷落地。 紧接着,一个紫色身影,飞身而至,在她后颈一掌将她敲晕。 宣王东溟子煜将上官若离抱在怀里,眉头蹙成川字,“离儿!离儿!” 上官若离苍白精致的小脸上满是泪水,那惊恐无助的样子让人心疼。 到底她看到了什么事,居然让她不惜自杀呢? “王爷,王妃没事吧?”莫问晚东溟子煜一步到来,用袖子擦着额头上的汗珠。 真是吓死他了! 王爷这速度还真是快,来的也真是巧,要是再晚一息,上官若离就死了。 东溟子煜捏着上官若离手腕,“阴气入体,元气大伤,惊吓过度,这里被布了聚阴邪阵!” 作为嫡出大皇子,做为前太子,作为南征北战的战神,他自小受的暗杀无数,这种阵法他知道,也见识过。 所以,方才他一下子就找到了阵眼,破了阵。 这种阵法,只有心里有魔障的人才有杀伤力。 刚才十皇子也从这里跑过,不过他是小孩子,心性单纯,所以并未伤到他。 莫问松了一口气,“没死就好!王爷,咱们先出去再说。” “你让人查查这两天都有谁进宫了?”东溟子煜将地上的袖剑捡了起来,抱起上官若离飞身而去。 追风、逐月没能跟进宫,觉得苏菲定是不安好心,对上官若离不利。 苏菲现在是东溟帝的惠妃,上官若离恐怕要干吃亏。 于是,追风及时通知了自己的主子东溟子煜。 东溟子煜知道那些宫妃的手段,其狠毒堪比蛇蝎,匆忙赶来。 还好,来得及时! 但愿上官若离心性够坚强,不要被魔障所困成了疯子。 第164章 这次不用脱那么干净 东溟子煜将上官若离抱到了宫里供官员休息的小院子里,就是她第一次进宫差点被东溟月华算计的院子。 上官若离脸色青灰,难看的就好像死人一样。 东溟子煜知道皇宫里冤魂众多,被这种阴气入体,如果自然恢复,至少要一两年,甚至会一辈子陷在自己的魔障阴影里,疯疯癫癫。 不过,他既然能轻而易举的破了聚阴邪阵,当然也有驱阴气补阳气的方法。 只是,这方法有点…… 咳咳咳!东溟子煜一想那情景耳根子就红了。 莫想指挥着小太监抬了个大浴桶进来,将很多草药一股脑的放了进去。 一桶桶热水倒了进去,氤氲的雾气和草药味立刻弥漫了整个房间。 东溟子煜按摩着上官若离僵冷的胳膊腿儿,等太监们都出去把门关上,才哆哆嗦嗦的开始解上官若离的衣带。 虽然是第二次解她衣裳了,但是,心里还是很紧张啊! 好在,这次不用脱那么干净。 咳咳!某只傲娇王爷才不承认,潜意识里,自己是想像上次那样感受一番那滑溜溜的如玉肌肤的。 最后,东溟子煜还是给二人留了里衣里裤。 试了试水温,抱着她进了大浴桶,二人相对盘膝而坐。 东溟子煜练的功法,是至刚至阳的心法,正能克她身上的阴气。 他将内力凝聚与掌心,抵在她的心口上,将真气缓缓输入她的体内。 手指颤了颤。 嗯,比在小青湖皇家别院那时候大了点儿,手感也好了。 淡定!淡定! 不然要走火入魔了! “呼……”东溟子煜呼出一口气,忙平静心神。 渐渐的,上官若离脸上的苍白褪去,渐渐有了血色。 院内,苏菲得到消息赶来。 北陵墨雪可是以她的名义将上官若离引到宫里来的,若是出了事东溟子煜和上官天啸定要把这罪名按到她头上。 到时候他娶了东溟月华去北陵清净了,她苏菲可要在东溟待一辈子的。 她一定要把这嫌疑撇出去,让她当冤大头,没门儿! “小公公,本宫听说上官大小姐进宫了,在御花园出事了?” 她的声音儿又甜又柔。 莫问脸上不由的也带上了笑意,“惠妃娘娘,不是您请上官大小姐进宫的吗?” “啊?!”苏菲脸色大变,惊讶的拿着帕子捂住嘴,“本宫没有啊!” 莫问挑眉:“没有?” 他刚才已经把事情查清楚了,传帖子的太监和带路的宫女都是东溟月华的人。 东溟月华以身子不适为由,前几天宣了北陵墨雪和他的贴身大夫进宫给她诊治。 今天北陵墨雪和扎扎尔进宫却是去求见惠妃,走的正是御花园的偏僻小路。 现在想来,是因为去东溟月华宫殿不管怎么绕都不会经过御花园,而去甘泉宫,稍微绕点远就是御花园。 聚阴邪阵是不能在热闹的地方布阵的,人多阳气重,只能选在人迹罕至的地方。 苏菲煞有介事的点头,“你可以去查传话的太监和带路宫女的身份,此事跟本宫毫无关系!” 莫问笑道:“那惠妃娘娘是怎么知道上官大小姐进宫了,还是以您的名义请来的呢?” 苏菲语噎,不过她的反应也够快的,忙圆话道:“本宫是听说宣王殿下抱着上官若离从御花园出来,才着人打听了一下。” “吆~惠妃的消息还挺灵通的!”皇后扶着宫女的手,被一帮子宫女太监簇拥而来。 尽管这女人与自己的女儿联合起来算计上官若离,但她们毕竟是同一个男人的女人。 天敌! 惠妃脸色微微一变,忙恭敬的给皇后行礼:“臣妾拜见皇后娘娘!” 她在宫里势单力薄,现在只能绑住皇上,委曲求全的讨好皇后。 皇后视而不见,抬眼问门口把门的莫问:“上官大小姐怎么了?伤到哪里了?可有大碍?” 这主意是她给东溟月华出的,她自然明白其中的是非曲折。 莫问给皇后下跪行礼,“奴才拜见皇后娘娘!启禀皇后娘娘,上官大小姐晕倒了,我家王爷正在里面为她医治呢。” “怎么会晕倒了呢?”上官天啸带着飘柔和沙宣疾步而来,浑身散发着肃杀之气。 方才,飘柔和沙宣跟在上官若离身边,突然被带路的宫女撞倒,一转眼就不见了上官若离。 二人以为是被人劫走了,慌忙跑出宫,叫护卫给上官天啸送信。 也幸亏她们没四处寻找,不然二人也进了阵了。 上官天啸到了宫门,就遇到追风,告诉他东溟子煜从宫里传来消息,上官若离已经被救了,安置在这里。 一听莫问说晕倒了,他才不信呢,飘柔和沙宣说人一转眼凭空就不见了。 莫问道:“我家王爷到了御花园的时候,就见到上官大小姐晕倒在地上。” “咳!”皇后轻咳,提示上官天啸她在这儿呢。 上官天啸神色一凛,忙撩袍跪地行礼,“末将拜见皇后娘娘,拜见惠妃娘娘。” 皇后微微敛眸,端着尊贵无双的架子,道:“起吧!” 苏菲如蒙大赦,也沾了上官天啸的光,跟着起来了。 皇后眸色微沉,没有理她。 上官天啸起身,焦急的问莫问道:“离儿她如何了?本将可以进去看看吗?” 莫问想象了一下屋内的情景,轻咳一声道:“王爷给大小姐疗伤,不能打扰,不然走火入魔就坏啦!” 上官天啸一听,眉头皱了起来。 屋内,上官若离身上的阴气已经全部散了。 东溟子煜很贴心,将她抱出浴桶后,顺便用内力将她身上的里衣也用内力烘干了。 这次,可耗损了不少内力。 莫想在外面敲门,“王爷,药熬好了。” 东溟子煜冷声道:“进来!” 莫想端着药进来,递给东溟子煜,“王爷,王妃如何了?” 一听王妃二字,东溟子煜面色不变,但眸色温和了不少,“她身体太虚了。” 没有再多解释,接过莫想手中的药,就示意他出去。 上官若离阴气入体,昏迷不醒,自然不能喝药。 这药如何个喂法,莫想当然是明白,当下很配合的走人。 第165章 大小姐又被宣王洗澡了! 莫想平时绷着脸,也不如莫问八面玲珑,但毕竟也是十岁左右的小孩子,离去前,朝东溟子煜挤眉弄眼的,调侃意味十足。 东溟子煜虽然镇定沉稳,可这会儿还是忍不住耳根通红,威胁道:“找死?” 莫想吓得小心肝儿一颤,忙不迭的退了出去,在门槛上绊了一跤,差点摔倒。 这慌里慌张的样子可吓了上官天啸一跳,大手一伸扶住他,焦急的道:“怎么回事?是不是离儿情况不好?” 皇后和苏菲也看着莫想,面色关切,但心里都是叫嚣着:上官若离马上死了才好。 莫想忙解释道:“上官大小姐只是身子太弱了。” 上官天啸松了一口气,真想给这小子一巴掌,没事你慌个屁啊? 但这是宣王的心腹小太监,他可不敢真打,想想而已。 屋内,东溟子煜以唇对唇的方式,给上官若离喂药,顺便小占一下便宜。 咳咳! 也就是东溟子煜防止药往外流浪费了,喂的深入了一点。 为了让药顺利进入喉咙,舌头在她嘴里流连的时间长了一点,就长了一点点而已。 半个时辰后,上官若离幽幽醒来,首先闻到一阵药味儿,然后发现自己靠在东溟子煜怀里。 而她身上也没有什么不适的,一切好像不曾发生过。 上官若离懵懂的发呆,难道刚才的事情就是一个梦? 可是,那么真实! 上官若离打量了一下陌生的房间,喃喃自语:“怎么回事?这么说那不是梦,是有人救了我。” “真有你的,竟然没疯!”东溟子煜的话凉凉的,听不出什么情绪。 “是你救了我?”上官若离身子软软的,勉强从他怀里挣脱出来。 “嗯,”东溟子煜惜字如金。 上官若离浑身无力,身心都及其疲惫。 东溟子煜站起来,淡淡道:“你身子虚弱,得好好调养。千年雪莲是最适合这病症的,可惜皇宫里没有了。” 皇宫里没有了,咱有啊! 上官若离心虚的低头,这才发现自己穿着中衣,而屋内还有一个大浴桶。 心中一凛,要浴桶作甚? 东溟子煜很好心的解释道:“正如你所想,是本王救了你,还给你泡了药浴,你什么都没穿。” 啊!上官若离真想捶他,“你怎么每次救人都要给人洗澡?给不少姑娘洗过澡了吧?” “就你一个!”东溟子煜站起来,补充道:“因为这么蠢的人不多!” 说完,迈着大长腿就出去了。 混蛋!色胚!上官若离冲着他的背影挥了挥拳头。 突然,他顿住脚步,转头,见她手伸在半空中抓挠着。 眸刀一甩,冷声道:“你在干嘛?” 上官若离讪笑道:“手麻了,活动一下!呵呵!” 说话的同时,还甩了甩手腕。 “哼!”东溟子煜留下这一个鼻音,就出门了。 上官若离心中一凛,忙拍了一下脑门。遇到这么邪门儿的事,醒来就忘了装瞎了。 凝眉仔细一想,东溟子煜也没表现出什么不妥,应该并没发现什么。 门打开,飘柔和沙宣进来了。 二人见上官若离坐在床上松了一口气,然后跪地磕头,“奴婢护主不利,请大小姐治罪!” 上官若离无力的摆手,“起来吧,不怪你们,是对手太阴险。” “谢大小姐!”飘柔和沙宣起来,拿起一边的衣裳伺候上官若离更衣。 看到能容下两个人的大浴桶,二人的眸光闪烁了一下。 啧啧!大小姐又被宣王洗澡了! 沙宣一边给她整理衣裳,一边问道:“大小姐刚才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一转眼您就一下子凭空不见了?” 飘柔手里也忙着,轻声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回府再说。” 沙宣这才意识到自己又多嘴了,忙轻打了一下自己的嘴。 上官若离也想尽快离开这里,她跟皇宫绝对是犯冲! 想想那黑阵真的是太可怕了,一想到在黑阵中“经历”到的事情,上官若离就忍不住打个寒颤。 要不是这件事,她都不知道自己心里那么害怕那件事,她以为自己早就忘了。 “呼……”上官若离吐出了一口气。 算计老娘!非得让你们付出代价! 上官若离出来时,皇后、惠妃、德妃和上官天啸在院子里等着。 上官天啸首先往前一步,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关心道:“离儿,你没事了吧?” 上官若离淡笑,“爹爹放心,离儿没事了,让爹爹担心了。” 她这样子,看在上官天啸眼里是:这闺女,真懂事啊!死里逃生还安慰他这父亲。 鼻子一酸,差点哭出来。 皇后温和的问道:“上官大小姐没事就好。” 她不说话,上官若离就想装瞎看不见就算了。 她这一说话,还得给她行礼。 上官若离心中暗骂,嘴上道:“臣女拜见……” “免礼吧,”皇后虚扶了一把,“你身子不适,就不要多礼了。” “谢皇后娘娘。”上官若离压根儿就没想拜,连忙就站直了身子。 德妃道:“上官大小姐发生了什么事了?若有冤情快说出来让皇后给你做主!” 皇后也道:“是啊,宣王说你晕倒在御花园里了?发生何事了?” 上官若离道:“启禀皇后娘娘,惠妃娘娘派人传话让臣女进宫叙话,臣女虽在热孝期,不宜出门,但不得不进宫。谁知甘泉宫引路的宫女将臣女专门往偏僻的地方领,然后臣女就听见一些奇奇怪怪的声音,不知怎么就晕倒了。” 她不能暴露自己猜到有黑阵的事,打草惊蛇了,他们有了防备,就不好对付了。 苏菲忙道:“传话的太监和带路的宫女都不是本宫的人,本宫熟知礼仪,怎么会在你热孝期间请你进宫?” 就是你乐意来,本宫还嫌你晦气呢! 怪不得这瞎子没吓死或者吓疯,她从小就瞎,也就听见点可怕的声音。声音能有多可怕?不足以吓到她。 上官天啸恳求皇后道:“请皇后查清事情真相,为小女做主!” 德妃也道:“最近皇宫如此不太平,还有人明目张胆的算计人,还真是丧心病狂。皇后,不严加惩治,不足以震慑人心呐。” 第166章 是何人如此胆大包天 苏菲也道:“是啊,这后宫也是不太平,还请皇后还臣妾和上官大小姐一个清白!” 皇后是后宫之主,出了这样的事,皇后难辞其咎,何况还是皇后自己导演的呢。 皇后的脸色有点不好看了,这个苏菲,还真是找死! 上官若离微微蹙眉,莫非真不是苏菲干的? 北陵苏家调教出来的女儿,应该没有那么蠢,想作妖,还用自己的名头。 于是,道:“请皇后彻查,臣女也相信惠妃娘娘的话,定是另有隐情。虽然惠妃娘娘为了宣王与臣女为敌,但臣女相信她既然成了皇上的惠妃,就不会再惦记我家宣王,也就不会再仇视臣女了。” 苏菲脸色一下子就白了,这是给她上眼药呢? 只要皇后或者其他宫妃拿着这事儿,在皇上跟前吹吹风儿,皇上会怎么看待一个惦记他儿子的妃子? 皇后眼睛里一抹精光一闪而过,上官若离真聪明,苏菲为了宣王与上官若离争风吃醋,确实是让皇上厌弃她的好由头! 发生这么大的事,皇上不可能不知道。 北陵墨雪在宫里搞这些小动作,皇上也门儿清,但他就当不知道。 现在太子势弱,朝堂上宣王一家势大,大有压制不住的势头。 上官若离死了,宣王府和上官天啸的联姻失败,正合适。 他现在非常后悔将上官若离赐婚给东溟子煜了,本想着借此羞辱他,让朝臣看清风向,不要被他笼络。 万万没想到,这个喜怒无常的儿子竟然多次救上官若离,不知是真对上官若离动心,还是看上了上官天啸手里的兵权。 要知道东溟子煜和上官天啸可是曾经一起上过战场的,这份交情可不是太子可以相比的。 而且,上官若离与上官天啸的关系原来很生疏,但是,上官若离性情大变,在城门口更是舍身救父,父女关系飙升,成了上官天啸的心尖儿肉。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皇上很后悔,非常后悔! 看样子,得借着私库失窃的事儿夺去东溟子煜的部分兵权。 皇上正懊恼,小太监弯着腰进来,跪在地上磕头:“启禀皇上,惠妃娘娘求见。” 皇上蹙眉,“她来作甚?御书房是宫妃可以来的地方吗?” 他知道这女人,定是为了撇清今天的事来这里求他呢。 果然,殿外传来苏菲哀怨的声音:“皇上~,求皇上为臣妾做主,有人陷害臣妾,臣妾真的没害上官大小姐啊!” “给宣王殿下请安!”小太监给东溟子煜请安的声音传来。 “宣王殿下~”苏菲的声音柔柔的,甜腻腻的,似带着柔嫩的钩子,可以勾男人的心。 东溟帝的眉头微微一皱,心中一种说不出的滋味荡漾开来。 苏菲不是故意露出媚态的,实在是东溟子煜太吸引人了。 她以为,这次,东溟子煜会与以往一样,一个眼神也不会给她。 谁知东溟子煜在走过她身边时顿住了脚步,冷冷的道:“上官若离是无辜的,有何事以后冲着本王来,即便是杀了她,也轮不到你嫁给本王了,惠妃娘娘!” 苏菲脸色刷地失去了所有的血色,这是东溟子煜跟她说的最多的话,但她只听到了“惠妃娘娘”四个字。 她不是因为东溟子煜的话而伤心,而是因为皇上听了这些话的反应而害怕。 这个东溟子煜,又摆了她一道! 冲着东溟子煜冰冷的背影,狠狠的道:“本宫就是来请皇上查清事实,给本宫一个清白的。此事不是本宫所为,本宫没有那么蠢!” 东溟子煜顿住脚步,淡淡问道:“那是谁做的?” “我,本宫怎么会知道!”苏菲有些心虚,“知道也不会求皇上彻查了。” 供出东溟月华,她得罪了皇后这后宫之主,还有好日子过吗? 她现在还没站稳脚,得夹着尾巴做人。 自从皇上私库失窃,皇宫里都是锦衣卫,皇上自然知道是谁做的,她说出实情,可是也把皇上给得罪了。 她来这里只要得到皇上的怜惜,表明心迹,别让皇上听信那些老女人嚼舌头就是了。 东溟子煜冷哼一声,抬步上前,给了门口的小太监一个眼刀。 不用一句话,小太监吓得一个哆嗦,忙用颤音儿通报道:“宣王殿下求见~” “宣~”郑公公的公鸭嗓子声音传出来。 东溟子煜抬步入内,不卑不亢的给东溟帝行礼:“儿臣参见皇上!” 他没有叫父皇。 皇上没听出不妥,道:“上官若离的事,朕已经让人查了,传话的太监和带路的宫女已经暴毙,线索断了,但朕定会追查此事,给上官大小姐一个说法。” 对郑公公道:“去朕的私库选些压惊滋养的药材……” 想想,私库里那些药材都被贼人洗劫一空了,脸色沉了沉,“让内务府送些补品去给上官大小姐压惊。” 这明显是要维护、偏袒皇后和东溟月华了。 郑公公:“领旨!” 东溟子煜还跪在地上,挺直了身子,道:“关于皇宫失窃的事,儿臣已经有了眉目,只是贼人没有抓到,东西还没被追回。” 东溟帝利眸一沉,“是何人如此胆大包天?” 东溟子煜道:“是江湖第一高手,元昊。” 东溟帝眉头蹙了起来,元昊独来独往、无门无派,亦正亦邪,但做的都是劫富济贫、除暴安良的事。 是以,有大侠之美名。 可这次劫富劫到皇帝老子身上了,事儿可就大了。 “贴出通缉令,悬赏捉拿元昊!”有钱能使鬼推磨,他就不信,重赏之下,还拿不到元昊! 东溟子煜:“是!不过,元昊行踪不定,武功高强,来无影去无踪,捉拿到他时,恐怕千年雪莲和千年锁阳已经入药了。” 一提起这点,东溟帝就肉痛,一掌拍在御书案上,“岂有此理!如此危险的人在京城活动,这京城的治安是如何治理的?!京城巡防营是吃闲饭的吗?” 京城的治安是由九门提督、京城巡防营和京兆尹共同辖制的。 而京城巡防营正是由东溟子煜节制。 皇上不提九门提督和京兆尹,专门提溜出京城巡防营来批,其用意可想而知。 第167章 想想除了上官若离就好开心 东溟子煜淡淡道:“儿臣无能,愿意交出京城巡防营统领之职!” 别看京城巡防营统领官儿不大,可起的作用可不容小觑。京城巡防营隶属兵部,负责巡逻京城治安、夜间宵禁等,直接关系到京城的安危。 东溟帝还以为从东溟子煜手里拿过京城巡防营的节制权会很费劲,至少东溟子煜会不情愿。 没想到,他竟然主动交出来。 这让他很没成就感! “好吧!九门提督和京兆尹朕也会责罚他们的,不以儆效尤,京城的治安再这么乱下去,朝堂也将不稳!” “谢皇上体恤!”东溟子煜面无表情,眸色深邃,看不出他心里想的什么。 东溟帝也不在乎这儿子的想法,他要好好想想把京城巡防营交给谁,摆摆手,“你退下吧,最近你要大婚,也应该少些公事,才有精力准备婚礼。” 他倒要看看,上官若离会不会像那几个宣王妃似的死在洞房里。 上官若离若是死了那就怎么都好说了,若是没死,那他就要小心了。 至少得给这好儿子多选几个女人伺候,让谁家的女儿去好呢? 皇上神色莫辩的思量算计,东溟子煜已经退出了殿外。 苏菲还跪在那里,泪眼朦胧,我见犹怜。 见到玉树临风的东溟子煜出来,眼睛一亮,但没有主动说话。 她也是有自尊的!哼哼! 东溟子煜却又在她身边站住了,轻轻淡淡的道:“惠妃娘娘,千年雪莲和千年锁阳追回无望,龙颜不悦。” 声音不大,但足以让皇上听见。 说完,龙行虎步而去。 惠妃眼睛一亮,这是提醒她取悦皇上的办法吗? 她就是说嘛,以她的美貌和本事,怎么会有男人不被吸引? 宣王只是迫于形势,不敢表露罢了。 毕竟皇上已经很忌惮他了,若是他再与北陵苏家联姻,那皇上更会把他当成眼中钉肉中刺! 这不,一看到她在日头底下跪着,他就心疼了,提醒他皇上最需要什么! 等着,等她在宫里站稳了脚,定好好感谢他! 所以,上官若离更得死,她不想看到他的身边有任何女人! 看样子得让三皇子和扎扎尔再进宫一趟,告诉他们上官若离是瞎子,有些阵法对她根本就不管用。 想想除了上官若离就好开心,她和东溟子煜在花前月下私会,郎情妾意、干柴烈火…… 苏菲在这边不胜娇羞的yy与东溟子煜偷情,那边皇上可不是这么想的。 皇上觉得东溟子煜还是孝顺自己的,知道自己想要千年雪莲和千年锁阳,如此冷傲的性子还屈尊降贵的提醒苏菲要怎么做。 北陵苏家是北陵最大的世家,其财力和势力比北陵皇族甚至还要大,皇族有的苏家有,皇族没有的,苏家也有。 所以,进贡点千年雪莲和千年锁阳来给苏菲固宠也是拿的出来的。 即便是苏家没有,也能想法与北陵皇室要。 他刚从北陵墨雪哪里索要了这么多千年雪莲和千年锁阳,他自己弄丢了,也没脸再与北陵墨雪开口,通过苏家倒是好办法。 这个儿子,倒是个聪明的! 但苏菲果然没把他这皇上看在眼里,知道他为了千年雪莲和千年锁阳而心疼不已,不主动为他分忧,还还让东溟子煜提醒她应该怎么做! 真是该死! 若不是她还有用,就凭她惦记着东溟子煜就该把她打入冷宫! 东溟帝可是还记着苏菲是怎么爬上他的龙床的,当时在他身下,她还喊着东溟子煜的名字,简直是奇耻大辱! “让惠妃娘娘进来吧。” 郑公公一甩拂尘,尖声道:“宣惠妃娘娘觐见~” 苏菲一喜,东溟子煜这一招还真灵。 不然,自己还不知道自己会在这夏日的烈日下要跪多久! 苏菲扶着宫女的手,带着娇羞、带着欣喜、带着一身的柔弱风情,莲步款款而入。 “臣妾,拜见皇上~”苏菲美丽的小脸上带着红云,秋水剪眸里柔情万种,一副小女儿家情窦初开的样子。 这都是yy与东溟子煜酱酱酿酿的结果,诱人的很。 东溟帝看惯了后宫女子的假意奉迎、谨小慎微等假面具,如今看到如此娇羞可人的小模样,当下心中一动。 仿佛回到了自己年少轻狂时,一下子就感觉年轻了二十岁。 “起来吧!”伸手去扶她。 苏菲不胜柔弱的站起来,身形一晃,站立不稳,就撞进东溟帝的怀里。 “皇上恕罪!臣妾的腿麻了!”苏菲挣扎着想给东溟帝下跪赔罪,两团诱人的丰盈不着痕迹的在东溟帝的胳膊上蹭了蹭。 夏日的衣衫,很单薄! 东溟帝的火儿一下子就给拱了起来,手下一使劲将她拥到怀里,“跪的时间长了?委屈爱妃了。” “臣妾不委屈,就是日头大,有点热。”苏菲靠在东溟帝的怀里,微低着头,脸红成了红苹果。 羞的? 我呸!谁低着头憋气二分钟,脸都得红! 东溟帝理所当然的认为这是娇羞,那些后宫女子见到他要么处心积虑争宠,要么吓得哆哆嗦嗦,哪有这小女儿家的真性情? 皇上简直爱不释手,伸手去扯她的衣襟,“热就脱下来吧!” “皇上~”苏菲欲据还迎,“这里是御书房,宫妃不能进来的,臣妾害怕,这心噗通噗通的跳的慌呢。” “是吗?让朕摸摸……” “皇上……” “哈哈哈!”东溟帝将苏菲猛地抱起,放到到了龙塌上,翻滚了起来。 男女之间的事,最终都是在床上解决的。 苏菲承诺让苏家进宫千年雪莲和千年锁阳,请北陵墨雪进宫言明商讨此事,毕竟那是价值连城的国宝,不是她一个人能做主的。 其实,是商量杀上官若离的新计策。 皇上自然顺水推舟的同意了。 宫里没有秘密,皇上这里还没完事,惠妃娘娘在御书房承宠的事满宫里都知道了。 皇后冷笑一声:“这皇上,越来越昏庸好色了!” “哎呀!皇后娘娘慎言!”她的奶嬷嬷忙出言阻止,惶恐的四处看了看。 皇后满不在乎的道:“本宫说的是实话。” 嬷嬷道:“皇后娘娘,要不要给惠妃的饮食里下点东西,她年轻,这么下去,很快就会有孕了。” 第168章 还没嫁过去就知道关心夫君了 皇后慵懒的道:“不必,皇上自己会动手的,他这么多疑狠毒,是不会让北陵苏家的女儿生下孩子的。” 苏家的生意遍布整个沧澜大陆,其财力可想而知,到时候定会极力辅佐苏家的孩子夺嫡。 东溟帝怎么会允许一个外租家被别国皇族控制的皇子登上皇位? 这不是把东溟送到北陵的嘴里吗? 凭着这么多年对皇上的了解,皇后很笃定皇上会这么做,她一点都不担心苏菲会怀孕生子。 懒懒的靠在软塌上,吩咐道:“宫里该进新人了,我们这些老人儿皇上腻了。嬷嬷,你去给父亲传个信,调教个年纪小、相貌水灵的送进宫来,给本宫作伴吧。” “是,娘娘!”老嬷嬷微微叹息。 自从国舅下马,皇后和太子的势力屡屡遭到打压。 安平公主又不争气,遭到皇上的厌弃。 而皇后年老色衰,拢不住皇上了。选个更年轻、水灵的家人进宫来固宠,倒是最好的办法。 一个宫女轻轻的给皇后打着扇子,小声道:“惠妃竟然堂而皇之的去御书房勾引皇上,嫔妃在御书房承宠,皇上登基以来还是第一次,皇后娘娘要不要敲打一下惠妃?” 老嬷嬷也道:“是啊,若是宫妃都争相效仿,岂不是坏了规矩?” 皇后轻嗤道:“皇上乐意,本宫能说什么?这不是变相的责备皇上吗?惠妃这么招摇,自然有那些在乎皇上宠爱的年轻嫔妃去教训她,我们只需看好戏就是了。” “皇后娘娘英明!”老嬷嬷和大宫女都佩服不已。 …… 上官若离被上官天啸接回了镇国大将军府。 下了马车,进了府门。 上官天啸柔声道:“离儿今天受惊了,好好休息,为父定会为你报仇。” 上官若离劝道:“爹爹不必为这些跳梁小丑分心,先给大哥完婚要紧。” 仇,她自己会报! 上官天啸鼻子一酸,哽咽道:“离儿,你懂事的让爹爹心疼!” 呃!上官若离暴汗,她很想说:老爹,您误会了,仇自己报才爽啊! 门房见他们回来,叫了软轿过来。 上官天啸见轿子到了,道:“你回去好好养着。” 抬轿的粗使婆子,压下轿杆。 “女儿晓得,爹爹放心吧。”上官若离扶着飘柔的手上了轿子。 突然想起一件事,掀开轿帘,问道:“爹爹,皇宫失窃的案子怎么样了?” “没事了,宣王解决了,”上官天啸又揶揄又吃酸的笑道:“还没嫁过去就知道关心夫君了?果然是女生外向!” “爹爹!休要打趣女儿!”上官若离老脸一红,“女儿是担心您被他连累!” 她是想回去来几片千年雪莲吃吃,赶紧把身子补回来好伐? 上官天啸哈哈笑道:“好好,爹爹我相信。” 可那眼睛里打趣的亮光,显然就是认为上官若离害羞才这么说的。 上官若离也懒得跟他为这事较真儿,问道:“是如何解决的?贼抓到了?东西找到了?” 除了千年雪莲和千年锁阳,其他的都成药丸子了。 莫不是,东溟子煜搞到那些东西,自己都补上了? 上官天啸见她如此“关心”东溟子煜,无奈的道:“贼查到是谁了,还没抓到,东西也没找到。” 上官若离心里咯噔一下,“贼查到了?” 怎么没人来抓她呀? 上官天啸道:“是啊,据说是江湖第一高手元昊,所以这东西是追不回来了!” 上官若离松了一口气,元昊啊! 怪不得他出现在皇帝私库附近,原来也是冲着千年雪莲和千年锁阳去的。 幸亏她早去一步,不然这宝贝就到不了她手上了。 哎呀呀!元昊知道东西在她这里,会不会来偷啊? 不行,得快回去看看。 “那女儿回去了!” “好!”上官天啸有嘱咐飘柔和沙宣,“好好伺候大小姐!” 又嘱咐抬轿子的婆子,“抬平稳些,将大小姐直接送到卧房门口。” 唉!上官若离扶额,这是驰骋沙场、震慑各国敌军的镇国大将军吗? 可怜见儿的,真是又当爹又当娘呀! 原主啊原主,你真是死心眼儿呀!错过了这么好的爹。 回到梅香园,上官若离就借口想吃知味斋的点心,派飘柔去打探消息。 宫里也有梅花阁的人,事情闹的这么大,定知道了她遇险的事,如果查出什么,消息也应该送出宫来了。 找了由头,将沙宣支走,上官若离跃上屋顶。 现在她的宝贝都藏在了房梁上,两根千年玄铁链子、从肖云箐那里得到的药、银票和金银珠宝,还有皇上私库里的那些药材、补品。 当然,还有男装和易容假面。 上官若离找到装千年雪莲和千年锁阳的盒子,打开一看,东西还在,不由的松了一口气。 拿出一朵千年雪莲,就越下了屋顶。 千年雪莲的花瓣很大,上官若离可不敢都吃了。 取了一片嚼巴嚼巴吃了,喝了一碗温水,将其余的包起来藏到了枕头底下。 然后盘腿坐在床上,开始打坐运气。 雪莲花能补肾阳,调冲任。 任督二脉对习武者来说意义非凡啊! 女性服用可以用于下元虚冷,寒凝血脉引起的月经不调,闭经痛经,崩漏带下等。 当然这些隐疾都没有了,模样就好了,就有了美容养颜的作用。 所以,千年雪莲,是女性滋补和增强功力的绝佳圣品。 不一会儿,上官若离就觉得胃里有一股很舒服的暖流升起,直至四肢百骸。 随着上官若离体内真气的流转,渐渐的头顶有寒气冒出,还带着一丝淡淡的雪莲花的幽香。 上官若离觉得浑身暖洋洋的,整个人如同沐浴在温暖的春日阳光里,浑身上下每个汗毛孔,无一不舒坦。 一朵千年雪莲大约有三十片花瓣,上官若离决定以后每日吃上两片,运功调息,到成婚时内力肯定能增上几成。 到时候对上兽性大发的东溟子煜,自保应该不成问题。 上官若离正算计着怎么对付东溟子煜,飘柔回来了。 她急急忙忙的进来,神色有些不安。 第169章 元大侠半夜爬窗而来,意欲何为? 见飘柔一副受惊的样子,上官若离问道:“怎么了?见鬼了?” 飘柔道:“不是,满大街都是官兵,挨家挨户的搜人,说是搜捕朝廷钦犯元昊。” “哦!碍不着咱们的事。”上官若离这话说的有些心虚。 飘柔又道:“到处贴着悬赏捉拿元昊的通缉令,闹得人心惶惶的。” 还悬赏上了? 那岂不是黑道白道都会盯上元昊了? 上官若离觉得自己这次玩儿大了。 但谁让那混蛋拒绝自己的告白呢,活该! 不由得又担心起来,毕竟他是替自己背黑锅的。 不知道元昊那小子能不能搞定?! 他所谓的武林第一高手称号,不过是光明正大的单打独斗比赛来的。江湖险恶,也不会跟他一对一,不然他也不会总是受伤了。 他若是搞不定被抓了,会不会把自己供出来? 若是那样,这千年雪莲还要不要吃了? 吃!当然要吃! 俗话说,捉贼捉赃,东西进了肚子,说下大天来也百搭。 她是瞎子,公认的瞎子! 瞎子怎么去皇宫行窃! 哼哼! “大小姐!”飘柔见上官若离神游天外,出声轻唤。 “啊!那个,咳咳,”上官若离回神,“宫里有消息传出来吗?” 飘柔愤慨道:“应该北陵墨雪做的,今日他和他的巫医进了宫,走的就是咱们走的那条路!可是,他们却是安平公主请进宫让巫医给她治病的,他们没去安平公主的宫殿,偏偏弯弯绕绕的去了惠妃的甘泉宫。” 上官若离冷笑,“这么说是东溟月华和北陵墨雪在搞鬼,苏菲虽然事先不知情,但事后知道了。” 她觉得自己被毒蛇盯上了,恶心又可怕。 可是话说回来,她特么的招谁惹谁了? 不就是一开始东溟月华算计她,她没上当吗? 不就是北陵墨雪想给她下蛊利用她,她没中计吗? 这一来二去就结下死仇了! 喵了个咪滴!这是什么世道啊! 只听飘柔接着道:“卫掌柜是这么分析的,卫掌柜还说,您应该是中了阵法,布阵之人应该是那打扮怪异的巫医。” 上官若离冷哼道:“管他是不是呢,弄死再说!” 北陵墨雪是外邦皇子不能死在东溟,一个小小的巫医还不行吗? 莫非这巫医也是养蛊人的人? 想起蛊虫,她就想起那蛊人,太恶心了! 当初只想消灭了蛊人,倒是忘了懂蛊的人了。 北陵墨雪带了蛊人来,自然也会带了懂的引蛊和下蛊的人。 人往往对未知的东西充满恐惧,上官若离也一样。 阵法、蛊虫她不懂,对这样的东西,她真的很发怵。 这样的祸害,还是弄死了干净。 不过,穆筱筱并不着急,她今天元气大伤,必须恢复战斗力后才能去报仇。 晚上又吃了一片千年雪莲,盘腿坐在帐内调息练功。 夜半时分,听到窗子微动的声音。 上官若离连眼睛也没睁,唇角微微的勾了勾。 直到元昊走到床前,上官若离才缓缓睁开眼,“元大侠胆子还真大,都被悬赏通缉了,还敢出现在这里,就不怕我抓了你去领赏吗?” 淡漠疏离之感,就好像对面的他也不过是个陌生人罢了! 元昊微微一愣,下一刻,凝眉看她,与她一般淡淡的道了一句:“真当是喂不熟的白眼狼。” 东西是谁偷的?东西在哪儿呢?他替她背了黑锅?却见着她这副表情! 上官若离冷笑两声,瞧着他星眸里自己的影子,“怎么?元大侠是想抓我去证明自己的清白?” 元昊目不转睛的盯着她,无悲无喜。这眼神看得人,心里发怵。 半晌,道:“你并非这般想的。” 被人看穿的滋味真当不好受,上官若离敛眸不语。 却已经把心门关上,历经这件事,让她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她是没有资格谈情说爱的。 对他动了情无疑是在自己找不痛快,她不想因为得不到所以格外渴望,以至于变成了执念不自知。最后这份执念会变成致命的刀子,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他很理智,也许是因为他对她没有动情的缘故。 所以,就此作罢了吧,不敢再纠缠下去。 毕竟,她不是那种懵懂的少女,只知道情情爱爱,而忘了自身之险。 还有十几天,她就要穿上红嫁衣,嫁给那个尊贵无双、变态嗜杀的宣王了。 没有选择的余地。 “我如何想重要吗?重要的是……”她顿了顿,神情凉薄的望着他,“元大侠半夜爬窗而来,意欲何为?” 她这般的冷静自持、淡漠疏离让元昊心中升腾起一股莫名的恼怒。 蓦地,元昊突然欺身而上,眸色僵冷的捏起她精致的下颚。 他瞧着这没心没肝的女人,自己迫不及待的过来,就是怕她担心被出卖而惶恐不安。谁知听到的却是这样无情的话,还真是白眼狼无疑。 他咬牙切齿的道:“我来是告诉你,放宽心,不会有事的!” “那谢谢了。”上官若离轻叹一声,敛尽面上的凉薄之色,换上一副淡然自若的神情,“慢走不送!” 好像这一切就是元昊应该做的,光顾皇上私库的本来就是元昊一样。 元昊眼角陡然扬起,慢慢地低头。 那张戴着人皮面具的脸在她的视线里慢慢放大,她已看不清楚他的脸。 直到二人的鼻尖要碰到了一起,他顿住,冷声问道:“你做的好事,我替你背黑锅,宣王为你交出了京城巡防营的节制权,你就这态度?” 这姿势,很暧昧!他却如掌握生杀予夺大权的王者一般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 好像她的回答若是不满意,他就会捏死她一样。 但是,上官若离才不怕他,别开脸,淡淡道:“你怎么好像在为宣王说话?你们是一伙儿的?” 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的眼睛,不错过他眼中任何一丝表情的变化。 元昊目光无波无澜,捏着她下颌的手紧了紧,咬牙道:“是不是一伙儿的,你也不能用这种态度!” 上官若离的下巴有点疼,“我知道元大侠的来意了。” 第170章 你属狗的呀 倏而,上官若离嘲冷一笑道:“那天你也是为了千年雪莲和千年锁阳去的吧?元大侠是觉得什么都没得到,这黑锅背的冤。你今天来,是要东西的。” 元昊寒眸中怒色顿起,头一偏就咬住了她的唇。 又尼玛咬人!属狗的呀你! 上官若离猛地摆头,把下巴从他的魔爪里挣脱出来,手一拍床,飞身而起上了房梁,打开千年锁阳的盒子,拿出一棵。 然后又拿起千年雪莲的盒子,飞身而下。 将两个盒子塞到元昊怀里,“江湖规矩,见面分一半,我们扯平了,请吧!” “扯平了?”元昊眸中闪过一抹晦暗不明。 上官若离眸色一冷,危险的眯了眯眸子,“你不满意?想要更多?” 元昊忽然轻笑一声,打开两个盒子看了看,满意的点头,道:“满意,正好我用的上,过几天我就成婚了,我吃锁阳,爱妻吃雪莲,真真是极好的。” 每次都被她气个半死,总要找回一次! 岂不知,这话太伤人,如同刀子戳进了上官若离的心坎,顷刻间鲜血淋漓。 卧槽!上官若离想吃人!他这么肆无忌惮的伤害她,不就是仗着她喜欢他吗? 呵呵!幸好,她爱的不够深。 幸好,她心智够坚强。 上官若离淡淡扬眸看他,面无表情的道一句:“恭祝元大侠大婚之喜!有了新房之欢,想必元大侠就改了这半夜翻窗爬床的毛病了。” 她觉得这大概是自己这辈子说的,最违心的话。 元昊低眉望着她,她很平静,没有预期的暴怒、哭闹,让他很……不舒服。 上官若离见他还杵在这里,嗤笑两声,道:“怎么?元大侠舍不得走了?觉得我这肤白貌美大长腿、前凸后翘小蛮腰嫁给那个不能人事的宣王浪费了?你想帮忙?” “你你你!混账!”音落,他骇然瞪大眼眸,看着她解开了腰带。 她发了狠,扯开了衣襟,露出里面的粉红肚兜儿,“反正我也活不过新婚之夜,不如和元大侠快活快活!” 元昊傻眼了,目光呆直的瞪着她,喉结不住的滚动。 上官若离心中冷笑,“元大侠就当行侠仗义,”拉起他的手,往自己身上上放,“让老娘也尝尝做新娘子的滋味……” 元昊额角抽了抽,仿佛被蜂蛰了似得赶紧缩回手,怒喝道:“死女人,你疯了?” 上官若离阴险的笑了笑,忽然又抱着他的脖子,吻住他嫣红的唇,粗暴的辗转…… 轰!元昊觉得有东西在脑子里炸开,然后将手里的盒子放到手边的桌子上,揽住她的纤腰,闭上眼睛,微微回应。 突然,嘴唇剧痛,一阵血腥之气弥漫开来,同时唤回了他的理智,立刻推开她。 羞恼的瞪着她,咬牙道:“你你你……” “怎么?兴你咬我,就不兴我咬你?”上官若离语调慵懒,衣衫半开,姿态妩媚魅惑之极! 元昊觉得小腹内火烧火燎的,再不走自己就兽性大发了,转身逃也似的翻出了窗口。 上官若离望着他狼狈而逃的背影,捧腹大笑,笑得泪流满面,“王八蛋!让你丫的长长记性!” “大小姐!大小姐!”飘柔和沙宣被她的半夜魔音惊醒,披着衣裳跑出来。 上官若离高声道:“没事,我做梦大婚,入洞房呢。” 呃!飘柔和沙宣顿住脚步。 大小姐要不要这么豪放?做梦入洞房笑的这么疯狂? 上官若离目光落到桌子上的盒子上,这货吓得竟然忘了拿走了这么重要的东西。 还大侠呢,就这胆量?切! 将盒子放回房梁,继续练功。 心情一片轻松,竟然什么都没想,很快就进入到忘我的境界。 既然已经斩断那青涩的情丝,那就继续做回那个冷血无情的金牌特工,咱是受过训练的,别那么没出息! 初恋么,懵懂没有理由,莽撞而不顾后果,美好而又青涩,朦胧而又纯洁…… 但,大多都是只开花不结果的,那绚烂的美丽却会永远留在记忆里。 窗外,元昊并没有走。 他坐在远处的一棵树上,看着那让她又爱又恨的人儿镇定淡然,很快就进入了练功的境界,心里真是五味杂陈。 这个死丫头,为什么同样是动情、动气,每次都是她恢复的最快? 难道他自诩高人一筹的冷静自持是假的? “咝……”嘴唇痛死了! 手一摸,都是血。 真狠呐! 生生咬了一个口子,若不是他躲得快,一块肉都得被咬下去! 这可怎么见人?赶紧回去上药去! 看着狼狈而去的身影,屋顶上追风和逐月对视了一眼,都在彼此的眼里看到了悲悯之色。 …… 翌日一早,上官若离觉得神清气爽,身体不但恢复了,还觉得轻盈了许多。 皮肤更加的光滑细腻,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雪莲花的香气。 不愧是千年雪莲,果然是稀世珍宝。 也难怪东溟帝卖了女儿陪上嫁妆,也要得到这东西了。 “大小姐!”飘柔和沙宣捧着两个大大的托盘进来,欢天喜地的。 飘柔道:“大小姐,嫁衣送来了!” “大小姐,您快试试!不合适再让她们改!”沙宣就差一蹦一跳的了。 上官若离淡淡的摆摆手,“不用试,耽误时间。” 肥肥大大的,不都那样吗? 飘柔和沙宣一愣,笑容凝结在脸上,然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 她们忘了,大小姐嫁的是不能人事的宣王。而前面已经有五个宣王妃了,都死在新婚之夜,据说死状惨不忍睹。 那个尊贵如神祇的宣王不能人事,却被皇上屡屡赐婚。洞房花烛、美人在怀,却不能行事。 这是何等的屈辱和懊恼啊,发狂凌虐似乎在情理之中。 飘柔和沙宣就像泄了气的皮球,耷拉着脑袋站在那里,端在手里的嫁衣这一刻似乎变成了寿衣。 上官若离不忍看她们这副向遗体告别的样子,笑道:“好吧,我试试,好歹是第一次嫁人,还得认真对待!” 说着自己利落的脱下襦裙,扬起胳膊,等着二人伺候她试穿嫁衣。 第171章 求求您,不要 试嫁衣上官若离还以为像试婚纱似的,套上试试就得了,谁知这王妃的嫁衣,竟然如此繁琐。 一层一层的,都快赶上穿和服了。 最后穿上外面用金丝银线绣着精美图案的豪华嫁衣,足足有九层,至少有二十斤。 这还不算头上那十几斤的凤冠,还有脖子里戴的珠链、手腕上的玉镯、腰上的玉佩、香囊等物。 大夏天啊!她有武功都受不了。 这还不得热出痱子来啊? “准备点解暑的药丸吧,我怕到时候会中暑。”上官若离顶着重重的凤冠,脖子转动不灵活。 这样反而显得她雍容华贵、派头十足。 久久听不见飘柔和沙宣回话,上官若离诧异的用眼角瞥了一下。 只见二人微张着嘴看着她,两眼冒着小星星,一脸的惊艳。 飘柔先反应过来,“大小姐,你好美好美!” “比那画里的神仙都美!”沙宣崇拜的两眼放光,就差在她面前放个香炉上香跪拜了。 “真会说话,本小姐爱听,赏!”上官若离知道自己长的确实很美,但还是觉得两个小丫头有点夸张了。 有点、夸张,只是有点,嘻嘻! “奴婢们说的可是真心话!”飘柔围着她来回转,审视着嫁衣哪里不合适,“二小姐也美,安平公主、苏菲还有好多女子,都美,但唯独大小姐美的不一样。” “嗯!”沙宣歪着头看着上官若离,煞有介事的点头,“是气韵!像天仙一样的气韵!” 飘柔笑道:“小蹄子,总算说话说到点子上了。” 沙宣嘻嘻笑道:“这还不是多谢姐姐耳提面命的教导吗?” “算你有良心!”飘柔笑着指着一处衣摆,“这里有点窄了……” 上官若离觉得嫁衣就穿这么几个时辰,实在不用这么麻烦,但两个小丫头以她看不见为由,愣是吹毛求疵的挑了好几处毛病,让内务府拿回去改了。 …… 苏菲在御书房承宠,晚上皇上又翻了她的牌子。 现在她的甘泉宫还真是名副其实,天天被甘泉雨露滋润。 她知道皇上是为了什么,一早就传话让北陵墨雪进宫。 东溟月华也传了北陵墨雪进宫了,为了没弄死上官若离的事臭骂了北陵墨雪一通。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就差没拿鞭子抽他了。 北陵墨雪堂堂一国皇子被骂的像三孙子似的,暗暗想着等将东溟月华捏到手里再一并算总账! 心里憋着一股子冲天怒火,来到了甘泉宫。 “三皇子的脸色不太好?”苏菲被滋润的透透的,那年轻美丽的小脸儿更加的娇艳欲滴。 初为人妇的妩媚风情挂在眼角眉梢,一颦一笑都是风情。 看她这样子,北陵墨雪心中邪火更盛,阴恻恻的笑道:“看样子你被滋润的很舒爽啊?没想到你真是不挑食,面对这么老的男人还能张得开腿!” 苏菲脸色一红,娇羞道:“老么?他春秋正盛,龙精虎猛,个中滋味旁人无法体会。” 她不得不承认,东溟帝长得还是不赖,年轻的时候也定然是个绝世俊美之人,否则也不能生出几个长相俊美的皇子。 北陵墨雪阴冷的眸子眯了眯,苍白的脸有些狰狞,以为她这是暗讽他即便是年轻也曾经萎靡不振。 人就是这样,自己的有羞于启齿的隐疾,听到类似的话就会联想到自己身上。 北陵墨雪上前一步,伸手抱住苏菲,“那老东西这么厉害,你还叫本皇子来?” “啊!”苏菲的鼻子撞到他的胸膛上,嘶的一声,眼泪汪汪的道:“三皇子请自重!本宫叫你来是有正事相商!” 北陵墨雪不但没松开她,还抱的越发的紧了,狞笑道:“自重?本皇子除了没破你的身,什么没干过?现在让本皇子自重了?一路上的骚浪劲儿呢?” 伸出一只手,抬起了苏菲的下巴。 苏菲别过了脸,转移话题道:“本宫是想提醒你上官若离是瞎子,一些阵法对她不管用!得想其他方法弄死她!还有就是皇上想苏家进贡千年雪莲和千年锁阳。” 北陵墨雪露出狰狞的笑容,就像见到猎物的毒蛇,手下用力,捏着她精巧的下巴,让她的樱唇微微张开,“千年雪莲和千年锁阳可是北陵的国之瑰宝,没有皇室的同意,你做不到。” “你有什么条件?”苏菲使劲想推开北陵墨雪,却被紧紧的箍在他身上。 北陵墨雪看着她一张一合的小嘴儿,阴恻恻的笑道:“本皇子今天不想用你的嘴,想用你……,反正你已经是女人了,用了也没人知道。” 苏菲脸色大变,露出惧色,“不行,你有合情蛊,会传给本宫的……” 话音未落,一阵天旋地转,苏菲被北陵墨雪打横抱放到了榻上,下一瞬,便压着她吻了上去。 唇上一阵刺痛,苏菲拳打脚踢,低声喝道:“你住手,这里是东溟皇宫,本宫喊人了!” “喊啊,大声喊!”北陵墨雪有恃无恐,“最好把东溟帝那老东西喊过来,我们交流一下驾驭你的心得体会,本皇子想,他定不知道你身上的本事可是让男人受用不尽呐!” 苏菲又想推开北陵墨雪,可北陵墨雪却更加用力,压得她根本动弹不得。 最后苏菲气喘吁吁的流着泪,梨花带雨的求道:“三皇子,苏菲求你了,放过苏菲,苏菲会记得你的好的。” 北陵墨雪突然一把捏住苏菲的下巴,让她面向自己,“你不是一直耻笑本皇子不行吗?若是不让你知道本皇子的厉害,岂不是让你耻笑一辈子?” 声音低沉而冷冽,苏菲被他眼神中的冰冷吓了一跳。 她现在真想抽自己几个嘴巴子:让你再嘴毒!让你再逞口舌之快! “求求您,不要……”声音微弱而轻柔,苏菲眼泪扑簌簌而下。 可北陵墨雪不是怜香惜玉的人。 “那老东西这样对你了?”北陵墨雪双目带着血丝,似愤怒,又似情动。 “三皇子,不要啊~”苏菲哭求,带着一身的娇弱,楚楚可怜。 “老东西怎么样对你的?”北陵墨雪迫不及待的扯起他的锦袍,而后…… 第172章 让你记一辈子 “……”苏菲咬住了嘴唇,不让自己出声。 “还嘴贱吗?还挑衅本皇子吗?” “不了,再也不敢了!求、放、过!” “今天就让你记一辈子!”北陵墨雪终于在苏菲身上找到了男人的尊严,像疯了一样的折腾着苏菲。 最后苏菲被折腾的只剩一口气,瘫软在床上,目光呆滞绝望。 北陵墨雪拍着她的脸,嘿嘿笑道:“本皇子相信你有本事把合情蛊喂饱的。” 拿起她的裙角,擦了擦自己的脏污,整理了衣裳走出了内殿。 外殿内,满头小辫子的扎扎尔巫医正在悠闲的喝茶。 皇上派来监视的太监端着茶碗放在唇边,一动不动,满脸的笑意。 另外几个甘泉宫的宫女、太监也像是被施了定身术一般,端茶壶的、洒扫的、待立在一边的…… 相同的是,他们的脸上都带着甜蜜的微笑,像是回忆起了美好的东西。 扎扎尔见北陵墨雪神清气爽的出来,露出一个了然的猥琐笑容,伸出手在空中打了个响亮的响指:“啪!” 这一声就像是开关一样,那些被定住的宫人开始动了,好像从自己的美好回忆里醒来,带着微笑喝茶的继续喝茶、斟茶的继续斟茶、洒扫了继续洒扫…… “刘公公,想什么呢?这么高兴?”北陵墨雪微笑的看着内务府派来引路实为监视的刘公公。 刘公公喝了一口茶,神色依旧笑眯眯的,“想起小时候与家中兄弟姐妹一起玩耍的情景。” 他微微蹙眉,觉得这茶凉的快了些,刚才还烫嘴,怎么吹了吹就变成温的了? 北陵墨雪道:“走吧,本皇子与惠妃娘娘的事说完了。” 刘公公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的褶皱,“三皇子请!”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来。 北陵墨雪抬步走出甘泉宫,从袖子里掏出一个钱袋子扔给刘公公,“本皇子与惠妃娘娘商讨苏家进贡千年雪莲和千年锁阳的事,耽误些时辰,还望公公对皇上实话实说。” 刘公公掂了掂手里的银子,笑眯眯的道:“奴才一向恪尽职守,定当据实上报。甘泉宫还有其他宫人看着呢,奴才不会胡说八道的。” 看看日头,时间是长了点儿,但他一直支棱着耳朵听着,并未听到什么异常的动静。 只是,他又想起了与家人相处的快乐时光,这么多年了,他还以为自己早就忘了呢。 北陵墨雪不知道,他们走了以后,从甘泉宫的花丛深处闪出一个人影。 此人正是锦衣卫严文。 严文弯弯绕绕的进了皇宫旁边的锦衣卫镇抚司衙门,到了顾凌然的房间前敲门:“大人!” 顾凌然:“进来!” “启禀大人!”严文面色凝重,做势要单膝跪地行礼。 顾凌然摆手,“行了,说重点,别弄这些没用的。” 二人相处多年,看他那表情就知道事情不小。 严文跪到一半,闻言就站直了身子,说道:“大人,北陵墨雪身边那个小辫子巫医果然邪门儿!” 顾凌然脸色一冷,“说重点!” 严文摸摸鼻子,道:“北陵墨雪进了惠妃内殿,那扎扎尔就从怀里拿出一个奇怪的石头吊坠,引得屋里的人都抬眼去看,嘴里不知念叨了什么,屋里的人就想被点了穴道一样,还傻笑着!属下若不是离得远,看不真切,恐怕也中招了。” 顾凌然眉头微蹙,“这么说,上官大小姐在御花园出事,八成也是扎扎尔在经过那里的时候做了手脚。” “属下看不是八成,是一定!等北陵墨雪从内殿里出来,扎扎尔一打响指,那些宫人就该干嘛干嘛,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严文很笃定,倏而,脸上露出猥琐的笑容,“你猜扎扎尔迷惑那些宫人是为了什么?” 顾凌然不屑的瞥了他一眼,道:“北陵墨雪与惠妃密谋了什么,或者二人做了龌龊事?” “大人英明!”严文一脸的敬佩,“惠妃说上官大小姐眼瞎,有些阵法对她不管用,让他想别的方法。然后二人就……嘿嘿!” 顾凌然叹息:“若是上官大小姐还是瞎的,昨日就不会遭此大难了,若不是宣王到的及时,现在已经入殓了。” 严文点头,问道:“这件事,是否如实向皇上汇报?” “蠢货!”顾凌然骂道:“又不是皇上让咱们盯着这事的,咱们主动报上去,以皇上多疑的性子,会怎么想咱们?” 严文低头虚心接受,“是!属下愚钝!” 顾凌然道:“皇上是在借刀杀人除了上官若离呢,现在事情不按他的预想发展,他不知多后悔把上官若离赐给宣王。” 严文苦恼的道:“可是,皇上戴了绿帽子呀!他发现此事后会不会怪咱们失职呀?” “监视限制宫妃见外客是内务府的事,咱们没接到任务,管咱们什么事?再说,这种皇上的丑事,知道了只会死的更快!”顾凌然恨铁不成钢,“这事躲都来不及,你还上赶着去表功?长点脑子好不好?” 严文耷拉着脑袋道:“可是,北陵墨雪也太张狂了,那扎扎尔邪性的很,还不知还会搞出什么事来。” 顾凌然敛眸想了想,“把扎扎尔的情况透露给上官天啸,卖他个人情。另外,把北陵墨雪与苏菲有染的事在几个宫妃那里传传,她们知道该怎么办。” 严文贼笑道:“嘿嘿,大人英明!” …… 这事儿一在宫里传,梅花阁的人就得到了消息。 到了傍晚飘柔就带着各方的消息回来了,将梅花糕放到精致的小盘子里,端到上官若离跟前,“大小姐,这是卫掌柜专门为您做的,按您要求的,没加糖。” 上官若离拿过一个咬了一口,就放在盘子里。 再好吃的东西,总是吃也腻了。 飘柔道:“宫里传出消息,北陵墨雪和扎扎尔今天又进宫了,在安平公主那里待了一盏茶的功夫,出来又去了甘泉宫,在甘泉宫待了一个时辰,中间有人听到……嗯,那种叫声。宫里在传北陵墨雪和惠妃那个了。” 第173章 快让本宫看看 飘柔这个小姑娘,说那种男女之间的龌龊事,脸臊的红成了煮熟的虾子。 穆筱筱则疑惑,皇上的后宫,外男探望宫妃不但有时间限制,还有人盯着,北陵墨雪和苏菲是怎么做到的? 她预感,与扎扎尔有关。 飘柔又道:“奴婢还打听到,徐丞相请了扎扎尔去给徐静萱医治,结果疯的上蹿下跳的徐静萱竟然就安静了,然后大哭一场,不疯了!” 上官若离眸色一凛,“知道具体他怎么做到的吗?” 飘柔道:“卫掌柜从相府买糕点的小丫头那里打听到,扎扎尔诊病的时候不让人看。丞相怕徐静萱吃亏,派人偷看,见他用绳子吊着一个奇怪的石头,在徐静萱眼前晃啊晃的,然后徐静萱就安静下来……” 上官若离知道了,这是催眠术。 她也会一些简单的催眠术,更受过反刑讯反催眠的特训。 徐静萱是精神受到了刺激,用催眠术治疗确实是科学有效的办法。 古代人民的智慧真是不容小觑啊。 只可惜,随着人类的进化,各种工具的诞生和进步,让人类的某种能力却渐渐的退化了。 比如特异功能,比如内力等。 不过,徐静萱好了,就可以做太子侧妃了。 不知徐静萱和上官若仙这对姐妹塑料花,做了同一个男人的女人后会发生什么故事呢? 上官若离想想就高兴,还真有些拭目以待呢。 …… 凤仪宫中,老嬷嬷正在帮皇后取下发髻上的簪子,将发髻打散了,缓缓梳顺了头发,“皇后娘娘,今儿个北陵三皇子被安平公主给骂了,在东溟北陵三皇子还能隐忍,若是到了北陵……” 皇后叹了口气,带着几分苦涩地笑了起来,“本宫这个女儿,若是能够稍稍聪明几分便好了,只是她仅有的一点小聪明也从未用在该用的地方。” 直接说蠢不就得了,这皇后,还挺了解自己女儿的。 那嬷嬷听见这话,垂下了眸子,这话,她接不得。 “这一双儿女,也不知道,本宫还能够护他们几时。”皇后目光幽幽地望向镜中的人,抬起手抚上眼角,笑容中带着几分苦涩,“本宫在这后宫之中,二十年了,本宫老了……” 嬷嬷连忙摇了摇头,“娘娘何必妄自菲薄,娘娘还年轻着呢。” 皇后闻言,无奈的笑了笑,她自然知晓,这是她在安慰自己。 老嬷嬷果断转移话茬子,“皇后娘娘,后宫里关于惠妃的传言也不知是真是假,也不知皇上信不信。” 皇后嘲讽一笑,“在皇上眼里信不信不重要,有没有利用价值才重要。” 有宫女进来禀报道:“皇后娘娘,国丈带着李兰馨小姐求见。” “这么快?”皇后眸色微微一沉,“宣!” 她刚传消息出去,父亲就把人备好了?恐怕是早有此心吧? 皇后扶着嬷嬷的手,慵懒高贵的走出内殿,坐到奢华的雕花凤椅上。 有宫女将她面前的珍珠帘子放下,与外面隔开。 国丈带着一个身段窈窕的少女进来,那少女身段娇好,气质上乘,带着诗书之气。 只见她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眸含春水清波流盼。 头上斜插一根镂空金簪,缀下细细的银丝串珠流苏,让她灵动了不少。 二人隔着珠帘给皇后跪地行礼:“老臣(臣女)拜见皇后娘娘!” “快起来!”皇后端坐在凤椅上虚扶了一把,“都是自家子骨肉,讲究这劳什子虚礼做甚!” 国丈和李兰馨起身,低眉敛目的垂手立在当地。 皇后隔着珠帘观察李兰馨,“这是大哥哥的小女儿吗?”优雅的招手,“可怜的孩子,快过来让本宫看看。” 国舅是前九门提督,前些日子徇私枉法和蓄养禁脔的事让人挑出来,被皇上迫于舆论给斩了。 还好,皇上权衡利弊,没有株连家人。 李兰馨眼眶一红,泪眼盈盈,莲步款款的朝皇后走去。 两个宫女为她打开帘子,李兰馨跪在了皇后脚下,哽咽道:“皇后姑姑……” “我的儿……”皇后也是哽咽了,想起最疼爱自己的大哥,被宣王算计,人头落地,死的惨啊! 国丈也是神情悲凄,以袖拭泪。 他也曾经是权倾朝野的丞相,但把太子和皇后推上位之后,多疑的皇上怕外戚专权,就封了个国丈的虚职给他,让他谢职回家养老了。 他老么?还正当年呢! 虽然他赋闲在家,可朝中多年经营的势力还在,也不是好欺负的,他一定给自己的长子报仇! 老嬷嬷是李家的家生子,也是跟着擦了一把眼泪,劝道:“皇后娘娘,国丈和兰馨小姐难得进宫一趟,亲人相见,应该高兴才是。” 李兰馨也忙拭去了眼泪,赔罪道:“是臣女的不是,惹的皇后娘娘伤心。” 皇后拿着帕子拭去了眼泪,将脚边的李兰馨拉起来,“起来吧,快让本宫看看。” 仔细一看,皇后微微惊艳。 这李兰馨刚刚及笄的年岁,容貌已经长了开来,却还带着少女的稚嫩,正是最惹人怜爱的年纪。 都说侄女肖姑,李兰馨与皇后有几分相似,皇后当年可也是京城第一美人,也曾宠冠后宫的。 只是李兰馨因为遭了家变,那精致的眉眼之间带着几分愁绪。美目中雾气朦胧的,更让人心疼怜惜。 美的如同那江南烟雨中的空谷幽兰,柔弱中带着坚韧,朦朦胧胧的娇艳欲滴。 尤其是她身上的诗书熏陶出来的气质,和未曾经过人事的青涩,不是苏菲那等从小被训练伺候男人本事的女子能比的。 苏菲不管怎么伪装,骨子里就透着风尘之气。 皇后抓住李兰馨的手,连连点头。 国丈露出欣慰的笑容,恭敬道:“自从你哥哥不争气出了事,老臣就想把这孩子送进来给你作伴,就是怕娘娘看到这孩子就想起你哥哥伤心,是以没有提及。” 那意思,他早就做好了准备了,就等着皇后发话了。 有太监进来,给了国丈一个眼色就退了出去。 第174章 简直,要疯了 国丈和皇后对了一个彼此都懂的眼神,皇后微微点头。 皇后拍着李兰馨的手,满意的道:“我们骨肉血亲,本宫自然欢喜,只是能不能留下来,还要看你自己,你可懂?” “臣女明白。”李兰馨羞红了脸,头低的要垂到胸前了。 皇后道:“皇上最近迷上了箜篌古曲,你可会一二?” 李兰馨道:“臣女略懂。” 老嬷嬷丢给了一个宫女一个眼色,宫女退下,一会儿抱了一个架箜篌进来。 李兰馨端坐到凳子上,素手轻轻一挑,一串悠扬的音符跳跃而出,飘出了凤仪宫…… 东溟帝每天这个时候,处理了一天的政务,定会去御花园散步,去御花园从后宫穿过去是近路。 东溟帝负手走在宫道上,时不时的动动脖子。 心里想着宫里关于苏菲的传言,心里就一阵烦躁。 他叫来跟着的刘公公和甘泉宫的宫人分别查问,他们言辞一致,听的真切,北陵墨雪和苏菲只是在谈话,并未做出不妥之事。 可是,什么事能谈上一个时辰? 他上早朝一般情况下也用不了这么久! 若不是还惦记着苏家的财力,以及千年雪莲和千年锁阳,东溟帝真想将苏菲杀了泄愤! 不过,还有点舍不得。苏菲伺候人的本事还真真是销魂蚀骨,不愧是苏家调教出来的女儿。 东溟帝正心中烦乱,一阵微风拂过,就听到远远传来缕缕箜篌之声,悠悠扬扬,其中情韵令人回肠荡气,如同天籁之音。 “后宫之内,还有人弹出如此美妙的乐曲?”皇上侧耳倾听,脚步不由自主的循着乐声而去。 听的越真切,那乐声越是让人心动。 那琴声如诉,仿佛静美了时光,每一个音符下,都埋藏一颗平静而柔韧的心灵。 东溟帝很想知道弹琴的人是何等妙人儿,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跟着琴音一路走到了凤仪宫门前,皇上眉头微微蹙起。 郑公公正要传唱皇上驾到,被皇上抬手阻止。 凤仪宫门口的太监给皇上见礼:“奴才叩见皇上。” 皇上问道:“谁在里面弹箜篌?” 太监伏地答道:“奴才不知。” 他就是个看门传话的下等奴才,哪里知道这些。 皇上觉抬步走进了凤仪宫,一路阻止了要通报的太监宫女。 抬步进了凤仪宫的大殿,就见李兰馨怀抱箜篌,素手翻飞。 不可否认,李兰馨生得极美,那种江南水乡的温婉清丽之色,在她的身上悉数体现。 性格温和,眼神温柔,一颦一笑也都是温柔贤良之态。 皇后靠在凤椅上,国丈待立在殿内,都似是听的入神,没有发现皇上的到来。 果不其然,李兰馨一曲箜篌,让皇帝尤为惊艳。 一曲毕,抚掌大赞:“好!好!” “皇上?!”殿内人都大惊失色,颇感意外。 皇后忙扶着老嬷嬷的手走到殿中,给皇上行礼:“皇上赎罪!臣妾不知皇上驾到,未曾接驾,请皇上责罚!” 国丈、李兰馨和殿内的宫人也纷纷跪下请罪。 皇上摆摆手,“罢了,是朕没让他们通传,怕打断了如此天籁之音。” 说着目光在满脸红云的李兰馨身上逡巡打量,难掩惊艳之色。 皇后忙道:“皇上,这是臣妾的侄女李兰馨,知道臣妾因为太子的事神思不爽,前来探望臣妾,弹了首曲子给臣妾解闷,不想惊了圣驾,请皇上赎罪!” 太子还在禁足,圈养私兵的事还没查出结果。 皇上眉头一蹙,露出不耐烦。 国丈忙道:“太子遭人构陷,公主又要远嫁北陵,老臣担忧皇后娘娘玉体,才前来探望宽解。” 皇后苦涩一笑,轻声斥责道:“父亲,不要说这等事让皇上忧心!” 国丈:“老臣知罪!” 皇后建议道:“既然皇上欣赏这孩子的箜篌,不如就请皇上再听一曲再离去吧?” 皇上的眼睛早就离不开李兰馨那年轻、玲珑的身体了,当下点头。 李兰馨温婉如玉,始终垂着眉眼,一副羞怯的小女儿姿态,撩得皇帝更是心里痒痒。 皇帝本来就色心不泯,这会儿见到娇滴滴的小美人,哪里还肯放手? 这李兰馨的模样气韵可比苏菲好多了,是那种一看就能激起男人保护欲的女子。 一曲毕,东溟帝走过去,拉住李兰馨的手,“这双手怎么就这样灵巧,弹得真好听。” “皇、皇上!”李兰馨不可置信的抬眼,眼睛里都是惶恐无措。 皇上暗中观察皇后和国丈的表情,他此举也是想判断今天到底是巧合,还是二人用的美人计。 他好色,但不傻。 只见国丈的脸垮了下来,眉头蹙的紧紧,敛着眸子似在思考该怎么办、 皇后虽然神色不悦,但却是装出极尽大度的姿态。 看样子,是他多想了,真是巧合? 皇后脸上失落之色一闪而过,笑道:“既然皇上喜欢听这孩子的曲子,就让她再为皇上弹奏一曲吧。” 国丈躬身道:“探视时辰已到,既如此,老臣先告退了,就让兰馨多陪伴皇后娘娘几天吧。” 皇后露出一个无奈的苦笑:“女儿送送父亲。” 二人对皇上行礼,道:“臣妾(老臣)先行告退!” 东溟帝喜笑颜开,捏着李兰馨柔弱无骨的玉手,对皇后道:“朕最喜欢皇后的聪慧大度。下去吧!” 皇后和国丈出了大殿,这才对了个得逞的眼神,脸上不见半点失落之态。 偷偷回头看了一眼,只见东溟帝已经将李兰馨搂在怀里。 而李兰馨呢? 美眸如水,一副惶恐无措的娇羞之态。 男人哪扛得住这样的女子?恨不能把她揉碎了,塞进身子里。 晚膳皇上在凤仪宫用的,当夜也宿在了凤仪宫。 可侍寝的不是皇后,却是皇后的嫡亲侄女李兰馨。 看到身下豆蔻之年的女子被自己破瓜时痛的皱起了眉头,东溟帝作为男人的成就感让他觉得彻底拥有了这年轻美好的女子。 李兰馨那种自然流露的娇羞、生涩、惶恐,让他回到了年少时的第一次时的感觉。 简直,要疯了! 第175章 第一次希望自己是个飞机场 翌日一早,皇上就封了李兰馨为从三品婕妤,并以查无实证的由头解了太子的禁足。 太子必须出来,不然朝堂将失衡。 一连三天皇上都召了馨婕妤侍寝,那种要拥有要保护她的感觉,是在其他嫔妃身上没有过的。 当然,在皇上的心里苏菲那种靠着药爬上龙床的女子,是无法与纯洁生涩的李兰馨相提并论的。 苏菲那伺候男人的本事让他迷恋享受之余,有一种用了二手货的感觉。 苏菲见不到皇上,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体内的合情蛊没有男子液体的滋养,它们在苏菲体内叫嚣,那效果不亚于媚药。 对于她来说,真是度日如年啊。 每天,她都觉得自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老。 可是,见不到皇上,后宫里除了宫女就是太监,她只好请北陵墨雪和扎扎尔进宫。 即便是和北陵墨雪做不了什么,也得让扎扎尔将自己体内的蛊虫引出来,虽然手法很羞耻。 但是,有了那样的传言,皇上还能让北陵墨雪进后宫吗? 答案,可想而知。 …… 上官若离知道皇后把自己侄女送上龙床固宠,嘲讽的一笑而过。 经过这几天千年雪莲的调养,她不但已经完全好了,内力还增了两成。 于是,她又在府里待不住了。 古代的女子除了绣花弹琴本来就没什么事,上官若离又“瞎”,简直闲的蛋疼。 咳咳,她没那玩意儿,闲的奶疼。 正侧靠在软塌上,思量着晚上出去要如何整治那扎扎尔,就闻到一股淡淡的幽香。 暗叫不好,竟然有人进了梅香园搞鬼! 起身去找解毒丸,却眼前一花,失去了知觉。 在失去知觉的一刹那,上官若离将小桌上的茶杯扫落在地上,希望发出声响,惊动暗卫来救她。 可是,当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被一个黑衣男人抗在肩膀上,在山林里不要命的跑。 难怪不骑马,这样的山路不适合马行。 一人扛着她,周围还有十几个黑衣人,防止有人来救,把她护在中间。 许是这几天服用千年雪莲的原因,上官若离在这些劫匪意料之外提前醒来了。 她暗暗动了动手脚,已经恢复了知觉,暗暗运了气,内力畅行无阻。 许是他们以为她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瞎眼大小姐,所以没给她吃软筋散之类的毒药,更没捆绑着她。 从脚步声来判断,这些人也就是中等偏上的武功,上官若离解决他们可能吃力,但逃跑自保不成问题。 但是,她想知道这些人到底有什么目的,把她带到哪里去。 神不知鬼不觉的能把她劫过来,却没杀了她,这背后之人是谁? 这些人一路像是不要命的跑,上官若离虽然被护在中间,可身上依旧被树枝和荆刺给扫得生痛。 上官若离在被树枝挂住的时候,不着痕迹的折断,希望追风、逐月他们会循着这痕迹找过来帮忙。 这个世界她未知的东西太多,可不敢轻敌。 他们一直往深山里奔,谁也没说话,只有脚步声、呼吸声和在树林里穿行的沙沙声。 终于,扛着上官若离的人累了。 “累死了!老四,你抗一会儿!” 然后就将上官若离丢给了那个叫老四的人。 是的,丢。 上官若离就像一个麻袋一样,被丢给了老四。 老四接住,将她扔到肩膀上。 上官若离横趴在老四背上,胸硌在他肩膀上,双脚悬空,要说多难受就有多难受了,可偏偏山路还非常的颠簸。 上官若离感觉这两个若是气球,就被挤爆了。 上官若离两辈子第一次希望自己是个飞机场。 她想趁着颠簸,大头朝下往下滑,想在气球挤爆前把它们解放出来。 可是,刚要解脱,老四大手一抓,就把她给抓回来。 还用肩膀掂了掂,“啧啧,还真有料,主子享用完能赏给我玩玩儿就好了。” 尼玛!原来这货是故意的! 你最好祈祷,自己别落到老娘手上! 不然,让你尝尝什么叫生不如死的滋味! 有人道:“别胡闹,主子拿她有大用。能不能不费吹灰之力灭了上官府和宣王府就靠她了。” 老四道:“呵呵,说不定整个东溟京城、整个东溟甚至整个沧澜大陆都会因此成为一个大坟墓,到时候主子就成了这沧澜大陆的主人了!” 上官若离微微一惊,谁野心这么大?非常庆幸自己将计就计了。 “哈哈,那我们岂不是开国元勋了?” “会不会也封个镇国大将军呀?” “我要做丞相!” …… 气氛被调动起来,大家都畅想着自己会当成什么官儿。 一个冰冷的声音无情的打断了他们的美梦,“老百姓都死了,就剩主子和咱们这伙人了,你们当官有什么用?” 大家都沉默了,继续赶路。 老半天,老四才道:“主子会有办法控制住的。” 有人道:“当然,现在主子羽翼未丰,让四国皇帝再当两年皇上。” 众人默认赞同,都不再说话,急急的赶路。 直到上官若离被颠的快要吐了,他们才停下来,开启了一处山崖边的机关。 “轰隆!”一声巨响,一块巨石移开,露出一个供两人并行的黑兮兮的洞口。 上官若离感到从洞内一阵阴风吹来,猜测洞应该很深。 悄悄的将手腕上的翡翠镯子褪下来,用力一捏,镯子碎了,掉在了洞口一小块。 其余的碎片她捏在手里,进了山洞,遇到拐弯或者岔路口,她就悄悄丢下一块玉镯碎片。 以免逃出来的时候会迷路,也给可能找来的人引路。 很快,她就知道这个举动真的很明智。 七转八转的走了没多久,就一路顺着石阶往低处走,越走空气越发的阴寒,阴气森森的感觉。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这些人应该是把她带到地下宫殿一类的地方。 “嘭!”毫无提示,上官若离直接被丢在地上。 幸亏上官若离没有真晕,不着痕迹的调整了落地的姿势,才没脸着地来个狗吃屎。 但为了晕的逼真,她只用内力护住了要害,还是被摔了些皮外伤。 第176章 我家王爷可还有救? 上官天啸站在城门楼子上,红着眼珠子,像只失去崽子的豹子,眸光凛冽的四处扫视。 盼望着哪个传令兵回来,说大小姐找到了。 他行兵打仗这么多年,九死一生的事遇到也不少,但他这是第一次这么害怕。 有本事、有胆量从镇国大将军府悄无声音的将他的爱女劫走,简直是对他的挑衅和侮辱! 他已经派上官宇带着兵力在城内一寸一寸的搜索,有可疑人员,先抓起来审问。 顺便将肖云箐留下的小册上名单里是人都抓了起来,南云的暗桩被挑了一半。 曲箫寒带着一部分兵力从各个城门追了出去,见到可疑的马车、轿子等可以藏人的就直接强行搜查。 宣王府, 逐月恢复了神志,第一时间回来禀报。 东溟子煜听完,脸色瞬间苍白,捂着胸口剧烈喘息。 莫问大惊:“不好!王爷心疾犯了,宣太医!宣太医!” “莫想带人去找……”东溟子煜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莫想与莫问对了一个眼神,飞身出门,点了几队宣王府的侍卫冲出宣王府,帮忙寻找上官若离。 很快,来了两个太医,这是惯例。 一个太医给东溟子煜施针,埋怨莫问道:“王爷这心疾犯的越来越频繁,不能着急劳累!” 莫问道:“这不是上官大小姐失踪了吗?王爷一着急就……” 太医叹息,手上捻着银针。 莫问脸色肃穆的道:“我家王爷可还有救?” 太医道:“他这心疾是自小就有的,是先天不足。” 那意思,没救。 另一个太医观察着东溟子煜的脸色,目光落在他的嘴唇上,纳闷道:“王爷的嘴唇上怎么有伤?好像咬的。” 莫问眸底飞快的闪过一抹异色,苦着小脸儿叹息道:“王爷前两日心疾犯了的时候,为了保持清醒自己咬的。” 太医敬佩道:“王爷真是坚韧啊!” 莫问轻叹,道:“也多亏皇上厚爱,让太医院竭力调养,不然我家王爷早就……” 说着,以袖拭泪。 太医将银针从东溟子煜身上取下来,颇为惋惜的道:“若不是皇上有旨宣王有先天心疾的事不能外传,倒是可以请扎扎尔巫医来看看,虽不至于治好,但减少痛苦也好。” 莫问抽着鼻子道:“我家主子是大皇子,后来是太子,现在是战神王爷,不管哪个身份,他有心疾、随时丢命的事传出去,都会朝堂动荡、江山不稳。再说了,那些个歪门邪道哪里能与太医的医术相提并论?” 太医被恭维的很受用,道:“宣王暂时保住性命了,估计明日午时才能苏醒,好好照顾着吧。” “多谢太医!”莫问点头哈腰,让管家送两位太医出门。 太医的身影一消失在转角,莫问就关上了门。 与此同时,后窗打开,一个黑影一闪而出,朝府外飞掠而去。 太医回宫,首先去给皇上回禀了东溟子煜的病情,神情非常惋惜。 皇上听了,叹息了一声,摆摆手,示意太医退下。 皇上提着朱笔愣神,一滩鲜红的朱砂落在折子上,像血一样晕染开来。 像是喃喃自语的道:“煜儿反正已经不能有子嗣了,噬心蛊的事是不是该告诉他?” 一个没有子嗣的皇子对皇位没有威胁了,活着平衡朝堂势力,反而比死了有用。 郑公公仿佛没听见一样,低眉敛目的弓着腰磨着朱砂,就像在搅弄一滩血液。 皇上没点名问他,他就假装耳聋,一句话说不好,就是个死。 皇上无奈叹息:“算了,看看形势再说。” 现在宣王的势力明显压过了太子,若是宣王解除了性命之忧,不一定甘心做个宣王。 毕竟,子嗣是可以从皇族里过继的。 而且,先皇后的死以及先皇后母族的覆灭,宣王是恨着他这皇帝老子的,不然不会对他如此冷漠。 让宣王做大,难保不会报复他和太子,为当年的事报仇。 “小郑子,朕是不是太狠心了?”东溟帝继续批折子。 郑公公轻声道:“皇上也是为了江山稳固,再说,那噬心蛊也不是皇上您下的。皇上也查过噬心蛊的事,知道那噬心蛊极难引出来,都二十年了,噬心蛊恐怕与宿主合为一体了。贸然引出来,恐怕会更危险。” 东溟帝点头,自欺欺人的想,不是自己狠心,是噬心蛊引不出来了。 可是,按理说噬心蛊早就应该要了东溟子煜的命了,为何他一次次的都化险为夷? 难不成,他知道自己中了噬心蛊,找到了遏制噬心蛊的方法? “皇上,御史大夫求见!”门外有小太监传话。 东溟帝眉头微微皱起,“宣!” 御史大夫躬身进来,跪地磕头:“微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东溟帝放下朱笔,抬眸,问道:“何事?” 御史大夫双手托着折子举到头顶,道:“启禀皇上,微臣弹劾镇国大将军上官天啸徇私枉法,擅自动用朝廷兵力追查上官若离的下落,还强行封锁了城门,造成民心恐慌、贼人趁乱作案!” 东溟帝眸子眯了眯,“这上官天啸竟然如此胆大包天,真是岂有此理!” 上官天啸这是在找女儿,若是他在造反,那岂不是很危险?! 东溟帝眸色越来越寒,机会来了,上官天啸不是一直想卸去兵权吗? …… 肖飞一听上官若离被人劫走,暴怒:“怎么回事?死丫头的本事老子清楚,能悄无声息将她劫走的高手不多。” 卫敬阳道:“白捕头查问梅香园的丫鬟和护卫,她们闻到奇异的香味,就有刹那间昏迷,等醒过来什么都不记得了,阁主也不见了。” 肖飞眸子眯了眯,道:“这是迷魂邪术,不是扎扎尔,就是南云的人。” 卫敬阳道:“顾轩亭去了驿馆,北陵墨雪和扎扎尔去了礼部。上官天啸也去查了,他们确实在礼部商议迎娶安平公主的议程。” 肖飞冷笑:“他们在礼部,并不代表事情不是他们做的!” 第177章 难不成看上我的美貌了? 肖飞现在与平时那个不着调的老头儿判若两人,神色肃杀,威严而镇定,完全是上位者的气势。 “不管是谁,劫走老子的孙女谁也别想消停!把南云和北陵在京城的暗桩都给老子挑了!” 是他们做的就受着,不是就自认倒霉,谁让他们爱用歪门邪道呢! 不得不说,肖飞和上官若离不愧是亲祖孙,这路数,都不讲理。 于是,梅花阁在京城的人倾巢而出。 有的去寻找上官若离,有的跟着肖飞挑了南云、北陵在京城的所有秘密暗桩。 烧、杀、抢、掠一点也不客气,当然也以非人的手段进行了审问,给人造成不法小人趁乱打劫、浑水摸鱼的假象。 南云的暗桩与肖云箐有联系的已经都被上官天啸挑了,现在被肖飞这么一闹,整个南云在东溟京城的暗桩被拔除殆尽。 一些店铺、民宅里传出惨叫,火光冲天。 大街上到处都是官兵、巡捕,百姓人人自危,躲在家里不敢出门。 闹这么大的动静,锦衣卫自然得到消息,顾凌然头疼欲裂,锦衣卫也倾巢而出,去查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然,皇上查问起来,京城都翻天了,他锦衣卫却什么都不知道,这不是找死吗? 京城内各方势力涌动,已经乱作一团。 而上官若离却在一个古墓的地宫里欣赏美男,当然,是不着痕迹的欣赏。 装瞎、装柔弱,可以让对方放松警惕。 “上官若离,初次见面,你让我很惊艳。”略有几分阴冷的声音,与男子的美貌一点都不相称。 上官若离揉了揉被摔疼的胳膊,淡淡道:“多谢夸奖。” 这男子大约二十岁左右,皮肤白皙,像是长年不见日光的样子,凤眸里透着冷冽的寒光,五官线条柔和但却不显女气。 上官若离发现,来到古代最大的好处就是美男很多,自己认识的男子当中,似乎没有长相差的。就算相貌五官不是很精致的,气质也是上佳。 只是,面前这个男人的相貌,怎么感觉好熟悉呢? 上官若离初来乍到,原主瞎,也不认识几个年轻男子。 把这男子的相貌在脑海里与认识的男子一一对比,想了半天,突然脑子里一亮。 曲箫寒! 这个男人和曲箫寒至少有五分像,只是曲箫寒更阳刚帅气、飒爽英姿,而这个男子更阴柔、更美。 “你是谁?”这天下没有无缘无故相像的人,这个男子十有八九和曲箫寒有关系。 难道是曲箫寒主谋挟持了自己? 毕竟他对镇国大将军府太熟悉了,下人、护卫都是他一手安排的。 上官若离感觉自己的心嘭嘭直跳,有一种被欺骗和背叛了的恼怒。 当然,这里面夹杂着原主的情绪。 万一曲箫寒是哪一国在东溟的奸细,镇国大将军府可就惨了,窝藏奸细等同叛国,一旦事发,诛九族。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已经在我手里。”男子没有回答,伸手捉住上官若离的手腕,轻轻一带,就将上官若离扯到自己的腿上坐下,一只手臂揽住她的腰。 尼玛!这姿势! 上官若离怄死了,这男人把她当成什么了?陪酒的,还是歌妓? 真想一拳把这妖孽脸砸开花,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可是……时机未到! 姿势太过暧昧,上官若离有些僵硬,不敢乱动,故作惊慌的道:“你想干什么?为什么要抓我?” 这青涩惶恐的样子,却是取悦了男子,男子伸手捏住上官若离的下巴,“真美,可惜是个瞎子。不然这仙人之姿配上明眸善睐,不知会让多少男人甘愿为你生为你死。” 男子带着薄茧的指腹在上官若离的唇上摩挲着,暧昧而轻佻。 好像,下一秒就要亲上来了。 上官若离只感觉一阵恶寒,这男人要不要再无耻恶心一点? “公子把我抓来,难不成是看上我的美貌了?” 我靠!不会是扒了她的脸皮,做成人皮面具,然后让别人假冒她? 路上那个老四,不是说不费吹灰之力灭了上官天啸和东溟子煜就靠她了吗? “哈哈哈,美貌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你是上官天啸的女儿,是东溟子煜未来的王妃!是你们东溟两大武将的联系纽带。”男子细长的凤眸里闪着诡异莫测的光芒,和淡淡的仇恨。 上官若离抓住话里的重点,“我们东溟?你不是东溟人?” “上官若离,你的好奇心太重了。”男子的手在上官若离的腰上摸索,吃豆腐占便宜的意图很明显。 上官若离见从他嘴里是套不出有用的信息,也不想再与他虚与委蛇下去,起身就要从他腿上站起来。 男子手上用力,将她固定住,“没想到,这天下还有女人面对本公子的挑逗,还能冷静自持……” 说着恍然大悟般扬手拍了自己的额头一下,“忘了你是瞎子了,看不到本公子的美貌。” 上官若离给他一个后脑勺,朝天翻了个白眼儿,还挺自恋的! 大美男附在上官若离的耳边道:“上官若离,好好伺候本公子,本公子可以饶你一命。” 上官若离拿手挡住他的嘴,阻止他的靠近,淡淡道:“你可以继续调戏我试试,我可是为保清白跳过楼的。我不介意再撞个石壁,拔个剑自刎什么的!” “你胆子真是不小,竟然威胁本公子?”男子放在上官若离腰间的手加重了力度,上官若离只感觉呼吸一窒,和他靠得更近了。 上官若离嘲讽一笑:“不信?你可以试试。” 既然她有那么大的利用价值,她就不信这人为了下半身那点儿事,耽误了大事。 男子审视着上官若离的神色,在确定她不是在开玩笑后,才笑道:“三贞九烈难道比命重要?愚蠢!” 嘴上这么说着,却松开了手臂。 上官若离忙站了起来,躲开数步,冷然道:“你到底要怎么样?痛快点儿,别磨磨唧唧的!” 男子饶有兴味的挑眉,“吆呵!够胆量,够泼辣,不愧是上官天啸的女儿!” 第178章 本公子舍不得你了 上官若离不屑轻笑:“废话真多!” 看她这样子清冷镇定,处变不惊,一点也没刚才惶恐不安的样子,男子眸色渐渐的深邃起来。 那眼神像是看到很感兴趣的东西,“你很有意思,本公子舍不得你了。” 男子的手想去拉上官若离的手,在触到她的手的那一刻,她敏捷躲开。 “你不是急着赴死吗?本公子不拉着你,你能看见路?”男子伸手,握住上官若离的手,然后向墓室外走。 上官若离这次没有躲开,跟在他后面。 他唇角微微勾起,动了动手指,与她十指交握。 上官若离下意识的抗拒了一下,想想还是放弃了,都是牵手,什么方式都不重要。 男子的身上飘来淡淡的草药香味儿,应该是长期侍弄药草的。 “跟在本公子身后,不要乱走,也不要在石壁上乱摸,不然你会死的很惨。”男子貌似对上官若离的“乖巧”很满意,声音里透着愉悦。 上官若离暗暗观察,墓道里和墓壁上应该都是机关,所以连个护卫都没有。 不敢掉以轻心,小心翼翼的紧跟在男子身后。 走过长长的墓道,是一个宽阔的墓室,足有二百多平,中间却有一个大大的池子。 池子里是黑色粘稠的液体,里面似乎还漂浮着人形的东西。 一股刺鼻的臭味弥漫开来,上官若离心中一凛,这似乎是石油! 于是,试探一下,掩鼻问道:“这是什么味道?好难闻。” 男子耐心的为她解惑,“是石漆,本想在此挖个血池养蛊用,谁知却冒出这么多石漆,这也许是墓主人放弃这个墓穴的原因吧。” 养蛊?卧槽!上官若离心中一凛,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你们是南云的人?”想起北陵墨雪的蛊人,又问道:“或者说是扎扎尔的人?” 男子突然顿住脚步,上官若离按照正常人的反应撞到了他的胸前。 男子突然掐住上官若离的脖子:“你是怎么知道扎扎尔会养蛊的?” “是你告诉我的。”上官若离淡然一笑,“我只是猜测,诈你一下,结果你就承认了。” 男子懊恼咬牙,手下紧了紧,“你很聪明,但太聪明的人往往活不长。” 上官若离并没有感到窒息,知道他暂时不会杀自己,无奈耸肩,“那又如何?被人掳走这么长时间我的名节毁了,还能活吗?” “你想死?”男子狭长的凤眸眯了眯,忽然冷笑道:“死了,你是尸体也得发挥一点作用!” 上官若离猜想,他肯定想给自己喂蛊,然后让蛊虫像瘟疫一样传播出去。 蛊虫说白了就是一种寄生虫、一种病菌,若是用了传染,堪比生化武器啊! 这样,路上那些人的对话就好理解了。 她带着蛊虫回去,先把上官家的人都传染了,然后嫁给东溟子煜,再把宣王府的人都传染了。 一个控制不好,整个东溟京城乃至整个东溟国都得倒霉。 真是够阴险! “你知道的再多也没用,一会儿你离开的时候,我会让你忘记这里的一切!”男子的话轻飘飘的,拉着她继续往前走。 又进了一间墓室,靠墙垒着石台,石台上都是药材和瓶瓶罐罐。 男子松开上官若离的手,轻轻捏了捏,“手真软,本公子真舍不得你死。” 这么说着,还是打开一个酒坛一样的坛子。 上官若离从他身后探头一看,头皮一阵发麻,里面都是密密麻麻的芝麻粒一样的虫子,像蚂蚁一样挤在一起蠕动着。 男子笑道:“这小东西不会马上要了你的命,它会在你体内快速的繁殖,最后你的身体里都是这种虫子……” 男子拿起一个银签子,就要取蛊虫出来。 上官若离一阵恶心,凝聚内力与掌心,就要拍向他的后脑,送他进地狱。 “公子!”那个老四跑了进来:“不好了,东溟的人杀了上来。” “东溟的人?”男子神色骤凛,拿银签子的手顿住,“谁?” 老四焦急的道:“好几方人马!” 上官若离听到了外面的喊杀声,也听到有人在靠近,来人的武功很强。 男子冷冷一笑,“不用慌!他们即便是找到这里,也破不了墓门外的阵法!进了墓门也破不了机关!” “不好,他们杀进来了!公子你快走!”领头去抓上官若离的人,慌慌张张的跑进来。 喊杀声已经到了墓道里,有脚步声纷沓而来。 “上官若离!是你,是你把那些人引来的对不对?”男子俊脸狰狞可怖,伸手去掐上官若离的脖子。 上官若离迅速躲开,同时感觉自己被人一扯,随即又跌入一个熟悉的怀抱里。 元昊闪电出手,盖上了那坛子的盖子。 男子也颇为惊讶,“元昊,你怎么会在这里?” 元昊冷冷勾唇,“路过。” 路过?!好巧啊,呵呵! 上官若离抬头,因身高的原因,只能看到这男人的下巴,还有好看的薄嘴上被她咬的伤口。 那薄唇微启,道:“传闻南云前太子幽月公子美貌冠绝天下,果然不假。” 南云前太子?怎么和北陵墨雪联手了? 南云幽月更加诧异,“元少侠竟然认识本公子?” 元昊带着上官若离朝墓门口挪动,淡淡道:“幽月公子不是也认识在下吗?” 南云幽月不着痕迹的往石台边站了站,“元少侠,幽月一直都很仰慕你的风采,希望能与元少侠这样的少年英雄共事,不知复国大将军,元少侠可有兴趣?” 元昊不为所动,“幽月公子有蛊人,还用的着将军?” 有面具的遮盖,没有人能看到他面具下,那深深的嘲弄之意。 南云幽月冷冷一笑,“不知抬举!” 手下不知按动了那里的机关,上官若离突然感到脚下一空,同时墓室的石壁内有无数利箭朝他们射过来。 “箭有毒!”上官若离闻到了毒药的腥味儿,高声提醒。 若是被箭蹭破了皮,中毒事儿小,若是中了蛊那就麻烦了。 赶紧瞥了一眼那些罐子,还好都设置在墙壁边箭射不到的范围。 为了不被箭射中,二人只好选择往下陷。 第179章 这是要壁咚的节奏? 元昊可不会就这么把南云幽月这个毒蛇放走。 在落下去的那一刻,元昊抽出腰间的飞虎爪一样的东西,甩向南云幽月。 南云幽月武功不是他的对手,被铁爪抓住肩膀,也跟着掉了下来。 他们掉进了一个石室,石室的墙壁上有几个凹槽,凹槽里点着油灯。 油灯如豆,更显得石室内阴森可怖。 石室里放着很多口棺材,一排一排的,足有二十多口。 棺材一看就是新的,不是这墓室里原来就有的。 令他们讶异的是,这些棺材都没盖盖儿,里面躺满了一具具的裸尸。 仔细一看,那些尸体说不出的诡异,似乎和正常的尸体不太一样,但又一时说不出来是哪里不对劲。 上官若离面前的棺材里是具女尸,那女尸皮肤也晶莹剔透,看起来很有弹性。 让上官若离忍不住想摸摸那女尸的胸脯,看看是不是真的。 “咳咳!”用胳膊肘撞了一下身后的元昊,发狠道:“不许看!” 头顶传来元昊轻蔑的笑声:“我没看,是你在看!” 说着收回飞虎抓,带下南云幽月肩膀上的一大块肉。 “啊!”南云幽月捂住肩膀,冷冷的瞪着上官若离,“你不瞎!果然是你把那些人引来的!” 上官若离挑眉,很好心的为她解疑答惑,“没错,我一路留了标记,所以你的阵没困住他们。” 南云幽月气的咬牙,“好你个狡诈的女人!本公子十年的心血不会白白毁在你手里!” 说着从袖子里摸出一串银铃,猛地摇起来。 “不好!”元昊抛出暗器,打落南云幽月手中的银铃。 可是,已经晚了。 棺材里的所有裸尸全都坐了起来,每一具尸体手里都握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 他们轻飘飘从棺材里跳出来,迅速将上官若离和元昊包围了起来。 石室里并没有风,但是那些尸体的头发全都飘了起来。 光线昏暗,但是仍能看清那些尸体的双眼半睁半闭,带着古怪的表情,匕首雪白的光亮反射到他们脸上,更是说不出的狰狞。 上官若离头皮发麻,她自认为经历过血雨腥风,见多识广,但这种情况特么的还是第一次遇到! 完全不在她的认知范围内啊! 不科学! 元昊搂在她腰间的手紧了紧,不屑道:“怕了?就这点胆子还只身到此!” 尼玛!现在是说风凉话的时候吗? 上官若离挣脱他的怀抱,手握成拳,做出散打防御的姿势,冲南云幽月恨恨地喊道:“神棍!你少装神弄鬼,有种真刀真枪的干!” “桀桀……”南云幽月猫头鹰一样的笑声回荡在石室内。 那声音诡异的很,一会儿在东,一会儿在西,一会儿在他们面前,一会儿缥缈遥远。 “今天,这里就是你们这对狗男女的坟墓!” 狗男女?说谁呐这是? 上官若离还没捡到骂,那些近在咫尺的裸尸就举着明晃晃的匕首朝着他们扑了过来。 元昊将她护在怀里,抽出腰间软剑,与那些尸体搏斗起来。 上官若离也不是吃素的,以掌为刀配合元昊,想伺机夺取尸体手里的匕首。 可是很快,孰胜孰负就见出了分晓:那些裸尸灵活异常,身体可以向各个方位扭动,轻轻一跃就贴上了屋顶,动起来就像一阵飓风。 元昊和上官若离内力高强,但掌风一出,那尸体就被掌风震远了。 用的内力越强,他们飞的越快,想沾上他们的边都很难。 但是只要他们一反扑,就犹如毒蛇出洞般迅速,而且出手变化多端,难以捉摸。 很快,上官若离和元昊就有些不耐烦了,这样耗下去,他们非得被累死。 这时,一具裸尸突然窜到上官若离面前,手中寒光一闪,雪亮的匕首已刺向她的咽喉。 上官若离侧身一躲,不用内力,伸手捉住它的手腕,要抢它手里的匕首。 微微一怔,这手感…… 一旁的元昊一手将她拉到身后,同时用软剑割下了裸尸的手腕。 裸尸的反应却让他们愣了一下。 只见那尸体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干瘪了下去,最后成了一张人皮,落在了地上。 怪不得掌风打不到它们,用的力越大,它们反扑的越快! 捉到弱点就好了,上官若离对着元昊的耳朵,小声道:“火!” 元昊赞赏的看了她一眼,用软剑挑下石壁里的油灯,朝那些飘在空中的裸尸抛去。 灯油四溅,那些裸尸一沾到火,眨眼间就着了起来。 上官若离掌风一挥,火苗一飞,点燃了其他的裸尸,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皮肉焦煳的味道。 如法炮制,不一会儿,所有裸尸就全被解决掉了。 地上未烧完的灰烬还在,元昊用剑尖儿挑开地上的灰烬,里面有像小蛇一样虫子的尸体,“这是南云的一种邪术,只不过,南云幽月在这些皮里还放进了蛊虫,更容易控制。” “还真会装神弄鬼!”上官若离从鼻子里冷哼一声,目光一扫,却不见了南云幽月,“那神棍人呢?” 他们甚至都没有注意到南云幽月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还是快想想怎么出去吧。”元昊抓住她的手,提醒道,“那些人皮上都涂有尸粉,时间一长会让我们产生幻觉。” 幻觉?上官若离心中发怵,忙随着他找出口。 石室里本来缺氧,那些皮子一燃烧,氧气更加稀薄,加上浓烈的烧焦皮肉的味道,更加让人感到窒息。 但是找了一圈之后,他们却发现这间石室四面封闭,根本就没有出口,如果想要出去,只能从刚才掉下来的那个洞里原路回去。 可惜,那个洞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堵上了。 显然是有机关控制的。 “这下可怎么办?”上官若离有些着急,拿着匕首敲着石壁。 若是一直找不到出口,他们难道要活活被闷死在这里? 元昊镇定自若地说道:“怎么?你哭着喊着要与我私奔,现在与我一起死在这儿你就不乐意了?” 上官若离瞪了他一眼,啐道:“呸!谁哭着喊着了?我想与你同生,可不想与你同死!” 元昊握着她的手一紧,一个用力,将她后背抵在石壁上,冰冷的眸子眯起,头附了过来…… 这、这、这是要壁咚的节奏? 但是,这场合、这气氛也太…… 第180章 你敢亲我,我就咬你! 上官若离怒目瞪着元昊,发狠道:“你敢亲我,我就咬你!” 她可是知道有些人在绝境的时候,反而会疯狂放纵一把。 莫不是,这元昊想在临死之前,和她来个死亡前的鼓掌? 我呸!没门儿! 她还不想死呢! 谁知人家元昊鼻子抵着她的鼻子,冷冷轻笑道:“亲你?想的美!” 最后一个字还没有落,他就朝着墙上一处淡淡的血迹按去。 紧接着,石壁轰隆打开。 又是一间石室,南云幽月正靠在石壁上为自己肩头的伤口包扎。 看到他们,他很惊讶。 他倒不是惊讶他们脱险,而是惊讶会这么快。 “元大侠还真有点本事!有意思!”南云幽月又发出桀桀的刺激耳膜的笑声。 只是这笑声似乎有某种规律,上官若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下意识的往元昊身边靠了靠,提醒道:“小心!” 果然,他们听到了有某种生物飞行的声音。 听那呼啦啦的声音,数量还不少。 寻声一看,石室上方,有很多人脑袋大小的孔洞。 一大群黑压压的蝙蝠,从孔洞里呼啸而来,厉叫着向他们兜头罩下,就像一张铺开的大网。 这种蝙蝠个儿头大,脑袋尖尖的,嘴巴外凸,双眼血红,一看就是嗜血成性的毒蝙蝠。 而且蝙蝠不靠视力靠自身发出的超声波来辨别物体,在这密闭昏暗的空间里,更占优势,攻击力更强。 “别再让他跑了!”上官若离挥动匕首,迅速结果了三只距离他们最近的毒蝠。 元昊伸手接住一只蝙蝠的尸体,往南云幽月身上一扔。 蝙蝠是依赖声音辨别方位的动物,便集体向那死蝙蝠攻击而去。 南云幽月用手臂挡住要害,连忙发出桀桀的声音,命令蝙蝠掉转方向。 即便如此,他的胳膊也被叼下了几块儿肉。 蝙蝠从接受信号到反应过来需要短暂的时间,上官若离和元昊就瞅准这个时机,手里的软剑、匕首挥舞如风,迅速将那些毒蝠消灭。 可是毒蝙蝠源源不断的涌进来,黑压压的,好像无穷无尽的样子。 上官若离见南云幽月拿出一个小瓶子,似乎要吃毒蝙蝠的解药,接住一只蝙蝠的尸体就抛了过去,将药瓶打在地上。 随之那些蝙蝠听到动静也攻了过去。 南云幽月神情一凛,忙桀桀怪叫着发出信号:这是老子,掉头! 然后就抱着头往门口跑。 元昊冷冷一笑,甩出飞虎爪抓住他的大腿,就把他拽了回来,砸到石壁上。 南云幽月像个布娃娃一样从石壁上弹下来,吐出一口鲜血。 这中嗜血蝙蝠嗅觉特别灵敏,循着血腥味就冲了过去。 南云幽月尚有理智,脸色一沉,发出一声尖厉的呼啸声。 那些蝙蝠停止了对他的攻击,从石室顶上的洞口里游进了数十条红白相间的小蛇。 “去吧!杀了他们!”南云幽月十指张开,仰着胳膊疯狂的向那些小蛇发出指令。 要是再加上点电闪雷鸣之类的特效背景,这简直就是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 那些小蛇吐着信子朝他们攻击过来,散发着腥臭之气。 “小心!”元昊将软剑舞的密不透风,将上官若离护在他的剑气之下。 上官若离想说,我们可以并肩作战的,但看他还能应付,乐得做个被人护在怀里的小女人。 提醒道:“这种蛇毒性很强,毒液只要沾上一点点,就会全身溃烂而死。” “放心,有我在!”他退到石壁边,将上官若离贴着石壁护在身后。 上官若离心中一暖,前世她孤身一人,从来没有人对她说过。 没有想到,这句话竟如此的美妙动听。 元昊将内力凝聚于软剑之上,内力发出五彩华光,如游龙一般在软剑上呼啸而出。 他将软剑一挥,以二人为中心,用剑气画了一个半圆。 只见一道强烈的内力带着杀气散发出去,波及之处蝙蝠、毒蛇纷纷毙命,残缺不全的尸体噼里啪啦的落到地上。 南云幽月一看情形不妙,赶紧打了个呼哨,剩下的蛇和蝙蝠一听到指令,瞬间停止了进攻,齐刷刷向他身后退去。 这时,他慢慢地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东西展开,竟又是一张人皮! 与之前仿真的人皮不同,这张人皮似乎是用特殊的方法浸炼过,通体血红发亮,而且还带着一股异香。 南云幽月发出一声怪异的呼啸,那张人皮立刻“砰”地一声充气鼓胀起来,并且缓缓睁开了眼睛,那眼神充满了阴森的鬼气。 “卧槽!”上官若离炸毛了,“爷爷个蛋滴!擒贼先擒王!必须先把这货解决了,不然还不知他有多少花样!” 元昊身子一颤,冷声斥责道:“言语不要这么粗俗!” 上官若离赏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儿,“现在是纠结这个的时候吗?” 南云幽月狰狞可怖的脸色露出疯狂的笑容,鬼哭一般的叫道:“杀~了~他们!” 那张人皮随即怪叫一声,举着手里的短剑扑了过来。 “别管我!我可以帮你!”上官若离这次可不敢掉以轻心了,站在元昊身边挥出了匕首。 元昊软剑攻击,她匕首短,主要防卫。 二人配合默契,竟然跟那人皮怪物打了个平手。 这人皮怪物着实是个难缠的货色,就跟成了精一样,打不着、刺不破,轻轻一扭就能躲开两三米,再反扑回来又势如乘风。 关键是这个石室里没有油灯,只有石室顶上透过来的微光。 想用老办法烧了它,是不行了。 尤其是它身上的香味,是毒气,让他们反应越来越迟钝。 上官若离渐渐地有些力不从心了,这样下去必死无疑。 咬牙道:“杀了南云幽月,退回刚才的石室!” 南云幽月一听,忍住身上的伤,就地一个翻滚,不知触动了什么机关,就掉了下去。 元昊再次掷出飞虎爪,可是因为中了毒,反应迟钝,只抓住南云幽月的小腿,连带他的衣裳扯下了一大块皮肉。 因为他这动作,露出了破绽,那红色人皮怪物举着短剑就刺向他的心口。 而那些毒蝠和毒蛇一闻到热腾腾的血气,瞬间又亢奋起来,也都疯了一样扑了上来…… 第181章 你舍不得 元昊把自己的安危都交给了上官若离,将带着南云幽月皮肉的飞虎抓甩了出去。 那些毒蝙蝠和毒蛇碰到飞虎爪的链子,都被他的内力震死。 而上官若离也不辜负他的信任,用匕首挡开了人皮怪物的短剑。 可人皮怪物是不会中毒的,动作依然凌厉而迅速,它快如闪电的又朝上官若离刺出一剑。 上官若离想躲,但动作迟钝的紧。意识已经躲开,但人却慢了一拍。 眼看着那怪物的短剑就要刺入自己的咽喉,心下一沉。 元昊一看急眼了,爆喝一声,抬脚就踹了过来。 “卧槽!”上官若离胯上挨了他一脚,往旁边倒去。 你奶奶个瓜滴! 不求你舍身相救,但你能轻点吗? 幸好他因为中毒,力气没有那么大,上官若离被踹出两米远,摔到地上。 但那怪物却把短剑插进了石壁内,正在往外拽。 而元昊正在为她除去贴地而行来袭击她的毒蛇。 上官若离眸中寒气一凛,把手里的匕首当飞镖朝那人皮怪物戳了过去。 “噗!”的一声,人皮怪物像泄气的气球一样怪叫着飞了出去,像照片一样贴在石壁上。 然后慢慢的往地上滑了下去,手里的短剑和身上的匕首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上官若离跑了过去,捡起短剑“刷刷刷”几下子将那张邪恶的人皮割成了无数片。 一团赤红发亮的蛊虫立即从人皮里滚落出来,被上官若离一剑钉在人皮碎片上。 这才发现那蛊虫不是一只,而是由无数只组成的。 她是从卧室里被劫持过来的,身上什么药品都没带,当然也没有化尸粉来对付这些蛊虫。 元昊一边对付着那些蝙蝠和毒蛇,一边扯起她的胳膊,往来时有棺材的石室退。 他们的毒都已经扩散到全身,实在没有力气抵抗了。 他们抵挡着那些蝙蝠和毒蛇退到了门口,那些毒物不能放进来。 上官若离给了元昊一个眼神,元昊点了点头。 二人合力运功,拍出一掌,那些毒蛇和毒蝠被内力所伤,坠地而亡,脑浆迸了一地。 趁着那些不断涌进来的蝙蝠还没反应过来,元昊按了机关。 在石门关上以前,上官若离将一盏油灯抛掷进去,正落在那碎人皮上,人皮忽地着了,连带依附在上面的蛊虫也燃成了灰烬。 石门关上,但还是有几只蝙蝠从缝隙里钻进来,都被元昊斩杀了。 元昊的身上、脸上都是蝙蝠和蛇的血,非常的狼狈。 上官若离无力的靠在墙壁上喘息,仰头看着十米多高的石顶,“你先上去,然后再把救上去。” 元昊扶着石壁过来,显然也不行了,将她压到石壁上,在她耳边吹起,“你确定我上去还会管你?” “你舍不得。”上官若离双臂环住他的腰,踮起脚吻住他的耳垂儿。 元昊轻吟一声,身子一颤,呼吸也粗重起来,放在她腰间的手也缓缓下移。 “咝!” 两个人同时痛呼了一声。 上官若离是被他摸到刚才他踹到的地方,而他则是被她咬了耳朵。 “你属狗的!”元昊舔了一下嘴唇,上边她咬的伤口还没好。 上官若离扶着胯,“谁让你刚才踹我了?还不快上去!空气快不够了!” 元昊幽怨的冷哼一声,纵身而起,在石壁上一个借力,便轻轻松松到了石室顶上。 即便是中了毒,他也快得不可思议,身体的灵敏度和柔韧度都绝非一般人可以想象,姿势优美得简直如同一场表演。 好吧,其实元大侠也是硬撑着,不想在她面前太狼狈。 就在上官若离完全折服于他那堪称完美的身手时,他已经一脚踢开了那个洞口的石板,蹿了出去。 上官若离惊讶的感叹:“啧啧,还真是帅到爆表了。” 几秒钟之后,一根带着铁爪子的链锁便从洞口抛了下来。 上官若离拽着链锁,被人拉了上去。 上去以后,她意外发现,追风和莫想竟然在墓室里,只好果断开启装瞎模式。 元昊已经服用了解毒丸,在默默的闭目调息。 莫想将一个小瓷瓶塞到上官若离手里,恭敬道:“上官大小姐先服用一粒解毒丸吧。” “谢谢!”上官若离接过瓷瓶,倒出一粒药丸闻了闻。 东溟子煜的东西,果然是极好的,这是极品解毒丸,比自己用皇上私库里的药品配置的解毒丸还要好。 吃了解毒丸,很自然的将瓷瓶收进自己的药袋里。 自己未婚夫的东西,就是自己的东西。 这话有毛病么? 莫想的唇角抽了抽,不着痕迹的瞥了元昊一眼,对上官若离道:“我家王爷一听上官大小姐被劫持,就急的旧疾复发了。不能亲自前来,派了奴才来救您。” 上官若离无所谓的一笑,“没事,我又被劫持了,还与别的男子共处一室,你转告你家王爷,若是退婚,我没意见。” 元昊眉头一跳,双眸睁开,墓室里瞬间寒意凛凛。 “啊?”莫想惊讶的张着嘴,脸上神色古怪之极。 上官若离没有运功调息,淡淡对追风道:“这里的罐子里面是蛊虫,告诉他们不要乱动。” 追风道:“我们没敢动。” 上官若离又吩咐道:“把所有的药品都打包带走,这里头,可能有这些蛊虫的解药。若是发生什么问题,有备无患!” 追风俯首:“卑职明白!” 莫想冲着外面喊了一声:“来人!” 当即有一队人进来,小心的将药材和药瓶收起来。 追风指挥若定的道:“这边的罐子先不要动,派人看着。” 侍卫们应道:“是!” 上官若离又道:“我听说外面有一个石漆池子,可以将石漆从我上来的洞口浇下去。临出去的时候将蛊虫的罐子扔到石漆池子里,点火焚烧销毁。” 元昊淡淡的道:“你与他们先出去吧,我要将这墓穴搜查一遍,南云幽月还没找到。” 追风道:“元大侠,让莫想带大小姐出去,属下帮你!” 追风对于蛊虫懂的不少,留下帮元昊正合适。 “可是,你的伤……”上官若离刚要问元昊的伤,就见老四带着几个奇怪的人闯了进来。 第182章 他在路上吃我豆腐 之所以说这些人奇怪,是因为他们面色苍白、神情呆滞。 但眼珠儿还能转,走路也有动静,应该不是人皮怪物。 追风护住上官若离,提醒道:“后面的那些应该是活人蛊,小心!” 老四眸子眯了眯,“还挺识货,把东西都放下!” 上官若离淡淡道:“应该让这人尝尝蛊虫的滋味,他在路上吃我豆腐!” 莫想诧异问道:“吃豆腐?” “就是沾我便宜!”上官若离给小孩子普及常识。 室内之人看向老四都是寒意凛然,吓得老四往后一退一挥手:“给老子上!” 身后的人冲上来,他自己想退出门外。 谁知“嗖”的一声,脖子被锁链缠住,被元昊拽了进来,掐住了脖子。 “先别杀他!”上官若离惊叫,因为她看到了那些活人蛊武功虽然一般,但刀剑根本就奈何不了他们。 他们的身子就像是刀枪不入的橡皮似的,皮肉都有弹性,刀剑捅进去就像……有点无法言喻。 抽回来后,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回弹恢复如初,连个伤痕也没有。 元昊明白了上官若离的意思,掐着老四的脖子,逼问道:“说,这些人的命门在哪里?” 老四毫无所俱,冷笑道:“没有命门,他们都是不老不死不伤的神兵!” 没错,若是有这么一支军队,简直是所向披靡。 “这里有多少这种活人蛊?”元昊冷声问道,捏着他脖子的手紧了紧。 老四听到自己脖子咔吧作响,从嗓子里嘶嘶的说道:“五百人。” 这五百人已经相当于普通兵士的千军万马了。 上官若离冷笑道:“没有东西不怕火,胶皮也一样。” 老四神情一凛、脸色大变,说明上官若离的话说对了。 上官若离指挥若定的对与活人蛊拼杀的护卫们道:“将这些怪物从那洞口逼下去,一会儿灌入石漆烧了。” 立刻有暗卫飞出去,一会儿就拿了火把、提了几桶石漆进来。 将桶里的石漆朝那些活人蛊身上泼去,然后就将火把投掷过去。 那些活人蛊果然怕火,被烧的吱哇乱叫,被踹进了地下的石室。 元昊捏着老四的脖子继续用力,“现在你没用了,去死吧。” 老四忙惊恐的道:“我有用!我有用!” “说!”元昊送了送手劲儿,让他可以说话。 老四道:“这里还其他活人蛊,不但刀枪不入,还不怕火。” 元昊冷声问道:“在哪儿,有多少?” 老四道:“数量不足百人,还有一些没有完全炼成的。” 上官若离问道:“炼蛊的人是谁?” 老四道:“是太子。” 元昊解释道:“他说的太子不是南云冷月,而是前太子南云幽月。南云帝十几年前夺了自己哥哥的皇位,南云幽月是前朝太子。” 追风神色凝重的道:“南云人善于制毒炼蛊,但用活人炼蛊是禁忌秘术,南云幽月是如何会这本事的?” 上官若离想到了扎扎尔,刚才她提到扎扎尔的时候南云幽月反应很异常。 即便不是扎扎尔,那扎扎尔也与他有关系。 老四摇头,“我不知道。” 元昊道:“看样子,这个问题只有南云幽月自己能回答了,带我们去找他。” 老四露出惊惧之色,拼命摇头,“我不知道主子在哪儿!” 元昊冷笑,“那留你也没用了,说着手下用力。” 老四惊恐的点头,“我、我告诉你们他有可能藏到哪儿,你们自己去找。” 元昊的眸子眯了眯,“说!” 老四道:“他在……” 突然他神情一窒,眼珠暴出,嘴角溢出鲜血。 元昊一弹,“死了!” 追风道:“应该是被种下了忠心蛊,一旦有背叛主人的念头,就会筋脉爆裂而亡。” 元昊将老四的尸体踹入那个洞口,道:“派人看好这里,我们出去看看。” “是!”追风的态度很恭敬。 元昊拉住上官若离的手,“既然外面如此危险,你还是待在我身边的好。” 莫想和追风没有因为自己主子的女人被别的男人牵着手而表示出任何不满和异样。 上官若离只想着见识一下那不怕火烧、刀剑的活人蛊,也没多想,当下跟着元昊出了墓室。 有打杀声断断续续的从地面传来,墓道里都是尸体。 上官若离为了装瞎子,脚步不利索,踢到一具尸体上。 上官若离脚步一顿,拉住元昊,道:“这尸体感觉不对劲。” 追风用剑朝那尸体刺去,剑发出刺在石头上的声音。 凝眉道:“他的内脏竟然有些石化。” 元昊眼底的光泛着一丝阴寒,“这应该就是老四说的没练成的活人蛊了。” 追风当即用剑挑开那人的腹腔,内里的脏器,很硬,如石头。 上官若离骇然盯着那尸体,只觉得一股寒气突然从脊背处窜起,当下蔓延全身。 太诡异了,这不科学! 可是她穿越到这里来,本就不是科学能解释的事。 莫想吓得捂住小心肝儿,唏嘘道:“真是太残忍了!” 上官若离问道:“残忍?他们从此可就不死不灭了,长生不老了呢。” 元昊捏了一下她的手,面色森冷道:“你以为活人蛊是这么容易炼成的吗?” 追风解释道:“要找体格强健的人,每隔一段时间,喂一次毒蛊,从里到外石化,痛苦异常。若是能撑过去,就再喂一次,一般人的体质没办法熬过一层层的炼制。到了最后成了刀枪不入的石人,这活人蛊也就算是炼成了。” 也就是说不知死多少人才成炼成一个活人蛊,真是没人性! 这些人为了权利,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这般阴险毒辣,上了位也是个荼毒生灵的暴君。 元昊冷声道:“活人蛊没有情感没有思想,只是个杀人工具。活人蛊也是个毒人,百毒不侵的同时还能荼毒世人。” 追风道:“他们只会服从下蛊者的命令,饶是你的刀剑削铁如泥,也不能一下子死他们。他们能成为世上最可怕的杀人利器。” 元昊敛眸,“怪不得最近十年来,附近总有壮汉无故失踪,原来都被抓来炼蛊了。” 第183章 元大侠真是越来越不要脸了 上官若离心头微冷,眸色阴沉,“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找到根源,彻底铲除。否则人跑了,换个地方他还能继续。这事儿,八成跟扎扎尔脱不了关系,我试探过南云幽月,他反应有异。” 莫想点头,“此事,主子会处理。” 追风道:“这种活人炼蛊之术,乃是大忌。无论如何,都要除了这个人,否则长久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元昊冷声道:“南云幽月受了伤,跑不了多远!仔细搜!” 莫想道:“还是先让人提着石漆,拿着火把,出去将剩余的活人蛊消灭了,与上官大将军的人一起搜,还快一点。” 元昊在上官若离看不见的地方冲他点了点头,莫想一挥手,带着一部分人去办了。 上官若离跟在元昊身后,建议道:“此事恐怕不易让皇上知道,南云幽月想用蛊虫统治整个沧澜大陆,皇上不见得没有这想法,到时候下旨保住这些蛊虫就麻烦了。” 元昊淡淡道:“好,找到南云幽月,先废了他,问不出什么就直接灭口。迟则生变,夜长梦多。” 他们查看了几个墓室,看里面的生活用品,应该是手下住宿、生活的地方。 上官若离道:“应该还有个养蛊的池子,南云幽月说那石漆池子就是挖来养蛊的,因为冒出了石漆才废弃的。” 元昊惩罚性的握了她的手一下,“他倒是对你无话不讲!” 上官若离轻笑,凑到他耳边小声道:“吃醋了?你可没资格吃醋哦!” 元昊冷哼:“真是自恋!” 上官若离轻嗤,“夸我呢?你的话我越来越爱听了,可怎么好呢?” “那我便一直说给你听!”元昊说的云淡风轻。 上官若离笑了笑,“我若信你的甜言蜜语,你说我会怎么死呢?” 元昊想了想,郑重其事道,“风流死。” 上官若离一怔,冷嗤道:“就你?” 元昊倏然挑眉:“想试试?” 上官若离一脸嫌弃的别过头,望着不远处那个黑漆漆的墓室门口,“我不是脑瓜子一热就不顾一切的人。还是想想该怎么处理眼下的问题吧!” 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元昊似笑非笑,“你还在在外面等着吧,不然我们再同生共死一次,你会更心悦我的。” 上官若离凉飕飕的望着他,“元大侠真是越来越不要脸了。” “还不是跟你学的?”元昊握住她的柔荑,温柔的裹在自己温热的掌心里,这种感觉一如既往的美妙无比, 她笑得温柔,意有所指的道:“好徒儿,回头老娘好好调教调教你,老娘的本事,你是知道的~” “咳!”元昊认输,论脸皮厚度,自己还是比不上她。 追风举着火把在前面,先一步进了墓室。 元昊拉着上官若离,随后进入。 墓室内阴森寒凉,湿气很重,稀薄的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血气。 这种地方,人的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新陈代谢的速度下降。 每个人的精神都高度紧张,生怕遇到什么奇怪的事,再也走不出去了。 上官若离将药瓶拿出来,自己又吃了一类解毒丸,将药瓶给元昊,“一人来一粒,有毒气的味道。” “蛊虫就是用毒药喂养出来的。”元昊吃了一粒,将药瓶给了追风。 追风吃了一粒,将药瓶传给其他人,“提高警戒,所有人不得单独行动,不许掉队一人。” “是!”护卫齐刷刷点头。 上官若离下意识的握紧了手中匕首,这种鬼地方,简直如地狱一般恐怖。 追风举着火把,一点一点的往里走。 有蝙蝠应声而起,轰然飞散,掠过众人头顶。 元昊冷然道:“大家小心!蝙蝠有毒!” 黑暗里一个人影往相反方向逃,暗卫飞身过去将他擒住。 追风用火把点燃了墓室墙壁内的一圈儿油灯,墓室里渐渐亮了起来。 看清墓室里的情况,大家骇然愣在当场。 偌大的墓室中间,有一个网球场大小的池子,池子里那红黝黝的透着浓郁腥臭味的血水,颜色鲜亮得让人心惊肉跳。 池子旁边有许多蝙蝠在那里栖息,饮用里面的血水。 怪不得这些蝙蝠没攻击众人,是被池子里那血腥之气吸引了。 追风的冷剑架在了方才那人的脖子上,“这是什么地方?里面的东西是什么?” 这人是个怕死的,战战兢兢,“里面是毒药和人血,炼蛊用的。” 上官若离骇然心惊,这得多少人血啊! 这些人不光拿活人炼蛊,还杀了这么多人取血。 追风冷剑直抵那人咽喉,“说,活人炼蛊之术乃南云秘术,你们何以会知道?你是不是南云人?” “不不不,不是的!”他吓得抖成一团,“我是这山里的猎户,被他们抓来干活的,让我守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我就是个看守的,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 追风冷了眉目,“你若敢骗我,我就把你推下血池去,让你也尝一尝其中的滋味。”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他身子惊恐的抖得厉害,一双眼珠子在不断的转悠着,“我只是个干活的,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追风道:“杀不杀你,要看你的价值!你们的主子住在哪儿?带我们去!” 他们一路找来,没有看到像模像样的房间,南云幽月是不会与下人们住在一起的。 那人磕头忙道:“好,我带你们去。” 追风收剑,趁着这个时机,那男人突然撒腿就跑。 可他哪里是追风的对手,追风一掌就拍过去。 只听得一声尖叫,伴随着清晰的落水之音。 那人落池之后,血滴飞溅,惊动的池子边饮血的蝙蝠呼啦啦的腾空而起。 只听得血水池内“嗤嗤”的蚀骨之音,夹杂着那人歇斯底里的哀嚎与挣扎,渐渐的皮肉脱落、尸身消融。 所有人都愣在那里,眼睁睁看着他只剩下森森被染红的骨头浮在血面上。 追风下意识的捏紧了手中的长剑,道:“属下觉得应该把出入口都封住,然后放火焚烧。” 等不到主子的回答,他回头,却发现上官若离和元昊不见了! 第184章 吻我好吗 追风心惊,问其他暗卫和护卫,“主子们人呢?” 其他人茫然四顾,“我们刚才被池里的情景震惊,加上蝙蝠飞行的声音,并未注意到啊。” “主子!主子!”连叫两声,都没有上官若离和元昊的踪迹。 这是怎么回事?人呢? “怎么会这样?”追风一时间也闹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这里的人都是高手,有人劫持主子,不会都没发现。 元昊武功高强,也不会一点反抗也没有就被人劫持了去。 带着人搜遍了整个古墓,都没有发现上官若离和元昊的踪迹。 人呢?怎么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出事了!一定是出事了! 追风整颗心都揪起来,说不定又遇到了什么邪阵。 他猜的是对的,当大家都注意着血池内的惊骇一幕的时候,一只蝙蝠在元昊眼前掠过。 然后他觉得眼前便开始起雾,眼前白茫茫的,什么都看不见,他除了紧握住上官若离的手,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 上官若离也发现的异常,眉心紧蹙,“这是怎么回事?” 察觉到她的身子微微绷紧,元昊伸手紧紧圈着她的腰肢,将她搂在怀里。温热的掌心摁着她的脑袋,轻轻柔柔的贴在自己的胸膛,“抱紧。” 听到这话,上官若离便意识到,出事了! 脑子里嗡的一声炸开,她突然想起在御花园被阴的那一次,那一次莫名其妙的就回到十岁那年,差点把自己吓死。 好在东溟子煜及时救了她,否则她怎么死的别人都不知道。 那么这一次呢? 她伏在元昊的怀里,微微垂下眉睫,心里有一种安心幸福的感觉,轻轻道:“怎么回事?我有点害怕。” 元昊又搂紧了她,环顾四周,“别怕,障眼法罢了!他的确诡计多端,可惜功力不够深厚,根本催发不了强大的阵。不然,我们现在已经死了。” 上官若离仰头望着他,黑暗中那一双明眸,璀璨若星,“元昊,你这一身的功夫和见识,是谁教你的?” 元昊轻笑:“怎么?还是那么想嫁给我?” 上官若离轻嗤:“没个正经。” 元昊抱紧了她,下巴抵在她的额头上,似乎是在等迷雾散去。 约莫等了一盏茶的时间,迷雾散去,上官若离便看见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 宣王府的暗卫,还有一些黑衣人,死状恐怖。 她身子一震,耳畔却是元昊的笑声,“不过是假象罢了!” 他牵着她的手,疾步往前走。脚落之处,那些尸体如烟雾一样散去。 “去哪?”上官若离环顾四周,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见。 元昊不解释,只紧紧的握着她的手。 他一直走,她一直跟。 突然一道刺眼的白光,刺得两人都睁不开眼睛,上官若离下意识的将脸埋在他怀里,闭上眼睛。 等到光线消失,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上官若离从他怀里抬起头来,微微睁开眼睛。 蓦地,她骇然瞪大眸子。 这元昊什么时候换了一身衣裳?一身黑衣,变成了大红的喜服。 清冷的眸子里,现在也是温柔一片。 上官若离惊觉自己也穿着大红喜服,凤冠霞帔、嫁衣如火,衬着她绝色的容颜,更是惊为天人。 上官若离知道,这是不可能的,这一定是幻觉! 她快速环顾四周,入眼一片红色:大红喜字,大红蜡烛,红绸遍布…… 这是喜堂! “大红的喜堂,一对新人……你和我?不可能!”上官若离疾步出门,站在篱笆院内,几乎傻了眼。 几间茅屋,一个篱笆院。 院子里喂着几只小鸡仔儿,篱笆边种着各色的鲜花,篱笆墙外是二亩薄田。 这正是自己曾经幻想过和元昊远走高飞后要过的生活,一切都这么真实,连空气里的花香都那么真切。 莫不是她又穿越了一次? 元昊不紧不慢的从喜堂内走出来,笑盈盈的望着一脸不敢置信的上官若离,“上官大小姐穿上喜服的样子,真真是个勾人的妖精,本大侠就勉为其难收了你,为天下男子除害。” 上官若离目不转睛的望着眼前的元昊,长身玉立,仪表堂堂。那大红喜服穿在他身上,在他没有表情的人皮面具上晕染了喜色。 “高兴傻了?”他望着她发愣的样子,满眼的戏谑。 元昊迈下台阶,走到她跟前,温柔的牵起她的柔荑,牵着她走回喜堂,“这地方倒也雅致,你是个很有情趣的女子。” “可是,这一定不是真的。我很清楚,你不会娶我,而我只会嫁给那个捉摸不透的东溟子煜。”上官若离面无表情的望着那明灭不定的红烛,烛泪滚滚而下…… “不过,”上官若离抱住元昊精瘦结实的腰,缓缓将脸贴在他宽阔的胸膛上,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轻轻叹息,“我愿意这个梦永远都不要醒。愿得一心人,生死不相离。” “好,我们生死不相离,相守到白首。”元昊微微一笑,拿起一块大红盖头,给上官若离盖上。 上官若离看着头顶上的大红盖头渐渐的落下,遮去了视线里元昊的那双深情的眸子。 她一动不动,也许只有在这迷魂阵里,她才能体会到这种两情相悦、相携白头的感觉。 轻轻吐出一口气,她低头便看见他的袍角,依偎在他的怀里,竟生出几分相安静好的感觉。 元昊情绪复杂的轻叹一声,伸手揭开了她的大红盖头。 眉睫微扬,她温柔凝望着他,真真是极好的。 那双明媚的眼眸,倒映着他身上的红。他看见她的痴愣,而他又何尝不是呢? 四目相对,各自柔情似水,他们当真是最般配的一对。 上官若离定定的望着他,唇角不经意的扬起淡淡的笑靥,话语轻柔:“吻我好吗?把我当成你真正的新娘。今日之后,我嫁人,你娶妻,我们此生再也不会有交集。” 她记得他说过,他要娶妻了。 眉头微蹙,心里嘶嘶啦啦的疼。 元昊攫起她精致的下颚,俯首含住那糯软的唇。柔软中,夹杂着甜美的滋味,让人宁愿沉醉其中,永远也不要醒来…… 第185章 结束了吗 上官若离踮起脚尖,如玉的胳膊,轻轻的圈住元昊的脖颈。 微微眯着眼睛,忘情的回应…… 这一番红烛摇曳,郎情妾意,果然令人心醉神迷。 下一刻,她推开他低头一笑,呼吸微促,声如蚊蚋:“谢谢你,祝你幸福。” “承你吉言!”他一笑,黯淡了天地之色。 上官若离敛眸,眸底都是淡漠疏离,“我都不知道你的模样,很快会忘了你的,然后会遇到与自己两情相悦的人。” 说到此,她的心猛地抽搐,竟有窒息的感觉。 她心智坚强,即便是恋情得而复失,也不会痛苦至此。 这痛苦,似乎被放大了无数倍,足以让她心痛致死。 上官若离感到喉头腥甜,“元昊,我……” 元昊突然握紧她的腰肢,直接将她打横抱起。 脚尖离地,顷刻间带她飞上半空。 耳畔是呼啸的风,上官若离一声尖叫,急忙抱紧了他,生怕一松手便会跌下地面,摔得粉身碎骨。 在他面前,她愿意让自己成为柔弱的需要保护的小女人。 元昊极为享受她心惊胆战的小模样,他抱紧了她,唇边溢着笑,“最好抱紧我,否则摔了你,我可不管。” 她将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胳膊圈紧了他的脖颈,一辈子都不想松开。 感觉到落地,她紧闭的双眼不情不愿的睁开。 月色清冷,银辉落在二人的身上,撒在身边茂密的山林里。 “元昊,结束了吗?”她低低的开口,将额头贴在他的颈部。 他颈部的动脉微微跳动了一下,他羽睫垂落,低眉望着她。 月光落在她瓷白的脸上,长长的羽睫落着一排极为好看的剪影。风吹羽睫,微微颤动,如此的安静美好。 他低低的“嗯”了一声,他依旧抱着她。 上官若离觉得好眷恋他的怀抱,他的身上有一种未知的力量,能给人以安全感。 当然,这得在他不杀人的时候。 元昊若是想杀人,大老远的你就能感觉到他的肃杀之气。 就如,现在。 “谁?出来!”元昊冷厉的眸子杀气凛凛的扫视着四周。 上官若离也感觉到附近有人,神情一凛,从元昊怀里挣脱出来,掏出匕首,与他背对背靠着,进入高度戒备状态。 元昊无奈一笑,这个臭丫头,情绪调整的还真快。 “元大侠还真有点本事!”这阴森的声音,是南云幽月! 周围的暗影里出现了一双幽蓝的眼睛,如鬼魅一般诡异。 元昊轻声提醒上官若离:“不要看那眼睛,他道行还不够,坚持一会儿,他的幻影术就会被破,幻术一破,他必定会吐血身亡。” 南云幽月显然对这一点也心知肚明,急怒之下,无法再收摄心神,拼尽全力发出一声怪啸。 很快,不远处就传回来另一声怪啸,草木即刻闻风而动。 随着一阵腥风扑面,一条数丈长的大蛇分开密草,如游龙出海般疾速游来。 蛇尾哗啦一扫,地上随之乱石翻涌,月色被乌云遮住。 又是蛇!上官若离很不喜欢这种滑腻腻、凉飕飕的生物,从脚边抓起一把石子儿。 贯了内力一挥手,石子儿如子弹般呼啸着飞向那条大蛇。 但蛇身上那层鳞甲异常坚硬密厚,如同精钢炼就,石子儿根本就穿不透,一碰上就被弹开,噼里啪啦只看见火星四溅。 在一片刺耳的金属碰撞声中,南云幽月诡异阴森的笑声传来,让人觉得心里发毛。 笑声蓦地一敛,“小金龙,杀光了他们!” 那大蛇怪叫一声,发起进攻。 “坏了,我们恐怕得先撤!”上官若离使出全部的内力,匕首划在大蛇身上,金光四射,却不能伤它分毫。 元昊的软剑也奈何不了它,场面随即完全失去控制。 大蛇的优势不只在于快如闪电的速度、横扫千钧的力量、无坚可摧的鳞甲,还有它令人战栗的恐怖外表,一看它那模样,上官若离的心里就在发怵了。 而且,它全身上下每一寸地方都是武器,它的进攻也是势如破竹,上官若离和元昊几乎没有还手的机会。 这比在凤尾山的山洞里他们遇到的白蟒蛇和青蛇可厉害多了。 不过,幸好这里不是逼仄的山洞,上官若离也有了轻功,二人可以敏捷的躲开大蛇的进攻。 一见这种情况,元昊拉着上官若离飞上树梢,敛眸沉思,低声说:“我有办法制住它,不过,我们得联手。” “快说!”上官若离两眼放光的看着他。 “咱们也做一个奇门遁甲阵,就可以困住它……”元昊还没说完,蛇尾扫来,她们藏身的大树拦腰被折断。 元昊拉着上官若离腾空而起,挥舞手中的长剑,刷刷刷!将飞在空中的树枝削成六根尖枪。 将尖枪给上官若离,耳语了一下如何布阵,然后叮嘱道:“速度一定要快,否则我们就前功尽弃。” 他话音一落,便冲了出去,人和蛇瞬间便纠缠在一起。 看不清他的情况,只看见一团圆形的气流夹裹着草木和碎石在疾速旋转,气流中一条硕大的蛇身时隐时现。 上官若离心中一凛,这才知道,这货是在以身犯险,给她争取下手的机会。 幸好,她懂一些奇门遁甲的皮毛知识,虽然不足以破阵、布阵,但基本方位还是懂的。 上官若离片刻不敢耽误,就在元昊与大蛇斗得难分难舍之时,飞身而起,将木枪插入周围六个方位。 随着最后一支尖枪插入地面,南云幽月突然发出濒死般的一声惨叫,从草丛里冲出来,七窍溢出鲜血,拼尽全力大喊了一声:“小金龙,杀——!” 听到南云幽月的嘶喊,大蛇猛然一惊,整个身子都顿了一下。 与此同时,元昊的软剑插入它的后脊。 它身子一软,缓缓瘫倒在地,化成一团黑气,被风一吹,散了。 南云幽月此刻浑身瘫软像团烂泥,那双眸子黯淡无光,显然已经用尽了全部的力气。 元昊没有挑断他的手筋脚筋,而是直接砍掉了他的双脚双臂,剜掉了他的双眼。 像他这种会邪术的人,不能以常人待之。 可是,他们没有注意到南云幽月嘴唇飞快的蠕动,似在默念着什么。 第186章 以免夜长梦多 元昊用尖枪穿过南云幽月的腹部,不让他死,却将他定在地上,“一会儿我回来带他走。” 然后,拉起上官若离的手,“走吧!” “去哪?”上官若离一愣,被他牵着往前走。 “真想留在这儿与我拜堂成亲?”他低声轻笑,眸色温柔。 上官若离心头腹诽:闷骚货! 元昊拉着上官若离,十指紧紧相扣。 上官若离抬眸望着月光下的元昊,他已经不再是那如火般的喜服。 刚才不过是她的南柯一梦,虚幻的阵法中,是她最渴望却永远也不会实现的梦想。 得而复失的痛苦,会让她崩溃。 突然,元昊骤然转身,一掌击向上官若离的心口。 上官若离瞪大眸子,愣在那里,根本来不及闪躲。 这一掌,定会要了她的命! 可是,这一瞬间,她依然相信,这不是出自元昊的本心,他定是中了迷魂阵,失去了心智。 陷入爱情中的女人都是傻逼,不管曾经是多么的冷静理智。 她没想到自己会死在元昊手里,眸中闪过绝望和痛恨。 可是,上官若离心口挨了元昊一掌,却没有半点疼痛感。 只见上官若离身体里突然分离出一个黑影,被元昊的掌风重重的摔出去,狠狠的撞在不远处的石头上。 上官若离听到骨头崩裂之音,已被元昊快速护到了背后。 他眸色冷戾,骤然拍出一掌。 如平地起波澜,若摧枯拉朽之势,席卷砂石枯叶, 生生将这虚幻的迷魂阵中阵撕裂开来,露出了生门。 “来!”元昊将手递给上官若离。 上官若离毫不犹豫的握住他的手,随他腾空而起,出了那邪恶诡异的阵中阵。 落地而后,发现已经到了山下。 “你在这里等着,我叫莫想来带你下山!然后把南云幽月带走,有些事必须问清楚,以免夜长梦多。”元昊转身走得决绝,没有半点犹豫和眷恋。 上官若离站在惨白的月光里,看着他的身影飞快的没入黑暗的山林中。 长长吐出一口气,神情渐渐的恢复淡漠,在她脸上看不出丝毫的情绪波动。 这,才应该是她本来的模样。 上官若离不放心,决定还是去古墓那里看看。飞身回到古墓门口附近,隐在草丛里观望。 地上都是横七竖八的尸体,还有一些燃烧过的灰烬。 曲箫寒、莫想、追风,还有锦衣卫的严文,带着为数不多的高手还在与那些石化的活人蛊奋战,刀剑砍在那些活人蛊身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上官若离蹙眉,不怕刀剑,不怕火烧,这可怎么办? 石头不怕刀剑,但是怕炸弹呀! 她做了几个微型炸弹,但没带在身上,看样子只能想办法先把这些活人蛊困住,做了炸弹,再做打算。 还有严文这个难题,他是锦衣卫的人,锦衣卫是皇上的心腹,若是将洞里的东西拿出一罐子,那一个搞不好是会毁天灭地的。 追风眼珠儿一转,道:“我们进山洞,把他们引进去,然后将他们关到地下石室里,再想办法。” 莫想也道:“不然我们累也累死了。” “好!”二人的提议立刻得到了回应。 活人蛊是厉害,但他们没有自己的思维,因为石化,关节僵硬,行动也不那么敏捷。 几人反身冲进洞内,把那些活人蛊引了进去。 曲箫寒面色凝重,带着人断后。 对自己的手下冷声下令道:“我们最主要的任务是找到大小姐,一切以大小姐的安危为重知道吗?” “属下明白!”手下都大声称是。 有宣王和皇上的人在这里,有些事轮不到他们做主。 曲箫寒留了几个人守住洞口,自己带着几个人跟进了洞内。 上官若离敛眸凝思,曲箫寒的真实身份是什么?到底与南云幽月有没有关系? 会不会是南云幽月的细作? 他六岁被上官天啸在战场救了回来,应该不会是故意为之,但也不能排除中间与南云幽月联系上。 无论如何,必须得查清楚! 上官若离思量间,闻到了剧烈的石油燃烧的臭味儿,然后有浓烟从洞口冒出来。 然后有很多人从洞口飞奔出来,脸上都熏得黢黑。 曲箫寒下令道:“看看山上哪里有烟冒出,定是出口,守住出口,抓住漏网之鱼!” “是!”手下都飞身掠上山顶,借着月色观察哪里有浓烟冒出。 严文怒气冲冲的道:“发生这等严重的事,你们怎么可是擅自焚烧,应该禀报圣上,请圣上决断。” 莫想无辜道:“咱家也不想烧呀,是那些石人打翻了油灯,点燃了石漆。” 严文怒道:“若不是地上早就浇满了石漆,几盏油灯怎么会引起那等大火?!” 莫想无奈的耸耸肩,“那石漆是对付胶皮活人蛊和人皮蛊人的时候泼的呀,谁想到会是这样。” 严文冷笑:“当本官是傻子吗?会泼那么多?” 追风冷着脸道:“不管严大人是不是傻子,最好信了,免得皇上多疑。” “可是……”严文话音未落,就听到山洞里一阵巨大的闷响,山体剧烈摇晃。 有人喊道:“山要塌了!快走!” 上官若离知道墓穴里有石油,定是挥发了很多可燃气体在空气里。 也就是所说的沼气。 石油和沼气在狭小的墓穴里燃烧,发生了爆炸,引起了山体崩塌。 “砰!砰!”接连又是两声巨大的爆炸声,山体剧烈摇晃,巨石从山顶滚滚而下。 “快离开这儿!” 大家纷纷往山下逃。 曲箫寒却不走,扯住莫想的胳膊,焦急的道:“大小姐真的脱险了吗?” 莫想笃定的道:“元大侠跟咱家说的,他把王妃放在了山下,我们顺着山路下去就能……” 没等他说完,曲箫寒飞身朝山下掠去。 轰隆隆的爆炸声传来,一块巨石砸向莫想。 “哎呀!娘呀!”莫想被踩了尾巴似的,飞身而起,没命的往山下逃去。 曲箫寒顺着山路到了山脚下,却看不到上官若离,心下一急,撕心裂肺的叫道:“离儿!离儿!” 回头看着滚滚而下的石头,心急如焚,眸子里似要着火一般。 第187章 你没事真好 曲箫寒的焦急不是假的,上官若离这点判断还是有的。 她从草丛里发出声音:“箫寒哥哥!箫寒哥哥!” “离儿!”曲箫寒耳朵一动,立刻锁定了上官若离藏身的那片草丛。 飞奔过去,将上官若离扯出来,就要把她抱在怀里。 “王妃!”莫想的声音适时的响起。 曲箫寒像是被烫到了似的放开上官若离的手臂,讪讪的喃喃道:“离儿!你没事真好!没事就好!” 莫想来到了近前,给上官若离行了个礼,“奴才无能,竟然找差了地方。” 然后,他蹲下,“王妃,让奴才背您回去!” 上官若离知道为何元昊让莫想来找她了,莫想是太监,又是东溟子煜的人。 眼看着山体继续崩塌,上官若离也不客气,趴到莫想的背上。 让这么个瘦小的肩膀背着,上官若离有些负罪感。 但莫想的武功显然挺高,虽然比不上现在的她,但与追风应该不相上下。 “虽然山塌了,也不能掉以轻心,回去让你家主子把这山封了,让人守着,发现异常,立刻处理。”上官若离提醒莫想。 莫想一边奔跑,一边答应:“是!” “那些蛊虫是专门焚烧了吗?可是有人看着毁了的?”发生这么大的爆炸,那些石头人八成都成碎石头了,但蛊虫可不一定都死了。 莫想笑道:“王妃放心吧,追风亲自看着那些东西变成灰烬的。” “那就好,”上官若离这才彻底放了心。 到了城门口的时候,东方已经露出鱼肚白。 微明的天色里,上官天啸还站在城门楼子上,举目眺望。 他已经听到了山崩地裂的声音,心中沉重无比,手握成拳,抵在城墙上。 上官宇站在他身后,轻声安慰道:“父亲不要担心,妹妹既然能沿途留下记号,定能化险为夷。” 上官宇也不知哪里来的那份信任,就是觉得上官若离有本事脱险。 上官天啸微微点头,但眉头依然紧锁,“这次皇上定会借机发难,削减我的兵权,锦阳郡主那边会不会介意镇国大将军府今时不如往日?” 上官宇脸上露出一个微笑,“父亲放心,舒悦不是那样的人。” 上官天啸也勾了勾唇角,“如今这个关头,我们急流勇退,未尝不是自保的方式。” 上官宇道:“儿子明白。” “大将军,有人来了!”瞭望楼上的哨兵大声禀报。 上官天啸和上官宇身子一震,朝远处眺望。 果然,晨曦之中,有不少人狼狈的飞奔而来。 随着这些人越来越近,他们看出那个小太监背上伏着的正是上官若离。 “快开城门!”上官天啸的声音暗哑激动。 上官若离老远处就看到了上官天啸,他像一座铁塔一样站在城门楼子上,守望着她回来。 心中一暖,又是心疼又是愧疚。 但这种有亲人的感觉,真的很好。 她觉得应该告诉上官天啸她看的见了,但是想起这次成功销毁了那个大魔窟,也多亏了自己装瞎扮弱,降低了敌人的警惕性。 所以,她决定再等等看。 毕竟知道她能看见的人会替她保守秘密,而南云幽月,恐怕很难见天日了。 “离儿!你没事吧?可受伤了?可吓到了?”上官天啸见到上官若离一身血污就急红了眼珠子。 上官若离忙道:“爹爹放心,离儿没事。” 追风忙道:“这都是毒蝙蝠的血,这次幸亏遇到了元昊元大侠,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上官天啸松了口气,“先回府再说!” 飘柔和沙宣眼含热泪的跑过来,扶住上官若离。 莫想对上官天啸道:“大将军,小的回宣王府了,我家王爷还等消息呢。” 上官天啸道:“好,这次辛苦莫想公公了,请转告你家王爷,末将定当上门探望、致谢。” 莫想道:“大将军言重了,王妃有事,我们理当全力相救。” 上官天啸欣慰点头,心里却复杂的很。 上官若离被人劫持,半天一夜才被救回来。 虽然是被莫想背回来的,但这闺誉也毁了。 当然,上官天啸才不会承认,对于上官若离来说已经没有闺誉这玩意儿了。 他既希望东溟子煜不要像太子那般因此而悔婚让上官若离再次被退婚,又盼着东溟子煜请圣旨退婚,这样上官若离就不用嫁给他守活寡了。 众人回到府,上官若离将经过捡着重点与大家讲了。 上官天啸就让飘柔和沙宣带着上官若离回梅香园沐浴更衣,让人请了大夫给她开安神汤。 然后听追风和曲箫寒汇报情况,将事情连贯在一起,越听心里越震惊,越后怕。 上官宇神色凝重的道:“天呐,在京郊竟然有这么一个魔头,还好妹妹机智大胆,不然东溟百姓危矣!” 上官天啸也是后怕的出了一身冷汗,问道:“可知道幕后之人的身份?” 追风道:“我们没有与那人碰面,但听王妃讲那人自称南云幽月。” “什么?!”曲箫寒的扇子差点拿不住,神色掩饰不住的震惊,“是谁?” 追风又重复道:“南云幽月。” 上官天啸也很意外,“南云幽月是前南云太子,不是与前南云帝一起死在躲位之争里了吗?怎么会还活着?还在我东溟京城犯下如此罪行?” 上官宇也是奇怪,“他干嘛要挟持离儿妹妹,夺他爹皇位的又不是我们?” 上官天啸蹙眉道:“那个时候我正带兵与南云作战,造成南云内忧外患,朝政不稳,所以他嫉恨我。另外,他在京城附近经营这么多年,杀了那么多人,却安然无事,在朝廷里定有势力依靠。灭了镇国大将军府和宣王府,有利于他们安插自己的人手进军中。” 曲箫寒拿着扇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那南云幽月人呢?” 追风微微摇头,“听说是受伤逃了。” “逃了?”曲箫寒眸子眯了眯,神情复杂难辨。 上官天啸道:“传令下去,注意南云幽月的踪迹,绝对不能让他再祸害人!” 上官宇气道:“这南云幽月真是阴毒,搞些有损阴德、断子绝孙的勾当,是爷们就真刀真枪干一场!” 曲箫寒神色微恙,敛眸不语。 第188章 当然是给本王补身子 上官若离沐浴更衣后并没有休息,而是把自己关在净房里做微型炸弹。 之所以选在净房,是因为这里私密,窗户遮的也严实,暗卫都看不见。 鼓捣了大半天,上官若离做了五十个小炸弹。 虽然比真正的微型炸弹大了很多,因为材料的原因,威力也差强人意,但对付石头蛊人已经足够了。 把炸弹装进箱子里,写了一封信一并放了进去。 信上写了使用方法和注意事项,并且希望这东西用在对付石头蛊人,最后签名的时候,写上了元昊的名字。 到了晚上,换上了男装,戴上了花无缺的面皮。 “花无缺”在驿馆曾经用过烟雾弹,所以这样的事就都让他去做吧。 毕竟这等大杀器出现在世上,会引起多大的震动上官若离是可以想象的。 搬起箱子出门,想了想,又上了房梁,把两棵千年锁阳一棵收进怀里,一棵放进箱子,希望这东西对东溟子煜的病有用。 飘柔早就得了上官若离的嘱咐,使了个小手段将追风和逐月引开。只一会儿,上官若离就闪了出去。 不一会儿,就进了宣王府。 上官若离抓脑袋了,这宣王府可真大啊! 都快赶上皇宫了,东溟子煜到底住哪儿啊? 跃上最高的一颗大树,上官若离俯视整个宣王府。 只见宣王府虽然大,但似乎人并不多,后院的院子都黑着灯。 想想也是,东溟子煜一个废了的男人,后院自然没有女人,院子空着也在情理之中。 前院中间一个最大的院子里灯笼最多,周围护卫和暗哨也不少。 那就是东溟子煜的院子了。 上官若离潜行到那院子附近,找了暗哨死角,跃过了院墙,藏身到一颗大树上。 屋门打开,两个太医被莫问领着出来。 莫问一脸的担忧,“太医,请一定想想办法,我家主子的病不能耗着呀!” 太医颔首,“莫问公公放心,我们一直在想办法。” “那有劳太医了!”莫问将两位太医送到了院子门口,然后由管家送两位太医出府。 小莫问叹息着往回走,走到院子中间,觉得后脑有风袭来。 “哎吆!”莫问捂住后脑,“谁?谁用树皮打咱家?” “接着!”从不远处的大槐树上飞来一个箱子。 莫问闪身想躲开,犹豫了一下,还是纵身而起,接住了箱子。 上官若离见他接住了,闪身出来,朝府外逃,因为后面有暗卫追来了。 莫问抱着箱子进了屋里,笑眯眯的将箱子放到桌子上,“主子,原来人家是给你送东西来的。” 东溟子煜面色苍白,坐起来半靠在床柱上,“打开。” 莫问依言打开,见上面一个布包,打开一看,眸光一亮,“是千年锁阳!” 东溟子煜唇角勾了勾,但还是傲娇的强压住笑容,“还有呢?” 莫问拿出一个小儿拳头大小的东西,“这是什么?” 一看里面还有一封信,打开一看,越看越心惊,最后唇角一抽抽儿,神情怪异的看着东溟子煜道:“主子,是元、大、侠送来的。” 东溟子煜轻咳了两声,冷硬的唇角弧度大了不少,以眼神示意莫问将信拿来看看。 莫问笑的眉眼弯弯,双手将信递给东溟子煜,“这东西若是真那么厉害,那王爷您可是捡到宝了!” “按她信里的意思去办,给围着那山的人带着。”东溟子煜嘴唇抿了起来,摸索着信上的字体。 那字体,咳咳,实在是不敢看。 太丑了。 莫问笑眯眯的道:“奴才已经让人散播谣言,那山里有魔鬼,才突然爆炸,老百姓不敢接近了。” 拿起那千年锁阳,“王爷,这千年锁阳怎么办?” “当然是给本王补身子了。”东溟子煜耳根子发烫,冰冷的眸子里冰雪融化。 莫问嘻嘻笑的贼贼的,自家主子终于思春了。 用京城巡防营换一棵千年锁阳,值了! 上官若离在城里转了好几圈儿才把宣王府的暗卫给甩了,到了肖飞的院子。 卫敬阳、顾轩亭等几个长老都在,见到易容的上官若离微微一惊。 “是我!”上官若离出声提醒。 “死丫头,你能不能别总是给老子丢脸?!”任凭上官若离七十二变,肖飞也能认出来,“怎么总是着人家的道?” 白青岩道:“对方太狡猾,用了阵法秘术,别说少阁主,就是那些身经百战的暗卫也都中招了。” “闭嘴!”肖飞怒喝,“还替她说话?这是挟持,若是杀人,她现在已经找她娘去了!” 白青岩轻咳一声,摸摸鼻子,不再说话。 上官若离也很懊恼,往椅子上一坐,苦着脸道:“那南云幽月太特么邪性了!幸亏我胆子大,不然,吓也吓死了。” 于是,把在古墓里和迷魂阵法里见到的情景加油添醋的说了一番。 当然,省略了与元昊拜堂成亲的情节。 听的大家也是后怕,都唏嘘庆幸。 肖飞被转移了注意力,也不骂她了,心疼的道:“全须全影的回来就好。” 上官若离道:“南云幽月肯定还有同党,放消息去南云,告诉南云帝,前太子还没死。并且,与唐门和北陵有关。” 正好找不到离间唐门和南云皇室的关系,现在正是个契机。 与前朝余孽勾结,这可是上位者的大忌。 肖飞赞道:“让他们狗咬狗,好计策,我们只需在背后推波助澜就可以了。” 上官若离吩咐道:“盯住扎扎尔,南云幽月失踪,他肯定会有所动作。” “是!”几人躬身领命。 卫敬阳道:“得查一下扎扎尔的身份,说不定他也是南云人。” 白青岩道:“是,他虽然留着胡子,但依然能看出长相不像北陵人那般粗犷。” 北陵人长的深眼窝、高鼻梁,而扎扎尔则长的更像南方人。 又说了一些梅花阁里的其他事务,上官若离才让大家散了。 看肖飞脸色还是不好看,从怀里拿出那千年锁阳扔给他,“给,不是惦记着要给我娶小外婆生小舅吗?” 第189章 我是你的父皇啊 肖飞傲娇的哼哼两声,打开一看,眼睛一亮,但还是绷着脸,道:“老子是担心你,你都不知道老子都急的要进皇宫杀人了。” “知道,知道!以后我会小心的。”上官若离心里暖暖的,她来到这里最大的收获就是有了上官天啸和肖飞这两个真心疼爱自己的亲人。 肖飞却啐道:“小心个屁!醒了不逃,还玩儿什么将计就计!若是没有元昊,你就死定了!你可是老子唯一的后人,你诚心让老子绝后是不是?” 上官若离手搭上他的肩膀嘻嘻笑道:“我这不是拿千年锁阳来孝顺你了吗?赶紧多生几个儿子,不然我这唯一的后人压力山大啊!” 肖飞给她一个暴栗,“死丫头,还跟老子打岔!” 上官若离呲牙咧嘴的揉着额头,撒娇道:“我知错了,以后都以自己的安全为上。” “哼!”肖飞这才满意的冷哼一声,“迷魂阵大多都是通过障眼法来迷惑人的心智的,你眼盲了这些年,完全可以不看,靠听觉和嗅觉甚至触觉就可以破阵!” 他说着走到墙边的架子上,拿下两本书,“这是奇门遁甲的书,我翻看了一下,虽然不是秘术,但基本的知识还是有用的。” “谢谢老头儿!您可真是及时雨!”上官若离正想找几本有关奇门遁甲的书看看。 上官若离将书收好,就从小院子出来。 想了想,又朝驿馆走去,扎扎尔不知是否知道了南云幽月失踪、血池古墓被毁的事。 因为城内混乱了两天,驿馆防卫严了很多,上官若离找了一棵树,躲在上面远远的观察驿馆的情况。 许久后见看不出什么,就要下树,却听见有脚步声朝她这边走了过来。 上官若离又把身形收了回去,隐藏身形、收敛气息,想等人走了再说。 不一会儿,一黑一白两个身影转过墙角,来到了树下的阴影处停住。 那身着月白色锦袍男子侧脸堪称完美,刀削的下巴,高挺的鼻梁,菱角分明的薄唇。 正是曲箫寒! 而另一个人,身材偏瘦,满头小辫子,留着小胡子。 不是扎扎尔是谁? 上官若离心中一凛,曲箫寒难道真的与南云幽月和扎扎尔有关系? 他真的是隐藏在上官家的一条毒蛇? 不知是自己的直觉还是原主对曲箫寒的感情,上官若离潜意识里不信曲箫寒是那样的人。 曲箫寒冷冷的开口了,“扎扎尔巫医费尽心机的引在下来找你,意欲何为?” 扎扎尔目光热烈的看着他,激动的道:“是,是,你就是寒儿!” 曲箫寒眸色一沉,“少跟我玩花样,有话直说!” 扎扎尔抓住曲箫寒的手,哽咽道:“你真的不认识父皇了?我是你的父皇啊!” 上官若离大惊,这扎扎尔竟然是南云的前皇帝,那曲箫寒岂不是落难皇子?! 曲箫寒甩开他的手,戒备的后退几步,惊异的仔细打量着扎扎尔。 快十三年了,这个男人颠沛流离,已经不复当年的风流俊美、尊贵高傲。 但仔细一看,还是有当年的几分影子。 但他却冷冷道:“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你认错人了!” 扎扎尔轻笑道:“别装了,如果你不是南云幽寒,看到纸条就不会来找我了。” “我叫曲箫寒,以后若再敢胡说八道,别怪我不客气!”曲箫寒语气冰冷,没有半点父子重逢的喜悦和感伤。 扎扎尔冷笑道:“你是决定随母姓了?” 曲箫寒不置可否,“你是觉得南云幽月死了,才想起找南云幽寒的吧?” 扎扎尔微微一愣,眸子眯了眯。 的确,几年前他就在边疆战场见到过曲箫寒,一眼就认出这是与他失散多年的南云幽寒。 但因为当年的事,他知道曲箫寒恨他,所以就没打算认他。 但是,今时不同往日,他现在需要这个儿子。 “寒儿,你大哥生死未卜,你在东溟有人脉,又深得上官天啸信任,看在他是你大哥的份儿上,找到他,救救他!” 曲箫寒冷笑:“我说过你认错人了,我不是南云幽寒。即便是,我也不会管。当年南云幽月与皇后陷害南云幽寒母子,你明知是陷害,还要毒杀他们。他们逃出后,你还千里追杀。南云幽寒早就死了,死了十三年了!” 说完,曲箫寒转身就走。 “站住!”扎扎尔怒喝,“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孽种!看样子朕当年杀你是对的!你若不把月儿找回来,朕就像东溟帝告秘说你是南云奸细,让他灭了上官家!” “哈哈哈!”曲箫寒笑的嘲冷悲怆,“去呀,你快去,到时候你不但找不回南云幽月,你是南云先帝的事也会大白于天下。看看东溟帝会不会因为你这个死去的南云帝而得罪南云皇上,看看北陵墨雪还敢不敢用你、信任你,看看南云如何追杀你!” “你!”扎扎尔眸光一转,瞬间放软了语气,“月儿肯定凶多吉少,你现在是朕唯一的血脉,朕马上封你做太子,将来继承皇位!” 曲箫寒笑道:“当我是傻子吗?你北陵的夫人、小妾可是给你生了不少儿子呢!” 扎扎尔脸色一沉,“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么不识时务!” 曲箫寒也道:“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么唯利是图。当年你为了南云幽月母子手里的炼蛊秘术而杀了南云幽寒母子,现在为了不可告人的目的就乱认儿子。” 扎扎尔眸中闪过杀机,“你是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曲箫寒冷冷道:“提醒你,这里的东溟!如果你不想失去北陵墨雪这个靠山,就老实点儿!” 他转身就走,走了两步顿住脚步,回头,“还有,不要让我再见到你。” 毅然转身,大步流星而去。 “畜生!杂种!”扎扎尔一拳砸在树上,震得树叶簌簌落下。 他眸中闪过滔天的杀意,“如果当年不是你母妃那个贱人,朕的皇位怎么会被那蠢货抢走!” 杂种?上官若离眸光一沉。 第190章 这是绿了啊 一个男人,是不会叫自己儿子为杂种的,这其中一定还有别的故事。 这就可以理解为何扎扎尔当年要追杀曲箫寒母子了。 这是绿了啊! 上官若离正想下去直接把这货杀了,谁知驿馆里传来一声惊恐的尖叫。 扎扎尔一愣,然后转身就往回飞奔。 上官若离摸出一枚飞镖冲着他的背影甩过去,正中他的后心。 他脚步一顿,眸色瞬间变得幽蓝,然后猛然回头,朝上官若离的藏身之处看过来。 那森寒诡异的目光隔得老远也让上官若离心中一惊,她立刻闭上眼睛不与那目光对视。 当她听到脚步声再起,才睁开眼睛,就见扎扎尔就像没事儿一样,继续飞奔。 后心上还插着那枚飞镖,一滴血都没有流。 幸好上官若离在血池古墓里长的见识,见到这情况也不吃惊了。 看样子,这扎扎尔也种了某种蛊虫,不怕刀枪。 上官若离闪身跃过树梢,几个起落消失在夜色里。 扎扎尔飞奔回了驿站,北陵墨雪的随从就迎了上来,“巫医,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扎扎尔抬步进入屋内。 床上有一具尸体,那是他的替身。 北陵墨雪坐在椅子上,面色阴沉,望着桌子上的一个盒子发呆。 “有人想杀你,还将你的蛊虫坛子都偷走了,还留下了这个。”那随从指了指那盒子。 扎扎尔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一步到桌子跟前,见那盒子里是两只耳朵,耳朵的皮肤很白皙,一只耳垂上有一颗黑痣。 这是南云幽月的耳朵! 扎扎尔脑子嗡的一下,差点晕了过去。 北陵墨雪冷冷的望着扎扎尔,“这是怎么回事?” 扎扎尔摇头,“我不知道啊。” 北陵墨雪露出一抹阴冷的笑容,“不知道?若是偷你的蛊虫,为何要留下耳朵,这耳朵是谁的?” 扎扎尔眸色阴鸷肃杀,“谁的耳朵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那些蛊虫,还有人要杀我!” 北陵墨雪微微一怔,这个扎扎尔的目光竟然如此摄人,平时倒是小瞧他了。 北陵在东溟京城的暗桩短短两日内都被斩杀殆尽,北陵墨雪不想节外生枝,并没有因此找东溟帝要说法。 但驿馆里的驿丞向上头汇报了情况,说有人刺杀巫师,幸好巫师狡猾,让人睡在了他的床上。 城内一片混乱,频频发生命案。 京郊有一整座山发生崩塌,山上的植物都枯萎而死,整座山散发着臭味。 竟有传言说朝廷失德,造成上天示警,妖魔横行。 朝廷是谁?东溟帝啊! 这不等于说东溟帝失德吗? 皇上大怒,哪里还顾得上驿馆里发生的这点子事。 承受皇上怒气的自然是造成混乱的直接责任人上官天啸。 上官天啸的兵权被收回,被彻底架空,成了光杆大将军。 上官天啸谢了皇恩,交出了虎符,专心回家给儿子娶媳妇、给女儿备嫁妆。 可是郑舒悦听到消息,却找到官媒闹着要退婚。 这下可急坏了上官宇,急急的求了上官若离去当说客。 上官若离到了定国公府,郑舒悦正在院子里练功。 那把玄铁剑一看就是上官若离给的千年玄铁铸就的,剑风所到之处树木都被削成两截。 “喂!没想到你是这种人!”上官若离一见面就来了这么一句,脸色阴的能滴出水来。 郑舒悦收了剑势,眸色伤感,像只受伤的小母老虎。 痛苦、无奈、暴躁…… “你知道我不是那样的人!” 上官若离伤心的道:“我爹爹早上被勒令交出虎符,中午你就遣了媒婆来退婚,你说你不是那样的人谁信呢?” 郑舒悦引着她往小花厅走,“他们爱嚼舌根子就嚼去吧,我也不在乎多这几句。” 上官若离叹息道:“你心真大,但我那可怜的大哥这点就比不上你了。” “啊?”郑舒悦脚步一顿,脸色有些发白,“他怎么了?” 上官若离轻嗤,“怎么了?眼看着到嘴的鸭子要飞了,能受的了吗?把自己关屋子里,不吃饭不喝水,三天水米未进,玩儿绝食呢。” 郑舒悦急的跺脚,“他怎地这么没出息!” 二人进了小花厅,上官若离坐到椅子上,“他说了,他是伤心,心都碎了,活着也是受苦,不让我们管他,让他自生自灭吧。” “没出息的混蛋!”郑舒悦红着眼珠子,一掌拍在小几上,上面的茶盏叮当乱响。 幸亏没内力,不然这小几得拍到地里去。 上官若离眼珠子一转,又苦着脸叹息道:“他娘都急病了,跪在祠堂里不出来,直说对不起列祖列宗,生了这么个儿子,还是长子。” 言外之意,你连未来婆婆都得罪了,自己看着办吧。 郑舒悦道:“不是他的错!是我,是我不该答应你家的婚事。这次我信了,我这命是真硬,还没进门呢,就克的上官大将军丢了兵权,这若是过门,还不知会发生什么事。” “噗!”上官若离笑喷,“你这人脑子有问题吧?” 郑舒悦眸光黯淡,低下头,“从小都这么说我的。” 上官若离啐道:“胡说八道!林氏怕你方她儿子,可是拿着你的八字求了高僧测算的,你们的八字与上官宇很合,而且你还旺他呢!再说,这次的事是由我引起的,跟你有个毛线关系呀?” 郑舒悦抿了抿唇,神色缓和了些,问道:“毛线是什么意思?” “噗!”上官若离扶额,“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当年你父亲和哥哥战死沙场,跟你也没关系。且不说其中也许另有内情,他们殉国的消息传到京城也有月余,然后你母亲才伤心过度,早产生下你,血崩去世的。他们在你出生之前月余去世,跟你有关系吗?” 她的丫鬟也忙道:“是啊,民间那命硬的,是出生的时候就风云大变,然后克谁谁死。” 说的玄的乎的,上官若离扶额,真该给她们洗洗脑。 上官若离心念一转,冷哼道:“我觉得是有人转移舆论的注意力,试图掩盖你父兄的死因。你也是怀疑这点,当年才女扮男装混入军营的吧?” 第191章 大哥,大嫂美吗 上官若离真是发挥了前世参加辩论会的思维和口才,这才将郑舒悦安抚下,顺利的上了上官家的花轿。 上官大将军府撤下满府的缟素,换上火红的灯笼和红绸,立刻就笼罩了喜气洋洋的气氛。 上官家一点也没因为是在肖云箐的热孝期而把婚事办的低调简单,婚事场面很盛大,锣鼓喧天、鞭炮齐名。 上官宇骑在高头大马上,脱下了戎装,换上了一身的喜服,胸前还戴着大红花。 嗯,上官若离这个现代人看来,这样子有点滑稽。 俗话说人逢喜事精神爽,上官宇本来就英俊的容貌更加的光彩夺目,引得一路上看热闹的大姑娘、小媳妇两眼冒桃心。 可是,郑舒悦心里更加忐忑不安,心情复杂的火烧火燎的。 有对自己命数传言的恐惧,有对未来的迷茫和期待,当然,还有对新婚之夜的期待和惶恐。 大家嘻哈哈的闹着洞房,上官宇高兴的像个傻子似的,红着脸挑下郑舒悦头上的盖头。 不由得都看呆了,“你真美!” 郑舒悦穿着大红嫁衣,画着喜庆的新娘妆,羞涩的满脸通红。 “哎呀!新娘子真是太美了!”众人赞叹。 上官若离假装瞎子,问上官宇,“大哥,大嫂美吗?” “美、美!”叱咤战场的少将,此时傻呵呵的点头。 惹的众人一阵打趣、笑闹。 郑舒悦娇嗔的瞪了他一眼,“傻样儿,还不快去招待客人!” 上官若离笑道:“大哥,大嫂让你去招待客人,然后赶紧回来与她……” “哎呀!我不是那意思!”郑舒悦拿着帕子捂住了脸。 羞死人了! 众人又接着这个话题,开始打趣。 还是喜婆笑道:“好了,时辰差不多了,新郎官该去前院应酬宾客了。” 有个来夫人笑道:“是啊,早去好早回来……” 大家又是笑起来。 郑舒悦的脸都能滴出血来了,踹了坐在她身边的上官宇一脚,“你还不快走!” “哎呀呀,你看看,新娘都着急了呢。” “哈哈哈……” “好!好!”上官宇傻呵呵的点头,然后风一样的跑出去了。 嘿!还真是一副急吼吼的样子。 惹的屋内的三姑六婆又是一阵大笑。 大家又说了几句玩笑话,不知谁说了一句:“好了,让新娘子也休息休息,准备接下来的事,咱们也出去吃酒席吧。” “接下来的事可费体力呢,新娘子要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呀!” “哎呀呀!你们快些去吃席吧!”郑舒悦简直要羞哭了。 大家嘻哈哈的走了,只剩下上官若离。 上官若离笑嘻嘻的对下人道:“快些把饭菜端上来,给你家主子补充体力!” 郑舒悦红着脸啐道:“你这个没出嫁的还跟着起哄,看你出嫁的时候我这嫂子怎么刁难新郎!” 上官若离扯了一下唇角,东溟子煜那个大冰山,你也敢刁难? 郑舒悦突然握住她的手,正色道:“小瞎子,谢谢你!” 若不是上官若离,她真的没勇气嫁进来。 上官若离轻笑,“我也算半个媒人了,你是得谢我!” 郑舒悦白了她一眼,“跟你说正事,还没个正经!” 上官若离哥儿俩好的拍了她的肩膀一下,“今天本就是个没正经的日子,一会儿大哥回来,你正经一个?” “滚!”郑舒悦抬手捶她。 上官若离躲开,跟着脸也红了的飘柔出了洞房。 “没想到我还有做媒婆的潜质呢。”上官若离轻笑。 飘柔笑道:“大小姐这是真性情,锦阳郡主也是个好女子。” 上官若离贼贼的笑道:“你别说我还真上瘾了,你看上谁了,我给你做媒!” 飘柔跺脚:“哎呀!大小姐!怎地拿奴婢打趣起来了?” 主仆二人说说笑笑的去宴会,这边郑舒悦紧张的坐立不安。 上官宇回房的时候,郑舒悦已经卸了妆容,换了红色的绸缎寝衣。 满室的大红,映在郑舒悦的娇颜上,真是美人如玉。 洞房花烛明,燕余双舞轻。 上官宇的眼眸渐渐红了,人虽微醺,然而心已沉醉。 一股火热的气流从小腹升腾而起,瞬间传遍他的周身。 隔着一步之遥的距离,他痴痴地望着她,却不敢摸上她的脸。生怕眼前的一切都是幻象,而他,不过是做了一场向往已久的美梦罢了。 郑舒悦看着上官宇渐渐深邃火热的眼眸,看着他那小心翼翼不肯上前的憨样,心里也仿佛着了火一般,热烈而滚烫地燃烧了起来。 这个傻样,他是真的心悦自己,也是真的守身如玉。 她慢慢走上前去,拉着他的手娇嗔道:“再傻愣着,洗澡水都凉了。” 她带着他往净房走去,一路上不曾回头看他。 郑舒悦亲自给上官宇宽衣,不似以前的豪爽,娇羞贤惠,就是个新婚的小妻子,在伺候夫君更衣。 上官宇俊脸通红,紧张地握了握拳,眸光瞥向一旁的浴桶。 触目可及,皆是鲜艳欲滴的红色花瓣。 他愕然地张了张嘴,不敢置信道:“这、这是给我预备的?” 郑舒悦顺着他的眸光看过去,顿时哑然失笑。 这也不知道是谁安排的,郑舒悦挑眉逗他道:“是我刚刚洗过的,你不想用?” 上官宇闻言,连忙摇了摇头,轻笑道:“才不是,又不是第一次与你一起洗澡。” 郑舒悦想起二人当年在湖水中的尴尬情景,灼热的凤眸微闪,脸上飞上了红云,娇嗔道:“还有脸说!” 上官宇何曾见过她如此的小女儿之态? 顿时呼吸一滞,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忽然想要将她拖入水中去,来个鸳鸯浴。 上官宇又偷看了她那微微敞开的领口,便开始邪火攻心了。 那样丝滑又单薄的大红寝衣,勾勒出她玲珑的身段,简直让上官宇要喷鼻血了。 上官宇心生急切,飞快的把自己扒干净,跳入了浴桶。 郑舒悦见他那猴急的样子,忍不住莞尔一笑。 她转身去回房间给他拿寝衣,谁知道刚回来,只见他已经在擦身了。 第192章 一会儿还得脱,麻烦 “咳咳!你这是进去打了个滚儿就得了?”郑舒悦抱着寝衣调侃他,眸光里满是揶揄打趣。 上官宇把布巾缠在腰上,遮住春光,窘迫赧然地道:“我今早才洗过的,很干净。” “噗!”郑舒悦受不住他这憨傻的样子,将寝衣扔给他,转身便走了。 上官宇也不穿,抱着寝衣就跟了出去。 一会儿还得脱,麻烦! “咳咳,我还是不穿了。”上官宇眼眸飞闪,神情飘忽,真是羞羞答答又紧张。 顷刻间,郑舒悦心里的紧张烟消云散,“噗!没想到杀敌无数的少将军,也有如此局促紧张的时候。” 上官宇闻言,恼羞成怒,几个大步走了过来,不由分说地扑倒郑舒悦,就是一阵慌里慌张的啃噬。 郑舒悦伸手去按住他的唇瓣,笑得花枝乱颤,“呵呵,你啃疼我了。” 上官宇又羞又急,眼睛都红了,死死地瞪着她,咬牙道:“为夫本想着今夜疼惜你一些,现在为夫改变注意了,看为夫怎么收拾你!” 郑舒悦见他这发狠的样子,有点害怕,忙闭上眼睛,就将红润的樱唇贴了上去。 上官宇愕然于这突如其来的香吻,然后,就是一番唇齿痴缠。 随着郑舒悦的一声痛呼,上官宇的大脑空白了片刻,但也仅仅只是片刻而已,然后就是锦被起伏、床幔剧烈摇动。 红烛跳跃,噼噼啪啪的爆着烛花。 窗下听房的婆子掩唇而笑,转身去给林氏报喜。 林氏听说儿子圆房成功,念了句阿弥陀佛。 上官天啸今天难得来了林氏这里,也是担心林氏为了郑舒悦的传言心里还别扭、想不开。 林氏有了夫君相陪,又得了儿子的好消息,当下眉头舒展开来。 上官天啸见状从兵书上抬起头,轻笑道:“我都不知你瞎担心什么!” 李氏红着脸,道:“大少爷一直不肯娶媳妇,妾身还以为他有隐疾或者是那什么……” “哈哈!断袖?你可真能想!”上官天啸虽然成了光杆大将军,但心情不错,放下手里的兵书,站起来张开双臂。 李氏很自然的伺候他宽衣,小声道:“妾身这不是为大少爷着急担忧吗?当娘的总是瞎操心的。” 她是妾,对自己生的儿女都得尊称少爷和小姐。 上官天啸看着她不再年轻的脸,有些愧疚的道:“这些年辛苦你了,当年也没给你个婚礼。” 当年他要上战场,老太太为了留后,临时抓了几个好生养的丫鬟给他做了通房。 林氏连个喜轿、红烛都没有,就成了他的女人。 这些年安分守己、相夫教子,虽然二人没有夫妻之间的感情,但亲情却是不同旁人。 林氏羞红了脸,将他的衣裳搭在衣架子上,“老爷说这些作甚?能做老爷的女人,是妾身的福气。” 林氏长相普通,但害羞起来,还是别有一番风韵的。 上官天啸觉得来了兴致,将她拥到怀里,“那今晚也权当为夫补上洞房花烛了。” “啊?老、老爷……”林氏简直羞死了。 都这岁数了,儿子都娶媳妇了,这是…… 她已经很久没被宠幸过了,今天这是要天降甘霖了。 上官天啸就喜欢她这害羞的样子,哈哈大笑,像个小伙子一样,抱起林氏就往床边走…… …… 早上接受新媳妇认亲的时候,上官若离看上官天啸没有因为兵权被夺而消沉,反而精神气爽、容光焕发,放下心来。 人逢喜事精神爽,一家人都喜气洋洋的。 仿佛肖云箐去世的事儿从未发生过,仿佛这个人从未在他们生活里出现过一样。 上官诏与上官若仙对了个彼此都懂的眼神。 他们势单力薄,只能依附镇国大将军府过活,眼下除了忍,什么都做不了。 上官若仙因为上官宇的婚礼而被解了禁足,也让她知道上官天啸失势,徐静萱病好的事。 她为自己的前途担忧,自己做了那么多事,太子还能娶她,完全是看在上官天啸手里兵权的份儿上。 如今,她嫁过去,只有被厌弃的份儿! 这可要怎么办? 皇后让她杀上官若离她也没有得手,恐怕也会怪她办事不利。 这么想着就阴狠怨毒的看了上官若离一眼。 上官若离暗暗观察上官若仙和上官诏的神色,心中不免冷笑。 认完亲,上官宇带着郑舒悦去祠堂给祖宗磕头,大家都各自散了, 上官若离回到梅香园,就接到梅花阁从宫里传出来的消息。 李兰馨备受皇宠,从婕妤升为嫔。 而苏菲因为频繁求见皇上不成,又屡次要就召见北陵墨雪,让多疑的皇上心生厌弃。 苏菲心中郁结,得了怪病,整日带着面纱,不敢见人。 上官若离觉得事情有异,“可知道是得了什么怪病?” 飘柔道:“太医说是体虚加上肝火旺盛,开了药调理也不管用。” 上官若离摸着下巴,想了一下道:“说不定她是装病,请北陵墨雪和扎扎尔进宫,其中定有猫腻,让人盯仔细了。” “是!”飘柔应下。 皇宫里, 甘泉宫内,苏菲依着宫门,望着那前呼后拥的帝王经过她的宫门,目不斜视的去了李兰馨的宫里。 扯了扯嘴角,只有自己知道笑得何其悲凉。 昏黄的宫灯映着她蒙着面纱也能看出消瘦的脸庞,她就像是一朵玉兰花枯萎在枝头。 那种刚刚盛开便枯萎凋零的感觉,莫名地让人心生怜悯。 这就是帝王之爱吗? 苏菲面纱下的笑容越发凄惨而苦涩。 可待她转身,只见那幽深空洞的眸光一冷,瞬间就从凄苦无望变的邪媚而危险。 “去请皇上,就说本宫晕死过去!”说着两眼一番就瘫倒在贴身宫女的身上。 皇上还想要千年雪莲和千年锁阳呢,是不会让她现在死的。 如此想着,她微微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 自己还不如件东西,何时她苏菲竟然如此卑微了? 不一会,打探消息的小太监回来,立即跑到苏菲跟前,道:“娘娘,皇上来了!” “只要来了就好!”苏菲露出一个势在必得的笑容,取出一粒药丸扔进了香炉里。 第193章 怎么不掌灯 苏菲只留下屋角的一盏烛火,把殿内照的昏暗朦胧。 “皇上驾到……”郑公公的传唱声传来。 苏菲闻言,眉头一挑,眸光一转,冷冷的媚意从她的眼里倾泻而出。 “怎么也不掌灯……”皇上的声音未落,就瞪大了眼睛。 只见烛光朦胧中,一个柔媚的身姿在跳舞。 苏菲天生媚骨,脸上蒙着轻纱,连带身上也只穿了一层薄纱。 朦胧中,那曲线反而更加的突出。 俗话说月下美人、雾里看花,最是销魂。 东溟帝吃了这些日子的青葱小白菜,立刻对这流油的蹄膀起了食欲。 于是乎,就啃了起来。 啃着啃着就到了床上,床幔落下,纵横驰骋。 可是,东溟帝却突然拉住了缰绳,感觉哪里不对。 “来人!” 苏菲这里还欲罢不能,扭动着身子,“皇上,你这是怎么了?来呀,来呀~” 郑公公进来,不敢看帐内的情景,跪伏在地,“皇上!” “掌灯!”东溟帝使劲想拨开苏菲八爪鱼一样的手脚,但是苏菲现在体内的合情蛊虫叫嚣,哪里肯放过这个机会? 使出了浑身的解数,死死地缠住东溟帝。 东溟帝心里明明想停下,可是身体却越发的疯狂。 他生在皇家,当了十几年的皇上,自然意识到这是怎么回事。 中媚药了呗! 郑公公很快就把蜡烛点着了,东溟帝也看清了自己身下人的样子。 怪不得他觉得手感不对,那如玉的紧致肌肤,此时软塌塌的都是松弛的软皮。 “你是谁?”东溟帝心中暴怒,但完全停不下来,伸手扯开了苏菲脸上的面纱。 “啊!”东溟帝惊叫,想翻身下去,却被苏菲抱住。 苏菲不知哪里来的劲儿,翻身将他压到身下,疯狂的动起来,“给我,给了我,我马上就能变年轻了!” 东溟帝冲着惊呆的郑公公大怒,“还不把这个老妖婆拽下去!宣太医!” 可是,宣太医已经来不及了,东溟帝出了内殿,随便找了个宫女解了毒。 苏菲变成了老太婆,还给皇上下毒。 皇上直接就把甘泉宫封了,“惠妃得了怪病,会过病气,幽禁于甘泉宫!” 若不是看在千年雪莲和千年锁阳的份儿上,他早就把苏菲杀了。 皇后听说后,淡淡一笑,这宫里,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 她只用一个李兰馨就将太子解禁,还除了个苏菲,还挺值。 不过她高兴不起来,因为东溟月华要出嫁,跟随北陵墨雪去苦寒贫穷的北陵了。 她那个恨呐,恨不得马上把上官若离剁成肉泥。 嫁给北陵墨雪的应该是上官若离! 都是那个死瞎子! “去,给上官若仙那贱人传信,若是再解决不了上官若离,她就别想当太子妃了!” “阿嚏!”上官若离打了个喷嚏,“丫的,哪个王八蛋又想算计我呢?” 上官若离正翻看着厚厚的嫁妆单子,不光有上官大将军府的一半产业,肖云萝找不到的嫁妆还给补上了。 其中一部分是被肖云箐挥霍了,另一部分则让上官若离给了肖飞了。 这,真是受之有愧啊! 再说,上官若离也没打算在宣王府待一辈子。 到时候她一去江湖远,这些东西岂不是便宜了东溟子煜和他的下一个老婆了? “不行!飘柔!”上官若离将嫁妆单子拿在手里。 飘柔进来,福身行礼:“大小姐有何吩咐?” “给我更衣,我要去一下前院,找爹爹谈些事。”上官若离觉得这个时代真是麻烦,去前院还要换正式的衣裳。 飘柔蹙眉道:“大小姐,前院人员复杂,还有几天您就要成婚了,不便见外人,是要坏了福气的。” 上官若离可不相信这个,但入乡随俗,她也不坚持,“让沙宣去前院请爹爹来一趟,我要与爹爹商量一下嫁妆的事。” “是!”飘柔应下,刚要叫沙宣进来。 沙宣就自己进来了,脸色有些不好看,“启禀大小姐,二小姐求见。” 上官若离眉头蹙起,这货刚被放出来就要作妖了? “让她进来,另外,她带来的人也都看好了,谁不老实,直接抓起来。” 上官若仙此时进来,听到了后面的一句话,浅笑嫣然,“姐姐这是要抓谁呢?” 上官若离淡淡一笑,“我吩咐底下的人看紧了来梅香园的外人,若是有不轨企图,直接就抓起来。” 上官若仙笑容一僵,沉下脸,“姐姐,咱们都要出嫁了,以后还是一家人,你就不能原谅妹妹吗?” 上官若离挑眉,淡淡道:“原谅?妹妹为何这样说?莫不是妹妹做过对不起姐姐的事吗?” “当然没有,妹妹只是觉得与姐姐生疏了。”上官若仙眸色暗淡,一副受了多大委屈的样子。 她不敢表露自己的情绪,她知道上官若离要么不瞎了,要么身边有高手相护,不然不会屡屡脱险。 上官若离冷笑:“既然没有,那何来的原谅?” 上官若仙露出一抹释然的微笑,“那就好,妹妹放心了。” 说着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给上官若离,“这是当初皇后娘娘赏下的,妹妹舍不得戴。今日送给姐姐,一则添妆,一则愿我们冰释前嫌。” “那怎么好意思呢,姐姐怎么能夺人所爱?再说,我的嫁妆够多了,爹爹给了一半家产呢。”上官若离觉得这货应该没这么好心,决定刺激刺激她。 果然,上官若仙的手蓦然紧紧的握在一起,嘴上却笑道:“这是妹妹的添妆,与父亲给的嫁妆不是一回事。” “哦,原来是这样。”上官若离对飘柔道:“你去找件像样的东西送给二小姐,二小姐与我晚一天成婚,我也应当表示一下。” “是!”飘柔去找东西,沙宣像个小战士一样,站在上官若离身边,一脸的警惕。 上官若离笑道:“我这里的东西可比不上皇后的赏赐,还望妹妹不要嫌弃才好。” 上官若仙歉然道:“我本是来聊表心意的,没想到还让姐姐搭东西,真是过意不去。” 上官若离摆手,“有来有往才能显示我们姐妹情深嘛!” 第194章 你喜欢在上面还是下面? 飘柔拿着一个盒子过来,“大小姐,奴婢挑了一套赤金红宝石的头面。” 不是很贵重,但能拿的出手,而且红宝石正适合做添妆。 上官若离道:“我眼睛也看不见,你让二小姐看看喜欢吗?” 上官若仙也曾风光过,自然瞧不上这普通的货色,但嘴上道:“姐姐的东西自然是极好的。” 给了身后的丫鬟一个颜色,丫鬟从飘柔手里接过盒子。 她东西送到了,也不想在这里多耽误,当下起身告辞。 上官若离让沙宣去送,然后让飘柔打开了盒子。 是一个翠玉手镯,玉质温润,晶莹剔透,一看就不是凡品。 上官若离用帕子隔着,拿起那手镯仔细查看,“并没有不妥之处啊。” 但心里总觉得上官若仙来这一出儿非常诡异,一定没什么好心思。 飘柔道:“还是请大夫验一下吧,有些东西,不是看能看出来的。” 上官若离将手镯放进盒子里,“看什么看,直接卖了换成银子,省的看着膈应人。” “好!”飘柔将盒子盖上。 沙宣喜洋洋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大小姐,大少夫人来了!” “小瞎子,”郑舒悦人没到,声音儿先进门了。 只见她穿着襦裙,挽着披帛,钗环叮咚,若是忽略她那大步流星、飒爽英姿的样子,还真像个标准的后宅妇人。 “你新婚燕尔的不和大哥在屋里腻歪生娃,跑我这里作甚?”上官若离有点想知道,她这样子,新婚之夜谁在上面? 果然,一句话让郑舒悦秒变新婚小媳妇,一下子就红了脸,羞答答的咬着唇。 自己找了个椅子大马金刀的坐下后,才怒道:“我是来给你送添妆的!还如此奚落我,那不给了!” 这么说着,示意她的小丫鬟将手里一个盒子叫给了飘柔。 郑舒悦自己倒了杯茶,“这是德妃赏给我的添妆,挑了件适合你的。” 上官若离笑道:“宫里的东西想必都是极好的,谢谢啦。” 郑舒悦不置可否,漫不经心的问道:“刚才我看到那假仙儿了,她来干嘛?” “噗!”上官若离笑了,“你也知道假仙儿这么新鲜的词儿?” 郑舒悦不屑的白了她一眼,“她不是叫若仙吗?这么假,不叫假仙儿叫什么?” “有才!”上官若离真心夸赞,“她是来给我送添妆的,给的是也是宫里的东西,说是皇后赏下的。” 郑舒悦眉头蹙了起来,“这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送的什么东西?” 说着拿过那盒子打开,她也用帕子隔着,拿起里面的玉镯,对着阳光仔细看,“确实是好东西,价值连城。” 上官若离端起茶浅啜着,“这两个人恨不得吃了我,会这么好心送我这么贵重的东西?而且爹爹现在还失势了。” 郑舒悦将镯子放进盒子,盖好,“小心无大错,不要戴,”将帕子递给丫鬟,“烧了吧。” 飘柔忙也把上官若离的帕子拿过来,一起烧了。 上官若离赞道:“你还真够小心的。” 郑舒悦不屑道:“是你笨,若是这镯子上有毒,帕子是用来擦汗、擦嘴的,不着道才怪。” 上官若离对毒也略知一二,那镯子上似乎没有毒。 郑舒悦又道:“德妃在宫里这么多年,各种各样害人的手段都尝过了,也悄无声息的害过人,女人的手段可是杀人不见血的。” 上官若离微微点头,“我会小心的。” 真刀真枪的干一场她倒是不怕,就怕那些女人玩儿阴的,防不胜防啊。 “好在,宣王府里暂时没有别的女人,你以后过的要轻松一些。”郑舒悦很替上官若离庆幸。 但是,也只是暂时没有别的女人而已。 上官若离苦笑,“我先求神佛保佑能活过新婚之夜再说吧。” 郑舒悦轻笑,“放心吧,宣王会留住你的。” 上官若离挑眉:“你怎么知道?” “感觉!”郑舒悦一副先知的样子。 “感觉?这算理由?”上官若离不屑轻嗤。 虽然上官天啸与东溟子煜达成了某种协议,东溟子煜答应保住她的命。可是,协议承诺什么的,对一个变态虐待狂会有用吗? 郑舒悦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若是不能保证你的生命安全,上官大将军是不会让你嫁给宣王的。” 这倒是真的。 上官若离揶揄道:“你还叫爹爹上官大将军?不该叫父亲吗?” 郑舒悦脸色一红,“这不是叫顺嘴了嘛!一时还不习惯。” 上官若离叹息道:“即便是小命儿保住了,要守活寡,日子也不好过啊。” 郑舒悦似乎想起了自己的闺房之乐,脸色更红了,安慰道:“宣王的病也许很快就能治好了。” 上官若离狡黠一笑,脑袋凑过去,小声问道:“你喜欢在上面还是下面?” “呸!小蹄子,没个正经!”郑舒悦啐道,伸手拧住了她的耳朵。 上官若离抓住她的手,一个劲儿的讨饶。 一时,姑嫂二人闹作一团。 郑舒悦想着,晚上要在上面试试。 上官若离想着,玉镯肯定有问题,晚上应该去找夏鹤霖,他是御医,对后宫的各种手段应该比较明白。 想到就做,晚上她戴上假面皮,用帕子蒙上脸,造访了夏鹤霖的医馆。 夏鹤霖二话不说,将玉镯放到热水里煮。 煮了两刻钟,将玉镯拿出来,用银针一测那水,银针黑了! 夏鹤霖叹息道:“看样子姑娘的身份不一般呐,竟然有人用这价值连城的东西来害你。” 这是用一种毒药长期浸泡过的,毒药浸入玉镯内,但在表面却检验不出来。长期佩戴,用汗水一浸,毒素就出来了。 上官若离自嘲一笑,“是对方太瞧得起我了。” 这事儿能找上官若仙去算账吗? 上官若仙可说了,那是皇后赏给她的,她舍不得戴,才拿出来给上官若离的。 这句话是真的,还是在暗示,看出来别怪她,是皇后干的? 奶奶滴,真是贼心不死啊! 上官若离觉得不给她们点教训,还以为她好欺负呢。 手掌用力,那害人的手镯就碎成了齑粉。 她决定,去皇宫走一趟。 第195章 我只是路过 上官若离趁着夜色的掩映潜进了皇宫,这次目标不是皇上的私库,而是皇后的凤仪宫。 经过东溟月华宫殿的时候,听到里面的哭闹声和瓷器落地的声音。 明日,东溟月华就要启程嫁去北陵了。 上官若离很想看看东溟月华抓狂发疯的样子,让自己乐呵乐呵。 幸好,东溟月华发疯,不想让人看到她的丑态,将下人都遣退了。 上官若离将自己挂在房檐下,在窗纸上捅了个洞,往里偷看。 令她意外的是,皇后竟然也在这里。 想想也是,自己女儿明日就要远嫁北陵了。 在这个交通落后的时代,再说皇后不能随意出宫,恐怕这一别就是一辈子了。 皇后舍不得女儿,前一晚自然会来陪女儿。 东溟月华把屋里的东西都砸了,哭的嗓子都哑了,“母后,儿臣不要去北陵,儿臣要留在母后身边!” “儿啊!母后也舍不得呀!可是,事情已成了定局,母后也是没有法子了。”皇后拿着帕子拭泪,眼睛哭成了桃子。 东溟月华眸光疯狂,厉声尖叫:“都是那个上官若离,嫁给北陵墨雪的应该是她!都是她!” 上官若离翻了个白眼儿。 尼玛,你自己害人不成,管她什么事啊? 皇后拍着东溟月华的背,哄道:“放心吧,上官若离活不长了。” 东溟月华一听也不哭了,来了精神,两眼放光的道:“真的?母后是如何做到的?” 皇后道:“本宫让上官若仙送了她一件玉镯,她收下了,只要她戴,必死无疑。” 东溟月华眼中的亮光淡去,轻蔑道:“母后,你怎么越发糊涂了!若是她不戴呢?您以为上官若离这么傻,发生了这么多事,她还会用上官若仙那个蠢货给的东西?” 被东溟月华如此说,皇后脸色一沉,但想到明日东溟月华就走了,就耐下了性子,“不戴也没关系,她成婚的第二天是要来本宫这里请安的。” 东溟月华冷笑:“但愿东溟子煜会发疯,她活不过新婚之夜!” 皇后轻哄:“放心吧,她再能耐,也得在本宫的手下过活,本宫会让她死的很难看!” 别说她是皇后,即便是普通人家的媳妇也得受婆婆的气。 东溟月华闻言平静了很多,吸着鼻子道:“那儿臣就等着母后的好消息了。” 上官若离撇撇嘴,还真是母女俩。 太子非得毁在这两个愚蠢、狠毒的女人手里。 上官若离也不想杀了皇后,给别人做嫁衣裳,趁着皇后的人都在东溟月华这里,走了一趟凤仪宫,撒了些药粉在她的凤床上。 想起了宫里自己的另一个仇人,就去甘泉宫探望。 这苏菲到底是得了什么怪病? 甘泉宫被封了,有太监守着。 整个甘泉宫静悄悄的,看不见一个人影。 寝殿内,传出一阵阵的呻吟声。 这声音?! 上官若离直接走了寝殿,就见床上有一个人在翻滚,嘴里发出不可描述的声音。 上官若离用袖剑挑开帐幔,只见这人身上什么都没穿,手在身上胡乱抓着。 见到上官若离,苏菲的眼珠子都红了,嗷呜一声就扑过来,“给我,男人,给我!” 虽然她的声音苍老粗嘎,但上官若离还是听出这是苏菲。 上官若离敏捷的跳开,苏菲摔倒在地上。 借着外面微弱的月光,上官若离看出这确实是苏菲,不过是老年状态的苏菲。 头发白了一半,满脸的皱纹。 “苏菲?”她还是想确认一下,说话的时候特意变了声。 苏菲身子一颤,抬头望着上官若离,“你,你认识我,你是谁?” 她浑身发抖,手还不断的安抚着自己。 那样子,啧啧! 自摸钓幺鸡呀! 上官若离不忍直视,“你怎么成了这副鬼样子了?中毒了?” 正常情况下,是不会衰老的这么快的。 苏菲拱起身子,喘息道:“你救我吗?” “救你?凭什么?”上官若离可不是圣母,她不会以德报怨。 苏菲看到了希望,道:“北陵苏家会报答你的,随便你要什么!” 上官若离居高临下的冷睨了她一眼,“你都这样了,你确定苏家还会介意你的死活?” 苏菲道:“我只是中了合情蛊,只要解了蛊,或者让我有了男人,我就会慢慢的恢复原来的样貌,甚至会更美!” 上官若离挑眉,“你的意思是让我给你找男人?” 苏菲摇头,“你给北陵墨雪带个信,让扎扎尔来一趟。” “扎扎尔给你下的蛊?他要你做什么?”上官若离感觉这里有阴谋。 谁知苏菲摇头,“你不需要知道这些,只需要按我说的做就是了。” 这是在吩咐手下做事呢? 上官若离轻笑一声,转头就走。 苏菲叫住她,“喂!我还没吩咐完!” 上官若离呵呵一笑:“我只是路过,没兴趣管你的闲事。” 说完,飞身而去,融入夜色中。 “你、你!噗!”看到希望,希望又被无情粉碎,苏菲生生喷出了一口鲜血。 上官若离去看了肖飞,然后心情很好的回去等好消息了。 翌日一早,皇后就请了好几个太医。 她浑身疼痛,骨头里就像有上万只蚂蚁啃噬一样。什么都不能碰,只有一碰就更疼。 穿着衣裳也不能走路,衣裳一摩擦就痒到心坎里。 那个难受劲儿,还不如捅她两刀子。 这般难受,她也未能送东溟月华上花轿。 皇上带着李兰馨将东溟月华送出了城门,毕竟是自己疼爱过的女儿,此番一去就是永别了,他心里也不好受。 东溟月华不顾形象,从车窗里探出头,看着泪光里东溟帝的身影越来越模糊。 等到城门楼子彻底消失在视线里,她才放下了车帘。 “怎么?舍不得了?”一声阴恻恻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东溟月华一惊,骇然回首,见北陵墨雪不知什么时候进了她的车里。 冷冷的道:“你怎么进来的?” 北陵墨雪早就看她这副愚蠢高傲的样子不顺眼了,当下道:“你现在是本皇子的皇子妃,本皇子怎么不能来?” 东溟月华轻蔑的瞪了他一眼,“你是本宫的驸马,本宫不召见你,你不要出现在本宫眼前,滚出去!” 第196章 这是诀别了吗 北陵墨雪呵呵笑了起来,狠狠的捏住东溟月华的下巴,眯着危险的眸子,“驸马?今天就让驸马来伺候伺候你!” 东溟月华有一种被毒蛇盯上的感觉,但还是色厉内荏的道:“你不要乱来,出去!不然我现在就回去!” “回去?看看你一会儿有没有力气吧!”北陵墨雪一把将东溟月华推到在车厢里,撩起她的裙子…… “啊!”东溟月华拼命反抗。 可是换来的却是北陵墨雪更疯狂的进攻,“来人!” 她的侍女闻言撩开车帘,但见到这情景都缩了回去,现在人家是夫妻了,做这种事,是正常的吧? 再说,又不是第一次了。 可是公主越叫越凄惨是怎么回事? 侍女想进去看看,但马车剧烈的晃动,让她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红着脸低着头。 周围的护卫和随从也都目不斜视的向前看,假装没听见那让人浮想联翩的声音。 渐渐的,东溟月华的声音越来越小,只剩下销魂的哼哼声。 马车终于停止了晃动,里面传来北陵墨雪的声音:“进来一个伺候!” 坐在车辕上的四个侍女,互相望了一眼,一个东溟月华最得力的侍女,撩开了车帘。 一只大手扯住她的头发就把她拖了进去,然后就是衣裳被撕裂的声音,接下来就是重复刚才的故事。 东溟月华像一滩泥一样躺在那里,浑身青紫,遍布着咬伤、抓伤。 她绝望的看着北陵墨雪疯狂的折磨凌辱自己的侍女,心里竟然有一种变态的痛快感觉。 总算脱离这个魔鬼了,终于有人替她分担这些痛苦了。 北陵墨雪不是人,简直是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她不能去北陵,她要逃走! 可是,北陵墨雪说到做到,不但天天让她没有力气,连她的几个侍女也都折磨的走不了路。 这些事,上官若离不知道,她正在抓狂。 因为明天就是她出嫁的日子了,她好忐忑! 两世为人,第一次出嫁,还是嫁的一个丁丁废了的男人,这不是倒霉催的吗? 吃下一片雪莲花,连练功也没心情了,躺在床上唉声叹气。 突然,她听到有人接近她的卧室,立刻警觉起来。 “离儿!”是曲箫寒的声音。 上官若离让梅花阁的人将曲箫寒的身份透露给了上官天啸的人,但上官天啸知道后,并没有将他赶走,对他的态度依然如故。 可见,上官天啸对他是非常信任的。 可是,这大半夜的,他来这里作甚? “箫寒哥哥?”上官若离从床上下来,想出去请他到小花厅说话。 “离儿,别出来了,”曲箫寒听到屋内的动静,隔着窗子阻止她,“我说两句话就走。” 上官若离心中有一种莫名的酸楚和惆怅,走到窗前,轻声道:“箫寒哥哥……” 曲箫寒听到这声音,身子一颤,鼻子酸了,“离儿,我是来跟你道别的。” 原主情绪的影响,上官若离心里很惆怅,以为他是因为她出嫁了,来做个了断的,于是道:“谢谢箫寒哥哥,我会经常回来看你们的,你也找个好女子娶了吧……” 曲箫寒握了握拳,哑声道:“我是要离开上官府,离开东溟京城了,以后见面恐怕难了。” “啊?为何?”上官若离猜着,肯定是上官天啸跟他谈过了。 曲箫寒苦笑一声道:“我身份特殊,现在仇人找来了,若是被人利用,再待下去会给大将军府带来灾祸。” “那爹爹的意思是……” “义父说他可以解决,但是大将军已经被架空,不能再受到任何打击了。” “那你就听爹爹的吧,爹爹既然这么说了,定是有把握的。”上官若离心里松了一口气,原主没看错人,曲箫寒不是个白眼狼。 曲箫寒听了她的话,笑了笑,叹息道:“我就知道你也是舍不得我的,但你已经嫁人,这府里我也没什么牵挂了……” 这是表白吗? 心爱的人嫁人前一晚才表白,是不是晚了? 但想想原主自小与太子有婚约,鉴于规矩礼仪,他也不便表白。 今晚,这是诀别了吗? “箫寒哥哥……”上官若离不知该说些什么,曲箫寒却已经走了。 没一会儿,从远处就传来呜呜咽咽的笛声。 上官若离知道,这是曲箫寒在吹笛子。 原主伤心的时候,只要曲箫寒在府里,他就会吹笛子给她听,这习惯保持了十年。 只是,原来他吹奏的是欢快的曲子,而今天每一个音符都带这悲伤和离别的愁绪。 搅的上官若离心里七上八下的,百般滋味在心头。 曲箫寒吹了一夜,上官若离坐在窗前听了一夜。 倒不是因为对曲箫寒有什么感情,而是这曲子太感人,让她想起了元昊。 她嫁人了,也彻底告别了那段无疾而终的感情。 飘柔和沙宣揉着眼睛进来,见上官若离坐在窗前,一夜未睡的样子,微微一愣。 飘柔埋怨道:“大小姐定是也被那笛声扰的睡不着吧?” 沙宣也不胜其扰的骂道:“不知谁这么讨厌,吹笛子吹了一夜,也不累!” 上官若离笑道:“许是失意的人吧。” 若是换了是元昊,她一准儿就跟他私奔了。 飘柔眼眸若有所思的闪了闪,随即笑道:“大小姐,准备香汤沐浴吧,一会儿全福太太要给您开脸、梳头了。” 全福太太指上有父母健在,有丈夫,下有儿女双全的妇人。 按民间婚俗礼仪,在婚礼上须有全福太太照料诸多事项,以求新婚夫妇未来吉祥如意。 上官若离进了净房,大浴桶里已经倒满了热水,水上飘着红红的花瓣,散发着淡淡的花香。 心里叹息一声:唉!瞎折腾什么啊,东溟子煜啥也干不了,简直是浪费时间,还不如睡一会儿觉呢。 昏昏沉沉的被飘柔和沙宣洗爸干净,然后给她绞干头发,换上了大红色的里衣。 这时候,天光才放亮。 郑舒悦带着一个衣着华贵的夫人被一群丫鬟、婆子簇拥而来。 外头有小丫头喜气洋洋的通报:“大少夫人和全福太太来了!” 第197章 好为宣王担心呀 郑舒悦带着一个雍容华贵的美妇人走了进来。 这美妇人微微有些发福,但非但没减少她的风韵,却让她更加迷人。 郑舒悦介绍道:“这是安福郡主,定远侯夫人,是父亲给你请的全福太太。” 上官若离忙起身行礼:“拜见……” “快别多礼了。”定远侯夫人扶住她,“今天你是新娘子,你最大。” 上官若离脸色微红,“谢定远侯夫人。” 飘柔扶着她坐在妆凳上,定远侯夫人开始为她开脸。 开脸是女子出嫁时去净脸和脖子上的汗毛的仪式,是中国旧时女子嫁人的标志之一。 但是,真的很疼啊。 即便是上官若离能忍,正常的生理反应,也让她眼泪汪汪了。 定远侯夫人嘴里还念念有词,大体意思就是祝福。 接下来就是梳头了,“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 多子? 上官若离暗暗翻了个白眼儿,多子恐怕是不能喽! 这时候上官若仙带着几个庶出的妹妹们来送嫁,恰好听到这句,唇角微不可查的勾出一丝嘲冷的笑容。 随即想起上官若离嫁给了自己自小心悦的人,眼底就又闪过一抹嫉恨。 上官若离看着铜镜,没错过她的神情。 心中冷笑,真是个自私贪心的小人。喜欢东溟子煜,又嫌弃人家不能人事。一边惦记着太子,一边还舍不得东溟子煜。 这是什么扭曲心理呀? 梳完头,丫鬟们开始给上官若离挽发髻,戴首饰。 大家纷纷夸赞上官若离貌若天仙,是最美的新娘。 上官若仙的眼神落在上官若离的手腕上,眸光微闪,很贴心的问道:“姐姐怎么不戴皇后赏下的那镯子?那可是极品翡翠,趁着姐姐的肤色肯定更好。” 上官若离淡淡笑道:“皇后娘娘的赏赐,妹妹舍不得戴,姐姐就舍得吗?姐姐想把那镯子供起来,一天三炷香,感念皇后和太子妃的大恩。” 上官若仙唇角的笑容僵了僵,柔声道:“皇后赏下东西就是让咱们戴着的,姐姐不必如此。” “理应如此!”郑舒悦笑吟吟的道:“这样才能彰显对皇后娘娘的无上尊崇,难道二妹妹觉得皇后当不得这种尊敬吗?” 上官若仙淡笑道:“也是,是妹妹考虑不周了。” 上官若离已经开始穿嫁衣,一层层的,每层都有不一样的韵味。 “妹妹生的好美呀!”说话的是个年轻的夫人,长得与姨娘赵氏有几分相似。 根据原主的声音记忆,这就是上官天啸的庶长女上官若水了,与上官宇同岁。 上官若离微微颔首,“多谢大姐姐。” 郑舒悦也是捏着下巴,不住的点头,“小瞎子确实倾国倾城,咱家的女儿没有差的。” 其他的姐妹们也都笑的起来,神情很愉悦。 这郑舒悦看起来大大咧咧的,却是个会说话的,这一句话,谁也没得罪,把小姑子们都夸了。 上官若仙也笑道:“姐姐这样绝色的姿色,宣王殿下定会亲自来迎亲的。” 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姑娘,低声道:“宣王娶了五个王妃,从来没自己迎过亲,也没拜过堂。而且还……” “不过!”上官若水打断她的话,道:“宣王殿下身份贵重,不亲自迎亲也在情理之中,有几个王孙贵族亲自迎亲的?” 郑舒悦给了那小姑娘一个警告的眼神,小姑娘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低下头缩到了人后。 上官若仙笑道:“是啊,何况宣王身子不好,想必觉得拜堂也是过场,干脆就省了。” “身子好不好,我还真不知道呢。我不像妹妹那般勇猛,已经知道太子的身子如何了。”上官若离仰着双臂让丫鬟穿上最后一层嫁衣,那样子如王者一般高傲。 “噗嗤!”郑舒悦笑了出来,但没有说话。 满屋子的姐姐妹妹、表姐表妹都目光闪烁,看向上官若仙的目光都怪异起来。 上官若仙脸色红了青、青了白,简直要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时候,有小厮风一样的跑进来,“宣王殿下迎亲来了!” 上官若离面如死灰,抓住小厮,问道:“你说清楚!是宣王殿下来了,还是宣王府的迎亲队伍来了?” 小厮一脸的喜意,喘着气道:“是宣王殿下亲自迎亲来了,骑着高头大马,穿着大红喜服,俊的如同那神仙下凡一样!” 飘柔和沙宣等小丫鬟露出解气的微笑,飘柔更是赏了小厮一锭银元宝。 郑舒悦拍了上官若离的肩膀一下,“我说吧,宣王待你是不同的。” 上官若离不解,宣王那样的人物,凭什么对她这个瞎子特别? 莫不是被她的惊为天人的美貌给吸引了? 没道理啊,他自己长的就很好了,应该对美貌这种东西免疫了才对。 莫不是被她惊世的才华和鹤立鸡群的气质所吸引? 咳咳咳!咱们的上官若离很自恋的有木有? 上官若仙的手都掐进了手心里,目光怨毒:凭什么?凭什么上官若离这个死瞎子,能得到宣王的另眼相看? “来了、来了!宣王接新娘子来了!”有人雀跃呼喊。 东溟子煜被一帮子王公贵族、护卫小厮簇拥而来。 尽管今天他的脸没有那么冷,但自内而外散发出来的威严和尊贵,让大家不敢靠近,也不敢刁难新郎官。 但俗话说初生牛犊不怕虎,就有那胆儿大的孩子,堵在了梅香园的门口。 “要想接新娘子,可没那么容易,给荷包。” 东溟子煜薄唇抿了抿,一挥手。 莫问和莫想就给大家发荷包,看那荷包的重量,里面的银子可不少。 有这个愣头小子开头,其他人胆子就大了。 有个虎头虎脑的小家伙就笑嘻嘻的道:“做诗、作诗!” “对对!作诗才能进院子!”大家都跟着起哄,气氛调动起来。 引得屋里的小姐们也都出来,远远的跟着看热闹,看到东溟子煜眼睛里都要冒出小星星了。 好为宣王担心呀,他是战神,但文采不知如何。 东溟子煜的唇角勾了起来,看了莫问一眼。 第198章 准备的还挺充分 莫问笑眯眯的拿出一张纸,上面正是东溟子煜的笔迹。 他老神在在的展开纸,念了起来。 大家都跟着起哄,这宣王虽然是第一次迎亲,但准备的还挺充分。 有个上官家的小少爷,仗着自己跟上官天啸上过一次战场,就挽胳膊捋袖子,“想要这么容易接走我姐姐,可没那么容易,来!先过我这一关。” 有人提醒道:“宣王可是战神!” “咳咳!”小少爷忙闪到一边,狗腿儿的笑道:“开玩笑、开玩笑的!” “哦~没胆喽!”周围的人起哄。 东溟子煜见他眼神清亮、古灵精怪,示意莫问赏了一个荷包。 然后抬步走进了梅香园,深邃的眸子亮的吓人,带着喜意。 火红的喜服温暖了他的眉眼,竟给人些温润如玉的感觉。 “天呐!宣王殿下不冷的时候更好看!” “简直俊美的像画里走出来的一般。” “太俊美了!宣王殿下是天下最俊美的男子!” …… 在众位女子的眼里,只有东溟子煜一个人大步流星而来。 周围各色看热闹的人,周围的绿树红花,统统都变成了黑白色的背景。 上官若仙双目赤红,看着如此俊美无畴的宣王唇角含笑的走过来,她心如刀绞。 上官若离却看不到这一幕,她已经被红盖头遮住了视线。 她的脑海里,却是在迷魂阵里与元昊拜堂成亲的情景,心中怅然若失。 也不知道他成亲了没有,是否和新娘子琴瑟和鸣? 如此想着,东溟子煜已经进了房间。 但想这么接走新娘可没这么容易,几个大胆的小姐妹又刁难玩笑一番。 莫问和莫想果断拿出沉甸甸的荷包分给大家,让她们让自家主子赶紧把新娘子接走。 上官若离只听到屋内乱糟糟的都是人,只能看见她面前的一双绣着云纹的皂靴的靴尖儿。 最后,眼前一黑,一个健硕的身子蹲在了她面前。 “离儿,来,让为兄背你上花轿!”是上官宇的声音。 这里结婚新娘上花轿这段路,脚不能落地,是要家里兄弟背着上花轿的,寓意娘家有兄弟帮扶。 上官若离趴到上官宇的背上,他稳稳的站起来,背着她出了门。 郑舒悦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她出嫁的时候是庶出的弟弟背她上花轿的,她的嫡亲哥哥当年已经和他父亲死在了战场上。 上官若离被上官宇背上了花轿,轿门关上。 司礼太监尖声宣布:“新娘发嫁了!” 唢呐锣鼓之声响起,同时鞭炮也噼里啪啦的响了起来。 上官若离觉得轿子一颤,被稳稳的抬起。 东溟子煜骑在高头大马上,意气风发、精神气爽。 后面迎亲的队伍加上送亲的队伍一眼望不到边,那嫁妆更是绵延数里。 真真是:十里红妆、风光无限。 看热闹的老百姓都跟着笑啊、跳啊,都被这热闹的场面感染,却没有人担心新的宣王妃会不会像以前那五个宣王妃一样死在新婚之夜。 上官天啸在一处巷子里出来,远远的看着远去的花轿,竟然咬着拳头哭了起来:“离儿!爹爹的离儿!呜呜……” 这个时代的规矩,婚礼当天新娘的父母是不能出现在婚礼现场的。 新娘家在新娘出嫁的前一天,都要办姑娘出阁喜筵,也是姑娘在娘家吃的最后一顿饭,因为结婚以后就是男方家的人了。邀请的都是娘家的近亲、挚友。 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就这么渐行渐远,从此成了别人家的人,上官天啸心里的滋味,就像是自己的宝贝被人生抢了去似的。 但他也没伤心太久,家里还有亲戚们要招待,他们都没走,要继续吃宴席,因为明日是上官若仙出阁的日子。 宣王府迎亲的队伍绕城一圈儿,场面非常盛大,周围跟着看热闹的百姓。 那些大姑娘、小媳妇则对东溟子煜两眼放着蓝光,觉得这样俊美无双的人儿,被上官若离那个瞎子给糟蹋了。 有人甚至盼着上官若离像那五个前任一样被虐杀在洞房里,尽管她们看东溟子煜的神情,觉得这次上官若离极有可能死不了。 但人发起狂来,谁说的准会做出什么事呢? 毕竟那方面不行对于一个男人,尤其是高高在上的王爷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绕城一周,路程不短,上官若离昨晚一夜没睡,坐在轿子里,被颠的晕晕乎乎的直打盹儿。 一个磕睡差点摔倒,忙激灵一下子醒了,捏了捏自己脸,掀开盖头,掀开轿帘的一角,想偷偷看看到哪里了。 不远处的知味斋,卫敬阳和肖飞站在那里,笑眯眯的看着迎亲队伍在他们面前经过。 白青岩身穿捕头制服,手按腰间佩刀的刀柄,带着一队捕快,警惕的在看热闹的人群里穿梭。 另外人群里还有一些威严精壮的汉子,隔不远就一个,戒备的扫视着人群,显然是在护卫着迎亲队伍。 突然,上官若离在茶楼二楼的一扇窗子前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曲箫寒! 他还没离开? 他穿着月白色的长袍,凭窗而立,手里的扇子都忘了晃动。目光黏在花轿上,神情落寞而伤感。 上官若离放下轿帘,轻轻叹了口气,没想到曲箫寒对原主用情至深。 原主看不见,也没想到曲箫寒对她的情比她对他要深很多。 半个时辰后,再次听到鞭炮声,知道宣王府到了。 东溟子煜在喜娘的提示下,踢轿门、射轿帘。 轿帘撩开,一条大红绸子塞进了上官若离的手里。 上官若离打了个哈欠,被东溟子煜牵出了轿子,跨过了马鞍。 飘柔在耳边提醒上官若离道:“大小姐,该跨火盆了。” 上官若离轻轻捏了一下她的手,表示知道了。 嫁衣繁琐,光后面的衣摆就拖了一两米,跨火盆很容易把衣裳点燃。 上官若离不是真瞎子,又有武功,自然不会怕什么火盆。 谁知突然被人拦腰抱起,她轻呼一声抓住了那人的衣裳。 “嗷~”人群里立刻响起了起哄笑闹声。 第199章 吃饱喝足,准备战斗 “嗷~宣王殿下抱新娘了!” “宣王好心疼新娘子呀!” “嗷!嗷!” 耳边都是起哄的声音,和响亮的呼哨声。 东溟子煜唇角上弯,抱着上官若离轻巧的越过火盆。 在她耳边轻声道:“你身子又香又软!” 他呼出的热气,透过盖头,熏的上官若离耳根子发烫。 卧槽啊!上官若离暴汗,这是被大冰山调戏了? 宣王殿下,咱能正常点吗? 臣女还是习惯您那冻死人的表情! 上官若离一路被公主抱着进了喜堂,脚着了地就开始拜堂。 就是二拜高堂的时候,上官若离有揭开盖头看看的冲动。 是不是皇上和皇后都来了?皇后被那蚀骨的疼痛折磨成什么样子了? 她用现代的配方制的毒,太医们短时间内也解不了。 但听大殿内人群的活跃程度,皇上和皇后应该没来,不然大家好歹要拘着点儿。 皇上和皇后没来,他们拜的是什么东东?莫不是牌位? 拜了堂,就被红绸子牵着入洞房。 走了足足半个多小时,才到了院子。 上官若离上次是晚上翻墙后飞檐走壁来的,知道宣王府很大,但没想到要走这么长时间。 莫不是像小说里写的那样,把她安置到了犄角旮旯的破落院子里了? 又走了十分钟,才进了房间。 上官若离像个真瞎子一样,被领着坐到床上,手里的红绸子被取走。 喜娘笑吟吟的道:“请新郎用喜秤掀盖头,称心如意!” 上官若离看着地上的影子,东溟子煜拿起了丫鬟托盘里的喜秤,喜秤上扎着大红绸花。 他深吸了一口气,往前迈了一步,用秤杆去挑上官若离头上的红盖头。 上官若离垂眸盯着地上的影子,发现东溟子煜的手竟在微微发抖! 这是紧张的,还是犯病了? 天呐,不会现在就变身虐待狂魔吧? 上官若离觉得眼前越来越亮,眼睛也随之扬起。 带着探究,带着些忐忑。 想起自己还瞎着,忙垂下眼皮。俏脸红扑扑的,穿的太多,热的。 这在其他眼里,却理解为害羞。 东溟子煜将盖头完全挑开,饶是他镇定自持,也不由的愣了一下。 他的新娘,真是太美了! 屋里其他人也都倒吸了一口冷气,“天呐!太美了!” 她们没说出来的是:怪不得宣王待上官若离如此不同,忽略她眼睛看不见,这样貌这气韵都是一等一的。 喜娘缓过神来,忙道:“新郎新娘坐福喽!” 东溟子煜唇角微勾,挨着上官若离坐在床边。 喜娘上前,将东溟子煜的左衣襟压在上官若离的右衣襟上,表示男人应该压女人一头。 然后,有童男童女稀里哗啦的就洒下好多东西,有花生、枣、栗子等。 有的撒到上官若离和东溟子煜的怀里,有的撒到了床上。 这就是传说中的撒帐了。 吃子孙饺子的时候,屋内一片寂静,谁也不敢问:生不生? 她们若是问了,自己就离死不远了。 最后喝合卺酒,也就是现代的交杯酒。 二人挽着胳膊,离的很近,彼此都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上官若离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东溟子煜,他的睫毛又长又密,还微微的卷翘着。 他脸上的皮肤很白很细,连个汗毛孔都看不到。 下巴上有淡淡的青色胡茬,嘴唇红的如同涂了胭脂一般鲜艳润泽。 一个男人长这么好看,真是让女人情何以堪呐! 嗯?!哪里不对? 东溟子煜的嘴唇上好像有伤,虽然已经好了,但在近处看还是有痕迹。 这个位置,怎么与她咬元昊的位置一样? 上官若离想再看看,确认一下。东溟子煜已经放下酒杯,起身就出了洞房。 喜婆有片刻尴尬,宣布道:“礼成!” 有几个穿着富贵、保养的极好的夫人留下来暖房,跟新娘子打趣、说话。 看她们的宫装,都身份不一般,有大公主、一品夫人、二品夫人…… 说笑了几句,她们都去吃席帮忙招呼宾客了。 终于,闹哄了一天,上官若离清净了。 上官若离环顾着四周,奢华如宫殿般的房间里布置的喜气洋洋。大红的喜帐,大红的喜字。 屋角放着四颗鸡蛋大的夜明珠,把屋里照的很亮。床前那小儿手臂粗细的红烛显然是用来渲染气氛的。 飘柔和沙宣凑过来,神情都有些忐忑不安。 飘柔道:“大小姐,沐浴更衣吧。” “好!”上官若离动动肩膀,大热天的,这么多层衣裳,里面的都汗湿了。 头上的二十斤的凤冠和金银首饰,压的她脖子酸酸的。 这一天下来,感觉比连续做一千个俯卧撑还累。 洗了澡,穿着单薄的丝绸亵衣,上官若离觉得精神气爽。 见到桌子上摆了可口的小菜,二话不说就开吃。 一天水米没打牙,真是饿坏了。 再说了,她得吃饱了,这样才有力气应付下边的战斗。 当然,此战斗非彼战斗。 传言中东溟子煜可是个喜欢虐待新娘的的死变态,前五任宣王妃竖着进来,第二天都是横着被抬出去的,而且死状极为凄惨。 有些人为了弥补自身缺陷,会有一些虐待的癖好。 何况东溟子煜这种位高权重,杀了人也不用担责任的人? 还有就是,上官若离心里有个怀疑,需要以暴力来验证。 吃饱喝足,她就在屋里散步,活动腿脚,手指按的嘎巴直响。 这一触即发的肃杀之气,让飘柔和沙宣有紧张起来。 沙宣战战兢兢的道:“大小姐不要害怕,我们会拼死保护大小姐的!” “还叫大小姐?该叫王妃了?”飘柔轻声斥责,“以后可得注意,王府规矩多,不比咱们在梅香园自在。出了岔子,连累的是王妃,人家笑话的也是王妃。” “嗯嗯!”沙宣连连点头,但心里祈祷,还是先过了今晚这一关吧。 她真的害怕,大小姐也…… 想到这里,她就泪眼汪汪了。 “不用害怕,没事的。王爷对王妃一直很好,不会那样的!”飘柔安慰沙宣,同时也安慰着自己。 要说,心里不担心那是假的。 此时,门外响起一道道脚步声。 随之而来的是下人们请安的声音:“拜见王爷!” 第200章 那把衣服脱了! 飘柔和沙宣都是身子一颤,忧心忡忡的互望了一眼。 “大、大小姐,你、你不要怕……”沙宣终是年龄小,沉不住气,劝着上官若离别害怕,自己却吓得浑身发抖。 飘柔也很不安,但还算沉得住气。 门“吱呀”一声打开,东溟子煜迈步进来,带进一阵酒香。 “你们退下!”他声音冰冷,瞬间好似有风雪灌进了房间。 “是!”飘柔和沙宣恭敬行礼。 飘柔回头对上官若离道:“王妃,奴婢们就在门外伺候。” 那意思是:您别害怕,有事就叫,奴婢会誓死保护您的。 上官若离微微点头,“嗯。” 莫问和莫想低着头进来,迈着小碎步,无声无息的走到四个屋角处,将高几上的夜明珠用一个圆形的木头雕花盒子盖上。 屋内立刻就暗了下来,只有床前的红烛跳跃着,发出噼噼啪啪的珠花爆裂的声音。 然后莫问和莫想像小鬼儿一样飘出去了,顺便还把门关上了。 上官若离想说她喜欢房间里亮堂堂的,但是她是“瞎子”,只好忍了。 东溟子煜一步一步的走过来,他俊脸绷着,上面带着红晕,上官若离想这应该是喝酒喝的。 他薄唇紧抿,深邃幽暗的眸子里倒映着红烛的火苗,似要将上官若离融化了一般。 上官若离心莫名的狂跳起来,坐在床沿上紧紧的抓着床单。 垂眸间,见到他的手紧紧的握着。 嘿嘿,这是紧张呢? “你、你去洗浴!热水已经给你准备好了!”上官若离看到了他的靴尖,忙大声喊停。 东溟子煜的脚步果然顿住了,“啊?哦!对对!要沐浴!沐浴!” 转身就往净房走,语气和脚步竟有些慌张! “噗!”上官若离不厚道的笑出来。 东溟子煜脚步一顿,暗咬着后槽牙,眸底闪过一丝羞赧,快速闪进了净房。 不一会儿,净房里传出了水声。 “嘿嘿!”上官若离奸笑一声,隐藏气息,慢慢的朝净房走去。 进了净房的门,迎面是六扇大屏风,挡住了外间的风和视线。 上官若离在屏风一端停住,悄咪咪的弹出了头,眼睛蓦地睁大。 嗷呜! 美男沐浴图啊! 微明的夜明珠的光亮下,室内一片热气氤氲,中间放着一个大浴桶,东溟子煜背对着门坐在里面。露在外面的肩膀肌肉健硕、线条美感十足。 上官若离心中暗暗着急,这么坐着啊? 站起来啊!站起来让姐看看! 东溟子煜好像听到她的心声似的,从浴桶内站起了身,不过仍然是背对着门。 完美的身材展现出来,比例恰到好处,肌肉匀称健美,多一分则肥,少一分则瘦。 上官若离简直都窒息了,瞧瞧这完美的脊背,瞧瞧这精瘦的腰肢,瞧瞧这翘臀…… 哇呜!完美!若是能转过身让她看看前面就更完美了! 若是他腹部和大腿根部有伤口那他肯定就是元昊,伤口是她亲手缝合的,她一眼就能认得出! 此时此刻的上官若离简直就想冲进去,将他扯过来看看。 奶奶滴!转身啊!对对对!快转身啊! 上官若离瞪大了双眼,不想放过任何一个机会,吞咽了一下口水。 却没有意识到,两股鲜红的液体从鼻子里流出来, 感觉到有两股热意,上官若离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东溟子煜,下意识的伸手一摸,放在眼前一看,眼睛蓦地睁大。 卧槽!鼻血! 喵了个咪滴!这妖孽就是个祸害,纯种的祸害! 想她上官若离纵横两世,竟然被这货的美色所惑,真是丢人呐! 这时候她感觉东溟子煜转身了,忙抬头去看,却见他微侧着身,舀起一瓢水浇在身上,水花四溅,水滴顺着那美好的弧线流下来。 尼玛!鼻血喷的更汹涌了,上官若离用手指堵住两个鼻孔。 银牙都快咬碎了,你丫的倒是转过身来呀! 麻蛋!姐要受不了啊! “爱妃!”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上官若离一跳。 她第一反应就是被发现偷看了,赶紧逃。 于是,转身就跑。 却忘了她在屏风一端偷看,背后并不是门,竟然一下子就撞在了墙上。 “咚!” “啊!” “怎么撞墙上了?”一个带着水汽的身子从背后抱住了她,磁性的声音里带着笑音儿。 上官若离捂着生疼的额头,强词夺理的道:“谁让你叫我了?不知道我看不见吗?让我撞墙上了吧?” “呵呵!”东溟子煜笑了起来。 上官若离清晰的感到他胸腔的震动,当然,也感觉到他已经穿上了衣裳! 速度够快的呀! “哎呀!爱妃的鼻子怎么流血了?莫不是撞的?”东溟子煜的声音微扬,那低音炮儿带着戏谑,好听的简直能让耳朵怀孕。 可上官若离只听出其中的意味:他知道这鼻血到底是怎么来的。 上官若离觉得给穿越人士丢死人了,竟然怕一个不穿衣服的小鲜肉?竟然对这货流鼻血了? 想当初,咱什么样的美男没见过? 衣裳少的,只遮住了那一点。 当然,是在写真画册里、海滩上和游泳池里。 上官若离眸子里浮现出一抹恼怒,一招杀手锏猴子偷桃反手抓过去,东溟子煜敏捷躲过。 上官若离更加深了自己的怀疑,身形一闪挣脱东溟子煜的怀抱,一个扫堂腿就踢了过去。 东溟子煜一跃而起,躲过她的扫堂腿。 他只穿了一件外袍,没有束腰带,这一纵越,那大长腿…… 袍底风光诱人呐! 上官若离防止自己再喷鼻血,闪身出了净房,却贴在门后的墙边。 在东溟子煜出来时,上官若离就单手成爪抓向他的肩头。 她的目的是扯下他的衣裳,看看他是否有伤口,不然这一爪的目标会是他的咽喉。 可谁知东溟子煜一个矮身躲过她的爪子,长臂直接去搂她的腰。 上官若离迅速后退,似猎豹一般戒备的盯着东溟子煜,眸中寒意渐浓。 因为东溟子煜对她能看见这件事,半点都没表现出惊讶。 “你是不是元昊?” “这重要吗?你是本王的王妃!”东溟子煜有些恼怒。 上官若离冷笑:“那把衣服脱了!” 第201章 本王有隐疾 “就不!”东溟子煜揪住自己的衣襟,有些戒备,有些幽怨。 上官若离简直要吐血了,谁能告诉她,面前这个像小受一样誓死也要保住自己清白的小鲜肉,真的是冷血战神宣王殿下吗? 上官若离化身女色魔,嘿嘿一笑,“今天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你不脱衣裳是什么意思?” 东溟子煜竟然有点害怕被这妖精给吃了,冷哼一声道:“本王有隐疾,不能……那什么。” 说完就往门口走,要溜之大吉。 上官若离怎么会放他走,以掌为刀就劈了过去。 身为金牌特工,上官若离招招狠辣。 身为战神,又用了千年锁阳调养,功力更上一层楼。 慢条斯理的接招,唇角一抹笑意浮现而出,“不愧是上官天啸的女儿,有两下子!” 房间里面两个人打的难舍难分,守在房门外的不光是飘柔、沙宣、莫问、莫想和几名侍卫,还有皇宫里来探听消息的暗卫。 他们面面相觑,眼中神情均是不解。 这动静不对啊? 那几个王妃都是“吱哇”惨叫,哭爹喊娘的呀。 难道王爷是真的如传言中那般,心悦上官若离,不但没把她虐死,二人还在洞房? 虽然说那方面不行,也能让女人愉悦,可这动静也太激烈了点儿吧? 啧啧!王爷勇猛呀! “混蛋!放开我!”上官若离气喘嘘嘘,身上都是细密的汗珠。 她技不如人,被东溟子煜压在了喜床上。 该死的!她都那么勤奋的练功了,没想到还输了这混蛋一筹! “放开你?刚才你不是还要给本王更衣洞房么?”东溟子煜的声音里带着微微急促的呼吸,一只修长的大手掐着上官若离纤细的脖颈。 只要他手上微微一用力,她便会去阎王爷那里喝茶了。 被压在身下的上官若离眸光流转,蓦地,一抹灿烂无比的笑意绽放在嘴角,“好啊,那我们就做点今晚该做的事!” 何况东溟子煜本就想做点什么。 就在他微微愣神、心猿意马的片刻,忽然间,上官若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个巧劲儿,反身压在了东溟子煜的身上,锁住了他的命门。 一系列动作如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 “夫君,我们开始吧……” 他蓦然瞪大眼睛,“你你你!” 上官若离冷笑道:“我我我怎么了?” 东溟子煜眸子里的温度“刷”的从一百度降到零度以下,声音也冷的吓人:“你给本王下毒?” 上官若离挑眉,“是啊,都说你是变态狂,会虐杀新娘,我怎么会丝毫没有准备呢?” 她把蜡封的药丸含在了嘴里以备不时之需,刚才就是咬破了药丸,趁着舔嘴唇,把药涂在了嘴唇上。 当然,她是不敢杀堂堂宣王的,只是一种让人四肢无力的药而已。 上官若离动了动身子,嗤笑道:“看样子宣王不能人道是假的,那其他的?” 东溟子煜闷哼一声,上官若离的碾压,简直比捅他一刀还难受。 他没想到,自己千防万防,却栽在这个小女子手里。 不过,她也不过是仗着她心悦她而已。 “别!知道太多,你会死的很快!”东溟子煜暗暗运气逼毒,因为上官若离已经在解他的衣带了。 里衣就两根带子,她手指轻轻一挑就解开了。 上官若离清清冷冷的道:“你在防着我?” 东溟子煜羞愤而绝望的闭上眼睛,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要不要杀了她? 嘴里突然塞进一个东西,入口即化,“什么东西?” “解药!”上官若离一脚就将他踹下床,化身河东狮吼。 东溟子煜四仰八叉的摔到地上,很庆幸自己是躺着的,若是趴着,自己的脸着地,若是受了伤,不知明日要怎么见人? 他嘴唇上的伤才好呢,虽然对外人说是犯病自己咬的,但几个知情的亲信那目光…… 唉!一言难尽! “本王不是故意骗你,有些事都是以元昊的身份做的,若是被人知道本王就是元昊,整个宣王府都得跟着陪葬!” 解药很灵,东溟子煜恢复了些力气,从地上站起来,揉了揉生疼的屁股。 冰冷的眸子里闪过一抹杀机。 上官若离现在眼睛灵着呢,嘲冷笑道:“呵呵!你想杀我灭口?” “本王不相信任何人!”东溟子煜神色痛苦,目光凄绝,眸子慢慢的笼罩上一层猩红。 上官若离做出防守的姿势,“那你今晚本来也是想杀了我?让我成为第六任被你虐死的宣王妃?” 东溟子煜定定的凝望着她,薄唇微启,“不,本王本来答应了上官天啸留下你的命,本王只是想抱着你睡。可是后来……” 上官若离苦笑,“后来,是我自己找死?” 东溟子煜默认,蓦地出手,捏住了上官若离纤细的脖子。 上官若离没有出手,也没有躲开,更没有挣扎。 第202章 大小姐眼睛好了 上官若离美眸中都是受伤和失望,仰起头,看着东溟子煜俊美无双的脸,自嘲一笑,叹息着轻轻道:“算我自作自受,你动手吧……” 感觉到脖子上的手慢慢的收紧,上官若离悲伤的闭上眼睛。 她要赌一把,哪怕东溟子煜对她有一分情义也不会杀她。 可是,窒息感越来越强,迫使她不得不睁开眼睛。 她看到了东溟子煜赤红眸子里的冰冷杀气,心里瞬间清凉如冰。 她真傻,不见棺材不掉泪。那些莫名其妙的情终于随风散了,皇家无情,这个男人更是如此。 上官若离逐渐涣散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凄绝,正要聚集内力做最后一搏,突然颈间的手松开。 她跌倒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喘息咳嗽。 剧烈的咳嗽让她流出了眼泪,冰冷冰冷的。 东溟子煜呆呆的站在那里,眸底的腥红渐渐淡去,神色变换:心疼、懊恼、痛恨、无奈…… 妥协般的微微叹息,“你是宣王妃,本王是宣王,把元昊忘了吧。” 说完缓缓转身,脚步沉重的走向门口,打开门,走了出去。 “王爷?”莫问和莫想忙迎过来伺候。 见他衣衫不整、发髻凌乱,一副被强了的样子。 莫问小心的问道:“王爷,您没事吧?” “啊!”东溟子煜捂住心口,脸色苍白。 莫问眼中精光一闪,惊叫道:“快!王爷心疾犯了!” 莫想背起东溟子煜,“请大夫!” 然后背着东溟子煜往前院飞奔而去。 “心疾?”上官若离微微一愣,心中明了,是那噬心蛊吧? 在凤尾山已经被蛇胆驱了出来,现在应该是装的。 飘柔和沙宣惊疑的互望了一眼,风一样的冲进了房间。 见上官若离半趴在床上喘息,二人都松了一口气:活着!活着就好。 二人跑到床前异口同声的问道:“大小姐,您没事吧?” 上官若离坐起来,吸了一下鼻子,摆摆手,“没事,睡一觉就好了,你们去休息吧。” 飘柔和沙宣见上官若离虽然发髻凌乱,衣服也皱巴巴的,但还算穿戴整齐,可见并没有成事。 再看床榻上,大红褥子上的白色绢帕,依然雪白如初。 飘柔和沙宣都耷拉了脑袋,看这样子,宣王殿下不行的传言是真真儿的。 不然面对自家大小姐这般美丽的新娘,是个男人都受不了的。 二人既庆幸上官若离还活着,又为大小姐要守活寡而悲伤。 悲悯的看了一眼上官若离,然后心情沉重的出了房间。 上官若离扯过被子躺在床上,满眼的红色都成了讽刺。 她以为自己得失眠,可能是解脱了心中的那一份沉重,却意外的睡的很安稳,一夜无梦到天明。 睁开眼,有一种昨日如风、恍然如梦的感觉。 呆呆的望着帐顶,释然的长叹了一口气。 她要与东溟子煜合离! 以后,她还是原来的她。 果然,不管是心智多坚强的女人,只要是动了情就会秒变傻叉。 还好,她能及时找回自己。 飘柔和沙宣听到她醒了,推门进来伺候,后面跟着一个穿着宫装的老嬷嬷。 穆筱筱知道,这个老嬷嬷是宫里派来取圆帕的。 所谓的圆帕就是褥子上铺的那白色的锦帕了,接落红用的。 皇族的媳妇,成婚第二天,会有宫里的嬷嬷专门来取圆帕,并呈送到宫里让太后或者皇后看过,交给内务府存档。 有落红,就不必说了,新娘是处子,一切ok。 若是没落红,那新娘子可要倒霉了,被浸猪笼是轻的。扣个玷污皇家尊严的罪名,灭九族都有可能。 但上官若离的情况特殊,是东溟子煜传说中不行,怪不得新娘。 老嬷嬷看到干净洁白的圆帕没有任何情绪,小心的叠起来,放到一个小盒子里。 给上官若离行礼告退,眼角余光飞快的打量了一遍上官若离,再看到上官若离脖子上清晰的手指印子时,眸底闪过悲悯。 飘柔觉得不对劲,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那五个青紫的指痕,在上官若离白皙如玉的脖颈上非常的显眼。 “奴婢恭送嬷嬷!”沙宣送那嬷嬷出去。 “大小姐,您没事吧?”飘柔有些后怕,忙取来药膏要给她擦药。 上官若离摆手,“算了,不用擦药膏了,免得弄脏了衣裳。” 飘柔想了想,“也是,今天要去宫里给皇上、皇后请安,弄脏了衣裳不太好。” 进宫不能穿大红的衣裙,上官若离穿了王妃的宫装,黑红相间,更显奢华庄重。 华贵的衣裙穿在上官若离高挑挺秀的身上,清冷高贵,风华绝代。 上官若离踏出门的那一刻,整个院子的下人都惊呆了。 这是昨日新进门的瞎子王妃吗? 她穿着王妃的宫装,怎么这通身的气势就像女皇似的? 还有那目光清亮冷冽、睥睨众生,这是个瞎子的目光吗? 不是该目光空洞无神,被人扶着,亦步亦趋的走路吗? 那现在是什么情况? 沙宣高兴的小脸儿红扑扑的,大小姐今早眼睛突然好了! 大小姐说昨夜宣王犯病差点掐死她,就在弥留之际,她感到眼球胀痛,眼前一阵阵的有光亮闪过,结果睡了一晚,今早就能看见了! 真是因祸得福呀! 飘柔已经派了人回镇国大将军府报喜,大小姐不但活过了新婚之夜,眼睛还好了! 上官若离如浴火重生的凤凰般光芒万丈,那双明亮摄人的眼睛更是如同画龙点睛般,让本来就风华绝代的她更是光彩夺目。 上官若离发现东溟子煜给自己的院子很大,比梅香园要大两倍不止。 院子里亭台楼阁、假山荷塘、奇花异草,无一不精致,无一不独具匠心。 走在雕栏画栋的抄手游廊里,如同置身在现代的古代园林公园一般。 出了院子的垂花门,回头,就见垂花门上的黑色牌匾上用红笔写着三个大字:琴瑟居。 莫问见到气质锐变的上官若离微微一愣,随即恢复了笑呵呵的模样,带着四个婆子抬着软轿走过来。 第203章 我们合离吧 莫问笑眯眯的给上官若离行礼:“奴才见过王妃,王妃万福金安!” 四个抬轿子的粗使婆子也跟着跪在后面。“奴婢拜见王妃娘娘!” “起吧!”上官若离神色淡淡,她的规矩礼仪可是那苏嬷嬷手把手教的,自然知道怎么拿腔作势。 “谢王妃!”莫问起身,侧身让路,“请王妃上轿子,王爷在前院等您呢。” 上官若离还以为东溟子煜得装病不跟她一起进宫呢,沙宣掀开轿帘,扶着飘柔的手上了轿子。 正好,她要与东溟子煜谈谈合离的事。 昨晚既然他在最后关头放了她,说明不想要她的小命儿了,那就彻底一拍两散吧,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她也落个逍遥自在。 四个婆子抬着上官若离,走了一刻多钟才出了二门进了前院,又走了一刻多钟才到了宣王府的大门。 这还是走的后院女人出府的专用巷道,不经过前院弯弯曲曲的花园楼阁。 古代规矩多,女人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出门有专门的巷道,不会经过前院。因为那样避免不了会遇到外男或者男的下人、护卫。 上官若离下了轿子,就见东溟子煜一袭宽袖紫色蟒袍,背负双手站在逆光里,整个人弥漫出禁欲系的高冷气息。 腰间束着的玉带,衬托出他身材修长伟岸,腰以下全是腿呀! 上官若离脑海里非常没出息的闪现过昨晚他在净房里一跃而起的情景,那大长腿,啧啧。 东溟子煜的脸色很苍白,一副患了绝症的贫血样子,也不知道是怎么能装的这么像。 浓淡相宜的剑眉之下,一双勾魂夺魄的凤眸似乎要将人的灵魂吞噬其中。 那眸中的冷冽肃杀明明万分危险,只要触及便会被冻成冰疙瘩,可偏偏让人不由自主、心甘情愿的迎上去。 这死混蛋长得有点太……好看了。 若是换上制服,简直是冷血教官的既视感。 也难怪苏菲、南云瑶儿、上官若仙之流即便是知道他不能人道还虐杀新娘,依然对他心驰神往、疯狂痴迷。 这种禁欲系的冷傲尊贵,还有由内而外的正义凛然,不是那种只知吟风弄月的贵族子弟可以比拟的,更不是勾心斗角无所不用其极的皇子皇孙们相提并论的。 当然,吸引上官若离的还有他隐约中那一股子江湖侠客的潇洒肆意,这也是她在知道了他是元昊后才察觉出来的。 不得不说,这个男人很能装。 不得不说,上官若离被他吸引了。 按理说元昊和东溟子煜是一个人,应该是最完美的结果。 可是,上官若离就是心里不舒服,她不能原谅东溟子煜故意骗他,更不能容忍他昨晚对她动了杀机。 上官若离虽然惊艳于东溟子煜的俊美和气质中,却也不忘曾经发生了什么,她不允许自己的智商再因为那看不见摸不着的感情一再的降低。 摇晃的豪华大马车内,一方矮桌放在中间,东溟子煜坐于桌前,修长的手指捏着茶杯,目光却是斜睨着面色冷静无温的上官若离。 “本王希望你能配合。”低沉磁性的声音回荡在马车里。 上官若离抬起头,无温的大眼睛对上那双极致深邃冰冷的凤眸,里面找不到曾经的柔情和羞赧。 可见,经过了昨夜的变故,他也调整了心态。 这样也好,彼此没有半点感情牵挂,合离会更容易。 到时候天高任鸟嗷嗷飞,海阔任鱼啪啪跃。 一抹笑意蓦地浮现在唇角处,上官若离淡然道:“好,我会尽力配合,不过我有个条件。” “说!”东溟子煜惜字如金,半眯着的凤眸有一种迷惑人心的魔力。 上官若离唇角依然勾着,“我们合离吧,我只带走我的嫁妆。” 她语气云淡风轻,好像说着今天天气不错似的。 东溟子煜眸色更冷了,甚至带着一丝丝幽怨和委屈,冷冷的吐出两个字:“休想!” 上官若离笑容敛起,蹙眉道:“为何?那嫁妆里的财物我不要了,我只带走陪嫁的下人。” 一半镇国大将军府的财产呀,还有肖云萝价值不菲的嫁妆! 肉痛! 不过买她的自由,值了! 爱情诚可贵,自由价更高嘛! 东溟子煜捏的茶杯咔吧作响,冷哼一声,道:“你是本王的,无论生死!若是敢私逃,整个上官家给你陪葬!” 你爷爷个蛋滴!上官若离冷眸里怒意滔天。 “你又看不上我?困住我干嘛!” 眸光一转,“若是怕我透露出元昊的事,你尽管放心,我不会与人说一个字。说了对我有什么好处?损人不利己的事我还不屑于做,我不会拿整个上官家与你开玩笑!” “你是宣王妃,永远都是!忘了元昊!”东溟子煜说完别过脸不看她,那别扭的样子像个赌气的傲娇大男孩。 不过,上官若离怎么觉得他是在与元昊吃干醋呢? 可是,元昊是他自己呀! 难道他真的是个精分患者? 想想昨晚想杀她时,那眼中的腥红和杀意真的很吓人! 丫的! 上官若离心里将东溟子煜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为了上官家,忍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等她想到脱身的办法,有你丫哭的时候。 哼!上官若离也别过脸,看向车外。 大街上披红挂绿、喜气洋洋,都在为太子大婚而庆祝。 今天是太子大婚,同时迎娶太子妃上官若仙和太子侧妃徐静萱。 马车悠悠前行,车里的两个人各自望着窗外,近在咫尺却似乎相隔千里。 终于到了宫门正门前,此时的皇宫正门前早已经聚集了数辆马车,都是提前来操持太子大婚的礼部官员。 从马车上下来的官员抱拳行礼互相寒暄打着招呼,但当看到宣王府的马车时,原本热闹的场面瞬间冻结,声音戛然而止。 大家面面相觑,宣王这是进宫来谢恩了? 莫不是上官若离真的没被宣王凌虐而死? 如果真是那样,不知皇上和皇后会如何应对这意料之外的情况?朝堂恐怕要因宣王府和上官家联姻成功而有所动荡了。 第204章 美男计也很管用 东溟子煜踩着莫想的背脚先行下了马车,而后马车的帘子掀开,上官若离绝色倾城的容颜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 众人倒吸了一口冷气,果然如此! 看上官若离的容貌和气度,也难怪宣王舍不得下杀手了! 只要是不瞎的男人都舍不得! “爱妃慢一些。”东溟子煜朝上官若离伸出手。 上官若离犹豫了一下,不情不愿的将手放到他修长如玉的手里。 大手一握,轻轻一带,上官若离就跌进他的怀抱,他长臂一捞,就将抱下了马车。 那轻柔的动作,生怕伤了上官若离半分。 那温柔的眼神,恨不得把全世界的宠爱都给予她一人。 “小笨蛋,眼睛看的见了,怎地还差点跌倒?”温柔磁性的话简直能让女人落泪。 可上官若离不是女人,她是女汉子。 狠狠的剜了他一眼,小笨蛋? 呵呵!噗!我一口盐汽水喷死你! 但在其他人眼里小夫妻二人这是在打情骂俏,眉来眼去! 众人都看呆若木鸡般的傻眼了,他们是不是出现幻觉了! 狂傲冷峻的宣王竟然这般宠爱上官若离!竟然露出了那么温柔的眼神,竟然说出那么恶心的情话! 暧昧的语气恶心的上官若离隔夜饭都快吐出来了。 好啊,小东西! 别看姐姐这身子比你小四岁,可住着一个二十二岁的灵魂,心理年龄可比你大两岁呢! 想玩儿是吧?姐姐奉陪! 蓦地!一抹极致温柔妩媚的笑意浮现在上官若离的唇角,眸光流转,都是狡黠灵动。 这让东溟子煜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可是,没等他反应过来。 就见上官若离仰起头,踮起脚尖,飞快的在他唇角落下一吻,柔声道:“有夫君在,妾身愿意笨一些。” 因为她动作极快,插在发髻间的步摇、钗环叮当作响。 东溟子煜眼角跳了一下,瞬间大脑短路了,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羞赧的绯红。 但他依然绷着脸,眸底有一丝恼怒:这个死女人,竟如此大胆! 气氛,有些尴尬。 本来想过来给东溟子煜行礼的官员都顿住了脚步,不知道该不该打扰二人秀恩爱。 东溟子煜不知怎么的,心里就是恼怒,抓着上官若离的手就进了宫。 等四下没人了,上官若离使劲儿将手从他手里抽出来,按照规矩,跟在东溟子煜身后,一前一后的走在长长的宫道上。 在这个万恶的封建社会,女人不能和男人并肩而行,即便是夫妻俩,也要错后男人一步。 突然,东溟子煜顿住脚步,冷冷的瞪着上官若离。 幸亏上官若离反应及时,不然就撞到他身上了。 抬眸看去,微微一愣。 她又被美色所惑了,这个东溟子煜简直是上天派来收她的! 金碧辉煌、鳞次栉比的宫殿,经过岁月的洗礼,时光的沉淀,更显得它的巍峨肃穆。 东溟子煜肃然的屹立在红墙绿瓦中,竟有几分王者的威严霸气,关键还俊美如天神。 “不走站在这里干嘛?”上官若离忙转开眼神,暗暗咬牙,美色误人呐! 东溟子煜不由分说的拉起她的手,“现在讲究劳什子规矩了?方才怎么那般胆大包天?嗯?” 最后一个字,尾音微微上挑,好听的不得了。 上官若离不解挑眉,“胆大……包天?怎么就包天了?” 突然想起这个社会对女子的束缚,当众主动亲吻男子,而且是在皇宫门口。虽然亲的是自己夫君,但也算是离经叛道了。 “怎么?”东溟子煜满脸严肃,眼神里却有些说不清的东西,慢慢靠近她,“不服?想再来?” “什、什么再来?我不懂!”上官若离被他眼中的危险和炽热给弄得脑瓜子嗡嗡响,脚下连连后退。 越退他反而越逼近,眸眼微微眯着,似在对她不停的探究! 直到她退到无路可退,后背抵靠到了墙面,冰凉的触感让她浑身一僵,光线都被这家伙给挡的暗了几分,抬起手就抵住东溟子煜逼近的胸口,这触感…… 啧啧,结实,qq弹。 “东溟子煜,你,你干嘛?!” 这个时候玩什么壁咚! 看不见这宫道里这么人吗? 飘柔、沙宣、莫问、莫想都神色古怪,自动转过头去,路过的宫女、太监也都大吃一惊,远远的站住,低头转身。 东溟子煜微俯着脸凝视着上官若离,脸部轮廓线条硬朗完美,锋眉微拧,“刚才不是玩儿的很开心吗?” “谁、谁让你先恶心我的……”上官若离瞪着眼,让自己的表情凶一点儿、再凶一点。 心却砰砰跳的,都要跳出嗓子眼儿了! 这感觉,就像在迷魂阵里与元昊结婚时的感觉。 所以她不知道自己“凶狠”的样子一点都不凶,看在东溟子煜眼里,简直是娇嗔。 东溟子煜眸光一热,微微低头就含住她的樱唇,舌头霸道的撬开她的牙关,好像要将她拆骨入腹。 皇宫里不知有多少眼线,上官若离摸不透他此举的用意,更不能在这么多下人前下了他的脸面,只有默默承受。 直到感觉腹腔里的空气要被他抽干了,才捶打他的肩膀。 东溟子煜松开她,深邃的眸子里笑意点点,意犹未尽的舔了一下嘴唇。 上官若离倚在宫墙上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口气,这窒息的感觉简直和昨晚他掐住她的脖子一样。 想到这里眸色就冷了下来,一把推开他,冷着脸整理衣裳。 “呵呵……”低沉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没想到爱妃平时表现的那么大胆主动,亲吻时却不会换气,你武功也不错……” “滚!”上官若离低喝一声,脸色爆红,炸毛儿了。 这是被一个古代小屁孩儿嘲笑接吻技术不好了吗? 呀呀个呸滴! 姐姐我理论知识很丰富,就是缺少实战经验! 东溟子煜乐不可支,伸手给她整理了一下衣襟,不着痕迹的将昨晚那恐怖的手印儿露出来。 拉着她的手继续往前走,唇角高高扬起。 她恼怒的样子很可爱,他就怕她清冷镇定、不悲不喜的样子。 嘻嘻……,果然,美男计也很管用呢! 他是第一次因自己这副让女人都嫉妒的样貌而沾沾自喜,因为自己的小女人喜欢吃这一套。 第205章 决定不与她同房了 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手拉手,在众人诡异的目光中到了东溟帝的清心殿。 “儿臣(臣媳)拜见父皇!”二人双双下跪行大礼。 东溟帝探究的打量了二人一眼,放柔了声音道:“平身吧!” 东溟帝御女无数,自然知道那不是草莓痕迹。 昨夜能掐上官若离脖子的定是东溟子煜,探子说洞房里传出的动静不小,肯定是在折磨上官若离。 若不是东溟子煜突然犯了心疾,恐怕上官若离已经成了一具尸体了。 没想到东溟子煜的病救了上官若离一命,还让她的眼睛复明了,这丫头倒是个有福气的。 东溟帝心思电转,关心的问东溟子煜道:“听说你昨晚心疾犯了,怎么今早还来请安?” 东溟子煜清清冷冷的道:“多谢父皇关心,自小如此,儿臣习惯了。” 东溟帝又对上官若离道:“朕听说宣王妃的眼睛好了?可是真的?” 上官若离冷笑,这消息还挺灵通的。 刚才东溟帝看她脖子的眼神她瞧见了,想必是看到了她脖子上的红印子。 她已经极力掩盖了怎么还露出来了? 这才想起东溟子煜为她整理衣襟的动作,莫不是他故意让旁人看见,让人根据前几个宣王妃的死状做一些联想? 于是,回答道:“回父皇,臣媳想起来还很心惊,昨夜本来王爷还好好的,可是突然就掐住了臣媳的脖子,臣媳窒息,觉得眼睛就要爆裂了,看到星光点点,还以为自己是死了,晕倒后再醒来,就能看见了。” 东溟子煜忙道:“父皇,儿臣当时因为身体的隐疾恼怒,一时失去了心智,才对宣王妃下杀手的。若不是恰巧犯了心疾,儿臣怕是又铸成了大错了。” 东溟帝眸底意味不明,他知道窒息而死的人,眼球都会突出,还有上官若离脖子上的印子可不是轻轻捏一下就这么严重的,他们应该没有撒谎。 东溟子煜神情有些落寞,道:“儿臣心里其实很心悦宣王妃,但为了以后不伤她,决定不与她同房了。” 上官若离也是心有余悸的唏嘘道:“当时臣媳真是吓坏了。” 根据东溟子煜对上官若离最近的态度,和他们今天一路秀恩爱,皇上自然是知道了自己这冷傲的儿子确实是心悦上官若离的。 东溟帝叹息道:“你心悦宣王妃都如此,看样子普通的女子更是难逃噩运了。皇后还以为你克服了魔障,准备了几个美人,打算让你今日带回去呢。” 上官若离心中一凛,原来在这儿等着呢。 但那些美人恐怕是皇上您准备的吧? 皇后她疼的恨不得撞墙自杀了,还顾得上给东溟子煜准备美人? 东溟子煜看向上官若离,上官若离垂眸不语。 美人也不是给自己的,她才不发表意见,在皇上面前落下个善妒的名声。 她倒要看看东溟子煜会不会收这些美人,若是收了,哼哼! 东溟子煜淡淡道:“还是别浪费了,美人都给太子吧。儿臣虽然无力但是有心,忍不住虐杀了她们,御史言官又会弹劾儿臣。” 言外之意是,她们到了宣王府,只有死路一条。 东溟帝的眸子眯了眯,他第一次发现这个沉默寡言、惜字如金的儿子竟有这般口才。 他也知道东溟子煜说到做到,有前面御赐的五个宣王妃和无数个侍妾为证。 而上官若离是个意外。 东溟帝无奈的摆了摆手,“罢了,等你身子好了再说吧,到时候朕给你选几个大家贵女做侧妃、侍妾。” “谢父皇体恤!”东溟子煜冷硬的说出这几个字,然后就恢复了冰山雕塑的闷葫芦德性。 目的达到了,他不会说废话。 上官若离自然也懒得搭理这个在她新婚第二天就想给自己老公塞女人的公公,而且还是当着她的面! 东溟帝又说了些夫妻和睦、举案齐眉之类的话,见小夫妻二人都成了闷嘴葫芦,也觉得讪讪的,随赏了些东西,让他们退下了。 他们出了清心殿,赶往下一站,凤仪宫。 上官若离倒是很期待,想看看皇后被疼痛折磨成了什么德性。 皇后疼的一晚没怎么睡,凌晨的时候,实在受不了,半晕迷了一会儿。 睁开眼的第一件事,便迫不及待的询问贴身宫女,“昨夜宣王府,可有丧钟敲响?” 婢女略微迟疑,虽然没有宣王妃暴毙的消息传来,但是,根据前面那些宣王妃的下场,八九不离十,怕也活不了。 婢女斟酌了一下用词,道:“取圆帕的嬷嬷已经回来了,圆帕干净。也许是宣王妃暴毙的晚,这消息一时半会还没有送到宫中。” 皇后却叹了口气,“十有八九上官若离死不了。” 婢女不解道:“为何?因为上官若离的美貌?” 皇后疼的眉头一皱,耐着性子道:“从前暴毙的宣王妃和侍妾,哪个不是花容月貌?再不济也是知书达理的世家名媛。宣王啊是不想皇上和本宫安插眼线在他府上。他不想要的人,谁也逃不过他的魔掌。” 婢女不解,“可上官若离不也是皇上赐婚吗?还是太子的弃妇。” 皇后轻蔑一笑,“可上官若离不是皇上和本宫的眼线,只是侮辱宣王的一个玩意儿罢了。” 就在这时候,有小太监急匆匆的来报,“皇后娘娘,宣王与宣王妃进宫请安来了,而且宣王妃的眼睛好了!” “什么?!”皇后闻言一惊,猛地坐起来,却猛然僵住,“咝……” 因为起的猛,那蚀骨的疼痛从骨头里散发出来,疼的她脸色苍白、面如死灰,出了一身的冷汗。 第206章 皇家的孩子,都惹不得呀! 皇后不是吃惊上官若离活过了新婚之夜,而是吃惊上官若离眼睛竟然好了! 害的她的月华丢尽了脸面、远嫁北陵,凭什么这个臭瞎子不但活的好好的,还不瞎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可恶!”皇后握紧拳头,猛地一捶床板,却引起钻心的疼痛,“啊!啊!” 皇后差点疼晕了过去,颤抖着靠在床柱子拼命的喘粗气儿。 这种毒就是怕动,好好躺着喘气儿没事,只要一动,骨头、肉,没有一处不疼不痒,那酸爽劲儿,足以让人发狂。 有宫女战战兢兢的进来,跪在门边禀报道:“启禀皇后,宣王和宣王妃从清心殿出来,往凤仪宫这边来了。” 她不敢往里走,皇后被奇异的疼痛症折磨的脾气暴躁,凤仪宫里每天都在死人。 贴身宫女小声建议道:“皇后娘娘,不如让他们回去吧。” 皇后却咬牙道:“本宫不会让上官若离多活一天!把太医开的止疼药端来!” 太医虽然暂时找不到病因,找不到医治的办法,但是他们止疼的本事还是有的。 虽然治标不治本,但好歹能缓解痛苦。 老嬷嬷端着药碗进来,柔声劝道:“皇后娘娘,太医说了,这药不能多喝,会形成依赖上瘾的,您下午要参加太子的大婚仪式,还得喝一碗呢。” “太医院那群废物,本宫早晚活剐了他们!”皇后哪里肯听,她现在一门心思想弄死上官若离,“一会儿在上官若离的茶里加点东西!” 老嬷嬷想说什么,但还是无奈道:“是!” 上官若离不知危险将近,此时却哭笑不得,她被小包子东溟子凌给堵在了路上。 “呵呵,十、十皇子……” 面对那愤怒、幽怨的小眼神儿,怎么有点小心虚呢? 十皇子小短胳膊掐着小肥腰儿,站在路中间,仰着小脑袋,因为愤怒,白嫩嫩的小包子脸红扑扑的。 “大胆!你竟然欺骗本皇子!你说过等本皇子长大要做本皇子媳妇的,怎么做了大哥的媳妇?!” 东溟子煜眸色骤寒,冷飕飕的看向上官若离,“是么?” 语气里都是危险,若是上官若离说个“是”字,他就要发飙杀人的节奏。 上官若离扶额,这一大一小两只傲娇货,真是要了亲命了! 忙蹲下,哄东溟子凌道:“我说的是:你长大了如果我还嫁不出去的话,就做你媳妇。十皇子仔细想想是不是?” 十皇子歪着小脑袋,眨巴眨巴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像是,又好像不是,他忘了原话是什么了! 心中一恼,小嘴儿一瘪,大眼睛里就蓄上了晶莹的泪水,要掉不掉的,很是可怜。 上官若离的心都化了,心疼的捏了他粉嘟嘟的小脸儿一下,心肝肉似的哄道:“哎吆喂,小正太,别哭啊!你父皇赐婚,我也没办法呀。抗旨可是要灭九族的!” 要怨,找你老子去! 小家伙儿一听,那摇摇欲坠的泪水刷的就流了下来,像只委屈无助的小鹿般瞪着她,偏偏还要佯装坚强,“可是,本皇子已经在努力长大了!你却成了大嫂,本皇子可怎么办?” 上官若离最受不了小正太这种又萌又可爱的生物了,被他哭的呀,心尖儿抽抽。 给他擦去小脸儿上的泪滴,那皮肤嫩的像剥了壳的鸡蛋般嫩滑、香软。 “别哭了,我答应你,你长大的时候,若是我合离了,就做你媳……” 还没说完,小包子已经被一只大手提溜着脖领子给提到了半空。 “大皇兄!你抢我媳妇,我不怕你!”小包子悬在空中,四脚乱蹬,大眼睛里的表情还是向大家说着:他好怕怕! 十皇子的奶娘和几个太监、宫女跪爬到东溟子煜脚边,一个劲儿的磕头求饶。 “哼!”东溟子煜冷哼一声,将十皇子扔到奶娘的怀里。 奶娘似乎已经习惯了,早就准备好了似的,伸手就把十皇子稳稳的接住。 东溟子煜冷飕飕的刮了上官若离一个眼刀,抬步就走。 那眼刀简直就的冰刀呀,上官若离打了寒颤,见他没回头的意思,又揉了揉十皇子的小脑袋安抚了他一下,才快步跟上他。 东溟子煜冷峻的面孔越发的寒气凛凛,到了凤仪宫门口,才冷冷的道:“你休想!” 上官若离微微一愣,诧异道:“休想什么?” “休想合离!”东溟子煜傲娇的微抬着下巴,“还有,不要欺骗小孩子!” 呃!上官若离神色讪讪,这算欺骗吗? 谁想到东溟子凌一个四岁的小屁孩儿,对娶媳妇这件事这么执着呀? 唉!皇家的孩子,都惹不得呀! 进了凤仪宫的正殿,就见皇后端坐于凤椅上,穿戴整齐隆重。 头戴九龙四凤冠,耳戴金丝东珠耳坠,身着明黄色朝服宫装,端的是仪态万千、威严尊贵。 可惜,她那苍白憔悴的脸色,厚厚的脂粉都遮盖不住。 还有,这几天,皇后暴瘦的已经脱了形,显得苍老了十几岁。 一连几天的蚀骨疼痛,让皇后的眸光阴鸷了不少。 看到金童玉女般的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光彩四射的映入眼帘,她眸色沉了沉,勉强维持住皇后贤良淑德的姿态。 看到皇后这奏性,上官若离原本清冷的脸立刻扬起一个明媚无双的笑容。 与东溟子煜一起,给皇后行大礼:“儿臣(臣媳)见过母后!” 皇后勉强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容,微微抬手,“免礼平身吧。” 像皇上一样,目光先落在上官若离脖子上的紫色手印上,然后才看她的眼睛,“听说宣王妃眼睛好了,看样子果真如此。” 这双眼睛太明亮,带着点嘲讽,带着点慧黠,似是能看透一切。 皇后觉得上官若离能看见了,果然更讨厌了! 上官若离的笑容足以刺痛皇后的眼睛,“托皇后娘娘的福,臣女的眼睛能看见了!” 继而敛了笑容,又换了一副愁容满面,关切道:“臣媳听闻皇后娘娘身子不适,可有大碍?太医怎么诊断的?” 第207章 是宣王的病没好,还是你清白有问题? “没有大碍,只是华儿远嫁,本宫心里悲伤,有点愁思郁结而已,”皇后说的云淡风轻。 上官若离心中冷笑,面上却松了一口气,道:“那就好,皇后娘娘千金贵体,一定要保重呀。” 皇后不知是不是自己讨厌上官若离的缘故,就是从她的话里听出了嘲讽的意味,给宫女使了个眼色,吩咐道:“赐座上茶。” 一直没说话的东溟子煜此时却道:“多谢母后,太子今日大婚,母后定有很多事,儿臣就不多打扰了。” 本来应该让上官若离给她下跪敬媳妇茶,可她却吩咐赐座上茶,可见并不想喝上官若离的茶。 今天不喝上官若离的敬茶,就是不承认这个儿媳妇。 本来东溟子煜也没把她当成母亲,不喝正好。 上官若离也不想喝皇后的茶,更不想给她敬茶,于是也道:“那我们就告退了。” 皇后脸色微微一僵,但强行留他们又失了后宫之主的身份,也会引起二人的怀疑。 当然,她也可以借着上官若离敬茶中毒,来个栽赃陷害,弄死上官若离。 可是她的身子已经受不得折腾了,但这样轻易的放他们走,她又不甘心。 于是,做出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样子,道:“本宫起的晚,你们的圆帕可取来了?” 上官若离脸上的笑容一僵,一抹寒意凝在眼底。 卧槽,这尼玛是要打脸吗? 偷眼看东溟子煜,他冰雕似的站在那里,但周身已经散发出肃杀之气。 皇后感受到殿内温度骤降,暗暗打了一个激灵,有些后悔拿着这事儿做文章了。 这东溟子煜惹急了可是要吃人的,哥哥她已经搭出去了,这次…… 可是,现在后悔已经晚了,老嬷嬷已经将那个盒子递过来。 贴身宫女接过去,打开,白色的丝帕被折叠成整整齐齐的方块状,静静的躺在盒子里。 洁白的颜色,圣洁无暇,一时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东溟子煜眼底漫出一抹冷冽的寒意,这个皇后,还真是记吃不记打。 “打开!”皇后现在是骑虎难下,冷肃下脸,仿佛一场重要的仪式即将开幕。 贴身宫女便捏着丝帕的一角,轻轻的打开。 毫无疑问,雪白的丝帕上,没有任何杂色。 “这是怎么回事?”皇后神色凝重,咄咄逼人的看着上官若离,“是宣王的病还没好,还是你的清白有问题?” 这是摆明了冲上官若离来的,至少要给她验身,即便是在她清白上做不得手脚,也羞辱她一番。 上官若离若是说东溟子煜不行,那就是挑衅天家威严,惹恼东溟子煜这个杀神,以后没她的好日子过。 哪个男人被自己的女人公然说不行,会无动于衷? 若是她不承认东溟子煜不行,为了证明清白,那就得乖乖接受嬷嬷验身。到时候她是不是清白之身,就是嬷嬷手指一动的事儿。 东溟子煜深邃莫测的利眸一瞬不瞬的注视着皇后那张伪善狰狞的脸,却没有说话,他想看看上官若离要如何应对当下的情况。 上官若离看他这置身事外的样子,气的咬牙,要不是你这个祸害,老娘至于沦落到此吗? 好你小子,关键时刻连句话也不说。你无情,便休怪我无义了! 上官若离眸底闪过一抹狡黠,随即换上生无可恋的表情。 微微低头,两颗晶莹剔透的泪珠儿夺眶而出,美丽的脸庞再抬起来时,却是满目心酸,似隐忍着巨大的痛苦。 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尼玛!白莲花,她也会装! “母后,人言春宵一刻值千金,可是昨晚,臣媳努力了大半夜,夫君依旧不举,还恼羞成怒,差点掐死臣媳……” 说完,眼泪已经是簌簌而下。 不等皇后发难,继续道:“您这问题让臣媳怎么答?都知道宣王有隐疾,男儿雄风一蹶不振,您还明知故问。知道的是您关心我们夫妻之事,不知道的还以为您这是故意扎宣王的心呢!守着这么多下人,您让他的脸面往哪里隔呀?是个男人,就忍不了啊!” 东溟子煜的眼角猛烈的抽搐,不举?男儿雄风一蹶不振? 好你个死丫头,你还真敢说! 若是此时他还能忍,那就不是男人了? 皇后也是被上官若离的一番话雷的外焦里嫩,一张雍容华贵的脸宛如刚打了肉毒杆菌,那叫一个僵硬。 这个上官若离是不是脑子有问题,这种男女闺房之事,也能面不改色的说出来! 关键是,上官若离把皇后的矛头都转移到了东溟子煜身上。 皇后怒不可遏,凤冠上挂着的珠宝晃得叮当作响。 东溟子煜为了表明自己还是个男人,冷冷道:“母后,您为何这般羞辱儿臣?!” 皇后眸中闪过一抹惶恐,忙找补道:“本宫没有那个意思,本宫只是怕有人钻了你隐疾的空子,玷污了皇家清白。” 东溟子煜唇角微勾出一抹嗜血的冷笑,“母后还真是用心良苦,今日您说的每一句话,儿臣都会转告父皇。” 皇后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你……” “儿臣告退!”东溟子煜没给她说话的机会,拉着上官若离出了凤仪宫。 随着东溟子煜的离去,殿内的威压渐渐消失,皇后长长的嘘了口气,软下了脊背,靠在凤椅背上。 老嬷嬷劝道:“皇后不必担心,后宫有馨贵人,外面有国丈,皇上知道您今天说的话也不会怎么样的。” 皇后揉着太阳穴,觉得东溟子煜的话不会这么简单。 皇上那里她倒是不担心,皇上一直忌惮宣王,但又不得不重用他,给他滔天的权势。 因为宣王不能有后,而且随时心疾复发丧命,所以宣王与皇位永远无缘。 以前五个宣王妃,皇上明为指婚,实则暗藏杀机。 与其说是皇上给宣王选中的妃子,倒不如说是皇上安置在宣王枕边的细作。 宣王也不是傻子,又不能公然抗旨不接受皇上的指婚,所以前面五个王妃,全部暴毙洞房中,死因虽然是虐杀而死,然而聪明人心知肚明,只怕是宣王用了非常手段。 第208章 他不介意以色侍美人 皇上的第六次指婚,将上官若离这个声名狼藉的太子弃妇指婚给宣王,旨在羞辱打压宣王。 一则让朝臣看清风向,不要以为宣王权势滔天就想动什么心思,推宣王上位永无可能。 二则也安抚上官天啸,施恩与他。上官若离都这样了,他这个皇上是多么的仁慈,不但没处死她,还让她当了宣王妃。 谁曾想,上官若离竟然是唯一能够逃脱厄运的宣王妃,眼睛还在新婚之夜奇迹般的复明了! 老嬷嬷安慰皇后道:“皇后娘娘放心,今天上官若离当众那般羞辱宣王殿下,恐怕也没好日子过了。” 皇后一想,确实如此,不由得露出一抹得逞的微笑。 上官若离现在确实觉得日子不好过,因为东溟子煜的眼神,太特么的吓人了。 他的眼睛深邃幽暗,带着魅惑,像千年古井般深不可测又潜藏着谜般的吸引力。 这人够腹黑,够阴险。 从昨晚和她打斗、掐她脖子开始,他就是有目的的在布局,都是为了今天在皇上、皇后面前的一番说辞。 不然,没法解释她怎么就这么幸运,活过了新婚之夜。 还说心悦她,为了不伤害她,以后不与她同房了。 我呸! 这和“我爱你,但不得不离开你”简直是异曲同工之妙。 不同房就不同房,谁尼玛稀罕! 可是,心里怎么就这么酸溜溜的呢? 上官若离啊上官若离,你这个没出息的,记住你稀罕的是元昊,不是这个腹黑狐狸! 东溟子煜冷眸余光一扫,看到上官若离正愤怒的咬牙切齿,那双琉璃般美丽的眸子里怒火燃烧。 好看的眉头疑惑的蹙了蹙,她竟然在生气? 该生气的难道不该是他么? 她竟敢公然诽谤他,说他不举,男儿雄风一蹶不振? 举不举、振不振她不清楚吗? “爱妃,回府!”宣王眼眸噙笑,那笑分明藏着阴险。 “哼!”上官若离傲娇的别开脸,摸了摸自己还疼着的脖子,昨日窒息到极致的恐惧和绝望感仿佛还在。 他把她当什么了? 工具?棋子? 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太纵容这个男人了,以至于这个男人,认为她是任他揉圆搓扁的玩物。 虽说先爱先输,可前提是她愿意。 她愿意为这个男人做的事,哪怕赔上骄傲,她也义无反顾。可她不愿意的事,哪怕只是抬抬手指,也不会去做! 二人一路沉默出宫,一前一后上了马车。 上官若离随着东溟子煜上了马车,离他远远的往马车角落里一坐,不经意间回眸却看呆了…… 她一直都知道东溟子煜俊美无双,可看到他专注看书的画面,还是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他一袭紫色蟒袍,半卧在软塌上,头靠车厢上的软囊,专注而认真。 认真的男人最有魅力,认真的帅男人更是杀伤力十足。 要说美男计,东溟子煜出马,什么都不用做,就能让人心甘情愿的中计。 东溟子煜也是男人自带光环,哪怕他一身破烂,隐在角落,也掩不了那夺目的光芒。 “想扑过来就行动!”东溟子煜慵懒的低音炮儿嗓音,磁儿的,让人鼻子发热。 “臭美!”上官若离有一种口干舌燥的感觉,忙按住鼻子,怕再流鼻血。 丢人啊! “如此灼热的眼神,除非是死人才会没有感觉。”东溟子煜语气里带着点儿小得意,修长的手指,优雅闲适的翻过书页,沙沙的声音让上官若离心里痒痒的。 这个女人好色,心里有他,足够了。 他不介意以色侍美人! 上官若离气的磨牙,痞里痞气的笑道:“宣王殿下的仙人之姿,只要不瞎的就移不开眼。” 东溟子煜眉毛一挑,放下手里的书,抬头凝视上官若离,沉静如秋水的黑眸,突然变得深遂,似神秘莫测,“你似乎很喜欢小孩子。” 嗯?上官若离挑眉,这话题拐的也太远了吧? “嗯,我喜欢东溟子凌那样又乖又萌又漂亮的小正太。” 东溟子煜深邃的眸中,隐有期待,“那我们自己生几个,定比那小子好看又好玩。” “几个?”上官若离急眼,“把我当母猪啊?” “噗嗤!”东溟子煜笑了出来。 许是冷着脸习惯了,笑起来自己都不自在,这家伙已将骨节分明的食指置于唇上,眼底透出的居然是上官若离从没见过的率性笑意。 上官若离这才发现自己情急之下说错话了,俏脸爆红,大眼睛里都是怒气,啐道:“呸!谁给你这骗子生孩子!做梦去吧!虐待狂!” 上官若离摸摸脖子,心有余悸,她还在生气呢。 “这毛病绝对不能姑息原谅!我要合离……” 东溟子煜出手如闪电,捏住了她的腮帮子,朝着他身前一带。 上官若离被巧劲儿带到他怀里的同时,惊悚着睁大眼,被强吻了! “你……唔唔,你大爷的!” 上官若离气的骂人,抬手就对他的胸口推搡。 东溟子煜眸色一厉,一个翻身将她压到车厢的软塌上。 即便上官若离不停的拳打脚踢,效果就是刨的车厢咚咚作响。 “咳!都不许听!”车厢外传来莫问小太监压到极低的声音。 随行的侍卫和暗卫都看天看地看前方,但是越不想听,就越支棱起了耳朵。 这么激烈,这是继续昨夜的故事呀! 上官若离听到莫问的话,也不敢挣扎了,动静太大,丢人呀! 亲吧,反正不是第一回了。 唉!她两世为人最后悔的有两件事! 第一是把那白娘子的蛇胆给他吃了,不但驱除了他的噬心蛊还让他功力大增! 第二就是把千年锁阳给他,让他功力大增,那部位反应更强更猛! 不然,她不会这么受欺负! 不知道被东溟子煜亲了多久,上官若离觉得窒息的两眼冒金星了。 他才给她喘息的机会,“还闹着合离不,嗯?” 上官若离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刚才心尖儿一抽抽儿,又忘了换气儿了。 这瘪犊子!差点儿憋死老娘! 她腹部异样感越来越清晰,清了下嗓子,抬眼看着他,“那个,宣王殿下……” “说!”东溟子煜微微凝眉,都这死样儿了还一脸的盛气凌人。 上官若离扯了扯唇角,“介不介意把您的家伙事儿……收一收?硌着我了……” 第209章 一夜七次,本王可以 东溟子煜凝视着上官若离,眼神毫无躲闪,非常一本正经的道:“是么?男人的正常反应,而且是和本王的妻子,有问题?” “呵呵……”上官若离干笑,“对于有隐疾的宣王殿下来讲,有点问题。” 上官若离发誓,从这一刻起,收回对古代人们淳朴、保守、单纯等等诸如此类的盲目评价! 眼前这个变态疯子,是真真的让上官若离知道了什么叫做简单、粗暴以及臭不要脸! 这混蛋身体力行的告诉她,实力才是硬道理,一言不合就动手,动手不够还动口! 二言再不合,就动杀手锏! 若不是隔着衣裳,二人现在就已经是负距离接触了! 关键是他那家伙事儿的战斗力,大有要刺破那几层布料的节奏。 他还威胁性的动了动,咬牙道:“本王不举?本王男人雄风一蹶不振?现在要不要试试?” 上官若离傻了! 完了,遇到不要脸的祖宗,老不要脸了! “我我我,我那不是配合你吗?你不是要求我配合的吗?我若是说你金枪不倒、一夜七次郎,那不是给你惹祸了吗?” 东溟子煜仍旧面无表情,只眼神透着一丝跃跃欲试,“一夜七次?应该没问题。” 噗!上官若离仰天狂喷一口鲜血。 “这不是重点好伐?!重点是你现在只能忍着!我不会原谅你,一次也不会与你做!” “为何?”他语气冷冽,还有些幽怨。 上官若离别过脸,不看他,冷哼道:“你骗我,还打我!骗女人、打女人的男人,都是混蛋!你不喜欢我可以说,我可以离开,但不能骗我……” 不知道怎么的,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哽咽起来,脸上也湿漉漉的。 被元昊无情拒绝的心痛失落,昨夜濒死的恐惧和绝望,知道东溟子煜就是元昊时的那种既高兴又气愤的复杂感觉…… 所有的纠结复杂的情绪,都化作委屈的泪水。 上官若离都不知道自己还有这么矫情小女人的时候,她一向是流血不流泪的,竟然还会在男人面前脑残一样的流泪。 “怎么了?”东溟子煜有些慌乱,忙从她身上起来,长臂将她从车厢上捞起来,抱在怀里,大手慌乱的给她擦眼泪。 “是本王错了,以后不会了。你知道本王是有苦衷的,昨夜也是……” 他似乎觉得自己的解释很无力,他这辈子第一次哄女子,脑子飞快的转着,怎么才能让上官若离消气。 无措的轻吻着她泉涌般的泪水,“别、别哭了。要不……要不你打回来、咬回来……” “哦……”上官若离收住了眼泪,带着哭腔,拉长音调,尾线拖得很长,“这可是你说的,让我咬回来,是吧?” 幕地低头,对着他的胸口恶狠狠的就咬了下去! 东溟子煜没有躲,没有吭声,只是肌肉一紧! 太硬太弹了,上官若离竟然咬不起来! 上官若离张开嘴生啃,牙根恨不得长个钻头刨进去! 你大爷的!欺负银儿! 上官若离咬得自己腮帮子都酸了才松开口,抬眼喘着粗气看他,他的面无表情让她有一种没咬疼他的错觉。 窝在东溟子煜的怀里,抬眸看着他英俊的脸,眉宇硬朗,神情坚毅,骨子里的尊贵冷肃,足以能风靡万千少女。 而她,还没意识到,自己早已成了这万千少女的其中之一。 在不知道元昊的绝色相貌前,在不知道元昊的显赫身份前。 “不生气了,嗯?”东溟子煜眸光温柔,声音低沉的磁儿磁儿的,脸色依然紧绷着。 这样子,别扭的很。 也许冷肃惯了,这张脸也成了他的面具之一。 上官若离觉得自己挺没出息的,矫情! 曾经引以为傲的铁血女斗士呢? 可是她现在就是想矫情,嘟嘴道:“我不会这么容易就原谅你的。” 人家也很骄傲的! “那先不合离好不好?”他深邃的眸子眯了起来,散发着危险的气息,仿佛在说:你拒绝一个试试? 上官若离傲娇轻哼:“以观后效!” 东溟子煜唇角上扬,越抱越紧…… 莫想和莫问很贴心,把马车赶得像蜗牛似的,为了给主子争取时间,还特意饶了远,到了宣王府都快吃午膳了。 上官若离被东溟子煜抱下马车,下人们都眼神闪烁,飘柔和沙宣更是捂着嘴偷笑,眼神怪怪的。 上官若离老脸火辣辣的,瞪了东溟子煜一眼,“都怪你!” 东溟子煜给了她一高冷的侧脸,“谁让你闹了?” 上官若离暴汗,“这怪我咯?” 大街上传来鼓乐齐鸣的声音,上官若离对着乐曲很熟悉,昨天刚听的,是喜乐的声音。 太子的迎亲队伍出发了,但太子没有亲自去接亲。 这倒是无可厚非,太子作为储君,身份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亲自迎亲才正常。 可是有昨天东溟子煜亲自迎娶上官若离在前,上官若仙就显得有点灰头土脸了。 嫁妆箱子的数量和上官若离是一样的,但上官若仙知道,里面的东西和上官若离的嫁妆可不是一个档次。 何况,上官若离还有肖云萝的嫁妆,而肖云箐什么都没给上官若仙留下。 更让上官若仙窝心的是,徐静萱作为侧妃,今天和她一起嫁进东宫。 “二小姐,您别伤心,在怎么着您是正妃,你走的是正门,而徐静萱得走侧门,以后每天她得给您下跪请安,行妾礼。” 贴身丫鬟晴云小声劝解,她长的眉眼清秀,小家碧玉。 这是上官诏给她选的陪嫁丫鬟之一,他说男人喜欢这类型的,将来她有孕可以给太子做通房来固宠。 另外还有三个美婢,都是环肥燕瘦,各有千秋。 自己的丫鬟拿捏在自己手里,总比恩宠让别的女人抢走的强。 这个弟弟是个有出息的,小小年纪竟然有这等心计。 上官若仙坐在花轿上,指甲陷进了手掌里,不管怎么说,她是太子妃了。 扬眉吐气的时候到了,她要扶植上官诏,等时机成熟就踩死上官天啸! 突然,迎亲的队伍停下来。 上官若仙眉头一皱,朝花轿外问道:“怎么回事?” 在轿子边走着的晴云小声道:“前面是十字街口,遇到了徐侧妃的迎亲队伍。” 第210章 有人欢喜有人哭 太子正妃和侧妃的迎亲队伍碰到一块儿了! 看热闹的老百姓的眼睛里都闪着八卦精光,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希望发生点什么。 这正妃和侧妃还没入府就扛上了,有点意思。 上官若仙撩起盖头,冷冷一笑,“一个妾,有迎亲仪式就该烧高香了,难不成还要与正妃抢路?” 晴云的声音传来,“他们让路了。” 上官若仙得意的一笑,放下盖头。 徐静萱那个只会拍马溜须的贱人,只配永远被她踩在脚下! 花轿里的徐静萱揭开了头上的盖头,将轿帘揭开一条缝,目光怨毒的看着上官若仙的迎亲队伍吹吹打打的从自己面前经过。 她几乎看到了上官若仙那得意胜利的笑容,嘲冷一笑,“贱人,你以为你还是以前镇国大将军府的上官若仙吗?一个没有兵权的大将军,哼!废物而已!” 徐静萱咬着牙,绞着帕子,恨恨的看着自己的花轿队伍跟在上官若仙队伍后面。 到了东宫的大门口,她看到太子一身大红朝服,被一众官员和公子簇拥着站在门口。 他俊美而高贵,温润而优雅。 唇边带着温和的笑容,可那笑容却不达眼底。 徐静萱露出一抹苦笑,他一下子娶了两个新娘,可都不是他想要的。 女人在上位者的眼中,连传宗接代的工具都不是,女人是他们笼络朝臣的玩意儿,而对玩意儿产生感情,那是愚蠢。 两抬花轿落在东宫门口,而太子踢了上官若仙的轿门,牵着她从正门而入,然后去拜堂。 而徐静萱则由喜娘扶着下了轿子,由侧门进去,直接去了为自己准备的院子。 大堂之内喜气洋洋的在拜天地,而同为新娘的自己却独坐在喜房内,苦等自己的夫君跟别的女人拜完堂来眷顾一下自己。 徐静萱自己掀开盖头,目光呆滞的瞪着跳跃的红烛,看着那滚滚而下的烛泪,晕湿了眼眶。 丫鬟惠香劝道:“小姐,不要为了一时的得失而伤心,您忘了丞相的话了?” 徐静萱任由泪水从眼眶滴落,“道理我都知道,但这心里不是滋味。” 她是堂堂丞相的嫡女,本以为自己会风风光光的嫁个如意郎君,你侬我侬、举案齐眉。 没想到却是这般落寞失意的情景,少女的梦被现实无情的摧毁,她心里如刀割一般的疼。 太子侧妃,不过也是个妾罢了。 明日开始,她还要给哪个肮脏虚伪的上官若仙执妾礼,晨昏定省的立规矩。 简直是奇耻大辱! “伺候我沐浴更衣吧!”徐静萱将盖头往一边儿一扔,收敛起所有的情绪,变得坚强而冷傲。 如今,她也只能用这样自欺欺人的外壳来保护自己。 惠香劝道:“小姐,再等一会儿吧,说不定太子一会儿就来给您掀盖头了。” 徐静萱冷笑:“他和上官若仙早就有首尾,想必忍了很久了,今天正是干柴遇烈火,怎么会想起我?” 惠香闻言不再言语,吩咐大丫鬟们准备沐浴香汤,自己给徐静萱更衣。 徐静萱洗完了澡,见桌子上有点心和酒水,就感觉肚子饿的咕咕叫了。 于是,一边吃点心,一边自斟自饮,权当与太子喝合卺酒了。 正在微醺之际,就听门外有人请安的声音:“恭迎太子殿下!” “嗯?”徐静萱困惑抬眸,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惠香欣喜道:“小姐,是太子殿下来了!” “是么?”徐静萱还是不太相信,朦胧的目光望向门口,却难掩期待之色。 “恭迎太子殿下!”奴婢们请安的声音传来。 接着,门打开,太子东溟子澈撩袍而入,脸上挂着温润淡雅的笑。 徐静萱面上一惊,忙起身行礼,却因惶恐和酒意脚下一个踉跄。 太子上前一步扶住徐静萱,并顺势将她带入怀里,“爱妃,小心。” “爱妃?”徐静萱有些懵圈儿,萌萌的样子,柔软了太子的心。 太子紧紧的拥住徐静萱,温柔道:“你是孤的侧妃,难道称爱妃错了吗?” 徐静萱受宠若惊,小脸通红,“妾身惶恐,妾身以为太子心悦太子妃,今日不会来妾身这里。” 太子宠溺的捏了一下她娇羞的小脸儿,柔声道:“迎亲的时候委屈了你,洞房花烛孤当然要补偿你……” 说着,抱起徐静萱走向喜床。 大红的床帐放下,一件件衣裳扔出来。 随着一声压抑的娇呼,罗帐轻摇、被翻红浪。 柳眉儿颦,蜂腰儿摆,雨骤云驰、浪涌风裁…… 有人欢喜有人哭,上官若仙简直要疯了,新婚之夜,独守空房,这比杀了她还难受。 她目光痛楚而疯狂,拿起茶杯就要砸,但是,手却僵在半空中。 残存的理智告诉她,这里是东宫,不是镇国大将军府。 她是太子妃,东宫女人会越来越多,以后面临的是无数个这样独守空房的夜晚,这只是个开始而已。 撕碎了红嫁衣,爬到床上抱着枕头默默的哭泣。 周围都是眼睛,她连放声大哭的资格都没有。 一个身影从暗处一闪,消失在大红的灯影里,不一会儿就出现在宣王府的前院书房。 “主子,果然如您所料,太子今晚宿在了徐侧妃处。” 东溟子煜看着公文,眼皮也没抬,淡淡吩咐:“安排人将上官若仙的那件事透露给徐静萱。” “是!”黑影领命而去。 东溟子煜提起笔在公文上写下批示,抬头看看桌案上堆积的公文,不耐烦的蹙起了眉头。 这两日忙成婚的事,堆积了不少公事。 莫问秀气的捂住嘴偷笑,以往主子夜以继日的处理公务都不知疲倦,今天却如此心焦难耐、心不在焉。 东溟子煜眼睛落在公文上,但却看不清上面的字,都是上官若离那或嗔怒或慧黠的俏脸。 有些恼怒的放下笔,揉着额角,问道:“国丈那边成事了没有?” 白天皇后如此明目张胆的羞辱他,以为他是泥捏的吗? 他可不是当初任人宰割的黄口小儿了,反击的时候到了! 第211章 本王就吻你,吻到你窒息为止 皇后参加完东溟子澈的大婚仪式就急急忙忙的赶回凤仪宫,那止痛药的药效越来越短了。 她已经痛的冷汗淋漓,“快!快给本宫止痛药!” “皇后娘娘,这种止痛药会让您上瘾,以后再戒药,会更痛苦!”太医跪在凤榻前,冷汗浸湿了官服,吓得。 皇后哪里还顾得上那么多,现在只要让她不疼就行,“快!只要止住疼就行,不然本宫就杀了你!” “是,是!”太医没办法,加大了用量,让人去抓药、熬药。 然后用银针封穴,给皇后止痛。 银针刺进皮肤,皇后惊呼一声。 这种毒,所有的触感都会变成疼痛,所有的疼痛都会无限的放大。 皇后疼的直哼哼,那声音,让人听了……遐想不断。 太医也是男人,条件反射的浑身僵硬,某处也有一股邪火升起,幸亏他跪着,不然夏日的衣衫单薄…… “皇后娘娘!不好了!”老嬷嬷连跪带爬的进来,一脸的惊慌悲怆。 老嬷嬷也是经过大风浪的,这个模样定是出了大事。 皇后也顾不得疼了,凤眸瞪大,问道:“出了何事?” 老嬷嬷哭道:“国丈殁了!” “什么?”皇后忽地坐起来,脸上血色刷地褪去,还是不可置信,“怎么回事?” 老嬷嬷道:“国丈在东宫参加太子喜宴,中途说是去更衣,然后殁了……” 皇后几近疯狂:“死因?跟着的人呢?” 老嬷嬷目光闪烁,欲言又止。 太医一看情况不对,忙告退,逃命似的退了出去。 在皇后怒吼般的追问下,老嬷嬷才红着老脸,吞吞吐吐的说了国丈的死因。 国丈竟然死于马上风! 马上风又叫“房事猝死”,中医称为“脱症”,民间又叫“大泄身”。 国丈席间去出恭,从恭房出来后,由小丫头伺候着洗手。 坑厕这种建筑在大户人家是没有的,味道太大,都是解决在恭桶里,有专门的人运到府外去。 勋贵之家的恭房也是很讲究的,分里外两间。 里面是带盖的恭桶,外间是熏香、洗手、更衣的地方。 因为古装衣裳繁琐,解决问题不方便,有时候要脱衣服,所以出恭又称为更衣。 所以讲究的人家在外间都备有丫鬟、小厮伺候主子、客人洗手、更衣、熏香去味道。 国丈口味儿挺重,对恭房伺候的小丫鬟起了色心,忍不住就摸摸捏捏。 跟着伺候的侍从知道国丈这点毛病,见恭房里没外人,就识趣的退出了恭房,不一会儿就听到里面“嗯嗯啊啊”做那事的声音。 那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激烈,持续了半个时辰还没停的意思。 来出恭的客人老远处一听,就知道发生什么了,自然远远的走开,不来打扰。 又等了一会儿,里面那不可描述的动静才停了。 片刻后,却传出了小丫头惊恐的尖叫声。 侍从冲进去,见国丈还趴在小丫头的身上,却已经没了气息。 忙叫来太医,太医诊断为马上风。 房间内、尸体内都没发现任何催情的东西,也没有任何他杀的疑点。 皇后听完“嗷呜”一声,两眼一翻,晕死了过去。 …… 东溟子煜无心处理公事,干脆回琴瑟居抱媳妇。 小心脏砰砰的跳啊,今晚,他想圆房。 但是,他要表现的矜持一点,这样那个小狐狸就会像以往那般主动挑逗自己。 想起以往几次上官若离差点就把自己吃干抹净了,心里就好紧张、好期待。 脚步不由得加快,虽然他尽量压住气息,不让自己表现的那么迫不及待。 可是,常年跟在他身边的莫想和莫问还是感觉到了他的心急,互相望了一眼,在彼此的眼里都看到了打趣和揶揄。 东溟子煜急急的到了琴瑟居,发现上官若离的房间里已经熄了灯,不由得蹙了蹙眉头。 都不等他,都不盼着他来吗? 伸手推门,嗯?推不开。 再推,还是推不开。 从里面反拴了! 东溟子煜磨牙,好啊,这是防贼呢? 快步走到窗子前,推了推。 果然,也从里面拴的结结实实。 东溟子煜要气死了,抬手想拍碎窗子,但眸光一转,露出一抹狡猾阴险的笑容。 哼!想防他?这里可是宣王府,他的地盘! 东溟子煜转身离去,留下一阵冷气。 上官若离躺在宽大的床上,听着远去的脚步声,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拉过一个枕头抱着,闭上眼睛睡觉。 虽然她不那么排斥东溟子煜了,可是她喜欢的是元昊。是元昊那潇洒肆意的江湖侠客气质,是元昊那无拘无束的自由身份。 可这些,东溟子煜是没有的,尤其是他的身份,注定不会有自由自在的生活,注定她以后要活在各种繁琐的规矩约束中。 还有因宣王妃这个身份带来的种种不便,还有将来,东溟子煜会不会也三妻四妾?毕竟他是尊贵的王爷,甚至还能更高。 有些事,她要好好思量一番。 毕竟生活里除了爱情,还有更多东西。 突然,睡意朦胧中,上官若离听到“咔哒”一声轻微的响动。 她除了眼睛没睁开,调动了全身所有的感官,当感受到那熟悉的气息时,她缓缓松了一口气。 这屋里竟然有机关密道! 混账,腹黑狐狸! 感到床褥微微下陷,被子被掀开,一个带着好闻竹香的狐狸钻进了她的被窝。 长臂一捞就把她拥在怀里,她身子微微一僵,假装翻身就往大床里面躲。 东溟子煜也不勉强,只在她耳边吹气道:“本王数到三,你再不到本王怀里来,本王就吻你,吻到你窒息为止。” 尼玛!上官若离不想大晚上的再上演全武行对打。 打不过人家,白白累一身臭汗。 干脆,一个翻身钻进男人的怀里,腿豪爽的搭在他精瘦的腰上。 东溟子煜身子一僵,手臂一紧,呼吸一窒,某处一个弹跳…… 这一系列的动作几乎同时发生,上官若离自然知道发生了什么。 恶狠狠的威胁道:“你现在是在考察期,老实点儿,不然我跟你急!” “啊?你也太狠心了吧?”东溟子煜化身撒娇哈士奇,幽怨的在她脖颈间拱来拱去。 第212章 不是嗜杀冷酷吗 上官若离觉得打开了一个奇异的开关,东溟子煜随时能给她不一样的震撼。 她不知道这货到底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一面。 不是说不能人道吗? 家伙事儿动不动就这么精神抖擞是怎么回事? 不是嗜杀冷酷吗? 这像只撒娇的哈士奇在她肩窝里拱来拱去的是个什么东东? “我们是新婚呀,来嘛,本王好想……嗯哼……” 东溟子煜像个固执的大男孩儿一般痴缠撒娇,那带着薄茧的大手伸进上官若离的寝衣内四处点火。 撩拨的上官若离一阵阵心悸,差点就要从了。 但是,有些话必须说清楚。 心里的隔阂不消除,她无法与他做夫妻之事。 灵和肉、爱和性,必须和谐统一,她无法做到分开考虑。 按住他的手,问道:“你知道为何我宁愿嫁给相貌、身份都不如你的元昊也不想嫁给你?” 东溟子煜显然想过这个问题,张口就道:“因为你和元昊共同经历过生死,而且……还有了肌肤之亲。” 后面的话说的意味深长,说着就握住了她的手,暗指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发生的事。 “呸!没正经!我跟你说正事呢!”上官若离浑身燥热,想抽回手却被他死死的按住。 “怎么?本王没说对?”暗夜里他的眸子里燃着小火苗儿。 上官若离轻咳一声道:“说对一半。我看上的是元昊自由的身份,我们可以自由自在的肆意江湖,做神仙眷侣。退一步讲,如果有一天他想纳妾了,我们可以合离,不影响周围的人。可做宣王妃就不行了,合离会牵扯到朝政和家人,而我是不会与别人公用一个男人的。” 东溟子煜勾了勾唇,“说白了,你就是怕拴不住本王的心,怕本王纳妾。” “切!”上官若离白了他一眼,“这是我怕的事吗?你们皇子王爷不都是妻妾成群吗?” “本王心悦你,本王不会再有别的女人。”东溟子煜语气坚定,掷地有声。 这突如其来的告白让上官若离有片刻怔愣,还是手里的炽热让她迅速回神。 “你……说的是真的?”她有点不敢相信。 “当然,本王也是顶天立地的男儿,岂能骗你这小女子?”他抓住上官若离的手安抚着叫嚣的兄弟,幽幽道:“本王出身皇家,看惯了妻妾、兄弟、父子之间的自相残杀,甚至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早就立志要过干净简单的生活。不然,本王当初中了媚药也不会去找你这个未来宣王妃解,随便找个女人解了就是。” 上官若离心中一暖,原来他出现在她的闺房里不是偶然。 东溟子煜似乎想起了那晚的情景,呼吸粗重起来,“本王忍不住了,你先像那晚一般帮帮本王,然后再接着谈……” “去你的,别胡闹……” 不容上官若离反对,他抓住她的手,就…… 清理干净二人再抱在一起的时候,东溟子煜冷静了不少,想起刚才自己没羞没臊猴急的样子,就有些羞赧别扭了。 上官若离觉得他这个样子很可爱,亲了一下他的下巴一口,问道:“那天是谁给你下那龌龊的药?毕竟都以为你废了。” “废了?”东溟子煜抓住的重点总是和她表达的意思不一样,声音儿又冷了,“废了吗?” “没,没有!我都害怕自己以后承受不了。”上官若离忙拍着他的背哄着,“到底是谁?姐姐我去收拾他们!” 东溟子煜搂紧了她,“还不是本王的好父皇、母后,他们为了试探本王是否真的废了。” 他的声音带着落寞和忧伤,甚至有些疲倦。 上官若离第一次从他身上感觉到这种气息,不管是元昊还是东溟子煜,都是不折不扣的硬汉,看起来刀枪不催似的。 皇家无亲情,皇家的孩子真是可怜。 上官若离心中某处一紧,觉得心疼这个男人了,反手搂住他,抚摸着他丝滑柔顺的长发。 咳咳,她脑海里浮现出给哈士奇顺毛的情景。 东溟子煜很配合的又往她怀里拱了拱,很享受这种恬淡的温情。 上官若离柔声问道:“那噬心蛊也是他们下的?” 东溟子煜微微摇头,闷闷的道:“不,是母后,现在说应该是本王的母妃给本王下的。” “什么?!”上官若离大惊,动作一僵。 给一个襁褓中的孩子下噬心蛊,让他从小就承受噬心之痛,随时都会失去生命。这么狠毒的事,竟然是生身母亲所为! 一个母亲得有多狠的心,才能对自己的亲生骨肉做这样的事? 上官若离前世今生都没有母亲,但在她心里,母亲是可以用命来护着自己的孩子的。 东溟子煜将她往怀里紧了紧,情绪复杂的一笑,“母妃也是为了保护本王,本王是嫡出大皇子,是太子的不二人选。想让本王死的人数不胜数,而本王的心疾随时都能让他们如愿,降低了他们的戒心,包括父皇。” 上官若离叹息,以皇上对他的防备,杀子这样的事,绝对做的出来。 关于东溟子煜母妃和外租家的事,上官若离也听郑舒悦说过一些。 东溟子煜的外租父是战功赫赫的昊大将军,东溟帝还是王爷时,为了拉拢兵权娶了其女儿为正妃。 接下来的故事就是很老套了,皇上登基后,封了昊皇后,昊皇后又有嫡出大皇子。昊家势力如日中天,有功高盖主之嫌。 东溟帝多疑专权,有兔死狗烹的心,加上有心人的设计。最后昊大将军拥兵自重,要造反拥立东溟子煜为帝,表面证据确凿。 是真是假,谁都不知道,反正最后,昊皇后被废,昊家被灭了九族。 东溟子煜当时正在战场上保家卫国,听闻这个消息,心疾复发,被敌人钻了空子,几乎全军覆没,还受了重伤。 昏迷十天才苏醒,卧床半年才能下床。命是保住了,但落下顽疾,从此不能人事。 第213章 离儿,可以吗 当然,东溟子煜的太子之位也随之被废,但因为他小小年纪就用兵如神、战功赫赫,皇上不但没有因昊家的事迁怒他,还封他为宣王,搬出东宫。 但大家都知道,保住他命的不是什么战功,而是随时要他命的心疾和不能有后的隐疾。 东溟子煜沉默了片刻,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半晌才道:“母妃有信得过的太医可以抑制噬心蛊,减轻对身体的伤害,不然本王不会活到现在。” “是夏鹤霖?”上官若离立刻联想到元昊和夏鹤霖的关系。 “不错,你很聪明!”东溟子煜毫不吝啬对她的夸赞,手还不老实的捏了捏。 皇上将上官若离赐给他,一开始他心里也是厌恶的。但上官若离不是以往那些细作,加上他与上官天啸也算有同袍之情,所以就打算留下她的小命。 谁知后来发生那么多事,他发现心中对她越来越在乎,以至于想与她相伴此生、永不相负。 东溟子煜既然打定了主意好好地与她谈一谈,自然推心置腹,“本王当时确实是受了重伤,那处也确实不……咳,经过夏鹤霖的医治,才慢慢恢复。但本王选择隐瞒,因为母妃和外租家的事,父皇更加忌惮本王。只是,他一面却又不得不重用本王,用来制衡皇子和外戚的势力。” 他怕上官若离一个女子不明白这些,又解释道:“一是因为本王的身体情况,再怎么有权势也与皇位无缘;二是因为本王孤身一人,宫里没有母亲经营,朝里没有外家支持;三是因为本王确实有领兵才能。” 东溟子煜觉得自己十年加起来也没今晚说的话多,他对上官若离竟然丝毫不设防了,他知道这很危险,他知道他的身份和处境不允许他去相信任何人,甚至他自己。 可是他就是信上官若离,他就是想跟她说话。 他知道自己这是在豪赌,以自己的性命和整个宣王府为赌注。 不就的将来,他就知道他赌赢了。 上官若离是一个你给我真心,我便可以为你赴汤蹈火的人,她的回报,会让他感念苍天还是眷顾他的。 有人交心的感觉很轻松,东溟子煜多年来第一次睡的这么安定,没有噩梦、没有心悸、没有防备…… 上官若离睡的却不怎么好,她还不习惯被人抱着睡,太累。 第一缕晨光透过窗棂照进屋内,上官若离就醒了。 东溟子煜睡的很香,朦胧的晨曦在他那俊美到令人窒息的脸上罩上一层淡淡的光晕,让他线条刚毅的脸柔和了很多。 上官若离侧躺起来,以手支着下巴,看得有些发愣, 没想到,原本异常冰冷的东溟子煜,此时闭着眼睛收敛了所有的锋芒,竟隐隐带着几分岁月静好之感。 他长长的羽睫低垂着,在肤白如玉的脸上,落下斑驳的光影。 想想他才二十岁,若是在现代,还是个在大学校园里肆意青春、谈恋爱打篮球的小鲜肉。 可是,他却已经是历经血雨腥风的战神王爷了,用冰冷的外壳武装着自己,老谋深算、步步为营。 上官若离的目光自上而下,掠过他的发际线,划过他的眉心,顺着他高挺的鼻梁缓缓而下,最后落在那极是好看的薄唇上。 那唇角勾勒出极是好看的弧度,竟有种莫名的得意。 上官若离失笑,捏住他的鼻子,“醒了,还装睡!” 东溟子煜突然抓住她的手,魅惑的舔了下嘴唇,“怕爱妃看不够,不敢打扰。” “自恋!”上官若离捶了他的胸口一下,美眸湿润。 东溟子煜像是得到了什么信号,眸光一亮,神色期待,“离儿,可以吗?” 他的声音带着晨起的暗哑,低沉而诱人。 上官若离觉得心跳如擂鼓,浑身滚烫,脸色通红,垂下长长的羽睫,声如蚊蚋的道:“嗯……” 得到允许,东溟子煜一阵狂喜,着急莫慌的解她的衣带。 但是衣带被他一拽,成了死扣! 他虽然受过很多苦,但含着金汤匙出生,身份尊贵无双,别说脱别人衣裳,自己的衣裳都是贴身伺候的太监来脱的。 所以,某只王爷,现在手忙脚乱的急眼了。 正当他急火攻心要撕开那与他做对的衣裳时,就听到有人敲门。 然后,是飘柔的声音:“王妃,苏嬷嬷带着后院的下人们请安来了。” 呃!那个最重规矩,一板一眼的老嬷嬷? 现在的时辰?咳咳,似乎不早了。 上官若离气喘吁吁,按住东溟子煜还在与她衣带作战的手,强装平静的语调道:“好,我知道了。” 幸好昨晚为了防东溟子煜把门栓上了,不然飘柔和沙宣进来伺候,见到这情景,简直尴尬死了。 飘柔在门外道:“王妃怎么把门栓上了?请开门,奴婢们好进去伺候您梳洗更衣。” 东溟子煜是偷偷从密道进来的,所以还是原路返回的好,若是让人知道他留宿在这里,上官若离没被虐杀,不知会惹来什么麻烦。 上官若离可不想多些个姐姐、妹妹来作伴。 “快走!”上官若离将东溟子煜从身上推下去。 东溟子煜生无可恋的躺到床上,一脸的懊恼羞愤。 上官若离坏笑道:“回去自己安抚一下吧。” 东溟子煜哀怨的咬牙,一跃而起,就要再次把上官若离扑到。 “奴婢给王妃请安!”苏嬷嬷那平淡中带着威严的声音传来。 上官若离抵着东溟子煜的前胸,防止她扑过来,夸张的幽怨道:“苏嬷嬷这是提醒我时辰不早了,坏了规矩呢。” 若是东溟子煜堂而皇之的宿在这里,新婚燕尔的,起晚了还有情可原,可若是独守空房还睡到现在,那就要让人诟病了。 东溟子煜颓然的放开她,垂头丧气的道:“苏嬷嬷呆板严肃,管理着王府后宅的中馈,她心地很好的,对本王也忠心……” 上官若离看他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幸灾乐祸的笑道:“放心吧,只要她不过分,我不会为难她的。” 第214章 听说女人出门很磨蹭 东溟子煜带着一身的幽怨、一身的欲求不满,从密道走了。 上官若离开了门,让飘柔和沙宣进来伺候梳洗。 看着呈上来的王妃正装,上官若离蹙眉,“这个太繁琐,穿简单点吧。” 飘柔道:“今天见府里的下人,一会儿还要回门,王妃还是穿的隆重一点。” 上官若离无奈,任由她们给她捯饬。 第一次见这府里的下人,得摆出王妃的威仪,恶奴欺主的事儿,原主可遇到过不少。 作为现代人,上官若离不会歧视下人,但也不会与下人搞什么人权平等、做姐妹做朋友的那一套。 社会大背景、人们的观念在这儿摆着,她不会一边跟下人说我把你当朋友,一边又把人家当下人用。 再说了,下人们虽然骨子里有奴性,但也是有尊严的。一个主子突然要和下人交朋友,人家只会认为你有什么阴谋,或者是在施舍。 而且,那也只是给下人们一句口头上的平等,再给点小恩小惠,根本没有在本质上改变对方的地位与身份。 就好比,上官若离对飘柔说:“飘柔,我把你当成朋友。” 可是,飘柔这个“朋友”见到她却要下跪,次数多了她心里能平衡吗? 再说了,上官若离把下人当朋友,皇上、皇后、贵妃等那些上位者会把她当朋友吗? 不会,她见到那些人,还是得下跪行礼。 既然别人不跟她讲人权,她又何必跟人家讲人权,这不是扯犊子吗? 在上官若离东想西想时,飘柔和沙宣已经替她换好衣服,然后替她梳发挽髻。 飘柔将一只金步摇插入如云的发髻中,金步摇镶着闪亮的红宝石,衬得上官若离整个人更加明艳夺目。 沙宣两眼亮晶晶的道:“王妃,您真美,这步摇也喜庆。” 上官若离微微一笑,扶着飘柔的手端着王妃的架子出去见那些宣王府后院的下人。 出门一看,却是微微一愣。 宣王府的后院很大,即便是没有女主子,上官若离觉得怎么也得上百号下人。 毕竟像这种勋贵之家,府里针线房、洗衣房、厨房、采买、工匠等等部门都很齐全的。 还有洒扫、花匠、传话跑腿儿的、轿夫等等,加巴加巴也得不少人吧。 可是,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苏嬷嬷带着沉鱼、落雁跪在前面,后面有八个粗使婆子,再后面是十个年龄不一的太监。 加起来统共和琴瑟居的下人差不多。 琴瑟居的下人都是从镇国大将军府陪嫁来的,是梅香园的原班人马。 “免礼平身吧。”上官若离没有为他们在这里跪了这么久而表示歉意,但还是随口问了一句,“后院的下人都在这里了?” 前院的下人由管家安排专门的管事,不归后院女主人管。 “谢王妃!”苏嬷嬷扶着沉鱼起来,福身道:“回王妃,都在这里了。咱们府里原来只有王爷一个主子,王爷又不住在后院,所以后院就这几人。” 上官若离微微点头,“嗯,你们该干嘛干嘛,都散了去忙吧。” “王妃,”苏嬷嬷给了落雁一个眼色,“这是后院的账本,您是这府里的女主人,后院中馈理应由您管理。” 落雁手里抱着一个盒子,上前几步,用双手举到头顶。 上官若离懒得操这些个柴米油盐的闲心,于是道:“本妃以前眼盲,很多事都不懂,初来乍到的,对府里的事情和王爷的习惯也不清楚,还是由苏嬷嬷继续操心管着吧。就是辛苦苏嬷嬷了。” 苏嬷嬷严肃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道:“老奴定不负王妃的信任。” 虽然没几个人,但这是脸面问题。 上官若离这事儿倒是办到她心里了,像苏嬷嬷这样身份的下人,就在乎个面子,在乎在主子面前的存在感。 若是把她供起来,让她养老享福,她觉得主子不需要她了,老了,反而会很失落,就像得了退休综合症似的。 但苏嬷嬷并没有喜形于色,淡然的禀报道:“王妃,您回门的礼物王爷都让人准备好了,请过目。” 沉鱼双手捧着一个单子递给上官若离。 上官若离接过单子看了两眼,就交给飘柔。 咳,看不懂,那些名字太复杂,她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不过又是玉石、又是珊瑚的,应该都是极好的。 苏嬷嬷又道:“礼物都运到大门口了。” “嗯,好!你们退下去忙吧。”上官若离想问问东溟子煜是不是跟她一起回门,但想想还是没问。 东溟子煜腻歪了一晚上,也没提回门的事,他应该是不会屈尊降贵跟她回门。 堂堂王爷,能亲自去迎亲,已经实属难得了。 上官若离虽然希望他去,但也不在乎这些事,吃了早饭,就带着飘柔、沙宣和几个二等丫鬟回镇国大将军府。 仍然坐着两个粗使婆子抬着的软轿,出了二门,经过长长的巷道,到了王府正门。 正门口,王妃出行的仪仗队已经准备好了,又是旌旗又是寿扇的,还有护卫、抬着礼品箱子的随从。 一眼望去,浩浩荡荡的,还挺排场。 当然,还有许多八卦好事儿的吃瓜群众,都抻着脖子翘首以盼,等一睹上官若离的尊容。 毕竟,上官若离可是唯一一个活过了宣王新婚之夜的人。 而且,眼睛还神奇的复明了! 见到上官若离出来,吃瓜群众们眼睛一亮,像看怪物似的指指点点。 东溟子煜的豪华大马车停在门口,莫想放下上马凳,“王妃请!” 上官若离心中纳闷儿,东溟子煜这是为了给他撑场面,让莫想送她回门吗? 撩开车帘,却意外发现东溟子煜坐在马车里,还是那张冰山面瘫脸。 手里拿着的似乎是公文,抬眼看了她一眼,淡淡吩咐道:“出发!” 莫问在外面宣唱:“出发!” 上官若离坐到他对面,见中间的小桌上已经摞了好几份公文了,轻咳一声,道:“等很久了?” “嗯,”东溟子煜眼皮也没抬,提笔在公文上写着什么,“听说女人出门很磨蹭,幸好本王有准备。” 呃!上官若离一脑门儿黑线,好吧,你是对的。 第215章 爱妃的眼神太火热 上官若离见东溟子煜忙着,也不打扰,倾身把胳膊撑在小桌上,托着下巴,欣赏他认真做事的样子。 真是迷死人! 运筹帷幄的神情、低垂的羽睫、紧抿的薄唇…… “咳!爱妃的眼神太火热,本王都无法专心处理公事。”东溟子煜唇角微仰,显然很享受上官若离小迷妹一样的眼神。 若是一般的时下女子被东溟子煜这么一说,肯定会羞涩的移开眼睛。 可上官若离是谁呀? 脸皮厚着呢。 “还不是怪你长的如此天姿国色,让人怎么看也看不够!” “哼!”东溟子煜好心情的哼笑一声,收了最后一笔。 修长好看的手将公文折起,与小桌上原先那些公文一起递出窗外,“发下去着人去办吧。” “是!”车窗外有人应声,将公文接过去。 看样子是一些紧要的事情,下边等着东溟子煜的批示。 上官若离心中一暖,道:“你这么忙还陪我回门,谢谢哈。” 东溟子煜慢条斯理的收拾笔墨纸砚,“嗯,晚上回来你得好好谢本王。” 侧身将东西收入马车的暗格内,耳根微微发红。 上官若离就喜欢看他害羞窘迫的样子,嘻嘻笑道:“我找些避火图送给你,算是谢礼。” 东溟子煜将暗格“啪”地合上,俊脸通红,羞恼的道:“你你你!本王才不需要那些!非得让你见识一下本王的厉害!” 上官若离看他两眼发狠了,忙躲到角落里,免得惨遭毒手。 东溟子煜笑着磨牙:“过来,抱抱!” “才不!”上官若离誓死不从,“宣王府离镇国大将军府也就四条街,小心下车的时候你的弟弟立正,让你出糗!” “你你你!你还是不是女人!”东溟子煜脸红的能滴血了,用手将立正的弟弟按倒,让他匍匐潜藏。 不过他觉得上官若离说的有道理,夏天衣裳太单薄了! 忙眼观鼻鼻观心的念静心咒,这些年,他心如止水,从没念过这玩意儿,自从认识上官若离,他都倒背如流了! 若是小弟弟的情况暴露,不是出糗的问题,可是关乎生命和安全的大事。 上官若离知道事情轻重,也不再逗他了。 镇国大将军府很快就到了,东溟子煜脸上的潮红已经褪去,看样子已经恢复了平静。 上官天啸带着府里的主子们在门口接驾,见到马车停下就氤氲了双眼。 东溟子煜先下了马车,然后给上官若离撑着车帘。 上官若离钻出马车,众人的目光都落在她的眼睛上。 是的,那双眼不一样了! 那双眼以前暗淡无光,可现在却流动着璀璨灵动的光芒。 “离儿!你真的能看见了!”上官天啸激动的咬住自己的拳头,拼命的不让自己哭出来。 太丢人! 守着一众妻妾儿女、儿媳妇,还有宣王府的这么多人,他总得保持大将军的威仪。 殊不知,他这个样子,真是又萌又可爱,别扭的让人想落泪。 “父亲,行礼!”上官宇轻声提醒。 “哦?哦!”上官天啸缓过神来,忙敛衽行礼:“末将拜见……” “免礼吧!”东溟子煜很给面子的托住他的胳膊,没让他拜下去。 但上官府里的其他人,还是都跪下行礼:“恭迎宣王殿下,宣王妃!” 自己的亲人给自己下跪,上官若离心里挺别扭的,忙道:“快都免礼吧。” 上官天啸打量着上官若离的眼睛,喜不自胜。 上官若离回视着他,笑吟吟的道:“我说我怎么长的这么倾国倾城呢,原来是爹爹长的英武非凡。” “噗!哈哈!”泪眼朦胧的上官天啸笑了出来,“王妃言之有理!” 东溟子煜冰山脸依然雷打不动,但眼神颇为无奈:这父女二人!他是知道为何上官若离为何脸皮那般厚了,原来是遗传! 郑舒悦笑吟吟的看着上官若离,眸色没有惊喜,一切都在意料中的样子。 上官宇道:“父亲,请宣王和王妃进府吧。” 上官天啸笑容满面侧身一让,“宣王殿下,王妃,请。” 眼神落在上官若离脖子上的青紫手印上,脸色忽地就拉了下来,敢怒不敢言的瞪了东溟子煜一眼。 然后,就再也没给东溟子煜一个好脸色。 翁婿二人就好像在比赛谁冷,谁的身上肃杀之气更凌厉似的。 但二人面对上官若离时,立刻眸色温柔、冰雪融化。 镇国大将军府这边冰火两重天的进行着回门宴会,皇上那里却是怒火滔天。 他将御史弹劾的折子砸到皇后的身上,“你看看,你自己看看,朕的好国丈,死的可真是光彩啊!” 皇后跪伏在地上瑟瑟发抖,但还是大着胆子为国丈开脱,“国丈岁数大了不会忍不住,也不会如此不知场合,其中定有隐情。” 在东宫太子大婚时做那事,恭房里随时都会有人去,国丈又不是半大小子,怎么会如此不知轻重? 国丈是急色,但那种情况,最多也就是摸摸捏捏的吃点嫩豆腐。 皇上也是觉得事情有蹊跷,但猜测是猜测,并没有证据证明国丈是被人设计的。 而且,不管有没有内情,大家都不知道,大家看到的是国丈龌龊的死法。 “丢人现眼!”皇上简直想踹皇后一脚才解气。 他之所以如此暴跳如雷,也是因为前些日子有人弹劾太子秘密驯养私兵,可派人去查,人去山空,那些私兵现在还不知去向。 有这么一股秘密兵力隐藏在皇城附近,皇上能睡的好吗? 皇上也派锦衣卫监视了太子和太子的亲信,可太子偏偏老老实实,正常的太不正常的了。 “皇上!皇后娘娘!”郑公公在外面轻声禀报,“安平公主的陪嫁宫女回来一个。” 皇上眉头蹙起,觉得没有好事,“带进来!” 皇后眼泪汪汪的柔声道:“皇上,请看在太子和月华的面子上暂熄雷霆之怒。” 东溟帝冷哼,见东溟月华的一个陪嫁宫女被带了进来。 宫女穿着老百姓的衣裳,像乞丐一样浑身脏污,脸上也都是伤。 宫女一进大殿就跪到地上,“皇上,娘娘,救救公主呀!救救公主!” 第216章 连个婚假都没有吗 “发生何事了?”皇后跪在地上,神色冷肃起来,虽然对东溟月华有诸多不满,但毕竟是自己捧在手心里宠大的,要说不担心那是假的。 宫女哭道:“那北陵墨雪不是人!是畜生!” 皇上一听,神色也严肃起来,冷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宫女哭道:“北陵墨雪快把公主折磨死了,奴婢是奉了公主命令逃出来请皇后救命的……” 宫女也顾不得羞耻了,哭哭啼啼的把这些日子的遭遇说了一遍。 然后,扯开衣裳…… 皇上想别过脸不看,但目光还是凝固在宫女的身子上。 不堪入目的青紫痕迹自不必说,还有很多恐怖的刀伤、咬伤,那牙印儿让人联想到吃人的野兽…… “呕!”东溟帝忍不住别过脸吐起来。 宫女凄绝的道:“看不到的地方还严重,尤其是私处。奴婢的伤是最轻的,公主已经奄奄一息了。” 皇后哭着给皇上磕头,“皇上,华儿怎么说也是东溟的公主,北陵墨雪还没出东溟就如此侮辱虐待她,简直是藐视您的龙威!” 皇后了解皇上,讲父女之情什么的不会有半点作用,他注重的是面子和威严。 来求救的宫女显然是个聪明的,忙道:“北陵墨雪发狂的时候,说皇上您被他戴了……,苏菲是他玩儿够的了……” 皇后给她一个赞许的眼神,悲愤道:“那不是很多人都知道此时事了?” 宫女不住点头,“所有随行的人都知道了,北陵的军士还经常拿着此事说笑。” “混账!”东溟帝暴怒,“这个北陵墨雪想和亲从东溟得到助力,却如此侮辱朕!” 皇后惶恐道:“皇上息怒啊,现在还是想办法堵住北陵墨雪的嘴,不要让他如此张狂,继续败坏皇上的名声!” 东溟帝咬牙,“来人!宣宣王进宫!” 这种皇家丑闻,自然是派皇家的人去处理妥当。 …… 上官若离在后院与女眷们吃了宴席,然后去梅香园小憩。 郑舒悦走在她身边,观察着她的神情,眸色微沉,轻轻握住她的手,安慰道:“一切都在越来越好,宣王的病也会好的。” 她看出上官若离没有初为人妇的娇羞和妩媚,心里微微遗憾。 上官若离无所谓的微微一笑,“那就借你吉言喽。” 郑舒悦也跟着一笑,成了幸福的小媳妇,她柔媚了不少。 前面就到了梅香园了,郑舒悦道:“父亲说梅香园一直给你留着,保持原来的样子。” 上官若离笑道:“是保持母亲在时的样子,这些年一直没变过。” 郑舒悦不无羡慕,“有爹疼真好。” 上官若离豪爽的拍了她的肩膀一下,笑道:“你现在有我哥疼了,他可是要陪你一辈子的。” 郑舒悦露出幸福的微笑,刚要说什么,就见莫问小跑着过来。 东溟子煜在前院和男人们吃饭,莫问过来定是有事情。 莫不是要回去了? 上官若离知道东溟子煜很忙,但她在梅香园还有东西要处理,不由的蹙起了眉头。 莫问走进了,给上官若离行礼:“启禀王妃,皇上召王爷即刻进宫面圣,王爷让小的来告诉王妃,王妃休息后可以直接回王府,王府的侍卫都留下了。” “好,本妃知道了。”上官若离轻轻点头。 “小的告退!”莫问行了礼,然后又急匆匆的走了。 上官若离蹙眉,这个时代,连个婚假都没有吗? 郑舒悦笑道:“宣王倒是对你很用心呢,那么冷酷骄傲的人,这种事还让贴身小太监来通知你。” 上官若离在心中翻了个白眼,冷酷骄傲? 脑海里闪过东溟子煜在她颈窝里拱来拱去的情景,那撒娇痴缠的无赖样儿,哪有半点冷酷骄傲的样子。 只有自己看到过他不为人知的一面吧? 上官若离的心好像被泡在温暖的温泉里,暖暖的,很舒服。 等郑舒悦告辞走了,上官若离吩咐飘柔去探听一下宫里发生了什么事。 午休后,飘柔就带来了消息:东溟月华的陪嫁宫女逃了回来,东溟子煜带兵奉旨出京了。 北陵墨雪和东溟月华作为上官若离的敌人之一,她一直派梅花阁的人盯着,自然知道东溟月华经历了什么。 “扎扎尔怎么样了?”这个人才是上官若离最关注的人。 飘柔道:“他很安分,并没有做什么。” 上官若离蹙眉:“难道南云皇上还没收到消息?” 飘柔解释道:“咱们消息传到南云,南云皇上再派人来追杀,这确实需要时间。” 上官若离知道,南云在东溟南方,而北陵在北方,相隔数千里。 这个时代最先进的通讯工具恐怕就是信鸽了,反应确实是慢了些。 上官若离揉了揉额角,她担心的是东溟子煜此行会不会有危险。 但想起他在北陵墨雪的养蛊基地的表现,就微微安心,他似乎是无所不能的。 可是,她依然不放心,她想去找他。 上官若离将藏在房梁上的东西都取下来,拿着剩下的两根玄铁链子去找上官天啸。 上官天啸是武将,一眼就认出了链子的材质是千年玄铁,当然也认出了这链子就是梧桐院的暗牢里截下来的。 “这是谁给你的?” 上官天啸第一个反应是有人给上官若离的。 上官若离笑道:“我自己弄下来的。” “你去了那暗牢?那里锁着的人是谁?”上官天啸依然不信。 上官若离给他倒了一杯茶,“您喝茶,听我慢慢说……” 她将从染香楼下醒来到出嫁前的事,挑挑拣拣的说了一遍。 当然,隐瞒了梅花阁和肖飞的真实身份,只说肖飞给了她部分内力。 上官天啸冷肃着脸,咬牙切齿的道:“肖云箐如此阴毒,肖飞命还真大!” 突然又想起什么似的,无比幽怨的瞪着上官若离道:“你这不孝女!眼睛早就能看见了,也不告诉为父!” 上官若离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女儿眼睛看见了,又有了武功,这变化太大了些,我怕您受有心人的蛊惑,把我当妖精烧了。毕竟我娘亲死了两个月,您就娶了我小姨……” “咳咳咳……”上官天啸尴尬的轻咳。 突然,外面有人惊呼:“不好了!我们府被锦衣卫包围了!” 第217章 若说是巧合谁也不信 锦衣卫是皇上杀人的刀,一般办的都是抄家灭族的大案要案。 不管有没有证据,不管是不是事实,只要皇上想,罪名就能落实,谁也跑不了。 东溟子煜前脚出城,皇上后脚就动手,若说是巧合谁也不信。 上官天啸眸光一凛,“怎么回事?” 上官若离站起来,冷然道:“出去看看!” 父女二人身上都自内而外的散发出凛然肃杀之气,不光相貌有几分相似,连气势都很接近。 锦衣卫总指挥顾凌然见到这情况,微微一愣。 上官天啸抱拳道:“顾大人来访,本将有失远迎!” 顾凌然抱拳回礼,“大将军客气,下官惭愧。” “不是顾大人突然造访,有何贵干?”上官天啸冷眼扫过顾凌然身后刀剑出鞘的锦衣卫。 顾凌然面无表情的道:“下官是奉皇命而来,请上官大将军去锦衣卫协助调查的。” 说是协助调查,其实就是严刑逼供。进了锦衣卫的诏狱,没有活着出来的,一百多道刑罚,总有一款适合你。 “协助调查?”上官天啸蹙眉,“不知所为何事?” 顾凌然面色僵硬,眼睛里无波无澜,“大将军去了就知道了。” 上官若离蹙眉,往前一步,冷然道:“锦衣卫也不能随便抓人吧?” 顾凌然好像才发现她似的,不卑不亢的给她行礼:“下官见过宣王妃!” 上官若离也不让他免礼,冷笑一声,嘲讽道:“本妃这么个大活人在这里,顾大人都没发现。不知是本妃长的不够好看,还是顾大人眼高于顶啊?” “这……”顾凌然没想到上官若离会这么直白的问他,一时尴尬。 他是皇上的心腹,不管心里怎么想的,全东溟的官员、皇族谁不敬上他几分? 这公然发难的还真不多。 上官若离淡淡道:“今天顾大人不说原因,拿出令牌,就休想带走上官大将军!听说顾大人前不久刚添了一对双胞胎儿子,相信也理解本王为人子女的心。” 她特意提那对双胞胎,希望暗示一下,救那母子三人的是她,让顾凌然卖她一个人情。 顾凌然眸光微沉,她的话完全印证了自己曾经的怀疑,于是道:“抓到一个南云的细作,她说上官夫人肖云箐是她的同伙,而上官大将军多次泄露军机给肖云箐……” 上官天啸冷声道:“难道皇上就凭一面之词就将本将入狱吗?” 顾凌然淡淡道:“正因如此,才请大将军自己去配合调查呀。不然,就是合家入狱了。” 上官天啸垂眸,“多谢顾大人,本将就跟你们走一趟。” 上官若离神色一凛,“爹爹!您不能去!” 上官天啸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道:“放心吧,清者自清,本将相信皇上会给本将一个公道!” 说完,与上官宇对了一个两人都懂的眼神,率先而去。 他别无选择,若是反抗,那就更坐实了罪名。 顾凌然挥手下令道:“监禁镇国大将军府,只能进不能出!” 下完令,才想起了上官若离,道:“请宣王妃马上离开镇国大将军府,不然只能留在这里了!” 上官若离淡淡,道:“多谢!” 顾凌然能够透露一点消息已经很难得了,起码让她知道往哪个方面努力。 顾凌然拱手道:“那下官回宫复命了!” “顾大人请!”上官宇客客气气的亲自送顾凌然出府。 “追风!逐月”上官若离冲着空气喊了一声。 追风、逐月闪身出现,单膝跪地行礼:“王妃!” 上官若离道:“追风,你走一趟东宫,告诉太子妃此事。” 上官若仙明面上也是上官家的女儿,上官家倒了,太子就会把她当成个屁放了。 “逐月,你留在这里,有事,随时通知本妃!” 追风、逐月为难道:“王妃,王爷让属下贴身保护您!” 他们是暗卫,不是给您跑腿儿传话的呀! 上官若离冷眼扫向他们,“你们有轻功,速度快,若是不听本妃调遣,马上消失!” “属下不敢!属下遵命!”追风说完,风一样的消失了。 逐月则跃上树梢,隐藏了起来。 上官若离对飘柔和沙宣道:“本妃要进宫!” “我也要去!”郑舒悦大步流星而来,面色凝重而焦灼。 林氏和赵氏哭哭啼啼的也来了,看向郑舒悦的神色带着责备和愤恨。 林氏哭着对郑舒悦道:“你、你还是别掺和大将军府的事了!都是你克的!你一进门,我们府里就没好事!” 郑舒悦眸中闪过一抹受伤,道:“我去请德妃想想办法。” 林氏冷哼一声,一副恨不得把她赶出去的样子。 上官若离揉了揉额角,“林姨娘,这些事与郡主没有关系!” 她咬重了郡主二字,提示郑舒悦的身份。 心中叹息,这个时代,不管女子是什么身份,在婆婆面前都得收敛几分。 李氏眸光微闪,只一个劲儿的哭泣:“老爷,老爷!” 赵氏不敢说什么,只哭道:“王妃,这,这可如何是好呀!” 林氏和赵氏虽然被抬了平妻,但毕竟是丫鬟出身,见识、气度有限。这不,一出了大事就看出来了。 上官若离冷喝道:“你们在这儿哭哭啼啼有什么用?” 上官若离的气势一开,也是很有震慑力的。 林氏和赵氏都是一惊,忙惶恐的跪地磕头,“王妃恕罪!” 上官若离无力叹息,道:“外面的事你们不要担心,把府里的事看好,越是这时候越不能乱。这时候也是考验人心的时候,若有趁机作乱的人,严惩不贷!” “是!”林氏和赵氏忙应着。 上官若离摆摆手,“你们去吧!” 林氏和赵氏泪眼婆娑的走了,又害怕又委屈。 郑舒悦则痛苦而愧疚,“小瞎子,我……” “别傻了!”上官若离抬手阻止她,“与你没有半点关系,我们进宫吧。” 上官宇匆匆回来,看到郑舒悦的神情眸色一沉,蹙眉道:“你别乱想!” 郑舒悦微微苦笑,“我没事。我想与王妃一起进宫。” 上官宇沉声道:“大将军府的人恐怕出不去了。” 第218章 他怎么可以与王妃共乘一车? 郑舒悦是上官家的媳妇,自然出不去,而上官若离是嫁出去的姑娘了,又有顾凌然的话在前,倒是可以出去。 上官若离道:“我自己进宫,会让人带话给德妃娘娘的。后院里也得有个稳得住的人经管,你在府里等消息吧。” “好!”郑舒悦坚定的点头。 上官若离问上官宇道:“肖云箐的东西和人都处理干净了?” 上官宇点头:“王妃放心,早就处理干净了。” 上官若离想了一下,道:“府里加强戒备,防止有人趁乱放东西栽赃嫁祸。” “是!”上官宇应着。 上官若离知道上官宇也是身经百战了,有些事定比她想的周全,但她还是忍不住嘱咐了一番。 这就是关心则乱吧? 上官若离出了镇国大将军府,上了马车,掀开车帘,微微一怔。 回头给了飘柔和沙宣一个眼色,飘柔意会,拽着沙宣坐在了车外。 “离儿的眼睛真的好了!”曲箫寒眸光晶亮,很替上官若离高兴。 上官若离坐下,命令启程进宫。 然后才审视的打量了一眼曲箫寒,淡淡一笑:“箫寒哥哥,你不是离开了吗?” 曲箫寒何等聪明,敏感的捕捉到了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怀疑。 微微苦笑道:“这个节骨眼,我怎么能放心离开?我以为我离开上官府就可以避开这些麻烦,没想到该来的还是要来。” 上官若离没心思跟他打哑谜,直接问道:“你觉得现在要怎么办?爹爹进了诏狱,不知会有什么危险。” 一些外伤酷刑还好办,就怕给下药下蛊什么的。 曲箫寒自信一笑,从怀里掏出一个牛皮信封,“你看这样如何?” 上官若离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接过信封,打开一看,眉头微微一跳,“军报?南云皇上因为南云瑶儿的死出兵攻打东溟了?” 南云瑶儿不是南云大皇子给弄死的吗?就因为死在东溟就出兵,这理由也太牵强了。 曲箫寒打开扇子,优雅闲适的摇着,道:“权宜之计而已。” 上官若离挑眉:“假的?” 南云四季如春,庄稼一年两季,非常富饶。 有钱有粮,自然是兵强马壮。 真打起来,东溟还真不能轻视。而东溟有必胜把握的将领有东溟子煜和上官天啸,东溟子煜带兵去追北陵墨雪了,皇上极有可能让上官天啸带兵出征。 “可是,这只能应付一时,皇上肯定会与边境守军核实调查的。再说皇上多疑,在边境肯定也埋的有眼线。” 曲箫寒胜券在握的道:“南云边境守军将领是上官大将军的旧部,让他配合一下,搞点小动作。皇上不是要鸟尽弓藏、兔死狗烹吗?那就让他为此出点血!” 大军出征,可不是招呼一声就可以的,动一动都是银子。 上官若离轻笑,“你真阴……英明!” 见到曲箫寒的脸要垮下来,上官若离忙把阴险改成了英明。 不过他很喜欢上官若离此时眼中的光彩,狡黠而明亮。 “假军报交给宣王府的人去办,上官府被监视着不方便,我这边一露头,让人抓住把柄会更麻烦。”曲箫寒眸光渐渐深邃,靠在马车的靠背上,毫不掩饰的凝视着上官若离。 其实,此事他也可以办成,不过是废些周折罢了,但是他想找个原因见见上官若离。 她能看见了,他要恭喜她,让她看看他的长相有多么俊逸非凡。 好吧,上官若离承认曲箫寒的确很好看,但有自家的大冰山那谪仙般的容貌比着,那就黯淡了不少。 马车行至一个拐角处,曲箫寒轻声道:“离儿放心,父亲在朝中也不是孤立无援,我会在暗中周旋的!” 说完,掀开车帘,趁着前面的侍卫没回头,后面的侍卫没拐过来,闪身出了车厢,跃上了屋顶走了。 可是,却被正好赶回来的追风看个正着。 追风微微一愣,忙先确认上官若离的安全,“王妃,你没事吧?” “没事!”上官若离掀开车帘,“你进来。” “啊?这……”他怎么可以与王妃共乘一车? 上官若离见他一脸便秘的样子,白了他一眼,“快点,我有事吩咐你去做。” 追风闻言,勉为其难的进了车厢,但坐在门口,尽量与上官若离保持距离。 上官若离将那信封交给追风,“假军报,让宣王府的人去办,想办法尽快送到御前!” 追风神色一凛,“军报要经过官驿,这事很难办。而且谎报军情,事关重大,属下等也不敢擅自做主,必须请示王爷。” 上官若离蹙眉,幸好东溟子煜刚出发,应该耽误不了多长时间。 “那快去!” “是!”追风撩开车帘,闪身而去。 他心里非常的纠结,要不要把曲箫寒从王妃车里出去的事报告给王爷呀? 王爷和王妃新婚前夜,这曲箫寒可是吹笛子吹了半夜,而王妃也坐在窗前听到天明。虽然王爷听说后没什么表情,但那浑身的气势可是冷了不少, 摸摸怀里的信封,这东西定是曲箫寒刚才给的,还是跟王爷实话实说吧,王爷可不是好敷衍的。 上官若离不知追风的纠结,她不能干等消息。 皇上可不一定按常礼出牌让人牵着鼻子走,朝中的武将可不是上官天啸一人。 上官若离到了宫门,却被拦在了宫门外。 “请娘娘出示进宫信物。”宫门口的太监跪在地上,毕恭毕敬。 上官若离眸光微沉,“没有,本妃要见皇上,请公公代为通传。” 太监微微一愣,“宣王妃娘娘,命妇无召不得面圣,这是规矩。” 一般情况下,按礼制来说,皇帝出于避嫌一般是不直接召见命妇的,会以皇后或者是太后名义召见。 上官若离眉头蹙起:“那本妃要见德妃娘娘,可以了吧?” 太监不卑不亢的道:“宣王妃娘娘,您忘了?若是没有宫妃召见,求见宫妃,要先给宫里递帖子,宫妃若是接见,会回帖子的。” 言外之意,这皇宫可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 上官若离心中气愤,但也没脾气。 太监说的没错,这些确实都是宫里的规矩。 第219章 你怎地对孤如此冷漠无情 上官若离以往几次进宫都是要么被召见,要么有宴会请帖,要么暗夜潜进宫,倒是第一次光明正大的主动进宫。 即便是光明正大的进不去,那只好等晚上潜入了。 如此一想,便转身想走。 “宣王妃娘娘请留步!”身后一个女声传来。 上官若离转身,见一个宫女匆匆而来,正是德妃身边的贴身宫女夏雪。 夏雪快步走来,给上官若离跪地行礼:“见过宣王妃!” 行礼过程中,手在袖子里不着痕迹的做了个手势。 上官若离手在空中虚扶一把,“免礼!” 飘柔上前一步将她扶起,两人的手飞快的交换了什么。 夏雪站定后,道:“启禀宣王妃,我家娘娘已经知道上官大将军的事,娘娘请您放心,皇上圣明,定会查清事实,不会冤枉上官大将军。” 上官若离微微点头,“好,本妃知道了。” 德妃并没有请她进宫,说明见了皇上和她也没用。 与其进去受辱,还不如另想办法。 上官若离转身离去,坐上马车,回宣王府换衣裳,准备去梅花阁一趟,实在不行,还有劫狱这个办法呢。 当然那是最坏的结果,上官若离不过是做最坏的打算,做最大的努力罢了。 飘柔跟着进来,撂下车帘,就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纸条,交给了上官若离。 上官若离接过纸条,“是刚才夏雪给你的?” 飘柔点头,“是的,刚才她与奴婢打了暗号,是梅花阁的人。” 上官若离打开纸条,“是金莲,原来肖云箐身边的人。” 真是斩草没除根啊。 刘尚和血洗梅香园的时候,让金莲逃走了。 没想到,这个时候反咬一口。 马车没走两步,突然停住了。 沙宣在外面小声提醒道:“是太子,要见您。” 上官若离眸底闪过一抹厌恶,掀开车帘下车。 东溟子澈见到上官若离的那一刻,眉毛一挑,难以掩饰眼中的惊艳之色。 上官若离的眼睛果然复明了,那眼睛很亮很美,让她整个人都鲜活灵动起来。 上官若离很美,不似时下女子的娇小瘦弱,她身形修长,皮肤白皙,淡淡一笑,艳丽飘逸,举手投足,风华无双。 穿着王妃的正装,更显浑然天成的高贵与大气,尽显其傲骨不凡。 太子此刻的感觉就是后悔,非常的后悔。 太子深深地吸了口气,“皇嫂,可否借一步说话?” 上官若离对太子如此炽热和别有用心的目光很反感,但为了上官天啸,她也只好忍了。 不过她并没有与他到没人的地方,而是让侍卫、下人们后退一百米。 可以远远的看着,但听不到二人的对话。 太子也屏退了侍从和暗卫,一脸深情地看着上官若离:“若离,上官大将军的事……” “请叫我皇嫂,或者宣王妃!”上官若离神色淡淡,不想与他废话,“太子可有办法救爹爹,以证清白?” 太子微微敛眸,面露惭愧之色,“诬陷大将军的人是冲孤来的,前些日子有人诬陷孤蓄养私兵,但没有找到证据,父皇以为是大将军在背后为孤筹谋。” 这意思是就是说,上官天啸通敌叛国皇上也没证据,只是借题发挥,要太子交出那些私兵。 上官天啸虽然交出了虎符,但他在军中经营二十年,从底层一步步走到镇国大将军的位置,势力和影响可不是一个虎符就能控制的。 上官若离叹息道:“既然是污蔑,父皇英明神武,肯定能查清事实,还太子和爹爹一个清白!” 现在就看太子在私兵与上官天啸之间做抉择了,上官若离也不便支招儿。 太子这个时候不管是以什么方式交出私兵,都是承认蓄养私兵的事实,那可是谋逆的大罪,太子不会轻易冒那个险。 可是放弃上官天啸对太子在朝堂、军中都是一个巨大的损失。毕竟国丈家倒了,太子在朝中势力大减,上官家再出事,他就很难抬起头来。 不过,还好有个丞相撑着,在文官里能为他争一席之地。 上官若离知道指望太子全力以赴救上官天啸是不可能的了,于是,道:“那我告辞了。” “若离!”太子轻声唤住她,“孤一直是心悦你的,从未想过伤害你,只是上官若仙她……” “太子殿下,”上官若离被太子的眼神看得毛骨悚然,不等他说完,就打断他,“多谢太子殿下厚爱,我如今已经是宣王妃,还请太子谨言慎行,若是被御史言官听了,弹劾您个调戏皇嫂,您这岌岌可危的太子之位……” “可是,孤心疼你。是孤对不住你,让你忍受深闺寂寞。”东溟子澈神情急切,他现在是真心喜欢上官若离的。 以他丰富的经验可以看出上官若离没有被破身,可见东溟子煜是真的不行。 若是如此美貌诱人的上官若离在自己身下风华绽放,将是多么的销魂! 她成了自己的女人,就得为自己做事,凭上官天啸和东溟子煜对她的宠爱,镇国大将军府和宣王府将都是自己的囊中之物。 那样,他为了上官天啸舍弃几万私兵,也值得了。 上官若离嘲讽的看着太子,淡淡一笑,“奉劝太子谨言慎行,把心思都用在正事上,也不至于连累旁人!我告辞了!” 太子面色一僵,继而,深情似海的道:“若离,你怎地对孤如此冷漠无情?我们若是能更亲密些,岂不是更能同心协力救出上官大将军?” 卧了个槽啊!上官若离简直想揍他的满脸开花,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这是红果果的威胁加勾引啊!小叔子勾引嫂子! 真尼玛恶心! 虽然,历史上皇族里面,兄占弟妻、小叔子勾搭嫂子、父亲纳儿媳为妃、儿子登基宠幸老子妃子……等等这样不要脸的事数不胜数。 但这种事发生在上官若离身上,她就想杀人了。 “太子殿下,我是你的大嫂,又是你的妻姐,这关系已经很亲密了。”上官若离二话不说,转头走向自己的马车,唯恐慢了一步就揍人了。 背后,太子压低声音道:“孤什么都可以给你。” 第220章 我有洁癖 上官若离脚步一顿,觉得应该马上绝了东溟子澈的心思。 不然,他动不动就来这么一出,没事也得搞出事来。 上官若离缓缓回头,看到太子露出一抹得意的微笑,他以为上官若离妥协了。 谁知,上官若离冷冷道:“我有洁癖,没有和别的女人共用一个男人的习惯。” 太子脸色阴冷,这个条件,也只有不能人道的东溟子煜能满足。 一个女人,没有闺房之乐,不能生儿育女,这还算女人吗? 太子觉得不能理解女人这种生物,被人拒绝的他感到很受伤。但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越发觉得上官若离身上有着让人不可抗拒的魅力。 上官若离上了车,飘柔和沙宣见她面色冷肃,也不敢说话。 回到宣王府,上官若离借口累了,关上房门,换上男装,就避过暗卫出了宣王府。 七拐八拐,确定没有尾巴后,到了肖飞的小院。 迎接她的是小白狼,好几天没见,长大了很多,撒着欢儿的把她引到肖飞的屋里。 卫敬阳、顾轩亭已经等在那里,显然已经猜到她要来似的。 “你们知道了?”上官若离奔波了半天,口渴了,先坐到椅子上,自己倒了一杯茶。 肖飞靠在椅子上,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叹息道:“这么大的事儿,我们怎么能不知道?” 上官若离仰头一口把茶喝了,“肖云箐那个死女人,还真是阴魂不散。是个叫金莲的女人,原来是肖云箐的丫鬟,差点成了我的陪嫁丫鬟……” 上官若离将金莲的情况大略的说了一遍,“她应该没有具体的证据,只是红嘴白牙的污蔑上官天啸,与肖云箐有关的一切早就销毁了。” 顾轩亭道:“宫里的消息一传出来,我们就查了金莲这个人,她一直在染香楼潜伏,我们把染香抓来了,没想到她还是个骨肉硬的,死活不松口,就是不交代。” 卫敬阳也道:“咱们的手段不比诏狱差,没想到她一个女人,竟然这么能抗。” 染香楼,难道也是南云的暗桩?前些日子折腾的够厉害了,竟然没人查出来。 上官若离眉头皱了皱,“上官天啸被关进了诏狱,恐怕也得吃苦头。” 肖飞满不在乎的道:“没事,断胳膊断腿儿的,他受得住。” 上官若离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儿,“关键是上官天啸一心为国,没做过那样的事!他和那金莲都在诏狱里,结果是什么完全看顾凌然怎么操作!” “少阁主的意思是?”卫敬阳面色凝重。 上官若离垂眸,再抬眼,眸中厉色尽现,道:“顾凌然最在乎的是他夫人,取件她夫人的东西送到他的桌案上!” 卫敬阳眉头紧锁,躬身领命:“是!” 顾凌然是锦衣卫统领,不知杀了多少官员,制造了多少冤案,这仇家有的是。 所以顾凌然及其家人的安全防卫肯定不亚于皇上,要接近有点难。 但上官若离吩咐了,他们就得去做,借口不是理由。 上官若离站起来,“染香那老鸨子关哪里了?我去会一会,看看她有什么本事。” 肖飞来了精神,“老子带你去,老子倒要看看,你有几分本事!” 小院的地下,也有一处暗室,不过很简陋,应该是菜窖改的。 虽然阴暗狭小,但满是戾气。 顺着土台阶下到地下,推开一扇木门,入目的便是嫣红的鲜血。 白青岩手里拿着烙铁,正在逼问染香。 见上官若离进来,将烙铁放在旁边的炭盆上,拱手行礼。 在染香面前,他没有称呼上官若离为少阁主。 染香被绑在木架子上,浑身是血,被生掰掉一条胳膊,去了半条命。如今只剩下一口气,算得上是苟延残喘了。 感觉到有人来,她微微抬头,看到上官若离的时候,眼底泛起一丝凛冽微光。满是血垢的脸上,微微有些诧异。 “花公子?是你!” 上官若离站在她跟前,冷冷的看着她那张血肉模糊的脸,“记性还挺好的。” 染香轻笑,“公子英俊非凡,出手大方,对染香又温柔体贴,染香终身难忘。” 上官若离看见她黑漆漆的口中,没有半颗牙齿。真是令人毛骨悚然,看一眼都能让上官若离鸡皮疙瘩掉一地。 上官若离轻咳,微微敛眸,当时为了查原主的死,确实对她火热了点儿。 白青岩上前,冷声问道:“你还不打算说?” 染香笑的惨烈,“我说了,染香楼是徐丞相的产业,你们抓了我,丞相不会放过你们的!” 上官若离眸色无温,徐静萱成了太子侧妃,可想而知,丞相是站在太子这边的。即便是与上官天啸政见上有所不同,但不至于往死里整上官天啸。 毕竟,二人是在同一阵营里。 上官若离眸光冷冽,“既然如此,那就不勉强了。” 染香眸光一亮,低笑一声,那声音好像是从胸腔里突然冒出来的,教人听着格外不舒服。 声若蚊蚋:“是时候杀了我了吗?” “死是最大的解脱,没那么容易。”上官若离勾唇,露出一抹嗜血诡异的笑容。 染香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眉睫陡然扬起,眸光狠戾的盯着他,渐渐的,眼底的光慢慢散去,继而恢复了最初的平静,“你要做什么?” 上官若离眯起眸子看她,“放心,本公子略懂医术,不说出我想要的,是不会让你死的。” 染香没有吭声,一双眸子微微泛红,死死盯着眼前的玉面公子。 上官若离拿出一枚银针给白青岩,“看她要晕倒,就扎她。” “是!”白青岩接过银针,不经意的碰触到她的手指,心头微微一颤。 上官若离目光落到炭盆旁边的铁钩子上,慢条斯理的拿起来,“听过抽肠吗?” 染香身子一颤,眸光终于露出惊惧。 肖飞轻咳一声,“你小丫头诚心不让老子看是吧?老子走了!” 抽肠是史上最残酷的刑罚之一,用铁钩子从犯人的后门里伸进体内,勾住直肠,然后将肠子拽出来…… 第221章 太狠毒了,爱不起啊! 上官若离笑道:“那您上去,把小白狼放进来,它肯定很喜欢这里的血腥味儿,染香妈妈这一身肉养的可肥嫩着呢。” “好!好!”肖飞是服了,忙不迭的跑了。 染香惊惧的嘶吼,“你好狠毒!你不得好死!” 上官若离无所谓的轻笑,“我得不得好死不知道,但你肯定是不得好死的。” “主子,这……”白青岩拿着银针,俊脸纠结。 虽然染香现在已经惨不忍睹,但毕竟是个女人。有些画面,他这个男子实在是不适合看啊。 上官若离无语,“我动手是在后面,你站在前面能看见什么?” 她转到染香身后,“哧啦”撕开染香的衣裙。 染香身子一僵,整个身子绷紧,发出一声哀嚎。 白青岩觉得菊花一紧,脸色难看的后退了一步。 上官若离拿着铁钩子就捅,刚接触到染香,她就哀嚎道:“我说!我说!” 上官若离与白青岩对了一个眼神,但她冷笑道:“说?本公子现在还不听了!” 说着接着动手。 染香疼的身子僵直,悲惨大叫:“啊!不要,我说、我真的说!我全说。” 这时候,小白狼跑了下来,因为闻到了血腥味儿,异常的兴奋。 但它也是一只有原则的傲娇狼,不是什么东西都吃的,抬着幽蓝的眸子看向白青岩。 白青岩蹲下,抱住它的脖子不让它扑上去。 这个青楼老鸨,不知被多少人那个过,还不知有没有脏病,可不能让小白狼吃。 “好,那就给你一次机会。”上官若离撕下她身上的一条衣服,蒙上她的眼睛。 染香惶吓得浑身哆嗦,“我都说!你还要干嘛?” 上官若离轻笑道:“我这小白狼通人性,你撒谎它就能感觉出来,然后就会撕扯你的肉。” 黑暗本身就是一种恐惧,何况明知外面还有危险。 这一点,上官若离作为曾经的瞎子,比谁都清楚。 给了白青岩一个眼神,白青岩拍了拍小白狼的脑袋。 小白狼眼睛一亮就朝染香扑过来,先在她腿上咬了一口。 “啊!我说……”染香恐惧的尖叫,随着一阵骚臭味儿传来,她的脚下凝聚了一滩水渍。 吓尿了! 染香招了,染香楼确实是徐丞相用来收集情报的,但她是南云唐门的人。 南云皇后是唐门的女儿,她正是接到南云皇后的命令,才对上官天啸下手的,但是最终目标是上官若离。 南云皇后要上官若离失去所有至亲,尝尽世间至痛以后再慢慢折磨死! 上官若离诧异,“那娘们干嘛这么恨上官若离?难道与南云瑶儿有关?” 或者与南云幽月有关?不过她没以上官若离的身份接触南云幽月,应该不是他。 果然,染香道:“是因为瑶儿公主,皇后认为是上官若离害死了瑶儿公主。” 上官若离明白了,“她就不怕金莲禁不住诏狱的严刑逼供,把南云皇后在东溟的细作都供出来?” 染香道:“金莲什么都不知道,她只服从肖云箐,我是设计救她,将她收留在染香楼的。然后将她是南云细作的事卖给了锦衣卫……” 这就是单线联系,上官若离懂。 白青岩脸色阴沉,冷冷道:“金莲不知道,你知道吧?” 金莲身子一僵,强装镇定的道:“我、我也不知道,我是直接与南云皇后联系的。” 千里迢迢的,她直接与南云皇后联系? 谁信呐。 上官若离冷笑道:“你说我信吗?看样子还得把你的肠子抽出来,绕到你脖子里,一圈一圈儿的可暖和了……” 说着,就拿起了铁钩子,还在架子上敲了敲。 染香浑身一抖,然后颓然下来。 上官若离知道她妥协了,示意白青岩拿纸笔记录。 她招供了几个南云细作的据点,说是想将功折罪,只求速死。 可是上官若离知道她交代的不是全部,而且不是最关键的据点。不然不会求死,而是苟延残喘的求生了。 不过,这些也够让锦衣卫交差了。他们有本事顺藤摸爪,将其余的据点都挖出来。 上官若离吩咐白青岩,“让他们将这个与顾夫人的东西送给顾凌然,他是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做。” “是!”白青岩现在更佩服上官若离了。 不过,还有让他更佩服的。 上官若离又吩咐道:“这娘们留着给你们练手儿,不把她祖宗十八代、被多少男人睡过都交代出来,别让她死了。” “你这个魔鬼!王八蛋!挨千刀儿的!不得好死……”染香抓狂了,把能想到的骂人的话都送给了上官若离。 上官若离也不生气,云淡风轻的吩咐白青岩:“你逼供的方法太老土了,找个大缸放在炭火上烧,把这娘们的腿砍下来,放缸里……” 她可是特工,这逼供的手段,可是专业。 白青岩连连答应着,浑身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对上官若离那点心动爱慕瞬间烟消云散。 太狠毒了,爱不起啊! 上官若离没有离开,回到房间,她要了纸笔,开始写写画画。 肖飞在一边问道:“这是什么?” 上官若离低头忙着,淡淡回道:“这是蒸馏装置,做石油脑的。” “石油脑?”肖飞和白青岩异口同声的发问。 上官若离道:“是从石漆里提炼蒸馏出来的,石漆在……” “在被炸毁的那座山附近!”白青岩似乎明白了什么。 上官若离点头,“在山上的古墓里都能挖出石漆,那在附近地势相同或者更低的地方应该不难找到。” 必要的时候,她要用石油脑火烧诏狱大牢,救出上官天啸。 不光是对原主这身子的责任,还有她自己的感情。 这一世,她好不容易有了亲人,不能就这么失去了。 当然,威力更大的土炸弹,她也要做一些。 顾凌然还不知道自己的诏狱已经被惦记上了,他刚从诏狱回来,准备换下血腥味的衣裳,下衙回府。 无意间一撇,看到桌子上有一张带血的信封和一个熟悉的珠钗。 第222章 使出你的本事,明白吗 那珠钗正是顾凌然给夫人新买的! 顾凌然差点晕倒,打开信封,取出一张带着血腥味的纸。 正是染香的口供。 眸色阴沉,怒吼道:“来人!来人!” 严文带着人冲进来,“指挥使大人,发生什么事了?” “这是怎么回事?!”顾凌然指着桌上的东西。 他府里的防卫多严且不说,这锦衣卫的镇抚司衙门高手云集、戒备森严,别说人了,连个苍蝇飞进来都得辨别一下公母。 可这东西是怎么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这里的? 上官天啸,不简单啊! 严文也感觉到了事态严重,带着一众锦衣卫跪地请罪道:“大人,属下失职!” 顾凌然心下震惊,眸光微沉,“通知诏狱,先停止对上官天啸动刑。” “是!”有锦衣卫跑了出去,去传命令了。 顾凌然这才冷声吩咐道:“查!是有人潜进来,还是锦衣卫有内奸!” “是!”严文好久没见到顾凌然暴怒的样子了,吓得赶紧跑了出去。 顾凌然也来不及换衣裳了,他得赶回家看看,虽然知道他们不会伤了夫人,但还是不放心。 …… 东宫里,上官若仙简直是又气又恨又急。 新婚之夜她独守空房,今夜太子竟然又去了徐静萱那里。 而上官天啸在这个时候还出事了,她恨上官天啸,但是现在还不是他死的时候。 上官诏还没长大,她还需要上官天啸的助力! 沉声对晴云吩咐道:“去,把太子请来,就说本妃有救父亲的计策了。” 晴云眸光一亮,喜道:“真的?” 上官若仙揉着额角,道:“先不管是真的假的,把太子请过来。” “是!”晴云行了福身礼。 上官若仙对着她窈窕纤细的背影,意味深长的道:“使出你的本事,明白吗?” 晴云脚步一顿,回头就给上官若仙跪下了,郑重的磕了头,“是!” 她以为得等到太子妃有孕,才会给她机会,没想到,好消息来的这么突然。 太子抱着徐静萱,正准备翻云覆雨。 现在丞相是他最大的助力,他必须好好的宠幸徐静萱,让丞相看到他的诚意。 “太子殿下!”门外传来一个柔柔的,带着点胆怯和卑微的声音。 一听这声音就能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象声音的主人是何等的娇弱,让人不忍责备。 “谁?”太子坐起来,拉开床帐。 晴云道:“奴婢是太子妃身边的晴云,太子妃有急事请太子过去一下,是关于上官大将军的。” 太子蹙眉,面露不悦之色,他这里正箭在弦上,一触即发。 任谁在这个时候被叫停,都会不爽的。 徐静萱也坐起来,靠在太子的身上,香肩半露、气息微喘,明明眸底是滔天的恨意,却故作贤惠大度的道:“太子要不去看看?还是上官大将军要紧。” 太子捏了她红噗噗的俏脸一下,“真是懂事。” 徐静萱低垂着眸子,貌似娇羞,其实是掩饰下眼底的神色,“太子谬赞,妾身和太子妃也算的上是手帕交了,又同为太子的女人,自然会齐心协力的辅佐太子,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而起龃龉。” 太子心里很高兴,满意的道:“好啊,萱儿,没想到你竟如此贤惠,孤会补偿你的!” 徐静萱佯装娇嗔道:“妾身可没太子说的那般好,妾身心里也不是滋味呢。” 太子在她丰腴之处捏了一把,“放心,孤去看看,一会儿就回来,好好的补偿你。” “太子~妾身等你!”徐静萱在太子身上蹭了蹭,嗲声嗲气的撒娇。 太子推开她,穿了衣裳,走出了房间,见到小家碧玉般的晴云跪在那里,微微一愣。 他的妻妾都是大臣的小姐,怎么柔情似水,骨子里也带着傲气,不像这晴云这般的低眉顺眼、秀丽温顺。 太子心里那点燥热和不爽,在见到晴云的那一刻,就烟消云散了。 “走吧!”他淡淡的吩咐,目光却在晴云身上打量了一遍。 看起来虽然纤弱,但细腰屁股大,是个好生养的。 晴云站起来,因为站的久了,膝盖一软差点摔倒。 明明可以栽到太子的怀里,可是她生生的往边上迈了一步,眼看着就朝地上栽去。 太子无奈一笑,伸手拉住她的胳膊,将她扶住。 “啊!太子,奴婢失礼,奴婢腿跪麻了,请太子恕罪!”晴云带着颤音儿道歉,就要跪下请罪。 太子拉住她,柔声道:“好了,走吧。” “谢太子殿下!”晴云红着小脸儿,美眸湿润,举着灯笼在前面带路。 徐静萱站在窗口,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她差点咬碎了一口的银牙,“贱人的奴婢也是贱人!竟这般不要脸的勾搭太子!” 贴身丫鬟惠香将一件衣裳给她披上,“侧妃娘娘,小心着凉。” 徐静萱冷哼,“将那些看门的奴才都给本妃杖毙了!这么晚了还放人进来!” 惠香眸光微转,轻声劝道:“侧妃娘娘,谨慎啊。那晴云是太子妃的得力丫鬟,有太子妃的命令,那些奴才也不敢拦呀,您打杀了他们,让人抓到把柄,就不好了。” 徐静萱也就是说说气话,没真想动杀手,转身走到床前,愤愤不平,恨意滔天。 人家是正妻,她是个妾,永远都低人一头。 即便是自己高傲不承认,但奴才们心里都明白着呢。 要想出头,除非上官若仙倒了,自己上位。可上官若仙是御赐正妃,除非有大过或者死了,不然永远没有她出头之日。 惠香轻轻的给徐静萱打着扇子,“娘娘,您是等太子,还是休息?” 徐静萱靠在床头,缓缓闭上眼睛,“等吧,他答应一会儿要回来的。” 不管有多少情分,谁想把自己的夫君推给别的女人? 想想别的女人在自己夫君身下婉转承欢,她就心如刀绞,但还不得不忍。 惠香不再说话,轻轻的给她打着扇子。 去探听消息的丫鬟回来,放轻了手脚进来。 “说吧,是不是太子被那贱货留下,来不了了?”徐静萱没有睁眼,但手紧紧的抓住了被单。 第223章 讨厌,都是你 丫鬟战战兢兢的看了一眼徐静萱,神色复杂,小声道:“是,太子已经在太子妃那里歇下了。” 徐静萱忽地睁开双眼,尽是凌厉怨毒之色,“还有呢?” 惠香见丫鬟的神色有异,也道:“快说,别吞吞吐吐的。” 丫鬟红着脸,吭哧瘪肚的道:“太子妃她、她和晴云一起伺候太子……” “呵呵!”徐静萱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嘲讽的尖声道:“那个贱货,还真豁得出去呀!” 惠香屏退了丫鬟,背对着徐静萱露出了一个羡慕的神情。 她是奴婢,也是丞相派在徐静萱身边的助手,将来也有可能用来做通房固宠。 可看徐静萱这个样子,似乎希望不大。 陪嫁丫鬟不能爬上主子的床,最多配个在主子面前得力的下人,可若是成了太子的女人,将来可是宫嫔,若是有个一男半女,那更是飞上枝头了。 徐静萱也知道自己不像上官若仙那样能豁得出去,玩儿不出花儿来,时间长了太子定会厌倦了她。 带着哭腔道:“这个贱人,简直不要脸!堪比青楼女子!” 惠香眸色微沉,想起了一件事,“侧妃娘娘,前几天奴婢偶尔听到有奴婢私下议论,说太子妃婚前与侍卫偷情失贞的传言是真的,当时那院子着火,好多人都看见了。” 徐静萱咬着牙道:“太子也与她早就有苟且,这事没有证据,没用!” 惠香叹息道:“奴婢也这么认为,但那两个丫鬟说太子妃这个月的月信已经迟了好几天了,才私下议论此事,说若是有孕都不知是谁的孩子。” 徐静萱忽地坐直了身体,“你的意思是那贱人可能有孕了?” 惠香道:“只是偷听到那两个丫鬟私下猜测。” 徐静萱手紧紧的绞着被单,眸中风云变幻,“她的孩子可是嫡出大皇子、大公主。” 惠香适时的道:“皇家血脉不能混淆啊,太子自己何时宠幸的她总是有数的,若是日子上不符,定会厌弃了她。” 徐静萱翻了个白眼儿,“她那么贱,一天不知和多少男人苟且,日子对上也不一定是太子的。” 惠香眸光微沉,“那侧妃娘娘的意思是?” 徐静萱狠狠的道:“先下手为强,管她是谁的孩子呢,先弄掉了再说。” …… 上官若离奔波了一天,回到宣王府觉得身心俱疲,泡了个热水澡才觉得轻松了些。 靠在软榻闭目养神,让飘柔和沙宣给自己绞干头发。 追风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王妃!” 上官若离看了一下自己的穿着,没让追风进来,问道:“如何了?可见到王爷了?” 追风道:“见到了,王爷已经着人去办,还请王妃放心。” 上官若离心中一暖,微微一笑,“我知道了,你歇着去吧。” 追风毫无表情的声音又传来,“王妃,王爷让属下给您带了东西。” 上官若离给了飘柔一个眼色,飘柔点头,出去。 不一会儿,喜滋滋的回来,将一块玄铁令牌双手交给上官若离,“王妃,这是王爷给您的王府令牌。说他不在,您可以用这令牌号令府里的所有人,包括侍卫和暗卫。” 上官若离接过那令牌,沉甸甸的,压在上官若离的心上,这是东溟子煜的信任和爱。 这个男人,和自己一样,要么不爱,爱了就刻骨铭心、倾心相付。 上官若离躺在床上,将那令牌捧在心口,想着想着就笑了起来。 自己都觉得这德性特傻、特没出息。 自己的冷血无情的?自己的冷静自持呢? 怎么为了个老古董就变得这么矫情了呢? “讨厌,都是你,臭男人!呵呵……” 上官若离被自己臊的面红耳赤,抱着被子在床上打滚儿。 好想他啊! 才分别半天就老想老想了。 怎么办啊?她中毒了!中了东溟子煜的毒! 上官若离做了一宿的梦,都是美梦,梦里都是东溟子煜的样子。 冷酷的、腹黑的、闷骚的、纯情的…… 翌日起来,那小脸红扑扑的,带着喜色。 不过睁开眼第一件事,还是派人去打探上官天啸的消息。 早朝上,围绕着上官天啸的问题掀起了激烈的辩论。 一方说没有确凿的证据,不能就这样囚禁朝廷二品大员。若是这样,朝廷官员人人自危,还怎么为朝廷出力? 其中,武将偏多。 他们都或多或少的猜到了皇上兔死狗烹的目的,镇国大将军战功累累、所向披靡,都遭到这样的待遇,若是有一天自己遭到诬陷,还不直接就抄家了? 另一方则说,通敌叛国乃是大事,不能姑息大意,必须严加详查。 不用说,这些都是上官天啸的政敌。 当然任何时代都少不了墙头草中间派,他们坚持一个原则:皇上永远是对的。 顾凌然呈上了金莲的供词:她是南云皇后的人,南云皇后想替南云瑶儿报仇,另外还附上了几个南云细作的据点。 皇上看完折子,眯着利眸看向顾凌然,问道:“她不是说是肖云箐的手下吗?这里面怎么没有?” 顾凌然恭敬道:“折子上写着呢,她潜伏在肖云箐身边做贴身丫鬟,利用肖云箐获取情报,但上官大将军常年征战在外,她根本没有机会。” 徐丞相出列道:“上官大将军曾数次全歼南云军队,南云人想置他于死地,也有情可原。” “这是污蔑陷害!”有武官义愤填胸。 反对派中有人道:“现在肖云箐死无对证,有些事恐怕还得详细查证。” “是啊,听说肖云箐死的蹊跷,怕是杀人灭口。” 太子出列道:“父皇,上官天啸是儿臣的岳家,儿臣本不该说什么,但儿臣觉得罗列些莫须有的罪名,恐怕有打击儿臣之嫌。前些时候有人陷害儿臣蓄养私兵,现在又陷害上官天啸,想来也是儿臣无能。” 皇上居高临下的一扫殿内,那些努力要踩上官天啸一脚的确实是其他王爷、皇子的人。 而这件事,是他自己暗中导演的,心里清楚证据确实不足。 第224章 上官天啸不能出事! 最近国舅、国丈先后死亡,朝堂中太子一党备受打击。 后宫内,皇后得了怪病,被折磨的奄奄一息。 太子又因私兵的事受皇上的怀疑,备受冷落。 太子可谓是被压制的抬不起头来,步履维艰。 皇上凝眉,难道太子蓄养私兵真的是被陷害的? 此时殿外传来高亢的声音:“军报!八百里急报!” 紧急军报是可以直接呈送到御前的,不用一步一步的走繁琐的程序。 “报!紧急军情!” 一个驿使双手捧着一个信封,跌跌撞撞的奔跑过来。 那驿使面色憔悴、眼中布满血丝,一身风尘仆仆,一看就是日夜兼程而来。 驿使跑到大殿上,“噗通”一声跪下:“启禀圣上,八百里加急军报!” 郑公公忙小跑着下来,神色凝重的接过驿使手里的信封,回到御前,守着皇上拆开上面的蜡封。 古代朝廷是有一套传递朝廷文件和军情的系统的,从边关到京城隔一段路程设有驿馆。驿馆除了供过往官员住宿吃饭外,还备有马匹和驿使。 紧急军情要快马日夜兼程,中间人困马乏定会耽误军情,所以要在中间换人换马。 而为了防止军情泄露,都是有保密措施的,当然,也就是蜡封这样很小儿科的手段。 “南云竟然为了给南云瑶儿报仇出兵攻打我东溟边境!” “哎呀!先陷害了上官大将军,然后出兵来犯,其心可诛啊!” “大将军此时出事,恐怕会扰乱军心,削弱将士们的斗志。” …… 武官纷纷上言,请求放了上官天啸,义愤填膺的样子比刚才可真诚多了。 其实大多数人都是担心,若是边关守军撑不住,请求朝廷大军支援,没有了上官天啸,带兵出征的将是他们。 出征边境意味着战功,但也意味着失败和死亡。 南云国富民强,又善于用毒和阵法,可不是一般的难对付。 这个时候,上官天啸不能出事! 也有人坚持:上官天啸本来和南云不清不楚,这个时候更不能放出来,更要严加审问。 皇上的头被他们吵的都大了,这些臣子们怎么想的,他心里很清楚。 他心中怒意滔天,难道他的朝堂之上,就一个上官天啸可以打胜仗吗? 沉声道:“上官天啸的事,容后再说,谁愿意带兵去支援南方边境?” 武官都低头,谁也不主动请缨。 他们因为上官天啸的事儿兔死狐悲,胜了,引起皇上的猜疑,败了,军法处置。 怎么都没好结果,还不如维持现状,得过且过。 皇上眸色阴沉,利眸扫过瞬间鸦雀无声的百官,有将他们都拉出去砍头的冲动。 但是,他不能没臣子办事,只好强压下怒气。 沉声问顾凌然道:“顾爱卿,南云边关发生战事,锦衣卫为何没有觉察?” 锦衣卫眼线遍布整个朝野,这么大的事怎么会没有消息? 顾凌然蹙眉,出列跪地道:“启禀皇上,一直有一些小股兵力骚扰我东溟边境,但都被边境守军轻而易举的收拾了,大军压境的消息却不曾有。” 东溟帝又看了看那军报,“马上派锦衣去查证此事是否属实!” “是!”顾凌然转身出了大殿,亲自去安排。 皇上多疑的性子,觉得军报来的也太巧合了,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毫无预兆的来了。 皇上又命令兵部开始筹集粮草、兵器,命令城郊大营开始厉兵秣马。 只等着锦衣卫去探听消息的人回来,再做决断。 至于上官天啸,皇上没提! 听到消息,上官若离狠狠的拍了一下软塌上的小桌,“这个老狐狸!” 飘柔有些泄气,“皇上若是知道了军报是假的,上官大将军恐怕性命不保。” 上官若离也有些垂头丧气,她再能耐,也不能控制边境的情况。 顾凌然即便是顾忌夫人的安全,也不能隐瞒边境军情。 追风在暗处发现这情况,实在不忍,立刻出现在上官若离面前,道:“王妃不必为此焦急,那军报是真的。” “什么?真的?”上官若离不解。 追风道:“我家王爷早就觉察到皇上鸟尽弓藏收兵权,一早就暗中布局了。现在,不过是一个消息就办成了。” 上官若离脑海里闪过那一身骚包红衣的南云冷月,他和东溟子煜之间一直不清不楚的,还一起逛过青楼。 哼哼!这么看来,两人肯定有猫腻。 上官若离不担心军报问题了,就开始胡思乱想了。 东溟子煜是直的,这点她可以肯定,但南云冷月那不男不女的妖孽可不一定。 不过,把希望放在别人身上,不是上官若离的性格。 她派飘柔去了一趟知味斋,晚上皇陵就起了神秘大火,起火的地方正是皇上正在修建的陵寝。 若不是看在皇陵耗费了很多民脂民膏,里面还有很多工匠,上官若离就把它炸飞了。 即便是如此,皇上也吓得不轻,忙宣了钦天监掐算。 钦天监监正经过一番八卦推演,又夜观了星象。 最后道:“上天示警,皇上有些事违逆了民心天意。” 皇上蹙眉,“可知是何事?” 钦天监监正煞有介事的微微摇头,“测算不出。” 测算个屁啊,他的职能是观察天象、推算节气、制定历法,又不是神棍! 不过陵寝起火,肯定不是什么好事,至于违逆天意,皇上做的可不少,让他自己想肯定能想出一大堆。 要是由他嘴里说出来,那可就是欺君了,哪天皇上气儿不顺,想起了这茬儿,非得弄死他。 于是,赶紧的拍马屁道:“皇上乃真龙天子,上天预警也是对皇上的眷顾。” 不然,就是降罪了。 皇上遣退了钦天监监正,凝眉思索,想来想去,最近最大的事就是整治上官天啸了。 其他的事都或多或少都有罪证,只有上官天啸是莫须有的罪名。 锦衣卫自有一套传递消息的方法,两天就得到了南方边境的消息。 南云大军压境,已经交战了数次了! 在上官天啸入狱的第五天,终于放出来了。 上官若离以为有威胁顾凌然的那出儿,上官天啸应该不会受刑,可是当看到上官天啸的模样,她就怒了。 第225章 上官若仙可能怀孕了! 上官若离、上官若仙、上官宇、上官诏几人去锦衣卫镇抚司衙门门口,接上官天啸出诏狱。 上官天啸是被两个锦衣卫架出来的,浑身血污,头发胡子都被血糊成一团,拖行经过的地上留下一路血迹。 “父亲!”上官宇、上官诏红着眼睛迎过去,一边一个代替锦衣卫扶住了上官天啸。 上官若仙也往前走了两步,泪水扑簌簌流下来,“父亲,你没事吧?我和太子都急坏了,太子也为您四处奔走。” 若是她不说后面的话表功,上官若离还真以为她是真的心疼上官天啸呢。 毕竟是上官天啸疼大宠大的女儿,就是条小狗也有感情了。 上官诏蹙眉,不着痕迹的瞪了她一眼。 上官若仙不明所以的眨眨眼睛,她哪里做错了?这个弟弟,也真是爱自作聪明,她现在是太子妃了,他还如此无礼! 上官若离没有心思注意两人的表情,她站在当地,冷冷的瞪着两个站在哪里目送上官天啸的锦衣卫。 心里暗道:好你个顾凌然,老娘记住你了! 锦衣卫感受到上官若离身上散发出的肃杀之气,微微一愣,这个女人,眼睛好了,但眼睛里的凌厉肃杀却让人胆寒。 上官天啸尚有意识,费力的抬起眼皮,对上官若离无力的道:“先回府再说。” 上官若离脑子里已经闪过了一百种算计顾凌然的方法,瞪了一眼锦衣卫镇抚司衙门的牌匾,转身上车。 吩咐飘柔去请夏鹤霖去镇国大将军府,毕竟懂缝合之术的大夫只有他。 上官若仙本不想跟着回镇国大将军府,但见上官若离跟着回去,她也只好跟着回去了。 镇国大将军府的锦衣卫和禁卫军已经撤走,一家人都面色凝重的在大门口迎接上官天啸。 见上官天啸浑身是血的被上官宇背下了车,都吓得大惊失色,那些姨娘小妾更是哭了出来。 上官宇背着上官天啸迈了火盆,管家用桃枝蘸取柚子水轻轻抽打了他几下,去了晦气。 众人被簇拥着回了正院,夏鹤霖也被请来了,二话不说,直接进了房间。 上官若离即便是女儿,也不能看父亲的身子,只好在外面等消息。 上官若仙心中愤恨,人家女儿出嫁都风风光光的回门,她不但没回门,第一次回娘家竟然被忽视的这么彻底。 大家都顾着上官天啸,竟然没有人意识到她这个太子妃回来了,更别说行大礼了。 但这个时候,不是她发作的时候,她只好端着太子妃的架子坐在那里。 目光扫过上官若离的眼睛,微微一沉,笑道:“听闻姐姐的眼睛能看见了,果然是真的,恭喜姐姐了!” 这个死瞎子运气真不是一般的好,不但活过了新婚之夜,眼睛还复明了。 这怎么能让她不恨! 那个如天神一样的宣王,竟然为了上官若离而破例! 她真是心如刀绞,如万箭穿心! 上官若离没错过她眸中的怨毒,清清冷冷的看向她,淡淡一笑,“多谢太子妃。” 这一声太子妃,立刻拉开了二人的距离。 上官若仙微微一愣,“姐姐这是与我生分了吗?父亲能这么快出来也是我们姐妹共同努力的结果,虽然你进宫被阻,但妹妹接到你的消息,立刻求太子四处奔走,这才把父亲救了出来。” 那意思上官若离求救无门,幸亏她上官若仙和太子及时出手。 上官若离没说什么,只淡淡笑道:“那辛苦太子妃和太子了。” 她知道太子不会在这个时候放弃上官天啸,应该也是出了力的。 “所以说,姐妹同心,其利断金呀,”上官若仙目光在上官若离脸色逡巡,“看样子姐姐还没有破身,宣王是真的不能吗?” 尼玛!上官若离要抓狂了,怎么一个两个都能看出来,这个到底有什么标志吗? 嘲讽一笑,“你一个弟媳妇,打听大伯哥的房事,也太不要脸了吧?” “你!”上官若仙被臊的面红耳赤,刚要发怒,马上又笑了起来。 看上官若离恼羞成怒的样子,应该是东溟子煜真的不行。 痛快!她上官若仙看上的男人,即便是她不要,别的女人也休想得到! 上官若仙将手缩到宽大的袖子里,动了动护甲。 然后,站起来,走到上官若离跟前,“姐姐,咱们去外面走走,妹妹有些体己话要与姐姐讲。” 说着伸出手,亲热的去拉上官若离的手。 姐妹二人从来没这么亲热过,上官若离虽不知她按的什么心,也不想与她拉手。 手腕翻转,反手抓住她的手腕,轻笑道:“太子妃,爹爹还不知什么情况,还是在这里等吧,有什么事能比爹爹的身体重要呢。” 说完松开她的手腕,别过脸看向屋内。 上官若仙将带着长长护甲的手缩进袖子里,眸色微沉,“姐姐说的是。” 上官若离却是心中震惊,刚才她捏了上官若仙的手腕,无意间号了她的脉。 上官若仙可能怀孕了! 上官若离号脉的本事也就是个二把刀,靠着自学和在医院里求教过一个老中医,所以她不能百分百确定上官若仙是不是怀孕。 以她的水平,即便是号出喜脉,也得将近两个月。日子浅了,以她的本事根本就号不出。 那么问题来了,如果上官若仙的喜脉是真的,算算日子,应该是小院起火时那两个乞丐的。 可是,遇到那样的事,肖云箐肯定会给她喝避子汤。 这是基本常识,有点脑子的人都能想的到。 难道,这孩子是太子的? 不对,如果太子在那个时候就和上官若仙有了什么,她没必要冒险在茶楼给太子下药,当着她这“瞎子”的面做那事。 上官若离正想不明白,就见夏鹤霖走了出来。 上官若离忙迎上去,急切的问道:“夏御医,爹爹伤的怎么样?可有大碍?” 上官若仙也往前走了两步,“夏御医,本妃的父亲怎么样了?” 太子妃的范儿端的妥妥的,无声的告诉大家:她是太子妃!太子妃! 第226章 这个男人还真是奸诈! 上官若仙的提示很有效,夏鹤霖忙跪下行礼:“老臣见过太子妃娘娘、宣王妃娘娘。” 上官若仙也不让夏御医免礼,居高临下的问道:“镇国大将军的伤势如何?” 夏御医恭敬道:“启禀太子妃娘娘,伤的不轻,但没有生命危险,要卧床静养至少一个月。” 上官若仙微微敛眸,“那辛苦夏御医了。” 扫视了一眼周围站着的上官大将军府的人,无比尊贵威严的道:“既是如此,那就让镇国大将军静养吧,本妃先回东宫。” “恭送太子妃娘娘!”这下那些姨娘、小姐、少爷和下人们都缓过劲儿来了,都跪地行礼。 倒不是他们不知礼数,是被上官天啸的样子吓坏了,等意识到这个问题,大家已经都进了府,没人带头行礼,大家也就假装疏忽到底了。 “免礼吧!”上官若仙说完,抬着高傲的下巴,带着一众侍从浩浩荡荡的走了。 夏鹤霖在宫里混了这么多年,什么事没遇到过,对这种事毫不在意。 起身对上官若离道:“上官大将军性命无忧,宣王妃放心,老朽告辞!” 上官宇出来,道:“末将送夏御医出去,父亲请王妃进去一下。” 上官若离心里盘算着用哪种方法能让顾凌然痛不欲生,抬步进了上官天啸的房间。 上官天啸精神好了许多,目光虽然说不上炯炯有神,但也很亮。 “爹爹,你没事吧?”上官若离坐在床前的小凳上,“这夏鹤霖还真有两下子。” 上官天啸微微笑道:“离儿不必担心,都是皮外伤,看着恐怖,连个疤都不会留。” 上官若离可是知道同样的刑罚不一样的手法,结果会大不一样,有的看起来触目惊心,其实没伤到筋骨。有的看起来没事,实则里面肉和内脏都烂了。 上官若离一愣,“爹爹的意思是……” 上官天啸压低声音,带着笑音儿道:“进了诏狱,丝毫无伤出来是不可能的,皇上也会因此怀疑锦衣卫。顾凌然可是跟我求情,让你照顾他夫人呢。” 上官若离这才露出笑容,“我一直在算计如何让顾凌然生不如死呢,看样子是冤枉他了。” 从袖袋里拿出一个瓷瓶,“这是用千年雪莲做成的伤药。” 说着,调皮的眨了眨眼睛。 “是你!”上官天啸惊讶,最后无奈的叹息摇头,宠溺的斥责道:“你胆子也太大了些!以后不能做这等危险的事!” 上官若离笑道:“放心吧,以后不会了。” 上官天啸看她那敷衍的表情,又是无奈宠溺的叹了口气,“敢威胁锦衣卫总指挥使,你恐怕是东溟第一人。” 上官若离笑眯眯的道:“人就怕有软肋,锦衣卫总指挥使也一样。” 上官天啸又叹了一口气,觉得这样的女儿虽然比瞎的时候可爱了很多,但不如那时候老实,让人放心。 语重心长的嘱咐道:“以后不可做危险的事,为父如果猜想的不错,为父很快就会带兵去南方边境,为父不在京中,你一定要多加小心……” 上官天啸化身奶爸,絮絮叨叨的,恨不得掐着上官若离的耳朵嘱咐。 上官若离却一句也没听进去,都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了,最后道:“军报的事有水分。” 把曲箫寒出主意传假军报,她求东溟子煜帮忙,东溟子煜假戏真做配合,这些事情都说给上官天啸听。 上官天啸听了并没有诧异,点点头,“南云皇后如此恨为父,只要为父没死,皇上定会派为父出征,为父会设法负伤,在边境疗养半年,你在京城要处处小心。” 死在南云人的手里,总比皇上亲自弄死要好,对皇上和上官天啸来讲,都是最体面的解决方式。 皇上不会错过这个机会,也不介意暗中帮一把。 上官若离知道,上官天啸这次重新拿回兵权,恐怕要设法留在边关养精蓄锐。 半年?这是不是意味着有些事,半年之内就能解决呢? 有些事上官天啸不主动说,上官若离也不刨根究底的问。 告辞回了宣王府,就叫逐月去查上官若仙是否怀孕的事。 谁知逐月诧异道:“怀孕这么容易?第一次就中了?” 上官若离蹙眉,“你知道什么?” 逐月清冷的脸上泛起了一点红云,轻咳一声道:“小院起火那晚,苏嬷嬷让属下换了上官若仙的避子汤。” “咳咳!”上官若离瞪眼,这老太太挺阴的呀。 逐月似乎猜到上官若离想的什么,忙道:“当然,是奉了王爷的命令。” 上官若离想起,那晚元昊也出现在那里,叹息一声。 这个东溟子煜,还真是腹黑阴险,不放过任何一个阴人的机会。 不过,她好喜欢怎么办? 上官若离摸了摸鼻子,眸光流转,“把这好消息透露给徐静萱,东宫的事让她们自己去解决。” 逐月微笑道:“王妃和王爷还真是心有灵犀,王爷已经派人去做了,现在,徐静萱应该已经知道了。” 呵!这个男人还真是奸诈! “阿嚏!”东溟子煜端坐在马上,打了个喷嚏。 揉了揉鼻子,是自己的新婚小妻子想他了吗? 莫问关切的问道:“王爷,您着凉了?” 东溟子煜瞪了他一眼,真不会说话! 莫问不知哪里说错了,尴尬的摸摸鼻子,讪讪的一笑。 自家主子这脾气是越来越难以琢磨了,唉! 东溟子煜心里很不爽,他还在新婚,本来该与自己的小新娘一起恩爱缠绵,却被派来追那恶心的北陵墨雪。 当然,凭他的本事早就应该追上了,但是他故意放慢速度,路上犯了两次“病”给北陵墨雪逃跑的机会。 有道是恶人自有恶人磨,东溟月华罪有应得,他才不会真的去救她。 至于,东溟月华是他妹妹这件事。 哼!皇家的孩子,哪里有亲情这种东西。 北陵墨雪在发现那个宫女逃走的时候,就带着东溟月华和几个亲兵逃跑了。 一路轻装简行,快马加鞭,抄小路回北陵。 即便是在马上,他也不放过东溟月华。 第227章 你是九尾妖狐? 北陵墨雪和东溟月华供乘一骑,他从后面抱住她,狠狠的道:“你现在是本皇子的女人了,还敢让宫女去报信生别的心思!” 说着就咬上她的脖子,是真咬。 唇齿间立刻弥漫了血腥之气,却更加让他疯狂。 握住东溟月华的纤腰,如破布娃娃一样的摆布着她。 一挥马鞭,“驾!驾!” 完全不用他出力气,随着千里马的奔跑,他就体会到了腾云驾雾般的快意。 从东溟月华那断气般的嘶吼中,他也知道她也一次次的被狠狠的抛上了云端。 “呵呵!明明是放荡成性,视礼教为无物,还装高贵!” “让你高贵!” “让你对本皇子颐指气使!” “让你瞧不起本皇子!” “让你装!装装装……” 东溟月华现在学乖了,不再反抗谩骂,反而顺从配合,不但挨打少了,甚至还从中体会到了销魂的滋味。 因为她知道她反抗不了,与其徒劳的让自己吃更多苦头,倒不如想想怎么让自己更舒服。 只要保住命,她有的是机会和手段报仇! 北陵墨雪就像一条毒蛇,阴冷狠毒、张狂任性、刻薄寡恩,还是个好战份子,向来主战,挑拨的几个兄弟互相残杀。 也正是因为这点,任凭他多聪明能干,北陵皇上也看不上他。不但没有把太子之位给他的意思,竟然连个王都没有封。 北陵墨雪敢怒不敢言,长期压抑,发展成了心理极度扭曲。 东溟月华是他的棋子、是他的小金库,不能放回去,也不能死! 他疯狂逃窜,骑着千里良驹,很快就进了北陵的国界。 而随行队伍和扎扎尔却被东溟子煜的人拦住了去路。 扎扎尔一看情况不对,撒出一把药粉就跑了。 东溟的京城是他的噩梦,南云幽月被捉走,透露了不少秘密,他在东溟经营多年的势力都被消灭殆尽,他必须先离开这里,再做图谋。 “扎扎尔巫医,您这是要去哪里?”一个清冷低沉的声音传来。 扎扎尔看到一个黑衣人持剑挡在了路中间,心中一凛,勒住了马缰绳。 “元少侠!你我无冤无仇,你为何一再为难与我?” 元昊长身玉立,缓缓抽出长剑,“因为你多行不义,逆天行道,荼毒生灵!” 扎扎尔危险的眯起了眼睛,“你毁了我的蛊人,毁了我的血池,劫走了我的儿子,难道还要斩尽杀绝?” 元昊冷笑,“你知道的还不少,还真是我的疏忽。” 看来古墓爆炸,还是有活口逃了出来。 扎扎尔手动了动,“你是不是南云的爪牙?总要让我死个明白吧?” “你还真是冷血,怎么不问问南云幽月的生死?”元昊眸色微凉,提剑上前。 “看蛇!”扎扎尔眸中厉色一闪,突然扬手,有数条绿光从袖子里飞出。 这都是经过驯养的剧毒竹叶青,只服从驱蛇人的命令。 元昊挥剑自保,就在他分神之时,扎扎尔一扬鞭,纵马而去。 并且弹出几枚铜钱,布下迷魂阵。 元昊感觉周围升起黑雾,冷哼一声,“今天,你没有那么好的运气!” 一手持剑将一条竹叶青砍成两半,另一手摸出一个圆形的小黑球冲着扎扎尔离去的方向投掷了出去。 只听“嘭”的一声,前方出现一团火光。 扎扎尔感觉到身后有动静,脸色一变,连忙趴在马背上,可他低估了炸弹的杀伤力,有暗器一样的东西射进他的身体里,火辣辣的痛传来。 混蛋!是那花公子的暗器! 扎扎尔肩膀被削掉一大块肉,直接露出白骨,他已经骑马奔出了百余米,居然还会受这么重的伤。 他可记得当初那花公子与元昊一起毁了他的蛊人,然后用这东西掩护着逃走了。 看样子炸毁了他炼蛊古墓的,也有花公子的一份功劳。 不得不说,扎扎尔真相了。 这炸弹正是东溟子煜从对付石人的那些炸弹中私藏下来的,咳咳,当然也不能算私藏,自己媳妇的东西,就是自己的东西。 扎扎尔跌落在地上回头查看,发现自己的马已经被炸成几段,元昊已经破了阵飞身而来,忙弹出铜钱继续布阵。 趁着元昊破阵的空挡,爬起来,就往山林处逃窜。 却发现一枚暗器穿过迷阵,打了过来,手腕一动连忙拿佩剑格开。 “先皇!您果然还活着!”随着这魅惑慵懒的声音,一个女子从迷阵的浓雾里走出来。 女子穿着一袭火红的薄纱,一根红玉带勾勒出纤细的腰身,半敞的衣襟露出精致的蝴蝶骨。下方的沟壑被披散而下的青丝遮住,胜雪的肌肤若隐若现,只一眼就让人血脉喷张。 再往上看,扎扎尔看见了一张绝美的容颜,五官深邃立体,黛眉细长,狭长的桃花眼充满柔情与冷意,糅合在一起,令人畏惧、却又不得不深深沉醉。 此女倾国倾城,堪称人间尤物,危险如曼珠沙华,分明致命,却又让人承受不住诱惑的想要主动扑上去。 “你是九尾妖狐?”扎扎尔知道这女人的危险性,但还是条件反射的吞了一下口水。 “呵呵,先帝,你的眼神真好!”九尾妖狐鼻梁高挺,唇瓣殷红似点朱砂,微微一笑,勾魂摄魄。 扎扎尔满目惊艳,好危险的美人…… 呵呵笑道:“那个乱臣贼子,竟然派你来杀朕,他是有多怕朕?” 九尾妖狐咯咯笑着,玉手附上他的胸膛,道:“先皇,现在皇上可舍不得你死,你炼活人蛊的秘术,他也想知道呢。走吧,跟奴家回南云吧,皇上甚是想念你这个皇兄呢。” “休想!”扎扎尔这么说着,却呼吸急促,眼神火热,欲罢不能。 仅有的一丝理智告诉他,这次,完了。 在这个女人的裙下,他连选择死的权利都没有,他会成为她忠诚的奴隶。 可是,又一枚小黑球暗器从迷雾里抛过来。 理智告诉扎扎尔,抱着这个妖女一起死,与她同归于尽,黄泉路上有此美人作伴,也值了。 第228章 床上藏的有人! 可是,扎扎尔却见鬼一样的觉得自己舍不得,想到九尾妖狐死就心痛。 他竟然宁愿用生命来护着这个危险而美丽的女人! 所以扎扎尔在关键时刻推开了九尾妖狐。 “轰!”炸弹在扎扎尔身边爆炸,他被炸成了碎片,尸块嗤嗤的燃烧着掉落在地上。 九尾妖狐腾空飞起,接住扎扎尔被炸飞的头颅,脱下身上的轻纱将扎扎尔焦黑的头裹住。 她得将这头带回南云复命,不然,皇上会不放心,甚至怀疑她。 站在一棵大树上,九尾妖狐看向那迷阵,媚眼如丝,“好厉害的暗器!” 抬起那柔弱无骨的玉手,摘下一片叶子,轻轻一弹,击中了阵眼,迷雾立刻散去。 九尾妖狐抬眸望去,只见穿破迷雾,走来一个男人。 男人一袭墨袍加身,冷傲之气浑然天成,稳健的步伐却落地无声。 东溟子煜扬眸扫去,一记淡薄至极的目光冰冷如霜,径直落在九尾妖狐身上。 然后目光落在那红纱包裹的人头上,眸光一凛,犹如蛰伏在黑暗之中的利鹰,锁定住猎物。 “元昊!”九尾妖狐手中提着扎扎尔的头,从树上一跃而下,落在爆炸后的废墟里,唇角含笑的望着元昊,眸光闪亮,“元少侠,奴家倾慕您已久……” 确定扎扎尔已经死的透透的,元昊冷淡的扫了她一眼,墨眸深邃,让人分辨不出任何情绪。 然后,转身离开,前后没有说一句话。 九尾妖狐微微眯起桃花眼,望向元昊离去的方向,深邃的眸子里有几许深意。 然后,她突然一笑,如同一株曼陀罗慢慢盛开。 朱唇轻启,幽幽道:“你还是第一个对奴家视而不见的男人,不过,奴家喜欢,等着奴家……” 但是,制造那么厉害暗器的花公子是谁呢? 这个神秘的花公子,必将引起各国势力争相抢夺的人物,当然抢不到,就杀了。 如此厉害的人物,如果不能为自己所用,也不能为自己的敌人所用。 “咝……”九尾妖狐捂住了肩膀,刚才她也被炸伤了,微微一笑,捂着伤口先回南云复命。 …… 上官若离不知道自己和东溟子煜又被人盯上了,她也很忙。 她提炼了一批石油脑,装在罐子里让上官天啸带着。 她知道炸弹那样的东西太扎眼,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想将炸弹用在军事上。 倒不是她多悲天悯人,而是不想为东溟帝这个昏君做嫁衣。 不过一些防身的武器还是可以适当的改进一下,发挥更强的杀伤力。 她画了几幅图纸给上官天啸,让他给自己的贴身护卫队配上一套。 “这是什么?”上官天啸两眼放光,作为武将,天生对先进的武器没有免疫力。 上官若离道:“这叫三棱刺,刀身菱形……” 上官天啸听的兴致盎然,指着图纸,“这中间的凹下去是怎么回事?” 上官若离微一挑眉,“这是血槽,三面都有,就是因为有这血槽,这刀不吸肉还能导入空气,主要以放血为主,扎入人体后没法包扎,刺入任何部位一指左右即可使敌手毙命,而且,在消除负压的体腔内可以毫不费力的将刺刀拔出……” 这种杀人利器是军方间谍、保镖专用的,在平时的训练中是不给开刃的,临上战场前才开刃。 人送外号战俘刀、杀人王,主要用来清理战场,处理未死敌军,被称为最狠军刀,世界知名。后来因为太狠,被国际禁用。 “好!好啊!”上官天啸像是见到稀世珍宝似的,虎目熠熠生辉。 有了这东西,遇到刺客,就能一击致命,不给他们负伤也以死相拼的机会。 上官天啸看着一张图纸,眼睛又是一亮,“这是大弓?” 上官若离道:“这叫床弩,可以多箭齐发。由绞盘上线,威力强,射程远,但是精准度不佳,可采用大规模齐射的战术……” 这是上官若离根据现代的武器技术改良的古代样式的床弩,将一张或几张弓安装在床架上,以绞动其后部的齿轮组合张弓装箭,待机发射。 现代的齿轮组合,比古代的轮轴,更省力,更有效。 “哈哈哈!好!好……”上官天啸喜不自胜,但似乎想起什么,笑容渐渐黯淡下来,虎目微微眯,鄙视着上官若离,“这些东西你是怎么会的?” 即便是她眼睛好了,在短时间内,也不会学会这么高深的东西。 上官若离早就准备好说辞了,笑道:“您女儿我虽然貌美如花、聪明绝顶,但这东西还真不懂。您忘了肖飞是退隐的江湖人士了?我担心父亲出征危险,特地请他找江湖上善于机关之术的隐士设计的。” “原来如此,那你有心了!”上官天啸虽然还有一丝怀疑,但因为上官若离是他女儿,其用意又是好的,他毫无原则的选择了相信。 上官若离从镇国大将军府出来,又去处理了一些梅花阁的琐事,折磨了一下只剩半口气的染香。 从小院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晚了,月色已经悄无声息的笼罩了大地。 上官若离是联合了飘柔和沙宣,才好不容易摆脱了追风、逐月,好不容易躲过了宣王府的暗卫和眼线,偷得这一天自由自在的日子。 虽然知道他们都是在保护她,但做什么都被无数双眼睛盯着的感觉,真的不怎么好。 本来还想在外面逛逛,但想到飘柔和沙宣可能已经无法给她打掩护了,只好不情不愿的回宣王府。 花了些功夫才悄悄潜回到琴瑟居,蹑手蹑脚回到自己的寝房,并没有惊动任何人。 把面皮揭下来,才要换衣裳,忽然便觉得一股寒气从大床那边传来。 床上藏的有人! 上官若离心头一凛,脚步一顿,迅速抽出了袖剑。 收敛了气息,一步一步的朝那股寒气的来源之处走去。 借着月色的微光,只见床帐的阴影里,有个高大的身形大马金刀的坐在那里,浑身上下正散发着摄人的冰冷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第229章 这姿势能做什么? 床上的身影很熟悉,散发出来的味道也熟悉。 上官若离一喜,迅速收起袖剑,快步走向床边,雀跃的问道:“你怎么回来了?” 床上,东溟子煜冷哼一声,换了个姿势,一条长腿屈起,粗壮结实的胳膊搭在腿上,冷眼看着上官若离。 这副既慵懒又邪魅的姿态,愣是惊艳的上官若离微微张着嘴,被迷得五迷三道的说不出话来。 美,美到极致,可却是太冷了! 我去!怎么觉得自己是热脸在贴人家凉屁股呢? 上官若离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下那狂跳的小心脏,让自己矜持一点儿。 走到屋角,将盖着夜明珠的盖子掀开,房间内立刻明亮起来。 走过去坐在东溟子煜身边,笑眯眯的看着他,“这么快就回来了,想我了?” 东溟子煜没有说话,只是冷眼看着她。 得,这货的闷葫芦傲娇病又犯了。 上官若离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掏出几张图纸,“我今天回镇国大将军府送这个去了,你看我给你留着一份呢!” 东溟子煜接过去翻看,依然面无表情,喜怒莫辩。 “你们一个是我老爹,一个是我夫君,都是老娘要罩着的人,我不会厚此薄彼的。当然,炸弹我没给他,那玩意儿杀伤力太大,我怕惹事儿。” 上官若离说着,观察东溟子煜的表情,一副求表扬的样子。 可人家东溟子煜愣是冰雕一般,半点表情变化也没有。 但是,他总似日月星辰般耀眼,就算他不说话,紧抿薄唇眼神冰冷,你依然没办法将目光从他身上移开。 上官若离心中腹诽,就这死德性,还不举、变态,就已经迷得姑娘们飞蛾扑火了。若是再看到他的笑容,再知道他家伙事儿无坚不摧,还不知道让有多少大姑娘小媳妇疯狂。 上官若离决定了,若是这货敢冲别人笑,她就废了他! “还有呢?”东溟子煜微微抬眼,眸子深邃如千年古潭。 上官若离眨眨眼睛,非常真诚的道:“还有?没有了,就这些。” 手附上他如墨青丝,给他顺毛儿。 他显然是刚沐浴过,一头如丝墨发随意束在脑后,勾勒出一副慵懒迷人的出尘姿态,配上他精致到找不到半点瑕疵的五官,以及绝美倾城的脸,没有任何装饰,却比天底下任何宝石还要璀璨。 他的俊美,已经无法用笔墨来形容,就是看惯了各式现代美男子的上官若离,都被深深的吸引,一颗心也忍不住顿时狂跳了起来。 殊不知,这里面也有那么点情人眼里出西施的原因。 “除了镇国大将军府,还去哪里了?”妖孽男人眼里终于有了表情,是幽怨和愤怒。 上官若离早就料到他会这么问,脸不红心不跳的道:“随便逛了逛,好不容易自由一天,我不喜欢被人监视的感觉。” 梅花阁的事,暂时还不能让他知道。 梅花阁是肖飞和原主母亲的,她不过是个少阁主而已,还是沾原主这身子的光,没有资格把梅花阁的秘密随便泄露出去。 “监视?你认为那些人是本王监视你?”东溟子煜的神色不变,但周身的寒气越来越冷。 氟利昂啊! “不是、不是……夫君是保护我,我知道,但是……”上官若离觉得词穷,干脆用美人计。 搂住他的腰就咬他的耳朵,吹气如兰道:“连夜赶回来的?累不累?” 东溟子煜身子一僵,却伸手推开她,开始慢条斯理的脱衣裳。 “喂喂,你别在我面前脱衣服哈……”上官若离双手捂着脸,一副矜持害羞的模样。 但是五指都打开了大缝,恨不得将这妖孽里里外外都看个通透。 东溟子煜不露痕迹地狡黠一笑,将外袍一扔,躺到床上,微闭上眼睛,凉凉的道:“累。” 他确实很累,解决掉扎扎尔他就装病,呆在马车里不露面,慢悠悠的带着北陵使团的官员回京城接受皇上问话。 实则躺在马车里的是个替身,而自己已经马不停蹄的赶了回来。 他玩命的往回撂,累的汗血宝马都吐白沫了。 最后干脆弃了马,用轻功往回飞。 普通车马十天的路程,愣是一天就回来了,累的内力都要光了,翻白眼儿都没力气了。 为了啥? 还不是想她吗? 结果可倒好,人家一个人偷跑出去了,甩了所有的暗卫。 不知道这很危险吗? 派人去镇国大将军府查了,她是去过,但早就离开了! 知道他有多担心多着急? 现在问她还闪烁其词,这是有事瞒着自己呢? 这是还拿自己当外人儿呢? 她去见谁了?曲箫寒? 她的青梅竹马! 那小子在上官若离出嫁前,吹了一宿的笛子,她也听了一宿。 还出现在上官若离的马车里,与她私聊了半晌! 曲箫寒在上官家长大,深的上官天啸的信任和重用,里里外外的很多事都交给曲箫寒去处理。 这次上官天啸出事,若不是曲箫寒暗地里替上官天啸与那些武官周旋,恐怕武官在朝堂上也不会表现的那么齐心。 现在上官天啸出来了,上官若离去感谢一下曲箫寒,也无可厚非。 东溟子煜心里酸溜溜的,但以他的性格,他不会说出半个字。 他不说,上官若离自然不知道,见他眼窝深陷,眼底青黑明显,显然是真的累了。 上官若离一阵心疼,“你趴着,我帮你按按,缓解一下疲劳。” 说着轻轻将东溟子煜翻过来,他也很配合,乖乖的配合着翻过身趴在床上。 虽然他心里不舒服,但是他相信上官若离是真心对自己的,不会做对不起自己的事。 他乖乖配合的样子,也让上官若离心中一暖。 径直脱了鞋袜,上了床。 “咯吱,咯吱!” 床榻因为上官若离在上面走动而发出暧昧的声响,让东溟子煜原本放松的身体忽然就僵直起来。 还不知她要做什么,就感到她跨坐到他的屁股上! “嗯!” 一声闷哼从唇角溢出,东溟子煜羞得眼眸都红了,水润润的,像只可爱的小鹿一样。 这这这姿势能做什么?不应该让他翻过身来躺着吗? 第230章 第一次都是这样的 隔着两层薄薄的绸衣,上官若离能感觉东溟子煜绷紧的肌肉,竟在忍不住的颤抖。 上官若离坏坏的一笑,用及其魅惑的调调儿道:“别紧张,知道你是第一次,姐姐我会轻点儿的。” 上官若离的话让东溟子煜身体更紧绷了,眼眸深邃而迷离,耳根就像着火一样,滚烫滚烫的。 但是人家冷傲王爷才不会说话,人家还在生气呢。 今天不用美人计,就休想让他消气! 可接下来他就知道上官若离说的“会轻点”是什么意思了。 上官若离竟开始按揉他的后背,只听见骨节“咔嚓,咔嚓”接二连三地响着,她一路从他背脊的两边按到膀子,然后是肩骨。 那酸爽的滋味就不用说了,东溟子煜紧紧地抓住被单,一股前所未有舒爽从背脊蔓延到头顶,东溟子煜闭了闭眼,再也没有一点旖旎的心思了。 上官若离是卓越的业余大夫,对人体非常了解,给他松动了筋骨以后,又细细地给他推拿腰肌。 轻声问道:“此行结果如何?” “北陵墨雪带着安平公主先行赶回北陵了,本王只带了北陵使官回来与父皇复命。”东溟子煜没有了刚才的不适感,舒服得都想要睡着了。 在东溟的地界里,竟然让北陵墨雪带着东溟月华跑了? 上官若离觉得事情有蹊跷,但也不细问,知道太多,会死的快。 温柔地给他按摩腿部,“谢谢你为了爹爹做了那么多。” “本王也是为了自己。”细腻温柔的触感让人迷恋,东溟子煜感觉自己沉浸在温暖的海洋里,起起伏伏,昏昏欲睡。 可是,下一刻,他就不会这么惬意了…… 只见上官若离抱起了东溟子煜其中的一只脚,然后在脚心处按了下去! “嗯!”东溟子煜闷哼一声,身体瞬间绷直,睡意飞到九霄云外,“这是作甚?” 他发誓,他真的是使出全身的力气才压制住一蹦而起的冲动! 上官若离笑的狡黠,“哈哈,你怕什么?我就是给你按摩一下,通通经络而已!” “本王不是怕!”东溟子煜嘴硬,但眼眸里闪过一丝慌乱,他想把脚缩回去,脸颊和耳根都红了! “是妾身失言了,王爷是让敌军闻风丧胆的战神,怎么会怕一个小女子疏通筋骨?”上官若离笑的眉眼弯弯,从他的脚踝处摸到他的脚板心,然后是脚背,脚指头。 发现他脚背细滑,但双脚小拇指顺延靠后和脚后跟的地方有陈年冻疮,脚底有些茧子。 心中微微一怔,笑容也僵了僵,“怎么还有冻疮和老茧?” 他是大皇子,后来是太子,再后来是王爷,在不济也是养尊处优的,即便是出征最多也是在帐子里指挥指挥,不会吃什么苦。 东溟子煜觉得一股奇痒从脚心直窜心里,憋得整个人都要炸了,面容微微扭曲,好似想笑,又好似想哭。 强装着镇定,沉声道:“本王八岁就踩着小太监的背跨上战马,南征北战,风吹日晒、踏雪卧冰,这不是很正常吗?” 上官若离眸中一暗,心疼。 这娃子,可怜啊! “以后要经常用药汤泡脚,这些冻疮会慢慢好的。脚底的脉络跟五脏六腑都是相通的,你现在年轻感觉不出什么,等上了岁数,压制不住了,会引发重症的。” 上官若离知道几个泡脚的方子,不光有治疗冻疮的,还有增强那什么的…… 呃!她又想多了! 东溟子煜看着她抿着红唇在笑,色色的,坏坏的! 他的眼眸一暗再暗,“本王老了,也能让你喊救命!” 调戏老娘?上官若离眸色一凛,手指灵活地转动着他的脚趾头,然后猛然一拉,骨节咔咔做响! “嗯!” 舒服! 东溟子煜觉得自己要被这小东西折磨疯了,沉声问道:“你这是跟谁学的?” 这可是伺候人的本事,看她这熟练的程度,应该不是第一次。 上官若离是谁啊,眼珠儿一转,幽怨的道:“成婚前,家里的姨娘请了一个盲人医女专门教我的。我瞎,你不行,不用学寻常出嫁女子要懂的事,希望我能从别的方面伺候好王爷。” 一般女儿出嫁前夜,母亲或者家里的女性长辈会给女儿一本辟火图,科普一下新婚知识。 上官若离“瞎”,东溟子煜不能人道,这个环节自然就省略了。 但即便如此,女儿出嫁为人妻也应该懂点伺候夫君的本事,所以上官若离这话说的合情合理。 上官若离轻声解释着,用两根手指弯曲,顶着这他的脚底板,好似刮痧一样往下顺! “嗯……”这感觉,就像被她摸那里一样舒服! 然后,上官若离用弯曲的手指关节顶着他的脚底的穴位,用力地按着,还使劲揉了揉! “啊……嗯……轻点……啊……” “啊……痛……不要……” 暧昧的声音引人遐想,让门外的追风,逐月,莫想,莫问羞红了脸,原谅他们想得太多了! 执行任务,什么情况都会遇到,潜伏青楼是常有的事! 这种声音,他们不陌生! 暗处的追风和逐月对望一眼,面上都有尴尬之色。 莫问、莫想更是立刻望天望地,就差没把两耳捂起来了。 飘柔和沙宣两个小丫头却不知道王爷这是怎么了,怎么一个劲儿的叫痛? 飘柔凑到莫问跟前,神色凝重的小声问道:“王爷怎么了?受伤了?” 莫问瞪了他一眼,尖声细气的小声斥责道:“你们要学会装聋作哑!王爷还没回来呢,知道吗?” “是!奴婢明白!”飘柔和沙宣郑重的点点头,更加确定王爷肯定是受了伤,才偷偷回京城的。 可此时东溟子煜忍得脸色都变了,手背上青筋都出来了,手已经将床褥子抠了个大洞。 这感觉太酸爽了,又痛又痒得他想大叫,可那感觉似乎很舒服。 上官若离被他叫的简直要流鼻血了,手下禁不住加重了力道,“第一次都是这样的,下次你就习惯了!” 东溟子煜气息微喘,红唇都咬出齿痕了,眼眸水雾弥漫,泛着羞赧的波光。 这小模样…… “受不了了!”两人异口同声,凝望着彼此。 下一刻,上官若离如猛虎下山一般,朝着萌嫩可口的东溟子煜扑了过去…… 第231章 这等屈辱,简直不亚于说他不举! 房间的空气都燥热起来,噼里啪啦的崩着火星子。 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郎有情妾有意,又是新婚燕尔。 现在,简直是…… 天雷勾地火! 东溟子煜直接内力撕碎上官若离的衣带。 满室飘着衣服的残片,如蝴蝶一般飘然落地。 大红的床幔落下,那颤动的幅度,有点……大。 很快,床帐里面传来上官若离剧烈喘息中带着羞怒的哀嚎:“别,疼!” “本王轻点儿!”东溟子煜的声音压抑着喘息和……羞恼。 “轻点个屁,错了!” 东溟子煜无辜:“怎么错了?” “滚!地方错了!你丫的是想让老娘菊花残,满地伤啊!” 东溟子煜:“……” 上官若离:“噗!哈哈哈……” “你……”东溟子煜又羞又气,没了兴致,把脸埋在上官若离湿哒哒的颈窝里喘息。 这简直太丢人! 这等屈辱,简直不亚于说他不举! 上官若离抚着他带着薄汗的背,笑的花枝乱颤,“男子不是到了十四、五岁就有通房丫鬟引导这些了吗?你怎么还……噗哈哈……” 东溟子煜磨牙,“不是说了吗?本王八岁就随军出征。十五岁的时候,母后被废,打入冷宫,三尺白绫结束了生命。外公家被灭九族,也没人……,十六岁,也就是四年前,本王便在战场受伤了……” 上官若离心疼的直抽抽儿,顺着他如丝绸一般的头发,“好了!咱不急。再说现在也不是时候,刚才是我太冲动了。也不知是怎么回事,都一眼能看出我还是处子,咱们要是圆房了,那些人肯定也能看出来。那你的事不就暴露了吗?” 东溟子煜的气息冷了起来,“本王想要你,自然不怕那些,现在本王即便是要那个位置,也是抬抬手指的事。” 上官若离心中一沉,“你想……” “本王不想……”东溟子煜抱紧了上官若离,好似她会离开他一般。 这倒是出乎上官若离的意料之外,东溟子煜处心积虑的装不行、装病,不就是不想引起皇上的猜忌,保住手里的滔天权势吗? 权势的最顶端,不就是皇权吗? 作为一个皇子,一个曾经的太子,难道龙椅宝座不是他的最终追求吗? 东溟子煜好似知道她的想法,亲了她红肿的嘴唇一下,道:“本王觉得父皇很可怜,没有父母舐犊之爱,没有夫妻鹣鲽情深,没有儿女孺慕之情,只有无穷无尽的明争暗斗和相互残杀。” 父母之爱他是没有了,但其余的,他想要。 龙椅在他眼里,冰冷而血腥。 上官若离亲了他的额头一下,“不管你做什么选择,我都会陪在你身边,你若不离我便不弃……” 君若弃,我便休。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东溟子煜握住上官若离是手,放在唇边亲了亲,“等本王为母后和昊家洗清冤屈正名后,咱们就退隐江湖,过你想过的日子。” “真的?”上官若离眼睛一亮,继而想到一个问题,“当年皇后和昊家是冤枉的?是谁做的?” 东溟子煜深吸了一口气,“是太子和皇后,还有秦王,当然最重要的还是父皇的默许和纵容。” 上官若离知道,秦王是二皇子,常年在封地,封地在东南方,与南云交界。 都是大咖啊! 不扫除仇人和障碍,恐怕隐居以后面临的也是无穷无尽的追杀。 生在皇家,许多事情都是避免不了,身不由己。 你不要,别人要,你不争,别人争,你不算计别人,别人算计你。 你不争也得自保,这一争一自保,较量就开始了,谁也避免不了。 东溟子煜是真的累了,虽然没成事,折腾了半天也累的不轻,竟睡着了。 “丫的,这都能睡着?” 上官若离懊恼,两人这么亲密无间的抱着,她真的淡定不了啊。 谁都不知道她忍的多辛苦,才压下把东溟子煜吃干抹净的冲动。 不知什么时候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做了一宿的噩梦,身上爬满了蛇,滑溜溜的,凉飕飕的。 上官若离蓦地惊醒,继而暴怒。 她说怎么做这样的梦呢,原来是某只混蛋不知什么时候醒了,手不安分的在她身上上下游移。 “啪!”打开他作祟的手,“起开,吓死我了,还以为到了南云幽月的黑阵里呢,到处都是蛇。” 她这如娇似嗔的一下才不会吓到东溟子煜,反而让他火热的眸光一沉。 哑声道:“不用担心,南云幽月已经只剩半口气,而扎扎尔已经死了。” “扎扎尔死了?你干的?”上官若离僵直着身子,嘴角抽搐,这货的家伙事儿要把自己小腹戳破了。 晨起的男人,太可怕! “不是,是元昊干的!”东溟子煜撒娇似的在上官若离身上蹭着,喷出的热气都烫人,“离儿,好离儿,从了为夫,这次一定保你满意。” 呃!元昊和他有什么区别吗? 上官若离还有理智,忙一个劲儿的躲,“别闹,那些人眼那么毒,发现了你的秘密怎么办?你准备好了吗?” “本王不怕,不过是废些心神应对罢了……来嘛……” 东溟子煜搂着上官若离。 上官若离觉得小腹有种要被剖腹的感觉,连忙挣扎着躲。 她躲,他就不要脸的蹭上去。 于是,二人翻滚起来。 直到东溟子煜身子一僵,咬牙挺了一会儿,无力的趴在上官若离的身上。 “滚开!”上官若离一把将他推开,跑进了净房。 她可不想没破身就怀孕,那样还不得呕死! 擦干净后忙叫人送洗澡水进来,她得好好洗洗。 东溟子煜脸红的能滴血了,窘迫羞愤的简直想杀人。 他可不想等着上官若离出来取笑他,忙穿上衣裳,从密道逃走了。 莫问看着自家主子面红耳赤、头发凌乱、衣衫不整的样子,眼神闪烁。 这一副残花败柳被强了的样子,莫不是主子被王妃给…… 莫问八卦上身,暧昧的眨巴了一下眼睛,贼兮兮的问道:“主子,您是不是……嘿嘿……” 东溟子煜脸色更红了,强装镇定,端着架子,冷声吩咐道:“你去给本王找几本……避火图。” 第232章 要不要这么重口味啊! 后面的三个字,东溟子煜说的极轻。 “啥玩意儿?”莫问没听清,苦着脸问。 “避火图!”东溟子煜说完一拂衣袖,带着一身的戾气去净房了。 “哎呀娘呀!避火图!”莫问惊叫,忙捂住嘴巴,大眼珠子骨碌碌的转着。 赶紧跑出去去办,看王爷的样子,似乎很急! 可是,问题来了,王爷对外可是不能人道的,这么大的秘密王妃知道了吗? 那主子要的避火图是正常的避火图还是专供这方面不行的男人用的呢? 要知道一些太监也需要对食什么的,所以有专门针对他们这种特殊消费群体的避火图。 好纠结啊有木有! 莫问边走边凝眉思索,最后一拍脑袋,“傻啊!都找来不就得了!” 反正主子早晚都用得上,有备无患嘛! …… 上官若离从净房出来,发现东溟子煜走了。知道他是觉得没脸,不由得失笑。 看看满地的衣服碎片,看看凌乱不堪的床铺,若说没发生一场大战,她自己都不信! 可别吓到飘柔和沙宣了,忙自己收拾起一地的狼藉,把床单铺平,这才让丫鬟们进来伺候。 “王妃,镇国大将军府来了帖子,锦阳郡主求见。”飘柔将一个烫金的帖子递给上官若离。 上官若离将帖子放到桌子上,“一家人还递什么帖子?随时欢迎她来。” 她现在是王妃,身份不一般,这些繁琐的规矩,倒是让亲人之间生分了。 吃过早饭没一会儿,郑舒悦就来了。 她没有穿中性的劲装,而是穿着樱草色郁金纹绣绉纱窄袖上襦,系绿白二色间色裙。颜色清爽的如同清晨挂着露珠的荷花,让人心旷神恬。 她绾着飞仙髻,素白如玉的手里持了一柄腰圆团扇。这样子,俨然一个居家美少妇。 “吆呵!这是哪里来的美人呀?”上官若离似笑非笑的,一双眼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女人味中还带着飒爽英姿的郑舒悦。 郑舒悦脸色微微一红,“都是王妃了,还没个正经!” 上官若离让人上茶,慢悠悠的道:“我几乎每天都去看爹爹,咱们也每天见面,你怎么还来宣王府了?有急事?” 东溟子煜回来了,上官若离今天打算在府里陪他,所以穿的居家常服。 樱草色上襦配了一条水色留仙裙,让她少了冷艳,显得娇艳欲滴。 “咳咳,”郑舒悦轻咳一声,目光闪烁,红着脸道:“是我这嫂子做的不合格。” 嗯?介四嘛情况? 潇洒直爽的郑舒悦,怎么这么扭扭捏捏、闪烁其词了? 莫不是……见鬼了? “你见鬼了?还是吃错药了?”上官若离这么想着,就问了出来。 郑舒悦的嘴角抽搐着,道:“你成婚那时候,因为你眼睛看不见,有些东西就没给你预备……” 上官若离眉头一挑,似乎猜到郑舒悦的来意了。 郑舒悦红着脸,吭哧瘪肚的道:“后来你眼睛好了,但宣王的情况特殊,一般的小册子根本帮不上你,我调动了所有的人脉,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找到一些适合你们夫妻情况的小册子……” 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两本小册子,烫手山芋似的塞给上官若离,“男人不行也能有闺房之乐,你好好研究研究!” 说完站起来,跑了! 那速度,后面好像有鬼追似的。 上官若离哭笑不得,怪不得这家伙今天穿繁琐的女装,袖袋大,可以装下两本书。 劲装袖子是收口的,放不下什么大物件儿。 真是国民好大嫂呀! 上官若离神情复杂的微微摇头,拿起手里的册子随便翻了一下。 谁知,立刻瞪大了眼睛。 这质量,上乘啊! 她在网上见过春宫图的照片,大头、短腿、小脚丫,比例一点都不协调,神情僵硬,用色也很简单。 但这小册子,啧啧! 用色考究,画功一流,别说那关键的细节,脸上的表情都惟妙惟肖,只是…… 内容都是太监与女子! 上官若离脸色一黑,忙翻看另外一本儿,竟然是太监与太监! 艾玛!要不要这么重口味啊! “恭迎王爷!”外面传来下人给东溟子煜请安的声音。 艾玛!这可怎么办? 这货要是看到自己在看这东西,会不会就地就把自己办了? 忙把书抓在手里,目光在房间里四处扫了扫,发现房梁上是最安全的,但现在已经来不及了,东溟子煜已经到了门外。 上官若离的目光落到枕头上,只能先暂时藏到这里,等东溟子煜走了,她再藏到房梁上。 咳咳!某只腐女,竟然没有将这两本画册销毁的念头! “爱妃?”东溟子煜进来,见上官若离的手正飞快的从枕头下抽出来,那样子有些慌张。 “你来了?”上官若离心里有些小心虚,假装若无其事的迎过来,亲热的挽住他的胳膊,“吃早饭了吗?” “吃过了,早就想过来,听说锦阳郡主来了,就等她走了才来。”东溟子煜眸光一闪,眼光狐疑的在那枕头上掠过。 上官若离忙拉着他往外走,“找我有事啊?” 东溟子煜挑眉,劲儿劲儿的,“本王找自己的爱妃,非要有事才行吗?” 上官若离露出一个谄媚的笑容,“当然不用,是不是想让我给你按按脚?昨夜才按了一只呢。” 东溟子煜觉得浑身一紧,伸手揽住她的腰肢,“晚些再让你按,按哪里都成,现在,带你去看一个人。” 上官若离诧异:“谁?” “南云幽月,让你看看他的下场,省的你总是做噩梦。”东溟子煜拉着上官若离的手,走到一处博古架前,打开了机关。 一处暗门露了出来,黑黢黢的像个怪兽的大嘴。 上官若离微微一愣,“这是秘密通道吧?你不怕我知道了,透露给别人?” 东溟子煜微微一笑,“用一个密道,看清一个人,也值得。” 上官若离心中不快,这人就不能说句甜言蜜语呀,说他完全信任她多好。 东溟子煜确实不会说甜言蜜语,所以也不知上官若离心中所想,从随身的荷包里取出一颗夜明珠,拉着上官若离进了密道。 第233章 那样会让他更享受 宣王府的地牢,可上档次多了。 不光全部由石头砌成,无坚不摧,还有黑衣蒙面高手层层把守,便是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地牢里阴森森的,空气很阴冷,隐隐有血腥之气。 不时传来凄厉的哀嚎、咒骂声,以及厉声呵斥之音。 很显然,有人在遭受严刑逼供,而受刑的人不止一人。 “主子!”守卫见到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单膝跪地行礼。 东溟子煜摆摆手,“南云幽月怎么样?” 那守卫道:“招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还是不透露炼活人蛊秘方的来源。” “嗯,”东溟子煜轻轻嗯了一声,拉着上官若离继续往前走。 上官若离心中微冷,东溟子煜也想要那丧尽天良的炼蛊秘方? 虽然说一切武器都有双面性,用来救人还是害人完全看使用者的意图。 但是用活人炼蛊这样有违人伦天道的东西,真的不应该存在,不然也不会成为被禁止的秘术。 上官若离有些心不在焉,跟在东溟子煜身后微微恍神,还是忍不住问道:“你想要那秘方?” “是,”东溟子煜坦荡的承认,但他敏感的觉察到上官若离的气息冷了,解释道:“这等泯灭人性的秘术,元昊得知道出处,也得知道还有多少人知道,必须彻底消灭。” 是的,元昊是惩奸除恶的大侠,应该这么想这么做。 但东溟子煜是一个行走在刀尖儿上的上位者,为了某种目的,可以不顾一切。 到了一个门口,门口的守卫打开铁门,请二人进去。 南云幽月被人绑在木架上,已经晕厥,浑身血淋淋的,奄奄一息。 那天元昊就把他的双脚双臂砍了下来,双眼也剜了下来,后来又把耳朵送给了扎扎尔。 现在的南云幽月,哪还有原来半点俊美无畴的样子。 简直就是半截血呼淋拉的死狗。 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走进牢房,守卫懂事的搬了两把镂空的楠木椅子和一个小几搬进来。 二人坐到椅子上,有黑衣人立刻摆上茶具。 上官若离唇角抽了抽,这是要在这里喝茶? 好在,牢房里收拾的很干净,除了南云幽月身上的血腥味儿,并没有其他异味儿。 东溟子煜亲手提起茶壶,优雅的冲烫了茶具,然后开始沏茶。 薄唇微启:“泼醒他!” 声音清清淡淡的,就像说今天的茶不错似的。 “是!”黑衣守卫上前,一桶冷水,便让南云幽月从晕厥中醒转。 南云幽月身上一个冷战,先是低哑闷哼一声,感觉到疼痛瞬时袭来,而后发出一声痛苦的低吟。 “醒了?”东溟子煜低沉磁性的声音传来,眼皮都没抬,专心沏茶。 南云幽月却被这轻轻慢慢的声音震得一个哆嗦,抬起那血窟窿一样的眼睛想看看,但什么都看不见,就改成了用耳朵听。 上官若离淡淡一笑,“做瞎子好玩儿吗?” 南云幽月听出了上官若离的声音,面露愤恨之色:“是你这个狡猾的女人!当初是我大意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以为上官若离瞎,所以手下的人掳她的时候,没给她蒙上眼睛。 “是你自作聪明。”东溟子煜给上官若离倒了一杯茶,递给她,“尝尝。” 上好的雨前龙井,冲泡的温度和时间恰到好处。 上官若离敛眸,浅啜了一口,对南云冷月道:“我这人恩怨分明,当日你挟持我,差点要了我的性命。是故我总该还你点什么。” 她抬眸一笑,温和得教人如沐春风。 可实际上,她睚眦必报、锱铢必较。 东溟子煜本来就没以为上官若离会像一般女子那般害怕的瑟瑟发抖,但她要亲眼看着行刑,倒是让他有点意外。 他饶有兴致的挑眉,“爱妃想如何做?” 南云幽月啐了一口,嘲讽笑道:“爱妃?哈哈!东溟子煜你这个绿毛王八,你没看到她当初与元昊搂搂抱抱的何等亲热,元昊简直拿命护着她!” 南云幽月歇斯底里的大笑,显然不知道元昊是谁,想借着东溟子煜的手杀了元昊,替他报仇。 “闭嘴!”黑衣守卫抡起鞭子抽了起来。 南云幽月却越来越疯狂,嘴里骂着东溟子煜没用、不是男人,还有元昊和上官若离给他戴绿帽子那一套。 上官若离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只是顾自饮茶,直到南云幽月再也骂不出来了,才淡淡道:“你们的鞭子应该蘸上盐水或者辣椒水,那样会让他更享受。” 耷拉着脑袋的南云幽月闻言身子一抖,无力的骂道:“你这个恶毒的妇人!不得好死!” 他显得有些激动,恨不能将上官若离食肉寝皮。 上官若离笑的眉眼弯弯,“他还能骂人,这说明你们的鞭打根本就不管用。” 东溟子煜挑眉,“爱妃有好主意?诏狱的六十八种酷刑,这里都能执行。” 诏狱最残酷的刑罚有:剥皮、腰斩、车裂、俱五刑、凌迟、缢首、烹煮、宫刑、刖刑、插针、活埋、鸩毒、棍刑、锯割、断椎、灌铅、弹琵琶、抽肠、骑木驴等等! 上官若离不屑摆手道:“太血腥了,我怕南云公子受不了,不如,把他泡在盐水和辣椒水坛子里,等入了味儿,再将他的肉割下来,喂给他吃……” “啊!你这个毒妇!不得好死!”南云幽月咬牙切齿,又恨又急的浑身发抖,“来吧,你们再怎么折磨我,也不会要我的命。因为你们想在我嘴里套出活人蛊的秘密。” 南云幽月笑了,笑得何其得意而狰狞。 他很聪明,知道自己这个死样子,不说他们还给自己吊着命,说了就是死路一条。 东溟子煜无奈的抬眸,给上官若离满上一杯茶,小声道:“他就吃定了这一点,料定本王不会让他死了。” 上官若离轻笑,“没关系,玩儿死了,咱们不是还有扎扎尔呢吗?他收到南云幽月的耳朵,连个屁也没放,就回北陵去了,他肯定有秘方或者能得到秘方,不然不会把这傻叉当弃子了。” 第234章 终于有你害怕的了? 东溟子煜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看到她狡黠的眼神儿,意会的笑道:“确实,他不止这一个儿子。” 二人说话声音虽小,但故意让南云幽月听见。 果然南云幽月微微动容,喃喃道:“不会的,我不是弃子,他会回来救我的!” 东溟子煜的手下办事效率很高,有两人抬着一个大缸进来。 后面有人提着辣椒水和盐水进来,哗哗的倒进缸内。 又有人抬了炭炉进来,那架势要做烧烤似的。 上官若离挑眉轻笑:“莫不是要把他自己的肉烤熟了给他吃?” 东溟子煜解释道:“割完肉,用烙铁烙一下,这样不会出太多血,防止他流血过多而死。” “夫君,你好英明!”上官若离两个冒着小星星。 真尼玛太腹黑阴险了! “噗!”南云幽月一口血水吐向上官若离。 东溟子煜一掌拂开,动作优雅霸气,血水一点也没沾到上官若离。 黑衣守卫抬手便是一记耳光打在南云幽月的脸上,“放肆!” “他这张脸倒是好好的,你们是舍不得吗?”上官若离笑得凉凉的,那眼神让黑衣守卫觉得心里瘆得慌, 忙道:“是属下疏忽,一会儿先让他自己吃脸。” 斩断捆着南云幽月的绳子,提起他就放进加了盐水和辣椒水的缸内。 “啊!啊!”南云幽月凄厉的惨叫声,说明这个方法多有效。 “南云幽月,本王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活人蛊秘术你从哪里得来的?还有谁知道这秘术?” “现在说,还来得及。”上官若离抿一口杯中水,对眼前的一幕,没有半点害怕与怜悯。 南云幽月痛的抽搐起来,因为没有胳膊只能拼命扭动身体挣扎。 黑衣守卫端过一旁早早准备好的一碗参汤,捏着南云幽月的下巴给他灌了下去,吊住他的命。 然后,放下碗,就拿起了一把形状奇怪的刀。 上官若离知道,那是凌迟用的专业刀具。 她自认见多识广,但凌迟这样的事,还真的是太有视觉震撼了,不由得垂下眸子。 东溟子煜轻笑:“终于有你害怕的了?” “谁怕了?”上官若离强装镇定的抬眼,就见那黑衣守卫将南云幽月脸上的肉割下一片儿。 手法快的,南云幽月都没感觉到疼,那片肉薄的呈半透明。 好手法啊! 南云幽月在烙铁烙上他的脸时,才感觉到疼,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哀嚎。 空气里弥漫着烧焦皮肉的味道,上官若离再也喝不下茶了,她怕自己吐出来、 而东溟子煜还优雅闲适的烹煮着香茗,完全不受周围坏境和气味的影响。 黑衣守卫捏起南云幽月的下巴,就把那片肉往他嘴里塞。 “我说!我说!”南云幽月几近崩溃。 上官若离不屑摇头,这家伙忍受的了凌迟,却在吃自己肉的时候崩溃了。 东溟子煜则给了上官若离一个赞赏的眼神,暗暗决定,绝不惹自己的小妻子生气。 太狠了! 南云幽月已经疼到了极处,心理完全崩溃,“炼蛊秘方只有两个人知道,我、云霞神君。” “还有呢?”东溟子煜漫不经心的瞧了他一眼。 在这里,杀戮是一种洗礼,一种救赎,是重生的初始。 他不想杀人,但也从不忌杀人,这生杀在握的双手,从来就没有干净的一天。 南云幽月气息奄奄,“云霞神君想建立一支活人蛊军队,想主宰整个沧澜大陆。我和父皇不过是利用她而已。” 真是哪个时代都少不了野心家啊,上官若离蹙眉,“为何将炼蛊之地选择在那山里?” 那可是东溟的京郊,不是什么荒郊野外,很容易被人发现。 南云幽月垂眸,“因为那里石质特殊,把血池建在那里,能催化蛊虫更快的繁殖。而且那里风水属于极阴之地,人皮蛊和僵尸蛊才能长期保存。” 东溟子煜把玩着手里的茶杯,深邃的眸底晦暗不明,其实这一层他早就想到了。 上官若离问道:“云霞神君是什么人?为何将这么重要的秘方告诉你?” 南云幽月垂着头,似是没听到一般。 东溟子煜轻咳一声,这个问题就此揭过,问道:“云霞神君的炼蛊秘方从哪里来的?在沧澜大陆这样的炼蛊之地有多少?” 南云幽月气息奄奄、声若蚊蝇,“炼活人蛊的秘方是我们在唐门的禁地里偷的,适合建血池的地方很难找,只有两处……” “另一处在哪里?”东溟子煜眯起危险的眸子。 南云幽月却没了声音,黑衣下属疾步上前,一探鼻息,眸色微冷,而后以手探在南云幽月的脖颈处,“死了,他被种了忠心蛊。” “死了?”东溟子煜眸色微沉,冷声下令,“将他烧成灰烬!” 经过血池那样匪夷所思的经历,东溟子煜连死人都不信。 上官若离还是好奇刚才的问道:“云霞神君是什么人?为何将这么重要的秘方告诉南云幽月?” 东溟子煜眼神闪烁了一下,道:“云霞神君是云霞山云霞殿的主人,属于江湖邪教,靠歪门邪道控制人的心智为她所用,但这些年一直被唐门压制的死死的……” 上官若离觉得这货的神情不对,眸子眯了眯,“云霞神君是个女人?” “嗯,”东溟子煜用鼻子嗯了一声,抬眼看着属下将南云幽月切成几块,放到了炭火上。 上官若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冷冷的鄙视着他,问道:“你和她有一腿?” “咳咳刻!”东溟子煜被茶水呛到,“胡说八道!那女人少说也得六十岁了,男宠堪比皇帝后宫,这南云幽月就是她最宠爱的男宠。” 上官若离撇嘴,觉得东溟子煜这个表情,定是发生过什么。 房间里弥漫了烧焦皮肉的味道,东溟子煜拉着上官若离往外走。 上官若离跟在后面,轻声问道:“你不会要去云霞山吧?” 即便是南云幽月没说,她也猜到,另一个炼蛊的地方定在云霞山。 就两个人知道这秘术,南云幽月在这里坐镇,那云霞神君定在另一处地方。 第235章 你竟然偷偷看那种书! 东溟子煜脚步微微一滞,然后若无其事的往前走。 “要去可以,我一定要跟着你!”上官若离知道她猜对了,女人天生的第六感告诉自己,那个云霞神君,不是什么好鸟。 甚至和东溟子煜之间还发生过什么,不然,以东溟子煜隐藏情绪的本事,刚才不会失态。 上官若离心里不痛快,顾自敛眸想着心事儿。 却不想在一个属下视线看不到的转角处,东溟子煜突然顿住脚步,一个转身,将撞上来的上官若离搂住,然后抵在墙上。 他一手撑着石壁,一手捏着上官若离的下巴,让她微微抬头,与他对视,“小脑袋瓜,想什么呢?嗯?” 他的声音低沉而带着磁性,犹如月色下的焦尾琴一样魅惑动听。 上官若离微仰着脸,对上他脉脉含情的星眸,不由得心跳加速。 这是要“壁咚”吗? “没、没想什么。”但愿是她多想了,东溟子煜连做那事都不会,不会与那老妖精有什么关系。 “小傻瓜!”磁性的声音落下,上官若离感到眼前阴影罩下,下一秒,唇就被他吻住。 壁咚神马的,果然是女孩杀手。 东溟子煜将上官若离拦腰抱起,大步朝暗牢外走去。 上官若离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享受着他的公主抱。脸埋在他的肩窝里,都能听到他狂跳的心脏似要撞出胸腔一般。 天啦,好紧张呀! 毕竟是两辈子以来的第一次,又期待又紧张。 东溟子煜垂眸看着她颤颤巍巍的睫毛,不自觉的扬起了唇,“爱妃方才面对血腥的场面那面不改色,一点都不逊色久经沙场的武将。怎么现在怕了?” 上官若离才不承认,揪着他的衣襟道:“我才不是怕做那事,我怕云霞神君会为了给她的爱宠报仇,放蛊虫毁灭整个沧澜大陆。” 东溟子煜也不拆穿她,道:“云霞殿又不是炼蛊世家,养成一批蛊虫少说也得六、七年。蛊虫很珍贵的,云霞神君怎么会浪费在给一个男宠报仇上?” 至少六、七年? 那南云幽月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那他与云霞神君一起的时候,岂不还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年? 或者,有可能更小。 那云霞神君喜欢吃小嫩黄瓜? 上官若离七想八想中,人已经被东溟子煜放在了床上。 东溟子煜修长的手指,轻轻挑开她的衣带,“爱妃,本王今天就把守身如玉了二十年的身子给你……” “夫君……”娇羞暗哑的语调儿回荡在空气中,上官若离玉手伸进东溟子煜的衣襟,氤氲的眸子中流转着的慌张之意。 “离儿,别怕!”东溟子煜磁性沙哑的声音极力的隐忍着什么。 他觉得浑身像着了火一般,疯狂而霸道的诉说着一个男人的本性。 “离儿,本王想……”东溟子煜咬着后槽牙,决心这次一定要成事。 可就在衣衫尽落、春色无边时,就听外面传来太监的声音:“皇后懿旨下,请宣王妃接旨……” 东溟子煜简直要杀人了,眼珠子都红了! 上官若离也是懊恼的不行,气氛刚刚好,却被那阉人给打扰了。 推了推颓然趴在自己身上咬牙切齿的东溟子煜,“快起来,谁让你大白天的兽性大发呢,这就是惩罚。” 东溟子煜深深呼出一口气,咬牙道:“若不是本王需要皇后给母后洗清冤屈,非得去杀了那贱妇!” 任谁在这个时候被打断,不想杀人就怪了。 上官若离则庆幸,没有下猛药,马上弄死皇后。不过,看样子皇后似乎好了。 没想到,御医还有两下子。 不过,即便是皇后浑身不疼了,她也得戒那止疼药。可像戒毒似的,要有超出常人的毅力,戒了就是重生,戒不了就堕入地狱。 “王妃,皇后娘娘有懿旨到了。”飘柔在门外轻声禀报。 上官若离轻笑,将欲求不满的东溟子煜从身上推下去,然后出了内室,叫飘柔和沙宣进来,伺候她更衣。 东溟子煜生无可恋的躺在床上,狠狠的捶了一下枕头。 枕头下,有书角露出来。 嗯?这是上官若离平时看的书? 东溟子煜脑子里划过上官若离手从枕头下迅速抽出的情景,猛地把那两本书抽了出来。 翻开一看,脑子“嗡”的一声,血气先上涌,然后都往某处集聚。 他猛地起身,冲进来净房。 自给自足,丰衣足食啊! 上官若离接完了懿旨,冷着脸进来,就见东溟子煜侧躺在床上,手里拿着一本册子饶有兴致的翻看着。 嗯?这册子怎么这么眼熟。 东溟子煜微微抬眸,露出一个似有若无的笑容,冲着上官若离优雅的招手,“来,爱妃,咱们一起研究一下这书上的内容。” 上官若离蹙眉,觉得他笑容里的内容太多,不由的警惕起来,一步一步的走过去。 目光始终落在东溟子煜手里的册子上。 突然,她眸色一凛,“卧槽!” 怎么把枕头底下那两本册子给忘了! 转头就跑,但她哪里是东溟子煜的对手,下一秒就被抓住肩膀,一个巧劲儿被扭转了身子。 然后下一刻两只手被他一只手反剪在背后,他另一手按住她的后脑勺就狠狠的吻了下去。 “唔唔……”上官若离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这货给抽走了。 经过这几次的实战练习,她明明已经学会接吻的时候如何换气了,可这货分明是故意的,一到她想换气的时候就加强攻势,不给她机会。 直到上官若离都感到窒息了,他才松开嘴,狠狠的道:“你竟然偷偷看那种书!” 上官若离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身体软绵绵的靠着他,“你爷爷个蛋滴!郑舒悦刚送过来的,老娘还没来得及看呢,就差点被你憋死……” 第236章 为了自己的性福,她忍了! “你还说脏话!”东溟子煜声音冷冽,手上威胁似的加重了力道。 “啊!疼疼疼!”上官若离夸张的哀嚎。 靠! 有两把子力气就牛了?现在她抬抬膝盖就能废了他。 但是,为了以后自己的性福着想,她还是忍了! 咱不稀罕搭理这瘪犊子! 明明知道她是装疼,东溟子煜还是松了松力道,“想看本王可以陪你一起看,但你身上的坏习惯,包括说脏话,都得改!” 上官若离怒了,“你什么意思?嫌弃我了是吧?坏习惯?我有坏习惯吗?我都说了我没看,没看!” 看了几页,算看吗? “是没来得及细看吧?”东溟子煜真相了,“这就算本王冤枉你了,那爱说脏话,是不是坏习惯?” 上官若离感觉他的手在微微用力,恼羞成怒,“放开我!你大……”爷的。 “还骂人?”他的手力道迅速加重,身体也贴了上来。 上官若离无语了,现在她给他一膝盖的空间都没有了,干脆服软,咬牙哼哼道:“你大,大的吓人,行了吧!” 心里真是想哭,这他妈的被欺负成什么样了! 不就看老娘喜欢你,不跟你玩儿命吗? “看着吓人,用起来肯定让你欲罢不能。”某只王爷气息瞬变,松开上官若离的手,抱住她,撒娇的蹭着,“不信你用用看……嗯哼……” 上官若离无力望天,她这是摊上个神马东东啊! 简直是上天派来收拾她的! 这货能扑倒,能高冷,能霸道,还能撩s,最要命的,是会恬不知耻的撒娇! 服不服? 上官若离仰天长叹,推开他,淡淡道:“皇后下懿旨让我马上赶往长公主的别院,去参加游园会。” 东溟子煜气息一冷,“不去!长公主的游园会,至少提前十天下帖子。既然没有请你,皇后是个什么东西,竟然临时下懿旨让你去。” 上官若离无奈道:“可皇后已经派了自己的车驾和侍卫来接我了,看样子是不去不行。” 东溟子煜也顾不得腻歪了,一脸的担忧,“宣王府的侍卫也得带着,另外,除了追风和逐月以外,本王再派四个暗卫跟着。” “没事!”上官若离拍拍他的俊脸,“我的本事你还不了解?” 东溟子煜抓住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一下,柔声嘱咐道:“那些女人的阴狠龌龊手段,不是空有一身武功就可以避免的。” 上官若离抽出手,淡淡的道:“我会小心的。” 说完,转身出了内室,带上飘柔和沙宣走了。 东溟子煜觉得手里一空,心里也似乎抽走了点什么。 这个小东西,这是生气了? 他没有嫌弃她的意思啊! 只是觉得,一个王爷总是挨骂,憋屈没面子呀! 毕竟这辈子,敢骂自己的人,活着的只有上官若离。 哼!这毛病必须改! 否则,不足以振夫纲。 有道是小树不修不直溜,这个小东西,不能太纵容她! 看看床上的两本书,又恨皇后恨的压根儿痒痒。他回来为了啥?不就是为了和自己的新婚小妻子天天大战三百回合吗? 现在是嘛情况? 睡个媳妇怎么这么难啊! “主子!”莫问跑了进来,脸上带着欣喜,满头大汗的。 一看就是公事繁忙的样子。 他用袖子擦了擦汗水,跪到地上磕头,“主子,东西给您找来了。” “嗯。”东溟子煜耳根红了,淡淡的应了一声,看向莫问的袖子,等着他从袖袋子里掏出避火图来。 谁知,莫问狗腿儿的一笑,拍了拍手。 有两个小太监抬着两个大箱子进来,看那样子还挺沉。 “主子!奴才把各种避火图都找来了!”莫问眨巴眨巴亮晶晶的大眼睛,一副小萌宠求表扬的神情。 东溟子煜看着那两箱子的避火图,似笑非笑的看着莫问。 他不过让莫问去找几本避火图,这小子便给自己弄来了两箱,可真是能干的很呐! 莫问觉得东溟子煜气息冻得慌,不知道自己又怎么惹主子生气了,连忙敛了笑容,垂下了头,努力的让自己的存在感低一些。 “抬到前院书房去。”东溟子煜淡淡的开口,若是让上官若离知道这糗事,非得笑破肚子! …… 上官若离可不敢坐皇后的凤驾,坐着东溟子煜的豪华大马车去长公主城外的别院。 长公主是皇上的长姐,虽然不是从一个女人的肚子里爬出来的,但感情很好。 皇上能夺取皇位,其中也有这长公主的一份功劳。 因为长公主是女的,又至今未嫁,对皇位毫无威胁,因此皇上对她非常的纵容。 但据说,长公主虽然一生未嫁,但男宠可是不少,简直是美男环绕、夜夜笙歌,私生活糜烂之极。 上官若离想起了南云瑶儿,公主都这么牛哄哄吗?在这男尊女卑的社会里,竟然如此的……爽歪歪。 马车行了一个多小时,才到了目的地。 上官若离都错过了午膳的时辰,幸亏飘柔和沙宣细心备了茶果,在马车上好歹吃了点。 上官若离知道这次皇后突然让她来,肯定没按好心,所以也做了充分的心理准备。 上官若离从来不喜欢把自己摆在弱者的位置上,更厌恶把自己当成小白花,一身柔弱博同情。 当然,亦不把自己的安全寄希望与旁人,奢望旁人在关键时刻会出手救她。 作为强者的第一步,那就是在出场气势上压倒对方,让对方明白,她上官若离不是好惹的。 这次,一向不注重穿着的上官若离毫不犹豫地盛妆打扮自己。 皇后的人催的急,在恪王府没时间,但在马车里有的是时间,要在那里住一晚,衣裳首饰备了好几套。 无论古今,参加宴会多备几套衣裳是没错的。 上官若离眼睛“看不见”时就曾惊艳了小青湖比赛宴会,更何况,现在她眼睛如同那朗月明星一样璀璨。 加上她金牌特工的气势,清清冷冷的一瞥就能碾压一大片。 下车以后让上官若离意外的是,来参加游园会的人还挺多,京城有头有脸的贵妇、贵女几乎都来了。 第237章 宣王妃一起来玩儿 之所以说京城有头有脸的贵妇、贵女几乎都来了,是因为上官若离发现门口停着很多勋贵和世家的马车、轿子。 但仔细一观察,却发现来的人除了几个位高权重的,都是一些二、三流人家的女眷。 而且没有发现上官家和定国公家的马车和护卫,一些御史大夫、礼部官员等注重礼数、爱护羽毛的大臣、世家的车辆也没有。 毕竟长公主再受宠,名声在这儿呢,谁乐意让自己的夫人、女儿与蓄养男宠的长公主接近? 带坏了怎么办? 估计那些上流的贵族世家来的女眷也是不入流的庶出子嗣的夫人和庶出女儿。 长公主别院连看门的小厮都是白皙俊秀的孩子,见到上官若离来了忙热情的迎上来。 见上官若离带了飘柔和沙宣两个婢女,行完礼,就道:“宣王妃,这次长公主请的客人很多,按照规矩您只能带一个婢女进去。” 上官若离便让沙宣在门口马车上等着,带着飘柔跟着小厮进了别院,发现长公主别院里的下人挺有意思。 女的相貌一般,而男的都个顶个儿的俊。 有文弱儒雅型的,有阳光健硕型的,有粗犷邪肆的…… 上官若离吹了一声口哨,这个长公主还挺风流逍遥。 长公主带着贵女妇人们正在逛花园子,见到上官若离过来,都是愣了愣,露出惊艳的目光。 上官若离身上的衣服,是经过飘柔和沙宣改过的,比时下的衣服修身、简洁。 当然,非常低调奢华,更加衬托她的气质。 红色的长裙,黑色镶边,上面以金丝线绣着祥云的图案,除了裙摆和衣领,衣服很简单,完全没有多余花样。 衣袖宽大,腰间束着黑色的腰带,勾勒的她身形更加高挑。 裙摆看起来很修身,但一走动起来,层层叠叠,红黑变换,上面的金线花纹更是迷了人眼。 红色加黑色,一般人穿上会显得沉重而老气,可上官若离穿上身,却尽显华贵优雅。加上她清冷高贵的气质,简直比皇后还有母仪天下的气势。 “天呐,这是那个瞎子吗?”有人小声惊呼出来。 长公主的眼睛眯了起来,掩饰下其中的狠毒,喃喃道:“简直比她那贱人娘还狐媚子!” 皇后满头珠翠,瘦的只有皮包骨,好像老了二十岁的样子。厚厚的脂粉也掩盖不住她憔悴萎靡的样子,整个一资深瘾君子者的既视感。 看到上官若离缓步行来,眼里简直如淬了毒一般。 她的华儿遭受了非人的虐待,可东溟子煜一个战神竟然没把人给追回来! 故意的!肯定是故意的! 虽然皇后真相了,但她也不想想自己派出的人不是也空手而归吗? 上官若离走的优雅闲适,目光把在场的人的神情都扫了一遍。 上官若离不似时下的女子娇弱瘦小,她身形挺拔修长,再加上她步子轻盈矫健、神情清冷威严,缓缓走来,尽是如同盛开的牡丹,高贵艳丽。 如此女子,真正是风华世无双。 这是所有的人,包括皇后和长公主在内的评价! 上官若离唇角微扬,对于众人惊艳的表情甚感满意。 她知道惊艳了众人的,不光是她的容貌,最重要的还是她的气质。 “臣媳拜见母后!侄媳见过长公主!”上官若离一甩广袖,款款行礼。 虽然是下跪,但动作中却透着睥睨众生的王者之气。 皇后早已换上那贤良淑德的假面具,“快起来吧!” 长公主毫无顾忌的打量着上官若离,笑眯眯的道:“哎呦呦!看看宣王妃这小模样,让大家都睁不开眼了!也难怪宣王那邪傲的性子,也对宣王妃爱不释手了。” 长公主是皇上的长姐,怎么也得四十多了,看起来却像二十五、六岁的样子。 东溟家基因好,这长公主的容貌也是上乘,容貌娇好,身段儿迷人,眼波流转中都是媚色。 难道与养了一院子的男宠有关?难不成做那事真的能让女人保持容颜不老? 皇后笑道:“长公主听说宣王妃眼睛好了,求本宫将你请来与大家一起热闹热闹。” 长公主抱歉的道:“下帖子的时候,宣王妃与宣王还没成婚,今天突然把宣王妃请来,宣王妃不会介意吧?” 上官若离微微一笑,道:“哪能呢?能得长公主的厚爱,是侄媳的荣幸。” 徐静萱坐在皇后的身边,笑道:“宣王妃眼睛好了,还真是值得庆祝的事。” 上官若仙这个太子正妃却坐的远远的,唇角含笑,但眼底神情有些阴沉和担忧。 上官若离知道,或许她知道自己怀孕的事了。 长公主笑道:“眼睛好了就能玩儿好多东西了,”指着亭子中间一个微型河渠一样的渠道,“这是本宫之前命人新建的曲水流觞,宣王妃一起来玩儿。” 曲水流觞是古代文人墨客中十分盛行的游戏,贵妇人、贵小姐们聚会,时常会玩上两回来助兴。 所谓的曲水流觞,就是建上弯弯曲曲的小水渠,然后参加游戏的人坐在水渠两旁,在水流上放置酒杯,酒杯顺流而下,停在谁的面前,谁就取杯饮酒。 文人墨客玩曲水流觞,会要求在饮酒时赋诗作词,因着清雅安静,又能施展才学,极得文人学子的喜爱。 “这个好!要我去玩那些投壶、射箭的游戏,我可玩不动的。”有几位不爱动的妇人,纷纷叫好。 长公主娇声道:“你们不爱动,喜欢静。有那爱动的孩子呢。一会儿坐累了,咱们就去玩儿骑马射箭。” “好啊、好啊!”徐静萱拍着手附和。 其他的贵妇人和小姐却是兴致缺缺,她们极少习武。学习骑马、射箭这些,也是为了聚会的时候玩耍。 马是温顺的小母马,还有下人牵着。 箭也是供女人玩儿的小弓箭,拉弓需要的力量小,箭羽几乎没有杀伤力。 实际上,大部分的女子是抗拒骑马射箭,一是觉得不文静,二是怕伤身。 “姐姐!坐这里来!”上官若仙起身,亲热的挽着上官若离的手臂,将她拉到身边坐下,丝毫不给上官若离推脱的机会。 第238章 好漂亮的男人 上官若仙是太子妃,想巴结讨好她的人定不少,按理说身边不可能还有位置空着。 可偏偏空了个位置,似乎专门是为上官若离准备的。 上官若离没有玩过曲水流觞,但在古装电视剧和电影里见过,自然知道怎么玩儿。 这种游戏,坐在上流的位置最不容易中招。 而现在她这位置,似乎是最容易被罚酒的。 上官若离的位置明显是有心安排的,想算计她的人似乎做的太明显了。 她原本有七分防备之心,因这别有用心的热情安排,瞬间增至十分。 不过,有些事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她们有心算计,她今天如果即便是借故不参与游戏,她们只会变本加厉。 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天长日久,总有疏懈的时候。 她躲过了初一也躲不过十五,而且,她相信寻常的后宅算计,还奈何不了她,而武力迫胁? 呵呵! 上官若离从容不迫的坐下,几个相貌俊秀的美男下人摆上茶点。 大多数贵妇、女子都微微躲开,有些甚至露出抗拒厌恶的神情。 按照规矩,这种女子聚会,是不允许男子出现的,但在长公主这里却相反,近身伺候的都是长相不错的年轻男子。 若不是长公主是皇上的大红人,家里的男主人是不会允许家里的女眷来赴宴的。即便是如此,也有胆子大称病不来的。 当然也有那色胆更大的女子好奇而兴味的偷偷打量那些年轻美男子,甚至在心中偷偷的羡慕长公主。 有一个相貌俊朗,气质不俗的男子端来数十杯酒。 这男子二十岁左右的样子,玉树临风,五官如画,披散着一头青丝。 男子一身白色纱衣,随风轻舞,简单而又干净,腰间只坠着一块碧色的玉珏,落落大方,又不失贵气,简直如谪仙下凡一般。 特别是那抹温柔淡雅,似乎融入了骨子里一般,自然而然的散发出来,莫名让人移不开眼。 好漂亮的男人! 上官若离暗暗咂舌,如此人物,竟然也来当男宠,糟蹋了这一身纤尘不染的白衣了。 其他的女子无一不露出惊艳的表情,面色娇羞的或直接、或偷偷的看那美男子。 “如画,开始吧。”长公主火热的眼神毫不掩饰的黏在男子身上,声音嗲的让人想吐。 如画,这名字还真贴切。不过,一听就是男宠的名字。 如画动作优雅的将特制的酒杯从上游放入水中,任它在弯弯曲曲的小水渠里随波流飘。 上官若离拿起盘子里的茶点,不着痕迹的嗅了一下,确定没有问题才入口。 她虽然不是很饿,但等会儿要喝酒呢,吃饱点准没错。 其他的夫人大多数都盯着水流中的酒杯,时不时的惊呼两声:“诶呀……飘过来了、飘过来了。” “停了!”酒杯停在一个面生的夫人面前,夫人端起酒杯喝了。 大家击掌称赞,游戏继续。 一连几次,都停在了别处。 就在上官若离以为是自己多想了的时候,听到有人喊道:“停了,停了!酒杯停在宣王妃面前了。” 上官若离抬眸,果然见酒杯停在自己面前,微微一笑,端起酒杯,谨慎的嗅了嗅,确定酒没有问题,仰头饮尽。 贵妇们聚会游戏喝的都是果酒,酸酸甜甜的,酒精度数也不大。 “好,好,好酒量!”众位夫人、小姐拍了拍掌,十分捧场。 上官若离眸色无温的扫了一眼,这些人大多数都不认识。 她穿过来以后,参加的聚会都是皇家的大型聚会,可见,这些人大多数都是够不上参与上流社会宴会资格的夫人、小姐。 左不过是不入流的官吏、世家的女眷,或者是勋贵之家的庶出女眷。 又一杯酒在某位夫人面前停下,那位夫人也爽快的喝完。 如画便继续往水渠里添酒,随着水流中的酒杯越来越多,停下来的机率也越来越高。 “停了!酒杯停在宣王妃面前了。” “又是宣王妃。” “哎呦,又是宣王妃。” “好巧呀,居然三杯酒同时停在宣妃面前。” …… 接下来,时不时就有酒杯停在上官若离面前,虽说旁人也喝了不少,可却远远无法跟她比。 若说是凑巧,上官若离是不信的,但仔细观察,一时半会儿却找不到人为的因素。 不过半个时辰,上官若离便喝了二十多杯,饶是上官若离酒量再好,脸上也不免染上红晕,更何况这具身体并不擅长饮酒。 上官若离又喝了一杯,摸了摸发烫的脸颊,果酒酒精含量不高,可喝多了还是容易上头,得找个机会用内力把酒气逼出来。 上官若离怕喝醉出事,在酒杯停下前站起来道:“失陪一下,我去更衣。” 为了让有心人放松警惕,上官若离故意摆出一副不胜酒力,脚步虚浮的样子。 长公主见上官若离脸颊通红,双眼迷离,心知上官若离喝得差不多了,唤来小厮带上官若离去更衣,飘柔自然跟着。 主仆二人在鲜嫩小厮的带领下,在园子里弯弯绕绕的走了一刻钟,那小厮指了指树丛后的小屋子,道:“宣王妃娘娘,那就是恭房。” “王妃,奴婢扶您。”飘柔见上官若离一脸通红,眼神迷离,怕上官若离出事,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虽说酒意上头,可上官若离的意识却很清楚,她清楚自己并没有喝醉,装作喝醉的样子,不过是做给旁人看罢了。 把头靠在飘柔的肩膀上,往恭房走去。 突然,她眸色一冷,对着飘柔的耳朵小声道:“恭房里有人。” 飘柔大惊,脚步一顿。 “继续走,我们将计就计。”上官若离出言提醒。 飘柔虽然心里因担忧而不情愿,但还是听话的继续往前走。 这情景在那带路的小厮看来,二人只是因为上官若离走路不稳而顿了一下脚步。 二人进了恭房,就有一股劲风袭来。 上官若离感觉到那劲风是点向飘柔的昏睡穴,就没有出手抵挡。 “王妃,小心!”飘柔被点中了穴道,在晕倒前把上官若离推了出去。 第239章 不知谁是攻谁是受? 上官若离为了降低对方的防备,脚下一个踉跄,任由自己往墙上撞去,然后假装晕倒。 毕竟她已经醉了,站立不稳,撞到墙上晕了,也很正常。 一个黑衣人出现,颇为不屑的说了一句:“这么没用,老子还没动手呢就晕了。” 说着上前抱起她,飞快的出了恭房。 上官若离不知对方要抱她去哪里,本着引蛇出洞的念头,她没有出手。 她倒要看看,这又是要耍什么花招…… 黑衣人并没有把上官若离带出长公主府,而是把她带进一个偏僻的小院子,将她放到厢房的床上。 显然,这事与长公主脱不了干系。 上官若离一直是清醒的,不过她怕暗中有人观察,并没有乱动,一直老老实实的躺在床上装晕,等着对方出招。 约莫一柱香后,有人走了进来。 “太子殿下,人晕了过去,一直不曾清醒,长公主说她喝醉了。”说话的人声音很低,听气息可以知道是训练有素的死士或者暗卫之类。 太子! 上官若离倒是很意外,她还以为她们会找些家丁、乞丐之类的男人来侮辱她,然后上演捉奸的戏码。 “嗯,都退下,半个时辰后再过来。”太子在门口顿了一步,挥退了身后的人,然后踏入房内。 上官若离撇嘴,半个时辰?那就一个小时? 你丫的行不行啊? 就太子那揍性,能坚持一刻钟就是超常发挥。 上官若离心中腹诽,却一动不动,只等太子出招儿,然后就废了他。 太子走进来,关上门走到床前。 俯身,手指划过上官若离因醉酒而越发娇艳的脸:“怪不得你能让皇兄留下你,你美的让人心醉!” 上官若离觉得太子的手指像是毒蛇,滑腻的让人恶心。慢慢的将内力聚于指尖,准备出手。 可太子却收回了手,从袖袋里取出一个瓷瓶,“你本来就应该是孤的女人,反正皇兄不行,今日就让孤代劳了。你的身子给了孤,在孤手里捏着把柄,孤要你做什么,你定乖乖听话。” 说着,已经从瓷瓶里倒出一粒药丸,“上官若离,别怪孤狠毒,要怪就怪你命太好,入了宣王的眼。来吧,快活吧!孤不喜欢像死人一样不声不响的女人,咱们助助兴。” 说着就捏开上官若离的嘴,塞了一粒药丸到她嘴里。 上官若离假装吞咽,舌头轻动,将药丸藏于舌尖之下。 尝这味道…… 居然给她喂媚药! 还真的是臭不要脸呀! 这真是一国储君吗? 简直……龌龊、下流! 听到脱衣裳的窸窸窣窣的声音,上官若离悄悄把眼睛睁开一条缝,见太子已经脱下外袍,正转身将袍子往身后的屏风上搭。 上官若离眼中闪过一抹冷冽的寒光,一跃而起,点了太子的穴道。 一切只在眨眼间,悄无声息的搞定。 太子两眼一闭,直接晕了过去。 上官若离伸手扶住他,取出藏在舌尖下的药丸,塞进太子的嘴里,并强制他咽了下去:“丫的,让你吃了老娘的口水,便宜你了!” 将太子丢在床上,冷哼一声,“希望这药性够强!” 她和太子一党早已经势同水火,今天她不打算再吃亏,至于后果? 事实证明,她就是什么都不做,他们也不会放过她,她还在乎后果干嘛? 上官若离自己吃了一粒解毒丸,然后翻窗离去。 太子想办事,刚才已经叫人退下,想来这附近应该没有人才是。 果然,上官若离翻窗离去,并没有惊动任何人。 当然,她很快扛着一个人回来的时候,也是悄无声息。 上官若离一路隐藏身形返回恭房,飘柔在恭房内急的团团转。 见上官若离回来,忙拍拍胸脯,松了一口气,“阿弥陀佛,王妃,您可回来了。” 上官若离笑道:“你还挺聪明,知道在这里等着。” 飘柔忙给她整理有点凌乱的衣衫和首饰,“他们将奴婢打晕在这里,定会保证不会有人来这里。奴婢不知王妃会怎么做,在这里等着,是最好的选择。” “聪明!我们走吧。”上官若离明显脸色不悦,不想说遇到了什么事。 飘柔也不敢多问,便扶着上官若离出去。 只是,追风、逐月几个暗卫可是目睹了刚刚发生的事,悄悄派了人回去报信,他们王妃在长公主府差点出事! 关键是,还给太子…… 咳咳!不忍直视啊! 出了恭房后,上官若离并没有回到亭子里,而是一路往偏僻无人的地方走。 飘柔觉得路不对,轻声寻问:“王妃,我们走错路了。” 上官若离淡然道:“随便找个地方坐坐,等宴会结束就回去。” 她不想让她们知道自己没事,去打扰了太子的好事。 太子还真是自负又自恋,就吃定了她吃亏后不敢声张吗?和他有了那事,她就会任凭她摆布吗? 不知是太子蠢,还是她对这个时代女子的贞洁观不了解。 太子现在药性应该已经发了,不知二人有没有好好享受? 不知谁是攻谁是受? 她还真想看看太子被人那啥后,会气成什么样呢。 这么丢人的事太子恐怕会气得杀人灭口,可偏偏她现在是宣王妃,太子又不能随意杀她。 一想到太子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断又无可奈何的样子,她就想笑。 “王妃,您怎么了?”飘柔见上官若离笑的贼贼的,不禁好奇。 上官若离呵呵一笑,道:“没事,我们找个地方坐坐,然后……等着看好戏就成了。” 有些事能做不能说,飘柔只是一个侍女,可没有自保的能力,知道的越少越好。 …… 小院子里太子的人听着屋子里羞人的动静,脸上有些烧得慌。 但怎么觉得不对劲呢? “哎,怎么里面都是男人的声音?”暗卫甲问暗卫乙。 暗卫乙听了听,疑惑蹙眉,“宣王妃晕着,应该发不出什么动静。” 暗卫甲却觉得不对,“好像里面是两个男人的声音?” 暗卫乙微微一惊,与暗卫甲对了一个“不好了”的眼神。 二人正要去屋里看看,就见长公主和皇后走了过来。 第240章 比那个图来劲 “里面怎么样了?”皇后冷肃着脸问门口的侍卫。 侍卫没有内力,没听出里面声音的不妥,恭敬回答:“太子让我们在外面等一个时辰,现在时辰还没到。” 长公主妖媚一笑,“本宫最喜欢看这事了,比看春宫图来劲……” 说着,就朝那传出声音的房间走去。 皇后眸底闪过一抹鄙夷,有人做这种事的吗? 嘴唇动了动,但还是没阻止。 她有预感,上官若离不是那么好拿捏的,她拗不过太子才答应他这计策。 但愿上官若离也像在染香楼一样,以死证清白。即便是成事了,被人围观了这种事,她也没脸活下去。 长公主已经迫不及待的进了屋,却一下子愣在了门口,不可置信的尖叫:“这、这、你们……” “怎么了?”皇后眉头一皱,有种不好的预感,走进一看,当即脸色一变。 见屋内床榻上,太子被一个高大魁梧的男子压在身下…… 皇后气的浑身哆嗦,“来人!快把他们拉开。” 暗卫甲、乙进来,看到这情况,脸色都是一白,忙上前把人拉开,可那男子力气还挺大,挣脱开他们朝太子又扑过去。 长公主蹙眉,抽出暗卫腰间的剑,将那男子杀了,“本宫的男人,敢上别人?” “太子,你没事吧?”暗卫上前,单膝跪在太子面前。 太子满脸通红,神色迷离,一脸媚态,死死咬着唇,才没有叫出来。 他已经恢复了些许意识,也认清了自己被长公主的男宠上了的事实。 “去,把……上官若离杀了!”本该是杀气腾腾的话,太子却说的有气无力,像是情侣间的撒娇。 “是!”暗卫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忙退了出去。 皇后叫住他,“先去把徐侧妃给太子叫来!上官若离的事你们不用管。” 上官若离是随便能杀的吗?她可是唯一活下来的宣王妃。 若是无缘无故被杀了,宣王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 皇后娘家的人都要死光了,再作,该轮到太子和她自己了。 “属下领命。”暗卫不需要有自己的意志,只要执行命令就行。 而太子此时也冷静了一些,理智回笼,咬牙切齿的道:“你们别出手,想办法给上官若离寻个罪名,名正言顺的杀,或者制造意外,不能……暗杀!” “是。”暗卫领命,先是招来被太子挥退的侍卫,然后去执行太子的命令。 长公主见皇后和太子还算识趣,冷冷一笑。 这里是她的别院,在这里暗杀上官若离,宣王能放过自己?这不是把自己当枪使吗? 长公主此时想到一个问题:“上官若离怎么会逃掉?” 皇后也阴沉下脸,“那个贱人不会逃出别院了吧?” “不会!我这里虽不说铜墙铁壁,想出去也是容易的事!我一定会给上官若离一个刻骨铭心的教训!”长公主咬牙切齿的说道,艳美的脸庞此刻只剩下狰狞扭曲。 上官若离逃就逃吧,还把她活儿最好的男宠给弄来,让太子给欺负了。 简直是不把她放在眼里! 今天不给上官若离点教训,还以为她这长公主是摆设呢! 上官若离表示很冤,谁知道随便一劫,就是长公主的爱宠呀!她只是觉得那家伙身强力壮的,肯定能让太子舒服了。 长公主扭曲着一张脸,招来下人问道:“上官若离在哪里?” 上官若离自从去净房后,长公主以为她被太子给办了,并没有让人盯着她,这会儿却是找不到人了。 长公主道:“去,给本宫找,看看上官若离在那里。” 上官若离现在可自在着呢。 她正在花园角落的水池边,烤鱼吃! 她一天就剩下吃点心了,干坐着无聊,看到池子里有鱼,于是馋虫上身。 去厨房偷了些调料,生火烤鱼。 “好香啊!”飘柔的小鼻子皱了皱,“奴婢从来没闻到这么香的味道。” 上官若离翻动着手上的六、七根小木棍儿,怡然自得的笑道:“那当然,这里材料不全,将就吃,以后我给你烤更好吃的。” 十几根木棍儿上都穿着鱼,上官若离翻动着,还是不是的撒点盐、抹点酱,那动作行云流水似的,很熟练。 飘柔咽了一口唾液,问道:“王妃,您这手法很熟练呢,你什么时候学的?” 上官若离将一条鱼反过来,撒上些孜然,“这有什么?小意思。” 作为特工,野外生存是必训科目。 再说,人活一世、草木一秋。吃到嘴里的是饭,穿到身上的是衣,其他的都是浮云。 经常行走在生死边缘的上官若离对这点更是深有体会,所以在吃喝方面她从不委屈自己。 孜然被火一烤,味道散发出来。和着鱼肉的香味儿,让人一闻就垂涎欲滴。 “来!这条能吃了!”上官若离拿起一条外皮焦黄的于递给飘柔。 这小丫头,咽口水的声音她都听到了,别馋哭了。 “王妃,这……,奴婢怎么能吃您做的东西?您自己吃……”飘柔嘴上这么说着,但眼睛却死死的盯住眼前的烤鱼,又咽了一下口水。 觉得自己的样子太不丢人了,飘柔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我吃这条!”上官若离将手里的鱼举了举。 飘柔最终禁受不住香味的诱惑,接过烤鱼就吃了起来,边吃还边点头:“嗯、嗯!” “好香的味道!”一个温润磁性的男声传来。 上官若离侧头望去,见如画一身白衣翩然,缓步走来,墨发随风扬起,如同天仙儿下凡一般。 上官若离心里升起一种厌恶,在心里骂了一句:男假仙儿! 刚才灌了她那么多酒,十有八九是他这操作者搞的鬼。 所以,这贱货过来,定没什么好事。 “在下可是很多年没吃到如此美味了!”如画走到近前,闭着眼睛一脸陶醉的闻着空气中的香味。 上官若离转过脸不理他,一边吃着手里的鱼,一边云淡风轻的翻弄着火上的鱼。 飘柔斥责道:“大胆,见到王妃竟不行礼!” 可她小腮帮子吃的鼓鼓的,唇边还挂着油星儿和酱料,一点震慑力也没有。 第241章 莫不是这货也服用了药 如画露出一个自认为迷倒一切雌性生物的微笑,然后才撩起那雪白的袍子,跪在了一边儿。 看着火上的鱼,舔了一下鲜红的嘴唇,“不知宣王妃,可不可以赏给在下一条尝尝?” 上官若离双目淡然无波的给鱼翻了身,又自顾自的咬了一口手里的鱼,完全没有搭理如画的意思。 “宣王妃娘娘,好像不欢迎在下?”如画的声音里透着幽怨。 上官若离表示想吐,眸色一凛,很是不善的看向如画,“有谁会欢迎敌人呢?” “敌人?”如画似乎瞬间明白了上官若离的意思,不禁轻笑起来。 这笑容,真的是风情万种啊…… 怪不得能勾搭上长公主,还真是勾人的很呢。 不过,上官若离可不是长公主,她看惯了自家大冰山的绝色容颜,对这种a货自然不感冒。 “不是敌人是什么?别说刚才曲水流觞你没动手脚。你若是吃了本妃的鱼死了,长公主那发情的母狗还不让本妃给你偿命?”上官若离说着将一条烤好的鱼放在鼻尖闻了闻。 “发情的母狗?呵呵呵……有意思!”如画笑的温润迷人,“若是能死在这美食里,在下荣幸之至。” “好啊,本妃倒要看看,那母狗在给本妃下什么套!”上官若离没好气的白了如画一眼,将手里的鱼像喂狗似的扔给他。 她现在是宣王妃,长公主能为了个男宠杀了她? 如画接住烤鱼,也顾不得弄脏了那素白的袍子,也不吹一吹就往嘴里送。 咬了一口,立刻眯起了眼睛,嘴里还发出吃到人间美味的声音,“嗯~” 他满眼惊艳享受的嚼着烤鱼肉,原先的风流韵致瞬间半分不剩,嘴里塞的满满的,连嘴角都沾了酱汁…… 上官若离嘴角抽了抽,这是几辈子没吃过烤鱼? 将鱼肉咽了下去,如画抬眸就看向上官若离,那眼中的热度,简直能把人烧成灰烬。 上官若离暗道不妙,莫不是这货也服用了媚药? 谁知,如画眼中的热度居然又渐渐的加上了几分亮光,难道是泪水? 他一副看到救命恩人的样子,“宣王妃,在下活了这二十多年,直到此时,才知人间有如此美味!” 上官若离一脸的嫌弃,这货若不是在演戏,就是脑子有坑。 “宣王妃,您放心,在下再也不会害你了,还会保护你,在下唯一的要求,就是……”说着,如画那双勾魂摄魄的美目突然死死盯住上官若离。 上官若离急忙摇头,“我不需要你的保护,我不是长公主,你休想勾引我。” “唉……”如画一声长叹,又自己在架子上取了一条鱼,顾不得烫就吃了一口,“让在下一次吃死算了,直到今日才知,白活了这么多年,” 上官若离撇嘴,不过就是调料不全的烤鱼罢了,是没见过世面还是装逼? 抬眼一看,花丛树影里有花花绿绿的人影,冷冷一笑道:“你的主子来了,你可以现出原形了。” 如画眸光一闪,直勾勾的看着她,做最后的努力,“以后你天天给在下烧饭,在下就……” “滚!” “一天一次!” “门都没有!宣王还没吃上本妃烧的饭呢,你算老几?” “在下的本事你还不知道!”如画满眼的火热。 “滚!”上官若离咬牙,诚心戳人心窝子是不是? 一个男宠能有什么本事,这还用说吗? 这是也以为东溟子煜那玩意儿不行,贴上来了。 欺负人呐是把? 她就是真找个干活儿的,也不会找那老母狗用烂的东西! 上官若离眸光一转,突然有了个主意,道:“你若勾搭上皇后,找到她当年害先皇后的证据,本妃就给你做一桌子比这烤鱼还好吃百倍的菜!” 她其实就是这么随便一说,希望他知难而退。 反正她和皇后和长公主都明撕了,也不怕如画将这话传出去。 “此话当真?”如画赶忙吸了一口险些从嘴里掉出来的鱼肉,把上官若离看的皱了皱眉。 这货莫不真是个脑子有坑的吃货? “爱信不信,还都是你没吃过的。”上官若离将一条鱼给他,又将另一条给飘柔。 飘柔很配合的道:“材料不全,这么粗糙的做法,王妃都能做出这等美味,不知条件全了,会是何等美味?” 如画觉得飘柔的话极有道理,眸中出现坚定的神色。 “快看!宣王妃在那里!”远处传来女人的声音。 然后就的纷乱的脚步声,那些花花绿绿的人群朝这边走来。 长公主和皇后走在最前面,见到上官若离和如画一起吃着什么,二人一坐一跪,距离很近,很亲密的样子。 “很好……”长公主咬着后槽牙,明媚的凤眸中闪过一抹阴冷,大步向二人走来。 跟在她身后的男侍瑟缩了一下,他知道,长公主这是怒极了。 上官若离侧身对着她们,假装看不见。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长公主一副被心爱人背叛了的样子。 上官若离微微侧目,淡淡道:“本妃去更衣,结果迷路了,走到这儿饿的走不动了,就烤鱼来吃。” 说完,看着如画,冷冷道:“至于这人是怎么来这里的,本妃就不知道了。” 如画飞快的把鱼骨头上最后两块肉都吃了,才掏出帕子优雅的擦嘴。 还没等如画说话,一个丫鬟打扮的姑娘就从人群里钻出来,指着上官若离指责道:“宣王妃!我家小姐都说不把你的丑事说出去了,你为何还要杀了她?” “你家小姐?是个什么鬼?”上官若离清冷的目光扫过众人。 在场的夫人、小姐哪个不是养尊处优的,刚才定是亲眼目睹了死尸,一个个吓得花容失色。 长公主蹙眉道:“你杀了帝师李大人的女儿?” 虽然是问句,但语气却是很笃定。 帝师的女儿是个神马东东?上官若离根本都没见过。 “哦?”上官若离挑眉,“本妃怎么不知道有此事?你倒是说说,本妃为何要杀一个素不相识的人?” 言语神情都是对长公主毫不掩饰的鄙视和嘲讽,就像看世界上最脏的东西似的。 第242章 宣王妃就想用强 “你……”长公主气的咬牙,命令那丫鬟道:“你来说!” 上官若仙和徐静萱都露出暗爽的神情,看向上官若离的目光像是看个死人。 皇上最敬重他的老师,登基以后封为帝师,比亲爹还孝顺。上官若离却杀了帝师的女儿,死定了! 丫鬟义愤填膺的道:“奴婢和小姐去更衣,却在花园里看见宣王妃强迫如画公子从了她,说什么只要如画公子伺候好了她,就保如画公子荣华富贵什么的……” “天呐!宣王妃怎么可以这样?”人群里传出惊呼。 “宣王不能人道,宣王妃是忍不住了!” “嘻嘻……” 上官若离冷眼扫过那几个夫人、小姐,勾唇笑道:“本妃即便是忍不住,也不至于抢姑母的男人,她这一园子的男宠,谁知道有没有什么不好的病呢。” “你……”长公主气的脸色惨白,她蓄养男宠是人尽皆知的事,但有长公主的身份和皇上的宠信,谁也不敢说半个字。 如今,被上官若离这么赤裸裸的说到脸上,脸皮再厚也撑不住。 怒气冲冲的扬起手,就朝上官若离的脸抽过去。 上官若离不躲不闪,抬手抓住她的手腕,轻轻一带,就将她抛了出去。 长公主像个破布娃娃似的被摔在地上,钗环掉了一地,不可置信的指着上官若离,“你你你敢打本宫?” 上官若离慢条斯理的掏出帕子,仔细的擦拭着碰了长公主的手,“你不该打吗?作为长公主不但自己蓄养男宠,还让男宠贴身伺候来参加宴会的夫人、小姐,把整个贵族圈的风气都带的弭乱不堪,凡是参加宴会的女子恐怕都会声名狼藉。” 在场的没几个心甘情愿来参加宴会的,此时被上官若离一说,都露出担忧心虚的神情,默默的往后退了一步。 还有些神情犹豫的,想着是不是要告辞离去。 长公主气的要发疯了,怒吼道:“来人,把这个冒犯本宫的贱人……” “长公主,别生气,”皇后一看长公主要疯,忙出声安抚,“让那小丫鬟说完,不能让李小姐死的不明不白!” 长公主这辈子是第一次遇到这样耻辱的情况,一时失去了理智,被皇后这么一提醒,顿时明白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把上官若离杀了。 那李小姐的丫鬟忙接着道:“如画公子不从,宣王妃就想用强……” “噗……”上官若离笑了出来,将那擦手的帕子嫌恶的扔在地上,“没事儿,你接着说。” 丫鬟脸色有些发白,有些心虚的看了一眼黑着脸的长公主,接着道:“宣王妃撕扯间就发现了我家小姐和奴婢,并威胁我们管住嘴,不然就杀了我们,结果,她还是杀人灭口……呜呜……” 长公主发髻凌乱,形同疯妇,得意的鄙视着上官若离,“宣王妃,你还有何话说?” 上官若离冷笑,看向那小丫鬟,问道:“你说本妃杀人灭口,那为什么还留着你?留着你当众指证本妃杀人吗?” 小丫鬟大吃一惊,但她也是在大户人家长大的,十分机灵,忙道:“我家小姐醉了,在花园里休息,奴婢去给她取茶水,回来就见小姐倒在花丛里。” “你的意思是你根本就没亲眼见到本妃杀人,只是妄加揣测、污蔑本妃?”上官若离凌厉的眸子微微眯起,周身隐隐有肃杀之气。 “啊?不是、不是……”小丫鬟急的出了一身冷汗,连连摇头,颤抖着手指着上官若离,“就是,就是你杀了我家小姐。” 上官若离逼近一步,冷声问道:“你看见了?” 小丫鬟吓得连连后退,惊慌的摇摇头,又点点头。 “看见了?那你刚才怎么说你回来的时候就看见你家小姐躺在花丛里了?”上官若离一步步逼近。 小丫鬟被她的气势吓得浑身发抖,又摇摇头,“我没看见……” “没看见就污蔑本妃?你一个奴婢哪来的胆子?!”上官若离声音陡然增高,吓得在场的人都打了个哆嗦。 紧接着,血光一闪,大家都没看见上官若离怎么出手的,那丫鬟人头已经落地。 “啊!啊!”众人惊慌四散,吓得脸色发白,有胆子小的,哭了起来。 鲜血溅了长公主和皇后一脸,让二人都懵了片刻。 皇后怒道:“宣王妃,你还不承认自己是杀人灭口?” 因为速度太快,那丫鬟没了头,还直愣愣的站在那里。 上官若离优雅闲适的在那没头丫鬟的肩膀上擦干净匕首,神色淡淡的道:“她一个奴婢敢污蔑本妃,母后不治她的罪反而指责臣媳,意欲何为?” 说完,用匕首柄轻轻一推那丫鬟的肩膀,丫鬟仰头倒下。 又引起众女人的一阵尖叫,有人还吓晕倒了。 “怎么没人问问在下这个当事人呢?”一直没说话的如画,此时说话了,还给皇后抛了个意味不明的眼色。 皇后瞳孔一缩,心跳加速,她见到如画的第一眼就喜欢上这个温柔俊美的男人了。 现在,虽然不明白如画眼神要表达的意思,但也选择不说话,静观其变。 毕竟,这里是长公主的别院,得罪人的事还是让长公主出头。 长公主神色镇定,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看向如画,柔声问道:“如画,那丫鬟说的可是真的?” 如画温润一笑,道:“那丫鬟在撒谎,如画奉了您的命令来请宣王妃,可正碰上宣王妃在烤鱼,就在此一起吃鱼,根本没去花园子那边,更没碰到什么李小姐,宣王妃逼迫在下之事更是子虚乌有。” 长公主凤眸里闪过被背叛的恼怒,冷冷的看着如画,“你选择了投在宣王妃的石榴裙下?从而包庇她?” 皇后心里也觉得不舒服,阴阳怪气的道:“你们孤男寡女在一起,若说没有什么事谁信?” 上官若离嘲冷道:“母后老的眼睛都花了吗?飘柔这么大个人站在这儿你没看见吗?三个人怎么叫孤男寡女?母后你老糊涂了吧?” 第243章 你府上死了人,晦气 “你!”皇后简直要杀人了,在心仪的美男面前被人说老,不喷火才怪。 长公主冷笑:“你的贴身丫鬟,不能作为证人!我们还是去御前说个清楚!帝师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若是死的是一般人,不足以弄死上官若离,但帝师可是皇上敬重的老师,肯定让上官若离偿命的。 上官若离无所谓的耸肩,“帝师的确不会善罢甘休,但算账的人不是本妃!” 说着,“啪啪”拍了两下手。 只见空气中冷风阵阵,下一刻就有六个黑衣暗卫出现在众人面前,将上官若离护在中间。 上官若离冷笑:“这些都是宣王的暗卫,长公主还说我们的孤男寡女吗?本妃偷人会守着宣王的暗卫吗?” 长公主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你,你敢带暗卫进来?” 上官若离挑眉,“这有什么不敢的?这里只是个长公主养男宠的别院,又不是皇宫,本妃作为宣王妃凭什么不能带暗卫进来?再说了,若是今天本妃没带暗卫,岂不是死的很难看?” 这下,大家都明白了,上官若离确实是被算计的一个。 众人心中哀嚎,你们皇家婆媳、姑侄对掐,碍着她们什么事啊? 白白死了个李小姐和丫鬟! 人命这种东西,从不在天黄贵渭的眼中,为了达到目的杀几个人,对他们来说只是小事。 上官若离懒得搭理她们,道:“长公主,你府上死了人,晦气!本妃就不久留了,告辞!” 音落,上官若离抬脚就走。 长公主见状,连忙挡住她的去路:“站住!上官若离,你杀了人就要走?” 上官若离嘲讽挑眉,“看样子,长公主是老糊涂了,都到现在了,还认为本妃杀了李小姐?你以为你是长公主就可以无凭无据的血口贫人吗?” “她是你杀的吧?!”长公主挡在上官若离面前,指着没头的丫鬟,如同审问犯人的法官。 自大狂妄的长公主,咄咄逼人,气场强大,一副正义使者的模样。 上官若离眼睛眯了眯,她怎么感觉跟这长公主有仇似的?不然一个长公主再蠢,也不会众目睽睽之下,如此赤裸裸的要弄死她。 可是她确定以及肯定,除了在大婚认亲时见过一面,这是第二次见面。 “怎么?作为宣王妃,处置一个冒犯污蔑本妃的奴婢,这点权利都没有吗?”和长公主的咄咄逼人,气势凛然不同,上官若离神情淡然,从容镇定,“你又能如何?要本妃给一个奴婢抵命?” 长公主脸色微变,还是道:“杀人偿命,人是你杀的,你自然要抵命。” “杀人偿命?”上官若离玩味的冷笑,漫不经心的拍着巴掌道:“说的好!不过本妃是御赐宣王妃,给本妃定罪要经过内务府和大理寺审理,经过圣上御批。” 长公主没想到上官若离这个曾经的懦弱瞎子懂这么多,气势瞬间低了下来。 上官若离冷冷一笑:“现在咱们就请大理寺的人来,顺便审理一下李小姐之死,当然也看看这长公主这别院里到底藏着多少龌龊肮脏之事!” 长公主好男色不是什么秘密,这些年不知祸害了多少良家少年。 “放肆,没有本宫的允许,谁敢随意出入这别院?”长公主知道她的事瞒不住,她做事从不藏着掖着,就是杀人也一样。 律法是用来约束平民百姓的,权贵都有特权,更不用提出身皇室的长公主。长公主背后的靠山是东溟皇帝,只要皇帝不倒,只要皇上愿意罩着她,就没有人能动她。 同理,这个规则对上官若离这个宣王妃照常适用。 况且,上官若离身后是权势滔天的宣王府,还有镇国大将军府。 镇国大将军!上官天啸!长公主想起这个名字,就恨的赤红了眼眸。 “公主好气魄!今天就有例外。”上官若离觉得无趣,懒得跟长公主多话,直接道:“飘柔,我们走!” 她的段数怎么这么低,怎么总是遇到像长公主这种蠢人?以为背后有皇权做靠山就可以横行八道? 咱能换个套路吗?烦! “上官若离,你敢!”长公主再次挡住上官若离的去路,她今天为了出一口恶气也要杀了上官若离。 今天皇后和太子在这里,有把柄在她手上,得站在她这边。 而皇上一直维护她。 有这三个东溟地位最高的人护着,她就不信宣王会为了一个女人杀了她这姑姑! 这一次上官若离没有客气,广袖一甩,直接将长公主推开了:“长公主,别欺人太甚!” “砰”的一声,长公主哪里是上官若离的对手,生生被撞得摔在地上。 一众夫人惊呆了,她们这个圈子里的人,从来都是动口不是手。动手也是由底下人代劳,从不自己动手。 上官若离今天不止一次动手了,这个女人,真是粗鲁又可怕! 皇后想上前教训上官若离,却看到如画不着痕迹的冲她微微摇头,心里一热就打消了念头,在哪里只顾与如画眉来眼去、暗送秋波。 众夫人和小姐看着上官若离,纷纷后退,这两个人她们都惹不起。 长公主摔了个四仰八叉,又气又怒,指着侍卫大喊:“你们……给本宫抓住她。” 她这辈子还是第二次这么狼狈,却都拜上官家所赐! 今天即便是杀不了上官若离,这忤逆、殴打长辈的罪名,上官若离也吃不了兜着走! 侍卫得令上前,可刀还未抽出,就听到上官若离道:“本妃是宣王妃,你们碰碰本妃试试看?” 飘柔挡在上官若离面前,追风、逐月带着几个暗卫将二人护在中间。 长公主身份很高,但一个养老的公主权势怎么跟宣王府比?, 即便是她深得帝心,可她终归不是皇上,这里也不是皇宫,凭长公主想要留下上官若离,简直是做梦。 显然长公主的侍卫知道这个道理,握刀的手僵住,但他们的主子是长公主。 主子有令,即便是送死他们也得冲上去。 第244章 您就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 但还没等长公主的侍卫出招儿,冲在前面的就死在了追风、逐月几个暗卫的剑下。 “你!上官若离,谁给你的胆子?胆敢在本宫府上撒野!”长公主气得全身发抖,指着上官若离怒道:“上官若离,别以为你嫁给了宣王就可以不把本宫放在眼里,本宫今天就让你看看得罪本宫的下场。” “来人……”长公主从暗处叫出暗卫,厉声道:“给本宫杀了上官若离!” 东溟子煜很在乎上官若离又如何?人死了就什么也不是,她就不信,东溟子煜会为了一个死人跟她这姑姑过意不去! 不得不说,她真是又傻又天真。 还没等暗卫出手,就听到小厮惊慌的声音由远及近,“长公主!不好了!不好了!” 长公主抬手制止暗卫,转头喝问小厮:“何事惊慌?!” 小厮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上气不接下气的道:“帝师李大人带着大理寺和京兆尹的人来了!还带着圣旨,咱们不敢阻拦。” “什么?”长公主脸色一沉,看向上官若离,“是你通风报信?” 上官若离不屑轻嗤:“我们都没离开过这里,你以为你这别院是铁桶吗?” 还没等长公主反应过来,又有小厮跑过来,“长公主!不好了,不好了!” 长公主的脸色又沉了沉,“放肆!毛毛躁躁的!” 小厮跪地谢罪:“长公主饶命!” “何事?说!” “有很多官家老爷要冲进来,说长公主用男宠服侍宴席,败坏夫人、小姐们的清白!” “啊!”这下,那些事不关己的夫人、小姐们吓坏了。 好多人都不是第一次参加长公主的宴会了,男侍伺候这样的事,她们回到家都默契的保密。 一则是摄于长公主的身份和权势,二则是维护自己的名誉。 现在若是让这么多人看到这情况,夫人轻则被夫君厌弃,重则被休。至于小姐,恐怕婚姻就艰难了。 长公主懵了,她没想到在她的地盘上,事情会一步一步的脱离她的掌控,最后闹的这么大。 皇后忙道:“长公主,还是让这些男侍先退下去。” 让官员们看到男侍在场,她这个皇后也得丢尽了颜面。 “你们都去前院!”长公主慌忙下令。 若是让官员们看到这情景,恐怕都会恨上她。她不过是仗着身份地位和皇上的宠信作威作福,手里没有实权,若是引起百官众怒,以后没她的好果子吃。 可是,已经晚了。 大理寺卿和帝师已经带着许多官兵冲了过来,将众人包围了起来。 而他们后面跟着参加宴会的女眷家的官员和勋贵世家之族,看到各种风格的俊秀男侍,没有一个不黑了脸,看向长公主的眼神就不善了。 “微臣拜见皇后娘娘、长公主、太子妃、宣王妃……”大理寺卿和帝师李大人给在场的几位大咖行礼。 皇后端着尊贵的架子,微微抬手,“免礼吧!” 说完她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难掩疲惫之色,眼泪也要流出来。 “你们带人擅闯本宫别院,意欲何为?!”长公主发髻凌乱、浑身灰土,但还要保持那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姿态。 那样子还真有点……滑稽可笑。 李帝师神情悲愤的道:“小女在贵府无辜被害,微臣请了圣旨,捉到真凶,为小女报仇!” “好啊,就是她!”长公主指着上官若离,狠狠的道:“是宣王妃杀了李小姐!” 上官若离冷笑:“长公主,断案要讲究人证、物证、作案动机、作案时间,不是靠您红嘴白牙就可以定案的。破案的事交给大理寺,您就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 长公主浑身直哆嗦,“你你……怎么会有你这样不敬长辈、大胆妄为的人!” 上官若离微微一笑,“多谢长公主谬赞了,既然长公主说本妃是凶手,本妃乐意配合调查,洗清冤屈。” 说着意味深长的看向皇后,“本妃会把进入这别院以来发生的事仔仔细细的讲给各位大人听!” 皇后一听,也忘了药瘾犯了的不适了,吸了一下鼻子,忙道:“宣王妃不是凶手,是误会……” 说着又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伴随着涕泪横流。 真是半点一国之母的尊贵形象都没有了。 “本、本宫身子不适,宣王妃、太子妃,快扶本宫回院子休息。”皇后浑身已经发抖了,若不是指甲掐着自己的掌心,就已经躺到地上抽搐了。 长公主再嚣张也不敢违逆皇后的意思,更不敢让上官若离抖出太子的丑事,那样皇上也不会绕了她了。 真是一招不慎满盘皆输! 只得道:“是本宫急糊涂了,误会了宣王妃。宣王妃、太子妃,你们快去照顾你们母后。” 旁的夫人却脸色极是难看,这几个人把事情搞这么大,拍拍屁股走了,剩下她们遭受盘问。 她们今天能来也是给足了长公主面子,今天简直被啪啪的打了脸! “不好了!”有个士兵跑了过来,对大理寺卿道:“大人,门外聚集的很多老百姓,都往别院里扔臭鸡蛋、菜叶子,还把粪水泼在了大门上。” 大理寺卿眉头一蹙,问道:“怎么回事?” 士兵道:“那些百姓里有很多人拿着状纸,要向大人状告长公主强抢民男、仗势欺人、草菅人命。” 长公主脸色青黑交加,咬牙切齿的道:“这些刁民,来人!给本宫去杀了他们!” 大理寺卿忙道:“长公主三思,引起民愤,皇上也会很为难。” 言外之意,事儿闹大了,皇上也不会维护你。 一个烧银子的姐姐和民心想比,孰重孰轻,大家心知肚明。 “报,急报!”有士兵飞奔而来,“京城大街小巷从天而降很多告示!” 说着将手里的几张纸举过头顶,长公主气急败坏的一把扯过一张,打开一看,脸色瞬间苍白。 大理寺卿拿过一张一看,也蹙紧了眉头。 上官若离也顾不得皇后了,让人拿过一张一看,不由的唇角微微上扬,恨不得仰天大笑三声。 第245章 你真是太给力了! 这就是原始版本的传单、小广告呀! 纸上罗列了长公主的种种恶行,还控诉她不光自己在别院蓄养大量男宠,还逼迫参加宴会的夫人、小姐与男宠一起游戏,场面弭乱不堪,简直是伤风败俗! 长公主杀人的目光瞪着上官若离,“是不是你?” 上官若离无辜的眨眨眼睛,“本妃和本妃的人都在这儿,哪有时间做这些?想必是长公主的所作所为引起民愤了吧。” 心里已经笑开了花,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无论是在民间还是朝堂都搞出这么大动静,这个人只能是他。 上官若离确定这肯定是东溟子煜做的。 他人不能露面,却在背后保护她,给她出气。 要是没东溟子煜这一手,上官若离打算带人打出长公主府,然后让梅花阁暗中榨干长公主府的产业。 当然,那样也出气了,但过程漫长,哪有这样爽? 现在,长公主引起朝堂、百姓的公愤,名声也顶风臭千里,皇上在各方压力下,只会牺牲她。 从根本上打击了长公主,不说能斩草除根,也能让长公主一蹶不振。 比上官若离自己处理可干净利索多了。 关键是这雷霆之速,短短两个时辰内,让朝堂、百姓都沸反盈天,可不是一般的厉害。 上官若离现在相信了东溟子煜的那句话:想要那个位置,他不过是抬抬手指的事。 此时,京城已经乱成一团。 长公主在城里的长公主府也被百姓扔了臭鸡蛋、烂菜叶,门口和院墙上还泼了粪水。 大家都拿着传单纷纷传看,这皇家密辛,普通老百姓原来根本就不知道,现在街头巷尾几乎都知道了。 老百姓对皇家的敬畏和对达官贵人女眷的尊敬如江河日下,对这伤风败德的行为嗤之以鼻,再加上仇富心里,就传的更疯了,甚至添油加醋的演绎了很多版本。 到了晚上,酒肆、茶楼的说书先生就已经说上了相关的段子,当然,他们不敢指名道姓,但那内容一听,大家就知道说的是谁。 甚至,一些书摊上还印出了话本子,还带插图的。一摆出来,就被抢购一空。 原来老百姓羡慕嫉妒敬仰的贵族圈儿,现在成了街头巷尾、茶余饭后的黄段子。 这下可惹毛了皇族成员和高官贵胄,让长公主这一粒老鼠屎,搞臭了整个东溟的贵族圈儿。 于是,都纷纷进宫找皇上请愿,严惩长公主、肃清上流圈子里的老鼠屎。 皇上的案头也摆满了弹劾长公主的折子、长公主恶行的证据,以及街头从天而降的告示。 长公主蓄养男宠的事皇上也知道,但她不参政、不参与党争。碍不着朝政的事儿,皇上觉得作为长公主,她暗地里养几个男宠解闷儿也没什么。 虽然知道此事的人也不少,但鉴于长公主的身份和自己的默许纵容,这么多年也没人说什么。 如今,却闹得沸沸扬扬,定是有心之人在背后搞鬼。 皇上大怒,命人去市井里收告示,捉拿传谣言的人。 可防民之口,甚于防川,除了让民愤更加沸腾外,屁用也没有。 最后皇上下旨,给受害者赔偿,收回长公主的别院,将长公主幽禁于长公主府。连带着,将早先给长公主的两千府兵也收回。 想了想,还是留下了长公主府的护卫和早年间给她的五个金牌暗卫。 不得不说,皇上对长公主还是很宽容的,不然应该关进宗人府大牢。 也或者,皇上想借用长公主这把刀。 …… 皇上的圣旨还没到长公主的别院,参加宴会的人倒是都住在了别院。 但不是为了宴会,而是配合调查李小姐的死因。 大理寺卿暗地里接了某只王爷的命令,自然不会手下留情,带兵搜了整个别院。 长公主的这个别院是皇上御赐的,占地上千亩,大大小小的院子里住的都是长公主的男宠。 受宠的,自己一座院子,不受宠的几个人或者很多人住在一起。 将这些男宠都集中起来,有四、五百人,这还不算那些没长成的小厮。 各种风格的美男站成一排排,有的还涂脂抹粉、描眉画目,那场面…… 上官若离都怀疑长公主那地方是铁的,真特么的格造啊。 唏嘘感慨了一番,上官若离并不敢入睡。 坐在床上,闭目调息练功。 突然,她眼睛蓦地睁开,将千年玄铁袖剑拔了出来。 她感觉到了房间里有杀气,但却感觉不到有陌生的气息。 要么是自己太敏感,要么是对方是顶级高手。 突然,“咻!”的一声,就见一道黑影如同疾风飞掠而来,还夹带着一道寒光。 上官若离眸中寒光一凛,腾空而起,挥出千年玄铁袖剑。 只听“叮”的一声,对方的宝剑被千年玄铁袖剑削断。 上官若离闪电般的又刺出一招,同时扬出一把药粉。 她知道,第一招是她的袖剑占了先机,第二招就不一定能胜了。 果然,黑影闭气,没有降低速度,一阵强烈的罡风袭来,上官若离瞬间感到胸口被压迫的一窒。 心中一惊,暗道不好。 可是…… 就在黑影扑到上官若离面前的那一刻,又一个黑衣人破窗而进,一道寒光“唰”的飞了过来,生生将那黑影逼退了。 黑影一惊,吸入了药粉,在半空中转了半个圈。 但没等他落地,黑衣人的身形一晃,黑暗的屋子里寒光一闪,“唰……” 黑暗里,上官若离还没看到黑衣人是怎么出手的,那刺客已被劈成两半。 噗……血混着脑浆同时飙出,在暗夜里竟如盛开的诡异花朵。 “卧槽……”上官若离还是第一次看到大活人在自己面前被生劈成两半,不免有些心惊。 “又说脏话!”低沉磁性的声音一落,上官若离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 “元昊!”上官若离瞬间化身考拉,三两下就爬上了东溟子煜这棵大树,腿盘在他的腰上,手臂攀上他的脖子,“吧唧”亲了他一口。 “你真是太给力了!爱死你了!” 第246章 还不是美色惹的祸 东溟子煜身子一僵,两只大手托住她的屁股,捏了一下,“连本王的人也敢动,对方是长公主也不行!” 这是承认那些事都是他做的了? 上官若离又在他的薄唇上亲了一下,看向地上那两半儿的尸体,“这是什么人?武功好像很高。” 东溟子煜却看也不看,命人进来收拾,然后道:“这是父皇的金牌暗卫,一共不足五十人,不知是给了长公主,还是父皇动的手。” 追风、逐月带着暗卫进来,看到二人的姿势,忙低头装看不见,迅速的清理了现场。 见人都出去,东溟子煜的手又捏了捏,哑声道:“爱妃,本王想干!” 上官若离感觉到有硬东西戳自己了,脸色烫的要着火一般,鸟悄的打量了一下周围,“在这儿?不安全吧?” 上官若离可知道,在做那种事的时候,可是戒备心最低的时候。 尤其是男人,在释放的那一刻,大脑瞬间缺氧空白,防御力几乎是零。 东溟子煜单手托着上官若离,一手的指尖在她脸上戳了戳,笑意盎然,“不委屈你,咱回去干!” 说着将她放到床上,压了上去,咸猪手上身,“今天就摸摸……” 上官若离轻吟一声,吃惊的看着他,一本正经的道:“大哥,‘害臊’俩字会写不?” 以为这样拐着弯儿的说一个王爷不害臊,他会恼。 东溟子煜闻言反倒笑了起来,笑的清润明朗,半晌,才看向上官若离,薄唇微启,淡淡的吐出两个字:“不会。” 微光下,这笑容……美呀! 上官若离有些微呆滞,老实讲,东溟子煜长得俊美朗逸,五官如斧凿镌刻,笑起时深眸处有妖冶之气,给人亦正亦邪之感。 抛除其皇子王爷的强大背景,受军队熏陶或许是东溟子煜本身的性格使然,一身的冷冽寒气,刚毅凛然,淡漠疏离,生人勿进。 就是私下里跟上官若离在一起时吧,有些不要脸的让人不可直视。 但明明是几种特质相融,却不觉冲突。 你看他时就好似在欣赏一副磅礴的山水画,大气,恢弘,让人敬畏,却又处处都透着精致。 “怎么?小色鬼,又被本王迷住了?”东溟子煜的唇温柔的描绘着上官若离的五官。 上官若离回神,在他唇上狠狠的盖了个章,“自然,我的男人天下第一美。” “你更好看,一辈子也看不够!”东溟子煜眸光一深,开始用他的唇四处点火。 防止他在这里擦枪走火,上官若离忙转移注意力问道:“怎么我感觉长公主跟我有仇似的?” 时间长了怕压到上官若离,东溟子煜从她身上翻下来,长臂从她颈下穿过,另一只胳膊环上她的腰,将她紧紧的搂在怀里。 吻了一下她的额头,这才说道:“不是跟你有仇,你跟你爹娘有仇。” 上官若离诧异,“啊?跟我爹娘有仇?哪个娘?” 东溟子煜额头落下三根黑线,“你有几个娘?” 上官若离咬了他的下巴一下,“是肖云箐还是肖云萝?” 毕竟肖云萝早就死了,肖云箐一直是她名义上的娘。 “肖云萝,”东溟子煜咬了她的嘴唇一下,咬了回来。 真是一点亏也不吃! 上官若离想咬回来,张嘴却咬了个空,嘟嘴道:“肖云萝生了我没多久就死了,那时候上官天啸还不是大将军呢,怎么会与长公主有交集,还结下了仇?” 东溟子煜蹙眉,“你怎么一再直呼自己父亲、母亲的名讳?” 呃!上官若离不是原主,对上官天啸和肖云萝的感情自然掺了水分,自然忽视了这些细节,但这要怎么解释呢? 没法解释就不解释,上官若离拧着身子撒娇,“哎呀,你还没回答人家呢。” 果然,任何男人都抗拒不了心爱女人的撒娇,东溟子煜把这事翻篇儿,声音里带着戏谑,道:“还不是美色惹的祸?” 上官若离微微蹙眉,“难道长公主看上了爹爹,强上未遂?” 凭长公主强抢民男的恶行,还真有可能。 “呵!你还真聪明!”东溟子煜轻笑,“不过,那时候长公主情窦初开,还是正常的……” 原来,上官天啸当年得胜归来,跟随主将定国公策马进城,骑在高大的战马上,一身戎装,英姿飒爽。 上官天啸本就英俊,那身戎装又给他加了不少分,身上还有少年英雄的光环。 让那些大姑娘小媳妇都亮了眼睛,包括长公主。 长公主对上官天啸一见钟情、不可自拔,求先皇赐婚。 可是,先皇拒绝了。 上官天啸当时是崭露头角的小将,先皇想培养他代替那些老将,而各位皇子都争相拉拢。 而东溟的潜规则,防止公主参与党争,外戚专权,驸马是没有实权的。 上官天啸若是成了驸马,那就得卸下所有的军职。 所以,不管是先皇还是各位皇子,都极力反对这门婚事。 上官天啸听到风声,更是吓了一跳,他用命拼到的功名,可不想为了个女人前功尽弃。 可长公主是个执着的人,对上官天啸是围追堵截的展开攻势。 她以为等两人两情相悦甚至生米煮成熟饭以后,先皇肯定就会赐婚了。 可是,上官天啸见到她就像见到瘟神似的,甚至装病不上朝。最后没办法,正逢边关战事,就自请去镇守边关。 东溟子煜自己说的没劲,问上官若离,“你猜后来怎么样?” 上官若离也是学过心理学的,于是道:“长公主定是偷偷去边关找上官天啸了!” 东溟子煜赏了她一个吻,“爱妃聪明,可是长公主不远千里、历经苦楚到了边关,上官天啸却遇上的你娘亲,二人一见钟情,互许了终身。” 不用说,长公主一定是急眼了,想尽办法破坏他们的感情。 宫里女人的那些龌龊手段都一一使了出来,当然缺不了媚药这场戏。 肖云萝将计就计、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长公主中了自己的媚药,被自己找来的几个外族敌兵给群强了…… 第247章 这么做已经是便宜她了 长公主因爱成恨、性情大变,从此放荡不羁、开始玩弄男人。不但没招驸马,还蓄养起男宠来。 上官若离冷笑:“以娘亲江湖儿女的性子,这么做已经是便宜她了!” 东溟子煜眸光微恙,问道:“肖云萝是江湖出身?” 上官若离心中一凛,知道自己说漏了嘴,但人都死了这么多年了,就实话实说道:“嗯,不过,为了让娘亲嫁个名门公子,外公就退隐江湖,隐姓埋名、买房子置地,将娘亲当小姐教养。我也是听肖云箐说的,这事爹爹都不知道。” 东溟子煜暗暗蹙眉,那会是什么身份的江湖人呢? 皇上将上官若离赐婚给她以后,他派人仔细调查过上官若离,当然包括她的外家。 他的身份必须谨慎,不能放个不知底细的人在身边。 但只查到肖云萝是一方富贾家的小姐线索就断了,而肖家随着肖云萝的死也销声匿迹多年。 以他的势力都查不到底细,肖云萝的身份还挺神秘的。 不过他也不会刨根问底的追问上官若离,引起她的不快。 一条腿搭在上官若离身上,像包饺子似的抱住她,“若是你觉得今天不够解气,本王就……” “不用,”上官若离用手按住他的唇,非常善解人意的道:“长公主毕竟是你的姑姑,看在你的面子上,算了。” 报仇这样的事,自己亲自动手才更爽。 而长公主这样的人,死了是让她痛快了,让她从高处跌落凡尘,然后一无所有才是最折磨人的。 上官若离听着东溟子煜强有力的心跳,觉得分外安心。这个男人,可以给她莫名的安全感,让她不知不觉的放下所有的戒备。 困意上来了,干脆在东溟子煜怀里拱了拱,找了舒适的姿势渐渐睡去。 东溟子煜唇角微微扬起,也闭目养神,但神经却时刻戒备着。 上官若离早上醒来,身边已经没了东溟子煜的身影,吃了早饭,皇上对长公主处理的圣旨也到了。 听完圣旨,众人不免都有些不满。同时,也确定皇上与这个姐姐确实是情谊深厚。 长公主虽然被幽禁长公主府,但护卫在、暗卫在、财产在,皇上的处罚就有点不疼不痒了。 等这事儿的风声一过,皇上再找个由头解了她的幽禁,她除了丢了脸,什么也没损失。 长公主显然也知道这些,看看她接完圣旨还很嚣张的样子就知道了。 反正都撕破了脸,上官若离也不需要给长公主面子,接完圣旨,招呼也不打,直接带着人走了。 长公主望着上官若离傲然离去的背影,一脸的怨毒,冷冷的道:“上官天啸、上官若离,别以为你们赢了,我们走着瞧!” 皇上赐给她五个金牌暗卫,这些年刺杀上官天啸折了三个,剩下两个她不敢动,留在身边防身。 平时宝贝的跟什么似的,从不让两个金牌暗卫见人,昨晚为了杀了上官若离,长公主也是拼了。 可是,却让上官若离躲过一劫,她反而又折了一个金牌暗卫。 真是可恨! 上官若离感受到背后的怨毒目光,但她毫不在意。 到了大门口就被那场面震住了,不,确切的说,被恶心到了。 地上一片狼藉,到处都是臭鸡蛋、烂菜叶、嗖泔水、粪水…… “主子,属下带你出去!”逐月看着地上的脏污蹙眉。 几个暗卫昨天露了面就没隐藏起来,直接做护卫待在上官若离身边。 上官若离自然不会反对,她会武功的事,她暂时不想让人知道。 地上如此脏污,这个时代的裙子裙摆都拖地,在上面一走,啧啧…… 看上官若离被逐月用轻功带出了院墙,飘柔一把抱住追风的胳膊,“你带我过去。” 追风忙把胳膊抽出来,看看后面几个暗卫,那意思就是:干嘛找我?这不是还有其他人吗? 男女授受不亲,这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 再说,带她出去,至少要搂腰,这不妥。 其他四个暗卫也不想招惹桃花,自己的身份不能成亲,徒增烦恼,嗖嗖嗖都越过院墙没影了。 “喂!你们!”追风咬牙,也想跃出去,让逐月回来带飘柔。 飘柔想拉住他,但拉了个空,威胁道:“你敢扔下我,我就跟王妃说你偷看我洗澡!” 追风差点跌倒在脚下的粪水里,气的咬牙道:“你!敢污蔑我?” 飘柔挑衅的仰起小下巴,“怎么?试试?” “哼!”追风像他主子,不善言辞,不怎么温柔的揽住飘柔的腰越过了墙头。 上官若离正欣赏门上、墙上用粪水写的骂长公主的“书法”,见追风一脸羞愤的将飘柔带了出来。 而飘柔呢,一脸小人得志的样子。 这追风平时冷硬无温,神情永远像个僵尸似的,还是第一次有这么生动的表情变化。 嘿嘿,看样子是被飘柔这小丫头气到了。 “王妃,你没事吧?”上官宇从一众接女眷的队伍中走了过来。 上官若离诧异:“大哥,你怎么来了?” 上官宇上下打量了上官若离一眼,道:“父亲你一听说你被宣来这里,就着急了,派我来接你。” 上官宇欲言又止,但这里人多口杂,不是说话的地方。 上官若离见他满眼血丝,袍子也皱皱巴巴的,显然是昨晚就到了。 “我没事,有些事也知道了一些。快回去吧,告诉爹爹不要担心。” 上官宇点头,“那就好。” 宣王府的车驾驶了过来,停在上官若离跟前,沙宣苍白着小脸儿下来,放了上马凳。 上官若离和飘柔上了马车。 上官宇一挥手,他带来的两队全副武装的精兵,立刻与宣王府的护卫一起将上官若离的马车护在中间。 上官若离的队伍渐渐驶远,其他的贵妇、小姐才陆陆续续的被丫鬟背了出来。 从进入这个门的那一刻,她们的名声完了,等待她们的将是未卜的前程。 至于她们是不是受害者,谁在乎,谁让她们这么给长公主面子呢。 第248章 自家大冰山,这是在吃飞醋 上官若离回了城,发现整个京城气氛也有些诡异。 在路过知味斋的时候,让飘柔去买了梅花糕。 长公主想就此消停了,可没那么容易,而上官若离也是无利不起早的,她要一点点吃掉长公主府的产业。 不管在什么社会,没钱,什么事也做不成! 皇上并没有没收长公主的财产,凭长公主养那么男宠,肯定有不少产业。 另外,那个叫如画的男人也得查一查。 上官若离回到宣王府,又坐着软轿回了琴瑟居。 她对古代这落后的交通工具真是无语了,时间都耽误在走路上了,光宣王府里面的路,就走了半个多小时。 上官若离这暴脾气,真想出来直接用轻功飞的。 进了琴瑟居,看到莫想搬着一个大木盆,里面满满的一盆活蹦乱跳的鱼,正往院子中间的吉祥缸里倒。 吉祥缸又叫太平缸,除了装饰、风水的作用外,还有养鱼和储水的作用,古代的建筑大多为木质,容易着火,缸里储满水以备不时之需。 上官若离顿住脚步,蹙眉,“弄这么多鱼干嘛?” 这缸里原来也养着几条观赏的金鱼,可莫想倒进去的,可都是食用的鲤鱼和鳜鱼。 莫想见是上官若离,忙恭敬的行礼:“启禀王妃,是王爷让弄来的。” 上官若离挑眉,这东溟子煜的品味,什么时候这么……接地气了? 人家是这宅子的主子,她也不好说什么,命人备洗澡水。 总觉得身上残留着一股子粪水味儿,再说,昨天在长公主府也没敢沐浴。 一进内室,意外的发现东溟子煜竟然在屋里,还以为他去忙了呢。毕竟算计人使坏什么的,也得费人力心力的。 “回来了?”东溟子煜坐在软塌上看书。 “嗯,你今天不忙?”上官若离目光落在东溟子煜身上,再也移不开。 他今天没穿紫色蟒袍,也没穿黑色的常服,而是穿了一身白色绣着暗纹的锦衣。 这是她第一次看他穿白衣服,淡了平时的冷硬和肃杀,倒是衬托出几分风度翩翩的俊雅之气, 阳光透过窗棂,淅淅沥沥的洒在他那张俊美到令人窒息的脸上,就像九重天中不食人间烟火的上仙,一举一动都让人赏心悦目。 横看竖看这货都不像是个奸诈狠毒的主儿。 但事实上他不光腹黑奸诈、残忍嗜血,还擅用权术、手段狠毒…… 因为若不是不会这些,他早就死了一百遍了,又怎么会有今时今日的地位? 知道成功将自己的小夫人迷住了,东溟子煜优雅的放下手里的书,似笑非笑的挑眉,“过来。” 上官若离夸张的吸溜了一下口水,色眯眯的笑道:“天呐,这是小姐姐的男人吗?太诱人了!” 她真不知道这货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一面,这货若是玩儿起角色扮演、制服诱惑什么的,肯定特来劲! 东溟子煜单手放在鼻梁上,笑的欢畅。可能是冷硬习惯了,一笑自己都不适应,下意识的用手遮。 “嘻嘻……小姐姐去洗白白,你乖乖躺床上等着!”上官若离急匆匆的向净房走去,一副急色猴急的样子。 东溟子煜带着笑音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午膳,本王想吃烤鱼。” “烤鱼?”上官若离都进了净房了,听到这话顿住脚步,探出一个脑袋,“好啊,我吩咐厨子做。” 东溟子煜脸色瞬间冷下来,声音也沉了,“本王想吃你亲手烤的!” 上官若离眼睛瞬间瞪大,“啊?”似乎明白了什么,点头,“好!” 转头进了净房,开始脱衣裳,不由得“噗嗤”笑了出来。 自家的大冰山,这是在吃如画那兔爷的飞醋。 怪不得穿上一身白衣,在那里卖弄风骚。 原来,是想让她知道,他穿白衣更俊美。 上官若离进了浴桶,轻笑一声:“幼稚!” 不过,自家大冰山的模样气质简直是地上没有,天上难见,可不是如画那等假仙儿可以比拟的。 通往外面游廊的门一开一关,飘柔和沙宣提着水桶转过屏风进来,见到上官若离一个人在笑。 沙宣眨眨眼睛,“王妃在笑什么?” 飘柔打了她的头一下,“主子高兴。” 沙宣知道自己又多嘴了,探了一下舌头,拿起水瓢,问上官若离:“王妃,要不要给您再加点热水?” 上官若离点点头,吩咐道:“让厨房收拾几条鱼,中午我亲手做烤鱼。” “真的?”飘柔眼睛一亮,条件反射的咽了一下口水,她可是尝过王妃烤鱼的味道了。 上官若离轻笑,“我说些东西,你记下让人去准备。” 这个时代好多调味料还没用在烹饪上,但却是当药材用。 飘柔仔细记下东西,然后小跑着去准备了。 上官若离沐浴过后、绞干了头发已经到了午饭的时间了,也没空与东溟子煜做做什么。 当然,大白天的,东溟子煜也没真去床上等着。 当香喷喷的烤鱼端上饭桌的时候,就是不注重口腹之欲的东溟子煜也不禁眼睛一亮。 但还是端着架子,等着莫问给他布菜。 莫问闻着这诱人的香味儿,也是偷偷咽口水,给东溟子煜夹取一块鱼肉,放到了他面前精致的细白瓷盘子里。 东溟子煜用银筷子优雅闲适的夹了鱼肉放进嘴里,细细品尝。 “怎么样?”上官若离单手托腮,瞪着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他。 那模样,就像个期待大人表扬的孩子。 东溟子煜煞有介事的点头,“没想到,爱妃还有这么好的厨艺。” 上官若离装模作样的起身,微微福身,“谢王爷夸奖。” 东溟子煜抬眸看着她,唇角弯着,劲儿劲儿的道:“你也要做一桌子新鲜吃食给本王!” 上官若离坐下,却像个小狗一样耸动着鼻子,转着脖子在空气中嗅着,“什么味道?” 东溟子煜似笑非笑的问道:“不是烤鱼的味道吗?” 上官若离一本正经的道:“是酸味儿,这菜里肯定放了不少醋!” “噗嗤!”莫问和沙宣先忍不住笑了出来。 第249章 现在的任务就陪爱妃 东溟子煜冷肃着脸,也一本正经的道:“自己媳妇给别的男人做吃食,本王打翻醋坛子不是应该的吗?” 那神情严肃正经的,像是在朝堂上讨论军情似的。 “……”上官若离倒是被堵的没话说了,忙转移话茬子,问道:“那个如画是个什么东东?” 既然他知道这事了,肯定让人查过如画了。 如画是长公主身边最得宠的男宠,说不定东溟子煜早就查过此人。 东溟子煜淡淡挑眉,拿着情儿道:“答应只给本王一个人做饭,本王就告诉你。” 哼!他的王妃,只能给他做饭吃,别人休想! 上官若离无奈而宠溺的翻了个白眼儿,“好好好,你是我的夫君,是我的天,自然都听你的。” 虽然,她说这话的语气一点都不乖顺,甚至透着些嚣张,但东溟子煜心里还是美滋滋的。 也不再卖关子,道:“如画是细作,靠男色游走在各国贵妇甚至宫妃的床榻之间,目前受雇于南云皇帝,也就是扎扎尔。” 上官若离将一块鱼肉去了刺,放到东溟子煜的盘子里,“受雇?难道是专业间谍,就像杀手似的?” 在后世,这就是私家侦探。 东溟子煜点头,“可以这么说,他只服从于云霞神君。” 又是云霞神君,上官若离眉头微蹙。 她也让人查了云霞殿,云霞神君也是靠歪门邪道来控制人的心智的,但不是蛊虫,而是一种心理和精神上的控制。 类似于催眠术,让属下发自内心的对她像神灵一样的服从、膜拜、敬仰。 她的亲信都是她从小养大的,长期用一种催眠术进行心理暗示对她绝对的忠诚和服从。 炼活人蛊这样的勾当,也是从十年前南云幽月从南云唐门偷了炼蛊秘术才开始的。 东溟子煜道:“云霞殿的细作不管男女都会一种媚术,让人对他们欲罢不能,乖乖臣服于他们的身下。” 上官若离撇嘴,“媚术也是催眠术的一种,对心智强大的人不管用。” 东溟子煜赞许的看了她一眼,“他们靠眼睛迷惑人,有道行低的或者遇到心智强大的人,就用独门媚药辅助。” 上官若离点头,心里叹息。 这个坑姐的时空,诡异的事情太多,光靠提高武力值是无法称王称霸的。 这里讲究食不言寝不语,二人开始默默吃饭。 吃过饭,正在喝消食茶,就得到消息,皇上果然下旨让上官天啸作为主将带兵去南云边境。 还以他有伤在身为借口,派了两个参将和一个督军。 上官若离微微蹙眉,她有些担心上官天啸。 功高盖主的臣子自古都没有什么好下场,何况上官天啸还是武将,即便是换个皇上估计也好过不到哪里去。 自古皇上都多疑,不仅要防着朝堂上的臣子,还要防着自己的儿子,还要防着前朝余孽,还要防着相邻各国,当然还要防着后宫里面的嫔妃,过的不是一般的累。 所以,像上官天啸这种功高震主的臣子,不能死死抓在自己手里,就干脆灭了。臣子有的是,圣旨一下,都得乖乖冲上去。 上官若离决定等一切事尘埃落定后,劝上官天啸急流勇退。 “不用担心,他若是连自保的本事都没有,就混不到这个位置了。”东溟子煜弯腰,直接从椅子上将她抱起来,眸光深邃火热。 上官若离看看一屋子都低头看着脚尖的下人,脸皮再厚也红透了。 捶了一下他解释的胸膛,“放我下来!大白天的,你没事要忙吗?” 东溟子煜轻笑,“本王还在回京的路上,现在的任务就陪爱妃。” 说着,就往卧房走去。 想想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二人都心潮澎湃、迫不及待…… 可是,总有那煞风景的。 “懿旨下……”一个尖细的声音传来,成功让两只抱在一起狂啃的鬼停住动作。 这次不光是东溟子煜怒了,上官若离的牙齿也咬的咯嘣作响。 她气喘嘘嘘的道:“母妃和昊家的事情既然都已经查清楚了,为何不公布事实,把皇后和太子直接弄死算了?” 虽然她现在不怕他们,但总作妖也够恶心的。 东溟子煜都要憋出内伤了,黑着脸道:“本王不想要那个位置,但也不想让不与本王一条心的人上位,更不想东溟朝堂因此发生太大的动荡。” 他还没有合适的人选,后路还没准备好,不然即便是退隐也要面临无休无止的追杀。 上官若离虽然不懂这些朝政算计,但大道理还是懂的。 让飘柔和沙宣进来更衣梳妆,去接那劳什子懿旨。 皇后赏下了很多东西给上官若离压惊,毕竟是她请上官若离去长公主别院的。虽然没明着道歉,但这姿态已经放的很低了。 “辛苦公公了,这点银子请公公喝茶。”飘柔将一个沉甸甸的荷包塞到传旨的太监手里。 太监颇为意外,恐怕他是第一个来宣王府办差领到赏银的人。 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下赏银,恭敬的道:“那奴才谢王妃赏赐了,奴才告退。奴才还要去镇国大将军府走一趟,皇后娘娘体恤镇国大将军带伤出征,赏了不少药材和补品。” 话不多,但透露出一个消息,皇后这是看上官天啸又拿到了兵权,又开始施恩了。 按照规矩,接了帝后的赏赐,为了表示感恩戴德,得尽快进宫谢恩。 这说明,上官若离还要进宫一趟见皇后。 上官若离再不情愿,这种表面文章也要做一做,不然那些专门挑毛病的御史言官会弹劾东溟子煜。 她不相信,刚经历了长公主府的事,皇后还敢作妖。 此时,皇后也不好过,她跪在皇上的脚下瑟瑟发抖。 当然,不是因为害怕发抖,而是那药瘾又犯了。 手抖的像帕金森患者似的,鼻涕眼泪不受控制的流。 皇上忍着恶心,冷冷的道:“真是朕的好皇后啊!长公主你也敢利用!帝师的女儿你们也敢动!” 皇后牙齿只打颤,强忍着发狂的冲动,道:“臣妾没有,臣妾什么都没做,是长公主想见上官若离,谁想到会出那样的事……” 第250章 太子多安抚一下太子妃 上官若仙跪在后面,小声道:“父皇,母后所言句句属实,当时我们都在场。” “是啊、是啊,真的不管母后的事。”徐静萱也跟着附和。 太子跪在一边,担忧的看着皇后的样子,给皇上磕头道:“父皇,母后的情况不太好,请父皇恩准,先让母后服药。” 皇上看皇后的样子,极力掩饰都压不住那抹厌恶,“朕还没有老糊涂!你们好自为之!” 说完拂袖而去,对皇后没有半点关怀之情。 皇上一走,皇后再也坚持不住了,躺在地上开始抽搐,发疯一般的叫道:“快!药,给本宫药!” 药早就准备好了,宫女忙端了过来。 皇后等不及,像条狗一样爬过去,拽着宫女的裙子,“药!快!给本宫药!” 宫女吓得脸色发白,忙跪下要喂皇后。 皇后则迫不及待的一把夺过药碗,不顾药汤洒到身上,埋着头就喝了起来,最后还把沾在碗上的药汁都舔干净了。 上官若仙和徐静萱眼底都闪过一抹畅快,皇后和东溟月华没少欺压侮辱她们,看到皇后这个德性,还真是解恨。 皇后被宫女扶到软塌上,随着药性起作用,皇后意识回笼,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在儿子儿媳面前出了那么大的丑。 脸臊的老脸通红,眸底一抹杀机一闪而过。杀人灭口的念头一闪而过,但她也只是想想而已。 太子蹙眉关怀道:“母后,太医不是说需要戒药吗?怎么越来越厉害了?” 皇后虚弱的抬起了眼皮,“戒药还不如杀了本宫。” “可是您不戒药,瘾会越来越大,身子会被掏空的。”太子言语急切。 皇后即便是已经被皇上厌弃,但没有大错是不会被废的。但若是死了,皇上就能名正言顺的立新后。 若是新后是个有子嗣的嫔妃,那么,他这个嫡子的位置可就不是独一无二的了,太子之位更是岌岌可危。 皇后缓过劲儿来,坐起来摆摆手道:“你们都退下吧,本宫已经让太医想更妥当的方法了。” 太子没办法,当着上官若仙和徐静萱的面也不能说什么,只得带着两个女人告退。 皇后又端起母仪天下的姿态,道:“去吧,镇国大将军择日就要出征,太子妃一定担忧挂念,太子多安抚一下太子妃。” “是!”太子答应着。 上官若仙柔声谢恩:“谢母后体恤关怀。” 徐静萱也跟着磕头,低垂的眼皮掩去眸底的不屑和怨毒。 皇后挥挥袖子让几人退下,扶着宫女的手进了内殿,躺到床上,“本宫休息一下,你们退下吧。” 寝殿内伺候的宫人,都低眉敛目的退了出去。 确定人都出去,皇后按了一下凤床床头上的机关,只听咔哒一声,然后靠床的墙面打开一道暗门。 一个身穿太监服的瘦高男人从里面走出来,爬上了凤床。 男子长眉入鬓,唇红齿白、容貌俊美,一双桃花眼里春光潋滟,都是欲说还羞的浓浓情谊…… 正是如画! 如画手落在皇后的小腿上,慢慢上移,柔声问道:“皇后娘娘,想让如画像昨晚一样伺候还是换个花样?” 皇后惬意的眯着眼睛,慵懒的道:“没心情,本宫的身子不争气,刚才在皇上面前出了丑,皇上越来越厌弃本宫了。” 如画一双含情眸,如水脉脉的望着皇后,道:“如画会给皇后舒展筋骨、开心解闷儿。” 皇后抬了腿置于他膝上,眼睛里却是戒备和审视,“你为何接近本宫?”。 在长公主府幸亏如画提醒,皇后才没有在众人面前为难上官若离,落人话柄。但是,她自己的容貌、年龄在这里摆着呢,她不信如画是真的看上了他。 即便如此,当晚上如画出现在她房间里的时候,她还是没有拒绝,她的心已经枯萎成了沙漠,太需要滋润了。 如画知情识趣的给她捶着腿,一双含情目,更是灼若烈焰,“如画为娘娘凤仪天下的风采而痴迷,正好长公主想让如画陪娘娘一夜给娘娘解乏,谁知娘娘竟然如此厚爱如画,竟将如画偷偷带进宫。” 皇后微微一笑,抚摸了一下自己瘦的脱了形的脸,自己当初也是倾国倾城之貌,现在只是被病痛折磨的瘦了一些罢了。 长公主想必也看出她看上如画了,但这种事又不能明着问:皇嫂你喜欢如画吗?让他滋润滋润你? 于是,昨晚派如画来给自己送东西,若是自己喜欢那就顺水推舟,不喜欢就装傻。事后大家心照不宣,什么也不用明说。 昨晚是长公主命人安排的院子,如画是通过暗道进入她房间的。暗道,自然只有长公主这个主人知道。 皇后如此这般想着,就信了如画的话。 皇后摸了摸他年轻俊美的脸,声音暗哑低柔,“本宫很喜欢你,就是委屈你先在密室里躲几天,本宫会找机会给你安排个太监的身份,光明正大的伺候在本宫身边。” 说起来这宫里的女人也是可怜,皇帝只有一位,纵她身为皇后母仪天下,终究也只是长年累月的空虚寂寞。 女人如花,如今却只能困守宫闱,日益凋零,终究是心里不甘的。 而昨夜的疯狂,让她尝到了女人的妙处,对如画爱不释手。铤而走险,让如画假扮太监跟着进了宫。 “能得皇后娘娘厚爱,如画万死不辞!”如画柔情款款,虽然是个男宠,却儒雅从容,一点也没有奴颜婢膝的样子。 骨节分明的手,轻揉慢捻的撩着。惹得皇后面若桃李,气息微喘,额上都渗出微微薄汗。 “你若是死了,本宫又该找谁舒坦筋骨?”皇后弓起身子,染着蔻丹的手,轻柔的搭在他的手背上,“上来吧!” 如画俊秀的脸庞微微一红,一双温柔的眸淡淡扫过眼前软成一滩水的皇后,如玉的手指挑开了自己的衣带…… 衣衫一件件落在床榻之下,皇后眸光炽热的如同那夏日的沙漠,浑身上下每个细胞都渴望着甘霖的滋润。 “快……”皇后忍不住出言催促。 如画微微一笑,如桃花盛开,附身而上。 “嬷嬷,宣王妃娘娘求见!”殿外传来宫女的声音,打破了二人的旖旎气息。 第251章 这个宣王妃,真是张狂 皇后正是火上房的时候,被人打扰很不爽,催促着已经到门口的如画,“不要管她们,没有本宫允许不会有人进来。” 可是,外面的说话声又传进来,让二人不得不暂停。 只听嬷嬷小声回答道:“娘娘歇着呢,让她候着!” 那宫女道:“奴婢也是这么说的,但宣王妃说她只是来谢恩的,没什么重要的事,若是皇后没空,她就回去了。” 嬷嬷冷哼一声,“这个宣王妃,还真是嚣张,对皇后娘娘屡次不敬,让她候着!” “吆呵!”上官若离冰冷的声音传来,“本妃还以为是母后故意不见本妃呢,原来是你们这些恶奴在背后作怪!” 那宫女吃惊道:“宣王妃,没有娘娘宣召,你怎么进内殿来了?” 老嬷嬷的眸光有些冷,“宣王妃您这……” “啪!啪!”两个响亮的耳光落在老嬷嬷的脸上。 老嬷嬷被打的两眼冒金星,牙都活动了。 上官若离怕打死她,没怎么用力,拿着帕子擦着手,道:“老刁奴,你背后挑拨我们婆媳关系,见了本妃还不下跪行礼,该死!” 该死两个字上官若离咬的重重的,透着寒气儿。 老嬷嬷吓得一个哆嗦,忙不情不愿的跪地行礼:“老奴拜见王妃,但老奴是皇后娘娘的身边人,还轮不到王妃教训老奴。” 上官若离提高声音道:“好啊,那就叫母后出来,好好评评理!你个老刁奴还在张狂。” “本宫身子不适,宣王妃先回去吧。”皇后被打扰了好事,气的简直要冒烟了,声音儿里都要能甩出冰溜子了。 上官若离冷冷一笑道:“母后,臣媳是来谢恩的。” “本宫知道了,你退下吧!”皇后抱住要下去的如画,舍不得。 和皇上为数不多的夫妻之事,也都是她谨小慎微的伺候,哪里尝到过半点愉悦? 昨晚,被如画伺候的简直要晕死过去,才知道这种事竟是如此的欲仙欲死。 现在都在门口徘徊了,她哪里还坚持的住? 如画趴在她身上懊恼的叹息道:“皇后娘娘,容如画缓一会儿,被宣王妃这么一闹,给吓回去了。” 皇后气的咬牙,将如画推了下去。 但她不会在如画面前骂上官若离,如画在她眼里不过是长公主送给她的一个玩意儿罢了。 如画玉手撩拨揉捻着皇后,给她降火,漫不经心的安抚道:“皇后娘娘不必烦心,等太子登上大宝,不管是谁,都得趴在您脚下给您舔脚指头。” 皇后娇喘连连,但眸子里却是一沉。 皇上正直壮年,保养得宜,恐怕再活个二三十年不成问题,太子要登基简直是遥遥无期。 朝堂风云变幻,别说二、三十年,就是两、三个月都可能是一个新局面。 现在她和太子的地位都岌岌可危,娘家国丈和国舅死了以后,那些兄弟没一个能争气的。 长久下去,怕是要走上宣王母子的老路,但太子可没宣王的本事,下场会更惨。 皇后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很快淹没在自己的娇喘低吟中…… 上官若离心情很好的出宫,简直想大笑三声! 皇后啊皇后,让你丫总是打扰老娘好事,这次,也让你尝尝这种起步就紧急停车的滋味! 没错,她本就听力超人,有了内力更是灵敏,她早就听到皇后内殿有男人,而且听说话的声音是如画。 不得不说这个男人还真有几分本事,短短一天就勾上了皇后,还有本事让皇后将他偷偷带进宫来。 要知道,淫乱宫闱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上官若离眸中寒光一闪,露出一个似有若无的笑容。 行至甘泉宫,见到门口看守的太监还在,这苏菲竟然还活着。 此时,却听得身后有纷杂的脚步声,而后传来一个温柔似水的声音,“宣王妃!” 上官若离缓缓转身,微微诧异,李兰馨站在她身后,神色里显得有些憔悴。 柔柔的,但不显病弱,就像那江南烟雨中的兰花儿,美的空灵而气韵高雅。 李兰馨微微福身,“嫔妾馨嫔。” 上官若离是皇子正妃,自然不用给皇上的低位份的嫔妃行礼,淡淡问道:“馨嫔娘娘,唤住本妃可是有事赐教?” 上官若离又不是傻子,李兰馨可是皇后的亲侄女,虽然长的像个无害的小白花,但在这宫里,可没什么真正单纯善良的女人。 听得这话,李兰馨当即又给上官若离福身,“宣王妃,嫔妾久仰宣王妃美名,只是想认识一下。还望宣王妃不要责怪嫔妾唐突,嫔妾感激不尽。” “我要你的感激做什么?”上官若离问,这货脑子有坑吧? 这没头没脑的,神经病啊。 李兰馨抿唇,面色惨白得厉害,泪眼盈盈,“嫔妾失礼……” 上官若离身姿挺拔、气势凌人,而李兰馨小心翼翼伏低做小。若听不到说话的声音,在远处一看,就像上官若离训斥李兰馨似的。 上官若离目光一扫,发现花树之后、宫墙角落,有人影鬼鬼祟祟的探头探脑。 定是皇宫各路神仙的探子。 李兰馨这是做给谁看呢? 管她给谁看呢,上官若离连皇后都不吝,更不会把这小白花放在心里。 上官若离淡淡道:“馨嫔娘娘是皇上嫔妃,本妃是皇上的儿媳,咱们本就是一家人,何必说这见外的话?告辞!” 说完,转身而去。 李兰馨在后面默默拭泪,一副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殊不知,咬人的狗不叫,这小白花这么一小小的插曲,还真是在宫里掀起了一层涟漪。 首先得到消息的自然是皇上,听了探子的禀报,眸色冷了下来,一拍御书案,“这个宣王妃,真是张狂!” 脑子里浮现出李兰馨那温柔如水、脉脉含情的样子,想到她被上官若离欺负的默默流泪就一阵心疼。 这一心疼,就更气愤。 宣王就是冷漠高傲,把谁都不放在眼里,这个宣王妃又是这个德性,连他的宠妃都不放在眼里,简直是该死! 一屋子的宫人吓得都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 皇上眸光阴冷,“上官天啸这次必须为国捐躯!” 没有了上官天啸,看看她还仗着什么狂! 第252章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德妃得到消息眉头微微一蹙,“这个馨嫔还真是不容小觑,不用自己说一句话就能让皇上勃然大怒。” 美女忍气吞声、强装坚强,可比哭哭啼啼的吹枕边风让男人心疼。 宫女夏雪眸光微闪,拿着美女锤给德妃捶腿,“馨嫔虽然聪明,但还是稚嫩了些,手段用的这么突兀,一下子就引起了宣王妃的警惕。” 德妃斜靠在贵妃榻上,把玩着手上精美的护甲,冷冷一笑,道:“手段虽然拙劣,但贵在有用。说白了,还不是仗着皇上的宠爱。” 夏雪道:“要不,奴婢让人给馨嫔点教训?” 德妃扬手阻止她,“不必,皇上吃这江南小菜难免也腻了,不是还有不少没承宠的低等宫嫔吗?是时候给她们制造一下机会了。” 没有了皇上的宠爱,李兰馨纵使手段再高,也起不到什么作用。 “是!”夏雪微微点头,给了身边的一个二等宫女一个眼色,那二等宫女点了一下头,就退出去办了。 当然,这宫里的反应也得递出宫去,让阁主知道。 皇后风流过后,睡了一觉后才知道此事。 欣慰的一笑,“父亲的眼光就是好的。” 想起国丈死的那么没脸,不由得神色又阴沉下来。 老嬷嬷忙道:“馨嫔娘娘聪慧过人,知道以退为进,也懂得男人的心思,知道他们都会怜爱弱者。” 她两颊红肿,说话都变了声。 “挑几样好东西给馨嫔送去。”皇后被滋润的透透的,又喝了药,此时倒是容光焕发。 老嬷嬷点头应着:“是!” 皇后又道:“皇上晚上肯定会翻她的牌子,别忘了给她准备好避子汤,这个时候她还不能有孕。” 宫里的女人最希望怀孕也最怕怀孕,怀孕意味着自己有了依靠,但也意味着一年不能侍奉皇上。 这宫里的女人一茬又一茬,别说一年,就是一个月不见皇上,皇上也把你忘了。 老嬷嬷带着礼物到了馨嫔的宫殿,将皇后的意思一一传达。 李兰馨的眸色有些惶然,噗通就跪下了,“嬷嬷,求您在皇后面前求求情。” 老嬷嬷眸色一沉,似乎猜到什么,“馨嫔难道……” 李兰馨不语,算是默认。 她从宫外寻了避子汤的解药,这个月的月信推迟十天了,估计是有了。 “有了?”老嬷嬷锐利的眸子,死死盯着李兰馨。 李兰馨张了张嘴,眼泪滚滚而下,“不知道,我明明次次都喝药的,但这个月的月信没来。求皇后娘娘找个信得过的太医给瞧瞧……” 老嬷嬷在宫里待了这么多年,一看她这样子,就猜个八九不离十,轻叹一声,道:“老奴会如实转达的,只是,馨嫔娘娘得做好心里准备。” 语罢,她行礼告退。 李兰馨泪眼婆娑中,露出阴狠之色。 但愿姑姑不要咄咄逼人! 她是棋子,但在这宫里没有子嗣的棋子下场都会很凄凉。 老嬷嬷回眸看她,叹息摇头。 皇后说了,她若安分守己,能许她老死宫闱,富贵荣华。少耍花样,才能保全性命。 李兰馨流着泪站在原地,她很清楚自己的处境。在宫里,若是没有皇后的照拂,她恐怕步履维艰。 她处心积虑怀上的孩子,是舍不得的。然则入了宫的女人,除了依附家族与皇帝,已无退路可言。 而家族里,支持的是皇后和太子,毕竟太子已经成年,离那个位置更近。 …… 上官若离没有直接回宣王府,而是去看了上官天啸。 其实父女俩天天见面,也没说多一会儿话,她便回到梅花阁,换了男装,易容成花无缺,翻墙出去。 梅花阁一些事物必须她处理,宣王府的防卫太严密,出去一次很难。 上官若离专门挑偏僻的小巷子走,因为行人少,有人跟踪也容易发现。 在一个简陋的平民巷子里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形,心里一喜。 东溟子煜又扮成元昊出来作妖了,不知这次倒霉的是谁? 跟上去,给他一个惊喜,也搭把手帮忙,过把江湖侠侣的瘾。 上官若离如此想着,就敛了气息,小心的跟了上去。 知道东溟子煜武功比她高,特意放远了距离,加了小心。 作为金牌特工,这追踪和反追踪可是基本功,跟了一段路,东溟子煜虽然时不时警惕的四处扫视,竟然没发现她的存在。 在一处普通的民宅前面他顿住脚步,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然后飞快的闪进了小院。 上官若离没有跟上去,而是跳上一处比较高的屋顶,藏到烟囱后观望。 她以为,会有一场刀光剑影、血溅小院。 可是,看到的情景,却大大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只见小院内,一个妇人正在牵着一个刚刚学步的小儿让他学走路。 妇人虽然穿的一般,但身段姿态非常高雅,很有教养的样子,一看就不是出身普通人家。 她见到突然出现的元昊虽然微微吃惊,但并没有恐慌。 那小儿更是蹒跚两步抱住了元昊的腿,一副很亲热求抱抱的样子。 元昊将孩子抱起来,举了一个高高儿,逗得小儿咯咯欢笑。 元昊在孩子脸上亲了一口,眉眼含笑。侧头与那妇人说话,很亲热的样子。 上官若离听不到他们说什么,但元昊上扬的唇角却是看的清清楚楚。 呵!上官若离心中自嘲,原来他也有冲别人笑的时候,总以为自己是那个最特别的,他只会在自己面前笑。 却原来,是自己太自恋! 那妇人微微颔首,将他让进屋内。 自己反而快步走到小院门前,从门缝里往外看了看,然后拴上了门。这才返回屋内,还将屋门关上了! 俨然就是私会的奸夫淫妇的既视感! 这是在外面养了外室? 还跟她装纯什么都不会!孩子都有了! 真能装啊! 想想也是,他是谁啊,靠装活下来的。 装心疾、装不行、装处男! 若不是给他治过伤,上官若离如此机警都没发现元昊就是东溟子煜,可见他多能装。 真是人生如戏,全靠演技啊! 第253章 皇家的夫妻,算夫妻吗 上官若离血气上涌,把人家烟囱上的瓦片都捏碎了,才压下跳下去,踹门捉奸的冲动。 那样只能让彼此没脸,发现了这么大的秘密,被灭口是小事,给上官家带来麻烦是大事。 人家是王爷,养个外室算什么,三妻四妾都是正常。 东溟子煜二十了,一般男子也都儿女绕膝了,若不是他装不行,恐怕早就把这娘儿俩接回府里去了,也轮不到自己做正妃。 上官若离心如刀割,靠在烟囱上望着天空愣了一会儿神,平复了一下心绪,才闪身而去。 到了知味斋的密室,梅花阁的众人一看她冷肃痛楚的眸子,气氛立刻就沉了下来。 白青岩忙搬过一把椅子,“阁主,请坐!” 上官若离微微点头,“谢谢!” 潇洒撩起袍角,大马金刀的坐下,那样子潇洒之极,比爷们儿还爷们儿。 白青岩先把宫里送出来的消息说了,然后道:“听说那馨嫔已经怀孕,皇后没有留下那孩子的想法,估计会让孩子流产,顺便嫁祸给别的嫔妃。” 上官若离轻嗤:“让她们狗咬狗去,不管她们。” 白青岩又道:“那金莲已经死在诏狱了,染香也撑不住死了,不过,事儿吐的差不多了。” 上官若离点头,“将她交代的东西记录好,说不定哪天有用。” 染香是她穿过来见到的第一个仇人,是原主跳楼身亡的直接责任人,这么死了,原主肯定也解恨了。 “是!”白青岩答应着。 卫敬阳道:“南云那边皇上已经对唐门动手了,再略微推波助澜,唐门必灭。南云皇后已经被打入冷宫,也活不久了。” “好!做的好就要赏,赏罚分明才能激励底下人不断进步。”上官若离心中痛快,自然也大方,“不要心疼银子,钱是赚来的,他们有动力,会给我们带来更大的利润,长公主的财产那边要抓紧。” “是!”卫敬阳恭敬应是。 顾轩亭道:“云霞殿那边,咱们的人正在渗透,因为他们对云霞神君奉若神明,有些困难,再者,有些人根本就没有自己的神志,像没有魂魄似的,只认云霞神君。” 上官若离道:“应该是一种控制人心智的催眠术,等爹爹出发以后,我会亲自走一趟云霞殿。” “这太危险了!您不能去!”白青岩出言反对。 上官若离微微抬手,“云霞殿也是咱们半个同行,我这少阁主新官上任,也该做出些成绩才能服众不是?” 白青岩无奈,“那我让人多提炼一些石油脑备着。” 上官若离自然不会反对,她自己也会做些威力更强的小炸弹带着。 顾轩亭又道:“对了,北陵墨雪、南云皇上、东溟皇上和几个皇子、甚至西戎皇室,都派人在暗中寻找花无缺这个人,命令是,能抓则抓,不能抓就杀。” 白青岩神色凝重的道:“少主,看样子,您不能以这形象出现了。” 上官若离猜想肯定是那炸弹的事,郑重的点头,“我知道了。” 卫敬阳笑道:“咱们梅花阁算是重出江湖了,老阁主声称要退隐江湖养老,让咱们用您的名号,本来属下觉得花无缺这个名字挺好的,看来如今不能用了。” 白青岩也道:“少阁主不如再给自己取个响亮的名号,至少让梅花阁的属下知道他们的主子是谁啊。” 呃!上官若离是起名无能,她两个丫鬟都是用洗发水命名的,自己总不能也取个拉芳之类的吧? 这事,太烧脑了。 一摆手,“哎呀,就叫花小鱼吧。” 和花无缺是亲兄弟,嘻嘻! 众人囧,花小鱼,这名字响亮吗? 上官若离不想在个名字上费脑筋,与他们又商议了其他梅花阁的事务。 等回到镇国大将军府的时候,天已经要黑了。 飘柔已经等急了,见到上官若离从窗子里翻进来,长长松了一口气,“王妃,您可回来了,咱们该回王府了!” 上官若离撕下脸上的面皮,交给飘柔,“把这面皮烧了。” 飘柔拿出火折子,开始点燃炭盆里的木柴,“追风和逐月似乎起了疑心,问了好几次了。老爷也派人来看了看。” 上官若离一边脱衣裳一边道:“让人回去送信,我今晚住在这里了。” “啊?”飘柔有些意外,这才抬眼打量上官若离的神色,发现她神色虽然如常,但眸中却是一片冰冷。 上官若离挑眉,淡淡的道:“怎么?我在娘家住一晚也有问题?” 飘柔笑道:“当然没问题。” 烧完了面皮,就叫追风回宣王府送信了。 而上官天啸听说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东溟子煜不在京城,闺女在娘家住一天不算什么。 郑舒悦要陪上官若离,被她给赶回去了,上官宇要出征,人家两口子腻乎着呢。 再说,上官若离也想静一静,有些事,要好好考虑。 她冷静下来细细一想,觉得似乎不应该靠看到的那些就确定东溟子煜在外面养的有人,毕竟她没看到人家在屋里做什么。 但是自己眼睛不瞎,东溟子煜那笑容是真真切切的,他们一家其乐融融的样子还真是扎心。 但这事还真不能直接问,若是那小儿真是东溟子煜的儿子,那她可是知道了一个大秘密。 小丁丁没废和有了子嗣,对于一个位高权重的皇子来说,那意义可是不一样。 东溟子煜把人藏的这么严实,为了子嗣杀了她也不无可能。 也许有人会说,既然相爱了就得互相信任,夫妻之间得交心、得沟通,盲目的怀疑只会让二人离心。 可是,皇家的夫妻,算夫妻吗? 如果真是那样,东溟子煜应该把那母子的事主动告诉她才对,而不是趁着她不在家,偷偷摸摸的去私会。 心中烦闷,无心睡眠更无心练功。 偷偷的来到院内的一棵大树上面,躺在最高的树干上,就这么看着天空。 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也许什么都没想,慢慢的暮色四合,繁星密布。 “这天空很好看吗?” 低沉的嗓音传来,那温润宠溺的语气带着几分关切,一如既往地熟悉。 第254章 我们做合作伙伴吧 上官若离扭头看过去,便见到曲箫寒穿着白色的长衫,墨发随风飘动,那张英俊的面容一如既往的温润如玉。 朦胧的夜色之下,如同邻家大哥哥一般。 “箫寒哥哥,”上官若离坐起来,衣裙被风吹起,如同下凡的精灵落在树梢上。 出于礼数曲箫寒没有靠近上官若离,而是靠在两米开外是一跟树干上,就这么温和地看着上官若离。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在上官天啸的书房与他议事,听到上官若离住在这里,就感觉有那么一点心头悸动。 不知不觉的就来到这里,这里的树最高,可以清楚的看到梅香园。 他只想远远的看一眼她映在窗子上的身影,谁知道来到这里的时候发现上官若离躺在树枝上,呆呆的看着天空,这一幕刺激了他的视线,也让他心疼。 那种孤独和伤感,有一种要被全世界抛弃的感觉。 这种惶恐的感觉让他不由自主的出声,不由自主的想安慰她,“王妃不开心?” 原主的脑细胞作祟,上官若离竟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微微一笑,“没有,只是这里夜色好。” 曲箫寒也是微微一笑,“没有就好。” 二人转头望着星空,半晌无语,但气氛一点也不尴尬。 曲箫寒从腰上解下玉笛,“让我给王妃吹奏一首曲子吧,王妃自小就心情不好就爱听我吹笛子,就是不知现在……” 他已经感觉到上官若离变了,也从上官天啸那里知道她遇到肖飞,会了武功的事。 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沉静胆小的瞎子了,不再需要他的守护和安慰了。 但即使这样,他也没有觉得伤感,反而为她高兴,叹口气:“算了……” “不,我喜欢听你吹笛子,”上官若离淡然浅笑,语气里透着无奈,“但是,你知道这里有宣王府的人,怕给你惹麻烦。” 她已经不是自由之身了,而曲箫寒的身份也很敏感,若是东溟子煜那小心眼儿,拿着曲箫寒的事儿做文章,上官家又是一场大麻烦。 不管东溟子煜对她是个什么感情,但她明面上是宣王妃,就得顾忌宣王的名声和脸面。 “是我僭越了。”曲箫寒脸色微微一红,幸好树影婆娑、月色朦胧,对面的人儿看不清。 果断转移话题,“义父这次出征,我也会在暗中相随,王妃不必担心。” “辛苦箫寒哥哥了,这次爹爹恐怕凶多吉少,你们要多加小心。”上官若离对曲箫寒还有那么一点不放心。 但上官天啸在知道曲箫寒身份的情况下,还对他如此信任,想必是有道理的。 毕竟上官天啸是看着曲箫寒长大的,应该对他很了解。 曲箫寒是何等精明敏感的人,自然猜到了上官若离的想法,“王妃客气了,我是把义父当成亲生父亲看待的。救命养育之恩,必以性命相报。” 他神色坚定而认真,目光澄澈清明。 上官若离有片刻动容,分外真诚的道:“谢谢你!你自己也要注意安全,我希望你们都毫发无损的平安归来!” “我记下了!”曲箫寒眸光渐渐深邃,似有千般柔情和万般不舍慢慢流淌而出。 仿佛当年那个偷偷送他出征的小姑娘又回来了。 可是,这个姑娘,从来都不曾属于他。 “我先回去了,这里风凉,你也早些回去,不管发生什么事,记得还有……义父。” 曲箫寒本想说还有他,但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嗯,”上官若离轻声应着。 曲箫寒无比眷恋的看了她一眼,纵使不舍,还是一踏树枝,飞身离去。 上官若离重新躺回树枝,心中也颇为感慨,原主的青梅竹马,还真是情深义重。不知曲箫寒知道原主已经死了,会是什么反应? 无奈一笑,她从何时起这么多愁善感了? 真是越来越像原主了那个软包子了! 突然,有缥缈的笛声传来。 很远,应该是在府外。 笛声呜呜咽咽,宛转悠扬,每个音符都诉说着相思和愁绪。 上官若离本来心情就不好,一听这曲子,心中竟生出几分孤寂和悲凉。 莫名其妙的穿到这里,活的身不由己。 没有一个三观相同、思维方式相同的人交流,当然更没有人真正的理解她。 “怎么?不回府就是想听曲箫寒的曲子吗?” 耳边,响起一个冰冷幽怨的声音。 上官若离心中一紧,喉咙一哽,微微侧头。 他还是元昊的打扮,衣裳都没有换,想必是从那小院里刚出来不久吧。 慢慢的收回视线,淡淡的道:“想必元大侠百忙之中,不会有这样的雅兴。” 东溟子煜微微一怔,冰冷的眸子里闪过一抹疑惑,“我惹到你了?” 他被上官若离眸子里的淡漠疏离给惊到了,是平时她生气时看陌生人的眼神,无波无澜、生人勿进。 “妾身不敢。”上官若离清清淡淡的一句话抛出了来,但神色却没有半分为人妇该有的谨小慎微和恭敬。 她坐起来,微微敛眸,压下心里的情绪,“我想我们应该好好谈谈。” 声音冷静淡漠,就像跟人谈判似的。 “好!”他惜字如金,轻轻一跃,来到上官若离坐的树枝上,毫不客气的挨着她坐下,然后看着她。 上官若离垂眼正酝酿着,感觉到东溟子煜的眼神一直在她脸上盘旋、探究。 静谧了几秒钟后她抬眸,大大方方的看向他,“东溟子煜,既然咱们是圣上赐婚合离不了,我们做合作伙伴吧,表面上我是宣王妃,背后我们都是自由身。” 东溟子煜的脸看不出喜怒,只眼神异常凌厉,“理由。” 被他看的有些不适,敷衍着,“我们互相不了解,不适合在一起。” 他有事瞒着她,她也有自己的秘密。 总归还是不信任,夫妻之间不能相互信任,这日子还怎么过? 上官若离现在不怨东溟子煜,毕竟自己也没把自己的事合盘托出,她只是想给彼此一点时间。 也幸好今天发现了那小院子里的事,若是真是最坏的那种情况,自己愣头愣脑的栽进去,不知会被玩儿的有多惨。 第255章 我哪一处不熟悉 “不了解?”东溟子煜语气平稳的毫无波澜,“你身上哪一处我没碰过?我身上你哪一处不熟悉?这样还不了解?” 这!这…… 上官若离清了下嗓子,“我指的不是这个,是心、是思想,我们不适合……” 东溟子煜淡着声打断他,“你不是一心要嫁给元昊吗?怎么又说不适合?” 上官若离垂着眼无语,只能说陷入感情的女子都智商无下限,太傻、太天真。 她一个受训多年的特工,也不能免俗。 “继续,找个能站住脚的理由。”他的声音更冷了,带着隐忍的怒气。 “以前是我太……太冲动。”上官若离咬了咬牙,微挺着脊背看向他,“理由重要吗,东溟子煜,我说过不会与别的女人公用一个男人的,你难道不想光明正大的和自己爱的女人在一起?” 东溟子煜那双鹰隼的般的冷眸骤然一眯,肃杀之气油然而出,“你这是何意?” 上官若离心中一凛,这架势是起疑了要杀人灭口? 连忙道:“没什么意思,我就是不想耽误你,也不想耽误自己。” 东溟子煜像是把上官若离完全看穿,“能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吗?” 早上还好好的,定是今天发生了什么事。 他来的匆忙,还没来得及问追风和逐月。 “我……”上官若离张了张嘴,看向东溟子煜刀削般的脸部轮廓,月光透过树叶照过来,在他身后洒下斑斓的光。 上官若离忽的有些恍惚,抿了抿唇,“算了,我们还是暂时分开一段时间吧,等一切尘埃落定以后再说。” 宣王府那么大,他住前院,她住后院,若是刻意不见,一辈子不见面都有可能。 东溟子煜的眉宇间布满寒霜,“分开?此生休想!” 上官若离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脸,脑海里浮现出他抱着小儿,对别的女子温柔浅笑的样子。 她凉凉一笑,只要她想,没有什么不可以,大不了来个假死。 她眸中的决绝和嘲讽刺痛了东溟子煜的心,伸出手猛地搂住她的脖子,直接把人拉到面前,然后凑上去咬住她的唇。 但那双眸子里像是压抑着暴风骤雨,直接按住她的后脑勺,欺压在树上狠狠地稳着。 这个吻,贪婪而热烈,强横而霸道,逼得上官若离有些晕头转向。 “唔……” 这种被绝对控制感觉实在是不舒服,但是这个人是东溟子煜,上官若离抗拒无果之后,便闭上眼睛双手攀附着他的脖子。 许久,东溟子煜才恋恋不舍的放开,伸出手指轻轻地摩挲着她的唇,幽深的眼眸死死地盯着她。 “你心悦我,为何要分开?” “呵!”上官若离脸色一冷,直接把人给推开,冷漠的看着面前的东溟子煜一言不发。 这样的表情和刚才热情似火的模样判若两人,让东溟子煜有些不适应,更微微有些惶恐。 下意识的伸手抓着她的手,就这么沉默的却又执拗的看着她。 上官若离想要把手抽回来,却始终不行,冷声道:“放手。” “不放。”东溟子煜像个固执的大男孩。 上官若离眯了眯眼睛,盯着对方看了半天,突然用力直接把人给压住,双腿夹着他的腿,俯身看着他。 近距离的贴近,让彼此的呼吸都纠缠到一起,看上去暧昧的很。 说的却是冷漠而绝情的话:“原来你也不过如此,想享齐人之福。” 唉,是她太傻了。 “老娘再说一遍,我不会委屈自己和其他女人用一个男人,所以既然和别人在一起了,就老老实实的,别来招惹我。不然的话……” 她眸中杀意顿现,膝盖微微上提,抵到那脆弱敏感的地方暗示性的微微用力。 “你在浑说些什么?”东溟子煜眸中疑惑,虽不知发生什么,但心里是有些欢喜的。 “你在吃味。”他语气肯定。 上官若离挑眉,呵呵的在心里冷笑。 男人能肆无忌惮的伤害一个女人,不就是仗着女人对他的爱吗? 不然,你算个屁! 想想还真是好笑。 倏地冷眼看着东溟子煜,一下子把人推开。 这么高的树,也幸亏东溟子煜武功高强,不然就算不死也得摔残了。 他站在树下,看着依然坐在树上的女人,那模样像是星空中的仙女,眼眸变得深沉。 上官若离淡淡道:“我们既然是合作关系,把跟着我的暗卫都撤了吧。” 说完,翻身快速的离开,也不管东溟子煜是什么心情。 等到人走了之后,东溟子煜皱皱眉,唇角挑起一个似有若无的笑。 上官若离回到梅香园,将上襦脱下来,随意往屏风上一搭,就走像床榻。 却见东溟子煜臭不要脸的侧躺在床上,一副任君采撷的死德性。 “哼!”上官若离冷哼一声,转身往外走。 “你走,我就喊人!”身后传来东溟子煜冷冷的声音,“我可是元昊的打扮。” 若是让人知道王妃宿在娘家,屋子里却出现外男,这…… 虽然上官若离不在乎什么名声,但也不想面对上官大将军府那些姨娘、弟弟妹妹的异样目光。 “你喊啊!”上官若离不信这货真喊,但还是走了回去。 这里是她的房间,凭什么她要走? 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的冷睨着他,“你走!这是我的地方!” 她以为自己理由充分,殊不知在东溟子煜眼里,她这样子就是个无理取闹的吃醋小妻子。 长臂一伸,将人带到自己怀里,“别闹了,嗯?” 上官若离挣开他,一个翻身躺到床里面,扯过被子一个翻滚,就将自己裹成木乃伊,头朝里闭上眼睛。 东溟子煜无奈叹息,凑过去想抱抱,她却闷声不响的像条大虫子似的往床里挪。 最后,脑门贴墙上了,还是连人带被子给人抱住了。 “别闹了,”东溟子煜吻着她的发丝,“你说那些绝情的话,戳的我心疼,你知道我心悦的女子是你!我也说过此生与你一生一世一双人,本王的话在你心里就那么没分量吗?” 上官若离心中微沉,莫不是那女人和孩子另有隐情? 第256章 走不了,你搂的太紧 上官若离早就觉得自己似乎太武断了,此时再细细一想,没有证据现在就给东溟子煜判死刑,似乎太冲动了。 罢了,还是让人查明白再做打算。 “别闷坏了!”东溟子煜见她不说话,得寸进尺,伸手来扯她的被角。 上官若离自然不会让他得手,身子一卷就躲了过去。 东溟子煜失笑,“好了,我不动就是。不管是谁与你说了什么,你记住,咱们是夫妻,要相信我。至少也要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不然平白气到了自己。” 莫不是在宫里听到了什么,挑拨他们夫妻之间的关系? 得好好派人查查,非得把那人的舌头拔下来。 上官若离冲着墙翻了个白眼儿,她像随便听别人挑唆的人吗?是她亲眼看到的好吗? 不过,东溟子煜有子嗣,这可是关乎朝局的大事,必须慎之又慎。 还是不要直接问了,派自己的查查便是。 不过,通过这件事,上官若离有了危机感,她既然不能改变自己的世界观,还是努力经营自己的身家。 靠谁都不如靠自己,把梅花阁做大,把嫁妆经营好。 到时候,东溟子煜对他们的感情忠诚最好,梅花阁还能帮上他。若是他离了心,自己也有退路。 上官若离想起想八的睡着了,没办法,有东溟子煜在,她就觉得很安全,睡的也安稳。 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翌日一早,上官若离是被咬醒的。 还没睁开眼,起床气就冲上了脑门子。蹙着眉头,睁开眼就对上了一双深邃炽热的眸子。 眸光一冷,“你怎么还不走?” “走不了,你搂的太紧。”某只王爷,一脸的哀怨。 上官若离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像个八爪鱼一样扒在了东溟子煜身上。 老脸一红,忙把自己的手臂和大腿从东溟子煜身上拿开,“咳咳,你可以走了。” 东溟子煜眸光一冷,“你不回去?” “父亲要出征了,我想在这里多住几天。”上官若离垂眸,回到宣王府行事诸多不便。 东溟子煜眸色沉了下来,他是一刻也不想与上官若离分开的,而且那避火图他都看了不少了,正期待着理论联系实践呢。 “你这是没完了?你为何与本王闹?”东溟子煜觉得自己的耐心被磨光了。 女人,真是麻烦又难懂。 但是,对于自己喜欢的女人,再麻烦再难懂,也得忍着。 “那你有没有做对不起我的事?”上官若离脸色比他还冷。 不就是比冷吗?谁不会咋滴? “没有!”东溟子煜毫不犹豫,突然眸光一凝,似是想起了什么,看向上官若离的目光就带着深思和探究。 上官若离把这表情解读为心虚,冷哼一声就要从他身上翻过去下床,却被他搂住腰按在身上。 “我要去嘘嘘,你也管?” 上官若离挑眉。 东溟子煜眨了眨眼睛,疑惑道:“嘘嘘?” 上官若离煞有介事的点头,“就是尿尿。” 东溟子煜太阳穴一跳,耳根子都红了,咬牙道:“你这个女人,真是……” 上官若离推开他,翻身下床,趿拉着鞋,破罐子破摔的道:“我就是这么粗鲁,你若是有可心的,就带回府里去,我绝对不会有二话。” 说完晃晃荡荡的就往净房走去,那毫无形象的样子,简直是皮厚的很呢。 东溟子煜又气又笑,恨不得将她扯回来打一通屁股教训她一通。 不过,他似乎猜到她为什么闹了。 哭笑不得的微微摇头,然后去了外间,将追风逐月叫出来询问昨天发生的事。 当听到上官若离关在屋里一个时辰的时候,露出了然的神情。 追风道:“主子,咱们用内力没探到屋内有人,问飘柔那丫头,飘柔一口咬定王妃在休息。” 东溟子煜点头,“知道了,你们……” “哐当!”净房内传来一声铜盆落地的声音。 东溟子煜心中一凛,下一秒就出现在净房内。 只见盆架倒了,水盆落在地上,水洒了一地,而上官若离却没了影子。 东溟子煜冷喝:“来人!” 追风逐月就在门口候着,忙闪身进来,看到这情景顿时大惊。 东溟子煜道:“追风,你回府调人,逐月,你就禀报大将军!” 说完,闪身出了净房。 飘柔听到动静,穿着亵衣、光着脚丫子进来,知道上官若离又被劫了,差一点就晕倒。 但她还是坚持下来,忙设法去知味斋送信。 首先得到消息的自然是上官天啸,手狠狠拍在茶桌上,头顶乌云密布,一双眼睛迸发着锐利。 旁边的下人吓的一个哆嗦,不敢大声喘气。 上官宇松散着发髻,系着衣带跑进来,“父亲,王妃被劫走,可是真的?” 上官天啸道:“你赶紧带人去找!” 心爱的女儿两次都在府里被劫走,简直是欺人太甚! “儿子马上去,您别着急,想来王妃的性命无忧!”上官宇急急的安慰了一句,然后就出去安排了。 上官天啸知道贼人将上官若离劫走而不是刺杀,应该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谁的女儿谁着急啊。 这次绑架的人到底是冲着他上官家来的,还是冲着宣王去的? “大将军!”一个亲兵跑进来,禀报道:“宫里出事了,五皇子失踪了。” “五皇子?”上官天啸凝眉,这和上官若离失踪有关系吗? 五皇子东溟子锦只有十三岁,和十皇子东溟子凌同为淑妃所出,平时吊儿郎当的,俨然一个纨绔皇子,也不得皇上宠爱。 怎么会有人突然冲着他下手了? 上官天啸想不通,也不再胡思乱想了,再着急也不能乱了方寸。 黑着脸,一脸肃杀的叫出暗卫,让他们在暗中找人。 肖飞接到消息,就急了,“这个没出息的!又让人家掳走了!” 但说不着急是假的,上官若离武功也算上游了,又在防卫严密的上官大将军,让人不着痕迹的掳走,对手肯定是顶级高手。 “老子先去杀了那狗皇帝!” 肖飞觉得这一切都是皇上的错,若是不把上官若离又是赐给太子,又是赐给宣王的,上官若离也不会受这么多苦! 第257章 让咱们尝尝王妃的滋味 白青岩抱着肖飞的后腰:“阁主,您别冲动,少阁主不可能有事的。” “不可能,怎么不可能?”肖飞急的瞪眼,“人就那么消失了,上官天啸干什么吃的?他要出征南云,定是有人想用丫头来拿捏他!” 他本是气话,话一出口,自己也微微一愣,也不闹着去杀皇上了,问白青岩,“会不会是南云的人干的?” 白青岩蹙眉思索,微微摇头,“应该不是,南云的暗桩经过多次大清洗,应该没有这等本事了。” “给老子去查,不管是谁,定让他后悔生出来!”肖飞眸光肃杀,不行,他必须找人帮忙调查上官若离的下落。 肖飞这暗夜阁的阁主也不是白当的,自己有多少本事且不说,在江湖和朝廷里也是有几个过硬的交情的。 他被囚禁了这么多年,脾性也磨没了,身子底子也差了,只想着退隐江湖,那些多年前关系也就没动。 一则事隔十几年,有些事和情早就断了。二则,上官若离把阁里的事情料理的井井有条,那些个手段,看起来平淡无奇,效用却极好。 看着肖飞急吼吼的跳过墙头走了,白青岩在后面着急,“阁主,你去哪?属下还有事禀报呢……” 白青岩也是心焦难耐,上次上官若离被南云幽月劫走。贼人有蛛丝马迹可循,上官若离也在沿途留下了记号,几乎没费多少力气就找到了人。 可是,这次,竟然毫无线索可循,让他有些害怕。 皇宫里, 皇上大怒,打杀了不少宫人和侍卫。 五皇子在皇子所失踪,简直是震惊朝野。 皇子所是什么地方?所有七岁以上未成年的皇子都住在那里呢,贼人能将五皇子无声无息的劫走,将那些小皇子都杀光了也不是没有可能。 但贼人偏偏就是光劫走了五皇子,别的皇子没动! 这是淑妃的仇人? 淑妃早就晕死过去好几回了,她娘家势力一般,五皇子又不得圣宠,十皇子还小,她也不知道为何会有人拿五皇子开刀。 太子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劝皇上道:“父皇,莫要着急伤了身子,既然贼人劫走五皇弟,五皇弟的生命定是没有危险的。” 在皇宫这样的地方,杀一个人可比劫走一个人要难多了。 徐丞相也道:“是啊,太子所言极是,皇上息怒。” “给朕查!咳咳……”皇上气的喉头腥甜。 这皇宫的防卫已经是密不透风了,皇子竟然凭空消失。皇上真怕哪一天睡梦中自己的脑袋就分家了。 大街上都是官兵,挨家挨户的盘查,看见像贼人的就盘查搜身,甚至提剑杀了的也不少。 皇上这么一闹,上官天啸的人找上官若离倒是显得不那么显眼了。 …… 上官若离在迷迷糊糊中醒来,眼前一片漆黑。 她心里咯噔一下,不会是又瞎了吧? 定了定神,才发现头上套了东西,手被绑在了背后,脚也被绑住。 动了动,想用内力震断绳子,发觉浑身酸麻无力,手脚都不听使唤,应该是被点了几处大穴。 “呜……呜……”麻蛋,嘴也被堵住了。 心中哀叹,真是强中自有强中手啊。 她嘘嘘完,正在洗手,就看到铜盆内黑影一闪。 还没等回头,就被点了昏睡穴。 知道遇到高手了,情急之下,她只有余力打翻了铜盆示警。 想来,也是那贼人狡猾,把地方选在了净房里。 那地方,总不能带护卫、暗卫进去,最多带两个贴身丫鬟伺候着。 她不知道,逐月平时是注意着净房这边的,不过,当时被东溟子煜叫去问话了。 东溟子煜也是去了外间问话,若是当时在内室,以他的内力修为,也未必没有察觉。 反正是事情就是凑巧加倒霉,上官若离就这么被活捉了。 不过,上官若离也很庆幸,这贼人没在她嘘嘘的时候动手,不然还真是…… 闭目暗暗运行内力,想把其余没解开的穴道解开,可是,内力竟然无法聚集。 卧槽!这帮孙子,防备的还挺严的,竟然还给她吃了散功丸之类的药! 不过,这种散功效果的药,只有六个时辰的效用,只要时辰一到,她就可以恢复内力。 而点穴的效果,根据点穴人的手法和功力也是有时效的,不然他们也不会还用绳子捆着她。 现在她的昏睡穴已经自动解开了,想必其他的穴道也很快就会解开。 耳边响起悉悉率率的声音,好像还有其他活着的生物。 上官若离鸡皮疙瘩起了一身,看不见,光听声音才是最可怕的。 谁知道身边的是人,还是蛇虫等毒物?有蛊虫也有可能。 想起那密密麻麻的蛊虫,上官若离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上官若离这才切身的体会到原主的苦楚,自小就生活在黑暗里,恐怕想牛气起来,也没有那个底气。 屋外有人在小声说话:“大哥,为什么把他们带到这里来,直接送到府里多方便?” “你知道什么,这两个人一起失踪,皇上和宣王肯定要把整个京城翻过来,府里可不安全。” “诶,你说,主子会怎么折磨那上官若离?会不会……嘿嘿……让咱们尝尝王妃的滋味?宣王不行,上官若离没准儿还是个雏儿呢。” “那样,咱们岂不是当了一回宣王?嘿嘿!” “那上官若离长的真是天姿国色,不知在咱们身下……” 一时,几人都是污言秽语,简直不堪入耳。 上官若离心里扑通直跳,她现在毫无自保能力,若是他们兽性大发,简直后果不堪设想。 早知道这样,还不如早早的把东溟子煜给办了。 这个时代对女子可是很苛刻的,失贞就是死罪。 上官若离可不敢保证自己被轮了以后,东溟子煜还能待她如初。 最多,看在以前的情分,给她留一条命罢了。 不行,太特么亏了,她一定要先自救。 先支着耳朵听了半响外面的动静,除了那些人的污言秽语,还有风过树林的声音,还有虫鸣声…… 这里应该是郊外,或者山林。 她身边的悉悉率率声也消失了,好像跟她一样在关注着屋外的变化。 屋内还有其他人,是谁? 第258章 真他娘的好看啊 上官若离耳力灵敏,听出屋内发出声响的“东西”不是蛇虫鼠蚁之类,而是一个人。 听呼吸的频率,感觉应该还是个男人。 不会是喂了那种药的男人吧? 上官若离心中一急,却觉得身上一松,身上的穴道解开了。 蜷缩起身子,在膝盖上把嘴里塞着的破布蹭掉,好歹呼吸顺畅了些。 本可以嘴和膝盖配合将头上的黑布罩子弄下来,但这样,若是有人进来,马上就能发现她醒了,也就暂时放弃了。 她胳膊被反绑着,脚脖子上也绑着绳子。 好在散功丸只能让她不能使用内力,对其他的,倒是没什么影响。 打了几个滚儿,就碰到了桌子。 于是,坐起来,用桌子腿儿的角蹭手腕上的绳子。 虽然暂时没有了内力,但她还是有两把子力气的。再说,绝境求生的本事她也是训练过的,绳子不过是最低级的手段。 绳子断了一半,就能松动了,动了动手腕就将手解放出来, 一把把头上的罩子取下,依旧漆黑一片。 难道她真的又瞎了? 忙闭上眼睛,再睁开眼睛时候,已经适应了环境,看到了从窗户露进来的星光。 原来已经是晚上了。 她都被劫来一天了! 十二个小时的时间,东溟子煜、上官天啸和梅花阁,竟然没人找到她。可见,这作案的人还真有点本事。 扭头一看旁边,不出所料,身边还真的有个人形物体。 跟她一样带着头套,绑着手脚。 对方的头朝着她的方向,好像在看她。 上官若离解开脚上的绳子,放轻脚步走到那人跟前,取下他头上的罩子。 四目相对,熟人! “大媳妇迷?!” 好吧,这是她私下给五皇子起的绰号,十皇子是小媳妇迷,他这始作俑者就是大媳妇迷。 五皇子因为刚才听了外面的人说话,看到上官若离,倒不是十分诧异。 “唔……唔……”五皇子示意她帮忙解开绳子。 上官若离赶紧将他嘴里的破布取下来,边给他解绳子,边小声问道:“你怎么被绑来了?” 五皇子只有十三岁,吊儿郎当的最爱玩儿,皇上虽然不说厌恶他,但并不宠爱。 小模样长的倒是俊美,人家基因好啊,刚刚进入青春期的少年,还带着点稚嫩和天真,唇红齿白,嫩的能掐出水来。 要说,这货,除了长的好点儿,没什么出彩儿的,怎么就把他绑来了? 十皇子有些害怕,许是还受了伤,脸色苍白,小声道:“本皇子怎么知道,好好的睡着觉,醒来就到这里了。” 看样子,他比上官若离还到的早。 上官若离大脑立马开始高速运转,绑架她或许是钻了空子,但是五皇子可是住在皇宫的皇子所的,皇家最重子嗣,守卫之严密可想而知。 这恐怕是里应外合的结果。 还想问什么,就听门外有人道:“估计他们的穴道解了,我们要不要进去看看?” “看什么看,解开了穴道不是还绑着吗?咱们还给她们喂了散功丸,就是有内力也不怕。” “就是,门还锁着呢,咱们在这儿守着,跑不了。” “还是去看看吧,万一有问题呢?” “是你想那上官若离了吧?你可别胡闹哈,还不知主子怎么安排呢?” “哎呀,摸摸亲亲没事的,又不会掉块肉。” “呸!你这个王八蛋,早晚死在女人身上。” 那人这么骂着,但也拿出钥匙开门。 上官若离听到开门的声音,忙将绳子好歹绕到五皇子手腕、脚腕上,将头罩给他一罩。 然后自己也如法炮制,躺在地上装晕。 刚才听说话的声音,外面大约有四个人,听气息武功一般。 若是一一击破,她现在没有内力,应该有七、八分的把握。 门打开,有人往屋里里看了看。 可惜屋内太黑,他只看到地上躺着两个人。 “大哥,还没醒呢,真没用!” 那大哥道:“一个王妃,一个皇子,都是养尊处优、手无缚鸡之力的,那散功丸简直是浪费了。” 另一人走到五皇子跟前,踢了他一脚,见他不动,就朝上官若离走来,“那人可说了,让咱们防着点儿,不然绑架王妃和皇子,可是死罪。” 对上官若离倒是没一脚踹过来,蹲下来扯下上官若离的头罩,借着星光一看,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真他娘的好看啊。” 另外三人也围上来,站着观察上官若离的脸,也都啧啧称赞,“真是倾国倾城啊!这身段也是够有味儿的……” 上官若离穿着亵衣呢,就薄薄的一层丝绸,躺在哪里,里面的曲线一览无遗。 蹲着的男人站起来,一脸猥琐的搓着手,道:“大哥,兄弟忍不住了,要不您先来?” 那大哥啐道:“没出息!人还晕着呢,像个死人似的有什么味道!” 男人呵呵道:“那哥哥们在一边看着,还是出去?” 那大哥瞪了他一看,“谁愿意看你的丑东西,差不多算了,没得到主子的命令呢,可不能真干。” 男人迫不及待的解着腰带,“大哥放心吧,兄弟我走上路、走后门,总有办法的!” 听的上官若离差点吐了,差点没蹦起来抽死丫的。 其他几个男人污言秽语的打趣了几句,就都出去了,还很好心的关上了门。 上官若离感觉有一双粗糙的大手捏上自己的嘴巴,迅速出手,掐住男人的脖子一个用力。 只听“咔嚓”一声,男人哼一声都没有,就被拧断了脖子。 而那边,五皇子也早就起来了,正拿着手里的绳子要往男子的脖子上套。 见上官若离利落的解决了猥琐男子,不由得微微诧异。 上官若离见他在这种情况下还知道护着她,倒是对这小子有了点好感。 现在怎么办?五皇子看一眼外面调笑的几人,用眼神询问上官若离。 这人死在这里,外面的人恐怕很快就会发现。外面这三个彪形大汉,他们恐怕不好解决。 更何况,还不知这是哪里,还有没有其他护卫。 可惜,房间里太黑,上官若离根本就看不清他想表达的什么。 第259章 不错,接着哼哼 上官若离蹲下就去扒猥琐男的衣裳,虽然脏了点儿,但总比她穿着亵衣强。 再说,她的亵衣是白色,在黑夜里很扎眼。 脱死人的衣裳很费劲的,五皇子忙过来帮忙。 他养尊处优的没什么力气,那男子也着实沉了些,这一帮忙,气息就重了些。 外面有人走到门口偷听,笑道:“开始了啊?味道怎么样?完了让兄弟纾解纾解。” 五皇子一愣,窘迫的眨眨眼睛。 上官若离以眼神示意他说话,但他眼神也不超人,自然看不见上官若离的眼神。 “嗯?怎么不说话?”外面的人听不到回答,警惕起来。 上官若离给了五皇子一拐子,五皇子吃痛发出一声闷哼:“嗯!” 然后忙粗着嗓子回道:“好~” 外面的人听到声音,贼笑,“听这声音,舒服的,把哥哥的邪火都勾起来了。” 有人道:“哈哈,别催了,他半月没见荤腥了,不然怎么这么猴急呢?” 几个人又开始说起荤话调笑起来。 上官若离凑到他耳边,小声道:“不错,接着哼哼。” 五皇子的脸可都要红透了,他虽然天天嚷着找媳妇,有时候早起也发现亵裤里黏黏糊糊的,但还没开荤呢。 遇到这情况,还真是窘迫。 低着头,扭扭捏捏的“嗯”了一声。 上官若离失笑,真是为难这小子了,但这种事,总不能让她来吧? 动作利索的脱下那男子的衣裳穿上,将头发也扎成男子的发髻。 有个意外收获,就是这人的靴子里有一把匕首。 五皇子哼哼了两声,就哼不下去了,太太太……丢人了。 上官若离觉得他学的也不像,衣裳也换好了,就不再为难他,示意他继续戴上头套躺一边儿去。 五皇子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也乖乖的伪装好,躺下去。 上官若离趁着这个空挡运了一下功,发现药效还没散。 听刚才他们谈话的意思,这散功丸是来到这里以后才给喂的,恐怕还得等上一段时间。 没一会儿,外面的人等不及了。 “喂,好了没?兄弟来了啊?” 上官若离翻身趴在那男人身上,粗着嗓子道:“来吧!” “来啦!”声音未落,门一开一关,就有人走了过来。 上官若离模拟着一些不可描述的动作,她穿着男人的衣裳,黑暗里来人也看不出什么。 “还没完?”男人站在一边,开始解自己的腰带。 上官若离学着东溟子煜释放时候的样子,闷哼了一声,然后发出一声喟叹。 见来人裤子退到膝盖,动作不便了,这才起身。 但随着起身间,一道寒光闪过,来人一惊,下意识的一躲,却被自己裤子一绊。 就在这一瞬间,就觉得脖子一凉,没等出声,脖子被切开了一半。 上官若离托住他的身子,慢慢的将他放到先前那男人身上,照样扒下他的衣裳,还好,又在他身上发现了一柄匕首。 将衣裳扔给五皇子,示意他穿上。 五皇子带着头罩,没看见上官若离杀人的动作,但有了第一个,这第二个也就不奇怪了。 心里暗暗震惊上官若离手法利落狠辣,匆忙将衣裳换上。 上官若离将匕首递给他,小声道:“再躺回去,见机行事。” 走到门边,握着匕首,等着外面的人进来。 两个看守进来,没有说话,没有交流,肯定要引起外面人的警惕了。 果然,外面的人很快就发现了屋内太安静了。 大哥问了一声:“怎么回事?完事的,怎么不出来?” 屋内没有回应,大哥和另一个看守互对了一个事情不对的眼神。 然后一脚就将门踹开,见屋内原来上官若离的位置,有两个交叠在一起像是在做那事的身影。 旁边不远处,五皇子还躺在那里。 “不对,少一个!”大哥还是个识数的,抬步就进来查看。 上官若离躲在门口骤然出手,但这大哥有两下子,又有了警惕,竟躲过了上官若离的一击。 大喝一声:“不好!” 上官若离又刺出匕首,大哥抽出腰间长剑以攻为守,另一个人也拔剑冲了上来。 冷兵对抗,一寸短一寸险。 对方功夫又不错,上官若离一时落了下风。 上官若离内力还没有恢复,怕引来更多贼人,不由得心中着急,卖了一个破绽,肩部受了一剑,而自己的匕首也插进了大哥的心脏。 另一个看守一看,提剑就刺向上官若离的咽喉。 上官若离一看要躲不过,而五皇子已经举着匕首冲过来。 抬脚踹向那大哥,大哥后仰挡住了那看守的一剑。 而五皇子的匕首就刺入了那看守的后心,可能是第一次亲手杀人,他吓得脸色更白了,一时竟然愣了。 那看守松开剑柄,胳膊肘往后一撞,就撞到五皇子的胸部。 五皇子闷哼一声,捂着心口,一丝血迹从嘴角溢出。 此时,上官若离趁机已经割断了那守卫的喉咙,就看到五皇子正一点点的倒地。 “笨!这都能中招。” 上官若离伸手扶住他,给他把了脉确定没有生命危险,但伤的不轻。 将匕首拔出,收在腰间,将剑提在手里,“走。” 此时不走,只怕对方援手来了就走不了了。 但是五皇子身体状况极差,几次走的都摇摇晃晃,强撑着跟在她身后。 上官若离心中着急,也顾不得其他,一个蹲身,将他背在背上。 辨别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见二人是被关在树林中的一个小屋内,抬步就朝树林里跑去。 五皇子被这突然变故愣住,“你的伤怎么样?” 上官若离道:“皮外伤,无妨。” 五皇子心情复杂的看着背着他疾步奔跑的女子,如此的有勇有谋、心狠手辣、武功高强,真是他认识的那个上官若离吗? 上官若离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她现在只想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五皇子气血翻涌的更加厉害,好几次血到嗓子口,又被他咽下去,“你不要管我,赶紧回去找人来救我。” 他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走也走不远,而且也会连累上官若离。 与其这样,不如让上官若离先走,或许他们还有一线生机。 第260章 我宁愿死也不受辱 上官若离可不会放下他,无奈道:“这荒山野岭,黑灯瞎火的,在哪都不知道,万一路程遥远,我回去叫了人来,你早就被狼叼走了。” 五皇子这个样子的确很拖累她,但是这位可是五皇子,还是自己的小叔子。就这么丢在荒山野岭,万一出了事,那就麻烦了。 “呕!”五皇子实在忍不住,一口血吐了出来。 虽然尽量躲避,但还是溅到了上官若离身上。 上官若离一听,赶紧将他放下,让他靠坐在一棵树下,给他把脉,“你感觉怎么样?” 她是刚起床,穿着亵衣,就被劫出来的,身上什么药物都没带。 五皇子虚弱的说道:“不要管我,你赶紧走。” “别废话,你这么弱,留你在这里等死吗?”上官若离有些恶狠狠的,点了他的几处穴道,“你是受了内伤,没性命之忧。” 五皇子被一个女子说弱,恼怒的红了脸,“不是,你……” “你什么你,快点。”上官若离没功夫在这里磨叽,蹲下身子,“上来!” 五皇子羞恼的咬着下唇,他确实是太弱了,被那男人粗暴的扔到地上,就摔成了内伤,刚才又被那贼人用胳膊肘撞了一下,就伤上加伤。 “快点!别娘们唧唧的!”上官若离蹲在那里催促。 五皇子看着那给比自己还瘦削的肩膀,眸色发红,他虽然才十三岁,但是身量已经比上官若离高了。 让她背着他逃命,还真是无地自容。 但是,现在,他别无选择,只好趴到她的背上。 想了想还是说了句:“谢谢。” “谢什么,我是你大嫂!”上官若离一个使劲而,站起身来,继续赶路。 其实,即便是不认识的一个陌生人,明知有危险,她也不会放下他,自己去逃命的。 当然,这是在她有能力的前提下,如果是生死抉择,她当然会自保为先。 她不知道,她无心的一句话,在五皇子的心里激起了多大的涟漪。 大嫂?这个词对于他,或者说对于皇子皇孙来说,很陌生。 在他们的世界里,别说大嫂,就是大哥也不是亲人,甚至是敌人。 这个女人是不是傻? 傻的让他的心好温暖,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就如那春日里的暖阳。 上官若离自己也很担忧,她搞不清楚是在什么地方,只朝着一个方向直走,出了林子,才能辨别具体位置。 就这样摸黑走了一段路程,上官若离已是累极,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下来。 山风徐来,带着山间的花香。远处猫头鹰的叫声呜咽呜咽的传来,让人头皮一阵发麻。 借着微弱的星光,二人悲催的发现,自己的面前是一处断崖。 “卧槽!要不要这么衰?”上官若离怒骂一声,转头想重新选择方向。 突然,树林里传来沙沙的声音。 上官若离听出,这是有人在树林里急速穿行的声音。 听声音人数不少,听速度,都是有轻功的,从各个方向向他们包抄过来。 “怕不怕?”上官若离剧烈的喘息着,估计他们是跑不了了。 她现在不光没有内力,还体力透支,根本不是这么多人的对手。 “不怕!”五皇子也意识到这点,声音里都是决绝,“你放下我,先走!” 上官若离摸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来不及了!” 来人速度很快,几个呼吸间,就从各处窜出十几道黑影。 “没想到,你们还真有本事!”为首的黑衣人,用剑指着二人,一步步的靠近,“束手就擒吧。” 上官若离用命令的口气,对背上的五皇子道:“搂紧我!” 五皇子听话的手臂紧紧搂住上官若离的脖子,腿也圈在她的腰上。 “站住!不然我们就跳下去!”上官若离赌他们不会杀自己。 果然,几人微微一愣,都看向说话的人。 为首的略一犹豫,“要么束手就擒,要么就碎尸万段!” 五皇子呼吸急促,道:“大嫂,我们跳下去,他们一定会利用我们换取些什么!” “哈哈哈!换取什么?”为首的人轻蔑的狂笑,“你除了这漂亮的皮囊还有什么可利用的?” 上官若离眉头微微一蹙,这是什么意思? “但跟你们逃走惹来的麻烦想比,死人比较可靠!”那为首的人一挥手,包围圈立刻缩小。 一步、两步、三步…… 上官若离也一步步的后退,最后,脚踩在悬崖边顿住了脚步。 “哈哈哈!退啊,再退啊!”为首的人用剑指着他们,肆意大笑。 那样子是料定上官若离不敢跳下去,勾勾手指,“来吧,跟我们回去,绝对让你们都过上欲仙欲死的日子。” 上官若离觉得可能遇到人贩子了,要把他们卖到那种地方去。 可是,人贩子请的起这样多的高手吗?用的着冒着灭族的危险劫持一个王妃一个皇子吗? 五皇子也听出了些端倪,“大嫂,我宁愿死也不受辱!” 上官若离握紧匕首,一个后跃,就跳下来黑兮兮的悬崖。 黑衣人没想到上官若离一个女人,真的敢跳崖,飞身扑过来,但却扑了个空。 一个黑衣人道:“这山崖很高,他们必死无疑!” 为首的人道:“不可大意,下悬崖搜,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一群人转身离去,绕山路下悬崖找人。 …… 皇上一夜未睡,五皇子还是没有一点的消息。 早朝上,扫落了一地的奏折。 “一个大活人在皇宫里消失不见,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一天一夜,竟然连人都寻不到,一群废物!” 众臣都战战兢兢的跪伏到地上,大气都不敢出,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顾凌然作为锦衣卫总指挥使也是倍感羞辱,皇宫和京城是他的地盘,竟然有人将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带走,一天一夜都毫无踪迹,简直是“啪啪”的打他的脸。 大着胆子,道:“皇上,此事蹊跷,定是里应外合,皇子所的防守如铁桶一般,能做到悄无声音的将人带走,此人必定不是一般的高手,且对皇宫很熟悉。” 他知道,皇上有自己的秘密暗卫,分别用来保护皇上、未成年的皇子和公主。 说不定那些人里面就有通敌的。 第261章 这也叫水? 皇上眸子眯了眯,若有所思,冷声道:“查!尽快找到五皇子……和宣王妃!” 他还真不关心上官若离的死活,不过是顺带而已,省的让大臣们说他只关心儿子,对同样失踪的儿媳妇不闻不问。 至于上官若离的失踪和五皇子的失踪有什么必然的联系,他还真想不出来。 顾凌然伏地叩首:“遵旨!” 皇上继续下令道:“郑公公,彻查宫内可疑人员!京兆尹,再次搜查京城的每户人家!九门提督,派人出京城寻找……” 一系列的命令传达下去,京城内外,所有人都感觉到了气氛凝重。 上官天啸心情也是火急火燎,脸色难看的厉害。 上官若离到现在一点消息都没有,时间越久,人就越危险。 只怕…… 他真的不愿意朝着坏处想。 他也派人去了京兆尹几趟,打听官方寻找的情况,白青岩也没有查到线索,只说人已经不在京城了。 他也派了人去城外寻找,但也没有任何线索。 东溟子煜简直要疯了,亲自带着人出城寻找。 晨曦中,东溟子煜站在一座山的山顶上,神色肃杀,如同暗夜里的修罗。 他眯着眸子四处眺望、脸上都是焦急疲惫之色。 莫问跑了过来,“主子,这座山都搜遍了,没有。” “去下一座山!”东溟子煜不敢有片刻歇息。 莫问指着左边的山道:“那座山低矮平缓,除了地震留下的一个悬崖,并不险峻。” 莫问又指着右边的山,道:“那座山非常险峻,地形也复杂。” 东溟子煜蹙眉想了想,指着右边的山,“先去那座!” 殊不知,他这次的选择错了,上官若离正在左边的那座山里,与他只有二十多里的距离。 她跃下悬崖以后,用匕首插入悬崖峭壁上,减缓了下落的速度。 然后,借着匕首的辅助,愣是背着五皇子摸黑下了悬崖。 也幸亏有点星光,也幸亏山不是那么高。 五皇子吓得身子一直绷着,八爪鱼一样的扒在她的背上,大气都不敢出。甚至连眼睛都不敢睁,下面黑黢黢的深不见底,真的很吓人呐。 上官若离躺在崖底的山谷里喘息,累的要虚脱了,这个小子一直僵硬着身子,简直重死了,差点把她的脖子勒断了。 五皇子躺在离她不远的地方,那样子比他还累。脸色更加的难看,嘴唇都泛白了。 “唔!”五皇子痛苦的呻吟一声。 “喂,你没事吧。”上官若离右手搭上他的额头,滚烫的厉害。 见他不说话,才知道他似乎是昏迷了。 无语的叹口气,“真是个温室里的小娇花。” “水,水,水……”五皇子喃喃的嘟囔着要喝水。 上官若离着急的看了看四周,左边是悬崖,右边是悬崖,到哪弄水? “水,水,水……” 听的她都想喝水了,但她也不敢把他放到这里去找水,若是被蛇咬了,或者被野兽叼走了,那她可就白忙和了。 想了想,还是背着他往前走走,再说那些敌人肯定要下来确认他们死了没有,所以还是先离开这里。 上官若离肩膀上的伤还在流血,虽然是皮外伤,但一直被五皇子勒着,不但没止血,反而更严重了些。 趁着有喘息的功夫,上官若离撕下一条里衣,好歹将伤口巴扎一下。 然后将五皇子又背起来,腰有些酸疼。 “咻!咻!” 还没等迈步,身后传来了数道破空之声,有人放箭。 操!上官若离撒开腿,以之字形,狂奔起来。 幸亏五皇子虽然比她高了一点,却依然是纤细少年,她背了这么久,虽然有点吃力了,但还能咬牙坚持。 但是,她现在已经是在透支体力了,要不了多久,她肯定会慢下来。 可能是因为出汗太多,排毒快,内力已经恢复了两三成,跑的快了些,不然非得死在这儿。 沿着山谷一路逃窜、一路躲避,最后发现前方竟然是山壁。 上官若离简直要哭了,她要背着五皇子爬山了! 眼看着后面的追击还在,上官若离咬了咬牙,开始向上爬。 这个地方似乎是个地层分界点,前面的峭壁跟刀削一般,这里的坡度却稍微有些缓,正好可以爬上去。 五皇子被颠簸醒了,也发现了后面的情况,“大嫂,你放我下来,我引开他们,你自己走,肯定会没事的。” 他无力的挣扎了一下,上官若离却没有放下他来。 “闭嘴!”上官若离恶狠狠的说了一句,继续爬山。 那些人穷追不舍,还不断的放暗箭,铁了心要把他们弄死。 上官若离找了一块石头,藏到后面,把五皇子放了下来,她必须要喘口气。 “哪个婊子养的乌龟王蛋非要赶尽杀绝啊,我@¥%*&%¥……”上官若离导匀了气,就吐了一连串f开头的不可描述的口语。 “咳咳咳……”五皇子苍白的脸上泛起了红云,尴尬的连连咳嗽,“大、大嫂,你跟谁学会这些……话的?” 上官若离凶狠的瞪着他,威胁道:“不许告诉你大哥!不然一会儿我让你被人射成刺猬!” 那货不喜欢她说粗话,要是知道在小叔子跟前丢人,肯定不会轻饶她。 五皇子哭笑不得,点头,“好,好!” 上官若离翻了个白眼儿,“平白招来这飞来横祸,你心里不生气吗?” 五皇子点头,“自然是气的。” “生气无处发泄的时候,骂几句很解气的。”上官若离见到身边的叶子上有露水,眼睛一亮,忙去摘存着露水的叶子。 一回身,见五皇子抿着唇,凶着脸,显然在心里骂人。 “噗嗤!”上官若离笑出来,将树叶递给他,挑眉道:“解气吧?” 确实比较解气,五皇子脸更红了,诧异的看着那叶子,“这是何物?” “水啊!”上官若离一副你四不四傻的样子。 五皇子蹙眉看着树叶上的几颗露珠,嫌弃的道:“这也叫水?” “这不是水是什么?能救命就行!”上官若离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儿,自己将那几滴水舔了。 咳咳,没错,是舔了。 五皇子见她那丁香小舌灵巧的将那晶莹的露珠舔起来,不由得愣住了,脸又红了。 “咻!”一枝箭射在了他身边的小树上,吓得他出了一身冷汗。 第262章 这真的是把她往死里逼了 五皇子东溟子锦又惊又气,对上官若离道:“大嫂,你先走吧!” “好啊!留下你,让他们把你捉回去!”上官若离下一瞬却又蹲了下来,示意五皇子爬到她后背上。 五皇子是宁愿死也不会受那种侮辱的,只好又让她背着继续往山上爬。 上官若离狂躁了,这真的是把她往死里逼了! 她不能再跑了,一天多没吃东西,背着一百多斤的五皇子逃命,体力早已不支。 她必须找个隐蔽的地方休息一下,处理一下大姨妈,然后等内力全部恢复,干翻他们! 她兜了个圈子将贼人引开,然后背着五皇子往回跑,寻了一个浅山洞。 甚至算不上是山洞,就是凹进去的一个坑,上官若离把五皇子放了下来。 “怕不怕死在这儿?”上官若离将五皇子塞进山洞内,警惕的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五皇子苍白着脸,却冲上官若离笑了笑,“对我来说,这不是坏事,总比让他们抓去强。” “嗯。”上官若离靠在岩壁上休息,暂时顾不上那一股股的热流,她实在累坏了。 如果一定要被那些人杀死,很有可能临死还会折磨她一遭,她还不如自杀呢。 可惜了,临死都没睡成东溟子煜那妖孽,白来了一遭。 半晌,道:“如果我这次能活下来,定会勤加练功,保护自己,也保护你。” 上官若离斜了他一眼,“不好好读书?” 五皇子不屑的轻嗤一声,吊儿郎当的道:“我读书没用,也不用科举,也不用安邦治国,认几个字不做睁眼瞎得了。” 上官若离微微非常不赞同,用袖子擦了一把脸上的汗,道:“其实呢,读书和练武是一样重要的。” 五皇子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他又不想做皇上,原来他觉得读书练武都没用,反正不缺银子,有很多护卫。 但经过这次,他决定好好练功,谁厉害也不如自己厉害。 上官若离语重心长的说道,“比如说,你有时候就会碰到不讲理的,好好读书,是为了提高素养学识,心平气和的说话;练武,则是为了心平气和的与你说话。” 五皇子想了一下,露出一个好看的笑容,看了上官若离一眼,如同孩子一般的点头表示受教,“嗯,明白了。” “孺子可教也!”上官若离站起来,又警惕的开始观察有没有人找到这里来。 五皇子抬头,好奇宝宝似的问道:“什么是傻叉?” “呃,呵呵,”上官若离拢了拢散落下来的头发,组织了一下措辞,道:“就是无理取闹、自作聪明、仗势欺人……的人。” 感觉自己把小鲜肉给教坏了,果断转移话题,“我还是看看没有什么山鸡兔子之类的,咱们得吃点东西,哪怕喝点血也好。” 一天半没喝水了,又出了这么多汗,不补充水分是撑不住的。 关键还是得撕点衣裳,好歹垫一下。 “大嫂,你……后面受伤了?怎么好像有血迹?”五皇子脸都红成猪肝了,他知道看嫂子那里,实在是无礼,但那里衣裳有一块颜色那么深,太显眼。 若是真受了伤,不提醒一下,似乎不应该。 “咳咳!”上官若离轻咳,也红了老脸,“这是别人的衣裳,原来就有的。” 忙钻进了林子里,简直要尴尬死了。 五皇子目送她消失在树丛之中,眸光坚定,“从今天开始,我一定要做个文武双全的人,让傻叉在我面前都老老实实的!” 叹了口气,开始找点可以吃的东西,也不敢往远处走,就在附近转悠。 突然,发现草丛里有一株仙姝草。 这是一种草药,叶肉肥厚多汁,白中透绿。可以补充体力、解毒、明目、抗寒、治伤、补肾壮阳等效用。 这个时代的草药效用比后世的草药要高很多,上官若离就揪着几片叶子吃了,有点苦,勉强可以下咽。 将剩下的收起来,给五皇子留着。 又在附近转了转,又找了四棵仙姝草。干脆就吃了两颗仙姝草,接着找到了几个野果子。 不放心五皇子,就往回走,突然听到有人往这边靠近的声音,便藏在一块石头之后不动了。 那些贼人追了半天追不到,肯定发现不对,有折回来了。 上官若离觉得内力至少恢复五成了,隐藏了气息,将匕首拔出来,只要那人敢靠近这里,她就有把握结果了他。 而这时,许被来人惊动的,一只兔子疯狂逃窜,正好从上官若离前方跑过。 上官若离看着到嘴的肉就这么跑了,一阵肉痛。 那个人明显也注意到了,张开弓就射了出去。 不得不说,这人的箭法不错,那兔子跳一下就被盯在了地里。 那个人很快就跑了过来,上官若离看他的穿着打扮,不是猎户,正是昨晚逼她跳崖的那伙人之一。 那人正要抓那只兔子时,觉得一道寒光闪过,那人捂着喉咙咔咔两声,便倒在地上不动了。 上官若离迅速把那人和兔子都拖到了巨石之后,然后,取下这人的弓箭,速度搜索了这个人身上的东西。 有火石、肉干、银子和一个银质的令牌…… 她匆匆瞥了一眼那令牌,纹路很复杂,看不出什么端倪,迅速收进暗袋里。 上官若离背着弓箭、提着兔子,用最快速度回了那个浅山洞,就见五皇子正靠着岩壁,笑着等她回来。 第263章 你不会扔下我的 上官若离看了东溟子锦一眼,“五皇子还笑的出来?就不怕我扔下你自己走了?” 说着,将剩下的三根仙姝草递给他,“先吃了,治伤提气的。” 五皇子接过仙姝草,“你不会扔下我的。” 他扯下一片叶子放进嘴里,看着上官若离熟练的剥兔子,“我怀疑自己认错人了,你真的是上官若离吗?” 上官若离一个自小瞎眼的大小姐,怎么身手这么厉害?还会这么熟练的剥兔子皮? 而且杀人狠辣果决、武功招数奇奇怪怪。 那镇定自信的样子,一看就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人不可貌相,看人不能看表面,知道吗?”上官若离不多做什么解释,将死兔子凑到了他嘴边。 五皇子看着血乎乎的兔子,忍住想吐的冲动,蹙眉问道:“这……我不饿。” “我是让你喝血,你不是渴吗?”上官若离殷勤备至的把割开的兔子脖子又往五皇子嘴边递了递。 见他还是宁死也不想喝的样子,上官若离淡淡道:“矫情什么?到了绝境为了活下去什么都得做,喝人血吃人肉、喝自己的尿……” 五皇子张了张嘴巴,却不知说什么好,最后乖乖的把嘴巴凑过去,开始喝热乎乎的兔子血。 兔子不大,也没多少血,不过几大口就喝的差不多了,不过确实不那么渴了。 但满嘴里都是血腥味儿,五皇子连忙将仙姝草塞进嘴里。 上官若离迅速把兔子皮全部扒下来,开始割肉。 第一条,递给了五皇子,而后才割一条自己吃。 五皇子看了看那生肉,胃内一阵翻腾,但看上官若离吃的津津有味的样子,不想被上官若离瞧不起,眼一闭将肉放进嘴里。 太太太……难吃了! 他几乎没嚼就咽了下去。 上官若离看他一副吃屎的表情,眸中闪过打趣的光芒,又割下一条递给他,“刚才我杀了一个人,他们很快就找来了。” 五皇子没错过她眼中的狡黠,心中有些哭笑不得。 这个女人,还真是…… 喝了兔血,吃了仙姝草,感觉好了一些,但还是接过兔肉放进嘴里,“那我们走吧,我应该可以自己走了。” 上官若离吃了仙姝草体力和内力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还是我背你吧,你依然很弱。” 被人总是说弱,深深伤了这个骨子里骄傲尊贵的少年皇子的自尊心。 “我没有那么弱,我可以的……” 上官若离又割了一条肉递给了五皇子,“多吃点,补充体力。” 暗暗运了一下气,仙姝草的药力果然不凡,散功丸的残余药效已经全部驱除,她已经恢复了内力。 五皇子的脸色也好了很多,不那么苍白了,还真是神奇。 此时,上官若离听到了有人靠近的动静,树林中有若隐若现的黑衣人身影,至少有三人。 上官若离将弓箭从背上取下来,给了五皇子一个眼神,整个人也缩进山洞里,静静的等着黑衣人出现在射程范围内。 他们来了,自己也不怕,但有五皇子在这里,她还是不希望那些人发现他们,毕竟她不可能三人同时一击毙命。 若是他们发出信号,招来同伴,对付起来也是麻烦。 毕竟能把他们抓来,他们至少有一个或者两个顶级高手。 上官若离一直仔细的分辨着风中的声音,直到听见来人离去的脚步声,才松了口气。 这时才发现,她和五皇子贴的太紧了。甚至,她感觉到了五皇子身体的变化。 在这种生死一线之刻,五皇子居然有了反应。 因为那些人还没走远,上官若离自然不敢动,只能一脸不可思议的看向五皇子。 “仙姝草的药效……有这个。”五皇子脸色有些红,用口型无声的解释,不自在的动了动,两人却更尴尬了。 上官若离纠结的无比的转过脸,等那些人走远了,跳出山洞,几乎是语重心长的道:“忘记这事,今后吃了仙姝草之后不许靠近我,不,不许靠近不属于你的任何女人,明白没有?” “嗯。”五皇子俊脸通红,羞赧的不敢抬头看她。 她吃了仙姝草之后,感觉身体里面暖暖的,非常舒适,可为何这药到了男人体内,居然就这么吓人呢? 这个时候她能揍五皇子一顿吗? 别说是仙姝草的药效,就算是没有仙姝草,五皇子这样媳妇迷的少年,和她这样貌美如花的女人一起,也很有可能发生一些不可描述的现象的。 上官若离巨尴尬,除了东溟子煜,她可从来没跟别人一起有过这种糟心的经历。 “走吧,”伸手想将五皇子拽起来。 五皇子却没有伸手过来,自己爬出小山洞,扶着石头站起来。 上官若离看了一眼周围的情况,脚尖在石头上一点,就跃上了一棵最高的树,观察了一下地形,确认了下山的方向。 然后飘然落地,对惊讶的张大了嘴巴的五皇子道:“这山不高,往那个方向走,很快就可以下山了。” 五皇子闭上嘴巴,眨巴眨巴眼睛,知道她为何还要背他了,这女人太可怕了。 “走吧,我背你,你的脚步重,会把那些人引来的。”上官若离半蹲下身子,等着他上来。 五皇子想起刚才的尴尬情形,有些为难的道:“不如我们就在这里等人来救我们。” 上官若离站直了身子,回头无奈的望着他,淡淡的道:“任何时候不要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经过这件事,你还不长记性吗?” 她现在才发现,自己至始至终都没想过东溟子煜会来救自己。 他在她心里如此无足轻重,甚至已经到了完全不指望他的地步? 心底嗤笑一声,上官若离微微摇头。 是的,她没指望他,或者说没指望任何人能来救自己。 她甚至计划着离开他,又怎么会指望他来救她? 五皇子总被她教训,也想还回来,道:“女人还是柔弱一点比较吸引男人。” 上官若离嗤笑:“你个小屁孩儿懂……” “咻!咻……”无数支冷箭从四面八方射过来,惊起飞鸟无数。 第264章 第一次被女人抱 上官若离扑倒东溟子锦,在地上几个翻滚,数支羽箭落在他们待过的地方。 上官若离将他往一棵大树后一推,搭弓射箭,“咻”的一声过后,只听一声惨叫,有人从树上掉了下来。 东溟子锦现在对上官若离简直崇拜了,忍不住赞道:“箭无虚发,你太厉害了!” 上官若离微微一笑,快速的连续射出几支箭,又有几声惨叫传来,在下山的方向将包围圈杀出一个缺口。 上官若离搂住东溟子锦的腰,腾空而起,在树枝上借力数次就朝山下掠去。 东溟子锦觉得眼前发晕,耳边的风呼呼作响,后面还有冷箭咻咻的射过来,吓得他条件反射的搂紧了上官若离。 一阵少女的体香夹杂着汗味儿袭上鼻端,但他觉得一点都不难闻。 这是他七岁以后,第一次被女人抱,还真是…… 可是他没心猿意马多久,因为身后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追过来,一根又一根的箭羽从他们旁边飞过。 上官若离却脚下生风一般,玩命的向前跑。她还背着一个人,跑的之字形,那帮武功不弱的汉子,都没能缩短他们之间的距离,可见上官若离跑的有多快。 有时候,人在濒临绝境之时,就会爆发出平时所不能达到的潜力。 所过之处,飞鸟惊起,走兽奔逃。 “快看!那边有情况!”另一个山头的莫想指着那边天空的惊鸟。 “走!”东溟子煜的牙齿咬的咯咯作响,他一定要找到她,活生生的,好好的她。 到了山口时,看到上官宇也带着人赶了过来,估计也是看到天空的惊鸟了。 但东溟子煜现在是元昊的打扮,闪身进了山林,没有暴露自己的行迹。 莫想带着人与上官宇交流了两句,然后分工合作,将人散开,渔网似的朝山上行进。 很快有人发现了箭,于是激起了大家的斗志,朝深山迅速包抄。 上官若离却被一个黑衣人悄无声息的挡住了去路,这黑衣人连头上也裹着黑头套,只在眼睛、鼻孔处掏了三个洞。 这打扮、这周身的气势,让她想起在长公主府那晚的刺客。 是皇上的金牌暗卫? 她瞪着来人,将五皇子放下,“去石头后躲着。” 五皇子在空中飞的有些恶心,腿儿还有些软,但他还是踉跄一步,将上官若离挡在身后,“放她走,本皇子与你拼了!” 本皇子?上官若离扶额,“人家还没说话,你就自爆身份!四不四傻?” 他们现在穿着那些看守的衣裳,若是不认识他们的,可以糊弄一气。 五皇子身子一僵,面色潮红,但还是固执的将上官若离护在自己身后。 这还真是个不学无术的仗义宝宝,上官若离将他扯到自己身后,直视着来人,冷冷道:“好狗不挡路,闪开!” 那人二话不说,就抓向上官若离的肩胛骨。 这速度,上官若离认出,这就是将她绑架来的人。 不过他没有用杀招,说明还想把她活捉回去,看那表情还挺自信的。 不过人家有自信的本钱,不出五招,上官若离就要落败。 “五皇子,快跑!” “我不!你刚才没丢下我,我怎么能丢下你!”他理儿还挺正。 上官若离勉强又抵挡了一招,“你找人来救我!” “哦!”五皇子这才恍然大悟,抬腿就要跑。 可是黑衣人屈指一弹,隔空就点了他的穴道。 显然,这人是想把他们重新抓回去。 “卧槽你二大爷!”上官若离爆了一句粗口,挥着匕首就杀过去。 来人掌风一震,上官若离就觉得一股威严拍向胸口,喉头一阵腥甜。 “噗!”避无可避,胸口中了一掌,喷出一口鲜血,眼前一黑。 但还不至于晕倒,不过,她还是假装晕了过去,因为硬拼不是人家的对手。 这时候,从山下传来大量的脚步声,还有射箭的声音,以及打杀的声音。 黑衣人不再耽误,将上官若离和五皇子,一只胳膊下夹一个,就运起轻功钻进山林。 上官若离头朝下,觉得偷袭的时机到了,就猛然来了个猴子偷桃,用了所有的力气,准备一招捏碎他的蛋蛋。 谁知,却捏了个空。 卧槽!女人? 她以外科大夫的专业眼光,从这人的身量和骨骼可以判断出这人就是个男的。 太监! 抬头,胸前平平。 黑衣人眸光微凛,但他手没空,将上官若离和五皇子往一起一撞。 “咚!”二人的头撞在一起。 “卧槽!”上官若离两眼冒金星,终于晕了过去。 在晕过去以前,她似乎听到五皇子也彪了一句脏话。 呵呵,这个小子,还真是……好玩儿。 等她有意识的时候,感觉自己在那个熟悉而宽厚的怀抱里,抱的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上官若离的眼睛瞬间湿了,虽说不指望,但他能来救她,她还是很开心。 她动不了,眼睛也睁不开,连呼吸几乎都停止了,只有眼泪,怎么也止不住的往外涌,喉中哽咽,却忍着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殊不知,她再坚强如铁,也是个女人,只有在自己爱的人面前,露出这样无助和委屈的神情。 “离儿……”东溟子煜轻柔的给她擦眼泪,声音里满溢着柔情蜜意,和失而复得的狂喜。 上官若离想说话,却没有力气,像失了知觉一般,由着他抱起,缓步走下山去。 上官若离意识模糊,怎么回到宣王府的,都不怎么记得清了。 只知道她被放进了温暖的浴汤里,身后的人,一寸寸的给她清洗,轻柔而缠绵,直到她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当她再次醒来时,发觉已经回到了琴瑟居,夕阳透过了窗棂照进来,让人有一种恍然如梦的感觉。 飘柔坐在床前的锦凳上做着针线,绣的似乎是个荷包,挺素净的颜色。 沙宣坐在桌子边打盹儿,口水拉成了细线,亮亮的。 岁月静好,时光静谧。 上官若离动了动,胸口闷痛,浑身酸痛。 她微微敛眸,东溟子煜怎么没守在她身边? 想起晕倒前自己又被那人劫了回去,想起那些看守猥琐的话。 莫不是自己被…… 第265章 只能本王抱 飘柔立刻发现上官若离动了,抬眼望过来,露出欣喜的表情,“王妃醒了!” 沙宣一个激灵醒来,懵懂的擦着口水,望过去。 飘柔放下绣绷子,凑过来,小声问道:“王妃,可饿了,可口渴了?” 沙宣这才跳起来,“呀!王妃真醒了,不是奴婢做梦!” 飘柔瞪了她一眼,“大惊小怪的,别惊了主子!还不快让人通知王爷,通知大将军。” 打发沙宣去送信,飘柔倒了一杯水,“王妃喝点水吧。” “嗯。”上官若离确实觉得口渴,撑着身子要坐起来。 这一动,胸口更痛,胳膊和腿灌了铅一样的酸痛,但那处并没有不适。 看来,自己没被那些王八蛋侮辱。 飘柔将水杯放在床边的小桌上,然后扶着上官若离坐起来,还在她背后放了一个靠枕,让她坐的舒服一些。 然后将水杯捧到上官若离的跟前,“王妃,请用。” 上官若离接过水,两口喝了,把空杯子递给飘柔,哑声道:“再来一杯。” 飘柔忙又倒了一杯水给她,她两口喝了。 然后,就感觉肚子“咕噜噜”的叫起来。 飘柔忙道:“王妃饿了吧?奴婢命人将粥端进来。” 她朝外面喊了一声,让人端粥进来,转头对上官若离道:“王妃昏迷了三天了,先喝点粥,不然胃受不了。” 上官若离吃惊,她都昏迷了三天了? 东溟子煜应该“回到”京城了,可以公然露面了吧? 上官若离喝了一碗粥,才觉得活了过来,问道:“谁给我换的衣裳?里面的东西都在哪儿?” 她记得从那些人身上搜来的有个银质的令牌,顺着这个线索查,应该能查到背后人的身份。 飘柔脸色微红,道:“是王爷亲自给您洗浴,给您更衣的,那些衣裳都扔了,没有发现别的东西。” 东西莫不是被东溟子煜给拿走了? 上官若离蹙眉,问道:“王爷呢?” 飘柔道:“王爷进宫去了。” 上官若离点头,问道:“你可知道五皇子怎么样了,可得救了?” 飘柔道:“得救了,受了点伤。” 上官若离放下心来,吩咐道:“去给知味斋送个信,就说我醒了。” 飘柔微微蹙眉,“奴婢经常去知味斋,已经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上次觉得有人跟着奴婢。” 上官若离觉得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捏着下巴思索,转了转眼珠儿,道:“把阁里的人安排到我的嫁妆铺子里做掌柜或者帐房。” 飘柔一笑,“王妃英明!” 每月嫁妆铺子、田庄里的帐房、管事都来王府交账、对账,有特别的事,那些管事掌柜也会来请示。 这样,梅花阁的日常事物可以顺便解决了,她也不用那么频繁的去知味斋。 毕竟,什么好点心,总是吃也会腻歪的。 吃饱喝足,上官若离就想去净房了,一起身,就觉得有一股热流流出来。 这才想起,大姨妈还在呢。 不过幸好已经到后期了,不是那么汹涌了。 飘柔已经从柜子里拿出月事带,扶着她去净房。 卸了货,上官若离一阵轻松,回到床上开始运功疗伤。 她主要是受了内伤,胳膊腿儿的酸痛是因为背着五皇子逃命了那么长时间。 不知过了多久,就听院子里有脚步传来。 “神仙姐姐,神仙姐姐!”十皇子东溟子凌稚嫩响亮的声音传来。 上官若离下床,披上衣裳迎出去,刚到门口就见一个小小的身影朝着上官若离飞奔过来。 “小正太!”上官若离蹲下身,那肉呼呼、圆滚滚的小身子一下子扑了个满怀。 “你怎么来了?”上官若离伸出手揉捏着十皇子的可爱的小脸蛋。 五皇子刚被劫,这十皇子还能出宫,皇上和淑妃的心还真够大的。 十皇子咯咯笑着道:“他好着呢,就是脑子好像坏了。” “咳咳!”十皇子的小太监轻咳,见二人还这么亲密,出声提醒道:“十皇子,宣王来了。” 上官若离抬眼,见一抹紫色的身影转过游廊,仍旧抱着十皇子,“咱们不理会他,进屋说话!” 十皇子一听东溟子煜本来害怕了,一听她这么说,立刻眼睛一亮,点着小圆脑袋,跟着上官若离进了屋。 见到软塌的小桌上有点心和果子,就跑过去,撅着肥嘟嘟的小屁股往上爬。 上官若离一阵失笑,捏了他的小屁股一把,“真可爱。” 十皇子捂着自己的小屁屁,瞪着小鹿一般萌萌的大眼睛,哀怨的道:“休得无礼!男女那个瘦瘦的不亲。” “噗嗤!”上官若离笑的出来,知道他说的是男女授受不亲,逗他道:“瘦瘦的不亲,但你是胖胖的呀,所以,可以亲,来亲姐姐一口。” 十皇子黑葡萄般的眼珠转了转,觉得上官若离说的有道理,煞有介事的点头,然后,“吧唧”一声,狠狠地一口亲在上官若离的脸上。 上官若离眉开眼笑,回亲十皇子的小脸蛋,却突然间亲了个空。 “爱妃,十皇子终究是男子,切莫越轨。” 东溟子煜拎着十皇子的衣领,像是拎着小鸡崽子一样悬在半空中。 十皇子的奶娘连忙上前将十皇子接了过来,生怕东溟子煜把她主子扔到九霄云外去。 十皇子立刻化身乖宝宝,可怜巴巴的看着上官若离。 上官若离突然想起东溟子煜在那小院里抱那个男孩的情景,怎么差别这么大呢? 对自己的弟弟都这样,那是什么关系才能那么亲热? 凉凉的看了东溟子煜一眼,神色淡淡的道:“一个大人跟一个小孩子计较什么,真是不可理喻!” 东溟子煜眸色微冷,但谁也没看出来,因为他平时就够冷的了。 十皇子见自己大皇兄竟然挨了训斥,简直高兴的不要不要的,伸着小胳膊,“神仙姐姐,抱抱!” 上官若离却觉得脚下一轻,被东溟子煜抱了起来。 这让十皇子伸出手又收了回去,憋着个嘴一脸的委屈。 东溟子煜冰冷着脸,一本正经的道:“她是你大嫂,只能本王抱!” 第266章 这个臭丫头,最喜欢咬人 十皇子一脸的不服气,鼓着腮帮子道:“我没抱他呀,我只想让大嫂抱!” “你大嫂也只能抱本王!” 上官若离一脸的黑线,跟一个四岁的孩子,至于吗? 幼稚! 一屋子的下人,也都懵逼。 他们是做梦了还是做梦了? 冷傲、尊贵、嗜血的战神宣王爷竟然和一个奶娃子斗气,要不要这么的玄幻! 东溟子煜抱着上官若离走到床榻上,“刚醒了就下床,你应该卧床休息。” “哼,男女瘦瘦的不亲,大皇兄抱神仙姐姐不知羞!”十皇子肉乎乎的小手指着东溟子煜,一脸抓到东溟子煜小辫子的表情。 东溟子煜转过头冷冷的瞪着他的一帮子下人,“没听你们主子说男女授受不亲吗?还不把他带出王妃的寝室?” “是是!”十皇子的奶娘都吓哆嗦了,抱着十皇子就退了出去。 十皇子不服气的扭着小身子,“不要,本皇子不出去,大皇兄这么大了可以在神仙姐姐的卧室,本皇子也可以。” 抱着十皇子的奶娘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安抚着自己小主子的情绪,“奴婢带主子去前院找五皇子吃好吃的。” 一听有好吃的,五皇子这才不闹了,乖乖被奶娘抱着去前院了。 小吃货!上官若离在心里骂了一句,靠在床上问道:“五皇子也来了?他这么快就没事了?” “嗯。”东溟子煜只淡淡的应了一声,扯了薄被给她盖上。 上官若离淡淡的问道:“刚才十皇子说他脑子有问题?” 想起晕倒前发生的事,感觉自己的头也在疼。 莫不是那货被她的头撞傻了? 东溟子煜眸色有些冷,“你关心他?” 上官若离知道这货又吃飞醋了,觉得挺没劲的,躺平了,别过脸不再说话。 只许州官放火,不兴百姓点灯了? 东溟子煜见她这赌气的样子,心里很不爽,抿唇看着她片刻,给她掖了掖被角,“爱妃累了,多休息休息吧,一切有本王。” 听到这话,上官若离转过身,眯着眼看着他,“宣王殿下,妾身觉得,咱们得好好聊聊。” 东溟子煜没理她,起身,对飘柔道:“好好照顾王妃。” “是!”飘柔感觉王爷在生气,头都不敢抬。 东溟子煜又看了一眼上官若离,然后抬步出门。 五皇子还在前院,他得好好问问事情的细节,一定要把幕后之人揪出来碎尸万段! 上官若离见他又闷葫芦上身,气的七窍生烟。 沙宣见东溟子煜走远了,才跑进屋。 飘柔问道:“打听到什么了?” 沙宣道:“奴婢打听到,五皇子醒来以后性情大变,伤还没好就看书,还求皇上请了武师要练武。” 原来五皇子可是不学无术的,以前别说主动练功、看书了,上太学都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不知被皇上训斥过多少次。 上官若离倒是不觉得意外,淡淡道:“经过这么大的风险,他想练武上进也正常。” 也只有她这亲身经历的人才知道当时的情况有多凶险,清清白白的活着逃出来真是万幸。 沙宣又道:“五皇子和十皇子今天是带着淑妃的赏赐来感谢王妃的。” “嗯,做的不错,去给我备洗澡水吧。”上官若离这几天没好好洗澡,浑身黏黏糊糊的。 不过,大姨妈还在,她只能冲洗一下。 在飘柔和沙宣的伺候下先洗了长长的头发,然后将头发盘起来,站在浴桶内,用水瓢舀水冲洗。 这样,真是麻烦。 上官若离看了看屋顶,脑中灵光一现,道:“做个大铁皮桶子放到房顶上,在接近桶底的地方弄个管子下来,这样就可以淋浴了,就像下雨一样。” 她得画个图,让铁匠做个花洒,这样,来大姨妈就可以淋浴了。 夏天太阳晒可以直接有热水用,天气凉了也不怕,这里不缺暗卫,提热水上去,简直是毛毛雨啦。 飘柔和沙宣也是聪明的,一听她的话就知道是怎么回事,觉得自家王妃真是聪明。 上官若离将身上的皂豆沫子冲干净,就发现屏风后有人偷窥。 忙扯了布巾遮住身子,冷声问道:“谁?” 飘柔和沙宣也是一惊,都看向屏风。 “咳~”东溟子煜的声音从屏风后传过来。 飘柔和沙宣身子一颤,面红耳赤的互相对了眼神,然后老鼠见了猫似的,从朝走廊开的门跑了出去。 “喂!你们!”上官若离咬牙,这些臭丫头,真没义气! 自己飞快的拿过亵衣往身上套,心里骂着东溟子煜变态。 而东溟子煜却转过屏风走了进来,两步走到上官若离身边,开始解她好不容易穿上的亵衣。 上官若离一把拍开了他的手,冷冷的道:“别乱动!我想我们还是合作关系比较好。” 东溟子煜定定的看着上官若离,许久之后才问了一句:“你混说什么呢?我们是夫妻,怎么能用合作这种词?” “夫妻?我想我们在对彼此彻底了解以前,还是合作关系比较好。”说这句话的时候,上官若离忍不住还是别开了脸,她不想被他看到她眼里的痛苦。 说着,转过他,抬步出了净房。 “傻瓜,你觉得受委屈了?”长长的手臂伸过来,上官若离被揽了过去。 上官若离原来就不是东溟子煜的对手,现在受了内伤,更不是他的个儿。 她挣扎不脱,就使劲掐、扭,可那双手臂就是不松开。 上官若离就是觉得委屈,小女人一样又开始哭了起来。 她就是觉得受委屈了!这还用问吗? 她在明处给他挡桃花,数次被看上他的女人算计,幸好她有防身的本事才能死里逃生。 而他呢?可能自己偷偷养着女人、孩子过安稳小日子。 “放开!把我当什么了?”上官若离扭过头来,对准东溟子煜的肩膀就咬了下去。 “把你当宣王妃,唯一的妻。”肩膀上一阵阵痛,东溟子煜却笑了。 这个臭丫头,最喜欢咬人。 咬的挺疼,但他心里怎么这么欢喜呢?甚至身体都起了反应,想好好的疼爱他一番。 第267章 你为什么这样对我 受伤的上官若离,到底是没啥力气,咬一阵撒过气之后,就推开了东溟子煜,她又不傻,自然发现了东溟子煜身体的异状。 “出去,我要换衣裳。”上官若离怒目而视,很是不屑的扫了一眼东溟子煜的袍子上那点不正常之处。 东溟子煜揉了一下肩膀,上面一片血色,小丫头太狠了。 不过东溟子煜才不会听话,拿过一块布巾,就要给她擦头发。 “爱妃前两日体力消耗太多,又受了内伤,现在身子虚着呢,别着凉了。” 说着,那布巾就盖到了上官若离头上,开始轻轻柔柔的擦拭起来。 动作有些笨拙,小心翼翼的样子。 上官若离不管他,他擦,她走,到了软塌边,就坐上去,“你是怎么救的我?可与抓我的人动手了?” 拿起一块点心吃着,她饿坏了,刚才的粥没起什么作用。 东溟子煜还在给她擦头发,“嗯,你和小五像条死狗似的被他夹在腋下。” “呃!”上官若离被点心噎到了,自己倒了杯水,咕嘟咕嘟喝了。 回头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问道:“那人呢?” 东溟子煜手上动作越来越熟练,“跑了。” “跑了?那你有没有觉得那人和在长公主府遇到的刺客身手和打扮差不多?” “嗯,差不多。”东溟子煜言简意赅。 但没有证据确定是皇上的金牌暗卫,毕竟皇上不可能抓五皇子。 上官若离又拿起一块点心,“那银质令牌你拿走了?可有线索?” “还没有,那令牌从来没在外面出现过,估计是圈养的秘密死士的内部信物。”头发擦了个半干,随后东溟子煜又拿过梳子,给她梳理秀发。 不过他没有经验,不从发尾梳,直接从头顶往下梳,结果可想而知。 “咝~”上官若离吃痛。 东溟子煜手一顿,“痛了?” 他即便是最落魄的时候,身边也有太监伺候,自己的头发都没梳过,别说给别人梳头发了。 看着被他梳的结在一起的秀发,眉头蹙了起来。 不过他聪明的很,立刻找到了症结所在,从发梢开始梳理。 上官若离吃了两块点心也不再吃了,拿起小桌上的笔画了个简易淋浴器的草图。 不过是个铁皮桶下面装了个管子,然后连个花洒。 东溟子煜一直看着,“这就是那个淋浴用的东西?” 上官若离知道他在外面偷听了,冷哼一声,算是默认。 “爱妃真是聪明,本王马上命人去办。”东溟子煜放下梳子,端过一杯温水来,递到了上官若离嘴边。 上官若离就着东溟子煜的手,喝了两口水,然后便站起来想出去散步。 东溟子煜则拿了披风给她披上,跟在她身边,想陪她一起走。 上官若离停下来,“你老跟着我做什么,烦!” 她剜了他一眼,就走向门口。 可腰却被他揽住了,一股巧劲儿袭来,上官若离就像以往每次一样,落到了东溟子煜怀里。 “见爱妃生气,本王自然要陪着,要打要骂随手就能够着,也省的气到自己。”东溟子煜微微低头,用嘴巴在上官若离额头上蹭着,渐渐往下。 上官若离挣扎,却也是像以往一样,根本挣不开。 “你为什么这样对我?你是把我当挡箭牌了吧?”是为了吸引别人的注意力,保护那母子。 一想起这事,上官若离的眼眶又有些红了,她就是一肚子委屈。 “你跟踪我了,发现了什么?”东溟子煜虽然是问句,但语气很肯定。 “没有,”上官若离心虚,但才不会承认,“你心里有鬼,怕人跟踪?” 她学着东溟子煜的语气,很肯定,“如果你做了对不起我的事,咱们就过到头了。趁着现在还不晚,我们好合好散。” “小傻瓜,小倔驴,等你伤养好了,我带你去见他们,那地方还是上官天啸安排的。”东溟子煜轻轻的抚着上官若离的后背,感觉到她慢慢平静下来,心下微微松了口气。 “怎么回事?”上官若离抬头,嘴巴撅了起来。 她本来就觉得自己似乎多想了,现在就更觉得自己误会东溟子煜了。 可是,这怨她吗? 任何女人看了那情景都要多想的好伐? 看她这样子,东溟子煜突然笑了起来,“爱妃吃醋的样子真是极美。” 说着,东溟子煜把头低下来,就要去亲上官若离的嘴巴。 上官若离嫌弃的脸一转,脸颊上被她结结实实的亲了一下。 “我跟你说正事,你却逗我,烦不烦哪!”上官若离怒了。 东溟子煜挑眉,唇角上弯,“这不叫逗,叫欢喜。本王就喜欢看爱妃拈酸吃醋的样子,美的让人窒息。” 上官若离俏脸一黑,“你变态!” 可东溟子煜的眼神,却飘到她的那两片水润的红唇上。 他想起刚才五皇子对他说了一段话:他是被她背着一路逃亡的,她是一个不输于男子的奇女子,是与男子并肩挺立的傲然秀木,不是缠着男人的菟丝花…… 当然这些话,在皇上询问的时候他没说,他不会破坏自己和上官若离的名声。 那一刻他妒忌的想要杀掉眼前那个黄毛小子,更是妒忌他与上官若离相处的这两天,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为何五皇子瞬间长大了、懂事了,还迫不及待的要读书、习武? 这种感觉简直糟糕透顶,可他又不敢质问上官若离,只能一点点的试探,看她的心到底飘到了何处。 所幸,她的心还在他身上,还为他吃味生气。 见东溟子煜收了脸上的笑意不说话,上官若离纠结了,看来这事还是个秘密,似乎她不应该知道。 “算了,好奇害死猫,不想让我知道,我就继续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上官若离靠在了东溟子煜怀里,不知不觉就搂住了他的腰。 却没有看见,东溟子煜脸上慢慢泛起了笑容。 “这事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爱妃放心。”东溟子煜心满意足的又抱紧了些。 上官若离则陷入了沉思,这事不搞清楚,怎么就这么膈应呢? 东溟子煜将脸埋在了她颈窝里,“离儿,本王发现,没有你,本王会疯掉。” 第268章 没打扰你们吧 “好了,只要你没有别的女人,我就不会离开你。”上官若离抚了抚东溟子煜的头发,感受着他呼到她脖子上的气息,突然有些心疼。 东溟子煜轻轻的笑了一声,把上官若离抱的更紧。 上官若离稍微动了动,在他怀里寻了个更舒服的姿势,“东溟子煜,你这样说我很高兴,可我知道,在你心底,我不是第一位的。我也有自己的秘密和在乎的家人,我再强调一遍,我们可以是合作伙伴,而且是不以我们的夫妻关系为转移的。” 东溟子煜久久没有回音,心中却激荡不已。 软玉温香在怀,这怀中的人儿,却在给他制定一个盟约。不是儿女私情的山盟海誓,而是一份金石之交的合作盟约。 呵,她果然要做与自己并肩而立的秀木。 东溟子煜捏起她的下巴,看着她的眼睛,“离儿,你看轻了自己,你在本王心里就是第一位的。” 上官若离也看着东溟子煜,他目光坚定,熠熠生辉。 他很憔悴的样子,脸颊上的线条也越发冷硬。眼下有淡淡的青影,看样子这几日,他应该也没有休息好。 看样子是她多心了,以为东溟子煜在外面养了人,不过也怪东溟子煜这混蛋总是什么都不告诉她。 狡诈的家伙! 瞪了一眼东溟子煜之后,上官若离踮起脚,凑近他的脸,在他唇上啄了一下。 这一碰,却没能再分开。 上官若离的后脑勺被扣住了,腰也被揽了过来。 而后,上官若离被压在了软塌上,亲到浑身发软。 许久,上官若离喘着气想要推开东溟子煜,却一丝力气也使不上。 她自己都没料到,一个吻就能让她丢盔弃甲,现在竟然欲罢不能,抱着他,亲回去,继续…… “离儿,想不想?”耳边低沉沙哑的声音,撩的人从耳根痒到心底。 上官若离只觉得一股股热气从四肢百骸蔓延开去,恐怕她的脸红成了虾子了。 “想……可是我小日子还……”尚未说完,微微发颤的声音又被他吞了下去。 不大的软塌上,很快一片凌乱。 直到上官若离满脸通红的拿着东溟子煜的亵裤去清洗,还能感到身后那两道几乎要把她生吞入腹的目光。 沾着那些东西的亵裤,上官若离可不想让下人们去洗。 把亵裤洗干净了,上官若离换了条月事带,幸好东溟子煜还算有理智,没有浴血奋战。 回到房间,发现东溟子煜竟然睡着了,脸上有掩饰不住的疲惫。 他身子很长,软塌显得有些小。 上官若离有心想让他去床上睡,但怕他一挪动就没了睡意,拿过了被子给他盖上。 穿了件家常窄袖衣裙,头发随便扎了个马尾,稍稍整理之后,上官若离便拿着那简图出了房门。 叫莫想拿着图纸,让工匠照图去做。 然后把莫问叫过来问话,好多事她需要了解。 莫问给上官若离见了礼,笑眯眯的问道:“王妃,不知有何吩咐?” 这小子跟东溟子煜的大冰块相反,天天挂着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极易让人放下防备。 上官若离不由的也弯起唇角,“你跟王爷进宫,宫里情况如何?” 莫问道:“皇上、皇后敲打了北陵使官一通,但北陵墨雪已经带着安平公主走了,她也不敢太过分,北陵使官态度也好,一再保证安平公主不会有事。” 上官若离猜想以皇后的揍性,肯定把安平公主的悲惨遭遇算到她和东溟子煜身上。 莫问接着回禀道:“另外,北陵使官说北陵苏家送了一颗千年锁阳和一颗雪莲过来,另外还有一个苏家庶女,不日,就要到京城了。” 上官若离嘲讽冷笑:“有宝物、有美人,皇上不会为了安平公主与北陵动刀兵的。” 莫问笑道:“王妃英明。” “那苏菲没用了吧?”不知苏菲老成什么样子了。 莫问道:“苏菲已经转移到冷宫静养了,估计活不了多久了。” 上官若离有点可怜起这个时代的女子来,苏菲当初还让她送信,笃定苏家会救她,可是,苏家女儿有的是,她没用了,成了自生自灭的弃子。 “皇上对五皇子被劫持,可有线索?”这才是上官若离最关心的。 莫问道:“王爷求皇上彻查王妃和五皇子被劫持之事,皇上讳莫如深,似有隐情。” 上官若离心中有数,觉得定是里应外合,但那个内应,是皇上的人。而劫持的背后之人,应该是皇上不想重罚的人。 那个高手,难道真的是皇上的金牌暗卫? 上官若离怀疑是长公主,毕竟这次长公主的脸丢大了,连带着皇家乃至整个京城的上流社会都坏了名声。 而这些事,只要脑子没问题,都会怀疑是上官若离做的。 所以长公主绑了上官若离,皇上不但不严惩她,还包庇她。 但是长公主为什么要绑架五皇子? 当然,也不排除有人在这个节骨眼作案,把怀疑的目光都引到长公主身上。 上官若离又问了一些京城其他势力的动向,然后就让莫问下去了。 躺了三天,上官若离浑身难受,就想带着飘柔和沙宣在府里走走。 她还没好好的在府里逛过,这一逛,还觉得真是……大、美、奢华。 尤其是花园,小桥流水、假山怪石自不必说,那奇花异草,大多数都是她没见过的,而且还有很多可以入药。 荷花池的亭子里,有三个熟人,似是在喂鱼。 苏嬷嬷拿着鱼食在投喂,沉鱼、落雁一边一个的服侍着。 若是上官若离不来,这王府的后院,就是苏嬷嬷独大。 好歹她们也曾经伺候过上官若离一段时间,抬步走了过去。 苏嬷嬷早早发现了上官若离,远远的就迎过来,跪在地上行礼:“老奴拜见王妃!” 沉鱼、落雁也跪在她身后,态度恭敬,但没有奴性。 “起来吧,”上官若离虚浮了一把,“我只是随便走走,没打扰你们吧?” “不敢当!”苏嬷嬷脸色冷着,姿态恭敬,但神色却是很冷漠。 第269章 她再怎么样也是王妃 上官若离一直知道苏嬷嬷不待见她,她一个王妃,也不想看一个下人的脸色。 于是,淡淡道:“那你们继续,我去那边走走。” “恭送王妃!”苏嬷嬷带着沉鱼、落雁又给她行礼。 上官若离继续往前走,下了亭子的台阶走上架在荷塘上的木板小路。 旁边荷叶田田,将木板路遮住。人走在上面,远远看去,就像在荷叶上行一般。 沉鱼、落雁一边一个将苏嬷嬷扶起来,“嬷嬷的腿没事吧?” “没事,”苏嬷嬷看看天色,“估计是要下雨了。” 她这老寒腿是当年陪着先皇后在冷宫时落下的,一到阴天下雨就疼。 沉鱼小声抱怨道:“王妃也是,明明是冲那边去的,却偏偏绕路到这边来,让您白白跪了一场。” 苏嬷嬷小声训斥:“闭嘴!她再怎么样也是王妃,是这后宅的主子,咱们是奴婢!” 沉鱼忙跪地,“嬷嬷赎罪,奴婢不是心疼您吗?” 落雁也跪下替沉鱼求情:“嬷嬷莫要生气,沉鱼是无心之失。” 苏嬷嬷摆摆手,“罢了,起来吧。” 叹了口气,又道:“也怪王妃倒霉,接二连三的被人劫持,还总是一天一夜,王爷的名声……唉……” 苏嬷嬷话里话外,是王妃名声不好,不要怪下人对她不尊重。 她们说话的声音很小,但无奈上官若离耳力好呀。 上官若离扶额,加上原主被劫持卖入青楼那次,自己几次被劫确实都是在外面过了一夜。 这若是一般的男子,早就休妻了吧? 那自己是不是该庆幸东溟子煜没把自己休了呢? 可是,怎么就高兴不起来呢? 不过她也没小气到因为听了苏嬷嬷的话而为难她们,只要她们不过分,看在东溟子煜的面子上她就当她们不存在。 苏嬷嬷管着后宅,得心应手,没什么事也不来她面前。 上官若离没想到内伤还挺重,荷花池没转下来就有点累了,于是转身回去。 回到琴瑟居,东溟子煜还在睡。 上官若离轻手轻脚的拿出药瓶,吃了一粒疗伤药,又吃了一片千年雪莲花,然后躺到床上。 本想着歇一会儿就运功疗伤,没想到很快就睡着了。 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翌日清晨。旁边的床铺空空如也,软塌上也没了人。 上官若离蹙了蹙眉,叫飘柔、沙宣进来伺候。 “王爷呢?”上官若离坐起来,运了一下内力,觉得好了很多。 飘柔过来扶她,“王爷去送镇国大将军出征了。” “什么?爹爹今天出征?”上官若离吃惊,加快了速度,“几点出发?” 飘柔和沙宣异口同声的问道:“几点?” 上官若离自知失言,面不改色的道:“就是什么时辰了,我现在赶过去还来不来的及?” 上官天啸此次出征,虽然不一定会真的与南云军队两军对垒,但却是比上战场还凶险万分。 血缘使然,上官若离觉得自己必须去送送。 飘柔看了看屋角的沙漏,“应该还来得及,大将军会在校场点兵,现在估计还没开拔。” “那还等什么?快点!”上官若离催促,自己也加快速度梳洗。 沙宣先跑出去让人备马车了,这样就可以节省时间。 东溟子煜坐着豪华大马车走了,上官若离坐了王妃的马车,一路疾行出了城。 到了城南门外,上官天啸的军队已在校场点兵集结,整装待命。 上官若离掀开车帘向外看去,清晨的薄雾显得迷离而清冷,大军站于雾中更添几分肃穆和威严。 校场外停满了车辆、轿子,上官若离的马车过不去,她钻出马车,站在在马车上眺望。 送行的家属们哭做一团,却没有一人敢大哭。 壮行的锣鼓声不停的击打着耳膜,锣鼓声有多热闹,这些家属哭的就有多隐忍。 郑舒悦站在前面,抿着唇角,强忍着泪水,手指蜷缩在掌心,生生的,要抠进肉里。 东溟子煜与太子和几位官员站在点将台上,目送大军出发。 他似是感觉到什么,看了过来,看到站在马车上的的上官若离时微微一愣, 上官宇拨马回望,想看一眼自己的新婚妻子,却看到上官若离,忙下马跑到一辆马车前,对着里面的人低声禀报。 上官天啸身上有伤,没有骑马,而是坐在马车里,听说上官若离来了,一把掀开了车帘。 上官若离不能上前,站在马车上,远远的给上官天啸挥手。 用口型说了声:爹爹,珍重! 上官天啸又红了眼眶,也回了一句:放心,你也保重! 大军开拔是有吉时的,飘柔命人抓紧时间将一些补品、药品等物品搬到上官天啸的随行马车上。 吉时不能耽误,上官天啸含泪下令大军立刻开拔。 上官若离静默的立于马车上,心中也是汹涌澎湃,用力的挥手。 看着大军动了,周遭的声音大了起来,耳边都是闹腾腾的人声,鼓声,还有低泣的哭声…… 上官若离心里酸酸的,这种离别,大概真是只有军属才能够体会! 那些年轻的媳妇们更是哭的不成人形,有的怀里抱着小儿,哭的晕死过去。 牛郎、织女一年一次相聚,还有前提是牛郎性命无忧呢。 而这些士兵呢,踏上征程,就是常人难以想象的冷酷和血腥。 不知谁喊了一声:“我军必胜!平安归来!” 立刻有人附和:“我军必胜!必胜!” 人声涌动,哭泣的家属们挥着胳膊也喊了起来,真真是热血沸腾! 东溟子煜背负双手,傲然伫立,深眸坚毅,眸底也似有动容。 上官宇骑在高高的战马上,心中不忍,他虽靠战功博得了功名,但打心眼里厌恶战争,更何况,现在他有了牵挂。 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 就这一眼,让郑舒悦身子一僵,心潮澎湃,血液沸腾着,掌心至于胸口,眼泪生憋在眼底…… 上官若离下了车,来到她跟前,手附在她的肩上,“想哭就哭,忍着难受不?” 郑舒悦吸了吸鼻子,坚强的道:“不哭,晦气!” 第270章 你莫不是有了 郑舒悦旁边的一个夫人,也咬牙忍着,道:“对,不哭,他们会平安回来的!” 此种情感,矛盾而又壮烈,压抑而又热血。 直到大军的影子再也看不到了,那些家眷仍然挥舞着手臂,翘首观望,好像他们的儿子、丈夫、兄弟、父亲马上能跑回来似的。 大军开拔了,校场里好像一下子就空了,风吹起地上被踩碎的落叶,萧萧索索。 血热着,心是又紧又疼。 家属们都跟抽了魂魄似得,一个个的,都红着鼻头,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默默的流。 上官若离不怎么会安慰人,怕了拍郑舒悦的肩膀,道:“回去吧。” 新婚燕尔面对这样的离别,的确很糟心,如果是她,她会毫不犹豫的跟着去。 郑舒悦微微点头,转头往镇国大将军府的马车走,手却不经意的附在自己的小腹上。 她何尝没想过要跟着上官宇去,但是这个月的小日子推迟好几天了,她怀疑自己有孕了,禁不住长途颠簸。 上官若离敏感察觉到她的异样,问道:“你莫不是有了?” 郑舒悦脸色微红,小声道:“还不知道,这个月小日子迟了七日了没来。” 上官若离捏住她的手腕,片刻,道:“找个大夫看看吧。” 咳咳,日子太小,她这二把刀根本把不出。 又问道:“大哥知道吗?” 郑舒悦微微摇头,“没有确定,我也不敢跟他说,省的他分心。” 来到马车边,上官若离也要跟着她上马车,“我们一起回去,顺便说说话。” 郑舒悦朝她身后看了一眼,笑道:“怕是有人不乐意呢。” 上官若离回头,见东溟子煜正飒飒的朝这方向走过来。 “见过宣王殿下。”郑舒悦带着侍女给东溟子煜行礼。 “嗯,”东溟子煜淡淡的应了一声,拉起上官若离的手,沉声道:“进马车去,别着凉了。” 上官若离在人前很听话,乖乖的跟着他钻进他的豪华大马车,车帘垂落下去,遮住了外面的离别伤情。 车帘一落下,东溟子煜就将上官若离拥进怀里,柔声问道:“身子可好些了?” 上官若离也不挣扎,就势将头靠在他的胸膛上,神色恹恹的道:“好多了,” 马车缓缓前行,东溟子煜怕她坐不稳,手臂更紧了些。 见她神色郁郁,以为她是担心上官天啸,轻吻着她的额头,哄道:“不用担心,本王的人也跟着,上官天啸不会有事。” 上官若离闷闷的道:“不是因为这个,我是可怜那些军属,战争就意味着死人,生灵涂炭,最痛苦的还是军属和老百姓。” 东溟子煜眸子眯了眯,“本王自小从军,这些自然是感同身受,但总得有人保家卫国,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你有没有想过统一沧澜大陆?那样就不会有战争了?”上官若离扬起脸,看着他俊美到令人窒息的脸。 东溟子煜低头看着怀里的女人,眸中透着惊讶和探究,“你竟有此雄心壮志?” 上官若离翻了个白眼儿,“我可没那野心,但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这是自然规律。” “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即便是帝王,恐怕也没有这等的见识和胸襟,东溟子煜深邃的眸子里星光熠熠,“本王还真是小瞧爱妃了。” 上官若离若是知道东溟子煜的想法,肯定惭愧。 这话可不是她能想出来、说出来的。 东溟子煜手指缠绕着她的一缕头发,淡淡道:“本王还真是自愧不如,本王只希望日子能简单纯粹一些。” 上官若离知道这娃子从小受的苦太多,许是累极了,主动吻了他的唇一下。 毫无悬念,后脑被按住,东溟子煜加深了这个吻…… 车厢里的空气干燥起来,噼里啪啦的闪着火花,马上就要燃烧起来一般。 就在此时,只听车厢外面一阵马蹄声,迎面狂奔而来。 一听,就是有急事的样子。 上官若离推开东溟子煜,水润的眸子望着他,“怎么回事?” 东溟子煜被人打扰了好事,眸子里闪过一抹恼怒,问外面的莫问道:“发生了何事?” 莫问道:“是太子的人。” 上官若离将车帘掀起一条缝,往外一看,果然见那人在前面太子的车驾前停住。 那人勒住马在太子马车的窗前小声说了什么,太子立刻从马车里钻出来,骑了侍卫的马朝城内奔去。 上官若离蹙眉,“能让太子这么着急,这是发生了急事。” 东溟子煜冷肃着脸,却说着不要脸的话,“管他呢,我们继续!” 说着薄唇就凑了上去。 上官若离没兴致了,用手按住他的唇,“好了,都快把我嘴唇咬肿了!” “你都把本王的肩膀咬破了,本王都没说什么。”东溟子煜一脸的幽怨。 “能怪我?”上官若离想起了咬他的原因,眸色微沉。 虽然确定事情不是自己想的那样,但不彻底搞的明明白白,心中总是疙疙瘩瘩的。 毕竟,东溟子煜除了对自己只对那对母子露出过笑容。 从唯一,变成了唯二、唯三,心里爽才怪。 东溟子煜将她眼中的神色收入眼底,宠溺捏了她的脸一下,轻笑:“真是个善妒的小东西!” 上官若离白了他一眼,“我就是善妒,你若是反悔现在还来得及。” “此生不悔!”东溟子煜臭不要脸的抱住她,头在她颈窝里一阵乱拱,“嗯哼……” 我晕!撒娇哈士奇又上身了? 若是让人看到冷傲高贵如同千年冰山的东溟子煜这个撒娇耍赖无下限的样子,眼球非得震惊的爆出来。 “回去换衣裳,本王带你去一趟。”东溟子煜知道这个心结不给上官若离彻底解开,自己休想达成心愿。 可是,到了宣王府,还没进门,东溟子煜就被皇上宣进宫议事。 上官若离则被一个宫女打扮的人挡住了去路。 “王妃娘娘,太子妃娘娘请您去一趟东宫。”晴云跪在地上,神色焦急而惶恐。 上官若离认出,这是上官若仙的陪嫁丫鬟,不由得蹙起眉头。 第271章 一副绿云罩顶的倒霉相 “你回去告诉太子妃,本妃回去更衣,下午便去拜访。”路上太子就被人紧急请走了,上官若离必须知道东宫发生什么事后,才能去。 晴云哭道:“王妃娘娘,您还是现在就去吧,晚了恐怕见不到我家娘娘了。” 上官若离最讨厌说话说一半的了,冷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晴云眸光闪烁了一下,最后顾不得这么多了,悲怆的道:“太子妃滑胎,有血崩之势。” “那应该找太医,叫本妃去做什么?”上官若离知道这是上官若仙怀孕的事暴露了。 胎儿的月份在那里摆着呢,恐怕太子也知道孩子不是他的了。 上官若离不管怎么说名誉上也是上官若仙的娘家人,这个时候去恐怕是自取其辱,甚至,会有个坑等着自己往里跳。 若是自己的亲妹妹她也就豁出去了,可上官若仙跟自己半点关系都没有,还屡次要害她,她犯不上自己去找恶心。 晴云磕头道:“王妃,太子妃只是有些事要告诉王妃,事关王妃和上官大将军的性命。俗话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王妃您就去一趟吧。” 若是关于自己的性命,上官若离绝对不屑一顾,但关乎上官天啸的性命,她就不得不重视了。 何况,上官天啸前脚出征离开京城,后脚上官若仙就出事,这确实让人警惕。 上官若离不再犹豫,抬步回了马车,她就不信太子敢在东宫对他动手。 东宫内气氛凝重,下人们都屏气凝神的做事,小心翼翼的连大气也不敢出。 上官若离跟着晴云到了上官若仙的院子,空气中隐隐有一股子血腥味。 “你来做什么?”太子在上官若仙的外室站着,脸色难看,眸色阴冷。 一副绿云罩顶的倒霉相。 “是太子妃让这丫头请我来的,不然,东宫这样的地方,我可不敢来。”上官若离貌似无意的往他某处瞥了一眼,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太子简直有捂住自己屁股的冲动,想起上官若离肯定知道自己被长公主的男宠给干了,脸色青红交加。 晴云“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哽咽道:“太子殿下,是太子妃让奴婢请王妃来的,奴婢只是个奴婢而已,主子的话不能不听啊。” 美人垂泪,楚楚可怜。 是个男人都得心软,何况太子已经尝到了晴云别样销魂的味道 虽然因为上官若仙的事有点迁怒晴云,但还是冷哼一声,道:“起来,别哭哭啼啼的。” “谢太子!”晴云起来,泪眼含情的望了太子一眼。 太子眸光一热,若不是有人在,他怕是要把人抱在怀里安抚一番。 “哼!”徐静萱看在眼里,冷哼一声,却冲着上官若离阴阳怪气的道:“太子妃叫宣王妃来,不知是不是让你替她解释一下那野种是谁的?” 上官若离神色淡淡的道:“太子侧妃好教养,这般粗俗的话也能说出口。太子妃的野种自然是太子的,不然还能是谁的?太子可早就与太子妃琴瑟和鸣了,是不是,太子?” 她意味深长的看着太子,眸中都是嘲讽。 太子现在是打掉了牙往肚子里咽,明知道孩子不是自己的,但还是得咬牙承认,不然这个脸他丢不起。 冷冷的瞪了一眼徐静萱,从来没有这么讨厌这个女人过。 徐静萱从太子的脸色早就猜出孩子不是太子的了,此时心里无比畅快,也就不在乎他的态度了。 晴云从上官若离的话里得到了启发,这个时候孩子必须是太子的,忙又跪下,求太子道:“太子殿下,太子妃滑胎的事很蹊跷,定是有人暗害,请太子为太子妃做主!” 太子心道,做什么主啊,这孩子幸亏掉了,不然他的嫡长子还不知是谁的种! 但那歹毒的女人必须得揪出来,不然东宫还得出事,这么想着就看向徐静萱,显然是怀疑她。 徐静萱神色淡然,正义凛然的道:“是啊,请太子彻查此事!” 上官若离没心思掺和他东宫里的破事儿,对晴云道:“太子妃能见人了吗?不然本妃走了。” 晴云看向太子,征求太子的意见。 太子对她的乖顺很满意,眸中闪过一抹算计,微微点头。 晴云爬起来,对着内室做出请的姿势。 上官若离走进内室,一股子血腥味和药味扑面而来。 上官若仙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一个太医正在给她施针。 太医见到上官若离进来,就想给她行礼。 上官若离抬手制止,“救人要紧,不必多礼。” 看了一眼床上的上官若仙,问道:“她怎么样了?” 太医恭敬答道:“回王妃,太子妃出现了血崩,现在血止住了,性命已经无忧,但身子亏损严重,恐怕再次受孕的几率很难。” 上官若仙此时醒了,听到这话,脸色灰白的可怕。 气若游丝的道:“太医先回避,本妃与姐姐说两句话。” “是!”太医躬身退出。 上官若离凝神一听,就知道外面有人偷听。 往她床前走了几步,在离床三步远的地方站住,“说吧。” “我滑胎是被人害的,请姐姐为我主持公道。”上官若仙也知道有人偷听,从被子里拿出一方攥成团的绢帕,上面似有血迹。 血书? 上官若离眉头微蹙,并没有去接,淡淡道:“这是太子的家事,轮不到本妃做主,太子会替你和孩子做主的。” 晴云看这情况,走过去,从上官若仙手里接过,跪在上官若离面前,双手捧给她。 不得不说,这个晴云很会看眼色做事,恭敬却不奴相。 上官若离用自己的帕子隔着,捏着那血书的一角一抖。 上官若仙还以为上官若离会藏到袖子里回去看,没想到会当场看,更没想到她会如此小心。 神色微变,眸光闪烁。 在帕子抖开的那一刻,上官若离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药味儿,虽然这股味道被房间里的药味儿和血腥味掩盖了大半,但上官若离还是闻了出来。 这是一种慢性毒药,七日后发病,让人浑身溃烂疼痛而死。 第272章 还真是以牙还牙 上官若离来东宫以为会落入太子或者皇后的算计,怎么也没想到,算计她的是还在生死线上徘徊的上官若仙。 这个煞笔还真是死性不改,都这德性了,还作妖呢。 这是得多恨她? 上官若离屏住呼吸,很快看完那帕子上面的字。 那帕子上用血写着:我对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太子和皇后逼迫的,皇上想灭上官家。 这是让她与皇上、皇后、太子这三位东溟权势最高的人为敌呢? 若是她帕子上没有毒,或许上官若离还认为她或许是临死之前良心发现。 可是,现在,呵呵! 将血书甩到上官若仙脸上,“多谢太子妃提醒了,你好好养着吧。” 上官若仙扯开帕子,知道自己的手段被上官若离发现了,苍白的脸变得狰狞,眸光变得疯狂。 无声的道:你抢走了我的一切,我现在这个样子都是你害的,我临死也要带上你! 上官若离嘲讽的用口型无声的说道:煞笔神经病!活该! 说完,转身出了内室。 后面传来上官若仙彻斯底里的低吼声:“上官若离,都是你把我害成这样,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声音很虚弱很轻,带着嘶嘶的暗哑。 或许一般人听不到,但上官若离听的清清楚楚。 上官若离对太医冷声道:“你进去看看太子妃有没有别的事,别我前脚走,后脚她死了,把事情推到我身上。” 上官若仙可能不会用自己的命来陷害她,但难保别人不会。 太医恭敬的连连称是,进去诊断。 徐静萱眸光微闪,有些意外和失望。 上官若离看她这样子,就知道自己猜对了,这货还真想用这一招。 不过,太子在这个时候还不想杀了上官若仙,上官天啸拿回兵权他也出了力,上官若仙死了,他什么都得不到。 若是上官若离没有嫁给东溟子煜,他还能用未亡人的身份博取上官天啸的同情,让他支持自己。 可现在,他知道,上官若仙一死,上官天啸就会彻底投入东溟子煜的阵营。 殊不知,上官天啸从来没跟他一个阵营过。 太医出来,回禀道:“启禀太子、宣王妃娘娘,太子妃只是失血过多引起的身子虚弱,并无其他不妥。” “既然如此,那我告辞了!”说完,上官若离转身而去。 太子望着上官若离那挺拔秀美的背影渐行渐远,他不知道情况的怎么会一步步脱离自己的掌控,发展到如今的地步。 明明想把她收入自己的身下,明明每次都胜券在握,可每次都被上官若离逃过,甚至被她反算计。 到头来,不光没收服上官若离,却将她推入敌人的阵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太子蹙眉思索,归根结底,还是上官若离变了,变得耀眼而强大。 徐静萱看太子盯着上官若离的背影发呆,眸中闪过一抹嘲讽。 失去了才后悔,活该! 微微一笑,上前挽住太子的手臂,“太子殿下,姐姐得静养,咱们就不要在这里打扰了,去妾身那里休息休息,妾身给你炖了鸡汤,嗯?” 最后一个字说的婉转悠长,带着丝丝暧昧的约请。 身子还在太子的胳膊上蹭着,太子一阵心猿意马。 太子微微一笑,捏了她的下巴一下,“好。” “恭送太子殿下、侧妃娘娘!”晴云带着一屋子下人,给太子行礼,声音里透着幽怨和不舍,每个字似乎都在诉说着相思。 太子心尖一颤,回头,柔声道:“起来吧,孤晚些来看太子妃。” 至于是不是来看太子妃,大家心里都有数。 “谢太子殿下!”下人们谢恩起身。 徐静萱在太子身后狠狠的瞪了晴云一眼,对太子柔声道:“太子殿下,快走吧,这里血腥味太重。” 太子恋恋不舍的看了晴云一眼,转身出了房间。 此时上官若离出了东宫,却气的哭笑不得。 只见满大街都是飞舞的纸片,捡了一张来看,上面写的都是自己的光荣史。 归根结底,就是自己几次失踪一天一夜,早就被人群j、轮j过上千上万次,是个彻头彻尾的破x…… 呵呵!这手法,还真是以牙还牙! 用脚指头想,她也知道是谁了。 长公主这个老母狗,被幽禁了还能撕逼呢! 飘柔咬牙道:“前两天都已经肃清了,这些人怎么又出现了?” “嗯?”上官若离才知道,原来在自己昏迷期间,还有这么劲爆的事情发生呢。 这上官若仙的“血书”不让人送过来,偏偏请自己来东宫,恐怕也是想让她见识见识外面的盛况吧? 沙宣气的浑身打哆嗦,禀报道:“王妃放心,追风和逐月已经带着暗卫抓人去了。” 上官若离深吸一口气,冷声道:“能抓就抓,不能抓就杀。” 东溟子煜那一招是出其不意,长公主不在城里,现在她在城中,还有梅花阁,能让她蹦跶了去? 上了马车,回宣王府。 一路上都有很多人远远的围观,跟做贼似的,一双眼盯着上官若离的马车。与宣王府的护卫视线相对时,又很是不安的收回。 那情形,就好像上官若离是怪物一般。 还有一些丫鬟小厮受自家主子的命令,来看上官若离的笑话,然后回去讲给主子们听。 要知道,现在长公主和上官若离就是东溟京城的笑话,特大一笑话。 要是聚会、游园的时候,你说不出长公主和上官若离点黄色故事,你就是落后。 这世间总有一群人,以看人出丑,谈论人家的伤口为乐。 上官若离无视众人的打量与看笑话的目光,把她当成怪物又怎样。那些事跟本子虚乌有,她清清白白,何惧世人指指点点? 好吧,心中隐隐有几分不舒服,调适一下就好了,反正这些人想要看她笑话,那是不可能的。 作为一个现代的人,上官若离很清楚的流言的威力,简直是杀人不见血。 可她没有想到,她的身份在这里,竟还有人不知死活的直接扑上来。 第273章 宣王妃草菅人命、乱杀无辜 到了宣王府,上官若离一下马车,就被人围观了。 猥琐的、鄙夷的、不屑的、戏谑的眼神如刀子一样朝她射来,当着她的面,就开始窃窃私语的议论纷纷。 声音很小,但奈何上官若离耳力好呀! 有人说道:“眼睛很亮,实在勾人呐。” 立马就有人接一句:“确实,那双眼睛不瞎了,还真是勾人,哥哥我看得眼都直了。” “屁股真大,肯定能生养。” “切……这样的女人,生的孩子你敢要嘛,说不准她自己都不知道孩子爹是谁。” “有道理。” “看上去很刚烈,不知道在床上功夫如何。” “啧啧,不知与她春风一度,要多少银子。” “银子?人家能看的上银子?人家喜欢用强的!群的!轮的!” “哈哈哈……” 上官若离不想与刁民一般见识,当作没有听到,径直往前走,嘴边却扬起一抹冷笑。 今天的事情,如果幕后没有黑手推动,打死她也不相信。 可是那些人看上官若离不理他们,还以为她是觉得没脸见人怕了。于是,有人大着胆子,将手中的烂菜等东西,朝上官若离砸去。 “啪!啪!” 上官若离吓了一跳,一个侧身避开,对方砸了个空。 侍卫们将上官若离护在中间,请示道:“王妃,要不要抓了他们?” 上官若离冷冷的扫过众人,吓得那些人纷纷后退。 好像都是普通的老百姓,“算了,将他们驱赶了便罢。” 谁知那些人,看到这情况更加确定上官若离怕了,不敢抓他们引起民忿,都跟着砸了起来。 啪啪啪……烂菜,包子、鸡蛋什么的,一个接一个的往上官若离身上招呼。 当然,有护卫们护着,没有砸到她身上。 上官若离眸光如刀的看着众人,看样子不杀鸡骇猴,不足以震慑这些刁民。 冷声下令道:“刺杀王妃,罪不可恕,杀!” 护卫们早就气急了,现在王妃下令,便不再客气。 手起刀落,一时间宣王府门前惨叫四起,血光四溅。 那些刁民一看这情况,纷纷转身想跑,但哪里逃得掉?下一刻就人头落地,沾了一脸的灰。 “王妃饶命啊!是有人给了我们银子,让我们来这里闹的!”一个提着粪桶的男子跪在地上求饶。 上官若离冷冷一笑:“那人没告诉你,冒犯王妃是死罪吗?” 男子脸色灰白,一个劲儿的磕头,“王妃饶命!” 上官若离眸光无温,毕竟王子犯法不会与庶民同罪。 而庶民冒犯了皇族,只有死! “杀!”上官若离咬牙,此时的仁慈只会助长一些人的气焰。 权势就是这点好处,可以用来压住那些刁民,让他们敢怒也不敢言。 上官若离又下令道:“处理完这些人,你们到街上去,谁满嘴喷粪,直接灭了他全家!” 有在胡同里看热闹的人,纷纷逃命去了。 这件事一传十、十传百,那些闹事的连门都不敢出了。 但上官若离知道防民之口甚于防川这个道理,也知道要想消灭一个谣言就得制造更大的谣言。 愤然回府,换了男装就出了门。 而此时东溟子煜跪在皇上面前,受着训斥。 皇上气的有些发抖,“你竟然为一个失贞的女子顶撞与朕!朕没让你杀了上官氏,也没让休了她,只是降她为侍妾而已。” 东溟子煜冷着脸,淡淡道:“她有没有失贞,儿臣有数。父皇不急着查找凶手,却为难上官氏,不怕落人口实吗?” “混账!”皇上勃然大怒,拿起御书案上的折子朝东溟子煜砸过去,“你自己看看这些折子,让皇家的颜面何存?” 东溟子煜这次没干等着挨砸,伸手将那些折子接住,“皇家还有颜面吗?若是上官氏这样算是失贞,那安平公主、长公主的龌龊事怎么说?” 皇上冷冷的看着东溟子煜:“长公主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东溟子煜面无表情,“儿臣不在京城,怎么会是儿臣做的?” 他心里一片冰冷,他在路上“犯病”数次,父皇连问都没问一句,除了训斥他办事不利放走了北陵墨雪,就是训斥他持家无方,让上官若离声名狼藉。 皇上觉得东溟子煜自从娶了上官若离好像能言善辩了许多,原来是三杠子打不出个屁来,现在却把他堵得没话说。 这时候,有御史大夫求见。 皇上知道肯定是关于上官若离的事,“宣!” 御史大夫张大人进来,见到跪在地上的东溟子煜微微一愣,但仍然跪在地上给皇上行礼:“臣拜见吾皇万岁。” 皇上冷肃着脸,问道:“何事觐见?” 御史大夫回禀道:“启禀皇上,有民众围在了宣王府门前,对宣王妃出言不敬,宣王妃竟然下令屠杀那些百姓,现在都引起了民忿,说她草菅人命、乱杀无辜。” 皇上眸中闪过一抹亮光,刚要说话,就被东溟子煜堵住了话头。 只听东溟子煜道:“那张大人觉得对王妃不敬、冒犯王妃,该当何罪?” 张大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道:“罪该当斩,臣只是据实以报。” 上一任御史大夫被东溟子煜弄下去了,但他自认为行的正做的端,不会让人抓住什么短处。 当然,东溟子煜也知道他是据实上报,不然他就会把刁民辱骂上官若离的事隐瞒掉。 东溟子煜又道:“此事有脑子的人都能想到定是有人背后推波助澜,儿臣怎么能让有心人得逞?” 言外之意,皇上若是想不到就是没脑子,若是想到就不应该为难上官若离。 皇上气的要吐血了也没办法,只得道:“好了,事情没有查清前,宣王妃禁足宣王府。” 有长公主这个臭鸡蛋在前面,皇上也不能重罚上官若离,不然对长公主的惩罚就太轻了。 “谢父皇!”东溟子煜冷冰冰的谢恩。 皇上眉头蹙成一团,脸色也难看,摆摆手,“罢了,你下去吧!” 东溟子煜将地上那些弹劾上官若离的折子收起来,拿在手里就磕头道:“那儿臣告退。” 皇上烦躁的捏着眉心,疑惑问道:“你拿走那些折子作甚?” 第274章 敢跟老娘叫板,唱对台戏 东溟子煜淡然道:“父皇刚才不是让儿臣好好看看吗?儿臣遵旨,拿回去细看。” 说着起身,优雅的理了一下袍角,转身大步流星而去。 “你你你……”皇上要气死了,觉得还是原来任打任骂、一声不吭的东溟子煜比较可爱。 现在话一多起来,简直能把他气死。 他觉得自己的头又疼又晕,扶着御书案想站起来,却突然眼前一黑,跌坐到了椅子里。 “哎呀!皇上!”郑公公大惊,“来人!宣御医!宣御医!” 皇上晕倒宣御医的消息很快传到后宫,后宫里一阵恐慌,嫔妃们纷纷派了太监来御书房外探听消息。 皇后则亲自在御书房外候着,等御医的结果出来。 半晌,御医们提着药箱出来。 皇后蹙眉问道:“皇上的身子如何?可有大碍?” 御医们跪地行礼,其中一人回禀道:“回皇后娘娘,皇上是太劳累,心力交瘁,造成短暂晕厥。龙体没有大碍,休息一下,好好调养,不日便可恢复。” 皇后放心的点点头,“你们好好照顾皇上的身子,不可有半点疏忽!” 御医忙道:“是!” “你们退下吧!”皇后屏退了御医,又对御书房门口的小太监道:“你去禀报,说本宫请求到御前侍疾。” 小太监进去禀报,不一会儿回来,跪地道:“皇上喝了安神汤,说乏了,请皇后先回去。” 皇后巴不得回去,她都站累了。再说药瘾也要犯了,困乏的难受。 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凤仪宫,吃了药丸,就进了内殿到床榻上躺下。 按了机关,将如画叫出来。 “娘娘,乏了吧?”如画淡然浅笑,坐到床上,柔柔的给她捏肩。 但见四周鲛绡低垂,微风时拂,如仙美男温柔伺候,真是说不出的舒服畅快,让皇后一下子觉得轻松惬意了许多。 觉得自己曾经的那些年简直是白过了,苦苦的等着皇上在别的女人身上能想起她,等的自己都枯萎了。 幸好,现在还来得及,抓住了青春的尾巴,享受了一把。 如画用银签子插了一块苹果喂到皇后嘴里,“皇上龙体无恙吧?” 皇后吃着苹果,享受着美男的按摩,惬意的眯起眼,慵懒的道:“只是太累了,一时晕厥。” 如画的手探进皇后的衣襟内,温柔的抚弄着,在她耳边吹气道:“听说北陵苏家又送了一棵千年锁阳和一棵千年雪莲过来,想必很快就到了,那时候皇上定能恢复的生龙活虎。” “嗯~”皇后眯着眼睛,舒服的发出一声轻吟。 如画的手指挑开她的裙子,撒娇道:“可不可以让如画也用点千年锁阳,说不定能让娘娘更加享受。” 皇后闻言睁开眼睛,蹙眉道:“那可是北陵的国宝,皇上处心积虑得来的,恐怕不会赏人,不过本宫会尽力给你讨来。” “谢皇后,如画理解,太子一天不登基,这宫里都是皇上做主,是如画贪心了。”说着欺身而上,开始了自己的征程。 皇后软成了一滩水,婉转喘息,眸底却闪过一丝阴狠算计的光芒。 如画微微一笑,一边奋力一边道:“不过,即便是不吃那劳什子锁阳,如画也能让皇后满意,是不是?” 皇后身子拱起,“是、嗯……啊。” 如画停住动作,“皇后,长公主幽禁在府里,觉得无聊,不如让一些公主、皇子去看看她,尤其是五皇子?” 皇后正在兴头上,急切的道:“好,快,本宫要……嗯、啊啊……” …… 上官若离去了肖飞的院子,她的事闹的沸沸扬扬,梅花阁的人不会没有动作。 果然,白青岩的手段还没用几种,抓的那些作怪的人就都招了,顺藤摸爪查过去,背后散播谣言、推波助澜的人就是长公主。 “这个老母狗!”上官若离咬牙,“敢跟老娘叫板,唱对台戏!” “咳咳!”白青岩轻咳,脸色有些红。 非常庆幸自己早早的收了心思,不然他还真是吃不消这么彪悍的上官若离。 肖飞瞪了上官若离一眼,骂道:“没出息的东西,总是被人欺负!不怨自己没本事,还怨人家算计你!” 不得不说,这死老头儿说的在理儿。 上官若离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问白青岩道:“搞长公主田产的事办的怎么样了?” 白青岩道:“只设计买过几间不怎么赚钱的铺子,其他的铺子、田产,即便是赚钱少了,长公主也不卖。” 长公主虽然被幽禁了,但不用养那么多男宠、仆人,花费少了不少,一时也不缺银子,自然不会轻易卖不动产。 上官若离捏着下巴想了想,“继续,他们每月肯定也要报账,将银票送到长公主府。实在不行就抢,就偷,反正不能让她痛快!” 这成强盗了?白青岩脸色一黑,伦家是捕头啊捕头! 但少主有令,白青岩还是点头。 肖飞冷哼了一声,“就知道用这些简单粗暴的手段!” 上官若离狗腿儿的笑道:“管他什么手段呢,有效就行。” 肖飞道:“老子动用了多年的老关系,查出绑架你和五皇子的人很有可能是皇上的金牌暗卫。金牌暗卫都是绝顶高手,只服从于皇上,只有极少数的人知道他们的存在。而当年皇上为了感谢长公主帮他上位,送了四个给长公主防身。” 上官若离并不感到很意外,“但我有一事不明,她绑架我是跟我有仇,绑五皇子干什么?” 肖飞白了她一眼,“皇家狗咬狗的事谁知道呢,说不定淑妃得罪了她,说不定淑妃的娘家得罪了她……” 看上官若离恶狠狠的瞪着他,肖飞不解的问:“干嘛这么看老子?老子帮你还有错了?” 上官若离咬牙,“您外孙女我,现在也属于皇家的人!” 这么说她也是狗喽? “噗嗤!”白青岩笑了出来。 肖飞拿起桌上的茶盏就砸了过去,白青岩接住,一个劲儿的讨饶。 上官若离又处理了一些梅花阁的日常琐事,就出了小院儿,打算直接去长公主府,不然这口气,她咽不下去。 第275章 说吧,你是什么人? 上官若离在梅花阁带了几个石油脑做成的燃烧弹和两个微型炸弹,准备去给长公主点教训。 杀人放火这样的事,不一定晚上干才方便。 黑夜是可以隐藏身形,但也是戒备最紧的时候。 长公主被幽禁,府里的侍卫也都懈怠了很多,白天更是觉得没有贼人敢来闹事,都偷懒的偷懒、打盹的打盹。 现在到了晚饭的时间,侍卫们都聚在一起吃饭、喝酒。 所以上官若离进入长公主府如入无人之境,在府里大摇大摆的转悠着找长公主的院子。 为什么大摇大摆呢? 因为她是男装,美男子一枚。 为什么美男子就可以大摇大摆呢。 因为,长公主府里有很多美男子! 长公主还真是风流成性,幽禁在府里,也什么都不耽误。 长公主府和宣王府差不多大,院落一个挨一个。 一个公主府搞这么多院子干嘛?方便养男宠吗? “你是谁?”一个穿的花花绿绿的男子看到她走过来。 上官若离看这男人的长相和穿着打扮,这个时代男宠的标配,唇红齿白、涂脂抹粉,发冠边还戴了一朵大红花。 上官若离暗中赞了一句:人妖! 嘴上却道:“小生新来的,在这府里转转,见识一下。” 那人妖面带敌意的上下打量着她,见她长相虽然清秀,但也算不上绝色,敌意才放松了些。 上官若离知道他的想法,摸了摸脸上的假面具,叹息道:“小生相貌普通,不及公子之万一,还望公子提携一二。” 那人妖一听,立刻眉开眼笑,捏着莲花指掩嘴一笑,“放心吧,本公子在长公主面前还有几分薄面,只要你识相……” 说着眼神火热的看向上官若离的两腿之间…… 卧槽!这还是个双! 太特么乱了! “呵呵!好说、好说,”上官若离干笑两声,朝四周看了看,“不知长公主在哪儿?我们今天能见到她吗?” 那人妖听上官若离同意了,立刻娇羞的红了脸,道:“长公主在前面招待三公主和五皇子、六皇子,不如去我那里坐……坐。” 上官若离被他婉转暧昧的声音给恶心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但嘴里说道:“好啊,走。” 那人妖一听,身子一震,笑的脸上的粉都要落下来了,带着上官若离朝自己的院子走。 上官若离漫不经心的问道:“这院子里还这么多人,长公主肯定很有钱吧?也不知她的钱都藏到哪里了?” 好像觉察到自己失言似的,忙用手按住嘴,“我只是好奇,你就当没听见。我也是糊涂了,这么重要的事长公主怎么会让咱们这样的人知道。” 那人妖一下子被她的话激的来了劲,凑到她跟前,小声道:“我听一个兄弟说过,他有一次侍寝,偷看到长公主的寝殿有密室!” 在一般人的观念里,密室肯定是藏金银财宝什么的。 上官若离露出怀疑的神情,“不会吧?是不是他做梦?” 这男子妖娆的瞪圆了眼睛,道:“机关就在长公主的妆台上,我也好奇找过,但没找到。” “公子你真有本事,竟然去长公主的寝殿侍寝?小生还没去过呢,长公主的寝殿在哪儿?”上官若离崇拜的看了一眼他,然后从路边摘下一朵花,戴在他的发冠上,“真好看。” 那人妖娇羞的扶了一下那花朵,指着远处,嗲嗲的道:“就在那边,那个最大最奢华的院子就是……嗯?” 人妖回头,已经找不到了上官若离的影子。 上官若离来到长公主的寝殿,因为长公主在前院招待客人,寝殿里也没有人。 走到那人妖所说的妆台前,一阵摸索就找到了机关。 这古代的机关也不过就那几种,还难不住上官若离这个金牌特工,用了一分钟就打开了机关。 只见妆台向左移动,后面的墙壁露出一个暗门来。 上官若离拔出袖剑,进了暗门。 暗道的墙壁上隔上一段距离,就镶嵌一颗夜明珠,把暗道照的如同白昼。 这长公主还挺奢靡。 上官若离凝了气息,放轻了脚步,顺着台阶下到了一个地下密室。 密室走廊的屋顶上也镶着夜明珠,还有隐蔽的通气孔,地面和石壁打磨的也很细腻,不像普通的地牢和藏东西的密室。 密室的格局就像镇国大将军府梧桐院的地牢,有好几间石室。 上官若离凝了内力,耳朵贴在石壁上听里面的动静,没有听到有人声。 她就挨个打开石室,竟然有四间石室都是卧室的摆设,还是套间,相当于现代两室一厅的格局。 一卧室、一书房、一厅,还有净房。 装修和家具都很奢华,就像一个富家公子的卧室,不过好像很久没人住了。 等她打开第五间石室的时候,刚迈进一条腿,迎面就扑来一阵凌厉的杀气。 这杀气里还裹夹着外伤药和内伤药味儿。 刚才上官若离隔着石壁并没有听到里面有人,可见这人即便是受了伤,武功也不低于她。 不过,上官若离这次可是有备而来,可不怕他。 待躲开那人的一击,就看清了男人的打扮。 虽然捂得很严实,只露出一双眼睛,一双鼻孔,但上官若离还是一眼就看出,这就是抓自己的人。 原来这里是长公主给几位金牌暗卫准备的宿舍。 他的一只手臂已经被人从肩膀处斩下,另一只手臂似乎也受了伤,动作迟缓了很多。 上官若离猜测,他的手臂就是东溟子煜救她的时候干的。 不过也幸亏他受了伤,她才没被这人偷袭成功,还在过招中渐渐占了上风。 上官若离刚才还闻到了内伤药的味道,知道他还受了严重的内伤,一开始占不了便宜,就实行拖延战术。 等到这人体力耗的差不多了,卖了个破绽,就将他的另一只手臂砍了下来,然后趁着他因疼痛一愣的空挡,扯下了他的面罩。 这是个面白无须的男人,因为常年不见阳光,皮肤白的更是渗人。 上官若离偷过他的桃,知道他没那玩意儿,所以对他这样子也不奇怪。 第276章 快把五皇子扶到床上去 上官若离不知道这货是个太监,还是练了葵花宝典之类的功夫。 “说吧,你是什么人?”上官若离的短剑抵在这人的喉头。 上官若离见那人冷冷的看着她,没有说话的意思。 她知道,这种水平的暗卫或者死士是不会这么容易妥协的,也不打算耽误时间,反正知道他的主子是长公主了,手下一个用力就割断了他的喉咙。 看着这人耷拉着半边脑袋,血液汩汩而出,上官若离长舒一口气,也算为自己报了一点小仇。 又看了其他几间石室,果然有一间是库房,里面都是贵重的金银珠宝和大量的银票,还有房契、地契。 上官若离将银票和房契、地契都一股脑的装进自带的一个布袋,然后其他的能装就装,不能装的…… 嘿嘿! 她从腰间的袋子里拿出一个石油脑做的燃烧弹,扔到石室内。 然后就原路返回出了密室,到了门口,她听了听,确定屋内没人,打开机关走了出去。 把暗门关上,就背着袋子大踏步朝房门走去。 可是,有脚步声纷沓而来。 上官若离叹气,就知道不会这么顺利,目光扫过室内,见屏风后最适合藏人,于是,只好暂时藏到屏风后。 门打开,有人进来。 长公主的声音传来:“快把五皇子扶到床上去。” 五皇子?!上官若离心中一凛,悄悄从屏风的缝隙里往外看。 只见两个清秀的小厮架着似是喝醉了的五皇子进来,将他放到寝殿中间那一张圆形的雕花大床上。 话说这种圆形的床在这个时代可都算是很新颖的,床上挂着粉红的绣着小花儿的帷幔,浪漫之极。 “你们都下去吧!”长公主屏退了众人,莲步款款的走向大床,边走还边脱下了外裙。 上官若离眼珠子都要暴出来了,卧槽啊,这是啥情况? 这老母狗这是要吃小雏鸡? 五皇子躺到大床上,浑身颤抖,牙齿咬的下唇出了血,袍子某处被撑的高高的。 显然是中的那种药,在生忍。 不可思议的看着长公主越走越近。 他并非什么都不懂,此时也猜到将要发生什么了,眸中闪过疯狂的羞怒,“你这是要做什么?” “我这是要疼你。” 五皇子本极力隐忍,咬牙道:“我可是皇子!” “正是因为你是五皇子,我才好好疼你啊。啧啧,真嫩、真滑!” “无耻!滚!拿开你的脏手!”五皇子看样子是动弹不得,又羞又怒又急,一张白嫩的俊脸都涨的青紫了。 长公主非但没生气,反而咯咯的笑起来,“傻孩子,你很小的时候,我就喜欢你了,一直在等着你长大呢,今天终于要如愿以偿了!真不容易!” 五皇子的手将床单都抓破了,牙齿咬的咯嘣直响,渐渐迷离的眸子里迸射出寒光,“劫持本皇子的是你!” 长公主咯咯一笑,也不承认也不否认,一把扯开了他的袍子,发出一声窥叹,“好,本宫的眼光一向是准的!” 五皇子牙齿打着颤,问道:“你就不怕我告诉父皇,杀了你!” 长公主将唯一的衣服也脱下来,笑的千娇百媚,“你敢吗?你的脸往哪里搁?” 这话戳中了五皇子的痛处,这种耻辱的事,他确实不会往外说半个字。 “从了我,我帮你做太子!”。 上官若离看够了热闹,明白了事情的原委,本想出去解救小鲜肉,但听到这句话,就顿住脚步。 她要听听五皇子的答案,看看他会不会为了那个位置而妥协。 “滚!本皇子宁愿死!”五皇子眼珠子都红了,奈何他一动,就有扑过去的冲动,所以强忍着不让自己动弹。 见到长公主那样子,感觉身体都要爆裂了,流出两道鼻血,赶紧别过脸去。 他的脸正对着屏风,上官若离清晰的看到他眼中的凄绝。 上官若离见长公主要坐下去,忙将袋子往身后一背,从屏风后出来,一脚将她踹下了床,顺便扯过五皇子的袍子将他的身子遮住。 长公主发出一声痛呼,但因为外面的人知道她在屋里做这事,动静大点,也没引起他们的警惕。 上官若离穿着男装,戴着人皮面具,五皇子认不出她。 他咬牙对上官若离道:“求你救本皇子,许你黄金万两、高官厚禄!” 他以为上官若离是长公主的男宠,给人做男宠,一辈子都没出头之日,金银和高官的确是个诱惑。 “你不是我府里的人!来……”长公主想叫人,但却被上官若离掐住了脖子。 “解药呢?”上官若离用力,冷冷的喝问。 长公主眸光阴冷,嘶嘶的道:“没有,这药只能交合解毒。” 上官若离不想在这里耽误时间,冷冷道:“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把解药交出来!” 长公主点头,“放、放开……” 上官若离见她一丝不挂,解药肯定放在别处,只好动手。 谁知刚一松手,长公主就尖叫:“来人!” 她话音未落就有人闯了进来,上官若离一掌将她打晕。 然后跃到床上,倒了两粒解毒丸塞到五皇子嘴里,“这是解毒丸,至少能让你行动。” 五皇子即便是怀疑这是毒药,也别无选择,解毒丸入口即化,他已经咽了下去。 这个时候,侍卫已经杀到了床前。 上官若离袖剑一挥,将侍卫的宝剑斩断,然后一脚踹开近前的侍卫。 侍卫被踹飞,砸到后面的侍卫身上,摔倒了一大片。 上官若离短剑一挥,斩断吊钩,床上的帷幔落下,遮住了床上的五皇子。 杀了一个侍卫,回头对着床上,道:“能动了就自己解决两回,好歹别憋死!” 不断有侍卫冲进来,这样车轮战上官若离累也累死了。 第277章 何人救的你? 上官若离杀了两个护卫,将长公主从地上拽起来挡住身前,“你们再过来,我就杀了长公主!” 长公主府的侍卫一看主子被劫持,都不敢上前。 长公主虽然男宠无数,但还有好多侍卫没被她染指过。 此时侍卫们看到长公主的身子,不免都转过脸不敢看。 五皇子吃了解毒丸,就觉得一阵清凉的感觉由内而外,身子的燥热褪去一些,心跳也不那么快了,身上也有了力气。 他出身皇族,也是见过世面的,知道这药是好东西。 于是道:“这药缓解了药性,我们先开这儿!” 说着他将衣服好歹整理了一下,虽然那处还撑的老高,但已经不是刚才那种随时要爆体而亡的难受。 强撑着软绵绵的身子,下了床。 上官若离挟持着长公主退到他身边,朝那些聚拢过来的侍卫抛出一个微型炸弹。 只听一声巨响,屋内黑烟滚滚,火光四射。 五皇子震惊之余感到巨大的冲力和灼热感,与此同时,腰被上官若离揽住,借着冲力从窗子里掠了出去。 上官若离落地,将剩余的石油脑抛到火光里,然后一手揽着长公主,一手揽着五皇子,朝长公主的院墙掠去。 但是,她重伤未愈,抱着两个人,真心是力不从心了。 五皇子觉得鼻端的味道有些似曾相识,但这个时候他来不及多想,趁着上官若离在假山深处休息,红着脸小声道:“你带着她作甚?” “有用!”上官若离将背上的袋子,系到身前,“我还是背你吧。” 她的臂力不够,承不住五皇子的重量。 五皇子毫不犹豫的点头,然后趴到她背上。 呃,可是…… 上官若离脸色一黑,“把家伙什儿收一收,硌到我了。” 小小年纪发育的还挺到位,不过他的意志力也是让人佩服,刚才那情况他都忍住了。 “咳咳,对不住!”五皇子尴尬轻咳,调整了一下位置。 但因为上官若离是男人模样,并没有很窘迫。 上官若离背起五皇子,然后抱起长公主,准备继续逃命。 谁知背上一空,然后是五皇子的一声轻呼。 上官若离猛然回头,就见五皇子被元昊提在手里,已经被打晕了。 “你!惹事精!”元昊见到长公主没穿衣服,忙别过脸。 上官若离嘻嘻一笑,“我都这样了,你也能认出来?” 这货是有透视眼吗? “扔下她,快走!”元昊无奈又生气。 上官若离嘟嘴,“不行,我还没出气。”眼睛一亮,狡黠一笑,“不如你帮我?” 她自己完成这件事还真是费点儿劲,有元昊的帮忙可就容易多了。 元昊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警惕的问道:“你要作甚?” 上官若离凑到他耳边,耳语了几句。 元昊眸色一凛,冷声道:“不行!你置皇家的脸面于何地?” 上官若离嘲讽轻嗤,“皇家现在还有脸面吗?再说,你现在是大侠元昊,能不能敬业一点儿?” “你!”元昊说不过她,但还是不情愿。 上官若离白了他一眼,冷冷的道:“既然你不给我出气,那我自己来。” 元昊没办法,无奈叹息,“好!” 上官若离展颜一笑,在他唇上亲了一口,“谢谢夫君!夫君最好了!” 好吧,元昊有些晕头转向,乖乖的给媳妇出气去了。 五皇子是正式的来探望长公主的,护送他的御林军就在长公主府门外。 此时听到公主府的爆炸声,纷纷想往里冲,却被公主府的侍卫拦住。 正在相持不下时,就听空中传来一声爆喝:“接着五皇子!” 御林军抬头,就见一团白色人形物体飞来,他们认出是五皇子的衣裳,忙伸手接住。 见五皇子晕迷,有人大着胆子探了他鼻息,见还活着,长长松了一口气,“回宫!请太医!” 皇上此时也得到长公主府爆炸的消息,怒道:“查!将那个贼人活捉来见朕!” 心里笃定,这人肯定是那个各方势力都在寻找的神秘人物花无缺! 郑公公提醒道:“皇上,五皇子在宴席期间出去就没回来,听说是被长公主带回了内院休息,可却被人救出来,五皇子定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皇上觉得有理,忙道:“叫几个御医跟朕去看看五皇子!” 五皇子的毒已经解了,人也醒了。 淑妃哭的撕心裂肺,见到皇上过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就开始哭诉:“皇上,请您为皇儿做主啊,长公主竟然罔顾人伦,给皇儿下烈性媚药……” 皇上却听也不听,抬步走向床榻,对虚弱的五皇子问道:“是何人救的你?爆炸是怎么回事?你可看清那人的模样了?” 五皇子见皇上连一句关心他伤情的话都没有,眸中闪过一抹失望,道:“是一个年轻的男子,儿臣不认识,他蒙着脸,儿臣没看清他的模样。” 毕竟那人救了他,他不能忘恩负义。 但愿那人不会来找他要那黄金万两和高官厚禄,这样就自投罗网了。 皇上蹙眉:“爆炸可是那人制造的?是什么东西?” 五皇子点头,“是那人,儿臣只看出他扔出一个比拳头大些的黑球,然后就产生一声巨响,儿臣就被震晕了。” “你真的不认识,那他为何救你?”皇上可不是好糊弄的,步步紧逼。 五皇子面对皇上审视的眼神,也不撒谎,实话实说道:“儿臣被长公主扶到床上,在长公主脱了衣裳想对儿臣……时,就见他从屏风后出来,将长公主打了一顿。儿臣许他黄金万两、高官厚禄,让他救儿臣出来。” 皇上一听,立刻联想到长公主的男宠,命令道:“来人,去将长公主府的男宠都抓起来,给朕仔细审问!” 五皇子忙恭顺的道:“若是那人来找儿臣要黄金和高官,儿臣定会通知父皇。” 皇上果然很赞许,道:“好,你一再出事,朕也很担忧,让锦衣卫拨两个身手好的太监给你。” “谢父皇!”五皇子在床上欠身行礼,红了眼眶。 他知道是父皇不放心,名为保护,实为监视。 皇上以为他是感动的,安慰道:“你好好养着,朕一定会为你做主的。” “皇上,出事了!”郑公公躬身进来禀报道:“长公主出现在玄武大街上……” 第278章 情况很复杂 皇上蹙眉,长公主在幽禁,竟然公然出府。 皇上虽然下旨幽禁长公主,但并没有派禁卫军看守,所以她偷偷出府皇上是不会计较的,但这样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京城最热闹的玄武大街上,真是公然挑衅龙威。 “将她抓回去,派人看住她!” 郑公公目光闪烁,“皇上,恐怕得派几个粗壮嬷嬷去,情况很复杂……” “嗯?”皇上见郑公公这个样子,觉得事情不妙,“怎么回事?” 郑公公走进了两步,小声对皇上说了几句。 皇上脸色大变,怒道:“岂有此理!给朕查!查!” “是!”郑公公躬着身子,小心翼翼的问道:“可长公主怎么处理?” 皇上又觉得头又疼了,用手捏着眉心,道:“幽禁宗人府大牢!” 说着,身子摇晃了一下,眼前又开始发黑。 郑公公忙搀扶住他,小声道:“皇上,御医说您要静养,还是回去歇着吧。” 皇上点点头,被郑公公搀扶着往外走,脚步踉跄,腿脚发软。 而皇上自己觉得更不好,两眼冒金星,耳朵嗡嗡作响。 “臣妾恭送皇上!”淑妃等人行礼。 皇上根本就听不见,只觉得要晕倒,但他指甲掐着掌心,强撑着。皇上生病,朝局必然动荡。 出了皇子所,坐到御撵上,皇上觉得好了很多。 德妃来看五皇子,见到皇上,跪地行礼:“臣妾拜见皇上!” 皇上无力的摆摆手,“起来吧。” 德妃扶着夏雪的手起来,退避路边,让皇上的御撵先走。 看着皇上远去的仪仗队,对夏雪小声道:“皇上的龙体病的蹊跷,想办法查一查。” “是!”夏雪小声应着。 …… 玄武大街是京城最繁华、最热闹的街道,贯穿京城的中心线。 此时,正是华灯初上,人流量最大的时候。 灯火璀璨处,一群人在围观着什么,不过大家都不敢高声喧哗,围的水泄不通。 周围的茶楼、酒楼的楼上窗子口,甚至楼顶上,都是看热闹的人。 但这些人都是男人,也有女子,但她们都面红耳赤的在窗户的缝隙里偷看。 那些男人都瞪大眼睛、张大嘴巴,神情猥琐…… 还有人不住的赞叹:“原来还可以这么玩儿!老子真是白活了!” 他们在看什么呢? 只见,圈子中间,一个一丝不挂的女人,和三个涂脂抹粉的男人在上演不可描述的肉场面。 突然,从一处房顶上泼下几盆冷水,浇在几位主角的身上。 几位主角身子一个激灵,虽然没有立刻停下来,但动作不那么激烈了。 长公主那迷离的眼神慢慢的恢复了些许清明,但她还没有察觉自己身处何地,还以为是在自己寝殿的大圆床上呢。 喘息着道:“你们今天伺候的很好,本宫有赏!” 微微睁眼,映入她眼帘的是星空、灯笼,还有街边楼顶和窗户里看热闹的人群。 她脸色巨变,条件反射的抱住双肩,惊叫:“啊!这,这是怎么回事?” 三个男人也察觉出不对劲,惊叫一声,瘫坐在地上,捂住下体。 突然,有人叫道:“御林军和锦衣卫来了!” 但人们看大片正过瘾,谁也听不见这画外音。 白青岩的声音从人群后传来:“知晓皇家丑闻是会被杀头的!” 一听“杀头”二字,大家轰然作鸟兽散。 长公主惊恐的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尖叫:“这不是真的,这是梦,这是梦!” 说着抱住自己的头使劲捶打,“快醒过来,这是梦,这是梦……” 有几个宫装粗壮嬷嬷拿着一件床单过来,将长公主一包,就抬走了。 “这是梦!这是梦!放开本宫!放开本宫!”长公主还不断的挣扎,不肯面对这个事实。 她再不要脸,也无法面对这个场面,她现在就希望这是一场梦,醒来自己依然躺在自己的大床上,周围美男环绕。 此时的始作俑者上官若离,已经跟着元昊来到了那个小院内。 上官若离很无辜的眨眨眼睛,呵呵干笑道:“这是哪里?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元昊面无表情的白了她一眼,很不屑她这装蒜的德性。 将她脸上的假皮面摘下来,拉着她的手往屋内走。 走到里面燃着烛火的门前,有节奏的轻轻敲了敲门。 门被打开,是那天上官若离看到的那个女子。 女子不算很美,但也称得上清秀,身段儿很好。 这么近距离看,上官若离看出她的年龄,大约二十六、七岁的样子。 女子见到元昊带着陌生人来,微微吃惊,露出防备的神情。 “进去再说。”元昊说着,回头警惕的扫了一眼周围的情况。 上官若离能跟踪他来到这里,难保别人不会。 女子让开门的位置,让他们进去,自己也朝四周看了看,才把门关上。 “元元~”那个学步的小男孩蹒跚着迎过来,张着小短胳膊要元昊抱。 小男孩长的白白胖胖的,漂亮的像现代做纸尿裤、奶粉广告的明星娃娃。 元昊将他抱起来,眸光柔和。 上官若离心中纳闷,这个小屁孩子怎么直呼元昊的名字? 古人不是最讲礼数的吗? 元昊抱着小团子,拉着上官若离进了内室。 内室内,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坐在轮椅上,他五官刚毅,眸光冷肃,正拿着一块麂皮擦着一把宝剑。 看到他们进来,将宝剑收入剑鞘内,道:“小元来了!” 上官若离差点笑出来,小元?!这是东溟子煜的小名儿? 那么元昊这个名字,是昊元反过来叫的。 “爹爹!”小包子伸着小胳膊就往男人身上扑。 男人神色柔和下来,将小包子接过去,让他坐在自己的膝盖上。 这才抬眼看向上官若离,目光里带着审视和挑剔。 上官若离也打量着这男子,他眉眼和轮廓和东溟子煜隐约有几分相似,即便是坐在轮椅上,也丝毫不减他身上的威严和肃杀之气。 这是谁? 第279章 他愿意让她折磨自己 东溟子煜将上官若离拉到他身边,对男子介绍道:“外祖父,这就是上官若离,本王的王妃,上官天啸的长女。” 艾玛!外祖父! 那么这个小包子是舅舅?这么小的舅舅?晕! 咳咳咳,怪不得小家伙直呼元昊的名字。 “草民昊承智见过宣王妃!”昊承智坐在轮椅上躬身行礼。 “外、外祖父?”上官若离福了福身。 因为穿着男装,有点怪怪的。 昊承智看着上官若离道:“看样子上官大将军没有将他救了老夫的事告诉你。” 上官若离尴尬的笑笑,貌似十分乖顺的道:“这么大的事,爹爹怎么会告诉我?” 当初昊家是被灭了九族的,救了他可是欺君之罪。 东溟子煜解释道:“本王也是给你下聘礼那天才知道的,若不是为了你的小命,上官天啸连本王也不会告诉。” 上官若离心中一暖,怪不得那时候上官天啸说东溟子煜欠他一个人情,让她放心嫁入宣王府,不会有性命之忧。 上官天啸是真心疼她的,为了她也是用心良苦了。 昊承智道:“我曾经在战场救过他一命,他为了报恩,用和我相貌相似的人将我从天牢里换了出来。” 那女子提着热水进来,低眉顺眼的给大家沏茶。 昊承智又介绍道:“这是赵氏,是我的姨娘,当年出事的时候,她回娘家奔丧,恰巧躲过一难。” 赵氏补充道:“妾身回来时与抓妾身的官兵错身而过,到了京城知道府里出了事,就躲了起来。等尘埃落定,晚上偷偷的去乱葬岗给昊家的人收尸,正碰上来帮忙收尸的上官大将军,他就将我送到老爷身边,让我伺候老爷。” 上官若离算是明白了事情的大概经过,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东溟子煜。 自己真是小心眼儿了,没搞清事情的真相就跟他闹脾气。 昊承智人老成精,看这样子猜个八九不离十,摆摆手,“坐下喝茶吧。” 这种情况,也不讲究那些繁文缛节了,几人像普通老百姓家一样落座喝茶,话了一些家常。 临告辞的时候,上官若离提出想看看昊承智的腿,看看是不是有办法医治。 昊承智也不矫情,大方的让她看,“我这腿是在天牢里受了膑刑,无法医治。” 上官若离一看,也颇为失望。 脚被砍了下去,膝盖骨也被剃掉,确实是回天乏术。 看看小包子那漂亮的小脸,略微松了一口气,好在昊家还有后。 上官若离将从长公主那里得来的金银和银票都拿出来,“初次见面,也没备礼物,这些就当见面礼了。” 昊承智微微一笑,“这些银票面值太大,赵氏一个妇人拿出去化用,会引人怀疑和注意。” 上官若离没想到这点,有点不好意思,忙道:“那把这些金银留下,银票让元昊换成小面值的,改日给您送来。” 昊承智微笑道:“我们也用不到什么银钱。” 元昊道:“好了,外祖父,这是你外孙媳妇的心意,您就别客气了。” “好,哈哈哈……”昊承智心情很好的笑起来,“你们抓紧生下子嗣,老夫就更开心了,什么都没有子嗣重要。” 元昊郑重的道:“我会努力的。” 上官若离给了他一个臭不要脸的眼色,羞红了脸。 一路隐藏行迹回了宣王府,上官若离像个小媳妇似的跟在东溟子煜身后。 心虚啊! 谁让自己不信任他,怀疑他呢? 东溟子煜对她的态度很满意,揭下面皮就搂住她,咬住他的耳朵闷声问道:“知道错了,嗯?” 上官若离浑身一软,手撑在东溟子煜结实的胸膛上,躲着他的进攻,“不要,我那个还没干净呢!” 大姨妈啊大姨妈,您咋还不告辞呢! 东溟子煜也觉得很扫兴,一脸的哀怨,嘟嘴卖萌道:“爱妃,那你伺候本王,本王难受……” 上官若离狡黠一笑,“好。” 东溟子煜有点挖坑自己跳的不好预感,但是,他愿意让她折磨自己。 上官若离抛了个媚眼儿给他,进了净房。 不得不说,宣王府的下人行动力还很强的,不到一天的功夫,简易淋浴器已经装好了。 追风、逐月成了提水工,将热水提上屋顶,倒进大桶内。 上官若离在古代第一次洗淋浴,心情不要太好。 “洗刷刷、洗唰唰……,1234no,冷啊冷、疼啊疼、哼啊哼,我的心哦……” 上官若离边唱、边随着节奏扭着腰肢,同时用布巾擦着后背。 “等啊等、梦啊梦、疯啊疯,请你拿了我的给我送回来、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洗刷刷、洗刷刷……啊!” 有个滚烫的身子从背后突然抱住了她,吓得她差点来个猴子偷桃废了他。 待察觉这流氓是谁,骂了一声,“流氓,滚!” “爱妃!唱的真好听,再唱!”东溟子煜紧紧的抱住她,在她身后不断的蹭着。 上官若离额角不禁跳了跳,简直要疯了。 她深呼吸了一口,保持着平静淡然的语气,问道,“王爷如此下流,东溟的百姓知道吗?不是大张旗鼓的宣称自己不能人事吗?若传出去了,岂不是有损您不举的威名?” 东溟子煜用一本正经的腔调儿说道:“离儿,本王只对你举。” 上官若离长长的吸了口气,咬牙道:“你再闹,我就把你就地正法!” 这个时代的人迷信,认为女人的例假是污秽的。 别说在女子例假期间做那种事,一般都不会同床睡的。觉得不吉利,会给男子带来霉运。 可东溟子煜显然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他紧紧揽着她的腰,慵懒暧昧的语气:“好,来吧!” 上官若离气的要翻白眼了,尤其是感受到那不可描述的东西在自己身后磨蹭,可是,他豁出去,她可不豁出去。 这个时候做那种事,很容易得妇科病。 可是他的撩拨简直要让她抓狂了,拼命挣扎,“滚开!小心我废了你!” 东溟子煜哪里会放开她,她一动,他简直要疯了,整个人身子都贴到了她身后…… 第280章 王爷在打王妃 直到,那一股炽热破体而出,东溟子煜大脑有片刻空白。 上官若离咬牙切齿的忙用花洒冲洗,骂道:“凑不要脸!” 东溟子煜伸手把背对着他的她转过来,看着她红扑扑、水润润的脸庞,心中一阵悸动,柔柔的一吻落在了她的眉心。 “本王都准备好了,就等你的身体方便了!” “……”上官若离无语。 准备好了?几个意思?男人这玩意儿又不是刀枪,上阵前还得磨一磨。 东溟子煜从她手里拿过花洒,自己冲洗,探头又亲了她的唇一下,柔声道:“离儿,本王以前一直很讨厌女人的,所以,本王不知道心悦一个女子是什么样的感觉。但是,本王的心里全都是你,想看着你,想抱着你,想让你做本王的女人,想在你的身上烙下本王的印记……” 上官若离一看这货的眼神又炽热起来,小元昊也蓬勃而起,吓得扯了浴巾裹上身子就跑了出去。 太特么禽兽了! 回到卧室,穿上里衣,让飘柔和沙宣进来给她绞干头发。 没有吹风机真的很不方便! 沙宣一脸喜意的禀报道:“长公主府起火,长公主被人下药,在玄武大街上当众与三个男人……,可出了大笑话!” 飘柔也十分解气的样子,“听说皇上把她关于宗人府大牢了。” 沙宣笑道:“真是恶人恶报!” 上官若离唇角微勾,有长公主现场表演的这么一场劲爆大戏,又有她武力镇压在先,谁还有空议论她那点子谣言? 飘柔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回禀道:“对了,王妃,今天傍晚,大少夫人身边的丫鬟来报喜,说大少夫人有孕了。” 郑舒悦真的有孕了! 上官若离笑道:“今天还真是喜事不断,明早你从我的私库里挑点上好的补品和料子送过去。” “是!”飘柔福了福身子。 头发绞干梳顺,上官若离四仰八叉的躺到床上,看着帐顶,不由得笑出声。 今天这口气出的,真特么的太爽了。 当然,还有知道了小院里的人的身份,对东溟子煜的误会完全解开。 “爱妃偷笑什么呢?”东溟子煜慵懒肆意的走来,长长的头发随意的披散着,给他绝色的容颜平添了几分阴柔的味道。 妖孽啊! 东溟子煜侧身躺下,大手就要抚过来。 “去!”上官若离滚到床里面,躲开他的魔爪。 她可不想被撩了,他可以释放纾解,自己都要上火流鼻血了。 东溟子煜锲而不舍的蹭上来,开启撒娇模式,“爱妃答应今晚伺候本王的,嗯哼~” 上官若离脸色一黑,“你还没完了?刚才你不是痛快一回了吗?” 大手开始不老实起来。 “刚才是本王自己来的,不算,爱妃,今天本王可是帮你出气了呢?那可是本王的亲姑姑。你就不犒劳犒劳本王?嗯哼~来嘛……” 上官若离将他不老实的手拽出来,转过身看着他正色道:“你答应我一件事,我今天就伺候你。” “你说!”东溟子煜一副什么事都难不倒他的样子。 上官若离手指在他胸前画着圈圈,声音软软的、柔柔的:“长公主的田契、地契和房契,帮我过一下明路。” 那些东西明面上都被大火烧了,但这些契约不是在谁手里就是谁的,买卖以后,要在官府备案以后才能占为己有。 相当于现代的过户。 这和肖云萝的那些嫁妆性质不一样,肖云萝死了,上官若离未成年,那些嫁妆就属于上官天啸,理应由上官府的当家主母管理分配。 “小财迷!”东溟子煜咬了上官若离的鼻尖一下,“此事交给本王!” 对于别人来说可能是登天的难事,但对于权势滔天的宣王来说,这是小事一桩。 将某只王爷又伸进她衣襟的手拽出来,她坐起来,甜甜一笑,“好吧,宣王殿下,那让妾身来伺候您。” 看着自己小女人这柔媚的样子,小元昊立刻立正了,等待女主人的检阅。 可是,上官若离却坐到了床脚,将东溟子煜的脚放在了自己的腿上。 东溟子煜觉得事情不妙,身子一僵,想把脚抽回来,却被她死死的掐住脚腕。 上官若离挠了挠他的脚心,嗲声嗲气的道:“让妾身伺候你啊,今天你辛苦了,给你解解乏。” “不要了,爱妃!”东溟子煜告饶,他还记得第一次按脚的感觉,那感觉未免太折磨人了! 可抱着他脚的人却依旧充耳不闻,继续自顾自的道:“要的,夫君太累了,上次只给你按了一只脚,妾身一直过意不去!” 说着,对着穴道按了下去。 “啊!”东溟子煜身子一僵,手紧紧的捏住床单。 上官若离感觉东溟子煜是敏感人群,她都没有怎么按呢,他就叫得这么惨? 她看了他一眼,哇塞,这一看不得了了! 东溟子煜这个样子好诱人啊,眼眸含泪,水光潋滟。 红唇紧咬,软萌娇嫩。 上官若离简直不敢跟那样秀色可餐的眸光对视,她连忙低头,继续! 每按一下,他就配合的轻轻的“嗯、啊、哼”。 那声音,啧啧…… 上官若离摸了一把上唇,确定自己没流鼻血,恶狠狠的道:“能不能别哼哼的这么骚?” 老娘都受不鸟了! 东溟子煜喘息道:“本王也不想,但是真的忍不住。” 其实是他不想忍,他知道她给他按脚,就是想折磨他,看他这欲仙欲死的模样。 他怎么可以让自己的小女人失望呢? 上官若离确实是安的作弄他的心,可是反而害的自己要流鼻血了,只好给他拍打脚背,“这样给你放松一下。” “啪啪啪……” 东溟子煜松缓地吐了一口长气,柔声道:“嗯,这样就可以了!” 他只是可以忍住不哼哼,但那股子难受、舒爽劲儿是真实存在的。 “啪啪啪……“ 一串连贯的声音让门外的追风、逐月、莫想、莫问都羞红了脸,原谅他们想得太多了! 有时候执行任务,潜伏青楼等地方是常有的事! 对于这种“啪啪啪”的声音,他们清楚是怎么回事! 可是飘柔和沙宣两个小丫头不知道啊,听这声音就着急了。 王爷可是有名的暴虐,曾经在洞房里虐杀过五位宣王妃! 这声音难道是王爷在打王妃? 沙宣沉不住气,白着脸扯着飘柔的袖子,带着哭腔道:“飘柔姐姐,怎么办?王妃挨打了,我们去救她!” 第281章 看样子王爷真的不行 飘柔也面色凝重,“走!咱们是王妃的奴婢,拼死也得救王妃。” 二人商量好,就要撞门而入。 但是,脖领子却被人拎住。 追风轻声喝斥道:“你们打扰王爷和王妃,是想找死?” 飘柔回头就给了他一拳,正打在他的脸上,“放开!” 追风懵了,没想到自己一个武功高强的暗卫,会被一个死丫头打了,厉眸如剑,冷声道:“老子是救你,不知好歹!” 飘柔是第一次看到他肃杀的样子,吓得一个激灵。 沙宣人小胆儿大,争辩道:“王爷在打王妃,我们必须去救她!” “咳咳……”追风尴尬轻咳,“这、这叫闺房之乐,知道不?” 莫问也走过来笑嘻嘻的道:“你们小丫头不懂,这是王爷和王妃在恩爱。” 飘柔和沙宣看着他们异常诡异的笑容,将信将疑。 看向逐月,逐月抿着唇,红着脸,微微点头。 飘柔信了八九成,恶狠狠的瞪了追风一眼,“若是王妃有事我捶死你!” 沙宣却还是不信,嘟着嘴道:“闺房之乐?怪不得那几个王妃都被乐死了。” “噗嗤!”莫问笑出来,“放心吧,不会有事的,有事王妃早就喊叫了……” 咦,对啊,刚才听到王爷轻声哼哼了,怎么没听到王妃的声音? 这王妃真是不一般啊,比王爷还能忍! 几人都有了这个想法,各自靠了一根梁柱,听的那个叫一个津津有味! 房间里,上官若离已经换了一只脚。 东溟子煜觉得被她按了以后,有一种,由里到外的舒服,也就乖乖地伸出另一脚给她。 人的脚很多大小都是不一样的,敏感度自然也不一样! 东溟子煜悲催在,这只脚更为敏感! 她的每一下碰触都像是点火,瞬间星火燎原。 他想他需要疼痛来清醒一下,于是,忍着不适的异样,出声道:“用力些!” 上官若离闻言,闹了一个大红脸! 这话说的,怎么这么引人遐想呢?! 她努力忍住笑,压抑自己不去看他诱人的水眸,问道:“感觉到舒服了?!” 东溟子煜下意识的“嗯……”了一声! 可那嗯的声线太长,太暧昧,让上官若离身子一僵,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嗯……有点痛……轻点……” “嗯……再用力……” “啊……嗯……痛……” 东溟子煜又开始了暧昧的叫唤,那红唇都快咬出血了,眼眸里的水光似要流淌出来一般! 终于完成任务,殊不知这对上官若离来说也是一种折磨。 上官若离长长地松了一口气,道:“按完脚泡泡汤药最好了。” 东溟子煜有气无力地伏在床上,可怜兮兮地点了点头,身体还隐隐轻颤着,像是被某人狠狠欺负了一样! 上官若离的嘴角微微抽搐着,轻咳一声,冲着外面道:“飘柔,把我那天准备的泡脚的汤药方子准备一盆。” “好咧!”飘柔鄙夷的瞪了追风一眼,小声道:“王妃在给王爷按脚,还闺房之乐,不懂别乱说好不好!” “……”追风无语,怎么会是这样? 莫问:汗,都怪自己偷看了王爷的春宫图! 逐月:呜呜……她的小心脏啊,都要蹦出来了,结果竟然是按脚! 莫想:看样子王爷真的不行! …… 翌日一早,上官若离想亲自带着礼物去看怀孕的郑舒悦,但东溟子煜很好心的告诉她:“你被皇上禁足了。” 上官若离瞪眼:“凭什么?” 东溟子煜神色淡淡的道:“因为你被绑架一天一夜名声有损,还滥杀无辜。” “切!”上官若离不屑轻嗤,她不在乎什么禁足,毕竟她真的不爱从大门出入,太远。 东溟子煜在她的嘴唇上轻啄了一下,“你好好歇着,把伤养好,本王有很多事要忙。” “嗯,你去吧。”上官若离知道他很忙。 旁人羡慕他权势滔天,殊不知需要付出的心力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东溟子煜确实很忙,昨日拿回来那些弹劾上官若离的折子他得好好看看。 至于看了以后,会有什么结果。 哼哼!那就拭目以待了! 于是,未来几天,那些官员接二连三的出事,做的那些见不得光的事,纷纷东窗事发。 爬上高位的,能有几个干净的?即便是藏的严实,能保证儿孙、下人就都安分守己? 买官卖官的、贪污受贿的、强抢民女的、儿孙闯祸的…… 皇上看着那些证据确凿、人证物证俱在的案卷,气的吐出了一口鲜血。 怪不得东溟子煜要把那些折子拿回去,原来在这儿等着呢。 这是赤果果的忤逆他,挑衅皇威! 但是,他偏偏还不得不严惩那些官员。 郑公公吓得脸色发白,大声叫:“御医!御医!” 最近皇上身子不好,御医们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在殿外候着。 听到郑公公叫,都提着药箱冲了进来。 把脉、施针,一阵忙和后,都退出殿外,小声的研究病情、开药方、熬药…… 皇后听到消息,叫上李兰馨带着人来探望。 皇上心里烦,本来不想见皇后,但听到李兰馨也来了,就让她们进来。 “臣妾,拜见皇上!”二人行礼。 皇上面色苍白的靠在床头,淡淡道:“起来吧。” 然后看向李兰馨还没有显怀的肚子,柔声道:“你有孕,应该待在宫里养胎。” 李兰馨脸上飘起了红云,水眸蒙上了雾气,心疼的道:“谢皇上体恤,可龙体有恙,臣妾怎么能安心?” 皇后叹息道:“是啊,这孩子,听说皇上龙体不适,差点动了胎气,臣妾就带她来侍疾,也免得她日夜担忧,影响龙胎。” 李兰馨脸色更红了,娇艳欲滴的样子,“皇后娘娘说皇上乃是真龙天子,自有苍天庇佑,但臣妾总是要亲眼看到圣上无碍才放心。” 这话说的皇上心里很熨帖,不禁多看了皇后一眼。 这一看,觉得皇后竟然恢复了以前的容貌,完全没有了被药物折磨的萎靡,容光焕发、娇艳欲滴。 皇上不禁心情大好,脸色也好了很多,微笑道:“好、好,等你生下皇儿,朕会再给你抬位份。” 第282章 难道我选择性瞎眼了吗? “谢皇上隆恩!”李兰馨受宠若惊,含情脉脉的看向皇上,似有说不尽的相思,诉不清的柔情。 这种仿佛情窦初开少女看心爱男子的目光,让皇上感觉自己年轻了二十岁。 “皇上,药来了!”郑公公算着药碗进来,当着皇上的面叫御医验毒。 确定没事后,端到龙床前。 “皇上,让臣妾服侍你用药吧。”皇后伸出手要接过药碗。 郑公公看向皇上,皇上点头。 最近皇后隔三差五的就来御前伺候,倒是服侍的很周到。 毕竟是这么多年的夫妻了,二人年少时也曾有过一段甜蜜的时光。 再说,在这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皇上觉得皇后也使不出什么手段。 皇后接过药碗,精美的护甲碰在碗沿上,发出轻微的脆响。 皇后手持银勺,喂皇上喝药,李兰馨拿着帕子在一边给皇后擦拭唇边的药汁。 还真是一副夫妻恩爱、妻妾和美的和谐场景。 德妃很快收到消息,不禁若有所思起来。 夏雪观察着德妃的脸色,小声问道:“德妃娘娘是怀疑皇后动了手脚?可是皇上入口的东西都是经过御医、太监严格验毒的。” 德妃淡淡道:“有些毒,极少量是验不出来的。” 夏雪垂眸不语,却在暗自思量。 德妃揉了一下额角,道:“不想这些了,你去挑些补品给舒悦送去,叮嘱她好好养胎。” “是!”夏雪答应着,出宫办差。 于是,到了晚间,德妃的猜测就到了上官若离的耳朵里。 别说,还真有这可能。 因为皇上死了,最得益的就是太子了。 经过东溟子煜几次手段,如今朝堂上的官员已经大换血。这次因为长公主的事,他又趁机惩治了一些官员,换上了自己的人。 现在朝堂上是东溟子煜一家独大,别说是太子,即便是皇上现在也不敢轻易动他。 这种情况,皇后和太子很有可能狗急跳墙。 经过几天的悉心调养,上官若离的伤已经完全养好了,内力也恢复了,当然大姨妈也终于拜拜了。 东溟子煜为了给她出气做了这么多事,她怎么也得犒劳犒劳。 男人憋的时间长了,会憋出毛病的。 再说,情到浓时,做那些事是水到渠成。 虽然东溟子煜忙着使坏算计人,但一有空就来后院,跟她腻歪一会儿。 现在俩人即便是不说话,仅互相凝望着,空气里都会弥漫起甜甜的棉花糖丝儿,缠缠绵绵…… 都齁得慌! 东溟子煜不管忙到多晚,都会从密道回来抱着她睡。 黏黏糊糊,但没干啥。 头两天是因为大姨妈没走,后来是因为他回来的晚,不忍心叫醒她。 憋的这哥们儿是没着没落的! 东溟子煜的性格就是能忍,生抗。只要他不愿意,任何人看不出他的情绪变化。 但是,热恋中的男子抱着心爱的女子,难免会情难自控,上官若离真是每晚都被生顶…… 但还得假装没感觉,这滋味儿,一言难尽! 当然!上官若离身子方便了的时候,也想就地把他办了,但看他每天只睡两三个小时,那个疲惫的样子真是让人心疼,就也忍了。 毕竟,咱也是能忍的坚强菇凉。 这天,东溟子煜去了城郊大营,处理军中的事务。 上官若离决定今晚就把东溟子煜上了,特么的她也忍的很难受的好伐? 快到晚膳的时候,上官若离就扎进了厨房,准备做几道拿手的菜。 虽然她的厨艺算不上顶好的,但贵在她知道的花样儿多,烹饪方式和用的作料也新鲜。 抓住一个古代男人的胃,不成问题。 一阵煎炒烹炸以后,诱人的香气就飘出了老远。 “沙宣去前面看看,王爷回来没有?”上官若离看了看最麻烦的一道菜佛跳墙,还需要一会儿才能炖好。 趁着这个空档,她先去净房洗去一身的油烟味儿。 洗白白等着东溟子煜回来,然后,两个人一起,喝点小酒儿。 再然后,微醺之下就做些两个人都喜欢做的事,酱酱酿酿…… 洗完了澡,换了一件修身显身段的衣裙,头发随意披散着。 对着铜镜,给自己画了一个淡妆。 双手挤了挤沟,满意的点了点头,“不错!有料!清纯不失妩媚,美艳而不失清高。嘿嘿,东溟子煜,你赚到了!” “什么人?!”门外传来追风的冷喝声,“出来!” 上官若离心中一凛,飞身来到院内。 只见追风和逐月带着几个暗卫和侍卫将一棵树围住,手里的剑指着那棵树的树干。 “怎么回事?”上官若离瞪大眼睛,只看见树干和树下的一块石头。 而那些暗卫偏偏一副杀气凛凛的样子,瞪着那树干,仿佛那树干是他们杀父仇人似的。 那样子……真的好滑稽。 上官若离眨眨眼睛,再次确认自己没瞎也没做梦。 追风道:“王妃,有刺客,就在这里。” 上官若离面部扭曲,“人能?难道我选择性瞎眼了吗?” 追风绷着脸,一本正经的道:“属下也看不见,但感受到了他的气息。” 上官若离瞪大眼睛,还是看不见人,然后凝了内力,也感受到那里有人的气息和心跳。 若是没有心跳,她会以为是鬼,但鬼是没有心跳的。 上官若离眼眸一转,狡黠一笑,命令道:“看住他!” “是!”追风、逐月等齐声应是,然后冷冷的看着那树干。 王妃被劫走,他们这些暗卫都挨了罚,不敢有半点疏忽。 幸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不然这次可就麻烦了。 上官若离去了书房,磨了些墨倒进了脸盆内,然后端着脸盆出了书房。 来到大树边,“你们让开一下!” 话音一落,一盆浓稠的墨汁水就朝着那树干泼去。 “啊!我的隐身衣!”一声妖娆的男声从树干边传出来。 然后,一个满身都是墨汁的男人像变戏法似的出现在树干前面。 男子扯下头上的一个头套样子的布,露出一张俊美的脸。 那布料很薄很轻的样子,似乎是白色透明、透气的,墨汁都能渗到里面,男子的脸上都沾了墨汁。 第283章 当男宠也不容易啊! “如画!你怎么来了?”上官若离将脸盆交给飘柔。 如画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墨汁,苦着脸道:“在下闻着香味儿就来了,王妃当初说的话还算数不?” 上官若离蹙眉,冷冷一笑:“什么话?” 她说的话多了,这货指的是哪一句? 如画一脸的哀怨,“你说过要给在下做一桌子没吃过的菜,只要查到……” “停!”上官若离举手打断他,想起了这件事。 当时她说只要他勾搭上皇后,查出皇后和太子是如何害先皇后的,就给他做一桌子菜。 可是当时,她是随口一说,知道这事很难,用来摆脱他的纠缠。 再说,东溟子煜早就已经将事情查了个七七八八。 当然这样的事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说,于是道:“请小花厅叙话。” “不是该去饭厅吗?”如画眼神充满了哀求和渴望。 那满脸墨汁被他抹了一下,不但没干净而且更匀了。 这个德性,不应该先要求更衣吗? 是个真吃货,还是别有用心? “你事情没办成,还想吃本妃做的饭?”上官若离嫌弃的看了一眼,像非洲人似的如画,“要不请你去地牢?私闯王府后宅你可是死罪!” 如画没办法,有些泄气的跟着去了小花厅。 因为当时遇到如画时,飘柔、追风、逐月等暗卫都在,上官若离也没屏退他们。 “说吧,你来做什么?”上官若离坐在主位上,连杯茶也没给如画上。 如画自己在下首找了一把椅子坐下,颇有些骄傲的道:“我已经进宫成了皇后的入幕之宾,而且知道了一些事。” 上官若离倒是挺佩服如画这本事的,微微挑眉,“还挺有本事的,那你查到皇后是如何害先皇后的了?” 如画微微摇头,“还没有,但是在下已经引导她在做一件更要命的事,管她如何害先皇后的,直接弄死她报仇便是。” “说说看。”上官若离神色淡淡的端起茶杯浅啜着,一副你爱说就说、不说拉到的神情。 如画有些失落,没有了刚才的骄傲,道:“皇上中毒了,是皇后干的。” 上官若离将茶碗放到桌子上,淡淡的问道:“具体细节?” 如画见她一点惊讶的样子都没有,猜到也许她知道了,自己的消息已经过时了,不由得有些垂头丧气,“皇后将药粉藏到护甲里,趁着伺候皇上汤药,每次只下一点点。北陵的千年雪莲马上就到,皇后恐怕会加速行动。” 千年雪莲有解毒的功效,到时候皇后冒着生命危险下的那些毒药就白下了。 上官若离点头,原来如此,她说怎么皇上的饮食控制的那么严格,皇后还能下毒成功。 上官若离淡淡看向如画,道:“这些消息不算新鲜,还有吗?” 如画想了想,道:“五皇子失踪,是在下和长公主一个秘密暗卫的手笔,长公主早就看上了五皇子……” 上官若离点头,这货虽然武功低微,但有隐形的本事,打一下配合,倒是不难。 “你这些消息对我都没用,所以请到地牢里去吧。” 如画耸了耸鼻子,闻到隔壁饭厅里传来的香味,大口的咽了一口唾液,“皇后虽然宠在下,但是个老狐狸,从不直接跟在下说宫里的事。” 上官若离托着下巴,饶有兴味的看着他,“不如说说你这隐身术,还有你这比狗鼻子还灵的嗅觉?” 如画大惊失色,立刻抱住双肩,一副怕上官若离要抢他衣裳的样子,“嗅觉是天生的,这隐身衣是在下祖传宝物,相传是用一种绝种的冰蚕的丝织就。” 这世上确实有一些人嗅觉特别灵敏,比如香水的闻香大师,单凭味道能辨别数百种香水的味道。 作为特工,上官若离知道所谓的隐身衣,不是真的隐身,是光线反射形成的效果,因为人的眼睛是靠光线反射获取影像的。 隐身衣的原理有两种,一种是不能反射光线。 另一种是可以改变光线的反射角度,让光线绕着这种材料“游走”,然后照射到你身后的物体,再反射到你的眼睛里。 于是,你就隐身了。 从刚才如画站在树下,大家只看到树,而不是看到人形的空白来看,如画这隐形衣的原理应该属于第二种。 真的不能小瞧这个时空的古人的智慧,还有一些事物的神奇程度。 上官若离阴险的一笑,她可不是什么好人,确实有将这隐身衣抢过来据为己有的念头。 但是,这如画有这样的宝物,还能保住,应该有些本事。 不然他这武力值、这智商,也不敢单枪匹马的来宣王府。 如画见到上官若离的笑容,胳膊抱的更紧了,警惕的道:“你不要乱来!没有它我就回不去皇宫了,你想知道的东西还查不查了?” 上官若离看着他身上的墨汁,“脏成这样了,还能用?” 如画傲娇的道:“洗一下,甩甩就干了。” 上官若离对追风道:“带他去洗,然后带到饭厅去。” 等到如画收拾好,东溟子煜还没回来。 有些饭菜凉了再热也不是那个味道了,上官若离就便宜了如画。 如画穿着隐形衣只露出一个脑袋,在那里大快朵颐,吃的一点形象也没有。 这画面,真的好诡异! 如画边吃边连连赞叹:“好吃,好吃!” 上官若离狡黠一笑,“好吃你就多吃点。至于吗?像饿死鬼似的。” 如画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嘴里塞的满满的,含糊不清的道:“皇后把我关在密室里,她不打开机关我出不来,平时只给些残羹冷饭。” 当男宠也不容易啊! 上官若离立刻抓住了他话里的重点,“那么说,今天你是奉了皇后的命令出来的?想害谁?” 如画神色一僵,面色有些纠结。 “不说?”上官若离冷下脸,对飘柔和追风道:“把他丢到地牢去。” “别别别!”如画将嘴里的肉咽下去,“皇后让我来杀你。” 追风一惊,幸亏暗卫们警觉,不然这次王妃凶多吉少。 上官若离冷冷一笑,“恐怕还想杀东溟子煜吧?” 第284章 我们真正来一次吧 如画一副你真相了的表情,“不过我不会杀你的,你做的菜这么好吃!” 但东溟子煜么,有机会他会下手的。 怕被上官若离丢到地牢里去,忙拿了一个水晶包塞进嘴里。 上官若离目光流连在他的隐身衣上,“皇后不知道你这隐身衣?” 她若是皇后,早就把衣裳抢过来,让高手穿着出来作案。 如画喝了一口汤,将嘴里的食物冲下去,才道:“我骗她说会隐身术。” 上官若离沉吟了一下,“行了,你走吧!” “王妃!不能让他走!”追风和飘柔异口同声。 上官若离笑道:“不用担心,我在菜里下了毒,没有我的独门解药,他会全身溃烂而死。” “什么……呃!”如画一口包子噎在喉咙里,上不来下不去的,脸憋的通红。 忙舀了半碗汤喝了,抻着脖子捋了捋才将包子顺下去。 上官若离很好心的安慰道:“放心,不会马上毒发,一个月服用一次解药压制,就死不了,不然……” 如画长长松了一口气,“不会马上死就好!” 说着就又开吃了起来,还说反正已经中毒了,不如就吃个够。 这货心还真大! 上官若离也是无语了,等如画走了,就让人去找几只狼狗来看家。 动物的感官比人的灵敏,防着如画这样段数的人没有问题。 突然,她想起了小和尚戒色的小白狼,那家伙很通人性,对她也很亲近。 戒色被送到梅花阁的秘密基地去训练,那狼一直是白青岩养着。 看样子,抽个时间要把小白狼带过来。 不过那是明天的事,今晚她还有人生大事要做! 嘿嘿!想想就好紧张! 上官若离觉得出了点汗,又泡了个花瓣澡,把自己洗的白白的、香香的。 力求完美! 将大床上撒上五颜六色的花瓣,中间还用红色的花瓣拼成一个大大的心形。 脑子里想着二人抱着倒在大床上溅起花瓣雨,然后在上面翻云覆雨的情景,上官若离一阵脸红心跳。 心里就像揣着一个不安分的小猫儿似的,挠的呀,难受哇! 穿上单薄的寝衣,开始看着映在墙上的影子,扶着床柱子凹造型。 s型嘛!咱懂! 彩排到自己满意了,就坐到软塌上等着东溟子煜回来。 床上有花瓣呢,可不能自己躺上去弄乱了。 可是,都过了子时了他还没回来。 上官若离胳膊撑在小桌上,两手托着下巴,开始打盹儿,不知不觉就侧躺到软塌上睡着了。 第二日,上官若离睡醒,看看天色已经大亮,而东溟子煜竟然没回来过。 不由得有些气恼,有一种新婚小媳妇被冷落了感觉。 飘柔和沙宣进来伺候,见床上的花瓣,二人都小脸儿通红,互相对了个暧昧的眼神儿。 再看上官若离那幽怨、恼怒的眼神,二人心里都有了计较。 飘柔忙道:“奴婢让追风去打听了,王爷昨晚丑时才回来,一直在书房忙着。” 听说东溟子煜在书房处理了一晚上的事情,她顿时觉得东溟子煜太过辛苦,连忙让厨房熬了汤。 自己梳洗过后,就给东溟子煜端了过去。 见莫问守在外面,上官若离开口问道:“王爷还在忙?” 莫问闻言抽了抽嘴角,有些违心的点头,“是!” 如果看春宫图也算忙的话。 上官若离又问道:“他一夜都没睡?” “恩!”莫问点了点头,王爷自从回来,就看那两箱子的春宫图,到现在还没有出来过。 莫问甚至都有些怀疑了,难道王爷是在调查什么事情,那些事情同这些春宫图有关? 所以,主子才要彻夜深入研究? 上官若离不知道莫问在腹诽什么,她说道,“我进去给他送汤,不会打扰他吧?” 外书房是军机要地,平时防守很严。 所以上官若离也不想不打招呼就贸然闯入,一个是对东溟子煜的尊重,一个是自己也不想知道太多机密。 莫问闻言张了张嘴,纠结了片刻,终究是说道:“应该不会。” 他想告诉上官若离此时进去可能不太好,有损王爷清冷高贵的形象,可是想想还是作罢了。 王爷和王妃是夫妻,王爷学那些手段迟早要用在王妃身上。再说夫妻二人一起看,说不定效果会更好。 上官若离端着汤进去,见东溟子煜正在津津有味的看着一本书,心疼的道:“你都忙了一天一夜了,快休息一下吧!” 东溟子煜抬眼看向上官若离,眼神异常火热。 他昨天忙到很晚,就想空出两天时间,好好陪陪她,把该办的事情都办了。 一夜都未曾入睡,就是为了好好研究一下技术,以免发生那样找错地方的糗事。 “怎么了?”上官若离瞪了他一眼,她可不想在这里发生点什么,干咳了一声说道:“先喝点汤,一会儿吃早饭!” 上官若离说着盛了一碗汤,端给了东溟子煜,不经意的看了一眼他手上的书。 下一刻,上官若离直接愣在了那里,脸上神色变幻莫测,半响她才咬着牙道:“你一晚上都在看这个?” “没有一整晚,小半宿!”东溟子煜直愣愣的看着她,眼里尽是火热,“这次本王保证不会再弄疼你了!” 那天以后他也是看了这些书才知道自己居然走错了地方,害的上官若离白白的疼了一场。 这次,他不想再出现任何的失误,才在事前研习一下这些书。 一开始看这些书的时候,有一种十分恶心的感觉。后来,他将里面的人物想成是自己和上官若离,便上瘾起来。 只是,苦了小元昊,一直立正着。 此时,闻着上官若离身上的幽香,东溟子煜的脑子里不自觉的便出现了那些画面。 他握住上官若离的手,将她拉来坐在自己的腿上,让她感受到小元昊的热情。 他呼吸粗重,哑声道:“我们真正的来一次吧?” 虽然是询问的语气,可是东溟子煜却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他直接攫住了上官若离的唇,开始攻城略地。 上官若离也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发展成这样,忙阻止他:“别闹,我们回琴瑟居,我都准备好了……唔……” 第285章 我来,你歇着 上官若离有些无语,她不过是觉得东溟子煜辛苦了,过来送个温暖,怎么就将自己送出去了? 不过,上官若离也不是扭捏的人,左右东溟子煜不吃她,她也是要吃掉东溟子煜的,所以她格外的配合。 这下,可便是天雷勾地火,一发不可收拾了! 东溟子煜也没有想到上官若离会如此的热情,抱起她就往书房隔间走。 隔间是个卧房,以前没娶上官若离时,他处理完公事就歇在里面。 东溟子煜呼吸微抖,鼻尖蹭着她的鼻尖,“将做给本王的饭给别的男人吃,本王还在生气怎么办?” 这小气鬼,如画的事已经知道了? 不过,上官若离见如画也没背人,这里是宣王府,他知道也正常。 上官若离手臂滕蔓般攀着他的脖子,四目相对,情愫在空气里缓缓的涌动着,声音转成悄悄音儿,“那……我在来,你歇着……” “嗯?”东溟子煜的眼眸铮亮的,抱得很爽的样儿,“就这样?” “你还气?”上官若离圈着他脖子紧了紧,委屈样儿,“我还生气呢!做了这么多菜你也不回来!啊!” 东溟子煜抱着她的动作一紧,星眸深处的血丝瞬时清晰,“你给皇后找男宠,还有理了?” 上官若离有些心虚,那是他后娘啊,给他爹、自己的公公戴绿帽,似乎还真是…… 咳咳! 她吭哧着,“那还不是为了你?他这不是开始发挥作用了吗?” “离儿……”东溟子煜抱着她向上托了托,继续往床塌边走,脚步坚定,眸底却有水光潋滟,“本王不想让你牵扯那些脏事,本王想保护你,让你无忧无虑的……” 上官若离气息一顿,眉头蹙了一下,想起五皇子曾经对自己说的话:她太彪悍了。 看样子男人的审美观点是这样的,不然不会有那么多白莲花、绿茶婊。 男人都对女人都一种保护欲、英雄气节。 东溟子煜见她蹙眉,沉磁着声轻轻的道:“别瞎想,本王心悦你,离儿,本王想让你知道,只有本王能配的上你,本王能护的住你!” “东溟子煜!”上官若离心头一涩,发狠般吐出他的名字,将这名字铭刻在心头,对着东溟子煜的唇就咬了上去! 小饿狗儿啃骨头似的! 她也心悦他!要把他生啃了! 东溟子煜被她生扑的有些微的讶异,没出半秒,就更彪悍的回应上了! 脑子里的火腾腾的,那些避火图里的套路全忘了。 完全是两头人形的野兽在厮杀…… 东溟子煜力道大的,床榻差点给压散了架,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离儿,”东溟子煜眸光炽热的看着她,“你会不会怕?” “嗯?”上官若离浑身都没劲儿了,傻乎乎的问道:“怕什么?” “疼。”东溟子煜简明扼要,捏着她下巴让她看他,一双星眸里,都是浓浓的柔情,生生隐忍着,“如果你怕,要不先用点麻沸散……” “东溟子煜!”上官若离打断他,反问,“你怕吗?” “怕。”东溟子煜头埋在她的肩窝里,“你疼,本王心疼。” “……”上官若离被莫名戳到笑点,轻咬着下唇不让自己笑出来。 他们这是干嘛呢? 明明都是要憋成内伤的样儿,还要互相问怕不怕。 彼此打气啊?跟特么要上战场似的! 上官若离露出一个坏笑,蓦然出手……,见他身子僵直,用婉转的强调儿道:“你这么大……的人了,有什么怕的?” “本王不怕!本王会轻一点儿。” 接着……二人身上的织物不知何时都没了, 直到…… 上官若离一声惨叫:“啊……” 天杀的啊!一口咬住了东溟子煜的肩头。 过程……不可描述、不言而喻、不堪回首! 不过,心里有些小小的失望。 幻想了无数遍浪漫唯美、感天动地的第一次,发誓要留下美好而又浪漫的珍藏版回忆! 只此一次,再无机会了啊! 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红果果的全是打击呀! 上官若离简直快疯了,暂停都喊不出来,逼得她啊,九阴白骨爪都使出来了! 倒不是疼的,那感觉……谁来谁知道啊! 最后才品出来这滋味原来就是传说中的那啥……高…… 可是小说里描写的不是这样啊,不是该飘飘欲仙吗?不是该在温暖的海洋中飘,在云彩里飞吗? 都是骗人的啊、骗人的! 上官若各种挠、打、掐、咬……各种小媳妇儿的招数都招呼上了。 然后,华丽丽的晕了过去! 这才迫使战役告一段落! 在她晕过去的刹那,她的脑子里只有一句话,“男人的话算数,特么的母猪都能上树!” 东溟子煜可不知道此时的上官若离已经将他当做禽兽了。 事后,东溟子煜才发现上官若离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晕了过去。 吓得他不轻,他都没怎么用力气,她怎么就晕了? 接下来他该怎么办? 东溟子煜简单的套上衣裳,见到浅色床单上的那点点鲜红,微微一笑,将床单扯了起来,将上官若离裹好。 这才叫莫问、莫想进来收拾,自己抱着上官若离进入密道。 莫问和莫想一看那一片狼藉,再联想到刚才那惊天地泣鬼神的动静,就明白发生了什么。 莫问喃喃自语道:“那些避火图还真不白看!” 他虽然是个小太监,和真正的男人是不一样,但是,他知道太监也是能和女子在一起的。 莫想不爱说话,但脑子也没闲着:不知道王爷用哪本书上的技术和王妃成就好事的? 咳咳!莫问偷看的时候,他也跟着偷看了几本。 第286章 本王怎么舍得 上官若离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睡在那铺满鲜花的大床上。 “饿了吗?”东溟子煜侧卧在她旁边,手撑着头,一脸温柔的看着她,嘴角带着餍足的笑容。 上官若离还没有见过他这么温柔如水的模样,简直能把人的心给融化了。 虽然上官若离被他的男色迷惑了,可是她却还是没有忘记之前东溟子煜那个禽兽是怎么折腾她的。 现在一动弹,每一块骨头就开始疼,浑身酸麻胀痛。 看看面前的妖孽,那精神气爽的样子,咬牙骂了一声:“禽兽!” 明明出力气的是他,怎么最后要报废的是她啊! 不过肚子确实是饿了,无意的看了看沙漏。 艾玛!都下午了! “厨房做了你最爱吃的!”东溟子煜让飘柔将吃食端进来,亲自端到床上喂上官若离。 看他态度还不错,上官若离也不再矫情,她是真的有些饿了。 靠在床头,张开嘴,“啊~” 东溟子煜宠溺一笑,将一勺粥喂进她嘴里:“你呀,可是第一个让本王喂的人。” 上官若离瞪眼,恶狠狠的道:“第一个?不是唯一一个?” 东溟子煜轻笑:“当然不是唯一,将来咱们的孩子,本王也是要亲手喂的。” 上官若离脸色一红,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等吃饱了,才问道:“你今天怎么没出去?不忙了?” “前几天抓紧把紧要的事情处理完了,就是想抽出几天好好陪你。”东溟子煜眸光热烈起来,“吃饱了?” 上官若离被他这眼神吓的打了个哆嗦,忙道:“我吃饱了,你自己快吃吧。” 她的话没说完,东溟子煜就一把将她抱在怀里。 上官若离凶神恶煞般的道:“东溟子煜,你敢!” “你不是让本王吃东西吗?本王现在就吃!”说着,东溟子煜吻上了上官若离的额头,然后手下也开始不老实起来。 上官若离此时总算是明白了东溟子煜就是个饿狼,这狼一开了荤,简直太可怕了。 就不该聊扯他! 她真是虎妞子哇! “东溟子煜,你要是再来,以后就别想碰我了!” 东溟子煜果然被吓住了,轻声的安抚她,柔的都不像话了,“还难受?” “你说呢?”上官若离哀怨的瞪了他一眼,却见东溟子煜半敞着衣襟,露出了结实的胸膛。 而白皙的胸口处,被她抓出的红痕尤其醒目。有几处,皮都破了,红痕遍布,触目惊心! 不由得就心疼了,暗骂自己:没出息的,不就是那点事儿吗?叫唤两声就得了,上什么手啊! “你这疼不疼啊……”上官若离颤着声,伸出手,指尖轻轻的触碰那些伤。 幸好,脖子上没有,这要给他挠的穿衣服都遮不住,那可就麻烦了。 想想他冷着一张冰山脸,带着红痕、草莓印子到处行走,简直是不可直视。 “无妨。”东溟子煜抓起上官若离的手,置于自己的唇前轻吻着。 深邃的星眸里,氤氤氲氲的,还满是没有褪去的情愫,“离儿,委屈你了,下次本王一定轻点。” 上官若离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儿,“猪能上树么?” 声音有些沙哑。 叫唤哑了,活该的! “……”东溟子煜脸色一黑,没答话,眸底波光流转着,柔情蜜意的凝视着她,看不够的样儿,“离儿,你真是要了本王的命了,要不够……” 上官若离白了他一眼,“刚开荤,节制点,过度了,以后就……” “怀疑本王的能力?”东溟子煜微微挑眉,俊脸朝她的脸一凑,开始咯吱她,“再给你一次机会,说!” “讨厌!别闹!啊!”上官若离周身无力的,腰间痒痒的,笑个不停。 这一动,某处那还有难以形容的感觉……咳咳! 东溟子煜有些起劲儿,逗着她笑不停。她扛不住,挥着软绵绵的胳膊反击。 “啪!”清脆的声儿…… 上官若离一惊,自己就这么随便一打,怎么就打在了他的屁屁上? 老虎的屁股摸不得,宣王的屁股更打不得啊! 没看见某只王爷的眼珠子都红了,那羞恼的样子,要吃人啦! “那个,我不是故意的!”上官若离声音颤颤的。 “这些花瓣还在,别糟蹋了你的心意!”东溟子煜呼吸不稳了,眸子微微一眯,唇就覆了上去…… 尼玛!说好的轻点儿呢? 这特么的简直是打夯机啊! 这货真是充电五分钟,通话两小时啊! 因为有过一次经验了,所以这次上官若离没有再晕过去,不过也被折腾的够呛,因为东溟子煜这一折腾便是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后,东溟子煜体贴的把上官若离抱到净房清洗。 上官若离虽然想反抗,可是无奈却没有一点的力气了。半眯着眼睛,像一条死鱼似的躺在浴桶里,任东溟子煜给她清洗。 东溟子煜摸着那丝滑的肌肤,又开始不安分了。 上官若离蓦地瞪大了眼睛,“东溟子煜,你敢再来,我就死给你看!” “本王怎么舍得?”东溟子煜亲了亲上官若离的耳垂,他虽然还想,却也知道上官若离的身子是承受不住了。 不能太过了,不然以后不让碰可就惨了。 看着她初经人事后的柔媚和娇软,东溟子煜恨不得把她藏到心口上,不让人看到她的美。 想到这里,东溟子煜轻轻的在上官若离的耳边说道,“以后不准让别的男人看你!” “霸道!”上官若离翻了一个白眼,却觉得十分的甜蜜,“你儿子也不行吗?” 这无意的话一出口,她想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她摸着自己的肚子说道,“万一我有了怎么办?” 东溟子煜闻言看了一眼上官若离的肚子,握着她的手说道,“有了,我们便要!” “可是……”上官若离想提醒他,他现在可是不举啊,怎么可能有孩子? 皇上若是知道了,岂不是直接疯狂了? “别担心,本王自然有办法!”东溟子煜说道,虽然怀孕了是麻烦一些,可是却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听东溟子煜这么说,上官若离还是不太放心,她寻思着是不是抓副避子汤喝。 反正原主这身子才十六岁,虽然已经发育的挺到位了,但要孩子还是有点早。 东溟子煜似是看出她的想法,说道,“你想都别想!是药三分毒,别伤了身子!” 上官若离想想也是,若是吃出毛病,就得不偿失了,也只好作罢。 第287章 一只大妖孽蚊子 两人又在净室里腻歪了一会儿,东溟子煜才心满意足的将上官若离从水里捞出来,擦干净了抱到床上。 上官若离是累极了,像个植物人似的让他伺候,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这一觉,就到了翌日清早…… 她是被莫问的声音吵醒的,皱了下眉,就听莫问在外面禀报道:“王爷,皇上宣您进宫。” 就听到身边的东溟子煜的朗声响起:“就说本王心疾犯了!” 声如洪钟,中气十足! 哪有半点生病的样子。 上官若离不想睁眼,累,太特么累! 隐约记得,昨晚晚膳时东溟子煜还问她要不要吃点东西,她哪里有力气去吃东西啊! 简直比以前野外负重拉练还累! 可是某只刚开荤的饿狼,却不知餍足,歇了一晚上那战斗力又爆棚了。 上官若离九阴白骨爪都没力气使了,闭着眼睛,死鱼一样的任其所为。 像个小病猫儿一样哼哼唧唧的被折腾到要断气了。 最后恍恍惚惚的还真觉得飞上云端了…… 真是痛并快乐着啊! 幸好,莫问小太监的声音又响起:“王爷,有圣旨下,王爷病着,管家已经代为接旨了。” 上官若离从没有觉得莫问小太监如此可爱过。 额头有软软的触感,身上的被子也被东溟子煜掖了掖,“离儿,本王去前院书房看看什么事,你乖乖等我。” “好……”上官若离迷迷糊糊的答应。 心里却道:等你奶奶个爪!老娘只剩半条命了! “本王会尽快!”东溟子煜利索的回了几个字,又在她额头情吻了一下,“本王让人给你备着参汤和燕窝粥,你饿了记得吃。” 都是补品啊! “好。”上官若离乖巧的应声,听着东溟子煜起身,身上却是像要散架一般,眼皮都撑不开,脸一歪,没出息的又睡了过去。 没有梦,很沉的一觉…… 再醒来,都快到中午了,东溟子煜还没回来。 上官若离揉着眼睛起身,唇角当即一咧,“咝……” 怎么像被人胖揍了一顿似得! 低头,一看到身上那青青紫紫的斑痕都抓狂了! “东溟子煜,你个挨千刀的啊!” 真是惊悚!这也忒惨了点儿啊! 这货是使出吃奶的力气嘬啊! “王妃,您醒了吗?”门口传来飘柔轻声询问的声音。 艾玛!上官若离吓了一跳,赶紧扯过亵衣穿上。 若是让两个小丫头,看到她这一身的“伤”,肯定以为她被东溟子煜虐打了。 “进来伺候吧!”上官若离颤颤巍巍的下地,腿还软的厉害。 一股湿滑泥泞顺着腿流下来,让上官若离僵直了身子,咬牙骂了东溟子煜的八辈祖宗一通。 这货也不怕那啥尽人亡! 幸亏是安全期,不然他这战斗力,这存货量,非得中标不可。 “王妃,您这是怎么了?”飘柔和沙宣见上官若离神情怪异的扶住床柱子站在那里不动,不由得面露关切之色。 上官若离咬牙,道:“没事,准备热水,我要沐浴。” 沙宣道:“热水,王爷一早让人备着呢,” 飘柔看上官若离很累的样子,问道:“王妃要不要先喝碗燕窝粥?” “好,”上官若离把最后一瓣千年雪莲吃了,这是她留着以后受伤时用的。 现在……唉! 走到铜镜前,仔细检查,虽然脖子里也有草莓痕迹,但这个时代衣服的领子高,都在能遮住的位置。 那混蛋是多鸡贼! 就在能遮住的地方来劲,胸口都不能看! 上官若离阴恻恻的笑了,“哼哼!敢虐待我!等你回来……老娘高低得咬回来!” 飘柔端着燕窝粥进来,看到上官若离这笑容,吓了一跳,预感到有人要倒霉了。 上官若离端过燕窝粥,也不用勺子,豪气十足的仰头,一饮而尽。 因为这仰头的动作,脖根处的青紫就露了出来。 飘柔很眼尖的就看到了,惊讶的问道:“王妃,您的脖子怎么红了好几块?” 上官若离一口燕窝粥差点没喷出来,故作镇定的道:“蚊子咬的。” 一只大妖孽蚊子! 飘柔蹙眉纳闷道:“蚊子咬的?怎么会有这么大一块红斑?” “咳咳!我是过敏体质,行了,我去沐浴了,你们不用伺候!”上官若离脸上火烧火燎的,逃进了净房。 泡进飘满花瓣的大浴桶里,发出一声惬意的喟叹,这才觉得活了过来。 要是普通妇女经此一役肯定至少要趴窝个一两天,可上官若离吃了千年雪莲,运气两个大周天,就满血复活了。 又吃了一顿大补的营养餐,更是有信心晚上一定能把东溟子煜也给折腾的下不了床! 咳咳! 不过,现在最紧要的是,还是去把小白狼带回来。 不然,手下一个疏忽,让如画混进来,可就麻烦了。 若是做那事被围观,她得杀人。 于是易容成花小鱼,让飘柔帮忙调走了暗卫,翻墙出了宣王府。 来到肖飞的小院儿,白青岩去衙门了,小白狼正在院子里撒欢儿。 见到上官若离来了,一个虎跳就扑了过来。 上官若离伸手,接住它,斥责道:“都这么大了,还扑人撒娇,真不知羞。” 小白狼长大了两圈儿,已经不是当初那吃奶小萌宠的样子了,隐隐有了几分狼的野性和凌厉。 小白狼似是听懂了她的话,在她怀里拱了拱,发出一声“嗷呜”的撒娇的声音。 肖飞听到声音从屋内出来,问道:“死丫头,就知道你没事不会来看老子。” 上官若离纳闷,“您知道我来带小白狼了?” 肖飞诧异,“你来带这畜生的?不是为了皇上派宣王去治疗瘟疫、镇压叛乱的事?” “什么?!”上官若离突然想起今早皇上宣召不成,又下圣旨的事。 看样子,八成是为了此事。 肖飞翻了个白眼儿,不屑的道:“合着你还不知道啊?你这宣王妃怎么当的?你夫君都去送死了,你还不知道呢!” 絮絮叨叨的转身,往屋内走。 上官若离将小白狼放到地上,拍拍它的狼头,“一会儿我带你去宣王府吃肉!” 小白狼摇摇尾巴,欢快的蹭了蹭上官若离的腿。 第288章 不如你借种? 上官若离进了屋内,坐到桌子边,先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 才问道:“怎么回事?一般有天灾之后,才会有瘟疫,没听说哪里有涝灾或者地震之类的啊。” 肖飞赞许的道:“还有点脑子。” 上官若离瞪了他一眼,“快说,到底有什么隐情?” 肖飞孩子气的瞪了回去,“老子怎么知道?事发突然,根本还没来得及查。” “事发突然……”上官若离眸色微沉,陷入深思。 肖飞提示道:“发生瘟疫的地方是临州的云县,临州在云霞山附近,离秦王的封地也不远。瘟疫一爆发,临州知州就强行封锁了云县,只需进不许出。” 云霞山、秦王! 上官若离一下子就抓住了这两个关键词。 “我正好想去云霞山走一趟,京城这边,老头儿您照应一下。” 肖飞痛快的点头:“嗯,去吧。” 上官若离心里不舒服了,幽怨的瞪着他,“我是你唯一的后人啊,你就这么放心?你是不是勾搭上哪家小姑娘,给我造出小舅舅了?” “放屁!”肖飞恼羞成怒,“老子能护你一辈子吗?你一点江湖经验都没有,不出去见识见识,吃点亏、长点经验,怎么长记性?梅花阁可还指望你传下去呢,难不成你还想做不出门的后宅妇人?” 上官若离被训的有点心虚,确实,若是她了解这个时代的手段,不至于一连吃了几次闷亏,还被人劫走。 但是嘴上却不服输,“好,那我去闯荡江湖,你抓紧给我造个小舅舅……” “死丫头!”肖飞随手拿起一个痒痒挠,就要抽上官若离。 上官若离忙跳开,嘻嘻笑道:“我说的是真的!你还急了!”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沓子地契和房契,拍到桌子上,“这是长公主的产业,都过了明路,有一部分是你的名字,找些人经营一下。” 肖飞脸色好了些,赞叹道:“看样子朝廷里有靠山就是好办事。” 继而又叹息道:“可惜了,宣王不能人道,不然将来的世子就是梅花阁的阁主。” 忽然他眼睛一亮,道:“不如你借种?我看白青岩那小子就不错……” “停!打住!”上官若离瞪眼,这个外公还真是个奇葩,这主意都想的出来! 肖飞瞪眼,“老子说话,你敢打断?礼数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吆呵!他还知道礼数呢? 上官若离哭笑不得,一副你是不是傻的表情,“我找人借种怀孕了,东溟子煜还不生拆了我?还不如你给我养个小舅舅呢。” 肖飞一拍脑门儿,懊恼的道:“确实如此,宣王不能人道,你却怀孕,这不是找死吗?” 说着捋着胡子,若有所思的点头,“嗯,看样子,也只能老子出马了。” “噗嗤!”上官若离见他一脸郑重的样子,不由得喷笑出声。 肖飞耳根子红了,骂道:“死丫头!要不你休了宣王,再找个美男生一大群孩子!” 上官若离很少见到肖飞这么窘迫的样子,哈哈大笑起来。 肖飞恼羞成怒,拿起痒痒挠就朝她扔了过来,“臭丫头!” 上官若离侧身躲开,跃出门外,抱起脚边的小白狼,笑道:“我走了哈!” 肖飞吼道:“快滚!来了就知道气老子!” 上官若离带着小白狼直接回宣王府,得赶紧与东溟子煜商量对策,而且,还得让他带自己去! 一个原因是她想跟着去帮忙,她一个现代医生,对大面积瘟疫的应急措施很熟悉。 另一个原因就是她舍不得和东溟子煜分开,这刚合二为一、夫妻一体,还没腻乎够呢好伐? 但是,东溟子煜这个闷葫芦、老古董,肯定不会带她去! 回到琴瑟居,飘柔见上官若离抱着一只通体雪白的动物回来,眼睛一亮。 小姑娘见到萌宠的样子,特稀罕的,“王妃,你哪里寻来一只白色的小狗啊?” 小白狼冲着飘柔翻了个不屑的白眼儿,“嗷呜……” 伦家是狼,一头凶猛的狼! 你的眼睛是用来喘气的吗? 飘柔被小白狼眼中的冷光吓了一跳,吃惊道:“它好凶!” 上官若离将小白狼放到地上,道:“它不是狗,是一只狼。” 小白狼冲飘柔呲了呲獠牙,证明自己狼的高贵身份。 “啊!”飘柔惊叫,转头就往门外逃,却与听到声音冲进来的追风撞了个满怀。 追风一惊,怕飘柔摔倒,单手抱住了她,“发生何事?” 谁知,“啪!”一个响亮的耳光甩在了追风的冷脸上。 追风没想到会挨打,呆愣住了,抱住飘柔的手也忘了移开。 以前用轻功带她,也搂过她的腰,今天怎么就挨打了? 随后而至的逐月和沙宣出现在后面,见两个人抱在一起,瞪圆了眼睛。 沙宣叫道:“你们怎么抱上了?” 飘柔打追风,完全出于本能,此时反应过来娇脸通红,一把推开追风,羞愤道:“你个登徒子!” 追风摸着生疼的脸,冷声抢白道:“是你自己扑到我怀里的!” 飘柔的脸都红成了猪肝,怒道:“你武功那么高,怎么会躲不开?肯定是故意抱我的!” “你!”追风气的喘粗气,“不讲理!” 逐月难得见追风有表情如此声动的时候,抱着双臂,饶有兴味的看热闹。 沙宣却看到出来看热闹的小白狼,惊喜的尖叫起来,“呀!这是什么?小狗狗,小狗狗!” 说着就要跑过去,准备把这雪白的小团子抱在怀里蹂躏一番。 飘柔忙拉住她,“这是狼!” 上官若离在他们争吵的空挡已经揭下脸上的面皮,换了件家居的常服,头发扎了个马尾,从室内走出来。 淡淡的吩咐道:“找点肉来喂喂它,然后带它认认这院子里的人,免得误伤了他们。” 追风和逐月一看上官若离脚上还穿着男靴,知道她已经出去过了,也就没问小白狼哪里来的。 沙宣是个胆子大的,欢欢喜喜的答应道:“是,王妃!来……” 抬眼问上官若离道:“王妃,这小白狼叫什么名字?” 第289章 我要在上 上官若离知道戒色小和尚一直叫它小白,但白青岩似乎不喜欢这个名字。 她是个取名无能,于是道:“你们给它取个好听的名字吧。” “要取名应该先知道男女啊!”沙宣说着要去掀小白狼的尾巴,看它是公是母。 “嗷呜!”小白狼羞愤的差点咬沙宣,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 这次沙宣可吓坏了,“嗷”一声就藏到了逐月身后,吓得瑟瑟发抖。 上官若离无奈摆手,“就叫银雪吧,都是白色,雌雄均适合。” “嗷呜!”小白狼高兴的直摇尾巴,表示很喜欢这个名字。 比小白、白狼啊之类的名字有诗意多了,它很喜欢。 沙宣大着胆子,从逐月身后探出头,“银雪,来,我去给你找肉吃。” “嗷呜!”银雪屁颠屁颠的跟着沙宣走了。 上官若离扶额,这还是个吃货,会不会被一块肉给拐跑了啊。 屏退了众人,上官若离又开始沐浴熏香、梳妆打扮,然后要对东溟子煜用美人计。 说什么都要让他带着她去临州! 上官若离没有性感内衣,将一件外罩的纱衣直接套在身上。 这朦朦胧胧、若隐若现的诱惑,可比什么都不穿还要让男人欲罢不能。 就是没有高跟鞋,那就干脆不穿,光着白皙的脚丫。 反正她的个子高挑,完全可以达到预期效果。 得瑟么! 模样俊、身段儿辣,个子高! 先天条件这么好,为啥不可劲儿的得瑟?! 一头乌黑水滑的长发随意披散着,显得慵懒而邪魅。 淡扫峨眉,轻点胭脂。 然后对着镜子,又凹了几个造型,自己觉得还挺美的,“肤白貌美大长腿!太哔了!” 收拾妥当,外面罩上常服,省的下人进来看见,怪不好意思的。 进了内室就坐到床边等上了,心里,有期待,还有隐约的不安,似一团乱麻,说不清道不明…… 摸着早上二人还在上面缠绵过的床铺,不自觉的叹出口气,为啥这么折腾自己啊! 还不是为了不想和他分离,即便是暂时分离,也给他留下美好的回忆,让他尽早回来。 爱一个人的意义究竟是什么?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解,没有一个准确的答案。 但上官若离觉得,爱就是付出! 东溟子煜为她付出了太多,不然就凭她被劫持一天一夜,就能休了她,甚至浸猪笼。 东溟子煜不光顶住了各方的压力,还惩治了长公主和弹劾她的那些官员。 她为了他,也什么都愿意去做,去尝试! 只要他欢喜,她就高兴。 有情饮水饱,无情吃饭饥! 上官若离胡思乱想着,但迟迟不见东溟子煜回来,派人去前院打听,知道他一直在书房与手下议事。 于是,就到了外间软塌上,在小桌上铺上纸,开始画图。 炸弹可以备一些,但不能明目张胆的用。上官若离也不想将炸弹用在军事上,破坏这个时空的平衡。 但一些改良的冷兵器是可以用的,只要有人想到,那些东西面世不难。 她画了袖弩和飞虎抓的图纸,这两样武器这里也有,但构造太原始、太落后了。 现代的袖弩和飞虎抓,外形更加小巧,里面的机关更加科学,射程远、准头精,杀伤力强。 另外,她还画了现代军用水壶的图纸,是那种外面带铁皮套子的那种。野外行军的时候,可以将铁皮套子取下来,用以烧水、煮饭。 这个时代的水壶都是羊皮水囊,味道不好,也不卫生。 此去瘟疫区,饮水卫生必须要保证,绝对不能喝生水。 而这里的人除了沏茶,都直接饮用自然水,更别说行军露营中,更是取了溪水、河水等直接就入口。 上官若离正在专心画着图纸,就听院子里请安的声音。 “恭迎王爷!” 东溟子煜的沉磁的声音响起:“王妃可醒了?” “醒了!”飘柔跪在地上回答。 不但醒了,王妃都出去一趟回来了,还带了银雪回来呢。 上官若离一听东溟子煜的声音,突然从图纸中回过神来,立马精神,来电了! 忙扔下手中的笔,从软塌上“蹭”的就跳下去,一溜烟儿的就进了内室。 将罩在外面的外裙脱下来,整理了一下那半透明的纱衣,手忙脚乱的一阵捯饬,然后到铜镜前又给嘴唇上补点胭脂。 东溟子煜在窗子里看到上官若离见他来了,不但不迎出来,反而冲进了内室,不由得疑惑的蹙了蹙眉。 “离儿?”东溟子煜迈步进屋,音调微有几分疑惑。 目光在软塌的小桌上一扫,就停在那些图纸上。快步走过去,拿起图纸一一翻看,眼睛越来越亮。 他也是武将出身,新奇先进的武器对他有一种天然的吸引力。 正看的入神,就听到上官若离在内室清喉咙的声音。 东溟子煜抬头看向内室,带着笑音儿,“离儿?” 只见上官若离慢慢地把头探出了门帘,媚眼儿一飞,欠欠儿的,嗲嗲的,“夫君~” 东溟子煜眼角一跳,有些惊讶,继而唇角翘起,看她故弄玄虚的样子,就透出一股子雅痞劲儿,“离儿?” 上官若离还是第一次见东溟子煜露出这痞痞的神情,看的有些眼直。 东溟子煜长身玉立、优雅高贵,站那里不动,就是一景儿。 眸光璀璨晶亮,精神焕发! 奶奶滴,这货是啥构造啊! 卖了这么大的力气,还忙了一天,他咋不腰疼呢? 上官若离猛地撩开帘子,大长腿“嗖”地扔出去,甩了下长长的秀发,半咬着下唇,微眯着眼睛,冲着东溟子煜就飞了个媚眼儿。 一声婉转柔媚的声音,从那红润的嘴瓣里吐出,“欧巴~刷卧滴卡~” 东溟子煜忍俊不禁,“这是什么鬼话,嗯?” 他缓缓放下手里的图纸,唇角翘着,看着她的纱衣,眸光渐渐炽热…… 那朦胧的纱衣下,竟然空无一物! 空气中开始噼里啪啦的冒火星子,一点既燃的节奏。 到位! s形走起!上官若离扶住门框开始对着东溟子煜各种凹造型。 窗外一阵风吹来,撩起了她的发丝,有几根秀发遮住了眼睛,让她不得不把眼睛半眯起来。 真真是媚眼如丝、风情万种啊! 四周弥漫着的,都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上官若离见差不多了,就扶着门框凹着造型,巴巴儿的看他,“我要……在上。” 第290章 你这样勇猛,本王怎么放心? 东溟子煜眸底掠过一抹抓狂,目光在上官若离那纱衣上一阵扫描,“本王,准了!” 这货是一点都不知道害臊! 东溟子煜眸色赤红的要喷火了,几步就走近她,另一手抓住她的小臂霸气的一拽,“过来!” “哎呀~”上官若离故意拿着腔调儿哎呀一声,就栽倒东溟子煜怀里,踮起脚,唇就送上去了! 东溟子煜手臂一提。 “离儿……”亲了一阵,东溟子煜抱着她,轻轻呢喃,“你要了本王的命了!” “胡说!我可舍不得,我要永远和你在一起,一刻可不分离!”别看这时候了,上官若离还记得自己的目的呢。 人家是特工哇,目标感强着呢! “那你就记住这句话!”东溟子煜一口咬住她的唇,眸底烈艳,“这辈子,敢离开本王半步,本王就捏碎了你!” 吓唬谁呢! 嘿嘿!目的达到! 上官若离唇上刺痛,心里乐开了花,“嗯……我半步都不离开你……嗯!” 说话间东溟子煜就抱着她到了大床上,干柴遇烈火、惊天动地啊! 几个回合后,两人都大汗淋漓,搂在一起喘息。 上官若离适时提出自己的要求,“你去临州,我要跟着去。” 东溟子煜身子一僵,看着她的眼睛,“你知道了?” 上官若离不答,撒娇道:“好不好嘛~,反正我在禁足呢。” “不行,太危险。”东溟子煜语气坚定,不给人丝毫反驳的余地。 谁特么说床上的男人最好说话,有求必应的? 上官若离眸色一沉,敛了笑意,嘟嘴幽怨道:“你刚才还说让我不能离开你半步呢!” “呃!”东溟子煜语噎,“那个半步,不是这个意思!不是真的半步,是指的心的距离。” 上官若离扭着身子撒娇,“嗯哼~,我理解的就是这个意思!” 是个男人都抵抗不了心爱女人的撒娇攻势,但东溟子煜不是一般的男人,虽然心中有万般不舍,但还是坚定的道:“不行,本王是去治疗瘟疫、镇压乱民的,以后带你去游玩。” 上官若离脸色一沉,声音也冷嗖嗖的,“你是不是怕受不了那云霞神君的诱惑啊?还是当年除了南云瑶儿,勾搭的还有别的女人?” “浑说什么?!”东溟子煜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咬牙道:“看样子本王还不够努力,你还有力气胡说八道呢!” 上官若离也咬牙,腿一弓一个巧劲儿,将他掀翻下去,然后腿一迈,手臂颤巍巍的在东溟子煜脸旁一左一右撑起,俯卧撑的感觉,脸俯着,直视着他,“看样子本妃也不够努力,让你舍得扔下本妃!” 东溟子煜眼角微抽,深眸中都是压抑,神情复杂的看着她,“本王是舍不得你涉险!此去凶险,一路上恐怕也不太平,你乖乖在府里等着,本王很快就会回来。” 上官若离眸底闪过一抹苦涩,“很快?你以为本妃傻吗?即便是马上找到合适的医治药方,瘟疫治好以后也要经过观察期,怎么也得两个多月才能离开疫区,加上来回路上的时间,怎么也得四个月!” 这个时代,没有先进的医疗设备和药物。研究有效的药方,都是用病人慢慢的尝试。 再加上中药见效慢,恐怕光研究药方也得用上一个多月! 想到这里,神情失望,胳膊一软,趴了下去,完自由落体,有软垫,不怕疼! 东溟子煜身体紧绷,眸子一红,长臂搂紧她的后腰,“离儿……” “你先听本王说!” 上官若离任性的嘟嘴,“我们可是新婚,分开这么长时间,你不想我啊!” “想,”东溟子煜回的干脆,眼有薄薄红光,眸子深的,恨不能给她吸进去,“本王现在都想了!” “那就带我去啊!”上官若离委委屈屈的,“要不你就说病重,不去了嘛,现在就上折子……” “离儿……”东溟子煜沉了沉语气,有欣喜和心疼,亦有深深的无可奈何,“得去,这次很可能是针对本王的套儿。不去,岂不是让他们失望?有些事也该结算了!放心,本王会尽早回来!” “……”上官若离鼻子酸的,可怜巴巴的,“可是没有你的日子我不好过,你心里根本没有我!” “呵呵……”东溟子煜弯起唇角笑了起来,胸膛带着上面的上官若离都颤颤的。 笑了一会儿,他又苦涩不舍的样子,抬手,指尖顺着轻柔的描绘着她精致的眉眼,“离儿,你真是让本王稀罕死了,留你在府里,本王真放心下……” “不放心你还……”不带我去?但话说一半她就咽了回去,这事儿,不能再提了。 小闹怡情,挠挠痒。过了,就不懂事了! 上官若离鼻尖蹭着东溟子煜的鼻尖,轻轻吐气道:“我们都圆房了……还不放心?” “更不放心!”东溟子煜加重了语气,眸光迷离着,“你这样勇猛,本王怎么放心?你要记得,你身边都是本王的人,要是再犯什么错误,回来本王就收拾你!” 他是真想时刻把她带在身边,可是他不能让她涉险,更不想让他们拿她来钳制他! 且不说此行凶险万分,他绝对不会让上官若离跟着去涉险。 只说上官若离现在可是被皇上禁足在府里,若是被发现私自出府,那便是抗旨。 皇上正愁找不到上官若离的过错呢,发现了,又是一番麻烦。 这一去就是好几个月,又不是三、五天,难保皇上不会发现。 再说若是上官若离随行,难免他会束手束脚,一切必须以她的安全为先。 若是被那些人发现了她的身份,拿她做文章来要挟他,她危险,他更危险。 上官若离见东溟子煜没有半分松动的意思,也不想跟着他给他添麻烦。 但是,她可以自己去啊! 她可是花小鱼,梅花阁的阁主。新官上任,也该巡查一下各地梅花阁的据点了。 想通了也就不再纠结此事,狠狠的折腾了东溟子煜一通。 东溟子煜一开始在底下还有点被媳妇强的羞愤感,可渐渐的就尝到了个中滋味,沉迷其中,不可自拔。 最后还是翻身做了主导,一阵疯狂的反攻报复…… 第291章 下次,本王轻一些 来叫二人吃晚饭的飘柔在门外一听,啪啪啪中伴随着哼哼唧唧,然后就一脸的了然。 郑重的吩咐沙宣道:“王妃又给王安按脚呢,快把泡脚的药汤准备好。” 沙宣不解道:“按脚不是该在晚上吗?怎么在晚膳的时辰?” 不过,还是嘟嘟囔囔的去准备药汤了。 莫问和莫想目光闪烁的互望一眼,小脸儿都微微泛红。 最后,上官若离又被折腾的晕了过去,像一条死鱼似的,被东溟子煜抱进了净房清洗。 整个身子泡进热水里,才回了神,伸出胳膊圈住东溟子煜的脖子,防止自己溺毙在浴桶里。 哑声道:“我画的那些图纸,你看了?” “嗯,本王马上派人去做。”东溟子煜拿着布巾给她擦洗,仔仔细细的,爱不释手的。 看到她身上自己造的孽,眸中闪过一抹心疼,俯首亲上去,轻轻的音儿,“下次,本王轻一些。” 上官若离翻了个白眼儿,再也不信他的鬼话,扯着他的头发将他的头粗暴的拽开,“你带些石油脑做的燃烧瓶,另外我再做些那种炸弹你带着。但炸弹太扎眼,好多人都盯着呢,不到万不得已不要用。” 东溟子煜被扯了头发也不恼,反而亲了她红肿的唇一下,“本王省的,用的时候,本王会用元昊的身份,反正都知道元昊和那个神秘的花无缺关系不一般。” 上官若离又道:“那个铁皮水壶是多用的,可以用来烧水煮饭。饮水一定不能喝生水,知道吗?” “嗯,”东溟子煜答应着,仔细给她擦洗,尤其是那些容易变臭的地方。 上官若离也顾不得这些了,道:“去疫区要戴上口罩,就是一种面巾,掩住口鼻。不能接触病人用过的东西,尤其是餐具。但凡接触过病人的人,必须隔离观察……” 上官若离觉得要说的东西太多,他也不一定记全,干脆道:“我知道一套大面积瘟疫的应急措施系统,回头我写给你,供你参考。” 东溟子煜见她因为方才亲吻而微微肿起的小嘴儿,一张一合的说着嘱咐他的话,心头泛起一阵温暖,眼角眉梢也带了笑。 一向清冷的神色此时如同春风拂面,水波轻柔,涟漪阵阵,“嗯,你说的,本王都无条件执行。” 上官若离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既庆幸又甜蜜,还有不舍的离愁别绪。 庆幸的是自己居然能在这个男尊女卑的时空遇到一个对她的话深信不疑、言听计从的男子,这个男子还是个俊美无双的妖孽王爷。 二人吃了晚饭,东溟子煜吩咐人去打袖弩、飞虎抓、菱形带放血槽的匕首以及水壶。 而上官若离则开始写预防和治疗瘟疫的应急措施和隔离措施。 东溟子煜从背后搂住她,“不用着急,皇上下旨本王十日后出发,除去今天,还有九日呢。” 上官若离在他的声音里听出了愁绪,问道:“可是有为难的事?” 东溟子煜道:“没什么大事,一个是在皇上眼里本王还病着呢,需要时间休养。另一个是皇上让本王自行筹集粮食和药草。” 上官若离明白,老百姓之所以要造反不外乎两种情况,一是活不下去了,二是信仰受到亵渎。 谁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和朝廷做对找死啊? 现在的情况肯定是前者,皇上却不开仓放粮安抚灾民,而是让东溟子煜自己去筹集粮食、药草。 这明摆着,就是想让东溟子煜用武力去镇压灾民暴乱。 东溟子煜是东溟百姓敬仰的战神王爷,一直抵御外敌、征战沙场。这次却要去对付手无寸铁的灾民,恐怕多年积累下来在百姓心中的地位要不保了。 莫问在外面轻声禀报道:“王爷,您请的几个人到了,都在前院书房候着。” 其实人家早就来了,只是王爷和王妃忙着,这晚膳吃的也比平时晚了一个时辰,他可是看眼色的下人,怎么可以打扰王爷和王妃恩爱? 东溟子煜亲了上官若离的耳垂儿一下,柔声道:“你这两天也辛苦了,好好歇着,本王去与人商议筹集粮食和草药的事。” 上官若离确实浑身酸痛,想起二人的疯狂,不由的脸色一红,道:“讨厌,你去吧。灾民有了吃的,病有了药医治,说不定不动刀兵乱民就自己解散了。” 东溟子煜不吝赞道:“爱妃聪慧。” 心里却是叹息,短期内哪里去找那么多粮食? 军粮是不能动的,没有皇上命令,朝廷储备的粮仓也不能开。 上官若离知道其中的厉害关系,愤愤不平的道:“不行就打着皇上的旗号募捐,这样笼络民心的事儿他总不能跳出来说不是他吧?皇上都带头了,文武百官、世家子弟还会吝啬么?” 那些个贪官手里有的是钱,出点血,算不得什么,回头又从老百姓身上搜刮回来了。 到时候用他们的隐私去威胁他们,让他们拿粮食和药材来消灾。 她狡黠的眨眨眼睛,凑到东溟子煜的耳边小声说道:“咱们对皇上来一招道德绑架,这样.......” 二人的头凑在一起,一阵嘀嘀咕咕。 “小坏蛋!”东溟子煜听完,狠狠的亲了上官若离一口,就去前院书房议事去了。 上官若离继续写她的瘟疫应急措施。 翌日一早,京城的大街小巷都贴了告示。 大概意思就是说:临州云县瘟疫肆起,皇上仁慈,身在皇宫、心系百姓,派宣王殿下前往临州控制瘟疫、安抚灾民。并从私库捐出黄金千两换成粮食安民,号召大家踊跃捐粮食、药材和布帛等物。捐赠数量庞大者可派人押送随行,以便监督。征集地点设在城外校场,号召女子去校场帮忙做军士们预防瘟疫的药囊、口罩、衣裳等物。 宣王也发了告示,宣王府捐出价值黄金六百两黄金的粮食和草药。并承诺这些东西都会用到灾民身上,不会让贪官污吏沾染分毫。 另外还贴了征集赴灾区的大夫,全凭自愿,没有工钱,还要日夜兼程赶往灾区。 一时间大家围着告示指指点点,不知真假,有好事的就去校场看热闹。 第292章 闷声不语的,这般有心机 几张告示很快到了皇上的手里,皇上看了内容,冷笑道:“这老大,闷声不语的,这般有心机。” 贴身太监郑公公躬身说道:“宣王殿下倒是有分寸,这民心都是皇上的。” “他这真是一举三得的好计策,既筹备了粮食和药材,又不用杀暴民就能平息暴乱,还能逼着朕默许甚至奖励那些捐钱捐物的官员和世家!”皇上把告示拍在御案上,心里就是不舒服。 郑公公笑着柔声说道:“现在已经有人把皇上开私库赈济灾民的事编成戏文、书文,开始在广场和各大戏楼、茶馆唱了,民心开始沸腾了,史官的笔可要忙了。” 皇上脸上勉强露出笑容,说道:“回头给老大一千两黄金!别让他以为是朕沾了他的便宜!” “是是是!皇上日理万机,只是一时没想到筹集粮食和草药的办法罢了。”阿福给皇上整理了一下皇冠,“皇上,该上朝了。” 皇上起身朝乾坤殿走去,拍了拍胸口,怎么心里这么堵的慌呢! 早朝上,东溟子煜拖着“病体”上朝,脸色苍白、气息羸弱。 摇摇晃晃的跪地磕头,“儿臣身子不济,多谢父皇的信任和支持。” 立刻有御史言官出列,先对皇上一通歌功颂德,再感恩戴德的替灾民叩谢隆恩。并且,说自己也将省吃俭用攒下的一千两白银捐献出来。 太子眸光微闪,也上前,“儿臣愿为父皇分忧解难,捐价值黄金八百两的粮食和药材。” 虽然很肉痛,但他是太子,不能越过皇上去,但也不能低于宣王。 有几个带头的,其余官员也都纷纷捐赠金银或者粮食、药材和布匹等。 当然捐献的物品价值对于他们来说也就不疼不痒的那么回事,不然让皇上以为他们贪污受贿就坏了。 皇上嘴里大加赞赏,可心里却是堵得慌,胳膊撑在龙椅上,手捏着眉心。 一个好好的早朝,愣是成了募捐大会。 他本来身体不好,精力本就不济,此时心中更是烦躁。 外面有小太监禀报:“五皇子求见!” 皇上蹙眉,“他来作甚?” 五皇子只有十三岁,还没到参政的年纪,来早朝作甚? 但还是道:“宣!” 小太监的声音响起:“宣五皇子觐见!” 五皇子进来,手里抱着一个檀木盒子,跪地行礼:“儿臣叩见父皇。” 皇上蹙眉,见他抱着盒子,心里就有了猜测,沉声问道:“何事求见?” 五皇子道:“听闻临州出现了瘟疫,父皇开私库赈济灾民,儿臣作为皇子,理应为父皇分忧,特将平时攒下的月例银子和父皇和母后的赏赐捐献出来。” “嗯,好,好,五皇子终于懂事了。”皇上难得露出个笑容。 这个儿子,不学无术、惫懒顽皮,经过两次打击,倒是知道上进了。 有五皇子带头,其余的一些小皇子和宫妃也纷纷来献爱心。 皇宫、朝堂里都人人献出一份爱,民间也不乏沽名钓誉之人。 城外校场是平时朝廷举行民众集会、点兵出征的地方。 此时中间搭了一个戏台子,上面挂着一个大横幅,上书几个大字:一方有难、八方支援。 台子上有个青衣,正唱着灾区难民的生活如何惨不忍睹,皇上如何爱民如子,善心感动天地。 戏台子旁边垛着粮食和药草,前面竖着一个牌子上写着:皇帝陛下捐,价值黄金千两。 再一边是小一点的粮食堆,前面是牌子上写着宣王府捐,价值黄金六百两。 还有几个大小不一的东西堆,牌子上写着捐赠者和数量,都是宣王的亲信捐的。数量但都比宣王少不少,毕竟那些朝廷大员都还没下朝呢,总得给他们表现的余地啊。 戏台的另一边是飘柔、沙宣带着一些丫鬟、婆子在缝制药囊、口罩等物。 上官若离则易容成婆子,帮着裁剪口罩、药囊。 莫想在一边敲着锣招呼看热闹的女子:“婶子、大娘、嫂子、姐姐们!咱们的将士要奉命去灾区安民,时间紧迫请帮帮忙做些针线!你举手之劳说不定就救了将士的性命!” 莫问在一边也在一边招呼道:“一方有难、八方支援!各位姐姐帮帮忙!”对一个犹豫的姑娘说道:“哎呀!这位姐姐这么漂亮,一看就是善良的人,请排队去领东西,只动动你的巧手就成啦!” 他身着锦衣、气质不俗,长得又是俊秀可爱,一双讨喜的眼睛笑成月牙儿,嘴巴又甜。 那姑娘当下就晕头转向的点点头,带着小姐妹去帮忙。 小美男计也成? 上官若离心里腹诽着赶紧笑着迎上去,“多谢姐姐帮忙,缝口罩吧。” 说着从婆子们裁的口罩布片里拿了一摞布片,指着沙宣,“去那边那个姑娘那里,她会教你!” 有些小姐认识莫问和莫想是宣王身边最得力的小太监,当下眼眸晶亮,带着丫鬟、婆子来帮忙。 伶俐的小丫头,还不断的在莫问和莫想耳边提醒自家小姐的身份。 即便是成不了宣王的女人,能攀上宣王这棵大树,对自己和家族都是好事。 “快看!镇国大将军府的柳强管家来了!”飘柔高兴的蹦了起来。 只见柳强带着一队马车,上面都是粮食、草药和布匹。 另外还有一队丫鬟、婆子,都是来帮忙做针线的。 “柳管家可有清单?小的要登记一下,王爷会将清单呈送御前,为捐款捐物的人家请功。”莫问忙笑眯眯的迎上去,拱手行礼。 柳管家从袖子里拿出清单,交给莫问,嘴里说道:“这只是大少奶奶和镇国大将军府的一点心意,不敢求功。” “为国为民,应当嘉奖。”莫问接过清单,将物品清单登记在册,这才安排人卸车。 一些来观望的小厮、下人,见还登记在册,宣王还会将这些清单呈报御前,就小旋风一般的回去给自家主子禀报了。 东溟子煜下了早朝,直接来到校场,将宫里皇子、宫妃的捐赠摆放到高台上,并命人将莫问的清单誊抄成告示,贴在校场最显眼的位置。 然后,自己坐在一把高伞下,慢慢的饮茶。 第293章 擦擦口水! 有宣王殿下亲自坐镇,这下不光大姑娘、小媳妇都疯了,一些想攀附宣王府的官员和世家也都纷纷赶来。 捐赠数量大的,莫问就带他们到宣王面前行礼。 宣王这等高高在上的人物,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都不为过,那些小官员和百姓,平时别说当面行礼啊,百米之内怕是都不能接近。 东溟子煜也不说话,冷着脸点点头,就算给他们面子了。 心里却是咬牙切齿,自己的小女人,竟然这般让自己到大庭广众之下抛头露面,回去定好好教训她! 太子当然不会让宣王独自拉拢民心,也带着自己的亲信拉着粮食等物资赶了过来。 这下,更将捐赠场面推上了新的高潮。 慢慢的来捐粮、捐物、捐银的人络绎不绝,帮忙做针线的女子也越来越多。 不同的是,大家小姐多了,做事时心不在焉,都时不时的看向太子和宣王座的方向。 快到中午的时候,东溟子煜就对太子道:“太子殿下,本王身子不适,要回府服药。” 太子求之不得,忙关切的道:“大皇兄身子还没恢复,确实不该劳累,你回去好好养着吧,这几日孤替你在这里盯着。” “那就有劳太子了!”东溟子煜也不客气,他要的是粮食和草药,对虚名、民心没有兴趣。 在这里坐着挨晒,还不如回去抱媳妇。 当然,做事的人依然是他的人,莫问和莫想也留在这里。 太子,不过是个招牌罢了。 有太子这诸君坐镇,效果也差不到哪里去。 下午大批的贵女带着布匹、针线等物来到校场帮忙,一时人头攒动,好不热闹。 文武百官、世家子弟也开始四处收购粮食和治疗瘟疫的药材,帝都的粮食、药材没了,就去帝都附近的城镇买。 因为买家的身份高贵,虽然价格涨了一点,但没有一个商家敢哄抬价格。 莫问每半天就让人把各府里捐的财物数量都誊抄在告示上,贴在校场上的显眼位置, 留一份清单准备呈送给皇上,到时皇上兴致来了,可以表扬表扬,赐个牌匾什么的。 皇上也不会干坐着,让民心都让太子和宣王拉拢了去,捡着亲皇派的两个大世家和一个商贾赐了牌匾、下了褒扬诏书。 接下来的几天,上官若离觉得自己的日子过得还挺充实,当然,如果没有某人夜夜化身为狼,就更美好了。 写完了防疫瘟疫的章程,她就忙着带人提纯石油脑。当然,没有暴露梅花阁的那一套蒸馏提纯装置,而是另外做了一套新的。 使用起来很简单,看底下人上了手,嘱咐他们千万要放火,然后就钻进王府后院一个废弃院子,自己鼓捣炸弹,另外还准备弄几个炸药包。 毕竟云霞殿在云霞山盘踞这么多年,肯定是个易守难攻的所在,听说还有很多机关、阵法,实在不行就直接送上天,让那什么神君直接成神去。 东溟子煜也没闲着,他手握重权,离开这好几个月,军中、朝中、府里的好多事都得安排妥当。 他可不想自己离开一段时间,京中就被搅合的一团糟。 三天后,口罩等物做的差不多了,粮食和草药却还差一半,银子也不够。 东溟子煜早就料到这一点,暗地里派人搜罗一些贪官污吏的罪证。 当然,上官若离命梅花阁的人将一些消息不着痕迹的透露给东溟子煜的人。 于是,接下来的两天,有很多官员派人偷偷摸摸来宣王府,送上金银和银票。 京城和京城附近城镇的粮店都没有多少粮食可买了,东溟子煜决定在赶往临州的路上沿途采买。 上官若离忙着忙着就过了晚膳的时辰,完成一个炸弹,活动了一下酸痛的脖子,出了屋门。 莫想亲自带着人守在外面,见上官若离出来,跪地行礼:“王妃!” 上官若离沉声吩咐道:“派人围住这里,不可有半点疏忽,不可见一点明火。” 莫想知道其中厉害,忙道:“王妃放心,奴才会亲自带人守在这里。” 上官若离点头,揉着酸痛的手腕回琴瑟居。 夜色渐浓,王府的后院很大,但大都空着,因为怕引起有心人的注意,上官若离没有打灯笼。 借着微明的天色,回到琴瑟居。 意外的发现东溟子煜竟然已经回来了,正在院子里试用袖弩。 身后灯笼给他打上了朦胧的光影,衬的他如同梦幻里走出来的神祇。 他如青松般屹立在那里,目光如鹰隼般的盯着前方,优雅的按了一下袖弩上的机关,袖箭“咻”地射出,一只夜莺应声而落。 太帅了!上官若离竟然看呆了。 东溟子煜缓缓抬眸,见到上官若离的刹那,冷峻的俊脸上绽出一抹笑容。 如同冰雪融化、春暖花开,惊艳了岁月、定格了时光。 “看够了吗?”他的声音里带着戏谑,“擦擦口水!” 自己的小王妃对着自己发花痴的样子,真的好可爱。 “啊?啊!”上官若离回过神,忙抬手摸了摸嘴,这才发觉被东溟子煜给戏弄了。 恶狠狠瞪了他一眼,“讨厌!” 殊不知自己这个样子,一点也不凶,反而有几分娇嗔的味道。 东溟子煜轻笑出声,将袖弩解下来,随意的交给一边的莫问。 莫问也被东溟子煜的笑容恍的失了神,他这还是第一次见王爷笑出声音。 王爷笑的声音真好听,牙齿真白,笑容真好看! 东溟子煜一直看着上官若离,见手里的袖弩一直没被接过去,这才侧头一看,见莫问一副花痴的样子,脸色倏地就冷了下来。 “呀!”这变脸速度太快,吓得莫问一个激灵,忙接过袖弩一溜烟儿的逃走了。 上官若离忍住笑:“妖孽!你是男女通吃啊!” 东溟子煜额头落下三根黑线,抛给她一个冷冷的眼刀子,“用饭!” 甩袖、转身、负手、抬步往饭厅走。 动作一气呵成,傲娇潇洒无比。 不过,上官若离偏偏看出了几分狼狈的味道! 第294章 来吧,今天我们尝试新的 上官若离逗弄道:“我夫君可真是绝色倾城啊,这样放出去,让我怎么放心?” 东溟子煜顿住脚步,回头,黑着脸咬牙道:“本王出发以前,一定会把存货都交给你!” 呃!上官若离吓得打了个哆嗦,有一种挖坑自己跳的不好预感。 用了饭,幸好有人请东溟子煜去前书房议事。 上官若离连忙洗了澡,然后摆弄了一阵做好的袖弩和飞虎抓。 真不能小瞧这个时代的工匠,做工精准程度比现代的机械化还要好。 上官若离搜索着还能有什么东西能做出来,突然目光落在百宝阁上的一件水晶摆件上。 脑子里灵光一闪,可以用水晶打磨成凸透镜做成望远镜呀! 于是,又动手画图。 简易望远镜和镜片并不复杂,很快就搞定。 决定一会儿东溟子煜回来,赶紧让他命人做了,有了望远镜,很多事会占先机。 回了卧室,就听到净房里面传来的水声,眼眸微闪,莫名脸红起来。 加上房间里那昏暗的光线,好似一瞬间就暧昧起来了。 这货自从开了荤,真是一天也没闲着,上官若离已经预感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 是上床去呢,还是上床去呢? 算了,躲是躲不过的,还是上床去等着吧! 嘿嘿,她也想在他出发前把他喂饱。 躺到床上,觉得无所事事,随手从床头的暗格内,抽出一本书,打算看看,打发时间。 东溟子煜平时喜欢靠在床头看书,不过,每次见她来了,他就将书随手放到床头的暗格内。 上官若离将大迎枕支个舒服的位置,还没有来得及打开书,东溟子煜就从净房里出来。 东溟子煜擦着头发,见到她抱着大迎枕挪动着,靠了靠,觉得不舒服,又起来调整一番。 好不容易调整好了位置,只见她拿起一本不算厚的书。 他的视线下意识看向那书的书皮,只见那上面赫然写着:御女心经。 呵呵!这是要看避火图助兴啊! 他当即头发都还没有擦干,便凑过去,拖着懒洋洋的语调儿道:“爱妃可真心疼本王!” 上官若离闻言,下意识点了点头道:“那是当然,你是我夫君,我不疼你疼谁?” 说着,翻开了书皮,看第一页的序言。 这个时代的书都是之乎者也的,艰涩难懂,还有好多繁体字,她不认识。 蹙眉念道:“若说养身之道,莫过于阴阳调和……” 这一开始,还挺靠谱,说的也是那么回事,谁知越来越不对味儿了 她皱了皱眉头,“什么乱七八糟的?” 东溟子煜眸光一热,擦拭了头发上的水渍,当即跳上床,从她的手中将书抽过去,道:“这书理应夫妻共同研究才是!” 上官若离转身看着他似笑非笑的玩味眼眸,戏谑当中带着火热的情欲,好似下一刻要把她拆骨入腹一般。 她半靠在大迎枕上,疑惑地看向他道:“夫妻共同研究?” 心中却已经有了猜测。 东溟子煜好笑道:“自然,难不成爱妃要自己研究,给本王一个惊喜?” 他肆无忌惮地打量她的身体,那原本就人神共愤的面容更加明艳,一双水润清透的眼眸里也波光潋滟。 她嗔怒地瞪视着他,红着脸,没好气道:“我什么时候自己研究了?” “是吗?那你在看什么?”东溟子煜晃了晃手中的书本,眼眸幽幽暗暗的,笑得格外不怀好意! 然后,随意的翻开一页,递到她眼前。 上官若离那眸光一瞥过去,赫然地就看到上面妖精打架的插图! 果然如此!啊啊啊啊...... “你你你,臭不要脸!”她伸手去抢,咬着唇瓣,面红耳赤。 可他又怎么会给她?连忙躲开,还不断翻看。 还别说,东溟子煜就有过目不忘的本领,虽然她在一旁抢,可他还是大致翻了些。 书一扔,一把抱住她,“来吧!” “混蛋!滚……唔……” 很快,她就已经语不成调! …… 直到后半夜,她终究是晕厥了过去。 晕过去前最后一个念头就是,明天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要烧了那些书! 却没有想到醒来时,她却没有看到东溟子煜的人。 这在这几天是没有发生过的事,这几日上官若离每天醒来的时候,东溟子煜必然会在她的身边,然后又会拉着她缠绵一番。 上官若离以为他有事去忙了,忍着浑身的酸痛,起身穿好亵衣,便将飘柔和沙宣唤了进来。 “王爷呢?”上官若离随口问着,漫不经心的整理了一下领子,遮住脖子里的痕迹。 飘柔看了她一眼,才小声的说道,“王爷天没亮便出发了!” 上官若离心中一沉,看着飘柔问道,“你说什么?出发?出发去哪里了?” “王爷已经提前出发去临州了。”飘柔神色悲悯,王爷和王妃这么恩爱,肯定是舍不得王爷去那么危险的地方的。 上官若离有片刻怔愣,这货提前出发,为什么不告诉自己? 看上官若离呆呆的样子,飘柔连忙说道:“王爷特意交代不要惊动王妃,肯定是怕王妃伤心!” “我伤心个屁,他早点滚蛋最好!”上官若离吼着,可是说着说着,她的鼻子却不争气的酸了。 东溟子煜这个混蛋,竟然连招呼都不打竟然就出发了! 看看外面的天色,太阳都老高了,去送行恐怕来不及了。 这个混蛋! 第295章 这个小没良心的 此时,东溟子煜已经出了京城二百里。 接连打了几个喷嚏,他挑起车帘回望,看了一眼京城的方向,这个时间上官若离已经醒了吧? 所以,是他在骂自己吗? 东溟子煜的动作被莫问看在眼里,心中叹息,没想到自家主子也有这般不舍的时候。 他还以为,自家王爷这大冰山一样冰冷的性子,这一生都体会不到男欢女爱、离愁别绪呢。 东溟子煜放下车帘,冷冷的瞥了他一眼。 莫问嘻嘻一笑,道:“王爷放心,王妃定每天想念您,盼着您归来!” 东溟子煜没有瞪他,唇角微微上弯。虽然弯的不明显,但一直贴身伺候的莫问还是看出王爷很赞许他的说法。 莫问见王爷心情好,话也多起来,“王爷,咱们这样大张旗鼓的走,是不是太招摇了?” “嗯,”东溟子煜淡淡的嗯了一声。 莫问眼睛一亮,“王爷的意思是,王爷有安排了?” 他就知道,王爷不会这么蠢,让自己当成活靶子。 “现在刚出京城,他们不便动手。”东溟子煜侧躺到豪华的大马车里,拿过一本书看着。 唉!好久没时间看避火图以外的书了,还真是有点不适应呢。 莫问了解自家主子惜字如金的性子,虽然自从王妃过门后,情况好了很多,但对他们这些下人还是不会多说。 于是,莫问也不多问,他相信自家主子的能力。 …… 上官若离伤感了一会儿,就释然了。 她不是林黛玉,是心志坚定的上官若离,没有以泪洗面、伤春悲秋的情怀。 让追风拿了望远镜的图纸,让府里的匠人去做。 这个时代勋贵人家,有自己的工坊:洗衣、针线、木工、铁匠、珍宝首饰等。 宣王府自然也有,虽然人员没有其他勋贵人家过,但每一个匠人都是有本事的。 上官若离吩咐道:“让他们尽快,这东西很重要。增加工钱也不成问题,若是成功,还有重赏,若是成功,先给王爷送去一个。” 追风看了一下图纸,见不是很复杂,就道:“王妃放心,属下会督促他们的。” 上官若离点头,“做好后先让我验过,我会写个使用方法,一并派人送去。” 好吧,她承认,她想写信给东溟子煜。 “是!”追风答应,拿着图纸飞身而去。 作为上官若离的贴身暗卫,他知道她的手段和智慧,对她的话深信不疑,这东西对王爷肯定很重要,所以,片刻也不敢耽误。 上官若离开始为自己离开京城做准备,虽然她在禁足,但有些事不得不防备。 最头疼的是,身边都是东溟子煜的人,别说离开,即便是放个屁都瞒不住。 这可要怎么办啊怎么办? 东溟子煜的手下的行动力不是盖得,仅用了两天,第一个望远镜就做成了。 虽然是单筒的,但效果是杠杠的。 上官若离对工匠坊的人大加赞赏,给了丰厚的赏赐。立刻写了一封情谊绵绵的信,附带着望远镜,让追风找暗卫给东溟子煜送去。 追风刚把东西拿走,飘柔走了进来,脸色有些不好看。 “怎么了?”上官若离看她气鼓鼓的样子,有些诧异。 飘柔一向还算机灵稳重,很少情绪这么外露。 飘柔愤愤的道:“王妃,今天得到消息,长公主被幽禁在宗人府大牢,说是疯了,吃饱了没事,就是天天咒骂镇国大将军、夫人和王妃您,语言不堪入耳。” “疯了?呵呵!”上官若离才不信这母狗真疯了,疯了还知道骂人? 被禁足的日子也太无聊了,看样子有必要去宗人府大牢走一趟。 骂她无所谓,但不能骂上官天啸和肖云萝! 晚上,上官若离没有瞒着追风和逐月,而是直接带着他们和几个暗卫,夜访宗人府大牢。 宗人府的大牢不同于天牢,犯人很少,关押的是一些犯了大罪的皇族人员。 进去就是终身监禁,几乎没有出来的。 最近几年也没有怕劫狱的皇族关进去,所以,防卫并不是很严密。 上官若离很容易就进了宗人府的大牢,还以为看到的是阴暗潮湿、臭味难闻的牢房,谁知大大出乎上官若离的意料。 宗人府的牢房与普通的牢房不同,里面很干净,除了房门和窗户上镶着铁栅栏,与普通的房间没什么不同。 房间里一应家具俱全,都很上档次,也很宽敞明亮。 房间很多,不过不愁找不到长公主的房间,因为一进门就听到了长公主疯狂的叫骂声。 “是上官若离害本宫的!一定是她!” “这个婊子养的杂种,下作无耻的野种!” “肖云萝生出了杂碎能是什么好东西,贱货、&%$#……” 那话简直不堪入耳,即便是乡民野妇也骂不出那么难听的话,难为她一个长公主是怎么想出来的。 上官若离在门上用以送饭的窗口往里一看,长公主翘着二郎腿躺在床上,边吃水果边叫骂。 还特么的挺自在! 不过她已经不复原来的风采,头发已经被烧光,脸上也涂着药膏,翘着的那条腿上没有了脚,裹着厚厚的纱布。 不得不说,这货命真大,被炸成这德性了都没死,还有这么大精神头子骂人。 长公主将苹果核往地上一扔,大叫道:“来人!本宫要见皇上!这个小没良心的!敢关本宫,忘了本宫当年为他做了什么了?” “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说的那些甜言蜜语都忘了,还一国之君呢?说话还不如放屁……” 上官若离摸出一个飞镖,从窗口里瞄准。 内力聚集在手上,刚要送长公主上西天,就听牢门外传来纷杂的脚步声。 这个时候怎么来了这么多人? 上官若离四处看了看,摸出一根银丝在隔壁的门锁上捅了捅,然后躲了进去。 来人数量不少,都穿着太监的服侍,为首的是郑公公。 看守将长公主房间的锁打开,“长公主,郑公公来看您了。” 长公主从床上坐直了身子,看到门口的郑公公,尖厉的声音传来,“你这个阉人来作甚?皇上呢?皇上怎么不来?” 第296章 我可是你第一个女人 郑公公微微抬手,“你们退下!不要让任何人接近。” 跟着的护卫们都退了出去,只余下一个太监,站在郑公公的身后。 只是这太监背脊挺拔、姿态高贵,没有一点奴才的样子。 郑公公闪身,露出了背后之人的脸。 正是穿着太监衣裳的东溟帝。 “皇弟!”长公主立刻哭了出来,“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的!呜呜……” 皇上从郑公公的手里拿过食盒,抬步走了进去。 郑公公关上了门,守在了门外。 长公主下床,用一条腿着地,蹦跶到东溟帝跟前,抱住他,心疼的道:“皇弟,你生病了?怎么憔悴了这么多,可是因为担心我?” 猪头一样的脸上黑乎乎的烫伤药膏都擦在了皇上的衣裳上。 皇上脸上闪过一抹厌恶,拍拍她的肩膀,“大皇姐,朕给带来你最爱吃的饭菜。” 长公主松开皇上,呜咽道:“皇弟还是那么疼我!呜呜……” 皇上扶着她坐在桌子边,打开食盒,将里面的饭菜一一摆在桌子上。 长公主看着那些珍馐佳肴,咽了一口唾液。 这里的饭菜虽然顿顿有肉,但也勉强能入口,跟御厨做的可不能比。 “来,吃吧。”皇上将象牙筷子送到长公主的手里,眸底闪过一抹寒光。 长公主接过筷子,开始吃了起来,虽然很快,但还不算狼吞虎咽。 皇上给她盛了一碗汤,“喝口汤,别噎到了。” 长公主端过碗喝了一口汤,道:“皇弟,你何时放我出去?” 皇上淡淡道:“等火烧你寝殿的事查清楚再说,不然你出去也不安全。你可知道是谁做的?” 长公主摇头,“不知道,皇弟可查出点线索了?” 皇上叹息,“据说是江湖人士,名叫花无缺。和元昊是好友,只有他们用过那威力强大的武器。你再想想,可有此人的线索,可得罪过他?” 原来,皇上这是来查找炸弹的线索来了。 长公主将那一碗汤都喝了,蹙眉想了想,“没有,我不认识这两个人。” 突然眸光一凛,咬牙道:“可是我觉得就是上官若离做的!我可听说当初南云瑶儿出事的时候,她就说过,她若是想报复一个人,就给那人喂媚药,让那人当街与人做那事!” 隔壁偷听的上官若离一哆嗦,这货还记得南云瑶儿陷害她时,她说的话呢? 当时长公主并不在场啊,看这样子,她的话已经成了名人名言了。 只听皇上道:“可你府里很多人都看到是个长相不错的男子做的。没有证据,朕也不能公然处置上官若离,她身后还有上官天啸和宣王呢。” 长公主一听上官天啸这个名字就又炸毛了,把筷子往桌子上啪的一放,道:“皇弟,你为何还不杀上官天啸为我报仇?!一开始你说他还有用,后来却杀不了他了,你还是不是一国之君,杀个人这么拖泥带水、瞻前顾后!” 长公主就差明说皇上没用了。 皇上看着长公主惨不忍睹的脸,强忍住恶心,冷声道:“你是在教训朕吗?” “哎呀,皇弟,皇姐怎么会教训你?”长公主抱住皇上的胳膊撒娇,“我不管,不管事情是不是上官若离做的,你一定要替我弄死她!” 若是以前风韵犹存的她,这撒娇倒是别有一番滋味。可现在,只让皇上觉得恶心想吐。 蹙眉将胳膊从她手里抽出来,淡淡道:“好,朕一定替你杀了上官若离,你就安心去吧。” “安心去?皇弟这话是什么意思?”长公主诧异发问,有黑血从鼻子里流出来。 她抬手摸了一下,惊恐的瞳孔一缩,不可置信的问道:“皇弟,你毒杀我?” 说话的时候,有黑血从她嘴里流出来。 皇上神色平静淡然,“你经常在这里辱骂朕,难道不该死吗?这种毒药毫无痛苦,也算朕疼你了。” 长公主神色悲愤而疯狂,扶着桌子想站起来,可是却忘了自己没了一只脚,站立不稳跌倒在地上,广袖带下桌子上的碗碟,发出一阵瓷器碎裂的声音。 “皇弟,我可是你第一个女人,你说过要宠我护我一辈子的!” 长公主声音虚弱,嘴一张一合间,黑血不断涌出。 皇上眸中闪过一抹厌恶和羞愤,“早早结束你肮脏龌龊的一生投胎去吧,朕会请高僧为你超度,洗脱你的罪孽。” “你、你……”长公主说不出话来,有黑血从她的耳朵、眼睛里流出来。 看着长公主圆瞪的眼睛,皇上道:“朕很快就会让上官天啸和上官若离下午陪你,你安心去等着吧!” “噗!”长公主又喷出一大口鲜血,结束了放荡肮脏的一生。 上官若离正震惊听了了不得的宫廷丑闻,又被皇上的话吓了一跳。 这个皇上,还真不是个玩意儿。 他一定会趁着东溟子煜和上官天啸不在京中对她和上官家下手! 真尼玛重情重义啊! 听到隔壁的门开了,上官若离凑到门上的窗口前,指尖凝聚了内力。 皇上对郑公公叹气道:“长公主伤情恶化,不治而亡。” 郑公公道:“是,老奴会告诉宗人令,让他妥善处理此事。” 上官若离透过窗口,朝着皇上的后脑弹出一股劲风,点中他后脑的穴道。 作为大夫,她知道这一下子,会让皇上出现中风的症状,即便是御医也诊断不出端倪。 “嗯,”皇上走了几步,闷哼一声,脚步一个踉跄,栽倒下去。 郑公公用尖细的声音惊叫,“来人!” 皇上的随从和暗卫听到叫声,涌了进来。 上官若离屏住呼吸,隐藏气息,一边被那些金牌暗卫发现。 也幸亏皇上怕人知道他和长公主的丑事,将这些暗卫遣退的远远的,不然自己难保不会被那些人发现。 皇上被紧急带回宫,宣了御医诊治。 结果,御医诊断皇上因为受了刺激,得了中风之症。 郑公公等随行的人员只道是皇上因为亲手杀了长公主而伤心过度,没有往其他的地方想。 第297章 她真是自己的大宝贝 经过御医们一整夜的救治,皇上在上午的时候醒了,但躺在床上不能动,眼斜嘴歪连话都出不出来。 关键是这个德性,脑子偏偏是清醒的。 “啊、啊、喔……”皇上眼神急切的想说什么,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反而流出了清亮的口水。 郑公公最明白皇上的心思,一边给他擦口水一边猜测道:“皇上,您可是想派人去接苏家的千年雪莲和千年锁阳?” 皇上眸色一喜,连连点头,“嗯,嗯!” 郑公公叫出两个金牌暗卫,派他们去迎北陵苏家的队伍,将千年雪莲和千年锁阳先取回来。 皇上没有上早朝,朝中官员都议论纷纷。 皇上登基以来还算勤勉,没有大事一般不会不上早朝。 最近这些日子,皇上的身子一直都不好,但都坚持着上早朝、处理政事。 所以,今天皇上不上早朝,定是出了大事。 果然,皇上寝殿传来消息,皇上身子不适。 当然,皇上中风的事不能外传,因为中风别说在这个医疗条件落后的古代,即便是在现代都无法治愈。 最乐观的情况就是慢慢缓解病情,痊愈的可能性不大。 所以,为了朝局的稳定,必须保密。 皇后听到消息以为是皇上毒发了,自己的儿子马上能登上皇位了,高兴的发出一阵狂笑。 赶到皇上寝殿,却被挡住,皇上有旨,不见任何人。 皇后也不生气,回到凤仪宫,叫出如画一阵疯狂的宣泄,前所未有的癫狂而快乐。 皇上病重,却不让任何人探望,在朝堂和后宫引起了恐慌,表面平静,却是暗潮汹涌。 上官若离在禁足中,无旨不得出府,当然也不用去侍疾。 若不是先皇后和昊家的冤案还没平反,她昨晚就杀了那昏君! 不过皇上现在自身难保,可没精力算计上官天啸和上官若离了。 两天以后,上官若离突然染了风寒卧床不起了。 因为是风寒传染,只有飘柔和沙宣能近前伺候。 飘柔将手里的信递给追风,“这是王妃给王爷的书信,你派人送过去。” 追风接过书信,问道:“飘柔,王妃真的得了风寒?” 他有些怀疑,王妃一向身子很好,怎么说得风寒就得风寒了? 甚至,还卧床不起了? 飘柔白了他一眼,“大夫是这么说的,你要进去看看?” 追风觉得惹不起飘柔,蹙眉道:“王妃的卧房,我怎么可以随便进?要不要请太医来看看?” “太医是皇上的人,要是往药里放些什么怎么办?”飘柔一副你四不四傻的表情,推开他进屋去了。 见到沙宣端着热水走过来,追风眸光一转,迎过去问道:“沙宣,王妃的病如何了?” 沙宣年纪小,不像飘柔那般难对付。 沙宣苦着小脸儿,道:“不见好,总是昏昏沉沉的睡着。” 追风朝她身后看了看,问道:“那小白狼呢?不是总跟着你吗?” 沙宣一脸茫然的道:“你说银雪啊?王妃病了我顾不上它,估计是自己跑出去觅食去了。” 银雪来了以后,一直是她喂,所以小家伙就喜欢跟在她脚下,这一忙倒是觉得好就没见到它了。 追风见沙宣的表情不像作假,也不再多问,但依然觉得事情似乎哪里不对。 逐月出现在他身后,抱着双臂看着上官若离卧室,问道:“怎么?你也觉得王妃病的古怪?” 追风点头,“你进去,亲眼看到王妃本人了吗?” 逐月点头,“见到了,确实昏睡着,而且还在发热。” 追风蹙眉道:“此事还是详细的报告王爷吧,我修书一封与王妃的信一并送去,一切听王爷定夺。” 东溟子煜现在已经收到了上官若离的望远镜和信,将信看了一遍又一遍。 唇角含着温柔的笑,默默念道:“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呵呵,小东西,本王也老想你了。” 修长的手指摸过那娟秀不失英气的字体,她的毛笔字很难看,但用碳条写的字却是特别的好看,一看就不是一年两年能练成的。 她的小王妃,还真是惊喜不断。 有了她,他似乎拥有了一切,想要统一沧澜大陆都不成问题。 他也要给她回封信才是,从马车的暗格里取出笔墨纸砚。 还没落笔,他的脸就红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还有写情书的一天,那些肉麻的话要怎么写? 深吸一口气,落笔开始写。写了几个字觉得不好,又把纸揉成一团,铺上新纸重新写。 突然,远处传来一声尖厉的呼啸声。 东溟子煜放下笔,拿出那望远镜,掀开车帘朝着后面的官道上望去。 在身后几十里的官道上,一场惊心动魄,早已预谋的截杀如期而至。 官兵跟蒙面的杀手交上手,刀刃碰撞之音,伴随着鲜血的屠戮。 蒙面杀手快速将马车包围,然则刚掀开车帘,毒箭毒针如雨般飞射而出。 蒙面杀手纷纷中毒,行动迟缓,然后就被官兵一阵砍杀。 顷刻间,血雨喷溅,断肢残臂满地皆是,场面何其惨烈。 “车里没有人!”人群中一声厉喝。 远远的,大批策马而来的刺客,听得这一声喊勒住马缰,当即调转马头,飞奔而去。 车里没有人,也就是说东溟子煜根本就不在其中,早就与大部队分道扬镳,兵分两路前往临州了。 莫问看着王爷将一个筒子放到眼睛上,看的津津有味的样子,眸光亮着,透着好奇和渴望。 东溟子煜将望远镜给莫问,“自己看。” 莫问眼睛一亮,忙双手接过望远镜,放在眼睛上一看,随之惊叫一声:“呀!” 吓得他腿都软了,很远处的东西都一下子拉到了眼前! 他不可置信的赞叹道:“隔这么远,奴才都能看到莫想脸上的汗毛了!” 东溟子煜此时很幼稚的存着显摆的意思,唇角傲娇的高高的翘着。 “天呐,这不是千里眼吗?王妃真是神了啊!”莫问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满脸的崇拜,“有了这千里眼,咱们可以看到很远的地方的敌军,这在打仗时,尤为有用!” 东溟子煜抿唇浅笑,他家小王妃实在是……让人惊叹。 她知道自己又干了什么吗? 她真是自己的大宝贝! 可他的大宝贝却是一个不听话的大宝贝。 第298章 你丫的才是傻子 此时,上官若离已经易容成花小鱼,骑着一匹白马已经出了京城。 上官若离是个爱美且自恋的人,当然不会刻意的扮丑。 此时的她一身白衣翩然,星眸璀璨、唇红齿白、风度翩翩。唇角带着雅痞的笑容,瞬间就能把大姑娘、小媳妇给迷得晕头转向。 眼看中午要到了,天上的太阳挺大,她也饿了,拨转马头,朝一边的山林跑去。 她要找个凉快安静的地方,吃点东西,歇息一会儿。 谁知,林中突然惊鸟四起。 拿出望远镜一看,远处的小山头上有数名黑衣人掠过。 上官若离可不想多管闲事,找了溪边的一棵阴凉的大树,将马拴好。 银雪不知从哪里跑出来,嘴里叼着一只野鸡。 “不错嘛!有你在,我不用动手就有肉吃了!”上官若离夸赞了它,拍拍它的狼头。 “嗷呜~”银雪傲娇的叫了一声,在树下撒欢儿。 上官若离决定做个叫花鸡,于是就在树底下刨坑,准备用刨出来的土和泥糊在鸡上。 而那坑正好埋鸡,在上面生火。 有玄铁袖剑,刨坑很容易。 她将鸡收拾好,用水壶的外壳取了溪水倒进土里,和成泥往鸡身上糊。 此时,有十几名黑衣人出现在她面前,每一个人的脸上都蒙着黑色的面巾,手中的长剑泛着阴森的光芒。 上官若离茫然的看着来人,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没有半分惧意。 “这里怎么会出现个玩儿泥巴的傻子?” 不是傻子能挖坑玩儿泥巴?还往鸡身上抹泥? 不是傻子,见到他们能这么淡定? 为首的黑衣男子问道:“傻子,可看到有人跑过?” 上官若离茫然的摇摇头,然后将抹了泥的鸡放进坑里,开始埋土。 你丫的才是傻子,你全家都是傻子! 有黑衣人笑道:“嘿!这傻子,是给一只鸡挖坟呢?” 为首的黑衣男子示意众人行动,“别管她,正事要紧!” “是!”十几名黑衣人散开去寻人。 一人路过上官若离身边之时,脚步停了下来,“老大,要不要把她杀了?” 为首的黑衣男子不耐烦的道:“不用,看他穿着富贵,指不定是哪个大户人家走丢的傻儿子,别惹麻烦,走。” 看着那渐渐消失在视线中的黑衣人,上官若离放下手中的叫花鸡,眼底一片寒霜。 呀呀个呸啊! 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 劳资这是在做叫花鸡,知道不? 就近捡了些干树枝、干草,堆在那坑上面,点燃了火堆。 不一会儿,一阵香气就从地里冒了出来。 因为上官若离在鸡肚子里塞了盐和调料,那香味儿尤其的诱人。 在附近玩耍的银雪闻着味道都跑了回来,坐在她身边等着吃烤鸡。 可就在此时,一道虚弱的声音从溪边传来。 “好香!” 上官若离顺着声音望去,只见溪水里一个石头后冒出一个头,趴在石头上气息奄奄。 这人应该一直藏在溪水里,因为受了伤气息微弱,又有哗啦啦溪水奔流的声音掩盖,所以上官若离和追杀他的那些人没有发现他的存在。 别说,这还是个聪明的。 那人趴在石头上歇了一会儿,然后就站起来,跌跌撞撞的趟着溪水走过来。 走到上官若离跟前,那人跌坐在地上,咽了一下口水,“公子,能不能给口吃的!” 这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年,长相清秀,眸光澄澈。 看他脸色苍白、嘴唇青紫的样子,看样子在冰凉的溪水里泡了很久了。 他腿脚发软,应该受了伤,还饿的不轻。 上官若离从随身的袋子里拿出一包点心,“先吃这个,肉还没熟。” “谢谢!”那少年哆嗦着双手接过点心,欠身行礼,然后才急切的打开纸包,拿起一块点心,塞进嘴里。 “刚才那些人是找你的?”上官若离自己拿了块点心啃着。 少年点点头,嘴里塞的满满的,含糊不清的道:“他们绑架了我家公子,我是逃出来找人救命的。” 说着澄澈的眸子里就涌上了泪水,哗啦啦的掉下来。 这无声的哭泣,比放声大哭还让人动容。 上官若离点头,“那吃饱了你赶紧去找人吧,哭什么?” 少年抹了一把眼泪,道:“可是我不知该找谁,绑架公子的是自己家的人……” 在他断断续续的哭诉中,上官若离知道他叫青峰,是凤家三公子凤锦行的贴身小厮。 凤家是东溟最大的阀阅世家,桑梓地在黄河边的清州,在沧澜大陆的地位比北陵的苏家还要高。 但与苏家靠卖女儿吃软饭不同,凤家传承千年,是靠实力和财力在沧澜大陆立足,历代直系子弟从不入朝为官,也没有女子入宫为妃。 但凤家这样的大家族,子弟遍布沧澜大陆,旁支子弟入朝为官的比比皆是,倒也给凤家奠定了朝廷基础。 凤锦行是家主的三公子,但却是内定的家主继承人。 接下来的狗血剧情就可想而知了,千年世家,里面的争斗不亚于皇族。 三公子出来办事,被自家的哥哥给绑了,逼迫他说出凤家秘密金库的地点。 青峰哭道:“这里离清州六百里之遥,小的不认识任何人,想去县衙报官,可县令是凤家旁支,是大公子的人。” 若不是有官府罩着,恐怕凤家大公子也不敢这么堂而皇之的绑家主继承人。 上官若离两眼亮晶晶的问道:“秘密金库里都是金子?” 青峰立刻止住哭声,警惕的看着上官若离,“你,你问这个作甚?” “爱财之心人皆有之,我好奇不行啊?”上官若离轻嗤,用千年玄铁袖剑将火堆拔开,然后将土坑里的鸡挖出来。 青峰见到那黑色的短剑眼睛一亮,道:“公子这剑不像凡品。” 上官若离淡淡道:“有眼光。” 用剑柄将鸡上的泥砸开,一股诱人的香味就飘了出来。 青峰也顾不得解馋了,“噗通”一声就给上官若离跪下了,“公子,小的求你救救我家公子!” 上官若离将一只鸡腿撕下来银雪,挑眉问道:“你怎知道我有能力救你家公子?” 第299章 算你有眼光 青峰看着那烤鸡,咽了一下口水,道:“公子能有这样贵重的武器护身,肯定身份不一般,定有能力救我家公子。” 上官若离撕下另一只鸡腿,自己吃,将其余的都扔给青峰,“我为何要救你家公子?说不定会送命的。” 青峰接过烤鸡,咬了一口,沾了满嘴的油,道:“我家公子可是凤家未来的家主,是家主最宠爱的儿子,你对他有救命之恩,以后的好处可不是金钱能衡量的。” 上官若离眯了眯眼,这小子说的对。 这世家公子的小厮也都颇有见识,可不光是用来牵马坠蹬的。 凤家是千年的阀阅世家,比东溟国的历史都长一半,其势力盘根错节,不容小觑。 她不求梅花阁能得到凤家的庇佑,只要他们不暗中下绊子就行。 当下道:“好,小爷我就跟你走一趟!” 清风也不过是病急乱投医,见上官若离真答应了,立刻喜出望外。 他自小跟着公子,也见过不少世面,他就是觉得上官若离是个有本事的人。 上官若离见他浑身湿透,衣服上都是口子和血迹,颇为狼狈,“脱下衣裳,我看看你的伤。” 大家都是男人,青峰也不矫情,作揖谢过,然后就脱下了衣裳。 都是刀剑伤和箭伤,但没有致命的,就是…… 咳咳,有两处箭伤在屁股上,估计是逃跑的时候射中的。 她随身带着那套玄铁的手术工具和外伤药,倒不是想行医救人,是怕自己受伤。 当然,她出来的最终目的是要与东溟子煜汇合的,东溟子煜此行凶险,难免遇到刺杀,身边的人肯定经常受伤。 青峰见她处理外伤手法独特,还像个女人缝衣服似的对伤口缝缝补补,惊异的瞪大眼睛。 但是,这般处理过的伤口,包扎好了以后,几乎都不影响运动。 同时,更加确定自己没有看错人,上官若离是个深藏不露的高人。 上官若离将拆线的方法告诉青峰,又从药瓶里倒出一粒药丸。 这可是用东溟帝私库里的药材配置的,真的好肉痛! 青峰见她一脸肉痛的样子,笑道:“等救了公子,让我家公子给你银子。” 说着,从她手里拿过药丸,丢进了嘴里。 上官若离白了他一眼,“我这药丸有钱都买不到!” 从包袱里找出一件自己的衣裳,扔给他,“换上这件衣裳,我们得离开这儿,防止那些人回来。” “哎!谢谢公子。”青峰恭敬的作揖,然后就要脱亵裤。 刚才上官若离给他处理伤口时,是剪破了他后面的衣裳,可不想看那辣眼睛的东西。 恶狠狠的道:“树后面去!知不知羞?” 青峰面色微微尴尬,“都是男的,怕什么?” 这么说着,还是拿着衣裳到了大树后换上。 别说,还真是人在衣裳马在鞍,青峰一换上这低调奢华的锦衣,立刻就化身清秀的公子哥儿。 世家公子的贴身小厮,跟着主子耳濡目染,养的比一般大户人家的公子也不差。 上官若离觉得这青峰有些面善,尤其笑起来的样子,倒是让她想起了莫问那小太监。 或许做主子的贴身奴才都需要圆滑一些,主子们都自持尊贵,这陪笑脸周旋的事一般都是贴身奴才出头的。 将青峰换下来的衣裳,埋进那烤叫花鸡的坑里,消灭了痕迹,二人共乘一骑朝远处的山头跑去。 青峰是跳入溪水中,被溪水冲到此处的,那山离的还挺远。 一个多时辰后,他们才在山脚下停了下来。 马不能上山,她把马藏到了树林里,让银雪看着别让野兽给吃了。 “你对路熟吗?”上官若离看了看夕阳,山里的夜来的早,夜晚行军,最忌讳爬山,看不清地形很容易出事的。 青峰神情凝重的蹙眉摇头,“不熟,只知道公子被关在山顶上的一座石屋内,我只知道大体位置。” 上官若离点头,“我们先吃饱喝足,补充体力,然后上山,天色一暗下来,必然有灯光。” 到时候,循着灯光找过去就是了。 青峰面色一松,道:“公子英明!” 二人没有动火,喝水吃点心和肉干。 吃饱喝足后,上官若离又十分肉痛的给了青峰一粒药丸。 青峰的体力恢复了很多,知道这药丸确实不是凡品,心中决定,不管救不救下公子,这个恩情他是记下了。 上官若离将袖弩绑在小臂上,将飞虎抓系在腰上,将手术工具都缠在小腿上。 “公子果然深藏不露!”青峰一脸捡到宝的样子,这些武器都是他没见过的,一看就是好东西。 上官若离傲娇的看了他一眼,“算你有眼光!” 然后直接搂住青峰的腰,提气就往山上跑,虽然觉得他是个累赘,但她不认识凤家三公子,救错了人就麻烦了。 青峰死死的抓住上官若离,大叫道:“公子果然是高手!” “闭嘴!要惊动那些人吗?”上官若离冷声警告。 青峰忙闭紧了嘴巴,觉得耳边冷风呼呼作响。 两人几乎是脚不沾地,直奔山顶。 借着暮色,果然见山顶上有一座灯火通明的石头茅屋, 屋子外有八个大汉守着,里面的情况看不清。 青峰小声道:“三公子就在里面,里面还有人守着。” 说着,抽出腰间的匕首。 他只会些拳脚功夫,平时自保还凑合,遇到有内力的就只有挨打的份儿。 但他还是咬牙道:“这八个人小的来解决,公子去里面救我家公子。” 上官若离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你有几分把握?” “小的丢了命也要掩护公子进去。”青峰心里发虚,但里面那个人,是他的主子,他可以拿自己的命冒险,但不可以拿主子的命去冒险。 上官若离扶额,这是没什么把握的意思? “你只需扰乱他们的注意力。”上官若离直接从暗处站了起来,叮嘱了青峰一句:“保住你自己的命要紧,知道吗?” “嗯!”青峰知道自己的胜算不大,但今天即便是豁出命,也要协助这公子将自家主子救出来。 第300章 到底是什么人 “什么人?!”守卫的人也不是吃素的,上官若离与青峰一动,对方就发现了。 一人冲进屋内报告,其余的人刀剑出鞘,警惕的盯着二人不动。 “英俊潇洒的一代大侠花小鱼是也!”上官若离提剑上前,却扬手洒出一把药粉。 趁着那些人晃晃悠悠,就冲进了屋内。 青峰看不清她是怎么出招的,吃了她的药丸的缘故,并没有中毒。 挥着匕首上前,就是一阵狂刺,“让你们虐待公子!杀,我杀杀杀!” 那边,上官若离已经闯入茅屋。 一看那屋内的情景,不由得吹了一记口哨。 卧滴个乖乖! 这古代世家公子折磨人的手法,还真不是一般的变态。 不大的石屋里四周堆了不少干柴,屋子正中央,有一圈形转盘,一男子全身赤裸,呈大字型绑在上面,手上、身上,都插着小匕首,而圆盘还在转…… 辣眼睛啊! 这不仅仅折磨人,还是莫大的羞辱。 毕竟,谁也无法接受自己在一群人面前溜鸟,尤其凤锦行还是千年世家的嫡出公子,未来的凤家家主。 咳咳,幸亏上官若离曾经做过医生,对于这种全身光裸的,也算是见多了,所以见怪不怪了,完全没有感觉。 大型手术,哪个不是脱得干干净净,任医生宰割。还有解剖尸体时,你还让尸体穿上衣服? 对于裸男什么的,上官若离完全没有多加注意。 她的注意力都放在凤锦行前面的十几个黑衣大汉身上,今天这些人要命丧此地。 杀人,虽说不是第一次,但每一次这样为了救不相干的人而主动杀人。 还真有些行侠仗义、豪气干云的感觉。 “你是何人?!”一苍老冷厉的声音响起。 上官若离露出一个痞痞的笑容,“小爷是江湖第一高手,嫉恶如仇、行侠仗义、路见不平一声吼的少侠……花小鱼!” 说着,暗暗观察屋内人的布局,想着如何行动才好。 这些黑衣人想必是看到了她在门外撒药粉的举动,都用厚厚的面巾蒙着口鼻。 看样子,药粉是排不上用场了。 她倒是很想像前世一样耍帅的一阵扫射,将敌人摆平,可她知道……她手里是冷兵器袖弩,而不是机关枪。 所以,上官若离只能各个击破。 有人怀疑道:“江湖第一侠客?那不是元昊吗?” 上官若离撇嘴,素手一扬,厉喝一声:“暴雨梨花针!” 那些人还在脑中搜索江湖中有没有花小鱼这个人,闻言一惊,忙凝神抵挡。 殊不知上官若离只是虚晃一招,这个空隙射出一支袖弩,直中一人的眉心。 然后挥舞着玄铁短剑就杀了过去,同时又一支袖弩射出,又中一人的咽喉。 她不费吹灰之力就撂倒了两人,引起了那些高手的全力防备,合力朝她围攻过来。 同时,一枚枚小飞刀朝她的几处要害袭来…… 上官若离来不及多想,条件反射性的倒地,护住要害,在原地一滚,顺手又朝目标放了两剑。 瞄的不怎么准,一人成了太监,一人成了独眼龙。 此时青峰进来,专业补刀,手里拿着贼人的剑一扫,送了两个残疾人上了西天,算是配合完美了。 立刻有人发现了青峰,认定他是一颗软柿子,拿着刀就朝他杀了过来。 上官若离发觉不妙,在两人离青峰十步远时,就用袖剑将两人放倒,都打在后心。 袖弩的杀伤力毕竟比如手枪,人并没有马上死,就交给了专业补刀的青峰应付。 上官若离站了起来,朝青峰道:“小子,你小心一点,别往上冲,专门补刀就行了。” 青峰点头,他觉得补刀这两个字挺形象的。 凤家大公子的人也不是笨蛋,连吃几个亏后,剩下的五、六人学聪明了:“大家小心一点,避开这人发出来的暗器。” 于是,接下来,上官若离意料之中的一连射空了。 这些人,都是辨音识位的高手,要躲开袖箭并不难。 上官若离就手持短剑杀了过去,她招数古怪刁钻、简单狠厉,毫不拖泥带水,却招招致命。 几人一时摸不清上官若离的武功路数,以六敌一,竟然落了下风。 清风在上官若离的掩护下,慢慢朝圆盘靠近。 几人有些急了,若是把凤三公子看丢了,大公子非得活剐了他们。 为首的人眸光一凛,咬牙道:“去,杀了三公子!” 三公子脱险,定报此仇,大公子遭殃,他们也活不了。 不如将三公子杀了,至于凤家那秘密金库,得了家主之位,那点钱财早晚是大公子的。 “好!”有一人自持武功还可以,在同伴的掩护下,抽身朝圆盘攻击过去。 上官若离咬牙:“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既然找死,小爷就成全你!” 上官若离用了十成内力杀了面前两人,左臂扬起,按动机关,袖弩射出,将那人放倒。 同时飞身而起,白鹤亮翅、剑气如虹,一道寒光划过。 除了一人断了手腕,剩余的人都血溅三尺、当场送命。 趁你病,要你命。青峰果断出手补刀,一剑刺中对方的心口。 “摆平了,快把你主子救下来。”上官若离可不敢去碰凤锦行,若是让他赖上,以身相许就麻烦了。 嘿嘿,她想多了! 她要把袖箭都捡回来,那可是上官天啸用千年玄铁的下脚料做成的箭头,价值先不说,锋利程度不是一般的铁箭能比的。 先将射空了的袖箭一一捡起来,收入腰间的箭囊里。 然后将尸体上的箭都拔出来,发出嗤嗤的声音。发现有一个没有死透,直接一剑切断了咽喉。 当然,在拔箭的同时,在死者身上搜罗了些银票、金银,她可不想出钱给凤三公子主仆二人做盘缠。 反正这些人也是凤家的奴才,这些钱财本就是他们的。 将袖箭全部取出,上官若离拿死者的衣裳,将上面的血擦干净,收起来。 青峰将凤锦行从圆盘上解救了下来,正想替他找一件衣服遮体时,趁机看了上官若离一眼。 发现她将袖箭从一具尸体的眼睛里拔出来,带出了血水和残缺不全的眼珠子。恐怖恶心之极,连个眼都不眨。 这个花小鱼,到底是什么人? 第301章 在下还以为你是杀手 江湖上年轻一辈的侠客中,青峰只听说过元昊,何时出现了一个身手如此厉害的花小鱼了? 他虽然心中疑虑,但也只是在脑子里一闪,七手八脚的给凤锦行套上衣裳,忙道:“花公子,快来给我家公子看看伤。” 凤锦行本来是晕了,但在青峰解绳子时就惊醒了。 当他看到满地的尸体,知道青峰没那本事,就知道定是这翩翩公子的手笔。 再看她面不改色的从死人身上拔箭,优雅的擦拭箭头,就理所当然的猜测,上官若离是青峰花钱请来的杀手,毕竟,在这个地方,他没有可用之人了。 上官若离走过来,将一些银票和碎银子给青峰,“这是你们的盘缠!” 青峰双手接过,笑道:“多谢花公子。” 上官若离觉得花公子容易让人想起花无缺,就道:“叫我小鱼公子。” “是,小鱼公子!”青峰觉得花公子是不怎么好听,像是说花花公子似的。 上官若离一边将腿上的手术工具取下来,一边对凤锦行淡淡道:“把衣服脱了,坐好。” 凤锦行略有尴尬,但更屈辱的事都经过了,也不再扭捏,把刚套上的袍子又脱了下来。 上官若离瞥了他一眼,见他披头散发、蓬头垢面,头发上、脸上都是血污,一点世家公子的样子也没有。 她也就只看了一眼,然后就专心处理他身上的伤口。 刚才青峰已经将他身上的小飞刀取下来了,看着吓人,实际上并不严重,至少没有伤筋动骨。 毕竟,那凤大公子还要从他口里逼问秘密,暂时没有想要他命的念头。 这样的伤只要止住血,就没有什么大问题。 “先简单的止血包扎一下,到山下安全处再做清理缝合,不然来了帮手,我们就麻烦了。” “好,有劳小鱼公子了。”凤锦行声音暗哑,但说话温润有礼。 上官若离不再说话,动作麻利的给他上药止血、包扎。 凤锦行看到上官若离那比大夫还要专业的包扎手法,实在忍不住,开口问道:“你是大夫?” “嗯,算是吧。”上官若离目不斜视的处理伤口,眼神也很正,除伤口以外哪儿也不看。 哪怕面前这男人身材很不错,上官若离也没有兴趣。 再好,也没她家的大冰山身材好,那才叫完美! 凤锦行若有所思的道:“在下还以为你是杀手。” 看她方才那冷静、果断、出手狠辣的样子,说是杀手更贴切。 上官若离手上的动作一顿,抬头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刚刚看到公子赤裸的挂在圆盘上,在下还以为公子是兔儿爷。” 杀手? 把她一个行侠仗义、风流倜傥的大侠说成杀手? 会不会说话啊? “咳咳!不是,在下不是那个意思,在下只是觉得……”凤锦行一时不知该怎么解释,脸色通红,可是光线太暗,脸上太脏,没人发现。 青峰却气得跳了起来,“什么?兔儿爷?你敢说名满天下的凤三公子是免儿爷?!” 上官若离瞪了他一眼,“怎么?你敢凶小爷我?这是还没过河呢,就要拆桥?” 青峰忙换上狗腿的笑容,“没有、没有,呵呵!” 上官若离傲娇的冷哼一声,将绷带打了个结,便后退一步:“穿上衣裳,快离开这儿。” 说完,直接走到门口等两人,顺便观察周围的情况,看看有没有援手过来。 凤锦行让青峰伺候着穿上衣裳,问道:“这个小鱼公子是谁?你从哪里找来的?” 青峰道:“路上碰到的。” “路上碰到的?”凤锦行有些不可思议,“路上碰到,他就肯冒险来救我?” 是艺高人胆大,还是大哥的计策? “小的也是病急乱投医,管他呢,先离开这里再说!”青峰蹲下,公子想的他也想过,但总比被困在这里受侮辱的强。 凤锦行眸中寒光一闪,将屋里的油灯扔到干柴上,“轰!”干柴瞬间就着了起来。 大哥选择把他关在这深山野岭,又准备这么多柴火,估计是问出秘密金库的下落后,就把他烧死这里毁尸灭迹。 上官若离在外面听到了主仆二人的对话,她也不在意,身在高位者都多疑,这是人之常情。 他们此时越怀疑,将来发现她无所求就越惭愧,越惭愧就越感激。 见青峰背着凤锦行出来,抓住他肩膀上的衣裳,带他们下山。 这样速度不算太快,但大大减少了青峰的压力,让他不至于感到太累。 顺利到了山下,找到银雪和白马。 让凤锦行和青峰骑马,上官若离用轻功,连夜赶到了下一个城镇,几人到了一家客栈落脚。 上官若离要了一些烈酒,干净的纱布,外伤药…… 到了这里,她就不想用自己身上带的药了。 将凤锦行的伤口重新进行清洗、消毒,然后进行缝合、上药、包扎…… 青峰默默的给上官若离打下手,他觉得自己看不懂她。 她动手救人时,是这般的认真与虔诚,而杀人时又是那般的果决狠辣,这个人真是太矛盾了。 上官若离无视青峰探究的眼神,又嘱咐了一些拆线的方法和注意事项,就回自己的房间休息了。 劳累了这大半天,她也是累了,泡了个热水澡,就躺到床上睡着了。 …… 此时,东溟子煜下榻到驿站里,已经接到了京城送来的紧急密信。 放在最上面的自然是上官若离给他的信,他拿起那信封,看着那熟悉的字迹,仿佛就看到了上官若离那娇美的容颜。 唇角不自觉的就扬了起来,打开信封,笑容就越来越大,“亲爱的心肝儿:见字如面……” 信的结尾处写着:“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落款则是:“思你念你的妻。” “呵呵……”东溟子煜竟然笑出了声,在信纸上狠狠的亲了一下。 这可惊吓了一旁伺候的莫问,他眼睛瞪的呀,惊悚的眼珠子都要爆出眼眶了! 谁来告诉他,这货还是自家王爷吗? 高兴的像吃了蜜蜂屎似的,还幼稚的亲上信纸了? 他那个冷傲尊贵、冰冷肃杀的主子哪里去了? 可是,接下来,他就觉得这时候的王爷比较可爱了。 因为东溟子煜打开了追风的信…… 第302章 你穿上衣裳我都不认识了 东溟子煜刚才看上官若离的信有多高兴,看到追风的信就有多生气。 他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然后慢慢的僵硬,再然后恢复了原来的冰雕脸。 不,比原来还要冷几分! 莫问缩到屋子的角落里,惊悚的把自己缩成一团,恨不得墙角里有个老鼠洞能让他缩进去。 自从娶了王妃,自己的主子越来越吓人了! 谁能告诉他,这是肿么回事啊,肿么回事? 东溟子煜将追风的信团成一团,握在手里,微微用力,信就化成了齑粉。 冷冷的看着上官若离那封满篇都是甜言蜜语的信,一把抓到手里…… 莫问吓得小心肝一颤,缩着肩膀,两手握拳放在嘴上,牙齿打颤,惊悚的瞪大眼睛。 王爷刚才还在亲那信,现在就要捏成齑粉了。 可是…… 只见东溟子煜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 然后,把那一团纸,放到桌上,开始慢慢的抚平。 但已经皱成一团了,也抚不成原来的样子。 东溟子煜颇为后悔,将信抚平后,放到一个带着小锁的盒子里。 莫问生无可恋的翻了个白眼儿,虚脱般的靠到墙上。 他的小心脏啊! …… 上官若离睡梦中打了不少喷嚏,惊醒后,感觉又不是风寒。 “谁特么的骂我呢?” 嘟囔了一句,裹紧了被子接着睡。 本来就累,又睡的晚,于是就睡了个大懒觉。 她是被外面的雨声吵醒的,坐起来,看着窗外屋檐上流下来的雨帘有片刻怔愣。 这个时代没有雨鞋,袍角又长,雨天走路真的很麻烦。 这个镇子也有梅花阁的据点,本想着一早就去看看。现在看来,只能雨停了再去了。 懒洋洋的起来,自己打水梳洗。 被人伺候习惯了,乍然事事自己动手,还真有些不适应。 真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 洗漱完毕,装扮好,上官若离走出房间,准备去前厅吃点东西。 这个客栈是四合院的样子,东南西北都是二层的小楼。院子里假山流水、花园凉亭,别有一番景致。 屋檐下建有回廊,直通前面大厅,即便是下雨也不会湿了半分。 上官若离下了楼,顺着回廊往前厅走,就见前面一位白衣男子伫立在廊檐下。 他面朝雨帘,侧颜俊美,双眼微闭,长长的睫毛微颤,似乎在体会着雨滴、花香和生命的美好。 只一眼,上官若离就发现,自己很喜欢这个男人,这种喜欢无关男女之情,只因为这个男人的美好。 他独处却不显得寂寞,而是一种宁静,如一面澄澈湖水般的淡定宁静。 但是她时刻记得,自己是有主的人了,撩帅哥这样的事已经不能做了。所以,就打算从他身后走过。 谁知,他缓缓转身,淡然浅笑,“小鱼公子?” 声音温润动听,如山泉叮咚。 嗯?上官若离诧异,“你是……” 她这才看清他正面的长相,饶是她看惯了东溟子煜那般逆天的俊颜也不由的一愣。 秀色可餐,说说不仅仅是女子,男子亦如是。 这男子唇红齿白,温润俊美,清贵雅致、玉树临风…… 他站在那里,温润浅笑,好似天地间所有的光芒,都集中在他一个人身上一般。身后万紫千红的花园,瞬间都失去了颜色。 他冲着上官若离抱拳行礼:“在下,凤锦行。” 上官若离恍然大悟,尴尬的笑道:“你是凤锦行?!天呐,你穿上衣裳我都不认识了。” 昨晚那情况,根本就看不清他的长相,她仔细看他的时候都是给他处理伤口的时候。 而那时候,咳咳,他都没穿衣裳。 没想到,这凤锦行正常的样子,还真是的大帅哥啊。 不愧是千年世家培养出来的世家公子,风采卓然,不输于皇子皇孙。 “咳咳!”凤锦行尴尬的微红了脸,“让小鱼公子见笑了。” “没事,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嘛,谁都有那么一两件糗事。”上官若离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转移话题,“你身上有伤,怎么下床了?” 凤锦行浅笑道:“你包扎的很好,不妨碍行动。” 有人夸自己的医术,上官若离自然很高兴,看着他温润俊美的脸,心中唏嘘。 幸亏没伤到脸。 不然,可就可惜了! 上官若离肚子里发出咕噜噜的声音,提醒她出来的目的。 “饿了吧?我们去吃东西。”凤锦行贴心的提议。 他出身高贵,却处处透着亲切,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亲切与友好,这与皇族子弟给人的那种自持尊贵、气势凌人的压迫感完全不同。 上官若离相信,哪怕一个乞丐站在他面前,这个男人脸上的笑,依旧是平易近人的。 如果要用一个词来形容的话,上官若离会说:完美。 二人走到客栈的前厅,立刻有掌柜迎上来。 对着凤锦行行礼:“凤三公子,楼上请。” 凤锦行微微点头,“把饭菜端上来吧。” 听那意思,早就让人备着。 现在早就过了早饭的时辰,但吃午饭还有些早。 莫不是,他专程等着她吃饭? 二人被伙计引着,到了楼上的雅间。 上官若离也不客气,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凤三公子也还没吃早饭?” 凤锦行不置可否,却道:“小鱼公子是在下的救命恩人,就不要如此称呼在下了,直接唤在下锦行即可。” 上官若离也不客气,笑道:“好,锦行,锦衣夜行,好名字。低调奢华,倒是很适合你。” 掌柜带着人把饭菜送上来,一一亲自摆在饭桌上,态度恭敬之极。 摆完饭菜以后,垂手退到一边候着。 凤锦行微微抬眸,道:“你下去吧,这里不用你伺候了。” “是!”掌柜躬身行礼后退出房间。 上官若离看出端倪,问道:“这里是凤家的产业?” 凤锦行微微点头,给她盛了一碗汤,“小鱼公子,先喝点参汤。” 上官若离看饭菜很丰盛,这是连中午饭一起解决的意思,端起参汤喝了一口,“谢谢。” 凤锦行浅笑道:“小鱼公子救了锦行,不知锦行可有帮的上小鱼公子的地方?也给锦行一个报恩的机会,只要锦行做的到,定在所不辞。” 这意思是想要两不相欠的意思? 第303章 大姑娘小媳妇都疯了 凤锦行毕竟是世家公子,这说话的技巧,这绵里有刚的手段,果然厉害。 上官若离挑眉,似笑非笑的道:“那就随便给点银子吧,给青峰和你用的药可值不少银子呢。” 凤锦行脸色微微一红,能用银子解决的事是最容易的事。 随便给点银子,随便是多少? 这是让他自己估算自己的命能值多少银子? 多少银子都不为过。 哎,这花小鱼还是个小狐狸。 从腰间的荷包里拿出一个小印递给她,“这是我的私印,拿着它可以在沧澜大陆的任何一家宏运钱庄支取一百万两银子。” “那谢谢啦!”上官若离毫不客气的接过来,笑眯眯的道:“本来我是行侠仗义,不求回报的,但锦行有心报恩,我若推辞,倒是显得我想挟恩图报了。” 上官若离神色淡然,一点也没有得到一笔巨款的狂喜。 一百万两,普通小康人家过日子,三、五辈子都吃不完。 凤锦行微微尴尬,道:“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不过,每次取银子不能超过一万两,超过一万两就必须报家主批准。” 他是家主继承人,不是家主。 “好,记住了。”上官若离云淡风轻的开始吃东西。 感情这一百万两还是分期付款。 这未来家主,也不是表面那么风光嘛。 食不言寝不语,二人无声的吃完饭,唤了小二进来,将桌子上的盘盏都撤下去,上了消食茶。 凤锦行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敢问小鱼公子,若是锦行有事,去哪里寻公子?” 上官若离豪气挑眉,“我立志行走江湖,行侠仗义、除暴安良,肯定是行踪飘忽、居无定所。我收了您的银子,也算两不相欠了。” 虽然如此说,但她已经报出花小鱼的名号,梅花阁那边也早就传达下去,现任当家名叫花小鱼。 相信以凤家的势力,查到花小鱼的身份不成问题。 她相信,她越是极力撇清这救命之恩,凤锦行就对她越感兴趣。 果然,凤锦行道:“救命大恩,怎么能用银子衡量,若是将来有需要锦行帮忙的地方小鱼公子尽管提,只要锦行能办到,绝不推辞。” 办不到,就推辞。 这人说话,永远给自己留着余地。 “好,”上官若离答应,转移话题道:“你身边怎么只带了个小厮?护卫呢?” 凤家的未来家主,不会连个护卫都没有吧? 凤锦行眸中闪过一抹寒意,道:“都折了,但我已经写信回去,紧急调护卫和暗卫过来了。” “在这客栈里,你可还安全?”上官若离觉得拿了人家一百万两银子,应该关心一下。 凤锦行微笑,“这里是凤家的产业,又在镇子上,他们还不敢明目张胆的动手。” 上官若离点头,“那就好,我明日一早就会离开这里,你保重。” 一会儿她要去梅花阁据点,可能回来很晚,说不定就不能与他道别了。 凤锦行眸中闪过一抹意外,“小鱼公子这么快就离开?” 本来他想问上官若离的去处,但想起她说要行侠仗义、肆意江湖,也就咽下了后面的话。 上官若离点头,“是,世界这么大,我要去看看。” 凤锦行闻言温润浅笑,“锦行真羡慕小鱼公子的潇洒肆意。” 外人看来他风光无限,可其中的艰辛苦楚也只有自己知道。 二人喝了消食茶,出了雅间下楼。 此时已经到了饭点儿,楼下大厅有好多人吃饭。 见到二人,都看过来,然后都看直了眼睛。 确切的说,是看凤锦行看呆了。 虽然上官若离把自己易容的也是英俊少年,但跟凤锦行还是差远了。 凤锦行一走出来,大厅内的男女皆失色,其他人在他的面前,没了半分颜色。 他面上笑容让人如沐春风,一袭简单的白衣站在喧闹的大厅,却给人金堂玉马的感觉。 “是凤三公子!”有人认出了他。 “凤三公子!”有女子认出了他,一声杀猪般的嚎叫,震得房顶都颤了颤。 “凤三公子!好俊美啊!” “凤三公子,快看小女子!” 一时轰动了起来,街上的人听到声音都冲了进来。 尤其是那些女子,纷纷叫嚷了起来,拿着荷包、玉佩、香帕朝凤锦行扔过来,有几个甚至激动的晕了过去。 这疯狂的劲头儿,有甚于那些偶像明星的见面会。 上官若离就怕那些荷包、玉佩、香帕里有暗器,二话不说,扯着凤锦行,用了两成内功,飞奔回了院子。 见安全了,才放下他,不无羡慕的道:“行啊你,这魅力够强啊,那些大姑娘小媳妇都疯了。” 凤锦行尴尬轻咳一声,“惭愧、惭愧,让小鱼公子见笑了。” “我是羡慕。”上官若离说的倒是真心话,“不过,为了不引起轰动,你出门还是带个维帽、面纱、面具什么的。” 前世那些大明星,鸭舌帽、大墨镜、口罩,这是标配。 凤锦行显然没想到这点,“还能这样?维帽、面纱那不是女子出门要戴的东西吗?至于面具……咳咳……” 他一想自己戴个面具出门,就有些接受无能。 上官若离也就是这么一说,没干涉人家行为方式的想法,转身与凤锦行并肩沿着回廊回房间。 凤锦行觉得与上官若离莫名的亲近了,有些后悔自己对她有所防备。 上官若离不知凤锦行所想,回了房间准备了一下,就出了门。 凤锦行正拿着一本书,在床前听雨看书,听到隔壁的房门开合的声音,微微抬眸。 就见上官若离飒爽英姿、昂首阔步而去,长长的头发一半被玉冠束起,散落在后背上的部分被风吹起,颇有潇洒飘逸之感。 心中,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缠缠绕绕、朦朦胧胧,就如外面那牛毛般的细雨,润物无声,却在不知不觉中潮湿了他的心。 青峰提着大包小包回来,就见自家主子坐在窗前,看着窗外的雨雾发呆。 轻轻唤了一声,“公子?” “嗯?回来了。”凤锦行缓过神来,有些懊恼,自己竟然失神至此。 青峰将东西放到桌子上,眸光兴奋。“公子,小鱼公子的身份查出来了,不是什么秘密。” 第304章 小鱼公子多费心了 “嗯?”凤锦行放下手中的书,看着青峰,等着他说下去。 青峰眨巴了一下亮晶晶的眼睛,道:“小鱼公子确实是江湖上这一个月才崭露头角的人物,您猜,他是谁?” 凤锦行拿起书敲了他的头一下,“本公子若是能掐会算,要你作甚?” 青峰摸着生疼的额头呵呵笑道:“花小鱼是梅花阁的新任阁主!” 凤锦行手微微一颤,恍然大悟道:“怪不得,他有这等本事,一人就轻而易举的将本公子救了出来。怪不得他面对一百万两白银,面不改色。” 梅花阁十几年前可谓风靡江湖一时,势力和产业遍布整个沧澜大陆。 可后来阁主和梅花令失踪,梅花阁沉寂江湖十余年,前两个月突然活跃而来。 可听说梅花阁的老阁主姓肖,怎么新任阁主姓花? “可查到小鱼公子与老阁主是何关系?” 青峰摇头,“老阁主生死不明,有的猜测他隐居世外,收了花小鱼为弟子。有的猜测,花小鱼机缘巧合得了梅花令。” 凤锦行如玉的手指轻轻的敲打着桌面,若有所思的道:“不管是哪种可能,他一个少年,总有那不服的。” 青峰道:“您想帮她?可江湖事,自有江湖的规则。咱们凤家也不好插手。” 凤锦行淡淡道:“有人的地方,便有江湖,江湖、民间、朝廷,向来都是一体。能有机会帮她,本公子定会义不容辞。” “公子仁厚!”青峰毫不吝啬的拍马屁。 实则他心里想着,若是自家公子有梅花阁做靠山,将稳坐凤家家主继承人的地位。 毕竟梅花阁靠贩卖各种消息起家,有了灵通的消息,肯定能先发制人。 只愿小鱼公子小小年纪能镇住梅花阁的场子,毕竟群龙无首这么多年,内部肯定也乱的很。 凤锦行和青峰的担心是对的,上官若离第一站就受到了刁难。 据点的负责人多年来自己把持这个城镇的权利,账目弄的一团糟,还做了些违背阁规的事,勾结官府,做些替官府暗杀的勾当。 因为上官若离来的突然,账目没有整理,但他自持是梅花阁元老,死不认罪,还辱骂上官若离。 上官若离可不是好惹的,正好杀鸡骇猴,当着据点其他人,亲手抽出了那头目的肠子。 头目的儿子扑上来要与她同归于尽,一招就砍下了那人的脑袋。 吓得一众人的腿都软了,跪在地上连连磕头。 上官若离出来巡查梅花阁的事物,也做了充分的准备,对各个据点的情况都摸的门清,梅花阁善于收集消息,自己家的消息自然也是详尽的。 趁机敲打了他们一番,然后奖励了一些表现好的成员,重新提拔了头目。 一惩一奖,恩威并施,把那些人收拾的服服帖帖。 收拾人花了半天的功夫,然后用了半个时辰,把这个小城镇的事务理顺。 晚上,带着一身的血腥肃杀之气回到客栈,让小二送上了洗澡水。 她要好好的泡个澡,洗去身上的血腥味儿。 可是,总有些人不识趣。 “扣扣扣!”门口传来敲门声,“小鱼公子,你可回来了?” 是青峰的声音,声音很焦急。 上官若离蹙眉,不悦的道:“什么事?!” 青峰道:“我家公子发热了,请您去看看!” “好,我知道了,你先回去!”上官若离猜测,应该是伤口发炎了。 这个时代没有消炎药、抗生素,中药退烧又慢,所以发烧很危险。 幸好怕梅花阁的人找来上官若离没有揭下假面,草草洗了澡,又把好不容易解放的胸束了起来,也来不及擦干头发,就去了隔壁凤锦行的房间。 一推门,一股子中药味儿扑面而来。 青峰正拿着扇子在一个小炭炉上熬药,见到上官若离进来,忙扔了扇子,迎上来道:“小鱼公子,快看我家公子,他浑身烫的厉害。” “咳咳,我没事,不要大惊小怪的。”凤锦行脸色通红,声音虚弱,那双凤眸里因为发热而雾气氤氲。 白日里温润如玉的凤三公子,此时,像个萌萌哒的小受。 “咳咳!”上官若离忙把脑子中的想法抛出去,坐到床边给他把脉。 因为刚洗了澡,上官若离没有穿白日的窄袖劲装,而是随意的穿着宽袍大袖的外袍,此时,一伸手就露出了纤细的手腕,和一小截雪白的小臂。 凤锦行眸子眯了眯,心中微微诧异,一个男人怎么会有这样纤细白皙的手和手臂? 莫非她是女子? 他的眼神不由自主的飘到了上官若离精致白皙的脖子上,那里有一个微微突出的喉结。 心中暗暗骂自己糊涂,怎么会有那种可笑的想法? 殊不知,上官若离可不相信电视剧里女子束起头发、裹上胸、换上男装,就能让人深信她是男人。 古人只是生产力不发达,而不是大脑不发达。相反,因为现代很多电子工具和网络的诞生,很多人根本就不会动脑了,大脑反而有退化的趋势。 所以,她男性特征的面皮直接到脖根处,不光轮廓男性化,还有微微泛青的胡茬、喉结。 另外,自己的耳洞也已经用肉色的东西堵好了。 把脉之后,上官若离收回手,又摸了摸他的额头,“是外伤感染引起的发热,没有大事。” 凤锦行虚弱的一笑:“我说不让青峰打扰你,这小子就是不听话。” 青峰嘟嘴道:“你下午都晕迷了,小的能不担心吗?” 上官若离道:“不过持续发热也不能不重视,会烧成傻瓜的。” 青峰立刻脑补了一个流着口水、呵呵傻笑的凤三公子,立刻惊悚的摇头,“小的不要主子成傻瓜。” 上官若离也觉得那样一个漂亮的傻子,真是太可惜了。 “不能光等着药,要用温水和烈酒降温。” 青峰道:“喝酒能管用?” 上官若离白了他一眼,“你怎么这么能想呢?用烈酒擦手心、脚心、腋窝、前胸后背等处,可以辅助降体温。” 青峰挠着后脑勺,干笑着点头,道:“既然如此,就劳烦小鱼公子多费心了。” 第305章 我谁都不服,就服你 上官若离:“……” 很惊悚的好不好? 让她给这美男擦那些地方?东溟子煜知道了,还不捏碎了她? “我来熬药,你来擦!”上官若离拿起地上的扇子,去小炭炉前去熬药。 昨晚消毒的烈酒还有,青峰拿了棉花给凤锦行降温。 上官若离看着那红红的炭火,突然想东溟子煜了。 不知宣王府那个替身能撑多久?不知她提前写好的那些情书,会不会引起东溟子煜的疑心? 毕竟有心人还是能分辨出墨迹的新旧区别的。 东溟子煜今天错过了宿头,在野外搭帐篷。 现在又收到来自京城的急报,他虽然在路上,但每天都有军报和公文送来,而上官若离给他的情书就随着那些信件也到了他的手里。 东溟子煜如往常一样先看上官若离的信,但不同的是面无表情,眸光冷冽。 莫问尽量减少存在感,偷偷溜出了帐篷。 外面伺候的莫想见了,凑过来,问道:“怎么了?王爷还没恢复正常?” 想想觉得这样表达似乎不对劲儿,又道:“不对,王爷还那么正常?” 王爷现在又恢复了以前那副冰冷的样子,确切的说,比以前更冷了。 莫问苦着小脸儿道:“也不知追风跟王爷说了什么,王爷都两天没说话了,比以前话还少。” 莫想也跟着唉声叹气,安慰莫问道:“主子们的事,咱们也不好过问,好好伺候好王爷要紧,别忘了咱们名字的意义。” 莫问,莫想。 …… 上官若离一早起来,发现外面依然下着雨,虽然不大,但骑马时间长了也会打湿衣裳的。 没有雨衣、雨鞋,真是不方便,看样子得去租马车了。 洗漱收拾完毕,背着包袱出了房间。 “小鱼公子!”隔壁的房门打开,凤锦行走了出来,后面跟着背着两个大包袱的青峰。 上官若离看他们这样子,问道:“你们也离开这里?伤好了吗?” 凤锦行脸色有些苍白,温润浅笑:“没好,但是昨日已经有人认出我,我没有护卫,住在这里不怎么方便了。” 上官若离想起昨日那人群的疯狂,那些疯狂的粉丝们,肯定会想尽办法接近这偶像的,说不定会翻墙、爬窗…… 煞有介事的点头,“那是,那些大姑娘、小媳妇,说不定会爬窗钻你的被窝儿。” 凤锦行面上带笑,轻声责怪道:“小鱼莫要打趣于我!走吧……” “哐当、哐当……”突然,好多房间的窗子和门都打开,许多女子从屋里探出头来。 “凤三公子,不要走!” “三公子,等着奴家梳妆好见你!” “三公子!”随着一声震天的嚎叫,一个黑壮的菇凉从一间房间里冲出来,熊瞎子一般庞大的身躯却卡在了门上。 还张牙舞爪的挥舞着手臂,张着血盆大口大叫:“三公子,我要嫁给你……” “快、快、快走!”青峰吓得都哆嗦了,拉着凤锦行就跑。 可是,眼见着从四周的客房里,潮水一般涌出来各色的女子,有的还没来得及梳妆,披头散发的,状如女鬼。 “我谁都不服,就服你!”上官若离瞪大眼睛,看着场面越来越壮观,来路、去路都被堵住了。 唉!她只好英雌救美了! 一手一个抓住凤锦行和青峰,纵身从二楼跃下,踏着那些女子的头,飞身出了客栈。 客栈门口,一个大马车等在那里。 “这是我们租的马车,快上去!”青峰落地,就奔向马车,然后单膝跪地,双手握拳,等在那里。 凤锦行快步走了过去,一脚踏上青峰的手,青峰手上用力,往上一抬。 凤锦行就借着他的力上了马车,“呲溜”就钻进了车厢。 那动作,溜儿的呀,仿佛练习千百遍似的。 看样子,这样的事经常遇到。 青峰看看后面从客栈涌出来的人群,对上官若离道:“小鱼公子,快上车!” 凤锦行撩开车帘,“小鱼,先上来再说!” 上官若离也不客气,跃上马车,刚坐稳,外面就传来青峰的声音:“驾!” 马车骨碌碌疾驰而出。 “噗!哈哈哈……”上官若离笑翻在马车里。 凤锦行浅笑潋滟的看着上官若离笑出了眼泪,无奈的微微摇头。 上官若离笑够了,靠在马车上喘息,看着凤锦行狡黠的眨眨眼睛,道:“我看那个卡在门上的菇凉不错,身体壮实,定是个能生养的,不如你就娶了,就当为民除害了。” 她的眸子明亮而慧黠,因为笑的狠了,眼眸里似有水光流动,那样子,竟让凤锦行心头没来由的一跳。 “咳咳!”凤锦行手握成拳,放在唇边轻咳两声,“小鱼,你就莫要取笑锦行了。” 上官若离看着他风姿卓绝的模样,也不知什么样的女子能配得上这样玉树琼枝一般的人物。 撩开车帘,回头看看,那些还不断追着马车跑的女子们越来越远。 就对前面赶车的青峰道:“青峰,把我送到租车的车行。” 凤锦行问道:“小鱼要租车?不知你要去哪里?” 上官若离道:“我要南下,去下一个城镇成郡。” 凤锦行眸光一亮,笑道:“正好我也要去成郡,你就不用去租车了。” “哎呀!”上官若离一拍大腿,“我的马还在客栈呢!” 虽然不是好马,但挺通人性的。 银雪她怕进城会吓到人,就让它在沿途的林子里野着,它会循着味道追上来的。 凤锦行笑道:“到了成郡,我送你一匹好马。” “那倒不必,我有银子就行了。”对于马,她还真不在乎什么好赖。 她又不急着赶路,要匹千里马,还得精心照管,还怕招贼,麻烦。 “好!”凤锦行也不勉强,对着青峰道:“尽量快一些。” 怕上官若离觉得颠簸,不好意思的道:“我没有护卫,出了城,恐怕大哥那些人要追上来。” 所以,他们这是在逃命了? 上官若离觉得自己沾上了一个大麻烦,果然那一百万两银子不是白得的。 不过她也想不多问人家的家事,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每个家族都有不能让外人知晓的秘密。 第306章 这货不是直的! 上官若离靠在车厢上,闭目养神,凤锦行也配合得不再多说。 青峰的驾车技术娴熟,上官若离坐在里面,完全感觉不到颠簸,也就没有想过,要握着什么以防止摔倒。 所以,当马车突然停下来时,上官若离与凤锦行都毫无防备,惯性的往前栽倒。 “小心!”凤锦行原本想要缓住自己往下栽倒的身子,可看上官若离也摔了下来,直接快速倒下去,快上官若离一步,给她当肉垫。 “咚!”凤锦行重重落在马车上。 上官若离摔在凤锦行身上,两人脸颊相碰,上官若离的唇扫过凤锦行的唇。 只一瞬,上官若离就敏捷的跳起,拔出了袖中的短剑。 因为,与此同时,车厢外传来了打斗的声音。 可凤锦行却愣愣的躺在那里,忘了起来,因为方才与上官若离接触的刹那,他感到唇上如同有电流通过。 他的初吻,就这么给了一个男子! 就在此时骏马突然嘶吼了一声,凤锦行吓了一跳,瞬间回神,懊恼自己竟然因为一个男人无意间的碰触而失了神。 见上官若离正挥出千年玄铁短剑,斩断刺入马车里的一柄长剑。 凤锦行以手肘为支撑,撑起自己的身子,却不想…… “卧倒!”上官若离扑过来,又压倒了凤锦行。 这一扑太猛,凤锦行头磕在马车厢底上,痛的“咝”了一声。 与此同时,“咻咻咻”的一阵乱箭,射了进来。 上官若离护住凤锦行,手里挥舞着短剑抵挡着冷箭,没注意到身下的凤锦行已经面红耳赤。 太尴尬了! 这姿势要多暧昧就有多暧昧! 虽然他一向洁身自好还没经过人事,但已经年满十八岁,又走南闯北的经营凤家产业,应酬来往中,有些事耳濡目染的也懂了不少。 他倒在下面,上官若离在他身上挥舞短剑抵挡箭雨,难免动来动去的磨蹭着…… 这种尴尬的情况,他还是第一次遇到。 在这个生命危急的时刻,他的身体竟然有了反应! 凤锦行觉得自己完了,肯定是在山顶上受的折辱在心里留下了阴影,以至于,他竟然对男人有了这等羞耻的反应。 凤锦行的脸,就像是煮熟了的虾子一般,红得吓人,微微移开双腿,以免上官若离发觉以后尴尬。 却不想上官若离不是一般的人,她早就发现了。她很了解人体,所以凤锦行的身体变化,她完全清楚。 这货是弯的! 她现在可是花小鱼,男装啊! 小小的车厢内,温度陡然上升,弥漫着一股为名暧昧的气息。 上官若离就这么趴着,她在等,等箭雨停下,好杀出去。 “公子,你没事吧?”车厢外传来青峰焦急的声音。 凤锦行咽了一下口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些:“我没事,你保护好自己。” “是!”青峰应下后,却没有躲起来,手持长剑挡住马车的一侧窗口,防止乱箭射入。 上官若离察觉箭已经停了,有人朝马车冲了过来。 于是,从凤锦行身上起来,掀开马车的帘子,如猎豹一般优雅迅速的冲了出去。 内力在短剑上缠绕,发出嗡鸣之声。 立于车辕之上,眸光肃杀,睥睨众生,手中千年玄铁剑一挥。 公子如玉,剑气如虹! 剑气所到之处,血溅三尺,哀嚎四起。 “小鱼公子,你好英武!”青峰靠着车厢,仰脸看着上官若离,满眼的小星星。 上官若离被东溟子煜和曾经劫持她的高手给打击惯了,此时发现自己原来这么厉害,心中更是豪气万丈、牛气冲天。 出手更是狠、帅、酷! 时间流逝,凤锦行的气息已渐渐平稳,身体的异样已经褪去。他爬起来,透过残破的车帘,看到车厢外已经是血腥漫天。 雨雾中,上官若离一身白衣上沾着血迹点点,却丝毫不减她的风华。 她招数狠辣果决,没有一点拖泥带水,招招干净利落,直指要害。 关键是,她竟把杀人的动作,做的那般的优雅从容。 仿佛,她就是自天而降的杀神。 “公子,刺客很难缠,而且不只一批,小鱼公子恐怕很快就累了,我们得离开这儿,这里太危险了。”青峰已经看到了急速而来的马匹。 凤锦行眸中都是冷肃和凄凉,如此看来大哥是下了血本了,不把他杀了誓不罢休,下令道:“赶马车,离开这儿。” 冲着上官若离,高声道:“小鱼,上来!” 青峰跃上马车,扬起马鞭:“驾。” 马车碾压着尸体和血水,冲着上官若离疾驰而去。 上官若离扬手洒出一把药粉,跃上了马车。 “驾!”青峰甩动马鞭,马车疯狂的冲开刺客的包围,朝前狂奔而去。 “追!杀凤锦行者,重赏!”冰冷的声音,通过雨雾,传入凤锦行与上官若离的耳朵里! 下着雨,又有风,药粉起不到多大的作用,那些人很快就会追上来。 “小鱼,对不起,连累了你。”凤锦行颇为愧疚,原本他是为了送上官若离一程,结果却害得她陷入险境。 “别说什么连累不连累的了,谁让我收了你的银子呢,只能救人救到底了。”上官若离强调,这是看在银子的份儿上。 但是,她心里知道,这个人情,凤锦行是欠下了。 上官若离话音刚落下,就听到青峰道:“公子,前面又有一批刺客。” “你这凤家三公子的面子可真大。”上官若离有些累了,苦中作乐,揶揄了凤锦行一句。 凤锦行苦笑叹息,“连累小鱼了,不如,你先走吧。” “走?你听说过行侠仗义的大侠,救到一半就逃走的吗?以后我小旋风花小鱼要如何在江湖立足?”这不是前功尽弃了吗? 说完,拿起水壶,优雅闲适的拧开盖子,喝水。 外面传来刺客的声音:“花小鱼就是上了这辆马车,主子有令,杀无赦!” “噗!”上官若离一听这话,一口水喷了出来。 第307章 我们今天的运气不太好 眼看上官若离一口水喷出来,凤锦行躲闪不及,被喷了满脸水,俊脸拧成了一团。 “这拨孙子,原来是冲小爷来的!”上官若离黑着脸快速的拧上水壶的盖子,料定背后之人是昨晚处置的那头目的家人。 凤锦行用帕子优雅的擦着脸上的水,目光落在那形状怪异的水壶上,觉得面前这个少年侠客,似乎有很多奇特之处。 刺客确定是这辆马车后,当下冲上前,试图将马车包围。 “冲过去。”凤锦行很清楚,这次来的是江湖高手,一旦他们被拦了下来,凶多吉少。 “是!”青峰的声音虽然紧张,但听得出来,他并没有惊慌,凤家的下人也是颇有几分胆量和见识的。 “拦下马车,别让他们冲过去!”刺客们也很清楚,让上官若离跑了,下次要杀她就没有那么容易。 青峰拿着马鞭狂甩,本来受了箭伤的马更是不管不顾的往前冲。 马车乱撞,凤锦行与上官若离在车内一颠一颠的,两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凤锦行苦笑,“看样子,我们今天的运气不太好。” “确实蛮背的。不过,”上官若离拢了一下被雨水打湿的头发,眸光晶亮,里面燃着兴奋嗜血的光芒,“这些人,必须死!” 上官若离弯起身,打开车门。 马车横冲直撞,将刺客冲散了,但那些刺客却是不依不饶,紧随其后。 上官若离从药囊里抓出一把药粉,手掌伸开,药粉被风吹向后方。 她侧头对青峰道:“一会儿在拐角处慢一点,我跳下去后,你们赶紧走,到成郡凤家的客栈等我。” 凤锦行立刻反对,“不行,我们不能抛下你!” “听话!我还要回去杀他们的主子呢!”上官若离抛下这一句,就要跳下马车。 突然,她顿住了动作。 因为她看见,路前面又杀出数十个骑马的黑衣人。 “兄弟们,杀,三公子不懂武功,青峰是个半吊子,杀了那白衣小子,我们就完成任务了!”刺客首领很懂得心理战,因他一句话,刺客们又更加得神勇了。 上官若离看马车后的那些人都脚步迟钝,纷纷倒地,松了一口气。 对凤锦行道:“我们跳车,让青峰驾马车冲散他们,我们抢一匹马,骑马走!” 青峰立刻赞同,“好!” 马车比不上快马的速度,这样下去,很难摆脱那些杀手。 甩着马鞭,冲散了挡路刺客的队形,超前狂奔。 刺客们拨转马头,疯狂的追了过来。 上官若离和凤锦行已经准备好,上官若离要带着凤锦行跳马车。 马车的速度很快,可这点速度,上官若离完全不看在眼中。 马车的速度再快,能快得过疾驰的汽车嘛? 她的本事可是在汽车急速行驶中练出来的,况且她现在还有了内力。 “跳!”上官若离抓着凤锦行就往下跳。 刚一落地,凤锦行惯性地往前栽倒,却发现自己被上官若离拉着往前跑,脚步腾空却没有摔倒。 “快!他们跳下马车了,截住他们,杀!”刺客一见凤锦行与上官若离跳车,都跟打了鸡血似的,策马追过来。 这次的战斗力显然不低,上官若离再厉害,双拳也难敌四手,面对数十名刺客的强攻,她自保可以,但不能保证凤锦行毫发无伤。 上官若离回头就射出一支袖剑,直接把快到近处的一个杀手射下马,但马却没停下来,直直的冲过来。 “锦行,我要跃上马背,你继续往前跑,不要停!”上官若离松开凤锦行,调整呼吸,开始与马保持相同的速度。 “好!”这个时候凤锦行也没办法,也没有实力,只能听话。 “杀,杀了他们!”刺客们离他们只余百步,如此近的距离让刺客们更加得疯狂。 身后的喊杀声,不但没让上官若离慌张,反而让她更加冷静。 她就是天生的杀手,越在生死关头,越冷静。 上官若离吸了口气,瞅准了机会,双手抓住马背上的棕毛,一个跳跃,翻身上马。 松了口气,回手掷出一把暗器飞针,杀手躲避间就降低了速度。 此时,上官若离已经到了凤锦行的身边。 双腿紧夹马腹,倾斜着身子,伸手右手,“锦行,上来。” 凤锦行伸手抓住上官若离的手,虽然不会武功,但借力还是会的,在上官若离的相助下,轻松的跃上马背,将上官若离护在怀中。 “驾!”凤锦行一上马,上官若离就策马飞奔。 身后的刺客一见到嘴的鸭子就这么飞了,杀气更甚,“追!放箭!” “卧槽!”上官若离一听放箭就急了,将手里的缰绳塞到身后的凤锦行手里,道:“你策马!” 说着手按马鞍,一个旋转,就转了身,手中短剑挡去了射向凤锦行后背的羽箭。 同时按动袖弩的机关,“咻!”袖箭射出。 但杀手的反应很灵敏,往马背一趴,躲过了一箭。 上官若离懊恼咬牙,“爷爷个蛋滴,小爷怎么忘了射人先射马呢!” 从箭袋里摸出袖箭,装到袖弩上…… 她这一系列的动作,都是在凤锦行身后做的,那姿势,像是抱着凤锦行。 两个俊美少年,衣服因为下雨都湿透了,面对面抱着,策马疾行。 这姿势,真是有点辣眼睛。 但此时是生死关头,谁也顾不得多想。 杀手们更顾不得多想了,他们身手灵活可以躲过上官若离的箭,但座下的马,可不会躲,纷纷中箭倒地,将杀手摔下马。 上官若离骑的马也是这些刺客的,虽然比不上什么汗血宝马,但要甩开用双腿跑得刺客还是不难的。 上官若离用剑柄戳了一下马身子,马吃痛狂奔,不过眨眼间,已跑出数百米远…… 上官若离目光越过凤锦行的肩头,看到那些刺客差点没气得吐血的跳高。 “哈哈哈!气死你丫的!” 突然有些肉痛,摸摸腰间的箭袋,“我的玄铁箭头!” “回头我命人给你打造更多,嗯?”凤锦行的声音很轻柔,在她耳边盘旋一秒,很快就被快马疾行带起的风吹散。 但凤锦行却清晰的听到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声…… 第308章 我就画你的裸体像去卖 脱离了危险,凤锦行的感官又灵敏起来。 上官若离身上天然的体香袭上鼻端,虽然带着汗水和雨水的味道,但并不难闻。 忙转过身,面朝前,并不着痕迹的与他离开些距离。 快马行进中,虽然不能避免接触,但至少不会靠的那么紧。 很快,二人就追上了青峰的马车。 “青峰,我们在成郡等你!”凤锦行撂下这句话,就策马飞驰而过。 那些杀手的目标是他们二人,不会为难青峰一个下人。 雨越下越大,豆大的雨点打在脸上有点疼,两人共乘一骑穿过茫茫雨雾。 马蹄过处,水花四溅。 古代的村庄、镇子比较稀,二人策马飞奔了一个时辰,才到了成郡。 成郡是郡城,算是比较大的一个城市。 凤锦行直接策马停在一个两进小院的偏门处。 抹了一把俊脸上的雨水,解释道:“这是我的一处私产,没人知道,平时巡查产业,来到此地就会在此落脚。” “你这样容易引起骚乱的身份和容貌,实在是不便于住在公众场合。”上官若离打趣了一句,也翻身下马。 “你呀~这个时候还不忘打趣我。”凤锦行苦笑摇头,翻身下马,伸手敲门。 上官若离也跟着翻身下马,感觉腿有些软。 这样长时间的策马狂奔还是第一次,身上的骨头好像散了架,大腿内侧也磨得生疼。 门很快被打开一条缝,一个白胡子老者探出头来。 见到凤锦行,惊讶的一愣,然后忙把门打开,“三公子,您这是怎么了?青峰那小子呢?快进来!” 老者一阵絮絮叨叨,将手中的油纸伞撑在了凤锦行的头上。 凤锦行推开伞,“你自己撑着,反正我们已经湿透了。边往里走边吩咐道:“赶紧让婆子烧热水,煮点姜汤,准备外伤药。” 上官若离觉得这倒不是最紧要的,问道:“你这里有人手吗?我觉得先派人去接应一下青峰,防止有人跟踪而来。” 老者已经意识到出事了,神色一凛,道:“老奴去铺子里让阿大、阿二去办。” 凤锦行点头,介绍道:“这是小鱼公子,我的救命恩人。” 老者冲着上官若离深深一揖,接过她手里的缰绳,冲着屋里感道:“公子来了!” 立刻有两个小厮和两个中年妇人跑了出来。 见二人这个样子,恭恭敬敬的行了礼,就去安排住处、烧热水等。 房间经常有人打扫,一切都很干净。 凤锦行让小厮拿了两身他的衣裳过来让上官若离换洗。 虽然他的个子比上官若离高不少,暂时救急还可以凑合穿。 就是,束胸的白布湿透了不太好办。 小厮见她看着衣裳愣神,催促道:“公子,让小的伺候您更衣沐浴吧,别着凉了。” 上官若离若无其事的道:“你去忙吧,我不习惯被陌生人伺候沐浴。” 小厮闻言便道:“那小的去给公子端姜汤。” 说完退了出去,还把门带上。 上官若离走过去将门栓上,听了一下周围无人,这才放心的脱了衣裳,解下胸前的束缚。 在马鞍上磨的都破了一层皮。 看样子,得坐几天马车了,她可不想见到东溟子煜的时候腿上都是伤。 好好泡了个热水澡,将束胸的白布洗了,浪费了些内力将束胸烘干。 重新缠好,这才穿上凤锦行的衣裳。 凤锦行的个子比东溟子煜一米八五的个子矮些,那也有一米七八的样子。 所以,裤腿、袖子有些长,只好挽了起来。 喝了姜汤,头发擦个半干就去凤锦行的房间给他处理伤口。 淋了雨,他的伤口得重新消毒包扎。 烈酒、干净的纱布、棉花和外伤药已经准备好了。 小厮已经将凤锦行的伤口用温水清洗过,眼睛红红的,显然是看到凤锦行身上恐怖的伤口哭过了。 上官若离写了个方子给他,“多抓几副熬上,青峰身上也有伤。” “是!”小厮对她很恭敬,吸了一下鼻子,忙拿了药方跑了出去。 “有劳小鱼了!”凤锦行温柔的看着她,笑了起来。 他的声音很虚弱,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上官若离摸了一下他的额头,“果然又发烧了,烧傻了?怎么傻乐起来了?” 凤锦行打量着她,眸色柔和,“你这样子很好看,嗯,怎么说呢,很亲切可爱,像个孩子穿大人的衣裳。” 上官若离白了他一眼,“个高了不起啊,多穿二尺布。” 她特制的内外加厚的靴子湿了不能穿,不然到一米七没问题。 凤锦行忙正色道歉,“我不是取笑你身高,我是觉的你这样子着实可爱。” 上官若离恶狠狠的道:“你敢取笑我矮,我就画你的裸体像去卖,反正我把你差不多都看光了。相信凭凤家三公子在广大妇女中的影响力,定能大赚一笔。” 说着,拿起棉花蘸取烈酒给他伤口消毒。 凤锦行的脸更红了,靠在枕头上给她作揖,“锦行万万不敢,还请鱼儿大侠高抬贵手,放锦行一马!” 上官若离勾着唇角冷哼,“好吧,看你表现不错,暂时放过你!” “多谢鱼儿手下留情!”凤锦行唇角含笑,一本正经的又是一揖。 “噗嗤!”上官若离笑了出来。 二人谁也没意识到短短几天内,二人仿佛认识了多年。 而凤锦行对上官若离称呼也从一开始的花公子一步步的改了鱼儿。 二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上官若离给凤锦行的伤口重新消毒、上药、包扎。 小厮端了药过来,凤锦行喝了药,午饭的时间也到了。 第309章 那我就不客气了 吃过午饭,青峰才一身狼狈的回来。 他心眼儿挺多,特地饶了大远儿。雨又大,很快就会把马车的痕迹冲刷掉,这样刺客就不容易巡着车轮的痕印子来了。 凤锦行派了个小厮伺候他沐浴,给伤口换药。 青峰看过上官若离给凤锦行处理伤口,基本的流程是懂的,指挥着小厮做就是了。 上官若离也不想总看他的屁股,从马车上取下自己的东西,回房间休整。 大雨下了整整一天一夜,天光放亮的时候才彻底停了。 上官若离起的很早,洗漱过后去看凤锦行,他还烧着,但情况并不严重。 上官若离和凤锦行一起吃了早饭,就去了梅花阁在成郡的据点。 他们显然已经得到消息了,什么都预备的妥妥当当,对上官若离也算恭敬。 但上官若离对这里的情况早就摸的门清,当下处置了一些犯了事的成员、奖励了一些有功的属下。 当然,也派人去杀了派人追杀她的人,并警告他的家人,再有下次,灭九族! 她这第一把火若是烧不好,以后谁还服她? 于是,梅花阁新任阁主重奖重罚、赏罚分明、处事果决狠辣的名声传了出去。 处理成郡梅花阁的事上官若离用了将近一天一夜的时间,回到凤锦行的小院时已经鸡叫头遍。 发现院子里有很多高手的气息,上官若离心中一凛,拔出了短剑,冷喝道:“什么人,出来!”” 有一黑衣人从暗处现身,抱拳道:“请问来人可是花小鱼公子?” “是小爷我,你想干嘛?”上官若离微微仰起下巴,却收起了杀气。 直觉告诉她,这些人对她没有恶意。 门应声打开,凤锦行推门而出,轻声呵斥道:“雷一,休得无礼!这位就是小鱼公子。” 然后又对上官若离道:“鱼儿,他是刚调过来的暗卫。” 上官若离猜到了,看凤锦行衣着整齐,问道:“都这时候了,你怎么还没睡?” 凤锦行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你没事吧?你一个人出去这么久,我不放心。” 上官若离双臂伸开,原地转了一圈,“我没事,没点自保的能力,我怎么敢仗剑天涯、快意恩仇?” “好了,快去休息吧!”凤锦行看她这傲娇嘚瑟的样子,浅笑摇头。 那笑容里颇有几分宠溺、自豪的味道。 上官若里点头,“好,我这边的事情办得差不多了,休整一下,天亮后我便离开这里了。” 凤锦行神情一愣,诧异道:“这么匆忙?不能多逗留一段时间吗?” 上官若离耸肩无奈道:“我这次出来也是巡查各地产业,耽误不得。再说,你现在安全了,也有了暗卫保护。伤口拆线的问题,我已经教给清风了,等伤口愈合的差不多,让他来帮你拆线。” “那好吧,山水有相逢,我们还会有相见的那一天。”凤锦行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愁绪。 回到房间,再也睡不着了。 他自己也很懊恼,也搞不清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上官若离洗了个热水澡,整理了一下行李,睡了一大觉。 等醒来的时候,已经过了早饭的时间。 可是,凤锦行还在等着她用早饭。 “怎么不先吃呢?”上官若离的声音带着晨起的慵懒,加上特意伪装变粗的声音,倒是别有一番味道。 凤锦行温润浅笑,柔声道:“无防,只是等了一小会而已。” 上官若离先给他把脉,“没大事了,就是身子还有些虚,好好养个半月二十天的,定恢复如初。” “多谢!”凤锦行眼里都是不舍,“我已经命人给你备了一辆轻便的马车,骑马虽然方便,但是一下雨就不方便了,越往南走,下雨越频繁,还是马车比较妥当。” “还是你想的周到,那我就不客气了!”上官若离说着开始吃饭。 凤锦行也不再说话,拿起公筷贴心的给她布菜。 青峰在一边看得牙酸,凤三公子即便是再看中小鱼公子,用得着这么殷勤的给她布菜吗? 要知道世上能让凤三公子亲手布菜的人,十个手指头都可以数得过来。 再者,自家公子那表情也太温柔了些吧? 虽然凤锦行平时也很温柔,唇角永远带着温润的浅笑。但是青峰作为他的贴身小厮,他是不是真的高兴还是能够分得清楚的。 就如东溟子煜,永远是一张冰山脸,但莫问和莫想常年伺候在侧,是可以从细微的差别辨别出他是高兴还是生气。 上官若离吃饭很快,这是常年的特工生涯,形成的习惯。 吃过早饭了,喝了一杯茶,就准备出发了。 凤锦行给她准备的马车确实很轻便小巧,外表看起来也很普通。 但是,里面却是不一般,不光布置的非常舒服,掀开座位,底下还有一层暗格,藏个人都没问题。 凤锦行见她神情非常满意,笑容更大了些,“这车厢里面,还钉了一层薄的铁皮,很牢固。” 青峰拿着一个剑囊过来,道:“不光如此,这车底下还装了一个特殊的装置可以减轻颠簸,这是家主请能工巧匠专门为我们公子打造的马车。” 凤锦行从他手里接过剑囊,递给上官若离,“这是袖箭,精铁打造而成,比不上你的玄铁箭头。时间仓促,找不到更好的材料了。” “这么短的时间内,能有精铁的就已经实属难得了,谢谢啦!”上官若离接过箭囊,真心表示感谢。 这个时代,炼钢技术还没有问世,精铁已经是接近于钢的材料。 凤锦行还是有些不放心,问道:“需不需要我派人给你赶车,保护你?” 他知道江湖人士喜欢独来独往,而且有她自己的秘密,也就没有主动安排车夫。 果然,上官若离道:“不必了,有马和这马车就足以,谢谢锦行了。” 凤锦行让人将上官若离的行李放到马车上,又准备了很多路上吃用的东西。 可谓是细心周到,像个兄长在送出门游历的弟弟出行。 上官若离觉得心里还挺暖呼的,竟生出了一丝不舍。 第310章 你乖乖受死吧 即便是再不舍,上官若离也不会在此逗留。 她坐到车辕上,向凤锦行拱手行礼:“锦行留步,在下告辞!” “江湖险恶,鱼儿要小心行事。”凤锦行温润的眸子里都是不舍和离情。 上官若离微微一笑:“知道了!” 说完,扬起马鞭,轻轻抽在马屁股上,“驾!” 马车缓缓驶出,渐行渐远。 凤锦行站在门口,翘首以望,直到马车消失在街头转角。 青峰心中腹诽:这是小媳妇儿送情郎呢? 嘴里却说道:“公子,回去休息吧,您身子还弱呢,切不可再着凉了。” 凤锦行这才收回视线,转身往回走,心中却是莫名的怅然若失。 那边上官若离却在心里赞叹凤锦行为她准备的马车,听着不错,真是坐起来,才知道确实是很舒服。 颠簸很轻微不说,就连车辕上驾车人的位置也有软垫,可以靠在马车车厢上,葛优躺着驾车。 若是路上清净,还可以靠在车厢里,把车厢门打开,伸出鞭子来策马。 凤锦行把吃用都准备的很充足,上官若离也没什么要补充的,直接出了城。 到了城外树林,见四下无人,打了一声响亮的呼哨。 然后,就靠到马车上,吃着肉干等着。 不一会儿,驾车的枣红马就一阵躁动,四蹄在地上不安的刨地。 上官若离坐了起来,勒住马缰绳,就听到一阵动物在树林里急速穿行的声音,紧接着一道白色的身影从树林里窜了出来。 骏马惊的扬蹄嘶鸣,若不是上官若离紧紧的勒住马缰绳,估计马就吓得逃命去了。 银雪风一样的冲过来,扑进她的怀里,两只爪子搭在她的肩膀上,伸着狼头就要舔她的脸。 许是银雪刚吃过东西,一股子血腥味扑面而来。 “停!”上官若离掐住它的脖子,嫌弃道:“脏死了,以后要勤洗澡知道吗?你看看你,毛都成灰色的了。” 银雪被嫌弃了,委屈的呜呜了两声。 上官若离怕它身上有虱子、跳蚤之类的,把它扔到地上,“自己去找溪水洗澡,然后来追我。” 银雪呜呜的表示委屈,但还是跳下车,钻入了树林找小溪、河水洗白白去了。 上官若离就赶着马儿在官道上悠闲的走着,没多久,银雪就回来了,把自己收拾的白白的。 这次,上官若离让它进了马车。 有了银雪的陪伴,上官若离觉得旅途不那么寂寞了。 又走了几个城市,她已经打听到,东溟子煜赈灾的队伍就在附近。 赈灾队伍拉着大批的粮食和草药,所以走的比较慢,即便是上官若离一边赶路一边处理梅花阁的事情,也追上了。 这天她处理完了梅花阁的事,坐在马车里,就想揭下面皮去找东溟子煜。 她想他了。 可是,突然就感觉到马车被数名高手包围了。 银雪感受到危险的气息,浑身的狼毛都炸了起来。它现在还算幼狼,体型还不如中型犬大,但气势却一点都不低。 夜色中,刺客将上官若离包围住,却迟迟没有上前,“花小鱼,你乖乖受死吧!” 不是他们不想,而是不敢。 上官若离虽然只有一人,可偏偏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让人心颤,刺客一时间也不敢轻举妄动。 既使被刺客围住,上官若离也没有半分慌张,推开马车,淡淡的道:“你们是谁?报上名来!” “少废话,花小鱼,乖乖下来受死吧,我们会给你们留一个全尸。”刺客握着刀,小心意意地逼近,花小鱼武功高强,他们不敢掉以轻心。 “受死?想杀小爷,你们也得要有那个本事。”上官若离摸了摸自己左手臂上的袖弩,默默地衡量,对付这些人,有几成的胜算。 刺客一步一步的缩小包围圈,“花小鱼你乖乖伸出脖子,我们兄弟定会给你们一个痛快,不然的话……” “不然怎样?”上官若离站在车辕上,微微一笑,缓缓拔出千年玄铁剑。 与此同时,“嗖”的一声,一支袖箭从她左臂上射出,飞入刺客首领的眉心。 一切发生得太快了,刺客们还没有弄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噗嗤”一声,刺客首领还没有回答上官若离的话,人就倒了下去。 “效果不错,够锋利。”上官若离满意地点头,这是她第一次用凤锦行为她准备的袖箭。 因为害怕杀伤力不够,上官若离还在箭头上淬了强效的迷药。 见血封喉的毒药她也有,但法制社会三观的影响,她对生命还有几分敬畏,怕误伤他人,没淬那样的剧毒。 “杀,杀了花小鱼!”刺客们在一片混乱中回过神,纷纷围攻上官若离。 上官若离再次按下袖弩的机关,箭无虚发。 噗咚……噗咚…… 和刺客首领一样,中箭的刺客都倒地。 剩下的七、八个刺客,相互对了一个眼色,挥着刀剑,朝上官若离围攻过来。 “大家小心她的暗器!”一虎背熊腰的壮汉,举刀砍向上官若离的背后,上官若离连忙转身,举剑相迎。 “当……”的一声,两把兵刃相撞,在黑夜中闪着火光。 壮汉的大刀被生生斩断,被逼得连连后退,虎口生痛,隐隐有温热的液体流出。 怒喝一声:“该死!” 上官若离冷笑一声问道:“你们的主子是谁?” “哼,去问阎王爷吧。”刺客口风很紧。 上官若离也没有想过,这么一问对方就老实的回答,肃杀之气蓬勃而出。 冷然道:“可惜,要见阎王爷的人是你们,而不是小爷我!” 上官若离再次按下袖弩的机关,嗖!一根袖箭破空而出,在黑夜中闪闪发亮。 同时,飞身而起,手中的玄铁短剑刺向另一人的咽喉。 暗器,只能出奇不意,当对方有了防备,再用就没有效果了,刺客躲过了她的袖箭。 黑夜中,上官若离露出一抹嗜血的冷笑,如同一阵风,嗖的一下,已经冲到刺客的面前,一剑刺穿了刺客的喉咙。 而与此同时,另一名刺客刺客一刀朝她的面门砍了下来…… 第311章 见到你真好 当!上官若离又挡了一剑。 刺客怕自己的大刀被上官若离砍断,不敢跟她硬碰硬,迅速撤回大刀,后退两步。 上官若离却步步紧逼,抬脚,用力踢在男人最脆弱的地方。 “啊……”一声惨叫,被击中胯下的那个刺客,松开手中的刀,双手抱着命根子原地跳了两个,就倒地没了声息。 眼见左侧的攻击过来,上官若离身子一矮,手腕一动。 噗嗤……利刃穿过骨肉的声音,血飙了上官若离一脸,值得庆幸的是,这不是上官若离的血。 噗通!又一个刺客倒地。 “你找死!”看到同伴一个个死在上官若离的手里,刺客火了,剩下放几人同时疯了一样冲了过来。 上官若离面对步步逼近的刺客,缓缓后退。 “哈哈!怕了吧?”刺客张狂的大笑,几人同时举刀向上官若离砍去。 他们没有发现,看似被他们逼到死路的上官若离,并没有害怕,而是一脸坚定的看着他们,眼中闪着森冷的杀意。 下一刻,就就听到一声声惨叫声响起。 “啊……啊……”凄厉的声音,如同鬼叫,刺破了夜空。 几个刺客倒地上,双手抱着脸,双哭又叫,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皮肤烧焦的味道,借着月光可以看到,那几个刺客,脸上开始溃烂慢慢的化成浓水。 原来,上官若离只是看好了风向,退到保证自己安全的位置,扬起一包化尸粉。 这种东西,上官若离是用来毁尸灭迹用的。 跟这些刺客都算的上高手,若是全力周旋,上官若离不一定会输,但她不想跟这些人耽误时间。 她想东溟子煜了,想尽快见到他。 也不知,她突然出现,他是高兴还是生气? 可要是不逼问这三个人,幕后主使人是谁,她又不甘心。 “说,谁派你们来的?”上官若离用剑朝刺客的脸上划去,化尸粉遇到伤口,会更快发挥作用。 “啊,啊啊……”那刺客如同负伤的野兽一般,痛苦的嚎叫:“杀了我吧,我不会说的!” 化尸粉的腐蚀性太大了,见了血立刻发出“嗤嗤”的声音。 上官若离走近看,发现那几个刺客整张脸都毁了,特别的吓人,尤其此时月光朦胧,乍一看上去就如厉鬼一般。 “不说是吗?不说那就算了,至于杀你?很抱歉,你会一点点的化成浓水,我又何必浪费力气。”上官若离举剑,将其余几个刺客的脸上都划出伤口。 “啊……”一声高过一声的惨叫声响起,在这黑夜显得份外可怕,让人毛骨悚然。 上官若离默默地在心中说了一句:罪过,罪过。 她也不想下这样的狠手,可是……她要借机打击对方的气势,就必须要用残忍的手法。 因为,她感觉到又有高手飞速的接近此处,人数不少,听气息武功比这些人更高一些。 那些人一听到那惨绝人寰的声音,只感觉头皮发麻,全身发寒,斗志瞬间下降,犹豫着要不要撤退。 上官若离把敌人的心理都算计到,利用这惨叫声,成功的打击到对方的斗志,同时亦提升了自己的胜算。 赶来支援的刺客见地上的几个同伴头上的肉已经烂的露出白骨,却还翻滚着惨叫,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提刀冲了过来。 情况不妙!这是上官若离的第一想法。 来人有二十几个,她恐怕双拳难敌四手。 “嗷呜!”银雪一直在车厢里。 上官若离觉得银雪还小,禁不住那些高手的攻击,让它在车厢里等着。 此时,银雪也感受到了危险,忍不住窜了出来,咬住了一个刺客的喉咙。 那刺客临死之前,一掌拍向银雪,银雪竟敏捷躲过,嘴里还叼着刺客的一块儿肉。 刺客们只一顿,就明白了怎么回事,一边防备着银雪,一边毫不客气地挥起大刀朝上官若离全身命门砍去。 上官若离见避无可避,脚下一点,骤然腾空而起,躲过他们的一击。 与此同时,刺客们也有人跃起,砍向上官若离的腿,并且封住了她的退路。 上官若离惊的出了一身的冷汗,心中暗道不好,这次不死也得伤。 突然,一阵强劲的罡风袭向刺客。 刺客被逼得纷纷后退,露出了破绽。 上官若离趁此机会,翩然落地,挥剑杀了一个被银雪咬着而行动略微迟缓的刺客。 而刺客们也不管来人是谁,又潮水一般的朝上官若离杀了过来。 显然,他们即便是丢命也要完成任务,这是杀手或者死士的风格。 花小鱼这个身份的敌人,也只有梅花阁里受她处置的那些人。 是谁买了杀手? “啊!”上官若离后背和手臂上挨了一刀,她都听到自己皮肉被割开的声音。 “混账!”当东溟子煜赶到时,就看到上官若离如同风中的枯叶,整个人被二十几名杀手逼得在空中不得落地。 东溟子煜从来没有这么失态过,当刺客的刀朝上官若离砍下时,他的心跳都停了。 身体比脑袋的反应更快,当东溟子煜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将上官若离抱在怀中,而他的剑将一个刺客的手腕齐齐削断。 他易容成了元昊,但蒙着脸。 可是,上官若离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就如她不管易容成什么样,他都会认出她一样。 转头就亲了他的唇一下,当然是隔着面巾。 “啊!这!断袖!”刺客们都呆了一下。 听说花小鱼与凤家三公子关系甚好,原来是这毛病,没想到凤三公子还有情敌! “走开!”东溟子煜眸中划过一抹心疼和嫌弃,嘴上说着走开,手臂却紧了紧。 上官若离戴着假面皮,脸上都血迹,真是不怎么好看。 东溟子煜有一种被陌生人亲了的感觉,很厌恶。 “当!”上官若离手中的剑削去一个刺客手中的刀,双腿一提,就盘坐在东溟子煜的跨上,又狠狠的亲了一口,“见到你真好,真好……” 说完这句话,上官若离脑袋一歪就昏死了过去。 终于,终于可以休息了,她好累! 第312章 想必十分辛苦 “离儿,你别吓我,别吓我!”东溟子煜抱着一身是血的上官若离,全身都在颤抖。 他想要探一探上官若离的气息,可那些该死刺客,却不长眼地冲上来。 “你们,找死!”东溟子煜杀气冲天,一手抱着上官若离,一手与刺客博斗。 刺客的实力不弱,但也仅仅只是不弱罢了,和元昊这个江湖第一高手相比,那就是一个天一地。 再加上元昊狂性大发,这些刺客更不是他的对手。 “一剑杀了你们,太便宜你们了,我要你们生不如死!”元昊手腕一动,原本刺向刺客心口的剑尖,突然往上的一挑。 “啊……”刺客中剑,踉跄后退,下一秒就葬身银雪的狼口。 没有人看清元昊是如何出招的,只看到一片剑花闪过,待到元昊收剑时,只见几个刺客呆立在原地,然后“咚、咚、咚”的瞬间倒地,胳膊、腿都与躯干分离。 噗……而直到这一刻,端伤口的血才往外喷,由此可见元昊的剑有多快了。 好残忍的人,好快的剑! “撤!”余下的几个刺客想也不想,调头就走。 今晚的任务注定失败。 “想走,做梦!”元昊虽然抱着上官若离,可他的速度却丝毫不受影响,下一秒就挡在刺客的面前:“说,你们的主人是谁?我给你们一个痛快,不然他们就是你们的下场。” 元昊用剑指着四肢被削,在地上来回打滚,不停地惨叫的刺客。 余下的几个刺客一怔,互看一眼后,点了点头,用力咬碎嘴里毒药,准备自杀,可他们动作再快,也快不过元昊。 “想死?”啪啪啪……一阵响亮的耳光,只见一颗颗含血的牙齿落下,几个人竟是没有一个自杀成功。 元昊信守自己的承诺,一阵剑光闪过,断臂残肢乱飞,鲜血四溅。 很快,剩下最后一个刺客,元昊很好心地给他一次机会:“说,你们的主人是谁?” “啊啊啊……”刺客眼中闪着惊恐的泪光,可依旧不说。 元昊的眼中闪过一抹急切,如果是平时,他有得是办法让这刺客说话,可今天不行,因为上官若离晕倒,他完全没有心情与刺客周旋。 “好!”挥剑,正要解决了他。 这最后一名刺客不想和他的同伴一样四肢全无,惊恐的大叫:“我说!” “说!”元昊的剑停在刺客的手腕处,只差一点就削下他的手腕。 那刺客颤抖道:“我们是杀手,不知主顾是谁,只隐约听说是梅花阁的人。” “算你走运!”元昊话音未落,就割断了那刺客的喉咙。 对于一个杀手来说,死比四肢皆无要走运的多。 确定上官若离只是受伤晕厥后,元昊松了口气。 但是,梅花阁的人为何要杀她? 回去得好好审问一下这个小东西,偷偷跑出来还不说,竟然还惹了不少祸事。 上官若离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行军帐篷里。 看到坐在床边的人,一眼,就这么一眼,她身上的伤奇迹般得不痛了,心里似有无数的小泡泡冒出来,有一种叫幸福的东西,从心底冒了出来。 张了张嘴却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鼻子一酸,眼中竟起了水雾。 上官若离眼中含泪,脸上的笑容却越来越妩媚、越来越灿烂。 她日思夜想的人儿,居然在生死关头出现在她面前,她真得真得很高兴! 可是,怎么气氛不对? 周围空气这么冷呢?冻得慌! 与上官若离的激动相反,东溟子煜冷冷地扫了上官若离一眼,清傲冷漠的态度一如初见,眼中根本没有上官若离。 吆呵!这是生气了! 糟糕了! 上官若离小心的观察着东溟子煜的脸色,可惜东溟子煜从头到尾都是一副没有表情的样子,根本看不出喜怒。 上官若离只从东溟子煜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气,推测东溟子煜这次真得很生气,非常生气。 脑子里有一个声音告诉她:上官若离啊,你摊上事儿了,摊上大事儿了! “东溟子煜……”上官若离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句,略有几分讨好地味道。 她知道错了,不该偷跑出来,她认错还不行嘛,给她一个认错的机会呀! “嗯。”东溟子煜很给面子,虽然没有正眼看上官若离,却应了一句。 上官若离松了口气,东溟子煜愿意搭理她就好了。 有交流,才能有沟通嘛。 上官若离坐起来,试探地挨着他坐好,拉近自己与东溟子煜的距离。 见东溟子煜没有反对,上官若离又挪了一下,直到两人的肩膀紧紧的挨在一起…… 上官若离的小动作,东溟子煜看在眼里,喜在心里,他很喜欢看上官若离这般小女人的模样,娇娇怯怯惹人怜爱,让人忍不住欢喜起来。 东溟子煜心中越是欢喜,面上越发的冷寒如冰,他要看上官若离到底能做到哪一步,他要看上官若离要如何让他“消火”。 “东溟子煜,你怎么发现我,及时把我救下的?”与一贯的冷傲、清冷不同,上官若离的声音略有几分娇软,她认错,她服软。 主要看到东溟子煜,她心里高兴,高兴的都忽视了背后的伤了。 东溟子煜看了上官若离一眼,又若无其事的收回眼神,“本王,路过。” “路过?这么巧?”上官若离一时不察,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东溟子煜不满地瞪了上官若离:“怎么?不行?” 女人太聪明真是不可爱,东溟子煜别过脸,掩饰自己的脸红。 好吧,其实他是觉得上官若离既然偷跑出来,定会来找他,干等什么都不做,着实心焦,就出来寻找、接应一下。 听到附近有人惨叫,拿起望远镜一看,就看到有人被围攻。 而被围攻的人的招数正是上官若离的独特路数,仔细辨别身形,不是上官若离是谁? “行,行,呵呵,我只是关心,关心一下,您去赈灾,日夜兼程,舟车劳顿,想必十分辛苦……”怎么还有心情到处溜达? 上官若离暗怪自己多嘴,明知东溟子煜这人骄傲的紧,就算是为了寻她,也不会说出来。 第313章 连伤患都不放过 “没有你辛苦,人都到这里了,每天还有一封书信从京城而来。”东溟子煜一想起此事就怒了,这是一下子写了多少封? 一下子写这么多情话,有几分真情在里面? 上官若离死皮赖脸的往他怀里拱,“虽然是写的辛苦了些,但每一句话都是出自我本心。” 这事她理亏,不能纠结此事,忙转移话题,“我的马车和银雪呢?银雪有没有受伤?” 上官若离只是拿着银雪当狗用,没想到,那小家伙,竟然拼命来救她。 “马车好好的,那小白狼在隔壁帐篷养伤呢。”东溟子煜真心各种郁闷,对一匹狼也比对他好。 上官若离,你关心马车、关心小白狼,就不能多关心一下本王吗? 东溟子煜抿着唇,别过脸,懒得看上官若离,他才不会怨妇一样,说出这些话。 东溟子煜不说,上官若离哪里知道他在想什么? “银雪受伤了?严重吗?”说着就下床想去看看银雪,扯痛了背部的伤口,呲牙咧嘴的倒吸了一口冷气。 东溟子煜淡淡的道:“没有你严重。” 他没什么兴趣和一只畜生拈酸吃醋,但语气明显冷了。 上官若离也发现了他情绪的波动,乖乖闭嘴,像一个小女人,扯着东溟子煜腰带上的玉佩穗子,一副想要讨好,又不知怎么说的模样。 这样才对嘛!东溟子煜用眼角的余光打量上官若离,努力压下上扬的唇角。 可惜这样的画面总有不长眼的来打破。 “主子,热水和外伤药都准备好了。”莫问的声音在帐子外响起。 东溟子煜冷声道:“知道了!” 莫问打了个哆嗦,拍拍小胸脯:主子的语气好冷。 “去处理伤口!”东溟子煜弯腰抱起她,向隔壁营帐走去。 上官若离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伤口还没有处理,看样子,一到这里她就醒来了。 东溟子煜带着兵和粮队,不方便进城,一行人便在城外扎营。 营帐不方便,东溟子煜让人在他隔壁又搭了帐子,就像隔间似的。 莫问办事很细心,已经给上官若离准备了热水、外伤药、纱布与干净的衣服。 看着冒着氤氲热气的浴桶,上官若离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有东溟子煜在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天大的事只要东溟子煜出手,都能解决。 闻着自己身上的血腥味和酸臭味,上官若离有心想要泡个热水澡,却碍于背后的伤不敢乱动,只得擦拭一下,让自己不那么脏。 很佩服有洁癖的东溟子煜,他怎么就能抱着她那么久? 还要亲手给她擦拭身子! “不要吧?”看到东溟子煜要解她的腰带,上官若离连忙将衣服拉紧,一脸局促尴尬。 东溟子煜瞥了上官若离一眼,假装没有看到上官若离的举动,一本正经的解她的衣带。 本王哪里没看过,这个时候想起扭捏了,动情的时候那疯狂的劲儿呢? “你自己能够得着后背?”气归气,一想到上官若离背后的伤,东溟子煜还是忍不住语气软了一些。 若是她在府里好好待着,怎么会受伤? 怎么会让他如此的担心、心疼? “呵呵!”上官若离干笑了一声,似乎也觉得自己的动作有些多余,揪着衣服的手,反而更加紧了。 她相信东溟子煜看到她的伤,一定会更生气。 换作她,要看到东溟子煜伤成这样,一定会一面责怪他不听话,一面又心疼的为他上药。 东溟子煜看到她身上的伤,就算是心疼也不会说,只会在心里责怪她,然后会更加生气! 可惜,上官若离的盘算注定要落空,东溟子煜手上微微用力,上官若离吃痛,就松开了手。 东溟子煜三下五除二,很熟练的将上官若离扒了个干净。 抱着她站到浴桶内,碰到热水,她身体本能的一缩,又扯动了背后的伤,痛得她眼眶都红了。 伤口虽然很痛,但她能感觉的出,伤到了骨头,但没伤到内脏。 东溟子煜眼眸微挑,从头到尾扫描了上官若离一遍,眸光炽热起来。 “啊?”上官若离猛地抱住双肩,一脸扭曲,“东溟子煜你不是这么禽兽吧?我身上还有伤呢,更何况这帐篷可不隔音!” 她可知道自己在东溟子煜的疯狂攻势下,那杀猪般的嚎叫可是能惊天动地的。 “本王会轻点!”话说出来,东溟子煜才发现这话有歧义。 天知道,他说的轻点,是给她擦洗的时候轻点,没那个的意思。 可话已出口,再改变来不及了,而且,他也不屑于解释。 东溟子煜沉着脸,只当自己的话没有歧义。就算有,也不是他的错,都是上官若离引起的,让他往别处想了! 不过,分别这么久,他怎么能忍住?轻一点儿,或许可以…… 上官若离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啊?你真的这么禽兽,连伤患都不放过?” 好吧,被她说中了心思,这一刻东溟子煜的脸彻底黑了,声音也越发的冷冽了,“上官若离,本王是那样的人吗?真不知你一天到晚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也只有上官若离有这个本事,把东溟子煜恼羞成怒气得想要杀人,却又不能真动手杀了她。 “呀,原来你不想呀。”上官若离露出抱歉的神情,可怜巴巴的道:“可是我想了呢?” “看样子伤的轻!”东溟子煜的脸更黑了,耳朵却泛着红,哼了一声,开始给她擦洗身子。 江南的初秋,虽然暑气还没褪去,但夜里已经凉了。 东溟子煜怕上官若离着凉,动作很迅速。给她擦洗了身子,又帮她洗了头发。 用布巾将她的头发包了起来,以免头发上的水落到伤口上。 然后,开始给她处理伤口。 上官若离心里叹息,东溟子煜不会缝合伤口,她的伤口不但好的慢,恐怕还会留疤。 但让上官若离诧异的是,东溟子煜用烈酒给她的伤口消毒后,竟然拿出缝合针和羊肠线,那架势,是要给她缝合伤口! 第314章 这下事儿大了 上官若离趴着,没见到东溟子煜穿针引线的别扭样子,不然得好好笑话他一番。 直到伤口处传来刺痛,她才猛然一惊,意识到情况不对,诧异道:“你在给我缝合伤口?” 东溟子煜别扭的咳了一声,“自然。” 她方才昏迷时候,他现学的,还拿小白狼练了手。 他不想让其他男人给她缝合伤口,但还想让她伤口愈合的快一点儿,只好自己去学了。 “你会?”上官若离真怕自己光滑的后背被他缝成包子。 东溟子煜冷声道:“当然,跟夏鹤霖学的。” 上官若离看他这么淡定、自信,也只能相信他能行了,乖乖给他练手。 不过,在这冷兵器时代,缝合之术这种处理外伤的方式,应该在军中普及。 于是,建议道:“不如,我把处理外伤的基本常识,包括缝合之术,教给你军中的军医,这样会大大的减少伤亡。” 东溟子煜动作一顿,淡淡的道:“夏鹤霖已经将方法教给军医和本王的随行大夫了。” 眸中闪过一抹心虚,毕竟这是上官若离的本事,没经过她允许就传出来,也不知她会不会生气。 医术和许多技术都是家传,很少有教给外人的。 上官若离倒是没想这么多,这不过是基本的常识罢了,“那就好。” 东溟子煜毕竟是第二次缝合伤口,手法生疏加上怕扎痛了上官若离,浑身僵硬,嘴唇紧紧的抿成一条线,头上也渗出了一层细细的薄汗。 八针下来,他觉得比练一天功还累。 笨拙的打了个手术结,暗暗的长舒了一口气,看着自己第一次动针线的作品,很满意。 这才道:“这一路上遇到很多状况,幸亏有夏鹤霖和军医都会了这缝合之术,不然,士兵损失严重。这都是你的功劳。” 上官若离倒不在乎什么功劳不功劳的,意外道:“夏御医也跟来了?” “嗯,”东溟子煜淡淡的应了一声,给她的伤口上药包扎。 显然,他只学了处理伤口,却没学包扎伤口。 一圈一圈儿的,没玩没了的节奏。 上官若离脸色一黑再黑,这下好了,不用裹胸布了。 穿上贴身的亵衣,都看不出是女的! 随意的披了一件男式外袍,看上去俊美洒脱,尽有几分风流公子的风采。 东溟子煜眸光一热,将上官若离抱回自己的营帐。 将她放到床上,自己就坐在床边,背对着她不说话。 他这个样子就差没在脸上写上:我很生气! 摆明要上官若离哄他,主动跟他解释这些日子的行踪和经历。 尤其是,怎么惹上梅花阁的人。 上官若离真是太过分了!他暗中派人都没差到她的行踪。 “还在生气?好了,我知道错了,以后听你的话好不好?”上官若离知道这次事儿大了,东溟子煜是真生气了。 于是,伸手拉着东溟子煜的衣袖,晃呀晃…… 东溟子煜的心也跟着晃呀晃,晃着晃着,那点儿怒气和不满就晃没了,只是脸上的表情依旧是黑沉着。 “好嘛,不气了,我不该以己度人。我以为你会想我,这不是我想你了嘛,都相思成疾了,所以就迫不及待的跑来找你……”说到最后,上官若离自己都听不到声音了,头也都快埋到枕头里了。 这样子在东溟子煜眼中那叫娇羞,可只有上官若离自己明白,她这是被自己恶心到了。 果然,爱情的力量是不可限量的。 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自己能说出这么无耻没下限的话。 东溟子煜告诉自己要绷住,一定要绷住,千万不能让上官若离知道,他已经不生气,可是无论他怎么努力,也压不住上扬的嘴角和眉眼间的笑意。 “咳!”东溟子煜轻咳一声,以免上官若离听出他语气中的欢喜,“怎么惹到梅花阁的人的?让他们花银子买杀手来杀你?” 这一次,语气软了许多,隐约有几分宠溺的味道,像在询问在外面受了委屈受伤回来的孩子。 上官若离眨了眨眼睛,又转了一下眼珠儿,考量着是撒谎还是实话实说。 “要么说实话,要么就不要回答,本王不想听谎话。”东溟子煜威胁意味十足,只要上官若离敢说谎,那她就是死定了。 “当然是说实话,你是我夫君嘛!”识实务者为俊杰,上官若离一向认为自己是俊杰,所以她很识实务,决定实话实说,“我刚才易容的样子叫花小鱼……” “梅花阁阁主?”东溟子煜蹙眉,“你假扮他作甚?” 上官若离苦着一张脸,观察着东溟子煜的神色,“不是假扮,我就是花小鱼,梅花阁是我外公留给我的,我也是在出嫁前才知道此事。” 从东溟子煜那张冰雕脸上看不出喜怒,只得继续道:“我作为新任阁主,第一次巡视梅花阁事务,妨害了一些人的利益,毕竟梅花阁这么多年群龙无首,里面乱的很。那个,我隐瞒你这件事是有苦衷的……” 说着,朝东溟子煜讨好的展颜一笑。 这一笑,把东溟子煜的火气都给笑没了,再说上官若离这小媳妇模样,他看着就欢喜。 “以前几次有人故意泄露信息给本王的人,是梅花阁的人?”东溟子煜心情好了,这语气也就如春风化雨。 上官若离乖巧的点头,“嗯,人家希望能帮到你嘛……” “嗯,”东溟子煜轻轻嗯了一声,貌似无意的问道:“你那马车是哪里来的?车厢里面隐蔽处有凤家的标志。” “是吗?我怎么不知道?”上官若离心里咯噔一下。 凭东溟子煜那针鼻儿一样的小心眼儿,若是知道她看了凤锦行的身子,还为他处理伤口,还与他供乘一骑,非得生拆了她不可! 这下事儿大了,比私自离京事儿更大! 上官若离撑起身子,拱进东溟子煜的怀里撒娇,“你观察的怎么这么仔细?我用了这十多天了,都没注意到。我路上随便救了一个人,他送的。” 东溟子煜见她这副谄媚的样子,就知道事情不简单,幽深的眸子布满阴霾,让人望而生畏。 第315章 痛才长记性 东溟子煜伸手搂住上官若离,就是手臂用了点力。 “好疼,你轻点儿。”他扯动了上官若离的伤口,她吃痛轻呼。 矫情的! 不就是一块小伤嘛,至于嘛? 自小接受特工非人的训练,哪一天不是摸爬滚打的一身伤,她都习惯了。 怎么在自己心爱男子的怀里,就要命似的疼呢? “现在知道叫疼了,早干什么去了?”话虽如此说,东溟子煜却减轻了力道,大手轻轻的拂过她后背的伤口,一脸的心疼…… 上官若离身子微颤,苏苏麻麻的感觉从背后开始,袭卷全身,好像触电一般。 她硬是将到嘴边的呻吟声给咽了下去,幽怨的道:“东溟子煜,你别乱来,我是伤患,是伤患!” 不是她故作娇气,实在是她经不起东溟子煜的一点点挑逗,只要东溟子煜轻轻一碰,她的身体就忍不住软成一滩水。 心若动,情难控! “你脑子里到底想些什么呢,本王还不至于急色到这个地步。”这一刻,东溟子煜的脸上也布满了阴霾。 在上官若离眼中,他倒是多有饥渴?不然她怎么会,一再认为自己有那样的想法呢? 好吧,他心里是痒痒的,但还可以控制。 东溟子煜恼羞成怒,伸手一揽将上官若离抱在怀里,小心的避开身后的伤把她翻了个身,抬手就一巴掌拍在她的臀部。 “啪……”一声脆响。 “啊……好痛。”上官若离夸张的哀嚎。 东溟子煜怒了,下手自然不留情,重重地拍在上官若离的屁屁上。 痛才好! 痛才长记性! “你倒是越来越娇气了!”东溟子煜嘴里傲娇的不曾说半句心疼的话,可手上的动作却泄露他真实情绪。 开始轻轻柔柔的揉捏起来。 这是……一本正经的占便宜吃豆腐呢? 切,闷骚男! “上官若离,你还没回答本王的问题。凤家的特制马车,只有凤家的公子才有。”东溟子煜语气温柔,将上官若离一个旋身,让她坐在自己腿上。 上官若离心中哀嚎,这一页怎么就翻不过去了呢? “嗯?你救了谁?”见她不回答,东溟子煜又再问了一句,这一次语气略微严厉,明摆着告诉上官若离,别妄想糊弄他。 上官若离欲哭无泪,看到东溟子煜那张冷面阎罗脸,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眼珠一转,立马装起弱来:“哎吆~我的伤,好痛,夫君~” 一声夫君,叫的那叫一个婉转动听,还拖了长长的音。 这含糖量,绝对四个加号。 如果是平时,东溟子煜肯定睁一只眼闭只一眼,看到上官若离的示弱的份上,就让她糊弄过去,可今天不行。 明摆着有事! 他心里酸! 难受的猫爪似的! “上官若离!好好说话!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东溟子煜真想打上官若离一顿,让她不乖!让她不听话到处跑! 可他舍不得,打痛了她,他心疼。 “是凤三公子。呜呜……”上官若离故作可怜地嘤咛了两声,可怜兮兮的道:“人家伤口痛,你去给我拿止痛药。” 凤三公子?东溟子煜心里咯噔一下。 凤家的底蕴深厚,胜过皇家。而凤三公子号称沧澜大陆第一公子,温润如玉、才貌无双,是凤家的家主继承人。 让东溟子煜忌讳的是这凤三公子长的惊为天人,一副小白脸儿的样子,极为吸引那些浅薄的女子。 咳咳,她的小王妃虽然不浅薄,但也是个以貌取人的。 幸亏啊,他先遇到了她,已经把她娶到手里,已经与她圆房。 “没有骗本王?真有你说得那么痛吗?”东溟子煜知道上官若离在装模作样,但还是心疼了。 上官若离这女人,三天不教训她还真是上房揭瓦了,敢骗的他让他心疼。 “没有骗你,不过你给姐笑一个,我就不疼了。”上官若离狗腿的勾住东溟子煜的脖子,盈盈如秋水的眸子一眨也不眨的看着他。 东溟子煜简直哭笑不得,这个时候推开上官若离不是,不推开又不是。 心爱的女人投怀送抱,玲珑有致的娇躯紧紧贴在他身上,附在他耳边吐气吐兰、小意温柔。他要不情动他就不是男人,可这是情动的时候吗? 东溟子煜决定,等上官若离的身体好了后,他一定要狠狠地教训上官若离一顿! 而男人教训女人方法是什么,这自是不用多说了。不让上官若离三天下不了床,他就把名字倒过来写。 东溟子煜抱着上官若离,如同老僧入定,任上官若离在他怀里又蹭又扭、任上官若离在他耳边和颈脖间吐热气,就是不动,一副心如止水的模样。 这个女人不就是吃定他,现在舍不得动她嘛? 没关系,日子长着呢,今天这笔账他会记下,来日一定会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哼哼…… 他只是问上官若离救的是谁,上官若离却磨磨蹭蹭地不肯说,那就别怪他心冷无情了。 所以,即便是心里被上官若离“折磨”的甜蜜又享受,硬是逼着自己不将情绪显露出来,活脱脱的就是一座千年大冰山。 上官若离心中哀嚎,她用了这么多招数,都把节操丢没影了,东溟子煜还是不肯放过她,呜呜呜…… 有时候,男人太睿智、太冷静了也不是什么好事。 一般男人遇到女人撒娇,还不乖乖就范?可偏偏东溟子煜不是一般男人,凭她使尽浑身解数,就是不买账。 难道她扮男人扮的太久了,女人的魅力都丢了吗? 磨了半天没有半点成效,上官若离气馁了,也累了,靠在东溟子煜的怀里喘着粗气。 原来,撒娇和讨好男人也是一个力气活啊,现在她不光累,后背的伤口都真痛了。 “呼……”东溟子煜也暗暗地松了口气,庆幸上官若离终于放弃了,再被她这么撩拨下去,他真会不顾她的伤禽兽一回,好在……最终他赢了! 东溟子煜眼中闪过一抹危险的光芒,不管他费了多大劲儿才压住自己本能反应,在这一场博弈中,无疑,他是胜利者。 接下来,该他用手段了! 第316章 本王替你出气 东溟子煜将上官若离放到床上,让她躺好,开始给她按摩修长的大腿,力道刚刚好,舒服的让上官若离全身的毛孔都张开了。 上官若离这些日子精神一直绷着,处理梅花阁的事物、赶路,时间安排的紧紧的,还要应付刺杀,真真是累了。 此时,精神和身体都放松下来,舒服的直哼哼。 但理智告诉她,东溟子煜这反常的举动肯定有问题,这是他的糖衣炮弹,可是在东溟子煜的按摩下,她全身都懒懒的,昏昏欲睡。 看上官若离舒服的闭上眼,东溟子煜很满意地点了点头,低头在上官若离的额头落了一个吻,宠溺的道:“告诉本王,一路上你都遇到了些什么,可有解决不了的麻烦?本王替你出气。” 上官若离想了想,一路上除了遇到凤锦行以外就是梅花阁的事情,也没有其他的事,就将路上发生的事情,一一告诉东溟子煜。 当然,省略了与凤锦行接触的一些细节,也省略了一些梅花阁的内部事物。 东溟子煜一边听一边点头,一再示意上官若离说详细一些。 上官若离小心地观察了东溟子煜的脸色,发现他没有不悦,于是说起一些刺杀的事,希望能借此转移东溟子煜的注意力。 等上官若离说完,东溟子煜捏着她的肩膀,轻声道:“这么说来,你遇到的刺客,除了刺杀凤锦行的,其他都是梅花阁招来的人?” 上官若离也没多想,点了点头,顺着东溟子煜的话就回了起来:“嗯,听说是凤家大公子的人,锦行还真是可怜,世家大族里也是无兄弟亲情……” “你救下他的时候,他受伤了?”东溟子煜打断她的话,他可不想听上官若离可怜凤锦行。 能让上官若离救他,他已经很幸运了。 “嗯,”上官若离轻轻嗯了一声,心里却警铃大作。 这个腹黑狐狸,开始较真了。 “他伤哪里了?你为他处理的伤口?”东溟子煜继续轻声温语的哄着上官若离,手上的动作越发的柔和,眼神越发的幽深。 锦行?叫得可真亲热! 上官若离你本事了,都没这么亲热的叫过你的夫君! 不是连名带姓,就是装模作样的喊夫君。 东溟子煜快气得吐血了,可越是如此,他面上越不肯显露半分,不仅看不出他生气的样子,身上散发出来的祥和气息,反倒更容易让人放松戒备。 上官若离连日来精神绷紧,身心俱疲,在东溟子煜身边她难得放松,再加上东溟子煜的按摩,让她舒服的直想睡觉,也不想去防备了。 更何况,这些事瞒不了东溟子煜,只要他肯查,一定能查出来。 与其将来他从别人口中听到些加了料的风言风语,倒不如现在自己坦白。 她主动交待,就不定东溟子煜的膈应也会少几分。她坦坦荡荡的说出来,总比遮遮掩掩的好,换作别的男人也许无法接受,但东溟子煜不一样,她相信东溟子煜! 上官若离乖的如同小猫,小脑袋在东溟子煜的身上蹭了蹭,讨好意味十足:“他浑身都是伤,我给他处理的伤口……” 见东溟子煜没有盛怒的打断她的话,上官若离小心翼翼地道:“虽说我给他处理伤口,但我只是站在大夫的立场上,把锦行当病人。处理伤口的时候也目不斜视、心无旁骛。我郑重向你保证:我绝没有对不起东溟子煜,身心永远只属于东溟子煜你一个人。肯请东溟子煜你能理解,原谅我一次!” 她真得很坦白哦,求奖励! 上官若离悄悄看向东溟子煜,发现东溟子煜的眼神柔和,心中越发肯定,东溟子煜就算生气,但还是很满意她坦白的态度。 东溟子煜闷哼了一声,虽然心里不舒服,但上官若离为人处理伤口时的专注和认真他是知道的。 他也相信上官若离对自己的感情,凤锦行那样的小白脸,她最多只会是欣赏而已。 上官若离说完,就摆出一副无赖样,双腿一伸、眼睛一闭,任东溟子煜处置。 她知道东溟子煜会生气,可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再说要是重来一次,她还是会做出同样的决定。 她在等,等东溟子煜发泄心中的怒火,打骂她都受了,绝不有任何怨言。 可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东溟子煜有任何反应,上官若离悄悄地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偷看东溟子煜的表情,却见…… 东溟子煜和往常一样面无表情,黑眸幽深,喜怒莫辩,甚至手上的动作都没有变,依旧温柔地能将人溺毙。 东溟子煜这个样子……太、太、太正常了,正常到不正常。 这个时代一般男人听到自己的妻子看了、碰了别的男人的身体,就算不暴跳如雷,那也是怒气横生。 东溟子煜这平静无波的样子,让人害怕。 东溟子煜不会是气狠了吧? 上官若离慌了,真得慌了,虽然她相信东溟子煜不是一般男人,可也怕他被妒火激的失去了神志。 呜呜呜……东溟子煜不会因为这个原因,就觉得她不贞、不洁,然后休了她吧? 要是因为这事就被东溟子煜给甩了,那她真是会郁闷死! 上官若离强自镇定,半是玩闹半是认真地试探道:“东溟子煜,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看在我这么乖的份上,你就别生气了……” 如果他真为了她救人看了别的男人的身子而休了她,她也不会留恋。 这样的感情不要也罢。 她也是清高自傲的人好伐? 这样讨好认错,已经是极限了。 之所以伏低做小,完全是因为这个时代的男女大防,女子别说碰了,就是看了男子的身子,都是失贞。 上官若离私心里,可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她的出发点完全是救人,即便是对凤锦行有好感,也纯粹是欣赏而已。分别以后,也没期待会有重逢的一天。 古人也曾说过:男女授受不亲,礼也;嫂溺援之以手者,权也! 若是东溟子煜如此迂腐善妒,以后的日子也没法过,毕竟她有医术在身,还会不可避免的救人。 第317章 那你亲我一下 东溟子煜嘴边噙着一抹飘渺的笑,幽深地眸子盯着上官若离。 所以,她眸中那抹冷意和决绝,他都收到眼里。 东溟子煜知道,该适可而止了,太过了,恐怕他的小王妃就把他当成小肚鸡肠的男人了。 于是,露出一个委屈而无辜的眼神,“本王说什么了?本王了解离儿在路上的情况,只是想为离儿分忧,何曾说过半句不信你、或者生气的话?” 呃!上官若离简直要吐血了。 确实,人家东溟子煜只是态度温和的问了问有关凤锦行的事,自始至终没为此表示出一点不快。 合着,这是她以己度人,冤枉他了? 是自己小心眼儿了呗? 想想若是东溟子煜把别的女人看光,还给人家处理伤口,还和人家共乘一匹马,她心里就酸溜溜的不是滋味。 变态双标,要不得啊! “不过,经你这么一提醒,本王觉得离儿的行为确实不妥。”东溟子煜见上官若离吃瘪的样子,心里乐开了花,面色郑重,语气真诚的道:“本王相信你,这一次本王就勉为其难的原谅了你吧。” 上官若离知道东溟子煜是不在意了,是真原谅她了。 欠起身子,伸手搂过东溟子煜的脖子,在他的脸颊用力一吻:“东溟子煜你真是太好了,以后我会尽量避免这种情况,我爱死你了。” 轰……东溟子煜耳根子一热,抿着唇不说话,心里却称赞自己实在是太英明了。 时机和分寸拿捏的恰到好处,既让上官若离主动的自我检讨,又没让她生气。 “啊!”高兴过头了,一不小心牵动了伤口,上官若离苦着脸痛叫了一声。 东溟子煜连忙把人抱稳,不让上官若离乱动,轻轻把她放到床上:“好好呆着,别乱动。” 上官若离心情好,也就不觉得有那么痛了,俏皮的眨眨眼睛,“那你亲我一下!” 东溟子煜没有憋住,笑了出来,宠溺的亲了她有些苍白的唇瓣一下。 上官若离如愿以偿,更高兴了,餍足的打了个哈欠,满足的闭上眼睛。 东溟子煜唇角高高上扬,眼中尽是狡黠的笑,可惜上官若离睡着了,根本没有看到。 他虽然心里不爽,但从头到尾都相信上官若离,没有真的生气。 他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上官若离,他怎么可能会不清楚上官若离的为人? 他看上的女人,怎么可能和那些普通女人一样,看到凤锦行那样的小白脸就晕头转向? 上官若离不是普通的后宅女子,她不是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是翱翔天空的鸿鹄。 他也不是那些愚夫,会用种种教条来束缚上官若离,更不会把上官若离当成自己的私人所有物,不允许任何人多看一眼。 因为,他知道,那样只会把她逼走。 他要让她知道,这个世上,只有他能给她想要的一切:专一的感情、滔天的权势、倾国的财富,还有适当的自由! 再说,他明白上官若离身为大夫的立场,她救人时,根本就是心无杂念,眼中除了病人再也看不到其他人,更不用提男女之防了。 但要说完全不在意,那是骗人的,自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如此亲密接触,他要一点也不膈应,那他就不是男人了。 不过,这点不爽,早就被上官若离主动的撒娇卖乖给磨没了。 脱下外衣,在上官若离身边躺下。伸手一弹,指风灭了烛火。 …… 京城皇宫内,皇上已经服用千年雪莲和千年锁阳几日了。 本来他就不是中风,是被上官若离点了头部的穴道,被灵药一冲,穴道就开了。 千年雪莲有解毒的功效,皇后给皇上下的慢性毒也解了不少。 所以,皇上不但“中风”好了,还有一种返老还童的感觉。 通体舒畅、吃嘛嘛香,御起嫔妃来竟然比生病前还勇猛。 这让皇上欣喜万分,今天北陵苏家的使者一到京,皇上就重伤了他们,当晚就宠幸了此次随行的苏家女儿苏艳儿。 苏艳儿是苏家的庶女,刚刚及笄的年纪,有一双弯弯如月的眉,眼睛大而明媚。 尤其是那眼神,清澈如山泉,灵动而神秘。 许是因为年纪的缘故,双颊丰润,未施脂粉,泛着自然而然的红晕,处处透着青春的气息。 尤其是初承雨露后那略显腼腆羞涩的神情,让皇上觉得回到了少年时。 与他的众多嫔妃比起来,苏艳儿只能算是个俏丽的小美人儿,不算顶美貌的,也称不上艳丽或高贵,可怎么看怎么舒服。 皇上捏了一下她年轻的脸蛋儿,笑道:“鉴于苏家进献灵药有功,朕先封你为嫔,等你有孕后再升你的位份。” “谢皇上!”苏艳儿跪在床上磕头谢恩,长长的睫毛掩去眼底的失落和嘲冷。 这个皇上,岁数和她祖父差不多,就是让她做皇后她也不稀罕。 皇上对她乖巧却不懦弱的样子很满意,微微挥手,“你下去吧,有空去看看惠妃,她毕竟是苏家的人,朕才善待与她。” 在外面伺候的郑公公闻言,就带着两个太监进来,用被子裹了苏艳儿,抬了出去。 皇上用了千年雪莲和千年锁阳后身体立刻变好,他也怀疑自己是中了毒,所以不但对饮食用度加了小心,就是宠幸嫔妃,也不去后宫了。 翻了谁的牌子,就让人用凤鸾春恩车将嫔妃接到寝宫,先在偏殿内沐浴,然后身无一物的用被子裹了抬到他的寝殿。 这样,又防下毒,又防刺杀。 苏艳儿在偏殿穿上衣裳,又坐着凤鸾春恩车回后宫。 凤鸾春恩车四角上的金铃在风中发出悦耳的声音,在寂静的后宫里尤为响亮,显得偌大的后宫充满了寂寥。 各宫里的娘娘们听着那铃声彻夜难免,心中思绪纷繁复杂。 苏艳儿则一直在思考皇上最后对她说的话,其中到底有什么深意。 “苏嫔娘娘,到了。”驾车的太监轻声提醒。 讽刺的是,苏艳儿被安排住在了甘泉宫,她的嫡姐苏菲原来的宫殿。 如今,苏菲已经挪到了冷宫。 苏艳儿略显幼稚的脸上,露出一抹嘲冷,淡淡吩咐道:“去冷宫,我想去看看惠妃姐姐。” 第318章 给我找男人 听到苏艳儿要去冷宫看苏菲,她身边的丫鬟立刻道:“小姐,这大半夜的,我们还是明天去吧。” 这是她的贴身侍女,名唤青草。 苏艳儿叹了一口道:“今天我是第一日进宫,去看看自己的姐姐是应该的。” 这才显得她重情重义、知礼守礼。 何况,还有皇上的暗示。 太监们知道这主儿正得宠,自然不会有怨言,将她送到冷宫外。 冷宫里本来就阴气重、冤魂多,在夜晚尤为阴森可怖。 苏艳儿打了个冷颤,拢了拢披风。 小太监挑着灯笼躬身走在前面,“苏嫔娘娘,惠妃因为得了怪病,会传染。皇上让她单独住一个院子,还派了人专门伺候着。” 其实是皇上觉得苏菲老的诡异,先将她幽禁在甘泉宫,又将她囚禁在冷宫,免得闹得宫里人心惶惶。 “小姐,咱们还是不要进去了吧?若是过了病气可就不好了。”青草有些担心,惶恐的看着周围阴森可怖的宫殿。 突然,屋檐上发出一阵猫头鹰的叫声。 这下,苏艳儿也吓得一哆嗦。 但还是硬着头皮,让青草拍门。 青草目光飘忽的看了一眼猫头鹰叫的方向,大着胆子拍门。 门吱嘎一声开了,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太监探出头来,用粗嘎尖细的声音问道:“何人深夜叫门?” 那老太监特有的声音,在这阴森的环境里尤为可怖。 “大胆!”跟着苏艳儿来的太监,立刻上前,颐指气使的道:“这是新进宫的苏嫔娘娘,还不下跪行礼?!” 那老太监一脸的迷茫,侧着耳朵,大声道:“什么?送礼?” 显然,这是个耳朵背的。 苏艳儿不想耽误时间,摆摆手,“罢了,拦住他,我进去看看姐姐!” “喂……”看门的老太监想阻拦,却被跟着苏菲的两个太监按住了。 其余的护卫暗地里已经得到了皇上的命令,都没有出来阻拦。 苏艳儿壮着胆子迈进了冷宫,紧紧抓着青草的手,努力保持着冷静。 青草心里比苏艳儿还害怕,提着灯笼的手都有些抖。 一行人穿过长着杂草的冷宫院子,走到屋门口,惊起屋檐下做窝的飞鸟。 “噗楞楞……”的一阵,让众人的身子都是一僵,头发根儿都炸了起来。 青草哆哩哆嗦的推开房门,一阵骚臭味儿迎面扑来。 借着朦胧的灯笼光线,可以看到地上的稻草堆里蜷缩着一个瘦弱佝偻的身影。 苏艳儿微微抬手,随从都留在了门外,她自己带着青草走进了屋子。 苏艳儿示意青草把门关上,青草虽然害怕,但还是听从了主子的命令。 苏艳儿走到那人的近前,轻声道:“苏菲姐姐?” 苏菲身子一僵,似乎以为是自己幻听了。 “苏菲姐姐?”苏艳儿拿过青草手里的灯笼,凑到苏菲近处。 这一看,着实吓了一跳。 只见苏菲已经老态龙钟,满脸褶子,头发虽然脏污,但可以看的出已经都白了。 这人有八十几岁的样子。 苏艳儿一时怀疑自己认错了人,又迟疑的叫了一声:“苏菲姐姐?” 苏菲这下确定自己不是梦,一下子坐了起来,浑浊的眼睛里迸射出精光,不可置信的道:“艳儿?” 苏艳儿这下也确定了这人真的是苏菲,也知道皇上话里暗含的意思了。 她眸中闪过一抹厌恶,往后退了一步,蹙眉道:“苏菲姐姐怎么成了这副样子?” 苏菲神情从不可置信瞬间转为狂喜,扑到苏艳儿脚下,想抓她的裙子,“艳儿你来救我了是不是?” 苏艳儿嫌恶的往后缩了缩,让她扑了个空。 苏菲也不在乎,急切的道:“快把我带出去,给我找男人,男人,我要男人!” 苏艳儿冷笑一声,给了青草一个眼神。 青草是她的贴身奴婢,一看那眼神就明白苏艳儿的意思了。 腰板儿一挺,目露凶光,这时候,反而没有在院子里胆小如鼠的样子。 青草快步走过去,弯腰捡起一旁的破被子,就捂住了苏菲的头。 “唔!”苏菲还以为家族的人来救她了,没想到会这样,当下奋力挣扎。 可她毕竟老弱,挣扎了一会儿,两腿一伸,就没了动静。 青草又坚持了一会儿,才将被子扯开,用手指试探了一下苏菲的鼻息,道:“死的透透的了。” 此时一阵阴风从破窗户里吹进来,吓得青草一个激灵。 有的人就是这样,他们不怕杀人、害人,却害怕鬼神。 没人在乎一个冷宫里的囚徒的死活,苏菲就这样死了,死在自己庶出妹妹的手里。 皇上惦记着苏家的势力和东西,没有杀了苏菲,现在苏艳儿来了,让苏家的人自己清理门户是最合适的。 苏菲的死讯还是一早就让宫里很多人知道了,倒不是她们看重苏菲,而是注意苏艳儿的动向。 皇后坐在主位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地上给她请安的苏艳儿。 脸上挂着温柔贤惠的笑容,清冷的眸子里看不出什么神情,“起来吧,苏嫔旅途劳累,昨晚还伺候皇上,定是非常辛苦,还是别跪了。” “谢皇后娘娘,能伺候皇上是嫔妾的福气,不敢轻言辛苦。”苏艳儿应对自如,不卑不亢。 李兰馨抚摸着还没显怀的小腹,眸中冷意一闪而过。 她怀了孩子才被抬了嫔位,而这个苏家的庶女,竟然一进宫就封了嫔! 不光是李兰馨这么想,其余来给皇后请安的嫔妃心里都是这么想的。 皇后显然没什么兴致,与一众嫔妃闲话了几句,就让众人退下了。 皇后最近很郁闷,本来皇上都要撑不住了,可却一天天的好了起来。 她非常懊恼自己胆子小,那毒药应该多下点剂量就好了。 也怪自己思虑不周,竟然没想到皇上会让人暗中去接应北陵苏家的使团,先把千年雪莲和千年锁阳拿回来。 这还不是最让她冒火的,最可恨的是,就在今早,如画竟然逃走了! 早知道,就应该用铁链子拴住他! 若是他让有心人捉住,那她别说是皇后之位,恐怕自己的性命都不保。 第319章 她真的没脸见人了呀 “姑母,”李兰馨没有退下,看皇后面色不好,关心的问道:“您脸色不好,可是有什么不顺心的事?” 皇后想说没有一件顺心的,目光在李兰馨还没有隆起的小腹上飘过。 叹息一声道:“本宫是让宣王妃给气到了,本宫求得皇上同意,几次宣她进宫,她竟然称病抗懿旨,简直不把本宫放在眼里。” 再拖着,李兰馨的胎可就坐稳了,想嫁祸给上官若离就有了难度。 李兰馨眸光一转,温柔道:“姑母,宣王妃肯定是伺候宣王劳累过度,可曾派太医去诊治过?” 皇后怎么会想不到这点? 淡淡道:“太医说她得了严重的风寒之症,需要隔离静养,不然会过病气给别人。” 李兰馨幽幽叹息,“她一个人伺候宣王总是累了些,需要些女子分担才是。” 皇后眸子一眯,“可是宣王暴虐嗜杀,以前本宫赐给他的女人都不明不白的死了。” 李兰馨温柔一笑,道:“宣王妃不是好好的吗?可能宣王已经好了,或者转性了,再说,宣王又不在京里。” 送进去的人只要完成皇后的任务就是了,宣王回来,上官若离早死了。 即便是杀不了上官若离,也能探听一些宣王府的消息。 “馨儿果然聪慧!”皇后这些日子除了想着杀皇上就是与如画快活,脑子倒是越发的不灵光了。 李兰馨抚着自己的肚子,羞涩浅笑,“馨儿和姑母是一家人,自然为姑母分忧,为李家报仇,将来,这孩子也是太子的助力呢,如今苏嫔得宠,对这孩子也不知是福是祸。” 福,是苏艳儿转移了那些嫉妒女人的注意力,不让她们总盯着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祸,就是自己有孕不能伺候皇上,皇上有了更有手段的苏艳儿,恐怕很快就会把她忘了。 她费劲心机得了这个孩子,自然是想借着这个孩子往上爬的。 皇后的心思,她早就猜到了,没了这个孩子,她恐怕一辈子待在嫔位上,被人压着,恐怕也帮不上皇后什么。 有些话不用明说,大家都是聪明人。 皇后瞬间权衡了其中的利弊,道:“有本宫在,你不必思虑过重,好好养胎为重。” 李兰馨知道皇后是暂时放过她肚子里的孩子了,当下跪地磕头,万分感恩戴德的道:“多谢皇后娘娘!” 皇后微笑道:“免礼吧,咱们是一家人,应该同心协力才是。” 李兰馨再次谢恩,退出了宫殿,长长松了一口气。 皇后敛了眉目,对身边一个嬷嬷吩咐道:“白嬷嬷,找两个模样好、机灵能干的女子给宣王府送去,传本宫懿旨,就说是赐给宣王的侍妾,让宣王妃善待。你也在哪里住几天,等她们安顿好再回宫。” 凤仪宫里有调教好的女子,平时当宫女养着,用的着的时候就送给皇子和朝中的官员。 当然,也有送上皇上龙床的时候。 白嬷嬷领命,挑了两个看好的年轻美貌的女子就给宣王府送去了。 假的上官若离自然不会露面,关在屋里做自己的风寒病人。 宣王又不在府里,也没有主子接懿旨。 苏嬷嬷和管家都是奴才,除了接受,也没有别的选择。 后院归苏嬷嬷管,两个美人儿自然由她安排。 苏嬷嬷也是从宫里出来的,办事自然妥帖,将两个美人儿安排在不大不小的院子里。 虽说是皇后赐的人,但终归是侍妾,还是奴籍的贱妾,一些大一些的院子是不能住的。 毕竟按照规矩,侍妾上面还有贵妾、姨娘、侧妃。 虽然,宣王府里还没有那些位份的女人,但规矩必须得守着。 这下飘柔和沙宣可沉不住气了,那两个侍妾肯定会按照规矩来琴瑟居晨昏定省的,甚至还会侍疾。 虽然王妃的病会过病气给别人,她们不能进屋,但至少早晚要在门外磕头请安的。 这时间长了,难保不会被看出些端倪。 她们可不会相信皇后送的人就是简单的侍妾而已。 “追风,你速速禀报王爷此事!”飘柔将一封信交给追风,“这是王妃今天写给王爷的家书。” 书信是上官若离早就写好的,里面自然不会有今日的情况。 追风唇角一抽,面无表情的脸上闪过一抹玩味,接过飘柔手里的信,淡淡道:“这信怕是用不到了,王妃已经与王爷汇合了。” 飘柔面色一僵,眨了眨大眼睛,轻咳一声,道:“咳咳,那个,太好了,赶紧把皇后给宣王府塞人的事禀报主子们!” 王妃正在被皇上禁足呢,若是被人知道偷跑出去,那可是欺君的大罪。 还是请王妃赶紧回来要紧。 追风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把这封信送过去。 于是,第二天傍晚的时候,这封情书,又跟着京城每天给宣王的信件到了东溟子煜跟前。 前几次刺杀,东溟子煜并没有随军前行,也不在车上,让那些刺客扑了空。咨客就不盯着钦差的大队人马了。 可偏偏此时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就在队伍里,在东溟子煜的豪华大马车里。 东溟子煜靠在大靠枕上,打开暗卫递进来的盒子,将最上面的一封信拿出来。 唇角勾着一抹玩味的笑,优雅闲适的打开信封。 上官若离现在穿着太监的衣裳,没有戴面皮,毕竟总是用胶水粘面皮对皮肤不好。 她拿着一本医书看着,临阵磨枪,多学点中医草药知识,说不定到了疫区能用的上。 每天都有信件送来给东溟子煜,上官若离也见怪不怪,并没有注意东溟子煜的反应。 只听东溟子煜煞有介事的轻咳一声,用他那如钟罄一般好听的声音读道:“亲爱的夫君,见字如面……” “啊!”上官若离惊叫一声,跳起来,就扑了过去,要抢他手里的信,“拿来!” 东溟子煜被她扑了个满怀,将信举得高高的,“爱妃给本王的信,读一读怎么了?” “不行,还给我!”上官若离面红耳赤,她知道自己那些情话是多么的让人脸红心跳、毫无下限。 写出来让他看还行,这当着面读出来…… 她真的还要脸的好伐? 何况,外面还有很多耳聪目明的暗卫高手听着呢! 以后,她真的没脸见人了呀! 第320章 是不在乎他,还是信任他 东溟子煜也不想上官若离写给自己的情话让别人听去,看了一眼信纸,又把信纸举到上官若离够不到的地方,小声念道:“寂寞的夜里辗转难眠,思念如潮水一般,想着你的好,想着你的笑……唔……” 上官若离抢不到信,捂住他的嘴,面红耳赤的道:“不许念,快还给我,我毁了它!” “毁了?本王可舍不得!本王要收藏起来!”东溟子煜挑眉,将信件叠起来收进怀里。 大有没有上官若离打扰的时候,再慢慢研读的样子。 上官若离也不去抢了,比这封信上更火辣更恶心的话她都写了,只要不当着她的面读出来就行。 靠到座位上继续看医书,虽然后背的伤口好了不少,但一动还是疼。 东溟子煜一脸春意盎然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开始看其他的信件。 脸色渐渐的阴沉下来,马车里的气温瞬间降低。 制冷效果堪比氟利昂啊! 上官若离立刻感受到不对,蹙眉问道:“怎么了?” 东溟子煜轻哼一声,道:“皇后赐给了本王两个侍妾,已经送到了宣王府,还派了身边的白嬷嬷跟着立威。” “我得的是风寒,她们想见也不能见,飘柔几个会应付的了。”上官若离相信自己的易容术和飘柔、沙宣的伶俐劲儿,神色平静。 东溟子煜眸色无温的看了她一眼,“怎么?皇后给本王塞女人,你就这么平静?” 是不在乎他,还是信任他? 即便是信任他,有这么两个货色在,也够窝心的吧? 上官若离觉得他这样子很幼稚,幼稚的可爱,笑道:“我是对自己有信心,也相信你。难不成你会看上皇后送的人吗?” 东溟子煜心里受用,冷哼一声,算是回答,继续看信件。 淡淡道:“上官若仙流产,她身边的晴云又怀孕了,和徐静萱斗的你死我活。” “狗咬狗一嘴毛,让人在中间煽点小风儿,点点小火儿。”上官若离眸光狡黠,一脸的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东溟子煜爱极了她这个坏坏的样子,脸上神色恢复了柔和,“苏家庶女苏艳儿到京当天就被皇上宠幸,被封为嫔,当晚去探望了苏菲,翌日一早,苏菲被发现死在冷宫。” 上官若离点头,“苏菲这个棋子算是彻底报销了。” 东溟子煜接着道:“东溟月华在北陵倒是过得不错,把北陵墨雪的后宅搞得鸡飞狗跳,死了几个孩子和侍妾了。” 上官若离笑了出来,“还真是个有本事的。” 东溟月华生活在皇宫里,纵然被皇后纵的无法无天,但那些后宫女人的手段耳濡目染也学了不少。 再加上被折辱了一路,嚣张跋扈、尊贵骄傲早就跟她说拜拜了。恐怕剩下的,只有阴狠和算计。 东溟子煜将信件中上官若离可能感兴趣的东西说完,就开始边看信件边写批示。 上官若离挽起袖子,给他磨墨。 东溟子煜手里握着笔,每蘸一次墨,就看一眼上官若离。 虽然脸上神色还是那个冰封万年的死德性,但眸中却是温柔缱绻一片。 每每此时,上官若离总是不自觉的抬头,对上东溟子煜的眼睛,微微一笑。 车厢的空气里流动着棉花糖丝儿,静静谧谧、甜甜蜜蜜、缠缠绵绵…… 当真是:留花翠幕,添香红袖,常恨情长春浅 “主子,”门外传来莫问的声音,“前面不远处是个村落,瞧这天色,您看我们是不是要找户人家歇歇脚?” 上官若离这才望向车窗外,发现天色已经晚了,马车的车顶上镶嵌着夜明珠,把车厢里照的如同白昼,这才忽视了天色。 东溟子煜眼光还在信纸上,淡淡道:“去探路吧!” “是!”莫问随即领人离开。 东溟子煜又开始不紧不慢的办公,他的马车虽然装了减轻颠簸的装置,但还是有些颠簸的,但东溟子煜的字迹却非常工整,就如在桌案上写的一样。 上官若离却从马车窗里探出半个头,环顾四周,“这地方阴气太重。” 听得这话,东溟子煜突然笑了,“离儿说什么?阴气太重?” 上官若离蹙眉:“笑什么?” 东溟子煜道:“本王素有冷酷嗜杀之名,满手鲜血,自然是神鬼不忌的。怎么,离儿竟也信世上有鬼?否则何以觉得此处阴气重呢?” 上官若离嘻嘻一笑,手肘撑在小桌上,将精致的小脸儿凑到东溟子煜跟前,阴恻恻的道:“当然信,因为,我就是鬼,专门来勾你魂的鬼。” “王爷这般的花容月貌,当真是惹人垂涎,一会儿王爷可要小心。别一不小心,当了人家的鬼婿。” 东溟子煜斜睨着她,“多谢爱妃抬举,本王已经是爱妃的夫婿,想必以爱妃的手段,鬼也不敢与你抢夫婿。” 上官若离笑的灿烂,探头亲了他性感的薄唇一下,“合着……在夫君眼里,离儿是鬼见愁啊?” 东溟子煜唇角上扬,手里握着毛笔,伸头回亲了她一下,笑道:“鬼见愁花小鱼!” “谢王爷赐名!”上官若离大言不惭。 这个名字她受之无愧,她查出梅花阁想她的人,直接命人将那些人凌迟了。 加上肖飞在暗中也使了手段,他可不是良善之辈,直接灭了人家全家,连条看家狗也没放过。 梅花阁的内部事物东溟子煜不便插手,但接了杀上官若离生意的杀手组织可就倒霉了,直接被东溟子煜的人灭了。 现在,不光梅花阁的人都老老实实的,连一些知情的江湖人都闻风丧胆,说上官若离是鬼见愁一点也不为过。 当东溟子煜下车一看,才明白上官若离说阴气太重到底是什么意思。 原来,这里是一片荒冢。 就在不远处的一个小村子外头,约莫这村子里祖祖辈辈死的人,都在这里埋着。 难怪上官若离说,这儿阴气重。 村子里的人倒是习惯了,可他们这些外来人自然会觉得阴气很重。 第321章 说不定会有刺客光顾 按照地图上的标记,方圆二十里以内,都没有其他的村落和城镇了。 这个穷乡僻壤的地方,也只有这个地方还能让他们歇歇脚,好好的睡一觉吃顿热饭。 上官若离揉着眉心,无奈的看了东溟子煜一眼。虽说东溟子煜避开了各方势力的追杀,可这一路上也吃尽了苦头,实在没占到什么便宜。 不过,幸好他们都不是养尊处优的人,对这种生活觉得稀松平常。 莫问探路转回,禀报道:“主子,前头的村子里还有不少人。平素,这村子也经常有外乡人赶路经过,所以他们可以把祠堂附近的宅子腾出来让咱们借宿一晚。” 听得这话,上官若离微微凝眉,“祠堂?” 莫问颔首:“是!” 东溟子煜问道:“怕了?” 上官若离望着他,“我怕你被鬼抢去做鬼婿。” 好吧,自从穿越这样狗血的事儿发生在自己身上,对鬼神这样的事她宁可信其有。 莫问不敢笑,只能退到一旁,敛襟垂首。 东溟子煜轻叹一声,这女人说话,还真是欠教训。 祠堂就在坟地边上,是故无需进村,由村长直接领着到了祠堂。 如此无需扰民,正和东溟子煜之意。 祠堂不大,四合院的模式,一共十来间房子。 供奉牌位的正房是不能住人的,东溟子煜、上官若离和一些将士等人都安排在厢房里,住不下的直接在院子里和祠堂周围搭帐篷。 这村子有二、三十户人家,房屋都是低矮的茅草屋,不算富裕,但人人热情,村里的人都将自己家最好的东西送过来。 当然,东溟子煜不会沾老百姓的便宜,命莫问给了点银子, 晚饭算不得丰盛,但对于这个小村庄而言,已经是极好了。 有现杀的老母鸡,还有不少山珍野味的新鲜菜肴。 东溟子煜也不摆王爷的谱,命莫问、莫想取了他和上官若离的份量,剩下的都给随行的将士们吃。 看莫问和莫想的理所当然的神情,东溟子煜平时在外领兵应该就是这样的。 这让上官若离重新认识了东溟子煜,他不是一个养尊处优的人,与将士们同甘共苦。 上官若离吃了一顿热乎饭,洗了个热水澡,觉得通体舒畅。 当然,因为背上的伤,也没泡澡,还是被东溟子煜伺候着擦洗。 “伤口愈合的很好,再过两天就可以拆线了。”东溟子煜温柔的给上官若离换药。 上官若离唇角微微扬起,“嗯,是你处理的好。” 当然,主要是药好。 “离儿的小嘴儿越来越甜了。”这货说着说着,手又不老实起来,开始占她的便宜。 上官若离一阵将他的手拍开,“登徒子,我的伤还没好呢。” “这些日子瘦了,都小了。”他的大手被打红了也不挪开,脸上神情一本正经。 这货,没脸没皮到了这样炉火纯青的地步,估计比他的武功都更胜一筹! 上官若离咬牙,催促道:“快给我帮上绷带,这里是祠堂!” 她总觉得不对劲儿,好像有危险在慢慢靠近。 “嗷呜!”突然,外面传来银雪警告的声音。 上官若离神情一凛,眸光迸射出警惕的精光。 东溟子煜冲着门外淡淡的吩咐道:“去看看。” “是!”莫想的声音传来。 东溟子煜虽然镇定自若,但也不再继续不要脸,利索的给上官若离缠上绷带。。 银雪嚎叫的警告两声,然后就没了动静。 东溟子煜给上官若离披上亵衣,然后出门询问情况,“怎么回事?” 莫想道:“小白狼突然冲着坟地的方向嚎叫,我们追过去,那里没人。而那附近有座新坟,看样子是今天才下葬的,周围痕迹凌乱,也不能确定是否有人在那里藏匿过。” “嗯,”东溟子煜淡淡的应了一声,“加强戒备,给银雪弄只鸡奖励一下。” 东溟子煜有洁癖,对银雪是很排斥的,自己从来不让银雪近身,也剥夺了银雪腻在上官若离身边的权利。 反身回屋,对上上官若离那戏谑嘚瑟的小眼神儿,淡淡的道:“不会真的是鬼吧?” 上官若离穿上外衣,轻嗤道:“是鬼就让他魂飞魄散,是人就让他变成鬼!” 听说人死后的头七天,灵魂会在世上逗留。 但是,这里的人都是上过战场杀人无数的将士,身上自有一种震慑鬼神的凛然正气。 俗话说,鬼神也怕恶人。 所以,那些传说中的邪祟是接近不了祠堂的。 可是,若是人就不同了。 东溟子煜公平的道:“那小畜生还有点用。” “当然,动物感知外界危险的灵敏度比人要高很多。”上官若离靠在枕头上闭目养神,“你快些收拾吧,说不定会有刺客光顾。” 东溟子煜自小遇到明里暗里的刺杀无数,还不至于草木皆兵,但也不会轻敌。 沐浴过后,也穿戴整齐,合衣而眠。 但直到天色蒙蒙亮,都没有刺客光临,银雪也在房门口,安静的睡了一夜。 上官若离听到外面有走动的声音醒来,身边暖暖的,但东溟子煜已经不在身边了。 上官若离起来,整理了一下衣裳,开始梳头发。 “您起了吗?”莫问刻意压低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上官若离的身份不便,他也没直呼王妃。 “起了,进来吧。”上官若离麻利的挽好男子的发髻。 莫问端着洗漱用具进来,低垂着眉眼,目不斜视的样子。 “王爷呢?”上官若离挽起袖子洗漱。 莫问恭敬的回禀道:“王爷一早查看了周围的情况,正在监督着将士们整军待发,用完早膳,咱们就出发。” 上官若离也不耽误,麻利的洗漱完毕。 莫问摆上早膳,很简单,两碗粥,一碟子小咸菜。 东溟子煜时间把握的刚刚好,饭菜一摆好,就进来了。 净手后坐在桌边,“吃吧。” 东溟子煜早已让人准备妥当,只要上官若离吃过早饭便能上路。 不管做什么事,他总喜欢快人一步,其实也只是因为他这人喜欢掌控一切。 第322章 相公,奴家怕 一碗粥,很快就吃完了。 “我们先出发!”东溟子煜神情冷肃。 上官若离没有意见,她以前是特工,执行的都是杀人的任务,被追杀的经验还真比不上东溟子煜多。 二人在马车里换了普通百姓的衣裳,在路上寻了个合适的机会脱离大队人马,带着莫问和莫想骑着快马,朝临州的方向疾奔而去。 而银雪也放了出来,在路边的树林和庄稼地里,远远的跟着他们。 无论是在临州州府还是云县疫区,东溟子煜早就放好了暗哨。 然则,事情似乎没这么简单。 两天后,一行人入了临州地界,找了个路边的树荫,下马歇一会儿,顺便查探一下情况。 周围的行人面色都非常凝重,有很多穿孝的人行色匆匆,估计是回城奔丧。 还时不时的有人小声的絮絮叨叨,意思都是如今的临州城气氛怪异至极。 东溟子煜瞧了莫问一眼,莫问随即转身离开。 半晌,莫问急急忙忙的回来了,面色有些不太对劲。 “发生何事?”上官若离将水壶的盖子拧开,递给东溟子煜。 莫问道:“卑职去打听了一下,说这临州城附近有些奇奇怪怪的人,而且他们控制了进城的路,挨个儿的盘查进城的路人。” 上官若离眉睫微垂,心头盘算着,这些人会是谁的人? 皇上?秦王?南云?云霞殿? 云县地处南云、秦王和云霞山的交界处,各方势力盘踞,非常复杂。 思及此处,上官若离蹙眉道:“做得这般明显,就不怕官军起疑?这临州知州是干什么吃的?底下一干官员,都是酒囊饭袋吗?” 莫问凝眉,“这倒不知情,约莫是他们还没有伤人,所以这事儿官府想管,力度也不会太大。何况如今云临州瘟疫爆发,官府也腾不出手去管这些。” “要硬闯吗?”上官若离扭头望着东溟子煜。 东溟子煜打量了她一眼,“硬闯不成问题,但会打草惊蛇。” 上官若离抿唇,的确,在没有摸清临川的情况之前,隐在暗处最合适。 上官若离道:“那我们乔装进去。” 闻言,东溟子煜眸色微恙,若有所思的重复着她说的这两个字,“乔装?” 目光看到那些穿孝进城的人。 而后,莫问退下。 等他回来,上官若离看到他手里的孝衣便后悔了。 “我不穿!”上官若离冷了脸。 东溟子煜爹娘都死了,穿孝无所谓,可她爹还活的好好儿的呢! 让她穿孝,太不吉利了! “我可以等到晚上,翻墙过去。”上官若离苦着脸,做最后的挣扎。 东溟子煜柔声哄道:“本王要来这里,你以为临州的高手会少吗?他们一定会想到本王会翻墙潜入,但不会想到本王会穿孝衣乔装进城。” 上官若离深吸一口气,“好吧,我是嫁出去的女儿了,穿孝也是给你们皇族穿。” 东溟子煜子煜露出一个无所谓的神情,奖励似的摸了摸她的头。 等换好了衣裳,东溟子煜竟然惊艳了一把。 正所谓,女要俏一身孝。 上官若离男装的时候本就喜欢穿白衣,可这是女装孝服自有一番风流韵致。 东溟子煜也很难得的换去了一身玄袍,如今这白衣素裹的,倒也是极好看的。两个人并肩站在一起,还真是绝配。 不过,东溟子煜不会以真面目示人,直接戴了张面貌普通的面皮。 东溟子煜将一朵小百花簪在上官若离的发髻上,那如墨青丝如今挽成一个简易的民妇发髻。 上官若离在脸上抹了易容的白粉,显得病弱憔悴,如今穿着孝服,更显得我见犹怜。 东溟子煜想着,她要是能挂上两滴泪,估计蹲在城门口要饭,都能成为她的求生技能。 “你看什么?”上官若离不悦,这身孝衣左看右看都觉得有些别扭。 东溟子煜笑得欠揍的样儿,“离儿这副打扮,别有一番惑人的姿态。面色惨白,我见犹怜。” 上官若离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走不走?你不走我走!” 她两辈子第一次穿孝衣,如今自己还觉得别扭呢! 东溟子煜正了神色,扫了一眼众人,“进城再说!” 他们要分头行动,为了不引起注意,不能一起进城。 莫问凝眉,担忧的道:“主子,可是……” 东溟子煜身边没有一个护卫,他担心主子的安全。 东溟子煜斜睨了他一眼,眸光寒戾,“你敢质疑本王?” “不敢!”莫问深吸一口气,心下微颤。 王爷最近脾气好了,自己怎么就忘了王爷本是个说一不二、冷冽暴虐的性子了? 上官若离见小家伙挺可怜,道:“放心吧,你家主子武功盖世、英明神武,与刺客对上,倒霉的只能是刺客。” 东溟子煜凉飕飕的看着她,“离儿这拍马屁的功夫,还真是退步了,怎么本王听着,这般别扭呢?” 不应该是一切顺利,不会遇到刺客吗? “因为你我穿着孝服!”上官若离干笑两声,“说的都是丧气话。” 语罢,她抬步就走,翻身上马。 东溟子煜纵身一跃,轻飘飘的落在她身后坐着,当即勒紧马缰前行。 因为距离临州城越来越近,东溟子煜刻意放慢了速度,低眉望着怀里娇软的女子,亲吻了一下她的发丝。 上官若离轻嗤一声,“咱们现在穿着孝衣,可不适合做亲密的动作!” “离儿说的是!”东溟子煜语气冷肃,鹰隼般的眸子警惕的朝四周望了一眼。 上官若离也听到有数人靠近的声音,手按在袖子里的剑柄上。 果不其然,突然窜出十数人,将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团团包围。 见状,上官若离下意识的僵直了脊背。 为首那人冷喝一声:“下马!” 音落,东溟子煜翻身下马,而后小心翼翼的搀着上官若离下来。 上官若离装出女儿家害怕的样子,要不然一个女人胆子太大,会惹人怀疑的。 思及此处,上官若离一下子缩进了东溟子煜的怀里,略带害怕的叫了一声,“相公~,奴家怕~” 第323章 这些人原来是找她的 听了上官若离这九曲十八弯的娇柔声音,东溟子煜的身子抖了抖,好在反应迅速,当即抱紧了怀里的上官若离,柔声安慰道:“没事,不怕。” 转而冲拦路的众人道:“诸位英雄好汉,不知有何贵干?咱们不过是回城奔丧的,你们就行行好,家里还等着呢!” 的确,如今临州云县瘟疫爆发,死的人不少。 在外的亲人回去奔丧在情理之中! 为首的细细打量着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而后视线落在了上官若离身上。 那人觉得奇怪,这女子看上去倒是有几分面熟。 可他们要找的是男子,再说了,若真的遇见要找的人,还能任凭你盘问? 那人可是鬼见愁,心狠手辣,从不手软。 思及此处,为首的问道:“来的路上,可见过此人?” 哗啦一声,手里的一副画卷打开。 上官若离身穿白衣锦炮的样子便呈现在面前。 花小鱼! 卧槽!这些人原来是找她的! 上官若离视而不见,只伏在东溟子煜的怀里,时不时的抖上两抖,将女儿家的胆小怯懦表演的淋漓尽致。 东溟子煜也很能演戏,抱着怀里的小“娇、妻”,一脸的愁容满面、心焦悲伤。 心里却乐开了花,上官若离平时冷清、洒脱、热情、妩媚、狠辣、冰冷…… 可从来与娇、弱、可怜这样的字眼儿毫不沾边儿。 今天,对于他来说,也是全新的体验了。 东溟子煜抱紧了上官若离,摇头,“咱们心里悲伤,急着赶路,没注意路上行人,还真没见过。” 说完轻叹一声,低低的宽慰怀中的上官若离,“娘子别怕,咱们马上进城,见咱娘最后一面。” 那人不依不饶的喝问:“当真没见过?” 东溟子煜冲着众人道:“真没见过,各位爷能否行个方便?咱们赶着回家,得瘟疫之死,实在不敢把人放在家里停太久。” 瘟疫盛行,该快速控制,马虎大意不得。 为首的人挥挥手,“过去吧!” 东溟子煜带着上官若离翻身上马,而后朝着城内奔去。 及至甚远,东溟子煜缓缓勒住马缰绳,“娘子这般柔弱,教为夫的心都软成一滩水了。” 一想起她方才那一声娇滴滴的相公,东溟子煜当时只觉得脊背发凉。 听惯了上官若离着不要脸的调戏,一下子变得这般柔软,还真是吃不消啊! 上官若离没心情与他逗闷子,“这些人不知是什么人,怎么这么大张旗鼓的找花小鱼?” 要是暗杀,不应该偷偷摸摸的吗? 她一路的路线是往南行,而且梅花阁内部的人知道她要来临州。 梅花阁在云霞山附近也撒了暗探,若是来接应她,还真没必要。 东溟子煜道:“本王也猜不到,你先不要与梅花阁的人联络,看看情况再说。” “嗯。”上官若离点头。 东溟子煜单手勒着马缰,一手钳着她的腰肢,城门口就在眼前,他们的速度更慢了。 城门口的士兵略加盘问,二人便安然进了城。 城内到处是巡逻的官军,时不时有哭声传来,大概都是家里死了人,所以悲痛至极。 可见瘟疫的情况比想象中的严重,已经从云县漫延到临州了。 东溟子煜牵着马,上官若离在旁随行,视线快速扫过四下。 不少身着白衣孝衣之人,将一具具被布裹着的尸身抬走,大概是要送去集体销毁。家人在旁哭得撕心裂肺,奈何到了这个时候,也实在没法子。 官军如今都带着口罩,挨家挨户的搜寻。 有些家里人不忍心自己的亲人被隔离,自然不肯轻易交出去。可不交出去,全家都得感染。家里人觉得,自己也能隔离一下,所以死活不肯让家人离开家里。 这个时候,强制措施就会出现抵抗,造成执行困难,知州只能让官兵去搜。 在这个时候,只能手段残忍一些,免得到时候瘟疫不断的蔓延,会出现更大的灾祸。 钦差宣王殿下马上就要抵达,若是疫情越来越严重,他这失责之罪是在劫难逃。 上官若离站在那里,看着官兵将一名孩子从母亲的怀抱里拽出来,被强行带走。 那娘亲哭得撕心裂肺,死死抱着官兵的腿不肯撒手。最后还是三五个官兵一起将她拽到一旁,才算罢休。 上官若离定定的望着那母亲凄绝的模样,心中也不禁动容。她两世都没有母亲缘,既羡慕又向往。 天下间,最可怜的是父母心。 “走吧!”东溟子煜却面不改色,依然是那副冰冷无温的样子。 上官若离点点头,他们比大队人马要早到两三日,所以这段时间先查探一下临州城的情况。 朝廷官员对于瘟疫情况,必定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好是息事宁人。 是故,想听真话,就得深入民间,问一问老百姓。 东溟子煜带着上官若离到了一家饭馆门前,如今饭馆早就关门歇业。 都这个时候了,谁还会来吃饭? 临州城的人,能逃的尽量都逃走了,那些拖家带口实在跑不了的,只能留下来继续等死。 东溟子煜用骨节分明的手扣门,三长两短的叩门声响了两遍。 门便打开一条缝,一个伙计探出头。 东溟子煜亮出令牌,伙计见了赶紧开了门。 东溟子煜快速领着上官若离进门,伙计急忙接过马缰绳,将马牵走。 上了二楼的雅间内,东溟子煜伫立窗口,冷戾的眸子,无温的扫过街面上纷乱的一切。 掌柜的小跑进来,跪地行礼,“启禀王爷,如今临州城里已经乱作一团,官员瞒着朝廷不敢上报,可又拿这瘟疫没法子。幸亏王爷及时派人将控制瘟疫的章程送来,这才有了满街的官兵大肆抓人隔离。否则,这瘟疫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呢!” 上官若离蹙眉问道:“病源区在云县的什么地方?” 她想知道,这么严重的瘟疫,到底是从哪儿开始的。 掌柜的想了想,“是云县一个叫槐花村的地方。因为是病源始发地,所以那边已经被官府封锁了,咱们的探子也没办法过去,不知道那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 上官若离问道:“那这些隔离的人,都送去哪儿?” 第324章 你又要玩什么花样 掌柜俯首回答:“也是在槐花村附近的几个村子,包括那些要被焚烧的尸体,都聚集在那附近处理。” 东溟子煜凝眸,“难怪百姓这般抗拒被隔离,这帮蠢货!” 被隔离送去槐花村附近,那就意味着送死。 也就是说,朝廷压根没想救治这些瘟疫病人。他们只是想有一个杀一个,借此来控制住瘟疫的蔓延速度。 可这根本就是治标不治本,只要还有一个瘟疫病人,这场瘟疫就没完没了。 “一帮蠢货!”上官若离也骂了一句,问道:“那什么槐花村与云霞山相隔多远?” 掌柜道:“相隔两个山头,有一百多里山路。但至今还没有查出这次瘟疫与云霞殿有关。” 上官若离点头,得见到瘟疫病人,看看情况再说。 掌柜又道:“王爷可来了,不然别说瘟疫,百姓饿也饿死了。” 这是开始告状了,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都做出认真倾听的神情。 掌柜接着道:“临州知州魏中良,本来就是贪婪之人,平素就与那些富贾商人有勾结。瘟疫爆发之后,更是大肆抬高临州的粮价。米价从最初的几个铜板一升,如今都涨到了一两银子一升!” 上官若离的眉睫微微扬起,“一两银子一升米?老百姓压根就吃不起。” “所以城里城外能吃的都被吃完了,树皮、草根,听说还出现了易子而食的情况!”掌柜义愤填膺,“瘟疫,粮荒,把老百姓都逼到了绝路上,这才乱民四起,时不时的抢夺富商和官府的粮仓。” “混账东西!”上官若离拍案而起,侠义心肠又爆表了,“他作为地方官,不治疗瘟疫,不安抚灾民,他竟然来一套官商勾结,大发不义之财。呵,果然是朝廷的肱骨之臣啊!” 东溟子煜一直静静的听着,凉飕飕的望着街道上哭号抢地的百姓,等掌柜都禀报完了,才道:“下去吧!” “是!”掌柜的行了礼,快速退下。 等到掌柜离开,东溟子煜才凝视着上官若离道:“离儿这是又要去行侠仗义、除暴安良了吗?” 上官若离起身,随手便将发髻上的小百花取了下来,面色无温的丢在桌面上,“若是官府再不作为,我不介意做一回救民于水火的大侠。” 东溟子煜不紧不慢的走到她跟前,饶有兴致的打量着此刻的上官若离。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拂过她鬓间散发。 指尖,轻轻捏起她精致的下颚,东溟子煜左看看又看看,良久才道,“你今天这个样子,以后本王不知会怎样的日思夜想呢!” 闻言,上官若离面色一变,那份彪悍的凛然正气当即褪去,马上换上一副温柔似水、弱柳扶风的样子。 那一双泛着微光的眸,带着星星点点的迷离之色。她微微扭头,便以齿含住了他的指尖,也不真的咬,只是这么含着罢了。 敛眸、抬眸间,都是似水柔情,哪里还有半点鬼见愁花小鱼那杀人不眨眼的样子。 她想让东溟子煜知道,别轻易被那些女子楚楚可怜的柔弱小白花的样子迷惑。 演戏,她也会。 对上官若离这个样子,东溟子煜觉得新鲜,但也觉得别扭。 偶尔装模作样增加一下乐趣就是了,但若是总是如此,东溟子煜觉得自己肯定会腻歪的受不了。 他蹙起了眉头,她松了口。 踮起脚尖将一双如玉的胳膊,轻轻柔柔的环在他脖颈处。 凑到了他的脖颈处,温热的呼吸,喷薄在他颈间的肌肤上。 “王爷这是想告诉我,你更喜欢柔弱的小可怜吗?想换个王妃,还是……”她眸光潋滟,笑的人畜无害,“想纳个楚楚可怜、柔情似水的妾室呢?” 下一刻,东溟子煜突然扣住她纤细的腰肢,将她拽到怀里。顷刻间,零距离的紧密接触,伴随着彼此的呼吸一窒。 东溟子煜耳根微红,冷冷地道:“本王的女人绝不能是只会躲在男人身后,要男人保护的女人。本王的女人要与本王并肩而立,本王虽有能力护一个人,但阴谋诡计无处不在,本王的仇人更不是善茬,总有本王护不到的时候。只有自己有能耐,才能真正的活得恣意。无能懦弱的人,不管男女都没有资格站在本王身侧。所以,这世上,只有你才配的上本王。” 东溟子煜难得一口气说这么多话,每一句话都听起来冰冷无情,但却温暖了上官若离的心。 她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微微一笑,“若是有其他女人更配的上你也没关系,说一声,我会主动让贤。” 若是那样,她也配得上更好的。 “你不是说信任自己也信任本王吗?有你这个百变小狐狸,本王什么样的女子都有了!你说呢?”他尾音拖长,意有所指,意味深长,这般撩人的神态何曾逊色她分毫? 上官若离眉心一跳,脸色瞬间通红,捶了他的肩膀一下,“讨厌,你这家伙,蔫坏蔫坏的!” 东溟子煜闷笑两声,将她打横抱起。坐在凳子上,将她放在自己的膝上拥着,如同抱着年幼的孩子,眼底带着少许异样的宠溺,看得上官若离心下直抽抽。 看着他的手放到自己的衣带上,上官若离打了他的手一下,“你又要玩什么花样?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你想什么呢?”他凑过来,在她唇上轻啄了一下,“帮你换衣裳,难不成你穿孝衣还上瘾了?” 在这小东西的心里,自己就这么急色吗? 重逢后,因为她身上有伤,他可一下都没动她,她可知道自己忍的是何等难受? “哼!”上官若离红着脸轻哼一声,听到脚步声,忙站起来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不多时,掌柜送了一套衣服进来。 上官若离不吭声,拿了衣服便去了屏风后头。 刚把外面的衣裳脱下,东溟子煜就进来了。 “喂!你怎么进来了?”上官若离一脸的戒备,这是亲热的时间和地点吗? 第325章 应该是蛊虫 东溟子煜无辜的举了举手里的剪刀和镊子,以及外伤药,“给你伤口拆线。” 上官若离从屏风后出来时,已是一身细棉布的蓝色男袍,神清气爽,翩翩公子,温润如玉。 “接下来去哪儿?”上官若离打开发髻,拿起梳子,准备重新挽发。 东溟子煜长身如玉,站在那里眸色晶亮的望着她改头换面。长长吐出一口气,走到她身后从她手里拿过梳子,“本王帮你。” 因为上官若离受伤,这些日子东溟子煜挽发的手艺可是练的娴熟的很。 他如玉的手拂过她如绸缎般的长发,“本王出去看看,你在这里待着,哪里都不许去。” 外头在闹瘟疫,东溟子煜可不敢让上官若离到处乱跑。 上官若离挑眉看他,“我要跟着去,你知道我的本事,不会被传染的。” 东溟子煜一声轻叹,坚持道:“不许去,就是不许去。” 他要去槐花村,非常危险。瘟疫这样无形的杀手,防不胜防,他不能保证上官若离没事。 上官若离也很固执,“那我自己去!” 东溟子煜的脸瞬间冷了下来,这个死女人就是不听话,他觉得自己的下限一降再降。 简直是夫纲不振! 给她将发髻挽好,用简单的檀木簪子固定好。 上官若离这人有个极好的特点,不管是金银玉器还是破铜烂铁,到了她身上,便都能衬出浑然天成的高贵气质来。 东溟子煜抬步往外走,冷冷道:“走吧!” 上官若离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屁颠屁颠的跟在他身后。 二人是生面孔,只好选择马车出行。 瘟疫横行的情况下,大家能逃则逃,能躲则躲,出现生面孔在街上走动,很容易引起注意。 坐在马车里,上官若离挑开车窗帘子,一直望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 有奔跑的官军,有挣扎的百姓。哭声哀嚎声,时不时的响起,有一种末世来临的恐慌气氛。 东溟子煜问道:“在想什么?” 上官若离面无表情,“如果有一天世界末日到了,你会做什么?” 东溟子煜一愣,“世界末日?” 上官若离解释道:“就是人类要灭亡了。” 东溟子煜一把将她拉到怀里,“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会抱着你,然后……” 下面的话让上官若离面红耳赤,咬着牙在他腰间的软肉上掐了一把,“臭不要脸!” 这么一个悲伤的黑色话题,竟就这么让他生生的给染成了黄色。 东溟子煜闷笑起来,开启撒娇模式,“你的伤好了,我们晚上……” “滚!”上官若离在这种气氛下,实在没有调情的兴致。 东溟子煜作为王爷,看到百姓这个样子,其实心情也很沉重,逗弄了上官若离几句,就不再得寸进尺。 从临州城到云县槐花村驾马车需要用一个时辰,他们到了的时候已经是夜幕时分。 这里依山傍水、山清水秀,原本是个极为安详静谧的小山村,虽然贫穷,但百姓还算安居乐业。 可是现在呢? 这里几乎成了鬼村,瘟疫的爆发,荼毒了整个村庄,让村民恐慌逃走,以至于带着瘟疫的病菌四处传播,变成了现在不可收拾的局面。 包括槐花村在内的五个小山村被官兵围住,想明目张胆的进去并不那么容易。 东溟子煜来此,也只是查探一下情况,并没有想亲自进去。 站在山岗上,上官若离与他并肩而立。 山村周围都是营帐,里头住着全副武装的官兵。 山村很小,五个村庄加起来一共也就一百多户,所以在村子与村子之间临时搭建了许多简易的窝棚,里头住着的都是那些被隔离的人。 说是隔离,其实就是在等死的。 而槐花村里,不断有浓烟滚滚腾起,那些都是在不断焚烧的尸体。 那里已经是焚烧尸体的场地,尸体从城中运出来,而后送到那里集体销毁。同时,也将原始的证据都烧毁了。 “死亡,其实没什么好怕的,真正让人害怕的,是死亡之前的恐惧与等待。”上官若离若有所思的看向东溟子煜,“朝廷的不作为,让百姓陷入恐慌,也失去了民心。当百姓对朝廷绝望甚至憎恨,这个朝廷也就到了末路。” 东溟子煜冷着一张脸,面无表情,“每个朝廷都有欺上瞒下的贪官。” 上官若离冷哼一声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身居庙堂,于太平盛世搜刮民脂民膏,百姓可以忍。可是现在这种情况,逼得百姓没有活路,只会官逼民反。” 东溟子煜不得不承认,上官若离一个女子在朝政见解上,胜过那些昏聩的老臣。 上官天啸那样的武夫,竟然养出这样见识不凡的女儿。 东溟子煜道:“等粮食、草药和大夫来了,这般人心惶惶的情况定会缓解。” 上官若离点头,“为今之计,是查出瘟疫的起因,研究出治疗瘟疫的药方。” 突然间,她听到有人接近的声音。 看了东溟子煜一眼,发现他神色淡然,知道定是他的人来了。 果然,一个衣衫褴褛,无论是穿着打扮还是长相状态都与灾民无异的男子从灌木丛里钻了出来。 跪在地上给东溟子煜磕头:“属下见过主子。” “起来回话吧!”东溟子煜背负双手,居高临下的睥睨着来人。 “谢王爷!”来人磕头谢恩,才站起来,垂首恭敬禀报道:“主子,那些病人初期是发热、呕吐,慢慢的身体虚弱,呕血,最后死亡……” 东溟子煜微微点头,表示自己在听。 那人继续道:“一开始尸体与一般的病死的无异,但有一次,属下在山里碰到一个死在山里没人发现的尸体,发现那人皮肤光滑近乎半透明,皮肤下似有东西蠕动。用小刀划开那皮肤,里面都是小米粒大小的虫子。” 说着,那人想起了那情景,干呕了一声。 上官若离立刻想起了扎扎尔的蛊人,“是蛊虫?” 那人点头,“属下猜测,应该是蛊虫。” 第326章 不许骄傲 东溟子煜问那人道:“可有可疑的人在灾区里活动?” 那人微微摇头,“这里都是等死的人,没有发现行径可疑的人。” 上官若离蹙眉道:“蛊虫也是一种寄生虫,注意个人卫生,小心预防,也是可以避免的。” 东溟子煜将一个荷包扔给那人,“这是预防蛊虫的药囊,还有解毒药、外伤药、护元丹。” 那人抓住荷包,感激的热泪盈眶,跪地磕头,“谢主子体恤,属下定专心办差,不负主子厚望!” 东溟子煜淡淡的嗯了一声,“你回去继续观察。” “是!”那人又磕头,然后才钻入山林。 上官若离咬牙道:“知道病因就好办了。” “嗯,”东溟子煜眉头也锁了起来,若有所思的看向云霞山的方向。 突然,官兵的帐篷处出现了动乱,好似有人跟官军打成一片。 “这是怎么回事?”上官若离拿出望远镜查看情况。 东溟子煜似乎早就料到了会有这样的局面,一直站在原地,眸光冰冷无温。黑暗里,那双闪烁着微光的瞳仁,有种如狼般的蚀骨凛冽。 上官若离举着望远镜道:“是暴民,好像是来抢官兵的粮食的。” 底下的人打的很激烈,这些官兵显然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儿,一时间没办法快速将包围圈的士兵集结。 暴民如一阵风一样,冲入了储放粮食的帐篷,一人背起一包粮食,而后扬长而去。 等到支援的官兵赶到,早已没了暴民的踪迹。 上官若离与东溟子煜站在山岗上,看着那群暴民钻入山林,消失在夜幕里。 上官若离眸子微微眯起,“他们对地形很熟悉。” 东溟子煜长长吐出一口气,“他们要的是粮食和草药、大夫。” 上官若离道:“为了让他们都回村庄,老实的等待救济。可以以钦差的名义贴出安民告示,派出官兵按照户籍统计幸存人数和情况,按照实名分发粮食和就医。这样,就避免了冒领和重复领用的情况。当然,也避免了小头目贪墨灾民的救命粮食。” 不用抢劫,就有了粮食吃,就有了大夫医治。再加上东溟子煜带来了精兵,足以震慑这些乱民。 他们谁还会顶风作案? 东溟子煜握住上官若离的手,迈开步子,缓缓离开。 及至马车跟前,东溟子煜顿住脚步,“本王有这样一个聪慧识大体的王妃,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上官若离眉睫微扬,有点小傲娇,有点小嘚瑟的道:“确实如此。” 东溟子煜凉飕飕的望着她,“不许骄傲!” 上官若离笑的眉眼弯弯,抬步便上了马车。 东溟子煜坐在她身边,笑得邪魅,“离儿,今晚……” “闭嘴!”上官若离离他远了一些,东溟子煜又死皮赖脸的凑了上来…… 二人回到那饭馆,莫问和莫想已经到了。 莫问神色有些怪异的看了上官若离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说吧。”东溟子煜淡淡的吩咐。 莫问道:“在城门口找花小鱼的人是凤家三公子的人。” 上官若离扶额,原来如此。 偷眼看看东溟子煜那看不出喜怒的脸,干笑了两声,问道:“他们找我何事?” 莫问道:“我们打听不出,暗中跟踪,他们并没有进城,却顺着官道往回走了。” 此时,“呼啦啦”一声,一只信鸽落在窗框上。 莫想走过去,将信鸽脚上的小竹筒摘了下来,拆了蜡封,检查了是否安全。这才将里面的纸条拿出来,双手呈给东溟子煜。 东溟子煜好看的如同艺术品的手展开纸条,眸色寒了几分。 上官若离想问问是怎么回事,但守着莫问和莫想,还得做做样子,装出不关心正事的样子。 谁知,东溟子煜看完,就将纸条递给了上官若离。 上官若离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接过纸条,一看,惊讶道:“有人拦住赈灾队伍,以花小鱼的名义捐赠粮食百万担和药材二百车支援灾民。” 百万担粮食,二百车药材,大手笔啊! 比皇上都大方! 这是谁啊?还以花小鱼的名义捐赠? 上官若离心里隐隐有了猜测。 “噗楞楞”一声,又有信鸽飞来。 东溟子煜打开纸条,凉凉的道:“以你的名义捐赠粮食和草药的人,正是在城门口找你的那些凤锦行的人。” 上官若离蹙眉,她在东溟子煜的队伍里,一直隐藏身份,以小太监的面目示人,凤锦行是怎么查到花小鱼与宣王有关系的? 东溟子煜知道她在想什么,提醒道:“许是那马车的原因。” 那辆马车外面看起来很普通,与一般的马车无异样,但凤锦行想必可以辨认自己的马车。 上官若离得意笑道:“没想到啊,有人找小爷不是为了刺杀,而是送东西!” 东溟子煜的脸黑了下来,白了她一眼,“臭美的样儿!” 上官若离知道自己得意忘形了,忙敛了笑容,眨了眨眼睛,“要不,这些东西不要了?” 东溟子煜冷哼,“必须要!怎么能不给梅花阁阁主救民于水火的机会呢?” 语气凉薄无温,但在场的人都从中听到了酸溜溜的味道,还带着点赌气的意味。 上官若离心里说了一句幼稚,从贴身的荷包里拿出一枚小印,交给莫问,“拿着这个去提粮食,就说宣王殿下和花小鱼替灾民谢谢凤三公子。” 东溟子煜看到那小印,冰脸上就罩上了一层寒霜。 没想到他们还留了信物! 这事,上官若离可没交代! 哼哼!这个小女人,敢贴身收着男人的私印,还瞒着他! 其实,上官若离不是瞒着他,是忘了交代私印的事儿了。 东溟子煜说的不错,凤锦行一直派人注意着花小鱼的动向,毕竟花小鱼孤身一人上路,而梅花阁的人也都不是善茬。 可是,花小鱼很警惕,数次甩了他的人,而遭遇一次刺杀后就销声匿迹了。 凤家的人顺着马车特殊的印子找到宣王赈灾的队伍里,虽然没看到花小鱼,但小白狼乖乖的跟着队伍。 第327章 那离儿要怎么奖励为夫 根据小白狼的乖顺,凤锦行猜到花小鱼好好的在队伍里,她定是与宣王有交情,或者有什么合作关系。 听说宣王权倾朝野,性子冷傲霸道,不是个好相与的。 于是,凤三公子就想拿出一笔粮食和药材给花小鱼,让她捐给宣王。 这样,宣王肯定会高看花小鱼一眼,在他们的合作中,花小鱼会沾多点便宜。 而就在前两天,凤锦行粮食也药材筹集好,却发现小白狼竟然不见了。 凤锦行判断花小鱼离开了赈灾队伍单独行动,毕竟在他心里花小鱼是独来独往的侠客。 所以派人在临州附近的城镇寻找花小鱼,希望把东西给花小鱼。 但眼见着赈灾队伍已经到了临州附近,依然没有花小鱼的消息,干脆就以花小鱼的名义直接把粮食和药材捐给宣王。 凤锦行对花小鱼可谓是用心良苦,可是这样妄自揣测就砸出大笔银子,未免太草率了些。 不但没提高花小鱼在宣王殿下心中的分量,反而让东溟子煜想好好教训上官若离一通。 不过,东溟子煜也不心急,去了书房听取了属下禀报临州的一些情况,又吩咐了一些事情下去,这才让大家散了。 回到房间,就见上官若离已经洗了澡,盘膝坐在床上,闭目调息。 东溟子煜直接去了净房将自己收拾干净,带着一身的水汽出来,看到上官若离那曼妙的身子,只想化作饿狼扑上去。 但他没有,坐在上官若离身边,幽幽问道:“你没什么要跟本王解释的吗?” 上官若离感觉不对,气沉丹田后,睁开眼睛,疑惑道:“解释什么?” 东溟子煜也不绕弯子,“你为何贴身收着凤锦行的私印?” 私印可不是一般的玉佩、荷包之类的东西,它是一个人身份的象征。尤其凤锦行这样有身份的人,私信、取银子、调用家族侍卫、暗卫等都要用私印。 这等重要的东西,一般都是自己或者贴身亲信保管。 而凤锦行却把自己的私印交给了上官若离,这份信任和看重,都超过了东溟子煜这个丈夫! “哦!”上官若离舒展开腿,侧靠在枕头上,“我没告诉你吗?他问我救了他有什么要求,我说要银子,互不相欠。结果他就把小印章交给我,说去凤家的钱庄,可以分一百次领一百万两白银。” “小气!区区一百万两还分一百次!”东溟子煜不屑,“我不是给你一块令牌吗?不但可以调用府里的侍卫、暗卫,还可以作为信物去本王的产业和钱庄里随便支取银子,数量不限。” 上官若离这才想起,东溟子煜新婚后奉命去追东溟月华的时候,曾经给她一块令牌,但她根本没用着。 当然,也看出东溟子煜的醋坛子又打翻了。 唉!看样子得用美人计了。 她伸手扯着他的袖子晃啊晃的,眼中蒙上了水光,眼眸含情的看着他,“夫君对我最好了!” 东溟子煜唇角抽了抽,还是没扬起来,别过脸,凉凉的道:“那离儿要怎么奖励为夫?” 上官若离自知有点理亏,眼珠儿一转,狡黠笑道:“夫君不是说我是百变小狐狸吗?那今晚你是喜欢让我扮演少年?小太监?道姑?仙女?女夫子?……” 东溟子煜咬着下唇,脸色通红,眸子里波光潋滟,羞恼道:“你怎么知道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的?” 这些内容,他那两箱子避火图里都没有! “经过好夫君的点播,自己灵光一现想的,不喜欢算了。”上官若离一脸的可惜,翻身开始睡觉。 东溟子煜背对着上官若离,呆坐了半晌,薄唇里轻轻吐出几个字:“本王想试试女夫子……” “噗嗤!”上官若离笑了出来,一个鲤鱼打挺蹦了起来,绷着脸,一本正经的道:“那就让夫子我给你上一课!” 烛火熄灭,床帐落下…… 红鸾张暖、春宵苦短。 素了大半个月的饿狼,这一开荤,简直是不知餍足,上官若离被折腾到天色渐明,才华丽丽的骂着混蛋昏睡了过去。 上官若离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 发觉自己身上虽然很恐怖,但浑身清爽,知道东溟子煜在她晕过去以后为她清洗过了。 自己梳洗过后,扶着腰出了房间。 见莫想端着饭菜过来,问道:“王爷呢?” 莫想往一处房间的方向望了望,道:“王爷在见南云太子,治疗蛊虫,南云有经验。” “南云冷月?”上官若离脑海里浮现出那个不男不女的人妖形象,美的让任何一个女人都嫉妒。 她也想起,第一次见到南云冷月,是在染香楼里,和东溟子煜约会! 他娘滴! 上官若离妒火中烧,真想冲过去把门踹开,去看看他们在做什么! 但是,她不是那么冲动鲁莽的人,别说是在这男权为尊的时代,就是在现代,女人在外面也得给男人足够的面子。 再说,她现在不能以真实身份见人。 只好,退回房间,自己吃早饭。 吃过早饭,就出了饭馆。 既然知道路上拦截她的人不是梅花阁的叛徒,她就要去梅花阁的暗桩去一趟。 …… 京城,宣王府。 两个皇后赏的侍妾跪在琴瑟居的院子里,白嬷嬷跪在她们的身后。 飘柔从屋子里出来,道:“珍珠、翡翠两位侍妾请回吧。” 两个侍妾磕头,就要起身,却被白嬷嬷拉住了衣襟。 “姑娘,两个侍妾应当给当家主母侍疾,王妃应该给她们伺候王妃的机会!”白嬷嬷虽然跪着,但背脊挺直,神态倨傲。 飘柔冷冷的看着她,道:“我家王妃最是体恤下人,不让两个侍妾晨昏定省的立规矩,不让她们侍疾,怕过了病气给她们,你还不满意了?” 两个侍妾也面露不满之色,人家王妃都说不用了,这白嬷嬷还让她们每天晨昏定省,连屋子都进不去,冲着门口磕头。 现在又让她们进去侍疾,王妃得的可是重症风寒,若不是名贵药材吊着命早就没了,这不是让她们去送死吗? 虽然,皇后怀疑王妃病的蹊跷,怀疑王妃装病,可万一是真的呢? 拿她们的命不当命啊! 第328章 这特么的就是个人妖 白嬷嬷见两个侍妾不说话,狠狠瞪了二人一眼。 珍珠忙道:“王妃病重,咱们也是寝食难安,咱们也是王妃的奴婢,这个时候,更应当伺候在病床边。” “是啊,皇后娘娘也很关心王妃的病,已经好几次下懿旨让两位侍妾好好侍奉王妃。”白嬷嬷搬出了皇后。 翡翠也道:“皇后娘娘还说咱们若是不得王妃喜欢,就再送两个姐妹来帮忙。” 飘柔在心里骂了一句娘,她还真怕皇后再弄两个女人进来。 “那我去请示一下王妃。” 说完,转身进了屋。进了内室,就苦了脸。 王妃寻来的替身易容的与王妃有七八分像,她们对王妃不熟悉,倒是不怕她们进来看一次。但是开了这个头,她们天天来烦,时间长了,难保不会看出些端倪。 追风出现,冷肃着脸问道:“为难了?” 飘柔嘟着嘴白了他一眼,愤愤不平的道:“那老虔婆拿皇后压人,我们做奴才的,能有什么办法?” 追风拿出一个药瓶给她,“把这个掺到熏香里,谁进来谁得风寒。先半死不活的拖着她们,等王爷和王妃回来做处置。” 皇后也不能接二连三的总是往宣王府塞人。 飘柔接过药瓶,犹疑道:“她们是皇后的人,出了事,定会请太医的。” “放心吧,这毒药是王妃送回来的,和替身服用的毒一样,症状和得了伤寒一模一样,脉象上显示不出来。”追风又拿出一个药瓶,“这是解药。” 飘柔放了心,宫里来了几次太医给替身把脉,都没有看出是中毒。 “王妃真是英明!不过,还是让王妃尽快回来才是。”飘柔念叨着,将药粉挑出一些,放进小香炉内。 然后倒出解药自己吃了,又给替身吃了一粒解药,嘱咐了两句,将床上的帐子放下来。 然后才出去,对两个侍妾和白嬷嬷道:“王妃说了,你们执意进去,她也没办法,但是,若是过了病气,可别怪王妃不体恤下人。”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珍珠、翡翠表忠心。 “那请吧!”飘柔侧身让开,请她们进去。 珍珠和翡翠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不情愿,但是,主子的命令,她们就是死也得进去。 白嬷嬷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抬步跟了上去。 刚才还表忠心要给王妃侍疾,现在不进去,倒是显得她刻意了。 但是,白嬷嬷几乎可以肯定,上官若离是装病。 目的当然是为了不想进宫见皇后。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上官若离不在,因为她们根深蒂固的想法,女子三从四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王妃没事是不会出宣王府的后院的。 三人进了内室,就见门窗紧闭,室内弥漫着一股子药味儿。 床上的纱幔垂着,可以看到里面躺着一个人。 “贱妾给王妃娘娘请安!”珍珠、翡翠跪地磕头。 白嬷嬷眯着老眼昏花的眼往床上观望,辨别里面的人的气色。 飘柔冷冷的道:“白嬷嬷不跪拜王妃,是觉得自己的身份比王妃高吗?” 白嬷嬷这才回神,冷着脸,神色倨傲的跪地磕头,道:“奴婢拜见宣王妃娘娘。” “听说你们不怕过了病气,执意要给本妃侍疾?”帐子里的人说话了,语气冷漠尊贵。 翡翠恭敬道:“这是我们做妾的应该做的,主母病着,咱们不能脱懒。知道的是王妃体恤咱们做妾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不懂礼数,怎么说咱们也是皇后赐给王爷的,别人会以为皇后教导无方呢。” 珍珠附和道:“是,是。” 床上的人道:“既然如此,倒是本妃思虑不周了,那就按你们的意愿,每日到本妃床前侍疾吧。” 答应的太痛快,这让三人惊讶了一下,一时不知宣王妃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飘柔冷冷道:“怎么?不让你们进屋,你们以皇后压人,闹着要进来侍疾。现在王妃同意了,你们又不乐意了。” 翡翠、珍珠道:“是,我们定当侍奉好王妃。” 白嬷嬷却眸中闪过一道寒光,一个王妃,还想与皇后斗? 这次弄不死你! …… 上官若离在梅花阁的暗桩处回来,袖子里揣着云霞殿的图纸。 回到饭馆,发现一个火红的身影伫立在一处窗子前。 窗台上,还放着两盆叫不出名字的花,开的姹紫嫣红的,但被南云冷月那妖孽的容颜和火红的衣裳一衬,反而显得那花灰不溜秋的,毫无颜色。 “这位英俊的小哥是谁?”声音如月色下的焦尾琴,好听的让人浑身舒畅。 上官若离已经在半路上换了妆,此时是一个穿着小厮衣裳的俊秀少年。 冷冷的看了一眼南云冷月,抬步走向他的屋子。 她倒要看看,这货到底是不是断袖。 这里是东溟子煜的暗桩据点,竟然让这货进来,可见二人的关系不一般。 进了那间房,就感觉到一阵扑鼻的香气,不难闻,但不是男人该用的熏香,是女人的香粉味道。 很浓郁,似有淡淡的血腥味儿。 而最奇葩的是,进了房间以后,南云冷月也从窗边走开,侧躺到软塌上,支着下巴吃着樱桃。 上官若离无法移开自己的目光,因为南云冷月太不正常了。 他似乎只穿着一件火红的外袍,因为她看见那两条雪白笔直的大长腿,多半露在外面,一头长长的黑发,也没有束起来,就那样倾泻在软塌上,像倾倒了一盆墨。 丫的,这是嘛情况? 那张脸,依然是风华绝代,让人一眼难忘。 他的眉毛又细又长,双目迷离深邃,眼角长而上挑,秀挺的鼻梁下,那两片唇红润到艳丽,如抹了口脂。 精巧的下巴下面,上官若离看到了喉结,但她现在也有。 喉结也是可以作假的。 虽然这人的身形骨骼看起来就是男人没错,可无论如何,如此妖媚艳丽的样貌,上官若离都无法把他当成真正的男人。 人妖!这特么的就是个人妖! “子煜身边从来没有过女人,看样子他是真喜欢你啊。”低沉而华丽的嗓音,有如上好的锦缎从肌肤上滑过,听的人不由自主便绷紧了身体,期待着他说下一句。 不过,上官若离心中一凛,这货,竟然看出她是女扮男装? 眼够毒的啊! 第329章 大白天的,干嘛要脱衣裳 上官若离在京城没有和南云冷月直接打交道,只感觉这货不是什么好鸟。 现在更是觉得这货有点邪性。 上官若离挑眉嘲讽一笑,“怎么?东溟子煜身边从没女人,莫不是有你这样的不算男人的男人?” “你在吃味儿?”南云冷月微微抬眸,冲上官若离眨了一下眼睛。 上官若离突然有些口干舌燥,她心中一凛,不过是看了一眼他的眸光,怎么就…… 真的遇到妖孽了! “咻!”一片叶子从窗外飞进来,只接袭向南云冷月露在外面的大腿。 南云冷月急忙一躲,却还是被叶子划破了一个口子,血立刻就飚了出来。 “啊!”南云冷月花容失色。 一道黑影闪进了,上官若离的手被捉住。 东溟子煜将上官若离护在怀里,将手里的衣裳扔到南云冷月的脸上,“穿上,滚!” 上官若离看着那衣裳,眸子眯了眯。 这大白天的,干嘛要脱衣裳、换衣裳? 莫不是? 上官若离觉得一阵恶心,想把手抽回来。 东溟子煜紧紧的握住她的手,冷冰冰的对南云冷月杀气凛凛的道:“敢用你那龌龊手段对她,找死!” “呵呵呵,心疼了?”妖孽一阵轻笑,比方才清亮一些,却一样勾魂摄魄,“我不过施了点小手段,就被子煜看穿了,看来子煜真的很疼爱这小女子嘛。” “如果你再对本王的女人用这些东西,别怪我剥了你的皮!”东溟子煜毫不客气,抬脚将他从软塌上踹到地上。 南云冷月被踢飞,跌倒在地上,那丝滑的外袍飘起,里面的风光一览无余, 上官若离眼皮跳了几跳,但瞬间镇定下来,结果却自惭形秽起来,这人妖的皮肤好好,又白又嫩,还泛着玉一般的光泽…… 还没等她再看仔细些,眼睛就被东溟子煜捂住。 南云冷月险些摔个狗吃屎,但他马上调整了个姿势,极其撩骚的侧躺在地上,抚摸着自己如玉的肌肤,“子煜看来也认为我这皮囊不错,不然为何单单要剥了我的皮呢?一刀结果了我不是更好?难不成你也……” 又是一阵笑声发出来,跟上官若离一开始听到的那种一样,只是他的眼神,这次看向的却是东溟子煜。 “够了,本王对男人没兴趣,答应本王的事立刻去办,不然本王就让上官天啸真的打过南云去!”说着,拉着上官若离就往外走。 不同于东溟子煜的镇定,上官若离已经好奇的想要揍人了。 到了外面,上官若离挣脱东溟子煜的手,一脚踹向他的……,但想想自己以后还用呢,就放低了角度,直接踢到他的小腿上。 东溟子煜没有躲,眉头蹙了蹙。 上官若离冷哼,转身气冲冲的往自己的房间走。 东溟子煜追上来紧随其后,幸亏他速度够快,不然就被上官若离用门夹到鼻子了。 “生气了?”东溟子煜面若冰霜,“他是逗你,绝对不敢动你。” 卧槽!上官若离看着他若无其事的脸,强忍住冲上去抓花他的冲动,冷冷的质问道:“你们是什么关系?大白天的那个风骚的人妖几乎什么都没穿,你们做了什么?” 东溟子煜的脸一下子就黑透了,哭笑不得的道:“你这脑子里天天想的什么!” 上官若离突然觉得心虚起来,但还是梗着脖子,恶狠狠的问道:“你说啊!” 东溟子煜眸中闪过愤怒,还有一丝委屈,冷冷道:“我们谈完事情,他就出去了,结果在外面遇到事情,身上都是血,他也受了伤。” 虽然没具体说,但上官若离还是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上官若离垂眸,嘴硬的道:“这也不能怪我,他长的不男不女的,还擦女人的香粉,你们关系还不是一般的好,还子煜、子煜的叫你……” 东溟子煜被她气笑了,“他在这里的暗桩是花楼,去了沾染了香粉也不奇怪。至于那么称呼本王,他是装模作样逗你的,你没感觉出来吗?” 心里确实叹息,这女人的脑子里到底装了多少乱七八糟的东西! 女人,真是太难懂了! 上官若离冷哼,“他会催眠术?” 想起刚才他的笑声,还有那眼神,似乎有些不对劲儿。 “他跟他的一个女人学过媚术,只会一些皮毛。”东溟子煜低头揉着自己的腿,蹙起了眉头。 上官若离歉然的干笑道:“呵呵,怎么了?痛呀?” “踢你一下试试?”东溟子煜一瘸一拐的走到椅子边,坐下,一脸哀怨的看着上官若离。 上官若离忙屁颠屁颠的凑过去,去卷他的裤腿,“我看看。” 她用了多大力自己是知道的,痛肯定是会痛点儿,但不至于到一瘸一拐的地步。 “那人妖的道行也就这样,连我都迷惑不了。不过他眼毒的很,竟然认出我是女的,会不会猜到我的身份?”上官若离看到自己的作品,紫了。 心中愧疚,这一生气,力道没掌握好。 “即便是猜到,他也不敢乱说!”东溟子煜眸光森冷。 上官若离觉得就是青了一点,没啥大不了的,跟他在她身上做的孽轻多了,但人家是金尊玉贵的王爷,还是找出药膏,象征性的给他揉揉。 “敢打本王的女子,你是第一个!你得补偿!”东溟子煜冷着脸,一副你要倒大霉的神情。 上官若离真的觉得要倒霉,狗腿的吹了吹他的淤青处,“好了吧?” “不好!”东溟子煜没得到想要的结果,神情冷肃,不依不饶。 上官若离放下他的裤腿,站起来,抱着双臂,挑眉道:“你要如何?” “今晚,仙女!” “臭不要脸!” “呵呵……”东溟子煜愿望达成,发出一阵得逞的笑声。 这一夜的个中滋味自不必细表,上官若离为了不叫出来,下唇都咬破了。 早上吃饭的时候,都不敢喝热粥。 吃过饭,东溟子煜道:“很快队伍就到临州城外了,我们现在去汇合。” “好!”上官若离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给自己的嘴唇上药。 东溟子煜低声一笑,“让你别忍着,简直自讨苦吃。” 上官若离啐道:“也不看看这里是哪里?” 南方的房子都是木制的,一点都不隔音。 第330章 不得不说,还挺帅 与钦差的队伍汇合后,东溟子煜把上官若离易容成了莫想的样子。 都知道东溟子煜身边两个最得力的两个贴身小太监,一个莫问,一个莫想。 “莫想呢?”上官若离看着铜镜里的自己,觉得这皮面还是与莫想有点差距的。 东溟子煜淡淡道:“去办差了。” 上官若离看向东溟子煜,“你不易容一下?找个替身招呼魏中良?” “本王这般风华,自然是藏不住的。”东溟子煜靠在马车上,笑吟吟的望着上官若离。 上官若离白了他一眼,心里却也是承认,东溟子煜那样的人物,戴了面皮站在人群里,那也是鹤立鸡群的。 上官若离的皮面是自己亲自做的,也是亲自贴上去的,一双巧手,弄得天衣无缝。 站在东溟子煜身边,笑道:“你这算不算把我拴在裤腰带上?” 东溟子煜看着上官若离盯着莫想的脸,笑得凉凉的,“真丑。” 上官若离白了他一眼,掀开车帘想下车,但想到自己现在是莫想,就撑着帘子,谄媚笑道:“王爷,您先请。” 魏中良领着一众官员和随从,在城门口迎接钦差。 东溟子煜给她一个眼刀,“莫想不爱笑。” 呃!好吧,莫想随主人,天天绷着一张脸。 上官若离正了脸色,“主子,您请。” “直接进城,这些人还不配本王下车。”东溟子煜凉凉的说了一句,坐在那里纹丝不动。 好吧,人家傲娇着呢,上官若离只好把车帘放下。 此时莫问的脸也是冷着,对着跪在地上的魏中良和一众官员们肃然道:“王爷有令,去知州府衙!” 说着,一甩马鞭,豪华大马车被威风凛凛、杀气腾腾的护卫簇拥着进城。 后面跟着全副武装的骑兵,护送着一眼望不到边的粮车和药草车。 因为一路遭遇了很多刺杀,还遭遇了山匪的抢劫,马车上都是斑斑血迹,看起来就让人心惊胆战、触目惊心。 魏中良也是心里一惊,等大队人马都进了城,才急急忙忙的从地上爬起来往回赶。 这样一来,便慌了神。 进了临州知州衙门,东溟子煜早已端坐在正厅里,面无表情的端着手中杯盏,漫不经心的捏着盖子,拨弄着茶杯里的茶叶。 听到外头的动静,眼皮也不抬,仿佛刚进来的魏中良也不过是个闲杂人罢了。 魏中良弓背哈腰的进门,额头满是冷汗。 谁都知道,宣王是东溟最不好惹的主儿。冷傲嗜杀、狠辣无情。 他权倾朝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谁敢在他们跟前造次? 闹不好,是要死无葬身之地的。 “下官参见宣王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魏中良带着底下的官员行礼。 东溟子煜也不吭声,只是低头抿茶,置若罔闻。 这伙儿草菅人命的东西,简直是找死。 上官若离还是一次看到东溟子煜这般以身份压人,不得不说,还挺帅。 魏中良又恐惧又心虚,身上都是冷汗,只能再次行礼,声音略略加重,“下官临州知州魏中良,参见宣王殿下,若有怠慢失礼之处,还望王爷海涵!” 东溟子煜放下手中杯盏,连眼皮子都懒得抬一下,音色冷寒,“魏大人言重了,这是临州,又不是京城天子脚下,说到底魏大人才是东道主。” 魏中良背上一凉,笑得嘴角直抽抽,这副模样显然是被东溟子煜震慑了。惹怒了东溟子煜,比惹怒了当今皇上,更危险。 思及此处,魏中良忙磕头道:“不敢,这天下是皇上的天下,下官只是为皇上分忧而已。” “分忧?”东溟子煜瞧了他一眼,只冷冷的说了两个字,意味深长的,就端起了杯盏顾自喝着茶。。 就这两个字,魏中良心虚的就要瘫软下去,手撑着地强撑着。 有脚步声传来,紧跟着便是两个血淋淋的人头,被丢在魏中良面前,惊得魏中良一声尖叫,当场瘫软在旁。 他杀过不少人,但没有亲自动手过,这等血淋淋的场面还是第一次见。 莫问冷哼一声,道:“门口那些有眼无珠的东西,竟然拦着王爷,还让王爷在外等候,简直是瞎了他们的狗眼。” “拿去喂狗。”东溟子煜淡淡然的说着,放下手里的茶盏。 这种口吻,就好似随口一说,天气不错似的。 可听在魏中良等人的耳朵里,却如在心里挨了一记重锤,东溟子煜说杀人就杀人,说喂狗就喂狗,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这宣王的手段,如此凌厉狠辣,他岂敢再心存侥幸。 “王爷恕罪!”魏中良额头的冷汗不断往下落,这会儿脸都青了。 东溟子煜给了莫问一个眼神,然后就敛下眸子。 “魏大人,”莫问换上笑脸,语气柔和,“王爷并非与你等为难,而是你这临州的知州,实在当得太不像样。瘟疫横行肆虐,可这一路走来,老百姓的日子可谓是水深火热啊。” 魏中良连连磕头,“是下官失职,下官收到王爷的传信,已经按照章程尽快控制瘟疫了。可是那些刁民百姓,窝藏家中发病之人,死活不肯交出,如此一来才会耽搁了瘟疫的治理。如今下官已经调兵遣将,挨家挨户的搜查。相信过不了多久,瘟疫便能断绝了。” 说完,魏中良这才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子。 上官若离就站在东溟子煜身边,心头冷笑两声。这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果然是古今偕同。 东溟子煜眸色一沉,瞬时变得冷戾起来,“如今感染了多少人?死亡多少?病因何在?医治瘟疫的药方呢?” 魏中良的身子抖了抖,“回王爷的话,瘟疫的药方大夫们正加紧研究中。灾民的名单,下官已经让人准备妥当,到时候王爷可一一查阅。” 东溟子煜冷哼,“你最好统计准确。” 言下之意,他会派人核实,若有差池,定不轻饶。 “是是是!”魏中良眸中闪过一抹惊慌,忙敛眸道:“王爷刚来临州城,下官已经给王爷安排了住处。” “不必,住驿馆便是。”东溟子煜并不领情。 第331章 这家伙,贼精贼精的 魏中良听说东溟子煜要去驿馆住,微微一愣,“此处的驿馆简陋,王爷怕是不太方便。” “无妨!”东溟子煜起身。 魏中良随即道:“一应文件皆在下官的书房里准备着,王爷是否现下就看?不如……” “走吧!”东溟子煜惜字如金,压根不想跟魏中良说太多。 上官若离心想着,他跟自己怎就那么多废话? 进了魏中良的书房,东溟子煜瞧着案上那一摞书卷,扭头便看了上官若离一眼。 魏中良忙道,“王爷,这边是死亡名单,那边是如今的隔离的名单。皆按照每镇每户落到了实处,绝不会有什么疏漏。那里是瘟疫病人从发病到死亡的病情、脉案,还有……” “下去吧!”东溟子煜坐定,“本王自己看。” “是是是!”魏中良点点头,急忙抹着汗退下。 房间内,莫问蹙眉望着这一摞的卷宗,“这要看到什么时候?” 叠起来足足有半人多高,实在太多。 上官若离凝眉:“看样子这魏中良,早就做好了应对的准备。” 东溟子煜凉飕飕的望着她,“所以有些事直接问他们没用,表面功夫他们都会做的天衣无缝。” 他随手拿起卷宗,骨节分明的手,随意的翻了翻,“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 “做做样子,也有疏漏的时候。”上官若离已经坐了下来,拿起文件翻看起来。 她一目十行看的速度很快,虽然她有速记的能耐,但这些东西不用记,只需找出破绽之处便可。 东溟子煜唇角微勾,自己的小妻子,还真是了不得。 能武、能文,长的好、厨艺好…… 最主要的是夫妻间的事也很好,每次都让他欲罢不能,恨不得死在她身上也甘愿。 莫问在门口守着,免得闲杂人等靠近,这书房的里里外外都被东溟子煜的人严密把守。 魏中良守在院门外头,如今这里已经是东溟子煜的地盘,他身为知州也无法靠近。 师爷小心的上前,瞧了一眼魏中良,而后将视线落在严密把守的院门处,压低了声音道,“老爷,宣王气势汹汹,先给我们来了个下马威,只怕不是什么好兆头。” 魏中良蹙眉问道:“卷宗没有错漏吧?” 师爷急忙点头,“老爷放心,绝无错漏,死亡和隔离名单都是每天更新的。” 魏中良点点头,“只要东西没错,那就不成问题。” 语罢,顾自轻叹,徐徐转身坐在了一旁的栏杆处。 东溟子煜在里头,魏中良是半点都不敢怠慢失礼,哪里敢离开? 门口那几个不长眼的,如今都被割下脑袋去喂狗了,这种事儿可一不可二,否则下一次喂狗的就该是自己了。 思及此处,魏中良只觉得脊背发凉。 皇上,怎么派了这么个瘟神来呢? 他私底下敛财的那些事,会不会被挖出来? 见魏中良面露忧色,师爷道:“老爷,皇上和宣王暗地里可是势同水火。控制瘟疫、镇压流民这样的事,哪里用得着一个金尊玉贵的王爷出马?” 魏中良神情一凛,“你的意思是……” 师爷点头,“最近临州范围内出现了很多不明人物,有些乱民还被一处山匪收编,那些山匪却像是训练有素的精兵。” 魏中良点头,“但愿他们尽快动手。” 宣王在他的地界出事,他虽然难逃责难,但最多是降职,不会丢命。 如果是因为瘟疫而引起的暴动,而东溟子煜死于暴动或者瘟疫。那这件事就跟魏中良没有多少关系,他根本不必担心朝廷怪罪,顶多是受点责骂罢了! 师爷压低了声音,“咱们可以想办法,看看能不能拖住宣王,不让他多管闲事。” 魏中良凝眉,“谁都知道宣王不爱美色,更视金银如粪土,这样的人要怎么拖住?” “传言而已,宣王妃不是还活着?说不定宣王已经好了。要不,咱们可以试一试。”师爷在魏中良的耳畔低语了一阵。 魏中良想了想,这倒是不错,随即起身,“马上去办!” “是!”师爷颔首,快步离开。 书房内,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看了一遍临州城的大概状况。 卷宗做的很完美,几乎找不到错漏之处。 “哼!”东溟子煜皮笑肉不笑,“卷宗做得太平整,往往就是最大的疏漏。” 上官若离蹙眉,长长吐出一口气,“包括槐花村在内的几个村庄的人,都死绝了?” “如果都死绝了,那么抢劫官兵粮食的那些人,又是从哪儿来的?”上官若离挑眉,目不转睛的盯着东溟子煜。 这东溟子煜知道不少东西,偏偏什么都不肯吐露,任凭她在这里猜来猜去。 东溟子煜饶有兴致的问道:“你觉得抢劫军粮的那帮子人,跟槐花村附近的灾民有关系?” 上官若离蹙眉,回忆了一下当时的情形,“那些人熟悉地形,深谙官兵的换班时间,行动迅速。这可不是寻常的暴民,就能做到的事儿。但至少有当地乱民做向导。” 东溟子煜满意的摸了摸她的头发,“你真不是一般的聪慧。” “这么说,有其他势力在这里等你。”上官若离躲开他的摸头杀,翻开临州的州志。 东溟子煜眸光森冷,“本王说过,有很多人想把本王留在这里。” 上官若离蹙眉,“你带的兵太少了,若是遭遇大规模伏击,怕是难以应对。你可有对策?” 东溟子煜唇角扯起一抹嗜血的冷笑,“莫想已经去通知上官天啸暗中派兵过来,南云冷月的人也会暗中协助,本王就怕他们不敢动手。” 反正是乱民,镇压屠杀了他们,是名正言顺。 上官若离服了,这家伙,贼精贼精的,蔫坏蔫坏的。 突然,她眸光一凝,“你快看,这里有一条河溪!” 东溟子煜顺着她的手指看去,只见州志的地图上,有一条河经过槐花村,贯穿整个临州。 而云霞殿正处于这条河的上游! 而槐花村是河水经过云霞殿以后,经过的第一个村庄。 第332章 敢让人勾搭东溟子煜,找死 不知道这次瘟疫和云霞殿有没有关系? 怪不得魏中良封锁了槐花村以及其他爆发瘟疫的村子,杀了那么多人也没控制住瘟疫的漫延。 瘟疫透过水源,蔓延到了临州各地。 虽然,东溟子煜派人加急送过来的瘟疫的控制应急措施里申明不能喝生水,但为时已晚。何况百姓改变祖祖辈辈与生俱来的生活习惯,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 “来人!通知魏中良,控制水源。让夏鹤霖带人沿着河水,投下药粉。”东溟子煜果决的将一系列的命令下达下去。 上官若离道:“还要派人沿着河水往上游查,说不定就能查到云霞殿炼蛊的老窝。” 她早就派梅花阁的人查云霞殿,可云霞殿比梅花阁严密多了。 整座云霞山都机关密布,还到处都是阵法,根本接近不了。 而那些云霞殿的弟子们都像煞笔似的,把云霞仙君奉若神明,对她忠诚无比,简直是铁板一块。 东溟子煜自然也派人查云霞殿了,也是一无所获。 他蹙眉,淡淡的道:“明日先让大夫去云县医治病人,同时让人拉着粮食去各个村镇,按照统计的名单去发放粮食,先把真正的灾民安抚住。” 至于那些顽固不化的乱民,以及混在乱民里的势力,那就不要怪他心狠手辣了。 上官若离轻叹一声,“蛊虫引起的瘟疫,那些大夫恐怕没有办法吧?” 东溟子煜道:“放心吧,南云冷月给本王的巫医就混在那些大夫里,药方很快就能研究出来。” 上官若离放心了,长长吐出一口气,揉着眉心,“那就好。” 东溟子煜冷笑道:“我估计这魏中良,不会闲着。他是秦王敛财的工具,身边的师爷是秦王的心腹。本王来此,秦王肯定会利用他做些什么。” 上官若离看了面容冷肃的东溟子煜一眼,“我们要怎么办?” 东溟子煜笑得凉凉的,“见招拆招。” 拉着她的手放在唇边吻着,“接下来,是接风宴。” 上官若离顶着莫想的脸,别处他实在下不了嘴。 上官若离扯了唇,顶着莫想的皮面,做着上官若离惯有的动作。 如玉的胳膊轻轻柔柔的圈着他脖颈,她踮起脚尖伏在他耳畔低语,“如今我顶着莫想的脸,你也不怕恶心着自己?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饥不择食了?莫不是你本来就……” 东溟子煜不说话,突然伸手揽住她纤细的腰肢,直接将她贴在了自己的身上,“看样子,昨晚本王不够努力!” “我还以为王爷不但喜欢美人,还喜欢人妖和太监呢,”上官若离推开他,“王爷还是赶紧去赴宴吧!” 瞧外头的天色,也该吃晚饭了。 免得东溟子煜在这里兽性大发,她疾步往外走,即将开门之际,回头看了他一眼,撒娇道:“我饿了。” 东溟子煜低头一笑,竟是有些无奈的轻叹。 也唯有这个小女子,能让他无可奈何。 撩起袍角,走向门口。 如今上官若离顶着莫想的脸,自然只能跟在他身后,否则岂非教人生疑? 因为临州城如今不太平,酒楼已经歇业关门,这接风宴便设在了魏中良的府内。 “王爷,您这边请!”魏中良在前面躬着腰领路,“因为如今临州城局势不太好,这城中富贾以及一些官员病得病,躲得躲……”他顿了顿,面色微囧,“给您接风的人少了点儿。” 东溟子煜自然不会废话与他寒暄客套,只冷肃着脸,背负双手前行。 莫问笑道:“安静点好!王爷喜欢清净。” 上官若离跟在东溟子煜身后,心里腹诽:这莫问简直就是大牌明星经纪人的既视感。 确实人很少,统共不到十人。 每人一个小长桌,跪坐在软垫上。 上官若离觉得这里贵族聚会的用餐习惯很好,单人单桌,很讲卫生。 就是得跪坐,对于上官若离来说很不舒服。 酒过三巡以后,便有数名俏丽的歌舞姬缓缓步入。 一个个的身段婀娜、香肩外露,单薄的轻纱就这么披在身上,风一吹就春色外露。 上官若离心中一凛,这魏中良的手段也太低了一些。 不过,在这乱哄哄的临州城,找到这么多美貌女子,还真是费心了。 瞧瞧,这些女子,可都是百里挑一的好容貌,貌美如花,身段妖娆。一颦一笑间,自成一派妩媚之态,撩拨的火热眸光悉数落在东溟子煜身上。 上官若离心头轻叹,跪坐在东溟子煜身后,只觉得脑仁疼。 眉头微蹙,这魏中良闹的是哪出? 突然间,有温暖的掌心,悄悄裹住了她柔弱无骨的手。 上官若离心下一怔,当下扭头看他,瞪了他一眼。 她现在是莫想,是太监! 如今她顶着莫想的脸,若是被人发现,估计会以为东溟子煜这个权倾朝野的王爷,跟身边的太监不清不楚。 东溟子煜早就看出了上官若离的愤怒,但是他就喜欢看她这要炸毛却无可奈何的表情。 她一双脉脉含情的眸,就这么凉飕飕的落在他身上,像怨妇又不似怨妇,真当是有趣极了。 上官若离有一种要咬死东溟子煜的冲动,一抬头,只见那些如花似玉的女子跳完了一支舞,朝客人们的座位而来。 见状,东溟子煜一怔,上官若离趁机抽回了手。 便是这空档,这些女子已经跪坐在客人们桌子边伺候酒水,还有一名格外娇俏的女子,想依着东溟子煜的身边坐下。 上官若离凝眉,身为东溟子煜的冷脸小小太监莫想,自当上前拦阻,“想干什么?” 笑脸小太监莫问,笑眯眯的道:“我们王爷不喜陌生人接近。” 东溟子煜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端起杯盏,慢慢啜饮着美酒,仿佛对周围的一切视而不见。 那妖娆的女子见状也不再往前凑,转而坐到桌子对面,修长的手轻轻的捻了酒壶,给东溟子煜斟酒,“王爷~” 声音婉转动听,那毫不掩饰的撩骚表情,是个男人就该知道其中的意思。 上官若离瞧了东溟子煜一眼,见他没有吭声,而后又看了看一脸期许的魏中良,下意识的握紧了手。 你丫的,敢让人勾搭东溟子煜,找死! 东溟子煜抬眼望着魏中良,似笑非笑的扬唇,“魏大人真是思虑周到,想着本王长夜寂寥,有这么个玩意儿,倒也能打发漫漫长夜。” 第333章 一个歌姬敢觊觎东溟子煜 魏中良颇为意外,东溟子煜一个王爷,竟然这么直白的表达自己对美色的愿望。 一般这种场合,贵人若是看中哪个美人,有的是隐晦的方式表示。 大家都是会看察言观色的聪明人,宴会散了以后自然就将美人奉上。 此时,他倒是觉得骑虎难下了,干笑道:“这些女子是临州城里最好的歌舞姬,王爷若是喜欢,随王爷挑选。” “那本王要这个。”东溟子煜冲面前那女子抬了抬高傲的下巴,“你叫什么?” 女子明眸善睐、顾盼生辉,声音也如黄鹂婉转悦耳,“奴家姓玉名娆。” “很好!”东溟子煜意味深长的冷睨了玉娆一眼,将杯盏推到了她跟前。 这是她自己斟的酒。 玉娆磕头谢恩:“多谢王爷赐酒!” 然后,抬手端起酒杯,仰头便一饮而尽。 上官若离跟个木桩子似的站在一旁,把自己当成莫想,无视玉娆在自己面前勾搭自己的夫君。 魏中良得意的瞧着自己的师爷,果然是好计策。 外面百姓哭号惨叫,府内笙歌燕舞、推杯换盏。 一场接风宴,最后变成了糜烂的招魂宴。一个个身段婀娜、巧笑倩兮的女人们,不断往男人身上靠…… 最后的最后,玉娆和两位女子便上了一辆马车,跟着钦差的队伍一道回了驿馆。 魏中良瞧着渐行渐远的马车,嘲讽一笑,“传言信不得啊,谁想到不能人道的宣王会如此好色,难怪连太子之位都保不住!” 师爷眉头微蹙,他并没有魏中良那么乐观。 魏中良欣喜道:“师爷,这一次你算是立了大功,本官一定会好好的嘉赏于你。” 师爷急忙行礼,“多谢老爷。” 魏中良捋着稀疏的胡子,酒意阑珊的回府,进了小妾的房间里就不肯出来了。 而师爷回到房间,不一会儿,便有信鸽从他的窗台上飞起。 可是,信鸽刚飞出府,就被一只利箭射了下来。 临州城内,一片愁云惨雾。 可是驿馆里头,却是歌舞升平,一派春光无限。 偌大的卧室里,玉娆扭动着婀娜的身姿,跳着勾魂的舞。 那一双若狐狸般妩媚入骨的眸,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东溟子煜,仿佛诉说着千般相思、万般柔情。 当时听说让她去伺候一个不能人道的王爷,她打心里不愿意。王爷再高贵,不能办事,也只能看看,得不到什么好处。 直到见了东溟子煜,她才知道,原来男人可以长得这样好看,风华绝代、尊贵无双。 若是跟了这样好看的王爷,便是一辈子守活寡,也是值了。 单薄的轻纱落在地上,烛光摇曳的微光之中,透着暧昧不明的氤氲…… 上官若离跪在东溟子煜身后伺候了一晚,自己水米没打牙,回到驿馆就跟着一众下人去吃了饭。 谁知,就是去吃了个饭,再回来的时候,就听到东溟子煜的房内有动静。 那哼哼唧唧的声音,让人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那是玉娆的声音,痛苦中夹杂着兴奋。 作为一个资深老司机,她自然知道这是什么声音。 但理智告诉她,把玉娆弄成这样的人绝对不是东溟子煜。 站在门外,她有些犹豫,要不要进去呢? 进去,东溟子煜会不会怪她不相信她,还会趁机笑话她?不进去,万一是东溟子煜呢?也许是中了药或者媚术…… 于是,上官若离把耳朵贴到门上去听。 房门突然打开,惊得上官若离一下子直起身子。 开门的是莫问,他似乎早就知道上官若离在门外,毕恭毕敬的对着上官若离行了礼,“王爷有请!” 上官若离尴尬的笑笑,道:“这种事情,不适合观摩吧!” 屋内,传来东溟子煜冰冰凉凉的声音,“你该多看看,来日方能用得上。” 听得这话,上官若离轻叹一声迈入房间。 床榻之上,轻纱垂落,里面有不少人影。刺耳的嘤咛声,就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东溟子煜却在桌子边坐着,神色淡淡的饮着茶。 心下一怔,上官若离蹙眉走到东溟子煜跟前,“你玩什么花样?” 东溟子煜将刚刚沏好的新茶,递到她跟前,“自己去看。” “不就是那些事吗,能有什么花样?”上官若离伸手接过他手中的杯盏,徐徐坐在他身边。 玉娆此起彼伏的声音却源源不断的涌入她的耳朵,不断的撩拨着她的好奇心。 这些人在做什么? 能把一个女人撩拨到这样的地步,这是看了几箱子避火图啊? 她心里腹诽,不自觉的挽唇偷笑,低头抿了一口茶,“好茶。” 东溟子煜淡淡的问道:“你就不想知道,此前发生了什么事?” 上官若离挑眉看他,“这是王爷的闺房之事,似乎不必让我知道。” “她说,她想跟着本王。”东溟子煜剜了她一眼,对她这言不由衷的话非常不屑。 上官若离挑了一下眉,不咸不淡的道:“你喜欢就带回京呗,反正府里已经有两个了。” 东溟子煜笑得凉凉的,“你倒是大方!” 这女人惯来喜欢口是心非,当真是信不得。他若真带回去,立刻就得翻了天去。 “所以王爷,便让人满足她这……欲壑难填的心?”上官若离看了一眼床幔,床幔上影子浮动,不像是在做那事的样子。 玉娆的声音还在不断的传来,压抑、痛苦、兴奋、激动…… 东溟子煜道:“不是,你没在这里,本王只是让他们热热身罢了。” 然后冲着床上的人凉飕飕的道:“好了,开始吧!” 音落,莫问将一把燃着的香递了进去。 帷幔拉开,上官若离算是看清楚了。 玉娆瞪着惊恐的眼睛,如同待宰的羔羊,不着片缕的被绑缚在床榻上,口中塞着布团…… 难怪上官若离只听见嘤咛没听见喊声,搞了半天,是喊不出来。 玉娆连连摇头,目光里带着哀求。 莫问淡淡道:“现在你想说,王爷也不想听,现在是对你侮辱王爷的惩罚。” 是的,一个歌姬敢觊觎东溟子煜,这对于他来说,就是侮辱。 莫问给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猩红的香火,就这么狠狠的烫在她身上…… 第334章 难道这人也能隐形 这个刑罚有个好听的名字,叫“美人痣”。 当然,这美人痣也不是随便乱点的,得找细皮嫩肉的地方。不疼不痒的地方,实在起不到刑讯逼供的作用。 随着皮肉的滋滋声,一股子皮肉烧焦的味道在房内慢慢散开。 因为疼痛,玉娆不断扭动着身子,她想嘶喊,奈何嘴被堵着,压根喊不出声来。 那极度压抑的呜咽,伴随着绝望悔恨的眼泪。 可这些东西,对于东溟子煜的人而言,早就司空见惯了。 上官若离这才真正的明白,东溟子煜嗜杀残暴、杀人不眨眼的名声不是别人污蔑他的。 玉娆细皮嫩肉的,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折磨,不一会儿,就已经疼得晕死过去。 上官若离看着东溟子煜,“对待这样一个美人,你也下得去手?” 东溟子煜抿一口茶,淡淡然的回望着她,“美人皮,豺狼骨。本王怜惜她,就会死在他手里。” 上官若离明白,她自己杀的人也不少。她对付梅花阁叛徒的手段,比美人痣残忍的多。 东溟子煜冷声吩咐:“把她弄醒,继续!” “没什么好看的,我先走了!”上官若离起身。 她不在意,并不说明她愿意围观这情景。 哪知腕上一紧,已被东溟子煜握住,“这么急着走作甚?” “我没有这兴趣爱好。”上官若离无奈耸肩。 东溟子煜安抚道:“不用多久,她马上就招。” 床榻上,传来痛苦低吟,莫问伸手扯掉玉娆口中的布团。 “我说、我都说!别再折磨我了,我说……”玉娆面色惨白,一身的冷汗,虚弱的连连求饶。 即便是风月场上的女子,这般的才貌,也是养尊处优的。 毕竟她这身皮囊,还得换来那些王孙公子的青睐,赚取大把的银子。 所以,必须好好保养,怎能经住这般的折磨? 上官若离若有所思的望了一眼东溟子煜,走回座位重新坐下。 “说吧!”莫问冷声问道:“魏中良让你过来,到底是何用意?” 玉娆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都是魏大人的主意,跟我没关系。他只是派我来伺候王爷。” 莫问音色陡沉:“还有呢?” “没有了,我真的不知道那么多。咱们这些风月女子,只是拿人钱财做卖笑的生意罢了,只要伺候好王爷,什么都不会问的。”玉娆哭得楚楚可怜。 这细皮嫩肉的,如今已是千疮百孔。 这卖笑的生意,以后恐怕不能做了。 东溟子煜没有吭声,莫问便拿着燃香再次上前,“这次轮到脸了。” “不、不……”玉娆惊惧,浑身颤抖“不要,我说!” 上官若离叹息,魏中良识人不明,玉娆这叛徒,怕是要当得彻底了。 听得玉娆哭着说道:“魏大人想让我用美色迷惑王爷,让你无心插手临州的事。” “没了?”莫问见她不再说了,作势将手里的香朝她美丽娇嫩的脸上戳去。 “还有,还有!”玉娆脸色颓败下来,气若游丝的道:“是师爷,师爷想让我试探王爷是不是真的不能人道。他说是魏大人的意思,但魏大人并没有亲口交代我此事。” 她知道她死定了,反而不哭了,“我只是个风月女子,知道的我都说了,其他的事儿我真的不知道。” 看她的神情,似乎她所言不虚。 “你觉得,这是实话吗?”东溟子煜一双温柔深邃的眸子,轻飘飘的落在上官若离身上。 “实话?”上官若离轻笑两声,“所谓实话,就是说了你想知道的罢了!可是,你想知道的太多,她没有料到罢了。” “我想起来了,师爷还要我找机会,将瘟疫病人的血掺在王爷的饮食内,事成之后将临州城的歌姬坊送给我,但是我只一眼就对王爷倾心,绝对不会害王爷的。”玉娆泣不成声,“我知道的,只有这些,其他的真是一点都不知情。” “不知情?”上官若离笑了笑,回望着东溟子煜,“你觉得呢?” 东溟子煜淡淡的对莫问等人道:“交给你们了,一定要让她都说了!” 说完,拉着上官若离,直接走出了门。 上官若离心惊,“你要干什么?带我去哪?” 东溟子煜煞有其事的道:“难不成你要与本王,睡那张床?” 那床?她肯定是不要睡的。 上官若离问道:“玉娆怎么处理?明天走不出驿馆,魏中良等人会起疑心的,会不会打草惊蛇?” “本王就是要打草惊蛇,知道躲不过,就痛快的杀一场。”说话间,他推开了房门。 身后的房门,砰地一声合上。 他就将她抱了起来,放到椅子上,开始卸她脸上的皮面。 “这东西戴久了,对皮肤不好!”东溟子煜做得很细致,湿润的帕子一点点的擦去她脸上的胶痕。 上官若离一动不动的看着他,难怪人家说,认真的男人最动人。 果不然,他这般谨慎认真的神色,配上他那风华无双的容脸,愈发的摄人魂魄。 “除了看本王,不许这样看别的男人。懂吗?”东溟子煜捏着她的下颚,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确信再无胶痕,总算放了心。 上官若离白了他一眼,“这世上,还有你这般惊才绝艳、风华无双的男人吗?” “很好,本王爱听。”东溟子煜亲了她的额头一下,去水盆里洗手。 突然,外面一阵轻微的骚动。 是暗卫行动的动静,极轻,但上官若离和东溟子煜都听见了。 东溟子煜道:“你在屋里,本王出去看看。” 上官若离点头,靠在窗户后,从窗缝里往外看。 院子里黑影闪动,似在搜寻着什么。 “怎么回事?”东溟子煜走出房间,凌厉的眸子扫视着周围的情况。 有一个暗卫闪身出现,单膝跪地禀报道:“启禀王爷,觉察到有陌生气息在院子里,但却寻不着。” 又一个暗卫来报:“人跑了,听气息和脚步声,武功不低。” 上官若离蹙眉,难道这人也能隐形? 如画的武功不高,不是暗卫的对手,难道是皇后得了他的隐形衣,派高手来刺杀她和东溟子煜? 第335章 今晚,要不要换几个 上官若离立刻就想到了如画,当然是想到了如画的隐形衣,因为如画没有本事穿过东溟子煜的层层高手进入到他的院子。 她猜测要么是皇后等人得了隐形衣派高手过来,要么还有其他高手。 “要不,我去找银雪回来。”因为在驿馆,人多眼杂,没有将小白狼养在身边。 一个是怕它伤人,一个是怕有人伤了银雪。 毕竟,银雪那身皮毛可值不少银子。 东溟子煜冷然道:“不用,难不成本王严格训练出来的暗卫,还不如一个畜生?” 上官若离翻了个白眼儿,有时候人对危险的感知确实不如动物。 不过,不能打击傲娇王爷的自尊心,她也相信那些高手有了今天的教训,会增加警惕心的。 有了这个插曲,上官若离心里有了戒心,晚上做那事兴致也没那么大了。幸好,东溟子煜还算怜香惜玉,只温温柔柔的来了一次,就相拥着睡去。 翌日一早,去知州衙门去安排赈灾的事。 魏中良神色慌张,师爷的目光也是惊疑不定,显然已经知道玉娆没有从驿馆走出来的事。 魏中良还是抱有一丝幻想的问道:“王爷,不知昨晚那几个舞姬伺候的可好?今晚,要不要换几个?” 这种龌龊的话题东溟子煜才不会理会, 莫问小太监笑眯眯的道:“那几个舞姬意图对王爷不轨,已经被关了起来严刑拷打。” 魏中良和师爷立刻面色灰白,噗通跪在地上。 魏中良抖如筛糠的道:“王爷恕罪,下官只是从歌舞坊找了几个不错歌舞姬助兴,与她们根本就不熟啊。” 师爷跪在地上,额头抵着地面,由魏中良出头,自己不说话。 莫问道:“先起来安排赈灾的事宜吧,王爷仁慈不会严刑逼供,已经对她们晓以大义,相信她们很快就会招供。” 不会严刑逼供?上官若离就差朝天翻个白眼了。 仔细观察,魏中良的神色还算镇定,师爷伏在地上的手却抖了一下。 上官若离肯定,驿馆很快就会有人动手杀人灭口。 魏中良连连应是,起来安排官兵带着东溟子煜的人按照统计的数据,分配粮食和药材,并护送这些东西和大夫去各个受灾的村镇。 不得不说,魏中良虽然贪婪,但办事能力还是不错的,不用东溟子煜操心就把复杂繁复的事情安排的有条不紊。 一队队的马车驶出了知州衙门,衙门的官兵和东溟子煜带的兵士被分成几队跟着押送,官兵也跟着越来越少。 过了午时,突然有士兵骑着快马回来。 士兵神色凝重,衣衫不整,身上都是血。 他跃下马就飞奔到东溟子煜跟前,跪地禀报道:“启禀王爷,去云县槐花村的粮队半路遇到乱民,粮车被劫!” 上官若离心中冷笑:来了! 东溟子煜面色不变,冷声道:“本王去会会那些乱民!” 莫问忙跪地谏言道:“王爷三思,那些乱民如此胆大,竟然敢抢劫钦差押送的粮队,定是有些本事,咱们的人都押送粮食走了,不如等明日集齐兵士再去剿灭那些乱民。” 上官若离知道,现在余下了东溟子煜的一千亲卫,其余的兵士都派出了。 他们选择的时机还挺好! 东溟子煜淡淡道:“不必,明日那些兵士还是要护送粮食去村镇的,灾民要紧!” 魏中良眸中精光一闪,但也苦着脸道:“王爷,您的安全要紧,现在衙门里的官兵和捕头都派出去了,您的亲兵虽然个个英明神武,但人数委实少了些。” 东溟子煜废话不说,站起来,手按剑柄,就朝马匹走去。 上官若离易容的莫想忙跟在后面。 莫问则冲着那一千亲兵道:“出发!” “是!”亲兵们声音洪亮、杀气凛凛,震得魏中良和师爷都抖了抖。 东溟子煜翻身上马,一抖缰绳,快马奔出了知州衙门。 后面的一千精兵也纷纷上马,动作整齐化一,马蹄声如同战鼓。 魏中良和师爷对了一个看好戏的眼神。 兵贵神速,半个时辰后,就到了槐花村背后的槐花山山脚下。 很快,就有守在此处的兵士过来接应。 兵士跪地禀报:“王爷,他们杀了人抢了粮食就钻进山林了,咱们的人太少,一时也没找到熟悉山里情况的人,只能堵住了山上的各个路口。” “好,带路!”东溟子煜扫了一眼站在身边的上官若离,示意她跟上,便跟着士兵向前走去。 到了一处小山坳,官兵们都隐藏在那里。 东溟子煜拿着望远镜,盯着山上看了一阵。 上官若离也拿出一个望远镜,观察乱民的情况。 山上有一个石头建成的山寨,围墙很高,围墙四角上还有瞭望塔,防卫非常严密。 突然,东溟子煜道:“那边的山坳里好像有人。” 上官若离顺着他看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到不远处的一个山坳里有一些衣衫褴褛的男男女女。 他们面黄肌瘦,形如枯槁,眼神慌乱,如同惊弓之鸟。 “那应该是逃进山林的灾民。”上官若离下了判断。 东溟子煜冷冰冰的道:“既然如此,不管他们。” 上官若离道:“不如先把他们遣散了,省的打起来伤及无辜,说不定他们还有人乐意给咱们带路。” 若是迫不得已用炸弹,说不定会伤及无辜。 “好,”东溟子煜没把这些人的命放在眼里,但上官若离说了,他也不反对。 一行人往山寨靠近,大约半个小时以后,到了那个小山坳附近。 莫问对身后的一个小将穿戴的人,道:“王丰,你来喊话。” 王丰愣了愣,立马会意,对着山坳中喊了起来:“山坳里的百姓听着,若想活命,都回自己的村子,朝廷已经派宣王殿下送来了粮食、大夫和草药。若是回去晚了,可就把你们当成死人从户籍上除名了,你们就等着饿死吧。” 上官若离眉头一皱,知道莫问为什么叫王丰来喊话了,这人的嗓门是大。 只听王丰又喊道:“钦差要围剿匪徒,宣王殿下宅心仁厚,不想伤及无辜,现在你们速速离开,不然按乱民处置!” 第336章 你吃个什么干醋 王丰的大嗓门一落,山坳里就有了动静,只是却没见有半个人出来。 东溟子煜一挥手,兵士们立马分散开来,速度极快的将这个小小的山坳围住了。 山坳里的人不淡定了,有人开始咒骂土匪,说他们去抢劫官兵的粮食,结果把钦差卫队给引过来了。 他们走投无路,想投奔寨子,虽然落草为寇,却能吃口饱饭活命。谁知,却被拒绝了。还被射乱箭驱逐,死了好几个人。 本来以为山寨的人抢劫的有粮食,会施舍一二。可是现在不光要饿死了,还要被连累。 很多人一起附和,但他们不以为这些官兵说的是真的,说不定会把他们抓走隔离起来送死。 他们想推出一个顶事的人出去问问清楚,经过一番商议,一个年轻男子走出了藏身的树丛。 这样僵持下去,他们大约都会死。 那年轻男子特地提高了声音,喊道:“你们说的可是真的?我们回去不会被隔离等死?还有粮食吃?” 他的声音虽然比不上王丰的声音那般的中气十足,可也响彻山谷。 王丰不耐烦的冷声道:“宣王殿下一言九鼎,还会糊弄你们这些小老百姓?不信拉到,一会儿别溅一身血!” 那男子想了想,确实,在那些皇亲贵胄眼里他们这些老百姓的命如同蝼蚁,怎么会屑于跟他们费心思? 于是,道:“我们马上离开!” 王丰又道:“你们有熟悉山里情况的,愿意帮忙的可以留下,不勉强。” “我来!”那说话的男子从山坳中走了出来。 就见这人走路的姿态矫健犹如猛兽,灵巧而充满力量。 他皮肤微黑,面容坚毅,一双眉毛浓如黑墨,斜斜向上飞挑,那双眼睛,却像淬了星光,璀璨明亮,让人不知不觉便被吸引过去。 于是,东溟子煜适时的挡住了上官若离的目光。 上官若离探头想再看看男人充满野性美的模样,结果东溟子煜又是一挡,将她遮的严严实实。 上官若离翻了个白眼,用手指戳了一下东溟子煜的后腰。 东溟子煜唇角微勾,那根手指戳在他后腰上,却更像戳到了他心里,在上官若离的手离去的刹那,一下就被他抓住了。 东溟子煜一边紧紧的在身后抓着上官若离的手,一边冲王丰道:“你去试试他的武功路数。” 最好揍他一脸血,让这小女人看看,这不过是个山村莽汉。 “是!”王丰领命,却在侧目间看到东溟子煜跟上官若离的小动作,险些咬到自己的舌头。 这这这,天呐!宣王殿下竟然和自己身边的小太监…… 不过,他现在来不及多想,抽出长剑跳了出去,实话实说道:“看样子你会拳脚,让我摸摸你的底!” 男人也不意外,道:“我是这山里土生土长的猎户,叫张铁生,要试尽管来!” 听他说话,也像个汉子。 张铁生有种非常特别的气质,他穿着粗麻布的短衣、兽皮靴子,背着弓箭和兽皮做的箭囊。 既有文明的痕迹,又有原始的野性,结合的完美无缺。 随着张铁生越走越近,上官若离看清了,这人长的还很帅。 与东溟子煜的精致高贵不同,他野,野的就像大型猫科动物一般,哪怕凶猛残暴,你也会觉得他美。 东溟子煜又开始有意无意的遮挡上官若离的视线,这让上官若离很烦。 这是多幼稚,才能做出这种事来? 她还不能欣赏一下另类的美人了么? 再说了,只是欣赏而已,你吃个什么干醋? 不过,想想若是东溟子煜看美女,自己心里也会有点小膈应,就原谅他了。 上官若离的手还被东溟子煜握着,坏心眼儿的挠了一下他的手心,。 东溟子煜回头,居然冲上官若离勾唇一笑,还无辜的眨了眨眼。 那意思就是,你这是干嘛?我什么都没做。 上官若离努努嘴,示意他看战况。 张铁生和王丰已经战在了一处,难舍难分。 王丰没有内力,但久经沙场,招数狠厉。 张铁生身手矫捷,但也没有内力,出招毫无章法,完全是打猎时候积累下来的经验,完全靠条件反射应对。 懂行的人一看就能看出端倪,看两人战的难舍难分,大家也没兴趣看他们过招。 “行了,出发!”东溟子煜喊了停。 东溟子煜迈步向前,双目冷厉,气势全开,惊的张铁生一个寒颤。 虽然没人介绍,但他知道这个人就是战神宣王爷。 跪地磕头,不卑不亢的道:“草民叩见王爷。” 东溟子煜见他还有眼色,淡淡的应了一声:“嗯。” 一般情况下,他连看也不会看一眼的,这一个鼻音已经是极大的恩典了。 张铁生知道自己出现的价值,道:“这里的山匪寨子背靠险峻高山,围墙也高,墙上有空洞,可以往外射暗箭。” 他兄弟就是被那暗箭给射死的。 莫问道:“边走边说。” 一行人快速的向山寨进发了,东溟子煜随行的将士们士气满满。而临州的官兵却一个个蔫蔫的,一副送死的模样。 他们没有信心能攻下山寨,跟匪徒交手的时候,他们可注意到了,土匪们用的兵器可都精良的很,绝对不是一般的土匪乱民。 张铁生常年在山里打猎,对山里的情况非常清楚,不但抄了近路,还避免了不少隐藏的陷阱。 众人急速行军,走了不到一个时辰,他们就到了山寨附近。 果然像张铁生说的,整个山寨背靠山崖,石墙又高又结实。 围墙下面全都是削尖了的木头做成的木桩,借着暮色,还能看到木头桩上插着的尸体。 周围有山寨的土匪在巡逻,自然有暗处的暗卫出手,悄无声息的将他们一一干掉,一丝痕迹也没留下。 可是,即便是如此,山寨里的人也发现了他们,围墙上架起了箭弩,却没有人杀出来。 好似在等待着什么。 “咻!”一声响箭从山寨里冲上了天空。 这是信号,山寨的匪徒在给人放信号。 第337章 是里外夹击 张铁生看出了端倪,蹙眉道:“这山寨易守难攻,若是有支援来,恐怕很难办。” 他看山寨土匪用的羽箭不是一般猎户用的,倒像朝廷军队统一配备的武器。 这里面的内情,恐怕很复杂,他后悔管这趟闲事了。 有个暗卫出现,走到东溟子煜身边,禀报道:“王爷,有很多乱民打扮的人冲上的山,把我们包围了,足有两万人!” 张铁生凝重的道:“山寨里至少有五千人!” 上官若离冷冷一笑:“我们这是要被包饺子了吗?” 东溟子煜淡淡道:“是里外夹击。” 看他这淡定自若的样子,应该是胸有成竹。 上官若离的心莫名的就安定下来,好像有他在身边,一切都不是事儿。 东溟子煜冷声下令,“杀!” 只见有一队黑衣人从东溟子煜身后冲了出来,每人手里都抱着一个瓷坛子。 墙头瞭望塔里的人本来想下令放箭,但看到他们这怪异的情况就愣了一下。 抱个酒坛子作甚? 莫不是给他们送酒来了? 就在他们愣神的一刹那,那些人已经飞身而起,将坛子扔进了寨子。 一个穷山沟里的土匪寨子,本就不大,如今住了五千人,哪里住的下? 院子里都是帐篷和粮草,现在因为在备战,都全副武装的挤在寨子门口,等着冲出去。 他们见到圆滚滚的坛子扔进来,又是奇怪,又是害怕。 掏出兵器就挡,很多坛子在空中被打碎,像水一样的东西撒了出来。与水不同的是,有浓郁的味道散出来。 一些坛子摔在地上,“啪”的碎裂,液体四溅。 大家闻到味道,还以为会中毒,但并未觉得身体有所异样。 看着一地的水渍,有些愣怔。 还没等他们缓过神来,“咻咻咻”一阵乱箭射来,而每支箭头上都冒着烟和火苗。 “不好,火箭!小心!”有人反应过来,大声惊呼。 大家纷纷拿出刀剑,围住帐篷,将火箭挡开。 但火箭落在地上,奇迹就发生了。 “轰!”的一声,地上的液体就着了起来。 火箭落到他们的身上,因为身上溅了石油脑,也着了起来。 “啊,着火了!”那些身上着火的人四处翻滚、逃窜,点燃了帐篷等易燃物。 石油脑的量足足的,几乎是瞬间,小小的山寨院子立刻就被火海吞没,浓烟滚滚,哀嚎一片。 土匪大呼小叫,惊恐不已,纷纷提水过来想要浇灭大火,却不料那火沾了水反而越烧越大,不一会儿,连房子也全部开始烧起来。 “快跑吧!”有人惊叫。 寨门打开,土匪身上着着火苗风一样的跑了出来。 因为人太多,门太小,很多人挤在门口,有的被踩在脚下,直接去见了阎王。 后面的大火炙烤着他们,为了先冲出来,他们将同伴推到一边、踹到火海里、有的干脆将同伴杀了…… “王爷英明啊!”没有见过如此惨烈场面的张铁生一脸的震惊和崇拜,“山寨易守难攻,这样把他们赶出来就好办了!” 看着土匪们乱做一团的样子,东溟子煜一挥手,“杀!” 趁你病、要你命。 这个时候堵住寨门,定能杀个落花流水。 当然,这种收割生命的简单事,没有必要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亲自动手。 因为,身后已经有大批的人杀了过来,他们进攻很有章法,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 而且里面不乏武功高手,那些高手,目标直接锁定东溟子煜。 “待在这里好好躲着!”东溟子煜缓缓抽出腰间的软剑。 不管上官若离武功有多高,在他的心里她首先是他的小妻子,是自己要保护守护的人。 “我要守护你的后背!”上官若离自然不肯,抽出千年玄铁袖剑就要跟着他杀出去。 “听话!本王的后背有人护卫!”东溟子煜声音冷肃,不容反抗。 上官若离不想在这个时候惹他,只好点点头。 一个穿着灾民衣裳的高手,冲过莫问的防守,刺向东溟子煜,东溟子煜的的软剑也挥了起来,立刻血光四溅。 上官若离被要求待在树林里,可当她看到东溟子煜在战场上杀人的时候,心中莫名的热血涌动。 每次看到东溟子煜被人围攻,有人从他的后背方向冲过去,即使知道他不会受伤,她都紧张的攥紧了拳头,生怕他万一不小心,被人砍了。 这种提心吊胆的感觉,让她不知不觉,就走出了树林。 正好有人杀向她,她千年玄铁短剑一挥,冲进了战场。 原先一大波高手正被东溟子煜和莫问给杀的肝胆俱裂,一扭头,又来了一个穿着太监服的杀神。 看着瘦弱,那砍人的速度丝毫不比东溟子煜这个战神慢。 只一会儿,上官若离一步步杀过来跟东溟子煜会合了。 “你怎么过来了?”东溟子煜语气有些责怪,眼眸中却溢满喜悦。 “你不是说有人护卫你的后背吗?人呢?”上官若离玄铁剑一挥,一个贼人的胳膊飞了出去。 不远处在应敌的莫问和王丰一起道:“在这儿呢?” 他们只是离的远了两步,但若是有人攻击东溟子煜的后背,他们还是来得及相救的。 东溟子煜唇角上扬,斩杀一名高手,凑到上官若离的耳边小声道:“不管后面还是前面,都是你的。” 尼玛!来道惊雷吧! 上官若离都怕这家伙在这种情况下犯浑了,早知道就不过来了。 “这个时候怎地这么多废话,杀敌要紧!”上官若离不再看他,而是全神贯注盯住周围的敌人。 可惜,这些敌人已经发现凭他们的力量无法靠近东溟子煜,见情况不妙,对同伴要求支援。 他们有两万多人,他们加上暗卫才一千多人,根本就挡不住。 立刻有很多敌人蜂拥而至,像不要命似的疯狂扑过来。 东溟子煜的人背靠背,每三、四个人被一伙人围攻着,那些敌人竟然还有人闲着看热闹的。 可见,群狼扑食的场景是何等的惨烈。 每一个人的脚下尸体都成堆,但有内力的毕竟是少数,很快自己人这边死伤越来越多。 第338章 杀了宣王 这些都是跟着东溟子煜出生入死多年的亲兵,伤一个他都心疼,不由得也心急起来。 摸了摸身上的炸弹,他还是没有拿出来。这东西不比石油脑,杀伤力太大,他以这个身份用,立刻会引起滔天动乱。 上官若离喷的满脸是血,杀人杀到手软,眼看着自己人渐渐力有不逮,包围圈越来越小,心里也急躁起来。 而敌人一看这情况,士气大增起来。 敌人首领站在一块大石头上,狂妄的哈哈大笑,“宣王,你已经到了穷途末路了,就不要垂死挣扎了。你乖乖束手就擒,我可以饶你的一众属下的命。” 东溟子煜懒得跟他废话,直接杀了过去。 他认出,这是秦王手下的一命大将赵非。 擒贼先擒王,他不能耽误时间了。 赵非的护卫将他护的严严实实,都冲向东溟子煜,但东溟子煜的剑气也伤到了赵非。 咳咳,不过伤的不是地方。 伤到了腰间,战甲哗啦一声掉下来。 因为南方天气热,战甲厚重,他又要爬山,所以战甲里面只穿了里衣。 而此时,裤带也被剑气斩断,裤子处溜一下,就到了脚脖子。剩下的甲片不过是堪堪遮住肚子而已,下面的那一片,一览无余。 “哈哈!都说宣王不能做男人,原来是喜欢做女人,喜欢我的宝贝吗?”赵非一点也不尴尬,反而大喇喇的站在那里,露出一个嗜血而淫荡的笑容。 这宣王虽说是男人,但可是个大美人。 于是哈哈笑道:“虽说我不喜欢男色,但想想一个王爷在我身下婉转承欢,倒也很刺激。” 上官若离也跟着脑补了一下那情景,觉得巨恶心。 这个赵非,长的丑就不说了,那双眼睛,淫邪的要命,还给人一种非常肮脏的感觉。 被看一眼,都想泡三天澡。 现在又听了侮辱东溟子煜的污言秽语,上官若离只想弄死这个这脏货。 东溟子煜倒是很淡定,刻意站在了上官若离前面,怕污了上官若离的眼。 这一刻,上官若离特别感激东溟子煜的这个行为,前头实在太辣眼睛了。 东溟子煜不会与这种人做口舌之争,只是冲身后打了一个手势,二百多兵士瞬间自动排好了队列,成了一个上官若离完全不懂的阵势。 “哈哈哈,你这是找死!”赵非又开口了,手中的长刀也对准了东溟子煜。 东溟子煜一共就一千多人,现在抽出二百精兵对付他,剩下的八百多人对付那两万人。 等着全军覆没吧! “杀!”一个字从东溟子煜嫣红的唇中吐出来,上官若离只见身后和两侧的士兵瞬间冲了出去,挥舞着长剑杀向赵非的护卫队。 东溟子煜、上官若离、莫问则杀向赵非,却遇到他身边的高手抵挡。 “你只管对付那个恶心货,我在后面。”上官若离嫌恶的扫了一眼赵非,就背过身去,与东溟子煜背对背,以防有人来偷袭。 那赵非太恶心,东溟子煜不会让她看,她自己也不想看。 “好!”与方才的冷然肃杀不同,这一个字,说的温柔缱绻,直能酥到人心底。 上官若离握剑的手都颤了一下,不由得咬了咬牙,伸脚向后踢了一下东溟子煜。 现在是发骚的时候吗? 东溟子煜带着笑意,就挥出了他的长剑。 赵非却也是一笑,一嘴黑牙看着越发恶心。 他笑的奸计得逞,往后退了一步,又有数名高手从暗处窜了出来,直接扑向东溟子煜。 上官若离判断,这些高手比她的内力只高不低。 卧槽!这让她很泄气。 “肖老头儿近三十年的内力怎么这么逊?不光和你差得远,也就算个中上水平。” 东溟子煜手中不停,耐心为她解释道:“你当时没有内功底子,是被迫接受内力,而且给你内力的是体质相差甚远的男人,自然与自小自己修炼的不一样。” 内力是与自己身体为一体的,吸取别人的内力,自然会打折扣。上官若离一个毫无内功基础的人,若不是服用了千年雪莲,这个程度也达不到。 至于他自己,他自小被前皇后下了噬心蛊,吃着珍贵的药材吊着身体。十岁就洗经伐髓,后来又吃了那百年白蟒的蛇胆,再后来又吃了千年锁阳。 当然勤学苦练是基础,但这些珍贵药物起到事半功倍的作用,而其中两种都是托上官若离的福。 上官若离现在懊悔自己最近懈怠练功了,但这想法也只是一闪而过。 因为其他敌人见主帅有难,都围攻过来。 王丰则带着他的人在东溟子煜他们的外围,阻止那些人来支援,张铁生也夺了一把大刀,一起拼杀。 敌众我寡,他们被黑压压的敌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场面对他们十分不利,这样下去,不用多久,他们就会被包饺子。 看着自己人一个一个倒下去,上官若离心中着急,杀红了眼。 突然,“咻咻咻”一阵阵利箭破空的声音呼啸而来。 敌人除了主将赵非都是百姓的打扮,又没穿铁甲,瞬间就倒了一大片。 王丰眼睛一亮,“援军来了!杀!” 其他人本就累了,这一下,士气大振,“杀!杀!” “杀!”上官宇带着一众精兵强将,像潮水一样,从树林里冲了出来。 赵非的人一惊,手上动作一缓,趁着这个空挡,上官若离射出一支袖箭。 以为距离很近,赵非闪避不及,袖箭直接就被扎进了赵非的肩头。 他再也握不住兵刃,手中的长刀哐当一声落地。 赵非捂着肩膀,痛苦万分,开始骂人了,“啊!以多胜少,暗箭伤人,算什么本事,是英雄好汉,就跟老子单挑!” 上官若离觉得这人更恶心了,刚才他们两万人围攻一千多人的时候怎么不说这话? 莫问摸了一把溅在脸上的血,笑道:“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赵非气的哇哇大叫,“杀了他们!” 后来出现的高手中,一人喝道:“杀了宣王!” 他们此行的任务,就是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要杀了东溟子煜。 第339章 王爷,竟如此急色 于是都疯狂的朝东溟子煜扑过来,连赵非都不管了。 数道黑光闪过,赵非甚至避都来不及避,胸前、脑袋上,都插上了袖箭。 “你们这群无耻之徒……”赵非被自己人舍弃,死不瞑目。 最后骂的是谁,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而上官若离因为连发袖箭,漏了破绽,肩膀上受了伤,不过幸好东溟子煜救的及时,只是皮外伤。 袖箭这种东西,适合远程暗杀,不适合面对面对战,因为一只胳膊要瞄准,一只手要去按动机关,这样不免就会露出破绽。 上官宇不光带来了一万精兵,还有一些暗卫高手。 人数略少于敌方,但上官家的精兵可是以一当十的,将那些人包围了个严严实实,一阵砍瓜切菜般的厮杀。 很快,尸横遍野,输赢立现。 敌人死的越来越多,围在东溟子煜身边的自己人也越来越多。 那些人见大势已去,一时半会儿杀不了东溟子煜,就打了个手势,往山林里撤。 莫想因为上官若离顶着他的脸不能露面,只能隐在树林里干着急、放冷箭。 见那敌方高手的头子带伤逃进来,一脚就把他们踹了回来。 莫问提着剑上前,在那高手还没落地的时刻,就“刷刷刷”将那高手的手脚都斩断了。 其他没有脱身的敌方高手见头儿要被抓,心中一惊,微一闪神。 虽然只是一刹那,但高手对决,这一刹那就足够了,纷纷被杀、被俘。 可是,还没等东溟子煜的人问话,那些人就决然的咬碎了藏在牙里的毒丸。 东溟子煜也没想留什么活口,看到赵非的那一刻,就知道是秦王的手笔。 头目都死了,那些剩下的敌军小兵见打下去也是死路一条,纷纷举手投降。 上官若离看人数,有个七、八千人。 “末将参见王爷,末将救驾来迟,请王爷责罚!”上官宇单膝跪地,抱拳请罪。 他一身战甲,虽然一身是血、风尘仆仆,也难掩他的英俊威武。 东溟子煜抬手虚扶了一把,“辛苦了,起来吧。” “谢王爷!”上官宇站起来,动作中带的战甲哗哗作响。 东溟子煜对上官宇道:“这些俘虏你带走。” “谢王爷!”上官宇抱拳行礼。 跑这一趟,补充了七、八千人的兵力,也值了。 东溟子煜有吩咐道:“你留下收拾战场、将山寨捣毁,修整一晚就回去吧。” 上官宇担忧道:“王爷,以防此类事情再发生,我们还是驻扎在附近吧。” 东溟子煜淡淡道:“不用,他们损失了这两万兵力还有数名高手,元气大伤,一时半会儿不敢再动手。再说,不能让人发现你擅离职守。” 一个秦王封地能有多少兵力?这次出动了至少四分之一,为了杀东溟子煜秦王也是拼了。 “是!”上官宇抱拳。 东溟子煜又吩咐王丰道:“将这些人的头送到秦王那里,另外将赵非的尸体吊到临州的城门楼上暴尸三日,写上告示,秦王手下大将赵非冒充乱民抢夺赈灾粮食。” 莫问明白东溟子煜的意思,忙吩咐人去写告示,“写的义愤填膺一些。” 把我们王爷大义凛然,血战乱民、为民除害的英勇事迹写的详细一些!把秦王为了害王爷草菅人命写的悲愤一些!最好引起民怨沸腾。 当然,后面的话他没说出来。但大家都是聪明人,都明白。 上官若离有心要与上官宇说几句话,但鉴于自己盯着莫想的脸,只能乖乖站闭上嘴,跟着他下山回驿馆。 暮色渐浓,山林里鸟兽都逃走了,繁花绿树间充斥着浓重的血腥之气,显得阴森森的。 突然东溟子煜顿住脚步,抬手示意众人停下,一双如猎豹般的眸子凌厉的扫视着周围。 上官若离差点撞到他的后背上,也警惕的观察四周的情况。 黑漆漆的山林里,因为众人的屏气凝神变得静悄悄的,除了树便是山,没有什么异样。 但上官若离就是觉得暗处有人在窥探着他们,这种感觉已经不是第一次,在驿馆里也有过。 她凑到东溟子煜跟前,压低声音问道:“怎么了?有人?” 东溟子煜嘴唇抿成一条线,眸光冰冷,抬步继续前行。 莫问吩咐道:“大家都警惕些!” 但一路平安无事,那种被人暗中盯着的感觉也没有再出现。 刚到驿馆,留守的护卫就来禀报:“王爷,果然有人暗杀玉娆几人,是这驿馆厨房里烧火的丫头,她将毒放在了饭菜里。” “嗯,继续审!”东溟子煜着急回房间,上官若离受伤,需要查看伤口。 回到房间,关上门,就去扯上官若离的衣襟。 虽然没有流出很多血,但明显看到她雪白的里衣上有鲜红的血迹。 上官若离捏住他的手,媚眼如丝、挑眉笑道:“王爷,竟如此急色?” 东溟子煜见她神采飞扬的样子,就知道她的伤没事,眸中霎时畜满了柔情,唇角上扬,“既然如此,本王不能辜负爱妃的赞誉。” 手下微微用力,扯开她的衣襟,雪白的肩膀露出来,上面有一条血红的刀口。 上官若离笑道:“没事,皮外伤,连疤都不会留。” 东溟子煜眸中闪过一抹心疼,俯首就吻上那伤口,舔舐着上面的血痕。 上官若离身子一软,忙推开他,“我要去沐浴,一身的血。” 他一把拽住她的手腕,俊脸笑得有几分不怀好意的暧昧:“我们一起洗。” 上官若离自然是拒绝的,“别闹,我先去洗,先后去给你做点饭。” 刚才护卫说厨房里的烧火丫头给玉娆等人下毒,难保有其他人顶上东溟子煜的饭食。 虽然,东溟子煜和她的饮食都有专人负责,也有专门的厨房,但这里毕竟是别人的地方,难免有疏漏的地方。 “不用,他们还不至于那么没用!皮肉伤也得上药,好好养着。”东溟子煜只关心她的伤。 身上都是血,他也很嫌弃,便没有继续缠着她,转过身把外炮脱了下来扔到一边,紧接着是里面的里衣。 露出里面精瘦健壮的身材、结实的背肌以及宽阔的肩膀…… 第340章 你怎么流鼻血了 上官若离只觉得一张脸火辣辣的,那目光就好像粘在了东溟子煜的身上,这男人的身材要是好起来,也会让人血脉喷张的。 东溟子煜感觉到背后一双眼睛正在注视着他,有些诧异的回过头…… 然后,吃惊的抬起手臂指过来:“离儿,你怎么流鼻血了?” 上官若离往鼻子上一摸,果然摸到了热乎乎的液体,当即脸红如血,飞一般的跑进了净房。 “是不是中毒了?”东溟子煜不放心,急步跟了过去,却被上官若离用力关上的门隔绝在外。 他用力敲了敲门:“离儿,怎么回事,为什么流鼻血?” 上官若离正在用水冲洗鼻子,听到他紧张的询问,顿时又臊又懊恼,她总不能说自己垂涎于他的男色,一激动就流鼻血了。 丢人,简直太丢人了。 幸亏东溟子煜没往这方面联想,冲进来,在看到她湿漉漉的脸庞和头发时,急忙拿来毛巾替她擦拭。 上官若离闷声说道:“可能最近肝火太旺了,没事的。” 他仍然表现出一副不太放心的表情,“要不要让大夫来看看?” 上官若离冲他弯了弯嘴角:“真的没事,我自己就是大夫。” “肝火太旺?看样子本王表现还不够好,竟然让离儿上火了。”东溟子煜二话不说,上下其手将上官若离的衣裳扒了,抱着她进了浴桶。 不一会儿,在上官若离的娇声嗔骂中就传出了水击打浴桶的声音。 水花四溅,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一会儿地上就湿了一大片…… “臭不要脸!”上官若离一边揉着腰一边骂,“禽兽!” 东溟子煜被骂了,心情也很好,一边给她擦头发,一边笑道:“以前听那些下属说,从战场上下来和女子燕好会特别放松,本王还嗤之以鼻,如今亲身一试,果然如此。” 上官若离翻了个白眼儿,并没有反驳此事。 确实,有人在死里逃生以后,自然的生理反应,会用疯狂的做这种事来证明自己还活着。 “主子……”莫问听到二人云雨已过,在外面小心翼翼的叫唤。 毕竟,发生这么大的事,有很多善后事宜。 王爷少言寡语,他虽然是王爷的代言人,但事情总得王爷点头。 上官若离催促道:“你快去吧,一会儿我亲手包饺子,庆祝我们囫囵的回来了。” 东溟子煜最爱吃她做的饭,而他拼杀了这么半天,肚子早就饿了,把布巾塞到她手里,亲了她的额头一下,转身出去处理事情了。 上官若离在厨房里找到了新鲜的韭菜和大虾,大虾剥皮后去掉脊背的黑色虾泥,韭菜切碎,放入用油煎好的鸡蛋和处理好的虾仁。不需要太多的调料,一点盐、油和酱油便可。 当然,她只需指挥和调味,其他有厨子帮忙。 她亲手捏了五十个饺子,煮好了盛在盘子里,“这些是王爷的,剩下的你们包好,给那些将士们吃吧。” “是!”虽然她顶着莫想的脸,但不妨碍厨子对她的恭敬。 莫想、莫问可是王爷身边最得力的人。 上官若离端着饺子进了房间,东溟子煜正在写东西,莫问在一边磨墨。 她将热气腾腾的饺子放到桌子上,皮薄馅大,隐隐能够看到中间的翠绿色。 “真香!”东溟子煜从书桌上抬起头来,手里还握着笔。 上官若离催促道:“先吃吧,一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 东溟子煜笑笑,“马上就好了。” 低头,继续写。 上官若离无意间一瞥,发现他正在写折子,折子言简意赅,不足一百字就把今天的事说完了。 没有一个字的废话,还真是应了“惜字如金”这四个字。 蹙眉道:“你这样写不行。” 东溟子煜挑眉,“为何?” 他一向言简意赅,不会写那些锦绣之词。 上官若离道:“你可是奉了皇命来这里赈灾剿匪的,粮食和草药都是大家捐献的。秦王的封地就在几十里外,不帮忙就算了,还暗中刺杀捣乱,还派将领与匪徒勾结,不顾灾民死活抢劫赈灾粮食和草药。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为何就这几个字?你不知道爱哭的孩子有糖吃吗?” 东溟子煜眸色微沉,垂眸掩下眸底的失落,“本王说什么也不会打消父皇对本王忌惮。” 上官若离心疼,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柔声道:“可是你不说他怎么知道?你和秦王都是他的儿子,谁会哭他就偏向谁。他对你虽然忌惮,但并未因当年的事迁怒与你,还给你这么大的权利,除了大家心知肚明的那些原因,还是有一点父子之情的。” 见他神色凝重,知道他听进去了,她这才接着道:“做父母的,总是疼惜最弱的那个孩子,你太强了。何况这次你占着一个理字,而你这冷冰冰的几个字,只会让皇上觉得秦王是欺负了你,可你也打回去了。若是秦王上个请罪的折子,痛哭流涕的说是御下不严,自己毫不知情,皇上就会偏向他,把此事高拿轻放。” 东溟子煜俊脸有些纠结,喃喃道:“可是,本王不会……哭。” “噗嗤!”上官若离笑了出来,“不是有幕僚吗?让他们起草一个附和你风格,但又诉说出你苦衷的折子。” 达官贵人、皇子贵族的府里都养着一批幕僚,出谋划策、起草文件等。 “好,”东溟子煜看了莫问一眼。 莫问眼睛亮晶晶的,忙应了是,跑了出去。 这些年他跟在王爷身边,知道王爷的性子太冷傲倔强了,对皇上又心存怨怼,所以和皇上的关系很僵。若是王爷略微服软,能和皇上的关系缓和一些,以后的日子也好过一些。 至少,不会动不动就挨训斥,有时候还被砚台等物砸。 他也想劝王爷,但他一个奴才也不能总置喙主子的事,隐晦的提过一次就作罢了。 还是王妃厉害,一番话下来,就让王爷放下了多年的习惯,愿意做一下改变。 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自从认识王妃,自家王爷变的太多了,有时候连他这个贴身伺候的奴才都以为王爷换了个人。 第341章 这女子很危险! 东溟子煜洗了手,闻着饺子的清香,忍不住赞叹,“离儿果然是好手艺。” 上官若离用筷子挑出一只饺子放入小碗中放凉,知道他喜欢吃陈醋,便用小碟子装了一些,里面洒上一点香油。 东溟子煜用筷子夹起一只饺子,蘸着上官若离给她配好的蘸料大口吃了起来。 他一口气吃了三十个饺子,喝了一碗饺子汤,才赞道:“能娶到离儿,简直是本王今生之幸。” 上官若离对于某人的赞扬受之坦然,拿着帕子替他擦了擦嘴角,又用茯苓水给他漱口:“吃饱了?” 东溟子煜挑了挑眉毛,吐掉了口中的茯苓水:“不过是个半饱。” 哎吆我去,吃了三十个饺子还说是半饱,上官若离正要打趣他几句,忽然就咂摸出他话中的意思了。 他晚餐一向都是分成两顿吃,上顿吃饭,下顿吃她。 上官若离脸一红,怒瞪他一眼:“龌龊。” 东溟子煜一脸的委屈:“本王与自己的爱妃同榻而卧,怎么能算龌龊?更何况,难道爱妃就不想我吗?” 他说着已经伸手将她拉到腿上坐下来,低头就去亲她。 上官若离用手背挡在两人中间,嘴硬的说道:“我哪有想你?” 东溟子煜呵呵一笑,伸手捏了一下她的鼻子:“离儿难道不是因为看到本王的身材才流了鼻血吗?” 上官若离听了这话,霎时脸色通红,“东溟子煜,你再说一个字试试……” 说着,突然像小兽一样嗷的扑了过去,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堵住他的嘴巴,于是就将滚烫的双唇覆了上去。 他当然没空说一个字,他的嘴巴更是没空,将人往怀里一抱,春宵一刻! 折腾了许久,上官若离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她往身边摸了摸,只摸到他睡过的枕头,正被她搂在怀里。 上官若离懊恼,说好苦练武功的! 结果,光剩练那事了。 都怪东溟子煜! 这个男人总是精力无限,她都累成这样了,恨不得一觉睡到地老天荒,他仍然无事一般早早就起床了。 “讨厌,坏蛋!”上官若离觉得四肢有些酸,赖在床上不愿意起来。 但现在不是赖床的时候,于是撑着身子起床,穿戴整齐到了外间。 莫问早就在外间候着了,恭敬道:“王妃,奴才伺候你洗漱。” 上官若离打了个哈欠,摆摆手,“不用,你去伺候王爷吧,王爷呢?” 作为一个现代人,她生活可以自理。 莫问回禀道:“王爷在见魏中良,魏中良请罪来了。” 上官若离皱了皱眉,魏中良作为临州知州,有两万人的兵力潜伏进来,他不知情才怪。 若是平时也就罢了,瘟疫期间,灾民都往外跑,临州根本就没多少人了,有这么多人进来,怎么会毫不知情? 即便他死活不承认,这失察之罪也是逃不掉的。 东溟子煜在书房里抄写幕僚起草的折子,诉苦的言辞虽然很隐晦了,他还是删减了一些。 折子最后是两句是表达对皇上崇敬孺慕的话,对于东溟子煜来说,这纯粹是废话。 他薄唇抿成一条直线,蹙眉犹豫了半晌,只写上了一句,但心里别扭的很。 莫问将东溟子煜的私印拿出来,“王爷,用印吧。” 东溟子煜知道这小东西的心思,瞪了他一眼,接过私印盖在折子的落款处。 莫问长长舒出一口气,笑眯眯的道:“王爷,魏中良还在门外跪着呢。” 东溟子煜等折子上的墨迹干了,递给莫问,“封好,八百里加急送回京城。” “是!”莫问恭敬的双手接过。 东溟子煜淡淡的道:“让魏中良进来。” 莫问应了是,出去。 不一会儿,魏中良就躬着腰进来,跪在地上磕头:“下官参见王爷,下官有失察之罪,没有察觉有这么多匪徒潜进了临州,请王爷责罚!” 东溟子煜没有穿蟒袍,穿着家常黑色长袍,清爽挺拔,一双眼睛深邃幽寒,眉毛长而黑,微微上挑,给人威严凌厉之感。 魏中良用眼睛余光偷看了一眼,当下就吓得打了个寒颤。 东溟子煜淡淡道:“你办事的能力还是可以的,先协助本王控制瘟疫吧,事后看功过论罪。” 魏中良一愣,他以为得直接被关起来,没想到迎接他的不是雷霆之怒。 “是是是,谢王爷,谢王爷!”魏中良连连磕头。 心里也明白,这个时候,东溟子煜只会依靠他,毕竟他是临州的父母官,对临州的情况熟悉。 他尽力配合协助,只要那些事不翻出来,说不定能功过相抵。 魏中良退出门外,出去安排今天赈灾的事。 莫问回来,禀报道:“王爷,外面有一个女子,自称是大夫,说是有瘟疫的药方,要求见王爷。” 东溟子煜蹙眉,冷声道:“什么事都要本王亲力亲为,要你们是吃干饭的?” 莫问忙跪地请罪道:“奴才失职,可那女大夫说,只有见到王爷才会交出药方。” 东溟子煜冷笑,“不交就让她滚!” 有南云冷月的人,药方很快就会研究出来,他没必要见那些乱七八糟的人。 再说,那人此举显然是另有所图,并非善类。 “是!”莫问爬起来,退了出去。 上官若离吃过早饭过来,没到门前就听到这谈话。 拦住莫问,“那女子在哪儿?我去看看。” 莫问道:“在驿馆门外,您还是不要去了,防止有诈。” 上官若离眸光一凝,“无妨,我就是在远处看一看是何人。” 这个时代女子学医的很少,最多也就是个医女,有所成就的更是几乎没有。 临州瘟疫横行了这么久,已经到了一发而不可收拾的地步,这女子早不出来晚不出来,这个时候跳出来,是巧合还是另有隐情? 给外人传话,自然不用莫问、莫想这王爷身边的红人去。 上官若离跟在传话的人身后到了驿馆门口,见到一个身穿白色纱裙的女子站在门口。 那女子身段妖娆多姿,看起来,像是个天仙。 但仔细看她的长相,却像只勾人魂魄的妖狐。 只见她容颜绝美,黛眉细长,一双桃花眼里像是生了柔嫩的钩子一般,分分钟要将人的魂儿勾走。 这女子很危险! 第342章 可别说因为相思成河 上官若离似乎闻到了一股骚臭的阴谋味道。 传话的男人冷冷道:“王爷不见,请回!” “哎呀~怎么会这样?王爷不是爱民如子吗?这药方早一日用到灾民身上,不知少死多少人?”女子的声音柔媚入骨,眸光似水。 传话的男人觉得虎躯一震,口干舌燥,用残存的理智道:“姑娘若是宅心仁厚之辈,应该无条件把药方献出来才是。” 女子红嘟嘟的嘴巴嘟了起来,眨了一下眼睛,委屈道:“冤枉人家,人家只是想与王爷谈些事情……” 她这眼神让上官若离一惊,太熟悉了,在南云冷月的眼睛里曾经见到过。 是媚术! 不过,显然这女子比南云冷月的道行高。 这不,她一句娇滴滴的话,“求哥哥再去通报一次。” 那传话的男子就傻愣愣的点头,急吼吼的转身去通报了。 那样子,好像急着回来做什么似的。 上官若离眼尖的发现他的某处已经立正了。 传话的男子兴奋的跑到东溟子煜的门口,对门口的莫问拱手道:“莫问大人,那女子还是想见王爷,为了万千百姓的性命,请王爷见见她!” 莫问跟着东溟子煜也是见多识广的,也见过南云冷月用媚术恶作剧挑逗人,当下就看出了不对,进屋端出一杯凉水就泼在了男子的脸上。 男子一个激灵缓过神来,有些懵懂的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滚!”莫问冷喝一声。 那男子虽然疑惑,但还是赶紧逃走了。 上官若离走进书房,对正在看公文的东溟子煜道:“那还真是个尤物,好像一只会媚术的狐狸,你真的不见见?” “哦?”东溟子煜将公文放下,拿了望远镜出门跃上屋顶。 只看了一眼,就跳下来,“是九尾妖狐。” “九尾妖狐?”这名字一听就是个危险的人物,上官若离心中警铃大作。 东溟子煜不回答,对莫问吩咐道:“给南云冷月送消息,他若没意见,本王就杀了这畜生!” “是!”莫问应下,马上去办。 上官若离挑眉,“莫不是这女人是南云冷月的女人?” 东溟子煜淡淡道:“曾经是,他的媚术就是与这女人学的。” 上官若离瞥嘴,“这两个货还真是骚味相投,”突然眸色一凝,“莫不是九尾妖狐南云冷月来替他送药方的?” 东溟子煜摇头,“九尾妖狐虽然与南云冷月有一段,但他并不是他的人。九尾妖狐是云霞殿的人,曾经安排在南云皇宫收集情报,糟蹋了不少年幼皇子,现在表面上是南云皇上的人。” 双面间谍或者多面间谍? 云霞殿也是专业卖情报的,但与梅花阁比起来,手段却是龌龊的多。 接近东溟子煜的目的可想而知。 东溟子煜见了九尾妖狐,立刻就有有心人上折子说他私通外敌,毕竟明面上南云和东溟在打仗。 他不会为了一个莫须有的药方而冒这个险。 东溟子煜道:“本王怀疑一路上暗中偷窥我们的人,就是九尾妖狐,她天生异能,不光会媚术,还能让人忽视她的存在。” “隐形特异功能。”上官若离知道,世上有一些特殊群体,天生有一种匪夷所思的特殊功能。 比如带电、透视眼、阴阳眼、催眠、隐身…… 科学无法解释,但这种人确实存在,别说是在这里,即便是在现代也有不少有特异功能的人。 这个九尾妖狐,竟然有隐身和催眠两种隐形功能。 东溟子煜挑眉:“隐形特异功能?” 上官若离点头道:“有隐形特异功能的人,不是真的能变得虚无,而是她能通过改变自身的磁场来改变自己的存在感,减少人对她的感知能力。看到她的人会对她视而不见,把她当成一把椅子、一个花瓶、一块石头、一棵树……” 东溟子煜抱住她,鼻子贴着鼻子,柔声道:“本王的离儿真能耐,什么都知道。” 上官若离却没心情与他腻歪,正色道:“这比如画的隐形衣厉害多了,但并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只要注意力够集中,看东西的时候够专注,她就无所遁形。” “离儿不用这么紧张,她若是有本事,早就接近本王了,用不着直接来求见。”东溟子煜轻微了她的鼻尖一下。 但他只是浅尝辄止,虽然不用每天亲自去知州衙门那里坐镇,但需要亲自处理的事情还是不少的。 对着门外吩咐道:“加强戒备,视物精神要集中。” 上官若离昨晚被折腾的腰还疼呢,自然不会主动撩拨他,“我来给你磨墨。” 这时候,门外传来一声嘈杂声,有脚步声朝这边走来。 上官若离蹙眉,以为是九尾妖狐迷惑了看门的侍卫进来了。 将墨条放下,正要去看看。 就听莫问问道:“怎么回事?” 来人答道:“抓到一个隐形人,他说是王妃派来的人。” 上官若离一愣,立刻明白,“可能是如画。” 东溟子煜冷飕飕的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长的,酸啦吧唧的。 上官若离摸摸鼻子,无辜的耸耸肩,“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带进来!”东溟子煜冷声下令,端坐在书桌后。 上官若离正了正太监帽子,站在东溟子煜身后。 如画狼狈的被拖了进来,但大家只能看见一个人头,嘴角上往外冒着血。 那人头就好像漂浮在拖着他的人前面,这场景诡异恐怖之极。 如画的穴道已经被点,像破布娃娃一样被扔到地上,发出“噗通”一声闷响。 “啊!王妃,你不能这样对我!”如画哀嚎一声,哀怨的看向上官若离。 上官若离瞳孔一缩,这货竟然认出了她。 东溟子煜给了莫问一个眼色,莫问让不知情的护卫退下。 上官若离从东溟子煜背后走出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如画,“你怎么认出我,怎么找到我的?” 如画耸耸鼻子,“你知道的,我的嗅觉很灵。” 呃!狗啊! 上官若离眸光凛然,冷声问道:“说!找我有什么目的?可别说因为相思成河!” 第343章 我就跟定了你 如画万分哀怨的哀号叫道:“你给我吃了毒药,结果却找不到了人!竟然还问我目的?!” 呃!上官若离额头落下三根黑线。 这是自己太自恋了吗? 算算日子,从给他下毒到现在,有二十几天了。 如画面容憔悴,胡茬老长,肯定是日夜兼程而来。 上官若离看他这样子,咽下“我忘了这事了”这句话。 如画从上官若离的神色里已经看出了端倪,哀嚎道:“你竟然把这事忘了?!” 他像只被虐待的小动物,期期艾艾的道:“幸亏我馋王妃做的饭菜了,提前去了宣王府,不然就等着肠穿肚烂、溃烂而死了。” 东溟子煜心中暗爽,果断转移话题,冷冷问道:“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如画道:“我是闻着味道一路寻来的,从京城南门出来,顺着官道……” 他说的就是上官若离一路的路线,连住的哪家客栈,在凤锦行的宅子里住的哪间房间,曾经在哪个饭馆吃过饭,都说的清清楚楚。 “卧槽!这样的异类真不该活在这世上!”上官若离眸中闪出杀机。 如画眸中闪过一抹惶恐,忙道:“不要,我说过,你要你肯天天给我做饭,我就跟定了你。” 美味佳肴对于一个嗅觉特别灵敏的人来说是巨大的诱惑,因为他会把味道放大无数倍。 但他这话说的可是引人遐想。 东溟子煜冷冷勾唇,“跟定?” 如画叫道:“王爷!你别乱吃飞醋啊,我说的不是那个意思。” 上官若离耸肩,“我不会天天做饭给你吃,你还是去死吧。” 如画忙降低条件,“只要你做饭,有我的份儿就行!” 上官若离觉得这个狗鼻子还挺有用的,如果能为自己所用也好。 不就是做饭的时候分给他一点吗? 这么想着就看向东溟子煜。 东溟子煜锋利的目光看向如画,冷冷道:“可以,不过你的隐形衣得交给王妃。” “什么?不行!”如画瞪大眼睛大叫,“这是我家传的宝贝,我用来保命的宝贝,怎么可以给别人!” 上官若离冷笑,“那你就去死吧。” 如画也不是傻子,知道他们顾忌的是什么,退一步道:“我可以把隐形衣交给王妃,但东西还是我的,王妃只是保管,不许给别人,也不能自己穿,我用的时候得还给我。” “好,成交!”上官若离痛快的答应,东西到了她手里,其他的可以慢慢商量。 如画有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但后悔已经晚了,只好将隐形衣脱下来给她。 隐形衣很薄,折叠起来,很轻的一团,攥在手心里只有乒乓球大小。 如画如丧考妣的看着那隐形衣,就差没哭出来了,“解药应该给我了吧?” 他也不傻,让大夫看过,他确实中毒了,但都束手无策。 所以他才千里迢迢的追过来。 上官若离挠挠头,呵呵笑道:“那个,不急,不是还有好几天才毒发吗?” 如画咬牙切齿,“你不会没现成的解药吧?” 上官若离眸光闪烁的安慰道:“配药很快!只是这里穷乡僻壤的……” 如画眼珠子要瞪了出来,“不会所用的草药还是难寻的吧?” 上官若离一副你真相了的样子,“不然,这毒,是个大夫都能解了。” 如画生无可恋的耷拉了脑袋,眼睛一番,晕了过去。 东溟子煜对莫问道:“他是云霞殿的人,你们好好看着他。” 莫问将人拖出去,安排人看着。 东溟子煜从砚台上拿起毛笔,继续批示公文。 谁知,莫问进来道:“王爷,南云太子来了。” 东溟子煜眸中闪过一抹不耐烦,将毛笔重重的放到砚台上。 上官若离不想搭理那个不男不女的死狐狸,就道:“他已经猜到我是谁了,我回避吧。” 男女大防,在那种不正经的男人面前尤其重要。 东溟子煜显然对她的举动表示很满意,点点头,“好,回去等本王。” 他说的意味深长,充满了暗示。 上官若离白了他一眼,抬步出房间。 正看到一身红衣、翩然而来的南云冷月,阳光下,他那雌雄莫辨的绝色容颜更是耀眼夺目。 一个男人,长成这个样子,让女人怎么活! 南云冷月看到她,眉眼一弯,就要上前与她搭话。 上官若离则赶紧装作没看见,转身走上长廊,避免与他碰面。 他有这么可怕吗?南云冷月尴尬的摸了摸鼻子,眸中闪过一抹兴味,走进东溟子煜的房间。 上官若离走了一会儿,就想往回走,刚才为了避开南云冷月走的不是回房间的路。 刚转过身,就听到隔壁院子里有痛苦哀嚎的声音。 “隔壁院子住的是什么人?”上官若离问了一句。 立刻有一个暗卫闪出来,禀报道:“回莫想大人,关押的是那几个歌姬、烧火丫头和从槐花山上带下来的几个重要的俘虏。” 上官若离点头,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去问问那玉娆。 玉娆那身段儿,那姿态,那勾引人的样子,虽然不是媚术,也是受过专业训练的。 直接从院墙上翻了过去,关着人的门口有两个护卫守着,见到上官若离也没阻拦。 莫问和莫想是王爷的心腹,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就代表着王爷。 门打开,玉娆正一身血污的趴在地上,正抻着脖子像猪狗一样吃放在地上的饭。 见上官若离进来,抬眼看了一眼,继续吃东西。 上官若离发觉她的眼神清明冷静,一点也不像受过酷刑的柔弱女子。 还真是个能装的。 上官若离淡淡一笑,从腰间拿出一把手术刀。 玉娆立刻意识到危险,停住吃东西的动作,抬起头来,看到上官若离手里的小刀,瞳孔缩了一下,“你想干嘛?” 上官若离一步步逼近玉娆,边走近,边说:“我还从来没有解剖过活人,想看看你的真面目。” 玉娆一惊,身子瑟缩了一下,露出畏惧的神情,“我都说了,我一个歌姬,知道的就那么多!” 第344章 我能拒绝吗 玉娆浑身被香烫的惨不忍睹,手筋脚筋也被挑断了。还受过其他的刑,浑身的骨头断了不少。 所以,她只能像只没骨头的虫子似的蠕动着身体。 上官若离摆弄着手术刀,呵呵笑道:“解剖活人和解剖死人有什么区别呢?” 玉娆看着上官若离眼中的寒光,心里是真的怕了。 这个不男不女的太监,比那些护卫更可怕。 上官若离勾唇一笑,好心的解释道:“解剖活人和死人区别挺大的,解剖死人,什么都不用顾忌,但活人就得注意。把他拆零散了,还得带气儿的装回去……” 上官若离从腰间摸出一跟银针,就往她的脑袋上扎,“我会小心,不会害你性命,当然,最坏的结果是变植物人,但我保证命肯定还在。我现在给你针灸麻醉,让你能淡定的看着自己的身子被割开,心肝肺的被拿出来。” “不要!”玉娆惊恐的挣扎,但却被上官若离无情的按住。 一枚银针插入脑袋里,感觉浑身开始麻木,但大脑和感官却非常清醒。 眼看着上官若离手里的解剖刀划上她的脸,她惊恐道:“不……不……” 上官若离温柔道:“放心吧,你不会感觉到疼,我先把你的面皮割下来,这么好看的脸不能浪费,制作成人皮面具一定很不错。” “有话……好好说……”玉娆急得全身冒汗,她不想自己的脸皮被剥下来。 上官若离摇摇头,“可你没有什么要说的了。” 说着,手术刀已经划开玉娆耳后的皮肤。 脸,是女子最珍爱的部位,尤其玉娆这种以色谋生的女子。 “不……我有……”玉娆眸中闪过凄绝和愧疚。 “给你最后一个机会,说!”上官若离手里的手术刀,闪着冷冷的光,“别说废话,要说我感兴趣的事。” 玉娆虚弱道:“我说……” 上官若离将手术刀拿开,用能看透一切的目光看着她,知道她的心理防线已经崩溃。让人拿着笔墨进来,将她的话记录下来。 玉娆深吸一口气,上战场一般决绝的道:“我是云霞殿的细作,负责临州的事物……” 玉娆用了两刻钟,把云霞殿在临州的据点和名单供了出来,满满当当的两页纸。 上官若离却还不满足,“如何进入云霞殿?” 她虽然有了云霞山的地图,但里面的机关、阵法却毫不知情。 玉娆摇头,“我们每次回去述职都会被蒙上眼睛。你们不要妄想上云霞山,云霞神君仙福永享、寿与天齐,怎么会让凡夫俗子打扰?” “噗嗤!”上官若离笑了出来。 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下一句是不是:千秋万载,一统江山? 玉娆愤怒的瞪大眼睛,骂道:“你敢对云霞仙君不敬?你会遭报应的!” 上官若离冷哼,“那个老妖婆能有什么本事?不然现在一道雷就把你这叛徒劈死了!” 玉娆眼中划过一抹恐惧,恶狠狠的道:“都是你逼我的,劈也要劈死你!” 上官若离不屑,不与这傻叉斗嘴,把玩着手术刀,凉凉的问道:“你确定不准备说说云霞山和云霞殿的事情了吗?” 玉娆愤恨道:“你不要做梦了,云霞殿是云霞神君的神殿,机关、阵法非常深奥,而且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改变。你敢去亵渎圣地,就会粉身碎骨!” “是吗?做梦不做梦,还得看你帮不帮忙。”上官若离的手术刀又探了过去。 “啊!”玉娆疯狂尖叫,“信神君!得永生!” 说完瞪圆了眼睛,嘴角有血丝流下来。 她竟然用尽全身的力气咬舌自尽了! 上官若离一脸的无语,无奈的耸耸肩,站起来,对记录的侍卫道:“刑讯逼供光靠打、靠折磨是不够的,要抓住犯人的心理,摸到她的弱点。” “是,承蒙莫想公公提点。”侍卫恭敬作揖。 上官若离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拿起侍卫记的两张纸就回去了。 刚翻过院墙,就见到已经收拾好的如画找了过来,后面跟着一个监视他的侍卫。 他那张清逸俊秀的脸还是很有迷惑性的,尤其是穿上一身干净的白衣,分分钟能把那些浅薄无知的色女给迷晕。 长公主和皇后能看上的人,能错的了吗? 不过上官若离不是浅薄无知的色女,她的淡定高品位的色女,有自家大妖孽比着,自然对这种公用床上用品免疫。 尤其是听到这人的话,就更鄙视他了。 “午膳吃什么?”如画一见到上官若离,就迫不及待的问出这句话。 上官若离给他一个白眼儿,“你怎么不担心配置解药的药材找不全呢?” 真是见吃不要命的主儿! 如画无所谓的笑道:“反正解药一时半会儿还配不成,饭总是要吃的,难道我饿一顿,就有解药了吗?” 他倒是想的开! 不过这话说的倒是堵得上官若离哑口无言。 虽然心里非常不情愿,但中午上官若离还是亲自下厨,收拾了几个菜,给了如画一份,其余的端进了房间。 东溟子煜看到饭菜,眸色微微一沉。 在他这万年冰山的脸上,这微妙的情绪一般人是看不出来的,但瞒不住上官若离这观察力超人的枕边人。 一边往外端盘子,一边貌似无意的道:“这两个菜是你爱吃的,如画那里是没有的哦。” 话音一落,立刻感觉到东溟子煜周围的冷气降低了很多。 吃过饭,上官若离斜靠在软塌上,拿出玉娆的口供研究,思量着梅花阁能不能从中捞些好处。 东溟子煜伸手取了她手中的纸,看了一眼上面的内容,“这些东西有什么好看,还不如看本王。” 上官若离见他见到那些信息并没有异色,问道:“这些你都知道了?” 他淡淡道:“无关紧要的事,不影响大局。” 话音慵懒闲适,可这手上是半点都不含糊。轻车熟路的,三下五除二之间,就探囊取物了。 “东溟子煜,还不去看你的公文。耽误了正事,皇上问责下来,你当心吃、吃不了兜着走。”上官若离呼吸微促,有些气急败坏,“你、你听到没有?” 某人埋首胸前,慵慵懒懒的抬头看她,“这不是在吃吗?” 她轻斥,“无赖。” 他攀上她纤细的身子,“那离儿可欢喜本王这无赖?旁的不敢说,这事儿,定然会让离儿心悦诚服、心满意足。要不要验证一下?” 上官若离干笑问道:“我能拒绝吗?” 闻言,某只王爷一本正经的思虑片刻,然后摇了摇头,郑重道:“不能。” 第345章 本宫觉得身子不爽快 上官若离被东溟子煜一本正经耍流氓的样子逗得忍俊不禁,笑着想推开他,奈何这是就如同狗皮膏药似的,黏在身上怎么都掰不下来。 一番挣扎下来,她已香汗涔涔,某人的兴致却愈来愈起。 “离儿此刻还想着拒绝,那本王可真要将你这颗心掏出来看一看,打量着还装着某个小白脸,这里头死活放不下呢!即便是到了临州,人家还巴儿巴儿的追过来。” 话语轻挑,眸色迷离。 那厚颜无耻的人,话说的酸溜溜、凉飕飕,但笑得如此的勾魂摄魄。 上官若离知道他也就是说说酸话儿,不然早就把如画大卸八块了喂狗了。 她一把握住他不安分的手,笑的嘚瑟,“王爷这是吃醋了?我这里头的确藏着一个人,他此刻正不安分的攀山越岭。” 某不要脸的王爷笑盈盈的道:“何止攀山越岭,还得跋山涉水。” “臭不要脸的……啊、嗯……”她低低的骂着,可这心里却是欢喜的…… 一番缠绵后,上官若离喘息着道:“你留着如画不光是为了云霞殿,还是为了给皇后埋下一个定时炸弹吧?” 东溟子煜轻轻的嗯了一声,算是承认了。 上官若离道:“可是,俗话说拿贼拿赃、捉奸捉双,这种事不好找证据,总不如让皇上捉个现行来的震撼。” 东溟子煜冷冷一笑,“放心吧,本王早就安排好了,就看皇后能不能忍住了。” 上官若离眼睛狡黠一亮,“你是不是又要使坏了?” “没错,本王就是要使坏!”东溟子煜一个翻身,床帐又剧烈的摇晃起来。 …… 京城皇宫。 皇后歪在软塌上,慵懒华贵。 两个宫女一个捏肩,一个捶腿。 即便如此,皇后也觉得不舒服,跟如画伺候人的本事差远了! 没有了如画,她整天过的无精打采、提心吊胆、猫爪狗咬的。 过了这些日子欲仙欲死的生活,尝到了销魂的滋味。这“咔吧”一下雨就停了,又回到了干旱求雨的日子,皇后怎么受的了? 她的心河在慢慢的干涸,她几乎都能听见那“咔咔”干裂的声音。 另外,也因为如画下落不明而心焦,就怕哪一天哪个敌人将如画推出来,将她推入万丈深渊。 可尝了一次甜头,也让她的胆子越发的大起来。 那种偷的感觉,真的又刺激又快乐,还有一种报复皇上的解恨快感。 “白嬷嬷怎么这么长时间没进宫了,宣王府可是出了什么事情?”皇后闭着眼,但脑子可没闲着。 捶腿的宫女轻声道:“回娘娘,白嬷嬷和珍珠翡翠都被传染了伤寒。” 皇后眼睛蓦地睁开,“都得了伤寒?” 这也太巧了。 宫女道:“珍珠说,宣王妃本来是不让她们进屋去立规矩侍疾的,但白嬷嬷为了一探虚实非让她们跪求侍疾,宣王妃也就顺水推舟了,结果没几天她们都被过了病气。白嬷嬷年老体弱,病的最早,也病的最厉害。” 皇后冷哼了一声,重新眯起了眼睛,半晌才道:“让太医去看看!” “是!”宫女轻声应下。 皇后就是觉得哪里不对,但也说不出来。 思量了一会儿,又道:“宣王妃病了,让太子妃去看看,她们是姐妹,应当多关怀走动。” 她们是姐妹,也最熟悉,说不定能看出些端倪。 宫女恭敬的应着:“是!” 有传话的小宫女迈着小碎步进来,跪在地上轻声禀报:“皇后娘娘,太医来请平安脉了。” 皇后神思不爽,微闭着眼睛,淡淡道:“宣。” 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太医进来,跪下行礼:“微臣拜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声音磁性而温润,让人从耳朵一直痒到心尖儿上。 皇后听声音不熟,微微抬眸,见到跪在下面的人,微微一愣,“你是赵太医?孙太医呢?” 很多太医都被东溟子煜带到临州去治疗瘟疫了,宫里太医就有些不够用了,于是新招了几个进来。 孙太医是皇后的心腹,平时请平安脉都是孙太医。 这个赵太医是孙太医的徒弟,考进太医院以后,孙太医有心提拔他,一直带在身边各处走动,熟悉宫里的情况。 赵太医跟着孙太医倒是经常来凤仪宫,但不能窥视凤颜,所以每次都是低垂着头跟在孙太医身后。 皇后也不会注意一个新进宫的太医,是以,也没正眼看过赵太医一眼。 赵太医恭敬的伏在地上,回禀道:“回皇后娘娘,孙太医身子不适,请假在家休养,院正安排微臣来给娘娘请平安脉。” “嗯,那请脉吧。”皇后懒懒的应了一句,继续闭目养神。 有宫女拿出一个羊脂白玉的脉枕,皇后优雅慵懒的伸出胳膊,将保养得宜的皓白手腕放到了脉枕上。 宫女又将一方杭绸帕子盖在了皇后的手腕上,才道:“赵太医请吧。” 赵太医这才跪直了身子,垂着眉眼,膝行到皇后的软榻边,伸出三根手指按在皇后的手腕上。 因为是第一次给皇后诊脉,心里难免紧张,手有些发抖。 皇后发觉,微微抬眸,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修长如玉、骨节分明的手。 手很好看,还微微发抖,让人心生怜惜。 皇后不禁想知道这手的主人长的是个什么模样,于是,目光就顺着他的胳膊往上游走。 当看到赵太医的脸,不禁就呆住了。 只见赵太医长的眉清目秀、鼻梁挺拔、薄唇紧张的抿着,浓而长的睫毛低垂着,在白皙的脸上投下弧度美好的阴影。 虽然比不上如画好看,但这恭敬谦和的样子别有一番风姿。 如画毕竟是究竟风月场上的人,而且是长公主的男宠,装的再高洁温润,也是地位低贱,让人不耻。 赵太医感觉到皇后火热的目光,手抖的更厉害,收了手,跪在地上回禀道:“皇后娘娘凤体康健。” 皇后媚眼如丝,唇角微勾,“可是,本宫觉得身子不爽快,这里堵得慌。” 她保养的极好的手放在了胸口,那里的风景很是诱人。 赵太医想看看皇后究竟哪里堵得慌,就抬眼看去,这一看就吓的肝胆俱裂…… 第346章 皇后娘娘身子不适 皇后的那个部位,能是一个太医能随便看的吗? “微臣有罪!请皇后娘娘看在微臣第一次在凤驾前伺候,不知规矩,饶恕微臣一次。”赵太医跪伏在地,浑身筛糠,额头磕的咚咚作响。 皇后有些心疼,淡淡的道:“赵太医这是怎么了?为何如此害怕?” “啊?”赵太医懵逼,不敢说话了。 皇后眸光一闪,道:“赵太医年轻有为、医术高超,以后本宫的身子还得仰仗赵太医照顾。” 赵太医头都不敢抬,颤声道:“微臣不敢,能为皇后分忧是微臣的职责所在。” “这是本宫赏你的,赵太医辛苦了。”皇后给了身边的宫女一个眼色。 宫女拿出一包银子递给了赵太医。 赵太医脑子晕晕乎乎的,机械的接过银子,磕头谢恩,“多、多谢皇后娘娘。” 皇后微微抬手,“你退下吧。” “是!”赵太医从地上起来,软着腿退出了凤仪宫的大殿,死里逃生一般的出了凤仪宫。 等看不见凤仪宫的大门了,才停下来喘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他的脑子还晕着,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宫里的人真是太奇怪了!”赵太医嘟囔着,决定明日还是去探望一下自己的师傅孙太医,请教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到了晚间,皇后身边的宫女就来请,说皇后身子不适…… …… 太子东宫。 上官若仙靠在床头,面色苍白,眸光阴暗。 她瘦了很多,下巴尖尖的,越发显得楚楚可怜。 听了皇后的传话,咬牙切齿,“本妃小产身子还没好,皇后就让本妃去看上官若离那个贱人是怎么回事?本妃身子弱,过了病气怎么办?” 晴云柔声道:“太子妃,慎言,小心隔墙有耳!” 上官若仙知道她提醒的对,但一想起她怀着太子的孩子,心里就一阵堵得慌,狠狠剜了她一眼。 晴云道:“皇后娘娘也没说让您进屋子去探望,您走个过场就是了。” 上官若仙咬牙点头,心里总是不甘。 有个小宫女探头探脑,给晴云使眼色。 晴云道:“进来说话。” 小宫女进来,眼神晶亮的邀功道:“徐侧妃那边的宫女传来消息,徐侧妃这个月的小日子推迟四天了还没来,准备明日请太医呢。” 上官若仙忽地从床上坐直身子,眼睛里都是疯狂的光芒,“太好了!机会终于来了!给本妃孩儿报仇的时候到了!” 晴云眼眸也是一亮,“太子妃想什么时候动手?” “今晚!”上官若仙眼眶赤红。 晴云蹙眉,“今晚?” 上官若仙点头,“就今晚,反正那药有孕喝了滑胎,没孕喝了绝育,本妃都亏不了!若是太医诊出她有孕,她有了防备,那再下手可就难了。” 太子知道上官若仙怀的孩子不是他的,若不是看着上官天啸重新拿回了兵权的份儿上,早就将她毒死了。 现在让她活着,不过是个棋子,但太子再也不会碰她了。 徐静萱坏了她的好事,还想怀孕,简直是做梦! 上官若仙看向晴云的肚子,“不管你生的是男是女,本妃都会过继到本宫的膝下,就是本妃死了,他们也是嫡出的名分。” 晴云忙跪地磕头,“多谢太子妃!” 上官若仙阴冷的一笑,“也给宣王妃备一份厚礼,明日本妃去看看我那好姐姐!” 她上官若仙能到现在的地步,罪魁祸首还是那个死瞎子! 得了伤寒一个月了还没死,命还真大。 既然如此,就让她这好妹妹送姐姐一程,早日脱离苦海。 上官若仙露出一抹疯狂而阴冷的微笑,好像已经看到上官若离死了一样。 晴云打了个寒颤,下去安排。 一个时辰后,就听到徐静萱院子里传来惊慌的声音。 太医很快被请来,徐静萱滑胎,血流不止。 徐丞相闻讯赶来,责怪的看着太子,“太子殿下,此事必须严查,找出下毒凶手给没出世的孩子报仇。” 太子阴冷着脸,咬牙道:“自然,此等阴毒之人,查出来,孤定将她千刀万剐!” “太子殿下,不好了,不好了!”有宫女跑了过来。 太子厉声道:“混账,什么不好了!” 宫女噗通跪在地上,哭着禀报道:“晴云夫人肚子疼,见红了。” “什么!”太子脸色一白,“太医,快去给晴云夫人看看!” 徐丞相森冷着脸道:“太医都过去,侧妃怎么办?” 太子眸色一沉,道:“两个去救治青云夫人,两个留下!” 这个徐丞相,到底是一个滑胎的侧妃重要还是太子的子嗣重要? 太子带着两个医术好的太医匆匆而去,徐丞相气的脸色发白,命人再去请两个太医过来。 心道:这个太子真是不把他这个丞相放在眼里,到底是他的宝贝女儿重要还是一个贱妾重要? “太子,快救救我们的孩子!”晴云脸色苍白,额头都是冷汗,屋内都是血腥味。 太子一把抓住晴云的手,急切道:“不要着急,太医来了。不会有事的!” 上官若仙扶着丫鬟的手,摇摇欲坠,哭的梨花带雨,用哭腔求太医道:“太医,你一定要救救晴云和孩子,这孩子不能出事啊!” 两个太医连忙诊脉、止血。 太医诊完了脉,道:“晴云夫人是服用了麝香……” “天呐!本宫滑胎也是因为麝香,是谁要害我们主仆啊!”上官若仙跪在地上泣不成声,“求太子为晴云做主啊!呜呜……” 晴云悲悲切切的道:“太子,奴婢好怕!” “不怕!有孤在!”太子对这个柔柔弱弱的女人是真心的疼爱,转头问太医,“可有大碍?” “幸好发现的及时,还服用了保胎丸,还有救。”太医庆幸。 晴云依偎在太子怀里,哭的梨花带雨,“幸亏太子妃,奴婢吃了晚膳感觉腹部不适,太子妃就马上警觉,先给奴婢服用了保胎丸。” 上官若仙抽泣道:“妾身也是怕了,有人陷害妾身,误诊妾身怀孕的的日子,还害的妾身滑胎。妾身也是怕有人用同样的方法害晴云。” 她那个孩子的事大家都心知肚明,但她死活都不能承认。 第347章 小女子有几个问题 太子连看也懒得看上官若仙一眼,但并不觉得晴云的孩子是上官若仙害的。 上官若仙的心思他知道,她还指望这个孩子呢。 太医忙和了半天,终于把晴云的胎像稳住了。 晴云泪眼盈盈的道:“太子,妾身好怕,这些日子妾身一直在太子妃身边伺候,我们连门都没出,不知惹到了谁,竟然这么狠心,连妾身肚子的孩子都不放过,这可是太子的亲骨肉啊。呜呜……” 太子轻声哄道:“好了,以后你就待在自己的院子里哪儿也不用去,孤派人伺候你。” 晴云点点头,头靠在太子的怀里,道:“太子殿下,你真好……” 这样最好了,她也不想总是去上官若仙面前去立规矩。 上官若仙竟然让她用麝香害肚子里的孩子用苦肉计,可见对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是那么重视。 上官若仙看着二人这郎情妾意的样子,眸中闪过一抹嘲冷。 在太子看不见的地方,与晴云对了个彼此都懂的眼神。 太子在这件事里也得到了一些信息:上官若仙和晴云这些日子都没出院门,不可能去害徐静萱。徐静萱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怀孕,她们更不可能知道。 而晴云被人下了麝香却极有可能是徐静萱干的,因为太子知道上官若仙误食麝香滑胎就是徐静萱的手笔。 一番彻查下来,晴云被下药的证据都指向徐静萱,而徐静萱滑胎的事,却证明是另外一个侍妾干的。 徐静萱本来失血过多,听说自己再也不能生育,当场就晕了过去。 上官若仙听到查下来消息,微微一笑,安然的入睡。 明日,她还要去宣王府看她的好姐姐,给那个死瞎子送点什么好吃的呢? …… 上官若离此时被东溟子煜折腾的要断气了,像只发狂的小野猫一样又是抓又是挠的,最后咬住了他的肩头一阵颤栗。 她气喘吁吁的瘫软在床上,连动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东溟子煜抱着她去清洗干净,又将她抱回来。 上官若离迷迷糊糊的道:“明天我要去山里采药,有两位药在这里买不到。” “再等两天吧,本王把赈灾的事处理好,陪你去。”东溟子煜心里不是滋味,不想上官若离为了如画那个男宠去进山冒险。 但赈济灾民、治疗瘟疫是最紧要的,有很多事需要他亲自点头。 “放心吧,我易容成当地山民,不会有事的。”上官若离往他怀里拱了拱。 东溟子煜还要抗议,却发现她已经睡着了。 叹息一声,明日还是亲自陪她去吧,将事情交代给魏中良去做,魏中良的能力还是不错的。 出了这么大的事,东溟子煜却没有训斥他,这让他更不安。今天得知,与他勾结的几个商人手里的秘密账本不知何时被人换了。 他简直要吓死了,与师爷商量了半夜,也没商量出个结果。 从书房里出来,往小妾的院子里走。 刚穿过后院的月亮门,借着天空高高的明月,就见前面不远处,站了一个女子。 “你是魏中良魏大人吗?” 魏中良被美色勾的三魂去了一魂半,连话都说不出来了,痴痴呆呆的点了点头。 “那小女子有礼了。”说着,向魏中良行了一礼,抬头又看了他一眼,还冲他柔柔一笑。 魏中良心跳陡然乱了,脚下不由自主的就凑了过去。 “魏大人,让小女子伺候你,好不好?”九尾妖狐整个人贴上去。 感受着近在耳边的呼吸,魏中良浑身僵硬,迫不及待的点了点头。 九尾妖狐咯咯轻笑一声,牵着魏中良的手,就到了院子的一个角落。无论从大门,还是屋门,都正好看不到这个角落。 “姑娘真美。” “魏大人,小女子有几个问题,你应了小女子,小女子就给你。如果说假话,小女子可不饶你哟~” 说着,又撩拨了魏中良几下。 魏中良倒吸一口冷气,连连点头。 “与你合作的粮商有哪些?”九尾妖狐的手在魏中良的身上画着圈圈。 魏中良残留的那一丝理智告诉他,这个女人很危险,他绝对不要泄露半个字出去! “看来还不想说,无妨,小女子就是问一下,别怕……” 魏中良哼了几声,越发难受,想挣脱却更想被她…… 九尾妖狐偏偏不让他如愿,在他耳边吐气道:“下一个问题,你与秦王联络的信件和账本都放在哪里了?” 这还是关乎性命的事,魏中良尚有一点点理智,他不能说实话,猛然摇头,“都烧了,本官怎么会这么傻,留下把柄给人拿捏。” 但他要留下证据钳制秦王,哪一天被秦王当弃子,他手里也好有个底牌、 “魏大人这个问题回答的还不错,那小女子就给了大人吧……” 一阵不可描述的动静之后,九尾妖狐趴在魏中良耳边,又问了一个问题:“你刚才说的话是真的吗?” 第348章 你别去了,听说很惨 魏中良已经魂飞天外,听到这个问题,猛烈的摇头。 却见九尾妖狐笑的愈发灿烂,似乎对他的回答很满意,“有哪些商人?秦王那些信件放到哪里了?” 魏中良眼眸赤红,说了三个名字,然后迫不及待的一把搂住她,“哎吆,又有了,让本官再欲仙欲死一回再说!” 九尾妖狐烦躁这个男子居然如此想要,强忍着恶心,满足魏中良的要求。 当魏中良一声嘶吼颤栗以后,九尾妖狐在月下犹如鬼魅,咯咯轻笑道:“魏大人还没说呢,那些信件放到那里了?” 魏中良却没有回答,趴在她身上一动不动。 九尾妖狐蹙眉,推了魏中良一下,发觉不对,猛地推开他,他像个死狗一样仰躺在地上。 九尾妖狐一惊,手指在他鼻下一凑,冷笑一声,“真是个没用的废物!竟然马上风死了。” 手腕一翻,手里就多了一把明晃晃的小刀子,然后就割向魏中良…… 一会儿,巡逻的护卫路过,就闻到一股子栗子花和血腥味儿。 “有情况!”一个护卫立刻警觉。 大家举着灯笼用目光搜索,月色太好,很快就找到了躺在地上的魏中良。 只见魏中良的一颗脑袋完好无损,身上却几乎被剔成骷髅,而那不可描述的地方的肉却又都保留了下来。 在灯笼下照耀下,也能看到那处留在上面的那些亮晶晶的东西,却是…… “呕!呕!”护卫们有定力低的,扶着树干开始呕吐。 此时,一抹红影进了一个商人的府邸。 天色蒙蒙亮时,一阵阵凄绝的嚎哭声从几户人家传出来,哭的撕心裂肺,一听就是有人死了。 但瘟疫期间,死人这样的事最是寻常了,对哭声大家已经麻木了,但今早的哭声尤其的凄厉,还带着惊恐。 有人发疯一般的从那些府邸跑了出来,那神色跟见鬼了一般,一路上跌跌撞撞的朝知州衙门跑去。 “死人了!死人了!”一个家丁打扮的人目眦尽裂,到了衙门口就趴在了地上,浑身依然在瑟瑟发抖。 看门的衙差还不知道魏中良府里发生的事,不耐烦的啐道:“死个人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临州城哪一天不死人?” “不,不是瘟疫似的,是被杀,肉都被剔了,只剩下头和那里!”趴地上的人,想起那情景,来人脸色煞白。 “去看看!”捕头刚从魏中良府里回来,听到这话,本来凝重的神色更沉了几分。 知州衙门接二连三接到报案,死者死状相同,除了魏中良,都是临州有名的商人。 魏中良死了,临州没有了知州,这么大的事,自然要报到东溟子煜那里。 可莫问是个懂事的好同志,天大的事也等着自家王爷舒服完以后再说。 晨起的男人最可怕了。 东溟子煜将这句话诠释的淋漓尽致,像匹脱缰的野马一样疯狂驰骋。 低低的求饶声,满足的喟叹声…… “起来了,今天还有很多事要做。”上官若离将东溟子煜的手从她腰上拿开,就准备起床了。 “今天本王陪你进山。”东溟子煜轻轻的用手按下上官若离的腰,往自己这边拢了一下。 “不要耽误正事!”上官若离抬着头看向东溟子煜,却见他的眼眸有些迷离,丝丝光亮从中泻出,说不出的好看。 东溟子煜坚持。“本王会安排下边的人去做,不会耽误正事。” 上官若离犹豫了一下,还是拒绝,“你忙正事吧,你一个王爷去给一个男宠采药,太丢份儿!” “可是,本王觉得你去也丢份儿!”东溟子煜开始拱啊拱的撒娇。 “大夫们都去村镇了,也没有认识草药的呀!”上官若离爬起来就往净房走,结果刚下床两步,就被东溟子煜从身后抱住了,上下其手。 “快放开,别没完没了……”想起昨夜和今早的疯狂,上官若离脸上迅速漫上两片红云。 “离儿,你可知你叫声有多销魂,不如你演小道姑……”东溟子煜在上官若离身后蹭了蹭,咬上了上官若离的耳朵。 “滚!”上官若离浑身一颤,使劲碾了一下东溟子煜的光脚,趁他吃痛,迅速跑开,一口气奔进净房,将门反锁了。 这个混账越来越变本加厉了,果然是给点颜色他就能开染坊! 莫问在门外,适时开口轻声道:“回王爷,魏中良被杀了,死状非常凄惨,被剔骨。另外还死了三个没逃难去的商人,死法一样,已经引起了恐慌。” 东溟子煜神情一凛,沉声问道:“商人是不是与魏中良合作的商人?” 莫问道:“是。” 上官若离听到二人的谈话,匆匆洗漱了一番,走了出来。 东溟子煜已经换好了衣服,坐在桌子边,想着什么。 见上官若离出来,东溟子煜笑着走过去,却在路过上官若离时,在她屁股上抓了一把,然后迅速闪进了净房。 上官若离扶额,这感觉就好像遇到百变马丁一般,东溟子煜到底会变成个什么德性,完全不可预知。 等东溟子煜也洗漱完,二人一起吃了早饭。 东溟子煜道:“本王要去魏中良府上看看。” “我也去,带上如画。”上官若离完全把如画当成警犬用,拿出莫想的面皮开始往脸上贴。 东溟子煜上前帮忙,“你别去了,听说很惨。” 上官若离轻笑,“正因为惨,我才要去见识一番。” 东溟子煜拿她没办法,只好带她去了魏中良的府邸。 王丰已经提前来处理此事,见东溟子煜迎了过来,脸色很不好看。 “王爷,魏中良死前与女子做过那事,死后被剔了骨。” 此时上官若离揭开一张麻布,她看到了魏中良的脸。 那颗完整无缺的脑袋之下,身体已经被剔掉了皮肉,唯留着那处一点。 尸体四周都是飞溅的血液和肉片,肉片很薄,像涮肉片似的。 她不会生出什么怜悯之心,可绝对不是这种死法。能做出这种事情的,已经不是人了。 纵使她杀人不眨眼,见过许多血腥场面,此时也感到胃中一片翻涌。 “这手法,太粗糙了!”如画看着魏中良的尸体,嘴角勾起一个不屑的笑容。 第349章 宣王殿下,你就从了奴家吧 听到如画若无其事的说凶手杀人手法粗糙,在场的许多人立即对他怒目而视。 如画白衣翩翩,折扇轻摇,温润浅笑道:“你们别发火,在下说的是实话,这尸体,一看手法就不精妙,手法好的,这些骨头上一丝肉也不会留下来,你们看这些骨头上,糊了这么多碎肉,看着就恶心……” 一阵拔刀声响起,如画乖乖闭嘴了,眸光微闪。 上官若离转头扶着树干呕了两下,顺了几口气,脸色煞白的挺直了身体,剜了如画一眼。 东溟子煜冷睨着如画,问道:“你可有发现?” 如画道:“在下闻到了九尾妖狐的味道。” 云霞殿!东溟子煜冰冷的眸子里充斥上了暴戾。 “如画,把你知道的,跟我们说说吧。”上官若离示意莫问将尸体盖起来。 如画一副不染纤尘的谪仙模样,淡笑说道:“这种虐杀手法,是云霞殿的一种血祭方式。剔骨这一手,云霞仙君的手下,个个精通此技。在下也会,比九尾妖狐的手法高超的多。” 微微一笑,十根指头中间就出现了一把泛着寒光的小刀,在手指间上下翻飞。 “但是,云霞殿的人在外面杀人不会用这种手法,除非对付叛徒。” 上官若离眼睛一眯,这是把线索往云霞殿的方向引?九尾妖狐杀的是与哄抬粮价有关的人,这与云霞殿似乎没什么关系? 官商勾结哄抬粮价所得的暴利除了商人和魏中良以外,大多数入了秦王的口袋。 东溟子煜问道:“云霞殿也做杀手的生意?” 如画微微摇头,“云霞殿靠卖消息维持生计,也不排除有个别门徒生了别的心思。” 上官若离道:“无论如何,先抓到那个九尾骚狐狸再说,你去那三个商人的受害现场去看看,有没有九尾妖狐的痕迹。” 王丰上前对如画拱手道:“请随我来!” 如画跟着王丰去其他杀人现场,监视他的人自然也跟着。 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去知州衙门,魏中良死了,很多事暂时都得由东溟子煜这个钦差、王爷亲自处理。 上官若离这个莫想先上了车,给东溟子煜撩开了车帘,伺候着这位爷进马车,然后自己才钻进去。 一坐好,上官若离就问道:“我觉得这事儿与魏中良的贪污案有关。” 东溟子煜云淡风轻的应了一声:“嗯。” 上官若离看着他,“那证据岂不是没有了?此事就这么算了?” 东溟子煜淡淡道:“还有逃难出去的商人呢?留在临州的不过是小虾米。那些账本和信件也快到京城了。” 上官若离坏笑着捏了一下他的俊脸,“坏蛋,原来你已经提早下手了啊。” 东溟子煜抓住她的手,放在嘴边吻了一下,“没有悬念的事,本王不会拖泥带水的等着旁人来消灭证据。” 上官若离抽回手,“你的意思此事是秦王做的?” 东溟子煜点头,“或许,秦王与云霞殿联手,但目前还没有证据。” 上官若离若有所思,“云霞殿的人也不是傻子,怎么会做损人不利己的事?莫不是……” 咻!咻!上官若离的话没说完,就听到一阵冷箭的声音。 “不好,有刺客!” “保护王爷!” 上官若离掀开车窗一看,东溟子煜的队伍正行进在一处拐角处,队伍首尾被分成两半。想围上来保护马车,反应要迟缓一些。 此时,从各处冲出无数黑衣蒙面杀手,手中兵刃朝东溟子煜的马车刺过来。 东溟子煜的暗卫也适时出现,与刺客打成一团。 但刺客人数众多,有人伺机接近了马车。 上官若离抽出短剑,一提气,大惊,“不好,我中毒了!” 她内力全无,浑身酸软,应该是中了软筋散之类。 看东溟子煜眸色阴冷暴戾,心中也是一沉,“你也中招了?” 东溟子煜点头,“有人在马车里动了手脚。” 上官若离摸出解毒丹一人一粒吃了,虽然不对症,但都是皇上私库里顶级的药材制成的,希望有点药效。 “咯咯咯……”九尾妖狐的声音从马车窗口传进来,“王爷不肯见奴家,奴家只好设法见王爷了。” 上官若离明白了,九尾妖狐杀人剔骨搞的这么惨,也是想惊动东溟子煜,把他引出来,在路上下手,可比在驿馆方便多了。 九尾妖狐能隐身,此时暗卫和护卫们对付刺客,不能专注找她,她便顺利的进了车厢。 那解毒丸还没起作用,上官若离冲着九尾妖狐就射出一支袖剑。 车厢狭窄,九尾妖狐躲闪不及,被射中了肩膀。 东溟子煜借机在她腹部踹了一脚,却被她的内力震回,撞到马车壁上。 “王爷!”莫问在外面听到动静大叫,但他被刺客高手缠住,一时分身乏术。 上官若离举着短剑刺向九尾妖狐,可却全身无力,瘫倒在马车里。 显然,她的解毒丸对九尾妖狐的毒药并没有很大的作用,只是稍微恢复了些力气。 江湖上的门派,很多都有自己独门武功和独门毒药,这样的毒药也有独门解药,不是普通解毒丸能完全解的。 东溟子煜的情况,看起来好不到哪里去,靠在车厢上微微眯着眼睛。 九尾妖狐咯咯一笑,就饿狼扑食般的要朝东溟子煜身上扑去,却被东溟子煜一脚踹开。 东溟子煜虽然还有力气,但也是勉强维持,力气并不大,并没有伤到九尾妖狐。 九尾妖狐也不生气,但也没再扑过去,冲着东溟子煜一眨眼,娇笑道:“宣王殿下,你就从了奴家吧?奴家可是对你一片真心,不然,今天你中的可就是致命的毒药了。” “滚!”东溟子煜冷冷的吐出这一个字。 九尾妖狐见他眸光清明,眸中闪过一丝诧异。 这个宣王殿下还真是厉害,竟然对她的媚术没反应。 这反而引起了九尾妖狐的征服欲,让宣王殿下这样一个天神一样的男人心甘情愿的伺候,那该是多么爽歪歪的一件事啊? 第350章 他必须马上手术 上官若离从九尾妖狐的眸中看出了疯狂的占有欲,嘻嘻笑道:“我家王爷那个不行,你别费精神发骚勾引了。” 九尾妖狐经上官若离这么一提醒,这才想起东溟子煜传言不能人道。 怪不得她的媚术对他不管用,原来如此。 东溟子煜的脸色一黑,恨不得把九尾妖狐碎尸万段,然后把自己的小王妃折磨的下不了床,然后好好问问她,他到底行不行。 上官若离忽视某只王爷冷飕飕、阴恻恻的眼神,对九尾妖狐道:“你也不用勾搭我,我是个太监。有什么话你就直接说吧,不下致命的毒药,不是光想着强抢良家妇男吧?” “真聪明,可惜是个太监。”九尾妖狐咯咯笑着,妖媚之极,与外面的喊杀声格格不入。 上官若离微微一笑:“多谢夸赞,请讲吧,别耽误时间。” “吆~,小太监这是急着去投胎呢!”九尾妖狐笑的花枝乱颤。 这意思,问完她要问的话,就要杀人灭口了。 上官若离白了她一眼,一副你爱问不问的样子,不想搭理她了。 九尾妖狐看向东溟子煜,眸光诡异的光芒一闪,娇声问道:“那几个商人的账本是不是王爷命人换走了?” 东溟子煜眸色清明,并不作答,反问道:“这管你什么事?莫不是云霞殿投靠了秦王?” 九尾妖狐咯咯笑道:“宣王真是英明,还位高权重,比秦王可有前途多了。若不是你不能人道,奴家还真想跟了王爷。帮助王爷登上大位,将来做那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 上官若离立刻明白,嘲讽笑道:“言外之意,不是云霞殿投靠秦王,而是你爬上了秦王的床?” 九尾妖狐狂傲笑道:“是秦王爬上了奴家的床。” 她蓦然收起笑声,眸中杀机顿现,看着东溟子煜道:“别以为我的媚术影响不了你,你就能逃出我的手掌心,把账本交出来,我让你死的痛快些!” 说着,手腕一翻,一把闪亮的小刀就出现在手里。 小刀的模样和如画手里的那把一模一样,不知什么材质,非常亮非常锋利的样子。 眼看着那小刀就割向东溟子煜的脖子,上官若离爆喝一声,“你这个老妖婆,住手!” 果然,九尾妖狐看向上官若离,脸色一冷,“你说我老?” 女人最介意的就是被人说老,九尾妖狐也不例外。 “你不老吗?要是正常的女人,你这岁数都该做奶奶了!”上官若离眸光嘲讽,像看垃圾一样看着她。 这九尾妖狐确实妖媚,保养的也极好,看起来二十出头的样子。但脖子里的肌肤暴露了她的实际年龄,那样子至少有三十五岁了。 “死太监,老娘先把你的舌头割了!”九尾妖狐恼羞成怒,挥着小刀就朝上官若离的脸割去。 “住手!”东溟子煜爆喝,用上官若离拖延的这一小会儿功夫积攒的力气扑了过去。 可是,这点力气根本就奈何不了武功不错的九尾妖狐。 九尾妖狐一掌拍开东溟子煜,一挥刀子就割开了他的颈动脉。 鲜血喷涌而出,溅了上官若离一脸。 “来人!”上官若离尖叫。 “王爷!”莫问听到动静,掀开车帘要进来,却被外面的高手围攻,斩伤了手臂。 九尾妖狐怕东溟子煜死了,不管上官若离了,用刀子抵住东溟子煜的咽喉直接逼问:“说吧,那些账本是不是你拿的?都放在哪里了?” “你这个老妖婆!”可能是解毒丸发挥了一点功效,上官若离也有了些力气,撑起身子就想再放一支袖箭。 九尾妖狐怎么会让她得逞,眸中冷光一闪,“既然你着急,那就先送你上路!” 说着手中寒光一闪,就冲着上官若离的咽喉割过来。 上官若离脑子里闪过很多招数,但奈何身子软绵无力,根本就动不了。 “离儿!”东溟子煜扑过来,被九尾妖狐一掌拍飞。 上官若离两眼一闭,等死。 只听外面大喝一声,然后一阵冷风,只听九尾妖狐惨叫一声。 上官若离睁眼一看,九尾妖狐手腕子被斩断,那只如玉的手握着小刀掉在上官若离的身上。 九尾妖狐握着流血的手腕,瞪着来人,“如画……” 如画没等答话,就被已经脱身的莫问踢开。 莫问一剑就刺向九尾妖狐的心口,九尾妖狐眸光一凛,一掌打碎马车,翻了出去,就隐身不见了。 带兵来支援的王丰,见到地上的血迹,冷喝道:“顺着血迹追!” “王爷!”莫问冲向东溟子煜,点了他的穴道止血。 可东溟子煜伤的是颈动脉,根本就于事无补,他已经失去了意识。 上官若离急道:“他必须马上手术!” 可是她没有力气! 她简直要急哭了,从来没这么绝望过。 “快吃解药!”如画从马车下爬上来,将一个瓷瓶递过来,唇角带着血,可见莫问那一脚踢得不轻。 上官若离拿过瓷瓶,颤抖着手就倒出一粒,就往嘴里送。 “王妃……”莫问信不过如画,但阻拦不及,上官若离已经把药放进了嘴里。 她现在除了相信如画,别无选择。 幸好,是解药,上官若离很快恢复了力气。 冲过去检查东溟子煜的伤势,幸好血管没有全断。 莫问从腰间的暗袋内,拿出一个布包,快速展开,里面是急救的简单手术工具、银针、外伤药,还有缝合的针和羊肠线。 “这是王爷给我们准备的,暗卫和护卫每人一套。” 原来,东溟子煜不光让军医和身边的人跟夏鹤霖学了处理外伤的手艺,还给身边的人每人配了一个急救的布包。 他经常受各种刺杀,身边的人经常受伤,有这个急救布包倒是很方便。 当然,在这关键的时刻,也救了东溟子煜一命。 将东溟子煜的伤处理好,回到驿馆以后,让人检查过如画的解药,确定没问题,才给东溟子煜服下。 东溟子煜失血过多,这里没有输血条件,上官若离只能看着他昏迷着干着急。 第351章 简直是奇耻大辱 也幸好上官若离各种药带的齐全,东溟子煜的体质也够强,傍晚的时候,醒了过来。 看到守在床边的上官若离,他露出一个虚弱的微笑。 “醒了?”上官若离鼻子一酸,佯怒道:“你这个傻瓜,以后先顾着自己的安危知道吗?” 若不是他扑过来,挨这一刀的就是她了。 东溟子煜哑声道:“伤了你,比伤了本王还疼。” 上官若离瞪了他一眼,转头去拿桌子上的水碗,借机擦去了眼角的泪。 “来,喝点水,有点难喝,这里面加了一点点糖,还加了盐。” 没有条件输液,也只能用这方法,聊胜于无吧。 “即便是加了砒霜,只要离儿喂本王,本王也甘之若饴。”东溟子煜眸光熠熠,苍白的唇说着腻死人的情话。 上官若离亲了他一口,轻笑道:“油嘴滑舌!” 说着用勺子舀了水,喂到他嘴边。 他却别过头,孩子气的道:“你用嘴喂本王。” “去你的!”上官若离啐他,“莫问他们一会儿送药来了。” 果然,莫问端着一碗药进来,见到东溟子煜醒了,眼睛一亮,眼圈儿一红,“王爷,您醒了!” 上官若离看着他胳膊上的伤,接过药碗,道:“你有伤,这些事交给别人去做就是了。” 莫问眸中一暖,“多谢王妃,这点皮外伤不算什么。” 王爷对他和莫想也是极好的,但王爷性子清冷,少言寡语,不善表达。如今一听王妃这样温言细语的关怀,心里是暖的。 “那个妖妇抓到没有?”东溟子煜眸中煞气四起。 身边有这么多高手,却着了一个妖妇的道儿,简直是奇耻大辱。 若不是自己心智坚定,加上在南云冷月那里也学了抵制媚术的方法,今天说不定就失身给那个老妖妇了。 莫问在他后背加了枕头,让他方便喝药,嘴里回禀道:“王丰带着那如画去追了,还没消息传回来。” 只要如画那狗鼻子真卖力,九尾妖狐一定能捉到。 上官若离道:“明日我进山去采药,把银雪带回来。” 东溟子煜抿唇,点头应许。 人心太诡诈了,大多时候不如一个畜生忠诚可靠。 到了半夜,王丰和如画才回来,九尾妖狐逃进了云霞山,外面有变幻莫测的阵法和机关,他们根本就不敢进去。 要想灭云霞殿,必须做周祥的准备,不能急在一时。 翌日早起,得到一个好消息,瘟疫有效的药方研究出来了。 这让大家都松了一口气,本来就是蛊虫引起的瘟疫,药方一出来,瘟疫很快就能控制住。 百姓有病能治,有粮食吃,加上东溟子煜血洗槐花山,那些作乱的灾民都闷声不吭的回家待着了。 所以,药方一出来,东溟子煜的差事就完成了一多半。 吃过早饭,上官若离开始装备自己。 “离儿,让人带着大夫去吧。”东溟子煜靠在床头,一脸的担忧。 他现在脖子不能动,这次是伤了大动脉,若是伤口再裂开,后果不堪设想。 随行的有宣王府的大夫,东溟子煜一受伤,已经从槐花村叫了回来。 “我顺便探查一下云霞山的地形,”上官若离将望远镜装进随身的背包里,警告道:“你给我老老实实的躺着,血管裂开重新缝可就难了,知道不?” 伤口扯开,重新缝合,不能在原来的地方落针,血管那么细,就不容易缝合了。 “你小心,本王叫莫想跟着你。”东溟子煜知道说服不了她,只好多派人。 “不行,”上官若离反对,“莫想留下和莫问伺候你,如画也留下,若是那老妖婆出其不意,带人过来偷袭,你这个样子,后果不堪设想!” 若不是如画的毒不能拖了,她也不想今天进山。 当然,她没那么好心珍惜如画的生命,主要是如画还有用。 “可是,本王不放心。”东溟子煜好幽怨好幽怨。 上官若离笑道:“放心吧,我乔装成山民,主要是采药,用望远镜在远处窥视,不会接近云霞山。” 东溟子煜这才放心,但还是让莫问安排几个得力的暗卫跟着上官若离。 上官若离觉得他婆婆妈妈的,但心里是十分欣喜的。 就这么含情脉脉的看着床上的男人,晨曦打在他苍白的脸上,给他整个人都镀上一层橘黄色的光晕。 即便是他虚弱不堪,也很英俊,很帅气。让他看起来,如同落难的天神。 这个男人的相貌是一等一的,对外人像是南极的冰川,美的炫目却冰冷的无法接近。 唯独在对上官若离的时候,整个人笼罩着一层浓浓的柔情。 特别是温柔的凝视着她的时候,好像全世界只有她的存在,让她沉溺在这该死的温柔中。 上官若离认栽的叹息一声,走过去,在他唇边狠狠的亲了一口,“放心吧,我会好好的,不然这么美的夫君可不能便宜了别的女人!” 东溟子煜现在半点不能动,只能咬牙任其蹂躏。 莫问看主子那想咬回去,却无可奈何的样子,偷偷忍笑。 …… 此时,东溟帝已经收到了东溟子煜的折子和证据。 当然,御史大夫、户部尚书等官员纷纷上书弹劾秦王,枉顾百姓性命,大肆敛财,其心可诛。 一个远在封地的皇子,疯狂敛财干什么,不言而喻。 皇上也是从皇子一步步争权夺嫡坐上皇位的,皇子的心思自然门儿清的很。 看着东溟子煜的折子,与往日冷冰冰的三言两语不同,诉说了他的苦楚和艰辛,虽然只有几句,可也是难得了。 “这个老二,这次是把老大气急了,不然老大不会跟朕说这些。” 皇上将折子递给旁边伺候的郑公公。 郑公公惶恐,双手拿过来看了一遍,微叹道:“宣王殿下就是性子冷了些,但还是识大体的,想必是看到百姓凄惨,于心不忍了。” 皇上揉了揉额角,意味深长的道:“老二……心太大了。” 郑公公小心的赔笑道:“皇子们都大了,都有自己的心思了。” 皇上眸色一愣,“让翰林院拟旨,宣秦王即刻进京!” “是!”郑公公应下,立刻有伶俐的太监去传话了。 有小太监躬身进来,“启禀皇上,皇后娘娘求见。” 第352章 宣王妃这病肯定有问题 皇上蹙眉,淡淡道:“这皇后,来的还真是时候,宣!” 郑公公一甩拂尘,冲着殿外高声宣唱道:“宣皇后娘娘觐见~” 皇后扶着宫女的手,优雅高贵的走了进来。 皇上无意间抬头,微微一怔,眸中闪过一抹诧异的惊艳。 只见皇后容光焕发、光彩照人,明眸善睐中都是风情。 能坐上皇后的位置,容貌气质自然是出类拔萃的,当初也曾经宠冠后宫。 “臣妾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优雅从容的行礼。 皇上微微点头,“皇后平身吧。” 皇后起身,“皇上最近政事繁忙,臣妾一介后宫妇人不能为皇上分忧,熬了参汤给皇上补补身子。” 说着,给了身后提食盒的宫女一个眼色。 宫女将食盒交给皇上身边的太监,太监拿出里面的参汤,叫御医进来检验。 皇后见皇上眉头微蹙,温柔道:“皇上,您又皱眉了,让臣妾给您揉揉。” 皇上觉得皇后分外的顺眼,仿佛回到当初恩爱的时候,微微点头。 皇后微微一笑,莲步轻移,走到皇上身后,伸出保养的如同美玉的手给皇上按揉着太阳穴。 作为伺候皇上多年的人,力道掌握的刚刚好。 皇上惬意的微眯着眼睛,一脸的享受。 皇后柔声道:“太医给馨嫔诊脉,她这一胎十有八九是个皇子。” 皇上一听心情大好,因为秦王带来的不悦也消散了不少,当下道:“抬馨嫔为从四品婉仪,等诞下皇子,再往上抬。” 皇后福了福身子,笑道:“那臣妾代馨婉仪谢主隆恩了。” 从正五品到从四品,虽然只是一小步,但就是这一小步,也是多数女人一辈子都迈不出的。 皇上握住她的手,笑道:“你掌管后宫有功,朕不会亏待你的。” 皇后娇羞,适时提道:“皇上,太子妃和太子侧妃先后流产伤了身子,恐怕以后子嗣艰难,定是有人不想让太子有嫡子。还请皇上再为太子赐个侧妃,不然……” 太子没有嫡子,太子之位肯定不稳。 皇上多疑的性子,立刻联想到宣王、秦王等几个成年的皇子,虽然有可能是东宫女子之间争宠,但也不排除别的皇子暗中使手段。 于是,道:“好,皇后可有人选?” 皇后道:“兵部侍郎家的嫡女容貌清丽、贤良淑德,可为太子侧妃,另外,徐丞相家庶女知书达理,可以进东宫为妾,照顾她的嫡姐。” 徐静萱不能生育了,但徐丞相这个助力不能丢。 皇上叹息道:“这次你眼睛擦亮一些,多多观察一下,作为太子的女人也不能太蠢笨了。” 这话就是暗指皇后选上官若仙和徐静萱的时候眼瞎了,选了两个蠢货。 太子也够无能的,势力越来越弱,已经被压制的死死的,若不是有皇后和皇上支持着,恐怕早就被拉下去了。 皇后脸上一僵,但今天她收获满满,心情也不错,忙惭愧的行礼:“臣妾遵旨。” 这时外面的小太监进来通禀:“皇上,苏嫔娘娘在外求见。” 皇后目的达到,也不想在这里多待,眸光微闪,道:“皇上,那臣妾告退。苏家几乎控制了整个北陵的朝堂,苏嫔娘娘怠慢不得。” 皇上眉头微跳,他的朝堂可不想让苏家控制。 等皇后退下,对郑公公道:“让苏嫔回去,告诉她,没有朕的宣召,嫔妃不能接近御书房。另外,朕的孩子不能被苏家掌控。” 一句话,注定了苏艳儿此生不会有孩子了。 郑公公给了心腹小太监一个眼色,自有小太监去办。 皇后心情舒畅的回到凤仪宫,宫女上了一碗燕窝。 皇后娘娘拿着银勺,拨弄着碗里的燕窝,懒懒的问道:“宣王府那边情况怎么样?” 宫女小声的回答道:“启禀娘娘,刚得到消息,白嬷嬷风寒严重,死了。” 皇后凤目一眯,淡淡的问道:“那珍珠和翡翠呢?” 宫女回道:“珍珠没有什么大事,翡翠病重,恐怕也不行了。” “派太医去看看,太子妃那边儿有什么消息?”皇后觉得自己对上官若仙的容忍已经到了极限,如果不是上官天啸,她真的想把这个又蠢又笨的女人碎尸万段。 宫女眼眸微闪,道:“回娘娘,太子妃娘娘带着补品过去探病,自然没有见到宣王妃。宣王妃没有胃口,将补品直接赏给了珍珠和翡翠,翡翠用了。而珍珠将补品,给了白嬷嬷。” 意思很明白,上官若仙的补品里有东西,间接害死了白嬷嬷和翡翠。 皇后的好心情被破坏殆尽,将燕窝粥砸到地上,“真是个蠢货!也难怪落到这种下场,真是活该!” 皇后到了现在,是彻底对上官若仙这个棋子失望了。 凤仪宫伺候的下人吓得纷纷跪地,“奴婢惶恐!” 皇后冷声道:“宣王妃这病肯定是有问题,让赵太医去看看,想办法查查宣王妃的药渣,设法让她去找白嬷嬷去。” 上官若离警惕,不一定能杀了她。但没有了珍珠和翡翠,还有玛瑙和琉璃,人她有的是,上官若离使手段,杀的光吗? …… 上官若离现在正在山林里潜行穿梭,当然她的主要目的是采药。 她把草药的样子告诉随行的四个暗卫,让他们也帮着找。可是山林茂密,想找几株草药哪是那么容易的事。 他们只能边找草药边向云霞山的方向走,不知不觉中离云霞山越来越近。 突然,上官若离眸光一凛,她看到脚下山谷中的溪水里漂浮着一具尸体,显然是从上游飘下来的。 她施展轻功跃下小山谷,想把那尸体捞出来看看。 谁知看到一个矫健的身影从树林里窜出来,将手里的猎物扔到溪边,利索的用一个长长的竹竿将尸体拦住,然后下水去拖尸体。 上官若离认出,那个人正是张铁生。 溪水很湍急,上官若离站在岸边,看着张铁生有点费力的将尸体往岸边拖。 上官若璃提醒道:“不要让尸体碰到石头,不要划破他的皮肤。” 并且挽起裤腿儿,下了溪水帮忙将尸体拖上来。 第353章 我陪你走一趟 尸体在溪水中已经被石头撞的面目全非,透过皮肤上的口子可以看到里面血红的皮肉,以及从里往外钻的虫子。 张铁生眉头紧紧的蹙成一个川字,“这又是一个瘟疫死者。” 他浑身已经被溪水湿透浑,古铜色的俊脸上挂着水珠儿。单薄的衣衫贴在身上,健美的肌肉线条一览无遗,处处彰显着野性的力量之美。 上官若离在心里赞了一声型男、帅哥! 但脑海里立马出现了一张冷飕飕的冰山妖孽脸,赶紧敛了心神,问道:“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在这溪水里看到过很多这样的尸体?” 张铁生看她肤色黝黑,穿着粗布短打扮的男装,背着一个竹篓,竹篓里有一些草药和蘑菇,也没有多想,就猜测她是采药的山民。 于是,道:“我几乎每天都在这山里打猎,这是看到第三具这样的尸体了,都是从上游漂下来的。” 上官若离道:“若是这样下去,即便是有了药方医治瘟疫。但总是源源不断的出现病源,恐怕也不能彻底根除瘟疫。” 张铁生神色凝重的道:“朝廷不会无休无止的免费供应草药,百姓贫穷,恐怕瘟疫还得爆发,甚至祸及整个东溟。所以,必须消灭源头。” “咱们先把这尸体烧了吧。”上官若离提议,拿出瓷瓶倒出两粒药丸,自己吃了一粒,递给张铁生一粒,“这是预防和治疗瘟疫的药,我制成了药丸。” “谢谢。”张铁生也不怀疑,接过来,扔进了嘴里。 上官若离挑眉,“你不怕这药有问题?” 张铁生深邃明亮的眸子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你不会,你的眼睛里有一股正气,不是坏人。” 上官若离微微一笑,这就是第六感觉吧? 张铁生本来是来溪水边处理猎物烤着吃的,火折子什么的带的齐全,在树林里找了干柴和松枝,将尸体焚烧。 看着渐渐蜷缩焦糊的尸体,张铁生道:“我找两个人将在溪水边看着,发现尸体就捞出来烧了,不能让它们再进槐花山的地界。” 上官若离知道他在猎户和百姓里有一定的号召能力,点头道:“这样也好,这些事光靠官府是不行的。” 只见张铁生将手放到嘴里,吹了几声响亮的口哨,立刻山林里响起了口哨声回应。 山里的猎户怕在山里遇到凶猛的野兽,很少一个人单独行动,都是成群结队的一起行动,以便遇到危险时能相互接应。 果然,没有一会儿就听到有人接近的声音。 有七、八个猎户打扮的人,从林子里跑了过来。 他们对张铁生都比较敬重,看了上官若离一眼,又看看被火烧了一半的尸体,问张铁生道:“张大哥,发生了什么事?” 张铁生道:“我又发现了一具长满虫子的尸体,现在官府虽然已经有了有效的药方,但如果还有这样的尸体飘下来,那咱们的瘟疫很难根除。所以我想轮流留两个人在这里守着,发现了尸体就捞上来烧了。” “好!”几人齐声应和,毫不犹豫。 张铁生又道:“我们打了猎物就平分,不会让你们和你们的家人挨饿。” 几人眼睛一亮,声音大了很多,“好,我们一定守住这里。” 上官若离将药瓶递给张铁生,“我是大夫,将预防和治疗瘟疫的药制成了药丸,你们有可能接触尸体,留着用吧。” “谢谢!”张铁生也不矫情,大方的接过,扔给了一个猎户。 上官若离看了看天色,道:“天色不早了,我还没找到要采的药,你们对山里熟,不知有没有见到过我要找的草药?” 说着,将草药的样子和生长的环境说了。 张铁生道:“我好像见到过,在那边的山坳里有。” 有猎户也道:“是啊,那个山坳确实有,但离仙霞山很近,听说仙霞山很邪门儿,好多人接近了仙霞山都有去无回。” “没事,我还有些防身的手段,谢谢啦!”上官若离说完,就拱手告别。 张铁生蹙眉,看她细胳膊细腿儿的,道:“我陪你走一趟,顺便顺着溪水查看一下情况。” “那谢谢了!”上官若离也不客气,欣然接受他的帮助。 毕竟他是土生土长的猎户,经常在这一带山林里活动,对山里的一草一木非常熟悉。 有了张铁生的帮忙,上官若离和暗处的安慰,很快到了他们指的那个山坳,找到了想要的草药。 上官若离找了一处地势比较高的地方,拿着望远镜观察云霞山。 “这是何物?你是什么人?”张铁生看着她那手里的长筒,犀利的眸子里都是戒备。 上官若离一边观察一边道:“我是宣王的人,这次的瘟疫不是天灾,是蛊虫引起的。从那些尸体来看,溪水上游肯定有问题。宣王想找到问题所在,一举捣毁,不能让他成为东溟百姓的隐患。” 张铁生参加了槐花山的剿匪,对宣王颇为敬重,道:“南云人确实善于养蛊用蛊,问题会出在哪里?是有人蓄意害东溟还是尸体不小心落入溪水?只要能彻底消除瘟疫隐患,我和兄弟们愿意帮忙。” 这里与南云交界,经常与南云的百姓和商人打交道,张铁生对南云的事略有耳闻。 自古男儿多热血,牵扯到国家民族尊严的问题,张铁生热血澎湃、义愤填膺,绝对不会容忍南云人用如此龌龊阴险的手段来祸害东溟的百姓。 “好!”上官若离跟他说着话,举着望远镜继续观察,“我猜测这种阴毒的蛊虫养在了极阴之地,那种地方附近多半有古墓。” 将望远镜拿下来,神色凝重。 云霞山山林茂密、雾气朦胧,竟然一点云霞殿的痕迹也看不到。 张铁生则蹙眉陷入了沉思,好半晌,他道:“听老人们讲,多年前,他们有人在云霞山那边儿误入过一个山洞,遇到了很多怪事,我听起来似乎是机关,会不会是古墓?” 上官若离郑重的道:“你回去详细的了解一下,要不着痕迹,明白吗?” 张铁生点头,“明白……” 突然,他们听到,树林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第354章 你是什么人 上官若离听到声音,神情一凛,道:“好像有人来了,咱们先躲一躲。” 于是,拉着张铁生藏到了一块石头后,拿出望远镜往声音的方向看去。 看到那情景,不由得吹了一声口哨。 只见,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在在树林里疯狂的逃窜,后面跟着一条大腿粗细的蟒蛇,张着血盆大嘴,随时都要,将那人吞入腹中。 幸亏那人有点生存经验,以之字行疯狂逃奔跑。 当然,之所以他没被蛇吃了的主要原因,还是蛇的后边跟着一群狼,那些狼显然看中了这蛇,垂涎欲滴的寻找机会,时不时的咬上一口。 而狼群里有一只雪白的白狼,看样子是那群狼的头狼。 上官若离蹙眉,不会是银雪吧? 上官若离想到此,就吹了一声口哨。 结果那小白狼果然停住奔跑,四下张望寻找。 还真是银雪! 上官若离装好了袖箭,瞄准了那条蛇,咻!就射了过去。 一箭射中了蛇的眼睛,整个箭身没入了蛇的身体。 袖箭上有迷药,但对这个庞然大物似乎不怎么管用。 剧烈的疼痛激怒了那条蟒蛇,它放弃了追那人,然后风一般的朝着上官若离这边扑了过来。 赵铁生抽出腰间的大刀冲了出去,挡在了上官若离身前。 上官若离唇角一抽,这个男人虽然不会武功、没有内力,但还真是够爷们儿。 不过被人保护的感觉还是挺不错的,上官若离抽出千年玄铁剑,与赵铁生并肩而战。 而被追的那个人,抱着一棵树倒了一会儿气儿,并没有逃走,握着匕首也冲过来帮忙。 小白狼银雪也没闲着,“嗷”一声叫,带着狼群也扑了过来。 就这样,不用暗处的暗卫出手,群狼扑食中,三下五除二就将蟒蛇拿下。 被追的那个人惊恐的看着群狼分食巨蟒,靠在树上对上官若离和张铁生拱手道:“多谢二位舍身相救,我们赶紧离开这儿。” 他还真怕没被葬身蛇腹,却被狼给吃了。 可是强撑着走了两步,却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张铁生扶住他,查看了一下情况,道:“他只是暂时晕厥,我们先离开这儿。” 上官若离摆摆手,“不必,我认识那头白狼。先给他处理伤口要紧。” “好!”张铁生将那人抱到一块石头上,解开他的衣服查看伤口。 衣服一解开,一支羊脂白玉玉笛掉了出来。 上官若离瞳孔一缩,拿起玉笛一看,上面刻着竹子花纹,还刻着一句诗:昔人乘凤九天外,一曲箫寒坠泪海。 这玉笛他认识,正是曲箫寒随身带的玉笛。 上官若离忙拿出药丸,喂了他一颗,开始麻利的给他处理伤口。 他的伤口不是野兽咬的,而是刀剑等利器所伤,还有箭头在身上。 “他不是普通的百姓。”张铁生下结论。 上官若离解下急救小布包,熟练的给他处理伤口,“这伤口还新鲜,应该刚受伤不久。” 张铁生见她处理伤口手法熟练而怪异,拿着线缝缝补补,并没有很惊奇。 上官若离不由得问道:“你见过缝合伤口?” 连夏鹤霖当初看到她缝合伤口时都惊讶,这个山村猎户竟然如此淡定。 张铁生点头,“我在槐花山见过宣王的人这样处理伤口,才知道伤口还可以这样像缝衣服一样缝起来。” 上官若离了然,边处理伤口,边将缝合的要领告诉张铁生。 张铁生经常在山林里捕猎,受外伤隔三差五的事,上官若离如此不藏私,他非常感激,默默的记住。 处理往伤口,那人也醒了,发现上官若离和张铁生,知道是他们救了自己,忙起身道谢。 上官若离拿着那玉笛,蹙眉问道:“你是什么人?” 那人见到那玉笛,眸光一暗,伸手去抢。 上官若离手一扬,躲开,“这玉笛是谁的?” 那人压住怒气,道:“这是我主子的!” 上官若离微微敛眸,冷声问道:“他在哪儿?” 那人犹豫片刻,道:“主子被抓到了一个山洞里,里面有很多人。” 这二人若是敌人,主子身陷险境,他们也奈何不了主子。 若是朋友,那主子有可能脱险了。 上官若离危险的眯起眼睛,“谁把你伤成这样?你怎么逃出来的?” 那人道:“不知道那些人的身份,我猜测是仙霞山的人,主子设计,让我逃出来去找……官府报官。却在密林里迷了路,还倒霉的遇到了蟒蛇和狼群。” 报官还用拿着曲箫寒的笛子? 上官若离知道这人是对他们有防备,毕竟曲箫寒的身份很敏感。 于是,问道:“那山洞在什么位置?” 男人看了一眼周围的情景,参天树木遮天蔽日,懊恼的道:“我被蟒蛇和狼群追的四处逃命,辨不清方向,说不出山洞的位置了。” 上官若离白了他一眼,“就你这样的,还出来搬救兵呢?” 张铁生道:“人活着离不开水源,虽然不知道那洞穴在哪儿,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附近必定有水源,所以顺着溪水找,定能找到蛛丝马迹。” 上官若离点头,“你分析的对,你们走吧,我去找找看。” “不行!”二人同时出声。 张铁生道:“太危险,你不能一个人去,我陪你!” 那人也道:“我还可以走路。” “我还有帮手,”上官若离说着,看向银雪。 只见银雪乖巧的蹲坐在那里,后面蹲坐着十几只灰狼。 整整齐齐、排排坐,一个个昂首挺胸、威风凛凛的样子,活脱脱的像等待检阅的士兵。 见过不少狼的张铁生,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情景,唇角抽了抽,但还是道:“它们毕竟是畜生,让我的跟着你吧,你这细胳膊细腿儿的,不禁折腾,有个事也好……照应一下。” 他想说,若是她遇险了,他可以帮着收尸,省的被狼群给吃了,但还是把这不吉利的话咽了回去。 上官若离若是知道他心里所想,定会让小白狼吃了他。 “那别耽误时间了,咱们走,”她看向曲箫寒的手下,“你在溪边找个地方等我!” 说着,跳下石头,顺着溪流往仙霞山的方向走去。 第355章 前面有人 上官若离意气风发的走在山林里,后面,跟着雪白的银雪,银雪的后面跟着十几只肥硕健壮的灰狼。 这情景,真的很震撼。 赵铁生甚至怀疑上官若离是山里的妖精幻化的,紧紧的与她并肩而行,就怕狼群朝他扑过来。 他们顺着溪水一路疾行,到了一处山洞的洞口,被挡住了去路。 山洞有半人高,溪水从山洞里流出来,水流湍急。 上官若离拿过一根树枝试了试水深,“不深,一米半左右。” 张铁生道:“山洞里面不一定这么浅,有可能更深。山洞里面也有可能更窄小,不一定能穿过去。” 看看天色,若是翻过山去,恐怕天就黑了。 而翻过山,就是仙霞山了。 深夜的山林会更危险,何况现在的情况,不光会有野兽,还会有比野兽更危险的人。 上官若离道:“我们不能翻山过去,很容易被人发现。” 仙霞殿的人定在仙霞山附近放了暗哨,他们对情况不熟悉,中了招就不好了。 但若是从溪水里潜进去,不但不容易被人发现,水里也没有什么阵法机关。 这时候,张铁生指着那湍流的溪水道:“快看,里面有东西。” 上官若离果然看到溪水里飘出了东西,用树枝一捞,挑起了一串内脏。 张铁生道:“是野鸡的肠子,应该有人在溪边处理猎物。” “我们进山洞去看看。”上官若离从衣裳上撕下布条,开始捆绑起裤腿和袖子。 不能脱衣裳,只能尽量的减少阻力。 “看看?”张铁生一副你是不是傻的表情,蹙眉道:“山洞里面黑,你进去什么也看不见。溪流湍急,恐怕火把也点不住。” 只见上官若离傲娇挑眉,不知从哪里摸出两颗夜明珠,扔个他一颗,“我都准备好了。” 她既然进山来查探情况,自然要准备充分,这个时代又没有手电、应急灯,只好用夜明珠来代替。 夜明珠可是难见的宝贝,何况有鹌鹑蛋那么大小。 张铁生还是第一次见夜明珠,有些诧异的摆弄着。 上官若离解释道:“这是夜明珠,一会儿拿在手里,或者咬在嘴里,可以照明。” 张铁生微微一怔,“这是夜明珠太贵重了,我要是弄丢了怎么办?” “丢了就丢了呗,丢不了就是你的了。”说着上官若离就拿着一根粗的树枝当作拐杖,跳进了溪水里。 虽然是南方,天气还很热,但已经是初秋了,深山里的溪水是很凉的。 上官若离打了个激灵,扶着山洞的石壁往里走。 越往里走越暗,夜明珠就发挥了效用。 赵铁生一手拿着匕首插到石壁上防止被湍流的溪水冲倒,一手举着夜明珠照明。 溪水越来越深,渐渐的就没了头顶。 上官若离和赵铁生都会游水,溺水往上游。 当然,后面的暗卫也紧紧的跟着,上官若离知道,但赵铁生却发现不了。 他紧紧的抓住一块石头,将头冒出水面,喘息道:“小兄弟,前面洞口太小,我们恐怕无法换气,不知这样的洞口有多长,若是太长我们恐怕会出事。” 上官若离也知道,但她会闭气,可以在水下换气,比一般人可以多坚持一会儿。 再说,溪水湍急,若是坚持不住,只要松手,就可以被溪水冲回来,又快又省力。 “我会闭气,你回去,我往前再走一段,不行再回来。”上官若离坚持,若是去晚了,曲箫寒出了事,她会很难过。 无关乎男女之情,毕竟是原主曾经喜欢的人,还帮过她不少。 张铁生与上官若离萍水相逢,当然不想为了陪她而把命搭上。而自己在水底憋气时间很短,在这湍流的溪水里根本就坚持不了多久。 于是,道:“好,你自己小心,我在洞口等你。” 上官若离点点头,深吸一口气,潜入了水底。 张铁生没有回去,仰头观察了一下洞顶,找了个能坐人的位置爬了上去。 将夜明珠含在嘴里,脱下衣裳来拧干。 目光却始终望着那溪水,上官若离被冲出来,他好第一时间施以援手。 却看到水底似乎有几道黑影一闪而过,逆流而上。 他神情一凛,从嘴里拿出夜明珠,在水面上照,却看到一个狼头。 他惊讶的眨眨眼睛,这些狼还真是异常忠诚。 而此时,那几道黑影已经与上官若离汇合,互相扶持着往上游游去。 幸好,山洞里面虽然狭窄,但洞壁参差不齐,溪水碰撞间就有了空隙,这样上官若离几人就有机会换气了。 潜行了得有一个小时,洞口才慢慢开朗。 若是普通人,还真潜行不了这么长的时间,也难怪敌方对溪水并没有防范。 山洞越来越宽阔,溪边已经有空地。 传来轰隆隆的水声,听起来外面应该是瀑布。 上官若离带着人爬出了溪水,被洞口的冷风一吹打了个寒颤,顺着水流往上游继续走。 却发现,水里跃出一团白影。 银雪从水里跳出来,甩了甩身上的水,捡了上官若离和几个暗卫一身。 紧接着,十几头灰狼也从溪水里冒出了头,敏捷的跳上了岸。 银雪傲娇的仰起头,就要发出狼嚎。 “嘘……”上官若离立刻发出禁声的警告,并用手捏住银雪的嘴。 众人和众狼继续往前走,渐渐的,山洞变成了巨大的溶洞,里面有很多洞内洞,纵横交错,很容易迷路。 隐隐的看到了光亮,轰隆隆的水声更是震天响。 “前面有人!”暗一出声提醒。 这是东溟子煜身边最得力的暗卫,武功比上官若离高。 上官若离顿住脚步,打了一个手势,就贴着洞壁敛了气息往前走。 渐渐的闻到了烤食物的味道,也看到了火光。 因为外面瀑布的声音震耳欲聋,没有人听到有人接近。 上官若离走到那个有火光的洞口,探头往里看去。 里面有二十几人,围着几处火堆团团而坐,在喝酒吃肉。 他们身后,是一块钟乳石柱子,一个浑身是血、伤痕累累的人被捆在石柱子上。 凌乱的发披在脸上,血污加上乱发让人看不清楚他的脸,他被两指粗细的铁链紧紧地绑缚在钟乳石上,一下也动弹不得。 第356章 都住手,不然我就杀了他 上官若离看出被捆在钟乳石上的人正是曲箫寒。 这些人没有杀了曲箫寒,定是还留着有用。 果然,有人举着火把从一处洞口里钻进来,对着一个中年人禀报道:“余长老,神君已经派人联系南云皇上,让咱们把这人看好。” 曲箫寒动了一下,好不容易抬起头来,虚弱的道:“那你们还不把老子放下来,好好伺候?” 余长老啐道:“你说南云皇上会护你他就会吗?谁知你会不会是拖延时间!” 说着,转头与那些人继续喝酒吃肉。 曲箫寒偶尔抬眼,看到探头探脑的上官若离,精神立刻一震。但上官若离易容了,他不能确定来人是敌是友。 所以,继续低头装死。 上官若离用手势暗语给暗卫们布置任务,准备偷袭。 可是,这些暗卫一脸懵逼,根本看不懂她的手势。 上官若离一拍脑门,这个时代的暗卫竟然不会手势暗语?! 幸好外面有瀑布的轰隆声,她放低声音,一边做着手势,一边解释:“你们二人从右面包抄,你们从左面偷袭,你们……” 暗卫们脸上都是对上官若离的崇拜,暗暗决定回去就禀报王爷,将手势暗语加入训练项目。 上官若离吩咐完,一挥手,做了个行动的手势,“行动!” 然后众人都迅速到了自己的位置,举起袖箭射了出去。 敌人反应不及,纷纷中箭,其他都没中箭的则一跃而起。 没等他们反应过来,上官若离带着人就冲了进去。 而银雪也带着它的狼下属冲了进去,又扑又咬。 余长老一看不对,跃到曲箫寒跟前,将长剑横在了曲箫寒的脖子上,“你们是来救人的?都住手,不然我就杀了他!” 他们知道曲箫寒的一个手下逃走了,所以立刻猜到上官若离是来救人的。 曲箫寒一听,立刻急道:“速战速决,不可涉险!山洞里还有很多人!” 余长老一拳重重地击在曲箫寒受伤的前胸上,这一拳差点没让曲箫寒疼得直接晕过去。 余长老用力拍打着曲箫寒满是鞭痕的脸,大声呵道:“我没什么耐性,不退下,老子就动手了。” 上官若离微微敛眸,曲箫寒被绑在钟乳石上,毫无反抗能力,若是激怒他们,到时不但救不了他还会害死他。 可若是拖延谈判,敌人的支援会马上到。 这里是人家的地盘,说不定就是炼蛊的极阴之地,里面邪门儿的很。他们准备的不充分,从水里潜过来,药粉和微型炸弹不能用了。 所以,必须速战速决。 余长老将长剑架在曲箫寒的脖子上,剑锋划过,留下丝丝血痕。 上官若离寒眸一沉,冷声回道:“云霞神君要留住他的命,你们是要抗命吗?” 余长老脸色一沉,他是不敢。 上官若离冲着刚才有人进来传令的洞口,道:“云霞神君,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余长老脸色一凝,侧头看去。 趁着他分神的刹那,上官若离挥出千年玄铁短剑,凌厉的剑气带着逼人的杀气。 “啊!”余长老惨叫一声,胳膊应声而断。 银雪扑过去,咬住余长老的脖子。 上官若离闪电出手,斩断曲箫寒身上的铁链。 “离儿?”曲箫寒眸光炽热,他先认出了那袖弩,又认出了她的眼睛和身形。 那袖弩和上官天啸的人配备的一模一样,听说是上官若离给的图纸。再加上上官若离的千年玄铁武器,可不是一般的兵士能佩戴的起的。 联想到上官天啸给他的一把带血槽的千年玄铁匕首,他就料定,来救他的人是上官若离。 当然,最关键的还是,现在上官若离离的近了,他发现她脸上的皮面因为长时间在水里浸泡皱罢了起来,一看就是易容过的。 上官若离没有正面回答他,扶住他,“先离开这儿!上来!” 说着弯腰半蹲,就要背他。 暗一窜过来,“属下来!” 他是王爷的贴身暗卫,可知道这人是王妃,可不能让王妃背这男子,王爷那么小心眼儿,知道了此事,非得打他板子。 没等曲箫寒反对,就像夹小鸡仔儿似的将他夹在腋下。 上官若离脸色一黑,挥手,“撤!” 有脚步声,从各处黑暗的洞口传来,敌人的援兵已经到了,从洞口窜了出来。 余长老捂着脖子上的伤口,大喝一声:“放箭!射死他们!” 来人一边跑一边摘下背上的长弓,从背上的箭囊里拿出羽箭。 一时间山洞里,乱箭齐发,上官若离几人既要阻隔乱箭,还要逃走,不免有些吃力。 “快!去溪边!”上官若离将保护她的暗卫推开。 然后将内力贯到剑尖,奋力挥出,寒气如虹,如闪电般划破漆黑的山洞。 “轰隆隆!”山洞上方的钟乳石被割下来,砸的后面的追兵一阵阵惨叫。 好在溪水不远,就在山洞内。 “你怎么样?能坚持吗?”上官若离问被暗一夹在咯吱窝下的曲箫寒。 曲箫寒觉得这姿势不雅,但也没办法,沉声道:“可以!” 看了一眼,后面追上来的人,正要搭弓射箭,上官若离咬牙,跳下了溪水。 “闭气!跳!”暗一提示曲箫寒,也跟着跳了下去。 其他暗卫和银雪也跟着“噗通、噗通”跳下水,眨眼消失在湍流的溪水里。 令上官若离头疼的是,顺水往下游比逆水而上还要难。 因为,溪水里有很多石头,洞壁上也凹凸不平,身子不断的撞击到石头上,即便是有武功,也躲避不及,疼的撕心裂肺。 水流很急,根本就无法游水,只能闭气任身体被溪水裹夹着飞流而下。 这样,比来的时候可快多了。 很快就出了最狭窄的地段,头露出水面深吸了一口气。 突然,上官若离心里一惊,前面是个急转弯,溪水撞到洞壁上,水花四溅。 “小心!”上官若离听到自己凄厉的声音,她觉得自己没能力躲开这一劫。 只能尽量护住头部和脊柱,减少受到的创伤,断胳膊断腿儿的是肯定的了,不要粉身碎骨就好。 第357章 王爷泡到陈年老醋里了 突然,肩上猛地一疼,上官若离感到自己的身体被人往上提,腰间倏地一紧。 抓她肩膀的是暗一,而搂住她腰的是曲箫寒。 上官若离急忙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曲箫寒那苍白的脸。 还没反应过来他想干什么,曲箫寒已经在水中迅速地掉转身体。 上官若离一惊,难道他要…… “嘭!” 一声闷响,曲箫寒用自己做肉垫,重重地砸在了岩壁上。 上官若离被他紧紧地环在怀里,没受什么伤,紧靠着他的前胸,她能感受到这股力量的强劲,听到了他骨头断裂的声音。 幸亏暗一紧急中拉了曲箫寒一把,不然,曲箫寒的小命就得交待到这里了。 曲箫寒本来就被暗一夹在腋下,但水流湍急,暗一要保护上官若离,保护曲箫寒, 也要保护自己,就用手抓住曲箫寒。 暗一没想到曲箫寒在这种紧急而混乱的情况下,竟然挣脱了自己的手舍身救上官若离。 也幸亏曲箫寒不要命,不然上官若离受伤,他们都得回去挨罚。 出了山洞,就听到一声惊呼。 张铁生在山洞里等了一会儿,不见上官若离回来,就以为她到了山洞的那边,就自己出了山洞。 但就这么走了,还是不放心,就在洞口守着。 看到有人顺着水流出来,忙用树枝伸进水内,“快上来。” 上官若离抓住树枝,一个借力,上了岸。 暗一抱着受伤的曲箫寒也跃上了岸,其他暗卫和狼群也跟着上来。 上官若离急忙检查曲箫寒的伤势,他已经昏迷。 英俊的脸上没有太多痛苦的表情,只是脸色已是青灰一片,他剑眉紧蹙,额头不知是汗珠还是溪水,濡湿一片。 他浑身都是伤,还受了内伤,右胳膊断了,肋骨断了四根。 幸好脊柱没断,不然就是脱险也瘫痪了。 上官若离喂了他几粒药丸,对暗一道:“让人扎个担架,我得先给他接骨。” 肋骨断了最忌移动,若是断骨扎到内脏,后果不堪设想。 张铁生见到上官若离一人进去,却这么多人回来,有些诧异,但也没多问,解下腰间的刀就去砍树枝。 “骨头断了要用树枝固定。”他将树枝削成木板。 猎户在山里打猎,经常遇到骨折的情况,所以他也会接骨。 上官若离一边给曲箫寒接骨一边道:“谢谢。” 张铁生主动将自己的上衣,撕成布条连接在一起,准备一会儿当绷带固定木板。 他身上古铜色的肌肉在夕阳的余晖下,闪着诱人的光泽。 但上官若离没有心思欣赏这野性力量之美,她心里眼里都是对曲箫寒的浓浓担忧。 她发现曲箫寒的后背上有一个深深的血窟窿,殷红的血沿着肩胛骨的位置一路流淌下来。 出血量这么大,上官若离不由得心惊。 从伤口处可以看见有断箭,紧紧蹙眉,“该死,不要命了吗?!” 背后中箭还用背去撞石壁!那么大的冲击力,断箭已经全数没入。 上官若离让暗一紧紧地按住他血流不止的伤口,将手术工具拿出来,先将他的断箭取出来,止血包扎。 然后,将曲箫寒的断骨固定好。 暗卫们都学张铁生,将上衣撕成布条做绳子,将担架绑好了。 但暗卫们不像张铁生这猎户一样光着膀子,他们都很讲究,里面都穿着亵衣。 曲箫寒小心的被搬上担架,由两个暗卫抬着。 张铁生将夜明珠拿出来,递给上官若离,“还给你。” 上官若离看了他一眼,“你留着吧,比火把好用。” “我不要,太贵重了。”张铁生虽然穷,但也不想白要这么贵重的东西。 上官若离更对张铁生刮目相看了,道:“送给你了,你就拿着吧,这边还得你看着点。不过,要小心,有了今天的事,那些人肯定会加强溪水的戒备。” 张铁生见上官若离目光澄澈真诚,没有半点轻视和施舍的神情,当下点头,“那谢谢了。” 上官若离冲他点头,跟着一行人匆匆而去。 银雪“嗷呜”一声遣散了跟在后面的灰狼,跟上了上官若离。 张铁生看着她的背影,眸光渐渐的蒙上一层困惑和深邃。 对上这样一个瘦瘦的男子,他竟然怦然心跳了,他为此感到困惑和抓狂。 他不会是断袖吧? 上官若离回到驿馆,就叫了大夫,一起给曲箫寒处理伤口。 曲箫寒还昏迷着,还发了高热。 “王爷请您回房间呢。”莫问加着小心,在上官若离身后提醒。 他也不知道这已经是第几次提醒了,但上官若离全神贯注的医治曲箫寒,根本就听不见。 王爷也伤着呢,王妃却只顾着曲箫寒,王爷那边已经泡到陈年老醋里了。 上官若离见曲箫寒伤都处理妥当,就把物理降温的一些方法告诉大夫,让大夫好好照顾曲箫寒,自己回了房间。 “阿嚏!阿嚏!”一出门,上官若离就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 在冰冷的溪水里泡了那么久,又穿着湿衣裳吹了山风。虽然刚回到驿馆的时候,东溟子煜已经命人给她煮了姜汤,熬了风寒药,但还是着凉了。 回到房间,就迎上那双幽深冰冷的黑眸,在里边看到了幽怨和愤怒,“过来!” 东溟子煜呼吸微微急促,双目赤红,显然是气急了。 上官若离当机立断,露出一个甜甜的大大的笑容,走到床前,探头就去亲东溟子煜。 东溟子煜想躲,但奈何他脖子不能动,只能干等着被上官若离非礼。 但上官若离还没等亲到他,就猛地站直身子,转过头去打了个大喷嚏。 东溟子煜是又生气、又心疼、又无奈、又吃醋,冷声道:“快去泡个热水澡!” “谢谢夫君!”上官若离怕将风寒传染给他,转身跑去净房泡澡。 东溟子煜双眸微眯,利眸森寒地盯着窗外,问莫问道:“曲箫寒怎么样了?” 莫问道:“还没脱离生命危险,发着高热,大夫照看着呢。” 东溟子煜垂眸,薄唇紧紧的抿成一条直线。 这个曲箫寒比凤锦行危险多了,他是上官若离的青梅竹马,二人曾经有过彼此心知肚明的情意。 第358章 本王在生气 这次上官若离先救了曲箫寒,而曲箫寒又在关键时刻舍命相护。 二人的感情恐怕又亲近了几分。 虽然东溟子煜相信上官若离现在对曲箫寒没有男女之情了,但他不相信曲箫寒啊。 男人最了解男人那点心思。 这让东溟子煜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他有一种自己的挚爱心里要装上别的男人的愤怒和嫉妒。 当然,他脖子上的伤也是舍命救上官若离留下的,但在他心里,上官若离是他的人,他这样做是应该的。 而曲箫寒舍命救上官若离,他就觉得不是味道了。 酸啊,倒牙! 上官若离从浴室出来,又吃了治疗风寒的药,看看沙漏,天都要亮了。 东溟子煜闭着眼睛,呼吸平稳。 上官若离以为他睡着了,轻手轻脚的爬上床,双手环住他的腰,轻靠在他的身上,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 东溟子煜浑身一僵,温热柔软的身体紧贴着他,淡淡的馨香直往鼻翼里钻,让他的身心忽然如火灼一般的烫。 东溟子煜的呼吸明显浑浊,上官若离就知道这货在装睡。 想讨好的亲一口,但感觉鼻子里有液体流出,忙吸了吸鼻子,闷闷的道:“那山洞的情况你都知道了?我猜想那里定是云霞仙君炼蛊之地。只可惜,今天这么一闹,恐怕他们要加强戒备了,要端了就更难了。” 东溟子煜当然都知道了,轻轻的嗯了一声,然后就傲娇的不说话了。 本王在生气。 不哄哄本王,说这些干巴巴的事, 哼!不爽,很不爽! 上官若离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曲箫寒的伤不及时处理,一定会因流血过多和伤口感染而有性命危险,毕竟他浑身是伤,也在冷水里泡了那么久。” 东溟子煜想着,若是曲箫寒因此死了,恐怕这辈子就住在上官若离心里,再也拔不出来了。 于是,身上的冷意收敛了不少,握住她的手,轻声道:“你累坏了,休息吧。” “嗯,”上官若离的头往东溟子煜身上蹭了蹭,很快就睡着了。 风寒药里有安神的成分,上官若离这一觉睡的很沉,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翌日中午了。 头很沉,鼻子也不通气儿,嗓子疼,浑身也酸软的厉害。 东溟子煜轻声道:“你发热了,快起来把药喝了。” 上官若离撑着身子坐起来,揉着生疼的太阳穴,侧头问躺着的东溟子煜,“你感觉如何?没乱动吧?” 东溟子煜幽怨的白了上官若离一眼,“本王哪里敢乱动?若是不听爱妃的话,爱妃不理本王去照顾别人了怎么办?” 这话酸的吆~ 上官若离耸了耸塞塞的鼻子,煞有介事的问道:“屋里怎么有一股子酸味儿呢?我鼻子不通气儿都闻到了。” 东溟子煜被说破也不脸红,伸手捏了她的柔软处一把,“闻到就好,那就注意避嫌!” 上官若离轻吟一声,“知道了,我的眼里心里只有你,你知道的……” 说着,还了他一把,跳下床去洗漱了。 东溟子煜被挑起了火,但奈何动不了,只能暗暗咬牙。 上官若离洗漱完,喝了一碗粥后,才端起碗喝药。 “啊!痛啊,救命啊!”院子里传来如画的惨叫声。 上官若离端药的手一顿,蹙眉问一边伺候的莫问:“怎么回事?” 莫问眸光闪了闪,“估计是毒发了。” 上官若离拍拍额头,“又把如画的毒忘了。” 东溟子煜冷冷道:“不用管他,你先养病,反正他一时半会儿也死不了。” 呃,上官若离额头落下三根黑线,“我只是风寒,没事的。再说他总这么惨叫,也打扰你养伤,不够烦的。” 东溟子煜一听上官若离心疼他,心情挺好,当下不再反对,但嘱咐她赶紧配好药回来休息。 上官若离出门去给如画配解药,看到暗一、王丰和另外两个东溟子煜的幕僚在门口候着。 东溟子煜虽然伤着,但魏中良死了,朝廷的委派还没有下来,临州的一应事情都得他来点头处理。 上官若离有点心疼,但也没办法,先去给如画配解药,毕竟攻打云霞山还得他出力。 “嗷呜!”银雪看到上官若离出来,欢乐的迎上来,在她脚边撒欢。 “你可出来了,我要痛死了!”如画也冲过来。 银雪立刻戒备的炸毛,警告:“嗷呜!” 如画吓了一跳,忙急刹车,哀怨的看着上官若离,嘟嘴道:“我好痛!” 那小眼神儿,还挺勾人的。 上官若离白了他一眼,“这点痛算什么?一个大男人大呼小叫的,没出息!” 说着,先去看了曲箫寒,他虽然昏迷着,但烧已经退了,脉象也稳了,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 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吩咐了大夫好好照顾曲箫寒。 从曲箫寒的房间里出来,才去给如画配解药。 如画和银雪一人一狼屁颠屁颠的在后面跟着,一副争宠的情敌样子。 如画是讨厌银雪的,狼鼻子和他的鼻子嗅觉不相上下,而且警觉性和听觉远远超过他,所以,这畜生是个对手。 不过银雪不能说话,这让他稍微有点优越性。 “九尾妖狐和云霞殿的人来过吗?”上官若离一边忙和一边问。 如画摇头,“九尾妖狐手没了,伤的不轻,躲到云霞山不敢出来。云霞殿的杀手来过,不过是针对我这叛徒的,都被宣王的人杀了。” 云霞神君已经知道如画在这里,云霞山一定也会防备起来。 上官若离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你最好不要做出伤害宣王的事,不然,我会让你后悔生出来!” 如画被她眸中的寒冷和肃杀吓得打了个寒颤,这一刻,他觉得上官若离比东溟子煜都可怕。 “我不会伤害宣王和你,前提是你经常做饭给我吃。” 上官若离抬眼冷冷的看着他的眼睛,好像要看到他的心里去,淡淡的道:“但愿你是真的脑子有坑,而不是跟我玩儿花样。” 如画诧异,“脑子有坑?是什么意思?”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夸你聪明的意思。”上官若离云淡风轻的说了一句,低头忙碌。 如画才不相信,但他选择相信,不然会很伤自尊心。 第359章 你确定这不是毒药 东溟子煜将皇上的信收起来,交给莫问,神色有些古怪。 莫问微笑道:“皇上特意写信安抚王爷,这还是第一次,可见王爷上次的折子还挺有效的。” 东溟子煜也没想到,那三言两语的诉苦、奉承的话竟然让皇上有如此大的反应。 苦笑了一下,当年母后在冷宫里突然病重,去世的特别的蹊跷,可是作为父皇却是一点点想要调查的想法都没有。 大概是母后的家族昊家势力太大,父皇忌惮才会这么狠辣绝情,二话不说便以母后忧思过重而病亡的理由给下葬了,留下他独自面对后宫、前朝之中的各种阴谋诡计。 若不是他在战场立下赫赫战功,而且身受重伤、九死一生,恐怕父皇也不会放过他。 他死里逃生,却伤了根本,不能人道。父皇不让太医全力救治,却以此为理由废了他的太子之位,还防备着他恢复健康。 人人都看到他权利滔天、尊贵无双,可有几人知道,这一切是母后和外祖全家的性命换来的,是自己曾经不能人道的身子换来的。 即便如此,父皇还是愈发的不相信他。 一个幕僚道:“皇上已经宣秦王进京了,恐怕他这次离开封地,会被皇上留在京城。” 东溟子煜眸光阴冷,“太子和秦王相遇,不知还会不会和当年一样联手。” 朝堂风云变幻,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 而他也不是当年的太子了,他如今是没有母族帮扶、不能繁衍子嗣的宣王,在别人眼里与皇位无缘了。 而他手里的权利都是皇上给的,只要皇上不高兴,随时可以收回。 莫问看着神色冷肃的东溟子煜,问道:“王爷,皇后那边的事已经成了,您看这件事……” 东溟子煜淡淡道:“不急,秦王回京,朝局必有动荡,还是让太子在前面挡着吧。” 太子最近被压制的厉害,而且皇后母族也被打压的都不敢冒头,势力一缩再缩,秦王回京,只怕会主动笼络,替秦王开罪。 与虎谋皮而已。 莫问道:“据密报,皇上也秘密宣了厉王进京。” 不算皇上已经夭折的皇子,现在已经成年出宫建府的皇子有:大皇子东溟子煜是宣王,秦王是二皇子,太子是三皇子,厉王是四皇子。 这样一来,四个成年皇子都聚在了京城。 王丰蹙眉道:“厉王的封地在江南富庶之地,可见皇上是宠爱他的,在这个时候秘密宣他进京,不知意欲何为?” 莫问道:“厉王这些年表面上安分守己、与世无争的样子,给皇上进贡的钱粮也丰厚,皇上是喜欢的。” 东溟子煜转着手上的扳指,神色淡淡的道:“将皇上秘密宣召厉王回京的消息透露给其他皇子,这样会分担他们的一部分精力,省的总是盯着本王。” 那些人定然不会让厉王好过的,毕竟厉王可是皇上最宠爱的儿子。 也许这样有人觉得东溟子煜太过于冷漠无情,可当年,那些皇子明里暗里的谁没朝他下过黑手? 他们不会因为他是个废人,就会放过他。 毕竟他的病有可能会好,毕竟他是名正言顺的嫡子、长子,是曾经的太子,不管那个兄弟上位,都不会放过他。 而现在,父皇看上去对他器重有加,但事实上呢,他只是个对皇权没有威胁的人,若是有天威胁到他的皇权…… 当然,父皇的这些宠爱却是让其他的皇子害怕了,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 毕竟,那些皇子的手都不干净,都对他都下过手,也怕他报复回去。 莫问、王丰和几个幕僚都很清楚这些关系,神色都十分凝重。 王丰握着刀的手紧了几分,“那王爷,我们该怎么办?” 东溟子煜神色淡淡的道:“放出本王遇刺重伤、生命垂危的消息。然后,做好准备,先把云霞殿的炼蛊古墓毁了。” 几人精神一震,开始商量详细的对策。 此时,上官若离的解药已经配好,熬了一碗药汤,给如画,“喝了!” 如画看着那血红的汤汁,蹙起了眉头,“你确定这不是毒药?” “爱喝不喝!”上官若离把药碗往桌子上一放,一副不想理他的样子。 如画犹豫再三,还是端起了药碗,以一副赴死的决绝表情将药汤喝了下去。 立刻,觉得有一股凉意从腹内升起,身上的疼痛立刻就缓解了。 如画脸色好看了些,问道:“你配置解药不背着我,就不怕我自己配了解药来喝?” 上官若离淡淡道:“不怕,毒药和解药是相辅相成的,这次只是解了一部分,你不知道毒药的配方,你就是知道这次解药的顺序和量,也白搭。” 如画生无可恋的翻了个白眼儿,就知道上官若离不会这么傻,会让他知道解药的配方和顺序。 上官若离问如画道:“你去查查,九尾妖狐与秦王勾结,是个人关系还是云霞殿与秦王合作了?” 如画挑眉道:“宣王已经让我查过了,我从云霞殿的其他暗桩那里知道,九尾妖狐是南云皇上的御用细作和杀手,秦王与南云皇上合作了。” 上官若离神情一凛,若是如此,南云会不会对上官天啸动手? 不然,曲箫寒怎么会受了重伤出现在这里? 虽然,东溟子煜与南云冷月做局,制造了南云攻打东溟的假象,把上官天啸调了过来。 可南云冷月毕竟是太子,不是皇上,南云还轮不上他做主。 而且,南云冷月那个妖孽不着调的德性,上官若离并不看好。 急忙去了曲箫寒养伤的房间,想了解一下他究竟遇到了什么,但他还在昏迷之中。 突然想起了那拿笛子出来求救的侍从,他们急急忙忙的回来,倒是把那人给忘了。 正要找东溟子煜,让他派人去山里找人。 就见一个护卫领着赵铁生和那个侍从正往这边走来。 “小兄弟!”赵铁生首先发现了她。 那侍从眼睛一亮,问道:“我家主子如何了?” 上官若离眸子眯了眯,“他很好,我正要找你呢,有些话要问你。” 第360章 怎么佯攻成了真打了 曲箫寒的侍从听到曲箫寒没事,大大松了一口气,“那小的去伺候主子。” 上官若离淡然道:“我有话要问你,等你主子醒了你再去吧。” 侍从知道自己是被怀疑了,脸色微微一沉,带了几分肃杀,道:“那小的去见宣王,主子让小的拿着信物是找上官大将军,请宣王派人通知上官大将军来接我们主子回去。” 上官若离道:“宣王受了重伤,没空见你,你先跟我说说,发生了什么,曲箫寒是怎么被捉的。” 那侍从没办法,就道:“上官大将军的军队遇到神秘人偷袭,那些人里有些人像石头人一样刀枪不入,他们不杀人却抢走了很多士兵,还抢了兵器。主子带着人追踪痕迹到了附近,遇到了埋伏……” 上官若离瞳孔一缩,“那些石头人大约有多少?” 侍从道:“两千多人。” 上官若离神色凝重,看样子这里的炼蛊进展比京城南云幽月那边快的多。 而且这边是边境,有南云和东溟两国的兵士,还经常起冲突,这让他们有机会浑水摸鱼,得到更多的活人用来炼蛊,而不惊动两国地方官府。 带着蛊虫的尸体也许就是那些逃跑的炼蛊人,不小心跌入山洞里的溪水,被溪水冲到下游,引起了瘟疫。 甚至,有人曾经在溪水里逃跑成功过,那些人想通过溪水逃走,却死在了溪水里。 上官若离又问道:“上官大将军的军队里没人中瘟疫或者蛊虫吧?” 那侍从道:“没有,上官大将军不是第一次对上南云,早就有防备。” 上官若离松了一口气,派了如画和几个士兵跟着张铁生去查看地形,绘制地图,自己回房间找东溟子煜商量对策。 当然这不是对如画的信任,而是她要支走如画,在驿馆里做很多事。 东溟子煜靠在床头,和暗一、莫言还在议事,见到她进来,东溟子煜招招手,示意她近前。 这是招小猫小狗呢?上官若离心里不爽,但还是乖乖的走上前。 东溟子煜眸光铮亮,“刚才暗一说你懂一些手势暗语,可否将这些都教给他们,这样会很方便。” 暗卫一般执行的都是暗处行动的任务,暗杀、偷袭、跟踪等等,所以手势暗语对他们尤其重要。 上官若离自然不会藏私,当下将一系列的手势暗语演示给暗一看,最后道:“当然,也可以自己约定一些彼此都懂的手势,这没什么复杂的。” 暗一抱拳:“是!” 上官若离赶紧将从曲箫寒侍从那里得到的消息说给东溟子煜听,说完后道:“这个时候云霞殿把石头人放出来,目的肯定不只是抢人炼蛊。九尾妖狐是云霞殿的人,又是南云皇上的人,还是秦王的人,我怕他们三方合作了。” 见东溟子煜几人神色并没有惊讶,她问道:“你们得到消息了?” 暗一解释道:“将曲箫寒救出来,属下就派人回来禀报王爷了,王爷派人调查,也与上官大将军取得了联系。” 上官若离了然,从她救了曲箫寒出了山洞到现在已经快一天了,东溟子煜的人足以查清一些事。 东溟子煜道:“云霞殿不能留了,那炼蛊的山洞必须尽快毁了。” 上官若离点头,道:“他们放出了两千多石头人,山洞里奇奇怪怪的蛊人肯定不止这些,所以,我想多做些炸弹和炸药包。” 那个山洞可比东溟京郊的山洞大多了,能藏更多的人。 东溟子煜点头,“我已经让人准备好原料了。” 上官若离看他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不由得笑了笑。 东溟子煜带的那些炸弹是她在宣王府做的,要用的东西东溟子煜知道,但配方比例和制作工艺他是不知道的。 上官若离对暗一道:“准备一个离这里比较远的房间,不许人靠近,不许有明火。” 暗一面无表情的点头,“属下明白!” 暗一闪身而去,王丰就一脸着急的跑过来,“王爷,莫想送来消息,有十万南云军队朝临州这方向过来了!而且他们堵住了上官大将军来救援咱们的路!” 东溟子煜利眸一缩,“带兵的是何人?” 王丰道:“是南云大将曹耀昌。” 莫问神色也凝重起来,“曹耀昌是南云冷月的人,一直在与上官大将军假意周旋。怎么佯攻成了真打了?现在还冲着临州而来,显然冲着王爷来的。要么南云冷月摆了我们一道,要么他被人算计了。” 东溟子煜道:“南云冷月若要算计本王,用不着动用这么多人,他也不会帮本王找到医治瘟疫的药方。” 上官若离瞥嘴,阴阳怪气的道:“你倒是信任那人妖!” 东溟子煜眸光一闪,眸子里溢出星星点点的笑意。 王丰道:“若是那样,恐怕南云太子的情况也不秒。” 东溟子煜冷声道:“你集齐咱们的人,去云县与那里的守军汇合,准备抵御外敌。” 那里是南云进入东溟的必经之地,不能让南云大军再祸害临州的百姓。 现在魏中良死了,临州没有官员,若是被南云占了去,就是他的责任。 王丰神色凝重的问道:“这里怎么办?” 虽然药方已经出来了,但控制住灾情还需要时间。 东溟子煜道:“临州下面白云郡的郡守不错,让他暂代临州知州,操持赈灾事宜。” 当然,他会留下幕僚和亲信监控。 上官若离趁着他们谈话的空挡,已经画了改良后投石机的图纸。 交给东溟子煜,“命人做几个这个,可以投射的很远。” 到时候将炸药包用投石机投到敌营里去,来一百万也不怕。 东溟子煜眸子一亮,交给莫问,让莫问去安排。然后,目光灼灼的看着上官若离。 上官若离被他看的有些发毛,瞪了他一眼,“看什么?” 东溟子煜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本王的爱妃懂的真多,本王有些看不懂,这些也是你外公教给你的吗?” 上官若离早就料到随着自己露的本事越来越多,旁人对自己的疑心也会越来越大,深深的回视着他。 第361章 不管怎样,你都是本王的妻 上官若离与东溟子煜对视片刻后,才道:“暂且你先这么认为吧,等我准备好以后,我们好好谈谈。” 她不确定东溟子煜会相信穿越这样匪夷所思的事,也不确定他知道此事以后会不会把她当成妖孽。 “好!”东溟子煜淡笑,神色认真,“不管怎样,你都是本王的妻。” 上官若离心中一暖,走过去亲了他的额头一下,柔声道:“我给你换药。” 东溟子煜想回亲一下,但脖子里有伤,只能撅噘嘴作罢。 “噗嗤!”上官若离觉得他这样子萌萌的,好可爱。 东溟子煜冷哼,咬牙道:“等本王好了,看本王怎么教训你!” “嘻嘻!你还是先养好伤吧!”上官若离坏笑,用剪刀剪开他脖子上的绷带。 她的技术,她的药,都是极好的。 所以,伤口愈合的很好。 “伤口愈合的不错,但还是不能乱动。”上官若离边给他换药边轻声嘱咐。 等换好了药,暗一已经将东西都搬到准备好的屋子里了。 上官若离喝了风寒药,就将自己关到屋子里开始忙。 东溟子煜吩咐莫问:“命人将南云通往东溟的山路用石头堵了,注意不要用炸弹,以免曹耀昌和云霞殿有所防备。” 虽然这办法挡不住高手,但可以将大批军队挡住。 他带来的军队和云县边境的守军,加起来最多五万人,与对方十万人实力悬殊。何况,对方还有刀枪不入石头蛊人或者杀不死的橡皮蛊人。 莫问道:“他们有可能从山上过来,所以,端了那炼蛊基地最紧要。” 东溟子煜点头,“给王妃熬参汤补身子,她还病着,恐怕要辛苦了。” 莫问面露担忧为难之色,道:“王爷,咱们若是用了炸弹,很容易引起皇上猜疑,到时候让人知道东陵的东溟子煜就是江湖第一高手元昊时,你隐藏的身份也保不住了。你真实身份一旦暴露出来,手里又有炸弹这大杀器,四国必会联手追杀你。元昊这个身份可是您的保命符,有这个身份在,您做事也会方便一些。” 虽然都以为炸弹是花无缺的武器,但出现爆炸的几次,都有元昊在场,大家已经将元昊和花无缺联系在了一起。 “本王只说遇到元昊,请他出手相助。毕竟东溟京郊的炼蛊古墓是元昊炸毁的,为了正义,他来临州将另一个炼蛊之地炸了,也在情理之中。”元昊闭上眼,掩去眼中的疲倦,“放心,不会有人怀疑,元昊与宣王东溟子煜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 一个是尊贵威严的王爷,锦衣玉食、奴仆成群、享尽人间富贵,却自小被心疾折磨,随时都会丧命。 一个是洒脱孤傲的江湖侠客,仗剑天涯、喋血江湖,拿命换来一世侠名。 如此天差地别的两个人,怎么也无法让人联系到一起。 他游走在这两个身份之间,很累、很辛苦。 一开始,他根本无法适应这两个差异极大的身份,哪怕带上面具,依旧是高高在上的大皇子。经过一次又一次的生死磨砺,他才渐渐习惯这伪装,才明白元昊这个身份,只是一个江湖人,一个凡事只能靠自己的江湖人。 现在,只要带上元昊的面具,他就能将身上那与生俱来的皇族威严之气掩去,成为一个合格的江湖侠客,而摘下面具他才是真正的东溟子煜。 这么多年,见过元昊的人,都不会把他与皇族联系起来,因为元昊身上豪爽不羁的血腥味儿太重了,根本就不像被各种教条规矩束缚的皇族人。 他已习惯了在宣王和元昊这两个身份之间切换,很多事情东溟子煜不能做,但元昊可以。 元昊是自由的、洒脱的、豪放的、血腥的…… 当初上官若离就是喜欢元昊身上那种气质,而闹着要与宣王退亲,想到这里东溟子煜就一阵郁闷。 那时候每次带上面具,他都嫉妒身为元昊的自己。面对那样的情况,东溟子煜不知道他是该气上官若离,还是该气自己。 一只信鸽落在窗棂上,“咕咕”叫了两声。 莫问走过去,抓起鸽子,摘下上面的竹筒,打开蜡封,取出纸条,递给东溟子煜。 东溟子煜展开纸条,眸子一沉,“南云冷月果然出事了。” 莫问眉头微蹙,“是不是他与王爷的合作让人知道了?” 东溟子煜点头,“恐怕,他太子之位难保了。” 说着,将手里的纸条递给莫问,让他自己看。 莫问接过来一看,“是他一母同胞的弟弟查到此事,还将此事上报给了南云皇帝。” 真是皇家无兄弟啊。 南云皇帝以通敌叛国的罪名将南云冷月幽禁,并且把那个变态大皇子与南云瑶儿死在东溟京城的事,都推在南云冷月的身上。 其实,也不冤枉南云冷月,当时他确实与东溟子煜在暗处推波助澜。 “王爷,咱们要不要去救他?”莫问将纸条用内力碎成齑粉。 东溟子煜事不关己的淡淡道:“南云皇室的事我们不便插手,再说,他的那些罪行确有此事,是他自己没用没捂住,怨不了旁人!” “是!”莫问垂首应下,“恐怕此事传到京城,皇上知道了,您和上官家都会遭到大祸。” 东溟子煜道:“那就趁机拿下几座南云的城池,看看是领土有说服力还是莫须有的消息有说服力。” 莫问眸光一亮道:“是!” 若是那样,恐怕南云冷月这里通外国的罪名就更落实了。 哎!真可怜哇! 莫问默默的给南云冷月点蜡。 东溟子煜微眯着眼睛道:“把将领和幕僚叫来议事。” 莫问答应一声,出去传话。 东溟子煜很忙,上官若离更忙。 她不但要做炸弹、炸药包,她还要做带毒烟的炸弹,不但爆炸,还带毒,里面还有铁蒺藜。 她一个人终究忙不过来,都是手工操作,夜以继日也做不了多少,最后还是要求东溟子煜派妥当的人来帮忙。 东溟子煜很尊重她的隐私,她不主动要求,他也不会主动派人过来。 上官若离一提,他就叫暗一带着五个暗卫过来帮忙。 第362章 不好,地震了 两天一夜后上官若离从屋子里飘了出来,脚不沾地儿似的。 没错,就是飘。 两天一夜除了吃饭出恭,都在紧张的忙碌,这一出来,真的头重脚轻。 东溟子煜先去看曲箫寒,他已经醒了。 不过,浑身缠着绷带,若不是露出一双亮晶晶的温润眼眸,还因为是木乃伊呢。 见到她进来,曲箫寒仔细的观察审视着,“离儿?” 上官若离不承认也不否认,手搭上他的脉,“你肋骨和胳膊断了,必须卧床休息。” 前世的职业原因,她的警惕心很强,她可是禁足期间私自离京,还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曲箫寒脉象虽然虚弱,但已经没有生命危险。 “好好养着吧。”上官若离说完,起身想走,手腕却被他抓住。 曲箫寒看着她的眼睛,一脸期许的道:“离儿,是你吗?” “我听不懂你说什么,”说完对他的侍从道:“好好伺候你主子,不要随意走动。” 她眸中的冷色令人心惊,侍从都不敢与之对视,忙道:“是、是!” 曲箫寒有些落寞,目光尾随上官若离至她消失在门口。 上官若离回到房间,却发现躺在床上的是一个护卫。 眉头立刻就蹙了起来,问道:“王爷呢?” 护卫起身行礼,回禀道:“王爷秘密去云县了。” “云县?”上官若离感觉一股无名之火腾腾的就窜起来了。 他还要不要命了?他的伤这才不到四天,万一裂开了怎么办? 护卫道:“是,南云士兵在攻云县县城。” 上官若离蹙眉,“都攻到县城了?百姓呢?” 护卫道:“百姓已经撤离到县城以内。” 这里距离云县还有三十几里地,那边的动静听不到,却没想到南云军队竟然这么快攻到云县县城了。 “备马!”上官若离想吃点东西骑马过去看看。 这时,只见王丰率领一大队人马匆匆过来了。 冲着上官若离拱手,拿出东溟子煜的玉佩信物,道:“莫想公公,我们要尽快运送一批东西到槐花山去。” 王丰和身后的那批人,脸色肃然,眸光冷凝,可以看出战局应该很紧张。 顾不得问什么了,上官若离迅速安排王丰带人到了那间屋子,按他们的需求,拉走几辆大车的东西。 上官若离则在一边记录在册,这才小声问王丰道:“那边情况如何?王爷身子没事吧?” “王爷没事,上官宇将军带着援军过来了,不过半路上遭到曹耀昌三万人马的堵截。而曹耀昌本人带着七万人马冲过了槐花山关卡,到了云县城外。” 上官若离蹙眉,“敌军攻打云县县城,为何要运东西到槐花山?” 王丰道:“王爷要先端掉云霞殿炼蛊的山洞,山炸了,南云军队就没有了退路,到时候来个瓮中捉鳖。” 上官若离点了点头,嘱咐他注意安全,就回房间吃点东西,小憩片刻。 原本她也很想去槐花山看看,可想到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她善于单兵作战,对排兵布阵她不懂,那些黑阵她更不懂,到时候除了拖后腿也做不了什么。 倒不如,带几个高手越过槐花山去云霞殿看看。 那边一爆炸,云霞山的人定去支援,双管齐下,不掀了云霞殿也能让他们几十年缓不起来。 她叫出暗处的暗一,道:“暗一,你们几个每人身上带足炸弹,跟我走!” 暗一精神一震,抱拳:“是!” 他以为是要去支援东溟子煜,非常兴奋。 他们几个是王爷的贴身暗卫,现在王爷带伤身陷险境,他们却在后方闲着,实在是坐立难安。 上官若离也不耽误,带着几人迅速装备好,先让小白狼去了山林,又去了梅花阁的据点,带上了梅花阁在临州的高手。 众人骑着快马一路疾行,他们片刻也不能耽误,若是晚了,赶上槐花山里的山洞被炸,她们过去就难了。 那山洞在槐花山和云霞山交界的山坳里,那里还有溪水,到时候情况恐怕会很复杂。 到了山脚下,他们弃了马,直接钻进山林,一路隐藏行迹,用轻功玩儿命的朝云霞山的方向飞奔。 眼看着过了槐花山,暗一看上官若离还继续往前走,忙提醒道:“王妃,到了!再走就过了!” 上官若离脚步不停,“去云霞山!” 云霞山在南云和东溟的交界处,是南云的领土。若是动云霞山,必须穿过南云有重兵的关卡。 她觉得,东溟子煜此次是来赈灾,兵力不足,上官宇的援兵又被南云军队阻拦。所以,这次并没有打算直接动云霞山,而是对在槐花山里的炼蛊古墓动手。 暗一蹙眉,“云霞山?就我们这百十来人?” 云霞山的神秘和凶险可是有名的,怎么会那么容易被拿下? 上官若离道:“云霞山不是靠人多就能拿下的……” 轰隆!轰隆! 槐花山的山腹内,传来一阵阵轰隆声,山摇地动。 看来东溟子煜已经用上了炸药,这次云霞殿可要倒大霉了。 不过,还是不够倒霉! 老窝被人端了,才够爽! 此时的云县县城的城墙外,曹耀昌带着近七万士兵在攻城,黑压压的一片,一眼望不到头。 云县县城的吊桥被吊起来,南云军队隔着护城河朝城墙上射箭,借着箭雨的掩护,想搭上木板冲过护城河。 守城的东溟士兵也不是吃素的,有人拿着盾牌挡住羽箭,有人在盾牌的掩护下朝城墙下射箭。 不断的有南云士兵中箭,发出一声声惨叫,然后掉入护城河里。 曹耀昌手里提着长枪,坐在马上叫骂:“东溟子煜,你这个乌龟王八,只知道缩在壳子里躲着,有本事你出来一战!” “咻!”一声利箭破空的声音。 一支袖箭射向他的咽喉,他挥舞长抢挡开。 突然,轰隆隆一阵地动山摇。 众将士大惊,纷纷看向槐花山的方向。 “不好,地震了?” 槐花山被炸,溪水改道,轰隆隆的溪水裹夹着山石泥土奔流而下,瞬间淹没了山脚下的槐花村已经周围的村庄,朝云县县城奔涌而来。 第363章 你不是来救我的 当然,槐花村以及附近几个村庄的人已经被东溟子煜连夜迁到安全地带。 眼看着巨浪一般的山洪奔涌而来,曹耀昌脸色大变。 这一战,他胜券在握,没想到会遇到这种情况,恐怕七万人都会葬身洪流之中。 怪不得,东溟子煜还没打,就将槐花山下的百姓都转移。 怪不得,云县的守军拼命守城,不出来迎战。 原来,不是怕了他的七万大军,而是挖好了坑让他们跳,想不废一兵一卒就让他的七万大军葬身洪流。 南云的将士也意识到这点,一下子就惊散四逃。 “不好,有山洪!” “跑啊!快跑啊!” “逃命啊!” 但是他们的腿哪里有洪水快? 他们的战马没有见过这种阵仗,一时间受到了极大惊吓,完全不听使唤,开始四处乱跑! 来路已经被洪水吞没,前面是深深的护城河和紧闭的城门,他们已经到了绝路。 千军万马同时惊恐狂奔,场面震撼又惨烈。 “啊……”一声声惨叫淹没在洪流里。 洪水像猛兽一般将大军吞没,冲入护城河。 护城河本就是为了抵御南云,借着地势从溪水里引来的活水,最后重新汇入原来的溪水。 东溟子煜已经命人将护城河汇入溪水的入口炸宽,县城有坚固的城墙阻拦,洪水虽然暂时排泄不及时,也不会危害云县。 城墙上的东溟守军看着这惊心动魄的场面,震惊之余也十分兴奋、解恨。 南云军队经常犯东溟边境,多年来不知死了多少人。这次的瘟疫又是南云人引起的,更是死伤无数。 这次,不用流血牺牲就消灭了七万南云将士,真是太解恨了! 虽然搭上槐花村等几个村子,但那几个村子早就被瘟疫荼毒的没了人,那些隔离在那里的病人有了药,好了以后就可以各回各家。 这边一切顺利,上官若离那边可就有点窝心了。 东溟子煜对槐花山关卡以内的地势和溪水走向做了调查,也做了充分的准备不危及百姓的性命,可对槐花山关卡以外南云的地界可就不管了。 这也是他没有派兵同时进攻云霞山的原因之一。 那溪水的上游经过云霞山,溪水去路被堵,被迫改道,溪水也顺着山势四处流泄。 上官若离差点被滚落的石头砸到,趴在地上有些喘不过气,浑身都是烂泥巴,耳朵里嗡嗡作响。 爆炸的威力很大,震得云霞山上的山石都松动滚落下来。 上官若离爬起来,非常后悔在没了解东溟子煜具体行动计划的情况下就做出决定。 暗一的脸色也有些苍白,不过他的注意力不在上官若离身上,而是在山坡上。 见山坡突然跑下来几个人影,后面跟着滚滚而下的巨石。 随着那人影越来越近,上官若离认出,那是如画、张铁生和那天跟着来查看情况的护卫。 样子非常狼狈,腿脚虚浮无力。 “喂!这边!”上官若离躲在安全的地方招手。 如画看到上官若离差点哭出来,半点没有平时的飘逸和仙气。 装的就是装的,关键时刻,真面目就露出来了。 “你来救我们?我好感动!呜呜……”如画一脸的感动,像死里逃生后看到亲人似的。 上官若离吃惊的看着他们被树枝刮的到处是洞的袍子,问道:“你们这三天不会一直在山里吧?” 咳咳,她一直关在屋子里做炸弹,又把如画给忘了。 如画一脸的哀怨,捂着胸口做出伤心欲绝状,“你不是来救我的?” 上官若离摸摸鼻子,干咳一声道:“救你?你们被云霞殿的人抓了?” 张铁生心有余悸的道:“不是,我们进了迷阵了,一直在山里转悠,还以为要困死在这里了。” 如画道:“听到轰隆隆的声音,山石崩塌,改变了五行地势破了迷阵,我们才重新找到下山的方向,逃了出来。” 上官若离露出一抹笑意,原来这爆炸也有点好处。 “你们先找个安全的地方休息一下,回去的路恐怕给堵了,等爆炸停了以后再找路回去,”说完,就要上山。 如画抓住她的胳膊哀嚎,“先给点吃的,我们转悠了两天两夜了,只喝了点水,饿死了。” “笨死了!”上官若离将身上的干粮袋子接下来,扔给如画。 如画一把拿过去,掏出一块点心就塞进嘴里。 暗一也将干粮袋子给赵铁生,张铁生接过去,拿出里面的东西,先分给跟着他们的四个护卫。 四个护卫投去感激的眼神,接过干粮吃了起来。 上官若离对张铁生的好感又增加了几分,道:“其他人那里还有呢,不必省着。” 又一个暗卫将粮食袋解下来,扔给张铁生。 暗一盯着山上,淡淡道:“有人来了。” 上官若离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见不少统一打扮的灰衣人从山林里冒出来。 就是不知是冲着他们来的,还是出来查看槐花山的情况的。 果断抬手,用力一挥,“隐蔽!” 一声令下,一百多人都找了个位置隐蔽起来。 如画趴在上官若离的身边,一边吃着东西,一边道:“穿这种灰衣的人是云霞神君的人,各个都有一身诡异的功夫,且善于摧人心智,尤其是心神不定之人。” 上官若离蹙眉,“摧人心智?他们很可能会某种催眠术,一会儿若是跟他们对上,不要看他们的眼睛。” “是!”众人沉声应是。 暗一问如画道:“听说云霞神君神龙见首不见尾,你可见到过她,她是男是女,长的什么样子?” 如画一双狐狸眼无奈的眯着,看着山坡上越来越近的人,摇了摇头。“在下只是底下收集情报的小喽啰,朝拜神君的时候在最后面,远远见过神君她老人家几次,她貌美如花、如天仙下凡。” 张铁生看着那些人,摸了摸下巴,道:“这些应该是常年在山上的,可以抓一个来问问,说不定还能带路。” 这个如画,太笨了,有个狗鼻子也没走出迷阵。 上官若离确实是想抓几个人问问,“等他们走进些,我们冲出去,注意留活口。” 只是,那些人显然内力不错,还没等走进,就发了有埋伏,纷纷亮出兵刃。 第364章 最毒妇人心呐 “杀!”上官若离下令,抽出短剑,率先从藏身的巨石跳了出去。 其余人也抽出腰间佩剑,跟着出去,将那二十几人包围了起来。 那些人也是一愣,他们感觉到有人埋伏,但没想到居然有这么多人。这些人到底是埋伏了多久,什么时候到的? 上官若离觉得自己这边有一百多人,都是高手,对付对方二十几人,应该很容易就将他们拿下。却没想到,对付几个喽罗居然屡屡不能一击得中。 上官若离怕惊山上的人,果断用了迷药,经过一番打斗,抓了几个活口,其余人都杀了藏到草丛里。 “先卸下他们的下巴,再给他们解药,防止他们服毒自尽。”上官若离拿出一个瓶子扔给暗一。 其余人开始卸几个人的下巴,然后才喂解药。 张铁生掰过一个人的脑袋,想卸下那人的下巴,却一下子愣住了,整个人如遭雷击般的一颤。 “招弟!”他的声音都嘶哑了,带着焦急和惊喜。 大家都看向那个灰衣人,虽然梳着男人的发髻,却明显是个女人,五官清秀。 暗一将解药喂进招弟的嘴里,问道:“你认识她?” 张铁生点头,“她是我未过门的媳妇,三年前在山里失踪了,我们都以为她死了。” 如画道:“看样子是被云霞殿的人抓来的,很多人一开始都是被抓来的,然后臣服在神君的脚下。” 此时已经有人醒了,但却像是听不懂人话似的,瞪着一双空洞无物的双眼。 上官若离白了如画一眼,“你确定是臣服?不是控制?” 招弟也幽幽醒来,一双眼睛里也好像什么都没有。 “招弟,你怎么了?”张铁生伸出一双微微发颤的手,摸向了招弟的脸。 招弟却一丝表情也没有,甚至那双眼睛都没动一下。 将她的下巴恢复原位,她的面容如同雕塑一般,一点表情也没有。 “招弟!我是铁生啊!你不认得我了么?”张铁生轻轻的将招弟拥入怀中,却发现招弟一动不动,就像一具能呼吸的尸体一般。 “她大概是被毁了心智吧?”暗一死死盯着招弟的一举一动,似乎生怕她嘴里也能窜出一把利剑一般。 如画摸了摸鼻子,“这事我还真不知内情,我多年没回来了,那时候一直以为他们是被神君收服的。” 张铁生看向上官若离,眸光里带着希望,“可有办法将她恢复过来?” 他知道她懂医术,而且医术还很好。 上官若离分别看了几个俘虏,那表情和眼神跟招弟完全一样,全都呆滞无比,像是被人操控的人偶。 “这样的俘虏,能问出什么来?除了这招弟,其他人都杀了吧。”暗一有些恼怒,费心费力的抓来了一堆人,却没个会说话的,那还留着作甚? 不如一剑一个解决了,省的有什么变数。 谁知道这些人什么时候会“活”过来,给他们背后一刀? 暗一正要动手,上官若离出声制止,“我先看看,这些人有没有可能恢复神智。” 上官若离给招弟把脉,眉头皱的越来越紧。 “如何?”张铁生紧张的望着上官若离的神色。 上官若离把脉的技术也是二把刀,觉得脉象挺正常。把完脉,扒着她的眼睛看了一阵,之后又敲了敲招弟的脑壳。 上官若离叹了口气,对着张铁生摇了摇头,“她的身体一丝损伤都没有,我也找不到症结所在。而且,我只善长外科。只能先将她带下山。赈灾队伍里有个夏御医,他医术高超,让他看看有没有办法。” 暗一看了其他几个人,问道:“这些人怎么办?他们的武功不弱,说不定用什么信号,就能唤醒他们,让他们做事杀人。” 上官若离知道,中了催眠术的人,一旦接受到指令开关就会被人控制。 无奈的摆摆手,她不能同情心泛滥,为自己埋下祸患。 她刚转过头,就听到一阵剑刃入肉的声音,暗一开始杀人了。 不过眨眼功夫,十几个灰衣人,喉管都被割开,他们却也是一声不吭的,就这样死了。 还真是心狠手辣啊。上官若离一阵腹诽,表面上却没表现出什么来。 张铁生心有余悸的抱着招弟,庆幸自己来了,不然招弟就这么死了。 上官若离嘱咐张铁生找个地势高的小山头等着,找机会回云县。让人给他留下干粮,然后带着人继续进山。 他们现在不过是才进入云霞山的地界,离云霞殿的位置还很远。云霞山比槐花山可大多了,里面雾气笼罩的,透着邪性。 上官若离不知道这些傀儡兵到底怎么做出来的,是受蛊虫控制还是被催眠了? 如果那个什么云霞神君,已经造出很多这种不畏死的士兵,那岂不是很可怕? 上官若离除了遇到的如画、九尾妖狐都会些魅惑人的手段,不过那多是一些身体上的暗示,通过声音、眼神和小动作等,她心神坚定可以抵抗,并没有那么可怕。 再加上,九尾妖狐还是个喜欢用药的,这甚至算不上催眠。 那晨光神君呢?能把人弄成傀儡,显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边爬山边抓着如画又问了起来,“那个神君用什么控制了你?看起来你挺正常的。” “忠诚,从小就有人告诉我晨光神君是我们的神,无所不能、有求必应。”如画神情淡然,说的像真的一样。 上官若离轻嗤,“那你现在还带我们去端云霞神君的老窝?就不怕你的神用雷劈你?” 如画温润一笑,道:“你问的不无道理。我那时候经常挨饿,就求无所不能的神君赐给我美食,可是什么都没有,后来就不信了。给庙里的菩萨磕头的,也不一定都是虔诚的信徒。我之所以还为云霞殿做细作,不过是一个谋生的手段而已,和木匠、铁匠没什么区别。” 暗一冷冷道:“你敢玩花样,我会让你后悔生出来。” 上官若离凉飕飕的道:“我会穿着你的隐身衣喂你吃屎。” “呕!”如画干呕了一声,“最毒妇人心呐!” 暗一摸摸鼻子,心里默默的表示赞同。 上官若离傲娇挑眉,“那个云霞神君是什么来路?” 第365章 因为她有药 如画喝了一口水压了压恶心,然后才道:“听说是南云巫师世家的后人,巫师世家擅长一些神神道道的东西,一般他们这样的家族里的人,都成为国师之类的。” 梅花阁的一人也道:“听说那些奇怪的手段若是用在战场上,可以给己方鼓舞士气,却让对方魂不附体。” 如画摇头,“我没亲眼见过那情景,一直觉得这太夸张了,若真有此本领,巫师世家也不会没落,云霞神君也早就统一沧澜大陆了。云霞神君在江湖上的名气,并非行军打仗,而是她控制人的心智,专门搜罗一些有异能的人培养成细作。” 上官若离也觉得云霞神君没有那么神,不过是善于用一些催眠术、心理暗示等控制人心神的手段罢了。 山间的路非常不好走,一开始还有猎人常走的小道,可没多久,就变成了树丛荆棘,还有弥漫着雾气。 暗一突然顿住脚步,伸出手示意大家停止前进。 “怎么了?”上官若离疑惑问道,目光打量着四周。 暗一蹙眉道:“我们刚才好像走过这里。” 如画从树枝上拿下一根衣裳上的丝线,“这是我做的记号,我们的确又转回来了。” 上官若离生怕迷路或者迷阵,还带了一个简易罗盘出来。 她拿出罗盘和梅花阁手下绘制的地图,开始研究,发现他们走了一个多小时,竟然还在山脚下转悠。 不过,不是在相邻槐花山的方向,而是转到了背面。 不得不说,这云霞山之中,地势相当险峻,险峰之间,树木太过茂密,还有雾气阻挡视线,确实是个布阵藏人的好地方。 上官若离道:“大家原地休息一下!” 然后抓住如画的衣领,冷冷问道:“老实交待,你是不是故意带我们转圈儿?” “没有?难道我不累不饿吗?若是那样,我还不如直接带你们进陷阱,解决了你们我就可以去好吃好喝了!”如画眸光哀怨而无辜,甚至蒙上了水雾。 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要多可怜就多可怜。 不过,上官若离觉得他说的有理。 但是她也没傻到完全的相信他,“你不是自小在云霞山受训吗?别说你连山都进不去!” 如画不敢直视她那凌厉森寒的眸子,目光看向别处,“我都说了,我很多年没回来了。” 上官若离露出一个邪恶的笑容:“一会儿你带路,若是敢乱指路,或者试图逃跑,我就让这些男人轮番爆了你。” 一挥手,有两个男人就凑了上来。 其中一个就是东溟子煜派在他身边监视他的人,他们吃住在一起,上恭房也没离开,所以他见过那人的尺寸,很吓人。 如画脸都白了,吓得忙往后退了退,“我透露那么多神君的消息已经是触犯神君了,若是再带路,神君一定会让我遭报应的。” 暗一气的上去就是一脚,“你果然在耍花样!” 如画被踹在胸口上,吐出一口鲜血,蜷缩起身子,疼的直发抖,“我带路,带路!” 然后跪起身子,冲着山头的方向咚咚的磕头,嘴里念念有词道:“大慈大悲、无所不能的神君啊,弟子有罪,请饶恕弟子的罪吧,都是他们逼弟子的!” “傻叉!”上官若离一脚将他踹了个狗吃屎。 她最瞧不起这种人了,有信仰,却为了私欲不断的违背信仰,然后再痛心疾首的磕头求赎罪,还给自己找诸多借口。 上官若离怕他再耍花样,手放在手里吹了一声口哨。 因为山石滚动,溪水改道,她不知道小白狼还能不能顺着味道找到她。 怕惊动云霞殿巡山的人,也不敢再吹第二声。 众人匆匆吃了些东西,准备开始上路。 这时候,听到了密林里有沙沙的声音,众人迅速隐蔽,就见一团白色的影子蹿了过来。 小白狼也很狼狈,显然刚在溪水里打过滚儿,浑身湿漉漉的。 它可没忘了,主银时常嫌弃它脏,怕它长虱子。 “银雪!”上官若离从藏身处出来,抱了一下银雪,“你真棒!” 说着威胁的看了一眼如画,那意思,你别想跑,银雪会找到你! 如画脸色白了白,小眼神儿委屈而又幽怨。 上官若离给了那两个高手一个眼色,“盯住他,他若不老实,别客气,直接爆了他!” 如画打了一个寒颤,捂住自己的后门。 大家继续赶路,而到了半下午,天色突然阴沉起来。 如画作为向导,非常的不情愿,只是他身后跟着两个身强力壮的高手,而且看向他的目光非常暧昧不明,这让如画很不舒服,却又无可奈何。 他武功一般,又被暗一踹的受了伤,到了难走的地方,根本就走不快。 结果被其中一个壮汉高手一把抱起来,扛在肩上走。 如画有种前所未有的耻辱感,可他不敢反抗,他知道上官若离的手段狠辣,说到做到。即便是两个高手对男人没意思,她也有办法,因为她有药! 走了一会儿,上官若离觉得不耐烦了,问如画道:“前往云霞殿可有捷径?” “有,不过上面陷阱众多,一旦触动,云霞殿就会知道,到时候你们不是被袭击就是被围攻。”如画对上官若离青翻了个白眼,觉得这个问题蠢的要命。 暗一见上官若离犹豫是不是要走捷径,就道:“主子,我们还是绕远吧,若是惊动他们,让他们有了防备就不好了。” “好吧!”上官若离点头,继续往前走。 然而,越是接近云霞殿,他们发现路越是难走,经常便碰到悬崖深涧,好在他们带了飞虎抓和绳子,倒也没有绕太远的路。 不过,当距离云霞殿所在的那座山峰还有两个深涧时,天色黑了下来。 地形复杂,他们不敢夜间赶路,也没在附近找到山洞,就在一个密密麻麻的树丛中,在茂密高大的树上,待了一个晚上。 等天色蒙蒙亮时,一行人继续前进,太阳刚升起来时,他们就到了云霞殿所在那座山峰之下。 刚一接近,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味就袭上鼻端。 第366章 准备的真充分 上官若离将缝着草药的口罩拿出来,一人一个分下去,“这是防瘴气,杀菌的。” 如画佩服的道:“准备的真充分。” 上官若离白了他一眼,她来临州就是来会会云霞殿的,自然准备充分。 面前的山峰不大,如同刀削的大石柱一般,直上直下的,云霞殿就在那山峰之上。 山峰下乱石密布,树木茂密,而树下没有被树荫遮盖的地方,全是荆棘。 看着斧削一般陡峭光滑的山壁,太高太远,用轻功怕是上不去。光秃秃的岩壁,攀岩很容易暴露行迹。 对方若是射箭,就是活靶子。 上官若离皱眉,“这山峰要如何上去?” “主子,前面有些不对……”两个在最前面探路的梅花阁的手下,面色极为难看的跑了过来。 上官若离顺着二人过来的方向看去,乱世杂草中,露出一些白森森的东西。 如画很好心的道:“都是尸体。” 其中一人答道:“前面那些只是几具,里面还有更多。” 众人不由得看向了那个区域,几个人快速过去查看,将枯枝烂叶清理掉。 只见越来越多的尸体露出来,有些已经成了白骨,有些看起来才死没几天,密密麻麻的分布在山谷中。 那令人作呕的恶臭味儿,就源于此。 上官若离脸色极冷,走近了这些尸体查看,“这些人不像普通百姓,这些人的伤主要是摔的,只是不知他们落下山谷时,是活还是死。” 这些尸体多数人的衣料都不错,其中还有些人穿着装束差不多,就好像在电视里看到的一些门派子弟统一的服装一样。 “这些人多是江湖人士。”如画指了指其中几个。 众人继续向前走,可能前面是抛尸的主要地点,尸体堆的跟小山一般。尸臭的味道更加浓烈起来,缝着木炭和草药的口罩都不怎么管用了。 “这些都是江湖人?他们怎么会死在这里?不会是来惩奸除恶的吧?”上官若离想起了某些武侠电视剧里,武林盟主带着江湖正道诛杀邪教的情景。 如画道:“云霞神君怕是想控制收服一些武艺高强的江湖人,不然普通人就算被她控制了,又能有几分威力?” 这个说法在情在理,昨天偷袭他们的那几个,身手就很不错。 招弟虽然是抢的村民,但经过三年的训练了。相对于长期的培养训练,当然是现成的武功高手更方便快捷。 可武功高手相比平常人心智更强,更难控制。 那么这些死在山下的,就是实验失败的次品了。或者也有去营救自己同门的人,上不了山峰,被摔下来。 上官若离的眉头锁的紧紧的,这山壁太过陡峭,他们要怎么上去? 而平时云霞殿的人又是怎么上去的? “快先离开这里!臭死了!”如画则一脸的嫌恶。 对于他这嗅觉特别灵敏的人来说,这种味道简直像杀了他一样。 这里确实不宜久留,一直吸入尸臭,对人可不好。 众人来到上风向,这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如画得意的看了一眼山峰上伫立的如同神殿一样的云霞殿,对上官若离道:“猜猜他们平时怎么上山下山的?” 上官若离没兴趣跟他玩猜猜看,直接将玄铁剑拍在了他脸上,“跟小爷卖关子,你知道后果吗?” 玄铁剑很锋利,触到皮肤,一道血线就从如画脸上滑落。 如画吓坏了,他极其保护他的脸,脸上从没受过伤,毕竟他是靠脸吃饭的。 “是滑索,我们都是用滑索上下的!”摸着脸上的鲜血,如画脸色煞白,急忙指了指另外一个距离云霞殿不远的山峰。 那是一座和这座山峰并列的险峻山峰,周围怪石林立,那些石头的位置似有章法。 上官若离拿出望远镜看向两山之间,山间云雾缭绕,他们起初没注意到天空中有两条灰色的绳索。 两边均是一高一低,一条用来上山,一条用来下山,而不管上下,都是从隔壁的山峰上进行的。可见,旁边这座山峰,才是进入云霞殿的关键。 “那么,你不把我们带到那座山峰下,却带到这里,你是在耍我们玩儿吗?”上官若离眼神极为不善的看向如画,眸中杀意毫不掩饰。 如画哀号,“冤枉啊,您也知道那座山峰是关键,周围的阵法陷阱可想而知!直接从山脚到那里可不是容易的事!再说,一开始也是你们说为了安全要绕路的啊!” 好吧,你有理!上官若离冷哼一声,带着众人转头走向那座山峰。 两边不算远,大约四、五里地,穿过山谷中的一片树丛和乱石就到了。 “哎呀,你先给我治脸呀!”如画在后面哀求。 上官若离却一副没听见的模样,根本不甩他。只是一道极浅的伤口,不会留下疤。 如画都要急哭了,“求求你了!先给我治脸!” “闭嘴!”暗一怒喝,用凌厉的目光制止了他的鬼哭狼嚎。 如画果断闭嘴,并且敛了气息。 为了防止被人发现,众人屏气凝神,非常小心的在树丛中快速移动,到了那片乱石附近,才停了下来。 暗一带着几个暗卫在乱石林附近走了一圈,几个人的面色都有些凝重。 如画盯着乱石阵,道:“这不是普通的乱石,可是按照奇门遁甲术摆放的阵法。我多年没回来,早就不是当初的阵法了。” 对这话上官若离不怀疑,她知道云霞山上的阵法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改变,这也是云霞殿的神秘和可怕之处。 暗一蹙眉道:“这阵法颇为高超深奥,不是一般的江湖术士可以办到的。” “这都看不出来?你还真是孤陋寡闻啊。”如画终于找到优越感,那双桃花眼,瞬间像看个土包子似的看向暗一。 那样子就是赤裸裸的在笑暗一没文化。 暗一眉头紧蹙,“难道云霞殿还请到了慕容家的能人?” 上官若离在梅花阁看过慕容家的资料,慕容家也是世家之一,精通奇门遁甲,各式机关数术。 第367章 这法子不行吗 如画点头,“确实,听说这个慕容枫和很有本事,他制作的木鸢,还可以飞上天呢。” “好,这个先不说了,这阵法你可能破解?”暗一果断转移话题,瞬间让如画闭嘴了。 破慕容家的机关阵?找死不是? 见无人回答,上官若离嘻嘻一笑,从背包里摸出一个炸弹,“用这个破阵,再高明的阵也能炸他个稀巴烂。” “这是什么?”如画不认识这拳头大小、黑乎乎的东西,自然不相信这东西能破的了慕容家高深的阵法。 暗一和几个知情的暗卫见上官若离居然要用如此粗暴的手段破阵,一个个面面相觑。 上官若离挑眉,“这法子不行吗?” “行,非常行。”暗一心服口服的点头。 只是,慕容家的阵法一向布置的精妙无双,如果能破解掉,对他们可是大有裨益啊。 直接炸掉,真是浪费啊。 上官若离才不管这些,现在他们赶时间,这云霞殿不管怎样都是要拿下来的。若是困在阵里出不来,那仗还要不要打? 见上官若离在布置炸药,如画有些不解,跟在上官若离问:“这是要做什么?这是要破阵吗?” 上官若离看了如画一眼,突然一把扣住了如画的下巴,绽放了一个邪恶的笑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什么,你就是想我们破不了阵才好。这样你既不用担心你的神君惩罚你,也不用担心我为此杀了你。毕竟是我们自己无能破不了阵,怪不得你。” “我是担心你,这些石头碰不得。若是碰了,有时候可能射出冷箭,有时候可能是飞沙走石。”如画那双小鹿一般的眼眸中都是无辜和委屈,可上官若离却丝毫没有被他蛊惑。 松开如画的下巴,上官若离一脚重重踢向如画的胸口,将他踢到了乱石阵的边缘。 如画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本能的刚要扶住旁边的一块石头,又烫到似的赶紧缩回了手,连滚带爬的远离了那乱石阵。 上官若离眸色一凛,果然这乱石阵连碰都碰不得。 “所有人退到百米之后,找地方隐蔽!”一声令下,一百多人除了暗一几个高手留在那边点火的,全都开始后退。 那些人虽然不知上官若离要干什么,但也服从命令,飞快的跑了起来。 上官若离也查看好了可以隐蔽的地方,见众人也藏好,下令暗一点然了引线。 同时和其他几个暗卫一起,将点了引线的炸弹扔到了乱石之中。 几人飞快的躲到几块大石之后,就听到数声惊天动地的巨响。轰隆隆的声音不绝于耳,响彻整个山谷。 地动山摇,碎石横飞。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还有咯咯吱吱的金属摩擦的声音。 飞沙碎石腾空而起,然后哗啦啦的落下。 众人躲在大石头后,抱着头蜷缩着身子,也难免落了一身的沙子碎石。 等再也没有碎石落下了,众人才从掩体后爬出来。 如画等一些第一次见识到炸弹威力的,都一脸的恐惧震惊。 只见那片乱石阵,几乎已经被炸成了平地。 “主子,属下先进去看看!”暗一率先进了乱石阵,一步步的走过去,顺便用剑鞘一阵敲敲打打,试试还有没有残留的机关。 确定没事情了,才冲大家挥挥手。 大家都是有武功的人,尽管确实没事了,也施展了轻功,尽量不用力踩踏石头,一路畅通无阻的到了山脚下。 果然这座山虽然险峻,却有人工凿的台阶。只要顺着台阶,就能登上山顶。 一行人一刻不停,迅速往山上爬去。 巨大的爆炸声,已经引惊动了山上的人。他们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就抄起武器冲了出来。 看到飞掠而来的人影,大惊:“有人闯上了!杀!” “主子小心!”走在上官若离身边的暗一,突然喊了一声。 就见一枚小巧的箭羽正射过来,暗一直接用佩剑挡去。 随后,大量箭羽如飞蝗一般射过来,众人急忙找地方躲避,可还是有数人被射中了要害,死在了台阶上,或掉下了山崖。 他们的箭上还淬了毒! 上官若离将望远镜伸出藏身的石头查看情况,发现山上正有一片灰衣人,速度极快的对着他们放箭。 大家纷纷亮出袖弩,瞄准射出了袖箭。 他们的箭上虽然没有淬剧毒,但也淬了迷药。现在都已经找了掩护,跟上面的一伙灰衣人战的如火如荼,端看谁的箭法更高超了。 上官脱离带的人都是训练有素的高手,袖弩也是她改良过的。精准和致命度,绝对是一级棒。所以,每一箭射出去,都有一个灰衣人直接倒下去。 很快,对方倒下一大片,暗一找了破绽,冲了出去,冲着灰衣人扔出一个迷烟弹。 这个时候不能扔炸弹,若是把滑索炸了就麻烦了。 一片白烟之后,有大片的灰衣人倒下,而上官若离也带人冲到了他们面前。 她一手千年玄铁短剑,一手玄铁匕首,所到之处,血肉横飞,简直如同杀神降世一般! 山顶上的一处石室中,一个男子站在窗前,负手而立,看着上官若离等人离山顶越来越近。两条浓眉之下,睿智明亮的双目中满是兴味。 “慕容先生,不能让这些活着上来!”男子身后,立着一红衣女子。 女子身段妖娆,美目中光华流转。只是,美中不足的是,她少了一只手,如今那只手被一只钢爪代替。 此人,正是九尾妖狐。 虽然上官若离等人都带着口罩,但她认出上官若离的身形。 她盯了东溟子煜很多天,又跟上官若离打过几次交道,自然觉得很熟悉。再加上,她认出了如画! 这个叛徒,竟为了东溟子煜斩下了她的手! 她握住还在生疼的手腕,眸光赤红。 “没想到世上竟然有这等厉害的武器,不错,不错。”男子的音色清亮柔和。 九尾妖狐闻言脸色大变,冷声道:“慕容先生,你不会是不顾云霞殿的安危,因为他们的武器而留下隐患吧?他们应该是东溟宣王的人,你若是亲近他们,小心神君……” 第368章 你是蛇精病吧 九尾妖狐这句话没能说完,就见慕容枫和那双鹰一样的双目中,陡然射出一道寒光。 九尾妖狐浑身都抖了一下,迅速退后,不再做声了,但狠狠的剜了他一眼。 “记住,我不是你们神君的手下,更不是她的玩物,我不过是代表家族来执行云霞殿和慕容家的交易而已。阵法、机关已经布置好,保不保得住是你们自己的事!”慕容枫和见上官若离又抛出一个烟雾弹,嘴角勾了起来。 “你!”九尾妖狐跺脚,挥手带着自己的人出去迎战。 听到槐花山方向发生地震,神君怕有人借机生事,命她来守卫上山的必经之路。 没想到,还真让神君猜对了,竟然真有人攻上山来。 慕容枫和丝毫不为所动,站在那里继续观看。 上官若离正跟那些灰衣人杀的不可开交,感觉这些灰衣人用的武器五花八门,用的招数也不一样,武艺却多数很高强,猜测,他们多是江湖人士。 然而,他们套路再多,上官若离以不变应万变,她的招数纯粹以实战为主,招招狠厉致命,毫不拖泥带水。 慕容枫和眸光里的兴味更浓,“有意思,招数狠戾而不可捉摸,不知出于何门何派?” 他一挥手,身后出来几个黑衣人。 慕容枫和骨节分明的手指着混战人群中的上官若离道:“我要那个小个子。” 知道上官若离的本事,暗一和和梅花阁的人也没有将她保护的太严密,他们在她周圈不远处战斗。给她发挥的余地,但有危险也能及时支援相救。 可突然杀出来的几个黑衣人,却让暗一有种非常不妙的预感。 这几个黑衣人带着面罩,显然是可以防止吸入毒烟的。 他们使用的武器非常精妙,手里的武器变幻无穷,时而是刀,时而是剑,还能放出暗器,甩出锁链,甚至有的会弹出一张满是倒刺的网…… 更可怕的是,这些武器能非常锋利,能斩断他们的武器! 如画藏在一棵大树后,弹出脑袋,大喊道:“他们应该是慕容家的死士!” 他一说话,九尾妖狐立刻发现了他,左手持剑,右手张着铁爪,疯狂的冲了过来,“叛徒!拿命来!” “还真是张牙舞爪呀!”如画大惊,“太恐怖了!” 眼看着九尾妖狐忽地没了人,却有一阵罡风袭上他的面门。 如画跃后一步,亮出了自己的武器。 这是上官若离第一次看到如画的武器,竟然是一条白绫,足有十米长。平时也不知藏到哪里了,变魔术似的就从身上抽了出来。 甩出去就缠住了九尾妖狐,又一甩,只能一声闷响,九尾妖狐就摔到了石头上,吐出一口鲜血。 闪着寒光的钢爪指着如画,尖叫道:“杀了这个叛徒!” 有很多灰衣人就围住了如画,而她自己却一个翻滚,隐身遁走了。 如画也不含糊,手里的白绫上下翻飞。如此阴柔的武器,如画却舞的虎虎生风,没有丝毫娇柔之气,时而如剑,时而如枪…… 如画好不容易瞅着机会,想看一眼上官若离那边怎样了。 一看之下,微微吃惊。 就见一个身材修长的黑衣男子,居然把上官若离身边的云霞殿的人给杀了个干净,而他则跟上官若离又打到了一起…… 这到底是敌是友?上官若离虽然应对自如,可怎么看都不对劲。 上官若离也对这突然闯过来的这个身穿黑色锦袍的男子,好奇了一瞬。因为这男子居然帮她把围攻她的人,顷刻间斩杀殆尽。 一开始上官若离不清楚这人是敌是友,可等云霞殿的人都死光了,上官若离瞬间就清楚了,因为他竟然冲她出招儿了。 慕容枫和浓眉之下,一双利眸精光四射,看起来犀利无比,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炽热。 怎么说呢,那感觉就像熊孩子看到喜欢的玩具,非常想得到,然后拆开研究一下里面的构造。 “你是蛇精病吧?”上官若离的千年玄铁剑刺向他的心口。 “当!”千年玄铁剑竟然被挡住,而他的武器竟然完好无损。 他的武器很特别,是一把黑漆漆的扇子。黑亮黑亮的,像玉,又像金属,看不出什么材质。 与她的千年玄铁剑撞上,声音听起来清脆无比,可他的扇子只有一道划痕。 但这足以让慕容枫和惊诧,“千年玄铁,好东西!” 有这么贵重武器的人,定不是一般的人,他对她的兴趣更浓了。 上官若离眸色一凛,出招更是狠辣果决,千年玄铁剑袭向他的咽喉。 他如大鹏展翅一样,用轻功向后飞跃,优雅而又敏捷的躲过上官若离的致命一招。 与此同时,他那把扇子里射出一根根牛毛细针,要不是反着幽蓝的光,恐怕很难发觉。 真是暴雨梨花针的既视感啊! 而且银针上有毒! 上官若离大惊,急忙用剑和匕首拼命挥舞,可这些银针太多,应付不暇,只希望这时候暗一他们能过来支援…… 然而,暗一和如画他们,此时根本脱不开身,他们都被黑衣人给困住了。 而那些围攻他们的云霞殿的灰衣人也早就被这些黑衣人给解决了。 上官若离暗骂一声神经病,袖剑入鞘,掌中凝聚内力一掌拍出,那些牛毛细针都反射回去,袭向慕容枫和。 却不料面前的黑影一闪,慕容枫和直接到了她身后,一只手臂揽住了她的腰,另一只手臂则勒住她的脖子。 “一个男人,腰竟然如此的细……”突然,他勒在她颈间的手臂紧了紧,眸中闪过一抹诧异和精光。 喉结是假的!这是个女子! 上官若离却没想到这个莫名其妙的男子,武功居然如此高超,这种情况下还来非礼她! 但是她上官若离是谁啊? 咬着牙,防狼招数第一试:将脑袋使劲往后一撞…… 同时,手使出大姑娘小媳妇必备的防狼招数第二试:猴子偷桃! “唔!啊!”慕容枫和速度极快的闪开,虽然没废了,但也中了招。 扯下面罩,鼻子里流出两根血面条,俊脸纠结在一起,一副蛋疼的样子。 第369章 神君,不好了 上官若离快速闪出慕容枫和的攻击范围,赶紧转身,就见那男子捂住了鼻子,原先犀利的双目,竟然带了几分哀怨的看着她。 “美人,下手真狠,不过我喜欢。”慕容枫和放开了捂着鼻子的手,优雅的掏出帕子擦血。 上官若离这才看清这男子的模样,挺英俊的,但挺别扭的。 他深邃的眸子像是鹰隼一样犀利,可他下半边脸,却偏偏带了几分柔和,那张轮廓完美的唇似乎天生就带着笑意一般。 就好像此刻,他在对着她笑, 上官若离唇角抽了抽,这人是不是傻? 怎么会杀了云霞殿的人,回头又来攻击她,现在还调戏起她来了? 不对,美人?他是怎么发现她是女子的? 不过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上官若离凛着双目,抽出袖剑再次摆了一个进攻的姿势,“让你的人住手,有话好好说!” 这人并没有对她下杀手,可见必有所图! 有所图,就好说。 慕容枫和抬手,那些黑衣人都停住了打斗,回来站在了他身后。 上官若离的人也纷纷站在了她身后,与慕容枫和等人形成了两军对垒的阵势。 上官若离看了一眼自己的人,折了二十多个,而且大多都是折在了慕容家的人手里。 这样,看向慕容枫和的目光就不善了,“山下的阵,是你布的?” “嗯,是我布的,你是第一个破了此阵的人,可见我们缘分不小啊。”慕容枫和的笑容变大了,甚至还冲上官若离眨了一下眼。 上官若离瞳孔缩了一下,冷冷问道:“你是云霞神君的裙下之臣?” 慕容枫和颇为不屑的扫了一眼对面的云霞殿,眉目之间尽是傲然之色,“我慕容家虽是匠人世家,却也是有傲骨的。跟云霞神君不过是一场买卖而已,她出钱,我们出技术。” 上官若离不知这人所言是真是假,可他随便就动手杀了云霞殿的人,看来确实不惧云霞神君。 可是…… “那你杀我的人是几个意思?既然不是云霞殿的人,就别拦路,好狗不当道知道吗?” 慕容枫和被骂成是狗也不生气,紧紧的盯着上官若离,那双眼睛越来越亮,“不知美人叫什么名字?我叫慕容枫和,我对美人破阵用的东西是好奇的很呐。” 上官若离身后的人,都面面相觑。 美人?这人是瞎了吗? 上官若离穿着男装,还带着口罩,这人从哪里看出是美人了? 上官若离勾起嘴角冷笑一声,“原来是看上我的东西了?不过我的东西还有用,不能给你。” 慕容枫和笑道:“我不要东西,我要制作方法和……你。” 傻子都能看出来,这家伙对上官若离有兴趣,那张脸上已经不止一次对她露出淫荡的笑意了。 对此,上官若离颇为懊恼,她穿着男装,贴着面皮和喉结,还戴着口罩,在山里摸爬滚打了一天一夜,浑身都是泥和血。 没想到这个样子,都迷住了一个大帅哥! 真是魅力无敌当啊! 咦,等等,喉结! 原来是喉结暴露了她,假喉结外表看起来很逼真,但摸起来和真的还是有区别的。 上官若离一副看傻逼的表情,冷冷道:“你以为你用武力将我拦在这里,我就会满足你的要求吗?我让你交出云霞山的机关布置图你会给我吗?” 慕容枫和眼睛一亮,“你想要云霞山的机关布置图?” “怎么?你愿意用云霞山的机关布置图来换?”上官若离还是一脸的冷漠,但心底却是一亮。 云霞山到处都是机关,她只是用炸弹炸了一片石头。她可不以为这样就可以畅通无阻了,前面的艰难险阻还不知道呢。 如果有机关布置图,那可就顺利多了。 到时候在炸药的配方里动个手脚,慕容枫再聪明,也不一定就能制作出炸弹。 “当然,如果你愿意。”慕容枫和几乎有些讨好的看向上官若离,眸中的笑意更甚。 上官若离可不会这么容易就相信他,不知不觉握紧了手中的短剑,“愿意,拿出来吧。” 慕容枫和向上官若离走近了一步,视线却从上官若离已经握的发白的手上一扫而过,笑道:“布置图我没有,不过可以画给你。” 上官若离呵呵了,挑眉,“正好,我也没有现成的配方,找个地方,我把制作方法写给你!” 其他人也不傻,自然看出了现在的形势,如果云霞殿真的已经被慕容枫和布置过,那他们大约要完蛋的。 他们带的炸弹怕是根本不够用,而且有些机关,不是炸了就了事的,说不定会触发一连串的反应,把自己人也搭在里面。 而且,看慕容枫和以及他身边几个护卫的武功,还不知有什么奇怪的手段没使出来,若想全身而退,也不是难事。到时候在背地里阴他们,他们可能真的要栽在这深山野岭中了。 可是,慕容家是靠给人布置机关而维持生计的,只要给钱,他们就会将炸弹用在任何场合。 这样,宣王的优势岂不是没有了? 当然,他们也不认为上官若离那么傻会把真的配方给慕容枫和。同理,他们也不相信,慕容枫和会把真正的机关布置图画出来。 今后的事先不说,现在这慕容枫和已经占据了上风,如果上官若离不妥协,恐怕他们都要死在这里,上官若离到底会怎么做呢? 接下来,端看这二人如何斗智斗勇了。 …… 云霞殿的一处宽敞明亮的房间内,不时传来喘息声…… 一缕轻纱帐在山风中微微飘动,女子的笑声自帐中传来,随着床帷的晃动,女子的头露在了纱帐外面,妩媚中带着红潮的瓜子脸,一双狐媚的眸子惬意的半眯着。 只见她青丝垂下床榻,落在床前的木榻之上。一截藕臂伸出纱帐,紧紧的握住帐子。 “神君,不好了!不好了!”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九尾妖狐闯了进来,因为受伤又跑得急,喘息得十分急,有点上气不接下气。 第370章 别耍鬼主意 云霞神君半眯着的眼睛立即睁开,宛若狐狸一般勾人的眸子里面多了一抹寒光。 只见她伸手捞起一旁的衣衫,一脚踹开床上的人,从床上飞身而起,宽大的衣袍随意的往身上一套,便见她摇曳着婀娜多姿的身材,往门口走去。 “什么事?”云霞神君眸中带着犀利的杀意看向九尾妖狐。 九尾妖狐心下着急,被云霞神君这么一看,微微一怔,当即额头上冒出不少冷汗来,“神君……出事了!” 云霞神君伸手抚弄青丝的手停在半空之中,眼神之中闪过一抹讶异,“出什么事?” 九尾妖狐急忙说道:“引起地动山摇的不是地震,而是爆炸,现在一群人炸了石阵已经杀上对面的山峰了,带路的正是如画!” “哪里有人守卫,还有慕容枫和!”云霞神君一笑,“你大清早的过来叫魂,就是为了来打扰本神君的好事吗?!” 她声音一厉,手指成爪,抓向九尾妖狐的脖子,只要她一用力,就可以捏断他的颈骨。 “神君饶命!那些人手里有能爆炸的东西,那些人恐怕受不住滑索!还请神君明察!”九尾妖狐被云霞神君抓住了脖子,眼神里都是无辜。 不过是过来禀报事实,却没有想到被阴晴不定的云霞神君如此对待,还真是倒霉! 云霞神君伸手将九尾妖狐给丢到地上,拢了拢自己透明的纱衣,“你最好说的是实话!” 九尾妖狐趴到地上吐出一口鲜血,同时也松了一口气。 有个灰衣男子又跑了进来,跪在地上禀报道:“神君,不好了!” 云霞神君眸色一冷,“谁不好了?好好说话!” 那男子吓得身子一颤,忙道:“有飞鸽传书,槐花山发生地震,槐花山底下的洞穴纷纷进水、坍塌,炼蛊的古墓也坍塌了,那些虫子和活死人都毁了!” “什么?!”云霞神君眸光骤寒,暴怒让她的声音都尖厉起来。 九尾妖狐眸光一凛,尖声道:“不是地震,是爆炸,那东西我见过,就在抓扎扎尔的时候,元昊手里就有!毁了石阵的应该也是那东西!” “元昊?!你找死!”云霞神君抬步出门,“来人……” 云霞神君脚步走远,九尾妖狐才从地上爬起来,眸光阴冷。 大床上,纱幔一动,一个高大魁梧,英俊高贵的男人从床上下来。 九尾妖狐立刻换上可怜委屈的样子,泪水涟涟。 男人走到她跟前,捏着她的下巴,冷声问道:“活人蛊墓地毁了?” 九尾妖狐梨花带雨的点头,“我们快离开这里吧,云霞殿恐怕也危险了。” 她垂眸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钢爪,那是慕容枫叶给她装的,虽然杀伤力十足,但也时刻提醒她自己是个残废了。 她要报仇! 如画!东溟子煜!你们等着! …… 上官若离和慕容枫和暂时达成和平协议,顺着台阶继续上山。 台阶爬到头,就看到了几间石室。 进了室内,就看到显眼处有一个大大的绞盘,绞盘旁边有一些简单的机关。 绞盘上还有铁索,铁索上挂着铁篮子,铁篮子里可以站七、八个人。 上官若离知道这就是所谓的滑索了,正是最原始的索道雏形。 只是一个大绞盘两边装了大手柄而已,得好几个武功高强的人转动手柄,才能让滑索工作。 上官若离围着那绞盘转了一圈儿,颇为轻蔑的道:“这也是你的作品?运行一次,得十个大汉累出屁吧?” 上官若离从这绞盘的水平可以判断,慕容枫和的水平也就一般般。 就这么个简单的玩意儿就让你慕容家成了机关世家?连齿轮和齿轮组都没有。 慕容枫和带笑的唇角冷凝了下来,本就犀利的眸光里出现了肃杀。 任哪个嘚瑟牛叉的科学家,自己的作品被人看的一文不值,都会抓狂的吧? 上官若离得意的看了他一眼,“我懂一种省力的装置,可以让两个不会武功的男子就能完成这个工作。几百斤的石头,只会绣花的小姐用一根手指就可以提起。” “真的?”慕容枫和看向上官若离的眼神,直勾勾的能把人烧死。 虽然也有怀疑的成分,但更多的是期待和火热的求知欲。 上官若离狡黠一笑,“当然是真的,不过,不在今天的交易内容之内。可惜,今天的交易,恐怕也不成了……” 她从石室的窗口看到,云霞殿那边有个同样的石室,而有人乘着铁篮子从石室内滑了过来。 慕容枫和眸光一冷,“我不会让人打扰我们的好事!” 众人脸色一黑,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别扭呢? 暗一和几个知道上官若离身份的暗卫,愤怒的看向慕容枫和,大有拼死的架势。 只见他一挥手,后面的黑衣人齐齐迈步向前,从背上摘下弓箭,然后“咻咻咻”一阵箭雨射出,那些人就被射死在铁篮子里了。 这些黑衣人动作整齐划一,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 “怎么样?我够诚意吧?”慕容枫和又走近了上官若离几步,看向她的眼神越发的火热。 上官若离耸耸肩,漫不经心的的道:“不错,哪里有笔墨纸砚?” “美人随我来。”慕容枫和指了指旁边的石室,然后对身后的所有人道:“我们二人进去,你们都在外面等着!” 暗一闻言,带着人护在了上官若离身边,戒备的瞪着慕容枫和。 进了那间石室,孤男寡女的,他们王妃的名声岂不是…… 这对他们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他们男儿的性命,居然要用一个女子的名声去换吗? 上官若离给了暗一等人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道:“我是去和慕容先生谈笔买卖,你们不可轻举妄动,都在此地等候,任何人不得喧哗!” 她说话气势凛然,上位者的威压散发出来,让人不容小觑。 “是!”暗一等人齐声应声。 这样看来,上官若离应该有她的计划。只是不知道上官若离要如何实现她的计划,她的武功可比慕容枫和低。 慕容枫和拉着上官若离的手进了石室,一进去就将门关上,伸手就摘她脸上的口罩,“美人,别耍鬼主意,我不是好糊弄的人。” 第371章 我这人心善 慕容枫和伸出一只手,便想摘下上官若离脸上的口罩。 上官若离也不躲,任由他摘下口罩,露出一张清秀但并不是很出色的脸。 上官若离往后退一步,嘴角噙着冷笑,“鬼主意?咱们互相都不知根知底,看你的武功应该在我之上,我现在是任你宰割,怎么敢耍鬼主意?” “看来美人已经完全意识到自己的处境,用你自己,换你那一百手下的性命,倒是个识大体的。”慕容枫和知道她有假喉结,一下子就猜到她戴了假皮面。 往前逼近一步,就伸手想撕下她的假皮面。 上官若离抬手就袭向他的咽喉,可她却没想到,慕容枫和的速度那般快,她不光没袭击到他,反倒被他抓住手腕。 随后,一个翻转,他将她压在了石壁上。 “让我看看,美人的真面目。”说着,慕容枫和的脸便靠近了上官若离的脸。 “放开我!不是要合作吗?我们先交换东西,你这样算什么意思?”上官若离使劲向后仰着脸,满目的傲气肃杀。 却不知她这副模样,只会让眼前的男子越发的有兴趣。 看着那两片如同涂了口脂的红唇,慕容枫和很想尝尝味道,可又觉得这个女子没这么简单,只能忍着欲念将她又往石壁上挤了挤。 “美人,这么怕我看到你的真面目,定是个倾国倾城的,我们先做点愉悦的事情。我对你的心,你的身子感觉不到?” 慕容枫和的黑色锦袍很薄,所以,上官若离被他紧紧的压着,自然能感觉到他想干什么。 “怎么?你就不怕我貌如恶鬼?”上官若离满目嘲讽的看向慕容枫和,一双晶亮澄澈的眼睛里如同凝着千年冰霜。 慕容枫和在云霞殿看惯了妖媚风骚、勾魂摄魄的女子,对上这样一个冰雪美人反而更难自持。 只见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还舔了舔嘴唇,明显已经有些克制不住了。 “不会!我看人一向很准!不着急,一会儿在我身下求饶的时候,你会主动揭下面具。”慕容枫和低下头,嘴巴也凑近了她的耳垂。 上官若离忍着恶心,使劲动了动,却发现被慕容枫和压的更紧。 看着慕容枫和的耳朵也在她嘴边,上官若离猛然咬了上去。 那边慕容枫和正伸出舌尖,想要撩拨一番身下的美人,却没想到自己的耳朵先遭了殃,一股钻心的痛感从耳朵上蔓延开来。 其实上官若离没有下死劲儿,她不想把慕容枫和得罪狠了,不然他的耳朵早就被她咬下来了。 所以,在慕容枫和掐住她脖子的时候,上官若离便松开了嘴,在上面留了两排血牙印。 却见慕容枫和呼吸更沉了,一双鹰隼般的双目死死的盯着上官若离,二人只有一根头发丝儿的距离,灼热的呼吸喷在了她的脸上。 “你知道我是什么身份吗?无数江湖女子,甚至豪门大族的千金想要嫁给我,我都看不上,你竟然咬我?” “咬你算什么?你这种登徒子,就该废了。”上官若离抬着下巴,美目中跳跃着冷肃的怒火。 慕容枫和眸中欲火更盛,只想把这个傲慢无礼、目中无人的小东西压在身下,尽情蹂躏。 于是,他对着那两片诱人的红唇,狠狠的就吻了上去。 上官若离没有闪避,可谓是豁出去了,她回应了这个吻。并且用舌尖送出一粒半融的药丸,直接送了慕容枫和的嘴里。 这是她跟着慕容枫和进石室时,偷偷塞进嘴里的,外面包着蜡丸,关键时刻咬破蜡丸就行了。 男人一旦动了欲念,就容易做蠢事,这一点,许多女人可是都清楚的很。 慕容枫和没料到上官若离居然会如此主动,所以他的回应越发激烈,等他感到口中一丝不正常的味道之后,已经晚了。 占有欲和征服欲让他不顾一切的想要尝到她的味道,所以,他毫无防备的吞咽了下去。 慕容枫和急忙松开了上官若离,捏着喉咙意图让自己吐出来,可那药丸入口即化,根本就吐不出来了。 “你给我吃了什么?”慕容枫和的那双鹰目之中,总算有了些恐惧。 “你说呢?”上官若离嫌恶的擦了擦嘴巴,勾着嘴角,“慕容家的人都是这样又好色又猪脑吗?” 她的笑容里满是嘲讽,似乎真的很看不上他们慕容家这传承千年的机关世家。 随后抽出千年玄铁剑,好整以暇的等着慕容枫和。 他还在不甘心的抠着喉咙,原先的英俊霸道,只剩下了狼狈。 “别白费力气了,我的药入口即化,化了立刻吸收,是吐不出来的。”上官若离此时的笑意,绝对让人看着牙痒痒。 慕容枫和感觉到胃中一阵灼热,一提气,内力全无,眸中的恼意更甚,“我慕容枫和可不是会受人要挟的人!” 说着,伸手向后一摸,却是微微一愣。 却见上官若离从身后摸出了他那把黑色的扇子,“慕容先生是在找这个吗?唉,先生还真是不小心,方才忘情之时,武器丢了都不知道。不过我这人心善,其实那一刻,我若拔出我的匕首,先生已经没命了。” 慕容枫和愣了愣,随即便笑了起来。 他以为胜券在握,毕竟这世上的女子,能抗拒他的可不多,可他却着了这小女子的道儿。 然而,他除了一开始的挫败恼怒之外,现在心中却涌起了强烈的征服欲和占有欲。也只有这样的女子,才配做他慕容枫和的女人吧! “既然如此,我就帮你们过去吧。”慕容枫和又恢复了原先的潇洒模样,似乎对身中毒药,防身武器被偷,丝毫不介意。 “那谢谢了,等我活着从云霞殿出来,就给你解药。友情提醒一下,我的毒药只有我能解,没有解药七天之内必定经脉具断、全身溃烂,最后化成一滩血水。”上官若离说的云淡风轻,心中却时刻防备着慕容枫和。 毕竟这家祖祖辈辈都是玩机关的,谁知道他身上会不会还藏着其他秘密武器? 她转身推门想出去,却发现门怎么也打不开。 第372章 我杀了这人你有意见吗 门怎么也打不开,上官若离就知道这石室里果然也布置了机关。 上官若离靠在墙根上,不敢往屋子中间走,生怕哪里再有机关暗道,她一个不小心掉进去了,可就完蛋了。 “解药不在我身上,你若胡来,我们就同归于尽!” 她眸中的寒意,说明她并不是在开玩笑。 “主子?主子!”门外传来暗一的声音和打斗声。 看样子,暗一他们已经等不及了,发现门打不开,和慕容枫和的人动起手来。 慕容枫和笑的肆意,“好啊,有美相伴,死了也不亏。” 他知道,上官若离舍不得那些手下,若想出去,必须向他妥协。 谁知,上官若离不知从哪里摸出一个巴掌大的东西,往石门上一按,就沾在了石门上。 冲着他微微一笑,“你不亏,小爷亏!” 说完,就飞身到石室的一个角落。 慕容枫和不知她想干嘛,但心知不好,忙跟在上官若离身后逃。可惜,他没有了内力,总归是慢了些。 只听身后一声巨响,巨大的冲力让他趴在地上。 耳朵里嗡嗡作响,碎石灰尘噼里啪啦的落到他身上,回头一看,就见一片烟尘之后,石门就被炸开了一个大洞。 透过大洞,可以看到外面的人也都趴在了地上。 上官若离身形一闪,已经从那大洞里钻了出去。 他也急忙爬起来,跟着出去。 暗一从灰尘里爬起来,问上官若离:“主子,你没事吧?” 此刻见上官若离完好无损,暗一已经谢天谢地了。 “没事,准备出发!慕容先生会为我们带路的,对不对?”上官若离回头问灰头土脸从大洞里刚钻出来的慕容枫和。 哗啦!打开他的扇子,优雅闲适的扇着。 看了她手里的东西,慕容枫和的护卫大吃一惊,再看自己主子的样子,齐齐惊呼:“先生,您怎么了?!” “啊?~你们说什么?”慕容枫和侧着耳朵,咧着嘴,大声问道。 在狭小的石室内爆炸,可谓是震耳欲聋。 上官若离有心理准备,提前封了五感,外面的人在石室外,波及的不是那么严重。 所以,只有他一个人聋了,只觉得耳朵嗡嗡作响,什么也听不见。 再加上他一身的灰尘,一脸的懊恼懵逼。 真的……很狼狈! 他的手下哪里见过这样的主子,顿时怒视上官若离,好像她把他们主子怎么样了似的。 上官若离却不以为然的笑了笑,“他是被震聋了,你们给他按一下穴道。” 她说了两个穴道,慕容枫和的手下走过去,在他头上的穴道上按了一下,他瞬时就听到了东西,心中那种狂躁之感也随之消失。 他心里一沉,这个女子还懂医术,有个这样的对手,还真是可怕。 手下问道:“先生,你可好了?” 慕容枫和点点头,大步走到了上官若离身边,虽没有什么亲密的动作,却无端端的让人觉得这二人之间似乎已经发生过什么似的。 他看向上官若离的目光,火热中带着宠溺,还有一丝意味不明的猥琐。 暗一面无表情,但心里颇为无奈。自家王妃又被人看上了啊,这下子王爷可多了一个大情敌,今后有的看了…… 虽说上官若离跟慕容枫和进了石室单独相处,但时间不长。他在外面守着,并没有听到不可描述的声音,王妃看起来应该是没受到慕容枫和的污辱。 毕竟上官若离走出来之后,神色完全没有异样,还充满气势的让他们准备出发! 可慕容枫和那一脸得意又暧昧不明的眼神是怎么回事? 众人总觉得隐隐哪里有些不对,却又找不到关键所在。尤其那些不知上官若离是女子的,神情更加诡异。 这男人和男人,如此眼神,是发生了什么? 如画则大大松了一口气,有慕容枫和带路,那就没他什么事了。 他确实触犯了神君将他们领到这里来,但最关键的地方跟他无关,他心里背叛神君的恐慌和不安消失殆尽。 慕容枫和又冲上官若离笑了笑,给了一个护卫一个眼神。 那护卫走到转盘前,也不知那护卫操作了什么机关,只听到一阵绞索转动的声音, 一个铁笼子,就从远处的滑索上滑了过来。 上官若离面不改色,心里则是一惊,刚才是小瞧他了。原来可以一个按钮搞定,在这没有电力的情况下能够做到这点,倒是佩服起慕容枫和的这手本事了。 不过也幸亏她低估了他,才表现出那样轻视的表情,不然不会引起慕容枫和的兴趣,而发生接下来事,让她设计成功。 “对面就是云霞殿了,不过一次只能过去十人,我陪你先过去吧。”慕容枫和打开铁笼子的小门,示意上官若离上去。 上官若离看了看云霞殿的方向,那里已经有一群灰衣人,手持弓箭,严阵以待。 挑眉:“你确定这样过去,不会被射成刺猬?” 慕容枫和嘚瑟的一笑,手在铁笼子上方摸了摸。 就听“咣啷”一声,铁笼子四周出现了铁皮。现在铁笼子成了缆车小房子,四面还有窗口。 “有两下子!”上官若离真诚的赞了一声,随即便召了暗一和几个暗卫以及如画等人,一起进了那间类似缆车的小铁房子里。 其余的等着下一批过去,慕容枫和留了护卫在这边操作缆车。 对面山上的人看到缆车过来,有人跑回去禀报去了。 到了近处,有人冲着他们喊话:“慕容枫和,你居然帮着别人!神君给了你那么多东西!你忘恩负义!” “神君不会放过你的,你会遭报应的!” “信神君,得永生!” “背叛神君,不得超生!” 慕容枫和冷冷一笑,不理会对方的叫骂。 如画则幸灾乐祸的道:“辛亏有你,不然不得超生是就是我了。” 慕容枫和看向上官若离,阴恻恻的道:“我杀了这人你有意见吗?” “他还有用。”上官若离摸不清云霞殿的情况,留着如画还有用。 如画一听,果断闭嘴,躲到了上官若离身后。 第373章 这是用美人计呢 上官若离命人放箭,一会儿,对方的叫骂声停止,死的死、躲的躲。 慕容枫和看向如画,嘲讽的道:“看了没有,这就是永生成仙去了。” 如画摸摸鼻子,他也不相信云霞神君一个凡人会掌控众生。不过是自小受的教育如此,让他潜意识里还有些畏惧罢了。 上官若离则没心思理会他们斗嘴,她心中颇为担心,她以为滑索是倾斜的,铁房子是自然滑向对面的。这样到了对面,肯定会因为惯性很难控制,说不定会撞个七荤八素之类的。 快到对面的时候,上官若离心里更佩服慕容枫和了。因为她发现滑索虽然坡度越来越大,但铁房子的速度竟然仍然保持匀速。 山间的风通过窗口吹进来,还有些凉,上官若离拢了一下衣襟。 “美人儿,别在风口站着,会冻着。”慕容枫和挡在了上官若离身前,笑容真诚又体贴。 上官若离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示意暗一将这货与她隔开。 可暗一没有接到她的眼神,此时他的视线落在了慕容枫和的耳朵上,那里有一排血牙印儿。 如画也发现了,疑惑问道:“咦,你的耳朵上怎么有牙印儿?” “自己咬的!”慕容枫和摸了摸自己的耳朵,他的耳朵虽然不流血了,却开始发痒。 这时众人都注意到慕容枫和耳朵上的两排牙印,非常醒目。 “自己咬的?”如画面上抽搐了一下,不知为何,他突然想笑。 于是,他真的笑了出来,“哈哈……” 暗一也眸光微闪,看来慕容枫和绝对没占到半点便宜,他们的王妃不光足智多谋,还很凶狠。没把这货的耳朵给咬下来,定是口下留情了。 慕容枫和恼羞成怒,对他的护卫道:“杀了这个兔儿爷!” “慕容枫和,你别忘了你吃了什么,毒性会在七日后发作,你最好不要动我的人。”上官若离半眯着双目,杀意四溢的看向慕容枫和,满满的都是威胁。 众人恍然大悟,原来慕容枫和竟然是中了上官若离的毒,怪不得这么乖乖的合作了。 慕容枫和的两个护卫,也顾不得杀如画了,已经大惊失色,纷纷惊恐的看向慕容枫和。 然后,拔出了他们的匕首,对准了上官若离。 暗一自然不会让他们伤到上官若离,也拔出匕首护在上官若离身前。 至于为什么用匕首,因为空间太小,长剑等武器拔不出来。 不大的空间里,一时间剑拔弩张,可两边的主人,却只是用眼神来交战而已。 上官若离的挑衅威胁,慕容枫和的志在必得。 让如画这个惹祸精莫名的幸灾乐祸起来,“哈哈哈……” 七日后发作的毒性,比他一个月发作的毒性可厉害多了,可见上官若离对他还是极好的。 这不,为了保护他,还跟慕容枫和对上了呢。 一阵轻微的碰撞声,只听到外边有个女子的声音。“是慕容先生吗?那边情况如何了?” 声音娇媚,语气平和。 暗一却提示道:“到了,周围有埋伏。” 上官若离挑眉,“这是用美人计呢。” 慕容枫和摸了摸鼻子,示意两个护卫打开门。 上官若离给暗一几个打了个手势,暗一几个亮出袖弩,一边放着袖箭一边冲了出去。 慕容枫和见到那袖弩,眼睛又是一亮,那构造如此精巧,一看就是改良过的。 从四面八方冲出许多灰衣人,与暗一他们打成一团。 慕容枫和和上官若离等人都从里面跑了出来,亮出兵器,加入了战斗。 慕容枫和的扇子还在上官若离手里,只见他从腰带中抽出一条薄如蝉翼的软剑,上去就斩杀了数人。 上官若离再次倒吸了一口冷气,暗自庆幸,自己先下手为强,先给他下了毒,不然还真是凶多吉少。 果然他身上到处都是武器,在没有内力的情况下,战斗力依然不低。 后面梅花阁的高手也很快就运了十个过来,迅速加入战斗。 这场战斗结束的极快,不过一刻,云霞殿的人都消灭殆尽。 慕容枫和果然是翻脸不认人啊,之前估计跟云霞殿也合作了很久了,竟然转身就能对云霞殿下毒手。 当然,相对于合作伙伴,当然是自己命最重要。 上官若离仰头看向巍峨耸立的云霞殿,周围云雾缭绕的,还真有几分仙气儿。 心想也许这就是云霞神君把云霞殿建在这样鸟不拉屎的地方的原因吧? 想到山下那些尸体,上官若离又有些明白了。 这里一般人上不来,那些江湖人士的死,那些失踪的人口,便没人会发觉。而云霞神君永远能保持神秘莫测的形象,她的计划也能顺利的进行下去。 这里确实是个好地方,既能修仙成道,也能藏污纳垢。 而且,还专门找了慕容家的人来给她造机关,她都很想知道这云霞殿里到底藏了什么秘密了。 就在他们等待后面的梅花阁的高手运过来时,一阵箭羽从天而降。 上官若离赶紧命令手下的人找掩体躲了起来,却惊讶的瞪大眼睛,发现慕容枫和他的护卫却完全不惧这些箭雨。 他们在箭雨里,如同闲庭信步一般。 只见他们每人手里撑着一把铁伞,材质应该和慕容枫和的扇子差不多,不但能挡箭雨,还能放暗器。 一声声惨叫传来,随后就是一声接一声的“砰砰”声,有人从上面掉下来了。 上官若离唇角抽了抽,果然跟慕容枫和结盟是个无比明智的决定,不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没多一会儿,最后一波梅花阁的人也到了。 集合完毕,众人向山顶的云霞殿靠近。 这山峰的峰顶并不宽阔,云霞殿几乎占了整个峰顶,给人一种遗世而独立的超脱感。 不断有人射暗箭,慕容枫和撑着铁伞将上官若离护住,一个标准的护花使者的样子。 不光上官若离被护到了,连同身后的所有人都不会被上面射来的冷箭伤到。 此时的慕容枫和,显得彬彬有礼的,完全符合他身为一个世家子弟的做派,不经意间,还带了几分温柔缱绻。 不过没人有心思来观察他的贴心,因为,山路的尽头处,从云霞殿里涌出大量的灰衣人。 云霞神君的人手里拿着各色的武器,疯狂的朝他们杀了过来。 第374章 这货是要跳崖 “杀!”上官若离一挥手,带着人杀了出去。 千年玄铁短剑所到之处,血肉横飞,此刻的她就像一个毫无感情的杀人机器。那手法干净利落,丝毫没有拖泥带水, 在慕容枫和眼中,她这样子简直美的不行。 渐渐的,上官若离感觉自己没事干了,因为慕容枫和带着护卫将她护在中间,无论刀枪剑戟,都给她挡了过去。 他那条软剑就像一条灵蛇,将上官若离护的滴水不漏。 上官若离冷了脸,现在可是锻炼身手的大好时机,毕竟这些灰衣人前身都是江湖人,武功招式千奇百怪。 “慕容枫和,让我自己来……” 话没说完,就看到云霞殿的后面,从云霞殿里跃出一男一女两个身影,那女的正是九尾妖狐。 那男人她不认识,一身黑色锦袍,隔着这么远,都可以判断,那衣料上乘。 男子的武功显然不高,还得用九尾妖狐用轻功拖着跑。 上官若离玄铁剑一指,“杀了那骚狐狸!” 说着运起轻功扑了过去,同时射出一支袖箭。 “啊!”袖箭正中九尾妖狐的侧腰,她愤恨的朝这边瞪了一眼,与那男子继续往悬崖边飞奔。 上官若离一惊,这货是要跳崖? 可是悬崖太深,底下又是荆棘树丛,九尾妖狐这样的武功,还带着个武功不咋地的男人,十有八九会摔个粉身碎骨。 她可不以为九尾妖狐和那男子要跳崖自杀,莫不是有别的办法逃走? 上官若离又射出一支袖箭,但被他们躲过,那男子也冲着她射出暗器。 当然不用上官若离躲,面前就撑起了一把黑伞。 黑伞挡住了暗器,但也挡住了她的视线。上官若离到了悬崖边,就见九尾妖狐抱着那男人跳下了悬崖。 上官若离看到那男人的侧颜,只是一瞥,但确定那是个英俊魁梧的男人,那双眸子深沉犀利。 上官若离不相信九尾妖狐会自杀,站在悬崖边往下看,果然,看到她身后飘起一个大伞形状的东西,那作用像是降落伞似的。 这古人的智慧啊,太让人咂舌了! 她只后悔袖箭上淬的毒是迷药,而不是见血封喉的毒药。 返回云霞殿门口的时候,看守已经被杀的差不多,但从四周不断的有暗器射过来,若不是慕容枫和的人有黑伞,他们恐怕得都交代在这里。 那些暗器铺天盖地的,一看就是有机关控制的。 这些机关是慕容枫和搞出来,怪不得准备了黑伞抵挡暗器。 很快,上官若离带人躲在慕容枫和等人的大黑伞后,冲进全部由石头建造的宫殿中。 宫殿里布置颇为奢侈豪华,金碧辉煌的,比皇宫里皇上上朝的乾坤殿还要宽敞、庄严。 大殿里的正北方是一个高台,高台上有一把豪华的玉椅子。想必平时云霞神君就坐在那里,接受门人的朝拜。 可是,此时偌大的大殿内却空无一人。 看来,云霞殿的主力都藏到了暗处,想利用那些机关阵法将他们一网打尽。 上官若离拿过慕容枫和手里的黑伞,走向后殿。 后殿里纱幔迎风吹拂,大床上一片凌乱,空气里还弥漫着糜烂的气息。 “这房间里一件贵重的东西都没有了。”暗一提示。 上官若离看向如画,如画一缩脖子,缩到了众人身后。 只好又看向慕容枫和,“密室暗门在哪里?” 慕容枫和挑眉,“我只是说好带你们过来,并没有答应你搜整个云霞殿。” 如画一听急了,探出脑袋,道:“你别忘了,你可中了毒。” 这货不带路,就得他来,他可不想做冲在前面的叛徒。毕竟,这里的机关刚刚被慕容枫和重新布置过,他可不能保证能全身而退。 “反正马上死不了。”慕容枫和挑眉,看向上官若离,期待她求她。 谁知上官若离淡淡的道:“带我们过来也是你主动要求的,不帮忙那就闪一边儿去!” 说着,出了云霄神君的寝殿。 慕容枫和脸色一黑,只好跟在上官若离身后。 若是上官若离交代在这里,他的毒真解不了可就麻烦了,连个尸首也没有,成了一滩浓水。 上官若离扫了一眼如画,见他的目光一直飘向偏殿处,看来偏殿里有猫腻,那就去看看好了。 这山顶上就一座孤零零的宫殿,不可能容的下云霞殿那么庞大的组织,定有密室暗道之类的。 上官若离在偏殿内转悠,用剑柄敲敲打打的。 慕容枫和也不说话,就跟在她后面,那样子要看看她到底有几分本事。 上官若离发现石地板下有很大一部分是空的,转身往门外走。 慕容枫和露出一个大大的傲娇的笑容,“你可以求我。” 上官若离走出这个偏殿,回头冲他微微一笑,慕容枫和暗道不好。 就见上官若离摸出一个拳头大的黑球,朝屋里扔去。 大家都纷纷躲到正殿门口,若是塌了,好及时逃走。 但云霞殿够结实,上官若离用的也不是大威力的炸弹。 只听“轰隆”一声,云霞殿晃了一晃,上面的瓦片噼里啪啦的掉下一些。 “太粗暴了!”慕容枫和满脸黑线。 上官若离冲她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有效就行!” 慕容枫和忽地一笑,“不过我喜欢。” “喜欢你个鬼!”上官若离白了他一眼,转身往偏殿走。 只见,偏殿的底板被炸开,一道台阶直通地下。 慕容枫和道:“这次我走前面,到了地下你可不能用这方法了,不然我们都得埋在这里。” 有人在前面挡枪,上官若离自然不会反对。 慕容枫和走在前面,一边提醒着上官若离小心脚下,一边让护卫随手拿起墙上的火把,便下了地道。 地道不深,上官若离估计大约七八米,就到了平地,有好几处甬道,通向不知什么地方。 甬道两侧都是房间,推开以后,发现是“员工宿舍”。 想想也是,那么多门人,总得有地方住,住在地下第一层,上面有什么事,反应也及时。 甬道尽头又有台阶通往底下,这台阶比第一次长,足有十几米深。 还没到底下,就听到,传来一声声低泣,或者痛苦的呻吟声。 第375章 一路火花带闪电 上官若离终于忍不住好奇,开始问慕容枫和,“这里是牢房?” “算是吧,进去一看便知。”慕容枫和距离上官若离不远不近,却一直处在保护她的位置。 “算是?”上官若离诧异,知道他拿搪,也不多问。 下了台阶,发现这里是一间间用石壁隔开了的房间,没有门,用铁栅栏围着,像牲口一样。 而关着的人也确实如牲口一样,有男有女,都一个个衣不蔽体。 但都是清一色的俊男美女,瑟缩在角落里,本能的看着外面的人,满目惊恐。 “这些是什么人?”上官若离直觉着他们不是普通的囚犯,更不是那些被控制的傀儡兵,反而更像是用来玩弄的……。 “抢来的民男民女,圈养在这里,随时供云霞殿的门人们享用,或者说是用来宣泄的对象。”慕容枫和一边给上官若离讲解,一边盯着她眼睛里的表情。 他很想知道,她对这些人有没有嫌恶、怜悯或者不忍。 可是,他却没在上官若离的眼睛里看到任何情绪波动。 她对暗一淡淡道:“这些人还会哭会痛苦,应该没有受控制,你安排人询问这些人到底哪里人,来这里多久了,一一记录后,放他们出去,动作麻利点儿。” 虽然这些人可能知道的不多,但有必要留个地址,以便以后用的着的时候好查找。 “是!”暗一招手,立刻有人上前,将牢房全部打开, 随后,有条不紊的询问那些人,并将信息记录在随身带着小册子上。 慕容枫和很诧异的发现他们的笔不需要沾墨就能写字,问上官若离道:“他们的笔怎么回事?” “现在不告诉你,你让你的人将他们送下山去,等出去后送你几支。”这笔是上官若离用墨条碾碎和上黏土,然后搓成条,外头缠上纸,做成的简易炭笔。 护卫们随身带着,不光可以随时记录东西,来云霞殿这样的地方还能随时画地图、做记号。 上官若离趁着护卫给这些性奴做记录的空挡,在这一层转了一圈儿,没有找到暗门或者暗道。 她的人效率极高,很快就将所有牢房里的人都统计了出来。紧接着,上官若离又安排人去搜集一些衣物,给这些人穿上。 慕容枫和指出一个护卫,让他带着这些人出去,然后送下山。 被囚禁的男男女女这才相信自己得救了,无数人喜极而泣,并磕头谢恩。 上官若离只面无表情的点点头,问慕容枫和道:“下去的暗门在哪儿?别耽误时间了。” 却见慕容枫和正一脸兴味的看着她,“你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我以为你会把他们杀了,或者任他们自生自灭。这样肮脏的人,出去也没脸活着。” 上官若离不想解释三观的问题,命令暗一等人道:“下面要提高警惕了,肯定要有一番拼杀。” 慕容枫和挑眉:“何以见得?” 上官若离赏给他一个大白眼儿,“我又不傻,上面吃穿住行和生理需求都解决了,下面当然就是装神弄鬼的地方。” 慕容枫和微微一笑,走到刚才下来的地方,对石壁上的两块石砖同时按了下去。 “轰隆”一声,地面裂开一个大洞,里面黑漆漆的,如同张开大嘴的恶魔。 慕容枫和对上官若离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看了看幽深黑暗的暗道,笑了一下,率先下去。 暗一和另外三个暗卫各自拿了一个火把,跟在上官若离前后左右,全神戒备,生怕哪里射出冷箭伤了她。 这次台阶更长了,上官若离估计进到了山腹中。 到头后,慕容枫和打开一道石门,竟然是一间硕大的石室,里面有一堆复杂的机关。 让上官若离对慕容枫和另眼相看的是,这时代没有齿轮,可这些机关还是极为巧妙的咬合在一起,只要动其中一个,其他也会跟着动。 就见慕容枫和的护卫走到那些机关中间,将一个巨大的扳手卸了下来,然后又把几处的链条卸下来。 慕容枫和嘚瑟道:“下面的机关都是我的得意之作,不能让你毁了。这样,一些杀人的机关就不工作了。” 上官若离明白了,这里是个“总控室”。 确定没问题了以后,慕容枫和搬动了一个大扳手,有一处轮子和链条吱吱嘎嘎的就转动起来。 这次不是向下的台阶,而是打开了一扇大石门。 石门以后不是人工凿的石室,而是天然的山洞。 上官若离立刻明白,“这座山不光是险峻,里面还是空的,这才是云霞神君选中它的原因。” 慕容枫和真心赞道:“你很聪明!” 他们刚要冲进石门时,就听到里面一阵呼啸声,无数暗器对着他们就射了过来! 众人急忙往大门两侧跳去,来不及的迅速趴到地上,拿慕容枫和那几个打伞的护卫做了挡箭牌。 到底还是有一人受了伤,上官若离滚了几滚,到了那人身边,赶紧取出医疗急救包给那人处理伤口。 慕容枫和见到她那些特殊的工具,和缝合伤口的手法,眼睛亮了又亮,对她的兴趣更浓了些。 甚至,眸光里带着势在必得的决心。 一阵暗器放完,就有人冲了出来。 上官若离二话不说,扔了一个带毒药的烟雾弹进去。 慕容枫和大惊,但阻拦不及,“这处若是炸了,怕是入口便要塌了!” “放心吧,我没有那么蠢!”上官若离听到里面没了动静,带着人冲了进去。 上官若离的人都事先吃了解药,但慕容枫和的人也不怕,他们在毒烟漫延的那一刻,都迅速的戴上面具。 慕容枫和关闭了那些机关,只有人躲在暗处放暗箭,上官若离就不怕了。 借着黑伞的掩护,能杀就杀,不能杀就扔一枚小炸弹。 简直是一路火花带闪电,不要太拉风。 慕容枫和在身后还一个劲儿哀号:“小心别炸了我的机关!那是我的心血!” “放心吧,出去以后,我给你的东西,会让你觉得这些东西是哄孩子的玩意儿!”上官若离虽然不是学机械的,但对武器和各种锁的机械构造门儿清。 而这些机械原理,正是慕容枫和所需要的。 第376章 谁跑直接打折腿 慕容枫和目光定定的看着上官若离,这个时候的她,清亮的眸子里就像有一团燃烧的火焰,美的让人想要扑上去,哪怕会被烧成一团灰烬,也心甘情愿。 所以,慕容枫和宁愿相信眼前的女子。当然,现在也由不得他做主。 一行人到了又一处石门外,外面守着大批的灰衣人,正严阵以待。 慕容枫和提示道:“里面就是云霞神君用来制作傀儡兵的地方,周围的机关都是在里面单独控制的,我们无法关闭。一定要小心。” 上官若离示意暗一扔过一个小炸弹过去,一阵轰隆声响过,只听到无数暗器乱发的声音,还有不少人开始哀嚎。 看来炸弹触到了机关,让云霞殿自己的人也中了招儿。 等烟尘散去,就见石门已经被炸的稀巴烂,而地上到处横七竖八的散布着残尸。 这炸弹里,不光有毒烟,还有铁蒺藜,杀伤范围小,但杀伤力很足。 暗一带人上去,还有气儿的都补上一刀。 上官若离这才越过这一片废墟残尸,走进了石门。 “小心,里面都是机关!”慕容枫和意欲牵住上官若离的手。 上官若离却敏捷躲开,“我会紧跟着你的。” 慕容枫和只得缩回手,苦笑一声,走在了前面,“你们看好我的步伐,不要乱走乱踏,不然死无全尸是轻的。” 上官若离听到从地底下传来一阵阵兽吼,难不成踩中某块地板,就会掉进兽窟里? 慕容枫和很好心的介绍道:“踩了这里会有毒针,踩了这里会爬出毒蛇,这底下是水牢,水牢里都是吃人的水怪……” “那玩意儿我认识!”上官若离指着两面都是尖刺的墙面,“触动机关这剑墙会移动,开始往中间挤,人就会被穿成肉串儿!” 官若离瞬间想起一些武侠片里的情节,不小心碰了机关,都是利刃的墙壁就往中间移动,把人给挤在中间,人直接被扎成刺猬。 看来古代确实有这种玩意,只是若是中招儿,怕是不会像武侠片的男女主角那么幸运,总是在最后关头化险为夷。 刚走过这片布满机关的通道,就见前面从四面八方的洞口里,涌出来无数傀儡兵,各色武器眼花缭乱,目光呆滞而空洞。 只是行动乱糟糟的,完全不似路上拦截他们的那些人整齐有序。 这些难不成是还没训练好的? “杀!”上官若离挥手,带领众人一起冲上去。 慕容枫和则大叫道:“有逃走的不要追,山洞里面的石头是按照奇门遁甲布置的!” 如果进去的人不懂,迷路是小事,恐怕会被人各个击破。 “如画,你若再装孙子,出去我就阉了你!”上官若离将短剑从一人的胸膛上拔出,溅了一脸的血。 一直躲在一边看热闹的如画,突然大叫一声:“好了、跟我来!” 一个灰衣人逃进了一个黑兮兮的洞口,如画追了进去。 上官若离知道他鼻子灵,也跟着追进去,暗一带着几个暗卫紧随其后。 也不知拐了多少个弯,就见如画跟着那人冲进了一个洞口,就传来一阵打斗的声音。 上官若离跟着进去,只见这山洞里面的空间不小,四周燃着火盆。 一排排石凳上,都坐着人,足足有二、三百人,一个个或目光呆滞,或满面挣扎。 转悠了这么久,终于找到老巢的中心了! 而四个打扮怪异的人正和如画、暗一几人打成一团。 之所以说怪异,是因为他们头上扎满了五颜六色的小辫子,头上戴着鸡毛做的装饰品。衣裳是由五颜六色的碎步拼成,还一条条的。 脸上用颜料画的像小丑一样,手上、脚上、腰上戴着小铃铛…… 这打扮,让上官若离想起了电视剧里热带雨林里古老土著居民的巫师。 这些脑子坏掉的傀儡是这些人操纵的? 上官若离大声喊道:“留活口!” 慕容枫和也跟了进来,他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些奇怪的人。他一向认为傀儡兵是云霞神君的本事,甚至还因此对她心生几分敬佩。 没想到竟是假他人之手? 其中一个头戴鸡毛王冠的老头儿听了上官若离的叫喊,突然得意的一笑,“我们的手段,你们谁都不会得到!” 上官若离冷笑:“放心,小爷有的是让你们身不由己的手段!” 对暗一道:“把他们抓起来!” 这些人武功却是一般,没几下子就被制住。 “你休想如愿!”只见老头儿突然从怀里摸出一个亮闪闪的石球,猛地朝地上砸去。 “小心!”上官若离以为是炸弹,忙飞身出了石门趴到地上。 其他人也见识了炸弹的威力,都纷纷找掩体躲避爆炸。 可是……却没有预料中的爆炸声。 “啪!”一声碎裂的声音,如瓷器、如玻璃、如水晶…… “哈哈哈!”如画笑了起来,“你们要不要这么傻?” 那老头儿则哭了起来,“我的灵魂球啊,呜呜呜……” 跪在地上将那球的碎片捧在手里,那痛苦心疼的样子如丧考妣。 其另外三个年轻的巫师反应过来,就要趁着众人趴在地上往外冲,想逃命。 暗一怎么会让他们得逞?几道指风就被点了穴道。 上官若离从地上爬起来,“谁跑直接打折腿!” 其中一个巫师忙痛哭流涕的道:“我说,我投降,饶命!” 那老头儿一看情况不对,眸中冷光一闪,拿着那灵魂球的碎片就朝自己的咽喉刺去。 因为事情突然,他又跪在那里低着头,还在痛苦流涕,谁也没想到他会自杀。 所以,也就没来得及阻止。 上官若离冲过去,就按住他的伤口,想对他施救,谁知他嘴里竟然流出了黑血。 “他同时还咬碎了嘴里的毒药。”如画在一边做场外解说员。 上官若离在他的奇装异服上擦了擦手上的血,站起来道:“没事儿,死了个老的,还有三个小的呢。” 谁知,那三个年轻的巫师突然同时喷出一口鲜血,然后瞪圆了眼睛,倒地而亡。 “怎么回事?”上官若离快步走过去,检查他们的伤势,“不是中毒……” 突然,她听到他们的身体内有怪异的动静。 像是有活的东西,要爆体而出似的。 第377章 果然是催眠术 “不好!里面有东西!”暗一赶紧将她拉开,长剑指着其中一具尸体。 其他三个暗卫,也指着其余三具尸体。 那样子,好像这四具尸体随时要诈尸似的。 上官若离刚一站定,就见那四具打扮花花绿绿的尸体胸膛处一鼓一鼓的,像是有东西要从里面破体而出似的。 突然! “噗嗤!”一声,只见有小儿拳头大小的东西,从尸体的心脏部位破体而出。 黑乎乎、血淋淋,像蜘蛛一样毛绒绒的。 当然,还没等到处爬,就被暗一几个用剑刺穿。 慕容枫和道:“这是忠心蛊的一种,那老头儿身体里应该是母蛊,三个徒弟身体里是子蛊。母蛊宿主一死,母蛊就躁动脱离宿主,其他子蛊也跟着破体而出。” 上官若离觉得恶心,“将这几只虫子烧了!” 然后去查看那灵魂球的碎片,用帕子隔着拿起一个大块儿的碎片观察。 “别盯着看!”如画出声提醒。 上官若离诧异,“为何?” 如画解释道:“这灵魂球就是控制神志的东西,不光这些傀儡兵,我们这些自由人接受训练的也受过它的荼毒。我曾经偷看过,他让人看着这球,将对神君的服从和敬仰之情传输到人的脑子里。当事情过了以后,却不记得曾经看着这球听他说话。” 果然是催眠术! 上官若离仔细观察手里的碎片,这碎片像是水晶石,但里面却有诡异的纹路,刚盯着上面的纹路看了一阵,就觉得一阵头昏目眩,赶紧将碎片丢到了一边。 这上面的纹路,天然就带催眠的作用。 上官若离眉头皱成了一疙瘩,“这球上的纹路可以迷惑人的神志,但我觉得单凭这样一个球,不能控制那些训练有素的傀儡,肯定他们还有其他辅助办法。” 如画表示同意,“对,不然我怎么没与他们一样没脑子似的。” 上官若离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些坐在石凳上排排坐的人,就像没看到眼前发生的一切似的,那面无表情呆滞的样子,就像一具具没有打开开关的机器人。 她的目光在这些人脸上扫过,问如画道:“这些人是怎么回事,你可知道?” 如画摇头,“不知道,这是秘术,怎么会让我们知道?” 看那几个巫师以死保护秘密的样子也知道,他们非常变态的保护自己的秘术。 突然,上官若离的目光在最后一派一个女人的额头上停住,那里有一道血痕,虽然已经干涸,但不难看出是从她的头发里流出来的。 上官若离快步走了过去,暗一、慕容枫和紧随其后。 上官若离拔开那人的头发,仔细观察,发现她的头皮上有血点,“在头上动了手脚,估计是银针。” 她拿出随身携带的手术刀,将那红点处的头皮划开,果然发现了银针。 用镊子将银针拔出来,却勾出了一道脑浆。 那人瞬间便哀嚎着弹跳了起来,把上官若离等人给吓了一跳。 暗一眼急手快,手中宝剑直接砍下那人的脑袋,鲜血喷的到处都是。 上官若离看着那两寸长的银针,脸色却说不出的凝重。 慕容枫和蹙眉道:“这银针上有倒刺。” “这手法太阴很了!”上官若离检查另外一个傀儡人,脑袋上至少被扎了十根银针。 这样的情况,即便是动手术,也没办法把银针都取出来。 还是抱有一丝侥幸,拔出一人脑子上的银针,还是带倒刺的。那人直接发狂,被暗一一剑毙命。 上官若离叹了口气,摆摆手,“直接杀掉,他们已经没救了。” 丢下这句话,上官若离转身出洞口。 她虽然也杀人无数了,但杀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和无辜之人,还是有心理压力。 梅花阁的头目找了过来,禀报道:“主子,外面的人都杀光了!” 小伙子满面笑容,在他眼里,他们这次绝对是大获全胜。 上官若离蹙眉,“数量似乎不够,还没有找到云霞仙君,应该与她在一起。” 刚才云霞神君寝殿里的味道还很浓,她应该走了没多一会儿。 莫不是从看不见的地方,跳崖逃走了? 她集合了所有的人,将人分成几个小组,让慕容枫和的人带着搜整个山洞。 而上官若离自己则与暗一等人让慕容枫和带着一组,到了一处比较偏僻的石门前。 慕容枫和打开机关,立刻有数道金光射了出来。 这山洞里,堆满了珠宝,有的箱子都合不上,珠光宝气闪瞎了众人的眼。 “哇!好多金银珠宝啊!” “我们发财了!” 上官若离问慕容枫和,道:“这里还有别的出口吧?” 慕容枫和微微诧异,“你如何知道?” “兔子都知道多预备几个出路,云霞仙君应该比兔子强吧,怎么会将上下山的路只交给滑索,一旦有人破坏了滑索,那她们岂不是饿也饿死了!”上官若离看着那些成堆成堆的金银珠宝,盘算着怎么运出去。 慕容枫和道:“我也怀疑过,但另外的出口我却不知道,应该不是交给慕容家做的。” 上官若离点头,“咱们进来的入口在山腹中,这山洞肯定有从外面进来的入口。” 慕容枫和目光灼热的看着她,笑道:“咱们还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但我找过数次,都没有找到通往外面的出口。” 他对这里的地形和机关可谓非常的熟,而且他善于机关,找机关应该是最拿手的,但找过数次,竟然都没有找到。 上官若离抿唇点头,对暗一吩咐道:“找两个得力的人看住这里,这些东西暂时谁也不能动。” 见众人的脸色暗淡下去,道:“运出去以后,今天参加行动的人,无论生死,都重重有赏。另外,我也会与慕容先生商议如何分这些东西。” 众人神情都是一喜,连连道谢。 慕容枫和轻笑,“你倒是会拉拢人心。” 这种情况,一般有赏的都是活着的人,死的就没份儿了。 而上官若离把死去的人也算上,那就让手下人感动了,即便是他们死了,家属也有大笔的银子,让他们更加忠心无畏。 第378章 我身边不留无用之人 “我把他们当同僚,而不是下人,甚至工具。”上官若离淡淡的说着,转身去找出口。 慕容枫和的护卫看向上官若离的眼神也火热起来,甚至用羡慕的目光看着暗一几人。 慕容枫和暗暗咬牙,这个小东西,三两句话竟然就松动了他手下人的意志! 上官若离目光森冷的看向如画,“该你出马了,他们出入能消除痕迹,但气味消除不了!我身边不留无用之人,你知道该怎么做!” 小白狼留在了对面的山峰上,当时情况混乱,那家伙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可见,还是如画好用。 如画眼神闪烁了一下,扯出一抹干笑,道:“刚才我在那边闻到和神君寝殿味道一样的味道。” 上官若离抬脚踹了他屁股一下,“那你不早说!找死!” 如画捂着屁股,哀怨的看了她一眼,前面带路,嘟囔道:“你也没问啊。” 大家跟着他七拐八拐的,走了好半晌,才到了一处洞壁前。 “味道消失了,”如画摸了摸面前的洞壁。 慕容枫和上前观察,“没有机关的痕迹。” 上官若离轻笑,对暗一道:“将石头搬开。” 暗一也是一笑,气运丹田,直接将面前半人高的石头搬开,露出一个比狗洞大一点的洞口。 洞口有光亮投进来,可以看到外面有绿色的藤萝掩饰着洞口。 慕容枫和额头落下三根黑线,果然是自己太聪明,不习惯笨人的手段。 上官若离冷笑:“云霞神君带着人从这里逃走了?还真是个没种的,连露面都不敢!” 慕容枫和道:“她惯会装神弄鬼,武功却是一般。看到有我帮忙,她更加没胜算。” “事实证明,她逃走是明智的选择。”上官若离看向暗一,“叫人出去探一下,找个位置,先把那些金银都运出去。” “是!”暗一做了个手势,身后有两个暗卫出来,从洞口钻了出去。 慕容枫和凛然问道:“你什么意思?把东西弄出去你想做什么?” 上官若离凉凉的瞥了他一眼,“弄出去分啊,你害怕我独吞?你想要多少?” 慕容枫和嘲冷一笑,“我是爱那些俗物的人吗?” 上官若离环抱双臂,一副看透他的样子,“你不是吗?” 慕容枫和一副被误解了样子,冷哼,“你把东西都搬出来,是不是想炸了云霞殿?不然,大可以派人守着,回去叫人来搬。” 上官若离挑眉,“我回去叫人,云霞神君不会带人杀回来吗?这里是她的地盘,到时候机关一开,或者搞些毒气什么的,我岂不是白忙活?” 说着,眼中闪过一抹危险,“你莫不是心疼这藏污纳垢之地?” 慕容枫和一脸肉痛的样子,“这是我的心血!而且,能做这么庞大而系统的机关、阵法很难得,这在我慕容家还是独一份儿。” 能在整座山里做阵法和机关,确实很难得。 上官若离不会退缩,“我不会留下云霞神君的老窝,这里面说不定还有你不知道的秘密,比如蛊虫,比如那些巫师。难道等着她回来,东山再起,报复我们吗?” 慕容枫和抿唇思索了一会儿,道:“我可以想办法把这里占为慕容家所有。” 上官若离挑眉,“你确定?这里可以一座山,一座在南云与东溟边境的一座山。” 云霞神君是做消息、细作买卖的,既贩卖消息,也卖培养出的细作,与两国的朝中之人都有合作,所以两国都默认云霞殿在这里为非作歹,睁一眼闭一眼。 可慕容家是匠人世家,士农工商,工排倒数第三,再有势力与云霞殿相比还是差了许多。 再说,云霞神君还没死,她带人逃走了,定是想保存实力。而且,外面还有她的众多细作。若是集齐人马杀回来抢夺云霞殿,慕容枫和不一定有胜算。 慕容枫和也是聪明人,只几息时间,就把利弊和可能性都权衡清楚。 咬牙道:“那你答应给我看新鲜的机关技巧可还作数?” “当然作数!本小爷向来说一不二!”上官若离将铁扇还给他,“今天的财宝你打算要多少?” 慕容枫和接过扇子,淡淡道:“五五分,没有我,凭你们这些人能到这里很难。” 上官若离呵呵一笑,“可是你肚子里还有我的毒药。” 慕容枫和咬牙,“四六!这是最大让步!” 上官若离撇嘴,嘲讽一笑,“你不是看不上那些俗物吗?哼哼!” 说完,转身往山洞里走。 慕容枫和尴尬的摸摸鼻子,道:“我的手下也需要养。” 梅花阁的人迎面而来,拱手道:“主子,山洞中的傀儡人都清理光了。” 上官若离道:“好,带人将金银收拾一下,搬到这边来,一会儿搬出去。” 此时派出去的两个暗卫回来了一个,道:“主子,外面是那片山下的死尸堆附近。” 上官若离问道:“可找到隐蔽的山洞之类的?” 那么多东西,他们人少,一次运不下去。 暗卫看了一眼慕容枫和,道:“主子派人来接应我们了!可以直接将东西都搬下去。” 他不知道该不该透露宣王的身份,只好像称呼上官若离那样,称呼为主子。 上官若离一笑,她没有留下话要来云霞殿,想必东溟子煜是听到爆炸声猜到了。 让慕容枫和等着,自己钻出山洞就见到了王丰。 王丰正在命人收起会暴露身份的东西,往脸上蒙面巾。 “莫想公公,王爷派属下等来接应您,可是来晚了?”王丰已经从暗卫的口里知道,里面有大批财宝,脸上带着笑意大步走向上官若离。 他还不知道上官若离的真正身份,但并不妨碍对她的尊敬。 上官若离点头,“一会儿不要直呼我的名字。” “是!”王丰抱拳。 上官若离又问道:“王爷那边如何了?他身体可好?” 王丰眼光闪烁了一下,回禀道:“王爷很好,没费一兵一卒就消灭了南云七万大军。” 上官若离蹙眉,觉得有事情,问道:“可有异常事情发生?我们都在外面,王爷会很危险!” 王丰轻咳一声道:“云霞神君给王爷递了帖子,请王爷品茶。” 第379章 你到底什么身份 上官若离的眼神眯了眯,那老妖精请东溟子煜品茶? 云霞神君的速度够快的,这么快就把帖子递到东溟子煜手里了,还是早就想见东溟子煜,把帖子送去了? “事情肯定不会这么简单,王爷不会答应了吧?”她看王丰那八卦的小眼神就猜到了结果。 王丰眨了眨眼睛,道:“是!” 却不料,这时后面传来如画的笑声,“没想到宣王殿下也不过如此,不过神君那样的女子,是个男子都拒绝不了,尤其是神君还主动相邀。” 如画这话一落,周围的气氛瞬间不对了。 暗一等几个知情的暗卫,都情不自禁的想看看上官若离的反应。 上官若离面上毫无波动,心里却已经问候了云霞神君的八倍祖宗。 云霞神君不是已经成名江湖多年,年纪已经很大了吗? 居然主动去勾引东溟子煜?老牛吃嫩草? 不过想起地下二层关的性奴里可有不少小雏鸡,对东溟子煜有想法也不足为怪。 明明知道东溟子煜不会对别的女人有心思,可万一云霞神君是个跟九尾妖狐一样货色的女人呢? 下药、下蛊、催眠…… 这么一想,上官若离简直杀人的心都有了。 如画笑的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哎呀,宣王赴约了?云霞神君手段颇多,万一着了道……嘿嘿……” 上官若离抬着下巴,眯着双目,让人看不清她眼中的神色,看似冷傲霸气,其实是为了遮掩眸中的怒火。 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也有哑药。” “呃!”如画忙捂住嘴,但眼中的笑意却是挡也挡不住。 这个女人骨子里就是头母老虎,现在有别的母老虎要来抢自己的肉,她能淡定才怪。 上官若离便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进去搬东西!我们尽快回去支援王爷。” 暗一几个得力的暗卫都在她身边,王丰又带着一部分亲卫过来接应,他那边人手太少可不行。 如画乐呵呵的道:“现在天色晚了,等东西都搬出来,就到了夜间了。山中地形复杂,何况大家要抬着东西,更不适合夜间行动,恐怕只能找个地方歇息一晚,明早再启程。” 上官若离要骂人了,确实,一会儿一爆炸,山体垮塌,溪水再次被迫改道,还不知情况会乱成什么样。 对王丰道:“我们只能分头行动了,你先带人搬着东西往回赶!” “是!”王丰答应,一挥手,带着一队精兵跟着上官若离进了山洞。 进了山洞见到慕容枫和,如画眨了眨眼睛,眸中笑意更甚。 暗一则心中苦笑,这夫妻二人,不过分开两天,居然一人招了一朵桃花。 不过他不担心东溟子煜,毕竟王爷向来英明神武,可不是轻易能上当的。云霞神君不知道掀她老巢的人是王妃,估计是找王爷合作搬救兵去了。 最头痛的是上官若离招的这个,看慕容枫和那势在必得的样子,恐怕不是那么好打发的。 慕容枫和眸色微沉,问上官若离道:“这些是什么人?” 虽然杀了不少人,不过他身上倒是干干净净,一滴血也没沾到,依然浑身的贵气,只是这脸上的八卦神色,实在跟这身贵气一点也不配。 上官若离道:“不该问的不要问,你不去看着,不怕我们把最便宜的留给你?” 慕容枫和淡淡一笑,“我的人手太少,恐怕搬不走,不如让你的人一起搬下山,到了安全的地方我们再分。” 上官若离眯眼,眸中都是危险之色,“你对这山里的情况恐怕比这山里的老鼠都清楚,找个山洞藏东西,应该不成问题!” 东溟子煜炸毁了云霞殿和炼蛊墓地的事绝对不能泄露,不然光炸弹这一样就能后患无穷。 慕容枫和挑眉,“我知道这些人是宣王的人,我不保证自己的嘴不会乱说。” 上官若离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手缓缓拔出了袖中的短剑。 慕容枫和微微一笑,“你以为我会干等着任你宰割吗?我一声令下,所有的机关一动,你我和这些人都要葬身与此!” 上官若离这才想到慕容枫和的人在外面还有,控制滑索的、送那些性奴的,甚至还有更多隐匿在暗处。 上官若离蹙眉,“你想干什么?你就不怕早晚会被灭口?这种情况,你不应该装聋作哑,拿着你的金银,要了解药,赶紧走人吗?” 他知道这样的秘密,被灭口是迟早的事。不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赶紧闪人,还生生的凑上来,这不是找死吗? 不过,这是个神经病。 一个正常人,永远也不懂一个神经病的脑回路。 “因为我想跟着你,”慕容枫和一脸的坚定,“刚来的那些精兵功夫都不错,现在槐花山附近的情况,能有这样一批士兵的人,恐怕只有宣王了。宣王若是知道我的存在,肯定会怀疑我猜到这点。即便是不灭我的口,也会像慕容家施压。我干脆跟着你,说不定能好好合作。” 上官若离冷哼,“你很聪明,也很会狡辩。” 她不想给东溟子煜树敌,更不想把这些人的性命交代在这里。 慕容枫和见她被说服了,微微一笑,“你也可以用更大的好处封我的口,比如嫁给我。” “慕容枫和,别不知好歹!若是得寸进尺,四成的好处你也别想捞到!”上官若离懒得再跟他胡扯。 不管怎么说,他猜到了事情的真相,带回去给东溟子煜处理总没错。 人太聪明,有时候也不是好事。 “你到底什么身份,那些人都奉你做主子?”慕容枫和看向上官若离的目光,带了几分审视,几分灼热,看的上官若离眉头都皱起来了。 “知道好奇害死猫这句话吗?你还是把你的好奇心收起来吧,不然后果,别说你,整个慕容家都承担不起。”说罢,上官若离就从山洞里出去了。 看着整箱整箱的财宝搬了出来,上官若离感觉收获满满。 都抬出来以后,点一点,足有二百大箱。 第380章 毒死也甘愿 金银之物又沉,他们都是有武功底子的人,两个人抬一大箱都吃力。就按两个人抬一箱算,这样得用四百多人。 上官若离带来的人、王丰的人,加上慕容枫和的人,将将四百多人,刚够抬箱子的。 上官若离唏嘘道:“这都是真金白银,云霞殿还真是有钱。” 王丰道:“属下发信号,让人来接应!” 上官若离点头,吩咐道:“在场的人每人先分一百两黄金在身上,算我赏的。将折的兄弟名字记下来,回头加倍给家属。” 揣着黄金干活,肯定有力气,这样就能空出几个箱子,腾出了人手。 慕容枫和道:“这只是九牛一毛而已,主要财产一定都换成了银票。” 他可不想自己的人就这么被上官若离收买了,也道:“回去轻点数目以后,本公子也有赏。” “谢主子!”众人都下跪行礼,声音震天。 上官若离微微抬手,“免礼!行动吧。” 王丰点燃了一颗信号弹发了信号,然后,派人打开箱子,给大家分黄金。 领到黄金的护卫,去树林里砍藤条用来捆箱子,找粗木棍用来抬箱子。 人多力量大,很快准备妥当,士兵们抬着箱子出发了。 上官若离吩咐梅花阁的人留下炸药,抬财宝下山,只留下暗一、如画和另外一个暗卫。 慕容枫和也只留下了两个护卫,其余的人都抬着财宝回去。 上官若离对王丰道:“你们过了槐花山就发信号,懂吗?” “是!”王丰抱拳,转身带着队伍全速离去。 而上官若离和余下的几个人则返回云霞殿,自上而下的开始布置炸药。 慕容枫和跟在她身后给打下手,问道:“你怎么不让人搜银票?” 上官若离白了他一眼,“你是不是傻?神君的寝殿贵重的东西都没有了,她既然逃走,定然将银票也带走了。” 慕容枫和轻笑:“云霞神君是太自信了,她以为即便是有我帮助,你们也不会进入山腹中的洞穴。她只是出去搬救兵了,不然会把那几个戴鸡毛的男人带走。” 上官若离眼睛一亮,“那我们顺便找一下银票,但不要耽误太多时间。毕竟,有身份的人,不用银票,出示印鉴或者信物就可以在银号取银子。” 就像凤锦行用的是私印,东溟子煜用的是玉佩。 果然,到了最底下一层,也没发现有银票。 上官若离也不会为了钱财而耽误时间,将引线引出了山洞,外面的天已经黑透了。 “嗷呜~”银雪不知从哪里窜了出来。 上官若离摸了摸它的头,“跑哪里去了?关键时刻逃跑,回去宰了你扒皮。” “嗷呜、嗷呜!”银雪在她脚边蹭着,求原谅。 如画白了银雪一眼,让这只蠢狼来监视他?真是太傻太天真。 慕容枫和道:“他们过槐花山还得等一会儿,我们歇一会儿。” “咕噜噜”一阵奇怪的声音从如画的肚子里传来。 如画幽怨的看着上官若离,“我饿了,已经好多天没正经的吃顿饭了。” 上官若离白了他一眼,我们去山林里打只猎物。 “我们去吧,您休息。”暗一对另一个暗卫道:“你去。” 慕容枫和也吩咐他的护卫道:“你们去找柴禾。” 几人应声而去,隐没于黑暗的山林里。 “能不能不毁了这里?”慕容枫和还是有点舍不得,做最后的争取。 “不能!”上官若离回答的很干脆。 原来她就想将这里移为平地,现在,那个老妖婆敢去勾搭东溟子煜,她更不会手下留情。 如画很好心的奉劝道:“云霞神君神通广大,手段不止这一点,你这样会激怒她的。” “神通广大?你真是被荼毒的不轻。”上官若离嘲讽的看他一眼,“神通广大今天她跑什么?怎么不做法保护她的云霞殿?” 如画语噎,道:“云霞神君的傀儡兵远远不止今天杀的这些,大部分肯定在外面,我们今天才这么顺利,若是云霞神君带人向你们复仇会很麻烦。” 上官若离白了他一眼,“她的傀儡兵和蛊人肯定去攻打云县或者去阻拦上官宇了,能不能活着还不一定。再说了,她知道毁了她老窝的人是谁吗?除非你们出卖我!” “我不会!”如画立刻表忠心。 慕容枫和则道:“这要看你的表现。” 上官若离幽幽道:“她知道了我也不怕,不过是招来些麻烦罢了,不过你们若是背叛我,嘿嘿……” 想用这个来威胁她,真是做梦。 只要够强大,一切的牛鬼蛇神都是渣渣。 她说话虽然轻轻淡淡的,但那将一切掌握在自己手里的上位者的气势却让他们心里一颤。 “我能看看你的模样吗?”慕容枫和非常好奇,这样一个奇女子,长的是什么模样。 “暂时不能。”上官若离淡淡的应了一句,手一下一下的摸着银雪的头。 银雪惬意的眯着眼睛,模样老享受了。 慕容枫和和如画都看向银雪,都没发觉自己心里泛起一丝丝羡慕,希望自己是那头讨厌的狼。 干树枝很快找来,火堆也燃了起来。 暗卫和护卫也带着猎物回来,两只野兔和一只小野猪,已经在溪水里收拾干净。 将猎物穿在木棍子上,架在火上开始烤。 上官若离用匕首将猎物划开一道道口子,然后从背包里拿出一个牛皮袋子,从里面掏出一些粉末,洒在那些猎物上。 很快,一阵诱人的香气散发出来。 “哇!真香!”如画蹲在猎物旁,两眼亮晶晶的看着那吱吱冒油的兔子和野猪直吞口水。 那神情,让蹲在他身旁的银雪都给了他一个鄙视的眼神。 “你放的什么东西?怎么香气如此诱人?”慕容枫和也感觉到这种香味从来没闻过,如此的诱人,如此的让人垂涎欲滴。 “毒药,一会儿你可别吃,小心毒死。”上官若离神色淡淡,面无表情,将猎物翻了个儿,又划了几刀,开始撒配置好的烧烤调料。 慕容枫和轻笑:“只要是你给的,毒死也甘愿。” 这话说的,真是……贱兮兮。 第381章 你要对人家始乱终弃 同意肉麻的话,若是喜欢的人说出来,就是甜言蜜语。若是出自不喜欢的人之口,那就起一身鸡皮疙瘩。 上官若离扫了扫身上的鸡皮疙瘩,不再说话。 慕容枫和淡淡一笑,“你带的东西很全,也很新奇。” 他想了解更多,她的人、她的东西。 慕容家传承至今,已经守成多年,已经很久没有新的技术出来了,只能用祖辈传下来的本事维持家族的生计和名声。 只有多吸收一些新的事物,他们慕容家才不会继续没落下去。 上官若离神色郑重的瞥了慕容枫和一眼,“放心吧,只要我们合作愉快,等回去之后,我会送你点东西,用来感谢你这一路帮我们破解机关。” 慕容枫和满目情伤,“合作关系?你要对人家始乱终弃……” “闭嘴!别跟我装模作样!”上官若离拿起一只兔子,用匕首割下一块已经熟了的肉开始吃。 如画见状也凑过来,开始用匕首割肉吃。 上官若离又撒上一些调料,对暗一道:“有的地方熟了,你们也吃吧,我们赶时间。” 说着拿出水壶,摘下水壶的外壳,放到火上,将水倒进外壳内,对水进行加热。 慕容枫和瞪大眼睛,“这也行?” 不要太方便! 上官若离傲娇扬眉,“喜欢送你一个。” 说着给了暗一一个眼色。 暗一眸中闪过一抹笑意,将腰上的水壶解下来,施舍似的扔给慕容枫和。 王妃还真是有本事,一个小小的水壶就让机关世家的人惊叹不已。 这个慕容枫和,还真是少见多怪。 慕容枫和接过水壶,研究了一番。很简单的构造,但是他就是没想到过! 尤其是盖子上的螺纹,真是很精妙! 这个时代的瓶子都是塞子,一个木塞直接一塞,但不牢固,容易漏也容易掉。 这种带螺纹的盖子却解决了木塞的所有缺点,而且这螺纹的连接方式…… 作为机关达人,慕容枫和脑子里的小宇宙立刻爆发了,举一反三的很多可以用这种方法连接的机械部位在脑海里飞速闪过。 “呵!呵呵……”他开始傻笑起来。 上官若离自然知道他想的什么,淡淡的道:“这是我送你的,在合作条件之外。” “咻!”一声尖厉的声音响彻夜空,在天空绽放出一朵绚烂的烟花。 “好美啊!”如画像个土包子似的,看着天空一阵赞叹。 慕容枫和虽然没有赞叹出声,但眸中也是惊叹之色。 上官若离淡定的抬头瞥了一眼天空,淡淡道:“行动!” 慕容枫和诧异,“这就是你们约定的信号?” 太美了!一看就是女人的手段。 上官若离不搭理他,收拾着自己的东西,放进背包内,背到了背上。 慕容枫和眸光晶亮的看着形状奇怪的双肩背包,很多带子,但每一跟带子似乎都很有用。 她身上似乎到处都是奇怪的东西。 “点了火以后,我们要用轻功,飞速离开这里。”上官若离淡淡的提醒。 如画哀号:“我轻功不好!” 慕容枫和也道:“我的内力被你的药封了!” 上官若离将背包的带子系在腰上,淡淡道:“我相信你们有保命的本事。” 如画二话不说,转头就跑。 暗一走到导火索前,用火折子点燃了导线。 然后,几人飞速而去。 慕容枫和有自己的两个护卫带着倒也不慢,只是如画连滚带爬的。 上官若离还是让暗卫带他一把,毕竟这货还挺有用的。 几人还没到山脚,就听一声巨大的闷响从山腹中传来,然后是地动山摇。 山石稀里哗啦的动了起来,从山上疯狂的滚了下来。 然后是一声接一声的巨响,整个云霞殿所在的山峰都摇摇晃晃,然后轰然倒塌。 碎石飞溅,遮天蔽月。 “快走!”几人玩命儿的狂奔。 一口气到了槐花山的山顶,才有机会回头一看。 月色下,看不清云霞山的情况,只看见冲天的烟尘和雾气。 “轰隆隆!”巨大的声响连绵不断而来。 “嗷呜!”小白狼示警,朝槐花山下飞奔而去。 上官若离冷声道:“是溪水,这里危险,咱们顺着山头离开这里!” 这里离云霞山太近,余震会让山石松动,他们待在这里会很危险。 天色太黑,辨不清情况,他们只能找地势高的地方暂时落脚,等天亮后再下山。 于是,几人又过了一个山头,觉得震动对这里影响小了很多,才找了个地方休息。 当然,他们是不敢住山洞的,免得山石松动会坍塌。 南云攻打云县的士兵还是逃回了一些,他们好不容易从洪水中生还,正趁着夜色想逃回南云。 可是,那地动山摇的感觉怎么这么熟悉?那轰隆隆的声音是怎么回事? “不好,又有山洪了!” “快往山上跑!” “逃命啊!” 可是,黑灯瞎火的,他们看不见,只能四散奔逃的往山上爬。 可是好巧不巧,偏偏正有洪水从哪里冲下来。 于是,以为自己死里逃生的南云士兵又重新被冲进了山洪泥石流里。 南云七万军队先受了东溟子煜的算计,又被上官若离殃及,生还者了了无几。 也幸亏槐花山附近村庄里的百姓已经被东溟子煜转移,也幸亏云县有护城河,也幸亏护城河连接的是活水,也辛亏东溟子煜将护城河汇入溪水处炸的宽阔了些…… 总之,上官若离歪打正着,与东溟子煜配合的天衣无缝,结果了南云的残兵败将,也没破坏良田,更没荼毒百姓。 上官若离从山里出来时,就见到了正等在那里的东溟子煜。 东溟子煜看起来没什么异样,伤口没有恶化,脸上也没有憔悴的神色,反倒是看向上官若离的目光,带着一丝薄怒的审视。 上官若离看向东溟子煜的目光也差不多,敢背着老子跟别的女人喝茶聊天,这账必须得算。 所以,这对夫妻劫后余生相逢之后,没有预期的热烈欢迎,没有相拥庆祝,反而两位大佬之间有些剑拔弩张。 如画看热闹不嫌事儿的很想大笑,不过他没有这胆子,只是生憋着。 第382章 难道就没救了吗 慕容枫和本以为以他的身份,好歹会有人介绍引见一下的,却没想到,场面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僵住了。 前方傲然而立的高大男子,应该就是宣王东溟子煜,果然如传说中一样俊美冷傲。 只是……他主动去搭讪,似乎不妥。 好像,这宣王对他有敌意,是那种抢了他婆娘的敌意。 这是怎么回事? 慕容枫和只好暗戳戳的捅了捅上官若离的胳膊,轻咳一声,提示自己的存在。 上官若离这才想起此人,不冷不热的介绍道:“王爷,这位是慕容枫和,此次我们能顺利的端了云霞殿还能全身而退,慕容先生功不可没,我与他的合作还没结束,所以他随我们回来了。” 她闪开身体,给慕容枫和让出一个出场的空间,将他介绍给了东溟子煜。 结果,东溟子煜淡淡的瞄了一眼上官若离,而后才对跪在地上的慕容枫和道:“慕容世家,善机关数术,今日得见,本王荣幸。” 对于东溟子煜来说,超过两个字,已经是对慕容枫和极大的恩典了。 东溟子煜这是想干嘛?怎么对一个陌生人说了这么多话? 上官若离一脸的不明所以,这是抬举慕容枫和? 慕容枫和的身份还不至于他抬举吧? 慕容枫和也知道宣王向来是惜字如金的,对他说了这么多话已经是很给他面子了。 脸上原先的不虞瞬间消失的一干二净,对东溟子煜对他们慕容世家的推崇,极为受用。 “王爷谬赞了,我慕容家不过是匠人而已,哪里能担得起王爷如此赏识?此次在下来此,主要是跟这位……小兄弟,有一项约定,也算是有求于小兄弟,希望王爷成全。” “无妨,你助本王拿下云霞殿,应该的。”东溟子煜嘴里客客气气,眸光却冷飕飕的。 小兄弟?不是美人吗?现在怎么就成小兄弟了? “那就多谢王爷了。”慕容枫和恭敬磕头谢恩。 东溟子煜微微点头,给了上官若离一个冷眼,然后上马车。 上官若离轻咳一声,也跟着上了马车,但坐在靠近车门的角落里,不搭理东溟子煜,等着他主动交代云霞神君的事。 而东溟子煜呢,脖子里还有纱布,却不见小东西过来嘘寒问暖,心中也是不快。耐着性子等着她给他解释和慕容枫和打交道的经过,到底有什么合作。 最重要的是,二人关在那石室里到底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没错,暗卫运了财宝回来,也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汇报了个清清楚楚。 于是,两个人都等着对方先说话,却都一句话也不说。 一行人很快到了临州驿馆,上官若离刚一下马车,就见两个人急切的迎上来。 一个是曲箫寒的侍从,一个是张铁生。 “公公,我家主子高烧不退!”这是曲箫寒的侍从说的。 张铁生也道:“求您救救招弟!” 上官若离边往里走边蹙眉问道:“大夫和夏鹤霖呢?” 张铁生道:“他们找不到招弟的病因。” 曲箫寒的侍从道:“开了药了,不管用!” 上官若离道:“我不是让你用温水和烈酒给他擦身子降温吗?” “擦了,不管用。”侍从表示很委屈。 上官若离对张铁生道:“你先等一下,我先去看看其他病人。” 招弟的脑子里多半有那种针,恐怕不好办,所以还是先去看曲箫寒。 曲箫寒的发烧是伤口发炎引起的,因为伤口浸了水,恢复的不好。 “怎么不让大夫重新查看伤口?”上官若离解开曲箫寒的衣裳,拿过剪刀,准备拆开绷带,检查伤口。 侍从道:“王爷的大夫跟着王爷出去了,夏御医看了那招弟一眼,又赶回瘟疫区治疗病人去了,他走了我才知道。” 东溟子煜身上有伤,大夫肯定要跟着贴身伺候。 上官若离剪开了绷带,正要让侍从帮忙拆开绷带。 一个中年男子就走了进来,“莫想公公,王爷让小的来帮忙处理这位公子的伤口。” 上官若离挑眉,她不会相信东溟子煜这么好心关心曲箫寒的伤势,定是不想让他看别的男人的身体。 早先给他处理伤口的时候就看了好吗?现在是不是晚了? 但上官若离也不较劲,坐到窗口歇着。 大夫检查了一遍曲箫寒的伤口,将有溃烂的地方的腐肉剔除,重新消毒上药。 上官若离嘱咐侍从给他喂淡盐水,用烈酒擦身子辅助降温。 然后,带着大夫去看招弟的伤势。 上官若离现在还一身烂泥巴、血泥,却没心情洗洗换身衣裳。 到了安置张铁生和招弟的房间,就见招弟正跟个木头人一般,被绑着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张铁生解释道:“中间她发了几次狂,只能这样绑着她。” 上官若离盯着招弟看了一阵,突然走到她身后,拨开她的头发,细细的检查起她的头皮。 招弟的头发很脏,里面还有虱子等寄生虫,可见云霞神君不把他们当人。 上官若离用镊子夹着棉花,蘸取温水将她头上穴道处的皮肤清理干净。 张铁生对上官若离的动作很好奇,但面无表情的只看不吭声。 看了一阵,上官若离开始皱眉,因为她发现招弟的头皮上的穴道处有小小的鼓包,不仔细看,根本就不容易发现。 上官若离取出手术刀,将那鼓包切开,果然里面有银针。 张铁生也发现了,倒吸了一口冷气,“这是什么?” 上官若离神色凝重的对他道:“是银针,有倒钩的银针。我们在云霞殿发现了大批这样的人,取出来以后就带出脑浆……” 下面的话不用她说,带出脑浆,人还能活命吗? 张铁生英挺的眉头蹙的紧紧的,眸中都是悲伤和担忧,“难道就没救了吗?这样与死人有什么区别?” 上官若离指着招弟脑袋上的小凸起,“你看了吗?这些穴道上都有银针,有十根之多,都有两寸长。” 简直就是在人脑里扎了一个网,可是人不但没死,还能被催眠受控制。 第383章 感觉你在憋着坏 大脑的构造,即便是现代那些精密先进的仪器都无法搞的清清楚楚。而那些神棍,竟然摸清了大脑神经的门道,还能用这么变态的方式控制这些人。 那就意味着,他们做过这方面的实验,收集了无数人的经验,最终得出一套很得心应手的方法。 至于这些人打输了以后,为何突然呆滞起来,上官若离就不清楚了。 看来这个云霞神君,不简单呐,简直是开拓人体科学实践的先锋人士! 催眠忠实的门人、训练有特异功能的人、制造傀儡兵、制造蛊人…… 张铁生还是不死心,“一点希望也没有了吗?” 上官若离做了个无能为力的手势,“除非打开她的脑壳,剥开脑子将银针取出来,但有十根之多,脑子得被切碎了,人肯定活不成了。当然也可以打开脑壳,先取出一根或者几根,等恢复好以后,再打开脑子……” 大脑是十分脆弱精密的地方,手术刀一下去,伤多少神经都不知道。这脑壳像冰箱门似的开开关关的,现在的医疗条件,简直是天方夜谭。 看张铁生颓然绝望的坐在椅子上,上官若离安慰的拍拍他的肩膀,回房间沐浴更衣、睡大觉。 东溟子煜没在房间里,溪水改道,还有很多后续问题要处理。尤其是水里那么多尸体,不能放任他们在溪水里,不然会污染水源,造成新的一轮瘟疫。 莫问早就贴心的将洗澡水准备好,上官若离痛痛快快的洗了个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便让人送了点吃食过来。 吃饱喝足后,就躺到床上补觉,想想东溟子煜今天的态度,心里就一阵生气,下床直接把门窗都闩上了。 伸个懒腰,上官若离躺到了舒适的大床上,本想着一会儿内功,但是…… 她真的是又累又困。 不知睡了多久,一阵轻轻的推门声,把她惊醒了。 “小东西,居然把门闩上了?!”东溟子煜的声音。 上官若离迅速把身子翻向里面去了,不理他。 那门被推了几下,没动静了。 上官若离又等了一阵,发现连脚步声都听不到了,东溟子煜走了? 这混蛋!她才不要去开门去找他呢,走就走吧! 心里一阵窝火,上官若离扯起被子就蒙到了头上,别想让她再理他! “让我看看你的伤,”上官若离急促的喘着气,捧着他的脸,不让他乱动。 “伤口都愈合了,不碍事儿……” “慕容枫和你怎么样安排的?” 结果东溟子煜突然不动了,而是定定的看向上官若离,“这时候还想着别的男人?” “你滚!我只是觉得那对他的态度太和蔼,感觉你在憋着坏……啊……”一句话没说完,就见东溟子煜速度极快的钻到了被子下面。 第二天根本起不来床,甚至让她直接忘记了质问东溟子煜跟云霞神君喝茶聊天的事情。 有时候上官若离都想,就这样死了算了,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值了。 东溟子煜很早就出去忙他的事了。 上官若离则赖在床上不想动,吃了一颗大补丸,之后又去睡回笼觉。 等上官若离再次醒来,看着都到下午了,起来洗漱一番,贴上莫想的皮面,吃了点东西,就听说东溟子煜带着慕容枫和到云县边关查看去了。 上官若离立刻明白了,东溟子煜是想在边境关卡上设置一些机关、阵法,应该不会太复杂,一些聪明点的将士都可以操作。 上官若离决定带着暗一几个再造一些各种效用的炸弹,这回炸了云霞山和炼蛊古墓,他们将所有的库存都用上了。 还是做一些备着,毕竟云霞神君和九尾妖狐都没死。 先去看了曲箫寒的伤,他在睡着,但已经不发烧了,脉搏也平稳了。 这才带着暗一几人去做炸弹的小屋,在院子里竟然看到如画跟小白狼玩耍,一人一狼很和谐的样子。 上官若离的眸子眯了眯,“你这是把银雪收买了?” 如画委屈的道:“没人陪我,那些糙汉子我也不想理。” 这话说的,怎么听起来这么别扭呢?上官若离白了他一眼,继续往前走。 如画在她身后道:“我知道云霞神君操纵傀儡兵的方法。” 上官若离回头,挑眉,“这事我早知道了,不是银针刺脑然后催眠吗?” 如画道:“那是制作傀儡人的办法,但用他们排兵布阵,却自有一套指挥方式。像妖法一样,还能让敌对方的士兵毫无战斗力,抱头哀嚎,干等着被射杀。” “说说看。”上官若离来了兴致。 如画却开始拿搪了,“你得保护我,云霞神君知道我背叛了她,一定会找到我,然后把我杀了。” 上官若离冷笑,“别跟我讲条件,即使你不说我也能猜的到。两军对敌能做到这点,不外乎两点,一个是听觉,一个是视觉。估计她要么用音乐声音要么用光来刺激敌方士兵。” 第384章 是不是云霞神君来了 如画听了上官若离的分析,脸上出现惊讶、崇拜的表情。 连暗一几个看向上官若离的目光中也带着前所未有的崇拜和尊敬。 上官若离轻笑,“好了,说吧,只要你不作妖做危害我们的事,我可以保证你的安全。” 虽然她猜得到,但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还是事先做好准备的好。 如画没有了刚才的嘚瑟劲儿,道:“就如您所说,她用鼓乐,还有画着符的旗帜,还用一种可以反光的盾牌来反射阳光,晃的对方的士兵看不见东西。” “好,我知道了,你接着玩儿吧。”上官若离转身继续走,脑子里想着如何破解云霞神君的妖术。 一般上阵杀敌,最多就是擂战鼓,用来提升士气,那鼓点也没什么特别。 王丰一身泥水,从外面走过来,见到上官若离拱手行礼,“莫想公公。” 上官若离蹙眉问道:“你怎么没和王爷在一起?” 王丰回答道:“王爷命属下带人全面搜索附近的山头,一个南云和云霞殿的漏网之鱼也不能放过。” 上官若离微微敛眸,可见东溟子煜和云霞神君没有谈妥。 摆摆手,继续往前走。 上官若离琢磨着,估计云霞神君要出场了,她本来与南云和秦王都有勾结,就是不知道他们有什么手段。 上官若离一头钻进了制作炸弹的小屋,决定多做一些烟雾弹阻挡视线。另外做一些鞭炮,扰乱声音。 暗一几个不知上官若离到底要做什么,不过上官若离一向鬼点子多,见她不说,便也不问,听话照做就是。 几人忙活到三更,上官若离听到一声鬼叫般的惨嚎。 “怎么回事?”上官若离神色一凛,“让人守住这里。” 然后,出了房间,又听到一声如同野兽的嘶吼一般。 这声音她熟,那些云霞殿的傀儡兵被拔出银针时,就是这个声音。 飞速来到安置张铁生和招弟的房间,只见招弟倒在地上,拼命挣扎,身子扭来扭去,若不是绑在椅子上,估计早在地上打滚了。 张铁生无措的蹲在那里,想要摸摸招弟的脸,结果差点被咬到手。 “怎么回事?”上官若离看着地上带着血和脑浆的银针,眉头紧蹙。 张铁生脸色紫红,做错事般的道:“我看不下她这活死人的样子,试着将针拔了一根出来,却没想到竟是完全疯了一般。” 上官若离直接点了招弟的昏睡穴,道:“还好没死,我给她开些安神的方子,等醒来后再看看。” 说完,开始给招弟处理头皮上的伤口,省的再感染了。 “谢谢!”张铁生望着上官若离镇定自信的神情,有霎时的恍神,“我对招弟已经没那个心思了,我是拿她当妹妹照顾,她的家人都在瘟疫中死了……” 他也不知道为何要跟这太监解释这些,但鬼使神差的就是想解释一下,不想让她误会什么。 上官若离觉得他这话没头没脑的,也不多做他想,“回去我让人熬药过来,你给她喂下,明早看看情况。” 张铁生坚毅英俊的脸上闪过一抹复杂,低声道:“谢谢。” 上官若离摆摆手,回到房间写了药方,让人抓了药去熬,然后给张铁生送去。 东溟子煜还没有回来,上官若离自己洗漱完毕,然后上床睡觉。 第二天天蒙蒙亮时,上官若离睡的正香,结果被窝里又挤进来一个人。 上官若离刚想抽枕头下的匕首,就被牢牢抱住了。 “离儿你昨夜制造那些大炮仗是做什么用的?”上官若离迷迷糊糊听到这句话,眯着眼看了一眼朦胧的人影,伸手摸了摸东溟子煜的脸,使劲捏了一下,听他嘶了一声,才确定自己不是做梦。 “我为了防那个云霞神君那老妖婆使诈,如果她用了什么妖术让你心神不定了,就把我的鞭炮,一串儿串儿的点了扔她被窝里去……”上官若离还带着几分迷糊,开始撕扯东溟子煜的衣服,就要把脸贴上去。 东溟子煜哭笑不得,“小护食鬼,她是约本王喝茶,想跟本王合作,让本王出兵去援救云霞殿,本王会去打自己的小王妃吗?” 上官若离蹙眉,“据如画说,她还有很多傀儡兵,为何要向你求救?” “她的傀儡兵在南云人手里,而南云与秦王合作了……”东溟子煜大手开始不老实起来。 上官若离轻吟了一声,开始扯开东溟子煜的衣裳。 东溟子煜按住他的手,“别闹了……” 据报南云卷土重来,已经朝云县这边而来,与被山体崩塌阻拦在半路的上官宇已经打了几仗。 因为里面有云霞殿的傀儡兵,上官宇的人伤亡不小。 听暗卫说了上官若离与如画的对话,上官若离忙活到半夜做了不少东西。 东溟子煜直觉着那些东西应该有什么奇妙的用处,就跑过来请教一番。 却没想到,上官若离难道是以为他想做那事吗? 其实他确实想……只是没时间了。 看着上官若离还在自己胸前扯衣服,一个劲儿的把脸往上贴,东溟子煜只好将她从下面捞上来,狠狠的亲了她两口,才附在她耳边说:“本王要马上带兵去云县。要开战了,等本王回来再……” 听到开战两字,上官若离一下子就清醒了,急忙搂住了东溟子煜的脖子,“是不是云霞神君来了?” 东溟子煜道:“没发现她本人,但听战场上的情况,应该有她的傀儡兵。” “我要去会会他们!”上官若离说着就要起来穿衣裳。 东溟子煜按住她,“本王还不至于连自己的妻子都保护不了,让你去冲锋陷阵!” 好吧,这是男人的尊严问题。女人不能在自己的男人面前太逞强,要适当的表现出自己小女人的一面。 上官若离不再坚持,道:“一旦发现云霞神君用鼓乐扰乱你们,就用那大鞭炮干扰乐声,同时用投石车往他们阵营里扔炸弹!还有那些烟雾弹,可以扔到阵前,防止她用光晃弓箭手的眼。” 说着,上官若离挤在东溟子煜怀里,往他身下蹭了蹭,“还有,注意安全,我等你回来……” 第385章 这是打仗还是要唱大戏 上官若离这勾引可是很明显了,东溟子煜倒是真想就地把这个小妖精给办了,只是,战况紧急,他不能再耽搁了。 东溟子煜亲了她一下,整理了一下衣裳,转身离去。 上官若离睡意消失的无影无踪,躺在床上,开始琢磨那边还有可能发生什么事。 在那些影视剧中看到过有人在三军阵前,仙气飘飘的抚琴一曲,就能抵千军万马,上官若离觉得很扯淡,纯属演义或者夸大。 可见识了云霞殿里那些诡异的手段之后,上官若离又有些不确定了。 算了,还是防患于未然吧。反正也睡不着了,上官若离干脆起来,洗漱一番,便又与暗一几个一起继续制作大鞭炮。 虽然,东溟子煜怕暴露元昊的身份,不会轻易在明面上使用炸弹,但用些鞭炮还是可以的。 这个时代已经有鞭炮,在过年和婚礼时用。 驿馆已经被东溟子煜的人守的水泄不通,也不怕有人混进来。皇上派的赈灾军队都在城外搭帐篷住宿,这时候已经奔赴战场了。 上官若离又做了很多大鞭炮,个个儿都比二踢脚粗,让暗一派人送到云县前线去。 然后又跑去看招弟,招弟已经醒了,正和张铁生大眼瞪小眼。 招弟已经被松绑了,坐在桌子边,上头放着几只盘子,盘子里的东西已经被吃的精光。 看来招弟的胃口还是不错的,眼神也不是那么呆滞。 “她怎么样?”上官若离左左右右的看了一通招弟,还是不正常。 张铁生手里端着碗,拿着一双筷子,显然是在给招弟喂饭。 他无奈而苦恼的道:“怕是脑子坏了,原来还会吃东西,现在什么都不会了,像个刚出生的孩子似的。不,还不如刚出生的孩子。” 刚出生的孩子起码会哭会闹,会本能的吃东西。 上官若离想说,要不再拔出一根银针来试试,但话到嘴边,改成了:“你们再等几天,等那个退休的老御医回来给她看看,说不定他有办法。” 张铁生面露为难之色,“谢谢,不过,我一穷二白,无以为报……” 上官若离摆摆手,“别说这些,你不怕危险给我们带路,已经帮了很大的忙了,这些待遇都是你应该得的。可以让王爷给你安排个职位谋生,可以在军中跟我们回京城,也可以在临州或者云县做个衙役、捕快什么的。” 张铁生并没有欣喜若狂,反而蹙眉,淡淡道:“不用,那些小忙算不上什么,我还是喜欢做猎户。” 上官若离挑眉,这还真是个特别的人。 “好吧,我尊重你的选择,你这几天安心照顾招弟。”上官若离说完,走出了房间。 慕容枫和不在这里,听说今早跟着东溟子煜一起出发了。 莫不是也上战场了? 想起这家伙在云霞殿杀人时的狠劲儿,上官若离就咋舌不已。 天阴沉的厉害,这是好事,起码云霞神君反射太阳光这一招儿就不能用了。 在要午饭的时刻,上官若离听到了远处传来的动静,一阵接一阵的轰隆声,不绝于耳。 是战鼓的声音,交上手了! 上官若离催动内力,侧着耳朵倾听,似乎听到一阵细碎的噼里啪啦声。 呵!还真的用上了,难道对方果然用了扰敌的鼓乐? 上官若离现在特别想过去看看,那个云霞神君到底是何方妖孽,居然懂这么多歪门邪道,不得了啊! “这么好奇,咱们去临州城的城楼上去看看?”暗一也有些心痒,听了那么多云霞神君的传说,不亲眼见见,总觉得有些遗憾。 如画也道:“我也想去看!” 他觉得这次云霞神君与东溟子煜对上,还有上官若离鼓捣出来的大杀器,说不定这回云霞神君会死在那里。 在云霞殿里看到的一切,让他知道那样荼毒生命、生活糜烂的人不配做他心目中的神灵。 几人一阵轻功飞跃,不过一小会儿就到了临州城的城楼上。 只见一个身穿官服的人也在城楼上,手里正拿着望远镜在看向前方的战场,一脸的不可思议。 上官若离打量了他一眼,这人手里的望远镜是她的作品,定是东溟子煜给他的,估计这人是暂时代理临州知州的官员。 当然,一定是东溟子煜的人,不然,望远镜这样的东西,东溟子煜不会赏给他。 上官若离快步上去,拿出望远镜,迫不及待的也看了起来。 这一看,也愣住了。 在二、三十里外的战场上,黑压压的全是骑兵。 而骑兵两边的山头上……怎么说呢,真的是……彩旗飘飘、花枝招展。 只是现在似乎被弓箭给射的七零八落,破破烂烂的。 打个仗怎么会搞的像唱大戏似的? 怪不得那代理知州的脸色怪怪的,一副云里雾里的模样。 “主子,让属下看看!”暗一见上官若离的神色怪异,也不淡定了。 这时候代理知州才发现有人上来,吃了一惊,但看上官若离穿着太监的衣裳,就猜到你东溟子煜身边的人。 当下放下望远镜,赶忙行了个礼,“下官见过公公。” “不敢当,”上官若离将望远镜给了暗一,拱手还礼。 暗一惊呼,“这是什么玩意?是要唱大戏吗?” 如画一把抢过代理知州手里的望远镜,迫不及待的去看,“神君就是不一样。” 代理知州解释道:“他们不光举着画着特殊符号和花纹的彩旗,还一直奏乐,一开始乐声震天,听的人头痛欲裂。那彩旗一晃,让人看了头晕眼花。我军只那一会儿便被射杀了不少。后来王爷用了一些大鞭炮,将乐声压了下去,又射杀了摇晃彩旗之人和奏乐之人,才免于更多死伤。” 暗一看着战场,“如果属下没看错的话,所谓的云霞神君,可能要被生擒了。” “我看看云霞神君是何许人也?”上官若离拿过暗一手里的望远镜,朝战场望过去。 有个头顶鸡毛、浑身花花绿绿、脸上画着水彩的人,爬在最高的彩旗上吹笛子,结果被莫问一箭射了下来。 第386章 他的小王妃,真是个福星 王丰带人冲了过去,七手八脚的就将那奏乐的人生擒了。 望远镜看的很清楚,上官若离可以辨别出,这人是个男人。 此时,如画也道:“这不是云霞神君,她宁愿不穿,也不会穿这么丑的衣裳。” 上官若离在混战的人群里寻找东溟子煜的身影,只见他端坐于战马之上,一身银色铠甲,挥舞着长剑,一剑一个,跟下凡的杀神一般。 “这武器不行,剑太短了,不适合马上作战。其他刀枪剑戟以砍以刺为主,杀伤力不够强,防御力也差。”上官若离一边看,一边评价。 暗一眼睛一亮,问道:“主子可是有好主意了?” 跟在上官若离身边这么久,对她的脾气也了解了。 上官若离点头,“我知道有一种陌刀,长8-9尺,两面有刃、前端尖锐,可以砍、劈、削、刺。下砍马腿,上削人头,最适合马上作战……” 那临州代理知州眼睛一亮,道:“可否给下官图纸?下官命人先赶制几把出来,献给王爷试用。” 若是可行,装备上边境守军的骑兵,那边境守军的战斗力提高,边境百姓更能安居乐业,自己的政绩也可随之提高了。 上官若离也不藏私,点头道:“好!” 暗一立刻掏出随身携带的小本子和炭笔,上官若离在上面画了唐朝陌刀的草图。 暗一几人都是懂武器的人,眼睛都是为之一亮。 上官若离将草图给那临州代理知州,对暗一道:“走吧,我们去云县。” 暗一立刻反对:“可是,王爷让您在驿馆休息。” 上官若离道:“我们不去前线阵地,去云县县城帮助处理伤员。” 暗一几个身上都有急救包,处理外伤的基本知识也懂,都可以帮上忙。 暗一也不想看着士兵一个个倒下,道:“是!” 几人骑着快马,很快到了云县县城,进了安置伤兵的帐篷,就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之气。 军中的大夫忙的不可开交,虽然东溟子煜的亲兵和暗卫每人都有急救包,但此时都在战场上,根本帮不上忙。 上官若离看着一个个浑身是血的士兵被人从前线背了过来,那些送伤员的士兵都没有受伤。 刚才在望远镜里她发现了,士兵们受了轻伤都是带伤作战,受了致命的伤才被送下来。 这样受了轻伤的得不到救治,但战斗力却降低,很快就会恶化成重伤,甚至再次被敌人刺伤或者刺死。 而没有受伤的士兵送伤员下来,前线上就少了一部分战斗力。 上官若离对暗一道:“你去告诉王爷,让受轻伤的伤员送重伤伤员下来,轻伤的伤员处理包扎后可以再上战场。” 暗一立刻意会到其中的端倪,眸中都是崇拜,抱拳行礼:“是!” 然后,转身去了前线战场。 东溟子煜听说上官若离来了,眉头微皱,听到她在后方处理伤员,又放下心来。 听暗一说完,他立刻就想到了这个方法的好处,当下点头,传令下去,然后继续加入了战斗。 这场战斗结束后,他就要把这条列入战场守则。 他的小王妃,真是个福星! 上官若离带着暗卫马上动手帮助处理伤员,如画也跟着帮忙。 军中大夫见一下子多了好几个人帮忙,上官若离还穿着太监的衣裳,知道是东溟子煜的人,当下心里一喜,他们实在是忙不过来了,急需帮手。 上官若离马上进入工作状态,她处理伤口的动作很快,缝合的手法熟练而美观,这让大夫们对她另眼相看。 暗卫几个则笨手笨脚多了,但除了缝合这样的精细活儿,处理其他伤口还是很利索的。 前线战场上,傀儡兵不能发挥作用,那些南云士兵军心大乱,很快就溃不成军,急速撤离。 东溟子煜追了二十里,就下令回营。 此次他们虽然没抓到南云的首将,却是捉了其他几个南云将领,最大的收获,则是一个花花绿绿的云霞殿的巫师。 回到营地,天色已经黑了,将士们战斗了一天,颇为疲惫,而且一路上收殓兄弟们的尸身,也费了不少功夫。 但东溟子煜还不能休息,他有很多善后工作要处理。 而上官若离更不能休息,随着军队撤下了的,还有大批伤员,她忙的连擦汗的机会都没有。 与此同时,二百多里以外的南云边境,趁着南云主力去攻打云县,上官天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已经带兵占了五座南云的重要城池。 若是再攻下前面的第六座城池,东溟军队就可以长驱直入,杀入南云的内地。 南云皇上急了,跑到牢房里,抽了南云冷月一顿鞭子,“混账!都是你惹来的祸事!边境好好的,搞什么假攻打,引狼入室!” 南云冷月也不躲,生生的挨着,颇为幸灾乐祸的道:“本来我与东溟宣王的合作好好的,边境不但没事,还会给南云带来巨大的好处。可是,谁让你听那个九尾妖狐的蛊惑去攻打东溟子煜呢?你不主动挑衅,人家会打你吗?” “你……混账!”南云皇上哑口无言,挥起鞭子继续抽。 他确实是听了九尾妖狐和四皇子的话,东溟子煜作为东溟战神,是南云百姓和军队的大仇人,他若是杀了东溟子煜,不但在南云百姓心目中的地位升高,还能挫败东溟的气焰,从中获得更大的好处。 东溟没有了东溟子煜,只有上官天啸一个顶用的武将,他完全可以联合其他两国,攻打东溟,占据东溟富饶的土地,甚至瓜分东溟! 南云冷月呵呵笑的起来,“你自己老糊涂了,给人做枪使,还怨起旁人来了!” 南云皇上气的胡子乱翘,“你说什么?” 南云冷月擦了一下脸上的血,笑道:“九尾妖狐是东溟秦王的人,你那亲爱的四皇子也是九尾妖狐的裙下之臣,明白了吗?” 秦王与东溟子煜都是东溟的皇子,两人貌似还有血海深仇,傻子也明白,这是秦王要借刀杀人了。 见南云皇上气的浑身发抖,南云冷月脸上的笑容更大了,“当然九尾妖狐还与朝中很多官员有关系,还曾在儿臣身下婉转承欢过……” 第387章 接下来的事情别人也会做 “啪!你胡说八道!”话没说完,南云皇上一鞭子就抽在南云冷月的身上。 南云冷月确实在胡说,他说反了,当初是他在九尾妖狐身下婉转承欢,他的第一个女人,让他又爱又恨。现在想起当初那滋味,现在还不能自已。 南云冷月舒展了一下身子,好像老皇上的鞭打是挠痒痒似的,笑的狐狸眼眯成一条线,“九尾妖狐是云霞殿的得力门人,她的工作是收集情报,不是做你的女人,她的媚术可以迷惑任何男人。相信父皇是知道这点的,不过是不想承认罢了。” 老皇上累的气喘吁吁,但心里承认南云冷月说对了,他知道九尾妖狐的身份和手段,他也把九尾妖狐当成自己的御用工具,不光是床上的,还有刺探朝臣和皇子的工具,也是杀人的工具。 但是,这事大家心知肚明就罢了,真相被儿子说出来,他的老脸也没地方搁。 至高无上的皇上和儿子、大臣公用一个女人,还都对这女人言听计从,真的是南云的特大丑闻。 看着老皇上那黑漆漆的脸,南云冷月笑的肆意张狂,决定再添一把火,“儿臣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南云幽寒还活着,现在叫曲箫寒。” “你说的是真的?”南云皇上大惊,一把揪住南云冷月的脖领子,眸光里都是急切。 南云冷月唇角扯起一抹嘲冷的笑,“当年上官天啸救了他,收他做义子并将他养大。你的好皇兄扎扎尔在东溟京城见过他,但他不想承认自己的身份,并且因此被迫离开了上官家。” 南云皇上疯狂的摇晃着南云冷月,“说,他现在在哪里?是不是在你手里?” 南云冷月被他摇晃的有些晕,等他不晃了,才嘲讽道:“他被你的最疼爱的四皇子设计引入云霞山,他让云霞殿的人给您带信求救,求救信却被九尾妖狐直接给了你的四儿子,现在也不知是死是活……” “胡说……噗!”南云皇上喷出一口鲜血,喷了南云冷月一脸。 南云冷月摸了一把脸上的血,用气死人不偿命的口气道:“父皇何必如此着急?南云幽寒不过是先皇的余孽,是你的侄子,早就是该死的人,四皇弟想杀了他也是为君父分忧……” “你你你……”南云皇上两眼一黑,生生被南云冷月气晕了过去。 醒来之后,就下令将四皇子关入大牢跟南云冷月作伴去了,并派人去云霞殿救人。 可是云霞山和槐花山一带发生了“地震”,两座山都坍塌了,云霞殿已经成了一堆乱石。 南云皇上又气的晕厥了过去,再次醒来后,就命人寻找曲箫寒的下落,追杀九尾妖狐,剿杀云霞殿余孽。 并放南云冷月出来,命令他去与东溟子煜议和,这样下去,南云早晚要被东溟吞并了。 所以,云霞殿的幸存的门人和傀儡兵侥幸从东溟子煜的手下逃生,刚回到南云境地,就被南云皇上斩杀殆尽 …… 上官若离连续缝合伤口,手都痛了。 刚能喘一口气,捏着手腕,转了转。 “主子!求你救救属下的弟弟!”暗一飞奔过来,单膝跪在了上官若离面前。 上官若离马上收起起简易急救包,边走边问道:“怎么回事?” 暗一急急的道:“他是王爷的亲卫,腿部中了箭,箭头有倒刺,箭上有毒,但大夫已经把毒解了。” 那箭是专门刺杀东溟子煜的,不光有倒刺,还淬了毒,护卫保护东溟子煜时,不幸中箭。 军中的大夫们虽然接受了缝合伤口的训练,但对这样复杂的手术还是做不了。 东溟子煜的亲卫被安置在临州驿馆,一群男人们住的地方,汗臭味儿、脚丫子味儿、血腥味儿、药味儿和在一起,实在是难闻的很。 上官若离一进门就皱了皱眉头,这样的环境,就算她把伤势处理好,伤口也很容易感染。 一个十七、八岁模样的少年躺在床上,大腿上扎着一支箭,鲜血还在往外冒。 上官若离二话不说迅速上前,围着的侍卫赶紧让开。 上官若离取出手术刀熟练的割开伤处的布料,箭头完全没入肌肉之中。幸运的是,没有伤及动脉血管。 吩咐暗一道:“备好止血药!” 周围的侍卫连忙道:“备着呢,但是,这箭是带着倒刺的,要是生生拔出来,会带出好大一团肉。” 当然也会将血管割断,那样血就止不住了。 这种情况当初在东溟子煜身上也遇到过,上官若离并不惊慌。 上官若离一言不发的剪开了侍卫的裤子,这样的伤口,她需要划开肉把箭取出来。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周围变得十分安静,上官若离没注意到这点,只是专心与手上的工作。 “烈酒、布巾、棉花、水……”准备好手术刀,上官若离面无表情的下命令,很快有人将需要的东西递到她手边。 上官若离用烈酒洗去伤口上的伤药和血污,然后用布巾吸去不断渗出的血液,就开始动刀…… 侍卫的伤口在大腿上,她蹲在床前处理一个男人大腿上的伤口,于女子而言,实在不是什么美好的事情。 幸好她穿着太监的衣裳,幸好侍卫的伤虽然在大腿上,但比较靠下。不像东溟子煜当初伤的位置那样,会露出辣眼睛的风景。 受伤的侍卫身体绷的很紧,上官若离不悦的皱了皱眉;“我现在要缝合,放松身体!” 她正要缝合,他的身体绷的这么紧,她真的不好下手。 她现在穿着太监服,不知道这个小兵蛋子紧张个什么劲儿。 侍卫闻言身子抖了抖,上官若离又严厉的呵斥了他一句,他才慢慢放松下来。 缝合完以后,上官若离才松了口气,接下来要给他上药包扎,“把外伤药和绷带给我。” “接下来的事情别人也会做。”耳边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冰冷的声音,带着不悦和生杀予夺的霸气。 上官若离一惊,急忙看过去,只见东溟子煜脸色阴沉、眸色肃杀的站在她身后不远处。 第388章 等本王先脱了盔甲 上官若离纳闷,起身规规矩矩的行礼;“小的见过王爷,王爷怎么会来这里?” 东溟子煜冷冰冰的看着上官若离,眼中还隐隐有丝怒火,“回去!” 上官若离一脸懵逼,她什么地方又惹到他了? 但现在不是刨根问底的时候,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屁颠屁颠的跟在后面回房间。 一路上,上官若离反省着,到底哪里惹到自家大冰山了。 想来想去,觉得可能是自己看了伤兵的大腿。 咳咳,在这个时代,这简直是犯了七出之条! 肿么办?肿么办? 还能肿么办?美人计走起! 这招儿百试百灵!没看东溟子煜都忘了计较她私自冒险去炸云霞殿的事了吗? 上官若离跟着东溟子煜回了房间,迫不及待的就要扑到东溟子煜身上去,也不管他浑身都是血污,甚至脸上也布满了血点。 东溟子煜见上官若离扑过来,一个侧身,便将她闪了一下,然后伸手抓住了她的肩膀。 “本王身上脏,等本王先脱了盔甲……”一句话没说完,就被上官若离使劲勾着脖子拉下了头,一个急切的吻便凑了上来。 东溟子煜还能如何?当然是加深了这个吻。 二人吻了个昏天黑地,上官若离急切的撕扯他的战甲。 可是…… 咳咳,她不懂战甲的构造,竟然找不到头绪。 东溟子煜哭笑不得,捏住她的手,喘息道:“走,去沐浴,一起……” 那声音……磁儿磁儿的吆…… 空气里的火花都噼里啪啦的。 不用说,共浴成了鸳鸯浴。 二人从浴桶里,一路转战到床上,直到二人都气息奄奄,累的进气少出气多。 上官若离直接没出息的晕了过去,唇角还带着餍足和奸计得逞的微笑。 东溟子煜仰躺在她身边喘息了一阵儿,叫莫问又备了热水,抱着她去净房清理干净。 然后才拥着她睡了过去,至于媳妇看了侍卫大腿的事儿,他早就忘了计较了。 其实也没什么好计较的,上官若离处理了一天的伤口,恐怕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了。 他知道那些人在上官若离眼里只是伤员而已,和猪肉没什么区别,但亲眼看着她碰别的男人的身体,他心里还是不舒服的。 上官若离睡的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在给她按摩胳膊。 昨天医治伤兵,工作量太大,她的胳膊和手腕都痛的不行。 “嗯……”上官若离舒服的轻哼了一声,调整了一下姿势,更利于他按摩。 头顶上传来东溟子煜宠溺的轻笑声,他拿起她的手,给她按摩。 他是习武之人,对人体的穴道是最清楚的,是以按摩起来,很能缓解疲劳。但是,渐渐的他的手就摸向他夜夜流连的地方…… 上官若离被伺候的很舒服,摊手摊脚的躺在哪里,享受着冰山妖孽美男的大保健。 莫问听到房间里响起吱吱呀呀的床铺摇晃的声音,小脸儿一红,去准备热水去了。 夫妻二人完事以后,又一番沐浴。 上官若离缠上裹胸布,穿上太监服,戴上莫想的皮面。 东溟子煜一边帮她贴面皮,一边道:“抓来的那妖孽一口咬定他就是云霞神君。” 上官若离道:“我看他能操控那些傀儡兵,他一定知道其中的门道。云霞殿里那些巫师都死了,他却没有死,说明没有被下那蛊虫,说不定是个头目。” 东溟子煜已经从暗卫那里知道了在云霞殿的事情,“嗯,这么变态的妖术,必须彻底消灭,不然拿着银针往人脑袋里一扎就能控制这人做事得多可怕。” 上官若离赞同,“是这么个道理,一会儿我们去看看他。” 吃了点东西,东溟子煜拉着她的手出门,去看看那自称是云霞神君的男人。 出门的时候,发现巡逻和亲卫眼神闪烁的看着他们。 那八卦精光,诡异又暧昧,在二人十指相握的手上瞥过。 这些日子,他们总觉得王爷和莫想走的比平时近了很多,不但同进同出,还派了暗一这样的高手贴身护着。 尤其是昨天晚上,莫想给护卫的腿做手术,王爷很生气,显然是吃醋了! 今早,莫问红着脸准备热水,现在这二人相携从屋里出来。 看王爷那精神气爽、一脸餍足的样子,显然是做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 可是,传言王爷那方面不行,一个不行的男人和一个太监能做什么呢?要怎么做呢? 他们好纳闷啊!好纳闷! 好奇和八卦的小宇宙简直都要炸裂了! 恨不得抓住莫想问一问,可是……不敢! 上官若离觉得气氛有些诡异,觉得有些懵逼,什么情况? 再看看他们眼神飘忽的地方,自己的手被东溟子煜握着。 艾玛!简直是哔了狗了! 这狗血剧情! 忙将手抽出来,慢了一步,和莫问一起跟在东溟子煜身后。 殊不知,她这动作,俨然就是心虚的反应,让八卦群众更加确定如同天神一样的战神王爷与自己的贴身太监有着不可描述的关系。 但是,一个家伙事儿废了的男人和一个太监到底如何不可描述,让他们颇为好奇,这成了一个无法解说的秘密。 上官若离简直觉得如芒刺在背,难受的不要不要的,好在,很快到了关押假云霞神君的营帐。 一进门,上官若离就看见了一个头顶鸡毛王冠,脸上画的花花绿绿的人。 他身上的衣裳也如在云霞殿的巫师那般的五颜六色,各种色彩浓烈的布料拼接在一起,形状和颜色排列随机,特别的乱。 这货的脸上抹了水彩一样的东西,一样五颜六色,包括头发。 上官若离蹙眉,一脸的嫌弃,“又丑又脏!” “把他的衣服剥了,头脸洗干净。”东溟紫甩下这句话,就走出了房间。 上官若离和莫问自然跟着,也随后出了房间。 几个护卫迅速上前,七手八脚的就开始扒他身上的奇装异服。 假云霞神君开始咒骂,各种脏话从他的嘴里冒出来。 最后,“啪啪啪”挨了几耳刮子,老实了。 剥光之后,看到的便是一个异常纤瘦的少年身体,浑身都是伤痕。 利刃割的、鞭子抽的,烙铁烫的,针扎的,牙咬的…… 最让人瞩目的,却是他的某个物件远超常人,让一众护卫都吃惊、羡慕不已。 第389章 南云冷月求见 “士可杀不可辱!士可杀不可辱!”假云霞神君疯狂的挣扎嘶喊,声音沙哑,但很好听。 那喊声,竟然带着些魅惑。 在门外的上官若离听到屋内的声音之后纳闷了一下,看向带着小白狼来凑热闹的如画,“这是男人的媚术效果?” 如画眨了眨眼睛,拿着强调儿,骚气的说道:“有点,但跟我本事相比差远了……” 得到东溟子煜如冰刀一样的冷眼,他果断闭嘴,恢复干净温润的假仙儿样。 紧接着,他们就听到房间里一阵哭号,伴随着的还有一阵哗啦啦的水声,看来是护卫在给他清洗身体了。 一个护卫出来禀报,“那是个少年,十七、八岁,除了脸、脖子等露在外面的地方,他浑身是伤,什么手段造成的都有。还有……他的器物超乎常人。” 上官若离想起云霞殿地下二层关着的性奴,“莫不是专供云霞殿的人泄欲用的?” 但那些性奴都像牲口一样关在那里,他却能操纵傀儡兵,可见也不是一般的性奴。 这少年一被抓到,莫问就点了他的穴道,喂了药物,一个是防止他使出什么手段,一个是怕他自杀。 所以,他乖乖的被人像摆弄待宰的猪一样扒光洗干净。 护卫将一大桶脏水从房间里拎出来,道:“王爷,已经洗干净了。” 东溟子煜点头率先入内,刚一进屋,脚步就顿住了。 “怎么不走了?”上官若离在他身后探着脑袋往里看,只见看到的人,跟刚才那个面目全非的人简直是天壤之别。 这明明就是一个不过十六、七岁的少年,就是太瘦弱了,而且满身伤痕,也不知曾遭受过什么虐待。 现在护卫只在他的腰间缠了一块麻布,头发也被向后扎成了一束,湿漉漉的往下滴着水,愈发显得这少年单薄无助。 东溟子煜发现上官若离偷看,侧身一挪,不着痕迹的挡住她的视线。 上官若离撇嘴,在后面用手指头戳了戳他弹性十足的部位,作乱的小手瞬间被他背负的大手捉住。 莫问知道自家主子忌讳什么,从一个护卫身上拔下一件外袍,先进去给那少年盖上。 那少年对着莫问狠戾无比的哭号道:“你们为何不直接杀了我?你们不杀我一定会后悔的!” 见都盖严实了,东溟子煜才带着上官若离进去。 上官若离看清少年那张脸,纵使她见多了绝色美男,也微微一愣。 只因,他那张脸,绝对是我见犹怜型的。尤其那双眼睛,就像可怜无辜的小鹿似的,氤氲了一层水汽。 他的五官极为精致,雌雄莫辨型的。最最关键的是,他够美、够勾人。 南云冷月也是雌雄莫辨的中性美,他高贵、慵懒、邪魅…… 可这少年不同,他美到让人怜惜之余,更想要毁灭这种美。 尤其看着他那双眼睛的时候,上官若离有一刹那的晃神,竟想冲过去折磨他,蹂躏他…… 微微闭眼,上官若离摇了摇头,她更加确定了他身上这些伤痕的来由。 而这少年,没有错过上官若离眼中的神情,那张尚有些稚气的俊脸陡然扭曲了起来,“你们不杀我,我就毁了你们!” 少年咆哮着,拼命挣扎着要到上官若离旁边,似乎想要咬她一口,吃她的肉,喝她的血。 上官若离则满心都是疑惑,屋里有好几个人,为什么这货专门冲着她咬? 她眯着眼睛,往前一步,淡淡的看着少年,勾唇一笑,“说说看,真正的云霞神君在哪里?不然你身上大约会多不少伤痕。” 少年愤怒的红了眼珠子,骂道:“你个死太监,你个变态,就知道你色眯眯的看着我没按好心,我绝对不会任你这死太监凌辱的! ” 咳咳!上官若离摸了一下鼻子,她表现的有那么明显吗? 感受到自家的大醋坛子冷飕飕的目光,缩了缩脖子。 东溟子煜居高临下的睥睨着他,冷冷道:“你若是配合,本王可以让人给你治伤祛疤。” 莫问补充说明道:“咱们王爷,这次随行的人员中可有不少医术高明的大夫,定能妙手回春,让你恢复肌肤细腻滑润。” 那少年双鹿眸突然一亮,随即又掩了下去,恢复了原先的楚楚可怜。“此话当真?” 莫问道:“自然,我家王爷一言九鼎,难不成还骗你一介草民?” 那少年欣喜的微微一笑,道:“真正的云霞仙君在云霞殿,你们连云霞山也进不去,不会找到她的。” 上官若离轻笑:“云霞山和槐花山发生地震,山体垮塌,云霞殿已经成了一堆碎石,想必云霞神君被砸死在里面了。” 少年的笑容一瞬间就变得恶毒无比,连那双原先纯净的眸子里都泛着凶光,“你胡说八道,神君洪福齐天、仙福永享,自有神灵保佑,绝对不会有事的!” 嘴上这么说着,眸子里却没有半丝担忧和崇拜,反而有一种疯狂的快感。 这个看似可怜的少年,其实心理早已扭曲的不成样子了吧? 按照一般人的想法,这孩子受到了许多折磨,心里阴暗扭曲,一定对他怜悯又同情,说不定还会想引他回到正途上。 可她上官若离可不是一般人,这个小子用他的手段,害死了那么多士兵,她对他可没有半点同情。 现在琢磨的是如何利用他的弱点,套出云霞神君那老妖妇的下落。那老家伙藏在暗处,若是使阴招儿,那他们岂不是很被动? 当然还有操控傀儡兵的方法,云霞神君身边肯定还有傀儡兵护身。 作为一个老狐狸,她不可能将所有的底牌都交给别人。 “我也相信云霞神君不会有事,所以才问你啊!”说着,上官若离掏出了匕首,在他脸上拍了拍,“答案我满意就让大夫给你祛疤,若是你玩儿花样,就刮花你这张勾人的脸,看云霞神君还会不会看你一眼!” 少年吓得哆嗦了一下,色厉内荏的怒道:“你尽管使出你的恶毒手段,只要云霞神君一日不死,你们便都要给我陪葬,呵呵呵呵……” 第390章 这货是纯粹找抽型儿的 这时候,王丰进来,在莫问耳边耳语了几句。 莫问走到东溟子煜身边,耳语道:“南云冷月求见。” 东溟子煜也没什么耐心在这里耽误时间,不过是难得有些空闲,陪陪上官若离而已。 上官若离也知道他有事情了,就贴心的笑道:“你去忙吧。” 有些手段她不想在东溟子煜面前使,一般男人没有希望自己媳妇是个心狠手辣、手段残忍的。 所以,上官若离尽量避免让东溟子煜看到自己嗜血狰狞的一面。 东溟子煜觉得她笑的有点……邪恶,深深的看她一眼,叫了暗一几个暗卫进来。 这个少年很变态的诡异,他得加派人手护着上官若离。 上官若离打定主意,一定要把云霞神君给揪出来,这个小子在战场上用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手段,就害他们的人死了不少,如果云霞神君亲自出马,还不知搞出多少幺蛾子。 然而,上官若离虽然嘴里说着要刮花他的脸,可她却不想自己下手。 技术不好,别把他弄死了。 这事还是如画做起来更得心应手,叫了如画进来,“你把他脸上的皮先剥下来。” 然后,上官若离就抱着双臂退后几步,好整以暇的欣赏起来。 少年有些不解的看着上官若离,他以为她要亲自对他动手的,毕竟那些女人都喜欢亲自动手折磨他。 看到如画不知何时手里多了一把小刀,这小刀他很熟悉,当下尖叫道:“你是云霞殿的人!” 云霞殿的门人剔骨手法他是知道的,当下露出恐惧之色,“叛徒!神君会将你打入十八层地狱的!” “你还是担心一下你自己吧!”如画一边熟练的玩儿着小刀,一边勾起嘴角笑了笑,妖气四溢。 少年惊恐的瞪大眼睛,嚎叫着喊口号:“信神君,得永生!背叛神君,永世不得超生!” 如画苦笑道:“别喊了,云霞神君现在都自身难保了。” 说着手中的小刀寒光一闪,就要割他的脸, “啊!我说!我说!”少年拼命往后仰头。 上官若离抬手示意如画暂停,问道:“云霞神君那老妖婆藏在哪个老鼠洞里?” 少年瞪着萌萌的小鹿眼,可怜巴巴的道:“神君仙踪不定,我怎么会知道?我不过是带着一千神兵代表神君与南云合作。” 上官若离觉得他说的有可能是真的,不然也不会不知道云霞殿被炸塌了。 转而问道:“除了你带的一千人,还有多少那样的傀儡兵?” “还有一千多人吧,都是高手,神君平时都舍不得派他们出任务的,所以你不要太得意,神君不会放过你们的!她一定会来救我的,到时候你们都得死!”少年非常傲娇,眸中都是笃定和阴毒。 上官若离眸光微闪,云霞殿死了五六百人,云霞神君手里应该还有一千左右的傀儡兵。 会藏在哪里呢? 东溟子煜已经派王丰搜了周围的山头,大大小小的山洞都查过了,这么多人活动,不可能会发现不了。 “你叫什么名字?”上官若离捏住少年的下巴,风情万种,又凌厉如刀。 少年以为她害怕了,也放松了神情,神色得意的道:“我有很多名字,神君叫我小心肝儿、小宝贝儿、小可爱、小冤家、小死鬼、小讨厌……” 呕!上官若离差点吐了,打住他的美好回忆,“别人叫你什么?” 少年不屑的冷哼一声道:“别人叫我贱人、狐狸精、下作胚子、狗杂种……” “行了!”上官若离抬手打住,“你叫你自己什么名字?或者说你父母叫你什么名字?” 少年无辜而幽怨的道:“神君就是我的父母,我是被神君养大的,我叫自己神皇。” 好吧,上官若离扶额,“这个问题过!下一个问题,你在云霞殿是什么身份地位,你是如何控制那些傀儡兵的?” 少年挑眉浅笑,“你这是两个问题。” 上官若离抬腿在他胸前踹了一脚,“老实点儿!” “哎呀~好痛~”这小妖孽叫的那叫一个销魂蚀骨,让人恨不得将他蹂躏致死。 上官若离觉得小腹一阵灼热,忙收敛心神。 少年眸中竟然满是妖异之色,柔弱而无辜的道:“你真暴躁,不过……我喜欢~” 上官若离知道他这身伤哪里来的了,感情这货是纯粹找抽型儿的。 “今日本神皇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我是神君的男人,神君在我身下也只是一条只会舔我的母狗,哈哈哈……”这笑声张狂而惑人,让上官若离不由自主的想扑过去咬他、掐他、虐他…… 看看暗一、如画几人,神色淡定,眸色清明。 看样子这货的媚术只对女人管用,对男人却是没影响的。 然而,让上官若离想要揍人的还不止这小子的猖狂,因为不知何时这小子身上的衣裳滑落在一边,腰间的麻布也被他蹭开了。 那物件……让围观的如画和暗一几人都发出了一声唏嘘。 太大了!都不像人的,尤其还挂在这样一副纤瘦矮小的身板儿上,越发的突兀。 上官若离的眼皮不可抑制的跳了跳,呀呀个呸的,这是要长针眼了! 暗一第一时间捡起衣裳,给他盖严实了,不然王爷知道了非得捏死他。 “你露出这玩意儿,是想做什么?是不是不想要了?那正好,不如割下来喂狼,你觉得怎样?”上官若离饶有兴趣的看向少年腰下,这个目光,让在场的雄性不约而同的觉得胯下一凉…… “嗷呜!”银雪很配合的在外面嚎叫了一声。 少年愣了愣,上官若离的这个反应,跟他预想的不太一样。 刚才他没有看错,这个死太监就是像个女人一样对自己有兴趣。 看到他的身体,不应该像云霞殿的那些妖妇们一样,露出母狗般的神色吗? 而他这副威武雄壮的样子,还是自小云霞神君特地用特殊的药物和银针刺穴养成这样的。 从很小开始,他就已经开始用这东西伺候云霞神君了,每次欢好前,他的头上都会被插上银针,身体便不由自主的出现反应,持久而疯狂。 第391章 云霞神君到底在哪里 而云霞神君每次对玉郎儿就……,所以他身上会有这么多的伤痕。 上官若离对如画道:“看样子他吃饭的家伙不是脸,那你就把他那东西削成一片片的吧。” 如画嘻嘻一笑,刚要掀开他身上的衣裳。 少年尖叫道:“别!我说!我说!” “最后一次机会!别给脸不要脸!”上官若离对这货也是不了耐心。 少年化作一副乖乖巧巧的样子,点头道:“神君给我取名叫玉郎儿,今年十六岁,神君最宠我,所以让巫师教给我一些控制神兵的本事。” 许是因为基因关系,或者那啥过度的关系,所以即便是他十六岁了,但个子矮小,身体瘦弱。 上官若离看着他,等着他继续说。 玉郎儿抿了一下嘴唇,继续道:“就是吹笛子,通过音律控制神兵进退、坐卧等。” 暗一问道:“那些惑人心神的锣鼓、唢呐等是怎么回事?” 玉郎儿道:“那个我不知道,巫师不外传那些东西,那些负责奏乐的神兵,脑子是专门被巫师处理过的,也不会说话,没有巫师的命令,不会透露奏乐的窍门儿。” 上官若离猜想,或许就是催眠内容的不同,专门给奏乐的傀儡兵做了奏乐方面的催眠。 上官若离问道:“云霞神君到底在哪里?附近还有没有老巢?” 玉郎儿头摇的像个拨浪鼓,“没有,她平时就待在云霞殿里。” 上官若离冷笑,显然这小子没说实话,至少还有一个炼蛊墓地呢! “不老实交待?”上官若离半笑不笑的看向了暗一,道:“你去把南云那几个投降的将领带过来,告诉他们若想活命,就把玉郎儿做了,每人五次,至于想不想给他他身上留点纪念,看他们的个人兴趣。” 这句话一落,如画挑了挑眉,心中对上官若离更多了几分惧怕,她很会利用人的心理弱点。 他以同病相怜的角度来看,玉郎儿是恨云霞神君的,更恨别人对他做的那些事。 看他身上的伤口,已经有些日子没人虐待他了。他带领一千神兵,也找到了掌控生杀予夺的爽感。 再让他重新遭受他的噩梦打击会更大,还是被几个男人给轮…… 上官若离感受到如画赞赏和忌惮的目光,装作毫无所查,只等着玉郎儿妥协。 果然见玉郎儿的脸色越来越白,尤其是见到南云被俘虏的将领被带了过来,看他的眼神已经明显的不对。 上官若离很好心的提议道:“你们若是下不去手,我可以提供药物助兴。” 玉郎儿疯狂大叫:“死太监!变态!要杀便杀,居然用如此恶毒的手段侮辱逼供!神君不会饶过你的,到时候我会让她把你赏给云霄殿的门人,也遭受我今日的屈辱!” 上官若离带着一脸得意的笑意,“你的神君还不知道在哪儿呢!现在就让这些猛男让你爽到死!” 几个南云将领听了上官若离的话,那脸上的表情精彩极了。 他们不喜欢男人啊,何况还有一大群人围观,好担心到时候“不行”怎么办? 难道真要向这太监求那种药? 都说太监多变态,果然传言不虚。 少年恐惧的瑟缩起来,他所认识的人里,最恶毒的莫过于云霞神君那老妖妇。可那老妖妇最多就是虐待他或者把他送给别人玩儿,有男有女。 可她从来没有让这么多人同时对他这样,甚至他受了伤,她还会亲自给他上药,甚至将他抱在怀里,像个母亲那般安抚他。 上官若离见要差不多了,催促那些南云将领道:“你们快点儿,如画这边还等着动刀子呢。你们莫不是想等阉了他以后再动手?” 当玉郎儿被人抓住,而且听到身后的人开始脱衣服时,终于撑不住了,“住手,我说!” 他嚎叫着,“我真的不知道神君在哪里!但是我知道她身后还有个神秘的男人,手段比她厉害,她称呼他为师傅,云霞殿的一切实际上都是那男人控制。她肯定带着剩余的神兵去投奔那男人去了。” 上官若离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九尾妖狐跳下悬崖时抱着的男人,但那男人看起来很年轻,应该不是云霞神君那老妖婆的师傅。 暗一神情一凛,冷声问道:“什么样的男人?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云霞神君就已经很厉害了,她的师傅岂不是更可怕? 玉郎儿摇头,“那是偶然的一次机会,神君把我折磨晕了,我睁开眼睛,透过纱幔看到神君缠在一个男人身上索欢,她叫那男人师傅。我只看到那男人的背影,穿着黑斗篷,斗篷上的帽子盖住了整张脸……” 说了半天,还是不知道那男人的模样,也不知道那男人的身份。 上官若离问如画,“你知道吗?” 如画耸肩,“别说神秘男人了,就这小子我也不知道啊。” 上官若离又问玉郎儿道:“傀儡兵脑袋里的银针可有方法取出?可有让他们恢复正常的方法。” 明明知道不可能,但她还是要问一问,万一这些妖孽真的有方法呢。 玉郎儿道:“这要看银针的样子,若是有倒刺的,拔出来不死也是废人,若是没倒刺的,说明神君留着他还有用,拔出来基本不会有影响。就像我,每次伺候神君时脑袋上就会被插入银针,完事儿后就取出来。现在还有几根在呢,神君说是为了让我那处长的更好……” 上官若离额头落下几根黑线,都那样了,还要更……,那神君是觉得被串成肉串儿才痛快吗? 走到近前,一把扯过他的头发,在他浓密的头发里扒拉一阵。 果然发现了有些血点,应该是针孔。在他脖颈上方的小脑处还发现了没拔出的银针,估计是刺激小脑腺体的。 这特么的,比精密仪器还神奇呢。 这若是用在医学上,将是个重大的贡献和突破,可惜却用在了歪门邪道上。 可惜,那几个巫师都死了。 但好在现在又冒出了个云霞神君的神秘师傅,还是有希望的。 门口守着的侍卫进来禀报道:“莫想公公,慕容先生求见。” 第392章 你的诺言是不是该兑现了 上官若离眉头微蹙,吩咐如画道:“你和这玉郎儿好好谈谈心,把他吹笛子的曲儿学会了,好好玩儿。把各自知道的东西都交流交流,做的好了,我有赏。” 如画眼睛一亮,“中午吃什么?” 上官若离微微一笑,“中午吃水煮鱼。” 如画一听是自己没吃过的菜,立刻来了精神。 上官若离示意暗一,留下一个暗卫盯着,做好记录,盯紧了如画。 玉郎儿突然惊恐了,不知为何,他对如画这个看起来温润如玉的美男子有种特别的排斥,排斥到他宁可刚才被那几个人给爆了。 上官若离让人将几个南云俘虏领了出去,一个个脸上都挂着劫后余生的微笑。 门口的慕容枫和看到他们的表情,微微一笑,问随后出来的上官若离道:“你这是又出什么损招儿折磨他们了?” 上官若离看着他们的背影笑道:“是好事。” 慕容枫和显然不信,审视着她的眼睛道:“你的诺言是不是该兑现了?” 上官若离伸了伸懒腰,“什么诺言?” 慕容枫和一脸的幽怨,“事关人命,你竟然忘了?!” 上官若离看了玉郎儿那楚楚可怜的样子,再看他这副表情,觉得非常违和,淡淡道:“你指的是解药?” “还有你答应给我的东西。”慕容枫和可不是做赔本买卖的人。 “着什么急啊,明天连东西带解药都一并给你。”说着背负双手朝东溟子煜的院子走去。 突然,一阵悠扬的笛声传来。 上官若离条件反射的顿住脚步,这曲调儿,她很熟悉,原主自小就听。 不用说,吹笛子的人是曲箫寒。 只是听气息有些不稳,也很弱。 他肋骨断了,吹什么笛子!不疼才怪! 上官若离抬步朝安置曲箫寒的院子走去,张铁生和招弟也安置在那里。 慕容枫和对那笛声挺好奇,隐隐的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跟在她身后,像个跟班儿似的。 上官若离不知他心里所想,问道:“你对那玉郎儿了解多少?他在云霞殿是个什么位置?” 慕容枫和心中一紧,面上轻笑道:“你对那小妖兽有兴趣?那可是个勾人的小东西。” 上官若离扶额,怎么交流不在一个频道上呢,“请注意聆听,你有没有听清我的问题?” 慕容枫和鹰隼一般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厉色,淡淡道:“他是云霞神君亲手养大的性奴,非常宠爱,很多事都交给他去做。从某中意义上来说,是云霞神君后宫里最受宠的男妃。” 上官若离微微点头,幽幽道:“你说我把他挂出去,云霞神君会来救他吗?” 慕容枫和微微扬唇,“应该会吧,自己精心养大的东西,总归是有点舍不得的吧?” 上官若离心里有了成算,露出一个邪邪的微笑。 慕容枫和觉得云霞神君要倒霉了,不由微微失笑。 上官若离貌似无意的又问道:“玉郎儿说云霞神君背后有个神秘男人,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你知道那人是谁吗?” 云霞神君训练傀儡兵、炼蛊人,可见野心不小。虽然历史上野心大的女人也不少,但从很多方面来看云霞神君并不是一个极聪明的人。 慕容枫和微微一愣,显然也是诧异,道:“不知道,我除了去维护和更改机关、阵法去云霞殿,平时只住在云霞殿对面的山峰上。她也怕我知晓云霞殿的太多秘密,很防备我。” 上官若离点头,说话间到了曲箫寒的门前,笛声越发的清晰、动听。 她在门前顿住脚步,回身对慕容枫和道:“你就留步吧,里面是病人,你不防备进去。” 慕容枫和面色不愉,冷哼一声,甩袖而去。 上官若离这才推门而入,见曲箫寒正躺在床上吹玉笛。 见她进来,他将笛子放下,先审视的看着她的眼睛片刻,又上下打量了她一遍,突然,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 上官若离猜到他认出她了,走到跟前,将他的笛子拿下来,“你伤的这么重,吹什么笛子?” 曲箫寒脸色苍白,但难掩他的英俊,微微一笑,道:“躺着望房梁,实在没意思。” 上官若离也没办法给他搞台电视看看,也不能给他一部半导体听听,只得道:“让侍从读书给你听。” 侍从忙道:“小的认得字不全。” 让他读书,还不如让他练功来的痛快。 上官若离白了他一眼,“正好你借此机会好好认字!” 侍从低头对手指,不再言语。 上官若离给他把了脉,“身子好多了,不过你胳膊和肋骨断了,不能乱动,一定躺着养,不然会留下后遗症。” “好,我听你的。”曲箫寒语气温柔而宠溺。 侍从打了个哆嗦,看向上官若离的目光就带着审视的目光了。 主子莫不是对这小太监起了心思? 即便是有救命之恩,也不至于对一个太监以身相许吧? 这几天他可是听到些风言风语,说这莫想小太监与宣王的关系不一般呢。 可不能让她把主子勾引了去,主子是要正经的娶妻生子的。 想也不想,他轻咳一声道:“那个,主子,小的看宣王殿下很宠爱这位公公,您还是用别的方式报答公公的救命之恩吧,以身相许什么的,还是算了吧。” “咳咳!”上官若离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这是哪儿跟哪儿啊! 曲箫寒一下子红了脸,哭笑不得的训斥道:“你休要胡说八道!” 侍从忙装模作样的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小的胡说,小的胡说,该打!” 上官若离无语的冲着房梁翻了个白眼儿,站起来,道:“中午我亲手下厨,给你炖鸡汤。” 他这外伤,不能吃鱼不能吃辣,只好炖只山鸡,毕竟东溟子煜的脖子上有伤,失血过多,也需要补补。 曲箫寒笑的眉眼弯弯,脸上的气色都好了很多。 上官若离出门,见张铁生站在院子里,望着曲箫寒的门口,显然是在等她。 见她出来,迎上来,问道:“您说的那大夫什么时候能回来?我们总是在这里打扰不太好。” 第393章 你居然吃自己的醋 上官若离遗憾的道:“昨天我们抓到一个云霞殿的头目,他说这种有倒刺的银针,是没救的,拔出来不死也得废了。所以,招弟保持现状是最好的选择。” 张铁生点头道:“我明白,那我马上带她回家吧,总在这里,总归不方便。” “好吧,你把地址留下,有新的解决办法,我会派人去找你们。”上官若离看到一个护卫经过,叫住他,道:“你去禀报王丰,说张铁生要离开,让他按照去云霞殿将士的待遇给他赏银。” 有了一百两黄金,想必够他花一辈子了。 护卫应了是,去找王丰。 张铁生面带纠结,“我不要赏银,帮忙也不是为了赏银。” 上官若离摆摆手道:“那天参加行动的都有,并不是单给你的。你不收赏银又不接受安排职位,我会觉得欠了你的人情。” “好吧,”张铁生不再推辞,“若是……若是招弟的病有治,请一定要联系我。” 虽然知道没有希望了,但他仍然存了一丝希望。 上官若离点头,“放心吧。” 张铁生点头表示感谢,然后回屋去领招弟了。 …… 书房内,南云冷月懒洋洋的躺在软塌上,那如妖似仙的脸上都是触目惊心的鞭痕。 倒是让他有种被虐的残缺美。 狐狸眼微微上挑,带着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戏谑,“吹笛子的是谁?你的小美人似乎对他一般呢?” 其实,他从笛声中没听出神秘,但东溟子煜听到笛声,脸色就臭臭的,他猜到其中定有酸溜溜的特殊情份。 东溟子煜眸中闪过一抹算计,对他道:“曲箫寒。” “什么?”南云冷月猛地坐起,扯痛了身上的伤口,呲牙咧嘴的叫了一声。 东溟子煜淡淡道:“我的人救了他,比你身上的伤重,一只胳膊断了,肋骨也折了几根。” 南云冷月眸中闪过一抹冷光,“你要如何处置?” 东溟子煜深邃的眸中无波无澜,“那无座城池既然已经到了东溟的手里,还给你们是不可能的,不过可以把曲箫寒还给你父皇。” 南云冷月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你就如此对我?也太绝情了吧?你知道老头子和他的关系,他若是回去,我的太子之位很有可能就得让给他。” “你父皇早晚要找到他的,本王为何不用他讨要好处?再说了,他回南云对你也不都是坏事,也省的你的那些兄弟都盯着你不放。”东溟子煜用茶碗盖子轻轻拨弄着茶碗里的茶叶沫子,静静的等着南云冷月做出决定。 南云冷月轻嗤一声,“你说的冠冕堂皇,其实不过是处理一个情敌而已!没想到你堂堂宣王殿下,也有为情所困,与人争风吃醋的时候。” 东溟子煜知道南云冷月已经松动了,也不与他逞口舌之争,“送他回到亲生父亲身边,享受滔天的富贵,本王是在做好事。” 南云冷月轻蔑撇嘴,“五座城池和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皇子,这个买卖不公平!” “公平?”东溟子煜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不答应,南云什么都得不到,本王就是不还,能耐我何?一鼓作气吞并了你南云也不是不可能!” 东溟子煜声音冷肃,霸气侧漏,好像南云已经被他攥在了手中。 南云冷月蔫吧了,叹息一声,“好吧,我给老头子上折子,议和条件,得他答应才行。” “你们没有选择不是吗?公平不公平,要看曲箫寒在你父皇心目中的位置。”东溟子煜唇角勾起一抹嘲冷的微笑。 南云皇上当年与先皇后有情,但他的皇兄扎扎尔却捷足先登纳了先皇后为妃,后来封为皇后。 但南云皇上却与已经是嫂子的先皇后余情未了、藕断丝连,时常暗度陈仓,曲箫寒就是他们的私生子。 先皇后和曲箫寒,也是南云皇上杀凶篡位的原因。 可却让扎扎尔提前知道了内情,想杀先皇后和曲箫寒,二人得到消息,逃出了皇宫,不断的被追杀,流落到边境,最后先皇后被杀,而曲箫寒被上官天啸所救…… 一阵诱人的香味儿飘来,南云冷月摸了摸肚子,显然是想赖在这里吃午饭。 “滚!想都别想!”东溟子煜冷喝。 从他嘴里抢食的男人已经够多了,他才不想再多一个。 南云冷月哀嚎:“小气!” 不过他得回去拟折子,也不强求,懒懒的从软塌上起来,理了理大红锦袍上的褶皱,晃晃荡荡的出了房门。 今天他是代表南云来议和的,带了几个议和的官员和随从,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出了驿馆。 上官若离提着食盒过来,就见南云议和使团一行人离开,而南云冷月脸上、脖子上的鞭痕非常醒目。 莫不是这货也和玉郎儿一样是个抖m? “咳!”东溟子煜负手站在门口轻咳,对上官若离用这么火辣的目光看南云冷月,心中有些不快。 “王爷,我亲手做了饭菜。”上官若离欢快的跑到东溟子煜面前,却发现东溟子煜看她的表情有些……冷飕飕。 东溟子煜转身进屋,上官若离在后面狗腿的解释道:“我做了一道水煮鱼,不过太辣了,让暗一几个和如画吃了。专门给你炖了补血的鸡汤,还有几个爽口清淡的小菜。” 东溟子煜走到水盆前洗手,淡淡道:“鸡汤和小菜可只有本王有?” 上官若离摆饭的手一顿,呵呵干笑道:“给了曲箫寒一丢丢,他也是伤患。” 感受到空气中的冷风,上官若离果断转移话题,“我想把玉郎儿在这里的消息放出去,看看能不能引云霞仙君上钩,你看行不行?” 看样子,得配置一些解毒药,可不能中九尾妖狐那样的损招儿。 “那就试试。”东溟子煜边说边把上官若离拉到了一边,用湿帕子给上官若离净手,随后,对着她的嘴唇就要啃上去。 没亲几下,上官若离突然就将他推开了。 “我现在顶着莫想的脸,你不许亲!若是习惯了,以后你对莫想……”上官若离抹了抹嘴巴,莫名其妙的,觉得有些恶寒。 “你居然吃自己的醋?”东溟子煜一脸的哭笑不得,没想到上官若离居然是这样的想法。 第394章 真是神了 上官若离恼了,气呼呼的道:“反正我不管,今后我扮成别人的时候,你要离我远点!” 说罢,上官若离甩开他的手,气呼呼的走进了内间,对着铜镜将面皮揭了下来。 拿着皂豆洗了脸,这才出去用饭。 见上官若离脸色很难看,似乎还有些生气,东溟子煜宠溺的轻笑摇头,“离儿的手艺就是好,光闻这味道,就垂涎欲滴了。” 瞪了东溟子煜一眼,上官若离大步走到桌前,坐下刚要拿筷子,结果就见东溟子煜拿了她的筷子,夹了一片肉递到了她嘴边。 “离儿,本王错了,本王以后只亲你这张脸,本王就要上官若离一个,一辈子就这一个,别生气了……”说着,凑上来亲了一下她的脸。 上官若离则一脸嫌弃的瞪了东溟子煜几眼,幽怨道:“你知不知道,人家都以为你和莫想有不可描述的关系了,你别说你没注意到那些人的眼光。” 东溟子煜双目眯了眯,突然将筷子放下了,冷哼道:“看样子,本王的人都闲的没事干,还有心思置喙主子!等回到京城,就让他们重新训练去!” 真幼稚!上官若离叹气,翻了个白眼儿,“这怨不得别人好吗?我无所谓,就是怕你的名声有损。” 若是换了她是观众,她也要多想滴! 东溟子煜嘴角微不可见的勾了一下,道:“知道离儿是为本王着想,本王以后会注意的。” 其实他也无所谓,只要上官若离知道情况如何,其他人如何看如何说他都不在乎! 上官若离满意了,拿起筷子给他布菜。 二人吃了午饭,上官若离检查东溟子煜脖子上的伤口。 这货的身体愈合能力真的很逆天,当然,她用的药也好。 给他的伤口拆了线,消毒、涂药膏。 想起那九尾妖狐,咬牙切齿的道:“那个骚狐狸,竟然跳崖跑了,还抱了一个男人!别让老娘抓到她,不然非得也把她的脖子划个大口子,让她血液流尽而死!” 东溟子煜倒是淡定,握着上官若离的手,柔声道:“不要让不想干的人影响你的心情,离儿的火气有点大,本王给你纾解纾解。” 上官若离可不想大白天跟他做这事,挣脱开自己的手。 莫问在门外禀报道:“王爷,临州代理知州送来一种武器,叫陌刀,非常适合马上作战!” 他的语气里带着兴奋,显然对武器也很有兴趣。 “还挺迅速的!”东溟子煜摸了上官若离的脸一下,“这也是你的功劳。” 上官若离知道暗一将事情向他禀报过了,谦虚道:“突然想起在哪本书上见到过,依样画葫芦画出来罢了,算不得什么。” 东溟子煜深邃的眸中波光潋滟,“那这个功劳你可愿意让给那代理知州?” “本来就不能算我的功劳,无所谓让不让的。”上官若离知道这是东溟子煜想给代理知州做政绩,让他成为真正的临州知州。 东溟子煜亲了上官若离一下,“谢谢,我去见见他,看看那陌刀是个什么神兵利器。” “好,去吧!”上官若离给他整理了一下衣襟。 东溟子煜也好奇陌刀的样子,抬步出了房间去见临州的代理知州。 东溟子煜是习武带兵之人,见到陌刀的样子,立刻眼睛一亮,不用代理知州说刀的好处,心里就有数了,并且脑海里有了几个用陌刀攻敌的阵法。 代理知州不敢居功,将这刀的来龙去脉据实以报。 他想独吞这功劳也不行,莫想可是东溟子煜的身边人。 东溟子煜告诉他将陌刀的功劳都算到他身上,他自然明白东溟子煜的意图,忙跪地谢恩,表忠心。 上官若离配置了一些解毒药丸,专门针对云霞殿的迷药、媚毒之类的。 至于配方,如画那里有。 然后叫了暗一几个又钻进了小屋内,但制作的不是炸弹,而是滑轮组和齿轮组。 上官若离为免得夜长梦多,想早点把她跟慕容枫和之间的这点事解决掉。至于,东溟子煜和慕容枫和之间有什么交易就跟她无关了。 上官若离也知道东溟子煜不喜欢她与慕容枫和牵扯不清。 因为是模型,所以滑轮和齿轮都是用木头做的。 于是,上官若离和暗一几个又做了一回木匠。 暗一几个倒是干劲儿十足的,他们知道上官若离鼓捣出了东西定是新奇有大作用的。 上官若离画了简易滑轮的图纸,就带着暗一几人开始忙和。 暗一几人自然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习惯了也不多问,但心里都期待这东西有什么用处。 与此同时,东溟子煜已经让人,将玉郎儿被囚禁在此的消息不着痕迹的散播出去,并派人注意着驿馆周围的情况。 而南云冷月又带着使团来了,争取在这场议和中为南云争取最大的利益。 到了晚上,上官若离把滑轮组在架子上固定好,正往上面缠绳子时,东溟子煜进来了。 “这是何物?这大半天,你就在鼓捣这东西?”东溟子煜纵使再聪明,也看出去其中的奥秘。 上官若离挑眉,“当然是好东西,一会儿就给你变个魔术。” 东溟子煜轻笑,负手站在一边儿,拭目以待的样子。 上官若离早就让暗一找了他们练兵用了大石锁过来,将大石锁用绳子捆了,挂在一个滑轮的钩子上。 上官若离将绳子饶过滑轮组,手指一勾绳,那一百斤的大石锁就被提了起来。 屋里的人都是高手,显然看出了上官若离并没有用内力。 看的暗一双眼瞪的溜圆,“这是怎么回事?” 东溟子煜什么话都没有,直接走过去,学着上官若离的样子,果然勾勾手指,就把另一头一百斤的石锁勾了上来。 莫问大眼睛滴溜溜的转,怀疑这是上官若离玩儿的障眼法。那石锁一定是空心的,用不了多少力气就能提起来。 结果他一拎那石锁,至少一百斤。 然后也跑过去亲自试过,随便一拉,石锁就被提了起来,轻松的跟玩的似的。莫问不由得惊呼:“真是神了!” 第395章 本王也不知你是谁 暗一是知道那石锁的重量的,好奇的去试过,也给惊的一愣一愣的。真的只需很小的力气,就把那个百十来斤的石锁拉起来了。 一伙儿人带着一脸的不可思议,这回是真的对上官若离佩服的五体投地了,不过几个轮子挂在一起,居然就能四两拨千斤! 慕容枫和要是得了这个东西,怕要把大鼻涕泡乐出来! 东溟子煜唇角上扬,“这东西,足以把慕容枫和打发了。” 侧头吩咐莫问道:“将他请过来!” 上官若离抬手阻止,“慢着,这样可不能给他看。” 东溟子煜挑眉:“为何?” 上官若离狡黠的眨巴眨巴眼睛,“这东西看起来太简单,若是直接就这么给慕容枫和,以他那种机关世家出来的人,一眼就能知道这东西的关键的所在,一定会不知足。所以,得做个木头盒子罩在外面,卖卖关子……” “小坏蛋!”东溟子煜轻笑,宠溺的捏了一下她的小鼻子。 莫问、暗一几人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这还是他们的冷傲不可一世的王爷吗? 要不要这样刺激他们啊! 关键是,现在王妃还盯着莫想的脸呢! 几人眸光闪烁的互视一眼,然后都看房梁、看地面、看脚尖…… 上官若离剜了东溟子煜一眼,发出警告。 东溟子煜面不改色,淡淡的对暗一道:“做外壳的事交给你们了!” “是!”暗一忙应答,心里盼着二人赶紧回房间去秀恩爱吧,他们这些单身大老爷们,真的是受不了啊。 东溟子煜与上官若离回房间,路上还挺是那么回事,一前一后的,看起来是规规矩矩的主仆。 但一进房间,东溟子煜立刻化身饿狼,一把将上官若离抱在怀里,狠狠的亲了一口,“离儿真的是神仙下凡!” 听了这句称赞,上官若离笑的眉眼弯弯,“我还有更好的东西,齿轮组,会比今天的滑轮组,还要让慕容枫和疯狂!我是想先给慕容枫和看滑轮组,如果他不满足,再给他看齿轮组。” 东溟子煜一边迫不及待的揭着她脸上的面具,一边道:“你对本王如此没信心么?你只需给他解药,本王与他之间,自有利益为交换的解决之道。” 上官若离扯开东溟子煜的腰带,道:“毕竟是我答应他的,诺言还是要遵守的。虽然他不知我是谁,但毕竟已经知道了我是你的身边人,若是赖账,丢的是你宣王的脸。” “本王不怕丢脸!”他揭下了皮面,撕扯着她的衣裳,吻住她的脖子,呢喃道:“其实,本王也不知你是谁……” 她知道的东西太多太奇异,一看就不是这世上存在的东西。 他相信,这肯定不是肖飞教给她的,肖飞若是有这本事,梅花阁就不是现在的状况了。 上官若离本来被他亲的迷迷糊糊的,一听这话,心里咯噔一下,身体微僵。 东溟子煜感受到她的僵硬,大手捏着她的透软,在她耳边吹气道:“本王只知道你是本王的妻!” 上官若离闻言,疯狂的回应他,心里想着,要不要找个机会告诉他事实。不知,他能不能接受她是穿越而来借尸还魂? 衣衫落了一地,床帐半敞,露出里面痴缠在一起的人影。 上官若离前所未有的主动,东溟子煜简直要疯了,只想着,她即便是个妖精,能死在她身下也是一桩美事…… 两个人大战了一晚上,早起腻在一起吃了早饭。 东溟子煜带着慕容枫和去了边境关卡,而上官若离看了曲箫寒的伤势以后,就叫上了暗一几个又钻进小屋,开始鼓捣齿轮组。 齿轮组比滑轮组可复杂多了,她先画图,还有一些复杂的计算。 幸好,她自小接受速记训练,记忆力超人,那些原理和公式都没有忘记。 暗一看着图纸上那一大堆算式,事而出言询问。 上官若离一边画图一边给他讲解,虽然他不都明白,但基本原理是清楚了。 这回的图纸画的比滑轮组要精细的多,她不光需要用这个来彻底震慑住慕容枫和,还要把这个交给东溟子煜。 这个时代,虽然也见过有人用类似齿轮的东西,比如云霞殿的机关组,但那东西太原始、太粗糙,而且用途不广。 她要将齿轮最关键、最精密的一面展示出来,不管是慕容枫和还是东溟子煜的匠人必然会做出更好的东西。 不光能用在机关和军械上,在农业、工业等各个领域都会有很大的用处。 几人正在忙和的欢,就听到一阵笛声。 这次的笛声不是曲箫寒那悠扬、惆怅的音律,而是说不出的诡异音律,让人听了心慌意乱、头疼欲裂。 听那调子,应该是一个教一个学。 所以让大家一会儿暴躁,一会儿清明的。 上官若离烦躁的按了按太阳穴,道:“肯定是如画搞定了玉郎儿,正在与他学笛子呢!” 暗一点头,“应该是。” “去把他们房间的门窗关上,外面罩上棉被。再不行,就把他们塞到被窝里去练习,吵死了。”上官若离烦躁的吩咐。 这初学者吹笛子本来就难听,在加上吹的是那种诡异的曲子,更是刺耳朵。 “是!”有一个暗卫应声而去。 不一会儿回来道:“王爷交代,不必阻止,想必王爷另有打算。” 上官若离立刻就明白了,虽然玉郎儿被囚禁在这里的消息传了出去,但云霞神君不一定为了一个性奴冒险来救玉郎儿。 但若是玉郎儿将云霞殿的秘密泄露出去,那可就不一样了,尤其还是操控傀儡兵这样的大事。 不过,这可苦了他们,如此动脑子的活儿,只能在令人烦躁的笛声中完成了。 到了傍晚的时候,上官若离几人已经完成了几组不容的齿轮组。 上官若离满意的拍了拍受伤的木屑,“都用木箱子罩上,不能……”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悠扬的乐声。 那乐声如同来自空中的仙乐,由远及近,仿佛来自遥远的天际。 然后,是打斗声。 只听有人喊道:“是云霞神君!” 那声音里,不是戒备和杀气,而是崇拜、急色、喘息…… 第396章 真是个白眼儿狼 上官若离觉得不对劲儿,正要出门去看,门还没打开,就闻到了一阵浓郁的花香。 暗一感觉身子异样,惊道:“不好,香气里有毒,还是媚毒!” 上官若离也是大惊,忙找出解药,自己吃了一颗,然后将药瓶给暗一几个,“吃了,然后给院子里的其他人。” 她没想到,云霞神君会这么大面积的下毒,解毒丸制的不够多。 推门出去,就见地上都是五颜六色的花瓣,房顶上站着花花绿绿的一群人。 倒不是穿的奇装异服,而是薄纱。 无论男女,都若隐若现的,风光霎是诱人。他们有的奏乐,有的撒花瓣,氛围搞的像仙女下凡似的。 他们中间站着一个身披红纱、相貌妖媚的女人,也就二十多岁的样子,身段比九尾妖狐还要诱人。 这女人对男子的吸引力,不仅仅是身体,还是她身上的气质。她有一股子高高在上的气势,却又带着猫儿一般的慵懒。 屋顶的风很大,吹起她身上的薄纱,白花花的皮肤在夕阳中很是耀眼。她领口敞开了一些,似乎故意在炫耀她的资本。 上官若离看到她那道深深的沟壑,自己也有,只是远没有这么深。 想起这个女子,曾经穿成这个模样跟东溟子煜一起喝茶聊天,上官若离心中就不爽了。 “宣王殿下不敢出来见本尊吗?关着本尊的人,不就是思念本尊了吗?”这声音跟她的模样一样,也带着慵懒的腔调。 可是,下面的人没人理他。 他们都看呆了,有的甚至在撕扯衣裳,恨不得马上扑过去。 暗一先给暗卫发了解药,让他们埋伏好,准备射杀这些人。然后才让人给那些护卫们喂解药。 云霞仙君见他们竟然有解药,不由的微微一怔,颇为受伤的娇声道:“玉郎儿那个小东西,竟然把独门解药透露了出去!真是个白眼儿狼。” 上官若离相信这货闹这么大的动静来,东溟子煜肯定得到了消息,很快就会赶过来。 云霞神君看没人搭理她,扬声道:“若还不把玉郎儿交出来,本尊可就不客气了。” 显然,她不想直接与东溟子煜为敌,想先礼后兵。 一阵风吹来,她身上的轻纱随风飞舞,简直犹如仙子下凡。 云霞神君对自己的魅力还是很有自信的,这世上像她这么美丽的女子可不多。没看见下面那些男子,即便是服用了解药,依然都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一个个丢了魂似的。 云霞神君越发搔首弄姿,看向男子们的目光也越发挑逗。 已经有人将衣裳都脱光了,飞蛾扑火一样的要上房顶。 扑过去,就是个死。 暗一可不想让这情况恶化,手一抬,周围有无数羽箭朝房顶上的人射去。 那些奏乐的人忙用自己手里的乐器抵挡,但依然有不少人中箭,掉下房顶。 云霞神君也不惊慌,也不躲藏,目光在驿馆的院子里搜寻。然后,不知从哪里摸出一个翠绿的玉哨子,放在那诱人的唇边一吹。 发出一声声尖厉、细长的声音。 没多一会儿,就见玉郎儿跑了出来。 看到云霞仙君,老远就大喊:“神君,我错了!求求你带我走吧,这些人太坏了……” 云霞神君听到玉郎儿的声音,魅惑无比的一笑,“小宝贝儿,你不是说自己能独当一面了吗?怎么沦为他人的阶下囚了?还将云霞殿的秘密泄露出去,真是个小淘气!” 玉郎儿可怜巴巴的哭道:“神君……呜呜呜……你不知道,他们欺负我,玉郎儿好怕怕,呜呜呜……” 云霞神君一副心疼的模样,“来吧,跟本尊回去。” 可玉郎儿显然不会武功,目光幽怨而可怜的看着云霞神君。 院子里都是护卫,云霞神君不敢下来,抬手掷出一枚暗器,直击玉郎儿的胸口。 暗器在阳光下泛着蓝光,可见是淬了巨毒的。 上官若离飞起一脚,将玉郎儿踹倒,救了他的小命。 玉郎儿趴在地上,眸中闪过一抹怨毒,继而可怜巴巴的看向云霞神君,“神君不要玉郎儿了吗?神君不是说要带玉郎儿走吗?” 云霞神君咯咯笑道:“本尊是要带你走啊,把你制成蛊人,你也可以常伴本尊左右。” 上官若离不怀好意的笑了笑,命人给玉郎儿竖梯子。 将玉郎儿扶起来,给他拍拍身上的土,同时将一把小巧的匕首塞到他的腰上。 玉郎儿意外的一愣,不知是因为上官若离要放他走,还是以为给了他匕首。 上官若离呵呵一笑,“该知道的,我们都从你嘴里知道了,就把你还给神君,就当给她一个面子。” 这时,就见云霞神君的眉头蹙了蹙,眸中闪过肃杀。 玉郎儿看到了那抹杀意,眸光一闪,但还是爬上了屋顶,二话不说,直接就扑向了云霞神君,一把抱住她,“神君……” “神君……你不要玉郎儿了吗?”玉郎儿带着可怜兮兮的哭腔,趴在云霞神君的心口就哭了起来。 果然这小子最清楚哪里的风光最好,一张脸就这样埋了进去。 “看来,这云霞神君对玉郎儿,还真是又当妻又当娘啊。”上官若离对屋顶上一幕,看的津津有味。 说实话,云霞神君并不避讳在众人面前展示她男欢女爱的功夫,毕竟在云霞殿,所有男女都是为她服务的,哪怕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与人欢好,那也是常有的事。 可是,现在不行,她得离开这儿。 但是,她已经走不了了。 东溟子煜既然要引云霞神君来,早就在驿馆四周埋伏了大批的人手。 他们的脸上带着面罩,不惧那些香味儿,正是慕容枫和的护卫戴的那种。 可是,玉郎儿可吸入了大量的媚毒,已经在她身上痴缠了。 云霞仙君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的倒下,恨得咬牙切齿。 那日她主动勾引东溟子煜,可谓是施展了她不少手段,结果东溟子煜居然无动于衷,今日还算计她,真是可恶至极。 看来,东溟子煜不行的传言是真的,因为还没有一个正常的男人敌的过她的魅力。 第397章 被东溟子煜给迷住了 云霞神君觉得心口一阵温热的刺痒,从自己手下的惨死中回过神来,只见玉郎儿正在那里拱来拱去。 还不断的轻轻噬咬着她,就像他们以前玩的那样。 她很喜欢玉郎儿,玉郎儿从小被她带大,而她又从他身上尝到了男子的滋味,尤其是她亲自“养大”的某物,简直是极品。 现在玉郎儿中了媚毒,更是火热。 而拿着解药的手下,已经被杀死,跌落下了屋顶。 “神君……玉郎儿想给你,永远都不要离开神君……”玉郎儿有些委屈的睁大了他那双小鹿般的眸子,可怜巴巴的看向云霞神君。 他必须重新赢得她的宠爱,不然他一定会死。 “玉郎儿,你将我云霞殿的秘术教给了旁人,这笔账我们慢慢算。”声音慵懒宠溺,显然,已经舍不得杀玉郎儿了。 “玉郎儿知错了!您是不是不要玉郎儿了?”玉郎儿察觉到了云霞神君神色中的一丝不耐烦。 她可从来没用这种目光看过他! 见玉郎儿居然撕扯开了她的纱裙,云霞神君越发烦躁了,眸中杀意更甚。 此刻,众目睽睽之下,她就感受到了他的急不可耐。 只是,时间,地点,都不对。 一把将玉郎儿拉开,那点温暖倏然离去,云霞神君却没有拢紧领口,让楼下的人尽情观看。 她不以为耻,反而咯咯笑道:“让宣王出来见本尊,若是他现在收手,放过本尊。本尊就是他的人了,本尊愿意伺候在侧,云霞殿愿意辅佐他成大业!” 她很笃定,即便是东溟子煜看不上她的人,也会看上她手里的傀儡兵和遍布沧澜大陆的细作门人。 可是,没人屌她。 “咻咻!”几声利箭破空而来。 云霞神君扯起又扑上来的玉郎儿,挡住了一支手下没挡开的利箭。 “啊!”玉郎儿惨叫,腰部中箭,血流如注。 玉郎儿抱住云霞神君,可怜的巴巴的哭道:“神君,你是……真的不要玉郎儿了。” 玉郎儿的相貌太让人想对他实施凌虐,云霞神君本身对他的感情就带着些扭曲。 所以,她一边对他极为宠爱,一边又在他身上留下诸多伤痕,甚至会命令其他女子玩弄他,她痛并快乐着。 这世上能让她彻底放纵的,只有这一个孩子,只是他的性子,也被她惯坏了,娇纵了,总想着飞出她的掌控。 他身上流着血,但疯狂的向云霞神君索取,而云霞神君也来了兴致。 这是要在房顶现场直播大片的节奏? 上官若离在现代看过大片儿,还好,觉得够镇定。 但,其他的男子…… 嗯,上官若离听到了不少吞口水声。 这个女人,确实诱人的很呐! 上官若离看着房顶的一幕,没有错过玉郎儿眼中的狠绝。 估计这小宠物很快就会露出另一面了,如果云霞神君不防备着,可要倒大霉了。 暗一从暗处出现,轻声禀报道:“主子,有几个高手潜入驿馆,他们去了咱们做东西的小屋,看样子是来偷东西的,说不定怀疑咱们有炸弹,是咱们炸了她的老窝。也说不定,是在找那些财宝。” 上官若离蹙眉,“现在情况如何?” 暗一道:“属下早就派了高手保护那屋子,都解决了。” 上官若离笑了笑,放下心来,“怪不得这云霞神君搞这么吸引人眼球的出场方式,原来是吸引大家的注意力,想搜查驿馆。” 上官若离叮嘱暗一道:“继续防着,不可掉以轻心!” 东溟子煜卧房那边传来打斗声,看样子,来了不少人! 上官若离将视线放回了屋顶,哪里大片儿已经上演了。 云霞神君的衣服被扒了下来,而玉郎儿那小子,正趴在她身上,那动作……太辣眼睛了! 如果说光看二人上半身的动作,用“母子情深”这个词,勉强合适。可下面那不堪入目的节奏…… 上官若离一脸的不可描述,啧,玉郎儿这小子还挺猛的嘛。 就他这小身板,这样玩简直正好,上头下头都顾及到了。若是让女子们看到,说不定以后小个子的,会更加受欢迎了! 突然有人在耳边,来了一句:“你家那位个头太高了,永远都玩不了这一招儿,后悔了吧?” 上官若离扭头一看,是如画,他脸上涂了锅底灰,穿着粗布军装,做普通护卫的打扮。 上官若离赏了他一个白眼,“你还敢出来,就不怕被云霞神君抓到,弄死你这个叛徒?” 如画津津有味的欣赏着那风景,道:“驿馆里进了云霞殿的人,我在屋子里藏着反而不安全,倒不如在这里,反而不会引起注意。” 上官若离轻嗤,“你还挺聪明。” 如画视线在屋顶上挪不开,幽幽道:“云霞神君就这样与玉郎儿幕天席地了,你看咱们的人全都看的聚精会神的,恨不得扑上去代替玉郎儿,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吧?” 说的没错,除了没有解药被打晕的护卫,现在几乎所有人都在看他们表演,一脸的猥琐和向往。 不过,上官若离也不太担心,毕竟东溟子煜既然设下这个局,就已经布置好了天罗地网。 从院子里飞出一个穿轻纱的男人,高声道:“神君,我们的人都折了!什么都没找到。宣王也没在驿馆。” 那声音中还带着强烈的恐慌,一听就不是没有情绪的傀儡。 云霞神君正沉浸在快到巅峰的快感中,听到这话不可置信的道:“都折了?!” 从暗处冲出数名高手,三两下就将这男人拿下,男人大喊一声:“神君仙福永享、寿与天齐!噗……” 竟然自断经脉,喷血而亡。 云霞神君大惊,这是她身边最得力的左护法,猛然将玉郎儿推到了一边,怒喝一声:“东溟子煜,你不识抬举!给脸不要脸!” 上官若离听不下去了,回骂道:“云霞神君,你这条母狗。你的人为了你出生入死,你竟然只顾着做此等龌龊事!” 这话,立刻让一些云霞殿门人不满的看向云霞神君。 一个浑身是血,穿着白色纱衣的男子喊道:“现在我三百神兵,几被杀尽,不会是神君你跟他们勾结好了吧?那夜勾引东溟子煜,被东溟子煜给迷住了?” 第398章 多给我点新鲜玩意儿 说话的男人一身染血的白衣,满脸煞气,浓黑的卧蚕眉下一双眼睛,闪着精明和肃杀。 他是云霞殿的右护法,早就对云霞神君不满,想夺权控制云霞殿。 云霞神君这才发现,右护法浑身都是鲜血。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她带来的人全军覆没? 这不可能!明明埋伏都在驿馆外面,院子里的高手,不是中了媚毒被打晕,就是在看她表演。 难不成还有更多高手埋伏在驿馆内,而且没有中她的毒? 东溟子煜会有如此实力?可根据确切消息,他来赈灾,根本就没带多少人! “撤!”云霞神君踹开玉郎儿,就要跳下屋顶。 却没想到,她脚边的玉郎儿,神色早已面目狰狞。 一个人正要快活到顶点时,猛然中断,任谁的心情都不会好。尤其玉郎儿觉得,眼前的女人,已经完全不在乎他了,不然不会如此粗暴的推开他。 “神君,带我走吧!”玉郎儿变成了原先可怜巴巴的模样,一把抱住了云霞神君的腿。 云霞神君正为自己可能无法脱身而烦躁不堪,玉郎儿这样一来,她更加没好气,再次一脚踢开了他,“滚开!我是把你当儿子,才不杀了你!” 她其实很舍不得丢下玉郎儿,但玉郎儿一点武功都不会。 她真后悔当初没下狠心让玉郎儿学武,好歹不要给她扯后腿。 现在的情况,她自己能安全逃脱都是侥幸。若是带上玉郎儿,怕是只会交待到这里。 “神君,赶紧跟上!”右护法手一挥,带着幸存的一些自己的心腹,跃身而去。 显然,是不想管云霞神君的死活了。 只是,从各个巷子里瞬间窜出许多高手,开始对右护法围追堵截,各类弓弩暗器,全都动了起来! 而云霞神君却被玉郎儿困在了屋顶上,一把匕首插进了她的心口。 出乎意料,意外,太意外了! 云霞神君不可置信的看着玉郎儿,“你,你杀我,你是我亲手养大的,最疼爱的……儿子……” 她一说话,嘴里就涌出大口大口的鲜血。 “是你先抛弃我的!”不见了刻意装出的可怜腔,玉郎儿的声音里满是冰冷与恨意。 说着手里的匕首,又往里送了送,直至没顶。 云霞神君知道,她活不了了。匕首插的太深,深到她的心脏能感觉到刀刃的冰凉。 “玉郎儿,我对你有十五年的养育之恩……”她咬牙切齿,声音虽然微弱,却又极为阴狠绝望。 “你的恩情,我不是一直用身体在还吗?方才没还完的,继续还吧!”说着,玉郎儿一把将云霞神君推下屋顶,然后,自己跳了下去。 云霞神君像个破布袋似的摔在了地上,然后玉郎儿掉下来,重重的摔在她的身上。 云霞神君被砸的喷出一口鲜血,喷在了玉郎儿的脸上。 玉郎儿抹了一把脸上的血,将云霞神君的裙摆拉了上去,开始继续之前在屋顶没完成的那场剧情。 云霞神君此时心口剧痛,她已经没有力气反抗,玉郎儿每动一下,她都痛的撕心裂肺。她没想到,自己居然死在一手养大的玉郎儿手里。 这场血腥的情爱,在玉郎儿到达顶点时结束。那一瞬间,他将匕首柄转了个圈,只听到云霞神君濒死的一声哀嚎。 玉郎儿却笑的一脸灿烂,那双鹿眸都泛起了愉悦的光芒。 刷!匕首拔了出来,血液从那个已经被搅烂的孔洞中飚出来,溅了玉郎儿满头满脸的血。 云霞神君的哀嚎声,也戛然而止,脖颈一软,脑袋垂在了地上。 “神君,我们永远会在一起的!从此,你就是玉郎儿一个人的了!”玉郎儿紧紧抓着匕首,而后,将那把匕首插进了他自己的心口。 不过是脸上一阵痛苦的扭曲,而后他便解脱了一般,将脸附在云霞神君的心口,紧紧的抱住她,满足的闭上了眼睛。 上官若离掏出一个小瓶,扔给暗一,“这是化尸粉,找个地方,化了所有的尸体!” 虽然他们是死了,但谁知道云霞殿的这些人身体里有没有什么奇奇怪怪的虫子之类的。 王丰跑了过来,叫道:“莫想公公!” 上官若离回头,匆忙迎上去,问道:“王爷呢?发生了什么事?” 王丰道:“王爷带人回来,在驿馆外头正遇到右护法逃出去,于是亲自去追,但右护法钻入了山林,不见了踪影。” 上官若离知道云霞殿还有一千傀儡兵不知在谁的手里,说不定右护法知道。 于是对如画道:“你带着银雪去吧,看看你俩谁有本事。” 王丰一笑,“不愧是王爷的身边人,立刻知道王爷的意图。” 上官若离笑道:“让王爷放心,这边不会有什么事了。” 这么说着,傲娇的自己跟着王丰走了。 上官若离想去帮忙,想了一下,对暗一道:“带着人,带着炸弹,隐藏身份,我们带着银雪去帮忙!” 东溟子煜不会在明面上用炸弹,这样在那些傀儡兵面前会很吃亏。那天在云县边关,就死了不少人。 暗一也不想再损失兄弟了,当下兴奋的同意。 一行人装备好,去了小屋里,将炸弹都装上。 最后,还带了在慕容枫和护卫那里盗版来的面罩,至于会不会将云霞殿的注意力引到慕容家身上。 咳咳,上官若离还真没多考虑。 当上官若离和暗一一行人与慕容枫和的人相遇时,就尴尬了…… “你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吗?云霞殿的人会将仇算到慕容家身上!”慕容枫和一脸的愤愤不平。 与东溟子煜分开行动,准备给云霞殿的余孽,来一个两面夹击。 没想到,却遇到了上官若离一行人,每个人脸上都戴着和他的护卫一样的面罩。 上官若离白了他一眼,道:“别装模作样!你是害怕云霞殿那些妖物的人吗?” 东溟子煜用他慕容家的面罩,肯定是经过他的同意的。 明日,就让所有疫区的人用这种口罩,这样就不会有人从这面罩上联想到东溟子煜会与偷袭云霞殿的人有联系。 她也让人做了口罩给灾民和士兵,但慕容枫和的面罩有防毒作用,里面有木炭沫和草药沫,基本原理是一样的。 慕容枫和还抓住刚才的话头不放,“我不管,你盗用了我慕容家的装备,必须多给我点新鲜玩意儿。” 第399章 到底是谁在操纵这些傀儡兵 上官若离白了慕容枫和一眼,“一个破口罩也能称得上装备二字?” 说着摸出一个药瓶扔给他,施舍似的道:“这是解药,先让你保住小命,恢复功力!意不意外,惊不惊喜?” 慕容枫和学着上官若离的样子白了她一眼,接过药瓶,倒出一粒不大的药丸,诧异道:“就一粒?” 上官若离冷嗤,“难不成你还想当饭吃?很珍贵的好吗?” 转念一想,嘻嘻一笑,问道:“你不会不敢吃吧?想拿出一颗先验一验?” 慕容枫和确实这么打算的,但此时被上官若离说到脸上,有些恼羞成怒,将药丸扔进嘴里。 上官若离将白玉药瓶抢过来,“很值钱的。” 慕容枫和瞪眼,“你这么小气,怎么在宣王手下混的?” “我只跟小气的人小气……”上官若离看到了张铁生如同一只矫健的猎豹般从树林里跑了出来,眼睛一亮。 他身手矫健而灵敏,就像一个森林王者一般,健美、野性、力量…… 到了他们跟前,见到上官若离微微一愣,眸中闪过一抹亮光,道:“我们从这边穿过去,路比较近。” 张铁生又成了他们的向导,但爆炸引起的地震已经改变了山貌,他得仔细辨别。所以,刚才去找痕迹探路去了。 慕容枫和蹙眉道:“怪不得宣王搜了山没有找到云霞殿的余孽,原来他们已经隐藏到更远的山里。” 上官若离戴上面罩,道:“我们现在有雪狼了,会更方便一些。现在出发吧!” “好!”慕容枫和点头。 于是,两个队伍合二为一,而上官若离一行人也戴着慕容家的面罩,完全可以认为是慕容家的人。 银雪顺着气味往前走,但他们的前进的速度并不快。山石因为地震有些松动,溪水改道造成的泥石流,让道路上都是泥泞。 不过,翻过了槐花山和云霞山所在的山脉,山路就正常了。 有银雪这个狼和张铁生这个森林之王,他们行进的速度越来越快。 远远的听到了打斗声,上官若离摸出望远镜看去,“他们交上手了,有一部分云霞殿的余孽往前面逃了!” 张铁生道:“我们抄近路去阻击他们!” 上官若离欣赏的看了他一眼,“好!” 张铁生露出一个微笑,他很高兴能为他们做更多事,他们给他的酬劳太丰厚了。但能够得到上官若离的赏识,让他更加高兴。 很快,他们到了一处山崖上,居高临下的可以看到一股仙衣飘飘的人往山林深处逃,带头的正是那左护法。 他们的身后不远处,有很多灰衣人替他们阻击东溟子煜的人。 看他们的样子,左护法带的纱衣人是云霞殿的正常门人,而那些灰衣人像他们在云霞殿遇到的那些灰衣人一样,是傀儡兵。 “给你一个,”上官若离将一个拳头大的炸弹递给慕容枫和,见到慕容枫和眼睛一亮,她补充道:“让你过过瘾,听听响儿。” 果然,慕容枫和以为是送给他的,听到后面的话眼中有些失望之色。 不过,瞬间就跟个毛头小子一般兴奋的将天雷弹接过来,点燃引线,瞄准底下的左护法等人,就轰了过去。 听着一声巨响,无数云霞殿的余孽瞬间血肉横飞,碎成渣渣。 慕容枫和只觉得血气上涌,哪怕是他用最厉害的机关杀人,也没有如此让他兴奋。 东溟子煜精神一阵,扬手示意手底下的人停止追击。 这样,云霞殿的余孽被堵在了山崖狭窄的通道里,没有了退路,只能往前冲。但前面等待他们的却是比东溟子煜的追杀更可怕的炸弹。 “宣王,你一定要赶尽杀绝吗?”已经被炸成黑炭头的右护法气急败坏的嘶吼。 莫问冷声道:“云霞殿联合南云军队攻打我东溟,还潜入东溟,围攻临州驿站,意图刺杀宣王殿下,杀无赦!” 左护法被堵得哑口无言,虽然门人有很多东溟人,他也是东溟人,但云霞殿是在南云的境内。 而他们确实是先惹的东溟子煜,东溟子煜嗜杀无情的战神名声,可不是白来的。 左护法只能殊死一搏,当然不是与东溟子煜硬拼,而是向前逃走,希望能从爆炸中逃走。 上官若离连续扔下几个炸弹,将左护法与那些门人一起送上了西天。 东溟子煜拿着望远镜看过来,正对上上官若离看过来的眼神。 上官若离虽然没用望远镜,但还是感觉到了他温柔而缱绻的眼神,莞尔一笑。 但有口罩挡着,东溟子煜只看到了那副秋水一样的眼睛弯了弯。 突然,在轰隆隆的爆炸声中,传来一阵笛音。 那笛声不大,声音带着几分诡异,让人本能的便想捂住耳朵。 玉郎儿的笛音可不是这样,他笛音不成熟,更容易被破解。 但是这种笛音,更低沉,却有着更强的穿透力,同时也有了更多韵律。所以那些傀儡兵才会有更多反应,甚至做出更多的阵法配合。 那些傀儡兵立刻行动有素的动了起来,拿出弓箭,摆出了一个箭阵,对着东溟子煜等人射了过去。 更可怕的是,这些傀儡兵的箭法,出奇的准。 要不是东溟子煜的人穿的战甲够结实,早有不少人被射成了刺猬。 上官若离扯下一把杂草塞住耳朵,用望远镜一看,眸色一凛。 慕容枫和道:“不用怕他们,傀儡兵再厉害也是血肉之躯。” 上官若离蹙眉,“可是,有点远,又是逆风,我们的炸弹靠人力抛不到他们的位置!” 因为是急行军,还是山路,所以那些改良的抛石机根本就排不上用场。 而这时候,转移阵地,靠近那些傀儡兵有些晚了,等到了那里,不知会死多少人了。 而且明显这些傀儡兵,比之前玉郎儿控制的时候,进攻的更加有序,甚至还有许多阵法、战术。 看样子,玉郎儿驾御傀儡兵的本事,不过是学了个皮毛罢了。 云霞仙君、玉郎儿、左右护法都已经死了。那么,到底是谁在操纵这些傀儡兵? 第400章 一个吹笛子的男人 东溟子煜大手一挥,身后的护卫从背上解下很多乐器。 然后,一阵锣鼓笙箫声便响了起来,却不是毫无韵律的敲打,而是急急切切是犹如砸到心坎上,听的人头痛欲裂。 不过,那些雄赳赳气昂昂的将士,拿着锣鼓笙箫奏乐的样子,怎么这么违和呢? 上官若离若离从望远镜里仔细的观察着,见那些傀儡兵的动作竟然没那么流畅了,有的甚至会出现片刻呆滞。 这就是机会,而莫问和王丰抓的就是这个机会! 一声令下,一阵箭羽对着傀儡兵便射了上去,反应稍微迟钝的傀儡兵瞬间被射杀了不少。 突然,笛声一转,声调陡然升高,剩余的傀儡兵,却像是突然从鼓乐的影响中回过神来,开始向后逃去,边逃边放箭。 “不好,他们要往山里逃,那些我们更没办法了!”上官若离用望远镜看着,恨不得变个高射炮出来。 制作傀儡兵的巫师已经死了,那可以催眠的水晶球也已经毁了,这些傀儡兵说不定是仅存的一批精品了。 所以,只要灭了他们,这世上应该就没有这变态的东西存在了。 张铁生道:“我有一个办法,可以试一试。” 上官若离看向他,“什么办法?” 张铁生,指了指不远处的竹子,“竹子的弹性很大,我以前利用竹子……” 他还没说完,只见上官若离他们立刻知道怎么用,已经用轻功飞上竹稍,将竹子弯下,用匕首将竹子的顶端削成一个平面,将炸弹点燃放了上去…… “咻!”的一声,炸弹就飞了出去。 “轰隆”一声爆炸声,惊天动地。 上官若离用望远镜一看,“哎呀!过了!” 一会儿又跺脚:“哎呀!差点儿炸到王爷他们!” 因为着急,忘了伪装声音,尖厉的女音都飚出来了。 慕容枫和露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原来,她真实的声音是这样的,很动听! 张铁生眉头蹙了一下,眸中闪过一抹疑惑,但他来不及多想,这方法是他想的,他必须保证能炸到敌人,还不能伤到自己人。 于是,根据他狩猎中积累的经验,很快就找到了技巧,摸索到了力道和方向的窍门儿。 这参天的竹子,在他的眼里,不过是一张巨大的弓罢了。而不同的是,这次射出去的箭是炸弹而已。 所以,炸弹越来越准,都掉在云霞殿余孽的阵营里。 但那些傀儡兵没有命令,并不知道逃走,生生被炸成灰烬。 因为不断的爆炸,他们的阵法无法成阵。巨大的爆炸声,也掩盖了笛子的声音,傀儡兵更是溃不成军。 “用这玩意打仗,实在是太爽了!”慕容枫和招呼了一声几个好战分子,都跟着张铁生学着扔炸弹去了。 上官若离用望远镜寻找吹笛子的人,突然,有两个人影进入望远镜的焦距内。 正是九尾妖狐和那个黑衣男人,他们躲在几里以外的山顶上,以大树为掩饰观查着山谷里的战况。 那个男人露出一张轮廓分明的面孔,剑眉冷目,眸光漠然而阴鸷。许是感觉到上官若离的窥视,他的目光朝这边看过来。 离的这么远,上官若离确定他没有望远镜,隔着茂密的树林不会看到自己,但还是感觉到了那目光的凌厉和肃杀。 上官若离吩咐道:“暗一,派两个人去杀了那九尾妖狐!”指着前方,“就在那边第二个小山包上。” “是!”暗一指了两个暗卫出去。 “喂!你过来看看,可认识那个男人?”上官若离招手,将慕容枫和叫了过来。 将望远镜给慕容枫和,慕容枫和学着她的样子将望远镜放在了眼睛上。 瞬间,吓了一跳,忙拿开,脸上泛起了惊奇的光彩,又放了回去,惊呼道:“天呐,没有想到这玩意儿,竟看的如此清晰!九尾妖狐脖子里那颗红痣都看的清清楚楚!” 他猜到望远镜的功能了,但没想到竟然如此清晰! 上官若离踹了他一脚,“谁让你偷窥那骚狐狸了,我让你看的是她身边的那男人!” 慕容枫和摇头,“不认识,不过看着挺尊贵的。能让九尾妖狐攀上的人,定不是一般的人物,南云和皇上和皇子都是九尾妖狐的裙下之臣……” 突然,他愣住了,轻声道:“我发现了一个男人!” 上官若离白了他一眼,“我就是让你看一个男人啊。” 慕容枫和补充道:“一个吹笛子的男人!” “说话怎么大喘气呢?”上官若离从他手里夺过望远镜,“在哪儿呢?怎么连九尾妖狐和那男人也没了!” “那边!”慕容枫和指了一个方向。 上官若离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见到一个吹笛子的男人,隐藏在一块巨大的石头后。 男人中等身材,身披黑色披风,带着兜帽,严严实实的掩去了容貌。 那披风很像现代某电影里的死神斗篷同款,让他整个人,就像暗夜里走出来的神秘魔鬼。 上官若离想起了玉郎儿曾经的描述,难道这人就是云霞神君那师傅? 上官若离调整了一下望远镜的焦距,仔细观察那男人,男人手指修长,手上的皮肤很细腻,不像是经常做粗活或者习武的。 他手上拿着的笛子比普通的笛子要细很多,翠绿翠绿的,看不出什么材质。 看着傀儡兵原来越少,而东溟子煜也经顺着声音发现了神秘男人的藏身之地,带着人杀了过去。 神秘男人笛音又转,那些傀儡兵就以那人为中心,将那一片区域护了起来。 上官若离抬手,“别投炸弹了,小心伤到自己人。” 众人停住投掷炸弹,上官若离带着他们朝神秘人的另外一侧聚拢过去,准备与东溟子煜来个左右包抄。 东溟子煜带人上了另一侧的山坡,他在云县关卡已经得到了消息,傀儡兵在这一带出现。 本来带人回驿馆去,想制定详细计划以后再来围剿,却遇到右护法偷袭驿馆后逃跑,就带人一路追了过来。 第401章 王爷,你受伤了 东溟子煜没想到遇到了傀儡兵,而且这些傀儡兵居然有序的跑掉了,还能边跑边战,还能排兵布阵,这比云霞神君那个蠢女人的手下可强多了。 所以,他很好奇,到底是谁在操纵这些傀儡兵。 那人见东溟子煜过来了,便拿开了唇边的笛子,远远的冲东溟子煜一笑。 黑色的兜帽下,神秘人戴着一个黑色的面具,只露出眼耳口鼻。 “东溟子煜,你竟然要赶尽杀绝,就休怪本座与你为敌!” 他虽然在说话,但唇形未动,声音如同地狱的魔鬼一般。声音不大,但传出了很远。 “这货还会腹语!”上官若离听到声音惊讶,跳到一颗大树上,拿出望远镜观察。 慕容枫和也凑了过来,坐到她身边的一根树枝上,淡淡道:“而且,内力还不低。” “切!内力再高也是血肉之躯!”上官若离决定制作把手枪、狙击枪和冲锋枪防身了。 只是,现代没有机械化工艺,制作子弹会很麻烦。 不过,她相信古人的智慧和手工工艺。 只听莫问有些童稚的声音传来,“我们王爷向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云霞殿胆敢侵犯我东溟国土,暗杀宣王殿下,灭门算是轻的,王爷还要为此向南云皇上讨要说法!” 神秘人却并不介意,从腹腔里发出一阵狂笑,“哈哈哈哈!不知死活的黄口小儿!” 东溟子煜扬手,冷声下令:“杀!” 莫问带着暗卫,王丰带着亲卫队,都齐齐举起了袖弩,慢慢包抄过去。 神秘人呵呵冷笑:“神兵们,杀吧!” 说着,将那把细长的笛子放在了唇边,瞬间便发出一串七拐八拐的声音,难听的要死。 不过傀儡兵瞬间便搭弓上箭,对着东溟子煜的队伍开始射击。而且同时,他们依然有序的将神秘人护在中间。 东溟子煜嘴角带着一抹冷笑,他早就计算好了射程,一般的弓箭伤不到他们。而他的人配备的袖弩,都是经过上官若离改良过的,射程和杀伤力比一般的弓箭都强很多。 神秘人那边射过来的箭,到了他们面前时就没了力道,而他们射过去的箭,却又狠又准,而且上面还淬了毒。 瞬间便有不少傀儡兵中箭,而且他们不是不死的蛊人,而是头脑被人控制的血肉之躯,所以中箭的瞬间,便倒地而亡。 神秘人很快便发现了弓箭上的问题,又是一阵笛声传出来,一部分傀儡兵迅速集结在一起,运起了轻功,直冲东溟子煜的方向而来。 看来是想要这些傀儡兵跟他们来一场面对面的厮杀了! 东溟子煜带的人并不多,暗卫和亲兵而已。对射还可以,可面对如此疯狂的自杀性袭击,就不够用了。 即便如此,他们也不惧怕,东溟子煜抽出腰间软剑,冲了上去。所到之处,血肉横飞,那些没了脑子的傀儡兵,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此时,上官若离和慕容枫和也到了,亮出兵器加入了战斗,每前进一步,身后便是血流成河。 神秘人见到突然杀过来的这些戴面罩的人,目光森冷的锁住了慕容枫和,就是慕容家的这个混账,带人毁了云霞殿,还朝他的神兵投掷那可以爆炸的东西! 想想也是,除了慕容家,谁还能做出那等威力十足的暗器! 然后,玉笛的一端对准了慕容枫和,手微微一转,从玉笛里射出无数枚闪着蓝光的银针。 咳咳,慕容枫和意料中的躺枪。 但慕容枫和既然敢公然与云霞殿为敌,他就有那个资本。 他已经恢复了内力,招数诡异莫辩,杀伤力十足。 他的护卫也各个都是个中好手,而且身上随时能摸奇怪的武器,武器里都有怪异的机关,发出淬毒的暗器。 所以,那银针还没到慕容枫和面前,就被护卫的一把黑伞挡住。 而与此同时,慕容枫和的铁扇张开,探出黑伞,数枚银针对着神秘人就射了过去。 因为扇子是有弧度的,射出的银针铺天盖地,比神秘人的笛子可厉害多了。 瞬间傀儡兵死了一大片,而那神秘人也中了一枚毒针,正中他的手上。 他的黑披风似乎也是特殊材料所制,银针和暗器碰到他的袍子都落到了地上。 笛音戛然而止,神秘人迅速封了穴道,咬碎了嘴里的解毒丸。 慕容枫和一击得手,瞬间收了铁扇,转而面带诡异的笑意看向神秘人,“此毒无药可解,慢慢享用吧。” 神秘人阴冷的目光中出现了片刻惊恐,不过很快又恢复了正常,用那诡异的腹语道:“就算本座死了,也要你们陪葬!” 说着,突然将那根细细的笛子放在唇边,吹了一个奇怪的音符,然后,他掷出一个黑色的东西。 “轰!”一阵爆炸后,是一阵黑烟。 上官若离瞪眼,“丫的,这是盗版我的烟雾弹!” 上官若离飞速扑过去,因为带着面罩,也不惧怕那些黑烟有毒。 可是,那些剩余的傀儡兵接到笛声的指令,已经迅速组成了一道一道的人墙,不要命的阻挡想过去追击的人。也不顾招呼在他们身上的刀剑和暗器,就只顾用弓箭射向冲上来的人。 几乎瞬间,箭羽像飞蝗一般射向上官若离几人! “离儿,小心!”东溟子煜在远处见状大急,冲着上官若离的方向飞掠而来。 可是,箭雨也冲着他纷纷射来,他不得不挥剑抵挡,胳膊上中了一箭。 这下慕容枫和的黑伞发挥了重要的作用,一下子将上官若离护在伞下。 而慕容枫和的护卫撑的黑伞更是奇妙,只见伞轴一转,扇面突然增大了一圈,然后就去支援箭雨中的人。 东溟子煜和莫问、王丰见状,赶紧躲到了黑伞之后,只听到箭羽射到伞面上噼里啪啦的声音。 其他借不到伞的人见势头不对,赶紧找了山石躲避, 慕容枫和在上官若离耳边轻笑道:“你原来叫离儿!离儿,真好听!” 上官若离没空搭理他,对着东溟子煜喊道:“王爷,你受伤了,要不要紧?箭上可能有毒,快服解毒丸!” 第402章 疼不疼?感觉怎么样? “知道了!没事,放心!”东溟子煜将露在伤口外面的箭羽削掉,莫问急忙拿出随身的急救小布包给他处理伤口。 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都带着几分挫败感看向慕容枫和,武功再高,如果遇上了这种机关高手,怕是也只有丢命的份儿。 这次,幸亏有慕容枫和相助,不然,他们得死伤大半。 上官若离知道东溟子煜没事,放下心来,这才对慕容枫和道:“这次幸亏有你帮忙,我不会让你觉得这笔买卖亏的。” 慕容枫和幽怨的道:“买卖?本公子是因为你……” “别废话了!先杀过去!”上官若离打断他的话。 大家有了黑伞阻挡箭雨,就不怕那些铺天盖地的箭了。 一边前进,一边发射出各种各样的暗器。 很快,就到了刚才那神秘人藏身的地方。 黑烟已经散去,人已经没了踪迹。 东溟子煜冷声吩咐道:“如画,你带两个人去追!” 如画从一个大石头后探出脑袋,脸上依然涂得乌漆嘛黑的。 他哀嚎道:“你们带着面罩闻不到,这黑烟里不光有毒,还有麻沸散,我的嗅觉已经被麻醉了!你们没看到,银雪那小畜生都晕倒了吗?” 只见,远处果然晕着一个白色毛绒动物。 而它的不远处,是幸存的二十来个傀儡兵。他们已经射空了箭袋。但没有收到接下来的命令,成了一群傻子。 还像模像样的举着弓,做着拿箭、射箭的动作。 这帮傻叉自然有人来杀个精光,暗一将如画提溜出来,塞给他一粒解毒丸,与另外一个暗卫一起,押着他去追踪那神秘人了。 上官若离可顾不得那么多,风一样的扑向东溟子煜,“王爷!你没事吧?” 东溟子煜紧紧的抱着上官若离,含情脉脉的望着她,无限温柔的道:“没事,一点小伤罢了,倒是你跑到这里,你不知本王看到你有多担心……” 没想到她居然跑到这里来支援他,当看到她时,他又幸福又担心又气恼,气恼她不听话,出来冒险。 “咳咳!”慕容枫和在一边轻咳,阴阳怪气的道:“你们这样不太好吧?两个男人在众目睽睽之下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他感觉自己又发现了一个重大的秘密,东溟子煜对一个女子如此“热情”,是不是说明他的身体根本就没问题? 其他人,无论知情不知情的,都默默的望天望地,全当没看见两个相拥在一起的人。 心中腹诽:自己的主子还真是…… “行了!大家赶紧收拾战场,尸体找个地方焚烧,武器,弓箭都收集起来带走!”说罢,上官若离从东溟子煜怀里脱出来,若无其事的开始检查他的伤势。 好吧,她的脸也红了,但贴着假面皮,旁人看不到。 东溟子煜则道:“伤者就地包扎,先保住命,回去再说!” 现在,天色已经黑了,不能再耽误下去,若是有人在半路埋伏就麻烦了。 于是,大家顾不得看自家王爷笑话了,有序的分工,有条不紊的收拾战场。 上官若离拆开东溟子煜胳膊上的绑带,发现箭头已经被拔出,伤口周围的皮肤有些发黑。 因为处理的非常匆忙,只是撒了药粉止血、解毒而已。 “疼不疼?感觉怎么样?”上官若离一阵心疼,从背包里取出手术工具。 东溟子煜靠坐在一株树下,温柔的看着她,“没事,不疼。” 莫问在一边愧疚的道:“是奴才护主不利!请王爷、王妃责罚!” 谁想到王爷会突然发狂似的朝王妃那边冲过去啊,他全神贯注的对敌,一时不查,就让王爷受伤了。 “这时候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上官若离拿出一颗夜明珠,递给莫问,“帮我照着。” “谢王妃!”莫问接过夜明珠。 上官若离拿出刀子,“我要把你伤口周围有毒的肉剃掉,不然吃了解毒丸,也会影响伤口愈合。” “好!”东溟子煜点头。 上官若离抱歉的道:“我光剩带迷药、毒药了,忘了带麻沸散,要不,给你用点迷药?” 东溟子煜面无表情的道:“无妨,这点疼痛不算什么。” “好吧,你忍着点!”上官若离迅速的下了刀子,她的动作很快,可以减少疼痛。 本来想拿块帕子让东溟子煜咬着的,但见他没事儿人一样,眉头也不皱一下,表情与平时在外人面前的冰山脸没有两样。 这个男人,还真能忍! 迅速给他处理的伤口,包扎好。 这才想起银雪,快跑过去,给它喂解毒丸。 不过,好像有点晚了,虽然保住了命,但一直晕着。 东溟子煜命人抱着小白狼,他可不想自己的女人抱着个雄性动物。 上官若离无语,这个男人的占有欲……太可怕。 去追杀九尾妖狐的两个暗卫回来,禀报:“主子,属下办事不利!我们赶到的时候,人已经跑了,顺着痕迹追了一阵,因为天色太晚了,痕迹不容易发现,没有追到。因为担心主子们,我们只好先回来。” 上官若离摆手,“没事,快帮忙清理战场吧。” “是!”两个暗门领命,立刻加入清理战场的队伍。 上官若离这才对东溟子煜道:“刚才我用望远镜看到了九尾妖狐和那个男人,就是她从云霞殿带走的那个男人,就在那边的山坡上观战。派人过去,却无功而返。” 东溟子煜安慰道:“没事,她只要没死,本王早晚有一天能把她挖出来。” “嗯嗯!”上官若离乖巧点头,脑海中却闪过一百种抓到九尾妖狐后折磨她的方法。 大家齐动手,很快就清理完了现场,然后,大家原路返回,收拾一路上的尸体。 回到驿馆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大家都是浑身的血腥、泥泞,沐浴过后,休息一会儿天就亮了。 上官若离醒来的时候,东溟子煜已经早就不在房间了。 下床去洗漱,就听院子里一阵纷乱的脚步声,听那动静来了不少人。 上官若离拿过布巾擦了一把脸,就凑到窗户前往外看。 只见,一个身穿龙袍的老男人被一个太监御撵里扶下来。 第403章 曲箫寒这个情敌 男人有些发福,脸色有些苍白。龙袍与东溟的龙袍样式不一样,不是明黄色,有少数民族的风格。 上官若离根据他身后的南云冷月判断,这男人应该是南云的皇上。 议和这样的事,怎么让一国之君亲自出马了? 还是到东溟的地界。 两国正在息战议和,这种时候,南云皇上来到东溟,这可是极其冒险的事情,扣住他做人质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再说,议和谈判这样的事,从来没有大boss直接出马的。底下的人遇到棘手的条件,可以推说回去请示老大,可老大亲自来了,退路就少了。 所以说,南云皇上御驾来此,定是有非常非常重要的事。 上官若离虽然纳闷,但也没胆子去偷听,吃了点东西,就叫人请慕容枫和去她搞发明制作的小屋子。 穿过满院子的南云皇族侍卫,上官若离先去安置曲箫寒的院子去看曲箫寒。 曲箫寒的脸色有些难看,见到上官若离露出一个勉强的微笑。 上官若离蹙眉,“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说着,坐到他床边,给他把脉。 曲箫寒苦笑,温和道:“我没事。” 上官若离执意把了脉,眸色微沉,道:“恢复的很好,不过心气郁结。你一向潇洒肆意,何时心思如此重了?” 曲箫寒温润如水的眸子定定的看着她的眼睛,好像要从中寻找什么答案。 “怎么了?”上官若离以为曲箫寒应该早就认出她了,为何还用这种审视探寻的目光看着她? 曲箫寒微微一笑,柔声问道:“离儿,我现在的样子是不是很丑?” “不,一点都不丑……”上官若离看向曲箫寒的脸,虽然伤还没好,有几道长长的血痂,但这并不妨碍他的英俊。 玉郎儿浑身也有伤,但那是一种凌虐美。 而曲箫寒的伤,却反倒有一种铁血男儿特有的雄性荷尔蒙的味道。 曲箫寒笑了,但这次不是苦笑,而是欣慰温柔的笑,“你哄我?” 上官若离摇头,很真诚的道:“很英俊,有一种铁血硬汉的味道,是以前你温文尔雅的样子所没有的。” 曲箫寒笑容扩大了些,露出洁白的牙齿,宠溺道:“你啊,我变成什么样子你恐怕都不会觉得丑。” 上官若离也笑道:“是啊,有谁会嫌自己的哥哥丑呢?” “是啊,哥哥……”曲箫寒眸色微敛,幽幽叹息道:“听说,南云皇上来了……” 上官若离心里咯噔一下,这才想起曲箫寒是南云先帝扎扎尔的儿子。 脸色一沉,郑重道:“箫寒哥哥,你别担心,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他们休想把你带走,你现在是曲箫寒,南云幽寒早就死了!” 曲箫寒眼眶一红,眨了眨眼睛,将泪意眨了回去,“其实……有些事我没有告诉你,我也不是南云幽寒。或者说,我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南云幽寒。” 上官若离更加疑惑了,“什么意思?” 曲箫寒道:“我都不知道自己应该是谁,我原来是叫南云幽月,可是我不是南云先帝的儿子,我是南云皇上的儿子。” 纳尼?上官若离闻到了奸情的酸臭味。 曲箫寒苦笑,“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我是南云皇上与先帝皇后的私生子。” 上官若离望向主院的方向,“你的意思是……南云皇上是为了你而来?” 曲箫寒点点头,“恐怕,今日一别,再见时,我们将是另外一种心境,我只希望能记住在上官家的美好岁月……” “等等!”上官若离抬手阻止他说下去,“可是,你在这里的消息,没人知道,即便是知道,也没人知道你的真实身份……” 不是,东溟子煜知道。 还有……前两天来过的南云冷月应该也知道。 曲箫寒忙道:“离儿,你别多想。我这次被设计落入云霞殿的陷阱,是南云四皇子和九尾妖狐的手笔。即便是宣王和南云冷月不利用我谋取点什么,我也逃不过南云的纷争。最后能为东溟做点事情,是我的荣幸。” 上官若离眸色冷了下来,沉声道:“箫寒哥哥,只要你不想跟他们走,我保证没人敢带你走!” 东溟子煜为什么要这样做?恐怕也有介意原主与曲箫寒那点感情过往的原因。 这个醋坛子,怎么可以为了那点似有若无的过去,而把曲箫寒卖了? 再说,曲箫寒对上官天啸的军事布置和作战习惯非常了解,甚至与东溟一些武将都有来往。 若是曲箫寒回南云,做回名正言顺的南云皇子,不管是为敌为友,都不是什么好事。 任谁自己的家底儿被敌国的皇子摸得门儿清,心里也得掂量掂量。 他隐姓埋名都躲不过南云的皇族纷争,这一回南云,更是身不由己。 若是,有一天,不得不与东溟为敌,后果不堪设想。 说不定一个搞不好,还连累上官家! 看着上官若离眸色阴沉,曲箫寒苦笑,柔声道:“宣王通知我以后,我也仔细想过了,回去也好。” 上官若离听出来了,他说的是宣王通知了他,而不是事先与他商量。 这让她心里隐隐有些不舒服,怎么可以在当事人不知情的情况下,就擅自替人家做决定,还从中牟取利益? 她不知道,对与东溟子煜这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爷来说,除了他看重的几人,所有的人在他眼里都是蝼蚁。 尤其是曲箫寒这个情敌,敢惦记他的王妃,让他的王妃能去舍命相救。没把他发配到北境苦寒之地做苦力,就是他的大恩大德了。 曲箫寒看上官若离的神色,心里也很不舒服。他知道这样可能会让上官若离和东溟子煜之间起龃龉,但他说的是事实。 他一点都没撒谎,更没添油加醋。 他和上官若离自小一起长大,彼此虽然有情,但因为上官若离自小有婚约,他从来没把这份情表露出来过,而上官若离也是没捅破那层窗户纸。 他们两小无猜,从未有过越距的行为。 他处处为上官家着想,从未因身份给上官家带来什么麻烦。 第404章 简直是损人不利己 曲箫寒从小就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世,但他从来没想过回南云,更没有什么野心。 他就想默默的遥望着上官若离,做他的义兄,平淡的过完这一生。 可是,现在,凭什么? 凭什么东溟子煜和南云冷月就三两句话定了他的命运,把他推入南云皇族那个旋涡之中? 他做错什么了吗?他做了对不起东溟、对不起上官家,对不起上官若离的事了吗? 为什么要把他推出去? 为什么要把他作为交换利益和权利的筹码? 他在南云没权没势,孤身一人,却是南云皇上的心结,是他最放不下的儿子。这就注定他将是那些皇子的眼中钉、肉中刺。 所以,他此去,比上战场更加凶险万分。 关键是,那不是他想要的生活!即便是滔天的权势他也不稀罕! 曲箫寒见上官若离眸中神色阴晴不定,知道她在担心什么。 于是,道:“离儿你不必担心,若是南云四皇子等人对我穷追不舍,甚至与东溟一些人勾结想逼我就范,十有八九会连累上官家。我已经修书给义父言明此事的情况了,义父定会做一些防备和应对,我也不会看着上官家有事。” “父亲怎么说?他可是提前知道此事?”上官若离知道上官天啸现在就在二百多里以外的南云边境,传递信件几个时辰就能跑个来回。 曲箫寒道:“义父在收到我的信件以前已经得到了通知,他说他已经开始做安排,让我不必忧心。不管东溟朝廷是什么意思,他会以义父的身份支持我……” 言外之意,如果曲箫寒不想回南云,他会从中尽力周旋,或者干脆派暗卫设法将他救走。 “我已经决定回去了,总是躲着也不是办法。你不用担忧,这些年,因为自知身份特殊,我也不是毫无准备。暗中也培植了自己的势力,虽然不算顶级强大,但也不至于没人做事。再说,义父也给了我一批死士防身。” 虽然也有监视的意思,但只要他不做危害上官家的事,那些人会忠心与他的。 上官若离点头,“我明白了,你此去多加珍重,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我定会义不容辞。” 曲箫寒露出欢喜的笑容,“好,我记得了。” 她已经为人妻,有事他也不敢打扰她。 一时,二人无语,屋里一阵寂静。 片刻后,曲箫寒用极轻的声音问道:“离儿,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我登上了高位,以江山为聘,许你一生一世一双人,你会答应吗?毕竟宣王他……不行。” 上官若离心中一惊,轻声道:“这世上没有如果,我已经是宣王妃了……” “主子,”门外曲箫寒的侍从轻声提醒,“南云皇上等人往这边来了。” 上官若离从床上站起来,郑重道:“你保重!” 曲箫寒眸色一红,苍白的嘴唇抖了抖,终究什么都没说出来。 上官若离还是小太监的打扮,听到脚步声渐进,出去已经来不及,就站到了角落处。 门被打开,南云皇上扶着太监的手踉跄的走进来。 目光先锁定到床上的曲箫寒身上,审视着他的长相,激动的问道:“寒儿,你真的是寒儿吗?” 曲箫寒平静的道:“皇叔,我是寒儿,但现在随了母姓,叫曲箫寒。” “寒儿!”南云皇上疾步走到床前,一把扯开了曲箫寒的衣裳。 东溟子煜进来,往那儿一站,正好挡住了上官若离的视线。 上官若离瞪了他一眼,但她给曲箫寒处理伤口的时候看到过,他的锁骨上有一块桃花形的胎记。 “寒儿,你果然是寒儿!”南云皇上看到那胎记,几欲落泪,但他忍住了。 曲箫寒淡淡的道:“请皇叔保重身子。” 南云皇上神色复杂的道:“傻孩子,还叫皇叔,应该叫父皇才是!” 曲箫寒淡淡道:“皇叔,侄儿不敢。” 南云冷月轻咳一声,道:“父皇,皇弟伤势很重,我们还是将皇弟先接回去养伤吧。” 南云皇上忙含泪点头道:“对对对,先把身子养好再说。” 曲箫寒眸中闪过一抹伤感和惶恐,道:“皇叔,侄儿不敢回去。侄儿在外面隐姓埋名都差点送命,若是回去,恐怕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朕看谁敢!老四那个孽子,朕已经处罚他了。连自己的儿子都保护不了,朕这皇帝当的也太失败了!”南云皇上龙威大震,上位者的威压散发出来。 南云冷月在身后露出一个嘲冷的微笑,一闪而逝,但上官若离看到了。 南云冷月感受到上官若离的目光,注意到角落里的这个小太监,冲她眨了眨眼睛。 不用说,换来东溟子煜的一记冷眼,然后用高大的身子把上官若离挡住。 南云冷月翻了个白眼儿:小气鬼! 东溟子煜瞪了回去:我媳妇,再看把你眼珠子抠出来! 在他二人“眉目传情”间,南云皇上对曲箫寒做了许多保证,就差低声下气的求了。 这南云皇上对曲箫寒应该也算真爱了,不然他没有必要亲自来。 最后,曲箫寒答应回南云先养伤再说。 南云皇上非常高兴,一声令下,外面进来抬着担架的四个太监。 太监将曲箫寒抬到了担架上,抬了出去。 曲箫寒面色平静,毫无表情,只在对上上官若离眼神的时候,露出一抹不舍和担忧。 上官若离给了他一个保重的眼神,目送他出门,跟着南云皇上的仪仗而去。 “走远了,回去吧!”耳边传来东溟子煜清冷的声音,明显有些不悦。 上官若离深深的看了一眼东溟子煜,淡淡了问道:“你把曲箫寒卖了个好价钱吧?” 留下这句话,转身往制作滑轮的小屋子走去。 东溟子煜远远的望着上官若离倨傲疏离的身影,眸中有些气愤和受伤。 上官若离心里也是气愤的,东溟帝对东溟子煜又不好,太子和皇后更是恨不得弄死东溟子煜。 东溟子煜至于这么拼吗?为了东溟的利益把曲箫寒卖出去。 简直是损人不利己! 第405章 这里面到底有什么门道 慕容枫和听到消息,已经兴冲冲的来到小屋前等着了。 见到上官若离大步流星而来,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 若是说一开始的时候,还以为上官若离说给他好东西是说大话,但经过这几天的观察,知道她的脑子里还装着更逆天的玩意儿。 他很期待! 上官若离推开房间的门,懒懒的朝他招了招手,“想要送给慕容先生的东西,已经准备好了,来,我展示给您看看。” 慕容枫和不知怎么回事,觉得似乎有个坑,但是他还是好奇的跟在上官若离的身后。 目光落在她面前一个被黑布盖着的东西上面,期待解开后的惊喜。 上官若离微微一笑,“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 说着,迅速将上面盖着的一大块黑布扯开。 慕容枫和就看见了一个木架子上,有一个木头盒子。 两跟绳子从木头盒子里探出来,一根下边系着一个大石锁,另一跟空荡荡的垂在那里。 慕容枫和饶有兴味的看着那盒子,问道:“里面藏了什么东西?” 上官若离像个淘气的孩子似的狡黠一笑,轻轻拉了一下那条空着的绳子,然后大石锁很轻松的就被拉上去了。 “就这样?”慕容枫和瞬间有种被戏弄了的感觉,有内力,能做到这些很容易。 上官若离坐到椅子上,慵懒中带着不屑的样子,“慕容先生光看有什么用,为何不去试试?那样才有感觉。” 慕容枫和回视了她一眼,这一眼满含杀气,甚至……还有一丝侵略的意味。 然后,大步走到滑轮组前,估算了一下石锁的重量,扯了一下那根绳子,结果那大石锁瞬间就被拉到了木箱子顶上,砸的木箱子砰的一声响。 慕容枫和的神色终于出现了变化,他缓缓松下绳子,就见那大石锁缓缓下降,而后落到了地上。 太轻了!慕容枫和有些不解,目光落在大石锁上。 莫不是石锁是空心的? 上官若离随手指了指那大石锁,“自己掂量看看。” 慕容枫和将信将疑,用刚才的力量去提那个大石锁。 结果,大石锁纹丝不动。加点力气,再提,还是没起来。 慕容枫和愣了冷,再使力……这回提起来了,可他却发现,这大石锁绝对是实心的,足有百斤重! 慕容枫和赶紧放下大石锁,又去拉了另一头的绳子,依然是轻轻的就能拉起来。 慕容枫和纠结了,又反复试了几次,发现确实就是只要轻轻扯动那根绳子,百斤的大石锁就能轻松提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慕容枫和终于不可思议的看向上官若离,像个好学的小学生一样,期待她的解疑答惑。 上官若离挑眉,“先说你对这个省力装置满意吗?” 慕容枫和盯着上官若离上上下下的看,一遍又一遍的,好像下一秒就要把她的面皮揭下来一般。 上官若离也不着急,坦坦荡荡的回视着她,等着他做出决定。 慕容枫和看了一眼那木箱,问道:“如若我要拆开那木箱,是不是咱们的约定就生效了?” 上官若离淡笑:“这个就看慕容先生怎么想了,毕竟咱们当初只是口头约定。我觉得自己这是在履行承诺,相信慕容先生乃是正人君子,自然也不会做出言而无信那种事的。” 慕容枫和轻笑,“少用话来激我,我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也不至于做出无赖之举!” “那你的意思是打开木箱子,我们就两清了?”上官若离必须得到他确切的回答。 这样,他看到滑轮组太简单,即便是不满意,也只能认了。 而她接下来给他的齿轮组就成了给他的馈赠,他就欠了她一个大人情。 慕容枫和咬牙,“对,打开箱子,我们的交易就生效了。” 他深深的看了上官若离一眼,谁能娶到这样一个妻子,绝对是老天的馈赠! 上官若离最适合嫁的人是他慕容枫和,如果他们能在一起,慕容家便能再次崛起,而他能轻而易举的坐上家主之位。 于是,他问道:“你和宣王是什么关系?小妾还是下属?” 上官若离瞥了他一眼,“这和你没关系,开箱子吧。” 慕容枫和眸中闪过一抹恼怒,“你就这么想与我撇清关系?我可以给你正妻之位,比你依附在宣王身边做个奴才可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他越琢磨越觉得这个女子天生就该是他的人,他们简直就是天作之合! 上官若离挑眉,这是明着撬东溟子煜墙角啊! 此时,慕容枫和看向她的目光,可是相当的赤裸裸,不是男女之情,而是把她看成了一样宝贝,想要吞下去。 上官若离可不是傻子,她可不自恋的认为慕容枫和不知道她的长相、不知道她的身份背景,就爱上了她。 “我不是工具,你明白吗?奉劝你收起这个心思,不然你会死的很难看。” 慕容枫和双目灼灼的盯着上官若离,还在唇边舔了一下,“我知道,你不是工具,你是女人。” “我的性别与你没半点关系。”上官若离站了起来,亲自来到滑轮组旁边,把木箱子打开。 慕容枫和的心脏居然一阵激动的狂跳,满脸都是期待的笑容。 可看到箱子里的内容之后,慕容枫和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他以为能做出那等四两拨千斤的功效来,这应该是一个极其精巧复杂的机关。 可这箱子中,却是一串用绳子吊起来的轮子。绳子在轮子上缠的方式也并不复杂,直上直下的,一看就明白,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而后,就见上官若离又开始拉那根绳子,这些轮子开始动了。那个百斤的大石锁轻松的被拉了上来。 慕容枫和的眉头越皱越紧,“为何这根绳子从轮子中穿过去,就能四两拨千斤呢?这里面到底有什么门道?” 上官若离一脸得意的笑容,“这个中道理啊,不算在交易中的啊。” 慕容枫和的目光从滑轮组上移开,看向了上官若离,愤恨的点头,“行!算我栽到你的手里了!” 第406章 他可不一定把自己当义兄 上官若离自然不会惹怒了慕容枫和,人家帮了这么大的忙,总要有些回报的,若是成了仇人,还真有点棘手。 于是,微微一笑,道:“这件东西是我们在云霞殿的交易,另外,我还有件东西要送给你,作为你昨天围剿云霞殿余孽的谢礼。” 慕容枫和眼睛一亮,“真的?” 上官若离笑的神神秘秘的,掀开一个黑布,让他看那些大大小小的一堆齿轮组。 拿起一组,就转动了起来,“这大小两组齿轮,用链条连接起来,既可以省力,也可以变速。” 又拿起一组,“这种齿轮组合起来,可以传送动力……” “这个我知道!和我的机关中用的轮子差不多,但更精巧、更准确、更容易制造、更省材料……” 慕容枫和眼睛都亮了,看着那些组合有规律的运动,立刻窥到了其中的奥秘和精髓。 可怕,太可怕了! 这个女人,太可怕了! 上官若离将做东西的时候画的图纸拿出来,递给他,“这是图纸,上边有详细的理论说明,和计算公式,每一个符号代表什么我都说明了。你看看,若有不懂的,可以问我。” 慕容枫和激动的拿过图纸,简直惊喜的不要不要的,“还有图纸,还有说明……” 本来以为自己冒这么大的险灭了云霞殿,就能得到一组绳子串成的轮子,没想到,还有更精密的东西,还有图纸,还有理论说明! 所以,他觉得这次赚了,赚大发了! 上官若离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好了,回去慢慢看吧。” 慕容枫和连连点头,看着图纸已经转不开眼睛了。 暗一出现在小屋里,一身的疲惫泥泞,单膝跪地抱拳回禀道:“主子,属下无能,带着如画追到河边,那人似乎借水遁逃走了,在对岸搜寻了很久也没找到踪迹。” 上官若离知道,警犬是无法在水里靠嗅觉追踪犯人的,尤其还是流动的水。 摆摆手道:“那是个狡诈的,平时小心戒备,你下去好好休息一下吧。” “是!”暗一退下。 上官若离想回房间,却被慕容枫和拉住,“这里是什么意思?” 上官若离只好耐心的给他讲解,但物理数学知识这是一整套的知识,这一讲解就讲了大半天。 最后慕容枫和虽然还有些不懂的地方,但看天色晚了,也不再纠缠。 从怀里拿出一个黑色的小盒子,很傲娇的递给上官若离,“送给你的,拿去玩儿吧。” “什么东西?”上官若离接过那盒子,扁扁的,长方形,巴掌大小,挺沉的。 慕容枫和凑过来,给他讲解,“这是机关,按下去,就会射出毒针。” 说着,打开盒子,里面有精巧的机关,一排排的毒针摆在了里面。 然后,关上,冲着墙壁演示了一下。 只见数道寒光“咻咻咻”的射出来,不全是直线射出,还有弧度,覆盖面积跟大,根根银针没入墙壁。 上官若离惊喜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暴雨梨花针呀!” 不过,比传说中的暴雨梨花针还要强,杀伤面积更大,还能重复利用。 “喜欢吗?”慕容枫和很欣赏她眼里的光彩,能让她喜欢,他找到了点刚才自尊心受挫的场子。 “谢谢啦!”上官若离真诚的表示感谢。 回到房间,意外的见到东溟子煜坐在那里看奏报,桌子上摆着饭菜。 东溟子煜从奏报上抬起眼,看到她脸上带着笑容,问道:“怎么一副捡到宝的样子?” 上官若离将盒子扔给他,“暴雨梨花针,不错的暗器,给你防身吧。” 东溟子煜接住看了看,放到一边的小桌上,“是慕容枫和给你的?本王用不着,你自己留着防身。” 上官若离坐到铜镜前,揭假面皮,“你的敌人多,比我有用。” 东溟子煜过来帮忙,柔声道:“以本王的武功,若是让本王用暗器,恐怕对方成武神了。” 上官若离白了他一眼,毫不留情的揭他的伤疤,“那你几次受伤是怎么伤的?” 东溟子煜一愣,然后恼羞成怒的附身,咬了她的毒舌一口,“那都是阴谋诡计,或者寡不敌众!” 上官若离吃痛,继续,“所以才让你防身,关键时刻可以保命。” 东溟子煜冷哼,“你这三脚猫的功夫,更需要。” 好吧,他承认,他不想看到别的男人送给她的东西。若不是防身的暗器,他早就把东西扔了。 上官若离被嘲笑武功低,心里不服气,非常不爽的去洗脸净手。 二人坐在桌边,开始用晚饭。 东溟子煜夹了一根肉丝送到她嘴边,道:“来,你这些日子辛苦了,多吃点肉。” 言语温柔,上官若离从中听出了些讨好的意味。 若是换做平时,上官若离跟慕容枫和待在房间里大半天,还收了人家的礼物,东溟子煜这个醋坛子,不生气,也要刺儿上几句,然后讨要福利。 现在这是什么情况?转性了? 上官若离张嘴吃了肉丝,审视着东溟子煜。 东溟子煜又夹了一筷子青菜喂给她,“离儿为何这样饥渴的看着本王,现在是吃饭的时辰,忍一忍。” “凑不要脸!”上官若离瞪了他一眼,“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东溟子煜一脸的幽怨,“本王是心疼离儿,离儿怎么如此曲解本王的好意?” 上官若离一副我看透你的样子,淡淡道:“是因为你卖了曲箫寒,觉得心虚?” 东溟子煜脸色一沉,“你在心疼他?” “我没有。”上官若离也冷下了眸色,“我为他抱屈,他为何要作为政治的筹码?他是我的义兄,是上官家的人,你有没有想过,这么做,会不会给上官家带来麻烦?” 以前,曲箫寒为了不让上官天啸被人栽赃一个通敌叛国的罪名,选择离开上官家,却依然在暗地里护着上官家。在上官天啸被陷害入狱的时候,幸亏他在暗中周旋。 “啪!”东溟子煜将筷子重重的放在桌子上,冷哼道:“义兄?他可不一定把自己当义兄!” 第407章 别花痴了 上官若离也没心情吃饭了,放下筷子,淡淡的道:“这么说,你果真是因为吃干醋,将他推入危险的境地?” 东溟子煜的气息完全冷了下来,一副很受伤的表情,“本王是为了私情影响国家大事的人吗?” 南云的朝廷已经知道曲箫寒的存在,并且已经屡次对曲箫寒下手。 与其等着他们用曲箫寒做文章,来陷害南云的宿敌上官天啸和东溟子煜。倒不如把曲箫寒推出去,既在这次议和中占得先机,又可以让曲箫寒在南云皇上跟前周旋,让上官天啸可以有正当的理由留在南云边境。 毕竟他与南云冷月的交易已经曝光,不能再用了。 当然,东溟子煜和上官家也会给曲箫寒以支持,让他慢慢在南云朝堂站住脚,甚至走的更高。 可是,他是与人解释的人吗?他是将国家大事泄露给后宅妇人的人吗? 总而言之,他现在生气了,他傲娇病犯了。 因为别的男人质问他,误会他! 咳咳,当然他确实也是想借此将曲箫寒那碍眼的家伙踢远一点儿,但只是其中的一丢丢原因好吧? “哼!”冷哼一声,一甩袖,出去处理公事去了。 “哎!你……”上官若离还坐在那里等着这傲娇病犯了的家伙解释呢,谁知,人家却走了! 不解释,就是默认! 上官若离端起酒杯灌了一口酒,重重的把酒杯蹲在桌子上,“闷葫芦,你倒是跟我说说,怎么防止这事儿不连累上官家啊!” 她也很傲娇的好伐?她也很有脾气的好伐? 于是,两个生性骄傲的人冷战了。 东溟子煜晚上很晚才回来,上官若离装作不知道。 早上起来,人家东溟子煜早就去处理公务了。 上官若离驿馆这边没有了事情,就带着应该分给梅花阁的财宝去临州的梅花阁据点。 那天去端云霞殿的老窝,梅花阁出的人最多,获得的财宝也应该分一部分做经费。 临州瘟疫刚过,据点需要重建。上官天啸打下了五座南云的城池,哪里也需要安排人过去。 当然,南云也得增派人手。保护曲箫寒是一方面,更要监视。他跟上官家的关系太过亲密,而宣王府和上官家已经密不可分。 毕竟,南云皇族比东溟皇族更变态,又是毒,又是蛊虫,又是变态虐恋的。曲箫寒跳进这个大染缸,不知会变成什么样子。 总归,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到了梅花阁的据点,首先看京城传过来的消息。 皇上、皇后已经怀疑上官若离的“病”因,多次派人探望。太医诊断不是“伤害”,是一种怪病,将“上官若离”请进宫里“治病”,软禁在一处偏僻的冷宫里。但幸运的是,并没有发现上官若离是假的。 北陵侵犯东溟北境,东溟屡屡失利。皇上已经发下急诏,诏东溟子煜回京议事,过两天诏书就到临州了。 上官若离不相信这是诏东溟子煜回京城的原因,想必是怀疑云霞山和槐花山的“地震”与东溟子煜有关。 还有一个消息,便是皇上已经诏了秦王入京,但秦王在路上遭遇了刺杀,受了重伤,耽误了行程。 苦肉计?还是真的被刺杀? 上官若离知道若是秦王真的遭遇暗杀,那刺杀秦王的人肯定不是东溟子煜。他想弄死秦王不必用暗杀这样的手段。而且,他母妃和元家的冤案还靠秦王呢。 知道东溟子煜要回去了,他肯定不会允许她在外面,一定会把她带回去。 所以,上官若离将梅花阁的事物都安排的妥妥当当。 等走到街上时,夜色已经浓了,街道上已经挂起了灯笼。 因为瘟疫已经控制住,很多瘟疫病人已经痊愈。很多人都已经回来,临州城已经恢复了正常的生活秩序。 各种店铺都已经重新开业,街上人来人往,一派安居乐业的景象。与上官若离刚来的时候,满大街哀嚎四起、民不聊生的场景简直全然不同。 上官若离突然觉得腹中饥饿,才想起自己一天还没吃饭呢。 四处张望一下,想找个饭馆吃点饭。 突然,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闪进了一个漆黑的巷子里。 是那个前临州知州魏中良的那个师爷,他是秦王的人,东溟子煜也知道,为何没处理了他? 上官若离思索间,已经跟了上去。 走到暗处,发现还有旁人跟着那师爷,仔细辨认那身形,是莫想。 莫想因为上官若离假扮他,这些日子被东溟子煜当暗卫用了。 上官若离现在是花小鱼的打扮,不便于和莫想碰面,也不再去管那师爷,还是找个地方吃饭填饱肚子要紧。 出了小巷,回到大街上,就感觉气氛不对。 原本该干嘛干嘛的行人,现在都朝一个方向看去。 上官若离也看过去,不由得愣了愣。 只见,人群中,华灯下,一个白衣翩翩的美男子站在街上,来回张望着,显然正在找人。 突然,那人身边仆人打扮的少年指着上官若离道:“公子,真是小鱼公子!” 美男子立刻回头,定睛在上官若离身上,露出一个颠倒众生的笑容。 这主仆二人正是凤锦行和他的小厮青峰。 上官若离一直知道凤锦行是个美男子,钟灵俊秀,淡泊宁静,可看到他在灯火阑珊处冲她微笑,还是忍不住惊艳了一把。 一袭月白色的丝绸锦衣,绣着雅致竹叶花纹,墨绿色的滚边和他头上的翠玉发簪交相辉映,就像画中走出来的神仙一般。 “小鱼,真的是你?”凤锦行温雅的笑,似乎能包容她所有的一切。 上官若离也感到很惊喜,快步走过去,“锦行,怎么是你?” 青峰也笑的露出一口大白牙,欢快的道:“我们在里面吃饭,公子见到街上一个身影,硬说是您,就跑到街上来了,没想到还真是您!” “可见,我的眼神很不错,”凤锦行温润的眸子里流动着醉人的温柔和欣喜的光芒。 上官若离又呆了一下:这个男人,还真是迷人。 “小鱼公子,别花痴了,我们的饭菜还没吃呢。”青峰呵呵笑着,他的公子确是优秀,可一个大男人也不至于看痴了。 第408章 江湖不远,后会有期 一般女子遇到这样的情况,肯定会娇羞的低头,可上官若离却大大方方,毫不尴尬:“看美好的人与物,总会让人心情大好,走走,吃饭去,我还没吃饭呢。” 她现在是花小鱼,是个男人。 凤锦行淡然一笑,“那正好,我们一起吃。” 三人回到饭馆,因为刚开业,饭馆里的客人不多,桌子上的菜还没动,所以小二没敢往下撤。 “鱼儿大侠,请!”凤锦行做了个请的姿势。 上官若离也不客气,潇洒的撩袍坐在一把椅子上。 青峰对小二道:“再拿一份碗筷。” “哎!”小二屁颠屁颠儿的去拿了一套干净的碗筷过来。 凤锦行是个很讲究的人,上官若离见他从外面回来并未检查饭菜,对新拿来的餐具也并未有防备的神色。 问道:“这里是你的产业?” 凤锦行一副你真聪明的样子,“聪明,这里是我的私产。” “有钱人就是任性。”上官若离自己盛了一碗汤喝着。 凤锦行宠溺而笑,“临州瘟疫,地产房价大幅度降低,我此次来,就是置办产业的。” 上官若离瞪圆了眼睛,懊恼的一拍桌子,“我怎么没想到这点呢!” 青峰笑道:“小鱼公子不必懊恼……” 上官若离眼睛一亮,现在还来得及? 只听青峰继续道:“因为懊恼也晚了,现在临州秩序已经趋于稳定,物价虽然没有恢复到原来的水平。但大批灾民都回来,已经没人卖房子卖地了。” 上官若离翻了个白眼儿,“你说话能不大喘气吗?” 凤锦行用公筷给她布菜,笑道:“你在临州最危险的时候过来,难道不是看到了商机?” 上官若离自诩聪明,但商业细胞却很贫乏。 真的很懊恼自己光会打打杀杀,却错过这么个发财的好机会。 凤锦行看她一副丢了钱的样子,笑道:“鱼儿不要懊恼,我把刚得的产业原价转让给你一半。” 上官若离摆摆手,“不用,那样多没意义,我不差钱儿,我想享受的是捡漏儿的那种爽感。” 青峰笑道:“以后若是再有这种事,让我家公子通知你。” 凤锦行斥责道:“别胡说,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们怎么能为了利益而盼着起瘟疫?” “小的知错!小的就这么随口一说。”青峰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上官若离对凤锦行的品行是很赞赏的,想起他曾经以花小鱼的名誉捐赠了一大笔粮食和草药给东溟子煜。 拿起公筷给凤锦行夹了一筷子蔬菜,道:“谢谢你,我以及临州的百姓。” 凤锦行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凤家在京城已经捐了粮食,我个人想捐给百姓一些粮食,但又不想暴露自己的实力,引起兄弟们的忌惮,所以才借用鱼儿的名头,鱼儿不会怪我吧?” 上官若离知道他这么说是不想让她对他有心理负担,真诚的道:“无论如何,我都感谢你。” 凤锦行温润笑道:“再说这些就见外了,快吃饭吧,不然菜就凉了。” 上官若离也不再矫情,三人一起默默的吃饭。 吃完饭,又上了一壶消食茶,二人边谈边聊。 凤锦行就是有一种让人平静的魅力,任何浮躁都会在他温润的眼眸和柔和的声音中平静下来。 相处起来,让人没有防备,没有压力,很舒服,很轻松。 无关于男女之情,上官若离就是感觉跟他投缘,谈的来而已。 不知不觉时间流逝,暗一都要出来提醒上官若离时间不早了,但作为暗卫,主子没有危险、主子没有召唤,他们原则上是不能出现的。 喝完了一壶茶,上官若离觉得有尿意了,但她是男装,不方便在外面上厕所。 “时辰不早了,我告辞了!”上官若离站起来,抱拳。 凤锦行也站起来,问道:“你住在哪里?我们送你回去。” 上官若离还不想让他知道她住在驿馆,忙道:“没事儿,我自己回去就好了。” 凤锦行眸中闪过一抹失望,还是道:“虽然临州情况好多了,但治安还是不那么好。” 上官若离轻笑:“你忘了我的本事了?几个小毛贼可不是我的对手。” 凤锦行拍了额头一下,笑道:“忘了你是花大侠了。” 上官若离潇洒的摆摆手,“江湖不远,后会有期!” 突然想起什么,走了两步,顿住脚步,觉得应该告个别,“这两天我可能就要离开临州了。” 凤锦行蹙了蹙眉头,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可以告诉我要去哪里吗?” 上官若离道:“往京城方向走。” “好,你一路顺风!”凤锦行也不刨根问底。 “谢谢!”上官若离抱拳,走出了饭馆。 凤锦行看着她的背影,心里觉得有种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一闪而过。 青峰看着上官若离的身影,不无羡慕的道:“这个小鱼公子,还真是潇洒肆意。” 凤锦行微微一笑,“不见得,我感觉他的身份不简单,他身上的气质很复杂。” 青峰仔细想想,有些茫然,问道:“要不要让人跟着他,看看他住在哪里。” 凤锦行摆摆手,“不用,我们是朋友,要尊重彼此的隐私。” “暗一,有人跟着咱们吗?”上官若离也不用轻功,慢慢的往回走,反正东溟子煜在跟她冷战,回去也是别扭。 暗一闪身出现,禀报道:“没有发现有人跟踪。” 上官若离微微一笑,这个凤锦行算是个君子。 快到驿馆的时候,就闻到一阵血腥味儿。 上官若离心中一凛,抬头就见东溟子煜飞奔了过来,那张精致的面容冷肃中带了一丝紧张。 远远的看到上官若离的一刹那,东溟子煜才大大的松了口气。 然后……转身回驿馆了。 “喂!你这人……”上官若离本来露出笑容,要飞扑过去呢,结果人家瞬间没了影子。 揭下外面花小鱼的面皮,露出里面莫想的假面,快步回了驿馆,就见护卫们在收拾尸体,一看就是进刺客了。 抓住一个护卫,问道:“知道是谁的人了么?” 护卫摇头:“不知道。” 第409章 你还没完了是吧 上官若离尿急了,急匆匆的回屋,结果人家东溟子煜没在屋,估计是议事去了。 痛痛快快的卸了货,叫小兵送来热水,先洗个澡。 今天忙了一天,她也累坏了,洗完澡躺到床上去等东溟子煜,结果,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感觉东溟子煜回来了,带着一身的水汽躺到了她身边,不言不语,保持距离。 上官若离感到身边人释放的寒气,偷偷的睁开一只眼睛,看到东溟子煜万年不变的冰山脸,黑眸中闪着一丝怒意。 上官若离心中一沉,假装睡意朦胧的眨了眨眼睛,咕哝道:“回来了?” 然后,手搭上他精瘦的腰肢。 这是明显的示好,只要他嗯一声,她就扑过去,把他压在身下给他败火。折磨他一晚上,保准明天什么事儿都没有了。 谁知,东溟子煜拿开她的胳膊,翻了个身,给了她一个冷硬的后背。 上官若离心中升起一团怒意,这是还没完没了了? 想起刚才他遇到她时眼里的担忧,上官若离做了一个深呼吸,压下心里的火气,推了一下他,说道:“我知道我今天回来晚了,让你担心了,我错了,你不要生气了……” 东溟子煜:“……” 上官若离想了想,肯定暗一跟他汇报过自己的行程了,在脑子里搜索一遍一天所做的事,确定除了跟凤锦行吃饭这事儿,应该没什么不妥的。 于是,放柔了声音,道:“今天在街上偶遇凤锦行,然后一起吃了个饭,毕竟人家以我的名誉捐赠了那么多粮食和草药。” 东溟子煜:“……” 上官若离耐住性子,道:“他不知道我是女的,我们就是比萍水相逢好一点的关系。” 见东溟子煜还不说话,上官若离的火儿上来了,声音也大了些,“有话你能说吗?你不会也误会我和凤锦行怎么样吧?你可别对他做什么,我们真是屁事儿也没有!” 曲箫寒好歹也不算冤,至少他与原主之间是有点私情的。 要是东溟子煜对付了凤锦行,那人家可是冤死了。 “嗯。”这次东溟子煜倒是答了一声。 上官若离蹙眉,“嗯是几个意思?我希望有什么事我们能说清楚,这样冷战只能让矛盾越来越大。” 屋子里一片寂静,只有二人的呼吸声。 半晌,东溟子煜闷声道:“夜了,睡吧。” 上官若离踹了他一脚,“你还没完了是吧?” 她没用力,东溟子煜身子一动没动,却道:“本王若是与青梅竹马交往过密,还舍身相救,你会是什么感觉?若是本王救过的女子默默的为本王付出,然后本王深夜与她会面,你心里是什么滋味?” 上官若离语噎,换位思考了一下,道:“我想我会吃醋,会很难受。但知道你们没有私情后,我会选择理解。而且凤锦行不知道我是女子,他就拿我当救命恩人。” 正常的社交这个事儿没法与东溟子煜掰扯,这里的女人都不出门,若是不是刻意,女人和外男根本就没机会接触。 东溟子煜似乎也想了想,道:“你还为了曲箫寒指责本王,还担心本王对凤锦行动手。本王心里不舒服,本王在你心里连个妒妇都不如!” 声音里都是幽怨和委屈,还带着怒气。 上官若离想笑,想告诉他,他现在这个样子,还真就像个乱吃飞醋的小媳妇。 叹息一声,从背后抱住他,“好了,我错了,以后我注意好吧?你比妒妇强多了……” 比妒妇强?这话怎么这么别扭呢?本王能与妒妇相提并论吗? 东溟子煜也叹息了一声,“本王知道,你的行事作风特立独行,学识与世上的女子也不一样。本王不能用世俗的律条来对待你,不过遇到事本王需要时间来调整。” 他觉得与她离的越来越远,好像永远也看不透她似的。 这让他没有安全感,让他患得患失。 上官若离知道,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古代人,东溟子煜做到现在这个地步已经很不错了。 她来到临州以后,露出的本事越来越多了,引起了他的怀疑。 以前借口说是肖飞教的已经不足以让他信服,毕竟原主是瞎子,刚复明没几个月,不可能在短短的时间内灵活掌握这么多东西。 上官若离握着他的手,轻声道:“我说过,找个机会我们好好谈谈,就定在这次回京以后好吗?” 她得回去把假的上官若离从宫里换出来,先把欺君之罪躲过去。 若是说出来,东溟子煜把自己当妖孽烧了,假的露馅儿会连累上官家的。 然后,在这段时间内,一点一点的给他渗透点穿越和借尸还魂的故事,让他做好心理建设,省的到时候接受不了诡异的事实。 “嗯!”东溟子煜答应了,翻过身来,拥住她,“都过了子时了,休息吧,接下来的几天要很忙,父皇急诏本王回京。” 瘟疫病人还没有完全病愈,一些后续工作他要安排。 提前回去复命,赈济灾民的粮食和药草要做好铺排,账本他也带回去。 当然,秦王在临州官员里的蛀虫得挖出来,他必须要加快步伐了,证据和证人都得带回京城去。 还有云霞殿余孽和云霞殿在各个官府里的眼线,也必须肃清。 另外,上官天啸攻下的五座城池要做防御布置,附近两国的边境关卡都要调整,这都要与南云进行协商。 这次最爽的事就是:秦王联合南云、云霞殿来攻打云县,让东溟子煜和上官天啸将计就计攻下南云五座城池。 可以粉碎东溟子煜与南云冷月设计边境不安的“谣言”,秦王损失了两万私兵,还失去了南云和云霞殿的支持。这也是秦王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接下来的几天,东溟子煜非常忙,不是出去,就是召集当地官员议事,有时候甚至工作一个通宵。 五天以后,大家准备启程回京。 为了安全、迅速,队伍分成了三队,以不同的方式回京。 第410章 掉下去了 大队人马拉着东溟子煜的马车,里面是一个护卫和病怏怏的银雪,压着秦王、魏中良案子的证人,走旱路。 另一小队带着云霞殿的财宝和慕容枫和秘密走水路,东溟子煜与慕容枫和有其他的合作。 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带着如画、暗卫和一部分亲兵,先骑马走一段旱路,然后走水路回京城。 可天公偏偏不作美,竟然下起了雨。 但皇上急诏耽误不得,大家冒雨前进。 殊不知,大雨可以冲刷很多痕迹,也是杀人越货的好天气。 马匹在淅淅沥沥的小雨中疾驰,在泥泞的官道上溅起一阵阵泥点子。 上官若离穿着简易的蓑衣,戴着斗笠,但雨丝还是打在她的脸上,顺着脖子流进衣服里。 她一向是喜欢这种细雨朦胧的感觉,撑着伞漫步在烟雨之中,总有一种才思泉涌感觉。 可是今天她第一次对这种小雨的天气产生反感,这种浑身湿透冰冰凉凉的感觉,真心不好受。 不过,唯美之处是,与东溟子煜这个大美男在雨雾中并驾齐驱,偶尔交流一个不言而喻的小眼神儿,倒是有一种江湖侠侣的感觉。 突然,从泥地里扯起无数条绊马索,一阵马厮之声,有马匹摔在泥地里,后面的人急急勒紧缰绳,队伍一阵混乱。 与此同时,路边树林里射出冷箭。 上官若离和东溟子煜都条件反射的趴在马背上,躲避箭矢。 暗一带着几个暗卫,迅速扑向树林,去解决射箭的人。 “一队保护王爷!”王丰立刻反应过来,“二队、三队,进树林,杀!” 有两队士兵下马,从马背上取下能折叠的盾牌展开,迅速朝两边的树林杀去。 这折叠的便携式盾牌,是东溟子煜根据慕容枫和的黑伞演化而来的。虽然比不上黑伞轻便、精巧、机关多,但便于携带,不占地方。 亲兵们有的下马,有的骑在马背上排成严密的阵法,极力挥舞着刀剑,挡开射来的箭。尽管如此,还是有马匹中箭,惊了。 这种情况,就怕惊马。 莫问护在东溟子煜身边,一边戒备一边高声叫道:“都下马!” 一支利箭穿过雨雾,力道明显比其他冷箭的力道强很多,冲着东溟子煜的头部呼啸而来。 莫问暗叫不好,挥剑去挡。 东溟子煜镇定的往一边一躲,堪堪躲开那一箭。 但是,射来的乱箭被护卫和暗卫挥舞着刀剑一挡,也四下乱飞。只见,一支箭偏了方向,正射中上官若离座下马的腹部。 骏马前踢扬起,嘶鸣一声,上官若离暗叫不好,紧夹住马肚子,抱着马脖子惊叫:“马儿,别慌!别慌!” 东溟子煜直接从马上跃起,重新去抓马背上的上官若离,可是却迟了一步,只抓到马尾上的几根毛。 旁边乱箭齐飞,上官若离不敢跳马,只能趴伏在马背上。 骏马虽然通人情,但疼痛让它失去了所有的理智,疯狂的横冲直撞,狂奔入山林。 东溟子煜急红了眼,连忙运起轻功,急追而去。 “主子!”莫问惊叫,吓白了脸,忙替他挡去射来的飞箭。 如画没人护着,武功一般般,后背中了一箭,趴在泥水里,看到上官若离被惊马带入山林。 他已经吓得叫不出声,瞪大眼睛,张着嘴,雨丝飘进她的嘴里,带着丝丝血腥之气。 上官若离不能出事啊! 解药没留下!他身上还有她下的毒啊! 惊马在树林里狂奔,树木非常茂密。上官若离努力的抱住马脖子,想找个机会跳马。 “不要怕!抱紧马脖子!”东溟子煜在后面追上来,他不敢把马杀了,不然惯性的作用,上官若离会被甩出去。 只能伺机把上官若离从马背上解救下来,只是周围的树林茂密,交织在一起的树枝减低了他的速度。 话音未落,数声暗器破空的声音从几个方向传来,东溟子煜用软剑抵挡。 一枚暗器打在了惊马的腿上,惊马嘶鸣一声轰然跪倒在地。马背上上官若离由于惯性的作用,被向前抛出去,翻了几个跟头,竟没了踪影! 东溟子煜疯了一样的扑过去,发现上官若离落下的地方竟然是一处断崖,身子比脑子快,也跟着跳了下去。 “王爷!”莫问脑子‘嗡’的一声,情急之下提气就要往下跳。 如画从后面抱住他的腰,说道:“你下去也于事无补!现在下雨,石壁光滑,必须想妥帖的方法下去。” 雨越下越大,打在树叶上沙沙作响。 莫问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和雨水,冷静下来,往下看去,见悬崖陡峭、石壁光滑,雨雾缭绕,深不见底。 莫问眉头深皱,掏出信号棒,一声呼啸,红色求救信号弹在空中炸响。 暗一带着暗卫解决了树林内的刺客,看到信号,握了握手中的剑,雨滴顺着他棱角分明的脸淌下来,眼中闪着冷峻嗜血的光芒。 一挥手,带着暗卫朝信号弹的方向飞掠而去。 一口气到了山崖边,见莫问脸色苍白的站在悬崖边,心中有不好的预感,问道:“主子们呢?” 莫问红着眼珠子往悬崖下面看了看,带着哭腔道:“掉下去了。” 暗一望着山涧里的浓雾,一阵窒息又一阵眩晕,如果主子出了事,后果不堪设想。 不过,好歹他也是武功高强的暗卫,一瞬间就恢复了理智。 马上吩咐道:“暗二,你带人去寻找一下,看看有没有进入崖底的道路。暗三,你带人去最近的镇子买绳子,然后,我们配合使用飞虎抓,从这里下去。” 然后看了后背上插着箭头的如画一眼,对莫问道:“你给他处理一下伤势,一会儿带他下崖!” 天色越来越暗,雨越下越大,崖壁光滑,不管以什么方式下去,都很危险。 如画想反对,但想想上官若离要是死了,自己没有解药只能死,就将话咽了下去。 有个暗卫过来,对暗一行了军礼说道:“老大,找了个大山洞,抓了两个活口也在那里。您还是先去歇一下,换下湿衣服。” 第411章 荒郊野岭的山洞里 暗一看看山间逐渐加浓的雾气和渐渐暗下来的天色以及渐大的雨势,点点头说道:“留几个人在这儿守着,主子武功都不低,说不定会自己上来。” 换衣服不急,急的是审问一下活口。 山洞里火堆已经燃起,上面有的烧着水,有的煮着姜汤,有的烤着马肉,有的旁边烤着大家换下来的湿衣服。 护卫们有的互相处理伤势,有的默默的坐在火堆旁烤着湿漉漉的头发。 一声声惨叫在洞的深处响起,让气氛更加压抑。 “说吧,你们是谁的人?”莫问眸色赤红,恨不得把刺客剁成碎肉。 莫问已经把所有的手段都用了,已经用分筋错骨手将二人的骨头都捏碎了,像一滩烂泥似的躺在那里。 极少有人能受得了这种痛,一般情况下,到这程度,肯妥协的就撂了,不妥协的也就永远不说了。 暗一从坏了摸出一个小瓷瓶,“这是化尸粉,从手指头开始,化了他们!” 莫问接过来,眸中闪过狠色,将药粉倒在一人手上的伤口上,“你自己好好欣赏吧!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那感觉肯定不错。” 只见,那人的手发出“嗤嗤”的声音,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的化成一滩浓水,然后顺着胳膊往上融化…… 那人惊恐的睁大了眼睛,下一秒眼中闪过决绝,闭上眼睛,等死。 可见,这是经过严格训练的死士。 另一个死士看着自己的同伴身体一点点的消失,最后化成一滩浓水渗入山洞的沙土中。 暗一用脚一扫周围的沙土,一点痕迹也没留下。 遇到这种死不开口的情况也不少,莫问对另一个刺客也不抱有希望了,准备直接将化尸粉洒到他脸部的伤口上,直接化了。 谁知,那刺客却说话了,“我说,但你们让我死痛快些,给个全尸。” 有些人就是这样,杀人放火他不怕、坑蒙拐骗他不怕,偏偏怕鬼神、信轮回。 就像这位,都要死了,还在乎那么多。 莫问倒药粉的手停住,“看你说出的话是否有价值。” 那刺客道:“我们是太子的人……” 此时,上官若离缓缓睁开眼睛,入目的是烧的很旺的火堆,火堆旁的简易木架上搭着几件衣服。 眼光一一扫过去,其中有女式中衣和内衣,白色的裹胸布。还有一件男式的袍子,看起来很大,应该是男式的。 再后面是石壁,看起来好像是个山洞。 不对……小内内、裹胸布! 上官若离的脑袋都转过去了,又像拨浪鼓一样转回来。 这这这!是她的衣服! “啊!”她下意识的尖叫一声想蹦起来,却动不了。 低头,自己身上穿着背包里的换洗衣物,腰间箍着两只胳膊。 感觉暖暖的,好像被人搂在怀里! 回头、仰脸,对上一张英俊无比的脸,似笑非笑的眼睛里倒影着火光。 上官若离神色一喜,又一怒,“东溟子煜!你丫的,干嘛点我的穴道!” 张牙舞爪的挣扎,像只被狼摁住的兔子。 她记得自己被惊马抛出,几个前空翻后就是自由落体运动。 连忙射出飞虎抓,想抓住点东西,缓解下落的速度。可是,她是被马给抛出来的,以抛物线下落,根本就够不到两边的悬崖。 当时,山涧里雨雾蒙蒙,她根本就看不到崖壁。 心中哀叹,这次,得完了! 谁知,下一秒就感觉腰间一紧,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她简直要哭出来来,心里又感动又生气。 感动的是,东溟子煜竟然不顾生命危险跟着跳了下来。 生气的也是这个原因,她希望如果她死了,他也能活的好好的。 不知道他怎么用的内力,竟然一个翻身朝斜上方冲了过去,并且射出飞虎抓。 飞虎抓抓住了岩壁上斜斜长出的一棵小树苗,二人终于停止了下落。 可是光滑石壁上的小树苗,根本就支撑不住两个人的体重。 上官若离惊叫,“不行,这样我们俩都会摔下去的,放开!” “闭嘴!”东溟子煜轻喝,他想用脚去蹬石壁借力,可是,却够不着。 上官若离听到树枝“咔咔”的声音,急道:“树枝要断了,你放开我,我自己可以的!” 说着,松开了抱住他的手臂,并且挣扎。 然后……昏睡穴就被这货点了。 再醒来,就在这山洞里了。 “怕你怕死,所以点了你的穴道。”东溟子煜的声音带着极力压制的暗哑。 上官若离靠在他的胸前,轻声道:“我不怕死,我怕连累你为我而死,这个债,我还不起。” 东溟子煜咬住她的耳朵,轻声道:“还的起,现在就还!” 因为她坐在他的腿上,被他紧紧搂在怀里,大腿外侧很清晰的感觉到他某处的异动。 “别胡闹!也不看看这是哪里?”脸上火烧火燎的,方才闹腾的有点呼吸急促。 山洞里!荒郊野岭的山洞里! 只听耳边的声音道:“本王不瞎!” “……”上官若离无语,感觉到那灼热的唇顺着耳朵到了脖颈。 上官若离连连往后躲,捧住他的脑袋,不让他乱动,道:“别闹,给莫问他们发信号,他们肯定要急死了!” 东溟子煜闷闷的道:“发信号,也会引来刺客,天亮再说。” 火光下,他俊美的如山中的妖孽。 浓淡相宜的剑眉如同墨染,黝黑深邃的眼眸里跳动着两簇小火苗儿,立体而高挺的鼻子让人嫉妒,薄而性感的嘴唇此时微微勾着一个弧度,完美而线条流畅的下巴上泛着青青的胡茬。 不得不承认他很俊美,是带着男性荷尔蒙的英俊,又有天生的清冷高贵。 真的很完美!很有个性!她很没出息的看痴了。 那张俊朗的脸慢慢的放大,一张灼热柔软的唇附上她的唇,温暖而湿润的舌头温柔的描绘着她的樱唇…… 上官若离脑子里却乱糟糟的神游太空,没有享用美男的心情,谁知道黑兮兮的山洞里会不会窜出什么东西啊! 突然,她真的听到有什么声音从山洞深处传出来,很像软体动物爬行的声音。 第412章 有可能还是个老乡 东溟子煜也听到了,眼里的柔情如浮光掠影般褪去,换上警惕和肃杀。 二人对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然后起来,穿上衣裳,将防身的东西都装备到身上。 那声音越来越清晰,确实是蛇类爬行的动静。 上官若离小声道:“我们还是离开这里吧,毕竟是咱占了人家的地盘。” 东溟子煜淡淡的道:“你去看看洞口的情况吧。” “好!”上官若离像个接到命令的士兵,帅气转身,跑到洞口。 然后……她却猛然顿住了脚步。 卧槽!这是什么山洞啊? 怎么在悬崖的半山腰? 这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儿的,此时外面下着雨,就像西游记里的水帘洞似的。 怪不得那厮让她来查看情况! “哈哈……”东溟子煜露出恶作剧得逞的大笑。 上官若离一脸的黑线,这货,有时候真的很幼稚! 不过,咱是成年人,不跟他一般见识,回到他身边,“看样子,今天要有一战了,就怕像凤尾山那次一样,捅了蛇窝。” 东溟子煜想起二人一起战斗的那情景,唇角高高扬起,“这山洞的位置与那个山洞也差不多,都是在悬崖中间。” 上官若离眼睛一亮,“说不定还能找到一株三生草,那我再洗经伐髓一次,说不定武功就能赶上你了。” 东溟子煜捏了一下她的小鼻子,宠溺道:“就知道投机取巧,你得了肖飞二三十年的内力,结果内功心法练了几天?吃了东西也得消化吧?” 上官若离呵呵干笑,“我不是忙吗?等回京城,我就好好练功。” 这么说着,她还是希望今天能再遇到一颗三生草。 窸窸窣窣的声音停住了,估计是看到火光的原因。 但那东西不出来,他们也无法休息啊,两方就这么对峙着。 火堆越来越小,外面天黑了,雨又大,在悬崖上无法再找到树枝、干柴。 东溟子煜抽出软剑,“看样子,我们得趁着火堆熄灭以前,把里面的东西解决掉。” “我正有此意!”上官若离点头,在火堆里拿了一根燃烧的棍子,照着亮,朝山洞里面走。 东溟子煜快走两步,将上官若离挡在身后。 上官若离心里觉得一暖,被人保护的感觉真好。 她是独来独往,自己冲锋陷阵习惯了,一时还不适应像个小女人似的躲在男人的身后。 上官若离踮起脚尖儿,在后面亲了他的脖颈一下,笑道:“被自己的男人护着,这感觉真好。” 东溟子煜的身子一僵,“这时候还调皮,一会儿看本王怎么教训你!” 上官若离环住他的腰,在他前面摸了一把,笑道:“说不定里面有武功秘籍,也许连着古墓宝藏!那样你就没这心思了!” 男女进山或者落崖必有山洞,在山洞里肯定会发生亲密接触,定会发现武功秘籍或者神奇药草,或者发现巨大宝藏......,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 现在前两个已经应验了,后面的应该也错不了! 她举着火把兴致勃勃的往里走,越往里山洞越狭窄,气温也越低,觉得阴风阵阵的往骨头缝里钻。 心里有些发毛,但为了武功秘籍、为了宝藏,拼了! 走了大约一刻钟,山洞狭窄到只供一个人通过。 上官若离轻声道:“我有预感,过去应该就有收获,说不定是个世外桃源。” 毕竟书上说了: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 东溟子煜轻笑:“你的想象力真丰富!” 傻的可爱! 上官若离心中不服,但没走十步,她就蔫了,因为好像闻到一股腥臭味儿。 他们在与蛇搏斗过,对这味道很熟悉。 没错,就是蛇的味道。 袖弩对准前方,举起火把,她看到前方的黑暗里有两只冒着幽光的小眼睛。 说好的武功秘籍呢?说好的宝藏呢?果然小说里都是骗人的! 东溟子煜轻声道:“不用怕,比凤尾山咱们遇到的小多了。” 上官若离从东溟子煜的肩膀上看过去,见一条和她胳膊差不多粗细的大蛇,正警惕的和他们对视。 片刻,吐着信子朝他们游过来。把头抬起,做出进攻的姿势。 突然!蛇长开嘴朝他们扑过来。 “低头!”东溟子煜拉了她一把蹲下,躲过蛇的攻击,同时挥出软剑。 只听有利刃割开皮肉的声音,蛇头落地,石洞内立刻充斥了血腥的气味。 东溟子煜捡起那条蛇的身子,道:“走吧,回去烤蛇肉。” 他这么一说,上官若离也觉得自己肚子饿了,举着火把转身。 转身间,目光无意间在身边的石壁上掠过,突然,她愣住了…… 她觉得脑袋“嗡”的一声,一股热血直冲脑门儿。 “发现什么了?”东溟子煜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石壁上覆盖着厚厚的苔藓,但能看出隐约的痕迹。 东溟子煜凑过去看了看,“不是字迹,像是符号。” “对!不是一般的符号!”上官若离热血沸腾,整个人透着一种疯狂的兴奋。 拿出匕首,将厚厚的苔藓刮开,石壁上的字迹慢慢的清晰起来…… 东溟子煜也被她的情绪感染了,仔细的观察那些符号,疑惑道:“这是什么符号?你认识?” 上官若离重重的点头,“是wee!” “什么意思?”东溟子煜蹙眉。 上官若离稀奇古怪的东西懂的好多,而他对此一无所知,这种感觉真的很不好。 “欢迎光临的意思,这里还有一个箭头!”上官若离很兴奋,这说明有人来过这里,有可能还是个老乡! 东溟子煜心中有很多疑问,但知道现在不是发问的时候,他等着回到京城,她主动的将所有的事情告诉他。 建议道:“要不要顺着箭头指的方向去看看?” 上官若离真心夸赞道:“我的男人就是聪明,这个箭头就是指示方向的,我们去看看!” 火把燃尽,二人取出夜明珠,迈过蛇的尸体向前走。 走了数十步,前面没有了路,挡在面前的是一道石门。 石门上面长满了青绿色的苔藓,看那苔藓的厚度,怎么也得有几百年了。 第413章 原来的你呢 古老的石门上似乎也雕刻着图案和字迹,因为被厚厚的青苔覆盖着,有些看不清楚。 在石门的一侧,还有一溜按键似的圆圆的凸起。 “我们把青苔刮开,看看是什么图案!”上官若离迫不及待的用匕首刮青苔。 东溟子煜也从靴子里掏出匕首,默默的帮忙。 当青苔都刮下来,上官若离看清上面的字迹的时候,笑了出来。 她确定以及肯定,自己那个时空的现代人,有人到过这个时空的古代,并在这里留下了什么。 东溟子煜的脸色更不好看了,有这么可乐吗? 这上面的符号他都不认识,字都缺半边,他也就猜了那么几个。 这种让他与上官若离隔着千山万水的感觉,真的很折磨人。 上官若离踮起脚尖亲了东溟子煜漆黑的脸一下,解释道:“这是我们那个时代有的一些文字,不过这些题很小儿科。看样子这里的主人是真想寻找有缘人。” “你们那个时代?”东溟子煜整个人都不好了,觉得四面里都阴风阵阵。 上官若离挑眉,“怎么?怕了?” 东溟子煜深吸了一口气,“有点,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先进去看看,里面有什么?” 他的小心脏啊,需要消化一下才能承受更大的惊吓。 想着,他就想拿出一个微型炸弹要炸开石门。 上官若离挡住他,道:“这个密码我能解。” 说着,又笑了起来。 只见门上写着六道选择题,每道选择题有四个答案,每个答案下面有一个按钮。 上官若离指着上面的英语说明,给东溟子煜介绍道:“这种文字叫英语,是大海西边岸边一个国家的语言,这文字说,依次按下正确答案的按钮,就可以打开门锁。” 东溟子煜点头,“大海的尽头还有大陆和国家?” 上官若离点头,“嗯,不光如此,大海的中央还有很多岛屿,岛屿上有的也有国家。” “哦,是本王见识短浅了。”东溟子煜点头,他只转遍了沧澜大陆,从来没去过大海深处。 上官若离忙安慰道:“这也不怪你,这里的航海技术很落后,大海里凶险万分,普通的船根本就禁不住风浪。一到大海上四面都是水,辨别方向都是个问题。” 东溟子煜明白,揭过这个话题,指着第一道题,问道:“这是什么题?” 上官若离笑了出来,“这倒是汉字,不过是简体字。问题是:老婆的爹地是什么?一,大兄弟;二,三大爷;三,老姨;四,老丈人。” 见东溟子煜一副求解释的样子,上官若离笑道:“老婆是妻子的意思,爹地是父亲的意思……” 东溟子煜立刻明白,“答案是四。” “聪明!”上官若离赞了一声,按了一下正确答案下的按钮。 接着解释第二道题,“这两个符号是阿拉伯数字,这道题是一的平方等于几。选择答案是一,一的开方;二,五……” 上官若离知道这题一时半会儿给东溟子煜无法解释,直接按下了一下面的按钮。 下面的四道题也都是很简单的数学、物理、化学、自然知识。 上官若离按下最后一个按钮后,就听到齿轮和链条运作的声音。 东溟子煜拉着上官若离退到安全地带,以防有什么东西冒出来。 石门轰隆隆的打开,里面很安静。 二人相视一眼,走进了山洞。 可迎接他们的依然是一道石门,石门上用英语写着:欢迎闯过第一关!现在开始第二关。 东溟子煜唇角抽了抽,“这又是选择题密码?” 上官若离点头,“不过,比第一道门上的题要难一些,中考水平的题。” 顺利的解了题,迎接他们的又是一道高考水平的门。 这特么的要是小学生穿越过来的,还进不去这山洞了。 在上官若离怀疑是不是被穿越前辈调戏的时候,第三道门打开…… 随着门的打开,洞顶有很多荧光灯依次亮了起来,把二百多平米大小的山洞照的如同白昼。 山洞中间,有一个巨大的圆球形带着支架的东西。 看不出什么材质,周围均匀的分布着小灯,看起来像科幻动画片里的小型太空飞行器。 洞顶上的荧光灯的电源线,就是从这飞行器里探出来的。 上官若离猜想这个穿越前辈来自比自己所处的时代更先进的未来,因为她的时代,还没有这么先进的太空飞行器。 或者有,是国家机密,她不知道。 自持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东溟子煜此时神色也颇为惊奇,“这个像房子一样的圆球是什么?” 上官若离道:“我也不能确定,应该是个小型太空飞行器?” “太空飞行器?”东溟子煜打量着两米多高的庞然大物,手里的软剑握的紧紧的。 上官若离牵着他的手围着飞行器慢慢的边走边观察,“对,就是在遥远的天上飞行穿梭的机器,可以去月球上,和任何一个星星上。” 东溟子煜问了一个关键的问题:“那它怎么会在这里?” 上官若离实话实说:“我也不清楚,但我猜想,它应该是误入了时空隧道,然后落到了这里,却回不去了。” “时空隧道?”东溟子煜目光灼灼的看着上官若离,“你也是从那里来的吗?” “不,我来的方式不同,我是魂穿。就如民间传说中的借尸还魂,这身子确实是上官天啸的女儿上官若离,但魂魄却是来自其他时空的我。”上官若离在疑似舱门的地方站住。 转头看着东溟子煜,他面色没有很惊悚,显然接受能力不错。 他定定的看着她的眼睛,“你的意思是真的上官若离已经死了?她是何时死的?” 上官若离道:“从染香楼上跳下来的时候,我醒来就在染香门口的地上,然后也能看到东西了。” “原来的你呢?” “死了,炸弹炸死的,大概粉身碎骨了吧。” 东溟子煜的瞳孔缩了缩,紧紧的捏着她手,沉声问道:“那你多大?有没有……嫁人生子?” 第414章 你是本王的 上官若离扶额,现在是关心这些的时候吗? “我二十二岁,还没有成婚,也没有男人。” 东溟子煜的手松了松,但还是有些不放心,“你比本王还大两岁?怎么会没有成婚?” 女子十八岁还未嫁人,就是老姑娘了。 “二十二岁在我们那里还是上学的小姑娘呢,女子一般在二十五至三十五岁结婚,更晚的也有很多。”上官若离勾住他的脖子,在他唇上亲了一口,“乖了,详细的,咱们出去再说。” 她现在很好奇这飞行器里有什么,会不会走出个外星人。 可是,东溟子煜大手猛地按住她的后脑勺,狠狠的吻了下来,霸道的用实际行动宣示着自己的主权,直到上官若离软绵绵的挂在他的身上,娇喘连连。 某只王爷霸道的道:“你是本王的,不管是那一世!” 上官若离喘息道:“是,我从不怀疑这一点,我来这里就是来找你的。” 这话成功的取悦了东溟子煜,终于暂时放开了她,看向飞行器上的一个长方形的缝隙,“这里应该是门吧?” 就是一个严丝合缝的缝隙,没有把手,没有锁,更没有字迹,就是一个光滑如镜的平面。 上官若离判断这是个液晶显示屏,伸手摸了一下。 果然,听到“滴滴”的几声,如手机启动似的,那球形的平面闪了闪。 屏幕稳定后,上面出现了一个男人。 东溟子煜立刻揽住上官若离的腰,一个旋身退到他认为的安全距离,软剑横在胸前,进入戒备状态。 上官若离对他这表现差点笑喷,但觉得太不厚道了,还是生生忍住了。 屏幕上的男人是个大帅哥,穿着闪着银光的特殊衣裳,笑着跟他们打招呼:“嗨~,达令!有没有被我帅到天际的样貌迷倒?” 上官若离暴汗,这还是个自恋的未来人! 东溟子煜冷声问道:“是你何人?” 只见那男人非常骚包的从前往后摸了一下自己的大背头,自顾自的道:“你找到这里!这说明我们很有缘!在这里还能遇到老乡,高不高兴?意不意外?开不开心?” 一边说着,还一边做着夸张的表情。 还是个逗比型的。 从下面他的自我介绍中,验证了上官若离的猜测,他来自未来三十世纪,是太空警察,在巡逻的时候误入了时空隧道来到这里。 飞行器就落在这座山上,出现了故障,他找不到回去的路,也无法检测出飞行器哪里出了问题,更找不到相应的零件。 只好将飞行器藏到这个山洞里,封了一头的洞口,只从悬崖上的洞口出入。 因为他的身体经过了特殊处理,寿命很长,他在山谷里隐居到三百岁,子孙后代形成了两个村庄,最后老死在山中。 最后,他道:“哎呀,我在这里觉得很滋润,可以光明正大、名正言顺的三妻四妾,只要看上的美女就可以娶回家!哈哈哈!爽歪歪!啦啦啦……” 上官若离撇嘴,对东溟子煜道:“文明的未来,都是一夫一妻制,男人只能娶一个女人,但阻止不了男人好色的劣根。” 东溟子煜很上道儿的道:“本王此生就娶你一个女人。” “你真好!”上官若离给了他一个香吻。 东溟子煜忙躲开,不自在的看了一眼那屏幕,“别闹,有人呢。” 上官若离道:“没事儿,那是视频,”见东溟子煜不解,解释道:“就像画画的道理一样,留下人的动态影像资料。” 东溟子煜虽然不知其中玄机,但已经知道这人是假的,“就是会说话的画。” 上官若离点头,“差不多就这个道理。” 她心里是对东溟子煜很佩服的,接受能力很强,还没见鬼似的屁滚尿流。 不过,想想他在阵法和炼蛊古墓里的表现,就理解了,在这种奇奇怪怪的事情上,人家的见识和胆识比她要强大的多。 只见屏幕上的男人做最后的总结,“我虽然是来自未来,但从未破坏这个时代的平衡,更没有改变历史,只过了平凡人的生活。但还是没舍得毁了这来自家乡的东西,留下这段视频,希望有缘人来到这里,或许成了文物,或许可以帮到别人。但希望里面的东西不要害到人,毕竟刀子只有在凶手的手里,才是凶器……” 最后他说了进入飞行器的密码,欢快的挥手再见。 上官若离神色有些惭愧,叹息,“同为穿越人,他做的比我好,比我伟大,我的炸弹伤了很多人,应该也算是破坏了这个世界的平衡。” 东溟子煜搂住她,“胡说,你没听他说吗?刀子只有在凶手的手里才是凶器。你的炸弹毁的都是逆天行道、祸害苍生的邪术,是济世救人、拯救黎民百姓。本王上战场都没用炸弹,只有对付云霞殿的时候才用上。” 面对这么深情款款的东溟子煜,上官若离笑了出来,“拯救黎民百姓?我可没那么伟大。云霞殿惹到了我,危害到你的安全,不然,我还真不一定想灭了云霞殿。我就是这么狭隘这么办?” 东溟子煜吻了她的额头一下,轻笑:“本王喜欢你的狭隘!以后没有必要,本王不会用炸弹伤人。” 好吧,这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上官若离心里好受了,伸手去点飞行器上的屏幕,输入刚才那人留下的密码。 密码输完,只听滴滴的几声。 然后,舱门缓缓往上移动,里面led灯照的如同白昼。 东溟子煜问道:“这发光的是什么?如此亮?” 上官若离道:“是电灯,这飞行器里应该有临时发电装置,在咱们启动最后一道暗门的时候就自动运行了。” “发电装置?”东溟子煜发现自己现在像个傻子似的,“可不可以带回去用?比火把和烛火好用多了。” 上官若离呵呵了,解释起来,真的是个大工程啊! 于是,笼统的道:“应该不可以,这里面用的肯定是新能源,甚至可能的核能源,这里的水平根本用不了。看样子飞行器发生故障,不是能源用完了。但能源总有用光的一天,到时候这就是个废物了。” 看着有登机梯从飞行器里缓缓伸出来落到地上,抬步登上了台阶,“来吧,我们进去参观一下。” 第415章 你的志向蛮大的嘛 飞行器里就像个小型飞机舱,最显眼的是一个有各种按钮的大屏幕。 透过大屏幕可以看到外面的情景,但刚才在外面却一点都看不到里面的东西。 操作桌案上有一摞书,都是飞行器的说明书,都被翻了快烂了。可见飞行器主人一直在研究说明书,想修好它。 但开车的人不一定会修车,会开飞机的,不一定会修飞机,最终他还是留在了这异时空里。 上官若离随便翻了几页,很多都看不懂,就扔下去参观其他地方。 舱房的角落里有一张单人床,可以像折叠椅一样收起贴在舱壁上。 墙壁上还挂着睡袋,供失重状态下睡觉用。 舱里还有冰箱、洗衣机,有用氢元素和氧元素制作氧气和水的合成机…… 真是不要太方便。 还有急救箱,但箱子在,里面的急救物品和药品都没有了,估计是被那人拿出去用了。 还有单人使用的卫生间,东溟子煜在里面看到了熟悉的东西:花洒。 “这是马桶……”上官若离给他介绍卫生间的东西,以及人在失重的状态下如何上厕所。 因为飞行器的主人在这个时空生活了很久,吃的和用的东西都没了。 但在一个储藏室里发现了武器! 有上官若离一直向往的手枪、狙击枪、机关枪、麻醉枪…… 还有各种炸弹,形状更小巧,威力更大。有的只有指甲盖那么大小,里面用的是化学炸药,一爆炸,却能炸平一座山。 上官若离蠢蠢欲动,作为一个玩儿武器的特工,她很想都占为己有。 但是,想想飞行器主人的“伟大”,似乎除了吃的和药品,什么都没带出去,她把这先进的武器带出去,是不是违背主人的意愿啊? 东溟子煜见她两眼贼亮贼亮的,就猜测道:“这些是武器?你想带走?” 上官若离点头,“很厉害的武器,比我做的炸弹还要厉害,”指着纽扣大的一个小东西,“这一粒小东西,就能毁了整个城市,它靠的是爆炸产生的巨大冲击波而产生杀伤力。” 东溟子煜有些为难,“可是,这里的主人,显然不希望这些东西出现在这里,破坏这里的生存平衡。” 观察了一下上官若离的脸色,“但他也没明说不许拿出去,只是不希望成为害人的东西而已。” 许是飞行器的主人知道人性是贪婪的,人家想拿走,他即便是阻止,也不管用。 上官若离拿起一把小巧的手枪爱不释手,这可是三十世纪的武器,她若是没有穿越,玩命活也不会看到这些先进的东西。 不过,她最终还是抗拒了自己的贪念,将东西放了回去,安慰自己道:“这些都是需要子弹的,用完了子弹,这些也是一堆废铁。” 东溟子煜见她一脸肉疼的样子,不由得失笑,牵着她的手走出武器储藏室。 上官若离见他神色淡定、眸光平静,没有半点的贪婪和惋惜。心里真的很敬佩他,一个没有贪欲的人是才是最厉害的。 于是,问道:“你不想要这些东西?很厉害、很厉害的。” 东溟子煜想了一下,诚实的道:“有一点点动心,但本王不会随便拿别人的东西,本王有武功傍身,也没有太大的野心,用不着那些东西。” 好吧,上官若离有点鄙视自己了,她也有武功傍身,也没有太大的野心,但还是想要那些东西。 啧啧,咱们是两口子,差别咋就这么大涅? 又参观了飞行器的其他地方,但因为放弃了那些武器,上官若离有些心不在焉,给东溟子煜讲解起来,都不那么来劲了。 东溟子煜宠溺微笑,突然,身子一僵,吓了一跳。 “怎么了?”上官若离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隔舱的晾衣架上晾着一身乌黑泛着金属光泽的衣裳。 看样式和材质像是连体潜水服,挂在那里,就像个没头的影子似的。 上官若离快步走过去,摸了摸那衣服,很薄很软。又拽了拽,很有弹性,而且很透气,连个衣缝都没有。 东溟子煜蹙眉问道:“这是什么?像剥下来的整张人皮似的。” “我若是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未来的防弹衣!”上官若离拿出玄铁匕首,在衣裳上轻轻一划,没有任何痕迹,又加重了力道,结果还是没有任何痕迹。 她所在的时代,防弹背心里面放的是钢板或者合金,死沉死沉的。 这身防弹衣,长裤、长袖,连体的,有很大的弹性,就像整体塑型内衣一样。 拿下来一掂,轻若无物。 “太好了,伤人的东西我不拿出去,自保的东西应该是可以的,来一趟,算是主人给的见面礼吧!”上官若离如是这般,给自己找着借口。 东溟子煜宠溺的失笑,应和道:“是这样的,毕竟太有缘了。” 上官若离又见一边的夹子上还有一个头套,撑开一看,黑骷髅似的,眼、耳、口、鼻都可以露在外面。 觉得心理平衡了一些,将这全方位的防弹衣收到背包里,恋恋不舍的出了飞行器。 按照舱门操作面板上的指示说明将舱门关上,然后走向出口,准备原路返回。 可是,山洞的门已经关上,上面并没有任何开锁的信息。 东溟子煜淡淡道:“看样子要找一下机关了。” 上官若离还陷在与那些先进精良的武器擦肩而过的怅然里,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可是,那门像是有红外线感应似的,二人一靠近,就自动打开了。 二人出了石门,石门在身后缓缓关闭。 在最后的缝隙里,看到了里面的灯也随之灭了。 东溟子煜再推那石门,门已经上了锁。 上官若离叹息道:“恐怕要等下一个有缘人了。” 东溟子煜道:“如果可以,以后我们再来,说不定能修好那东西,我们可以去星星上看看。” 上官若离眼睛一亮,挑眉笑道:“吆呵!你的志向蛮大的嘛!都想翱翔太空了。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区别,我连想都没想过这点。” “本王要与你一起去!”东溟子煜拉着她的手,出了另外两道门。 刚一站定,就听到洞里有窸窸窣窣的声音。 第416章 有了她,他不再孤单了 仔细一听,那声音不是动物的声音,是人的脚步声。 二人对视一眼,收起了夜明珠,拿出了武器,慢慢的朝洞口靠过去。 “你的狗鼻子到底灵不灵啊?!”传来莫问气急败坏的声音。 如画哀怨道:“当然灵,你看不见火堆吗?还热着呢,定在里面!” “若是敢玩儿花样,直接把你丢下去!”是暗一威胁的声音。 如画冷笑道:“丢啊你,我死了,看你们怎么找!” “嘘……”暗一提醒禁声,“小心,有血腥味儿!” 然后,是刀剑出鞘的声音。 上官若离忙出声道:“是我们!” “是主子!”暗一惊喜。 莫问声音有些紧张,“王爷在吗?” “在!”东溟子煜应了一声。 如画雀跃道:“怎么样?你们还怀疑我的本事吗?” 暗一冷哼,“算你有本事,回去请你喝酒!” 莫问举着夜明珠迎了过来,见到好好走过来的两人,松了一口气,快走两步,扶住东溟子煜,“王爷,你没受伤吧?” 东溟子煜道:“没事,我们都没受伤。” 暗一打量了一眼上官若离,确定她也没受伤,疑惑问道:“属下闻到了血腥味。” 如画撇嘴,“那是蛇的血腥味!这都闻不出来,鼻子瞎啊?” 因为他立了大功,暗一也不与他一般见识,走到洞口,手放在嘴里,学了几声鸟叫。 外面雨声渐歇,天还黑着。 鸟叫声在空旷的山谷里回荡,很快被吹散在浓雾里。 不一会儿,远处传来同样的鸟叫。 他们得到了主子们安全的消息,都松了一口气。 上官若离道:“歇息一会儿,我们天亮再上去。” 大家也都累了,点头表示同意,靠在石壁上休息。 东溟子煜问道:“可有兄弟折了?” 莫问道:“折了两个,已经好生安葬了。他们都是暗卫营里出来的,没有家人。” 东溟子煜的眸子寒了下来,“杀手是何人派来的?” 莫问道:“活口临死前交代是太子的人,小的觉得可信。” “嗯,”东溟子煜淡淡的嗯了一声,闭目养神。 上官若离握住他的手,非常心疼自己的男人,被自己弟弟追杀,这感觉一定很不好吧。 也难怪他对皇位没有兴趣,有了皇位就失去了很多东西。 东溟子煜紧紧的回握了她一下,有了她,他不再那么孤单了。 上官若离想了一下,道:“不如,假装没找到我们,让人在附近继续搜索吸引他们的注意力,我们走水路悄悄潜回京城。” 大家都看看向东溟子煜,等着他拿注意。 东溟子煜轻启薄唇,吐出一个字:“准!” 暗一忙到洞口,又开始学鸟叫。 上官若离心里暗笑,这是不是叫鸟语? 东溟子煜好像想起了什么,解开腰带,脱下了外袍,然后盖在了她的身上。 暗一和莫问都露出见鬼的表情,不敢相信面前这么贴心的人是自己冷情冷心还有洁癖的王爷。 上官若离将他们的神情看在眼里,心中暗笑。甜甜蜜蜜的拢了拢衣裳,靠到东溟子煜的身上,缓缓闭上眼睛。 以为自己定是睡不着的,没想到闻着熟悉的味道,反而睡的很香很沉,一觉天明。 醒来首先听到他的心跳声,“砰、砰、砰”的强而有力,让人倍感安心。 但睁开眼睛,她就尴尬的红了脸,因为他雪白的丝绸里衣上有些水渍,正是她嘴的部位,她流口水了! 伸出小手擦了擦,不管用。 缓缓抬起头对上他明亮澄澈的眸子,看样子是醒了许久了。 “呵呵!早!”她假装无事的打了个招呼。 下一秒,额头上落了一个微凉的吻,蜻蜓点水一般。 “咳!”如画幽怨的轻咳,“你们在三个光棍儿面前这样,真的不厚道!” 暗一和莫问果断看着洞口,装作聋哑人。 上官若离忙不迭的从东溟子煜怀里挣脱出来,给了他一个白眼儿,“你这样的还算光棍?” 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自己竟然坐在了他的腿上,忙站起来,伸了伸僵硬的腰,做了几个伸展运动。 朦胧的晨光从洞口透进来,雨早已停了,却升起了浓浓的雾气。 她担忧的问道:“我们是下崖低,还是上崖顶?” “一会儿等暗二的消息。”东溟子煜仍然保持着那个姿势,身体有些僵硬,表情有些痛苦。 上官若离关切道:“怎么了?” 东溟子煜苦笑一下,捶了捶自己的腿。 上官若离明白,这是被她坐了一晚,为了让她睡的好不敢动,腿麻了。 顿时心里有些过意不去,走过去给他又是拍又是捏的,给他疏通血管,“感觉好些了么?” 他唇角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惬意享受的样子。 其实没那么严重,他很喜欢这种被她关心紧张的感觉。觉的鼻子酸酸的、心里暖暖的,只希望这样一直下去,一直到老。 “桀!桀!”山谷里响起了鸟叫声,在众多晨起的鸟儿名叫声中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暗一回身,禀报道:“主子,探子都被引走了,咱们从崖下走。” 上官脱离身子也不自然的僵硬,脸也红红的,故作镇定的道:“你们稍等,我那个、那个去嘘嘘……” 说着眼睛飘向山洞里面。 东溟子煜脸色一黑,“快去,不要往里走太深。” 这个女人,就不能含蓄一点儿! 上官若离觉得这个时候表达的多含蓄,他们也知道她去做什么。 急急忙忙的跑进山洞,借着洞口的光亮,找了个确定他们看不见也听不清楚的地方,痛痛快快的卸了货。 等轻轻松松的红着脸出来,看到他已经穿带整齐,一身黑色锦袍更显得他肤白如玉,冰冷中透着禁欲的俊美。 但她脑子却想:难道武功高都不用卸货的么? 他好像看出了她的想法,给了她一个眼刀子:猥琐! 她回瞪了他一眼:吃喝拉撒,人生大事!和猥琐不沾边。 如画催促道:“你俩别眉来眼去的了,快走吧,我肚子好饿,好想吃水煮鱼,口水鸭、羊肉丸子……” “别说了,说的我都饿了!”上官若离打断他的话走向山洞口,掏出了飞虎抓。 第417章 拜见寒王殿下 东溟子煜也拿出飞虎抓,单手揽住她的腰,然后跃下了山崖。 如画走到暗一跟前,道:“你就不要请我喝酒了,你揽着我。” 莫问一看情况不对,赶紧随着两位主子跳了下去。 “我还是请你喝酒吧!”暗一纵身也跃了下去,但腰却被如画死死抱住。 上官若离抬头看到这情景,腐女了一把,笑道:“别说,这两人还挺配的。” 东溟子煜脸色一黑,在她腰上掐了一把,“你这小脑袋瓜子里,天天装着些什么?!” “嘻嘻……”上官若离的坏笑声,消失在耳边呼呼的风声里。 下了悬崖,暗二带人等在了那里,穿着猎户的衣裳,背着两个大包袱。 将几人过来,抱拳行礼:“主子!我给你们找了些百姓的衣裳。” 暗一赞赏的看了一眼暗二,道:“做的不错!” 各自找了一件合适的衣裳,找了隐蔽的地方匆忙换上。 上官若离不用戴面皮了,只需把皮肤涂黑就行了。 几人都是有武功的人,很快就出了山林,到了江水北上的渡口。 操舟行船的技术暗卫是训练过的,几人直接买了一条小船,一路北上。 走水路的好处就是快,稳,可以轮流划船日夜赶路。 再者就是江面广阔,有人靠近立刻就能发现,不利于刺客隐藏。 …… 南云皇宫, 曲箫寒被安排在皇上寝宫的偏殿,有御医亲自照顾、调养身子。 伤筋动骨一百天,他躺在床上,不能移动,用没受伤的手拿着一本书看着。 “皇上驾到……”有尖细的声音唱喝。 曲箫寒放下手里的书,目光看向殿门口。 南云皇上扶着太监的手进来,看到曲箫寒要欠身请安,忙抬手制止,“寒儿,免礼!” 曲箫寒点了点头,算是行礼:“谢皇叔!” 南云皇上眸色微黯,走到椅子边坐下,才道:“傻寒儿,你还不肯认我这个父皇吗?现在全天下已经知道了你的身份,有些麻烦你躲不开!你正了身份,朕才能给你皇子的待遇,你才能有该有的权利和地位,父皇若是没了,你也能保护自己!” 曲箫寒轻咬着下唇,想了好一会儿,非常艰难的吐出两个字:“父皇。” “哎!好!好!”南云皇上差点就老泪纵横了,“朕会补偿你这些年在外面受的苦!” 曲箫寒神色伤感,道:“不,儿臣不要什么补偿,那都是儿子自己的选择,不怪父皇!” 南云皇上哽咽道:“你啊,真是太像你母亲了,太善良了,又不争不抢,这样下去可不行啊!” 说着对身边的太监道:“命人拟旨,封三皇子南云冷寒为寒王,赐府邸,伤好以后,节制京城巡防营,协理兵部事宜。” 又改名字了!可他觉得自己永远是曲箫寒。 曲箫寒眸中光芒一闪,惶恐道:“父皇,儿臣不敢当此重任。儿臣有了封号,有了府邸,在南云有了落脚之地,足矣!” 南云皇上道:“你刚刚还朝,在南云毫无根基,必须有自己的势力,你在上官天啸手下长大,对兵部的事情应该得心应手。交给你最合适,也当是为朕分忧了。” “那谢父皇了!”曲箫寒点头。 南云皇上又道:“你没有成亲,朕从朝中官员里选几个秀外慧中的小姐指给你为妃。” 姻亲是拉拢和建立势力最便捷有效的方法。 曲箫寒也知道,可是…… “父皇,此事不急,儿臣身子还得养几个月呢,恐怕不适合议亲。” 南云皇上哈哈笑道:“还害羞呢?没事,朕先让人把小姐们的画像送过来,你先看看,慢慢挑。” 说着,站起来,看了一眼桌子上的书,是一本杂史。 于是,道:“朕让人送一些兵书和策论来给你看。” 曲箫寒点头,“多谢父皇。” 太监一甩拂尘,高声道:“皇上起驾!” 曲箫寒躺在床上,微微欠身点头,“恭送父皇!” 等南云皇上出了门,他的侍从才走过去,面带喜色,“恭喜寒王殿下!拜见寒王殿下!” 曲箫寒深深吸了一口气,他算是真正踏入这个泥沼了。 侍从道:“寒王殿下,您怎么不答应皇上的赐婚?您的情况,要稳稳的站住脚,除了依靠皇上,最好的办法就是与朝中大臣联姻了!” 曲箫寒呆呆的望着房顶,淡淡道:“不急,我现在不是还伤着吗?” 曲箫寒封王、节制京城巡防营、协理兵部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南云朝堂。 因为曲箫寒没死而被放出来的四皇子,摔了一屋子的瓷器,直接去找南云冷月算账。 “南云冷月!你这个蠢猪!把那个野种弄回来,对你有什么好处?” 南云冷月斜斜的靠在软塌上,妖风四溢的一笑,道:“我从未想过对我有好处,只要父皇高兴就行了,有个兄弟流落在外面,我这个做大哥的,心里也是甚是挂念啊!” “我呸!真能装!”四皇子气的简直要吐血了,“我倒要看看,你会有什么下场!你的太子之位早晚要落到那野种手里!” 南云冷月手指绕着自己如墨的长发,狐狸眼微微上挑,“那管四皇弟什么事?” “你……”四皇子脸色涨红,噎的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我等着看你的下场!” 说完,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怒气冲冲的出了太子府,想了想,朝六皇子的府邸而去。 …… 南云因为曲箫寒的回归,朝堂势力面临着重新洗牌,皇子们陷入更激烈的内斗中,也顾不得边境的事儿了。 南云和东溟的边境进入了暂时的和平相处状态,上官天啸的兵力都布置在新攻下来的五座城池,等着朝廷的调令,毕竟北陵边境出现了战事。 东溟子煜急速回京,也是为了此事,作为皇子,这是他的责任。 他们日夜兼程回到了京城,连夜赶回了宣王府,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休息一下。 上官若离先醒了,看外面的天色已经是过午了。 看旁边的东溟子煜睡得正沉,就没动,安安静静的窝在他怀里。 这几天大家都累坏了,东溟子煜需要休息,一睁眼,等着他的就是繁重的事物。 离京这么久,肯定积压了很多事务。 第418章 你有可能是我的子孙后代 上官若离发觉东溟子煜的手附在她小腹处,上官若离脸上有点烧的同时,心底生出一丝甜蜜。 他们做事没有做避孕措施,昨天大姨妈又造访了, 虽然说,现在不是怀孩子的时候,但她感觉的出东溟子煜心里是盼望有个孩子的。 所以,大姨妈造访,上官若离心里是有些失落和纠结的。 既盼着怀孕,又担心怀孕。 怀上了,东溟子煜的计划会提前。 可是,若是她一直怀不上怎么办? 古人这么看中子嗣,他会不会纳妾? 想到这里,上官若离就微微抬眸,看向东溟子煜的睡颜。 他的肤色很白,细腻的都看不清汗毛孔。 上官若离都嫉妒东溟子煜一个大男人,皮肤怎么这么好,睫毛怎么长的这么长…… 长长的睫毛下面,能清清楚楚的看明显的黑眼圈,下巴上也冒出了淡青色的胡茬儿。 上官若离看得心疼,忽然想伸手抚摸他的脸,才发现自己的手臂被东溟子煜牢牢地圈住,整个人都被他抱在了怀里。 不想把他惊醒,只好闭上眼往东溟子煜怀里靠了靠,继续睡。 东溟子煜身上是她熟悉的令人安心的味道,她轻轻嗅了嗅,心底一下子就觉得满满的。 在心爱的人怀里醒来,是最幸福的事。 现在看来,这句话,果然不假。 上官若离觉得感情这个东西真的很神奇,她以前觉得,以自己的本事,不管是在现代还是在这里,想要自力更生一点不难,根本就没想过要靠男人。 但是后来,东溟子煜让她明白了,她也需要一个坚实可靠的怀抱来依靠。 她觉得,有人可以依靠的感觉,还不错。 上官若离想着,小脸儿就在东溟子煜胸前轻轻的蹭了蹭。 东溟子煜睡眠很浅,一下子就醒了,手臂微微动了动,然后是低哑的声音:“你醒了?” 上官若离暗暗后悔自己不该乱动,有些歉意的道:“吵醒你了?本来想让你多睡一会儿的。” 头顶上立即传来东溟子煜带着几分宠溺的声音,“本王希望每天早上都被你拱醒。” 上官若离轻声哼哼:“拱醒?这是把我当猪吗?” 东溟子煜搂住她纤细的腰肢,埋首在她颈间,温热的呼吸吹着她的耳廓,“但你拱错地方了,应该拱这里……” 他抓住她的手,按下去…… 上官若离有些不敢相信,面前这个流氓,是人前那个惜字如金的冰山王爷! “别胡闹!我身子不方便!” “无妨,你可以帮本王……” “……” 折腾了一个时辰,将这货服侍舒服了,二人搂着又睡了过去,再次醒来已经到了傍晚。 这次,上官若离直接对上了东溟子煜灿若星辰的眼睛。 上官若离怕他再发疯,推了他一把道:“起来吧,我要去皇宫看看情况,伺机把替身换出来。” 东溟子煜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道:“现在还早……” 上官若离吓了一跳,戒备的道:“你别胡来了哈,再闹把你皮都撸下来了。” 东溟子煜脸色一黑,道:“本王在你心里就是一门心思想这种事的人吗?” 上官若离挑眉,一副“难道你不是吗”的神情。 东溟子煜幽怨道:“你难道不该给本王好好讲讲你的事情吗?” 上官若离坐起来捏捏太阳穴,问道:“我是穿越来的,和借尸还魂差不多,这样说,你明白吗?” 东溟子煜枕着双手,似懂非懂地点头,“这个本王知道了,也听到民间有这个传说,但你为何懂这么多这里没有的东西,是和那飞行器的主人来自同一个地方吗?为何你的魂魄过来,而他确实连人带飞行器都过来了?” 上官若离苦笑,就知道要说到这个问题,可这三言两语的,是说不明白的呀! “走吧,咱们去书房,这个不是这么容易说清楚的,因为我也不是很清楚,不然早就回去了!” 东溟子煜忽地坐起来,定定的看着她,“你都是本王的女人了,还想回去?” 上官若离耸耸肩,“一会儿等我说完,你若是觉得我是妖怪想烧死我,难不成我不回去还等死吗?” 东溟子煜在她身上肉多的地方摸了一把,“本王就是喜欢你这样的妖精。” “滚!”上官若离打了他的咸猪手一巴掌,“翻身下床。” 一边往净房走,一边道:“有些事情的存在,比如人皮傀儡、活人蛊、阵法,看似不合理,也没办法用常理去解释,但却确实是存在的……” 上官若离一边解决人生大事,一边思考着如何跟东溟子煜解释这么深奥的问题。 卸了货,洗漱完毕,莫问已经摆上了饭菜。 上官若离坐到椅子上,喝了半碗粥,东溟子煜才洗漱完过来坐下。 二人沉默和迅速的吃了饭,莫问上了消食茶。 上官若离也不去书房了,直接将茶水倒在桌子上一点,用手指蘸了水,画了一个圈,“假如这是宇宙……” 东溟子煜一上来,就没听懂,问道:“宇宙是什么?” 上官若离思索了一下,道:“广义的宇宙是万物的总称,是时间和空间的统一。狭义的宇宙是地球大气层以外的空间和物质。” 看东溟子煜还是一头雾水的样子,笼统的道:“就是昨天、今天、明天和前后左右上下。” 东溟子煜这下明白了,点头。 “聪明!”上官若离大喜,“啵”亲了他一下。 鼓励,鼓励而已! 继续道:“我们处在由昨天、今天、明天和四面八方组成的一个纵横交错的网里。” 上官若离用茶水画了一个箭头,在箭头上画了一点,“比如这是我们所处的点,我有可能是在……”她又在箭头前面画了一个点,“未来这个点回来的。” 又画了一个与箭头平行的箭头,解释道:“也可能是在与所在的平行空间里过来的。” 东溟子煜努力地想要明白她的意思,想了半晌,道:“你有可能是我的子孙后代。” “噗!”上官若离笑道:“有可能,更确切是说,我可能是这具身子的来生,因为我在那个时空也叫上官若离。” 第419章 你真是个好男人 东溟子煜像见鬼似的瞪大眼睛,道:“前世、今生和来生,都是存在的。你来自来生。但有可能生活在别处,就如同未知的大海的另一端。” “聪明,这就是时间和空间的区别了!”上官若离又狠亲他两下,“果然不愧是我的夫君!” 东溟子煜傲娇的唇角高高扬起,问道:“那你是怎么来的呢?” 上官若离又不知怎么解释了,想了一下道:“这些空间和时间组成的时空都不是固定的,而是在不停运转之中,有它们的轨迹。” 看某只王爷出于懵逼中,硬着头皮继续说:“如果一切都正常,就什么事都没有,但是如果忽然出现某种强大的力量,导致时空运行轨迹发生改变,那么今生来世的生命、灵魂,就有可能发生错乱,导致来世的灵魂跑到今生来,找到另一个自己。或者直接是活人,从错乱的时空隧道或者裂缝里来到这里。这就被称为‘穿越’。” 上官若离长呼一口气,原理是这样的,她自己都晕,就看他自己的领悟能力了。 东溟子煜瞪着桌子上的水渍,努力整合上官若离的意思。 好一会儿之后,东溟子煜缓缓点头,“本王似乎明白了,万物都有其发展的规律,比如水往低处流,若是被强行截住它,它就会四处奔流,还带着所过之处的泥沙等物……” 上官若离点头,“可以这么理解。原来的上官若离坠楼而死的那一刹那,我也在另一个时空被炸死,因为时空交错,我这条灵魂,就穿越到她身上,才能重获新生。” 东溟子煜蹙眉道:“而那飞行器的主人,可能是在某个时空交错的时刻,驾驶着飞行器穿越了。” “不错,看来你是真的明白了。”上官若离满意地点点头。 她自己都不明白,他竟然明白了。呵呵! 这货不但明白了所有事,而且还没有太大的反应,这已经很难能可贵了。 东溟子煜突然拉住她的手,急切的问道:“那你跟本王说说,你的来生,是什么样子?咱们俩什么时候成的婚,生了几个孩子?” 上官若离一头磕在桌子上,“这个很重要吗?你不应该把我当妖怪烧死吗?” “你从来生来找本王,本王怎么舍得烧你?”东溟子煜欠身亲了她一口,“本王的来生是不是也这样英俊潇洒,玉树临风,风华绝代,武功盖世?” 上官若离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你还能再自恋一点吗?” “快说,是不是?”东溟子煜不依不饶。 上官若离无奈道:“我不知道,可能我还没遇到你就穿越了。” “这样啊,”东溟子煜大为失望,“那你是做什么的?怎么会弄出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上官若离道:“我是一个孤儿,被训练成一个特工,类似于现在的锦衣卫,专门替朝廷执行特殊任务。” “你受苦了!”东溟子煜知道,锦衣卫、暗卫训练的残酷,很少有女子能撑的下来。 走过来,将她拥入怀里,“对不起,来生本王没找到你,没保护好你,今生本王一定护你周全,不让你受一点苦,不让你受半点委屈。” 这话有点没道理啊! 但是上官若离喜欢,感动的稀里哗啦的,眼泪都流出来了。 东溟子煜捧着她的脸,亲吻着她的泪水,“不哭了,乖!我们应该高兴!在茫茫人海中相遇就已经很有缘分了,我们能在无穷无尽的时空里相逢,还成为夫妻。这得是几千年修来的缘分呀?” 谁说这东溟子煜嗜杀冷血、惜字如金了? 这一套套儿的情话是怎么回事?莫不是他也被穿越了? “呜呜……”上官若离哭的更厉害了。 造物主是何等的善待她,让她今生有了这么多亲人,还有了如此爱他包容她的爱人。 东溟子煜轻拍着她的后背,等她哭够了,捏捏她的鼻子,道:“你不是去皇宫把替身替回来吗?不去了?” 上官若离吸吸鼻子,点点头,“去,不能耽误正事。” “洗把脸,本王带你去!”东溟子煜亲了亲她的发丝。 上官若离点点头,去洗了脸,二人出了宣王府。 东溟子煜拉着她的手,慢慢的走着,“你那个世界是什么样的?随便说说,本王想了解你更多。” 上官若离眨巴了一下大眼睛,正色道:“首先,那里是一夫一妻、婚姻自由。若是过不下去,或者爱上了旁人,可以合离,然后才能与旁人结婚。” 东溟子煜看透了她的小心思,笑笑,“你就别想那么多了,本王早就说过了只要你一个。” 上官若离笑的像个得逞的小狐狸,接着道:“我们那里人人平等,没有什么皇上、皇族之类的。政府官员都是人民公仆,百姓见了国家元首也不用磕头……” 咳咳,当然,现实是黑暗的,要实现真正的人人平等是不可能的。除非生产力非常发达,所以东西都供大于求,才能实现共产主义。 “女人和男人一样都出来做事养家,还要生孩子、照顾公婆,还有很多女性官员呢。” 她没说的是,女人也有做全职太太照顾孩子和公婆的,可到离婚的时候,只落的男人一句“我养的你”,然后被净身出户。 所以,赤裸裸的现实把一个个娇滴滴的妹子都逼成了女汉子,她们在社会和家庭上承受的压力比男人要大。 东溟子煜做为上位者,立刻领会了其中的问题,道:“那算什么平等?女人实际上比男人承受的要多。” “你真是个好男人!”上官若离觉得与东溟子煜之间最后的一丝隔阂解开,兴高采烈的开始说了起来。 “我所在世界科技高度发达,但人类有些功能已经退化了,没有轻功这玩意了。却制造出许多比轻功更厉害的工具,可以在天上飞的飞机、大游轮、高铁……” 从吃穿住行,到娱乐传媒,再到民生政策、武器装备,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也没什么章法。 说到高兴处,更是手舞足蹈,还开嗓唱两句,有点神经质。 东溟子煜却一点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不但听的津津有味,听她唱小曲儿有趣了,还跟着她唱几句,两人笑成一团。 直到,看到了远处的宫墙。 第420章 许是真的有鬼 “这是哪?”上官若离细心的打量四周的环境,发现这是个离宫墙不远的一个居民区的巷道。 不是应该翻墙进去吗?怎么来这里了? 东溟子煜并没有解释,拉着上官若离的手径隐在暗夜里继续往前走。 翻进了小院,在院里进了一个隐秘的暗道。 上官若离惊奇:“这是进宫的暗道?” 东溟子煜:“嗯。” 传说历代的皇宫里都修有密道,为了防止发生宫变,或者有敌人攻入皇宫时逃生用。 不过,暗道是把双刃剑,既能逃生,又能引贼人潜入。 所以,一般只有皇上一人或者皇上及其信任的人知道。 可是,东溟子煜是如何知道的? “你是怎么知道这密道的?”上官若离八卦之心熊熊而起。 东溟子煜道:“偶然的机会,得到前朝这皇宫的秘密图纸。” 上官若离点头,“其他人不知道?” 东溟子煜淡淡道:“据本王所知,目前只有本王、莫问和你知道。” 这么大的秘密,上官若离不知道该不该感到荣幸。 秘道里面的路错综复杂,上官若离虽然不是路痴,可走在这种外观完全一样、如同蜘蛛网错综复杂的暗道里,还真分不清东南西北。 但东溟子煜却很自信从容的走在里面,在岔路口根本就不带犹豫的。 上官若离很淑女的挽着他的手臂,头靠在他的肩头,轻声问道:“你怎么路这么熟?不会是经常来后宫找哪个妃子……嘿嘿……喝茶聊天吧?” 感受到身边人开始散发冷气,上官若离果断把偷情改成了喝茶聊天。 东溟子煜在黑暗里捏了她一下,“再胡说!回去本王就好好收拾你!” 上官若离果断捏了回来,“看看到底谁收拾谁!” 东溟子煜简直想把她扑到,直接在暗道里就地把他办了,奈何她有大姨妈护身,只好作罢。 走了一会儿,打开密道的门,是一个废弃的宫殿。 东溟子煜小声道:“本王已经查清了,飘柔、沙宣和你那替身,都在离此处不远的废弃宫殿里。” “幸亏有你!”上官若离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 东溟子煜非常受用,握着她手的手紧了紧,抬步向门外走。 突然,有人朝门口走来。 二人只好退了回来,躲到一个角落里。 很快,门打开,进来一男一女。 二人关上门,二话不说就抱在了一起,又是啃又是喘的。 这这这!要不要这么走运? 这也能碰到现场直播大片儿? 上官若离恨不得再退回暗道里去,可偏偏为了不打草惊蛇,她和东溟子煜只能继续躲在角落里一动不动。 最让人郁闷的是他们所站的位置太狭小,她和东溟子煜紧紧地靠在一起。 屋内的男女上演着火热的戏码,上官若离听得那叫一个面红耳热呀。 东溟子煜也好不到哪里去,实在是磨人。 上官若离心中暗笑,他们俩个这运气还真是没谁了。这得多偏僻的地方,才能碰到这种事呀。 听那动静是真刀实枪的干,男方应该不是太监。 这后宫里的男人应该是皇上,但整个后宫的女人都是皇上的,他没必要来这里偷人。 上官若离趁着对方战况正酣,用胳膊撞了东溟子煜一下,示意赶紧离开这儿。 谁知,东溟子煜趴在她的肩膀上,亲吻着她,灼热的气息让上官若离瞬间僵硬了起来。 这个混蛋! 上官若离僵着身子一动不敢动,生怕一动就会被这对野鸳鸯给发现了,然后惊动皇宫御林军或者锦衣卫。 可东溟子煜就是吃定了她不敢乱动,几乎胡作非为起来。 自己的媳妇儿哪里最不行,这货门儿清着呢。 上官若离一个机灵,不敢叫出声,朝东溟子煜腰上捏了一把,可这个男人却像是不知道痛一般。 上官若离浑身一颤,连忙躲闪,传出了衣服摩擦的声音。 男人耳力很好,听到了这微弱的动静,立刻暂停。 那女子正在兴头上,见男人半天没有了反应,娇嗔的嘤咛了一声:“怎么了?怎么停了?” 男人戒备的道:“我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 女子道:“这里可是冷宫,只会有鬼,不会有人的,莫不是你怕鬼?” 男人不屑轻嗤,“鬼怕我!” 说着,又开始继续,只是没有刚才激烈了,微风化雨的。 女人娇喘着道:“这宫里许是真的有鬼,那苏嫔就像鬼一样能摄魂。” 男人道:“苏家的女人就是为勾引男人训练的,自然是勾魂摄魄。” “不是!啊……”女人叫唤了一阵儿,才接着道:“苏嫔的眼睛能发蓝光……” 男子不信,“胡说,你看花眼了吧?” 上官若离陷入思考,苏艳儿的眼睛会放蓝光是真是假,是怎么回事? 可容不得她多想,身后的男人越来越放肆了。 上官若离简直要疯了!她敢肯定东溟子煜是故意的,这个男人就是在折磨她,让她尝尝欲罢不能的感觉。 她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双手齐上,又是掐又是拧,让东溟子煜腰上没有一块好肉。 东溟子煜也真能忍,无论上官若离怎么折腾他,他还是该干嘛干嘛。 正在上官若离抓狂的时候,那男女也战斗结束。 那宫女还记得刚才的事,一边喘息一边道:“我刚才说的是真的,你若是发现什么,禀报你们顾大人,说不定能立功!” 看样子男人是锦衣卫的人。 真是监守自盗啊! 不是在后宫执行任务的锦衣卫都是太监吗?怎么混进个男人进来? “说说看!”男子爽完了,找回了脑子。 第421章 替身死了 那宫女开始窸窸窣窣的穿衣裳,“那天苏嫔要与我家娘娘单独说话,将伺候的人都遣出了殿外。当时我在娘娘的寝殿收拾,本来看不到外殿的情况,也听不到说话的声音。但拿起铜镜擦的时候,却正好能看到苏嫔,发现她的眼睛里闪过一抹诡异的蓝光……” “你当时眼花了吧?”那锦衣卫还是不相信,已经穿好了衣裳,有些要着急离开。 宫女有些着急,道:“才不是,我当时也是吓了一跳,差点把铜镜打了呢。等我转到桌子那边,看到我家娘娘目光呆滞的看着苏嫔说话。像中了邪术似的!我过后旁敲侧击的问娘娘,娘娘竟然不知道她们说的什么了。” 锦衣卫也感觉到不对劲,“你盯紧一点,我会将此时禀报给顾大人。现在我们和北陵正在打仗,北陵好像事先知道了我们的防卫情况似的。李婉仪是皇后的侄女,知道的肯定不少。” 宫女立了大功似的,立刻斗志昂扬的道:“好,你放心!” 二人说这话,就出了宫殿。 上官若离小声道:“那苏艳儿可能会催眠术,如果是这样,那可就麻烦了!” 若是她侍寝的时候,把皇上给催眠了,什么军事机密都能套出来! 东溟子煜心思却没在这上面,人走了他就更不用忌讳什么了,索性放开手脚欺负起怀中的女子。 上官若离在他腰间软肉上捏了一把,正捏到前面捏过的地方,已经没人了,东溟子煜忍不住呼痛,“嘶,上官若离!你这是谋杀亲夫。” 上官若离吓了一跳,伸手捂住东溟子煜嘴,“小点声!” 东溟子煜幽怨的道:“你就不能轻点!再说刚才那两个人声音那么大都没引来人。” “……”上官若离压低声音道:“你有没有听到我的话?苏艳儿可能会催眠术,或者是一个天生能催眠” 东溟子煜用唇堵住上官若离的嘴,随即固定住她的后脑勺,霸道的攫取着她唇舌间的滋味。 偏僻的宫殿、昏暗的月色,还有空气中挥之不去的栗子花的气息,无一不告诉他们,这是一个很适合发生一点什么事情的地方。 可是,这是亲热的时候吗? 可是,东溟子煜现在满脑子想的是要与上官若离分开好几天的事,其他无关紧要的人和事都可以排除在外。 “听到了,本王会让人把此事透露给顾凌然,后宫的这种事属于锦衣卫管!”东溟子煜手指一动,就将上官若离的衣襟扯开…… 可就在此时,外面突然响起一阵打斗声。 声音的方向,正是飘柔、沙宣和替身所在的宫殿方向。 上官若离一把推开东溟子煜,“别胡闹了,应该是有人要对我动手。” 在外面皇后都要弄死她,现在来到宫里,她不动手就见鬼了。 “我们要分开好几天,本王舍不得。”东溟子煜声音幽怨,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东溟子煜眸光深邃的看着她,眼角还残余着动情时的颜色,这一刻他眼中只有她。 上官若离此刻好怀念那个冷冰冰、惜字如金的闷葫芦啊! 拍拍他俊美的人神共愤的脸,柔声哄道:“好了,乖,你早点来接我回家!” “嗯,”东溟子煜再次将她抱紧,头在她的肩窝里蹭着,“你在这里小心,本王一定早点来接你。” 上官若离心不在焉的道:“好了,好了,咱们快去看看吧,不然替身死了。” “死了就死了,替身而已!”东溟子煜虽然这么说着。 但还是松开了她,拉着她的手用轻功直接朝外面掠去。 二人没有直接去那宫殿,而是落在屋顶上往那宫院里观察。 只见废弃的宫院内有人打斗,一部分是看守的太监,一部分是蒙面的黑衣人。 殿内有昏暗的烛火,有人影映在窗子上,看形状是个女子。 东溟子煜道:“她们应该在殿内,我们从窗子进去。” 上官若离点头,随他跳下屋顶,隐在阴影里朝宫殿的后窗靠近。 后窗处有两个太监守着,显然是将飘柔三人给囚禁了。 东溟子煜跳下去,二话不说,直接就结果了那两个太监。 反正有刺客在,直接嫁祸给刺客就是了。 推开窗子,想跃进去,却从里面刺出了一把寒气凛凛的软剑。 东溟子煜侧身,躲过一剑,用食指和无名指夹住了那软剑。 上官若离趁机看清了窗内的人是飘柔,忙出声道:“飘柔,是我!” “王妃!王爷!”飘柔惊喜出声。 东溟子煜松开手,飘柔收起剑,让开了窗口的位置。 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从窗子里跳进去,沙宣正提着剑站在前窗口,见到他们进来,怕让院子里打斗的人发现不妥,并没有动。 上官若离看着床上的替身道:“给她吃解药,让他跟王爷走吧。” 飘柔单膝跪地,禀报道:“她死了,应该是中毒而死。” “怎么回事?”东溟子煜化身冷血杀神,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肃杀之气。 上官若离道:“起来说话,到底怎么回事?” 飘柔站起来,说道:“奴婢也不知道,前天她就死了,但奴婢看不出什么原因,猜想是中毒。” 上官若离走到床前,查看了替身的指甲和眼白、嘴唇,果然是中毒而死。 飘柔有些愧疚,接着说道:“平时的饮食奴婢都查过了,没有毒,这里也没熏香之类的东西。属下猜想,肯定是赵太医有问题,但他开的药,替身根本就没吃。他给替身针灸用的银针也没有问题。” 上官若离道:“说不定在施针或者把脉的时候动的手也说不定。” 东溟子煜淡淡的道:“赵太医是皇后的人,兼着如画的作用。” 上官若离挑眉,“还有这样的事?你怎么不早说?” “现在说也不晚。”东溟子煜看了看窗外,问飘柔道:“这几天你们是怎么瞒过去的?” 飘柔道:“赵太医每天都来给王妃诊治,这两天我们都找借口将他赶走了。他虽然怀疑替身死了,但迫于王妃的身份,也不敢硬闯。” 此时,院子里的太监已经被打到在地,黑衣刺客已经冲进殿来。 第422章 皇后一直在狗急跳墙 那些看守的太监根本就不想真的拦截黑衣刺客,不过是做做样子而已。 有脑子的人都知道,在这深宫内院,能如此公然行凶,刺客的主子肯定在宫里能一手遮天。 所以,那些看守太监不会真的拼命来挡。 黑衣刺客一共五人,武功都是中等偏上水平,但足以对付飘柔和沙宣两人。 不过,可惜,恰巧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在这里。 五人进了大殿后,东溟子煜杀了三个,上官若离杀了一个,剩下一个留了活口。 “说吧,谁的人?”飘柔用剑指着刺客的咽喉。 刺客当然不说,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上官若离一看那刺客有胡茬,判断这是个男人,于是摆摆手,道:“不用问了,喂点媚药,随便扔到哪个嫔妃的床上去,让皇上直接灭了他九族。” 刺客看着上官若离,眸中闪过一抹恐惧,好像她是世界上最狠毒的女人似的。 他不怕受刑,不怕死,他怕他的家人受连累。 东溟子煜冷声道:“按王妃说的办!” “是!”飘柔立刻摸出一个小瓶儿。 咳咳,其实她没有媚药,这不过是普通的疗伤药罢了。 刺客脸上露出憎恨的表情,“我不说你们也能猜到,我是皇后的人。” “我怎么信你的话?”上官若离冷冷的看着他。 皇后有赵太医,可以无声无息的杀人,还有必要派杀手吗? 东溟子煜不耐烦的道:“不用浪费口舌,杀了吧,这宫里有谁能做到让杀手来去自如,打斗了这么半天还未惊动巡逻的禁卫军和锦衣卫?” 皇上? 而且事情败露后还栽赃给皇后。 果然那刺客道:“没错,是皇上,我们是御林军里的人。” 东溟子煜给了飘柔一个眼色,飘柔一剑解决了他的性命。 这时候,外面看守的太监,才从地上爬起来,像是受了很重的伤似的,晃晃荡荡的往殿内走来。 嘴里还喊着:“来人,有刺客!宣王妃没事吧?” 东溟子煜吩咐道:“让他们进来,将尸体抬出去吧。” 然后搂着上官若离的腰上了房梁,隐藏在暗处。 飘柔将软剑收入腰间,捡起刺客的佩剑做幌子,将几个太监放进来,“刺客被我们解决了,你们将地上的尸体抬走。” 太监们诧异的对视了一眼,他们在外面没听到几声打斗,没想到几人就这么死了。 看样子,飘柔和沙宣的武功不错,或者,还有武功高强的暗卫在。 等他们将尸体都清理出去,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才从房梁上跳下来。 上官若离从随身的药袋里拿出化尸粉,递给飘柔,“将替身弄到不碍事儿的地方化了吧。” 心里有那么点自责和愧疚,毕竟替身是无辜的,却替她死在这里。 飘柔接过瓶子,和沙宣将床上的尸体抬出去,不敢去院子里,直接在外间把尸体处理了。 东溟子煜有些担忧上官若离的安全,道:“本王派暗一带人来护着你。” 上官若离无所谓的摆摆手,“不用,我有赵太医、有如画,还怕皇后?她最迟后天就得乖乖把我送回去。” 东溟子煜蹙眉,“她知道你知道了她的秘密,她狗急跳墙怎么办?” 上官若离冷笑:“在我看来,她一直在狗急跳墙,我们不能总是处于被动的防御。她总归是我们的死仇,为何不让自己痛快些?” 这左一个我们,右一个我们的,让东溟子煜心情大好。 “好!”东溟子煜握住上官若离的手,一副难舍难分的样子。 说真的上官若离一直认为自己先爱上了他,觉得爱他更多一点。但现在,她似乎觉得,他似乎爱她更多一点。 至少,她此时没有难舍难分、恋恋不舍的情绪,只想着让他赶紧离开,免得被人发现。 于是,催促道:“那个,你快回去吧,别看这里打斗声没引来人,但不一定周围没有高手监视,趁着皇上自己把人调走了,你快走。” 东溟子煜眼神瞬间变得哀怨,就像被主人抛弃的一只大宠物似的。 眨巴眨巴眼睛,委屈的道:“你都没半点舍不得我。” 上官若离:“……” 听到有大批人走动的声音,上官若离忙道:“好像宫里的侍卫来了,我在这里出了事,皇上怎么也要做做样子给你个交代的。” 东溟子煜这才亲了她一下,然后闪身出了宫殿。 上官若离把躲在外面的飘柔和沙宣叫进来,飘柔去应付外面的查问,沙宣找出一床新被子,铺到地上给她睡。 那替身的尸体在床上躺了三天了,上官若离是怎么也不愿意躺上去的。 一夜无话,早上饭菜放到了门口。 飘柔将食盒提了进来,掀开盖子,就飘出一阵香气。 上官若离一看,有粥、有菜,还有包子、蒸饺。 虽然比不上宣王府平时的伙食,但比上官若离相像中好多了。 上官若离笑道:“我还以为给吃的是溲泔水呢,没想到这么好。” 飘柔一边用银针检查饭菜,一边道:“您是王妃,皇后是接您来皇宫养病的,又不是犯人,怎么能在饭食上苛待您?” 银针没有变黑,飘柔放心的将饭菜摆在掉了漆皮的桌子上。 上官若离知道有的毒是不一定让银针变色的,而且有的食物相克,是在肚子里反应,形成毒素的。 早饭很简单,没有什么问题。 上官若离吃了早饭,闲着没事,开始运气练功。 唉,她都不记得上次练功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中午饭比较丰盛,有两个大食盒,自然都查不出什么。 飘柔盛了一碗生姜炖鸡汤,“王妃,今天的鸡汤炖的好,您多喝一碗,赵太医说伤寒病人,多喝这种汤好。” 上官若离微微垂眸,“每天都有这汤?” 飘柔道:“也不一定,有时候是红枣生姜鸽子汤……”她似乎想起了什么,道:“现在一想,似乎都有生姜。” 沙宣道:“那替身怕自己伤了身子,挺爱喝补汤的。” 上官若离点头,看看其他的菜里,也没有与汤相克的东西。 吃了饭消化了一会儿,上官若离又开始练功。 大约三四点钟的时候,飘柔进来禀报:“王妃,赵太医来了。” 第423章 一看就是吃软饭的 上官若离气归丹田,呼出一口浊气后,才缓缓睁开眼睛。 飘柔问道:“今天让赵太医进来吗?” 上官若离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微笑,“让他进来吧。” 沙宣忙收拾床铺,以为上官若离要躺上去继续装病。 上官若离摆摆手,“不必麻烦,我就在外间见他。” 于是,赵太医进来的时候,就见到平时躺在床上气息奄奄的宣王妃,此时却精神气爽的坐在桌子边,好整以暇的的喝着茶。 他微微一怔,随即恢复镇定,跪地行礼:“微臣拜见宣王妃。” 上官若离耷拉着眼皮,浅啜着杯子里的茶,殿内一时寂静无声。 赵太医跪在那里,手开始发抖,额头上也冒出了冷汗。 上官若离抬起眼皮冷冷的瞥了他一眼,然后将茶杯重重的放到桌子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音。 赵太医吓得身子猛地抖了一下,差点瘫倒在地上。 上官若离闻到一阵似有若有的药香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目光在他身上搜索。 本来,太医身上有药香也没什么可奇怪的,但这种草药的味道与姜相克,可以产生一种令人虚弱而死的慢性毒药,这就令人深思了。 上官若离淡淡道:“你爬上皇后的床还替她杀人,你觉得值吗?” “什么?”赵太医猛地抬起头,脸色变得苍白,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上官若离靠在椅子上轻笑:“你没听错。” 赵太医更是面如死灰,惊恐的伏在地上磕头,“王妃饶命,微臣都是被逼的!都是皇后逼迫微臣的。” 上官若离心中冷笑,女人可以被强,男人若是不愿意怎么强? 但这不管她的事,她只要达到自己的目的就好了。 “本妃不管你是不是被逼的,最迟明日,本妃要病愈离开皇宫。不然,皇后的丑事不光会让皇上知道,还会让全东溟的人都知道。” 张太医浑身发抖,豆大的汗珠儿落在地板上,集成了一滩小水渍,“微臣、微臣……不敢,皇后会灭微臣的口的!” 上官若离冷笑:“那你觉得皇后灭了你一人合适,还是皇上灭了你九族合适?” “王妃,饶命啊!呜呜……”赵太医跪伏在地上,崩溃的呜呜哭了起来。 上官若离白了他一眼,这点尿性,一看就是吃软饭的。 想了一下,道:“我还知道你的前任,长公主的首席男宠如画伺候过皇后一段时间,你可以利用一下。” 赵太医闻言也顾不得哭了,露出惊诧和受伤的表情。 呵呵!这还是真爱啊? 上官若离云淡风轻的道:“我不管你怎么应付皇后,让她乖乖放我出宫就行。我针对的人是皇后,不是你,明白吗?” 赵太医立刻磕头,“微臣明白,微臣愿意服从王妃,为王妃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上官若离淡淡道:“本妃倒是不敢使唤赵太医,不过,只要你表现的好,你和皇后的事绝对不会从本妃和本妃的人嘴里说出来。你们做事不干净,让旁人知道了,就不能怨本妃了。” “微臣明白,微臣明白!”赵太医磕头如捣蒜。 上官若离点头,“告诉她,本妃既然说出此事,就做了万全的准备,不怕她杀人灭口,明白吗?” 赵太医继续咚咚的磕头,“微臣明白,微臣明白!” 上官若离摆摆手,“退下吧,本妃现在就让人收拾东西准备出宫了。” “是!是!微臣告退!”赵太医又磕了个头,想站起来,但奈何腿吓软了,只能连滚带爬的出去了。 上官若离感觉赵太医和皇后得消化消化这个重磅炸弹,最早明早才能有消息。 于是,回去继续练功。 谁知,晚上的时候,皇后宫里的嬷嬷就亲自来了,送了很多补品和绸缎等物,并且告诉她明日可以出宫去了。 上官若离淡淡一笑,“派人把本妃请来,让本妃灰溜溜的自己回去?看样子,本妃回去的时候,应该先去拜别一下皇上。” 嬷嬷的脸色一沉,笑道:“宣王妃放心,虽然宣王府离皇宫不远,但您身份尊贵,皇后一定会派人护送你回府的。” “那谢谢皇后了。”上官若离神色淡淡,对飘柔道:“送客!” “老奴告退!”嬷嬷跪地磕头后,带着人回去了。 这嬷嬷是皇后身边最信任的人,看她的神情,应该知道皇后的勾当、 俗话说,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皇后要偷人,至少需要把风的、放哨的。 上官若离美美的吃了晚饭,又专心练了一晚上的功。 翌日一早,皇后的人还没来,这废弃的宫殿里就迎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客人。 “苏嫔见过宣王妃!”苏艳儿给上官若离行了福身礼。 头微微低垂,小脸儿婉约明媚,隐约有几分苏菲的影子。 上官若离假装不知道她的来历,“苏嫔?我们不认识的吧?” “我们确实第一次见面,我是北陵苏家的女儿,我叫苏艳儿。”苏艳儿亲切有礼,甚至有些谦卑。 上官若离上下打量了苏艳儿一眼,“哦?是苏菲的姐妹。” 这妹子长得虽然比不上苏菲,但温婉秀气,可能是庶出的原因,没有苏菲那股让人讨厌的傲气。却不卑不亢、端庄得体。 这苏家不愧是靠用女儿联姻过日子的,女儿教的还不错。 上官若离晶莹的眸子似笑非笑的看着苏艳儿,像是打量商品一般。 换作旁人怕是已经变脸了,可苏艳儿却像是没有怒意,依旧温婉有礼,亲切的浅笑吟吟。 “听说宣王妃病愈出宫,我特来相送。其实我早就仰慕宣王妃的风采,只是听说您的病会过病气,为了不影响皇上,我才没提早来探望。”苏艳儿一脸崇拜,晶莹的眸子和热切的语气,无不显示她的真诚。 言外之意,若不是怕传染给皇上,她早就来看上官若离了。 上官若离信她才有鬼,暗自冷笑,她到要看看,这个女人到底来做什么。 也不主动问苏艳儿的来意,等着她自己开口。 反正一会儿皇后的人就来了,看谁着急。 第424章 这是我给你的见面礼 苏艳儿见上官若离不主动发问,笑容微微僵硬。 看了一眼旁边的飘柔和沙宣,眼神微闪,说道:“我可以与宣王妃单独说两句话吗?” 上官若离眸光微沉,点了点头:“好。” “太好了!”苏艳儿像是小女孩一般,一脸的高兴。 飘柔和沙宣齐声道:“王妃……” 上官若离摆摆手,“无妨,我与苏嫔娘娘甚为投脾气,苏嫔娘娘不会害我的,是吗?” 苏艳儿窘迫的小脸儿通红,“自然不会的,我不过是有些紧要的事想与宣王妃说。” 上官若离对飘柔和沙宣道:“你们去门口等着。” 飘柔和沙宣没办法,只好退了出去。 苏艳儿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递了过来,“宣王妃,这是我给你的见面礼。” 上官若离接过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对儿晶莹剔透的耳坠子。 材质不是玉石、不是珍珠,而是类似于钻石的东西,折射着点点彩色的阳光。 这个时代,钻石因为太过坚硬不好加工,又没有颜色,所以根本就不不值钱,更不会用在首饰上。 苏艳儿红着小脸儿,解释道:“这是我最喜欢的耳坠子,不知是什么材质,贵在新奇,只觉得这坠子亮晶晶的特别漂亮。宣王妃身份尊贵,想必寻常饰物也是看不上的。” “谢谢。”上官若离盖上首饰盒子,放在了桌子上。 苏艳儿看上官若离没有表现出很喜欢,眼里闪过一抹受伤,连忙低头,不让想上官若离看到一般,可偏偏上官若离就看到了。 演技派!上官若离暗赞。 苏艳儿再抬头,脸上的笑容依旧,一副没有城府的样子。 “不用客气,我早就听说宣王妃倾国倾城,今天见到您了,果然名不虚传,怪不得能得宣王的宠爱。”苏艳儿一脸雀跃,温婉的小女人瞬间活泼了起来。 上官若离淡笑不语,静静的等着她出招儿。 “听说宣王妃琴艺非常好,当初一曲动京城。”苏艳儿说到这里,两眼都放光:“我自小也学琴,可惜我没有你那么厉害。” “苏嫔出身世家,琴棋书画定是不凡的。”上官若离发现自己的耐心真是好,居然丝毫没有不耐烦。 “宣王妃,您就别取笑我了。不知,宣王妃可不可以指导一下我的琴艺?”苏艳儿说完羞赧的低下头。 上官若离敷衍的道:“找机会吧。” “真得吗?”苏艳儿一听,连忙抬头,双眼直视上官若离,黑色的眸子不知何时,已变成了蓝色。 如同蓝宝石一般蓝眸,闪着诡异的波光,如同深潭能将人的灵魂给吸进去。 上官若离虽然已经设防,但对上这样的一双眸子,双眼也瞬间失去了焦距。 天生异能催眠者! 尼玛,果真如此! 苏艳儿抿嘴一笑,蓝眸流转着醉人波光。 此时的上官若离就如同没有灵魂的木偶娃娃,呆呆愣愣的看着苏艳儿的眼睛…… 苏艳儿满意的一笑,那双蓝眸更加的诡异。 “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苏艳儿的声音没有刚刚的亲切温婉,听上去像诱人堕落的恶魔。 “上官若离!”上官若离双眼放空,声音呆板机械。 “多大了?眼睛什么时候好的?” “十六了,眼睛前不久刚好。”上官若离就像乖宝宝一样,苏艳儿问什么,就答什么。 苏艳儿开始只问一些简单的问题,慢慢地才越问越深:“上官若离,宣王宠幸过你吗?” “宠幸?应该有吧,我不知道别人夫妻之间是怎么相处的。” 苏艳儿不满,继续问道:“我的意思是他行不行,你们有没有房事?” 苏艳儿双眼一直看着上官若离,不敢错过上官若离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 官若离歪着脑袋,双眼更加得迷茫与空洞,似乎不知如何回答一般。 苏艳儿心急,红着脸再次诱哄道:“上官若离,你告诉我,东溟子煜他能不能行人事?” 这个答案对他们来说很重要,苏艳儿不敢有半分的疏忽,只要确定了这一点,他们就找到对付东溟子煜的突破口了。 上官若离木讷的回道:“不知道。” “怎么会不知道呢?刚才你不是说他宠幸过你吗?苏艳儿一急,声音提高,略有几分尖锐,上官若离好像吓了一跳,似乎要清醒了。 苏艳儿一看,蓝眸飞速的旋转了起来,那样子诡异之极。 上官若离的情绪渐渐恢复,再次变成呆滞木偶的样子。 苏艳儿松了口气,这可她唯一的机会,下次可找不到这么好的时机。 并不是所有人相信她,愿意与她单独相处的。 苏艳儿不死的心再次问到:“东溟子煜有没有宠幸过你?” “什么叫宠幸?摸摸、亲亲、抱抱?” 苏艳儿有些气馁,怒道:“不是,是那样……” 怎么描述呢? 她真的无法描述,真想找个男人来示范一下 但是时间有限,苏艳儿不再纠结这个问题,问下一个问题:“上官若离,宣王是不是有爆炸的武器?” 上官若离摇了摇头:“不知道。” 若不是在催眠,苏艳儿真想打上官若离一个耳光,但一想,东溟子煜城府那么深,这么秘密的事,肯定不会让上官若离这个后宅妇人知道。 可是她没有从上官若离嘴里问出一点有用的信息,总是有些不甘心。 而此时苏艳儿似乎撑不住了,额头上沁出一层薄汗,拿出一个玉佩伸手摊在手心里,送到上官若离面前,“仔细看好玉佩上的花纹,若是有人拿着这样的玉佩找你,你就听她的指挥。” 上官若离盯着那玉佩,呆呆的点头。 苏艳儿松了一口气,总算没有白来一趟,将玉佩收入袖子里,“现在,看着我的眼睛。” 上官若离依言看着她的眼睛,只见那蓝色的眼睛诡异的转了一会儿,慢慢的停下来,然后恢复了平静。 上官若离双眼恢复了清明,困惑的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我这是怎么了?感觉很累,好像睡了很久一般。” 第425章 这坠子有问题 苏艳儿额头有薄汗,脸色有些苍白,勉强的温和而笑,“宣王妃身子刚好,许是乏了。” 上官若离一脸迷糊,不停的用右手敲打自己脑袋,“也许是吧。” 苏艳儿看上官若离没有怀疑,松了口气,起身告辞,“宣王妃马上要出宫,那我就不打扰了。” 福身行礼的时候,身子摇晃了一下,差点没站住。 显然,她用一次催眠异能也是很耗费精力的。 上官若离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冷冷一笑,缓缓地松开一直紧握的左手,手心里血肉模糊。 飘柔和沙宣进来,看到这情况,都是神色一凛。 “没事儿,对我用催眠术,我玩死你!”上官若离目光冷肃。 反刑讯、反催眠,这是特工训练的基本课程,苏艳儿的段数还奈何不了她。 也是不方便,若是苏艳儿配合上其他手段,比如药物和吊坠,她恐怕就不是她的对手了。 将手包扎了一下,皇后的人也到了,将上官若离客客气气、风风光光的送回了宣王府。 苏嬷嬷带了沉鱼落雁来迎接,当然还有幸存的珍珠。 苏嬷嬷依然冷着一张脸,带着大家给上官若离行礼:“恭迎王妃回府,恭喜王妃贵体康复。” 上官若离将受伤的左手藏了起来,笑着安慰众人:“本妃无事,害你们白担心一场了。” 苏嬷嬷道:“王妃好了就好,王爷马上就要回来。” 上官若离微微笑道:“王爷要回来了,真是太好了。” 珍珠眸光一闪,低垂下了头。 上官若离让大家退下,让飘柔重新给她的左手消毒、上药包扎。 飘柔这才问道:“王妃的手是怎么伤成这样?” 上官若离道:“那个苏艳儿是个天生异能催眠者,可以短暂的控制人的神志。就是和扎扎尔差不多,不过扎扎尔是后天练成的。” 沙宣神色凝重的问道:“她想做什么?” 上官若离笑道:“她问你家王爷行不行。” 飘柔和沙宣都羞红了脸,抿着唇不再说话。 飘柔整理带回来的物品,看到那耳坠子的盒子,打开看了看,见还算漂亮别致,于是问道:“王妃,那这坠子,是收入库房,还是您平时佩戴?” 上官若离看了看,“交给大夫看看。” 她不相信苏艳儿有什么好心,北陵未必不想杀了她,破坏东溟子煜与上官天啸的联盟。 想到这里,就问道:“上官若仙怎么样了?” 飘柔于是道:“这得问逐月。” 突然,她眸光闪了一下,就跪下了。 上官若离挑眉:“这是怎么了?” 飘柔道:“追风和逐月没有保护好王妃,王爷回来定是要责罚的,还望王妃在王爷跟前求求情。” 她没说的是:毕竟,是您自己逃走的。 上官若离挑眉,“你是不是心疼追风……和逐月啊?” 她说完追风,声调儿拉的长长的,带着戏谑。 飘柔面色一红,“王妃,您说什么呢,奴婢就是,就是……哎呀!就是觉得他们若是被罚挺冤的!” 她和沙宣是上官若离的陪嫁,也是知情人,宣王不会贸然责罚他们。但追风和逐月奉命保护王妃,却让王妃金蝉脱壳走了,这可是失职的大罪。 上官若离也不逗她了,笑道:“行了行了,追风、逐月跟了我这么久,也算是我的人了,我自然护他们周全!” 话音一落,追风和逐月就从暗中出现,跪在地上谢恩,“属下,多谢王妃!” 上官若离虚扶了他们一把,“都起来吧,本来就不关你们的事。” 追风起来,眸光无意间,看到桌上盒子里的耳坠子,眸色一沉。 刚才飘柔记着为追风和逐月求情,盒子没扣上就随手放在了桌子上。 上官若离知道追风见多识广,就问道:“可是这坠子有问题?” 追风神色凝重道:“不一定,但属下知道北陵皇宫曾经死了不少皇子,大家都以为北陵皇族受了诅咒,皇子们都得了怪病。而那些皇子都得到过北陵皇后的赏赐,就是这种没有颜色的宝石。” 上官若离脸色一沉,猜想这东西里应该有放射性物质,问道:“那些皇子都有什么症状?” 追风道:“身体越来越弱,皮肤苍白,身上起红斑,有的还掉头发。” 上官若离可以肯定,那些东西里是有放射性物质的。 而当初苏菲的丫鬟吹牛的时候说过,北陵的太后、皇后和贵妃都是苏家的女儿。 怕是,苏家就是用这种方法来祸害北陵的皇子,控制北陵朝堂的。 上官若离道:“你将这坠子找个死囚挂到他身上试试,将那死囚单独关押,看看会不会有反应。” 这种放射性元素在现代也得用专业的仪器才能测量出来,这个时代的大夫根本查不出来,只有用做试验来验证了。 “是!”追风拿着盒子闪身出了房间。 上官若离问逐月道:“上官若仙最近如何?” 逐月恭敬的禀报道:“上官若仙和徐静萱都不能生育了,天天闹得鸡飞狗跳的,东宫里侍妾、下人隔三差五的就死一个。兵部侍郎的嫡女做了太子侧妃,对上官若仙下了几次手,都被她躲过了。” 上官若离冷笑,太子有了兵部侍郎,恐怕瞧不上上官天啸了。若是上官天啸驻守南云边境,太子借不上多大的力。上官若仙给他戴了绿帽,又占着太子妃之位,她恐怕活不长了。 于是对逐月道:“不用管上官若仙了,你盯着那个珍珠点儿。” 但她总是皇后给的人,还占着侍妾的名头,还是找个由头解决了清净。 她现在和皇后的矛盾现在可到了白热化的时候了,这珍珠就是个定时炸弹。 另外,虽然确定东溟子煜不会碰那个女人,但有这么个侍妾,总是觉得恶心。 毕竟,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逐月领命而去,上官若离就让飘柔通知嫁妆铺子和庄园里的一些管事来报账。 他们中有不少梅花阁的人,她要借机听他们汇报一下这些日子梅花阁的事物。 另外,也得去见一下肖飞,问问他是否知道云霞神君背后的神秘男人是什么人。 第426章 不如亲自把你解决了吧 东溟子煜没在府里,想必是秘密出去办事了。 上官若离想去看看肖飞,但想带着东溟子煜去见见他,毕竟东溟子煜已经知道了肖飞和梅花阁的事。 而且,他已经带她见过他的外公昊承智,她觉得应该也带着他去见自己的外公。 于是,就去泡澡,先洗去冷宫里的晦气。 泡进微热的浴汤里,上官若离发出惬意的一声轻呼。 沙宣去拿换衣的衣裳,飘柔捧着皂豆和布巾在一边伺候。 飘柔看见她脸上的笑容,也跟着笑了,刚想问一下,要不要擦洗后背,就感觉到身后有风。 立刻提气戒备,却发现内力全无,想大叫,却脑子一晕,朝地上摔去。 又有人要在净房动手! 上官若离毕竟服用过千年雪莲,药性发挥的慢,发现不对,立刻从浴桶里飞出,将换下的衣裳裹在身上。 脚步刚动,一股劲风袭向她的后背,上官若离一个不稳,猛然趴了下去! “来人!”上官若离感觉到内力在渐渐失去,叫了一声,但声音很虚弱。 但没有回应,沙宣看样子也中招了。 而追风去试验那坠子了,逐月去盯着珍珠了。 其他的暗卫不会在她洗澡的时候接近净房,肯定听不到她虚弱的叫喊。 上官若离闭气,闭着眼睛保存住仅剩的力气。 一个妖娆的女子不知从哪里走了出来,面带诡谲妖媚的笑意。 不是九尾妖狐是谁?! 九尾妖狐见上官若离没有任何挣扎的趴在那里,以为她已经昏了过去。 她扭着柔软的腰肢,走到上官若离跟前,蹲下,将上官若离翻了过来,狐狸般妖媚的双目眯了眯,闪过一抹嫉妒。 “这样貌真是倾国倾城,这肌肤真是吹弹可破啊,可惜了,跟了废物!” 说着捏了捏上官若离的脸,然后顺着湿漉漉的领口,开始向下扯她的衣裳。 “我原本想直接杀了你,可是,那多没意思?你说,如果我找个男人把你糟蹋了,东溟子煜会不会恶心的发狂?会不会亲手杀了你?” 一边说着,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 上官若离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发现九尾妖狐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根擀面杖! 嗯?这是要干嘛? 只听九尾妖狐咯咯笑道:“宣王府防卫森严,将你带出去再找个男人,风险太大,我也不想暴露身份,不如,就亲自把你解决了吧。” 说着掂了掂手里的擀面杖,笑的欠揍,“这地方实在不方便找些趁手的东西用,也只能用这个凑合了。想想宣王那个冷脸知道自己戴了绿帽子的脸色,老娘就高兴!” 她想用擀面杖把上官若离破身,然后告诉东溟子煜他被戴了绿帽子。 看看那个高傲的男人还装清高! 她一定要奚落羞辱他一番,才能一解在临州被他拒绝、断手之仇! 想到这里,九尾妖狐笑的越发阴险。一只铁手解开上官若离那一层衣裳,另一只好手举起那根擀面杖…… 上官若离已经在骂娘了,这尼玛太阴险了! 没想到,古人居然也会如此邪恶,竟然会用这邪路子啊! 九尾妖狐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上官若离的衣服上。 上官若离在她拉扯她的腿时,猛地发力,将她手里的擀面杖踢飞,落在窗棂上,发出“砰”的一声,然后“哐当”落在地上。 九尾妖狐没有想到上官若离会突然醒来,大吃一惊,急忙向后退去。 但见上官若离无力的躺在那里,眸光就是一凛,举起那铁爪就朝上官若离的咽喉抓了过来。 上官若离眸中闪过一抹狠厉,一把软剑,倏然从晕倒的飘柔腰间抽出,速度极快的戳向面前之人。 九尾妖狐大惊,收回铁爪去挡软剑,却不料,那软剑突然转向,砍向了她那好好的左臂。 刷!一股鲜血喷出,她完好的左臂,落在了青石地面上。 一声压着嗓子的惊叫发出,九尾妖狐后退几步。 见上官若离还在地上有些起不来,九尾妖狐咬碎银牙,伸出铁爪,画皮上身一样,对准上官若离就抓了过去。 上官若离现在开始头昏脑涨,刚刚又集中精神奋力一击,想要对付九尾妖狐,就力不从心了。 她奋力的用软剑抵挡,还是让九尾妖狐抓破了胳膊。 但这么明显的打斗声,已经惊动了琴瑟居院子里的暗卫。他们也顾不得是净房了,已经朝这么飞奔过来。 九尾妖狐眸中越发凶狠,如果错过这次机会,那她将永远也无法报仇。她现在肠子都悔青了,不如刚才直接把上官若离杀掉了。 一道破空之声响起,一道袖弩从窗子里穿过来,九尾妖狐迅速后退,一闪身,就隐身逃遁了。 上官若离撑不住了,手臂上已经被划了几道口子,也不知道伤到血管没有,袖子里一片濡湿。 但她还是强撑着用没受伤的手,将衣裳掩好,然后晕了过去。 等几个暗卫进来时,哪里还能见到九尾妖狐的身影? 而上官若离和飘柔躺在地上,上官若离的胳膊上都是鲜血,地上还有一只断臂。 “四个人循着血迹去追,四个带上如画和狼狗,追!”一个暗卫冷声下令。 四个暗卫飞身出去,顺着血迹追了出去。 然后叫人请大夫,叫了二等丫鬟进来,将上官若离抱到外间。 追风这个时候赶了回来,没有出去追击,他的任务,永远是上官若离第一。 他找出解毒丹给上官若离喂下,然后极为熟练的给上官若离的伤口止血包扎起来,等着大夫来了再做进一步处理。 暗卫们到底没有追上九尾妖狐,不光是因为九尾妖狐天生隐身异能,而是她知道了怎么躲避如画和狼狗的追踪。 一开始,撒了奇臭无比的药粉,让闻到的人都作呕不止。而后,跳入了护城河里水遁。 但是,暗卫们确信有很多袖弩和毒镖射中了九尾妖狐,可九尾妖狐太刁钻太灵活,并没有射中要害。 但她能跳入水里,应该在逃跑中服了解毒丹,不然应该当时就中毒死了。 还真是名副其实的九尾妖狐,九条尾巴九条命,这都死不了! 第427章 本王会怕? 追风的脸色有些发白,他作为上官若离的贴身暗卫,已经几次失职了。 如果不是上官若离自己比较能抗,可能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他庆幸的是九尾妖狐的药粉只是无色无味的迷药,她的钢爪上也没有淬毒,不然,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大夫很快被暗卫给带来了,把了脉,又重新给上官若离处理了伤口,“虽然流了不少血,但没什么大问题,中了迷药,伤口也不深,半个月就能恢复。” 追风这才松了一口气,让大夫给晕倒在净房里的飘柔和晕倒在净房门口的沙宣把脉解毒。 东溟子煜一回来,就听到府里发生的事,急急的从密道过来看上官若离。 因为,现在他属于秘密回京,所以还不能光明正大的露面。 还没打开机关,就听到上官若离在中气十足的发飙,“那个骚狐狸,命竟然这么大!这都让她逃走了,如画的鼻子是不是该割掉了?” 听上官若离挺精神,东溟子煜不禁松了口气,打开暗门快步走了出去。 上官若离见到东溟子煜,立刻母老虎变成委屈的小白兔,眼泪汪汪、委屈巴拉,娇滴滴的唤道:“王爷……” 东溟子煜眸中一暖,疾步走到床边,紧紧的握住她的手,“伤到哪里了?如何了?感觉怎么样?可还疼?” 满眼的都是心疼和关切,声音柔的能滴出水来。 “疼,我胳膊疼。”上官若离委屈的嘟着嘴。 东溟子煜忙松了手,检查她的胳膊,心疼的道:“用的什么药,本王让人取最好的外伤药来。” 莫问的简直都不认识自己的主子了,酸的牙疼,忙主动道:“小的,去取雪莲白玉膏。” 东溟子煜给了他一个冷眼,“快去!” “是,是、是!”莫问一溜烟儿的从密道逃走了。 追风一脸黑线,但这时候不是他回避的时候,跪在地上请罪,“属下失职,请王爷责罚!” 逐月也已经回来了,和飘柔、沙宣跪在追风后面请罪,“属下(奴婢)失职,请王爷责罚!” 东溟子煜目光冷凝的看着他们,“让王妃独自一人去临州的账,本王还没跟你们算,你们就又犯下如此大罪!那就……” “哎呀,王爷,”上官若离眨巴着眼睛,摇着东溟子煜的袖子,娇声娇气的道:“他们都是我的人,要是你将他们都罚了,那我就没人可用了。您就暂时给他们记下,让他们戴罪立功吧!嗯哼~” 东溟子煜眸光一凝,冷意顿起。 这个小东西,这么装模作样的撒娇卖乖,原来是为了几个奴才! 宣王殿下好桑心! 但是,心里也柔软成了一滩水。 不过,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给底下人一个教训,同时也给这个小女人一个教训。 别以后动不动就自己溜出去,是要连累下人的! 于是,将上官若离抓着他袖子的手握在手里,安抚性的拍了拍。 上官若离心中一喜,觉得事情成了。 谁知,东溟子煜却道:“规矩不能破,不然本王以后如何御下?放王妃单独出府,让王妃受伤,双罪并罚,每人领一百军棍。” 飘柔和沙宣虽然不知道一百军棍是什么意义,但见追风都哆嗦了一下,就知道自己摊上大事儿了。 上官若离也不顾胳膊疼了,一把抱住他的腰,头在他的腹部拱着,“夫君!这一百军棍下去,他们还不躺个两个月?九尾妖狐还没抓到,秦王已经入京了,我又彻底惹毛了皇后,我这边缺人手啊!” 她供的这是什么位置?东溟子煜简直要疯了,忙不着痕迹的侧了侧身子,就怕让地上跪着的四人发现他身体的异样。 幸好,都担心自己的安危,没人敢看他。 东溟子煜轻咳一声,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道:“那这次就小惩大诫,飘柔和沙宣每人二十军棍,追风、逐月每人五十军棍。” “谢王爷,谢王妃!”几人不敢多言,都磕头行礼。 那也够几个人受的啊!上官若离还要继续求情,却被东溟子煜一个利眸给制止了。 上官若离果断选择闭嘴,人家是一家之主,威严不能扫。 只听东溟子煜道:“这次看到王妃替你们求情的份儿上小惩大诫,若有下次,自己以死谢罪!” “是!”几人又磕头。 东溟子煜挥挥手道:“你们去管家那里领罚吧。” 几人闻言,都是松了一口气。 去管家哪里领罚,行刑的是没有武功的嬷嬷、小厮,他们都有武功底子,躺个三、五天就能做事。 若是去侍卫处或者暗卫营领罚,他们躺一个月都是轻的。 上官若离本来心里不忍,听了东溟子煜最后的话,心下一松,立刻就坐起来,吧唧!给了他一个香吻。 几人忙从地上爬起来,一溜烟儿的去领罚了。 东溟子煜冷肃的看着上官若离,道:“若是,下次不带人就跑出去,他们都得死!” 上官若离知道他不是开玩笑,忙点头,“嗯嗯,现在我在你这里什么秘密都没有了,自然不会再偷跑出去,我会光明正大的出去。” 东溟子煜缓了神色,扶着她,“快躺下,不然伤口又疼了。” “……”上官若离想说,她伤的是胳膊,真的没必要卧床休息。 不过,看东溟子煜这么紧张,她就很给面子的躺下了。 拉住他的手,“我还想等你回来,带你去见外公呢,如今我受了伤看样子得等两天了。” 东溟子煜唇角弯起,“好,等你伤还些了再去,不然他定会责怪本王没保护好你。本王可听说了,他脾气不是很好。” 上官若离也笑了,“还有你宣王殿下怕的人呀?” 东溟子煜眉头微微扬起,“本王会怕?本王这叫敬重。” 上官若离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突然,神情一凛,将苏艳儿送她有放射性物质的东西,和给她催眠的事情说了一遍。 东溟子煜冷冷一笑,“你不必操心,本王将此事通过顾凌然透露给父皇,父皇会首先对付她。” 第428章 都这样了,还能招桃花 上官若离呵呵一笑,“看样子有很多人关心你的身体呢,今天九尾妖狐拿着擀面杖来找我,要帮你给我破身,给你戴绿帽子。” 东溟子煜一开始没参透这话中的玄机,眸中闪过片刻迷茫,随即明白过来,脸色一黑,气的咬牙切齿。 上官若离看着东溟子煜这样子,哈哈大笑起来。 东溟子煜的脸更黑了,若不是她身子不适,又受了伤,他非得好好教训她一番。 上官若离笑了一通,道:“你看看你,都这样了,还能招桃花,你说我冤不冤?” 东溟子煜露出一个哭笑不得的笑容,捏了一下她的小鼻子,“好了,你乖乖养着,那珍珠那里你也不必费神,本王将她关入暗牢审问,没有价值的话就直接杀了。” “还是夫君威武!”上官若离这是真心夸赞。 她作为现代人,有些事已经形成思维定势,没有证据不会无故伤人。所以她首先想到的是让人盯着珍珠,然后抓现行,再定罪。 而东溟子煜作为封建社会的上位者,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人关起来再说,有用就留着,没用就杀了。 反正,宣王府和皇后已经势不两立。 反正,有了赵太医和如画的事,皇后即便是知道了,也不敢找宣王府什么麻烦。 东溟子煜摸了摸上官若离的头发,正要俯身亲下去,就听暗道的门响了。 莫问拿着药膏回来了,当然,没躲过主子的一记冷眼。 东溟子煜从他手里拿过药膏,对他吩咐道:“你去顾凌然那里走一趟,告诉他苏艳儿在宫里对王妃用迷幻术,想套取本王的消息。她是天生异瞳,能让人听从她的指令。” 莫问眉头微蹙,知道事关重大,忙闪身去办。 上官若离问道:“为何把这个大功劳给顾凌然?” “父皇忌惮本王,这话从本王嘴里说出来,他极有可能会怀疑本王别有用心。”东溟子煜解开她胳膊上的绷带,“本王还缺这点功劳吗?” 上官若离看着他为自己重新上药,眸中闪过一抹心疼。 一个二等小丫头小声的在门外请示,“王妃,药来了!” 上官若离道:“端进来吧。” 小丫头低着头战战兢兢的进来,手里端着一碗补气血的药。 她平时虽然也进屋伺候,但从来没在东溟子煜在的时候进来过,所有有些害怕。 东溟子煜也不计较,端过来药碗亲手给上官若离喂药。 上官若离见她手都微微发抖,让她退下。 药还没喝完,小丫头又在外面禀报道:“启禀王妃,大舅奶奶送了补品过来,还递了帖子请求拜见。” 她嘴里的大舅奶奶指的的郑舒悦,这些日子她也去宫里看过替身,但都被“伤感”传染而被拒绝了。 这一听说上官若离“病愈”出宫,这不就沉不住气,连忙递了帖子来探望。 上官若离微微一笑,道:“给大舅奶奶回帖子,让她后天来吧。” 东溟子煜不乐意了,“后天?你的伤还没好呢!就说王妃身子还虚,让她多等几天!” “是!”小丫鬟答应着。 上官若离哭笑不得,“我这点伤,没事的。” 东溟子煜喂了她一勺药,“怎么没事?那么深的口子,流了那么多的血,得好好补补,怎么能劳神会客?” 好吧,上官若离不因为这点小事跟他较真,转移话茬子道:“九尾妖狐被我又砍断了一只胳膊,不知藏在了何处?她天生隐身异能……” 突然,上官若离脑子里灵光一现,道:“苏艳儿是天生催眠异能,苏艳儿会不会是云霞殿的细作?” 那样的话苏艳儿对付东溟子煜,恐怕不光为了北陵,还有为云霞殿报仇的原因。 毕竟云霞神君背后还有一个神秘男人,云霞殿可能还没散。 “还真有可能!不过,不管是不是,她都活不成了!”这一刻,东溟子煜杀气毕露,简直有摧枯拉朽之势。 把上官若离给惊了一身寒毛,她几乎忘了,这个在自己面前温柔缱绻的男人,是传言中那个嗜杀暴虐的战神。 “你安心养伤,本王定会让这个九尾妖狐生不如死!”说罢,东溟子煜将药都喂给上官若离,便从密道离开了。 东溟子煜真的怒了,将暗卫营的暗卫都调了过来,满城里秘密搜索九尾妖狐。 当然,府里也加强了防卫,狼狗和如画都安排在琴瑟居周围,日夜巡逻。 如画哭丧着脸,对宣王把他当狗用这件事,非常不爽,时不时的嚷着要上官若离拿美食来安抚他这颗受伤的心。 可是,上官若离胳膊受伤了,他也只好忍着。盼着慕容枫和赶紧过来,将琴瑟居周围布上机关和阵法,好让他脱离和狗为伍的日子。 对了,对了,还有银雪那小白狼,但愿它一路能把伤养好,回来就能上岗冒充狗。 …… 皇宫里, 顾凌然将从莫问嘴里知道的苏嫔对上官若离催眠的过程说了一遍,垂首跪在皇上跟前,“属下失查,竟然在宫里出现这样的事,请皇上责罚。” 皇上神色凝重的把玩着手上的玉扳指,问道:“此时当真?” 顾凌然道:“是,属下一直让人盯着宣王妃,当时苏嫔请宣王妃屏退了下人,锦衣卫的人就在房梁上,看的清清楚楚。苏嫔的眼睛变成了蓝色,眼珠儿还能呼呼的转动。当时宣王妃就如同木偶一般,老实的回答苏嫔的问题。” 皇上眸色阴沉,问道:“苏嫔问了宣王妃什么问题?” 顾凌然道:“她先问了宣王是否能人道,宣王妃说不知道。她又问了宣王有没有那爆炸的武器,宣王妃也说不知道。她还问了上官天啸的兵力布置,以及宣王的军事机密都藏在哪里……” “放肆!”皇上愤怒的拍了御书案一掌。 顾凌然忙道:“皇上息怒,宣王妃什么都不知道,苏嫔什么都没问出来。” 他知道上官若离是救他妻儿的女大夫,暗中相护,不然上官若离早就死在宫里了。 不过,他不知道的是,那个人是替身,而且还是没躲过皇后的毒手。 郑公公此时吓得一个哆嗦,忙一甩拂尘,跪在御前,道:“皇上,老奴突然想起一件奇怪的事。” 第429章 大皇嫂果然好了 皇上冷眸眯了眯,似乎已经猜到了郑公公说什么,但还是道:“说!” 郑公公道:“每次苏嫔侍寝的时候,与皇上都谈心,还有一次,您竟然穿着寝衣去了御书房,拿了一个卷宗回了寝殿。” “竟有此事?”皇上却找不到丝毫记忆。 顾凌然忙道:“宣王妃事后对苏嫔问过她问题的事,并没有记忆,只说有点累,当时苏嫔说许是病体刚刚康复的原因,宣王妃就信以为真了。” 郑公公道:“当时,伺候的太监、宫女和寝宫、御书房的侍卫都看到了。” 皇上侍寝,门口是有太监值守的。 不光记录用了多长时间,皇上若是太过,还要负责提醒皇上节制保重龙体。 东溟帝眸色肃杀,“怪不得,北陵军队突然犯我东溟北境,怪不得对我军在边境的布防如此清楚,以至于这么快就拿下了我东溟几座城池!” 顾凌然和郑公公都跪在地上,谁也不说话,他们都以为皇上要杀了苏嫔,或者直接挖了她的眼睛关起来审问。 谁知,东溟帝沉默了半晌,吩咐顾凌然道:“严密监视苏嫔,看给她往外传递消息的谁!” 顾凌然无奈,提醒道:“皇上,她会催眠术,只要在人脑子里埋下念头,任何人都有可能给她传递消息。也就是说给她传递消息的,不一定就是细作。” 皇上眸中闪过一抹恼怒,又道:“将她软禁在甘泉宫,朕留着她还有用。” 若是利用她去探听宫妃和大臣的秘密,简直不要太好用。 顾凌然立刻明白皇上的用意,又提醒道:“皇上,她的确是个好工具,不过别说软禁,就是囚禁在诏狱,属下也难保她不会逃走或者继续作妖。” 郑公公又吓得一个哆嗦,惶恐道:“若是她可以让任何一个人说实话、替她做事,那她若是让人杀人,岂不是也一点都不成问题。哎呀,那老奴以后见到她要蒙上眼睛。” 言外之意,若是让他杀皇上,他也身不由己。 皇上立刻意识到这个问题,太危险了。就是用毒药控制她,她眼珠儿一转,也得乖乖把解药给她。 除非拿捏住她的家人,而她的家人在北陵皇族手里。这就意味着,她必须为北陵服务。 但是,这么个好的工具,皇上真的舍不得。 于是,道:“你不是说她用一次会伤元气吗?她刚给宣王妃做法过,总要恢复一段时间,让朕想想怎么处置她比较好。” “是!”顾凌然无语,但愿皇上别把自己搭进去。 “发现此事,你锦衣卫立了大功,朕有赏!”皇上摆摆手,“跟着郑公公去领赏,让人严密监视苏嫔,你下去安排吧。” 顾凌然磕头,“谢皇上!” 顾凌然退了出去,微微叹息,与虎谋皮,后果堪忧啊。 这消息,很快就传到了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这里。 上官若离忙让飘柔给宫里的暗桩传信,让他们小心防备。尤其是德妃身边的夏雪,让德妃想个办法,把那厮的眼睛先弄瞎了。 皇上竟然对失去几个城池都无动于衷,却想着怎么利用苏艳儿算计自己的大臣和妃子,可见昏庸的可以。 但上官若离自己什么都不能干,因为她要养伤。 尽管她自己觉得这点伤,真的没什么可养的,只好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练功,提高一下武力值。 天天补血的药汤、人参、燕窝的补着,都觉得自己要流鼻血了。 想着等大姨妈走了以后,一定好好用东溟子煜泄一下火。 第二日上午,上官若离正在练功中。 “大皇嫂!大皇嫂!”外面传来清脆的童声。 有小丫头进来禀报道:“五皇子和十皇子来看您了。” “在皇宫这些日子,经常来探望的有五皇子、十皇子和大舅奶奶,若不是他们从中周旋,恐怕那替身死的更早。”飘柔脸色苍白的站在一边。 尽管她有武功,也被打的皮开肉绽,但都是皮外伤,她还能坚持。 上官若离身边没有贴身的人伺候可不行,躺了一天一夜就起来伺候了,什么都不做,在一边看着也放心。 而沙宣武功不高,逐月打了五十军棍,都还在床上趴着呢。 上官若离整理了一下衣裳迎了出去,刚一出门,就见一个小包子小炮弹似的飞了过来。 “大嫂!”小包子一下子就抱住了她的腿,仰着小脸儿,眼睛亮晶晶的透着兴奋,“你病好了真好!我和皇兄天天去看你,可他们说你是伤寒,不让我们进去!” 上官若离弯腰想将他抱起来,但胳膊上的伤一痛,就改成了捏了捏他粉嘟嘟的小脸蛋,“我都听说了,谢谢你了!” “大皇嫂果然好了,真是太好了!”五皇子东溟子锦被一群太监宫女簇拥而来。 他整个人的气质已经发生的微妙的变化,已经不是原来那无忧无虑、调皮捣蛋、不学无术的肆意皇子了。 他现在温润如玉中透着点刚毅狠决,加上他天生的尊贵之气,还有那遗传的好样貌,还真是个亮人眼球的美少年。 上官若离拉着十皇子软乎乎的小手儿,笑道:“这还得感谢皇后娘娘用心良苦啊。” 五皇子眸光微闪,不置可否,一侧身,一挥手,“我给大皇嫂带了些补品过来,您好好补补身子。” 上官若离现在一听补品二字,就反胃,“那谢谢啦,来,进屋说话!” 说着拉着小包子进小花厅,吩咐人上点心、果子。 小包子也不装小老头儿了,一蹦一跳的跟在后面,可见他是真的高兴。 五皇子深深的望了上官若离的背影一眼,抬步跟着进了小花厅。 落了座,他神色有些凝重的问道:“大皇嫂,大皇兄何时到京?” 他收了玩闹的心思,现在读书、练功都很用功,倒是有了少年老成的样子。若不是他那青春期特有的嗓子,真看不出是个十三岁的少年。 上官若离从丫鬟的托盘里拿了湿帕子给十皇子擦着小手,漫不经心的道:“估计还得有几天吧。” 五皇子脸色一沉,“怎么这么慢!” 第430章 皇子都要齐聚京城了 上官若离将帕子放到丫鬟的托盘里,拍了十皇子的小屁股一下,笑道:“去吃点心果子吧!” 十皇子不像第一次见面那样要治她的不敬之罪了,笑嘻嘻的跑到小几边拿了点心来吃。 上官若离这才看向五皇子,问道:“五弟何出此言?可是出了什么事?” 五皇子俊脸微沉,道:“秦王已经到京了,说是路上遇到刺杀,受了重伤,所以路上耽误了。另外,厉王也从封地出发来京。” “厉王?什么鬼?”上官若离忙从原主的记忆里搜索。 还没等她想起来,五皇子就道:“厉王是四皇兄,封地在江南、这次进京,明面上是过中秋。但前些日子江南密帐泄露,江南官员纷纷落马,大家都以为是大皇兄做的,恐怕……” 上官若离点头,“我知道了,你大皇兄应该知道怎么做。厉王,是父皇的人吧?” 江南可是鱼米之乡,还是漕运和盐商发达的地方,不管哪个时代都是朝廷的粮袋子和钱袋子。 厉王的封地在江南,那肯定是皇上的人。 而皇上此举,不过是想将这个富庶之地完全掌握在自己的手里,皇上也需要小金库啊! 五皇子点头又摇头,“应该说厉王兄才是父皇最宠爱的儿子。” 上官若离敛了眸子,这么说东溟子煜是皇上最忌惮的儿子。 中秋佳节,皇子们都要齐聚京城了。 大皇子宣王东溟子煜,二皇子秦王、三皇子太子,四皇子厉王,这是四个已经成年有了封位的皇子,另外从五皇子往下,还有七个皇子。 皇上目前有十一个皇子,还有怀孕的嫔妃,起码李兰馨肚子里的就已经断定是个皇子。 可见,皇后确实不聪明,不然不会有这么多皇子活下来。当然,皇后也是四年前才上位的。 这说明,前皇后,东溟子煜的母妃,是个真正善良贤惠的皇后。 “大皇嫂,”五皇子的话拉回了上官若离的思绪,他神情有些落寞,幽幽的问道:“我是不是很没用?” 上官若离拿了一串葡萄吃着,漫不经心的问道:“你一个十三岁的小屁孩儿怎么说这么颓废的话?” 五皇子的脸微微一红,道:“大皇兄八、九岁就已经上战场杀敌了,上马都得踩着小太监的背才行。” 东溟子煜在他的心里一直是神一样的所在,尤其是最近,他觉得同样为皇子,自己简直与废物无异。 身陷险境的时候,还得让上官若离一个女子相救。 上官若离脑补出小小的东溟子煜身穿战甲上战马的情景,一阵心疼,叹息道:“他作为嫡出皇长子所担负的东西超乎常人的想像,所以也要付出超乎常人的努力。但是你不同,你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 想争那个位置就拼一拼,不想,就做闲散王爷。 五皇子微微敛眸,淡淡道:“不,我也一样,也不能肆意的做自己想做的事。” 他知道有些话不能跟除了母妃和外公以外的人说,可是,许是一起经历生死患难的缘故,他就是想与上官若离说。 上官若离心中一沉,难道他要竞争那个位置了? 面上却云淡风轻的道:“人活着,总有很多身不由己。我也不想被困在这后院里,想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过日子,但跟本就不可能。” 五皇子轻轻一笑,“大皇嫂说的极是。” 上官若离吐了一口葡萄皮,“你现在就是多学知识、锻炼好身体,不管以后做什么,总归不会有坏处。” “谨记大皇嫂教诲!”五皇子的神色认真。 上官若离还以为他开玩笑,见他郑重的样子,笑了起来,“还挺听话。” “你的话,不管是什么我都是要听的。”他的话说的轻轻的,只有自己能听的见。 上官若离没听清,问道:“你说什么?” 五皇子微微一笑,“没什么……” 正尴尬不知怎么解释,十皇子扬起小脸儿,“我也听话!” 上官若离见他吃的像只小松鼠,白嫩漂亮的小脸蛋上沾着点心屑,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好看的瞬间能融化人的心。 她笑的像只狼外婆,擦去他小脸上的点心屑,“你呀,是最可爱、可心、软萌的小包子!” 十皇子顺势靠在她腿上,撒娇道:“那我中午想在这里用午膳,宫里的饭食,一年一年的就那些,我都烦死了。” 上官若离看了五皇子一眼,笑道:“你才四岁,还一年一年的,你统共吃了几年的饭?” 十皇子鼓着小腮帮子,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一本正经的道:“皇兄们都这么说。” 上官若离被他软绵绵、呆萌的样子萌到了,笑道:“好,咱们中午吃新鲜的,保准你们没吃到过!” 这也得拜如画所赐,他做狗好委屈,动不动就嚎上一嗓子,求投喂。 上官若离胳膊伤了,虽然也能做饭,但她带伤给别的男人做饭,东溟子煜非得折断她的胳膊。 所以就想着做点简单新鲜的,先把如画安抚好,不然他动不动就在院子里哀嚎,吵得人心烦。 “好啊,好啊!有好吃的喽!”十皇子拍着肥呼呼的小手,欢呼雀跃。 五皇子宠溺而笑,“你这点出息!” 让他们在花厅里待一会儿,上官若离去了厨房,指挥下人们准备东西。 很快就回来了,后面跟着几个侍卫,抬着一个长方形的高腿桌子。 桌子中间掏空了一块儿长方形的洞,上面镶嵌了一块铁板,桌子下面吊着一个方形的铁槽。 五皇子起身查看,“这是作甚?” 上官若离笑道:“一会儿就知道了。” 有几个丫鬟搬了几把高脚椅子来,摆在桌子周围。 这个时代吃饭、会客,都是小几一样的矮桌,人都是跪坐的。 乍一看到这么高腿儿的桌子、椅子,十皇子和五皇子都感到很惊奇。 两个护卫进来,手里端着炭盆,将火红的炭装进桌子下面的铁槽内。 “有客人?”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带着不悦。 第431章 东溟子煜正式归来 众人望向门口,猛然望见一张惊为天人的容颜。 只见,东溟子煜一袭紫色蟒袍逆着光线站在门口,阳光勾勒出他修长高大的身形。 庄重而高贵的紫色映衬着男人肃冷倨傲的面庞,那生人勿进却高高在上的气势,犹如高山之巅的冰花,孤傲张狂、冷若寒冰。 而他的身后,还站着一身黑色锦衣的慕容枫和。 慕容枫和长的也很英俊,有着一张棱角分明、分外冷硬的脸庞。剑眉斜飞入鬓,鼻梁高挺,菱形的薄唇微抿、 那双深邃的眼眸似黑曜石一般,折射出深不见底的幽光,给人亦正亦邪的感觉。 若是单看他,也很耀眼,但与东溟子煜站在一起,他就黯淡无光了。 就如此时,大家仿佛只看到了东溟子煜。 “大皇兄!你回来了!”小包子十皇子欢呼声一声扑了过去。 上官若离想起每次小包子的下场,默默闭上了眼睛。 果不其然,十皇子还没抱上东溟子煜的大腿,就被他的长臂揪住了脖领子,然后朝五皇子扔了过去。 五皇子早就预备好了,稳稳的把软软的小包子接住。 小包子一点都不害怕,还咯咯的笑着,拧着胖滚滚的小身子要下来。 五皇子打了他的小屁股一下,笑道:“乖乖的!” 然后将他放下,对着东溟子煜抱拳行礼:“大皇兄!” 小包子却愈挫愈勇般的扯着东溟子煜的袍子,笑道:“大皇兄,大皇嫂给我做了好吃的!” 上官若离知道东溟子煜这是光明正大的“回京”了,笑眯眯的迎上去,“正好你回来了,我做了新鲜的吃食,你给品评一下。” 东溟子煜瞥了五皇子一眼,显然对他来内院很不爽。 五皇子如自己的包子弟弟一样,像是没看见他的冷脸似的,看向后面的慕容枫和,“这位是?” 那意思,这不是还有别的男人来后院吗? 东溟子煜淡淡道:“这是慕容枫和。” 上官若离呵呵一笑,用第一次见面的疏离语气打招呼道:“慕容公子。” 慕容枫和却紧紧的盯着上官若离,冷笑道:“本公子还以为我穿了隐身衣呢,终于有人见到我了。” 他认出了这双眼睛和声音,还有那种无法言说的气质,这个女子就是那小太监。 但这小屁孩儿叫她大皇嫂! 她竟然是东溟子煜的宣王妃! 他以为她就是东溟子煜的一个女人而已,本来想与东溟子煜好好合作,找个机会将她要过去,没想到,她竟然是宣王妃! 一种巨大的失落感和被愚弄的感觉,让他几乎保持不住世家子弟的风度。 上官若离感受到空气里的冷气,忙道:“进来请坐吧。” 他们杵在门口,挡住小丫鬟们上菜了。 东溟子煜走进厅内,对高腿儿的椅子和桌子也不感到惊奇,直接坐到了主位上。 立刻有小丫鬟递上温热的湿帕子。莫问拿过湿帕子,伺候他净手。 慕容枫和坐在他的下手,脸色有些不好看。 上官若离也不搭理这两个别扭的人,招呼五皇子和十皇子坐下。 然后,有小丫头端着托盘过来,将一盘子一盘子的菜和肉摆到了桌子周围。 十皇子眼睛一亮,高兴的拍着小肉手,道:“真是都是我没吃过的菜!太好了,太好了!” 五皇子脸色一黑,轻轻的打了他的后脑勺一下,道:“傻小子,这都是生的!” “生的?什么生的?”十皇子这个小萌娃,自小养尊处优,五谷不分,连生菜、生肉都没见过。 “就是还没做熟!”五皇子说完,看向上官若离,问道:“大皇嫂,这生的可怎么吃?” 慕容枫和也顾不得堵心了,他想说是不是丫头们上错了,但看上官若离和丫头们的神情,不像是上错了的样子。 看看东溟子煜的表情也不明所以的样子,应该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但上官若离总有很多新点子,倒是有几分期待。 十皇子可沉不住气了,奶声奶声的道:“大皇嫂,什么时候能吃啊?” 上官若离笑道:“耐心等着便是。” 又有丫鬟端着托盘过来,上面是很多酱料和调料粉,还有一碗食用油。 上官若离手在铁板上试了试,“热了,可以开始了。” 丫鬟用筷子夹着一片生姜,蘸取了食用油,来回地刷铁板。 钢板被浇上油之后,油滋滋地发出热气。 上官若离将将一片肥美的五花肉放上去,五花肉在铁板上烤了一会儿,香味一下子就弥漫开来,飘香四溢,惹人垂涎欲滴。 “好香!”如画的哀嚎声传来,“有好吃的,为何不叫我!” 说着,人已经到了门前。 上官若离笑道:“你还用叫?闻到味儿就来了。” 如画怯怯的看了一眼东溟子煜,见他眼皮都没撩他,就试着坐到了桌子边的椅子上。 坐定后,见东溟子煜没用冷眼看他,悬着的心就放下来,开始垂涎欲滴的看着铁板上的肉。 “这是什么做法?怎么吃?” “这叫铁板烧!”上官若离夹了一片生菜放到铁板上,稍微烤一下就拿出来了。 五花肉被切得很薄,翻了两下,就熟了。 然后,她将烤好的五花肉放到生菜叶上。 拿起一把猪毛制成的软刷,蘸了酱料刷在五花肉上,接着将生菜叶一卷,一个五花肉卷就做好了。 上官若离将这个五花肉卷递过去放在东溟子煜的碗里,“尝尝看。” 大家都一直盯着上官若离的示范动作,小包子以为第一个肯定是给自己,因为他最小。 东溟子煜也以为第一个肉卷儿会给十皇子,毕竟上官若离一直表现的很喜欢这小东西。 见到她将这个五花肉卷放在自己的碗里,有些意外,有些骄傲,有些嘚瑟…… 东溟子煜脸色瞬间从寒冬腊月到了春暖花开,唇边含着笑意,假装淡漠的地看向其余的人。 在他们的眼中看出了羡慕,眼中闪过一抹无法控制的得意。 上官若离看着他这副样子,突然有些好笑,要不要这么幼稚? 第432章 五皇子很缺钱 东溟子煜将五花肉卷送到唇边,咬了一口,露出惬意的表情,忍不住赞赏道:“嗯,好吃。” 十皇子可不乐意了,那黑溜溜的大眼睛里都有了委屈的泪意,“大皇嫂,人家也要!人家也要!” “好好好,给你烤一个!”上官若离动作麻利的又烤了一个,给了小包子。 小包子直接动手,“嗷呜”就咬了一口,“好吃,好吃!” 肥瘦相间的五花肉配上独有的酱汁,和着生菜的爽脆,滋味十分鲜美。 上官若离指着桌子上的肉、鸡翅、鹿肉、牛肉、鱼、虾、串成串儿的各种蔬菜,道:“这些都可以烤来吃,你们自己动手啊。” 其他人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铁板就相当于一个锅,他们可以自己来烹饪食物! 长桌够长,大家坐在了两边,都有位置自己动手烤食物。 特别是十皇子,眼睛出奇地亮,跪坐在椅子上也要自己烤。 但上官若离怕他烫到,将他搂在怀里,拿着他的小手操作,将一只鸡翅放到铁板上,然后在上面刷酱,撒孜然粉…… 小家伙儿咯咯的笑着,显然把这当成的玩具。 如画吃着生菜卷牛肉,连连点头,指着用木签子穿起来的韭菜、香菇和大蒜等蔬菜,道:“这些菜还能烤着吃?” 上官若离点头,“嗯,让我和小包子给你们示范一次哈。” “嗯嗯!”十皇子点头,眼睛亮晶晶的别提多得意了。 东溟子煜眸色又不好看了,冷飕飕的瞪着小包子,恨不得把他提溜出来,直接扔出去,而自己坐到上官若离的怀里。 不过,他毕竟是大人了,还是可以忍住的。 看着上官若离和小包子两张笑的明媚而纯真的小脸儿,东溟子煜的眸色缓和了很多。 他觉得,自己该努力卖力气,让上官若离有个自己的孩子了。 想想自从成婚以来他也够拼了,每次都让她哭着求饶,为何这月的小日子又来了? 看样子,他还是不够努力,下次她哭天抹泪的求饶也不能放过。 上官若离可不知道自己被人给算计上了,和小包子一起烤了韭菜、大蒜、香菇、豇豆…… 几人吃得津津有味,还学着上官若离的样子,自己动手烤了起来。按照自己的口味刷酱、撒调料,爱吃辣的还撒上辣椒粉。 五皇子满足地眯起眼:“我还从没吃过这样好吃的烤肉,味道很特别。” “蔬菜竟然也能烤,还真是好吃。”如画吃的津津有味,简直都停不下来。 慕容枫和往自己的鹿肉上撒着辣椒粉,“今天真是来的及时,竟品尝了这么好吃的东西。” 五皇子动手将他刚烤好的牛肉片夹到了上官若离的碗里:“大皇嫂果然厨艺高超!” 东溟子煜将那片牛肉夹到十皇子碗里,淡淡的道:“小孩子多吃牛肉,长的壮!” 十皇子听话的点头:“嗯嗯!” 将牛肉塞到嘴里,欢快的吃了起来。 “……”上官若离无语抚额,这个男人还真是…… 五皇子神色僵了僵,怯怯的看向东溟子煜,道:“大皇兄,我想开个这种铁板烧烤店赚点钱,这蔬菜烤烤就能这么好吃,肯定能赚钱。” 他虽然知道这事应该征求上官若离的意见,但了解自己大皇兄的脾气,若是他不同意,上官若离同意了白搭。 东溟子煜凝眉,“你很缺钱?” 他的母妃淑妃的父亲只是个三品闲职,是寒门子弟出身,家底儿和那些世家、大族比起来,简直就是穷人。 五皇子郑重的点头,目光坦诚的直视着东溟子煜那深邃的冷眸。 至于,兄弟二人的眼神中交流了什么,大家不知道。 最后,东溟子煜淡淡的道:“此事与你皇嫂商量。” 五皇子眼睛一亮,看向上官若离,“大皇嫂,您看如何?我们分成!” 上官若离对商业这方面的天赋真的很贫乏,她想若是有朝一日她没钱了,她首先想到的是劫富济贫做土匪,而不是去赚钱。 五皇子才十三岁,一个半大孩子,就想开店自己赚钱了,行不行啊? 但人家大哥东溟子煜都没说什么,那她这做嫂子的能反对吗? 赚了就当锻炼,说不定还能开个连锁店啥的。赔了,她和淑妃还赔得起。 于是,点点头,道:“好,我出一部分本钱,将这桌子的图纸,还有肉的腌制,酱料、蘸料、调料等告诉你,其他的你自己去操持。” 锻炼嘛,就让他自己造去。 “谢谢大皇嫂!”五皇子兴奋的摩拳擦掌,恨不得马上就动起来。 十皇子不知怎么回事,但看他哥哥高兴,也跟着大声道:“谢谢大皇嫂!” 东溟子煜冷冷的道:“不许耽误学业和练功!” “是是!”五皇子连连点头。 此时,慕容枫和说话了,“你确定这能赚钱?到了冬天和青黄不接的时候,没有蔬菜,那只能卖烤肉,还能赚到什么银子?” “这倒是个问题,不过,可以解决。”上官若离摸着下巴想了一下,“你先行动起来,不一定光有烧烤,还可以有火锅、炒菜等。” “火锅?”如画嘴一直没闲着,此时一听有没吃过的,来了精神。 上官若离道:“这个先卖个关子,等我画出图纸,做出锅来,大家再品尝,也是生菜、生肉,自己下锅煮,不过吃法不同。” 如画啃着鸡翅,点头,“嗯嗯,我等着。” 就在此时,小丫鬟端了几杯果汁过来。 十皇子看了一眼:“这是什么,我正好也有些渴了。” 上官若离笑道:“这是果汁,有葡萄、西瓜、苹果、橘子,你们尝尝看。” 现在是秋天,水果很丰盛,上官若离每样都弄了一些。 十皇子小手指着颜色鲜艳的西瓜汁,“我要那红红的。” 丫鬟将西瓜汁端给他,小家伙喝了一口,微眯起眼睛:“嗯,好喝,是西瓜。” 大家纷纷得了一杯果汁,慢慢的喝着,觉得吃了油腻的烧烤,喝点凉凉的果汁,真的很爽。 上官若离浅笑着道:“我还知道果子能酿酒,葡萄、苹果、杨梅等,叫果酒。但具体酿造方法,我不懂。” 第433章 本公子哪里不如宣王? 五皇子立刻道:“我外公有酿酒作坊,我会让人研究。” 东溟子煜尝了一口橘子汁,微微沉吟,道:“很爽口。” 上官若离笑道:“我在里面放了点糖,还在井水里镇过,因为有小包子,没有用冰,若是用冰镇,会更爽口。” 如画摸着肚子,要了一碗橘子汁,喝了一口,满足地叹了一口气:“我从没有吃过这么痛快的一顿饭!跟着宣王妃,是我此生最对的选择!” 跟着?东溟子煜漆黑的眼底泛起冷气,瞪了他一眼道:“说话注意些!不然这是你的最后一顿饭!” 如画摸摸鼻子,一脸的幽怨。 上官若离已经吃饱了,放下筷子,一口一口地喝着橘子汁。这个时代的东西都是绿色无污染的,味道非常纯正。 小包子十皇子喝了西瓜汁,还要喝橘子汁。 “给他一小碗,喝多了肚子受不了。”上官若离摸着他圆鼓鼓的小肚子,对五皇子道:“一会儿给他吃点山楂丸,不然以后淑妃不让他来我这里了。” 五皇子忙抱过小包子,给他揉肚子。 “不要,我还要喝!”十皇子扭着小身子,闹腾。 东溟子煜蹙眉,果断赶人,“行了,散了吧!” 五皇子无奈,抱着十皇子起来,十皇子趁机一把将桌子上的橘子汁碗抱在怀里。 “大皇嫂,我找好了地方,找好了人就来找您商议!”五皇子说完,抱着十皇子告辞了。 而十皇子像只小老鼠偷油一样,抱着碗喝的欢快。 东溟子煜冷飕飕的看向瘫在椅子上打饱嗝儿的如画,如画一个激灵跳起来,“我去巡逻,不让九尾妖狐进来!” 说着,一溜烟儿的跑了出去。 慕容枫和蹙眉,“九尾妖狐来京了?” 上官若离耸肩,“差点弄死我!” 想起那擀面杖,上官若离就打哆嗦。 慕容枫和白了她一眼,“你这点本事,不是给你毒针盒子了吗?” 上官若离苦笑,“谁沐浴还带着暴雨梨花针啊?” 也幸亏飘柔用软剑当腰带,不然,她这次可就有特别的体验了。 慕容枫和眼睛眯了眯,脑海里脑补了上官若离沐浴的样子。 东溟子煜作为男人,立刻意识到了危险,冷声道:“也吃饱了,干活儿吧!” 慕容枫和不满道:“我这刚到,就不让休息一下?” 他还没跟上官若离说几句话呢! “别废话!”东溟子煜二话不说,站起来,“本王带你在院子里看看。” 上官若离知道这是让慕容枫和设置阵法和机关了,当然举双手双脚赞同,“你们快去做正事吧,九尾妖狐一天抓不到,我一天睡不好觉。” 慕容枫和唇角勾了勾,“反正宣王护不住你,倒不如跟了本公子,本公子不嫌弃你!” 尼玛!什么意思? 上官若离白了他一眼,“我嫌弃你!” 慕容枫和不痛快了,不依不饶的问道:“为何?除了身份,本公子哪里不如宣王?起码本公子还能让你当真正的女人!” 东溟子煜眯着眼,似笑非笑的看向上官若离,显然,也很想知道上官若离的答案。 上官若离撇嘴,“我不用别人用过的男人,你已经被人用过了!” 说完,轻轻飘飘的走了。 东溟子煜看向慕容枫和,淡淡的道:“听到没?” 敢觊觎他的女人,一句话噎死你,除非你重新投胎才能做回童男。 慕容枫和脸色很臭,“她宁愿跟你守活寡?” 东溟子煜凉凉的看了他一眼,“本王不会让她守活寡,能让女人愉悦的方法有很多,大家都是男人,这无需本王多说。” 说着,抬步出了房间。 “你你你!那能一样吗?”慕容枫和没想到东溟子煜的脸皮这么厚,这种事也能这么一本正经的说出来? 无奈,气哼哼的也跟了出去。 有了慕容枫和布置机关阵法,上官若离心里倒真是踏实多了,洗去一身烧烤的味道,休息了一下,就见了自己和梅花阁产业的管事和掌柜。 看了这些日子的账本,发现了一些问题,敲打了一番。 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上官若离不要求自己的手下都清正廉洁、两袖清风。但不能太过分,超过了那个度,就得严惩。 最后,将任务布置下去,尤其是注意九尾妖狐和云霞神君背后男人的事。 将那些人都打发走,日头已经西斜了。 上官若离伸了一下懒腰,就想出去看看慕容枫和如何布阵的,长长见识。 秋日的天空,蓝得有些不真实。 上官若离走在偌大的宣王妃后院里,竟然有一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突然,她看到远处一片花圃,那地方,阳光充足,北面还有假山挡风。 这个地方,倒是适合弄个暖棚种反季蔬菜,但要是供给酒楼饭店,恐怕要在农庄里大面积种植。 可是,她对农业,还真是两眼一抹黑,不过是在各种媒体上见过大棚蔬菜的种植,知道些基本原理。 只好,先搞个小的暖棚试验一下。 史书记载古代反季节的花卉、蔬菜种植有悠久的历史,方法一般有两种。 一种是在温泉附近种植,用温泉水浇灌。另一种就是在帛上涂一层油变得不透气,被外界阳光照射后,不容易散射。 第一种地理条件太苛刻,第二种就类似与现代的塑料薄膜。 而梅花阁有炼石油的基地,倒是可以研究一下那种油。 做成那种油布以后,先做试验,然后直接交给底下的农庄去试种。 虽然她对农业不懂,但农庄里有的是有经验的农人,古人很聪明,相信只要给他们个方向,他们肯定会研究出反季蔬菜的技术。 上官若离边走边在脑海里做着计划,就见东溟子煜坐在前面亭子里。 她快步几步走过去,见他坐在石椅之上,面前石桌上摆放着一套精致的茶具,他的端着一只玉色茶杯,手指白皙修长,骨节分明,这一幕美的像是一幅画。 尤其是他的脸,晕染在光影之中,惊艳了岁月,明媚了时光。远山眉凝聚着英气,一双黑瞳深如曜石,薄唇抿紧,带着凛冽的肃杀。 此时,他的面前单膝跪着一人,正是属下暗一。 第434章 非得让你流鼻血 东溟子煜抬起手,玉盏拂过红唇,长睫翕合间,掩住了眸中的清冷寒芒。 这是出事了?上官若离停下了脚步微微敛眸,犹豫着要不要过去。 东溟子煜见她过来,慵懒的招了招手。 暗一则暗暗舒出一口气,好像得救了的样子。 上官若离浅浅一笑,快步走了过来,“你们怎么在这里?忙完了吗?” 东溟子煜剑眉微拧,凉声开口:“你说!” 被这寒凉如冰的声音一惊,暗一瞬间回神,在东溟子煜薄怒的目光,打了个激灵,忙道:“王爷怀疑九尾妖狐去了秦王府,属下等去查,不但没查到端倪,反而折了一个兄弟进去……” 下面的不说上官若离也清楚了,被活捉了。 虽然暗卫可以自杀,可以禁得住严刑拷问,但九尾妖狐的手段是用媚术、用药,甚至媚术和药结合,这就难说了。 上官若离倒是想起了别的事,“你说在云霞殿和九尾妖狐在一起的人,会不会就是秦王?秦王或许根本就没遭遇刺杀耽误行程,而是和九尾妖狐在一起作妖?” 暗一道:“此事现在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个兄弟会不会种了他们的邪术,若是被秦王往皇上那里一送,对王爷及其不利。” 上官若离道:“不利就不利呗,他蓄养私兵、联合外敌、刺杀王爷,难道还不许我们去探一下?” 东溟子煜淡淡道:“本王不是怕,是觉得打草惊蛇了。” 上官若离道:“事已至此,责怪暗一也没用,还是让他戴罪立功吧,我听说厉王也来京了。” 东溟子煜眸光一闪,“来的好,时机到了,正好趁着大家都在,有些账该清算了!” 上官若离心中一凛,给昊家和前皇后翻案,恐怕会引起朝堂的大变动。 东溟子煜对暗一道:“你下去做事吧。” “是!”暗一抱拳,起身离开。 上官若离坐下,自己倒了一杯茶,“慕容枫和呢?府里让他熟悉,靠得住吗?他可是说反云霞殿,一点余地都没留。” 她没说的是,慕容枫和对她有觊觎之心。 当然,不是因为美色和男女之情,而是她这身本事,她脑子里装的东西。 东溟子煜很满意她的警惕,握住他的手,“放心,他慕容家需要走出南云,在东溟重新崛起发展,本王是他最好的合作伙伴和靠山。” 的确,放眼东溟,除了皇上,权势谁还比得上东溟子煜? 但上官若离还是不放心,“可是,防人之心不可无,他看重的是利益和利用价值。宣王府的机关防卫都交给他,若是有一天有人给他更多,他反水了怎么办?” 东溟子煜学着她的样子耸耸肩,“不知道,你主意多,想想。” 上官若离不满的伸手戳了戳东溟子煜的俊脸,“你主意能比我少?让我费脑子。” 东溟子煜抓住上官若离作乱的手,无奈应道,“这事儿本王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还是你比较在行,不然怎得把几个男人都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上官若离撅着嘴应道,“瞎扯,我何时把几个男人都收拾的服服帖帖了?” 眼珠儿一转,“你的意思是让我继续下毒?可他和如画不同,如画用完杀了,或者解了毒放走便是。但他掌握这宣王府的机关……” 想到这里,神情一凛,“难道要灭口?” 就如那些修建皇陵的人,最后都是要灭口的。灭口,无疑是最可靠的保密方式。 东溟子煜轻笑:“你呀,他慕容家世代做机关,若是做一笔生意就被灭口,那慕容家早就灭了,他们留着后手呢,比如留着设计的图纸。” 上官若离蹙眉,“那还没办法了?” 东溟子煜挑眉,“本王懂些阵法,而你对机关构造的了解,设计机关不成,改造应该没问题吧?” “哦~”上官若离坏坏的一笑,“我知道了,可以适当的改一下。” 机关数术一点都不能行差踏错,一点变化可就大不相同。 东溟子煜一副你聪明了的表情,“本王的麾下也有懂阵法和机关的能人异士,本王会让他们盯着,改造起来,也容易。” 谁知,上官若离突然脸色一沉,“你刚才说我把几个男人都收拾的服服帖帖是怎么回事?我收拾谁了?连你都收拾不了!” 东溟子煜面上露出一丝坏坏的笑意,“今天晚上就给你机会,让你把本王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听到东溟子煜用这般不阴不阳的语气说出这话,上官若离怎会听不明白其中的暗示? 脸上被羞臊的浮起一丝红晕,也不答话,只伸出手,伸到东溟子煜的腰间拧着他的软肉,一点不客气的转了一个圈儿。 只到东溟子煜的嘴里传来,“嘶嘶”的吃痛声,上官若离才松开了手,得意的说道,“不用等了,现在就能收拾的你服服帖帖的。” 东溟子煜伸手揉了揉自己腰间的痛处,一脸幽怨的看了上官若离一眼,拉着上官若离就往回走,“一会儿本王要欺负回来!” “我有伤,身子也不适!”上官若离搬出杀手锏。 东溟子煜挑眉,“身子不适,才好收拾,非得让你流鼻血!” 坏!这货太坏了! 上官若离简直又发现了东溟子煜一个新属性,忙道:“我们今晚去见外公吧,顺便问问他知不知道那神秘人的事。敌暗我明,总是被动挨打可不行。” 东溟子煜也正了神色,“好!” 走到刚才那花圃前,上官若离把种反季蔬菜的计划说了。 东溟子煜自然不会反对,更不会怀疑,道:“你看着折腾,赚了银子你自己收着,本王沾光吃些菜就行了。” 上官若离挑眉笑道:“这么大方?” 东溟子煜低头吻了她一下,“你都是本王的,本王还用在乎那些身外之物?” 这话取悦了上官若离,她亲密的挽住东溟子煜的手臂,实话实说道:“其实我还真不想费心思赚钱,只是答应了五弟,既然要做,自然尽力做到最好。” 东溟子煜唇角上扬,“难得他想上进。” 上官若离抬眼看了他一眼,问道:“你和五弟、十弟的关系看起来很好?” 第435章 皇子们一个比一个的孝顺 “嗯,”东溟子煜并不否认,压低了声音道:“如果老五有出息,本王想扶持他上位。” 上官若离诧异:“啊?你们的关系好到这地步?” 上官若离知道东溟子煜不想做皇上,也知道他一直在找个靠得住的兄弟扶持上位。 那时候还没找到合适的人,现在选择了五皇子? 东溟子煜道:“淑妃是母妃的手帕交,二人在宫里虽然也争过,但每到生死关头,她们总是互相拉一把。” 上官若离点头表示理解,闺蜜伺候同一个男人,再好的姐妹也会变味儿。 东溟子煜接着道:“淑妃比母妃聪明、有胆识、有手腕,也深谙在深宫里的生存之道。你看她两个儿子都好好的就知道了。” 上官若离的脸在他胳膊上蹭了蹭,以示安慰。 东溟子煜的娘为了不让人忌惮东溟子煜,可是亲手给他下了噬心蛊,八、九岁就送他从军历练。 即便如此,还是没保住母族和自己的后位和性命。 “母妃出事,被废了后位,打入冷宫,若不是淑妃和德妃从中周旋,本王也活不了……”东溟子煜陷入了往事里,浑身笼上悲伤的肃杀之气。 看来先皇后是太心慈手软了,对皇上的女人和孩子都很心软,唯独对自己的儿子狠心。 她让自己的儿子受苦,希望他变的更强。却保下了别的皇子,在她为皇后期间,凡是出生的皇子,没有一个夭折的。 上官若离踮起脚尖,亲了他的脸颊一下,“好了,都过去了,我们往前看。” 东溟子煜收起眼底的悲愤,回吻了她一下,“本王有你了,才觉得自己活的像个人。” “你还有我的家人!我们去看肖飞那老头儿吧,他一定会喜欢你!”上官若离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看着他,带着期待。 那样子,就像要求男朋友去见家长似的。 东溟子煜点头,柔声道:“好!本王让人备礼物。” 上官若离高兴的点头,这人情往来,东溟子煜比她强,她都没想备礼物这一层。 对东溟子煜了解越多,她就越心疼越欣赏这个男人。 …… 皇宫内,御书房。 秦王跪在皇上面前,痛心疾首,“父皇,儿臣冤枉,是儿臣御下不严,才让赵非那厮串通南云对宣王兄出手。” “你说的是事实?”东溟帝的口气不是很好。 毕竟不管赵非是私通外敌还是受秦王支持,手底下的两万私兵不是假的! 杀一个宣王,就出动了两万私兵,难保不会还有更多的兵力。 这个二儿子一向不是个安分的,发生了当年昊家的事,就将他贬到边境那穷乡僻壤的封地去。 没想到,短短三年的时间,他竟然蓄养了这么多私兵! 居心可想而知! 秦王一脸的真诚,痛哭流涕,“儿臣句句属实,自知罪孽深重,求父皇严惩儿臣,咳咳咳……” 说着捂着胸口咳嗽起来,脸色苍白的吓人,一副下一秒就要断气的样子。 东溟帝坐在龙椅上,把奏折放在一边,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当看见这个儿子神色憔悴,一向英俊如玉的面容竟然狼狈憔悴,而且一身黑衣穿在身上竟然有种撑不起的感觉,不由得放缓了语气。 “你这是怎么了?” 心里却道:听说他在路上遭遇了刺杀,看样子是真的。 “儿臣在来的路上遭遇刺杀,刚到京城,府里就进了刺客,儿臣咳咳……受了重伤,儿臣留着一口气,就是要到父皇跟前请罪,请父皇原谅儿臣,请父皇为儿臣做主,儿臣真的没有做那些里通外国、刺杀兄长的事啊!呜呜……” 秦王趴在地上,痛哭流涕,十分诚恳的叩首,一下一下的咚咚作响,很快额头就渗出了鲜血。 “父皇,如今儿臣是戴罪之身,愿意留在京城不回封地了,儿臣不才,只希望能在父皇膝下尽孝!呜呜……” 他料到,这次出了这么大的事,父皇是绝对不会让他回封地了。与其让父皇限制不准离京,倒不如自己提出来表示诚意。 东溟帝正有此意,听他主动留下,面色缓和下来,听到他的哭诉和恳求,也觉得有些心疼,淡然的道:“你回府听宣吧,宣王已经回京,不日有关的证人和证据就会提交大理寺。朕会命三司会审,定会给你个公道。” 没有当场给秦王定罪,就是给了他周旋的余地。 秦王眸中精光一闪,犯人和证据到了大理寺的监狱,可比在宣王手里好办多了! 于是,哭着磕头道:“儿臣多谢父皇!儿臣听闻因为临州瘟疫,国库空虚,儿臣这几年勤勉为政,攒下了一百万两银子,愿意献出来,为父皇分忧。” 说着,将手边的一个不盒子双手递给皇上。眼角余光,看到皇上唇角上扬的弧度。 这一百万两银子,他是经过仔细思量过的。太少了,不足以动摇皇上的心,太多了,显得他敛财太凶残。 别说在封地的皇子,那些官员哪个不敛财? 皇上心知肚明,只要不触犯到他的底线,也不往死里打压。 郑公公忙走过去,将盒子接过来,打开盖子给皇上看。 盒子里是一叠子银票,都是一张一千两的面额。 “好,你很有孝心!”皇上脸上有了笑容,挥挥手道:“你先下去吧,去后宫看看你的母妃吧。” “谢父皇!”秦王缓慢的从地上爬起来,只是站立的时候趔趄了一下。 看上去单薄的身体摇摇欲坠,这个曾经意气风发的儿子如今变成这样,着实让皇上心疼。 东溟帝目送着儿子出去,脸上笑容渐渐的敛去,面色越发的凝重。 问一边的郑公公道:“你看,秦王如何?” 郑公公笑眯眯的道:“皇子们一个比一个的孝顺。” “你这个老滑头!”东溟帝瞪了他一眼,继续看折子,忽而想起了什么,又抬起头道:“朕听说宣王今天中午回府了,怎地现在还没进宫复命?” 这个大儿子,就是死倔死倔的,不会来事儿,还以为他折子上诉了委屈,那脾气会能改改呢。 第436章 只是宣王太强了 郑公公依然笑眯眯的道:“宣王殿下从临州回来,那地方可闹瘟疫呢!他定是要好好沐浴更衣,让太医看过身子,确定无碍才敢来面圣。皇上的龙体可是重中之重!” 皇上连连点头,“确实如此!老大心里是什么都有的,就是不会说话!” “呵呵……”郑公公发出一串愉悦但谦恭的恰到好处的笑容,“陛下,龙生九子各有不同,皇子们都是好的。” 皇上蹙眉,只是宣王太强了,太子被他压制有点喘不过气,就是他自己也得忌讳几分。 而且,宣王宫里没有了母妃护佑,宫外没有了外家扶持。这样都做到了这个地步,可见他的能力和权谋都比他这个皇上强。 若不是当年的事,也许…… “皇上,皇后娘娘求见。”郑公公的话打断了皇上的思绪。 皇上蹙眉,有些不耐烦的道:“何事?” 本来后宫女子没有皇上宣召,不能来前殿和御书房。但皇上对与先皇后情浓之时允许她御书房行走,先皇后去了以后,这个规矩就留了下来。 郑公公神色凝重的道:“皇后说有要事求见皇上,说是事关馨婉仪和馨婉仪肚子里小皇子的安全!” 皇上眉头一跳,“宣!” 皇后急急的走进来,满脸的焦急,但还是一板一眼的行礼:“臣妾拜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皇上眉头蹙的紧紧的,抬手,“平身。” 皇后跪在地上,道:“臣妾不敢,臣妾有罪,差点让馨婉仪做出傻事而伤到孩子!” “怎么回事?说!”皇上显然是不耐烦了。 皇后吓得哭了起来,抽泣道:“刚才臣妾去看馨婉仪,谁知,馨婉仪突然发狂,拿着簪子往臣妾身上刺,幸亏臣妾身边的丫鬟灵头,将她抱住,但她拼命挣扎,最后动了胎气!” 皇上忽地从龙椅上站起来,“快去看看。” 皇后拉住皇上的龙袍,“皇上,您听臣妾说完。” 皇上蹙眉,怒道:“有话一次性说完!” 若是粗人,他真想说: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皇后吓得打了个哆嗦,道:“此事太诡异,还是让馨婉仪宫里的一个二等宫女来说吧。” 皇上此时也镇定下来,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与郑公公对了一个眼神。 一个宫女被带了进来,若是上官若离在这儿,肯定就能认出这就是那个在废弃宫殿里与锦衣卫偷情的宫女。 宫女将在镜子里看到苏嫔的情况说了,然后道:“苏嫔娘娘突然发狂攻击皇后娘娘,定是与这件事有关。” 皇上微微敛眸,若是让苏嫔得逞杀了皇后,那她再使用妖术,让他封她为后都有可能。 皇后见皇上沉吟不语,以为他不信,忙道:“皇上,馨婉仪没有理由杀臣妾啊,她可是本宫的侄女!” 宫女怕自己被灭口,忙道:“皇后娘娘已经下了封口令,此事,我们不会乱说的!” 刺杀皇后,这若是上纲上线起来,可是死罪。 苏艳儿这一招儿若是成了,就灭了皇后、馨婉仪以及她肚子里的小皇子三人。 “皇上,不好了!”突然有小太监疯跑了进来。 跪在地上就哭道:“皇上,不好了,十一皇子……没了!” “什么?!”皇上身子一个摇晃,“怎么回事?” 小太监哭道:“十一皇子在湖边玩耍,看到水里有一只天鹅,突然就疯跑着跳了下去。他跑的太快,下人们阻挡不及。打捞上来的时候,已经没气了。” 十一皇子也是四岁,母妃是正二品云妃。 这是皇上最小的儿子,平时也很疼爱。 当然,自从四年前皇后上位,再也没让皇宫里有孩子出生。太子已经成年,她也没必要弄死那些小的。 皇上还是第一次承受丧子之痛,虽然有不少嫔妃曾经流产,但生下的皇子这还是第一个夭折。 皇上觉得脑子里嗡嗡作响,扶着郑公公风风火火的朝湖边走去。 皇后跟在皇上身后,眸中精光一闪,问那报信的小太监,“十一皇子可与苏嫔接触过?云妃可得罪过苏嫔?” 小太监道:“云妃脾气不好,可得罪过不少人。” 皇上听到这话眸中都充了血,只希望小十一还好好的,太医已经把他救了回来。 但当听到云妃那撕心裂肺的哭声,他的腿一软,差点就摔倒。 “皇上小心!”郑公公和一个太监,一边一个扶住皇上。 转过宫墙,就看到湖边跪着一片的宫女、太监、太医。 云妃抱着一个小小的人儿哭的撕心裂肺、惨绝人寰。 皇上颤颤巍巍的走过去,伸出颤抖的手往十一皇子的鼻间一探,差点就坐到地上。 皇后还算镇定,问跪在地上的赵太医道:“赵太医,十一皇子怎么样?” 赵太医跪伏在地,哆嗦道:“十一皇子薨了!” 云妃这时候才找回神志,抱着孩子就跪在皇上跟前,“皇上,您为十一皇子报仇啊!臣妾平时教的很好,他怎么会突然就往水里跳?肯定是那些奴才怕担责任胡说八道。” 皇上也红了眼眶,拍着云妃的肩膀,“好了,好了,朕不会放过凶手的,先抱着十一回宫,他还穿着湿衣裳呢……” 说着,皇上也哽咽起来。 云妃一听,也不哭了,呆愣愣的点头,“对,皇上英明,皇儿不能穿湿衣裳,皇儿冷!” 拍着自己怀里湿漉漉的孩子,温柔的哄道:“乖皇儿、乖宝贝,不怕,母妃带你回宫换衣裳,吃芝麻糖,母妃今天让你吃两块芝麻糖好不好?” 皇后拿着帕子拭了拭泪,对一边跪着哭泣的宫女道:“还不扶云妃和十一皇子回宫!” 宫女们立刻爬起来,扶起云妃,“娘娘,带小皇子回宫吧。” 云妃发髻凌乱,目光呆滞的点头,“皇儿,母妃的宝贝,跟母妃回宫,吃芝麻糖,母妃的宝贝……” 看着如同痴傻的云妃,抱着十一皇子踉踉跄跄的回宫。 皇上半坐在地上,几欲失声痛哭,靠在郑公公的身上,指着那大片的湖水道:“填平了!给朕填平了!” 第437章 你看那人是谁 这湖里发现过不少宫女和太监的尸体,几乎成了宫里毁尸灭迹的好地方。 当初,上官若离就差点被淹死在这里。 如今填了,倒是顺应天意。 皇上红着眼珠子扫视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下人,道:“让顾凌然来查问此事,定要问个水落石出!” 皇后用帕子拭了泪,弯腰将皇上扶起来,顺便用帕子将皇上龙袍上的灰扫掉,“皇上,此事蹊跷。馨婉仪突然刺杀臣妾,肚子里的孩子也差点没保住。” 皇上眸光一凛,“去看看馨婉仪!” 突然,眼前一黑,一个踉跄,就向前栽去。 “皇上!皇上!”宫人们都惊叫起来。 郑公公捏着公鸭嗓子道:“哎呀,御医!宣御医!” 皇后惊叫:“赵太医,快来看看皇上!” “这……”郑公公犹豫,皇上有自己的御医,轻易不让其他太医看病。 皇后道:“事情紧急,皇上龙体要紧!” 皇上觉得自己要完,耳边的声音越来越远,用残存的意识道:“御医,朕用御医!挖了苏嫔的眼睛!” 然后就彻底失去了意识,陷入了一片黑暗。 郑公公推开凑上来的赵太医,唤出金牌暗卫背着皇上回寝宫。 …… 上官若离易容成了花小鱼,东溟子煜易容成了元昊,二人找了个普通的小面馆,吃了两碗面。 走在街上,上官若离笑道:“没想到你堂堂王爷,也到这样的小店来吃东西。” 东溟子煜笑道:“我现在是元昊,不是高高在上的王爷。” 扮演一个角色,最高的境界就是:演的自己都骗过了自己。 上官若离简直怀疑这货是个精分了,他平时可是有些轻微洁癖的,所以他肯在这种地方吃饭,她才觉得奇怪。 两个大男人在街上瞎逛,还真是有点别扭。 上官若离建议道:“我们快走吧。” “好!”东溟子煜点头,想拉上官若离的手,却被她躲过去了。 东溟子煜老人家又不开心了,“为何不让我拉手,你不是一直喜欢元昊的吗?” 上官若离白了他一眼,“两个大男人在街上手拉手的,你这是想被围观吗?” 东溟子煜脑补了一下那情景,以手握拳轻咳一声,“确实有点怪怪的。” 突然,上官若离身形一顿,扯了东溟子煜的袖子一下,“你看那人是谁?” 东溟子煜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只见在回春医馆门口,一个身穿黑色锦袍的魁梧男人正上马车。 东溟子煜眸色微微一沉,“他就是秦王。” 上官若离冷笑一声,“果然是他!他就是与九尾妖狐从云霞殿逃走的男人,也是我们绞杀云霞殿余孽时,和九尾妖狐在远处偷偷观望的男人。” 东溟子煜淡淡道:“九尾妖狐一定是他藏起来了。” 上官若离看着渐渐远去的马车,“我们跟上去。” 东溟子煜拉住她的手,“不用追了,他堂而皇之的出来,定是回府。” 上官若离觉得有理,点头,“他来这里定是想找夏鹤霖治病或者治伤,他回来了吗?” 东溟子煜道:“没有,他还在临州治疗瘟疫。” 二人边聊天边往前走,渐渐的拐入黑暗的小巷子,然后隐在暗处兜了个圈子,到了肖飞的院子。 在院子里一落地,上官若离就欢快的叫道:“嘿!老头儿!” “咻!”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从门里飞出来,直接砸向上官若离。 东溟子煜拦住上官若离的腰,一个旋身躲过这一击。 “咣啷!”一个砚台落在地上,摔成了两半儿。 上官若离一脸的肉痛,哀嚎道:“你个败家子儿,这得好几两银子呢!” 屋里传来肖飞声如洪钟的声音,“你个没良心的!回来好几天了,这才来看老子,不孝的白眼儿狼!” 上官若离摸摸鼻子,朝门口走去,“我受伤了,他们没告诉你吗?” “哼,不就是胳膊上受了点伤吗?”肖飞不屑,坐在桌子边摆弄着棋子,二人进来,眼皮也不抬,问道:“带谁来了?” 上官若离看了一眼面色冷凝的东溟子煜,笑嘻嘻的道:“你的外孙女婿。” 肖飞这下抬起眼皮,上上下下的扫描东溟子煜。 那眼神,带着挑剔和审视。 最后,道:“你就是那个不行的宣王?” 上官若离脸色一黑,有这么聊天的吗? 果然,东溟子煜的脸色一黑,看了上官若离一眼,那意思,若不是你外公,本王就揍他了。 上官若离冲着他露出一个狗腿儿又讨好的笑容:忍一忍、您忍一忍。 谁知肖飞可不忍,抬手就朝东溟子煜的面门攻击过来。 东溟子煜侧身一躲,轻巧的躲过肖飞的攻击。 “吆喝!有点本事啊!”肖飞嘿嘿一笑,又朝东溟子煜的死穴攻击过来。 肖飞给了上官若离大部分的内力,自然不是东溟子煜的动手。 东溟子煜知道肖飞是试他的武功,也不用全力,与他过起招儿来。 二人从屋内打到院子里,一时间还有点难舍难分的意思。 江湖人有时候就是这么简单,打一架,就从陌生人变成朋友了。 这不,打了半天,两个人似乎不能用朋友来形容了…… “哈哈哈!老弟!”肖飞将胳膊搭在东溟子煜的肩膀上,一副哥儿俩好的样子,“老子知道你没用全力,你本事不小!” 东溟子煜满眼的黑线,“那个,外……” 人家叫他老弟,他这声“外公”说什么都叫不出来。 在唇边转了一圈儿,改成了:“肖前辈。” 肖飞很豪气的摆手,“哎,什么前辈不前辈的,叫老子大哥!走走走!咱哥儿俩喝一杯!” 二人勾肩搭背的进屋,东溟子煜回头给了上官若离一个求救的眼神。 上官若离扶额,她觉得肖飞肯定是被肖云箐关了十五年给关傻了。 二人进了房间,肖飞就招呼人上酒菜。 上官若离道:“老头儿,我们已经吃过晚饭了,晚上不能多吃。” 肖飞瞪了她一眼,“老子与这小兄弟不打不相识,一定要多喝几杯,死丫头别捣乱。” 上官若离扶额,“老头儿,他是你外孙女的夫君,你确定要与他称兄道弟?” “啊?!”肖飞现在才意识到这个问题,诧异的看向东溟子煜,然后…… 又看向上官若离,瞪大眼睛道:“你偷了野男人,给宣王戴了绿帽子?” 第438章 这绝对是亲外公 上官若离挑眉,这才意识到东溟子煜戴着元昊的假面,因为来见肖飞,外面没有戴元昊那标志性的面具。 可是肖飞没见过宣王也没见过元昊,怎么就确定面前的人不是宣王? 东溟子煜也问道:“您如何知道我不是宣王?” 肖飞以为东溟子煜这话是承认了,傲娇的笑道:“当然,老子可是火眼金睛。谁不知道宣王长的俊美冷傲,哪里像你这般相貌平平?” 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肖飞尴尬的摸了摸胡子,道:“相貌平平对男人来说也没什么!男人嘛,武功好,那……方面的功夫好,就是真男人。” 说着还用“你懂、我懂、大家懂”的眼神看了一眼上官若离, 那神情……咳咳! 上官若离现在肠子都悔青了,真不该为了和东溟子煜二人世界出来吃饭让他扮成元昊。 或者,刚才进小院前应该让他揭下面皮。 现在可倒好,闹了这么个大乌龙。 上官若离尴尬的轻咳一声,想解释一下,“咳咳,老头儿,那个,不是你想的那样,其实……” 肖飞摆手打断她,她这尴尬的样子,还以为她被说破了好事,不好意思了,“好了,丫头,别解释了。老子懂,老子都懂,你不能一辈子受那个苦,找个男人有情可原。” 这绝对是亲外公。 可是,事实不是这样啊。 上官若离还想解释,这时候,他要的酒菜来了,随之而来的还有白青岩。 肖飞拉过神色怪异的东溟子煜对白青岩介绍道:“这位是……你们少阁主的……朋友!” 说着还冲两个人眨了眨眼睛,露出一个暧昧之极的眼神。 上官若离也不想在白青岩面前说什么,只好把话咽了回去。 白青岩看肖飞这表情,眉头微蹙,这里平时很少有人来,上官若离能把朋友带到这里来,那一定不是一般的朋友。 他虽然曾经对上官若离动过心思,但那是眼瞎无助的她,自从见识到她的彪悍狠绝,他早就把心思收起来了。 但是,他也不想上官若离偷人,她的夫君可是东溟子煜,这要是被发现了,后果不堪设想。 他是巡捕,表情掩藏的还可以,上官若离并不知道他想的什么,不然……不然她也没办法。 大家围着桌子坐下,肖飞亲自给东溟子煜斟酒,亲切的道:“来,你辛苦了啊,你武功这么好,能和丫头成为……朋友,说明是真心对她好,真是委屈了!” “……”东溟子煜一脸黑线。 上官若离暗笑,不管这两个人了,转头对白青岩道:“最近京城情况如何?秦王和厉王回来,肯定有些外来势力随之而来,你注意一些。” 白青岩点头,“是。” 上官若离又道:“九尾妖狐和秦王有关,你让底下的人注意一些。” 白青岩已经接到搜查九尾妖狐的命令,也了解一些情况,道:“阁主,我虽然没查到九尾妖狐的下落,但知道秦王府有一道活水通往护城河。” 这个时代的人信风水之说,院子里大多用活水布置招财水局,即便是皇宫里也有一个活水水湖。 上官若离眸色一凛,“派人盯住那水道的出入口!若是有人出来,不管是谁,直接乱箭射死!” 白青岩道:“已经派人盯着了,那九尾妖狐受伤那么重,又在水里浸泡了那么长时间,估计得养个十几天才能出来活动。” 上官若离点头,又想起油布的事,对白青岩道:“你帮我对负责练石油脑的人说一声,让他们研究一下一种无色的油,可以抹在帛上或者将帛浸泡在里面拿出来,制成一种油布,不怕日晒雨淋。” 九尾妖狐还没有下落,她不想为了这点事去城外那荒山野岭里去冒险。 那死狐狸会隐身,会用无色无味的迷药,简直让人防不胜防。 白青岩点头,“好。” 上官若离还想说什么,就见肖飞搂着东溟子煜左一个大兄弟,右一个小兄弟,哥儿俩喝的倒是挺欢。 东溟子煜给她一个哭笑不得的眼神。 上官若离无奈,想象的外孙女婿见长辈的和谐场面呢? 和白青岩对了一个无奈的眼神,问道:“老头儿天天忙什么?” 白青岩神色微微一僵,低声说道:“除了吃喝拉撒和睡觉,他就是练功,连屋门也不怎么出。” 上官若离无语,这是被关习惯了啊。 想想十五年的习惯,已经在身体里形成了一种记忆,一时半会儿还真改变不了。 也难怪肖飞把大部分内力给了她,自己的武功在短时间内还有这么大的进步。 没日没夜的练功,和她隔三差五想起来练一练,效果自然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于是,对白青岩道:“你找个人没事带老头儿到处转转,不行给他找个女人吧,他这个样子不与人打交道不行。” 虽然他在黑暗里独自生活了十几年没疯已经是心理强大了,但对他还是有影响的。 就是不知道,他原来是不是也这么……无厘头。 白青岩无奈道:“属下也带他出去过,可是他出去一次回来就比较抗拒再出去,觉得出去没意思,浪费时间。” 典型的老宅男。 上官若离决定给肖飞找点事干,于是道:“老头儿,你先别跟你外孙女婿称兄道弟,你外孙女我遇到大麻烦了。” 外孙女婿?白青岩若有所思的看向东溟子煜,见他气质高贵、眸色冷凝,就有了一种猜测。 他觉得上官若离不是那种人,此时倒是有些明白了。 肖飞一听上官若离这话,将手里的酒杯放下,看着她,问道:“怎么回事?” 上官若离就把云霞神君背后的那神秘男人的情况说了,道:“玉郎儿说云霞神君叫那神秘男人师傅,我觉得他得岁数挺大了,所以问问您知不知道江湖上有没有这号人?” 肖飞瞪眼,不赞同的道:“那可不一定!那老妖婆驻颜有术,又有媚术,勾搭的男人不计其数,与哪个相好的师徒相称也没什么奇怪的。” 叮咚!东溟子煜的眼睛一亮,“师徒……” “咳咳!”上官若离差点被自己唾沫呛到,这家伙,是受到启发了? 就是不知他想做师傅还是徒弟? 第439章 孤能否进去看望父皇 上官若离白了东溟子煜一眼,对肖飞道:“反正这事儿交给您查了,那个男人太神秘,就得您这有本事的人出马。” 肖飞被捧的很受用,白眉毛一挑,“放心,老子出马一准儿查到他的老底儿!” 上官若离与白青岩对了彼此意会的笑容,只要肖飞出去,总比天天闭关一样的强。 东溟子煜看到二人之间的眼神交流,醋坛子又打翻了,当下起身告辞。二话不说,拉着上官若离飞上屋顶,走了。 上官若离莫名其妙,只感觉到他似乎生气了,但不知道究竟是为了什么。 到了没人的地方,就问道:“怎么了?外公叫你大兄弟,你比我长了两辈儿,沾了这么大的便宜还生气了?” “噗!”东溟子煜笑了出来。 经过这么一会儿的缓冲,他已经不生气了。知道上官若离那个世界,男女平等,男女之间也可以像男人与男人之间那样社交,他就更没什么可生气的了。 只是看到上官若离与别的男人走的近,心里还是免不了有些不舒服。 见他笑了,上官若离也聪明的不刨根究底。 东溟子煜揽住她的腰,整个人贴在她身上,大宠物上身,撒娇道:“爱妃,你想做师傅还是想做徒儿?” 上官若离老脸一红,啐道:“少没正经,我大姨妈站岗呢!” 东溟子煜也知道大姨妈是什么了,不过还是不依不饶的耍流氓,道:“无妨,今晚本王做师傅,等你身子方便了,你来做师傅。” “滚!”上官若离啐他一口,运起轻功往回跑。 东溟子煜站在原地不屑轻笑,“你的轻功还是本王教的,让你二百米!” 说完,果真见上官若离跑出二百多米才追了上去,没一会儿,就将上官若离捞在了怀里。 抱回了琴瑟居,然后房间的门就关上。 只听里面传来某只王爷威严的声音,“逆徒!来伺候为师……” “哎呀,讨厌!” 接下来,应该是一夜的恩爱缠绵、不可描述。 可是,莫问的声音及时响起:“王爷,大事不好了!” 东溟子煜怒喝:“何事?” 要是这小子回禀的事不重要,一定捏死他。 莫问忙道:“十一皇子落水薨了。” “什么?!”东溟子煜一下子从床上坐起了,眸光森冷。 莫问接着道:”还有,皇上中毒了,但对外宣称是因十一皇子的事而伤心过度病倒了。” “可有生命危险?”无论如何,东溟子煜对皇上还是有点父子之情的。 莫问道:“暂时没有。” “给本王更衣!”东溟子煜起身转头对上官若离道:“本王进宫一趟。” 上官若离神色凝重的蹙眉,“用我去吗?” 东溟子煜道:“本王先进宫看看,你明日再去。” 十一皇子还未成年,是不会办葬礼的,但上官若离作为大嫂,还是要去看看的。 东溟子煜抬步去了外间,莫问已经准备好了衣裳候着。 一边伺候东溟子煜更衣,一边道:“王爷,今儿下午,皇后还差点被苏嫔给杀了。” 然后,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东溟子煜默默的听着,最后,问道:“苏嫔如何了?” 莫问道:“已经被顾凌然挖了眼睛,幽禁在甘泉宫,想必还不想与苏家彻底决裂。” 说话间,衣裳已经换好,主仆二人出门进宫。 上官若离忙叫来了飘柔,宫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梅花阁的人应该也把消息送出来了。 飘柔将事情说了一遍,与莫问说的没什么出入。 上官若离道:“里面应该有苏艳儿的原因,但别人有没有插手就不好说了。” 现在北陵和东溟正在开战,出了这么大的事,皇上都没把苏艳儿弄死,这是还留后路呢? 不过,想想也有道理,东溟月华还在北陵墨雪那个变态的手里呢。 皇上生病,朝堂必将不稳,加上秦王、厉王回京,上官若离让飘柔放话出去,密切注意京中各方势力的动静,若有兵马调动,立刻来报。 吩咐完,上官若离沐浴后,就盘腿坐在床上闭目练功。 东溟子煜进宫首先去看皇上,太子、秦王和其他在京的皇子都已经到了,跪在皇上寝宫的外殿。 五皇子见到东溟子煜进来,神情一松,好像找到主心骨似的。 东溟子煜问守在门口的太监,“父皇如何了?” 太监忙跪地行礼,道:“启禀宣王殿下,皇上还没醒来,御医还在里面救治。” 这时候,郑公公走了出来,给东溟子煜行礼,小声道:“皇上已经醒了,请宣王进去。” 太子、秦王等皇子都凑上来,询问皇上的情况。 太子道:“孤能否进去看望父皇?” 其他皇子也问道:“是啊,我们是否能去探望父皇?” 郑公公道:“皇上只宣了宣王殿下,太子和各位殿下请稍等一会儿。” 说完侧身让路,对东溟子煜道:“宣王殿下,请!” 看着宣王进去,皇子们都神色各异。 太子和秦王眸光冷了几分,关键时刻,皇上最信任的还是宣王。 没错,在生死关头,东溟帝最信任的还是这个自己瞧不上的大儿子。 因为他知道,以这个儿子的性情和本事,不会用阴招儿来害他,而其他儿子可就不一定了。 东溟子煜撩袍跪地行礼,“儿臣来迟了,还请父皇责罚!” 东溟帝黑着脸,看着自己这个清冷的儿子,虚弱的道:“朕中了毒,有人要朕的命!” 东溟子煜面上看不出任何神色变化,“父皇只要龙体无恙就好,其他的可以慢慢查,父皇不要忧心,相信顾凌然的本事。” 东溟帝眸光一暖,“苏嫔能用妖术,十一皇子的死与她有关,你看该怎么处理?” 东溟子煜淡然道:“这是父皇后宫的事,儿臣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显然这答案东溟帝很不满意,眉头蹙了起来,“可苏嫔是北陵苏家的人,事关国事。” 东溟子煜道:“北陵无故冒犯我边境,抢走了我们四个城池,杀了她也不为过!” 东溟帝叹息道:“可是月华还在北陵。” 东溟子煜微微敛眸,道:“父皇,儿臣愿意马上带兵出征北陵,夺回我们的城池一雪前耻,让他们交出皇妹。” 东溟帝躺在床上,深深的看着这个儿子。 第440章 看到那个傻大个儿了吗 东溟帝觉得有些看不懂东溟子煜这个儿子了。 他这次中毒不轻,朝堂必将动荡,一些人肯定会蠢蠢欲动。 尤其是觊觎皇位的皇子,必定都行动起来。 作为皇子,东溟子煜这个时候出征边关,万一他驾崩,国不可一日无君,东溟子煜不在京城,皇位多半就与他无缘了。 难道这个大儿子真的对皇位没有想法? 作为皇子,谁对皇位没想法呢?何况他还是嫡出大皇子,原来的太子。 至于子嗣的问题,若是登上皇位,总会有办法的,可以从族里选个有出息的过继。 皇上对东溟子煜更加放心了,叹息道:“你还是暂时留在京中吧,朕中毒颇深,伤了根本。若不是还留着千年雪莲,朕早就去见先皇了。” 东溟子煜冷峻的脸上微微动容:“父皇乃是真龙天子,必定有苍天庇佑,洪福齐天,父皇不必忧心。” 说完,他心里暗暗恶寒。若不是听了上官若离的“开解”,他才不会说这些废话。 东溟帝也颇为意外,若是以前,这种情况下,东溟子煜最多只会嗯一下,或者干脆不说话。 今天这是怎么了?竟然说了这么多孝顺体己的话? 或许,是因为看到自己这个父皇差点死了才真情流露了吧? 听惯了阿谀逢迎、歌功颂德的皇上此时眼眶红了。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天天对着你笑的人,给你一个冷脸,你就受不了。天天冷着脸的人,偶尔给你一个笑脸,你就觉得心情舒畅, 皇上此时就是这样,对宣王道:“你将秦王的证据交给大理寺,朕会命三法司会审,给你一个公道。” “谢父皇!”东溟子煜语气淡淡,没有感恩戴德。 皇上又道:“朕中毒的事,交给你和顾凌然一起来查,定将背后之人给朕揪出来!” 东溟子煜有些意外,略一沉吟,道:“儿臣领命!” 皇上刚醒,体力还很弱,说了这些话已经很疲惫了,摆摆手,“你下去吧。” “是!”东溟子煜退出皇上的寝殿。 太子、秦王、五皇子等皇子围上来,询问皇上的情况。 东溟子煜连个眼神也没给他们,带着莫问傲然而去。 皇子们都心生不满,但现在也不是发作的时候,于是请求进去探望皇上。 郑公公却道:“皇上刚刚醒来,已经乏了,皇上请各位殿下回去休息。” 太子眸中闪过一抹嫉妒,转身带着侍从走了。 秦王却用及其关切的声音道:“郑公公,您一定请父皇保重龙体,不要伤心劳神。他可是我们的天,是东溟的天。” 他的声音不大,但贯了内力,足以让殿内的东溟帝听见。 郑公公躬身道:“是,老奴一定把秦王殿下的话带到。” “那有劳公公了。”秦王这才一副万分不舍千般惦记的出了寝殿。 五皇子看着秦王的样子,挑挑眉毛,抱着已经睡熟了十皇子也走了。 十一皇子的遗体安置在后宫,大半夜的,东溟子煜不能进后宫探望,再说,他与十一皇子也没什么兄弟情谊,就去找顾凌然,了解皇上中毒的事情。 东溟子煜一晚上没回来,上官若离一早进宫拜祭十一皇子。 她坐的是宣王妃的豪华马车,车窗上蒙了白色的绡纱,还有白色的轻纱窗帘。 马车缓缓停在皇宫门口,飘柔和沙宣,立时麻利的摆好下马凳,开了车门。 上官若离伸出一只玉手轻轻挑起车门上的纱帘,出了车厢。 不远处的秦王下了马车,他朝上官若离的马车看来。 就见马车里走出一位宫装丽人,姿态娴雅却不是洒脱利落的踩着下马凳下了马车。 眼睛不由得一亮,觉得小腹升起一股灼热。 只见她肤白如玉,眉不画而墨,唇不点而红,瑶鼻高挺,如星的双眸中,透着难以描述的自信和冷傲。 一头青丝挽成飞仙髻,发间一支珍珠簪,那小指大小的明珠,莹亮如雪,分外衬得她美的好似天上谪仙流落人间。 她身段高挑,身着湖蓝色曳地长裙,细腰盈盈不及一握。腰背挺直,下巴微仰。 一阵秋日的冷风吹过,她肩上的披帛迎风而起,让她如乘风而至的九天仙女。 她最吸引人的不是她的倾世容颜,而是她身上那种与众不同的气质。 许是被这倾世容颜惊到了,秦王像是被定在了原地。 直到上官若离走进了宫门,他才缓过神来,快步跟了上去,问守宫门的侍卫道:“前面那个女子是何人?” 侍卫答道:“回秦王殿下,那是宣王妃。” “宣王妃!”秦王阴鸷的眸子眯了眯,眸底闪过一抹惋惜和嫉妒。 没想到宣王妃竟是这等的貌美无双,可惜了这等美人儿,竟然要守活寡! 若是这女子嫁给了旁人,他或许还会好受一点,但嫁给了东溟子煜,他觉得上天真是太好了! 他从小就与东溟子煜争,他不服气,凭什么自己各方面都不比东溟子煜差,为什么东溟子煜从皇后的肚子里爬出来,就是嫡出皇子,就是天生的太子人选? 为什么他不管怎么努力,也越不过身份这道鸿沟! 本以为父皇厌弃了东溟子煜,可却给了他极大的权力。本以为父皇将太子的弃妇赐给东溟子煜是羞辱他,没想到竟是这等绝色的美人! 秦王殿下心理又不平衡了,但四年前他一番筹谋,却为太子母子做了嫁衣,自己不但竹篮打水一场空,还被贬到南方边境那贫瘠的山区去。 这一次,他一定要慎重行事,抢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得到想要的一切! 上官若离感受到背后不怀好意的目光,对飘柔和沙宣道:“注意到后面那个傻大个儿了吗?” 飘柔和沙宣点头,“注意到了。” 上官若离道:“他就是秦王。” 飘柔道:“他很阴险,看王妃的目光不怀好意。王妃要小心。” 她们的屁股上都是伤,幸亏王妃给她们用了最好的药,才勉强能走路。但若是出了事,恐怕自顾不暇。 上官若离点头,“没事儿,在宫里,他还不敢做什么。” 第441章 这是柔贵妃 上官若离直接去了后宫,到了云妃的宫院。 院子里静悄悄的,没有想象中的哀号痛哭,气氛压抑的沉闷。 殿内已经聚集了不少来给小皇子送行的嫔妃,太子妃上官若仙和太子侧妃徐静萱也来了。 大家见到上官若离,都是微微一愣。 倒不是诧异她的到来,而是她一点大病初愈的样子也没有,如此的光彩照人、精神气爽。 上官若离才不在乎这些,直接给坐在高位上的皇后行礼:“臣媳见过母后。” 皇后眸中闪过一抹杀机,但只能极力隐忍,淡淡道:“平身吧。” “听说宣王妃病好了,还真是巧,你病刚好,宣王就回京了。”一个看不出年龄的美妇人,柔柔的说道。 上官若离知道,这是柔贵妃,是秦王的母妃。无论是长相还是声音,都很附和她的封号:柔。 那小巧玲珑、柔弱无骨的小样子,看后身,还以为是个未成年的少女,真不知道是怎么生出秦王那魁梧健硕的儿子的。 淡淡道:“这还得多亏了母后,若不是母后将我接到宫里调养,还派了医术高超的太医为我医治,不然我现在说不定已经见鬼去了。” 柔贵妃见她自称“我”,对她没有半点敬意,不由得眸色微微一沉,随即笑道:“皇后果然是心疼宣王妃呢。” 皇后心里比吃了苍蝇吐不出来还难受,冷声道:“十一皇子还未入土,你就在此嬉笑,知道的是贵妃与宣王妃寒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幸灾乐祸呢。” 柔贵妃马上收起了笑容,抿唇不语。 她是宫里除了皇后位份最高的女人,守着这么多嫔妃被皇后训斥,脸皮再厚也红成了煮熟的虾子。 以前她的儿子在遥远的封地,这次回来,一定要扳回一局,让她在这些女人面前扬眉吐气。 德妃道:“皇后娘娘,还是想办法让云妃让十一皇子入棺才好。” 皇后揉了揉眉头,对宫女道:“请云妃出来。” 宫女应了是,去了内殿。 不一会儿,云妃抱着一个身穿宝蓝色锦袍的小孩子走了出来。 小孩子小手无力的垂着,显现已经没了。 云妃脸色苍白,但面带微笑,抱着孩子给皇后施礼:“臣妾拜见皇后娘娘!” 皇后眉头蹙的更紧了,道:“云妃,十一皇子已经去了,你放开他吧,让他入土为安,早些去投胎转世。” 云妃闻言,有些迷茫的眨眨眼睛,慈爱的看了一眼怀里的十一皇子,狠狠的瞪着皇后道:“皇后,你即便是看不惯皇上宠爱臣妾,也不能诅咒臣妾的皇儿!” 她的声音非常尖厉,阴恻恻的。 但突然想起什么,马上换了温柔的笑容,亲了亲十皇子的小脸儿,脸上都是母爱的光辉,“臣妾的皇儿好着呢,他只是睡着了,他刚才还给臣妾唱歌呢,他一会儿就醒了,能跑、能跳,还能调皮……” 她的神情明明很幸福,却让人感到惨烈而诡异。 在场的人无一不动容,有很多人已经开始擦泪。 纵使上官若离自持无情冷血,也不禁眼眶发热,心里难受。 世上至痛,莫过于母亲失去孩子了,何况还是那么小的孩子。 上官若离十分厌恶和瞧不起背后下手的人,竟然对一个无辜的小孩子下手,简直是心理阴暗、没有人性! 大家七嘴八舌的开始劝,连哄带骗的,可是云妃就是不上当。 见云妃死活抱着孩子不撒手,皇后也是急躁,对着云妃身边抹泪的宫女道:“你们想个办法,这样下去,十一皇子该有味道了……” 虽然已经是秋季,但天气依然很热,尸体会很快腐烂。 最后,还是云妃的贴身宫女了解她,擦了眼泪,哄道:“娘娘,皇上传话,一会儿来看您,您还是把小皇子放下,去梳妆接驾吧!” 奶娘也颤巍巍的道:“是啊,小皇子睡着了,让他去床上睡吧,皇上看到又要责怪你太溺爱小皇子了。” 云妃不说话,神情有片刻呆滞,然后眼珠儿转着,似是在努力的思考。觉得哪里不对劲,似乎自己忘了很重要的东西,但又想不起来的样子。 “娘娘,皇上要到了,把小皇子给奴婢吧!”奶娘直接伸手去抱十一皇子,试着将他从云妃怀里抱过来。 云妃神情有些犹疑,手松开了一些。 宫女忙道:“娘娘,让奴婢服侍你梳妆去吧,你总是希望美美的见皇上。” 云妃的手又松开了一些,但眉头蹙的紧紧的,还是在犹豫。 奶娘见状,手下微微用力,愣把十一皇子从云妃怀里抱出来,转身向十一皇子住的偏殿快步走去。 云妃跪坐在那里,手还呈抱孩子的姿势,呆呆的看着奶娘消失的方向。 皇后给了云妃的宫女一个眼色,宫女扶着云妃起来,哄着云妃回内殿梳洗。 云妃像是丢了魂魄一样,目光呆滞,也不给皇后、贵妃等位份高的嫔妃行礼,木偶似的一步步的朝内殿走去。 上官若离知道云妃这是精神遭受巨大损失后的精神失常,她的潜意识里是知道十一皇子已经没了的,只是强迫自己忘记那撕心裂肺的事实 皇后让内务府的人把小棺材速速抬进来,奶娘和几个宫女也不敢大声哭,动作迅速的给十一皇子换上了小寿衣,然后将十一皇子放进小棺材里。 内务府的太监动作麻利的将棺材盖上,顶上棺材钉子,然后就扛着小棺材走了。 整个过程像做贼似的,恐怕惊动了里面的云妃。 事情办妥,皇后就让大家散了,率先带着一众宫女、太监走了。 然后是柔贵妃,在经过上官若离身边的时候,满含深意的打量了她一眼。 尼玛!上官若离暗骂了一声,看你奶奶啊! 德妃起身,对云妃宫里的人道:“我建议你们赶紧准备个像十一皇子大小的布偶,穿上十一皇子的衣裳,万一云妃闹起来,好歹安抚一下,也许管用。” 淑妃也道:“先让太医给开些安神汤吧” 然后二人一前以后走了,连看一也没看上官若离一眼。 按理说,德妃和淑妃是这宫里跟她最亲近的人,但二人也许是为了避嫌,并没有向她表示什么。 上官若离转身也出去,却被人叫住了。 第442章 大理寺起火了 “大姐姐!”上官若仙叫住了上官若离。 上官若离对她及其厌恶,眸色冰冷的缓缓转身,淡淡道:“有事吗?” 上官若仙微笑,“大姐姐,你这是还在怪妹妹抢了你的太子妃之位吗?” “你们还真是姐妹情深,不愧是亲姐妹!”徐静萱阴阳怪气,一脸的厌恶,像看世界上最肮脏的垃圾一般看着上官若离和上官若仙。 上官若离知道她指的是二人的名声都不好,清白都有问题。 唇角勾起一抹嘲讽,对徐静萱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现在,你们才是姐妹。” 徐静萱厌恶之极,冷声道:“谁和这种脏货是姐妹!” 上官若离看了一眼上官若仙,淡淡道:“你这太子妃是怎么当的?让一个妾爬到脑袋上?父亲在边关征战,为东溟开疆扩土,一个妾敢对你不敬,这是瞧不起上官家吗?” 不管二人的姐妹关系如何,二人都姓上官,必要的时候,必须一致对外。 上官若仙是真的清白有问题,孩子也不是太子的,所以在徐静萱面前有些理亏。 徐静雯气的瞪圆了眼睛:“你……” “我怎么了?”上官若离冷冷的看着她,“徐丞相就这么教育你的吗?你还是太子侧妃呢?众目睽睽之下,你竟然对太子妃和本妃出言不逊!浅薄粗鄙!” 说完,上官若离拂袖而去。 徐静萱想破口大骂,但咬咬牙,生生忍了下去。 上官若仙非常解气,呵呵笑了两声,雄赳赳气昂昂的走了。 上官若离刚出了云妃的院子,就有一个小宫女走了过来,手里提着一个宫绦,宫绦上挂着一块玉佩。 “宣王妃,可否借一步说话!”小宫女将玉佩提起来,在眼前晃悠。 那样子非常天真无邪,澄澈的大眼睛眨啊眨的,一副显摆好东西的样子。 上官若离一看那玉佩,眸子眯了眯,这正是苏艳儿给她催眠时亮出的玉佩。 当时她说,见到这个玉佩就要听从拿玉佩的人的指挥。 上官若离笑一笑,跟着小宫女来到一处假山后。 小宫女看了看飘柔和沙宣,想了想,才道:“奴婢要单独与你说话。” 上官若离看出,这小宫女应该在催眠中,微微一抬手。 飘柔和沙宣退下,但没有离开,躲到了假山的另一面。 果然,小宫女看不见人就以为是单独见面了,将玉佩交给上官若离,“拿着这玉佩去……” 她似乎将苏艳儿的话忘了,挠了挠头发,又想了想,才继续道:“拿着玉佩去染香楼,找一个叫……” 这小宫女应该是个傻姑娘,记忆力很差,或者苏艳儿是在能量很差的时候给她催眠的,以至于她连复述都困难。 上官若离不说话,耐心的等着。 小宫女想了起来,道:“叫胭脂的,让她想办法来救苏嫔出去。” 上官若离点头,转身走出假山后,飘柔和沙宣跟了上来。 飘柔道:“属下出去,立刻让人查查胭脂。” 上官若离点头,有点咬牙切齿,“盯住胭脂,她应该只是个喽啰。” 自从染香被白青岩解决以后,白青岩也安排了梅花阁的人进去。 染香楼是徐丞相的产业,专门用来收集情报的。也不知胭脂是其他势力潜伏在染香楼里的,还是徐丞相的人。 当然,上官若离还得亲自拿着玉佩去找胭脂一趟。 几人出了宫,马车已经侯在了那里。 上官若离正想上马车,就闻到一阵木头烧焦的味道,抬眼寻找,就见东南方浓烟滚滚。 “有地方起火了!”沙宣做了大家都心知肚明的断定。 追风不知从哪里现身,“启禀王妃,是大理寺起火了!” 上官若离蹙眉,“这么重要的地方,大白天的怎么会起这么大的火?” 追风道:“王丰今早已经到京,秦王一案以及魏中良敛财一案的人证、物证都已经移交大理寺……” 上官若离明白了,问道:“那人证、物证可保住了?” 追风低声道:“没有。” “没有?”上官若离蹙眉,“你家王爷没有让人保护吗?” 东溟子煜废了这么大的劲将事情查清,千里迢迢的将人证、物证带回京城,甚至路上还遭受了截杀,折了不少人手。 怎么就不知道保护自己的劳动果实? 追风道:“王爷说顺其自然,不插手法三司的事物。” 上官若离明白了,即便是人证物证齐全,皇子最多也就是个幽禁。 今天看柔贵妃那德性,应该胸有成竹皇上不会对秦王怎么样。 若是人证、物证此时毁了,那可就不一样了。 皇上首先想到的是秦王在京城的势力也不小,竟然能在大理寺放火毁灭证据。 边关封地有私兵,京城朝堂有势力,这比宣王和太子可怕多了。 太子现在几乎是被架空了,外家没落,自顾不暇的培养势力。 宣王手里兵和朝堂中的权利都是皇上给的,要是收回,那是一句话的事。 东溟子煜这招儿以退为进做的好啊! 也许,人家秦王根本没放火,或者没放这么大的火,东溟子煜还在暗中扇了风,才把事情闹的这么大。 上官若离觉得玩儿政治的人太可怕了,这脑子里的弯弯绕绕,还真是可怕。 到了晚上,东溟子煜一回来,上官若离就验证自己的猜测。 “嗯,开始动脑子了。”东溟子煜刚刚沐浴完毕,浑身带着水汽。 上官若离靠在床头,睁大了眼,眼中仍旧满是疑惑,“废了这么大的劲儿,那些证据和证人就这么毁了,你觉得值得吗?” 东溟子煜讳莫如深,“本王自然留着后手儿,但要私下里与本王那好弟弟谈谈交易。” “奸诈!”上官若离用的是很崇拜的眼神和语气说的。 东溟子煜目光灼灼地望向上官若离,“你这是在恭维为师吗?身子好了没有?我们不如继续昨夜的游戏……” 上官若离面色猛地便变得通红了起来,忙往里躲,“咱们谈正事儿呢,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东溟子煜伸出手抚上上官若离的肚子,“为师加把劲儿,让徒儿你这里面再多出一个小人儿来?” 第443章 我们生一个自己的孩子吧 上官若离巨汗,这茬儿还没忘呢? 对这件事,这货对这事儿倒是很执着。 她简直是给自己挖了个巨坑! 连忙直起身子来红着脸往犄角旮旯躲,离东溟子煜远远地,“这个时候是安全期,你运动了也是白费力气,不如等几天再说。” 东溟子煜见着上官若离这般窘迫害羞的模样,心中更是欢喜,便哈哈大笑出声,“徒儿与为师圆房都这般久了,如今还这般害羞。” 说着便又上前拉住了上官若离,轻声道,“如此良辰美景,徒儿陪为师一同早早歇息了如何?” 上官若离甩了东溟子煜一个白眼,“登徒子!” 东溟子煜将上官若离揽入怀中,轻声道,“本王若是做那柳下惠,你就该哭天抹泪的求着本王做登徒子了!” “呸,若是让人知道冷情冷性、嗜杀冷傲的宣王是这般无赖,肯定眼珠子都惊出来!”上官若离眼中满是笑意,只是面上却佯装生气的模样。 东溟子煜挑了挑眉,“爱妃还在乎旁人怎么看?旁人还觉得本王不行呢,结果你还不是夜夜求饶?” 上官若离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了声,“瞧瞧能的你,来,今晚我让你求饶……” 话音还未落,便听见上官若离一声惊呼,接着床幔落下,剧烈抖动。 里面“咯咯”的笑声不绝于耳,而后便又传来上官若离带着几分喘息的声音,“住手住手……徒儿错了徒儿错了,再也不敢了。” “怎么?这么快就求饶了?不是还让为师求饶吗?” 上官若离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泪花,连忙道:“求饶了求饶了,徒儿再也 不敢挑衅师傅的威严了,师傅实在是太过无耻了,竟然用挠痒痒这般幼稚的招数,徒儿甘拜下风。” “嗯?幼稚?”东溟子煜抬起手来,作势又要挠痒,笑着道:“你说谁幼稚?” 上官若离连忙蜷缩成一团,举手做投降状,连连道,“说徒儿,说徒儿自己。” 东溟子煜瞧着上官若离的模样,眸光深邃而火热,“那现在,为师就用不幼稚的法子……” “啊……唔……” 床帐有规律的摇晃起来,“吱嘎、吱嘎”的声音响了一阵又一阵。 最后,上官若离华丽丽的晕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就见东溟子煜在蹑手蹑脚的起床。 “你去上早朝吗?皇上不是中毒了吗?”上官若离一说话,感觉嗓子又疼又干,脸色又是一红 东溟子煜轻轻的嗯了一声,低头吻了她一下,“父皇不出席,早朝也有阁老主持。你再睡一会儿,这几天本王有些忙,父皇让本王与顾凌然一起查他中毒的事情。” 上官若离懒懒的问道:“可有眉目了?” 东溟子煜边穿中衣边道:“是一种慢性毒药,但御医能验的出,父皇很小心,不知是通过什么方式无声无息的下了毒。” 下毒的方式很多,东溟子煜这皇宫里长大的古人比她这现代人懂的多,上官若离给不了什么建议。 于是,转移话茬子问道:“十一皇子的死怎么不查?” 东溟子煜道:“顾凌然已经查清楚了,是苏艳儿做的。她知道了父皇给她下了绝育药,就想报复父皇,让他尝尝失去儿子的痛苦,正好云妃性格嚣张,得罪了苏艳儿。” 上官若离想起十一皇子那小小的身子,不由得气愤,“真是泯灭人性!竟然对孩子动手!” 东溟子煜闻言,搂住她,柔声道:“本王发现你很喜欢孩子,我们生一个自己的孩子吧?” 上官若离怕他大早上的兽性大发,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快走吧!不然上朝迟了!” 她浑身骨头像散了架似的,可不想被他再收拾一次。 再说,生孩子这事儿,就是缘分,不是说要就能要上的。 东溟子煜知道时辰不早了,也不再腻歪,出去让莫问和莫想伺候着更衣,然后去上早朝上。 早朝上,皇上没有出席,但降旨严厉的训斥了秦王,并且收回了封地。 秦王被禁足在秦王府,无诏不得出府。 皇上对秦王封地的官员也进行了大调动,大多数都被贬,甚至有问题的被罢官和被收监的都有。 可见,皇上对秦王封地的官员情况也盯着呢,查的清清楚楚。 其实,皇上没打算收回秦王的封地,还想利用秦王来平衡太子和宣王之间的势力。 大理寺一着火,所有的人证、物证都毁了,这让皇上警惕起来,自己这个平时不怎么注意的儿子,势力竟然不知不觉中壮大到这个地步。 而且他远在边境封地,手竟然伸到了大理寺,宫里还不知有他多少人呢! 一下子,秦王被打击的不轻,那些拉拢的官员,在犹豫的,立刻就与秦王划清了界限。 这结果在东溟子煜的意料之中,不予理会,继续查皇上中毒的事。趁着排查宫里的宫女和太监,将一些碍眼的人除了,将自己的人安插进来。 上官若离不知早朝上发生的事,她美美的睡了个回笼觉,日上三竿才起来。 飘柔禀报说,五皇子已经等待很久了。 上官若离知道这货肯定是为了铁板烧的事,梳洗完,吃了早饭,让飘柔、沙宣回房间去养伤,带了两个二等丫鬟去见五皇子。 一出门,小白狼银雪跑了过来,“呜呜”的用头往她脚上蹭。 它长大了不少,不过挺瘦的,这一路上,身体也养的差不多了,不过就是觉得被上官若离遗弃了,很幽怨。 上官若离走一步它跟一步,在她裙子边撒欢儿。 古代的裙子太繁琐,上官若离差点被它绊倒,没办法,蹲下抱住它的头揉搓道:“你还委屈了?坐着宣王的豪华大马车回来?” “呜呜……”银雪呜咽,撒娇。 那小眼神儿,让上官若离想起某只王爷撒娇时的表情,不由得笑了出来。 “好了,好了,我让人准备好吃的,给你补补!”上官若离摸着它的狼头,安抚了一下。 银雪这才嗷呜了一声,屁颠屁颠儿的玩儿去了。 上官若离哭笑不得,自己也没觉得与银雪多亲近啊,它怎么就跟她这么亲呢? 第444章 大皇嫂,你懂的真多 上官若离进了小花厅,就见五皇子坐在桌子边看书,他穿着月白色的锦袍,显得面白如玉,芝兰玉树。 上官若离在心里赞一声:好一个翩翩美少年! 只是五皇子与几个月前第一次见面时的样子不同了,那时候他是个纨绔皇子,眸光慧黠而清澈,无忧无虑的。 而现在,他带着与十三岁少年不同的沉稳和忧郁,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隐忍和征服欲。 那个变态长公主,还真是害人不浅啊! “大皇嫂!”五皇子见上官若离进来,露出一个干净的笑容,放下书起身给上官若离行礼。 上官若离摆摆手,坐到椅子上,问道:“是不是找到店面了?” 五皇子微笑点头,“就在棋盘街上最热闹的地段,有三层楼,外公帮我找的。” 上官若离点头,“不错,一楼可以做大堂招待散客,二楼装修成普通包房,三楼装成豪华大包间。” 五皇子点头,“我正有此意。” “我先把炉子和桌椅的草图给你,一边装修一边做桌椅。”上官若离让人拿来纸笔,根据现代铁板烧炉子的样子画图。 并不是所有的食物都适合自助烧烤的,有些必须经过厨师来烤,所以自助烧烤桌子和厨师烧烤炉都得有。 然后将现代的桌椅画了一些草图,标注上尺寸。 五皇子在一边看着,赞叹道:“大皇嫂画图的笔法真奇妙,简洁易懂。” 上官若离貌似无意的道:“我就是瞎画,把自己的意思表达明白了就行。这只是基本的草图,你可以让木匠、铁匠进行修改,做的美观、上档次一些。” 五皇子点头,“我正有此意。” 这还是个聪明的,上官若离就是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 “选好了厨师了吗?” 五皇子摇头,“还没有,正在找呢。” 上官若离一边画图一边道:“不急,得找个靠得住,聪明的人。咱们的东西一个是新奇,一个是酱料。新奇的方式可以复制,但酱料配方一定要保密。而且厨师自己还要懂得创新,能举一反三不断出新东西吸引顾客。” 这种吃法绝对是独一份儿,初期肯定会大赚一笔。看到赚钱,肯定有人争相模仿,但只要酱料正宗,就是老字号。 五皇子一副听话宝宝似的,连连点头,“那个火锅,需要什么东西?” 上官若离笑道:“你还真是想大干一场了,这事我都忘了。” 五皇子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笑道:“这是我第一次做事,自然想做好。” “好,你这精神不错,不干就不干,干就全力以赴的做好。”上官若离是真心夸赞,也不想藏私。 烧炭铜火锅好画,想当初经常吃,闭着眼睛都能想到那个样子。 上官若离边画草图边道:“这里放木炭,热量从这里上来,上面这个可以转动的铁片是用来控制火量的。锅子中间加上一块挡板,将锅子分成两部分,就叫鸳鸯锅,可以放两种口味的锅底……” “大皇嫂,你懂的真多。”五皇子深深的看着上官若离。 上官若离心里咯噔一下,莫不是这小子怀疑她的来历了? 忙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郑重的道:“这里,聪明。” “噗!”五皇子笑了出来,马上又收了笑容,一本正经的点头道:“是,大皇嫂确实聪慧非凡。” 上官若离也笑了起来,“老天爷是公平的,他让我瞎了那么多年,给我一个七窍玲珑心也算是补偿了。” 五皇子觉得有理,“老天爷还给了大皇嫂大皇兄。” 上官若离想起东溟子煜那张俊脸,想起他对她的包容,想起他对她的誓言,露出甜美的笑容。 五皇子眸光微恙,垂下眼眸去看图纸,长长的睫毛掩去了眼底的神情。 上官若离道:“这铜火锅也可以雕花、掐丝等等,做成几个档次,对应不同消费档次的客源。” 五皇子一一应下,又与上官若离交流了一些细节。 上官若离见五皇子显然不想走,就留他吃午膳。 他欣然答应,两眼放光,“大皇嫂可否让厨师做道我没吃过的菜?上次听那如画说什么水煮鱼。” 上官若离笑道:“好,这个厨师很有天分,比我做的都好吃。等酒楼开业,就让他去给你的厨师培训。” 五皇子幽怨道:“这酒楼大皇嫂也有份儿,怎么连个厨师也舍不得?” 上官若离笑道:“这厨师忠心,我舍不得。手底下的人能干是重要的,但忠心最重要。” 五皇子点头,“大皇嫂言之有理,皇弟受教了。” 吃过午膳,上官若离给了五皇子一叠子银票算作入股的经费。 看五皇子那样子,应该很缺钱,拿着银票高兴的像个孩子,欢欢喜喜的走了。 上官若离午休以后,练了一会儿功,就准备去染香楼找那什么胭脂。 既然怀疑苏艳儿有可能是云霞殿的人,那胭脂就不能小觑。 云霞殿的人最可怕的不是武功,而是那些稀奇古怪的异能和下毒。 上官若离对这些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尤为膈应,衣裳里面穿上从那飞行器里拿来的防弹衣。 她已经将那防弹衣里里外外的清洗过,衣裳很有弹性,设计很附和人体构造,穿在身上很服帖,就像自己的皮肤似的。 这未来高科技的东西,就是比古代的东西好。 穿上男装,把自己易容成普通男子的样子,然后带上追风就出了门。追风虽然挨了板子,但执行的是老婆子,他这个大老爷们皮糙肉厚的,还不至于卧床养伤。 暗一、暗二他们是东溟子煜的贴身暗卫,一回京就回到东溟子煜身边了。 而逐月屁股还伤着,再说那个地方,也不适合小姑娘去。 染香楼里依然是灯红酒绿,莺歌燕舞。 新老鸨挥舞着帕子迎了上来,“哎吆,公子来了,可有相熟的姑娘?” “找胭脂!”上官若离从袖子里摸出一锭银子扔给她。 老鸨利落的接住银子,一抹古怪而暧昧的笑容一闪而过,随即笑的蜜汁甜,“找胭脂的呀!” 第445章 这生意做的还挺花哨 上官若离蹙眉,这是什么笑容? 老鸨眨眨眼睛笑了笑,招呼一个长相清秀的小厮过来,“带这位公子去见胭脂。” 小厮笑眯眯的道:“公子,随小的来!” 上官若离很大方的赏了小厮一锭银子,小厮笑容真诚了很多,点头哈腰的道:“公子,请!” 上官若离见小厮将他往后院引,不由得蹙了蹙眉头,戒备起来。 染香楼她来过,姑娘们接客都在楼上。 到了通往后院的小门处,问那小厮道:“为何带我去后院?” 小厮笑道:“公子是第一次来呀?胭脂一直住在后院呀。” 上官若离干咳一声道:“慕名而来。” 小厮恍然大悟,笑道:“原来如此,胭脂确实很有名,回头客也很多的,被他伺候过的人,不管男人、女人,都很爽。” 女人?上官若离诧异,这胭脂还接女客。 这古代,也很可以啊,还有百合。 怪不得这胭脂在后院接客,女人出来找女人,这事儿在这里可是天理难容的,确实应该要保密。 这染香楼的后院别有洞天,亭台楼阁、花草掩映中修着一大片的平房。 在亭子里,有几个擦脂抹粉的男人在摇扇子,看到上官若离,有的冲她吹流氓哨,有的搔首弄姿摆造型。 上官若离恶寒,这就是传说中的古代小官儿? 如芒在背的跟着小厮进了那平房的门,入眼的是一个大厅模样的地方,大厅内放着一些小几,小几上放着食物。 大厅的墙上挂着古色古香的画,上面都是避火图,画风非常唯美艺术。 厅内站着两排一共八个穿着纱衣的美少年,纱衣单薄,里面风光若隐若现。 上官若离心中一惊,这尼玛是什么地方? 怎么这么像鸭馆啊?! 她在心里打了退堂鼓,要是东溟子煜知道她来了这种地方,非得弄死她! 正想着找个借口离开,两个唇红齿白的美少年迎上来,对着上官若离行礼:“公子好!” 引路的小厮对他们道:“这是找胭脂的公子。” 然后对上官若离道:“公子,让他们招待您,小的回去了。” 显然,这个小厮是专门负责引路的。 一个文静的美少年道:“公子,您先在这里等一会儿,胭脂公子一会儿就可以会客了。” 纳尼?!公子!不是姑娘? 这个小官儿怎么取这么娘儿的名字? 上官若离明白为什么老鸨刚才那样看自己了,也明白这里为什么这么设置了。 原来这染香楼,前面是女人的生意,后院是男人的生意! 她曾经想把染香楼吞了,但后台徐丞相太硬,竟然没成功,没想到染香楼这生意做的还挺花哨! 上官若离被两个美少年让到一张矮几前,跪坐下。 两个美少年,一边一个伺候着上官若离喝茶。 文静的少年手持茶壶,给上官若离斟茶,“公子先喝杯茶,一会儿胭脂公子就有空了。” “好!”上官若离淡淡一笑,端起茶杯,还没放到嘴边,就闻到一股怪味儿。 说不出什么味儿,但绝对不是茶的味道,怪怪的,令人作呕。 上官若离往茶杯里一看,茶杯里确实不是茶叶,而是一些粉末状的东西。 这东西上官若离似乎见过,但一时想不起这是什么东西。 另一个少年道:“公子喝吧,这茶非常养生。” “我不喜欢这个味道。”上官若离说着,将茶杯放到小几上,环顾大厅内的情况。 在里面,有一个走廊。 刚才在外面看,这片平房很大,却有这一个门,里面应该是像宾馆一样的房间。 另一个美少年又给上官若离拿了一块点心,“公子,请用点心。” 有了茶的例子,上官若离可不想吃这里的点心,里面还不知道是什么馅儿呢。 “本公子想去出恭,”上官若离站起来,决定借尿遁。 那文静的少年也站起来,道:“请随小的来!” 他的手做出请的姿势,却是指着走廊的方向,而不是门外。 好吧,上官若离打消了离开的念头,往走廊里走。 走廊两面都是房间的门,有的房间里传出不可描述的声音,隐隐约约的让人面红耳赤。 走廊里面有很多岔路口,一模一样,若是没人带路还真容易迷路。 这让上官若离想起了地下迷宫,这里的布置似乎有玄机,像是按照八卦方位布置的。 一个青楼,有必要布八卦阵吗? 这引起了上官若离的兴趣,让她打消了离开的念头。 没走多久,来到一个房间前,美少年道:“这里就是恭房了。” 说完,就站在门口,那样子等着上官若离解决完问题出来。 上官若离淡淡的道:“我需要的时间可能有点长,你不用在这里等着了。” 美少年笑道:“好,您若是迷路就招呼小的一声。” 上官若离点头,进了恭房。 磨蹭了一会儿,洗了个手就出来了,那少年果然离开了。 上官若离没有回大厅,而是继续往前走,看见岔路口就拐,直到前面没有了路,于是反身往回走。 突然,光滑的墙上毫无征兆中突然开了一道门,上官若离吓了一跳,忙闪身藏在走廊拐角,屏息凝神看着。 暗门里走出一人,竟然是名年轻的道士。穿着灰色道袍,下面是白色绑腿,头发拢起来扎成了发髻。 上官若离纳闷了,这做皮肉生意的地方怎么还有道士? 莫不是也玩儿角色扮演游戏? 这个道士长得一般,表情木然,他顺着走廊走了,但暗门只是半掩上,并没有关闭。 不知是因为太自信这里没人能来,还是忘了关,或者知道上官若离藏在附近,故意让她进去? 上官若离咽了一下口水,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倒不是怕别的,就怕这里面是个陷阱,这道暗门明显不是给客人准备的,乱走乱闯会不会出问题呢? 看四周无人,上官若离靠在走廊的墙壁上深吸口气,用内力探听屋内有没有人。 没有人,好像有个很大的空间。 上官若离从虚掩的门缝里往里看,里面是一条空荡荡的走廊,不知通往哪里。 正想离开这里,就听到有一群女子说说笑笑的声音朝这边走来。 第446章 原来不是招鬼 那些女子说话嗲嗲的,透着娇媚,语言里都是挑逗。 “胭脂公子,你穿道袍的样子好迷人啊。” “是啊,我最喜欢胭脂公子这个样子了。” “切,你是喜欢胭脂公子功夫好吧?” “去你的!” …… 上官若离眸子一眯,这道士就是胭脂? 这尼玛也太不符合常理了。 听这些女人的调儿调儿,像是前面楼里的姑娘,绝对不是胭脂的客人。 那他带这么多女人来做什么? 上官若离心中狐疑,觉得这件事有点诡异。来不及多想,轻轻打开虚掩的暗门,钻了进去。 这一进去不要紧,看到走廊里的情况,吓了一跳。 因为走廊两侧墙壁上,不是那些欢好图,而是符咒! 尼玛!上官若离最怕这些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了,但现在后悔已经晚了,那些人已经走了进来。 门关上,走廊里光线暗了下来。 上官若离怕他们点灯笼,空荡荡的走廊里,她肯定会被捉个正着。 赶紧贴着墙,小心翼翼的快速往里走,走了没多久来到尽头。 前面有道门,轻轻一推并没有锁上。 后面的光线越来越近,上官若离只有硬着头皮向前,将门推开一条门缝,就闪了进去。 等看到里面的情景上官若离愣了,擦擦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 里面是个大房间,少说也得百十来平,墙壁上都是古旧的壁画,上面画着很多道家的符咒和古老的文字。 这些符咒和文字排列的顺序非常古怪,明明有一定的顺序,但却找不到规律。 前面三米处,屋顶上垂下很多长条的布幔,上面也有符咒,一直拖到地上,挡住了视线。 不知哪来的风,吹得垂幔轻轻飘动,可以看到垂幔后有东西。 感受到房间里空无一人,上官若离继续往里走,掀开面前的垂幔,看到屋中央围着一圈儿屏风。 屏风、与外圈房顶上垂下的垂幔在房间里形成一个同心圆。 每扇屏风都有三米高,上面描绘的都是道家符号,中间是太极鱼,周围都是符咒似的符号。 还有道士在霞光中的打坐图,用色非常鲜艳,让人叹为观止。 上官若离几乎屏住呼吸,她很少进道观,前世和今生道教都不怎么盛行,对道教最熟悉的就是太极拳了。 但现在看到这些色彩特别浓艳的古怪道教符号和图画,对心灵的冲击力还是挺大,不是信仰的冲击,而是强烈的美学意象。 上官若离看着看着,几乎痴迷了,围着屏风转。 草草的转了一圈儿,正想进屏风里面看看,就听到外面传来姑娘们嘻嘻的笑声。 他们正朝这边而来,很快,听到门被打开的响动。 上官若离心头一凛,看周围没地方躲藏,没办法,脚尖一点,用轻功翻过了屏风。 还没落地,看清屏风里面的情况,就吓得一个哆嗦,昏暗的光线下,只见房间的正中央放着一只巨大的纯白色棺材! 上官若离活这么大没见过白色棺材,真是闻所未闻,诡异的令人窒息。 但现在后悔晚了,只能尽量离棺材远点儿。 棺材底下垫了木凳,离地一米多高。加上棺材本身的高度,有两米多高。 外面的一圈儿屏风应该就是遮挡视线的。 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传来,姑娘们说说笑笑的进来了。 上官若离趴在屏风后面,从缝隙里往外看。发现房间的里头,一道道垂幔后面,是一排小床,就像现代美容院的按摩床大小。 刚才光剩看屏风上的图案了,没注意帷幔外头的情况。 床的前面有一条桌案,上面放着香炉、沙漏、油灯等物,都古色古香的,设计的非常精巧漂亮。 不用胭脂指示,那些姑娘都主动的躺到床上,不但没有害怕的表情,看样子还挺期待和急切。 胭脂走到第一个姑娘前,伸出右手捏了一个手印,中指和无名指在下面,食指小指和拇指翘起。 那姑娘给了胭脂一个媚眼,“听说有个清秀公子来光顾你,你跟咱们姐妹们做完,还能接客吗?” 上官若离透过屏风和帷幔的空隙才能看到胭脂的一抹背影,不知他是什么表情。 他没有回答姑娘的问话,捏着手印念念有词,印在小姐的额头上。 那小姐脸上还保持着笑嘻嘻的表情,忽然眼睛一闭,头耷拉在一边,昏了过去,像突然被点穴一般。 其他姑娘见到这情况,也不害怕,还笑嘻嘻的与胭脂调笑。 胭脂走到第二个姑娘面前,还是那个手印,印在她的额间,她也昏了过去。 上官若离看得屏息凝神,大气都不敢喘,静悄悄看着他用相同的手印将所有姑娘都弄昏迷了。 心里腹诽,这胭脂的爱好还真是怪异,昏迷着像死尸似的有什么好玩儿的? 但看一眼背后的棺材,上官若离觉得事情应该不是那么简单。 胭脂看了看计时的沙漏,将桌案上一盏黑色的油灯点燃,飘出一种很奇怪的香气。 腻腻的,闷闷的,让人觉得不爽。 上官若离拿出一粒解毒丸吃了,然后取出缝着中药的口罩戴上。 只听胭脂嘴里念念有词,声音不大,室内非常安静,能清楚听到她念的每个字。 不知念的什么经,吐字清晰圆润,字正腔圆,唱歌儿似的。 随着她的念唱,油灯的火苗突然窜了几窜,本来红红的火苗变成了蓝莹莹的颜色。 乖乖隆滴咚啊!这是在招鬼吗? 上官若离咽了一下口水,头皮一阵发麻,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人她不怕,但是鬼…… 就在这紧张到窒息的时刻,忽然棺材里有“嘎吱、嘎吱”的声音传来。 卧了槽啊!原来不是招鬼,是唤醒僵尸! 上官若离一下子头皮都炸了,脖子像是生锈的机器一样,艰难的缓缓回头。 只见,身后白色的棺材,棺盖正在缓缓开启,发出摩擦的声音,在静悄悄的房间里仿佛被放大了数倍。 上官若离觉得腿在发抖,膀胱有些胀,都要尿裤子了。 胭脂突然盘膝在地,嘴里的咒语越念越快,油灯的火苗上蹿下跳,在空中以太极的规矩跳跃飞舞。 第447章 期待着看西洋景儿 棺材盖也越开越大,几乎到了一大半。 上官若离怕棺材盖掉下来砸到自己,但她想多了,棺材盖停止了运动。 突然,一只枯黑的手从棺材里探了出来! 卧滴个亲娘啊! 听说僵尸嗅觉很灵敏,能闻到活人的气息,她在这里避无可避,肯定会首当其冲! 这可怎么办? 胭脂正在专心诵唱经文,几个姑娘都昏迷了,门口的方向没有人,上官若离首先想到的是逃走。 但是,巨大的好奇心,让她想看看这西洋景儿。 这究竟是要弄啥嘞? 上官若离灵机一动,就钻到了棺材底下。 听说僵尸身子僵硬,不会弯腰,这里应该相对安全。 这时棺材里有异动,那东西发出一声类似叹气的声音:“唉~”。 上官若离毛骨悚然,头皮都炸了,但嗜血好胜的细胞却异常兴奋,悄悄地抽出了袖中的千年玄铁短剑。 又听到“唉~”一声,巨棺轻轻晃了晃,一阵衣服摩擦的声音,似乎里面的东西坐了起来。 屋里灯光十分昏暗,胭脂念的经文更加急促,油灯的火苗抖动的更加厉害。 上官若离蹲在棺材底部大气都不敢喘,似乎时间都凝固住了。 突然,棺材突然抖了一下,随即是风声,一个巨大的黑影从棺材里飞出,映在地上的影子如同张开的黑色翅膀,直直的落到地上,投出的影子高大而诡异。 上官若离只看到那人的腿,穿着黑袍、黑靴。 此时的气氛太紧张了,上官若离赶紧屏住呼吸,不让僵尸嗅到自己的人气儿。 这东西僵硬的站在屏风围着的区域里,不动也不走,只是脑袋左右转动,似乎在嗅什么东西。不断发出“嗨、嗨”的怪声,像野兽在觅食。 上官若离紧张得都快哭了。 大哥啊,您这是弄啥嘞? 是走是打,来个痛快的,别站在这儿不动啊。 上官若离努力调整内息,不让自己发出任何气息。 突然,对着胭脂的一扇屏风像是通了电一般缓缓开启。随即,响起了铜铃声。 僵尸立刻找到方向,伸直着双臂,一纵一跳的出了屏风的范围。 他出去的瞬间,上官若离看清了他的背影,震惊的瞪大了眼睛。 这是个身材极为高大的粽子,全身都罩着黑袍,黑袍上连着个头罩。 这正是云霞神君背后那个神秘男人的打扮! 不过,这绝对不是那个神秘男人,神秘男人个子没有这么高,体型没有这么瘦。 但这相似的打扮是巧合,还是有什么联系? 这大粽子的背影看上去特别瘦,不过腰板挺直,身形如山,倒是有种高高在上的气魄。 他不会正常走路,一蹦一跳,高高跃起重重落下,房间里只有铃声和他“砰砰”落地的脚步声。 上官若离从棺材底下爬出来,藏在屏风后面偷看。 胭脂摇着铃铛,把大粽子引到一个姑娘躺的床前。 纳尼?! 这是要大粽子与这些女子圈圈叉叉? 腰板儿这么硬,行不行啊? 上官若离忘了害怕了,期待着看西洋景儿。前面有帷幔摇摇晃晃的挡着视线,她只能从缝隙里看到些大概。 只见胭脂把铃铛放在姑娘的脸上轻轻摇动,僵尸开始缓缓弯腰。 骨节就像没上油的机器似的,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把藏在头罩里的脑袋对准姑娘的脸,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上官若离看的眼都直了,乖乖隆滴咚,这是要吸人气! 胭脂一边摇铃,一边继续诵经。 僵尸的脑袋覆盖在姑娘的脸上,因为头罩很大,看不清具体是怎么个情况。 没有多长时间,僵尸重新抬起身体,再看那姑娘已面无人色,惨白如纸。 但脸上的表情,却是很惬意和享受,就像刚那个以后的样子。 胭脂继续摇动铃铛,引着僵尸来到下一个姑娘的床前,继续刚才的动作。 上官若离正义之心爆满,想出去救下那些女子,可她不知这僵尸的战斗力,身上也没有糯米、大蒜、黑驴蹄子、黑狗血…… 正琢磨着用什么招儿,突然听到头顶有轻微的动静,有人揭开了屋顶的瓦片。 上官若离抬头去看,屋顶上的瓦片被揭开一个大洞,露出一个黑衣蒙面人。 丫的,这是个高手! 也许是她看西洋景看入神了,竟然现在才发现有人来。 正想钻进棺材底下藏起来,但那黑衣蒙面人已经极其迅速的从屋顶落了下来。 下面就是棺材,他在空中一个纵跃,无声无息的跳进了棺材里。 整个过程不过电光火石的一两秒钟,上官若离都看傻了,觉得他肯定没看到自己。 这时,又有一个黑衣蒙面人从屋顶那窟窿里钻出来。 上官若离忙从敞开的那扇屏风里出去,靠在屏风外面,屏住呼吸。 本来以为这样就能不让黑衣人发现,谁知那黑衣人没有跳入棺材,而是攀着房梁,径直爬到僵尸和胭脂的头顶上方。 丫的,这是不是叫喝凉水也塞牙? 然后,房梁上的男人冲着上官若离做了个手势。 上官若离正担心被他发现了,看他这手势一愣。 这是让她离开? 是认识的人? 可房间里光线太昏暗,她看不清屋顶人的身形,认不出到底是谁。 上官若离正要出手,怎么会就此离开,有了帮手,她的胆子就更大了。 此时僵尸正吸取第三个人的人气,胭脂在旁边摇铃念咒,油灯的蓝色火苗在空中不停乱窜,晃的墙壁上鬼影重重。 房梁上的黑衣人动了,突然从高处落下。地上顿时投出黑影,带动的风吹着油灯火苗左右摆动。 胭脂极其警觉,察觉有异,突然停止了念咒,手里的铃铛也停顿了一下。 黑衣人跳了下来,手里的宝剑寒光一闪,就刺向胭脂的咽喉。 胭脂一闪躲过,口中咒语一变,铃铛猛烈的摇动起来。 僵尸突然接到信号,发着嗷嗷的怪叫,抓起床上昏迷的姑娘朝黑衣人就扔了过去。 这招儿相当阴损,逼着黑衣人收剑,去接那姑娘,不接躲开的话,姑娘就会砸在墙上,活生生的砸死。 上官若离心中一凛,脑子里闪出自己的决策,若是她会先接住姑娘。 第448章 来了还想走 可是,上官若离又忽略了这个时代人命如草芥的事实,那黑衣人侧身一躲,那姑娘就朝后面的墙飞去。 上官若离圣母上身,一跃而起,接住了空中飞行的姑娘。 那黑衣人一脚踹在胭脂的胸口,胭脂飞了出去,撞在后面桌案上。 这一撞,桌上的沙漏摇晃,摔在了地上,红色的沙子撒了一地。 沙漏一坏,就听那昏迷中的姑娘们轻轻呻吟一声,似乎要从昏睡中醒来。 油灯也打翻在地上,灯油也撒了出来,但那蓝色的火苗儿却在空中继续跳跃着,没有熄灭。 胭脂武功一般,不然不会察觉到上官若离在屋里,他摔到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但死死的抓住铃铛不放,拼命的摇动。 大粽子发狂一般的嘶吼一声,几个起落来到黑衣人前,伸手去抓。 僵尸的手臂枯黑,十个指甲又黑又长,一看就是有毒的。他竟然一出手就封住黑衣人的退路,直逼死穴。 上官若离虽然不知黑衣人的身份,但现在二人的目标一致,都是想消灭这逆天的玩意儿。 所以,果断出手帮忙。 她看出,重点在胭脂身上,他手里的铃铛和咒语是控制大粽子的关键。 将那姑娘放到地上就要去帮忙,可是,那姑娘却迷迷糊糊的要醒,伸出白藕一样的手臂环住上官若离的腰,轻吟道:“真好,胭脂你真厉害,来,奴家还要……” 上官若离一脸的黑线,这是中了什么邪术啊? 一时无法脱身,按动袖弩的机关,放出袖箭,射中胭脂的手腕,铃铛“哐啷”一声掉在地上。 若不是想留个活口,就直接射他的咽喉了。 僵尸没了铃铛的控制,发出的怪叫声更大,狂性大发,攻击更强了。 这时僵尸身边床上一个姑娘迷迷糊糊坐起来,揉着太阳穴说道:“怎么了?” 僵尸一把抓住那女人,十个手指掐进女人雪白的肩膀里,顿时鲜血咕嘟咕嘟往外冒。 女人惨叫一声,顿时又晕了过去。 胭脂用左手去够铃铛,被上官若离一脚踹开。 僵尸去攻击姑娘,黑衣人有了喘息的机会,到了僵尸面前,扬手洒出一把红色粉末,应该是朱砂。 僵尸怪叫一声,扔开手里的女人,纵身一跃就进了屏风,看样子要回棺材里。 眼瞅着就到了棺材底下,只要一跃就能回老巢。 上官若离知道棺材里埋伏的还有个黑衣人高手,也不插手了,站在一边看热闹。 毕竟对付僵尸,她实在是没经验。 这时,早已在棺材里等候多时的另一个黑衣人钻了出来,挥掌打出一阵劲风,将僵尸头上的兜帽打掉,露出僵尸的真面目。 上官若离差点吐了出来,不是前世僵尸片里惨白脸、黑眼圈儿,而是干黑干黑的,像腊肉似的,眼睛、鼻子都成了黑洞,嘴巴上的皮都萎缩了,露出白森森的牙。 棺材里的黑衣人另一只手里拿着一个大的水囊,直接用内力捏爆。 水囊里的液体爆出,居高临下的都喷在僵尸的头上、脸上。 僵尸惨叫一声,头上“嗤嗤”的冒青烟。 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之味,上官若离猜想应该是黑狗血、鸡血之类的。 这两个黑衣人配合极好,一个干扰胭脂和僵尸,迫使僵尸回巢。另一个守株待兔,在僵尸最无抵抗力的时候,把血倒在僵尸身上。 不知道是什么血,有这么大的功效,僵尸冒着青烟,“嗷嗷”怪叫,像疯了一样四处乱跳,将屏风击碎。 那些姑娘们都一一醒来,吓得尖叫着抱头逃窜,有的干脆就直接吓晕了过去。 看样子,她们被胭脂下了符咒,并不知道僵尸的存在,一直认为是与胭脂在做那事。 胭脂已经被黑衣人制住,但他并没有惊慌,好像笃定僵尸会胜似的。 只见他打了一声尖厉的呼哨,僵尸听到声音立刻转向他,怪叫着冲过来。 那黑衣人扬起手,在空中洒了一把糯米。 糯米打在僵尸身上,僵尸怪叫着步步后退,挥舞着手臂随手乱抓。 他的速度很快,差点抓到上官若离,上官若离没有狗血、糯米,直接用短剑砍下僵尸的一个胳膊。 但是,这对僵尸没什么大的作用,那手反而能在地上爬行,还能跳起来抓人。 上官若离没想到断手还有杀伤力,一时没注意,被抓住腿肚子。 那黑漆漆的断手像螃蟹似的,抓住就不放了。 幸好上官若离早有防备,穿上了那连身防弹衣,但她说什么也没想到,会遇到这诡异的事情。 上官若离心中大惊,正要用短剑将那僵尸手砍成碎肉。 棺材里的黑衣人跳下来,一把揽住上官若离,拿出一把桃木剑,往那断手上一捅,断手立刻冒烟松手,掉到地上。 上官若离闻到熟悉的味道,诧异道:“怎么是你?” “哼!”东溟子煜二话不说,冷哼了一声。 呃!上官若离暗叫不好,真是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 这里是染香楼的小官儿馆! 这下完了! 她宁愿与僵尸斗法,也不想被东溟子煜堵到这里! 那边与僵尸打在一处的黑衣人,哀嚎道:“你们回去再亲热行不行!快把桃木剑给我!” 上官若离听出那声音,是慕容枫和! 他射了很多银针,胭脂已经射晕了,僵尸都被他射成了刺猬,可战斗力依然爆棚。 东溟子煜将桃木剑朝僵尸的后背掷了过去,直插僵尸的后心。 “嗷!”僵尸一声惨叫,头顶冒青烟,哆嗦了几下,轰然躺到地上。 慕容枫和道:“我们赶紧离开这里吧。” 上官若离早就忘了玉佩的事儿了,还是赶紧撤吧,太邪门儿了。 几人刚要出去,就听外面忽然传来一阵男人的笑声。 这人笑的很邪,发音很空灵,而且是腹语! 是他!三人那天都与神秘男人打过交道,都听过他的声音,此时一下子就知道来人是谁。 神秘男人出现在门口,发出邪恶笑声,用腹语说道:“来了还想走?” 他的打扮依然是黑披风、头和脸都隐藏在大大的兜帽内。房间内光线很暗,看不清他的脸。 第449章 神秘老祖 东溟子煜也冷笑道:“是啊,来了就不要走了!” 突然,不知从哪里窜出无数黑衣人,将神秘人包围。 神秘人并不惊慌,用腹语呵呵冷笑,令人毛骨悚然。 突然,“嘎吱吱”一阵怪响,是机关启动的声音。 上官若离心中一凛,将东溟子煜护在身后。 她身上有防弹衣,不怕冷箭。 东溟子煜眸色一暖,将上官若离抱住,“没事,有慕容枫和呢。” 慕容枫和可是最懂机关的,他们能进入到这房间里来,肯定做了充分的准备。 果然,机关启动的声音戛然而止。 黑衣神秘人一惊,对着身后的墙拍了一掌,墙面轰塌,后面僵尸怪叫声连连,一个个僵尸从墙后跳出来,一步一步跳到神秘人的身旁。 大家听到院子里出现了很多脚步声,和男男女女的惨叫声,感觉到外面好像发生了什么大事。 走廊里突然有人道:“老祖,这里被锦衣卫和官兵包围了!” 这老祖,显然指的是神秘男人。 老祖一挥袍袖,从腹腔里发出一声怪叫。 那些僵尸像长了眼睛一样,朝包围他的黑人扑过去。 僵尸和死士比起来,是更不怕死,连躲都不躲,中了刀剑也死不了。 就在这混乱中,老祖已经退入身后那墙窟窿中。 上官若离和东溟子煜见势不好,冲了过去,无疑被僵尸拦住,当从轰塌的墙里进入那暗室的时候,早已没了老祖的影子。 这个房间看起来没有门,屋顶开了一个洞,让人看起来貌似老祖是从这屋顶逃走的。 上官若离问东溟子煜道:“追!” 东溟子煜道:“他不一定是从这里逃的,我们先离开这儿,交给朝廷的人!” 慕容枫和挥着桃木剑,杀了进来。 东溟子煜看了看房顶,示意从这里离开。 走廊里已经有很多官兵涌了进来,那些黑衣人都跟着三人撤退,将僵尸交给锦衣卫和官兵。 上官若离飞出屋顶,看到顾凌然带着众多锦衣卫在院子里。 顾凌然挥挥手,“我们怀疑这里藏着不法歹徒,行犯罪之事,都乖乖束手就擒,违令者杀!” 那些小厮和小官儿、姑娘都抱着头挤到一处,惊慌失措。 顾凌然明明看到他们从房顶上出来了,但没有让人追。 上官若离忽然明白了,东溟子煜来这里是打头阵的,只是想破坏机关、杀了那老僵尸,然后留下那些证据,以便顾凌然查抄染香楼。 染香楼是徐丞相的,那么他们针对的是徐丞相? 到了安全的地方,上官若离不解的问道:“为什么不追那狗屁老祖?机会很难得!” 东溟子煜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你来这里是做什么的?” “咳咳!那个……”上官若离立刻化身狗腿,挽住东溟子煜的胳膊,笑道:“那苏艳儿不是让人给了我一块儿玉佩吗?就是让我来找胭脂,说是让胭脂去救她出来。我还以为胭脂是个姑娘呢,谁想到是个假道士。” 慕容枫和看着她这副讨好卖乖的样子,翻了个白眼儿,火上浇油的道:“当你到了后院的时候,就应该离开。别说大厅里那些小厮的打扮,你看不出那里是什么场所。” 尼玛!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上官若离给了他一个白眼儿。 东溟子煜的气息冷了一些,但还是牵着她的手。 他才不让慕容枫和得逞,看他们夫妻的热闹呢! 上官若离给了慕容枫和一个挑衅嘚瑟的眼神,问东溟子煜道:“你们怎么来这里的?还准备这么充分,是从苏艳儿嘴里审问出来的?” 东溟子煜道:“苏艳儿不知道这么详细,她只是说来东溟以前有人告诉她,有事可以找胭脂。顾凌然就派人去查,发现了后院的情况,然后我们就制定了这个计划。” 这和上官若离猜想的差不多,“那苏艳儿是不是知道那神秘男人的事儿?” 慕容枫和道:“苏艳儿是云霞殿的人,但她只是末端一个办事的,上面的事根本就不知道。遇到那神秘男人,也出乎我们的意料之外。” “我们这次主要是搬倒徐丞相,那个神秘男人我们还毫无头绪,若是贸然去追,中了他的奸计,暴露了本王的身份,就不太好了。”东溟子煜耐心的给上官若离解释。 那神秘男人连打都没打,就逃走了,说不定还真有陷阱。 东溟子煜没有易容,只蒙了面,若是暴露了身份,那皇上就猜到他与顾凌然合作搞徐丞相了。 徐丞相明面上是太子的人,但如今看他与云霞殿有勾结,他也有可能是秦王的人。 皇上只是让东溟子煜协查他中毒的事,并没有让他插手苏嫔的事。 其中关系错综复杂,东溟子煜这个大皇子身份敏感,这种场合,还是不要公开露面的好。 东溟最忌巫蛊邪术,仅凭养这么多僵尸,徐丞相就难逃罪责,太子就跟着吃挂落。 慕容枫和回在京城慕容家的别院,上官若离和东溟子煜回宣王府。 东溟子煜去前院书房,安排接下来的事,派了一组暗卫出去,查那什么老祖的下落。 上官若离也让飘柔传信给梅花阁的人,查那神秘人的行踪。 然后好好泡了个澡,浴桶里没有撒花瓣,而是放了柚子叶去晦气。 自从来到这里,遇到的好多事都颠覆了她的三观,今天被僵尸吓得不轻,练功都不能静心,干脆就上床睡觉。 脑子里乱糟糟的,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东溟子煜看样子很忙,过了子时了还没回来,上官若离抱着枕头,不知什么时候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了。 做了很多乱七八糟的梦,有在古墓里的,有在云霞殿里的,有在染香楼后院里的…… 她梦到躺在那白色的棺材里,身上压着那个老僵尸,那恐怖的脸对着她…… “啊!”她尖叫一声,便从床上弹起来。 巨大的动作惊醒了一旁的东溟子煜,倾城绝世的脸庞微微一皱,那双魅惑众生的双瞳霍地睁开,将她拉入自己的怀里,压在身下。 “怎么了?被昨夜的事吓到了?”天籁的声音里带着朦胧的睡意,略微嘶哑,听起来更加性感迷人。 第450章 你技术愈来愈好了 上官若离点点头,看到东溟子煜明显睡意不足的表情,觉得很抱歉,“吵醒你了?你再睡会儿吧。” 看看外面的天色,应该还不到上朝的时间。 她因为做了噩梦,粉雕玉琢的脸庞有些苍白,懵懂的大眼睛里有些惶恐,看起来就像受惊的小兔子一般让人心生怜爱。 东溟子煜还是第一次看到她这个样子,“你那个世界没有僵尸?” 上官若离的小脸皱了起来,摇摇头,“我不知道,应该没有,昨晚我是第一次见,简直颠覆了我的三观。” “本王也是第二次与这些东西打交道。”东溟子煜轻吻她的脸,“不怕,有本王在。” 她的样子激起了他男人的保护欲,忍不住俯身攫住她的唇,猛烈中又夹杂着一丝宠溺的温柔,疯狂中又带着些许怜悯,掠夺着属于他的芬芳。 “唔……”上官若离被他诱惑得神魂颠倒,顷刻间陷在他的猛烈攻势下。 “离儿,你技术愈来愈好了。” “都是王爷调教的好。” 两人缠绵之余,还不忘互相调侃,情趣盎然。 上官若离还在想着那神秘人的事,道:“这几天我不出门了,那连身防弹衣你穿着……” “别说话!专心一点!”男人封住她的唇,上官若离想要说出口的话立即变成含糊不清的轻吟声。 东溟子煜开始很温柔,渐渐的疯狂起来,很快,上官若离就忘却一切烦恼,被带入极乐世界。 完事后,上官若离累得再次沉睡了过去。 睡前,还不忘嘱咐一声,“你一定要穿那防弹衣出去,不然我不放心。” “好!”东溟子煜望着怀里人儿无邪的睡颜,眼角勾出慧黠的笑意,“睡不好,看来是因为做的少了。” 上官若离还没睡熟,冷不防听到这句话,迷迷糊糊的骂了句“坏蛋”,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东溟子煜早已经上早朝走了。 轻轻的叹息一声,怎么觉得自己的男人比皇上还忙呢? 上官若离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想起昨晚的恐怖经历,一骨碌爬起来,去看那防弹衣在不在。 见到防弹衣不在了,缓缓松了一口气。 在临州的山谷中,那神秘人就说要报复东溟子煜,现在来京城,难免不会暗中下手。 关键是这神秘人还挺牛叉的,武功高低先不说,他能操纵傀儡兵,还能操纵僵尸,不知还有什么别的逆天的本事。 这种违背天理人道的人和事物,就应该彻底消灭。 上官若离突然想起了什么,匆忙起床,简单的梳洗了一下,吃了早饭练了一会儿功,就钻进了厨房里。 不一会儿,一阵诱人的香气就从厨房里飘进来。 如画带着银雪就开始在门口转悠了,他现在和银雪、狼狗是一个功能,都是看家护院的,所以可以自由出入琴瑟居。 一盘一盘精美的菜肴端了出来,都是如画没吃过的。 而且,这些菜显然比平时那些菜更加的精致,用料更加讲究,用的时间也长…… 总而言之,这是一桌上档次的美味佳肴! 如画怎么能错过? “今天这是请谁吃饭?”在上官若离走出厨房的时候,他就迫不及待的询问。 哈喇子差点没控制住,忙吸溜了一下。 上官若离笑道:“请你呀。” “请我?”如画有些不可置信,有些受宠若惊。 他这些日子都把自己和银雪定位在一个阶层了,甚至还不如银雪,因为银雪身体里没毒,还能随便和上官若离撒娇。 上官若离很郑重的点头,“对呀!怎么?你不乐意?” “乐意、乐意!”如画连连点头。 “那请吧!”上官若离做了个请的姿势,让如画先进饭厅。 如画看着她绝色迷人的笑脸,觉得这笑容有点不怀好意。 警惕的打量了她几眼,走进饭厅,忐忑的坐在座位上,“宣王不回来吗?” 上官若离也坐下,“最近他比较忙,已经让人送信回来,说不回来吃饭了。” 如画眼睛落在那些菜上,吞了一下口水,“算了,不管你要干什么,先吃饱再说!” 说完,捂住了自己的嘴,没想到自己把心里想的说出来了。 “噗嗤!”上官若离笑了出来,拿起酒壶给他斟酒,“来,今天喝两杯。” 如画先给自己盛了一碗罗宋汤,尝了一口,连连点头。 上官若离看着如画,非常和蔼的道:“我不管你接近我是不是真的为了美食,只要你不动手,我就拿你当朋友。” 如画动作一顿,自嘲的一笑,左右而言他,“你对我这么和煦如春风,还真让我受宠若惊。有什么要求,你说吧,不然,这顿饭我也吃不安心……” 突然,他似乎想起了什么,瞪大了眼睛,问道:“你难道是想占有我的隐身衣?” 他现在没有什么可让上官若离惦记的了,除了那隐身衣。 “聪明!嘻嘻……”上官若离笑的蜜汁甜,“怎么说占有?是借用!借是要还的,知道吗?” “当初可是说好你只是替我保存,你不会穿的。”如画扯起一只白斩鸡的鸡腿吃着。 其实,隐身衣在上官若离那里,她想穿他也挡不住,甚至也不会知道,现在做一桌子美味佳肴来告诉他,已经很难得了。 上官若离收起笑容,苦着一张小脸儿,叹息了一声,“唉!” 然后,可怜巴巴的道:“你知道的,现在有不少人要我的命,我得自保,也必须伺机主动出击,若是出门有了隐身衣……” 嘻嘻!上官若离想想那滋味就好爽! 可以随心所欲的…… 咳咳咳!犯罪的事儿咱不能干。 不缺钱,不需要去偷。也不缺男人,不需要去看美男洗澡…… 如画看着上官若离那兴奋向往的表情,无奈的道:“好吧,看在你做了这么一桌子好菜的份儿上,我就勉为其难的答应你了。” 其实他想说的是:东西在你那里,可以随便穿,不必告诉他的。 上官若离立刻眉开眼笑,给他夹了一个卤鸭翅,“那就谢谢啦!快吃!这些东西宣王都没吃过,他回来知道了,定要教训我的。” 如画闻言,立刻有了优越感,大块朵颐起来。 事已至此,不吃白不吃。 第451章 穿隐形衣也没什么意思 皇宫里, 顾凌然已经将染香楼的情况禀报了皇上,还将那老僵尸抬到了早朝上。 群臣都是第一次见到这么逆天的玩意儿,吓得都是两股战战。 徐丞相脸色苍白,太子用怀疑戒备的目光冷冷的看着他。 东溟子煜不知痕迹的观察着大家的表情,看样子,太子并不知道这件事。 皇上在卧床养病,并没有去上早朝,虽然没看到那僵尸的样子,但完全相信顾凌然的话。 苏艳儿的联络人竟然隐匿在染香楼,而染香楼背后的人是徐丞相。 皇上是不会相信太子会勾结北陵人的,他是一国太子,那样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 那么,问题就出在徐丞相身上了。 徐丞相是北陵人的细作,还是云霞殿的细作,还是秦王的人,还是其他? 事情变得扑朔迷离,皇上也大为头痛,让顾凌然继续查。 但染香楼的现任明面上的老板,揽下了所有的罪责,并且在诏狱里畏罪自杀。 徐丞相很奸诈,平时只与这老板联系,老板一死,没有留下与染香楼有关的一点痕迹。 所以,虽然知情人都心知肚明,却找不到证据来处置他。 但太子已经对徐丞相产生了怀疑,他有可能被人利用了。 太子觉得自己的势力几乎为零了,他已经成了一个光杆太子,如果徐丞相背后搞的事情再扣到他身上,那他就彻底完了。 他没有东溟子煜的本事,没有了太子之位,他就是个废物。 太子去后宫去找皇后,皇后已经得到了消息。 母子二人屏退了左右,说了一会儿话,至于说的什么,只有他们母子二人知道了。 …… 秋高气爽,天蓝得有些不真实,看上去似乎带着些深透的神秘和犹豫。 上官若离穿着隐形衣在街上闲闲而行,置身坊肆林立人来人往之间,突然觉得索然无味,没有了刚穿上隐形衣时的兴奋了。 穿隐形衣也没什么意思嘛! 漫无目的地穿梭在人群之中,没人能看到她,觉得自己像只幽魂一般在这里飘荡。 熙熙攘攘云浮烟过,明明身在其中,却仿佛是在看戏。 前面就是染香楼,已经被查封了,周围站着官兵,从后院里冒出滚滚浓烟,看样子那些僵尸被烧了。 有些看热闹的人围在那里指指点点、窃窃私语,猜想染香楼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有个公子叹息道:“真是可惜了,染香楼的姑娘可都不一般,不但功夫好,每次完事,不但不累,还精神气爽。” 另一人小声道:“我也觉得是,跟她们在一起后,身子不但不觉得虚,反而更加生龙活虎,吃嘛儿嘛儿香,浑身都是劲儿。” 一个瘦矮个儿轻嗤一声,小声道:“你们懂个屁,这里面的人用邪术养生。” 先说话的公子道:“管他什么正术、邪术,只要养生就行,谁也不是傻子,感觉不好,谁还做回头客?” “就是,就是!”有人附和。 瘦矮个儿轻蔑冷笑:“你们要是知道他们用的什么邪术就不这么说了。” 有人戏谑道:“什么邪术?莫不是妖精不成?” 有人反对:“妖精是吸人精元的,怎么会养生?” “比妖精厉害!”瘦矮个儿神神秘秘的眨眼睛。 这话立刻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都围住他七嘴八舌的小声询问他知道些什么。 上官若离往前凑了凑,凝神静听。 只听那瘦矮个儿小声买弄道:“我舅舅家表哥的连襟的二大爷的姐夫在官府当差……” “哎呀!别说废话,快说正事儿,比妖精要厉害的东西是什么?” “是啊,别卖关子了!” “说啊,说啊!” 见焦点在自己身上了,瘦矮个儿很牛叉的笑道:“你们喝的茶水都是骨灰煮的,他们用僵尸养生!” “啊!”大家一阵轻呼,都露出惊恐的表情。 当然,也有人不信,道:“胡说,骨灰怎么能养生?” 上官若离想起那茶盏中粉末中的东西,脑子里嗡的一声,确实是骨灰的样子! 尼玛!幸亏没喝! 瘦矮个儿一看大家都不信自己,绷起脸一本正经的道:“有道士做法,男人喝了骨灰水,元气旺盛。那些女人吸取男人的元气,然后再度给僵尸,僵尸才得以滋养!” “呕!呕!”已经有人跑到街角吐了起来。 上官若离也觉得嗓子发痒,决定去看看现场,说不定有什么蛛丝马迹。 穿着隐形衣方便了很多,只需隐藏气息,不让人发现就行了。 翻过染香楼的院墙,直接朝那片平房走去。 平房已经被烧毁了,只剩下断壁残垣,黑漆漆的,冒着黑烟。 旁边还有锦衣卫在焚烧一些昨晚遇难的死尸和后来发现的僵尸,散发出难闻的味道。 上官若离不敢进现场看了,万一把隐形衣给烧了,那可就麻烦了。 原路返回,刚从墙头上落地,却在墙下看到一个男人。 这个男人,一脸阴沉,脸部线条如刀凿斧砍,五官但看还算顺眼,但给人的感觉极为乖戾,眼神如鹰,森森逼人。 上官若离心里咯噔一下,这个男人太危险,身上的阴冷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男人一身窄袖青袍,非常利落干练的样子。 他给上官若离的感觉,让她想起一个人:那个神秘老祖。 身高差不多,但那老祖每次出场都是穿着宽大的披风,戴着兜帽,也只能判断他的身高和胖瘦。 所以单凭身高和感觉,上官若离不能判断这人就是神秘老祖。 上官若离看到他的靴子上有黑色的污渍,应该是从里面着火现场里刚出来。 他似乎感受到了上官若离的到来,朝着她的方向看来,面有警惕之色。 上官若离收敛气息,一动不动,恐怕引起他的注意,这人显然不是省油的灯。 但他的内功显然比上官若离低,虽然感觉到有人,但并没有找到她,最后抬步而去。 上官若离远远的跟着,作为特工,跟踪是她的强项,当初跟踪东溟子煜他都没发现。 顺利的尾随着青袍男人来到一处三进的大院子前,他就像回家一样,推开门直接走了进去。 第452章 本宫一定要最烈的毒药 上官若离翻墙跟了进去,见到院子里的下人都对他行礼,称呼老爷。 之所以是老爷不是公子、少爷,说明他是这个家里的老大。 他不急不缓的回到后院,命人为他烧水沐浴。 上官若离可没有偷窥男人洗澡的习惯,她将院子里的情况摸了一遍,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就是普通的中等偏上人家的样子。 也没找到暗门和机关,院子里的布局也很正常,没有阵法的痕迹。 上官若离没空一直盯在这里,她直接大摇大摆的从门口走了,大门一开一合,就像风吹的一样,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这个男人出现在染香楼外,脚上还有黑灰,这说明他与染香楼的后院有联系。 上官若离到了知味斋,让卫敬阳派梅花阁的人去盯着那院子。让他通知白青岩调查一下户籍,看看那里住的是什么人。 穿上隐身衣从知味斋出来,上官若离觉得这玩意儿还挺好的,于是,灵机一动,决定去皇宫走一趟。 苏艳儿已经关到了诏狱,上官若离直接去凤仪宫“看望”皇后。 下人们都在外面,上官若离觉得有问题,闲庭信步一般的进了皇后的寝宫,果然,还没进去就听到那不可描述的声音。 寝宫的大床上,皇后和一个男人正在一起。 皇后染着鲜红蔻丹的手紧紧的攥住了被单,整个人仿佛是痛苦的不能自持,可是这痛苦之下又有许多不可言说的愉悦。 男子衣襟半敞,眼神勾人,正是赵太医。 他的手指滑过皇后的脸蛋儿,低语道:“微臣好吗?” 皇后咯咯笑出了声音,翩然起身,靠在他的怀里,“傻瓜,说过多少遍了,私下里,你不必自称微臣,我们是相亲相爱的情人。” “微臣……我遵命!”赵太医亲吻着她,迷醉的闭着眼睛。 眼看着下一回合要开始,上官若离可没心思看这对野鸳鸯厮混,转身就走。 但听到皇后接下来的话,她顿住了脚步。 只听皇后道:“皇上的命还真大,那样的毒都没死。上次的药粉你再配一些!” 赵太医一个哆嗦,惶恐的道:“锦衣卫和宣王正在查皇上中毒的事,这个时候,还是不要动手了。” 皇后冷哼道:“徐丞相那个老东西犯了这么大的事儿,虽然还没入狱,但皇上是不会信他了。太子处处受压制,一蹶不振,为今之计,只有让太子尽快登基!” 让皇上禅位是不可能的,皇上驾崩,太子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登基了。 上官若离听出来了,皇上这次中毒是皇后干的。 但是连深谙后宫手段的锦衣卫和东溟子煜都找不到痕迹,皇后到底是通过什么方法下的毒? “可是皇上中毒以后更谨慎了,安神香都不用了,给了你那药也不管用。”谈到这么要命的问题,胆小的赵太医已经没有了继续做事的兴致,开始整理衣裳。 皇后也扯过衣裳边往身上套边急道:“那怎么办?本宫不想那么麻烦了,给他来点痛快的。有没有一种毒药,像七里香那样浸在手帕里一甩就能死人的?” 赵太医摇头,“没有,那样自己也会中毒的。七里香本身没毒,所以才那样用。” 许是这偷鸡摸狗的事儿做的次数多了,赵太医穿衣裳的速度都练出来了,很快就穿好了衣裳。 皇后见他要急着走,面色阴沉,嘟着嘴撒娇道:“本宫不管,这事儿交给你,本宫一定要最烈最快的毒药!” 赵太医走到床边抱住她,轻声哄道:“好了,乖,此事急不得,我会想办法。” 皇后挥着粉拳捶赵太医的胸口,“你坏,你就是胆子小!” 一个当了奶奶的人做出这样小女儿的姿态,差点让上官若离把隔夜饭都吐出来。 “不是我胆子小,我是担心你,太激进了,也会很危险。”赵太医轻声软语的哄着。 皇后嘟嘴儿,轻声言道:“嗯,本宫知道你是真心对本宫好,本宫会小心的,你快些想办法。” 她现在却无比想如画,如画有隐身衣,去给皇上下毒,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儿。 上官若离怕再看下去自己吐出来,反身出了凤仪宫。 她在他们谈话中捕捉到了两个名词:安神香、七里香。 安神香是皇上中毒以前一直在用的,应该没毒。 七里香是可以溶解在水里浸在帕子上,也没毒,但挥发性很强。 上官若离虽然懂些中医,但还是第一次听说七里香这种东西。 从二人谈话的逻辑来看,皇上用的安神香和七里香应该能反应生成某种毒药,而皇上这次就是这样中毒的。 这次出来还是有收获的,起码帮助东溟子煜查清这事,那样他就不用天天那么累了。 上官若离想着,乐不颠儿的离开了凤仪宫。 走到湖边,看到很多宫人正往湖里填土,想起自己当初在这里落水,被东溟子煜救起的情景。 微微的叹息一声,这样藏污纳垢的地方,填了就填了吧。 继续往回走,在一处偏僻的茂密树林里,她看到樱桃树下一身着粉红衣衫的女子站在那里,仰脸看着一个男人。 男人正是自己的夫君东溟子煜,而那女子是自己的好妹妹上官若仙。 上官若离眯了眯眼,这两人在这里干嘛? 敛了气息,慢慢的靠近。 东溟子煜一身生人勿进的冷气,准备越过上官若仙离开。 不过走到上官若仙身边,她倒是开口了:“王爷。” 她声音娇弱,带着几分我见犹怜。 东溟子煜疑惑的看着她,问道,“有事?” 皇上是在这湖边看十一皇子的时候中毒的,他不过是来现场看看,没想到会遇到上官若仙。 以为她有当天的情况要说,就问了一句。 只是不想这简单的“有事”二字倒是让上官若仙红了眼眶。 上官若仙轻声哽咽道:“王爷可好?” 东溟子煜冷眼审视了一下上官若仙,见她含羞带怯的,好像是存着什么心思,他见多了这样的人,立时就恶心起来,随即转身就要离开。 眼看东溟子煜要走,上官若仙立时去拉他的衣角,却被他轻巧躲开。 上官若仙带着几分委屈,楚楚可怜:“王爷莫要走,可否听仙儿几句?” 第453章 你怎么认出我的 仙儿?上官若离呵呵了,你丫的脸真大! 上官若离知道上官若仙一直喜欢东溟子煜,因为东溟子煜不行的传言,才改投了太子的怀抱,还一直想脚踏两只船。 徐丞相出事,变相的保住了她一命,毕竟太子没了徐丞相,再没了上官家,几乎要成光杆司令了。 但太子知道她给他戴了绿帽子,铁定是不会碰她了。 这是被太子冷落了,想勾搭东溟子煜? 不是上官若离瞧不起她,东溟子煜搭理她才怪。 果然,东溟子煜像看死人一样看着她,“关于皇上的病情?” 上官若仙咬了咬唇,露出几分娇媚,眉目含情,似乎是爱慕他爱慕得不得了。 这样的做派,东溟子煜又不是傻瓜,自然是明白了过来,他立时就知道上官若仙打的什么主意。 她抬眸,柔媚惑人,轻声道:“王爷,奴家仰慕你许久了。” 呵呵,果然!东溟子煜的脸黑了下来,抬步就走。 谁知,上官若仙猛地扑了过来。 东溟子煜这个人没有什么节操,也不会像是谦谦君子那般不打女子,袍袖一挥,用了一成内力就将上官若仙掀翻在地。 连衣角都没让上官若仙碰上! 上官若仙没想到东溟子煜竟然会突然动手,摔在地上来了个狗吃屎,啃了一嘴的泥,随即楚楚可怜的落下一滴泪:“王爷,求您怜惜……” 她没有想到东溟子煜会这样翻脸无情,以为他肯跟她说话,自己就是有机会的,但是不想,结果是这样。 东溟子煜连个眼神也没给他,拂袖便走。 上官若仙红了眼眶,她也不是一个好欺负的,吐出嘴里的泥,咬牙道:“如若我与人说,你想要轻薄我,然后没有成功,恼羞成怒,你猜会怎么样?” 东溟子煜顿住脚步,缓缓回头,眸中带着嗜杀的冰冷,淡淡道:“你会死无葬身之地!” 说完,不与她废话,身形一闪,离开了这里。 上官若仙被他眸中的杀意吓得打了个哆嗦,想到外界对于东溟子煜的评价,咬唇哭了出来。 她自然不会真的说出去,那样即便是东溟子煜不杀她,太子也不会放过她。 她狠狠的捶了一下地面,“我哪里比不上哪个死瞎子,为什么你对她那么好!为什么她是特别的那一个?你应该也杀了她!” 上官若离咬牙,缓缓的走了过去,今天非得教训一下这个不要脸的蠢货。 她刚爬起来,就在她腿上踢了一脚。 “啊!”上官若仙感觉腿上一麻跪了下去。 惊恐的四周打量,并没有见到人,她还以为是东溟子煜的暗卫教训她。 狠狠的骂了一声,“宣王,你别太过分!” 谁知,她看到自己的裙子凭空被什么东西掀了起来,好像有什么东西摸自己的腿。 但是,她什么都看不见! “啊!鬼!鬼!”她发出一声类似来自地狱的尖叫。 然后,连滚带爬的慌不择路的跑。 留在远处的侍女,听到动静,忙跑过来。 “鬼!有鬼!我见到鬼了!”上官若仙一脸的泥,眼睛瞪的大大的。 侍女忙扶住她,本来是要去拜见皇后的,她这个鬼样子也没法见人,一阵手忙脚乱的将她带出了宫。 但她的尖叫还是惊动了附近的侍卫和湖边填湖的太监,于是,太子妃在湖边见鬼的事儿,很快就在私下里传开了。 宫里最忌鬼神之说,所以没有捅到上位者那里。 上官若离不想从宫道回去,那里经过前殿,皇上的金牌暗卫和锦衣卫的高手都在那附近,她的武功跟那些人比还不够高,可不想去挑衅高手。 所以,决定从冷宫附近往宫里运土的偏门出去。 上官若离还是第一次这么轻松的在宫里行走,第一次不怕有人暗中算计她,所以也是第一次以愉快的心情来观赏宫里的景色。 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 果然,赏景是看心情的。一样的景色,不一样的心情来观赏,给人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所以,人最重要的是,要懂得调整自己的心态,这样才能看到最美的风景。 上官若离优哉游哉的走到冷宫之间的一个无人的巷道处,就感到背后一阵袭来一阵劲风。 她心中一凛,隐身衣只是让人看不见,可并不是透明人,她是以实体存在的,所以一样能受到攻击。 她身子一侧,同时抽出短剑,腰一扭,就朝身后刺了过去。 当看清后面的人,生生将短剑收了回来。 同时,就被某只王爷紧紧抱住,然后,唇就隔着隐形面罩被咬住。 若是有人看到这情景,肯定会觉得东溟子煜是神经病。 因为上官若离现在隐身,他就像抱着一团空气在模拟亲亲。 上官若离推开他,笑道:“我是如画,你也能下去嘴!” 这货也真是神了,她易容他能认出,她隐身他也能找到! 这是怎么回事? 东溟子煜突然就笑了起来,傲娇扬眉道:“本王说过,你就是化成灰本王也认识,即便是重新转世,本王也能找到你!” 这货的话,太尼玛甜了! 上官若离老感动了,娇声道:“少甜言蜜语,你到底怎么认出我的?是什么时候认出我的?” 他眨眨眼睛,轻声道:“在你走进那樱树林的时候,本王就感觉有人,所以没有真正的离开,而是藏到了暗处,然后就跟踪你,闻到了你身上的味道……” 上官若离娇嗔:“原来是这样,若是没人,你是不是就顺水推舟答应了上官若仙?” 东溟子煜笑出来,带着几分诡异的冰冷,“本王有洁癖!若不是在宫里,本王就杀了她了。” 上官若离娇滴滴的笑道:“真不知道怜香惜玉!” “你来宫里作甚?想本王了?”东溟子煜将她抵在墙上,一手撑在她的耳边,以典型壁咚的姿势将她固定在怀里。 上官若离小心脏砰砰直跳,但她还没失去理智,立刻想起了在凤仪宫里听到的事情。 马上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东溟子煜,最后道:“听皇后的意思,要放一次大招儿,一举将皇上毒死。” 第454章 本鬼记住你了 上官若离以为东溟子煜得发怒,毕竟皇上是他的亲爹,可他却露出一抹复杂的微笑。 上官若离疑惑的问道:“难道你……” 要袖手旁观,任凭皇后将皇上弄死? 但回头一想,不应该啊,还没给昊家和前皇后平反呢,皇上现在不能死。 东溟子煜苦笑道:“本王只是笑父皇,是一国皇帝又如何?儿子、妻子处心积虑的想让他死。” 上官若离摸上他的脸,“好了,不想了,咱们回家吧?” 东溟子煜道:“本王得去见顾凌然,与他照着这个线索查下去,这么大的事,没有证据,父皇是不会信的。” 这时候,二人都听到巡逻侍卫的脚步声。 上官若离忙道,“好,我先回去。” 她现在是不怕被人发现,但东溟子煜在外人看来在对着墙说话,这就诡异了。 东溟子煜邪肆一笑:“好,回去等着本王,你晚上穿着这衣裳,本王要体验一番与鬼缠绵恩爱的滋味。” “滚!”上官若离抬脚叫踹向他的两股之间。 东溟子煜飞速后退,身形一闪,离开了这里。 上官若离也不怕人来,大摇大摆的与巡逻的禁卫军擦肩而过,从侧门出了宫。 回到府里,立刻收到梅花阁送来的消息。 白青岩行动还挺迅速的,那院子主人的身份是个商人,清州人,是凤家的大公子。在京城有生意,所以买了院子落脚。 但凤大公子一直没住那院子,院子里住的是一个自称金爷的人,说是凤大公子药材生意的管事,走南闯北的也不经常在这里,这才到京五、六天。 至于金爷与染香楼的关系,白青岩并没有查到。 上官若离蹙眉,凤大公子,金爷?五天前回京? 除了他出现在染香楼的现场,似乎并没有其他可疑之处。 上官若离本来还想穿着隐形衣走一趟秦王府,看看九尾妖狐是不是藏在那里。 但看看天色,太阳已经落山,暮色渐沉,想起晚上东溟子煜还要她扮鬼,就决定好好在家洗白白,等着他回来。 洗澡的时候,看着满浴桶的花瓣,上官若离觉得以后泡澡不能放花瓣了,东溟子煜就是靠她身上的味道认出她,当初她也是靠他身上的竹香怀疑他就是元昊。 不过,想想今晚某只王爷要的情趣,还是让自己香香的吧! 于是,深夜后,床帐内动静不断。 但若是有第三者,就会吓得晕倒,因为只有男人一个人在疯狂运动! 上官若离死命的揪着床单,喃喃求饶:“王爷,饶了奴家吧,奴家只是一只偷看您洗澡的色鬼……” “本王就要教训你这色鬼!”东溟子煜缠着她,一刻都不肯放松…… 房内声音渐大,门口伺候的沙宣又与飘柔低声道:“以后我绝对不嫁人!” 飘柔好奇问道:“为什么啊?” 她脑海里浮现出追风那张冷冷的如僵尸一样的脸,小脸儿微微一红。 沙宣指指房间,随即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道:“我觉得实在是太累了!要是成亲就是每天晚上都不能休息,那为什么要成亲呢?” 飘柔望了一眼,挠了挠头,觉得应该不是这样,正要说话,就听到自家王妃虚弱的求饶声。 像是小猫咪一样,但是又带了几分的娇甜,“夫君,你再不停,我就真成鬼了……” 不可描述的声音还是没有停,又一会儿,就听到上官若离声音渐渐大了起来,好哥哥,亲夫君的叫着。 这是每日的必经的程序,若不求饶,都要天蒙蒙亮才会被放过呢! 飘柔想了想,蹙了蹙眉,“我也不想嫁人了!” 想想追风那冷情的样子,肯定也不是怜香惜玉的,求饶也没用,她才不要这样挨欺负! 哼! 两个丫头对视一眼,有一种志同道合的感觉,这嫁人……也是个体力活儿。 飘柔道:“想想你说的也是啊,白天我们要忙碌伺候主子,累了一天,晚上还不能睡,这不要命吗?” 沙宣连忙点头,“累的要死,还得顶着大肚子生孩子,甚至还得给夫君纳妾,不要太窝心。” 飘柔的脸色更暗了,觉得前途黯淡无光,对追风的那点念想消失殆尽。 暗处的追风无奈的翻个白眼儿,主子啊主子,您能悠着点儿吗? 属下的媳妇都自己跑到门口了,结果又吓跑了! 他作为暗卫,虽然从来没生过娶妻的念头,但被一个相貌不错的女子痴缠着,那滋味还是不错的。 飘柔给他做衣裳、做鞋子、做荷包,还趁着试衣裳在他身上乱摸,当时他的心脏也要蹦出嗓子眼儿了。 现在一听她不想嫁人了,心里竟有种莫名的失落。 咳咳,其实他想多了,人家飘柔只是不小心碰到的好伐? 逐月抱着双臂靠在廊柱的阴影里,小脸儿皱了皱,她也同意沙宣和飘柔的看法,嫁人太累太麻烦! 上官若离与东溟子煜哪里晓得二人夫妻之间的乐事,却让几个小丫头产生恐惧了。 两人躺在床榻之上,整个人仿佛从水里捞出来一样,一点力气都没有。 过了许久,上官若离低语道:“本鬼渴了。” 这样又叫又喊的,她当真是又累又渴。 隐身衣已经汗湿,被脱了下来,东溟子煜可不想下人进来看到这醉人的风光,自己去给她倒水。 也不让上官若离起身,坐在床边儿扶着她,将她的长发拢在一处,随即将杯子递到上官若离嘴边。 上官若离大口的喝水,喝完抬头,可怜巴巴道:“还要。” 东溟子煜宠溺轻笑,又去给她倒水。 上官若离一连喝了三杯水,总算是活过来了,她用略微沙哑的声音埋怨道:“讨厌,本鬼记住你了!” 这个时候,东溟子煜可是个毫无下限的宠妻狂魔,他总归要哄着这个丫头,不然明天不愿意让他碰了,或者不配合,那样就没滋味了。 “累了?本王抱你去沐浴。”东溟子煜这个时候最体贴了,再也没有比他更温柔的男人了。 上官若离点头,轻声道:“夫君啊,往后能不能悠着点啊?你不累,我也会虚啊。” “不会的。”东溟子煜抱起她,往净房走,“你听过民间的一句俗语么?” 第455章 有九尾妖狐的行踪了 上官若离知道这个时候,没有好话,“没听说,你也别说了。” 东溟子煜哈哈大笑,“本王偏说,没有耕坏的地,只有累死的牛。” 上官若离随即捶人,红着脸娇嗔,“坏蛋!就知道你没好话!” 东溟子煜轻轻坏笑,试了试水的温度,将上官若离抱入水中。 上官若离泡入水中,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想起白天的事就道:“我去了染香楼,遇到一个气质诡异的男人……” 将事情交代了一遍,她道:“我已经让白青岩派人盯着那宅子了。” 东溟子煜蹙眉道:“凤家嫡系从不直接参与朝堂争斗,还没有凤大公子与朝中人来往的消息,也不排除是商业上的事情,先盯着吧。” 东溟子煜浅淡的笑,手指滑在她的背上。 上官若离身子一个激灵,在水里躲了躲,继续道:“我想去秦王府看一下,九尾妖狐一天不死,我一天不安心。” “不行!”东溟子煜反对,自己也进了浴桶,正好上官若离一躲,给他让了位置。 上官若离抹去脸上的水珠儿,问道:“为什么?我穿着隐形衣,武功也不差,虽然不算顶级高手,但高等偏下还是有的吧?” 东溟子煜上上下下打量上官若离,随即一本正经言道:“你太高看自己了,你的武功也就勉强凑个中等偏上。” “你再说?”上官若离被轻视,瞪着眼,像只气鼓鼓的小青蛙。 东溟子煜噗嗤一下笑了出来,长开怀抱将自己的女人搂在怀里,轻声哄道:“好了,你功夫高,功夫高,行了吧?” 上官若离脸色更难看了,“我说,你这是夸我吗?听着怎么这么别扭呢?是武功高,不是功夫高!” 东溟子煜凑在上官若离的耳边轻声低语:“作为本王的女人,你只需功夫高就行了。” 这种情况一触即发,上官若离可不想再打水仗,红着脸在他肩膀上轻咬了一口,啐道:“登徒子!你别再闹了,我都要累死了!” 东溟子煜知道今天她是真累了,也不再折腾她,转到她身后,柔声道:“本王帮你按摩。” 上官若离轻笑,认真的调侃道:“你好好按摩哈,伺候好了姐给你打赏。” 东溟子煜凑在上官若离的耳边,吹了一口气,道:“打赏本王吃肉。” 上官若离脸红起来,用水撩他:“流氓王爷!别转移话题,为什么不让我探秦王府?” 东溟子煜扬起嘴角,给她捏着肩道:“九尾妖狐即便是在秦王府也是安置在密室里,秦王府这么大,你冒险去了多半也找不到。倒不如让如画去,她只要在秦王府活动,应该就留下气味。” 上官若离蹙眉,“我不相信如画这个人,若是隐身衣还给他,他一隐身,脱离我们的掌控与他的主子联系怎么办?” 如画武功一般,身边一直形影不离的跟这护卫监视。 东溟子煜冷哼一声道:“他跟外面联系才好,这样他才有下一步的行动。不然光养着他,还让爱妃给他做本王都没吃过的菜,本王不知什么时候忍不住掐死他。” “呃!呵呵!”鉴于他这个语气不太和气,上官若离连忙攀在了东溟子煜身上,娇滴滴脆生生的道:“人家错了!人家只是想用君子的方法得到隐身衣的使用权!” 东溟子煜意味深长的问道:“错了?那要怎么表示?” “夫君说了算!”上官若离靠在东溟子煜身上,笑盈盈的卖乖。 这个时候,就得好好的表现,不然这人又没完没了的折腾她,上官若离暗戳戳的给自己点了赞,自己好识时务哦! 东溟子煜笑了起来,他拉着上官若离的小手儿,道:“真是个识时务的好姑娘。” 上官若离觉得他笑的不怀好意,眨眨眼睛,催促道:“说啊!” 东溟子煜凑在上官若离的耳边嘀咕了一句,上官若离脸蛋儿立时羞得红扑扑,咬着银牙啐道:“你……” 东溟子煜傲娇挑眉:“可是你说都听本王的!” 上官若离沉默,捏着水里的花瓣儿揉来揉去,那恶狠狠的样子显然把花瓣当成了某只不要脸的王爷。 东溟子煜开始大宠物上身,腻腻歪歪的蹭着撒娇,问道:“嗯哼~好不好?” 上官若离被蹭的都要冒火了,实在没力气打水仗,就咬咬唇,总算是低声嗯了一下。 得到这个承诺,东溟子煜立刻眉开眼笑,将她揽在怀里,认真问道:“真的?” 上官若离无奈点头:“真的!” 随即又道:“你要是希望是假的,我也无所谓啊!” 东溟子煜捏她:“小调皮。” 上官若离立时一阵恶寒,这只王爷……什么时候这么臭不要脸了啊! 是不是被人给换了? 上官若离白了他一眼,“烦人,讨厌!” 东溟子煜轻笑:“不过本王看你倒是蛮喜欢的。” 呃!上官若离脸红,确实如此。 东溟子煜按摩的手不经意的下滑…… 上官若离哎了一声,“你这人这样不好啊!” 东溟子煜笑了起来,“这样好吗?” “讨厌……唔……” 最后想避免的事还是发生了,一地的水渍…… 翌日,上官若离无疑睡到了日上三竿,东溟子煜早就进宫了。 上官若离拍了一下额头,昨晚忘了问皇后给皇上下毒的事要怎么处置了。 但似乎不是她该关心的。 身子一动,浑身疼。 昨晚玩儿的太嗨了,好久没这么疯狂到极限了。 一个翻身又接着睡,这一个回笼觉就到了中午,起床后就到了午饭的时间。 吃过了午饭,上官若离休息了一会儿,做了个舒展身体的瑜伽,缓解了一下身体的疲劳,正想把如画叫过来让他去秦王府走一趟。 这时候,飘柔进来禀报道:“王妃,有九尾妖狐的行踪了。” “哦?在哪儿?”上官若离立刻来了精神。 飘柔道:“果然在秦王府。” 上官若离神情一凛,“具体什么情况?” 飘柔道:“我们的人看到了她,她穿着下人的衣裳,从偏门里出来。她没了一只胳膊,很好认。但一到了人多的地方,跟踪的人一晃神就不见了人。” 第456章 五皇子动作还挺迅速的 上官若离知道九尾妖狐的天生隐身异能不过是可以改变自身的磁场,就是减少存在感让人忽视她的存在,但对观察力强,精神集中的人,效果不大。 不过,知道她在哪儿就好办多了。 怎么把她弄死呢? 飘柔见上官若离蹙眉,以为她担心自己的安全,忙道:“一早奴婢就将此事告诉王爷了,王爷已经让人加强了戒备,他自己也做了防备,让您放心。” 上官若离点头,知道他说的防备指的是穿了防弹衣。 “九尾妖狐左胳膊没了,右手还是钢爪假手,恐怕作妖不那么方便了,起码下毒她就不利落了。” 飘柔笑道:“那倒是,秦王正在禁足,也就利用她隐身的异能出去传话、办事。” 沙宣进来禀报道:“启禀王妃,五皇子的人求见。” 上官若离知道是酒楼的事,就出了房间。 院子里站着一个太监,她认识,这是五皇子身边的人,手里拿着两个火锅,一个普通的,一个鸳鸯锅。 先给上官若离行礼道:“这是五皇子让奴才送来的,请王妃过目。我家王爷说了,若是有不足之处,就拿回去改,若是合格就送给王妃先用着。” 上官若离笑道:“这五皇子动作还挺迅速的。” 让飘柔和沙宣接过他手里的火锅,放到桌子上查看。 不得不说,这古代的手工艺真是精湛,做的比现代的工业化都精致。 “不错,普通级的弄成这样就不错了!” 太监眉开眼笑,“我家殿下说了,他在宫里给皇上侍疾,能皇上病好了,他再来品尝这火锅。” 皇上病着,皇子们每天都去侍疾,尤其是未成年的皇子,若是这时候出宫玩乐,会被视为不孝,遭人诟病。 儿媳妇们作为女眷,皇上有召或者皇上病危才会去侍疾。 昨天穿了隐身衣晃悠了一天,新鲜劲儿过去了,今天有了火锅,上官若离就命人准备食材,准备晚上吃火锅。 如画一看到太监拿着两个奇奇怪怪的锅来,就知道晚上有好吃的,还没到饭点儿就带着银雪在门口转悠。 在那个时空,火锅文化源远流长,南方和北方的吃法不一样,用的锅底、酱料差别很大。 北方火锅在战国时期就有了,清汤或者高汤里放点姜、葱、大枣等物,芝麻酱为主的蘸料,味道都在碗里,享受大口吃肉的爽感。 南派火锅比北方火锅的历史晚二百多年,差不多东汉时候才有这种吃法。花样多,汤底口味重,味道融在锅里,酱料以香油加蒜末为主,有些地方甚至不设酱料碟,捞起就开吃! 今天时间太紧,材料准备不齐全,就吃北方火锅。 为了不让东溟子煜回来泛酸,上官若离就派人去宫里请他回来吃晚餐。 东溟子煜踩着饭点儿回来了,同行的还有五皇子和慕容枫和。 上官若离诧异,问五皇子道:“你不是出不了宫吗?” 五皇子笑道:“府里人请大皇兄的时候,我正在旁边,知道大皇嫂做好吃的,就来府里与大皇兄请教学业。” 东溟子煜的脸冰山一样,冷哼一声,“就是吃喝玩乐最来精神!” 五皇子在东溟子煜背后做了个探舌头的鬼脸儿,“弟弟是为了赚钱,呵呵。” 慕容枫和见这兄弟二人一个冷脸,一个死皮赖脸,眸中却是闪过一抹羡慕。 如画早就在一边等着了,见到他们来,倒是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他自己就好,东溟子煜的威压他实在是受不了啊。 人一多,上官若离就用了鸳鸯锅,一边高汤,一边麻辣。 几人一看,又上了生菜、生肉,不由得都有些诧异,又有些了然。 五皇子道:“铁板烧烤是在铁板上烤着吃,这火锅是在水里煮着吃。” 上官若离笑道:“聪明,差不多就是这么个理儿。” 水开了,大家开吃。 上官若离、东溟子煜、五皇子偏于爱吃清淡的,如画和慕容枫和是南方人爱吃辣的。 由于是新鲜吃法,味道也好,东溟子煜这个在饮食方面很节制的人,也吃了不少,看样子吃的挺饱。而平时晚餐,东溟子煜只吃六分饱。 五皇子看如画和慕容枫和吃的满头是汗,辣的直唏嘘,还吃的欢快,就用公筷夹了一个麻辣火锅里的一块肉。 蘸了调料送到嘴里,“嗯,香!啊!辣!” “好吃、好吃!”五皇子辣的涕泪横流,但是还是忍不住又吃了一筷子、两筷子…… 上官若离笑道:“你平时不怎么吃辣,少吃,容易上火。” “嗯嗯!”五皇子辣的探着舌头,擦了一把汗。 东溟子煜冷哼:“礼仪何在?” “呵呵!”五皇子忙把舌头收回去,用公筷捞了一块羊肉给东溟子煜,“大皇兄您尝尝,不是一般的辣,又香又麻。” 东溟子煜冷着脸瞪了他一眼,但还是夹起了那块肉放进嘴里,在大家的注视下,慢条斯理的嚼着,神色没有一丝的变化。 全部咽下去之后,才点头,淡淡道:“嗯,的确不错。” 五皇子没在东溟子煜脸上看到期待的神色,有些失望,自己的大皇兄太牛了, 上官若离暗笑,东溟子煜是被刀子割都不眨眼的主儿,这点辣算什么? 东溟子煜喝了一口水,淡淡道:“这酒楼一定能赚钱,若是你赔了,以后就在宫里好好读书练武,就别想出来折腾了!” “不会,不会!大皇兄说能赚钱,就一定能赚钱!”五皇子眼睛亮晶晶的,一脸的财迷样。 此时,上官若离有一种错觉,觉得东溟子煜和五皇子不像兄弟,倒像是父子。 一个绷着脸严肃冰冷却不失关爱,一个又敬又畏却不失亲近。 五皇子看到盘子里的青菜,看向上官若离问道:“大皇嫂,你不是说有办法冬天种出青菜吗?可有眉目了?” 冬天除了白菜、萝卜、土豆就没什么青菜了,若是冬天能种出青菜,在东溟可是独一份儿,到时候比肉还贵,一定能赚大钱。 上官若离苦笑,“你的记性倒是不错,不过我不是神仙,得试验一下。” 这小子不但记性好,催的还挺紧的。 如画摸着远远的肚子,才有空说话,“冬天能种出蔬菜?这么匪夷所思的事儿,你们怎么一点都不怀疑?” 第457章 姐姐真的舍不得杀你了 慕容枫和优雅的取出帕子,擦去额头辣出来的汗,问如画道:“你吃了这么多一辈子都没吃过的东西,还不相信宣王妃的聪明智慧?” 如画眨了眨眼睛,仔细想了想,然后煞有介事的点头:“信了!” 上官若离眼珠儿一转,想起了九尾妖狐出现的事儿,对如画道:“今天你吃了我的火锅,就不想表示表示?” 如画立刻戒备起来,坐直了身子,警惕的问道:“王妃又想做什么?我身上已经没什么重要的东西了!” 上官若离笑道:“九尾妖狐出现的事儿你知道了吧?” 如画点头,瞪着她道:“怎么?你要我出去找?” 上官若离笑道:“聪明!我不想坐等敌人上门,一定要把握主动。再说,王爷回京,她的注意力已经不在我身上了,她找我,不过是想羞辱王爷而已,现在她肯定想找王爷报仇。” 五皇子板着脸,拿出皇子的威压,道:“若是看家护院,宣王府没必要养你。” 一个男宠,能与王爷、皇子和世家公子在一桌上吃饭,已经是很抬举他了。 如画无视他眼中的鄙夷,耸耸肩,道:“那好吧,事成以后,还要吃这火锅。” 上官若离淡笑摇头,“事成之后,就不是这火锅了,你不是爱吃辣吗?到时候咱们吃南方火锅,锅底都是辣油,调料是香油蒜末。” “好!”如画满口答应。 东溟子煜也觉得留着九尾妖狐毕竟是个祸害,她之所以叫九尾妖狐,是因为防身的手段多,还不知她还有什么本事,不能姑息。 于是他点了两个暗卫,明日一早跟着如画去街上转悠,去找九尾妖狐。 上官若离则去了上次看中的那块花圃,让人将花都移植到别处。将上面的熟土移到别处,在下面挖坑,修上地龙,冬天冷的时候用来升温取暖。 等地龙修好以后,再将挖出的熟土填上,在原地修建两间朝南开口的半截土胚墙。 现在天气暖和,先种上菜,等那油布研究出来,再罩到上面也不迟。 即便是油布研究出来也无妨,先用细棉布刷上桐油,也能透光。 上官若离又吩咐了管家,让人去采买芦苇缮子,天冷的时候盖在上面。 说真的,她心里还真没底,不过就是照葫芦画瓢,结合自己对植物那一星半点的了解。 土壤、水分、温度、光照、养分、空气…… 想办法满足就是了,冬季嘛,主要就是满足温度和采光的要求。 上官若离指导完下人干活,就回去练功。 外面的消息每天都传来,没有那神秘老祖和九尾妖狐的消息。 虽然皇上中毒的事儿有了眉目,东溟子煜每天还是很忙,上完早朝,不是在宫里议事,就是去六部衙门或者城外军营去办事。 一连几天如画在秦王府外面转悠,累的臭死也没堵到九尾妖狐。 这一天,如画转到晌午,在秦王府附近数个巷子中走了几圈之后,觉得今天没什么收获了,就想找个地方去吃饭。 他亏了什么也不会亏了自己的嘴。 但是,一阵尿意袭来,他首先得解决这件急事。 选了一个僻静无人的地方,如画开始缓慢的宽衣解带…… “没想到你这个叛徒还敢出门。”身后一个声音响起,有如上好的丝绸从完美的肌肤上划过,让人舒服的只想追着缠着,让那声音不要离去。 让人想要更多丝滑感受,更多愉悦惊喜。 如画却吓得一个哆嗦,尿都憋回去了。猛然回头,就见到九尾妖狐从墙头上跃下来。 没了一只胳膊,另一只手还是钢爪,非但没减少她的魅力,反而让她有一种残缺美,让她更加迷人了。 如画忙回头遮住羞处,整理好衣裳,才缓缓转身。 阳光下,给了九尾妖狐一个完美的侧影,边缘似是闪着光芒,让人移不开眼。 如画是个中好手,知道怎么把自己最完美、最迷人的一面展现在女子面前。 似乎在上官若离面前除外,或许知道她不吃他这一套,他才把最真实的一面展现出来。 “我们彼此彼此,难道你不是叛徒吗?抢了神君的男人,从云霞殿逃出来。”如画勾起嘴角,一个魅惑至极的笑容就这样漾开。 九尾妖狐一步一步的走过来,姿态慵懒魅惑,“神君的男人多了,那哪能算抢?你不也是吗?想我吗?” 如画眸光微闪,对上她的眸光眼神一阵迷离,“没有人会忘记你。” “如画,你比当年更诱人了,姐姐真的不忍心,可惜,若不是你我的手也断不了……”她的钢爪抚了上来…… 这情景,有点像未来世界的机器人残缺美人似的,偏偏还穿着古装。 只见她的钢爪所到之处,如画的衣裳被划开。他的身体太美,尤其在日光下,简直犹如白玉。 只听到九尾妖狐一声吸气,“不错,姐姐真的舍不得杀你了。” “姐姐是想做那雌螳螂吗?”如画眸光微闪,桃花眼里波光潋滟。 这正是同门斗法,拼道行了。 九尾妖狐咯咯一笑,“姐姐一向都是雌螳螂呀,那如画愿意做那雄螳螂么?” “甘之如饴。”如画的一只手伸向她的身后。 “嗯……” …… 九尾妖狐,果然名不虚传。 第458章 九尾妖狐死了 “如画,姐姐觉得就此死了,也没什么遗憾了。” “姐姐,其实我也这样想!只是,雄螳螂不是我!”说着,如画突然松开了九尾妖狐,脑袋向下一缩,脱离了九尾妖狐的手臂,速度极快的后退了一丈。 然后两个暗卫突然出现,提剑就刺穿了九尾妖狐的身体。 一剑在心脏,一剑在腹部。 九尾妖狐还没回过神来,甚至琢磨着,这次或许可以不杀如画,再玩上几日。 却没想到,他居然能先放手,而且暗处还藏的有人!还是男人! 现在她才明白,刚才的疯狂不过是如画想消耗掉她的精力,迷惑她的心智,让她无法隐身遁走! 伤口里的鲜血汩汩流出,剑一抽出来她就必死无疑。 “如画,你好狠的心!”她现在还不相信,自己竟然有朝一日会死在男人手里。 “我不狠心,姐姐就吃了我了。”如画有些气虚的靠在了墙上,手臂酸软的穿衣裳。 他本来想翻墙逃走的,但他现在已经没力气爬墙了。 一缕鲜血缓缓从九尾妖狐唇角流下,让她看起来美的更加炫目,她一双斜斜上挑的凤目,带着迷离的看向如画,“是什么让你背叛了云霞殿,让你变得如此……无情。” “有人请我吃从未吃过的美食。”如画笑的很开心。 九尾妖狐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就为了吃?我不信,那肯定是个女人!是谁?” “吃不是人生首要大事吗?”说着,如画笑的像个孩子一般,“现在该我问你了。” “谁,她是谁?”九尾妖狐那双凤目陡然凌厉起来,她直觉着如画说的是个女子,这世上居然还有女子比她还能勾住人? “你回答了我的问题,我就告诉你。”如画一笑,继续道:“云霞神君的神秘师傅是谁?是不是一个什么老祖的男人?他是什么人?” “你猜?”九尾妖狐眸中厉色一闪,不顾自己身上的剑,伸着钢爪就朝如画扑了过来。 暗卫自然不会让她得手,手里的剑一个旋转,抽了出来,鲜血四溅。 九尾妖狐惨叫一声,身体一个趔趄,手中的钢爪钉在墙上,就在如画的身边。 然后她整个身子缓缓下滑,钢爪在墙上划下深深的痕迹,然后瘫在墙根儿底下,没了气息。 一个暗卫踹了九尾妖狐一脚,让她平躺在地上,露出伤口。 另一个暗卫拿出一个小瓷瓶,将里面的化尸粉倒在九尾妖狐的伤口上。 如画已经穿好了衣裳,呆愣愣的看着渐渐化成浓水的九尾妖狐,神情难辨。 “你考虑好怎么跟主子回话吧。”暗卫看了如画一眼,将小瓷瓶收起来,用剑将九尾妖狐的钢爪挑到血水里,钢爪随即发出嗤嗤的声音,冒出一阵白烟。 如画现在头重脚轻的,大脑还没恢复正常运转,喃喃的问道:“你什么意思?” 暗卫面无表情的道:“你为何不一开始问九尾妖狐那神秘男人的事,而到最后九尾妖狐必死无疑的时候才问?” 九尾妖狐都要死了,能回答这问题才怪! 而如画不一开始问,不在中间问,却选择了在最后问。 如画面色如纸,软软的靠在墙上,“面对那样的尤物,你们还有空思索别的吗?” 说话的暗卫一时语噎,刚才他在暗中观战,都……唉!一言难尽,回去得洗亵裤。 如画一看他这脸色就知道了,懒懒的一伸手,“背我,我虚的走不了路了。” 暗卫白了他一眼,这德性扶墙都走不动路了。不过这神情,让人想要蹂躏一番。 打了个寒颤,给了另一个暗卫一个眼色,“你背!” 说着,看了一眼九尾妖狐,都要化完了,一滩浓水渗入泥地里。他用脚扫了些干土来盖上,将墙上的留下的钢爪痕迹去掉。 另一个暗卫没办法,只好背起了如画。 三人选择选择偏僻的地方,隐藏身形,回了宣王府。 将死狗一样的如画扔到屋里,就去后院找到追风道:“跟王妃说,事情办成了,九尾妖狐已经化成一滩浓水了,如画估计也快死了。” 于是,将经过详细的说了一遍,当然没漏掉如画问话的事。 上官若离在屋里都听到了,心里一喜,走出来,笑道:“你们辛苦了,回头去领赏。” 那暗卫脸色一红,没想到被王妃听到,刚才有些情节,他描述的有点……详细和通俗。 尴尬的轻咳一声道:“我们不辛苦,如画才辛苦,看那死样子快不行了。” 上官若离眼珠儿一转,“我去看看。” 她也略通医术,是真是假一看便知。 等看到如画的人,就没话说了,没想到居然如此严重…… 这九尾妖狐,有点能耐啊。 想想当初在临州的马车里,若是让这骚狐狸得手,东溟子煜得…… 疼疼疼!她不敢往下想,一想东溟子煜跟别的女人圈圈叉叉她的心就疼的受不了。 如画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一脸的生无可恋。 “王妃,我闻到饭菜味道了,我也要吃。”声音虚弱无力,但愿望强烈。 上官若离巨汗,都一脚踏进鬼门关了,还要吃呢? “行了,一会儿让人给送饭来,明日我亲手给你炖鸡汤、鱼汤,好好补补。”上官若离说完,对平时监视他的侍卫道:“让府里的大夫给他开两幅补药。” 如画哼哼道:“多谢王妃。” “你好好养着吧。”上官若离说完,转身就要走。 如画眸中闪过一抹困惑,问道:“暗卫应该跟你禀报了吧?你为何不问我为何要在最后问神秘老祖的事?” 第459章 厉王妃的帖子 上官若离顿住脚步,缓缓回头,意味深长的道:“我问了你就会说吗?你说了我就会信吗?所以为什么要问?” 说完,转身出了房间。 如画看着她清丽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微微敛眸,然后虚弱的闭上了眼睛。 上官若离回来直接去了厨房,指导着厨娘将鸡汤和鱼汤炖上,在小炭炉上小火儿煨着,嘱咐人好好看着,明天早上给东溟子煜喝一碗。 从厨房出来就见东溟子煜回来了,忙迎上去道:“告诉你个好消息,九尾妖狐那骚狐狸死了!” 东溟子煜面色依然如冰,在面上看不出任何变化,他淡淡的道:“这次做的不错。” “今天有什么烦心事?”虽然东溟子煜平时在人前的脸色都是一样的冰冷,旁人看不出什么变化,但上官若离还是能感到他心情不好。 东溟子煜牵着她回卧室,“累了一天,本王先去沐浴,等一下再跟你细细道来。” “好!去吧。”上官若离想把手抽出来,却被他握的更紧。 “就这样?”东溟子煜看着她,有些幽怨。 上官若离一脸无辜的看着他,“你不是要去沐浴吗?那你就去啊。” 东溟子煜委屈的蹙眉,“你不帮本王擦一下背?” 上官若离挑眉,佯装不悦道:“媳妇是用来擦背的吗?” 按照套路,他应该回答:媳妇是用来疼的。 可东溟子煜探身过来,凑到她耳边,道:“当然不!还有许多用处呢,你等本王一下,本王很快就出来用事实告诉你,媳妇的用处是什么。” 说完,便取了衣服去净房。 上官若离在背后一脸黑线的抽搐着唇角,这小子撩人的功夫越来越强了。 她刚冲过澡了,就脱下外裙,钻进锦被里靠坐在床前,拿起一本医书,一页一页的翻看。 东溟子煜很快就洗好了,一身精神气爽的站在床前,伸手就将她手中的书抽走,细心的对折做了记号放回小几子上。 “光不够亮,别晚上看书,伤眼,看本王就好了。”东溟子煜挤在她身旁,双手往她腰上一揽,她已经被他抱在怀里。 上官若离失笑:“看你伤肾。” “看本王能让你娇艳如花。”东溟子煜伸手放下床幔,外面的光透过厚厚的床幔,只余朦胧的光晕。 朦胧中两人凝视着对方,两人心里不由的荡漾起来。 相爱的年轻男女哪会不想耳鬓厮磨,逮着机会就亲热一番? 几乎是同时,东溟子煜俯身过去,上官若离就伸手搂住他的脖子…… 一番云雨后,两人黏在一起,东溟子煜不让上官若离从他身上下来,有人肉作垫,上官若离也不拒绝。 上官若离喘息了一会儿,捧着他的脸问道:“还没说今天怎么不开心呢?” 东溟子煜抿了抿唇,道:“本王不是不开心,是有些……紧张和兴奋。” 上官若离挑眉:“能让你这战神王爷加江湖第一高手紧张?那事情不小啊……” 脑海里电光一闪,道:“莫不是昊家和母妃的事时机到了?” 东溟子煜轻笑,“爱妃竟然如此了解本王,可见我们真的是心意相通。” 上官若离娇嗔,“你才知道?反应这么迟钝!” “迟钝?”东溟子煜露出危险的亮光,“那本王就来一次灵活的?” 上官若离双眼圆瞪,“你别曲解我的意思好不好?” 东溟子煜却说来就来,他的吻如雨般的轻柔落下…… 他的每一个吻都像带着火,一个比一个烫,将她慢慢点燃。 上官若离却感受到他心里的压力和紧张,当灭门惨案大白于天下,当前皇后的冤屈被洗雪,在朝堂上将会掀起怎样的惊涛骇浪? 这个男人承受的压力也是难以言表的吧? 突然间回神,一声娇嗔:“哎呀……怎么又来……” 东溟子煜呢喃细语:“一次就够的男人,那一定不是一个合格的夫君。” 他流连在他最喜欢的地方。 上官若离也不吝啬力气,努力为他解压。 第二天早上,东溟子煜没有往常起的早。 上官若离倒是不习惯了,懵懵懂懂的问道:“今天怎么没去早朝?” 东溟子煜餍足的喟叹一声,道:“本王今天直接去城外大营,可以多睡一会儿。” 他难得有睡懒觉的时候,上官若离不再打扰他,往他怀里拱了拱,接着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到了日出三竿,待她醒来时,身旁早已没有了东溟子煜的影子。 她在床上躺了一会,想起刚才他的话,他去军营了,是不是意味着要有大变? 一骨碌爬起来,把飘柔叫出来,对梅花阁的事做了一番安排,宫里的暗桩都要配合东溟子煜的行动。 吩咐完,又跑到衣柜前,打开柜子,发现他穿着防弹衣走了,这才长舒一口气。 他是个骄傲怕麻烦的人,这么主动的穿着防弹衣,恐怕事情真的很紧张危急。 她起身更衣梳洗,正准备去吃早饭,有管家婆子送来了帖子。 “谁的帖子?”上官若离诧异,嘟囔着打开帖子,“厉王妃的?” 这个传说中的厉王终于回京了,而且还是带着家眷回来的,一回来就给她发了帖子。 这是要弄啥嘞? 婆子补充道:“王爷也收到了厉王的帖子,应该是家宴。”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上官若离可不认为厉王妃思念她这没见过面的大嫂,更不会是厉王兄弟情深,想东溟子煜想的不得了。 帖子是三天后,中秋节的前一天。 中秋节宫里有宫宴,到时候所有的皇子、皇子妃都会去参加,就连一天也等不了,这么急着要见面? 不过,她上官若离也不怕。 第460章 红袖添香便当如此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上官若离倒是想看看这皇上最疼爱的儿子是个什么模样。 皇上能将江南三省这东溟的粮仓、钱袋子给厉王做封地,可见不是一般的信任和宠爱。 这么看来,太子的地位和处境就值得深思了。 东溟子煜曾经说过,昊家和前皇后的事是皇后、太子和秦王搞出来的。 那么,是不是意味着,很快,这三人都要倒大霉了呢? 太子和秦王若是都倒了,那么成年皇子里,就只有东溟子煜和厉王了。 这么看来,三天后的宴席,还真是值得去走一趟呢。 上官若离去花园看了看自己两世为人的第一个暖棚的修建情况,指导了两句,就回房间练功。 她的内力虽高,但是不是自己的,根基不稳。而且她的任督二脉还是靠三仙草打通的,当时根本就没有摸到内功运行的法门。 上官若离现在就像一个力大无比的孩子,在作战的时候,实际上她的内力并不能全部转化成为战斗力。 所以,必须勤加修习内功心法,完全融会贯通那些内力。 东溟子煜这几天很忙,甚至彻夜不归,上官若离也不给他找麻烦,乖乖的待在府里,练功、建暖棚,想练字的时候就给要开张的酒楼写点菜谱。 没办法,她的毛笔字,丑的没法见人,但偏偏她宁可练功也不想练字。 当然,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上官若离也让人查了厉王和厉王妃。 厉王的母妃曾经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子,但在生厉王的时候难产死了。 皇上伤心欲绝,以皇后之礼厚葬,对厉王也是宠爱有加。 许是厉王的母妃把自己最年轻最美好的样子永远留给了皇上,皇上对她念念不忘。 许是她是为了给皇上生孩子而死,皇上对她也有愧疚,所以绝不辜负她的临终嘱托,好好照顾厉王,竟把厉王带在身边养着,直到七岁才养到皇子所。 自己养大的孩子能不疼么? 虽然没有给厉王太子之位,也没给他兵权,但圣心难测,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 厉王妃是户部侍郎王大人的女儿,这在皇子妃里算是身份底的。貌美自然不必说,精明贤惠,知书达理。 王大人在户部掌管赋税,但在前段时间江南密帐泄露出来的时候,却全身而退。户部尚书背了所有的黑锅,他安然无恙,依然负责赋税。 这么大是事儿,若不是皇上保全了他,谁也不信。 官员们心知肚明,但没有证据谁敢动皇上的人? 总而言之,这两口子是看起来很低调,但实际上是皇上的心腹。 转眼,三天过去了。 上官若离和东溟子煜一起去厉王府赴宴,二人同坐东溟子煜的招牌豪华大马车。 她毫无形象的靠在马车的靠背上,手里拿着一颗葡萄,细心的剥了皮,送到正看公文的东溟子煜嘴边。 东溟子煜张嘴,貌似无意的连她的手指也含住,舌尖还在她的指腹上舔了一下。 上官若离脸色一红,收回手,娇嗔道:“讨厌,看公文也不老实!” 东溟子煜唇角上扬,拿起小桌上的笔,在公文上落笔,眼皮也不抬,淡淡的道:“红袖添香便当如此。” “哼!假道学!”上官若离给了他一个大白眼,又剥了一颗葡萄喂给他。 他努了努嘴,上官若离伸出另一只手,他将两粒葡萄籽吐到她手里,这才将葡萄咬了过去。 看这位爷这自然闲适的样子,一看就是被伺候惯了的主儿。 上官若离脸色一沉,问道:“以前是谁红袖添香这般伺候你的?” 东溟子煜边批公文边道:“认识你以前,本王都是黑袖添香,莫问和莫想。” “噗嗤!”上官若离喷笑,又剥了一颗葡萄送到他嘴边,他张嘴要来咬,她却飞快的收回手,将葡萄扔到自己的嘴里。 “小坏蛋!”东溟子煜抬眼宠溺的瞪了她一眼,放下笔,将公文折起来,送到窗外,“去办吧。” “是!”窗外有人应声,接走了公文。 东溟子煜将笔墨纸砚收到马车的暗格里,又取出湿帕子慢条斯理的擦手,用慵懒的强调儿威胁道:“敢戏弄本王,来,接受本王的教训。” 上官若离往车厢角落躲了躲,警惕道:“怎么教训?” 东溟子煜一笑,道:“每天练字一个时辰。” 果然,上官若离立刻狗腿儿上身,凑到东溟子煜身边,晃着他的胳膊央求道:“王爷,求放过,我是真的不想练字。” 东溟子煜绷着脸很认真的擦手,对上官若离视而不见。 “夫君~以后我给你做好多好多的美食,都是你没吃过的。” “……”东溟子煜耷拉着眼皮,将湿毛巾放进车厢的暗格内。 上官若离扯这东溟子煜的袖子晃啊晃,“夫君,伦家不想练字么,你想吃什么我做给你吃!” 东溟子煜冷哼,“本王可不是如画那贪吃的蠢货!本王想吃你,爱妃说应当如何是好?” 东溟子煜的一句话让上官若离楞了一下,这是在和她开车么? 小伙子,可以啊! “那王爷想怎么吃人家?是这么吃还是这么吃,嗯~”上官若离对东溟子煜眨巴眨巴眼睛,凤眸中魅惑之意勾魂摄魄,口中的调调儿更是销魂,那风情不输于风尘女子,看的东溟子煜腹部一股火焰燃烧起来。 东溟子煜眸光一亮,俯首在她耳边小声道:“要不,晚上,你扮演青楼女子……” 上官若离嘻嘻一笑,“那你做小官儿?” 外面赶车的莫问和莫想一脸的无奈,一个男人一个女人讲这些话是为了让女子害羞,而不是让女子讲出更色的话调戏回去。 放眼天下,怕只有上官若离才会如此了。 也不知道自家王爷上辈子造了什么孽,竟然遇到了上官若离这种女人。 为了防止二人控制不住在车里那啥起来,莫问适时的提醒道:“王爷,厉王府到了,厉王和厉王妃在府门口等着呢。” 上官若离看了一眼东溟子煜,意味深长的道:“厉王和厉王妃的姿态放的很低啊。” 东溟子煜唇角弯了弯,“看到人你再下结论,不然会被人说眼瞎的。” 上官若离想撩开车帘看看,但在这里女子当街撩车帘往外张望,这是轻浮不稳重的表现,只好收回了手。 第461章 厉王和厉王妃 马车缓缓停下,东溟子煜首先下车,然后回身伸手,将上官若离扶了出来。 厉王看到抬步下车的上官若离,眸中闪过一抹惊艳。 上官若离以为会见到一个温润如玉、清雅如风的俊美才子王爷。 毕竟这厉王的封地是在江南,江南出才子佳人,而且这人的被皇上宠大的,应该是不像东溟子煜这般的冷峻。 可是,当站定以后,看到门口的男人,心不由得一沉。 只见厉王一袭黑袍加身,全身蔓延出阴森的气息。霸气侧漏,天下无双。 他的长相与东溟子煜有五六分相似,是皇子里与东溟子煜长的最相似的兄弟,当然,他不如东溟子煜好看,也没东溟子煜个子高。 气质上乍一看,也与东溟子煜很相似。但东溟子煜虽然冷,但给人的感觉是刚正不阿、正义凛然。 而这个厉王给人的感觉就是阴暗,一袭曳地宽袖黑色锦袍,整个人散发着禁欲黑暗的高冷气息。 “大皇兄,大皇嫂!”厉王抱拳行家礼。 东溟子煜微微点头,淡淡的嗯了一声。 单一看厉王还挺牛叉,但与东溟子煜站在一起,无论是身高还是气势瞬间就被碾压下去。 毕竟东溟子煜在战场上真刀实枪磨砺出来的气势,和在尸山血海中趟出来肃杀,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东溟子煜这个样子跟私下里与上官若离在一起的无赖样子,简直是判若两人。 上官若离心中失笑,对着厉王淡笑点头,“厉王殿下。” “拜见大皇兄、大皇嫂!”一个娇俏的声音传来,从厉王身后走出一个身穿绿裙的娇小女子。 只见她圆脸大眼睛,一笑还有一对儿小酒窝,活泼但不失优雅,那样子看起来活泼开朗,一副阳光纯真没心机的样子。 拒查厉王妃王宜兰和厉王同年,都是十八岁,比原主这身子还大两岁。在这个时代已经算是成熟女性了,在上官若离面前卖萌秀单纯竟然毫无压力。 厉王这两口子,两个极端,非常的不般配。 上官若离淡然一笑,打量着厉王妃道:“这位是……厉王妃?” “是啊,大皇嫂,您果然如传言中那般的美丽!”厉王妃上前一步,亲热的握住上官若离的手。 上官若离不喜欢与东溟子煜以外的人拉手,不着痕迹的将手抽出来,淡笑道:“厉王妃谬赞了。” 厉王妃笑容微微一僵,做了个请的姿势,“大皇兄、大皇嫂快请进吧。” 厉王也让出门口的位置,道:“请!” 上官若离和东溟子煜抬步上了台阶,进了厉王府。 厉王看着上官若离傲然高挑的背影,眸中闪过一丝异样。 厉王妃笑眯眯的看了厉王一眼,“王爷,请。” “嗯,”厉王淡淡的应了一声,抬步跟上,给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引路。 厉王不愧是皇上最疼爱的儿子,厉王府里雕梁画栋、金碧辉煌,无处不彰显尊贵奢华,比宣王府还要精美奢华几分。 一行人到了宴会大厅,太子、太子妃,五皇子、六皇子、七皇子几个半大小子也来了。 秦王因为被皇上禁足,所以缺席了。 大家都起身给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行家礼:“弟弟拜见宣王兄,大皇嫂。” 二人回了半礼,然后给太子和太子妃行常礼:“拜见太子,太子妃!” 太子淡淡道:“免礼,入座吧。” 他温润的俊脸有些郁色,兴致并不高。 上官若仙脸色苍白,幽怨而悲愤的看了东溟子煜一眼。 上官若离心中冷笑,这个小碧池运气还挺好,都这样了太子还没弄死她,现在徐丞相要落马,太子要抓住上官天啸,恐怕更不会杀她了。 厉王淡笑道:“大家都是自家兄弟,今天就不那么讲究那些个虚礼,男女分席了。” “是啊,大家请入座吧。”厉王妃热情的招呼大家入座。 说是男女同席,也是夫妻二人共用一条长桌案,其他人每人一张长桌,跪坐于软垫而上。 不会像宣王府那般大家围坐在一张圆桌上,那是上官若离嫌跪坐别扭,才让人做的高桌、高椅子,在这个时代还不流行。 众人落座,大家互相寒暄。 身段娇好的丫鬟给每张桌子都上了茶,茶盏精美绝伦,茶香四溢。 茶是好茶,盏是好盏。 小丫鬟也是一个赛一个的漂亮,腰肢柔软,眸光流转,气韵不俗。 上官若离是见识过九尾妖狐、云霞神君这样的媚术高手的,对这种道行的小狐狸一看就能窥破端倪。 这些,想必是厉王从江南带回来的瘦马。 被精心调教过,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勾引、伺候男人的手段更是上乘。无论是留在府里招待客人,还是送礼都是好货色。 东溟子煜、太子和五皇子还算正常,六皇子、七皇子这刚进青春期的小子眼神就忍不住在这些丫鬟身上飘过。 当然,他们在宫里什么美女没见过?也没什么淫邪的念头,只不过是好奇而已。 好奇厉王府的丫鬟怎么个顶个的都这么有韵味,一行一动都牵引人的眼球。 太子用着比东宫还好的茶杯,心里不是滋味,对厉王温和笑道:“厉王弟此次回京,将家眷、丫鬟都带了回来,莫不是要常住京中?” 厉王放下手里的茶杯,微笑道:“这要看圣意,厉王府常年空置,人手也不齐,就带了几个用的顺手的人回来。” 他虽然笑着说话,但目光是那种阴鸷的冷,让人看了就不舒服。 太子笑道:“厉王弟若是缺什么尽可以开口,孤会尽量帮忙。” 相对与厉王,太子的笑容虽然虚伪了些,但不会让人感到有攻击性。 “多谢太子,臣弟定不会与您客气。”厉王态度很谦逊。 “厉王兄,听说江南美景如画,美食美女让人流连忘返,是真的吗?”说话的是六皇子,今年十二岁。 与他同岁的七皇子也道:“是啊,是啊,厉王兄给我们讲讲江南的事儿吧。” 厉王唇角勾出一个邪邪的笑容,“江南确实景色优美,也出美女,等有机会了,你们可以去江南玩儿。” 第462章 孤喜欢听你叫孤的名字 五皇子笑道:“好啊,到时候厉王兄不要嫌弃我们打秋风呀。” 七皇子也跟着笑道:“哈哈,五哥说的对,听说江南是富庶之乡,咱们去了可是穷人。” 兄弟几个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笑起来,刚才拘谨是气氛也随之缓和了不少。 东溟子煜一向不爱说话,默默的剥桌子上的核桃,将核桃仁儿递到上官若离面前。 上官若离拿起核桃仁,同时不着痕迹的挠了一下他的手心。 东溟子煜唇角的角度柔和了一些,但一般人看不出来,继续剥核桃。 两人一个剥一个吃,配合的很默契。 厉王妃掩唇笑道:“都说大皇兄和大皇嫂恩爱有加,看样子传言果然不虚。” 上官若仙眸中闪过一抹嫉恨,也笑道:“是啊,姐姐是唯一幸存的宣王妃,可见宣王是真心宠爱姐姐的。” 太子眸色复杂的看向上官若离,眉头若有所思的皱了起来。 上官若离笑道:“太子妃不知道吗?我八字硬,不是那么容易死的。” 东溟子煜也道:“爱妃的八字旺夫。” 只是语气冷冰冰的,说着,将一个核桃仁递给上官若离。 上官若离笑眯眯的接过核桃仁,却没放到自己嘴里,而是送到东溟子煜的唇边。 东溟子煜微微诧异,但还是张开薄唇吃了那核桃。 “哎呀!这是大皇兄吗?”定力最差的七皇子惊呼了出来。 遭了东溟子煜一个冷眼,七皇子立刻闭嘴,但眼睛因为惊奇还是亮晶晶的。 其他人也像见鬼似的看着东溟子煜,简直不相信这是那个清冷如冰、生人勿进的宣王! 上官若仙差点将银牙咬碎,手握成拳缩到袖子里。 上官若离差点笑喷,因为她发现某只王爷的耳根红了。 哈哈,这货竟然害羞了! 其实,上官若离不是喜欢秀恩爱的人,她这么夸张,就是要给这些皇子们一个他们是假装夫妻恩爱的感觉。 毕竟东溟子煜传言那方面不行,越夸张越假,他们反而越不会怀疑。 这时候酒菜上来了,厉王寒暄了几句就开始吃饭。 厉王妃拍拍手,音乐声响起。 两排舞姬翩然而入,歌声悠扬,舞姿曼妙。还有美貌的小丫鬟穿行在座位中间,帮助斟酒、布菜。 这顿饭吃的算是宾主尽欢,饭后男人们在前院叙话,女人们回后院话家常、休息。 厉王妃带着上官若离和上官若仙上了软轿,回后院。 厉王府的院子很大,轿子颤颤悠悠的,走了半天还没到的意思。 上官若离有睡午觉的习惯,坐在轿子里昏昏欲睡。 下轿子的时候,就有些睡意朦胧。 厉王妃见状,就贴心的道:“大皇嫂要不要休息一下?咱们府里备有客房。” 上官若离不想跟厉王妃和上官若离摆龙门镇耽误时间,不如休息一会儿呢。 于是,点头道:“好吧,那就麻烦厉王妃了,我有午睡的习惯。” 厉王妃笑道:“无妨的,咱们的客房都是现成的。” 上官若仙道:“不如我们都休息一下吧,我看厉王妃应酬了半日也乏了。” “也好。”厉王妃就让人带上官若离和上官若仙去客房。 房间里应有尽有,布置的很温馨,打扫的很干净。 上官若离让厉王府的丫鬟退下,只留下飘柔和沙宣在屋里伺候。 飘柔和沙宣检查了屋里的情况,确实没有不妥后,上官若离才侧躺到床上密目养神。 许是认床的原因,上官若离真躺到床上,倒是没了睡意。 “宣王妃可在睡了?”外面传来询问声。 沙宣连忙走到门边掀开门帘,轻声问道:“睡了,请问有什么事吗?” 门外的人道:“太子妃觉得她的房间不舒服,想与宣王妃换一个房间。” 上官若离轻轻吐出几个字:“让她滚!” 丫的,不舒服要换房间,找厉王妃去,找老娘来作甚? 事出反常必有妖,以不变应万变。 门外的丫鬟似乎没想到上官若离会不给太子妃面子,微微一愣,还是回去向上官若仙回话了。 上官若离没了睡意,只好闭着眼睛假寐。 过了一会儿,外面又有人道:“宣王妃是在这屋里吗?” 沙宣不胜其扰,出声询问:“何事?” 来人道:“宣王爷让奴才来请王妃,说在前院梅花园的客房中等着王妃。” 沙宣应了声,道了谢,便听见那人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飘柔蹙眉问道:“事情好像不对,王妃去吗?” 沙宣也道:“不对劲,王爷为何派个全然不认识的下人来?” 上官若离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去,不过让追风去找王爷,看看是不是确有此事。” “是!”暗处的追风领命而去。 上官若离整理了一下衣裳,便朝着门外走去,在经过上官若离房间的时候,她感觉到有人在窗缝里往外偷看。 上官若离唇角勾起一个冷冷的微笑,她倒要看看,是谁要作妖! 没有轿子,她们一路步行去前院。 刚出了二门,就迎面对上了太子和他的侍从。 这里没有了院子,男客又不能去后院,显然,太子有可能是专门来等她的。 现在想想,若是刚才答应了上官若仙与她换房间,会怎么样?太子去找太子妃,却误入了宣王妃的房间,然后…… 上官若离呵呵了,假装看不见他,侧身朝一个小路拐去,想绕路走。 “宣王妃!”太子出言唤她。 得,假装看不见还不行了。 上官若离顿住脚步,缓缓转身,冷冷的看着他,“太子?您怎么在二门口,莫不是想进厉王府的后院儿?” 太子蹙眉,没有戴温润的假面具,鄙夷笑道:“上官若离,你有什么底气用这种口气跟孤说话?” 上官若离十分不喜欢他的眼神和语气,语气冰冷的问道:“东溟子澈,我觉得我们之间没什么可说的!” 太子听到上官若离居然敢直接直呼他的名字显得非常惊讶,却感觉自己并不排斥,“孤喜欢听你叫孤的名字,以后孤允许你私下里唤孤的名字。” 第463章 我家王爷会生气的 上官若离感觉自己的头发都要竖起来了,“有话请讲!” 若不是东溟子煜不让她说不雅的话,她就说: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了。 太子抬手,随行的宫女太监都退后数步,退到了听不见他们谈话的地方。 然后,他以眼神示意飘柔和沙宣退下。 飘柔和沙宣还知道谁是她们的主子,对这眼神视而不见。 太子脸色难看了,对上官若离道:“可否让她们退下,孤想单独与你说话。” “不可以!”上官若离毫不犹豫的拒绝,“我家王爷会生气的。” 太子脸色阴沉,道:“你就不怕你的秘密被人泄露出去?” “不怕!”上官若离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这里可是厉王府,她在这里私自见太子,是觉得自己最近不是话题女王了吗? 太子气的简直要吐血了,斟酌了一下用词,压低了声音道:“孤看出来,你已经是妇人了!” 上官若离心里咯噔一下,担心的事儿还是来了! 这里的人眼睛贼毒,这事儿也能看出来。 太子的意思是,她已经破身,若是东溟子煜如传言中不行,那就是她偷人。若是东溟子煜行,那事儿就更大了,说不定给他扣个欺君的帽子。 所以,他才用威胁的语气与她说话。 上官若离挑眉:“那又如何?管你屁事儿?” 太子眸子眯了眯,道:“孤心疼你,孤不想你出事。” “哦?请把话说明白点儿。”上官若离一脸的迷茫。 太子温柔缱绻的道:“还是那个条件,你跟了孤,帮助孤,孤许你贵妃之位。” 上官若离从来没有听过如此不要脸的表白,对太子更是厌恶之极。 她嘲讽一笑:“我若是不答应呢?” 太子露出一抹自负而阴险的微笑,“你被破身的消息会传出去,宣王可能不会有事,但不管是你与人苟且还是宣王能行,你都不会有好下场。” 上官若离见过不要脸的,没有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她努力克制着自己的巴掌不招呼到他的脸上。 呵呵冷笑两声,道:“太子你真是单纯的宝宝,你不知道让女人破身有很多办法的吗?要不要大嫂我送你一套避火图,外加角先生,让你好好学习一下?” “上官若离,你你你……”太子臊的面红耳赤,说不出话来。 上官若离连忙拿着帕子掩面,装模作样的道:“哎呀呀!羞死了!非得逼得我说出这等私密之事,你这个死变态!” 说着,转身“落荒而逃”。 趁着拐弯儿的时候,斜眼一看,太子还僵在原地,显然他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有点接受无能。 上官若离暗骂一声:不要脸! 她这招儿叫以毒攻毒,看谁更不要脸。 咱是流氓咱怕谁? 上官若离和太子都没发现,在暗处有人默默的注视着他们。 厉王的嘴角带着几分邪气的笑容,那个真的是那个曾经瞎眼的上官若离吗? “真是越来越有趣了。”厉王笑容大了起来。 这个女人,似乎浑身都的迷一样的魅力,吸引人想不断的去接近她,探索她。 上官若离觉得背后阴森森的,突然停住了脚步,回头望去,却只有繁花绿树、亭台楼榭。 “怎么了?”飘柔也回头望去,小路上有来来往往的下人,没有什么异常。 上官若离沉吟了片刻,才道:“没事,总觉得暗处有人窥视我们。” 飘柔道:“幸亏刚才王妃没单独与太子说话,不然让暗处的人看到,就说不清了。” 沙宣皱巴着小脸儿疑惑的问道:“王妃,角先生是谁?” “呃!这个嘛,呵呵,等你长大点儿再告诉你。”上官若离一脸的黑线,看看一脸懵懂的飘柔,显然她也不知道。 飘柔十四,沙宣十一,还都是纯洁小骨朵啊。 上官若离笑道:“沙宣若是不知,可问问追风。” 飘柔一看上官若离的表情,立刻红了脸,训斥沙宣道:“以后少多嘴!” 虽然她不知道角先生为何物,但避火图是什么东西她还是知道的,两者放到一起说,那定是相关的东西。 沙宣见飘柔面红耳赤的,猜到了点苗头,忙嘻嘻一笑,转移话茬子,“奴婢觉得,该派人先去方才那人说的客房之中瞧瞧,王爷可在里面。” 上官若离夸赞道:“聪明,咱们去那边的亭子里去等追风,然后再做打算。” 她指了指远处假山后一处隐蔽的亭子,能看到亭子的琉璃顶子,却看不到亭子里的情况。 飘柔见沙宣受了表扬,也分析道:“奴婢觉得刚才太子要跟您换房间,肯定是想引太子过去,您没有上当,她才想办法将您引了出来,让太子在半路这里等你。” 上官若离点头,也赞道:“聪明,不过,应该是太子让她这么做的。只是她的脑子不够用,连个计策也不会用,直接让人通知我换房间。也不想想,我会买她这个太子妃的账吗?” 刚到了亭子里不久,便听见了脚步声朝这边走了过来。 上官若离朝脚步来处看去,就见东溟子煜带着莫问和莫想朝着亭子走来,正笑意吟吟地望着她。 见到东溟子煜好好的,上官若离松了一口气,既然太子已经看出她已经被那啥了,那其他人不一定看不出来。 若是趁机用女人试他,那可就麻烦了。 毕竟,厉王的那些丫鬟、舞姬,可都是好货色。 即便是东溟子煜不上当,也恶心人不是? 上官若离笑着望着东溟子煜,柔声问道:“你怎么来了?方才有个不认识的人来说你在客房等着我,我起了疑,便让追风去找你了。” 东溟子煜挑了挑眉,拾阶进了亭子,“方才亦是有一个人来告诉本王,王妃请本王去内院第一间客房找你。” 上官若离眨了眨眼,那确实是她曾经待的客房,但她已经出来了,那里面是谁可就不一定了? 即便是东溟子煜不上当,那在路上也有可能会遇到太子和上官若离“私下密谈”。若是太子得手,说不定还能看到亲亲我我的场景。 看到自己的妻子跟别的男人这样、那样,是个男人都会愤怒发狂吧? 东溟子煜不会对太子怎么样,但肯定会厌弃了上官若离。 第464章 不便进去打扰吧 上官若离将在路上遇到太子的事儿说了,最后道:“我很纳闷,如果我脚步快一点儿,没遇到太子,也没遇到王爷,去了那客房会发现什么?” 她遇到太子后就选择走了小路,这里游廊、花圃的,有很多小路,若是遇不上很正常。 东溟子煜正在生太子的气,闻言眨了眨眼,笑着道:“去瞧瞧?” 他可是隐藏行迹出来的,应该没有人知道他会出来。 后院不准外男进入,他东溟子煜可不是不知礼数的人,而上官若离也不会让他这样不知忌讳去后院。 咳咳,在防备别的女人这方面,上官若离做的很到位。 所以传话的人一说,他就知道有问题。再者追风有过来说,上官若离接到信儿要来找他,他这才出了房间。 上官若离点了点头,“走,去瞧瞧还没有连环计、计中计。” 东溟子煜让飘柔、沙宣、莫想、莫问在亭子里等着,就与上官若离一同出了亭子,隐藏了行迹,朝他方才休息的客房掠去。 刚在窗外停了下来,就听到里面有些悉悉率率的声音。 而后,就听到女人的声音响了起来,似乎有些紧张,有些兴奋,声音中尚带着几分轻颤,“王爷,奴家准备好了,您……您进来吧,为何要蒙住奴家的眼睛啊。” 王爷?上官若离愣了愣,转过头看向身旁的东溟子煜。 这府里有两个王爷,一个是东溟子煜,一个是厉王,而厉王作为主人,是不会出现在客房,还是安排东溟子煜休息的房间。 心中便有了几分明了,这计中计,就是试试东溟子煜是行还是不行。若是上官若离来了,还能顺便抓个奸热闹热闹。 能动用厉王府的女人,恐怕这里面有厉王的手笔。 而太子和太子妃搞的小动作,也一定都在厉王的眼里。 只是,东溟子煜在此处,屋中的人又是谁? 正在上官若离心中十分好奇的时候,屋中便响起了一个男子的声音,“我喜欢在做这件事情的时候蒙住眼睛,蒙住眼睛,才能够完全感觉到身体的悸动。” 最后一个字咬得尤为重,话音一落,只听见女人一声痛呼,而后便响起断断续续地带着几分隐忍的声音。 上官若离望向东溟子煜,屋中那个声音,与东溟子煜的声音倒是有五、六分相像的,若是稍稍熟悉东溟子煜的人,一听便能区别开来。 而且,呵呵,东溟子煜不会有这么多废话。 上官若离正在细听,便被身后的东溟子煜捂住了耳朵。 上官若离愣了愣,抬起眼询问着东溟子煜,东溟子煜扯出一抹冷笑来,张了张嘴,无声地说,“别听了,老听这些肮脏的事情不好。” 上官若离闻言险些“噗哧”一声笑出声来,脑中却想起了此前似乎也与东溟子煜阴差阳错地听过几次这样的墙角。 过了一会儿,上官若离突然瞧见暗一出现在他们面前,上官若离便将东溟子煜捂住她耳朵的手拉了下来。 屋中还在响着时轻时重的叫声,暗一打着手势暗语道:有人来了。 上官若离闻言便勾了勾嘴角,也是,这般精彩的戏码,没有观众怎么好呢? 上官若离想着,便抬起眼看了眼东溟子煜,东溟子煜拉着她两个纵身便出了客院,一路回到亭子里。 上官若离笑道:“咱们一起去看看热闹?” 东溟子煜无奈地苦笑了一声,“你呀!调皮!” 说着,拉着上官若离的手,一路欣赏着厉王府的美景,闲庭信步般的朝前院的客房走去。 走到客院的时候,正瞧见厉王、太子、五皇子、六皇子、七皇子等人一同走像东溟子煜的那间客房。 上官若离瞧着这庞大的阵容,忍不住笑了起来。 却突然听见屋中传来一声高昂的叫声,似是欢愉至极,又似是痛楚至极,“王爷,王爷……” 众人面上皆是一副奇怪的模样,目光落在那紧闭着的门上。 七皇子惊叫道:“还真是从大皇兄房间里传出来的声音,大皇兄身子好了?” 太子貌似很高兴的道:“真是太好了,宣王身子好了。” 五皇子蹙眉,提议道:“还是进去看看吧。” 厉王敛眸,沉吟道:“不便进去打扰吧,这种事谁被打断了也会发怒。此事发生在本王府上,本王想求各位兄弟,此事不要传扬出去,毕竟大皇兄谎称他身子不好,若是让父皇知道了……” 他叹息一声,下面的话不说大家也知道。 他一副心情沉重,都是为东溟子煜着想的样子。 上官若离呵呵了,冲着东溟子煜挤眉弄眼,然后悄悄的站在他们身后,突然出声发问道:“咦,你们怎么都围在这里?”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他们一跳,纷纷回头,见到上官若离和东溟子煜携手站在那里,都是一愣。 五皇子凝重的脸色立刻展开,笑道:“大皇兄,你怎么在这里?” 七皇子也道:“是啊,你不应该在屋里吗?” 六皇子也道:“那屋里的人是谁?” 上官若离笑了笑道,“有人去后院送信说我家王爷找我,恰好与王爷在半路上遇到,王爷说也有人送信说我找他。” “呵呵呵!好巧!”五皇子笑的好假,意味深长的看向脸色阴沉的厉王。 上官若离挑了挑眉,倒是一副浑然不知的模样,“这里是怎么回事?怎么都围在门口不进去?” 众人齐齐看看东溟子煜又看向厉王,面色皆是变得有些奇怪。 这时室内传来女子娇媚的声音:“王爷、王爷……” “王爷?”上官若离脸色冷下来,“看样子有人认错了人,还是进去看看吧,不然污了我家王爷的一世英名!” 东溟子煜唇角微勾,他非常受用她一口一个“我家王爷”的称呼。 对身边的莫问冷声吩咐道:“进去看看!” “是!”莫问应了一声,便走到那房间门前推开了门,却急忙捂住了鼻子,“里面有奇怪的味道,似乎是媚药的味道。” 众人闻言,皆是一愣。 莫问屏息走进去,将前后的窗户都推了开来,好散去屋内的味道。 第465章 你不是王爷!王爷呢 太子看向厉王,淡淡道:“厉王弟,在你的府里出现这等事,还真是不好说呢!” 五皇子取出帕子蒙上鼻子,“本皇子想看看,是谁这么大胆!” “本皇子也要看看!”六皇子和七皇子也跃跃欲试。 上官若离瞪了几个半大小子一眼,拿出大皇嫂的派头,训斥道:“这等龌龊事,你们几个孩子凑什么热闹?一点都不学好!都回房间去!” 太子也道:“是啊,你们都回去,这等事不适合你们看。” 刚才也没听他说这些,现在倒像是和上官若离一唱一和了。 几个半大小子还是看向屋内,一副想看究竟的样子。 东溟子煜一个冷眼扫过去,“退下!” 五皇子、六皇子、七皇子皆吓得一个哆嗦,乖乖的退到远处。 厉王也纳闷里面的男人是谁,明明让人盯住了这房间,没见东溟子煜出去,才动的手。 若是里面的人是东溟子煜的人,他也难逃御下不严的罪过。 这么想着,就推门走了进去,太子也紧随其后。 东溟子煜自然不会让上官若离污了眼睛,陪她站在门口。 其实上官若离不用进去,用耳朵听就行了。 传出的声音不算小,两人似乎全然不受外面的影响,仍旧闹得正欢腾,不时传出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 莫想不知从哪里端来一盆冷水,进了房间。 随即房间里传来泼水的声音,紧接着是两声惊叫。 没一会儿,莫问和莫想一人一个扯出了衣衫不整的一男一女,像扔死狗一样将二人扔在了地上。 上官若离的目光落在那男子的身上,那男子只怕已经有四十多岁了,且面目有些可憎。 上官若离收回了目光,再看那女子,正是方才宴席上伺候的一个美貌的小丫鬟。 二人被水一泼,又被人这么一摔,彻底回过了神来。 “王爷!”那女子娇羞而委屈,爬起来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看向男子,却被眼前的男子面容吓得猛地打了个哆嗦,面上满是惊惧,“你是谁?” 看厉王的神情,好像也不认识这男子。 看东溟子煜的样子……咳咳,除了冷肃,看不出他有任何表情。 那男子迷迷蒙蒙地瞧着面前美若天仙的女子,憨憨地笑了笑,“嘿嘿,奴才是王野啊。” “放屁!你是哪门子的王爷?”最沉不住气的七皇子怒道。 不知什么时候,那三个半大小子又凑了过来。 “你不是王爷!王爷呢?”女子的面色一片惨白,转过眼来便在人群中寻找,看到上官若离和东溟子煜携手站在哪里,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厉王冷声问那男子道:“说!你是何人?怎么混进了厉王府?” 那男子身子有些颤抖,伏地磕头道:“奴才就叫王野啊,方才奴才正在打扫院子,却突然听见屋中有人‘王野王野’的叫奴才,奴才便急忙跑了进来,然后这姑娘就扑上来,奴才想拒绝来着,可是就是控制不住,就和这姑娘那个了……” 厉王气的要吐血了,问身后的管家道:“府里可有此人?” 管家跪地道:“这王野确实是府里洒扫的下人,从建府就在府里做事。” 女子面上更是苍白一片,急急忙忙道,“胡说,你胡说!方才分明是宣王爷在屋中的,奴婢都听到他的声音了。” 上官若离冷冷一笑,道:“你是出现幻觉了吧?本妃和王爷在路上相遇,一路观赏着景色回来,路上很多人都看到了,岂容你这个贱婢侮辱我家王爷?” 厉王阴冷的看着那女子,对管家道:“将她拖下去。” “是!”管家挥手叫人。 上官若离闻言,面上的笑更是冷了几分,“厉王也不审审这女子是怎么出现在我家王爷的房间里的吗?” 太子落井下石,“是啊,显然是冲着宣王来的,厉王可不能姑息养奸啊。” 五皇子纳闷道:“宣王兄身子有恙,她这是何居心?” 厉王阴森的脸,黑一阵白一阵,冷冷的看向那丫鬟。 丫鬟知道自己完了,脸色灰白灰白的,哆嗦着嘴唇道:“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奴婢是在宴席上看到宣王殿下,被他的天人之姿吸引,才……” 上官若离挑了挑眉,问道:“那么说你是临时起意?房间里的药是哪里来的?这么短的时间现买可来不及。” 丫鬟咬着牙,跪伏在地,身子不停地颤抖着,突然,她抬头,怨毒的看着东溟子煜,唇角有黑血渗出。 这时候,她若是还不知道子被反算计,就太傻了。 如论结果如何,她都是死,所以她选择保全自己的主子。 上官若离叹了口气,“好好的一条命,就这么没了,好可惜!” 东溟子煜道:“回府吧。” 上官若离看向一脸阴郁的厉王道:“你府里出了人命,我们不便在此打扰了,就此告辞!” 太子和其他几个皇子也纷纷提出告辞。 厉王拱手表示歉意,“不好意思,是本王御下不严,出现这样的丑事。” 上官若离淡笑道:“厉王殿下不必自责,只是大家好歹都是皇家中人,传扬出去,未免让人不齿。” 厉王眸光如刀的看着上官若离,沉声道:“大皇嫂教训的是。” “教训不敢当,不过是有人想侮辱我的男人,我感到恶心罢了。”上官若离冷冷笑着,目光落在那丫鬟的尸体上,带着几分怜悯和厌恶。 “走吧!”东溟子煜不废话,拉着上官若离的手往外走。 厉王抬步上前相送,经过王野的身边,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这事儿也太巧了! 看样子这东溟子煜真是不容易对付,竟然对厉王府的情况这么清楚,竟然知道这院子里有个扫地的王野。 或者,这个王野就是他在厉王府的暗桩? 这是在向他示威吗? 他太轻敌了,第一次与东溟子煜直接对上,就铩羽而归,这让他非常不爽。 在场的人都不是傻子,事情的端倪心里都清楚。 所以上官若离也没想非要把事情闹明白,彻底与厉王撕破脸。这点小事不足以把厉王拍到泥地里,不如等待时机一击致命。 这个厉王不是个省油的灯,他的阴森气质有点似曾相识。 第466章 是离儿调教的好 厉王回府先查了那王野,没有任何与东溟子煜接触的痕迹。 据与他一起做事的下人说,他确实是听到有女子叫他,才进那房间的。 厉王无奈,只好将王野关进暗牢,让人仔细审问。 这边上官若离也问东溟子煜道:“哎,那王野是怎么回事?不会是巧合吧?” 东溟子煜高深莫测的轻笑:“确实是个巧合,本王安排的人是咱们一开始听到的那个声音,结果半路闯进去一人,本王的人就撤了。” 上官若离失笑,“这可够厉王查一通的了。” 二人一起回到了宣王府,东溟子煜便被管家叫了去。 上官若离知道他最近事情多,也不缠着他,便回了后院琴瑟居。 将繁琐的首饰卸下,换上常服,上官若离靠在软塌上,随手拿过一本书翻看着。 飘柔轻手轻脚的为她沏茶,一阵茶香弥漫了房间内。 上官若离肚子里咕噜噜的叫了两声,对着沙宣道:“中午没吃什么东西,坐了这么一会儿的马车,倒是有些饿了呢,沙宣去吩咐着厨房给做些点心过来吧。” 沙宣应了一声,便退了出去。 上官若离方抬起眼望向飘柔,淡淡地道:“明日宫里有中秋宴,只能带一个随从进宫,你跟着去吧,到时候要小心些,懂吗?” 飘柔愣了愣,方咬了咬唇,郑重的屈膝行礼道:“是!” 上官若离点了点头,面上看不出喜怒,对着空气道:“追风、逐月。” 追风、逐月眨眼间出现在上官若离面前,单膝跪地行礼道:“主子!” 上官若离道:“明日宫里肯定戒备森严,你们肯定是进不去的。你们跟着王丰他们在宫外待命。” “是!”追风和逐月抱拳。 上官若离轻轻颔了颔首,“你们退下吧,别在外面守着了,今晚好好休息,养精蓄锐。” “是!”追风和逐月肃然抱拳,然后退了下去。 飘柔面色亦是有些凝重,看着上官若离看书看的入神,便在旁边站着,不时朝着上官若离望上两眼。 上官若离被她瞧得没法,便开了口,“你想说什么就说吧,老瞧着我,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呢。” 沙宣愣了愣,方开了口,“王妃,你为何支开沙宣说事儿,是不是沙宣有问题?” 上官若离闻言,便放下了书,抬起眼来看向飘柔,“沙宣年龄小,心思单纯不稳重,话也多。因着宣王府中除了我与王爷便再没有其他的主子,我对你们管的都比较少,你们可以自在些。我和王爷现在四面楚歌,几乎人人都对我们虎视眈眈,若是稍不注意,行差就错,被人抓住了把柄,便麻烦了。心直口快、话多并不是什么毛病,但是一不小心可是容易出事的。” 飘柔闻言,点了点头,“奴婢知晓,奴婢下来会好生与沙宣说一说的。” “你是个通透的,做事知晓分寸,你与沙宣一同到我身边的,自是感情不同他人,有你时常提点也是好的。”上官若离说完,复又将目光落在了书上。 不一会儿,沙宣端着点心回来了,将点心摆在桌子上,就神神秘秘的小声道:“王妃,我在厨房听说,苏嬷嬷那天去找王爷,说那花圃的事儿了,她好像对王妃拔了花很不满意。” 上官若离看着飘柔笑道:“你瞧瞧,话多也是有好处的,去一趟厨房就探听到消息了。” 飘柔掩嘴轻笑。 沙宣不明所以的眨眨眼睛,嘟嘴道:“虽然苏嬷嬷是王爷的奶娘,可毕竟是个奴婢。这府里的女主人可是王妃,她也太摸不清自己的身份了,还告状告到王爷那里去了。” 上官若离的脸色沉了下来,定定的瞪着她。 沙宣愣了愣,立刻打了自己两个嘴巴,跪在地上磕头,求饶道:“王妃饶命,奴婢该死,奴婢又多嘴了!” 上官若离淡淡道:“方才那些话在我面前说就罢了,毕竟你们是我的人,都是为了我好。但你有没有想到,若是让王爷听到了,王爷会怎么想?若是让苏嬷嬷知道了,苏嬷嬷会怎么想?” “奴婢知错,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沙宣连连磕头。 上官若离点头,“你可以跟我汇报事实,但不要妄加自己的评论。苏嬷嬷毕竟曾是这后院的半个主子,王爷对她也敬重有加,不是重要的事,本妃也不会与她计较。再说,我相信王爷会妥当的处理此事。” 上官若离摆摆手,“行了,以后注意点便是。” “谢王妃!”沙宣磕了头,从地上起来,两边的脸颊都被自己打红了。 这时外面传来下人们请安的声音,“恭迎王爷。” 飘柔拉了一下沙宣,“你从净房出去,王爷看到你脸上的痕迹,还以为王妃苛待下人呢。” “哎!”沙宣答应了一声,给上官若离行了屈膝礼,跑进了净房,从净房通往外面的门出去了。 这时东溟子煜也进了屋,上官若离放下书站起身来,“怎么回来这么早?” 东溟子煜伸手解蟒袍上的盘扣,道:“忙了这些天,也该轻松一下了。” 上官若离明白,这就像高考前的放松似的。 上前伸手帮他解衣扣,笑着道:“倒是难得有半天假期。” 飘柔低头,悄咪咪的退了出去,并且懂事的把门掩上。 上官若离找出一件黑色常服给东溟子煜换上,东溟子煜趁机偷香窃玉,得了她几个大白眼儿。 东溟子煜换了常服,坐到软塌上,从小桌上的盘子中拿了一块点心放入嘴中,细细地吃了,才转过身来似笑非笑地望着上官若离道:“经过了今天的事情,本王算是知晓了,除了离儿所有倾慕本王的女子皆是蛇蝎猛兽。” 上官若离听着东溟子煜那带着几分调侃的语气便忍不住笑了出来,抬起手拍了拍东溟子煜的俊脸道:“王爷有此觉悟,妾身自是无比满意的。” 东溟子煜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笑了笑道:“是离儿调教的好。” 上官若离眉头却皱了起来道,“好不容易皇后不想方设法地往咱们府中塞人了,现在又来了一个厉王,他是父皇的心腹,恐怕他在父皇跟前吹风,父皇该给你塞人了。” 第467章 这个慕容枫和,还有点用 东溟子煜闻言蹙了蹙眉,颇为认真地道:“离儿的担忧也是有可能发生的,不过,本王有嗜杀成性的美名,能耐我何?” 上官若离轻笑:“若是那些人知道你早就好了,不知会吓成什么样子。” 东溟子煜是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宠溺地道:“本王不会给他们机会,本王只会吓你!” 上官若离挑了挑眉,一本正经地道:“我在与你说正事呢,你别跑偏行不行?” “呵呵,本王也在与你说正事!”东溟子煜轻笑,说完,将她一把搂在怀里。 上官若离感觉到东溟子煜身上的异样,当即赏了他一记粉拳,娇嗔道:“好了,别闹,要吃晚膳了。” “本王想吃你。”东溟子煜将头埋在她的颈窝里。 压低的温柔声音,贴在耳边温热红唇,以及那让人想入非非的低语...... 上官若离偏偏在里面听出疲惫和紧张的气息,他在为明日的事而紧张? 心疼的抚着他的头发,柔声道:“不要太过了,而且晚上你就不能胡来了,养好精神,知道吗?” 柔媚入骨的约请,让东溟子煜感觉浑身骨头一酥,眸色一暗,透着一股灼热的气息。 他的双手禁锢着她的腰肢,将她抱到床上,便受不住地出声道:“本王知道轻重。” 他说完,已经迫不及待地凑上红唇,辗转研磨,深深浅浅。 薄薄的纱帐放落下来,透出朦朦胧胧的起伏婀娜的影子。 可是,说好的知道轻重呢? 莫不是这话也是一语双关? 折腾得狠的时候,她三魂不见七魄,早就忘记今夕何时了。 后半夜沉沉睡去的时候,上官若离还在想,在这事上,东溟子煜永远都是这么地不知餍足。 但是,这何尝不是他解压的方式。 这个男人把自己包裹的很严,给人的感觉是那么的无坚不摧,可是,他的心也是柔软的,他也有痛苦和紧张的时候。 也只有他自己知道身上所背负的担子,他一个人默默承受的压力,也许只有他一个人才能体会。 那种灭门之恨,杀母之仇,不是旁人能理解的。 今天,东溟子煜比往日更加激烈而疯狂,他额间的汗珠滴落进她微张的红唇里…… 最后他喃喃道:“明日宫宴,不管事成事败,本王的处境都会更艰难。跟着本王,委屈你了。” 事败不必说,要承受皇上的雷霆之怒,夺权、幽禁、削王,杀头,全看皇上心情。 事成,昊家平反,皇后洗清冤屈,那他这前太子被废的理由就不成立了,在大臣们心目中的地位会发生质的变化。在皇上和有些人眼中,他的地位就尴尬了。因此会遭到更多的打压和暗算。 上官若离已经睡死过去,迷迷糊糊的回了一句,“傻瓜!你是老娘的男人,老娘乐意!” “傻瓜!又说粗话!”东溟子煜呢喃了一声,也躺在她身边睡了过去。 若是没有她,像今天的日子,他只会彻夜难眠。 上官若离不知道自己被当成安眠药了,睡的像只小死猪一眼,一睁眼已经到了日上三竿。 她都不知道东溟子煜什么时候起床出去的,身边只残余着他丝丝缕缕的气息。 她坐起来,看到床边放着那连体防弹衣,这是他留给她穿的。 上官若离拿起衣裳,轻轻的抚摸,这上面都是东溟子煜对她的关心和保护。 “来人!咳咳!” 一说话嗓子又干又哑,昨夜连口水也没喝,就昏睡过去了。 飘柔和沙宣应声而进,都用怜悯心疼的目光看着上官若离。 昨天晚膳都没用,王爷就从傍晚开始,疯了一般的“折磨”王妃,一直到半夜才渐渐停歇。 王爷果然是个喜欢凌虐的变态。 王妃叫的那个惨呐!就剩下半口气了。 怪不得前几任王妃都被折磨死了,也幸亏王妃会武功,不然早就也被折磨死了! 上官若离觉得两个小丫头的眸光闪烁,里面内容还挺多,轻咳一声道:“备水,我要沐浴。” 飘柔道:“早就备好了。” 沙宣找来衣裳,给上官若离披上,看到她身上触目惊心的青紫痕迹,小丫头吓得一个哆嗦。 而飘柔却羞红了小脸儿,忙把目光移到别处。 上官若离老脸也羞的通红,裹紧了衣裳,像踩着棉花似的进了净房。 好好的泡了个澡,头发擦个半干就到了用中饭的时候。 吃过中饭小憩了片刻,就开始整理装备、梳洗打扮,准备入宫。 皇上中毒以后,宫里防卫更是森严,袖弩、袖剑这类的东西恐怕带不进去了。一些药瓶、药囊恐怕也会被搜出来。 所以只在内衣里藏了些解毒的药粉,在头发里藏了一粒解毒丸和几枚毒针。 “王妃,”一个二等丫鬟拿着一个盒子进来,“这是慕容先生送来的。” 飘柔接过盒子,打发走了丫鬟。 上官若离拿过盒子,打开,光芒一闪,一看里面是一根红宝石的金发簪和一个金镶玉的镯子。 做功非常精细,样式华美,一看就是上档次的好东西。 但是男人送女人首饰,在这里寓意可不同。 但上官若离总觉得这个时候慕容枫和送这些来,肯定不是那种意思。 拿起发簪,在手里翻来覆去的把玩,发现发簪虽然奢华,但样式却很简单,握在手里,倒像一把小匕首。 来回拧了拧,只听“嘎巴”一声轻响,发簪果然另有玄机。 轻轻一抽,就抽出一把极薄极洗的小匕首,看不出什么材质,但很坚韧锋利。 上官若离轻轻一笑,“我正需要这么个东西!” 当时就戴到头上,替换下了一只凤头钗。 沙宣也觉得奇妙,“王妃,这镯子肯定也有玄机。” 上官若离拿起那只镯子一掂重量,比一般的金镶玉镯子要轻,应该有空心的地方。 仔细在那精美的雕花中寻找,果然在极隐秘的地方找到了三个机关,打开后,镯子有三个小空间,可以在里面放药粉,和小颗粒的药丸。 比放在头发里和身上,保险不容易丢,还方便取用。 飘柔笑道:“真是太精巧了,有这东西可方便多了。” 沙宣道:“也很漂亮。” “这个慕容枫和,还有点用。”上官若离真心赞了一声,将药粉、药丸都放到镯子里。 东溟子煜在宫里议事,让人送信回来,让她自己进宫,他在宫里等着她。 第468章 你想带兵 上官若离看时间差不多了,就坐着软轿经过长长的巷道,出了宣王府,坐着专门为她准备的马车,被仪仗队前呼后拥的朝皇宫进发。 因为皇上龙体有恙,这次宫宴的规模较小,皇子们、皇族近支里一些身份高的人和二品以上的朝廷官员和命妇。 所以,皇宫门口的马车、轿子并不是那么拥挤。 上官若离踩着小凳下了马车,正看到厉王和厉王妃也正下马车。 厉王一身王爷蟒袍也掩盖不住他的阴森暗黑之气,就如地狱里走出的王者。 厉王妃穿着奢华的王妃宫装,但也不失单纯活泼之气。 上官若离冷哼一声,不想搭理他们,谁知,却被厉王妃叫住:“大皇嫂!” 上官若离见躲不过,淡淡一笑,道:“厉王妃,好巧。” 厉王妃迎上来,“哎呀,大皇嫂,昨天是我招待不周,都不知你什么时候离开的,真是失礼了。” 她的声音灵动悦耳,很真诚亲切。 “不,你招待的很周到。”上官若离笑的意味深长,将手缩到袖子,防止她抓手。 厉王微微敛眸,就像没听见上官若离的冷嘲热讽似的,背负双手望着金碧辉煌的皇宫。 鳞次栉比的宫殿,巍峨的乾坤殿赫然屹立其中,经过岁月的洗礼,时光的沉淀,更显得它的威严肃穆。 厉王殿下肃穆的屹立在皇宫面前,仰望着代表着天家威严,集万千权利于一身的宫殿,眼底慢慢的晕染出一抹猩红。 那边秦王府的车驾也到了,秦王从马车上下来。因为是中秋佳节秦王被解禁一天,看到厉王,眸子眯了眯。 秦王是属于深沉犀利型的,但可能是云霞殿和九尾妖狐的原因,上官若离觉得他高贵英俊中带着点猥琐。 “秦王兄!”厉王妃给秦王施礼。 上官若离是大嫂,除了太子这个半君,没必要给其他皇子行礼,只微微点头,算是打招呼。 “哼!”秦王却是冷哼一声,没搭理她,转头跟厉王打招呼,“厉王,走吧,莫要耽误了时辰。” 尼玛!狂你奶奶个爪啊! 没有了云霞殿、没有了九尾妖狐,你还有几分势力? 现在曲箫寒已经渐渐在南云站住脚,秦王与南云的联盟也散伙了。 你特么的还有什么资本拽的二七八万似的。 秦王和厉王交流了一下眼神,抬步向宫门走去,谁也没理会上官若离这个大嫂。 “大皇嫂!咱们也进去吧!”厉王妃似是对这情况毫无察觉,亲热的要来挽上官若离的手臂。 上官若离不着痕迹的率先迈一步躲开她的示好,“走吧。” 厉王妃也不觉得尴尬,仍然笑眯眯的跟着,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若不是上官若离相信皇族里没有真正天真无邪的人,都要怀疑梅花阁的消息有误了。 一路上听着厉王妃叽叽喳喳的说着江南的趣事,倒也不觉得宫道狭长了。 上官若离和厉王妃直接去举行宴会的乾坤殿,而厉王和秦王去皇上寝殿给皇上请安。 毕竟秦王好不容易能光明正大的出府进宫一次,必须到皇上跟前尽“孝心”。 而厉王常年不在京城,要抓住一切机会去皇上跟前刷存在感。 郑公公依然伺候在御前,他见到厉王殿下,眼里流露出一抹错愕。 今日的厉王殿下好像有些不一样?身上那份阴毒晦暗的气息似乎更强了。 郑公公浮尘一甩,用尖细锐利的声音喊道:“秦王殿下到!厉王殿下到!” 殿内,穿着一袭明黄龙袍的皇帝靠坐在软塌上,阴着脸,手里正翻阅着大臣们的奏折。 陡然听见厉王来的消息,漆黑的脸绽放出一抹笑颜,“让厉王进来。” 厉王大踏步走进殿内,而秦王却被留在了殿外,面目霎时狰狞。 皇上连头也未抬,便迫不及待的向自己最钟爱的这个儿子埋怨道,“你看看这些臣子们,所谓食君之禄担君之忧,他们都担的哪门子忧?一个个的奏折,竟是些无关痛痒的事情?朕现在最忧心北陵之事,可是没有一个人提及此事!” 上官天啸带着二十万大军在南云边境,若是再派兵去攻打北陵,京城防卫必定空虚。 再说,国库也受不了啊。 临州赈灾的银子,还是宣王自行募捐的。 厉王殿下磁性浑厚的声音道:“父皇不必担忧,儿臣愿为父皇分忧,去边境与北陵谈判。” “哦?”皇上大喜,丢了手里的奏折,这才抬起头望着厉王殿下。 “你快说说,要如何谈判?”皇上迫不及待的问。 厉王俊脸上挂着一抹晦涩不明的笑意,语调儿带着一抹邪肆,“父皇,儿臣觉得,让北陵将攻占我们的四座城池,归还两座。成就和,不成就战。” 皇上蹙眉,“战?你想带兵?” 厉王上前两步,坚定铿然,甚至还带着义愤填膺,“为父皇分忧,为国尽力,儿臣义不容辞!虽死犹荣!” 皇上眸中闪过一抹心疼,“现在已经是八月中,北部边境已经大雪封山。苦寒无比不说,气候条件对我们极其不利。” “为了父皇,为了东溟,儿臣不怕苦!”厉王态度很坚决,眸中都是对东溟帝的关切和孺慕之情。 他其实想要的兵权,现在他有钱,但江南多平原,他根本没有合适的地方蓄养私兵。 皇上蹙眉,叹息道:“战场凶险,刀剑无眼,朕答应过你母妃,好好护你长大成人,怎么能让你去涉险?” 厉王很真诚的道:“儿臣已经长大成人了,总不能一直活在父皇的羽翼之下,好男儿就该保家卫国、为君分忧!” 皇上点头,“可是朕舍不得让你涉险,让朕好好考虑一番,明日早朝再商议此事。” 若是换了别的皇子,他早就怀疑用意了,但这个儿子,他只一门心思的担心他的安全。 后宫里, 柔贵妃已经梳洗打扮完毕。 她一边整理着华美的护甲,一边问宫女道:“不是说秦王已经进宫了吗?怎么还不来看本宫?” 第469章 皇上真是慈爱 宫女微微敛眸,沉吟了一下,道:“秦王先去给皇上请安了。” 柔贵妃抬眼,“吞吞吐吐的作甚?有话直接说!” 宫女道:“秦王殿下和厉王殿下一起去给皇上请安,厉王被皇上召殿内说话,秦王殿下只好在外面等着。秦王怕您久等,才让小太监来报信。” 柔贵妃扯着嘴角,笑得极其悲凉。 昏黄的夕阳映着她苍白而消瘦的脸庞,那种美人迟暮、寂寞空凋零的感觉,莫名地让人心生怜悯。 宫里从来不缺美人,更不缺年轻的美人,圣眷能有几日呢? 那个死去的人,却把自己的美丽永远留在了皇上的脑海里,永不凋零。 早知今日,当初就不应那般做。让那个贱人也尝尝渐渐老去,被皇上厌弃的蚀骨滋味。 柔贵妃想到这里,嘴角的笑容越发的苦涩。可待她垂眸,没人发现她的眸光一冷,一抹狠毒一闪而过。 不一会,出去打探的小太监回来,禀报道:“娘娘,秦王殿下还在皇上寝宫外跪着。” 柔贵妃闻言,眉头一凝,眸光一沉。 勾起嘲讽的嘴角,笑得冷冷的,“同样是儿子,为何这般偏心!呵呵,好啊,继续吧,本宫倒要看看,你知道真相的那一日,会如何发狂!” 柔贵妃说完,笑容越发肆意,那上挑的眼底尽是嘲讽。 皇后也知道了皇上寝宫里消息,笑的极为阴狠。 不管皇上最宠爱谁,她的儿子才是太子!才是名正言顺的储君。 这就够了! 她已经换过了衣衫,打扮得雍容华贵,仪态万千。 衣料是今年上供的珍品,宫里的绣娘金丝银线绣成的最精美的刺绣。头上的乌丝全部盘上去,簪着九凤红宝石步摇,随着走动间摇曳生辉。 她精细地化了妆,虽已年近四十,却艳丽非常。 “娘娘,您看今天戴哪一套护甲?”宫女跪在面前,捧着好几套精美奢华的护甲套,展示给皇后看。 皇后看了看,指了指,“还是那套银烧兰的吧。” “是!”宫女拿过那套银烧兰护甲套,跪着给皇后套在手上。 皇后优雅的抬起手,抚摸着上面精致的花纹,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大太监提示道:“皇后娘娘,时辰差不多了,该起驾了。” 皇后伸出优美的玉手搭在大太监的手上,仪态万方的出了凤仪宫。 她当然要先去看皇上,与皇上一起步入宴会大厅,这样才能彰显帝后琴瑟和谐。 秦王还在门口跪着,见到皇后,顺势磕头,“儿臣叩见母后!” 郑公公一甩拂尘也带着,门外伺候的小太监们给皇后见礼,“拜见皇后娘娘。” 皇后微微抬手,“平身吧,有劳郑公公为本宫通传吧。” “是!”郑公公躬身行礼,进了皇上寝殿。 皇上还与厉王说体己话,父子二人有说有笑的,霎是和睦温馨。 郑公公眸光微闪,道:“启禀皇上,皇后娘娘在殿外求见,秦王一直跪在殿外请安。” 厉王似是才想起了,道:“都是儿臣的错,竟然忘了秦王兄与儿臣一起来的了,还一个劲儿的拉着父皇说话。” 皇上对厉王为他解围的话很满意,对郑公公道:“让他们在殿外候着,给朕更衣。” 郑公公担忧道:“皇上这是要去参加宫宴?您的身子……” 皇上摆摆手,道:“这样的场合,朕若不露面,有些人还以为朕不行了呢。” 郑公公笑道:“皇上说笑,皇上洪福齐天,要万万岁呢。” 说着,与厉王一边一个扶着皇上下软塌。 几个小太监,捧着龙袍、龙冠等物近前伺候。 皇上对厉王道:“你先退下吧。” “是!”厉王恭敬行礼,这才退出了内殿。 见到等在殿外的皇后,谦恭的给皇后行礼,“儿臣拜见母后。” 皇后脸上挂着温和慈爱的笑容,虚扶了一把,道:“厉王快免礼。” 秦王早已收起脸上的怨毒之色,问厉王道:“父皇身子可大好了?” 厉王道:“已经大好了,看起来精神还不错。” 皇后眸中微冷,唇上依然是温和浅笑,“皇上是真龙天子,自然有百神护佑,不会有事的。” 秦王跪在那里点头,“母后说的对,那就好,那就好。” 其实没人叫他跪着听宣,他不过是想表示自己的悔改之心罢了。 皇上出来,见到秦王恭敬的跪在那里,一脸的担忧之色,果然神色一松。 “父皇!”秦王一开口就哽咽起来,“见到父皇身子好了,儿臣就死了也放心了,您不知道儿臣这几天好担心您的身子。” “皇上,臣妾也天天诵经为皇上祈福,皇上龙体康健,真是太好了!”柔贵妃环佩叮咚的过来,双眸痴痴的望向皇上,都是小女儿家对爱人的那般崇敬和柔情。 说着,盈盈下拜给皇上行礼:“臣妾拜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声音柔的能融化任何冰川,加上她娇小的身段儿,保养得宜的娇颜,尤其是她水眸中那种对自己心爱男人的柔情和眷恋。 都让皇上情不能自已,好像回到了年轻的时候。 后宫的那些女人,看他的目光都是崇敬的、畏惧的、占有的,小心翼翼的,像柔贵妃这般用女儿家爱慕郎君的目光看自己的,只有她一人。 她是将他当成自己丈夫来爱的,是纯粹的夫妻之情。 这些年,是不是委屈她了? 皇上叹息一声,“你们都有心了。” 柔贵妃一脸的自责愧疚,带着万千柔情,柔声央求道:“皇上~秦王知错了,也受到了教训,恳请皇上解了他禁足。能时常让他进宫孝顺皇上,看望臣妾。” 秦王也哽咽道:“父皇,儿臣知错,儿臣现在除了能承欢父母膝下,没有别的奢求了。” 皇上沉吟了一下,道:“罢了,今天朕就解了秦王的禁足,但以后行事要有分寸。” “啊?”秦王这次是真的惊喜,忙磕头谢恩,“谢父皇。” 柔贵妃泪眼盈盈的行礼,“谢皇上,皇上真是慈爱,臣妾以后会好好教导儿子,不让皇上担忧操心。” 皇后觉得再看下去都要吐了,柔声道:“皇上,时辰不早了,起驾吧。” 皇上淡淡的看了皇后一眼,微微点头。 “皇上起驾!”郑公公高亢的声音传出去,仪仗队迅速摆开,恭迎圣驾。 第470章 臣妾冤枉啊 乾坤殿里,照例是男女同殿不同席。男女席位分东西两边,对面而坐。 客人到的都差不多了,只差那些大咖了。 五皇子和几个未成年的皇子已经入座,十皇子照例腻在上官若离身边,大皇嫂长大皇嫂短的说着自己认为的趣事。 当然,他虽然只有四岁,但也知道基本的礼仪,说话并不大声,但也不小声的显得小家子气。 这让上官若离更喜欢他了,这样漂亮懂事的孩子真的很讨人喜。 东溟子煜和几名官员进来,就看到十皇子坐在上官若离身边,乖乖的吃着点心。上官若离用温柔的眼神看着他,给他剥葡萄皮,还喂到小家伙的嘴里! 东溟子煜顿时觉得心里酸的要命,有一种想冲过去把小东西拽起来扔出殿外的冲动。 这种温柔应该是属于他的! 她剥的葡萄应该只喂给他! “宣王殿下到!”随着太监的一声唱传,众人都起身行礼。 “免礼。”东溟子煜淡淡的说了两个字,警告的看了一眼十皇子小包子,然后迈步朝自己的位置走去。 十皇子眨眨漂亮的大眼睛,凑到上官若离的耳边小声道:“大皇兄好像不高兴了。” 上官若离挑眉,“你怎么看出来的?” 若不是待在东溟子煜身边多年的人,很难从他那张冰山脸上辨别出表情的变化。 十皇子嘟着小嘴儿一本正经的想了想,道:“我不知道,感觉。” 上官若离笑着刮了一下他的小鼻子,“小家伙,还知道感觉呢。” 十皇子小脸儿一红,有些羞赧。 旁边的厉王妃笑道:“十皇子和大皇嫂很投缘呢。” 上官若离一本正经的道:“因为我长的美,又善良,还贤惠。” 呃!厉王妃唇角的笑容僵了僵。 周围听到上官若离话的人,表情也有瞬间的诡异。 人家十皇子还挺配合,郑重的点头,道:“对,大皇嫂是神仙姐姐。” 上官若离笑着摸了一下他头上的总角,道:“是啊,小孩子最是心明眼亮的。” 好吧,你们高兴就行。周围的人都转过脸,无法直视。 上官若离觉得对面有目光看过来,抬头望过去,见东溟子煜正在看着她,眸中带着星星点点的笑意。 显然,他内功高,是听到她和小包子相互吹捧了。 上官若离冲他眨了一下眼睛,他眸中闪过一抹宠溺和无奈。 这时,郑公公的声音传来:“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太子殿下到,厉王、秦王殿下到!柔贵妃娘娘到……” 众人起身,跪地行大礼,恭迎圣驾。 皇上被一众嫔妃、侍从簇拥着,上了玉石台阶,端坐在龙椅上。 皇后和柔贵妃分左右两边,坐在皇上的下手位置。 皇上微微抬手,“免礼,入座。” 众人谢了皇恩,起身,各自回了座位。 皇上淡淡笑道:“今日中秋佳节,众卿齐聚一堂,共同赏月品茶,朕心甚悦……” 皇上说了一通开场白,然后就举杯,与众人同乐。 皇后的秀眉蹙了蹙,以往皇上说完祝酒词,都让她说几句的,怎么今天把她忘了? 还是说,皇上故意略过了这道程序? 殿下大多数人也意识到这个问题,目光有意无意的看向皇后。 皇后和太子现在几乎成了空架子,若是皇上连这台面上的体面都不给皇后,那是不是意味着什么? 不管众人心里怎么想,面上都是其乐融融。 贺酒三杯以后,韶乐起,两队舞姬舞动水袖如仙女下凡一般翩翩而至。 太子站起来,举杯对皇上道:“恭贺父皇身体康健,万岁、万万岁。” 皇上眸底飞快的闪过一抹异色,举杯笑道:“太子有心了。” 把酒杯放在唇边沾了沾,并没有喝。 皇后看在眼里,温柔劝道:“皇上身子刚好,不要喝太多的酒了。” 说着伸手拿起汤勺,给皇上盛了半碗汤,双手递给皇上,“陛下,喝点汤,缓缓酒气,莫要伤了胃。” 皇上伸手,却没有接碗,直接抓住了她的手腕,眸中都是肃杀。 “皇上,您这是作甚?”皇后脸色发白,手一松,汤都撒到了桌子上。 柔贵妃惊呼,拿着帕子去擦皇上身上溅到的汤汁,“哎呀,这是怎么了?皇上可烫到了?” 皇上一手将柔贵妃推开,另一手抓住皇后的手,就好像一松手,皇后就会化成妖风逃走了一般。 众大臣都惊愕,大眼瞪小眼的不明所以。 音乐声停了,舞姬们都吓得跑了出去。 一时殿内一片寂静,都被施了定身术一般看着皇上和皇后。 皇后面如白纸,眸中都是惊惧,颤抖着唇问道:“皇、皇上,你这是作甚?捏痛臣妾了。” “呵呵,皇后说朕要作甚?”皇上冷笑,手上用力,将皇后的手反过来朝上,沉声道:“御医!” 御医忙躬着腰跑过去,正要下跪行礼,却被皇上喝止,“过来!看看这里面有什么!” 御医忙上前,“皇上……” 看哪里啊?桌子上这么都东西。 皇上看他这懵逼的样子,道:“蠢货,检查皇后的护甲套!朕刚才看到她的护甲套里有东西落入朕的汤碗里。” 皇后绝望的闭了闭眼,“皇上,冤枉!” 郑公公忙上前,将皇后的两个护甲套摘下来,递给御医。 御医用帕子接过护甲套,仔细查看,禀报道:“皇上,皇后的护甲套上有机关,里面藏有剧毒鹤顶红,见血封喉。” “臣妾冤枉啊,臣妾并不知情,下人们端过来,臣妾就是随便选了一套,请皇上明察啊!”皇后跪在地上,满脸是泪。 太子忙出列上前,跪伏在地道:“请父皇明察,母后定是不知情,定是有人从中作梗!” 柔贵妃也柔声道:“是啊,皇上,事关重大,还是要明察,不要冤枉了皇后才是。” 厉王蹙眉,“父皇,可否让御医看看汤碗里有没有毒?” 皇后松了一口气,她把药粉撒入汤碗,然后就将汤碗洒了,应该还没融化。 而汤都渗入了桌布内,想查恐怕没有那么容易。 第471章 宣王,你要做什么 汤碗上还沾有残余的汤汁,鹤顶红是剧毒,御医上前,用银针一试就出来。 将银针插入湿的桌布之中,银针也变黑了。 皇后面如死灰,她不知道这事做了数次,怎么这次就让皇上给抓个正着。 若是事成,她趁乱再往面前汤盅里下点毒,这汤从做成到端到殿前,中间不知过了多少人的手。 她只假装是有人想害她这皇后,她把汤盛给皇上,皇上受了连累就好了。 谁知,这次在河边走,却是湿了鞋。 但是,她死活不能承认,哭道:“皇上,臣妾冤枉啊!” “冤枉?”皇上冷笑,“你打开护甲套上的机关,往汤碗里下毒的过程,朕瞧的清清楚楚,谁盛汤戴护甲的小手指会在汤碗上方?” 是啊,戴护甲套就是为了优雅,小指都是高高翘起的。 何况,护甲套的机关不打开,药粉怎么落出来? 但是,这事儿皇后不能承认啊,哭道:“皇上,臣妾真的是冤枉的啊。” 皇上冷冷一笑:“你这不是第一次,以前朕时常身子不适,就是查不出原因,肯定都是你用这方法下的毒!” “皇上,臣妾冤枉,臣妾没有!”当场被抓包皇后都不承认,揣测的她就更不能承认了。 皇上冷冷道:“那让朕提醒你,安神香、七里香,赵太医!朕给你留一层脸面,你不要给脸不要脸。” “啊?!”皇后这次是一点脾气也没有了,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软在地上。 太子低垂的眸中闪过一抹怨毒,继而抬眼失望而伤心的看向皇后,“母后,这,这是怎么回事?” 皇后知道自己完了,喃喃的道:“是,是母后做的,母后只是不想看你父皇如此偏心!他看你这太子被人压得喘不过气来,都无动于衷,甚至纵容。” 东溟帝怒道:“是他自己无能,还怨朕?” 太子闻言,手紧紧的握成拳。 皇后红了眼睛,突然暴起,朝皇上扑去,手里多了一把铮亮的匕首。 皇后离的皇上很近,这一下使出了浑身的力气,远处的人根本就无法救援。 “皇上!”郑公公大惊,伸手去拉皇后。 皇上也是大惊,身体条件反射的往宽大的龙椅后靠,眼前一花,怀里多了个娇软的身子。 紧接着一声惨叫,“啊!” 柔贵妃的肩膀被皇后的匕首划破,有鲜血渗出。 但大家都看的出来,柔贵妃不扑过去,皇上也不会受伤。 此时皇后也被郑公公拉开,摔倒在桌案上,一阵稀里哗啦,滚下了台阶,被蜂拥而来的锦衣卫和暗卫围住。 “父皇!” “母妃!” 嫔妃、皇子们都关切的冲过去,但被保护皇上的锦衣卫和暗卫挡住。 上官若离自然也牵着十皇子冲过去,与东溟子煜对了个眼神。 显然,东溟子煜不知道皇后今天会闹这招儿,这变故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秦王惊叫道:“母妃,匕首上有毒!” 皇上紧紧的抱住柔贵妃,焦急的大叫:“御医!” 御医早就侯在一边了,忙给柔贵妃救治,幸好伤的不深,又救治及时,不会有性命之忧。 皇上被锦衣卫保护在中间,指着皇后大怒道:“你这毒妇,竟敢弑君,来人,将她拖下去!” “慢着!”东溟子煜冰冷的声音响彻整个大殿。 声音不大,但足以震慑大殿里的所有人。 皇上诧异的瞪着东溟子煜:“宣王,你要做什么?” 不光皇上纳闷,包括皇后在内的很多人都感到奇怪,皇后出事,不该太子为她出头吗? 东溟子煜抱拳,道:“父皇,皇后被拉下去前,有些事需要她澄清。” 皇上有不好的预感,“何事?” 东溟子煜淡淡道:“有关昊家和母妃的事!” 上官若离知道今天的主菜来了,握住十皇子的手紧了紧,十皇子感受到她的紧张,依偎在她的腿上。 皇后从地上艰难的坐起来,眸光怨毒的看着东溟子煜,“那个贱人和你勾结昊家,想谋朝篡位,有什么好澄清的?” 东溟子煜冷冷道:“当初是像今天一样被当场抓到,还是昊家和母妃像你一样亲口承认了?” 皇上冷声道:“这事证据确凿,有昊承智和你母妃的书信为证,从昊家也搜出了武器,事情败露后,他们还想通敌叛国!” 这个案子是他亲自审判的,虽然事后觉得有不少疑点,但他不承认处事不明。 大殿内好多人都窃窃私语起来,当年昊家几百口人一朝被灭,昊承智带着昊家子弟和还是太子的宣王在西戎边境抗敌。 听到噩耗,竟然要投递叛国,幸好被军中的将领及时发觉被斩杀在军中。 东溟子煜当时被西戎和朝中军队,前后夹击,身受重伤,伤了根本,不能人道。 前皇后闻讯后,在冷宫自杀,并留下遗言,东溟子煜是清白的,昊家是清白的。 东溟子煜被亲信护送回京,找皇上申明冤情,只是苦于证据不足,只能暂时隐忍。 而东溟帝见他浑身是伤,又不能有后了,就放了他一条生路。废了太子之位,迁出东宫,封为宣王。 现在,旧事重提,莫不是宣王有了证据? “儿臣如此说,自然有证据!”东溟子煜说着,拍了几下掌。 只见从殿外进来两个人,是莫想和一个中年男子。 太子一看那中年男子,瞳孔骤缩。 大家都纷纷退往两边,让出大殿中央的位置,静静的等着真相揭开的那一刻。 中年男子跪地磕头,“草民贺梵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贺梵?盒饭?上官若离想笑,但时机不对,还是忍住了。 皇上冷冷的看着殿下的人,问道:“你是何人?” 贺梵俯首道:“早民曾是李国丈的门客,擅长模防旁人的笔迹,可达到以假乱真的程度。” 众人一阵骚动,好多人都知道这人,这人以仿造书画赝品起家,在书画造假界颇有盛名。 只是这几年这人就销声匿迹了,此时出现在这里意味着什么? 五皇子很聪明,立刻道:“这么说,昊承智和皇后的那些信都是你造的?” 贺梵点头:“确实如此!” 太子冷声道:“污蔑,你有何证据是李国丈的门客?有何证据那些信是你伪造的?” 第472章 是本宫给她下的毒 太子已经没有了往日的温润,面目有些狰狞,恨不得扑过去将贺梵杀了。 贺梵道:“当时是李国丈给了在下昊承智的折子和前皇后抄写的佛经,让在下研究,然后仿照他们的笔迹写了很多信。” 李国丈得到昊承智的折子,皇后得到前皇后的佛经,这并不难。 “证据!”皇上冷声道。 贺梵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草民知道事关重大,事后有可能会被灭口。当时留了后手儿,每一封都留了副本!” 莫问上前拿过来,双手递给郑公公,郑公公打开布包,里面是一沓子书信。 东溟子煜道:“父皇可以与原来的信对一对,看看每一封是否有出入。” 皇后道:“那些信大理寺都有备案,留作证据,以宣王的本事,一定能拿出来让这人再造假一份!” 太子也道:“可是大理寺前几天起火,烧了很多档案,说不定这些书信,就是原来的一份。” 东溟子煜冷声道:“当年的档案在刑部,并不在大理寺,而且档案上面都有封印,有没有人动过,一查便知。” 贺梵磕头道:“皇上,草民为了防止自己也认不出自己的作品,有个小习惯,每一个横弯勾都故意写的没有勾,皇上可以调出档案来查验。” 皇后抢白道:“刑部的卷宗也有可能被人换了!” 刑部尚书不乐意听了,出列跪下,道:“请皇上明察,臣和臣的同僚不敢有半分疏忽,历年卷宗也都自有一套妥当的保管措施!” 皇上并不想查验,事已至此,他想将错就错,不然自己被皇后一家玩弄于鼓掌之中,这也太蠢了。 他冷冷的问贺梵,“你不怕死吗?” 贺梵道:“怕,但怕有什么用呢?写完那些信,草民就遭到刺杀,带着家人逃亡,如今只剩下自己了,还得应付那些无休无止的追杀,睡觉恨不得都睁着眼,那种日子太累了。所以,当宣王殿下找到草民的时候,草民决定死也要让那些杀了我家人的人陪葬!” 皇上道:“可是当初在昊家发现了大批的兵器,昊家在边境战场竟然要投靠西戎卖国。” 东溟子煜冷冷道:“书信可以伪造,兵器难道不能暗中放入昊家吗?当初昊家男丁都在边关流血杀敌,家里只有老弱妇孺,暗中运些武器进去,这很容易。昊家通敌卖国除了假的书信,还有什么证据?” 说着又击掌数下,有侍卫带着两个男人进来。 两个男人跪在御前,报了身份。他们是当时参加搜查昊府的士兵和小将。 当时昊家只有老弱妇孺,根本就无力反抗,是领兵的小将下令屠府。 这种事,当初参与的将士还有不少,稍微查问一个旁人便知真假。 而那领兵小将正是秦王的心腹临州的前知州魏中良,屠府以后,他又带兵赶往西戎边境。 从背后偷袭正与西戎作战的昊家儿郎和宣王,与敌人前后夹击,将十万人几乎斩杀殆尽。 可怜忠君爱国的昊家儿郎,没有死在敌人手里,却被自己人枉杀,还背上通敌卖国的罪名。 做了那件事后,秦王的人就安排魏中良去南云边境做知州,因为是边境,需要他这种懂得带兵打仗的人来镇守。 皇上气的说不出话来,皇后却笑的起来,指着晕倒在皇上怀里的柔贵妃,尖声道:“本宫以为本宫够狠的,没想到最狠的却是这个矫揉做作的女人!这招儿釜底抽薪、斩草除根做的好啊!哈哈哈!” 这话是变相的承认,那些事都是她主谋的了。 皇上怒道:“你休要胡说,柔儿不是那般狠毒的人!” 秦王忙跪地道:“请父皇明察,魏中良这是栽赃嫁祸。” 上官若离幽幽叹息,不想当皇上的皇子不是好皇子,不想做皇后的宫妃不是个合格的宫妃,当时宣王和皇后是许多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吧?也难怪引得群狼扑食了。 皇后有些疯了,笑道:“皇上明察?你这傻小子,你以为皇上没怀疑这件事吗?皇上不过是忌讳了昊家的势力,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咱们折腾罢了。皇上最擅长的就是隔岸观火,甚至从旁扇扇风。你以为你的封地为何那么偏远穷困?是因为皇上知道你做了这事,暴露了你对皇位的野心,所以才把你流放到那穷乡僻壤的地方!” 皇上恼羞成怒的红了脸,怒喝道:“你给朕闭嘴!” 皇后嘿嘿笑道:“本宫为何要闭嘴?前皇后那么兢兢业业的为你打理后宫,殚精竭虑的为你保住这么多皇子,结果还不是落的个惨死冷宫的下场?” 东溟子煜冷笑道:“我母妃死在冷宫里,真的是自杀吗?你恐怕比谁都清楚!” 没等东溟子煜叫人带证人,皇后就尖声笑道:“是,是本宫给她下的毒,皇上优柔寡断,她活着一天,就难保不会有翻身的那一天。再说,昊家已经灭门,她活着也是受折磨,本宫不过是做件好事,让她解脱罢了。” “请皇上重审昊家和皇后谋权篡位、里通外国之案,给他们一个公道!以安慰忠君爱国的将领和群臣之心!”一个白须老者出列跪求。 东溟子煜也跪地道:“请父皇还昊家和母妃一个公道!” 上官若离跪在东溟子煜稍后的地方,“请父皇还昊家和母妃一个公道,不然寒了众武将的心,谁还敢一心一意的在战场上杀敌,背后说不定就有自己人的刀剑!” “臣复议!”一片复议之声,跪出来的大都是武将和武将的女眷。 一向很低调的德妃出列,跪地:“臣妾不懂国家大事,既然皇后已经承认前皇后是枉死,请皇上为她正名,以慰她在天之灵!” 淑妃也出列:“求皇上为前皇后正名,臣妾……害怕。” 说着,搂过十皇子哭了起来。 十皇子也很给面子,也哭了起来,“父皇,儿臣也怕。” 五皇子带着六皇子、七皇子跪在东溟子煜身边,“求父皇明察。” 第473章 不能做太子,儿臣要怎么活 厉王眸光一转,也跪地道:“父皇,既然宣王兄已经提出这么多的疑点,请父皇重查当年昊家的案子。” 皇后现在像疯狗一样,逮谁咬谁,指着厉王道:“你不用在这儿做好人,你才是那个想渔翁得利的人!也是皇上最中意的太子,宣王和太子不过是皇上为你拽出来的挡箭牌罢了!” “闭嘴!”皇上恼羞成怒,“来人!” 只听哗啦啦一阵铠甲摩擦的声音,进来的不是禁卫军,而是全副武装的精兵。 这些精兵没有抓皇后,却把大殿里的人都团团围住。 上官若离心中一沉,正戏开始了,不过这些人是谁的人? 看向东溟子煜,正对上他安慰的星眸。轻轻握住他的手,以示安抚。 皇后从地上爬起来,像个女王一样,仰天狂笑,“今天你们都要死在这里,所以昊家的那点破事儿就不用查了!” 太子也从地上起来,站在皇后身边。 皇后对太子怒道:“此事与太子无关,你什么都不知道,不要插手!” 太子苦笑道:“出了这样的事,你以为儿臣还能做太子吗?不能做太子,儿臣要怎么活?” 皇后恨铁不成钢,“宣王也曾经是太子,他现在不是好好的,还为昊家和那贱人翻案!” 皇上冷声道:“你被朕抓了现行,罪名坐实,还想翻案吗?” 皇后冷笑:“所以本宫才要与你同归于尽!有这满殿的勋贵给本宫陪葬,也值了!” 现在场内,有三个包围圈。 一圈锦衣卫和禁卫军保护皇上,另一圈锦衣卫和禁卫军围着皇后和太子,皇后的精兵则把整个大殿的人都包围起来。 还有一部分精兵与包围皇后和太子的人对峙。 太子道:“母后,我们也不一定死!” 转头对皇上道:“父皇,放了我们母子,我们放了你的嫔妃和孩子!” 皇后怪笑道:“太子,你太不了解你父皇了,嫔妃有的是,孩子可以再生,他是不会放了我们的!” 皇上冷哼,“放你们走,好让你的然肆无忌惮的屠杀殿里的人吗?!” 有皇后和太子在手里,对方的人还能有所顾忌。若是放他们回到他们的阵营,那双方只能拼杀起来。 皇后一副看透了皇上的样子,道:“用你的命来换皇子和这些人的命,如何?” 皇上冷声下令道:“放肆!你们还等什么?保护好皇子,杀了他们!” 那意思,只顾皇子的性命,其他人就不管了。 他这一声令下,双方就交起手来。 殿内一阵惊慌惨叫,心里对皇上是失望之极。 上官若离护着十皇子和淑妃、德妃,“快,退到皇上身边去!” 众人一听,都呼啦啦的往皇上跟前拥。 皇上身边有大批的锦衣卫和禁卫军护着,现在又出现了好几个蒙面的暗卫,是最安全的去处。 皇上还算没绝情到底,让锦衣卫放他们进了保护圈。 而太子和皇后那边,留下两个人用剑挟制着太子和皇后,其他人都杀出去与叛军厮杀保护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和妇人。 东溟子煜和莫问、莫想早就冲过去与叛军杀在一起,还抢下了他们的刀剑给了一些武将和他们的随从。 即便如此,还是有很多躲闪不及的人被杀或者受伤。 五皇子急红了眼,挽了袖子就要冲出去,被上官若离提着脖领子拽了回来。 五皇子急道:“我也学了武功了,别拦我!” 他才学了三个月武功,又没有旁人给的内力,最多起到个强身健体的作用,跟那些训练有素的精兵可是没法比的。 旁人不知道上官若离会武功,上官若离也没往前冲,和飘柔守在外围,保护一些妇人和孩子。 五皇子还想往前冲,此时有人杀了过来,一剑就差点刺中他,幸亏上官若离将他拽开,顺势捏住了叛军的手腕,轻轻一捏就夺过了他手里的刀。 一脚将那人踹开,将那带血的刀给五皇子,“给,去吧!” 五皇子接过刀,深吸一口气就冲了出去,与那些人打在了一处。 他的贴身太监也是懂些功夫的,也夺了一把剑保护自家主子。 淑妃抱着十皇子,躲到了皇上身边,见到五皇子与叛军杀了起来,当即惊叫道:“锦儿!” 十皇子却拍着小手儿,兴奋的道:“皇兄好厉害!” 皇上闻言,也看向那鲜血四溅的人群,宣王、五皇子都在与叛军交战,厉王、秦王站在他面前,看似在保护他。 但是,他周围有锦衣卫、御林军和金牌暗卫,真的需要他们来保护吗? 上官若离和飘柔也将一些妇人、小姐护在身后,与叛军打了起来。 看上官若离的身手,虽然看不出有内力,但干净利落,狠辣果决,招招致命。 包括皇上在内的很多人,都纳闷这是那个曾经的懦弱瞎子吗? 还是虎父无犬女? 上官家一门虎将,这女儿也身怀绝技? 外面的禁卫军和锦衣卫也不是吃素的,很快将守在大殿外面的叛军包围圈撕开一个口子,冲了进来。 参加宴会的客人们见状也都松了一口气,有救了! 上官若离见没有了危险,就带着飘柔去查看那些受伤的人的伤势,当然,她着重救治女眷。 虽然没有药物,但止血、包扎,做一些前期处理措施还是很有必要的。 “宣王妃,谢谢!”一个雍容华贵的美妇人,一脸的感激,她伤到了肩部,刚才晕迷了。 “不谢!”上官若离不着痕迹的点了她的穴道止血,撕下裙子的边角给她包扎伤口。 觉得这人还挺面善的,就是一时想不起在哪里打过交道。 美妇人虚弱的道:“臣妇是安福郡主,定远侯夫人。” 上官若离想起来了,这是她成婚时的全福夫人。既然能给她做全福夫人,跟上官家的关系肯定不错。 于是,拿出那颗救命的药丸,放到她手里,“定远侯夫人,这是护心保命的丹药。” 皇族身份高的人,都多疑小心,尤其对入口的东西都是经过专人检查过的。所以她没直接喂给她,信得过她就会吃,信不过就当丢了。 第474章 太子,薨了 定远侯夫人没有吃,却道:“臣妇没事,宣王妃可否将这药丸给定远侯。” 上官若离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见一个浑身是血的中年男人靠在柱子上,紧闭着眼睛,手里还拿着带血的刀。 看样子,那就是定远侯了。 这定远侯正是第一个出来请皇上彻查昊家和皇后旧案的那人。 看他身边侍从的神情,应该是受了重伤,还有命在。 上官若离直接背着定远侯夫人去了定远侯身边,定远侯夫人的侍女已经为了保护她死了,定远侯身边好歹有个侍从。 “哎呀,这……”定远侯夫人来不及反对,就被上官若离背了起来了。 定远侯的侍从见到自家主母被宣王妃背了过来,忙顺势跪在地上道:“多谢宣王妃!” 但他是男人,不能碰当家主母,也搭不上手。 在一边救治旁人的飘柔见到,跑过来帮忙将定远侯夫人放下来。 上官若离将定远侯夫人放到地上,手就搭上定远侯的脉,“是失血过多。” 那侍从道:“小的已经替侯爷包扎过伤口了。” 上官若离道:“你可懂穴位?” 见那侍从点头,就说了几个穴位,让侍从点穴止血。 定远侯夫人半跪在地上,掰开定远侯的嘴,将药丸放进他的嘴里,可他就是不吞咽。 定远侯夫人见状,一下子就哭了出来。 上官若离没办法,她有的是方法让定远侯把药丸吞下去,只是免不了接触他的身体。 但现在人命关天,现教给侍从也来不及了,蹲下身子伸手捏住定远侯的下巴一抬,用内力在他喉间一顺。 只见定远侯的喉结一动,就将药丸吞了下去。 “吞下去了!”定远侯夫人止住了眼泪,神情却骤然一惊,“小心!” 她看到上官若离身后躺着的一个叛军醒了过来,手里的剑朝上官若离的后心刺了过来。 距离太近,上官若离又是蹲着,根本就躲闪不及。 眼见这剑刺到了上官若离身上,定远侯夫人急的声音都直了腔调儿,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上官若离其实往前一趴也能躲过这一击,但前面的定远侯,众目睽睽之下扑到他身上就不好了。 当然,主要是她穿了防弹衣,心里有底,不然这次,也被捅个窟窿。 不过,那人力气不小,有防弹衣也被戳的有些疼。 还好,飘柔反应够快,挥剑砍下那叛军的胳膊。 东溟子煜在远处看到这情景了,也是一阵后怕,斩杀一个叛军,冷声道:“地上躺着的都补一刀!” 现在叛军显然已经是强弩之末,很快被锦衣卫和御林军斩杀殆尽。 东溟子煜快步走到皇上面前,拱手道:“父皇,现在应该宣太医,给宾客治伤!” 东溟帝竟然被他身上的煞气震慑,条件反射的点头,“对,准!” 东溟子煜对着墙角瑟缩的一个小太监冷声道:“去请太医,都叫过来!” “哦、哦。”小太监吓得有点腿软,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在那高高的门槛上还被绊了一跤,沾了一脸的血。 皇后一看大势已去,对这皇上道:“此事与太子无关,皇上不要为难他!” 皇上冷哼道:“有关无关,朕自会彻查!” 皇后急道:“当初你能留下宣王的命,为何不能饶了太子?!” “当初朕查清,宣王没有参与任何事,而且,他只剩一口气还回来见朕为昊家和皇后伸冤,可见心境坦荡。”皇上说完,摆手,“将他们带下去!” “哈哈哈!”太子仰头大笑。 他身边的锦衣卫怕他发狂危害皇上,将剑横在他的颈间。 太子笑声骤停,悲怆道:“孤当不成太子,就等于死!” 说着,竟然身体猛地往前一冲,撞到锦衣卫的剑上。 锦衣卫虽然尽力躲开了,但太子力量太大,也将脖子割开了一个大口子,鲜血喷溅了出来。 “澈儿!”皇后尖叫,扑了过去,抱住太子缓缓下滑的身子。 皇上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吓到了,忙颤声道:“御医!快去给太子看看!” 他没想杀了太子,毕竟是他的儿子,刚刚夭折了一个十一皇子,自己还没从那痛楚中走出来呢。 现在,看到太子鲜血四溅的样子,皇上觉得一阵阵的眼晕。 皇后捂住太子颈间的伤口,鲜血从她的手指缝隙里汩汩的露出来,她哭了出来,“澈儿!你怎么这么傻!” 太子嘴唇微张,因为气管被割断,嘶嘶的说不清楚,含糊的说了一句:“儿臣……累了。” 说完,果真累了一般闭上了眼睛。 皇后哭喊:“澈儿、澈儿!” 御医上前,探了一下太子的鼻息,跪在地上,道:“太子,薨了。” 皇后惨叫一声,“不会的!不会的!” 她筹谋一生,为的什么?还不是为了儿子能最终登上皇位! 现在,都是繁华梦一场,醒来一场空。 抬手不知往嘴里放了什么,立刻眼睛一瞪,七窍流血,死不瞑目,模样极是恐怖。 皇上没有想到,这个中秋节会是这么惨烈的收场。 他从顾凌然那里知道皇后和赵太医的伎俩,因为没有证据也不好治皇后的罪,只小心戒备着,等着抓个现行。 没想到,她竟然在中秋宴会上公然下手! 东溟子煜先前知道京城内有兵马调动,都是太子一党,还以为皇后和太子要武力逼宫,没想到皇后会众目睽睽之下给皇上下毒。 这胆子,也没谁了。 当然,他为了避嫌没有布置自己的人救驾抢功劳,而是将这消息透露给了顾凌然。 皇上本来就忌讳他,若是知道他有本事往宫里安排大批人马,后果可想而知。 说不定还觉得他知道太子要反也不提前告诉皇上,去眼见着皇后和太子弑君,会怀疑他暗算太子。 皇上身体本来刚好,今天这么一闹,又撑不住了,摆摆手,“皇后和太子暴毙,今天事谁传扬出去,灭九族!” 皇上也是下了封口令了。 活着的人都齐齐下跪,表示遵旨,不敢。 毫不容易保住小命,合着这头上的脑袋还是摇摇晃晃的,皇上一不高兴,不知什么就摘掉了。 皇上摆手,“大家都散了吧,宫里会给伤亡者补偿。” 大家如蒙大赦,忙又磕头谢恩。 上官若离正好跪到了东溟子煜身边,轻声问道:“就这么散了?昊家和母妃的事皇上还没吐口呢?” 第475章 也不知会不会牵扯到上官家 东溟子煜轻声道:“无妨,今天大家都知道怎么回事了,改天群臣再上折子,父皇迫于压力不能不查。” 上官若离挽着她的胳膊小声道:“哪个官员不听话,你告诉我,梅花阁有他们的罪证,不怕拿捏不住他们。” 东溟子煜挑眉淡淡道:“好,那就都靠离儿了。” 让皇上同意彻查当年昊家和前皇后的事,自己打脸,确实不容易。 皇上现在也有心装傻,趁着大家心惊肉跳的,把这事儿忽略过去。 人都死了,翻案不翻案有那么重要吗? 即便是重要,有他的龙威重要吗? 可是,东溟子煜不说话,有人不想让皇上就这么算了。 厉王对皇上柔声道:“父皇,有些事还得查问清楚的好,不然这宫里总是进些贼人就不好了。比如这贺梵和魏中良二人是怎么进宫来的?儿臣绝对不是针对宣王兄,只是担心父皇的安危。” 宫宴都是有章程的,像今天这样大型的宫宴,每人只能带一个侍从,而东溟子煜一下子带了至少六、七个人进来。 这些人是怎么进来的? 这是为了给昊家翻案,若是刺杀皇上,那还了得。 东溟子煜忙道:“儿臣知罪,儿臣是让他们跟着填湖拉土的车进来的。儿臣都是为了昊家和母后的冤案,儿臣认罚!但还请父皇重审当年之事,还昊家和母妃一个清白!” 填湖是最近才开始的,他不是靠人脉和轻功进来的。 其实,是从那条暗道进来的。 上官若离也道:“请父皇彻查当年之事!” 刚才的那一幕又重现了,但这次人更多,几乎都跪下了。 这是因为东溟子煜、上官若离拼命保护他们,上官若离还为她们治伤的结果。 皇上现在简直想骂厉王多嘴,但此时也没办法,只得道:“命三司重查昊家之案。” 东溟子煜叩首,“多谢父皇恩典!” 众人齐声谢恩:“吾皇圣明!” 皇上又道:“宣王无视宫规,私自偷带人入宫,将城郊大营的管辖权和协理六部的差事都交给厉王吧。” 这些事一交出去,东溟子煜等于是闲散王爷了。 许是觉得太过了,又解释道:“昊家的事牵扯重大,军中、兵部、刑部都有牵扯,你应当避嫌。” 东溟子煜拱手道:“儿臣明白,只要父皇秉公处理,还昊家和母妃清白,儿臣即便是搭上性命也无所谓!” 上官若离心里咯噔一下,手狠狠的掐了他的后腰一下。 性命?他也不想想若是他死了,她要怎么办? 东溟子煜身子微微一僵,但旁人看不出什么。 这个小女子,现在是打情骂俏的时候吗? 某只王爷粗大的神经根本就不明白上官若离为什么发飙。 “皇上……”柔贵妃幽幽醒转,握住皇上的手,关切道:“你没事吧?” 皇上轻拍着她的手背,柔声安慰道:“朕没事,柔儿莫要担忧。” “秦王呢?我们的儿子没事吧?”柔贵妃声音虚弱的厉害,嘴唇因为匕首上的毒还有点紫。 她本来就娇小柔弱,此时更是让人怜爱而心疼。 上官若离撇嘴,好演技啊,刚才她晕倒的时候,造反的精兵还没进来,皇后也被制住。 她这么关心秦王,可见不是根本没晕倒,就是中间早醒了,已经知道多年前的事已经败露,现在是装可怜让皇上看在她舍身相救的份儿上保护秦王呢。 果然,皇上忙柔声宽慰:“没事,我们的儿子不会有事!你莫要担忧。” 这就相当于是对柔贵妃和秦王的一种承诺。 “谢陛下……”柔贵妃说完,又脑袋一歪晕了过去。 皇上疲惫的摆摆手,“都散了吧。” 然后对御医道:“快看看柔贵妃。” 众大臣闻言,忙依次退出大殿。 家里有伤亡的,互相帮忙着将人抬了出来,出了大殿,见到清凌凌的月光,才劫后余生的长舒一口气。 一个个神情肃穆,各自心里打着小算盘。 皇后和太子死了,东溟子煜卸去了所有职责,厉王一时风头无两,秦王因为柔贵妃救驾有功恐怕也会重新得到皇上的宠爱,其他皇子也渐渐长大…… 朝堂要大洗牌了,他们要擦亮眼睛,要好好观望一番才能选择站队。 众人静静的出宫,长长的宫道里诡异的安静,众人大气不敢喘一下。 就在此时,厉王妃快步走到上官若离面前,小声道:“今天太子妃没来呢,也不知如何了,也不知此事会不会牵扯到上官家。你们是姐妹,宣王妃一定要提早想办法才好。” 她脸若玉盘,有两个浅浅的酒窝,带着一分天然的娇憨与纯真。 她未语先笑,两颗小虎牙让她看上去,就如同邻家妹妹一般,不由自主的让人放下防备。 只是,在这么肃穆的环境里,你笑眯眯说这些,真的好吗? 上官若离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道:“我父亲和哥哥都在边境保家卫国,父皇圣明,自然会明察,怎么会让当年昊家的惨案重演?” 她自然明白其中厉害,在知道皇后给皇上下毒后就给上官天啸去了信,同时让家里的郑舒悦做好防备。 东溟子煜自然也不会让上官家吃挂落,早就做了安排。 今天知道宫里有事,也没让怀孕的郑舒悦进宫。 厉王妃如同撒娇一般,娇俏的说道:“也是啊,父皇自然是圣明的。” 上官若离不再搭理她,心里思量着,这货的意思,是不是暗中对上官家动了手? 厉王见上官若离不搭理她,也觉得无趣,不再说话,但眼神中得意劲儿,却是怎么也掩不住。 等出了宫,到了宣王府的马车旁,上官若离确定周围都是自己的人,才抓住东溟子煜问道:“刚才厉王妃那话你可听到了?莫不是他们暗中对上官家使了什么坏?” 东溟子煜柔声道:“你是关心则乱,动手她能直接告诉你?她不过是想假意关心你,拉近你们之间的距离罢了。” 上官若离嘟嘴,“我不乐意搭理她,表现的还不够明显吗?” “伸手不打笑脸人,你再不愿意搭理她,也不得好好与她说话?”东溟子煜捏了一下她的小鼻子,“走吧,回府再说。” 上官若离想了想,道:“不行,我还是不放心,就怕上官若仙那丧门星惹祸,家里还有一个上官诏呢。” 第476章 媳妇生气了怎么办 上官若仙跟上官天啸没有血缘关系,但与上官诏可是同母异父的姐弟。 上官诏那小子可是个心机深重的,若是姐弟二人有什么猫腻,他们作死不要紧,若是连累整个上官家就麻烦了。 上官若离越想越不放心,忙把逐月叫了出来,“你辛苦一下去上官家,就对锦阳郡主说皇后和太子都死了,让她注意一下上官诏那里,你这些日子先待在锦阳郡主身边保护她吧。” 逐月在宫外不知里面发生了什么事,但闻到主子们身上的血腥气,此时一听,竟然出了这么大的事,当下不敢耽误,闪身去了上官府。 上官若离又吩咐追风去看看上官若仙可在东宫。 话说,上官若仙还真走运的。还就是死不了了,若是今天她来了,那肯定会被扣在宫里了。 现在即便是她在劫难逃,至少能多活一会儿。 上官若离上了马车,靠在车厢上蹙眉不语。 东溟子煜握住她的手,想把她拉到怀里来,刚才这小女子掐自己后腰,想必是想自己了。 谁知,却被上官若离躲开。 看看她的脸色,阴沉的马上要下雨似的。 这是…… “生气了?” 上官若离见他一脸的无辜,白了他一眼,冷哼一声扭过身子去,给了他一个后背。 东溟子煜蹙眉,上官若离可不是爱生气使小性儿的人,只要生气,那肯定是真的伤心了。 这还是第二次与他生闷气,记得第一次是怀疑他在外面养外室的时候。 媳妇生气了怎么办? 哄呗! “这是怎么了?”东溟子煜心里很懵,不知道媳妇为何生气,但哄哄是没错的。 女人的心思,太难猜。 凑到车角,霸道的将人拥在怀里。 上官若离别过脸,嫌弃的道:“一边儿去,身上有血腥味儿!” 东溟子煜一本正经的道:“本王不嫌弃。” “呸!我嫌弃你!”上官若离觉得这个男人真是越来越无赖了。 东溟子煜见上官若离冷着小脸儿,一本正经生气的样子,真是哭笑不得。 冷着脸威胁道:“告诉本王为何生气了?不说本王就在车里办了你!” 上官若离看这呆子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哪里错了,也是怕这货说到做到将她在车里折腾一通。 于是,冷冷道:“你方才在殿上说为了给昊家和母妃平反,搭上自己的性命也无所谓,可曾想过你没了命,我要怎么办?” 本来就想质问一下的,谁知一说出来,她竟哽咽出来。 这个男人不会说虚话,说不顾性命,那定是真的。 东溟子煜微微一怔,这个问题,他没想过! 上官若离一看他这样子,生气的别过脸去。 东溟子煜想了半天,轻吻着她的脸,轻声道:“本王知错了。” 让他一个王爷认错,也只有这个小女子了。 上官若离才不会这么容易放过他,不然不会长记性。 东溟子煜正想着要不要在车里给她败败火,就听外面追风回来了,禀报道:“启禀王妃,太子妃没在东宫,封宫的御林军也没找到人,估计是听到风声,逃走了。” 上官若离蹙眉,吩咐道:“你护着飘柔去梅花阁传个信,让他们注意上官若仙的行踪,不管她死活,不能连累上官家。” “是!”追风应声。 最近飘柔这丫头对他极为冷淡,今天顺便问问原因。 飘柔会些拳脚,但没有内力,只能腿儿着。 追风伸手揽住她的腰,就用轻功飞了起来。 “呀!”飘柔惊叫一声,忙抱住他精壮的腰,嘴里却怒道:“你这个登徒子,放开我!” 追风蹙眉,冷声道:“以前不是哭着喊着要我抱吗?怎么今日却骂上了?” 飘柔羞红了脸,啐道:“我呸!谁哭着喊着要你抱了?我轻功不好而已!臭美的你!” 追风不解:“哦,那今天你依然不会轻功,怎么我就成登徒子了?” “……”飘柔没想到平时不善言语的追风,今日这般能言善辩。 飘柔冷哼一声,不再搭理他。 原来她是对追风动了心思,但见王妃天天晚上这么累,动不动就被王爷折磨的浑身青紫,她是真的怕了。 这个追风也是个性子冷的,她对他的示好,他没有丝毫回应。将来即便是成亲了,也得不到丝毫怜惜,她可不想天天被折磨的像王妃一样惨兮兮的。 所以,还不如趁早死了这门心思。将来,若是能遇到个温柔好拿捏的,嫁了便是。 追风这个直男,还真是想破脑袋也不知道飘柔脑子里的弯弯绕绕。 但一直对自己很好的小女子,突然就冷若冰霜了,他这心里猫爪似的不自在。 到了知味斋,飘柔将上官若离的话交代下去,就回王府复命。 到了没人的地方,仰着手臂,等着追风来揽她的腰,带着她飞。 谁知,却迟迟等不到追风有所动作。 飘柔诧异回头,看了一眼木桩子似的追风,没好气的道:“走啊,傻愣着作甚?” 追风抱着双臂,淡淡的道:“你不是说我是登徒子吗?” “……”飘柔简直要气死了,狠狠的踢了他的膝盖一下。 追风也不躲,不动如山,像不疼似的。 其实心里在骂:这个死丫头,劲儿还真大。 反正事情已经办了,飘柔也不着急了,冷哼一声,自己往前走。 追风拉住她,她回头瞪眼,怒声道:“干嘛?!” 追风寒着脸,指了指一个馄饨摊子,“吃碗馄饨,今晚没吃饭,饿了。” 飘柔他们一直等在皇宫外,确实没吃饭,肚子早就咕咕叫了。此时被追风一提醒,又闻到那香香的馄饨味儿,就觉得更饿了。 但是,她很傲娇的好把? 正要反对,就听追风对那卖馄饨的老太太道:“两碗馄饨!” 说着拉了飘柔走到摊子边的小桌子边坐下。 飘柔嘟嘴,矫情道:“我不饿,我要回去了!” 但嘴上这么说着,就是坐在那里不动。 追风淡淡道:“你不能走,我身上没带银子。” 飘柔气道:“我打死你!” 追风轻笑:“好,随你打。” 他这一笑,倒是如春暖花开、冰雪融化,朦胧灯影中竟让飘柔看的痴了。 第477章 给离儿终身的依靠 回到了府里,上官若离还没消气。 女人就是这样,男人越是宠着、爱着,她越是在男人跟前使小性子。 将想跟她一起沐浴的东溟子煜关在了门外,自己开始沐浴。 谁知,东溟子煜竟然打开了净房的门,在屏风后偷看! 狠狠的瞪了一眼窥视的东溟子煜,见他居然还在恬不知耻的笑,上官若离咬牙切齿的转过头,开始自顾自的清洗身体。 其实东溟子煜本来可以进来,像往常一样霸道的与她鸳鸯浴,可他却忍住了,就在屏风边,透过雾气蒙蒙的水汽,看着那让人血气喷张的身影。 被那炽热的目光盯着,上官若离洗的很快,很快就走了出来。 东溟子煜在门口拿着一块干布巾,就要给她擦头发,“离儿这两日体力消耗太多,现在身子虚着呢,别着凉了。” 说着,那布巾就盖到了上官若离头上,开始轻轻柔柔的擦拭起来。 “哼!现在知道了,折腾我的时候干嘛去了?”上官若离冷哼,不管他继续走,她走,他也跟着擦。 像个大人追着任性的孩子给她擦头发似的,就这样到了桌边。 桌子上摆着精致的饭菜,她饿坏了。坐到椅子上,上官若离拿起筷子就开吃,而这时东溟子煜还在给她擦头发。 待上官若离吃饱了以后,头发才擦了个半干,随后东溟子煜又拿出一根丝绸带字,将她的头发轻轻的笼在脑后。 做完这些,东溟子煜见上官若离不再吃了,端过一杯温水来,递到了上官若离嘴边。 上官若离就着东溟子煜的手,喝了两口水漱了漱口,然后便站起来散步去了。 晚上不宜吃太多,今天她也是赌气般的吃了这么多,必须消消食。 上官若离在院子里转悠,其实也是心里憋闷,想散散心,不想搭理东溟子煜。 可东溟子煜却跟在她身边,陪她一起散步。 “老跟着我做什么,烦!”上官若离一甩袖子,就加快了脚步。 可另一边袖子,却被扯住了。一股大大的拉力袭来,上官若离就像以往每次一样,落到了东溟子煜怀里。 “见离儿生气了,本王自然要陪着,要打要骂随手就能够着。”东溟子煜微微低头,用嘴巴在上官若离额头上蹭着,渐渐往下。 上官若离挣扎,却也是像以往一样,根本挣不开。 “你心里根本就没我,做什么决定前也没考虑我,还管我作甚?”上官若离鼻子又酸了。 这一刻,上官若离其实已经不怨东溟子煜了,他的仇太深。 如果是她遭逢了这种事情,哪怕让整个世界陪葬,也会把皇后、太子和秦王给灭了。 东溟子煜一直隐忍了四年,查找证据和证人,这忍耐劲儿也没谁了。 东溟子煜忙搂住她,柔声哄劝,道:“本王知错了,我们夫妻一体,以后本王会以离儿为重,好好护住自己的性命,给离儿终身的依靠。” 这货,说情话的本事提高的够快啊! 上官若离的气完全消了,女人有时候就这么好哄,只需要心爱男人的一句暖心的话,只需要他的一句承诺罢了。 当即委屈的轻声道:“你可记得今天的话,你可知道当时我听到那话,心里有多害怕。” 东溟子煜久久的看向上官若离,似乎要把她印到心底去。 “好。”话音落下,东溟子煜将上官若离抱起来,快步回房。 上官若离这次没有反抗,而是紧紧的抱住了他的腰,把脸贴在了他的胸前。 他的心跳是那样的沉稳有力,让她想要依靠着,温暖着。而现在,他们大概算是彼此依靠了吧? 美人在怀,东溟子煜要是不顺水推舟,那就傻了。 将人放到床上,将脸埋在了她颈窝里,“好在事情都过去了,不出很大的意外,昊家和母妃的案子一定能平反,那样,我外祖父也不必生活在黑暗里了,母妃的在天之灵也安慰了。” 上官若离环住她的腰,“可是你成了闲散王爷了,可能适应?会不会有人落井下石?” 东溟子煜轻笑:“本王又不是纸老虎,不怕有人落井下石。再说,不是还有你的梅花阁呢吗?本王难得有空闲的时候,好好陪你,咱们抓紧生个孩子。” 上官若离侧脸看着他,“可以了吗?你不怕皇上忌惮了?” 东溟子煜轻轻的笑了一声,把上官若离抱的更紧,“忌惮是一定的,昊家平反,母妃无罪,本王这前太子的身份本就更受人忌惮,再多一条也没什么。” 上官若离抚了抚东溟子煜的头发,感受着他呼到她脖子上的气息,突然有些心疼。 “本王心愿已经达成,也没必要再隐忍、掩藏锋芒下去。”东溟子煜说着眸中寒光闪烁。 上官若离稍微动了动,寻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只要你诚心待我,不管到何时,不管你做什么选择,我会永远和你站在一起。” 东溟子煜久久没有回音,心中却激荡不已。软玉温香在怀,这怀中的人儿,与她说着山盟海誓。 “上官若离,有了你,本王才觉得自己真正活了过来。此生,本王定不离不弃。”东溟子煜摸着上官若离的手,闭上双目,将脸蹭上她的脖子,带着笑意便不动了。 许久,上官若离才意识到,东溟子煜睡着了。 这个男人,太累了,压力太大了。 虽然玩命的折腾她解压,但那是体力活儿啊。 悄悄地起身,上官若离扯过被子给东溟子煜盖上,又拿个枕头给他,然后就在东溟子煜旁边坐着看他了。 这几天他没日没夜的忙,都瘦了一些,脸颊上的线条也越发的冷硬。 眼下淡淡的青影,似在告诉上官若离,这几天,东溟子煜是心力交瘁。 看着东溟子煜的睡颜,上官若离伸出手轻轻的抚过他的脸,然后,凑近他的脸,在他唇上轻轻啄了一下。 这一下,却没能再分开。上官若离的后脑勺被扣住了,腰也被揽了过来。 而后,位置颠倒,上官若离被压在了下面,被亲到浑身发软。 许久,上官若离喘着气想要推开东溟子煜,却一丝力气也使不上。 若是以前的她,怎么会料到一个吻就能让冷情冷性的她丢盔弃甲,可现在竟然想让东溟子煜继续亲她,抱她,继续…… 第478章 有关神秘老祖的消息 “离儿,想不想?”耳边低沉沙哑的声音,撩的人从耳根痒到心底,上官若离只觉得一股股热气从四肢百骸蔓延了开去。 “你这几天累坏了,好好休息,我不想……”微微发颤的声音,尚未说完,又被吞了下去。 很快,室内一片凌乱…… 东溟子煜卖了力气以后,再次睡着了。上官若离这次学乖了,将被子给他盖好,便没有再接近他。 翌日一早,上官若离醒来,如往常一样没有发现东溟子煜,以为他去上早朝了,也没在意。 待梳妆完毕,出了卧房,看到东溟子煜一身劲装,大踏步而来。 单薄的衣裳前襟都被汗水打透,显然他是去晨练了。 上官若离诧异道:“还以为你去上早朝了呢。” 东溟子煜淡笑:“本王已经成了闲散王爷,哪里还有必要去上早朝?只是本王早起习惯了,起来练了一会儿功。” 他倒是一副无事一身轻的样子,连神情都不那么冷硬了。 上官若离蹙眉,有些担忧的道:“你不去上朝,昊家和母妃的事儿可安排好了?” 东溟子煜伸手抹了她皱起的眉头,“放心,有你的梅花阁做后盾,那些官员都得乖乖的听本王的话。” 莫问在一旁笑道:“王妃放心,宫里已经传来消息,早朝上,三法司已经将昊家的案子的疑点都提了出来。王爷给的证人、证物都非常齐全,也不过是过过明路的事儿。” 上官若离笑道:“那就好。” 推了东溟子煜一把,“你这一身的汗,快去冲澡,然后吃早饭。” 莫问笑着安排人往屋顶上的铁盒子里倒热水,让东溟子煜淋浴。 上官若离等着东溟子煜吃饭,就在琴瑟居里散散步。 飘柔快步从外面走了进来,禀报道:“王妃,老阁主好本事,那个神秘老祖已经有眉目了。” 上官若离挑眉,脸上露出喜色,“快说!” 飘柔道:“一百多年以前,江湖上倒是有个靠僵尸养生的道士,叫黑袍老祖,但若是活着应该有二百多岁了。但黑袍老祖行踪神秘,不能长时间见光,江湖上也没听到他收徒的传言。” “不能见光?”上官若离本来怀疑住在凤大公子院子里的男人和厉王,但他们可以见光,这么说不是他们。 飘柔点头道:“用僵尸养生是秘术,逆天行道,所以与炼蛊、傀儡兵一起列为邪术,为世人所不容,所以行事极为隐秘。” 上官若离问道:“僵尸只用来养生吗,对人体无害?” 若是不害人,还真没理由铲除。 飘柔道:“这个得看控制僵尸的人的心性了,能养生,也能害人。那些僵尸都是从新鲜尸体开始养,有一口阳气残存的最好。哪里有这么多新鲜的尸体?那就不得不杀人了……” 僵尸养生的方式也有多种,有的需要采阴,有的需要补阳,还有的需要人血…… 那黑袍老祖用僵尸养生,听说可以长生不老、容颜永驻,但时间长了血液会变凉,心跳越来越慢。最后不能见光,与僵尸的区别就是能思考,有微弱的心跳。 上官若离吃饭前,就把情况与东溟子煜说了。 东溟子煜听了蹙眉,“本王也查到有个黑袍老祖,非常神秘低调。自称跃出红尘外,不在轮回中,已经销声匿迹近百年。不知这出现的是黑袍老祖本人,还是另有其人。” 上官若离冷哼,“不管是谁,这种邪门儿的东西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儿,既然已经到了京城,决不能允许他们把京城搞得乌烟瘴气的。” 此时,追风出现禀报道:“王妃,逐月送来消息,上官若仙果然去找过上官诏,上官诏给了她一笔银子,就让她离开了。” 上官若离眉头又蹙了起来,“锦阳郡主可警告他管好自己的嘴了?” 追风道:“锦衣卫已经传唤过上官诏了,他应对自如,已经被放回去了。” 上官若离点头,那小子虽然奸诈,毕竟有十二岁,那些人自然不会多加怀疑。加上上官天啸和宣王府的关系,那些人也不会对一个孩子动刑。 追风退下,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才吃了早饭。 上官若离用温水漱了口,对东溟子煜道:“王爷,您难得有闲暇,不如,去看看臣妾收拾的那片菜地。” 东溟子煜很给面子的点头,“好,那本王就去见识一下王妃的奇思妙想。” 二人相携朝后院花园走去,见到初具模型的暖棚,上官若离有种到了农家院的感觉。 也难怪苏嬷嬷不高兴,好好的花圃生生让她给造成了大棚蔬菜实验基地。 上官若离耐心的给东溟子煜讲解暖棚的基本原理,虽然还不知道能不能成,那神情倒是十分自信的。 东溟子煜握住她的手,淡笑道:“若不是本王知道你的来历,还以为离儿是仙女下凡呢。” 上官若离用手挑起他的下巴,一副女土匪的样子,道:“没错,我就是仙女,思凡下界来收你这妖孽的。” 东溟子煜双眼一亮,上官若离心中暗叫不好。 果然,东溟子煜道:“离儿好主意,晚上你做仙女,本王做妖孽。” 上官若离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嘴巴子,这是挖坑给自己跳呢? 幸好,来解围的了。 管家带着几个侍卫抬着很多一卷一卷的白色东西过来,看着像绸缎庄的布匹。 上官若离神色一喜,忙转移话题道:“可能是我让人做的油布做好了!” 古人的智慧真的超赞,给他们一个思路,立刻就能做成了。 因为是将石油里提炼出来的油脂涂在白色的帛上,表面不是很光滑,也不很透明。 不过,这个样子在这里已经是很好了。 但抗老化、抗风化等方面还得试验看看,让人装到暖棚上,先晒晒看看。 东溟子煜却看着这东西,似在深思。 上官若离问道:“怎么了?” 东溟子煜道:“用这方法是不是可以做更结实一点的油布,这样行军中的粮草就不怕下雨了,放在野外山洞中的炸弹和制作炸弹的原料就不怕潮湿了。” 还真是干哪行就操哪行的心,东溟子煜一下子就想到了军事上。 第479章 离儿真是本王的福星 上官若离点头,“当然可以。” 东溟子煜紧紧握了一下上官若离的手,“离儿真是本王的福星。” 上官若离倒是老脸一红,“其实这都不是我想出来了,我的优势不过是脑子里知道的东西多罢了。对了,我还知道很多军事案例,你肯定更感兴趣。” 果然,东溟子煜眸光一亮,“说说看。” 上官若离笑道:“这东西可多了,比如三十六计……” 说着,就给他讲了金蝉脱壳的计策。 东溟子煜听的精进有味,拉着她的手道:“走,去前院书房,本王让人记录下来。” 上官若离倒是很乐意,能帮上他,她很高兴。 她脑子里中西古代、现代的著名军事案例还真不少,若是这些东西举一反三、融会贯通,肯定会大大的提高战斗力。 二人转身,往前院书房走。 突然一个白胡子老人和一个中年男人跪在了远处,看他们的穿着都是府里的下人。 莫问上前问道:“何事?” 白胡子老人道:“奴才和犬子是府里的花匠,想求王妃让我们父子参与这暖棚里花草的种植!” 就像武士爱武器,美女爱首饰一样,花匠自然也爱这暖棚。 他们知道这暖棚是王妃鼓捣出来的,王爷向来不操心这些闲事,就聪明的直接求上官若离。 上官若离道:“可我这暖棚是想试验冬季种蔬菜的,不是种花的。” 老人磕头道:“原理是一样的,奴才有信心能种好菜,就是,请王妃允许在边边角角的地方种植些花草。” 管家为老头儿说话道:“王妃放心,这老赵父子自己弄了个暖房,靠烧地龙养那些娇贵的花草,倒是极有经验的。” 上官若离点头,“好,这暖棚就交给老赵父子,若是试验成功了,冬季府里有青菜吃,你们都有重赏。不过,要保密知道吗?” 老赵和小赵忙欣喜谢恩:“多谢王妃!奴才定不负王妃厚望!” 上官若离不懂种菜,有了妥当的人负责此事心里也很轻松,想着若是有玻璃就好了,不但能解决暖棚的采光问题,还能赚大钱。 玻璃的原料低廉,但出来的用品在这个世界可是独一份儿。 窗子玻璃、镜子、水杯、酒杯、首饰、工艺品…… 但这个时代偶尔能看到琉璃制品,听说是从胡商那里得来的,比珠宝还要贵。 于是,挽着东溟子煜的胳膊,边走边道:“你名下有没有烧制瓷器或者琉璃瓦的?” “怎么?”东溟子煜很享受她这亲昵的举动,唇角柔和下来,因为身边跟着下人,这才强绷着,装严肃。 上官若离道:“我有一个制作玻璃的方法,玻璃是一种透明的东西,很像琉璃,但比琉璃还透明。做成玻璃板,装到窗子上,就像什么都没有一样,但还能遮风挡雨。” 东溟子煜道:“本王没有,但可以找人合作,让五皇子出头。” 上官若离知道东溟子煜这是要培植五皇子了,道:“我也就从化学课本上知道基本的原料,具体的工艺流程并不清楚,我写下配料让烧窑的师傅自己研究。” 东溟子煜点头,“好,你写下来,让他自己去折腾。” 上官若离回到书房,先写了做玻璃的基本原料和吹制成形的基本原理。决定等试验成功后,再将镜子的原理告诉他们,大赚一笔。 这个功夫,东溟子煜已经让人将几个得力的幕僚请了过来。 上官若离见他这么郑重,倒是颇为意外。 于是也正了神色,先从三十六计说起。 她做过速记训练,虽然不说过目不忘,记忆力也超人,复述起来毫无压力。 有两个幕僚专门负责记笔记,将她说的都记录下来。 大家看上官若离的目光充满炽热的崇拜,算是知道为什么王爷单单留下这个王妃了,确实是个奇女子! 上官若离说的口干舌燥,快到午时的时候,莫问进来禀报:“定远侯送来谢礼,感谢王妃的救命之恩。” 东溟子煜昨天虽然没与上官若离在一起对敌,但始终都注意着她,知道原因,当下命人收下。 定远侯与他虽然是同盟,但都是看在上官天啸的面子上,有了这次的事情,相信定远侯与宣王府的关系会更进一步。 接下来的日子,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难得过着如胶似漆的日子,足不出户,天天在外书房与幕僚、王丰等人研究兵法。 上官若离说完了三十六计,又说了孙子兵法、孙膑兵法、六韬等兵书,连伟人的论持久战、游击战等都讲了。 并且结合这些兵法,讲了中外历史上有名的一些战役例子。 听的那些幕僚和将领天天热血沸腾,反思了以前他们经过的战争,都对上官若离崇拜的五体投地,觉得自家王爷娶王妃太迟了,若是早几年…… 咳咳,早几年,上官若离还是没用的小瞎子。 当然,这些人都是聪明人,没有对上官若离为何知道这些而刨根问底。 京城之内卧虎藏龙,朝堂之内风起云涌,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并不敢掉以轻心,虽然人在王府,但外面的事却都清楚。 秦王的封地已经收回,厉王的封地也没有存在的必要,厉王的封地也收回,但皇上委以重任。 柔贵妃救驾有功,身子一直很弱,时常昏迷,请皇上让秦王留在身边侍疾。 所以,昊家的事查到他们娘儿俩,有柔贵妃的娘家推出人来顶罪,皇上一点也没迁怒二人,还示意三司就此结案。 这倒是在意料之中,令人意外的是,徐丞相竟然被放了出来,仍然是丞相之职,甚至比以前还受皇上重用。 太子侧妃徐静萱和另外一个徐家的庶女侍妾倒是被太子连累,送到了皇家寺庙里,削发为尼,从此不得出寺庙一步。 “事出反常必有妖,此事你怎么看?”在“课间”休息的时候,上官若离问东溟子煜。 东溟子煜捏了捏她的小鼻子,“本王也不知道,发生了皇后和太子的事,父皇的性子愈发的多疑善变,让人无法琢磨。” 上官若离蹙眉,发生僵尸这样的邪术,按例徐丞相应该诛九族才对,但他却安然出狱,还官复原职。 要么,皇上从他身上得到了足够的好处;要么,他本就是皇上的人。 也有可能是厉王的人,被他捞了出来。毕竟,现在也只有厉王有这本事。 第480章 我要图纸,开个玩笑 转眼,一个多月过去了,秋风萧瑟,天气转冷。 大棚蔬菜开始初见成效,五皇子的酒楼也准备就绪准备开业了。 “大皇嫂!你真是太有本事了!”五皇子看到暖棚里绿油油的蔬菜,惊喜的变声期的嗓子都直了。 上官若离也很有成就感,但嘴上谦虚道:“这是府里花匠的功劳,我就是提了个建议。” 五皇子好看的桃花眼亮晶晶的的看着她,“那也是你的功劳!” 她今天穿了一身暗绿色长裙,头戴金钗簪环,淡施脂粉,头发梳的非常整齐,表情淡然,非常高贵淡雅,仿佛空谷幽兰。 五皇子眸光闪了闪,忙转移了目光,弯腰自己摘些生菜。 上官若离笑道:“功劳不敢当,我已经让我的农庄修建暖棚了,到时候青菜着重供给给咱们的店,价格你给公道点儿。” 五皇子笑道:“这个自然不成问题。” 上官若离道:“等那玻璃研制出来,会更好一些。” 五皇子道:“我买下了一处瓷器窑,已经让匠人研究了,不过还没有进展。”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不要吝啬赏钱,玻璃造出来,绝对是一本万利。”上官若离脸上都是自信的光芒,这东西是存在的,试验成功是早晚的事儿。 五皇子点头,“好,听大皇嫂的。” 说话间,他亲手摘了一些菜,随身小太监提着篮子跟着。 拿着帕子优雅的擦着手,对上官若离道:“铺子后天就开业,大皇嫂可得去捧场。” “这么快?可做了开业前的宣传了?”上官若离自己摘了个西红柿,用帕子擦了擦就吃。 这个时代的东西环保,大棚里又干净,完全不用担心。 五皇子诧异:“开业前的宣传?” 上官若离道:“对呀,就是要造势,引起大家对这店的兴趣。也可以推出些活动,开业头几天打八折,赠送果汁酒水什么的。宣传到位了,才能把人气炒起来。” 五皇子蹙眉,“八折?人气炒起来?” 上官若离扶额,解释道:“八折就是折扣,十两银子收八两的意思,人气就是口碑。” 五皇子点头,“大皇嫂的意思是让人在茶楼酒肆口口相传?” “那倒不必,可以用传单,写上几句鼓动人心,引起大家食欲的话,再写上开业的优惠,让人在人多的地方发放就是了。”上官若离把传单的理念说了一下。 五皇子立刻道:“这个我懂,当初大长公主的事情就是用的这个方法。” 上官若离失笑,“就是那样的,不过不用漫天撒那么浪费,派人在茶楼酒肆、街头酒楼发到客人手里就行。” 五皇子对上官若离的话言听计从,点头,“那就推后几天再开业,到时候那果子酒也能酿造的多一些。” “果子酒酿造出来了?那太好了。”上官若离吃完了一个番茄,道:“另外你求皇上给你写个牌匾,有皇上做后盾,谁也不敢捣乱,这酒楼的档次也升了不止一个档次。” 五皇子眼睛一亮,一拍手,“哎呀,御赐匾额,这事儿我怎么没想到呢!大皇嫂真是太聪慧了!” 尽管非常想马上回去安排,但还是在宣王府吃了南方火锅。 连带前书房学习兵法的幕僚、王丰等人也跟着沾了光,在酒楼开业前先尝了个新鲜,并说开业那天一定去捧场。 如画的身子已经养好了,南方的麻辣火锅最是合他的口味。 慕容枫和今天恰好来告别,宣王府的机关阵法已经布置好了,正好当成他的送行宴了。 “本公子送王妃的簪子和手镯,王妃可还满意?”慕容枫和喝着果酒,对着上官若离说话,眼角的余光却看着东溟子煜。 看到东溟子煜的脸色一黑,他唇角的笑容扩大了些。 上官若离再往火锅里下蔬菜,没注意二人的神色,真心赞道:“太谢谢了,可帮了我的大忙了。” 坐下看着他又道:“我也不白要你的东西,回头给你一个轴承的图纸,保证你在慕容家是大师的位置。” 她还有联动杠杆,蜗轮蜗杆传动、链传动、液压传动等机械装置,但不能一次都给了他。 这人利益至上,不是善类。 慕容枫和一笑,“那就谢谢王妃了!如无意外,我这次回去要接受慕容家的家主之位,这还感谢你的齿轮和滑轮组。” 上官若离淡笑,“要感谢我也容易,你回南云后,请对寒王多加辅助,我脑子里还有很多好东西。” 寒王指的是曲箫寒。 慕容枫和笑容一僵,“王妃在你的夫君面前请你的爱慕者照顾你的青梅竹马,这真的合适吗?” 上官若离凉凉的道:“看样子,你不稀罕我的图纸,那就算了。” 慕容枫和立刻求饶:“别,别啊,看在我送你金簪和手镯的份儿上,你也得给啊……” “那我把金簪和手镯还你!”上官若离知道这货是想挑拨她与东溟子煜的关系,脸色冷了下来。 “别啊!我要图纸,开个玩笑,干嘛这么较真儿啊!”慕容枫和立刻服软,“我的东西上面的机关可不是一般人能发现的,又隐蔽,又好操作,可不是皇后那等劣等护甲能比的。” 东溟子煜闻言,铁青的脸色缓和下来。 原来是有机关的东西,也难怪上官若离会收下。 上官若离瞪了他一眼,道:“注意你嘴,不然早晚有一天,会死在这张毒嘴上。” 五皇子建议道:“大皇嫂,你可以给他下毒,直接把他毒成哑巴。” 慕容枫和瞪了他一眼,“小小年纪竟如此歹毒!” “没有你想破坏我大皇兄和大皇嫂之间的关系歹毒,但他们情比金坚,不是你这外人能破坏的。”五皇子也不甘示弱。 慕容枫和神情有片刻暗淡,喝了一口果子酒,看向上官若离,“你的本事,和我是天作之合。你真是不想跟我走,去做慕容家的家主夫人?” 如画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道:“按你这道理说,王妃好做美食,我爱吃美食,岂不是也是天作之合?” 第481章 郑公公传旨来了 东溟子煜神情淡淡的道:“滚!” 如画被这带着杀气的声音惊的一愣,忙站起来,抚着吃的鼓鼓的肚子走了。 慕容枫和镇定的多,轻咳一声,施施然的起身,将一个黑色的木牌牌放到桌子上,“这是我的信物,有事可去我京城的别院告诉管事,他们会想办法通知我。” 东溟子煜点头,“请回吧。” 这府里的阵法和机关还需要他的售后服务呢,所以才没将令牌扔到他的脸上。 五皇子也识趣的起身告辞,“呵呵,我替大皇兄送慕容公子出去。” 上官若离知道东溟子煜要发怒了,他们前脚出了饭厅,她后脚就坐到东溟子煜的腿上,攀住他的脖子,嗲声嗲气的道:“夫君,那天进宫我正发愁武器和药丸没地方藏,他就派人送来了一支可以做簪子的小匕首,还有一个有机关可以放好几种药粉的手镯,我就暂且收下了。” “哼!”东溟子煜傲娇的别过脸去,美人计才开始呢,他才不会这么快就原谅她。 上官若离吧唧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撒娇道:“好了,不气了,在我眼里那不是首饰,那是防身的武器。” 东溟子煜唇角微不可查的扬了扬,“那曲箫寒的事呢?用得着你操心?” 上官若离道:“我还不是为了父亲?曲箫寒混的好了,也省的麻烦他,不然被厉王盯上,扣个里通外国的帽子就麻烦了。” 上官家这次没有受太子之事的波及,但皇上依然对上官天啸很忌惮。让上官天啸驻守边关,却将上官宇和几个子侄辈的将领调回了京城。算是放在眼皮底下,对上官天啸的钳制。 东溟子煜脸色缓和了很多,正要说什么,就听外面的莫问禀报道:“王爷,郑公公传旨来了。” 上官若离忙从东溟子煜腿上下来,坐到一边的椅子上,整理了一下衣衫。 东溟子煜见她这样子,眸中闪过笑意,道:“应该是给昊家和母妃正名的圣旨到了。” 上官若离站起来,“那出去看看,我要不要回去换件衣裳?” 接圣旨按照规矩是要沐浴更衣,摆香案的。 但是在宣王府,没有这些规矩。 “不用。”东溟子煜端起桌子上的果汁浅啜了一口,才站起来,牵着上官若离的手,往外走。 “恭喜王爷,贺喜王爷!”郑公公见到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一身常服出来,也不诧异。 若是东溟子煜盛装接旨,他才会感到奇怪。 将两封圣旨拿出来,也不宣读,举在头顶,跪地道:“宣王接旨,昊家无罪,追封昊承智为护国公。另恢复昊妃皇后之位,重新载入皇家玉蝶。” 却没有恢复东溟子煜的太子之位,当然东溟子煜也不在乎。 昊家的财产也没说要返还,给个虚名糊弄鬼而已。 “有劳郑公公了!”东溟子煜双手接过圣旨,面上无波无澜,“平身吧。” 郑公公站起来,叹息一声道:“死者已矣,能够洗清冤屈已是大幸。” “多谢郑公公了,不如进去喝杯茶?”莫问上前,笑眯眯的虚让着。 郑公公淡笑,“宫里还有差事,老奴得回宫复命了。” 说着又行了礼,告退回宫。 上官若离挽住东溟子煜的胳膊,故作轻松道:“赶紧将此事告诉外公,也省的以后东躲西藏的。” 人都死了,这圣旨也不是什么喜事。 此时此景,也只能更伤心感慨。 东溟子煜淡淡道:“他没有将昊家的财产都返还,也没说将母后的灵柩迁到皇陵。” 并不是所有的皇上嫔妃都有资格葬入皇陵的,只有皇后,和皇上的宠妃才可以。一般的嫔妃死了,只能找个风水好的地方葬了。 而昊皇后因为是罪妃,又在冷宫里畏罪自杀,当时昊家已经被灭门,东溟子煜生死未卜,她被一张破席子卷着扔到了乱葬岗。 还是苏嬷嬷带人去收敛了,找了个地方一口薄棺葬了,这也是东溟子煜高看苏嬷嬷的主要原因。 上官若离安慰东溟子煜道:“好了,母后当年到了那步田地,想来也不会想葬入皇陵。生前受那样的屈辱冤屈,死后还要与那样的男人合葬。” 若是她上官若离,直接将皇上剁成肉泥是轻的。 东溟子煜一想,“离儿说的有理,明日我们去母后坟前,告诉她这个消息。” 上官若离乖巧的点头,“我们先去看看外公吧?看看他是怎么打算的。” 东溟子煜点点头,“他对仕途功名已经心灰意冷,想低调的过普通人的生活,本王将京郊的一个庄子给他,让他操持着,也有点事情做。” 他不方便说的是,那个庄子里人都是他的私兵,昊承智去了,正好发挥他的强项,给他秘密练兵。 二人略微收拾了一下,就去见昊承智。 昊承智的腿经过重新打碎重接,现在虽然没有完全恢复,但也能下地走两步了。 他正拄着拐杖在院子里练习走路,当看到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没有易容,大大方方进来的时候,就猜到了个大概。 他行动不便,点头算是行礼:“草民叩见宣王,宣王妃。” 昊承智的侍妾听到动静,抱着孩子,从房间里出来,见到二人,也要下跪行礼。 上官若离托住她的胳膊,“免礼吧,我们进屋再说。” 侍妾放下孩子和东溟子煜一边一个扶着昊承智进屋,坐在堂屋的椅子上。 东溟子煜将圣旨掏出来,递给昊承智,淡淡的道:“圣旨下来了。” 昊承智眸光微微一亮,用颤抖的手拿过圣旨,颤颤巍巍的打开黄色的卷轴,仔细的看着上面的内容,不知不觉中,老泪纵横。 “我昊承智的一世英名,我昊家满门的冤魂,今日……” 说着,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那侍妾推了抱着她腿的小包子一把,小包子常年不见人,有些胆怯。 小心的蹭到昊承智跟前,小声道:“爹爹,还有孩儿呢!” “对对!”昊承智将小家伙抱在怀里,道:“还好,我昊家还有后!” 东溟子煜微微动容,道:“外祖父,今日你们就搬到本王为你们备的庄子上去吧。” 昊承智将圣旨给了那侍妾,擦了眼泪看向东溟子煜,“昊家和你母后的事已经了了,你的太子之位废除的理由就不存在了,你以后如何打算?” 第482章 那本该属于你的东西 上官若离看向东溟子煜,虽然心里已经猜到了答案,他也说过对那位置没兴趣,但若是他真想要那个位置,她想她也会支持的。 东溟子煜淡淡的道:“本王不想要那个位置,不想与兄弟、子嗣互相残杀。也不想看着后宫三千,却没有一个真心爱自己的人。” 即便是有,那点感情在不断的伤害中,在名利倾轧中,也很快会消失殆尽。 他握住上官若离的手,紧紧的,此生不会放。 上官若离调皮的挠了挠他的手心,逗他开心。 昊承智眸光黯淡,仍有不甘,叹息道:“可那本该就是属于你的东西。” 东溟子煜微微苦笑道:“不到最后,皇位从来不一定就属于谁。皇后临死说的那句话没错。本王、太子不过是皇上用来挡枪的罢了,他最钟爱的其实是厉王,他对厉王才是真正的父子之情。” 想把最好的给厉王,却想要把他保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 昊承智眸中染上一抹厉色,那种叱咤疆场多年的肃杀散发出来。 东溟子煜道:“外祖父放心,本王即便是不想要那位置,也不会让自己的敌人登上那个位置,本王自保的能力还是有的。” 昊承智经过这么多事,有些事也看透了,再说这个外孙子,也不是他能左右的,只能叹息一声,道:“好吧,王爷自在健康就好。” 东溟子煜道:“那外祖父收拾一下细软,现在就搬过去吧。” 上官若离也道:“庄子上什么都有,只收拾些贴身和随时用的东西就好。” 东溟子煜让莫问叫了王丰带了人进来,帮助他们收拾东西。 那妾室忙进屋,收拾随身物品,但觉得什么都舍不得,乱七八糟的什么都往箱子里装。 毕竟是丫鬟出身,勤俭持家习惯了,让她丢下这么多东西还真舍不得。 幸好王丰准备的车辆够多,装了满满三大车。 东溟子煜让王丰亲自带着队伍将一家三口送到京郊别院,好生安置妥当。 二人站在顿时显得萧索的小院内,上官若离问东溟子煜道:“你真的不想要那个位置?” 东溟子煜望向上官若离,眼中噙着笑意,“此前也曾执念于那至尊之位,可是渐渐的却发现那个位置,高处不胜寒。在那帝位之上,无法肆意做自己想做之事,不能随心守护自己想护之人。每做一件事情,思虑太多,百官、民意。哪里如一家几口平平淡淡过日子来得好,春日踏青赏花,夏日溪边戏水,秋日临风赏月,冬日赏梅听雪……” 上官若离静静地听着,听到最后,却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起来,这一笑,却大有遏制不住的倾向,声音越来越大,最后竟笑得弯了腰。 东溟子煜一脸黑线,眼中满是无奈之色,定定地望着上官若离,笑道:“离儿这是被人点了笑穴吗?本王倒不觉着方才说的话有什么能让你笑成这个模样。” 上官若离摆了摆手,半晌才直起了腰来,声音亦是带着几分因着笑得太过厉害而出现的颤抖:“倒不是因为你说的话,只是你在说话的时候,我在脑海中想了想那样的情景……” 上官若离说着,竟又掩唇笑了起来。 东溟子煜面上满是纳闷神色,挠了挠头道:“那情形什么了?” 上官若离住了笑,轻咳了几声,才道:“我见过你处置政务的时候,杀人不眨眼的时候,在战场上指挥千军万马的时候。却实在是难以想象,你登山赏花、溪边戏水,然后赋诗几首是个什么样子。那样风花雪月的事情,我觉着跟你这冰山脸太违和。” 上官若离说着,笑容却收敛了起来。 在她的心目之中,东溟子煜从来便是为权谋而生,她甚至不知道,东溟子煜离开了这政治权力斗争的中心,能够做些什么。 莫问眸中闪过一抹泪光,自己的主子,生下来就被昊皇后下了噬心蛊,受了二十年的噬心之痛。九岁骑马上战场,尸山血海中趟了过来,立下赫赫战功,却被皇上和皇子们忌惮、暗算…… 这种罪,那种苦,不是身体上的,是心里的。他的主子,度过了多少孤独艰难的岁月,直到遇到了上官若离,才算是有了人气儿。 东溟子煜将二人的神情收在眼底,心中也是温暖,淡笑道:“很快本王就让你们看看,本王也可以是个吟风弄月的翩翩佳公子。” “好,”上官若离挽起他的胳膊,“那咱们回家吧。” 回家?东溟子煜心中一震,哑声道:“好,回家。” 家里,现在缺个小娃娃。 二人一直没采取什么措施,怎么还没怀上孩子? 请平安脉的大夫也看了,说二人身体都没事。 于是,道:“夏鹤霖从临州回来一段时间了,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顺便让他给二人把把脉。 上官若离虽然不知他的心思,也同意道:“好!” 说来,她与夏御医也颇为有缘,穿越当天就遇到他,若不是他出手相救,她现在不死也残了。 二人没有易容,没有去回春医馆前门,而是从侧门而入。 莫问上前敲门,里面有人应声。 很快有脚步声传来,门被打开。 开门的人看到他们微微一愣,然后忙下跪行礼:“草民拜见王爷!” 上官若离见到这人,也是感到有些意外。 竟然是张铁生。 东溟子煜也认出了眼前的男子,蹙眉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张铁生不卑不亢的回答道:“是夏御医将草民和招弟带了过来,他对招弟的病有兴趣,想看看是不是能治好她。” 原来如此,这也难怪。 上官若离也纳闷,脑子里被刺了那么多那么长的银针,这人非但没死还受人控制,到底是怎么回事。 莫问道:“平身吧,我们王爷是来见夏御医的。” 张铁生起身,让开了路,目光在上官若离身上掠过,有刹那间的异样。 但他不知道这丝异样是来自何处,还以为是因为眼前这个女子太美丽。 还没走两步,就听到一声狼嚎般的女子惨叫。 那声音正是招弟的声音。 第483章 本王很勤奋,王妃为何还没有孕 对这种惨叫声上官若离不陌生,对面前这排排坐的样子也不陌生。 夏鹤霖不光带了招弟回来,另外还有五、六个傀儡兵。 现在他们正在一间屋子里,痴痴呆呆的排排坐在一张板凳上,头发都被剃了光头。 夏鹤霖此时手里正拿着一个镊子,镊子上夹着一根带着脑浆和血迹的银针。 而招弟已经晕了过去,靠在一个小药童的身上。 “招弟!”张铁生像只豹子一样窜了过去。 啧啧,这爆发力,若是在现代,定是个出色的运动员。 张铁生扶住招弟,用手探她的鼻息,发现没死,松了一口气。 “你找到救他们的办法了?”上官若离凑过去,其实心里是不相信有办法的。 这些傀儡兵脑子里的银针带着倒刺,这是不可逆伤害,即便是在现代,脑子里那么多倒刺的针恐怕也没有办法。 夏鹤霖这才发现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忙扔了银针,要跪地行礼。 上官若离虚扶了他一把,“行了,先救人要紧。” 夏鹤霖老脸上闪过一抹红晕,轻咳一声道:“老朽惭愧,没有办法救他们,只能试着将不在死穴上的银针隔断时间拔出一根。” 这样虽然痛苦,但并不会伤及性命。 夏鹤霖拿起银针,在招弟的穴道上扎了几下。 突然,招弟睁开了眼睛,满目的惊恐,疯狂的摇头,“不要,不要!” 夏鹤霖眼睛一亮,“她有意识了!” 张铁生忙轻声哄道:“招弟,没事了,铁生哥在这儿呢!” “不要!不要!”招弟在张铁生怀里疯狂的扭动着身体,似是非常的恐惧。 其他几个傀儡兵却呆呆的坐在板凳上,对周围的一切毫无所觉。 这情景,有些诡异。 夏鹤霖叹息,道:“那些人简直没有人性,男子还好点,女子身上都是伤,甚至还有牙印儿,这招弟还曾经堕胎数次。” 上官若离蹙眉,她觉得,如果是那样,招弟可能宁愿做痴痴傻傻的人,不想恢复记忆成为正常人。 夏鹤霖对张铁生道:“你照顾招弟,老朽招待一下王爷、王妃。” 张铁生搂着招弟,拍着她的后背,轻声安抚。 这倒是个好男人,对这样的招弟还不离不弃。 上官若离与东溟子煜转身,走出房间。 刚出了房间,就听见招弟大叫道:“不要,你这死人,不要喝我的血!” 上官若离脚步一顿,觉得脑子里有什么一闪而过,与东溟子煜对视一样,又返回了房间。 看到招弟惊恐的瞪大了眼睛,手捂在脖子上。 上官若离对张铁生道:“拿开她的手。” 张铁生觉得她的声音有点熟悉,但此时他什么都顾不得想,大手用力,将招弟的手拿开。 只见,招弟颈部的大动脉处,有一个狰狞的牙印儿。 显然,喝她血的人,就是咬破了她的颈动脉 喝人血,死人,这显然不是傀儡兵做的和云霞殿的做事方式。 “死人?什么样的死人?”上官若离在招弟耳边大声问。 而招弟根本就没听到她的话,只是发疯似的叫喊着:“不要,不要喝我的血。” 夏鹤霖道:“她这是第一次有意识,能讲话,想必脑子还是不清楚,不如等她稳定下来,再仔细问。” 上官若离点头,对张铁生道:“你好好照顾她,问她有关死人和喝血的事,有进展让夏御医派人告诉我。” “好。”张铁生蹙眉。 这个王妃怎么吩咐他做事这么云淡风轻的,好像他们很熟似的。 再看看王爷身后的莫想,他们曾经并肩作战过,看他却像是个陌生人似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上官若离不知张铁生所想,与东溟子煜去了夏鹤霖的会客厅。 几人依次落座,小丫鬟上了茶。 上官若离与夏鹤霖讲了一些傀儡兵的训练过程,希望能帮到他。 夏鹤霖一拍脑门,“怪不得老朽找不到他们被控制的原因,原来被人事先迷惑了心智。” 上官若离道:“可以这么理解,那些人脑子里的银针,不过是封锁了他们所有的记忆和思维能力,让他们像个傀儡一样只听从催眠的指令。” 夏鹤霖深思着点头,消化着刚刚得到的知识。 东溟子煜见二人说完了话,直接开门见山的道:“夏御医,给我们把一下脉。” 上官若离和夏鹤霖同时看向东溟子煜,齐声问道:“你王爷不舒服?” “平安脉!”东溟子煜淡淡的说了三个字。 夏鹤霖看着东溟子煜健康无比的脸色,但还是取出脉枕,给他把脉。 仔细诊了半晌,道:“王爷身子无碍。” 东溟子煜轻咳,提醒道:“你诊仔细些,是不是本王以前的病有后遗症?” 后遗症?夏鹤霖微微一愣,莫不是王爷还是不行,或者不能持久? 忙又重新诊脉,脸色比刚才凝重了几分。 上官若离也担忧起来,莫不是他最近身子不好,怕她担心没与她说。 这次诊脉比刚才的时间还长,夏鹤霖收了手,说道:“王爷身子很好啊。王爷可是觉得哪里不舒服?” 是力不从心,还是不能持久? 当然,后面的话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说不出口。 东溟子煜神色淡淡的道:“成婚以来,本王很勤奋,王妃为何还没有孕?” 呃!上官若离的老脸“腾”的一下子就红了。 “呵呵,我们成婚还不到半年呢,这事儿不能着急。” 夏鹤霖的脸也红了,尴尬笑道:“王妃说的话有道理,让老朽给王妃诊一下脉。” 上官若离没办法,伸出手腕让夏鹤霖诊脉。 夏鹤霖取出一方丝帕盖在上官若离的手腕,才开始给她诊脉。 他眯着眼睛,仔细的诊脉。 上官若离心里扑腾扑腾的跳,总怕诊出什么问题。 半晌后,夏鹤霖收了手,道:“王妃的身子也没有问题。” 上官若离松了一口气,道:“我们都没事,有孩子是早晚的事,王爷不要太忧心了。” 夏鹤霖也道:“王妃说的有理。” 东溟子煜红着耳根,微微点头,“那就好,本王就是担心以前受的伤没有治本,噬心蛊祛除后本王还服用了很多伤身子的药装病。” 第484章 本王什么事都瞒不住你 上官若离知道男人小蝌蚪的浓度和成活率把脉是无法确定的,这需要显微镜来观察。 于是,对夏鹤霖道:“我有法子观察男人液体里的蝌蚪,到时候取点王爷的看看再说。” “蝌蚪?”夏鹤霖红着老脸,但不妨碍他的求知欲。 上官若离轻咳,“是啊,男人的精血是活的,形象很像蝌蚪,有的男人夫妻之事和正常,但可能蝌蚪少,或者蝌蚪不健康,也会影响受孕。” “咳咳!”东溟子煜脸红了,自己的女人与个老男人这么大方的谈论这事,真的很尴尬,拉住她的手道:“那我们回府,你快给本王看看。” 看,怎么看? 上官若离脸红的要滴血了,娇嗔道:“得需要一种显微镜的东西,和望远镜的原理差不多,要让找块水晶让府里的匠人制作。” 夏鹤霖怕制出来,没自己的,忙道:“王妃,老朽这里倒是有水晶。” “那太好了,不用我到处去找了,到时候做一个台式的,做一个可以戴在眼睛上的,有那玩意儿器官上很细的血管都能看的清清楚楚。”上官若离也不客气,府里的水晶上次做望远镜已经都用光了。 夏鹤霖忙命丫鬟去书房,取了一对水晶马过来。 水晶马不小,一匹就足矣,但上官若离都收下了,准备再做几个精巧的望远镜给上官天啸送去。 只是用水晶是太浪费了些,若是玻璃研究出来,就好办多了。 二人回了宣王府,上官若离准备回琴瑟居画显微镜的草图。 追风出现,禀报道:“王妃,您让属下拿死囚做试验的那坠子,已经见效果了。” 上官若离挑眉,“哦?说!” 追风道:“那死囚头发都掉光了,时常生病,身上还起了红疹,伤口破了不容易愈合。” 上官若离蹙眉,“果然是含有放射性物质。” 东溟子煜眸光森冷,“苏嫔已经死在诏狱里了,倒是便宜他了。” 上官若离叹息,对追风道:“将那副坠子找个深山老林,深埋了吧,太害人了。” 东溟子煜道:“记住埋的地方,说不定还有用。另外,将苏家用这种石头饰物害皇族子弟的事儿传给北陵皇上。” 敢害他的王妃,他就让整个苏家付出代价! 上官若离更狠,道:“别光让北陵皇室知道,让整个沧澜大陆四国都知道。谁娶了苏家女儿,谁的子嗣得怪病,后宅不得安宁。看苏家以后还怎么靠卖女儿拓展势力。” 王妃比王爷狠,追风抱拳:“是!” 管家找东溟子煜回事儿,上官若离就自己回琴瑟居。 直接到了书房,开始画显微镜的草图,显微镜要比望远镜的结构复杂一些,就让人将做望远镜的匠人叫了过来。 一边给他们讲解,一边画草图。 匠人有了做望远镜的经验,理解的很快,并时不时的提出自己的意见和建议。 毕竟现代的零部件这个时代没有,只能退而求其次,在现有的条件上将东西做到最好。 上官若离让他们先做个样品,试验没有问题后,再做两套显微镜。台式的和眼镜形势的,每种两个。 而那样品就让他们自己用,做首饰是个精细活儿,有了显微镜会方便很多。 剩下的水晶,都做成望远镜。 打发走了工匠,已经到了晚膳的时间,东溟子煜也回来了。 虽然昊家和皇后翻案是在意料之中的事,上官若离还是让人做了丰盛的晚餐庆祝一下,还做主给了合府上下赏钱。 东溟子煜解决了一件大心事,心情也放松了不少,晚餐喝了几杯酒,但他很有自制力,没有多喝,微醺而已。 上官若离感觉到他并不是很高兴,喝完了消食茶,就拉着他在府里逛逛散心。 秋日的夜风带着白天的燥热,但也有爽人心脾的清凉,让人感到很舒服。 上官若离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胸中的浊气,轻轻问道:“你不开心,是因为孩子的事,还是想起了母后?” 东溟子煜握着她的手,道:“不是,虽然担心本王的身子影响孕育子嗣,但我们都还年轻,倒还没为此烦恼的地步。” “那就是想起母后了,明日我们去她坟前拜祭,做母亲的看到你好好的,比什么都高兴。”上官若离的声音柔柔的,融化了东溟子煜子的心。 东溟子煜唇角上扬,“母后见到你这么美丽又能耐的儿媳,定会非常欣慰。” 上官若离傲娇挑眉,“那是自然,我这么美丽善良、风华绝代,秀外慧中,谁不喜欢?” “噗!”东溟子煜笑了出来,如春花绽放,但只是一瞬就消失了。 上官若离将落在他肩头的落叶取下来,问道:“可是遇到什么难事了?” 东溟子煜叹息,看样子本王什么事都瞒不住你,“方才管家说三军都督来找本王,城郊大营三十万大军,皇上只给了三万士兵的粮草与兵器。一年的粮草还不够一个月用,还让他准备厉兵秣马出征北陵。” 上官若离不屑,“这种事,不该去找厉王吗?皇上那么心疼厉王,应该无条件支持才对。” 东溟子煜苦笑:“国库没银子,皇上想支持也无能为力。” 上官若离瞪眼,“以前的军费,不会是你私自掏腰包吧?” 东溟子煜微微摇头,“本王没有那财力,即便是有,也不会这样做。没银子了,本王就是抄几个贪官。今年收拾了不少官员,但一出征南云,银子也花的差不多了。” 上官若离轻笑,“你这方法不错,你将这方法告诉那都督了吗?” “没有,若是传出去,这个恶人岂不是让本王担了?但本王还是为那些将士们担忧,毕竟都是跟随本王上过战场的兄弟。”东溟子煜替上官若离掀开面前的垂柳,上面的叶子簌簌落下。 上官若离伸手接住一片落叶,拿在手里把玩着,“你还记得我讲的伟人的根据地策略吗?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东溟子煜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没有战事时练兵之余,让士兵们开荒种田,战时扛枪上阵?” 第485章 大皇兄凭什么扶植我啊 上官若离点头,看着天边的月,道:“在我们那个时代,这叫军工企业,不光有农场,还有养殖场、武器厂、棉被、军服等企业,若是国家经费不足,完全可以自给自足。而且还能安置退伍士兵和伤亡士兵的家属,给士兵们解决后顾之忧。” 东溟子煜顿住脚步,目光灼灼的看着她,“太好了,士兵们没有了后顾之忧,朝廷招兵岂不是一呼百应?” 上官若离笑道:“是啊,至少比现在积极。现在别说普通士兵,就是伤残士兵和牺牲的士兵抚恤金都是少的可怜,自己和家人失去了顶梁柱,只能过穷困潦倒的生活,谁还积极从军?” 东溟子煜一把将上官若离抱在怀里,沉声道:“离儿,本王替百万士兵感谢你!” 他的百万士兵包括城郊大营、驻守地方和边境的所有编制内的士兵。 上官若离吻了一下他的下巴,道:“这也不是我想出来的,我不过是多知道了几千年的文明而已,不过你现在不参政了,这事儿不好贯彻实行吧?” 东溟子煜轻笑:“本王不参政,并不代表朝堂上没人,过几天上官宇回来了,这个功劳交给他,能解决军粮的问题,又给朝廷减轻负担,父皇高兴还来不及。本王马上让幕僚拟定具体的政策。” 上官若离见他跃跃欲试,马上要去前院书房开会的架势,忙叫住他道:“这个政策虽然很有效,但不能马上见成效。即便是政策马上能实施,至少需要两三年才能运转正常。” 东溟人烟稀,偏远的地方有大片荒地,即便是现在开荒,明年春天才能播种,秋天才能见到粮食。 这一年多吃什么? 东溟子煜蹙眉,“本王知道,这个交给厉王去操心吧。” 上官若离道:“厉王原来的封地可是素有粮仓之称的江南,他与那里的世家和商人定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不如让他先跟那些人借粮食,许以利益和名声,等朝廷有了钱粮,再连本带利的还给他们。” “哈哈!”东溟子煜狠狠的抱了抱上官若离,在她脸上狠狠的亲了一口,“离儿,为夫有了你,真是三生有幸!百万将士们也是福分不浅!” 总觉得上官若离就像一个宝藏,无时不刻给他带来惊喜。 上官若离很好笑的看着失去往常冷静淡定的东溟子煜,他此时的激动,也只有带兵的将领能感同身受。 于是,今天东溟子煜一夜都在前书房议事,还让暗一将五皇子从宫里偷带出来,与那些幕僚和王丰等几个将领,讨论这个政策的可行性。 大家一听,眼睛亮的都能冒出火来,就差跑后院去给上官若离磕头了。 都是跟着东溟子煜南征北战的人,谁没挨过冻、挨过饿?谁的府上没养着几个伤残士兵?谁没资助着几个牺牲战友的家属? 现在听到这般拥军护军的好主意,差点没哭出来。 五皇子心情也很激动,这样的事,大皇兄将他叫了过来,可见是想培养他。 他可以吗?他现在还很弱! 他一定要努力,好好跟着大皇兄学。 他非嫡非长,父皇也没专门请师傅,只跟着太学的师傅学习。他不是太子,师傅是不会教为君之道的。 而大皇兄自小是太子,跟着太傅学习为君之道、权衡之术。 现在大皇兄愿意培养他,他自然要好好的跟着学,将来即便是坐不上那个位置,也能做大皇兄的得力助手。 天亮以前被暗一送回了皇子所,他也没合眼,起床以后就去给淑妃请安。 淑妃一看自己儿子这时候来,还是一夜未睡的样子,就知道有事,遣退了身边伺候的人,娘儿两个一起吃早膳。 五皇子将昨晚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淑妃,“母妃,你说大皇兄这是什么意思?” 淑妃抬眸淡淡道:“你说呢?” 五皇子垂眸,“大皇兄帮我开酒楼、助我买下瓷窑,我本来觉得是想助我赚钱,现在看来大皇兄是想扶植与我,让我做他的帮手。” 淑妃给他盛了一碗粥,道:“你说对了一半,你大皇兄不是想你做他的帮手,是想扶植你上位,他并不想要那个位置。” 五皇子惊讶,“他不想要那个位置?!可那本来就是他的位置啊。” 他承认,他是想要那个位置的,所以才这么努力,想多赚钱也是想用于培植自己的势力。 淑妃白了他一眼道:“你还不明白,屁股不坐到龙椅上,谁敢说那是属于自己的?” 五皇子蹙眉,“母妃是如何知道大皇兄不想要那个位置的?” 淑妃淡淡道:“他若是想要那个位置,凭他的本事和势力,凭皇上对昊家和皇后的残忍和无情,他早就坐上那个位置了。” 五皇子好看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可我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行,大皇兄凭什么扶植我啊?” 淑妃轻笑:“你自己也知道啊?宣王没跟你明谈,应该是想观察你一阵子。若是你烂泥扶不上墙,他会马上换人,或者干脆自己来。” “儿子明白了,即便是大皇兄不帮我,我也打算拼一把的,自然不会让大家失望。”五皇子说完,默默的开始用早膳。 淑妃心疼的给他布菜,“慢点吃。” 这个儿子自从被长公主掳走以后就性情大变,从不学无术的调皮捣蛋孩子一下子成了一个勤奋上进的乖宝宝。 这就是因祸得福吧? 从这方面来说,她还得谢谢那个合该天打雷劈的长公主了。 五皇子用了早膳就去太学上课,他马上要十四岁了,不能在后宫久留。 看着自己的儿子消失在晨曦里,淑妃神色凝重起来,未来的路将十分艰难,希望她和儿子们能坚持到底。 “母妃,饿了!也不等孩儿用早饭!”十皇子用小拳头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嘟着小嘴,十分的幽怨。 看到萌萌的小儿子,淑妃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将儿子抱起来,亲了一口,“今日你皇兄来给母妃请安了,他要去太学,所以就早吃了一会儿。” 十皇子眼睛一亮,“皇兄来了?孩儿要出宫玩儿!” 第486章 我怎么闻到了尸臭味儿 淑妃温柔的笑道:“就知道玩儿,这样可不行,你要好好学习练功,别像你皇兄似的,吃了大亏以后才知道上进!” 十皇子似懂非懂的点着小脑袋,奶声奶气的道:“嗯,孩儿会的,孩儿最听母妃的话了。” “小东西,最会说甜言蜜语逗母妃开心!”淑妃笑的一脸满足。 十皇子小短胳膊圈住淑妃的脖子,“吧唧”亲了她一口,逗得淑妃咯咯直笑。 娘儿两个,你一言我一语的往内殿走。 刚进了殿,端上给十皇子准备的早膳,就见宫里的大太监在门口探头探脑,面色有些凝重。 淑妃知道这是出了事,不能守着十皇子汇报,就让奶娘看着十皇子,自己出了大殿。 问那太监道:“何事?” 太监压低了声音道:“馨嫔滑胎血崩而死。” 淑妃眉头一跳,皇后和太子死了,李家被满门抄斩,李兰馨和她肚子里的孩子的确没有存在的必要。 只是,可惜了那已经成形的孩子。 见太监还不走,淑妃疑惑问道:“还有事?” 太监又低声道:“小的听说,流出来的孩子不见了。” 淑妃蹙眉,“这是怎么回事?谁拿走了?那人要那刚成形的胎儿作甚?” 太监摇头,“不知道,所以说这事儿挺怪的。” 淑妃问道:“那馨嫔的尸体呢?” 太监道:“一张席子卷出去了,说是扔到城外乱葬岗去了。” 淑妃点头,“最近宫里事情多,皇上肯定要清洗皇后的人,让大家都小心做事。” “是!”太监应了,悄悄的退下。 …… 此时,上官若离和东溟子煜坐着马车出了城。 东溟子煜昨晚一夜没睡,靠在马车的靠枕上假寐。 因为是去上坟,上官若离也没跟他腻歪,从车帘的缝隙里看外面的景色。 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 当真是好景色,尤其是那天空,干净的像被灵泉水洗过一般。 也许是因为去上坟的缘故,给这秋日美景晕染了一层萧索和哀愁。 一阵秋风吹来,上官若离闻到一股子怪异的臭味。 是尸臭! 上官若离这才发现这里非常偏僻,前后没有一处房屋,天空时常飞过一群乌鸦,让人觉得空气都冷了几分。 “我怎么闻到了尸臭味儿?”上官若离轻声问外面的飘柔他们。 东溟子煜淡淡道:“这里临近乱葬岗,当初苏嬷嬷偷偷将母后收敛,一口薄棺就近埋了。本王将那片地买了下来,也没有另寻墓地迁坟,打扰她的亡灵。” 上官若离点头,“原来如此。” 透过一片稀疏的小树林,隐隐约约的见到了远处有一片乱葬岗。 上面有人影晃动,应该是抛尸的人或者给人收敛的家属。 上官若离觉得有一个人影像是有武功,从马车的暗格里拿出一只望远镜,调整焦距,朝乱葬岗看过去。 只见有个黑衣男人将一个女尸抗在了肩上,放到一个平板车上。 那女人头发散着,穿的衣裳十分华贵。身体还没完全僵硬,应该没死多久。 上官若离脑补,这是大户人家的小妾跟侍卫有了首尾,被打死扔到了乱葬岗,侍卫来给收尸来了。 不由得失笑,自己要是落魄了,写话本子也能糊口。 正要放下望远镜,却是神情一凛,忙坐直了身子,调整望远镜去看那女人的脸。 上官若离吃惊,“竟然是李兰馨!” 那男人将一块布单盖到李兰馨的身上,拉起板车走了。 上官若离收起望远镜,见东溟子煜还在假寐,并没有很吃惊,问道:“你知道李兰馨死了?怎么一点都不奇怪?” 东溟子煜眼皮都没撩,淡淡道:“李家都死绝了,难道还留着她在宫里报仇吗?” 上官若离道:“可她还怀着皇上的孩子呢,听说还是个儿子,生下来让旁的嫔妃养着也行啊,皇宫里有的是没有孩子的嫔妃,白得一个孩子相信很多人都乐意。” 东溟子煜道:“也有很多嫔妃,不想让皇子出生的。” 上官若离耸耸肩,“后宫真是个腥风血雨的地方。” 东溟子煜默认,继续假寐。 过了乱葬岗没多久就到了皇后的墓地,墓地比上官若离想象中要好。 经过了修缮,被一个大院子围着,像一个三进院子的大庙宇。 看门的门房老远见到宣王的马车来了,朝里面招呼了一声,不一会儿就有十几个身穿灰色袍子的男人出来,站在门口迎接。 那些男人,缺胳膊少腿儿,有的还是独眼儿。 东溟子煜道:“这些人曾是本王的亲兵,受了这样那样的伤不能自食其力,本王就将他们安置在这里为母后守墓。” 虽然昊皇后当初草草下葬,没有盗墓贼来光顾,但东溟子煜身份显赫,难保不会有人拿昊皇后做文章。 豪华大马车还没停稳,十几个守墓人都跪地行礼:“恭迎王爷!” 莫想勒停了马,莫问和飘柔跳下了马车,放了下马凳。 莫想掀开马车的帘子,东溟子煜率先从马车里出来,上官若离跟在后面。 东溟子煜下了马车,回头伸出手。 上官若离将手放在他的手里,踩着小凳下了马车。 东溟子煜介绍道:“这是宣王妃。” 十几个守墓人,又磕头,道:“属下拜见宣王妃!” 上官若离淡淡的道:“平身吧。” 守墓人平身,让开门口的路。 东溟子煜牵着上官若离迈过厚重的门槛,进了墓园。 墓园建的很肃穆雄伟,陵园内松柏苍翠、树木森森,有牌坊、偏殿、正殿,皇后的坟墓就在正殿后面。 这种情况,拜祭自然不会去坟前烧纸。 在正殿内供奉的有灵位、香案,在这里拜祭就可以了。 东溟子煜亲手将圣旨拿出来,供奉在灵位前,“母后,您的冤屈已经洗雪,您可以瞑目了!” 上官若离心中一阵酸涩,她是心疼自己的男人,紧紧握住东溟子煜的手。 东溟子煜顺势将上官若离拉到灵位前,道:“母后,这是您的儿媳妇,您瞧瞧,喜欢吗?” 一阵山间的秋风从外面吹来,殿内帷幔晃动,让上官若离打了个寒颤。 第487章 酒楼开业 瞧什么瞧啊?灵位怎么瞧? 要不要说的这么渗人? 上官若离对着那仿佛生了眼睛的灵位呵呵干笑道:“婆婆,您的儿子现在是我的了,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东溟子煜唇角抽了抽,道:“母后,你别看她说话不着调,但是她人很好,儿臣要与她携手共白头,此生不相负。” 上官若离挑眉,她说话不着调么? 她在陈述事实好吧? 轻咳一声道:“母后,他不离我便不弃,他不负,我便宁负天下不负卿。” “离儿!”东溟子煜眸光火热起来,一副要抱上来的架势。 上官若离可不想在这里跟他缠绵亲热,忙提醒道:“快给母后上香吧。” 东溟子煜似乎觉得在昊皇后灵位前想抱媳妇有点不好意思,轻咳一声,道:“好!” 从香案上拿起三炷香,在长明灯上点燃。 上官若离也学着东溟子煜的样子拿起三炷香点燃,恭敬的拜了拜,插在了香炉里。 轻声道:“我们去给母妃扫扫墓吧?” 虽然有人照管,昊皇后的墓肯定有人打扫,但作为儿子、儿媳也应该意思一下。 东溟子煜显然没有想到这点,闻言愣了一下,点点头。 昊皇后的坟墓只是个小土包,上面没有一根杂草。 上官若离拿着布巾想去擦拭墓碑,却发现墓碑前有烧纸钱的灰烬。 东溟子煜也看见了,问后面跟着的守坟管事:“这是怎么回事?” 守坟管事也很诧异,“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道:“属下等失职,不知这是怎么回事。请王爷责罚!” 东溟子煜眸光中都是冷色,一副要发怒的样子。 上官若离忙道:“这里在后面,肯定是有人翻墙进来的,幸好是拜祭皇后,没有打扰母后的清净,让他们以后注意就是了。” 她也后怕,昊皇后虽然没有陪葬品,但若是进了歹人将昊皇后的棺椁挖出来,用来威胁东溟子煜,这事儿也大了。 守坟管事却并不求饶,只惭愧的道:“属下等失职,请王爷责罚!” 他们也按时巡视,但这么多年根本没人来,就放松了警惕,生了懒惰之心。 东溟子煜也不想在昊皇后墓前见血,道:“此事暂且饶过你们,下不为例!” 守坟管事磕头道:“谢王爷,属下等以后一定恪尽职守。” 东溟子煜摆摆手,“你且退下吧。” 上官若离等守坟管事走了以后,建议道:“要不调些正常的侍卫来?” 东溟子煜点头,“本王回去就安排。” 莫问在发现有烧纸的痕迹时,就派暗一几人出去调查了。 在上官若离和东溟子煜出了墓园时,暗一就回来了。 人确实是从墙头上翻进来的,有两人,一人会武功,一人不会武功。脚印在远处的小路边消失,那里有马车印子,马车行进的方向是回城的方向。 “在路上的草棵子上发现了这个。”暗一将手里一根白色的鬃毛呈上来。 莫问一看,道:“这应该是拂尘上的鬃毛,是宫里的内侍所用。” 太监的拂尘,主要就是用来打扫皇宫中各处灰尘所用的。尤其是跟在皇帝身边的太监,皇帝走到哪里,太监就要用拂尘把皇帝要坐的凳子扫干净了才让皇帝坐。不过,后来这拂尘就成为了一些大太监权势的象征。 地位最高的太监拿白拂尘,一般管事太监拿黑色的拂尘,再往下就不配拿了。 莫问道:“这鬃毛是白色的,而宫里配拿白色拂尘的只有郑公公。” 郑公公不会武功,应该是让会武功的人带着来的。 上官若离不懂这些,问道:“道士不是也用拂尘的吗?怎么就确定是太监用的?” 莫问笑道:“道士的拂尘比较短,而且颜色都是原色,就是用什么材质做的就是什么色。如马尾、麈尾,或丝状麻等东西。” 上官若离又学了知识,见东溟子煜蹙着眉头,道:“想必是母后生前施恩的人,得知昊家和母后平反的消息,前来告知祭拜。” 东溟子煜点头,吩咐莫问道:“去查查郑公公昨天传旨后到今早有没有出过宫。” 莫问轻声道:“是!” 吩咐完,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上了马车,回城。 一路无话,回到宣王府就得到消息,厉王果然跟一些世家借了粮食,但大头不是出自江南世家,而是清州凤家。 皇上龙颜大悦,重赏了厉王,还给凤家赐了“天下第一家”的牌匾,也给江南的世家一些名誉上的赏赐。 东溟子煜淡淡道:“倒是没想到凤家会掺和进来。” 上官若离问道:“要不要我以花小鱼的身份与凤锦行联系,问一下情况?” 东溟子煜脸色一黑,“不用,且不管这些事。” 凤锦行温润如玉、举世无双,他可不想自己的女人跟那样的小白脸有什么联系! 上官若离不知他的小心思,以为这事儿不重要,就将这事儿放下。 晚上的时候,宫里传来消息,郑公公半夜确实出宫了,寅时初回来的。 东溟子煜心里有了谱,昊皇后对郑公公应该有恩,怪不得郑公公暗地里总是帮他。 当年,若不是郑公公在皇上跟前替他说了话,他也活不下来。 这个恩情,他记下了,总有一天会还。 接下来的几天,二人在府里除了努力造小人儿,就是研究些军事案例和现代一些利国利民的政策。 很快,和五皇子合开的酒楼开业了。 不知五皇子用什么方法哄的皇上给酒楼题了牌匾,挂在酒楼门口,用红绸子盖着。 因为宣传造势很到位,一大早酒楼门口就围满了人。 五皇子还请了锣鼓队和舞狮队,更是热火朝天,吸引了不少人。 上官若离的主意,要搞个剪裁仪式,请了宣王和京城的几个位高权重的人来剪裁。 他们坐在酒楼三楼的雅间内,等着吉时。 “哼!若不是你,本王才不会在这等场合露面!”东溟子煜有些别扭。 楼下那些里三层外三层的人,有些是来吃饭的,有些是来看他的,没看到那些大姑娘小媳妇放光的眼神儿吗? 她们不敢对他有非分之想,但平时可没见到他的机会,远远看看还是可以的。 上官若离呵呵笑道:“这叫名人效应……” 突然,她停住说话,猛地到了窗子边,紧紧的盯着远处的小巷。 那里站着一个身穿蓝色粗布衣裳的女子,脸色苍白,唇色乌青。 上官若离惊叫:“是李兰馨!” 第488章 是僵尸还是鬼啊 上官若离再想仔细看,但那女子已经转身进了小巷。 李兰馨不是死了吗? 难道没死,被人救了回来? 可李兰馨小产血崩,即便是救了回来,这五、六天的时间也养不好啊。 莫问顺着上官若离的目光,也发现了李兰馨,一个闪身就出了酒楼。 不一会儿,他神色凝重的回来了。 五皇子问道:“没追到人?” 上官若离问道:“可是我看错了人?” 她对自己的眼神和认人的本事,还是很自信的,但对方是李兰馨,她就怀疑看到了相貌相似的人。 莫问道:“没有追到人!” 东溟子煜本来不甚在意,一听莫问这话,也重视起来。 莫问的功夫他是知道的,比他低不了多少,竟然连个女子都没追上,莫非那人武功这般高强? 况且,今天来的有很多权贵,在周围他也是布了暗卫的,这样都让她跑了,还很是奇怪。 莫问蹙眉道:“据胡同里的小乞丐说,那女子很奇怪。他们跟她乞讨,她好像没听见似的,身上有一种死猫死狗臭味儿。一个乞丐拽住她的手,跪地乞讨,谁知她的手冰凉,还拽下一块臭哄哄的皮肉。那几个小乞丐吓懵了,等缓过神来,她就不见了。” 酒楼开业这样热闹的场面,不光引来了想品尝美食的人,也吸引来的乞丐,这么多吃饭的人他们肯定能多讨几个铜板。 上官若离摸了摸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是僵尸还是鬼啊?” 她觉得好悲催啊,为什么穿到这个都是邪门歪道的朝代,为什么没有穿到崇尚武力的修仙时空? 以她对武学的天赋,一定在那里混的风生水起。 唉!这个事儿,不是她能做主的啊。 莫想道:“若是僵尸或者鬼魅,找不到也正常,她没有呼吸、心跳,藏到个地方我们武功再高,也感觉不到。” “鬼魅?”上官若离瞪大眼睛,“那玩意儿不是说白天不敢出来吗?不对,僵尸不是也不能见光吗?” 这些是常识,她在僵尸片儿和灵异小说里看的。 五皇子见她害怕了,忙不以为然的转移话题道:“管他是什么东西,咱们酒楼先开业再说,吉时到了。” 五皇子、东溟子煜和另外两个五皇子的陪读官家公子下楼去,参加剪彩仪式。 上官若离是女子,不方便在公共场合露面,留在包厢里看热闹。 酒楼的大门打开,看热闹的人群立刻安静下来,显得锣鼓的声音越发的震耳欲聋。 酒楼的掌柜双手一伸,示意锣鼓队和舞狮队暂停。 锣鼓队和舞狮队停下来,都退到门口两边。 掌柜冲着看热闹的人群抱拳道:“本酒楼今日开业,承蒙大家赏脸。咱们酒楼名叫福满堂,陛下御笔亲书的匾额。今日还有五皇子、宣王殿下、公孙公子、赵公子参加酒楼的开业剪彩仪式!” “剪裁仪式?”大家都不知道剪裁仪式是何物,纷纷等着下文。 只见八个打扮干净清爽靓丽、穿着统一服装的高挑美女排着队走了出来。 前面四个手里端着红绸花团,每个都连在一起。 后面四个美女的托盘里端着四把金剪刀,站在五皇子、宣王殿下、公孙公子、赵公子几人身后。 莫问等几个侍从从托盘内取过金剪刀,恭敬的递给自己的主子。 东溟子煜几人接过金剪刀,在绸子上一剪,剪断了绸子后,将金剪刀递给后面的下人。 管事又高声道:“请宣王殿下和五皇子揭牌!” 虽然他自始至终没有说这个酒楼是东溟子煜和五皇子开的,但大家都是明白人,知道福满堂背后的老板不是五皇子就是东溟子煜。 等东溟子煜和五皇子一边一个,轻轻一扯匾额两边垂着的两条绸缎,匾额上的红绸滑落下来,三个金灿灿的大字就露了出来,下面还盖着皇上的私印。 “天呐,果然是皇上的墨宝啊!” “吾皇万岁、万万岁!” 不知谁开了个头儿,其他人都跟着齐声山呼万岁,对着牌匾跪地磕头。 五皇子笑呵呵的道:“福满堂开业,绝对让大家有不一样的就餐体验,让大家尝到从未吃过的美味!” 掌柜兴奋的接着道:“福满堂开业头五天,所有菜品八折优惠,每人免费赠送一杯果汁!想吃饭的客官请排队进入,不要拥挤!” 大家都纷纷拥到福满堂门口,排起了长队。 等东溟子煜和五皇子等贵人上了楼,掌柜才命人让开大门,让客人们进来。 客人们蜂拥而入,先占了大堂的座位。 没沾到座位的,不在乎银子的就上楼上雅间。没钱的就继续排队等着,等有人吃饱了再进去。 每张桌子上都有装订精美的菜单,穿着统一青色衣衫,腰间围着藏蓝色小围裙的小二,拿着小本子和炭笔在一边等着客人点餐。 遇到不识字的客人,就建议他们点套餐,肉、蔬菜和粉条、豆腐、鱼丸等都齐全。 因为今天是第一天开业,小二要废些口舌介绍,将客人点的菜记到小本子上。小本子里夹着上官若离让人做的简易复写纸,客人点完餐就在角落记上桌号,撕下来交到柜台。 柜台上有人留一份算账,底联交给厨房,厨房的人按照单子准备锅底和菜品…… 客人们见火锅上的是形状奇怪的锅,烧烤是在桌子下的铁盒子里加木炭,而上的菜和肉等都是生的。 不由的好奇的大声嚷嚷,“这菜是怎么是生的?这是让我们自己烹饪吗?” “我们花了钱还要自己动手做菜?” “君子远庖厨不知道吗?这简直是岂有此理!” “这成何体统!” …… 小二面带微笑的耐心解释,不想自己动手,烧烤也可以让厨房做,也有其他的炒菜,但还有几个不接受这种吃发的人愤然离去。 但他们前脚走,后脚就被排队等着的人把位置补上了。 大多数人对这种新鲜的吃法还是接受的,等香味儿飘出来,等食物吃到嘴里,就是一阵阵赞叹之声。 光这个季节能吃上这般新鲜的蔬菜就够这些觉得新鲜的,经过涮烤以后的蔬菜,蘸上调料味道更是鲜美无比。 第489章 厉王和凤大公子来吃饭 客人们有的吃完了火锅,觉得烧烤好吃,就又接着吃烧烤。 有的吃完了烧烤还想尝尝火锅的味道,于是又叫了火锅。 三楼的雅间里上了火锅,另外还叫了些烧烤。 上官若离对五皇子道:“很快就会有人模仿福满堂,但咱们的酱料地道,冬季也有新鲜蔬菜,这是他们比不了的。” 五皇子将肉片放进火锅里,“可大皇嫂不说要开个蔬菜店吗?” 上官若离道:“蔬菜店你开,定价多少还不是你说了算?到时候因为客人流失损失的银钱都会赚回来。” 东溟子煜也道:“他们蔬菜的成本高,肉和酱料的质量就会降低,客人们不傻,要吃好的,自然会到这里来吃。” 五皇子道:“是啊,有父皇的御赐金匾,咱们得讲究。” 他们走的是高端路线,必须保持住自己的风格。 上官若离问道:“你是怎么说服父皇允许你开酒楼,还给你写牌匾的?” 士农工商,商排在最后,皇子经商皇上按理说是不会同意的,别说赐牌匾了。 五皇子将嘴里的肉咽下去,才道:“撒娇耍懒,软磨硬泡,然后许诺赚了钱孝敬他一部分。” 上官若离失笑,忘了五皇子以前是个混不吝的淘气包了。 “我写的那些菜方子不要一下子都推出来,隔段时间推出些新品,这样才能吸引顾客。” 五皇子点头,“好,知道了。” 上官若离道:“过年过节的时候,也可以推出些打折、赠送饮品的活动,写了告示,放在门口……” 上官若离将现代一些餐厅的营销手段说了一些,五皇子都一一记下。 看着东溟子煜叹息:“大皇兄,你娶了大嫂,简直就是娶回了个活财神。” 东溟子煜淡淡的道:“本王能养的起她,不需要她来挣钱。” 那轻蔑的小眼神儿让五皇子很受伤,这鄙视他穷呗。 上官若离假装没看到兄弟俩的眼神交流,道:“这算什么,玻璃研制出来,才会赚大钱,但方子要捂住了。” 五皇子也有了几分期待,“我知道,工匠已经制出了和琉璃差不多的器具,应该和那什么玻璃距离不远了,我重赏了那几个工匠,他们干劲儿很高。” “好,等玻璃制成了,我再告诉你做玻璃镜子,对着镜子可以清楚的数出自己的胡子和眼睫毛。”上官若离吃着爽脆的生菜,觉得很有成就感。 突然听到楼道里一阵脚步声,来人还不少。 掌柜热情的声音传来:“厉王殿下、凤大公子,这边请,这边请!” 房间的几人对视一眼,显然都不欢迎这两位客人。 五皇子蹙眉,“真讨厌,我是不是要去招待一下啊?” 东溟子煜是大哥,不必过去见面寒暄,但他这个弟弟,知道哥哥来了自己的店,于情于理都要去寒暄应酬一番。 东溟子煜淡淡道:“以后这种应酬免不了,不管乐意不乐意都得去。” 五皇子嘟嘴点头,拍拍自己的俊脸,让自己表情自然一些,然后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袍。 刚要出去,掌柜就来禀报了。 五皇子道:“我知道了,现在就去应酬他们。” 掌柜笑的胖脸像一朵花儿似的,道:“主子,咱们的店到现在为止已经有五百两银子的流水了!” 五皇子的心情一下子就好了起来,笑着去应酬厉王了。 上官若离从窗子里看看门外还排着长队的客人,也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现在才开业一个时辰不到就有五百两流水入账,今天一天净利润一千两不成问题。 屋里只有她、东溟子煜和莫问、莫想、飘柔和沙宣了,对东溟子煜道:“让如画和银雪过来,循着那李兰馨的臭味寻找一下,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东溟子煜颇为傲娇的道:“本王早就派暗一去了,才想起来。” 上官若离毫不吝啬的夸赞道:“王爷英明,小女子自愧不如。” 确实,她这是才想起这事儿来,刚才是被鬼吓懵了,又被五皇子一打岔,就把追人的事儿给忘了。 五皇子应酬了一下,就回来了。 坐下喝了一口橘子汁,愤愤不平的道:“哼!本皇子去应酬他,他知道大皇兄在这里,竟然不来拜见,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东溟子煜瞪了他一眼,训斥道:“这点人情冷暖就让你情绪波动如此大,这点出息!” 五皇子一愣,忙敛了神情,轻咳一声道:“我这不是在大皇兄、大皇嫂跟前嘛。” 东溟子煜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上官若离忙打圆场道:“吃饱喝足了,咱们回府去吧。” 她有睡中觉的习惯,吃了饭就有点困了。 东溟子煜宠溺的看她一眼,柔声道:“好。” 刚起身整理好因为久坐裙子上起的褶子,暗一就回来了。 行了礼,禀报道:“那味道进了城西的一处三进的院子,院子是凤大公子的产业,住着一个叫金爷的人。” 上官若离瞳孔微微一缩,“那个金爷,我看到过他!就在染香楼出事后的院墙外。当时他靴子上有黑灰,显然是去过着火的平房里。” 五皇子问道:“那凤大公子这次进京住在哪里?” 暗一道:“凤大公子来京五天了,一直住在京郊的凤家庄子里,那院子依然是金爷住着,但他中间去过两次,都是待了不到一个时辰就出来了。” 上官若离蹙眉,当初她穿着隐形衣在那院子里转悠了一圈儿,没有发现暗门、机关什么的,那僵尸会藏到哪里? 难道还有她找不到的机关暗门? “先回去再说,没必要为不相干的事劳神。”东溟子煜拉着她回府,不想她为了闲事儿操心。 二人从福满堂的后院出门,上了宣王府的豪华大马车。 马车缓缓行出了福满堂后门的窄巷,就听到一阵撕心裂肺的哀号声随着风飘了过来。 这是谁家死人了? 上官若离掀开马车的帘子,看到白青岩一脸凝重的带着一队捕快从一个小巷子里出来,见到宣王府的马车微微一愣。 莫问懂事儿的上前查问:“白捕头,当差呢?这是发生了何事?” 第490章 孕妇被劫走了 白捕头抱拳道:“回莫公公,有个人家丢了人,一个怀孕七个多月的孕妇,昨夜被人给劫走了,孕妇的丈夫被打晕。” 莫问蹙眉:“孕妇被劫走了?可有线索?” “是,”白青岩惭愧道:“还没有线索,对方是个高手,手法干净利索,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莫问道:“是不是有仇?或者女子有旁的男子。” 白青岩知道他的意思,道:“主家是小门小户,家里没有钱,排除了为财。一家人都与人为善,也不像因仇。那女子平时根本就不出门,与丈夫的感情也很好,排除了为情……” 莫问淡淡道:“那白捕头和兄弟们辛苦了。” 客套了两句回来上了马车,莫想就催动了马车。 不用他汇报,马车里的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都听见了。 上官若离捏着下巴,皱着眉头道:“贼人劫走孕妇做什么?要是拐卖妇女儿童,劫女子和孩子不是更省事儿?孕妇还得养好几个月,才能生产。” 东溟子煜不关心这样的小案子,淡淡道:“谁知道呢,或许有人想用那刚出生的孩子来个狸猫换太子,才将人劫过去,随时准备催生。” 大户人家,女眷为了生男孩争宠,这样的事不少。 上官若离也不想多管这样的闲事儿,有白青岩这些捕快操心呢,就将这事儿抛诸脑后。 一路无事回了琴瑟居,就见桌子上放着做好的显微镜。 “这就是你说的能看蝌蚪的显微镜?”东溟子煜面若冰霜,眸底闪过复杂神色。 上官若离露出一抹坏笑,“府里的工匠还真是快。” 因为只有一个台式的,应该是工匠日夜赶工出来的样品,让她看看是否合格的。 东溟子煜耳根子红了,轻咳一声,“本王去沐浴,等着离儿取液体观察。” 心砰砰的跳着,若是真的有问题可怎么办? 现在昊家和母后的事已经解决了,他就想好好的与上官若离过日子、生孩子。 上官若离看他通红的耳垂笑道:“不着急,我还不知道做的合格不合格呢。” 这个男人面色依然镇定冷肃,可耳朵却出卖了他的真实情绪,不知他是怎么做到的? 对飘柔道:“你去取一个白色的小瓷片。” 然后,上官若离就调整显微镜的焦距和倍率。 显微镜做的很精致,框架都是铜的,上面还雕刻着精美大方的花纹,镜片是水晶的,非常通透。 上官若离先将手放到镜头下,看了看手纹,很清楚。 东溟子煜在一边也跟着看,因为有望远镜的事,他并没有感到很奇怪。 飘柔很快找了一块白色的瓷片过来,上官若离接过瓷片就往上面吐了一口唾沫。 “你,你这是作甚?”东溟子煜一脸嫌弃,世家贵女哪有这样不顾形象的? 上官若离白了他一眼,挑眉道:“嫌弃我?” 那样子你敢说声嫌弃,以后就别亲老娘了。 东溟子煜才不会给自己找苦头,忙反驳道:“没有,纳闷而已!” 上官若离冷哼一声,将瓷片放到显微镜下,一边调整焦距和倍率,一边道:“我们的唾液里面有细菌,还有食物残渣,还有皮上细胞,可能肉眼看不见,但是用这东西就能看清楚。” 上官若离将眼睛凑到显微镜上,调整鼓捣了半天,道:“有些小瑕疵,但勉强可以用。” 提笔在一边的纸上记下哪里该修改,怎么修改,下午叫工匠来交代他们调整。 这个时候,东溟子煜凑过去像看,上官脱离忙把瓷片拿开,“不许看。” 东溟子煜有点小洁癖,要是让他看到唾液里的东西,以后接吻有心理障碍可麻烦了。 东溟子煜失笑,知道她的小心思,有心想看看自己的唾液,但守着这么多下人,让他吐口唾沫出来,他还真做不到。 上官若离一边写东西一边淡淡的道:“你想看就看自己的东西吧,去净房自己取。” 东溟子煜差点绷不住,守着下人呢,这是胡说什么呢? 冷哼道:“本王去沐浴!你来取!” 刚吃完火锅和烧烤,身上都是味道,下人们知道主子们有吃完火锅和烧烤洗澡的习惯,热水早就备好了。 东溟子煜刚把自己洗香香,就见屏风处人影一闪,上官若离走了进来。 那一脸不怀好意的笑,让他感到自己遇到了女色鬼。 不过,心里也好期待呢! 装模作样的用手抱住肩膀,一脸的戒备,“你,你要作甚?” 上官若离还挺喜欢他这小受的样子,没有了往日的冷肃,还有点萌萌哒。 于是,搓着双手,一脸荡笑的凑过去,“小鲜肉儿,来,让姐姐疼疼你!” 东溟子煜轻咬下唇,凤眸水润,声音低沉,“离儿,你……啊……” 他被上官若离从水桶里提溜起来,脸上表情时而痛苦,时而隐忍,时而纠结…… 最后,上官若离手心里托着一些液体从净房里走出来,用挖耳勺取了一点放在已经洁净过的瓷片上。 没有精准的量器,她也只能根据在现代的学习和工作的经验估量。 东溟子煜的小蝌蚪活力很高,但密度可能比较低,还好没有到很稀少的地步。 有这些,总有赛跑到终点的那个冠军。 东溟子煜那处受过伤,有经常吃装病的药伤身子,对此处有影响也在意料之中。 “如何?”东溟子煜也顾不上别的了,看着上官若离严肃的脸色有些忐忑不安。 上官若离微微一笑,道:“没有大事,这里没有精准的量器,我拿不准量。” 拿不准就不能瞎猜他浓度低,这样会给他压力,反而会影响质量。 东溟子煜凑到显微镜前,看到不断游动的小蝌蚪,惊喜道:“还真是活的!还真像蝌蚪,还在游动呢!” 上官若离看着大男孩一样的他,笑道:“当然,不然怎么能游到女子体内,让女子受孕呢。游泳技术最好、最快的那个才会与女子的卵子结合,成长成小胎儿,想来这也是人类优胜劣汰的选择。” 东溟子煜边看着,边问道:“女子也有这些蝌蚪?” 上官若离笑道:“女子没有这些,一般每月只排一个卵子,是圆圆的。当然也有特殊情况排卵两个或者多个的,那就是双胞胎和多胞胎了。” “哦,原来如此!”东溟子煜缓缓站起身,脸色瞬间阴寒的可怕。 第491章 要给王爷做侧妃的 上官若离觉得屋里的温度都降了几度,不解的看着他,“你这是怎么了?” 东溟子煜淡淡道:“你不是第一次看男子的这个?那个男人是谁?” 说出来,让我去杀了他! 可能是那个时空的人,他的转世也要杀了他! 上官若离从他淡淡的语气里听出肃杀来,这是又吃醋了? “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是看过,不过不是我取得,我卧底工作的医院里,有专门的小护士给男病人取这些,送到化验室。病人的体液和排泄物等都在化验室化验,我是在化验室看到的。” 东溟子煜虽然不知道小护士、化验室是什么东西,但还是听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没碰过旁的男人。 立刻缓和了神色,抱住上官若离,“本王好紧张你,都快不认识自己了。” 说着,就攫住了她的樱唇,辗转吸允…… 上官若离觉得要被这男人吃了,忙推开他道:“以后你不能吃那些伤身子的药了,多少会有些影响。” 东溟子煜点头,“好,现在也没必要装病了,我们也可以要孩子了。” 说着,就要开始造小人儿运动。 “我还没洗澡呢,一身的油烟味!”上官若离忙从他怀里挣扎出来,逃进了净房。 洗浴完,因为过了午休的时间,也没了困意,见东溟子煜不在卧室,以为他去处理事情了,也没多想。就让人把工匠叫来,将显微镜应该修改和调整的地方告诉他们。 打发走了工匠,就见沙宣站在旁边,脸色非常难看,飘柔的脸也绷着。 上官若离问道:“这是怎么了?嘴噘的,都能栓头小毛驴了。” 沙宣藏不住话,道:“府里来了一个表小姐求见王爷,据说是昊皇后庶妹的女儿,叫苏双双,苏嬷嬷想把她留在王府。”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娘家出事,一般情况是不会波及嫁出去的女儿的。所以昊家出嫁的女儿,没有被当年的事牵连。 “来就来呗,怎么说也是亲戚。”上官若离嘴上这么说着,但觉得事情肯定没有这么简单。 不然,两个丫头不会有这样的反应。 果然,沙宣跺脚急道:“我的王妃,您怎么这么善良呢!奴婢可从那些老人儿那里听到消息,这个苏双双,昊皇后曾经做主,要给王爷做侧妃的,现在找上门来,目的可想而知!” 飘柔也道:“她早不来,晚不来,却在昊家没事了,皇后平反了,才过来,这是什么意思?” 上官若离蹙眉,“原来如此!这苏双双和苏嬷嬷有什么关系?” 沙宣道:“听说苏双双的父亲苏成堂是苏嬷嬷的本家兄弟,昊皇后在世的时候,看在苏嬷嬷的面子上,把他提拔起来的,现任从五品利州知州。咱们王爷下落不明,生死未卜的时候,苏嬷嬷在苏成堂家待过一段时间,有想让苏成堂的儿子给养老送终的意思。” 上官若离点头,“苏成堂与北陵苏家有关系吗?” 飘柔道:“不知道,要不要让梅花阁的人查查?” 上官若离想了想,“算了,还是我直接问王爷吧。让他我查苏成堂,还以为我要对付他的未婚妻。” 侧妃虽然也是妾,但也是上皇家玉蝶的,算是有名分的人。 宣王府对下人一向严苛,苏嬷嬷御下很严,如今闹得人尽皆知,恐怕有苏嬷嬷的暗中推波助澜。 她虽然相信东溟子煜,但语气里不免带点儿酸溜溜的意思,“王爷是去见她了?” 飘柔道:“王爷在见苏成堂,苏双双去了后院见苏嬷嬷。” 沙宣撇嘴,“还真把苏嬷嬷当成这宣王府后宅的主子了!” 上官若离淡淡道:“这种事,看王爷的意思吧。” 毕竟是昊皇后当年给定下的,这里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若是想纳了苏双双,在世人眼里无可厚非。 上官若离自己也是皇上赐婚的,也算是君父做主。 正好,她也想趁此机会考验一下东溟子煜对她的感情,说过的誓言。 若是…… 趁着没有孩子,她觉得自己可以全身而退,可能会痛一阵子,但不会痛一辈子。 不是她不信任东溟子煜,而是东溟孝道大于天,她无法改变古人根深蒂固的封建思想。 沙宣又道:“听说苏双双对王爷一往情深,一直等着王爷接他入府,都二十了,还在痴痴等待。” 二十岁,和东溟子煜同岁,在这个时代可是老姑娘了。 只是,她如此痴情,这些年干嘛去了?怎么现在才找上门? 利州虽然在西北边境,交通不便,但有一个月的车程足够到了,至于四年多都没露面吗? 是因为昊家和皇后翻案,还是猜到东溟子煜身子好了?还是有别的原因? 上官若离想不明白就不想了,决定等东溟子煜回来问问,若是需要梅花阁出手,她就派人去查。 正在此时,外面有丫鬟禀报道:“王妃,苏嬷嬷和苏小姐求见。” 上官若离现在才觉得自己特别讨厌姓苏的人,但还是淡淡道:“让她们进来。” 这苏嬷嬷管着后宅,除了每月来交账,根本就不来琴瑟居,加上上官若离去临州那段时间,一直装病。是以来宣王府以后,也没见过几次面。 苏嬷嬷一身华服、满头珠翠,后面跟着穿着体面的沉鱼、落雁,那派头简直比官员家的老妇人还威风。 显然她是特意装扮过了,是想显示一下自己在宣王府里的地位。 就是不知是想给上官若离看的,还是给苏双双父女看的,还是两者兼而有之。 她后面跟着一个身材修长、一身窄袖裙装的女子,女子长的还算漂亮,浑身带着英姿飒爽之气。 这倒是出乎上官若离的意外,她以为这种争着给人做妾的女人应该是上官若仙那种白莲花、绿茶婊的样子。 “老奴拜见王妃!”苏嬷嬷带着沉鱼、落雁率先行礼。 苏双双微微一愣,慢了半拍,带着自己的侍女下跪给上官若离行礼:“臣女拜见王妃娘娘。” 第492章 这是昊皇后的口谕 苏双双行礼的动作一板一眼,拿捏的恰到好处,可见是专门受过训练的。 想来苏嬷嬷在苏府的时候,没少调教这个准侧王妃。 自己不是被她教过规矩吗? 上官若离淡淡的道:“免礼平身。” 苏嬷嬷和苏双双被丫鬟扶着,站了起来。 二人等着上官若离问话,可上官若离端起的茶杯浅浅啜饮着。 端茶送客,这意思是说:有话快说,没话快滚! 苏嬷嬷带着威严而淡漠的微笑,道:“王妃娘娘,这位是苏双双小姐,是昊皇后的庶妹与老奴兄弟苏成堂的女儿。苏成堂现在是利州的知州,此次进京述职,带着双双,想让她多陪陪老奴。” 上官若离点头,“嗯,本妃知道了。” 苏嬷嬷眸色微微一冷,继续道:“当年王爷落难时老奴曾在苏府住过一段时间,也正因如此,才连累苏成堂被贬到西北贫瘠之地为官。老奴与双双甚是对脾气,现在她进京,老奴想留她在府里住一段时日。” 上官若离冷冷一笑,这是东溟子煜没同意,来这里来求她了。 现在想起还有她这个王妃了? “苏嬷嬷,本王妃的规矩还是你教的,你觉得让一个女子住到王爷的后宅里来,这合适吗?你不为苏小姐的闺誉着想,也该为王爷的名誉着想吧?” 大户人家的后宅,一般不会留宿女子。要是来做客不得不留宿,准备的有客院,但为了避嫌,做客的女眷不能随意出入后宅。 苏嬷嬷没想到上官若离会这般简单直接的驳她的脸面,脸色阴沉下来。 “王妃,实不相瞒,苏小姐住在王府,也不算失了规矩,昊皇后生前就把苏小姐许给王爷做侧妃。” 上官若离眸色一凛,“哦?可有懿旨?可有信物?” 苏嬷嬷一愣,黑着脸道:“这是昊皇后的口谕。” 苏双双全程没有说话,低垂着头,脸红的要滴出血来, 上官若离冷冷一笑道:“这么说没有昊皇后的懿旨,也没有信物为证。那今天来了个苏小姐,明日再来个赵小姐,都说是昊皇后生前的意思,难不成本妃都照单全收不成?” 苏嬷嬷面色阴沉,气的胸脯一起一伏。 勉强压下怒气,道:“王妃,老奴把双双当女儿看,请王妃允许她在王府里陪伴老奴,全了老奴这些年的思念之情。” 上官若离淡笑道:“全了你的思念之情这还不容易,你跟着你女儿回家住去吧,我与王爷说说,将卖身契还给你,消了你的奴籍,想来王爷会给本妃这个面子。” “啊?你!你……”苏嬷嬷面如死灰。 这是要把她赶出王府的意思? 上官若离眸光一凛,声音里带了厉色,“苏嬷嬷,你的规矩呢?竟然对本妃称呼你?” 苏嬷嬷“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请罪道:“王妃赎罪,老奴失礼僭越了!” 苏双双也是脸色大变,跪地求情,“王妃赎罪,苏嬷嬷也是见到臣女太高兴了,才一时失了分寸。请念在她是王爷的奶娘,为王爷兢兢业业操劳大半生的份儿上原谅她一次。” 这是拿东溟子煜来压她? 上官若离冷冷道:“既如此,此事你们去请王爷做主吧!只要王爷同意,别说迎娶你进门,就是要这王妃之位,本妃也会双手奉上!” 飘柔立刻会意,道:“苏嬷嬷、苏小姐,奴婢送你们出去。” 苏嬷嬷扶着沉鱼、落雁起来,颤颤巍巍的退了出去。 沙宣冷哼,“这就是奴大欺主!” 上官若离瞪了她一眼,“又多嘴!” 沙宣忙跪地磕头,“奴婢知错!” 说着,就抽自己大嘴巴子。 上官若离:“……” 这孩子这是什么毛病? 上官若离哭笑不得的道:“行了,别打了,这次也幸亏你探听到这么多消息,不然我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定会让苏双双住下来的。” 若不是她们别有居心,上官若离还真不在乎有女子住到这宣王府的后院里来。 既然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端倪,还把人留下,这特么不是给自己埋雷吗? 她又不傻! 晚膳东溟子煜没有回来,在前院吃的。 而苏嬷嬷生病了,将苏双双留下吃晚饭。 上官若离心里不爽,决定趁着暮色的去看看自己的蔬菜暖棚,顺便散散心。 从琴瑟居里出来,慢慢地在后花园里溜达着。 本来,她也就是心里有点儿小情绪,一路散散心,结果却在后花园的凉亭里,发现了两道熟悉的身影。 其中一道,自然是她熟悉到了骨子里的东溟子煜,而另一道则正是苏双双。 看到两个人黑灯瞎火的在后花园里私会,上官若离的眼神不由的轻轻眯缝了起来。 说实话,她对东溟子煜是全身心地相信的,但现在,她心中那个坚持的信念却是不由有些动摇了。 东溟子煜是什么样的人? 对于不想搭理的女子,连个眼神也不会给,别说单独私会! 以他的武功,若是他不愿意,哪个女子能勉强留下他? 东溟子煜真得像是自己所认为的那样对自己忠心不渝、毫不保留么? 上官若离很想像之前那样相信东溟子煜,但,女人就是这样一种复杂的动物。她的爱情里揉不得半粒沙子。 哪怕是一个非常不起眼的细节,只要是她看在眼里,也就会放在心上。 看到后花园里单独相处的那两个人,上官若离很想转身就离开,但是,好奇心却是驱使着她,怎么都迈不开步子。 上官若离收敛了气息,不敢太接近,不然被发现偷看会很尴尬。她站在一处灌木丛后面,盯着凉亭里的那两道人影。 而凉亭之内,那两道人影似乎是在说着什么悄悄话,声音压得很低。 上官若离听不清楚,眼睛眯成了两条黑色的线,神情专注地盯着凉亭里的两个人。隐隐约约地听到两个人似乎是发生了什么争吵,之后,东溟子煜便是拂袖而去。 让东溟子煜这个闷葫芦与女人吵架? 呵呵,这可是太阳要从西边出来了。 第493章 离儿这是吃味儿了 苏双双一个人留在凉亭之内,神色看起来很是失落。 看着苏双双孤零零地站在凉亭里,上官若离轻轻眯了眯眼睛,选择了对她视而不见,转身离开了。 上官若离悄无声息地离开,决定直接问问东溟子煜想怎么处理苏双双的事。 若是真想留下苏双双,她上官若离离了他也能活,说不定脱离了王妃这个身份,她活的更加自在肆意。 那凉亭之内的苏双双,却是在上官若离走后不久,对着上官若离消失的方向深深地看了一眼。 身为女人,苏双双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如何去瓦解一对恋人之间的爱情。 那,就是猜忌。 猜忌这个东西一旦在人的心中生根发芽,就会像是毒瘤一样,影响一个人的心智,尤其是用情至深的女人。 再聪明的女人,也不例外。 苏双双盯着上官若离的身影消失的方向,幽幽地勾起了唇角。 这猜忌的种子是种下了,但是,上官若离和东溟子煜之间到底会不会如同她所预期的那样出现裂痕,这就要看这两个人对对方到底有多信任了。 苏双双冷冷的笑了笑,转身缓步下了石阶。 而此刻,上官若离却是闲庭信步的走在暖棚里,脑子里乱乱的,觉得活的好累,还不如前世自己打打杀杀的来的轻松。 上官若离心事重重,摘了一根黄瓜,坐在地头上一张供人休息的椅子上啃着。 正在上官若离吃完黄瓜想再摘个西红柿的时候,东溟子煜走了进来。 看到东溟子煜,上官若离的脸上闪过了一丝不自然,不过很快便露出了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东溟子煜看到上官若离,眼中掠过了一丝喜色,随即大步上前,“离儿,本王找了你好久,没想到你在暖棚里。” 找她?呵呵! 上官若离轻勾起了唇角,“我就在后花园那边……站了一会儿,然后觉得冷,就来这里暖和暖和。” 上官若离这话一出口,东溟子煜的脸色几不可察地变了变,不过很快,便是将这种神色给隐藏了下去。 之后,东溟子煜轻笑道:“离儿,若是嫌冷,本王让人给你做几件裘皮的披风。” 上官若离凉凉的看着他,“不必了,有些话你与我说清楚,如果我不满意,以后我是冷是暖,就不必你操心了。” 上官若离这话一出口,东溟子煜唇角抽了抽,捏了一下她的小鼻子,“离儿这是吃味儿了?” 东溟子煜如此一问,登时就将上官若离心里那股不舒服都给勾了上来了。 上官若离将他的手打开,异常冷静的问道:“不要说苏嬷嬷带着苏双双来找我的事你不知道,你跟那个苏双双,是怎么回事?” 这一句话问出口之后,上官若离顿时就觉得一身轻松。 有些话开诚布公的问出来,比闷在心里自己想七想八的痛快多了。 作为一名现代穿越过来的女士,上官若离清楚,恋人之间,是最忌讳有什么误会的,如果总是任由对方猜来猜去,这误会就会变得越来越大。到最后,小误会成了大误会,最终就会变得无可挽回。 东溟子煜见着她毫无温度的眸色,心中咯噔一下,这个女人对自己、对别人都够狠。若是他的答案不满意,她绝对会毫不留恋的离开他! 不过她吃醋的样子,真的很招人喜爱。 随即幽怨道:“离儿,你这是不相信本王曾经说过的话了?苏双双不过是母后一个庶出妹妹的女儿,又与苏嬷嬷沾亲带故。至于说母后曾定下她为本王的侧妃,母后没有留下懿旨,本王也没听母后亲口说过,自然不会任其摆布。” 东溟子煜这话出口之后,上官若离立刻便是冷哼了一声,冷笑道:“那刚才是谁在凉亭里与苏双双私会,连个下人也没有,当我是傻子还是瞎子?” 上官若离这话说完,东溟子煜顿时哭笑不得,“傻丫头,本王是听说苏嬷嬷病了去探望,然后让苏双双出府。她跟着本王出来,说有关于母后的事儿要与本王讲,让本王屏退左右。” 上官若离立刻就瞪了东溟子煜一眼,“你说谁是傻丫头?” 一看上官若离这是要无理取闹,东溟子煜赶紧缴械投降,“离儿,你别急。听本王好好跟你说。” 上官若离冷哼了一声,双手环胸,一副傲娇的小模样。 东溟子煜这才轻叹了口气,缓缓地说道:“不管母后当年是不是真的说过那话,本王都不会承认这桩子事儿,你明白的,这个时候来,完全是看到昊家和母后已经翻案的事情上。” 这几年他看遍了世态炎凉,不会责怪苏成堂为了和昊家撇清关系而躲的远远的,但现在没事了就凑上来,他也不稀罕。 上官若离似笑非笑地扫了东溟子煜一眼,“你觉得我很好糊弄?就是因为这个?” 东溟子煜再次轻叹了口气,道:“还有就是,本王为了让苏嬷嬷放心,从临州回来就告诉她本王的身体好了,可以孕育子嗣。” “呵呵!”上官若离算是明白了。 虽然现在东溟子煜看起来失势,但他在朝中和军中的根基在那里,翻身是迟早的事儿。 若是能有后代了,那他就可以再去争那个位置。 所以,苏嬷嬷又开始为自己的侄子谋前程,顺便在东溟子煜的后宅安插自己的势力了。 “那刚才苏双双跟你说什么秘密了?” 东溟子煜道:“不过是母后生前的一些似是而非的锁事,并且拿出一个金簪,说是母后给她的信物。本王自然不会信,训斥她几句,让她马上出府,死了这份儿心。” 东溟子煜说到这里,将上官若离搂在怀里,“不气了,本王以后都不再单独见她。” 弄清楚了这其中的原因,上官若离却是一点儿都高兴不起来。 这才是苏嬷嬷知道东溟子煜身子好的事,就搞出个有婚约的苏双双,若是皇上和朝臣们知道了,不知会有多少女人被塞进来。 总是这样,烦也烦死了。 不过,这也说明东溟子煜对苏嬷嬷足够的信任。 第494章 双双对王爷一片痴心 上官若离轻叹了口气,不由就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看来,你还不如继续装不举的好。” 看上官若离脸上有些郁结懊恼之色,东溟子煜柔声宽慰道:“离儿,别胡思乱想了。不管那些人如何费尽心机,本王的心里只有你一个。” 东溟子煜为了能够哄上官若离开心,这情话还是说得挺顺溜的。 上官若离的心情好转了一些,只是,却依旧不肯给东溟子煜好脸色。 “好离儿,别气了。气大伤身,可就不漂亮了。”东溟子煜将上官若离给搂在了怀里,在她耳边吐气如兰…… 上官若离被东溟子煜柔情蜜意的这么一哄,本来还憋了一肚子火,瞬间就全部都跑到了爪哇国。 “小傻瓜,本王对你的心,天地可鉴,还疑神疑鬼,看本王怎么惩罚你……”东溟子煜一边故意逗弄着上官若离,一边俯身而下,狠狠在她唇上落下一吻。 唇舌纠缠,月色渐浓,上官若离顿时就没了脾气。 下人们忙识趣的退了出去,守在了暖棚外面。 外面秋风瑟瑟,里面温暖如春。 在菜园子里做这事,这还是第一次,不一样的体验。两个人极尽缠绵,很快,便是浑然忘我…… 等被东溟子煜折腾得浑身都没有了力气之后,上官若离软成一滩水,早就忘了自己刚才还在生气的事儿了,之前所有的怀疑与猜忌全部都化为了一腔柔情。 有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女人生气,多半是因为没有安全感。 上官若离有些不好意思的想,最近东溟子煜很闲,天天缠着她造小人儿。她怎么还疑神疑鬼,想七想八? 上官若离满脸通红,双目迷离,看着身边那个精力充沛的男人,“好了,别闹了,不然椅子都撑不住了。” 东溟子煜轻笑:“好,那我们回房间去接着来。” 余音未落,好歹整理了一下袍子,用裙子将上官若离一遮就抱着她出了暖棚,一路猴急的用轻功回琴瑟居。 上官若离将脸埋在他的怀里不敢抬头,羞死了啊! 不过,她心里是欢喜的。 就算别人再怎么处心积虑,她跟东溟子煜之间的感情是谁都介入不了的! 苏双双不知道,自己费尽了心思,想要给上官若离和东溟子煜之间制造隔阂,而人家两口子却是来了一回菜园战,就已经冰释前嫌了。 她虽然没有住在宣王府,却以看望生病的苏嬷嬷的理由,天天来宣王府后院打卡。 但她不在苏嬷嬷的院子里待着照顾病人,却在东溟子煜回琴瑟居的必经之路上转悠,希望与他来个偶遇。 日子就这样在暗流涌动中一闪而逝,转眼又过了七天。 苏双双在左顾右盼中,没有等来与东溟子煜的相遇,渐渐的开始着了急,开始的想方设法地接近东溟子煜。 这一天,东溟子煜从前书房回来,一路没发现苏双双,松了一口气,但当走到琴瑟居门口的时候,就瞧见苏双双站在那里,双目含情脉脉地看着他。 东溟子煜愣了一下,想起前几日上官若离因此而生自己的气,自己可是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将上官若离给哄好的。 如此一想,东溟子煜就不打算理会苏双双,而是直接越过她打算直接进琴瑟居。 只是,东溟子煜的脚步才刚迈出去,苏双双已经轻声唤道:“王爷!” 东溟子煜见状,知道自己这次是避不过去了,一清嗓音,冷冷道:“苏小姐,你来看苏嬷嬷,本王不阻止,但不要来叨扰王妃和本王。” 苏双双见东溟子煜顿住脚步,脸上顿时露出惶恐之色,伏低做小,“王爷,双双在此久候多时了,王爷可否听双双说一句话?” 东溟子煜淡淡瞥了她一眼,“说!” 苏双双深情的凝望着他,眸子里迅速蒙上一层泪雾,跪在地上哽咽道:“王爷,皇后当年将臣女指给您做侧妃,臣女这些年一直心心念念想着王爷。看在臣女等了您这么多年,如今年岁已大无法嫁个好人家的份儿上,请王爷给双双一个妾室的名分……” 东溟子煜眸子轻轻垂了垂,却是坚定地道:“本王的后院不是谁想来便来的,若是你再不知分寸,痴心妄想,休要怪本王不顾苏嬷嬷的脸面将你扔出去!” 东溟子煜说完,抬腿就要走。 然而,苏双双却扑了过来,想抱住东溟子煜的腿。 东溟子煜闪身躲开,剑眉皱起,眸中泛起杀意,冷声道:“找死?” 苏双双扑了个空,脸上闪过讪讪之色,泪盈于眶,却坚强的不让眼泪流出来,“双双只是要个空名分,可以伺候在苏嬷嬷身侧,绝不出现在王爷眼前。双双对王爷一片痴心,能离王爷近一点也心满意足了。” 苏双双这话说完,有些失落地低下了头。 这楚楚可怜,痴心不改的样子着实惹人怜爱。 但东溟子煜却是视而不见,他冷冷一笑,道:“对本王痴心一片?当本王是傻子吗?别给脸不要脸,以后再出现在本王面前,本王就灭了你九族!” 说完,转身走掉了。 苏双双一脸苍白,瘫软在地上,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喃喃自语道:“双双确实是对您一片痴心啊,不然,怎么会现在还不嫁人?双双也想来京城找您,可每次都被父亲捉回去关起来……呜呜……” 苏双双在琴瑟居转悠半天了,自然瞒不过上官若离,她倒不是生气,就是觉得恶心。 任谁觊觎自己男人的女人堵在家门口等自己的男人,心里也是不爽的吧? 所以东溟子煜进门,就对上上官若离要没事找事儿的眼神。 忙主动交待道:“本王在琴瑟居门口遇到了苏双双,与她说了几句话,本王告诉她,若是再出现在本王面前就灭了她九族。” 上官若离脸色立刻缓和下来,笑的灿若春花,“哎呀,你这样太狠心啦,毕竟还有昊皇后和苏嬷嬷这层关系呢,真没必要灭人家九族,杀了她全家就可以了。” 东溟子煜:“……” 第495章 贼人作案的间隔是七天 上官若离笑道:“开个玩笑啦,只要她不来给我添堵就行了。” 东溟子煜缓声道:“给离儿添堵,就是死罪。” 呃,好吧,你是对的!上官若离挽住他的胳膊轻笑道:“这样你对苏嬷嬷和苏成堂怎么交代?” 东溟子煜嗤笑道:“本王何须对奴才交代?不过看在苏嬷嬷的面子上,本王许诺这次苏成堂进京述职后,会留在京城,给他谋一个从四品的差事。当然,前提是不要再让苏双双出现在本王面前,也不要再提什么母后赐婚的事。” 从五品到从四品,这可是连升两级,有些官员朝中无人,一辈子也升不了一级。 何况,苏成堂本来是靠着昊家提拔上来的,没什么真才实学。 在升官发财和惹怒宣王之间,他自然知道如何选择。即便是宣王暂时失了圣心,捏死他也不过是抬抬手的事儿。 而苏嬷嬷那里也算给了个安抚,不至于让她很难看。 不过上官若离觉得没必要给苏嬷嬷这么大的面子,都把一个奴才惯的要上天了。 但事已至此,她不想在东溟子煜跟前评论此事,转移话茬子,“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了,不忙?” 东溟子煜幽怨道:“离儿这是嫌弃本王,不想时刻见到本王了吗?” “当然不是!”这种事上官若离当然要坚决否认,“呵呵,就是纳闷儿,随口问问。” 东溟子煜道:“上官宇和白青岩来了。” 上官若离一喜,“大哥回来了,太好了,郑舒悦来了没有?” 东溟子煜淡淡道:“没有,上官宇说郑舒悦有孕,不敢让她出门。” 上官若离轻笑:“他还挺心疼郑舒悦的,也不枉郑舒悦在京城操持上官家。” 东溟子煜道:“他不光是因为心疼锦阳郡主,是因为昨晚城中又有一个孕妇失踪了,还是太师的小妾,事情闹的挺大的,已经惊动了父皇。” 上官若离神情一凛,“竟有此事,白青岩可说与七天前的孕妇失踪案有没有关系?” “应该是同一个人,或者同一伙人,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东溟子煜说着,眉头蹙了起来,脸色也有些难看。 上官若离沉吟了一下,问道:“所以,白青岩是来借银雪的?” 东溟子煜挑眉,“你倒是了解他。” 这话说的,酸溜溜的。 上官若离假装没发觉,道:“把如画借给白青岩,毕竟他会说话。而银雪让大哥带回去,养在郑舒悦卧房门口。正好逐月在那里,银雪对她熟悉,让她照管着。” 对于她将如画当狗用这件事,东溟子煜很满意,当然没有意见。 上官若离又对东溟子煜道:“把望远镜给他们一人一个好不好?我已经让工匠做了更精致,更小巧的,回头给父亲送几个,留几个给你用。” 东溟子煜一家之长似的点头,“好。” 上官若离就命飘柔取两只望远镜来,让莫问带着如画和银雪去前院。 如画自然是不情不愿,上官若离许给他一顿西餐牛排,才把他哄了过去。 如画很快循着味道查到了凤大公子给金爷的院子,在一个隐秘的地窖里找到了失踪的孕妇,孩子已经流掉,人已经死了,尸体上都贴着符纸。 白青岩将整个院子的人都抓了起来,金爷却当场自杀,那些下人受了重刑也没交代出什么,显然并不知道什么。 而审问凤大公子,他只说和金爷是生意上的伙伴,将宅子借给他用而已。 凤大公子借粮给朝廷有功,没有确切的证据,只能把他放了出来。 逐月回来请示,她和银雪是不是该回来了。 上官若离觉得事情不是那么简单,案子还没有结,让她和银雪继续待在上官府。 殊不知,她这防患于未然的做法,救了郑舒悦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一命。 七天后,就收到逐月送来的消息,有人来劫持郑舒悦,幸亏银雪机敏,发现了贼人,惊动了暗卫。 而在被幽禁的太子侍妾晴云却紧接着失踪了,而晴云也有快六个月的身孕了。 经过如画循着气味找,贼人正是从上官府没有得手,才去劫持的晴云。 而这次贼人似乎知道了金爷栽了的原因,带着人跳进了护城河。 如画循着护城河转了几圈儿,都没再找到贼人的痕迹。 上官若离得到消息后,立刻意识到事情不对,“七天,从福满堂附近的那个孕妇失踪起,贼人作案的间隔是七天,罪犯要孕妇做什么?而且对时间要求很高,不然不会从上官家出去,立刻去别处犯案。” 东溟子煜道:“不,是从李兰馨开始的。” 上官若离一拍脑门儿,“对,李兰馨的胎儿也失踪了,而且人还被金爷制成了僵尸。” 随即身子一震,看着东溟子煜道:“你的意思是此事是宫里的人做的?” 东溟子煜淡淡道:“不一定,但定与宫里人关系很大,不然第一个受害者不应该在宫里。” 上官若离点头道:“确实,这种连环案子,第一个受害者的情况很重要,提供的信息更有价值。” 东溟子煜见她这蹙着眉头,冷静严肃的分析案情的样子,觉得可爱急了,伸手揽在怀里,就要酱酱酿酿。 上官若离可没心思跟他做这事儿,按住他问道:“厉王呢?他和凤大公子应该勾结在一起了。” 不然,谁脑子有坑支援他这么多粮食? 东溟子煜手上还是不老实,道:“本王已经严密监控了厉王和凤大公子,他们都很安分,没有任何不妥之处。” 上官若离火了,“这特么倒是奇怪了,若是找不到源头,七天后还会有孕妇失踪。” 东溟子煜摇头,“或许等不到七天,他们可以掳了孕妇养着,等第七天的时候用。” 上官若离拍掉他的爪子,“我想穿上隐形衣,去皇宫、和厉王府走一趟” 如果没有问题,再去郊外凤家大公子的庄子走一趟。 东溟子煜道:“本王已经去过了,包括凤家大公子的庄子,没有发现什么不妥。” 上官若离道:“那让如画穿上隐形衣,走一趟,毕竟他的鼻子灵。” 东溟子煜唇角扯起一抹嘲讽的笑,“你这么信任他?” 第496章 你的隐疾如何了 上官若离眸光一凛,“你的意思是如画从中作梗?” 东溟子煜淡淡的说了两个字:“直觉。” 他也只是怀疑而已,死人没有呼吸和心跳,无法靠气息找到他们,而如画说闻不到气味,谁也不知道。 “我去揍他一顿,会不会打草惊蛇?”上官若离拳头捏的咔吧直响,一副要揍人的凶样儿。 东溟子煜轻笑,“会。” “丫的,我就不信整不服他!”上官若离脑子里迅速闪过一百种整如画的法子。 东溟子煜轻笑:“你以什么理由?就是说找不到凶手就怀疑他吗?东溟的官兵抓不到凶手,却都推到他一个男宠身上?” 上官若离焦躁的蹙眉,“那怎么办?最多七天就会有下一个孕妇受害。” 果然用不了七天,当天晚上就有个孕妇失踪了。 白青岩胡子都急出来了,前来宣王府请如画。 上官若离警告如画道:“还不到七天,那孕妇肯定还活着,你最好找到她,不然我很怀疑你的能力和用心!” 如画幽怨的道:“王妃,您把我当狗用,我就不说什么了,为何还要怀疑我?我天天在外面转悠,容易吗?你看看我的脸,都晒黑了!” 这货是专门受过媚术训练的,这幽怨委屈的模样还真是挺勾人的。 但上官若离不待见他这耍贱类型的,冷冷道:“是你自己死皮赖脸贴上来的,让你做事我们也达成协议的,那些饭菜你也吃了!若是觉得委屈你可以滚了!” “是,我是贪口腹之欲,但你不能没有证据就怀疑人,冤枉人!”如画的脸都气红了,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 上官若离冷冷的看着他,“本妃再说一遍,若是你不想为本妃做事,可以滚!你能做的事,银雪和狗也可以做,但他们比你更忠心!” 说完,她就让宣王府里的侍卫带了几只狼狗跟着。 银雪在郑舒悦那里,危机不解除,绝对不能离开。 如画眸中闪过一抹怒色,然后垂眸跟着白青岩走了。 皇上在早朝上大发雷霆,命京兆尹和京城巡防营尽快破案,一干朝臣吓得战战兢兢。 皇上自从皇后和太子逼宫以后似乎更加多疑了,眸光阴鸷带着狠厉,让人不寒而栗。 厉王忙上前劝慰道:“父皇,儿臣保证,加强京城的防卫,即便抓不到贼人,也不会再有百姓孕妇失踪!” 皇上听到这话,神色缓了很多,欣慰道:“好!” 那样子,好像厉王的话必定会实现似的。 不出所料,如画这次依然没有找到失踪的孕妇,原因还是贼人借水路遁走了。而狼狗也没搜到线索,这让上官若离觉得可能是冤枉了如画,晚上给他做了一顿日本料理。 上官若离也动用了梅花阁的势力,想尽量在七天之期到来之前,将最后失踪的孕妇救出来。 但是,那孕妇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到了第七天依然没有消息。 这种事情不在掌控中的感觉非常不妙,上官若离呆呆的坐在椅子上,脑子里捋着事情的始末。 东溟子煜神色也十分凝重,绕到她身后给她按摩太阳穴,“你还真爱瞎操心,别想了。” 上官若离皱眉,嘟着嘴道:“我是有一种挫败感,梅花阁和宣王府的势力加上官府都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这贼人还真是牛逼了。” “咳咳!”东溟子煜轻咳警告。 上官若离捂住嘴,不小心又说粗话了。 飘柔进来禀报道:“王妃,工匠把做好的东西送来了。” 她低垂着头,对自家王爷妻奴的样子不忍直视。 东溟子煜被飘柔撞到自己给媳妇按摩,也很尴尬,虽然神色没表现出来,但还是拿开手,冷声道:“让他们把东西搬进来!” 几个工匠搬着箱子进来,脸上都有喜色。 那个显微镜样品他们留下用了,那些精细活儿最是费眼神,有了那东西,会轻松很多,还会把东西做的更精致。 上官若离站起来,吩咐道:“将东西都摆到桌子上吧。” “是!”几个工匠将两套显微镜和数个望远镜摆到桌子上。 显微镜有台式的,有做手术时戴在眼睛上那种眼镜样式的。望远镜有单筒的,还有精致小巧的双筒望远镜。 上官若离一一进行检验,边看边啧啧笑道:“手艺还真好。” 精准程度和精美程度,都不亚于现代的数码机器。 东溟子煜见媳妇笑了,心情大好,淡淡道:“有赏,每人一百两银子。” “谢王爷,王妃!”几个匠人都欣喜谢恩。 赏钱倒是其次,能在王爷跟前露脸最重要。若是没有这事儿,他们一个工匠连王爷的面都见不到。 上官若离打发走了几个工匠,将一套显微镜,和几个望远镜装起来,“我们出去走走吧,去回春医馆将东西交给夏鹤霖,然后去看看郑舒悦。” “本王陪你!”东溟子煜没有那些朝政烦恼,最大的好处就是有了时间配媳妇。 到了回春医馆的后门,依然是张铁生给开的门,他现在已经自觉的成了回春医馆的护卫。 以他的脾气,让他在回春医馆白吃白住是不行的。 “招弟的情况如何了?”上官若离边走边淡淡的问。 张铁生道:“总是胡说八道的,也没什么有用的信息。” 他总觉得这个王妃跟他挺熟似的,但也找不到原因。看看跟着后面抱着箱子的 莫想,希望从他那里得到些提示,但莫想却目不斜视,一副不认识他的样子。 他眉头拧成了疙瘩,百思不得其解。 上官若离淡淡的应了一声,没有直接去看招弟,先去找夏御医。 夏御医一看莫问和莫想手里的箱子,就知道那水晶马做的东西来了,乐呵呵的迎了上来。 “老朽拜见王爷,王妃!”夏御医行礼,目光却黏在后面的箱子上。 上官若离哪里会让他跪拜,身手虚扶了一下,笑道:“别磕了,快看好东西。” 夏御医也不矫情,顺势躬身让到一边,笑道:“王爷、王妃里面请!” 小药童早就懂事的去泡茶了,不用夏御医吩咐,就将最好的茶端了上来。 夏御医趁着莫问往外拿东西的功夫,对东溟子煜道:“王爷,有人果然起了疑心,派人打听您来老朽这里是不是看病,你的隐疾如何了。” 第497章 相信很快就会有小世子了 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这几次来回春医馆没有乔装隐藏身份,虽然是从后门进来的,但很多人还是都见到了。 走后门偷偷摸摸的,而且还是两口子一起来的。 很多“聪明”人立刻就把这事儿与东溟子煜的病联系在一起。 上官若离倒是没想到这点,问夏鹤霖道:“你是如何应对的?” 夏鹤霖道:“老朽按王爷所言,告诉他们王爷的身子已经有了起色。” 上官若离脸色一沉,蹙眉问道:“那可有人对你不利?” 若是有人知道夏鹤霖能治东溟子煜的病,不疯了似的来杀人灭口才怪。毕竟杀一个告老的御医可比杀东溟子煜容易多了。 夏鹤霖笑道:“多谢王妃关心,自然是有的,但我这里有几个护卫,王爷也派了高手保护老朽。” 王妃首先想到他的安全,他心里感到非常温暖。 东溟子煜淡淡道:“本王这次走了,你直接放话出去,本王身子已经完全好了,可以孕育子嗣了。他们自然就不会再盯着你了。” 上官若离不解的问道:“现在公布这事儿是不是有点早啊,等我有孕了再公布也不迟。过早公布,不是过早招麻烦吗?” 东溟子煜摸了摸她的头发,耐心解释道:“现在朝堂上的官员都一面倒向厉王,本王不在朝堂,但需要稳住一些朝臣的心。” 他以前大权在握,即便是不能人道,也有很多官员巴结投靠。现在失去了权势,那些随风倒的官员一定会重新站队,但若是他可以有后,那就是另一番局面了。 他在军中和朝中的影响和功绩可不是厉王这个给皇上搂钱的王爷能比的,很多官员定然不会都为厉王所用。 而且他也想挡在前面,让五皇子悄悄的强大起来。 上官若离明白,这是权衡之术,也不再多问。 夏鹤霖见东溟子煜对上官若离这么温柔有耐心,笑的老怀安慰,“王爷和王妃如此恩爱,相信很快就会有小世子了。” 上官若离老脸一红,轻咳一声,道:“快看看这显微镜,我教给你如何用。” 走到桌子前,介绍显微镜的用法,边说边演示。 一听能把东西放大无数倍,看清一些细菌寄生虫之物,夏鹤霖立刻取来一个小瓶子,将一粒芝麻粒大小的虫子放在显微镜下,但虫子已经死了。 “这是这次临州瘟疫病人身上的虫子,老朽取了一小瓶,但这边天气太冷,都死了。” 上官若离提醒道:“死了也不能掉以轻心,尸体要做焚烧处理。” 夏鹤霖点头,眼睛凑到显微镜前,惊呼道:“哎呀!还真是很清楚!” 上官若离一笑,又演示了一番戴在眼睛上显微镜。 夏鹤霖更是如获至宝,“哎呀,以后我戴着这东西看书都清楚的很呢。” 东溟子煜看都交代清楚了,握住上官若离的手,道:“让他自己玩儿吧,我们走。” “哎,别啊,”夏鹤霖忙扯下眼镜儿,道:“王妃说的看男子的那啥,要怎么看?” 上官若离轻咳一声,看了一眼黑着脸的东溟子煜道:“液体里的蝌蚪很多,一滴里就有几百万个,你可以取一挖耳勺,在一定量的温水里稀释,然后再取一挖耳勺在显微镜下观察。看看数量和成活率,以健康人的作为比较就行了。” 夏鹤霖一点就透,立刻明白了其中关窍,对身边的药童看去。 药童立刻吓得打了个哆嗦,捂住裤裆,“师傅,我还小呢,你还是要师兄的吧!” 夏鹤霖脸色一黑,怒道:“谁说要你的了,为师是让你去找你师兄要。” “噗!”上官若离笑了出来,却被东溟子煜拽出了房间。 张铁生在院子里帮着晾晒草药,见到他们出来,停下手里活儿迎上来。 上官若离问道:“招弟还那样?” 张铁生点头又摇头,“经过这些日子的适应,情绪稳定多了。吃喝拉撒知道说了,但平时还是呆坐着。” 上官若离沉吟了一下,说道:“我想知道喝她血的人是普通的虐待狂,还是黑袍老祖,但必须再刺激一下她。” 张铁生蹙眉,显然有点不情愿。 上官若离道:“京城里的孕妇失踪案我怀疑与黑袍老祖有关,若是喝招弟血的是他,我们就知道他的生存方式了。” 僵尸靠吸血为生,电影和小说里都这么说的。 张铁生神情有些松动,“怎么刺激?” 上官若离道:“也没什么,就是让人穿上类似的黑袍让她看看,看她有没有反应。” 张铁生见对招弟没有什么肢体上的伤害,就点头同意了。 莫问马上去办,很快找了个身形和黑袍老祖差不多的人,罩上黑袍子站在了招弟面前。 招弟的目光落在那人的身上有片刻迟滞,然后瞳孔就惊惧的慢慢扩大,然后发出一声恐惧到极点嘶吼。 “不要,我不要!”她一边说着一边往床角落里躲。 上官若离也不想把她刺激的发狂,知道结果就好了,于是一挥手,那穿黑袍的属下就转身退出房间。 谁知招弟却喊道:“你别走,还我孩子!你不是人,他才刚成形啊!” 黑袍属下吃惊的一回头,招弟又像老鼠见到猫一样躲到墙角,瑟瑟发抖的呜呜哭泣。 上官若离也很吃惊,“看样子,云霞殿、染香楼僵尸、孕妇失踪,都与黑袍老祖有关,这是他养生维持生命迹象的一种手段。” 那,为什么第一个受害者会是宫里的李兰馨? 看样子应该去问问顾凌然,他应该清楚李兰馨流产的原因。虽然李兰馨是第一个,但也是唯一一个母体和胎儿分开被弄走的受害者。 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从回春医馆出来,上了豪华大马车,就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他。 东溟子煜道:“李兰馨是被宫妃所害而流产,应该是那人听说后,正好想用那胎儿罢了。” 上官若离蹙眉:“会不会是宫里的妃子干的?胎儿的包衣又叫紫河车,是女人养生美容的良药。而李兰馨的尸体是意外被在乱葬岗找新鲜尸体的人弄走?” 风吹起车帘,她看到街边有几个人鬼鬼祟祟的人正收回目光。 第498章 消息这么快 东溟子煜也发现有人盯着,也没在意,他还想让这些人将他“病愈”的事情传出去呢。 到了上官家,上官宇刚从兵部回来,双方车队在门口相遇。 上官宇有些诧异东溟子煜会来上官府,下马行礼:“末将拜见王爷!” “大哥!锦阳郡主可还好?”上官若离一下马车就迫不及待的问上官宇。 上官宇这才知道上官若离来了,人家宣王殿下这是陪宣王妃回娘家呢! 忙给上官若离行礼道:“末将拜见王妃!” 上官若离虚扶一把,“自家骨肉,不必多礼。” 上官宇规规矩矩的谢恩起身,将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让进府内。 早有小厮风一样的回内宅报信去了,上官若离突然回来,府里什么都没准备。 上官若离先去了前院客厅,与上官宇说了一会儿话,问了上官天啸那边的情况,将几个望远镜给上官宇嘱咐他用妥当的方式给上官天啸送去。 上官宇像见到无价之宝似的,笑道:“这可是宝贝,有了这千里眼观察敌情看就方便多了!” “那就快给父亲送去,我去看看郑舒悦。”上官若离起身。 东溟子煜柔声道:“你去,本王在这里与他说说以兵养兵的事。” 上官宇诧异这事儿东溟子煜竟然告诉了上官若离,这是政事啊,后宅不能参政不知道吗? 但嘴上还是道:“我联合几名武将上了折子,皇上已经让兵部和礼部详细讨论,提出了很多具体实施中会遇到的问题。” 上官若离轻笑:“皇上还没老糊涂。” 上官宇脸色一僵,偷偷看了东溟子煜一眼,道:“不过皇上想让开垦的良田上缴赋税。” 一个皇上爱财到这地步,上官若离撇撇嘴,不置可否,让他们讨论计算,这个时代的粮食亩产多少什么的,她可不知道。 刚出了客厅的门,就见郑舒悦一身窄袖劲装,大步流星而来。 若不是那微微隆起的孕肚,和以前一样的飒爽英姿。 “你走慢一点儿!”上官若离忙快步迎上去。 郑舒悦笑道:“不碍事儿,这小子皮实着呢!这不是听说你来了,我高兴吗?” 自从上官若离得了“风寒”,她们这还是第一次见面。 上官若离伸手扶住她的胳膊,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笑道:“知道是个儿子了啊?” 郑舒悦笑道:“是啊,前几天刚让夏御医给把的脉。” 姑嫂二人相携往内院走,上官若离在心里算了算,问道:“都五个多月了吧?” 郑舒悦幸福的点点头,突然想起了什么,看了一眼上官若离扁平的小肚子,小声问道:“我听说宣王的病有起色了,你们有那事了没?” 上官若离挑眉,“消息这么快?连你这不出门的孕妇都知道了?” 郑舒悦笑道:“我不出门,难道不会有人来看我打探消息吗?” 上官若离扶额叹息,“贵族圈儿还真是没秘密。” “那是真的了?”郑舒悦激动的抓住她的手,“太好了!小瞎子!你不用守活寡了!” 这事儿真是她这大嫂的心病,以前因为她瞎而同情她,后来因为她要守活寡而心疼她,没想到她不瞎了,宣王的隐疾也治好了! 上官若离一脸黑线,怎么这货比她还高兴呢。 郑舒悦感慨道:“可见你是个有福气的!老天爷也是公平的,不然,我真怀疑老天爷瞎了眼。” 上官若离笑道:“对啊,我这么美丽善良、嫉恶如仇、聪明可爱,命运怎么会亏待我呢?” “哈哈!你呀!”郑舒悦爽朗大笑。 不过,笑容很快就收敛了。 她肃然道:“不过,很多烦恼也会随之而来,朝堂上的事不说,肯定有人以各种理由往宣王府塞女人,以前宣王身子不好的时候,都没避免不是吗?” 这话上官若离相信,毕竟已经有个苏双双找上门了。 上官若离森冷的一笑,道:“那些女人不都一个喘气儿的了吗?放心,东溟子煜会解决的。” 郑舒悦嘻嘻一笑,用胳膊轻轻撞了她一下,“这么笃定,看样子你已经把宣王收拾服了?” 上官若离脸色一红,默认。 郑舒悦又笑了起来,“不错,够豪气!” 上官若离红着脸白了她一眼,“看你红光满面的,大哥回来没少疼你吧?” 这回轮到郑舒悦脸红了,啐道:“去你的!” “啊哈哈!”上官若离夸张的仰天大笑。 郑舒悦看不上她这嚣张的样子,呵呵笑道:“看你这么高兴,再告诉你个消息,孙阁老已经上书要请皇上将他的次孙女孙月娥指给宣王做侧妃。” 呃!上官若离瞬间收住笑,冷冷道:“孙阁老是个什么东西?他的脸真大!” 郑舒悦道:“孙家本来就是宣王的岳家啊,孙月娥的姐姐曾经被皇上赐婚给宣王……” 东溟子煜曾经被东溟帝先后六次赐婚,可是,除了上官若离那些女人全都没有活过新婚之夜。 后来,东溟子煜曾经亲自跟她交待过,那些女子的死都是出自莫问和莫想的手笔。 因为不行虐死了人家的大女儿,病好了将二女儿许个侧妃安慰一下,皇上看在孙阁老的面子上给个恩典也极有可能。 但若是有了这个先例,那四个死去的宣王妃的人家,都争先效仿怎么办? 上官若离郁闷了…… 郑舒悦见上官若离脸色暗下来,又有些后悔说出这事儿了,忙道:“你也不用忧心,我告诉你这事儿就是让你有个思想准备,别到时候措手不及,只要宣王真心待你,倒是不用担心的。” 上官若离叹息道:“倒不是我担心,就是觉得这事恶心人。” 她心里有些不爽,这种消息连郑舒悦都知道了,东溟子煜肯定也得到消息了。 不跟她说是几个意思? 但愿是为了不让她心烦,自己悄悄的把事情解决了。 “嗷呜!”一声狼嚎,银雪跑了出来。 逐月跟在后面,看到上官若离,清冷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意,“怪不得银雪往外跑,越来是王妃来了。” 说着给上官若离行礼,“参见王妃。” 第499章 你这是又吃谁的醋了 上官若离抓住银雪扑过来的爪子,道:“免礼吧!你和银雪还得在这里待一段时间,那贼人还没抓到。” 郑舒悦感激道:“幸亏你把银雪送来,不然我和孩子可就惨了。” 上官若离抱着撒欢的银雪,亲了它一下,“你把它养的这么好,它也值了!” 银雪又长高了一截,都快赶上小牛犊子了,又肥又壮的,雪白的狼毛又白又亮,威武的有些吓人。 上官若离和郑舒悦说了一会儿话,东溟子煜就让人来后院叫她了,自然又被郑舒悦打趣了一通。 上官若离起身告辞,但银雪也屁颠屁颠的跟着,理所当然的以为她是来接自己了。 “不行哦,你还不能跟我回去。”上官若离在门口停下,拍着银雪的头轻声安抚。 “嗷呜!”银雪表示很委屈、很不舍。 上官若离摸了一下它的头,“好了,乖,你保护好郡主和小宝宝,回去我给你活鸡、活兔吃!” 对这哄小孩子的方式,银雪表示很鄙视,但还是心不甘情不愿的留下了。 看着那幽怨的小眼神儿,郑舒悦都心疼了,忙命人去准备活的鸡鸭兔子。 上官若离刚出二门就见东溟子煜已经等在那里,一点都没不耐烦的样子。 上官宇见东溟子煜对上官若离是真心的好,也是由衷的高兴,将二人恭恭敬敬的送出了大门。 一上马车,上官若离就审问东溟子煜,“说,孙月娥的事你知道不知道?” “孙月娥?”东溟子煜一脸懵逼,“女子?你这是又吃谁的醋了?” 上官若离嘟嘴道:“别装糊涂,孙阁老的次孙女,不是要赐给你做侧妃吗?” “哦,她呀。”东溟子煜这才明白,道:“本王早就解决了,你还提这事作甚?” “解决了?你把人家杀了?”上官若离纠结了。 她是不想有人给东溟子煜塞女人,但也没想让人家死啊。 咱是美丽善良、嫉恶如仇的侠女呀! 东溟子煜眸光一凝,“你想杀了她?那本王马上让人去办!” “哎吆,别别别!”上官若离忙拦住他,“我不是这意思,我是问你怎么解决的?” 东溟子煜揽住她,淡淡的道:“只是给她下了点毒,让她浑身溃烂,散发恶臭。” 呃!简单粗暴,这样好像不怎么厚道呢。 人家姑娘好像很无辜啊。 不过,她上官若离招谁惹谁了?凭什么想给她老公塞女人? 东溟子煜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道:“要怪怪她有个想拿她做棋子的祖父,有两个月就好了,本王没杀了她,已经是大发善心了。” 好吧,你有理。 宣王府与上官府离的不远,很快就到了。 门房里出来一个公公迎了出来,等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下车,就上前行礼道:“奴才见过王爷、王妃,皇上请您二位进宫。” 上官若离心里一沉,想必皇上是知道东溟子煜身子好了的事儿了。 不过,叫她进宫作甚? 但,皇上宣召,即便是知道有坑也得跳。 见皇上得更衣换正式的衣裳,二人回琴瑟居换隆重的宫装。 她将那紧身防弹衣递给东溟子煜:“你将这个穿在身上。” 这个时代没有紧身的衣裳,要穿这带弹性的防弹衣,必须把所有衣裳都脱了。 东溟子煜将衣裳扔给她,“你是想看本王的身体,还是让本王穿这东西?” 上官若离脸色一红,挑眉一笑:“当然是……让你穿这东西!” “不穿,你穿吧,今天没有那么危险,本王痊愈的消息刚传出来,进宫就遇刺,父皇还要脸呢。”东溟子煜淡淡而笑。 皇上下杀手,也不会在皇宫里,即便是在皇宫里也不会明刀明枪的杀。 上官若离觉得有理,自己也没费劲的脱中衣、亵衣来穿紧身防弹衣,但还是将带机关的金钗和手镯都戴上。 有备无患,有武器傍身,心里总是安定一些。 东溟子煜穿戴好,道:“宫里的人问起本王的身体来,就说本王在临州找到了治疗隐疾的药方,经过这些日子的调理,夏御医已经确定,本王身体已经没有大碍了。” 上官若离点头,“若是她们问起你心疾的事儿呢?” 这些日子东溟子煜足不出户的时候,偶尔也传出身子有恙的传言。 东溟子煜想了想,道:“本王的心疾是天生的,就说因为没有政事烦忧劳神,倒是不经常犯病了。” 想起母后给自己下的噬心蛊,东溟子煜神情有些落寞。 上官若离挽住他的手臂,用欢快的声音道:“走吧,进宫去。” 果然,她欢快的语气,感染了他。 他微微一笑,在她鬓边亲了一下,“走吧。” 外面,秋风瑟瑟、落叶飞舞,树木凋零、草木枯黄,冷风里已经带了冬日的凛冽。 天色灰蒙蒙的,似乎要下雪了。 但宣王的豪华大马车里依然是温暖如春,车厢里有一个铜制的火炉,上好的银丝炭在精美的铜网里燃烧着。 既能取暖,但炭又不会飞出来。 铜炉固定在车厢底下,车厢晃动,也不会倾倒。即便是车厢倾斜的厉害,炭也不会溅出来。 “我记得,夏天这里放冰块。”上官若离解下身上的狐裘披风,觉得这古代的“空调”设计的也不错。 东溟子煜淡淡的嗯了一声,将她的狐裘披风接过来,放到一边。 然后才眉头一挑,“车内温暖,要不要车……震?” 这货跟着上官若离也学了不少现在词汇,尤其是这震那震,这战那战,这咚那咚之类的。 “去你的,没正经!”上官若离躲了躲,这里没有保暖内衣,没有羽绒服,穿了亵衣、棉衣,外面还穿了外裙。 真的很繁琐! 马车在此时却突然停止,上官若离身形一晃,抓住车厢壁上的把手。 这把手还是她在去临州的路上,建议装的,山路崎岖,车子摇晃,难免有坐不稳的时候。 东溟子煜蹙眉,冷声问道:“何事?” 莫问回道:“回王爷,一个妇人从一旁的店铺里突然冲出来,摔倒在咱们的队伍前。” 车厢外面传来妇人和孩子的哭号声,和男人的怒喝声。 男人是个掌柜打扮的模样,认出是宣王府的车驾,立刻停止了喝骂,一边赔礼一边要将妇人扯开。 妇人抱着孩子摔倒在地上,拼命挣扎哭喊:“不要杀我的孩子,他不是妖怪!不是妖怪!” 第500章 他确实不是妖怪 莫问尖声吩咐道:“将人丢开!别挡王爷的路!” 许是最近遇到的怪事儿太多,上官若离听到“妖怪”二字立刻就警惕起来,撩开车帘,轻轻道:“慢着!” 东溟子煜无奈挑眉,这个小妻子,又要多管闲事。 怪不得一心想做行侠仗义的江湖大侠,还真是生着一副侠义心肠。 上官若离下了马车,缓步走到那对男女跟前。 东溟子煜别无选择,自然紧随其后。 那一男一女看着雍容华贵、风华绝代的二人,竟看呆了。 沙宣傲娇的仰着小下巴,冷声道:“大胆刁民,见到宣王。宣王妃,还不行礼!” 男女忙跪地磕头,“草民拜见宣王、宣王妃。” 街上路过的人,也都驻足,跟着下跪行礼。 男人道:“贱内无状,在街上乱跑,惊了宣王和宣王妃的车驾,请王爷、王妃赎罪!” 妇人抱着襁褓,磕头:“王爷、王妃救命,他们想将小儿烧死,小儿才出生三天啊!” 男人怒瞪了妇人一眼,“你闭嘴,这是个妖怪,不烧死,等着他祸害乡里吗?” 人群中有知情者,附和道:“是啊,是个妖怪,说不定会吃人呢!” 妇人哭道:“我儿不是妖怪,他是我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他不是妖怪!” 襁褓中的孩子也哭了出来,似在为自己辩解。 上官若离走上前,用两根手指掀起盖住孩子头部的襁褓。 看清孩子的样子,她松了一口气。 不是妖怪,是个腭裂患者,又叫兔唇。 而且是双侧重度腭裂,就是两个鼻孔下都有腭裂,看起来确实很像某种猫科动物,有点吓人。 这种病在现代是可以靠手术治疗的,在这里似乎是不治之症,而且还被迷信的说是妖怪。 男子应该是孩子的父亲,也哽咽道:“王妃,孩子这个样子,都说是妖怪,草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啊!” 妇人悲凄哀哭,“不,他不是妖怪。” “他确实不是妖怪。”上官若离将孩子用襁褓盖好,“这是一种娘胎里发育不好带出来的病,叫腭裂。” 妇人感恩戴德的哭道:“谢王妃娘娘!” 转头对着看热闹的人群道:“你们听见了吗?王妃娘娘都说了,这是病,不是妖怪!” 男人也似乎看到了希望,问上官若离道:“敢问王妃,这病可有治?” 妇人眼睛一亮,期待的看着上官若离。 上官若离道:“有治,而且越早治越好。治愈后会有一点小痕迹,但男子以后长胡子,应该不会有大问题。” 妇人惊喜的说不出话来。 男人磕头道:“请问王妃何人能治小儿的病?草民即便是倾家荡产、做牛做马也要给小儿治病。” 上官若离淡淡道:“送到回春医馆夏御医那里去吧,就说本妃让你们送去的。” “夏御医!”他们听到这个名字,若是刚才还有那么点不确定,此刻他们就确信无疑了。 莫问淡淡道:“遇到王爷王妃,是这孩子的福气,还不让路?!” “谢王爷,谢王妃!”夫妻二人磕头,抱着孩子去回春医馆了。 上官若离当然要先进宫,上了马车继续向皇宫进发。 东溟子煜将她拥到怀里,轻笑:“离儿真是医者仁心。” 上官若离一本正经的轻叹道:“没办法,谁让我这么美丽善良、菩萨心肠呢。” “噗嗤!”东溟子煜笑了出来,不是该谦虚一下的吗? 将她在冷风里冻凉的手握在暖暖的手里,他穿的比她还薄,但手却很温暖。 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区别。 上官若离看着宽大的棉衣衣袖,脑海里突然一亮,问东溟子煜道:“这里哪里能弄到鸭毛鸭子毛?” “本王不知,你要那些作甚?”东溟子煜诧异,隔着衣服揉捏着她。衣裳太厚,觉得有些隔靴搔痒。 不过瘾! 不过他也没真的想车震,虽然车里暖和,但脱了衣裳还是要冷的,他们在备孕,还是不要着凉吃药的好。 上官若离道:“做衣裳啊,又轻薄又暖和。只要鸭鹅接近皮肤的那层绒毛。” 东溟子煜对着车外道:“记得吩咐管家着人去办此事。” 车外,传来莫问的声音:“是!” 回春医馆里, 夏鹤霖看着襁褓里的孩子,蹙起了眉头。 兔唇的孩子,他见过,但没有这么严重。 这是娘胎里带出来的先天不足,他是没本事治好的。 男子见他神情凝重,忙搬出了上官若离,道:“求夏御医一定要治好小儿,宣王妃让我们把孩子送到这里来的!” 妇人道:“诊金您尽管开,只要能治好孩子,我们倾家荡产也会凑齐诊金!” 她们虽不是大富大贵,但在这街上有个小店,孩子的医药费应该不成问题。 夏御医眼睛一亮,问道:“你们说是宣王妃让你们把孩子送到这里来的?” 这么说,宣王妃能治这病! 他好想知道这病要怎么治啊! “是啊,是啊!”夫妻二人点头如捣蒜。 夏御医轻咳一声,端着架子道:“既然是宣王妃的面子,老朽就收下这个病人,但治好治不好,如何治,治成什么样子,还要等老朽研究过后再说。” 夫妻二人以为夏御医是在拿架子,都连连点头。 夏鹤霖换来医女,“给她们母子安排房间,先住下。” 妇人刚生产完三天,身子也很虚弱。 夫妻二人心下一喜,感恩戴德的谢恩。 夏鹤霖已经搓着手等着上官若离过来了,对于一个大夫来说,没有比见识到惊世的医术更令人激动的了。 而上官若离现在已经与东溟子煜进了宫,在皇上寝宫的外殿拜见皇上,在场的还有厉王和御医。 二人行过礼,皇上赐了坐。 皇上打量着东溟子煜,目光带着探究。 他身子看起来完全好了,甚至比以前更精神的样子。 但上官若离就是觉得他怪怪的,阴恻恻的,气质上越来越像厉王了。 这是受了皇后和太子刺激的原因,还是与厉王在一起太久相互影响的原因? 皇上没有说话,厉王却开门见山的道:“今日有人跟臣弟说,宣王兄的隐疾大好了,此事可当真?” 第501章 你身子好了,朕也放心了 东溟子煜淡淡道:“厉王消息还真灵通。” 厉王脸色微沉,可能是手握大权了,比初见时更多了几分威严和森冷。 上官若离觉得他整个人散发着阴森暗黑的气息,连带整个大殿也充满了阴冷的负能量。 皇上做出非常高兴的样子,道:“这么说,宣王的隐疾确实见好了?” 东溟子煜微微点头,侧头看了上官若离一眼,大手握住她的小手,满目的柔情,都是初尝情事那种甜蜜羞涩的样子。 上官若离暗中撇嘴,都老司机了还装小雏鸡儿呢,面上却露出娇羞之色,抿唇低下头。 在旁人看来,这羞答答的样子是真的被宠幸过了。 皇上道:“还是是让御医看看,朕才放心。” 御医会意,忙躬身上前,跪在东溟子煜身边请脉。 东溟子煜也不拒绝,伸手手腕让御医诊脉。 御医非常仔细的诊了半晌,面露喜色,“恭喜皇上,宣王的隐疾确实已经痊愈,心疾也有所缓解。” “好,好啊!”皇上大喜,“你身子好了,朕也放心了。” 上官若离忙道:“父皇,宣王殿下虽然隐疾好了,但心疾还在呢。这些日子他没那么忙,心疾倒是犯的少了,还请皇上不要给宣王安排政务了,臣媳想他多陪臣媳几年。现在厉王回来了,有他辅佐您,就让王爷休养吧。” 说着,红了眼眶,低头做出强忍眼泪的样子。 东溟子煜紧紧的握住她的手,也道:“父皇,儿臣想好好静养,做个富贵闲王,好好享受娇妻在怀的正常人的生活,毕竟,儿臣的心疾不知何事就会要了儿臣的命。” 皇上和厉王都很诧异,显然谁也没想到宣王会不想要回自己的位置和权势。 皇上深深蹙眉,非常为难的道:“可你一直是朕的得力助手,朕还想对你委以重任的。” 呸!上官若离暗啐了一口,想委以重任,还把他的权利都消了? 强挤出几滴眼泪,楚楚可怜的道:“多谢父皇对宣王的器重,虽说不想做皇上的皇子不是好皇子,但也得有命享受不是?有厉王、秦王这些能干又健康的皇弟帮着父皇就好了,他们个个都是聪明能干的。” 看到皇上的眸色一沉,上官若离在心里大笑三声,你心爱的儿子怎么了?就不信你听了这话,不起疑心! 果然,皇上眉心一跳,眸光犹疑的扫过厉王。 厉王显然感到皇上对他若有所思的眼神,看向上官若离的眼神更加森冷。 上官若离装模作样的抽噎了一下,接着道:“臣媳就想和宣王好好过几天神仙眷侣的日子,能给他生下个一儿半女的,以后的漫漫余生也好有子女傍身。” 东溟子煜握着她的手,含情脉脉的看着她,柔声道:“本王定不负离儿,此生只要离儿一人。” 皇上面色阴沉,斥责道:“宣王此等想法不妥,既然身子好了,更要充实后院,多找几个女人为你绵延子嗣才对。” 厉王也道:“父皇言之有理,你一个王爷,后院怎能只有一个女人,你说呢,大皇嫂?” 上官若离泪眼盈盈的道:“我也这么劝王爷的呀,但王爷说他身子刚好,心疾又不能太激动,应付我一人就力不从心,多几个女人就要了他的命了。我说的狠了,他还骂我居心不良,想用女人要他的命呢!请父皇为臣媳做主啊,臣媳真的就是想做个贤惠的王妃!呜呜呜……” 你丫的再给东溟子煜塞女人啊,那就是居心不良,就是想要他的命,知道不? 皇上和厉王的脸上青一阵、红一阵,想怒又不能怒的样子。 东溟子煜唇角微不可查的抽了抽,对皇上道:“儿臣说过儿臣八字硬,一般女子近身只会被儿臣克死,也幸好离儿命硬又旺夫。” 那意思就是说,除了上官若离,其他人即便是进了宣王府也是死。 皇上立刻想到了孙月娥,脸色阴沉下来。 赐婚一个,东溟子煜给弄死弄残一个,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这个儿子即便是没有了朝政大权,皇上也拿他没办法,宣王府形如铁桶,防卫反而比以前更严密了,皇上的人连接近都难。 皇上无奈,对上官若离摆摆手,阴恻恻的道:“你且退下,朕与宣王还有政事商议。” 上官若离觉得皇上的气场怎么看怎么不对劲儿,担忧的看了东溟子煜一眼。 东溟子煜紧握了一下她的手,示意她不必担心。 上官若离这才起身行礼:“那臣媳告退!” 皇上看着上官若离洒脱的背影出了大殿,才对东溟子煜道:“以兵养兵的政策你可知晓?” 东溟子煜道:“知道,上官宇跟本王说过。” 皇上与厉王对了一个眼神,他们还以为东溟子煜避嫌会说不知道此事呢。 皇上又问:“你觉得这政策如何?” 东溟子煜淡淡道:“表面看起来很好,但具体是否可行,要由六部共同论证,毕竟实施起来,牵扯面很广。” 皇上对他的回答很满意,继续问道:“若是找个人负责此事,你觉得谁合适?” 东溟子煜看了一眼眸色明显一沉的厉王,淡淡道:“自然是厉王。” 厉王眉头一跳,显然没想到东溟子煜会推荐他。对于这事儿,他觉得是鸡肋。 发起人上官宇被认为是宣王一派的人,若是他负责此事,虽然也能奠定自己在军中的基础,但大家还是觉得有宣王的一部分功劳。 他若是不插手此事,让宣王来负责,有上官宇和宣王在军中的影响,那宣王就是更是军心所向。 他不想看着宣王得这么大的好处! 皇上以为东溟子煜会说他对军中事物最清楚,会毛遂自荐,没想到他会把笼络军心的事让给厉王。 不解的蹙眉问道:“为何?朕觉得厉王刚刚回京,刚参与政务,一些事还不清楚。” 东溟子煜面无表情的道:“厉王很聪明,此次粮草的事解决的就很好,相信这事他也能办好。” 第502章 本宫希望与宣王化干戈为玉帛 有江南世家、富商和凤家的辅佐,厉王有钱有粮,现在就差军权了。 皇上本来就意识到了这点,经过上官若离和东溟子煜这么暗地里一点拨,对厉王更加起了警惕戒备之心。 厉王见势头不对,忙道:“宣王兄太抬举臣弟了,臣弟不过是打着父皇的旗子,中间传了个话而已。” 东溟子煜淡淡一笑,没有说话。 厉王对皇上道:“父皇,宣王兄掌握兵符多年,对军中事物熟悉,不如让宣王兄主持以兵养兵之事。儿臣愿意去北陵边境,对抗北陵蛮夷。” 他想要兵符,掌握实打实的兵权。 皇上眸子眯了眯,“那倒不必了,北陵的国书今早送到,他们想议和,而且月华公主说想宣王妃了,想见见她。宣王妃必须随行,所以议和大臣,只能是宣王。” 上官若离随行,若是让其他官员去,那就不好了,男女大防严苛,皇族的脸面明面上还是要的。 东溟子煜眉头一蹙,东溟月华想上官若离了? 呵呵,是想杀了她吧? 那个没脑子的东西,竟然混到能让北陵皇上听她摆布的地步,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厉王蹙眉,北陵竟然主动要求和解? 国书到了,父皇竟然没跟他提及此事。难道父皇是对他也有戒心吗? 不过这种受累不讨好的事还是让宣王去吧,使团也不会带多少兵,最多有个两千护卫队罢了。 皇上最后决定道:“宣王,辛苦你和宣王妃出使北陵一趟,务必将他们抢走的那四座城池要回来!” 东溟子煜淡淡道:“让谁把吃到嘴里的肉吐出来都很难,要么许以利益,要么打服。单凭红嘴白牙,儿臣做不到,父皇还是另派官员主持,儿臣只做宣王妃的陪同就好了。” “你!”皇上大怒,拿起桌上的砚台就要砸东溟子煜。 郑公公忙阻止道:“哎吆,皇上,您可别动怒。” 说着,不着痕迹的将皇上手里的砚台拿过来,“小心龙体!” 皇上深吸了一口气,觉得确实应该让这个儿子退出朝堂,少在自己面前晃悠气他,他也好多活几年。 冷声道:“有你这个王爷在,你让谁主持?!你明日来上朝,商议此事!” 东溟子煜耷拉着眼皮,淡淡道:“儿臣遵旨。” 皇上又看向秦王,“以兵养兵的事就交给你负责,秦王辅助。” “是!”厉王敛眸,掩去眼底的神色。 东溟子煜却是冷了脸,秦王参与了覆灭昊家的案子,竟然全身而退,还要委以重用! 难道母后和昊家的几百口人的性命,十几万大军的性命,在父皇的眼里就这么不值钱吗? 冷哼一声,起身道:“儿臣告退!” 没等皇上说话,就拂袖而去。 “你!这!”皇上气的用颤抖的手指指着东溟子煜,“你看看,你看看!” 厉王起身,安慰道:“父皇息怒,宣王兄认为秦王兄与当年昊家的案子有关,心里有些脾气也有情可原。” 他心里也有气,自己来负责此事都觉得是鸡肋,现在又掺和进一个秦王,做好了政绩算谁的? 不过,他可没宣王那么天不怕地不怕,敢给皇上使脸色。 皇上摆摆手,“你下去吧,明日早朝朕会安排此事!” “是!”秦王恭敬行礼,垂首退出大殿。 本想找东溟子煜聊两句,却不见了东溟子煜的影子。 东溟子煜此时已经出宫了,他以为上官若离在马车上等他,怕她冻到,脚步很快。 可上官若离现在却在柔贵妃的宫里,她确实是出宫了,却在半路上被柔贵妃请了过来。 柔贵妃因为舍身救驾,现在掌管凤印,领六宫事物,与皇后之位只差一步之遥。 因为她时常病着,皇上还让德妃、淑妃协理六宫,做她的助手。 上官若离本不想搭理她,但好奇这小白花找自己做什么。 柔贵妃客气的将她迎进花厅,命丫鬟上了最好的茶。 上官若离端起茶杯闻了闻,假装浅啜了一口,“好茶,入口甘甜,唇齿留香。” 说完,将茶杯放在小几上,淡淡问道:“不知柔贵妃叫我来,有什么指教?” 她和秦王和东溟子煜有仇,这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她还请自己来,这是要闹哪样? 柔贵妃柔柔的淡笑道:“宣王妃喜欢就好,这是今年的雪翠寒烟,每年只进贡两斤,皇上留了一斤,剩下的都赏给了本宫,回头给宣王妃包半斤带回去喝。” 上官若离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父皇赏给柔贵妃的东西,本妃可不敢要,柔贵妃有话请讲吧。” 这种已经捅到明面上的关系,上官若离懒得跟她绕弯子。 柔贵妃似是对上官若离的冷言冷语毫无所查,左右看了一眼,大宫女立刻带着下人都退了出去。 飘柔和沙宣站在哪里视而不见,上官若离不说话,她们是不会回避的。 柔贵妃柔声道:“可否请宣王妃屏退左右?” 上官若离冷眸眯了眯,心中有些不耐烦,微微扬手,飘柔和沙宣微微屈膝后,退到了门口,却站在了能看到上官若离的位置。 柔贵妃柔柔弱弱的一笑道:“宣王妃是个痛快人,本宫也不拐弯抹角。” 上官若离不说话,静待她的下文。 “本宫知道宣王对本宫和秦王有所误会,本宫希望与宣王化干戈为玉帛。”柔贵妃的声音很柔,应该是为了防止有人偷听,声音不大。 上官若离淡淡一笑,道:“本妃会把柔贵妃的意思传达给宣王殿下。” 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上官若离没有替东溟子煜做决定。 显然,这个答案柔贵妃并不满意,她又道:“宣王如今隐疾已经好了,他需要盟友。” 上官若离冷冷一笑,道:“柔贵妃深居后宫,消息还挺灵通。不过,刚才皇上召见,宣王已经向皇上表明不想重返朝堂,想做个富贵闲王,好生养好心疾。” 柔贵妃唇角柔和的笑容僵了僵,带了一丝嘲讽的意味,显然不相信这话。 谁不想要那个位置?谁不想手握大权? 东溟子煜那么说,不过是以退为进罢了! 第503章 把东溟子煜当成杀人的剑了 话头儿都被上官若离堵死了,柔贵妃觉得这天儿没法聊了,温柔笑道:“想来,那也是极好的。” 上官若离起身,“如果没有旁的事,那本妃告辞了。” 柔贵妃起身相送,走到上官若离身边小声道:“告诉宣王,本妃知道一个事关厉王生死的大秘密。” 上官若离脚步没有停,快步走出了大殿,叫上飘柔和沙宣出宫去了。 柔贵妃看着上官若离的背影,神色晦暗不明,怀疑自己的话她根本就没听见。 秦王从后殿出来,小声问道:“母妃,宣王会放下仇恨与我们合作吗?” 柔贵妃淡淡道:“即便是不与我们合作,知道我手里有厉王的秘密,他暂时也不会对咱们下手。” 秦王微微摇头,“不一定,宣王的本事,收拾厉王并不难。不一定会对那秘密感兴趣,而厉王与他也没直接对上过。” 柔贵妃轻轻咬了咬下唇,道:“他隐疾好了,一定会夺回属于他的位置,而厉王是他最大的敌人。可皇上对厉王可是疼爱到骨子里,要搬倒厉王恐怕不那么容易。他一定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打击厉王的机会。” 秦王不以为然,“我们与他有仇,这不是给他人做嫁衣吗?儿臣觉得没必要与他合作,母妃掌管凤印,位同副后,我们大可以自己拼一把。” 柔贵妃脸色一沉,“本宫也想,但我们搬到厉王,有能力对付宣王吗?倒不如让宣王出头,伤害了皇上最爱的儿子,皇上本来就不喜他,到时候会厌弃他,甚至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陪伴在君侧这么多年,皇上的脾气和喜好她还是能摸的清的。 秦王眸中闪过阴狠,“他与厉王没有正面对上过,我们可以让他们对上。” 柔贵妃微微点头,“即使他不与我们合作,我们也可以坐山观虎斗。” 这母子二人是把东溟子煜当成手中杀人的剑了,可也不想想东溟子煜愿不愿意。 东溟子煜到了宫外,听说上官若离并没有出宫,正要进宫去寻,就见上官若离施施然而来。 东溟子煜面无表情的问道:“你怎么比本王出来的还晚?” 上官若离淡笑:“柔贵妃派人请我去她宫里小坐了一会儿。” 柔贵妃派人请她并没有避人,是以,她也不怕让其他人听见。 东溟子煜眉头微蹙,没有多言,伸出手扶着她上了马车。 马车缓缓驶出,东溟子煜将她的手握在自己手里,给她暖手,问道:“柔贵妃是想拉拢本王?” 上官若离给了他一个赞赏的眼神,“聪明,她的原话是想与你化干戈为玉帛。” 东溟子煜轻嗤:“脸还真大,她有什么筹码?” “她说她掌握事关厉王生死的大秘密。”上官若离将手伸进他的袖筒里取暖。 东溟子煜敛眸深思,“事关生死……的大秘密?” 上官若离手在他袖子里挠着他的胳膊,“我也纳闷儿,什么事儿能事关一个王爷的生死?” 即便是谋逆逼宫,皇子也没直接被判杀头的,最严重是贬为庶民,或者幽禁终生,赐死也是暗中来。 东溟子煜冷哼,不屑道:“先不管他,本王有一件事告诉你。北陵传来了议和国书,说东溟月华想你了,想见见你,议和使团里必须有你。” 上官若离一听,立刻炸毛儿,坐直了身子,直眉瞪眼的道:“卧槽!那个疯娘们儿想我?!” “咳咳!”东溟子煜一脸黑线,“妇言妇德何在?” “呃!呵呵!”上官若离立刻化身狗腿儿,抱住东溟子煜的胳膊,嘟嘴道:“人家是太生气了嘛!她是想我,想我早点死。” 东溟子煜淡然道:“你若不想去本王来想办法。” “别啊,万一议和不成功,倒是怨我了!我可不想做那祸国殃民、胆小怕事的女人!毕竟人家也没明说拿老娘的命去换两国和平!” 但实质上定是想要她的老命! 东溟子煜淡淡道:“若是推脱不掉,本王会随行,明日早朝会商议此事。” 上官若离冷哼,凶巴巴的威胁道:“你若是让你媳妇独自去涉险试试?” “本王还真不敢!”东溟子煜轻笑,他就稀罕上官若离这傲娇的小母老虎的样子。 上官若离抱怨道:“特么的,现在去北陵,想冻死老娘啊!那什么鹅毛鸭子毛赶紧找来,多多益善啊!对了,还得给那小包子做腭裂手术。那抓孕妇的贼人还没抓到,我好担心郑舒悦。还有梅花阁那边……” 上官若离一路碎碎念,反正就是心里不乐意去。 东溟子煜眸光渐渐冷下来,他是看起来太好欺负了吗?有些人永远都是记吃不记打。 东溟月华那个蠢货没有那个本事左右北陵的国事,恐怕其中还有苏家的手笔。 上官若离去,他东溟子煜必定会去,这是想把他们夫妻一起收拾了? 他小瞧了钱财的作用,苏家女儿虽然残害皇子宫妃,但也是北陵皇宫银钱的重要来源。 尤其是北陵冬季寒冷,大雪封山,粮食和药品几乎都靠苏家来支撑,这种情况下,北陵皇族只能选择敢怒不敢言。 真是没种! 北陵资源困乏,苏家的粮食和药材大部分都是从东溟和西戎买的。 看样子,得断了苏家的商路。 敢算计他东溟子煜,也得付出些代价! 上官若离当然也想到这点,咬牙道:“我觉得这里面定有苏家的手笔!老娘立刻通知梅花阁的人,抢劫苏家的商队!不然我咽不下这口气!” 噗!东溟子煜窃笑,他们还真是两口子,这都想到一块儿去了。 两人在马车里谁都没说话,都在脑子里盘算着怎么算计北陵苏家。 忙了大半天,早就过了午饭的时间,上官若离决定换了衣裳,吃点东西,就去回春医馆。 这都十月了,去北陵路途遥远,肯定要在过年前回来,所以十日内肯定会启程,她有很多事要安排。 可是五皇子却等在宣王府的小花厅,神情有些欣喜庆幸,还有些落寞神伤,见到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虽然露出一个微笑,但他的道行太浅了,这抹微笑比哭还难看。 第504章 你可明白本王的用意 上官若离看五皇子那纠结的俊脸,就像中了五百万彩票,却发现彩票弄丢了似的,“怎么了?发生何事了?捡到银子又丢了?” 东溟子煜给了他一个冷眼,没有说话。 五皇子轻咳一声,收敛起所有的神色,道:“我是来告诉大皇嫂一个好消息,玻璃做出来了!” 说着,将手边的一个盒子打开。 上官若离忙凑过去看,面露惊喜之色,从里面拿出一个玻璃水杯,造型还挺精美。 就是玻璃不够薄,透明度也不够,但以现在的条件已经是很好了。 “太好了!差不多就是这东西,慢慢改进,可以更薄,更透明,更结实!” 上官若离仿佛看到漫天飞舞的白花花的银子,笑的像个守财奴。 东溟子煜也绷不住了,过来取出一只水杯拿在手里摆弄,“果然是好东西。” 上官若离道:“制成玻璃板,装在窗子上代替窗户纸,屋里会很亮堂。还可以代替暖棚上的油布,采光会更好。” 五皇子眼睛亮的吓人,“是啊,太好了,那样屋里要多亮啊!” 上官若离继续道:“还可以在里面加上点颜色,做成各种摆件儿工艺品,首饰,帘子,镜子……” “对,大皇嫂说过这东西可以做成能数清胡子的镜子,怎么做,快告诉我!”五皇子欢呼雀跃。 东溟子煜给他一个冷眼,“稳重些!” 五皇子立刻化身少年老成的样子,轻咳一声道:“玻璃的收入,我给大皇嫂五成利。” 上官若离笑道:“不用,我只出了点子,其余都是你自己努力得来的,你给我两成利就好了。” 说完,命人去取纸笔。 让她白帮忙那是不可能的,亲兄弟也得明算账不是? 更何况,皇家有亲兄弟吗? 五皇子、十皇子还小,以后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拿到自己该拿的那一份儿,大家都没有人情负担。以后他们若是无情无义,她也不会觉得太冤。 “那,那怎么行!”五皇子还想多给一些。 东溟子煜淡淡道:“你大皇嫂不缺钱,本王的钱都是她的。” 好吧,五皇子不再坚持。 上官若离将制作镜子的大概方法写了下来,并画了几个小梳妆镜,大台镜,穿衣镜的样子。 “镜子还可以镶嵌在首饰盒、胭脂盒、穿衣柜、屏风等上面,不过我建议不要大批量生产,要限量推出饥饿销售,走高端路线,一个巴掌大的化妆镜卖个五十两不成问题……” 五皇子一个劲儿的点头,眸光有刹那间的灼热,但马上被他掩饰下去。 东溟子煜瞥了他一眼,不着痕迹的站在二人中间。 眼看到了晚饭的时间,上官若离也不去回春医馆了,留五皇子在府里吃饭。 五皇子将一个账本交给上官若离,“这是这个月酒楼开业的收入,这样下去,再有两个月成本就赚回来了。只是,对面开了差不多的酒楼,比咱们的便宜,分走了不少客流。城内的很多饭馆也争相效仿,添了火锅和烧烤,不过酱料自然不如咱们的地道好吃。” 上官若离点头,“这事儿早在意料之中,不必慌,咱们坐稳了老字号的地位,又有皇上的金字招牌,只要酱料配方不泄露,没什么大不了。即便是泄露了也不怕,我这儿有的是点子。对了,你知道豆芽吗?” 暖棚里的菜种类有限,需要不断的出新。 上官若离想起了无敌豆芽菜。 “豆芽?”他是皇子,只知道吃饭,哪里知道什么豆芽。 上官若离在这里还没吃过豆芽,原来是没有。当下写了发豆芽的方法,和几个豆芽的菜品。 五皇子笑道:“这么简单?我按照这步骤也能发出豆芽来。” “这个比种菜简单多了,周期也短,几天就好。而且豆芽的吃法也多。”上官若离说完就吩咐飘柔和沙宣去发豆芽。 飘柔和沙宣像得到玩具的孩子似的跑着走了,期待豆子奇迹般的在自己手里发出豆芽来。 五皇子来一趟,又得了两个生财之道,高兴不已,但神情总是有一丝落寞。 趁着上官若离去安排摆饭,他悄悄的问东溟子煜,“大皇兄,听说你的隐疾好了,可是真的。” “嗯,”东溟子煜淡淡的应了声,“早就好了,现在公布出来,你可明白本王的用意?” “啊?!”五皇子微微一愣,他知道大皇兄身子好了,脑子都懵了。 一想起他们可以过夫妻生活了,他是又高兴又心痛。 所以,他什么都没想。 “用意?”五皇子表示自己很懵逼。 东溟子煜嘲冷一笑,转身走了。 五皇子挠了挠脑袋,他现在爱上了赚钱的感觉,那个位置在他心中的吸引力似乎不那么大了。 吃完了饭,五皇子告辞,东溟子煜叫来幕僚和属下,商量以兵养兵的事儿和去北陵的事儿,以及如何和梅花阁配合算计北陵苏家。 他对抢劫这样的事倒是不像上官若离那么热衷,但北陵苏家没落,商路必须有人补上,他要安排自己的人。 比上官若离那简单粗暴的方式,他想的更多更长远。 上官若离带了飘柔和追风去回春医馆,当然,暗处还有暗一带着几个暗卫。 到了回春驿馆,飘柔刚敲了一下门,门就打开了。 张铁生道:“王妃,夏御医已经恭候多时了,让草民在门口一直等候。” 上官若离轻笑,夏御医倒是个很热爱医术的医者,不像有些大夫一样,行医是为了糊口或者名利。 夏鹤霖听到院子里的动静,推开们应了出来,脸上的笑容收都收不住,“王妃,快里面请,老朽等候多时了。” 上官若离进了屋子,见夏御医的两个徒弟都在,桌子上摆着纸笔,上面画着孩子的唇部情况。 显然,是在研究孩子的病情。 上官若离阻止了他们行礼,在桌边坐下,看着图纸,问道:“你们有什么想法?” 夏鹤霖道:“将裂口两侧的皮肤去掉,缝合起来。” 药童恭敬的给上官若离上了茶,上官若离端起茶捧着暖手,“大体思路是对的,但这比伤口缝合要复杂多了。” 第505章 这娘们是个僵尸 腭裂手术强调外观,是运用几何学的原理在裂隙周围设计手术切口,利用裂隙邻近的组织对异位的解剖结构进行复位和重建。 上官若离用笔在图上标注几个序号,然后将序号连起来,并讲解为何这样设计手术切口。 “唇裂的手术关键是用正确的理论和方法为患儿建立上唇对称的结构形态,口轮匝肌与周围结构要良好的符合。再加上精细的手术操作,保证患儿上唇按正常人的生长规律生长。不然,长成畸形就失去了手术的意义了。” 幸好上官若离有幸参加过一次唇裂的手术,虽然当时只是助手,但以她对医术的天分,已经完全掌握了手术的要领。 将唇部的肌肉和神经的结构,以及上腭粘膜、骨膜的结构都细细的讲给他们听。 大家都是听的入迷,神情庄重而崇拜。 最后上官若离道:“所以,要想这个孩子能正常的发声、进食,不是一次手术能解决的,要经过二期甚至三期手术。术后一个月,伤口发红和疤痕收缩最明显,半年后疤痕开始吸收,术后一年疤痕开始软化,以后会随着时间的延长瘢痕继续软化并伴随终生。” 大体的原理都讲了,上官若离道:“把患儿抱过来,我们根据实际情况再具体分析一下。” 夏鹤霖早就知道了她的身份,但她不想让其他人知道她会医术的事。 懂医者都善毒,太多人知道她懂医术,会有些麻烦。 所以没有亲自去看孩子,而是把孩子抱过来。 不一会儿孩子被抱来,大家拨亮了蜡烛,继续分析研究,最后做了一个初步的手术方案。 最后上官若离对夏鹤霖道:“我只会动刀子,病人的药方得你们研究。你准备一下手术用的东西和药材,我们后日做第一期手术。” 夏鹤霖点头道:“好,王妃放心。” 上官若离揉了揉酸疼的脖子,准备回府,一回头,却发现东溟子煜端坐在椅子上正优雅闲适的喝着茶。 心中一暖,“王爷何时来的?” 夏鹤霖忙带着徒弟给东溟子煜磕头:“拜见王爷。” 东溟子煜微微抬头示意他们免礼,对上官若离道:“来了有两个时辰了。” “啊?这么久了?”上官若离一看外面,才注意到天色已经泛亮了。 他们研究病情太投入,都没注意到他来了。 东溟子煜握住她的手,道:“走吧,本王今日好要上早朝。” 边往外走,上官若离边愧疚道:“你在这里干等了这么长时间,为何不叫我,或者自己回去休息啊?” “你认真研究病情的样子很美,本王不忍打扰,更舍不得走!”东溟子煜声音暗哑,清晨的冷风里都是丝丝的柔情。 张铁生看着二人远去的背影,眸中闪过恍然。 王妃会医术,而莫想今天却在门外候着。 那么,临州他遇到的那个会医术的莫想,是不是王妃易容的? 在临州驿馆的时候,宣王爷对那个莫想也这般的亲近恩爱,甚至还传出了王爷与莫想有那事的传闻,可是现在,宣王对莫想视而不见,而莫想也一脸的淡定平静。 张铁生脑子里仿佛豁然开朗了,一些疑点也在此时都解开了。 原来,与他打交道的,一直是宣王妃! 怪不得…… 张铁生微微叹了一口,将大门关上,回了自己的屋子。 凌晨的初冬非常寒冷,树上、瓦片上凝结了一层白霜,众人的口里呼出一团团白气。 唯有东溟子煜看上官若离的目光异常的灼热,像是要把她整个人点燃一般。 莫问带着几个下人,自动躲的远远的,王爷再这样盯下去,估计要将王妃给吃了。 上官若离何其敏感,抬头瞪了一眼对着她坏笑的东溟子煜,知道这货在想什么,脸上一红,“别乱想,你上早朝要迟到了!” 赶紧拉着东溟子煜加快脚步,这货的眼神太吓人了! 可东溟子煜突然拉着上官若离闪进了路边一条无人的小巷子,直接把上官若离按在了墙上。 其余人目瞪口呆了一瞬,便摇了摇头。 从一出门东溟子煜脸上都挂着那种淫笑,让人毛骨悚然。现在这是迫不及待了。 众人分散开来,背过身守着各个地方。这俩不问地点的嘿嘿嘿,以防有人过来打扰。 那边追风抱着飘柔上了一棵大树,忍不住开始对着她开撩。 飘柔一巴掌拍开他,男人都不知道心疼女人,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就欺负人! 巷子里,正天雷勾地火一般战的火热。晨光太暗,也太静,那一声声的吟哦,渗入了每一丝晨雾中,让人闻之迷醉。 他们太过忘情,却不知,墙头的暗影中有一双眼睛,正愣怔的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这人是从另一边墙头爬上来的,眼睛在暗影里发着幽蓝的光。 这里一个个的全是高手,听到爬墙的动静,就发现了她,哪能让他爬过去打扰了上官若离和东溟子煜的好事? 一把长剑,悄无声息的便横到了那人的脖子上。 谁知,那人像猫一样一跃而起,灵敏的在墙头上一点,就飞上了大树。 大树上追风正在吻飘柔的耳朵呢,见到黑影来,一脚就踹了过去,却因此嘴上用力咬疼了飘柔,被她扇了一巴掌。 黑影被追风踹飞,在空中滚了一圈儿,摔到地上。 莫问过去点她的穴道,却一点都不管用,她一跃而起,冲着莫问伸出爪子。 莫想大惊道:“不好,这娘们没心跳,有尸臭,是个僵尸!” “坏了!”上官若离想推开东溟子煜,一起去捉僵尸。 东溟子煜却不停止,“有下边的人去办,无需我们动手!” 尼玛!上官若离一头暴汗,这时候这货还有这个心思! 这日子没法过了!她怎么嫁给这么个怪胎啊! 上官若离一把推开东溟子煜,系上腰带,就冲了出去。 巷子外,那僵尸的脖子已经被暗一用飞虎抓的链子缠住,还发出嘶嘶的声音玩命挣扎着,就像被链子拴住的疯狗。 第506章 合着这还是个八卦僵尸 这是个女僵尸,面色灰白,眼圈发黑,披头散发,但骨骼动作就如普通人差不多,并不像染香楼后院那些僵尸一样生硬的跳来跳去。 “这女子是谁?是不是后来失踪的那个孕妇?”上官若离强装镇定,若不是脸皮厚,她早就羞的撞墙死了。 回去非得暴揍东溟子煜这个臭不要脸的一顿。 暗一道:“不知道,已经派人去请白青岩了。莫想回去叫如画了。” 暗二回来了,他又回了一次回春医馆,拿来了朱砂和糯米,冲着那嘶吼的僵尸一阵狂撒。 但这僵尸竟然也不怕朱砂和糯米,从她不怕光,身体柔软来看,就知道这不是一只普通的僵尸。 僵尸的劲儿还挺大,把内力很高、下盘很稳的暗一都差点拽个跟头。 东溟子煜站在一边,老神在在的道:“这应该是刚断气留有一口怨气时就被施了咒语的尸体,尸体凭着这口怨气能保持一定的柔韧度。僵尸里怨气最大的就是子母双煞,刚失去胎儿而死的女子是其次。” 上官若离白了他一眼,手在他腰间的软肉上狠狠的拧了一把,恶声恶气的道:“都是你!不然怎么会招来这么个东西!” 东溟子煜身子僵了僵,道:“不是咱们做这事儿招来的,是有人利用这僵尸监视我们。本来一直远远的跟着,但刚才我们一运动,他就好奇的凑过来看活春宫了。” 喵了个咪呀,合着这还是个八卦僵尸。 上官若离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丫的,太渗人了。这么说咱们刚才的画面都让人通过僵尸的眼睛看了去了?” 她简直要揍人了! 这特么的就是个偷窥摄像头啊? 东溟子煜忙安慰道:“本王背对着她,将你遮挡的严严实实的。” 她说怎么东溟子煜突然兽性大发呢,原来是用这么奇葩的方式将僵尸引出来。 话说,下次咱能不用这么辣眼睛的方式吗? 莫问好奇道:“王爷是怎么知道后面有僵尸跟踪咱们的?” 东溟子煜淡淡道:“感觉,而且她跳跃落地都有声音,虽然和猫一样,但猫没有她这么重。虽然大多时候离的远,但是本王偶尔能听得见。” 莫问拍马屁道:“王爷英明!” 上官若离撇撇嘴,看向那狂躁的想咬人的僵尸,“还是想想怎么收拾了这东西吧。烧了怎么样?” 她现在都不敢发表意见了,这玩意若是有怨气在,烧了会不会变成恶鬼煞神之类的啊? 对于僵尸、鬼神,她真的很不在行啊。 东溟子煜将她揽在怀里,道:“放心,白青岩在破这个案子,手上的家伙事儿全着呢。” 果然,很快就见白青岩带着一队捕快疯跑过来。 他一手拿着桃木剑,一手拿着金钱剑,脑门上贴着护身符,脖子里挂着两串大蒜。 “噗嗤!”上官若离笑了出来,这是什么形象? 他后面的捕快也都各有法宝,脖子里叮当的挂着各种护身符,扛着糯米袋子的,抱着狗血木桶的,举着黑驴蹄子的,扛着招魂幡的,还有抱着大公鸡的…… 反正,不管是什么鬼,总有一款适合她。 这一队捉妖捕快,跑到近前,二话不说,围住那嘶吼的女僵尸就是“嘿哈吼呀”的一阵招呼。 各种降妖除魔的法器劈头盖脸的都砸到女僵尸的身上。 只听一声“嗷”一声惨叫,女僵尸冒出一身青烟,哆嗦了两哆嗦就轰然倒地。 至于到底是哪件法宝起的作用,呵呵,谁也没看清。 “啪!”白青岩将一张黄色的符纸贴在了僵尸的额头上,大大的送了一口气。 上官若离笑道:“哎呀,白捕头,你们这是转行做捉妖师了吗?” 白青岩擦了一把额头上被溅上的狗血,呵呵苦笑道:“没办法啊,这连环案还没破,属下得时刻准备着啊。” 东溟子煜将上官若离拉到自己身边,问他道:“这女子可是失踪的孕妇。” 白青岩道:“看起来像,不过得等家属来认尸后才能确定。” 上官若离挠挠头,也对,这里没有照片、视频,也只能让家属来认尸。 如画这时候也到了,打着哈欠,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白青岩淡笑道:“如画公子,又要麻烦你了。” 如画揉揉眼睛,看向上官若离,刚一张嘴,上官若离就道:“办成此事,中午吃烤鱼。” 如画果断闭嘴,和监视他的侍卫跟着两个捕快循着气味儿去找僵尸的老窝了。 现场交给白青岩,上官若离和东溟子煜回府。 上官若离一边帮着东溟子煜换衣裳,一边问道:“现在早朝都要散了,你去晚了会不会挨罚?” 东溟子煜冷哼,“本王愿意去,他们就应该知足了。” 上官若离:“……” 送走了东溟子煜,上官若离洗了个澡,没有直接睡觉,而是画了个墨镜的草图,写好的说明,让人给五皇子送去,让他想办法先做一批墨镜,来预防雪盲症。 让沙宣去把王府的匠人叫来,上官若离开始画冰鞋、滑雪板和雪橇的简图。 北陵苦寒,现在已经被冰雪覆盖,没有趁手的交通工具怎么行? 有道是有备无患,上天总是特别厚待有准备的人。 匠人门一听王妃请,立刻就来了精神,他们这无人问津的地方,自从王妃来了,就成了香饽饽。 赏钱多多先不说,这被主子重用的感觉真的很不错啊。 不知道这次王妃要做些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呢? 让他们失望的是,这次的东西虽然奇怪,但构造并不复杂,与显微镜想比可以说是很简单。 用料也很抵档,要求用精钢或者精铁都行。 几个工匠跟上官若离也熟了,忍不住开口问道:“这是鞋子吗?底下是个刀片怎么走?” “这两个带卡子的长铁片是干什么用的?” “这车子没有轮子怎么行驶?” 上官若离道:“在冰雪上走的,你们得加班做,多多益善知道吗?” 至于保密,不用上官若离嘱咐,他们作为王府的奴才,最清楚这点。 虽然他们还是纳闷这些东西怎么在冰雪上行走,但还是乖乖的回去抓紧时间来制作。 安排好这些,上官若离才去补觉。 第507章 你们倒是越发的默契了 等上官若离醒来的时候,就收到消息,那个女僵尸就是失踪的孕妇。而如画循着味道一路找过去,发现僵尸竟然是从护城河里爬上来的。 不用说,一遇到水,如画就没脾气了,自然是无功而返。 也不知道是对方知道了如画的弱点,还是如画故意不作为,这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若是对方是黑袍老祖,知道如画的弱点也有情可原。 不管怎么样,上官若离中午还是做了烤鱼,而且是如画爱吃的麻辣的。 如画一看那红彤彤的颜色,眸色一亮,问道:“宣王中午不回来吗?” 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都不爱吃辣,这烤鱼明显是为他一个人做的。 上官若离淡淡道:“莫想回来送信,他留在宫里议事。” “那这鱼是专门给我做的了,谢谢啦。”如画眸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垂眸开吃。 此时,上官若离已经转身离去,莫想回来也告诉她,她和东溟子煜去北陵已经成了定局。 她要去梅花阁去一趟,安排好年前的事物,还要让人去抢劫北陵苏家的商队。 安排沙宣带着府里的绣娘和琴瑟居的丫鬟们都动手做斗篷,一面是黑色,一面是白色。 斗篷里缝上薄薄的一层棉花,还有帽子,非常保暖。白色可以隐藏在雪地里,黑色可以隐藏在暗夜里。 然后,上官若离易容成了花小鱼,金冠束发,眉目如画,身披白色狐裘皮风,俨然一个翩翩佳公子。 飘柔给上官若离整理着披风的大毛领子,道:“王妃,那些僵尸肯定还会出现的,不如让底下的人来宣王府吧?” 上官若离无意间垂眸,看到她耳朵上有两排红红的牙印儿! 这是哪里来的? 想起昨晚她被追风抱着从树上跳下来的,莫不是那个时候咬的? 呵呵,这两家伙,什么时候勾搭在一起了? 上官若离轻叹一声,“这个时候,还是不要让外人进府了,万一其中一个是僵尸,就不美了。” 飘柔打了个寒颤,“让追风跟着咱们,他懂这些歪门邪道的。” 追风:“让属下跟着!” 追风与飘柔几乎异口同声。 上官若离似笑非笑的瞧了二人一眼,“你们倒是越发的默契了。” 飘柔一口口水呛在嗓子里,“咳咳,王、王妃说笑了。” “本妃没说笑,本妃是认真的。”上官若离端起桌子上的茶盏喝了一口。 这次换追风有些不自在了,“卑职告退。” 说完就要隐入暗处,省的让人看到他通红的耳根。 “这么急着走作甚?”上官若离放下杯盏,若有所思的望着他们两人,“你们害什么羞啊?我就说你们默契而已,你们一个脸红一个尴尬的,好像是我说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儿似的。” 追风嘴角直抽抽,“卑职不是这个意思。” 这王妃的嘴一向厉害,今天怎么就拿他和飘柔打趣起来了? 莫不是发现了什么? 暗卫是不能有私情,是不能成亲的! 追风觉得不自在,总觉得身上跟长了刺一样。可他又不敢去看身边的飘柔,心想着要是多看一眼,王妃估计又要揪着不放,拿他们消遣了。 思及此处,追风绷直了身子,眨着眼睛去看上官若离,而后毕恭毕敬的俯首作揖,“卑职、卑职奉命保护王妃,绝无他想。” “我说你他想了吗?嗯?”上官若离尾音拖的长长的。 追风差点咬到舌头,好像是没说过。 人家王妃只是说他与飘柔越来越默契了而已! 唉!这事儿闹得! “王妃,莫要再取笑了奴婢了!”飘柔红了脸,本来收了对追风心思,但还是忍不住瞥了他一眼。 上官若离觉得无趣,“罢了,不找你们两个打趣,一个个都是木头疙瘩,情商堪忧啊!” 语罢,她徐徐站往外走,“陪我走一趟吧!飘柔不会轻功,追风你背她。” “背?”追风苦了脸,虽然他也想,但这是不是太堂而皇之了? 上官若离挑眉:“莫不是你想抱?” 飘柔脸红的能滴血了,“王妃!饶了奴婢吧!” 上官若离轻笑:“那你们两个自行决定,是背还是抱。” “卑职背!”追风俯首。 上官若离嗤笑,“记得以后得让飘柔先挑,毕竟这礼让女子是男儿该有的风度。” 追风张了张嘴,一时语塞。 好吧,风度!风度! 追风闭紧嘴巴,心头喟叹,看样在以后在王妃跟前不能随意说话,这差事不好当啊! 飘柔红着脸,瞧了一眼上官若离离去的背影,继而回眸看着有些不知所措追风,嗤笑一声道:“还害羞了?又不是没抱过,昨晚在大树上你还咬我耳朵呢!” 追风又是一愣,昨晚那是…… 好吧,是个男人抱着个美人儿听着那种声音,能憋的住才怪。 他知道为何王妃今天拿他和飘柔打趣了,一定是看到飘柔耳朵上的牙印儿了。 等他回过神来,飘柔已经疾步紧追上官若离而去。 一脸尴尬的皱眉,追风当真是有些不知所措,跟着王爷这么多年,王爷可从来没有乱开玩笑的习惯。 飘柔跟上上官若离,“王妃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拿奴婢跟追风开玩笑?” 您是不是看到什么了? 上官若离意味深长的轻笑,“本妃是火眼金睛。” 而后拍了拍飘柔的肩膀,“看上的人就把他收了,身份不是问题。若是你们对上眼了,本妃可以把追风从暗卫调到明卫。” 飘柔尴尬呵笑两声,老实交代道:“以前是动了那么点儿意思,但是后来就收了心思了。” 上官若离一愣,“为何?因为他欺负你了?” 飘柔面色一紧,“没有、没有。是因为奴婢吓着了?” “吓着了?”上官若离不解。 暗处的追风也支棱起了耳朵,想知道自己一直想知道的答案。 飘柔道:“嗯,成婚太累,像王爷似的动不动就欺负王妃,王妃每次又哭又求的也不放过。追风也是个冷脸,一定也不是个怜香惜玉的!奴婢不想白天干活晚上还那么累,想找个性子软,好拿捏的。” 上官若离:“……” 追风:“……” 第508章 小鱼公子,久违了 上官若离不知该怎么跟飘柔解释这个问题,幸好已经到了墙边,一个纵跃翻了过去。 飘柔一愣,就觉得一阵冷风袭来,随即感到腰间一紧,就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 追风在她耳边轻笑:“小傻瓜!” 啥?说她是傻瓜? 飘柔一阵恼怒,炸毛道:“你才是傻瓜,你全家都是傻瓜!” 追风:“……” 好吧,刚才他是昵称,现在知道那是事实。 上官若离听到二人的对话,叹息一声:不解风情的小丫头! 一路走偏僻的小巷,绕了几个圈儿,确定没有人也没有僵尸跟踪之后,才进了肖飞的小院儿。 这里现在已经成了梅花阁的总部了,高层人物一般都聚在这里开会。 肖飞见到她,就兴奋的道:“死丫头,梅花阁收到一则寻人的买卖!你猜找的是谁?” 上官若离示意飘柔将礼物交给小丫鬟,“将东西放下,让人通知卫敬阳、顾轩亭一干人等来议事。” 飘柔答应了一声,将礼物给小丫鬟,转身去安排。 上官若离自己坐到椅子上,端起茶壶自己倒茶,这才白了肖飞一眼,“梅花阁每天接这么多生意,我怎么知道?” 肖飞一副八卦上身的样子,眨巴眨巴眼睛,嘿嘿笑道:“是找花小鱼的。” 上官若离放下茶壶,微微挑眉,道:“谁这么傻缺,来梅花阁找花小鱼?” 她去临州一路上的名头可打响了,江湖人恐怕都知道梅花阁这位新任阁主花小鱼了。 “是凤家三公子,凤锦行!”肖飞一副上官若离捡到宝的样子,笑的那叫一个暧昧。 上官若离端起茶杯浅啜着:“你这是什么表情?” 肖飞也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眉飞色舞的道:“都说凤家三公子风华世无双、温润颜如玉,多少女子为他如痴如狂。你是不是也看上人家了?” 上官若离轻嗤,“是他来找我,自然是他看上我了!” “哎呀!对对对!”肖飞一拍脑门儿,“老子的外孙女,自然是世上最好的!当配世上最好的男子!” 上官若离淡淡道:“你外孙女我已经有相公了!” 肖飞一愣,露出可惜了神情,忽而眼睛又是一亮,八卦道:“听说宣王的隐疾好了,可是真的?” 上官若离脸色一红,淡淡的点了一下头。 肖飞抚掌大笑:“好啊,好啊,那你赶紧生孩子,有一个要姓肖,给老肖家延续香火。老子还想着麻烦凤三公子受点累,现在不用了……”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上官若离像看怪物似的瞪大眼睛。 这是想让她借种? 他胆子还真大,就不怕东溟子煜把梅花阁给灭了! 肖飞尴尬的摸摸胡子,干笑道:“外公不是怕你守活寡太苦嘛!再说凤锦行那小子长的好,自己送上门儿来,别浪费呀,你们生出来的孩子定是小仙童一样!” 呃!这是亲外公! 鉴定完毕! 上官若离摆摆手,转移话茬子,“他找我作甚?不会想跟花小鱼这个男子生孩子吧?” 肖飞喝了一口茶,道:“就说福满堂三楼,雅竹轩包间见。” 上官若离:“何时?” 肖飞摇头,“没说。” “没说?”莫不是他每天、每顿饭都在那里等? 上官若离决定一会儿开完会去看看,凤大公子来了,凤三公子又来了,难保不会有什么关联。 再说凤锦行也认为君子之交淡如水、相请不如偶遇,突然来梅花阁找她,必定有重要的事。 心里有了打算,就换了话题,将自己要去北陵的事与肖飞说了。 谁知惹来肖飞一顿大骂,“东溟帝,这个老不死的,你自己没本事丢了城池,让一个妇人去交涉!他娘的是不是男人!东溟的男人都死绝了,让老子宝贝离儿去!” 上官若离心里暖暖的,无奈笑道:“我分析这里面有东溟月华那傻叉的手段,但大多应该是苏家搞的鬼……” 然后把苏艳儿给她催眠,送她能让人生病的坠子,东溟子煜派人将苏家女儿利用带辐射性的东西毒害皇子的事儿传扬出去,让苏家名声扫地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 最后道:“估计苏家知道苏艳儿将坠子给我的事儿,推测出散播消息是东溟子煜做的,想把我们弄到北陵他们的地盘去教训我们。” 肖飞作为梅花阁老阁主可不是傻的,“呀呀个呸的,北陵皇族不敢对苏家怎么样,还不是看上苏家的财力物力?老子断了他的财路!” 要不怎么说是亲外公呢,这简单粗暴、立竿见影的方法都和上官若离不谋而合。 上官若离一拍桌子,“对,我就是想让梅花阁的人抢劫他们的商队!让兄弟们也过个好年!” “行!不过……”肖飞轻咳,“就以苏家商队为目标,其他商队咱不动。咱们梅花阁是做消息买卖的,当然也接杀人的生意,但可不是劫匪。” 上官若离笑道:“当然,我晓得!” 祖孙二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卫敬阳、顾轩亭等人陆续来了。 上官若离将去北陵和对付北陵苏家的事儿说了,安排好年前的事物,又让人将北方据点的一些资料给她整理出来。 南方很多地方的据点她都去了,这次也顺便视察一下北边的据点。 等会议结束,已经到了晚饭的时间,上官若离直接去福满堂,当然让飘柔回府了。 飘柔是宣王妃的贴身丫鬟,见了她就知道花小鱼的身份了。 直接抬步上了三楼,到了雅竹轩包间前,抬手敲了敲门。 门应声打开,开门的正是青峰。 青峰见到门口俊美华贵的上官若离,眼睛一亮,喜道:“小鱼公子!” 让开门口的路,上官若离看到凤锦行已经站了起来,面带浅笑的迎了过来。 笑容依然温润如玉,恬淡自得,让人如浴春风。 不过他现在没有了病态,比以前更迷人了。 “鱼儿公子,久违了!”凤锦行谦和有礼的作揖。 上官若离将身上的狐裘披风解下来,潇洒的扔给青峰,笑着回了一礼,道:“风华绝代的凤三公子来京城,是想让京城的大姑娘小媳妇都得相思病么?” 第509章 长生不老,确实吸引力够大 凤锦行温润浅笑,轻轻摇头,“你呀,还是那个样子。” 上官若离也不客气,自己坐到椅子上,挑眉笑道:“找我是有事吧?” 凤锦行也坐下,亲自烹茶,神情很专注的样子,嘴上却浅笑道:“没事就不能找鱼儿公子吗?” 他的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加上那恬静温润的神情,就像世外的上仙一般让人赏心悦目。 上官若离看那茶具,不是福满堂的东西,应该是他自己带来的。 笑道:“当然行,就是劳烦凤三公子天天在这里等,我有点受宠若惊。” “有时候等待也是一种享受,”凤锦行将一杯茶放到她跟前,微笑道:“尝尝我烹茶的手艺。” “翩翩美公子烹的茶定是不错的,”上官若离端起茶杯放在鼻间闻了闻,然后浅啜了一口,赞道:“好茶,好手艺。” 凤锦行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淡笑道:“鱼儿最是了解锦行,我还真是有事才这般着急找鱼儿的。” “锦行请讲。”上官若离端着茶一口一口的品着,等着凤锦行继续说。 凤锦行如玉的手指把玩着茶盏,温和笑道:“我大哥来京城的事鱼儿可知道了?” 上官若离点头,“凤家借粮给朝廷,皇上赐下天下第一家的匾额,这么大的事儿我这个梅花阁阁主自然知道。” 凤锦行继续问道:“那京城孕妇失踪的事鱼儿更是知道吧?” 上官若离眉头一跳,握着茶杯的手一紧,问道:“你的意思是这件事是凤大公子干的?” 凤锦行缓缓敛起脸上的笑容,神色凝重的道:“我不确定他是主谋,但定与他有关。” 上官若离早就猜到与凤大公子有关,但苦于没有证据,“可有证据?” 凤锦行微微摇头,“没有证据。” 上官若离微微失望,“那你是如何知道此事与凤大公子有关的?” 凤锦行眸中滑过一抹羞愧,道:“鱼儿知道我与大哥有怨,大哥宅子里防卫甚是严密神秘,我好不容易收买了他身边的一个丫鬟,却意外的发现了一个大秘密。” 上官若离坐直了身子,知道要说到正题了。 只听凤锦行继续道:“大哥养了很多怀孕的女子,每隔七天就消失一个,那丫鬟觉得奇怪,就偷偷观察。发现大哥秘密养了一个道士,道士会用一种秘术养生,可以让人长生不老。” 道士?长生不老? 上官若离眉头一跳,“僵尸养生?为何要孕妇?” 凤锦行点头,俊脸阴沉,“他们食用流产胎儿的包衣,用胎儿炼丹服用……” 上官若离觉得胃部一阵恶心,差点吐了出来,忙端起茶水压了压。 青峰难得见到上官若离出糗的样子,道:“还有更恶心的呢,大公子却与那些失去胎儿的女人欢好。一开始那丫鬟只是不解,后来无意间看到那些女人身上的尸斑,差点被吓死!” 与女尸圈圈叉叉?吃胎儿? 卧了个槽啊,这是什么养生方法?! 上官若离俊颜纠结,问道:“那丫鬟可带来了?” 凤锦行叹息道:“那丫鬟死了,被发现的时候,血液被吸干,被人多次凌辱过。” 青峰愤愤不平的道:“我们带人杀进凤大公子的院子,发现了这些腌臜事,可老爷却严令封口,对凤大公子也只是小惩大诫,并没有严惩,还斥责三公子为了争权算计兄弟!” 凤锦行眸色微沉,淡淡道:“我也不怕鱼儿笑话,听母亲说,家父在偷偷服用丹药,是大哥进献的,我让人偷来找人验证,正是胎儿炼制。” 上官若离叹息道:“长生不老,确实吸引力够大!” 眸光一转,“凤家家主也与僵尸那啥了?” “咳咳咳!”凤锦行被茶水呛到,俊脸上飞起了红云,“据母亲说,没有。” 青峰冷哼道:“大公子恨不得马上继承凤家,做凤家的家主,怎么会让家主长生不老?他不过是暂时取悦老爷,想代替三公子做家主继承人罢了。” 凤锦行叹息:“他做到了。” 说着,又给上官若离斟了一杯茶。 上官若离知道世家大族的夺位之争不亚于皇族,她无心参与凤家的内斗,问道:“那道士可捉到了?” 那道士应该与染香楼的胭脂一样,不过是黑袍老祖的手下而已。 青峰道:“我们冲进凤大公子的宅院时,道士已经从暗道逃走了。” 上官若离似笑非笑的看着凤锦行,“为何不去报官,而是将事情告诉我?” 凤锦行挑眉淡笑:“你不是侠客吗?” 上官若离指着他坏笑,“你啊,滑头!” 二人心照不宣的大笑,一切都在不言中。 凤大公子现在风头正盛,跟厉王搭上了线,皇上刚御赐了金字牌匾。而凤大公子被凤锦行摆了一道后,更加小心,没有确凿的证据官府恐怕拿他无可奈何。 即便是官府想怎么样,有上面罩着,也得憋着,甚至帮忙遮掩。 而凤锦行虽然不知道花小鱼的真实身份,但知道她与东溟子煜关系匪浅,甚至他怀疑,梅花阁就是宣王的势力。 东溟子煜在军中和民间的口碑还是很正气凛然的,厉王回朝,二者难免碰上,这不失打压厉王的一个手段。 对于凤锦行来说,不用自己出手,便除了凤大公子,还与宣王有了交情,不失一个好办法。 凤锦行让青峰通知小二上菜,温润笑道:“锦行此举也有私心,但也可怜那些枉死的孕妇,更不希望这种灭绝人性的东西再继续害人。” 上官若离点头,“我明白,梅花阁和宣王府确实一直在追查孕妇失踪的案子,你提供的线索非常重要。” 若是黑袍老祖用长生不老的大馅饼笼络世家和朝廷,那只会源源不断的死人。 就是不知黑袍老祖销声匿迹一百多年,突然重出江湖是什么原因? 那神秘人是黑袍老祖本人,还是其他人用黑袍老祖的样子来迷惑众人? 小二上了火锅,火锅雕花掐丝,非常精美,看着就上档次。 凤锦行温和笑道:“鱼儿在京城想必是吃过这火锅了,我这土包子,倒是头一次吃这么好吃又新奇的东西。” 突然,门被“砰”地一声推开,一阵冷风带着杀气扑面而来。 第510章 自家的男人吃醋了 上官若离、凤锦行和青峰三人被开门的巨大动静一惊,齐齐朝门口看去。 只见东溟子煜负手而立在门口,紫色蟒袍被门带起的风扬起。 他深邃的目光中带着凛然威压,两片薄唇紧紧的抿着,整个酒楼都像是被他的摄人气场笼罩! 好恐怖的气息! 上官若离心下哀嚎,自家的男人吃醋了! 这是来捉奸的? 心里一阵心慌,莫名有点心虚,还真像私会外男被丈夫捉住的小媳妇似的。 可是,明明没什么的啊,她心虚个毛线球球啊! 于是,上官若离轻咳一声,站起来笑道:“宣王殿下,您、您也来吃饭啊?呵呵……” 凤锦行这才知道这个睥睨众生、冷傲俊美的男子是鼎鼎大名的宣王殿下。 忙于与青峰一起对东溟子煜行礼:“草民凤锦行拜见宣王殿下!” 他身份再尊贵,也是个世家公子,没有功名,只能自称草民。 东溟子煜睥睨着他,瞳孔一缩。 这凤锦行果然名不虚传,美男如玉,俊雅如风,浑身的气质犹如精雕细琢的白玉,浑然天成却高洁无瑕,彷佛空谷幽兰。 这就是个迷惑女人的小白脸儿,难怪自己的小王妃私自前来相会! 他回到府里听飘柔一汇报,连衣裳都没换,就急急的赶来了。 幸好来的及时! 哼哼! 剑眉一挑,凉凉的道:“原来是凤三公子,免礼吧。” 上官若离呵呵干笑,忙招呼青峰道:“去找小二要一副餐具,王爷要与我们一起用餐!” 凤锦行有些不赞同的看着她,宣王是一般的人吗?怎么会与他们一起用餐? 万一人家来这里是因为约了人呢? 万一人家怕咱们给他下毒呢? 不管怎么说,凤锦行就是不想与东溟子煜一起用餐,他在东溟子煜身上感到了危险和杀气。 心里盼着东溟子煜甩袖离去,让他和鱼儿自在的吃顿饭。 谁知,东溟子煜毫不客气的坐下了,还是坐在他与鱼儿的座位中间。 这,这是几个意思? 东溟子煜薄唇轻启,淡淡道:“都坐吧。” 他深邃的眸子如黑夜星辰,流光四溢却似乎无波无澜,平静得像幽深的千年寒潭,让人从中看不出任何情绪却不寒而栗。 凤锦行拱手行礼,“谢王爷赐座!” 事已至此,也不推脱,施施然而坐。 他温润浅笑,只是那样随意坐着,就像是一副最美的画卷一般,让人有种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感觉。 上官若离看着一冷一暖两个大美男,心中也是冰火两重天。 忙对东溟子煜道:“凤三公子刚与我说了,孕妇失踪案与凤大公子有关。” 然后简明扼要的将凤大公子用僵尸和胎儿修炼不老术的事儿说了,言外之意是告诉他,她来这里见凤锦行是有正事的。 谁知人家东溟子煜听完,只面无表情的淡淡“嗯”了一声。 上官若离:“……” 简直是冷场王! 这天儿还怎么聊?! 凤锦行觉得气氛有些诡异,目光在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身上扫过。 觉得这小鱼儿与宣王殿下关系不是一般的亲密,首先刚才小鱼儿没有下跪行礼,现在说话又自称“我”。 难道,小鱼儿也是皇子? 可是年纪不对啊,小鱼儿声称自己十七岁,皇上没有这个年纪的皇子。 青峰也挺烦东溟子煜的,自家公子和小鱼公子相谈正欢,突然来了这么个大冰山,简直是煞风景。 于是,对上官若离笑道:“小鱼公子您尝尝这烤鱼,好吃呢,和你当初的烤鸡有的一比。我家公子这两日都在这里用餐,每一次没有重样儿的,每一个菜品都是小的没吃过的美味。” 莫问给了青峰一个白眼儿,这就是他家王妃的方子,比什么比? 但突然他的眼神在青峰脸上顿住,眉头蹙了蹙,怎么感觉这小厮这么眼熟,有些亲切? 但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他自己都没捉住。 凤锦行也淡笑道:“听说京城附近的美食爱好者专程来品尝呢,这等酒楼若是在沧澜大陆多开几家定是赚个盆满钵满。” 连锁店? 上官若离脑子里一亮,这可是个好主意。 但现在福满楼还没回本儿,五皇子缺钱缺人脉,若是与凤锦行合作,那就不同了。 有了生意上的往来,凤锦行与五皇子就连在了一起,对五皇子来说是个难得的助力。 于是,笑道:“锦行真是聪慧,不如和这酒楼的老板谈谈合作?” 凤锦行淡笑道:“只是听说背后老板与五皇子和宣王关系匪浅,不知他们能否瞧得上我这凤家失势的三公子?” 他这话的意思,就是合作,他也是以个人的名义,不是整个凤家。 说着温和的看了东溟子煜一眼,东溟子煜耷拉着眼皮,没有表态。 上官若离看到火锅里的汤开了,放了一筷子牛肉进去,“这酒楼是五皇子的,他初出茅庐,肯定需要你的经商才能和人脉。” 不光是酒楼,还有玻璃制品的销售。 不知怎么的,凤锦行听了上官若离这话,就感觉五皇子听她的。 “那我就给福满堂的掌柜留个话,看看五皇子是否会赏脸一见。” 上官若离将牛肉放到自家大冰山面前的碟子里,笑道:“好,行不行的谈谈看,谁也不会跟银子过不去。” 青峰也挽起袖子给自家公子布菜,用公筷夹起一些青菜放到他面前的碟子里。 谁也没有发现,莫问的眼睛瞪的大大的,惊讶而又不可思议的盯着青峰露在外面的半截手臂。 哪里有一块心形的青色胎记,形状不那么规则,有铜钱大小。 青峰将筷子深入火锅,想给自家公子来点羊肉,但手腕一紧,被一直带着薄茧的手给死死的抓住了。 众人都被这突入起来的变化惊的是一愣,齐齐看向抓住青峰手腕的莫问。 上官若离首先想到的是青峰在火锅里动手脚被莫问抓了现行,不由得眸色一沉。 凤锦行好看的眉毛微蹙,看向莫问:“这是要作甚?” 青峰怒道:“你干嘛?!” 却在看清莫问的长相后,愣住了。 东溟子煜没有说话,因为他发现莫问的神色有些怪异。 第511章 狗子啊,我的弟弟啊 “你、你这胎记是哪里来的?”莫问是又激动又惊喜又期待又悲伤…… 此时,莫问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画面,在阴暗的牙行地牢里,两个瘦弱的小孩子瑟缩的抱在一起。 小的只有四岁,“哥哥,我们要是被分开卖了怎么办?” 大的有六岁,“不怕,哥哥认得你屁股上的胎记,定会去找你的。” 弟弟点头,“我也认准了哥哥手臂上的胎记,长大也会找哥哥!” …… 青峰深深的看着莫问,眸色微微动容,审视的看着莫问,“废话,胎记自然是娘胎里带出来的!” 莫问又不敢相信这个事实,喃喃道:“位置、形状都对,就是胎记变大了。” 青峰激动的反握住莫问的手腕,“你真的是……狗子?” 莫问的眼睛里瞬间涌上一泡眼泪,“你是……哥哥?” 青峰眸色一沉,二话不说,抱起莫问就摁倒一边的小几上,撩起他的袍子就开始脱他的裤子。 这这这,这是要闹哪样啊? 上官若离八卦上身,站起来两眼放光的抻着脖子看。 可是,注定她什么都看不到,身前被一个高大的紫色身影挡住了。 上官若离冲着东溟子煜的后背吐了一下舌头:醋坛子,小太监的屁屁也不让看! 那边,莫问没有反抗,乖乖的让青峰脱下自己的裤子,露出白白圆圆的小屁屁。 只见他左边屁股蛋子上有一片圆圆的红色胎记,颜色很鲜艳,非常显眼。 “狗子!你真是狗子?呜呜呜……”青峰抱着莫问就哭了起来。 莫问也抱着青峰,大哭:“哥哥!你真找到我了!呜呜……” 这咋还认上亲了? 上官若离看看凤锦行,又看看东溟子煜。 前者微微动容,后者依然面无表情。 但上官若离觉得剧情太狗血,不过看青峰手臂上的胎记不是假的,而且当初与他相遇,给他处理伤口时,就发现他手臂上有这块胎记了。 凤锦行笑道:“青峰七岁就买来在我身边做小厮,他从未放弃过找弟弟,没少扒人家的裤子。” “噗嗤!”莫问破涕为笑,喷出一个大鼻涕泡儿。 用袖子擦了一把鼻涕,说道:“当初我先被人买走,想着哥哥一定会找到我,只是,后来长大了才意识到,我的胎记在屁股上,恐怕哥哥凭胎记找不到我了。” 东溟子煜倒是知道莫问有个哥哥的,也曾求他查过,但当初的人牙子已经死了多年,根本找不到那些人都卖到了哪里。 他看了身后的莫想一眼,莫想微微点头,走到莫问和青峰跟前,笑道:“那虎子哥哥可还认得我?” 莫想和莫问是一同被卖到宫里来的,他们是被同一个人牙子转卖的,曾经关在一起过。 青峰仔细看着莫问,最后问道:“你是……小草儿?” 莫想露出一个笑容,又问道:“那年大年三十我们一起经历了什么?” 青峰眸色一沉,“我们被人牙子带到柴房,他是个变态,想侮辱我们,幸好他婆娘发现了,还毒打了我们一顿。” 莫想又问:“还有呢?” 青峰道:“你顺手牵羊偷了那婆娘的钱袋子。” 莫想又问:“里面有多少银钱?我们是怎么分的?” 青峰想了一下道:“五两三钱银子,三百五十二个铜板。我不要,你硬塞给我三两银子。我把银子藏在亵裤里,你把钱分开,藏到了两只鞋子里……” 莫问此时缓过神来,知道这是怕有人冒认,忙将青峰挡住,争辩道:“这就是我哥哥,我认的,也感觉的出。” 莫想看向东溟子煜,“应该没错,藏钱的事只有我们两人知道。而且,他的样貌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莫问、莫想今年十一岁,青峰十三岁,虽然都从儿童长成了少年,但刚进青春期,模样虽然有变化,但并不大。 况且,莫问和莫想是太监,没有青春期之说,除了白了、高了,和儿时的模样没有多大变化。 此时,青峰才注意到莫问和莫想身上的太监服,红着眼珠子问道:“你们这是……被……” 莫问露出一抹苦笑,道:“我们被卖到宫里,做了小太监。” 青峰眼泪又流了出来,抱着莫问大哭起来,“狗子啊,我的弟弟啊,你受苦了啊,哥哥没本事啊,让你遭这种罪啊!我对不起死去的爹娘啊!呜呜……” 莫想也背过身去,用袖子默默拭泪,肩膀一抽一抽的。 虽然王爷对他很好,挑中他们,还让人教他们武功,但其中的辗转艰辛,谁又能知道? 上官若离也被感染的鼻子发酸,揉了揉眉心。 得!这饭局从老友相聚,演变到丈夫捉奸,到最后又成了苦情认亲大戏。 于是提议道:“要不给他们这三个难兄难弟但叫一桌,好歹也是兄弟相逢,让他们庆祝庆祝,你们这主子,今天就自己动手别让人伺候了。” 东溟子煜自然是无条件拥护媳妇儿的决策,不过就是话不好听,对几人道:“你们到隔壁哭去!” 说着,给了莫想一个眼色,莫想微微眨眼,表示明白。 上官若离知道东溟子煜还是有疑心,让莫想盯着点儿,继续试探青峰的虚实。 身在高位者都一个毛病,多疑。 东溟子煜也不例外。 上官若离理解,他周围杀机四伏,都是阴谋诡计,每走一步都是如履薄冰。一个不小心,就会搭上性命。 青峰好不容易止住哭声,道:“走,狗子,让哥哥看看你前面,可还有救?” 莫问脸红道:“没救了,都割了!” “不可能,一定还有救!”青峰又自欺欺人的哭起来。 莫想忙道:“到隔壁去看。” 三个少年红着眼睛退下,到隔壁包房里去诉别情了。 很快就传来青峰绝望的哭声,弟弟成了太监,这已经成了他最大的痛。 上官若离坐回位子上,唏嘘道:“缘分真是个奇妙的东西。” 凤锦行神色微变,道:“恐怕此事要封口,若是有人利用青峰和莫问的关系可就不好了。” 东溟子煜坐下道:“放心吧,周围都是本王的人,没人能接近三楼。” “那就好!”凤锦行微微一笑,也坐回位置。 东溟子煜对他淡淡道:“看在鱼儿的面子上,本王有一块肥肉给你,你敢不敢接?” 第512章 鱼儿总有奇思妙想 凤锦行抬眸,看着东溟子煜,温润浅笑道:“愿闻其详。” 东溟子煜淡然道:“接手北陵苏家的商路。” 上官若离挑眉,这是要釜底抽薪,困死北陵苏家的意思? 这货,可比她狠多了。 凤锦行俊眉微蹙,道:“这个倒不是问题,但凤家毕竟是东溟人,恐怕进入不了北陵,北陵苏家在北陵根深蒂固,势力盘根错节,不是别国商家能代替的。” 相对于别国势力的渗入,北陵宁愿扶持保护自己国家的世家,大不了苏家没落了,再扶植另外的世家起来,只不过是换个人家给钱粮而已。 东溟子煜手指轻轻敲着桌面,若有所思。 上官若离将已经煮老了的菜和肉捞出来,“我倒是有个想法,但不知可行不可行。” 东溟子煜抬眼,淡淡道:“说。” “听你们的意思,国与国之间的贸易,都是商家组建商队到各地采购回自己的国家。有没有想过,换个方式,比如把几个边关城市开辟为贸易城市?”上官若离将生的菜和肉放进火锅内。 “继续!”东溟子煜言简意赅。 凤锦行目光晶亮的看着她,“鱼儿总有奇思妙想,锦行愿闻其详。” 东溟子煜给了他一个眼刀:小白脸,马屁精! 凤锦行视而不见,温和而宠溺的看着上官若离。 上官若离将烫熟的菜捞出来放到东溟子煜的盘子里,继续道:“就是找个边境城市专门用来做买卖贸易用,可以有一国管理,也可以由两国协商共同管理。商队将商品运到那里,卖给别国的商人。而别国的商人,也可以在这里买到其他国家的商品。” 东溟子煜和凤锦行都是聪明人,一点就透,立刻就明白了其中的关键。 凤锦行笑道:“这样北陵的商家或者朝廷可以自己来贸易城市直接买卖商品,就打破了北陵苏家对北陵粮食和商品的垄断!” 东溟子煜却暗自得意:看了吧,离儿给本王夹菜,不搭理你! 上官若离不知自家大冰山的小得意,点头道:“北陵边境苦寒,百姓都很穷苦,边境城市用来贸易,将带动大批的产业,住宿、饭馆、钱庄、仓库……,百姓有了工作和来钱的路子,那些作奸犯科的人肯定也少了。而朝廷,靠收税、收租、收管理费,也不用总靠朝廷来砸钱养他们。” 确实,北方边境的关卡十分穷苦,除了军事作用没有任何油水,朝廷每年都要花大笔的经费来养当地的官员和守军。 东溟子煜道:“那么北陵抢走的那四座城池,就争取由东溟和北陵共同管理,开辟为贸易城市。” 凤锦行笑道:“那我得赶紧过去买地皮,等朝廷的政策下来就修建商铺、仓库……” 上官若离瞪圆眼睛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你这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怎么脑子里都是这些俗物呢?得给我梅花阁留点油水!” “哈哈!”凤锦行大笑,“商场如战场,不能留!我是怕你像在临州那般后悔莫及,所以才提前告诉你。” 东溟子煜心中冷哼,他早就想到了,就是没像他这般臭显摆而已! 上官若离却担忧道:“可那四座城镇现在在北陵手里,北陵能同意咱们的提议吗?这次北陵说是讲和,其实可没多少善意。” 东溟子煜冷哼道:“那就先把那四座城镇抢过来再说!正好王丰他们研究了这些日子的兵法,也想实际应用一下了。” 到时候城镇在自己手里,自己掌握主动权,给不给北陵管理权可就看心情了。 上官若离蹙眉,“皇上那边恐怕不会同意继续打吧?” 东溟子煜淡淡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皇上看中的是城镇是谁的,他花很小的代价给抢过来,又不动京城大营的军队,皇上高兴还来不及。 凤锦行不参与讨论朝政,默默的吃东西。 上官若离忙转移话题,讨论起贸易城镇的具体事宜。 有凤锦行这个商业世家的公子在,有些细节补充的非常周到和专业。 东溟子煜这个战神王爷,倒是第一次参与商业建设,受益良多。 当然,建立贸易城市的事,他暂时不会在朝廷上提议,等拿下那四个城市再说,以防有人泄密,也以防像凤锦行这等奸商提前就投机。 三人研究到快子时,才意犹未尽的分别。 莫问和青峰都喝多了,又哭又笑的。 怕这样的莫问给王爷丢人,莫想一巴掌将他劈晕,背着回了王府。 凤锦行的暗卫柔和的多,点了青峰的穴道将他背走了。 上官若离在巷子里转了一圈儿,最后和东溟子煜汇合,一起回宣王府。 还以为东溟子煜要乱吃飞醋,乱发脾气,可这次东溟子煜这次一句酸话也没说。 走在回琴瑟居的小路上,路边树上的宫灯给萧条的景色都罩上一层朦胧的红色。 上官若离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忍不住好奇的问道:“你怎么今天没乱吃飞醋?” 好吧,她承认,自己男人不吃醋,是不是开始不在乎自己了? 东溟子煜轻笑:“本王又不傻,你们之间有没有私情本王还感觉不出来吗?凤锦行这傻小子,应该还不知道你是女子。” 废话,自己媳妇就私会小美男,他能不吃飞醋吗?差点把包间的门给拍碎了! 不过,呵呵,这时候绝不能承认自己小心眼儿。 上官若离轻笑:“你对凤大公子要怎么做?” “只能监视。”东溟子煜揉了揉额角,显然对此也很头疼。 上官若离道:“要不,让如画穿上隐形衣去一趟凤家大公子的别院?” 东溟子煜看着天上的繁星,淡淡道:“本王信不过他,再说他武功不高,气息隐藏不了,去了也无法接近机密之地。” 上官若离道:“要不让暗一穿上隐形衣没事儿就去凤家别院和厉王府转悠转悠,就不怕他们不露出马脚,又一个七天之期要到了,肯定还要有孕妇遇害。” 至于将如画的隐形衣乱借,上官若离毫无压力,在人命面前失信与如画算不得什么。 第513章 顾凌然?怎么会是他 东溟子煜点头,“这样也好。不过,厉王在朝堂上向父皇保证不会再有百姓孕妇失踪的事情发生,本王有预感,他的保证会很灵。” 上官若离不屑,“说不定就是他干的,他的话自然灵验。他这么能,怎么不说一定会抓住凶手呢?这说话,也够有技术的。” 东溟子煜道:“所以,他们不会在城里作案,可能去贫困地方买人、偷人。或者,干脆买大批女子,让她们受孕备用。” “王八蛋!”上官若离恶狠狠的骂了一句,怕东溟子煜提醒她妇言妇德,忙道:“你有没有想过与秦王合作,端了厉王,凤大公子就好收拾了。” 东溟子煜冷哼,“那样本王岂不是让他们如意,给他们当枪使?本王还想看着他们二人斗个你死我活呢,不然本王捏死秦王是抬抬手的事儿。” 好吧,玩儿政治的人,脑子里弯弯绕绕太多,上官若离自愧不如。 突然腰间一紧,整个人被东溟子煜抱了起来。 磁性而温柔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来:“你不用操心这些事,只需养好身子,给本王生个孩子!来,本王今晚一定大战三百回合!” “去你的!”上官若离捶了他结实的胸膛一下,想起飘柔的苦恼,哭笑不得。 “哈哈哈!”东溟子煜开怀大笑,抱着上官若离朝琴瑟居飞掠而去。 天太晚了,明天又有手术,上官若离终究没跟他大战三百回合。 来了一回解解乏,就搂着睡了过去。 翌日一早,东溟子煜习惯性的早起,见上官若离睡的香甜,就蹑手蹑脚的起床,洗漱后就想去练功。 谁知,一推门,就见到莫问就跪在外面。 他见到东溟子煜出来,忙磕头道:“王爷,奴才知错,奴才昨日喝多了,请王爷责罚!” 东溟子煜淡淡道:“无妨,是本王允许的。” 莫问眸光微闪,又磕了个头道:“王爷,小的虽然找到了哥哥,但知道自己的身份,首先是您的奴才,绝对不会做不利于王爷的事,即便是哥哥也不会影响奴才对王爷的忠心!” 东溟子煜眸色微凉,冷声道:“本王不会为此担心你的忠心,反而本王会更放心,因为你有了牵挂的人,明白吗?” “是!”莫问身子一颤,忙磕头表忠心:“奴才明白!” 王爷从来不是心慈手软的人,若是他有对不起王爷的地方,王爷会毫不犹豫的杀了青峰。 “你去通知幕僚和王丰等几个将领早饭后去前书房议事,”他想了想,又道:“然后进宫去,把五皇子偷偷带出来参加议事。” 说完,大步朝后院的练武场走去。 “是!”莫问答应一声,起身去办差了。 上官若离起来的时候,东溟子煜已经练功回来,二人一起用过早膳,分头去做事了。 东溟子煜去前书房议事,要重新安排这次去北陵的策略,并将贸易城市的事提上议程。 上官若离则去给回春医馆给那小孩子做手术。 开门的依然是张铁生,他见到上官若离,眸光微闪,然后给她行礼:“草民见过王妃。” “嗯,平身吧。”上官若离淡淡的应了一声,然后就想越过他往院内走。 谁知张铁生却叫住了她,“王妃!在临州与草民接触的那个小太监是不是您易容的?” 上官若离顿住脚步,微微回身,淡淡的道:“是本妃,但本妃那是秘密出行,皇上知道了会治本妃的欺君之罪。” 张铁生微微一愣,显然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也没想到上官若离会毫无防备的告诉他这个事实。 毕竟如果她不承认,他也没办法。 忙道:“是草民僭越了,草民会守口如瓶!” 上官若离是相信他的,当然,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她也不怕此事捅到皇上那里去。 还要不要她去北陵了? 淡淡的道:“本妃自然是相信你的人品,也看好你的能力,如果你想从军为国效力,本妃会让王爷给你安排。” 若是一般人能攀上宣王、宣王妃,听了这话早就顺杆子往上爬了。 可张铁生却道:“多谢王妃,草民只是个猎户,不堪大任。等招弟病情稳定后,草民就带她回临州老家了。” 上官若离挑眉,这还是个有故事的人啊! “好吧,随你。” 说完,抬步往院内走。 “王妃!您可来了!”夏鹤霖听到禀报,急吼吼的迎了出来。 上官若离挑眉:“这是怎么了?是患儿出现危险了?” 夏鹤霖急道:“您可知道肠痈之症?” 肠痈?就是阑尾炎嘛! 在现代是小毛病,但在这里却是绝症。 上官若离点头,“听说过。” “那您可能医治?”夏鹤霖一边让着上官若离往作为手术室的房间走一边询问。 上官若离道:“这要看病人的情况。” 走进房间,就见一个脸色苍白、满头大汗的男人捂着腹部躬着身子在床上辗转呻吟。 而这个男人她认识。 上官若离诧异道:“顾凌然?怎么会是他?” 顾凌然听到上官若离的声音一愣,抬起眼皮,虚弱的道:“王妃,救命!” 夏鹤霖解释道:“顾大人昨晚下半夜来求医,是宫里的御医送来的,说是没救了。” 顾凌然强撑着道:“是卑职让他们送到这里来的,卑职的夫人和孩子不能没有卑职!您能剖腹取子,定也能救卑职!” 说着,一个大男人哽咽着落下泪来。 上官若离还记得,他的双胞胎儿子还是她亲手接生的。 于是,很郑重的表扬他道:“你的决定是对的!” 对夏鹤霖道:“肠痈之症又叫阑尾炎,是一截儿没用的肠子烂了。抛开肚子,把坏掉的那截儿切除下来就是了。” 夏鹤霖欣喜道:“真的可以?!老朽也觉得理论上可以,可是怎么确定是那截肠子烂了?总不能把腹部都剖开,肠子都拽出来找吧?” 上官若离道:“当然不用那么麻烦,只用很小的切口,阑尾在这个位置。” 说着,就往顾凌然的腹右下方摁了一下。 “啊!”顾凌然惨叫一声,“王妃,饶命啊!” 严文带着几个锦衣卫冲进来,虎视眈眈的瞪着上官若离。 第514章 你要对我们大人干嘛 严文抽出腰间的长刀怒视着上官若离道:“你要对我们大人干嘛?” 上官若离挑眉,“你们干嘛一副我要欺负你们大人的样子,你们大人巴不得我对他干嘛呢!” “咳咳……”顾凌然简直要痛死了,对这些人还在自己面前聊天打趣,他真是很抓狂,“你们……滚出去!” 严文无辜的收起武器,委屈的道:“我们还以为您在受刑呢,诏狱里的犯人受刑也没有您叫的惨!” “滚!”顾凌然这要死的人被气的要活过来了。 他这副德性真是颠覆了上官若离对锦衣卫总指挥使的认知,这个怕疼怕死的怂包,定是个假的锦衣卫。 等严文带着几个锦衣卫出去,上官若离吩咐顾凌然道:“准备麻醉,开始手术吧。” 夏鹤霖道:“顾大人不让用麻沸散。” 刚才见顾凌然疼的厉害,想给他用麻沸散,他竟然宁可疼着也不用。 “不用,微臣不想毫无知觉的被人动刀子,就这么剖开微臣的腹部吧!微臣受的住!”顾凌然的声音很虚弱,但语气很笃定。 他无法想象自己像个死猪似的任人宰割会是个什么样子! 上官若离挑眉,对他倒是有了些改观,“那切开刀口后,在刀口上撒麻醉药粉,这样既感觉不到疼,又有意识。” “原来这样也行!”夏御医又学了一招儿,兴奋的不得了。 本来是准备给那婴儿手术的,一些东西都是现成的。 上官若离穿上一件白色的大褂,然后将头发都收进一个简单的帽子里,对顾凌然云淡风轻的道:“你的手下靠谱吗?我暂时不希望让宫里的人知道我会医术的事儿。” 上官天啸被陷害入狱的时候,上官若离为了救他,已经对顾凌然泄露了自己是救他老婆孩子的人,但她不想闹得人尽皆知。 顾凌然哼哼道:“放心吧,只要我活着,此事就不会从我们嘴里传出去!” 这意思是他若是死了,可就管不了这么多了。 而且让人知道宣王妃与他一家有救命之恩,对与多疑的皇上来说,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上官若离轻哼,走到屏风外面去洗手,给手消毒。 夏鹤霖的小徒弟趁着这功夫,将顾凌然的衣裳脱下来,在他身上盖上一层棉布单。 上官若离回来,就拿着剪子在手术的位置剪了个口子。 然后拿起手术刀就割开了一个口子,顾凌然只是身子僵了僵。 他疼的已经麻木了,这点疼算不得什么。 夏鹤霖将麻药粉洒在伤口处,略等了几秒钟,上官若离就接着动手。 并且一边手术,一边讲解要领,和阑尾的位置以及结构。还有阑尾炎形成的原因,和休养的注意事项。 因为夏鹤霖跟她学过外伤处理和剖腹产,也解剖过不少动物,这些知识很容易接受。 当这些听在顾凌然耳朵里觉得就有点生气了,这是在拉他的肉呢,怎么还这么淡定的聊天讨论? 真的是不严谨! 不一会儿,上官若离就将一截发黑的肠子切下来,递给夏鹤霖,“让顾大人自己看看,省的付诊金的时候耍赖,说咱们拉开他肚子看了看又缝上,就跟他要银子。” 夏鹤霖笑道:“顾大人可不是个小气的人。” 嘴里这么说着,还是把发黑的阑尾拿到顾凌然跟前,”顾大人,您瞧……” “快拿走!快拿走!”顾凌然看了一眼就别过脸,有些恶心,有些后怕。 夏鹤霖笑道:“那刚才王妃说的注意事项您可记住了,以后饮食要注意。” 顾凌然叹息道:“我们做锦衣卫的哪里那么讲究,饮食怎么能有规律?” 夏鹤霖道:“我们做大夫的也只能提醒,关键还是要靠自己。” 顾凌然突然想到什么,问上官若离道:“王妃,您可觉得最近皇上有什么不对劲儿?” 上官若离正在给他缝合,“他向来不对劲儿,经历了皇后和太子逼宫,受刺激了吧。” 顾凌然蹙眉道:“皇上的身子好的太快了,中了那么严重的毒,御医都调养不好,但说好就好了。而且浑身说不出来的那种怪怪的感觉,最近也神神秘秘的。” 上官若离动作一顿,然后继续缝合,“怎么个神神秘秘的?” 顾凌然望着房顶,蹙眉道:“以前皇上的寝宫内殿是我们锦衣卫保护的,但自从太子的事儿发生后,寝宫的内殿不让我们锦衣卫和御林军接近了,只有暗处的金牌暗卫保护。” 上官若离心里有一种猜测,但嘴上道:“或许是被皇后和太子给吓到了,谁也不信了。” “但愿吧!”顾凌然轻叹了一口气,“我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君心难测,咱们这平凡之人,想必无法揣测圣意。”上官若离可不认为顾凌然说这些是出自无心,她也不能把自己的揣测说出来。 而且,她对皇上是一点好感也没有,皇上乐意自己作死,她不补刀已经很仁慈了。 给顾凌然做完手术,稍微休息了一下,就开始给腭裂患儿做手术。 这个手术有点复杂,由于孩子小,要分外小心和精心。 大家的精神非常紧张,中午也没有吃饭,到了日头偏斜才渐渐收尾。 而凤锦行此时也在福满堂见到了五皇子东溟子锦。 他并没有因五皇子年龄小而对他有所偏见,也没有因他是皇子而阿谀奉承。 谦恭有礼,进退有度。 五皇子第一次见到如此俊美无双、清雅出尘的世家公子,当下心里有了好感。 再加上上午在宣王府东溟子煜对他的提点,他也放心的结交,放下自己的身段。 二人对开酒楼和玻璃制品销售的合作做了详谈,并让人起草了详细的合作合约。 但没有马上签订合约,五皇子觉得此事得经过上官若离的同意,合约也要上官若离看过,毕竟上官若离也有股份。 虽然东溟子煜告诉他此事是上官若离支持的,但没有见到上官若离,经过她亲口确认,他觉得自己做主不地道。 主要是他怀疑,宣王兄真的能做的了大皇嫂的主吗? 而被怀疑妻奴的东溟子煜,此时正在看军中秘密送来的奏报。 虽然,他不管军务了,但军中的亲信还是将重要的奏报抄录一份送到他这里来。 苏嬷嬷带着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苏双双提着食盒走了过来。 第515章 王爷怎么就这么绝情 苏双双有些忐忑有些期待,但更多的是害怕。 红着脸怯怯的道:“姑姑,王爷说过,不让我出现在他面前,不然就灭了苏家九族。” 苏嬷嬷一愣,顿住脚步,逼视着苏双双问道:“当真?什么时候说的?你为何不早说!” 苏双双当下哭了出来,道:“就在前些日子,在琴瑟居门口说的。我觉得没有脸面,就没说出来。” 自己喜欢的男人如此厌恶自己,谁也说不出口。 苏嬷嬷冷哼一声,“你呀!糊涂!若是为此害了苏家那我可就是罪人了!” 苏嬷嬷觉得东溟子煜身子好了,昊家和昊皇后也平反了,那太子之位早晚也应该物归原主。 作为太子,怎么能只有一个女人?怎么能没有子嗣! 如果王爷有了子嗣,那争夺太子之位更有把握,毕竟王爷说多少次身子好了,都没有得个子嗣说服力强! 她作为苏家人,一定要为娘家的前途筹谋,虽然宣王妃已经被上官若离占了,嫡子不能出在苏家女儿的肚子里,但若是苏家女儿生了东溟子煜的长子,那地位也是尊贵无比的。 若是上官若离不能生呢? 世事无常,上官若离现在是宣王妃,但谁也保不准以后的太子妃、皇后也是她。 因为心里打定了这样的主意,苏嬷嬷就开始有意地给苏双双制造接近东溟子煜的机会。 在她看来,苏双双的才貌并不比上官若离差,只要有合适的时机,她是完全有机会飞上枝头变凤凰的! 但是,现在,此事得缓一缓了。 东溟子煜的脾气她是知道的,说一不二,还真能为了苏双双真灭了苏家九族。 苏嬷嬷深吸了一口气,道:“你在这里等着吧!” 苏双双哭泣道:“姑姑,我,我是真的喜欢王爷的!当年昊皇后也是真的要将我赐给王爷为侧妃的!王爷他怎么就这么绝情?呜呜……” 苏嬷嬷不耐烦的道:“好了,别哭了!总会有机会的!” 东溟子煜是和上官若离的新鲜劲儿还没过去呢,过上一两个月兴趣就淡了,一旦尝到旁的女人的滋味,就会一发不可收拾。 这就是有一就有二的道理了,男人不都是这样吗? 苏嬷嬷带着沉鱼和落雁来到外书房前,对守在外面的莫想道:“去通报王爷一声,老奴给王爷送来了补品!” 在下人面前,苏嬷嬷比主子还有派头。 或者说,在她的心里,她这个奶娘只是东溟子煜的半个奴才,是这王府里的半个主子。 “是!”莫想恭敬的应了一声,然后进门去禀告。 苏嬷嬷给了沉鱼和落雁一个眼神,二人脸色一红,露出娇羞和忐忑之色。 东溟子煜忙了一天,正是有些疲惫的时候,听到苏嬷嬷送了补汤过来,就道:“送进来吧。” 他的意思是将补品送进来。 谁知,苏嬷嬷带着沉鱼、落雁走了进来。 东溟子煜眸光微沉,人已经进来,他就没有赶人,反正放下东西就要退下的。 苏嬷嬷慈祥的笑道:“王爷,您忙了一天了,休息一下吧,事情是做不完的,身子最重要。” 说着,给了沉鱼和落雁一个眼神。 沉鱼、落雁莲步款款向前,就带起一股香风袭来。 东溟子煜眉头微蹙,眸中闪过一抹厌恶,将手里的奏报合起来。 沉鱼将食盒放到桌子上,落雁站在东溟子煜一侧,拿起食盒里汤盅,双手捧着送到东溟子煜跟前。 谁知,不知怎么脚下一个趔趄,她整个人朝东溟子煜扑了过去。 东溟子煜的脸色顿时就是一变,但事情来的突然,距离太近,他又坐在椅子里,避无可避。 手掌凝聚用力,就将向落雁拍去。 落雁也是有点武功的,身形一躲,在被拍出去的一瞬间,脸还是碰到了东溟子煜的广袖。 “砰!”落雁被拍到墙上,像个破布娃娃一样弹跳了一下就摔到地上,喷出一口鲜血。 大家听到她骨头断裂的声音。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苏嬷嬷和沉鱼都没反应过来,见到落雁的惨相才发出一声惊叫。 暗一闻声带着人进来,“王爷!” 东溟子煜的脸色一沉,语气颇为冰冷,“将这不守本分的贱婢拖出去喂狗!” 东溟子煜没有用全力,落雁并没有晕死过去,闻言大惊失色,趴在地上连连求饶,“王爷,饶命!奴婢、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只是被裙子绊了一下,脚下不稳才冒犯了王爷。” 虽然她脸色苍白,颇为狼狈,但也能看出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黛眉水眸,朱唇玉润,此时楚楚可怜,倒是别有一番风姿。 只不过可惜,就算是落雁再楚楚动人,东溟子煜对她都没有半分怜爱之意。 苏嬷嬷跪地为落雁求情,“王爷,落雁向来沉稳,这次是个意外,并无恶意,请王爷饶她一命!” 沉鱼也跪下,吓得瑟瑟发抖。 幸好自己胆子小,没急着往上凑。 落雁轻轻咬着唇角,娇滴滴地开口道:“王爷,饶命,奴婢真不是故意的!” 不得不说,这样娇俏可人的女子,是个男人都想将其扑倒,可是,东溟子煜却是个例外。 在他看来,他这一辈子有了上官若离,就已经是心满意足了,其余的女人再也无法入得了他的眼。 所以,即便是落雁这娇滴滴的样子嫩得几乎能够滴出水来,东溟子煜依旧是冷着脸,轻呵了一声,“不是故意的?” 在东溟子煜那几乎要冻死人的目光下,落雁垂下了眼眸,长长的睫毛忽闪,但还是坚持道:“奴婢不敢欺骗王爷……” 苏嬷嬷也道:“她做事不利,这个样子也遭到责罚了。请王爷饶她一命,老奴回去一定严加管教!” 那意思,落雁是她的奴婢,教给她管教就行了。 苏嬷嬷心里其实是有一些希冀的,那就是希望东溟子煜有几分怜香惜玉之心,能够看在自己这张老脸的份儿上,对落雁网开一面。 毕竟在昊皇后和王爷落难时,她不离不弃,四处奔走想办法救王爷和冷宫里的昊皇后。 最后昊皇后惨死冷宫,尸体被扔到乱葬岗,还是她给收敛埋葬的。 第516章 离儿回来了,来一起洗 不过,苏嬷嬷到底高估了自己在东溟子煜这里的分量。 东溟子煜在听了她的话之后,轻轻地眯缝起了眼睛,目光之中迸射出了几丝寒意。 “呵,你们是当本王是傻子吗?”东溟子煜轻呵了一声,随即朝着门外高声喝道:“来人!” 暗一闪身进来,半跪在地,抱拳道:“王爷有何吩咐?” “王爷!请看在老奴的面子上饶了落雁一命,她毕竟是老奴身边最得力的丫鬟!”苏嬷嬷低着头,不敢去看东溟子煜那张黑得几乎能够滴下墨水的脸。 东溟子煜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半晌之后,轻启薄唇,缓声说道:“苏嬷嬷的面子?谁给你的面子?你若本分,本王自会给你面子,但你最近蹦跶的太欢了!” 东溟子煜的声音低缓,很是具有蛊惑和磁性,可是听在苏嬷嬷的耳中,却是如惊雷乍响。 她只不过是想给东溟子煜多找几个女儿,尽快绵延子嗣而已啊! 苏嬷嬷身子微微发颤,“王爷,老奴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王爷好啊,老奴绝对没有害王爷之心!” 东溟子煜轻呵了一声,“奴婢要有个奴婢的样子,相信规矩不用本王与你讲!这次就看在苏嬷嬷的面子上饶这贱婢一命,不过这次最后一次。” 苏嬷嬷缓缓松了一口气,只要王爷还给她脸面就好。 谁知,东溟子煜说完这话,朝着暗一便是摆了摆手,“拖下去,剁去她的双腿,别让她死了!” “王爷!您这……”苏嬷嬷脸色苍白,眼中盛满了不可置信,她这心里有些无法接受,东溟子煜竟然如此驳她的脸面。 这些年,她一直是王府后院的主子啊。 莫问微笑解释道:“飘柔既然脚下不稳,留着脚作甚?王爷已经看在苏嬷嬷的面子饶恕她一命了,苏嬷嬷难道还不知足?莫不是想要王爷严刑拷问这贱婢?到时候您的老脸可就真没了!” 王爷这是知道是她在背后怂恿的了?苏嬷嬷肩膀耷拉了下来,颓然磕头道:“谢王爷!” 飘柔被点了哑穴拖下去,目光里都是绝望,没有了腿,还不如让她痛快的死! 东溟子煜对苏嬷嬷道:“下去吧,以后不要到前书房来。” “是!”苏嬷嬷又磕了头,才被沉鱼扶了起来。 苏双双藏到一棵大树后,先看到落雁被人像拖死狗一样拖出来,又看到苏嬷嬷和沉鱼脸色苍白的出来。 忙从树后出来,扶住苏嬷嬷的另一边,惶恐的问道:“姑姑,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苏嬷嬷颤声道:“回去再说!” 坐上青泥小轿回后院,谁知,刚下了轿子,就见落雁被扔在了她的院子门口。 与刚才不同的是落雁没有了腿,那两条断腿还在她身边扔着。 看到这个惨样子,下人们都惊叫起来。 苏嬷嬷不愧是见过世面的,强撑着镇定,冷喝道:“鬼叫什么?还不把人抬进去!” 落雁断腿的伤口已经被包扎过了,她没有死,见到苏嬷嬷,满眼的都是怨毒。 咬牙道:“嬷嬷!是你害死了奴婢,奴婢本来对王爷没有觊觎之心,是你给了奴婢希望,蛊惑奴婢做下这等错事!奴婢恨你!” 说着,身子一僵,咬舌自尽了。 沉鱼、落雁是苏嬷嬷一手调教出来的,带在身边多年,多少也是有感情的。 苏嬷嬷觉得眼前一黑,身子摇晃了一下,就晕了过去。 …… 上官若离做了一天手术,午饭也没吃,站的腿像灌了铅一样。 回到琴瑟居,澡都不想洗,就想好好的躺一会儿。 换下外套,往屏风上一搭,却发现屏风上搭着东溟子煜的外袍。 她闻到一股子浓郁的脂粉香气,这不是她用的香味儿,而且她也不会擦这么浓的脂粉。 鬼使神差的拿过东溟子煜的衣裳,放在鼻间闻了闻,果然味道是从这里来的! 上官若离觉得浑身的血液蹭的都到了脑子里,抓住那衣裳就一阵查看。 在那袖子上,竟然发现了口脂! 捧着那衣裳,上官若离跌坐于地上,怔怔愣愣的好半响没有作声,也没有动作,心中闪过无数的念头。 若他真的跟别的女人有了首尾,她要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飘柔和沙宣再傻也知道怎么回事了,将她扶到软塌上坐下,然后就默默的退了出去。 上官若离静静的沉默了好久,她才缓缓的回过神来。 不管是怎么样,她都是不能容忍这种事的! 上官若离只觉得很生气,很恼火,很愤怒,这个可恶的男人,一边对她说着至死不渝的誓言,一边给她这样致命一击! 心中愤怒的同时,着实觉得不甘。 听到净房里传来哗哗的水声,这是在洗澡? 是想洗去身上的味道,怕她发现他的猫腻儿? 上官若离站起身来,恶狠狠的看向净房,眸中闪过一丝狠劲来,手上的衣裳往地上重重一扔,人便向净房走了过去。 她心中着实恼恨生气,即便是合离,她也要出这口恶气! 不能对他这王爷怎么样,揍他一顿总可以的吧? 净房里,东溟子煜正在淋浴,水珠儿溅在健美诱人的身体上,异常的火辣。 可上官若离可无心欣赏,她此刻怒火中烧,想想这具属于她的身体被别人用过了,心中的狠劲也上来了。 东溟子煜发现她进来,展颜一笑,魅惑十足,“离儿回来了,来一起洗!” “好啊!”上官若离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缓缓的走过去。 东溟子煜还以为上官若离是要跟他玩儿女土匪和小书生呢,顿时热血沸腾,雄姿勃发。 谁知,上官若离走到近处,伸手抓住他的胳膊,猛地就是一个扫堂腿! 地面太湿,愤怒之下她的动作爆发力又超常。 东溟子煜被华丽丽的摔到地上,但他也是机警之人,虽然被美色所迷,但几乎是摔在地上的那一刻,便嗖的一下反射性的站起身来。 “你这是来真的?”东溟子煜揉着有些疼的屁股,很有些摸不着头脑,有些茫然的看向上官若离。 对上了怒火熊熊的眼睛,顿时被她吓了一跳:“怎,怎么了?” 第517章 先让自己痛快痛快再说 看上官若离是真在生气,东溟子煜脑子里是一阵零乱,这是怎么了? 上官若离一向冷静自持,这是什么事情,让自家小王妃这么恼怒? “怎么了,你倒还问我怎么了?”上官若离黑着一张脸,目光凶狠得要吃人。 你丫的在外面找女人还有理了? 呃!好吧,这时代的道德规范,似乎找个把女人,也算不得个事儿。 想到这个,上官若离瞬间就红了眼圈,人家是可以光明正大找女人的,她若拦着不让,是得受人指责善妒不贤惠的。 她真是什么不想说了,先揍一顿,解心头之恨,先让自己痛快痛快再说。 上官若离红着眼眶,下唇一咬,挥着拳头就揍了过去,动作又快又狠。 东溟子煜正诧异自己的小王妃怎么就这么狂躁,一愣神间,就被她一拳直接打在了脸上。 一击得中,第二拳又接锺而来。 东溟子煜感觉到疼痛时,才有了反应,身形就势一闪,避开挥来的第二拳。 只是整个人都有些傻了,这是怎么回事,也是此刻,他才恍然醒悟过来,自己的小王妃这次是气急了。 可重点是,她为什么要跟他动手啊? 还打在脸上! 感受着脸上的疼痛,嘶!这力道,还真不小啊! 哦,不对,重要的是,他明儿要怎么见人? 东溟子煜光溜溜的在净房里闪躲,不敢对小母老虎一样的上官若离下重手,但上官若离可不是吃素的。 此时,她身上的内力仿佛都催发出来,运用的比以前可游刃有余多了! 很快,东溟子煜的肚子上被揍了一拳,闪躲时动作又慢了半拍,屁股上又挨了一脚,整个人顺势趴在了浴桶上。好在顺势一滚,闪得快,不然又吃一脚了。 “别打了!别打了,有话好好说啊!究竟是怎么了?”东溟子煜声音中满是无奈。 生平,这还是第一次,被个女人逼得这么狼狈。 当然,主要是他没有还手的原故,男人怎么能打女人呢?何况这还是他的女人。 “还有什么好说的,咱们没话可说了!”上官若离心中怒火升腾,哪里听得进半句,若是别的什么事,她也不会这么控制不住自己,女人这事上头,没有半句讨价还价的余地。 东溟子煜见她气成这模样,一头雾水又觉得心疼,“你不说清楚,本王怎么知道是什么事啊,你好歹也让本王弄个明白。” 从来见她都是坚强冷静的,何曾见她红着眼眶,委屈至极的模样? 瞧着她这模样,因为被她打了而升腾起的丝丝怒气,也渐渐平息下去, 心想,定是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不然,她也不会是这个模样,难不成,是今天在外面被人欺负了? 这么一想,脸色不由就沉了沉。 可不能再任她打下去了,他得制住她,问清原由,不然她会被气坏身子的。心念间,也不再闪避,直接去接她挥来的拳头。 谁知这下更把上官若离惹恼了,她眼泪都流出来了,“你这个混蛋,竟然跟我动起手来了!” 东溟子煜无奈,“本王是想让你好好说话!” “我再也不想与你说话!”上官若离气的发抖,招招都是狠辣。 她内功不如东溟子煜,不过她胜在身形灵活,闪避得很快,加上东溟子煜不敢下重手,就算内力不如人,她也能及时的避开。 东溟子煜自是不会认真的跟她动手,只是想要把人制住了问原由,但数个回合下来,他竟连片衣角也没沾到。 自己的小王妃武功有进步了啊! 可是一言不合就动手,那家的媳妇是这样的? 东溟子煜心想,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再控制不住场面,一会儿动静闹得大了。 他堂堂一个战神王爷,被一个女人打得鼻青脸肿,这传出去……呃!估计都没人信。 殊不知,现在动静已经闹大了。 在他挨第一拳的时候,外面的追风、莫问、莫想和暗一等人就已经听到了动静。 只是,王爷没穿衣服,人家又是两口子打架,他们不方便进来。 都把耳朵贴在房顶上、窗户下、廊柱上…… 他们听的专心,脸上表情诡异的变换着,脸上甚至带着那么点幸灾乐祸的意味。 莫问蹲在窗户根儿下,脑补着自己主子光着身子挨打的样子,竟捂着嘴笑出声来。 东溟子煜耳朵一动,冲着窗外怒吼道:“滚!” 他觉得不能再怜香惜玉下去了,手上的内力,便又加了两分。 上官若离见东溟子煜发起狠来,自知不是对手,便改变战术,停下了攻击,而是转身逃跑,两人在屋里不停的打着转,一个跑,一个追,一时半刻的,东溟子煜竟是也没能将人给捉住,着实让他觉得有些丢脸。 外面北风呼啸,而屋内的两人,却是打得热火朝天。东溟子煜啥也没穿,却半点也感觉不到冷,甚至还热出一身汗来。 终究上官若离不是东溟子煜的对手,她有些没力气了,本就累了一天,又伤心了一场,又打斗了半晌,体力已经消耗过多,难以支撑了。 一个错身间,不敌东溟子煜,被他钳制住,随即缚住双手,禁锢在怀里,“乖离儿,别闹了,咱们有话好好儿说啊!别气到自己了。” 上官若离略有些气喘的说道:“好,咱们好好儿说,你先放开我。” 呃,答应得这么痛快,东溟子煜一时也吃不准,她这是真的愿意好好儿说呢,还是想借机再来一场? 但这样确实不好说话,便松手放开了她,扯起一边的衣裳披在身上。 上官若离得了自由,仍是怒目而视,趁他穿衣裳放松防备,挥起一拳又揍到了他肚子上。 “哎呦!真是疼死我了。”东溟子煜捂着肚子,一副十分痛苦的模样。 上官若离没好气道:“你就装吧!” 她下手,自是用了全力,但这会儿早就精疲力竭,哪还有什么力气啊! 东溟子煜不叫了,他觉得自个也装得不像,猛地将她拦腰抱起,出了净房。 上官若离也没力气挣扎了,看了一眼东溟子煜那委屈的神情,却是露出比他更委屈的模样来。 第518章 这打不能白挨了啊 上官若离眼眶微红,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真是怎么看怎么让人心疼。 东溟子煜几时见过她这样的模样? 他有些慌了,忙坐到床上,让她坐在自己腿上,抱着她轻声哄道:“怎么了?谁给你委屈受了?” 东溟子煜是真急了,只要上官若离说出欺负她的那人的名字,他就亲手去杀了他! 谁知上官若离哽咽道:“你!” “什么?”东溟子煜一头雾水。 “哼!”上官若离冷哼一声,随即甩开了他的手,站起身来,就拾起地上的一件衣裳,随手扔他一头一脸:“自己看看!自己闻闻!” 这下东溟子煜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无奈的扯下罩在头上的衣裳,有些恼恨,就这么点没影的事儿,他就被揍了一顿! 嘶!还真是疼啊! “怎么样,还有什么话可说?!依你的武功,你不愿意谁能近的了你的身?”上官若离冷声问道,脸上的神情很是吓人。 这神情,就跟丈夫发现妻子偷人似的,就是,如今反过来了。 可是,他可没偷人啊! “这事儿,离儿可是冤枉死本王了,本王跟你说,事情是这样的……”东溟子煜觉得自己委屈死了,真是六月飞霜啊这是! 东溟子煜好声好气的将事情的经过解释了一通,最后道:“事情就是这样,落雁最多也就是沾到了本王的袖子就被拍飞了,本王绝对是清清白白的。” “真的?”上官若离挑眉,但心里倒是信了大半了。 “不信,可以叫莫问来问,暗一几个也一直在暗处!”东溟子煜说着说着,脸上的神情,越发委屈起来。 他今儿这算什么,无妄之灾? 上官若离此时也觉得今儿自己太冲动了一点儿,应该问清楚再动手的,但是刚才那情况,她哪里忍得住啊? 这是她心底最后的底线,碰触了就是死。 于是,磨了磨牙,道:“好吧,这次我相信你,咱们可把话说好了,你要是去找别的女人,我可就……” “不会!”上官若离话没说完,就被东溟子煜接了过去,“本王的眼里、心里只有离儿,永远都不会去找别的女人!” 上官若离脸色一沉,“我看你现在没有那心思,估计也快有了。不然,一个丫鬟,怎么能进外书房?外书房不是一向是机密要地吗?再贞洁的汉子,哪里禁得住有人处心积虑的总往身上扑啊?” 分析到此处,上官若离火气又上来了。 女人投怀送抱的招数千奇百怪,总有一款适合东溟子煜,保不齐什么时候就被人给吃了。 一看上官若离又急起来,东溟子煜忙开口辩解道:“本王的本意是让莫想把食盒送进来,谁知苏嬷嬷会带着丫鬟进来,本王想着她们放下就走了,也就没赶人。本王已经下令,后宅的下人无令不得去前院。” 上官若离仍有些余怒未消,伸手点头他额头道:“我可跟你说清楚了,以后见到那些不正经的女人,有多远就躲多远,不准让那些女人碰一根手指头,知道不?” “知道、知道!”东溟子煜为了息事宁人,十分听话的配合。 上官若离还想骂苏嬷嬷几句,但想到她在东溟子煜心中的位置说不定比好昊皇后还亲,就把话咽了回去。 后宫妃子生了孩子都有奶娘喂养,到了七岁就住到皇子所和公主院里去,生母不能跟着,但奶娘却是伺候在身边照顾皇子、公主生活起居的。 所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奶娘比生母都要亲,甚至历史上还有皇上、皇子跟自己的奶娘不伦恋的。 上官若离决定自己生了孩子,一定要自己喂养,绝对不要奶娘这种生物。 东溟子煜见她神情放松下来,也松了一口气。 这哄媳妇,简直比上战场还累人! 眼珠儿一转,倒吸了一口冷气,往床上一躺,哀嚎道:“诶呀……疼,屁股疼、肚子疼、脸上也疼!” 今儿他还真是冤啊!这打不能白挨了啊! 上官若离冷静下来也是后悔莫急,知道他装模作样,还是连忙取来药膏给他涂抹。 “对不起啊,以后我不会这么冲动了,一定问清楚了再动手。” 东溟子煜一脸的生无可恋,还动手啊?妇德呢? 哼哼唧唧的等她涂完了脸,就褪下裤子,撅起来,“这里也痛,摔到了。” 上官若离:“……” 这姿势,要不要这么骚? 上官若离觉得有点口渴,咽了一下口水,用手指挖出药膏给他涂抹。 但是……抹个药膏而已,某只王爷你哼哼个啥啊? 然后,抹着抹着,某色女的手就不知不觉的到了他前面…… 最后,两个人滚在了一起…… 一夜翻云又覆雨,东溟子煜是将挨打的怨气都发出来,将因为心虚极力配合的上官若离折磨的几乎要断了气。 第二日一早,东溟子煜准时睁开了眼睛,他一向习惯早起,洗漱后去练一会儿功,再冲澡吃早饭。 可洗脸的时候,“嘶”又是一阵疼痛。 东溟子煜一阵咬牙切齿,撩开了衣服,发现肚子上果然淤青一块,后腰上也有一块青的,伸手揉了揉,感觉到一阵酸疼。 “这手劲儿还真是够足!”轻声低喃了一句,随后想起脸上的伤,便走到铜镜前坐下,发现左边脸上在眼睛下面一点,青了一块儿。 他对着铜镜不由一阵苦笑,顶着这样一张脸出门,怕是会被人笑话死吧! 干脆也不去练功了,在脸上抹了药,躺回床上继续搂着媳妇睡。 上官若离被他这么一搂也醒了,眼睛也不睁,朦朦胧胧的道:“你不去上早朝啊?” “今日不去了。”没脸出门。 “你不去锻炼啊?” “不去!”东溟子煜心中有了薄怒,手又开始不老实,想继续报复。 上官若离听他语气不对,扣住他作祟的手,睁开眼睛,问道:“怎么了?大早上的,气呼呼的?” 东溟子煜轻哼一声,幽怨道:“你看看,你给本王打的,都青了,本王怎么出门?” 上官若离眼睛蓦地睁大,美眸中都是怒气,忽的就将身上的被子揭开,质问道:“你看看,你看看,哪一晚你在我身上肆虐的比这次轻?你就青了那么一块儿,你就委屈了?我天天这副惨不忍睹的样子说什么了?啊?!” 第519章 以后不能打本王 东溟子煜看着那如玉肌肤上新新旧旧、青青紫紫的痕迹,心虚的干笑两声,忙给她盖上被子。 讨好的笑道:“是为夫矫情了,为夫是武夫,这点伤也不算什么。但是,以后别打脸啊,伤在脸上,真不太好看啊!” 想想又不对,柔声道:“以后不能打本王!哪里都不能打,夫为妻纲,知不知道?” 夫为妻纲?上官若离立刻化身狗腿儿,笑的眉眼弯弯,“好啦,好啦,我记住了,昨晚都给您赔罪了呀!” “不够,还要……”东溟子煜说着掀开被子,压了过去…… 又是一番床幔轻摇、被翻红浪。 等动静消失了,外面传来莫问的声音:“王爷,王妃,五皇子来了。” 二人这才懒懒的起床梳洗,沐浴过后,上官若离在里间被飘柔、沙宣伺候着穿衣梳妆。 东溟子煜被莫问和莫想在外面伺候着更衣、束发。 莫问和莫想眼珠子在东溟子煜脸上骨碌碌的转着,时不时的对个诡异的眼神。 莫问给东溟子煜束发,笑眯眯的道:“王爷,你的脸是怎么了?” 东溟子煜淡淡道:“再多嘴,以后你就叫回原来的名字!” “噗!”莫想笑了出来,“狗子。” 莫问一脸黑线,无辜的道:“奴才这不是关心王爷吗?” 上官若离从里间走出来,似笑非笑的对莫问道:“狗子啊,你不是会易容吗?给你家王爷遮遮不成问题吧?” 莫问脸色通红的嘟嘴道:“王妃,人家叫莫问!” 东溟子煜瞪了他一眼,“就按王妃说的办!” 莫问忙拿出东西往东溟子煜脸上涂涂抹抹,心里却想着,狗子这个名字,绝对不能让更多人知道了! 等东溟子煜“打扮”好,出来,上官若离已经看完了五皇子与凤锦行的合作方案。 “好了,我就补充这两点,你觉得没问题,就可以找他签字啦!” “好!”五皇子点头,命人将合约收好。 起身给东溟子煜行礼:“大皇兄!” 东溟子煜淡淡道:“嗯,事情请教完就忙去吧。” 这是赶人了? 五皇子许是习惯了,也不尴尬,拱手道:“那弟弟告退。” 上官若离客气的问道:“你可用早膳了?” 五皇子唇角抽了抽,指了指屋角的沙漏,什么都没说,拱手告辞而去。 上官若离看了看沙漏,尴尬的揉了揉额角。今天阴天,她又不习惯看沙漏,还以为天色还早呢。 对飘柔道:“摆早膳吧。” 昨天累了一天,中午饭都没吃,昨晚又是打又是啪的,晚饭也没用,今早又补了一个回合,真心是又累又饿。 “是!”飘柔出去传膳。 沙宣回禀道:“王妃,苏嬷嬷院子来人禀报,说苏嬷嬷病了。” 上官若离看了东溟子煜一眼,看他面无表情没有说话的意思,就问道:“可严重?请了大夫了吗?” 沙宣道:“已经请了大夫。” 严重不严重她也不知道,她早就看苏嬷嬷不顺眼了,觉得病死才好呢。。 上官若离淡淡道:“你去库房挑两样补品给苏嬷嬷送去,让她安心养病。” 东溟子煜淡淡道:“既然病了,后宅的中馈就还给王妃吧。” 上官若离本不想推辞,有些人爱蹬鼻子上脸,不能惯着。但是,她还要去北陵至少三个月呢。 于是,道:“还是先让苏嬷嬷管着吧,等我从北陵回来再交给我。” 东溟子煜一想也是这么回事,于是道:“好。” 沙宣应了是,退了出去。 早膳早就准备好了,不会儿就摆了上来。 今儿有灌汤小笼包、酱香鸭珍、珍珠丸子,皮蛋瘦肉粥…… 都是上官若离教给厨娘的现代烹饪方法做的饭食, “你还是先吃些粥,比较养胃。”东溟子煜说着,抬手就帮着装了一碗粥,放到她面前。 上官若离饿坏了,端起粥碗就干了半碗,肚子里有了底儿才觉得舒服了不少。 这才想起昨天的事儿,道:“顾凌然犯了急性阑尾炎,昨天先给他动的手术。” 东溟子煜淡淡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知道了。 顾凌然这个锦衣卫总指挥使差点儿死了,被御医半夜送到回春医馆,这算大事儿,自然很多人都知道。 上官若离又把顾凌然说皇上不对劲儿的事儿说了,最后道:“你说皇上会不会在用僵尸养生,用孕妇修炼不老术啊?” 东溟子煜吃饭的动作一顿,眉头蹙了起来,然后接着吃饭。 上官若离知道他重规矩,吃饭的时候不爱说话,就自顾自的说道:“若是那样,肯定是厉王孝敬皇上的方法,但厉王会真的想皇上长生不老吗?” 她觉得这事儿玄乎儿,历史证明凡是违背天道人伦的事,最终都会付出代价,不会有好结果。 人家那修仙的得付出多少努力,也没见有个长生不老的。 他们吃死胎儿,干胎儿母亲的尸体,就能长生不老了? 要是真那样,老天也真是瞎眼了! 东溟子煜默默叹了口气,依然没有说话。 好吧,您懂规矩,食不言。 那您睡觉的时候怎么不“寝不语”啊? 东溟子煜吃完饭才轻叹一声,无奈的开口道:“如果真的是那样,父皇信也没办法!” 他是皇上,谁能对他怎么样? 上官若离撇嘴,“一国之君,这样草菅人命好吗?” 东溟子煜眸光微黯,“在长生不老面前这算不得什么。” 上官若离想想也是这么个道理,见飘柔拿了煮熟了的鸡蛋过来,就转移话茬子笑道:“你还疼不疼啊?我让人煮了鸡蛋,我帮你滚一滚,一会儿就好了。” 她巧然嫣然,拿着一个剥了売的鸡蛋,用帕子包了,亲自帮他在脸上滚动起来。 东溟子煜微扬着头,任她动作,脸上热滚滚的,感觉还挺舒服,脸上的疼痛也稍减。 唉,都说女人与小人难养,生起气来,跟个母夜叉似的,现在吧,温柔体贴得,让他也好生受用。 好吧,好吧,他一男人,大度一点,就不跟她计较了。 其实,挨了媳妇打,他一个王爷,心里还是有点憋屈的,到了现在,那点不快才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第520章 这个如画,还真不能小觑 上官若离这么卖力气讨好,也是感受到了东溟子煜的情绪,别说古代的王爷,就现代的老爷们,被媳妇打了,恐怕心里也会不爽。 上官若离觉得自己这暴脾气得改改了,以后不能随便打自家男人。 此时,东溟子煜也在自我检讨,这事儿他也不是一点错也没有,太纵容苏嬷嬷了。 以后,得注意点儿,时刻警惕,离女人远一点儿。 昨儿只不过是不小心染了香味儿在衣裳上,他就挨了一顿揍,若是出现更亲密的接触,离儿还不剥了他的皮? 昨儿虽是挨了一顿揍,心情还是不错的。 她生气,她妒忌,说明她是在乎他的, 不过,下次可不能让她再打脸了…… 夫妻之间就应该这样,出了矛盾,不能互相埋怨,要从自身找原因,这样才能越来越甜蜜。 莫想在外面禀报道:“王爷,王妃,管家找的鹅毛、鸭子毛送过来了。” 上官若离精神一阵,放下鸡蛋,道:“太好了,有多少?” 莫想道:“有好几袋子呢。” 上官若离走出房间,见四、五个挺大的布袋子堆在院子里,散发着难闻的气味儿。 管家行礼道:“王妃,都是在酒楼饭店和乡下村子里收的,时间太短,暂时只能收这么多。” “好,你们辛苦了!”上官若离大步走到布袋前,将袋子打开一看,基本合格,但掺了不少小羽毛。 于是道:“让那些人继续留着,但只要最贴近皮肤的绒毛,不要羽毛。” “是!”管家恭敬的答应,但心里很纳闷王妃要这东西做什么。 东溟子煜问出了大家都想知道的话,“这些东西做何用?” 上官若离笑道:“做衣裳,保准暖和又轻便。” 沙宣给苏嬷嬷送东西回来,正听到这话,心直口快的问道:“这么臭哄哄的,怎么做衣服啊?” 上官若离傲娇扬眉,道:“本王自然有办法,你们在院子里垒个临时的锅灶。” 说完,吩咐人将绒毛洗干净,顺便挑出里面大的羽毛,然后在锅灶上蒸,等于用蒸汽消毒杀菌。 东溟子煜见她忙的欢,就去前书房处理事情,毕竟自己的脸被遮挡好了,也不怕下人看了指指点点。 上官若离带着飘柔、沙宣去库房里挑料子,羽绒服的芯子一定要细密结实,不然会出绒毛。 面子倒是可以选自己喜欢的,上官若离给自己选了紫色,给东溟子煜选的黑色的。 对飘柔和沙宣道:“你们看看,喜欢什么料子,也选一匹。” 飘柔惊喜道:“还有我们的呀。” 上官若离笑道:“当然了,这次我是以宣王妃的身份出使北陵,你们两个是要跟着呢,自然要穿暖和一点儿。” 沙宣一听,雀跃起来,“好啊,好啊,奴婢自从被卖到这里,还没出过京城呢。” 飘柔也笑道:“奴婢倒是很想去看看别国的风土人情。” 上官若离道:“你们也给逐月和追风选一匹料子,他们经常在室外,肯定很冷,另外,还有莫想和莫问。先这些吧,等有的剩了再给暗一几个做。” 虽然暗卫有内力,但不能总浪费内力取暖。 飘柔最后给自己选了桃红色的绸布,给追风挑的黑色的暗花绸布,给逐月挑的粉红色绸布。 沙宣给自己挑了宝蓝色的,给莫问和莫想挑的天蓝色的。 这个时代的女子都会女红、会裁剪,穿在里面的羽绒衣和羽绒裤也不用什么花样,就没让绣娘过来,而是琴瑟居的女子放下手里斗篷的活儿,先来裁剪。 将芯子皮缝好,还包了边儿防止钻毛,留了一边儿开口填充鸭绒鹅绒。 到了下午的时候,有些羽绒已经干了,取了一些来,将芯子填充好,封好口,再缝上漂亮的面儿。 人多力量大,到了晚上,就做成了四套羽绒衣、羽绒裤。分别是上官若离、东溟子煜、莫问和莫想的。 因为是在东溟穿的,做的比较薄。 这算是试验品,然后再做去北陵穿的厚一些的。 莫问和莫想一看还有他们的,高兴的不得了,但对这东西是不是保暖还真不能确定。 莫问掂了掂又摸了摸,笑眯眯的道:“这么薄,这么轻,真的暖和吗?” 东溟子煜冷哼:“不要拿来!” 他可是无条件相信自己媳妇的。 莫想也道:“不信给我穿!” 莫问忙将衣裳护在怀里,“信,信,怎么能不信呢,就是觉得太神奇了!” 说着就跑出去换上了,还特意在院子里溜了一圈儿。 回来,高兴的显摆道:“真的很暖和!比穿棉袄、棉裤轻松暖和多了!” 上官若离笑道:“等羽绒多了,争取给暗卫和亲卫们一人来一套,还能做成羽绒被,又暖和又蓬松又不压人。” 暗卫们一听有他们的,没穿到身上,心里就暖和了。 他们平时都在暗处,几乎和王妃见不到面,没想到王妃还想着他们的冷暖,真是……太感动了。 “没有在下的吗?”如画有些幽怨。 上官若离淡淡道:“这又不是吃的。” 如画一脸委屈,“可是在下也怕冷啊,在下的隐身衣您随便给别人穿,在下都没说什么,给两件衣裳御寒都不行吗?” 上官若离眸子眯了眯,这货是怎么知道她让暗一穿着隐身衣去凤家别院和厉王府转悠的事儿的? 虽然没什么发现,但也是保密的。 看样子,这个如画,还真不能小觑。 如画看出她的猜疑,道:“在下猜的。” 上官若离也不否认,吩咐沙宣道:“给如画公子量量尺寸,给他也做一套。” 如画温润而笑:“给在下做厚一点,在下要跟着去北陵。在下想你们有用的着在下的地方。” 上官若离挑眉:“你确定?” 如画直视着她的目光,道:“至少我从未害过你不是吗?” 上官若离看向东溟子煜,征求他的意见。 东溟子煜对于自家小王妃这举动很满意,面无表情的点了一下头。 上官若离对如画道:“好,那你就跟着吧,我希望你永远不要做伤害我和我亲人朋友的事,那样,我们也许能做真正的朋友。” “会的!”如画轻声说出这两个字,垂眸掩下眼底的复杂神色。 第521章 东溟国威不容侵犯 接下来的几天宣王府的绣娘和丫鬟婆子很忙,做斗篷的活儿只好交给郑舒悦,让上官府的丫鬟婆子帮忙做一些。 逐月收到羽绒衣裳,一向清冷的脸上露出笑容,连眼圈儿都红了。 厉王在朝堂上的承诺果然生效了,七天过去了,京城内和京城周边城镇没有传出孕妇失踪的案子。 但没有抓到凶手,上官若离不放心,仍然将逐月和银雪留在了上官府,大不了等郑舒悦生产完再回来,左不过还有四个月的时间。 在紧锣密鼓的准备中,十天眨眼就过去了。 因为时间太紧,斗篷、冰鞋、滑雪板、雪橇、墨镜这些东西准备的不充足,将将够暗卫和东溟子煜的亲卫每人一套,普通侍卫和士兵就没有了。 看着一箱一箱的东西搬上马车,东溟子煜不知里面是什么,也没多问。 他知道上官若离让府里的工匠弄了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但这几天他也忙着准备行程。 这次出行不都是自己人,随行的还有礼部官员和徐丞相,很多事都不方便。 所以他命人运送一批石油脑和炸药先行出发,并且派出一对亲卫,提前出发,沿途洒下暗桩探路。 东溟子煜的隐疾好了,会引来更多、更疯狂的刺杀。 皇上搞了个小型的送行仪式,由厉王带着一些官员和官员的女眷在城外的十里亭送行。 当然,平时这种场合是没有女眷的,因为这次随行的有上官若离,所以才加了女眷。 狂风吹起的枯叶在风中飞舞,看起来肆意,却身不由己。 送行的官员和女眷在萧萧北风里瑟瑟发抖,却不敢有半点怨言。 使团的车队停下,随行的礼部官员和徐丞相先下了马车。 然后东溟子煜才下了马车,英武不凡,眼眸幽深犀利,一张红唇轻抿着。 黑色的狐裘大氅被狂风吹的猎猎作响,墨发随风飞扬,端的是俊美无俦,气势不凡! 在他出现的那一刻,那些女子恨不得屏住了呼吸,明知失礼,但目光怎么也移不开。 东溟子煜凉凉的扫过众人,微微回身,朝马车伸出了手。 那只手,白皙如玉,手指修长,微微翘起的弧度,就给人一种极致的视觉享受,让人情不自禁产生一种,想要握着这只手,直到地老天荒的冲动! 那些贵妇贵女恨不得自己去握住那只手,甚至有人想上官若离的姿色配不上宣王殿下。 还有个别女子恶毒的想上官若离这次回不来了,直接死在北陵。 这个别的女子中就有苏双双。 上官若离从马车里出来,就感受到不善的目光,眸光一扫就看到苏双双和另外一个戴面纱的年轻女子。 饶是众人大多都见过上官若离,心里已经有了预期,但在上官若离走出马车的那一瞬间,也不由的被深深惊艳到了! 所有人目光聚焦处,上官若离从容自信,气势如虹! 雪白的狐狸毛披风,被风扬起,露出一身裁剪简洁大气的蓝色衣裙,冷风吹拂之间,极品锦云缎上恍若有星光流动。 清贵的云髻上面,一支银色发钗线条极致简洁,却点缀着一枚绝品红玉! 她的美,清贵无双极致奢华。 这一刻,天下粉黛皆失色! 众人均看着她久久回不过神来,就连东溟子煜眼中,都闪过一道微不可查的惊艳。 他的王妃在气势全开的时候,有一种光芒四射的魅力。 “微臣拜见王爷、王妃!” 不知谁先缓过神来开了口,众人纷纷下跪叩拜。 上官若离优雅的把手递给了东溟子煜,瞬间被他的大手握住,借着他的劲儿下了马车。 等她在自己身边站定,东溟子煜才冷冷淡淡的对众人道:“平身!” 他的语气堪比这冷风,把在怔愣中的厉王冻醒。 厉王将视线从上官若离身上收回,对东溟子煜行礼道:“父皇命本王来送宣王兄和宣王妃上路……” 上路?上官若离想骂他祖宗,有尼玛这么说话的吗? 目光扫过在场众人,大多数人还算淡定,估计不是没听出来就是藏的好,有几个眸光微闪,神情微恙。 厉王在冷风口子上,巴拉巴拉的说了一大通皇上要他代为转达的话,又说了一些嘱咐路上小心、期待使团胜利归来的场面话。 最后换来东溟子煜及其清淡的一个字:“嗯。” 成功看到厉王阴冷的脸更阴沉了,上官若离在心里大笑三声,暗暗对自家男人竖了个大拇指。 徐丞相打圆场道:“微臣谢皇上、厉王相送,微臣等此行定不辱皇命。” 上官若离轻咳一声,道:“请厉王转告父皇,本妃虽一介女流,但既然代表东溟出使北陵,也会冒着严寒、不畏困苦,竭尽所能的协助宣王维护我东溟国威,让东溟边境的百姓能有个安定的生活!东溟国威不容侵犯!” 清脆的嗓音,带着一丝丝铿锵,更有几分倾世风华,整个人锋芒毕露! 众人暗暗惊骇,这个女子真的是宣王妃,真的是那个上官大将军府的懦弱瞎眼大小姐? 如此出众的女子,天下怕是再找不出第二个了! 不是容貌,而是那种自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气质。 不过,想想上官天啸的风姿,似乎这般巾帼不让须眉的样子才应该是他的宝贝女儿。 怪不得宣王只对宣王妃情有独钟,怪不得只有宣王妃活过了新婚之夜,只有这样的女子才配的上至高无上的战神宣王殿下。 “宣王殿下和宣王妃为了东溟真的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啊!”不知谁低声赞叹了一句。 “是啊,宣王征战四方保护东溟百姓,宣王妃巾帼不让须眉随宣王出使北陵那等蛮夷苦寒之地,好生让人羡慕啊!” 厉王的脸黑的像锅底一下,搞的气温更冷了几度。 他恨不得抽上官若离一巴掌,这个女人还真会煽动人心! 上官若离发现苏双双正盯着她与东溟子煜相握的手,像是恨不得要剁下来一样! 上官若离勾唇,往东溟子煜身边挪了挪,靠的更近。 第522章 你们拿圣旨当儿戏吗 东溟子煜揽住上官若离的腰,侧头微低着头看她,轻声问道:“冷了?” 嗓音很柔,轻而易举就能撩拨人的心绪。 除了宣王府的亲信,旁人还没见过东溟子煜这等温柔缱绻的样子,不由得都是一阵唏嘘。 这千年铁树一旦开了花儿,还真能惊掉众人的眼球。 莫问看着众人的神色,唇角微抽,不知他们知道自家王爷被王妃打,会是个什么表情。 上官若离抬眸的时候,就看到苏双双死死地绞着自己的衣襟,眸子里又妒又恨。 温柔的对东溟子煜道:“为了东溟,为了东溟的百姓,为了父皇,这点冷不算什么。” 东溟子煜唇角抽了抽,差点没露出戏谑的笑容。 厉王可不想在这冷风里看二人秀恩爱,示意后面端着酒杯的侍从上前,从上面端了一杯酒,“天气寒冷,请各位喝了壮行酒,尽快启程吧。” 侍从将酒杯端到东溟子煜跟前,东溟子煜垂眸看了看,并没有动。 上官若离当然也没动,淡笑道:“宣王有心疾,不能随意饮酒。本妃身子不适,不能在冷风里饮冷酒,就请随行的官员代为喝了吧。” 你丫的刚才都送我们上路了,我们还喝你的酒? 你特么的脸真大。 大家的脸色都诡异起来,这是不是代表宣王和厉王不合,公开对上了? 众人虽然心里有猜测,但宣王有心疾,女子身子不适,确实不适合在这冷风口里饮酒。 而且狂风落叶的,酒杯被端了这么长时间,难免里面落上灰尘。让他们喝,他们都得皱皱眉,别说宣王、宣王妃了。 厉王脸色瞬间阴森可怖,端着酒杯的手因为用力而指节泛白,冷冷道:“这是御赐的壮行酒。” 上官若离看看酒杯,指了指道:“这里面都是草沫子、灰尘,厉王确定让我们喝?厉王喝了酒回府里有炭盆、娇妻、大夫伺候着。我们要冒着严寒长途赶路,若是病倒在路上,耽误了北陵和谈可就不好了。” 送行的众人又是一阵轻微的骚动,有意无意的都在心中做了比较。 厉王一向受皇上宠爱,自小娇养,长大后封地又在江南,回京后立刻受到皇上重用,接手的正是宣王的权力。 而东溟子煜八、九岁上战场,尸山血海里拼杀,立下赫赫战功。可是皇上却处处防备,一边利用一边打压。 昊家被灭了全家,昊皇后冤死冷宫,虽然平反了,人死了又有什么用呢? 本来宣王已经被卸去了所有职务,可轮到大冬天出使北陵这样的事还是他出马。 同样是皇子王爷,差别怎么这么大呢? 感受到众人的目光变化,厉王阴恻恻的看了上官若离一眼,冷声道:“酒坛子搬来,重新斟酒。” 此时,徐丞相上前,端起酒杯,“圣上赐的壮行酒,推三阻四,实为对皇上大不敬!微臣代劳,谢厉王!” 上官若离眯了眯眼,这是在告诉大家,她和宣王不敬皇上吗? 礼部官员陈大人犹豫一下,也上前端起酒杯,“谢厉王殿下。” 然后二人将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上官若离嘲讽道:“厉王已经让人重新斟酒,本王妃本想不顾身子饮下壮行酒了,徐丞相却窜出来,抢着饮下此酒,还这么多废话。是在挑拨厉王和宣王的兄弟情分,还是污蔑宣王对皇上不敬?” 东溟子煜淡淡道:“应该两者都有。” “微臣不敢,微臣冤枉!”徐丞相大惊失色,跪地磕头。 厉王蹙眉道:“宣王兄,他只是心直口快,无心之谈,临行在即,宣王兄就原谅他吧,毕竟他是父皇信重的肱股之臣。” 上官若离冷笑:“心直口快能混上丞相之位?厉王是变相的承认他的话是对的吗?难道谁都能仗着父皇的信重都能胡说八道、扰乱视听吗?我们夫妻为了东溟冒着彻骨严寒出使北陵,难道还遭人如此污蔑?” 东溟子煜淡淡道:“不如我们不去了。” 上官若离立刻接口道:“就是,这等居心叵测的人跟着,还不知会在背后使什么绊子,我们受累不讨好事小,若是破坏了两国邦交,引起边境战乱事情可就大了。” 这意思是暗示大家,若是出了事,就是这徐丞相搞的鬼。 厉王没想到二人会在此时撂挑子,当下目露杀机,咬牙道:“使团成员都是圣旨拟定的,你们拿圣旨当儿戏吗?刚才宣王妃的豪言壮语都是蛊惑人心吗?” 上官若离毫不示弱,“厉王是要包庇侮辱宣王和本妃的臣子吗?宣王虽然卸去了所有的政务,但好歹还是皇子王爷,是一个臣子能含沙射影肆意污蔑的吗?莫不是这本就是厉王的意思?” “你……”厉王语噎,他吵不过上官若离,狠狠的瞪向多事的徐丞相。 一时十里亭内外鸦雀无声,只有呼啸的被风毫不留情的肆虐。 冷风中的徐丞相竟然出了一脑门子汗,本来是想替厉王解围,顺便踩宣王一脚,反正宣王也不善言辞辩解,没想到这个宣王妃如此伶牙俐齿、铁嘴钢牙。 不过,他也是经过大风大浪的,磕头道:“微臣知罪,但当务之急还是按时启程,若是错过了吉时恐怕不祥。等从北陵回来,王爷、王妃再重罚微臣!” 你们是回不来了! “出发!”东溟子煜也没想真撂挑子,冷哼一声,扶着上官若离走出十里亭。 上官若离对厉王道:“请厉王将今日之事据实禀报父皇,请父皇做主。虽然宣王没有了权势,但也不能被人踩在泥地里。我们之所以还忍辱出发,完全是看在父皇和东溟百姓的份儿上。” 说完,就着东溟子煜的手上了马车。 她就是不说这番话,皇上也会收到详细的情报。她不过是告诉皇上,厉王和丞相联手,现在是一家独大,丞相都敢公然污蔑打压宣王了。 厉王能让皇上长生不老,他自己肯定也在用那邪术,看他身上阴森森的负能量就知道了。 皇上会让一个同样长生不老的儿子掌握滔天权势吗? 第523章 皇上的慈父心肠 一个有心疾性命不长的皇子,和一个长生不老掌握权势的皇子,谁的威胁大,傻子也知道。 另外,上官若离也想借着这事闹一闹,光明正大的与徐丞相反目,在路上好拉开距离,有正当的理由不让他假惺惺的接近他们。 大家都暗暗松了一口气,送走了就好,若是使团回去,这笑话就大了。 有了这么一出儿,使团的队伍就无形中分成了两部分。 前面是宣王的车队,因为宣王是王爷,有自己的护卫和府兵。后面是礼部官员和徐丞相以及使团的其他人,由朝廷派的军队保护。 送行的队伍还没回城,皇上就知道了十里亭发生的事。 汇报的是锦衣卫的严文,他据实以报,没有一点添油加醋。 皇上摆摆手,示意他退下。 郑公公亲手为皇上端上一杯热茶,“皇上,喝杯茶,休息一会儿吧。” 皇上淡淡端过茶杯,优雅的用茶杯盖子拨弄着浮在上面的茶叶,淡淡的道:“这个宣王,这个臭脾气,早晚要吃大亏。偏偏宣王妃性子也不是个温婉贤淑的,不劝解还拱火儿。” 东溟子煜对他这个皇上都敢犯倔,别说厉王和徐丞相了。 郑公公淡淡笑着,也不说话。 他知道皇上只是想说说话,发发牢骚,并不是想听他的意见。 皇上喝了两口茶,将茶碗放到御书案上,“这个徐丞相,还真是大胆,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挑衅宣王。宣王再怎么样,也是朕的皇子,岂能是他一个臣子当众踩踏的!你对此事你怎么看?” 郑公公知道该他说话了,谦恭的道:“宣王有心疾,又卸了军职和朝政,那些不长眼的,妄自揣测圣意,还以为皇上厌弃宣王呢。徐丞相有了厉王庇佑,胆子大些,也有情可原。” 皇上也是从皇子一步步爬上来的,自然知道其中的端倪,冷哼道:“皇子再怎么着也是皇子,只要没被贬为庶民,就比其他人高贵!” 郑公公笑道:“是啊,他们怎么就不理解皇上的慈父心肠呢!” 皇上听了这话笑了起来,道:“等宣王从北陵回来,就让他协理兵部、吏部和刑部,别让人以为朕厚此薄彼。他处事公允无私,又是冷面冷情,倒是适合他。” 经过这些日子的观察,秦王能力一般,根本不足以制衡厉王。还得需要宣王出来,不然整个朝堂就成厉王的了。 这是将六部分出一半给宣王,让宣王与厉王旗鼓相当了? 郑公公微微一笑,躬身道:“皇上圣明!” 皇上提笔继续批折子,却觉得手很僵硬,握笔有些吃力。 眉头微蹙,放下笔,拿过一边的手炉暖手。 最近他的手脚越来越冰凉了,脉搏也慢了很多,现在都要握不住笔了。但身子却觉得轻快了很多,精神好的如同年少时,觉得有使不完的劲儿。 郑公公眸中闪过一抹担忧,敛眸垂首,待立在一旁。 皇上双手抱着暖炉,靠在龙椅背上,闲聊似的道:“听说顾凌然的病被夏鹤霖治好了?” 郑公公笑道:“是,听说能下床走动了,就是不能剧烈运动。” “夏鹤霖的医术倒是精进了不少,能剖腹取子,治好了宣王的病,又治好了顾凌然的肠痈之症。”皇上有些若有所思。 郑公公微微敛眸,道:“是啊,听说还将兔唇的婴儿裂开的上颚和嘴唇缝合了起来,虽然还有伤疤,但看起来和普通的孩子无异了。” “哦?”皇上眼睛睁大,道:“你让金牌暗卫晚上将他接近宫内,任何人都不要惊动。” 郑公公恭敬道:“是!” …… 皇后和太子逼宫的事情以后,皇宫里守卫更加森严,夜里的巡逻御林军和锦衣卫比白天的还多一倍。 深夜里,巡逻队伍刚刚从柔贵妃的宫门外走过,那寂静的宫门外便发出奇怪的鸟叫声。 那声音突兀而急促,像是孤鸟在呼唤同伴一样。 这种鸟在皇宫里很常见,它们栖息在御花园的树上,所以,并没有引起巡逻侍卫的注意。 而向来浅眠的柔贵妃突然惊醒,面色骤然一变。 只见她平时那柔情似水的眼眸里此刻都是幽深的寒光,随即快速地下床穿衣。 她悄悄地出了寝殿,外面早就有心腹太监等着了。 柔贵妃慢慢地走过去,那心腹太监便搭着她的手,慢慢在前面给她引路。 两人一句话都没交流,出了宫门,朝着那一团漆黑的御花园走去。 不多时,两个人绕了一圈,确定没有人跟踪以后,便朝通往假山的幽径小道走去。 那里面漆黑一片,怪石嶙峋,幽径狭窄而弯曲,若不是寻常走惯了,少不得磕碰一番。 可柔贵妃二人走在迂回的碎石小路上,竟然像是数着脚步走的一样,丝毫没有磕碰,更没有发出声响。 在一处窄道的入口处,那心腹太监停住脚步守在那,警惕地注意着四周的动静。 柔贵妃自己左拐右拐,到了一处隐秘的山洞里,黑暗里摸索着扭动机关,就打开了一处供人弯腰进入的洞口。 她钻入那黑暗阴冷的地道, 往下走了十几步以后,便是迷宫一样的暗道。 柔贵妃挑了有微弱灯光的那一条,往前拐了好几个弯,这才在里面一间简单的石室前顿住脚步。 石室的门没关,里面一个男人早就等候在那里。 男人一身黑色的斗篷,那宽大的帽子盖在头上,遮挡了他大半的面孔。 柔贵妃清冷地站在那壁灯旁,昏黄的灯光映着她晦暗幽深的眼眸,仿佛有一簇火苗在她的眼底闪烁着。 眼前的男人,正眸色深沉地盯着她。 他相貌普通,肤色偏黑,畜着短髯。那凉薄的唇瓣轻抿着,微微皱起的眉峰显示着他的不耐烦。 正是京兆尹的捕头魏盛锦,当初肖云箐的相好刘向和血洗梅香园时,白青岩被栽赃,就是这人将白青岩抓走的。 现在,他已经被柔贵妃的人提拔到刑部,做了个从六品的闲职。 柔贵妃在心里勾起淡淡的嘲讽,然后出声道:“本宫让你找的人可找到了?” 第524章 他其实早就死了 魏盛锦强行将柔贵妃拉近怀里,得意笑道“当然找到了,我以前可做过捕头,找人可是捕快们的强项,不然我怎么敢来见你?” 柔贵妃闻言,心神一松,露出一抹笑容,“太好了。” 魏盛锦将娇小的柔贵妃抱起来,放到自己膝盖上坐着,“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柔贵妃深色的瞳孔收缩着,冷冷道:“等皇上对厉王委以重任的时候,最好是在册封厉王为太子的时候。” “你对那个老东西还没放下?怎么就看不到我对你的心?”魏盛锦阴冷的声音带着一抹嫌恶,好似提到皇上,就带着一丝憎恨。 柔贵妃眼眸微动,皱着眉头道:“本宫保你一生富贵,难道你还不知足?不然凭你的本事能从一个无品的捕头到刑部的从六品辅曹?” “哼!”魏盛锦冷哼一声,周身散发着冷戾的寒气,那眸光森森地瞥了一眼柔贵妃,“你本来应该是我的,我要一个咱们的儿子!” 显然柔贵妃的话,让魏盛锦心里不痛快了,他动作粗鲁的开始扒柔贵妃的衣裳。 柔贵妃摁住他的手,放下身段,柔声道:“不行,我也想给表哥生个孩子,可是,虽然我舍命救了皇上,但当年昊家的事情,皇上已经有所察觉了,他再也没宠幸过我。莫名其妙有了孩子,这不是找死吗?” 这时,只听男人冷冷的声音在她的头顶响起道:“以你的手段,让他宠幸你一次还不容易?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们的孩子?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事,你给我生个孩子都不行吗?” 到时候,他就设法让自己的孩子当上皇上,那他岂不是成了太上皇? 哈哈! 越想越美,他的眼中充满了势在必得。 柔贵妃慌乱地抬起头来,柔弱道:“宫里美女如云,个个都有手段,却只有皇上一个男人,哪里像你说的那般容易?” 魏盛锦阴险算计的目光落在她的瞳孔里,笑得极其森冷道:“你不觉得让我的儿子登上皇位,才是对皇上最大的报复吗?” 柔贵妃的瞳孔猛然瞪大,收缩,她死死地瞪着眼前的男人,“你敢伤害秦王,本宫就灭了魏家九族!” “放心,我不会做让你伤心的事,所以不会伤害秦王。秦王资质不高,你不觉得两个儿子比一个儿子选择多吗?而且,现在后位空虚,你若是有孕……”魏盛锦的眸光突然深了几许,打量她的视线也开始放肆起来。 柔贵妃心神一颤,眸光里也带了几分算计。 魏盛锦露出一个奸佞的微笑,手便攀上柔贵妃的衣襟,“咱们好了这么多年,你也该把身子给了我了。你若不愿意要孩子,可以喝避子汤。来吧,表哥年轻力壮,肯定让你忘了那老东西,从此夜夜想着我!” 柔贵妃的披风下,是单薄的褙子和轻纱般的寝衣。 魏盛锦的手结实有力,触碰上去的时候,让柔贵妃忍不住轻颤着,眸色羞愤而悲凉。 她不想抗拒,因为知道自己根本不是眼前这个男人的对手。可是她贵妃之尊更不愿意委身这样一个低贱的从六品废物。 然而男人像是沙漠里找到甘泉的旅人,开始肆意地吸取她的芬芳…… 柔贵妃抗拒地推搡,可她那娇小的身体,还是被男人凶狠地按在身下。 “别……本宫、本宫可是皇上的贵妃!”柔贵妃试图让眼前的男人清楚她的身份。 可她的话,却让强迫她的男人越发地狠戾。 只听他咬牙切齿地道:“皇上又如何?我今天就做一次皇上!” “你混蛋!” “呵呵,皇上不是混蛋?你以为你是贵妃就了不起了?你不过是他曾经的泄欲工具而已。要是让他知道你做过的一切,只怕你的下场比死无全尸还惨。” 魏盛锦说完,不顾柔贵妃惨白的脸色,“嘶啦”一声,彻底扯破了柔贵妃的衣衫。 “等你怀了我的孩子,我就把你找到的人交给你!现在……呵呵……” 柔贵妃空了许久的身子,屈辱又无助地承受着男人的暴行。 她只觉得天旋地转,她想昏过去,不面对这屈辱的时刻。 可身上的男人根本不给她机会,好似她那些破口而出的声音能够带给他报复的快感一样…… 而绿帽子的主人皇帝陛下,此时却在御书房里见夏鹤霖。 夏鹤霖战战兢兢的跪在御书案前,腿还有点发软。 倒不是被皇上吓得,而是被金牌暗卫给吓得。刚才被人从被窝里拽出来,一掌被劈晕,醒来就在皇上的御书房了。 皇上抱着手炉,披着披风,但嘴唇还是有些青白。 看起来,应该有病。 可是皇上却不让他诊脉,只和他聊天。 这情况不要太诡异? 他曾经是御医,知道皇上没有断袖之癖,更对自己没有深厚到要半夜叫来聊天叙旧的情分。 皇上问了问东溟子煜的病情,又问了问顾凌然的病情,还关心了一下那腭裂患儿。 听夏鹤霖将原理粗略的讲了,皇上这个外行听了,也觉得甚是有道理。 然后,问道:“人体坏了能切割,能缝补,那你说有长生不老吗?” 夏鹤霖微微一怔,组织好措辞说道:“生老病死是天地之规律,万物之自然,就是有的长有的短罢了。至于长生不老,微臣个人认为,是不存在的。” 皇上蹙眉,“有的长有的短?人的寿命能有多长?” 夏鹤霖垂眸恭敬回答道:“普通人的寿命七十古来稀,过百岁者甚少。据医书记载,最长的寿命是一百五十岁。那是一个深山里修行的隐士,只喝山泉食野花,不问人间世事。” 那意思,皇上您高坐龙椅、山珍海味、后宫三千,就别想了。 皇上显然对这答案不满意,继续问道:“你可听说很多年前有个黑袍老祖他就活了二百多岁,不,现在应该有三百岁了。” 夏鹤霖蹙眉,捻着胡须,斟酌着用词,道:“微臣倒是听说过,家师当年也研究过。黑袍老祖不是活了三百岁,他其实早就死了,是以一种逆天秘术在人间活动而已。” “什么?死了?”皇上震惊,觉得更冷了,紧了紧身上的披风。 第525章 我只需采你的阳气 夏鹤霖接着道:“微臣不能确定,只是家师当年这么说的。据说那黑袍老祖没有脉搏,浑身冰凉,不能见光。怎么能算活着?其实是个有思维、能行走的僵尸而已。” 皇上不解道:“有思维,能行走,难道不算活着吗?” 夏鹤霖道:“以医者的角度来说,活着,就意味着有心跳、有呼吸、有脉搏,吃喝拉撒睡,缺一不可。黑袍老祖这些都没有,从医学角度来说,不能算活着了。” 一直听着没说话的郑公公,眼眸一转,笑眯眯的道:“想来达到黑袍老祖那程度也不容易,不然不会这世上只出现一个黑袍老祖了。” 夏鹤霖也笑道:“那是自然,若是容易,满大街都是披着黑袍,带着面具的怪人了。” 郑公公点头,“这倒是。” 他又想问问若是修炼失败会怎么样,但想想还是闭了嘴。 皇上却问道:“你可知道,修炼失败会如何?” 说完,看着夏鹤霖等着他的回答,眸中难掩急切之色。 夏鹤霖道:“家师说,幸运的死亡,不幸的成为没有意识的僵尸受炼尸人控制、驱使。” 皇上闻言,脸一下子就白了。 为了不让夏鹤霖多想,又扯了些其他的,就让人将他送回了回春医馆。 但夏鹤霖也是在宫里混出来的,能不多想吗? 翌日一早,天刚亮,住在驿馆里的东溟子煜就收到了夏鹤霖的密信。 上官若离梳妆好出来,见东溟子煜正将一张纸扔到了炭炉里。 见他神色凝重,就问道:“怎么了?” 东溟子煜也不瞒她,道:“昨夜父皇将夏鹤霖秘密带进了宫里。” 上官若离眉头微蹙,“是为了你的病?” 东溟子煜微微摇头,“不,虽然问了一些本王病情的事儿,但他还问了很多黑袍老祖的事。” 上官若离耸肩,“那就是了,肯定是他在修炼不老术。那李兰馨的胎儿不见就合理了。可能李兰馨是意外流产,但胎儿却正好排上了用场。而宫妃尸体丢失牵扯重大,就去乱葬岗捡尸了。” 东溟子煜点头,虽然依然面无表情,但上官若离能感受到他心情的沉重。 他与皇上虽然没有多少感情,但毕竟是亲爹,一点都不关心是不可能的。 上官若离继续道:“怪不得暗一在凤大公子别院和厉王府,没找到线索,那怪物原来在宫里。” 想起顾凌然的话,“说不定就在皇上的寝宫里。” 见东溟子煜不说话,她又继续问道:“你要怎么做?” 东溟子煜淡淡道:“皇上的金牌暗卫,一对一本王都应对费力,何况全部的金牌暗卫都在皇上寝宫?夏鹤霖昨晚把凶险程度都告诉父皇了,但愿父皇能迷途知返。” 上官若离撇嘴,“越高位的人越怕死,越想长生不老。他们才不会在乎劳民伤财、荼毒生灵呢。” 当初秦始皇为了长生不老,派人出海寻仙丹。自己也五次巡游去寻找不老术,最后死在了路上。为了死后重生,大肆修建陵墓,以宏大的陶俑殉葬。 除了秦始皇,史上有不少皇上痴迷炼丹之术,追求长生不老。不过没有得到长生,却铅中毒早逝了。 史上很多皇帝宫里都养着道士、和尚,给他们炼丹、养生,有些道士、和尚还备受帝王信任,被封为国师之类的,享受滔天权势。 东溟子煜沉声道:“为今之计是找到黑袍老祖,从源头消灭这祸害。凤家别院和厉王府肯定也有炼丹和炼尸的地方,只是暗一没有发现而已。” 上官若离点头,“七天一个孕妇,还要与孕妇尸体啪啪啪,确实在府里比较方便。” “啪啪啪?”东溟子煜挑眉道:“这个词比嘿嘿嘿形象。” 上官若离捶了他一拳,“你这人,现在我们正在讨论很严肃的问题好伐?” 东溟子煜抓过她的手捏了一下,道:“本王调查那不老术,一开始七天需要一个孕妇,一年后半月一个,两年后一月一个,三年后就会到初级僵尸,要采女人阴气,喝女人血。” 上官若离冷冷道:“所以,他们少不了女人。” 转念一想,“若是女人修炼此术会如何?” 东溟子煜瞪了她一眼,“前面应该一样,后面就是采男人阳气,顺便喝他的血呗。怎么?离儿想修炼此术?” 上官若离摇头如拨浪鼓,“我才不要成僵尸,我只需采你的阳气就行了。” “哈哈!”东溟子煜爽朗大笑,一把将上官若离拉进怀里,“来吧,欢迎采本王的阳气。” 上官若离捏起他的下巴,像影片里的女僵尸一样魅惑的舔了一下嘴唇,然后就要亲下去。 “王爷!吃早膳了。”莫问的声音准时在门外响起。 上官若离忙从他怀里挣脱出来,端坐到桌子边。 东溟子煜的脸果断黑了下来,但出发的时辰要到了,没有让他滚,冷声道:“端进来!” 莫问和莫想端着饭菜进来,飘柔和沙宣端着茶水和擦手的湿帕子。 莫问将饭摆在桌子上,道:“趁着城镇密集,有驿馆住,主子吃好点儿。” 莫想也道:“是啊,越往北走,人烟越稀少,到了大雪封山的地方会更难行,只能在雪地里露营。” 上官若离笑道:“放心,我准备的有神器,咱们可以滑雪,或者从冰封的河里绕路走。” 莫问绷着小脸儿道:“我们研究过地图多遍,从冰封河道走,会绕远很多,还不如顺着官道翻山越岭走的快。” 沙宣瞪了他一眼,“没听王妃说有神器吗?” 莫问眼睛一亮,好奇道:“什么神器?” 飘柔笑道:“保密!” 莫问无奈笑道:“好吧,奴才拭目以待。” 东溟子煜也很期待上官若离有什么神奇的东西拿出来,吩咐莫问几个道:“你们不必伺候了,去收拾东西。” 他和上官若离的被褥、脸盆、浴桶、餐具、茶具等贴身的用品都是自己带着的,所以要收拾一番。 四人应了,手脚麻利的去收拾了。 莫问突然回头禀报道:“王爷,刚才如画告诉奴才,他闻到了尸臭味儿。” 第526章 队伍里有僵尸 上官若离闻言一惊,与东溟子煜对了一个眼神。 东溟子煜倒是很淡定,“先用饭!” 同时责怪的看了莫问一眼,“用饭的时候,不要禀报恶心的事情。” “是!”莫问继续忙和去了。 上官若离狡黠一笑,道:“倒是不怕那东西作怪,到时候咱们就有借口,带着亲卫先走,去个安逸的地方等,让徐丞相那老匹夫慢慢在官道磨蹭吧!” 她可是还要去各处的梅花阁暗桩视察的,没空在路上墨迹。 趁着跟徐丞相在十里亭那么一闹,正好以不待见他为由先走。 东溟子煜就喜欢她这小狐狸的样子,轻笑道:“好,咱们去清点一下梅花阁从北陵苏家那里得了多少好处。” 上官若离心情大好,她发现自己还是最善于干抢劫的买卖,开酒楼做生意什么的,太麻烦了。 二人吃饭都很快,剩下的饭菜也没扔,收到食盒里路上吃,反正天冷东西也不容易坏。 出了门,扮成侍卫的如画凑上来,轻声道:“我闻到了轻微的尸臭味儿。” 上官若离沉声问道:“在哪儿?是谁?” 如画道:“没在咱们的人里面,在他们随行的人里,我还没机会确认是谁。” 上官若离问道:“用僵尸跟着我们做什么?” 如画轻笑道:“暗杀、监视、跟踪、传信,什么都能干,看养尸者给尸体下的什么符咒了。他们没有呼吸心跳,藏到个地方若是不动,跟本无法察觉。” 上官若离烦恼的揉了揉太阳穴,“有几只?” 如画道:“不多,也就一、两只,天冷穿的厚,不好判断。不会太多,僵尸的眼神、肤色、行动还是与常人不同的,他们也不吃喝、不睡觉,多了很容易被人发现。” 东溟子煜冷声道:“估计是监视或者传信用的,若是想暗杀,他们不会隐藏在队伍里,会埋伏在半路上。” 莫想道:“奴才把此事传给王丰等几个将领,让他们小心。” 东溟子煜点头,牵着上官若离出了驿馆的院子。 礼部官员陈大人和徐丞相已经侯在外面,使团队伍也已经整装待发。 “王爷,王妃,可以启程了?”徐丞相恭敬的迎上来行礼。 “嗯。”东溟子煜是招牌式的一个字。 上官若离压根就不搭理他,昂首挺胸的从他身边走过。 身后,徐丞相恭敬的神色缓缓收了起来,眸中闪过一抹阴狠。 上了马车,一路全速北行,午饭没有赶上城镇,大家在马上、车上用自带的干粮凑合了一下。 在天色黑透了时候,到了一个比较小的小镇。 镇子太小,没有驿馆。 大家准备在城外扎营,埋灶做饭,去镇子上采购些储备物资。 可是,刚选定扎营的地点,下了马车,就见从镇子的方向有很多灯笼火把移动了过来。 王丰在看到火光的那一刻,就派人去查看情况了。 不一会儿,查看情况的亲卫回来,禀报道:“是这镇子上的县令,率领部下和乡绅来迎接了。” 东溟子煜道:“不用搭我们的帐篷了。” 上官若离看向东溟子煜,“咱们进镇子去?” 东溟子煜给她拢了拢披风的狐皮领子,道:“本王本就准备带你去住客栈的,现在他们来了,倒是正好。” 东溟子煜表面上可不是低调的人,这从他的豪华大马车就知道了。 不一会儿,当地的县令带着县丞、主簿和几个衣着光鲜的男子到了,下了马,就跪在东溟子煜跟前行礼:“下官拜见王爷、王妃、丞相大人、陈大人。” 这人这一拜都拜全了,知道的还挺全的。 县令道:“王爷,下官是此地县令崔朗名,得知您带领使团路过此处,特在城外恭迎,还请王爷、王妃与各位大人进城歇息,下官略备薄酒给各位贵人接风洗尘。” 崔县令四十出头的样子,身材有些发福,一双小眼睛里透着精明。 他声音有些颤抖,可见非常紧张。他一个小县令,见王爷、王妃、丞相、侍郎的机会微乎其微。 他觉得这些尊贵的人,不一定会答应。 谁知东溟子煜淡淡道:“准!” 于是,大队人马在城外露营,东溟子煜、上官若离、徐丞相、陈大人再次上了马车,带着各自的亲随进镇子。 崔府中早已准备好,一进崔府,崔府的男丁便带着一家大小跪着迎接了。 “草民(民妇)拜见宣王、宣王妃!拜见丞相大人、陈大人!” 东溟子煜淡淡地扫过跪在地上的众人,连个“嗯”字也没施舍,拉着上官若离抬步进了崔府。 代言人莫问适时出场,仰着小下巴高声道:“免礼平身!” 因为天色不早了,大家稍作休息,接风宴席就开始了。 东溟子煜虽然素来不喜欢这样的宴席,却也并未拒绝。 上官若离本就美貌无双,今日为了给东溟子煜长脸,又淡淡了画了个梨花妆,更显遗世而独立的清冷气质。 她里面穿了一件红色曳地长裙,外面披了那件白色狐裘披风,那狐裘雪白一片,倒显得上官若离越发地不食人间烟火。 东溟子煜仍旧是一身黑色,外面罩了一件黑色大氅,与上官若离一黑一白,相得益彰,任谁都难以将目光从他们身上移开。 东溟子煜携着上官若离被簇拥着到了大厅时,许多人都已经到了。 众人刚才在外面行礼,光线暗,又紧张的不敢抬头,压根没见到京城贵人的模样。 如今在明亮的光线下,见到东溟子煜与上官若离,惊艳了好一阵子,才缓过神来连忙行礼。 上官若离淡淡地扫了一眼大厅,都是传统的一人一长桌,跪坐与棉垫上。 与东溟子煜相携一同在主位上坐了,发现面前的餐具都是从宣王府带的。用的都是自己的餐具,倒是不用担心饮食卫生。 怪不得刚才莫想没在身边伺候,原来是带着人去厨房安排这些了。 等上官若离和东溟子煜坐定,莫问才高声道:“免礼入座!” 东溟子煜便举起了茶杯道:“开宴吧。” 这就完了? 您老不像领导发言似的来个长篇大论,也得说两句客套话吧? 第527章 你凭什么杀我 上官若离也端起茶杯淡淡道:“王爷与本妃受皇命出使北陵,路过此地,承蒙崔县令关照了,在此,本妃以茶代酒敬大家一杯,多谢招待。” 说着饮了一口茶。 下面的人一面道着“哪里哪里”一面端起了酒杯。 崔县令微笑道:“都说宣王与宣王妃妃鹣鲽情深,如今一见,果真令人羡慕。” 东溟子煜看着上官若离轻轻笑了笑,目光柔了几分,却并未答话。 上官若离眼波流转,眼神中竟带了几分媚意,笑着微微低下了头,面色微微有些发红。 幸福不是装的,听到有人赞他们夫妻感情好,她心里确实很甜蜜。 崔县令见气氛有些凝滞,便笑着道:“今日宣王殿下、宣王妃娘娘、丞相大人和陈大人大驾光临府上,蓬荜生辉,下官专程请了小镇中有名的舞姬与伶人来表演助兴。” 见东溟子煜并无反对之意,便笑着转过头与崔夫人说了句什么,崔夫人笑着拍了拍手。 对面的屏风之后便响起了铮铮的琴声,琴声悠扬舒缓,只闻其声,却不曾见奏琴之人。 食不言寝不语,大家开始听着音乐用饭。 莫问、莫想、飘柔和沙宣用银筷子给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布菜,这样顺便连毒也试了。 大家用完了饭,上了茶点、果子。 这时,舒缓的琴声陡然转急,不再是刚才的靡靡之音,而是战场上的破阵之曲,让人听的热血沸腾。 一个婀娜多姿的女子从屏风后出来,穿着一身红色劲装,一手握着一把剑,随着琴声开始舞剑。 琴声再起,越来越快,那红色身影舞剑也越来越快,看得人眼花缭乱,却心神驰往。 虽然不像有内力的样子,但剑气的刚烈,配合着一身红衣,为那婀娜多姿却又不乏英气的身影,更添几分旖旎。 一曲罢,众人轻吁了口气,皆是带着几许震撼。 崔县令抬起眼觑着东溟子煜的面色,却见他手中夹了一小块梅花糕,正将梅花糕喂到上官若离口中。 崔县令皱了皱眉,不知东溟子煜方才有没有瞧见对面高台上的表演,一时间竟有些无从开口。 徐丞相笑眯眯的道:“这一舞可真是美得惊心动魄,一个女子竟也能够将剑舞舞得这般出神入化,倒也是十分的难能可贵。” 崔县令应了一声,点了点头,笑着望向东溟子煜,“王爷以为如何?” “嗯?”东溟子煜似是方回过神来,淡淡地看了崔县令一眼,“哦,本王不曾留意,不过,美得惊心动魄这样的词,本王素来觉得,除了本王的王妃,是无人担得起的。” 上官若离闻言,一块梅花糕险些呛出来,半晌,才稳住了气息。 崔县令呵呵干笑道:“宣王妃倾城倾国,自然是天下无双。” 崔夫人此时却道:“方才瞧那跳舞之人的身影,倒似乎有些熟悉呢。” 崔县令闻言,便转过了头去,“嗯?原来夫人也有这般感觉,那便将跳舞之人传上来,赏吧。” 上官若离若是再不知道有猫腻,就傻了,静静的等着看戏。 不一会儿,一身红衣的女子便被传了上来,跪倒在地,道:“民女崔清婉见过宣王陛下,宣王妃。” 厅中一片寂静,都等着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说免礼。 可是,半晌却没有回应,只听得东溟子煜的声音响起,磁性中带着几分宠溺,不复对旁人的冷漠,“离儿,可累了?” 上官若离很配合的点点头,“连日车马劳顿,确实是乏了。” 崔夫人去轻嗤那红衣女子道:“诶呀,清婉,跳舞的怎么是你?” 殿内有人轻声道:“这位小姐英姿飒爽倒是与王妃有几分神似。” 这女子穿衣简洁大方,一身劲装衬的她有几分洒脱之气。 确实,这风格是在效仿上官若离。 此时上官若离想起了苏双双的窄袖打扮,不由得心中冷笑,这是都以为东溟子煜喜欢这种调调儿的,所以才这么装扮。 上官若离微微抬起眼,目光冰冷的看向说话的人,“大胆!敢把本妃与一个舞姬相提并论!” 她身上气势全开,上位者的威压让那人身子一软,跪在地上。 崔县令忙跪地道:“王妃息怒,此人不是这意思,这女子不是舞姬,是下官的小女儿。” 女儿?自己女儿跳了半天舞竟然没认出来,只是觉得眼熟? 我呵呵了! 东溟子煜不屑的睥睨着他道:“你以为你的女儿就能与本王独一无二的王妃相提并论吗?” 崔清婉咬了咬牙,早就知道宣王俊美无敌,听说宣王的队伍路过此地,父亲说让她献舞,若是王爷看中了,那是滔天的富贵。 她觉得凭她的容貌才华,定能获得宣王的青睐。 谁知,宣王不但一个正眼都没给自己,还把自己贬低的一文不值。 崔清婉心中不忿,直起身子来,正欲扬起头问一声:她哪里不如宣王妃了?坐在那个位置,她定比宣王妃强! 只是,话还未说出口,便听见东溟子煜的声音传来,声音轻柔,却让崔清婉身子忍不住颤了颤,“不过一个自甘轻贱的女子而已,离儿若是不高兴瞧着,拉下去便是,免得碍了离儿的眼。” 话音一落,崔县令夫妇的声音便一同传了过来,“王爷赎罪!王爷饶命!” 崔清婉一听,也以为东溟子煜要杀她,反而站起来,冷冷地瞪着东溟子煜与上官若离,气势汹汹的质问道:“你凭什么杀我?我没犯罪,又是官宦之女,你便是王爷又如何?就能随意打杀别人了吗?就能目无王法……” 话还没有说完,便瞧见东溟子煜抬起手来,衣袖一挥,一阵罡风袭出。 只听得“啊”的一声尖叫,那崔清婉如破布娃娃一般摔了出去,撞破窗子,落到院子中间,喷出了一口鲜血,便无声无息了。 “既然不是什么舞姬,那便是假冒舞姬,意欲行刺本王与王妃,来人啊……”东溟子煜握住上官若离的手,声音懒懒地,却带着让人肝胆俱裂的威严。 第528章 会不会变成鬼啊 “王爷赎罪啊!饶命啊!”崔县令夫妇跪在地上连连磕头,“王爷,小女不过因为一时贪玩,所以才扮了舞姬出现,是下官教导无方,还请王爷手下留情。” 东溟子煜目光淡淡地扫过崔县令夫妇,嘴角勾起一抹嘲冷的弧度,“管教无方?” 莫问冷哼道:“一个小女子敢在王爷、王妃面前放肆,看样子传言崔县令在地方横行霸道是真的啊。” 崔县令夫妇大惊失色,磕头咚咚有声,“下官冤枉啊!” 东溟子煜站起身来,弯下腰扶起上官若离。 待上官若离站稳了身子,莫问才道:“王爷、王妃起驾!” 崔县令有些摸不着头脑,吃饱喝足抛下这么一句话就走是什么意思啊? 忙磕头道:“王爷,王妃,下官准备了院子,让人带你们过去?” 莫问淡淡道:“不必了,吃个饭就有人假冒舞姬居心不良,你的院子王爷可不敢去。今日王爷没有迁怒崔家九族,已经是看在这顿饭的份儿上了。希望你检讨自己的所作所为,不然……” “下官不敢,下官谢王爷……”崔县令浑身已经发抖起来,看样子有些事宣王已经知道了。 东溟子煜等莫问说完,拉着上官若离抬脚往外走。 莫问说话的功夫,莫想、飘柔和沙宣已经麻利的收拾好餐具,提着食盒跟了上来。 待走出了崔府,上了马车,东溟子煜才轻声道:“这崔府里有猫腻儿,本王早就命人包了个小客栈,只是条件简陋,要委屈离儿了。” 与去临州时不同,此时天气寒冷,住帐篷有些冷,他倒是没什么,就是心疼上官若离。 上官若离眼中带着几分笑意:“说什么委屈,只要有你在身边,我便不委屈。” 东溟子煜听得这话,心里开怀,当下赏了上官若离一个热吻。 上官若离被吻的气喘嘘嘘,但还是不解的问道:“你查过那崔朗名了?” 东溟子煜冷笑:“自然,本王在确定路线的同时,就将沿途的官员都查了一遍,有些消息还是从梅花阁买的。另外本王早就在沿途撒了暗哨,他们发现崔县令联系乡绅来接本王就盯上他了。” 呃,好吧,这心机,上官若离自愧不如,她就没想的这么周到。 不解的问道:“知道他有问题为何还要来赴宴?” “本王是让背后之人知道,一切都在本王的掌握之中,不要搞些不入流的小动作,本王并不如他们想象中那般的好对付!”东溟子煜抱住上官若离,大宠物上身一般的将头往她颈窝里拱。 上官若离打了他一下,“讨厌!别闹,听你的意思崔县令是这里的恶霸,难道你就不怕他在客栈做手脚?” 有道是强龙难压地头蛇,何况东溟子煜现在表面上是个失势的王爷,算不得强龙了。 东溟子煜大手不老实的在她身上揉捏,傲娇道:“本王倒是怕他不动,对付这样的人,本王比你有经验,唯一种法子可以用,便是以暴制暴。让他明明白白地知道,他于我们而言,不过是一只小小的蚂蚁而已,捏死他十分容易。” 上官若离叹了口气,道:“他这般牛哄哄,朝中是有人撑腰吧?” 东溟子煜淡淡道:“他一个小小的县令,不过是七拐八拐的关系,最后的根儿是徐丞相。” 上官若离冷冷一笑,“原来他本意是给那老匹夫接风洗尘啊。” “所以,咱们不要在那里找堵了,住客栈反而更自在,客栈里都是咱们的人,什么都方便……”说着,东溟子煜咬住她的耳朵。 “去你的!”上官若离欲拒还迎。 但莫问在车外道:“王爷、王妃,客栈到了。” 镇子本来就小,几句话的功夫就到了。 客栈不是最大的,但却是最干净,最容易设防的。 上官若离见他们的随身物品已经被王丰运了过来,抬到他们的房间内。 飘柔、沙宣、莫问和莫想仔细的检查了房间,将被褥等物取出来,整理床铺。 上官若离轻笑,问道:“这里是你的地方?” 东溟子煜道:“原来不是,但以后是了,本王已经命人买了这里。” 这个镇子虽然小,但离京城只有两日路程,是一些杂七杂八的人藏匿、活动最合适的地方。 此时,暗一在外面禀报道:“王爷,如画发现了跟踪我们的僵尸,已经被铁链锁住,要如何处置?” 东溟子煜微微敛眸道:“僵尸也审问不出什么,化尸粉化了吧。” “是!”暗一应着,去处理了。 上官若离觉得冷风嗖嗖的,怯怯的问道:“不是尸体有怨气吗?有没有带符?会不会变成鬼啊?” 东溟子煜冷哼:“本王与本王的人那个不是杀人无数,还怕冤魂?” 飘柔的脸色有些苍白,显然也吓到了。 沙宣紧紧的抓住飘柔的胳膊,吓得浑身打哆嗦。 莫问见状笑道:“即便是变成怨鬼也得去找杀死他们的人,和把他们变成这副鬼样子的人,找不到咱们身上。” “有理!”飘柔的脸色好了很多,安慰沙宣道:“王爷和王妃身份尊贵,邪祟岂能近身?我们伺候在主子身边,自然也不用怕。” 沙宣点点头,这才松开飘柔的胳膊。 上官若离笑道:“放心吧,只要我们一身正气,自有神明护佑!” 这时,外面又传来暗一的声音:“王爷,暗二传来消息,劫到一个送信回京城的僵尸,尸体烧了,信件截了下来。” 莫问闻言出去,接了一封信回来,检查了一下,递给东溟子煜。 东溟子煜打开信封,看完后交给上官若离,道:“死了两个僵尸,他们应该不会用僵尸来跟踪、传信了。” 上官若离接过信浏览了一遍,没有开头称呼,也没有署名,字迹也是刻意伪装过的,只是汇报了今天东溟子煜在崔府的表现。 将信烧了,沐浴水已经准备好了。 天色很晚了,东溟子煜正缠着上官若离脱衣,来个鸳鸯浴解解乏。 就听外面飘柔道:“王妃,老阁主派人送了密信过来。” 上官若离拍开他的手,“好忙!” 第529章 查到黑袍老祖的老巢 东溟子煜很“贤惠”的笑着,将她半敞的衣裳合上,宠溺道:“去吧,肖老头儿可不经常联系你。” 肖飞对上官若离一向是放养的理念,这还真是第一次送信给她。 上官若离忙出去接了密信过来,拆开一看,不由得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有好事?过来……”东溟子煜已经坐在了浴桶内,氤氲的水汽中,他悠然自得的将双臂放在桶沿上,似笑非笑,魅惑十足。 看着那两片在氤氲的水汽中越发诱人的红唇一张一合,上官若离眼泛桃花的走了过去。 东溟子煜露在外面的手臂和双肩,肌肉匀称而结实,处处透着一股力量的美感,偏偏他的皮肤又不像一般男子那样粗糙,看起来细腻光滑,让人情不自禁的就想摸上一摸。 上官若离费了极大的劲才忍住没动手,而是拿起放在一边的澡豆碟子,吞了一下口水,问道:“要不要搓背?” 东溟子煜却只是侧着头,看着她,笑道:“需要本王给你脱衣服吗?” 还要鸳鸯浴? 上官若离站着没动,“别闹了,我给你说件高兴的事儿。” “进来说!”哗啦啦一阵水声,东溟子煜站了起来。 好辣眼睛呀! 上官若离一个劲儿躲,半推半就间,她的羽绒棉袄被一把扯开了,三两下就被脱了个精光,抱进了浴桶。 水很热,东溟子煜的身上也很热,上官若离攀住她的脖子,发出一声条件反射的喟叹。 东溟子煜开始上下其手起来,“肖飞给你送来好消息了?” 上官若离脑子都被她又啃空了,呢喃道:“老头儿动用以前的人脉,查到了黑袍老祖的老巢,而且,黑袍老祖每年在他忌日的时候都要回老巢修炼七七四十九天。算算时间,就在腊月。” 东溟子煜动作一顿,也来了兴趣,“哦?他的老巢在那里?” 上官若离双眼晶亮的道:“就在北陵的血雾山,不过,据说有很多人守墓,墓地里面有很多失传很久的阵法,进去的人都是有去无回。” 东溟子煜看她这跃跃欲试的样子,一边往她身上泼水一边失笑道:“你不会是想去看看吧?” 上官若离点头,“据说这黑袍老祖就是三百年前沧澜帝国的主人玄武大帝,墓地里面不光有金银财宝,还有很多失传的武功秘籍和草药。” 东溟子煜蹙眉,“三百年前沧澜大陆还是一个统一的国家,自从玄武大帝驾崩后就四分五裂,经过多年的战乱,最后形成了现在四国鼎立的局面。没想到黑袍老祖竟然是玄武大帝!” “黑袍老祖的身份也是传言猜测,是不是去了看看才知道。”上官若离帮着东溟子煜洗头发。 东溟子煜帮她清洗他最喜欢流连的地方,“如果黑袍老祖真是是玄武大帝,那他控制云霞殿想用傀儡兵和蛊人重新控制整个沧澜大陆就说的过去了。” 上官若离不解道:“那为何他消失了一百多年,又出来活动?其实黑袍老祖是一个人,还是一个组织,还是有人借着黑袍老祖的名头出来活动,都还不好说,毕竟大家看到的只是一个黑斗篷、面具。” “那就去看看,本王陪你!”东溟子煜说着动作麻利的将上官若离洗吧干净了,抱到床上就是一阵嘿嘿嘿。 明天还要赶路,他没有过分,要了一次,就搂着睡了。 翌日天蒙蒙亮就起来了,简单梳洗一下,吃了早饭就去城外与大队人马汇合。 徐丞相和陈大人已经到了,见到东溟子煜的队伍迎了上来。 “王爷,王妃,队伍马上整顿好,即刻就能出发。”徐丞相的脸色不好看,不知是因为没睡好,还是因为两个僵尸都被收拾了。 陈大人倒是一直很老实,乖乖的跟在徐丞相身后行礼,却没有说话。 “嗯。”隔着车帘,东溟子煜淡淡的应了一声。 莫问道:“这两天我们行进的速度要加快了,不然会错过驿站。” 徐丞相淡淡的应了一声,带着陈大人去看着将士们将帐篷等物搬上车。 将士们都是训练有素的,很快队伍就继续出发了。 因为计划的好,接下来的行程很顺利,没有到主子们露营的地步。 可能是东溟子煜震慑崔朗名起了效果,一连好几天没有遇到乱七八糟的事儿。 遇到有梅花阁驻点的地方,上官若离就易容成花小鱼晚上去一趟。 越往北走天气越冷,人烟也越来越少。 十天后,路上已经见到了积雪。眼看着要进山,但天色却已经暗了。 正要停车露营的时候,却遇到了伏杀! 一群黑衣杀手从暗影里冒了出来,直接朝最前面东溟子煜的标志性豪华大马车扑去。 “杀了宣王!”无视宣王府亲卫的手中的长剑,这些人以不要命的打法,拼命地冲向马车。 生生撕开了亲卫的防护圈,有两个刺客冲到马车旁。 举起刀就朝马车砍下去,莫问拔剑就挡,与两个刺客战在一起。 上官若离在车内观察着战况,知道暗一、追风他们还没出现呢,没到她出手的时候。 莫问一剑刺向杀手,想要将人逼开,却见对方不闪不避,任莫问的长剑穿过他的身体,而他手中的刀朝马车劈来。 “他们是死士!”上官若离从窗口射出一支袖弩,帮莫问解决了一个刺客。 东溟子煜云淡风轻的吩咐道:“留个活口。” “是!”小莫问不愧是跟着东溟子煜身经百战的,回答的非常镇定。 就连被莫想勒住缰绳的四匹马除了马蹄子踏来踏去,都没有惊恐不安。 “射马!”死士举刀砍向拉车的马,试图激怒它,让马狂奔出亲卫们的保护圈。 可是并没有预期中的暗箭射来,知道暗处的人被解决了,死士有些慌了,掏出暗器想射马,却被亲卫一剑穿胸。 朝廷派来的将士当然不会袖手旁观,也过来帮忙,死士即便是一个个都不要命,也架不住人多。 死士很快就被解决,活捉了三个。 东溟子煜淡淡吩咐道:“就地扎营!” 第530章 本王早就猜到了 于是,在附近找了个相对平坦的地方,安营扎寨。 东溟子煜携手上官若离下了马车,来到那三个活口跟前。 三人像一滩泥一样躺在雪地里,都被断了手筋脚筋,下巴也被卸下,内力被废。 莫问吩咐人道:“燃起火堆。” 然后走到一个死士跟前,用手捏住他的手指,一使劲儿,就听到一阵清脆的骨头断裂的声音。 那人发出一声惨叫,十指连心,头上渗出了豆大的汗珠儿。 死士被莫问捏过的那根手指已经像面条一样了,里面的骨头已经碎了,但表皮却完好无损。 莫问也不问话,就这么一根一根的将他的手指捏碎,脸上丝毫没有残忍嗜血的表情,反而笑眯眯的带着兴趣盎然。 这样子,让上官若离想起了捏塑料泡泡玩儿的孩子。 这个孩子,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和善好脾气啊。 一声声惨叫响彻夜空,惊起飞鸟无数。 其他两个蜷缩着身子,身子有些发抖。 等捏完了死士的十根手指头,莫问捏着那人的手腕提起来晃了晃,晃晃荡荡的像手套似的。 笑眯眯的问道:“怎么样?好玩儿吗?” “呜呜……”死士疼的眼泪都流出来了。 莫问淡淡一笑,一拳打掉了他的牙齿,然后合上他的下巴,“说吧,谁的人。” 死士满嘴是血,但就是不交代。 莫问淡淡笑道:“没关系,我有的是时间陪你玩儿。” 莫想照顾好几匹马回来,见状道:“咱们比赛,看谁先让他们招了?” 莫问笑道:“好啊!上次捏碎了那人两只胳膊,那人就招了,这个是个嘴硬的,不知会不会坚持到成了一堆肉泥。” 说着,捏向那死士的手腕,只听一阵咔吧咔吧的骨头断裂的声音。 莫想走到第二个死士跟前,也是先打掉他的牙齿,防止他牙齿里藏毒或者咬舌自尽。然后,拿出小刀子开始剥皮。 上官若离条件反射的觉得牙酸,蹙了蹙眉头。 东溟子煜柔声道:“火堆已经燃起来了,我们去烤火,这里交给他们,不然会影响胃口的。” 其实上官若离想收拾第三个,跟莫问和莫想比赛一下。但这里人多眼杂,怕落下个心狠手辣的名声,还是算了。 到了火堆边刚坐下,就见如画提着两只山鸡过来,“想吃叫花鸡了。” 好吧,看在这小子立了功的份儿上,就满足她的冤枉了。 上官若离对沙宣道:“去马车上拿调料,记得来点辣椒粉哈。” 如画一听有辣椒粉,眼底泛起一丝异样,在火光下水汪汪的。 东溟子煜轻咳了一声,温柔个给上官若离整理了一下披风。 如画放下山鸡,道:“我再去猎点其他的猎物,多烤一些,顺便在附近巡查一下。” “好,辛苦你了,闻到味道就回来!”上官若离用匕首削着树枝,准备一会儿穿肉用。 东溟子煜不悦的道:“你对他倒是好!” 上官若离抬眼看了他一眼,探头过去亲了他一口,笑道:“他不是咱们的奴才,也不是属下,外人帮了忙总要表示一下。” 一听上官若离说如画是外人,东溟子煜唇角扬了扬,心情好了。 一声声惨叫从莫问和莫想那边传来,让整个营地都静静悄悄的,大家都默默的做事,动不动往那方向看一眼。 “我说,我说……”最先说话的却是没受刑的那一个。 莫问和莫想互看了一眼,都住了手,看向那死士。 那人含糊不清的道:“我们是厉王的人,就我们几个人,都折在这里了。” 莫问冷笑,“撒谎!” 至少暗处还有放暗箭的,被暗一带人收拾了。 莫想笑道:“还没轮到他呢,他就着急了,要不先把他架在火上烤烤?一会儿撒上点盐和辣椒粉,让兄弟们尝尝人肉。” 被捏骨头的死人,用眼神鄙视了那人一眼:蠢货! 莫想道:“先让他看够了戏,痛快死了多没趣?” 莫问表示同意,“有时候死了是一种幸福。” 于是,二人继续手上的动作。 听到那惨叫,没受刑的死士,抓狂的吼叫一声,“别让他们叫了,我没说谎!” 被捏骨头的死士眼睛一闭要晕过去,可却被莫问及时的按住人中穴,让他继续保持清醒。 上官若离觉得吵的慌,从随身的药包里拿出一个绿色小瓶儿,对莫问大声道:“给你个好东西,给他们一人来一粒,可以把疼痛放大数十倍。” 死士应该像特工一样讲过反刑讯逼供的训练,一般的疼痛奈何不了他们。 说着将小瓶扔过去,莫问跳起来接住,笑道:“王妃有这等好东西,为何不早拿出来?” 上官若离笑道:“谁想到你们的招数这么老套?还得浪费我的好东西!” 这还是当初从肖云箐那里顺来的那药匣子里的,是南云唐门的毒药。南云唐门几乎被灭门,所以这些药用一粒少一粒了。 莫想去莫问手里抢,“给我一粒,不然这比赛不公平!” 莫问很有风度的道:“省一粒吧,我认输。” 说着倒出一粒给那死士吃了,还没等他动手,那死士就杀猪般的哀号起来,“我说,我说……” 莫问笑的眉眼弯弯,用手指头捅了捅他的伤处,“要说实话,你知道的,我们手里不一定就你们三个。” 那死士疼的直哆嗦,都喊不出来了,用极其微弱的声音道:“是秦王……” 另外两个死士都绝望的闭上眼睛,他们的罪白受了。 莫问将答案告诉东溟子煜,东溟子煜淡淡道:“这是笼络不成,就栽赃嫁祸、挑拨离间,本王早就猜到了。” 上官若离不解道:“你如何猜到的?厉王的可能性也很大啊,毕竟十里亭我们可让他很没脸。” 东溟子煜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笑道:“你呀,聪明劲儿呢?本王现在死了?谁去北陵?首要人选就是他。他要杀本王,也要在回来的路上。” 厉王可没秦王这么蠢,他已经把自己当成了太子,只会让东溟子煜解决完北陵的事再下手。 那样,北陵的事儿解决的好就罢了,若是有什么不妥也是东溟子煜的责任。 再者说,厉王觉得东溟子煜也不一定能活着回来,他何必浪费人手去刺杀? “王爷,徐丞相过来了!”在外围巡逻的王丰提醒道。 第531章 这些折子都是请立太子的 东溟子煜淡笑:“肯定是听不到惨叫声了,探听消息来了。” 为了防着徐丞相他们,这里与他们的帐篷隔得很远。死士招供的时候,声音很虚弱,是以他们根本就听不见。 莫问问道:“怎么回他?” 东溟子煜道:“实话实说,一人说是厉王,一人说是秦王,一人什么都没说。” 秦王栽赃嫁祸给厉王,也得让厉王知道。 厉王收到东溟子煜遇到刺客的消息的时候,秦王和皇上也收到了。 “秦王,你还是那么蠢!”厉王将手里的纸条狠狠的揉成团,扔到火盆里。 纸条遇到炭火迅速变红,燃起一簇短暂的火苗,立刻化成灰烬。 一个仙风道骨的中年道士冷笑道:“秦王成不了气候,他能用的人手已经不多了。” 厉王不屑道:“他也就是有个好母妃,不然不知死多少次了!” 这话说的,有些酸溜溜的嫉妒。 人家有母妃,可是他一出生就没有。 道士道:“王爷不必介意,宣王那么精明,定能分辨出刺客不是王爷您派的。” “他信谁都无所谓,我们注定成不了好兄弟,关键是太子之位!”厉王阴恻恻的笑了笑,那笑容看起来让人瘆得慌。 道士道:“王爷放心,朝臣这几天连续上折子请立太子,相信王爷很快就是太子了。” 厉王笑容骤凛,阴森森的道:“那老东西看起来不想立太子,让他写下禅位诏书,或者传位遗诏都可以,你可明白?” 道士一甩拂尘笑道:“皇上放心,交给贫道。” 厉王露出一个比较正常的笑容,道:“办好此事,朕封你做国师。” “谢皇上,皇上万岁!”道士眉开眼笑,微微躬身。 厉王摆摆手,“你下去吧,宣王不在京城你也要小心行事。” “贫道告退!”那道士躬身退出。 一转身,脸上谄媚的笑容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嘲弄算计的冷笑。 …… 秦王收到消息,狠狠的道:“那些混蛋,竟然背叛本王!” 柔贵妃脸色有些苍白,“宣王果然是个有手段的,死士的嘴都能给撬开。” 秦王安慰道:“母妃不必担忧,不是还有一人按照咱们的计划说是厉王干的吗?宣王一定相信是厉王干的,毕竟本王现在什么都没有,厉王才是他最大的敌人。” 柔贵妃很铁不成功的看了他一眼,道:“宣王能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下活到这个程度,就证明他不是一般的人。你知道你为何一事不成吗?” 秦王有些羞恼,但在柔贵妃面前,不能发作,低头问道:“愿闻母妃教诲。” 柔贵妃叹息一声,道:“你太轻敌。” 秦王暗暗松了一口气,没骂他蠢就好。 “不过,你也不要太气馁,本宫自有办法,”容贵妃望向御花园的方向,眸光晦暗不明,“你只需乖乖做事,把你父皇交给你的差事办好,其他的事停手,什么都不要做了。明白吗?” 秦王其实不明白,但还是道:“儿臣明白,让母妃为儿臣操心了,儿臣不孝。” 柔贵妃露出一抹慈爱的笑意,柔声解释道:“厉王倒霉是早晚的事,你只需好好做事让你父皇看到你的能力和孝心就可以了。” 秦王蹙眉道:“可是经过这事儿,宣王会不会非但不与我们合作,反而会与厉王联合来对付我们啊?” 柔贵妃对这儿子的脑子也是无语了,温柔的道:“你啊,宣王是何等冷傲的性子,是何等的本事,对付你还不用与人联手。” 秦王闹了个大红脸,但对自己的亲娘,敢怒不敢言。 柔贵妃柔声安抚道:“好了,秦王妃和本宫的乖孙这几日就要到京了吧?一会儿从小库房挑些玩意儿回去哄本宫的乖孙。” 秦王的儿子是皇上唯一的嫡出孙子,可是金贵的很,也是秦王的一个筹码。 秦王此次回京是戴罪之身,是以没有家眷随行,皇上撤销他的封地后,家眷才从边境封地回来。 秦王闻言也露出慈父的笑容,“多谢母妃,想来那小子应该会叫祖母了。” 柔贵妃也笑了起来,“他们母子略作休息,可得赶紧进宫来给本宫和你父皇瞧瞧。” “是!”秦王笑着答应。 …… 御书房里, 皇上蹙眉轻声道:“一个说是厉王,一个说是秦王,一个什么都没说,你说会是谁?” 郑公公一甩拂尘,躬身道:“哎吆,皇上,此事老奴可不能乱揣测。说不定另有其人,胡乱攀咬,让皇子们互生嫌隙罢了。” “只要宣王没事就好。”皇上想不通也就不想了,看着桌子上一摞厚厚的折子蹙起了眉头,“这些折子都是请立太子的。” 郑公公不说话了,他知道发生太子的事,皇上不敢轻易立太子了。 皇上担心若是将来的太子也嫌他死不了,像前太子一样弑君杀父就麻烦了。 皇上手放在那些折子上,若有所思的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若是非得立个太子来稳定朝堂,他想立东溟子煜。 他是名正言顺的嫡长子,有能力抵挡其他皇子的明枪暗箭,而且有心疾还活不长。 但一想,他活不长,做了太子,会不会马上就想弄死老爹? 原来他心里的皇位继承人一直是厉王,但是,厉王活的长啊,为了皇位,会不会暗中动手让自己成了个真僵尸? “这些折子有的提议宣王,有的提议厉王和秦王,还有的提议五皇子等其他皇子的,朕倒是不知该立谁了。这些孩子也是你看着长大的,你觉得谁能担当大任?” 郑公公弓着腰笑道:“皇上,龙生九子各有所长,个个儿都是好的。” 皇上亲昵的打了郑公公一下,“你个老东西,倒是谁也不得罪!” 郑公公呵呵笑道:“老奴是实话实说,不敢欺君呐!” 皇上也感叹道:“是啊,朕的儿子都是好的,朕倒是无法抉择了,让朝臣们好好讨论吧。” 也让朝臣们看看他的态度,他不是不想立储,而是不知立谁。 现在,好多大臣虽然上了请立太子的折子,但并未言明是拥立谁,态度并不明朗。 第532章 你真是本王的宝贝 东溟帝让朝臣们好好商议太子人选,那些态度不明朗的朝臣也会渐渐的排队。他想看看,皇子们谁在朝中的势力最强。 这消息很快传到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的手里。 自从遇到两次刺客,东溟子煜就直接与徐丞相说躲避刺客要与大队人马分开走。于是留下空马车在队伍里迷惑刺客,带着亲随选择别的道路。 为了宣王和宣王妃的安全,徐丞相等人也没有理由阻拦。 此时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正站在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大河岸边,北风夹着雪花形成冰冷的雪雾。 “王爷,那些官员请示,他们应该支持谁?”莫问披着白色披风,戴着口罩和墨镜,样子还真是酷酷的不行。 东溟子煜也是这个装扮,吊炸天的样子,“让他们随便发挥,本王有心疾,一个两个的提一下罢了,反正父皇也不想立太子。” “是!”莫问抱拳,用上官若离曾经教给他们的加密方法用阿拉伯数字组传递消息回去。 飘柔带着墨镜到处看着,笑道:“王妃,您好聪慧啊,有了这东西看雪眼睛不花了也不疼了。” 莫想摸着里面黑、外面白色的披风,笑道:“这个披风也很好,白色在雪地里隐藏,黑色在夜色里潜行。” 上官若离将冰刀往脚上固定,“这里还有更神奇的东西。” 沙宣雀跃道:“奴婢终于要知道这带刀子的鞋如何在冰上走了!” 亲卫、暗卫也都盯着上官若离脚上的冰鞋,一副拭目以待的样子。 上官若离穿好冰鞋,“好啊,看好了,比轻功还要快!” 说着,就在冰面上滑行起来。 狐裘披风被高高扬起,更显得她身形如燕、健步如飞。 冰刀滑在有着积雪的冰面上,飞溅起白色雪雾,上官若离缓缓加速,如闪电般飞速滑行。 如冰上仙子下凡,又如深山精灵现世。 这一刻,东溟子煜心里莫名有些惶恐,他竟然害怕上官若离就这样在这铺天盖地的白色中消失,淡出他的视线。 正当他要追上去时,只见上官若离在冰面上一个潇洒的转弯,在溅起的冰花中,整个身子好似要倒在冰面上一般。 大家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还以为她会摔倒,谁知,她以极快的速度转过来,然后往回滑行。 在距离近了以后,上官若离停止加速,以缓冲速度滑行,站直身子,长开双臂,冲着东溟子煜翩然而来。 东溟子煜觉得自己像个未经情事的毛头小子一样,心跳如擂鼓,长开双臂迎接心爱的人儿。 “啊……咯咯咯……”上官若离兴奋的尖叫着,飞扑到东溟子煜怀里。 东溟子煜抱住自己的小王妃,在天地苍茫的大雪中旋转着,发出爽朗的笑声。 看着白雪飘飘中,飞舞旋转中的一对儿,众人都露出笑容,呼出的白气在口罩上、墨镜边和头发上结上白白的一层霜。 莫问和莫想竟然觉得鼻子发酸,流下几滴自己也说不出什么感觉的眼泪。 等二人抱够了,莫问才不怕死的打扰道:“王妃,快将这东西怎么用教给我们!” 莫想也道:“是啊,有这东西我们的速度可快多了!” 飘柔和沙宣已经把冰刀穿好了,却站不起来,高声叫道:“王妃、王妃,我们怎么站起来啊!” 东溟子煜今天心情特别的好,没有甩眼刀给这些灯泡儿,笑着对怀里的上官若离道:“本王也要学。” 语气里还有几分撒娇的意味,差点儿惊掉一众观众的下巴。 上官若离将滑冰的技巧和注意事项细细的给大家讲了,这里的人除了飘柔和沙宣菜一点儿,其他都是武功不错的,掌握了基本技巧,试了一会儿就能在冰面上飞行了。 东溟子煜像上官若离刚才一样仰着双臂回来,将上官若离搂在怀里,大声道:“离儿,你真是本王的宝贝!” 上官若离隔着口罩亲了他一口,道:“那以后你就叫我宝贝。” “好,”东溟子煜此刻像个得了新游戏的大孩子似的,有点兴奋。 上官若离宠溺的摸了摸他的头,“乖宝宝。” 东溟子煜箍住她的腰不放,邪魅道:“晚上,本王做宝宝,你做……” “滚!”上官若离羞恼的推开他。 他穿着冰鞋,被推的向后滑行,发出爽朗的笑声。 上官若离红着脸把滑雪板的用法给大家说了,带着大家学会了滑雪。 莫问指着一些零碎的零件问道:“王妃,这些是做什么用的?” 上官若离笑道:“狗子,你别叫莫问了,叫多问吧。” “……”莫问语噎。 莫想笑道:“当初正是他爱问问题。所以主子给他取名莫问,奴才不爱说话,心思重,所以主子给奴才取名莫想。” “这名字还挺有禅意的,不过没有狗子叫起来亲切。”上官若离一边打趣着莫问,一边指挥着侍卫将雪橇组装起来。 为了便于运输,她将雪橇设计成了可拆卸组装型的,就如现代的组装衣柜、组装花架之类的。 有了滑雪板,雪橇一成形,大家就知道做什么的了。 “用马拉东西、拉人用的!” “太好了,我还担心那些行礼要我们分开背呢。” “在上面打个毡棚,可以坐人也不冷。” “这东西,很重的东西拉起来也很轻松!” …… 于是,大家从冰上走,虽然绕远,但速度极快,不光抛下了在雪地里爬行的徐丞相等人,更抛下了一些跟踪者和刺客。 东溟子煜陪着上官若离一路处理了很多梅花阁的事物,还顺便亲身体验了一把抢劫的瘾,抢了北陵苏家的商队。 北陵苏家也是有本事的,两国正在开战也没封了苏家的商路。但作为敌国的商队,被东溟百姓抢劫也实属正常,他们也没处说理去。 谁让北陵先毁了合约,侵犯东溟呢? 即便半路做了这么多事,他们比徐丞相的大队人马也提前了数日到达北陵边境。 当然,他们不会先去雪雾山,一个是现在还不到黑袍老祖回老巢修炼的时候,一个是此行凶险,他们得先把正事做好。 第533章 离儿果然好计策 王丰骑着马跃上一处高坡,指着前方道:“王爷!那边就是苍桐镇了,过了苍桐镇就是漠镇。” 漠镇是被北陵占领的四个镇子之一,是战略位置最重要的小镇。只要夺回了漠镇,就能截断其他三个镇子之间的呼应,截断他们之间的物资援助和兵力支援,有利于各个击破。 东溟子煜决定不直接递交国书进北陵,先把漠镇抢回来,然后能抢几座算几座。 没有了苏艳儿做奸细,北陵再想夺回来就难了。 主动权在自己手里,谈判起来就有底气多了。 作战方案是早就研究好了的,但要实地斟查地形和城内的兵力部署和百姓的情况。 莫问将大氅紧了紧,道:“如果今日不会再落雪,傍晚时分我们便可到达苍桐镇。” 东溟子煜掏出一只酒壶对着口喝了一口,递给上官若离,“你也喝一小口,驱驱寒。” 上官若离接过酒壶喝了一口,立刻感觉一阵辛辣的感觉直达胃部。被呛得咳嗽了两声,“这酒劲儿大。” 莫问道:“王爷,据沿途的标记来看,我们的东西应该就藏在前面避风又隐蔽的山谷里。” 出使北陵的事一定下来,因为有徐丞相等人随行,东溟子煜已经派先锋队乔装成商队带着大批的石油脑和炸弹先过来。 东溟子煜一边给上官若离拍背,一边对王丰道:“那就去前面的山谷修整一下,派人去查探漠镇的情况,然后完善一下计划,直接越过苍桐镇偷袭漠镇。” 苍桐镇虽然是东溟的镇子,但难免有北陵的探子活动,所以以防万一,他们得绕开苍桐镇,直取漠镇,然后再各个击破其他三个镇子。 得了命令,大家呼喝一声,纵马跃下雪坡。 马蹄踏起飞雪碎屑,溅落在脸上又疼又凉。 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坐在爬犁上,忙把她搂在胸前,把大氅往上一拉,盖住她的头。 一众白色人影,在林海雪原中穿行的场景,还真是震撼人心。 很快到了一处避风隐蔽的山谷,暗一发出了一阵阵不知什么鸟的鸣叫声。 很快有鸟叫声回应,暗一又给了信号。 很快有人从一处雪堆里钻出来,见到东溟子煜等人,脸上露出欣喜之色。 因为事先有人在这里熟悉了地形,很快找好了落脚的山洞。 山洞住不下的,搭帐篷露营,帐篷也用雪掩饰好,有的干脆在雪里直接挖洞休息。 不能在野外用火堆,以免引起注意,就在山洞里生火做饭。 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被安排了一处相对比较私密的住处,洞内干燥又平整。 喝了点热水,休息了一下以后,东溟子煜就叫了王丰、幕僚和先锋队的人开会。 因为上官若离经常与他们研究兵法的原因,上官若离作为女子也参加了议事。 东溟子煜看向先锋队的首领,道:“毕云涛,你说说漠镇等四个镇子的情况。” 毕云涛?避孕套? “噗!”上官若离一口水喷了出来。 这名字取得……好巧。 东溟子煜诧异道:“怎么了?” 众人也是一脸的懵逼,不知上官若离这是突然抽哪门子风。 “咳咳!不好意思啊。”上官若离忍住笑,“喝的太急,呛到了。” 这话……没人信。 毕云涛是个娃娃脸的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第一次和上官若离议事,本就有些紧张,被她莫名其妙这么一笑,就更窘迫了。 红着脸结结巴巴的道:“那个,咳,漠镇有五千北陵兵驻守,青城、陵城、寒镇分别有两千将士驻守。他们最近非常缺粮,城内百姓已经被抢掠的民不聊生,饿死、冻死无数。北陵将士也就在城楼上巡逻的看起来气势汹汹、威武不凡,其实普通士兵都饿的面黄肌瘦,走路发飘。” 北陵冬天本来就缺粮,因为和东溟的盟约废了,今年也没得到东溟提供的粮食。苏家的商队又频频被劫,粮食供应不足很正常。 上官若离眸光一闪,道:“这么说城中现在是军心不稳、民心动荡了?” 看自己的小王妃一脸的兴奋,东溟子煜勾了勾嘴角,“离儿是不是有了好计划?或者猜到了我们的原计划?” 上官若离很是小鸟依人的坐在东溟子煜身边,双眸晶亮的看向他,“我猜你要抢他们的粮食,或者干脆烧了他们的粮食,然后趁乱进攻。” 东溟子煜挑眉,她果然一下就猜出了他的计划。 “你们的计划很好!”上官若离首先给了肯定,道:“不过我有个更省力气就能将北陵士兵赶出漠镇的法子。” 王丰一听,来了精神,“王妃请讲。” 上官若离提醒道:“还记得四面楚歌的故事吗?” 莫问道:“唱北陵的家乡小调儿扰乱他们的军心!” 上官若离点头,“这只是配合,我们派暗卫进城散播北陵士兵作孽太多要遭天谴,百姓冤魂索命的谣言。然后,到晚上,就将石油脑在他们的大营周围烧上一圈儿,石油脑在雪上也能燃烧。保证他们不烧死也被吓的跑回老家去,我们的将士捡漏儿补刀就行了。” 上官若离眯了眯双眼,一副要上天的模样。 这个时代的人最是迷信,这是个很好利用的弱点。 东溟子煜目光火热的看着她,“离儿果然好计策。” “哎呀!妙啊!那些兵书计策我们虽然研究的滚瓜乱熟,但还是不能举一反三、灵活运用。”王丰激动的直拍大腿。 东溟子煜当下吩咐道:“暗二,你带人去办!四个城镇都散播这些谣言,另外你们就先别回来了,同潜伏在城内的暗桩一起配合漠镇的行动烧了他们的粮仓,明晚见到漠镇有火光就点火。” 他们的人加起来也就一千人,对付漠镇的五千人就很吃力了,不能同时攻打四个城镇,只能尽量阻止拖延其他城镇的北陵士兵来支援漠镇。 “遵命!”暗二领命,带了十个暗卫去办。 东溟子煜又对莫想道:“你去问问将士里有没有会北陵家乡小调儿的,没有的话,设法去苍桐镇找两个。” 上官若离笑道:“得做两个铁皮扩音喇叭。” 第534章 你都不知道你多有魅力 “那是何物?”莫问的脸上露出一丝惊讶的表情。 上官若离解释道:“扩音嘛,就是放大音量的,那样会唱小调儿的人即便是没有内力,也能把声音传老远。” “还有这等奇物?”其他人都目光灼灼的看向上官若离。 她脑子里到底装了些什么?她又是何方神圣?神仙?妖怪? 当然,这些话他们只能在心里想想。 上官若离看出他们的心思,微笑道:“特别简单的玩意儿,你们只是不知道这个功能罢了。” 飘柔识趣的拿来炭笔和小本本,上官若离在上面画了个喇叭,用手比划了一下,标上尺寸,“要用铁皮做,恐怕得去苍桐镇做。” 东溟子煜一看,奇道:“这不是漏斗吗?” 上官若离赞许道:“差不多,不过还是有区别的。” “这么个简单的玩意儿能扩音?”有人还是怀疑。 莫问道:“王妃说行那就一定行,不行也行!” “噗!”上官若离笑出来,“孺子可教也!” 东溟子煜也笑了出来,对莫问道:“你安排人去办此事。” 看到王爷笑了,大家的心情也放松下来。 自家王爷自从有了王妃,大冰山渐渐的融化了,笑容越来越多,尤其是这次出来,许是昊家和昊皇后的事情解决了,王爷的心情好了很多。 因为改变了原计划,大家又商量了一些细节,将所有可能出现的变数都想了一遍,并制定了应急措施,确定万无一失后,就散了。 山洞外面天色已经晚了,大家吃了顿热乎饭,就各自休息养精蓄锐。 这几天一直在路上,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都好几天没洗澡了。 莫想和莫问将描金画彩的大浴桶抬了进来,放到了火堆旁。 上官若离扶额,这东溟子煜还真是不嫌麻烦,这么笨重的大木桶硬是带了一路。 飘柔和沙宣已经带人用雪水烧了开水,幸亏火堆点的比较多。 外面零下三十多度,上官若离可不想跟东溟子煜洗鸳鸯浴。 趁着他还有奏报要看,赶紧跳进浴桶,匆匆洗干净之后,就赶紧钻进了被窝,抓起被子便把自己裹了个严实。 “哎呀!好冷!” 她盖了一床羽绒被,上面还盖了兽皮毯子,但还是不觉得暖和。 东溟子煜闻言,放下手中的奏报,麻利的去洗澡。条件艰苦,他倒是不嫌弃上官若离,直接用她用过的水洗了。 没一会儿,上官若离觉得身后一阵冷风,被子被掀开,瞬间就被东溟子煜给抱了个紧。比以往要紧一些,似乎有种想要把她揉碎了的狠劲。 上官若离感受到他身体的变化,忙道:“别折腾了,太冷,这个时候可病不得。” 东溟子煜咬住她的耳朵,“你都不知道你多有魅力,得到你真是本王的福气。” 上官若离煞有介事的点头,正色道:“你说过,我命硬,旺你。” 东溟子煜闷闷的道:“你明日能在这里等本王吗?” “不,我要去!”上官若离当即反对,“我有防弹衣!” 东溟子煜就知道是这样,“那你一定要跟紧本王,不许乱跑。” 上官若离乖巧点头,“暴雨梨花针你带着。” “好!”东溟子煜这次没有反对,他知道这样她才能安心。到时候他是不会离开她的,会保护好她。 感受到耳边温热的气息,上官若离躲了躲,“别闹了。” “嗯,”东溟子煜应着。 但那个温热的气息并没有离开,而是落在她耳朵上,一点点的啃起来,一只大手撩起了她的里衣。 一阵控制不住的颤栗,上官若离赶紧把自己缩成了一个团,阻止那只手摸到最敏感的地方。 “别闹,这里真的是太冷了!” 好在见她躲的厉害,那只手没有再继续。上官若离没敢窝在东溟子煜怀里睡,倒不是怕他,而是怕自己兽性大发把他就地正法。 盖同一条被子,中间有了空隙,自然会冷,不过没多会儿她已经变凉的后背就贴上来一个火热的胸膛。 “好了,今晚休战。”东溟子煜声音暗哑。 上官若离放下了心,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在他怀里睡了。 不过,早上到底把昨晚落下的活儿补上了。 晚上才有行动,今天一天没什么要紧的事,二人就多来了两次,睡了个懒觉。 吃了早饭,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还是亲自去了漠镇附近侦查了地形。 心里有了底的上官若离,觉得胜算更大了,就等东溟子煜一声令下,大伙儿去好好的干一场! 一千将士对五千北陵将士,虽然自己的人战斗力超强,也算是以少胜多了。 感受到上官若离火热的目光,东溟子煜笑的灿烂无比,“没想到离儿居然这么喜欢偷袭杀人。” 这许是前世的职业病吧? 灵魂里就好斗嗜杀。 但上官若离却挑眉笑道:“我这是爱国爱民,侠义心肠。” “说的好!在说场面话这方面,本王倒是自愧不如了。”说着,东溟子煜一把将上官若离捞进怀里,一只大手伸进了她的狐裘,找那块软肉去了。 “东溟子煜,别闹……”所有参加行动的属下都在洞口等着,上官若离的脸红的厉害。 东溟子煜笑容更大,“帮本王暖暖手。” 等天色微微暗下来,他们出发时,上官若离脸上的热气还没退下去,直到在林海雪原里滑行一阵之后,才感觉到雪夜中的冷意。 雪光很微弱,视野有限,他们不敢滑行的太快。 滑雪板不但比马匹快,发出的动静也轻的多。大家披着白色的披风在雪地里无声的滑行,如同鬼魅。 有道是望山跑死马,约莫到了三更,他们才到了漠镇城下。 漠镇很小,也就二百多户居民。 不久的将来,这里将变成边境交易的大型贸易市场。 城墙不是青砖或者石头垒成的,是用黄土夯成的土墙,大约有十米高,用飞虎抓攀爬,毫无压力。 东溟子煜打了个手势,身后十几个暗卫瞬间悄无声息的收起了滑雪板背在身上,背着石油脑借助飞虎抓用轻功上了城墙,眨眼间就进了城内,只留下一抹白色的残影。 “有鬼!”一个士兵惊叫一声。 “哪里?”刀剑出鞘,在雪光下泛着寒光。 第535章 收复漠镇 漠镇城墙上巡逻的队伍停下来,警觉的四处张望,但什么都没发现。 这两天镇子里传着有冤魂索命,他们虽然将信将疑,但精神也很紧张。 “鬼在哪里?”队长看着最先说话的士兵。 那士兵白着脸道:“刚才我好像看见有一道白影飘过。” “飘你个屁!”队长拽了那士兵一脚,“世上哪来的鬼,别你娘的一惊一乍的吓人!” 那士兵被踹了一脚,有些委屈。 有人打圆场道:“咱们还是继续巡逻吧,不要出了差错才好。” “走走走!”那队长摆摆手,带着队伍继续巡逻。 等巡逻队伍过去,东溟子煜让人将石油脑围着城墙倒半圈儿。 城墙外的石油脑纯粹用来吓唬人的,没有用多少。 镇子内军营里周围的石油脑才是用来火攻的,一道道微微带着些香味的液体倒入雪中。 因为北陵士兵没有粮食、没有盐,都饿的头昏眼花的在屋内、营帐内躺着,对外面的危险毫无察觉。 当一圈大火瞬间在营地周边燃烧起来时,睡梦中的将士多数还不知道。 几千人的兵营,总有人半夜起来放水的,看见冲天的火光,吓得尿到了裤子里,赶紧大喊着:“着火了!快救火啊!着火了!快救火啊!” 将士们披上棉衣就匆匆跑出了营帐,只见冲天的大火在营地四周熊熊燃烧,可他们清楚的知道那些地方没什么东西可烧的。 那些士兵的脸色,一个个煞白如纸,一样不知那些火到底如何燃起来的。 守镇子的大将不愧是身经百战的,怒喝一声,“救火!” 可晚上零下四十度的严寒,滴水成冰,拿什么救火啊? 大家拿着木棍、笤帚等东西便向大火跑去,可走近了火光之后,脸色比刚才还白了几分。 这些火,是雪在烧! 雪怎么可能燃烧? 可事实就摆在面前,雪化成了水,水应该能灭火,可火光却越来越大。 “有鬼!” “遭天谴了!” 不知谁惊恐的叫了一句。 将军正要喝斥,却听到一阵幽幽的歌声,似从遥远的天际飘来。 那腔调正是北陵的民间小调儿,“郎君那个从军呀,妹妹泪花流。娘亲那个天天盼呀,一夜白了头。走时幼子那个襁褓中呀,如今满地走……” 小调儿一遍一遍的重复着,唱的是如泣如诉。 火光照耀中的无数士兵,慢慢的传出了啜泣之声。 “娘啊!儿子不孝!”一个士兵冲着家乡的方向跪下了,失声痛哭。 有一个失控,好多人也痛哭了起来,“媳妇啊,儿子啊,我想你们啊!” 又有人高声道:“我们确实是不义之师,天火要烧死我们了!” 本来两国已经达成和平协议,他们却撕毁合约偷袭人家,烧杀抢掠的杀了无数百姓,糟蹋了人家无数妇女。 现在好了,要遭天谴了! “胡说八道!”那将军抽出剑,知道有人煽动军心,但也不知道找谁泄愤。 “报!”有传令兵飞奔而来,见到这情况,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惶恐的道:“将军,城外也发现了天火!” “啊!不好了!我们的粮草库着火了!”大家刚剩下害怕了,谁也没注意粮草库已经烧起了冲天的火焰。 “这是我们仅有的粮食啊!” “真是天要亡我们呐!” 那煽情的小曲儿还在如泣如诉的唱着,好像娘亲在呼唤自己的儿子,妻子在呼唤自己的丈夫,幼子在叫爹爹…… 有人喊道:“我们要回家,我们不能活活饿死、烧死在这里!” 立刻有人响应道:“对!我们要回家!” 已经有人带头抱着脑袋朝火光冲过去,见火只是一小段儿,冲过来就没事了,不由得大喊:“可以冲过来,冲过来就安全了!” 其他士兵见状也蜂拥着往外冲。 “谁逃就杀了谁!”那将军厉声下令。 可是,觉得脖子上一痛,当下轰然倒地。 “将军死了!将军被冤魂索命了!快逃啊!” 群龙一无首,惊恐不定的北陵士兵更是四散而逃。 守城的士兵本来被城内城外的天火吓得不行,见黑压压的士兵朝城门口涌来,更是双腿打颤。 即便如此,没有将军的命令他们也不敢开城门,把士兵放出去。 有人高声道:“将军已经死了,粮草都被烧了!” “整个镇子里一片火海!” 将军死了,那丢了漠镇就有人背锅了。让将军背漠镇失守的罪名,他们还能不被饿死、烧死,谁还在这里死守? 士兵打开城门,和一众士兵一起朝北陵的方向跑去。 与此同时,青城、陵城、寒镇北陵军营里的粮草库也燃起了大火,他们都自顾不暇,别说支援漠镇了。 即便是想支援也来不及了,东溟子煜已经带着近一千将士杀进了镇子,将那些还想负隅顽抗的北陵将士杀的杀、俘虏的俘虏。 不到一个时辰,就占领了漠镇,控制了四处城门,和漠镇的官府。 到了天亮,苍桐镇的东溟守将才知道昨夜东溟子煜带着一千将士神不知鬼不觉的就将漠镇收复了。 苍桐镇也有三千守军,这是不是说明他很无能? 于是,战战兢兢的带着两千士兵,拉着粮食、物资前来漠镇拜见,希望找机会将功赎罪。 飘柔、沙宣以及留在那山谷中的其他人带着物资都连夜赶到了漠镇,在衙门隔壁的一个小院子里安顿下。 “终于有房子住了!”飘柔和沙宣穿的像只狗熊一样喜滋滋的收拾着屋子,在屋子里燃上炭盆取暖。 上官若离笑道:“在去北陵以前,这里应该就是我们的大本营了。” 沙宣道:“那我们收拾的仔细些!” 这里应该是衙门的管事或者师爷之类住的地方,院子虽小,却很干净精致,燃上地龙,屋里也很暖和。 有亲卫在门口禀报道:“王妃,周将军的夫人求见!” 上官若离走到门口,“周将军?退守到苍桐镇的周海阳?” 东溟子煜在隔壁官府见周海阳,所以猜想来的应该是他的夫人。 亲卫道:“是。” “请进来吧!”这里什么都没有了,肯定是送物资来了,上官若离自然不会拒之门外。 第536章 上官若仙的生存能力还真强 院子很小,只有两进,周夫人很快就被带进来了。 会客室没收拾好,上官若离在刚收拾妥当的卧室外间接见周夫人。 周夫人三十出头的样子,皮肤带着常年在苦寒之地特有的潮红,身材微微发福,姿色中等,眉眼还算和善,有几分大家主母的威严。 她见到明艳照人的上官若离,有片刻惊艳。 因为上官若离穿着窄袖便装,身上没有任何证明身份的东西,不敢贸然行礼。 飘柔淡淡道:“周夫人,这是我家宣王妃。” 周夫人回神,敛衽行礼:“臣妇周门刘氏,拜见宣王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上官若离淡淡道:“免礼平身吧。” “谢王妃娘娘!”周夫人被丫鬟扶着起身。 上官若离淡淡笑道:“周夫人请坐!” “谢娘娘赐座!”周夫人福了福身,然后坐到椅子上,只坐了四分之一。 看礼数做派,是个懂规矩的。 周夫人敛着眸子恭敬的说道:“漠镇这边被北陵士兵抢掠过,物资匮乏,臣妇带了些日用的东西给王妃。贫瘠之地,虽不如京城的东西精致贵重,勉强能解燃眉之急,还请王妃不要嫌弃。” 上官若离笑道:“周夫人客气了,你这真是雪中送炭,本妃感激不尽。” 周夫人谦恭笑道:“这是臣妇应该做的,臣妇还带了几个粗使丫鬟和婆子过来,不知王妃的人手可够用?” 东西可以直接送,但人就不同了。 所以,她没直接说把人送给上官若离用,而是询问上官若离的意思。 用的着更好,用不着她也考虑周到了。 这还是个聪明的,上官若离笑道:“多谢周夫人了,本妃身边的人带的倒是够用。” 周夫人微笑道:“那好,王妃若是缺什么,让人知会臣妇,臣妇在这边境呆了多年,总归要熟悉一些。” “好,”上官若离点头,“这边天气恶劣,倒是委屈周夫人了。” “能够跟随夫君,苦倒是没什么。”周夫人脸上泛起一丝红云,看起来倒是很幸福的样子。 两人第一次见面,也没什么好谈的,聊了几句风土人情后,周夫人就起身告辞,“王妃刚来此地,想必还有很多事情要安排,臣妇就不多叨扰了。” 说着,起身行礼告辞。 上官若离淡笑:“辛苦周夫人了。”然后对沙宣道:“替本妃送周夫人出去。” 可是,周夫人跪在那里并没有起身,一副欲言又止、惶恐不安的样子。 上官若离蹙眉,“周夫人,可是还有话要讲?” 周夫人磕头道:“确实有一事要与王妃说。” 上官若离猜不到她会有什么事,道:“周夫人有话请讲。” “王妃可否屏退左右。”周夫人说完,她的丫鬟很懂事的退出了房间。 上官若离微微挑眉,又要屏退左右? 真是到哪里都有秘密呀! 以眼神示意飘柔和沙宣退下,然后道:“周夫人说吧。” 周夫人由磕了个头道:“是有关前太子妃的事。” 上官若离眸子微微眯起,“上官若仙?” 周夫人道:“家夫曾是上官大将军的旧部,上官二小姐一个月前来找臣妇,跟臣妇借了些银两就离开了。臣妇看在上官大将军的情分上挽留与她,她说不想连累我们,让我们打开城门,放她进了北陵……” 说着,她小心的觑着上官若离的脸色,但看不出喜怒,磕头道:“臣妇也不知做的对不对,但她是上官大将军的女儿,这样做只是报答上官大将军当年对家夫的知遇之恩。” 她远在边关,京城里的很多事并不知情。但作为边关将士,周海阳还是关注着京城的大事的,上官若离和上官若仙不合的事儿,她略有耳闻。 现在说这话,一是请罪,阐明自己的立场。二是告诉上官若仙逃进了北陵,让上官若离小心些。 再说,她觉得上官若离和上官若仙毕竟是姐妹,血浓于水,上官若离也不想上官若仙死,讲出这事儿也有邀功的意思。 殊不知,上官若离还真想上官若仙死,不过这货的命还真大,竟然逃到北陵去了。 上官若离嘴上却说道:“那真是谢谢周夫人了,事情太突然,本妃当时又被困在宫里没来得及对她施以援手,幸好她自己聪明脱险了。不知她去北陵可是有要投靠的人,如今在哪里落脚?” 莫不是去投靠东溟月华了? 不可能,东溟月华看是看不上上官家的女儿。 但也不一定,上官若仙毕竟是太子妃,东溟月华的亲嫂子。 周夫人摇头道:“这个臣妇不知,自从她离开东溟,再也没有她的消息。” 上官若离笑道:“谢谢周夫人了,本妃和上官家都知你和周将军这份情。” 确实,上官若仙成了要犯,毫无利用价值,还能带来杀身之祸。周家冒险放她生路,也只能是看在上官天啸的面子上。 毕竟上官若仙表面上一直是上官天啸疼爱的女儿,没人知道她是刘向和的种。 周夫人之所以到最后才说这件事,也是怕上官若离万一想上官若仙死而怪罪他们。等上官若离收了东西后再说,拿人手短,有怒气也会小一些。 周夫人松了一口气,道:“臣妇不敢当,臣妇和家夫也是报答上官大将军的恩情。” 上官若离淡笑道:“好,你且退下吧。” “臣妇告退。”周夫人再次行礼,退出了房间。 上官若离脸上笑容敛去,这个上官若仙生存能力还能强的,这次点名让她来北陵,里面有没有她的手段呢? 正在想着,东溟子煜大步流星的回来,脸色有些不好看。 上官若离纳闷道:“吆呵,一向面如冰山的宣王殿下,怎么脸黑了?” “哼!”东溟子煜冷哼一声,进屋更衣去了。 上官若离八卦上身,拉住要进去伺候的莫问,问道:“狗子,你家主子这是怎么了?谁敢惹他?” 莫问嘟嘴道:“王妃答应以后不叫奴才狗子奴才就告诉你。” “呃!好吧。”上官若离妥协。 第537章 你有事瞒着我 莫问眸光一闪,一副小八婆的样子,小声道:“刚才王爷去俘虏营,那些北陵女人,见到王爷长的好,就……调戏勾搭王爷,结果被王爷都丢到军妓营里去了。” 北陵人性格粗犷豪放,也不注重男女大防,因为女子少,兄弟几个共用一个媳妇都是司空见惯的事。 想想东溟子煜被女人调戏的样子,上官若离真是又气愤、又哭笑不得、又幸灾乐祸…… 东溟子煜换了干净的衣裳出来,见上官若离一直在偷笑。 结果,被他抓住,捏了几回软肉才老实了。 上官若离靠在他怀里,面若桃花,咬牙道:“那些个臭女人,敢调戏老娘的男人,简直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哦?离儿眼中,本王是天鹅?”东溟子煜眯着眼看着上官若离,透着危险的气息。 上官若离朝东溟子煜谄媚一笑,“天鹅比你都差了几分,你是天神。” “那夫人想不想吃?”一张放大的俊脸突然出现在眼前,上官若离急忙后仰,后脑勺上一只大手却把她捞了回来。 “想不想吃,嗯?”魅惑无比的语调,完美红润的双唇,上官若离控制不住的吞了一下口水。 “看来夫人真的饿了……”那两片红润的唇贴了上来,上官若离瞬间软了下去,被东溟子煜一手勾着腰,一手扶着脑袋,从外间一直亲到内间床上。 直到上官若离已经喘不过气来,东溟子煜才放开了她。 大口大口的呼吸着,上官若离的大脑渐渐开始恢复转动,道:“周夫人跟我说,上官若仙逃进了北陵。” 东溟子煜不悦道:“这么美好的时候,不要提恶心的人!” 上官若离:“……” 东溟子煜舔了舔唇,修长如玉的手指摩挲着她的樱唇,“本王的味道如何?” “味道像布丁!”上官若离一张脸早已红透,赶紧从床上爬起来,她可不想大白天跟他做这事。 东溟子煜笑意更甚,拉住她的手就往嘴边送,“布丁是何物?” 上官若离抽回手,捏了他的俊脸一下,“好吃的,回家做给你吃,” “好,”东溟子煜最喜欢她说家这个字了,“我们尽快回家,下午就出发打青城,青城离漠镇最近,与陵城和寒镇离的最远。” “好,那中午我们吃好一点儿!”上官若离立刻进入战备状态,匆匆披上狐裘出去吩咐中午给将士们加几道硬菜。 看着上官若离这热情高涨的样子,东溟子煜觉得即便是灵魂不是这个时代的人,身体里上官大将军的血还是管用的。 这俨然是个女战斗犯子,看到有仗打就像打了鸡血似兴奋。 有了周海阳送来的物资,中午的饭还算丰盛,都是以肉食为主,蔬菜就是些咸菜萝卜。 “离儿,这次你就别去了,周海阳会带兵策应本王。”东溟子煜夹了一块羊肉给上官若离,垂着眸子,貌似说的云淡风轻。 但上官若离跟东溟子煜相处了这么长时间,还是觉查到他不对劲儿。 很坚定的道:“我要跟着你,护卫你的后背!” 东溟子煜吃了一块腌萝卜,“你好好休息,有莫问、莫想和暗一他们,本王的护卫足够了。” 这货吃着东西从来不说话! 有猫腻! 上官若离眸子危险的微微眯起,审视的目光来来回回的在他脸上审视着,淡淡的道:“你有事瞒着我?” “咳咳!”东溟子煜差点呛到,忙喝了一口莫问递上的水,面无表情的道:“没有!别瞎想。” 上官若离看向莫问,莫问目光闪烁了一下,忙移开目光不敢看她。 主仆二人都很心虚啊! 上官若离眸光冷了下来,抿了抿唇,淡淡道:“如果你确定不想让我去,那好吧。” 说着,低头开始吃饭,不再说话。 东溟子煜喝着粥,目光却一直在上官若离身上。 上官若离感受到他的注视,也不再抬眼看他,继续吃自己的饭。 饭桌上的气氛一时有些压抑。 吃完了饭,东溟子煜放下碗,拿块布巾擦了擦上官若离的嘴角,又擦了自己的。 柔声道:“好吧,本王带你在身边。” 上官若离愣了愣,又眯了眯眼睛,淡淡道:“不必勉强,我也不是非要粘着你不可。不过,若是有瞒着我的事儿,你最好捂严实了,永远都不要让我知道。不然……” 她有梅花阁,查人隐私是专业。 东溟子煜眸中闪过一抹不安,突然,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 笑你个头!上官若离瞪他一眼,难道她猜的不对? 莫问忙给飘柔和沙宣一个眼色,几人手脚麻利的收拾了饭桌下去了。 上官若离脸色有些难看,有一种被他欺骗的感觉,起身想赌气出去。 结果被东溟子煜给揪了回来,被死死的禁锢在他怀里。 “想问什么就问,逃什么?”东溟子煜把下巴搁在上官若离颈窝里,故意对着她的领口内吹气。 上官若离挣扎了几下,完全没有效果,有些落寞的道:“你不是想瞒着我么?何必多问。” 她也是很骄傲的好伐? 东溟子煜轻咳一声道:“北陵的玲珑公主是青城的守将。” 上官若离心中一凛,“跟你有什么关系?” 果然不如所料,女人的第六感真的好神奇。 那个玲珑公主一定和东溟子煜有些过往,满满的都是奸情的酸臭味,想起来心里就堵得慌。 虽然是过去的事了,她也不乐意自己的男人被别的女人染指过。可能感情不会破裂,但心里总会疙疙瘩瘩的。 “离儿的醋劲好大。”东溟子煜笑了,一只手也伸进了她的衣襟里。 “混蛋!不要转移话题,不交代清楚,信不信我……咬你?”上官若离恶狠狠的转头,腮帮子却从东溟子煜唇上蹭过去。 事情没弄清楚,她没有说决绝的伤害彼此感情的话。 “四年前,本王受重伤那次,秦王和太子的人封锁了边境,不想让本王回东溟。本王只好从西戎边境绕路北陵回东溟,在北陵遇到了玲珑公主,她看上了你夫君我,不过本王没有看上她,然后她就因爱生恨了。” “就这么简单?”上官若离不信,这中间一定有故事。 第538章 净惹烂桃花 东溟子煜又笑,小丫头疑心病真重,还善妒。 不过,他心里怎么这么高兴呢? “本王那时伤重差点不治,又与亲卫们被打散,莫问他们每个人都受了伤,她的药救了我们,还护送我们回了东溟境内。” 上官若离审视着他,救命之恩,不会他以身相许,然后又始乱终弃了吧? 不过东溟子煜好像不是那样的人啊。 上官若离脸色越来越难看,问道:“那和亲的时候怎么不让她来?而是苏家的女儿?她来和亲,嫁给你多好啊。” 东溟子煜亲了亲上官若离赌气的小嘴儿,又在她脸上蹭了蹭,柔声道:“她放不下北陵的权势吧,她当初要本王去北陵,做她的驸马,本王拒绝了,她很生气。” 上官若离的心又沉了几分,“你的意思,若不是她让你去北陵,你就会以身相许?” 东溟子煜轻咳一声,“绝对没有!当时本王伤了身子,不能那什么,怎么会有那种想法?再说昊家被灭门,母后惨死冷宫,本王是心多大,还有心思想儿女私情?” 其实,后来玲珑公主偷偷来东溟找过他,若是她知道他不能人道的情况下,同意来东溟嫁给她,他当时会同意的。 但这当时的想法,坚决不能说出来。 不然,挨打是轻的。 可是玲珑公主知道他不能人道后,连让他去北陵做驸马的事儿都不提了。 “那现在是怎么回事?她知道你某些功能恢复了,想与你旧情复燃还是来个一夜情?”上官若离心里突然有些沉甸甸的,挟恩图报的人多了去了,东溟子煜是理亏的一方,一点也不爽。 东溟子煜又把上官若离搂紧了些,“什么旧情复燃?本王与她根本就没有半点儿女私情!还一夜情?你把本王当成什么了?” 上官若离冷笑:“你不心虚,不想做对不起我的事,为何瞒着我?为何支开我?如果你觉得我碍事儿,可以明说,我会主动让位置!” 说着,上官若离的眼圈儿红了。 “你看看,你看看,果真生气了吧?”东溟子煜慌了,忙解释道:“本王是不想让你为这些事儿忧心多想,想与她做个了结,省的进了北陵她对你不利。” 上官若离沉默了一阵,“了结了她就不会对我不利了吗?你想怎么了结?” “银子、粮食、兵器……” “若是她想要这四个城镇呢?” “想要我东溟国土没门儿!” “以后这种破事儿不许瞒着我,我们一起去面对。而且你不觉得你越藏头露尾的,显得你越心虚吗?你说了,我也好防着她,若是她对你虚与委蛇,暗地里对我下手,我没有防备怎么办?还是你本来是向着她的?” 东溟子煜死死盯住上官若离的双目,十分郑重道:“我东溟子煜,今生今世、来生来世绝不会做对不起上官若离的事,如违此诺,我便孤寡一生,不得……唔……” 下面的话被上官若离用唇堵在了口内,热情而主动。 在这样一个时代,东溟子煜这样的地位,他说出这样的誓言,那是相当了不得了,这个誓言跟断子绝孙也没差了。 “满意了?”东溟子煜抢回了主动权,两只手都伸进了上官若离的羽绒衣内,开始四处活动。 “不满意。”上官若离噘了噘嘴,有别的女人觊觎她的男人,有什么好满意的? 尤其还救过他的命,想想都头大。 “那本王的宝贝还想怎么样?要不赶紧生个娃儿拴紧本王?”听到这话,上官若离心中一凛,扭过身子就把东溟子煜两只作孽的手抓了出来。 “东溟子煜,我们的关系要靠孩子来维系吗?若是我一直没有孩子怎么办?”上官若离死死的盯住东溟子煜,她需要知道他的态度,这关乎着……她在他心中的价值与位置。 东溟子煜与上官若离对视着,眸中神色坚定,“不会的,我们会有孩子的!但如果我们真的没有孩子,那就让我们成为彼此的孩子,宝贝到老。” 上官若离笑了,搂住他的脖子就要亲过去。 “王爷!该准备出发了。”莫问在门外提醒,他很担心自己主子再挨揍。 “知道了!”东溟子煜狠狠亲了她一口,“回来再好好收拾你个小妒妇!” 上官若离挑眉,“净惹烂桃花,看谁收拾谁!” 东溟子煜笑道:“好,我们互相收拾。穿上那防弹衣,小心玲珑公主的弓箭,她的箭法很准。她是北陵墨雪的妹妹,从扎扎尔哪里应该得了不少蛊虫。” 说着,松开她,走出内间,让莫问和莫想进来伺候他穿战甲。 上官若离也脱了衣裳,将防弹紧身衣穿在里面,然后穿上羽绒衣。 外面穿上一身黑色劲装,本来想女扮男装,贴个人皮面具,但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在玲珑公主跟前,她不想掩藏自己的容貌。 她要站在东溟子煜的身边,宣示自己的主权。 将袖弩、飞虎抓、短剑、药粉等都配置在身上。装备好出来,与东溟子煜一起出了门。 官府门口的大街上已经集合了那一千亲卫。带着最精良先进的武器,穿着最好的战甲,背着滑雪板。 上官若离一看队形就把人数估计个大概,“咱们的人都来了?漠镇交给谁镇守?” 东溟子煜道:“周海阳带了兵来,交给他们。” 周海阳本来就是这里的守将,漠镇收复,他也要把兵力从苍桐镇调回来。 战术都在上午商议好了的,东溟子煜也没说废话,振臂一呼:“出发!” 于是,大家向茫茫荒野中进发了。 出了镇子,到了有积雪的地方,套上滑雪板,急速而行。 阳光照在积雪上反射出银光,一队队白色的影子在雪地里滑行,让人以为是一道道残影。 青城离漠镇隔着一个山头,若是走路那就远了,但用滑雪板快的很,半个时辰不到,就到了青城外不远的林子里。 上官若离拿出望远镜,青城的城墙上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一个个全副武装,刀剑出鞘,箭在弦上,可谓是戒备森严。 第539章 这还不是你男人呢 显然玲珑公主已经得到漠镇被东溟子煜收复的消息。料到他下一步的目标是青城,提早做了防备。 城门楼子上,被几个将领打扮的人簇拥着一个身穿红衣劲装的女子。 那女子个子高挑,现代西方人的长相,高鼻深目。一头金发编成了细细的小辫子,干净整洁,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而那张脸,白嫩的像牛奶一样,五官精致如芭比娃娃,尤其那双眸子,深蓝如海,比宝石还要璀璨。 不光脸蛋儿长的美,那身材,啧啧,简直就是超模一般。 这么冷她穿的也不厚,能看出前凸后翘细腰大长腿。不知是习惯了不怕冷,还是北陵的衣裳特别御寒, 东溟子煜也在拿着望远镜观望,淡淡的道:“那红衣女子就是玲珑公主。” “好一个尤物!”上官若离吹了个流氓哨,“怪不得你对她不同了,还真是让人喷鼻血。” 上官若离这话说的酸溜溜的,她一向对自己身材颇为自信,现在都有点自惭形秽了。 东溟子煜在她耳边轻斥,“休要胡说,本王何时对她不同了?她身上的狐臭味,能熏死人,本王定力好才没吐!” “噗嗤!”上官若离很不厚道的笑出来。 有些人种身上的味道是比较重,在现代有很多方法根治,但在这里怕是很难。 莫问和莫想互相对了个鄙视的眼神,自家主子的修养呢?一个高高在上的男人,在背后这样谈论女子的隐私真的好吗? 为了逗媳妇开心,真是节操无下限了。 上官若离也觉得这样不好,忙敛了笑容,正色问道:“他们严阵以待,我们要强攻吗?” 上午因为有周海阳在,她没参加他们的战前会议。 东溟子煜点头,“有周海阳带一千士兵策应,还有原来青城的守军正在赶来支援,我们胜算很大。” 对方士兵已经吃不饱好些日子了,战斗力至少减半。 他对王丰下令道:“进攻!” 王丰一挥手,一千士兵将白色斗篷收起,露出里面的战甲、钢盔。 两队士兵上前,解下后背上的折叠盾牌,齐齐打开挡在前面,然后朝城门跑了过去。 “杀啊!”其余人跟在后面,杀声震天。 玲珑公主见有人杀了过来,立刻凝神看了过来,一下子就找到了在队伍里的东溟子煜。 只一眼她就移不开目光了,心跳如擂鼓,欣喜又狂热。 比四年前,他更有魅力了,沉稳如山,睥睨众生。 她身边的将领请示道:“公主,放箭吧?” 玲珑公主抬手,“且慢。” 她深吸了一口气,平静下狂跳的心跳,对着东溟子煜高喊道:“煜哥哥!我是玲珑!” 一个爽朗中带着几分娇媚的声音远远传来。 煜哥哥!叫的真她奶奶的肉麻啊! 上官若离在后面狠狠给了东溟子煜一拳,“叫你呢!” 东溟子煜受了上官若离一拳,嘴角却勾了起来,“杀声震天,本王听不见。” 说完,停也没停一下,拉着她的手跟着队伍朝前攻。 玲珑公主也认为东溟子煜没看到她,命令弓箭手放箭,但不要伤人。 她身边的将领有些不赞同,但也不敢多说什么。 对身边的一个侍卫道:“你内力高,告诉宣王,本公主在这儿!” 那侍卫高喊道:“东溟宣王,玲珑公主在此,想与你说几句话!” 东溟子煜下令道:“暂停。” 王丰传令下去,飞奔的将士在距离城墙二十来米处停下。 双方严阵以待,却鸦雀无声。 代言人莫问出场,“玲珑公主,请北陵人退出青城,不然一场刀兵在所难免!” 玲珑公主含情脉脉的看着东溟子煜,“煜哥哥,我们好好谈谈。” 莫问道:“玲珑公主,有话请讲!” 玲珑公主幽怨的高声道:“煜哥哥,你不是来和谈的吗?为何不声不响的攻打我们?” 莫问冷声道:“我们两国签了和平合约,你们北陵为何突袭我东溟城池?现在和谈队伍还没到,我们还没达成停战协议,我们为何不能夺回我们自己的城池?” 玲珑公主无言以对,秋水一样迷人的蓝色眸子看着东溟子煜,婉转幽怨的道:“煜哥哥,你忘了我们以前的情分了吗?” 东溟子煜冷声道:“你帮助过本王,但那是私人之交。邦交大事前,不论私交!” 他的声音不大,但却让双方的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玲珑公主脸色阴了下来,“可着青城的守将是玲珑,煜哥哥是为了一座小小的城池,让玲珑在父皇和手下将士前丢脸吗?” 这北陵民风确实开放,女子也可以为将。 东溟子煜不想跟她多废话,示意莫问上。 莫问高声道:“玲珑公主,你脑子冻坏了吗?我家王爷刚才的话说的还不够清楚吗?你当初的帮助,我家王爷当年就说过,会给与相应的物质报答,但不能牵扯国事!” 这个阉人竟然对自己如此不敬!下人的态度就代表着主人的意思。 玲珑公主羞愤的满脸通红,“好,那煜哥哥娶本公主,本公主就将四座城池当做嫁妆送给东溟!” 上官若离狠狠踢了东溟子煜的小腿儿一脚,“现在不让你做驸马了,要直接嫁给你了!” 东溟子煜被踢也不恼,将上官若离搂在怀里,温柔的将她狐裘披风的领子竖起来挡风。 莫问高声嘲讽道:“玲珑公主脑子被冻成冰疙瘩了吗?这四城本就是我东溟的!而且漠镇我们已经收复了!我家王爷不会娶一个脑子不灵光的人!” 玲珑公主目若寒冰,这才看到东溟子煜怀里居然有个女人,嫉妒让她红了双眼,尖声道:“煜哥哥,你居然搂了个女人!” 他不是生人勿进吗?她都没接近过他三步以内,这个女人凭什么? 东溟子煜连个眼神也没给她,只是把上官若离又往怀里按了按。 “她是谁?!”一句话,威胁中带着冲天的杀气。 上官若离却只是撇撇嘴,这个女人比她还要善妒,这还不是你男人呢。 第540章 大美女一枚 “她是本王的结发妻子!”东溟子煜语气里带着自豪和骄傲,仿佛在炫耀自己的稀世珍宝。 玲珑公主显然没料到娇滴滴的东溟女子也会上战场,指着上官若离厉声道:“那用她的命来换四座城池!” “她是本王的无价之宝!再说,用女人来换城池,这是个男人做的事吗?”东溟子煜微微低头冲上官若离笑了一下。 上官若离回以幸福甜蜜的微笑,整个人依偎在他的怀里。 东溟子煜抬头看着玲珑公主,声音比那周围的冰雪都要冷上几分:“本王对你没有丝毫男女之情,你又何必无理取闹?若再这样下去,就别怪本王冷血无情了。” “好,有你求本公主的时候!”玲珑公主说这句话的时候,手里闪过一道寒光。 上官若离还以为玲珑公主要放暗器,却见她手里多了一张小巧的银弓,同时搭上了三根羽箭,对准了她。 这一刻,她也感受到了东溟子煜浑身的杀气,他比她以往见过的都要冰冷。 “玲珑公主,你若对本王的爱妃动手,就算平了你以前对本王的相助之恩!我们以后便是敌人!”一道哧啦声,东溟子煜拔出了腰侧的长剑,在惨白的阳光下散发着凛凛寒光。 这就像一个信号,莫问几个亲卫瞬间行动,把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几人围了起来,护在中间。 与此同时,前面盾牌后的精兵,全都张起了长弓,在最前排战友盾牌的掩护下,箭尖对准了城墙上的人。 “本公主就要射死她!”玲珑公主大喊一声,三道破空之声同时响起。 她在赌东溟子煜不会杀她,她的目的也不是东溟子煜,而是上官若离! 三支小巧的羽箭,分上、中、下三路向上官若离射来! 力道非常的强劲,看样子那银弓也是好东西。 “叮叮叮!”三声脆响,三道利箭被暗器打偏,射到前排士兵的盾牌之上。 与此同时,王丰拉起铁弓,“嗖!嗖!嗖!”三根利箭连续的射向玲珑公主和她身边的将领。 一个将领躲了过去,一个将领中箭,惨叫一声,掉下了城墙。 玲珑公主躲闪不及,扯过身边的侍卫替她挡了一箭。 同时,双方的士兵都放起箭来。 一时,天上密密麻麻的箭雨像闹蝗灾似的。 但北陵人居高临下,还是比较占优势,竟逼的他们一时前进不得。 上官若离看到他们还备了石头,若是接近了,会用石头砸他们。 “扔石油脑!”王丰一声令下。 在弓箭手的掩护小,数个坛子朝青城的城门扔去,坛子砸在城门上,碎裂开来,里面的石油脑溅在城门上。 “他们想烧城门!快增加人手守住城门!”玲珑公主不愧是女将,立刻猜到了东溟子煜的意图。 可她无法阻止,数支冒着黑烟和火光的羽箭就射向城门。 “腾”的一声,火光升起,松木的城门一下子就着了起来。 天寒地冻的,根本找不到足够的水来灭火,玲珑公主只能抽调兵力去下面守城门。城门很厚,被烧透需要一段时间,他们又不能从里面灭火。 王丰又是一声令下,数个坛子扔向城门楼子上。 弓箭手都怕天火,惊慌躲避。 坛子落在城门楼子上,一种带着特殊香味的液体四溅到城墙上,士兵的衣裳上。 “有毒,屏息!”护卫们还以为石油脑的香气是有毒,忙屏住呼吸。 带着火苗的羽箭如飞蝗一样射了过来,碰到石油脑就燃起大火,士兵的衣裳也着了起来。 一时城门楼子上乱做一团,大家都惶恐的互相灭火。 就在此时,有传令兵跑过来,单膝跪在地上禀报道:“启禀公主,西城门和南城门都有东溟士兵来偷袭!现在城门都着火了!” 东溟子煜亲自坐镇东城门,因为青城是关隘,这样只有通往北陵的城门没人攻击了。 一直很淡定的玲珑公主,现在有些慌了。 本来粮草被烧,军心就乱了,现在恐怕更无心抵抗。 北陵士兵饥饿难耐、人心惶惶。东溟士兵却龙精虎猛、战斗力十足,以一当百。 东溟子煜见城头的士兵顾不得朝他们射箭了,一声令下:“杀!” 语毕,拉着上官若离运起轻功奔向城门,莫问、莫想和暗一、暗二等人自然跟着。 城门虽然还没有被烧毁,但已经不堪一击,东溟子煜一掌派出去,城门轰然碎成渣渣。 里面的北陵士兵冲过来,挥起兵器奋力阻拦。 双方士兵短兵相接,顷刻间杀声震天、惨叫连连,城门口血流成河。 北陵士兵步步后退,挤成一团。突然后面有人扔了数个着火的坛子过来,坛子在他们头上炸开,石油脑落在他们的头上、身上,瞬间烧了起来。 这几个人正是一开始派过来烧粮仓的暗卫,此时与东溟子煜他们来了个里外夹击。 很快,这场单方面的大屠杀已经接近尾声,所剩无几的北陵人还在试图逃跑,可将士们的箭羽却不会放过他们。 东溟子煜冷声下令,“留下二百士兵善后,其他去支援其他城门!” “是!”王丰得令,一挥手,身边的副将就带着一部分亲卫走了。 “煜哥哥,你当真如此狠心?”玲珑公主的声音传来,她的腰上、靴子上挂着银铃,走起路来叮当有声,非常好听。 东溟子煜连个正眼都没给她,握住上官若离的手将她拉进怀里。 在她将箭对准上官若离的那一刻,他对她最后的一丝容忍和感激已经被她自己消磨殆尽。 玲珑公主看向上官若离的目光如刀子一般,恨不得把她凌迟了。 上官若离从东溟子煜怀里微微抬眸,看向走近了的玲珑公主。 啧,很漂亮嘛!大美女一枚。 年纪应该在二十五岁左右,这个时代的人成婚都比较早,不知道这位公主殿下有没有驸马。 有的话可就惨了,肯定绿云罩顶。 在十步开外,玲珑公主就被莫问和莫想用长剑拦住。 东溟子煜眸光冰冷,声音更冷,“刚才本王说过,你那三箭射出来,就抵消了当年你对本王的相助之恩。” 第541章 本公主只要你 上官若离从东溟子煜怀里钻了出来,淡淡笑道:“王爷,怎么说玲珑公主当年对您也是有相助之恩,这次您就放她一条生路吧。咱们不欠人家的。” 装白莲花谁不会啊? 她的演技也不差的好么? 东溟子煜点头,声音温柔的能把人溺毙,“好,离儿最是善良了,本王听离儿的。” 不苟言笑、冷若寒冰的宣王竟然也能如此温柔的说话,竟然也能这般说情话! 玲珑公主被刺激的眸光赤红,连连冷笑道:“相助之恩?那是救命之恩,没有本公主,你和这两个死太监早就死了。” 莫问不服气的道:“我家王爷洪福齐天,没有你也不会死。你救了我们,我们当初很感激,但你挟恩以报,逼迫王爷给你做驸马,这就让人讨厌了!” 东溟子煜懒得跟她斗嘴,“银子、粮食、药材、兵器,你选一样,其他免谈。” 玲珑公主露出一个势在必得的微笑,缓缓道:“本公主只要你!” 东溟子煜冷峻的眸子眯了眯,“若再侮辱本王,本王只会杀了你。” “杀了本公主?你杀啊!本公主可是北陵的公主!呵呵……”玲珑公主连连冷笑,不顾莫问架在前面的长剑,往前走了两步。 她笃定东溟子煜不会杀她,怎么说她也是北陵的公主。东溟子煜这次是议和来的,杀了她就会再起战事,这个责任他担不起。 莫想和莫问还真不敢杀她,连连后退。 “玲珑公主,你太自以为是了,在实力面前,你这个公主什么都不是。”东溟子煜语气淡淡的,拥着上官若离,帮系好颈间狐裘带子。 听闻这话,就见玲珑公主满面嘲讽,“煜哥哥,真没想到,你为了这个女人,会无情到这个地步。但玲珑不是无情之人,我提醒你北陵二十万大军马上就到,你占领了青城也只是暂时的。你还是不要白费力气了,乖乖助手,到时候玲珑会留住你的性命,让你做玲珑的驸马……” “闭嘴!”东溟子煜眸中泛起汹涌的杀气,铺天盖地的冰冷与杀气席卷而来。 玲珑公主嗤笑着摇头,眸光高傲而自信,“本公主闭嘴难道就能让你认清现状?据本公主所知,东溟皇上只是让你来议和,并没有带大军,你不要自欺欺人了,就此收手吧,本公主会在父皇哪里替你说情的。” 上官若离冷冷一笑,靠在东溟子煜怀里,慵慵懒懒的道:“我家王爷生气了,后果很严重,玲珑公主还是赶紧逃命去吧。” 玲珑公主脸上青红交加,咬牙道:“煜哥哥,你还是那么不识抬举!自己找死可别怪玲珑……” “公主,不好啦!”有浑身是血的北陵士兵跑过来。 玲珑公主怒道:“好好说话,谁不好了!” 北陵士兵惶恐道:“另外两个城门已经被攻破,他们已经朝北城门杀了过去。” 北城门若是被占领,他们就退无可退。 上官若离淡笑道:“我家王爷看在当年的情分上放玲珑公主一马,若是玲珑公主不想走,其实留下来做俘虏,作为合谈的筹码也不错。” 玲珑公主脸色一黑,走了她还有机会反攻回来,做了俘虏丢人就丢大发了不说。 “你们等着!”扔下这一句话,就带着人朝北城门狂奔而去。 上官若离有种强烈的危机感,问东溟子煜道:“若是北陵二十万大军来攻,我们有几成把握?” 东溟子煜肃然道:“放心,他们的大军来不了,粮草没有了,他们哪来的力气?” 上官若离眨眨眼睛,笑道:“你派了人去烧了他们大营的粮仓?” “当然!我们的雪橇快如闪电,绝对出乎他们的意料之外。”东溟子煜松开了上官若离,拉起她的手,就朝城内走去。 上官若离承认,自己虽然理论知识多,但指挥这种大型的战役还是缺乏经验,想的不周到。 当然,东溟子煜也不一定事事想的那么全面,不然就不会养好几个幕僚了。 上官若离急忙扯住东溟子煜的衣袖,道:“你不是说她有扎扎尔的蛊虫吗?得让将士们小心点。” 东溟子煜笑道:“天寒地冻的,什么样的虫子也被冻死了,不会大面积传染的。再说,蛊虫在北陵尤为珍贵,会养蛊的扎扎尔又死了,她不会轻易使用。” 那意思她只会一对一下蛊,上官若离觉得玲珑公主要对她使阴招儿了。 蛊虫只会藏到温度够高的地方,哪里会比较保险? 贴身,或者藏到身体内! 上官若离想起了当初驿馆里扎扎尔的蛊人,用匕首割开皮肤,里面都是蠕动的虫子。 “王爷、王妃,你们看!”莫问笑嘻嘻的伸出手,手心里有个翠绿的玉瓶,玉瓶的周围凝聚着一些雾气。 东溟子煜淡笑道:“做的好,你收着吧,或许会有用。” 上官若离好奇道:“什么东西啊?” 莫问将玉瓶收进怀里,“这是暖玉玉瓶,里面应该是蛊虫,刚才从玲珑身上偷过来的。” 东溟子煜不屑道:“你以为本王这么有闲心,跟她废话?” 上官若离:“……” 好吧,还是你们主仆比较默契。 这一次战斗,东溟这边只死了十五人,北陵将士死伤无数,俘虏了五百多人。 玲珑公主有一支自己养的骑兵,也是下了血本了,但这次却栽在了东溟子煜手里。 近千匹战马,死了一百多,还剩八百多。 北陵的马比较有名,多数都是大宛马,就是传说中的汗血宝马。这种马身形高大,四肢细长,善于奔跑,跑起来飘逸无比,非常养眼。 周海阳兴奋的两眼都放光了,“王爷,这批马才是这场战斗最大的收获!” 东溟子煜淡淡道:“都给你装备骑兵。” “谢王爷!末将还要用这些马交配生小马驹!”周海阳单膝跪地,兴奋的像捡了宝贝似的。 东溟子煜又道:“冰鞋和滑雪板也给你一套做样子,你们自己想办法打造。” “多谢王爷!”这下周海阳磕头了。 兵贵神速,他们有了马匹和那神器,那将大大提高他们的战斗力。 这时候有一队士兵压着很多俘虏经过,俘虏都面黄肌瘦,神情呆滞,眸光悲切而绝望。 上官若离问道:“这些俘虏要怎么处理?” 第542章 本王甘之如饴 周海阳理所当然的回答道:“全部杀掉。” “杀掉?”上官若离蹙眉,“这样不太好吧?” 周海阳不赞同道:“难不成还养着他们?他们是北陵人,永远和我们东溟人不是一条心,这会埋下祸患的。” 东溟子煜看上官若离的眉头蹙的更紧了,柔声问道:“离儿可有想法?” 上官若离道:“我认为这些俘虏不能杀,杀了以后谁还投降?怎么着都是死,只能激起敌人更疯狂的反击。” 周海阳眉头也拧了起来,“难不成把他们放了?那不是放虎归山吗?” 上官若离反问道:“如果我们优待这些俘虏,你说我们攻打剩下的两座城池时,会不会有更多的北陵士兵投降?他们现在没有粮食,为了食物而主动投靠我们也有可能。” 周海阳沉默了,莫问和莫想也互相看了一眼。 一般情况下俘虏都是杀了震慑敌人军心,或者送到官矿去挖矿、挖煤。 东溟子煜若有所思的问道:“如何优待?” 上官若离道:“不愿意留下的,给点银子让他们回家。愿意留下的,和我们的士兵一样的待遇。你们若是怕他们成了细作,可以让他们去开垦农田,或者喂猪养马,或者去作坊做工。当然为了笼络人心,要平等对待,一样给工钱。以兵养兵也包括俘虏的啊,这都是壮劳力呢。” 以兵养兵的政策还在初步推行中,还没有推行到边关,周海阳也只是听到些风声。 周海阳激动道:“那样的话,恐怕打着他们回北陵,他们也不回去了!” 上官若离道:“我们一路上看了,这里人烟稀少,虽然土壤冰冻的时间长,但都是肥沃的黑土地,开垦后就是种一季粮食产量也不小。” 大家的脑海里呈现了这么一副情景:一望无垠的荒原,慢慢的,慢慢的,变成了无边无际的绿色庄稼地。 东溟子煜先回神,道:“把俘虏都拦回来。” 周海阳也猛然回神,大叫道:“快,快,把俘虏截住!” 早就有暗卫去办了,俘虏们本来以为自己死定了,又被带了回来,脸上神情都惊疑不定。 上官若离看着他们单薄的棉衣,菜色的脸,道:“先给他们一顿热乎的饱饭。” 五百多人的饭食啊,他们的粮食也不是很充足。周海阳虽然心疼,但见东溟子煜没说什么,还是让人照办了。 怎么还给饭?俘虏们面面相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能吃一顿饱饭上路,也感到满足了。 莫问清了一下嗓子,道:“我们王爷宅心仁厚,善待俘虏,想给你们一条活路。” 俘虏们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但眼睛还是一亮,心里有了一丝丝希望。 他们面面相觑,窃窃私语,但怀疑的成分比较多。 一个小将领模样的人大声问道:“什么活路?” 莫问道:“愿意留下的,可以在我们军中做事,和我们的士兵待遇一样,有吃有穿还有饷银……” “我们宁可死也不会杀自己的同胞!”立刻有人大声反对。 有人附和道:“对,虽然我们投降了,但我们是北陵人,不会帮你们攻打北陵的!” “是啊,我们的亲人还在北陵呢,死了亲人还能得到抚恤金,若是成了叛徒会被灭九族的!” “是啊,是啊!”很多人都附和起来。 上官若离淡淡道:“等莫问说完,一心求死的,我们会成全他的。” 俘虏一下子都安静下来,意识到死亡依然在面前,他们都畏惧起来。 莫问接着道:“愿意留下来,却不想留在军营的,等雪化以后,可以去开垦荒地,种植粮食,有吃有住还有工钱,甚至可以成家立业,想回北陵的时候随时可以回北陵,也可以把家人接过来。” “轰!”俘虏们都沸腾起来。 还有这样的好事?他们不敢相信。 最先说话的小将,又问道:“那不愿意留下来的呢?” 莫问道:“不愿意留下的,吃完一顿热乎饭,每人十文钱,放你们回北陵。至于你们想回家见妻儿老母,还是回军营,我们就不管了。他日战场相见,仍然是敌人。” 俘虏们一阵寂静,大家都在沉思。 莫问道:“你们慢慢想!先吃饭!” 很快有士兵抬着粥桶和箩筐过来,他们的脸色都不好看,觉得饭食给这些杀了自己弟兄的北陵人吃,简直是浪费。 东溟子煜淡淡道:“本王知道你们心中所想,但若是他们有想留下的,就是相信我们,就要把他们当成自己的兄弟。当然,他们若有不轨之心,罪同反叛。” 周海阳带头恭敬道:“遵命!” 士兵们虽然心里不情愿,也跟着高声道:“遵命!” 上官若离对东溟子煜道:“士兵们一时很难接受也可以理解,当看到善待俘虏的好处后,就会有更多的人接受了。” 她无法跟这里的人将什么人权,只能从利益出发。 东溟子煜点头,“本王倒是有了拿下陵城的初步设想。” 上官若离眼睛一亮,“攻心为上?利用俘虏现实说法?” 东溟子煜揽住她,轻笑道:“离儿和本王真是心有灵犀。” 没见过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撒狗粮的人,包括周海阳在内的士兵都目光闪烁,王爷和王妃也太恩爱了,怎么也不背着点人? 这个时代男女授受不亲,就是夫妻在人前也要保持一定的礼仪,没有这般亲密的。 当然也有当众这般亲密的男女,一般那女子是……青楼女子。 但上官若离气质高雅,眸光清明,不但没有风尘味道,却清雅如仙子。 上官若离注意到大家的异样,脸色一红,想从他怀里挣脱出来。 东溟子煜自然不让,低声笑道:“怎么在玲珑公主面前那么乖,还主动往本王怀里钻呢?” 上官若离见他那狡黠戏谑的目光,知道自己的小心思被他发现了,不由的红着脸佯怒道:“就是要她看看,你是我的!怎么着?” 东溟子煜笑的肆意:“本王甘之如饴!” 除了自己人,都是第一次见东溟子煜笑,不由得有些愣怔。 宣王笑起来的样子真的太好看了,连他们这些糙老爷们儿都看直了眼。 而这笑容只属于宣王妃的! 大家心里都有同一个想法:就凭征服了冷傲无情的宣王殿下,这个宣王妃就不简单。 第543章 王妃,你太聪明了 俘虏们蹲在地上,吃的欢快,一手端着一碗玉米粥,一手拿着一个杂面饼子,还有一块腌肉下饭。 虽然不是什么好吃食,但对于所有的士兵来说,已经是极好的了。 俘虏们已经好久没吃到这么好的东西了,更没有吃这么饱过。但他们心里都在思索刚才莫问的话,自己要怎么选择。 都是应该死的人,不管哪种选择都比死强。 死都不怕了,还怕做一次选择吗? 于是,一个俘虏吃完,忽地站起来,高声道:“我要回家!” 声音很大,但没有底气,那英勇赴死的神情,说明他并不相信东溟人会放他回家,还给钱。 十个铜板虽然不多,但足以让他不在路上饿死。 东溟子煜给了王丰一个眼神,王丰一挥手,两个亲卫抬了一个箩筐过来,里面都是铜钱。 这是东溟子煜自己的银子换的,不走军中军饷的账目。 亲卫从中数出十个铜板递给那人,“给,希望以后不要在战场上见到你。” 那人犹豫了一瞬,快速的抓起那铜板,道:“不会的,我要回家看老娘,老娘思念我,眼睛已经哭瞎了!” 说完,对着东溟子煜行了个礼。 像是怕被抓回来似的,风一样的跑了。 有一个出头,就有第二个出来,“我也要回家,我想妻子孩子了。” 说完,领了是个铜板也走了。 第三个出来,什么都没说,默默的领了十个铜板走了。 第四个、第五个…… 眼看着领铜板的人排起了长队,却没有一人想留下。 东溟子煜眉头微微蹙了一下,他倒不是非常期盼这些人留下,而是他们走了,多少会影响他接下来的计划。 上官若离淡笑道:“放心,只要有人拿着钱走了,很快就在北陵军中传开,这些人可不一定都是回家的。” 她话音一落,就见一个俘虏站出来道:“我考虑好了,我家里没人了。我要留下,开荒种地。回北陵冬天也是挨饿受冻、没有活路!” 一个在犹豫的人也站出来,“我也要留下,随便做什么都行,我爹是东溟人,我娘是北陵人,谁给我吃饱穿暖,我就为谁卖命!” 周海阳一直担心都走了,这不是不给宣王面子吗? 见两人要留下,当下松了一口气道:“好,你们去领新棉衣,休息一下,明日给你们安排合适的差事,这月就有你们军饷。” 一听还有新棉衣,还有军饷拿,一些人也开始选择留下来。 对于他们来说,吃饱穿暖有钱拿才是最重要的。 虽然走的人占大多数,留下来的只有一百多人,但也已经不错了。如果真的善待他们,下次留下的会更多。 此时,暗一出现,对东溟子煜道:“王爷,漠镇那边有一小股北陵士兵反攻,是意识到天火是咱们用来迷惑他们的了。” 东溟子煜问道:“情况如何?” 暗一道:“都解决了,他们从北边的城墙上爬上来的。是用巨弩射了粗大的弓箭到城墙上,然后借着那弓箭爬了上来。” 东溟子煜微微敛眸,“土墙还是不太牢固,而且墙也太低。” 周海阳也蹙眉道:“末将也多次向上面申请加高城墙,可王爷知道,军饷都时常拖欠,别说加高城墙了。” 莫问道:“即便是加高城墙,现在也来不及了。” 上官若离目光落在屋檐下的冰柱子上,眼睛一亮道:“我有个临时的办法。” 东溟子煜知道自己的小王妃又有好注意了,眸光晶亮的看着她,“你说。” 上官若离微微一笑,指着那屋檐下的冰柱子,道:“用雪加高,然后将雪化开成水,浇在雪上,就成了冰墙,累死那些人也爬不上来。” “哈哈!王妃,你太聪明了!”暗一大笑,他在临州和上官若离同进同出一个多月,倒是很熟稔了。 可是,他笑容骤敛,因为接受到了自家王爷那冰一样的眼神。 “咳咳,那个,属下马上去传信!”说完闪身跑了。 “哎呀!末将在边境这么多年,怎么就没想到这点呢!”周海阳也很兴奋,当下吩咐士兵也去用雪加高青城的城墙,然后化开雪水浇筑冰墙。 这下俘虏也排上了用场,马上参加了劳动。 东溟子煜揽住上官若离,叹道:“离儿确实是聪明!本王也未曾想到这个问题!” 若是那些兵法和石油脑等东西是因为上官若离知道先进一千多年的文明,但这件事可就是她真聪明了。 “那当然,要不我怎么嫁给你呢!”上官若离很给面子的拍马屁,“等雪化了,贸易城的事儿应该也成了,就扩大城池范围,用收的税和卖地皮的钱在外围修建更结实的石墙。这样分内外城池,官府在内城,也相对比较安全。” 东溟子煜点头,“好,本王会交代下去,记下此事。” 安排好青城的防务,在天黑前,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就带着一千亲卫返回了漠镇。 士兵们的行动力很强,还有很多百姓帮忙,漠镇的城墙已经在加高了。天已经黑下来了,但大家热情高涨,没有要停的意思。 好不容易收复了家园,他们一定要保护好战斗果实。 东溟子煜对王丰道:“分一部分人去帮忙吧。” “是!”王丰领命,去分配人手。 短短三天连续收复两座城池,亲卫们都很兴奋,他们不光以少胜多,而且一个兄弟也没折。 在他们的战斗史上这还是第一次,怎么能不让人兴奋呢?这一定会被载入史册的。 “王妃!王妃回来了!”飘柔和沙宣穿的像两只熊一样在门口跺着脚眺望着,见到上官若离一行人回来就高兴的叫起来。 上官若离加快了脚步,看她们冻得红鼻子绿眼儿的,笑道:“大冷天的,干嘛在外面等?” 飘柔道:“王爷和王妃去打仗,我们不放心。” 沙宣也道:“是啊,今天这里也打起来了。” “王爷、王妃辛苦了,饭菜已经做好了,热水已经烧好了。”飘柔让路,请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先行。 上官若离进了院子,发现贪吃的如画没有迎出来,随口问道:“如画呢?” 第544章 本尊把宣王妃赏给你 飘柔回道:“如画和侍卫一起去运雪加高城墙了,几乎都全城出动了,他们两个大男人不想闲着,就去帮忙了。” 她嘴里的侍卫,指的是派在如画身边监视他的人。 “哦,”上官若离应了一声,“先把洗澡水备好,一身的血腥味儿。” “是!”沙宣下去安排了。 进了屋,就伸手将沾满血腥味儿的衣裳脱下来,发觉东溟子煜的气息不对。 冷! “你怎么了?”上官若离自我检讨了一遍,一路上也没发生什么事儿啊。 这货又哪根筋不对了? 东溟子煜解着战甲的系带,冷哼道:“一进门就问那男宠,你很惦记他?” 上官若离无语望天,“我是好奇没人跑出来要吃的,随口一问而已。” 东溟子煜酸溜溜的道:“本王知道你对他没什么,但他男宠的身份,让本王不得不戒备。” 上官若离将外裙脱下来,搭到屏风上,煞有介事的点头道:“你这样做是对的,说明你心里有我。” 东溟子煜嘟嘴卖萌,“可是本王心里不舒坦。” 上官若离看他这样子,就明白了,这货是借着吃干醋,想吃她呢! 挑眉问道:“哪里不舒坦?” “这里!”东溟子煜抓住上官若离的手,往那不可描述的部位按。 上官若离脸色一红,抽回手,啐道:“流氓!” 说完,穿着羽绒衣就朝净房走。 东溟子煜从上官若离身后抱住她,将下巴放在她肩膀上,在她耳边吹气道:“你都不知道你今天有多耀眼,就如同那天上的太阳。娶妻如此,夫复何求?” 听到这话,上官若离得意了起来。扬了扬眉,那模样傲娇的不得了,“说的没错,谁娶到姐姐我,那绝对是祖坟冒青烟了。” “你今天想做姐姐?”东溟子煜立刻来了精神。 “……”上官若离无语,这货的脑子里装了些什么? “姐姐,让弟弟伺候你沐浴!”东溟子煜说着,抱起上官若离就进了浴室。 东溟子煜三两下将二人都剥干净,在浴桶内紧紧的抱住了她, 小丫头太聪明,眼珠儿一转就是一个好计策。 攻打漠镇他和幕僚属下商议了一路,却没想到,被她几句话推翻,只用了几十罐子火油和一段儿小曲儿,就吓走了漠镇守军,不费吹灰之力拿下了漠镇。 周海阳为了加高城墙的事儿费了多少脑筋,结果被她一句话就暂时给解决了。 想想自从遇到她,他就好运连连,虽然第一晚就被她给噜噜噜,但那也是一次不错体验。然后就是驱除了折磨了他二十年的噬心蛊…… 是老天有眼,把她送给了他,弥补对他前二十年的不公。 上官若离感受到东溟子煜的异常情绪,拍了拍他的背柔声道:“弟弟,咱先沐浴,不然水凉了。” “姐姐说的对,沐浴完,吃了东西有了力气,弟弟再好好犒劳姐姐今天立下的大功。” 这一夜,上官若离睡的很香,脸上的红云却一直也没下去。 只因她的梦里全是今晚的东溟子煜,各种各样的东溟子煜。好的坏的,霸道的温柔的,每一个都让她羞的想钻到地下去,却又欲罢不能…… 夜色漆黑如墨,北风呼啸,天寒地冻,滴水成冰。 可漠镇的城墙上却火把闪烁,人来人往,大家干的热火朝天。 而在城门外的一个小雪丘后面,正站着两个人。 二人的黑袍,在寒风中被吹的呼啦作响。可他们却一动不动,直直盯着漠镇城头上的火把。 “你的师姐就那样死了,不给她报仇吗?”声音很奇怪,是腹语。 说话的男人黑色披风,即便是在黑夜里也戴着兜帽,戴着黑色面具,把自己遮的严严实实。 “她自己寻死,谁也拦不住,有什么仇可报?”男子声音温润中透着一丝沙哑,魅惑无比。 “如画,不要以为本尊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不就是看上了那个宣王妃了吗?你带人毁了云霞殿的账本尊还没跟你算!若是你杀了东溟子煜,本尊把宣王妃赏给你。”黑袍老祖举头看了看黑漆漆的天空,寒风裹夹着雪花呼啸而过,吹开了他的兜帽,露出一副黑色面具。 “好!”如画点头,暗影里看不出他的神色,“毁了云霞殿我纯粹是想取得他们的信任,让他们看到我的价值。宣王是何等人?不付出点大代价他怎么会允许我待在他们身边?若是徒儿真想对付师姐,她能从云霞殿逃出去吗?” 黑袍老祖呵呵怪笑道:“本尊活了三百年,你这点小心思还能逃出本尊的法眼?你做这些都是为了宣王妃!” 如画不想跟他掰扯斗嘴,转移话茬道:“何时动手杀了东溟子煜?” “与北陵合谈成功以后。本尊要闭关七七四十九天,你到时候听你师兄的命令就是了。”黑袍老祖的黑色面具,只有两只眼睛露着。 他不用呼吸和吃饭,鼻子和嘴处没有洞,显得他更加诡异。 如画道:“是。师傅闭关,可需要如画去雪雾山护法?” “不用,谁也进不了本尊的阴宅!你只需办好自己事就行了。”黑袍老祖说完,转身离开,走了两步,顿住脚步,头也不回,问道:“你为何就是不修长生之术?” 如画轻笑道:“不能吃,不能喝,不能睡女人,纵使长生不老又有何乐趣?” 黑袍老祖道:“可以睡女人!” 如画幽幽的道:“没有婉转承欢、甜言蜜语,只有恐惧和鲜血,那不叫睡。” “没出息!你记住你身体里的蛊虫,别再玩儿什么花样!”说完,黑袍老祖腾空而起,像只巨型的灵猫一样,在树上跳跃两下,就隐入了夜色中。 如画拢了拢身上的披风,猫着腰朝大家取雪的山头跑去。 “你去哪儿了?”负责监视他的侍卫看到如画,神色有些怀疑和不悦。 “我去出恭了,见你正给别人帮忙就没打招呼。这里的夜晚太冷了,屁股都冻麻了,拉下的屎橛子都冻住了,得用棍子敲下来。”说着,如画还扭曲着俊脸揉了揉屁股。 第545章 宣王夫妻好恩爱 那侍卫淡淡的看了如画一眼,道:“快干活吧!” 虽然他没有说什么,但心里还是很忐忑,他很尽职,自从把如画交给他,他从未让如画离开自己的视线,这是第一次。 于是,回到小院儿,他就与莫问汇报了此事。 早餐的时候,莫问就将如画昨晚脱离监视两刻钟的事禀报给了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 东溟子煜淡淡的道:“还是让他找到机会了。” 上官若离有一种被背叛的感觉,冷冷道:“不要打草惊蛇,看他想干嘛。” 若是想伤害他们,上官若离第一个捏死他! 东溟子煜同意她的看法,喂了他一根咸菜萝卜,“你不必担心,如画的水平还不足以让我们费太大心思。” 上官若离淡淡的“嗯”了一声,继续吃饭。 吃过饭,上官若离想去看看冰雪长城做的怎么样了,这是她从现代冰灯展得到的灵感。 刚走出屋门,就见周海阳来了。 看见了上官若离,径直走过来,单膝跪地,向她行了一礼,“末将参见宣王妃!” 从昨天开始,他对这宣王妃有了新的认识,对她是从心底里恭敬。 上官若离知道他来找东溟子煜议事,淡定的道:“免礼,是找王爷议事吗?” 周海阳起身,恭敬道:“是,末将收到消息,陵城和寒镇也学着咱们的方法,在城墙上浇了水,做成了冰墙,恐怕不利于我们下一步的计划。” 他们消息还挺灵通的,上官若离蹙眉,道:“那就不进攻,守住几个城门,困他们几天再说。” 他们已经没有粮食了,不出七天就得饿的受不了,到时候不攻自破。 “本王也有此意。”东溟子煜从屋里出来,一身黑衣劲装,显得他有一种冷峻禁欲的俊美。 因为他里面穿了羽绒衣服,并不像其他人一样穿的那般笨重,更显得鹤立鸡群与众不同。 上官若离不由自主的就想起那衣裳下的身体,太完美了,脸色有些发红。 东溟子煜暗笑,站在她身边,手很自然的搭在她的腰上。 宣王夫妻好恩爱!周海阳红着老脸垂眸,道:“可是,咱们的兵力也是不足,拖久了,怕是他们的支援到了。” 上官若离眸光一转,道:“不如让围困的士兵,带着几个俘虏,在城门口埋灶做饭,烤肉喝酒……” 若是大家一起挨饿,可能忍的时间会更久,一旦有人看着别人吃,闻着那香味,心理瞬间会崩塌。 周海阳忍不住哈哈大笑,道:“王妃不愧是上官大将军的女儿,这些奇思妙想简直是得了上官大将军的真传。” 太损了! 不过,很有用! 东溟子煜也淡笑道:“把王妃带的调料带上,烤肉的香味定能传老远。” 上官若离又补充道:“带上那两个喇叭,时不时的让俘虏说两句。还有扎上些稻草人,给他们挡风雪,挡羽箭。” 周海阳纳闷道:“在他们箭雨射不到的范围就行了,为何还要用稻草人?” 东溟子煜立刻想到了草船借箭,道:“到晚上就把穿着士兵衣裳的稻草人放到城下不远的地方,这样技能浪费他们的羽箭,又能借来自己用。” 北陵的铁矿多,不缺武器。这些人去了,吃吃喝喝馋人家,闲着无事借点羽箭来用用倒是很不错。 “是!”周海阳笑着抱拳领命,转身去安排。 这夫妻二人,还真是一个比一个……聪明! 如画出来,幽怨道:“那些调料都给他们用了,我们吃什么?” 上官若离眸光微寒,面上笑道:“放心吧,留着你的那一份儿呢。” 如画眼睛一亮,又叹息道:“来到这里除了肉就是玉米粥、杂面饼子,还真是吃腻了。” 其实上官若离也吃腻了,于是道:“今天无事,我带人去城外的江里钓鱼吃,这里的江鱼可是肥美的紧呢。” 东溟子煜宠溺道:“本王陪你。” 如画雀跃道:“我也去!” 于是,王丰去找周海阳找了渔具,大家出了南城门,去十几里外的江面上钓鱼。 砸开江面的冰窟窿,下了鱼竿。因为冰封河面,鱼缺氧又饥饿,很快就掉了不少肥大的江鱼。 东溟子煜干脆让亲卫和暗卫们都上阵钓鱼,给将士们加餐,换换口味。 因为鱼腥味难除,这里的人们除了饿急了,倒是极少吃鱼来充饥。 所以看到东溟子煜拉了一车车的鱼回来,将士们并没有多少激动。 莫问撇嘴,“他们是没尝到王妃的手艺!” 东溟子煜瞪了一眼道:“王妃可不会给他们做饭,让手下的厨子将给鱼去腥的方法告诉军中的伙头兵就是了!” 他们一路上在江面上滑行了好几天,也吃过几天的鱼,带的厨子自然就把给鱼去腥的方法都学会了。 莫问笑眯眯的道:“是、是,那是当然。” 一听中午吃鱼,周海阳的将士还觉得有点失望,那又腥又腻的,还不如喝点玉米粥来的舒服呢。 谁知,当鱼汤喝到嘴里,简直好吃到让他们怀疑人生。 一打听是宣王妃想出的做鱼法子,不由得对上官若离更崇拜了几分。 真是入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还上得了战场,关键是还美的倾国倾城,难怪宣王殿下如此宝贝她,在大庭广众之下都与她搂搂抱抱没羞没臊。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他们有一个这样神仙似的婆娘,他们也会忍不住随时显摆,当众啃咬的。 上官若离满意的享受着众人崇拜的目光,一连五天没事就带着人去江上钓鱼,给将士们改善伙食,增加营养。 当然也换着花样儿的给东溟子煜做鱼,今天做的是鱼丸汤,小院子里的人都有份儿。 闻到香味儿,如画就在厨房外转悠。熟了以后,上官若离先给他盛了一碗。 他吃着鱼丸汤,一脸的享受,“哎呀,这么好吃的东西,为何现在才做?” 上官若离道:“弄鱼丸太麻烦了,那些鲤鱼、草鱼,光挑刺就费功夫,江鱼刺儿大,刺儿少,好弄很多。” 飘柔感叹道:“王妃懂的真多,这鱼还有别的吃法吗?” 第546章 不要给他们开城门 上官若离笑道:“当然有,明天早上吃鱼片粥,明天中午吃鱼肉馅儿饺子,明天晚上吃凉拌鱼皮。” 听的如画两眼放光,叹息道:“宣王此生能娶到你也值了。” 沙宣白了他一眼道:“你能吃到这么多王妃亲手做的菜,这辈子也值了!” 如画赞同的点头,“没错,是这样的。” 上官若离惋惜道:“可惜这里蔬菜太少了。” 飘柔道:“奴婢已经发上豆芽了,一直在暖炉边放着呢,估计有个五六天就能吃了。” “聪明丫头,想的周到。”上官若离赞了她一句,亲自端着两盘菜去餐厅。 却见除了东溟子煜、王丰,周海阳也在,大家脸色都很凝重。 上官若离脸上笑容一僵,道:“先吃饭吧。” 守着外人,她没有主动问发生了什么事。 女子不得干政。 呵呵! 谁知,人家周海阳识趣的先说道:“王妃,咱们的法子起了作用,陵城的守军有很多人晚上偷跑出来投靠了我们,可是……” 上官若离将盘子放到桌子上,这一可是,说明有不好的事儿发生。 莫问接着道:“可是玲珑公主带着一万援军到了陵城,最气人的是还用陵城内百姓的孩子威胁咱们,让咱们退兵,并且归还漠镇和青城。不然,她就每半个时辰杀一个孩子,直到将陵城的百姓杀光。” 当然,玲珑还说让自家王爷以身相许,但他不敢说。 上官若离现在万分后悔,当初应该撺掇东溟子煜杀了那个魔鬼,而不是看在什么救命之恩的份儿上放了她。 这啪啪的打脸,就很好的诠释了什么叫放虎归山,什么叫给脸不要脸。 东溟子煜淡淡道:“先吃饭,然后去看看。” 莫问道:“可是,徐丞相和陈大人应该今天就到了。” 上官若离道:“正因如此,我们才要尽快解决此时,不然那老混蛋一个折子参王爷一本就麻烦了。” 擅自行动,惹恼玲珑公主,荼毒百姓,那些老东西最会罗列罪名。 东溟子煜也道:“不必管他,先解决了陵城之事。” 王丰道:“以前我们还可以借住飞虎抓,或者用轻功进城偷袭,可是现在,陵城也筑起了冰墙,根本没有落脚之处。” 上官若离扶额,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 东溟子煜蹙眉道:“无妨。” 实在不行就用炸药,虽然他不想让人知道他有炸药,但这个时候,为了百姓也顾不得这些了。 至少把城墙炸开一个口子是可以的。 在场的人除了周海阳,其他人都明白。 上官若离道:“都在这儿吃吧,我让人从大厨房再打点饭菜来,吃了我们就出发。” 大家也不客气,坐下开始吃饭。 吃了饭,商议了一会儿作战方案,然后调集人马出发。 这事儿上官若离觉得自己有责任,自然要跟着去。人家东溟子煜是想要杀了玲珑公主的,是她说要放了玲珑公主,还了当年的相助之恩。 东溟子煜也不拦她,问道:“离儿可有法子减少炸弹的威力和声音?本王想把城墙炸个洞,让人进去制造混乱,趁机绑了玲珑公主,逼迫他们放了百姓,然后拿下陵城。” 上官若离大点头,“有!你先出发稳住玲珑公主,我改装好炸药包,带人去偷袭。” 东溟子煜摇头,“让王丰带人去,只有看到你,玲珑公主才会失去理智,不会想到本王会派人偷袭。” “切!是看到你她才会如此吧?”上官若离酸溜溜的说完,就命人拿两个炸药包过来,马上进行改装。 现在时间就是生命,每一个小时,就会死一个东溟百姓的孩子。 东溟子煜宠溺的抱了抱上官若离,然后去集合人马,分配任务。 而凌城外,已经杀成一片。 东溟守在哪里吃喝的士兵与杀出来的北陵士兵杀成一片,吃饱喝足以逸待劳,砍瓜切菜一般的斩杀着已经饿了好几天的北陵士兵。 尽管玲珑公主从北陵大营调了一万兵马过来,但大营里也是没粮食,人多但是战斗力却不强。 但毕竟双拳难敌四手,东溟士兵还是被逼得连连后退。 然后,东溟士兵向着扎堆儿而来的北陵士兵射出一阵阵箭雨! 这些都是北陵自己的箭,如今都还给的北陵士兵。 北陵士兵也杀红了眼,他们看中的是那存放粮食和肉类的帐篷。 正当东溟士兵被逼得连连后退时,就听到惊天动地的喊杀声传来,“杀啊!” 知道是援兵到了,东溟士兵士气大增,手里武器挥舞的更加有劲了。 东溟子煜带着人,滑着滑雪板飞速而来,吃了这几天的大鱼大肉,一个个凶猛无比,砍起北陵人来毫不留情,只见漫天血光,残肢断臂落的满地都是。 东溟子煜直接就变成了杀戮机器,冷血无情,只是不断地挥舞着刀剑。 杀,杀,杀。 杀死每一个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敌人,不然,死的就是自己人。 上官若离也是杀神上身一般,收割着北陵士兵的生命。 看着北陵士兵倒下了一大片,玲珑公主咬牙下令道:“去带个孩子过来!” 北陵士兵见事情不妙,有些早就有投降的心,就是出不了城门,干脆放个武器纷纷投降。 不投降的士兵,心里害怕,掉头往回跑。 玲珑公主冷声下令:“不要给他们开城门!” 东溟子煜怎么会轻易的放过他们,不投降,就命人放箭。 上官若离擦掉脸上的血,握紧了手里的剑,咬着牙站在了东溟子煜身后。 “离儿,你歇一会儿,马上就结束了。”随着东溟子煜的这句话落下,上官若离才发现,除了投降的北陵士兵,几乎已经死光了。 其实他们可以不必死这么多人,只是玲珑公主怕东溟子煜趁机闯进陵城内,不敢让人开城门。 北陵士兵退无可退,被斩杀殆尽,这也让守城的士兵感到心寒。 “宣王殿下!你不顾东溟百姓的性命了吗?”玲珑公主站在城门楼子上,因为城墙上浇筑了冰雪,周围一片雪白,她又长的极美,显得她如童话里的冰雪公主。 可惜,她绝美的外貌下,却是一颗比蛇蝎还毒的心肠。 第547章 离儿的醋劲儿真不小 玲珑公主所见识过的汉人男子,多数软弱不堪,尤其那些士族公子,一个个油头粉面,还不如他们北陵的女子彪悍。 而那些汉人女子,更是如菟丝花一般攀着男人,哪有半分志气? 这样的民族,怎么配拥有东溟的沃野千里? 所以玲珑公主觉得东溟注定要被更勇猛的民族取而代之,比如他们北陵。 东溟人那么软弱,只配做奴隶,做牛马。 可东溟人太狡猾,所以漠镇和青城才会失守。 这就是玲珑公主的认知,所以,这一刻,她才会如此恼怒,她觉得被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羞辱了。 玲珑公主怨毒的盯着上官若离,上官若离也在看玲珑公主。 只是哪怕隔了这么远,上官若离依然能感觉到玲珑公主向她射来的浓浓恨意与杀意。 “王爷,玲珑公主看起来要吃人,而且是冲着我来的,都是你惹的祸。”上官若离斜着一双美目,波光莹莹的看向东溟子煜。 阳光下的东溟子煜,看起来俊美的如一尊天神,威严不凡,却又被阳光晕染的柔和了几分。 长眉如晕了墨,唇上若施了脂,看起来极为……可口诱人。 上官若离不由得就有些心动了,所以这一瞥,便带上了十足的风情。 东溟子煜微微愣了一瞬,旋即明白了上官若离的意思,“本王的离儿又吃醋了。” 靠近上官若离,一只大手突然从上官若离的狐裘下摸了进去,“离儿的醋劲儿真不小……” 腰上的软肉被捏,上官若离脸上一红,赶忙拿出东溟子煜的手,这边还有几千人看着呢,这家伙也不收敛点。 玲珑公主站的高,虽然看的不是很清楚,但也知道二人这是在调情,不由的红了眼珠子。 她这尊贵美丽的公主得不到的男子,怎么可以跟别的女人亲近? 这时一个襁褓中的孩子被带上来,她连条件都没提,抢过侍卫手中的长枪就将孩子刺穿,挑在长枪上举了起来。 “啊,孩子!”城内响起妇人撕心裂肺的哭声。 她这泄愤的行为出乎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的意料,没想到她竟然二话不说就杀人。 还是个毫无反抗能力的婴儿! 战争,权势,总会让一些人泯灭人性。 上官若离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成为这样的人,但现在她希望保住那些无辜的孩子。 而战士们用鲜血收服的城镇却不能就这么交出去,国土的尊严更加不容侵犯。 东溟子煜似乎明白上官若离的想法,瞄了她一眼,沉声道:“这就是战争,死的不光是将士,还有无辜的百姓,每一寸国土都洒满了鲜血,我们能做的,只能是尽量减少牺牲。” 上官若离的心情无比沉重,也为曾经做主放了玲珑公主而感到自责。 对敌人,不能有道义和仁心。 东溟子煜吩咐道:“放箭!” “嗖嗖嗖!”数声羽箭毫无征兆的破空而去。 听声音,那是改良过的袖弩发出的声音。 城墙上立刻传来惨叫声,数名北陵将士倒地而亡,玲珑公主肩头和胸口也中分别中了一箭。 莫问高声道:“你们杀我东溟的一个百姓,就让你十名士兵来偿命!” 上官若离纳闷,“为何玲珑公主这次没有躲开?” 玲珑公主的箭法很好,也很会躲避暗箭,怎么这次一下子中了两箭? 东溟子煜淡笑:“你看看阳光。” 上官若离看了看阳光的角度,心里了然,怪不得东溟子煜选择这个城门,原来此时的阳光反射的角度正是城门楼的方向。 雪光的反射能让人出现瞬间致盲,所以玲珑公主没有用箭射他们,而她自己也中箭了。 在利箭到来的那一刻,玲珑公主还是感受到了,避开了头部和要害,因为身上穿着皮甲,倒没有致命伤。 玲珑公主捂住伤口,厉声尖叫道:“东溟子煜,你竟然伤本公主,你这个忘恩负义的混蛋,咱们走着瞧!” 上官若离不忿,高声道:“玲珑公主,你不但拿百姓的命不当命,还不顾北陵士兵的生死,紧闭城门让他们惨死城外!你这样的人还配说忘恩负义这个词儿吗?你占领了陵城,但你屠杀百姓的孩子来威胁我们,这说明你根本没把陵城的百姓当成你自己的子民!” 莫问高声道:“就是,这让将士和百姓如何效忠与你?你这样的蛇蝎妇人,还有脸在这里叫嚣?” 上官若离挽住东溟子煜的手臂,“我家王爷如此英明神武、英俊无双,怎么会看上你这样狠毒的女人?只有我这样美丽善良的女子才配的上她。你给他洗脚都嫌你脏!看你一眼他都回去洗眼睛……” “你……噗……”玲珑公主仰天狂喷一口鲜血,气晕了过去。 看玲珑公主被人七手八脚的抬了下去,上官若离耸耸肩,“这么不禁气?” 众将士:“……” 宣王妃骂人的水平也很高啊,不带脏字,却把玲珑公主给气的生生吐血了。 上官若离问东溟子煜:“接下来我们做什么?” “先休息,留意对面的动向,王丰应该行动了,我们等着就好。”说着,东溟子煜就牵着上官若离的手,往树林边走去。 莫想指挥着亲卫手脚麻利的为他们搭帐篷,供休息和议事用。 那边已经冒起了袅袅炊烟,伙头兵正在给俘虏做饭。 很快,大锅中便冒起了阵阵香气,那是咸香的肉粥。 俘虏们开始排着队去打饭,领取自己的那一份肉粥,还有一个肉饼子。 上官若离与东溟子煜就在地上铺了两小片毯子,坐下来也来了一碗肉粥暖身子。 不得不说,他们的伙食太好,好到对面的北陵将士都开始拼命的吞咽口水。 虽然援兵带来了些粮食,但也只能保证饿不死。那粥稀的都能照出人影儿,这么冷的天儿,一泡尿就没了。 现在却眼睁睁的看着投降的俘虏吃着香喷喷的肉粥和肉饼,怎能不吞口水? 一个青城就投降的俘虏此时举起了大喇叭,高声喊道:“弟兄们,你们看了吧,投降就有稠稠的肉粥,香喷喷的肉饼吃!不愿意留下的,有十文钱回家,愿意留下的有厚棉衣,天天吃肉吃鱼,还有军饷可拿!” 第548章 离儿,时间不够 这个俘虏已经在这里好吃好喝的好几天了,早就没有了原来的菜色,现在中气十足、精神奕奕的样子。 他对着喇叭继续喊道:“不想回北陵又不愿意打仗的,开了春会让咱们去开荒种地,东溟可有大片的荒地无人耕种,到时候咱们不光饿不死,还有工钱呢!再娶个漂亮婆娘生个大胖小子,那日子多自在!” 又有一个俘虏举着喇叭出来,带着哭腔道:“你们看看这些死了的弟兄,若是城门打开,他们是可以多活一会儿的。说不定,下一个就是你们。想想你们的爹娘,你们的妻儿,呜呜……” 先开始说话的人也哽咽了起来,“他们死在这里,家里的人能拿到抚恤银子吗?军队的人都要饿死了,还会给家眷银子?!” 城墙上的北陵将士都默默的低下头,有的已经开始用袖子拭泪。 但大白天的,他们谁也不敢放下武器出城门来投降,因为后背有弓箭对准了他们。 大喇叭循环广播,北陵士兵早就已经无心恋战,今天又看到玲珑公主不给退下来的兄弟开城门,心里更是悲凉一片。 上官若离知道已经差不多了,他们等待的只是一个契机而已。 只是,“玲珑公主醒来,会不会下令屠杀城中的百姓?” 东溟子煜淡淡道:“她不会有机会下这个令。” 见东溟子煜如此淡定,她也莫名镇定了下来,看着东溟子煜阳光下的俊脸,就有些心猿意马。 东溟子煜可是个极其敏感的人,上官若离一个眼神他就知道她被自己迷住了,“离儿,时间不够。” 上官若离一愣,什么时间不够? “讨厌!”上官若离脸上一热,推搡了东溟子煜一下,“满脑子都是这东西……” 东溟子煜纹丝不动,反而又往她旁边挤了挤。 “明明是离儿先想的。”东溟子煜轻笑着把脸凑到上官若离脸边,贴上去蹭了一下。 特工的警惕心告诉她,这太可怕了。这简直就是毒,可她却甘之如饴。 “你是毒!”这么想着,上官若离无意识的说了出来。 东溟子煜浅笑:“你是解药。” 莫想来报:“帐篷搭好了。” 东溟子煜拉起她道:“去帐篷呆着,不然脸上皮肤冻坏了就不好了。” 上官若离觉得有理,她可不想顶着个红红的脸蛋儿回京。 于是,就傻呵呵的跟着东溟子煜进了帐篷。 上官若离推了他一把,“别闹,你不用去安排他们做好准备?” “已经做好准备了,有些事不需要本王亲力亲为。除了伺候离儿这事……” “你不是说时间不够吗……唔唔……” 唯一不同的是,那里没有玲珑公主坐镇,败退的北陵士兵得以逃回了城内。 上官若离帮着东溟子煜将脱掉的几片盔甲穿好,又帮她重新束了头发。 东溟子煜也给她整理了衣裳,帮她重新扎了个马尾。 莫问忙上前禀报道:“王丰已经带二百高手成功潜进了城内!” 其实消息来一会儿了,但那会儿上官若离跟东溟子煜正在“紧要关头”,便没敢出声打扰。 上官若离一听陡然精神了起来,即便是活捉不了玲珑公主,来个里应外合也不错。 相信以他们的实力,没等那些北陵士兵朝老百姓下手,就将他们拿下了。 …… 王丰趁着三个城门都在血战,寻了个死角,先用匕首在城墙上挖洞,然后将缩小了炸弹放了进去。 声音不大,四处的拼杀声足以掩盖。 但威力也不够大,用了六、七个才将土夯的城墙炸开一个比狗洞大点儿的洞口。 不过倒是很好掩藏。 王丰带着人进去,就让人用雪将洞口掩饰好。 因为战乱,大街上根本就没人,家家户户紧闭门户。 又先前烧粮仓的暗卫潜伏在城内,王丰先联系上他们,确定了玲珑公主的住所。 然后在城内四处点火,尤其是军营和北陵将领的居所。 玲珑公主一醒来,就接到四处失火的消息。 她冷声道:“不必理会!去将城里的老百姓都杀了,尸体挂到城门楼子上让东溟子煜看看!” 他们进来了,肯定会来劫持她,她在这里等着就是了。 对于这一点,玲珑公主的心底倒是明镜儿一般。 可是那传令的小将刚出了院门,就被人一击致命。 “不好!有刺客!”一众侍卫和暗卫都动了起来。 玲珑公主作为公主,防卫还是很严密的。 所以玲珑公主并没有很紧张,她慢条斯理的吃了点东西。虽然难以下咽,还是吃了一点。 然后她拿起自己的小银弓,走出了屋门。 “公主殿下,您还有伤,不能用力!”侍女在身后提醒。 但玲珑公主向来我行我素,仿佛没听见她的话似的。 一阵冷风刮过,玲珑公主猛然拉起了她的银弓,对准了一侧墙头。 “怎么了?”侍女裹了裹身上的皮袄,然后从腰后抽出了两把短刀。 “让人包围那个地方!”玲珑公主冷冰冰的命令着,眼睛依然一眨不眨的盯着那面墙头。 王丰立在墙头外,一动不动。 他知道,院子里的那个女人,拿弓箭对准了他。 只要他敢冒头,瞬间就会被射穿脑袋。他可是清楚的记得这个女人射箭的力度与速度。 第549章 别使花样,不然我就剥光了你 王丰的箭法也很好,是宣王亲卫里箭法最好的,但还是自愧不如,他可以快速的射箭,却不能像玲珑公主那样三箭齐发。 王丰也没有自信,可以像东溟子煜那样用暗器同时将她的箭矢打开。毕竟院子里还有其他人,院外也有巡逻的士兵,被围攻的话,他没有胜算。 一阵脚步声从院子里传过来,有人要围过来了。 王丰迅速带人躲进了附近的民居小巷,开始观察这里的守卫数量与分布。 在外面巡逻的有不下两百人,院子里面的数量还未知,王丰想里外分开击破。 确定了策略之后,用手势暗语对手下分配了任务,一队人快速从巷子里奔出,直接冲上去对着刚过来的巡逻兵挥刀就砍! 这些守卫已经接到了敌人到来的消息,自然随时准备应战,但是见这群人如此凶神恶煞,还是吃了一惊。 双方打成一团,北陵士兵的脑袋叽里咕噜的被砍下好几个。 又是一大片纷杂的脚步声向这边跑来,更多北陵守卫过来了。 王丰指挥着众人分别从巷子里突击,而他,拿着一罐石油脑,偷偷的爬上了墙头。 他还是不敢露头,因为玲珑公主那道杀气似乎锁定了他,不管他往哪去,都如影随形。 于是,王丰抛出了一个人头,这还是他刚刚从北陵士兵身上摘下来的。 一道破空之声,瞬间射向了人头。 就在这一刹那,王丰突然跃出墙头,将一罐子石油脑朝院子里扔了过去,然后,他瞬间又落下了墙头。 前后不过一眨眼功夫,玲珑公主的第二只箭也射出了。这次她没射又抛过来的“人头”,而是射向墙头的人。 可惜,射空了,这时那个罐子,也落到了院门附近。 刚落到地上,就四分五裂,淌了一地的水。 玲珑公主大惊,这就是能着火的水,比火油燃烧起来还要猛烈。 这个时代有火油,是有动物油脂和植物油脂练成,因为挥发性能不高,所以燃烧比不上石油脑猛烈。 这也是东溟子煜担心炸弹被发觉,却不担心石油脑被发现的原因,只说是经过多次提炼的火油就行了。 玲珑公主又拉紧了弓,一罐子这东西,她还不至于害怕。 可是,有许多球形的东西连续不断的抛了进来,有人头也有罐子。 管他扔的什么,玲珑公主都不为所动,只瞄准院墙。 直到,有个着火的人头掉进来,她愣了一下,射出她的箭,但那人头还是落在破碎的瓦罐上。 下一瞬,腾起了熊熊大火,院子里瞬间烧成一片火海! 此刻,玲珑公主就为自己没有及时离开而后悔不迭。 尤其是门口那里,几个守卫瞬间被烧了一身,满地打滚却无济于事。 玲珑公主的眸光更冷,现在要出去,只能爬墙头了! 爬墙头的结果就是成为活靶子! 玲珑公主气的咬牙切齿,自己率先跃上的墙头。 “公主小心!”不少守卫担忧的叫了起来。 可玲珑公主根本不听,像个女战神一般,站上了墙头,拉开弓,三箭齐发,对着人群中就一阵疾射。 一个人的箭法好,不仅是力量和准头,还有眼神,发现对手,找对目标的判断力。 玲珑公主就有这个判断力,她一眼就看出了哪些不是他们的人,一箭三个,精准无比。 然而就在她准备射第三箭时,脚下陡然一沉,有人从身后将她从墙头上扯了下来,砰的一声,跌落在院子里。 院子里都是她的人,所以她就没分神戒备。 她被狠狠的甩到了地上,浑身都要散架了。此时十分恼怒,便要拔出腰间的佩剑。 可暗算她的人,似乎老早就预料到了她的动作,一把就将她的佩剑与腰带都扯开了,裙甲瞬间散落到地上。 玲珑公主又去抽靴子里的匕首,手刚伸下去,她的脖子瞬间被人一把捏住。 “别使花样,不然我就剥光了你,吊在旗杆上!”说着,王丰捏着她脖子,一把就将她举了起来。 玲珑公主双脚离地,挣扎着想要掰开钳住自己脖子的手,却完全使不上力气,嗓子间过的气越来越少,呼吸越来越不畅,眼前一阵阵发黑,眼看就要昏死过去。 侍卫们围过来,但公主在王丰手里,谁也不敢往上冲。 王丰恶狠狠的盯着这个脸色已经开始发紫的女人,点了她的穴道。怕她冲开穴道,捡起她的鹿皮腰带,就将她的双手反捆在身后。 怕她身上还藏着什么武器,王丰一不做二不休,将她一身盔甲全部扯掉了。 玲珑公主的盔甲内就穿了一层薄棉衣,在王丰用刀挑开盔甲时,还戳破了几处,让玲珑公主看起来颇为狼狈。 王丰又看了一下她的小银弓,捡起来,扔给自己的手下。 可现在玲珑公主完全顾不了这么多了,她在拼命的吸气喘气,咳嗽个不停。 等咳嗽不那么频繁了,玲珑公主抬头看向这个折辱她的人……是东溟子煜的亲卫。 他的脸很特别,鼻子有点大,皮肤黝黑,却不难看,而那具高大结实的身躯……似乎比他们北陵的男子还要强上几分。 玲珑公主眸光动了动,开始琢磨该如何应对,却不料手腕一疼,她被王丰拎了起来。 她不是那种小巧玲珑的女人,比东溟女子要高大结实,却不料王丰一只手就能轻松提起她,可见他的力气有多大。 “北陵人都听着,如果不让路,我就把这个女人剥光了,一刀刀凌迟!”王丰拎着玲珑公主,满眼都是厌恶,似乎手里拿着的是块什么脏东西一般。 玲珑公主没有错过他的表情,羞愤骂道:“混蛋!” 她的容貌一直是她的骄傲,别说在北陵,就是在整个沧澜大陆都是一等一的美人,这个男子凭什么对她露出如此厌恶的表情? “还骂人?”王丰哧啦一声又扯开了玲珑公主的棉衣,露出了里面粉红色的里衣,“再不听话就划花你的脸!” 女人最在意自己的容貌了,当下高傲如玲珑公主也不敢说话了。 第550章 女神医 与王丰的人在打斗的北陵守卫们见玲珑公主被抓了,都住了手,让了开来。 王丰提着玲珑公主跃出了墙头,对手下吩咐道:“带上兄弟们,走!” 他指的是受伤的,和牺牲的兄弟。 大家背的背,扶了扶,即便是死了,也不舍弃一个兄弟。 有了玲珑公主,他们没有从那洞口出去,而是直接去了城门。 本来就没有了斗志的城门的守军见玲珑公主被俘,就打开了城门。 东溟子煜率领将士们杀进陵城,没有预期的屠杀,北陵士兵纷纷投降,还主动带着他们去追杀幸存的北陵将领。 北陵将领见势不好,带着人弃城逃跑,有玲珑公主挡枪,他们逃走毫无压力。 周海阳早就调来了原来陵城的东溟守军,很快就轻车熟路的接管了陵城。 还拉来了大批的粮食,在官府门口架起锅灶对百姓施粥。 百姓们纷纷打开家门,冲到街道上载歌载舞,庆祝陵城回归东溟。 以前他们觉得反正都是过日子,陵城是东溟的还是北陵的对他们影响不大。但经过这次北陵的烧杀抢掠,还屠杀他们威胁宣王,他们才明白,他们永远是东溟的百姓。 他们主动组成的巡逻队,帮助朝廷军队护卫陵城。 东溟子煜不会插手陵城的具体事务,恩威并施的敲打一通,就带着上官若离回漠镇。 当然,临行前王丰带人将城墙上那洞给堵上了。 回到漠镇,就见徐丞相和陈大人等一行人在官府门口跪迎东溟子煜。一个个神色疲惫,眼眶发黑。 可见长途跋涉,中间都怎么休息。 上官若离淡淡道:“丞相大人怎么才来,我们已经到了十天了,闲着没事儿都收复了三座城镇了。” 莫问也叹息道:“徐丞相、陈大人是养尊处优的京官,哪里像我家王爷这般南征北战的不畏路途艰辛,日夜兼程的赶路。” 话里的意思显然是徐丞相贪图安逸,耽误了行程了。 “微臣后来也是日夜兼程了。”徐丞相是有苦难言。 他接到东溟子煜收复漠镇的消息后,就已经命人连夜赶路了,可是雪路难行,马车轮子陷到深深的积雪里走不动,他们干着急也没办法。 后来看到当地山民的爬犁,才改装了马车,走的快了一些。 东溟子煜淡淡道:“休息一下给北陵递交国书吧,玲珑公主已经被请来做客。我们不去北陵京城,让北陵皇上派使团来此处!” 徐丞相这才看到,东溟子煜的身后,王丰扛着一个衣着单薄的狼狈女子。 虽然不情愿,但只得应道:“是!” 周海阳忙让人给徐丞相一行人安排院子和吃食,请他们休息一下。 东溟子煜把玲珑公主安排在附近一处小院子里,给她喂了浑身无力的药,让人好吃好喝的伺候着。 毕竟她是公主,在这次谈判中她是一个筹码。 这次收复陵城比收复漠镇和青城时伤亡多不少,上官若离去伤兵营去帮忙。 东溟子煜的亲卫都有随身的医疗包,军医也会缝合之术,很多轻微伤互相帮忙就处理了。 所以,伤兵营里只有一些伤势比较重的伤兵。 就见院子里有一个女子在给士兵们处理伤口,周海阳的军医和亲兵做她的助手。 女子穿的不伦不类的,很中性。 上官若离首先注意到她处理伤口的方式,是现代的外伤处理手法,且手法娴熟而迅速,一看就是训练多年的,不是她这个在医院只待过一年多的人可比的。 更别说,那些刚接受缝合技术的古人。 院子里充斥着酒精和消毒水的味道,没错,就是酒精和消毒水,不是上官若离传授的烈酒。 酒精还可以用多次蒸馏来提纯,但消毒水可不是这个时代的产物。 上官若离看到那女子用镊子从一个坛子里取出消毒棉球,那镊子亮闪闪的,是医用的不锈钢材质。 看上官若离盯着女大夫看,周海阳介绍道:“这是漠镇的大夫白青青,医术很是了得,会治很多疑难杂症,被称为神医。有战事的时候,她就来军中帮忙,很受将士们爱戴。” 上官若离轻轻点头,“年纪轻轻有此医术,还真是令人佩服,不知她师从何处?” 周海阳道:“末将问过她,但她不说。但凡高人都有自己的怪脾气,末将也没刨根究底。” “她是漠镇本地人吗?”上官若离觉得这个白青青很有来历,要么她,要么与她有关的人是穿越而来的。 周海阳道:“不是,她三年前带着老娘来到这里投靠亲戚,可亲戚却在连年战乱中死了,她却和老娘在这里落脚了,靠给人治病糊口,慢慢的有了神医是名头。” “你是说,她来这里的时候就懂医术?”上官若离好奇的看向白青青,二十岁左右的样子,长的不错,看起来特别明媚爽朗的美人,很专业干练的样子。 在这个时代,她极少见到这种类型的女子,不由得就有些好感了。 周海阳道:“是这样的,她医德人品还不错,就是……咳咳,有点泼辣,还比较……豪放。” 周海阳搜肠刮肚的想着词来形容,似乎想到什么,黑脸有些发烫。 上官若离挑眉,“豪放?有点意思。” 白青青似乎是感觉到有人注意她,抬头看过来,对上上官若离欣赏好奇的目光,回以一个礼貌的微笑,然后就继续处理伤口了。 上官若离见她处理伤口比自己这自学成才的要专业熟练的多,想必有重症伤患她也能轻而易举的解决,也就不在此帮忙了。 回到居住的小院,东溟子煜在屋内与徐丞相和陈大人议事,王丰在院子里巡逻。 见到上官若离回来,上前行礼:“王妃,您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上官若离道:“伤患不多,军医们能自行处理,而且那里有个比我医术高的多的女子帮忙。” 王丰诧异,“还有比您医术高的女子?” 上官若离笑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知道啊?她叫白青青,在漠镇有家医馆,你巡视的时候去看看什么情况,不要表现出窥探的意图。” 王丰答应:“是,属下明白!” 第551章 怕我吃了你不成 上官若离还不想动用暗卫去查探白青青,在没有确定对方的身份前,还是让暗卫保护自己和东溟子煜比较好。 她对别人的隐私没有兴趣。 只要白青青不惹到她身上,她不管白青青是穿来的,还是与穿越人有什么关系。 如画迎上来打招呼道:“回来了?还以为你要在伤兵营忙一晚呢。” 上官若离淡淡道:“伤员不是很严重,我就回来歇着了。他们来了,你辛苦一些,看看还有没有僵尸跟着。” 如画拍着胸脯笑道:“你放心,这事儿交给我!” 上官若离笑了笑道:“明天吃鱼皮冻,美容养颜又好吃。” 如画眼睛一亮,雀跃道:“好!” 上官若离以帮忙为借口,让王丰又拨给如画一个侍卫,其实是顺便增加人手来监视他。 果然,六、七天下来,抓住了两个负责监视的僵尸,弄到城外,直接浇上石油脑烧了。 上官若离做了铁锅炖江鱼,贴了一圈儿玉米饼子。还烙了薄饼,卷上豆芽和土豆丝。 吃的如画那叫一个畅快,一脸的幸福满足。 自然少不了东溟子煜的一份儿,他正在和周海阳一干武将议事,商议进攻寒城的事儿。 周海阳闻到香味儿,到了午膳的时间,屁股就像沾在椅子上似的,就是不走。 东溟子煜想和上官若离一起用饭,都明着赶人了,周海阳就是假装听不见,赖定了这顿饭了。 没办法,只好留他吃饭。 莫问进厨房传饭,幽怨道:“周将军那个脸皮厚的,又留下赖饭了。” 上官若离笑道:“做的多,够吃的,给你和莫想单留出来了,还有王丰的呢。” 莫问眸光一闪,古怪的一笑,“王统领恐怕现在没心思吃饭了。” 上官若离看他这小八卦的样子,挑眉问道:“怎么了?” 莫问暧昧的眨眨眼睛,往前走了一步,悄咪咪的道:“王统领被一个女大夫以看病的名义给上了。” 上官若离惊讶,“女大夫?白青青?” 莫问笑着点头,“听说昨天从下午一直到天黑,王统领那脸都绿了。” 上官若离瞬间八卦上身了,贼兮兮的问道:“快说,怎么回事?” 原来,王丰得了上官若离的命令,第二天就去伤兵营巡视。 王丰就见到院子里一个非常让人无法忽视的身影,穿着一身他没见过的服饰,乱七八糟,不男不女。 要不是那张脸太过明媚,身段太过妖娆,他会把白青青当成一个男子。 最让王丰奇怪的是,白青青丝毫不避讳那些伤兵的目光,淡然的看着他们近乎赤裸的身体,就像看一块猪肉。 伤兵营的负责人告诉他:“那是边境有名的女神医,叫白青青,医术了得,在漠镇开了家医馆,有战事的时候经常来伤兵营帮忙,不收诊金和药费。” 王丰觉得白青青很聪明,一个女人开医馆肯定不容易,这样做有官府和守军护着,也不会有人闹事找麻烦。 许是他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的太久,白青青看向了他。 突然,她淡然的目光一亮,那两道灼灼的眼神,有如色鬼看美人! 王丰眉头一跳,自己长的又黑又糙,还有个大鼻子,实在不算英俊。又赶紧看了看左右,他带来的几个士兵,没有一个能看的入眼的。 再次对上白青青的目光,确定,她真的是在看他! 但是,这火热的眼神是怎么回事? 看到王丰的窘态,白青青笑的尤为灿烂,就像外面正午的阳光。 王丰觉得浑身不自在,转过身,赶紧走了。 总觉得那火辣辣的眼神都是他的幻觉,可每天到了这里,白青青必然是用那种色眯眯的目光看着他。 就在前天下午,王丰办差回来,在街上看到一个医馆,上面的牌子上写着:青青医馆。 王丰立刻就知道这是白青青的医馆了,于是,抬脚走了进去,抬眼就对上白青青的眼神。 他故意挑衅的回视了那个医女一阵,却见那医女不光不害羞的躲闪,反而笑的越发灿烂。 反而是王丰被瞅的耳根一热,有些羞窘的转头就走了。 没走几步,他就听到身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股说不上来的预感,让王丰加快了脚步。 然而,他的衣摆,还是被人抓住了。 “这位兵哥哥,走这么快作甚?讳疾忌医可不好哦。”白青青手指修长,但不细嫩,可声音很清脆婉转。 王丰愣了一下,蹙眉道:“我有病?” 白青青收起笑容,很郑重的道:“对,你有病。” “何病?”王丰神色也凝重起来,这女子可是素有神医之称的。 怪不得这女人总是看自己,原来是看出自己有病,是自己误解了她的眼神,还以为她觉得自己长的帅,看上自己了呢。 好桑心! 白青青看他的表情,又笑了,提议道:“兵哥哥请到内室,我给你检查检查?” 王丰微微犹豫了一下,他近来身体确实有些不适,主要是这些日子以来,一直提心吊胆,一边带兵打仗,一边防着有僵尸神出鬼没,可谓是身心俱疲。 如果这个女大夫能看出端倪,帮他调理一下,也是好的。 于是,王丰跟着白青青去了医馆的内室。 几个王丰的侍卫也要进去,却被白青青拦了下来,“有些检查不方便你们看,你们在外面等着!” 侍卫自然不会听她的,看向王丰。 王丰看出这个白青青不会武功,没有内力,他不信自己会栽到这个小女子手里。于是,就用眼神制止了侍卫。 谁会料到,他还是栽到白青青手里,不多此栽非彼栽。 王丰跟着白青青进入了内室,里面很干净,摆设也很简单。 一张长几,一张床,旁边的木架子上有脸盆,还有一条干净的布巾。 白青青面带笑意的对王丰道:“躺床上去。” 王丰没动,冷着脸,蹙着眉,眸光幽深的审视着她。 白青青挑衅般的挑眉,“兵哥哥怕了?怕我吃了你不成?” 她又露出了那种色眯眯的眼神,这让王丰心里非常不踏实,他有些不明白,她看别人都像看猪肉,为何唯独看他就不一样了。 为了表示自己不怕,他还是躺上了床…… 第552章 检查要脱裤子 王丰走出医馆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了,他还有些回不过神。 他已经五年多没碰过女人了,大约跟东溟子煜一起待久了,对这方面也有点洁癖了,不再喜欢跟别人用同一个女人。 哪怕军营里有军妓,东溟子煜也不限制亲卫和暗卫去青楼痛快痛快,更不妨碍亲卫们成家收通房,他依然对女人没有一丝兴趣。 他甚至怀疑自己不喜欢女人了,可今天这个女人几乎把他掏空了。 从半下午开始,一直到现在,他们就没停下来。 他失控的彻底,她放纵的厉害,可是她却说在给他治病…… “王统领,你得了什么病要看这么久?”某个好奇的家伙,还是问了出来。 他脸上的神色非常关心,真诚的就像关心自己的亲哥一样。 可回答他这真诚关怀的,却是王丰比冰块还冷的脸。 众人都聪明的闭嘴,默默的跟在王丰后面:头的脸色这么难看,估计病的不轻。 他们没有看见,王丰一张脸上的表情:兴奋,抓狂,不甘,羞愤……最后定格成了一块大冰块儿。 走出十几步,王丰回头看了看医馆的大门,那个女人没有出来,大概腰都直不起来了吧? 上官若离听莫问说完这件事后,笑了好半天。 莫问眨眨眼睛,笑道:“您猜怎么着?王丰昨天、今天都去医馆治病了,每次都治很久。” 上官若离对那白青青更好奇了,第二天就亲自去青青医馆看看。 现在漠镇街上已经有百姓走动了,东西两市的商铺也有些已经重新开张,百姓的生活,正在慢慢的恢复正常。 走进青青医馆,上官若离精神一振。 这是按照现代小医院的格局设计建造的医馆,一个大院子里有专门诊断的房间,有拿号处,有药房,有收费处,还有用来给重病病人居住的十来个一模一样的病房…… 外面则是一个宽阔的中庭,摆着长椅,让那些等候的人临时休息。 因为北陵士兵烧杀抢掠,百姓受寒挨饿,好多人一身病痛。现在太平了,都出来看病,长椅上满满当当的,不少人手里拿着一个牌号,说是要按序号来看病。 上官若离让飘柔去拿了号,交了一文钱。 但沙宣不想在大冷天里等,就走到最前面的一个老妇人跟前,问道:“我给你十文钱和你换个号可以吗?” 老妇人面黄肌瘦,有片刻怔愣,等沙宣又说了一遍,才忙不迭的点头道:“好,好,好!” 有其他人眼热了,凑上来,道:“跟我换吧,我的就在她后面。” “我的也快了!” “换我的,换我的!” …… 一看场面要乱,沙宣一把拿过老妇人手里的号牌,将十个铜板塞给她。 飘柔将号牌给那老妇人,同时冷眼扫过那些因眼红而沸腾的人。 飘柔好歹也是上官若离身边的人,这一个冷眼也是很威严的。 那些人看三人的打扮也知道她们身份不一般,都悻悻的坐回到长椅上。 听到里面的人叫号,上官若离走进诊室内。 白青青穿着一件白色大褂,坐在高腿的桌子后,脖子里还挂着一个听诊器,正用圆珠笔在一个小本本上写着什么。 上官若离心中惊骇,但面色不改,淡笑点头,道:“白大夫。” 白青青抬头,见是她,微微一怔,道:“我在伤病员营见过你,他们说你是宣王妃。” 似乎意识到自己该起来行礼,双手摁着桌子就要站起来。 上官若离按了她的肩膀一下,示意她不必多礼,同时自己坐到她对面的凳子上。 白青青审视着上官若离,问道:“王妃身边应该有大夫、太医之类的,王妃来找我不会是看病的吧?” 上官若离早就想好了说辞,“太医、大夫都是男的,有些病还是找女子方便。” 白青青了然,放下了戒备,神情放松下来,问道:“那王妃哪里不舒服?” 上官若离说道:“我成婚以来一直未曾有孕,想让你看看。” 白青青面无表情的道:“王妃成婚多长时间了?” 上官若离:“七个多月了。” 白青青轻笑:“才七个月,王妃也太着急了。” 这么说着,还是把桌子上的脉枕往上官若离跟前推了推。 上官若离将手腕放到脉枕上,“很多成婚比我晚的都怀孕了,我有些着急。” “其实,王妃的年龄还小,不必着急要孩子。”白青青将手指放到上官若离的手腕上,“不过,现在社会都这样,你这样的身份,还是得早有个孩子傍身才好。” 很快就号完了脉,“身体机能没什么问题,但要详细检查,才能确定子宫输卵管和卵巢等有没有问题。” 上官若离假装不解道:“子宫我大概知道,输卵管和卵巢是什么?” 白青青挠了挠头发,为难道:“这个事儿,说起来一天一夜也给您讲不明白,反正是与孕育孩子有关的部位。” 上官若离点头,“那检查吧。” 她确定东溟子煜身子没问题,当然也觉得自己身子没问题,但检查一下也好,遇到白青青这样的大夫可不容易。 “呃……”白青青有些为难的看着上官若离,“王妃,有些事儿我得提前跟你说一下……” 上官若离猜到她想说什么,还是点头道:“请讲。” 白青青轻咳一声,表情纠结的,道:“检查要脱裤子,还要把东西探入您私处去检查。” 她遇到过不少私处有毛病和不孕的女子,但一说这检查方式,她们都面红耳赤、羞愤难当的拒绝了,甚至有的还打骂她。 果然,飘柔红着脸怒喝道:“大胆!你敢对王妃……” 上官若离抬手制止她,“病不讳医。” 白青青有些诧异上官若离的反应,迷茫的眨眨眼睛,不可置信的道:“你接受检查?” 上官若离点头,在现代这种妇科检查很正常,已婚妇女,每隔一段时间都应该做一次全面的妇科检查。 主要是,她想看看白青青还能拿出什么检查仪器。 她能看的出白青青身上的白大褂不是古代手工缝制的,而是现代机械缝的。还有她的镊子、听诊器、圆珠笔…… 若是再拿出现代的诊断仪器,那就太……狗血了。 第553章 就当和夫君那啥了 白青青还是有点不确定上官若离是不是真的能接受那样的检查,觉得她是不明白自己话。 试探的道:“那王妃请到内室,我给您检查一下。” “王妃!不行!”飘柔都要急了。 她可知道了,王丰被这女人弄到内室给上了,若是王妃也被她给…… 沙宣还小,不知道那么多,但她觉得王妃不能与陌生人进内室,万一有什么危险可就不好了。 上官若离淡淡道:“没事,只是有些检查比较尴尬,你们在门口等着就是了。” 说完率先进了内室,内室里很干净。一面墙都是柜子,上面有些瓶瓶罐罐,都是这个时代的东西。柜子下面还有木门,虽然没有上锁,但都关着。 靠窗的地方有一张床,很窄,是现代医院检查室那种尺寸的小床。 床头有个放东西的小木头柜子。 上官若离感到窗外有人,应该是追风,一旦有不妥,他会破窗而入。或许,他的袖弩已经隔着窗纸对准了白青青。 “躺下吧,将裤子脱下来。”白青青走到柜子前,打开一个厨门。 上官若离迅速一侧头,看到厨子里,有一些一次性手套,瓶瓶罐罐。 白青青背对着上官若离,也以极快的速度挡住了上官若离的视线。 上官若离看不到她在做什么,但听声音可以判断出她从厨子里取出一副一次性的手套,用塑料袋封着的那种。撕开包装,戴上。 等她回头的时候,手里却多了个做妇科检查用的那种探头,像电动按摩器似的,探头的一端在她的袖子里。 上官若离确定,这东西不是从柜子里拿出来的,而另一端的数据线应该是在她的袖子里,或者说应该在她的随身空间里。 她柜子里的东西不过是摆在那里,装装样子而已。 要不要这么狗血啊! 还有,人家怎么这么牛啊,穿越还带着随身空间! 老天爷,您有点不厚道啊! 见上官若离没脱裤子,盯着她手里的东西,脸色纠结而扭曲,白青青挑眉,“怎么?现在知道怎么检查了?现在后悔可以离开了。” 上官若离轻咳一声,红着脸道:“没事儿,就当和夫君那啥了!” 呃!白青青一头黑线,唇角抽了抽,道:“也可以这么想。” 上官若离脱下裤子,大义凛然的道:“来吧!” 说真的,她两世以来还是第一次做这种妇科检查,前世她连个男朋友都没有,没有不适,没必要做这种检查。 “你是个不一样的女人!”白青青眸中闪过一抹赞赏,因为在这个时代有人接受她的这种检查,她有些开心,这毕竟是个好的开始。 上官若离八卦的问道:“王丰,也是接受的这种检查?” 男人有些病症也需要做类似的检查,不过是从直肠进去。 白青青动作一顿,脸色微红,大方道:“不是,我把他上了。” “咳咳!”上官若离没想到她这么直接的承认了,自己倒是尴尬了,“你看上他了?我可以为你们做主。” “不用,我没想嫁给他。我是看上他的身体了,他的鼻子很特别,说明他那里也很大。女人总要调理自己的身体,这种事也是一方面。”白青青神色淡淡的,好像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 她聚精会神的看着前方,仿佛在看着虚无。 但上官若离猜测,她正通过脑电波看着系统里的b超显示器的屏幕。 不一会儿,检查完了。 上官若离整理着衣裳,问道:“白大夫,我身体没事儿吧?” 心里噗通噗通的,有些不安,有点担心会有什么问题。 “你的身子没事儿,若是有必要请你夫君来检查一下。”白青青说着,转身走向角落,从罐子里舀水出来清洗那探头。 上官若离知道东溟子煜各方面都没大问题,就不让他来噜噜噜了。 她闻到一股消毒水的味道,貌似不经意的问道:“你这些东西很新奇,我第一次见。” 白青青手里动作不停,淡淡道:“是我师傅从西洋,就是大海的另一边带回来的,沧澜大陆仅此一件。” 看样子有很多人问过这个问题,她已经应对自如了。 上官若离不想看着她收起那些东西进空间,率先出了内室。 她觉得若是把白青青笼络在自己手里,那可是件好事,有了仪器,比中西诊脉要直接方便许多。 所以,回去以后就缠着东溟子煜给王丰下令,让他无论如何把那个白青青给娶了。 东溟子煜听了也觉得好笑,没想到王丰居然真的被女人给上了,他听莫问说这事,还以为是他们揣测呢。 东溟子煜对王丰说了上官若离的意思,王丰居然罕见的红了脸,说他心里没底,白青青是个很有主见的女人,和他在一起只是因为他的那个比较大。 在里间偷听的上官若离当场就笑喷了,没想到白青青把这事儿还开诚布公的跟王丰说了。 这行为举止,也算是个奇女子了。 上官若离正在傻乐,被东溟子煜闯进来揪住了脖领子,“为什么笑?是不是想了些什么?” “想啥?”上官若离愣了愣,她那时应该是在想白青青好威猛吧。 东溟子煜冷着脸扫了一眼身下,那意思不言而喻。 上官若离恍然大悟,赶紧一脸谄媚的看向东溟子煜,“夫君最大了,没人比得上,妾身都承受不住。” 上官若离化身狗腿儿,恶心兮兮的捏着嗓子撒娇,化身麦芽糖缠着东溟子煜,齁死他! “记住本王最大就行了,今后不许跟那白青青接触,太离经叛道了,会把你带坏的!”说着,东溟子煜还拉着上官若离的手,做了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上官若离其实并不认同白青青的做法,不能为了人家那个大就把人家上了。没有感情的那啥就是耍流氓,虽然二人是你情我愿,但总是太轻率了。 “主子,寒城那边来了消息。”莫问在外面禀报,声音有些沉重。 东溟子煜扬声道:“说。” 莫问道:“咱们的人只是围了寒城的一处城门,北陵士兵饿极了,他们不投降,不回北陵,却开始吃寒城里的百姓了!” 第554章 可他们没有粮食 “什么?!”上官若离感到一阵恶心,差点吐出来。 东溟子煜周身也散发出摄人的杀气,“压着玲珑公主,围攻寒城!” 议和使团到了以后,就向北陵递交了国书,就没有进攻剩余的一座城池寒城。 寒城地处险要关塞之地,在峡谷之中,只有南北两处城门。 北城门通往北陵,南城门通往东溟。 从寒城进了东溟,也是地势险要的峡谷,也可以在峡谷里埋伏或者修建新的关卡,所以寒城倒是不那么重要了。 东溟子煜让人守住了南城门,等着议和结果,想用玲珑公主换寒城。成最好,不成再攻。 现在北陵也派了两万大军过来,在五十里意外驻扎,随时想夺回青城、漠镇、陵城。 现在青城、漠镇、陵城的守军已经都到位,原来寒城的守军也围在寒城周围,加上东溟子煜的亲兵,使团的护卫军,又对付那两万大军,又强攻寒城有些困难。 北陵大军本就缺少粮食,两万大军也耗不起,恐怕是守军不想议和,想借机激怒东溟将士,然后以多胜少攻进东溟,夺回那三座城池。 见东溟子煜主战,徐丞相反对道:“王爷,议和国书已经递出,不能开打啊!” 东溟子煜冷冷道:“那把你送去给北陵人烤着吃?” 周海阳也道:“丞相的意思是就生生看着北陵人吃东溟的百姓充饥?” 徐丞相阴沉着脸道:“本相是担心中了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若是兵力都抽调了去攻打寒城,那他们攻打漠镇几个城镇怎么办?” 周海阳也道:“漠镇、青城和陵城现在用冰雪加高了城墙,可以抵挡一阵子。但若是北陵人打开寒城的大门,两万北陵人都从峡谷攻入,寒城以南的关塞可就遭殃了!” 徐丞相道:“若是他们两万人同时攻打漠镇怎么办?五千对两万,他们踩着自己将士的尸体也爬进城墙了。” 东溟子煜懒得跟他废话,正要强行宣布出发,北陵的国书回复到了。 北陵皇上同意双方暂时停战,但依然坚持请议和使团到北陵京城议和。 东溟子煜冷笑:“这是笃定我们会怕了他的两万大军了。” 莫问冷笑道:“也不想想,没有粮食,别说这两万,就是他大营里的那十八万也得饿死!” 徐丞相蹙眉道:“可是皇上的意思是让我们去北陵京城与北陵皇上议和啊。” 东溟子煜道:“父皇的这话写在圣旨里了吗?” “可是……这样拖下去……”徐丞相无言以对。 莫问淡淡道:“玲玲公主在我们手里,若是王爷、王妃去了,他们将王爷、王妃囚禁,那我们岂不是送上门去让人家拿捏?” 徐丞相被一个太监训斥了,气的胡子乱翘,“可北陵有两万大军,还随时有更多的增援!我们没有兵,这是软肋啊!” 东溟子煜道:“可他们没有粮食。” 此时,王丰进来禀报道:“王爷,有消息传来,北陵苏家在西戎的粮队被劫了。北陵朝廷跟南云买的粮食在海上遭遇了风暴,一百多条船的粮食都沉入大海了。” 徐丞相出了一身冷汗,听说北陵苏家在东溟的商队屡屡被劫,没想到西戎和南云的商队也出了事儿。 宣王的势力,不可估量啊! 但他还是嘴硬道:“事关邦交大事,微臣还是觉得应该请示皇上再做决断。” 东溟子煜面无表情的道:“好,那徐丞相去上折子吧,顺便告诉父皇,若是本王手里有虎符可以调集边关军队,本王可以趁此机会为他拿下整个北陵!” 徐丞相眸光微微一沉,“是!” 让东溟子煜拿下北陵也不错!可是兵权不能再回到他手里! 东溟子煜知道徐丞相不会跟皇上说后面的话,但礼部的陈大人会。 他想让皇上知道,夺去了他的虎符,他失去了吞并北陵的大好机会。 东溟子煜对周海阳吩咐道:“你派人去把北陵从西戎和南云买的粮食都出事的消息告诉五十里外的北陵大军。” 北陵皇上能动大军,怕是对那些粮食抱有最大的期望。 不知道那些北陵将士,听说自己最后的活路没有了,会不会绝望的发狂? 周海阳一笑,出门安排去了,一队士兵,带着两个喇叭骑着汗血宝马驶出了漠镇。 徐丞相气的不行,他是一刻也不想在这苦寒之地呆着了,这折子回京城,用八百里加急,来回也得十天半月的。 东溟子煜也不会真的等皇上的回复,他的目的是拖延时间,让北陵人知难而退,主动来边境求和。 决定等北陵将士人心惶惶了,第二天晚上带王丰,压着玲珑公主去偷袭寒城,将四座城池全部收复。 上官若离这次没有跟着去,寒城离漠镇比较远,一晚回不来,她得应付徐丞相等人。 再说,万一北陵人若是偷袭漠镇,这里也得有人盯着。 临行前王丰去见了白青青,最让他满意的就是,白青青看别人依然是像看猪肉一样,只有看他时才有那色眯眯的表情。 他没有对白青青透露偷袭的事,疯狂之后,他道:“你一开始就色眯眯的看着我,真的是看出我的大?” 白青青说道:“像你这种鼻子的人,那里一般都很大。” 王丰又问:“你看过很多男人,所以才知道这个的吧。” 白青青像说今天天气不错似的,淡淡的说道:“是,我看过无数男人的身体,不过你是第一个让我想试试的。” 王丰皱眉:“你那天没见血。” 白青青神色淡淡:“你介意?” 王丰面无表情:“不是。我就是随便一提。” “我并没想要嫁给你,你也不必觉得对我有责任。我们各取所需,互不相欠。你不愿意了,可以不用来找我。”白青青声音淡淡的,没有半点感情。 王丰有些被羞辱的感觉,冷冷道:“我知道。” 说完,穿上衣裳,出了医馆。 回头看了一眼,罢了,这样也好,了无牵挂。 只是心里怎么不是个滋味呢? 第555章 混蛋,怎么伤这么重 东溟子煜带人去收复寒城,上官若离在漠镇饮食难安,等着前线传来的消息。 东溟子煜没有直接去寒城,而是先带人上了山,将寒城北面的山头炸了,造成雪崩的假象,直接将寒城去北陵唯一的路给堵了。 寒城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进不来。 本来听到粮食泡汤的北陵将士就人心惶惶了,现在要被瓮中捉鳖了,军心一下子就奔溃了。 有的想投降,有的想拼死一搏。 东溟子煜烧了城门,直接冲进了寒城,经过一天一夜的殊死战斗,整个寒城成了尸山血海,老远处就闻到真真血腥之气。 上官若离知道东溟子煜穿着防弹衣,但还是免不了担心,看书一个字也看不进去,做饭除了忘了放盐就是把糖当成了盐。 “王妃!”一个浑身带着干涸血迹的将士急匆匆的进了院子,还没进门就大声叫喊。 上官若离心里咯噔一下,扔下手里的书,倏地跑了出去。 来人她认识,是暗二。 暗二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王妃,王丰受伤了,大夫束手无策了!” 上官若离一看暗二这样子就知道事情很急,也不耽误,“在哪儿?” 暗二道:“在隔壁的院子,玲珑公主也受伤了,不过比王丰好多了!” 上官若离进屋披了狐裘就出了院子,“王爷如何了?” 王丰是东溟子煜的亲卫,暗二是他的暗卫,这两个得力助手不在身边,也不知他的情况怎么样。 暗二道:“王爷很好,寒城已经被我们控制了,处理完一些后续事情,就可以回来了,王丰伤的重,王爷让属下几人先将他送回来。” 上官若离放了心,加快了步子,去看王丰。 王丰躺在火炕上,玲珑公主被捆着扔在屋角,一身的狼狈,脸上还有清晰的巴掌印儿。 上官若离直接走到炕边,探了王丰的额头,“发烧了。” 看王丰的唇色苍白,“他失血过多。” 暗二道:“他腿上受了伤,血管断了,大夫说要截肢,还中了毒。” 上官若离意识到事情的严重,先取了解毒的药丸又给他吃了一颗,才解开他腿上的绷带查看伤口。 果然动脉血管断了,虽然用点穴和银针止住了血,但时间太长,依然失血太多了。 上官若离可以把血管缝合上,但没有输血条件,脑子一亮,“快去把白青青请来!” 她那里有仪器,有消毒水,应该也有输血的条件。 而且白青青酒精和消毒水是现代医用的东西,可比提纯的烈酒专业多了。 半昏迷中的王丰听到白青青的名字,点点头,又摇摇头,最后还是睡着了。 上官若离皱眉,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不管了,救命要紧。 看着王丰服用了解毒丸,虽然毒性控制住了,但并没有全解。 问王丰的一个亲兵,“他的毒是怎么回事?可知道中的是什么毒?” 那亲兵也是一身的伤,浑身的血,听到这话眼圈一红,就把冻的浑身发青的玲珑公主从角落里拎了过来。 亲兵拿出了塞在玲珑公主嘴里的破布,厉声问道:“说!你给头儿用的这是什么毒?” “本公主怎么知道是什么毒?又不是本公主下的毒!我身上都被他搜干净了,你们都见到的。”玲珑公主看了一眼王丰,蒙蒙的暮色中,他面如死灰。 不知为何,玲珑公主有些不希望这个人死了。 她一向敬佩强者,这个男人完全超乎她的预料,将她从墙头上扯下来扔到地上那一下,她觉得自己几乎被摔的四分五裂。 从来没有人敢这样直接,暴力的对她。 他撕开她的盔甲时,她甚至有些奇怪的想法,她想知道他会不会继续撕下去。 当怀疑她给他下毒时,他粗暴的打她,撕了她的衣裳捆起了她的手脚,用破布塞住了她的嘴。 她很想知道她作为他的猎物,他会对她做什么,可惜,他现在快死了。 上官若离觉得这玲玲公主看王丰的眼神不对劲儿,莫不是也像白青青一样,看上他的家伙事儿大了? 那亲兵愤怒的道:“就是她干的!当时,寒城的北陵士兵不顾她的死活,头儿怕她死了,扛着她往后退,谁知却中毒倒地,这才被北陵人刺伤!当时只有她有机会下手,不是她是谁!” “你拿不出证据就不是本公主!”玲珑公主缓慢往炕边蹭,那样子想躺炕上去。 亲兵瞬间拿着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你想做什么?老实点!” “本公主冷,想找个人靠着暖和点。”玲珑公主眸光闪了闪,又赶紧低下了头。 上官若离的眉头皱了起来,王丰现在还在发热,确实比较“暖和”,但这也不能成为这个女人靠近的理由。 对那亲兵道:“给她条被子,别冻死了!” 东溟子煜说了,得留她一条命做人质。 亲兵从一边拿过来一条烂皮子扔到角落里,将玲珑公主提溜到皮子上,又将一条破被子,粗鲁的扔到了她身上,“盖上这个。” 烂皮子和破被子上还有些臭味,不过玲珑公主管不了这么多了,她确实冻坏了,把自己蜷成一团缩在那里。 玲珑公主有些不安的看了一眼炕上的王丰,想着要不要把中的什么毒告诉他们,万一他们有办法解毒呢? 但又想起上官若离让人请什么神医了,玲珑公主慢慢的眯上了眼睛。 漠镇不大,暗二又有轻功,白青青很快就被请来了,神情并不慌张,但带着凝重的关切。 上官若离忙迎上去,“快给王丰看看,他腿上被人捅了一刀,失血过多,血管还断了!还中了不知名的毒,我的解毒丸解不了!” 她边把白青青迎进来,边将情况告诉她。 “现在有什么症状?”白青青快步走到炕边,掀起王丰身上的被子,就开始扒他的衣裳。 暗二道:“肿的厉害,黑紫色,上午时开始发热,吃了药也没什么用。” “嗯。”白青青不再说话了。 上官若离见她三两下,要把王丰的裤子扒了,就退到了外间。 有玲珑公主这个“外宾”在,上官若离不想让她抓住把柄来侮辱东溟子煜。 白青青开始检查王丰的腿,看到那个伤口之后,眼睛就忍不住红了起来,“混蛋,怎么伤这么重……” 第556章 是不是也想给王丰吸毒 白青青沉声道:“要是我再晚来一个时辰,怕是他的命就没了。” 这说明王丰的命能保住了,暗二和亲兵相视一眼,都长舒一口气。 白青青诊了诊脉,赶忙打开医箱,拿出几种他们没见过的药片来,掰开王丰的嘴巴,就帮他吞了下去。 暗二赶紧扶好王丰,白青青又给他喂了些水。 随后,白青青淡淡的吩咐道:“把火炉烧旺一些!” 她则开始将王丰的靴子扒了,将褪到一半的裤子全部脱掉,先清洗了一遍腿上的伤口, 白青青又将他的上衣解开,软甲,羽绒衣,全都脱掉。 当看到羽绒衣的口子里掉出的羽绒时,她眉头跳了一下,但手上动作不停。 很快,王丰就这样赤条条的躺在了炕上。 “身为女子,竟然随便扒男人的衣服,不知羞耻。”一道清亮的声音,陡然在角落里响起,白青青愣了愣。 扭头看到一个被捆着的黄头发女人,缩在破被子里,正抬着头一脸愤慨的看着她。 因为,玲珑公主蜷缩在破被子里,白青青又心急王丰的伤势,就没注意到她。 不过白青青现在没时间琢磨她,她已经握了满手的银针,开始在王丰周身大穴上捻入。 她看了,王丰中的毒很复杂,应该是一种被毒物养大的虫子咬的。 这种情况引起的病症,叫败血症。 如果不及时治疗,浑身都会引起炎症,到时救也救不回来了。 玲珑公主见这个女人不理她,不仅脱了王丰的衣裳,还摸遍了王丰的全身,心中便燃起了一团火,“他们说要请神医来,怎么你这个女人来了?你懂什么?会不会弄死他?” 听到这话,白青青的眼角不由得跳了跳,不过她还是没回答,一个眼神都没给玲珑公主。她现在必须集中精神治疗王丰,“你们都出去,把那只苍蝇先也弄出去!” 玲珑公主还不甘心的嘶吼道:“喂?你到底要对他怎么样?他腿上沾了毒,怎么不给他吸出来?” 白青青这次连眼皮也开始跳了起来,咬牙道:“不把她弄出去,姑奶奶就弄死她!” 那亲卫二话不说,去角落里提着玲珑公主就去外间。 还听她在那里叫道:“本公主是为了他好,你不愿意吸本公主去吸……” 亲卫直接拿了块破布,将她的嘴堵上。 白青青的眼皮跳的更厉害了,这个女人什么意思?她白青青的男人,那个女人要吸他的大腿? 你个仙人板板的,先忍住! 给了暗二一个冷眼,“你还不出去?是不是也想给王丰吸毒?” 呃!暗二一头的黑线,他是担心王丰的安全好吗? 上官若离在外面听到,扬声道:“暗二,你出来,你在里面白神医会分神的。” 暗二哎了一声,退了出去。 白青青看着依然昏迷不醒的王丰,手腕一翻手里出现一个血袋,然后将针头连接好,狠狠的扎进了他的手臂上。 这个王八蛋,不过出去了一天一夜,居然就给她惹个女人回来,还是个北陵的公主。 本事不小啊…… 这个傻大个儿居然还挺勾人的,太意外了,还以为这个模样的家伙,也就她好这口儿呢。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当拥有的时候,以为自己会满不在乎。但一旦有人觊觎或者失去,就觉得自己的东西被人抢了。 白青青此时就是这么个心情,决定等王丰醒过来就好好审问他一番。 她将血袋挂在了床柱子上,又凭空拿出一个注射器,又拿出一个小玻璃瓶子,用注射器吸取了液体,注射进了王丰的静脉里。 将针筒和玻璃瓶都送进了空间,又给王丰输液,将输液瓶也吊在床柱子上、然后,拿出一个应急手电戴在额头上,拿出各种手术器具,开始给王丰的伤口做手术。 缝合血管是个精细活儿,再说王丰身上好几处伤,其他的虽然不致命,但也得重新消毒、缝合、包扎。 上官若离估量着时间差不多了,命人做好了饭,摆在外间的桌子上等着白青青做完手术。 桌上饭菜的香味儿飘出来,玲珑公主眸中的怒火更盛了,一个劲儿的吞咽口水。 她已经很久没吃过这么好的饭菜了。 这个手术做了得有五个多小时,上官若离猜测白青青是等王丰输完了液才出来的。 白青青见到桌子上热气腾腾的饭菜,疲惫的神色好了许多。 上官若离示意她坐下,“王丰怎么样?” 白青青也不客气,疲惫的坐下,摇了摇酸痛的脖子,道:“还没脱离危险期,今晚我要亲自盯着。” 玲珑公主瞪着眼睛:“呜呜……” 上官若离对飘柔道:“将玲珑公主嘴里的布拿出来,听听她说什么。” 飘柔走过去,把玲珑公主嘴里的布拿了出来。 “他的毒你解不了吧?他若有事就是因为你不听本公主的!”玲珑公主瞪着冰蓝的眸子,死死盯住白青青,似乎要一口咬死她一般。 上官若离摸着下巴,若有所思,这货不是死活要得到东溟子煜吗?怎么好像挺关心王丰的? 而且,关心到了不该关心的范围。这是为什么呢? 白青青嘴角勾起,勾出了一个极尽嘲讽的笑容,“与你何干?听你这口气,看上他了?” 玲珑公主啐了一口,“本公主才不会看上他一下等贱民!” 白青青淡淡的道:“那就闭上你的臭嘴!” 说着,开始吃饭。 上官若离已经吃过了,问道:“他的毒可解了?是什么毒?” 白青青喝着汤,道:“应该是一种蜘蛛毒,那毒蜘蛛应该是由很多毒虫喂养的。” 玲珑公主的眸光一闪,低下头。 上官若离盯着玲珑公主,蜘蛛是冬眠的,要么提取了毒素,要么就贴身养着。 这个玲珑公主,还真是个名副其实的毒妇! 说实话,白青青不是传统的美人,她的特色是明媚洒脱,五官算不得特别出众,但是组合在一起,却让人看着很舒服,很美。 而玲珑公主不同,她是真真正正的美人,尤其那张嘴巴,哪怕现在有些苍白,依然是很诱人的。玲珑公主想要勾引男人,那就是一个眼神的事。 第557章 你想睡我的男人? 玲珑公主自持美丽高贵,在她眼里,白青青和上官若离的模样,就是最普通不过的汉人女子,跟她完全不能比。 现在这两个不要脸的女人,却占有了最勇猛最出色的两个男子,简直不能让人容忍! 她觉得以她的身份和容貌,所有优秀的男人都应该臣服在她的裙下。 可是一个东溟子煜先打击了她的占有欲,现在又来一个王丰,还真是让人讨厌! 上官若离没有错过玲珑公主的神色,淡淡问白青青道:“你有没有办法把蜘蛛引出来或者杀了?” 毕竟蜘蛛那玩意儿太小,藏在头发或者其他地方的毛发里,还真不容易找。 白青青作为上官若离的老乡,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惯,啃着大饼乐呵呵的道:“有啊,我有强效杀虫剂,喷一喷,保准死翘翘。不过,我对那东西很有兴趣,应该属于蛊虫的一种。” 上官若离笑道:“那就把玲珑公主交给你了,她身上也有伤,你得帮她检查检查。” “谢谢啦!”白青青喝着鱼丸汤,貌似无意的赞叹道:“真有家乡的味道!” 上官若离淡淡一笑,没有搭话,起身道:“那就劳驾白神医今晚好好照顾王丰,诊金方面定会很丰厚。” 白青青将脸埋在碗里,头也不抬,挥挥手,嘴里含着食物,含含糊糊的道:“好说,慢走不送。” 上官若离微微点头,转身出了房间。 回了小院儿,沙宣可憋不住了,“王妃,那个什么神医,如此无礼,对您也不行礼,您为何还对她如此客气厚待?” 上官若离淡淡道:“因为她是神医,关键时刻能救命,王丰这次的伤若不是有她,小命就没了。” 飘柔唏嘘道:“这个女子的医术竟然如此厉害?” 上官若离点头,“她是一个奇人,但凡奇人都有自己的独特的性格。” 飘柔和沙宣点头,但心里还是对白青青不给上官若离下跪行礼而耿耿于怀。 上官若离回到房间,就叫来了王丰的亲卫询问情况,“你们头儿是不是也被玲珑公主给上了?” “咳咳咳!”那亲卫差点被自己口水呛到,“王妃,我们头儿冤枉啊!卑职从来没见过头儿对女人那么狠呢,捉玲珑公主是时候,一把从墙头上拽下来,往地上摔的那一下,卑职看着都痛,这个女人还被摔爽了不成?” 亲卫将王丰如何粗暴的将玲珑公主的腰带扯下,如何将她捆了起来,如何撕了她的衣裳将她身上藏的武器都找出来,如何单手提着她跃出院墙…… 昨天如何将她从凶险的战场上救下来,抗在肩上还能大杀四方,若不是中毒,才不会受伤。 即便是受伤了,依然将玲珑公主从北陵士兵的围攻中带了出来。 玲珑公主是崇尚武力的,美人救英雄和英雄救美,自然是后者更让人心动,所以她对东溟子煜的兴趣转移到王丰身上了? 此时的玲珑公主却被白青青扒了个精光,放到雪白的床单上,“嗤嗤嗤”的喷了一身香喷喷的东西,尤其各处的毛发处。 她都没看清是什么东西,白青青就收起来了。 可恨的是她被喂了好几天的软筋散,浑身无力,就只能忍受这种屈辱。 “混蛋!你要干什么?本公主可是北陵公主!你竟然敢羞辱本公主,本公主要踏平东溟!” 白青青冷笑:“要想侮辱你,我就让几个士兵来做此事了!” 只见,有两个黑色的小蜘蛛,从她的某处毛发里爬出来,在她那雪白的皮肤上尤为显眼。 白青青展颜一笑,立刻用小镊子将蜘蛛加起来放进一个小瓶内。 嘴里啧啧道:“你们北陵人真是太脏了,一辈子也不洗个澡,你看看这寄生虫,养的这么大个儿!” 玲珑公主红了眼珠子,简直要气哭了,这是她仅有的两个毒虫了,其余的不知何时已经丢了! 白青青等了一会儿,见爬出几只虱子,恶心的她差点吐了。将她的衣裳扔到了雪地里,即便是棉袄里还有什么虫子,零下三四十度的温度也给冻死了。 给玲珑公主找来一套新衣裳,让她换上。 玲珑公主将衣裳穿上,打了个喷嚏,“本公主要进屋歇着!你无权让本公主受冻!” 这个院子里只有这个屋子里燃着地龙,最暖和,但屋子里有王丰! 白青青不傻,自然看出来玲珑公主的心思,恐怕她是看上了王丰,当然其中也有王丰是东溟子煜亲信的原因。 白青青压住心头的恶心,没有反对,更加想好好气她一气。 于是,让人将她弄进了屋,仍然扔到角落里那烂兽皮、破被子里。 而白青青则上了炕,在王丰身边躺下了,还抱着他在他嘴巴上啃了一下,啃完就满脸挑衅的扭头看玲珑公主,果然见玲珑公主那脸更加白了。 然而,当白青青想抬头嘲讽她几句时,脑袋被扣住了。 灼热的气息瞬间扑了一脸,白青青被吻住了,深深的,几乎用尽全部力气的那种吻。 许久,白青青的脑袋才被松开,就看到王丰那双眼睛里全是喜悦的光芒。 白青青觉得自己脸红了,“你醒了?” 王丰搂住她,又是一阵啃,“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我做了好多梦,梦里我一直在找你。我就在你眼前,你却看不到我……” 声音还很微弱,却满是柔情与不舍。 “傻瓜,就算你去了阎王殿报到了,姑奶奶也能把你拉回来!”说着,白青青又在王丰唇上啄了一下,搂着他的脖子就躺下了。 玲珑公主惊诧了。 这个狂妄粗暴的男人,居然会露出如此温柔的表情! 他对她的粗暴,是他的另一面吗? 一阵颤栗从头到脚,玲珑公主暗暗咬牙,她一定要把他抢到手,他给她不一样的体验。 白青青感受到自己的东西被人盯上了,心中有些烦躁,不由得抬起了头,与玲珑公主四目相对,那个女人果然也在看她。 冰蓝的眸中满是怒火,一副要将她千刀万剐的模样。 “你丫的,干嘛这么看着姑奶奶?”白青青恼怒的坐了起来,“你想睡我的男人?” 第558章 这就是睡出来的感情 玲珑公主没有回答白青青的问题,不屑的冷哼一声,窝到破被子里闭上了眼睛。 我男人三个字成功取悦了王丰,一把拉住她,“我是你的男人?嗯?” “睡觉!累死了!”白青青脸上烧得慌,甩了甩酸痛的手臂,打了个哈欠,躺在王丰旁边,搂住了他的腰,往他怀里拱了拱,很快就睡着了。 王丰这还是第一次搂着白青青纯睡觉,这感觉却比以往每一次疯狂心里都踏实愉悦。 每次他去青青医馆,二人关上门就直接心急火燎的干那事,完事了直接提裤子走人。 虽然身体纾解了,但心里却越来越空虚了。 如今,把人搂在怀里,心里才有了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满足感。 他很贪恋这种感觉,舍不得睡去,却敌不过身体的虚弱,很快就陷入了沉睡之中。 看着火炕上相拥而眠的两人,玲珑公主差点气死,怎么也睡不着。 上官若离这边也睡不着,抱着枕头,惦记着东溟子煜。 辗转难眠中,开始睡意朦胧。 突然,门口一声轻响,一阵冷风灌了进来。 一个高大的人影瞬间就到了床前,上官若离从枕头下抽出匕首就刺了过去。 可是,手腕却被一只大手捉住,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离儿这是想谋杀亲夫吗?” 上官若离的眼睛在看到东溟子煜的那一瞬间,一下子就亮了起来,瞬间绽放的光芒,灼灼其华,让东溟子煜心里甚是喜悦。 这一刻,上官若离悬着的心落了下来,但还是不放心,坐起来就去解他的衣裳,“可有受伤?” “一点小伤。”东溟子煜站在那里,任由自己的媳妇伺候他更衣。 上官若离闻言蹙眉,心里也慌了,脱衣裳的速度也快了起来,“不是穿着防弹衣吗,这么还受了伤?” 东溟子煜毫不在意的道:“真的是一点小伤,被山上的石头砸了一下。” 严重的伤,为了不让她心疼,他就瞒着了。伤真是很轻,他才享受她关心的样子。 “被石头砸到了?怪不得!”防弹衣可以防刀剑,但对内力等冲击力的作用不大。 脱下他的衣裳,果然见肩膀和腹部有一大块青紫。 检查了一下,确定骨头没事,上官若离这才真正的松了一口气,“你呀,怎么这么不小心!还好没砸到头上。” 说着下床,取了药油来,在手心里搓热了,才给他揉伤处,“淤血必须得揉开,不然会很痛。” 东溟子煜此时心里一刹那有些莫名的酸涨,有个知冷知热,心疼自己的女人,真的是最美好的事。 她眼睛里一点睡意都没有,这只能说明,他离开这一天一夜,她一直都在担心着他。 东溟子煜攥紧着上官若离的手,四目相对,谁也没有说话,可是通过那紧紧攥在一起的手,他和她的心都踏实了下来。 窗子上映着二人执手相望的影子,飘柔、沙宣见两位主子这腻歪的劲头,连忙笑着下去备热水。 莫问看向莫想,笑道:“应该很快就有小主子了。” 莫想哈了哈手,“主子们这么恩爱,有小主子是早晚的事儿。” 窗子上的影子已经搂在了一起,然后交叠,然后起起伏伏,然后灯熄了…… 一夜无眠,天蒙蒙亮的时候,二人才抱着睡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 上官若离一边起床梳洗,一边将王丰的伤情和玲珑公主的情况说了。 东溟子煜淡淡点头,没有说什么。 莫问一边伺候东溟子煜束发,一边道:“奴才已经代表王爷去看过王丰了,还带了补品,他已经没事了。那白神医一直照顾着呢,还跟那玲珑公主较劲呢、听说,白神医守着人就对王丰又是亲又是啃的,气的玲珑公主不行,王丰可是享受的很呢。” “噗嗤!”上官若离笑了出来。 这就是拍卖竞标的心理,一件商品若是有人竞争,那他的价值就会升高。 东溟子煜也笑道:“那就让他享受享受吧,若是把白神医给娶到手也算是他的本事。” 在白青青把王丰上了以后,东溟子煜就派人调查了白青青。 白青青虽然行事作风特立独行,治病救人的医术也很古怪,但背景清白。与北陵人和东溟的势力都没有牵扯。 上官若离笑道:“这就是睡出来的感情。” 东溟子煜洗了脸,拿过毛巾擦了一把,道:“据本王调查,白青青也会缝合术,而且是在三年前来到这里就会,可见并不是与你学的,她处理伤口的方式与你也很像。” 上官若离淡淡一笑,“她应该是我的老乡,不,她应该来自比我的时代还先进的地方。” 医疗空间这样的事,在她的时代还没听说过。 见过山洞里的飞行器,东溟子煜对此并不意外,“这么说,那些炸弹之类的,她也懂?” 上官若离微微摇头,“这个,不好说,看她身上的气质,应该只是个医生,医生不一定会做炸弹。但炸药的配方她应该是知道的。” 初中化学课本上有炸药的配方,读过书的人都知道,即便是记不住具体的比例,但基本成分应该是知道的。 东溟子煜眸子里一抹杀意闪过,牵着上官若离的手道:“走吧,去吃饭。” 上官若离哪里不知道他的想法,恐怕王丰笼络不到白青青,他就要杀人灭口了。 古人的上位者没有法律意识,讲究的是消灭于未然,把危险消灭在萌芽中。 现在的法律则是犯人犯罪后才来惩处,别说这人有可能犯罪,就是想了说出来了,只要没有实施,也不能把人家怎么样。 作为一个现代人,上官若离还是道:“白青青怎么说也是神医,救治了不少百姓和军中将士,也算是与人为善了,没有必要,还是不要伤害她的好。” 白青青有空间,有危险说不定可以藏到空间里,那就是一个意念的事儿,一般人根本奈何不了她。 而那些现代的药品,懂行的人鼓捣鼓捣就可以制成毒药,杀伤力不亚于古代的瘟疫,甚至能让一个地区都寸草不生。 所以,还是不要把人家逼急了的好。 第559章 这就是睡出来的感情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人家白青青没招谁没惹谁的,因为人家可能会做炸弹就杀人家,道理上说不过去。 东溟子煜捏了她的手一下,轻笑,“就是你心善,好吧,若是她不老实,可就别怪本王了。” 上官若离点头,“到时我也不会拦你,但你一定要告诉我,她可不是表面看起来这么普通。” “她表面上也不普通啊,你看她打扮的男不男女不女的,看上王丰就把人家上了。”东溟子煜坐在饭桌边,忍不住吐槽。 上官若离笑了出来,但还是把白青青应该有随身空间的事与东溟子煜说了,虽然她相信白青青不是那心思歹毒的人,但自己男人要防备她,必要的信息还是要提供的。 本来还想东溟子煜不会相信随身空间这样匪夷所思、没有科学依据的事,谁知人家比她淡定的多。 “本王倒是听说过,有些人会有些东西,可以不着痕迹的存贮大量的东西。” 上官若离给他装了一碗粥,挑眉道:“你怎么听说过这样的事情?” 东溟子煜轻笑:“话本子上。” 上官若离:“……” “哈哈!”东溟子煜看上官若离一脸黑线的样子,觉得甚是可爱,笑的尤为舒畅,“当然不止是话本子上,本王的师傅遇到过修仙之人,他们修炼到了一定的境界,就会有一些储物的扳指、荷包之类的法器。” 上官若离点头,“原来如此。” 这个时代有僵尸,有巫医,有修仙的倒也不是很意外。 二人吃了饭,下面的人就来回话了。 莫问首先道:“王爷,北陵已经派出议和使团来边境了,负责的人是三皇子北陵墨雪,随行的还有月华公主。” 莫想道:“据暗桩来报,北陵墨雪和月华公主已经联合苏家在京城布下陷阱,王爷和王妃没有进入圈套,他们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上官若离想起他们就恶心,“这对狗男女不是中了合情蛊吗?怎么还没死?看样子日子过的挺滋润啊?” 东溟子煜眉头微微蹙起,“这个时候,也不能让他们死在这儿。” 莫问压低声音道:“奴才倒是有个法子。” 东溟子煜看了他一眼,示意他说。 莫问拿出那个暖玉小瓶,道:“这里面有虫子,正好排上用场。” 上官若离眼睛一亮,道:“里面是什么蛊虫?” 莫问道:“这里面被隔成了两半,我问过追风了,一边装了一只痴情蛊,只剩下雌蛊了。另一边的蛊虫是食髓蛊,可以食人骨髓,让人全身疼痛并渐渐瘫痪,若是到了脑子里,就变成痴呆,最后活活痛死。” “真够歹毒的,那痴情蛊是怎么回事?”上官若离疑惑那雄蛊哪里去了。 莫问道:“还是让追风来说吧。” 追风应声而出,道:“痴情蛊顾名思义就是控制人的感情的,女子中雄蛊,男子中雌蛊,此蛊无解,中了情蛊的男女对彼此忠贞不渝。” 上官若离撇嘴,看向东溟子煜道:“我觉得这只情蛊是为你准备的。” 东溟子煜冷声道:“等北陵墨雪来了,给北陵墨雪的马夫或者太监用上。” 上官若离:“……” 这人怎么这么坏?蔫坏蔫坏的。 不过她喜欢。 莫问苦着小脸儿道:“食髓蛊给谁用?这么恶心的东西奴才天天贴身收着,真的很害怕,万一爬出来,奴才的小命儿可就没了。” 东溟子煜眯眼道:“给东溟月华!扎扎尔死了,北陵暂时还没有巫师可以解他的蛊。” 其实上官若离也是这么想的,但东溟月华怎么也是东溟子煜的妹妹,这话从她嘴里说不来不合适。 于是,道:“那她来到这里,或者回去就生病都不太好,都能赖到我们身上,得现在就动手,让她在半路上就病了,这样才赖不到我们身上。” 莫问将暖玉瓶子塞给追风,“这事教给你了,对于蛊虫你比我懂的多,你出边关去迎接一下北陵墨雪和东溟月华。” 追风看向上官若离,他现在是上官若离的暗卫,得她同意才行。 上官若离点头,道:“你去吧,回京以后,若是把飘柔骗到手,我就把你调成明卫,做主你们的婚事。” “咳咳!”追风差点没趴地上,“王、王妃,您、您开什么玩笑!” 他是暗卫,是不能论儿女私情的。 想着偷偷的看向东溟子煜,见东溟子煜并没有用冷眼扫他,心里稍稍安定。 上官若离笑道:“当然前提是飘柔愿意,不然,我可不会乱点鸳鸯谱。” 追风有些泄气,飘柔似乎是被您二位的不知节制吓到了,一反开始的主动态度,现在对他不冷不热、爱答不理的。 东溟子煜觉得追风一点男子汉气概也没有,对个小丫头都没办法,淡淡道:“你现在是王妃的人,本王不会干涉王妃的决定。” 那意思,是爷们儿你就把飘柔糊弄到被窝里,别在这儿露出泄气的样子,丢人现眼。 追风精神一震,抱拳行礼道:“是!” 上官若离摆摆手,“去办差吧,让暗一给你安排个帮手,要注意安全。” 追风又应了是,起身出去了。 见到飘柔在院子里晾晒衣裳,眸光一转,走过去,道:“我要出任务,离开几天。” 飘柔诧异,“去哪儿?” 追风道:“北陵。” 飘柔眸中闪过担忧,“危险吗?” 追风点点头,面无表情的道:“所以,我来向你道别,万一……” “别胡说八道的!”飘柔恶狠狠的打断他的话,“你等着!” 说完,转身跑进屋内,一会儿跑了出来,将一个纸包和一个狍子皮的帽子塞进他的手里,“点心你路上吃,帽子可以放下来护住耳朵。” 追风总是在室外,来到天寒地冻的地方,别处还好点,耳朵上血液循环不快,都生了冻疮了。 飘柔说完,淡定的继续晾衣服去了。 追风有心想抱抱亲亲,可奈何周围都是人,只好闪身走了。 将点心收进了怀里,将帽子戴上,在冷风里疾行,无论是心还是身,都暖和了,更决心回来就将飘柔抱着怀里好好亲亲。 本来飘柔就对自己有点意思,他再主动点,心会越来越近。 第560章 毁在她手里我乐意 白青青跟王丰耳鬓厮磨了一阵,见他又睡着了,便回了趟医馆看了看。 快到中午的时候,就回来了。 玲珑公主依然窝在那角落里,见到白青青回来,脸色就不好看了,“你不过是的大夫,怎么又回来了?赖上京城来的贵人了不成?” 白青青转了转脖颈,将手捏的咔吧咔吧直响,瞪着眼恶狠狠的道:“姑奶奶乐意!怎么?你有意见?” 玲珑公主轻蔑一笑,“你一个穷乡僻壤的小大夫,见到京中的贵人就着急往上贴,这种事本公主见多了。就是不知这是你自己的意思,还是受人指使?” 说着那勾人的眼神往炕上的王丰看了一眼,其中的意味很明显。 作为公主,她比谁都清楚上位者都多疑,上位者身边的人也多疑。 有些人接近不了上位者,就从他身边的人下手。 王丰警觉性很强,白青青回来的时候他就醒了,听到这些话心里也是咯噔一声。 毕竟白青青勾引他这事儿太明显,明显到直接拉到屋里就把他上了。 但是,他觉得越是这般直接,说明白青青没有别的心思,不然,她大可以用不着痕迹的办法来接近他。 而且,他相信上官若离。上官若离动手也不一定救不了他,但她更相信白青青,及时将白青青请了过来。 白青青坐到炕边上,小人得志一般的道:“他器大活儿好,我就是往上贴了你能怎么着?你一个公主也想往上贴,他还看不上你呢!” 王丰浑身一抖,起身从后面将白青青搂住。 感受着熟悉的怀抱,白青青往后又挤了挤,冲着玲珑公主挑衅的挑了挑眉。 玲珑公主连连冷笑:“王丰你可别自毁前途,毁在女人手里不说,还会给宣王带来灾祸!” 王丰亲着白青青的耳朵,“青青是我的救命恩人,毁在她手里我乐意!” “……”玲珑公主被这对不要脸的男女气的差点背过气去。 “噗嗤!”白青青喷笑出声,伸出一只手,向后摸了摸王丰的额头,已经退烧了,“不疼了?” “不疼了。”王丰将腿伸出来,让白青青看。 原先紫黑色的伤口,颜色已经变浅,肿胀也消去了不少。 “恢复的还行,不要乱动,吃完饭我再给你施针一次,到明日就更好了。”白青青微微侧身,勾住王丰的脖子,在他脸上蹭了蹭。 总算,她的心安定下来了。 白青青很累,靠着王丰的怀抱,没多会居然就睡着了。 王丰将她轻轻的拥在怀里,警告的瞪了玲珑公主一眼。 要是敢吵醒白青青,他就撕了她! 他的意思是想把玲珑公主丢的远远的,冻不死饿不死就行,可白青青这个小魔女,坚持让玲珑公主和他们在一个屋子里,还特意在她面前亲亲热热, 以前,他可没这福利。白青青对他总是淡淡的,除了那事比较热情疯狂,其余时候像个陌生人一样。 现在有机会让她对自己这般的亲密,即便是为了气玲珑公主,心里的感觉也是好的。 王丰对白青青这护食的表现很不明白,但还是很享受。 没多久,亲兵将他们的饭菜送了过来,王丰才喊醒白青青跟他一起吃饭。 玲珑公主已经饿了一天,现在看见吃的,胃中也是一阵难受,这期间,他们只给她喝过水。 一个劲儿的暗暗吞口水,心中想着一旦脱险,一定弄死白青青,至于王丰,哼哼…… 白青青吃饱喝足,让还黏着她的王丰乖乖坐一边儿去,她则拿着一快香喷喷的肉饼走向玲珑公主。 看着白青青脸上毫不掩饰的坏笑,玲珑公主眸光一凛,她可不相信这个可恶的女子会这么好心给她送吃的。 果然,白青青到了玲珑公主身边,捏起她的下巴,就将一粒药丸塞进了她的嘴里。一撸喉咙,玲珑公主来不及反应,那药丸下去了。 玲珑公主大惊,“你给本公主吃了什么?” “让你乖点的好东西,是不是很饿?想不想吃饭?”说着,白青青举着肉饼往自己嘴里送。 她其实吃饱了,现在也就是故意馋玲珑公主。 玲珑公主狂吞口水,愤怒道:“哼!让你得意几天,等本公主回到北陵绝不会放过你们。” 白青青不屑,“那我趁着你在我手里,可要玩儿个够本儿,不然得多亏?要不我割你一只手?听说你的箭射的不错,不知没有手,你用脚丫子会不会射箭?” 说着,白青青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来,正是玲珑公主放在靴子里的匕首,被王丰搜出来送给她了,陨铁打造,吹毛断发。 “你敢!”玲珑公主下意识的将手往被子底下缩。 “你也知道我医术不错,我可以给你保证,把你的手切下来之后,绝对不会让你流太多血。只要你活着,北陵就说不出什么。毕竟在寒城,那些北陵将士都不顾你的死活了。”白青青笑的极为灿烂,那匕首也在玲珑公主眼前比划来比划去。 玲珑公主心中害怕,却不敢表露出来,眸光往王丰那边扫了扫,见他也注视着这里便赶紧换了一个冷漠倨傲的表情。 “你的医者仁心呢?本公主看你心肠歹毒的很!本公主不过是敬佩胜过本公主的强者,才对王丰表示了关心。你却用如此残忍的手段对本公主,呵呵……” 说着,玲珑公主似不经意的往王丰那边瞟了一眼,她的眼角本就有些上挑,微微眯着扫过去,可谓是风情万种,勾人心魄。 白青青也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王丰,她现在非常好奇,王丰是怎么捉到这个女人的? 他们之间又发生了什么事,这个女人怎么就看上他了呢? 莫不是他救了她? 王丰连个眼神也没给玲珑公主,眼睛一直在盯着她,还非常隐蔽的朝她做了一个不可描述的动作。 白青青冲王丰翻了个白眼,又看向玲珑公主,“我是个医者没错,天下间医术能超过我的恐怕没几个,但是,我绝对不是什么仁医。” 说着,白青青故意把肉饼往玲珑公主嘴边送了送。 第561章 这个男人还真能将计就计 香喷喷的肉饼,色泽金黄,冒着油光,对已经一天没吃东西的玲珑公主来说,别具诱惑。 然而,刚一张嘴咬,肉饼就拿走了,送到白青青自己的嘴里。 一阵咕咕声,不由自主的从玲珑公主肚子里传出来,玲珑公主美丽的脸终于绷不住了,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卑鄙!” 看着满面扭曲的玲珑公主,白青青笑的极为灿烂,“这就算卑鄙了?我还没刮花你的脸呢?我还没剥了你的皮呢?所以,你最好别惹我,觊觎我的东西,不然……” 顿了顿,白青青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有趣的事情一般,露出一个迷之微笑。 看到这诡异的笑容,玲珑公主心下惊悚,扫了一眼王丰,她不信会有男人喜欢如此恶毒的女子。 王丰听到白青青暗指自己是她的东西,心中万分欣喜,眼睛里根本就看不见除了白青青之外的任何人。 这个女子嫉妒心比王妃还强,看样子以后自己的后院清净了,只会有她一个女人。 不过这也没什么,王爷这样的身份都只有王妃一人,他这个属下怎么能多要女人呢? 玲珑公主再次媚眼抛给了瞎子看,心中愤恨不已,她突然想起一个问题,冷冷的看着白青青,“你是不是给王丰下了痴情蛊?” 不然王丰怎么会看上其貌不扬、一无是处的白青青,而对她这美丽高贵的公主却从来没多看一眼? 白青青挑眉,食指摁着明媚的脸蛋儿,摆了个妖娆的造型,“姑奶奶这么美丽善良,医术又好,还用下蛊那卑鄙下作的手段吗?” 王丰还是第一次看她露出这娇媚的样子,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好,青青说的对!只有没人要的烂货才会用下蛊下药来控制男人!” 这是说她是烂货呢?玲珑公主脸色一黑,眼睛一番,晕了过去。 气的,也是饿的。 白青青冷嗤一声,“还公主呢,真不禁气。” 叫人进来,将玲珑公主弄出去,给她喂水,吃点东西,死了会影响两国邦交的。 对王丰又恢复了那淡淡的样子,恶狠狠的剜了他一眼,“脱衣裳!” “哎!”王丰笑的露出一口大白牙,迅速脱了衣裳,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一副任其蹂躏的样子。 白青青看了一眼那衣裳,已经是普通的棉袄了,眸光一转问道:“你先前穿的羽绒棉袄是谁给做的?” “宣王府里的裁缝绣娘呀,我又没婆娘!”王丰笑的色色的,抓起白青青的手就往身上冒火的地方按。 “老实些,你还有伤呢!”白青青收回手,拿出银针,“谁想出的用羽绒做棉袄的,不是都用棉花吗?” “不知道啊,发给我穿啥就穿啥呗,若不是棉袄被划破我都不知道里面是什么,说不定没有棉花了,用这个代替吧!”王丰眸光微不可查的一闪,一把抓住白青青的手,又按在身上,“快,先帮帮我!” “一边儿去,伤口裂开就麻烦了!”白青青也不再纠结羽绒的问题,戳了戳王丰的胸膛,硬邦邦的手感很好,“玲珑公主看上你了!” “不会吧,我把她整的那么惨,她还看上我了?肯定是你想多了。”王丰一脸不可思议,手在白青青身上乱捏。 白青青眯着眼睛看了看王丰,发现他并不是在撒谎,才开始往他穴道上施针。 “你怎么她了?”白青青特别想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不问出来她可不甘心。 于是王丰就一五一十的将他怎么把玲珑公主从墙头上拽下来,怎么把她的盔甲扒了,捆上之类的全说了一通。 说完,就见白青青的神色不对了。 王丰有些紧张的看向白青青,“怎么了?有哪里不对吗?” 白青青诡异一笑:“如果你现在去抽玲珑公主两个耳光,她肯定会更加想睡你,你信不信?” 王丰纠结的凝眉,“不会吧,哪有婆娘喜欢挨打的?” “你别不信,真的有,不信一会儿你打她两巴掌试试。”白青青双目灼灼的看向王丰,她还真想让王丰揍玲珑公主一顿,以验证她的猜测。 可是,如果真的像她猜的那样,那玲珑公主岂不是爽到了? 玲珑公主爽,她就不爽了。 她的男人,在职期间她不喜欢别的女人染指。 “我打她作甚?还不如摸摸我的女人……”说着,王丰的手就伸到了白青青的衣裳里。 白青青脸色微微一红,拍开了王丰的手,“别闹,小心我扎死你!其实玲珑公主长的很美……” 王丰乖乖躺好,“她那也叫美?跟我们都不是一个人种的,看着别扭。别扯她了。” …… 这里发生的事儿很快就传到了上官若离耳朵里,惹的她一阵大笑,“这个白青青,占有欲够强,也够腹黑。” 东溟子煜一脸黑线,“离儿这么喜欢人家的私密事?” 上官若离无辜的耸耸肩,“这里又没有电视、互联网,也就听点八卦解解闷儿了。” “什么电视,互联网?”东溟子煜开启好奇宝宝模式。 呃!这个问题,一句两句还真解释不清楚。 上官若离组织了一下措辞,道:“有一种仪器可以把人演的戏录下来,然后在某一时间从另一个机器上播放出来,供人消遣解闷儿。就像咱们看到的飞行器的屏幕差不多的性质。” 东溟子煜了然点头,“你觉得无聊,那本王陪你去钓鱼打猎吧?” “好啊!”上官若离确实憋闷了。 于是,东溟子煜开启了陪媳妇模式,一连好几天陪着上官若离打猎、钓鱼,滑雪…… 这天,追风回来了,冷漠的脸上有些诡异的表情。 上官若离挑眉,“怎么这么个表情?没完成任务?还是蛊虫种到自己身上了?” 追风唇角抽了抽,道:“算是完成任务了吧,就是那痴情蛊没给马夫种上,好巧不巧,让北陵墨雪中招儿了。” 呃!亲兄妹! 这事儿闹得…… 东溟子煜对这结果还算满意,道:“那样正好,这次随行的,肯定有北陵皇上的人和其他派系的人,若是恰巧让他们看到这个丑闻,北陵墨雪与皇位可就无缘了,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上官若离扶额,这个男人还真能将计就计。 第562章 敌人还真不少呢 追风见东溟子煜没责怪他办事不利,神情放松了不少,看向飘柔,还冲她眨眨眼睛。 飘柔立刻红了小脸儿,瞪了他一眼。 东溟子煜问道:“北陵使团到哪里了?” 追风道:“他们坐的是爬犁,速度很快,今天就能到,但应该在他们的营地里修整一晚,明日再来漠镇。” 上官若离点头,道:“你辛苦了,下去吃点东西去休息一下。” 又对飘柔道:“你去厨房给我取些点心来。” 飘柔知道,上官若离这是给她和追风制造机会呢,红着脸退了出去。 现在,不是做饭的点儿,厨房里没人。 一进了厨房,追风就把飘柔抱住,“你的帽子真暖和,把我的心都融化了!” 飘柔红着脸拼命挣扎,“你快放开我!你越来越坏了!” 飘柔哪里是追风的对手? 追风抱的紧紧的,轻声笑道:“男人只有在自己喜欢的女子跟前使坏,你看王爷,原来没有女子能近他一米之内,遇到王妃,连骨头都没了。” 追风毫无压力的腹诽自己的主子。 飘柔又想起上官若离深更半夜的“惨叫”,不由得蹙起了眉头。 追风猜到她心里所想,忙道:“你放心,我以后都听你的,你说亲热就亲热,你说做多长时间就多长时间,绝对不会让你累到。” 这个事儿,到时候恐怕她自己就欲罢不能了,呵呵。 飘柔抬眼,眸子里星光熠熠,“此话当真?” 追风拍拍胸脯,“男子汉大丈夫,说话算话。” 飘柔脸色绯红,但还是强绷着脸道:“哼,你若是说话不算话,我就把你休了!王妃说了女子没有男子照样也可以活,没必要委屈自己。” “好!若是说话不算话,任凭你处置!”追风哀嚎,王妃啊王妃,您这是都给小丫头灌输了什么思想啊? 飘柔噗嗤一笑,捶了他一下,“那你听话,快放开,我给你煮碗面条!” 追风虽然不舍,但还是听话的放开她,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我好几天没吃热乎饭了,北陵人防卫严密,好不容易才完成了任务。” 咳咳,还把痴情蛊下错人了。 飘柔一听,更加心疼了,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往锅里加了水,“那你回去歇会儿,一会儿就好了。” “我帮你烧火!我就想守着你,看着你!”追风坐到木头墩子上,开始烧火。 飘柔抿唇一笑,麻利的开始和面。 于是,小院内除了东溟子煜、上官若离和王丰、白青青之后,又多了一对儿撒狗粮的。 这让那些有媳妇的更加思念媳妇,没媳妇的想赶紧找个媳妇儿。 第二天,北陵使团的人就到了漠镇。 因为有东溟月华在,上官若离也到了衙门正门口迎接使团。 此时,原本晴空万里的天不知何时密布一层层深云,阵阵寒风吹过,从天空飘零而下的雪花簌簌的散落在大地上。 在北陵墨雪和东溟月华从马车上下来的那一刻,有一道目光如冰锥一般朝上官若离飞射而来。 我去! 如果眼神能杀死人的话,上官若离觉得自己早就投胎几万次了。 东溟子煜作为东道主,抱拳:“欢迎北陵三皇子来东溟合谈。” 他特意加重了“东溟”二字,虽然语气淡淡,但北陵人在其中听出了讽刺的意味。 漠镇,现在又是东溟的地盘了。 上官若离看着北陵人那阴沉的脸,心里一阵暗爽。 一切的阴谋诡计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都会显得不堪一击。 若不是东溟皇上伤了东溟子煜的心,他早就打下北陵,将北陵划入东溟的疆土范围了。 这些人还真是拿自己当盘菜,得了几条军事机密就想攻打东溟。 “宣王殿下客气!”北陵墨雪脸色阴寒。 娘的,他想来啊?不来不行! 上官若离笑眯眯的看向面色苍白的东溟月华,淡笑道:“听说月华公主想本妃了,本妃倒是不知何时我们姑嫂关系这么好了?” 东溟月华食髓蛊应该发作了,脸色难看的厉害,但依然带着得体的微笑,“月华那时候不懂事,离开的家乡才知道亲情的可贵。” 说着上前,伸手要亲热的去握上官若离的手。 上官若离不着痕迹的躲开,淡淡道:“你啊,这话说的我这心里好难受,若是让皇后和太子听到不知会多心疼……哎呀!” 她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一脸的愧疚,“忘了,是前皇后和前太子。” 东溟月华手指微微发抖,眸中都是仇恨,但还是那般得体的笑着:“是啊,他们肯定会心疼我的!” 吆呵!道行见长了哈! 上官若离还以为会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场面,没想到东溟月华这大半年成长了不少,不光收敛了脾气,这演技也是蹭蹭的往上窜啊。 看样子,在北陵的日子也不好过。 只有困苦和磨难才能让人迅速成长起来。 东溟子煜牵着上官若离转身,率先进入漠镇衙门。 男人们去议事,上官若离和周夫人负责招待东溟月华。 飘柔趁着上茶点的功夫,在上官若离耳边小声道:“如画说,北陵队伍里有大批僵尸兵。” 上官若离微微一笑,表示自己知道了。 扎扎尔是和云霞殿合作在东溟京城附近建了血池炼制蛊人,而黑袍老祖是云霞殿的幕后大boss,与北陵墨雪搭上线也在情理之中。 僵尸兵不吃不喝,倒是适合北陵这样的穷光蛋。 可见,这次把他们夫妻引入北陵,是各方势力共同努力的结果。 这么想想,她和东溟子煜的敌人还真不少呢。 东溟月华喝了一口热茶,微笑道:“大皇嫂,不知玲珑公主可还好?” 上官若离淡笑道:“她很好。” 天天看王丰和白青青现场直播,可不是谁都有这荣幸的。 “那我可否去见见她?临行前,母妃给她带了些随身的用品……”东溟月华说着眉头蹙起,手里的茶杯都握不住了。 周夫人关怀道:“三皇子妃,您怎么了,可是身子不适?” 东溟月华额头上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可能是路上饮食不当,身上有些痛。” 上官若离知道是食髓蛊发作了,关切的道:“可让大夫看过了?” 东溟月华缓了一口气,道:“跟随的太医和巫医都看过了。” 巫医?上官若离心里一沉。 第563章 乖啊!有我在 巫医这个词儿总是充满了神秘的色彩,让人一听,立刻联想到歪门邪道。 当初,扎扎尔就是以巫医的身份到东溟作妖的。 就是不知道这个巫医是玩儿蛊虫的,还是玩儿僵尸的? 周夫人关切道:“那要不要再让北陵的太医和巫医来给三皇子妃看看?” 东溟月华摇摇头,从侍女手里接过一个药丸吃了,才缓缓吐出一口气。 上官若离淡淡道:“想必是三皇子妃身娇肉贵,禁不住长途跋涉,要不你先休息一下,反正已经见到我了,也不会思念的睡不着觉了。” 东溟月华露出一个疲惫的笑容,“好,那就有劳大皇嫂给我安排个休息的院子。” 上官若离道:“放心,你和三皇子休息的地方早就备好了。” 周夫人也道:“只是,苦寒贫瘠之地,条件简陋,还请三皇子妃不要介意。” 上官若离淡笑道:“三皇子妃思念故土,思念本妃,怎么会在乎条件简陋呢?是不是三皇子妃?” “大皇嫂说的是!”东溟月华依然笑着,但说话有点咬牙切齿的意味。 若不是这个贱人,她也不会来北陵和亲,受尽了屈辱折磨! 承受这一切的,应该是这个贱人! 上官若离可不相信东溟月华会转了性子,她只相信狗改不了吃屎。 让人将东溟月华一行人带到她落脚的院子,就吩咐人告知王丰,看好了玲珑公主,防止僵尸兵去解救她。 可是,已经晚了,僵尸兵已经跳进了软禁玲珑公主的那个小院。 王丰一剑下去,硬邦邦的不见血,僵尸依然活蹦乱跳。 白青青一把药粉撒出去,反而迷倒了大片的自己人。 王丰一头的黑线,“傻女人,这些是僵尸,不怕毒!” “啊!”白青青尖叫一声,跳到王丰的怀里,搂住他的脖子,跨坐在他的腰上,白着脸哆嗦道:“僵僵僵尸?!” 王丰一手抱着她的腰防止她出溜下去,一手砍下僵尸的头,僵尸的头在地上咕噜噜滚了几圈儿还张着嘴发出嘶吼的声音,要咬人。 而那没头的身子,仍然挥舞着剑朝王丰砍来。 王丰拍了白青青的两瓣肥肉一下,“还不给我的兄弟解毒!不然咱们得被僵尸咬了!” “哦哦哦!对对对!”白青青又扬手洒出一把药粉,给晕倒的亲卫解了迷药。 亲卫们从地上爬起来,摇晃了几下,开始与僵尸兵搏斗。 虽然僵尸兵反应呆板迟钝,但关键是打不死啊。而且砍下的手照常可以抓人,砍下的脑袋照样可以咬人,砍下的腿照样可以跳跃…… 看着满屋里跳跃行走的人体零部件,白青青搂着王丰的脖子,惊恐的发出一声声尖叫。 人体器官她看过不少,但这种离开躯体还能自由活动的,她还是第一次见,这再一次颠覆了她的三观。 于是,下体一热,一阵骚臭味儿散发出来…… “白神医不会是吓尿了吧?好臭!”玲珑公主保持她冷漠倨傲的模样,看起来如冰雪公主一样美丽,冰蓝的眸子里都是鄙夷。 “我艹你&*%¥……”白青青冲着玲珑公主一阵臭骂。 太特么丢人了! 这倒是刺激的白青青顾不得害怕了,从王丰怀里跳下来,跑到玲珑公主面前,掏出匕首放在她的脖子上就威胁僵尸兵道:“你们都助手,不然我就杀了她!” 可僵尸听不懂人话,超样往玲珑公主跟前扑。 “哈哈哈!”白青青嘲讽的笑道:“我还以为这些畜生是来救你的呢,原来是来杀你的!你太拿自己当回事儿了,原来已经成了弃子儿了!好可怜!” 白青青的话像一把刀子,狠狠地插进了玲珑公主的心里。 没错,对于北陵来说,把玲珑公主救回去,还不如让她死在这里得到的好处要大。 要和谈,一个死的公主要比活的公主赔的多。 要打,杀死玲珑公主,这就是个宣战的好借口。 玲珑公主心知肚明,却还是强装无所谓的冷笑道:“你们先担心一下自己吧!这些僵尸可不是好对付的!” 一个僵尸手爬过来,抓住白青青的裙子就往上爬。 “啊!”白青青尖叫一声,也顾不得玲珑公主了,挥起匕首,直接连裙子一起割了下来。 那手被王丰的袖弩钉在了地上,五根手指还拼命抓挠着,地上很快被刨了一个坑,眼看就要脱离那袖箭。 白青青惊恐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这这这尼玛比僵尸恐怖片儿还惊悚!” 王丰带着护卫护在她们前面,手里的剑挥舞的虎虎生风,但包围圈还是越来越小。 就在王丰额头上冒出细汗的时候,门和窗子被人撞开。 莫想带这人进来,手里的糯米、黑狗血、朱砂、大蒜头,不要钱的往屋里招呼。 僵尸和那些断肢残臂沾上那些东西,冒出一阵青烟,屋里充斥着令人作呕的尸臭味和鬼哭狼嚎的惨叫声。 莫想道:“王统领,你们快出去,我要放火烧了他们!” 王丰一只胳膊夹着白青青,一只手提起玲珑公主,趁着僵尸还没反应过来,破窗而出。 莫想命人将装着石油脑的罐子扔进去,然后将点燃的火折子扔了进去。 然后,带人守住了窗口和门口,防止僵尸跑出来。 一阵阵不似来自人间的尖叫声从火海里传来,透过窗子,还能看到里面僵尸张牙舞爪的样子。 “卧槽!卧槽!”白青青紧紧的抱住王丰,吓得面如土色,也有劫后余生的虚脱。 白青青险些晕倒,王丰赶忙扶住她,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大手轻拍着,“好了啊,没事了!乖啊!有我在!” 这是他第一次见白青青害怕的样子,在他眼里她总是淡然的,镇定自信的。这个惊恐无助的样子,让她更像个女人。 白青青却哇的一声哭出来,钻进他的怀里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大哭起来。 “怎么了?嗯?不怕了,乖啊,我会保护你的!”王丰见白青青不但没被他哄好,反而哭的更厉害了,有些手足无措。 “傻瓜!傻瓜!”白青青捶着王丰坚实的胸膛破涕为笑,然后边笑边哭。 王丰:“……” 这是吓疯了吗? 玲珑公主瘫软在雪地里,眸光呆滞,一脸的生无可恋。可是,现在她连自杀的力气也没有。 第564章 你有谈条件的资格吗 上官若离看到火光,就带人冲了过来,见事情已经解决了,玲珑公主没事就放下心来。 看到白青青抱着王丰大哭,裙子上还有水渍,饶有兴味的挑了挑好看的眉毛。 玲珑公主已经从成为弃子的打击中恢复了正常,很好心的解疑答惑道:“她被僵尸吓尿了。” 白青青听到这话,立刻止住了哭声,在王丰身上擦了擦鼻涕,像只炸毛的小母老虎似的,走到玲珑公主跟前,恶狠狠的就给了她一脚,“都是你这祸害招来的!” 玲珑公主不屑道:“胆小鬼!” 白青青羞怒骂道:“可怜鬼!” 玲珑公主淡然道:“本公主内心强大,只靠自己,从未奢望依靠别人,所以从未因为别人如何待我,而感到欣喜或伤心。” 我呸!这话上官若离可不信,想问她既然这么想的开,为什么对东溟子煜又爱又恨的,为什么看王丰对白青青好,就看白青青不顺眼? 这就是个身居高位,占有欲特强,有公主病的公主。总觉得所有人都围着她转,男人都臣服在她的裙下。 上官若离吩咐飘柔和沙宣道:“给玲珑公主更衣,带去见北陵墨雪。” 这个祸害,还是提早交接给北陵墨雪,再出了事可别怪他们了。 …… 漠镇衙门的议事厅内,摆了一张小几,几上放着茶盏,和几碟点心干果。 北陵墨雪淡然的坐在了东溟子煜的对面,“宣王殿下不到一个月带着几千将士就收复了边境四镇,在下钦佩万分。” 端起茶杯,北陵墨雪毫不迟疑的先饮了一口,一点都不担心他们会下毒。 “不必恭维,说说你们和谈的条件吧。”东溟子煜也拿起了茶杯,神色淡淡。 “放了玲珑公主,解禁两国的商路,支援北陵一批粮食。”北陵墨雪放下茶杯,定定看向东溟子煜。 东溟子煜面无表情,“你们用什么来换?” 北陵墨雪淡淡道:“我们将大军撤回,与东溟息战。” “你们北陵人的话还能信吗?上次合约才签订了几天,你们就背信弃义冒犯我东溟?若是一点代价也不付出,那谁都可以随便撕毁合约了。”一道嗜血的光芒从东溟子煜眸中闪过。 “那宣王的意思是?”北陵墨雪那张淡然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凝重。 原来,他们还可以用四城来换,但现在四成已经被东溟子煜收复,他们只怕还得出血。 “你既然主动来漠镇和谈,想必是知晓了我们的实力,也认清了你们的处境。你觉得你有谈条件的资格吗?只要本王想,踏平北陵也不是不可能的事。”东溟子煜声音轻缓,殷红的唇瓣,越发显得嗜血。 北陵墨雪脸上的淡定,越来越少。 东溟子煜是战神,不是什么仁义之人,他双手沾满鲜血,但不是莽夫。他有勇有谋,绝对不是好对付之人。 “你已经将四座城镇收复了,还想如何?”北陵墨雪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与徐丞相对了一个隐晦的眼神。 东溟子煜淡淡道:“你们没有粮食,没有银子,那就割地道歉吧。” 嘴角勾起一个冷笑,他这个条件,恐怕北陵墨雪办不到,不过谈判嘛,得慢慢谈。 北陵墨雪沉默了,脸色阴沉的可怕,他想的太简单了,东溟子煜不是好惹的。 旁边一个北陵官员说话了,“东溟宣王殿下,割让疆土,我们做不了主,可否换个条件,比如战马,比如钢铁,比如铜矿?” 北陵之所以能维持几百年,并不是一无所有。就是缺粮食,而民以食为天,粮食是稳定之根本。 东溟子煜依然面不改色,冷若冰山,“这要看你说的那些东西的价值,能不能平息本王父皇的怒气。” 关键,是他的怒气。 北陵墨雪眸光一闪,忙道:“可以加一株千年锁阳。” 他可是知道,东溟皇上最想要的是千年锁阳和千年雪莲。 徐丞相眸光一闪,对东溟子煜道:“王爷,不如让他们列个详细的清单,请示皇上?毕竟北陵边境的城池都很贫瘠,到时候咱们不光要加派兵力镇守,到了冬季,还得浪费粮食来养那些北陵百姓。” 东溟子煜不为所动,垂眸正要说话,莫想走了进来,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东溟子煜凌厉的眸子看向北陵墨雪,冷声道:“看样子北陵对这次何谈毫无诚意!” 北陵墨雪眸光一沉,面色镇定的道:“不知宣王这是何意?” 东溟子煜与他对视了片刻,直到他心虚的垂下眸子,“刚才有僵尸怪物刺杀玲珑公主。” “什么?!玲珑公主没事吧?”北陵墨雪一副震惊的样子。 不管真的假的,在场的人都表示震惊和关切。 莫想道:“幸好有惊无险,王妃已经将玲珑公主带了过来,交还给北陵三皇子。” 东溟子煜淡淡道:“玲珑公主还是你们北陵人自己保护的好。” 北陵墨雪张张嘴想说什么,但谁也没说刺客是北陵人派的,他解释只会越描越黑,最后也就没说什么。 门被打开,一阵冷风裹夹着雪花冲进来。 上官若离带着玲珑公主进来,笑道:“这些日子委屈玲珑公主在此做客,总怕怠慢了她,终于盼到你们来迎接玲珑公主回国了。” 虚伪!玲珑公主暗骂一句,她已经服用了软筋散的解药,已经有了力气。 “多谢宣王妃照顾玲珑公主了。”北陵墨雪深深的看着上官若离,这个女子更加光彩照人了,让人无法移开眼睛。 东溟子煜眸光一冷,起身挡住北陵墨雪的视线,握住上官若离的手,道:“今天就到这里,三皇子带着玲珑公主回去吧。” “三皇兄!”玲珑公主看到北陵墨雪没来由的心脏狂跳,有一种扑过去诉委屈的冲动。 北陵墨雪抬起头来,对上玲珑公主那冰蓝的眸子,觉得浑身一阵悸动,从脚心到心脏都麻酥酥的。 二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噼里啪啦的火花带闪电。 “玲珑……” “三皇兄……” 二人以慢镜头的脚步接近,最后抱在了一起。 东溟子煜与上官若离对视了一眼,携手出了房间。 房间里剩下的其余人也面面相觑一番,虽然北陵民风开化,但也没有兄妹当众如此搂搂抱抱的。 而且,北陵墨雪和玲珑公主的关系没亲密到这程度啊。 第565章 他为什么这么愤怒 上官若离吩咐厨房准备宴席,中午为北陵使团接风。 周夫人亲自在厨房盯着,总怕出现差池。 东溟子煜回去立刻叫来了如画,询问僵尸兵的情况,与王丰等人研究防守和警戒。 这几天周海阳也没闲着,从内地一些地方守军那里借来了不少兵,都驻扎在漠镇五里以外。 东溟子煜让人多搭了不少帐篷,还扎了很多稻草人,穿上士兵的衣裳,竖在兵营里装数。 北陵墨雪打探消息的人远远的一看就吓得不轻,忙回去报信。 北陵墨雪神情凝重的道:“没想到东溟子煜有本事借来这么多兵!” 东溟月华道:“他掌管兵权多年,还与上官天啸联姻,军中都是他们的旧部,借那点兵不算什么。” 北陵墨雪凝眉,“他就不怕东溟帝怀疑防备?” “他没费多少兵力就收复了四座城池,到时候再换取大量的好处,父皇在乎的是到手的利益,也就功过相抵了。”东溟月华又开始痛了,对丫鬟道:“快,给本妃拿药丸来。” 丫鬟担忧道:“皇子妃,这药丸虽然止痛,但吃多了上瘾。” “顾不了这么多了!”东溟月华夺过药丸,赶紧吃了下去,“我骨头疼,绝对不是病,肯定是中了毒!” “骨头疼?”北陵墨雪想起了食髓蛊。 扎扎尔死了,那蛊人也在东溟被花无缺和元昊给烧了。蛊虫只有在暖玉玉瓶里存放的那几只,而暖玉玉瓶只有玲珑公主哪里有! 北陵墨雪怀疑是玲珑公主,但他没有说出来,起身去了玲珑公主的房间。 玲珑公主换了衣裳,正在吃东西。这些日子饿还不是最难受的,关键是白青青那个死女人总拿肉饼烤肉馋她。 见到北陵墨雪进来,眼睛不由得一亮,“三皇兄!” 北陵墨雪对上那目光,心头一跳,轻咳一声道:“我来问你,你是不是给月华下蛊了?” 玲珑公主面色一冷,委屈的道:“我为何要给她下蛊?她虽然很蠢,我也看她不顺眼,但还不至于把那么珍贵的蛊虫浪费到她身上!” 北陵墨雪不知为什么看到她生气,心里一阵心疼,忙解释道:“你别生气,我也没说什么,她的症状像是中了食髓蛊,可北陵天寒地冻,蛊人又没了,只有你的暖玉玉瓶能养蛊虫。” 玲珑公主眸光微沉,淡淡道:“我的玉瓶不知何时已经丢了,里面有一只痴情蛊,一只食髓蛊。” “这么说,是有人要害东溟月华嫁祸给你?那人能有什么目的?”北陵墨雪有些想不通,“你可知道玉瓶什么时候丢的?会是什么人偷去了?” 玲珑公主微微摇头,“我一直贴身收着……” 她的脸红了,莫不是王丰在脱他衣裳的时候丢的? 北陵墨雪见她脸红的样子,心里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冷声道:“看样子你想起什么了,去问那个男人!” 说着,愤怒的转身出门。 贴身收着,还脸红了,肯定是和男人那什么的时候弄丢的! 可是,他为什么这么愤怒? 他又不是不知道玲珑公主有男人,而且还不少! 玲珑公主也很恼火,她得找王丰问问! 可当时,王丰似乎没从她身上拿走暖玉瓶。 站起身来,出门去找王丰,正碰上周海阳来请他们去赴宴。 于是,只好先去赴宴。 到了街上,正碰到王丰陪着白青青会驿馆。 玲珑公主冷笑一声,走过去,高傲而鄙夷的说道:“怎么,胆小鬼,回去换裤子?” 王丰冷脸一凝,冷声道:“你最好老实点儿!” 白青青虽然窘迫的不行,但还是淡淡的说道:“玲珑公主脾气真大,因为有些虚火,得疏解一下才行。” 王丰看向白青青立刻换了一张温柔的脸,“青青的意思是他欠&?” 白青青轻笑:“你真聪明!” 王丰:“当然,不然你怎么会看上我?” 白青青:“臭美,傻子。” 二人旁若无人的打情骂俏,绕过玲珑公主走了。 玲珑公主可清楚的记着这些日子白青青对自己的侮辱,她恨的咬牙切齿,发誓一定要给白青青一个教训。 到了宴会厅,淡然的理了一下衣裙,跪坐在东溟月华下手的位置。 抬眼看向主位上的东溟子煜,忽然觉得他也不是很俊美迷人,跟北陵墨雪比差远了。 以前自己脑子里有坑吗?怎么就迷恋上他了呢? 她把这归结为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 上官若离眸中闪过一抹精光,唇角挂着淡漠疏离的笑,“三皇子妃和玲珑公主的身子都好些了吧?” 东溟月华淡笑道:“好多了,多谢大皇嫂。” 然后,看了身后的婢女一眼,又道:“此行给大皇嫂准备了礼物,是北陵最北面雪山上的雪狐皮做的披风,还请大皇嫂笑纳。” 婢女端着一个托盘上前,掀开托盘上的红布,里面是一件雪白的狐裘披风。 “谢谢了!本妃也为三皇子妃备了薄礼,一颗上百年的人参。”上官若离一抬手。 飘柔捧着一个大盒子走过去,与东溟月华的婢女交换了礼物。 上官若离淡淡道:“这百年人参无论调养身子还是续命都是极好的,等三皇子妃生产的时候,嘴里含上一片,就能保持体力了,也会减少生产的危险。” 相信最多两个月就能用上了,中了食髓蛊的人坚持不了多久。 东溟月华的脸黑了下来,她被北陵墨雪传染了合情蛊,天天做那事,还被虐打,曾经有过一个孩子,因为折腾的猛掉了,太医说以后怀孕很难了。 上官若离此时说这些,这不是戳她肺管子吗? 压下心中的愤恨,她淡淡一笑,“多谢大皇嫂,还是大皇嫂想的周到。” 玲珑公主眸光一闪,道:“三皇嫂身子不适,太医和巫医都看不出端倪,倒不如让白神医看看。” 上官若离眸子微微一眯,“白神医一个漠镇上的小大夫,怎么能与北陵皇宫里的太医和巫医相提并论?若是三皇子妃不担心其他的,倒是可以让她来一试。” 丫的,那痴情蛊是假的吗? 怎么玲珑公主还朝白青青下手。 这个白青青,也是把她给气的心里有阴影了。 第566章 难道不该谦虚一下吗 漠镇才有多大? 二百户不到,都是土胚房,穷的冬天只能喝风。 东溟月华自然不会相信白青青这漠镇的神医能有什么高超的医术,笑一笑没有说话。 玲珑公主眸中寒光一闪,在这公众场合,也没再极力推荐。 男人那边也在互相寒暄,说着场面话。 菜很快就上来了,大家都是讲究就餐礼仪的人,默不作声的开始吃饭。 吃了消食茶,然后就散了。 北陵那边要研究谈判的条件,东溟这边也要研究如何从中得到更大的好处,当然也得保证漠镇的安全,将僵尸兵都找出来解决了。 因为这些僵尸兵都是用刚死还有一口怨气的尸体养的,所以行动上虽然迟缓,但天气冷穿的厚,活人的行动也都很笨拙,所以一眼也分辨不出。 东溟子煜和周海阳、徐丞相等人议事,上官若离回到小院,先检查了一下东溟月华送的狐裘披风。 她可不相信东溟月华那么好心,送她这么好的东西。 狐裘又薄又轻,雪白无暇,非常保暖,确实是难得的好东西。 上官若离仔细找了一遍,没有藏着毒针之类的。闻了闻,也没有特殊的味道。将领子的部分浸泡到水里,也没验出有毒。 摸着下巴想了想,吩咐道:“去找白青青过来。” 白青青系统里有仪器,应该能更准确的查出毒素。 不一会儿,白青青被请了过来。 白青青犹豫了一下,还是别扭的下跪行礼,道:“民女拜见王妃。” 上官若离虚扶了一把,“起来吧,本妃有事找你。” 她本可以免了她的礼,但还是决定表现的像个正常的古人。 白青青起身,大方的看向上官若离,“什么事?” 上官若离示意飘柔将狐裘披风递给白青青,“验一验这上面有没有毒,或者有可能产生什么毒素。若是没事,这披风就送你了。当然,有事你自己处理一下,也可以用。” 白青青拿过来,摸了摸,“真是好东西,真送给我了?” 若在现代,得值个十几万。 上官若离点点头,“不包括在你的诊金内。” 白青青笑着的见牙不见眼,“那谢谢啦,不过,你为什么要送给我这么贵重的东西?” 上官若离实话实说道:“因为这是我一个仇人送给我的,我怀疑这上面有毒,即便是没毒我也不会穿。所以让你检验一下,这披风顺便当做检测费了。” 白青青觉得这话很有道理,道:“好,我检查完就告诉你结果。” 上官若离道:“北陵人在漠镇这些日子,你让王丰给你安排个住处吧,那玲珑公主恐怕要报复。” 白青青撇嘴,“我才不怕她。” “她或许可以驱使僵尸兵。” “呃!好吧,在玲珑公主离开漠镇以前,我和王丰住一起。” 一听僵尸白青青就怂了,想起自己竟然被吓尿了,忙红着脸讪讪的告辞了。 这真是她人生中的一大污点! 见白青青出去了,上官若离叹了口气。 “王妃为何叹气?”飘柔给上官若离卸下头上繁琐的发钗。 上官若离道:“我本来就没惹到过东溟月华,只是她算计我,我没上当,她就把我当仇人了,你说这种人是怎么长的?” 飘柔笑道:“有些人天生是仇敌,第一眼看着就扎眼。” 沙宣也道:“有些人第一眼就合眼缘。” 上官若离微笑道:“这倒是真的。” 换下繁琐的正装,上火炕上去睡午觉。 午觉醒来的时候,白青青就来了。 上官若离好歹梳洗一下,披了件棉袍就去了外间。 白青青一见她就急急的说道:“那狐裘上还真有东西。” 上官若离眉头微蹙,“什么东西?” 白青青道:“狐裘在一种叫妇人心的草汁中浸泡过,妇人心本无毒,天冷的时候也没事。但在体温下或者在温暖的地方,会与空气里的氧气发生反应,生成一种毒素,是一种慢性毒药,随着积累,会身子孱弱,最后心脏衰竭而死。” “呵,有意思!”上官若离冷笑出来。 她和东溟月华还真想到一起去了,她给东溟月华下食髓蛊,东溟月华给她来了个妇人心。 东溟月华知道她肯定会检查,若是查不出什么,这么好的东西,在这么冷的地方,肯定要自己穿。 即便是不穿,与其他衣裳放在一起,屋里一暖和也产生了毒素,沾染到其他衣裳上。 白青青接着道:“若不是有些毒检验的时候需要加热,我也检验不出来。妇人心,一听这名字就知道有多厉害了。这种草药在北陵北边的草原上,很稀少,除了本地的大夫和个别懂草药的牧民极少有人知道。” 上官若离干笑两声,“没事儿,她不给我下毒我才觉得奇怪,谢谢你了。” 从袖袋里掏出几张银票,推到她跟前,“这是你救王丰,给将士们处理伤势的诊金,你看看够不够。” 白青青一看都是一千两一张的,吹了一声口哨儿,道:“这也太多了,这么大面值的银票,我在这小镇上都没法花。” 上官若离给了飘柔一个眼神,飘柔从钱匣子里拿出一叠子一百两一张的银票递给白青青。 白青青从里面抽出两张,“这是给将士们治伤的诊金,王丰的他自己给我。” 上官若离也不勉强,笑道:“好,依你。” 这个白青青,还不是个贪财的。 若是她,就顺水推舟都接过去了。 白青青将银票收好,眨眨眼睛,道:“你想不想报复回去?我这里有比妇人心还毒还不着痕迹的药,便宜点卖给你。” 上官若离微微摇头,“不用,恶人自有恶人磨,反正谈判完,这辈子就不会见面了。” 白青青叹息,“王妃还真是心善。” 咳咳,上官若离也叹息,“哎,是啊,这是我的优点,也是我的缺点。” “噗!”白青青笑了出来,难道不该谦虚一下吗? 上官若离也跟着笑起来。 飘柔和沙宣觉得这两个人在气质、脾气上倒是有相似的地方。 “王妃!”外面有侍卫请示,“周夫人求见。” 第567章 还真像个衣冠禽兽 白青青见上官若离有事,就起身告辞了。 周夫人进来,行了大礼,禀报道:“王妃,北陵三皇子妃派人来找臣妇,她说想请王妃和臣妇一起去雪山里打猎。” 上官若离神情一凛,“打猎?打个屁!就说天气寒冷,山里没有猎物了!她自己作死没事,别耽误两国的合谈。” 周夫人笑了出来,“王妃所言极是,臣妇让人回复她。” 上官若离轻嗤道:“看样子她病的还不够厉害,还想着作妖呢。” 周夫人收敛了些笑容,道:“男人们商议国事,我们要不要组织些品茶会什么的,招待三皇子妃和玲珑公主?” 若是在京城,诗会、茶会、赏花会等各种活动就组织起来了。 上官若离摸了摸下巴,想了一会儿道:“晚上等王爷回来,商量一下,东溟月华和玲珑公主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若是闹出什么事情来,影响了合谈大事可就不好了。比如,挟持了本妃要挟王爷。” 周夫人脸色一白,“是臣妇考虑不周了。” 上官若离道:“这也不能怪你,东溟月华虽然是东溟的公主,但她现在是北陵的三皇子妃,而且皇后和太子反叛而死,她是敌是友可不好说。玲珑公主更不用说了,她被囚禁多日,正恨不得一雪前耻呢。” 周夫人神色凝重的点头,“王妃说的是。” 上官若离道:“我知道你是不想失了礼数,但跟明显对咱们有敌意的人,不必讲究这些。咱们静观其变,见招拆招,把他们盯紧了。” “是!”周夫人点头。 二人又说了些家常,周夫人才告辞离去。 上官若离轻轻敲击着桌面,垂眸深思。 这个东溟月华,不是给她送了带毒的狐裘披风了吗?怎么还带病约她去打猎? 不自信狐裘披风能弄死她?还想来个痛快的? 现在东溟月华的段数明显升高了不少,知道北陵那些人不是宣王府暗卫的对手,应该不会想武力解决。 这事儿,应该不是她的主意,肯定有人撺掇,要么是北陵墨雪,要么是玲珑公主。 不管是谁,别想打她的主意! 又有侍卫来报,如画又带着侍卫抓住了两个僵尸兵。 上官若离赶紧去厨房先煮了糖水鸡蛋装在瓷盅里,套上棉套子保温,让人给如画送去暖身子,然后包豆芽羊肉馅儿的饺子做为晚餐。 如画穿的像个熊一样在雪地里一遍一遍的走着,腿儿都遛细了。 “如画公子!”有个侍卫抱着一个圆圆的东西过来。 如画鼻子一动,闻到了诱人的香气,马上露出了笑容,嘴里哈出的白气凝结在狗皮帽子上,结成了白霜。 侍卫将汤盅递给如画,“王妃给你做的,让你暖暖身子,还说晚上吃豆芽羊肉馅儿饺子。” 如画接过套着棉套子的汤盅,打开一看,热气腾腾中,是四个荷包蛋,还有银耳、枸杞、山楂。 拿起里面的银勺尝了一口,酸酸甜甜,又滑又软。 如画眼圈儿微红,狼吞虎咽的吃了两个鸡蛋,喝了一半的汤,浑身立刻热乎乎的了。 听到身边两个侍卫吞咽口水的声音,将汤盅递给一个侍卫,“还有两个鸡蛋,你们一人一个!” 自从如画那天脱离监视一会儿,以帮手为借口,他的身边加了一个侍卫。 侍卫咽了一下口水,纠结的道:“这是王妃给你做的,我们吃不好吧?” 如画道:“王妃知道我的饭量,做了这么多,就是有你们的。你们嫌弃我?” “没有!咱们同吃同住这么长时间了,哪里会嫌弃你?”侍卫连忙否认。 如画还是将勺子在雪地里用雪擦了擦,递给他,“你们快吃,一会儿别凉了。” 两个侍卫也不客气,你一口我一口的就吃了,“真好吃,我还是第一次吃这么好吃的荷包蛋。” 如画幽幽的道:“我也是第一次吃,走,那边是粮仓,我们去那边看看。” 三人吃暖和了,巡逻起来更有劲儿了。 晚上,上官若离不光做了饺子,还做了豆芽炒肉,酸菜鱼,蘑菇人参鸡汤。 东溟子煜脸色有些不好看,浑身都冷飕飕的。 上官若离觉得不对劲儿,无辜的眨巴眨巴眼睛,“怎么了?今天不顺利?” 东溟子煜冷眼扫过桌子上的菜,冷哼道:“怎么没有糖水鸡蛋?” “噗嗤!”上官若离笑的出来,忙狗腿儿的凑过去亲了他一口,“我那不是想让如画多抓几个僵尸吗?晚上有这么多好吃的,就没煮鸡蛋。明早我下厨,给你煮一碗。” 东溟子煜傲娇的冷哼,“可那就不是第一个吃糖水鸡蛋了,你做出新鲜吃食,本王却常常是第二个吃到的。” “对不起,对不起,我记住了,糖水鸡蛋是普通的食物,我没把它当好吃的,所以就没给你送。”上官若离连连道歉。 东溟子煜幽怨道:“若是换做本王,做了吃食先给别的女子,你会怎么想?” 上官若离光一脑补那情景,心里就来了火儿。要是那样,她非得闹个鸡飞狗跳不可。 忙抱歉的讪笑道:“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了,我对如画半点男女之情都没有。就是想让他抓僵尸努力一点儿,多抓一个,咱们的将士就少一分危险不是?” 这时,外面有人禀报道:“王爷、王妃,如画带着人在粮仓附近抓了四个僵尸,他们蜷缩在风雪里,穿着老百姓的衣裳,身上都有火石和火油。” 上官若离以一副“你看了吧”的神情眼巴巴的看向东溟子煜,一副做错事求原谅的小奶猫的样子。 她知道如画有问题,但也应该在他暴露前让他发挥最大的作用。 东溟子煜蹙眉道:“严加防守!” 僵尸若是藏匿到一个地方,没有呼吸,和一块石头,一根木头没什么区别,很难发现。 幸好一直下着雪,僵尸身子重,落在雪地上会发出声响。 东溟子煜脸色好了很多,面不改色的淡淡道:“为了惩罚,晚上你在上面。” 说着,慢条斯理的夹起一个饺子放进嘴里。 这一本正经的样子……还真像个衣冠禽兽。 第568章 说好了,今晚你在上 上官若离自认为做错了事,自然满口答应。 吃了饭,喝了消食茶,上官若离才把东溟月华那狐裘披风里的猫腻告诉东溟子煜。 东溟子煜眸中闪过摄人的杀意,冷哼,“让她这么死了,还真是便宜她了!” 上官若离道:“放心吧,我防着她呢,狗改不了吃屎。就是不知她跟周夫人说想与我们一起去雪山里打猎,是什么居心。” “管她什么居心,不理她就是!在漠镇,咱们是老大,谁也不用怕!”东溟子煜伸手将上官若离搂在怀里,手指一挑,衣带就散开了…… 冬天的夜,来的特别的早。 外面,大雪纷飞,窸窸窣窣。 上官若离对古代的夜生活表示很无语,一点消遣也没有,只有搂搂抱抱、酱酱酿酿…… 怪不得古代的娃娃多,天一黑光剩造小人儿了。 两人还是像往常一样洗鸳鸯浴,东溟子煜辛勤的帮她搓洗,尤其四肢,刚进浴桶时,都冰凉一片。 许是女性体质偏寒的原因,上官若离在冬天,手脚都是冰冷的。 东溟子煜就轻柔的帮她揉捏,直到泛红发热。 洗干净之后,上官若离就换上细棉亵衣钻进了棉被里,东溟子煜则就着上官若离剩下的水,简单的洗了洗,然后也钻进了被窝。 刚抱住上官若离,门外莫问禀报:“王爷,北陵三皇子妃病重,请白神医去给她诊治。” 东溟子煜小心的将上官若离放开,想出去看看,不料上官若离瞬间又抱住了他,连腿也缠了上去,脑袋也钻进了他怀里。 “他们没安好心,就说王丰旧伤复发,白青青正在救治王丰。” 东溟子煜无奈,只得道:“按王妃说的去办。” 上官若离冷哼道:“我不上当,就开始从我们身边的人下手了,白青青可是王丰心尖尖上的人。” “嗯,不管这些闲事儿!咱们生孩子要紧!”东溟子煜抱着上官若离一个用力将她抱到身上,“说好了,今晚你在上。” “……”上官若离也是个言而有信的人。 不过,没一会儿就换到底下了…… 天色刚蒙蒙亮,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还在沉睡。 莫问就在门外轻声道:“王爷,北陵三皇子求见。” 东溟子煜让上官若离继续睡,他穿了一件夹棉的常服,便出去了。蒙蒙晨光之中,东溟子煜缓步走来,长发飘动,俊美如仙。 北陵墨雪站在院子里,眸光微凝,抱拳道:“宣王殿下,月华病重不治,我听人说,漠镇有位神医,想请她给月华诊治,但她却被您的亲卫统理请到了这里,不知可否让她去救救月华?” 他做出一副情深义重的样子,不知道他本性的,还真被他感动了。 东溟子煜盯着北陵墨雪看了一阵,淡淡道:“王丰离不开她,将东溟月华抬到这里来,让人安排白青青给她治。不然,你自己去想办法吧。” 说罢,东溟子煜又缓步走回了房间。 看着那个高大的背影消失,北陵墨雪眸子一沉,便回头走了 他们抬着东溟月华来的时候,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也起来了。 不知道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能让白青青独自面对东溟月华,到时候出了什么事儿说不清楚可就麻烦了。 白青青也已经等在那里,神情有些紧张不安。王丰站在她身边,一点也没“旧伤复发”的样子。 上官若离看到东溟月华这逼德性,还撺掇打猎呢? 今天这是又要唱哪一出? 示意他们将抬进了屋内,放到了火炕上。 果然,东溟月华边痛的呻吟边道:“我病体不便,请大家都出去吧,只留下白神医和我的侍女就行了。” 上官若离关切道:“大家都是女子,没什么不方便的,本妃担忧三皇子妃的病情,还是看着比较放心。” 白青青感激的看了上官若离一眼,也道:“把把脉而已,没什么不方便的。” 东溟月华痛的浑身哆嗦,道:“我身上还有别的病处要看,还请大皇嫂也回避一下。” 上官若离似笑非笑的道:“三皇子妃什么时候这么害羞了,你忘了和三皇子的第一次了,我也看的清清楚楚呢,何必这么害羞?” 当初,赏荷会上东溟月华与北陵墨雪联手,给上官若离下药,想让北陵墨雪玷污上官若离。 后来,上官若离将计就计,成全了二人的好事,让整个京城的贵女、贵公子围观看大片儿。 “你,你……”东溟月华脸都扭曲了。 那件事她怎么能忘?那简直是她噩梦的开始! 北陵墨雪脸上的表情也是青一阵白一阵,恨不得掐死上官若离。 东溟子煜淡淡道:“快诊脉!” 三个字就结束了这场争执,定论谁也不用回避。 白青青上前,伸手想给东溟月华把脉。 上官若离伸手拦住她,对东溟月华的侍女道:“把你的帕子盖到你家主子的手腕上。” 古人把脉在手腕上盖条帕子,不光是为了男女之别,还为了防止趁着把脉下毒。 侍女看了东溟月华一眼,拿出帕子盖在了她的手腕上。 上官若离这才让白青青给她把脉。 白青青忐忑的把了脉,道:“以三皇子妃的脉象来看,问题应该出在骨髓里,骨髓发生了病变,影响了造血功能。” 上官若离不得不承认,这白青青有两把刷子,这一把脉就看个八九不离十。 北陵墨雪阴沉着脸问道:“可有办法医治?” 白青青道:“没有,可以用亲属的血液进行换血,但成功率只有一成。” “你,你胡说!”东溟月华急了,“我不会有事的!你这个庸医!” 白青青不悦的道:“我是庸医,你干嘛还自己找上门?” 王丰拉过她,“走吧,你又不是北陵的太医,也不是他们的府医,给她看就算是给面子了。” 上官若离打了个哈欠,道:“病也看过了,请回你们的院子休养吧,这大早上的!” 东溟子煜意味深长的看着北陵墨雪道:“若想和谈顺利进行,本王希望你安分些。踏平北陵可能会废些时间,但年前取几个北陵的城池还不难!” “你!”北陵墨雪气的发抖。 第569章 这条鱼挺大的 北陵墨雪没想到,来一趟没算计到人,却受了一通侮辱。憋着一肚子气,带着东溟月华回到落脚的小院儿。 玲珑公主迎上来,漠然的问道:“如何?” 东溟月华瞪了她一眼,道:“你不是说白青青是神医吗?她就会胡说八道!” “她的医术确实很高啊,当时王丰都快死了,她愣是救了他,还给他解了毒!而且……好的特别快。”想起这个,玲珑公主又咬牙切齿。 王丰何止是好的快,第二天晚上,居然就能跟那个不要脸的女人做那种事了! “好了,太医和巫医都治不了,她一个乡野大夫不能治也不奇怪。”北陵墨雪微微笑着,轻拍着玲珑公主的后背。 那温柔缱绻的样子真是…… 玲珑公主脸泛红晕,看向北陵墨雪的眼神含情脉脉的。 东溟月华瞳孔一缩,怎么觉得得这兄妹二人怪怪的? 东溟月华心中轻蔑冷笑,北陵人还是野蛮,莫不是这种乱伦的事儿也能做的出来? 于是,轻咳了一声:“咳!” 二人都激灵一下子回神,都面红耳赤,还有些不明所以。 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不对劲儿? 方才那砰砰心跳的感觉,怎么这么像看到心仪的情人? 不对啊,心跳的感觉来的太突然,让他们措手不及,不明所以。 玲珑公主凝眉思索,突然眼睛一亮,她想起了那个痴心蛊,气冲冲的出门,要去找王丰算账。 白青青回医馆了,那里还请的有大夫,雇的有药童,家里还有老娘和弟弟,她得时不时的回去看看。 王丰巡逻了一圈儿回来,正在院子里调整护卫的巡逻路线,就见玲珑公主气势汹汹的闯进来。 王丰蹙起了眉头,挥挥手,让手下的人去做事,自己站在那里冷冷的看着玲珑公主。 “王丰!本公主有事要问你!”玲珑公主傲娇漠然的看着他,就像看一个蝼蚁。 王丰也不示弱,冷冷的回视着她,“何事?” 玲珑公主冷哼一声,守着这么多人也不好问那事儿,转身傲然的进了房间。 王丰蹙眉,神色十分不耐烦,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进了房间。 …… 上官若离和东溟子煜回去梳洗吃早饭,东溟子煜去继续和北陵人谈判,她就去江上钓鱼。 在冰面上支了一个遮风的三面帐篷,上官若离坐在里面,凿冰垂钓,下了钓竿,等着鱼上钩。 飘柔戴着墨镜看着飘飘洒洒的白雪,呼出一团白气,叹息道:“这里雪真大,或许一辈子的雪都看了。” 上官若离笑道:“你才多大,就说一辈子?” 沙宣蹲到一边,有些小惆怅的道:“我想回京城了,这里太冷了,什么都不方便。” 飘柔也问道:“也不知到谈判什么时候会结束?” 显然,这是新鲜劲儿过去了,在这待够了。 “我也希望快一点儿!”上官若离也希望尽快结束,不然黑袍老祖闭关修炼的时间过去。 黑袍老祖一出来,神出鬼没的隐入江湖,再对付他可就难了。 上官若离叹息一声,这日子怎么没感觉比前世做特工还惊心动魄呢? 戴上墨镜,望着风雪中的江面,微微愣神。 冰面足足有一尺厚,不少小孩儿在冰面上跑来跑去的玩耍,一阵阵欢快的童声在飞雪里飘出好远。 战乱刚过,孩子们给萧条的雪景添了一抹生机和希望。 上官若离在走神,没有发现鱼浮子动了一下。 “王妃!有鱼咬饵了!”飘柔惊喜的小声提醒,好像声音大了就能把鱼吓跑似的。 上官若离回神,看向她的钓洞,果然,好像真的有鱼在咬饵。 可因为天气太冷,时间一长,冰面已经再次冻上,咬了钩的鱼,正在拼命的拉扯。 上官若离站起来,走了过去。 “王妃,那边危险,别过去。”飘柔跟了过来。 “这些钓洞是我选的,哪有危险?”上官若离笑了笑,拿出她的匕首,开始凿那个冰洞。 刚结的冰不是很厚,上官若离很快就凿开了。回到帐篷里,拿起鱼竿,就要把鱼线拉上来。 突然,就感觉到水里一股大力拉扯。 “看来这条鱼挺大的!”上官若离脸上闪过一丝兴奋,开始使劲拉钓竿。 可她忘了,这是在冰面上,稍微一点点拉力,人都会滑走。 不过一瞬,上官若离便被大力扯的直直滑向那钓洞。 哪怕她已经松开钓竿,还是被惯性推着滑了过去,上官若离急忙摸出匕首,狠狠的插上冰面,可惜,只是在冰面上留下一道划痕,稍稍减缓了滑行的速度而已。 飘柔急中生智疯了一般的滚到冰面上,从另一个方向撞向上官若离,希望撞的她偏离方向,不要掉到冰窟窿里。 可惜,上官若离用匕首插入冰面耽搁了一瞬,生生错过飘柔的撞击。 与此同时,追风带着几名暗卫出现, 追风最快,在从上官若离身边滑过时,一只手抓住了她的发髻…… 上官若离只觉得头皮一紧一痛,就被扯的偏离了那个冰洞。 正要松一口气,就听钓洞附近的冰面咔嚓一声,从水里面窜出一个面色灰白的僵尸,头上还带着冰碴子,一手抓住了上官若离的脚腕就往冰窟窿里拽。 僵尸的力气很大,拽着上官若离带着追风都往冰窟窿里滑。 一个暗卫挥剑砍下僵尸的手臂,另一个暗卫一脚将僵尸踹进冰窟窿,将刚探出头要往上爬的另一个僵尸撞了下去。 玩耍的孩子们看到这情况,都惊叫着一窝蜂的跑了。 追风爬了起来,挥着剑“刷刷刷”的把抓在上官若离脚腕上的僵尸手都削成的肉末。 上官若离惊魂未定的爬起来,看到自己几乎滑到了河中央。好在冰够厚,没有断裂的危险,不然今天可就完了。 披头散发的上官若离跟追风一起跌跌撞撞的滑回了岸边,其他暗卫和侍卫则看准了那冰面,有僵尸出来就撒糯米和朱砂。 虽然这玩意儿杀不死僵尸,也能让僵尸害怕,趁着他们躲藏的空挡,往他们的伤口上撒上化尸粉。 第570章 你跟玲珑公主搞上了? 到了最后,竟然有五头僵尸从冰窟窿里钻出来。 幸好,大家经过几次僵尸事件,侍卫和暗卫身上都带着克僵尸的东西。 上官若离在帐篷里简单梳理了一下头发,也没有心情垂钓了,等了一会儿,见没有僵尸再从冰窟窿里爬出来,就收拾东西回去了。 如画远远的看见他们回来,笑着迎上来,“王妃,今天吃鱼火锅吗?” 上官若离沉着脸道:“今天没有鱼,一条也没钓到。” 沙宣白着脸,红着眼睛道:“从钓洞里跳出好几只僵尸,差点把王妃给拽到冰窟窿里!” 如画眸光一沉,见一行人都是一副劫后余生的样子,不由得脸色微寒。 上官若离脸色也有些白,无力的摆摆手,“先回去吧,请白青青过来,我脚腕被僵尸的指甲伤到了,我怕里面有尸毒。” 如画沉声道:“尸毒不是一般的解毒丸能消的,我这里有特制的药粉,让人取来覆在伤口上。” 最近抓僵尸,防尸毒的药粉、捉鬼的东西亲卫们都备着呢。 回了小院,棉裤果然被抓破,挽起裤脚,脚腕上有四个指甲印子,已经开始发黑。 吃了解毒丸,上官若离将衣裳脱下,命人烧了,换上干净的衣裳,才清洗伤口,给伤口上药粉。 白青青很快就来了,脸色非常不好看。 给上官若离检查了伤口,“我对这邪门儿的玩意儿还真外行,这药粉已经在僵尸伤过的侍卫身上试过了,很有效。我再给你开些消炎药,若有不适,再叫我。” “好,”上官若离审视着她的神色,问道:“你怎么了?谁惹到你了。” 白青青在生闷气,咬了一下嘴唇道:“王丰偷腥了,和玲珑公主搞在一起了!” “不会吧?”上官若离觉得事情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这肯定是误会,毕竟那家伙平时对人挺冷清的……” “冷清?你知道当初我怎么撩上他的吗?我不过就脱了他的衣服,随便摸了他两下,他就撑不住了,现在他对着玲珑公主那样的美人投怀送抱,又怎么能把持住?”说着,白青青脸上慢慢的露出苦涩之意。 果然太容易得到的,就不知道珍惜吗? 上官若离抓住白青青的手,轻轻的捏了捏。“事情不会是你想的那样,听说王丰对玲珑公主一点都不客气,还打过她……” 白青青红着眼睛道:“王妃,你知道这世上有人就喜欢别人打她、虐待她吗?尤其是被她喜欢的人打,她会变得极度兴奋,就跟做那种事时一样,玲珑公主应该就是一个那样的人。” “玲珑公主是个……”抖m? 抖m这个词儿还是没说出口,在上官若离还不了解白青青以前,她还不想对她泄露自己也是穿越者的事情。 而且,玲珑公主中了痴情蛊,应该不愿意和王丰反生关系才对啊。 想到这儿,上官若离道:“我还是觉得王丰不会与玲珑公主做什么的,他不是那样的人。” 上官若离对王丰的人品还是信得过的,他绝对不会在这个档口和玲珑公主翻云覆雨的。 白青青揉了揉发酸的鼻子,红着眼眶道:“刚才我从医馆回来,听说玲珑公主去找王丰,就想过去看看,结果……就听到玲珑公主正在发出做那事时的声音。” 上官若离拧眉:“你会不会听错了?你不是说玲珑公主挨打时也会……” 白青青苦笑道:“王妃,我不是无知少女,能听得出那是什么声音。因为不仅仅有她的声音,还有办大事儿时的声响,那个是骗不了人的。” 上官若离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白青青道:“就在刚才啊,或许现在还没停止呢。” “既然如此,那我们去看看,眼见为实,王丰应该不是那不知分寸的人。”上官若离站了起来。 白青青颓然的道:“别去了,在他之前,我也有过男人,就当我们扯平了吧,今后我依然是漠镇的大夫,你们走了,我与他此生就再也没有交集了。” 上官若离挑眉,“连捉奸都不敢,这不像你的性格啊?” 白青青白着脸道:“男人三妻四妾,女人却什么都不能说。再说我也没嫁给他,捉到了,又能怎么样呢?” 上官若离拉住她,“走,咱们看看去,要是真的,你也别想这么多了,回头我找几个美男送给你,想怎么玩儿怎么玩儿。” “王妃这话我记住了,丑的我可不要。”白青青勉强露出一个微笑,犹豫了一下,还是跟在了上官若离身后出了门。 上官若离挑挑眉,“相信我的眼光,不会错的。” 白青青被这么一闹,心中稍微舒缓了一些,不过那种空落落酸溜溜的感觉却怎么也除不去。 跟着上官若离也带着一肚子疑惑去了前院,看清楚也好,就把对男人那点一丝丝希望都消灭殆尽了吧。 还没出后院,就见王丰大步流星走了过来,肩膀上落了一层的雪,显然在外面活动很长时间了。 上官若离对白青青小声道:“这一身的雪,可不像刚在屋里那啥的样子啊?” 白青青也看到王丰了,僵硬的唇角柔和了不少。 王丰看见上官若离和白青青,脚步走快了些,在不远处站住,对上官若离行礼:“王妃!” 王丰还是那副冷硬脸,不过上官若离还是看出了他眼中的懊恼。 白青青冷哼,不阴不阳的道:“王丰,这么快就完事了?看样子玲珑公主功夫跟我差远了啊。” “啊?”王丰的冷脸有片刻龟裂,“你胡说什么?” 上官若离道:“白青青说你跟玲珑公主搞上了,刚才还在屋里那啥了?” 王丰一听急了,忙道:“没有的事!那个玲珑公主来找属下,说是有事,没等属下说话,就钻进属下屋里去了。她非要说属下拿了她什么暖玉瓶子,属下根本就没见到过,说着说着就把属下气急了,然后就打了她一顿。” 王丰虽然是跟上官若离解释的,但却一直看着白青青。 第571章 这绝对是一场大戏 王丰后面跟着的亲兵也为头儿做证,道:“是啊,我们就在外面,原本我们也以为玲珑公主是去勾搭王统领的,不料她是找王统领打架的,本来王统领不还手,后来实在气不过,就打了玲珑公主,然后王统领就出来,带我们去办差了。” 王丰纠结的道:“王妃,属下真的没跟玲珑公主搞上,属下打了她一顿,谁知那个女人犯贱,居然自己脱了衣服趴在桌子上让属下打她,属下怕白青青不高兴,就赶紧跑了……” 白青青眯起了双目:“你真的跑了?那屋里弄她的是谁?” 王丰梗着脖子,正色道:“当然跑了,那个女人太不要脸了,她就趴那撅着屁股,等人来……来那个她似的。” “后来你住处又有人去了?”上官若离蹙眉,神色凝重起来,若是玲珑公主在这里被自己人给强上了,那可是影响两国邦交的大问题! 王丰凝眉道:“这属下哪里知道,属下早躲远了,是王爷通知属下回来,让属下偷偷去找青青,去属下房间去,去……捉奸。” 上官若离眼睛一瞪,“你这么不早说?”拉着白青青,“快走!不然一会儿完事儿了!” 事情出在王丰的房间,白青青是最合适的捉奸带头人,别人还真不好往里闯。 王丰无辜的眨眨眼,你们这审贼似的,都没给他说话的机会好吗? 院子很小,很快就到了前院,一接近王丰的房间,就听到紧闭的房门内传出一阵低泣,还有鞭子抽在身上的声音。 可是,这绝对不是真的在抽人,因为那一声声低泣中,还夹杂着一些不可描述的声音。 “如何?还要不要?”随着这句话出现的,又是一声响亮的巴掌声。 这是巴掌打在肥肉上的声音,人身上哪里的肉最厚,大家都懂…… 一声接一声的巴掌声,听的上官若离心惊肉跳的,然而室内的话语却更加不堪入耳了。 白青青明显已经明白让她来的意思了,很快就进入了状态,尖叫一声:“王丰!你个王八蛋!” 然后抬脚将门踹开,就闯了进去。 上官若离见她那半疯子的状态,就想笑,这家伙,入戏够快的啊。 也是,人家也应该是看过无数电视剧、小说的人,这点儿演技还是手到擒来的。 自己也跟着跑个龙套,大叫道:“快,快来人啊!白神医和王丰打起来了!” 里面传来尖叫声,和乒乒乓乓的声音。 上官若离大叫:“快来人!” 这时候,隔壁衙门里的人就呼啦啦都来了。 很快,王丰过来了,“王丰,属下在这里啊!” 他是怕白青青吃亏,她可没有武功。 上官若离道:“你怎么在这里?屋里的人是谁?快!快!白青青进去了,别是刺客!” 王丰冲了进去,然后就抱着白青青出来了。 王丰吼道:“快,北陵三皇子在里面!” 他也鸡贼,不说北陵墨雪在里面干嘛。 北陵的护卫先冲了进去,都过了和谈会议的时间,却找不到了北陵墨雪,他们好担心北陵墨雪会被东溟子煜刺杀了。 莫问和莫想也跟着冲了进去,然后惊叫一声,“哎呀,三皇子和玲珑公主怎么……” 白青青搂着王丰的脖子哭道:“他们兄妹在里面&&,我以为是你,闯进去,北陵三皇子还脑我打扰他们,还打我,呜呜呜……” 看着白青青额头上的伤口,王丰心疼的吆,忙用手帕摁着,心肝儿肉的哄。 东溟子煜、徐丞相、陈大人等一干东溟使团的人都到齐了,还有北陵使团的人。 他们因为找不到北陵墨雪开会,都在着急寻找着呢。 连东溟月华拖着病体都来了,就缺北陵墨雪和玲珑公主。 因为这两人在里面呢,一个抖s一个抖m,绝配啊。 这绝对是一场大戏,北陵墨雪的武功虽然不算顶高,但这样一群人就在门外听他的房,他当然不会不知道。 只是,现在他没脸出来。 “就知道看戏的事儿少不了离儿。”就在上官若离思索时,耳边一阵温热的气息,东溟子煜居然不知什么时候来到她身边。 “在我们的地盘上发生这样的事儿,本妃怎么能不来?”上官若离捏了捏东溟子煜不老实的手,继续侧耳倾听。 “离儿喜欢这种玩儿法?要不回去我们也试试?”东溟子煜又在上官若离耳边小声的嘀咕,还有意无意的咬了咬她的耳垂儿。 上官若离随手拍了东溟子煜一下,“去你的,我可不喜欢挨打,要么我打你?” 东溟子煜没有再说什么,眸间却闪过一抹亮光。 上官若离被那亮光吓了一跳,知道晚上要倒霉,这顿打看样子躲不了啦! 里面动静没了,房门也打开了。北陵墨雪抱着一个女子出来,用披风裹得严严实实。 依然是那俊美高贵的样子,跟方才屋子里那个满口污言秽语,动手打人屁股的人,完全对不上。 东溟子煜淡淡道:“三皇子和玲珑公主别着急走,还是让两国的太医给你们看看,别是中的什么毒之类的,省的以后扯皮。” 莫问和莫想已经守住的门和窗子,防止有人进去动手脚。 “各位也在院中站了许久,想必已经知晓我是在教训玲珑,不让她再来缠着王丰,我为她道个歉,希望各位宽宏大量,此事就这样揭过,我保证今后不再发生此事。”说罢,北陵墨雪还行了一礼。 呵呵,好借口啊。 脸皮怎么这么厚呢? 白青青忍不住便笑了起来,“当我们都聋都瞎吗?” 王丰道:“你就不能装聋装瞎吗?走,带你去处理伤口。” 白青青撒娇道:“你得把你屋里的东西都扔了,太恶心了。” 王丰道:“咱们直接换间屋子。” 北陵使团的人面部扭曲尴尬,跟北陵墨雪摆摆手,就径自走了。 “看样子和谈的进程又要拖后了。”东溟子煜冲北陵墨雪点了点头,也带着上官若离回内院了。 看人群散去,北陵墨雪松了口气,脸上青红交加。 他也没想到,居然会发生这种事。所幸他机智,找到了借口,好在能遮一下羞。 第572章 你一个男宠,她会看上你 北陵墨雪一直苦恼自己对玲珑公主的感觉非常诡异,听到她居然跑去找王丰,没想到自己居然妒火中烧找来了。 看他们打了一阵,直到发现玲珑公主露出丑态,还极尽羞耻的脱了衣物,摆出那种姿态,他几乎想要杀人。 可就在这时,王丰居然跑了。 而他就忍不住了,马上过去,用腰带,绑住玲珑公主的双手,然后开始了她渴望发生的事情。 却没想到,她居然热情如斯。玲珑公主的热情,同样让他失控,他险些疯了。 他知道外面有人,却已经无暇顾及。直到白青青等人闯进来,他们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虽然,他也怀疑被下了药,但是东溟子煜一主动说要两国太医查身子,他就觉得查也查不出来了。 东溟子煜不会这么蠢,在他的院子里反生这样的事儿,他还留下把柄。 “你给北陵墨雪和玲珑公主下媚药了?”回到屋里,上官若离也问东溟子煜。 北陵墨雪和玲珑公主虽然中了痴情蛊,但痴情蛊的作用只能让两人成为钟情的恋人,就像普通真心相爱的一对青年男女一样。 他们有正常的思维,没见过哪对儿恋人失去理智,不论在哪里就来一炮儿的。何况北陵墨雪和玲珑公主还是兄妹,二人怎么会在东溟子煜的地盘上玩儿火? 东溟子煜轻笑:“离儿就是聪慧!现在可能还有些残留,但回到他们的院子他们就查不出什么了。” 上官若离冲他坏坏的一笑。 这货,忒鸡贼! 北陵墨雪当时,只想不让人直接看到玲珑公主,哪里会让两国太医来诊脉? 东溟子煜冷笑:“北陵墨雪敢对你动手,不给他点教训,本王也太好欺负了!” 上官若离笑道:“北陵墨雪本来就不受北陵皇上待见,这下,北陵墨雪与皇位更是无缘了!我会给北陵的梅花阁成员发消息,让北陵人都知道三皇子和玲珑公主的桃色事件。” 东溟子煜抱住她,“离儿真能干。” 他把最后一个字说的意味深长,得了上官若离一个大白眼。 到了晚上,小院里有两个地方都出现了打屁屁的脆响,尤其是王丰的房间中。王丰乖乖趴在床榻上,白青青打到手都红了才住手。 “哼!看你还去打别的女人么?”白青青说着又招呼了一下。 “要是有女人对你不利,那我还要打,不仅打,还要杀!不让你受一点委屈!”王丰扭头看向白青青,灼热的目光几乎能将人熔化。 “你……傻样儿!”白青青又在王丰屁屁上抽了一巴掌,却不料下一瞬王丰便翻过身来,一把将她压了下去。 失而复得的喜悦,让二人疯了一般的滚到一处。 而上官若离的房间,打屁屁的声音却没那么大。 东溟子煜不过用手轻轻的拍击着,看着手下人儿洁白的皮肤变成粉色,便忍不住停了手,然后…… …… 如画房间内的两个侍卫都睡着了,他悄悄地爬了起来,从后窗翻了出去。 漠镇的土胚墙很矮,他轻巧的就翻了过去。 到了一处废弃的院子里,他顿住脚步,往四周看了看。 漠镇战乱刚过,很多百姓死的死逃的逃,有很多这样废弃的院子。 他一直在漠镇巡逻找僵尸,对漠镇的情况一清二楚,很容易找到这么个没人的院子。 如画拿出一个哨子一样的东西,放在嘴里吹了几下。 似乎没有任何声音传出来,但有些声音,动物,或者僵尸是可以听到的。 不一会儿,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来了院子。 “你叫我出来做什么?也不怕暴露我们!”这人说话很正常,听声音有四十来岁。 如画愤怒的道:“为何要动宣王妃?” 那人轻蔑道:“你为了那个女人毁了那么多僵尸,她难道就不该死吗?你不会是真被那个女人迷上了吧?你一个男宠,她会看上你?” “我若是一个僵尸找不出来,他们不会怀疑我吗?他们还会留我在身边吗?在京城我几次都找不到失踪的孕妇,他们就已经起疑心了!”如画说的咬牙切齿,声音不由得提高。 男人冷冷笑一声,“说这么大声干嘛?心虚了?” 如画冷声道:“我你以为你动了他,宣王会怎么做?他会踏平北陵,你们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男人气势软了下来,道:“北陵墨雪要上官若离的命,我也没办法。” 如画冷哼,“他是个蠢货,若是听他的,老祖在北陵的基业早晚都得玩儿完,今天就是他的教训,出了这样的丑事,他别想皇位了。” 那男人淡淡道:“等老祖闭关出来,再商议换个傀儡。” 如画拳头握了握,“那些事我不管,你若再对上官若离动手,休怪我不客气。” 男人呵呵冷笑,“不客气?敢这么对老子说话,老子现在就弄死你信不信?” 说着他把哨子放到嘴里吹了几下,如画突然捂住胸口,痛苦的弯下腰。 男子阴恻恻的冷哼一声,接着吹。 如画佝偻着身子倒在雪地里,疼的在地上打滚,但他吭也没吭一声。 等能喘上气来了,他冷声道:“你杀了我吧,到时候你自己去刺杀东溟子煜,你有那本事接近他吗?完不成老祖的任务,你也会死的很惨!” 男子停止吹那无声的哨子,“这只是给你个教训,让你知道,谁是头儿!认清自己的身份,才能活的长久,知道吗?” 说完,转身跃出墙头走了。 如画躺在雪地里缓了好半天,才从雪地里颤颤巍巍的爬起来,连翻墙的力气都没有了,扶着墙根儿一步一步的往外挪。 扶着被寒风吹的吱嘎乱响的门框,又缓了缓,才跌跌撞撞的离去。 回到房间,两个侍卫还在睡。 如画坐在床上,却是一夜未睡。 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早起吃过早饭,就知道了昨夜的事。 跟如画见面的人,就是北陵墨雪带在身边的巫医。 东溟子煜问上官若离:“你打算对如画怎么处理?” 上官若离把皮球儿踢回去,“你说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吧。” 第573章 他中了僵尸蛊 平时东溟子煜这货就总吃如画的干醋,现在上官若离若是说留下如画,那他还不知发什么神经呢。 咳咳,没错,上官若离就是想留着如画。 毕竟他只是不作为,还没做过伤害他们的事。最主要的还是他用处还挺大的,因为除了他谁也没那鼻子能找到僵尸。 还有就是,他是她认识的人中最了解黑袍老祖的,留着,说不定在关键时刻能发挥点作用。 主要是黑袍老祖太特么的神秘了。 “跟本王耍滑头?”东溟子煜轻笑,凉凉的音儿。 上官若离摸摸鼻子,实话实说道:“从抓黑袍老祖这方面来说,我想留着他。但从你的安全来讲,我想把他千刀万剐。毕竟,你的安全最重要。” 从如画和那人的对话来看,暂时对她应该没什么危险。 东溟子煜摸着下巴琢磨了一阵儿,“先留着。” 上官若离担忧道:“那你的安全?” 东溟子煜淡淡道:“杀了他,本王就会安全吗?若是往我们身边安插别的人,倒不如留着他。” 上官若离点头,“那让人盯紧了他。” 东溟子煜冷哼,“本王若是那么容易对付,就活不到今天了。” 莫问在门外禀报道:“王爷,王妃,如画求见。” 东溟子煜与上官若离对视了一眼,道:“让他进来。” 如画进来,行了礼道:“在下想请白神医给在下看看身子。” 上官若离眼睛眯了眯,关切道:“你身子不舒服?可是这些日子在外面找僵尸冻到了?” 如画神色一暖,摇头,“不是,是在下在云霞殿被种了僵尸蛊。” “僵尸蛊?怎么回事?”上官若离蹙眉问道,心里担心这僵尸蛊虫会不会传染。 如画抿了抿唇,道:“僵尸蛊是用尸虫炼成的,被一种人耳听不到的耳音催动,会吃人的内脏,让人疼痛异常。另外要每年吃一次药物压制僵尸蛊的繁殖,不然,就会无限繁殖,最后我会成为人皮蛊人。” 上官若离打了个寒颤,人皮蛊人她见过,被南云幽月绑架到东溟京郊的古墓里那次见到的。 那是第一次见到那般诡异的东西,着实是吓得不轻。 东溟子煜面无表情的道:“这事你直接去找白青青就行了,为何来告诉我们?” 上官若离点头,“是啊,你只是我们的朋友,并不是我们的下人或者属下。” 咳咳,她是在做心理攻击。 悄咪咪的看了一眼冷飕飕的东溟子煜,总怕他会吃干醋。但在他那冰山脸上并没有看出表情变化,连眼神都是深邃莫测的。 “朋友?”如画有些意外和震惊,还有些不可置信。 上官若离挑眉,“不是朋友,那是什么?” 如画抿唇,温润英俊的脸上出现一抹沉思。 东溟子煜冷冷的道:“本王的问题你还没回答。” 如画道:“在下身上还有王妃的毒,在下觉得应该告知一声,免得闹出什么误会。” 上官若离轻笑,起身从梳妆台上一个盒子里拿出一个瓷瓶,扔给如画,“这是解药,连续服用七天,毒就全解了。” “真的?”如画好像被馅饼砸中一样,惊喜、不可置信。 上官若离笑道:“不说咱们是朋友了吗?朋友还用毒药控制着?原来不是互相不了解吗?所以才给你下了毒。” 她没提隐形衣的事儿,那玩意儿暂时还不能还给他。 如画眼神有些深邃,展颜一笑,“谢谢啦,那在下告退。” 等如画出去,东溟子煜才道:“离儿是觉得你的这点毒药,跟僵尸蛊差远了吧?既然没作用,不如给他解了,做个人情。” 上官若离呵呵一笑,“多谢夫君刚才没拆台。” 东溟子煜捏了她的小脸儿一下,一本正经的道:“我们是夫妻,得一条心!” 上官若离甜蜜的笑道:“那是自然。” 东溟子煜看的恍了神,眼底倾慕毫不掩饰,他的小妻子,就是美的与众不同。 她隽秀明艳中带着几分清贵洒脱,女儿家的蕙心兰质之间,却又飞扬着男儿才有的英气逼人,独一无二! 十六岁少女的倾世风华,晃花了年轻王爷的眼。 上官若离将他温度渐渐升高的眼神收在眼底,这是要吃她的节奏,立刻警惕道:“今天该去和谈了,别再耽误了!” 莫问及时在门外禀报道:“王爷,徐丞相派人来请您过去,说北陵使团已经都到了。” 东溟子煜脸色一黑,大手扣住上官若离的后脑勺,狠狠亲了一口,“本王争取三日内结束和谈。” 上官若离点头,“好。不过,咱不着急,心急吃不到热豆腐。现在怕拖的可是他们。” 东溟子煜又蜻蜓点水般亲了她的唇一下,低沉着音儿,柔声道:“知道了。” 上官若离又嘱咐道:“那个北陵巫医得想办法弄来!” “已经安排人办了。”东溟子煜说完,拿起屏风上的狐裘披风,阔步出了房间。 飘柔端上一杯热牛奶,道:“听说玲珑公主觉得丢人,留书出走了,说是回北陵京城了。” 上官若离嘲讽一笑,“玲珑公主可比东溟月华脸皮薄多了。不过,回到北陵京城,等待她的比在漠镇还严峻。” 飘柔又道:“东溟月华发卖了一个婢女,监视她的暗卫发现那婢女是上官若仙,上官若仙挑拨东溟月华给咱们王爷用手段,要换咱们王爷的血活命,被东溟月华一气之下发卖了。” 上官若离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牛奶,冷哼:“还算东溟月华有自知之明。” 飘柔问道:“上官若仙怎么处理?” “到这程度了,让她活着吧,让她死了就太便宜她了。”上官若离声音凉凉的。 被卖了,除了做奴婢,那就是进楼子了。 这也是她与虎谋皮的结果,该! 上官若离灵动的眸子一转,道:“想办法不着痕迹的告诉东溟月华,她中的是食髓蛊,食髓蛊只有玲珑公主有,北陵墨雪也知道此事,就是不告诉她。” 东溟月华受这么大的罪,知道此事后,不知会怎么对付那对狗男女呢? 呵呵呵,狗咬狗什么的,最有意思了。 第574章 定国公的私生女 东溟月华知道这件事以后,咬碎了一口银牙,“这对狗男女!玲珑公主这个贱货,竟然对我下毒手!那贱人这是逃走了!” 她的侍女都快急哭了,道:“三皇子妃,扎扎尔死了,食髓蛊恐怕无人能解了!” 东溟月华眸子赤红,都是疯狂和肃杀,“他们要我死,我也不会让他们好过!我死也要拉几个垫背的!” 以后的几天她果然消停了,也不来找上官若离添堵了,因为她来也不是上官若离的对手,上官若离也不鸟她。 北陵墨雪让她做什么,她也装晕装死,消极怠工。 白青青下午的时候就来找上官若离了,神情有些兴奋,“那小白脸儿如画,身体里有虫子,说是僵尸蛊。” 上官若离看她这样子,“看你兴奋的,你能治啊?” 白青青坦白道:“正因为我不能治,才兴奋啊,总是些没难度的病也腻歪了。” 这倒是和夏鹤霖差不多,都对疑难杂症感兴趣。 上官若离笑道:“有思路吗?能不能开刀取出来?” 白青青一谈正事,正了神色,用专业而机械的声音,道:“有困难,因为虫子不但是活的,还能在身体里迅速移动。像蟑螂似的,一会儿心脏,一会儿肠胃,一会儿血管。这一刺激吧,还往肉里钻……” “打住!快别说了!”上官若离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那你有没有别的办法弄死那虫子啊?” 如画现在想脱离黑袍老祖的控制了,这是好事。 白青青道:“我还在想办法,但目前杀死那虫子不杀害宿主,有点难。” 上官若离挠挠下巴,道:“那先一步步来,他的血里应该有抑制那虫子繁殖的东西,你研究一下,能抑制蛊虫繁殖也好。” 白青青点头,“好。” 上官若离以为她事情谈完了,瞪着眼睛等着她告辞。 和谈马上要结束了,上官若离得安排人买房子置地了。不然,等和谈条约一出来,就涨价了。 白青青却坐在那里不动,神情有些犹豫。 上官若离挑眉,“你这是还有事?说吧,你可不是扭扭捏捏的人。” 和谈完毕后,他们就要回京,上官若离猜着,白青青这是想嫁给王丰跟着回京,让她做主来了。 “王妃,从王丰那里我知道你和定国公府是亲戚?”白青青定定的看着上官若离,不错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 上官若离神情严肃起来,“定国公府?没错,定国公的锦阳郡主是我大嫂。” 郑舒悦,德妃! 这个白青青问这些做什么? 白青青又抿了抿唇,神情颇为凝重,舌头顶了一下腮帮子,才下定决心般的道:“我这里有定国公父子几个当年被害的证据,还有定国公的遗言,希望你带回京城。” 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两个信封,交给上官若离。 上官若离怎么也没想到,白青青找她会为了这事。忙接过信封,打开一封,粗略的浏览了一遍。 这里面说的是柔贵妃的母族陈家与军中一个副将勾结,设计将定国公和定国公的几个子嗣杀了,还伪装成陷入敌人包围圈的假象。 信封里面还有他们来往的信件。 不用说,又牵扯到后宫争斗,当年柔贵妃和德妃斗的很欢,德妃得到兄长和侄子们战死沙场的消息,还流产了一个皇子。 而郑舒悦的母亲也早产生下了她,还血崩死了。郑舒悦为此,落下一个克父、克兄、克母的恶名。 定国公的嫡出一脉,只剩下了郑舒悦,庶出的子嗣也没个有出息的。 上官若离神色凝重的又打开另一个信封,是定国公的遗书,原来白青青和她的双胞胎弟弟,是定国公的流落在外的孩子! 年龄比郑舒悦还大两岁。 故事很老套,定国公当年在战场受伤,被郑舒悦的母亲所救,并且悉心照顾。然后定国公就把人家睡了,伤也好了,人家女子也怀孕了,过了十个月还生下一对儿龙凤胎。 但阵前娶妻纳妾,是触犯军法的,若是被有心人参一本,不光对自己不利,那对宫里的德妃也是个打击,所以他选择先瞒下来,等德妃生下皇子,地位稳固了再把这娘儿几个接回去。 后来战事又起,他又回边关,并且得知有人要算计自己。谁知敌人发现信件被劫,就提前行动,他在临死之际将遗书和证据让亲信送回京城,可亲信在突围中也受了伤,就找到白青青的母亲,将东西交给她后,就死了。 上官若离神色凝重的将信收好,问道:“你为何不自己送进京城?你不想嫁给王丰?” 定国公的私生女,可不是一般的私生女,回去也是贵小姐,也比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强。 白青青垂眸道:“这些年总是有人找我们,我们经常遭追杀,我们怕了,不想去蹚那浑水,这样平凡的日子很好,豪门恩怨情仇什么的,我也没兴趣,我自己有医术、有本事,能保证娘亲和弟弟的生活。” 上官若离凝眉,“德妃和我大嫂知道此事后,绝对不会让你们流落在外的,怎么说你们也是定国公的血脉。” 白青青道:“所以我才来求你,我感觉你与其他人不一样,肯定能理解我们的想法,我们在外面粗野习惯了,也不想去京城受约束。” 上官若离轻轻敲着桌子想了一会儿,将信封递还给白青青。 白青青眯了眯眼,“你不肯帮忙?” 上官若离道:“不,我很乐意帮忙,但这些东西先放在你那里,安全。我这里最近很危险,而且有生命危险,能不能安全回京城还要另说。若是可以,我会找你要回来的。” 雪雾山的情况还不知道,能不能全须全影儿出来,还是个未知数。 白青青一听,神情凝重起来,没有说什么,将那两个信封又收了起来。 然后,喃喃道:“王丰是不是也会有危险?” 上官若离点头,“当然,他是东溟子煜的亲卫队统领,自然要随身护着我们。我们出事,他活不了。” 第575章 离开漠镇 白青青闻言脸色苍白起来,坐在那里愣神儿。 上官若离道:“我感觉王丰对你是真心的,你为何不考虑跟着他回京?有宣王府、镇国将军军府和德妃护着你们,不比你们在漠镇隐姓埋名的安全?柔贵妃还没有倒,陈家的人早晚会找上你们。而且,郑舒悦也一直在查当年的事儿,她为此还女扮男装随军来过这里。” 定国公府能不能接受他们就难说了,若是一个白青青还好说,毕竟是女儿家,又到了嫁人的年纪,影响也不大。 但白青青那弟弟可是定国公的儿子,是要与定国公府的人分家业的。 再说,定国公已经死了,好歹是个为国捐躯,这娘儿三个一出现,那妥妥的是为定国公脸上抹黑。 阵前纳妾,那是污点。 白青青沉着脸道:“我回去跟娘亲商量一下。” 上官若离道:“你知道,因为你们怕事,没把这么重要的证据送回来,郑舒悦承受了什么吗?不光定国公和他的儿子枉死,凶手逍遥法外。郑舒悦还背着克父、克兄、克母的名声这么多年。” 白青青脸色一红,道:“我们总是逃亡,哪里敢回京?也没有信的过的人托付,我也是十二岁的时候才……机缘巧合懂了医术,不然娘亲和弟弟早就冻死饿死在荒山里了。” 上官若离知道,她是十二岁穿到这里来的,郑舒悦今年十八岁,那么白青青和她的双胞胎弟弟已经二十岁了。 上官若离问道:“你弟弟娶亲了吗?” 白青青摇头,“没有,这边连年战乱,像样的女子不好找。” 上官若离点头,“就是啊,要找好姑娘还得去京城,你们就是不在乎婚事,那孩子呢?以后你们的孩子也得接受好一点的教育吧?” 以后虽然这里计划会变成贸易城市,一年内会很快繁华起来,但好的教育还是在京城。 上官若离言尽于此,道:“当然我也就说说,不会干预你们的生活。若是脱险,我会亲自找你要信封。” 白青青点头,神情复杂的告辞了。 有点失魂落魄,一下子撞到一个坚实高大的胸膛上,“哎呀,对不起,对不起哈。” 王丰一把抱住她,冷声道:“干嘛掉了魂儿似的?” 白青青一抬眼,唇角抽了抽,“是,是,是你啊?” 王丰冷着脸道:“怎么?不想给我回京,连面就不想见了?” “不、不是……”白青青脸红了,不知该怎么解释自己的心情。 王丰咬牙道:“你个没良心的东西!我不逼你跟我走,你没必要吓成这样!” 逼人家姑娘跟着自己,这不成了强抢民女吗? 他王丰,还不至于干这没品的事儿。 虽然心里前所未有的难受,但是他不会勉强白青青。 白青青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勉强笑笑,“我找王妃有事,还没倒出空来找你呢。” 说着就想越过王丰,想落荒而逃。 可是,后脖领子被王丰给揪住了。 她不到一米六的个儿,被一米八八的王丰给提溜着,像小鸡崽儿似的。 “你干嘛?放开我!” 王丰冷笑:“听说,如画那小白脸儿去找你了?他的比我的还大?” “你混蛋!你大爷的胡说八道!他找我是治病的!”白青青急了,羞怒的眼珠子都红了。 “当初你还不是给老子治病?”王丰咬了咬后槽牙,将她夹在腋下,就往房间里走。 白青青气哭了,手脚兔子似的乱刨叉,“你个王八蛋,你看轻我!你放开我,我不会原谅你的!” 王丰眼珠子也红了,气的。 “砰!”的一声关上门,里面传来白青青的哭喊叫骂声,然后是呜呜咽咽声,然后就变了调调儿…… 几个亲兵,一脸的黑线,相互对了个眼神:女人,原来就得这么收拾! …… 上官若离在三天内,让人买了漠镇、青城和陵城的一些房屋、店铺,还有城外的大片土地。 因为寒城地处峡谷险要之地,没有商业价值,就没在寒城置业。 以为那些地在城外,接近北陵,常年受北陵人扰乱,几乎没有人家,地皮很便宜。 将来,上官若离要在城外修建仓库、客栈和酒楼,那里将是三个城镇的外城。 当然,东溟子煜、徐丞相、陈大人作为知情者,也没放过这个机会,但比上官若离慢了一步。 至于徐丞相、陈大人是给自己置办的,还是给背后的主子置办的,那就不得而知了,这里是边关,赚不赚钱先不提,埋下几个暗桩是有必要的。 当上官若离将规划图都画出来的时候,凤家的管事也到了,也在城里城外置办了产业。 等一切尘埃落定,以兵养病的政策也在边关全面实施起来。 边关广袤的土地,在渐渐的苏醒,蕴含着蓬勃的生机,不用一年,这里就将是另一翻景象。 凤家城内的粮店已经开始修建,酒楼已经开始装修,布庄、药铺等也开始修整店铺。 上官若离买的土地比较多,要修建房屋还得等全面稳定下来,现在人工、材料都很缺。 看样子年前是回不去京城了,但是他们不能在这里耽误了,必须去雪雾山,离黑袍老祖出关的日子没有几天了。 北陵使团一走,没有半天那巫医就被弄回来了。 可什么手段都用了,这巫医就是什么都不说。他们比较急,只好带着他上路。 于是,在一个飘雪的早晨,徐丞相又得到消息,他又得带着东溟子煜的空马车,和几个保护马车里替身的侍卫回京城。 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已经连夜离开,到了傍晚的时候,就到了雪雾山的附近。 东溟子煜从来不打无准备的仗,早就派人来探路了。 天黑不方便上山,大家决定找个避风的山沟露营。 那北陵巫医被黑布蒙着脑袋,被弄进一个小山洞内。 白青青终是担心王丰的安全,跟了过来。另外,老娘和弟弟白子墨也随行。 王丰的理由是:她与他走的太近,他们在漠镇,她和她的家人没事,若是走了,那些得罪过的人,比如北陵墨雪,弄死她一家是抬抬手的事儿。 再说,也有可能引来徐丞相等一些势力的调查,迟早要牵扯出定国公的事儿。 第576章 你如何让我后悔 白青青在王丰真真假假的忽悠下,也想通了,与其带着老娘和弟弟逃亡,倒不如跟着他们去京城一趟。 就是看在她将定国公的遗书带回去的份儿上,郑舒悦也得保证她一家的安全。 “哎,白青青,”上官若离走了过来,“有个身体里也有虫子的人,可以让你解剖,取出虫子来研究,你感不感兴趣?” 白青青眼睛一亮,“在哪里?” 上官若离冲着山洞的方向一歪头,“那边,我带你去。” 东溟子煜自然不会让上官若离独自面对那巫医,陪在她的身边。 王丰当然也跟着,拉起白青青的手,跟着进了山洞。 如画面色有些发白,眼底神色惊疑不定,但没有往上凑,默默的坐到火堆边烤火。 巫师脸上的黑布被揭下来,露出满脸的血。身上被衣服遮着,看不见伤情。 胳膊、腿儿的骨头都被莫问捏碎了,软绵绵的,想跑也跑不了。 浑身的伤口疼的他都麻木了,但他有预感,这境地,仅是个开始。 他想向如画求救,但全程都被蒙着头。他不确定如画有没有认出他,也无法与如画联系。他身上的东西都被搜走了,包括那个玉哨子。 东溟子煜想做什么? 不用猜,他便可得出答案,东溟子煜想抓黑袍老祖。 上官若离将从追风那里要来的那个暖玉玉瓶交给白青青,“给,找到蛊虫就收到这里面,暖玉的,冻不死。” “好,谢谢!”白青青接过来,其实她有空间,实验室里是恒温的,有试管和培养箱,但在这么多人面前,有些不方便。 莫问笑道:“先给他来点放大疼痛的药丸!” 说着捏开巫医的嘴,将药丸塞进他的嘴里,强迫他吞了下去。 王丰道:“你这是浪费,你捏碎他骨头的时候,给他吃了两粒,他也一个字都没吐。” “这种情况,应该问不出什么了,让他发挥一下剩余价值了,解剖了吧。”这是上官若离的经验之谈。 莫问提醒道:“不要直接看他的眼睛,小心他会摄魂术!” 白青青点点头,艰难的咽了一下口水,拿出解剖刀,手有些颤抖。 她这是第一次解剖,而且她走到近处,已经知道为什么巫师的脸血呼淋拉的了。 “哐啷!”手里的手术刀掉在地上,然后“嗷”一声,就钻进了王丰怀里。 上官若离怕她再吓尿了,就道:“还是我来吧,你指挥着。” 她那里有仪器,可以扫描巫师身体里哪里有蛊虫。上官若离光凭肉眼,就是把他尸体切碎了,也可能找不到蛊虫。 上官若离一边说着,一边将手术刀捡起来,眼底的笑意,越发璀璨耀眼。 “哧啦”一声就把那人的衣裳扯开了,露出同样血红的胸膛。 幸好上面还上了药,不然人就死了。 白青青本来想过来,帮忙,看到这样子,转身去山洞外面吐去了,王丰狗腿儿的跟着。 那巫师不但不怕,神色非常冷厉,目光发狠的看着上官若离。那样子若能动,第一件事,便是要将上官若离五马分尸一般。 上官若离却毫不在意,一点都不担心被他催眠,他现在奄奄一息,催眠功力也很微弱,根本对她这受过反催眠训练的人毫无用处。 她对人体也相当了解,知道哪里最疼,轻轻的下刀。 “啊!”巫师嘶哑着叫喊出来。 上官若离淡淡道:“说点什么吧,可以让你痛快的死。” 上官若离掏出匕首,往他身上一戳,他痛的大叫。 接着,解剖刀在指尖快速打了个转,直接一刀,刺入巫师的小腹。 刀入腹肉,巫师瞪大眼睛,凶戾的视线慢慢下移,转到自己的腹部,亲眼看着那儿插着一把刀,血缓缓的流出。 喉头一动,却一句话也说不出。 “放心吧,这么短的一把刀,刺不死你。” 巫师疼的浑身哆嗦,过了好半晌,巫师才哑着嗓子,道:“你这个……疯子!” “嗤!”上官若离笑出了声,匕首又在他肉多的地方戳了一下子,巫师疼得颤了一下。 强迫他咽下去,上官若离才用沾满血的手术刀背,拍打着他的脸,语气轻和的道:“相信我,哪怕在你身上捅一百个口子,我也不会让你死的,死,多没意思……” 上官若离话音一落,那解剖刀一转,在巫师腰上,又再次刺入。 小腹完了轮到腰,上官若离的模样,仿佛是真要在巫师身上刺上一百个口子似的。 巫师闷痛出声,额上冷汗直冒。 上官若离看着巫师的眼睛,微笑着问道:“觉得哪里疼?嗯?告诉我们,我实在是好奇!” 巫师身上几乎全部都痛入骨髓,目光满含杀意的盯着上官若离,深吸口气,问道:“为了折磨我,不想知道黑袍老祖的事了?” 上官若离却道:“你的意思是,我从你的这张嘴里还可以撬出半个字?” 巫师疼的说话变得微带喘息:“不会!上官若离……你会后悔!” “后悔?好,我倒要看看,你如何让我后悔!”话音一落,上官若离慢条斯理的将解剖刀轻轻在巫师的胸前划着。 “给你这个!”白青青进来将一个瓷瓶递给上官若离。 她的脸还白着,不敢往巫医身上看。 上官若离接过瓷瓶,问道:“什么东西?怎么用?” 第577章 今天要干个够 白青青道:“这是一种迷幻药品,在战争时期用在刑讯逼供上,让人处于一种类似催眠的状态。” 想了一下,还是解释道:“这人修习摄魂术,自身必是受过严苛训练,其意志力与自制力惊人强大,这才能避免催眠的过程中造成自身幻觉,影响心智。所以普通的手段很难摧毁他的心智,多给他喂点这种药丸,问出些事情应该不难。” “行啊你,有两下子!”上官若离对这玩意儿可了解的很,反刑讯训练的时候,她就用过,不过不是药丸,而是直接静脉注射的。 根据自己当初的剂量,倒出五片儿先给巫医喂下,还给他喝了几口水。 巫师盯着那瓷瓶,目光露出不屑的神情,一副很自信的样子。 上官若离见巫师眼神越来越涣散,问他:“黑袍老祖是你什么人?” 谁知巫师一听,眼神又恢复了清明,不说话。 “吆呵,还真有两把刷子哈!”上官若离又取出三粒给他喂下。 巫师只觉痛得灵魂都快要出窍了,就想晕过去,来保护自己。 但上官若离看到,解剖刀就戳在他的胸上,“别晕啊,晕了就不好玩了!” 白青青不敢看这暴戾的场面,藏到王丰高大的身后,但还好奇的从他的胳膊缝里偷看。 东溟子煜一直站在上官若离身后,不说话,只面无表情的看着。 巫师的自制力的确不俗,上官若离又让他吃了两片,才差不多了。 上官若离看他的模样,眼睛一亮,在他耳边轻声道:“这么疼,你一定困了……” 她的声音,刻意放柔,语气柔和又细软,一字一句,有一种诱惑的魅力。 巫师觉得大脑不受控制了,本就勉强支撑着的意志,在这一刻,彻底溃塌。 上官若离双眸敏锐的瞧着巫师,接着道:“你是不是累了?困了?闭上眼睛,好好的休息,慢慢的,将自己放松下来……” 巫师双目缓缓闭上,嘴里喃喃道:“我累了,我疼,我坚持不住了。” 上官若离知道时机到了,便问:“黑袍老祖是你什么人?” 巫师:“师傅。” 上官若离接着问道:“他在哪儿?” 巫师:“雪雾山老祖陵墓,闭关。” 上官若离一看有门儿,问道:“老祖陵墓你进去过吗?” 巫师微微摇头,“没人进去过,进去的人都死了。” 上官若离蹙眉,与东溟子煜对了一个凝重的眼神,又问道:“进去的人都死了,还是有人进去啊?” 巫师说梦话般的道:“进去的人都是老祖的血食。” 上官若离问道:“那些血食也应该有人送进去吧?” 巫师蹙眉想了想,“雪雾村的后人,会将人送到陵墓门口。” 上官若离又问道:“你们这些门人靠什么联系?如画身体里的僵尸蛊如何驱除?” 巫师声音虚弱到几乎让人听不见,“哨子,我们体内的僵尸蛊会听见。没有办法驱除,一辈子就在身体里了。” 上官若离又问:“黑袍老祖最怕什么?怎么能要了他的命?” “老祖他最怕……”巫师声音骤停,喷出一口鲜血,脖子也歪了。 “噗嗤”一声,一个小儿拳头大小,如同蜘蛛一样的东西破体而出。 上官若离眼疾手快用解剖刀将这虫子定在地上,莫问摸出化尸粉将虫子化了。 上官若离伸手探了一下巫医脖子上的大动脉,转头问东溟子煜:“死了!” 东溟子煜道:“是忠心蛊。” 上官若离记得在云霞殿逼问那几个戴鸡毛的巫医时,他们的体内就爆出这种虫子。 东溟子煜道:“黑袍老祖非常神秘,手底下的人知道的不会太多。” 上官若离站起来,对王丰身后的白青青道:“尸体交给你了,僵尸蛊得取出来,很有研究价值。” 白青青一听死了,来了精神,她不怕尸体,从王丰身后走出来。 对上官若离小心的道:“你们能回避一会儿吗?我工作时,不习惯有人看着。” 上官若离和东溟子煜都知道了白青青的来历,自然不会反对,带着人出去了。 王丰怕她害怕,想留下来,被她一个眼刀给赶了出来。 莫问凑到上官若离跟前,讨好道:“王妃,那个让人说真话的药能不能赏给小的?” 上官若离逗他道:“你不会自己跟白青青要啊?” 莫问耸耸肩,“我跟她买过一些药,她说不是救人的药她没有,她只有对您是不同的。” 白青青这医德没问题啊,上官若离轻笑,拿出药瓶扔给他:“给你吧。” “谢王妃!”莫问像得到宝贝似的,将药瓶收好。 如画在不远处的火堆边,往这边看了一眼,心事很重的样子。 不一会儿,白青青出来了,让王丰派人进去处理尸体。 上官若离上前询问:“如何了?找到那什么僵尸蛊了吗?” 白青青有些兴奋的点头,“血样和蛊虫我都找到了,等我把抑制蛊虫繁殖的药品解了,让蛊虫繁殖,那我就可以尽情的做试验了。” 她从如画那里采集了血样,这些日子已经将抑制蛊虫繁殖的药搞明白了。 如画听到这话,神色略微放松一点点。 上官若离哥儿俩好的拍了一下她的肩膀,“辛苦了,你抓紧哈。” 白青青道:“我尽力,杀死蛊虫的药好办,但保证不伤人难。” 上官若离不赞同的道:“最好不要让那玩意儿留在身体里,用个什么东西将虫子从身体里引出来。” 白青青眼睛一亮,兴奋道:“对啊!哎呀,是我思路太窄了,只想着像灭菌似的把虫子杀死,” 东溟子煜见上官若离对如画的蛊这么上心,醋劲儿又上来了,拉起她就往专门为他们准备的山洞走去。 “明天还有事,我们要好好休息。” 王丰也没皮没脸的抱起白青青,“老子明日要去冒险,今天要干个够。” 于是,一会儿,山洞里和王丰的帐篷里就响起了让人面红耳赤的声音…… 知道明日的行程凶险无比,虽然做的疯狂而投入,但只一个回合就结束战斗,搂着睡了。 第578章 我是舍不得你们去送死 天蒙蒙亮的时候,大家做了充足的准备,准备往雪雾山进发。 白青青一家,飘柔、沙宣,几个都留在这里等候,留下一对亲卫保护着。 白青青想跟着,但她自知自己没有武功,去了只会拖大家后腿,也就没勉强,给大家带了足够的药品。 东溟子煜也想让上官若离留下,上官若离怎么会同意? 死也是要跟着的。 “如画,我们要去老祖的陵墓,不用我说,你也知道里面会很危险,你是想跟着去,还是想留下?”上官若离征求如画的意见。 如画整理着腰间的飞虎抓,“我要跟着去,我都已经做好准备了。” 上官若离点头,“好吧。” “王妃,借一步说话。”白青青将上官若离扯到背人的地方,小声问道:“王丰说那些冰刀和滑雪板是你想出来的,是吗?” 上官若离眸子眯了眯,点头道:“是!” 白青青从袖子里掏出两个可以套在头上的应急手电,医用的,塞到上官若离手里,道:“我这里只有医用的东西,陵墓里面肯定需要光,你不要说是我给的,你身份高,可以自保。” 有时候坟墓内缺氧,火把点不起来。 上官若离也不多问,将东西收进包内,“谢谢你,这东西很有用!” 白青青又拿出一包药,递给她,“这是营养药,若是没吃没喝,可以吃几粒。” 为了不占空间,她将药片都从瓶子里倒了出来,装在了纸袋子里。 上官若离非常感激,她能不怕暴露,将救命的东西拿出来,接过药包,真诚的道:“谢谢啦!我知道该怎么做。你有这些东西跟着我们回京城是对的。” 怀璧其罪,没有强大的势力护着,遇到觊觎她本事的人,她只能任人宰割。 白青青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我来自二十三世纪的z国,是个小医生。” 上官若离挑眉,“我来自二十一世纪,是个特工。” 白青青眼睛一亮,“我们果然是老乡,医生和特工果然是穿越的热门职业。” 上官若离笑道:“不,是我们做的贡献多,所以才会给我们重生的机会。无论是上帝还是老天爷都是公平的,只要我们守住初心,始终站在正义的一方,他们不会亏待我们的。” 白青青鼻子酸了,“可我那里还有父母、朋友,我很想他们。” 上官若离抱了抱她,“你这里也有家人和朋友啊,珍惜当下!” 白青青也给了上官若离一个拥抱,“我等着你们平安回来!” 远处的东溟子煜和王丰等人看到二人拥抱的这一幕,脸都黑了。 王丰感受到东溟子煜释放的冷气,慌忙解释道:“王爷,绝对不是您想的那样,青青她很正常,她喜欢男人,跟属下做那事也很积极!” 东溟子煜抛了一个冷飕飕的眼刀给他,“本王什么都没想!” 他知道这是上官若离那个时代一种礼节,但看她抱别人,心里还是不舒服,就是抱女人也不行。 王丰摸了摸鼻子,“好吧,是属下想多了。” 莫问和莫想对视了一眼,都忍住偷笑。 飘柔和沙宣强忍住眼泪,默默的站在那里,她们担心,但不敢让眼泪流出来,太晦气。 一行人冒雪出发,因为早就派人探了路,虽然路上有不少黑阵,但东溟子煜和他的暗卫对阵法都有研究,应对起来并不吃力。 午时的时候,有惊无险的到了雪雾山老祖陵墓附近。 只见在皑皑白雪中有一座石头城,但周围却笼罩着氤氲雾气,让那城堡若隐若现。 显得神秘而飘渺,好像风一吹就要消失似的。 暗一道:“这里是云雾城,黑袍老祖曾是帝王,守墓军队在此繁衍,成了个避世的小城。周围都是他们祖先设下了阵法,外人如果没有城内人带领要进去很难!属下等怕打草惊蛇,并没有进去。” 上官若离问道:“陵墓的入口肯定不在城内,有没有路可以绕过去?” 东溟子煜环视了一下周围的地形,抬手指了一下雪雾城的后面,“陵墓在这石头城的后面。” 上官若离对八卦风水也知道个皮毛,那里不是陵墓应该有的风水宝地,似乎笼罩着一种阴寒的邪气。 莫问道:“我觉得这地方挺邪乎,你看那雪雾城好像飘在云雾里,咱们站的地方冰雪连天,而那附近却绿树成荫,百花盛开。” 上官若离淡淡道:“那里应该是一处温泉,地热的作用让气候变暖。” 大家点头,相比于邪术,他们宁愿相信是温泉的原因。 东溟子煜淡淡道:“走,从石头城的西面过去。” 大家隐藏行迹,接近石头城,越近感觉越热,只好将狐裘外套都脱下来。 突然,冲石头城堡的高处传来一阵女子银铃般的笑声。 大家顿住脚步,抬头。 就见石头城的城墙上,做为瞭望塔用的塔顶上,坐着一个身穿红纱的女子。 这女子长的和云霞神君有的一拼,那就是:媚色无边,勾魂摄魄。 还有个共同点,就是穿的少,就一层薄纱,她乘风而落,身上的轻纱随风飞舞,简直犹如欲女下凡。 不知是恰巧还是无意,正落在东溟子煜的面前。 似带着柔嫩钩子般的媚眼,在他带着口罩的脸上扫过,“你们是何人?” 这声音跟她的模样一样,也带着慵懒勾人的腔调。 东溟子煜自然不会搭理她,看了一眼身边的莫问。 莫问微微点头,道:“你好,我们去拜访黑袍老祖。” 上官若离这才看清这女人身上的衣服,就两层,里面那件是丝绸,贴身的,外面那件是纱。 这么冷的天,大家呼出的水汽都在眉毛、头发上凝成了白霜,她不冷? 想必城内就是这般温暖吧? “拜访老祖?还不如说你们是要找死!”她妖媚的咯咯笑了起来,好像听到什么特别有趣的事儿。 莫问冷声道:“那是我们的事,请姑娘让路!” “让路?我是舍不得你们去送死,不如……去城里去做客吧?”说着,摇摆着柔软的腰肢,走向东溟子煜。 第579章 本王眼里你最诱人 有很多男子都目不转睛的盯着这妖媚的女子看,一个个虽然极力隐忍,但仍然本能的目光灼热。 上官若离偷眼看向东溟子煜,只见他正打趣的看着她,似乎看透了她的心思,低头在她耳边轻声道:“不如你美,本王眼里你最诱人!” 上官若离白了他一眼,但眼角的笑意藏也藏不住。 明明知道是夸张的情话,但就是喜欢听肿么办? 那女子还没到东溟子煜两米之内,莫问就一掌拍出。 那女子如风筝一样,借着莫问的掌风往后飞起,轻纱飘飘,姿态很美的又落在了那瞭望塔上。 女人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对着东溟子煜抛了个媚眼儿,软软的说道:“还真是不识好人心,既然你们想去就去吧,正好给老祖做血食,也省的我雪雾城的子民送命了!” “告辞!”莫问冲她拱手行礼。 只听那女子吩咐道:“传令下去,让那些送死的人进入老祖陵墓,将咱们准备祭祀老祖的子民都放回家吧。” 城内,传来一阵欢呼声和劫后余生的哭号声。 上官若离蹙眉,他们已经为黑袍老祖准备了血食,看样子黑袍老祖闭关的时间要到了。 这么想着,摸了摸背包里的炸弹,才稍稍安定了心神。 她不信,这些炸弹和炸药,灭不了黑袍老祖! 东溟子煜抓住上官若离的手,用力捏了捏,轻声安慰道:“莫慌,那陵墓再恐怖,也是人建的。” 上官若离点头,回握了他的手一下。 他们的速度极快,没有听到那女人吩咐道:“守住墓门,若是他们退出来,杀无赦!” 众人一路疾行,过了雪雾城的范围,就又是冰雪千里,一路上果然没有受到任何阻拦。 陵墓入口不难找,冰天雪地里,那里有两座石头房子,石头房子四面都有小窗口,应该是守墓门的人避风雪的地方。 窗口里人影一闪,然后有几个拿着刀剑的男人走了出来。 其中一个男人,往前一步,冷声道:“你们就是想拜见老祖的人?” 莫问道:“是。” 男人冷冷一笑,“你们运气不错,老祖正好在家,你们进去吧!” 说着侧身让开路,露出一个没有门的洞口。 东溟子煜没有说话,一个眼神也没给他们,抬步走在前面,上官若离紧随其后。 洞口很窄,一行人鱼贯而入。 最后一个人刚进了洞口,就听身后“轰隆”一声。 大家惊恐回头,洞口有一道厚重的石门落下,堵住了他们的回路。 但奇怪的是,入口被封上,里面却不是暗无天日,隐隐有微光从里面透过来。 上官若离取出一个药瓶,从里面倒出一粒雪白的小药丸,小声道:“这是我用千年雪莲炼制的药丸,可以克制一些毒气。” 自己吃了药丸,将药瓶递给东溟子煜。 东溟子煜接过药瓶倒出一粒,扔给了身后的莫问。 莫问吃了一粒,传给了莫想和其他人。 这次他们来,没有带太多人,因为这种神秘的地方,不是靠人多就能取胜的。 除了莫问、莫想、王丰,还有二十个暗卫高手,和二十个亲卫高手。 药丸将将够用,最后剩下几粒……咳咳,莫问给收起来了。 不过莫问也不白拿上官若离的药丸,他和暗一带着几个暗卫走在了最前面。 莫想和另外三个暗卫护着上官若离、东溟子煜走在中间,王丰带着他的手下断后。 通道很窄,就是自然形成的岩石裂缝,一路上他们一点危险都没有遇到,只是越往里,温度越低。 众人走的很快,大约一刻钟,突然前方豁然开朗,一个天然的大冰窟出现在众人面前。 阳光从冰窟顶上射下来,被晶莹剔透的冰面折射成五光十色的光芒。 冰窟顶上倒挂着无数冰棱,这些冰棱就像石钟乳一样千姿百态,不知哪来的光芒照射过来,这些冰棱居然闪着五彩光芒,夺目却刺眼。 “小心!”有人发出一声警惕的惊呼。 大家才发现洞内有好多骸骨,大多都被封在冰里,还有站着被封在冰凌里的,就像个大琥珀一样,恐怖又冰冷。 东溟子煜道:“走吧。” 可能是他们说话的声音有点大了,倒挂在山洞上的冰棱突然往下掉。 哗啦啦……哗啦啦…… 那些冰凌像一个个冰锥一样,密密麻麻地砸下来,让人防不胜防,再加上各种光芒交措,山洞里一片混乱,根本不知要往哪里躲。 “小心!”东溟子煜看到一块冰棱,朝上官若离头顶砸过来,忙把她护在怀里,就地一滚。 莫问挥剑,叮叮当当的为他挡开冰凌,自己肩头却插入了一根尖锐的冰凌。 追风、暗一忙过来帮忙,一边用武器将冰凌挡开,朝抱着上官若离不断翻滚躲避冰凌的东溟子煜靠近。 就在此时,不知慌乱中谁触动了机关,冰窟的地面突然下陷。 众人脚下一空,无法抗拒自然的力量,垂直的掉了下去。 上官若离在掉下去的那一刻,一手抓住东溟子煜的手,一手冲冰峰射出飞虎抓。 东溟子煜在一块下落的冰块上借力一下,减缓了下落的速度,不慌不忙的射出飞虎抓,抓住一边的冰峰。 虽然冰峰很坚硬,也很滑,飞虎抓固定不住,但也立刻缓解了下落的速度。 上官若离面对这种生死瞬间还是不如东溟子煜镇定,她这时才发现他们竟是从冰峰上方落下来的! 很多人也甩出飞虎抓,抓的冰壁上的碎冰纷纷砸落下来。 “莫慌,有本王在!”东溟子煜抱着上官若离,将上官若离护在怀里,任冰块砸下,也没有伤她半分。 东溟子煜用自己的身体,替上官若离挡住了上面砸下来的冰块。 上官若离将脸埋在东溟子煜的怀里,毫不扭捏地接受他的保护。 这是她的男人,保护她是应该的。 当然,这也是她确定,此时他们不会有生命危险,不然她不会选择做小女人,而是亮出她的利爪,与他并肩作战。 飞虎抓渐渐滑落,东溟子煜收回飞虎抓,又重新射出去。如此反复,二人一路往下掉。 第580章 这应该是视觉幻境 上官若离隐隐觉得不对劲,这冰峰并没有多高,按理他们早就摔了下去,怎么还在往下滑? “这是怎么一回事?”上官若离和东溟子煜同时看向对方,在对方眼中看到不解和迷惑。 “看样子,有古怪,我们要小心。”依旧有冰块随着他们往下落,低头往下看,下面一片雪白,看似很近,可他们却始终没有落地。 追风借着飞虎抓的力道荡了过来,“主子小心,似乎有幻术!” “嗯!”东溟子煜镇定答应。 上官若离忙闭上眼睛,凝聚心神,再睁开眼睛时,觉得眼前突然一黑。 “不好!”上官若离的心“咯噔”一下,紧紧抱住东溟子煜,下一秒他们就摔在地上。 几个翻滚,躲开上面落下的碎冰,还有下落的人。 “终于落地了!”上官若离脚踏实地的感觉,让她松了一口气,直接往后倒,躺在地上。 吓死她了,还以为这次死定了。 迅速观察了一个周围,是个没顶的冰室,四面都是冰墙。 “你有没有伤到?”东溟子煜松了口气,把她紧紧揽在怀里,一刻也不松手。 上官若离摇头,“我没事,我穿着防弹衣呢,你没事吧?” “没事!”一些砸伤而已,算不得什么。 接下来落进这间冰室的是追风、莫问、莫想和暗一、暗二,不知道其他人都到哪里去了。 东溟子煜扶着上官若离起身,打量起这间冰室来,发现那边有一个通道口。 走进通道口,发现通道很长,四面和脚下头顶都是透明的冰墙,就像玻璃一样,很光滑,冰墙里面还一朵朵立体的冰花。 那冰花就好像养在冰墙里,立体逼真,跟真得一样,很漂亮…… 最诡异的是,这里很温暖,在里面根本感觉不到冷。 东溟子煜冷声道:“有问题!” 上官若离看着那些冰花,一脸欢喜:“这些花,好漂亮呀!” 东溟子煜蹙眉,有些恍惚,“不要看......” 可是说晚了,上官若离只觉得眼前一花,脑子有些昏沉:“这花……”不对劲。 后面三个字还没有说出来,就发现东溟子煜和其他人盯着冰花发傻,眼神痴痴的,整个人如同冰雕,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怎么回事?”上官若离发现自己站不稳了,眼前似有双重影,面前好像站了一个人,而那个居然还是自己。 不,应该说站在她面前的,是原主。 “还给我,把我的身体还给我。” “你是小偷,偷走了我一切。” “属于我的,你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属于我的。” “宣王妃的身份,宣王的宠爱,全是我的,你是个小偷……” 站在她对面的原主,一脸狰狞,凶狠的表情,却是怯弱的眼神,让上官若离完全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上官若离发现,自己明明是清醒的,可是身体却不受控制,就这么呆呆地站在原地,任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女子朝她张牙舞爪。 “是鬼魂?!”这个念头刚一浮现,上官若离就将它拍飞了。 她虽然占据了别人身体,可并不是她恶意侵占的。 是无奈穿越,代原主活下去。 那么这就是幻象了? 既然是幻象,那应该就有破解的办法。 这么一想,上官若离便不将对面那张牙舞爪的原主放在心上,努力想着破解的办法,可是她根本动不了。 不会这么惨吧,难不成她要这里站到死? 就在上官若离濒临绝望时,想起了那冰墙里的花,她闭上眼睛,努力的凝聚自己的心神。 发现自己的手指能动了,狠狠地掐着自己的手心。 上官若离痛呼一声,伸出手呆呆地看着手上血,一脸狂喜:她可以动了! “太好了、太好了!”上官若离高兴地跳起来,立马查看其他人的情况。 果不其然,这两人也和她一样,看着冰墙里的花朵,都失了神智。 果然,是这些花有问题! 上官若离也不知要如何救治,只撕了衣裳,用布条将几人的眼睛蒙住。 他们刚刚是看到这些花才失神的,现在看不到应该不会有事了。 上官若离不敢耽搁,运起内力拍向石壁,把整个冰墙里的花都毁了。 发现冰墙很厚,那些花和藤蔓都暴露出来,冰墙都没有塌。 于是,她将屋顶和脚下所踩的地方的冰面都毁了。 她这才发现,冰墙里的花,根本不是冰雕或者冰晶凝结而成的,而是真花!一朵朵晶莹剔透的如水晶一般纯洁而美丽。 但这么诡异的东西,上官若离可不敢动。 有时候越是美丽,越能让人瞬间毙命。 其他人还没有缓过神来,但看他们的情况应该是好转了,他们的脸上,没有之前那痴迷的模样。 上官若离扶着发呆的东溟子煜坐下,看到莫问肩上的伤口,忙过去给他处理。 他肩头的冰凌在这温暖的冰室里已经融化,血水浸湿了他肩头的衣裳。 上官若离从背包里拿出酒精给他消毒,然后缝合上药,用纱布包扎好。 现在这些东西都是白青青给的,都是现代专业无菌的东西。 莫问因为缝合的疼痛,醒过来,缓缓摘下眼睛上的布条,道:“王妃真的很聪慧!” 上官若离将纱布打结固定,“这应该是视觉幻境!” 追风和暗一几人也相继醒了,马上去查看东溟子煜。 咦,不对……大家都醒了,东溟子煜怎么没有动静? 上官若离连忙看过去,却见东溟子煜低头看着手中的布带,微微发愣,不知在想什么。 那条布带是上官若离给他蒙眼睛用的,他取了下来,应该是清醒了。 但他太阳穴凸起,握着布带的手紧紧的,手背上青筋突起。 可见,他在极力隐忍着什么,很痛苦,也不知东溟子煜在幻境里“看”到了什么。 “你没事吧?”上官若离轻轻地问了一句,一脸担忧。 “啊……没事!”东溟子煜愣了一下,便回过神,将手中的布带依然握紧,站了起来。 这时,他看到上官若离手上有血滴出来,眸光一凛,“你受伤了?” 第581章 九阴白骨爪是什么武功 东溟子煜忙拿过上官若离的手,检查她的伤口,手心里是指甲印儿,往外渗着血珠儿。 上官若离忙道:“我没事,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其他人还不知道怎么样。” 东溟子煜眉头一皱,忙拿出伤药给她撒上,然后用纱布包扎好。 上官若离能率先苏醒,说明她的心智超人的坚定。 东溟子煜一脸庆幸,眼神温柔地看着上官若离,若没有她,恐怕这些人就死在这里了。 上官若离柔声道:“咱们快离开这里吧。” 她一点也不想留在这个地方,太诡异了! 冰墙被毁了,冰室里的幻象也就消失了,他们不用担心再次受冰花影响几人便在冰室里找出路。 来的路已经诡异的没有了,走廊好像是密封了,成了密闭的冰室。 几人在冰室里找了半天,也没的找到出路,最终只好把希望寄托在这些冰花上。这些花长在冰墙里,可并不是依靠冰而活下来,它们也需要土壤。 追风道:“你们看,这花的藤蔓从下面上来的,而且因为热量,周围的冰化了。我们把将冰墙内的藤蔓拽出来,说不定有出路。” “嗯,我看行!”莫问伸手就要扯那藤蔓。 上官若离提示道:“戴上手套!” 以为来极寒之地,他们都准备了兽皮手套,此时正好能排上用场。 几人戴上手套,将冰墙内的冰花藤蔓拽出来,发现下面有长长的藤条,藤条下面连着的是泥土。 泥土发黑,散发出一丝丝血腥之气。 这么肮脏邪气的泥土里,怎么长出那么晶莹干净的花朵? “我们可以从这洞里滑下去!”追风拽出一条长长的藤条后,确定藤条生长的洞完全可以容得下一个人,而他们完全可以滑下去。 上官若离一看,让她想起了水上公园里的圆筒滑道。 “我们走!”东溟子煜长臂紧紧揽住上官若离,跳入那冰做的圆筒大滑梯。 急速滑行,刺激的上官若离一声声尖叫。 但与在游乐园滑滑梯的感觉可不一样,游乐园的滑梯到最后是平的,还有水缓冲。 这通道接近直角,若是下面是土地,那得把自己砸到泥地里。 忙掏出匕首,在冰壁上划着,减轻速度。 还好,冰洞的尽头并不是土地,而是一个很大空间。 他们像从冰窟顶上突然冒出来一般,掉了下来。 前面,入目的是山清水秀,完全没有雪山冰峰的寒冷。 而看到脚下的土地,上官若离就出了一身汗,黑的,泛着血腥之气,一根根的藤蔓只通上面的冰顶。 那样子,眼前就像一根根琴弦似的。 刚才他们扯起的藤蔓生长的地方,土地里露出森森白骨。 “热死我了!”身上的狐毛衣裳再也穿不住了,上官若离将大衣脱了下来。 东溟子煜接过上官若离脱下来的衣服,连同自己的交给莫问。 莫问将衣裳包起来背着背上,担忧的道:“王丰他们也不知在哪里?” 东溟子煜道:“我们先去找黑袍老祖。” 他们是来杀黑袍老祖的,不能把时间浪费在找人上。 追风提醒道:“这些藤蔓种的有问题,小心有黑阵。” 上官若离则直接道:“这害人的玩意儿,还是毁了吧。” 东溟子煜赞同道:“烧了!” 几人一起动手,将藤蔓都扯下来,堆到一起,倒上石油脑都烧了。 也幸亏上官若离这个主意,不然,困在上面其他冰室里的王丰、如画等人也不会很快的脱险,发现离开冰室的办法。 看着那些藤蔓烧成灰烬,大家走出这个宽阔的洞窟。 洞窟外面是万丈深渊,对面仍然是冰川,深渊里雾气腾腾,一半是热气,一半是雾气。 悬在深渊上的是一架铁索桥,或者说,根本就是两根铁锁链,上面的木板早已腐朽的只剩下一点痕迹。 但这对于这些高手来说不是问题,就是上官若离有些腿儿软。 两世为人,她还是第一次尝试在悬崖上踩钢丝。 “怕了?”东溟子煜紧紧抱着她的腰。 “嗯,有点。”上官若离也不矫情,大方承认,“你松开我,这种情况,得双臂伸出来保持平衡。” 东溟子煜亲了一下她的脸颊,“无妨,你做本王的另一只胳膊。” 说完腾空而起,二人伸着双臂,在铁链上借力几次,就穿过热冷交替的雾气,到了悬崖的对面。 落到地面上,上官若离看着眼前的景象,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这是有人在这里练习九阴白骨爪吗?” 只见地上都是摆着一堆堆的骷髅,有的三个,有的六个,有的九个,成一种诡异的规律排列着。 东溟子煜却好奇的问道:“九阴白骨爪是什么武功?一听名字就带着邪气。” “咳咳!这个容后再说,现在是怎么从这阵里过去?”上官若离看着这两个篮球场大的骷髅阵,觉得阴风阵阵。 而骷髅阵的尽头却看不见路,而是一面冰墙。 东溟子煜道:“本王也是第一次见这样的阵,不过咱们有足够的炸弹和炸药。” 莫问笑道:“正好听个响儿,好让王丰他们寻过来。” 上官若离蹙眉道:“会不会惊动黑袍老祖或者僵尸啊?” 东溟子煜道:“外面的人把咱们放进来,应该早就通知了里面的东西。” 上官若离点头,在强大的实力面前,那些都不是事儿。 于是,一阵轰隆隆的声音,就将眼前的骷髅阵都炸成了齑粉。 突然,骷髅阵尽头的那面冰墙,哗啦一下子碎了,从里面蹦出了很多僵尸。 莫问抽出了桃木剑,莫想掏出了金钱剑,有人掏出一把糯米…… 大家来收拾黑袍老祖的,各种东西自然准备的齐全,有用没用的都往僵尸上招呼。 当然,能蹦到他们跟前的僵尸是少数,在远处都被炸成碎末,烧成焦炭了。 这里都是自己人,东溟子煜自然不会吝啬炸弹。 一阵狂轰乱炸后,大家踩着焦尸到了那碎裂的冰墙处,是一个洞口,里面漆黑一片,就如长夜漫漫。 直觉告诉大家,太诡异,不能进。 可是!里面突然涌出一股强大的力量,把他们给拽了过去。 第582章 绝对不是幻像 那股力量太过强大,上官若离等人无力抗争,只能任自己跌入黑暗内。 在被吸进去的那一刻,东溟子煜只能提醒:“大家拉住同伴,别走丢了!” 可极速被吸入的速度,让他的话化为一阵缥缈的风。 和坠入冰室时的感觉一样,上官若离被东溟子煜抱着一路往下掉,那总随时会摔死的恐惧,一直缠绕在两人心头。 刚才好歹有光,现在是一片黑暗,一点光亮也没有。 将飞虎抓射出,却什么都抓不住。 呼呼呼……耳边是呼啸的风声,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紧紧地抱在一起。 若是没有办法,只能活活摔死。 突然,上官若离感觉到东溟子煜在她的脚上踩了一下,然后下落的速度就减缓了一些。 知道他这是在自己的脚上借力呢,于是,也学着他的办法在他的脚上借力。 二人就这般在彼此的脚上借力,运起轻功,减缓下落的速度。 “啊!”两人虽然摔在地上,却没有受伤。 上官若离穿着防弹衣,又被东溟子煜护在怀里,连点皮都没有擦破。 感觉头顶有劲风袭来,东溟子煜将上官若离推开一些,腾空而起,接住了一人,落下来。 “王爷!”莫问劫后余生的声音传来。 “嗯,”东溟子煜又听到有人掉下来,忙又去接。 上官若离从背包里将白青青给的应急灯摸出来,摸索着打开,立刻一束光亮刺破无边的黑暗。 幸好,东溟子煜护她护的严实,没有摔坏。 有东溟子煜和莫问帮忙,追风、莫想和暗一几个也都安全落地。 莫问看到应急灯,眼睛一亮,“王妃这是什么?怎么如此亮?比火把可强多了。” 上官若离呵呵笑道:“在这里捡的。” 莫想立刻道:“捡的?快看看还有没有?” 上官若离:“……” “我们得找点东西,在这里点燃,给王丰他们照个亮。”东溟子煜开始打量四周的情况。 这里应该是个墓室,周围的石墙都是人工开凿的痕迹。 几人找了一圈儿,找到几具尸骨,尸骨上还有一些没腐烂的衣物。还有一些刚才爆炸被轰下来的碎僵尸块儿,都被烧焦了。 于是,就将这些尸骨和焦尸堆在一处,倒上一些石油脑,点着。 虽然味道不好闻,但至少可以给王丰他们照个亮,让他们估计一下深度。 东溟子煜道:“一会儿我们在岔路留下记号。” 上官若离道:“将火把拿出来,点上,这应急灯留到关键时刻用,还能减少我们的负重。” 因为是来陵墓,他们每人都背了五六根火把,有一尺多长。 大家还背着水、食物、石油脑、炸弹、药品、火把、桃木剑、糯米、朱砂等物,也是很重的。 但即便如此,大家也没浪费火把,莫想和追风一人点燃了一支火把在前面带路。 毕竟,这种黑暗的情况不知会继续多久。 大家都兵器出鞘,在黑暗里摸索前行,火把那点亮儿,像被如墨的黑暗给吞掉一样,似乎起不到多大的作用。 大家在纵横交错的墓道里一边走,一边做记号。 可是,走到腿儿软了,也没找到出路。 追风看着墙上的记号,有些懊恼的道:“我们又回来了!” 东溟子煜道:“大家休息一下,吃点东西,喝点水再出发。” 在黑暗里,也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时辰,大家历经惊险,又在墓道里转悠了这么长时间,都是身心俱疲。 大家都坐在一起,开始喝水,吃干粮。 上官若离靠在东溟子煜的肩膀上,默默的吃着饼子。 东溟子煜打开水壶,先喂了她一口,然后才自己喝了一口。 大家谁也没有说话,都默默的吃喝,气氛一时有些凝重。 突然,墓道里传来幽远诡异的脚步声。 大家都禁声,收起东西,灭了火把,抄起兵器就贴着墙壁隐蔽起来。 声音他们很熟悉,就像他们练兵时的脚步一样,整齐划一,铿锵有力。 上官若离摸出应急灯,打开照去,一看,不禁惊呼:“卧槽!” “注意妇言!”东溟子煜捏了一下她腰间的软肉,咬牙提醒。 尼玛!这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吗? 上官若离想捏回去,可是他穿着软甲,她捏不到。 “怎么办?看样子人很多!”莫问手里握着桃木剑,声音有些颤抖。 莫想也有点肝儿颤,“他们是人是鬼啊?” 追风道:“看他们的动作有些僵硬,目光呆滞,应该是僵尸兵。” 前面走近的是全副武装的僵尸兵,个个都身强力壮,手拿兵器。关键是都穿着精铁铠甲,戴着精铁头盔。 简直是刀枪不入,桃木剑、金钱剑和糯米之类的恐怕伤不到他们了。 眼看着,僵尸兵步步逼近。 上官若离看清了这些僵尸兵,不如同之前遇到的蛊人、傀儡兵和僵尸,面前这一批僵尸兵更加诡异。 借着微弱的火光,能看到他们露出的面色虽惨白,但皮肤却很平滑,没有尸斑。 虽然浑身一片死气,四肢僵硬,行动迟缓,可他们的战斗力,明显比他们之前遇到的傀儡兵、僵尸都要强。 而且听脚步声,数量非常多。甚至每一个僵尸兵,手上都持有武器,武器虽然锈迹斑斑,但看得出很锋利。 上官若离颤声道:“这里是墓道,不能用炸弹,只能用火攻。” 东溟子煜搂着她的手紧了紧,道:“用来炸城墙的那种大炮仗,本王让人改装了不少,现在可以用。” 身后,也传来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仿佛将墓道震得都有些颤动。 追风蹙眉道:“这些到底是真的僵尸兵,还是我们的幻像?” 他被先前遇到的幻象给搞的神经有问题了,无论看到什么都觉得是幻象。 “是吗?”莫想也有些犹豫,看着不远处的僵尸兵。有那么一瞬间,想要上前摸摸看,以确定面前这些像死尸的家伙,是不是真得存在。 “绝对不是幻像,你们看……”上官若离将应急灯对准僵尸兵。 惨白干瘦的脸,木木的眼珠,浑身上下都透着死气,有那么一瞬间,上官若离脑子闪过丧尸两个字。 第583章 这应该就是僵尸将军了 东溟子煜说道:“这些僵尸兵应该是当初监造陵墓的士兵,陵墓竣工后,被人用阴毒药物炼制成了僵尸兵,他们厌光怕火,我们可以试着用火攻。” 帝王陵墓为了防止盗墓,在陵墓竣工后,修建陵墓的工匠、工人和监工都会杀了殉葬。 这些监造的军队,却被制成的僵尸兵,永远守护在这里。 莫想和暗一将身上的羊皮囊袋取下来,将石油脑洒在墓道的两端,火折子扔上去,轰的一声,火光照亮了整个墓道。 火光一起,僵尸兵“唰”的一下后退数步,训练有素,整齐的吓人。 这些僵尸兵,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一身脏污,也不知几百年没碰过水,脏得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上官若离蹙眉道:“这些僵尸兵的打扮应该都是士兵,看样子,僵尸将军还没出场。” 东溟子煜冷硬的面容难得露出一丝担忧,“没错,据说,僵尸将军生前乃是一代大将军,死后阴魂不散,暴戾之气太重。战斗力非常高,能指挥僵尸兵。” 东溟子煜脸色凝重,众人的心也跟着揪紧。 上官若离见状,故作轻松的道:“这是不是说,我们已经走到关键的地方了,说不定马上就要找到黑袍老祖了?” “对。”东溟子煜脸色稍霁,“得设法摆脱他们,然后去找僵尸将军。” 擒贼先擒王,擒住僵尸将军,这些僵尸兵群龙无首,自然不战而退。 火花噼啪作响,僵尸兵静静地守在火外,没有任何攻击的动作。 大家不敢放松警戒,因为,一旦火熄了,这些僵尸兵就会立刻冲上来,将他们撕碎。 双方就这么耗着,也不是办法,石油脑的燃烧时间是有限的,而僵尸兵很可能有数十万。 东溟子煜一挥手,莫想,暗一将背包里的“大鞭炮”扔向僵尸兵的群内。 轰然声响起,鬼哭神嚎,一阵阵火光升腾而起。 这一下却把僵尸兵给激怒了,他们不顾石油脑的火光,挥舞着武器冲了过来。 这些僵尸兵攻击起来也没有乱,而是形成一定的阵列,有攻有守,进退有度。 东溟子煜条件反射的将上官若离护在身后,唰的一下抽出腰间软剑,轻轻一抖,瞬间变得笔直锋利。 上官若离和其他人也不需要多说,都亮出兵器,砍向僵尸兵。 每一刀砍下去,都能听到骨骼碎裂的声音,可他们却不知道痛,更不会流血,哪怕手脚断了,也能继续战斗,就像没有知觉的木头人。 好在僵尸的水分没有了,油脂够多,断肢残臂一沾火就着了起来。 上官若离道:“将僵尸兵往火堆里扔!” 这样火堆会越烧越旺,对僵尸的杀伤力也会越来越强。 其他人立刻会意,先将缺胳膊断腿的僵尸往火堆里扔,先加大火势再说。 但僵尸兵像被捅了蚂蚁窝似的,源源不断的从黑暗处涌了出来,几人力气渐渐流失。 就在大家感到烦躁时,就听墓道尽头的黑暗里一声声爆炸和打斗的声音。 莫问露出喜色,“来帮手了!” 大家立刻振奋了斗志,砍杀的更来劲儿了,一剑一个,身边的僵尸兵迅速减少,应对的游刃有余。 僵尸兵行动迟缓,在东溟子煜等人的努力下,很快就杀出一条血路,与从后面偷袭的人汇合。 是如画和七八个亲卫高手,却不见王丰。 上官若离一剑挑开一个僵尸兵,问如画道:“王丰呢?” 如画道:“不知道,我和几个亲卫和另一拨亲卫在铁索桥那里碰到了!” 一个亲卫将一个僵尸的手臂砍下来,一脚踹进火堆里,道:“我们落进了一个冰室,里面有妖花,我们就迷了心智,等醒来的时候,妖花没有了,我们从一个个的洞里到了铁索桥那里。” 另一个亲卫道:“头儿也应该很快就找到这里了。” 上官若离边与僵尸打斗,边道:“一会儿你们弄几个僵尸原路回去,在那地方多燃烧几个火堆,免得他们摔死。” 如画将一个僵尸的脑袋斩下来,道:“跟我一起是侍卫刚才摔死一个。” 他是想解释一下,不想让上官若离误会。 见二人在这个时候还聊天,东溟子煜有些酸溜溜的,冲到上官若离跟前,抱住她一个提气,凌空跃起,踩着僵尸兵的脑袋,一路往前。 莫问知道,不能在这里耽误下去了,这僵尸兵至少也得十几万,他们的体力不能消耗在这里。 上官若离在东溟子煜怀里,对后面的人提醒道:“大家小心,僵尸将军就在附近,这些僵尸兵就是由他暗中指挥的。” 莫问和暗一冲到前面给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开路,一路往前,毫不畏惧的在僵尸兵中间前行,凡是有挡路的,皆一刀削过去。 突然,前面的一间墓室里,透出一点点光亮。 莫问对不远处的东溟子煜喊了一句:“王爷,僵尸将军也许在这儿。” 东溟子煜一听,搂着上官若离提气朝那光亮奔去,数息后,便落在了那间墓室的门口。 门口还有僵尸兵把手,上官若离配合着东溟子煜,用内力将僵尸兵震成碎末,进了那间墓室。 墓室里面就像是一间普通的屋子,顶上与四周,却镶嵌了数颗夜明珠,把墓室里照的惨白惨白的。 左右两侧排了几张长桌,正中央有一把大椅子,上面大马金刀的坐了一个类似人的东西,他身穿将军盔甲,看上去就威武不凡。 这应该就是僵尸将军了! 这俱僵尸保存完好,并且好像在直直的“看”着他们,虽然眼神呆滞,没有一丝光芒,可东溟子煜与上官若离就是肯定,僵尸将军就是在看他们。 东溟子煜对着后面过来的人做了包围靠近的手势,僵尸将军却像个雕塑一样,一点反应也没有,只是继续“盯”着他们。 如画小声道:“我觉得还是不要接近的好,会很危险。” 东溟子煜眸子一眯,决定听取如画的提议,抬手示意大家后退。 第584章 将僵尸将军拍成肉泥 大家又退到了墓室门外,东溟子煜将一个威力比较小的炸弹点燃,朝僵尸将军扔了过去。 显然东溟子煜低估了僵尸将军的本事,它竟然伸手接住了炸弹,然后朝他们扔了回来! 东溟子煜抬脚,又将炸弹踢了回去。 僵尸将军一抬拳头,又将炸弹给捶了回来。 还是个旋转球儿! “卧槽!”上官若离又忍不住爆了粗口。 不知道的,还以为一人一僵尸玩儿起踢皮球儿来了 终究僵尸行动迟缓,最后东溟子煜进球,轰的一声,炸弹在僵尸将军身后爆炸。 僵尸将军却朝墓室门口飞扑而来,爆炸将他的椅子轰碎了,身后的墓墙也轰出一个大洞,后面黑漆漆的,像开了闸的水一样涌出很多尸虫。 “尼玛!”上官若离将背包里几个装着石油脑的小罐子扔了出去,然后追风配合的将一个点燃的火折子扔了过去。 “轰”的一下,石油脑燃烧起来,也烧死了很多冲在前面的尸虫。 尸虫怕火,都堆积在那里团团转,不敢过来。 此时,东溟子煜和僵尸将军已经过起招儿来。 东溟子煜三两下就将软剑架在它的脖子上,但僵尸将军不会怕掉脑袋,他只是一个守陵的僵尸将军,没有自我意识,只懂得听从指令,守护陵墓。 它本能的反击,右手胳膊一抬,当的一声,就将东溟子煜手中的软剑震开。 同时,他那无神的双眼,在第一时间锁定上官若离。 即使那双眼黯淡无光,上官若离也能感觉到,那双空洞的眼中,都是阴冷的杀意。 上官若离心中暗叫不好,这个僵尸成精了,他竟然看出她是东溟子煜的软肋。 或者,僵尸将军虽然坐在这里,但对墓道里的战况知道的清清楚楚。 东溟子煜握剑的手一阵发麻,被僵尸将军的力道震得连连后退。 而在他后退的同时,上官若离将袖弩对准僵尸将军,毫不犹豫的放出袖箭。 袖箭被僵尸将军的铠甲弹回,没有给它造成一点伤害,而上官若离此举,似乎彻底的将它激怒了。 僵尸将军反手拿出背在身后的长枪,枪头指向上官若离,发出一声嘶吼,就朝她攻来。 僵尸将军的战斗力,明显比外面的僵尸兵强,而且四肢也没有那么僵硬,一把长枪在他手中,舞得虎虎生威。他完全没有意识,只懂得战斗。 好在东溟子煜早有防备,第一时间将上官若离拉到身后,抽剑替上官若离挡住一波波的攻击。 上官若离咬牙,“杀了他!” 僵尸将军只是一个没有灵魂的空壳,他只懂得守卫陵墓,不会和他们谈条件,更不怕胁迫。 “好……”东溟子煜增加了内力,软剑舞的只见道道白光。 莫问惊呼:“不好,僵尸兵摆起阵式,将我们包围了。” 不用猜也知,定是僵尸将军下了令。 现在外面有僵尸兵包围,里面有黑压压的尸虫试探着要越过石油脑的火焰。 上官若离掏出一个微型的炸弹,等着东溟子煜制造机会,扔过去将僵尸将军炸毁。 而无数僵尸兵已经将他们十几个人团团围住,摆出一个可攻可守的阵式。 看着僵尸兵的行动,在场这些跟着东溟子煜身经百战的人都震惊了,这行动迟缓的僵尸兵却以最快的速度布好了阵。 追风由衷的赞道:“真的很可惜,这些僵尸兵生前一定不凡。” 上官若离点头附和,“那个将军也肯定是个有勇有谋的大将军。” 与东溟子煜打斗的僵尸将军,此时发出一声诡异的嘶吼,似是又下了什么命令。 僵尸兵唰的一下,整齐划一,前排蹲下,后排站起,另有六排做好准备,动作机械的搭箭、拉弓…… 僵尸兵身上散发出来的肃杀之气,让他们忍不住心惊,他居然有一种,被十万将军给包围的感觉! 僵尸兵不可怕,可数量繁多,兵种齐全,又懂得布阵进攻的僵尸兵,真得很可怕。 他们这十几人,如何和不惧刀枪的大军打? 上官若离沉声道:“我们不宜硬战,杀了僵尸将军,离开这里!” “可是,现在的形势要怎么办?”追风和几个护卫将上官若离护在中间。 他们被僵尸兵左右夹击,被堵在了狭窄的墓道里,只要里面僵尸将军一声令下,他们分分钟被射成筛子。 架不住人家人多,黑暗里还不知有多少弓箭对着他们呢。 上官若离轻声道:“他们若是放箭,我们就进墓室!” 东溟子煜闻言,已经将门口的位置让开,将僵尸将军逼的连连后退,已经踩在了石油脑的火上,可是,它似乎并不怕火。 “嘶嘶……”僵尸将军似乎又下了命令。 “咻咻!”僵尸兵的利箭放出。 但上官若离几个已经以最快的速度进了墓室,虽然墓室里还有那么多尸虫对着他们垂涎欲滴,但暂时还是安全的。 上官若离沉声道:“我们一起发力,将僵尸将军拍成肉泥!” 这里不能用威力大的炸弹,威力小的也不能连续使用,不然塌了,他们可就被活埋在这里了。 几人一起凝聚内力于手掌,朝僵尸将军拍去。 僵尸将军显然也注意到这点了,但它被东溟子煜缠的紧紧的,根本就无力应对这么多股力量。 于是,它就像被关在高压仓中的实验品,被拍的飞向后方。然后,以一种非常扭曲的姿势镶嵌进了石壁里,成了一副肉泥壁画。 可是,这壁画,竟然还在极力挣扎,要从石壁里蹦出来。 他身上有铠甲,应该有些零部件还完好。 突然,他一张嘴,从嘴里射出无数银针。 银针在夜明珠下发出幽蓝的光,一看就知道上面淬了毒。 银针分散射来,大家纷纷用兵器抵挡。 上官若离有防弹衣,冲到前面。用短剑挥舞替大家抵挡银针。 东溟子煜知道她有防弹衣,但其他人不知道啊。 追风一下子就冲了过来,将上官若离护在身后。 如画也冲了过去,挡在了上官若离身前,但他武功比不上追风和上官若离,只眨眼间身上就中了几针。 第585章 嗅到了黑袍老祖的味道 “如画!”上官若离将如画拉到身后。 那僵尸将军脑袋陷在石壁里,张着嘴,一股股的黑气他嘴里喷出来,黑气中裹夹着无数银针。 大家都戴着从慕容枫和那里盗版来的防毒口罩,倒是不怕那毒气。 现在最关键的是消灭僵尸将军,它还像个立体相片一样在石壁上挣扎着。 上官若离在东溟子煜的掩护下,将背包里最后一个石油脑小罐子砸向了那立体相片,东溟子煜弹出一个点燃的火折子,轰的一声,僵尸将军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嚎叫,瞬间成了火人儿。 束铠甲的牛皮筋儿被烧断,铠甲片稀里哗啦的掉落下来。僵尸将军成了一片黑灰,黏在石壁上。 “不好!刚才他发出的嚎叫应该是给僵尸兵下达了殊死一搏的命令!”如画的声音有些许颤抖。 大家已经听到了僵尸兵的脚步声朝木门口而来,前面是如潮涌一般的尸虫,没有去路。 东溟子煜沉声道:“将你们身上所有的石油脑,和大炮仗都扔出去!” 实在不行也只能用炸弹了,若是墓道不塌,也会有一线生机,绝对不能被困死在这里。 大家纷纷将装着石油脑的羊皮囊和罐子都朝僵尸兵扔了过去,莫问还将身上的火把也扔了过去。 因为,他看到上官若离用匕首,将石壁上的夜明珠挖了下来。 虽然,莫问、莫想和东溟子煜身上都备的有夜明珠,但现在这情况,谁会嫌夜明珠多呢? 上官若离抠下了不少鸡蛋大小的夜明珠,都分给了大家,做到了人手一粒。 如画握着手里的夜明珠,眸光复杂,面色发黑,“我怕是用不到这个了。” “少废话!”上官若离喂给他一粒解毒丸,又将白青青准备的解毒药片喂给了他几粒。 东溟子煜点了如画的几处要穴,护住他的心脉,沉声道:“先离开这里,然后用内功给他逼毒。” 他不在乎如画的生死,但不希望他为了救上官若离而死。 这样,因为愧疚,上官若离会永远记住他。 “好!”上官若离让两个亲卫架起如画。 自己和东溟子煜都戴上了白青青给的应急灯,现在有了夜明珠在也不必省着,而且,夜明珠的光辉哪里能与应急灯比? 趁着那些僵尸兵被大火逼退,他们照常运起轻功,踏着那些僵尸的头顶而去。 因为大火,墓道里空气非常稀薄,还充斥着烧焦尸体的难闻味道。所以,他们这次没有按照记号和八卦规律选择道路,而是循着新鲜空气选择。 大家在墓道里不知走了多长时间,水和食物都消耗了,幸亏有白青青给的营养药片,大家还能保存体力。 一路上也遇到不少机关,都是一些暗箭、蛇虫、陷阱之类的,都有惊无险的度过了。 突然,大家都感到一股寒冷新鲜的空气,不由得心头一喜。 在一个岔路口停住脚步,辨别方向,这里有三个方向可以选择。 上官若离问如画道:“选择哪条路能有新鲜空气?” 与此同时,东溟子煜问道:“这里可有黑袍老祖的气味?” 上官若离抓住东溟子煜的手,柔声道:“我觉得现在我们应该出去修整一下,能出去还怕进不来吗?” 长时间在黑暗里会让人神经高度紧张,何况还随时面临生命危险,如画还需要逼毒疗伤。 如画轻轻的道:“我们所经过的墓道里都没有黑袍老祖的味道。” 东溟子煜道:“那我们出去。” 如画在岔路口来回走了一遍,指着一个方向道:“走这里。” 上官若离拉着东溟子煜毫不犹豫的走向那个方向,因为他们自己也有判断。 众人加快了脚下的步子,很快就到了一处石门前。 没费多大功夫就找到了石门的机关,打开石门,入目的是银白的冰雪世界。 雪光刺激的大家眼睛一阵刺痛,都取出墨镜戴上。 只见前面是一道晶莹剔透的冰阶,弯弯曲曲的通往冰川上面。 世界一片雪白晶莹,美的如诗如画,上官若离怀疑自己到了童话里的冰雪世界。 “我嗅到了黑袍老祖的味道。”如画抬眼朝冰川上面望去,他说话已经很虚弱。 大家没有着急上石阶,而是找了个被风的地方休息,吃冰雪补充水分。 上官若离用手掌抵住如画的后背,想给他输内力。 后面的情况不用想也凶险无比,这个时候消耗内力,那就是减小自己的战斗力,说不定就会因此而送命。 “本王来!”东溟子煜的脸色比这冰川还要冷上几分。 上官若离忙解释道:“我有防弹衣,还是我来吧!” “还是属下来!”暗一揪着如画的脖领子把他提溜过去,掌心已经贴到他的后心。 两刻钟以后,暗一和如画的额头都渗出细密的汗珠儿,有热气从二人的头顶冒出。 暗一缓缓收了内力,道:“已经将他的毒都逼到了手掌上,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 上官若离取出两粒药丸给暗一,“吃了!” 暗一接过去吃下去,丹田内立刻升起一股暖流,当下眼睛一亮,“多谢王妃!” 上官若离一笑,这可是用皇帝私库里的药材炼制的,自然是好东西。 大家吃东西、喝水,然后清点剩下的物资。 东溟子煜眯着眼睛,看了看冰阶的尽头,淡淡道:“走吧!上去看看!” 大家收拾好,开始拾阶而上。 台阶的积雪上有脚印儿,刚留下不久的样子。 莫想带着人先上去探路,不久就在上面惊喜一声,“王统领!” 大家心中一喜,都加快了脚步。 险死还生以后,没有比听说自己的自己的同伴还活着更让人高兴的事儿了。 台阶的尽头,王丰单膝跪在那里,“王爷、王妃!” 他低着头,看不出他眼底的神色。 东溟子煜目光从他身上掠过,淡淡道:“活着就好,平身吧。” 上官若离一看周围,只有王丰一人,不禁蹙眉,“其他人呢?” 现在少了一半多的人,还有四五个暗卫和十来个亲卫没到。 黑袍老祖还没找到,若是就折了一半的人手,确实让人堵心。 前面有个平台,有十几步台阶通往平台之上,几人走了上去。 如画道:“我闻到了血腥味儿和老祖的味道。” 前面探路的莫想已经站在平台上,沉声道:“大家小心!” 第586章 他就是黑袍老祖 上官若离和东溟子煜飞身上了台阶,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只见在一片冰地上,四周一片荒凉,两旁排列了许多白骨,看那颜色应该死了很久。 不是单纯的骷髅头,而是看似凌乱却有一定规律的白骨。 “这是一种邪阵,大家跟本王走!”东溟子煜搂着上官若离,在白骨中蜿蜒而行。 一路看过去,发现散落在这里的尸骨还不少,粗略计算一下,应该不少于五十人。 平台不算大,一眼便能望过去。平台后面有一个往下的台阶,转过一座小山,映入大家眼帘的又是一块平地。 这平地三面环着冰峰,就好像在冰峰下面砸出来的一样。 地方不算大,却堆满了尸骨,中间有一个透明的冰棺,冰棺上摆放着几堆人的头骨,远远能看到棺材里面躺着一个人。 一个身穿黑袍的男人! 上官若离既兴奋又紧张,紧紧的抓住东溟子煜的手。 “莫怕,下去看看。”东溟子煜紧紧牵着上官若离的手走了下去,后面的人紧随其后。 “好多血!”上官若离站在台阶上,看着脚下紫黑色的土地。 这地是用血染黑的,空气里隐隐有一股久远的血腥气息,比那藤蔓的土地还要邪恶。 最让人感到诡异的是,这个地方似乎有一股神秘的力量笼罩。 “这些骨头,好像不对劲,是不是也是邪阵?”上官若离指着叠放在一起的白骨,还有摆放在冰棺上的人头骨。 这些骨头有些是杂乱无章的,有些却似乎有顺序一样。 东溟子煜握了握她的手,道:“先不要靠近,这是一种邪恶的巫阵,冰棺上面摆放的骷髅头,是按特殊顺序排列的。” 大家都看出来了,这和刚过铁索桥时看到的骷髅头摆放的模式差不多。 追风道:“属下在一本古书里见到过记载,这叫血骨凌迟阵,这种邪阵需要很高的功力和人血,现在已经失传了。” “这个阵似乎有一股力量在保护它,凭我们的力量恐怕破不了此阵。”上官若离很怵这些东西,拉着东溟子煜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看这里白骨森森,还有那被血液染黑的土地,不用想也知此阵乃是邪阵,这种邪恶的东西,身体本能的排斥。 莫问看了一眼,问如画道:“你可确定里面是黑袍老祖吗?他躺在里面,是谁往他的棺材上摆放这些白骨的?” 如画环视着四周道:“这里有老祖的味道,至于冰棺是不是老祖,我也不知道,要到近处去看看。” 上官若离摸出一个炸弹,眸中杀意顿盛,“走,一路炸弹开路去看看!” “好!”东溟子煜一手抽出腰间的软剑,一手也摸出一个炸弹。 众人也纷纷拿出身上的炸弹和武器,就在这时候,只见一个亲卫突然从远处飞奔而来。 嘴里喊道:“王爷,小心……” 还没等他的话落地,王丰眸中血光一闪,就朝东溟子煜刺出一剑。 这一剑来的来突然,距离又近,关键是大家对王丰都没有防备。 眼看这一剑就要刺入东溟子煜的心口,上官若离惊呼一声,扯住东溟子煜一个旋转,用自己的身体去挡那王丰那剑。 “王妃!”众人惊呼,电光石火间,相救已经来不及了。 以为这下完了,这一剑下去,上官若离必死无疑。 但,下一秒,只见那剑尖没入上官若离的衣裳后,却再也刺不进去了。 上官若离却因为王丰的冲击力,却连连后退,踢翻了脚下的人骨,空地上的骨头都颤动起来。 东溟子煜一手抱住上官若离,冲着王丰就拍出一掌。 只见,一团人形的黑气从王丰的身体里弹出来。 王丰喷出一口污血,仰倒了下去。 这情景上官若离见过,在京郊南云幽月就这样算计过她,当时她还以为东溟子煜想杀她。 莫问抓起一把不知什么东西的粉末,就撒了出去。 只见那粉末“腾”的一声就着了,那黑气消散,但又在远处凝聚成型,但颜色淡了许多。 那黑气咻的一下,如同闪电一般,就朝冰棺而去。 东溟子煜一掌拍过去,黑气被掌风吹散,但冰棺上的骷髅也被掌风扫到,稀里哗啦的碎裂开来。 东溟子煜将上官若离护在怀里,沉声道:“那黑气应该是棺材里的东西的分身。” 上官若离点头,若是冰棺里的人是黑袍老祖,那么他即便是闭关,应该对陵墓里的事儿了如指掌。 与此同时,地上那些颤动的骨头都飞来了起来,就像有生命一般齐齐凌空飞起,朝大家袭来。 莫问惊呼:“不好,启阵了!” 众人齐齐亮出防身的武器,紧张的瞪着那些那些在空中乱飞,伺机袭击大家的人骨。 上官若离二话不说,朝着空中扔出一个炸弹,“卧倒!” 随着一声巨响,骨头与冰渣子在空中飞溅开来。 等硝烟散去,只见被炸碎的白骨形成了一个漩涡,中间是一团黑气,如龙卷风一般朝冰棺移动过去。 “不好,阻止他回冰棺……”东溟子煜脸色大变,出掌想击散那旋涡。 可是掌风一到,就被那旋涡吞噬了。 上官若离扔炸弹过去,炸弹被旋涡带起的惯性,给抛了出去,砸在冰峰上,发出一声巨响。 这时有脚步声纷沓而至,失散的十几个暗卫和亲卫飞奔而来。 而那白骨旋风已经护着那黑气进了冰棺,只听“咔嚓”一声,冰棺的盖子动了。 那冰棺在白骨形成的旋涡里,袖箭、炸弹根本接近不了冰棺。 太尼玛玄幻了! “怎么办?”说真的,上官若离有些害怕了。 东溟子煜沉声说道:“撤!” 大家纷纷后退,可那冰棺已经开启,一个穿黑袍、戴黑色铁面具的人形东西从棺材里飘出来。 如画颤声道:“他他他就是黑袍老祖!” 黑袍老祖嘶吼一声,双臂在空中化了个弧形,那些白骨停止旋转,突然像有生命一般,齐齐浮在他的面前随着他手臂的转动而转动凝聚。 这让上官若离想起了降龙十八掌,若是这一掌拍出来,他们一定会被拍飞 不撞在冰川上摔成肉饼,也得掉入万丈深渊。 第587章 等着本尊来宠幸 东溟子煜冷声下令,“快撤!” 只要转过那小山,就能暂时躲过黑袍老祖的袭击。 大家飞速奔逃,一边是冰川,脚下是溜滑狭窄的山路,另一边是万丈深渊。 感受到身后巨大的推力,上官若离和东溟子煜手拉手的玩儿命的撒丫子撂啊。 后面的暗卫和护卫有被打入悬崖的,有飞起来摔到冰川上的。 一块头骨朝上官若离的后背击来,打得她撞向前面的冰峰。 幸好东溟子煜拉了她一把,不然她非得像僵尸将军一样成为相片。 借着黑袍老祖的掌力,众人像暴风雪中的树叶一样,随着气流往前冲。 眼看要撞到前面的冰峰,众人运起内力,脚踏在冰峰上借力迅速往上攀爬。 上官若离躲过气流的攻击,在空中回头,见到黑袍老祖在旋风的后面冲过来。 黑袍在狂风中猎猎作响,宛若黑夜中的雄鹰,倒真有几分帝王的霸气。 “接球儿!”上官若离居高临下的朝黑袍老祖扔出一个炸弹,然后落在的雪峰顶上。 炸弹在黑袍老祖的头顶爆炸,一阵硝烟弥漫。 硝烟很快被山涧里风吹散,黑袍老祖的兜帽和面具炸飞了,露出了他的真面容。 上官若离本来以为会看到一个面皮焦黑、皮肤干瘪萎缩、露出整个牙床的恐怖干尸。 没有想到看到一个俊美男子,剑眉星目,鼻梁高挺,薄唇紧抿,如果忽略他苍白的几乎透明的皮肤,还有那一身的阴戾死气,这真的是一个大帅哥。 只是……他头发被炸的披头散发、参差不齐。 但这也没能掩盖住他一身的帝王风华。 “女人?!”黑袍老祖用腹语说出这两个字。 声音里的兴奋,显然是对上官若离产生了兴趣。 如画被追风带着落在上官若离不远处,高声提醒道:“小心,老祖需要女人修炼,尤其是刚出关的时候。” 东溟子煜把上官若离护在怀里,“他敢!” “如画?”黑袍老祖循着声音看向如画,“你背叛了本尊?” 因为大家都带着防毒口罩,所以不容易认出模样。 如画忙闭嘴,不再说话。 黑袍老祖腹腔内,发出一声声类似蛐蛐叫的声音,如画突然惨叫一声,躺在雪地里打起滚儿来。 黑袍老祖袍袖一挥,那些不知去那里的骨头又回来,又一挥,骨头如同利刃一般,在众人身边旋转,血肉随着这漩涡飞出来。 一声声惨叫不绝于耳,这是要凌迟的节奏! 上官若离抱着东溟子煜匍匐在地,翻滚着躲避骨刀。她仗着有防弹衣,紧紧的护住他。 但她嫌束缚没有把与防弹衣一套的头套戴上,东溟子煜抱住她将她的头护在怀里。 上官若离从背包里将头套摸出来,还没等套上,手就插入一根细小的骨头。 她发出一声痛呼,同时就感觉东溟子煜身子一僵。 他受伤了! 快速套上头套,拉过他的手臂一看,连衣裳带肉被削掉一块儿! 肩膀上也因为抱着上官若离保护她,而扎入了几根利箭般的骨头,鲜血汩汩而出。 他伤的不轻,不过他并不觉得多痛,只是看上官若离受伤,很是心疼。 东溟子煜有些懊恼,这个时候应该是他保护上官若离才对。 黑袍老祖像暗夜里走出的嗜血狂魔,朝紧紧抱在一起的二人走来。 “今日本尊就替云霞殿和门人们报仇!”他的腹语很诡异,带着摄人的肃杀。 他在空中凭空一抓,手里就多了一把骨剑,朝东溟子煜的眼睛刺了下去! 上官若离个子比东溟子煜矮,总有护不到的地方。 上官若离心中一急,一个翻身,抬脚就踢向黑袍老祖的命根子。 你丫的不是用女人修炼吗? 你丫的不是祸害孕妇和胎儿吗? 废了你这个老怪物! 这一切来的太急,又出乎黑袍老祖的意料,被踢了个结实。 黑袍老祖惨叫一声,弯腰捂住裆部蜷缩到地上打了个滚儿,然后立刻站了起来,眸子猩红充血。 上官若离忘了这货应该没有痛觉了,被他那吃人的样子吓得肝儿一颤,下体一股热流涌出。 不会吧? 她是连死都不怕的人,怎么会被这老僵尸给吓尿了? 东溟子煜此时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起来,抽出软剑就朝黑袍老祖刺了过去。 白骨从他背后飞过,刮去了一块皮肉。 上官若离抽出短剑朝黑袍老祖冲过去,莫问、莫想、暗一几个也爬起来一起围攻黑袍老祖。 黑袍老祖冷哼一声,“你等着本尊来宠幸!” 说着冲着上官若离拍出一掌,上官若离觉得自己像断了线的风筝似的被拍了出去。 “离儿!”借着这个空档东溟子煜一剑刺入黑袍老祖的心脏。 那感觉就像刺入石头一样,坚硬无比,发出“咔嚓”的声音。 黑袍老祖抓住那软剑,一个用力“咔吧”一声就将软剑捏断,同时出掌拍向东溟子煜的心口。 莫问一剑朝黑袍老祖的胳膊砍过去,黑袍老祖反手去抓莫问的剑,让东溟子煜躲过了一掌。 即便如此,也被黑袍老祖的掌风震得后退两步。 那边,上官若离摔到在雪地里。身边不远处,如画痛的连打滚的力气也没有了,只在原地抽搐。 上官若离找出几粒止痛药片,喂给他,“吃了,止痛的!” 如画张口吃下止痛药片,鼻子一动,道:“你来月事了?” 上官若离:“……” 她还以为自己被吓的尿裤子了呢,原来吓得大姨妈来了。 话说,这如画,鼻子还真不是一般的灵。 如画缓了一口气道:“女子经血是至秽之物,也是驱邪的好东西……” 不用他往下说,上官若离立刻就明白了。 只是……有点太…… 唉!不过,现在命要紧,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咳咳,幸亏那紧身防弹衣设计合理,不耽误生理问题。 直接背过身去,将亵裤撕开,还顺便抹了几下。 咳咳,裙子也很宽大,足以遮挡视线。 再说,那些人都在和白骨黑阵以及黑袍老祖拼命,除了东溟子煜没人注意她。 第588章 大姨妈威武 上官若离把沾血的衣物裹在剑上,朝着迎面袭击过来骨头打去。 结果,骨头立刻化为一缕白烟,被风吹散了。 “哈哈!太好了!”上官若离将自己的剑扔给东溟子煜,“接着!” 东溟子煜接住剑,一阵挥舞,不但白骨被打散,黑袍老祖似乎也畏惧他的剑。 上官若离三两下把染血的亵裤撕开,包裹在如画的剑上,扔给莫问,“打散它们!” 莫问接住剑,将自己手中的剑扔了过来。 上官若离如法炮制,将几人的剑都缠上染血的布条。 东溟子煜有了帮手,很快就把白骨都打散了,还将黑袍老祖逼的连连后退。 黑袍老祖愤怒的看向上官若离,狠狠的道:“找死!” 说着腾空而起,手中的骨剑刺向上官若离的眼睛。 上官若离带着头套,浑身包裹的严实,除了手脚,就是眼睛、鼻子和嘴巴露在外面。 上官若离自己的剑给了东溟子煜,只能翻滚着躲避。 可黑袍老祖似乎用了全部的力量,上官若离躲闪不及,心中一急用胳膊去挡。 虽然胳膊上有防弹衣护着,不会被剑砍断,但看黑袍老祖那力道,非得把胳膊震断了不可。 如画正在上官若离的身边,见状大叫一声,趴在了上官若离的身上。 只听“噗”的一声,黑袍老祖的骨剑没入如画的后背。 “混蛋!”上官若离一手抱住如画,另一只手一掌扇在黑袍老祖的脸上。 “嗷!”黑袍老祖嘶吼了一声,脸上嗤嗤的开始冒黑烟。 他捂住脸,痛苦的弓下了身子。 上官若离这才想起自己的手刚才在制造那些辟邪剑的时候,沾到了经血,推开如画,一巴掌又扇过去。 不过,这次扇在他的手上。 “嗤嗤……”黑袍老祖的手也开始冒白烟。 此时东溟子煜带着莫问、莫想、追风、暗一几人过来,几人的辟邪剑齐齐都插入黑袍老祖的身体里。 黑袍老祖嗷嗷的发出的撕心裂肺的怪叫声,在寂静的冰川间回荡,让人不寒而栗。 而他的身体伤口处开始冒烟、抽搐,整个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的微缩、变黑、腐烂…… 最后,成为一具白骨。 山涧中的风吹来,白骨化为一缕青烟,散了! 上官若离懵逼,“就这么完了?” 炸弹都降不住他,结果被大姨妈消灭了! 大姨妈威武啊! 也幸好大姨妈来的及时,不然,还不知要折腾到什么时候。 但二十个亲卫死了一大半,剩下的也都受了伤,暗卫也死伤了不少。 东溟子煜胳膊和背后也血肉模糊,唇色有些苍白。 幸好,大家带了足够的药品,赶紧就地互相处理伤口。 见东溟子煜有莫问和莫想照顾,上官若离去看如画。 插在他后背上的骨剑已经随着黑袍老人化成了飞灰而去,伤口里有血汩汩流出。 上官若离检查了他的伤口,幸好没有伤到心脏,但也伤到了其他器官,只能给他止血处理,回去再做手术。 如画从昏迷中恢复了点意识,睁开眼睛,看到上官若离在给他处理伤口,露出一个虚弱的微笑,“王妃,你不用管我了,你们快离开这里吧!” “别说话,保存体力!”上官若离说着给他喂了药丸和营养药片,虽然语气不太好,但比平时对他的态度好多了。 如画轻轻一笑,“你不要恨我就行,我是黑袍老祖的人,想必你早就知道了。” 上官若离给他清理伤口,“可是,最后多亏了你。” 如画喘息了一会儿,积攒了些力气,才道:“老祖想让我杀了宣王,我想我可以做到的,可是我不想看到你伤心……” “谢谢你,我潜意识里是相信你的,不然你活不到现在。”上官若离将止血药洒在他的伤口上。 如画扯出一个苍白的微笑,“我从小在云霞殿长大,没有办法选择如何活,但我可以选择如何死,就是舍不得你……的饭菜。” 上官若离沉声道:“别说话了,保存体力,不然再也别想吃我做的饭了!” “他如何了?”东溟子煜处理好了伤口走过来,面冷如冰,探了一下如画的脉搏,“暂时死不了。” 上官若离微微点头,“但是,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儿。” 东溟子煜点头,“好。” 如画闭了闭眼睛,虚弱的道:“我建议将那冰棺炸毁,黑袍老祖每年都回来闭关,想必有他的理由。” 上官若离道:“有道理,若是那家伙还有黑气分身什么的,借了旁的尸体再修炼作妖就麻烦了。” 东溟子煜赞同道:“好!” 等上官若离给如画处理完伤口,就抱起了她,“走,去冰棺那里。” 上官若离搂住他的脖子,道:“我没有受什么伤,可以自己走!” 东溟子煜轻咳一声道:“你这情况,走路方便?” 呃!上官若离知道他指的是大姨妈,顿时脸色通红,但带着面罩,旁人看不见。 “还,还不至于!” 见东溟子煜坚持不放下,就道:“要不你背我吧,这样不影响你的视线。” 东溟子煜欣然答应,改成背着上官若离,返回了那块平地上。 追风背着如画和其他活着的人跟在后面。 王丰还躺在那里,莫问上前探鼻息,“还活着。” 暗二道:“我来背他!” 众人站在平地边上,莫想、莫想带着几个暗卫过去,将炸药包放进了冰棺里,和冰棺底部,然后将引线拉了过来。 大家退至安全的地方,点燃了引线。 片刻后,只听一连几声巨响,冰棺被炸成齑粉,连同周围的冰川也跟着崩塌。 东溟子煜背着上官若离,急道:“快离开这里,冰川马上就要崩塌了!” 语罢,带着剩下的十余人,跌跌撞撞的上了平台,顺着来路飞奔。 刚过了铁索桥,就感到地动山摇。 轰隆隆…… 地面裂开,一座座冰峰倒了下来! 轰隆一声,一片白雾冒起,将地面上的冰压碎,然后随着冰面的裂缝,一起坠入不知明的深处。 第589章 不信自己去问你们的老祖 众人只看一眼,便惊出一声冷汗,要是被雪峰压在下面,或者从裂缝掉下去,他们就必死无疑了。 东溟子煜道:“这不是炸弹的原因,是启动了自毁机关!” “放下我!”上官若离有一身的武功,可不想给东溟子煜拖后腿儿。 东溟子煜这个时候也不勉强,将她放下,拉着她的手,“快跑!” 大家都不同程度的受了伤,还有背着人的。 但谁也不能掉队,你拽我,我拉你,配合默契,倒是比一个人跑更快。 生死关头,人的潜能更是无限! 大家对危险反应极其敏锐,一瞬间就把轻功发挥到极致,踏着轰塌下来的冰峰碎块,飞了起来。 因为冰峰倒塌,地下墓室被掩埋,大家直接在峰顶上越过。 刚从摇摇欲坠的出口飞出,几乎同时,入口上的冰峰在他们身后坍塌。 落石和冰块落在厚厚的积雪上,溅起一阵白茫茫的雾气。 雪峰崩塌的巨大响动,惊动了云雾城的人,纷纷手持武器跑了出来。 “站住!”先前看到云雾城墙上的妖媚女子,带着人冲了过来,拦住了东溟子煜一行人的去路。 她身后的人道:“城主,怎么处理这些人?” 妖媚女子妖娆一笑,对着东溟子煜抛了个媚眼儿,“他们搅了老祖的清净,其罪当诛!” 上官若离呵呵笑道:“是你家老祖请我们出来的。” 云雾城城主眸光一凛,却笑的更加魅人,“二百多年了,进去的人从来没有出来的,定是你们偷跑出来的。” 莫问冷笑道:“你不信自己进去问问老祖!” 云雾城的一个百姓道:“胡说!我们老祖还在闭关,怎么会请你们出来?” 上官若离有些不耐烦了,“你们这些傻叉,每年把自己的亲人儿女送进去送死,还在这儿牛气冲天的替人家出头,你们的脑袋让驴踢了吧?” 这下可引起了众怒,“保护老祖的陵墓是我们几代人的责任和使命!” 东溟子煜冷声问道:“还有炸弹吗?轰了他们!” 至少有三百多人围着他们,他们都有伤,就是砍瓜切菜也得费些力气和功夫。 反正,他们一直都戴着口罩、墨镜,用了炸弹也暴露不了身份。 “有!”一个暗卫掏出一个炸弹。 上官若离不想伤害无辜的生命,给他们下最后的通牒,“我最后说一次,你们让路,不然,可别怪我们不客气!” “不客气?本城主倒要看看你们有多大的本事!竟然能从老祖陵墓里活着出来!”说着,从背后抽出两把短刀。 仗着人多,她很傲娇自信。 看这些人浑身是血的样子,怎么也不是他们这些人的对手。 其他的人见状,也纷纷亮出兵器,要与他们一决死战的样子。 东溟子煜一挥手,那个暗卫已经将炸弹扔进了人群里,轰然炸响,血肉横飞,惨叫连连。 没等这伙人从震惊和恐惧中缓过神来,东溟子煜已经带着自己的人趁乱离开了。 出了云雾城的范围,入目的依旧是一片冰雪荒原,但幸存的十几人却有一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藏身的山谷中,飘柔、沙宣、白青青站在一处高坡上引颈眺望。 突然,飘柔惊叫道:“有人来了!” 白青青和沙宣忙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哪儿呢?” 当看到回来的十几人都衣衫凌乱、浑身是血的时候,惊恐的捂住了嘴巴。 十几人跑到山谷里,几乎已经力竭。 留守的人们纷纷飞奔过去接应,看到回来一半的人,不禁神情肃穆起来。 “王丰!大傻子!”众人走近了,白青青这才认出暗二背上的王丰。 见他不省人事,当下有些慌了。 “他受了内伤!”暗二解释。 是因为要偷袭东溟子煜,被东溟子煜打的。 白青青忙道:“快把他背到山洞里去。” 上官若离让追风也把如画背进山洞内,飘柔看到追风一身是血,当下就哭了出来。 但主子们还等着伺候,她没有冲过去,哽咽道:“王妃,热水一直备着呢,快洗洗吧。” 上官若离这才感到棉裤都湿了,难受的不行。 这还是她两世以来,来大姨妈最狼狈的一次,也是大姨妈最露脸,最牛叉轰轰的一次。 竟然把黑袍老祖给消灭了。 咳咳,回想起来,竟然想笑怎么办? 东溟子煜将上官若离抱进山洞,吩咐道:“大家抓紧时间治伤、修整,我们很快就得出发。” 云雾城的人不会放过他们的,很快就会追来。 幸亏,在营地等待的人没有闲着,热水、热饭一直备着呢。 上官若离好好的洗了个澡,换上干爽的衣裳,伺候好大功臣大姨妈。 她除了一些砸伤、摔伤,就是手上被骨刺给伤到了,倒是这些人中受伤最轻的。 东溟子煜因为打斗和奔跑,伤口又裂开出血了。擦洗了身子,上官若离给他重新处理伤口。 东溟子煜委屈的道:“你在山上光顾着照顾如画,都没有关心本王!” 呃!上官若离惊愕,这! 要倒后账了? “他当时伤的比较重,我知道你没事,而且当时你有莫想和莫问两个照顾。” 东溟子煜哀怨的道:“本王伤的很重!连皮带肉都被削掉了,怕是要留下疤痕了!你会不会嫌弃为夫?” 皮都削掉了,确实要留疤的,除非植皮。 上官若离抚摸着他的脸道:“脸没事就好。” 上官若离想起那血骨凌迟阵的恐怖,不由得一阵后怕,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小手伸进他的袍子里一阵摸索。 然后,缓缓松了一口气道:“还好,还好,它还在!” 继而脸色一凝,又捏了捏,“没被削短吧?” 东溟子煜脸色一黑,神情抓狂,继而眼睛放出绿光,“哈哈哈!” 按住她的小手大笑道:“你个坏蛋!” 上官若离抿唇狡黠浅笑,终于把这货的干醋给压下去了。 帮他处理好伤口,换好衣裳,就开始让飘柔和沙宣进来收拾东西。 这才知道,他们在老祖的陵墓里竟然待了七天七夜。 白青青红着眼睛过来,道:“我们必须找个安定的地方落脚,如画的伤势非常危险,需要手术和修养,手术前还需要解毒。” 第590章 你再不醒来,我就找别人了 上官若离点头,“好,往南走三天就有个镇子,我们去那里歇脚。” “嗯,”白青青答应了一声,转身就走。 “唉!”上官若离叫住她,“王丰怎么样了?” 白青青蹙眉道:“还没醒,心肺受了损伤,但没严重到昏迷不醒的地步。不知什么原因造成他昏迷,我还要进一步检查一下。” 东溟子煜解释道:“他被黑袍老祖的分身夺舍了,心神伤害比较大,你跟他说说话,或许会好些。不行,就等着回京,让高僧看看。” “啊?夺舍?!”白青青脸色一下子就白了。 虽然在某种意义上来说,自己也属于夺舍,但她自诩医术高明,却奈何不了这种情况。 看着白青青无助而凝重的背影,上官若离问东溟子煜道:“我当初中了南云幽月的道儿,怎么没事?” 东溟子煜淡淡道:“他才多大的道行?再说,本王马上就将他逼出你的体内了,自然没对你造成影响。” 上官若离搂住她精瘦的腰肢,踮起脚尖儿,亲了他柔软的唇一下,“我夫君最威武了!” 东溟子煜眸光一热,大手将她按在自己身上,“小妖精,嘴上摸了蜜糖吗?” 上官若离郑重的点头,“嗯,你再尝尝,甜不甜?” “好,那本王尝尝!”说着含住了她的唇。 “王爷!哎呦!”莫问跑进来,看到这辣眼睛的一幕,忙捂着被刺激到的小心脏转身往洞外跑。 东溟子煜叫住他,“何事?” 莫问机械的转头,干笑一声道:“大家简单修整了一下,可以出发了。” 东溟子煜点头道:“马上出发!” 虽然有很多伤员,但好在爬犁又快又稳,并不颠簸。 用了不到三天,就到了上官若离说的那个城镇。 大家没有去客栈落脚,而是住进了一个三进的小院子。 这是梅华阁的产业,上官若离来的时候置办的。 大家的心终于落地,可以好好的休息一下。 白青青等房间收拾好,就要给如画做手术,但要切开后背,她一个人完成手术有些困难。 于是,她找到上官若离,“王妃,你能做我的助手吗?” 她想即便是上官若离什么都不懂,给她递工具也好。 只有上官若离知道她的秘密,所以她没有别的选择。 上官若离知道如画的伤情,一点也没迟疑,“好!” 关上门,白青青从空间里拿出手术服,“穿上这个,都是无菌的。” “好,”上官若离穿上手术服。 一副淡定熟悉的样子,好像这手术服她穿过无数次似的。 白青青审视着她,问道:“怎么看你像是经常穿手术服似的?” 上官若离云淡风轻的整理着露出来的头发,道:“我痴迷医学,特工总部也从这方面着重培养我,我在医院外科卧底做了将近两年的大夫,都没露出破绽。” 白青青眼睛一亮,将一次性手套给她,“嚯!没想到还是半个同行。你是怎么穿过来的?” 上官若离戴上手套,“我在医院卧底,是为了捣毁一个地下贩卖集团,我与他们同归于尽了,被炸成了碎肉。” 白青青唏嘘了一声,叹息道:“我是在医闹中被患者家属推下楼的,其实那手术没有半点失误。” 上官若离笑道:“幸亏你来了,不然这货我还真救不了。” 白青青自嘲的笑笑,开始给如画输液,插导尿管,将心脏检测仪从空间里取出来。 上官若离问道:“不能把人弄进空间去救治吗?” 白青青一边忙着,一边道:“不能,我的空间里没有空气,只是个虚拟的商店,要用功德值来换取东西。但可以提供医疗辅助服务,比如提供电源、医疗垃圾回收、检查化验等。” 上官若离微微遗憾,“我看小说里有那种能种田的空间,有灵泉,能种地、养殖,人也能进去住,不要太方便。” 白青青笑道:“你也说是小说里写的了,不够也难说,或许有吧,但我没听说过真有那种空间。” 说着,给如画上了呼吸机、麻醉机。 手术开始了,二人都停止了说笑,神情严肃起来。 有了现代化的机器,手术就顺利多了。 二人的医术都不低,上官若离虽然不是科班出身,但胜在胆大心细、基本功扎实。 即便如此,这么复杂的一台手术,只有两个人完成,也做了八个多小时。 等吊针打完,已经是十二个小时以后了。 白青青将东西都收进空间,才将房门打开。 东溟子煜等在房间外,忙迎上去扶住她,柔声问道:“怎么才出来?可累了?可饿了?” 上官若离点头,“腿有些酸。” 大姨妈还在,这几天也没好好伺候,确实觉得身子不适。 东溟子煜二话不说,抱起她,“回去休息一下,用热水泡泡脚。” 白青青看着东溟子煜抱着上官若离回屋,眼神有些黯淡,转身走向王丰的房间。 王丰还躺在床上,睡的很安详。在白青青的悉心照顾下,脸色也红润了不少。 白青青坐在床边,揪起他的耳朵,恶狠狠的道:“你这个没良心的大傻子,人家累了有人疼,我还得照顾你,为你担惊受怕!我告诉你,你再不醒来,我就找别人了!不要你了!” 王丰的眼睛依然合着,无声无息。 白青青的声音哽咽了,威胁道:“好!算你狠!我现在数到三,你若是不醒,我真去找别人!一……二……” 看着王丰的眼睛还闭着,她眼泪流了下来,咬牙切齿的道:“二个半!” 她没有发现,王丰的手指动了动,吸了一下鼻子,颓唐的道:“三!好,我走了!” 说完,站起来,直接朝门外走。 可是,却发现袖子被人给拉住了。 诧异低头,看到王丰紧紧的抓住了她的衣袖。 惊喜抬眼,见到王丰那冷厉肃杀的眸子。 “你敢!”因为长时间没说话,王丰的声音有些暗哑。 不过,在白青青耳朵里,这不亚于天籁之音。 “你不醒来试试?看看我敢不敢?”白青青傲娇的扬起下巴,唇角上扬,眼泪却顺着下巴流了下来。 第591章 上官若仙的报应 王丰握住白青青的手,冷哼道:“你敢找别的男人,那我就敢把那男人杀了!” 白青青破涕为笑:“臭不要脸!不讲理!” 王丰扬眉,“我还有更不要脸的呢,要不要试试?” 白青青捶了他坚实的胸膛一下,“讨厌,大坏蛋!” 王丰抓住她的手一拉,就将她拉到自己身上,然后一个翻身,两人掉了个儿。 房间里传出白青青的笑骂声,然后就是那不可描述的声音…… 这下好了,不用报信,大家都知道王丰醒了。 很快,这消息就传到了东溟子煜那里。 东溟子煜摸着上官若离的手,眼眸微红,水润润的,哑声问道:“你威武的大姨妈什么时候走?” “噗哧!”上官若离笑了出来。 一个古人一本正经的说这话,怎么觉得这么别扭呢? 东溟子煜眸光更幽怨了,微嘟着嘴道:“笑什么?本王问你正经事儿呢?” 上官若离也正了神色,道:“还得三四天吧。” 东溟子煜抓着她的手摁在身上,哼哼道:“本王难道还不够努力?怎么你月事又来了?” 上官若离凝眉,“要不,我取点你的液体,让白青青检查一下?” “没门儿!”东溟子煜立刻反对,“本王的东西,只能你摸、你看、你吃……” “去你的!没个正形!恶心死了!”上官若离啐了他一口。 东溟子煜也不恼,笑着把上官若离往自己怀里扯。 上官若离挣扎道:“别胡闹!你伤着,我身子不方便,老实点儿!” 东溟子煜握着她的手不放,“我不动,你来……” 于是,房间里响起了东溟子煜的男声独唱…… 第二天,上官若离易容成了花小鱼,去镇上梅华阁的据点。漠镇那边的商铺和仓库的修建得从这边派人过去。 这里离边关较远,相对边关机关城镇,比较安定繁华。 酒楼、茶馆,当然还有青楼,都是一个地方繁华的标志之一。 上官若离大概浏览了一下街上的店铺,准备回来的时候买些日用品。 就见前面一阵喧哗,一群人围在那里,似乎是起了什么争执。 上官若离无心看热闹,抬步正要走过去,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人群的中央传来。 “不要,别打了!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这不是上官若仙的声音吗? 她不是被东溟月华给卖了吗? 上官若离一抬头,看到人群后面的小楼披红挂绿,上面的匾额写着:醉红楼。 呵呵,这还真有点意思。 上官若离抬步走了过去,拨开人群,挤到最前面。 只见两个粗壮的汉子,正拿着皮鞭抽打一个穿着粉红袄子的女子。 女子披头散发,穿着单薄,抱着肩膀蜷缩在地上,袄子早已被皮鞭抽破,露出里面血肉模糊的肌肤。 但脸没事儿,这种生意主要靠脸呢。 那美丽的小模样,正是上官若仙,前太子妃,上官若离的庶出妹妹。 “说!逃不逃了?”一个男子又抽了她一鞭子。 上官若仙呜咽道:“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另一个男子踹了她一脚,“算你聪明!” 上官若仙倒在醉红楼的门前,在冷风里瑟缩发抖,无声的哭泣。 上官若离觉得这情景怎么这么熟悉呢? 她仿佛看到了刚穿来时的自己,在染香楼前的台阶上被毒打,被围观。 真是风水轮流转啊,上官若仙也有今天。 一个穿着红袄绿裤,戴着大红花,浓妆艳抹的中年胖女子甩着粉红帕子从醉红楼里出来。 甩鞭子的男人立刻道:“妈妈,这小娘们服了!” 上官若离匍匐在地上,连连点头道:“我不敢了,我接客,呜呜……” 那鸨母一甩帕子,嗲声嗲气的道:“这就对了嘛,早这么识时务,何苦受这个罪?” 人群里有个男人,色迷迷的看着上官若仙,猥琐的笑道:“妈妈,这女子细皮嫩肉的,什么价钱啊?” 又有人问道:“是雏儿吗?” 那鸨母一甩手帕对众人道:“这虽然不是个雏儿,可是个养尊处优的好货色,皮滑肉嫩的,识文断字还会弹琴跳舞,等她身上的伤好了,大家都可以来光顾了啊!” 那色迷迷的男人嘿嘿笑道:“还等什么伤好了啊,这个样子,更可人疼!” 鸨母眼睛一亮,笑道:“这是个识货的,牡丹这第一个客人就是你了如何?图个吉利收你一两银子,意思意思。” “哈哈!好!”那男人往前一步,扯起上官若仙,也不进门,走到门柱子后,就解开了裤带,压了上去。 这下大家都疯狂了,脸皮薄的骂一句伤风败德就走了,大多数则“嗷嗷”的在一边儿起哄。 那男人却越听越兴奋,疯了一样的折磨上官若仙。 不,现在她叫牡丹了。 上官若离看到她的头被撞的露出柱子外,脸色苍白,眼睛紧紧闭着,如花似玉的小脸儿上还挂着泪珠儿。 这个样子,真是想让人好好的疼爱,又想好好的蹂躏一番。 有个男子也站出来,高声道:“我也出一两银子,在这儿要她一次。” 他下巴高高仰着,似乎是要跟那奋力劳作的男人比上一比看谁勇猛。 “我也来!”有人也要出来一决高下。 这里民风彪悍,汉子们都有一股不服输的倔强劲儿,当下又有好几个男人走了出来,排着队要做上官若仙的客人。 上官若离唇上扯起一抹嘲冷的笑容,真是报应。 那般害死了原主,如今加倍还到了她自己身上。 昔日高高在上的太子妃,如今成了这小城中粗鄙汉子的身下玩物。 上官若离听着上官若仙那生无可恋的低泣声,微微一笑,退出了人群。 办完事情,回到了小院儿,见院子里的人在收拾行礼。 上官若离快步回屋,见东溟子煜与王丰和几个幕僚正在议事,就回了卧室。 要了热水,先将脸上的面皮揭了下来。 东溟子煜走进来,从身后抱住她,道:“我们恐怕要即日返京了。” 上官若离用温毛巾擦着脸上残留的胶水,问道:“为何?” 徐丞相他们的大队人马应该还没到京城呢,莫不是东溟帝提前知道他们脱离队伍了? 东溟子煜淡淡道:“父皇要立厉王为太子了。” 第592章你也被下了忠心蛊 上官若离微微一惊蹙眉道:“父皇不是不想立太子,想长生不老吗?再说,黑袍老祖已经死了,厉王莫不是还有别的招数?” 东溟子煜道:“黑袍老祖死了,但他的门人还在。” 上官若离凝眉,“是这么个道理,但黑袍老祖神秘,他的那些小道士隐藏的也深,怕是不好绝根儿。” 说不定还会分门别派,成了新的派系。 东溟子煜道:“那就让父皇自己看清那道士的真面目,下令诛杀黑袍老祖的门人,并诏告天下,所谓的长生不老、僵尸养生之术,纯粹是妖言惑众。” 上官若离嘲讽的勾了勾唇角,“怕是父皇已经被长生不老给冲昏了头脑,不见棺材不落泪。说不定知道咱们弄死黑袍老祖,还会说我们破坏他的修行,不想他长生不老。” “王爷!”莫问在门外禀报道:“如画已经醒了。” “知道了,”东溟子煜为上官若离挽发,“我们去见见如画,看他还知道些什么。” 上官若离点头,换上女装,跟着东溟子煜来到如画的房间。 因为中毒、僵尸蛊、剑伤,又动了大手术,如画的脸色苍白,但精神尚可。 见到上官若离眼睛一亮,随即垂眸,再抬眼时已经是平静淡然,微微点头,道:“多谢王爷、王妃对如画不离不弃,将如画带出陵墓,还给如画医伤、解毒。” 上官若离抬手示意他不必多礼,道:“你帮我们这么大的忙,我们自然不会对你弃之不顾。不过你体内的僵尸蛊还在,还有人能控制僵尸蛊吗?” 东溟子煜坐在椅子上,不说话,等着如画的回答。 如画点点头,“有,我只是个比傀儡兵好一些的喽啰,比我地位高的人,都可以操纵僵尸蛊。” 上官若离拿出一个玉哨子,“这是从那个北陵巫师身上搜出来的,不知对你的僵尸蛊有没有用?” 如画接过玉哨子,“这个我也有,不过是联络用的。哨子不是关键,区别在曲调。” “原来如此,”上官若离又问道:“可这哨子吹不出声音啊,是通过蛊虫反应的?” 如画轻笑,“王妃果然聪明。” 上官若离轻笑:“猜的。你还知道黑袍老祖的其他门人吗?比如厉王身边的人,或者皇上身边的人。” 如画点头,“厉王身边的归云道长与我联系过,传达老祖的命令,告诉我不要参与孕妇失踪的事,还让我听候命令,伺机杀了宣王和你。” 上官若离问道:“其他人呢?” 如画摇头,“都是他们主动联系我,不然我不知道谁是老祖的人。因为我本是云霞殿的人,被黑袍老祖看中,用蛊虫控制,为他做事,并不是他真正的门人。” 东溟子煜修长的手指在椅子背上轻敲着,淡淡道:“应该有一份名单。” 上官若离点头表示赞成,转而对如画道:“你能教给我用哨子联系的方法吗?” 如画点头,温润浅笑:“当然可以,不过通知到的范围,要看吹的人,我最多只能传出五里的范围。” 说着,将手里的玉哨子还给上官若离,从枕头下拿出自己的那只,“并不难,就是见面、有危险、撤离等等。” 上官若离很聪明,记忆力也很好,很快就学会了。 当然,学会的还有东溟子煜。 上官若离对如画道:“你放心,你帮了我们这么多,我们会保护你的。僵尸蛊也会想办法给你解了。至少,现在白青青已经研究出了抑制僵尸蛊虫繁殖的药物,就是没有黑袍老祖的药物你也不用怕了。” 如画微微一笑,带着点叹息的道:“我想吃水煮鱼。” 上官若离也笑道:“这是小事,不过,现在不成,得等你伤好了。” 东溟子煜站起来,对如画道:“明日我们会回京。” 上官若离补充道:“你的伤势比较重,不适合移动,更不能长途奔波。你与侍卫和暗卫留在这里养伤,等伤好后再回去。” 如画眸中闪过一抹担忧,“京城里出了什么事吗?” 上官若离点头,“还不知道什么情况。” 如画抿了抿唇,“回去就把银雪带回来吧。” 上官若离点头,“你好好养伤,这里有人照顾你们的生活。” 说完,牵着东溟子煜就往门口走。 如画眸中闪过一抹挣扎,在他们要走出房门的时候,开口道:“等等!” 上官若离回头,“怎么了?” 如画有些后悔叫住他们了,不敢与她对视,轻咬着下唇,垂着眸子在做心理斗争。 上官若离与东溟子煜对视了一眼,看向欲言又止的如画,“若是没事,我们走了,明日一早就不来与你道别了。” 说着转身,继续往门外走。 在她一只脚摆出门槛的时候,如画又道:“等一下!” 语气中带着一丝决绝。 上官若离回头,不解的问道:“还有事?” “僵尸身体里也有僵尸蛊,也可以用哨子来指挥僵尸,我知道……”如画说着,手下意识的捂住胸口。 上官若离眉头一跳,抬手阻止他说下去,“你是不是也被下了忠心蛊?” 如画点点头,“黑袍老祖的门人,上级可以控制下级,而我的下级是僵尸。当初下忠心蛊的时候,他们不认为我会见到老祖,只用忠心蛊让我保守操纵僵尸的秘密。” 东溟子煜淡淡道:“既然如此,你不用说了。” 他不想让上官若离看到他冷血无情的一面,毕竟这个如画用自己的身体给她挡了剑。 如画倒是颇感意外,“你们知道了这个方法,可以召唤僵尸,将他们消灭,或者让那些僵尸为自己所用。” 上官若离唇角微微一勾,道:“僵尸不重要,重要的是制造僵尸和用僵尸作恶的道士。” 如画忙为自己辩解道:“我没有用僵尸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我只是有时候在为你们寻找它们的时候,假装没有找到。” 上官若离眸光一冷,“你知道你这样害死了多少孕妇和胎儿?原本我们可以在京城弄死黑袍老祖,可是却只能去云雾山,二十几个兄弟死在了里面!” 第593你的怀抱是本王的领地 如画俊脸通红,像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一般,垂眸不语。 上官若离觉得自己的话重了,轻咳一声道:“是我对你的要求太高了,我没有理由谴责你什么.” 其实,上官若离知道自己没有立场来埋怨如画不及早弃暗投明。 一则她不是执法者,二来如画忠于自己的组织,还被下了蛊虫,她还真说不出什么来。 她没有权利要求如画不顾自己的生命危险来帮助他们,若是换了自己,在说出来就是死的情况下,也未必选择会说出来。 在生死与大义面前,人性是脆弱的。 这种情况下,很多人都是双标,希望别人不顾生命危险来保护社会安定,而轮到自己付出生命或者鲜血的时候,就会找各种理由退缩。 上官若离这是从道义上来谴责如画,怕打击了他弃恶从善的积极性。 于是,安慰如画道:“你好好养伤,我会设法从别人的身上逼问此事。” 如画无奈苦笑道:“不可能的,你在云霞殿也看到了,那些巫师一起了想透露秘密的心思噬心蛊就会发作,不会说出一个字。” 东溟子煜淡淡的道:“这么说来,你方才要告诉我们其实是假的?不然,你现在噬心蛊就发作了。” 如画脸更红了,实话实说道:“我的确是不想死,但若是你们想知道,我会说的。” 说完看着上官若离,那神情,只要她说想知道,他立刻不顾生命危险说出来,但能说出几个字就要了他的命就不知道了。 这眼神太炽热,还透着点儿幽怨和期待,这让上官若离和东溟子煜都很不自在。 上官若离轻咳一声道:“好了,你安心养伤吧,我会让白青青想办法,控制住你身体内的蛊虫再说。” 她就不信,白青青有那些现代先进的仪器设备和药品,搞不定几只虫子。 说完,转身出门,东溟子煜冷着脸在后面跟着。 他心里很不舒服,酸溜溜的。 上官若离知道东溟子煜的脾气,料定这货又吃干醋了。 回到房间之后,东溟子煜就忍不住要教训上官若离了。 上官若离直觉着这货是对如画这件事的报复行为,于是一个劲儿的躲,“夫君,你身体还没好,白青青也让我们近日不要放纵。你不会是因为如画吧?我们之间没什么的,你想多了。” 上官若离将被子死死的裹在身上,一丝空隙也不给东溟子煜留。 “本王知道爱妃心里只有本王,但是本王就是不想看他跟你这般深情款款的死德行。你无心,他可不是。”东溟子煜见上面不行,开始从被筒下面,把手伸了进去。 上官若离的腿脚瞬间往上缩了进去,可还是被东溟子煜给抓了个正着,又摸又挠,闹的上官若离咯咯直笑,被子也裹的没那么紧了。 见有机可乘,东溟子煜毫不客气,几下就把被子揭开,整个压到了上官若离身上。 上官若离抱着东溟子煜结实的腰肢,抬头在他下巴上亲了一下,“好了,好了,我以后与他保持距离就是了,别闹,你的伤口要是裂开了,我可要心疼的。” “本王的身子本王清楚……”东溟子煜边说边开始在上官若离耳边舔咬,身体将她压的死死的,让上官若离躲也没地方躲。 东溟子煜的身材本就高大,虽不是肌肉虬结,却也结实硬挺,这样压着上官若离,上官若离根本就挣脱不开。 况且上官若离还担心着东溟子煜的伤口,不敢挣扎的太剧烈。 最后,上官若离无法,抓着已经动情的要着火的东溟子煜,将他抱紧,“小心伤口。” 东溟子煜一双深邃的眸子抬起,定定的看向满面红云的上官若离,一抹笑容自东溟子煜嘴角漾开,越来越大。 一个翻身,东溟子煜就乖乖躺好了,迫不及待的把上官若离捞上来,坐在了他身上。 “离儿真美!还如此贤惠。” 她这是心疼他,只属于他一人的独一无二的心疼。 “少废话!” 北方寒冬腊月的夜晚天寒地冻,只是室内,却春意盎然,热情似火。 许久,上官若离浑身汗水的倒在了东溟子煜身上,她没料到东溟子煜这么能撑,她可是用了不少手段,这混蛋不会是故意的吧…… 东溟子煜就是故意的,一脸的餍足惬意,显得更加俊美绝伦。 上官若离被他迷花了眼,但已经累惨了,可没力气再来一回,重新洗漱了一番,然后抱着东溟子煜睡下了。 天色蒙蒙亮,就匆匆起来,略微收拾一下,就出发了。 东溟子煜身上有伤,行程没有很快,没有在年前赶回去,到了京城的时候,已经是正月十五元宵节了。 寒风萧萧、雪花飘飘,天地一片苍茫。 正月十五雪打灯,这预示着来年有好年景。 一队车马风尘仆仆的从官道上穿过风雪驶来,如行动的油画般,美丽而萧索。 城门口,有一众护卫护着一辆马车停在那里,护卫的铠甲上和马车上都落了一层雪,可见已经等在那里很久了。 一只雪白的大白狼从车下钻出来,“嗷呜”一声,就朝那队马车跑了过去,扑向中间那最大的马车。 车门打开,露出上官若离那张绝美的小脸儿。 “银雪!”上官若离差点被小牛犊子一样的银雪扑倒,抱住它的狼头亲了一口。 东溟子煜脸色一黑,一把抓起银雪的后脖子,就把它扔到了雪地里。 上官若离笑道:“连畜生的醋你也吃!” 东溟子煜冷哼,“你的怀抱是本王的领地,谁也不许侵占。” 难不成,将来有了孩子,这货也这么护食? 上官若离翻了个白眼儿,披上狐裘,让赶车的莫想加快了速度,准备下车。银雪来了,那郑舒悦肯定也到了。 第594章 请为宣王殿下做主啊 上官若离下了马车,就见郑舒悦挺着大肚子从马车里下来,见到上官若离微微松了口气。 上官若离快走几步,上去扶住她,嗔怪道:“这天寒地冻的,你挺着肚子出来作甚?” “平安回来就好。”郑舒悦握住她的手,朝她身后的一队马车看了看。 郑舒悦的丫鬟给上官若离行了礼,道:“我家郡主自从接到王妃的传信就盘算着你们到京城的日子,已经在这里等了两天了。” 上官若离明白她急切的心情,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道:“人在后面的马车上,先回宣王府再说。” 郑舒悦点头,“好。” 二人准备上马车,去宣王府。 谁知,从城门处快马奔出一队禁卫军。 郑舒悦眉头微蹙道:“徐丞相已经到京城几日了,恐怕皇上要追问宣王与使团分开走的去向。” 上官若离点头,“我知道了,他不能拿我们怎么样,你不必担心。” 这时候,禁卫军已经到了近前,带队的副统领拱手道:“宣王、宣王妃,皇上请你们一行人即刻进宫,不得有误!” 因为郑舒悦是女眷,东溟子煜在马车里没出来,此时,闻言,淡淡的应了一声,“嗯。” 上官若离对郑舒悦道:“你先回府,明日我带他们去镇国大将军府。” 郑舒悦点头,“好,宫里现在柔贵妃当权,你要小心。” 上官若离点头,回了马车。 莫想一扬鞭,车队继续前行。 郑舒悦站在路边,裹紧了披风,看着骑马的侍卫和马车从自己面前驶过。 一辆马车的棉帘子掀开,露出白青青那清秀但不算惊艳的脸。 两双相似的眼睛对在一起,几乎同时认出了彼此。 郑舒悦对着白青青点了点头,唇角勾起一个友好的笑容。 白青青也微微点头,回以一个淡淡的微笑。然后,放下了车帘。 郑舒悦看着远去的马车,幽幽的道:“这人的眼神很明亮,应该不是奸诈之辈。” 幸好母亲已经去了,不然知道父亲在外面养了外室,还生下龙凤胎,不知会多伤心。 不过,转念一想,也幸好有这母子三人在,不然,父亲和兄长的冤屈不知何时才能真相大白。 郑舒悦心情复杂的看着车队跟着御林军进了城,转身上了马车。 “呜呜!”银雪幽怨的看着远去的车队,用两只前爪刨雪。 郑舒悦淡淡道:“回去,给你加一只活兔。” 银雪这才呜呜了两声,跟着郑舒悦回镇国大将军府。 马车里,东溟子煜取出一颗药丸,作势要吃。 上官若离拦住他,问道:“这药是装病的?” 东溟子煜点头,“会让人脸色苍白,脉象虚弱。” 上官若离蹙眉,“不是说好不吃这些东西了吗?这对你的身子不好,说不定还会影响宝宝。” 东溟子煜一听会影响孩子,立刻将药丸收了起来,“那你帮本王易容一下。” 以前为了逼真,他都是吃药,东溟帝和那些御医太医都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上官若离拿出易容的东西,“把肤色弄白一点,还是不难的,以你的内力,临时改变一下脉搏应该也不成问题。” 东溟子煜点头,一边让上官若离给他“涂脂抹粉”一边吩咐人回宣王府安排。 正月十五又称上元节,是鬼节,今晚的阴气最重,是邪祟能量最大的时候。 东溟子煜之所以赶在正月十五以前回来,是有他的目的的。 上官若离已经将如画教给她联络黑袍老祖门人的方法教给了几个暗卫,今晚,京城内注定不太平。 给东溟子煜“化妆”完毕,皇宫也到了。 东溟子煜一副脸色苍白、气息恹恹的样子,被莫问和莫想搀着下了马车。 皇宫门前下车下马,只能步行进宫,东溟子煜也不例外。 大红色的宫灯在大雪纷飞中微微摇摆,空气里都弥漫着节日的气息。 东溟子煜太“虚弱”,高大的身子压在莫想和莫问身上,在雪地上行走起来有点吃力。 上官若离轻咳一声道:“你们还是背着王爷吧,还快一些。” “这个……”莫问看向东溟子煜。 王爷一向高傲要强,在这宫里让人背着,这形象似乎……太狼狈了。 东溟子煜神色一沉,确实不想让人背,抬头看看长长的宫道,似乎还挺长。 上官若离轻笑,知道他是介意形象问题,狡黠一笑道:“还是让人背着吧,这样皇上也不好再为了鸡毛蒜皮的事儿惩罚你。” 北陵的事儿处理的很好,若是东溟子煜受伤严重,皇上也不好为了不与徐丞相他们同行而责罚他。 “好吧……”东溟子煜还是有些排斥。 扮可怜一向是柔贵妃和秦王母子的强项,他一向不屑如此,没想到今天自己也用上了。 于是,莫问背起了东溟子煜。 宣王受了重伤被下人背进了宫的消息很快在宫里传遍了,大家纷纷猜测是谁做的。 皇上很快派了轿撵过来,将东溟子煜抬了过去,还提前宣了御医。 见到皇上,上官若离和东溟子煜都是一愣。 皇上面色阴暗,平时一双精明凌厉的眸子里现在都是一片死气,阴森森的俯视着殿内的人。 即便是大殿内燃着地龙温暖如春,他还穿着狐裘大氅,抱着暖炉。 短短两个多月,这变化也太惊人了! 殿内除了秦王、厉王,还有徐丞相、定远侯等大臣,大家都是神色肃穆。 上官若离与东溟子煜互看了一眼,看样子皇上没有放弃修炼长生之术,皇上还知道冷,说明还活着。 “父皇!”上官若离一看皇上,马上戏精上身般的噗通一下子跪在地上,哭了出来,“父皇,请为宣王殿下做主啊!” 皇上阴森森的看着他,“这里岂容你哭闹不休!” 声音也变得干涩,粗嘎难听。 上官若离不理皇上的威压,继续哭道:“父皇,一路上我们遇到很多刺客。我家王爷为了安全,就选择与徐丞相几人分开走。但刺客却有增无减,还有很多杀不死的怪人!” 皇上的眸子一凛,“什么怪人?” 眼睛却看向厉王,神色喜怒难辨。 第595章 皇上是在怀疑厉王 显然,皇上是在怀疑厉王。 厉王眉头蹙起,有些疑惑,他是派了僵尸兵去,但那些僵尸兵都有去无回,并没有消息传来伤了东溟子煜。 看样子,那些僵尸兵没有白白浪费,好歹伤了东溟子煜。 上官若离面露恐惧之色,抽噎着给皇上解释道:“那些人像死人一样的,杀不死的怪人,就是脑袋被砍下来,那些人也死不了。又恰好我家王爷犯了心疾,就被他们伤了!若不是底下的人拼死相护,我们早就见不到父皇了!我们带去的人也折了一半!” 皇上眸色阴沉,“犯了心疾?御医快给宣王看看。” 东溟子煜太强大,以至于他总是忽略这个儿子还有心疾。 北陵的事东溟子煜处理的很好,若是换了其他人,别说收回四座城镇,打成和谈不付出点什么都难。 这个儿子,是最得力的。 两个御医弓着身子上前,跪在地上,为东溟子煜请脉。 这时候,东溟子煜才淡淡的说了一声:“多谢父皇!” 声音虽然谈不上气若游丝,但也很虚弱。 皇上眸中闪过一抹心疼,这个儿子一向倔强要强,很少在外人面前露出如此虚弱狼狈的时候。 这次,厉王太过分了! 宣王为国出力,这身子,即便是隐疾痊愈了,与皇位也无缘,真没必要赶尽杀绝! 厉王定定的看着御医给东溟子煜把脉,御医里有一个是他的人了,希望能查出东溟子煜是装的。 两个御医诊了很久,一脸惶然的下了结论,“启禀皇上,宣王殿下脉象迟缓,时缓时急,乃……” “别吊书袋子,直说严重与否!”皇上冷冷的打断御医的长篇大论。 御医磕头道:“宣王犯了心疾,而且还受了严重的内伤,恐怕……” 皇上紧张的挺直了身子,“如何?” 现在的局势复杂又紧张,他不想东溟子煜出事。 御医道:“恐怕……很难恢复了。” 另一个御医说话还直白些,道:“微臣的诊断也是如此,宣王殿下恐怕有性命之忧。” 于是,上官若离分分钟演技上线,一脸哀戚的看向太医,颤抖着嘴唇道:“你、你说什么?” 这东溟子煜玩儿大了啊,差不多就得了,怎么还弄出生命危险来了? 后来说话的御医立即跪倒在了地上,“宣王妃节哀!” “节、节哀?”上官若离余光见莫问憋着一脸笑意,差点演不下去了,又酝酿了两秒才继续半哭道:“不会的!本妃不信!王爷吉人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上官若离感觉自己入戏太深了,居然还挤出了几滴泪来。 东溟子煜虚弱的握住她的手,苦笑道:“离儿莫要伤心,本王有了你,去了也没有遗憾了。” 上官若离瞬间演技飙高,哭喊道:“王爷,你不要说这些!离儿定对你生死相随,你若是去了,离儿定不会苟活于世!” 东溟子煜将上官若离轻轻拥在了怀里,抬起手擦了擦她脸上的泪痕,声音低哑的安慰道:“离儿,别哭了,你这样本王心里不好受。” “……”莫问嘴角狠狠一抽,这演技,一个更比一个强! “王爷,不要抛下离儿!呜呜……”上官若离抱着东溟子煜,放声痛哭。 见上官若离这状态已经接近崩溃了,皇上也有些动容,道:“快快回府,请夏鹤霖去看看!” 又对身边的郑公公道:“去库房挑些补品给宣王带着!” 皇上已经忘了,他宣东溟子煜进宫来,是为了斥责他,审问他的去向了。 “是!”郑公公领命。 上官若离心里却呵呵了,这次和谈东溟子煜为皇上争取了一只千年锁阳和一朵千年雪莲。都是疗伤圣品,知道东溟子煜命不久矣,皇上竟然不施舍一片半片的。 真是皇家无父子啊! “王爷,咱们回家!”上官若离扶着东溟子煜往外走,手上包裹的纱布让大家都看见。 回家二字却实实在在的敲在了东溟子煜的心坎上,让他心里一暖,眸色温柔缱绻。 皇上看上官若离也受了伤,又道:“宣王妃一介女子为国出使北陵,功不可没,朕有重赏。” 上官若离回头,规规矩矩的给皇上行礼谢恩。 皇上摆摆手,“退下吧,宣王身子不适,宣王妃晚上来参加宫宴吧。” “是!”上官若离应着,心里非常不情愿。 晚上他们还有行动,她不想错过,如今看来,也只好进宫了。 出了乾坤殿,就有小太监上前行礼,“奴才拜见宣王、宣王妃!” 莫问冷声道:“滚开!没见到宣王身子不适吗?” 小太监跪在地上,磕头道:“奴才有罪,柔贵妃召见宣王妃。” 姿态很卑微,但语气却是带着强硬。 上官若离看了东溟子煜一眼,道:“你先回府,我去去就来。” 东溟子煜给了她一个“万事小心”的眼神,坐上轿撵,冒雪出宫。 上官若离则带着飘柔和沙宣进后宫去见柔贵妃。 柔贵妃一脸的雍容,没有了平时小白花的德行,端着威严的架子,还真有皇后的几分威仪。 她端坐在高位上,睥睨着上官若离,等着上官若离给她行礼。 上官若离心中冷笑,还真把自己当盘子菜了。 淡淡一笑,敷衍的行了个福身礼,“柔贵妃。” 柔贵妃还不是皇后,上官若离一个有封号的王妃,不用给她行跪拜大礼。 柔贵妃见她态度散漫,脸色一冷,淡淡道:“宣王妃为国分忧,一路幸苦。” 上官若离淡淡道:“是,非常辛苦,还受了伤。父皇让我回去休息,没想到柔贵妃还有事召见。” 她就差说:老娘太累,你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柔贵妃眸色又冷了冷,手紧紧的握住椅子的扶手,也不绕圈子了,直接道:“听说宣王受了很重的伤,你不想为他报仇?” 上官若离眸子眯了眯,“想,但我不知道背后指使者是谁。” 柔贵妃冷冷一笑,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是厉王,他自己修炼邪术,还蛊惑皇上修炼,用的就是尸体,那些僵尸怪人肯定是厉王的人。” “证据呢?”上官若离嘲讽一笑,若是柔贵妃有证据,早就捅到皇上跟前去了,不必和她在这儿浪费口舌。 第596章 别人的夫君你们就不要惦记了 果然,柔贵妃冷着脸道:“这是明摆着的事儿,还用证据吗?” 上官若离眸色寒冷的看着她,“没有证据,宣王府不会给你当枪使。” 这是挑拨离间,想借宣王府的势力替她和秦王除了厉王,她咋这么聪明呢? 柔贵妃眸色赤红,恼羞成怒,“宣王妃还是不想合作?你不想想宣王死了,你一个没有子嗣的寡妇,在皇家要怎么过活?同意了合作,本宫会护着你。” “闭嘴!”上官若离声音陡然升高,吓得柔贵妃一个哆嗦。 柔贵妃自持见过大风大浪,没想到自己会被一个小丫头给吓到了。 上官若离气势全开,杀意凛然,冷声道:“你敢诅咒宣王?” 在她强大的气场下,柔贵妃眸中竟然闪过一抹惧色,下意识的解释道:“本宫,本宫不是这意思,不是御医都说有性命之忧吗?” 上官若离不想跟她废话,冷冷的睨着她,道:“等柔贵妃拿到厉王派人刺杀宣王的证据后,我们再谈吧。” 说完,转身拂袖而去。 厉王他们是一定会对付的,自己有实力,为什么要沾上柔贵妃母子这个麻烦? 再说,秦王先害了昊家,又多次派人刺杀东溟子煜。柔贵妃母子怎么就觉得自己的脸这么大,能让他们与之合作? 柔贵妃气的将手边的茶盏砸在地上,一拍椅子背怒道:“这个宣王妃,还真是不识抬举!” 这样高傲狂妄、桀骜不驯的女子她还是第一次见,想起上官若离刚才散发出令人心惊胆战的强大气场,她竟然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她身边的心腹太监轻声问道:“那今晚的行动,可还要继续?” 柔贵妃眸子深沉,道:“自然,若是厉王成了太子,估计皇上的命就不长了。到时候再行动,恐怕就晚了。再说宣王和宣王妃都是不好控制的人,还与我们有仇,就算与我们合作一次,将来也是要反目的。” 能够暂时结成联盟自然很好,有了宣王府的助力,他们更有胜算。 但得不到他们的助力,她也照样能成事。 反正东溟子煜命不久矣,已经不是他们的障碍。等宣王死了,上官若离还能逃出她的手心? 上官若离不知柔贵妃已经盘算好了以后要怎么惩治她,她冒着鹅毛大雪,脚步匆忙的往宫外走。 “给宣王妃请安!”一个婢女跪在雪地里行礼。 上官若离低头一看,见是德妃身边的宫女夏雪,也是梅华阁在宫里的暗桩之一。 “免礼!”上官若离给了飘柔一个眼神。 飘柔会意,上前扶了夏雪一把,一个纸条已经落在了飘柔的手里。 上官若离也不多说,抬步继续往前走。 上了马车,上官若离才打开纸条,越看神色越凝重。 回到宣王府,琴瑟居里已经备好了沐浴香汤,东溟子煜已经梳洗过,去前院书房议事去了。 上官若离让人将纸条给东溟子煜送去,就泡进浴桶痛痛快快的泡了个澡。然后,躺在床上休息一下。 旅途劳顿,上官若离觉得骨头都要散架了。何况晚上宫里还有大热闹,她必须养足精神。 睡了一觉起来,觉得精神气爽,吃了些东西,开始准备进宫。 防弹衣、匕首金簪、放药品的机关手镯…… 做了充足的准备,上官若离带着飘柔进宫。 下了一天的雪仍然没有停,扑簌簌的似要把世间的污浊都掩埋一般。 上官若离下了宣王府的马车,飘柔为她撑起了一把油纸伞。 淡淡的扫了一眼正在下车、下轿的宾客,上官若离抬步往宫门走去。 “臣女见过宣王妃!”两个身穿狐裘披风的女子跪在地上,娇声给上官若离请安。 其中一人的声音很熟,上官若离看过去,其中一人果然是苏双双,另外一个蒙着面纱。 不用问,上官若离也知道这是孙月娥,孙阁老的孙女,差点被皇上下旨赐给东溟子煜做侧妃。 苏双双自诩和东溟子煜有婚约,孙月娥的姐姐曾是东溟子煜的某一任王妃,还差点成了他的侧妃。 还真是与上官若离缘分不浅呢。 “免礼平身吧!”上官若离淡淡的说了一句,抬步继续往宫门走。 苏双双从地上起来,忙出声道:“王妃请留步。” 上官若离顿住脚步,微微侧身,冷冷的睨着她,“何事?” 苏双双绞着帕子,红着脸问道:“听说宣王受了伤,不知现在如何了?” 孙月娥也眼巴巴儿的看着上官若离,眸中都是关心担忧之色。 呵呵,这样明目张胆的关心别人的老公,这古代的女子也够脸皮厚的。 上官若离冷冷一笑道:“你们这消息还挺灵通的!别人的夫君你们就不要惦记了,不然,会影响你们的声誉,将来可就找不到好人家了。” 苏双双和孙月娥都是脸色一僵,被上官若离一句话臊的满脸通红。 尤其是那孙月娥,戴着白色的轻纱都能看到她红布一样的脸。 看看周围的人都频繁的朝这边看过来,二人都不敢再说什么。 宫宴上一向是相看人家的好场合,她们已经没有希望嫁给东溟子煜了,不能耽误寻找下家。 苏双双轻咬了一下嘴唇,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道:“听说冲喜可以救命,王妃不如考虑一下臣女?” 上官若离冷笑了,煞有介事的点头“可以。” 苏双双神色一喜,不可置信的问道:“真的?” 孙月娥见状也道:“臣女也愿意给宣王冲喜!” “不过……”上官若离神色凝重的道:“王爷说了,他的女人都会给他陪葬。而且你们是去冲喜的,若是没救了王爷,那结果会更惨,说不一定还有连累九族。你们确定?” “啊?!”苏双双和孙月娥都惊恐的瞪大了眼睛。 她们听说东溟子煜受了重伤,虽然怀疑传言不一定是真的,但并不知他的真实情况。 万一传言属实,那她们冲喜嫁过去只能是送死。 苏双双干笑道:“王妃,是臣女考虑不周,此等大事,容臣女回去同家人商量一下。” “王妃恕罪,臣女鲁莽不懂事,也需要与家人商议。”孙月娥审视的看着上官若离,似要从她的神色里辨别这话的真假。 第597章 我会照顾好你,一生一世 上官若离唇角勾起一抹冷冷的弧度,抬步进宫。 看看时辰尚早,她不想这么早去大殿跟那些人寒暄,决定去找德妃,谈谈白青青的事。 走到原来的湖水处,这里已经被填平,如今是一片假山花园,因为天气冷,树木还没种,几处假山、亭子也透着刚刚修好的痕迹。 上官若离从假山旁走过,眸子微微一眯。 假山后有人! 果然,突然间,一个锦衣华服的少年从假山后窜了出来,挡住了上官若离的路。 上官若离挑眉,“大冷天儿的,你跑假山里干嘛去了?” 五皇子东溟子锦一脸的悲切,非常郑重的道:“大皇嫂,大皇兄他、他如何了?” 过了这个年他已经十四岁了,又长高了很多,身高得有一米八多了,站在那里,还真有些气势。 “他……唉!”这让上官若离怎么说? 只能故作悲伤的叹了口气,然后垂下了眸子,让五皇子自己去脑补。 五皇子脸色一白,身子晃了晃,好看的凤眸中有了泪意,他仰脸看天,飞快的眨巴了几下眼睛,生生将眼泪咽了下去。 上官若离也眨巴了两下眼睛,掩饰住眼底的狡黠。 五皇子吸了吸鼻子,哑声安慰道:“大皇嫂不要着急,大皇兄吉人天相,一定会没事的!万一……也有我呢,我会照顾好你,一生一世!” 上官若离眉心一跳,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呢? 正要解释两句,就听到脚步纷杂的声音。 忙道:“有人来了,我先走了。” 五皇子也是翩翩美少年了,二人又曾经一起被劫持过,让有心人看到二人私下相见,好说不好听。 五皇子抱拳,“大皇嫂请便,我先去给父皇请安。” 说罢,转过假山,朝乾坤殿走去。 上官若离则继续朝后宫走,刚过了后宫的月亮门,就见柔贵妃、德妃、淑妃、贤妃带着几个嫔妃,被一众太监宫女簇拥而来。 有资格参加宫宴的,也就那么几个品位高的嫔妃。 柔贵妃用柔柔的声音道:“吆~,好巧啊,宣王妃这是想去后宫?” 上官若离给几个嫔妃福了福身,“各位娘娘万福金安!” 德妃笑道:“宴会要开始了,宣王妃与我们一起去吧?” “好,我只是来早了一些,随便在宫里转转,这雪景儿也是极美的。”上官若离说着,让开路,让几个嫔妃走前面。 柔贵妃看着雪地里的一串大大的脚印,从假山后出来,然后去了前殿的方向。 她讳莫如深的道:“看样子出来赏雪景的人还真不少呢。” 众人都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眸光晦涩,这脚印一看就是新留下的,而且一看就是男子的脚印。 上官若离知道她这是找事儿,淡淡一笑,道:“确实如此。” 淑妃道:“咱们快些走吧,这雪还挺大,时间长了,怕是要湿了衣裳,就狼狈了。” 大家的宫装都是拽地长裙,虽然有宫女们在后面提着裙摆,但不能露出脚,难免不会沾上落雪。 今天来的人不少,大家可不想在众臣和女眷面前丢脸,于是埋怨这雪天两句就朝举行宴会的乾坤殿走去。 德妃扶着小太监的手,关切问道:“听闻宣王遭遇刺客受了重伤,可请了夏御医诊治?” 上官若离给了她一个请放心的眼神,道:“我们这次从边境漠镇带了一个大夫回来,她医术很高,素有神医之名,相信她会医好王爷的。” 他们带了白青青一家回来的事想必京中一些人早就知道了,也没什么可隐瞒的。 德妃了然,点点头,“那就好。” 柔贵妃柔声道:“漠镇那地方,能有什么好大夫?还是请夏御医给宣王看看吧,耽误了病情就不好了,夏御医不是治好了宣王的隐疾吗?” 上官若离不冷不热的道:“夏御医的医术自然是好的,但王爷的隐疾主要还是在临州找到了灵药,不然也不会拖了这么多年。” 淑妃道:“那倒是。” 柔贵妃眸光一冷,唇角扯起一抹微不可查的嘲笑。 现在看来,宫里地位最高的四妃有两个是站在宣王这边的,还有一个贤妃还在观望。 德妃是郑舒悦的姑姑,膝下只有一个公主,定国公家也没落了,倒是不足为惧。 最讨厌的是淑妃,她有两个儿子,这在宫里可是不多见的。况且五皇子已经十四岁了,最近又非常上进,赚了不少银子,还孝敬了皇上不少,哄的皇上龙心大悦。 哼!这又怎么样?一个喜欢经商的小屁孩儿而已。 过了今晚,秦王立下大功,他们母子得了势,有的是收拾她们的时候。 柔贵妃那胜券在握、势在必得的气势,上官若离从她的背影上都能看的出来,与德妃对了一个只有彼此才懂的眼神。 淑妃仔细看着脚下的路,长长的睫毛很好的掩饰了眸中的精光。 到了乾坤殿,门口的太监传唱以后,众人进入大殿,殿内众人起身行礼。 上官若离眸光无意的在殿内扫过,目光落在一个温润如玉、相貌不俗的公子身上。 凤锦行! 他怎么来参加宫宴了? 凤家不是一向不参与朝政的吗? 不过,有凤大公子勾结厉王在前,凤锦行这闻名沧澜大陆的三公子出现在这里也不足为怪了。 他身边那个长的不赖、一脸阴气的公子,应该就是凤家大公子了。 虽然长的也不错,但跟凤锦行可差远了,尤其是那一身阴森之气,给他减分不少,哪里能与温润如玉的凤锦行比? 凤锦行一身华服站在人群当中,却犹如站在山水之中一般,恬淡自得,没有半分浮华。 如果要用花来比喻的话,那么凤锦行就是莲,品性高洁,风华无双。 君子颜如玉、公子世无双! 凤锦行的光华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尤其是女子。那些定力差的小姑娘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脸色通红,不胜娇羞。 凤锦行在这些火辣目光中,立刻感受到一道不同的目光,循着目光望去,正与上官若离的目光撞上。 第598章 怎么看着眼熟 上官若离对上凤锦行的目光,强自淡定。 她现在是宣王妃,不是花小鱼,不能对凤锦行表示出相识的意思。 凤锦行也是一眼就移开了目光,盯着女子看那是失礼的,何况在场的女子都是有身份地位的,惹恼了哪个,治个大不敬之罪都有可能。 但只是与上官若离对视的那一眼,就让他心中莫名一颤,那是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那清澈慧黠的眼神,那镇定自信的神情,那与众不同的气质,真的太像…… 像谁? 凤锦行蹙眉思索,还没等想起来,就听太监传唱:“皇上驾到!厉王、秦王、五皇子驾到……” 凤锦行只好收了心思,起身同众人一起行礼。 上官若离心里却在盘算怎么把这货给提早弄出宫去,今晚,注定凶险。 皇上走到前面,站定后,微微抬手,“免礼平身!” “谢皇上!”众人平身站直了身子。 皇上威严的道:“今日元宵佳节,君臣齐聚一堂,与民同乐,大家不要拘束,尽情宴饮。” 众人齐齐应声:“是!” 但心里却腹诽,在宫宴上不拘束?可别当真,不然是要人命的! 大家分主次、男女落座,皇上说完祝酒词,举杯宣布宴席开始。 厉王举起酒杯,对皇上敬酒道:“儿臣祝父皇龙体康健、万寿无疆!” 皇上眸光一闪,连连点头,“好!好!” 厉王举杯一饮而尽,看向皇上,眸中有了期许之色。 说好了要在今天的宫宴上宣布立他为太子的,接下来应该宣布此事,来个双喜同庆了吧? 秦王也起身举杯给皇上敬酒,皇上今天似乎很高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酒水的作用,苍白的脸上都泛起了红晕,都显得不那么阴森了。 见其他皇子也纷纷站起来,跃跃欲试的要给皇上敬酒,柔贵妃柔情似水的道:“皇上,龙体为重,御医说了您不可饮酒过量。” 皇上轻笑,放下酒杯,“好,朕不渴了。” 柔贵妃柔柔的笑着,“那皇上就以水代酒吧。” “好,”皇上一副很听话的样子。 厉王的眸子眯了眯,轻轻的咳了一声,提示皇上该宣布立他为太子了。 谁知皇上就好似没听见他的提示一般,吩咐身边的郑公公将他杯中的酒换成水。 柔贵妃柔声道:“皇上~,宣歌舞吧?” 皇上点头,柔贵妃给了司礼太监一个眼神。 司礼太监会意,高声道:“奏乐!” 邵乐起,一队舞姬袅袅婷婷的挥舞着水袖翩然而至,随着乐声扭动细腰。 彩袖飞舞,舞姿袅娜。 厉王眸光阴沉,捏着酒杯的手上青筋崩起。 皇上的目光从他的脸上扫过,眸光微闪,带着一抹戒备。 这是他最疼爱的儿子,他一直都想把皇位传给他。但是,今天知道他养了僵尸兵,还派去刺杀东溟子煜,让他想再考虑一下。 养僵尸兵比蓄养私兵情节还要严重,那些僵尸兵的战斗力比普通士兵可强多了。 这说明厉王并不像他自己说的那样对皇位无心,他一直在筹谋夺取太子之位。那么,推荐给自己的道士是让自己长生不老还是害自己就难说了。 他的东西他给可以,但不能动心思来抢。 大殿中央歌舞升平,但殿内的人都各怀心思,没有几个是真欣赏歌舞的。 以前是未婚女子的目光在男宾席上流连,今天因为凤锦行,所有女子的目光都时不时的看过去。 凤家三公子虽然没有功名,但地位不比王公贵族差,能嫁给这般俊美温润的公子,做凤家的当家主母,也不错。 上官若离神色淡淡,拈着一块点心吃着,透过舞姬飘飞的水袖也看了一眼对过的凤锦行。 凤锦行淡然自若的看表演,时不时的跟身边的贵族公子说上两句话。 显然,即便是在这皇亲贵胄云集的地方,他依旧谈笑自如,脸上的笑让人如浴春风。 凤锦行就是凤锦行,无论是身处何地,无论是处多高的地位,他的本质依旧没有变。 恰巧凤锦行的目光望过来,与上官若离的目光又对个正着。 他心里微微一惊,这个女子的目光与其他女子看他的灼热目光不同,是清澈的淡然的。 侧头问身边的公子,“请问,那边那个身穿湖蓝色宫装的美妇人是何人?” 那公子抬了抬眼,道:“这可是个传奇的女子,是宣王妃。” 凤锦行心中一惊,他同宣王见过一面,那宣王是个风华绝代的人物,也难怪宣王妃看他的目光不同了。 只是这目光似乎很熟悉,但一时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正要问问宣王妃如何传奇,只见众歌姬甩着水袖退下,其中一人却走出队伍,恭恭敬敬的在殿中跪下。 众人诧异间,那歌姬先是行了一个三拜九叩的大礼,才直起腰来:“民妇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声音带着哭腔,仔细看她涂着厚厚脂粉的脸,已有岁月痕迹,绝不是妙龄的歌姬。 东溟帝高居主坐,离下跪觐见的平地隔了一段距离,东溟帝眯起眼睛,他有些看不清这人的长相,只觉得她举止有礼,行为端正。 一看就是受过严格礼仪训练的,不是一个歌姬该有的仪态。 好戏要上演了,上官若离将点心都放入嘴里,正了脊背。 柔贵妃端庄的拿着帕子按了一下刚喝过酒的嘴角,问道:“你是何人?怎么看着眼熟?” 东溟帝也觉得有印象,心中存了些疑虑,对下首的妇人淡声吩咐:“上前些,抬起头来。” 妇人依言跪地膝行了一小段距离,稍稍仰起头,让东溟帝看清她的脸。 东溟帝的眼睛眯得几乎只剩下一条缝儿,越看这张脸,眉头就皱得越紧。 厉王觉得事情不对,直觉接下来的事是冲着自己来的。 徐丞相双拳紧握缩进袖子里,眼底闪过惊恐,但马上恢复冷静,朝身边的厉王使了个眼色。 厉王心里大惊,果然是有人要对付他。虽然不知内情,但还是要做好准备,给了身边的小厮一个眼色。 小厮点头,悄无声息的退出大殿。 第599章 意图陷害皇子,该死 郑公公也看了一眼,待看清女子的长相,立即吓得倒抽了一口冷气,低呼了一声:“这不是当年那个畏罪自杀的……” 皇上面色微僵,横他一眼,郑公公自知失言,捂住嘴巴将剩下的话咽了下去。 柔贵妃诧异道:“这不是当年的禁卫军副统领刘长河的夫人么?” 有个老臣道:“她不是畏罪自杀死了么?” 其他大臣和夫人也有认出来的,纷纷应和,诧异的打量着这妇人。 妇人痛哭流涕,伏在地上重重叩首,大声喊冤:“皇上,民妇正是当年禁军副统领刘长河的夫人李氏。当年的事另有隐情,先夫冤枉!民妇冤枉!” 东溟帝冷冷道:“冤枉?.哼!当年朕待刘长河是何等的宽厚?何等信任刘长河,才将禁卫军副统领的位置给了他,可他呢?愧对皇恩,勾结外敌,贩卖兵器!” 徐丞相冷冷说道:“你假死欺君,混入皇宫意图不轨!来人,拉出去,斩了!” 李氏面上却不露一丝慌乱,反而是决然地道:“皇上还没说话,丞相就着急下令,莫不是心虚?陛下就不想听到当年的真相吗?难道这么多年,陛下就不曾怀疑过,先夫没有叛国通敌的理由,却做了叛国通敌的事情,这其中有何不为人知的隐情吗?” 禁卫军就要踏步上前,又缩了回去,毕竟他们只能听皇上的。 “隐情?”徐丞相的脸已经黑了,“他一心要爬得更高,这就是隐情!” 厉王倒是听说过刘长河的旧案子,但那时候他还没出生,也没太在意,只是略有耳闻而已。 皇上一看徐丞相的样子,疑心更重,这里是他这皇上的地盘,还轮不到他一个丞相发号施令! “陛下,当年先夫蒙受不白之冤,民妇也是被追杀跳入山涧,为的就是掩盖一桩惊天丑事!”李氏用力将头磕在地上,安静的乾坤殿中,咚咚的余音回响,令人心悸难安。 胆小的贵妇、贵女见她满脸是血,样子十分可怖,惊得都捂住嘴巴。 李氏却顾不得头上的血,留给她的时间不多,迟则有变,一定要将一切推向无可挽回的余地。 东溟帝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旧事是他心头的刺,碰不得,就是被翻出来,也不能在全朝文武和皇亲贵胄面前,“禁卫军、锦衣卫!你们干什么吃的,还不将人拉出去!拉出去!” 禁卫军再不迟疑,上来两个,一左一右扯住李氏的胳膊,就要将人往外拖。 徐丞相和厉王都松了一口气,只要出了这大殿,不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他们就有的是办法弄死李氏。 秦王对皇上拱手道:“儿臣倒想听听当年的旧事。” 柔贵妃轻声斥责道:“你没听她说是丑事吗?还想听?让皇家丢面子么?” 有官员出列进言道:“皇上,如果这样就将李氏拖下去,倒让大家猜疑了,这样对皇家更不好。” “言之有理!”立刻有人附和。 有人小声道:“既是丑事,还是皇上私下处理的好,咱们还是不要知道太多,会死的快。” 声音虽小,但足以让皇上听见。 “言之有理!”立刻有另一批人附和。 这个功夫,李氏也冷静下来,从御座下拖到殿外,尚还有一段距离。 她也不去挣扎,疯狂的笑道:“陛下这些年给别人养儿子,却把那儿子当成宝贝一样捧在手心上!若他将来继承了宝座,那可真是好了,将大好河山拱手送人还不自知!哈哈,好笑,好笑!” 徐丞相惊恐而焦急的朝四周查看,可惜她的人还没出现。 “站住!”东溟帝脸色骤变,缓缓从龙椅上站起身来,蹙着眉往前一步:“你说什么?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事关皇家血脉,不容姑息! 众人惊得都张大了嘴巴,他们谁也没想到,所谓的丑事,竟是这等宫闱秘事! 上官若离则担心,东溟帝事后会不会杀人灭口,把全殿的人都杀了啊? 禁卫军放开李氏,她重新走到御前端端正正的跪下。 将叩头时散落的头发别在耳后,理了理自己的衣衫,才道:“民妇所言句句属实,绝无虚假,陛下是明君,大可以听完这个故事,再杀了民妇也不迟!” 徐丞相面色已经死灰,勉强维持着平静道:“皇上,不能让这贱妇扰乱圣听。” 柔贵妃柔声道:“皇上,都到这地步了,遮遮掩掩倒是不好了。若是众人胡乱猜测,那其他的皇子岂不是白白受连累?” 德妃也道:“柔贵妃言之有理。” “是啊,请皇上明察!”其他嫔妃立刻不约而同的附和,不管那人是谁,倒了就少了一个和她们争宠的人! 闹吧!哈哈!闹的越大越好! 秦王看着徐丞相,冷声道:“怎么看着徐丞相倒是比父皇还心急慌张呢?” 东溟帝的眸子一缩,怀疑的看向徐丞相。 徐丞相面色苍白,忙道:“微臣只是怕歹人扰乱圣听,败坏皇家的名誉!” 李氏冷笑:“是吗?徐丞相是怕别的吧?” 东溟帝骑虎难下,又往前走了几步,这才冷笑:“你说,若是再敢欺君,剁碎了喂狗!” 徐丞相浑身的力气像被抽去了一般,瘫软在地上。 厉王本来就苍白的脸色也更加白了,手里的酒杯已经被他捏碎。碎瓷片深深陷入手掌内,鲜血滴出来也不自知。 李氏则松了一口气,毅然道:“十八年前,民妇与夫君刚刚成婚,正是满心满眼的幸福,那天夜里刘长河回来得特别晚,一进屋子里,就紧紧抱着民妇不放,一脸愁苦。民妇心生不安,再三追问,他说了一个秘密……” 突然一声厉喝,厉王飞身而起,单手呈爪抓向李氏的喉咙。 事发突然,正准备听故事的人都还没反应过来,厉王的手已经到了李氏的面门。 此时黑影一闪,厉王就抓了个空。 顾凌然拎着李氏的脖领子揶揄道:“厉王这是做什么?” “这贱人扰乱宫宴,意图陷害皇子,该死!”厉王又要扑过去。 第600章 一个了不得的秘密 顾凌然自然不会让厉王杀了李氏,拎着李氏的衣服轻而易举的躲开。 东溟帝闭了闭眼睛,他似乎猜到什么了,挥了挥手,锦衣卫一拥而上,把厉王制住。 顾凌然这才把李氏扔在地上,退到一边。 厉王面如死灰,强自镇定道:“父、父皇,今天是元宵佳节,此人还是容后再审吧。” 厉王这样的表现,在场的人哪个不是人精?已经猜到李氏故事里的主角是谁了。 李氏冷笑道:“听民妇把话说完,民妇若是出了这个殿门,恐怕就会死的无声无息!” 东溟帝浑身笼罩着威严的肃杀之气,从牙缝里吐出一个字:“说!” 李氏接着道:“原来,刘长河那天巡查布防回来,经过皇宫南边的一座废弃的宫院时,无意中听到了一个了不得的秘密……” 宫殿有一男一女在里面低声说话,男人问道:“我好些天没看到你了,孩子要出生了,我要做爹了,心里真是激动。” “孩子这几日动的厉害,想必也是想你了。”女子柔声说着,忽地又撒起娇来:“死鬼,这些天不来,一来就说儿子,你就不想我?” 男人说道:“想啊!” 女人娇声问道:“你哪里想我呀?” 男人嘿嘿笑了几声:“这里想,这里也想……” 女人娇笑道:“讨厌!别胡闹,伤到孩子就不好了,我们的儿子将来可是要做皇上的!” “这个时候,我小心些无妨!”男人将女人搂进怀里,随即惊呼一声,两人很快就滚成了一团。 刘长河透过破旧木窗的间隙,瞧见里面一对男女正在行悖逆之事。 月光透过没有窗纸的窗子照进去,屋子里并不黑暗,他又有武功,两人的脸看得格外清楚, 正是皇上最宠爱的女人灵妃,她身上的男人,却是徐丞相! 刘长河见了这等滔天大事,惊慌之下,赶紧离开,却不小心在荒草丛中绊了一下,弄出了声响。 徐丞相立马就觉察到了,推开窗户,沉声喝问:“谁在那里,出来,我看到你了!” 刘长河知道这是心虚之人最常用的诈骗手法,其实他并未真的看见。 他立即缩到一棵大树后,凭着不错的武功,暂时躲开了他的探查。 女人低声抱怨:“你呀,就是疑神疑鬼,这大半夜的,这里哪里会有人来?” 徐丞相又看了几眼,没看到人,才安下心来,关上了破旧的窗子, 刘长河才浑身是冷汗的从树后出来,用最快的速度离开皇宫。 …… 刘长河说完这些话,便搂住妻子,忐忑不安的低声说道:“虽然他们没有看见我,但回过神来,一查就会知道。我死了不要紧,但你跟母亲未免太无辜……” “别说这些!”李氏当时就捂住了丈夫的嘴巴,含着眼泪道:“咱们可以告诉皇上……” “无凭无据,陛下不会信的。”刘长河摇头:“再说,就是信了,我知道如此丑事,也只有一个死。” “那可怎么办?”李氏急了。 刘长河坐在床边发了一会儿呆,忽地抱住她:“你带着母亲,先离开京城避一避。” “那你呢?”李氏泪眼婆娑,都是心疼和无助,“我的肚子里已经有了你的孩子,我们不能没有你!” 刘长河一听,悲喜交加,道:“这样,你更得离开!他们也不一定就意识到当时被我发现,我这一逃,反而是暴露了自己。再说我好不容易拼到如今的位置,就这么放弃了,未免太可惜了。” 李氏拗不过刘长河的坚决,只得咬牙同意,带着婆婆连夜离开京城,刚到乡下没几天,就听说刘长河叛国通敌的事。 刘家满门抄斩,刘长河斩首示众! 徐丞相亲自监斩,当然发现少了刘长河的娇妻和老母,本着斩草除根的心理,追查到了乡下。 李氏逃亡中被逼跳下山涧,自己侥幸逃生,可是孩子却掉了。 徐丞相派人搜寻李氏的尸体,说来也巧,数天后,搜到了一个女子的尸身。 尸体已给水泡得肿胀,在激流中被石头磕碰的面目全非,无从辨认,就将这尸体当做李氏,带回了京城。 这自然是被当做畏罪自杀的罪证,上秉东溟帝知晓后,此案就算翻了过去。 李氏说完,大殿内一片寂静,有二百人之众,却落针可闻。 一个个都想把自己缩到阴影里,尽量减少存在感,恨不得瞬间隐身而去。 东溟帝面色青白不定,不想相信,但不得不信。 因为事后他也发现很多疑点,但刘长河已经被处死,他也不想把自己的错误暴露在臣子面前。 呵呵,灵妃! 他当年是多么宠爱她,她难产而死,他是多么愧疚,将厉王护的好好的,还想把江山交给他。 没想到,厉王竟然不是自己的孩子! 他虽然贵为天子,可被自己的妃子戴了绿帽子,一戴就戴了这么多年,还一无所知! 还差点儿将江山交到一个野种手里! 东溟帝的眼前金星乱舞,身子虚弱,后退几步,跌回到自己的龙椅中。 徐丞相目呲欲裂,挣脱禁卫军的挟制,扑到东溟帝脚下道:“这贱妇污蔑灵妃和微臣,微臣冤枉!” 厉王面如死灰,颓然的跪到地上,垂头不语。 今日之事不管皇上信不信,他都是身份受质疑的皇子了,恐怕与大位无缘了。 一个大臣出列,跪伏地上道:“灵妃对皇上一片痴心,其心可表,她定是冤枉的!” 这人正是灵妃的兄长,这些年,也备受皇上提携照顾。 徐丞相急切的说道:“皇上,这个贱妇的话不能信啊,她一定是受人指使来污蔑厉王和微臣的!” 厉王一听来了精神,苍白的手颤抖的指着李氏问道:“宫内防守如此森严,是谁把你弄进来的?” 李氏凄然决绝的一笑:“我苟延残喘到今日,就是等着为夫君正名报仇的这一刻!” 突然,双目一瞪,嘴角流出一丝黑血。 顾凌然上前掐住她的下巴,但已经晚了,黑色粘稠的血液不断的从她的鼻子、眼睛、耳朵里流出来。 试了试她的鼻息,“皇上,断气了!” 第601章 即将有大事发生了 东溟帝扶着额头,一瞬间变得极度冷寒的眸中渐渐涌起只有郑公公能看懂的情绪。 那是一种已到了巅峰的羞辱感。 郑公公知道,即将有大事发生了…… 东溟帝垂着眸子,呆呆地看了龙椅上的龙纹片刻,胸口剧烈的起伏慢慢地平静下来,掀起眼皮,眼中精光绽放:“来人,宣御医!” “是!”有太监领命,快速闪出这令人压抑而窒息的大殿。 上官若离强忍住大笑的冲动,真特麽的,太解恨了! 皇上捧在手心里疼大的厉王,竟然是灵妃和徐丞相的私生子! 而且看厉王刚才的表现,显然是知情的! 若是厉王继承了皇位,那徐丞相就是太上皇,这天下就姓徐了! 好计策啊! 比造反可容易多了,简直是夺取江山的捷径! 这种惊天丑闻,在这么多人面前被揭发出来,简直比杀了东溟帝还痛快! “封锁皇宫,任何人无旨不得出入!”东溟帝吩咐完便闭上眼睛一言不发的坐在龙椅上,任谁也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大家都噤若寒蝉的等着裁决,好多人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难道这些人都要死在这儿?不是法不责众么? 这些人死了,整个东溟的朝堂就空了! 上官若离心中镇定,面上不安的望向柔贵妃。 见柔贵妃面色镇定,一副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样子,心下也安心了不少。 有她出头灭了厉王也是件大好事,省的东溟子煜动手了。 而且,这个秘密,足以把厉王灭成渣渣,不留一丝后患,比用武力解决可彻底多了。 上官若离抬眼看向凤锦行,他面色凝重,但并没有惊慌。可见,他出现在这里,并不是因为厉王。 凤大公子可就逊多了,惶恐之色都掩饰不住。 很快,御医被带来了,照例是两个。 御医经常伴君面圣,见东溟帝的摄人的神色,后背的寒毛就竖了起来。 低下眼眸,恭敬的叩拜:“微臣参见陛下!” 东溟帝没什么表情地对郑公公摆了摆手:“你亲自去取两碗水来。” 郑公公有片刻犹豫,这两碗水端上来,皇室的耻辱可就再也藏不住了。 到时候,陛下的脸面还将往哪里搁?事情要怎么收场? 总不能真的杀人灭口吧? 然而东溟帝神情坚决,大有不把这事弄个清楚,就决不罢休的势头,郑公公只能悄悄叹了口气,快步走到后殿,端了两碗水过来。 东溟帝便看向厉王,目光紧紧锁住这个好儿子,从龙椅上走了下来,走到厉王身边…… 徐丞相面色大变,浑身颤抖的看向此时面色反而平静如水的厉王。 “不用验了!他……”徐丞相毅然决然的跪直了身体。 “不!那贱妇是污蔑母妃和儿臣!”厉王急道,给徐丞相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他知道,滴血验亲并不灵验。亲父子也有不融的,陌生人也有融的。 东溟帝从龙靴里拿出一把匕首,让压着厉王的锦衣卫举起厉王的手,在他手上割了一刀,滴出两滴血到水碗里。 徐丞相扑过去想把水打翻,被锦衣卫按在地上。 东溟帝毅然的割破自己的手指,滴出一滴血在右边的碗中。 两个禁卫军架起徐丞相,把他的手放在左边的碗上,东溟帝利落的割破了他的手指,一滴血落入碗里。 上官若离捏着下巴思索,这滴血验亲的法子可不一定灵验,相同血型的人的血都能融。 若是厉王与东溟帝的血型正好相同,那这次不光弄不死他,东溟帝极有可能还会因愧疚而立刻立他为太子。 看向柔贵妃,见她镇定自若,事情应该还在她的掌握中。 说不定今天就是厉王是皇上的骨肉,二人的血也融不到一起。 八点档的电视剧里,时常有这样的情节。 可这水是郑公公亲自端来的,郑公公是皇上的人,应该不会与柔贵妃母子勾结在一起才对。 上官若离思索间,紧紧的盯着皇上的神色。 周围的人都抻着脖子盯着这两碗水看,时间仿佛凝滞,众人屏住了呼吸,都心怀畏惧却又好奇的盯着水中的变化。 慢慢的,两碗水,四滴血发生了变化。 只见右边的碗中,两滴血各自分离,汇集在底部,泾渭分明。而左边的两碗水中,那两滴血游走到一起,一点点融合,形成了一滴血,再也密不可分! 东溟帝双目呆滞地盯着两碗水,双拳指节发白。 怒到了极致,人反而平静了,他松开拳头,坐回自己的龙椅,闭上眼睛,心中飞快的盘算起来。 厉王深知皇上的脾气,知道自己怕是见不到明天的太阳,额头上冷汗连连滚落,眼珠飞快转动,“父皇,古外今来,多少人的血本就相溶,凭着一碗水,怎么可以就断定血亲?” 艾玛!这货这么聪明! “那你的血怎么和朕的血不相融?”东溟帝一切都已心知肚明。 户部侍郎王大人跪在地上,颤抖着声音快速地说:“皇上,一碗水不能说明什么啊!这李氏对朝廷本就有极大仇怨,定是受人利用借机攀咬厉王!” 这王大人是厉王妃王宜兰的父亲,与厉王府荣辱与共,明知事情已成定局也得求情,争得一线生机。 反而王宜兰自始至终一句话也没说,只出列跪在了父亲的身边。 王大人说道:“那妇人没人帮助不可能自己能混入宫中,还假扮歌姬到了御前,请皇上彻查陷害厉王之人!” 徐丞相也道:“皇上,此事单凭滴血验亲,确实不足为信。” 一直没说话的五皇子此时小心的说道:“儿臣也觉得此时还需彻查才成,不能如此草率就确定厉王兄不是皇子。” 秦王转了下眼珠也跪地道:“当事人都不当众认罪,总是不能服众,儿臣也觉得此事应该彻查!” “来人!”东溟帝大手一挥,“把厉王和徐丞相压入诏狱严加审问!” “慢着!”厉王身边的小厮带着一群银甲士兵闯了进来。 那些士兵浑身是血,显然经过了一番血战。有的缺了胳膊和腿儿,但并没有流血,眼神呆滞,浑身死气。 上官若离心中一凛:是僵尸兵! 第602章 东溟就是我徐家的了 小厮对厉王行礼道:“王爷,奴才无能,在路上受到歹人阻挠,耽误了时间,来晚了!” 徐丞相立刻来了精神,冷声命令道:“银甲兵,包围大殿,擅动者杀!” 银甲士兵哗啦啦的迅速包围了殿内众人,众人满眼惊惧。 完了!今天不管是谁胜,他们都小命休矣! 先有个太子,现在又来了个厉王,这脖子上的脑袋怎么总是摇摇欲坠呢! 厉王也满血复活般的冷笑道:“诏狱?去了诏狱不是也是了!父皇,你好恨的心!儿臣为你做了那么多事,最后就落这么个下场?” “朕一直待你很好!”东溟帝低声咆哮。 厉王闻言,凄然的笑陡然一变,变得饱含嘲讽蔑视:“对我好?对我好为何不把太子之位给我?为我好,为何不把兵权给我?你心里只有你自己!” 东溟帝一愣:“原来你是这么想的?那长生不老之术也是假的?” 厉王哈哈冷笑数声,蓦然收声,眸光凄然:“长生不老之术是真的,但是要你长生不老还是变成受人控制的僵尸,要看儿臣我的心情!可惜!可惜!” “可惜什么?”东溟帝见他神色凄厉,不自觉的接口。 厉王扯动嘴角,笑意慑人:“可惜,天不助我,否则,等到你即将撒手黄泉时,我再告诉你,我不是你的儿子,我就能好好欣赏欣赏你那痛恨却无能为力的目光了!哈哈,哈哈哈!” “贱种!你这个贱种!”这番话彻彻底底激怒了东溟帝,他气得连连发抖,牙关紧咬,嘶声骂了起来。 徐丞相冷笑道:“整个皇宫已经被银甲兵控制了,今天谁也走不出这个大殿!到时厉王登基,这东溟就是我徐家的了!” 东溟帝面容几乎是扭曲,低声嘶吼道:“你也太自信了!你和厉王都在朕的锦衣卫手里,要你们的命不过是朕抬抬手的事儿,你凭什么说厉王会登基?” 徐丞相呵呵轻笑,“徐家不止厉王一个儿子!” 厉王闻言瞳孔一缩,眸底闪过一抹痛色:原来,自己也不过是个棋子而已! 东溟帝挥手:“来人!” 数十个身穿黑衣,带着金色面具的人,鬼魅一般出现在殿内,将皇上护在中间。 上官若离知道,这是皇上的金牌暗卫。 银甲兵也迅速把厉王、徐丞相、王宜兰等护在中间,当然还有压着厉王和徐丞相的锦衣卫。 其余的银甲兵则包围住的大臣和他们的家眷,将刀剑架在了五皇子等几个皇子的脖子上。 东溟帝眸中闪过一抹厉色:“禁卫军、锦衣卫,杀!” 他根本就没在乎那些被银甲兵包围的大臣和女眷,更没在乎那些皇子的性命。 上官若离冷笑,这样的皇上,不要也罢。 “慢着!”五皇子一招擒拿手夺过一个银甲兵手中的刀,对皇上道:“父皇,不能这样开杀戒,这些人若是都死了,国家社稷不稳啊!” 东溟帝眸光阴冷,“不开杀戒,难道东溟的江山交给姓徐的吗?” 五皇子走向大殿中央,对厉王和徐丞相道:“你们在锦衣卫手里,必死无疑。而父皇有锦衣卫和金牌暗卫相护,不管今天事成与否,你们都是死!不如,你们退兵,让这些银甲兵护着你们出宫去,说不定还有条活路。” 厉王自然不甘心就这么被牺牲掉,自己苦心经营的一切到头来都给徐丞相的儿子做了嫁衣。 此时,一听五皇子的话,立刻道:“我答应,但先让这些锦衣卫放了我!” 至于放不放徐丞相,随你们的便! 徐丞相冷声阻止道:“不行,错过了今天,我们再也没有机会了!” 厉王嘲讽道:“我们?你不觉得你很好笑吗?凭什么让本王给你的儿子做嫁衣?” 五皇子淡淡道:“厉王兄说的对,趁着还没见血,你带着你的银甲兵出宫去。若是见了血,父皇为了这些肱骨之臣的性命也不会放了你!” 他这话,把皇上想喝斥他退下的话给生生咽了回去。 这个时候若是再执意下令动手,他就失去了臣心,前面已经有太子之乱的例子在,若是再加上这次,恐怕无人会为他卖命了。 众皇亲贵胄和文武大臣此时对五皇子都开始刮目相看,小小年纪有这般的胆量和智谋,已经开始初放光华。 最难得的是,五皇子还有一颗仁心。 秦王见皇上态度松动了,忙出声提醒道:“父皇,不能放他走,这无异于放虎归山,后患无穷啊!” 这无异于用全殿的人命来换厉王的命,其中不乏柔贵妃的母族和秦王一派。他现在的态度非常让人寒心,大家都对秦王的印象直线降低,一些亲信已经开始动摇。 柔贵妃用眼神制止已经来不及,她现在也很纠结,到底应该怎么办。她什么都算计到了,就是没算到厉王的银甲兵会冲过禁卫军的防守冲进乾坤殿来! 这都是上官若离和东溟子煜的错! 她和秦王手里没有兵力,若是上官若离和东溟子煜肯与她合作,出兵协助,怎么会落到现在两难的境地! 这么想着,就怨毒的看向上官若离。 上官若离感受到她要吃人的目光,暗中翻了个白眼儿:这怨我喽? 东溟帝也很纠结,一边是放虎归山,一边是全殿人的性命,他要如何抉择。 看着臣子们一双双期许的眼神,最后他做了选择,挥挥手,道:“放了他,留下徐丞相!” 压着厉王的锦衣卫放开了厉王,退到包围圈外。 徐丞相厉声道:“带我走!” 厉王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你都把我当成弃子了,我为何要带你?” 说完,带着银甲兵往殿外退,但包围大家的银甲兵仍然没有动。 “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你不能抛下我!我帮你那么多!”徐丞相被锦衣卫压着,对着厉王的背影跳脚的骂。 “王爷……”王宜兰叫了一声,但她最是了解厉王,把话咽了回去,低头流下两行绝望的泪水。 第603章 不出血怎么会饶他的命 上官若离见厉王不顾徐丞相和王宜兰决然而去,觉得心中寒凉,权利真的可以泯灭人性和亲情。 厉王退出了大殿,才把殿内的银甲兵全部召唤出去,将他里三层外三层的护着,迅速朝宫门退去。 殿内的人都长舒一口气,感激的看向五皇子,若不是他,这次又要血洗大殿了。 秦王看向东溟帝,主动请缨道:“父皇!不能就这么放那孽种走!儿臣愿意带人去捉拿那孽种回来!” 东溟帝自然不会就此罢休,下令道:“锦衣卫和禁卫军去追那孽种,生死不论!” “是!”禁卫军和锦衣卫齐齐退出大殿,追了出去。 秦王像个小丑一样,跟在后面也跑了出去。 皇上又下令道:“将徐丞相关入诏狱,徐家灭九族!灵妃娘家全部打入奴籍,发配边关,开垦荒地!” 很快,外面传来打斗声。 可官若离知道,寻常的刀剑根本就消灭不了僵尸兵。 上官若离出列,提议道:“父皇,我们在路上与僵尸兵多次交手,寻常兵器根本奈何不了他们,不如,搞些朱砂、糯米、黑狗血之类的。女子的经血最是辟邪,若是抹在武器上对僵尸的杀伤力很强,最后把他们火焚。” “这些士兵都是僵尸?!”众人哗然,都露出恐惧之色。 皇上立刻下令,“快按宣王妃说的去办!” 后宫里就是女人多,总有些在小日子的,经血应该不缺。 五皇子震惊道:“大皇嫂的意思是一路上都有僵尸兵追杀你们?!厉王和徐丞相还真是心狠手辣!这是要把皇子都灭了啊!” 柔贵妃吓得整个人都靠在皇上身上,“皇上,那这些日子,外面劫持孕妇的人会不会也是厉王做的?” 皇上搂住柔贵妃的手一紧,眸光微闪,道:“定是如此!一定要好好审问徐丞相!” 孕妇失踪,都是为皇上所用。 柔贵妃这么一提醒,皇上立刻想到将一切事情都推到了厉王身上。 上官若离知道柔贵妃为什么这么得宠了,她很了解皇上,很会“善解人意”。 皇上心中高兴,但孕妇的事儿还有知情者。 想着,带着肃杀的眸子看向凤大公子,他是厉王的心腹,一起修炼长生不老之术,也用在了自己老子的身上。 而且,给厉王提供钱财和粮食。 不用皇上发话,凤大公子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皇上饶命,皇上饶命!草民一心为国为民啊!草民与厉王并没有深交。” 皇上不为所动,冷冷道:“有没有深交,审过,查过,才能下定论。来人,将凤大公子关入诏狱!” 不管有没有罪,凤家想要从这浑水里出来,就得付出点代价! 国库里,太空了! 凤锦行忙起身跪地,为凤大公子求情道:“请皇上明察,请皇上开恩,家兄是无辜的,家兄的出发点都是为君分忧啊!” 虽然他也恨不得凤大公子死,但结党营私、参与谋反可是要诛九族的,凤家的家族再大,也大不过皇权,灭的凤家九族不过是皇上一句话的事儿! 凤大公子痛哭流涕,磕头有声:“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不出血怎么会饶他的命? 皇上一挥手,“带下去!” 两个禁卫军上前,将哭喊的凤大公子拖了出去。 “三弟!一定要救我啊!”最后,殿外传来凤大公子的声音。 突然,殿外传来震天的喊杀声,大家都是一愣。 上官若离唇角勾了勾:援兵来了! “末将救驾来迟!”上官宇一身血腥杀气,挥舞着手里的长枪闯进乾坤殿。 “上官将军!”有人惊喜的高喊。 上官宇走到东溟帝面前,撩起战甲下拜:“末将救驾来迟,请皇上恕罪!” 东溟帝眉头微蹙,手在空中虚扶了一把,道:“你甲胄在身,快快免礼。” 上官宇站定身形抱拳道:“京城巡防营发现有大量可疑兵士朝皇宫方向聚集,并与他们交手,但对方不惧刀剑,巡防营兄弟死伤大半,还是被那些人闯入皇宫。他们就通知了末将,末将惦念皇上安危,无令带兵进宫,请皇上降罪!” 皇上多疑,上官宇将事情来龙去脉,几句话交代清楚。 东溟帝挥挥手,“无妨,那些怪物银甲兵现如今如何了?” 上官宇道:“根据巡防营兄弟的描述,末将猜测到那些银甲兵有蹊跷,带了足够的辟邪物品进来,已经将银甲兵都斩杀殆尽,但厉王没有抓到。末将等是外臣不便在宫中搜索,有禁卫军和锦衣卫继续追捕,末将特来请罪复命。” 东溟帝对上官宇这般识趣知进退很满意,点头道:“你做的很好,朕改日会论功行赏。” 上官宇谦恭的道:“末将不敢居功!” 东溟帝摆摆手,“既然银甲兵都消灭了,大家都散了吧,管好你们的嘴!” 其实他现在想把在场的人都斩杀殆尽,这等丑闻想捂住只能杀人灭口。但都死了,东溟朝堂、后宫、皇族可就都干净了! 众人齐齐下跪表忠心,谢了恩退出殿外,一个个吓得腿软的同时,庆幸自己捡回了一条小命。 看到殿外的情况,胆小的人直接尖叫一声晕了过去。 只见横七竖八的到处都是尸体和断臂残肢,银甲士兵的断手还在不断的到处爬行,头颅的嘴还在一张一合的要咬人。 殿内的皇上听到外面的尖叫声,被金牌暗卫和锦衣卫护着,快步走出来查看。 见到这情况也是吓了一跳,颤声道:“快,快,把那些怪物烧了!” 五皇子扶着皇上,吓得依偎在皇上的胳膊上,小声道:“这些逆天的玩意儿,还是彻底消灭了的好,除了黑袍老祖还没听说有人长生不老的,即便是黑袍老祖也不知是真是假,毕竟谁也没见过他的真面目。” 东溟帝的眸子眯了眯,听到五皇子说人长生不老不可能,他心里不舒服,觉得这儿子是盼着他早死呢,但听到后面的话就又觉得有道理。 第604章 宣王妃竟然会铁布衫 但是,东溟帝依然对长生不老抱有极大的希望,毕竟他都差点死了,经过僵尸养生,不光毒解了、病好了,而且御女无数也不知疲累,除了畏寒怕冷,倒没有什么不适。 他是真龙天子,要万岁万万岁的,长生不老自然是情理之中。 他觉得黑袍老祖之所以能长生不老就是因为他的帝君,是真龙天子! 真龙天子能有几个?当然寻常人不能修成长生不老之身。 上官若离见皇上没有下令铲除黑袍老祖一派,就猜到他还没死心。看来指望皇上灭了黑袍老祖的门人是不可能了,没有朝廷的通缉令,东溟子煜和梅华阁不过是多费些力气而已。 五皇子见状也不再提,只道:“父皇,你回寝殿休息吧,莫让这些脏东西污了眼睛。” 东溟帝拍拍他的手,道:“好孩子,你也送你母妃回去,她也定是吓坏了!” “是!”五皇子一副劫后余生的样子,转而去扶脸色苍白的淑妃。 德妃叹息道:“劳烦五皇子也送本宫回宫,这宫里随便就能混进人来,本宫怕还是不甚安全。” 东溟帝被一连串的打击给轰的脑子晕了,一时还没想到此处,让德妃一提醒才想起来。 当下眸中杀气涌起,冷声吩咐郑公公道:“给朕查,那李氏是怎么出现在宫里的?!” 这背后之人也着实可恶,这样的事私下告诉他就行,却偏偏选择在宫宴上揭露出来,让他丢尽了颜面。 这个人简直比厉王还可恶! 柔贵妃感受到皇上身上的肃杀之气,心里颤了颤,意识到自己这次似乎没立功反而闯了大祸。 不过,幸好她谨慎,没有选择当场请功,本想着等事后伺候皇上的时候,再说出来,现在看来,还是瞒着吧。 只是,这次皇上和厉王都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等事情过后,二人谁也不会放过背后之人! 柔贵妃越想越害怕,依偎在皇上的怀里瑟瑟发抖。 是个男人都有英雄情节,娇妻在怀,把自己当成山来依靠,皇上的心立刻就软了,虽然怀疑柔贵妃,马上就把这心思给打消了。 这么胆小柔弱、善解人意的小女子,只会躲在他怀里,怎么会做出这等心机狠毒的事。 此时,上官若离皱了皱鼻子,“什么味道?”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儿,另外还有一种奇怪的味道。 飘柔忙道:“好像是烟熏味儿。” 五皇子急道:“好像有地方着火了!” 果然,好像印证他的话似的,东边一个宫殿处冒起火光。 皇上大惊:“是珍宝阁起火了!快!去救火!” 有人道:“那里的东西都价值连城啊!” “快救火!” 禁卫军和锦衣卫马上抽调人手往珍宝阁方向而去。 上官若离却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给了五皇子一个眼神。 五皇子懵逼的眨眨眼睛,但马上就想到其中的关键,对皇上道:“父皇,您的安全重要,小心是厉王的调虎离山之计。” 皇上心里咯噔一下,又将锦衣卫都唤了回来保护他,让禁卫军去灭火。 他没意识到,潜意识里对五皇子又有了些好感。 上官若离见没事了,也不想呆在这里看热闹,东溟子煜在宫外的行动也不知怎么样了。 于是,跟着惊慌的人群往宫门处走。 谁知,在半路就被一群黑衣人拦住了,为首的,正是厉王。 他除了银甲兵,还带了暗卫进来。 想想也是,怎么能把性命完全交在没有思维的僵尸手里? 厉王看着一群贵妇、贵女、手无缚鸡之力的公子哥儿,森冷的下令道:“抓住他们作为人质带我们出宫!” 众人尖叫一声,四散而逃。 那些暗卫都是高手,上官若离一人很难对付。 “回乾坤殿!”上官若离这个时候也不出头,转身往后跑,飘柔紧随其后。 皇上那边侍卫多,是最安全的地方。 好多人也是这么想的,疯狂的往回跑。 谁知刺客也猜透大家的心思,先一步堵在通往乾坤殿的甬道。前后夹击,把大家堵在那里。 上官若离见躲不过,抽出头上的发簪,打开机关,抽出匕首就冲了过去与黑衣人交起手来。 飘柔也和试图抓上官若离的三个黑衣人缠斗在一起。 有小厮和侍从会武功的,也加入到打斗中。 青峰将凤锦行紧紧的护在身后,将发簪拔了出来,里面也是一把小匕首。 上官若离暗骂慕容枫和,发簪变匕首,这个主意也太大众了点儿吧,好没新意。 幸亏有了前面太子反叛的例子,大家有了经验,身边的丫鬟、侍从都换了有功夫的人,尤其是进宫来,必须带着有功夫的下人。 所以,群起反抗,暗卫一时也得不了手。 在这些人里面,上官若离和青峰的身手最高,所以,他们的身后人最多。 但暗卫的身手也不低,人又多,手里又有武器,已经有很多人受伤了。 锦衣卫都在保护皇上,禁卫军去救火了,援手一时半会儿指望不上,必须要想办法尽快结束这场战斗。 有道是擒贼先擒王,必须先抓住厉王。 上官若离给了青峰一个眼神,青峰立刻会意,吸引暗卫的注意力。也没时间多想,与上官若离第一次见面,怎么就配合这么默契? 上官若离伺机拍出一掌,冲着厉王就飞掠过去。 保护厉王的两个暗卫也是一惊,没有想到上官若离突然爆发实力,竟然有势不可挡之势。 提剑就刺,剑光将厉王密密实实的护了起来。 但是,上官若离身上有未来世界的防弹衣,看起来玩儿命一般的冲了过去,手中的短剑,刺中了厉王的胸口。 两个暗卫大惊,他们的剑竟然刺不进上官若离的体内。 莫不是这宣王妃小小年纪竟然练会了铁布衫?刀枪不入? 上官若离趁着他们愣神的时刻,拔出发簪匕首,带着厉王的血珠儿划了一个弧度,在两个暗卫颈间划过。 两个暗卫一愣,然后直楞楞的仰倒下去。 厉王捂住汩汩冒血的胸口大惊,“来人!护驾!” 第605章 本妃数到三,你放开他 厉王没想到放火烧了珍宝阁,调走了锦衣卫和禁卫军,却栽在上官若离一个后宅妇人的手上。 几个暗卫见厉王受伤,也顾不得抓人质了,纷纷回来救驾。 青峰自然不会让这些人得逞,带着飘柔和几个武功不错侍从拼命阻拦。 上官若离非常珍惜青峰几个给制造出来的机会,三两下就制住了厉王,将匕首对准了他的咽喉,迅速的封了他的穴道。 “都住手,不然你们的主子的小命儿就没了!” 黑衣暗卫见状都是一愣,有的随手抓了一个宾客要挟。 上官若离挑眉,“吆喝,还挺奸诈啊?你主子都在我手里了,还敢耍手段?放了他们!” 说着,手里的匕首就刺入了厉王的脖子,一丝鲜血就流了出来。 厉王深知自己已经到了强弩之末,冷声吩咐道:“你们都走吧,能不能出宫,全凭本事。” 暗卫们神情微动,放开了手里的人质。 人质都跌跌撞撞、连滚带爬的跑了。 可一个暗卫捏着凤锦行的脖子,冷声道:“主上,我们不能抛下你,今天就让这些人给您陪葬!凤三公子若是死在这里,凤家也不会绕过宣王妃。” 上官若离冷笑:“好啊,那就看看是我宣王府厉害,还是凤家厉害。凤大公子还在牢里呢,也许用不着我宣王府动手,明日皇上就把凤家灭九族了。” 那暗卫没说什么,凤锦行的脸黑了,若是他死在这里,谁为凤家奔走? 上官若离手里的匕首又往厉王脖子里送了送,“放了凤锦行,不然你连你主子的尸体也得不到!” 凤锦行也镇定下来,道:“你家主子不会马上被正法,他让你们先离开,就是让你们留着命,找机会回来救他。” 就是刀架在脖子上,他的声音依然温润淡定,让人一听就莫名安定。 青峰也道:“就是,现在你杀了我家主子,你家主子也活不成,我家主子只是个没品的草民,孰重孰轻你自己衡量。” 飘柔也道:“你们还不快走,锦衣卫和禁卫军来了,你们想走可就难了!” “本妃数到三,你放开他,本妃可没耐心等你们考虑!”上官若离浑身的气势散发出来,眸中冷意比这寒冬还要冷上几分,冷声道:“一……二……” 厉王咬牙,“你们赶紧走,若是侥幸出去了,去找归云道长……” 有纷杂的脚步声传来,锦衣卫和禁卫军应该到了。 那暗卫没有办法,将凤锦行往上官若离跟前一推。 凤锦行没有武功,被他一推,像断了线的风筝似的朝上官若离扑去。 青峰想要去救已经来不及,上官若离只好松开架在厉王脖子上的匕首去接凤锦行。 稳稳的将凤锦行抱住,几个旋转,才稳住了身形。 凤锦行心脏狂跳,面红耳赤,而且,他似乎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那暗卫趁着这个机会就扑过来救厉王,但此时数十名锦衣卫已经到了,将二人包围起来。 暗卫武功再高,带着受了伤的厉王也难以冲破重围。 何况,他们之所以想劫持人质,就是因为宫墙和宫门都有高手暗哨,他们根本就杀不出去。 很快,厉王被活抓,那些暗卫也都死的死,被抓的被抓。 这且不提,只说上官若离没有马上出宫,而是带着飘柔检查躺在地上的人,有没死的进行抢救,给他们处理伤口。 凤锦行看着她那熟练的手法,眸色越来越深。 青峰也跟着帮忙,偶尔看向上官若离的目光也带着一抹探究。 上官若离见受伤的人不少,多半是护主的下人,他们这几人没法将他们送出宫。而且只是暂时包扎了一下伤口,需要进一步的处理。 于是,对飘柔道:“你去找德妃,让她派人过来,帮忙将这些人送到回春医馆。” “不用了!”一个小太监领着一队太监和宫女疾步而来。 上官若离认出,领头的正是五皇子身边的小太监四喜。 小太监走到近前,对上官若离行礼:“小的拜见宣王妃,我家主子听说王妃在这里救治伤者,派了咱们来帮忙,还向皇上求了出宫的令牌。” 宫里的奴才是不能随意出宫的,尤其是今天这种情况,能求来出宫令牌实属不易。 上官若离点头道:“别多礼了,快帮忙把他们送到回春医馆去,好在宫门下钥前赶回来。” “是!”四喜答应,带着人背的背,抬的抬,将伤者都弄出宫。 死了人就交给宫里人处置了,上官若离、凤锦行一行人都跟着出宫。 到了门口,两家的侍卫、下人都焦急的等在那里。 好多人都一身是血的出来,虽然都没有说话,但那死里逃生的神情告诉他们宫里出了大事。 久等不见自家主子出来,简直要急死了。 见到人好好的,都放了心,在宫门前谁也不敢多说,驶过马车,请自家主子上马车。 凤锦行深深的看了上官若离一眼,拱手抱拳道:“王妃,多谢相救,择日,凤某定登门道谢。” 上官若离想说行侠仗义、除暴安良之类的,但那是花小鱼的口头禅。 只挥挥手,豪气的道:“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凤锦行眸色一深,温润浅笑道:“不,救命之恩,凤某定当图报。” 上官若离知道他的脾气,也不跟他掰扯,道了别,上了马车回府。 她得赶回去看情况,还想去帮东溟子煜呢。 谁知东溟子煜已经梳洗完毕,惬意的歪在榻上看书,那认真专注的样子真的很迷人。 “咦?你怎地如此悠闲?事情都办妥了?”上官若离走过去,拿过他手里的书。 无意间瞥了一眼书页,差点儿被自己口水呛到,怪不得看的这么入神,原来是……避火图! 东溟子煜冷飕飕的看了她一眼,酸溜溜的道:“今天的英雄救美演得好啊,不过你是那个英雄。” 吆,这是又吃醋了? “吃味儿了?”上官若离嘻嘻一笑,探头就去亲这醋坛子。 东溟子煜嫌弃的往后躲了躲,强压住上扬的唇角,“快去沐浴,一身的血腥味儿!” 上官若离厚着脸皮往前凑,伸出纤细的手指挑起他完美的下巴,魅惑的挑眉道:“吆呵,还嫌弃我了啊?我这英雄就要这样办了你这美人,怎么?你还不从了?” 第606章 离儿比本王还急 面对小妻子的诱惑,东溟子煜眸中闪过一抹抓狂,抓住上官若离的手腕就往怀里拽。 “哎呀!”上官若离忙后退一步,跳到他捉不到的地方,抛了个媚眼儿,“别急,等小爷洗白白来宠幸你。” 说完,逃进了净房,她可不想带着一身的血腥之气做那事。 净房内的浴桶里已经加满了热水,上面洒满了花瓣。 上官若离失笑,自己还真像在外打拼的男人,而东溟子煜倒像是在家守候的小媳妇。 除去衣裳,把自己泡进热水里。 舒服的喟叹一声,还是回家的感觉好啊。 在外面再好,心都是悬着的,只有回到家,才觉得踏实。 脚步声从内室传来,上官若离唇角微微上扬,“免费搓澡的小弟来了。” 东溟子煜清冷的脸上露出无奈的笑容,“那今晚为夫就做小弟……” 说着,站在她的身后,给她捏肩,低头吻着她耳垂儿。 上官若离一个哆嗦,有些抗拒不了他的诱惑。 “别闹,还是回房间之后……嗯~”上官若离脸色绯红,脸上一阵燥热:“你手摸哪里啊?!” 果然,小黄书什么的,会教坏小盆友的。 东溟子煜眸光缱绻,嘴唇噙着一丝戏谑的弧度,此刻丝毫不压抑心底的火苗儿,“那你别发出这样的声音啊。” 声音太诱人,他会控制不住,迫不及待的进行最后一步。 上官若离虽然背对着他,可依旧能感受到他炙热的目光。这货就是故意想看她窘迫的样子,没来由的心底一阵恼火。 回头狠狠瞪他一眼,上官若离上手就去扒他的衣服,动作蛮横粗鲁。 东溟子煜可一点都不介意,老老实实配合着她,嘴角弧度似笑非笑:“离儿比本王还急。” 上官若离没有开口,视线被他身体吸引住了。 不光是因为他的好身材,而是身上那狰狞的疤痕,都是为了护着她留下来的。 上官若离眸中闪过一抹愧疚和心疼,手轻轻的抚上去,“对不起,都是为了我。” 东溟子煜身子一颤,脸色微红,不过很快眼中泛起笑意,性感的薄唇贴近她耳畔,声音低沉;“小弟护着女大王,是应该的。” 上官若离老脸一红,嘴上不服输的道:“好,那今日就好好伺候本大王。” “得令!”东溟子煜轻笑,下一瞬间已经把她从浴桶里抱起来,一股凉意袭来,东溟子煜迅速扯过毯子给她裹上。 天气太冷,鸳鸯浴什么的,不适合了。 二人到了床上,大战三百回合。 上官若离觉得感觉很好,许是在家里的缘故,也许是劫后余生的缘故。 上官若离瘫软在东溟子煜的怀里,餍足的叹息一声,“夫君,此生能遇到你真好。” 东溟子煜理所当然的接受:“嗯,所以每天晚上你都要多犒劳本王。” 上官若离老脸一红,伸手在他腰上掐了一把:“死相,真讨厌!快说说今晚的收获。” 东溟子煜心情很好的笑出声,“抓了十几个,其中就有厉王身边的归云道长。” 上官若离往他怀里拱了拱,问道:“那皇上身边的道士可抓住了?看皇上今天的表现,他可是还想着长生不老呢。” 有钱难买他乐意,皇上自己一门心思作死,别人也没办法。 东溟子煜神情有些肃然,“没有,或许在宫里听不到吹出的哨音。” “那藏匿僵尸兵的地方可找到了?”上官若离神情也有些凝重。 “下边的人连夜审问呢,”东溟子煜翻身压到她身上,“这是时候还想这些琐事,看样子小弟还不够卖力,来吧,再来一回!” “去你的……唔……”一切的语言都淹没在热吻中,都付诸与行动。 室温升高,窗幔摇动,不可描述的声音到了天边泛起了鱼肚白时才停歇。 许是累到了,许是睡在自家的床上,上官若离睡的很安稳。 等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午膳的时候。 听到上官若离醒了,飘柔和沙宣进来伺候。 飘柔将帐子掀起来,禀报道:“王妃,锦阳郡主已经来过了,见您还歇着,就没打扰,直接去客院见了白青青一家三口。” 上官若离接过沙宣手里的水杯,喝了一杯清水,才道:“这个郑舒悦还挺心急,去看看走了没?留她中午吃饭。” 飘柔道:“方才派人过来禀报,已经走了。” 上官若离扶着老腰从下了床,“那就让白青青和她母亲中午过来吃饭吧,白子墨那边让管事好好伺候着。” 人家在王府做客,好歹她得尽地主之谊。 等上官若离梳洗打扮好,白青青也到了。 一看上官若离的样子,露出一个揶揄的微笑,“这是纵欲过度了啊。” 上官若离老脸一红,轻咳一声转移话题,“你怎么自己来了?伯母呢?” 白青青大咧咧的坐到椅子上,“她和我弟弟一起吃,她没见过世面,来了也不自在。” 上官若离命人上菜,然后道:“你把东西给郑舒悦了?” 白青青点头,“我母亲多年的心愿算是了却了。” 上官若离问道:“郑舒悦提让你们认祖归宗的事儿了吗?” 白青青又点点头,“说了,不过她说血脉乃是大事,肯定要调查一下。我也取了她的血,要验一下dna。定国公家是豪门贵族,我们也不是非要攀附的。” “那倒是,大宅院里也不是繁花似锦。”上官若离心里挺佩服白青青的豁达,亲手盛了一碗汤,递给她。 白青青也不客气,直接端起碗喝了一口,道:“我说,我不能总在你这里做米虫,得找个事儿干。” 上官若离喝着汤,挑眉,“你想做什么?” 白青青拿起一个包子咬了一口,“我想先找个医馆打工,等事情有眉目了,若是留下来就自己开间医馆。我系统里的东西需要医德值来换,不能坐吃山空,必须得救死扶伤。” 上官若离道:“好,这事儿,交给我安排。你先去回春医馆帮忙,你跟夏鹤霖肯定脾性相投,那里还有几个特殊的病人……” 二人都是现代老乡,没有食不言寝不语这一说,吃着饭就把招弟儿一些傀儡人的病情详详细细的说了。 第607章 我是那样的人吗 招弟的病情果然引起了白青青极大的兴趣,当下要求去回春医馆。 上官若离无奈,喝了消食茶,略作休息,二人换了男装,就去回春医馆。 照例敲响了回春医馆的后门,开门的是张铁生。 见到张铁生,白青青眼睛一亮,凑到上官若离的耳边道:“这家伙的东西肯定也不小,看他一身的腱子肉,那事儿肯定很来劲。” 上官若离一脸黑线,警告道:“你可别胡来,小心王丰生拆了你!” 白青青轻嗤了一声,“放心,我是那样的人吗?咱这不是闺蜜之间说点悄悄话嘛!” 上官若离给她一个眼神:你不是那样的人吗? 跟在后面的张铁生脸色漆黑,很想问一问:您确定这是悄悄话?声音大的,不光他这个当事人听到了,恐怕院子里的暗卫也听见了。 “哎呀!王妃,您可来了!”夏鹤霖听到下人禀报,已经迎了出来。 上官若离问道:“怎么了?可是昨儿个那些伤者里有伤势严重的?” 夏鹤霖点头,“是,是,王妃英明,还有那个腭裂的孩子,也应该做二次手术了。” 上官若离边走边道:“放心,这次有了白神医帮忙,定会事半功倍。” “白神医?”夏鹤霖目光在上官若离身后的白青青身上来回打量了一下。 他是大夫,自然一下子就看出白青青是女子。是以,也不好盯着白青青看。但他并没有因白青青是年轻的女子而轻视她,毕竟有上官若离的例子在前呢。 白青青没在他眼中看到怀疑、轻视等情绪,对夏鹤霖有了些许好感。 上官若离介绍道:“这是白青青,我从漠镇带回来的大夫,比我的医术高很多,你们肯定有很多医术可以交流。” 夏鹤霖一惊,“比您的医术还高?” 上官若离笑道:“我的医术只是二把刀,把脉、药方我都不行。” 这一点,夏鹤霖承认。 “你可以观察一下她的医术,若是满意,就让她来回春医馆做个坐堂大夫如何?”上官若离率先进了医馆的诊室。 夏鹤霖笑道:“不敢当,您的话老朽信得过,无需考验,若是白神医不嫌弃,就来医馆帮忙吧。” 白青青笑道:“那就谢谢夏御医了,不要叫我白神医,叫我青青好了。” “好,好!”夏鹤霖觉得这白青青的气质与上官若离很相似,猜想说不定二人是师姐妹。 三人说话间就进了诊室,立刻救治重症伤者。 夏鹤霖期间观察白青青,发现她的手法与上官若离一般无二,而且更熟练专业,更加确定二人同出一门。 若是刚才同意留下白青青在医馆坐诊是看在上官若离的面子,那么现在就是因为白青青的医术了。 那些伤者除了几个官员,就是一些官员家的侍从。他们知道昨天是上官若离救了他们,对上官若离感恩戴德,心里想着若是宣王府用的着他们,他们定当报答这救命之恩。 上官若离不知自己给宣王府拉了人气,和白青青合作,给两个重伤的人做了手术,就离开了。 在马车里戴上花小鱼的面皮,她离开京城这么长时间,梅华阁的事物得处理。再说她也得把如画联络门人的方法教给白青岩,让他带着巡捕巡逻的时候,时不时的吹上一吹,多抓一个是一个。 进了肖飞的小院儿,肖飞就跑出来,喜道:“臭丫头,你活着回来了!” 上官若离从飘柔手里拿过一个包袱扔给他,“这是给你的谢礼!” 若不是肖飞查到的消息,他们恐怕连黑袍老祖的影子都找不到。 肖飞灵活的接住包袱,笑道:“谢礼?看样子成功了?” 上官若离往屋里走,笑道:“你孙女我出马,自然杀他个落花流水,送黑袍老祖下地狱了!” 肖飞傲娇的挑眉,“那是自然,老子的血脉怎么会是怂的?” 进了屋,坐到火炕上就迫不及待的打开包袱,里面是雪狐皮的袄子,和一套羽绒衣裤,还有一路上搜罗的好东西。 肖飞笑的脸成了一朵菊花,那样子,就像得到礼物的孩子。 老小孩儿,小小孩儿,老人的快乐,有时候也这么简单。 “这是什么衣裳?这么轻薄?”肖飞掂着羽绒衣裳。 飘柔笑道:“这是我们王妃想的法子,用鹅和鸭子的绒毛做的,又轻又保暖。” 上官若离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的道:“临走以前就做好了,但太忙乱,就拖到现在才给您拿来。” 肖飞马上将衣裳往身上套,笑道:“不晚,不晚,这几天雪大,还得穿一个月棉衣呢。” 其实,他最近内力又增加了不少,不怎么怕冷,但外孙女这般想着自己,是真真的暖在心里。 上官若离开始眉飞色舞的给他讲黑袍老祖陵墓的情况,其中凶险,肖飞这个老江湖听了都一阵胆战心惊。 飘柔见二人聊的火热,退出门外,派人去请卫敬阳、顾轩亭、白青岩等一众梅华阁的管事过来。 白青岩最先到来,对上官若离行完礼,关切道:“主上,宣王的伤应该没事吧?” 若是如传言中那般严重,上官若离就不会在这里谈笑风生了。 上官若离示意他坐下说话,“没事,为了救我是受了伤,不过一路上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白青岩点头,“那就好,听说您从边城带来一名女神医,姓白。” 上官若离想起白青岩也姓白,而且是名字中间也是一个青字。 饶有兴味的挑眉,似笑非笑的道:“你不会是白家的人吧?” 白青岩笑着点头,“没错,白青青的母亲是我的姑母,我是白青青和白子墨的表哥。” 上官若离惊讶的呵笑了一声,“真是无巧不成书啊!” 白青岩苦笑:“确实。当年定国公是家父和姑母一起救回来的,家父要出去做事养家,家母要照顾我和哥哥妹妹,就把照顾定国公的事交给了姑母……” 白青岩讲了当年救了定国公的经过,以及定国公和白青青母亲的情缘,最后道:“后来,来了个浑身是血的士兵,正是定国公的亲信,将两个信封交给姑母,就死了。可他也带来了杀手,我们一家开始了逃亡的生活。这期间父亲、母亲、哥哥妹妹都遇害了,我也与他们失散了,幸亏遇上了卫敬阳将我救了,带到了京都……” 第608章 归云道长在哪个牢房 上官若离听完白青岩的叙述,问道:“你查过白青青一家三口的下落?” 白青岩点头:“自然,等我长大以后,就委托梅花阁的兄弟查找他们的下落。知道他们在漠镇,白青青还学会了医术,过的还好。但路途遥远,我又当了捕快,还没空出时间去找他们。” 上官若离唏嘘,“一会儿你跟我回去,白青青的娘知道你还活着,定会非常高兴。” 她连累哥哥一家殒命,定非常自责,若是知道哥哥还有血脉幸存下来,心里会好受一些。 白青岩想起惨死的亲人,眼眶微红,“是!” 他也想知道害他们的人是谁,也能为一家人报仇。他在京城查了几年,都没查到当年的事,说不定关键就在那两封信上。 自己正好想抽空去漠镇找他们问问那两封信的事,他们却来京城了。 说话间,卫敬阳、顾轩亭几人已经到了。 卫敬阳行礼过后,将一张纸条递给上官若离,“少阁主,这是凤三公子送来的,约花小鱼在福满堂三楼雅竹轩包间等您。 上官若离接过纸条,打开一看,字如其人,笔迹如凤锦行那个人一样,俊逸秀美中透着坚毅刚强。 但一会儿要带白青岩去见白青青一家,只能推到明日去见凤锦行了。 这个时候,想必是求花小鱼帮助凤家从这场风波中安然脱身。 凤大公子入了诏狱,那些酷刑足以让他胡说八道。再说,他本就与厉王勾结,难免不会说出什么来。 上官若离叫出追风,让他去找顾凌然送个口信:她要保凤家。 相信顾凌然听了这话,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厉王的死罪已经是板上钉钉了,凤大公子就是个炮灰,他的口供除了赔上凤家,影响不了灭厉王的大局。 上官若离见人全了,就开始开会。等事情都处理好,已经打了二更的梆子。 上官若离带着白青岩回府,从侧门进去,直接去客院。 白青青已经早早回来了,见上官若离这个时候来,有些意外,“王妃,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你看这人是谁?”上官若离侧身让开,让身后的白青岩暴露在灯笼朦胧的光线下。 “你是……”白青青眯起眼睛,审视着白青岩。 觉得眼熟,但不认识。 她穿来时已经十二岁了,确定没见过此人,但感觉熟悉,原主应该认识。 白青岩轻咳一声,掩饰住情绪的激动,“你是青青吧?你不认识我了?我是青岩。” 白青青还没说话,就听屋内传来妇人激动的声音:“谁?!是谁?” 屋内烛光亮起,显然白夫人已经睡下了,被来人的动静吵醒。 “娘亲?”白青青转身进屋去伺候白夫人穿衣。 白青岩两步走到窗下,哑声道:“姑母,是侄儿,白青岩!” “岩娃子,真的是你吗?真的是岩娃子吗?”白夫人声音都颤抖了,慌慌张张的穿衣。 白青青安慰道:“娘亲,你别着急,人在外面呢,跑不了。” 白夫人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衣裳,跌跌撞撞的打开门,目光在廊下一众人脸上扫过,最后落在白青岩脸上。 她浑浊的双眼里立刻蒙上了泪雾,颤抖伸出手,哆嗦着嘴唇道:“我的儿!” “姑母!”白青岩往前一步,噗通一声跪到地上,膝行到白夫人跟前,抱住她的腿哭道:“姑母,你受苦了!” 当年的美丽少女,已经成了一半华发的中年妇人。 “我的儿!活着就好!活着就好!”白夫人抱住白青岩的头痛哭失声,“都是姑母对不住你们!对不住白家!哥哥……哥哥……你的岩娃子还活着!” 白子墨听到动静也穿衣出来,见到这情况也潸然泪下,走过去劝道:“母亲,这是好事,您别哭了,您的眼睛不能再流眼泪了。” 白青青也道:“母亲,这是好事,别让青岩哥哥在冰地上跪着了,别冻坏了。” 白夫人这才回神,去拽白青岩,“儿啊,快起来,这些年你一个人受苦了啊!长的和你爹爹一个模样!我那可怜的哥哥……都是我……呜呜……” 这些年,她活在巨大的自责中,觉得对不起哥哥一家,哭的眼睛都瞎了,若不是白青青懂了医术,恐怕还医不好。 再加上生活不安定,西北风雪又大,明明不到四十的年纪,看起来却像是五十多岁的妇人一样。 白青岩搀扶住白夫人,“姑母,这不怪你,都是那些歹人!” 白子墨搀住白夫人另一边,“进屋说吧。” 几人抹着眼泪进屋,白青青落在后面,问上官若离道:“你从哪里捡到我堂哥的?” 上官若离笑道:“巧合。” 白青青唏嘘道:“还真是人生如戏,简直像做梦一样,缘分这玩意儿还真奇妙。” 上官若离见她发这样的感慨,问道:“你和郑舒悦的dna结果出来了?” 白青青点头,“是,我们确实是姐妹。” “嗯,那就好。你进去跟他们说说话吧,我先回去了。”上官若离不妨碍他们一家人说话。 回了琴瑟居,东溟子煜却没洗白白在榻上等着。 上官若离问守门的小丫头:“王爷呢?” 小丫头恭敬的回禀道:“去前院书房议事了。” 上官若离知道朝局动荡不安,厉王、徐丞相、王侍郎等一派官员落马,东溟子煜肯定有很多事要处理,得在重要的位置安插自己的人或者五皇子的人。 但僵尸兵的藏匿地点和圈养孕妇的地点没有找到,这让上官若离感到不安,郑舒悦挺着肚子一出来,她就提心吊胆的。 反正也睡不着,就决定去王府的暗牢走一趟。 暗牢很阴暗,但收拾的很干净,没有预期中的腐臭味、发霉味儿、恶臭等难闻的味道,只有淡淡的血腥味儿。 上官若离转过长长的走廊,看到一排暗牢的门。 “归云道长在哪个牢房?” 带路的侍卫道:“王妃,请跟我来。王妃小心,归云道长现在有点吓人,他会摄魂术,眼睛被我们挖掉了,怕他咬舌自尽,牙齿都给打掉了……” 第609章 我的主子是黑袍老祖 见到归云道长,上官若离知道为什么侍卫提醒她了,确实挺吓人的。 不光眼珠子和牙都掉了,连脸都瘪了,整个人瘫软成肉泥,身上的皮也被剥光了,那繁衍子嗣的东西也被削了下去。 看样子,什么招儿都使过了。 上官若离揉着眉心,拢了拢狐裘披风,“归云道长?我以为是世外高人,怎么像个被剥了皮的死狗一样?” “你是谁?敢说老子的风凉话,老子要杀了你!”归云道长咬牙切齿。 上官若离冷笑两声,“身为出家人,却助纣为虐,与厉王同流合污,残害孕妇,蛊惑圣心。就凭这几项罪状,你死一百次都不为过。” 归云道长不断的挣扎,奈何腿脚的骨头都被捏碎了,也只能像只没骨头的虫子那般蠕动一下。 归云道长狠狠的道:“你是哪里来的臭娘们儿!过来让老子玩儿玩儿,老子让你舒服的嗷嗷叫,老子……” 他说的话粗俗不堪,不堪入耳。 上官若离知道他是想激怒她,让她杀了他,给他一个痛快。 飘柔听不下去,咬牙道:“你闭嘴,再满嘴喷粪,小心我杀了你!” 归云道长笑了,笑得何其狰狞,“如果你们想杀了我,就不必等到今时今日。你们想在我身上掏出老祖的秘密,掏出门人的名单。” 上官若离缓步上前,淡淡道:“是啊,所以你肯不肯说呢?” 归云道长猥琐的嘿嘿一笑,“你这小娘皮伺候一晚老子,老子就说!” “好啊,那就让老娘伺候你一晚。”上官若离眸中闪过一抹寒光,“来人,拿个陶盆来!” 归云道长眸子眯了眯,“拿陶盆做什么?莫不是给老子洗脸?” 上官若离轻笑,“你也不看看自己的德性,脸上的皮都没了,脸都坍成一个坑,还想洗脸?你作孽的东西都被割掉了,还想作孽呢?” 转而,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归云道长,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对僵尸傀儡知道多少?他们都藏在哪里?黑袍老祖的门人还有谁?” 归云道长一口血水吐向上官若离,所幸被她一掌拂开。 侍卫抬脚便踢在归云道长的胸上,“放肆!” 归云道长被踢得吐出一口鲜血,却桀桀的笑了出来,“好啊,杀了我啊,有种你们就杀了我啊!” 这时候,有侍卫端着一个盛汤的陶盆过来。 “剥皮抽骨的,实在无趣。”上官若离笑得凉凉的,那声音便是归云道长听着,也觉得心里瘆得慌,“我们看看他有几盆血。” 转而吩咐侍卫道:“在他的手腕上的动脉上割个口子,不要太大,让血一滴滴的滴到盆子里。” 有时候最可怕的不是死,而是等死的感觉。 尤其是在黑暗里,这种感觉会被无限放大。 这是一种心理战术,有时为了加大效果,还要把犯人关小黑屋,现在归云道长已经瞎了,倒是省了这一个手续了。 侍卫掏出匕首,在归云道长的手腕上割了一刀。他们经常给犯人动刑,力道掌握的特别好,血液一滴滴的滴出来,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侍卫将那软塌塌的手腕放在陶盆上,还调整了一下位置,让血液滴到盆子里,发出水滴的声音。 上官若离示意大家都不说话,室内只有血液滴在陶盆里的声音:滴答,滴答…… 因为骨头碎了,归云道长挣扎无效,却狂妄的哈哈笑道:“老子就是不怕死,你们不必搞什么花样!” 大家都不说话,看着他自己在那里自说自话。 归云道长以为人都走了,停止了嚎叫,用耳朵听了听。 黑暗中没有任何动静,只有自己的呼吸声,和血液滴在陶盆中的声音,一滴、一滴,那声音一下下的,好像砸在他的心上。 他毫不在乎的道:“好啊,这样让老子死了也好。” 甚至,还唱起了小调儿。 飘柔用眼神询问:这样行吗? 上官若离点点头,归云道长之所以大喊大叫、还唱歌儿,这就是给自己壮胆儿呢。 小时候走夜路、过坟地的时候,胆小的都会唱歌壮胆儿。胆大的直接骑车就过去了,压根儿就对坟地视而不见。 果然,归云道长的歌声越来越小,他越不想听血液滴在陶盆里的声音,那声音就偏偏往他耳朵里钻。 并且在黑暗、寂静的环境里被放大无数倍。 他感到呼吸开始困难,死亡正一步步的朝他走来。 可是,时间好像被无限延长,就是死不了,那滴血的声音却越来越大,而且能听出盆子里的血越来越多。 上官若离悠然的坐在那里,很有耐心的等着。对眼前的一幕,没有半点怜悯与仁慈。 见归云道长呼吸越来越急促,那血乎乎的脸上已经露出惊恐之色,已经到了强弩之末。 果然,没出一盏茶的功夫,归云道长就尖叫道:“我说,我说!” 上官若离手一抬,侍卫上前给他手腕止血。 有另一个侍卫端起一旁早早准备好的参汤,便给归云道长灌了下去。这参汤能吊着归云道长的一口气,免得他晕死过去。 归云道长面白如纸,浑身血淋淋的拼命喘息,生不如死。 “说吧,不然我有的是方法让你生不如死。”上官若离漫不经心的瞧了他一眼,声音也慵慵懒懒的。 这满目的鲜血,能让人的灵魂得到净化。在这里,杀戮的洗礼,才是重生的初始。 她不想杀人,但也从不忌杀人。 社会的安定、正义的伸张,在这弱肉强食的时代,主要靠以暴制暴。 她幸好处在了食物链的前端,既然有这个条件,就得充分利用。 也许,这是前世带来的职业病。或者,也是灵魂深处的侠客梦。 归云道长气息奄奄,“厉王不是我的主子,我的主子是黑袍老祖,他曾是沧澜大陆的帝君,你们对付不了他的。” 身边冷风一动,上官若离回头,见东溟子煜走了进来,见归云道长开了口,有些诧异,对上官若离投来赞许的目光。 上官若离对他眨了眨眼睛,转头问归云道长道:“藏匿僵尸傀儡和孕妇的地方在那里?” 第610章 还得听你的意思 归云道长沉默了一下,道:“僵尸傀儡在厉王府王妃院子下的地下密室里,不过,经过今天的事,应该剩不下几个了。至于孕妇,厉王有的是姬妾、通房,你还管人家怎么用自己的女人和孩子?” “混蛋!”上官若离咬牙骂了一声。 这个厉王,简直是灭绝人性! “门人的名单你有吗?他们都潜伏在什么地方?”东溟子煜坐在上官若离的椅子扶手上,长臂随意的搭在椅子后背上,看起来就像拥着她的肩膀似的。 归云道长声若蚊蝇,“不知道,我上面还有头领,我知道的就几个平级和下级,都被你们抓来了。皇上身边的鹤云道长是我的上级,可能他知道……” 上官若离眯起危险的眸子,“他在哪儿?怎么联系他?” 归云道长摇头,“我好长时间没见过他了,他一直在皇宫里指导皇上修炼。” 上官若离又问道:“你们所谓的长生不老是假的吧?不然你自己怎么不练?” “我们只是个奴才,怎么有资格修习长生不老之术?”归云道长的声音越来越小。 东溟子煜出声问道:“如果黑袍老祖不出现,对长生不老之术有影响吗?” 他确定黑袍老祖在其中肯定起关键性的作用,不然他的门人都修炼了。 果然,归云道长道:“每到一个关键时期,都必须有老祖亲自做法才行,不然就成了无意识的僵尸傀儡了。” 东溟子煜冷声问道:“如何召唤僵尸?” “召唤僵尸,只需……噗!”一个蜘蛛一样的忠心蛊从归云道长的胸膛里破胸而出,心脏里的血喷了出来。 东溟子煜有些懊恼,每个人一问到如何召唤僵尸、如何培养僵尸等关键的问题,忠心蛊就会发作,已经死了好几个了。 冷声吩咐道:“给顾凌然传信,让他去厉王妃院子下找僵尸傀儡兵,把府里狼狗,借给他几条。” 如画不在,银雪又保护郑舒悦,只能出动狼狗了。 上官若离站起来,道:“厉王的身世是柔贵妃和秦王捅出来的,这事儿得让皇上知道。” 不然,让秦王趁机得了势就不好对付了。 东溟子煜也站起来,手顺势搭在她的腰上,“此事本王已经派人去办了,父皇的人会查出来。” 说着,拥着她往门外走。 上官若离的手也搭在他的腰上,道:“夏雪说有人看到柔贵妃晚上去御花园两次,不知是见什么人,有她身边的太监守着假山入口,跟踪的人没敢接近。” 这是今天在梅花阁会议上得到的消息,德妃得到上官若离从漠镇送给郑舒悦的消息,知道害定国公的是柔贵妃一派就加派了人手盯着她了。 东溟子煜脚步一顿,蹙眉问道:“哦?” 上官若离问道:“你知道?” “本王也只是有个猜测,可能假山那里有密道。”东溟子煜拥着她继续走,“皇宫经过好几个朝代更迭,经过多次重修,应该不止一条密道。” 上官若离点头,决定把这个可能,传给德妃。 东溟子煜漫不经心的问道:“今晚,你带了白青岩回来?” 上官若离一听来了精神,“嘿!你说这事儿还挺巧……” 于是将白青岩是白青青表哥的事儿说了,最后眨巴了一下眼睛,道:“不对啊,白青青说是堂哥,应该是表哥才对,不会是这货不会派辈吧?” 东溟子煜轻笑道:“白青青姓白,又是女子,自然可以按白家的辈份论。而白子墨虽然也姓白,但他是男子,是按郑家子侄的辈份取的名,总有一天是要认祖归宗的。” 上官若离耸耸肩,表示无奈,“真是重男轻女,难道女子就不需要认祖归宗了吗?将来我的女儿和儿子一样金贵。” “好!那我们今晚继续努力!”东溟子煜说着,弯腰抱起上官若离,就运起轻功回琴瑟居。 上官若离:“……” 一夜翻云覆雨自不必细说,上官若离被折腾的又睡到了日上三竿。 东溟子煜早就起床去处理事情了,上官若离气的捶床,自己没时间练功都是他的错! 天天恨不得把她折腾的下不了床。 她想着,是不是找个什么双修的宝典练练,两个人一边做那事,一边就把功夫练了。 不过,这个事儿急不得,现在她得先去见凤锦行。 见上官若离装扮成了花小鱼,飘柔道:“王妃,听追风说,今早青峰来找过莫问了,定是为了凤家的事儿求王爷,您就不用去了吧?” 王妃扮成花小鱼去见外人,她不能跟着随身伺候,很不放心。 上官若离道:“王爷是王爷,花小鱼是花小鱼,两码事。暗处有追风和其他暗卫呢,我的安全你不必担心。” 飘柔没办法,只好看着她用轻功,从房顶走了。 到了福满堂三楼的雅竹轩,刚敲了一下门,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小鱼儿,你来了。”凤锦行从座位上站起来,温润的声音之中夹藏着丝丝关心,温和好听,令人过耳不忘。 “这雅竹轩是被你包下来了吗?”上官若离笑眯眯的抬脚进屋,抬眸看去,看见了一张温和、俊朗的面庞。 凤锦行穿着一袭月白色的锦袍,简单而又干净,腰间只坠着一块月牙色的玉珏,落落大方,又不失贵气。特别是那抹温润儒雅,似乎融入了骨子里一般。 “小鱼儿聪慧,也不算包下,我和五皇子经常见面议事,五皇子就把这雅竹轩空出来,专门待客议事用。”凤锦行温润浅笑,但笑容中透着苦涩和焦虑。 上官若离解下狐裘大氅,递给一边的青峰。 然后,撩起袍角,潇洒的坐下,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热茶,“我猜找我来,是为了凤大公子的事儿吧?” “确实如此,小鱼儿不愧是梅花阁阁主,这么快就知道凤家出事了。”凤锦行坐回到座位上,审视的看了一眼上官若离,叹息道:“这次凤家怕是要牵扯进夺位之争中,下场堪忧啊。” 上官若离握着茶杯暖手,笑道:“放心,我认识几个锦衣卫的兄弟,一得到消息,我就给他们递了话儿,保住凤家。但至于怎么保,还得听你的意思。” 第611章 好像诏狱是你家开的 保住凤家,也有很多办法。 出血是一定的,不然皇上那里也过不去。但出多少血,凤大公子的命是保不保,都得凤锦行拿主意。 凤锦行一听上官若离的话,神情立刻放松下来,笑道:“听鱼儿这话,好像诏狱是你们家开的。” 上官若离傲娇的抬了抬下巴,“和我家开的差不多!” 凤锦行定定的望着她明亮慧黠的眼睛,眸光渐渐深邃,恍惚中想起了那个明艳潇洒的宣王妃,想起她揽住自己的腰在雪花、红灯中旋转、旋转…… 上官若离见他看着自己,眼神飘渺,好像透过她再看别人。 心里咯噔一下,轻咳一声,道:“锦行,看什么呢?” 凤锦行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竟然没有听到上官若离的话,而且,他似乎闻到了花小鱼身上的味道与宣王妃身上一样。 “锦行!锦行!”上官若离忙提醒。 青峰忙凑过去,趁着倒茶掩饰,轻轻碰了凤锦行的胳膊一下。 “啊?啊!”凤锦行缓过神来,俊脸瞬间通红,轻咳一声,解释道:“我看着你的眼睛,想起了一个人,不知你与宣王妃有什么血缘上的关系?” 上次花小鱼来见他,就碰到宣王来用饭,看二人的关系应该很熟悉。 “这个……咳咳……”上官若离道:“我是宣王妃外家的亲戚,表哥,只是江湖人有江湖人的规矩,有时会与朝廷法规冲突,不便表露身份,省的犯了事儿连累宣王妃。” 姥姥家的亲戚,原来如此,怪不得有些相似的地方。 这就难怪把诏狱当成自己的家的了,宣王可是权势滔天的。 只是,眼神为何相似?味道为何相似? 上官若离打断他的深思和探究,问道:“你还没说是要凤大公子死还是活呢?一般人进了诏狱没有活着出来的,直接弄死省心,死无对证,凤家出点血安慰一下皇上那颗受伤的心就行了。但若是保住他的小命儿,怕是凤家要大出血损伤元气了。” 凤锦行一听眉头立刻蹙了起来,垂眸权衡。 青峰提醒道:“主子,您可别心软,您忘了他是如何刺杀、羞辱您的了?他是如何在生意上给您使绊子?他是如何害的家主人不人鬼不鬼的?” 凤锦行抿了一下嘴唇道:“以最小的代价保住凤家。” 那意思是牺牲凤大公子了。 上官若离知道凤锦行并不像他的外表一样看起来好脾气,他的手段不亚于后宫长大的皇子,不然也不会在凤家这样的阀阅世家里混的风生水起。 但凤大公子怎么也是他的亲哥哥,这样一句话就弄死了,上官若离还是觉得一些凉薄。 但是,上官若离并不觉得凤锦行这样有什么错,若不是她手软,一直没对上官若仙下死手,上官若仙也不会搞出那么多事情。 不过上官若仙现在深陷青楼,过着她想让原主过的生活,也算是报应了。 青峰忙替自己的主子打圆场道:“大公子他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儿,自作孽,这结果也算是罪有应得了。” 凤锦行优雅的喝了一口茶,道:“不过,凤家也得给点教训,不然,父亲不会长记性,不参与朝政,凤家的家规不能破。” 上官若离笑道:“好吧。” 这家伙还挺腹黑,坑自己家也毫不手软。 事情谈妥,就上了火锅。 上官若离在边境待了这么久,好久没吃到新鲜蔬菜了,简直是狼吞虎咽。 “慢点吃。”凤锦行笑的无奈又宠溺,拿着公筷将菜和肉一股脑的往上官若离的碗里放。 叹息道:“鱼儿对锦行的救命之恩,锦行还没有报答,现在鱼儿又救了凤家,这等大恩,锦行无以为报……” “咱们现在是朋友了,别说报不报的,见外了啊。”上官若离还真怕他说出以身相许的话来。 咳咳,如果真是那样…… 上官若离瞟了凤锦行一眼,公子颜如玉,他俊美的很有亲和力,让人觉得他很温和好脾气。 而东溟子煜也很俊美,但他英俊的很有攻击力,如万年冰山,高高在上、睥睨众生。 凤锦行感受到上官若离的目光有些异样,夹着菠菜的手一顿,菠菜落在桌子上。 气氛一时有些诡异。 青峰看着两个英俊的公子大眼瞪小眼,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分桃断袖什么的,他接受不了啊。 上官若离吊儿郎当的呵呵笑道:“锦行貌美如花,晃花了我的眼,也难怪大姑娘小媳妇见到你都要尖叫了。” 这么看来,还是自家大冰山好,俊美无双,但桃花没有泛滥成灾。 将来凤锦行的老婆可就惨了,天天掐桃花都得掐到手软。 凤锦行唇角抽了抽,“小鱼儿就知道打趣锦行,罚你多吃一点肉!” 说着,用小笊篱捞了一些牛肉,放到上官若离面前的小碟子里。 二人其乐融融的吃了饭,上了消食茶,又谈了些漠镇那边铺子和生意的事儿,到了午休的时辰,这才散了。 凤锦行还约了其他人,凤家要倒霉,有些私产得藏好,凤家铺子里的账目和现银也得处理一下。 上官若离独自出了福满堂,见到门口停着的马车,唇角抽了抽。 莫问已经放下了上马凳,躬身道:“花公子,我家王爷有请。” 上官若离干笑了两声,抬脚上马车。 凤锦行将上官若离送到门口,就回了雅竹轩,走到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转身望向窗外,便瞧见福满堂的门口停着一辆马车。 赶车的正是莫想,莫问恭敬的将花小鱼请上了马车。 知道花小鱼和宣王妃的“关系”了,凤锦行也不多想,只道是宣王找花小鱼这个“小舅子”说事儿。 毕竟梅花阁的势力也很强大,搜集情报的能力可专业多了。 只是,不是说宣王受了重伤吗? 青峰也有此疑惑,道:“许是宣王有事,派车来请小鱼公子。” 但也不至于把身边的莫问和莫想都派出来,自家的弟弟可是贴身伺候宣王的。 宣王此时正黑着脸靠在马车壁上,手里拿着一本书看着,对上来的上官若离视而不见。 这个样子像个闹脾气生闷气的大孩子似的,劲儿劲儿的。 第612章 东溟月华死了 上官若离知道东溟子煜又吃醋了,但他知道她对旁人没心思,吃醋也就那么一小会儿,哄哄就过去了。 若是较真儿,上官若离会觉得他没男人风度,小肚鸡肠。但若是他不吃醋,上官若离就要郁闷了。 这其中的度,东溟子煜掌握的很好。即表达出自己的醋意,又不让自己的小妻子反感,还哄的她身心舒坦。 上官若离端起茶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热茶,才笑吟吟地开了口,“夫君,你怎么出来了,你在外人眼里有重伤呢。因为你不便出门,我才没叫你,自己来见锦行。” 东溟子煜懒懒的撩起了眼皮,面无表情的道:“锦行,叫的还真亲热!” 都没叫过自己子煜,好生气怎么办? 嘴微微嘟起,冷哼了一声。 上官若离觉得东溟子煜这样子好萌,好可爱,很想笑怎么办? 整个人拱进他的怀里,嫣红的唇在他唇上吧唧亲了一口,扯着娇媚的声调儿,道:“那我叫你子煜?小煜煜?” 东溟子煜心肝儿打了个哆嗦,好吧,还是夫君听起来比较顺耳朵。 即便是知晓上官若离对凤锦行没有什么心思,却也忍不住心中冒酸,“凤锦行莫不是喜欢男子?你见他一直做男子打扮,竟也让他这般念念不忘,王妃倒真是魅力无穷呢……” 上官若离抬眼看向东溟子煜,幽幽叹了口气,“我作女子装扮,从无人向我表达过好感。穿男装,也没吸引小娘子的目光,我做人已经算是极尽失败了。可比不得夫君,夫君倒是一直桃花不断的,从南云婉儿、苏菲、玲珑公主到苏双双、孙月娥,个个都对夫君爱慕至深,这还只是我知晓的,我不知晓的,只怕还不知道有多少呢……” 东溟子煜闻言便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得上官若离都有些恼了,才止住了笑,只是眼中却还明显带着笑意,“倒是十分难得王妃吃个醋,本王实在是高兴。不过王妃呐,虽然喜欢本王的女子很多,王妃却也不用担忧,本王心里眼里只有你,那些个女子都被你比了下去,王妃不高兴吗?” 上官若离见他自恋的十分的开心,有些无奈,嘟嘴道:“那夫君是觉得吃亏了,娶了我这般无人喜欢的女子?” 东溟子煜又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眼中却是带着几分温柔,这个傻丫头,只怕她自己都不知道,她这个样子有多迷人。 如今她的才华她的美貌正一点一点的显现在众人面前,再难掩盖锋芒,若不是有他这宣王压着,为她倾倒的男儿怕是犹如过江之鲫,算来算去,也是他赚了。 不过现在,他是绝不会将这些事告诉面前这个还暗自有些懊恼的女子的。 上官若离可没真的为此懊恼,见他高兴了,就道:“凤三公子约我是为了凤家的事,牺牲凤大公子,死无对证,凤家可以花钱免灾。” 东溟子煜点头,“本王知晓了,会安排人去做,你无需操心。” 说着将装样子的书扔到一边,手伸进上官若离的衣襟内,在她耳边吹气道:“私会外男,你说这账要怎么算?” 上官若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按住他作怪的手,“别胡闹,回去再说!” 东溟子煜咬住她的耳朵,“回去?回去还叫惩罚吗?” 幸亏是冬天,车里关着门窗,还有棉帘子,隔音效果好了不少,二人的声音没有引起街道上行人的注意。 不然,上官若离的脸都没了。 上官若离脸红成的猪肝,慌忙整理发髻和衣裳,虽然她咬牙忍着不出声音,但外面的莫问、莫想和暗卫肯定听到不寻常的动静了。 关键是,侍卫们不知花小鱼就是上官若离,这若是让人误会东溟子煜断袖,这这这……可就玩儿大了。 狠狠瞪了东溟子煜一眼,“你就不怕侍卫们怀疑你的断袖,争相爬你的床?” “本王何时在乎旁人的看法了?”东溟子煜意犹未尽的舔了一下嫣红的嘴唇,魅惑之极,“下次,若是再不听话,依然有罚。” “……”上官若离脑补了一下那情景,不忍直视,默默地决定以后乖乖的,去见异性必须带着自己的糖醋大冰山。 马车没有在正门停下,直接从侧门进了宣王府。 上官若离这才想起来,“你让莫问、莫想驾着你的豪华大马车出门,就不怕皇上怀疑你装伤?” 东溟子煜不以为然的道:“本王伤重,难道不能四处求医,派亲信的人接大夫进府医治?” 上官若离挑眉,“好吧,你有理。” 下了马车,就有人来禀报:“王爷,五皇子来了,在琴瑟居等着。” 东溟子煜冷哼:“越来越没规矩,竟然跑到本王的后宅里去。” 上官若离道:“你重病卧床,他也只能去琴瑟居探望。” 东溟子煜又冷哼了一声,倒是没再说什么,二人直接从侧门附近的暗道回琴瑟居。二人回卧室换了衣裳,然后才去小花厅见五皇子。 五皇子见到好好的东溟子煜,惊喜的道:“大皇兄,你果然没事!” 东溟子煜冷冷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问道:“宫里情况怎么样?” 五皇子习惯了他这冷冷的样子,也不在乎,道:“父皇查到那李氏是柔贵妃安排进舞姬队伍的,但并没有采取什么措施惩治她。” “这个时候,父皇不会明着做什么,但对柔贵妃母子也会冷淡了。”上官若离拿起桌上的点心吃着。 让他丢这么大的人,不杀人就是皇上定力好。 东溟子煜问道:“可知道那李氏是怎么混进宫的?” 他让人查了各种渠道,竟然没有查到蛛丝马迹,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通过密道。柔贵妃半夜去御花园里的假山,那里极有可能有密道。 五皇子摇头,“这个似乎还没查出来。” 东溟子煜心里有数了,端起茶杯饮茶。 这是端茶送客的意思? 五皇子唇角抽了抽,视而不见,又道:“北陵传来消息,东溟月华死了。” 第613章 宣王,你伤好了 “死了?怎么死的?”上官若离算算日子,似乎还不到食髓蛊发作的时间啊。 五皇子道:“父皇那里得到的消息是重病不治暴毙。” 东溟子煜将茶杯放下,淡淡道:“东溟月华是被北陵墨雪杀的,东溟月华认为食髓蛊是玲珑公主和北陵墨雪合伙下的,就在大年初一的家宴上烧了宴会大厅。北陵墨雪的所有子嗣都被烧死了,他被下人救出来,但浑身都被烧伤,也废了。” “废了?”上官若离呵呵了,北陵墨雪中了合情蛊,那玩意儿废了,只能像苏菲一样迅速衰老,然后等死。 东溟月华还真是个杀伤力十足的祸害,幸好弄到北陵去了。 东溟子煜点头,“子孙根被烧没了。” 五皇子毕竟没经过人事,耳根子微红,轻咳一声,转移话题,将一个盒子往上官若离跟前推了推,“这是这三个月,酒楼里和玻璃制品的入账情况,还有大嫂应得的那一份儿分成。” 小太监四喜将盒子抱起来,屁颠儿屁颠儿的放到上官若离手边的高几上。 上官若离一听是送银子来的,眉开眼笑的打开那盒子,不由得笑容更大了。 “天哪,这三个月就赚了这么多?”上官若离两眼放光的数着银票,都是一千两一张的,厚厚的半盒子。 五皇子笑道:“主要是玻璃制品,尤其是镜子,利润很大。等漠镇那边的贸易城建好了,收入会更可观。” 上官若离边数银票边点头,“好,好。生产的量一定要控制,要记住饥饿销售,限量生产。” 看上官若离高兴的一副小老鼠偷到灯油的样子,东溟子煜也是欢喜,对五皇子也有了好模样,难得的夸赞道:“这次去北地,幸亏你的墨镜,不然得有好多将士伤了眼睛。” 五皇子也不居功,笑道:“都是大皇嫂的主意。” 上官若离边数银票,边道:“玻璃板造出了没有?先给我这里运一批,两个书房、卧房都要换成玻璃窗子,暖房也得换上玻璃顶棚,还有马车的车窗。” 五皇子道:“玻璃板比器皿还要难,不过也差不多了,就是有点厚,强度也不够,很容易碎,还得改进一下,不然碎了伤了人就不好了。” 上官若离点头,“玻璃制品不一定吹制,也可以用磨具弄出各种雕花。可以弄些印花在玻璃上,做成磨砂的,装在屏风上,既阻挡视线,又能透光,图案弄的高档一点,还好看。” 五皇子眼睛一亮,点头,“好。” 上官若离又道:“玻璃晶莹剔透,可以做成餐盘、珠帘、首饰,耐热耐寒实验过关后,还可以做成茶具。加上有颜色的石粉、颜料等还能做成各种颜色的东西。” 五皇子一个劲儿的点头,“嗯,嗯。” “行了,没事你回去吧,学业不能落下,不然这些就不用做了。”东溟子煜又开始赶人了。 五皇子无奈起身,道:“大皇嫂你再想些像玻璃这等成本小利润大的点子,我赚钱赚上瘾了。” 上官若离摆摆手,“行了,等想出来,告诉你。” 五皇子乐颠颠儿的走了。 逐月从暗处出现,下跪行礼,道:“王妃!” 上官若离诧异一下,立刻紧张起来:“你怎么回来了?可是锦阳郡主出了什么事?” 逐月忙道:“是锦阳郡主派属下回来的,她让属下回来问王妃,白青青那边的血缘关系出结果没,方法可信吗?” 上官若离点头,“白青青说她们确实是姐妹,我没看到她怎么化验的,但应该是可信的,她没有什么可图定国公府的。” 逐月点头,看了上官若离一眼,“王妃,奴婢什么时候可以回来?” 上官若离轻笑:“怎么?想家了?” 逐月抿唇默认,期待的看着上官若离。 上官若离想了一下道:“现在王爷捉了不少道士,厉王还在牢里,皇上还没放弃练长生不老之术。上官宇又进宫支援,帮助抵抗厉王的叛军和僵尸兵,与厉王一派结了仇。你和银雪再呆几天,等锦阳郡主生产后再回来。” 东溟子煜冷哼一声,朝着逐月抛了一个眼刀。 逐月打了哆嗦,忙道:“属下告退!” 然后风一样的跑了,男主子真的好吓人啊! 上官若离笑道:“你吓唬她作甚,她过了这个年也不过十五岁。” 东溟子煜冷声道:“属下就得有属下的样子,对主子的吩咐只能无条件服从。你还跟她解释,不能这样惯着他们。” 上官若离想想,他说的也是有道理,收起笑意,点头道:“好,我知道了。” 东溟子煜站起来,走到她身边,弯腰吻了一下她的额头,柔声道:“你回房去休息一下,本王去安排一下凤家的事。另外,还有柔贵妃当初算计定国公的事也得赶紧搜集证据,趁着柔贵妃还没被皇上处死,让定国公沉冤得雪。” 这意思是皇上要收拾柔贵妃了? 搜集证据,上官若离也想出一份力,有白青岩在,用不着她操心,梅花阁一定会全力以赴的帮忙。 当天晚上,就传出凤大公子身娇肉贵,受不住诏狱的艰苦条件,重病不治而死。死前就高烧昏迷了一天,什么都没来得及交代。 皇上大怒,凤锦行代表凤家家主进宫向皇上请罪,至于谈的什么,给了皇上多少好处,外人不得而知。 总之,凤家出了一笔银子,破财免灾。 厉王被关在诏狱里,但没人来审他,也没人理他。住着单间,该吃吃,该喝喝。 他还等着归云道长带着人或者僵尸来救他,可是,一连几天都没有动静。 或者说,有点小动静,都被锦衣卫的人给抓住了,留着他就是将他的余孽都引出来。 朝廷里厉王一党都被皇上罢官的罢官,贬斥的贬斥,又进行了一次大洗牌。 官员们都胆战心惊,这次再也不随便站队了,得好好观望一段时间再说,不然,一不小心不知哪天也轮到自己倒霉了。 就这样,一晃一个多月过去了。 有一天,早朝上皇上见到了东溟子煜。 皇上有些恍然,这些日子忙的,都差点忘了,自己还有这么一个儿子呢! “宣王,你伤好了?” 第614章 皇上还有那功能吗 “拖父皇的洪福,儿臣从漠镇带来了名医,将儿臣的伤医好了。”东溟子煜心中凄然,这些日子自己虽然是装病,皇上连问都没问一句。 “名医?”皇上来了兴致,“医术竟然如此高明,让他去太医院当值如何?” 东溟子煜面无表情的道:“恐怕不妥。” 东溟帝有些不悦的蹙眉,“有何不妥?” 东溟子煜回道:“父皇有所不知,这位名医是位女子,自来太医院没有女太医一说。” 皇上早就知道东溟子煜从漠镇带回了一个女神医,而且女神医现在还在夏鹤霖的医馆里做大夫。 而且,他还知道,东溟子煜手下的王丰被那女子给睡了。 皇上不无惋惜的道:“既然如此,那就罢了,只是可惜了那女神医的医术了。” 东溟子煜道:“父皇,那女神医的身世说起来颇为传奇,与皇家也有联系。” “哦?”皇上的眸子眯了起来,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但阻拦已经来不及了。 只听东溟子煜道:“那白青青和她的双胞胎弟弟是定国公流落在外的血脉。” 群臣一听,都发出唏嘘的声音。 皇上抱着手里的暖炉,眸子眯成一条线,“此话当真?” “皇上,宣王所言确实属实。”上官宇出列,跪在地上,“白青青姐弟已经与内人滴血验亲,他们确实是姐弟。而且,末将怕遇到骗子,这些日子也派人去了当地调查……” 上官宇将定国公如何在外生了白青青姐弟的经过大略的说了,然后将两封信双手奉上,“皇上,这就是定国公临死前留下的信件。” 皇上给了郑公公一个眼色,郑公公一甩拂尘,走下高高的白玉台阶,将上官宇手里的两个信封接了过去。 上官宇解释道:“上面说了定国公并非死于敌人之手,而是被东溟自己人所害。” “啊?”群臣又是一阵骚动。 “凶手正是柔贵妃的父亲和长兄,里面附有军中将领刘谋与陈家的密信往来!请皇上明察!”上官宇说完,跪在当地。 定国公家已经没落,朝堂无人,只有他这女婿出头最合适。 东溟子煜也道:“恳请父皇彻查此事!”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证据他早就查好了,只等着皇上下令,做做样子,将证据拿出来就是了。 定远侯也出列,道:“定国公为国征战,立下汗马功劳,不能蒙受不白之冤,恳请皇上明察!” “臣复议!”几个老臣也出列。 秦王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忙跪在地上,咚咚的磕头道:“父皇,此事肯定是宣王公报私仇,污蔑母妃和陈家!” 皇上眸色阴沉,“朕自会命人彻查,是非曲直自有明断!” 定国公已经死了,定国公府也已经没落了,现在无非是想出口气,正好皇上也想收拾柔贵妃和陈家。 于是,下令道:“责令三司彻查此案,先将有关人等收监。” “是!”有关官员出列领旨。 “父皇……”秦王脸色苍白,当年他还小,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此时也说不出什么。 皇上下令捉拿陈家老爷子和陈家长子,还有涉案的将军刘谋,禁卫军领命而去。 这次柔贵妃当众揭露厉王的身世,做的太过分了,让他没脸见群臣,这种在大家面前被剥光了的感觉让他噩梦连连。 “皇上!救命啊!不好了!”殿外传来太监的哭号声。 皇上正在气头上,怒喝道:“何人喧哗,拖下去杖毙!” 太监哀号道:“皇上,柔贵妃有孕,动了胎气!” “什么?!”皇上一下子坐直了身子,“将他带进来!” 太监连滚带爬的进来,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磕头道:“皇上,柔贵妃突然晕倒,太医诊脉说是有孕了,但柔贵妃却一直昏迷不醒,太医又不敢用药,请皇上派御医去看一下!” “快,宣御医,随朕去看看!”皇上从龙椅上站起来,早朝也不上了,带着御医去看柔贵妃。 后宫已经很久没喜事了,已经好几年没有皇子出生了。 最近一年变故频生,他的皇子越来越少了。 东溟子煜与上官宇对了一个讳莫如深的眼神,这是时候怀孕,柔贵妃还挺会挑时候。 柔贵妃对男人很有手段,恐怕,皇上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会将陈家高高拿起,轻轻放下了。 时间一长,甚至会把厉王的事也这么揭过去。 回到宣王府,东溟子煜把事情跟上官若离说了一下,让她跟白青青说一下进展。 上官若离蹙眉道:“柔贵妃在这个时候怀孕了?皇上还有那功能吗?他血液都是冷的,一身的阴气,怕是会影响小蝌蚪的数量和质量。” 东溟子煜垂眸,“你的意思是柔贵妃假孕争宠?” 上官若离微微摇头,“我也说不好,就是觉得柔贵妃这个孩子来的也太巧了。忽悠皇上的鹤云道长不知藏到那里了,竟然找不到他。不然,可以了解一下皇上的身体状况。” 现在,皇上只用自己最信任的御医,旁人都不知皇上的身体状况。 东溟子煜道:“我晚上从密道进宫一趟,看看能不能找到鹤云道长。” 黑袍老祖已经死了,即便是长生之术是真的,没有黑袍老祖亲自施法,皇上也没机会长生不老了,到最后成了傀儡僵尸可就麻烦了。 上官若离两眼一亮,跃跃欲试的道:“我也跟着去!我穿防弹衣,戴防弹头套,你穿隐形衣。我去皇上私库逛一逛,你去皇上寝宫。” 东溟子煜:“……” 怎么感觉自己的王妃对打家劫舍分外热衷呢? 眼睛里那亮光,简直……太迷人了! 唉!反正是去皇宫,说起来是自家的地盘儿,算不得犯法,想去就去吧。 二人又顺着那个暗道进了宫,这次在废弃的宫殿里没有遇到偷情的侍卫和宫女。 上官若离环视了一眼周围的环境笑道:“上次还在这里看了活春宫。” 黑暗中,东溟子煜搂住她的腰,道:“那个时候,本王只想与你上演活春宫。” “呸!死相!讨厌~”上官若离现在打情骂俏的话信手拈来。 第615章 父皇还真是重口味呀 东溟子煜呵呵轻笑,狠狠亲了她一口,道:“丑时正在这里集合!不许去别处调皮!” 上官若离点头,又问道:“珍宝阁里有什么?” 还是厉王事发那天,珍宝阁着火,上官若离才知道宫里有个珍宝阁。 东溟子煜将上官若离按在自己身上,用焦尾琴一般的低音儿问道:“你说呢?” “别闹,痒痒!”上官若离推开他凑到耳边的嘴,想了想,“定是价值很高,却不便带出宫,就是带出宫,也卖不出去的。” 不然,大家都知道珍宝阁是放价值连城的东西的,贼人也知道啊。 她在宫里走动时,没发现那里的守卫又多严密。 东溟子煜捏了一下她的小鼻子,“聪明,父皇多疑,那里面的珍宝虽然价值连城,但却是不宜搬动的,或者上面有标记,即便是拿出宫,也不能换成银子。比如一些体积比较大、比较笨重的玉石、奇石、根雕、屏风、家具等。” 上官若离摸了摸下巴,“我上次光顾了皇上的私库了,那他岂不是也不把好东西放到私库里了?” 东溟子煜笑出声来,“你终于想到这点了,不过里面的东西价值还是很高的。” 上官若离捶了他的胸前一下,“你真坏,不早说!不过,已经来了,贼不走空,我还是要走一趟的。” 她是冲珍贵的药材来的,即便是千年雪莲和千年锁阳没放在皇上私库里,里面的药材也应该都是上品。 二人出了冷宫的区域,就分开了,一个穿着隐形衣去皇上的寝宫,一个隐藏行迹去皇上的私库。 上官若离不是第一次来光顾了,熟门熟路的就进了私库。果然,里面的东西,无论是药材还是珍宝都下降了不是一个档次。 将贵重的药材一股脑的收进袋子里,又顺了几样稀奇的玉石配件儿,上官若离就有些扫兴的出来了。 看时辰尚早,上官若离决定在宫里转转,若是乾坤殿那边出现打斗,她就在哪里放一把火,策应东溟子煜。 突然念头一转,决定去御花园的假山哪里转转,说不定能找到机关暗道。 借着夜色的掩饰,到了御花园,在层层叠叠的假山里走着。 这片假山是用太湖石堆砌而成,里面山洞交错,忽上忽下,曲曲折折,黑灯瞎火的,一时半会儿还真转不出来。 因为是在室外,上官若离不敢拿出夜明珠,只屏住气息,摸黑在假山里摸索。 转悠了一会儿,没找到什么线索,就准备回冷宫那边等自家大冰山。 刚要从一个山洞里转出来,就听到附近一个山洞里面发出暗门开启的声音。 上官若离立刻依靠在山洞的洞壁上,探出半个脑袋,看着那个洞口。 只听暗门关闭,山洞里响起了细碎的脚步声,听动静是两个人。 很快,有两个人从山洞里出来,都穿着披风,戴着兜帽。 虽然看不清模样,但看那个娇小的身影扶着那个弯腰屈膝的人的胳膊,就能判断出这是一个主子,一个太监。 而全后宫里,身形这般娇小柔弱的宫妃不多,柔贵妃就是其中一个。 主仆二人一句话也没说,也没打灯笼,但脚步很快,在地形复杂的假山里都没磕磕碰碰,绕了几个弯子就出去了。 怕暗门里有人,打草惊蛇,上官若离没有贸然进山洞,而是远远的跟着那主仆二人。 果然,二人悄无声息的进了柔贵妃的院子。 这货不是怀孕昏迷了吗?这大晚上的还能出来转悠? 现在虽然已经出了正月,但晚上还是很冷的。 上官若离在寒风里瑟缩了一下,耳朵微动,感到远处的树丛里有人。 飞掠而起,将那猫在树丛里的人揪了出来,一看是夏雪。 “大侠饶命!我只是个小宫女,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看见。”上官若离带着黑色头套,夏雪认不出来,以为是江洋大盗,连连求饶。 上官若离放开她,低声道:“是我。” “王……阁主!”夏雪又惊又喜。 上官若离道:“你看到柔贵妃去假山了?” 夏雪点头,“奴婢武功不好,不敢接近,只看到她们进了那个假山山洞,至于在里面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都不清楚。” 上官若离道:“那里面确实有暗门,柔贵妃肯定去见什么人了。下次她再去,你让德妃想办法把皇上引过去。” 柔贵妃狡猾的很,大智慧没有,小聪明不少,若不是被皇上当场抓包,恐怕她仗着肚子里的孩子,总有脱身的办法。 更何况,曾经舍命救过皇上,对皇上“情深义重”。 夏雪拱手领命:“是。” 上官若离不敢多耽误,与夏雪分开,朝冷宫那边掠了过去。 此时,东溟子煜还在皇上的寝宫里,来回的转悠着找机关。 深更半夜的,皇上并没有在龙床上,守夜的小太监都在外殿,说明皇上今天歇在了寝宫,没有去嫔妃那里。 可是,内殿里却没有一个人。 东溟子煜已经找了好几遍了,但一无所获。 他有些气馁,想着今天是白来一趟了。 懊恼的在床柱子上捶了一下,突然,龙床下的踏板处移开,露出一个洞口。 东溟子煜眸子一沉,一看是向下的台阶,他毫不犹豫的下了暗道,按动里面的机关,将洞口关上。 隐藏在内殿的暗卫只看到踏板自己一开一合,还以为自己眼花呢。 但相信自己的眼睛,又觉得可能是皇上想出来,打开机关后又有事回去了。 石壁上镶嵌着夜明珠,把暗道照的很亮。 东溟子煜顺着石阶一步一步的往下走,渐渐的听到似有若无的声音。 是男人的声音,而且是男人做不可描述事情的声音。 东溟子煜顺着声音走过去,在一个宽大的石室里,放着一张大床,大床上,东溟帝正压着一个女人,在奋力耕耘。 看到自己老爹做这事,心情实在是有些难以言表,但是他并没有移开目光。 因为那个女子像个破布娃娃一样没有任何反应,睁着眼睛,瞳孔放大,神情呆滞,黯淡无光。 呵呵,自己的父皇,还真是重口味呀! 第616章 你的丹药练的如何了 石室的门没有关,郑公公守在门口,一脸的担忧,默默的叹息。 看里面还没完事,轻声提醒道:“皇上,保重龙体,时辰差不多了。” “闭嘴!”皇上冷喝。 做皇上也有做皇上的苦楚,一点自由也没有,就是床笫之事也有贴身太监提醒,不能劳累过度。 郑公公纳闷,和一个死人,皇上怎么还能做这么久? 皇上哆嗦了几下,趴在那女尸身上喟叹一声。 郑公公知道皇上完事了,忙进去伺候皇上穿衣。 皇上穿上衣裳,扶着郑公公的手出了石室,走到另外一个石门前。 郑公公打开机关,石门“轰隆”一声打开。 东溟子煜跟在后面,看到石室中间是一个大大的炼丹炉,一个身穿白色道袍的男子正盘腿坐在炼丹炉边,嘴里念念有词。 男子脚腕和手腕上都拴着长长的铁链,铁链另一端固定在石壁上。道袍皱皱巴巴,头发也很凌乱,很狼狈,没有一点仙风道骨的样子。 郑公公一甩佛尘,威严的冷声问道:“鹤云道长,朕与那死了的孕妇采阴补阳了数次了,你的丹药练的如何了?” 鹤云道长缓缓睁开眼睛,眸光冷冽,“皇上,你这样囚禁贫道,会耽误修行的。” 东溟帝冷冷一笑,“你们拿朕当傻子?厉王想谋权夺位,能让朕长生不老?你在丹药里做了手脚,别以为朕不知道!” “啊?!”鹤云道长很吃惊,眸中飞快的闪过一抹慌乱,但马上恢复镇定,忙跪地磕头,“贫道没有,贫道是冤枉的!” 东溟帝缓缓的走向鹤云道长,用脚尖挑起他的下巴,阴冷的笑道:“想控制朕?想让朕做你们的傀儡?你们还嫩着点儿!” 鹤云道长面色灰白,怪不得东溟帝派人将他锁了起来,还给他喂了软筋散,怪不得东溟帝没有受他的控制。 原来东溟帝发现了他的小手段,根本就没上当。 不过,只要东溟帝想长生不老,就得留住他的性命,就得听他的! “皇上,贫道知罪,贫道也是受厉王的胁迫。贫道以后一定忠心皇上,帮助皇上长生不老!”鹤云道长连连表忠心。 东溟帝满意的点头,“是否饶你的小命,要看你的表现。这炉丹药,你要用心练,不要让朕失望。” 鹤云道长为难道:“皇上,您不放了贫道,贫道无法联络老祖,您知道,关键时刻还得老祖施法才行。” 东溟帝眸子微眯,“你可以把联系老祖的方法告诉朕的人,你只需在这里安心炼丹就可以了。” 鹤云道长脸色微微一白,道:“联系老祖的方法是机密,我若是告诉旁人,忠心蛊就会发作,贫道就会一命呜呼,不能为皇上效力了。” 郑公公冷声道:“大胆老道,谁给你的胆子忤逆皇上?你不能联系,你的门人总能吧?别说在京城只有你一个黑袍老祖的门人!” 东溟帝冷声道:“不要与朕耍花样!朕有个不测,你会死的很惨!当然,若是朕确定你完全忠于朕,高官厚禄少不了你的,就是封王封侯也不是不可能的。” 鹤云道长眸光微闪,道:“贫道定对皇上忠心不二!” 厉王已经倒了,他除了为皇上所用别无选择。 扶植一个皇上上位,还不如给现成的皇上效力,荣华富贵就在眼前,比看厉王和黑袍老祖画大饼要实惠的多。 于是,鹤云道长说出了联络手下门人的方法,最后道:“厉王出事,他们若是不敢出来,可以去凤大公子城郊别院里去找一份名单,上面有贫道手下的门人名单和他们潜伏的地点,他们会设法联系到老祖。” 说完,把名单具体的藏匿地点告诉了皇上。 东溟子煜听到这儿,目光落到桌子上的水壶上,将一粒药丸放到了水壶里。 看来,皇上之所以还好好的,是因为没有吃鹤云道长的丹药,若是让他继续修炼,怕是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这鹤云道长必须死。 但这里只有郑公公和皇上能进来,他不能杀了鹤云道长,连累郑公公被皇上怀疑,只能让鹤云道长出现得了风寒的症状,发烧甚至昏迷。 做完这些,东溟子煜先一步出了暗室,直奔冷宫与上官若离汇合。 上官若离感到一阵冷风裹夹着熟悉的味道袭来,就知道是东溟子煜回来了,胳膊一搂就抱住了他,“怎么样?有收获吗?” 东溟子煜沉声道:“快,先出去再说!” 上官若离以为他惊动了锦衣卫或者暗卫,也不再多问,忙跟着他下了密道。 “怎么了?暴露了?”确定外面的人听不到动静,上官若离边跑边问。 东溟子煜道:“本王必须马上去凤大公子城郊的别院里去取鹤云道长手下门人的名单。” 皇上的金牌暗卫的武功不亚于他,若是皇上马上派金牌暗卫去取名单,他的速度不一定能赶在前面。 毕竟,金牌暗卫出城会有皇上的金牌,而他要避过巡逻的将士从城墙上翻过去。 所以,他一定要争分夺秒。 上官若离明白其中缘由,也不再说话,二人一路狂奔从错综复杂的暗道里出了皇宫。 东溟子煜出来,回府调人就怕来不及,立刻出城去取名单。 他不放心上官若离一人回府,让莫问护送她回府。 上官若离知道自己轻功比不上他,也不执意跟着他拖后腿,和莫问用轻功回到宣王府,就让莫问带着暗一几个得力的暗卫去接应东溟子煜。 这一晚上,收获不小,看样子得经常进宫去看看。 因为错过了困头,又惦记着东溟子煜,上官若离没了困意,派追风拿着望远镜找个高地方去探望消息,自己一边鼓捣药材一边等着东溟子煜回来。 天边微微发白的时候,追风回来禀报:城外有别院起火了,看那位置,正是凤家别院的方向。 上官若离知道这是东溟子煜得手了,心里一松,从椅子上站起来,却觉得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哎呀!王妃!你怎么了?”飘柔眼疾手快的扶住她,惊慌的尖声叫道:“快,请大夫,请白青青!” 第617章 王妃,您别乱动 白青青和王丰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晨练”,却被一阵惊慌的敲门声给打断。 “何事?”王丰正在兴头上,被打扰了有些恼火。 “王妃晕倒了,请白神医过去一趟!”小丫头声音有些发抖。 “啊?”王丰一下子没了兴致,从白青青身上下来。 白青青也迅速的扯过衣裳往身上套,“去把药箱给我拿过来!” 他们是在王丰的房间内,白青青的药箱在他们一家住的客院内。 王丰立刻出门亲自去拿,回来的时候白青青已经穿戴整齐,用轻功带着她往琴瑟居跑。 上官若离已经醒过来了,没有丝毫不适,见白青青来了,还要起身来迎接,被飘柔摁住,“王妃,您别乱动,让白神医给您看看。” 上官若离只好躺回去,对白青青抱歉的笑笑:“我估计是一夜未睡太累了,晕了一下下,他们就把你叫来了。” “一夜未睡?”白青青白了她一眼,坐到床边的小凳子上,“不知道女人熬夜容易老吗?仗着自己长的好看,就玩儿命造是吧?” 说着手搭上上官若离的脉搏,眯着眼睛诊脉。 上官若离见她神色越来越凝重,不由得心里忐忑起来,“怎么了?别这副沉重的模样吓我哈。” 白青青严肃着脸不说话,又拿过她另一只手腕开始诊脉。 上官若离被她高深严肃的样子搞的很闹心,眉头也蹙了起来。 飘柔和沙宣也紧张起来,神色严肃。 沙宣沉不住气,问道:“白神医,王妃的身子怎么样?您倒是说话呀!” 王妃只是晕了几息的时间就自己醒过来了,现在看着精神还好,不像有病的样子。 白青青收了手,用手做出一个摸胡子的动作,摇头晃脑装模作样的道:“身子没有大碍,要注意休息,注意营养均衡……” “噗!”上官若离笑了出来,一看她这样子就知道自己身子没事。 飘柔松了一口气,跺脚埋怨道:“哎呀,白神医,您真是的,可吓死奴婢了!” 白青青笑道:“不过你们以后得小心伺候了,尤其是看好了你们王妃,不能让他色诱你们王爷了,要三个月以后胎像稳了才能行房。” “是……”飘柔答应到一半,才意识到不对,忙不可置信的问道:“您说什么?” 沙宣立刻跳起来,“您说王妃有孕了?” 上官若离也惊喜交加的问道:“你说我怀孕了?!” 和她差不多一起成婚的人孩子都要出生了,她一直没怀孕,自己有点急,虽然东溟子煜没明说,但也偶尔玩笑提起,显然他心里也是急的。 白青青笑道:“七周了。” 上官若离眼睛亮晶晶的轻笑:“七周了?是在路上或者刚到京城时有的,一路奔波,我都把小日子的事儿给忘了。” 飘柔不解的问道:“七周是多久?” “就是快两个月了。”白青青轻咳一声,看了上官若离一眼。 二人一不小心用现代的表达方式了。 飘柔拍了自己的头一下,“哎呀,奴婢失职,奴婢在路途中,也忘记计算王妃的小日子了!” 其实是追风受了点伤,路上她总惦记着照顾追风了,以至于把上官若离的小日子给忘了。 沙宣雀跃道:“那再有八个月,我们就可以伺候小主子了!奴婢去库房找些好料子,给小主子做里衣!” 飘柔也兴奋的问白青青:“白神医,王妃肚子里是个小世子还是小郡主啊?” 白青青笑道:“月份太小,看不出来,怎么也得到四个月才能看的清楚。” 她说的是b超,但两个小丫头都没听出她话里的不妥,喜滋滋的打算着如何给上官若离调理身子,如何为小主子准备衣物。 飘柔冷静了一些,问道:“王妃,要不要去给大舅奶奶报喜?” 她迫切想与人分享这个好消息,但宫里没有长辈,上官天啸在边关,似乎把自家王妃放在心上的只有锦阳郡主了。 没等上官若离说话,沙宣就道:“还没过三个月,不能说出去!” 飘柔又一拍额头,“忘了。” 上官若离也知道这里有这么个习俗,女子怀孕满三个月才往外公布。 白青青笑道:“行了,你一夜没睡,好好休息一下吧。你这身子只有十七岁,发育还不是很成熟,怀孕生产还是有危险,得多加注意。不过有我在,你也不用太担心。” 飘柔和沙宣觉得白青青这话说的有点别扭,但又实在挑不出哪里不对。 突然,外面一阵纷杂的脚步声。 没一会儿,有小丫头在门口禀报道:“启禀王妃,镇国大将军府来人,说锦阳郡主要生了,已经疼了一天一宿了,还没生出来,大少爷希望白神医能去一趟。” 上官若离一下子坐起来,“快给我拿衣裳来,我们一起去。” 白青青按住她,道:“她是头胎,阵痛长一点很正常,我去看看,你一夜没睡,可不能再晕倒了!” 飘柔也道:“是啊,王妃,您还是安心养胎,不能大意!” 上官若离点头,有白青青,她放心,“让王丰带几个人陪你去,若有不妥,你赶紧派人回来叫我,我好去给你做助手。” “行了,真是要当娘的人了,啰哩吧嗦的!”白青青头也没回,挥了挥手,潇洒的走了。 上官若离手附在扁平的小腹上,有些不可置信,这里面,有个小生命了吗? 现在应该是个小蚕豆,要一点一点的长大,成为一个小婴儿。 她睡不着,因为怀孕太兴奋了,还因为惦记着东溟子煜和郑舒悦。 但她还是闭目养神,晕倒了这是个身体劳累的信号,她必须休息一下。 想想小包子也够皮实的,东溟子煜天天把她折腾的腰酸腿疼,这小家伙都没事,还真是万幸。 上官若离有些后怕,手附在小腹上,以为自己会高兴的睡不着,没想到很快就迷迷糊糊的进入了浅眠状态。 不满三个月消息不外传,那是指对外人。琴瑟居里伺候的下人必须得知道这个消息,要把孕期有冲撞的东西拿走,杜绝对孕妇有害的东西接近上官若离。 第618章 你可以设坛做法啊 天色渐渐放亮,琴瑟居里的下人们都起来,开始了一天的生活。 当然,都听说了主子有孕的事儿,面带喜意,但行动起来蹑手蹑脚,总怕惊动了上官若离。 东溟子煜回来就感受到这么一种诡异的气氛,若说他们蹑手蹑脚是因为上官若离没起,但都喜气洋洋、兴高采烈的是怎么回事? 飘柔见东溟子煜回来,忙一脸喜气的迎上来,跪在地上道:“恭喜王爷,贺喜王爷!” 院子里的下人见状,也都跟着跪下,压低着声音道:“恭喜王爷,贺喜王爷!王爷大喜!” 东溟子煜眉头一挑,心里有了一个猜测,眸中闪过一抹狂喜,面上淡定的问道:“喜从何来?” 飘柔喜道:“王妃有喜了,快两个月了!” 东溟子煜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表情,唇角高高扬起,道:“好!先赏琴瑟居的人一年的月例银子。等满三个月后,府里所有的人再赏一年的月例银子!” “谢王爷!”大家都叩头谢恩。 这样就两年的月例银子啊,王爷真是大方! 不过这也说明王爷对王妃肚子里孩子的重视,若是出了差错,那是要命的事儿,他们必须加一千倍的小心。 东溟子煜摆手,“都去忙吧。” 说完,抬步快速进了室内,将门关好,就放轻了脚步,走到床边。 上官若离没有睡实,早已听到院子里的声音,知道东溟子煜回来了,知道了她怀孕的事。 但她没有睁眼,等着看东溟子煜下一步要如何。 她自以为伪装的很好,但微微上扬的唇角、轻颤的睫毛都出卖了她。 东溟子煜浅笑,俯身去吻她的耳垂儿。 “啊,讨厌!”上官若离装不下去了,咯咯笑着往床里躲。 东溟子煜扑过去,却小心的躲开她的肚子,笑道:“谁让你这个小坏蛋装睡的?” 飘柔和沙宣耳朵贴在门板上,小脸通红。 两个人挤眉弄眼,推推搡搡一阵儿。 最后,飘柔轻咳一声提醒道:“王妃,您可别忘了白神医提醒您的话,您不能色诱王爷!” 上官若离:“……” 东溟子煜立刻不敢逗她了,躺到她身边,大手伸进被子里覆在她的小腹上,哑声道:“这里真的孕育了一个小孩子?怎么这么平?” 声音许是因为激动,有些轻微的发抖。 上官若离小手盖在他的大手上,温柔的笑道:“他现在只有小蚕豆那么小。” “好神奇,没想到本王也有孩子了……”东溟子煜感到眼眶发酸,在那段黑暗的岁月里,他以为自己此生不会有孩子。 没想到,他现在也要做父亲了! 母后!您在天之灵看到了吗?本王也要做父亲了! 孩儿一定好好的爱自己的孩子,给他真正完整的家庭,给他无私的父爱和母爱。 绝对不让他像本王那般的……苦。 东溟子煜觉得眼睛湿润了,但他不想在上官若离跟前落泪丢人,翻身从床上下来,往净房走,“本王去沐浴。” 声音哑然,带着压抑的情绪。 上官若离对着他的背影深深的看了一眼,眸中闪过一抹心疼。 外面莫问、莫想等东溟子煜身边的人也知道上官若离怀孕了,都喜气洋洋起来。 有新生命的降生,宣王府才有欣欣向荣的景象嘛! …… 皇宫里, 皇上气的连早朝都没上,眸光森冷,“凤家大公子的别院是怎么失火的?” 这也太巧合了! 他的人刚出宫去凤家别院,还没到,凤家别院就先一步起火了,名单自然没有拿到。 但他派去的人是金牌暗卫,而且是三个人,他们对他很忠心,而且他们互相监督,也没机会单独去防火,或者传递消息。 另外一个知道的就是郑公公,可郑公公一直贴身伺候他,一步也没离开过。 难道是鹤云道长? 他被铁链栓在密室里,难道有本事传递消息出去? “走,去见见那个鹤云道长!”皇上扶着战战兢兢的郑公公,下了密道。 见郑公公这小心翼翼的样子,皇上嗤笑道:“哆嗦什么?朕又没怀疑你!” “老奴只是冷。”郑公公说着,暗暗舒出一口气。 皇上越来越多疑,他这差事也越来越难了。 进到密室,见到鹤云道长,只见他躺在床上,面色潮红。 郑公公走上前叫道:“鹤云道长,皇上来了,怎么不接驾?” 鹤云道长艰难的睁开眼睛,扶着床艰难的坐起来,迷迷糊糊的道:“皇上恕罪,贫道感觉身子有些不适,咳咳……” 郑公公摸了一下他的额头,“似是发热了。” 地宫寒凉,又不见阳光,应该是着凉了。 皇上问道:“你是不是给外面的人传递了消息?为何朕的人到了,看到是一片火海?放火的人比朕的人早到一步!” 鹤云道长一听,微微一惊,“竟有此事?皇上这是在怀疑贫道?” “不然呢?别跟朕说是朕的人做的!”皇上审视着鹤云道长的神色,觉得他不像是在耍花样。 鹤云道长环视了一下周围坚实的石壁,无力的举了举手腕上的铁链,“皇上以为我这种样子,还能给宫外传消息吗?这里只有贫道一个活人,那些死人也出不去啊。” 皇上却不信他的话,“你可以设坛做法啊。” 鹤云道长:“……” 这算不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 只得非常懊恼的道:“这殿内有真龙之气护佑,我的法术传不出去呀。” 皇上最喜欢听真龙之气,真龙天子之类的了,当下不在逼问。 关键是没有证据,他逼问也白搭。 只好道:“现在,你是不是想说你自己出宫去联系黑袍老祖?” 鹤云道长咳嗽两声道:“反正没有黑袍老祖,修行只能停步不前,皇上自己思量,贫道不强求。” 他其实记得几个手下的住所,但此时也不想说出来。他必须出去,找到黑袍老祖请他救自己,找不到黑袍老祖,就逃走。 不然,他只能像狗一样被栓在这里,若是没有进展,还不知会遭什么罪。 皇上冷哼:“好,到时候朕会派人跟你出去联系老祖。” 他就不信了,这个道士能翻出他一国之君的手心! “一会儿让人给他熬些治疗风寒的药。”皇上说完,转身出了密室,去御书房处理折子。 “皇上!”顾凌然等在御书房外,神色分外凝重。 第619章 郑舒悦诞下麟儿 皇上眉头蹙了起来,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进来说!” “是!”顾凌然行礼,然后跟在皇上的身后进了御书房。 皇上走到御书案后,坐在龙椅上,威严的问道:“何事?” 顾凌然环视了一眼在御书房内伺候的太监和宫女,示意皇上让他们退下。 皇上眉头蹙的更紧了,给了郑公公一个眼色。 郑公公一甩佛尘,带着太监、宫女退了出去。 顾凌然见到人都出去,这才上前一步,小声道:“皇上,昨夜锦衣卫巡逻,发现柔贵妃带着他身边的太监进了御花园的一个山洞,里面有暗门启动开合的声音。太监在山洞里把风,柔贵妃进了暗门,呆了一个时辰才出来……” 皇上越听神情越肃杀,手紧紧的握成拳。 顾凌然被皇上散发出来的威压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忙道:“那锦衣卫不敢打草惊蛇,就没接近,不知暗门里是什么,柔贵妃在里面呆了这么长时间做了什么。” 皇上立刻想起了厉王,咬牙冷冷的道:“好啊,柔贵妃,白天因为有孕晕倒,柔弱的起不了床,晚上就出来活动了!” 顾凌然低着头,解释道:“柔贵妃身份贵重,又怀有龙种,属下等没有皇上的旨意,不敢擅自做决定,就怕冲撞了龙嗣,犯下大错。” 言外之意是:我们只是看到柔贵妃进了山洞,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 皇上额角突突直跳,他突然觉得特别累,手肘拄在桌子上,手揉着生疼的太阳穴。 眯着眼睛,思量良久后,道:“此事你们不要管了。” 他会派金牌暗卫去盯着,万一又是什么丑事,他的脸就不用要了。 顾凌然松了一口气,道:“是!” 他可不想趟这浑水,真怕自己知道的太多会被灭口。其实他的人早就发现了柔贵妃半夜去御花园的假山处,只是没说出来而已,既然有这么多人发现了,他只好禀报给皇上。 皇宫里是他的地盘,有暗门密道这么大的事若是没发现,让别人捅到皇上这里,也是他的失职。 伴君如伴虎,保住命难呐! 又汇报了一些事情,才退出了御书房。 在门口看到了德妃,对着德妃行了一礼:“微臣见过德妃娘娘。” 德妃面无表情的微微点头,“顾大人免礼。” “微臣告退!”顾凌然可不会与宫妃多说话,恭敬的行了礼,然后就该干嘛干嘛去了。 德妃对门口的郑公公道:“麻烦公公去通禀一声,看皇上可否见本宫。” 郑公公躬身称是,然后进了御书房,禀报道:“皇上,德妃娘娘在殿外求见。” 皇上本来就头疼,猜着德妃来的意图肯定是为了定国公的案子,头更加疼了,手用力揉着太阳穴。 郑公公见皇上不说话,也不催促,默默的站在那里。 皇上叹息一声,“让她进来吧。” 毕竟他没有发落柔贵妃,总是亏待了德妃。 郑公公一甩拂尘,传唱道:“宣德妃觐见~” 德妃扶着夏雪的手,迈过高高的门槛进来,跪地行礼:“臣妾叩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爱妃免礼!”皇上坐在龙椅上,虚扶了一把,“来御书房见朕,爱妃可是有重要的事?” 宫妃无诏不得进御书房,除非皇上特许。 德妃站直了身子,道:“皇上,臣妾知道了白青青和白子墨的事,想将他们认祖归宗,上族谱,了却家兄的遗愿。所以特来请皇上给个旨意,省的他们在族里受人排挤,毕竟他们在外面长大,一些大家规矩终归是差了一点。” 有皇上的圣旨那就不同了,起码不会有人敢明面上怀疑他们的血脉问题。 一听德妃不是为了给定国公伸冤报仇来的,皇上松了一口气,问道:“你为何不请朕为定国公做主,尽快惩治陈家和柔贵妃?” 德妃淡淡一笑道:“后宫不可干政,皇上自有皇上的权衡。家兄已经去了多年,不能为了陈年旧案而影响了朝政。臣妾是后宫妇人,不能为皇上分忧,但也不能为了一己私利而让皇上困扰。” 皇上听罢龙颜大悦,“还是你懂事,这些年委屈你了。” 德妃垂眸掩去眼底的嘲讽,屈膝行礼道:“臣妾不敢当,皇上待臣妾母女很好,臣妾觉得很知足。” 皇上心情又好了许多,德妃这些年不争不抢,非常安分守己,有时候他都忘记后宫有这么个人了。 他现在觉得后宫里的女人都像德妃这般的省心就好了,可偏偏…… 皇上暗自叹气,马上提笔,亲自写下圣旨,盖上玉玺。 “多谢皇上!”德妃感恩戴德。 皇上让郑公公安排人去传旨,对德妃道:“后宫无主,柔贵妃有孕不能理事,朕命你掌凤印,管理后宫,让淑妃、贤妃协理。” 德妃宠辱不惊的行礼:“多谢皇上,臣妾定不负皇恩。” 原来凤印是在柔贵妃手里的,其他三妃协理。这说明,皇上已经不再信任柔贵妃了,剥夺了她所有的权利。 德妃出了御书房,看了看初春那蓝蓝的天,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 兄长,你在天上还好吗? 妹妹终于完成了你的遗愿,让两个孩子认祖归宗了。 没错,德妃当年就知道白青青姐弟的存在,只是,后宫争宠激烈,兄妹二人商议后,才决定暂缓让白青青姐弟回京。 只是,后来定国公父子战死沙场,白青青一家失去消息,她派人暗地寻找,也没找到下落。 “娘娘!娘娘!”德妃宫里一个小太监小跑着跑了过来。 德妃见他面有喜色,知道不是坏事,淡笑着斥责道:“跑这么快作甚?规矩哪里去了?” 小太监笑嘻嘻的跪到地上磕头,“恭喜娘娘,锦阳郡主诞下麟儿,有八斤重!” 德妃念了句佛偈,笑道:“好,好,合宫都有赏!” 主仆高高兴兴的回宫,挑了些好东西,让人给郑舒悦送去。 上官若离也收到了白青青带回来的消息,高兴的不行,八斤的孩子,又是头胎,郑舒悦生产肯定受了不少罪。 忙命飘柔准备了补品、绸缎、小儿用的金项圈等物件给郑舒悦送去,顺便把逐月和银雪带回来。 她作为姑姑,等洗三的时候再去。 第620章 睡了老子,却不想嫁给老子 白青青给上官若离报了信,就回院子补觉,也不去回春医馆了。 王丰一路上冷着脸,一句话也没说,在客院外面,终于忍不住,问道:“我们那么努力,你的肚子为何没有动静?” 他也很想当爹啊,一直过着在刀尖舔血的日子,以前没有女人,他也没有这奢望,但现在有了白青青了,看到别人当爹,他也眼热了。 白青青顿住脚步,微微挑眉,“孩子?我是你的什么人,为何要给你生孩子?” 王丰的石头脸更冷了,眸中露出凛冽的寒意,一字一顿的道:“你的意思是,你果然服用了避子汤?” “你让我未婚先孕吗?我不会给野男人生孩子。”避子汤是什么玩意儿,她服用的是现代的避孕小药丸。 王丰语噎,咬牙道:“那明日我们就成婚!” 白青青垂眸,淡淡的道:“成婚的事容后再说,定国公家若是不接受子墨,或者子墨不适应京城的生活,我们还是要回漠镇的。” 王丰气的胸脯一起一伏,红着眼珠子,咬着牙道:“好,很好,睡了老子,却不想嫁给老子,你把老子当什么了?” “当成男票啊!”白青青意识到自己又把现代词汇溜达出来了,忙道:“就是可以考虑结婚的男性朋友,但不一定就成婚,毕竟除了感情,还有很多外在的影响条件。” 王丰冷冷一笑:“你这是觉得自己是郑家的小姐了,嫌弃老子了?告诉你,老子作为王爷的亲卫,配你一个定国公的庶女绰绰有余。不,你还不是庶女,是连庶女都比不上的外室之女。” 白青青脸色一沉,冷冷的注视着王丰的眼睛,她觉得跟这个时代的人交流真的很难。 她曾经受过情伤,不敢再相信这里的男人了。 果然,还没成婚呢,王丰就开始嫌弃她的出身了。若是结婚,是不是就以此为借口纳妾了? 王丰被白青青看的有点发毛,眸中闪过一抹慌乱,外强中干的道:“你,你,你是不是心虚了?被我说中了?” “嗤~”白青青冰冷的脸上突然就绽放出一个自嘲又灿烂的笑容,耸耸肩,做了一个无所谓的表情,“随你怎么想。” 说完,转身进院门。 胳膊却被王丰拉住,“你把话说清楚!” 白青青露出一个满不在乎的笑容,“说什么?你都下了定论了,我没什么可说的。” 说完,转头,想甩开他的手,回院子睡大觉。 可是,她那点儿力气哪里是王丰的对手? “你个混蛋玩意儿!”王丰手上用力,就将她拽进怀里,然后弯腰将她夹在胳肢窝里,往自己的院子走,“招惹了老子,想拍拍屁股就这么算了?没门儿!” 白青青四脚乱刨叉,怒吼道:“你这个王八蛋,放开我!” 王丰霸道的冷哼道:“放开你?别说你只是定国公家的庶女,就是公主,也是老子的女人,老子这辈子也不会放开你!” “你混蛋!”白青青捶打着他,心里却是美滋滋的。 没想到这傻大个儿还真有点儿霸道总裁范儿。 但是,这个抢媳妇的样子,让宣王府里的下人都看着,也太丢人了吧。 侍卫和下人们都抿唇憋笑,这白神医又要被收拾了。 果然,王丰的房间里,不可描述的声音一直响到下半夜。 白青青被收拾的晕了过去,一觉睡到了翌日日上三竿,连饭也没吃就去了回春医馆。 上官若离听到这消息笑的不行,“这两人,还真是一对儿欢喜冤家,只是白青青为什么不嫁给王丰?” 看的出,王丰对白青青是真心的,白青青对王丰也不是没感情。 东溟子煜剥了一粒核桃,喂到她的嘴里,解释道:“白青青曾经嫁过人,对方是个书生,一开始二人感情很好,书生读书没有进项,吃穿花用都靠白青青的医术。但书生中举以后,就在父母做主下纳了两个妾,还是在白青青怀孕期间,那两个小妾还把白青青肚子里的孩子给算计流产了。白青青一怒之下闹了合离,带着白氏和白子墨到了漠镇。” 白青青睡了王丰,还和自家王妃成了朋友,他怎么能不把她查个底儿掉? 上官若离气的一拍桌子,冷笑一声:“父母做主?我就不信,这事儿他自己不乐意旁人还能勉强的!真是个人渣!离婚真是便宜他了,应该阉了那个渣男!” 许是因为怀孕的问题,上官若离脾气见长,更暴力了! 当然,她也是借此来表达自己的立场:若是东溟子煜敢趁着她怀孕纳妾,她不但合离,还要阉了他! 东溟子煜觉得胯下一凉,忙义愤填膺的道:“就是,这样的人渣就不配做男人!本王许了离儿一生一世一双人,说到定做到,谁敢破坏,本王就让他好看!” 说着,将剥好的核桃喂给她。 吃核桃补脑子,孕妇吃了对大人孩子都好,他得亲手伺候。 这话成功取悦了上官若离,上官若离含住核桃的同时,调皮的碰了他的手指一下,咯咯娇笑道:“好,这话我可记住了,你可别自己打脸。” 东溟子煜的手指一颤,感到一阵电流从手指直达全身。 可是,他现在什么都不能做! “你……别胡闹!”东溟子煜觉得要爆炸了,俊脸纠结,咬牙切齿,满眼的幽怨。 上官若离见他生忍,却无可奈何的样子,笑的更开心了。 东溟子煜脸色一黑,忽然就笑了,伸手从袖子里摸出一个小册子。 上官若离见他笑的这么贱兮兮的,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东溟子煜将册子翻开一页,走到上官若离身边,弯腰揽住她,柔声道:“本王翻箱倒柜,找到了这本册子。来,我们一起研究研究。” 上官若离一看那内容,小脸通红,羞恼的啐了他一口,“就知道没好东西!” “离儿错了,这是好东西,不然,本王怎么能知道在你有孕期间怎么做才能舒服呢?”东溟子煜说着又翻了一页,“你看,这个……” 第621章 他有这么恶心吗 上官若离扶额,东溟子煜这货这是收藏了多少小黄书,连这种专门教导女子孕期如何行房事的小黄书也有! 莫问:两大箱子呐!都是他找来的! 别说孕期的,还有男男的、女女的、太监和太监的…… “你今天没事做吗?大白天的腻在家里?”上官若离开始赶人。 东溟子煜可是大忙人,难得有闲下来好好陪她的时候。 “你有孕了,本王得多陪陪你。”东溟子煜说的理所当然,什么也没有自家王妃和她肚子里的娃娃重要。 上官若离心中温暖,红着脸点着书页道:“看你表现好,晚上这样……” “谢谢离儿!”东溟子煜很为意外的福利高兴,揽着她的手臂紧了紧,先赏了她一个热吻。 可是…… “呕!”上官若离干呕了一下,将东溟子煜猛然推开,然后就跑去了净房。 东溟子煜听着里面的干呕声,俊脸黢黑。 他有这么恶心吗? 自家媳妇这是嫌弃自己了? 但听上官若离干呕的声音好像是很痛苦的样子,忙进了净房,给上官若离轻轻拍背,“这是如何了?要不要叫白青青回来?” 上官若离微微摇头,“不用,这是孕吐,正常现象,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这还是第一次孕吐,这滋味简直难受的不要不要的。 “真的?”东溟子煜见她脸色发白,有些不信,将她打横抱起,回卧室。 飘柔在外面听到动静,端着漱口水进来,东溟子煜接过漱口水,亲自服侍上官若离漱口。 上官若离漱了口,想躺着歇一会儿,谁知困神上来了,打了个哈欠就想睡觉。 东溟子煜扯过被子给她盖上,柔声道:“乏了就歇一会儿吧。” 听不到上官若离的应声,一看,上官若离呼吸平稳,显然已经睡着了。 东溟子煜眸中闪过一抹担忧,这又是吐,又是睡的,真的是正常现象吗? 出了房间,对莫问道:“你去把夏鹤霖请来,本王在前书房等他。” 他得好好了解一下女子有孕期间应该是什么样子,要注意些什么,他对女子有孕一无所知,可不能因为无知而伤了上官若离和孩子。 上官若离睡醒,已经到午膳的时间。 睡眼惺忪的扫视了卧室一眼,问道:“王爷呢?” 飘柔道:“王爷在前院书房。” 上官若离点头,这样才对,东溟子煜天天闲着没事,总是腻歪在她身边研究小册子,她还真是吃不消。 简单梳洗了一番,就让人摆饭,她有点饿了。 饭桌上都是她爱吃的东西,清蒸鱼、油焖大虾、糖醋里脊、油菜香菇…… 可是…… “呕!”上官若离又干呕起来。 怎么平时最爱吃鱼虾,现在一闻到鱼腥味就想吐? “孕妇的口味也会变,有可能平时爱吃的许是突然就不爱吃了,平时不吃的,反而特别爱吃……”书房里,夏鹤霖拈着胡子,耐心的讲解。 东溟子煜耐心的听着,旁边的幕僚拿着笔仔细的做着记录。 那严肃认真的神情,不亚于记录兵书阵法。 莫问小声提醒:“王爷,到了午膳的时辰了。” 东溟子煜淡淡道:“摆膳,用完午膳再继续。” 夏鹤霖:“……” 他考虑出一本关于女子孕期的书,也省的这般浪费口舌。 大家移步饭厅,刚坐下,就有下人来报:皇上请夏御医进宫一趟。 东溟子煜和夏鹤霖互相对视了一眼,在彼此眼中看到了疑惑。 东溟子煜沉吟了一下道:“可能是鹤云道长的事,本王给他下了毒,让他类似于风寒发热之症。” 夏鹤霖曾经被皇上接去询问了一些莫名其妙长生不老的事,早就猜到皇上在修炼邪术,也猜到鹤云道长的身份。 于是,问道:“王爷,想让那道长死?” “本王自然是巴不得他死,但不能连累无辜,知道鹤云道长存在的就那么几个人。”尤其是郑公公,还是帮过他的人。 夏鹤霖道:“那就让他继续发热昏迷吧。” 东溟子煜抿了抿唇,想了一下道:“让他发热,浑身无力,但不要昏迷。他身体里有蛊虫,你可以以此做文章,说他身体状况很危险,逼皇上尽早把他带出宫找黑袍老祖。” 名单上的人都被他抓了起来,皇上肯定会让鹤云道长出来亲自联系黑袍老祖,出了宫,杀他就容易多了。 夏鹤霖道:“老朽明白,那老朽告辞。” 说着,站起来。 东溟子煜抬手阻止,“用完饭再去,就说本王心疾复发,在救治本王!” “是!”夏鹤霖也不想为了个神棍耽误用饭,又坐下重新用饭。 到了皇宫,皇上阴沉着脸,有点不悦。 夏鹤霖假装没看见,敛衽行礼:“老朽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皇上没有马上让他免礼,阴森着脸道:“怎么现在才来?” 夏鹤霖伏地道:“皇上恕罪,宣王殿下心疾复发,老朽去了宣王府。” “心疾又犯了?”皇上眉头皱了皱,“现在情况如何了?” 夏鹤霖恭敬的道:“托皇上洪福,又熬过了一次。但情况越来越不乐观了……恐怕……” 皇上叹了一口气,“熬过去就好。” 夏鹤霖不想为此多说,就道:“不知皇上宣老朽入宫,所为何事?” 皇上道:“有个侍卫生病了,御医说是风寒,可用了风寒的药却越来越严重了。” 夏鹤霖道:“那让老朽诊脉。” 皇上让郑公公带着夏鹤霖去了皇上寝宫的一个偏殿内,看到了昏迷之中的鹤云道长。 夏鹤霖做做样子给他把了脉,道:“确实是风寒之症,不过……” 郑公公问道:“不过如何?” 夏鹤霖拈着胡子,神色凝重的道:“他体内似乎有活物,比如蛊虫之类的。许是他体温升高,或者药物的作用,蛊虫感到不适,才令他昏迷。老朽对蛊虫这方面一窍不通,只是猜测他这个样子怕是随时有生命危险……” “啊?!那可怎么办?”郑公公惊讶,鹤云道长体内确实有蛊虫,至少有一种是忠心蛊,说不定还有其他蛊虫。 第622章 想躲,已经来不及了 夏鹤霖老神在在的道:“老朽去临州赈灾,倒是从当地的大夫那里知道了些蛊虫的基本原理,开个方子让他服用试试,虽然不一定好了,但至少会让他不至于昏迷。” 郑公公听说鹤云道长能醒来,眸中闪过一抹失望,面上笑道:“那就快请夏御医开方子吧。” “好!”夏鹤霖走到桌边提笔写药方。 他有本事让太医院那些人看不出他药方里的端倪。 鹤云道长喝了药,虽然高热没有退,但总算是清醒了。 “你发热是蛊虫的作用吗?”皇上淡淡的看着他,怀疑这货是在装病故意拖延时间。 鹤云道长咳嗽了几声道:“不应该,只要我不说出门里的秘密、不背叛老祖,忠心蛊就不会发作。” 僵尸蛊发作起来是浑身疼痛,不会是发热咳嗽。 皇上一看他的神情,就知道他体内还有其他的蛊虫,还真怕他突然死了,于是道:“既然你醒了,今晚就出去,看看能不能联络上黑袍老祖。” 鹤云道长眸中精光一闪,面上却为难的道:“皇上,贫道的身子还是不适,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可不可以等几天再说?” 他没有力气,怎么逃走? 皇上眸底闪过一抹冷意,道:“朕会派高手背着你,你连走路都不用,不用担心体力不支。” 夏鹤霖说他体内蛊虫作怪,万一死了可就麻烦了,还是尽快联系上黑袍老祖的人。 “好吧!”鹤云道长只能答应,说不定能联系到黑袍老祖呢,那样他就不用逃走了,还可以留下享受荣华富贵。 但黑袍老祖知道皇上的情况,皇上修行的节点已经过了,他应该早就来皇宫才对。 莫不是老祖这次回去闭关,发生了什么事? 不管鹤云道长怎么想,到了晚上,还是被三个金牌暗卫带着出了皇宫。 一人背着他,一人在前,一人在后,他不光因发烧而浑身无力,还为喂了软筋散,想跑也跑不了。 先去了两个亲信的门人处,吹了哨子,不见有人来见他,进了他们的住处一看,没有人。 鹤云道长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又吹了哨子,想召唤僵尸来救他。 还好,这次没让他白等,有两个僵尸来了,虽然数量少了点儿,但好歹是看到了希望。 近处一看,那僵尸衣着破烂,皮肉腐烂,一看就是没有被保养。 是两个流浪僵尸。 不过,战斗力还是不减的,虽然不是两个金牌暗卫的对手,但僵尸不惧刀剑足以缠住二人一会儿。 背着鹤云道长的暗卫正在考虑要不要放下他去帮忙,就听身后一针银针暗器的声音。 想躲,已经来不及了。 鹤云道长和那金牌暗卫已经被射成的刺猬。 “不好!银针上有毒!”鹤云道长说完,就断了气。 那金牌暗卫背着他跑了几步,也轰然倒地。 其余两个金牌暗卫见状心里大惊,用剑将僵尸剁成碎肉,泼上灯油烧了,然后只好背着两具尸体回宫复命。 皇上一看两具发黑的尸体,急火攻心,一下子晕了过去。 他的长生不老之术啊,要怎么办? 醒了以后,派人像没头的苍蝇似的,四处去寻黑袍老祖。 此时,东溟子煜搂着上官若离,摆弄着一个小盒子,淡淡的道:“这暴雨梨花针还真是好东西,本王都没露面,就把鹤云道长和那个金牌暗卫给灭了。” 上官若离笑道:“慕容枫和还有几分本事。” 夸别的男人?东溟子煜表示很不爽,“本王没有这玩意儿也能轻而易举的弄死那神棍!” 上官若离双臂缠住东溟子煜的脖子,吧唧一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是,我家夫君是最有本事的了。但我不想你冒险逼迫你用这东西的,我们有了孩子了,我不想你冒险。” 皇上的金牌暗卫可不是吃素的,能一击而中,干嘛非要面对面杀上一场啊? 东溟子煜满意了,将暴雨梨花针放到一边,回应她的吻,轻声道:“那今天晚上……” 上官若离想起那小册子上的内容,感到喉咙一阵痒痒,“呕!” 东溟子煜忙紧张的拿过痰盂接着,伸手给她拍背,嘴里柔声道:“好了,好了,本王不要了……” 上官若离还是吐了个稀里哗啦,现在她是吃什么吐什么,一吐就得把胃吐空了,吐出胆汁才作罢。 终于吐完,脸色已经苍白的吓人。 东溟子煜心疼的将她额头汗湿的头发拢到耳后,拿过漱口水伺候她漱口,“想吃什么?本王让人去给你做。” 一提吃的,上官若离就又觉得胃部一阵抽搐,趴在床沿上一阵干呕。 胃里已经空了,已经吐不出什么来,难受的眼泪鼻涕横流。 东溟子煜手足无措的给她拍着背,懊恼的道:“我们就要这一个孩子,再也不让你受这份罪了。” 上官若离拿过帕子擦了擦鼻涕眼泪,苦笑道:“这才到哪儿啊?才开始而已,受罪的时候还在后面呢!” 东溟子煜恶补了一通孕期知识,现在已经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白了,将上官若离搂在怀里,大手抚摸着她的小腹,恶狠狠的道:“这个小东西,如此不孝,折磨娘亲,等他出生了,本王非得打他一通屁股!” “……”上官若离无语,心里为自己的小包子抱屈。 但听着这话还挺受用怎么办? 这么一闹,东溟子煜也没了那方面的兴致,让飘柔端来燕窝粥,逼着上官若离吃下一碗,然后搂着她睡了。 翌日一早,上官若离一坐起来,先吐了个稀里哗啦。 东溟子煜心疼的简直要抓狂了,恨不得替上官若离把罪受了。 上官若离什么都不想吃,就想躺着,东溟子煜哪里同意? 拉着她坐到饭桌旁,命下人摆早饭。 早饭一样样的上,东溟子煜观察着上官若离的神色,只要她一皱眉就摆手:“撤下!” 飘柔就赶紧将那样饭菜端下去。 可是,看着满桌子的饭菜,上官若离一点胃口也没有。 “吃一点儿,你现在是双身子,不吃可不行!”东溟子煜端起肉粥,用勺子舀了一勺粥,放在唇边吹了吹,送到她唇边,哄孩子一样的道:“啊~” 第623章 妻奴无下限 “……”上官若离无语,尽管没胃口,还是决定给东溟子煜一个面子,乖乖的张开嘴。 莫问简直要捂眼睛了,谁能告诉他面前这个妻奴是他的主子吗? 是不是有人被换了? 以前王爷的确是宠爱王妃,但没到喂饭的程度啊! 还张着嘴:啊…… 哄孩子呢您? 要不要这么妻奴无下限啊? 不就是当爹了吗? 好像别人不能当爹似的! 好吧,他和莫想就不能当爹,可那不是特殊情况吗? 莫问在心里鄙视自己主子妻奴,面上却笑眯眯的给二人布菜,“王爷,让王妃吃点青菜,夏御医说了,营养要均衡。” 这青菜现在还是新鲜物,虽然到了二月底,但天气还冷,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 东溟子煜夹了一跟青菜喂给上官若离,吩咐道:“去暖棚摘些青菜给夏御医送去。” 上官若离像双手废了似的,张嘴吃了青菜,道:“多摘一些,一会儿我去上官家参加小侄子的洗三礼带着。” 月子里更得营养均衡,多吃些新鲜的蔬菜。 东溟子煜眉头蹙了起来,“你这样子,还是不要去了吧?” 上官若离笑道:“没事的,我闷在家里才更容易吐,出去走走分散一下注意力,反而会更好些。” 东溟子煜投降:“好吧,本王陪你去。” 上官若离恶寒,“洗三去的都是女宾,您一个大老爷们就别搀和了吧?” 东溟子煜还要争取,有小丫头进来禀报道:“王爷,王妃,如画和一些侍卫回来了。” 东溟子煜淡淡道:“让他们好好修整一下,明日复职。如画……安排他住在外院客院吧。” 以前僵尸傀儡泛滥,如画要保护琴瑟居,就住在琴瑟居不远的院子里,反正宣王府的后院只有上官若离一个女主子。 现在银雪回来了,僵尸傀儡也消灭的差不多了,如画就没有必要住到后院来了。 上官若离自己拿起一个水晶包,道:“让白青青和夏鹤霖赶紧把引出蛊虫的方法研究出来,让他们不惧忠心蛊说实话,到时候灭了黑袍老祖的门人,如画没用了,就放他走。” 东溟子煜淡淡道:“就看白青青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白青青应该没问题,只是时间问题。”上官对白青青很信任,或者说信任现代先进的技术和仪器,又道:“这些日子如画没事,就让他跟着白青岩在城里巡逻,把那些离群的僵尸和落网的道士都抓起来。” 东溟子煜喂了她一口菜,“好,你安心养胎,不要瞎操心,这些事有本王。” “王爷、王妃!”门外又有小厮禀报。 “何事?”东溟子煜的脸冷了下来,吃个早饭也不消停,府里的下人该重新教教规矩了! 小厮战战兢兢的道:“孙阁老的次孙女孙月娥带着刑部的衙役来找白神医,说白神医医坏了她的脸,现在正在外面闹呢,王统领都拔剑了!” “孙月娥?这名字怎么这么熟?”上官若离看向东溟子煜。 东溟子煜轻咳一声,道:“告诉王丰,打出去!” 上官若离想起来了,“孙月娥是你的前小姨子,差点成了你的侧妃,你重伤的时候,还要嫁给你给你冲喜呢。” 烂桃花! 东溟子煜见上官若离的神色不好看,冷声道:“什么前小姨子,本王连她姐姐的面都没见过,就交给莫问和莫想直接弄死了!” 看样子给她下药下轻了,敢在离儿怀孕的时候来王府闹,简直是活够了! 上官若离白了他一眼,“我得去看看。” 不去医馆找白青青,偏偏早上来王府闹,可见她的目的不在白青青身上。 “先把饭吃了!”东溟子煜气势骤凛,浑身散发着肃杀之气。 他现在在朝堂上没有了实权,就以为他宣王府好欺负了吗? 孙月娥,你们要为此付出代价。 孙家暗地里是秦王一党,只是孙阁老处事谨慎,并没有在表面上露出明显的端倪而已。 冷声对莫问道:“将孙阁老和孙月娥父亲的罪行和证据送到刑部去!” “是!”莫问答应着,退了出去。 东溟子煜将银勺塞进上官若离的手里,“吃饭!” 上官若离也忘了恶心了,喝了一碗粥,吃了两个包子,就去梳妆更衣。 要见自家男人的烂桃花,怎么能蓬头垢面? 上官若离换了一件大红色绣着金色牡丹的广袖长裙,领口和袖口镶着一圈儿白色狐狸毛。 头发挽了个高贵大方的发髻,攒了镶着红宝石的金簪。 腰封很高,显得她的个子更高挑,腿更长。 略施薄妆,本来明艳照人的容貌因为怀孕给她笼罩上一层圣洁的光辉,让她更是艳绝天下、倾国倾城。 一行一动毫不扭捏,行走带风,整个人潇洒大方又雍容华贵。 “离儿,你又美了!”东溟子煜伸手揽住她的腰,眼神黏在她的脸上,柔情四溢。 上官若离给了他一个白眼儿,“什么叫又美了?” “离儿一天比一天美,现在更美了,美的耀眼,美的出尘,美的本王都想把你放进荷包里。”挂在腰上,谁也不让看。 飘柔两眼亮晶晶的看着相携而行的二人,笑道:“王爷和王妃真是一对璧人,太般配了!” 沙宣也道:“是啊,只有王妃能配的上王爷这般的天人之姿。” 那个什么孙月娥还想给王爷做侧妃,简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莫问笑眯眯的点头,也只有王妃站在王爷身边,能不被王爷的光芒掩盖,也不影响王爷的光华。 二人,确实是天作之合。 孙月娥见到二人如同天人一般相携走来的时候,脑子里也是这四个字:天作之合! 随即她眸底闪过一抹嫉恨,将脸上的面纱遮的更严实了一些。 为什么?! 站在宣王身边的人不是她? 她若是没起疹子,打扮一下比宣王妃也不差,甚至更美! 白青青看到上官若离,脑子里闪过三个字:女王范儿! 东溟子煜在外人面前永远是那副冷冽威严的大冰山样子,气势全开,散发出的威压让众人头皮发麻。 第624章 打的就是你 “拜见宣王、宣王妃!”众人纷纷下跪,给二人请安。 东溟子煜不会对不相干的人说话,莫问代言人厉喝一声道:“大胆,敢在宣王府喧哗吵闹,你们是不把宣王放在眼里吗?” 孙月娥泪眼盈盈的道:“王爷恕罪,臣女是来找白青青的,她以医术骗人,让臣女的脸上又起了红疹!” 她一副梨花带雨的样子,楚楚可怜的看着东溟子煜,眸中的火热和倾慕怎么也掩藏不住。 上官若离冷冷的道:“你的脸不是早就烂的没模样了吗?怎么还会有红疹?” “不是的,臣女的脸早就已经好了,只是有些小痕迹。臣女听说白神医医术好,就请她调理一下,谁知却起了一层红疹!王爷……您一定要为臣女做主啊!”孙月娥幽怨的望着东溟子煜,一个眼神也没给上官若离。 可东溟子煜也一个眼神都没给她,冰冷的目光看着刑部衙门里的官差。 带头的,正是魏盛锦。 东溟子煜都没见过,可见是小人物。 白青青为自己辩解道:“她的红疹与我的药膏无关,当时我给她过了皮肤过敏实验了,她对芦荟胶没有过敏反应。脸上的红疹纯粹是食物过敏引起的,估计她吃了海虾或者虾米。” 她身镇定自信,没有为此而气急败坏。 医闹,无论前世今生,她见多了。对于人性,她不抱有任何幻想。 她自己就是死在医闹上,才穿越的。 孙月娥被说中了心思,手紧张的握了握,道:“我没有,就是她的药膏引起的。” 上官若离冷声道:“证据呢?” “药膏就是证据!我的丫鬟就是人证!”孙月娥扬起下巴,“太医已经检验过,里面有让皮肤起红疹的东西!” 白青青啐道:“你放屁!你这是故意陷害!肯定是你在里面加了东西。” 王丰手指捏的嘎巴直响,一副随时撕了孙月娥的凶狠模样。 “王爷……您看她,竟然口出污言秽语!”孙月娥可怜巴巴的看着东溟子煜,声音嗲嗲的,“王爷一定要问臣女做主啊,姐姐也是宣王妃,一夜夫妻百夜恩,看在去世的姐姐面子上,您也不能让臣女受这等委屈啊。” 上官若离手狠狠一紧,一夜夫妻百夜恩这句话让她很不舒服。 东溟子煜忙握了握她的手以示安慰,冷冷道:“滚出去!” “啊?!”孙月娥被他的肃杀之气震慑的都往了哭泣,不可置信的张大了嘴巴。 魏盛锦此时道:“王爷,孙月娥小姐人证物证具在,卑职奉命来捉拿白青青归案,请王爷行个方便,让卑职回去交差。” 上官若离这才注意到魏盛锦,眸子微微一眯,“卫生巾?你这是高升去刑部了?” 因为他的名字特别,所以上官若离记得他,当初就是他踩了白青岩一脚。 魏盛锦故作高冷的微微一笑,“算不得高升,打杂跑腿儿而已。” 上官若离冷哼一声道:“回去叫你们的头儿来,本妃倒是想问问他原告的丫鬟能做人证吗?不知过了多少人的手的药膏能做物证吗?看样子他是嫌自己的官大了!” 魏盛锦微微一愣,立刻换了狗腿儿的笑容,谄媚道:“王妃说的是,刚才是小的说错了,小的是来请白神医去问话的,毕竟孙小姐状告白神医。” 上官若离冷哼道:“等她拿出确凿的证据再说吧!” 东溟子煜对王丰道:“将他们打出去!今天是谁放这些人进来的,自己去领罚!” “是!”王丰早就忍不住了,扯起魏盛锦,对着他的脸就是一拳。 魏盛锦被打的摔到在地,两眼冒金星,痛号道:“我好歹也是刑部的官员,你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王丰上去对着他的肚子就是一脚。 魏盛锦痛的成了虾米,爬起来带着自己的几个小喽啰就往外跑,到了门口,恶狠狠的留下一句话:“你们等着瞧!” 孙月娥没想到东溟子煜这么简单粗暴,还是不死心,泪眼盈盈的道:“王爷……” “滚!”东溟子煜冷冷吐出一个字。 但就这一个字足以让孙月娥吓得浑身颤抖,带着屈辱和愤怒转身而去,连礼也没行。 “站住!”上官若离冷声叫住了她。 她缓缓回头,无比哀怨的看着上官若离,“宣王妃的朋友已经毁了臣女的容貌,宣王妃还想如何?王爷病重时,臣女曾经苦求王妃让臣女给王爷冲喜,臣女甚至愿意给王爷陪葬,王妃不顾王爷的安危不同意,也无需这般……呜呜……” 说着,捂着脸哭泣起来。 这话说的就有技巧了,将白青青和上官若离联系在一起,这是在暗示是上官若离让白青青把她容貌毁了的。 毕竟白青青刚来京城,一直专心治病救人攒医德值,没有得罪人的机会。 白青青挑眉,她说麻烦怎么找上自己了呢,原来根儿在宣王这里呢。 东溟子煜冷哼:“你这样的想给本王陪葬,还不配!” 上官若离挽住东溟子煜的胳膊,得瑟的一笑,道:“听见了吗?还不磕头滚蛋,孙阁老就是这么教导你礼数的吗?” 孙月娥一口老血哽在喉咙里,她按着胸口强忍着,才不让自己喷出一口老血,咬着银牙,盈盈下拜:“臣女告退!” 上官若离下巴微微仰起,冷声道:“退下吧!下次想诬陷人,要先研究一下律法,别这般丢人现眼!” 孙月娥咬牙道:“臣女谨记王妃娘娘教诲!臣女会去刑部击鼓鸣冤,相信朝廷会给臣女一个公道!” 吆呵,这是扛上了啊?上官若离笑道:“去吧,去吧。” 说不定还能在那里见到你祖父和你爹爹呢。 孙月娥见她笑的渗人,神色一惊,扶着丫鬟的手匆匆而去。 东溟子煜对莫问道:“既然她不想让自己的脸好,就别让她好了!” 莫问恭敬道:“是!” 问王丰道:“那个什么卫生巾是何人?” 王丰道:“应该是刑部的一个小喽啰,属下也没见过此人。” 莫问道:“看他那嚣张的样子,可不像一个小喽啰。” 第625章 请柔贵妃为他们做主 上官若离道:“他叫卫生巾,曾和白青岩一起在京兆尹做捕头,也曾落井下石踩过白青岩。” 王丰道:“属下立刻去调查此人!” 上官若离道:“去吧,让白青岩给白青青一家找几个靠得住的下人,最好有几个有身手的。” 皇上的圣旨已经下来,白青青和白子墨认祖归宗后,会搬到定国公府去,或者搬到定国公府给他们安排宅子,他们需要自己的下人。 当然,也可以从宣王府拨给他们几个下人,但那毕竟是宣王府的下人,总归不如自己的人用着顺心。 白青岩给找的人,白家也放心,上官若离也放心。 王丰很感谢王妃想的周到,恭敬抱拳道:“是!” 白青青叹息一声,道:“是我太弱了,给你们添麻烦了。” 上官若离哥儿俩好的捶了白青青的肩膀一下,“少在这儿多愁善感的,你也看出来了,那孙月娥是冲着我和王爷来的,而那卫生巾,还得好好查查,来者肯定也不善。说起来,你还是受我们连累了。” 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是高高在上的王爷和王妃,那些有心人无法接近和陷害他们,只能从他们身边的人入手,而初来乍到的白青青显然是个软柿子。 白青青无所谓的耸耸肩,“没事儿,既然来京城,我就准备好迎接这些勾心斗角,这不过是个饭前小菜而已。” “想开就好!”上官若离胳膊自然的搭在她的肩上,“走吧,我去上官府参加小包子的洗三,顺便送你去医馆。” 宣王府给她带来的好处远远大于麻烦,毕竟想孙月娥这样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货不多。 白青青坐着宣王府的马车去医馆,那些人想动白青青也得好好想想。 尤其是今天,孙家倒了大霉后,想借白青青来找事儿的人得好好掂量掂量,毕竟谁家没点腌臜事儿。 出了这样的事儿东溟子煜更不放心上官若离独自去上官大将军府了,若是被哪个不长眼的冲撞了去,动了胎气可就不好了。 东溟子煜陪着上官若离坐着自己的大马车,给白青青准备了一辆普通的马车。 马车虽然普通,但在宣王府的马车队伍里,也颇为引人注目,当马车停在回春医馆门前,白青青从车上下来时,都对白青青有了几分敬畏。 当然,实际上是对东溟子煜的敬畏。 孙月娥此时已经到了刑部门口,却被自己的继母狠狠的扇了一个耳光,“贱人!丧门星!” 因为用力过猛,她的面纱被继母的护甲刮下来,露出脸上红红的疹子。 “啊!”孙月娥迅速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脸,觉得在宣王府受尽了屈辱,现在无缘无故的挨了继母一巴掌,就更委屈了,“你这个贱人,你想害死你父亲吗?” 继母指着她的鼻子,咬牙切齿的骂道:“你这个丧门星,不知羞耻的贱货!不让你去招惹宣王府,你还去!现在好了,你祖父和你父亲都被抓到刑部了,孙家要是被抄家灭族,你就高兴了!你这个蠢货……” “什么?!”孙月娥惊得生着红疹的脸都白了,觉得耳朵嗡嗡作响,周围的声音什么都听不见了,一阵天旋地转,然后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刑部尚书此时已经理清了来龙去脉,杖责了魏盛锦的上司,一个小主薄。 即便是白青青是真的给孙月娥下毒,没有出人命,这等不疼不痒的小案子根本就轮不到刑部,有京兆尹呢。 孙月娥找上魏盛锦,魏盛锦不知从哪里来的自信,竟然搞定了上司,从他手里要了人,去宣王府拿人。 这明显就是没事找事,宣王完全可以用这个由头给刑部尚书小鞋穿。 幸好,自己是宣王的人,不然丢了官职、丢了命都是有可能的。 刑部尚书对此事毫不知情,作为刑部的最高长官,并不是事事过问的。 是魏盛锦给了上司好处,就私自调了几个人手去捉拿白青青,小主薄现在想找魏盛锦打回来,可魏盛锦已经得到风声跑了。 很快,大家都知道孙月娥为污蔑宣王妃、见宣王陷害白青青,却把孙阁老和自己的父亲给搭进去了。 宣王也毫不掩饰这件事是自己做的,宣王府的人是拿着宣王的帖子直接将孙阁老父子的罪证送到刑部的。 但证据确凿,谁也不敢说什么。 宣王很少这么明着动手,今天这事也是告诉大家,虽然他看起来没有了实权,但也不是好惹的。 孙月娥没有一会儿就醒了,刚一睁眼,就被继母又扇了一巴掌,“你个蠢货,你说你哪里来的胆子敢招惹宣王?” 孙月娥哭道:“是魏盛锦,他找到我,说他有办法让我嫁给宣王做侧妃。” “魏盛锦是个什么东西?”继母被气的一阵眩晕。 皇上都拿宣王没办法,赐婚了六次,前边五个宣王妃都在新婚之夜死了,只有上官若离活了下来。 若是说宣王命硬克妻,上官若离命更硬旺夫,傻子才信。 魏盛锦只是孙家的远房亲戚,和流氓混混差不多,若不是宫里的柔贵妃,他连个混混都不如。 柔贵妃! 对啊,还有柔贵妃,请柔贵妃为他们做主! 想着就去秦王府,外臣、命妇想入宫得先给内务府递帖子,等宫妃同意,才会安排他们进宫。后宫这么多宫妃,求见的人不少,程序走下来少说也得三四天的功夫。 去求秦王就不同了,秦王作为皇子,可以随时入宫见柔贵妃。 秦王正因为柔贵妃被夺了凤印而懊恼,一听孙家的人求见,就露出不耐烦的神色,“让他们滚!没见本王烦着吗?” 孙阁老和他沾亲带故,这些年互相利用,也算相安无事。 手下道:“王爷,来人是孙阁老的长房长媳,说孙阁老父子被宣王告上了刑部,证据确凿,已经被下狱了!” 秦王一惊,“什么?怎么回事?” 幕僚神色也肃穆起来,道:“王爷,先把人叫进来,问清楚再说,孙阁老替我们做了不少事,若是招出去,对我们极其不利。” 第626章 既然保不住,就杀了吧 秦王感到烦躁也没办法,让人将孙夫人带进来,听到来龙去脉,简直想把魏盛锦和孙月娥碎尸万段。 但他还是即刻进宫找柔贵妃商议,孙阁老是救还是杀。 陈家都在监狱里,现在孙阁老父子也进去了,他的手底下,已经无人可用了! 柔贵妃躺在床上养胎,因为她岁数大了,这胎怀的极为凶险,得加倍小心。 小太监进来禀报:“贵妃娘娘,秦王求见。” “快请进来。”柔贵妃微微一笑,这个儿子虽然心机不够,但很孝顺听话。 秦王走进来,行礼:“儿臣给母妃请安!” 柔贵妃从床上坐起来,虚扶一把,柔声道:“免礼吧,怎么没带我的乖孙来见本宫?” 秦王叹息,“儿臣来的匆忙,没来得及去后院带他。” “可是有事?”柔贵妃有种不好的预感。 “孙阁老父子出事了,是宣王动的手。”秦王将孙月娥惹上宣王的事说了一遍。 柔贵妃咬牙,“魏盛锦!还真是……” 宫里的事魏盛锦不知道,恐怕还以为她凭着揭露厉王的身世有功,还有肚子里的孩子,要成为皇后呢,毕竟凤印先前一直在她手里。 秦王道:“现在魏盛锦已经不知躲到哪里去了,算他聪明。关键是,孙阁老父子要怎么办?儿臣手底下已经没有几个官员效力了,恐怕没有能力保下他们。” 柔贵妃眸中闪过一抹冷光,用无比温柔的语气道:“既然保不住,就杀了吧。” “是!”秦王也正有此意。 柔贵妃眸中寒意更盛,声音却更柔了,“找到魏盛锦,杀了他,他知道的太多了。” 上次见面他就威胁她要当刑部侍郎,她当时就想杀了他,只是当时没带毒药,她一个弱女子又对付不了五大三粗的魏盛锦。 …… 秦王前脚进宫,后脚东溟子煜就知道了。 “王爷,您先喝口茶,末将已经派人去请白青岩了,一会儿就到。”上官宇站在那里,神情也有些严肃。 魏盛锦只是个小喽啰,真搞不懂,他哪里来的胆子敢挑衅宣王府? 东溟子煜拿起茶盏喝了一口,“你坐下说话吧,私下里,不必如此拘束。” “谢王爷!”上官宇坐到下手的椅子上,但只坐了一半。 东溟子煜问道:“上官大将军在南方还好吧?” “家父还好,多谢王爷关心。”上官宇知道他指的是身体,军机要事两边有特殊的联络渠道,定期向他汇报。 东溟子煜点头,“他一时半会儿回不了京城。” 驻守在外的武将家眷都留在京城,皇上也是借此来约束武将,以防他们与邻国勾结,或者拥兵自重。 上官宇点头,表示知晓其中的厉害关系。 二人都不是善谈的人,尤其是东溟子煜,客气这么两句,已经是很难得了,一时气氛凝滞,有些尴尬。 上官宇轻咳一声,没话找话的道:“曲萧寒在南云已经渐渐站住脚,深得南云皇上的宠爱,已经踩下了好几个皇子,怕是早晚要与南云冷月对上。” 东溟子煜点头,表示知晓此事,“南云冷月那边本王与他有约定,但都是在曲萧寒遵守游戏规则的基础上。” 上官宇凝眉,“曲萧寒似乎尝到了权利的甜头,有些收不住手了。” 东溟子煜道:“给上官大将军传信,曲萧寒既然已经站住脚,就把上官家的人手撤回来吧。以后的事,看形势再说。” 曲萧寒和南云冷月对于他来说都是合作伙伴,谈不上跟谁更亲近一些,谁更有用、谁给的利益更多,就跟谁合作。 上官宇恭敬道:“是!”怕继续冷场,又找了个话题,“王爷,以兵养兵的政策在南方边境实施的很好,但还是有一些问题……” 于是,二人讨论起了以兵养兵政策的实施问题,这才没至于大眼瞪小眼儿的冷场。 好在,白青岩很快就到了。 听到是为了魏盛锦的事,白青岩神色也是一凛,“当初魏盛锦与在下同在京兆尹做捕头,他处处想压在下一头。所以在下曾经查过他,他是孙阁老的远房亲戚,是柔贵妃的姨表哥。” 莫问冷哼道:“怪不得这么张狂,原来是攀上了秦王。” 白青岩道:“还不仅如此,他前段时间花了大笔银钱笼络京兆尹的捕快,替他找了一个人,一个女人,姓李,是十几年前反叛的禁卫军副统领的妻子。” 李氏的事与厉王的身世有关,皇上自然是封口了,是以除了那天参加宴会的人,其余的人并不知道。 白青岩继续道:“听同僚说,前几天他喝多了吹牛,说他就要当太上皇了,封他做刑部尚书什么的,情绪非常亢奋,那同僚仔细再问,他就警觉起来,再也不提此事了。” 东溟子煜一听,本来冷肃的神情更加凛然起来。 …… 后院里,欢声笑容。 白青青在回春医馆查完房,跟夏鹤霖请了假,也赶了过来。 上官若离抱着小包子,一股异样的暖流袭上心头,她不知道那就是叫做母爱的东西。 “小包子好软啊!红红的,好嫩的样子。”她笑的眉眼弯弯。 郑舒悦半坐在床上,带着抹额,脸色虽然还有点苍白,但气色尚好,一脸的母爱光辉。 虽然上官宇是庶子,但他也是将军,郑舒悦更是郡主,外祖是世家王家,宫里还有德妃。所以,她的地位与嫡出长媳一般无二。 当然,这个孩子的地位也尊贵了很多。 白青青用手指戳了戳小包子的小脸蛋儿,问道:“郡主,取名字了吗?” 虽然圣旨已经下来,但认祖归宗的仪式还没举行,她没有叫锦阳郡主姐姐。 锦阳郡主笑道:“名字要祖父起,上官大将军在边关,已经传信过去了,名字取好传回来要到满月了,德妃赐了个小名,叫安宁,取平安康宁之意。” 其实,这里的孩子为了好养活,都是过了满月才有正式的名字。 “哇!呜!”小安宁许是满意自己的名字,喊了两声,小嘴儿张开,寻找自己的粮袋子。 第627章 你这样对王丰不公平 上官若离觉得本能找食物的小家伙好可爱,笑道:“快,饿了!这还是个小吃货!” 将孩子给奶娘去喂奶,这个时代富贵人家都有奶娘,几乎是约定俗成的,只有贫苦小户人家才自己奶孩子。 上官若离决定自己的孩子一定要自己哺乳,除非自己的奶水不够,或者不在家时,可以让奶娘补个漏儿。 郑舒悦清了清嗓子,对白青青道:“皇上的旨意我也知道了,你和子墨认祖归宗的正式仪式恐怕得等到我出了月子了,毕竟嫡系血脉只有我一人了,我若是不参加,总是显得不够正式。” 白青青微微一笑,大方的道:“不急,我们进京是为了将定国公的东西送回来,认祖归宗纯粹是意外之喜。” “切!虚伪!”一声刻薄的声音从人群里传出来。 大家循声望去,正是郑舒悦的庶出弟媳刘氏,白子墨认祖归宗,直接关系到她的利益。 郑舒悦一个冷眼看过去,“不会说话就闭嘴!” 刘氏却是不屑的冷哼了一声,“定国公的小姐和边关的草民村姑,有脑子的人都知道怎么选择,何必惺惺作态!” “你!”白青青想出过去理论,被上官若离拉住,示意她不必跟这蠢妇一般见识。 今天是小安宁的洗三礼,郑舒悦还在月子里,白青青也不想在这个时候惹事,只好闭嘴不言。 郑舒悦冷睨了刘氏一眼,“你一个庶出的媳妇子来这里没把你赶出去,已经是看在小安宁的面子上,若是再胡说八道,直接打出去!” 这个时代,庶出子女比奴才的地位好一点儿,没有请帖是没有资格出现在重要社交场合的。 也就是定国公家嫡出一脉没有男丁了,庶子才显得比旁人家的庶子重要一些。 郑舒悦也是上过战场的,婚前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混不吝的主儿,此时煞气一出,也很吓人的。 刘氏吓得哆嗦了一下,乖乖闭上了嘴,但还是愤恨而鄙夷的看了白青青一眼。 白青青无所谓的笑笑,视而不见。 郑舒悦道:“你回去给他们带个话,把棋盘街的那个院子空出来,另外一些产业要匀出来给子墨,也要给青青一份嫁妆。” 说完,示意身边的婢女将一份单子递到刘氏手里。 刘氏一看,就尖叫起来,“这么多东西?!凭什么?!我们定国公府早就分家了,凭什么把我们的东西要回去?” 郑舒悦冷声道:“你告诉他们,不匀出东西也行,你们都搬出定国公府,将东国公府给子墨!” 父母在不分家,定国公和定国公夫人都去世多年,在庶子们成年后,就将产业分了,但大家为了定国公府这个名声,还是共同住在定国公府内。 虽然同住一个大院,但实际上已经各过各的日子了。 毕竟分了家,定国公府就散了,没有爵位名声,他们就是平民百姓。只要还住在定国公府,就能借上定国公的名声。 刘氏敢怒不敢言,收起了单子,准备回去跟男人们商量后再说,想从他们手里往外抠东西,没那么容易! 这时,婆子进来禀报吉时到了。 大家先用饭,然后开始洗三礼。 上官若离闻到饭菜味儿就一阵恶心,强忍着没让自己干呕。 这里上官若离身份最高,大家等着上官若离起身去饭厅。 上官若离淡淡道:“你们先去吧,我与锦阳郡主还有话说。” 七大姑八大姨的就先出了房间,白青青也没出去,从袖子里掏出一包话梅递给她,“给,纯天然无添加剂的话梅。” 上官若离觉得胃内一阵酸水,“呕!” 跑到屏风后吐了起来,郑舒悦在月子里不能出门,那里备有马桶。 “王妃怎么了?”郑舒悦有些紧张,虽然这里是上官若离的娘家,但上官若离现在是王妃,若是在上官府出了事儿他们也担当不起。 白青青自己吃了一颗话梅,道:“没事儿,她怀孕了,快两个月了。” 郑舒悦一喜,“真的?太好了!” 她虽然没说,其实心里是替上官若离着急的。她只比上官若离早成婚一个月,孩子都生了,上官若离却一直没有动静。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生了孩子,地位才能稳固。 即便是以后有人逼宣王纳妾,也不能拿无后这条硬伤来说事儿。 白青青笑容微敛,道:“郡主,谢谢你!不行,我们不要财产了,你不用为难。” 郑舒悦冷冷一笑道:“这些人就是人心不足,若是有嫡子,他们只能得到糊口的产业,现在定国公府的产业让他们几个平分了,吐出一些就像割肉似的!你不用管,既然是定国公府的骨肉,至少得有你们的一份,不然你们让人看轻了不说,也让人笑话我定国公府。” 白青青一想,也是这么个道理,挠了挠头,“那多谢郡主了。” 上官若离吐完,扶着飘柔的手出来,道:“要不你和王丰先订婚,有宣王府在后面给你撑着,他们为了攀附宣王府也得收敛些。等你认祖归宗了,有了身份,再出嫁也体面些。” “订婚?我……我还没考虑好。”白青青眼神有些闪烁,手紧紧的揪住衣襟。 郑舒悦看上官若离脸色不好,问道:“王妃感觉如何?怎么孕吐这么厉害?” 上官若离坐到椅子上,抚着小腹,无奈苦笑道:“这个小东西是个不省心的。” 郑舒悦道:“把饭菜叫到外间,你们在外间吃吧,你这还没过三个月,不宜让外人知晓。” 若是传出宣王妃有孕,那些忌惮宣王的人恐怕要坐不住了,尤其是皇上。 上官若离点头,“也好。” 郑舒悦吩咐下面的人去端饭菜,要适合孕妇吃的。 底下的人都是贴身伺候她的,自然知道孕妇的忌讳。 然后,郑舒悦才看向白青青,问道:“听说你们都睡在一起了,怎么还要考虑?” “我……我就是不想成婚,就这样过,其实挺好的。”白青青脸色微白。 郑舒悦淡淡道:“王丰对此事怎么看?你这样对王丰不公平。” 第628章 想要纳妾可以,但要先合离 白青青脖子一梗,道:“我们各取所需,他有什么委屈的?若是他想成婚,或者腻歪我了,我立刻让位换人。” “这……”郑舒悦毕竟是土生土长的古人,虽然不屑于守女子的规矩,但对这样的事还不能理解。 上官若离知道白青青这是恐婚,其中缘由她清楚,但不便说什么,让白青青知道他们背后查她就不太好了。 她知道在这个男尊女卑的时代,白青青又受过伤害,惧怕再婚她理解,但不鼓励因噎废食。 于是,道:“各自把条件摆一摆,同意就结婚,不同意也别耽误彼此,浪费时间,毕竟你们年龄都不小了。我当初,就是与东溟子煜说好了,他此生只有我一个女人,他答应了,我才与他圆房的。” 白青青咬了一下嘴唇,道:“东溟子煜是个好的,你也能够抓住他的心。只是,男人骨子里便是带着花心的劣根性的,心中有妻子不假,但若是有个容貌不错的女子投怀送抱的时候,极少有人会选择推开,因为他们总是觉得,三妻四妾实属正常。偏偏女子还不能反对,不然就是不贤惠善妒……” 白青青说着,面色便黯淡了下来。 她也曾花前月下、山盟海誓过,也曾有一段甜蜜的婚姻,可是…… 郑舒悦看她这神情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白青青二十二了,正常的女子孩子都启蒙上学堂了,她定是经历了一些事情,对成婚有些抵触了吧。 这么想着,就道:“婚姻大事虽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我一直觉得要两厢情愿,你自己衡量。毕竟,女子总归是要嫁人,生个孩子,下半生也有个依靠。” 白青青知道郑舒悦是为了她好,便拉着她的手道,“郡主,感情的事情,我素来是不愿意强求的,我对王丰,并非大家想象中那般情深。我不愿为情所困,若是王丰令我失望,我便自己一个人逍遥去了。我对感情没有执念,若是我的,我会珍惜,若不是我的,我也不会强求。况且,我有本事养活自己,一个人,我也可以过得很好。” 郑舒悦闻言,沉默了下来,半晌才道,“我在有些事情上,倒是不如你通透,只是,你想过没有,男人也是需要安全感的。王丰年龄也不小了,不会无止境的等你下去。你这样,会白白的错过一个真心对自己的好男人。” 爱是相互的,光一个人付出,早晚会累的,毕竟白青青也不是什么天仙一样的人物。 上官若离一拍胸脯道:“你不就是怕王丰以后三妻四妾吗?我让王爷命令他只能有你一人,想要纳妾可以,但要先跟你合离!” 在现代都挡不住出轨找小三,何况是在这古代,遇上动心的人就爱一场,说不定就撞上大运,碰上个真心实意的人呢。 白青青抿了抿唇,“我再考虑考虑。” 感情问题上官若离也没经验,也没有发言权,更不敢给乱出主意。 郑舒悦自己也是这情况,随即转移话题道:“子墨天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是做什么呢?来到京城,应该出来走走,结交些朋友。他不出门,反倒是你出来赚钱养家,这是不是反了?” 白青青忙替自己的弟弟解释道:“他十二岁就是秀才了,要参加今年的秋闱,立志要考个功名,不让族人轻视了去。说起来,若不是这些年居无定所、隐姓埋名的,不能参加科考,他早就成了状元,当了大官了。” 上官若离也道:“白子墨确实是一身书生儒雅之气。” 郑舒悦想了一下道:“参加科考靠自己苦读可不行,必须找个名师指导一下,有时名师一句点拨的话,就胜读十年书。” 果然是亲姐弟,上官若离就没想到这点,甚至都没怎么注意过白子墨。 白青青眼睛一亮,财产她不在意,但关于弟弟的前程她必须重视,“那郡主可知这京城哪个名师可能收子墨为门生?” 毕竟白子墨二十二岁了,还只是个秀才,而且在京城名不见经传。 那些名师要么收名门子弟,要么收有名的才子。 郑舒悦想了一下道:“学问最好的自然是季帝师,不过他曾经是帝师,心高气傲的很。” 上官若离道:“那让王丰拿着宣王的帖子送白子墨去拜师,不怕他不收。” 郑舒悦摇头,“季帝师性子倔强的很,若是看不上,是不会收为门人的,即便是依靠权势硬塞进去,他也不会教授学问,倒是耽误了子墨,学不到东西,反而惹来烦恼。” 白青青摸着下巴思索着,一副要算计人的小狐狸样子。 上官若离看她这样子,像是有了主意,问道:“你有办法了?” 白青青点头,“试试吧,我听说季帝师的曾孙是个六指,曾请夏御医去看过。等我给那兔唇患儿做完第三期修复手术,就放话出去,六指手术我也能做。” “这样也好,”郑舒悦还是不放心的道:“但是,你说话得主意分寸,挟恩图报也是不好的。” 白青青道:“放心吧,我知道。” 上官若离道:“蛊虫的事你可别忘了,得抓紧先把引出蛊虫的方法研究出来,黑袍老祖可不止京城有门人,皇上也在派人四处寻找黑袍老祖和他的门人,若是不彻底铲除,以后还会有孕妇遭殃。” 白青青拍了她的肩膀一下,道:“放心,我一直做着实验呢。” 这时候丫鬟进来禀报饭菜好了,上官若离就和白青青去外间吃饭。 吃完了午饭,到了吉时,就开始洗三礼。 别看是洗三,那程序也是繁琐的很。 上官若离还以为搞个金盆子之类的,意思意思洗洗,说说吉利话就行了呢。 谁知,又是摆香案,又是摆供果,又是上香,又是拜…… 反正,折腾了一个多时辰才算收场。 东溟子煜已经派人催了好几次了,礼仪结束后,上官若离也没多待,就坐着小轿出上官大将军府。 第629章 谁在宣王府门口号哭 东溟子煜早就由上官宇陪着等在二门处了,见到轿子旁的飘柔和沙宣就知道上官若离出来了,露出一个旁人不宜察觉的笑容。 飘柔隔着轿帘对上官若离道:“王妃,王爷在二门上等着呢。” 上官若离掀开轿帘,给了东溟子煜一个大大的笑容,“等急了吧?” 东溟子煜淡淡道:“嗯。” 他担心,担心她吐,担心她吃不好,担心她累到。 上官宇看东溟子煜的神情,露出一个笑容,宣王很宠爱宣王妃,是发自内心的宠爱。 轿子行到东溟子煜身边,抬轿子的婆子想落轿。 东溟子煜抬手阻止道:“不用停轿,直接出府。” 二门到大门还好长一段路呢,他可不想让上官若离走过去。 上官若离笑道:“你就不让我与大哥说两句话?” 上官宇笑道:“王妃定是累了,先回府吧,不然王爷要怪末将了。” 他感觉东溟子煜心情不错,难得有胆子开了个玩笑。 上官若离跟这个哥哥其实也没什么话可说的,当下顺水推舟,直接命轿子出府。 上了马车,车门一关,东溟子煜握住上官若离的手,先是一通打量,见她气色还好,然后问道:“可累了?又吐了没?吃饭了吗?吃的什么?” 上官若离失笑,道:“吃了不少东西呢,可能是出来走走,分了心神的缘故,就是饭前吐了一次。” “那过几日,咱们去郊外的庄子上住些日子,正好天气也暖了,正是春暖花开的日子。”东溟子煜将她抱起来,让她坐在他腿上,“别颠到了。” 上官若离:“……” 她承认,虽然很无语,但很享受他这种无微不至的关爱,心里吃了蜜一样的甜。 到了宣王府门口,马车还没停稳,就听到一阵哭号求饶声。 谁在宣王府门口号哭? 上官若离掀开车帘,就见孙月娥被捆着跪在门口,脸被打成了猪头,眼泪哗哗的流。 一个妇人跪在她身边,朝着马车一个劲儿的磕头,“宣王殿下饶命啊,宣王殿下恕罪啊!” 头磕在地上“砰砰”有声,额头上血肉模糊,青石地板上也沾上了血迹。 周围远远的围着一些看热闹的吃瓜群众,不敢靠近,在远处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侍卫们抽出刀剑上前,拦住孙夫人和孙月娥上前。 东溟子煜对此视而不见,先下了马车,然后回头,伸手将上官若离扶下马车。 二人携手往宣王府大门口走去。 “宣王殿下,宣王妃娘娘,饶命啊,孙月娥不知轻重,冒犯了王爷,与孙府无关啊,请放过孙府吧!王爷,饶命啊!” 这意思,是孙月娥得罪了东溟子煜,东溟子煜就灭了孙家全家。 上官若离顿住脚步,问东溟子煜道:“你就不解释解释,这么多人看着呢,会影响你的名声的。” 东溟子煜冷笑:“名声?多少钱一斤,当吃当喝?” 上官若离:“……” 莫问笑道:“王妃放心,此事莫想会处理。” 只见莫想已经拿出一个小册子,展开以后,念道:“乙丑年四月初八,孙林抢了一个良家姑娘为小妾,人家兄弟找上门,孙林命人将其打死,孙阁老为了给孙兴掩盖罪行,灭了人家满门。同年八月二十……” 里面都是孙阁老和他的儿子孙林犯下的累累罪行,时间、地点、苦主、细节,记录的头头是道。 吃瓜群众都有同情弱者的心理,一听这些罪行,刚才对孙家的同情和对宣王府的不满瞬间就没了,只有对孙阁老父子的愤恨。 上官若离在门后听了几句,就被东溟子煜抱着回琴瑟居。 “你有身孕,不要为琐事操心,好好养胎是最紧要的。”东溟子煜现在对上官若离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口里怕化了。 上官若离搂住他的脖子,将头枕在他宽厚的肩膀上,柔声道:“我哪里有那么娇气,无需这般小心。” 东溟子煜当下反对,“不成,要操心也得三个月后胎像稳了再说。” 于是,上官若离被当成玻璃娃娃供了起来,别说练功,就是走路都有人提醒不能走快了。 里里外外的一些事,都不会报到她跟前来,就是怕她劳神。 东溟子煜更是将公务搬到了琴瑟居里来,一边陪着上官若离一边看公文。 转眼十天过去了,已经是阳春三月,冰雪融化、草木发芽,放眼都是深深浅浅的绿,间或还有早春的鲜花点缀其中。 琴瑟居里的迎春花开的热闹,上官若离换了春装,坐在廊前赏春景。 孕吐的厉害,她整个人瘦了一圈儿,下巴显得更尖了。 东溟子煜坐在她的身边,一边看书一边给他剥瓜子仁儿,剥一个就放到她的手心里。 攒的够一大口,她就一股脑都捂进嘴里,一口就把他好一会儿的劳动成果吃了,然后手心朝上,伸到他的跟前。 他抬眼微微一笑,继续剥,将瓜子仁儿放到她的手心里,顺便挠了一下,惹来她咯咯的笑声。 春光明媚、阳光温暖,让两个人都暖洋洋的,空气中都浮动着叫幸福的粉红泡泡。 这一幕,定格了时光,惊艳了岁月。 五皇子站在远处,看的入了神,唇角带着苦涩羡慕的笑容。 “大皇嫂!”十皇子从五皇子身后探出脑袋,稚嫩的童音打破了这温柔幸福的宁静。 上官若离抬头,展颜一笑,“小正太!” 十皇子已经五岁了,几个月没见,个子长高了不少,婴儿肥也小了很多。 十皇子小炮弹一样跑过来,但在上官若离不远处站定,大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她,歪着脑袋观察了一会儿,突然道:“大皇嫂,你变了,变得更美了!” 上官若离探身伸出胳膊,捏了他白白嫩嫩的小脸蛋儿一下,笑道:“这小嘴儿,还真是甜!将来不知用甜言蜜语糊弄多少小姑娘!” 十皇子遭了咸猪手,小脸通红,羞赧的笑道:“人家说的是真的!” 五皇子走过来,拱手行礼,笑道:“弟弟见过大皇兄,大皇嫂!” 第630章 大皇兄,礼数! 东溟子煜淡淡的嗯了一声,将手里的瓜子仁儿喂给上官若离,给了十皇子一个眼刀子,冷冷道:“礼数呢?都吃肚子里去了?” 十皇子神情微变,忙规规矩矩的敛衽行礼:“弟弟见过大皇兄、大皇嫂!” “快免礼吧!”上官若离把手边盛着点心的碟子递给他,“尝尝味道。” 十皇子小心的看了东溟子煜一眼,将盘子接过来抱在怀里,看到盘子里的点心眼睛一亮,“怎么这么多颜色?” 上官若离笑道:“是用蔬菜汁和面做的,你猜猜都是什么蔬菜?” 十皇子咽了一口唾液,就要伸手拿点心。 东溟子煜蹙眉道:“先去净手!” 十皇子忙缩回手,将盘子交给身边的小太监,跟着沙宣一溜烟儿的去洗手。 五皇子笑道:“大皇嫂猜猜,我这次带什么来了?” 上官若离看他一副显摆求表扬的表情,淡淡道:“是玻璃板?” “大皇嫂聪慧!”被上官若离一下子就猜对,五皇子兴致缺缺,拍了拍手,几个侍卫抬着几只大木箱子进来。 看那抬箱子的木棍的弯曲程度,木箱子很沉。 上官若离站起来,想直接越过走廊的栏杆去看,被东溟子煜单臂就搂住腰,“小心!” “……”上官若离囧,想从台阶走,却被东溟子煜抱起来,在栏杆上一个借力,落到院子中间。 五皇子眸光微黯,命人打开箱子,里面是一块块的玻璃板,中间用稻草减震。 透明度虽然比不上现代的玻璃,但也相差无几。 “好,太好了!”上官若离已经幻想自己坐在明亮的玻璃窗子前看书,或者雨天欣赏雨景,雪天欣赏漫天大雪飞舞。 五皇子叹息道:“玻璃的硬度是达到了,但切割不容易了,恐怕得用玄铁匕首才行。” 上官若离一拍脑门儿,倒是忘了这事儿了,道:“你们知道一种金刚石吗?非常坚硬,半透明的。” 五皇子摇头,表示不知。 东溟子煜道:“本王倒是见过,有些赌石的地方有时会切割出白色透明的石头,因为太坚硬,不好加工,往往当成废石扔了。” 上官若离一阵肉痛,纯天然的钻石啊,现代一克就好几万,甚至好几十万。 “金刚石是最坚硬的石头,将金刚石打磨成钻头的样子镶嵌在铁钻上,就制成了玻璃刀,只需用力一划,玻璃就被切割开了。” 五皇子眼睛一亮,“我马上去找!” 莫问忙道:“王爷,小的记得当年在西北的时候,有人送给王爷一批翡翠原石。小的记得有块石头上有白色透明的石头,当时那人说那个不值钱,小的还觉得可惜来着。” 东溟子煜道:“那你带五皇子去库房看看,可还有。” “是!”莫问转身带着五皇子去库房。 “哎!”上官若离叫住他,“给我留一块啊,这东西将来可贵了!” 五皇子挑眉,“为何?” 上官若离眼睛亮晶晶的道:“可以做成钻石啊,切割成很多平面,每个平面都能反射阳光,效果会光彩四射,非常漂亮。还有就是寓意好!” 相信没有女人不喜欢亮闪闪的钻石,这是女人的天性。 但是这里因为加工技术的问题,出不来那个效果,所以大家更喜欢有颜色的玉石、宝石。 东溟子煜见她两眼放光的样子,也很给面子的问道:“怎么个寓意好?” 上官若离道:“因为钻石坚硬,所以它是永恒的代名词,象征爱情坚贞不渝。钻石恒久远,真爱永流传;我心如磐石,专为你恒久……” 上官若离一连说了好几个广告词,看了看自己光秃秃的手指,不由得觉得遗憾。 五皇子眼睛一亮,一拍巴掌道:“我又有了一个赚钱的法子,虽然像火锅一样很快会有效仿者,但第一批银子是我们的!” “先试试也可以!”上官若离拿起树枝,在地上画了钻石的草图,讲解着钻石的样子,和反射光、折射光的原理。 “把钻石镶嵌在戒指上。”然后,画了几个钻戒的草图,“有了那个寓意,男女订婚、结婚,都会交换钻石戒指。” 上官若离指了指自己的无名指,“就戴在这个手指上,因为这根手指的血脉连通心脏,寓意拴住彼此的心。” 五皇子仿佛看到大把大把的银子朝自己飞来,“正好,我做玻璃首饰请了首饰师傅,可以让他们设计一些花样。” 上官若离点头,“可以尽情的发挥相像,给钻石首饰一个美好的有寓意的名字。也可以和其他宝石配合使用。” 五皇子拉着莫问,迫不及待的道:“快走,我们去库房找找,若是没有,得再想办法。” 王丰不知何时来的,定定的看着地上的图,问上官若离道:“王妃,那金刚石真的会这么招女孩子的喜欢?这么有寓意?” 上官若离站起来,笑道:“自然,你拿着一个钻石戒指像白青青求婚,她肯定会答应!这样……” 上官若离朝着东溟子煜单膝跪地,假装举着戒指,“我亲爱的青青,答应嫁给我吧!从此以后,无论是顺境或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我都将毫无保留地爱你,对你忠诚,不离不弃,直到永远!” 东溟子煜微微动容,紧紧的握住她的手,将她拽入自己的怀里,沉声道:“本王也与你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飘柔和沙宣都想象着自己被这样求婚的情景,竟然热泪盈眶,自己的未婚夫君若是说出这等誓言,她们即便是要饭也会跟着他。 “大皇兄,怎可当众这般搂抱大皇嫂?礼数,礼数!”十皇子学着东溟子煜训斥他时的样子,绷着小脸儿。 若是忽视他抱着的点心盘子,和唇角上的点心渣子,还真像那么回事。 东溟子煜若无其事的放开上官若离,轻咳一声,一本正经的道:“你大皇嫂差点摔到,本王是在扶她!” 十皇子小脸纠结成一团,显然半信半疑。 东溟子煜在小包子跟前失了礼数,耳根子有些发红,问王丰道:“可是有事禀报?” 第631章 小老虎也是虎 王丰这才想起自己有事禀报,忙道:“王爷,收到消息,东南沿海海盗猖獗,频频登陆烧杀抢掠,有的还叽里咕噜的说着我们听不懂的话。” 上官若离心里咯噔一声,“不会是倭寇吧?” 王丰茫然道:“倭寇?是什么?” 上官若离解释道:“是大海中间一个岛屿小国,他们岛上经常发生地震、海啸,资源贫乏,所以想着侵略大片资源丰富的陆地。” 王丰道:“海盗的身份还不知道,他们蛰伏在离陆地不远的一个荒岛上,已经给当地渔民和百姓造成巨大的损失,当地官员已经联名上折子请皇上出兵剿匪,相信不出十天,折子就送到御前了。” 东溟子煜听上官若离说过,大海的中央,和大海的另一端都有国家,对此并不感到稀奇。 淡淡道:“召集幕僚和将士去前书房议事。” 转头对上官若离柔声道:“你好好养着。” 又不放心的瞪了一眼十皇子,威胁道:“乖乖的!” “嗯嗯!”十皇子点头如捣蒜,晶亮的眸子里却是雀跃,“大皇兄,您快去忙吧!” 那小模样儿,就差蹦高庆祝他离开了。 东溟子煜冷冷的睨了他一眼,抬步走出琴瑟居。 “哇喔!”东溟子煜刚走出琴瑟居,十皇子就蹦起来,欢喜的拉住上官若离,“大皇嫂,我可想你了,你想我没有?” “咳咳!”飘柔轻咳,学着东溟子煜的样子提示十皇子,“十皇子,您礼数呢?怎么可以拉王妃的手?” 好吧,她是怕上官若离被十皇子给拽倒了。 “大胆!”十皇子的唰的就冷了下来,小脸通红,绷着脸,一脸的肃杀,厉声道:“本皇子是你一个奴婢置喙的吗?” 此时,他一点都不像一个五岁的孩子,是一个生杀予夺的上位者。 许是他在上官若离面前总是露出真性情,让她们都以为他是个小孩子,忽视了他的身份。 飘柔神情一惊,忙惶恐的跪在地上,朝着自己先来了两个耳光,“十皇子恕罪,奴婢无意冒犯,奴婢知罪!” 十皇子倒背起小手,眸中散发出上位者的威压。 还真有点吓人! 小老虎也是虎。 毕竟只要他张张嘴下令,立刻就能要人命的。 上官若离知道十皇子是恼羞成怒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柔声道:“十皇子就饶了她吧,是我御下不严,回头好好罚她!” 十皇子脸色柔和了一些,高高扬起自己的小下巴,少年老成的淡淡道:“念你是初犯,本皇子就饶你这一次,下不为例!” 飘柔战战兢兢的磕头,“奴婢谢十皇子不杀之恩!” “嗯!你退下吧!”十皇子背负双手,面无表情。 上官若离此时也不敢将这个小包子当成一般的小孩子了,这是个会吃人的小虎崽子。 飘柔从地上爬起来,弓着身子退了下去。 沙宣吓到了,根本就不敢上前,以前都是她乱说话的,这次怎么飘柔犯了她该犯的错误。 十皇子也感觉到自己应该在下人门前保持威严,背着手站在那里,抿着唇不说话。 上官若离轻咳一声,道:“厨房做了炸虾球,草莓蛋挞,还有奶酪蛋糕,还有双皮奶,十皇子想不想吃?” 这都是她突然想吃的,也是小孩子们的最爱。 十皇子的大眼睛明显亮了又亮,“咯噔”一下咽了一下口水。 他舔了一下嫣红的嘴唇,故作深沉的点头,道:“好,端到小花厅去吧。” 里面还有他没吃过的,一听名字就好吃。 上官若离失笑,小孩子,终归是小孩子。 番茄酱、草莓、生菜都是自家暖棚里种出来的,新鲜又环保,味道超级棒。 十皇子一吃起来,就忘了刚才的不快了,吃的小脸蛋儿鼓鼓,像一只欢乐的小仓鼠。 五皇子带着一块尖锐的金刚石回来,用尖端在玻璃上一划,玻璃果然出现一条深深的缝隙。 “太好了!金刚石果然可以切割玻璃!” 上官若离听到动静,从花厅走出来,吩咐人去找府里的木匠,她要将书房和卧房里的窗子先换成玻璃的。 五皇子喜滋滋的走过来,道:“大皇嫂,您得多画些钻石首饰的图纸,我给你提成,五成,如何?” 上官若离摆手道:“不用那么多,一成即可,我知道的也不是太多,抛砖引玉而已,还得靠那些首饰师傅设计新花样。” 她也就看过一些钻戒首饰,画图也就是给个草图。 她前世虽然连个男朋友也没有,但和普通的女子一样也喜欢看首饰,那些广告不用说,首饰柜台一般都设在商场的一楼,不想看都不行。 “好!成交!”五皇子也不矫情。 钻石首饰也就是初期是暴利,后期模仿的商家多了,利润和销量都小了。 莫问见正事谈完了,轻咳一声,提醒道:“五皇子,王爷去前书房议事,刚才就让人请您过去呢。” 五皇子眉头不耐烦的微微蹙了一下,对上官若离行礼道:“大皇嫂,我先去前院,等皇弟玩儿够了,让人送过去就是了。” 上官若离摆手,“好,去吧,去吧。” 她还有好多事儿呢,得看现有的窗子怎么改造,才能装上玻璃。若是做新窗子,浪费不说,还得等一段时间。 五皇子看上官若离迫不及待让自己走的样子,眸色微黯,转身间,唇角露出一抹苦笑。 上官若离进了书房,看了看窗子,还好,只要将雕花窗棱拆下去,在窗框周围凿上一圈玻璃槽。然后用钉子将玻璃固定在窗框上,用糯米水和泥封住缝隙就可以了。 卧室里的不需要这么亮堂,窗户窗棱都不用拆,直接开槽在后面钉上玻璃就行了,又亮堂又美观。 只是,这个年代没有螺丝和合页,都是木头做的门轴和门铰,虽然安装不方便,但挺结实耐用的。 上官若离取过纸笔,画了个合页和木螺丝的图纸。 木匠很快就来了,个个儿兴奋无比。府里的银匠和铁匠都因为王妃的重用得了赏银,得了脸面,现在终于轮到他们了。 活计很简单,但玻璃是新奇东西,大家都小心翼翼。 第632章 我不想让你老 宣王府的工匠都是极好的,虽然是改装,也把活儿做的漂漂亮亮。用了一个时辰,书房里的窗子就都换好了。 “哎呀!好亮呀!”十皇子小手摸着玻璃,大眼睛亮晶晶的,都是欣喜和惊奇。 看向上官若离的目光都是崇拜,“你是仙女,我早就知道,你是仙女。” 上官若离笑的眉眼弯弯,捏了他的小脸儿一下,“小嘴儿真是抹了蜜一样的甜。” 谁知,十皇子幽幽的叹息了一声,包子脸上都是不符合年龄的忧愁。 “吆呵!干嘛小老头儿似的,还叹上气了。”上官若离好笑的揉了揉他的包子头。 十皇子苦着脸,白白嫩嫩的小脸蛋儿皱成一团,又叹了一口气,不无惋惜的道:“可惜你成了我的大皇嫂,我再也不能娶你了。” 上官若离笑道:“谢谢十皇子的青睐了,你将来会遇到比我更好看的小妹妹的,到时候啊,我就成了老太婆了!” 说着做出弯腰驼背,老太婆的样子。 十皇子却冷起脸,急吼吼的道:“胡说!你不会老!你会永远年轻美丽!我不想让你老!” 上官若离一看他眼珠子都红了,一副要急眼的样子,忙哄道:“好了,好了,逗你的,我老的没有那么快啦,你长大的时候,我应该还是一个大美人,比现在还美!” 他十五岁的时候,她才二十七,可不还是大美女吗?而且是女人最有魅力的年龄段儿。 十皇子的神情这才缓和了很多,吸了吸鼻子,看样子刚才差点没哭出来。 上官若离心中一阵温暖,这个小正太,对自己是真的好。 “但是……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没有人可以不老,更没有人可以长生。若是违反了这个规律,那就是逆天而行,肯定会付出代价的。”上官若离说的语重心长,而且神色非常郑重。 她是想让小包子知道长生不老不可能,至少现在不可能,别信这些,将来受了旁人的蛊惑和欺骗。 十皇子皱起小眉头,认真的想了一会儿,道:“父皇也不能长生不老吗?不是万岁吗?” “万岁、万万岁也是有期限的,所有的生命都会有尽头的时候,不过是有长有短罢了。”上官若离可不敢说你父皇也不过是一般人罢了,寿命不过百年而已。 若是被小包子童言无忌说出去,那可就不妙了。 小包子又认真的想了想,伤春悲秋的道:“那我宁愿像普通人一样,一个人活那么长,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死去,真的很难受。” 上官若离宠溺的揉了揉他的头,“没想到你这么通透,比那活了几十年的人都强。” 十皇子躲开她的魔爪,用胖乎乎的小爪子理了理后脑的头发,一本正经的道:“注意仪容,不要弄乱了本皇子的头发。” 上官若离:“……” 她好像又回到了当初在皇宫里刚见到他时的样子,就是这么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 “小的见过王妃!”一个小太监特有的声音响起。 上官若离一看是五皇子身边的四喜,笑道:“免礼吧。” 四喜起身,恭敬的道:“王妃,我家殿下让小的来请十皇子,我们该回宫去了。” 十皇子虽然不情愿,但还是规规矩矩的给上官若离行礼,“弟弟告辞!” 上官若离亲自将他送到琴瑟居门口,才回来。 飘柔这才走出来,跪在上官若离跟前,道:“请王妃责罚,奴婢今日差点惹下大祸。” 她是个聪明的,自己主动出来请罪。 上官若离看着她脸上的红印子,无奈道:“你也自己打了自己了,我也不多说了,以后注意就是了。” 她自己也要注意,不能把十皇子当普通的小孩子看待。 皇家的孩子,即便是年龄小,也没有简单的。 “是!奴婢记住了。”飘柔磕头。 上官若离摆摆手,“行了,木匠去卧室装玻璃了,你带着人看着点儿。” 毕竟是王妃的卧室,一些私密的东西,手帕、荷包、小衣什么的,都要收起来。 “是!”飘柔福了福身子,跑着去了卧室。 上官若离叫来一个二等丫鬟,让她去请绣娘过来,给新装的玻璃窗子做窗帘。 她坐在书桌前,开始提笔画窗帘的样子。 窗帘要有两层,里层用轻薄透明的绡纱,外面用挑花遮光的绒布。至于底下的穗子,直接用打络子的丝线就行了。 不一会儿,府里掌管绣房的绣娘就过来了。 上官若离对着草图,将制作窗帘的关键和注意事项跟她们说了。 这对于她们来说是简单的活计,记住了要点,就去量窗户的尺寸,将书房和卧室的都一并量了。 然后,上官若离带着绣娘亲自去库房挑窗帘的料子,自己的居住环境,色系还是自己做主的好。 等从库房回来,卧室的窗子也换的差不多了。 上官若离将窗户合页和木螺丝的图纸给木匠的管事,“你看这东西,可以代替门铰和门轴……” 大略的将原理说了一遍,木匠都是内行,结合着图纸,一听就明白了其中的原理,当下又惊喜又崇拜。 有了这个东西,门窗、橱柜、衣柜等都好安装多了! 上官若离又把木螺丝的图纸给他们,“这种螺纹类似行军水壶上的螺纹,铁匠知道其中的原理,肯定会做了,将螺丝转着钻入木头里,不容易脱出来。这样,合页会很牢固,不会因为门窗的开合而轻易脱落。” “太精妙了!王妃聪慧啊!”木匠管事毫不吝啬的拍马屁。 上官若离淡然笑道:“我也是在一本民间野史、游记之类的书上看到的,仅供你们借鉴。” 木匠管事恭敬道:“王妃谦虚了!” 上官若离道:“这个只能以后用了,现在你们是要将前书房的门窗换成玻璃的,然后,将后面的暖棚想办法换成这玻璃顶棚。” 说着给了飘柔一个眼神,飘柔掏出一个荷包给管事,“这是王妃赏给你们买酒的,暖棚的玻璃顶棚要是做的好,还有重赏。” “谢王妃赏赐!”管事带着木匠们给上官若离磕头谢赏。 确实,暖棚换成玻璃顶棚才是复杂的活儿,既要牢固,还要便于采光,还得能承重。 第633章 离儿真是个宝藏 东溟子煜回来的时候,书房和卧室已经都换好了明亮的玻璃窗子。 落日的余晖透过明亮的玻璃照进室内,照在屋内如同梦境。 “真亮,就像没有东西一样,若是平时,现在该掌灯了!”东溟子煜拥住上官若离亲了又亲,“离儿真是个宝藏。” 平时窗子上有繁复的窗棱,上面又粘着窗纸,太阳一西斜,屋内就黑了。 上官若离靠在他怀里轻笑,“我不过是沾了穿越的光,提前学习了几千年的文明而已。” 东溟子煜吻着她的耳垂儿,“为夫是捡到宝了。” “别闹,”上官若离推开他,看了外面一眼,“现在透明度太好,外面可看的清清楚楚。” “就不!我们是夫妻,亲热亲热怎么了?”东溟子煜大宠物上身,将上官若离按到软塌上,“为夫都饿了好些天了,今晚让为夫解解馋。” 上官若离看看窗外走来走去的下人,忙道:“好好,你现在得放开!晚上,我都听你的!” 东溟子煜达到目的,这才放开上官若离,漫不经心的替她整理着歪了的发髻,“卧房的雕花窗棱怎么没去掉?” 上官若离道:“我觉得卧房应该有点私密感,不想搞的那么直观。再说,那些雕花很漂亮,很有品味,也挡不了多少光。” 东溟子煜点头,道:“将来有机会咱们去南方海边,建一所琉璃房子,可以看大海、观日出……” 上官若离意外的看着他,没想到他这么清冷的性子,还有这么一颗浪漫的心。 于是,轻咳一声,用诗朗诵的音调,道:“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喂马,劈柴,周游世界。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东溟子煜眯着眼睛听着,深邃的眸子里流动着迷人的光彩,流露出向往的神情。 等她朗诵完,笑吟吟的道:“真好,就像唱歌一样。我们将来就过这样的生活,好么?” 上官若离点点头,“不管过什么样的生活,只要我们相亲相爱在一起,我都愿意。” 东溟子煜伸出长臂将她揽在怀里,手附在她的小腹上,申请的亲吻着她的樱唇。 心里欣喜若狂,他的离儿,现在已经完完全全属于他了,果然女人只要有了这个男人的孩子,她的心就完全在男人身上了。 以前上官若离一心想着笑傲江湖,做神仙侠侣。现在,竟然说他在哪儿她就在哪儿。 若是上官若离知道他心中所想,肯定会喷他一口盐汽水,她只是觉得感情到这儿了,跟孩子没有多大关系的好吧? 若是将来感情破裂,她也会依然离婚的。 “碰!”的一声巨响,将拥吻在一起的二人惊回神。 原来,窗子太亮,将外面的景物反射在玻璃上,飞鸟一时不习惯,就闷头闷脑的撞在了玻璃上。 幸好,玻璃的硬度够,没有被撞碎,小麻雀儿却撞晕了摔到地上,满眼的蚊香圈儿。 “噗!”上官若离出来,看麻雀这蒙圈儿的样子,坏心眼儿的笑出来,“看样子,小鸟儿也得适应新事物啊。” 东溟子煜也跟着失笑,“你呀,人家都可怜成这个样子了,还取笑人家,做鸟也不容易啊。” 难得东溟子煜也会说冷笑话,上官若离倒是觉得新鲜。 飘柔走过来,疑惑的看了看地上发晕的麻雀儿,行礼道:“王爷、王妃,该用晚饭了。” “好!”上官若离应了一声,拉着东溟子煜的手去饭厅吃饭。 飘柔又看了看麻雀,以为它死了,就想把它提起来喂银雪去。 谁知,弯下腰,手还没碰到麻雀,它就“扑棱”一下飞走了。 “咦?这是晕了啊!”飘柔被吓了一跳,摇摇头,去洗手,然后去伺候主子用饭。 王丰过来请示,白青青想用个道士做实验,僵尸蛊有了进展。另外想弄死个道士,弄个忠心蛊研究研究。 上官若离来了兴致,想吃了饭去看看,东溟子煜自然陪同,就当饭后散步了。 许是今天装了玻璃窗子,心情好,上官若离晚饭时不但没吐,还吃了不少。 二人缓缓走在抄手回廊上,闻着空气中春天的气息,乍暖还寒的春风轻轻吹起二人的衣角,难舍难分的痴缠在一起。 “今天晚上宫里许是要发生大事。”东溟子煜大手放在上官若离的腰上,微微用力,就怕她走路太累。 上官若离的手也搭在他的腰上,漫不经心的问道:“什么大事?” 还能有什么大事? 应该不是皇上要玩儿完,毕竟是东溟子煜的亲爹,若是皇上出事,他不会这么淡定。 东溟子煜淡淡的道:“柔贵妃。” 上官若离这些日子被保护的太严密,一些事都报不到她跟前来,“柔贵妃还没被皇上弄死?孙阁老父子没把她和秦王供出来?” “孙阁老父子,被灭口了。”东溟子煜像是说今天天气不错似的,陈述了两条人命消失的事实。 上官若离微微叹息,“这个社会,这是视人命如草芥。” 东溟子煜悠悠的道:“本王也很向往你的那个法制平等的社会,可人的观念不是一下子就能改变的。” 上官若离点头,“社会的进步,是生产力进步的结果,我们个人的力量太小,不能左右历史的车轮。” 东溟子煜轻笑,低头亲了她的额头一下。 “你笑什么?”上官若离不解在讨论这么沉重问题的时候,他竟然会发笑。 东溟子煜微笑道:“你这样子,倒像是个先知一般高深莫测,又无能为力。” 上官若离也笑了出来,“是啊,我们不是救世主,管不了那么多,过好自己的小日子,保护好自己在乎的人就好了。” “嗯。”东溟子煜表示同意。 二人一路无言,但气氛并不尴尬,反而有一种此处无声胜有声的默契感觉。 到了暗牢,白青青已经开始了。 一间收拾的干干净净的牢房里,放着一床、一桌、几把凳子。 窄床上铺着白床单,上面躺着一个浑身是血的道士。 第634章 你这妖女,这是什么 道士身上布满新旧伤痕,显然经常受刑。 现在已经被白青青给弄晕了,像具死尸一样躺在那里,只有胸前微微的一起一伏,说明他还活着。 除了这个道士,牢房里只有白青青和王丰二人。 见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进来,白青青对着上官若离解释道:“我已经给他注射了排斥僵尸蛊的药物,现在应该快发作了。” “注射?是怎么回事?”王丰刚才去桌上端蜡烛,见白青青从道士的脖子上拔出一个东西,他没看清楚是什么东西。 白青青解释道:“刚才我用空心银针给他的血管里注射进了药物,这样比服用药丸见效要快。” 她说谎面不改色,显然类似的情况已经被询问过很多次了。 “原来如此。”王丰刚才见她动作那么迅速,本来怀疑她有事瞒着自己,现在一听解释,心里的怀疑被打消。 那道士突然闷哼了一声,即便是昏迷着,也被痛的浑身抽搐。 “是不是僵尸蛊发作了?”上官若离赶紧岔开这个话题。 白青青点头,“是蛊虫被药物驱赶的到处钻呢。” 她戴着一次性的手套,用手术刀在道士的手腕上切开一个口子,淡淡的道:“端盆子过来。” 王丰自动成为助手,端着一个盛着多半盆水的盆子过来。 白青青将一个凳子放到床边,示意王丰将盆子放到凳子上,然后,将道士的手放进了水盆内。 上官若离猜测道:“水里有僵尸蛊喜欢的东西吧?” “聪明!”白青青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 “当然!”上官若离毫不客气的收下夸奖,“我觉得,你程序错了,应该先割开手腕,放到引蛊虫的药物里,再给他注射排斥药物,这样病人会少受罪。” 白青青道:“我也想过这个问题,但那样会失血过多。这道士本就因为受刑失血,那样会有危险。” 上官若离不赞同道:“可他的身体很虚弱,能不能经受住僵尸蛊发作带来的疼痛很难说。即便是身体强壮,万一僵尸蛊在排斥药物的作用下在身体里四处逃窜,伤了心脏、神经或者脑子、眼睛……” 上官若离和白青青在等待的过程中,进行着讨论。 二人都神色冷静自信,语气机械淡定,没有一丝感情,就像在开术前会议,讨论病人的病情。 这两人的气质太像了! 只是白青青没有上官若离身上那种气势和威压,她更像一个大夫。 王丰诧异的看向东溟子煜,希望从他的神色里找到与自己相同的疑惑。 可是,他在东溟子煜的脸上看不到任何神色的变化。 王丰隐约觉得,白青青这个女人似乎也是个迷,她的医术和王妃的手法相同,她嘴里时不时冒出他们不懂的话,但王妃能听得懂。 可是,这个女人,睡了他,却不想嫁给他! 咳咳,虽然第一次是她主动,以后他主动的时候多一些,但还是觉得憋屈! 这个女人,不容易征服。 “快看!出来了!”白青青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水盆。 上官若离也看过去,只见一个蟑螂一般的红色虫子从道士割开的手腕里钻了出来。 红色虫子在水盆里游动了一圈儿,身上的血被洗掉,就变成了黑色。 白青青拿出一个小瓶儿,用镊子将僵尸蛊捏起来放进瓶子里,收进了袖子。 上官若离知道,其实,她是收进了空间。 白青青拿出一颗药丸,递给王丰,“给他喂下。” 王丰听话的接过药丸,给道士喂下。 不一会儿,道士就醒了,气息恹恹。 上官若离松了一口气,露出一个微笑,道:“还活着,成功了!” 白青青也露出一个微笑,取出银针,扎在道士的穴位上,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道士冷睨了她一眼,冷哼一声,别过脸去。 白青青不但不生气,反倒笑道:“吆呵,脾气还挺大,看样子神志还算清醒。” 人活着,没傻,实验还算成功。 王丰道:“这是个硬骨头,受了这么多刑,你的药片也用了,一句有用的也不说。” 别的道士,在保住命的情况下,都好歹说些不要命的消息,偏偏这个道士嘴严的怎么也撬不开。 白青青点头,“我有办法,但你们都背过身去,这是师傅的秘术,不能让旁人知晓。” 上官若离看她煞有介事的样子,差点喷笑出来。 还真能装,不就是想给注射精神类的药物吗?还秘术,搞的像神棍似的。 心里腹诽,不过还是率先转过头去。 东溟子煜知道其中缘由,也配合的背过身去。 合着就是防着王丰呢? 幸好王丰不知情,他虽然不情愿,但还是转过身去。 白青青从袖子里拿出一个注射器,从一个小瓶内抽取了一些液体,注射到道士的体内。 道士瞪大眼睛,“你这妖女,这是什么?” 白青青微微一笑:“能让你说实话的毒针,这都不认识?” 说话间,液体已经推入道士的体内,将针筒收入袖子里,才道:“可以了。” 背过身去的几人闻言转过身来,只见道士的目光已经迷离了。 上官若离暗道:这药,很猛。 白青青又问了道士几个问题,确定药效发作,对王丰道:“问吧。” 王丰将白青青拉到自己身后,道:“你躲开一些,忠心蛊会坡体而出,非常凶悍,小心伤到你。” 白青青拿出一个拳头大的瓷瓶子,将瓶塞拔开,递给王丰,“将忠心蛊装到这个瓶子里。” 王丰接过瓶子,目光从她宽大的袖子上掠过。 他们是一起来的,路上拉拉扯扯、抱抱亲亲的,他可没感觉到她的袖子里装了这么重的东西。 莫不是自己忽视了什么? 王丰决心以后得注意一点儿,事情怎么想怎么有点不对劲儿。 问了许多问题,道士都乖乖说了。令人意外的是,这还是个隐藏身份的高品阶门人,知道的比鹤云道长要多的多。 这个道士不能杀,避过了关键问题,另外弄了道士进来,没浪费药品,用了酷刑就妥协了,忠心蛊坡体而出,被捉住给白青青做研究。 第635章 秦王也是你的种 皇宫内,寂静的夜里响起了鸟叫声。 叫声急促而焦急,就像在寻找失散的伴侣。 不一会儿,两个被披风裹的严严实实的人出现在影影绰绰的御花园里。 这二人,正是柔贵妃和她的贴身小太监。 他们顺利的穿过假山,熟门熟路的找到那个山洞,钻了进去。 小太监不敢在外面放风,怕被巡逻的禁卫军或锦衣卫发现。他隐藏在山洞里探头探脑的放风。 突然,眼前黑影一闪。 小太监连哼都没哼一声,就被人扛起来带走了,方向正是皇上的寝宫。 密道里,柔贵妃还不知道自己的贴身太监被人带走,她举着夜明珠,穿过长长的石阶和暗道,来到那个石室门口。 一个酒壶扔过来,砸在柔贵妃门口上,发出“啪”的一声瓷器碎裂的声音。 柔贵妃脸色不变,将披风的兜帽掀开,露出有些苍白憔悴的脸。 魏盛锦坐在桌子边,醉眼迷离的看着柔贵妃,怨怼的道:“你终于肯来了?” 柔贵妃眸中寒光乍现,“不是告诉你最近别来找本宫吗?你怎么天天叫唤?到底为何非要见本宫,本宫在养胎,不能出来走动。” 最近诸事不顺,她很焦躁。 魏盛锦嘲讽笑道:“我这亲爹想孩子了不行吗?我叫你这么多天,你今天才来见我,还真是狠心!” 柔贵妃柔柔一笑:“行,不过现在风声正紧,外面的人正在找你,本宫是怕出纰漏,万事以你的安全为重!” “他娘的!”魏盛锦一拍桌子,“不知怎么回事,通往外面的暗道机关竟然失灵了!” 柔贵妃脸色骤变,“你说什么?你不是不出去,而是出去的路被堵了?!” 她一向沉稳,极少有惊慌的时候。 魏盛锦酒被吓醒了一半,“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有人从中使坏,堵住了出口?” 转念一想,又放松下来,“不会的,若是有人使坏,早就有人抓我了!我在这里待了快十天了,连个鬼影子都没见到!” “蠢货!”柔贵妃厉声喝骂,“那人是在等本宫出现!” 说着,转身就要往外跑。 “诶!”魏盛锦拉住她的袖子一拽,将她拉入怀里,紧紧地抱住,“别走啊,是你太紧张了,事情没有那么严重。” “放开我!”柔贵妃徒劳的挣扎了一下,突然镇定下来,柔柔一笑,整个人靠在魏盛锦的怀里,娇柔的道:“你说的对,是我太紧张了。” “哈哈!是吧?来,让老子尝尝做太上皇的感觉。”魏盛锦说着,就扯开她的衣襟。 柔贵妃忙拽住他的手,眸中杀意一现,娇声道:“不急,本宫带了酒菜,我们喝点酒助兴!” 说着,一步步的走到桌前,披风一动,将手里的一个食盒放到桌子上,“你且安心在这里待着,本宫会想办法把你送出去的,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说着,将食盒里的菜端出来,摆放到桌子上。 谁知魏盛锦却从身后抱住了她,撩起了她的裙子,“老子只想吃你!” 柔贵妃挣扎着厉声道:“休要胡闹,本宫肚子里怀的可是你的孩子,你现在胡闹,若是落胎了,你太上皇的梦可就碎了。” 魏盛锦发出一阵邪恶的奸笑,“你在宫里学了那么多伺候人的手段,肯定也有孕期伺候男人的吧?来吧,让老子再过一把当皇上的瘾。爱妃!来伺候伺候朕!哈哈哈……” 说着,扯开了柔贵妃的衣襟。 “你们这对狗男女!”一声厉喝,让魏盛锦的狂笑戛然而止。 二人像被点了穴一般,条件反射的齐齐朝门口望去,只见一道明黄色的身影手提长剑出现在那里,身后是戴着金色面具的金牌暗卫。 “皇、皇上……”柔贵妃脸色煞白,脑子里只有两个字:完了! “皇、皇、皇上?”魏盛锦还抱着柔贵妃,手在她的衣襟前抓着,一脸的不可思议。 柔贵妃不愧是在后宫里见过大风大浪的,很快就缓过神来,扑到桌子边,抓起盘子里的菜就捂到嘴里。 东溟帝眸色阴冷,盛怒之下,上去一剑就刺穿了柔贵妃的小腹,“贱人!朕自认对你不薄!” 没想到,他最宠爱的几个女人都背叛了他! 魏盛锦认清了现状,连跑的力气都没了,瘫软在地上,吓得尿了裤子。 柔贵妃像个饥饿的乞丐一样咀嚼着嘴里的菜,满是油渍的脸上露出一个嘲讽的冷笑,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来,哽咽道:“皇上,这一切与秦王无关!” 说着,唇角留下一股黑血。接着,眼睛里、鼻子里和耳朵里也流出黑血。 郑公公上前,验了一下盘中的菜,“皇上,这菜里有毒!” “菜里有毒!你这个毒妇,怪不得迫不及待的要我吃菜,原来是想毒死我!”魏盛锦指着柔贵妃的鼻子破口大骂! 柔贵妃愤恨的瞪着他,“都是你这蠢货!终究自食其果!” 说着,嘴里、鼻子里有大量鲜血流出,她轰然倒地,眼睛圆瞪,死不瞑目! 魏盛锦吓得打了个哆嗦,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皇上,小的冤枉啊,都是这女人逼迫小的就范的啊……” 没等皇上审问,魏盛锦就一股脑的把事情都交代了,包括这些年柔贵妃让他做的事。 皇上最关心的是:“秦王也是你的种?” “不不不,这个密道是五年前柔贵妃处理一个宫女尸体的时候发现的!小的也是从有了这密道才与柔贵妃见面的!请皇上明察!是柔贵妃主动联系小的的,不然小的怎么会知道如此隐秘的密道?”魏盛锦继续磕头,将所有的罪名都推到死了的柔贵妃身上。 “饶你?”皇上咬牙,此等奇耻大辱,皇上恨不得把他剁成肉酱。 一剑砍下他的狗头,冷声道:“柔贵妃小产血崩而死!封锁这个密道,严查宫里,看看是否还有其他密道。” 郑公公一甩拂尘,躬身道:“是!” 皇上黑沉着脸,将宝剑递给郑公公,怒气冲冲的转身往外走。 谁知,没走两步,就喷出一口鲜血,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第636章 那不是宣王妃吗 翌日一早,柔贵妃流产血崩暴毙、皇上伤心过度罢了早朝的消息就传了出来。 并且秦王丧母,伤心欲绝,自请为柔贵妃去守陵。 皇上忍痛卸去了秦王的所有职权,全了他的孝心,派他去守皇陵。 这是官方说法,大家都心知肚明肯定有不为人知的内情,但谁也不敢多打听。 “柔贵妃到底是怎么死的?”上官若离水汪汪的眼睛冲着东溟子煜眨了眨,她知道他肯定从中推波助澜了。 刚把好不容易吃下去的早饭都吐出来,上官若离脸色有些不好看。 东溟子煜端着清水亲自伺候着她漱口,大手心疼的一下一下的给她顺背,“本王通过如画追踪到魏盛锦进了密道,正是通往皇宫,出口在假山的那条。本王将计就计封了出口,并让顾凌然去皇上那里吹了风,然后就等着柔贵妃跳进来就行了。” 上官若离漱了口,懒懒的靠在软塌上,“那柔贵妃与卫生巾果然有一腿?” 东溟子煜点头,“他帮柔贵妃查找李氏,也知道了徐丞相的阴谋,就想效仿,让东溟改姓魏。” 上官若离嘲讽一笑,“柔贵妃还真是个伪小白花!这样的人,死就死了呗,一 她这身子有孕,闻到那些香烛纸钱的味道肯定会呕吐的。 宫里的人可都是人精,若是趁机下毒手,那可就不美了。 柔贵妃和秦王是造成昊家灭门、皇后惨死冷宫的直接凶手之一,还是算计定国公的主谋,这样的结果委实太便宜他们了! 东溟子煜淡淡道:“皇上把柔贵妃厚葬,也是想借口发落了秦王。你不想去不就不去,就说本王身子有恙,你得在府里照顾本王。放话出去,本王心疾复发,请太医和夏鹤霖。” 反正,他是不去给那女人送葬的。 上官若离哼哼道:“我怎么也得去露个面,没得让人挑宣王府的理,就是觉得太便宜他们了。” 东溟子煜冷哼道:“宣王府还怕旁人挑理?谁敢?” 上官若离:“……” 好吧,自家大冰山这霸气侧漏的样子,还真是……可爱。 东溟子煜想了一下又道:“今天没什么事儿,你去点个卯,往后就不去了。” 宫妃死了也没有在皇宫里停灵的,今天小敛,明天大敛后就运到郊外太庙停灵,停够七天。然后出殡,葬入皇陵。 上官若离点头:“好。不过皇上虽然将秦王贬去守皇陵,但还给他一个孝顺的好名声,肯定想在需要的时候就把他弄回来。我们要不要动手除了秦王?” 东溟子煜想了想,“不用,陈家已经灭门,他的势力早就被清除了七七八八,他即便是重返朝堂,也不足为惧。再说他死了,成年的皇子只有本王了,本王需要他来分散注意力。” 一个因为孝心去守皇陵的王爷和一个有先天心疾随时都会失去生命的王爷,谁更有希望,显而易见。 但皇上似乎并不满意两个成年皇子之间的平衡,或者他听到东溟子煜心疾又复发,觉得朝堂应该形成新的平衡。 于是,命十四岁的五皇子和十三岁的六皇子、七皇子从明日起参加早朝旁听。 众大臣听到消息,心中明了,皇上这是觉得宣王和秦王都不能担当重任,要从未成年的皇子中培养太子人选了。 几个皇子都到了可以有通房丫鬟的年纪了,可以说,已经一只脚踏入了成年人的门槛,说长大,很快。 而母妃是四妃之一淑妃的五皇子东溟子锦,明显被推上了风头浪尖。 这让五皇子十分不安,他还没准备好! 上官若离带着飘柔和沙宣进宫吊唁,闻到香烛燃烧的味道,果然觉得胃中一阵翻涌。 “咳咳!”上官若离强忍住不让自己吐出来,脸色煞白,连连咳嗽。 飘柔担忧的道:“王妃,你感觉如何?” 沙宣也道:“我们去恭房吧。” 上官若离点点头,她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就怕一说话,就吐出来。 于是,扶着飘柔和沙宣退出了灵堂。 “见过宣王妃!”一个穿金戴银,气质典雅的妇人在丫鬟的陪同下给她行礼。 上官若离一看不认识,自当是哪家的贵妇人,淡淡的嗯了一声,抬步就要走。 谁知那妇人却出声唤道:“宣王妃可否留步?臣妇有一事相求。” 上官若离顿住脚步,不耐烦的微微蹙眉,她难受着呢! “你是何人?有何事?” 贵妇人不到四十岁,神情恬静,磕头道:“臣妇是工部侍郎季梁元的夫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飘柔作为梅花阁的成员,对京中的官员比较了解,低声道:“王妃,季梁元是季帝师的长子。” 上官若离眸光一转,道:“好,我们去那边花圃处坐一坐。” 说完,率先走向远处的花圃。 花圃里只有些迎春花等早开的花儿,其他的刚刚冒出绿芽儿,倒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可是,上官若离一闻到花香,觉得嗓子一阵发痒,忍不住就干呕了一声。 飘柔和沙宣忙用身子挡住她,防止旁人看见,但远处甬路上行走的人,还是发现的不妥。 苏双双远远的看过来,问身边的丫鬟,“那不是宣王妃吗?怎么去了花圃?” 丫鬟道:“宣王妃看起来不舒服的样子,好像在犯恶心。” 上官若离耳朵灵,听到这些赶紧深呼吸,强压下胃部的不适。 走在后面的季夫人不安的问道:“王妃可是身子不适?” 上官若离抚着心口,淡淡道:“无妨,许是灵堂里的烟气熏的。” 飘柔催促季夫人道:“季夫人有话请讲,我家王妃身子不适。” 季夫人忙小声道:“臣妇的小孙儿,右手是六指。听闻白神医住在宣王府,不知王妃可否引荐?” 上官若离审视着她,白青青就在回春医馆做大夫,她大可以抱着孩子直接上门求医,不必求到她头上。 毕竟,求人,那就是欠下了人情。 更何况,宣王府的人情,可不是那么容易还的。 第637章 我现在只想赚钱 季夫人似乎知道上官若离心里所想,忙道:“我家儿子去回春医馆求过了,但白神医说,她只有六分把握能让孙儿的手恢复的如常人一般。然后我家儿子就……与白神医起了口舌之争……” 上官若离挑眉,“呵呵,你家儿子想以权势压人,让白神医必须保证孩子能恢复的如常人那般?” 季夫人默认,低头小声道:“季帝师和我家大人已经训斥过他了。” 上官若离问道:“孩子多大了?” 季夫人道:“三岁。” 这是手术的好时候,上官若离道:“任何事都没有十成十的可能,白神医是神医,不是神仙,她定是综合考虑了很多因素,才给的六成的承诺。” 想必那孩子的手畸形的比较厉害,年龄又小,外观上与常人相同,六成已经是往高里说了,毕竟一点疤痕也不留那是不可能的。 “是是是,都是臣妇那不孝子糊涂。所以,臣妇想请王妃从中调停。白神医定是怕惹麻烦上身,不敢再医治我那可怜的孙儿了。”季夫人连连认错,态度很是谦恭。 上官若离转了转眼珠儿,道:“本妃倒是可以说上句话,但是你们必须得签医治同意书,不能为了那四成的可能而寻仇。” “是是是!”季夫人连连答应。 上官若离又道:“但凡有点本事的,都有点倔脾气。白神医也是一样,她听不听本妃的,本妃也不能保证。” “啊?!”季夫人惊讶。 心道您是王妃,白青青还住在宣王府,怎么会不听您的。 但即便是白青青迫于宣王妃的威压同意了,不尽心为自家孙子医治怎么办? 毕竟自己的公公季帝师就是这么一个倔脾气的人,即便是迫于权势收了不喜欢的弟子,他也不尽心尽力的教人家。 上官若离暗暗观察着她的神色,幽幽的道:“我倒是有个让白神医尽心为你家小金孙医治的方法。” 季夫人忙道:“王妃请讲。” 上官若离淡淡道:“她的双胞胎弟弟白子墨想参加今年的秋闱,天天闷在屋子里刻苦读书。” 季夫人眼睛一亮,“臣妇明白了,臣妇回府就去求公公。” 上官若离装模作样的道:“本妃回去也劝一下白神医,无论如何,让她医治季帝师的曾孙。” 季夫人忙磕头:“多谢王妃!不管成功与否,这个恩情,季家记下了。” 上官若离淡淡道:“这倒不必。你们要理解白神医,她初来乍到,一介女流,被贵公子一吓,哪里还敢医治你家孙子?” “是是是!臣妇明白!”季夫人很上路,连连谢恩。 “好,那你退下吧。”告别的季帝师的儿媳妇,上官若离胃里还是翻腾,于是去恭房。 “大皇嫂!”路过一个宫道的巷口时,五皇子低声叫了一声,将她拉入无人的巷道。 上官若离一看他鬼鬼祟祟的,蹙眉问道:“首饰图纸我正在画,画好后送到福满堂去。” 五皇子俊脸严肃,叹息道:“不是因为这个,是父皇!” 上官若离心里咯噔一下,“父皇怎么了?” 莫不是要死了? 这个时候,皇上可不能死,没有合适的继承人,东溟非得大乱不可。 五皇子急道:“父皇让我和老六、老七从明日起参加早朝旁听!” 上官若离不以为然的道:“这是好事啊,你大皇兄不是也时常让你参加议事吗?” “那怎么能一样?我还没准备好,父皇就把我推出来!再说,我现在只想赚钱!”五皇子喜欢上了数银票的感觉,赚钱比争权夺势可有趣多了。 上官若离淡淡道:“世上有多少事是等你准备好了才发生的?作为一个皇子,这点心理素质都没有吗?” “我,我就是嫌烦,不想搀和朝政。”五皇子眉头紧紧的拧着,嫣红的嘴唇也微微嘟着。 这个样子还真是……秀色可餐。 怪不得小小年纪就让长公主那个老淫婆给惦记上了,长的确实鲜嫩诱人。 上官若离忙转了视线,轻咳一声道:“皇命不可违,你除了遵旨还有别的办法吗?你且掩藏锋芒,在朝政上糊涂一点,等准备好了,再大杀四方。” “好吧。”五皇子有些失魂落魄。 他不明白,大皇兄为什么在这个时候病了,大皇兄为什么对太子之位避之唯恐不及? 现在的形势,若是大皇兄出来,宣布自己的心疾也好了,太子之位毫无悬念定是他的。 可以说以东溟子煜现在的势力和能力,现在就是要坐上龙椅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可是,东溟子煜心里已经厌恶透了皇权争斗。他自己深受其害,没有办法,他不想让自己的儿女们也为此失去本心。 上官若离转身出了巷道,看到远处一个女子,正探头探脑的往此处观望。 正是苏双双! 看到上官若离出来,她脚下生风的走了。 飘柔道:“她定是看到您和五皇子进了巷道了,若是出去胡说就麻烦了,要不要杀了她?” 上官若离冷哼,“我刚才也看到她了,她没那胆子传谣言。有了孙月娥的例子,她若是还敢作妖,那苏家可就要倒大霉了。” 苏家的富贵官运都是宣王府给的,她若是聪明,就不会败坏她的名声。 沙宣道:“就怕她和孙月娥一样,是个蠢货。” 上官若离淡淡一笑,“那就让她犯蠢,正好收拾了她!” 只要东溟子煜信她,上官若离不在乎那点流言。而且,她相信东溟子煜一定信她,不然不会让她与五皇子合作。 当然,上官若离也不会傻到什么都不做。 回到宣王府,就将事情先告诉了装病的东溟子煜,然后道:“那个苏双双鬼鬼祟祟的,肯定要作妖。” 东溟子煜冷笑道:“本王就怕她不作妖,到时候苏嬷嬷也保不了苏家。” 有了他这话,上官若离就开心了,岔过话题道:“五皇子对皇上此举很不安。” 东溟子煜冷哼:“这点小事就沉不住气了,还真是没用!” 他十四岁的时候,已经能独自带兵指挥战斗了。 莫想进来禀报道:“王爷,六皇子和七皇子来探病了。” 第638章 孕妇的情绪,变化莫测 上官若离轻笑:“这是来笼络你了。” 东溟子煜身体“不好”,与大位无缘,但势力滔天,现在厉王死了,秦王去守陵,朝中的职权只能交还给东溟子煜。 相对于外臣,有些重要的事,皇上还是觉得交给自己的儿子们来管比较放心。 所以,谁得了东溟子煜的支持,就等于得了他的滔天权势。 五皇子一向和宣王府走的近,六皇子和七皇子也不能落后,即便是得不到宣王的支持,也不能与宣王交恶。 太子、厉王、秦王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上官若离问东溟子煜道:“见不见他们?” 东溟子煜揉了揉眉心,道“见。五皇子和十皇子经常来府上,若是把他们拒之门外,恐怕会被有心人做文章。再说,若是他们比老五强,本王不介意当他们的助力。” 他看重的是东溟的江山,不是哪个兄弟。 只是,装病什么的,真是太烦人了。 上官若离让莫问进来给东溟子煜“化妆”,自己就回避了。 回到房间,叫飘柔和沙宣给她卸下繁琐的首饰和宫装。 飘柔一边给她摘头上的首饰,一边道:“王妃,下边的人来报,苏双双来找苏嬷嬷了,现在还没走呢。” 上官若离微微蹙眉,“王爷不是不让她出现在他面前吗?怎么还有胆子来?” 飘柔道:“自然是从偏门进来的,苏嬷嬷又住在后面,咱们王爷又极少去那里,自然是看不到她的。” 上官若离想了一下,淡淡道:“人家来看看她姑姑,咱也不能打出去,总归要给苏嬷嬷些体面。” 苏嬷嬷用沉鱼落、雁来算计东溟子煜,东溟子煜都没弄死她,也没有任何惩罚,可见东溟子煜对苏嬷嬷的确是特别的。 奶娘啊,吃人家奶了! 娘的,怎么心里不是滋味儿呢? 想着想着,上官若离的心情就不美妙了,脸也阴沉下来。 孕妇的情绪,果然变化莫测啊。 换了衣裳,就去书房,给五皇子画钻戒、钻石首饰的图。 她是外行,也就凭着记忆画个样子的草图,是以,速度很快,一会儿就有十几张了。 飘柔和沙宣都感受到上官若离散发出来的低气压,都小心翼翼的在一边伺候着。 东溟子煜应酬了六皇子和七皇子回来,就觉得屋内气氛不对,再看上官若离那寒着的小脸儿,就知道自家媳妇心情不好。 给了飘柔和沙宣一个眼色,飘柔和沙宣忙福了福身子,快步走了出去。 东溟子煜走到上官若离身边,弯腰亲了她的脸一口,将笔从她的手里抽出来,“此事不急,别累到了。” 说着,将笔放到笔架上。 上官若离心情不爽,懒得说话,默默地整理着图纸。 “怎么了?不高兴?”东溟子煜站在她背后,温柔的给她捏肩,“谁惹到本王的离儿了?告诉本王,本王去杀了他!” 上官若离嘟嘴:“你!” 东溟子煜轻笑,幽怨道:“本王冤枉,本王在府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哪里惹到离儿了?嗯?” 尾音上扬,如同夜色下的焦尾琴一般的动听诱人。 一双如玉的手也渐渐向下……,满足的喟叹一声道:“大了。” 上官若离心中莫名其妙的升起一股无名之火,扭着身子,冷哼道:“流氓!走开,别理我,小心我打你!” 东溟子煜知道若是自己真走了,她就真急了,继续揉啊揉,在她耳边吹着热气,“离儿一向通透,今天是怎么了?” 上官若离眨巴了一下眼睛,理智上是清楚自己乱发脾气了,但心里却还是堵的慌,闷闷的道:“没事,我就是心里憋闷,孕妇情绪都不稳定,一会儿就好了。” “不行,不能憋着,有气就撒出来,想打谁打谁,包括本王,不能憋坏了身子!”东溟子煜咬住她的耳垂儿,“来折磨本王吧……” 上官若离朝天翻了个白眼儿,气息被他撩的不稳,断断续续的道:“讨厌,放开啦!” 东溟子煜含含糊糊的道:“不放!除非你告诉本王,谁惹你不痛快了!” 上官若离脸上微微发烫,小声的道:“苏嬷嬷。” 东溟子煜身子一僵,声音冷了下来,“她做什么了?” 上官若离嘟嘴,十分委屈的道:“你吃过她的奶!” 呃!东溟子煜有片刻愣怔,然后爆发出一阵大笑:“哈哈哈……” 上官若离恼羞成怒,通红着脸啐道:“你笑什么笑?!” 东溟子煜收住了大笑,但还是忍不住呵呵的轻笑。下巴放在上官若离的肩膀上,笑的是身子一颤一颤的。 “噗哧!”上官若离自己也笑了出来,扭了一下身子,“讨厌!不许笑!” “好好好!本王不笑!”他的话里都是笑音儿。 将她抱起来,自己坐到椅子上,让她坐到自己腿上。然后,狠狠的亲了一下她的嘴唇,以强大的自制力正了神色,一本正经的道:“离儿别气了,本王向你郑重的保证:以后,只吃你一个人的奶!” “哈哈哈,讨厌,坏死了你!”上官若离一拳捶在他的坚实的胸膛上。 这货,一本正经的做这种保证,真的是太……闷骚了! “那开始吧!”东溟子煜俯首…… 上官若离把小册子上的招数用了一半儿,好不容易才将东溟子煜安抚好, 另外一半儿不能用,因为她还没满三个月。 但是,这么一闹,把自己的火儿给勾起来了,两道血痕从鼻子里流出来。 “哎呀!怎么了?”东溟子煜也顾不得去沐浴了,忙拿帕子给她擦,并喊道:“宣府医!” “不用!”上官若离扯过帕子自己抹了一把,咬牙道:“孕期的女子,那方面的需求要强一些。” 东溟子煜抱歉又心疼的干笑道:“等你坐稳了胎,让本王好好伺候你。” 上官若离脸色通红,冷哼了一声。 莫问侧耳听到里面动静没有了,才禀报道:“王爷,皇上派了御医来看您。” 东溟子煜脸色一冷,烦躁的道:“装病也不得消停!” 上官若离边擦鼻血边道:“这次,你不想见他,那我去打发了他。” “本王还是去见见吧,不然明日父皇还派人来看!”东溟子煜起身去了净房,收拾一番,然后让莫问给他“上妆”。 这次东溟子煜估计有误,即便是见了御医,翌日御医又来了。并且给东溟子煜把完脉以后,要奉旨给上官若离请脉! 第639章 真的吗?会是双胎吗 上官若离正吐的晕天黑地,听到御医奉旨要来给她把脉,不由得怒气横生。 御医怎么好好的突然来给她请脉? 昨天看到她干呕的,有季夫人和苏双双,以及她们的下人。 想到季夫人,倒是想起白青青的事儿了。于是,对飘柔道:“你去告诉白青青,季夫人昨天找我说的事儿。” 飘柔紧张的问道:“王妃,这个时候,先别管这事儿了,御医那边要怎么办?” 沙宣道:“要不,奴婢给王妃去找苹果,您再夹在胳肢窝里改变脉搏。” 上官若离微微摇头,“若是那样,以后公布我怀孕的时候,皇上就知道我是故意蒙骗御医。他那么多疑,必定会多想,借故来个欺君之罪就麻烦了。” 沙宣急道:“那可如何是好?” 莫问此时进来禀报道:“王妃,御医来了。” 说着对身后的御医道:“赵大人,我家王妃因为有孕,脾气不好,请快些。” 显然,这是告诉上官若离,东溟子煜已经告诉了御医她有孕了。 上官若离眉头蹙起来,戒备的望着赵御医,眸中杀意凛然。 谁敢动她的孩子,她就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赵御医行礼:“微臣拜见王妃娘娘,恭喜王妃娘娘有孕,皇上听到传言说王妃有喜,让微臣来给您请平安脉。” 赵御医给的信息很多,那意思,这事儿瞒不住,皇上听说了。 装病的事儿能用脉搏糊弄过去,怀孕则不行,早晚她要显怀,要生孩子。 现在,不过是提前公布了而已。 “那有劳赵御医了!”上官若离坐到椅子上。 飘柔拿出脉枕放到桌子上,上官若离将皓腕放到脉枕上,沙宣将一方丝帕盖在上官若离是手腕上。 飘柔道:“赵御医请。” 赵御医上前给上官若离诊脉,诊完右手又要求诊左手,非常认真的样子。 半晌,才收回手,恭敬道:“恭喜王妃,胎儿很强壮,王妃只需注意饮食即可。” 飘柔问道:“我家王妃呕吐的厉害,可有办法缓解?” 赵御医道:“孕吐是孕妇的正常反应,要少食多餐,没有胃口也要逼着自己吃一些。” 沙宣眼珠儿一转,问道:“可需要开些安胎药?” 这御医开了安胎药,查查有没有问题,就知道皇上是否居心不良了。 “无需服用安胎药,是药三分毒,孕妇还是食补的好。”赵御医心里也门儿清着呢,他可不敢轻易给上官若离开药。 再说,宣王府里不但有府医,还住着一个白神医,外面还与夏御医交好,开安胎药也轮不到自己啊。 上官若离点头,“有劳赵御医了。” 给了飘柔一个眼色,飘柔从袖子里拿出一个荷包,双手递给赵御医,“赵大人辛苦!” “谢王妃赏赐!”赵御医接过赏银,跪地谢恩,“微臣告辞。” 心道宣王妃还是个全面人儿,那些来宣王府办差的同僚,谁得过宣王的赏赐啊? 赵御医退出房间,到了门槛处又顿住脚步,犹豫了一下,道:“哦,对了,王妃的脉象,其实有些异常。” “怎么回事?”上官若离神色立刻紧张起来。 飘柔和沙宣神色也都十分凝重,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赵御医忙道:“王妃不必紧张,现在月份小,微臣也不能确定,只是怀疑,等月份大一些,才能确诊。” 沙宣最沉不住气,急道:“到底怎么了,您倒是快说啊。” 上官若离强忍住上去揪住赵御医脖领子质问的冲动,定定的盯着他,等着他回答。 牵扯到自己的孩子,任何母亲都不能淡定。 赵御医尴尬的轻咳了一声道:“微臣医术低微,也只是怀疑,若是说错了,请王妃以后莫要怪罪。” “说!”上官若离想打人了,这赵御医罗里吧嗦的,这是要闹哪样啊? 赵御医弱弱的道:“王妃也许、大概、似乎……怀的是双胎。” 上官若离身子在椅子上欠起,惊喜的问道:“真的?” 赵御医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道:“微臣说了,月份还小,微臣只是诊出些端倪,要确定,还得等月份大了才能确认。” 若是到时候不是双胎,砸了自己的招牌事小,宣王妃失望,降罪于他事儿大。 但他对自己的医术也颇为自负,觉得还是现在说出来,能卖个好儿,还能彰显自己的高超医术。 上官若离放松下来,微笑道:“本妃知道了,多谢赵御医了。” “微臣不敢当!”赵御医又行了礼,才退出了房间。 上官若离冲着空气道:“逐月,快去医馆请白青青回来!” 逐月在暗处,早就高兴的跃跃欲试了,听到命令,应了声是,就一阵风一般飞了出去。 沙宣问道:“要不要去告诉王爷?” 上官若离道:“不用,等确定了再说,省的空欢喜一场。” 可是,一直旁听的莫问早就一溜烟儿的回去,将这消息告诉了东溟子煜。 东溟子煜兴冲冲的一路轻功回到琴瑟居,不顾一屋子的下人,兴奋的将上官若离抱在怀里,两眼放光的问道:“真的吗?会是双胎吗?” 上官若离红着老脸看着满屋子里的下人,推了他一把,小声道:“放开!你王爷的威仪都没了!” 飘柔抿唇偷笑,带着沙宣等下人都悄悄的退了回去。 东溟子煜狠狠的亲了她的唇一口,“本王与自己的王妃亲近,还摆王爷的威仪作甚?” 上官若离轻笑,“赵御医也说不准,等白青青回来确诊再说,赵御医之所以吞吞吐吐,也是怕我们空欢喜一场,从而迁怒到他。” 东溟子煜轻吻了她的额头一下,柔声道:“他这么惜命的人,却选择说出来,说明有十之七八的把握,应该错不了。” 很快,白青青就被逐月带回来了,而且是用轻功空运过来的。 “卧槽!太过瘾了!”白青青落地脚步都是虚的,兴奋的道:“空中飞人儿,像做过山车似的!” 逐月一脸黑线,催促道:“白神医,快先去给王妃诊治。” 第640章 本王有能耐吧 白青青摇摇晃晃的进了屋,见上官若离被东溟子煜拥在怀里,哀怨道:“这是让我飞着来看你们撒狗粮吗?” 东溟子煜冷冷的睨了她一眼,问上官若离道:“撒狗粮?” 上官若离轻咳一声,从东溟子煜怀里出来,解释道:“就是在没有成亲的单身狗前秀恩爱。” 东溟子煜不赞成,冷声道:“她不算单身狗,她有王丰。他们在一起的时候,狗粮撒的比咱们欢。” 这个女人,睡了自己的手下,却就是不嫁给他,真是该死! 白青青感觉到东溟子煜身上释放出来的煞气,给了上官若离一个眼神,示意她找借口将东溟子煜支出去,“王爷得回避一下,暗卫也不能偷看、偷听。” 她把脉的本事可比不上御医,她要用b超检查,所以必须将东溟子煜请出去。 上官若离会意,对东溟子煜道:“你先出去一下,白神医的祖传手法,不宜让旁人看。” 说完,在白青青看不见的地方,冲他眨眨眼睛。 白青青还不知道东溟子煜已经知道她是穿来的,上官若离不想在她面前落个泄露她秘密的短处。 东溟子煜心里有数,警告的看了白青青一眼,对上官若离柔声道:“本王就在门外。” 对这个白青青,他印象很差。主动勾引王丰,却不嫁给他,感觉她不是正经的女人。除了医术高,一无是处。 当然,他对白青青的蔑视不会表现出来,怎么也得给王丰和上官若离面子。 白青青冲着东溟子煜的背影撇撇嘴,“你这老公还是个护妻狂魔,你是怎么把他搞定的。” 上官若离走到床边,开始宽衣解带,淡淡道:“真心换真心。” 白青青耸肩,眸中闪过一抹受伤,“可是,有时候真心未必能换来真心。” 上官若离将外裙脱下来,挂到床边的衣架子上,“但你不付出真心,如何有资格要别人的真心?” 白青青拍了自己的额头一下,烦恼的道:“你都把我绕糊涂了!快躺下,我医馆那边还有病人呢。” 上官若离知道她不想纠结此事,躺到床上,露出小腹,“我遇到季夫人了,她可去找你了?” “还没有,那个季公子烦人的很,一副仗势欺人的嘴脸。可见他爷爷也好不到哪里去,自己的孙子都教不好。我宁可不让子墨拜师,也不想惹那麻烦。”白青青说着,手在虚空一抓,手里就出现一个瓶子。 从里面挤出一些胶状东西,抹在上官若离的肚皮上。 上官若离羡慕的看着她随手一扔就将瓶子扔进空间,咋舌道:“我怎么没有个随身空间呢,真是不要太方便。” 白青青轻笑:“若是找到回去的方法,我带你去我那时代,也给你装个随身系统。” 说着拿出b超的抬头,在她小腹处,来回滑动着,眼睛看着面前的虚空。 那里有显示屏,但只有她自己能看见。 上官若离摇头,“我不会离开这里,这里我有父亲、大哥,有丈夫,现在马上就要有孩子了。在现代,我是个孤儿,什么都没有。” 白青青白了她一眼,“归根结底,你是舍不得东溟子煜吧?” 上官若离轻笑,“现在,还有我们的孩子。你在未来世界,还有什么亲人吗?” 白青青神色微微一凝,黯然道:“有,有父母,有男朋友,还有同事、同学、闺蜜,他们都对我都很好。” 上官若离叹息,也难怪她对这个时空如此排斥,劝道:“你就当那是前世吧,过好今生最重要。都十年了,你即便是回去,也已经物是人非了,大家的生活都在继续。” 白青青抿了抿唇,“我知道。” 她不再说话,默默的进行着手里的动作,眼角两行泪水落了下来。她也试过忘记前世,开始新的生活,可是…… 上官若离也不知怎么劝她,转移她的注意力,道:“如何,是几个?” 白青青抬手擦了一把眼泪,吸了吸鼻子,笑道:“两个,你还真有本事,竟然怀了双胞胎!” 上官若离喜道:“是男是女,还是一男一女?” 白青青白了她一眼,道:“都说是一孕傻三年,你自己也是学医的!孩子还不到十二周,用b超看不出男女。当然,检测染色体可以,你觉得有那必要吗?这里又不计划生育,不论男女,随便你可劲儿的生。” 上官若离笑道:“没必要,我只是纳闷儿而已。” 白青青将b超探头收到空间里,然后用帕子将上官若离的小腹清理干净。 上官若离激动的捂住自己的小腹,笑的一脸的灿烂,“这里,有两个小宝宝呢,我和东溟子煜好有本事!” 白青青鄙视了她一眼,“你能别笑的这么傻吗?给穿越人士丢脸。请保持你冷艳高傲的特工人设!” 好吧,她承认自己羡慕了。 她也曾经怀孕过,那感觉真的很幸福。可是,那个孩子终究是没福气的。 也许,她该有一个自己的孩子,让他在这世上陪着自己。 这个时空,真正诠释了那句话:老公是别人的,孩子是自己的。 当然,这是对于正妻来说,对于妾,孩子都不是自己的。 白青青默默的叹息了一声,出了房间。 东溟子煜负手而立站在回廊里,虽然足够远,但房内的对话他都听的清清楚楚。 他现在强压下心中的激动,废了好大的力气才保持人前冷傲自持的模样。 白青青微微屈膝,道:“恭喜王爷,贺喜王爷,王妃怀的是双胎。” “嗯,好,赏!”东溟子煜唇角抑制不住的上扬。 如百花盛开,光芒万丈,所有的一切都成了他的背景。 白青青有霎那见失神,但马上找回自己的理智,抬步赶紧离开。 这样高高在上、风华绝代的人物,可不是她能驾驭的了的。 东溟子煜一阵风一样的冲进室内,将上官若离抱起来就旋转起来,“哈哈,离儿,本王有能耐吧?一次就两个!哈哈哈……” 上官若离:“……” 要不要给这老古董讲解一下,怀孩子是两个人的事儿,她也很能耐的好吧? 既然御医都知道了,府里也没必要瞒着了,王妃怀孕,并且是双胎的消息,立刻在宣王府里传开了。 东溟子煜厚赏下人,合府上下,欢天喜地。 但就是有那煞风景的人,到了傍晚,郑公公带着两个娇滴滴的美人儿来了。 第641章 女人越多,头顶草原颜色越深 郑公公也觉得这事儿有点儿不地道,神情尴尬。 东溟子煜靠在软塌上,淡淡道:“父皇这是什么意思?嫌本王的身子还不够弱吗?” 郑公公讪讪的笑道:“皇上说将这两个美人赐给王爷贴身伺候,希望能多留下几个血脉。” 东溟子煜冷冷的道:“多几个血脉又如何?像厉王、太子和秦王的孩子一样,被囚禁终生,或者死于非命?” “诶呀!王爷,慎言,慎言呐!”郑公公大惊失色,拈着莲花指,惊慌的四处看了看,“不瞒王爷,这次皇上确实是好心。” 那意思,以前都不是。 东溟子煜凉凉的道:“宣王妃对本王一往情深,本王纳妾,定伤心欲绝,若是动了胎气,本王这两个孩子都保不住!” 莫问也道:“是啊,多子自然好,但也得保住现有的啊,不能为了那没影儿的子嗣,亏待了王妃和肚子的小主子不是?” 郑公公为难的道:“可是,皇上那里……” “王爷,王爷!”沙宣跑的钗环都掉了,一脸是泪的道:“王妃,她、她,动了胎气了!” “什么?”东溟子煜忽地从软塌上起来,许是起的急了,猛地捂住胸口,冷汗就冒了出来! “哎呀!来人!王爷心疾犯了!”莫问从怀里掏出一粒药丸,喂给东溟子煜。 莫想带着人进来,立刻给东溟子煜做胸外按压,这是他从白神医那里学的。 其他人,端水的端水,绞湿毛巾的绞湿毛巾…… 沙宣哭着跑出去,嘴里大叫道:“白神医,去找白神医!” 屋内一团乱,下人们来来往往的,就把郑公公和两个美人儿给挤出了门外。 但东溟子煜犯了病,他可不敢就这么走了,焦急不安的在门外等着。 屋内忙和了大半天,终于消停下来。 莫想摸着额头上的冷汗走了出来,见到郑公公,微微一愣,“郑公公,你们还在这儿呢?” 郑公公关切的道:“王爷如何了?咱家怎么能这样回去?” 莫想道:“辛亏莫问随身带着白神医给的药丸,王爷又熬过一关!不过得静养,不能受刺激。” 郑公公叹息道:“那咱家回去了,这两个美人……” 莫想道:“您看这鸡飞狗跳的,公公不如先把这两个美人带回去,等王爷和王妃病好了,再送过来。不然,若是王爷和王妃肚子里孩子这个时候出了什么意外,旁人还以为是皇上……” 大逆不道的话他不敢说,但郑公公明白。 皇上已经弄死了太子和厉王,发配了秦王去守皇陵,若是再用美人刺激宣王妃落胎,宣王犯病,那皇上容不下成年儿子的名声可就传出去了。 “那有劳莫想跟王爷说一声,咱家先带着这两个美人回去了。”郑公公只好带着两个美人回宫复命去了。 莫想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院门口,转身进了房间,对着榻上奄奄一息的东溟子煜道:“王爷,郑公公带着两个美人走了。” 东溟子煜无神的眸子立刻精光一现,利落的翻身坐了起来,理了理衣襟,若无其事的道:“本王去看看王妃。” 说罢,下了软塌,朝后院疾步而去。 那样子,哪有半点有病的样子。 见了琴瑟居,院子里静悄悄的。 见书房的灯亮着,直接朝书房走去,透过玻璃窗就见上官若离正在好好的画图纸。 蹑手蹑脚的进去,转到上官若离身后,轻轻的蒙住她的眼睛,“猜猜本王是谁?” 上官若离:“……” 都本王,还能是谁? 东溟子煜从把手从她眼睛上拿开,顺势放到肩膀上,低头侧脸观察她的神色,“生气了?” 上官若离放下笔,微微摇头,“没生气,就是觉得很无力。这次暂时糊弄过去,下次要怎么办?” 她现在有点理解白青青了,但凡东溟子煜软弱一点点,宣王府的后院里已经是百花盛开、花红柳绿了。 这个时代,对女人太不公平了! 东溟子煜轻柔的给她捏着肩膀,“好了,本王会想办法让父皇彻底打消这个念头的。” 上官若离撇嘴,“他自己戴了这么多顶绿帽子,还不长记性。女人越多,绿帽子的颜色越深,这点道理还没悟清楚!” 这么多女人抢一个男人,那失宠的,长夜寂寥,加上心理不平衡,找个男人给他戴绿帽,这也是情理之中。 东溟子煜神色一僵,这样说自己的公公,这样好吗?何况对方还是皇上。 大不敬! 轻咳一声道:“若是本王后宅里也妻妾成群,你是要给本王戴绿帽了?” 上官若离摇摇头,“不会的。” 东溟子煜刚露出一个笑容,马上就僵在脸上,就听她继续道:“我会直接休夫,然后带着孩子改嫁,让他们叫旁人爹。” 轻笑道:“幸好,本王坚守了贞操。” 上官若离眯着眼睛,享受着他的按摩,幽幽道:“只是,这么一闹,我们去郊外农庄暂住的事,得延后了。” 她刚动了“胎气”,东溟子煜刚犯了“心疾”,都得静养,卧床休息。 东溟子煜道:“无妨,推后几天也好。正好本王也要查出是谁将你有孕的消息传出去的!” 上官若离神色恹恹,“用的着浪费人力查这事儿吗?反正早晚也是要公布的,只是提前了而已。我怀疑是苏双双或者季夫人,亦或者她们的下人。” 东溟子煜捏肩的手不老实起来,“是她们就好了,本王怕是府里的人。这虽然对我们影响不大,但意味着背叛。” …… 那边,郑公公带着两个美人,回到了宫里跟皇上复命。 皇上听罢郑公公的禀报,一拍桌子,怒道:“这个宣王妃,如此善妒!简直是……咳咳咳……” 他剧烈的咳嗽起来,手掩住唇,觉得喉咙里一阵腥甜。 拿开手一看,上面都是血迹,血色暗红。 “啊!皇上!”郑公公大惊失色,“皇上,您这是怎么了?” 虽然已经是阳春三月,皇上还穿着裘皮大氅,脚边也燃着炭炉。 皇上眉头一蹙,感到腹部一阵绞痛,像是有东西再啃咬自己的内脏似的,“快,宣御医……” 第642章 朕的身子如何 东溟帝脸色苍白,额头点点虚汗渗出,整个人像个虾米一样蜷缩在宽大的龙椅上。 郑公公急了,大喊道:“宣御医!御医!” 最近皇上身子不好,御医一直在外殿的耳房内候着,一听宣御医,就提着药箱赶了过来。 见到皇上这个样子,都吓了一跳。 御医们意识到情况严重,不敢有片刻耽误,马上分工明确的开始忙起来,止痛的、诊脉的、给皇上喂人参片的…… 可是,皇上除了一贯的脉象虚弱、迟缓外,他们诊不出什么。 更查不出皇上突然腹痛不止的原因,一个个的跪在地上战战兢兢。 皇上疼的在龙床上打滚儿,颤抖着声音道:“这群废物,都拉出去杀了!” “皇上饶命啊!”御医们都磕头求饶。 郑公公给皇上擦着冷汗,劝道:“皇上,杀了他们也无济于事,不如让他们赶紧想办法,戴罪立功。” 那个给上官若离诊脉的赵御医道:“皇上是不是中了什么咱们诊不出的毒?不如先服用一片千年雪莲,中毒解毒,没中毒保存元气。” “好好,快!”皇上同意。 他现在恨不得疼晕过去,可偏偏脑子特别的清楚,突然,他眸光一凛,道:“宣夏御医!” 殿内冷风一动,金牌暗卫出动了。 很快夏御医就做了空中飞人被带了来,皇上已经疼晕了又醒了过来。 夏鹤霖检查了皇上的身体,先用金针给他止痛,神色非常凝重。 皇上颤抖着身子的,问道:“朕的身子如何?是怎么回事?” 夏鹤霖看了一眼周围的人,皇上会意,给郑公公一个眼神。 郑公公对御医们和殿内的宫人们道:“你们先下去吧。” “是!”众人退出殿外,都松了一口气,冷汗已经打湿了他们的衣裳。 “说吧。”皇上定定的望着夏鹤霖。 那目光里,显然心里已经有了决断,只等着夏鹤霖来印证他的猜测。 夏鹤霖道:“皇上的身子问题很多。” 郑公公急道:“诶呀,夏御医您快直说啊。” 夏鹤霖跪到地上,磕头道:“老朽先请皇上恕罪,才敢直言不讳。” “恕你无罪!”对于夏御医皇上还是信任的,这个老头儿除了是个医痴,嘴还是很严的。 若不是他执意要告老,皇上是不会放他出宫的。 夏鹤霖这才道:“皇上的身子已经外强中干,应该是长期服用少量铅、汞,造成了身体中毒。再者,皇上长期服用了五石散一样的东西,它可以让皇上的身体和精神看起来都很好,实则会成瘾,暗地里把身体掏空。一旦断药,会很痛苦……” 皇上知道五石散的厉害,当下脸色阴沉下来。 他防着鹤云道长在丹药里做手脚,没想到自己还是中招了。鹤云道长虽然死了,但他练的那炉丹药却留了下来。他一直服用着,是以还发现异常。 “但这还不是最严重的,”只听夏鹤霖继续道:“皇上,当下最严重的是您的身体里有蛊虫,看您的反应应该是僵尸蛊。” “什么?!”皇上也顾不得疼了,从龙床上猛然坐了起来。 夏鹤霖道:“前些日子街上不是总是有僵尸怪物吗?京兆尹的捕头,抓捕到怪物就送到老朽那里一头,希望老朽能研究出召唤僵尸的办法,以便能将那些怪物一网打尽。老朽发现僵尸怪物的身体里有一种蛊虫,叫僵尸蛊,他们就是靠僵尸蛊操纵僵尸为他们做事的。” 皇上脸色煞白,厉王或者说黑袍老祖,这是想用僵尸蛊来控制他! 他现在才承认,所谓的长生不老之术,不过是靠丹药和五石散制造出的假象罢了,实则是让他在不知不觉中心甘情愿的死去。 即便是死了,还得受厉王和黑袍老祖的控制! 皇上的心沉到了谷底,“那朕的疼痛是僵尸蛊引起的?为何突然发作?” 夏鹤霖道:“僵尸蛊是黑袍老祖控制门人的东西,种在活人身上,除了联络,还会惩罚门人。接到信号会在体内乱窜。另外,还要定时服用一种药物,不然它会迅速繁殖,最后活人只会成为一种蛊人。” 皇上吓得脸都白了,“这这这,那现在朕体内的蛊虫是受人控制折磨朕,还是在繁殖?” 夏鹤霖微微摇头,“老朽不能确定。” “这要怎么办?”皇上现在是真害怕了。 厉王已经被他毒死在诏狱里,皇上现在恨不得将厉王鞭尸! 想到这里,皇上突然一个激灵,对郑公公道:“去问问,厉王的尸体怎么处理了?把尸体找到,烧了!” 他感觉,这事儿与厉王有关。 郑公公忙去了殿外,吩咐人去办。 夏鹤霖眸光微转,道:“皇上不必惊慌,老朽和白神医已经研究出了引出僵尸蛊的办法,只是……” 皇上绝望之际突然有了生的希望,眼睛都亮了,“只是什么?你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出来!” 夏鹤霖道:“只是,皇上会很痛苦,就像此时一样。而且蛊虫在体内乱窜,有可能会伤到皇上,甚至会有生命危险。而且要割开皇上的手腕,到时候要流血。” 皇上是天子,受一点伤,都是要上内务府的起居录的。 而且,若是蛊虫钻坏了神经,皇上瘫了、傻了、死了…… 夏鹤霖想着就打了个寒颤,有些后悔,将此事说出来了。 但是,作为医者,他必须说出来,至于怎么选择,那就看皇上的选择了。 金针封穴止痛,只是封了感官,让皇上感觉不到痛,但蛊虫对身子的伤害还是在的。 皇上依然时不时的感到不适,蹙眉思量,事关自己的生死,他一时也做不了决定。 殿内一时气氛凝重,安静的落针可闻。 突然,殿外一阵骚动。 “刺客!有刺客!” “在那边!” 皇上神情一凛,让人去查看。 很快,查看情况的小太监回来,神情诡异的回禀道:“皇上,是有刺客,但情况有些……锦衣卫和暗卫都查探不到刺客的气息。而且,看那身形像是……厉王。” 第643章 你大皇兄都没乐成这样 皇上听到太监的回报,并没有很吃惊。 他之所以让人去查厉王的尸体,就是预感到了。 厉王也是修炼所谓的长生不老之术的,怕是毒酒根本就奈何不了他。或者说,毒死了他,他照样变成僵尸活动。 果然,去查的人很快回来了,厉王死的时候还是厉王,所以没有扔到乱葬岗,而是一口薄棺埋了。 派人去挖坟开棺,可是坟早已被人挖开,尸体也不见了。 那刺客虽然最后没有被抓到,但皇上体内的僵尸蛊也消停了。 夏鹤霖松了一口气,道:“看样子,皇上体内的蛊虫是被人操纵,有人要害皇上的性命。而且那刺客来宫里,可见只能在一定距离内,才能操纵蛊虫。白神医那里倒是也有抑制僵尸蛊繁殖的药。” 这样,只要不让操纵僵尸蛊的人出现在皇上附近,那皇上会有很多时间考虑。 皇上蹙眉道:“白青青是宣王的人,可靠得住?” 夏鹤霖眸光微凝,只淡淡道:“白青青是不是宣王的人老朽不知道,但她的确是定国公府的人,是德妃的侄女。” 皇上神情一松,道:“好,你回去吧。朕考虑好,再宣你和白青青进宫。” “是!老朽告退!”夏鹤霖退出殿外,因为他没有进宫的记录,又被暗卫给空运了回去。 皇上今天没早朝,听说昨夜宫里又进了刺客,又叫了御医,宫里宫外暗地里一阵动荡不安。 皇子、公主和嫔妃们都去皇上的寝殿侍疾,皇上让大家退下,只留下了德妃。 德妃现在掌管后宫,但她膝下只有一个公主,所以也没引起大家的重视。 很快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那边就接到了夏鹤霖送来的消息,事情远比他们想象中严重的多。 皇上的身子本来就不好,这么一折腾,怕是寿数有限了。 东溟子煜神色淡淡的道:“这下,不用本王做什么,皇上自顾不暇,暂时没有心思再给本王送美人了。” 上官若离心里也是这么想的,但总归是东溟子煜的亲爹,她不能明着幸灾乐祸。 东溟子煜对皇上虽然没多少父子之情,但也不会看到皇上有危险而不管不顾,当下召集手下的人,去查厉王。 上官若离想吃桂花糕,但看到桂花糕却吐了个昏天黑地。逼着自己喝了点清粥,就靠在软塌上闭目养神。 快到午时的时候,德妃派了夏雪给上官若离来送贺礼,同时还有给白青青的一封信。 季夫人到了下午就来了贴子,请白青青和白子墨过府一叙。 若是夫人外交,或者请白青青去给孩子医治,都不用带上白子墨。现在说要请白子墨,显然是季帝师要将白子墨收到门下了。 这里面,肯定有皇上的作用。 白青青对牵扯到宫里的事,感到非常不安,但知道皇上的最终目的就是为了让她给他治病,自己的弟弟已经被皇上拿捏在手里,她别无选择。 上官若离为此并没有说什么,这才只是个开始而已,白子墨入了族谱改姓郑以后,要面对的还要更多。 她现在可管不了旁人的事,只想护住自己肚子里的孩子。 天天吐的胆汁都出来,也不知这种日子会什么时候结束。 飘柔禀报道:“王妃,锦阳郡主、定远候夫人、丞相夫人等很多夫人都送来了贺礼,恭贺王妃有孕,还有一些夫人亲自送来了贺礼。王爷让苏嬷嬷去处理了,说王妃在养胎。” 上官若离点头,应付女眷,这府里只有苏嬷嬷合适。 沙宣进来禀报道:“王妃,五皇子求见。” 上官若离以为五皇子是来拿图纸的,对飘柔道:“请他去书房吧,图纸都在那里。” 说完,上官若离从软塌上起身,理了理衣裳去书房,将一张画到一半的图纸完成了。 很快,五皇子快步走了进来。 眼睛红红的,眼下有大片的淤青,神情也非常颓败。 上官若离被他这样子吓了一跳,“怎么了这是?生意出问题了?” 五皇子抿了抿干涩的嘴唇,像只受伤的小兽一般看着她,哑声问道:“听说大皇嫂怀孕了,可是真的?” 上官若离眸孔一缩,不知五皇子这样问是何居心,莫不是有人要对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动手? 但这事儿已经不是秘密了,淡淡的点头,道:“是。” 五皇子一愣,眸中闪过一抹受伤,突然,就呵呵笑了起来,“太好了,呵呵呵……” 笑的不能自已,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 上官若离觉得他这表现有点诡异,见鬼似的打量着他,道:“你怎么了?至于这么高兴吗?你大皇兄都没乐成这样!” 还乐哭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孩子是他的呢! 上官若离突然有个猜测,心里咯噔一下,五皇子不会对她…… 不应该啊,他只有十四岁。 但是,也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 五皇子看到上官若理面色微变,忙止住了笑,真诚的道:“我是为大皇兄高兴,大皇兄这些年……太苦了,我还以为他不会有后,现在好了……呵呵……” 上官若离看他真挚的神情,鄙视自己太自恋了,人家还是个鲜嫩的少年,怎么会对自己一个已为人妇的女子动心思? 叹息一声,道:“好在,苦尽甘来,他撑过来了。” 五皇子认同的点头,却垂着眸子,长长的睫毛掩去了他眼底的神情。 上官若离将手里的一沓子图纸递给五皇子,“你这颓废的样子是怎么回事?” 五皇子接过图纸,道:“父皇昨夜请了御医,宫里又进了刺客,我们听到消息就没敢睡,今早又一直在父皇跟前侍疾。” 他也想像东溟子煜一样装病了,事儿真多。 原来是这样,上官若离也不再多想,问道:“那父皇怎么样了?” “还在躺着,不过御医说,已经没有大碍了。”五皇子将皇上的病情一带而过,翻看着图纸,欣喜道:“这么多?都很漂亮。” 上官若离笑道:“女人对首饰天生都有丰富的灵感。” 五皇子笑笑,“那弟弟马上让人去办,这次肯定能再大赚一笔。” 但那笑容,怎么看都有些僵硬。 第644章 求你嫁给我吧 上官若离提醒道:“这次不能像开火锅店那样造势,反而要保密,等产品出来,找这俊男靓女做模特,在铺子门口做表演。” 五皇子一笑道:“让凤三公子做那俊男,定能引起轰动。” 上官若离笑了出来,“不过凤锦行可不会那般抛头露面,但名人效应,不一定就让他站在人前举起手来展示。” 五皇子狡黠一笑,“我知道。” “知道什么?”门口黑色身影一闪,东溟子煜抬步进来,凌厉的寒眸在五皇子身上掠过。。 五皇子笑容一僵,有一种心思被人看透的尴尬,笑道:“我们在琢磨着怎么让凤锦行给钻石首饰做广告。” 我们两个字,让东溟子煜冰冷的眸子沉了沉。 大手一伸,手里出现一个小锦盒。 “这是什么?”上官若离心里砰砰直跳,心里有了猜测。 五皇子的眸子眯了眯,目光定定的盯住那小盒子。 东溟子煜有些小得意的打开锦盒,里面有两枚闪闪发亮的钻石戒指。 是上官若离画的第一个图样,是一个线条流畅的心形,中间镶着一颗大大的钻石 样式简洁大方,却不失典雅高贵。 东溟子煜将小一点的戒指拿出来,介于身份,没有下跪,而是双手将戒指举到上官若离面前,神情非常郑重的道:“离儿,无论是健康或疾病,无论是年轻美丽还是容颜老去,本王都会始终与你相亲相爱,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上官若离眼眶瞬间就红了,虽然当初他们的大婚也很隆重,但作为一个现代人,能听到结婚誓言,心里还是很激动的。 这是每个女子的梦想。 上官若离美眸氤氲,抬起自己的玉手,伸到东溟子煜面前。 东溟子煜将钻戒戴到她的无名指上,并捏着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 上官若离拿起另外一枚大号的戒指,戴到他修长的手指上,“夫君,无论富贵贫穷,无论健康疾病,无论顺境逆境,我对你都不离不弃,直到永远!” “离儿!”东溟子煜哑声喊了一句,将她拥进怀里,二人紧紧的抱在一起。 飘柔、沙宣几个都感动的落下泪来,心中都很羡慕上官若离,梦想着将来自己的夫君也能对自己这般的深情似海。 下人吸鼻涕的声音,让上官若离醒过神来,意识到守着这么多人呢,还有小叔子五皇子。 真是不好意思呢。 推开东溟子煜,却发现没了五皇子的影子,“五皇子呢?” 东溟子煜抱住她不放,淡淡道:“走了!” 上官若离脸红道:“哎呀,你也是的,怎么守着五皇子这样?教坏了小孩子!” “这不是情之所至吗?”东溟子煜眸中闪过一抹狡黠,他是故意的。 再说,五皇子已经不是小孩子了,都十四了,该准备教养嬷嬷和通房丫鬟了。嗯,得点一下淑妃。 上官若离一个现代人,也没为此纠结多久,牵着东溟子煜的手,黏糊道:“走吧,我们去散散步,总是闷在屋里,我胃口不好。” 东溟子煜自然不反对,此时上官若离就是要天上的月亮,他都要想法给摘下来。 上官若离靠在东溟子煜的身上,时不时的抬手,喜滋滋的看看手上的钻石戒指,问道:“你何时让人做的?” 东溟子煜拿起她的手亲了亲,“就在五皇子送玻璃的那天,你在地上画了这戒指的草图,本王就记了下来,让府里的工匠赶工做了。王丰也记下来了,也让工匠去做,本王让他换了旁的样子。” 语气理所当然,一点也没仗势欺人的自责。 上官若离笑了出来,看了看天色,道:“白青青应该也回来了,这时候王丰是不是正在求婚啊?” 上官若离说对了,王丰此时正当着宣王府的一群下人和自己的一群兄弟,举着戒指,单膝跪地,高声道:“我亲爱的青青!求你嫁给我吧!我向你承诺,无论富贵贫穷,无论健康疾病,无论……” 他忘词儿了,挠了挠脑袋,道:“反正不管怎样,我对你都一心一意,不离不弃!请你嫁给我!” “嗷!答应吧!”亲卫军的兄弟们起哄。 “是啊,白神医,答应吧!” “答应他!答应他!答应他……”不知是谁带头,其他人都符合起来,整个宣王府的前院回荡着一群大老爷们儿齐齐的起哄声。 白青青看着那钻石戒指,有些诧异,“这是哪里来的?” 这个时代,可是没有钻戒的。 而那些话,不用问,肯定是上官若离教的。 王丰看了看那亮闪闪的钻石戒指,“府里的工匠做的,这是这个世界上第三枚钻戒,第一和第二被王爷和王妃抢去了。但这个样式的,是唯一一枚,我与五皇子说了,不会有第二枚一模一样的,因为你的我的唯一!” “呸!甜言蜜语!”白青青嘴上这么说着,却傲娇的将手伸过来,仰着小下巴,等着王丰将戒指给她戴上。 可是……王丰忘了戴哪根手指上了。 戒指在白青青每根手指上来回犹豫了一圈儿,王丰愣是急出了一脑门子汗。 “大傻子!”白青青冷哼了一声,一把抢过钻戒,自己戴在手上。 这个年代,男人能说出这样的承诺太难得了,她愿意再赌一次。至少给自己一个孩子,若是将来王丰变心了,自己在这世上,还有个念想。 当然,作为现代女性,她没有想到要依靠孩子来养老,但有个自己的血脉留下来,也是一种归属感。 王丰傻傻的问道:“你答应嫁给我了?” 亲卫和下人们起哄:“嗷!王统领要娶亲喽!” “答应喽!” “府里有要有喜事喽!” …… 白青青见王丰还傻傻的单膝跪在那里,一把揪起他的耳朵,“傻子,还不起来!” 王丰呵呵一笑,拦腰将白青青抱起来,就往自己院子里跑过去。 后面响着糙汉子们轰然大笑和起哄的声音。 上官若离和东溟子煜听到这消息,也很高兴,也算了却一桩心事。 白青青来自未来,医术高明,尤其是还有空间,若是被旁人笼络了去,可不是一件好事。 第645章 白青青出嫁 东溟子煜给王丰赏了宅子,还给他放了假,让他安心准备婚事。 当然,府里也给他们留了单独的院子,王丰是东溟子煜的亲卫队统领,一定会时常住在府里,成亲后有必要有自己的小院子。 王丰和白青青的婚事很快就传了出去,定国公府对白青青的态度明显热情起来。分给白子墨财产,给白青青准备嫁妆也痛快了很多。 过了两天,季帝师收了白子墨为学生,并表示悉心教导。 没有几天,白青青和夏御医一起去给季帝师的曾孙做了手术。 白青青和白子墨的地位更是水涨船高,很多勋贵人家也起了结交的心思。 是谁将上官若离怀孕的消息传出去的也没查出来,上官若离在宫里干呕,肯定有不少人看到了。宫里人多眼杂,明里暗里的不知有多少人盯着,此事也不是很重要,就此作罢。 沿海海盗横行,地方官员请求朝廷发兵剿匪的折子也到了御前,皇上身子亏损,还惧怕着蛊虫随时都会发作,内心里非常不安。 赵御医天天来给东溟子煜诊脉医治,皇上传旨,东溟子煜好了以后,就重掌京郊大营兵权,节制京城巡防营,协理六部。 相对于外人,他更相信东溟子煜。 皇上虽然觉得自己是真龙天子,一定会化险为夷,但潜意识里却为他万一发生不测而做准备。 这些儿子里,目前只有东溟子煜有能力压住场面。 日子飞快,转眼上官若离的孕肚已经三个半月,郑舒悦也出了月子。 白青青和白子墨正式认祖归宗,白子墨改姓郑,可白青青却执意自己对外还姓白,因为她前世姓白。 白青青马上就要嫁人了,姓什么都无所谓,郑家的人也没说什么。 但白青青还是从郑家的宅子出嫁的,上官若离和郑舒悦都去给她送嫁。 白青青最近风头不小,来了不少人送嫁,当然,来的很多人也是冲着宣王妃和锦阳郡主来的。 这个时代二嫁的女子,婚礼会很简单。 但白青青虽然是二嫁,婚礼依然很隆重,一切都按照初嫁女子的规程进行的。 白青青摸着自己身上华丽的嫁衣,神情复杂,“没想到我还有一次如此隆重的婚礼。” 郑舒悦笑道:“你满意就好,这是你作为郑家女儿应该得的。” 上官若离也笑道:“今天你最大,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们都满足你。” 白青青叹息道:“这样已经是很好了,我上一次成婚,只是一辆系着红花的牛车就接了去。” 上官若离和郑舒悦尴尬的互看一眼,虽然她们都查了白青青,知道她的过往,但这样说出来,总是有些不自在。 这个时代对女子很不公平,合离的女子受世人白眼。 这样的事,大家都当作不知道,白青青自己不应该避讳着点儿吗? 白青青见二人沉默,幽幽道:“我知道你们都知道了,我也与王丰也坦白过了,他不介意,但有了第一次失败的婚姻,这一次我更加不安。” 上官若离作为她的半个老乡,自然清楚她的想法,拍了一下她的肩膀道:“好了,你和王丰一定会幸福的,今天你得高高兴兴的出嫁,别想起想八的。” 郑舒悦也道:“日子是过出来的,你可不像畏畏缩缩的人。” 白青青苦笑道:“我什么都不怕,就怕人心,太善变了。” 上官若离劝解道:“哪个时代也是这样,时间总会改变些什么的。王丰没有父母兄弟,你只要抓住他的心就行了。婚姻是需要两个人共同经营的,谁也不能把对方一心一意当成是理所当然的事儿。” 现代好多夫妻就是这样,结婚后双方就忽视了对方的感受,觉得反正结婚了,对方就应该无条件的包容他的一切。于是就任性而为、口不择言。恋爱时的好感和激情渐渐的被磨灭,当诱惑出现的时候,有很多人都会把持不住。 白青青点头,“我知道了。” 上官若离就差说‘拢不住自己男人的心,就别怨小三’了。 她听着心里不舒服,但她知道忠言逆耳,以后对王丰还是要上心一些,不能用现代的思想来处理夫妻关系,多考虑他的感受。 前夫之所以对她冷了情,是因为她作为医者,避免不了碰触男人。可是他也不想想,没有她的医术赚钱,他拿什么读书科考,拿什么养家糊口? 幸好,王丰对她行医是支持的,对她的品行也是相信的。 郑舒悦劝道:“过去的就不要想了,吸取教训,面对未来吧。” 白青青郑重的点头,“谢谢你们!” “小姐,”有下人进来禀报,“姑爷结接亲来了!” 沉重的话题到此结束,白青青抿唇笑道:“大傻子来了!” 上官若离心里却恶寒,这个白青青是怎么看人的?王丰若是傻,能成为东溟子煜的亲卫队统领? 王丰只是外表看起来冷漠木讷一些,心计可不输于东溟子煜的幕僚。不然,东溟子煜也不会每次议事都叫上王丰。 当然,这也许是人家情人之间的昵称,上官若离也就是在心里腹诽一下下而已。 “走,我们看看热闹去,想这么容易就娶走新娘子可没那么容易!”郑舒悦玩笑着,挽着上官若离的胳膊往外走。 上官若离虽然不喜欢看热闹,但也很给郑舒悦面子的跟着出去了。 偏厅内的女客也都带着丫鬟婆子出来看热闹,她们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倒是极少有这样光明正大看热闹的机会。 一时,门口熙熙攘攘,人挨着人,空气里也弥漫着各种香粉的味道。 上官若离本来孕吐已经过去了,现在被那些香味一熏,觉得一阵恶心。 她蹙眉掩了一下口鼻,飘柔见到就道:“王妃可是感到不适?” 上官若离点头,“味道太大,有些恶心。” 郑舒悦忙道:“是我想的不周到了,快到清静的地方坐坐。” 上官若离回头,却见眼前寒光一闪,一个丫鬟手持匕首朝上官若离的小腹刺了过来。 周围人挤人,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新郎身上,根本没发现这里的不对,所以也不知道躲避。 第646章 想杀我的人多了 人太多,躲避会伤及无辜,上官若离直接抬腿踢了过去。 她个高腿长,一脚踢飞刺客的匕首。 飘柔和郑舒悦都是有身手的,直接扑过去将丫鬟摁到地上。 远处的追风、逐月和两个暗卫也到了近前,将丫鬟点了穴道,将上官若离护在中间。 他们都心有余悸,幸亏上官若离自己有功夫,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这个时候看热闹的人们才发现不妥,看着地上的匕首,发出一声惊呼。 身穿喜服的王丰也顾不得接亲了,冷声下令:“包围这里,谁也不能离开!” 上官若离抬头制止道:“不必了。今天是你和青青大喜的日子,不要为此多生事端。” “可是……”王丰凌厉的眸子扫过一众惊魂未定的宾客,肃杀之意令人胆寒。 上官若离摆摆手,“别可是了,不要误了吉时,快把新娘子接走,本妃好离开这是非之地。” 郑舒悦道:“听王妃的吧,本郡主会彻查此事。” 在郑家的院子里出现这种事,郑家难逃责任,她必须给宣王府一个交代。 王丰不再坚持,他也不想自己的婚礼被人搅合了,只要有活口,要查也不难。 出了这事儿,大家也没心思开玩笑了,气氛也凝重下来。 王丰将白青青接上花轿,吹吹打打的走了。 郑舒悦自然不会让宾客离开,把他们都让进小花厅内等着调查。 上官若离命人将那刺客丫鬟带进了屋内,“解开她的穴道。” 逐月上前解开丫鬟的穴道,并检查了一下她的后槽牙,“里面没藏毒。” 丫鬟醒来,认清自己的现状,脸色刷的就白了。 “说吧,你是谁的人?”郑舒悦安置好宾客回来,大马金刀的坐到椅子上,不像是个贵妇,倒像是女将军。 丫鬟眼神闪躲的道:“奴婢是这府里新来的丫鬟,心仪宣王殿下很久了,奴婢嫉妒宣王妃有了宣王的孩子,就起了杀心。” 上官若离看她穿的衣裳,确实是郑子墨府里丫鬟的打扮。 但这理由……呵呵! 郑舒悦冷哼道:“你当本郡主是傻子吗?本郡主早已查问了管事,府里根本没你这号人!” “管事撒谎!”丫鬟一口咬定自己就是府里的丫鬟。 这宅子是刚给郑子墨的,府里的下人都是现买的,进府还不到十天,这么多人,管事也不一定个个都认的出来。 管事进来,战战兢兢的禀报:“郡主,在假山山洞里发现了一具女尸,衣裳被人剥了。” 上官若离不耐烦的揉揉额角,“上手段吧,不吃点苦头,她不会招的。” 郑舒悦淡淡道:“先刮花她的脸!” 作为女人,她知道女人最在意的是什么。 飘柔拿着匕首凑了过去,匕首还没落下,那人就疯狂的叫起来:“我说,我说!” 上官若离抬手,飘柔收起匕首。 那丫鬟道:“是有人买了奴婢,让奴婢来刺杀王妃。承诺事成以后,会将卖身契还给奴婢,另外给奴婢一笔银子。” 郑舒悦问道:“怎么会找上你?你是何人?” 上官若离也看出这丫鬟没有武功,手也不细腻,应该是干粗活的。 那丫鬟道:“死了的人叫春桃,奴婢和她同在一个牙行,关系不错。她和一些人被挑中来了郑府。奴婢没被挑中,昨天被一个女子买了去,她说让奴婢走牙行的关系,今天混进府来,杀了宣王妃。” 上官若离眸子危险的眯了眯,“你的主子是谁?” 丫鬟摇头,“奴婢不知道,她很小心,带着帷帽,帷帽里还蒙着面纱,她买了奴婢将奴婢安置在客栈里住了一晚。” 郑舒悦问道:“事成以后,你要怎么联络她?” 丫鬟道:“她说让奴婢去客栈等着,她会去找奴婢,将奴婢的卖身契和银子给奴婢。” “蠢货!”郑舒悦冷笑一声,“恐怕不管事成与否,她都不会来见你了,见你也是杀人灭口。” 那丫鬟此时也突然开窍了,立刻吓得面如土色。 上官若离淡淡的问道:“你可记得她外貌上有什么特征?” 丫鬟白着脸想了想,摇摇头,“她穿的很普通,把自己捂的很严实,看不出什么。个子不高,和我差不多,很瘦……对了,奴婢闻到她一身的外伤药味儿,给奴婢银子的时候,奴婢看到她的手很细嫩,上面有新旧伤痕。” 上官若离又问了几个问题,见问不出什么了,就对郑舒悦道:“这人交给你处理了,我会派人去牙行那里调查。” 郑舒悦抱歉的道:“今天让你受惊了,改天我必亲自上门赔罪。” 上官若离摆摆手,“怎么能怪你,是冲我来的,怨不得旁人。” 说着,站起来准备回府。 郑舒悦也站起来,“怎么说也是在郑府出的事,是这府里御下不严。等郑子墨回来,定让他整顿府里的下人。” 郑子墨去送嫁了,要晚上才能回来。 郑子墨是小门小户出来的,很多事还得慢慢学,慢慢的历练。郑舒悦不会事事为他想的周到细致,一个原因是他们也就见过几次面,并不亲近,另外郑子墨自己也得成长。 上官若离回府,在路上倒是不担心安全的问题,她是带着王妃仪仗队出来的,有侍卫随行,暗处还有暗卫。 队伍刚行出郑子墨宅子所在的棋盘街,行进就有些慢了。 飘柔警觉,问道:“怎么回事?” 追风忙去前面看了看,回来道:“是五皇子的珠宝行在门口搭了戏台子,让一些花旦、小生在拿着戒指演戏呢。引来了好多人围观,所以堵住了路。” 上官若离一笑,“走,我们去看看” 沙宣不安的道:“王妃,那里人太多了,您还是在车里呆着吧。” 上官若离笑道:“无妨,想杀我的人多了,我不能总躲着。再说,钻石首饰赚了钱有我的一份儿呢。” 飘柔倒是不怕,但也不能让上官若离从人群里挤过去,对追风道:“让人给王妃开道。” 追风冲他眨眨眼睛,“好。” 飘柔闹了个大红脸,白了他一眼,好就好,眨什么眼睛啊。 追风唇角勾了勾,去前面给侍卫队长传话。 前面突然传来一阵女子的尖叫:“是三公子!凤家三公子!” 第647章 五皇子莫不是想出海 沙宣探头去看,两眼亮晶晶的笑道:“真的是凤三公子!好俊啊!” 飘柔伸手将沙宣拽回来,“大街上探头探脑的,成何体统!” 沙宣嘟嘴道:“大家都在看凤三公子,哪里会有人看我?” 飘柔逗她道:“你莫不是也看上了凤三公子?” 沙宣把帘子挑开一个缝隙,往外偷看,“哪个女子看不上凤三公子啊,那样一个神仙一样的人物,看不上才是瞎。” 凤锦行那样亲和温柔的神仙形象,确实是大多数女子梦中情人的模样。 王府的侍卫都是上过战场的,浑身都散发着戾气,尽管凤锦行的粉丝们都疯狂的围在首饰铺子门前尖叫,也被他们给开出了一条道路。 上官若离戴上帷帽,下了马车,却没吸引来一个人的目光。 她无力扶额,自己作为宣王妃,竟然一点公众效果也没有,光芒在凤锦行跟前被秒杀成渣渣。 她真想摘下帷帽来跟凤锦行pk一下,但这个念头马上就被她拍飞了。 若是摘下帷帽也没人理,那可就太伤自尊了! 怪不得在美女帅哥如云的现代,明星走红毯的时候,总会闹个走光啊之类的博人眼球,在比自己杀伤力强的明星下,不搞点幺蛾子,就被埋没了。 上官若离心中腹诽着,将戴着戒指的手露出来,扶着飘柔的手端着架子走过去。 不知谁压着声音喊了一声:“呀!宣王妃也有那中戒指!” 于是,大家的目光都落在上官若离的手上。 上官若离走到珠宝铺子前,抬头看到匾额上写着三个字:福满楼。 一看这名字就是和福满堂是一个老板,大家对品牌连锁店铺信任度比一般新店铺的要高。 戏台上,小生手里拿着一枚钻石戒指,拿着腔调儿,扯着长音儿,道:“啊~阿娇~这钻石是世上最坚硬的宝石,象征小生对你的心如磐石啊……” 花旦抬起如玉的手,伸到小生面前,唱道:“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草。蒲草韧如丝,磐石无转移……” 二人上演着郎情妾意、缠绵悱恻的剧情。 不管哪个社会,不管事实如何,青年男女都向往至死不渝、忠贞不二爱情。 上官若离进了福满楼,门口迎客的不光有小二,还有姑娘,毕竟来首饰铺子的大多数都是女子。 “给宣王妃请安!”小二和姑娘们给上官若离行礼。 五皇子和凤锦行从楼上下来,也给上官若离行礼。 五皇子笑道:“大皇嫂,欢迎指教。” “看起来你搞的不错,很有经商头脑!”上官若离说着,往柜台前走。 柜台都是玻璃做的,很像现代的首饰柜台。 这是五皇子自己想的,上官若离因为有孕,东溟子煜不让她劳累,除了首饰的图纸是她画的,其余的装修等事她都没操心。 看着精美璀璨的钻石首饰,上官若离一阵赞叹,“太美了,比我想象中要精美的多!” 纯手工打造,却一点也不输现代的机械化工艺。 五皇子笑道:“咱们这店,不光有钻石首饰,其他首饰都有,一楼是金银、钻石,二楼是玉石、宝石、玳瑁等,三楼是雅间,招待贵客的。” 上官若离狡黠的看了一眼但笑不语的凤锦行,问五皇子道:“给凤三公子准备的钻戒可精美?他可是福满楼的第一代言人,不能怠慢哦。” 凤锦行被她的笑容晃的心头一跳,这狡黠明亮的眼神与花小鱼太像了,说话的口气也像,身上的味道也像! 凤锦行突然心里有了一个荒唐的猜测,不由得又深深的看向上官若离。 五皇子眸光一冷,不着痕迹的挡住了他的目光,笑道:“当然,都准备好了。” 凤锦行轻咳一声,道:“那个,在下还没有意中人,戴钻石戒指不太好吧?” “不是有意中人才戴钻石戒指的呀,这戒指戴在哪只手上,意义是不同的呀……”上官若离边参观,边把戴戒指的讲究说了一遍,最后道:“当然,这是我个人赋予的意义,五皇子和凤三公子也可以自己赋予一个不同的意义。” 总归,现在钻石戒指是新鲜事物,戴哪个手指有什么意义,全凭他们自己,不必照搬现代的那一套。 凤三公子淡笑道:“一个小小的戒指,竟然有这么多讲究,王妃还真是别出心裁。” 五皇子道:“走吧,去楼上雅间,挑一款你喜欢的戒指,算是本皇子给你的……” “形象代言费!”上官若离补充说明。 凤锦行觉得被这叔嫂二人给算计了,但他并不反感是怎么回事? 五皇子笑嘻嘻的道:“你什么都不用做,就戴着着戒指出门,就白得一款几千两银子的钻石戒指,很合算的!” 凤锦行挑眉:“我可以反对吗?” “不可以!”五皇子答的干净利索。 凤锦行无奈的耸耸肩,“那不就得了。” 这是花小鱼爱做的动作,也是上官若离不经意的习惯小动作,让五皇子眯了眯眼睛。 进了三楼的雅间,四喜端着一个盘子进来,放到桌子上,掀开上面的红色绒布。 十几款高贵典雅的男款戒指亮晶晶的摆放在那里,每一款都匠心独具,精美大方。 五皇子道:“随便挑吧,挑花眼就全拿走,不过白送的只有一只,其他的都要付银子。” 凤锦行温润浅笑,“钻石戒指既然有不同的意义,自然不能多了。” 说着,拿起一个个的戒指在手上试着。 凤锦行的手很漂亮,修长纤细,给人美玉无暇的感觉。 东溟子煜的手也是很漂亮,但他的手骨节分明,更有男性魅力。 “确实是眼花缭乱,就这个吧。”最后,凤锦行挑了一枚镶着一圈儿碎钻的戒指,简约而不简单,低调不失奢华。 不得不说,凤锦行很有品味。 五皇子自己也拿起一枚钻戒戴上,道:“今天约你来,还有一件事。” 凤锦行把玩着手上的戒指,漫不经心的道:“何事?” 五皇子给上官若离和凤锦行倒茶,“宣王兄说大海的另一边还有国家,通过海盗这件事就知道了。” 上官若离知道他这是在东溟子煜那里听说的,重要的议事,东溟子煜总是让五皇子参加。 凤锦行立刻猜到了五皇子的意思,惊讶道:“五皇子莫不是想出海,建立海上商队?!” 第648章 宣王要去打海盗 五皇子用你真相了的表情看了凤锦行一眼,“不可以吗?” 上官若离对五皇子刮目相看了,他确实是个经商奇才,小小年纪,竟然想到开拓海上商路。 光这份胆量和魄力就不容人小觑。 连凤锦行这经商世家的继承人都没想过这事,此时一听也动了心。 “这事儿可不是这么容易的,海路可不比在陆地上。遇上台风、海啸、暗流、暗礁,那都是要命的事。海上的水汽很大,辨别方向也是大问题。还有船的问题,若是船不牢固,出了问题,那船上的人只有喂鱼的份儿。”上官若离一盆冷水泼下来。 五皇子却仍然斗志满满,“海盗能到这里,我们一定也能到他们那里!” 凤锦行也点头道:“五皇子言之有理。” 五皇子道:“这次本皇子想跟着宣王兄去南安郡打海盗,顺便与海盗学习一下航海技术。” “你说什么?!”上官若离闻言,紧张的站了起来,“宣王要去打海盗?我怎么不知道此事?” “啊?!”五皇子忙捂住嘴,然后做错事般的轻咳一声,道:“那个,大皇嫂,您不知道啊?大皇兄肯定是怕你动了胎气,才没告诉你。” 上官若离气的一拍桌子道:“怪不得皇上这些日子,天天派御医来调理宣王的身子,还委以重任。原来,是又想让他去卖命!” 岂有此理! 用不着的时候就打压、羞辱,用的着的时候就不顾他的死活送到前线去拼命! 这特麽的是亲爹吗? 五皇子轻咳一声,忙道:“大皇嫂,慎言!” 上官若离撇嘴,“更难听的我还没说出口呢!走了!” 说着,抬腿向门口走。 五皇子在后面着急的道:“大皇嫂您别着急啊,您别走这么快啊,小心孩子……” “行了!走了!”上官若离头也不回,挥了挥手。 凤锦行看她那潇洒的挥手动作,瞳孔缩了缩。 到了楼下,上官若离长长舒了一口气,怀孕以来,她这脾气越来越暴躁了。 戴上帷帽,将带着闪亮钻戒的手露出来,扶在飘柔的手上,出了福满楼。 沙宣走在前面,高声道:“宣王妃起驾!” 看热闹的人的眼睛都齐齐看向上官若离的手,看到她手上的钻石戒指,都眼睛一亮。 但上官若离知道,她这个宣王妃的名人效应比不上凤锦行。 宣王府的侍卫队和马车,就在福满楼门口停着,听到沙宣的话,忙为上官若离开路。 上官若离上了马车,一路回宣王府。 东溟子煜已经在琴瑟居等着了,见到上官若离好好的回来,冷冷的道:“哪里去了?” 不知道他很担心吗?听到她遇刺,他就更担心了。 上官若离也没好气,“你还关心我啊?” 嗯?味道不对。东溟子煜立刻缓了神色,上前代替飘柔搀住上官若离,但声音还是冷冷的道:“本王不关心你关心谁?” “关心我?那为何你要去南安郡打海盗也不告诉我?”上官若离说着说着眼圈儿就红了。 手放在肚子上,无比哀怨的道:“我身子一天比一天笨重了,你怎么能忍心去冒险?” 有海盗还是东溟史上第一次,东溟连水军都没有,别说战船了。 一些航行的器具也没有,海上作战的经验肯定也没有,跟航海作战经验丰富的海盗比起来,东溟这边的战斗力很低。 东溟子煜心里软成一团,忙抱住她,柔声哄道:“离儿,本王没告诉你,就是怕你这般的忧心,动了胎气。” 上官若离嘟嘴,“你不告诉我,就是不想让我跟你去,是不是想偷偷的走?” 东溟子煜被说穿了心思,轻咳一声道:“本王也是为了你好,你身怀有孕,还是双胎,不能长途劳顿。” 上官若离这些日子已经适应了他日夜相伴,真的不想和他分开,争取道:“南下我们可以走水路,坐船很稳妥。” 东溟子煜轻轻吻着她的发丝,柔声道:“乖,听话!跟着本王出行了两次,你还不清楚吗?路上才是最危险的。” 上官若离靠在他怀里,撒娇道:“厉王、秦王、和太子都倒了,这次应该没刺客了。” 东溟子煜轻嗤,“没事?其他的皇子呢?他们的余孽呢?本王只要还活着,就跳不出这个旋涡。” 声音越来越沉,“本王好不容易有了后,你还是双胎,若是你们娘儿三个出个差池,本王想本王会毁天灭地!” 上官若离被他散发出来的肃杀之气吓到了,忙搂住他,保证道:“我听话,我乖乖在家等你,养好胎……” 她若是执意要去,万一出了危险,自己后悔不说,恐怕东溟子煜也会责怪她任性,从而夫妻二人生了嫌隙。 “乖!”东溟子煜大手覆上她微微有些隆起的小腹,“本王在你生产之前一定回来。” 上官若离点头,“南安郡那边雨季在六至九月份,雨季不宜出海,现在都四月份了,你得尽快出发。” 东溟子煜点头,“趁着雨季的时候就造战船。” 上官若离冷静下来,脑子也迅速运转起来,“我倒是见过不少古代战船的模型,我们那个时代还有在水底行走的潜水艇呢……” 东溟子煜眼睛一亮,“潜水艇?当真?” 上官若离点头,“是根据鱼在水里沉浮的原理造的,不过现在的条件不能制造氧气,潜水艇在水里也待不了多长时间……” 她沉吟了一下,眼睛一亮,道:“不,白青青也许能做到!” 她空间里肯定有氧气瓶!或者有高锰酸钾等制造氧气的化学药品。 东溟子煜兴奋的握住她的手,道:“你先将制造战船和潜水艇的原理和草图给我们讲讲,先做出缩小的样品来。” 说着,抱着上官若离去前院书房,让人叫幕僚和亲信来一起议事。 到了前书房的院子,就见王丰手里提着一个女人站在那里,显然是刚到。 见到二人,王丰抱拳行礼道:“王爷、王妃!” 上官若离纳闷道:“今天你结婚,不招待客人,入洞房,怎么到这里来了?” 第649章 离儿变成什么样本王都喜欢 “就是这女人在郑家刺杀王妃!”王丰踹了一脚扔到地上的女人,女人像死猪一样发出一声闷哼。 王妃在他的婚礼上遇刺,他怎么能安心成婚? 让兄弟们去查刺客,自己拜完天地,就放下宾客去亲自追查。 莫问上前,用脚挑起女子的下巴。 上官若离看到那张脸,冷笑一声:“烂桃花,孙月娥。” 东溟子煜的脸一下子就黑了,冷声道:“送到刑部,按律处置!” 刺杀宣王妃,是要灭九族的! 虽然孙阁老父子已经被判秋后问斩,但孙家的其他人还好好的呢。 奄奄一息的孙月娥听到这话立刻来了精神,恶狠狠的瞪着上官若离,“都是你这贱人!休想灭我孙家!” 说着,猛地以头抢地,血花四溅。 上官若离一脸黑线,灭孙家是东溟子煜下令的,和她有什么关系? “掀开她的袖子看看有没有伤?”她还是想确定一下。 莫问上前,扯开她的袖子,手上、胳膊上确实有新旧伤痕。有鞭子抽的,有棍子打的,有针扎的…… 王丰寒着脸,道:“这应该是她那继母打的,孙阁老父子出事,她的继母怨恨她。” 东溟子煜冷声道:“死了就完了?将尸体剁碎了喂狗,情况报到刑部,灭了孙家!” 敢刺杀他的王妃!敢伤害他的孩子! “算了,祸不及家人,就当为孩子积福吧。”现代的法律意识,让上官若离还是不能接受株连九族这样的事。 “好,听你的。进屋吧,今天你也累了。”东溟子煜不置可否,但一提到孩子,他就同意了,扶着上官若离进屋。 上官若离坐到桌子上,先提笔画了一个罗盘的草图,“这叫罗盘,中间这是指南针,辨别方向用的。指南针是用一种黑色的磁石做的,你马车里的茶桌就是用磁石做的。” 东溟子煜的马车里的茶桌和茶具上都镶着磁铁,为的就是不让茶具因为马车晃动而倾倒。 幸好做出了玻璃,罗盘也能做的精致一些。 幕僚和亲信陆续来了,听到上官若离给东溟子煜讲罗盘的原理,都不敢打扰,悄悄的在旁边听着,渐渐的也入了迷。 有先前上官若离设计雪橇和讲兵法的例子,他们对此也见怪不怪了。 但给他们震惊的还在后面,不说潜水艇,就是那战船的精妙设计也让他们惊掉了下巴。 同时,他们不禁暗暗惋惜,宣王无心皇位,不然有了王妃,别说东溟的皇位,就是做沧澜大陆的帝王也是唾手可得。 亲信里有擅机关的,上官若离与他们交流并不费劲,连说带画,将原理说清楚,他们立刻就明白了。 即便如此,不知不觉中也过了子时。 当大家从潜水艇的震撼中缓过神来,才意识到已经到了下半夜了。 东溟子煜非常懊恼,“怎地到了这个时辰了,离儿可是累了?” 上官若离还想与暗一、暗二几个说一下制造水雷的事,在临州的时候,制作炸弹都是暗一几个跟着的。 东溟子煜反对,“事情不是一下子就做完的,你有身子不能累到了。” 其实上官若离觉得自己精神和身体状况还可以,但为了孩子,她还是让东溟子煜抱着回琴瑟居休息了。 下人们已经备好了夜宵,上官若离现在已经过了孕吐期,胃口大开,吃的比东溟子煜还多。 东溟子煜自己不吃了,忙着给上官若离布菜,嘴里却道:“少吃一点,晚上吃多了会积食。” 上官若离幽怨的道:“可是,我还是觉得饿呢。” 那小模样儿别提多委屈、多无辜了,就像个受委屈的孩子。 东溟子煜的心都软成了一团,宠溺笑道:“好好好,咱吃饱了,大不了,一会儿运动一下消消食。” 现在上官若离已经坐稳了胎,他们可以适当运动了。 上官若离知道他所谓的运动是什么,脸色一红,眨眨眼睛,“夫君,低头。” 嗯,东溟子煜把头低了下来,上官若离吧唧一记亲在东溟子煜的脸上。 因为怀孕,她倒是觉得这方面的需求反而比孕前强了一些,所以,也主动了起来。 东溟子煜表示不满,反客为主在上官若离的唇上亲了亲,才道:“要亲这里。孩子才亲脸……不,孩子不用亲,你只能亲本王……” 上官若离:“……” 这酸味真是够了,有这样与自己孩子争风吃醋的父王吗? “那是我们的孩子。”上官若离忍不住嗔他一眼。 “离儿是本王的!”东溟子煜揽着上官若离变粗的腰,喂她喝燕窝粥。 上官若离惬意的喝着粥,把手放在腰上,感叹道:“这才不到四个月,腰就开始粗了。” 东溟子煜忙道:“没有,离儿比以前更好看了,嗯,更有味道。” 呵呵,上官若离才不信,发胖的大肚婆,怎么可能好看? 而且上官若离怀的是双胎,肯定要比一般的孕妇肚子大,上官若离非常的担心生完孩子之后,肚子收不回来。 有些女人生完孩子都会变胖,变丑,肚子也会长赘肉、妊娠纹,身材大多也不如姑娘家时的纤细苗条,这样的情况是非常普遍的。 “夫君,我要是变丑了,你还会喜欢我吗?”上官若离又问了一句,她现在就有些不自信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孕期焦虑症吗? 虽然这段时间变胖后,东溟子煜一直说上官若离越来越美了,但上官若离自己也能看到的,家里可是有五皇子送来的大穿衣镜。 “喜欢,离儿变成什么样本王都喜欢。”东溟子煜现在说这些话非常的顺溜。 上官若离就喜欢听这些话,但也不会傻的认为若是她真的变胖变丑了,东溟子煜百分百一如既往的喜欢她。 这些都不好说,时间是把杀猪刀,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人也是会变的,她也会,东溟子煜也会。 她不敢保证真遇到什么变术的时候,他们还能始终保持初心,而且到时候先前的一切承诺和誓言都是没有用的。 当然,内心里上官若离是愿意去相信东溟子煜的。 东溟子煜一看她这神情,就知道她又在多想了,当下,就将她抱起来,“看样子离儿还是不够累,还有心思瞎想呢……” 第650章 都是那个女人迷惑了王爷 其实,东溟子煜不但没嫌弃上官若离长肉,而且觉得她因为怀孕,各处都有了肉肉,那滋味儿却是更好了些,让他越发的欲罢不能。 但是,终究是顾忌肚子里的孩子,没有太放纵。 不过这也把上官若离累的不轻,沉沉的窝在东溟子煜怀里睡去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东溟子煜早就去上早朝了。 上官若离深深的叹息一声,非常心疼自己的男人。 拥有多大的特权就要付出多大的代价,世人皆只看到东溟子煜的强大,看到他无视皇权,敢悖逆皇上,可谁知道他在背后,付出了多少血汗才能有今天的和实力? 风光的背后绝不可能同样是风光,风光的背后是血与汗。 作为东溟子煜的王妃,上官若离也不能坐享其成,她要做与他并肩而立的女子。 吃了饭就去后院那个偏僻的小院子去研究水雷,当初做炸弹就在这里,东西准备的很齐全。 上官若离一边散步一边往小院子走,路过苏嬷嬷的院门前,就见苏双双带着婢女从侧门的方向而来。 四月底的天气已经很暖和了,加上上官若离是双胎,虽然孕吐厉害,但营养跟的上,所以薄薄的衣裳已经掩盖不住她微微隆起的小腹。 苏双双看到上官若离意外的微微一愣,眸光在她的肚子上闪过,一抹寒光难以掩饰。 上官若离对觊觎自己男人,还对自己有恶意的女人,态度也不会好,冷冷的道:“怎么?见到本妃不行礼,苏嬷嬷就是这么教你的吗?” 苏双双从羡慕嫉妒恨的情绪中缓过神来,忙理了理袖子,给上官若离行大礼:“臣女拜见宣王妃!” 宣王妃三个字,显然是咬着后槽牙说出来的。 上官若离微微点头,“你来王府后院,本妃怎么没有接到你的帖子?” 这是把这里当成你自家后院了吗? “姑母身子一直不太好,臣女只是来探望姑母,就没惊动王妃,从下人们出入的侧门进来。”说着,苏双双眼圈红了,眸中蓄泪,那样子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 上官若离心中冷笑,她是怕出现在东溟子煜面前,东溟子煜灭了苏家吧? 苏双双能频繁出入苏嬷嬷的院子,肯定是东溟子煜默许的,不然她连宣王府的门都进不来。 所以,上官若离也没为难她,也没让她免礼起身,抬步走了。 等上官若离走远了,苏双双才扶着丫鬟的手站起来,眸中的眼泪哗啦啦的流出来。 狠狠的看了一眼上官若离的背影,才进了苏嬷嬷的院子。 苏嬷嬷正坐在廊檐下喝茶,两个丫鬟一边一个轻轻的给捶腿。 见到苏双双抹着眼泪走过来,惬意的神色垮了下来。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苏嬷嬷首先想到的是苏家有了麻烦。 毕竟,在这府里除了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没人能给苏双双委屈,而他们二人极少到这里来。 苏双双一下子跪在苏嬷嬷面前哭道:“姑母,上官若离竟然侮辱我,说我随便来王府后院,像个下人似的偷偷摸摸的从侧门进来。” 苏嬷嬷冷冷的看着苏双双,“你以为你是谁?竟然直呼王妃名讳?规矩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苏双双哭的更厉害了,但还是认错道:“姑母,我知道错了。可她也太不把你放在眼里了,她这般羞辱我,还不是不给你面子!她一个被前太子退婚的贱妇,一个在青楼里过了一夜的贱人,有什么资格做宣王妃?有什么资格怀上宣王殿下的孩子……” “啪!”没等她说完,苏嬷嬷就一个巴掌甩了过来。 这一巴掌把苏双双给打懵了,她捂着火辣辣的脸,不可置信的道:“姑母,你为何打我?我哪里说错了?” 苏嬷嬷平时自己也这么说的啊,怎么她说就挨打了? 苏嬷嬷怒道:“你这般编排宣王妃丢的是宣王的脸你知道吗?我们苏家的富贵都是宣王给的,宣王名誉受损,对苏家有什么好处?” 苏双双抹着眼泪,委屈的道:“我也是在您面前说说,在外面是绝对不敢乱说的。” 苏嬷嬷脸色好了些,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坐吧。” “谢姑母!”苏双双擦了一把眼泪,从地上起来坐下,委委屈屈的道:“我就是觉得不甘心,明明昊皇后将我许给宣王做侧妃,凭什么那个女人就是不允许宣王娶我进门!” 她不敢说东溟子煜的不是,或者说在她心里东溟子煜没有错,都是上官若离迷惑了东溟子煜。 苏嬷嬷无奈叹息,“王爷已经决定了,这种话你就不要像个怨妇似的来回说了。” 苏双双眸光一闪,道:“姑母,现在王妃有孕,王爷身边总要有个人伺候,您看能不能……” “别痴心妄想了!”苏嬷嬷打断她的话,冷冷道:“王爷再给我体面,我也只是个奴婢。皇上赏的人王爷都给退了回去,你以为我的面子比皇上大?” 苏双双泄气了,怂达了肩膀,“都是那个女人迷惑了王爷,她肚子里的孩子出事就好了,最好一尸两命,不,一尸三命!为什么抓孕妇的贼人不把她抓走呢!” “啪!啪!”苏嬷嬷两个大耳刮子就狠狠的扇向苏双双。 她是用了十分的力气,苏双双被打的摔到地上,脸肿起来,唇角渗出鲜血。 “姑母……你为何打我?”苏双双连哭都忘了。 苏嬷嬷冷冷的厉声道:“不管王妃怎么样,她肚子里怀的是王爷的血脉,谁敢诅咒王爷的血脉,对王爷的血脉不利,我老婆子第一个不饶他!” 她是东溟子煜的奶娘,把东溟子煜自小带大,早已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孩子。对上官若离再不满意,对东溟子煜的孩子那是绝对袒护的。 苏双双从地上爬起来,跪在地上磕头,道:“我知错了,再也不敢了!” 苏嬷嬷失望的摆摆手,“你走吧,没事别来宣王府了。” 若是苏双双犯浑,冲撞了上官若离肚子里的孩子,那她的罪过可就大了。 苏双双眸中闪过一抹恨意,磕了头,扶着丫鬟出了宣王府。 “站住!”一个穿着黑色斗篷,戴着黑色面具的男人挡住了她的去路。 第651章 圆润一些,也很漂亮 苏双双还是从下人出入的侧门出的宣王府,侧门偏僻,巷道狭窄。 见到恐怖的黑袍人,丫鬟干脆直接尖叫一声晕了过去。 苏双双则掉头就跑,却被黑袍人一个手刀打晕,和丫鬟一起,提在手里带走了。 上官若离身怀有孕,没全部的事情亲力亲为,她做了示范,其余交给暗二来做。 水雷比较复杂,半天也没成功,上官若离只好回去吃饭睡午觉。 如画和监视他的侍卫崔虎正在琴瑟居门口等着,脸色有些凝重。 见到上官若离回来,崔虎迎上来,行礼道:“王妃!如画在王府外面发现了僵尸的味道。” 上官若离眉头蹙了起来,“什么时候的事儿?” 如画道:“就在刚才,那东西应该离开一个时辰左右了,有人带着银雪去追了,我怕琴瑟居有事,就守在这里。” 他体内的僵尸蛊已经被白青青取了出来,即便是还有忠心蛊,整个人的气质也轻松了不少,更有一番倜傥公子的气韵。 上官若离点头,“辛苦你了,能否辨别出是不是厉王?” 如画微微点头,道:“应该是。人死后,随着尸体腐化,生前的气味会越来越淡,但我还是闻到一点厉王的味道。” 他这些日子一直在外面转悠,寻找僵尸,但对方已经知道他和银雪的存在,用了手段掩盖了气味。今天才有所收获,却是在回宣王府的时候发现了不妥。 “好,本妃知道了,本妃会小心的。你和崔虎辛苦些,好好防备着,本妃让小厨房给你们准备些好吃食。”上官若离心情很不爽。 弄下厉王的是秦王母子,不去皇陵找秦王,他丫的来宣王府干嘛? 如画知道上官若离有孕,已经不亲自下厨了,但琴瑟居小厨房的厨师是上官若离带出来的,做菜的味道比上官若离也不差。 当下,笑眯眯的道:“那多谢王妃了,在下想吃水煮鱼和麻辣兔丁。” “好!没问题!”上官若离满口答应,带着飘柔和沙宣进了琴瑟居。 崔虎小声道:“你还吃辣的,不是那里不适吗?” 如画脸上一红,小声的幽怨道:“都是你!” “走吧,咱们再转一圈儿,这个时候王府不能出事。”崔虎的声音柔柔的,像是在哄情人一般。 上官若离耳力好,听到这对话,觉得那里不对,回头一看,正看到二人相携离去的身影。 这这这!两个大男人…… 嘛情况? 崔虎相貌一般,但高大魁梧,一副孔武有力的样子。而如画以前是男宠,虽然以温润公子的样貌示人,但唇红齿白的偏阴柔。 “看起来很般配啊!”上官若离唇角直抽抽。 在漠镇的时候还没发现不妥,应该是在黑袍老祖陵墓出来以后养伤的这段时间,反生了什么。 崔虎是东溟子煜最先派去监视如画的侍卫,两人吃喝拉撒都在一处,虽然后来又加派了一个侍卫,但在黑袍老祖陵墓死了。 崔虎为了保护如画也受了伤,二人也算是患难与共了。 沙宣不赞同道:“两个大男人怎么能用般配这个词儿?”但小眉头一皱,困惑道:“但是两个大男人手拉手的,好别扭啊!” 飘柔最近与追风进展的不错,已经懂事了,轻咳一声道:“好了,别管别人的事,快去吩咐人准备水给王妃净手净面。” 沙宣也没多想,答应一声,欢快的去吩咐二等丫鬟备水。 上官若离回到房间,觉得这些日子养懒了,忙了半天觉得有些累。坐到软塌上,叹息道:“这宅子大了还真是不方便,去办个事走路走老半天。” 上官若离脑子里灵光一闪,决定做辆自行车骑着,做个滑板车也可以。 虽然没有橡胶轮胎,但在府里的青石板路上骑应该比走路轻松便捷。 但现在最紧要的是水雷和战船、潜水艇,自行车的事得靠后再说了。 “王妃累了?那再出门坐步撵。”飘柔在水盆里绞帕子,看到窗台上落下了一只信鸽。 飘柔看了一眼,将湿帕子递给上官若离,然后去了窗前,将信鸽抱起来,解下脚上的竹管,从里面取出一个纸条。 上官若离用湿帕子擦了脸和手,接过纸条,看了看,轻笑道:“肖老头儿是觉得受冷落了,闹脾气了。” 另外还有一条信息,凤锦行要见花小鱼。 上官若离抚摸着小腹,得去梅华阁一趟了,现在肚子还能遮一遮,等月份大了穿男装就遮不住了。 不过这两天着实是太忙,准备海战的事迫在眉睫。 对飘柔道:“我这边脱不开身,你下午准备些补品和好东西,亲自给外公送过去,南安郡那边闹海盗,看看梅花阁有没有这方面的资料。还有,有没有厉王的消息。” 飘柔点头道:“王妃午休的时候奴婢就去。” 上官若离知道她是想伺候在她身边,欣慰的笑了笑。 吃过中午饭,上官若离午休,飘柔去看肖飞。 孕妇嗜睡,上官若离睡到半下午,才幽幽醒来,飘柔已经回来了。 飘柔一边伺候她洗漱,一边道:“说鸟语的海盗在东溟还是第一次见,梅花阁那边也没相关的资料。厉王的事,梅花阁正在查,没有具体的消息,但有人在茶楼听到郊外厉山闹鬼的消息。” 历山上官若离知道,是当年长公主别院的后山,她和五皇子曾经被关在那里过。 “没派人去探查吗?” 飘柔道:“去了,没有发现异常。” 上官若离点头,“告诉王爷,王爷的暗卫里有擅长机关的,去了可能会有发现。王爷呢?” 飘柔道:“王爷召集了工部和兵部的一些官员在前书房议事呢,不过,派了暗一几个过来帮王妃做事。” 上官若离点头,她和东溟子煜还是有默契的,不用她开口,就将暗一几个派过来了。 肚子里一阵咕噜噜的声音,又饿了。 飘柔笑道:“奴婢已经让沙宣去厨房端参汤和点心了。” 上官若离笑道:“我这腰是一天一天的粗了,脸都要成圆的了。” 飘柔笑道:“娘娘圆润一些,也很漂亮。” 沙宣端着参汤和点心进来,回禀道:“王妃,白神医在外求见。” 上官若离诧异,“怎么这个时候来了?请进来吧。” 这才是她和王丰成婚的第二天,新婚燕尔,不该在家腻歪吗? 第652章 同病相怜 沙宣将鸡汤、点心、肉粥、小菜一一摆放在软塌的小桌上,飘柔就出去将白青青请了进来。 上官若离示意她坐到对面,“一起吃点?” 白青青脸色铁青,也没行礼,大剌剌的坐到软塌上,与上官若离隔着小桌而坐。 飘柔和沙宣脸色都有点不好看,即便是和王妃交好,也不能不顾身份,这般无礼吧? 上官若离倒是没在意,捏着一块枣糕咬了一口,抬眼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和王丰吵架了?” “不是,”白青青喘了一口气粗气,才道:“德妃派人递了话出来,要请我娘亲去宫里小住。” “嗯?”上官若离咀嚼的动作一顿,“可说为什么?” 白氏一个半老的山野村妇,应该不是皇上看上她了,那定是用来挟制白青青。 白青青气愤的道:“我去找锦阳郡主问了,她也得到宫里的消息了。是皇上的意思,皇上想要我与夏御医一起给他调理身子,所以拿我娘来当人质。” 上官若离了然点头,“这像皇上的作风,德妃作为后妃,也是迫不得已,但我相信她会照顾好伯母的。” 白青青愤愤不平的道:“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啊?在我眼里病人没有贵贱之分,都会尽力医治的。皇上这般做,只会让我觉得反感!” 上官若离知道她也就找她这唯一的知情者吐吐槽,一块枣糕吃完,开始喝参汤,用眼神鼓励她继续说。 白青青眸中闪过一抹不安,道:“我听夏御医说皇上是中了僵尸蛊,你说他事后会不会灭口啊?” 上官若离道:“我觉得不会,至少在他活着期间不会,你的医术都比夏鹤霖高,他已经外强中干,为了自己的命也不会灭你的口的。” 权贵之人一般不会得罪医者,毕竟再有钱权,也会生老病死,而越有权钱的人,越怕死,所以很多人对医者都是投以善意,就是拉拢不成的,也不会得罪,除非是死敌。 白青青神色好看了一些,“若是我出事,你会保我的吧?” 上官若离毫不犹豫的回答:“当然,我会竭尽全力的保你。你是我的朋友,是我的半个老乡,是我大嫂的妹妹,是王丰的老婆。再说,你的医术也是我要仪仗的,现在就有件事要你帮忙。” 白青青松了一口气,问道:“什么事?” 有用就好!有用也是一种生存之道。 上官若离问道:“你是空间里有没有氧气罐?” 白青青点头,“有,谁需要?” 上官若离道:“宣王可能要去打海盗,我提议做几艘小的潜水艇,需要你的氧气罐,以便在水底多待一段时间。就是潜水下去,背着氧气罐也安全一些。” 白青青眸中闪着崇拜的小星星,“你都会造潜水艇啊?” 上官若离笑了笑,“我是特工,什么都涉猎一些,知道一些原理和皮毛。” “行,没问题!”白青青大方的答应,转而又苦着脸肉痛的道:“我这些日子攒的医德,怕是要用光了!” 上官若离安慰道:“你的东西不知要救多少士兵和百姓,说不定会给你赚更多的医德值呢!只是,我本来想劝你随行的。皇上让你给他调理身体,看样子你离不开了。” 白青青嘟嘴道:“王丰肯定要随行,这个大傻子这么大的事儿竟然没跟我说!” 上官若离有些失落的道:“你们新婚燕尔,他不忍心说吧。宣王也想瞒着我,我也是从旁人那里听说的。” 白青青看看她的肚子,露出一抹怜悯,安慰道:“没事儿,你也不用担心,我在京城也好,能照顾你。” 想来,二人还真是同命相连。 都是从法制平等的时空穿越到这封建迷信的时空,一个新婚就要送丈夫上战场。一个怀孕期间,丈夫就要踏上征程。 二人相互安慰了几句,白青青顺便给上官若离做了一次孕检,两个小家伙都很健康,就是屁股对外,看不出男女。 白青青又吐槽了一通这个社会有多不公平,有多没人性,然后才告辞走了。 她得将一些注射用的药物都制成药丸,或者弄到小瓷瓶内,不能在宫里的人面前露出马脚。 上官若离则带着暗一、暗二几人继续去研究水雷,顺便做一些炸弹。 东溟子煜也让人去了郊外的秘密地点,开始做石油脑,石油脑可是在水上都能燃烧的,是好东西。 一忙就到了屋里张灯时分,上官若离站的有点累,好在飘柔备了步撵,晃晃悠悠的回了琴瑟居。 就见东溟子煜、莫问、莫想、王丰和几个侍卫站在院子里研究着什么。 “离儿回来了,你看看这是什么?”东溟子煜指着王丰手里一个铁管接着木柄一样的东西。 王丰正拿着那铁管,对着眼睛看。 上官若离立刻吓得出了一身冷汗,竟然是火铳!类似于最原始的步枪! 忙道:“别看!快拿开!” 王丰吓得一个哆嗦,将火铳扔到地上,跳开一步,惶恐的问道:“怎么了?” 其余人也都看向上官若离,等着她的答案。 上官若离拿起火铳,神情非常凝重,“这是哪里来的?” 东溟子煜道:“是南安郡那边的官员送来的,海盗用的武器。” “这里竟然有这种武器了!”上官若离一直不想炸弹用于战争,总怕破坏了这个世界的平衡,看样子得改变这个观念了。 对方既然有火铳,会不会有大炮? 果然,东溟子煜道:“据报,对方的船上还有一种喷射炮弹的东西,间隔数十米就可以将炮弹射过来,让东溟的军队和百姓死伤无数。” 上官若离道:“这叫火铳,那应该是火炮。” 几人眼睛一亮,王妃果然知道。 王丰问道:“那王妃,这个怎么用?” 上官若离检查了一下,火铳还能用,里面还有散弹,给他们讲解道:“这里是保险,用的时候要把保险打开,刚才幸亏没开保险,不然你的头就被爆开了……” 上官若离打开保险,示范着用枪的要点,然后对着远处一颗大树,扣动了扳机。 只听“嘭!”的一声巨响…… 第653章 你和老五走的很近 只见,几丈外的一颗大树,就轰掉了一大块,黑漆漆的一个大洞,冒着黑烟。 王丰除了一身冷汗,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刚才一不小心这颗脑袋就真的被轰掉了。 上官若离很高冷帅气的吹了一下火铳铁管冒出的黑烟,那样子冷艳的让人移不开眼。 东溟子煜冲着那些看呆了的男人和太监甩了一通眼刀,大家感受到自家主子的肃杀之意,都肝儿颤的收回目光。 “哎呀!”肚子里的小东西估计是看不惯上官若离耍酷,踹了她一脚。 东溟子煜忙扶住她,关切的问道:“怎么了?” 上官若离惊喜又好奇的道:“孩子动了,不知哪个小东西踹了我一脚。” 东溟子煜紧张的道:“肯定是这火铳的动静太大,吓到孩子了。” 呃!上官若离无语。 别说,还真有这可能。 莫问忙道:“要不要宣府医?” 上官若离摆手,“没事,去书房说话吧。我们的战船,必须也要装备上火炮,不然,只有挨打的份儿!” 大家精神一震,齐声道:“是!” 一副唯上官若离马首是瞻的架势,眼里难掩对上官若离的崇拜和审视。 他们纳闷儿,上官若离一个深闺女子是如何知道这些的? 东溟子煜抱起上官若离,抬步走在前面。 上官若离将火铳拆开,将各个零部件的作用和工作原理掰开揉碎了说给他们听。 有了样品,不用画图纸,工匠们就可以照样做出来。不过,上官若离做了一些改进,只把需要改进的地方画出来。 然后,又画了铸铁大炮的图纸。 当然,不光是装备在战船上的大炮,还有更轻巧一些的,可以随意搬动的,肩上扛着的…… 她是特工,鼓捣武器才是内行,尽量在现有的生产力水平下做到最好。 “王妃!有这么好的东西,您为何才说出来啊!”王丰兴奋的搓着双手,眸中精光闪闪。 上官若离轻咳一声道:“看到火铳,我才记起在一本书上看到过这样的插图。嗯,估计那本书就是从海盗家乡来的。” 为了防止他们要那本书,不无惋惜的道:“可惜我以为没用,让厨房引火用了。” 屋内响起此起彼伏的叹息声,都为失去那本宝书而惋惜不已。 东溟子煜见她一本正经说胡话的样子,眸底都是笑意,轻咳一声,道:“离儿,你去休息一下,用晚膳,本王与他们再议一会儿事。” 上官若离确实觉得累了,就起身回了房间。 王丰道:“王爷,火炮要装备到战船上,火药的事恐怕瞒不住了。” 东溟子煜道:“嗯,这火铳是南安郡那边的官员送来的,瞒不住。” 莫问也道:“他们肯定自己也留的有,一定也在派人研究。” 东溟子煜眸光微沉,“抓紧做出样品,让咱们工部和兵部的人报到皇上跟前去,他们该出来了。” 火铳和火炮的结构并不复杂,有样品研究出来是迟早的事儿,不如让自己的人报上去,立功升官,得到皇上的重用。 他在各个部门都埋的有人,都不是显眼的位置,现在是时候出头了。 有了敌人的火铳和大炮,他们照样子研究出来,也不突兀,也不会引起皇上太大的怀疑。 接下来的几天大家都很忙,上官若离和东溟子煜除了睡觉的时候搂在一起,几乎见不到面。 十天之内,战船、火铳和火炮的模型相继在朝堂上出现。 引起了朝臣的一次又一次震动,皇上龙心大悦、大加封赏的同时,对东溟子煜又多了几分的忌惮和不解。 忌惮的是,这个儿子的智慧和实力,足以让他马上夺位,登基为帝。 不解的是,东溟子煜有这份实力,竟然一直都没有任何动作,纵使他对东溟子煜很不公。 下了早朝,皇上留下了东溟子煜。 挥退了左右,皇上直截了当的问道:“朕想立你为太子。” 东溟子煜微微一愣,随即撩袍跪地道:“请父皇三思,儿臣不想做太子,对皇位也无奢望。” 他知道这是父皇在试探他,他已经成年,有太子和厉王夺位的事情在前,父皇不会立一个成年的皇子为太子,随时威胁他的皇位。 东溟帝目光来来回回的打量了东溟子煜几遍,希望看到他撒谎的神色,可是除了冷漠什么表情都看不到。 “为何?”东溟帝表示很不解。 东溟子煜抬眼直视着东溟帝,没有回答,却问道:“父皇,您做皇上,快乐吗?知道何为夫妻之情,知道何为父子兄弟之情吗?” 东溟帝沉默了,那些是什么东西? 投胎为皇子的那一刻,他就注定与那些东西无缘了。 东溟子煜微微叹息,幽幽的道:“儿子自小就是太子,已经厌恶了这种争权夺利、勾心斗角的日子了。儿臣只想过简单的日子,夫妻恩爱、父慈子孝。更不想看到自己儿子们……” 互相残杀,弑君杀父。 下面的话东溟子煜没有说,但东溟帝很明白 皇上不可思议的看着东溟子煜,唇角勾起一个嘲讽的笑容:“你投胎到你母后肚子里的那一刻,就注定你对这些就无缘了。” “儿臣相信可以做到,请父皇成全!”东溟子煜这话说的情真意切,说着磕了一个头。 东溟帝叹息一声,神色放松下来,摆摆手,“你起来说话吧、” 东溟子煜起身,不卑不亢的立在那里。 皇上从来没觉得这个儿子这么英俊神武,看着分外的赏心悦目,用下巴指了指一边的座位,“坐。” “谢父皇!”东溟子煜坐下。 “你觉得谁适合太子之位?”皇上审视着东溟子煜的神色,好像今天才认识这个儿子似的。 东溟子煜眸光微沉,垂眸道:“皇弟们都是好的,儿臣不敢妄言。” 皇上显然不信,意味深长的道:“你和老五走的很近。” 东溟子煜神色不变,“儿臣生病期间,六弟也七弟也经常去探望。他们在儿臣眼里,都是一样的。” 皇上眸子微微眯起,“听说老五的酒楼和首饰铺子都有宣王妃的份子?” 第654章 这是要拟定遗诏了 东溟子煜心中一凛,上官若离在福满堂和福满楼有股份的事儿并没有公开。 看样子,皇上是对老五不放心,查过福满堂和福满楼了。 面上不动声色的道:“离儿对吃食和首饰有独特的见解,正好老五想开酒楼和首饰铺子,离儿就入了股,把自己想出来的吃食和首饰推广出去。” 皇上微微点头,“一起赚银子,这倒没什么。不过,也要注意一些,毕竟男女有别,宫里宫外已经有了风言风语。” 若不是德妃手段了得,及时制止谣言,不然皇家的颜面无存。 东溟子煜瞳孔一缩,“是,儿臣相信离儿和老五的品行。不过,老五的年龄也到了,应该安排教养嬷嬷和贴身宫女了。” 最近太忙了,他是忽视了什么吗?竟然有人败坏离儿的名声,简直是找死! 东溟帝点头,又道:“这事儿,朕会提醒淑妃。老五跟朕说想跟你去南安郡,与海盗学航海技术,还异想天开想开拓海上商路。你对此事如何看?” 东溟子煜神色淡淡的道:“从南安郡送来的消息和武器来看,海盗比我们东溟要强大,若是能与他们通商交流,一则能取长补短,让我东溟更强大。二则海盗能用他们国家的东西换取我东溟的东西,也不会执着抢掠了。” 皇上微微摇头,“你们想的太简单了,就不怕引狼入室?” 东溟子煜道:“儿臣也想过这个问题,我们可以效仿漠镇的贸易城市。” 皇上眼睛一亮,“哦?你说说看。” 东溟子煜继续道:“据查,海盗在大海中的一个海岛上落脚,我们可以把那个岛攻打下来,派兵进驻,作为双方的贸易小岛。双方商人在岛上交易,不让海盗接近我东溟沿海的陆地。” “哈哈!好!”皇上听完拍案大笑。 没有比东溟的国土又扩大让他高兴的了,他甚至有了统一沧澜大陆的雄心壮志。 想到此,收了笑,严肃的道:“火铳和火炮的制造技术一定要保密,至少不能从我们这里传到南云、西戎和北陵那里。” 有了这种神器,统一沧澜大陆,指日可待! 想着,他的眼神火热起来。 “嗯!”突然,皇上闷哼一声,捂住了胸口。 东溟子煜立刻从椅子上站起来,肃然问道:“父皇!您怎么了?” 皇上脸色痛的苍白,这种感觉太熟悉,“是僵尸蛊!那个野种给朕下了僵尸蛊!” 他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瞒不住了,直接说厉王给他下了毒和蛊,而自己修炼长生之术的蠢事却是保密的。 东溟子煜沉声唤道:“御医!” 御医是随时都候命的,郑公公带着御医冲了进来,一看皇上这样子就知道是僵尸蛊发作了。 “你们救治皇上,本王去抓控制蛊虫的人!”东溟子煜冲出御书房,他已经将府里驯养的几只狼狗给了顾凌然,怎么还有僵尸能接近皇上? 顾凌然正带着锦衣卫牵着狼狗在御书房周围巡查,见到东溟子煜,上前行礼:“王爷!” 东溟子煜冷肃道:“怎么回事?皇上的蛊虫又发作了!” 顾凌然神色一凛,看了看平静的狼狗,“看样子,来的不是僵尸,或者对方掩盖了气味。” 他看了看天空,大白天的,烈日当空,阳光明晃晃的让他眼晕。 东溟子煜冷声道:“是人!” 顾凌然立刻下令,“将御书房周围的人都抓起来,搜身排查,有玉哨子的,直接抓起来。” 于是,以御书房为中心,像外地毯式搜索,见人就抓。 这一招很管用,皇上很快就不疼了。 皇上冷汗涔涔,眸光狠戾。 他本来怕伤了身子,不敢将僵尸蛊虫引出来,以为只要控制住蛊虫的繁殖,不让能控制僵尸蛊的人接近,就会没事。 现在看来,这僵尸蛊随时都能要了他的命,这宫里还有厉王的人或者黑袍老祖的人! 这种小命把握在旁人手里的感觉非常不妙,身体里有个随时让他痛不欲生的虫子也让他寝食难安。 他闭了闭眼睛,虚弱的道:“将宣王请过来!” 不一会儿,东溟子煜被请了过来,神情冷淡的问道:“父皇,你还好吧?” 皇上喘息了一会儿,才积攒了力气说话,决绝的道:“朕要请夏御医和白神医引出蛊虫,为防不测,朕将江山托付给你!” 在场的御医和太监们都屏住了呼吸,皇上这是在留遗言吗? 是不是意味着,皇上要恢复宣王的太子之位,或者皇上直接让宣王即位? 东溟子煜蹙眉,淡淡的道:“儿臣不敢!儿臣请父皇收回承命!儿臣身子有先天心疾,随时都会失去性命,怕有负父皇所托!” 大家都震惊的张大嘴巴,他们的耳朵出毛病了吗? 宣王竟然拒绝了皇上的传位! 这可是其他皇子处心积虑要得到的啊!宣王的脑子是不是出问题了? 东溟帝现在有些相信东溟子煜是真的对皇位无意了,这个时候竟然还反对。 他此时心里却是有些气恼,怨怼东溟子煜不识抬举,至高无上的位置他双手奉上,东溟子煜竟然还嫌弃! 于是,怒道:“现在,除了你,没有人能稳住局面!” 东溟子煜依然冷淡道:“父皇,夏御医和白神医的医术儿臣信得过。再说,父皇吉人天相,有真龙护身,一定不会有事。” 这话皇上乐意听,这个儿子越来越会说话了。 神色缓和了些,道:“万一朕有个不测,还得靠你未定朝局,东溟不能乱!至于谁坐龙椅,朕……眼睛一闭也管不了了。” 东溟子煜郑重的道:“父皇放心,儿臣也是您的儿子,东溟的稳定儿臣有责任。但是,还请父皇立下密诏,从其他皇弟中选取即位人,儿臣到时候也知道辅佐谁。” 他心里有数,白青青和夏御医用宣王府地牢里的假道士已经做过不少实验,安全的取出僵尸蛊完全没问题。 他才不会傻的在此时答应,皇上安全以后,一定会更防备他。 皇上心里其实对东溟子煜的表现非常满意,目光也柔和下来,“好,朕拟定传位诏书,你做五年摄政王!备笔墨!” 这是要拟定遗诏了! 第655章 皇上的寿命有没有被影响 御书房的人都神情严肃,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连大气也不敢出。 郑公公备好了笔墨,皇上御笔一挥,很快写好了诏书,在上面用了玉玺,交给郑公公,“你且保存着,若是朕挺不过去,这就是传位诏书。若是朕好了,朕会毁了。” “皇上乃真龙天子,一定会没事的!”郑公公说着,还是将诏书接了过来。 皇上威严的道:“宣白青青和夏御医进宫!” 他必须在东溟子煜南下以前把蛊虫引出来,不然一旦有个万一,朝中没有人镇着,东溟必乱。 不得不说,东溟帝不愧是一国之君,虽然多疑无情,但在政事和大局上还是拎得清的。 很快夏御医和白青青进宫了,都提着药箱。 皇上留下了郑公公伺候,三个御医做助手,其他人都退到殿外等候。 郑公公和这些御医也帮不上什么忙,不过是监视着夏鹤霖和白青青罢了。 宫里这么大的动静,后宫和朝中官员很快就得到了消息,宫妃、皇子和大臣们也都纷纷前来侍疾。 至于各自心里打的是什么算盘,那就不好说了。 最近皇上身体每况日下,储君未立,朝中人心浮动,尤其是皇子的母族暗地里活动频繁。 作为皇子,谁不想那个位置呢? 东溟子煜在遇到上官若离以前,也是想的。即便是现在,若是那些皇弟逼的他走投无路,他也不介意坐一坐那个位置。 “宣王兄,父皇如何了?”五皇子走过来,轻声询问。 六皇子、七皇子、八皇子,甚至八岁的九皇子也凑过来,眸光里都是讨好。 当然,还有掩藏的很好的防备和嫉妒。 东溟子煜淡淡的道:“刚才蛊虫发作了,已经没事了,夏御医、白神医正在里面救治。” 说完,冷着脸站在那里,不说话了。 贤妃淡淡道:“白神医信的住吗?” 她是七皇子的母妃,但七皇子是一个低位才人所生,抱养到她名下养着。 德妃冷冷的瞥了她一眼,“贤妃是在质疑皇上的眼力吗?” 白青青是她的侄女,这贤妃说这话,还不是在质疑她? 贤妃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其他嫔妃,都各怀心思,望向内殿的方向。 柔贵妃死了,现在空出了贵妃之位,大家都瞅着那个位置呢,尤其是有皇子的嫔妃,为了自己儿子的前途,更是铆足了力气想拼一拼。 但前提是皇上好好的,若是皇上驾崩,她们只能做太妃了,以她们儿子现在的势力,只能被宣王踩到泥地里。 没让大家等多久,夏御医和白青青就出来了。 一看二人轻松的神情,就知道皇上没事了。 不然,他们不会活着走出皇上寝殿。 果然,夏御医道:“皇上身上的蛊虫已经引出来了,好好调养,不日便可痊愈。” 德妃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若是出了差错,她难逃责任。 白青青对德妃道:“我想去看看娘亲。” “好!”德妃带着白青青回宫。 回了宫,屏退了宫人,德妃问道:“皇上的身子如何?可有大碍?” 白青青用医生对患者般机械的声音道:“蛊虫对身体造成的损害不大,但铅汞中毒和五石散的毒性不好解。尤其是皇上已经成瘾,怕是很难戒。” 德妃神情凝重起来,低声问道:“皇上的寿命有没有影响?” 白青青道:“自然是有影响,不过皇上有千年雪莲和千年锁阳,只要别再自己作死,活个三、五年应该不成问题。” 德妃眸光微黯,幽幽道:“三、五年……已经够了吧……” 白青青不去猜她话中的意思,问道:“娘娘,我何时能接娘亲出宫?” 德妃面露尴尬之色,“这是皇上的意思,等本宫请示皇上后再说,估计得等几天,皇上确定身子没你的问题以后。你放心,本宫不会让她受委屈,会保证她的安全。” 白青青点头,“那就谢谢娘娘了。” 德妃让人请白氏过来,让她们母女见上一面。 此时,皇上已经醒过来,看到水盆内的僵尸蛊,脸都白了,看了郑公公一眼。 郑公公明白什么意思,当下在东溟子煜和几个皇子面前,将刚才的圣旨烧了。 大家看着圣旨渐渐成了灰烬,都有一种冲过去将圣旨拿过来的冲动,想看看皇上到底想把皇位传给谁。 皇上打了个哈欠,道:“你们都下去吧,朕累了。” 说着哈欠连天,鼻涕眼泪都流出来。 大家见状,神色各异,都退出了内殿。 人刚出去,皇上就迫不及待的跟郑公公道:“快!给朕药丸!” 郑公公神情忧虑的拿出一个药瓶,从里面倒出一粒小药丸,“皇上,御医说了,这药不能常吃,对龙体有损,您还是戒……” 没等把话说完,手里的药丸就被皇上一把夺过去,捂进嘴里。 那如饥饿的乞丐一般迫不及待的样子,哪里还有一国之君的威仪? 幸亏这药丸是御医根据鹤云道长丹药里的成分制作的,没有铅汞那些东西。 皇上缓过劲儿来,道:“朕会戒的,不过不能一下子戒了,朕现在身子弱,会受不住的,得慢慢来。” 郑公公默默叹息,这是皇上的借口,这样下去,恐怕瘾会越来越大,龙体堪忧啊。 皇上此时觉得精神好极了,浑身有用不完的劲儿,掀开被子就要坐起来。 郑公公忙阻止道:“皇上,您这是去哪儿?您得卧床休息,刚才引蛊虫出了不少血。” “朕去批折子,朕觉得好的很!”皇上的眼睛里冒着不正常的兴奋之色。 郑公公暗自叹息,又拿出一粒药丸,“皇上,这是千年雪莲和千年锁阳做的药丸,您每天得吃上一粒,身上的毒都解了,或许就没有瘾了。” 皇上点头,接过药丸吃了,“朕没事。去叫顾凌然过来,宫里得进行一次清查了,那野种和黑袍老祖的人必须给朕清除干净!” “是!”郑公公答应,命小太监进来伺候皇上更衣。 皇上伸着双臂,让小太监们围着他给他更衣,“宣兵部和工部尚书议事,宣王去南安郡,兵部和工部的人得跟着。造船、制造火铳、火炮的技术必须掌握在朝廷手里!” 第656章 以后可别这样吓奴才了 东溟子煜正召集兵部和工部的人,将一艘战船的模型放入湖水中进行实验。 皇上身边的小太监过来,将兵部和工部尚书给请走了。 东溟子煜知道皇上刚脱离生命危险,就又开始防备他了。 莫问不知从哪里回来,附在东溟子煜耳边道:“王爷,关于王妃和五皇子的流言是从容美人那里穿出来的,而容美人是贤妃的人。” 东溟子煜冷声道:“告诉淑妃!” 若是这点事都处理不好,也不配做太后。 “是!”莫问应了声是,又隐入绿树花丛之中。 淑妃收到东溟子煜的消息,脸色微沉,对着贴身宫女小声吩咐一番,宫女应了声是就退了出去。 到了晚膳时,就传出容美人自缢而死的消息。 贤妃知道是淑妃出手了,但找不到线索,也只能吞下这个哑巴亏。 而五皇子在皇子所的院子里也收到了淑妃送来的教养嬷嬷和通房宫女。 五皇子俊美鲜嫩的小脸儿古怪的直抽抽,“母妃这是作甚?” 淑妃白了五皇子一眼,“你也十四岁了,该有教养嬷嬷教导人事了。这两个宫女也是母妃早就为你选好的,都是极好的姑娘。” 五皇子俊脸通红,“母妃,您不是说过早经人事,对身子不好吗?” 淑妃微微尴尬,“现在不算早了,你经常出宫与那些商场上的人打交道,身边有了通房宫女,也省的去那不干净的场所,被人教坏了去。” 五皇子换了一副笑脸,嘻嘻笑道:“母妃放心,您儿子我自制力好着呢,绝对不会发生您担心的那种问题。再说,我觉得自己真的还小。” “这是你父皇的意思。”淑妃搬出东溟帝。 五皇子无奈耸肩,“好吧,留下、留下。” 淑妃冷着脸告诫道:“但不可无度知道吗?” 五皇子苦笑不得的道:“母妃,您又让我收通房,又担心我不知节制,这让儿子好难办啊。” 淑妃冷哼一声,敲打了教养嬷嬷和通房宫女几句,就走了。 教养嬷嬷对五皇子笑眯眯的道:“五皇子殿下,这是惜花,这是冷月,您看今晚要谁侍寝?” 惜花、冷月娇羞的低着头,含羞带怯的看向五皇子。 五皇子看也没看她们一眼,冷肃着脸,道:“父皇还病着,本殿没这方便的兴趣,你们先下去安置吧。” 这个理由很正当,没人敢反驳。 教养嬷嬷自当是他害羞,拉不下面子,屈膝道:“是!五皇子不必紧张害羞,第一次是难一点儿,第二次您就能尝到其中的销魂滋味了。” 五皇子:“……” 怎么这老虔婆像是那青楼里的老鸨似的,恶心死了! 转身进了房间,四喜跟在后面,笑道:“爷,奴才觉得惜花不错。” 五皇子冷冷的道:“那爷就将惜花送给你!” 四喜大惊失色,忙连连摆手,“爷,快饶了奴才吧,奴才可无福享受。” “噗哧!”五皇子笑了出来,“小兔崽子!” 四喜挠着头呵呵干笑,“爷,以后可别这样吓奴才了。” 五皇子收了笑容,阴沉下脸,道:“今天母妃有此举,定是那流言造成的结果。” 四喜也冷下脸,道:“娘娘身边的人告诉奴才,是容美人做的。” 五皇子漂亮的眸子中闪过一抹杀意,“容美人是贤妃的人,老七……” 他的声音充满肃杀,没有半点平时好脾气的样子。 四喜沉声道:“要不要给七皇子一点教训?” 五皇子想了想,露出一个邪肆的笑容,“好,那就给他的食物里加点料。” 四喜狡黠的呵呵一笑,“是!” 于是,七皇子晚上就拉肚子了,太医都看不出所以然,在马桶上坐了一夜,拉的都虚脱了。 贤妃看着脸色苍白,路都走不了的七皇子,气的浑身发抖的同时又后怕。 幸亏不是什么要命的毒药,这是警告她呢? …… 宫里的事上官若离还不知道,她正抱着东溟子煜睡的香甜。 东溟子煜醒来,该起床上早朝了。 轻轻握住上官若离的胳膊,想把她的胳膊拿开。 “嗯哼~不要!”上官若离抱的更紧了一些,一条腿搭在他身上,把他当成大抱枕。 昨夜,被他折腾的不轻,她好累,抱着他睡才舒服。 东溟子煜露出一抹宠溺的笑容,“乖,本王要去早朝了,若无意外,下午就要出发。” “什么?”上官若离一下子就没了睡意,“这么快?” 东溟子煜眸中闪过不舍,摸着她微微凸起的小腹,柔声道:“是,所以,本王今天事情很多,要安排很多事。” 上官若离嘟嘴,“可我舍不得你怎么办?” 东溟子煜眸色微红,紧紧将她抱在怀里,“本王也舍不得你。” 天知道,这个时候,他多想陪在她身边,看着孩子一点点的长大,与她分享孕期的快乐幸福。 上官若离将他推开,翻身将他压到身下,恶狠狠的道:“我不在你身边,那些官员用美女贿赂你,你不许收!” 东溟子煜点头,郑重道:“本王的人,本王的心,都是离儿的,谁也休想碰!” 上官若离冷哼,“你若是给我带个妹妹回来,我就带着孩子离开你,此生再也不见你!” “休要胡说!本王不会碰别的女人,也不会让别的女人碰,离儿放心。” “你一定要回来,好好的回来!不许受伤!”这才是上官若离最想说的。 东溟子煜点头郑重的承诺:“一定,为了离儿和孩子,本王一定保重自己!” “你要每隔三天给我写信报平安!” “好!” “我要是半月见不到你的信,就去找你!” “不行!你不能长途跋涉,答应本王,这次一定要听话,孩子为重!” “你得先答应我!” “好,本王答应你!” 尽管,东溟子煜百依百顺,可上官若离心里还是拉拉扯扯的难受,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的爱恋和不舍。 “离儿……”东溟子煜眸色幽深。 虽然今天她粗暴而热情,让他有点被强的感觉,但书上说了,孕妇适合在上面…… 第657章 我和孩子们等你平安回来 东溟子煜心里既高兴又不舍,“离儿这是舍不得本王了?本王真……嗯……高兴。” “呸,臭美!”说着,上官若离俯身抱住他,狠狠地咬住他的肩膀。 东溟子煜吃痛,却露出幸福满足的笑容。 “本王确实是美,不过不臭,如果臭了,离儿帮本王洗洗可好?”说着,将上官若离拦腰抱起来,走进了净房…… 来伺候东溟子煜起床的莫问早就听到了动静,懂事的命人准备好了沐浴香汤。 东溟子煜笑的一脸暧昧,抱着上官若离进了浴桶,拉着她的手帮他清洗。 尤其那些最可能变臭的地方,一丝一毫都没有放过,让上官若离彻底帮他清洗了个干净,而后,东溟子煜也帮上官若离把那些地方好好清洗了一番,甚至,用上了他的舌头…… 清理游戏进行的如火如荼,结果就是早朝迟到了。 但谁也不敢说什么,因为今天东溟子煜就要带兵出发,用血和汗来保护东溟的百姓和疆土。 东溟子煜带了亲卫,和一些府兵精锐,还有城北大营的两万精兵。 因为海盗数量只有几千人,造成很大的危害是因为他们武器先进,所以东溟子煜只带了两万多人马。 除此之外,同行的还有五皇子、兵部和工部的工匠,他们到了南安郡,要带着当地的工匠造船、火铳和火炮。 当然,东溟子煜早就派了暗一带着人将一批炸弹、水雷、石油脑、氧气罐运了过去。 他们从京城向东,到海边后乘船南下,走水路到南安郡。 上官若离现在最怕别离,本来答应东溟子煜不去送他,但与其在府里坐立难安,不如亲自过去送东溟子煜一程。 她隐在树丛里,用望远镜看着渐行渐远的队伍,眼眶酸涩。 尽管,东溟子煜坐在他的豪华大马车里,她什么都看不见,她的目光依然舍不得收回。 吸了吸鼻子,喃喃的道:“你一定要平安回来,我和孩子们等你!” 仿佛听到她的呼唤,马车的车帘挑开,露出东溟子煜那张俊美绝伦的脸,他扭头回望,看的正是她所在的方向。 上官若离一阵心跳加速,难道他感觉到她了? 只见,东溟子煜拿出一个望远镜,朝她看过来,唇角渐渐勾起,伸出手挥了挥。 然后,将修长的手指放在唇边,给她来了个飞吻! “真骚!”上官若离笑了,但眼泪却流了下来。 也狠狠的给他回了一个飞吻,用口型道:“我和孩子们,等你回来!” 东溟子煜眸光也湿润了,用口型回道:“本王一定好好的回来!” 出征的队伍渐行渐远,渐渐的浓缩成一个小黑点儿。 上官若离放下望远镜,揉了揉酸痛的脖子,吸了吸鼻子,心里被离别的愁绪给搅的酸胀酸胀的痛。 东溟子煜放下车帘,揉了揉酸涩的眼睛,若不是怕属下笑话,他差点落下男儿泪。 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靠在车厢上闭上眼睛,现在就想离儿了,怎么办? 冷声吩咐道:“加速前进,天黑前必须上船!” 早去早回啊,没想到,他已经成了个恋家想家的男人! 五皇子骑着马跟在东溟子煜的马车后,拨马回望,看的也是上官若离所在的方向。 他感觉的到,那里有个女子再送行,可看的却不是他。 上官若离蔫蔫儿的回城,她要做的是,在家里,好好的养胎,安全的生一对儿健康的娃娃。 看看已经满四个月的肚子,上官若离决定在身子笨重以前,去看看肖飞。 肖飞这次见到她难得的没有大吼大叫,反而非常的温柔,“哎呀,丫头,你来啦!快进屋!” 上官若离有些受宠若惊,像看外星人似的看了一眼肖飞,被他搀着进了房间。 “坐下!”肖飞扯过一个棉垫子放到椅子上。 上官若离坐下,夸张的捧着小心脏,道:“对我这么温柔,好感动!” 肖飞白了她一眼,目光亮晶晶的落在他微微隆起的小腹上,笑嘻嘻的道:“听说是两个?” 上官若离觉得自己的孩子被狼外公给盯上了,戒备的捂住肚子,“是啊,怎么了?” “东溟子煜那小子,还真有两下子。”肖飞露出一个谄媚的笑容,“丫头,你看,生下来,可不可以给老子一个养着玩儿?” 上官若离翻了个白眼儿,“给你一个养着玩儿?您当是小猫儿小狗儿呢?想要小孩子自己生去!” 肖飞收起笑,瞪眼道:“你这儿有现成的,老子还废那劲干嘛?” 上官若离贼贼一笑,“你不会是不行了吧?” 肖飞气的跳高儿,红着老脸,骂道:“呸呸!臭丫头!老子是嫌女人烦!” 扬起手,想用茶碗砸她,但看了一眼她的肚子,又放了下来。 上官若离看他要急,笑道:“行了,开玩笑的,若是儿子,就让你教他习武。” 肖飞露出微笑,摸着白胡子笑起来,“好好好,老子一定给梅花阁教个好继承人,你这三天打渔两天晒网的,还得让老子受累。” 上官若离:“……” 原来在这儿等着呢! 为了不让老爷子失望,上官若离也没说什么,反正等孩子生出来,长到能练功的年纪,怎么也得五六年呢。 到时候再说,说不定这几年,老头儿就找到女人,给他自己生个接班人了。 肖飞脸笑成一朵菊花,开始想象着自己教一个漂亮小娃娃练武的场景了。 上官若离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儿,问道:“厉王的踪迹还没找到吗?” 肖飞不满的道:“老子是梅花阁的老阁主!怎么老子觉得像你的手下似的?” 上官若离不好意思的笑道:“外公,您这叫发挥余热,夕阳无限红知道么?您想想您若是天天遛鸟喂鱼,多没意思?” “伶牙俐齿!”肖飞冷哼一声,算是默认她的话,“我们的人查到长公主的别院,结果去晚了一步,别院换了主人,正在大肆修缮,估计把他们惊动走了。痕迹继续往北,却在一条河前消失了。” 第658章 想什么事脸这么红 “又是水!”上官若离有些烦躁,最近宣王府也不太平,如画和银雪换班巡逻,也没时间去找厉王。 肖飞看她烦躁,忙安慰道:“好了,好了,你现在可急不得,咱们的人一直在找着呢。” 上官若离不想让他担心,笑道:“没事儿,就是觉得那邪性东西消灭不了,太恼人了。” “你别管这些,好好养胎,其他的事儿有老子呢!”肖飞是第一次这么积极。 梅花阁的管事们来了以后,他也破例参加了会议,让上官若离见识了一番什么才是姜还是老的辣。 一直以为肖飞不怎么着调,上官若离甚至还觉得他在暗室里被关了十几年,精神出了问题。 当看到他冷肃威严的处理梅花阁的事物,上官若离承认这个老头儿还是有本事的,怪不得他消失十几年,梅花阁还没散伙。 从肖飞处出来,上官若离就去福满堂,去找那里的管事议事。 五皇子跟着东溟子煜去了南安郡,福满堂、福满楼的生意她得管。当然,还有暗处的玻璃作坊。 玻璃在沧澜大陆是独一份儿,利润很大,可以说是暴力了,五皇子并没有对外公布玻璃是自己的产业。 但为了经常出宫,光明正大的赚钱,酒楼和首饰铺子还是在皇上面前报备了的。 再说,为了避免麻烦和名誉,他还得请皇上写牌匾呢。 福满楼和福满堂很容易被模仿,收入有限,皇上不会放在眼里,就当是五皇子小打小闹。但玻璃就不同了,只要秘方不泄露,每一件都是白花花的银子。 “鱼儿!”上官若离还没上楼,就听到一个温润清朗的声音。 因为从梅花阁出来,上官若离还是花小鱼的装扮,正想上楼找个雅间换装呢,没想到遇到了凤锦行。 上官若离微微一笑:“锦行!” 凤锦行笑道:“我在此等了你好几天了,今日才等到。” 上官若离早把凤锦行找她这事儿忘了,抬步上楼,呵呵一笑,道:“失礼了,最近事情比较多。” 凤锦行显然是想离开了,见到上官若离来了,就转身往回走。 二人进了雅竹轩,落了坐。 凤锦行温润的问道:“鱼儿可用过晚膳了?” 上官若离肚子立刻咕咕叫了起来,她尴尬的轻咳了一声,道:“听你这么一说,倒是真觉得饿了。” 凤锦行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笑道:“鱼儿丰腴了不少。” 上官若离摸了一下有肉的下巴,呵呵一笑,“是啊,最近胃口很好。” 凤锦行的目光落在她手指的钻石戒指上,瞳孔一缩,拿起茶壶凑到她跟前,给她面前的杯子斟茶。 目光却落在她耳垂儿上,上面有耳洞,虽然被东西堵上了,但近处看,还是能看出来的。 上官若离没想到今天会遇到凤锦行,就没仔细的处理细节。梅花阁的核心人员都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不是核心人员的也不会有接近她的机会。 凤锦行倒茶的手轻轻一抖,茶水溢了出来。 “诶呀!”上官若离忙抓住他手,将水壶竖起来。 凤锦行又闻到了熟悉的气味儿,脸色微微一白,心跳加速,胸膛里像揣了一只小兔那般乱撞。 青峰已经拿了抹布过来,麻利的将桌上的水渍擦去。 凤锦行缓过神来,忙将手抽回,将水壶放到桌子上,轻咳一声,抱歉的笑道:“对不起,没烫到鱼儿吧?” 目光迅速的在上官若离的小腹上掠过,她今天穿了一件直裰,没有系腰带。肥大的衣裳足以掩饰她的孕肚,但坐着,还是能看出一些端倪的。 若是以前,凤锦行肯定是不怀疑,但是,现在…… 上官若离疑惑的看着魂不守舍的凤锦行,神色凝重起来,“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凤锦行缓过神来,端起手边的茶喝了一口,放下茶杯的时候,神色已经恢复如常,“无事,只是想起一些琐事。” 上官若离也不追问,“你前几天带话找我,可是有事?” “五皇子要去南安郡,说想开拓海上商路,我想问鱼儿有没有兴趣,有梅花阁的加入,对我们来说也是一种帮助。”凤锦行温润浅笑,眸子里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但他却在上官若离抬眸间,将这情绪很好的掩藏起来。 好吧,上官若离再次确定自己没有经商头脑,在五皇子提出开拓海上商路的时候,她只是想到五皇子小小年纪很有想法和魄力,却没想到让梅花阁也插一脚。 可是,梅花阁是靠贩卖情报为主要产业链的,经商开商铺都是为了收集情报做掩护。 出海,怕是要本末倒置了。 而且第一次远航探险,很可能有去无回,那些元老们不一定同意投入这笔物力、人力。 上官若离修长细腻的手指轻轻敲着桌子,在心里慢慢的权衡利弊。 凤锦行目光落在她葱白一般的手上,自嘲的笑了笑。 这明明就是一只女子的手啊,怎么自己以前没注意过呢。 此时,从第一次她救了他开始的一幕幕,像过电影似的在他脑海里闪过。 她在山上的木屋里救了他,看了他的窘态,为他处理浑身遍布的伤口,二人同乘一匹马逃避追杀,二人同在一辆马车里……在宫里,她又救了他,揽住了他的腰躲避危险…… “这件事与梅花阁的日常业务没多大关系,我需要与阁内的人商议一番。”上官若离说着,看向凤锦行。 见他俊脸通红,美眸湿润,不由得微微一愣,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这是生病发烧了? 于是,问道:“锦行可是不舒服?” 凤锦行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都没有听到上官若离的问话。 青峰扯了凤锦行一下,“公子,您怎么了?” 自己公子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想丢了魂儿一样? 瞧瞧这如玉的俊脸红的,莫不是生病发热了? 这么想着,伸手就探上凤锦行的额头。 凤锦行猛然从回忆中缓过神来,挡开青峰的手,“我没事,刚才在想事情。” 青峰好奇道:“想什么事脸这么红?” 第659章 厉王余孽掳走了凤三公子 “真没事?”上官若离很自然的将手搭在他的脉搏上。 凤锦行觉得浑身嗖儿嗖儿的过电流,俊脸更红了一些,轻咳一声,“真的没事,许是天气热了的原因。” 青峰看自家公子这样子似是羞赧,心里咯噔一下,后背一阵冷风,莫不是自家公子看上了小鱼公子,是个断袖? 凤锦行忙转移话题,问上官若离道:“鱼儿刚才说什么?” 上官若离确定他没事,把手收回,才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凤锦行道:“此事不急,等五皇子在南安郡回来再说,可以慢慢筹谋。” 上官若离点头,“这倒是,不过相关的人要训练起来了,武功再高,在大海上遇到风暴也无济于事,航海是一个综合的技术。” 凤锦行点头,“即便是海上商路的事不成,海盗能从不知名的国度到东溟,以两三千人就给我东溟造成如此大的危害,可见对方比东溟要强大,难免不会有后续军队来犯。我们确实得备着这方面的人,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用上了。” 上官若离很佩服凤锦行,他只是个十八、九岁的少年,能有这番见识和魄力,非常难得。 二人有谈了些生意上的事以及漠镇那边贸易时常的事,饭菜就上来了。 用了晚饭,外面天色已经晚了。 上官若离起身告辞,二人在福满楼门口分开。 凤锦行看着上官若离远去的背影,眸色渐渐幽深,一抹复杂的情绪充斥了他的胸膛,上不来下不去,难受的他想撞墙。 青峰怯怯的观察着凤锦行的神色,小心的说道:“公子,小鱼公子已经走远了。” 这几天公子有些不对劲儿,在这傻傻的等小鱼公子,今天见到小鱼公子又是一副大姑娘见情郎的羞涩表情。 莫不是…… 青峰真的是不敢想。 凤家的未来家主怎么可以是个断袖?! 怪不得自家公子有那么多小姐爱慕,家里也安排了通房丫鬟,可公子都未曾看过一眼,原来是……喜欢男人! 天呐!来道惊雷劈醒公子吧! 凤锦行此时心里的滋味难以描述,当然不会注意到自家小厮那诡异的表情,上了马车就呆呆的坐在那里,一副魂不守舍犯相思病的样子。 青峰轻咳一声,苦口婆心的劝道:“公子,老爷又让人送信让您回去了,您的亲事该定下了。” 凤锦行揉了揉生疼的太阳穴,淡淡道:“京城这边事情没解决。” 青峰撇嘴,能有什么重要的事让您这三公子亲自留在京城?凤家的管事们都是废物吗? 继续劝道:“公子呀,您若是不回去,老爷和太太要做主给您定下亲事了,毕竟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呀。” 凤锦行神情一凛,“本公子先给母亲写封信回去。” 他的婚事,要自己做主! 青峰苦着脸,一心要把自己公子弄回老家去相亲,苦劝道:“公子,小的觉得您还是回青州一趟吧。” 凤锦行瞪了他一眼,“你僭越了!” 青峰还要说什么,马车突然停下,就把气撒在车夫身上,冷声喝斥道:“怎么驾马车的?” 回答他的却实车夫的一声惨叫。 青峰神情一凛,拔出佩剑,将凤锦行护在身后,“公子,您在马车里别动!” 只听外面马匹嘶鸣一声,就朝前狂奔而去。 马惊了! 马车剧烈的震动,凤锦行和青峰在马车里像被摇汤圆一样撞来撞去。 青峰脚蹬在车厢壁上,稳住身子,抱住凤锦行,“公子,抱住小的,我们必须跳马车。” “公子,不必惊慌!”外面的暗卫已经追上来。 但是,暗卫的话还没落,就传来打斗声。 凤锦行神色一凛,在疾行的马车里,撩开车帘,就见几个黑衣人,像猫一样在树上腾挪跳跃,尾随着自己的马车。 青峰脸色一白,“公子,是僵尸傀儡!莫不是大公子还活着?” “不可能!”凤锦行马上否定,凤大公子死在诏狱,皇上施恩,容许他给凤大公子收尸,他亲眼看着凤大公子被钉进棺材的。 青峰眸子里都是凝重,“说不定大公子尸变了,成了那东西!” “嘭!”马车顶上落上了人。 青峰举剑就刺,但是对方并不害怕,马车顶被劈开,一个一身黑衣浑身死气的人落到马车里。 青峰挥剑砍下男人的头,但这并没有妨碍男人的动作。男人一掌推开青峰,提着凤锦行就飞出了马车。 青峰红着眼珠子嘶吼一声,“快救公子!” 其余被僵尸傀儡困住的暗卫,看到凤锦行被一个没头的东西抓走,都想追过去。 可那些僵尸傀儡不惧刀剑、力大无穷,哪里是那么容易的?耽误了几息,就不见了凤锦行的影子。 青峰生无可恋的看着黑漆漆的树林,痛哭出声:“公子!公子!” 一个没了一只腿的僵尸傀儡朝青峰刺出一剑,被一边的暗卫砍下胳膊,“青峰,你快走,去报官,想办法救三公子!” 青峰缓过神来,在暗卫的掩护下脱身,朝京兆尹跑去。 京兆尹也早就接到命令,在寻找厉王余孽的下落,接到青峰的报案,当下就派出捕快带着狼狗去追捕。 白青岩想了一下,还是朝宣王府跑去,他要借如画。 他有预感,这次一定能找到厉王余孽的藏身之地。 而青峰也朝宣王府而来,他想从宣王府借人去救三公子。虽然莫问不在府里,他也要试一试。 一听白青岩要借如画,青峰要借人,管家不敢擅作主张,去请示上官若离。 自从在府外发现有僵尸的味道,最近府里也防备的很紧。 上官若离刚回到府里,换下衣裳,一听凤锦行被僵尸傀儡抓住,想也不想,道:“让如画去,另外让追风带一百名侍卫去帮忙。还有,通知顾凌然,就说厉王余孽掳走了凤三公子。” 追风对机关和蛊虫都懂的多,他去正合适。 飘柔焦急的反对道:“王妃,如画和追风都走了,谁保护您呀?若是那些脏东西来宣王府可怎么办?” 虽然,王爷留下了人手保护宣王府和王妃,但还是带走了一半的高手,总不如王爷在府里的时候那般的固若金汤。 第660章 难道要用她炼僵尸 上官若离蹙眉道:“凤锦行有事,我不能坐视不理,再说还有银雪呢,还有逐月和其他暗卫呢。” 若是她没有怀孕,她自己就去救凤锦行了。 飘柔不再说什么,但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王妃,您不觉得他们抓凤三公子很奇怪吗?” 上官若离不解,“怎么奇怪?” 她首先想到的是凤大公子也尸变了,才将凤锦行抓去的。 飘柔蹙眉,想了想,“奴婢也不知道,反正觉得凤三公子的身份还没有让厉王余孽可以冒着暴露的危险出手的地步。” 上官若离眉头紧紧的皱着,也觉得不对劲儿起来,“不管怎么样,必须保证凤锦行的安全。” 不说她把凤锦行当成朋友,就凭凤锦行是凤家未来的家主,是五皇子的生意合伙人,也不能让他出事。 上官若离沐浴过后,东溟子煜不在身边她不习惯,又担心着凤锦行,是怎么也睡不着。 干脆起来,根据前世的世界地图,画了个地图。 根据沧澜大陆的板块位置来看,很像前世的中华大地,而南安郡应该就是泉州附近。 希望大陆板块和岛屿的分布与前世的没有太大的出入,有这么个地图,总比盲目的出海转悠强。 就是一个粗略的简图,没几下子就画完了,自然没有凤锦行的消息传来。她又画自行车和滑板车的图纸,用来打发时间。 最后,还是禁不住孕期的困乏睡了过去。 天色微明,上官若离翻了个身,习惯的朝着旁边搂了一下,却搂了个空。 猛然睁开眼睛,才意识到东溟子煜不在身边,他已经南下剿海匪去了。 现在他到哪里了?一夜行船,已经离京城很远了吧。 她将他的枕头抱在怀里,嗅着枕头上他的味道,心中酸涩,浓浓的思念让她几欲落泪。 “夫君,我好想你!” 要是有个手机就好了,可以发个甜腻腻的信息给他。 “王妃,您醒了吗?”飘柔在外面轻声询问。 上官若离这才突然想起凤锦行还身陷险境呢,忙坐起来,“醒了,进来!” 飘柔走进来,眼下乌青,一夜未睡的样子。 这是担心追风了? 上官若离问道:“追风那边还没信儿回来?” 飘柔担忧道:“倒是有送信儿回来,但凤三公子还是没找到,他们也是在城北的河边消失了,怎么也找不到从河里出来的痕迹。” 去追捕的人可都是高手,有如画、狼狗鼻子好的,还有锦衣卫、暗卫一众善于追踪的高手。 “这样都找不到?莫非河底有密道不成?”上官若离沉吟,起身下床,“一会儿我们去造些炸药包,送过去。” 飘柔伺候她穿衣,“王妃是想炸了河道?” 上官若离摇头,“我要炸开僵尸消失河道附近的地面。” 那里可不是临州那人烟稀少的边关,是京郊,村落密布,若是河流改道,会伤害百姓。 炸开地面,若是有密道,肯定能发现端倪。 “王妃,您今天戴哪个簪子?”沙宣举着盒子,里面躺着十几只上官若离平时爱戴的簪子。 上官若离拿起慕容枫和送给她的匕首簪子,“戴它吧。” 这簪子不光可以做武器,还很简洁大方,花样儿也很好。 为了与簪子配套,她戴了慕容枫和送的那个机关镯子。 草草吃了点东西,上官若离带着飘柔就朝后院走。她没有坐步撵,步撵太慢,没有她的脚步快。 刚出了琴瑟居,就看到苏双双带着一个婢女姗姗而来。 飘柔脸色一黑,嫌弃的道:“她来这里干嘛?” 上官若离冷冷一笑,“这是知道王爷不在府里,跑本妃面前来作妖了?” 她看起来很好脾气,很好欺负吗? 苏双双淡淡一笑,走到上官若离跟前,盈盈下拜:“臣女拜见王妃!” 上官若离眯起眼睛,冷冷的道:“你不去苏嬷嬷的院子,在宣王府乱转,小心护卫把你当刺客杀了。”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可苏双双仿佛没听出来似的,自己站了起来,神色里没有半点恭敬。 微微一笑,道:“不会的,他们都认识臣女,知道臣女曾经是王爷的侧妃。” 看苏双双这臭不要脸的样子,上官若离眸中闪过一抹杀意,冷哼道:“滚!以后也不要出现在本妃面前,不然,本妃也可以灭了苏家!” 飘柔不屑道:“你何时是王爷的侧妃了?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 苏双双摸了一下自己的脸颊,不无得意的道:“我脸上是贴金了,不过是宣王的生母昊皇后,给我贴的。” 说着,眸中厉色一闪,摸脸的手猛地朝上官若离和飘柔的脸一挥。 “不好……”飘柔话还没说完,就晕了过去。 上官若离在闻到药粉的同时就屏住了呼吸,一掌朝苏双双拍了过去。苏双双被拍飞,摔到了树上,吐出一口鲜血,像个破布娃娃一样摔在地上。 可她的丫鬟却暴起,伸手抓向上官若离。看速度和爆发力,不像人类。 与此同时,逐月和另外两个贴身护着上官若离的暗卫也冲了出来,抽出腰间软剑,朝那丫鬟刺了过去。 可是这药粉药力很强,沾到皮肤上就会发作,上官若离和几个暗卫都觉得头晕目眩,浑身无力。 那丫鬟被刺中了数剑,却没事儿人一样,脖子被砍了三分之二,脑袋耷拉在肩膀上。却还能冲开逐月等三个暗卫的封锁,提起上官若离的腰带,一个纵越就上了屋顶。 这一切只在电光火石之间,等附近的侍卫和暗卫冲过来的时候,只看到丫鬟和上官若离的身影在琉璃瓦间消失。 暗卫提气,顺着影子追了过去。 上官若离吃过千年雪莲,虽然浑身无力,但脑子还是清醒的。这个丫鬟已经成了僵尸傀儡。 追风和如画被调走,银雪一只狼巡逻难免有疏漏。 恐怕,凤锦行被掳,目的是调走如画,而背后之人真正的目标是她! 她怀孕了!是双胎! 难道要用她炼僵尸,用她的孩子炼丹药? 上官若离闭上眼睛,暗暗运气,可内力如石沉大海,一点都没有了。 抬手想拔头上的簪子,但那头像袋子一样晃晃荡荡的丫鬟却感受到她轻微的动作,抬手将她打晕了过去…… 第661章 一种被虐的魅力 上官宇接到宣王府的信,差点就晕了过去,这可是一大两小啊! 当下,调集了府兵和亲卫去找。 皇上听到消息,也派出军队和禁卫军出城寻找,若是上官若离出事,他不敢想那个宠妻狂魔儿子会做出什么事。 他现在还需要宣王安心的打海盗呢。 苏双双被关进了暗牢里审问,而且是苏嬷嬷亲自审问的。 没等用刑,苏双双就全招了。 原来,苏双双和丫鬟被穿黑袍的神秘人劫走,原因就是她能自由出入宣王府。 那人将她的丫鬟杀了,在丫鬟还剩下一口气的时候将她炼成僵尸傀儡。 整个过程都是让苏双双看着做的,她吓得要死。 然后,就威胁她,让她带着傀儡丫鬟接近宣王妃,洒出药粉。 “那人说要上官若离和上官若离的孩子死。”苏双双眸中现出一抹疯狂和不甘,“她根本配不上宣王殿下!她死了,宣王殿下就会回心转意娶我了!” 苏嬷嬷一个巴掌扇在她脸上,“你个糊涂东西!你想败了我苏家吗?” 苏双双高傲的道:“不会的,咱们家对王爷有恩,您不是说王爷他不会忘恩负义的吗?” “蠢货!”苏嬷嬷气的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晕了过去。 管家直接将苏嬷嬷也关在了暗牢里,让她们姑侄二人好好交流交流。 府里发生这么大的事,自然不能瞒着东溟子煜,管家休书一封,让暗卫给东溟子煜送去。 …… 上官若离迷迷糊糊的听到滴答滴答的滴水声,小心的睁开眼睛,入目的是一片幽暗。 角落里,有一点冷幽幽的光,应该是夜明珠的光。 “王妃!宣王妃!”一个温润而关切的声音从夜明珠处传来。 那夜明珠是他荷包上的纽扣,不大,所以也不怎么亮。 “锦行?”上官若离心中一喜。 凤锦行见她醒了也是一喜,但马上焦急的说道:“王妃,你快走,他们要害你,用你肚子里的孩子炼丹,说是双胞胎效用会增加数倍!” 说着,他滚了过来。 是的,是滚。 上官若离这才看清凤锦行胳膊被反绑着,腿也被捆着,只能滚过来。 地上都是污水,他这么一滚…… 虽然一身都是污水,发丝粘在脸上,可凤三公子的风采却不减半分,甚至比平时更加的有的魅力了。 一种被虐的魅力。 他滚到了上官若离跟前,小声道:“王妃,你转过头来,我用牙帮你咬断手腕上的绳子。” 上官若离道:“不用,我有办法。” 她虽然练功不勤奋,但瑜伽是经常练的,身子的柔韧度很好。 于是,把身子一缩,被绑在后背的手从臀部下绕过腿到前面来。 然后,伸手从头上摘下发簪,用牙帮忙,拔出小匕首。叼着匕首将手上的绳子割开,解放了双手。 先打开手镯,取出里面的解毒丸吃了,然后才解开脚上的绳子。 看着她行云流水的动作,凤锦行一脸黑线,。 怎么不早说啊? 那样,他就不用在污水里翻滚了啊。 唉!他钟灵毓秀的形象啊,注定在上官若离面前碎成渣渣。 上官若离将他手、脚上的绳子隔断,见他胳膊不敢动,问道:“可受伤了?” 凤锦行不好意思的说道:“好像胳膊折了。” 上官若离忙给他检查,松了一口气道:“没折,是脱臼了。” 说着,一手抓着他的胳膊,一手按着他的肩膀,猛地一抬,只听“咔吧”一声。 “啊!”凤锦行吃痛,闷叫了一声。 不过他的忍耐力很好,没杀猪一般的嚎叫。 上官若离道:“动一动,看看好了没有。” 凤锦行动了动胳膊,柔声道:“好了!” “这是什么地方?”上官若离开始打量起周围的环境,看着这幽幽暗暗的如宫殿般的石室,心中疑惑这里究竟是做什么用的。 凤锦行揉着自己发疼的手腕,道:“应该是一间墓室。” “这么宏伟的墓室?”上官若离站起来,“这里不是皇陵,也是王爷、公主的陵墓。” 但墓室里进了水,并没有棺椁,石壁上的壁画痕迹并不古老,这里要么是新建的陵墓,要么就是选址没选好,废弃了的。 凤锦行四下张望,“这里应该不是容易找到的地方,不然在下的人和王妃的人都应该找来了。” 上官若离点头,“定是不好找到这里的。他们是筹谋已久,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想必就等着东溟子煜出京了。” 可是,他们可以自己出去啊。 但凡是陵墓,总会有机关的。 上官若离也进过几次陵墓了,黑袍老祖那么宏大壮阔的陵墓都去过,而且与慕容枫和也打了那么久的交道,一般的机关难不倒她。 上官若离轻声道:“我们出去看看,你跟在我身后,不要乱走知道吗?” 不要乱走?这是说小孩子呢?凤锦行微笑:“好。” 上官若离伸手摸向他的荷包,将上面的小小夜明珠拽下来,托在手里照亮儿。 太小了,聊胜于无吧。 上官若离走在前面,朝门口走去,同时感觉到自己的内力已经在慢慢的恢复了。 凤锦行紧紧的跟在她身后,觉得自己是个男人应该在前面,于是拉了一下她的衣袖,“让我在前面探路吧。” “我懂机关,会武功。”上官若离反手拉住他的袖子。 凤锦行有一种受伤的感觉,自己一个大男人,竟然要躲在一个孕妇的身后。 正在暗自神伤,就见上官若离不知触动了什么,轰隆一声,一道石门应声开启。 上官若离拉住想要出去的凤锦行,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确定外面没有暗器,才贴着边儿走了出去。 外面仿佛是漆黑如墨的夜,周围是墙壁,这里并不是另一个密室,相反的,倒是一条可容一人通行的甬道。 上官若离拉着凤锦行,快速的走了一会儿,却没有走到头儿。 这条路仿佛是深不见底,通向虚无。 凤锦行不会武功,有些气喘吁吁,脚下被什么一绊,一个踉跄,差点扑到上官若离身上,幸好扶住了石壁。 “好像不对,我们应该是在一个地方打转。”凤锦行整个人都有些颓然,他心里有些担忧,但没有说出来。 第662章 你放松,自己不要动 上官若离也察觉出不对,随即举着夜明珠四下看了看,“我也觉得一直在这条路上转悠,仔细想来,这过道不该这么长的。” 这个甬道里没有任何门和岔路,只是简单的一条甬道。 上官若离在墙上做了记号,凝神将耳朵贴在墙上,边走边用手不断的敲击墙面,“既然没有出口,应该有暗门。” 凤锦行点头,也跟着敲击另一侧的墙。 可是,转了一圈儿了,二人都没有任何发现。 凤锦行觉得脚下又被绊了一下,想到刚才自己也在这里差点绊倒,随即蹲下,在地面上摩挲,摸到一个好像铁环儿一样的东西,想把这东西拿起来,却发现好像是固定在地上的。 微微一用力…… “轰隆隆……“一声巨大的轰隆声,地面开始晃动。 “不好!”上官若离揽住凤锦行的腰,一个旋转,躲开震动最剧烈的地方。 只见,地面出现了塌陷,下面竟然是个墓室。 凤锦行被上官若离揽着腰,一阵面红耳赤,懊恼道:“对不起,我不小心触动了机关。” “没事,幸亏你发现了机关,不然我们还瞎转悠呢。”上官若离仿佛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果断的抱着凤锦行的腰跳了下去。 她现在是一刻都不敢停留,若是有人发现他们逃走了,追过来,他们被堵在狭窄的甬道里,只有挨打的份儿。 可是,落了地,上官若离就后悔了,因为在这里听那说话的声音更近,近在咫尺。 上官若离手按在嘴唇上,示意凤锦行禁声,然后才放开他。 她迅速观察墓室内的环境,想找个藏身的地方,先把凤锦行藏起来,因为他没有内力,走路、呼吸都会发出声音,最好乖乖的在一个固定的地方藏着。 可是,密室的构造看起来简单极了,只有中间的一副金丝楠木的棺椁。 凤锦行知道自己会拖累上官若离,此时心里有些懊恼和慌乱,不过却不断的告诉自己要镇定。 “仔细搜,他们跑不出去!”外面说话的声音越发的近,急的凤锦行冒了汗,可是他连大气也不敢出。 上官若离朝整个墓室看了一圈儿,若是有时间让她仔细检查,其实还是能够找到机关暗门的,但是现在她只能随机应变。 她的视线落在金丝楠木的棺椁上,几乎没有犹豫,她便是过去将棺盖推开。 令她意外的是,里面竟然是空的。 看样子,这里应该是地层漏水,废弃的陵墓。 “将军,这密道似乎有不妥当的地方。”上官若离听到这个声音,这应该是……太监的声音。 有个男声道:“快点找线索,绝对不能让上官若离那贱人跑了!” 太监道:“将军,厉王要将上官若离练僵尸,咱们主子要用她威胁东溟子煜,厉王会同意吗?” 那男人道:“那些不是我们操心的,找不到上官若离,我们只有死!” 太监一听急了,指挥手下:“快点,你们赶紧给咱家找!” 声音越来越近了,上官若离神情一凛,二话不说,揽住凤锦行的腰就跳进了棺材。 谁知,棺材板子一翻,他们落了下去。 凤锦行抱住上官若离,用自己的身子护住她的肚子,防止她磕碰到孩子。 上官若离知道他的好意,就没推开他,感受空气的流动,并不高。 果然,下落了有三、四米左右,就落了地,下面竟然是一条向下延伸的台阶。 上官若离拉着凤锦行,迅速的顺着台阶下去。 台阶的尽头,又是一间墓室,也只有一只金丝楠木棺。 而墓室里,倒是真的富丽堂皇。墓壁上有许多精美的壁画,倒是没有什么陪葬品。 “这里应该是空的阴宅。”凤锦行也看出来了。 上官若离点头,“先看看棺材里有没有机关。” 二人跳进棺椁内,果然棺材板是活动的,二人一进去,就咔擦一声翻开,二人落了下去。 上官若离提着气,随时准备落地。可是,伴随着下落的风声,则是一阵水声。 “闭气!”上官若离提示了凤锦行一句,然后“噗通!”二人落入了水中。 上官若离一手抓住凤锦行的胳膊,在水中扑腾了几下,立时游了起来。 可是……凤锦行也扑腾了几下,却要沉底儿。 这货,竟然连游泳都不会。 上官若离觉得,自己还是喜欢自家武力值爆满的大冰山,温润公子什么的,真的不是她的菜。 一手托着凤锦行的后背,“你放松,自己不要动!” 凤锦行立刻听话的不动了,现在上官若离就是让他自杀他也会毫不犹豫的听话的。 上官若离轻笑,听话就好。 她得赶紧离开这里,四月中旬的河水还是很冷的,她怕肚子里的宝宝受不了。 顺着水流游出去,幸好水流不急,没有什么湍流什么的,不然还真是麻烦了。 刚一见到阳光,就感觉到不少人的气息。 上官若离生怕是敌人,顾不得其他,立时就要重新扎入水中。 只是还不等动作,就听到青峰的惊喜的哭喊声:“公子!王妃!” 上官若离抬头看了过去,就见青峰、如画和追风飞奔了过来。 追风武功最好,几个起落就到了跟前,将上官若离和凤锦行从水里捞出来。 顾凌然也带着人跑过来,“王妃,您没事吧?” 上官若离点头道:“没事!顺着这个河游进去……” 将陵墓里面的情况说了一下,顾凌然就带着人下水进去。 “王妃!”逐月也赶到了,将自己的衣裳脱下来,给上官若离披上,然后单膝跪地道:“属下失职,请王妃责罚。” 上官若离拉起她,“没事儿,也幸亏我来了,不然凤三公子就危险了。” “属下得给其他人和上官宇将军信号!”追风说着,拿出一个信号箭,点燃了用袖弩射向空中。 如画道:“怪不得到了河边就找不到痕迹了,他们原来是从水里游过去,然后从地下河里进入古墓。” 上官若离点头道:“如画,你和追风进去,不要有漏网之鱼,里面应该至少有两拨人,一拨是厉王余孽,另一拨不知是什么人,但手下有太监。” 第663章 皇陵岂是一般人能进的 追风肃着脸道:“属下不去,属下的责任是保护王妃,若是王妃和小世子出事,属下就是死也难辞其咎!” 他现在后悔死帮忙来找凤锦行了,不然也不会让人有可乘之机。 凤锦行也披了青峰的外袍,道:“王妃先回宣王府吧,先让大夫给看看。大恩不言谢,锦行以后定当图报。” 上官若离摆摆手,“不用这么说,这次是我连累了你,我们扯平了。他们之所以抓你来,就是为了引开如画和府里的侍卫,好对我下手。” 凤锦行温润浅笑,“那也要谢谢,不是王妃,锦行的小命早就没了。” 他这话说的意味深长,但上官若离没有听出其中暗指的含义。 上官若离感到一阵寒风,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逐月忙道:“王妃,我们赶紧回府吧。” 上官若离也怕风寒,但暗卫们都是轻功来的,护卫们都是骑马来的,一辆马车也没有。 “王妃!”上官宇骑着马奔了过来,他的队伍里有一辆小马车,很简陋,应该是与附近的农家买的。 到了近前,翻身下马,上官宇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关切“王妃,您还好吧?有没有受伤?” 上官若离摇摇头,“没有,我很好,大哥放心。” 上官宇看她狼狈的样子,眸中闪过心疼,“末将让人先护送王妃回去,这里交给末将等处理。” “好!”上官若离转头对如画道:“你去里面帮一下忙,这里应该不是他们的老巢,里面肯定有暗道通往别的地方,我在里面没发现有人生活的痕迹。抓不住就把出入口封死,困死他们。” 若是有人常住,吃喝拉撒总要留下痕迹和气味,可那几间墓室显然里干净。 如画点头,“好。” 崔虎也道:“王妃放心,属下定保护好如画公子。” 如画含情的桃花眼瞥了他一眼,唇角溢出幸福的笑容。 上官若离唇角抽了抽,“好,回来让厨房给你俩做好吃的。” 看着二人相携离去,上官若离再次觉得这二人还真是般配。 马车太小,不方便让凤锦行同行,上官若离自己上了小马车,一路被众多暗卫和护卫护送着回了宣王府。 “王妃!”飘柔和沙宣等在琴瑟居的门口,见到上官若离平安回来,一下子就哭了出来。 她跪到地上,就是一阵响头,“王妃,奴婢没用……” 上官若离摆手,“我没事儿,快给我准备姜汤,和热水。” 追风心疼飘柔,道:“王妃落水了。” 飘柔和沙宣立刻爬起来,赶忙吩咐了下去。 飘柔上前扶住上官若离,小声道:“奴婢醒来才通知梅花阁的人,一会儿传消息告诉他们,您回来了。” 上官若离道:“不用,白青岩在那里,肯定传信回去了。” 飘柔放了心,伺候着上官若离泡热水浴。 管家看到上官若离好好的回来,先给东溟子煜传信报了平安,又请了府医去给上官若离诊脉。 上官若离泡了热乎乎的药浴,喝了姜汤,觉得舒服了很多。 府医来了,给上官若离诊了脉,确定大人孩子都没有大碍。只是有些着凉,服两剂药就好了。 但上官若离不想吃药,先喝点红糖姜糖水,实在不行再服药。 上官若离缓和一下精神,她原本还以为这次被劫走,凶多吉少,但是却不想事情有惊无险。 这次也真是应了吉人天相那句话了,心里只盼着他们莫要让厉王余孽和另外那个所谓的主子逃了。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百密一疏,她下次可不一定有这样的好运气。 沙宣端着燕窝粥进来,“王妃,管家请示,苏嬷嬷和苏双双怎么处置?管家已经自作主张将她们关在了暗牢里。” 上官若离眸光微寒,淡淡道:“将苏嬷嬷软禁到她自己的院子里,苏双双继续关在暗牢,等王爷回来处理吧。” 毕竟是东溟子煜的奶娘和恩人之女,还是让他自己处置吧。正好,她也想看看,她和苏嬷嬷在东溟子煜心里,谁重要。 这也许是‘我和你妈掉水里先救谁’这个问题的翻版,结果也许会让人不如意,但还是有女子不厌其烦的问同样的问题。 沙宣又道:“苏双双的爹带着夫人,跪在外院请罪,要怎么处理?” “让他们回去吧,等王爷回来再说。”上官若离端起燕窝粥喝了起来,她真是饿了。 …… 顾凌然、上官宇等人已经进了那陵墓,一寸一寸的进行了搜查。 顾凌然道:“这里属于皇陵的范围,只是去年附近的山里发生地动,地下河改道,风水改变,陵墓不得不停止修建,废弃了。” 白青岩知道,所谓的地动,就是上官若离被南云幽月绑架的那次,用石漆炸了练蛊的血池古墓。 上官宇微微蹙眉,若有所思的道:“皇陵的范围……” 现在守皇陵的可是秦王,但秦王和厉王可是死敌,怎么会联手? 顾凌然也垂眸思索了一下,道:“先把里面的人抓住再说。” 大家跟着如画在陵墓里追踪,半天也没看到人的影子,只在一个空墓室里发现了捆绑上官若离和凤锦行的两条绳子。 “一定有暗道,我们在外面守着,没见到有人出去!”白青岩眸光肃杀,这人绑架梅花阁的阁主,他是断然不能容了此人,只是他这人惯是沉稳,做事情也不鲁莽,自有自己的心思。 如画指着前面道:“我们去那边看看。” 顾凌然看了看那个方向,“那里好像是皇上陵寝的方向,我们若是破坏了皇陵,皇上会不会发怒?” 上官宇冷然道:“顾大人这话说的不对,我们只是追着厉王余孽去了那里,哪里知道那是什么地方?” 皇上身边的宠臣,就是这样,做事先考虑皇上是不是高兴,自己的脑袋和地位会不会受到影响。 上官宇这个靠真刀真枪拼出前程的武将,非常瞧不起这样的人。 顾凌然蹙眉道:“皇陵岂是一般人能进的?那里面的机关密道都是机关大师设计的,工匠和监造都是要殉葬的!” 他们进去,皇上若是因为他们知道了秘密就把他们杀人灭口怎么办? 第664章 今天就让他们葬身于此 白青岩缓缓道:“难道就这么放任贼人把皇陵当成藏身之所?” 上官宇也道:“若是皇上知晓我们视而不见,也是罪过吧?” 如画道:“皇陵大着呢,也不一定就是皇上的陵寝,说不定是皇后的,也说不定是柔贵妃的,或者太上皇、太妃的。总之,我们看看情况再说。” 白青岩也道:“对,皇上陵寝肯定很牢固,保密措施也好,不一定是贼人能进入的。” 顾凌然长叹一声,缓缓道:“好吧!” 他觉自己老了,竟是没有魄力了。他这个人做事顾及多一点,但是现在想来,顾及的多也是没用的,倒是不如直接就动手。 至于皇上想什么,他这等凡夫俗子,不能揣摩。而且,谁又能说,这是皇上不希望看到的情况呢? 自己的阴宅成了自己敌人的藏身之地,还随时去皇宫探望探望他,应该也很窝心的吧。 顾凌然率人跟上了如画,他是考虑的多,但一旦做出决定,就是杀伐决断。 皇上的锦衣卫统领可不是吃素的,心智和手段都不凡。 上官宇和白青岩对视一眼,冲自己的人挥了挥手,“大家都跟上。” 白青岩则吩咐自己的人堵住陵墓的出、入口,他的人是捕快,是最适合做围堵之事。和上官宇倒是不需要多说,极有默契的就决定这般安排。 如画走过与鬼打墙没有什么区别的长长甬道,幸好上官若离先前已经将陵墓里的大致情况说了,也为他省了不少的精力。 士兵们的火把把甬道照的很亮,大家都发现,这地道的地面上可不止一个圆环。这些圆环能触发的也许不是同一个机关,上官若离拉动圆环打开的是墓室,而他们就未必了。 如画在一处圆环处站住,蹙了蹙鼻子,“这里有血腥味。” “看那里有血迹!”上官宇指着圆环附近的石地,血迹还是新的。 有士兵也发现了血迹,“将军,这边也有!” 上官宇颔首,道:“打开这锁环。” 士兵拉动锁环,轰隆隆的声音响起,地面上的石板滑开,出现一个洞。 大家鱼贯跳下去,又是一个墓室,地上有死去的士兵。 上官宇的亲兵立时上前,他检查一下,凝重的道:“这是咱们的人!” 顾凌然打量着四周,说道:“想来这边是出现过问题的。” 上官宇表情冷冷中带着几分喋血:“应该是与贼人遇到了。” 顾凌然吩咐道:“你们四下检查一下。” 如画走到室内的棺材前,“这里应该有暗门!” 说着,就要跳进棺材,却被崔虎拦住,“我来,危险!” 如画给他一个媚眼儿,拉住他的手,情意绵绵的道:“我们一起。” 顾凌然摸了摸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对身边的严文道:“你带个人进去看看!” 如画和崔虎是上官若离的人,出了事,总不好交代。 再说,接下来,还得靠如画的鼻子呢。 严文和另一个锦衣卫将撒狗粮的如画和崔虎拉开,跳进了棺材检查。 果然,棺材下有一处地道,但并不是向下的方向,而是水平延伸的。 大家举着火把进去,是一条长长的甬道,刚走了几步,就在甬道的石壁内射出暗箭。 幸好,大家都有防备,只有几人受伤。 顾凌然的锦衣卫和上官宇的精兵都是身经百战、见多识广的,顺利的化解了接下来的流沙、翻板等机关。 到了甬道的尽头,如画站住,“这里有暗门。” 话音刚落,耳力好的就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 “坏了,将军,他们过来了!”说话的是太监的声音。 “快吹哨子,通知厉王!今天就让他们葬身于此!”说话的是个男人。 顾凌然一听厉王果然在这里,眼睛里就放出精光,冷声道:“找机关,打开暗门!” 几乎不用找,机关的地方因为长期有人摸,比别的地方光亮。 严文不愧是顾凌然的亲信,很快就琢磨出来了开机关的办法,将暗门打开了。 随着暗门的打开,就听到一声嘶嘶的诡异笑声,让人毛骨悚然。 在火把的映照下,他们看到了厉王,脸色青灰,眼眶开始腐烂,让眼球显得突兀而狰狞。嘴唇也烂了一半,露出森森的白牙。 “杀!”顾凌然拔剑,但拔出的是抹着月事血的剑。 这次知道是来捉厉王的,他的锦衣卫准备的很齐全! 上官宇的士兵,不像锦衣卫那般在宫里随时准备着,但知道对付的是什么东西,也做了准备,身上带着护身符、桃木剑、糯米、狗血…… 于是,墓室内响起打斗声,和鬼哭狼嚎的声音,还充斥着尸体被烧焦的恶臭。 顾凌然与厉王过招,他发现厉王比活着的时候更厉害了,而且还能敏捷的躲避他的剑。 上官宇见他一时占不了先机,将皮囊里的黑狗血朝厉王洒去。 厉王闪身一躲,露出破绽,顾凌然的姨妈剑就趁机刺入他的胸膛。 “啊!”厉王发出一声凄厉的鬼号。 胸口处的伤口冒着黑烟,他的眼眶中流出了脓血,最后轰然倒地。 其他的僵尸喽啰也被士兵和锦衣卫都解决掉,他们虽然厉害,但是数量少。 顾凌然道:“将厉王带回去复命,其他僵尸都烧了!” 上官宇道:“这僵尸应该是来阻拦我们拖延时间的,好让那些人撤退隐藏。” 僵尸傀儡不会说话,刚才他们听到的明明是人说话的声音。 顾凌然点头表示同意,让一个锦衣卫带着厉王的尸体原路返回离开这里,其他人继续前进。 有如画在,找路并不难。 突然,前面响起了兵器磕碰的声音, 上官宇看向顾凌然,“怎么回事?” 他的兵都在身边,白青岩的捕快都守在关押上官若离的废弃陵墓里,但一部分锦衣卫和禁卫军却是包围了整个皇陵的。 莫不是,禁卫军从皇陵的入口进来了,与那里的贼人交上手了? 顾凌然道:“去看看就知道了。” 轰隆一声,一道墓门被打开,他们一行人都有火把,把墓室里照的灯火通明。 第665章 夫君!你怎么回来了? “顾大人,上官将军!”秦王穿着战甲斩杀了一个黑衣人,迎了上来,邀功一般的道:“本王发现这边有异常,带兵进来一探虚实,果然见到有贼人闯入皇陵。” 顾凌然对严文道:“去,留个活口。” 可是,已经晚了,那些人都被秦王的人斩杀殆尽。 秦王抱歉的道:“哎呀,抱歉,本王以为是盗墓贼,没有想到留活口。” 顾凌然意味深长的看着他,缓缓的道:“这事儿,恐怕要秦王亲自面圣去解释一下。” 秦王绷着脸,神情凝重的道:“那是一定的,皇陵进了盗贼,是本王失职。” 顾凌然道:“不是盗贼,是厉王。” “啊?!什么?”秦王吃惊,一脸的不可置信,“怎么会这样?不可能!厉王不是死了吗?” 上官宇暗暗扶额,这个秦王,演技太差,表情太夸张了。 顾凌然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这个,也是猜测。请秦王与卑职一起回京面圣吧。” 说着做出请的手势,暗暗给了严文一个眼神。 严文会意,眨了一下眼睛,表示自己明白。 秦王不得以,走在了前面,他进入了一个墓门,突然回头朝顾凌然刺出一剑。 顾凌然往后一躲,墓门就要关上。 严文忽地上前,甩出软鞭,缠住秦王的手臂,就将他拽了回来。 顾凌然的长剑架在秦王的脖子上,“秦王殿下,您这是想干什么?” “你不是顾大人,是贼人假扮的!”秦王眼中带着猩红的血丝。 顾凌然是真的笑了,道:“等见了皇上,你就知道卑职是不是真的了。” 严文迅速点了秦王的穴道,将他禁锢在自己身边。 紧急关头,秦王倒是无所谓了,他哈哈大笑,说道:“你们以为这样就要挟的了本王吗?” “轰隆隆……”四面都有墓门打开,从里面涌出了无数的守陵士兵和僵尸兵。 一个中年太监用莲花指指着顾凌然,用公鸭嗓厉声道:“大胆顾凌然,敢挟持王爷!” 一个将领打扮的人道:“顾大人,放开秦王殿下,放你安全离开。” 顾凌然冷笑:“你当我是傻子吗?放了他,我才会死在这里!” “不放,你们也要死在这里!”太监眸中闪过杀机。 秦王眸中闪过惧色,对那太监道:“流云上仙,你不能舍弃本王!你是云霞神君送给本王的人!” 上仙?这个油腻的太监? 大家的下巴都差点掉下来。 “嘿嘿嘿……”流云上仙发出一阵猥琐诡异的尖笑,“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云霞神君是谁?你们不过是黑袍老祖的棋子罢了,棋子在必要的时候,就得牺牲!” 他张狂而狠厉,还不知道黑袍老祖已经死了。 秦王恐惧道:“你、你、你……” “难道你不是棋子吗?”一声威严肃然的声音传来。 东溟帝一身龙袍,被金牌暗卫和锦衣卫簇拥而来。 他的陵寝出现问题,他怎么能在宫里坐的住? 去年地动,已经改过一次地点,若是这次再改,那可是不祥之兆啊! “父皇!父皇救儿臣啊!”秦王大哭。 东溟帝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真是朕的好儿子,没想到你是那个在后的黄雀!” 秦王哭道:“不是的,请父皇明察。儿臣冤枉啊,儿臣是被这臭道士蛊惑了啊。” 东溟帝看着痛哭流涕的秦王,突然有一种恶心想吐的感觉,蹙眉问道:“你与厉王连手害朕的性命?” “不是,不是,厉王是个僵尸傀儡了,没有意识,都是那个流云上仙控制的,跟儿臣无关呐!”秦王力求把自己择出来。 流云上仙冷笑出来,“你这个懦弱的废物!烂泥扶不上墙!若不是你没用,现在你已经是这东溟的皇上了!” 东溟帝眸子缩了缩,他可记得这个儿子在西南封地的时候就联合云霞殿和南云攻打东溟、刺杀宣王。 而且昊家被抄家、昊皇后惨死、定国公父子之死、厉王身世被揭露,这一切都与秦王母子脱不开关系。 他被这母子二人的眼泪给蒙蔽了多年,是他太心软了。 狠狠的闭了闭眼睛,挥手道:“给朕杀!” 皇上带来了大批的禁卫军和暗卫,还有金牌暗卫,加上顾凌然的锦衣卫和上官宇的将士,很快就把守陵叛军和僵尸傀儡兵收拾了。 有了姨妈神剑,僵尸傀儡什么的,不足为惧。 流云上仙拿出一个玉哨子,放在嘴里拼命吹。 可是皇上和如画都没有任何反应,站在那里淡定如初,而秦王却闷哼一声蜷缩起了身子。 流云上仙面如死灰,皇上身上的僵尸蛊竟然失效了! 皇上露出一抹嗜杀的微笑,一个招手,流云上仙被暗卫制服,“将这妖道和秦王押解回京,仔细审问!” 上官宇暗暗松了一口气,自己还没有深入到皇陵中心,还在外圈儿打转,不然这次凶多吉少。 …… 上官若离折腾了一夜半天,也觉得累了,吃饱喝足,上了床就睡了个昏天黑地。 迷迷糊糊中,她又习惯的朝身边抱去,抱到熟悉的人,往他怀里拱了拱,脸在他胸膛上蹭了蹭,然后接着睡。 又睡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这感觉太真实,自己抱着的不像是枕头,而像是…… 上官若离猛然睁开眼睛,对上一张熟悉的俊脸,只是这张脸有点憔悴,眼下有阴影,还有淡淡的胡茬儿。 “夫君!你怎么回来了?”上官若离确定自己不是做梦后,就捧起他的脸,惊喜的眼睛里星光点点。 东溟子煜凑过去亲了她一下,“本王得到消息你出了事,就赶了回来。” 上官若离若是有一点事儿,他不知自己会是如何。好在,她安安全全的回来了,他紧紧的抱住她,珍爱的吻着她的额头。 上官若离蹙眉,问道:“是谁告诉你的?就是这事儿需要让你知道,也得等我安全了再说,让你担心不说,还得让你赶回来!” 她这埋怨的样子,倒是带着几分娇俏。 东溟子煜眼神幽暗几分,这个时候,他迫切的想要她,想要和她共赴巫.山,他要感受上官若离是存在于世上的。 第666章 本王怕想你想的会疯掉 “他们知道你在本王心中的分量,不敢不报!”说着,手伸进她的睡裙里,发现她竟然什么都没穿,热血一下子就冲上了头。 他垂眸看着她,一双漆黑明亮的眼仿佛蕴含惊涛骇浪,瞳孔中的漆黑深不可测,渐渐的蒙上一层绯色。 “夫君!”上官若离知道他动情了,双臂缠上他的脖子,主动送上了自己的唇…… 鉴于上官若离刚刚历险,没有休息好,他很温柔,一点也不敢用力,但却让二人体味到别样的滋味。直到两个人都觉得要融化了,要融合在一起。 一番恩爱缠绵以后,他抚摸着她又见长的小腹,道:“本王想带你去南安郡,不然本王怕想你想的会疯掉。” 上官若离眼睛一亮,“真的?” 她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没有那么娇气。现代很多女人怀孕了,还是超常上班,肚子大了才休产假的。 东溟子煜有些后悔了,说道:“但是,你得答应本王,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不能冒险,都要保住自己和孩子。当然,本王也不会让你和孩子受伤害,一分一毫也不行。” 他觉得上官若离还是在自己身边比较安全,这样人手也可以集中。再说他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他不想错过孩子的每个阶段。 他要做合格的丈夫,合格的父亲。 上官若离立时点头答应,“我答应你!无论遇到什么,我们一家都在一起!” “嗯。”东溟子煜抱住她,心里暖洋洋的被一种叫幸福的东西填的满满的。 亲了她一口,起身穿衣,居高临下的看着上官若离,道:“你收拾一下,本王去安排,我们一会儿就出发。” 上官若离忙起来,去净房洗去令她不适的粘腻,然后去收拾东西。主要是防身的东西和药品,其余的都可以现置办。 她有孕,需要人伺候,这次还是带着飘柔和沙宣,追风和逐月也在暗处跟着。 东溟子煜只留下几个暗卫看守前书房,一部分府兵看家护院,将其余的暗卫和亲卫都带走了。 他们是半夜走的,没有惊动任何人。 皇上下了早朝,才想起安抚脱险的上官若离,派人送了些补品和首饰去宣王府。 可小太监回来复命说:“皇上,宣王昨夜赶回来,连夜将宣王妃接走了。” “什么?这个逆子!”皇上大怒。 宣王虽然表明对无意皇位,但依然让皇上忌惮。宣王太强了,皇上无法掌握在手里,这让他很不安。 他原本是觉得上官若离有孕,不会离开宣王府。若是东溟子煜在南安郡不老实,他正好可以用上官若离做人质,来牵制他。 他的人一直安插不进宣王府,但在宣王府外面还是放的有暗哨。 可东溟子煜竟然大晚上的在他的人的眼皮子底下,悄无声息的将上官若离带出了宣王府,带出了京城! 暗哨无能,那高高的城墙和城门都一点用都没有吗? 郑公公给皇上递上一杯茶,笑呵呵的道:“皇上息怒,怒伤肝啊,快喝杯茶去去火。” 东溟帝端过茶杯喝了一口,这才平息了怒气。 五石散的缘故,他现在越来越暴躁易怒了。 皇上垂眸想了一会儿,问道:“你说,宣王说自己无意皇位,是真的吗?” 他不相信,有人不想做皇上! 郑公公眸光一转,笑道:“皇上当时情况危急,在那种情况下,皇上传位,宣王说出拒绝的话,老奴觉得不应该是假的。” 皇上点头,但功高盖主,儿子太强大,总是他的一块心病。什么时候东溟子煜改变注意,动动手指就能把他这老子掀下去。 等他培植起可用的人选,还是让东溟子煜交出所有权利,去做个富贵闲王吧。 太子、厉王、秦王这三个儿子,太让皇上失望了,他感到江山后继无人,如果真的有长生不老之术就好了。 可是黑袍老祖的野心是统一沧澜大陆,不会让他真的长生不老。 他的身子已经禁不住折腾了。 他也可以找个奴才试一下,但他自认为没有黑袍老祖控制手下的手段,如果学会种僵尸蛊、忠心蛊就好了。 “流云上仙可招了?如何利用和控制僵尸蛊和忠心蛊?” 郑公公眉头一跳,道:“没有,他说那是门内的机密,只要有想泄露的念头,忠心蛊就会发作,立刻穿透他的心,令他当场毙命。” 东溟帝可惜的感叹道:“可惜了,若是朕也掌握那样的本事,就不怕有人背叛了。” 郑公公垂眸不语,心中却腹诽道:难道要给整个后宫和朝堂里的人都种蛊虫? 皇上啊,您当蛊虫是蚂蚁呢?随处可见,想要多少有多少。 东溟帝忽然眼睛一亮,“请夏御医和白青青进宫,他们能研究出引蛊虫的方法,肯定也能研究出养蛊的方法!” 郑公公神情一沉,但还是让人去传召了。 很快,夏御医和白青青被请了来。 皇上屏退左右,只留下郑公公,直接问道:“你们能将僵尸蛊引出来,可能炼蛊虫、控制蛊虫?” 夏鹤霖想也不想,直接道:“启禀皇上,老朽无能。老朽从临州回来,就一直在研究蛊虫,但养蛊虫是一些门派的秘术,老朽实在是研究不透。” 白青青知道皇上想干嘛,也道:“皇上,臣女只知道,蛊虫需要很苛刻的自然条件,适合在南方湿热的气候。至于养蛊的方法,臣女也不知道。臣女在北地极寒之地长大,还是第一次接触蛊虫。” 皇上眸中闪过一抹失望,问道:“那你现在开始研究,能不能摸索到方法?” 白青青恭敬道:“臣女愚钝,希望不大,臣女擅长的是治病救人,不懂虫子。东溟人杰地灵,比臣女聪慧之人不知凡几,养蛊训蛊之术若是一般人能窥得透,想必也不会称之为秘术了。” 夏御医也道:“白大夫所言极是。” 皇上非常失望,但还是道:“朕身体里的僵尸蛊不是给你们了吗?你们试着研究一下,若成功,朕有重赏!” “是!”夏鹤霖和白青青叩头领旨。 但是,他们心里都没想过要研究养蛊的方法,即便是知道那方法,也不会说出来害人,他们是大夫。 第667章 离儿帮本王入眠 皇上要夏鹤霖和白青青研究养蛊虫方法的事,很快就伴随着皇陵里的事送到了东溟子煜的手里。 东溟子煜将密信看完后,嘲冷的嗤笑了一声,递给上官若离,“秦王,还真是作死。” 上官若离接过信,大致浏览了一遍,也嗤笑道:“原来这秦王是想来个黄雀在后呢。” 东溟子煜冷哼,“可惜,他没那本事,也没那运气。” 上官若离笑道:“还真是,若不是我发现进入陵墓的地下河,恐怕他也没有这么快栽了。” “本王本来是想留他一条命的,没想到他这么沉不住气,自己作死。”东溟子煜将上官若离拥在怀里,打开船舱上的小窗。 一股带着腥咸味道的海风吹进来,撩起了上官若离额边的碎发。 上官若离望着湛蓝的海面,幽幽的问道:“你想不想亲手弄死他为昊家和昊皇后报仇?” 东溟子煜温柔的将她脸颊上的一缕碎发拢到她的耳后,“他现在活着是一种苦,求而不得,身陷囹圄,对于高高在上的王爷,比死还难受。” 上官若离理解,自己没杀了上官若仙,也是因为类似的原因。 对于有些人来说,有时候死是一种解脱。 这个话题揭过,上官若离道:“白青青若是研究出解忠心蛊的办法,坚决不能告诉皇上。不然,没有了忠心蛊,皇上有的是办法让那个流云上仙开口,皇上很可能就成为第二个黑袍老祖了。” “黑袍老祖不会将邪术传给旁人,听说那流云上仙并没有修炼邪术,可见他是不信的。”东溟子煜头靠着上官若离,和她一起欣赏波澜壮阔的海洋。 上官若离同意东溟子煜这个说法,不然几百年来,也不会只有黑袍老祖一个老怪物了。 小船行驶的很快很稳,是经过上官若离改良过的。不用人划船,按了螺旋桨,和省力装置,可以像骑自行车一样划船。 船头有风帆,最大可能的利用风力的作用让船行进,调整风帆的角度,即便是逆风都可以让船行进,甚至都不用人力。 今天正好是南风,小船不大,更是一日千里之势, 不到午时就追上了大船,在海里航行,还是大船比较安全方便,不然一个巨浪打来,小船就有翻船的危险,所以东溟子煜选择乘坐大船。 东溟子煜抱着上官若离从小船上,用轻功上了大船。 飘柔一把抱住追风精瘦的窄腰,“抱我上去。” 追风脸上一红,眼神飘忽的看了一眼看他笑话的同僚,揽住她的腰,腾空而起。 沙宣背着小包袱走到逐月跟前,看看自己肥嘟嘟的小手儿,担忧的问道:“你抱的动我吗?可别把我扔到海里。” 逐月二话不说,抱起她就飞了起来,沙宣吓得尖叫出来。 东溟子煜抱着上官若离刚一落地,五皇子就迎上来,“大皇嫂!我就知道大皇兄会把你接来。” 五皇子小脸儿红扑扑的,那双与东溟子煜相似的凤眸里星光璀璨。 上官若离笑道:“你怎么会知道?” 五皇子撇嘴,用阴阳怪气的调调儿的道:“与您分开一天,弟弟我就从大皇兄身上知道何为牵肠挂肚,何为相思入骨了。” 东溟子煜冷冷的瞪了他一眼,“滚!” 五皇子闭嘴,冲着上官若离吐了一下舌头,做了个鬼脸儿。 上官若离见到东溟子煜的耳根子红了,忍不住“噗哧”一声笑出来。 东溟子煜轻咳一声,“准备午膳,全速前进。” 上官若离改良了船帆,即便是大船等了他一天,也不会耽误行程。 莫问几个将他们坐的小船栓在大船船尾,也上了大船。 船工将船帆张满,大船立刻就加速起来。 大船确实比小船平稳多了,给东溟子煜准备的舱房很宽大,里面的布置也很雅致奢华。 各种私人用品,都是从府里带出来的东溟子煜专用的物品,尽显奢华。 东溟子煜从来就不是一个低调的人。 莫问和莫想端着饭菜进来,摆放到屋内的桌子上。 一盘清蒸鱼,一盘炸海虾,一盘腊肉小白菜,一盘口水鸭,一盅人参鸡汤。 虽然比不上在王府丰盛,但足够他们二人吃了。 飘柔带着追风抬着上官若离的随身物品进来,看了一眼桌子,说道:“奴婢带的有补品,等会儿安顿好,奴婢们就去炖。” 上官若离点头,她现在是一个人吃三个人补,随时都会饿。 幸好现在不孕吐了,胃口大开,看到什么都想吃。 东溟子煜夹了一块鱼,将鱼刺仔细的挑了,喂给上官若离。 上官若离张嘴吃了,给他一个甜甜的微笑。 就这一个微笑,东溟子煜觉得自己圆满了,再苦再累,此时都化成了甜蜜。 二人吃完了饭,喝了消食茶,上官若离拿出一张图纸,递给东溟子煜,“这是我根据记忆画的地图,虽然方位不是很准确,但八九不离十。只要确定一两个确实有,其他的就都不是问题了。” “好,你休息一下,本王去与他们议事。”东溟子煜没有午休的习惯,扶她到大床上,给她搭上薄被,就召集手下去议事了。 可能是在船上的原因,晃晃悠悠像坐摇篮似的,上官若离特别嗜睡,害的东溟子煜还以为她中了什么毒,随行大夫一再确定没事才放了心。 上官若离有几次半夜醒来,就发现东溟子煜单手撑着脑袋,一直看着她。她那个时候迷迷糊糊的,以为自己弄醒了东溟子煜,关心了两句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直到后面几次,她发现不管自己何时睁眼,东溟子煜都撑着脑袋看她;她只要有一点动静,东溟子煜就会立刻起来,完全没有刚睡醒的迷糊。 十几天的路程,上官若离胖了,东溟子煜却瘦了一圈儿。 “你瘦了!”上官若离摸着他精瘦的腰,十分心疼,“这里都没肉了。” 东溟子煜握住她作乱的手,“可能是不习惯船上的生活。不如咱们做点有益睡眠的运动?离儿帮本王入眠?” 上官若离看他那亮晶晶的眼睛,心里一阵小鹿乱撞。 第668章 是船不结实 上官若离明白东溟子煜的意思,他们自从上了船,也没那啥过。但是,船舱里都是木头的,隔音效果太差。 有点动静,一船的人都听见了。 于是,假装听不明白,道:“等到了大港口,我们下船找客栈住两晚,让你好好睡一觉。” “可是,本王现在就想……”东溟子煜牵起她的手,往床边走。 其实他睡不好,只是贪恋她好好在他身边的感觉,只有他自己知道收到她被人劫走的时候,心里有多害怕,当时真是觉得天塌了。 上官若离双臂抱住肩膀,防色狼似的往床里缩,压低声音道:“别闹,这里不行,隔音效果太差。” “你忍住不出声的样子,更诱人。”东溟子煜轻笑,径自褪尽了衣衫。 俊美的脸庞在朦胧的灯光中更加诱人,壮硕的肌理分明,肩头肌肉隆起,每一处都充满着力量。 上官若离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忙转过脸去,手覆上自己明显隆起的小腹上,“别闹,讨厌。” 东溟子煜长臂一伸,把想躲避的上官若离揽入怀内,让她站在床边。 上官若离浑身仿佛窜起了小火苗儿,扶住床柱子娇嗔道:“别闹!小心孩子!” 东溟子煜一脸的无辜,“书上说了,你这个月份,适合站着。” 呃!害人的小黄书! 上官若离满脸通红的捉住他的咸猪手,“咱们的儿女将来定是军事奇才。” 东溟子煜诧异,“此话何意?” 上官若离眼内狡黠之光一闪,“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嘛!” 东溟子煜一愣,继而哈哈哈大笑起来,“你个小坏蛋!” 一阵吱吱嘎嘎的声音传来,伴随着女子隐忍的低吟声。 走廊里,五皇子端着一盘子水果走过来,走到门口想敲门,听到里面的声音手却顿住了。 那两个通房宫女他没有动,但教养嬷嬷已经给他看过避火图,在外面应酬也看过“猪跑”。 所以,虽然还是个雏儿,他也知道里面在做什么。 突然觉得心里闷闷的,堵的难受,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 他的舱房就在东溟子煜房间的斜对过,那魔音还是隐隐约约的传来,让他坐立不安,心绪不宁。 反正也睡不着,五皇子干脆走出舱房,到甲板上吹海风。 海上的夜风很凉爽,将五皇子呼出的浊气吹散在海风里。 五皇子扶着船栏杆站在船头,望着海浪被船头破开,形成流畅而美丽的波纹。 突然,他听到有脚步声走来。 循声望去,见飘柔和追风一前一后走出了船舱。 飘柔气呼呼的,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追风蹙着眉,满是无奈,伸手拉住飘柔,“你为何生气?白天不好好好的吗?” 飘柔甩开他的手,“你今天都没对我笑!” 也没亲亲、抱抱、摸摸…… “……”追风无语,他本就是清冷的性子,哪里会没事儿就冲她傻笑? 飘柔对追风很不满,“你看看王爷,杀神一样的人物,冷的像冰山似的,还不是那般的宠爱王妃,你以后必须得这般宠我,不然……哼哼!” 说着,飘柔挥了挥小拳头。 那炸毛的样子,倒是真把追风逗笑了。 这一笑,飘柔看直了眼睛,她的冰疙瘩笑起来也是很好看的。 “不然,如何?你还把我吃了不成?”追风捏住了飘柔的小拳头。 “不然我就咬你!”飘柔像只发狂的小狮子一般扑过去,抱住追风,踮起脚就咬住了追风的唇。 追风这还是第一次被亲嘴,当时如被雷劈,大脑一片空白,一股麻酥酥的感觉从嘴唇迅速蔓延全身。 不过,好歹他也是冷静自持的暗卫,很快就缓过神来。 然后……就死死的箍住飘柔的腰身,加深了这个吻…… 五皇子看不下去了,这一对两对的,是不想让他们这些没女人的人好受吗? 他快步走过去,将二人扯开,傲娇的从二人中间走过去,进了船舱。 飘柔和追风见鬼似的看着五皇子的背影消失在船舱门口,然后互相凝视,然后,又抱在一起了。 五皇子回到房间,已经听不到让他难受的声音了,但他依然睡不着。脑子里一团浆糊,想了很多,但好像又什么都没想。 于是,早上他就顶着一个黑眼圈就出来了。 吃早饭的时候,上官若离看到精神不济的五皇子,有些诧异,“五弟这是怎么了?没睡好?” 五皇子看了一眼面无表情,那眼神里都是餍足的东溟子煜,幽怨道:“这船上似乎有老鼠,嘎吱嘎吱的闹腾的人睡不好。” 上官若离:“……” 啥意思?是那个意思吗? 被自己小叔子听房,真的很……一言难尽啊! 东溟子煜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非常一本正经的道:“你怕吵,就到其他船上去。” 随行的士兵、官员、工匠,有六艘大船呢。 “没有、没有,我不怕,习惯就好了,再说老鼠也不是天天闹腾。”五皇子立刻化身狗腿,给上官若离添粥。 讨好冰山一样的大皇兄还不如讨好大皇嫂,因为皇兄听皇嫂的。 可惜,这次上官若离不买账。 扬起筷子轻轻敲了他的脑门一下,瞪眼道:“什么老鼠?胡说八道!” 敢说她和东溟子煜是老鼠?找打! “呃!不是、不是,弟弟说错了,是船不结实!船不结实!”五皇子揉着额头连连求饶。 上官若离瞪了一眼老神在在没事人一样的东溟子煜,用眼神控诉:都是你! 东溟子煜把这恶狠狠的目光当作娇嗔,将一个虾仁喂到她嘴里,“多吃些。” “诶呀!”上官若离突然捂住肚子,神情怪异,“诶呀呀!” 东溟子煜忙连筷子带虾仁都扔了,紧张的扶住上官若离,焦急的道:“怎么了?快找大夫!” “不用!不用!”上官若离抬手阻止,“是两个小东西在我肚子里打架呢。” 东溟子煜的脸立刻黑了下来,怒道:“这两个混账在肚子就打架,出来本王非得打的他们屁股开花!” 这人真是……上官若离一脸黑线。 第669章 还真是倭寇 五皇子笑道:“想来是他们觉得无聊了,不如大皇嫂您吞几个玩具下去,让他们玩儿,就不打架了。” 心里却腹诽:大皇兄好傻!大皇嫂说什么就信什么。 他当然也是开玩笑的,他母妃怀十皇子的时候他已经懂事了,当然不会那么天真。 东溟子煜当然也不是一点常识也没有,瞪了五皇子一眼,“滚!” 五皇子做了鬼脸儿,默默吃饭。 上官若离又开始不好受了,两个孩子在肚子里还挺挤的,一个动,另一个也跟着动,搅的上官若离休息不好。 她现在只祈祷,肚子里的孩子少折腾她一点,不然孩子一折腾,受苦受累的可不仅仅是她一个人。这段时间,东溟子煜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上官若离身上,完全没有去理会海盗的事。 直到南安郡快到了,东溟子煜才不得不放下上官若离,和下属商定造战船、火炮和攻打海盗的具体事宜。 提前去查探消息的暗一早就传消息回来,海盗有十艘大战船,落脚在南安郡东面大约千里之外一个海岛上。 这片海域还有大大小小数十个小岛,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除了海盗所占的那个岛外,其余皆是荒岛,无人居住。 属下们一致认为,凭他们的实力可以直接进攻,打海盗一个措手不及,不用造战船那么麻烦,可是东溟子煜不同意。 对方有火铳,有大炮,有火药,他们必须有万全的准备,把对方的情况摸透,然后派人偷袭,而不是明目张胆的直接送上门去当炮灰。 “先派人在最近的岛上登陆,监视海盗的情况。”东溟子煜的手指,落在离海岛最近的一个荒岛上。 五皇子同意道:“海盗虽然有十艘战船,但肯定不会一下子都放出来,我们可以伺机个个击破,说不定还可以抢几艘他们的战船,直接为我们所用,岂不比咱们自己造船来的方便?” 上官若离也同意,“这个方法不错,找个海盗船落单的机会,可以抢两艘来用用,顺便让咱们的造船师傅也取长补短。” 东溟子煜点头,“随机应变吧,先去南安郡登陆安置。” 众人不用想也知,此举是为宣王妃娘娘和她腹中的孩子着想,即使他们觉得这样做会让海盗提前做好准备,他们也不敢说什么。 再来十倍的海盗,也比不上宣王妃娘娘和娘娘腹中的孩子重要,海盗可以慢慢打,但娘娘腹中的孩子绝不能有事。 可是,计划不如变化。 “轰……”一声炮响,在他们大船的前方炸起巨大的海浪,大船剧烈的晃动起来。 东溟子煜神情一凛,命令追风、逐月道:“带王妃去船舱,务必保护好王妃!” “是!”追风、逐月看向上官若离。 上官若离虽然想去甲板上看看,所谓的海盗是何方神圣,但这个时候她选择听话,有了孩子,她的胆子变小了。 幸好,海盗们看到东溟子煜的六艘大船,以为遇到了肥羊,只是想把船队逼停,并没有想炸飞他们的船。 东溟没有战船和水军,所以东溟子煜的船虽然是官船,但与普通的商船差别不大,不挂出官府的旗帜,还真不好辨别。 所以,海盗们这是把他们当成商船了。 东溟子煜看到两艘战船接近过来,非常的雄伟,船底部和上方都装有大炮,船舷上的人手里都端着火铳。 对王丰命令道:“你带鱼人潜水下去,能夺船固然好,不能就炸毁了。” 说完,命令停船,士兵和暗卫们都隐藏起来,暂时不要露面。 而在船尾,王丰派出善于水下憋气的鱼人,背着水雷、炸弹和毒药就跳下水,潜水接近海盗船。 上官若离拿着望远镜从舱房的窗子里往敌人的战船上看去,不由的呵呵了。 唱戏的小丑也比这些人好看。 那些人穿着宽大袍子,头剃的像斑秃一样,头顶上还扎着小辫子。 这特麽的还真是倭寇! 丫丫个呸的,按理说,这个时期那个屁股大的岛国应该还处在原始社会。咳咳!即便不是原始社会,至少不应该有火铳、火炮这种先进的东西。 莫非这架空的历史时代,一切都不一样了? “站住!都老实些!不然把你们丢到海里喂鱼!”海盗船上站着一个东溟打扮的人,牛逼哄哄的朝着他们的船喊话。 “汉奸!”上官若离咬牙,她最恨背叛民族背叛国家的软骨头了。 不过,有人能沟通就好,总比比比划划的鸡对鸭讲的强。 她虽然也懂一些东洋话,但不能在这些人面前露。 她露出的那些本事已经够惊世骇俗了,好歹能找个理由敷衍过去,若是还会说东洋话,那就真没法圆了。 毕竟,这种外族海盗,还是第一次在东溟出现,她却会他们的语言,这怎么也说不通啊。 海盗的队伍有着丰富的海上作战经验,大炮和火铳适合远程射击,他们派一艘船来接近东溟的船队进行抢掠,另外一艘船却在远处戒备着,用大炮和火铳对准了东溟的船队。 东溟子煜也不怕,暗暗的做了个手势。 远处的战船就炸了,近处的战船就直接抢了。 一条海盗船朝东溟船队靠过来,见六艘大船的甲板上一共站着也就二百多人,更加不怀疑这是普通的商船了,更加肆无忌惮起来。 靠上东溟子煜他们的船,搭上甲板,倭寇就端着火铳叽哩哇啦的叫喊着上了他们的船。 东溟子煜负手而立,海风吹起他的黑袍和长发。尤其是那双幽深冷肃的黑眸,明亮璀璨却带着森然的肃杀之意。 这样的气势让人不能忽视,倭寇上了甲板,第一眼先看到了他,都感觉到了冷彻骨髓的危险气息。 在东溟子煜的威压之下,倭寇们有一种想逃的冲动。 但他们看看自己手里的火铳,摸摸腰间的简易土雷,腰板立刻又硬气起来。 那东溟叛徒不敢直视东溟子煜的目光,色厉内荏的喊道:“船上的人都出来!”手里的火铳朝船头方向指了指,“都乖乖的站到那里去!” 然后,等着被乱枪打死,扔进大海,而连船带货都是他们的了。 “你确定要这么做?”莫问像看个死人似的看着他,眸光凛冽。 第670章 绝不可能是巧合 海盗们一看东溟子煜这伙人的穿着打扮和气势,知道他们不是普通的商人,那些护卫都是高手。 直觉告诉他们,这些人惹不起。 但是,他们相信自己手里的武器。 小头头儿模样的人对那东溟叛徒连说带比划的说着什么,看样子,那东溟叛徒也不是完全懂倭寇的语言,只是打交道多了,有了默契而已。 东溟叛徒对着东溟子煜冷声道:“看样子不给你们点厉害,你们不知道怕!” 说着,一挥手,倭寇都举起了火铳冲着他们瞄准,“哗啦啦”拉大栓的声音还挺整齐。 但东溟子煜他们已经知道了火铳的原理,自然不会让他们得逞。 莫问先一步抬手,暴雨梨花针射出,上面有见血封喉的毒药,因为离得近,倭寇排队又紧密,一根也没浪费。 暴雨梨花针的速度和杀伤面积,可比火铳强过多了。 倭寇一阵哀号,纷纷倒地。 有的在临死以前,扣动了扳机。但没有瞄准,自然伤不到人。 同时,船舱里的侍卫和暗卫都冲出来,扑向临近的海盗船。 海盗船上的倭寇头子叽哩哇啦的下了令,倭寇们都举起火铳,对准了大船上的侍卫放枪。 火铳放完一枪,就得装散弹,很废时间。 就趁着这个空档,东溟子煜的暗卫已经到了他们面前,剑光一闪就将他们砍翻在甲板上。 远处另一艘船上的人已经发现了不妥,商船上一般都有护卫或者镖师,他们也经常遇到反抗的情况,但从来没有像这次一样被打的没有还手的机会。 他们调整了火炮的方向,准备朝东溟子煜的船队放炮。 可是,“轰隆”一声巨响,他们的船剧烈的晃动起来,火炮射出来,虽然打翻了方向,但还是落到了东溟的一艘船上。 船上都是士兵,纷纷跳水。 有人从海底冒出头来,将包在油纸里的炸弹点燃,扔到了海盗船上。 上面炸弹,底下水雷,这艘海盗船眨眼就火光四起,七零八落,渐渐下沉。 倭寇海上实战能力远非初次出海的东溟将士可比,一部分倭寇在船内放炮,其余的人弃船跳水,想游到东溟的船队,也砸露他们的船。 而水底,东溟的鱼人和士兵是不会让海盗们得手的。双方在海里交手,鲜红的血不停地从水里往上冒。 不断的有人被捞上来,送到船舱里面救治。 船上,双方都杀上对方的战船。两方人马陷入混战中,海盗们能到这里也不是吃素的,战斗非常惨烈。 厮杀声、炮火声与刀剑声相交,原本平静的海面,不停的翻起红色的浪花。 落入水中的人越来越多,负责救援的人累得快没有了力气,可他们却不敢停下来。 宣王手下的将士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不会轻易抛下自己战友,即便是对方成了尸体。 这种情况,上官若离自然不会在船舱里好好待着,她得帮助军医救人。 外面的事上官若离完全不管,也没有空去管,伤兵舱的人越来越多,军医个个忙的连喝口水的功夫都没有,累的手都抬不起来了,却还有病人没有包扎。 船上的药品都是白青青提供的,上官若离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这个时候她只当自己是大夫,在伤兵舱和军医们一起为伤员处理伤口,以免小伤口感染出大问题。 不知是伤得太重,还是伤口被水浸泡太久,没有处理干净,到了下半夜伤兵居然陆续发起了高烧。 上官若离这个时候,已经把手头的工作做完,正准备回去沐浴休息,就听到身后有人高声喊道:“不好了,不好了。这个伤员全身发烫,人都烧糊涂了。” “这个也烧了起来,好烫……” “卑职好像也发烧了……水,给我水!” 伤员说发烧都扎堆儿商量好了一样,一个接一个的,就好像是感染病一般。 上官若离只好接着忙,就是肚子太大,蹲下不方便。 “你回去休息!”东溟子煜进来,抱住她,身上带着血腥之气和海风的味道。 上官若离顺势靠在他身上休息,眯着眼睛道:“外面怎么样了?” 东溟子煜心疼的抱着她,道:“缴获了一艘海盗船,我们的船有一艘被炸了,海盗留了几个活口,其余都杀了。被毁了的海盗船上的物资和大炮也打捞起一部分。” 上官若离点头,“防止海盗疯狂报复,我们必须尽快赶到南安郡。” 今天他们胜利,除了对火铳和火炮的性能比较了解外,还有倭寇太轻敌了,没有想到这是东溟子煜运兵南下的官船。 再有一个原因,也是倭寇这是派了两艘战船出来打劫渔民,恰巧碰到他们。 若是剩余的八艘海盗船来围攻,大炮齐轰,他们这几艘船分分钟被炸成齑粉。 东溟子煜柔声道:“现在船队已经全速前进了,倭寇即便是有漏网之鱼,游泳到荒岛也是几天之后了。” “是啊,皇嫂放心,你去休息吧!”五皇子月牙白的袍子上都是血,但双眼却是兴奋的放光。 飘柔也道:“是啊,王妃您去休息,亲卫们都退下来了,他们都懂的处理伤口。” 上官若离微微摇头,“这次不同,以前都是冷兵器也就是刀剑之伤,而今天有很多都是炸伤。” 军医来报:“王爷、王妃,不光伤员,没有受伤的将士也有开始发烧的了,而且都是高烧,这么烧下去,就算人医好也得变成傻子。” “当务之急,必须尽快退烧。”上官若离见情况严重,顾不得休息,转身就往一个发烧的伤兵走去。 东溟子煜拉住她,“此事蹊跷,你不要接近。这么多人发烧,绝不可能是巧合!” 上官若离戴上口罩,举了举手里的一次性手套,“王爷放心,我知道轻重。” 她还没到为了救人不顾自己和孩子的地步,她做了充分的防备。 王丰已经带着人将发烧的士兵抬到单独的舱房,他们去过临州,知道这种情况该怎么处理。 突然,他神情一凛。 跑到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面前,道:“王爷,王妃,属下发现一个问题,凡是发热的人,都是城郊大营里的将士!” 第671章 我是不是救错了人 上官若离一看,果然如此。 东溟子煜的亲卫、府兵、暗卫,五皇子的人、随行官员的人、船上的船工,都没事。 五皇子眸子微寒,“大皇兄,是有人不想我们顺利建立水军。” 这些将士都是从城郊大营选拔出来的,水性好,有些士兵在海边长大,熟悉海的习性。 王丰道:“会是谁?京郊大营一直在厉王的人手里,但选拔人员的时候,厉王已经死了,变成了僵尸傀儡被秦王控制。难道是秦王?” 五皇子摇头,“不一定,秦王想用厉王杀父皇,用大皇嫂来要挟大皇兄,不会用这么弯弯绕绕的手段来下绊子。毕竟选拔的人死了,我们还可以在当时招募水军.” 上官若离道:“不管是谁,现在最重要的事,是给他们退烧。” 她现在无比希望白青青在这里,可以化验发烧人的血液,确定他们是中毒还是中了蛊,还是有病菌…… 白青青! 对,虽然白青青没来,但她准备了足够的药品。 “带我去药品仓库。”上官若离只拿出了处理外伤和消炎药,倒是没找抗生素之类的药物。 相对于士兵,东溟子煜还是最关心上官若离和孩子们,让大夫给上官若离把脉,确定她没事后,才陪着她去了药品仓库。 上官若离果然找到了强效抗生素,给发烧的将士一试,很快就退烧了。 这样就给大夫们争取了时间,他们跟着东溟子煜走南闯北,也跟着夏御医在临州医治过瘟疫,医术也是见长,很快研究出了有效的药方。 这个时候,船队也已经到了南安郡,南安郡的直属上司桐州知州、南安郡郡守,和下属县级官员,都已经等在港口,并设了接风宴。 他们早就已经打探好了东溟子煜和随行人员的脾气性格,尤其是还接到密报,宣王妃随行而来。 所以他们招待的很规矩,自家的女儿、侄女什么的,没作死的弄到宴会上亮相。 可是还有一个应该通人事却没成年的五皇子呢,他们知道利用联姻在东溟子煜这里走不通,就瞄上了五皇子。 于是,十一岁至十六、七岁的少女利用各种机会在五皇子面前晃悠,来个偶遇、送个汤水什么的。 “若不是五皇子,那些个女人是不是就这般像苍蝇似的盯着你了?”上官若离眼中笑意点点,颇有点幸灾乐祸的意味。 东溟子煜见她这神情也笑了起来,“他们不敢,本王也不会给他们机会。” 上官若离笑道:“五皇子第一次出京,第一次见识到地方官员的这般热情,也算是个历练了。” 东溟子煜冷哼道:“作为上位者,若是连美色这一关都过不了,本王也不用考虑他了。” 美人乡英雄冢,美人不光是温柔乡,还是杀人不见血的刀,可以成就一个英雄,也可以毁了一个君王。 上官若离知道他这次带五皇子出来,让五皇子见世面历练的同时,也许有考验五皇子的意思。 但愿五皇子能通过考验,上官若离道:“走吧,带我去看看那几个倭寇俘虏。” 东溟子煜扶住她,“说话像鸟叫似的,听不懂,那个为他们做事的东溟人是向导,平时被他们关押着,复杂的倭寇话也听不懂……” 说到这里,他话音一顿,眸光晶亮的看向上官若离,问道:“莫不是离儿懂倭寇的语言?” 上官若离微微一笑,“懂一点儿,前世为了任务,周边国家的语言都会学。” “那走吧。”东溟子煜难掩欣喜,但心中却有些不是滋味。 自己的王妃,似乎比自己能耐好多。 看样子,此生夫纲难振了。 南安郡只是个靠海的小郡,不是盐碱地就是沙滩,渔民靠海吃饭,非常贫瘠。官员极少来这里,所以驿馆也很小很简陋。 南安郡郡守就将东溟子煜和五皇子一行安排在一个当地商人的海边别院里,商人的货物大多走水路,经常来码头,就修建了院子落脚。 院子不是很大,也没有牢房,几个倭寇都被关在一间偏僻的屋子里。 上官若离挽着东溟子煜的胳膊走在碎石小路上,沐浴着夕阳,闻着淡淡海腥味的空气,倒是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大皇嫂!快救人!”五皇子从院外跑了进来,浑身湿透,背上背着一个昏迷的女孩儿。 而五皇子的随从,每个人都背着人,有男有女。 东溟子煜蹙眉,冷声问道:“怎么回事?如此狼狈,威仪何在?” 五皇子抹了一把脸上的汗,累的呲牙咧嘴的道:“大皇兄,您先别教训弟弟,先救人要紧。” 他本来是去海边看夕阳的,正拿着望远镜四处看着玩儿,没想到发现海上飘着有人,他们都抱着木板,在海上随波逐流。 五皇子发现有人还能动,立刻带着人下海救人。 上官若离忙道:“快背到屋里去,请几个军医过来帮忙。” 将这些人背到离得最近的屋子,这些人穿着很特别,花里胡哨的,短衣打扮,露着大片的胳膊和腿。 东溟子煜蹙眉道:“这是苗疆人的打扮。” 五皇子神情一凛,道:“苗疆?南云人?信奉巫医一族,巫医擅长蛊虫、邪术。” 他最厌恶这些歪门邪道,觉得自己是救错人了,“不如别救了,直接杀了吧。” “那些东西可以害人,也可以救人,不能一杆子打翻,既然人已经救上来了,那就算结个善缘吧。”上官若离先去查看五皇子背着的那个女孩儿。 军医还没来,她是本着先救弱者的原则,这个女孩儿也就十岁左右,肤色是健康的小麦色,虽然昏迷着,但也能看出是个美人胚子。 上官若离开始给她按压腹部,将她体内的海水按出来。 苗疆的女子穿的少,东溟子煜不便在一边看着,转身出了房间。 五皇子现在非常后悔救了这些人,也跟了出来,“大皇兄,我是不是救错了人?我真不该管着闲事!” 东溟子煜淡淡道:“救人没错,你宅心仁厚更没错。” 五皇子嘟嘴,“可是,我这心里像吃了苍蝇一样。想想那些人养虫子,用巫术,我就恶心。” 第672章 夫人竟然懂我们的语言 “不要有偏见,也不要把情绪表露出来。这样即便是他们醒了对你有感恩之心,看到你的态度,感恩的心也会打折扣。”东溟子煜难得有心情耐心的教育五皇子。 五皇子点头,忙正了神色,“弟弟受教了。” 东溟子煜眸中闪过满意之色,道:“苗疆虽然名义上还属于南云,但多年来自居一方,有自己的王,有自己的政治体系,已经是一个小国了。惹上他们,虽然会有些麻烦,但用的好,也会成为你的助力。” 五皇子诧异,“可是他们用蛊虫!” 东溟子煜点头,“苗疆巫医在沧澜大陆风评不错,倒是没有用蛊虫和巫术在沧澜大陆作恶的情况,除非有人侵犯他们的领地。” 五皇子的神情缓和了许多,叹息道:“还是弟弟孤陋寡闻了。” 如果知道那种露胳膊露腿的打扮是苗疆人,他就不会救人了。 东溟子煜道:“可见,你出来闯一闯是对的,关于苗疆的事,你去向本王的幕僚讨教一番,他们知道的比本王详尽。” “是!”五皇子恭敬的答应。 东溟子煜摆手,“你去梳洗一下,换件衣裳,别着凉了。” “好!”五皇子带着四喜回去了。 军医匆忙过来,对东溟子煜行了礼,就进屋帮助上官若离救人。 那女孩儿率先醒来,看到上官若离,懵懂的眨巴了眨巴圆溜溜的大眼睛,用比较嘶哑的声音,问道:“你是仙女吗?” 上官若离笑了出来,“怎么这么问?” 女孩儿澄澈天真的眸子里蒙上一抹伤心的泪雾,“我不是落海死了吗?我梦到有个漂亮的大哥哥救了我,只有天上有那么漂亮的大哥哥,也只有天上有你这么漂亮的仙女。” “小嘴儿还挺甜的。”上官若离又笑了笑,“你没有死,是那个漂亮哥哥带人把你们从海里救上来的。” 她说话也很有水平,只说是五皇子带人救的她,而不是五皇子亲手救了她,还把她背了回来。 男女七岁不同席,这是个摸摸小手儿就要被视为伤风败俗的年代,虽说苗疆民风开化,还是得防备五皇子因此被赖上。 毕竟五皇子是东溟的皇子,长的还是俊美非凡,被人赖上的可能性很大的。 上官若离见都没事了,才走出房间去找东溟子煜。 东溟子煜站在廊下负手而立,看到上官若离脸上有疲惫之色,忙上前一步,挽住上官若离,“你累了,咱们回去吧。” 上官若离一手撑住后腰,笑道:“还不妨事,还是去会会倭寇吧,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们必须充分了解了海盗的情况,做到心中有数。” 东溟子煜无奈叹息,本来为了安心,将上官若离接来,没想到还是避免不了让她受累操心。 “本王抱着你,可别累到了。” 上官若离笑笑,乖乖的被他公主抱了起来,搂住了他的脖子,头在他的胫窝里亲昵的蹭了蹭,然后将头靠在他宽厚的肩膀上。 突然想起一件事,道:“通过咱们第一次与倭寇交锋,我觉得咱们的战船要改进一下。将炮楼分为上下双层,上一层先开炮,下一层的就装填弹药,等上一层的开完之后,下一层的已经开始点火了。这样,炮火密集,不给敌人可乘之机。” “好,马上去通知造船工匠。”东溟子煜朝着暗处吩咐了一声,自有暗卫去办。 他低头亲了上官若离的脸颊一下,道:“离儿,你孕中不宜多思劳神,不要想那么多,不然本王后悔带你来南安郡了。” 上官若离抬头吻了他的下巴一下,笑道:“幸亏你带我来了,我在京城更会多思劳神,光剩想你了,我怕会为你消得人憔悴的。” 东溟子煜听了笑了出来,他的离儿越发的能说会道了,这话说的他心花怒放。 二人甜甜蜜蜜的一路撒着狗粮,很快就到了关押倭寇的房间。 远远的就听到他们叽哩哇啦的叫骂声,不堪入耳。 上官若离听了眸色一寒,吩咐看门的亲卫道:“先每人十个耳光!” “是!”四个亲卫进去,就是一阵“啪啪”的掌刮声。 四个倭寇惨叫连连,牙齿鲜血乱飞,哭爹喊娘的连连求饶。 等几个人被打服了,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才进了房间。 一个倭寇连滚带爬的过来,连连磕头,道:“先生,饶命!饶命!” 他说的是蹩脚的东溟话,但接下来就是倭寇的话了,“我也是不情愿的,我是被逼的!我痴迷探险,来过东溟,却被这些人利用,逼迫我带路!” “我是被逼的!”最后一句话是东溟话和东洋话混合的话。 东溟子煜眸子微微眯起,问道:“你懂东溟话?” “一点、一点!”倭寇连连点头。 “铃木,你这个叛徒!胆小鬼!死啦死啦滴!”其余三个倭寇扑过来要打姓铃木的男子。 上官若离脑海里出现了一辆超炫的摩托,额角抽了抽。 一个倭寇对铃木啐道:“他们听不懂你的话,你白费心机!你这个猪猡!” 亲卫上前,将三个疯狗一样的倭寇拉开。 上官若离在东溟子煜耳边,小声将铃木的话翻译了一遍,最后道:“这个人可以利用。” 铃木爱好航海探险,还懂些东溟话。而且,他曾经成功来过东溟,这次带着倭寇又成功到达了。可见,他的航海技术还是很靠谱的。 东溟子煜点头,对亲卫道:“将他带出来。” 上官若离知道东溟子煜这是要隔离审问了,跟着他来到隔壁的房间。 “说吧,说说你们来了多少人,有多少船,藏身岛屿的情况。”上官若离是用东洋话问的。 铃木惊诧抬头,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夫人竟然懂我们的语言?” 上官若离微微挑眉,淡淡一笑,“难道只许你们懂东溟话?” 铃木眸中闪过惊艳,竟然一时看呆了。 东溟子煜眸中迸射出肃杀,这个丑陋的倭寇竟然这般色迷迷的看自己的离儿! 第673章 我们还真是心有灵犀呢 莫问上前,一巴掌拍在铃木的脑袋上,“哪里看呢!挖了你的狗眼!” 铃木听不懂这么一大串东溟话,但也知道自己直愣愣的看着上官若离不妥,忙尴尬的轻咳一声,道:“我只是太惊讶了。请问,夫人是如何懂我们的语言的?” 上官若离淡笑,“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你还是回答问题吧。” 铃木三十岁左右,因为长期在海上活动,肤色黝黑,不过,若是忽略那小丑一样的东洋发型,倒是个英俊的青年,还有那么点儒雅之气。 他的眸光还算清明,虽然时不时的看上官若离,但只有惊艳欣赏,并没有淫邪龌龊之意。 对上官若离的问题,他也是老老实实的作答。 从他嘴里知道,倭寇是东洋天皇派来的军队,他们想掠夺更多的土地和财宝来弥补本土的资源不足。 倭寇落脚的岛屿,应该就是宝岛,他们想以宝岛为据点,慢慢攻占整个东溟乃至整个沧澜大陆。 倭寇一共有十条大战船,当然,现在只有八艘了。他们以宝岛为据点,两艘一组,对附近国家的渔民进行抢掠。时不时的聚集在一起,对东溟和南云沿海城市进行骚扰。 他们一共有五千多人,经常出来抢掠的有三千人。其余两千人都在岛上,屠杀岛上的原著居民,试图将宝岛完全据为己有。 又审问了其他三个倭寇,得到的信息大同小异。 上官若离扶额冷笑,“真是劣根啊,只想着用侵略来满足膨胀的野心。” 东溟子煜淡淡道:“既然他们分开行动,就更方便我们各个击破了。” 上官若离点头,“抢来的那艘海盗船要充分利用起来,有了他们的船,我们可以趁着夜色去宝岛偷袭,端了他们的老窝。” 东溟子煜抱起她,笑道:“本王正有此意,本王已经派人去宝岛附近的荒岛上监视了,只等有利的时机。” 有了望远镜,在荒岛上监视,一点压力都没有。 上官若离像个瘫痪患者一样被东溟子煜抱着往他们的房间走,吧唧一口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我们还真是心有灵犀呢!” 东溟子煜唇角傲娇的扬起,仿佛跟自己的小王妃心有灵犀是一件很骄傲的事。 上官若离心中偷笑,问道:“潜水艇造的如何了?不需要太大,快捷轻便为主。” 毕竟技术有限,大型的潜水艇造起来比较耗时,出现问题的几率也很大,还不如弄几个小的玩玩儿,搞个偷袭什么的,最合适了。 东溟子煜无奈的道:“你呀,就是爱操心。你放心,暗一带着人运着东西已经先一步出发,在离此较远的荒岛上造潜水艇,计算一下时间,第一艘应该差不多了。” 上官若离承认,打仗与赚钱比起来,她更热衷与前者。 突然,一个清亮、霸道的声音传来:“喂!你这人真没礼貌!我是来感谢你的!” 声音是从五皇子的院子里传出来的,上官若离听出那是那个苗疆女孩的声音。 “不用你的感谢,你请回吧。”五皇子的声音里有些不耐烦,听着都是凉薄。 “喂!我丽娅可是苗疆的王女,将来也是有可能成为苗疆王的,你为何这样对我?”丽娅有些童稚的声音里都是委屈,就差哭出来了。 苗疆并不重男轻女,男女都能继承王位。 五皇子声音还是冷冷淡淡的道:“我都说了,不用谢。既然你没事了,就带着你的人离开这里吧。” “你欺负人!”丽娅哭喊了一声,从院子里跑了出来,边跑边擦眼泪,都没看到在一边听墙角的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 上官若离轻笑:“这个五弟啊,还真不知道怜香惜玉,伤了人家女孩儿的心了。” 东溟子煜眸中闪过一抹狡黠,对莫问吩咐道:“告诉五皇子身边的人五皇子没有生命危险就不用出现。” 上官若离觉得自己蔫坏蔫坏的老公要搞事情,忙提醒道:“夫君,那丽娅也就十岁,还是孩子呢!” “皇家没有孩子,苗疆王的后宫争斗一样残酷。”东溟子煜的神情颇为复杂,有感伤、有无奈,有漠然…… 上官若离知道他想起了自己的童年,往他怀里拱了拱,柔声道:“夫君,我饿了。” “饿了?是本王疏忽了。”东溟子煜迅速回神,加快脚步回院子。 可不能把自己的小王妃和孩子们饿到了。 上官若离肚子快五个月了,因为是双胎,像普通孕妇七个月似的。 所以她也不逞能的什么事儿都要插手,她最主要的任务是好好的在小院子里养胎。 东溟子煜非常忙,忙于公事之余,还和幕僚、五皇子一起与铃木学起了东洋话。 既然有这么个国家在,这个国家的人还到了东溟,以后就免不了打交道,而学会对方的语言,是第一步。 当然,还有一个东溟子煜不想承认的原因,他不想比上官若离太差,自己的小王妃会这鸟语,他也应该会。 于是,经常在院子里经常听到蹩脚的:密西密西、八嘎压路、雅蠛蝶…… 上官若离忍俊不已,有一种到了神剧拍摄现场的感觉。 …… 丽娅一伙儿人醒了以后,就被安排到了镇子上的一个小客栈里,丽娅天天来找五皇子。 五皇子要么不见,不得已见了也不冷不热的打发了。 这天夜里,丽娅越想越生气。气不过,她就气呼呼的来别院找五皇子。 她想问问他,为什么明明知道自己的身份,却依然对她不冷不热的。 她可是苗疆王的爱女,比东溟的公主身份也不差。 难道在他的心底就一点都不尊重她吗? 丽娅公主闯进五皇子的屋子,就听到一阵水声,接着看到一个赤裸着的男子正从浴桶里跨出来。 眉目如画,如仙如妖。如墨的长发垂肩,皮肤白皙如同上好的美玉,在灯火下盈盈的闪着一层水泽光芒。 丽娅没有想到他看起来像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纨绔似的,却有一身漂亮的肌肉,线条流畅优美,水珠沿着他优美的线条蜿蜒落下,带着一种极致的诱惑…… 第674章 我看光了他,会对他负责的 五皇子惊愕的看着大剌剌打量他的丽娅,怒道:“滚!” 丽娅公主的脸终于红了,她啊的尖叫一声背过身去,埋怨道:”你怎么不穿衣服!” 五皇子眸中毫不掩饰的迸射出杀意,他默默的抓起浴巾,将自己身上最重要的地方挡住,然后沉声说道,“滚出去!” 这是他的房间,这苗疆的小妖女闯进来,还看光了他。竟然恶人先告状,怪他没穿衣服。 五皇子真的很生气,非常生气! 即便她是苗疆的王女又怎么样?这里是东溟,他的地盘,不是她为所欲为的地方! 丽娅被他无情的吼叫,小脾气也上来了,气的转过身,怒道:“我就是不出去!” 五皇子显然没想到丽娅会再转过身来,他已经用最快的速度穿衣服了,还是再一次被看光了。 五皇子的眼底一寒,“我叫你滚,你聋啊?” 若这小妖女不是苗疆王的女儿,他现在就挖下她的眼珠儿,让后把她丢到海里去喂鱼! 丽娅破罐子破摔,一本正经的道:“我一生气就会听不见别人的话,就和聋了一样。” 五皇子气的想吐血,快速将自己的衣服套上,然后一把揪住了丽娅的脖领子,用力将她扔到了门外,最后将房门砰的一下关上了。 丽娅来了个平沙落雁,“啪叽”呈大字型摔到了地上,啃了一嘴的泥。 “呸呸呸!你这个狠心的东西!”丽娅动了动身子,痛的呲牙咧嘴,但突然她就笑了。 她刚才都看到什么了? 那个五皇子看起来不错啊!样子够俊,身材也真好,皮肤好白…… 苗疆没有冬季,夏季更是炎热,大家都穿短打扮,胳膊腿儿晒的挺黑的。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俊,这么白的少年。 大概整个苗疆都找不出比他更白的男人了。 丽娅虽然不到十一岁,但有些事也懵懵懂懂的懂一些了。想着想着,脸颊不由自主的烧了起来。 苗疆本来男女大防不严,十分的开放,看到喜欢的就大胆的去追,丽娅的心思就动了起来。 东溟的男子那么保守,他都被她看光了,是不是她应该负责呢?说起来,他也算救过她呢,她也应该以身相许才对。 想到这里,丽娅的脸就烧的更厉害了。 不行,她要找人去问问,在东溟如果女子看光了男子,是不是也要对那个男人负责! “喂!你怎么在这儿趴着?”四喜端着一个托盘走过来,看到趴到地上傻笑的丽娅唇角有些抽搐。 他去给五皇子端夜宵的空档,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儿吗? 丽娅爬起来,浑身痛的直哼哼,从怀里掏出一个桃核大小的小铃铛,递给四喜,“把这个给五皇子,就说我看光了他,会对他负责的,这是我的信物!” “啊?看、看光了?”四喜大惊失色,还没等说什么,丽娅已经把那小铃铛放到了四喜的托盘内,一溜烟儿的跑了。 四喜唇角抽了抽,端着托盘进屋。 谁知,刚一打开门,就飞出了一个茶杯。 四喜忙跳到一边,茶杯落到地上,碎成数片,这要是砸到头上,可就麻烦了。 “主子……你怎么了?”四喜悄悄的探头往屋里看。 五皇子大怒道:“你死哪里去了?让那妖女进来?” 四喜幽怨的道:“不是主子想喝甜汤吗?奴才亲自去取了。” 五皇子也知道自己是迁怒四喜了,冲着暗处冷冷的道:“你们给本殿下滚出来!” 刷刷刷!六个暗卫出来,齐刷刷的跪到地上,“主子!” 五皇子怒道:“你们都是死人吗?怎么会让那个妖女进来?” 一个暗卫大着胆子道:“宣王殿下交代了,说让主子多经历些事情长见识,只要主子没有生命危险,就不要出来。” 谁想到丽娅在主子洗澡的时候,直接就闯了进去。基本的礼仪的都没有,也不叫个门什么的! 暗卫把宣王搬出来,五皇子虽然没了怒气,但眸光渐渐的深邃幽暗起来,复杂的情绪一闪而过。 四喜被突然沉默下来的五皇子吓到了,怯怯的问唤道:“主子……” 五皇子深吸一口气,冷冷的看着几人,淡淡的道:“你们记住,你们是本皇子的人,认清谁是你们的主子!” 几人神情一凛,露出惧色,神情凝重的道:“是!” 五皇子神情稍缓,又道:“不过,宣王说的对,本皇子被保护的太好了,一点应变能力都没有。以后本皇子若是不召唤,只要没有生命危险,你们不要出现。” “是!”几人又松了口气。 五皇子摆摆手,让他们继续隐藏到暗处。 他与大皇兄相比,确实是差远了。大皇兄在他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经身经百战,成了敌人闻风丧胆的小将军了。 而他,一事无成,赚了点银子,还都是上官若离的点子好。 五皇子抿了抿唇,道:“准备一下,明日我们跟着出海去偷袭倭寇海岛。” 四喜神情一肃,“是!” 将托盘放到桌子上,将甜汤端出来,“主子,尝尝这甜汤,是本地的小吃,味道很好。” 五皇子净了手,坐下,发现托盘上有一个圆圆的小东西,好像是铜的,上面有非常美丽而怪异的花纹,看起来非常古老而神秘。 “这是什么?”五皇子拽起铃铛上的绳子晃了晃,发出叮铃铃的悦耳声音,“铃铛?” 四喜这才想起来,道:“是那丽娅留下的,说……”他目光闪烁的看了自己的主子一眼,“说她会对您负责的,这是信物。” 五皇子脸色一黑,就将铃铛从窗户里扔了出去。 妖女的东西,他可不敢要。 四喜看了看窗外,有些可惜的道:“那个铃铛,很特别,很漂亮。一看就是好东西,扔了是不是太可惜了?” 五皇子喝了一口甜汤,觉得那铃铛也很漂亮,道:“你喜欢就捡回来,先让大夫和宣王的幕僚看看,没有问题就送给你玩儿了。” “诶!”四喜答应。 他跟着五皇子也见过不少好东西,倒不是他眼皮子薄,贪图那铃铛。只是觉得那铃铛上的图案很特别,好奇那铃铛是不是有特别的意义。 第675章 运粮船被烧 四喜伺候五皇子吃完夜宵,他提着灯笼,到了窗外,在花丛里找了半天,才找到了那铃铛。 拿着铃铛去找东溟子煜的幕僚,幕僚们正和东溟子煜等人在议事。 东溟子煜倒是不拿四喜当外人,让他进去。 四喜行完礼,将铃铛呈上,道:“王爷,这是那丽娅留给我家主子的信物,我家主子觉得有问题,让奴才拿来,让大家看看。” 莫问拿出帕子,接过四喜手里的铃铛,先检查了一下,确定表面无毒,才连帕子带铃铛递给了东溟子煜。 当东溟子煜看清楚那铃铛上的花纹,神情微变,勾唇道:“这丽娅还真是舍得。” 将铃铛给幕僚们,让他们看看。 一个幕僚认了出来,惊叹道:“这莫不是苗疆巫医一族的信物玄天铃?只要是苗疆巫医,见到玄天铃就会认为主人?” 东溟子煜点头,“应该是。” 四喜眼睛一亮,看着那玄天铃充满了渴望。 巫医一族是很神秘而可怕,那是在别人手里的情况下,但若是在自家主子手里,那可就不一样了。 四喜心里隐隐担心,宣王会将玄天铃据为己有。 谁知,东溟子煜让大夫查了查上面是否有毒,就让他带回来了。 四喜回来,将铃铛的重要性一说,五皇子也重视起来。 五皇子思量了一下,道:“那就暂时留着吧,见到那小妖女再还给她。” 毕竟丽娅只是个十岁的小女孩儿,说不定不知道这玄天铃的重要性,等跟着她的大人发现玄天铃没有了告诉她,她定会回来找。 四喜将铃铛捏起来,看了看,又晃了晃,觉得更漂亮了,建议道:“主子要不要把这东西挂在玉佩穗子或者剑穗子上?” 这样,若是巫医一族看到才会认主啊。 五皇子伸手给了他一个暴栗,“你以为本皇子是猫狗啊,挂个铃铛在身上?” 四喜揉着自己生疼的额头,呵呵干笑,“那奴才收好。” 五皇子美眸流转,道:“你喜欢就自己带着吧,那小妖女估计是不知铃铛的重要性,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回来要了,到时候你还给她就是了。” 妖女的东西他是不想戴在身上的,他也不相信一个铃铛能有那么大的作用,毕竟铃铛纵然精美,但若是有心仿造还是不难的。 “谢主子!”四喜喜滋滋的将铃铛挂在自己的荷包上,这东西不能藏起来。 …… 东溟子煜回来将玄天铃的事儿与上官若离说了,上官若离也和五皇子一样不以为然。 “我要是仿造个几千上万个卖出去,那巫医一族还不成了一对一的私人大夫了?” 一个铃铛而已,就能让巫医一族认主?这也太草率了。 东溟子煜想想那情景也笑了出来,扶着只穿着中衣的上官若离躺到床上,道:“巫医一族应该不会那么蠢,定有自己特有的辨别方法。” 上官若离一手扶着后腰,一手扶着肚子,笨重的躺下,“苗疆现在有多少人口?” “估计也就二十万人口。”东溟子煜抚摸着她的肚子,满眼的温柔。 上官若离淡笑:“苍蝇腿儿也是肉,让五皇子练练手儿吧。” “苗疆虽然人少,但地理位置好,有不少奇人异士。利用好了,也是一把利剑,就看老五怎么做了。”东溟子煜在她高高的肚皮上亲了一口。 却挨了肚子里的小家伙一脚,正踢在老爹的嘴上。 “诶呀!”二人都是惊呼。 东溟子煜的脸瞬间黑成了包公,怒道:“这个逆子,竟然不敬本王,在肚子里就踹老爹!” 仿佛是为自己的小伙伴委屈了,另一个小家伙也踹了自家老娘的肚皮一下,在肚皮上清晰的印出了一个小脚丫印子。 东溟子煜见了眼睛一亮,惊奇的挠了挠那小脚丫,笑骂道:“臭小子,淘气!” 好神奇啊,小家伙儿小脚丫好有劲儿,竟然在上官若离的肚皮上踢出了脚印子! 上官若离扑哧笑了出来,“你怎么知道是儿子?说不定是个皮丫头呢。” 东溟子煜总把逆子、臭小子的挂在嘴边,显然是希望肚子里有个儿子的。 若是两个女孩儿,他定是要失望的吧? 东溟子煜挠着上官若离的肚皮和孩子们捉迷藏,一脸知足的笑道:“丫头本王也喜欢,都是本王和离儿的骨肉,是我们的……什么来着?。” “爱情的结晶!”上官若离佯怒的提醒。 东溟子煜狡黠一笑,“本王记得。” “坏死了!”上官若离扬起粉拳,捶了东溟子煜一下。 东溟子煜抱住她,眸色深邃起来,“离儿,两个皮孩子不老实,让本王进去教训他们一顿可好?” 上官若离脸色瞬间爆红,在他腰间的软肉上掐了一把,啐道:“不知羞,别教坏了孩子!” “孕期适当运动,会促进孕妇血液循环,让孕妇心情愉悦。你高兴了,孩子们自然也就高兴了!”东溟子煜搬出了大道理,修长的手指挑开她的衣带…… “王爷!”莫问有些焦急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东溟子煜脸上立刻阴云密布,咬牙暴怒道:“滚!” 上官若离看他这欲求不满的样子,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推了他一把,“这个时候莫问前来,定是有急事禀报,别耽误了正事。” 在外面的莫问感动的流下两条面条泪:王妃真是太善解人意了! 东溟子煜只得蹙眉收兵,扯过衣裳披上,冷声问道:“何事?” 莫问被那声音冻得打了个寒颤,忙道:“我们运粮草的船在路上被倭寇给烧了。” 东溟子煜眸色一凛,“烧了就烧了!” 烧了他现在也没办法,明日禀报也不碍事,偏偏现在来打扰他! 莫问道:“这消息已经到了一会儿了,奴才本来想明日一早禀报。可是,军中竟然得到了消息,已经有人闹了起来。” 当地被海盗洗劫过数次,粮价已经居高不下很久了,老百姓家里几乎没粮了。粮商的铺子里有粮,但百姓吃不起,他们也不降价出售。 从粮商那里免费征粮食是不可能的,但买粮食,哪来的钱? 第676章 我还会回来的 临州瘟疫和南云、北陵的连续战乱,朝廷国库已经空虚。春天的时候以兵养兵的政策推行,朝廷又下发了大量的种子,国库已经是见底儿了。 皇上好不容易筹集了这些粮食,却被人在路上给烧了,朝廷再也拿不出粮食了。 两万将士每天都要吃粮食,军中的粮仓已经见底了,一听粮食在半路被烧了,就人心惶惶起来。 上官若离冷笑道:“你还没得到消息,军中就闹了起来,还真是及时。恐怕动手的也不是倭寇,倭寇也缺粮食,才不会把粮食船烧了。” 东溟子煜已经穿好了衣裳,俯身亲了她的脸一下,“你不必操心,本王自有办法解决,两万将士的粮食而已,算不得什么。” 上官若离点头,“那明晚偷袭倭寇驻地的计划得改了,得把粮食抢回来。” 直接杀光、烧光会好操作的多,抢光的难度就比较大了,毕竟要将粮食物资等装船,耽误时间,还占用人手。 倭寇肯定留着战船和大炮防守宝岛,他们只有一条战船可用,实力本来就弱势许多。 东溟子煜捏了一下她的鼻子,宠溺道:“你无需操心,先睡吧,本王去军营看看。” 先是有人给士兵下毒,然后粮草船又被烧了,士兵中又很快出现骚乱,这其中没有人捣乱才怪。 想用这点手段来阻挠他抗击海盗、建立水军,道行还是太低了! 东溟子煜去了军营,二话不说,先把闹事的将士都控制起来,进行审问调查。 其余的士兵都老实了,但对于军中面临断粮,还是人心惶惶。 东溟子煜的手段强势,天亮前就查出了结果。 烧粮仓的人是七皇子的人,七皇子的生母贤妃娘家是皇商楚家。桑梓地在江南湖州,几乎垄断着东溟的粮食和绸缎生意。 贤妃这是想让皇上重视楚家,跟楚家借粮,借此让七皇子在皇上面前刷存在感。 东溟子煜自然不会让楚家这么痛快,给皇上上折子阐明是东溟人假扮倭寇烧了军粮。然后,命王丰带着人去周围城镇的粮食铺子买粮。 没错,是买粮,但付的是和平时期的银子。 王丰带着兵专门找楚家的粮铺,也不管乐不乐意卖,直接带兵进去。进了库房拉粮食,然后将银子往柜台上一放,就走人。 那些小二、掌柜在杀气腾腾的将士面前吓得屁滚尿流,根本就不敢阻拦,只能等王丰拉着粮食走了以后去当地官员那里鸣冤告状。 但地方小吏谁敢对宣王殿下治罪?何况人家宣王殿下也是付了银子的,只不过比市价少了数倍而已。 但对于宣王殿下这种接近于明抢的行为,地方官员也不能视而不见,迫于压力只得上弹劾折子。 只是折子送到御前需要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也只能听之任之。 新建的水军有了粮食,军心稳定下来。 东溟子煜借此机会将军中整顿了一番,那些闹事的害群之马直接军法处置,这一招儿杀鸡骇猴,立刻见效,军中再也没有影响军心的言论。 稳定了军心,就执行突袭计划。 这几天东溟子煜已经派暗卫乘着小潜水艇陆续登上了宝岛,隐藏在密林处,等着里应外合的机会。 只要行动的隐秘,他们速度够快,就一定能突袭成功。 上官若离伺候着东溟子煜穿防弹衣,担忧的道:“你非要亲自上阵杀敌吗?” 其实,一军主帅不用亲自上阵,东溟子煜完全可以呆在后方坐镇。 东溟子煜握着她的手道:“第一次正式海战,本王想亲自带兵。再说,老五也去,本王不放心,怕有人趁乱对他下黑手。” 上官若离撇嘴,酸溜溜的道:“你对五弟这么好,就像保护自己儿子似的。” 难得自己的小王妃有吃醋撒娇的时候,东溟子煜很受用,捏了她日渐丰腴的软肉,笑道:“你呀,真是个小妖精!他随本王出来,有个万一,父皇和世人会先怀疑本王。无论是对付本王的,还是对付老五的,还是想挑拨离间的,都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上官若离无奈的叹息一声,将防弹头套给他,“关键的时候戴上,这防弹衣就是防热兵器设计的,现在用上倒是物尽其用。” 东溟子煜将头套收好,用力的抱了抱上官若离,“本王走了,你不要担心,安心养胎。” 上官若离点头,“嗯,保护好自己。” 看着东溟子煜大踏步远去的背影,上官若离心绪难宁,嫁给一个战神王爷,就得随时准备着送自己的夫君上战场。 天空飘起了小雨,更增加了离别的愁绪。 “王妃,回去吧。”飘柔撑着油纸伞,遮在了上官若离的头上。 沙宣搀住上官若离的胳膊,“王妃无需担心,王爷是身经百战的战神,几千个倭寇算不得什么,一定不会有事的。” 上官若离默默的叹息一声,点点头,转身回院子。 远远的就看见五皇子的院子门口站着一个身穿苗疆服饰的少女,正在拼命的拍门。浑身的银饰得有十几斤重,随着她的动作哗啦啦作响。 丽娅看到上官若离,停止了拍门,迎面跑过来,“神仙姐姐!” 在两米外飘柔拦住她,“丽娅姑娘请留步,莫要冲撞了我家主子。” 丽娅白了一眼飘柔,极为不满,但也没说什么,站在那里,仰着小脸儿问上官若离道:“神仙姐姐,五皇子去哪里了?” 上官若离笑道:“他自然是去处理公务了,你穿的如此隆重,是来向五皇子求婚吗?” 丽娅小脸儿立刻红成了红苹果,娇羞的低头,对着手指,道:“不,不是。我是来告别的。” 上官若离心情郁闷,就起了戏弄丽娅解解闷儿的心思。 笑眯眯的道:“这么恋恋不舍啊?也难怪,我家五弟容貌上佳,龙章凤姿,的确让人过目难忘啊。” 丽娅羞红了脸,跺脚急道:“才不是呢,我就是看在他救了我的份儿上,临行前才来跟他打声招呼的!” 上官若离做恍然大悟状,“哦,原来如此。” 但那神情充满了打趣,显然是不信的。 “告诉他,我还会回来的!”说着,丽娅一溜儿眼的跑了。 上官若离额头落下三根黑线,这台词,怎么听着这么经典呢? 五皇子在上官若离的脑海里立刻变成了一个白绒绒的小绵羊,头上顶着粑粑头,鼻子里冒着鼻涕泡儿。 第677章 肯定是东溟子煜干的 五皇子此时正站在战船上,用望远镜观察着前方的海面。 一身铠甲穿在他身上,显得他英武非凡,第一次参加这样的战斗,让他很兴奋。 战船是从倭寇那里缴获的海盗船,经过了改进,将炮楼改成了上下两层。船外面还包上了一层铁皮,不但防箭,还防火铳和炮弹。 战船后面是改造过的官船,和很多小船,用来运粮食的。将倭寇的粮食分开运走,比都装上大船要省时省力。 东溟子煜这次带了四千精兵,包括自己的亲卫,最差的也是以一敌十的高手。 突然,一只白色的信鸽穿过雨雾落在船舷上。 莫问上前,拿过信鸽,将信鸽腿上的竹筒拿下来,倒出里面的纸条,看了看,对着东溟子煜点了点头。 “是岛上的内应?”五皇子从望远镜里看到了,信鸽是从宝岛的方向飞过来的。 东溟子煜点头,“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但也不能掉以轻心。” 五皇子点头,看了看有点变大的雨,蹙眉道:“这雨会不会变大?” 东溟子煜道:“不会太大,有雨虽然不方便,但敌人的戒备也会更低。” 他们是暮色四合时出发,船队驶进了深海,夜幕就降临了。在雨夜的掩护之下,一艘大船带着一队小船,如同鬼魅一样消失在了苍茫的夜色之中。 与此同时,一个信鸽从南安郡城飞起,飞向宝岛。 倭寇头子也不是没有头脑的,名字叫渡边一郎,他是东洋国一个野心勃勃将军,立志要让自己的国家攻占整个沧澜大陆。 他奉天皇的命令带着船队飘洋过海,来到沧澜大陆沿海,做的就是烧杀掳掠,不管是遇到渔船还是上岸,都是烧光、杀光、抢光。 渡边一郎知道要占领一个地方,必须利用当地的人。所以在占据宝岛之后,就收买东溟人替他们做事,即便是语言不通,他也暗中勾结了南安郡里面的小官吏。 他早就知道东溟子煜来了,也专门打听过东溟子煜,知道他的厉害,所以他不敢掉以轻心。 经过两艘战船被东溟子煜毁了一艘、抢走一艘的事儿,他更加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只要东溟子煜的军队有所行动,那小吏就会放出鸽子来通知他。 可是,东溟子煜来到南安郡都一个月了,还是只在靠近南安郡的地方行动,除了练兵就是造船。 渡边一郎得到消息,就好笑了,东溟子煜手里没船! 前来剿灭海盗,居然没船可用,居然没有水军! 渡边一郎都快要笑破肚皮了,这东溟是在搞笑吗? 一时之间渡边一郎也就放松了对东溟子煜的警惕,觉得东溟人就是会吹牛,说自己地大物博、资源丰富,堂堂一个东溟连水军和战船都没有,还谈什么强盛? 飞鸽到的时候,渡边一郎正蒙着眼睛和他一众姬妾们在玩‘你快来追我啊,追到就让你嘿嘿嘿’的游戏。 扎着小辫儿、穿着趿拉板儿的手下将鸽子身上的纸条取下来,“啪哒啪哒”的迈着小碎步过来,深深鞠了一躬,“将军……” “哎呀!将军!”一个穿东溟服饰、说东溟话的美人儿一扯渡边一郎的袖子,一个旋转就到了渡边一郎的怀里。 温香软玉在怀,渡边一郎哈哈大笑,“抓到了!抓到了!让我看看是谁?” 美人儿靠在渡边一郎的怀里,那绵软在他身上蹭着。 这个美人儿是他的手下从东溟商人家里抢来的一个小妾,生的那叫一个漂亮,肤白貌美、丰腴妖媚,还懂得情趣,比其他只会哭的东溟女子有趣多了。 “吆西!花姑娘滴有!来!嘿嘿嘿!”渡边一郎掀起了美人儿的裙子,他的心都被这个美人儿勾跑了,对她是爱不释手。 手下拿着信干着急,一把将那美人儿从渡边一郎的怀里扯出来。 渡边一郎以为美人儿跟他玩儿,扬起胳膊去抱,却一把抱住了他的手下,努着嘴就要亲过去。 他的手下露出吃屎的表情,别过脸。 “吧唧”一下,渡边一郎结结实实的亲在了手下的脸上。 手下差点吐了,姬妾们在一边已经笑的直不起腰来了。 渡边一郎觉得口感不对,一把拉下蒙在脸上的布巾,看到是自己留着小胡子的手下,马上将他一把推开,别过脸去,“呸呸呸!” 那手下一脸委屈的将飞鸽传书送上,“将军,信!” 渡边一郎一把拿过信,不情不愿的将信打开。凑到烛火前一看,脸色大变:“八嘎!东溟子煜出海了!备战备战!” 渡边一郎虽然震惊,但并没有慌乱,他也是有真材实料的人将军。他脑子转的快,马上召集手下,找出了地图,进行部署。 突然,一声冲天的爆炸声传来,房屋都震得来回晃荡,房顶上的灰尘和瓦片哗啦啦的掉下来。 “怎么回事?”渡边一郎扶住桌子,稳住身形,脸色惶恐,心里已经有了猜测。 果然,有人来报,“放火药和炮弹的仓库爆炸了!” 渡边一郎一拳砸在桌子上,“八嘎!肯定是东溟子煜干的!” 没有火药和炮弹,他们的火铳和火炮就是摆设! 他最有利的优势已经没有了! 渡边一郎抽出腰间的倭刀,“走!去会会那个战神王爷东溟子煜!” 出了门,在院子里集合军队。 “咻!”一支羽箭射来,射中瞭望塔上的哨兵,哨兵哼都没哼一声直接从瞭望塔上衰落下来。 渡边一郎神情一凛,就听外面传来厮杀的声音。 怎么回事?东溟子煜怎么杀过来的,海边有巡逻的战船,竟然没发现他们? 带着人杀出驻地,发现有数十个黑衣人,正与他的士兵战在一起。 黑衣人显然是高手,一剑就能削去他三、四个士兵的脑袋。 废话,暗一带的人能是差的吗? “杀叽给给!放枪!”渡边一郎下令。 虽然火药库被炸了,但士兵身上有日常用的量。 手下为难道:“可是,咱们的人与东溟人打在一起,放枪会伤害自己人的!” 渡边一郎顾不了这么多了,对方显然武功高强,坚决不能让他们有机会接近他! 于是,“砰砰”的射击声响起。 第678章 多谢姑娘相助 渡边一郎都不在乎自己兵的性命,暗一他们也不会客气,直接扯过倭寇做盾牌。同时,袖弩射出,对方一片哀嚎之声。 此时,就见海边方向,黑暗的天幕之下陡然出现了几个微弱的火光,然后是火铳的声音和震天的厮杀声。 “不好了!”有哨兵来报,“将军,东溟人从暗礁处偷偷上岛,现在正在偷袭我们的战船!” 渡边一郎一声令下,“别管他们了,去海边护战船!” 驻地可以不要,战船不能丢,好歹得有一艘能让他们逃回老家呀。 海边方向传来轰天的爆炸声,火光冲天,照亮了雨夜的海滩。 “战船遇袭!战船被炸了!”倭寇们顿时炸开了锅,手忙脚乱起来,一边想去救火,一边又想御敌,还有直接就想逃命的。 渡边一郎一见这架势,就知道东溟子煜是能抢走的就抢走,不能抢走的就直接毁了。 东溟子煜有了更多的战船,他们就更危险,看样子这个据点是保不住了。 幸好,他没把鸡蛋放到一个篮子里,傻的把战船都停在一处。 根据情报来说,东溟子煜带的是四千精兵,还不知事先潜入岛上多少暗卫。 这还打个屁啊,光面前这些暗卫就能碾压了他们的。 他叫手下去御敌,自己则回去收拾细软,将那个美人儿扛在了肩头上,带着亲卫队的就朝海边跑去,就是逃跑也要带着自己心爱的女子才是。 船上堆放的都是粮食和金银珠宝,他听了东溟子煜的名号那是做了两手准备的。打不过,随时都准备跑路,有船有粮,随便找个岛屿落脚,照样过日子。 他在东溟和南云抢掠的粮草和钱财都装在两艘大船上,船他也藏到了一处隐蔽的海礁丛里,只派自己最信赖的人看守着。 可是,等他跑到海边的时候,却发现一队人马已经如同幽灵一样出现在他的海船周围。 “你们是怎么知道这里的?!”渡边一郎看着自己被东溟将士瞬间给围住,心底骇然。 他的全副家当都在这里了,所以这地方他藏的可是隐秘至极! 可是,现在他的那些心腹手下全部都被五花大绑着跪在海滩上,而那两艘藏着粮食和钱财的大船都在东溟人的掌控之中。 “我们有千里眼呀!”五皇子笑嘻嘻的擦着剑上的血,笑的欢畅,一双漂亮的眼睛亮的吓人。 东溟子煜早派人在附近的岛屿上用望远镜监视了一个月了,看到有人往这边运东西,很容易就发现了这个地方。 五皇子非常佩服东溟子煜,他沉得住气,不急不躁,事先经过充分的筹谋,隐在暗处伺机而动,然后一击而中。 渡边一郎听不懂五皇子的话,但知道他不是宣王。将目光落在了不动如山的东溟子煜身上,被他身上是气势震慑的心中一颤。 “东溟子煜?”渡边一郎放下肩上的美人儿,将腰间的短铳拔出来。 谁知,觉得自己后心上一痛,他“嗷”的一声,回头就见自己的亲卫已经将那美人儿踹到了地上。 渡边一郎的手朝后面够了一下,猛然拔出了一枚发簪,发簪上往下淌着他的血。 渡边一郎双眸赤红的看着那个趴在地上的女子,恨声说道:“是你!是你将这里告诉他们的!” 那女子从容的站了起来,海风吹起了她的发丝和衣袂,她猜到渡边一郎话里的意思,抬手略了一下发丝到耳后,笑意盈盈的说道,“是啊,就是我,是我通风报信的。” 其实,鸽子是她放的,但这里却是东溟子煜的暗卫自己发现的。 她的笑容陡然凝结,双眸在瞬间就布满了仇恨,“你这畜生!你以为姑奶奶是真心伺候你的吗?我呸!你杀我东溟子民,侵略我东溟国土,但凡是一个有良知的东溟人都不会甘心委身与你!你给姑奶奶听好了!姑奶奶虽然是一介女流,也容不得你在这里胡作非为!今日就让你血债血偿!” 女子的一席话说的慷慨激昂,听的东溟子煜所带领的将士热血沸腾,一介女流都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怎么叫人不心底震撼? “血债血偿!”士兵们齐声嘶喊了起来,声音划破了夜空,响彻天地,久久的在海天之间回荡,气势如虹! 五皇子不由深深的看了一眼那名美人儿,原来她早就和大皇兄有所联系啊! 长得还不错,不过跟大皇嫂差远了。 “八嘎呀路!”渡边一郎已经气疯了,举起短铳就冲着那美人儿射击。 美人儿不闪也不躲,也不惧怕,只是冷笑着看着渡边一郎。 “嗖嗖嗖”几声尖锐的破空之声响过,渡边一郎身中数箭,右手中箭,手中的短铳也落到了地上。 东溟子煜挥手,“将他带回去!” “想侮辱我?没门儿!”渡边一郎用左手抽出倭刀,就要剖腹自杀。 东溟子煜弹出一枚暗器,又废了他的左手,吩咐道:“带走!” 想死没这么容易,得让他跪在东溟百姓面前赎罪后再死。 看着渡边一郎像条死狗一样被拖走,美人儿的眼角隐隐的泛起了一丝泪光。 “多谢姑娘相助。”五皇子上前,恭敬的朝那女子行了一礼。 他是发自内心的尊敬这名女子,作为一名后院里的女子,能有这番大义,实属让人佩服。 “将军免礼,真的要谢,便替东溟百姓将这些狗贼全数杀光!”女子眼底含泪,轻盈的回了一个礼,之后她就潇洒的转身,一步步的走向了黑夜的深处。 将士们目送着那姑娘窈窕的背影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视线的尽头。见惯了尔虞我诈,遇到这般大义凛然的女子,倒是有心头一亮的感觉。 主将被俘虏,火药库和战船被炸毁,剩下的倭寇无心恋战、溃不成军,有很多倭寇投降,有的跳海逃生。 东溟子煜带人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就剿灭了剩下的倭寇,缴获了两大船的粮食、财物,还有两艘战船。 连人带船炸毁了两艘,这么一算,倭寇应该还有两艘战船不知去向。 王丰道:“王爷,监视的人说另外两艘战船出海去了,方向是南方。” 东溟子煜淡淡点头,“本王最近在这里练兵,他们不敢作乱,估计是去南云抢劫去了。” 第679章 萧寒哥哥!你怎么来了 五皇子的眼神缓缓的扫过那些跪在他们面前一大片的倭寇,问东溟子煜道:“大皇兄,为何不杀了他们?” 东溟子煜淡淡的道:“这里要作为东溟的贸易海岛,初期的建设和开荒需要他们。没发展起来之前,不会有老百姓愿意离家背井的搬来荒岛安家落户。” 而本地的原著居民还很落后,还处于住山洞、刀耕火种的野蛮阶段,人数也少,帮不上多大的忙。 五皇子一副受教了的表情,连连点头。 东溟子煜道:“你不是想开拓海上商路吗?了解一下,可以挑两个做奴才,专门教你手下的人学东洋话,传授航海知识和东洋的风土人情。说不定,他们不光来过沧澜大陆,也去过别的大陆和岛国。” 五皇子眼睛一亮,“是!回头带铃木过来一趟,让他帮忙挑几个人。” 东溟子煜命人将缴获的大量金银珠宝如数记录,运回南安郡封存。粗略算一算也有十万两白银之多,东溟子煜找人上报去京城,请示皇上这些钱财该如何处理。 照理说这些是倭寇劫掠来的东西,应该归还给百姓。但是倭寇抢东西又不记录账册,再说很多渔民、商人都已经被屠杀了,已经无法物归原主了。 东溟子煜没想到这此战斗这么顺利,本来打算把粮食都运回去的,现在占领了倭寇驻地,留下两千精兵驻守,留下一船的粮食和一艘战船。 等回去,上折子请示皇上,派官员来主持大局。肃清流寇、建立衙门、组织建设开荒、勘探资源…… 那时候,宝岛就算真正的纳入了东溟的版图,成为东溟的行政管理区域。 清理了一夜的战场,清晨的时候东溟子煜准备将大军撤回南安郡,却看到晨雾弥漫之中,走来了一些衣衫褴褛的百姓。 他们面黄肌瘦、衣不蔽体,相互搀扶着,颤颤巍巍的靠近了驻地,什么也不说,就跪在了驻地大门口。 东溟子煜和五皇子正要带兵回去,一出门就见到这么一副情景。 暗一出现,道:“王爷,这些应该是这岛上的原著居民。” 一名老者抱着一个饿的蔫蔫儿的孩子,往前膝行了几步,道:“大人老爷!小老儿知道你们是好人!把那些畜生都收拾了。求您行行好,救救我们!” 后面的百姓们纷纷苦苦哀求,那样子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东溟子煜静静的看着他们,没有说话,只是给了莫问一个眼神。 莫问笑眯眯的问道:“何事啊?讲来听听。” “我们是这里的百姓,自从海盗来了以后,就被他们追杀进了山里,可是我们的粮食都被他们抢光了。”老人说着,留下两行浑浊的泪水。 怀里的孩子抬起有气无力的手给他擦眼泪,懂事的安慰道:“爷爷不哭,孙儿不饿。” 另一名老者扯着袖子擦了擦眼泪,颤颤巍巍的说道,“求大人行行好,能不能给我们留下点粮食救命,不然孩子们都要饿死了。” 后面的人都跟着附和,连连磕头。 昨夜他们在山里就听到了巨响,看到了火光,派人出来查看,知道是东溟的军队打过来,将海盗杀光了。于是,大家商量了一下,出来求求东溟的官兵,若是能给留下点救命的粮食,孩子们就有救了。 王丰几个一听是要粮食的,就蹙起了眉头,要银子的话倒是可以从船里搬一些出来。要粮食…… 他们这次来的目的之一就是为了粮食,不然就不会调整作战计划,将偷袭拖到今天。 朝廷的粮草已经是没有希望了,附近的粮铺也被他们“买”光了,那些粮食坚持不了几天。 百姓们见几个小将军面露难色,纷纷不住的磕头。老者们本就存着一死的心,磕的声音非常响。 “粮食留给他们。”东溟子煜冷冷的丢下了一句,随后大步流星而去。 “啊?”王丰一怔,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结果,莫问已经吩咐留下的将士,统计原著居民的人数,给他们分发粮食的同时,将每一个人的情况登记造册,算是初步的户籍资料。 将士对莫问这个小太监发自内心的恭敬,小小年纪就懂这般多,若不是太监,给个县令他恐怕也能胜任。 虽然缴获了战船和金银珠宝,但没有得到粮食,大家都有些垂头丧气。 …… 没有东溟子煜在身边,上官若离一夜都没睡好。 虽然相信自己的男人肯定能收拾那些倭寇,但是东溟子煜是去打仗,刀枪无眼,她怎么能不担心? 早早起来,练了一遍孕期瑜伽,沐浴后才去饭厅用饭。 外面的雨下的比昨天大了许多,给人平添几分愁绪。 沙宣嘟嘴道:“这边总是下雨,真是烦人,被褥都是潮乎乎的,都快能攥出水来了。” “进了雨季了,以后下雨天会越来愈多,雨也会越来愈大。”上官若离站在廊檐下,伸出手接着雨滴,愁肠百转。 一个小厮转过长长的回廊跑了过来,手里拿着一支玉笛。 南方的院子因为雨季长,一般都建有回廊,下雨的时候不用撑伞也可以在院子里走动而不会淋雨。 小厮跑到上官若离跟前,行礼道:“启禀王妃,门外有人求见,他说这是信物。” 说着,将手里的笛子双手奉上。 上官若离拿过那笛子一看,眼睛一亮,喜道:“人呢?快请进来!” 飘柔和沙宣都认识那笛子,惊喜笑道:“是萧寒少爷!” 小厮一溜烟儿的跑了,去门口请人。 上官若离顺着游廊去迎接,没走多远,就见曲萧寒一身藏蓝色锦袍,气宇轩昂,大步流星而来。 脚步很急,却很沉稳。 他依然英俊威武,但却与从前不一样了,多了一种上位者的威严,骨子里透出让人不可忽视的尊贵。 “离儿!”他眼神飞快的在上官若离高高隆起的孕肚上掠过,眸底闪过一抹痛色,脸上的笑容也僵了僵。 上官若离笑道:“萧寒哥哥!你怎么来了?吃早饭了没有?” 曲萧寒神色马上恢复了正常,笑道:“着急见你,还不曾吃早饭。” 第680章 我不得不争 “那一起吃吧。”上官若离将笛子还给他,转身往回走。 曲萧寒快走两步,与上官若离并肩而行,目光又落在她高耸的肚子上,眸色有些复杂,虽然心里有些不情愿,但还是道:“恭喜离儿要做母亲了,快生了吧?” “还得四个月才生呢。”上官若离手覆在肚子上,眸光柔和幸福,整个人笼罩着一层母爱的圣洁光辉,让她更美了。 曲萧寒无奈而宠溺的一笑,脸色微微一红,道:“肚子倒是比一般的孕妇大了许多。” 一个男子总盯着女人的肚子看,总是失礼的,但他觉得自己是特别的,自己是她的兄长。 上官若离挑眉,傲娇的道:“是双胎呢!” 白青青没跟来,没办法知道肚子里的孩子是男是女。 当然医术高明的中医大夫也可以通过把脉判定男女,但双胎通过脉象判定男女就有难度了。 “真是大喜。”曲萧寒浅笑着,眸色艳羡。 如果,他们能成婚,是不是这两个孩子就是自己的了? 上官若离微笑问道:“你身子可好?阴天下雨骨折的地方疼不疼?” 在云霞殿的山洞,他伤的可不轻,骨折了好几处。 曲萧寒心中一暖,“有一点点不适,不妨事的。” “在南云还适应吗?受了不少苦吧?” “还行,都过去了。”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寒暄着进了饭厅,吃了简单的早饭,上了消食茶,才步入正题。 上官若离问道:“萧寒哥哥这次来,肯定是有事吧?” 曲萧寒点头,“离儿聪慧,我此次来是给宣王送粮食的。” 上官若离挑眉,“哦?不是白给的吧?” 曲萧寒以手握拳,放在唇边轻咳了一下,掩饰自己的尴尬,“是的,有点小请求。” “等等,让我猜猜。”上官若离眸光微动,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放下茶杯,道:“为了火铳和火炮吧?” 南云和东溟接壤,倭寇也经常去南云海域抢掠,南云自然知道火铳和火炮的厉害。 而东溟帝掌握了火铳和火炮的制作方法,已经给各处边关配备了火铳和火炮。 各国在对方的阵营都有细作,南云在东溟安插的也有耳目,自然瞒不住南云。 曲萧寒微微一笑,道:“离儿聪明,几门大炮架在了东溟边关的城楼上,都要把我们吓坏了。” 上官若离笑道:“这是国家大事,我可做不了主,你得找东溟子煜谈。但是,我觉得可能性不大。” 南云也掌握了制造火铳和火炮的技术,东溟的优势就没有了,不可能将技术告诉南云。 但曲萧寒应该知道这个道理,怎么会还来相求? 曲萧寒道:“海盗也经常侵犯我南云,我们手里已经有了火铳,也有了海盗的俘虏,得到大炮也是迟早的事。发明创造难,仿造很容易。现在不过是希望与东溟合作,提前制造出来,消灭海盗。” 我南云?上官若离听到这话,心里不是滋味,曲萧寒现在不是原来的曲萧寒了,他是南云的皇子。 上官若离为难道:“萧寒哥哥说的有理,可你也知道东溟的规矩,女子不得干政,这事儿你得与我家王爷商量。” 曲萧寒温和浅笑,“我知道,只是单纯的想告诉你此事。” 上官若离叹息,“相信西戎和北陵也很快就会发现火铳和火炮的存在,会用各种方法来巧取豪夺,这东西在沧澜大陆普及是迟早的事儿。” 南云与倭寇打过交道,先知道火炮的威力,拿粮食来换,不过是想占个先机。 就如曲萧寒说的一样,有了样品和俘虏,他们仿制出来,是迟早的事儿。 “火铳和俘虏都不在你手里吧?”上官若离给曲萧寒满了一杯茶。 曲萧寒端起茶杯浅啜了一口,笑道:“离儿聪慧,在太子南云冷月的手里,我想他也来秘密接触宣王殿下了。” 上官若离知道,这是南云的内部夺嫡之争,谁先造出火铳和大炮谁在南云老皇上面前露脸立功。 曲萧寒眸中闪过无奈,垂下眸子微微叹息道:“我不得不争,不争就是死。” 上官若离知道作为皇子的无奈,尤其曲萧寒还是南云老皇上最宠爱的儿子。 就是不知这份宠爱有几分真情实意,南云老皇上是不是用他做活靶子给其他皇子们做试炼石? “我们来的时候在离此一百里的海域打沉了一艘海盗船。”上官若离还是给了曲萧寒信息。 若是他派人去打捞,应该能找到火炮和火铳。 东溟的火铳和火炮是经过她改良过的,威力和耐用性都很高,自然不会将制造技术给他。 他有了样品,至少不会在此事上输于南云冷月。 上官若离对那个人妖的印象很差,总怀疑他与东溟子煜不清不楚的,二人还一起逛过青楼! “多谢离儿!就知道离儿不会不管我!”曲萧寒给了身边的侍从一个眼色。 侍从飞跑了出去,是吩咐人去办了,小院子里都是暗卫高手,他的暗卫和护卫根本进不来。 上官若离淡笑:“我们一起长大,自然是向着你的。” 曲萧寒眸光一深,想说什么,但看到屋子里还有下人,终究还是将话咽了下去。 他现在已经不是原来的曲萧寒了,为了拉拢朝臣,后院里塞满了各色女人。 可是,没有一个是他真心喜欢的。 可是他现在已经没有资格喜欢她了。 将来他坐上那至高无上的位置,以江山为聘,不知她会不会与他共享南云江山? “王爷!”门外传来下人给东溟子煜请安的声音。 上官若离心中一喜,站起来扶着飘柔就迎出去。 东溟子煜眨眼间已经进来,伸手扶住上官若离,“身子可好?” “没事,就是有点担心你。”上官若离感觉到他身上的冷气,忙做温柔贤惠状。 东溟子煜冷着脸,扶着她坐到椅子上,道:“本王没事,一点伤都没有。” “嗯,这次表现不错。”上官若离轻笑,但心里却腹诽,人家曲萧寒这么大个人站在那里,您老是没看见吗? 曲萧寒眸中寒光一闪,尴尬的轻咳一声,拱手作揖:“见过宣王殿下。” 若不是宣王和南云冷月,他也不会这么快回到南云那个旋涡里去。 第681章 想与宣王殿下谈个买卖 东溟子煜仿佛才见到曲萧寒这个英俊大帅哥,淡淡道:“南云寒王,不知为何来此?” 曲萧寒淡笑道:“本王带了粮食过来,想与宣王殿下谈个买卖。” 本王二字,他说的清清淡淡,但却不容忽视。 他是在告诉宣王,他现在的身份与宣王是平等的。 东溟子煜眸子危险的眯了眯,“买卖?” 上官若离隐隐感觉到了火药味儿,忙起身道:“既然你们有正事要谈,那我回避一下。” “不用!”东溟子煜和曲萧寒同时出口阻止。 “本王先送你回房间!”东溟子煜伸手揽住她的腰,然后对莫问道:“让人带南云寒王去前书房稍候!” 说着,宣示主权般,一手扶着上官若离的腰,一手扶着她高高隆起的肚子,出了小厅。 曲萧寒看着他们恩爱的背影,露出一个不屑的笑容:幼稚! 好吧,他承认,东溟子煜举动虽然幼稚,但让他的心很不舒服。 以前,上官若离先是太子的未婚妻,后来又被指婚给了东溟子煜,他身份低微,只在心里默默的守护她,从来不敢肖想拥有她。 可是,现在他与东溟子煜的地位是相同的了,所以,心境也不同了。 莫问笑呵呵的道:“寒王殿下,请随小的来。” 曲萧寒微笑点头,“有劳莫问公公了。” “不敢当,请!”莫问不卑不亢的侧身,做了请的姿势。 曲萧寒甩袖负手,龙行虎步而去。 那边东溟子煜扶着上官若离回了房间,不言不语的,也不问曲萧寒的来意。 “咳咳,那个……”上官若离知道自家大冰山在吃醋,老实交代道:“他想要火铳和火炮的制造技术。” 东溟子煜轻声道:“本王猜到了,火炮在边关一出现,定会引起各方势力的关注,只是没想到第一个上门的会是他。” 上官若离挑眉,“你以为会是谁?南云冷月?” 语调和眼神都很诡异,带着醋意和警告。 “噗哧!”东溟子煜笑了出来,捏了一下她的小鼻子,宠溺道:“小脑瓜里别胡思乱想!” “王爷,南云冷月求见!”莫想的话适时的传来。 上官若离差点被高高的门槛绊倒,幸好有东溟子煜扶着她。 上官若离笑的扭曲,咬牙道:“那个骚狐狸还真来了!” 东溟子煜被她着护食的小样儿逗得笑了起来,低头,“吧唧”在她嘟起的红唇上狠狠亲了一口,“好了,本王的人,本王的心都是你的!” 上官若离撇嘴,“你是直的我很清楚,但那个人妖可不一定。” “人妖是什么意思?”东溟子煜小心的扶着她坐到软塌上,虚心求教。 上官若离翻了个白眼儿,道:“就是雌雄同体、二椅子。” “你呀,若是南云冷月知道你如此评价他,估计会吐血。”东溟子煜将一个靠垫放到她的后腰处,让她靠的更舒服一些。 “南云冷月手里有倭寇的火铳和倭寇俘虏,他应该是为了火炮而来。”上官若离靠到软垫上,老实交代道:“我已经告诉了曲萧寒我们先前打沉海盗船的地点了。” “嗯,”东溟子煜淡淡的应了一声,打开衣橱,拿出衣裳,开始换,“本王什么都不会答应南云冷月,但曲萧寒的人不一定没人盯着,南云冷月会不会得到火炮,那就不是本王可以控制的了。” 即便是从这里得不到火炮,从倭寇的船上,从东溟边关,集中人力抢一门大炮,并不是难事。 上官若离笑道:“我只是告知你一声,你按照自己的考量去做决定。” 她知道他跟她说这些是不想与她因为外人而起了矛盾,心里因为南云冷月带来的不快消失了不少。 东溟子煜自然不会用火铳和火炮的技术交换什么,只说事关重大,自己做不了主,要向东溟帝请旨再做答复。 曲萧寒带来的粮食自然不会运回去,退而求其次,请东溟新建的水军与南云水军一起抗击倭寇。 东溟子煜也不会拒绝曲萧寒的粮食,反正还有两艘倭寇战船不知所踪,与南云配合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反正只要见到倭寇战船的踪影,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的。 上官若离就见过曲萧寒那一次,东溟子煜那个醋坛子就再也不让她出后院了。 几天后,送走了曲萧寒和南云冷月,东溟子煜追剿那两艘倭寇战船同时,造船造炮,建设宝岛,训练水军…… 与此同时,无数封弹劾东溟子煜强买粮食的折子到了京城,却被东溟帝亲自给按下了。 做了二十多年的皇上,关键时刻,东溟帝的头脑还是清晰的。 运军粮的船被烧了,他是知道的,东溟子煜没粮他也很清楚。 军队在粮草紧缺的情况下,就地征粮是被允许的。难不成要让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军队饿死不成? 这次东溟子煜出征,粮食几乎枯竭,他几乎什么忙都没帮上,能替东溟子煜解决的,也就是这个奏折了。 这折子写的也太夸张了,什么扰民?不扰民他的军队还能打仗吗?被倭寇抢的时候,怎么连个屁也不敢放? 简直不知所谓! 东溟帝下了一道诏书,怒斥了当地官员抗击倭寇无能、督办粮草不利,还将他们都降职处理。 在东溟帝的眼里东溟子煜没跟朝廷哭穷要粮,不费吹灰之力就得了一个宝岛,扩大的东溟的版图,这足以抵消了强买的错误。再说,不是给他们银子了吗?又不是白抢? 他把宝岛命名为夷州,派去了知州上任。根据夷州知州来报,岛上四季如春、资源丰富,气候温暖,水稻一年可收两季。而且是东海、南海往来渔船的必经之地,地理位置在军事和商业上都很重要。 东溟有了这么个好地方,东溟帝对东溟子煜一点脾气都没有了。 但是现在朝堂东溟子煜一家独大,他必须培植另一方或者几方势力来制衡东溟子煜。 五皇子、十皇子兄弟二人亲近东溟子煜,六皇子出身低、母族势弱,八、九皇子还小,只有七皇子可以考虑。 第682章 将这里作为以后隐居的地点 东溟帝已经查出水军发烧、烧军粮船有贤妃娘家楚家的影子,虽然办法挺笨的,但好歹事情成了,说明有些本事。 而且,楚家是皇商,现在国库空虚,缺银子,而楚家正好不缺的就是银子。 贤妃也是懂事的,不然也没有本事以商女的出身爬到四妃之一的位置,这么多年屹立不倒。 她命楚家人进贡了很多名贵稀有的药材和补品,另外奉上二十万两银票给皇上做私房,美其名曰这是作为皇商感谢皇上的谢礼。 后宫世家贵族出身的妃子都对这充满铜臭味儿的谢礼嗤之以鼻,商人之女就是商人之女,就算是爬上了四妃之一的贤妃之位,也改不了这低俗的品味。 可是,皇上喜欢啊,这礼物送到了皇上的心里。 皇上私库里的名贵药材被上官若离洗劫之后,皇上自己又作死的炼丹,身子亏了之后又要补身子,消耗了大量的药材,他现在最缺的就是珍贵的药材。 至于银子,谁不喜欢呢? 相对于那些没用的玉石宝物,皇上更喜欢银票,虽然有点铜臭味儿,但缺什么就买什么。 而且楚家够狡猾,没有直接奉献给国库,而是私下孝敬了皇上。 国库空虚自有户部的人去着急,皇上的私库富足让他安心多了。 于是,皇上给了楚家家主、贤妃的老爹一个国公的封号。虽然是个不拿俸禄的虚职,但足以抬举楚家这个商户了。 但皇上此举,朝里、后宫立刻看到了风向,皇上此举这是要扶植七皇子了。 七皇子还小,楚家的势力东溟子煜还不看在眼里,他在南安郡专心的组建水军,陪上官若离养胎。 当然,这都是表面情况,暗地里他时常去大海深处一个不知名的小岛,那里是他的海上私人基地。 这个小岛比宝岛小一倍,气候温暖,植被丰富,地形复杂。 最适合做秘密训练基地了,水军私兵、私人战船、潜水艇、鱼雷、炸弹等都在这个岛上。 “本王想将这里作为以后隐居的地点之一。”东溟子煜将小岛的位置点在地图上。 上官若离并不记得前世在这个位置有小岛,但这是一千多年前的异时空,沧海桑田,有个不知名的小岛也没什么奇怪的。 “好啊,那就在岛上种满桃花,布上桃花阵。春天赏花,夏天乘凉、秋天吃桃,冬天喝桃花酿。我们生个女儿,就叫黄蓉……” 上官若离仔细一想东溟子煜的性子还有点邪性,不过自己可不要做慧极必伤的短命鬼。 东溟子煜沉浸在上官若离描绘的美好愿景里,唇角高高扬起,洋溢着幸福满足的微笑。 可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突然,他修长的手指捏住上官若离的下巴,让她直视着他的眼睛,眸中蕴藏着怒气,“说!咱们的孩子为什么要叫黄蓉?本王姓东溟!” “噗哧!”上官若离笑了出来,抬头亲了他一口,“你好可爱!” 这有代沟,还真是沟通有障碍啊! 赶紧给他解释:“这是我那个时空一本很有名的话本子里的人物。她家就住在四季如春的桃花岛上……” 东溟子煜听完桃花岛的故事,不赞同的撇嘴,“话本子里的故事都是骗人的,岛上风大,桃花刚开肯定就被吹落了。雨季的时候,岛上的树几乎都被台风和大雨肆虐的叶子都没了,很难挂果,恐怕吃不到桃子。” 好吧,你是对的,现实很残酷。 上官若离看看窗外的大雨滂沱,狂风把树都吹弯了腰,院子里的鲜花也被吹的落了一地,在积水里打着转儿。 嘴就不高兴的嘟了起来,叹息道:“南方海边的雨季好烦人,连门都没法出。” 幸好窗户换成了玻璃窗子,可以坐在屋里看雨景,不然真的闷死了。 东溟子煜见媳妇郁闷了,忙柔声哄道:“好了,好了,咱不失望。岛上山峦起伏,在背风的地方还是可以种桃花的。另外,咱们在最高处建造一座玻璃房子。可以让你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嗯!夫君你最好啦!”上官若离钻进了东溟子煜的怀里,慵懒的拱了拱。 东溟子煜拥着她,抚摸着她异常巨大肚子。 现在孕肚已经六个多月了,虽然还没到后三个月,但东溟子煜不敢与上官若离亲热了。 虽然憋得有些难受,但看着孩子慢慢长大,与上官若离分享孩子每一次胎动的喜悦,他觉得异常的幸福和满足。 他看着窗外的大雨,幽幽道:“雨季一结束,我们就得回京,孩子最好生在京城,那样你做月子方便些。” 上官若离乖巧点头,“都依你,我无所谓,你在哪里哪里就是我和孩子们的家。” “嗯!”东溟子煜有一种想哭的冲动,紧紧的抱住了上官若离。 八月中旬,秋高气爽、万里无云。 宣王府的下人们终于将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给盼了回来,上官若离已经八个月的孕肚,大的吓人。 低头看不见自己的脚尖儿,脚浮肿的穿不进鞋子。 从下了船,东溟子煜就一直抱着他,连马车都没坐,一路轻功回京城。 到了宣王府,上官若离一点儿事儿都没有,东溟子煜倒是累的不行。 东溟帝也没计较东溟子煜擅自带家眷随军的罪,这次剿匪,东溟子煜打的辛苦,有了倭寇那两船的金银财帛,军粮什么的朝廷等于没掏腰包还赚了不少。 东溟子煜在海上征战那么长时间,将南安郡一带的倭寇不光全数剿灭,还缴获了几艘战船,占领了夷州岛。 这样的战神,真的是百年难遇啊,扬威东海,在沧澜大陆树立起了东溟的威望。 这样下去,真正的四海臣服也不会只是一个梦想,实现之日为期不远。 尤其是有了火铳和火炮这样的神器,简直是天助东溟! 东溟帝的野心迅速膨胀起来,他仿佛看到了自己征服了沧澜大陆和四海岛国的美好情景。 可是,东溟帝收到了一份国书,苗疆王宣布独立,脱离南云的统治,自立为国。 同时苗疆王向东溟帝抛出橄榄枝,表示愿意和亲,以求边境安定。 东溟帝一调查,苗疆王之所以有这么大的底气宣布独立,是因为有了火炮! “宣王,听说老五在南安郡救过苗疆王女丽娅,他们回去苗疆就造了火炮,这是怎么回事?” 这话明显是怀疑东溟子煜和五皇子泄露了火炮制造技术了。 第683章 封五皇子为锦王 东溟子煜心中凛然,淡淡的道:“儿臣不知,儿臣没见过丽娅。” 五皇子出列,跪地道:“父皇,儿臣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丽娅之所以落海,是因为苗疆的船队遇到了倭寇,被倭寇打沉了船。儿臣鉴于男女大防,只见过丽娅几面,当时也有很多人在场。” 五皇子的外祖父刑部尚书出列道:“皇上,五皇子不是不识大体的人。既然苗疆王与倭寇遇到并结了仇,缴获了武器和俘虏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东溟子煜道:“仿造并不难,有火炮和火铳的并不是我们东溟有,倭寇也经常抢掠南云沿海城镇,这么厉害的武器,难保不会有人动心思,抢了来研究。” 定远侯出列,打着哈哈道:“皇上,五皇子英雄救美,与苗疆王解下善缘,倒是一件美事。” “哈哈,这倒是,两个月后的万寿节苗疆王会来东溟贺寿,说不定朕能看到那丽娅是何等人物,有幸让朕的五皇子给救了。”东溟帝借坡下驴,他只是借机敲打一下东溟子煜和五皇子而已。 这次随行的有他的人,可是东溟子煜和五皇子竟然将他的人都调开了。 他们落脚的院子也保护的如铁桶一般,锦衣卫的探子根本接近不了。 东溟帝想让他们知道,防备他这么紧的结果就是承受他的怀疑和戒备。 五皇子眸光微闪,笑道:“父皇别打趣儿臣了,那只是个十岁的野丫头,孩儿可没那口味。再说,现在孩儿就想组建一个探险商队。听倭寇的俘虏说,大海的中央有许多岛国。再往东还有别的大陆国家,居民都是蓝眼睛、大鼻子、黄头发的,倭寇的火铳和火炮技术都是跟那些人学的。” 东溟帝不赞同的道:“你这小子,就是玩儿心重。你知道组建商队得需要多少银子?在海上会遇到多大的凶险?到了别的大陆,对方会不会把你们当成海盗侵略者?” 五皇子道:“银子的事儿父皇不必担心,儿臣想向世家商贾集资,他们谁想跟着去,就自己出银子造船。儿臣希望父皇给些精兵,毕竟您说的那情况出现的时候,我们得有人保护。有朝廷出人保护,商路开通后,商路就有朝廷的一份,收税自然是名正言顺。” 东溟子煜道:“既然倭寇的武器是从黄头发蓝眼睛的人那里学来的,说不定会有更多的先进技术值得我们交流,我们不能坐在这里,等着旁人上门,这样就落了下乘。” 东溟帝一听不用他出银子,还有好处可捞,当下同意,摆手道:“好了,就让老五去折腾吧!” 有他的人跟着,大局他掌握着就行。 五皇子展颜一笑,“多谢父皇!儿臣肯定给你挣好多银子回来,说不定还有蓝眼睛、高鼻梁的美人儿!” 皇上笑了出来,指着五皇子,啐道:“你们看看这个混不吝的,哪里有个皇子的样子,简直是个皮猴子!” 银子、美人,都是他的最爱啊! 这小子,真是老子肚子里的蛔虫! 皇上龙心大悦,大臣们都笑着夸赞五皇子真性情。 皇上似乎觉得有理,封五皇子为锦王,主持组建出海商队一切事宜。 另外还给东溟子煜的手下和水军的大小参将、校尉都升了官。 赏赐也是必须的,反正又不要东溟帝自己出钱,光是东溟子煜从倭寇那里缴获的那些金银珠宝都够皇上笑的合不拢嘴了。 东溟帝在这方面还是比较大方的,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人死心塌地的为他打仗。 早朝上,一时气氛难得的轻松愉快。 七皇子下了早朝就去给贤妃请安,小脸儿凝重的道:“母妃,五皇兄今天让父皇龙心大悦!父皇封了五皇兄为锦王!他是第一个不满十六岁就封王的皇子!” 贤妃用眼色屏退了殿内的宫人,蹙眉问道:“怎么如此沉不住气!怎么回事?” 七皇子道:“他学楚家要给父皇赚钱……” 将早朝上的事说了一遍,最后道:“父皇开怀大笑,父皇已经从来没有这么开心的笑过了。” 贤妃不屑的道:“哼!他外祖是寒门清流出身,毫无财力势力。他一个十四岁的黄毛小子,能赚多少银子?不足为惧。” 七皇子还是觉得今天皇上太高兴了,让他不安,“可是……” 贤妃冷笑道:“如今太子之位悬而未决,五皇子封了王这也是好事,说明皇上心中的太子不是他。” 七皇子闻言神情微微一松,继而道:“圣心难测,不知父皇解蛊虫时遗诏上是谁的名字。” 贤妃对七皇子着胆小怯懦的性子不太满意,道:“皇儿若是担心,就让你外祖父从中使些绊子,让他知道想赚钱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儿。” 楚家做为皇商,就是商场上人多,五皇子是自己送上门来找虐。 七皇子缓缓吐出一口气,面上露出了笑容。 贤妃脸色阴沉,威严的道:“你胆子也太小了,这点事儿就沉不住气。要那个位置,你得有任他风浪起稳坐钓鱼台的沉稳……” 贤妃在宫里教子,上官若离也收到了皇上同意建立海上商队的消息,她决定挑几个梅花阁和宣王府的人学习一下英语。 到时候跟着去长长见识,能用语言交流,会减少很多麻烦。 说干就干,马上让飘柔传信回去,看看梅花阁里谁愿意跟着出海去见世面。 飘柔刚出去,沙宣端着燕窝粥进来,禀报道:“王妃,苏嬷嬷在琴瑟居门口跪着请罪呢。” 上官若离这才想起临走前苏双双闹的那一出儿,淡淡道:“不管她,交给王爷处理。” “听说,这些日子,即便是王爷、王妃不知府里,苏嬷嬷每天都来这里跪上四个时辰,”沙宣将燕窝碗递给上官若离,拿起一边的美人锤给她捶腿,“我看着,是瘦了不少。” 上官若离不置可否,靠在软塌上,一口一口的喝燕窝粥。 门口的二等丫鬟进来禀报道:“王妃,锦阳郡主带着小少爷和白神医来了。” 上官若离心中一喜,“快请!” 她得了解一下忠心蛊的事儿,黑袍老祖的门人必须都剿灭了,留着就是祸害。 第684章 你觉得皇上还能活多久 忠心蛊解不了,得不到黑袍老祖门人有用的口供,剿灭黑袍老祖余孽就会是一个长期的斗争了。 上官若离正想让白青青来给她检查一下身体呢,离开京城快五个月了,也该做个全面的孕检了。 “哎呀!你都笨重成这样了?”白青青进来,目光直接落在上官若离的肚子上。 郑舒悦拉了她一把,不满的蹙眉道:“你应该先给宣王妃行礼。” 上官若离知道没一个现代人乐意给人下跪的,笑着摆手,“罢了,没外人,别讲究那些个虚礼了。” “谢宣王妃!”白青青还是福了福身。 上官若离看向郑舒悦后面奶娘抱着的一个小娃娃,粉雕玉琢一般,大眼睛乌溜溜的,透着一股子灵气。 “这小子,长的真好看,快七个月了吧?”上官若离伸手将孩子抱过来。 郑舒悦笑道:“六个多月了,你小心点,别累到了,这臭小子沉着呢。” “没事,我哪里就那么娇气了?”上官若离轻轻捏了小包子白嫩嫩的小脸儿一下。 小家伙咯咯的笑起来,小肉手摇晃着要去抓上官若离头上的摇晃的步摇坠子。 白青青撇嘴,“这也是个见色忘义的,我一抱就哭,你抱了反而笑,还是我将他接生出来的呢!” 上官若离看看白青青只用布条扎了一个马尾,笑道:“你这打扮,哪里有我头上金光灿灿的东西吸引人?” 白青青看了一眼跟上官若离的步摇坠子奋战的小包子,笑了起来,“感情这不是好色,是爱财呢!” 郑舒悦也笑了起来,“他呀,就喜欢颜色鲜艳、亮晶晶的东西。” 上官安宁的奶娘笑着上前,福身道:“王妃,让奴婢抱小少爷吧,别冲撞了您肚子里的小世子。” 上官若离也不逞强,将上官安宁递给奶娘,对沙宣道:“去备些差点,好好招待小少爷和奶娘。” 奶娘连连谢恩,小少爷什么都不能吃,王妃这是抬举她呢。 奶娘抱着孩子去了偏厅,郑舒悦和白青青落了坐,下人们上了茶点,退了出去。 郑舒悦问了一些南安郡的风土人情,然后道:“王妃,听说五皇子被封了锦王,他还要出海?” 这说明皇上心中的太子人选不是五皇子,不然不会给五皇子这么快封王。 而他这一出海,生死难料不说,少说也得一年半载。朝堂瞬息万变,别说一年半载,就是一个月不露面,恐怕朝臣就不记得他了。 她是知道东溟子煜是有意要扶植五皇子的,上官家、定国候府甚至宫里的德妃与宣王府息息相关,自然是为东溟子煜马首是瞻也支持五皇子。 可五皇子要淡出朝堂,现在的情况要怎么办? 上官若离还是才得到五皇子被封王的消息,想了一下道:“这个时候封王,未必不是好事,避开夺嫡的纷争,养精蓄锐也不错。出去见了世面,相信他会有一个巨大的蜕变。” 一国之君不应该只局限与朝堂之争,应该有更宽更广的眼界和心胸。 白青青道:“你可以给他们将地图画出来,建议几条航线。另外将外语的日常用语制成小册子,这样即便是不会说外语,让他们将小册子的语言给人看,也能勉强交流。” 她知道上官若离作为特工,肯定懂的语言不少。 上官若离点头,“好注意,到时还得麻烦你多提供些药品,这次幸亏你的药,不然水军还没到南安郡就得折了一多半。” 白青青嘻嘻笑道:“我这里的收获也很大呢!” 上官若离知道她指的是医德值,会心的笑了。 郑舒悦不解的道:“怎么听这意思,王妃懂别的语言?” 上官若离面色不变的道:“这次俘虏的倭寇里有航海探险爱好者,他们懂的语言多,我学了一点。” 郑舒悦虽然心里还是有疑问,但她是聪明人,没有刨根问底。 适时地转移话题道:“父亲来信,南云朝堂发生了变动,南云冷月被废了太子之位,不知所踪。曲萧寒上位成了新任太子,南云老皇上病重。” 上官若离蹙眉,因为她有孕,很多事东溟子煜都不让她知道,她也一心养胎,没操心别国的事。 郑舒悦道:“南云的事按理说不会牵扯到我们东溟,但曲萧寒以前是父亲的义子,这就不一定了。父亲信上说,曲萧寒变了,有些咄咄逼人,想拉上官家出兵助他上位。” 上官若离眉头蹙的更紧了些,助他上位倒是也没什么,就是东溟帝多疑,若是觉得上官家投敌卖国就麻烦了。 若是逼急了曲萧寒,他陷害上官天啸,逼的上官天下不得不带兵投靠他,那事儿就更大了。 “父亲和大哥可有对策?” 郑舒悦道:“父亲想调回京城,但现在朝堂本就宣王一家独大,皇上是不会同意的,其他边关城镇,也都有了将领,不可能让父亲插手。” “这倒是!”上官若离手撑在额头上,有些犯愁。 郑舒悦道:“德妃娘娘的意思是,让父亲带兵跟五皇子出海,躲过这阵风头。” 上官若离不赞同,“现在父亲手里有二十万大军,若是跟五皇子出海,最多只能带三、五千的亲兵,而且海上比陆地上可凶险多了,我担心父亲吃不消。” 郑舒悦道:“兵权终究是皇上的,想要到时候再想办法。曲萧寒在父亲身边待了多年,父亲身边的亲信都与他关系亲厚,只有父亲将亲信都带走,才不会给他可乘之机,也能保存实力。” 上官若离点头,“等王爷回来,我就与他商量此事。” 皇上如此忌惮东溟子煜,想必会很乐意上官天啸出海,甚至会恶毒的希望上官天啸一去无回。 郑舒悦微笑,“有劳王妃了。” 上官若离笑道:“别这么说,这是应该的,上官家是我的娘家,与我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行了,你们姑嫂别相互寒暄了,见外了啊。”白青青对政事没有兴趣,一直吃着点心听着她们谈话。 上官若离笑道:“这倒是,”问白青青道:“你觉得皇上还能活多久?” 第685章 你什么时候这么幼稚了 白青青咽下嘴里的点心,道:“三年没问题,他还没糊涂到底,正在戒毒。他很配合,也有毅力,对自己很狠。” 能登上那个位置的人,自然不是等闲之辈。 上官若离道:“忠心蛊你们研究的如何了?能解蛊了可别告诉他,显然他是受不了长生不老这样的诱惑的,到时候再祸害孕妇就是你的罪过了。” 白青青翻了个白眼儿,“这个你放心,我的三观是很正的,不会做违背道义和医德的事。已经有眉目了,出了结果先告诉你。” 上官若离笑道:“我当然信你,还得劳驾你给我做个检查。” 二人进了内室,白青青给她做了详细检查,“两个小包子挺好的,就是屁股对外,就是不让看男女。” 上官若离摸着肚子温柔轻笑:“这两个小家伙想必是害羞呢。” 白青青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朝她翻了个白眼儿,“你什么时候这么幼稚了?简直的崩了你特工的人设!” 上官若离也还了她一个白眼儿,“特工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何况,自从来到这里我就开始了新的人生,对于我来说那已经是前世的事情了。再说,谁说特工就是冷血无情的?有时候特工要比正常人更像正常人。” 白青青无奈摊手,“好了,你有理,我服气。” 上官若离又与二人闲话了一会儿,留着二人吃了午膳,然后让她们带着南安郡的许多特产回去了。 “王妃,奴婢听说福满楼和福满堂最近两个月总是有人闹事,不是闹中毒,就是说钻石首饰是不值钱的假货。”飘柔出去送一趟信,回来就打听了很多消息。 上官若离眸色一沉,坐到梳妆镜前,“梅花阁查了吗?” 梅花阁的人都知道福满堂和福满楼有她的股份,她和五皇子不在京城这段时间,都有梅花阁的人暗中照管着。 福满堂开业那天五皇子和东溟子煜都去了,匾额都是皇上题的,大家都知道福满堂的背后老板是谁。 飘柔给上官若离卸下头上的珠翠,点头道:“查了,” 上官若离唇角扯起一抹森冷的微笑:“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在太岁爷头上动土?” 飘柔预感到有人要倒霉了,“是楚家,虽然他们拐了很多弯子,但梅花阁的人还是查到了他们。五皇子的人恐怕没有查到根源,只将明面上闹事的人给处置了。” “楚家!贤妃,牛逼了啊?不就是个皇商吗?”上官若离阵阵冷笑。 飘柔扶着她站起来,往床边走,“梅花阁联合凤三公子已经出手,暗中收购了大批粮食,截断楚家的货源,在江南也大肆收购蚕茧,让楚家的丝绸作坊运转不起来,楚家现在也乱成一团了。” 上官若离坐到床上,默默扶额,一副我服了的表情。 飘柔给她脱下鞋子,见她这副表情,不解问道:“王妃,您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上官若离正色道:“当然不对,浪费了这么多银子,还容易留下把柄,谁想出的这么笨的办法?” “啊?”飘柔吃惊,“那王妃的意思是?” “空手套白狼,能抢就抢,不能抢直接就烧了!”上官若离说完,就躺下睡午觉。 独留飘柔在风中凌乱,王妃真是越来越简单粗暴了。 不过,这办法是又解恨又痛快。 可是,那不就成了强盗了?那么一大批财物,惊动了官府总是个麻烦。 楚家是皇商,被明抢了,朝廷肯定要彻查的,那样事儿就大了。 不得不说,飘柔想的很对。 但上官若离对经商真没什么头脑,火锅、玻璃什么的,纯粹是沾了穿越人士的光。 上官若离见飘柔不走,想起了一件事,缓缓说道,“飘柔,你跟追风之间的事情,也该提上议程了。” “王妃,奴婢……奴婢……”这话题转的有点快啊。 “我与王爷商量一下,将你们的婚事定了吧。”上官若离见飘柔害羞得脸都红透了,不由得起了打趣的心思,“追风看到我,都是一副你什么时候把飘柔嫁给我的模样,好似我抢了他媳妇儿似的,我可不敢再留着你了。” 飘柔急了,“王妃!奴婢不离开王妃。” “那你这意思是不愿意嫁给追风了?那行,我马上叫追风进来,告诉他你不愿意嫁给他。”上官若离作势就要坐起来叫人。 急得飘柔赶紧按住她,娇声道:“王妃!” “哈哈哈,飘柔,王妃逗你呢。”沙宣正在整理上官若离换下来的衣物,听到她们的对话,笑得前仰后合。 飘柔羞得面色通红,一跺脚,跑出去了。 上官若离笑道:“这丫头,还害羞了。” 沙宣将上官若离下午要穿的衣裳挂在衣架上,笑道:“追风这人,虽然冰冷了些,沉闷了些,嘴笨了些,傻了些,还是挺好的。” 上官若离嘴角抽搐:“追风有这么多缺点吗?那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沙宣歪着头眨巴了几下眼睛想了想,道:“王妃不是说过情人眼里出西施吗?奴婢要找一个在奴婢眼里没有缺点的男人。” 上官若离暗自感叹,这古代的小姑娘还真是早熟,沙宣才十二岁,就能说出这么高深的话了。 不过看小丫头的身形,已经开始发育了,在古代已经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了。 沙宣好奇的问道:“王妃,王爷在您眼里有缺点吗?” 上官若离愣了愣,望着帐顶想了想,道:“你们家王爷当然有缺点啊,而且缺点还很多,多得呀……跟天上的星星一样,数都数不清。” 沙宣小脸儿严肃起来,“王爷有这么差劲吗?在您眼里王爷就没优点呀?” 她抬眼看到进来的东溟子煜,面色一凝,就要行礼,被东溟子煜一个眼刀给制止了。 她心里那个急呀,冲着上官若离一个劲儿的挤眉弄眼。 可是,她家王妃微眯着眼睛,看着帐顶,就是不看她! 上官若离摸着圆鼓鼓的肚子,眸含笑意,“咱家王爷的优点啊,跟太阳一样少。” 东溟子煜脸色一黑,眉头皱了起来。 第686章 王爷对苏家终究是不同的 上官若离接着道:“但是,太阳一出来,就看不到星星了。所以啊,哪怕他有再多的缺点,我也看不到。” 沙宣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 上官若离继续做知心姐姐,“所以说情人眼里出西施并不是没有缺点,而是看不见他的缺点。爱一个人,就要爱他的全部,包括他的缺点。” “那本王的缺点是什么?”突然,响起了东溟子煜冷冽的声音。 沙宣吓得一探舌头,忙一溜烟儿的跑了。 上官若离侧头一看东溟子煜已经来到床边,手肘撑着床铺,作势要起来,“亲亲夫君,你回来了?” 东溟子煜忙按住她,“别动,乖乖躺着。” 上官若离忙转移他的注意力,汇报道:“上午锦阳郡主来了,她说曲萧寒逼父亲出兵助他,她建议父亲跟五皇子出海避风头。” 东溟子煜坐在床边,脱下靴子,“这个方法可以,就是他手里的二十万兵权,本王得找个妥当的人接手。” 上官若离往床里挪了挪,给他让出些位置,“那得赶紧安排,曲萧寒做了太子,南云老皇上病重,南云的局势很紧张。我怕他用阴招儿,迫使我父亲帮他。” 东溟子煜躺到她身边,将她往怀里一揽,淡淡道:“其实,他光明正大的修书向父皇借兵,父皇未必不会同意。” 上官若离撇嘴,“那父皇还不得趁机扒了他一层皮啊?那样会影响他上位后南云的国力,他是想空手套白狼。” 东溟子煜轻笑,“那倒是,本王会尽快安排,应该不难,相信父皇会乐见其成。” 上官若离用脸蹭了蹭他的下巴,“用午膳了吗?” “在宫里用了。”东溟子煜捏起上官若离不老实的下巴,让他她直视着他的眼睛,“本王有很多缺点?嗯?” 后面一个字尾音高高扬起,带着威胁的意味。那神情,她一旦承认就要收拾她的样子。 呃!怎么就忘不了这茬儿了呢? “呵呵……”上官若离露出一个狗腿儿的笑容,“人无完人,不光是王爷,谁都会缺点……” 觑了一下他面无表情的脸,继续道:“但是,你对我来说是最好的,是最适合的。” 东溟子煜静静的看着她,脸上的表情看不出喜怒,眸子中却有欢喜溢出。 上官若离亲了他一口,轻呼一声,捂住肚子。 东溟子煜忙紧张起来,也摸向她的肚子,“怎么了?两个小东西又淘气了?” 上官若离温柔笑道:“两个小家伙好像在抢地盘儿,你挤我我推你的。” “离儿不必生气,等他们出来,本王定会教导他们兄友弟恭、姐妹和睦。”东溟子煜有一些没一下的抚摸着上官若离的肚子,此刻他无比幸福。 上官若离这些日子一直是这么被他哄着睡的,往他怀里拱了拱,就开始昏昏欲睡。 门外,莫想匆匆过来,见莫问在外面候着,知道主子们在歇晌,在莫问耳边说了几句。 莫问点头,“你先看着,等主子醒来再说。” 莫想点了点头,又匆匆走了。 上官若离起来的时候,东溟子煜已经不在身边了,叫来飘柔和沙宣伺候她起床。 沙宣嘴快,嘟着嘴道:“苏嬷嬷又来琴瑟居门前跪着了,看到王爷就痛哭流涕的,好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飘柔也道:“若是王妃出事,她脱不开责任!” “王爷见到她了吗?”上官若离坐到床边,脸上带着刚睡醒的懵懂。 “王爷当然见到了。”沙宣跪在地上将特制的又肥又大的鞋子给上官若离穿上。 现在月份大了,上官若离的腿和脚都浮肿的厉害,普通的鞋根本就穿不下,飘柔和沙宣特意给她做了肥大的鞋子。 飘柔拿过外裙给她穿上,“王爷说会杀了苏双双,将苏大人贬斥到北疆去。苏嬷嬷可以在府里养老,但手里的事都交给了管家,让她什么都不用操心了。” 上官若离淡淡道:“王爷对苏家终究是不同的。” 他可是灭了孙月娥一家的,将苏家贬斥,已经是很给情面了。 飘柔忙安慰道:“这也说明王爷重情重义,王妃不必为此不快。” 上官若离弹了一下她的脑门儿,“本妃还不至于那么小气,为了不相干的人与王爷起龃龉。” 飘柔不好意思的揉揉额头,“奴婢这不是担心王妃孕期多思多虑吗?” 上官若离笑道:“我看你是越来越像小管家婆了,不知追风会不会嫌弃你聒噪?” “属下不会嫌弃的!”追风在门外的廊檐下回答。 飘柔的脸顿时爆红,骂道:“这个呆子!” “追风你过来,咱好好谈谈你和飘柔的婚事。”上官若离被两个丫鬟搀着出了内室,走向外间。 追风已经等在那里了,清冷的脸上竟然带着些羞赧。 沙宣打趣道:“追风大人行动还挺快。” 追风耳根子红了红,单膝跪地给上官若离行礼:“多谢王妃成全!属下一定会对飘柔好的!” 上官若离挪着笨重的身子,坐到软塌上,“好,不过你好像没有诚意啊。” “啊?”追风抬头,一脸懵逼,“王妃这是何意?属下真的很有诚意!” 上官若离绷着脸一本正经的道:“既然有诚意,那为何不见媒婆,不见聘礼?难道你想随便就把本妃的大丫鬟接了去?” “不是,属下定要三媒六聘、八抬大轿的将飘柔娶进门的!”追风站起来,神情兴奋,“属下马上就去安排!” 上官若离笑着摆摆手,“去吧,去吧,趁着我怀孕闲着没事,赶紧把你们的婚事儿办了!” “遵命!”追风说完,闪身出去了。 飘柔红着脸跪在上官若离跟前,流泪道:“王妃,奴婢是想嫁追风,可是舍不得王妃。可否让奴婢一直在王妃身边伺候?” 沙宣也不舍的道:“是啊,王妃,奴婢也舍不得飘柔。” 上官若离笑道:“当然了,只要你乐意,就一直在我身边。这样也能和追风形影不离,夫唱妇随。” 飘柔红着脸道:“谢王妃!” “吆呵!没想到,宣王妃还有做媒婆的天赋啊?”一声慵懒邪魅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然后就是一阵打斗声,逐月和其他四个暗卫出手了。 第687章 你为何要瞒着我 “声音怎么熟?”上官若离透过玻璃窗子一看,见到一个红影子被暗卫和护卫围攻。 南云冷月! 他怎么跑宣王府的内院来了? 因为上官若离被劫持的事,宣王府的后宅防卫更加严密,尤其是琴瑟居,更是铁桶一样。 这南云冷月的武功比东溟子煜低了很多,能出现在琴瑟居里,说明,这货就住在宣王府后院。 而且,护卫们也知道,没对他下死手,才让他闯了进来。 南云冷月被削去了太子之位,在南云消失,这是来投靠东溟子煜了? 没打几下,南云冷月就被追风几个给制住了。 他冲着屋内的上官若离哀怨道:“宣王妃,你就是这么对待你夫君的客人的吗?” 上官若离起身,走出房间,凉凉的看着南云冷月那雌雄莫辨的俊脸,冷冷吐出几个字:“善闯宣王府后院者,死!” 东溟子煜的客人? 中午的时候才说起了南云的事儿,东溟子煜丝毫没提起南云冷月在宣王府。 这东溟子煜是要做什么?难不成二人之间还真有些什么? “哎,不要啊,”南云冷月见上官若离来真的,脸色也白了下来,“我有大秘密要告诉你!” 上官若离抬手,制止追风手中的剑落下,冷冷问道:“说!” 南云冷月眯起眼睛微微一笑,道:“你要小心了,因为……” “闭嘴!”东溟子煜飞身而来,一掌拍在南云冷月的胸前。 南云冷月下面的话没说出来,就被拍飞,然后“噗”的吐出一口鲜血,妖娆的舔了一下嘴唇上的鲜血,无比哀怨的道:“宣王殿下,你真舍得下手啊!” 上官若离眯起了眼睛,显然东溟子煜是手下留情了,这是舍不得了? 东溟子煜冷冷的睥睨着南云冷月,沉声道:“既然你不老实在这里待着,那就滚出宣王府!” 南云冷月捂着心口哀号道:“不要啊,出了宣王府,我那些兄弟们会把我剁成肉泥的!” 东溟子煜不为所动,冷声道:“把他扔出去,敢出现在宣王府附近就杀无赦!” 有暗卫上前,一人一边抓住南云冷月的胳膊。 南云冷月挣扎的叫道:“喂!我只是太闷了,想开个玩笑,你不至于这么无情吧?” “滚!”东溟子煜冷冷吐出一个字。 暗卫点了南云冷月的穴道,将他扔出了宣王府。 上官若离面无表情的看着东溟子煜,此时,她觉得这个男人有点陌生。 她都把自己是穿越者这么重要的事告诉他了,都把自己是梅花阁阁主这样的大秘密告诉他了,她对他毫不保留,可是他依然有很多秘密瞒着她。 她抚摸上自己的肚子,不知这两个孩子来的是对还是错? 东溟子煜快步走过来,扶住她,看到的表情,眸中闪过一抹惶恐,“离儿,我们进屋再说。” 上官若离抿了抿唇,“好!” 飘柔和沙宣感觉到主子们之间凝重的气氛,不敢跟进去,乖乖的和莫问一起守在了门口。 东溟子煜扶着上官若离坐到软塌上,给她后背垫上靠垫,让她舒服的坐好。 上官若离默默的坐下,淡淡的道:“说吧。” 若是触了她的底线,就别怪她无情了。 东溟子煜被她眸光中的凛冽和决绝惊得心中一颤,握住她的手,道:“本王和南云冷月是师兄弟,都是摘星上人的徒弟。” 这并不算什么大秘密,也没必要瞒着她,上官若离漠然的看着他,等着他继续说。 东溟子煜继续道:“所以,南云冷月前来投奔本王,后院的防卫比较严密,本王就让人带着他找处偏僻的院子住下,谁知,他闯到琴瑟居来了。” 上官若离问道:“他今天才来?” 东溟子煜点头,“我们午睡的时候来的,本王想先处理完苏家的事,还没来得及回来告诉你。” 上官若离挑眉:“这不会是他所说的大秘密吧?” 东溟子煜抿了抿唇,握着上官若离手的手也紧了紧,道:“师傅要来东溟京城了……还带着师妹……” 上官若离呵呵了,“师妹和你有婚约?所以才瞒着我?” 东溟子煜手一紧,沉声道:“当初本王只有九岁,还是太子,他让本王承诺将来立他的女儿为太子妃,就收本王为徒。当时本王处处受人掣肘,噬心蛊发作越来越频繁,就……同意了。” 好狗血的剧情。 “所以呢?你想让我让位?还是想休了我?”上官若离心中一痛,将手从他手里抽出来。 东溟子煜忙又将她的手逮在手里,急切的道:“离儿,你别着急,本王说过,本王的心、本王的人都是你的,本王绝对不会背弃我们只见的诺言!” 上官若离眸色冰冷的看着他,“那你想怎么做?” 东溟子煜忙道:“南云冷月喜欢小师妹,这也是本王为何留下他的缘故。他来琴瑟居闹,想把事情告诉你,也是怕我接受师傅的要求,让你从中阻挠!” “那你为何要瞒着我?”上官若离神色缓和下来,委屈的情绪才翻涌上来,眸中不由自主的蓄满了泪。 女人就是这样,没人疼的情况下,牛逼的可以顶起一片天,有人疼的时候,她才表现出自己的脆弱和委屈。 因为,没人疼的时候,别说脆弱委屈,就是死了,也没人看。 东溟子煜暗暗松了一口,忙将她拥入怀里,“本王有信心解决好,觉得没必要影响你的心情,你现在有孕,需要保持好心情。再说,本王已经不是太子了,当初的承诺可以不作数。” “可是你与那小师妹青梅竹马,我是不是破坏你们美好婚姻的第三者啊?”上官若离强忍着眼泪,就是不让它流下来,声音里却带着哭腔。 孩子们感受到母亲的情绪,也不安的动了动,在她的肚皮上踹出两个凸起。 东溟子煜心疼的抱住她,大手安抚着着两个小家伙,急切的哄道:“胡说!什么青梅竹马?本王除了在宫里,就是征战在外,这些年也就与她见了四、五次面!而且都是在她十岁以前,本王不是太子以后,就与师傅失去联系了。” 上官若离不信,吸着鼻子问道:“那摘星上人是怎么教你武功的?” 第688章 和宣王妃一模一样 东溟子煜一下一下的安抚着上官若离肚子里的孩子,解释道:“师傅给了本王一套武功心法,用了一个月时间教会了本王基本功。然后每隔一段时间来找本王指导几天。” 上官若离嘲讽的勾了勾唇角,“你这师傅还真有意思,赤裸裸的野心一点都不掩饰。一下子收了两个太子为徒,你们的师兄弟里不会也有西戎和北陵的太子吧?” “北陵是苦寒之地,西戎是游牧民族,过着迁徙的生活。估计是师傅看不上吧,若不是南云冷月这废物,将太子之位丢了,估计也不会找上本王。”东溟子煜显然也看破了摘星上人的野心。 不,不用看破,摘星上人从一开始就没隐藏自己的野心,人家收徒的时候,就表明立场了。 这只是一场交易。 相对于那些玩儿阴谋、挟恩图报的人,他虽然让人不耻,但还算磊落。 关键是,“摘星上人的武功和你比怎么样?会不会伤害我和孩子?” 上官若离问出了最担心的问题,毕竟摘星上人的名字还挺牛逼的,还是东溟子煜的师傅,应该有点本事。 东溟子煜道:“本王不会让他伤害你们。虽然本王的武功师承与他,但本王天资超人、聪慧非凡,又吃了你给的百年蛇胆和千年锁阳,现在的功力自然是比他要高的。” “噗!”上官若离笑了出来,“有你这样夸自己的吗?不知羞!” 她眼中的泪意还未干,此时水盈盈的泛着泪意,让东溟子煜一阵心猿意马。 在她的唇上亲了一下,心有余悸的道:“不气了?以后不准胡乱生气,刚才可把本王吓坏了。” 幸好他来的及时,能抢在南云冷月前面把事情说清楚,不然事情肯定不会这么简单就能完事的。 果然,上官若离冷哼一声:“谁让你瞒着我了?不告诉我,就是有鬼!” “非也!”东溟子煜忙很郑重的解释,“本王早就把这事忘了,而且本王失去太子之位,还伤了身子不能人道后,师傅已经多年没联系本王了。本王以为,当初的太子妃之位的约定就此作罢呢,自然没放在心上。” 上官若离戒备道:“你自己要注意,防止他在你身上动手脚来要挟我。” “是!本王谨遵离儿之命!”东溟子煜冲着上官若离抱拳行军礼。 那严肃英俊的模样晃花了上官若离的眼:又酷又帅! “为何这般看着本王?”东溟子煜挑眉看着上官若离,唇角微微上挑。 上官若离抿嘴一笑,“觉得夫君俊美绝伦,无人可及!” 东溟子煜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嗯,离儿的眼光自是不错的。” 噗!臭美,自恋。 …… 在一个地下密室里,在夜明珠的荧光下,可以看清室内的诡异情景。 墙上挂着画着太极图和符咒的条幅,屋子中间摆着供桌,供桌上香炉、符纸等物一应俱全。 一个穿着白色道袍的人,正在画符纸。 他神色淡淡,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拿起两根头发,问旁边的一个男人道:“你确定这是宣王妃的头发?” “确定,是在南安郡宣王妃睡过的床上找的。”说话的正是秦王! 那道长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那也有可能是宣王的头发!” 秦王满不在乎的道:“龙云道长,直接变个一模一样的宣王不是更好吗?那样我们就直接掌握了东溟的朝堂和兵权,本王登上皇位指日可待!” 龙云道长高深莫测的道:“贫道的法术只能改变一个人的容貌,你确定你选的人,对东溟子煜的事情全部知道,而不会露出破绽?东溟子煜身边的人可都不是傻子,能人异士也不少,识破了贫道的法术,我们就前功尽弃了。” 秦王惋惜的叹了口气,“可是,这个女人也不一定就对宣王妃很了解啊!” “不,我很了解她!我可以代替她,让宣王不怀疑我!”女人盘腿坐在蒲团上,一脸的坚定。 那娇美的容貌,正是上官若仙! 秦王微微笑道:“好,那就看你的了!” 龙云道长满意的看着上官若仙,道:“这个过程很疼,你忍得住吗?” 上官若仙眸光疯狂,“忍得住!” 她吃了那么多苦,受了那么多的侮辱,什么样的疼她都能忍! “好!”龙云道长将那两根头发用火烧了,将灰烬溶解在符水里。 然后将符水端给了上官若仙,“喝了!” 上官若仙毫不犹豫的接过来,仰头一饮而尽。然后,将杯子往地上一扔,就盘腿坐在那里,闭目而待。 龙云道长开始做法,拿着铃铛边摇晃,边念咒,还穿插着舞剑、喷火球…… 上官若仙则倒在了地上,抱着头、捂住脸,在地上一个劲儿的打滚儿,嘴里发出一声声惨嚎的声音。 就这样持续了一个时辰,上官若仙最后连惨嚎的力气都没有了,像条死狗似的蜷缩在地上。偶尔的抽搐一下,表明还活着。 龙云道长收了神通后,走到她跟前,用脚抬起她的下巴。 那张绝美的小脸苍白的毫无血色,变得和上官若离一模一样。 龙云道长问正在打盹儿的秦王道:“秦王殿下,您看,可像?” 秦王惊醒,站起来走到近前一看,满意的连连点头,“嗯,一模一样!道长好手段!” 龙云道长壮志在胸的一笑,嘴里却谦虚着道:“秦王过奖了!” 秦王摆摆手,“没你的事儿了,你退下吧!” 说话的时候,目光却没离开过上官若仙的那张脸,脸上也露出淫邪的笑容。 这张脸,他第一眼看到的时候就迷上了,今天终于有机会了! 虽然不是真的上官若离,但看着这张与她一模一样的脸,也可以爽一把。 “是!”龙云道长退出了密室。 密室的门还没关上,就听到了衣物被撕裂的声音,夹杂着女人的惊呼和娇吟声。 龙云道长回头,冲着门啐了一口,“呸!还以为自己是秦王呢?丧家犬一个!” 一甩拂尘,施施然的回头,却对上一张带着黑色面具的脸。 面具男人一身黑色宽袖长袍,衣襟和袖口都用金色丝线绣着云纹,气质高贵神秘。 “见过尊上!”龙云道长恭敬的拱手行礼。 男人冷声问道:“如何了?” 龙云道长禀报道:“自然是成功了,和宣王妃一模一样。” 面具男人道:“将调查到的宣王妃的一些事情和生活习惯交给她,让她好好记住。” 第689章 忠心蛊有解了 大理寺的监狱里, 送饭的狱卒,敲着铁门,“喂!秦王殿下,吃饭了!” 说完,将两盘子菜从食盒里端出来。 里面的秦王跑过来,将两个盘子端进去。 “今天吃馒头。”狱卒将两个馒头拿出来,递过去。 这秦王虽然落到这地步了,但好歹也是皇子,饭食上还是不错的。 秦王伸出手,将馒头接过去,期间手碰到了狱卒的手。 狱卒眸光一暗,目光落在他的手上:怎么秦王的手上都是老茧?一个王爷,养尊处优的,手上怎么会有这么厚的老茧? 狱卒若有所思的看向秦王,见他背脊挺直的坐在那里,高贵优雅的吃饭,即便是成了犯人,也保持着良好的就餐礼仪。 再看秦王的脸,确实是秦王。 他虽然是狱卒,但也远远的见过秦王一回,应该不会认错。 狱卒又深深的看了他的手两眼,再次确定是秦王的脸,才提着食盒走了。 …… 上官若离安胎期间也没只知道吃喝睡,除了适当的锻炼,她找了几个梅花阁宣王府想出海的人,教给他们简单的外语知识。 并且,按照白青青的提议,将日常用语写成卡片,装订成几个小册子。 上面是东溟话,下面是外语 这样,若是遇到说这类语言的人,将小册子给他们看,指出自己想表达的意思,能简单的交流一下。 还得抽空看各处的账本儿,离开京城这么长时间,店铺、庄子和梅花阁都积攒了一大堆的事物。 充实的日子总是过的特别快,一转眼,一个月过去了。 上官若离的大肚子已经满了九个月,随时都有可能生产。 产房已经准备好了,每天都有人打扫、消毒、 产婆、奶娘也都找好了,养在离琴瑟居最近的院子里。 白青青每天早上去医馆以前,先来宣王府给上官若离做例行检查。 东溟子煜也开始装病,哪里也不去,就在家守着上官若离。 一时,宣王府里,气氛有些紧张。 这天早上,白青青兴冲冲的来了。 上官若离一看她的神色,就知道有事,问道:“发生什么好事了?莫不是你怀孕了?” 白青青得意扬眉,“忠心蛊我有办法解了,不过要实验一下。” 上官若离和东溟子煜都是一喜,相互看了一眼。 上官若离虚心求教:“那么大的忠心蛊在心脏里,你怎么引出来?” 忠心蛊像个核桃大小的蜘蛛,从血管里引出来,很难。 若是弄死,那么大的异物在心脏里,堵塞血管是一定的。 白青青眨眨眼睛,“你忘了微创手术了?把忠心蛊用药物弄死,然后把它剪成几块,取出来。” 利用微创手术,像做心脏支架似的,完全可以通过血管,从心脏里取东西出来。 上官若离兴奋的道:“那你快去地牢找个臭道士试试。” 东溟子煜阻止道:“不忙,先给你检查身子要紧。” 等屏退左右,白青青才小声道:“你家这大冰山还真是宠妻狂魔,哪有每天检查的?” 上官若离笑道:“等你有孕了,你家王丰也会这么小心的。” 白青青幸福的一笑,嘴里却说道:“谁知道呢,到时候才知道!” 上官若离将衣裳脱下来,笑道:“看样子小日子过的不错啊?” 白青青嘻嘻笑道:“一般般啦!”然后正了神色,“谢谢你和锦阳郡主鼓励我,不然我没有勇气再往前迈一步,也体会不到这份幸福。” “我看人一般没有错的。”上官若离躺到床上,腹部高高隆起,上面的妊娠纹非常吓人,“有没有治妊娠纹的药膏,给我几瓶啊,这样可不行。” 白青青开始给她检查,“嗯,一会儿就给你留下几盒,主要还是锻炼,我教给你的那套瑜伽继续做,对产后恢复也很有效。” “好,”上官若离突然露出个暧昧的笑容,“哎,那种让私处紧致的药膏有没有?要是顺产,肯定松弛了。” 白青青坏笑着看了她一眼,“我系统里没有,但夏御医那里有方子,是宫廷秘方,宫妃们争宠少不了这个。” 她对夏鹤霖不藏私,能教给他的知识尽量的都教给他了。所以,夏御医对她也很大方,有些秘方什么的也都跟她交流。 “你看了那方子了?可别对身子有损害,那些妃子为了争宠,可什么事儿都能做出来。”上官若离还是比较相信现代科技检验过的东西。 白青青贼贼一笑,“放心吧,我用过了,效果很好……嘻嘻……” 上官若离用食指点着她,也露出坏笑,“你呀……嘻嘻……给我来几盒哈。” “几盒?你可真能张嘴?用的东西贵着呢!”白青青夸张的做出肉痛的表情。 上官若离白了她一眼,“放心吧,少不了你的银子!等锦王出海回来,说不定能带玻璃注射器什么的回来,到时候你空间的很多东西就可以光明正大的用了。” 白青青道:“嗯,那样就太好了,总是偷偷摸摸的我也烦了。而且有时候不方面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耽误病人的病情。” 检查完了,拿过布巾给她清理肚子上的润滑油,“两个小家伙很好,胎位也正,估计一周左右,就要临盆了。” 上官若离掩上衣裳,叹息道:“快点卸货吧,天天驮着这个大球,我都要累死了。” 白青青收拾着东西,白了她一眼,道:“生出来你更累,吃喝拉撒哭,那时候你就觉得还不如在肚子里待着省心呢。” “那倒是。”上官若离用胳膊肘撑着床,吃力的起来。 白青青扶了她一把,“五皇子的药品和氧气罐我都给他准备好了,也给他列了个清单,看看西方有没有那些西药,这样不光我这里有西药,也分散一下注意力。” “也就这几天出发了。”上官若离坐好,穿上衣裳。 白青青留下祛妊娠纹的药膏,二人就出了内室。 飘柔迎过来,搀扶上官若离,喜滋滋禀报:“五皇子、十皇子和上官大将军来了!” 上官若离笑道:“父亲回京了!” “我先跟王丰去暗牢了,回春医馆我还有病人呢。”白青青撂下这么一句,就摆摆手做了个再见的手势出去了。 第690章 摘星上人闯进来了 东溟子煜伸手扶住她另一边,关切道:“情况可好?” 上官若离微笑点头,“挺好的,再等大约七、八天就临盆了。” 到了小花厅,上官天啸迎上来,撩袍就要下跪行礼,“末将参见……” “父亲,快免礼!”上官若离说着,伸手去扶。 东溟子煜快她一步,托住上官天啸的胳膊。 上官天啸站直身子,慈爱缱绻的目光先落在上官若离的脸上,又落在她硕大无比的肚子上,眼圈儿一下子就红了,哽咽道:“娘娘……” 上官若离扶额,自家老爹眼窝子这么浅,是怎么当上镇国大将军的? 还是他只对自己最亲的人落泪? 忙道:“父亲快坐,父亲镇守边关,辛苦了!” “不苦、不苦!只要你们好好的,末将就不苦!”说着捏着袖子,趁着回头就座的空档,偷偷擦了一把老泪。 东溟子煜扶着上官若离,让她坐下,给上官天啸吃定心丸,“上官大将军放心,本王定不会亏待离儿的。” 上官天啸在椅子上微微欠身,抱拳道:“多谢王爷厚待!末将定不负王爷大恩。” 这意思是表忠心了。 谁知东溟子煜淡淡道:“什么大恩?本王对自己的王妃好,这是天经地义。” “是,王爷说的是,是末将失言了。”上官天啸虽然陪着不是,但脸上是乐开了花。 看样子东溟子煜对上官若离真的很好,看上官若离脸上的幸福之色就知道了。 一直在默默喝茶的锦王,垂眸掩藏下所有的情绪,才抬眸道:“既然大将军已经到京,我们明日就要出发,今天来探望宣王兄和大皇嫂,也顺便告个别。” 上官天啸眸中浮现出浓浓的不舍,看向上官若离的肚子,“还有多长时间生产?你可要保重……” 他又说不下去了,女人生产就是过生死关,当初上官若离的母亲生了她就身子虚弱,然后…… 他很想等上官若离生产完再走,可是,形势不由人。 上官若离安慰道:“还有七八天就要生了,父亲放心,孩子们都很好。而且我与白神医和夏御医的关系都不错,到时候会请他们来府里帮忙的。” “他们的医术是极好的。”上官天啸虽然放了点心,但眼泪还是流下来,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十皇子这次难得没有闹,而是乖乖吃着点心看着上官若离,这时候吃完一块点心,慢慢走了过来,好奇的打量着上官若离无比硕大的肚子,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好奇的问道:“大皇嫂,你……真的是有小侄子了吗?” 上官若离起了逗弄小正太的心思,笑道:“不然呢?我这肚子怎么会这么大?” 十皇子背负小手儿,煞有介事的观察了上官若离的肚子一会儿,“太大了,馨嫔她们怀孕肚子没这么大!” “非礼勿视!”东溟子煜冷声喝斥。 你一个小叔子盯着嫂子的肚子看是怎么回事?没礼貌! 十皇子眨巴了一下大眼睛,有些无辜和幽怨。可怜巴巴的靠在上官若离的腿上,小声求助道:“大皇嫂……” 漂亮的小正太做出这表情,简直是萌呆了。 尤其是对于正太控的怀孕女子,更是杀伤力十足。 上官若离的心都要被他这小表情萌化了,摸了摸他的头发,对东溟子煜嗔怪道:“他才是个五岁的孩子,这么严厉作甚。” 东溟子煜可不想当着外人的面下上官若离的脸面,更不会让她有一丁点儿的不开心,摸了摸鼻子,不说话了。 十皇子眸中闪过得逞的小得意,像个小奶狗似的,头在上官若离的手臂上蹭了蹭。 看的东溟子煜恨不得抓起他头上的发髻,将他扔出去。 此时,外面传来一阵骚乱声。 不用东溟子煜吩咐,莫问就出去查看,黑着脸回来,“王爷,摘星上人带着谢姑娘闯进来了。” 上官若离眸色一沉,这个摘星上人胆敢闯宣王府的后院儿,还真把自己当盘子菜了。 梅花阁有摘星上人的资料,这人是江湖人,曾是江湖第一高手,不过后来被元昊这后来者给拍在了沙滩上,受了重伤,养好了伤也没恢复到鼎盛时期,现在不知道掉到了江湖第几了。 若是他知道元昊就是他的徒弟东溟子煜,不知会不会气的吐血而亡? 当然,元昊用的不是他教的武功,长大以后他的暗卫营里有的是武功高强的武师,他学的很杂,以至于江湖上的人都不知道元昊出自哪门哪派。 摘星上人的老窝在东南地区的连山上,在山顶建有山庄,因为山势险峻,又高耸入云,取名摘星山庄。 摘星山庄以走镖,杀人为生,也做些兵器、药材生意。 在江湖上的影响虽然跟梅花阁比差远了,但也是一股不容小觑的江湖势力。 摘星上人和她的女儿谢娇娇已经来京城二十多天了,连同南云冷月一起被东溟子煜安排在别院。 就是为了不烦上官若离,没想到今天他们找上门来了。 东溟子煜没有下令阻拦,暗卫和侍卫们也都不敢下死手,任凭摘星上人和谢娇娇闯进了花厅。 一进门,摘星上人指着主位上的东溟子煜就怒吼道:“你不是犯病了吗?怎么还好好的坐在这里?原来是躲着不想见我们!” 东溟子煜眸光一凛手腕一转,就抛出一只飞刀,直指摘星上人指着他的那根手指。 摘星上人惊觉,连忙抽回手,可是,还是晚了一点儿,手指头还是被削下一截,“啊!” “别……”一道红影一闪,南云冷月摆脱侍卫冲进来,但已经来不及阻拦了。 他身后紧跟着一个白衣少女,见到摘星上人受伤,忙掏出帕子给摘星上人包扎伤口,“爹,你没事吧?” 摘星上人接过帕子自己用手握住断指,怒视着东溟子煜道:“你这个逆徒!敢谋杀师尊!” 上官天啸手按在剑柄上,冷冷的道:“是谁给你们胆子,善闯宣王府?” 锦王慵懒的喝着茶,淡淡的道:“是把这里当菜市场了吗?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 第691章 宣王与娇娇自小就是天生一对 十皇子奶凶奶凶的道:“敢用你的手指指着宣王,没杀了你算是便宜你了!” 这话上官若离爱听,亲昵的摸了一下十皇子的头发。十皇子仰头看了一眼她,露出求表扬的小眼神儿。 东溟子煜淡淡道:“看在本王曾叫过你师傅的份儿上,这次饶恕你,不要有下次!” 摘星上人眸子危险的眯了眯,提气就要声讨东溟子煜,“你这个……” “爹爹!”谢娇娇拉了一下摘星上人,声音清脆婉转,如泉水叮咚,立刻灭了摘星上人的火气。 听谢娇娇的名字,上官若离本来以为是个白莲花、绿茶婊之类的女子,没想到是个格外英气飒爽的女子。 身上的白衣很简洁,是窄袖劲装,身高虽然比不上上官若离但比一般女子要高一些,走种的样子也很爽利,一点都没有女子的娇气扭捏。 谢娇娇一拱拳,却是行了一个江湖礼节,她声音并不娇柔,带着两分的铿锵,“师兄,爹爹也是太心急了,没有把你当外人才如此失礼的,请师兄原谅则个!。” 上官若离这时才看清谢娇娇的模样,她的眉形较现下女子的柳眉要浓密一些,眼睛大而亮,鼻子极挺,唇形微丰,是一个明艳性感的女子。虽然称不上绝色,但是那英气和大气却很吸引人。 东溟子煜神色敛了一些,气息又冷了几分,“此事急不得,本王不是说了吗?等本王是太子了,就让你做太子妃。” 他这辈子再也不会当太子了,要上位,就直接当皇帝! 谢娇娇含情脉脉的看向东溟子煜,阳光透过玻璃窗子洒在他伟岸挺拔的身躯上。他一手搭在椅子扶手上,十指干净修长。另一只手却握住了上官若离的手,紧紧的十指相扣。 她目光上移,便对上了他一双无比深邃而幽暗的眸子,那里散发出来的冰寒之意令她也不得不打了个寒颤。 但是,他俊美无俦的模样又让她有瞬间淡忘了这种冰寒。 浓长的眉,俊挺的鼻梁,恰到好处的薄唇,脸庞的线条坚硬冷酷,但又能让人轻易怦然心动。 他坐在那里,不用说一句话,便能让人心潮澎湃,心中小鹿乱撞。 可是,她知道她的目的没有那么容易达到,这个男人不是一般人能掌控的。 她看东溟子煜的目光太过热烈,让上官若离很不舒服,随意搭在十皇子肩膀上的手有些僵硬。 十皇子眸光一凛,立即就低喝了一声:“那里来的乡野粗人?见到宣王、宣王妃、锦王和本皇子还不行跪拜大礼?打出去!” 他奶凶奶凶的,对在场这些满手鲜血的人,没有丝毫震慑力。 但他自己的人还是不想让自己的主子太丢面子,冲了出来,对着摘星上人、谢娇娇和南云冷月做出了战斗姿势。 摘星上人冷冷的看着十皇子,不屑道:“这里是宣王府,还轮不到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发号施令!” 十皇子身子一僵,小脸儿气的通红,显然是动了杀机。 五皇子锦王神色淡淡的品茶,仿佛眼前的情景是歌舞似的。 “他是本王的皇弟,在本王的府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东溟子煜的声音低沉地响起。 外人面前,他还是很给自己弟弟面子的。 关上门自己斗可以,但在外人面前,必须一致对外。 十皇子立刻来了精神,小胸脯一挺,小下巴一仰,更加的贵不可攀。 摘星上人阴冷的眸子眯了眯,“我还是你师傅呢!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噗!”上官若离实在忍不住笑了出来,“你这么无知你娘知道吗?” 东溟子煜、锦王、十皇子的脸也黑下来,这是想让他们认爹的节奏吗? 这个礼法在平民子弟中是行得通的,但在皇族贵胄里,只能论君臣。 帝师怎么了?见了皇上也得行礼下跪。 摘星上人眸带肃杀的看向上官若离,“你这个无知妇人……” “爹爹!”谢娇娇打断他的话,“宣王妃说的对,皇权至上,我们是应该给各位殿下行礼的。” 说着,又看向东溟子煜,目光坦荡,“师兄,爹爹笑傲江湖多年,不懂朝堂规矩,还请师兄不要怪罪!” 摘星上人已经压下了怒气,一撩袍角,就跪下了,“草民拜见宣王、宣王妃、锦王、十皇子!” 谢娇娇也跟着下跪行礼,态度谦恭但不卑微。 东溟子煜淡淡道:“免礼平身,你们回别院去吧,本王正在议事!” 摘星上人并没有起来,而是道:“草民贸然来此,是想问问宣王,宣王若是此生当不上太子,当年对草民许下的诺言就失信了吗?宣王与娇娇自小就是天生一对……” “爹爹,师兄不同意就算了,女儿没什么的。”谢娇娇脸色苍白,紧紧咬着下唇,坚强又委屈。 上官若离美眸一眨,“当年的事本妃也知道,我们家王爷当初为了拜师许下荒唐的承诺。可那是他还小的时候,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 摘星上人明知不是什么好话,但不得不接下去,“不知道王妃指的哪句话?” 上官若离脸上带了淡淡的笑意,慵懒地说道:“童言无忌啊!” 既然是少年东溟子煜答应的,她只当是童言了,谁能把孩子话当真啊? 摘星上人的手猛地握成拳,瞳孔也缩了缩。 锦王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但是又很快憋住不敢笑出声。 上官若离又凉凉地继续说道:“再说了,我们家王爷没说食言啊。当时你说让你的女儿做太子妃,他也已经说了,他若是太子,就让你的女儿做太子妃。他现在还不是太子,无法实现当年的诺言啊!” 摘星上人完全没有想到上官若离这么一胡搅蛮缠,就将当年他好不容易得来的承诺给说没了,气得全身都在发抖。 这还没完,上官若离又说道:“难不成摘星上人此举是逼迫王爷夺太子之位?这可是皇上的大忌,你是想让我家王爷不孝不忠吗?” 摘星上人确实就是这意思,但他不能说出口,咬牙道:“草民当年的意思是让他长大娶草民的女儿。” 第692章 我要生!情况不对 “你的意思?可你没明说啊,我家王爷性子直,只能理解表面意思。”上官若离看向东溟子煜,微微一笑道:“王爷,您可还记得当时的话?” 东溟子煜面色冷凝,眸中却带着宠溺的笑意,“当时摘星上人说若想拜他为师,就得承诺将来让他的女儿为太子妃。” 锦王笑道:“大皇兄天资卓绝,记忆力超人,定是没有记错的,莫不是摘星上人上了年龄,出了幻觉了。” 十皇子也靠在上官若离的腿上笑道:“本皇子觉得关键在太子妃上,将来父皇不管立了谁为太子,大皇兄跟父皇求个恩典,让这丑姐姐做太子妃就行了。” 丑姐姐?谢娇娇的脸色都黑了。 上官天啸煞有介事的点头,赞道:“十皇子聪慧,说的没错。” 摘星上人怒道:“你们把我摘星上人的女儿当成什么了?” 上官若离淡淡笑道:“你把你的女儿当什么了?” “你!”摘星上人紧紧握住的拳。 谢娇娇握住他的手,让他平静下来,微微苦笑道:“我爹脾气不太好,各位不要见怪。” 上官若离淡淡道:“本妃又不是他什么人,不会无条件的包容他的粗鄙和无礼,凭什么让本妃不见怪?” 谢娇娇脸色尴尬的红了,低头看着地板不再说话。 摘星上人看着气息极度冰寒的东溟子煜,继续说道:“我们摘星山庄也为你做过不少事,你这是不在乎摘星山庄在江湖上的势力了吗?” 东溟子煜眼里闪过毫不掩饰的杀意,“自从本王失去太子之位后,摘星山庄为本王做过什么?以前即便是为本王做过事,但利用本王的身份,你们也得到的够多了。” “好,草民知道了,草民和娇娇都等着宣王登上太子之位的那一天。”摘星上人气势卸了下去,肩膀也怂达了,整个人看起来颓废又苍老。 “爹爹……”谢娇娇哭了出来,“你怎么不告诉师兄们您得了不治之症,命不久矣,才这么急着将女儿嫁出去?平白让旁人误会您别有用心!” “什么?”一直垂头丧气做旁观者的南云冷月突然发声,不可思议的看向摘星上人,“师傅,这是真的?” 摘星上人颓然的点头,“是,大夫说我脑子里长了瘤子,最多半年的活头。所以,我才想尽快给娇娇找个能靠得住的,能保护摘星山庄的夫君,这样我才不会死不瞑目!” 摘星上人就这一个孩子,谢娇娇今年才十五岁,根本撑不起摘星山庄。 上官天啸不解的问道:“那你为何要不说出实情,而是拿宣王幼时的戏言当成承诺来要挟宣王?” 哼哼!敢逼着宣王娶别人,他才不承认那是承诺! 上官若离暗自偷笑,老爹您这样护犊子好吗? 俗话说君无戏言,太子也属于半君了,身份在那里,和年龄无关。 不过这个道理,她才不会说出来。 摘星上人仰天长叹,强忍着悲伤道:“我知道宣王知道了真相,充其量会答应照拂娇娇和摘星山庄一二,绝对不会娶娇娇的。所以才想让宣王娶了娇娇,这样对娇娇和摘星山庄都是最好的安排。” 上官若离挑眉,“那你现在说出得了绝症,是要退而求其次了?” 摘星上人长长的叹了口气,“宣王妃娘娘聪慧,既然宣王无论如何也不肯娶娇娇,那就请在我死后照拂她和摘星山庄。” 南云冷月露出了然的神色,神色坚定的道:“师傅,你放心,我虽然没有了太子之位,也会照顾好小师妹和摘星山庄的。” 他神色郑重认真,一点也没平时的吊儿郎当。 摘星上人泪光闪烁,“冷月,不是为师不信任你,也不是为师觉得你没能力,是娇娇她对宣王一往情深……” “爹爹!都这时候了,就别说这些了!”谢娇娇坚强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 上官若离看了一眼东溟子煜,见他微眯着眼睛看着他们,情绪莫辨。 她唇角微微一勾,道:“有病也不必如此悲观,京城内的白神医和夏御医都是医术卓绝的,可以让他们给摘星上人看看。” 谢娇娇泪眼婆娑的看向上官若离,眼中有了希冀之色,“真的吗?” 上官若离微微点头,“白青青此时就在府里,一会儿就让她给摘星上人看看。” “谢谢王妃!”谢娇娇眸中闪过惊喜,跪地磕头,态度倒是蛮真诚的。 上官若离贤惠大度的一笑:“不用谢,摘星上人是王爷的师傅,本妃关心一下也是应该的。” 心里却是呵呵了,都来了京城二十多天了,得了绝症却没去找京城闻名的夏御医和白神医去看。 是想等死吗? “谢娘娘!”摘星上人也行礼道谢,但眸中闪过一抹担忧。 上官若离心中暗暗诧异,知道白青青在这里不该惊喜吗?担忧什么? 突然,上官若离觉得肚子里一阵抽痛,脸色“刷”的就白了。 “怎么了?”东溟子煜立刻察觉出了不妥,将依偎在上官若离腿边的十皇子扒拉开,自己蹲在她身边,神色焦灼。 上官若离拉了一把十皇子,才没让他摔到,与此同时,下体一阵热流涌出。 “不好了!我要生!情况不对!” 刚才白青青检查的,还说要等七八天才会生,这一会儿她一直坐着没动,也没情绪激动,不会动了胎气。 那么,现在是怎么回事? 上官天啸也意识到不对,按住剑柄,道:“王爷,请封锁琴瑟居,谁也不能离开!” “准!”东溟子煜冷冷的吐出一个字,就将上官若离抱起来,冷声下令:“请大夫,请白青青和夏御医!” 飘柔也吓得脸色发白,声音都直了,“请产婆!” 一行人飞快的出了小花厅,去了产房。 “大皇嫂……”十皇子看着上官若离椅子上的血迹,小脸儿吓得发白,眼泪在大眼睛里打着转儿。 锦王伸手抱起他,让他坐在自己腿上,轻拍着他的背安抚,冷声吩咐道:“这屋子里的人谁也不许走动,屋里的所有东西谁也不要碰,都保持原样,等着大夫来检查!” 第693章 谁特麽的这么缺德啊 外面莫问已经调集了宣王府的府兵和暗卫将琴瑟居里外三层的包围了起来,宣王府内也开始搜查可疑人员和可疑物品。 摘星上人和谢娇娇还跪在地上,二人都神色凝重。 南云冷月严肃的蹙着眉,问五皇子道:“让他们起来,坐到椅子上等吧,还不知要等多长时间呢。” 五皇子不耐烦的摆摆手,“坐吧。” 上官天啸冷冷的打量着摘星上人、谢娇娇和南云冷月,毫不掩饰自己的怀疑之色。 最后,目光落在摘星上人身上。 摘星上人冷冷的瞪了他一眼,冷哼一声,别过脑袋。 上官天啸和五皇子对了一个讳莫如深眼神,然后按着宝剑在小花厅里来回走着,查看小花厅里的情况。 外面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白青青、大夫和产婆都相继到了。 上官若离只觉得疼,但意识很清醒。 疼她不怕,甚至死都不怕,她害怕孩子有危险。 白青青急急的闯了进来,蹙眉道:“怎么回事?刚才检查还好好的呢?” 这么说着,迅速的用银针取了一滴血,放入空间化验,然后翻眼皮、把脉…… 上官若离喘息着道:“我也不知道,若是有事保孩子!” “呸呸!你丫的是在质疑我的医术吗?”白青青说着,手上麻利的检查。 正好大夫也到了,但是男人,在外间候着。 产婆道:“羊水破了,产道没开,煮催产药吧。” 白青青点头,趁着她出去让大夫开催产药的时候,将几粒药片给上官若离服下,又麻利的给她打了催产针。 等中药熬好了,羊水都要流干了。 产婆捧着参片进来,白青青检查了一下,让上官若离含着。 这时候,血液检查结果出来了,白青青脸色一黑,“中毒了!” 上官若离也是眸色一凛,“什么毒?会不会影响孩子?” 白青青耸耸肩,“我只能说出化学成分,得让这里的大夫看看。这是一种让孕妇血崩流产的毒,挥发性很强。” “能解吗?会不会伤到孩子?”上官若离看她神色并不紧张,沉重的心情也松下了。 白青青取出几粒胶囊塞到她嘴里,道:“幸好我在宣王府,也幸好我的药很……先进,不然,这次你大人和孩子都得危险。” 上官若离心里咯噔一下,她担心孩子,自己拿过水咽下胶囊,眸中闪过惶恐,“不行就剖腹产吧。” “你的月份也到了,可以顺产就不要剖腹。剖腹孩子少了在产道里挤压的一种生的体验,还是顺其自然的好。另外,这里没有无菌条件,输血也困难,手术风险会很大,所以不到迫不得已不建议不开刀。”白青青医德过关,耐心的给她解释。 同时,身子挡着产婆的视线,给上官若离注射了解毒针。 她们在里面的谈话东溟子煜都听见了,吩咐人查一切能引起中毒的东西。 夏鹤霖被暗一空中飞人带过来,好在他也习惯了,除了发髻乱了点儿,没有什么不适。 东溟子煜见到他,也不等他行礼,就冷声道:“离儿中毒了,你进去看看,中的什么毒。” 夏鹤霖知道事情的轻重,在门外问了声,确定方便,就进了内室。 与白青青一边交流一边给上官若离做检查,然后用银针验毒,最后得出结论,“是一种无色无味的毒,叫无影殇,挥发性很强,见到空气立刻就会融入到空气里。药性很强,吸入的孕妇,两刻钟就会发病。” 上官若离问道:“对男人和没怀孕的女子有害吗?” 夏鹤霖道:“活血化瘀而已,不会有明显的症状,但血里会能检测出来。” “卧槽!谁特麽的这么缺德啊!”白青青爆了粗口,对夏鹤霖道:“夏御医,你去找凶手,这里有我!” 生孩子的事儿,没有必要,夏鹤霖也不会在产房里待着。 出了产房,先给东溟子煜检查了一下,他的血里也有无影殇。 给其他人做检查,凡是待在小花厅里的人血里都有无影殇。 但无影殇挥发性很强,除了空气里还有一点残留,其他地方和人身上根本查不出任何残留物了。 五皇子脸沉着,问道:“无影殇并不多见,这种恶毒的药是针对孕妇的,主要用于后宅女子争斗吧?” 他在宫里长大,宫里女人害人的方法和药五花八门,都是手段高的。他都没听说过这种药,可见这药少见,应该可以从来源上查出端倪。 夏鹤霖点头,“无影殇是苗疆一个女巫医为了除去丈夫外室肚子里的孩子,研究出来的,听说原料非常难找,而且不容易存放,所以很珍贵。另外无影殇太歹毒,已经被苗疆巫医一族列为禁药。” “苗疆……”五皇子眸光幽暗,“莫不是冲本王来的,想来个一箭双雕,既除了上官若离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又嫁祸给了本王。” 他可记得,因为他救了丽娅,父皇就曾经怀疑过他与苗疆勾结。 十皇子乖乖靠在五皇子怀里,瞪着惶然的大眼睛,问道:“夏御医,大皇嫂和小侄子怎么样了?” 一时小花厅里的其他人都看过来,支棱着耳朵等着夏御医的回答。 夏御医恭敬的道:“回十皇子,宣王妃还在生产,刚服下催产药。” “娘娘身体可好,无影殇对孩子有没有影响?”上官天啸虎目凛然,似是蕴含着狂风暴雨。 夏御医神色凝重的道:“幸亏白神医恰巧在府上,宣王妃娘娘和小世子福大命大,及时解了毒。但羊水破了,只能催产。不过对于双胎的孩子来说,月份已经足了,只要生产顺利,不会有大碍。” 上官天啸松了一口气,“那就好,生产凶险,有劳夏御医照料了。” 夏鹤霖客气道:“上官大将军客气了,老朽定会竭尽全力。” 门外,传来上官若离隐隐约约的痛呼声:“啊!痛!” 十皇子抬眼看了看五皇子,“皇兄,大皇嫂应该没事,叫的声音还挺大的。” 五皇子刮了一下他的小鼻子,笑道:“小人精儿!” 谢娇娇也松了一口气,“幸好没事,不然我们这些人都活不了!” 摘星上人垂着眸子,面色平静,看起来像是在假寐一般。 第694章 第一个孩子终于出世了 南云冷月蹙着眉头,目光扫过众人脸上的神色。 上官天啸也在审视大家的神色,在他心里除了他和东溟子煜,其他的人都有嫌疑。 摘星上人父女的嫌疑最大,毕竟谢娇娇是冲着宣王妃的位子来的。 南云冷月有可能是帮凶。 五皇子和十皇子也不是没可能,东溟子煜无后,才会更死心塌地的扶植五皇子。 有了后,就有了希望,为了子嗣去抢那个位置,可能性很大。 房间里一时很安静,几人都暗暗观察着彼此的神色,各有心思。 这一安静下来,上官若离断断续续的呼痛声更加清晰。 其实这痛上官若离还可以忍,但自己的男人在外面听着,她为什么要忍? 疼就得让他知道,即便是男人知道女人分娩时很痛,也无法体会那种不可描述的痛。 孕妇分娩的痛真不是瞎说的,可以说是世间至痛。 上官若离曾经怨恨过自己上一世的母亲,一生下来就把她遗弃了。这一刻,她选择原谅,感谢那个女人经过至痛生下她。 上官若离满头大汗,一声声哀嚎:“啊!痛痛痛……痛死老娘了!” “王妃,用力啊!孩子就快出来了!”稳婆给急的满头大汗,胎儿一切都正常,但眼前这位是宣王妃,出半点差错,那就是要了老命了。 “啊!痛啊!”上官若离疼的眼中泪光打转,声音里头带着哭腔。 外间,东溟子煜焦急的走来走去,满眼的怒意:“给本王仔细的查,能下毒,肯定会有蛛丝马迹,本王要把下毒之人碎尸万段!” “是!”莫想领命,一溜烟儿的跑了出去。 莫问笑眯眯的劝道:“王爷,小的听说女人生孩子都疼,您别太紧张了!” 东溟子煜咬了咬牙,瞪了他一眼,“感情不是你的媳妇,站着说话不腰疼!” 莫问笑道:“爷,小的这辈子是体会不到这种腰疼的感觉了。” 他一边说笑分散东溟子煜的注意力,一边死死守在门前,就怕王爷会不管不顾的往里头冲。 女人生产男人得避讳,否则不吉利。 东溟子煜焦急的望着屋里头的情况,他现在可顾不得听莫问贫嘴滑舌。 “啊啊……呜呜……东溟子煜你这王八蛋,都是你,一下子种了两个。然后就等着当爹,什么都不管了!”屋里头又想起上官若离的嚎叫,那声音,听着好悲惨啊。 可莫问、夏鹤霖和府医都强憋住笑:这个王妃,真能笑死个人儿。 东溟子煜可没觉得好笑,他觉得她骂的有理,自己爽完就没事儿了,她得幸苦的怀孕,还得经受分娩之苦。 他是看着肚子里的孩子一天天长起来的,上官若离十月怀胎所受的苦,他都一清二楚。 他保证以后只做运动,再也不让她怀孕了! 上官若离越想越委屈,越想做女人越不容易,就真的有点生气了,骂道:“东溟子煜,你个混蛋!” 净惹烂桃花给她添堵,今天这事儿她有预感,肯定与摘星上人父女有关! 东溟子煜一听上官若离哭的越来越悲愤,就沉不住气了,本来他就不在乎什么忌讳不忌讳的,莫问根本拦不住,还没反应过来东溟子煜已经推开内室的门冲了进去。 产婆们见到他突然闯进来吓得一阵慌乱,都要停下手里的活儿给他行礼:“王爷……” “该干嘛干嘛!出了事提头来见!”东溟子煜一声冷喝,吓得产婆们再也不敢分神了。 白青青对他的到来,倒是没感到很意外,现代都鼓励丈夫陪产呢。 自动让开床边的位置,“你鼓励一下她。” 东溟子煜见上官若离的头发都被汗水打湿了,心中一紧,两步到了她面前,安慰的话还没说出来,就被上官若离一通乱捶! “痛痛痛!生孩子好痛啊!都怪你!都怪你!”一看见他,她眼泪就更止不住的落下来。 其实她不是痛哭的,她是真的很无助,很担心。 在中了药的情况下生孩子,还是双胎,她怕会影响到孩子。 “都是本王的错,以后不生了。”东溟子煜随便她揍,还抓住她的手亲个没完。 产婆们看着东溟子煜这狼狈又温柔的样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若不是亲眼所见,她们绝不相信冷酷无情的宣王在宣王妃面前是这样的宠溺和温柔。 白青青揉着上官若离的肚子,给她加把劲儿,“快了,加油!” 产婆也叫道:“孩子露头了,王妃,憋住气,使劲儿!” 上官若离深吸一口气,咬牙使劲,手紧紧的抓住东溟子煜的手,指甲都陷进了他的肉里。 觉得一阵撕心裂肺的痛后,有东西从下体滑出,第一个孩子终于出世了。 产婆拽住小娃娃的脚丫,头朝下拍了两下屁股,“哇”一声,嘹亮的婴儿哭声响彻产房。 “恭喜王爷,恭喜王妃,是个小郡主!”产婆们虽然觉得不如男孩好,但表现的还是欢喜的很。 “好!女儿好!有赏!”东溟子煜眸中都是心疼,目光始终在上官若离脸上,温柔的给她擦着额头的汗。 上官若离现在闭着眼直喘气,觉得自己要虚脱了。 白青青端过一碗参汤递给东溟子煜,“来,把参汤喂给她喝了,肚子里还有一个呢,得积攒力气。” 东溟子煜忙接过参汤,抬起上官若离的身子喂给她。 小花厅里的人也听到婴儿的哭声,十皇子眼睛一亮,“生了!小侄子生了!” 五皇子神情一松,微微苦笑道:“什么小侄子生了?是生了小侄子了!” 上官天啸早就在门口抻着脖子等着了,难掩焦急担忧之色。 莫问来报喜:“大将军,王妃诞下千金!” 郡主是要皇上册封的,产婆说吉祥话这样说,他们却是不敢的。 上官天啸露出笑容,“好,你家王妃情况可好?” 他最关心的是自己女儿的身体状况。 莫问笑道:“大将军放心,王爷在王妃身边陪着呢,王妃不会有事!” 上官天啸微微一愣,哈哈大笑道:“好!好!” 第695章 大皇嫂真是太会生了 上官天啸早就听说东溟子煜宠爱上官若离,但听闻不如亲眼所见。 东溟子煜竟然不顾忌讳,进了产房陪在上官若离身边,这份宠爱是真心实意的。 谢娇娇眸中闪过一抹羡慕嫉妒恨,手上的帕子绞成了麻花儿。 摘星上人依然眯着眼睛假寐,面无表情。 十皇子问五皇子道:“小侄子是一千斤吗?会不会太重了?” 五皇子淡笑:“千金指的是小侄女,大皇兄有女儿了。” 十皇子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如此。可惜,不是男孩儿。” “为何?”五皇子挑眉,他发现自己这个弟弟又聪明又早熟。 十皇子道:“有男孩儿就是有后了啊,宫妃们有了皇子就会很高兴,有了公主就都不怎么高兴。” 五皇子望着窗外,幽幽的道:“想来,宣王兄有了女儿也是高兴的。” 十皇子嘟着粉嘟嘟的小嘴儿,道:“可是我还是想让大皇嫂生男孩儿,这样她在宣王府的地位就巩固了。省的那些癞蛤蟆想吃天鹅。” 说着,还看了谢娇娇一眼。 摘星上人瞪了十皇子一眼,他非常不喜欢这个小兔崽子。 上官若离生女儿正好,那样东溟子煜就可以有理由纳妾了。 “禀报大将军,王妃又生了个小公子。王妃生下了龙凤胎!母子平安!大吉大利!”莫问兴奋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哈哈哈!好!好啊!”上官天啸抚须大笑,眼中却是泪光点点。 十皇子一听眼睛一亮,高兴的拍起了小胖手,“太好了!龙凤胎!大皇嫂真是太会生了!” 摘星上人睁开了眼睛,唇角扯起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 宣王妃诞下龙凤胎,合府欢庆。 白青青先给两个孩子检查了身体,早产了一周,身子稍微有点影响,但还是健康的,好好养上两个月,一点儿事儿也没有了。 产婆熟练的将孩子洗干净包好,送到东溟子煜面前,可东溟子煜却看都不看一眼:“滚开。” 他的注意力都在上官若离身上,看着她满头大汗、毫无血色的脸,心疼的很:“还痛吗?哪里不舒服?本王……” “你让开一些。”他话还没说完,上官若离有气无力的推开他,她要看看她的孩子们,确定他们都没事。 透过东溟子煜视线全落在他身后产婆抱着的两个襁褓上,“快抱过来让我看看。” 东溟子煜:“……” 不带这样的啊! 这是有了孩子,就不要孩子他爹了? 东溟子煜往襁褓看了一眼,微微一愣,笑容一僵,“离儿,这孩子……” 太丑了!小小的,红红的,皱皱的,像个小老头儿! 上官若离抱过孩子,看他一脸纠结扭曲的样子,笑道:“小包子,你爹爹好像对你不满意哦!咱们以后不疼他!” 上官若离浑身都散发着母性的光辉,东溟子煜嘴角无奈的微笑,前所未有的宠溺和温柔。 产婆笑着将另外一个襁褓递给她,笑道:“王爷这是第一次见刚出生的孩子,自是不适应,这可是两个漂亮的孩子呢。老奴接生过的孩子可不少,这两个绝对是顶顶漂亮的。” 白青青也笑道:“爹娘长的都好,孩子自然漂亮,不出一个月,就长成两个小仙童一样的小包子了。” 无论是上官家和还是东溟家,基因都很好,这两个孩子差不了。 东溟子煜觉得有道理,暂且相信她们的话,笑道:“重重有赏!” 再看两个小猴子的时候,确实觉得比头一眼顺眼多了。 咳咳,自家孩子,越看越好看。 上官若离更是如此,对两个一模一样的小红包子越看越喜欢。 她刚生了孩子,身体还很虚弱,不适合抱太久的孩子。 东溟子煜上前想接过,可是看着她怀中那两个娇软的小东西,又完全不知该怎么下手,十分窘迫的站在一边。 “哇!哇!”一个小包子哭了起来,眼睛闭的紧紧的,嘴张的大大的。 产婆解释道:“这个是小世子,虽然晚出来一刻钟,但力气和脾气都比姐姐大。” 上官若离仰头冲东溟子煜微笑:“傻站着干什么,你儿子哭了,你不来抱抱他?” “哇哇……”刚出生的小家伙很没安全感,双手握成小拳头儿。 东溟子煜来来回回的端详着小家伙半响,几次伸出手,可就是不知道该怎么抱。 “过来。”上官若离示意他坐到床边。 产婆立即阻止:“宣王殿下先别靠近,产床上的污血还没清理……” 但她的话还没说完,东溟子煜已经坐上官若离旁边了。 上官若离让他把手摊开,小心翼翼把孩子放他怀里:“什么感觉?” 东溟子煜僵硬的抱着怀里的小家伙,微微蹙眉,一点儿也不敢动,傻乐了一会儿,才新奇的看着上官若离道:“好小,好软,本王怕把他碰坏了。” 上官若离看着他一脸复杂的表情,噗嗤一声给笑了:“小心点儿就行了。” 没抱到孩子之前,东溟子煜一心都惦记着上官若离,可一抱到了,心底就莫名其妙泛起一种奇妙的感觉。 看着怀中这个小生命,就觉得……好神奇。 这是上官若离给他生的孩子,他当爹了! 产婆、丫鬟们看着这一家四口在一起的画面,都不忍心上前打扰,可还是得说啊。 飘柔用胳膊肘撞了一下产婆,产婆眨巴了个眼睛,笑道:“宣王殿下,王妃刚生产完,身子很虚弱,得好好休息,不然以后会落下病根儿的。” 东溟子煜一听要落下病根儿,忙将孩子给产婆,将上官若离怀里的小丫头也抱过来给产婆,“送去给奶娘,抱给上官大将军看看。” 一想不行,又嘱咐道:“让他们沐浴更衣后再看!” 上官若离无奈一笑,还想多抱抱孩子,但也是实在太累了,怎么说也是早产,属于生摘瓜,身子也是虚的厉害。孩子一抱走,她心里憋着的那口气一松,就昏睡了过去。 “快看看,离儿怎么样了?”东溟子煜忙叫白青青。 第696章 这个男人,真可心 白青青快步上前,翻了翻上官若离的眼皮,又搭了一下脉搏,“没事,等包衣排出后,再观察一下,就可以回卧室了。” 产婆道:“王爷,您先回避,奴婢们给王妃清理身子,换干爽的衣裳。” 东溟子煜点头,给了飘柔一个好好伺候的眼神,然后出了产房。 外间,上官天啸一只手抱着一个襁褓,逗弄着两个小包子,笑的见牙不见眼,“两个宝贝,都好漂亮!” 十皇子、五皇子一边一个看着,很新奇,很嫌弃的样子。 漂亮吗? 谁能告诉他们这两个红彤彤、皱巴巴的小东西,哪里漂亮了? 啊?啊? 东溟子煜出来,一看上官天啸一只胳膊抱一个,吓得三魂七魄去了一半。飞身上前,伸手接着道:“你小心些,快给本王一个!” 那表情,好像上官天啸随时要抱不住,让自己孩子掉到地上似的。 上官天啸笑道:“王爷放心,末将也是当祖父的人了。” 东溟子煜这时候才觉得自己失态了,轻咳一声,绷着脸道:“不是说让你们沐浴更衣后才能见两个孩子的吗?” 十皇子小胖手儿指指自己身上肥肥大大的衣裳,“我们早就沐浴更衣过了!” 五皇子笑道:“我们怕自己身上沾染了无影殇,就沐浴更衣过了。” 东溟子煜一听无影殇,浑身的气场就冷了下来,“摘星上人父女和南云冷月呢?” 上官天啸轻轻摇晃着两个小包子,淡淡道:“还在小花厅呢吧。” 东溟子煜显然也是怀疑他们,身上不由得就散发出肃杀之气。 两个小包子似乎感受到了危险,不约而同的张嘴哭了起来,“哇!哇!” 上官天啸责备的看了东溟子煜一眼,“王爷,您吓到孩子们了。” 东溟子煜瞬间就收敛了自己的肃杀之气,对旁边等着伺候的奶娘道:“将孩子抱下去吧。” “是!”奶娘屈膝行礼,然后走过来抱孩子。 上官天啸将孩子给了奶娘,道:“去小花厅说吧。” 东溟子煜点头,率先走出房间,五皇子牵着十皇子跟在后面,神情都有些凝重。 里屋一通收拾忙碌,等收拾妥当已经是半夜了。上官若离这一觉睡的很沉,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大中午。 飘柔坐在床前做嫁衣,唇角带着幸福的微笑。 感觉到上官若离动了动,就看过来,看到上官若离醒了,就将嫁衣放到一边,轻声询问:“王妃,醒了,先喝点水吧?” 上官若离点点头,扫视了一眼屋里,发现在自己的卧室里,问道:“孩子们呢?” 飘柔起身在床边的小桌上倒了一杯温水,微笑道:“在隔壁奶娘们看着呢。” 上官若离欠了欠身子,就着飘柔的手喝了水,然后躺下,问道:“下毒的事儿查的怎么样了?” 飘柔眸色一寒,道:“那无影殇挥发性很强,夏御医去查的时候,已经查不出痕迹了!即便是有怀疑,没有证据也只好放他们走。” 这若是致命的毒药,那后果简直不可思议。 上官若离靠在床上,眸光一点点的寒下来。别当她傻,无缘无故摘星上人怎么会闯到宣王府的后院里来? 即便他是江湖草莽,但也是一庄之主,还是想把自己女儿送上太子妃之位的,只要不是傻缺,怎么会不知道基本的礼数? 飘柔看上官若离的脸越来越冷,忙道:“王爷说了,让您好好做月子,其余的事儿不用管。王妃就不要操心费神了,这月子要是坐不好,可是要落下病根的。” 上官若离挑起长眉,“他就知道招蜂引蝶,给我招祸!” “咳咳!说谁招蜂引蝶呢?”东溟子煜转过屏风进来,手里提着食盒。 上官若离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眸光灼灼,“说说,那谢娇娇长得好不好看,身材火不火辣啊?” 东溟子煜不动声色,缓步走过来,淡淡说道:“长得如何,本王不知道,但是本王猜想,阎王爷会喜欢她。” 这话说的语气虽淡,那语里的杀意却是浓重无比。 上官若离顿时就被他这种暴戾给取悦了,嘴上却道:“这么个大活人没看见长相?看了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其实看了就看了嘛,有什么不敢承认的?就算是我见到个美男,那也是要多看两眼的,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上官若离!”东溟子煜咬牙,她看到哪个美男了?还要多看两眼? 修长如玉的手捏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直视着他的眼睛,“这天下,有谁长得比本王还好看?你只需看着本王就行了!” “噗哧!”上官若离乐不可吱。 真没见过这样厚脸皮的啊,他是很好看,但是,凤锦行、五皇子,还有那人妖南云冷月都很好看啊。 不过这话她可不敢在这时说了出来,这人醋劲儿太大,还是不要给那几个美男惹祸了。 “笑什么?难道不是如此?嗯?”尾音高高扬起,带着明显的威胁。 上官若离连忙用脸蹭着他的手,狗腿的道:“是是是,在我眼里,你是最俊美的男子!” 东溟子煜就爱听她说这话,面色稍霁。将食盒里的红枣人参粥端出来,拿着勺子舀起一勺,用唇试了试温度,轻轻吹着。 上官若离眸色一沉,云淡风轻的道:“我不管你怎么样,摘星上人和谢娇娇敢打上门来抢我的男人,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不然,姑奶奶的男人,个个儿都想来抢了!” “好,你怎么出气怎么来,出了事本王给你兜着。”东溟子煜眸中闪出点点笑意,将粥送到她的嘴边。 上官若离张嘴喝了,冷哼,“不就是一个连山顶上一个摘星山庄吗?云霞殿我都能炸还怕一个摘星山庄?几个炸药包直接送他们摘星星去!” 东溟子煜又舀起一勺子粥,轻轻吹着,淡笑道:“好!” 上官若离挑眉,“那可是你的师门,你就没点意见?” “师门有媳妇重要吗?”东溟子煜将勺子送到她嘴边,说的理所应当。 上官若离抿唇而笑,这个男人,真可心。 东溟子煜将粥喂给她,“白青青解了噬心蛊,问出了很多意外的事情。” 第697章 给小包子取名 上官若离喝着粥,用眼神示意东溟子煜继续说。 东溟子煜一边喂粥一边道:“黑袍老祖的门人遍布整个沧澜大陆,暗中控制着许多江湖势力和皇族人员。秦王、厉王都是其中之一,而且秦王的级别比厉王还要高。” “名单得到了吗?”上官若离早就料到这些了,南云和北陵都与黑袍老祖有交集,而秦王则能操纵死了的厉王。 东溟子煜道:“得到一小部分,黑袍老祖人老成精,到了一定级别,实行的是单线联系,很多道士连自己的上级是谁都不知道。不过,我们知道了召唤僵尸和联系门人的方法,拔出萝卜带出泥,一步步的定能将他们一网打尽。” 上官若离点头,“恐怕现在他们已经知道黑袍老祖已经出事了,内部一定也在夺权,他们越乱,就越会露出破绽。” 东溟子煜继续投喂,“本王明白,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 上官若离道:“让梅花阁的人配合,梅花阁的势力也遍布沧澜大陆,有了他们召唤门人和僵尸的方法,找几个装神弄鬼的败类。” “好,本王会亲自跟肖老前辈谈的,顺便给他报喜。”虽然飘柔已经第一时间将上官若离产下龙凤胎的事通知给了肖飞,但东溟子煜还是觉得自己去报喜的好。 毕竟让梅花阁替他免费办事,他得表示出诚意来。 上官若离道:“你外公那边呢?” 东溟子煜淡淡的道:“本王将他送到桃花岛上去了。” “噗!”上官若离差点笑喷了,“黄老邪呀?你还真给那岛取名桃花岛啊?” 东溟子煜给了上官若离一个理当如此的表情,“因为你喜欢。” 上官若离眼睛一亮,道:“不如也让我父亲去岛上避一避,也省的让他跟着五皇子去海上冒险。” 虽然路线她画了几条,前世的百慕大三角之类的几个海上危险地区也做出了标记,让他们避开。 可是毕竟是第一次出海,海上风云变幻,上官若离还是不想让自己的父亲去冒险。 东溟子煜抱歉的道:“他们今早就出发了,船队由十多个世家和商家组成,人员很复杂,有上官天啸跟着老五,本王也放心。” 事情已成定局,上官若离也没说什么。 东溟子煜柔声道:“好了,你不要操心,安心坐月子,本王可是要监督你的!” 他可是说的到,做的到,除了去上朝,就陪在上官若离身边,就是不在也给飘柔和沙宣下了死命令。 上官若离简直要抓狂了,不让洗头洗澡,不让下床,不让看书…… 天天直挺挺的躺在床上,连吃饭都是喂的。 东溟子煜在府里的时候,亲自伺候她更衣,亲自喂她用膳,也不知他是不是伺候上瘾了。 人家妻子坐月子,男人连门都是不进的,他倒是百无禁忌,一直睡在卧室陪着上官若离。 上官若离都觉得自己身上馊了,也不知东溟子煜这有洁癖的人是怎么忍受和她睡一张床的? 也幸好怕她着风,才没跟她睡一个被窝,不然上官若离真怕他会被埋汰的有心理阴影。 别的上官若离可以听这些古人的,但不让孩子们吃自己的奶,上官若离是怎么也不依的。 自己的孩子自己哺乳,不然孩子跟自己越来越不亲近了,反而跟奶娘更亲。 看看东溟子煜对苏嬷嬷的容忍就知道了,同样的性质,看他是怎么对摘星上人的? 他直接画出摘星山庄的图纸给肖老头儿,肖老头儿亲自带人过去,将摘星山庄洗劫一空,然后浇上石油脑,埋上炸弹,将整个山庄送上天摘星去了。 让人意外的是,摘星山庄的秘密山洞里,竟然找到了许多僵尸傀儡,还有不少孕妇。 这引起了江湖正道的公愤,纷纷诛杀摘星山庄余孽。 江湖上摘星山庄的生意和产业,也都被梅花阁趁机抢了过来,能收服的收服,不能收服的,就直接杀了。 屹立江湖几十年的摘星山庄,没一个月就被纵横江湖百余年的梅花阁给收拾的销声匿迹。 不过,这倒是给了摘星上人和谢娇娇留在京城的借口,他也猜到可能是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做的,但没有证据,也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不敢说什么。 “看好了那对父女,包括南云冷月,他们害我不成,肯定还有后招儿!”上官若离吩咐飘柔,抱着自家已经长开了些眉眼的小包子喂奶。 此时,东溟子煜进来,责怪道:“都说你不要操心了,还管这些事,本王派人盯着呢。” 说话间,他已经走到了床前,看到包子姐姐在欢快的吃奶,眸色就是一深。 飘柔要成婚了,避火图也研究过了,当下看出些火热的苗头儿,红了脸,退了出去,还将门关上了。 东溟子煜抱起专心在吃拳头的弟弟,看着姐弟二人的粮袋子,竟然不由自主的吞了一下口水。 上官若离感觉到他眼神的炽热,白了他一眼,问道:“孩子的名字取好没有?不能总是姐姐弟弟的叫着。干嘛非得等着皇上取?咱们自己取个小名不行吗?” 东溟子煜从袖子里取出一张纸,“这是父皇让钦天监算出来的名字,你看看挑一个。” 姐姐的名字有:碧薇、安卉、凌瑶。 男孩儿的名字按照族谱排行从景字,有:瑜、玥、琛、珺。 上官若离最近也研究了不少名字,扫了一眼,就选中了两个,“女儿叫凌瑶,儿子就叫景瑜。” 东溟子煜笑道:“东溟凌瑶、东溟景瑜。本王也是选的这两个名字,离儿为何选这两个名字?” 上官若离慈爱的看着凌瑶,道:“瑜是美玉,愿我们的儿子温润如玉,如玉般美好。珺虽然也有美玉的意思,但是里面有个君字,还是别让皇上多心了。瑶也是美玉,凌瑶,是比美玉还要美好。我们的掌上明珠,自然是比臭小子要美好的。” “本王也是此意!明日就将名字告知父皇,然后上报宗人府,满月后就可以记入皇家玉蝶了。”东溟子煜说着,看到凌瑶吃的满头大汗,眸光亮了亮,“什么味道?好吃么?” 第698章 好离儿!快些救救为夫 上官若离在月子里,东溟子煜怕她受风,也没与她亲热。 此时,看到那白花花的一片,就受不了了。 上官若离脸色爆红,白了他一眼,揶揄道:“你不是吃过苏嬷嬷的奶吗?怎么不知道什么味道?” 东溟子煜脸色一黑,咬牙道:“小时候的事本王早就忘了,现在想尝尝……” 说着,抱着景瑜就探过头来。 景瑜闻到妈妈的味道,还以为自己的欢乐时刻来了呢,可是,一看自己的粮食袋子被自家老爹给叼住了。 当下不乐意了,“哇呜”一声就哭出来,一把就抓住了老爹的头发。 “哎吆!”东溟子煜尴尬的黑了脸,倒不是疼,而是小家伙的手太嫩,他不敢用力将小家伙的手掰开。 只能求救的看向上官若离,希望她能将自己的头发从小景瑜的小手中解救出来。 可是,坏心眼儿的上官若离却抱着凌瑶笑的泪花闪闪,“哈哈哈!再让你和儿子抢食,这下被儿子薅头发了吧?” “噗哧!”东溟子煜也笑了出来,央求道:“好离儿!快些救救为夫!” 本王的自称都不用了。 “都说女儿是父亲前世的小情人儿,看样子儿子也是母亲前世的小情人儿,你们这是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呢!”上官若离说着风凉话,但还是伸手来解救东溟子煜的头发。 东溟子煜脸色又黑了,怒道:“胡说八道,上辈子为夫和离儿也是情比金坚、一生一世一双人,下辈子也是!下下辈子也是!” “哇!哇!”景瑜小包子挥舞着小拳头抗议。 他小脚丫暴躁的踢蹬着,就将襁褓给踢蹬开了,露出了小丁丁,然后……一股童子尿就飚了出来。 东溟子煜的头发还没被完全解救出来,还没等松一口气,就感到一股热流袭来。 他也不敢使劲儿躲,怕伤了儿子的小手儿。于是,就被热乎乎的童子尿打了脸。 “噗哈哈哈!”上官若离不厚道的大笑了出来。 这突兀的笑声吓了吃奶的凌瑶一跳,然后……小嘴儿一咧也跟着笑了起来! 看着这对笑的欢畅的无良母女,东溟子煜黑着脸,笑骂道:“这个臭小子!本王非得……” 得怎么样?你能把还没出满月的儿子怎么样啊怎么样? 看着他恨得牙痒痒却无可奈何的样子,上官若离乐不可支,“哈哈,没想到你一个冷酷的战神,也有今天!哈哈哈!” “噗!哈哈哈!”东溟子煜也忍不住大笑起来。 上官若离忙将闯祸的东溟景瑜抱过来,用粮袋子堵住他哇哇大哭的嘴,笑道:“快去洗把脸,反正没人看到。” 东溟子煜冷哼一声,脸上带着笑容打了东溟景瑜的小屁股一下,然后去洗脸、换衣裳。 有了奶吃,东溟景瑜也不介意自己老爹打屁屁,两只小手抱着粮袋子大快朵颐起来。 上官若离捏了捏他的小脸蛋,“你这小子,胆子不小啊,敢尿打老爹!你知不知道你老爹杀人不眨眼啊?” 东溟景瑜睁开大眼睛,黑葡萄般的大眼睛里竟然露出狡黠的小得意。 东溟子煜擦着脸看过来,正看到儿子这得意的小眼神儿,哭笑不得的发狠道:“这就是小讨债鬼儿,等长大了,看老子怎么收拾他!” 瞧瞧,尊贵无比的王爷,“老子”二字都出来了! 上官若离揶揄道:“谁让你老不休,跟儿子抢奶吃呢?” 东溟子煜绷着脸一本正经的道:“胡说!这本就是老子的,是他抢老子的东西!” 上官若离:“……” 东溟子煜将沾了童子尿的衣裳脱下来,“最近本王要忙一些,万寿节要到了,祝寿的各国来使和地方官员都陆续到京了,京城的安全父皇交给了本王。” 上官若离嘴角泛着笑意,一边哄着孩子一边道:“皇上自己收礼,却让别人劳心劳力。” 东溟子煜找出干净衣裳,一边换着一边淡淡的道:“你好好坐月子,满月给两个孩子大办满月宴。” 上官若离蹙眉,“不用吧,还是低调些,我们自己庆祝一下就行了。” 东溟子煜笑道:“作为本王的子女,注定不能低调。” 上官若离承认,现在东溟子煜现在可是权倾朝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王府里现在收的礼库房都堆不下了,这还有很多不必要收的礼物没收。 上官若离道:“孩子一定要保护好。” 东溟子煜眸色深沉,“那是自然!” 上官若离继续问道:“宫里头有动静吗?” “没有,都挺老实。”东溟子煜知道她问的是皇上、贤妃等人,整理好腰带,将吃饱喝足已经睡着的凌瑶抱到一边的摇篮里,然后坐在床边,目光灼灼的看着儿子霸占着自己的领地。 “肯定是等机会呢,就是不知是两个小包子的满月,还是等着万寿节?”上官若离不相信对方会没有动作。 东溟子煜无奈看了她一眼:“这些事你就别操心了,有本王在,出不来乱子。” 一个女人家整天操心这些。她应该关心的难道不应该是快点养好身子吗?他们好久没做少儿不宜的事情了。 他心里想什么,上官若离一眼就看出来了,不由得翻了个白眼。 不过她生完双胞胎肚皮松的自己都嫌弃,上面的妊娠纹触目惊心,还有就是在床上好吃好喝的躺了快一个月了,人都胖了两圈儿半。 这个样子,简直没有勇气让东溟子煜看看摸摸。 不知道他会不会嫌弃,可是有很多人趁着她怀孕做月子给东溟子煜送女人的! “我听说有人给你送美人是吧?”总是会有人来做这样的事情,妇人怀孕生子不方便伺候丈夫,就是把女儿啊、妹妹啊、侄女之类的送给东溟子煜最好的时机。 “是有。”东溟子煜很坦率的承认,一脸无辜的看着她:“本王暗中使了手段把那些人连降三级,有的还直接送进了监狱。放心吧,以后不会再有这种事情发生。” “噗……”上官若离不厚道的笑了,“总有那不怕死的!” 第699章 让人看了就垂涎欲滴 这点惩罚东溟子煜看来还是轻的,若不是给一对儿龙凤胎积福,他定要把人家全家都杀了。 给他塞女人,挑拨他们夫妻关系,简直是罪不可恕! 要是被对方挑拨成功了,还得害得上官若离发狠生气,月子里生气会很伤身子的,到时候他得多心疼? 敢这么害他,没杀人已经很宽容了。 上官若离凑过去亲了他的脸一下,“你这男人,我怎么就这么喜欢你呢?” 猝不及防被表白,东溟子煜唇角高高扬起,暧昧的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长的道:“那等你出了月子就好好犒劳本王!” “……”上官若离脸色一黑。 不行,得赶紧锻炼身体,去妊娠纹和紧致的药膏虽然一直在用,但减肥迫在眉睫。 东溟子煜见她不说话,还以为她是同意了,心情大好,将昏昏欲睡的小景瑜抱起来,放在臂弯里轻轻晃着。 上官若离看着他哄孩子的样子,原来这个冷酷无情的男人,慈爱父亲的模样是这个样子的。 一种叫幸福和满足的东西充满了上官若离的胸膛,唇角的笑容收也收不住。 但她不会因为丈夫的爱就自信满满的让体型放任自流,她开始有计划的减少食量,偷偷的做瑜伽,暗暗的运气练功。 十几天以后,到了出满月的日子,上官若离虽然还是觉得自己很胖,但已经是个紧致的胖子了。 泡在热水桶里,上官若离惬意无比,终于可以洗澡了,不然她真的会疯。 长长的头发都结成块儿了,洗了好几遍,上官若离才觉得干净了。觉得泡澡的水都不干净了,又淋浴了一遍,才作罢。 衣裳是新做的,华美又喜庆。 “我这样子是不是胖了?”上官若离捏着自己的肉肉脸,一脸的纠结。 因为她白天要亲自给孩子哺乳,所以为了给孩子们充足的营养,她没有过分节食。 飘柔一边给上官若离挽发,一边笑道:“王妃这样圆润,很富态,很漂亮,很高贵!” 沙宣端着首饰盒子,笑着点头道:“嗯嗯,以前也漂亮,但是和现在的感觉不一样。怎么说呢……” 她想不起合适的词儿,歪着脑袋凝眉思索。 飘柔从首饰盒子里直接拿了那个机关簪子插在上官若离顺手就能拿下来的位置,看着镜子里上官若离百里透红的脸,笑道:“王妃更娇艳了。若说原来王妃是一朵盛开的桃花,那现在,像是一个熟透的水蜜桃儿。” “对对对!”沙宣连连点头,“让人看了就垂涎欲滴,想咬上一口。” 上官若离笑了,觉得飘柔的比喻有点靠谱,她现在浑身散发着成熟妩媚的气息,因为有了母性特有的温柔,让她更加的迷人。 拿起那个带机关的手镯,打开机关,将药粉和药丸一一放到里面,然后带到了手腕上。 飘柔又给上官若离头上插了一根金钗和牡丹步摇,看了看,点了点头,“好了。” 上官若离站起来,缓缓走到穿衣镜前,就看到一个明艳、高贵的少妇,她丰满了不少,腰也粗了,但却如脱胎换骨一般浑身似散发着一层耀眼的光辉。 莫问在外面的声音响起:“王妃,该带着小主子们去见客了。” “走吧!”上官若离抬步出门,两个奶娘抱着两个红色的襁褓也从隔壁出来,周围呼啦啦的跟着一群丫鬟、婆子。 离的最近的四个丫鬟,太阳穴微微凸起,脚步沉稳,一看就是有功夫的。 莫问也站在两个奶娘前面,明为带路,实则是要护在两小主子前面了。 “王妃!”一个高个子的侍女迈着大步岔子走过来,粗着声音道:“王爷让在下跟在王妃身边。” 这声音…… “如画?”看着面前眉目清丽的丫鬟,上官若离唇角直抽抽儿。 别说,如画易容成女子,还真是别有一番风情。 上官若离猜想,如画和崔虎,他肯定是受。 如画翻了个白眼儿,手妖娆的理了理头发,“您当我乐意这打扮呢?若是那天我和银雪有一个在小花厅,您也不会中了无影殇而不自知。” 即便是无色无味,但总与空气不同,嗅觉灵敏的动物还是能闻到的。 看如画这娘气的动作,上官若离觉得应该把人妖二字送给他。 如画的忠心蛊也已经解了,现在是无毒无蛊一身轻,因为有了崔虎,他倒是不想离开了。 上官若离想起无影殇就咬牙切齿,淡淡道:“走吧!” 已经农历十月中旬,天气已经冷了,上官若离刚出了月子,不能受冷风。两个孩子也小,更不能着凉。 所以,上官若离坐着软轿,奶娘抱着两个小包子也坐软轿。 今天是正式宴会,周围跟着一群丫鬟婆子,浩浩荡荡的排场很大。 到了宴会厅,东溟子煜等在门口,见到上官若离下轿子,眸中闪过一抹惊艳,快步上前扶她,手不着痕迹的捏了一下她的手。 上官若离脸色一红,嗔怪的看了他一眼。 殊不知,这一眼含羞带嗔,简直揪住了东溟子煜的心,直让他恨不得抱着她直接回琴瑟居酱酱酿酿。 客人们都到了,只等着见过东溟凌瑶和东溟景瑜就开席了。 先到了男宾客的前厅,莫问高声传唱:“宣王殿下到!宣王妃到!公子、小姐到!” 虽然景瑜是弟弟,但这里重男轻女,还是将公子排在了前面。 众人起身行礼,跪倒了一大片,只有几个宗族的长辈站着。 “免礼平身!”东溟子煜微微抬手。 上官若离对上一双明亮温润的眼睛,凤锦行不管是身在陋室还是处于高堂,都是最耀眼的那一个。 即便是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也是那么吸引人。 一张清逸俊秀的脸,秀挺的眉毛,挺直的鼻梁,微抿的嘴。整张脸温和而不失倔强,秀美中带着坚毅。 上官若离忍不住微微一笑,算是打招呼。 颜控什么的,不可救药啊! 凤锦行唇角微勾,心像是被什么撞了一下,又酸又痛。 她更美丽了,如同一朵盛开的牡丹,光华绽放,举世无双。 第700章 哎呀!你流鼻血了 凤锦行的情绪掩饰的很好,但东溟子煜还是感受到了,瞳孔一缩,握住了上官若离的手,淡淡的道:“今日是小女和小儿满月之日,多谢各位前来祝贺。” 下面一阵恭贺之声,“恭贺宣王、宣王妃喜得龙凤胎!” 东溟子煜侧身让开,让两个奶娘上前,抱着凌瑶和景瑜斜了斜身子,就算是给大家见过了。 若是一般人家的孩子,那定是大家都围上来观看,你抱抱,我抱抱的,但凌瑶和景瑜的身份在这里,东溟子煜又是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谁也不敢接近。 在最后面的摘星上人眸光微闪,脚步动了动,想上前看看,但看其他人都没动,他也就不敢动了。 他现在就如丧家之犬,又没有官位,在这些权贵面前,一点底气都没有。 东溟子煜又带着上官若离和孩子们到了女眷客人那边应酬了一下,就借口天气冷,让上官若离带着孩子们回琴瑟居了。 半路突然冲出一人,挡在了上官若离的软轿前面。 上官若离微微蹙眉,撩开轿帘一看,竟然是谢娇娇站在轿子前,被几个护卫围着。 谢娇娇跪下,但腰板挺直,“民女见过王妃!” 上官若离也没命轿夫落轿,淡淡问道:“何事?” 谢娇娇倔强的磕了个头,道:“王妃,摘星山庄遭了大难,被歹人破坏,请娘娘为摘星山庄做主!” 上官若离呵呵了,“这事,你应该去找王爷,本妃只是个后宅妇人,外面的事管不了啊。” 谢娇娇似乎早就料到上官若离会这么说,道:“宣王殿下派人查了,说是江湖恩怨,摘星山庄已经引起了江湖公愤,朝廷不好插手。” 江湖势力和朝廷虽然暗地里有盘根错节的关系,但在明面上是井水不犯河水的。 上官若离淡淡道:“那么,你出现在这里,王爷的话你是不信还是不服?” “不,不是的,但是民女还是觉得事情蹊跷,还请王妃替民女求求王爷,重新彻查此事,民女感激不尽!”谢娇娇说着,又是磕头。 上官若离不想在这里耽误时间,淡淡道:“好,我会与王爷传达你的意思,但王爷的心思不是我一个妇人能左右的。” “谢王妃!”谢娇娇又磕了个头,然后退到一边让开路。 护卫立刻将她控制,让上官若离和凌瑶、景瑜的轿子过去。 谢娇娇跪在那里,垂着头,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上官若离从轿帘处收回目光,垂眸深思,这谢娇娇不知是真不知情,还是在这里故弄玄虚? 不管谢娇娇怎么想,上官若离都不在意,只要东溟子煜不在意她,上官若离也不把她放在眼里。 晚上跟东溟子煜一说这事,果然东溟子煜淡淡一笑,“不管她是何意,不管她,看他们父女还会与谁接触,本王好奇他们背后的人是谁。” 上官若离练着瑜伽,道:“摘星山庄发现僵尸傀儡,那他们的主子会不会是秦王?他在大理寺的监牢表现如何?” “很老实,没有任何异常。”东溟子煜看着他,眸色渐渐深邃。 上官若离这动作正是撅着,这姿势还真是…… “那会是谁?”上官若离等了许久没等到东溟子煜的回答,她微微侧头。 见到东溟子煜的眸子里像是跳动着一簇小火苗儿,两行鲜血正从鼻子里流出来。 “哎呀!你流鼻血了!”上官若离忙起来,拿着帕子来给他擦鼻血。 东溟子煜夺过帕子胡乱擦了一把,就把上官若离抱了起来。 上官若离心里其实很忐忑,她担心东溟子煜会嫌弃她这变形的身材。所以就不如以前放得开,有些抗拒。 “怎么了?”东溟子煜握住她挡着的手,有些不解和受伤。 上官若离轻咬了一下下唇,道:“我们还是过段时间再做这事吧,我感觉身子还没恢复好。” 东溟子煜蹙眉,“本王问过夏御医了,他说你恢复的很好,可以行房事了。” 呃!上官若离闭了闭眼,决定还是说实话,“我身材变形了,我怕你会嫌弃我。” “胡说!”东溟子煜一把扯开她的手,“你不知道你今天有多美!再说,这还不是本王害的?你受了那么多苦,为本王生下龙凤胎,本王若是为此嫌弃你,那真是枉为人了。” 上官若离心花怒放,“诶吆吆~瞧瞧这小嘴儿甜的,把本妃哄的心花怒放的,小煜子,好好伺候本妃……唔唔……” 话没说完,就被东溟子煜的唇封在了口里,化作声声嘤咛。 尝到滋味后,东溟子煜满足的喟叹道:“本王觉得你比以前更诱人了,手感和那处的感觉更好了,关键还有一个更大的优点……” “什么?”上官若离眸色迷离,如水如雾。 东溟子煜眸中闪过一抹狡黠,“可以省粮食。” 上官若离不明白了,“省粮食?这和粮食有什么关系?” “省早饭不就是省粮食了吗?本王现在就吃个半饱了。” “滚!坏蛋!” “哈哈哈……” 东溟子煜像是遇见不一样的她似的,疯了似的要。 床帐拂动,被翻红浪,一夜春色无边…… 翌日一早,上官若离睡到日上三竿,真真是起不了床了,她腰酸、腿疼、膝盖疼…… 尽管东溟子煜觉得丰腴的上官若离更有味道,但上官若离还是决定减肥健身。 忍着浑身的疼痛,先来了二百个俯卧撑,才去沐浴更衣。 等洗漱完毕出来,飘柔已经备好了早餐。 上官若离坐下吃早餐,“你嫁衣绣的怎么样了?接下来该送你出门子了。” 本来上官若离想在怀孕期间将飘柔和追风的婚事办了,但那样身边一下子缺了两个得力的人,飘柔坚决要求等她出了月子再出嫁。 飘柔脸色一红,大方的点头道:“准备好了。” 沙宣眸子一亮,刚要打趣几句,就听门外有二等丫鬟禀报:“王妃,苗疆王女丽娅求见。” “丽娅?”上官若离眸子眯了眯,吩咐道:“带她去小花厅。” 飘柔担忧道:“王妃,丽娅身边带着巫医,会不会对您不利?” 第701章 五皇子为何不喜丽娅 上官若离眸光微寒,“会不会要见了再说,我也想跟她打听一下无影殇的事,也借此敲打她一番,来到东溟,最好老实些。” 云霞殿、黑袍老祖、摘星山庄她都能灭,也不怕小小苗疆的一个巫医一族。 上官若离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递给飘柔,“给你的嫁妆。” 飘柔是上官若离身边的大丫鬟,管理着上官若离所有的东西,一看这张纸就知道是什么,接过来一看,果然是房契。 飘柔眼圈儿一红,推辞道:“王妃,王爷已经赏了追风宅子了,奴婢用不着这些,您还是自己留着用吧。” 上官若离摆摆手,“给你就拿着,这是你的嫁妆之一,其余嫁妆我都让管家去帮着办了。等你怀孕了,不能在我身边伺候了,我会把卖身契给你,削了你的奴籍。追风那边,我会跟王爷提,让他转为护卫,削了他的奴籍。” 暗卫属于死士,是签了卖身契的。而护卫却属于下属,是自由人。 这不是上官若离不相信飘柔和追风,而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卖身契抓在手里才放心,他们也不会生出旁的心思。 飘柔作为上官若离身边的大丫鬟,想从她这里打开突破口的人可不少。 是人就有弱点,飘柔也不例外,所以上官若离不想用自己和孩子的安危来考验人性。 “多谢王妃!”飘柔跪地谢恩。 她的身份和地位,还有上官若离对她的信任和重用,她不在乎卖身契这一张纸。 但她的儿女们需要她良民的身份,有卖身契,他们的孩子生出来就是家生子,也是奴才,儿子的孩子也是奴才。 上官若离对沙宣道:“你也擦亮眼睛物色着,等你找到如意郎君,我也会这般把你嫁出去。” 沙宣红着脸跺脚:“哎呀,王妃,怎么转到奴婢身上了?” 上官若离笑道:“这有什么害羞的?行了,你去让如画装扮好,到小花厅伺候,省的那丽娅搞什么幺蛾子。” 沙宣应了声是,忙红着脸跑了出去。 “追风,一会儿你注意一些,苗疆巫医不光会玩儿蛊,还会用巫术。”上官若离吩咐完暗处的追风,端起碗喝粥。 吃完了早饭,有人来报丽娅已经到了。 上官若离略微消了一下食,才起身去了小花厅。 丽娅正在屋内焦急的走来走去,看到上官若离进来,就快步迎上来,迫不及待的问道:“宣王妃,听说五皇子他出海了是真的吗?” “是啊。”上官若离说着向主位上走去。 丽娅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小脸儿上都是懊恼和担忧,“他知道我要来的,为什么还要走,晚走几天就不行吗?我应该早点出发的,那样至少能与他见上一面!” 上官若离心想或许五皇子就是因为她要来才抓紧走的,丽娅若是闹着跟他和亲,他非得哭。 上官若离看着小姑娘那懊恼不已的样子,倒不像假的,坐到主位上,才道:“丽娅王女请坐吧。” 丽娅撅着嘴,坐到椅子上,问道:“王妃,他何时回来?” 如画穿着丫鬟的衣裳,端着托盘袅袅婷婷的进来,将茶点、鲜果摆到丽娅手边的小几上,然后就退到后面待立伺候着。 上官若离见他那柔软的身段儿,差点笑喷,面上神色淡淡的道:“即便是他在京城也不一定愿意见你?” “为什么?”丽娅要炸毛儿,“我不知道他救了我,为什么却如此讨厌我?” 上官若离微微一笑道:“因为苗疆人善用巫蛊毒术,他最讨厌虫子和装神弄鬼了。” 跟在丽娅身边的一个侍女眉头微微一跳,面色阴沉下来。 丽娅辩解道:“什么都有正邪之分,他不能一杆子都打翻呀。有人用刀枪保家卫国,也有人用刀枪杀人越货不是?我们的巫医一族宗旨是救人,但也不能保证有个把奸恶之徒。” 上官若离被问住了,这小丫头的嘴皮子还真有两下子。 轻咳一声道:“本妃中了无影殇早产,当时五皇子就在府上,还因为他救过你被人怀疑,他恐怕对苗疆更加不喜了。” “无影殇?”丽娅的脸凝重起来,看了一眼身边的侍女,“阿朱,你可知道巫医一族谁还知道无影殇的配方?” 丽娅虽然只有十岁,但长在苗疆王的后宫,苗疆人又善巫蛊毒术,她见过的女人争宠的腌臜手段会更多,自然知道无影殇这东西。 阿朱蹙眉,“公主,巫医一族少说也有三千人,这要慢慢查,属下马上派人去查!” 苗疆已经宣布独立,丽娅已经是公主了。 丽娅对着上官若离保证道:“宣王妃,此事巫医一族定会给您一个交代!” 上官若离淡淡一笑,“那倒不必,本妃并未因此迁怒苗疆。” 丽娅固执道:“不行!我丽娅不能让五皇子背这样的黑锅!” 上官若离不置可否,若是能让苗疆的人自己查,倒是比较便捷,毕竟山高水远,他们的人伸手去苗疆查事情,要废许多周折。 阿朱对丽娅提醒道:“公主,您忘了来拜见宣王妃的主要目的了?” “啊?什么主要目的?”丽娅有些懵,她就是为了打听五皇子的事来的呀。 阿朱轻咳一声,继续提醒道:“贺礼。” “哦~”阿朱恍然大悟一拍脑门,“对了,贺礼,贺礼,呵呵。” 转而对上官若离道:“宣王妃,我和父皇虽然日夜赶路,但还是错过了您一对双胞胎的满月宴,今早一到这里,我都没去驿馆,就直接来给您送贺礼来了。” 说着,从一个侍女手里拿过一个锦盒,打开,里面是一对儿山桃核大小的铃铛,有成人的指甲盖大小,上面有繁琐神秘的花纹儿。 和她送给五皇子的那个玄天铃相似,但花纹不一样,材质看起来也不一样。 “这是镇蛊铃,里面养的是蛊王,随身带着,任何蛊虫都不敢接近。而且,平时它不会响,只有在有蛊虫、毒虫接近的时候才会响动。” 上官若离眼睛一亮,“有这等好东西?” 第702章 她应该是来示好的 飘柔明白上官若离的意思是要收下这礼物,浅笑着走到丽娅面前。 丽娅将东西递给飘柔,傲娇扬眉,道:“我手里送出的东西自然是顶好的,宣王府是五皇子交好的,我和父皇自然是要高看一眼。” 她这意思就是替南疆皇上向宣王府示好了。 上官若离觉得这个小丫头不容小觑,她很聪明,也能审时度势,趋利避害。 “那就谢谢了。”从飘柔手里接过盒子,拿起一个铃铛很感兴趣的观察。 与其说是铃铛,不如说是一个镂空的小球,镂空的空隙很小,里面黑乎乎的,看不出有什么东西。 上官若离好奇的问道:“蛊王是活的吗?” 丽娅见上官若离直接用手拿铃铛,说明是相信她的,不由得露出明媚的笑容,脆生生的道:“当然是活的,不光是蛊虫,普通的蛇虫鼠蚁都不敢靠近。” 上官若离担忧的问道:“会不会误伤人?喂它吃什么东西?” 丽娅道:“不会的,这铃铛是特制的,它跑不出来。也不用喂它,它被特制的秘药包着,感受不到毒物,它处于休眠状态,醒了有那秘药,足够它吃几百年。” 上官若离明白了,这镇蛊铃就当个驱虫的樟脑丸用,不过驱的不是一般的虫子罢了。 又跟她道了谢,命人收起来。虽然确定丽娅不会这么蠢直接用这铃铛害人,但还是让人研究过,确定无害后才能让两个小包子用。 丽娅猜到了上官若离的戒备之意,眸光一转,道:“宣王妃娘娘,世人谈巫蛊色变,是对苗疆、南云巫医的误解。巫医一族也分黑白两派,我苗疆的巫医是济世救人的。防备可以理解,但若是交好,岂不是更能了解,也能为您效劳对付那些黑派巫医。” 上官若离淡笑:“丽娅说的是,本妃是拿丽娅当朋友的,毕竟五皇子救了你,不管他心里怎么想,有心人已经将他与你关联在了一起。” 丽娅一听,脸上浮起一抹羞赧的红云,道:“我看光了他,我一定要对他负责!” “看光了?”上官若离诧异,这事儿她还真不知道。 丽娅大方的点头,坚定的道:“嗯!” “呵呵……”上官若离唇角抽了抽。 现在的小孩子,早熟啊! 她一个大嫂自然不会插手小叔子的婚事,有皇上和淑妃呢,轮不到她插手。 与丽娅这小丫头聊起了苗疆的风土人情,可小丫头的话题总往五皇子身上引,显然最感兴趣的还是五皇子。 上官若离自然不会八婆到什么都说,只捡无关紧要的说了两句。 丽娅见从上官若离里打听不到什么,神色有焦虑,就有些悻悻的告辞了。 上官若离将丽娅送到了琴瑟居门口,就让飘柔替她送丽娅出府。 回到小花厅,如画正坐在椅子上端着点心盘子在津津有味的吃点心。 上官若离重新在主位上坐下,问道:“有不妥的地方吗?” 如画将嘴里的点心咽下去,道:“没有,她这次应该是来示好的。” 上官若离也这么认为,苗疆王刚刚宣布独立,正是拉拢势力的时候,此时可不宜得罪宣王府。 “追风,”上官若离将追风叫了出来,将镇蛊铃交给他,“你懂这些虫子,研究一下,能不能让凌瑶和景瑜戴着。” 事关小姐和公子,追风可不敢自己做决断,道:“王爷的幕僚里有比属下精通此道的,属下拿过去与他一块儿研究一下。” 上官若离点头,“去吧,顺便到地牢找那些身上有蛊虫的道士试试,看看响不响。” “是!”追风闪身去了。 上官若离对如画道:“暖棚里的西红柿有熟的了,今天我亲自下厨,做一道西红柿炖牛腩和西红柿鸡蛋汤。 如画眼睛一亮,“好,谢谢王妃了!” 自从上官若离有孕,他就没吃过上官若离亲手做的菜。 上官若离做好了菜,追风也回来了,那镇蛊铃确实是好东西,镇蛊铃一接近中蛊之人,就震动起来,发出叮铃铃的声音,蛊虫也躁动不安,在体内吓得横冲直撞。 那些毒蛇、蝎子、蜘蛛在镇蛊铃十米开外就吓得掉头就跑,如临大敌。 上官若离将镇蛊铃收了起来,让白青青用仪器研究一下会不会散发什么慢性毒素什么的。 若是中了毒,将来他们用解药来要挟宣王府,那就麻烦了。 若是无毒无害,能多造些这东西,每人身上带一个也挺不错的。 等东溟子煜回来,直接让他给了王丰,带回去让白青青研究。 白青青用她空间里的光谱仪、透视仪、色谱仪等一系列的现代化仪器,确定铃铛是银铃,里面确实有一只黑色的肉虫子,被空心的药丸包裹着。 那些药成分复杂,但没有挥发性,不会对人体造成危害。 要让她仿造,得破坏了铃铛,将蛊虫弄出来,慢慢研究,她不懂养蛊,觉得自己可能会把蛊王弄死,还养不出新的蛊王。 所以上官若离还是不让她搞破坏了,虽然放了心,但也不会明目张胆的给凌瑶和景瑜戴在身上,引起旁人的注意。 命人做了小香囊,将铃铛放到香囊里,给两个小包子随身戴着。 很快追风和飘柔成婚的日子到了,因为追风是孤儿,也是暗卫,除了几个同伴也没什么朋友。飘柔也是买来的奴婢,更是没有亲人、朋友。 所以,婚礼显得很低调,宣王府里的人热闹一番,就成就了一番好姻缘。 只是,万寿节在即,齐聚各方势力京城,追风和飘柔成婚第二天就回到琴瑟居当职了。 上官若离赶他们回去度蜜月什么的,但二人坚持,她也没办法,反正二人就是当职也可以眉来眼去,抽个空子还可以腻歪腻歪,她也就不坚持了。 东溟子煜忙的脚不沾地,除了睡觉,府里都见不到人。 上官若离却以刚出月子,身子还虚为借口,推脱了很多应酬和宴会。倒不是上官若离怕了,而是不想惹麻烦,她要亲自哺乳孩子,有诸多忌讳。 但皇上的万寿节,她这个长媳是必须要参加的。 第703章 是谁让你请本妃去偏殿的 万寿节这天,东溟子煜早早就去宫里支应了,上官若离到了宴会时间才盛装进宫。在宫门口下了马车,就见到不远处,南云的使团也到了。 带头的,正是曲萧寒手下的那个贴身侍从叫什么名字上官若离记不清了。 “下官钱福给宣王妃请安!”他现在穿着南云二品官员的官府,意气风发。 上官若离微微抬手,淡笑道:“钱大人免礼吧。” 钱福恭敬的道:“多谢王妃!我家主子给您和小公子、小小姐准备的贺礼,不知王妃可还喜欢?” “呵呵,喜欢,喜欢。”上官若离安心做月子,根本就不知道这事儿,东溟子煜当然也不会主动告诉她此事。 钱福笑道:“王妃喜欢就好,主子本来想亲自来祝贺的,但南云先皇驾崩,主子只好半路连夜赶了回去,临危即位,实在是脱不开身,还请王妃见谅。” 曲萧寒竟然当上了皇上,虽然在意料之中,但上官若离这也是才听说。 当下歉然道:“我在月子里倒是没听到这个天大的喜事,恭喜你家主子了,改日定请我家王爷奉上贺礼。” 在宫门口下车下轿的官员和家眷,看到上官若离与南云使团“亲热”交谈,都神色各异。 曲萧寒跟上官家的关系谁都知道,上官若离也不想欲盖弥彰的避讳,但太过亲密未免也不太好,于是侧身让开路,适时的道:“钱大人远来是客,先请!” 钱福神色微微一僵,他其实也是东溟人,笑道:“宣王妃身份贵重,还是您先请。” 上官若离也不跟他在宫门前推让,先一步带着飘柔进了宫门。 到了举行宴会的乾坤殿前,一个宫女迎上来,跪地行礼:“奴婢拜见宣王妃,宴会还有一会儿才开始,请宣王妃去偏殿休息叙话。” 宫宴上,大咖都是最后才出场的。 皇上、皇后和品阶高的宫妃来早了,会在偏殿喝茶闲聊,等到了出场的时辰才会进入宴会大厅。 可是,这个宫女言语藏头露尾,既不报上她和她主子的名字,也不明说是谁请上官若离去偏殿的。 上官若离也不让她起来,淡淡问道:“你是何人?是谁让你请本妃去偏殿的?” 那宫女垂着头,道:“奴婢是德妃宫里的彩云,德妃、贤妃、淑妃都在偏殿内等候宴会开席。” 上官若离这才想起,确实见过这个宫女跟在德妃身后,应该是个三等宫女,当下淡淡道:“起来吧。” 说完,抬步往偏殿走去。 可是,偏殿内却只有贤妃和几个伺候她的下人。 上官若离眸色微微一沉,微微屈膝行礼:“贤妃娘娘。” 贤妃点头回礼,眸光在她身上一转,掩下眼底的嫉妒,笑道:“宣王妃生了龙凤胎,更加的有风韵了。” “多谢贤妃娘娘谬赞。”上官若离自己找了个下手的位置坐下,扫了一眼周围,“不是说德妃和淑妃也在此等候吗?难不成是贤妃娘娘命人将本妃请来的?” 贤妃笑道:“德妃刚刚去御膳房了,那边出了点事。这宴会是德妃操持的,来的都是各国和朝中的贵客,一点差错也出不得。” 上官若离点头表示同意,“淑妃娘娘还没来?” “淑妃帮忙安排这宴会的歌舞,可不敢怠慢,正亲自嘱咐那些舞姬呢。”贤妃说着,示意宫女给上官若离上茶。 上官若离唇角微勾,“原来,就是贤妃娘娘清闲,倒是命好。” “谁说不是呢,宣王妃尝尝这茶,上好的贡品,也只有在这里能尝上一杯。”贤妃掩唇而笑。 上官若离端起杯子嗅了嗅,茶香沁人心脾,好似没有任何不妥,“嗯,很香。” 说着,浅啜了一口,赞道:“果然好茶。” 贤妃笑道:“上好的贡品,自然是不同的。” 眸光一转,道:“宣王妃,我有些重要的事要与你谈,不如我们二人去后殿一叙?” 上官若离唇角微勾,淡淡道:“飘柔是本妃最信任的人,贤妃有什么话可以直说。” 贤妃故作深沉的微微摇头,“事关性命大事,还是小心一些好。本宫也是一个人,莫不是宣王妃还怕了本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不成?本宫可是知道宣王妃的身手不错呢。” 上官若离在两次宫变上,都动手了,虽然没用内力,但身手确实是藏不住了。 知道贤妃这是激将法。 但上官若离觉得有道理,确实不怕她出什么幺蛾子。 于是,点头,“既然贤妃的话这么重要,那好吧。” “王妃!”飘柔自然不会同意,扶住上官若离,担忧的道:“您身边不能没人伺候!” “本妃没事。”上官若离说着轻轻捏着了飘柔的手一下。 飘柔没办法,只好守在门口,却被贤妃的众多宫人给挤到了远处。 上官若离跟在贤妃后面往后殿走,突然觉得眼前景物有些恍惚,心道不好,纵使她再小心,还是中招儿了。 定是那一口茶水的事儿! 借着广袖的掩饰,从手镯内取出解毒丸,趁着贤妃走在前面,将解毒丸放进嘴内。 进了后殿,贤妃缓缓回头,对着她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上官若离觉得她的笑容在眼前晃了晃,然后身子一软,就要倒下去。 贤妃伸手扶住上官若离,对着帷幔后沉声道:“还不快出来!” 帷幔一动,出来一个宫女打扮的女子,看那张脸,竟然和上官若离一模一样! 正是换颜以后的上官若仙。 上官若仙立刻开始脱自己的衣裳,贤妃也迅速的脱上官若离的衣裳。 很快,上官若仙和上官若离换了装束,昂首、挺胸、抬头,成了高高在上的宣王妃。 飘柔在门外等的心急如焚,正要将面前的宫女打趴下闯进去,却见贤妃和自家主子相携走了出来。 忙迎上去,伸手扶住上官若仙,“王妃!” 贤妃笑道:“宴会就要开始了,我们出去吧!” 说着,拉着“上官若离”的手率先朝举行宴会的前殿走去。 第704章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宾客已经基本到齐了,见到贤妃和“宣王妃”亲热的相携从后殿走出来,不由得眸光闪烁。 这是什么意思? 这个场合,二人如此亲热,这是在表明宣王府放弃五皇子,想支持七皇子了吗? 毕竟五皇子太不着调了,从小就不学无术,文不成武不就,最近还迷上了经商,简直是有辱皇家的颜面。最让人不可思议的是,竟然还组建船队出海了。 说不定五皇子这次就一去无回了,即便是回来也得一年两年的,到那时候谁还认识五皇子是谁啊。 所以,大家觉得宣王府改支持七皇子,也说的过去。 于是看向贤妃拉着宣王妃的手,也就不那么奇怪了,转眼都看向东溟子煜。 可是,不会有人在东溟子煜的脸上看出任何表情。 上官若仙坐到座位上,含情脉脉的望着对面男兵席上的东溟子煜,却没见他看自己一眼。 不由得心中怀疑传说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夫妻恩爱是不是真的?不然,东溟子煜怎么不看自己一眼? 想起今晚开始,她以后就是东溟子煜的女人了,狂喜就溢满了心头。 这个男人,是她上官若仙自小就看上的,虽然因为他受伤她不得不选择了前太子,但可从来对他没死心。 现在,终于得偿所愿了! 东溟帝很快就带着德妃、淑妃和几个高品阶的嫔妃来了,大家起立行礼。然后是各国使团和皇亲贵胄们进献贺礼。 这时,从后殿的侧门处走出两个宫女架着一个昏昏沉沉的宫女。 一个宫女紧张的道:“哎呀,怎么好好的晕倒了呢。” 另一个宫女道:“定是累晕了。” 一个太监见到他们,随口问了一句:“怎么了?” 一个宫女道:“许是太累了,晕了过去。” 太监摆摆手,“真没用,快扶走,别冲撞了贵人!” 宫里人多,这种事倒是时常有,不管是怎么晕的,一个宫女而已,只要别在今天搞出什么幺蛾子就好。 那两个宫女架着真正的上官若离朝后宫走,路上遇到查问的,就直接用应付那太监的说辞。 落落大方的,反而不会引起旁人的怀疑。 进了后宫,越走越偏,最后到了一处角门附近。 那里停着两辆装着泔水、烂菜叶子、各种垃圾的马车,车上放着木桶、荆条框。 丫鬟与拉车的人一句话也没交流,就将上官若离装入一个大框内,哗啦哗啦倒上了一些烂菜叶子、炉灰渣子等臭烘烘的东西。 伪装好,马车就缓缓移动。 到了角门处,看门的太监嫌臭,连看也没看,就捏着鼻子放行了。 马车驶出皇宫,也没疾行,还是晃晃悠悠的在大街上走着。直到出了城门,才快跑起来。 很快,马车到了一处不起眼的院子外。 车夫跳下马车,抬手敲门,“叩叩叩……叩”,三短一长。 门很快就被打开,出来两个普通老百姓打扮的男子,将装着上官若离的那个筐子抬下来,进了院子。 到了正屋前,二人将上官若离从烂菜叶子里拽出来,往里屋拖。 “人带来了!”秦王拦住他们,一脸的兴奋的托起上官若离的下巴,哈哈笑道:“好!带到本王的房间里去,烧些热水来!” 一个男子冷声道:“这是尊上要的人!” 秦王冷笑:“尊上要她是用来要挟宣王和上官天啸,只要活着就行!本王不但让她活着,还会让她很舒服!” 两个男人鄙夷的看了他一眼,拖着上官若离继续走。 秦王冷下脸,沉声道:“怎么?利用本王在宫里的人把人弄出来,就想过河拆桥?你们别忘了,你们现在还是在本王的地盘上,本王虽然落魄了,但对付你们还是绰绰有余的!” 两个男人对视了一眼,还是妥协了,将上官若离拖到秦王的房间里。 秦王冷哼一声,“你们滚出去!” 一个男人道:“不能弄死了,不然尊上不会放过你!” 秦王摆摆手,“快滚吧!弄死她本王还舍不得呢!” 两个男人面上露出怒色,转身出了房间。 秦王露出一个淫邪的笑容,快步走到门前将门关上,还落了栓。 然后,就走到床前,在上官若离脸上摸了一把,“臭娘们儿,今天也就爽死你!不知我那好皇兄知道你被我上了,会是个什么表情?哈哈哈……” 他越想那情景越高兴,也不顾上官若离身上的烂菜叶子、臭鱼烂虾,伸手去扯她的衣裳。 可是,手还没碰上上官若离的衣襟,手腕就被抓住了。 秦王惊诧,看向上官若离,就对上她冰冷的眼神,“你你你……” “秦王,是你自己找死的!”上官若离手下用力,就听“咔吧”一声秦王的手腕就断了。 她吃了解毒丸,毒药已经解了大半,不足以对她造成影响。她就想将计就计看看背后之人是谁,是想做什么。 秦王也不是软脚虾,发出一声惨叫的同时,从腰间拔出匕首就朝上官若离胸前刺过去。 上官若离躺在床上,避无可避,但她毫无惧色,她穿着防弹服呢。 秦王的匕首刺到她胸口,却怎么也扎不进去,秦王眸中闪过一抹诧异和惶恐。 上官若离森冷一笑,正要一脚将秦王踹开。门就被人从外面踹开,秦王被人提溜了起来,摔到墙上晕了过去。 上官若离顺势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下来,看着来人惊呼道:“萧寒哥哥,怎么是你?” 他不是回去即位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个时候,不在南云国内,难道就不怕皇位被人给夺了去吗? 院子外传来打斗声,曲萧寒抓住上官若离的手腕,急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们先离开这儿!” 上官若离抽出自己的手腕,冷静的道:“不用,来的是我的人!” 东溟子煜负责万寿节的安防工作,怎么会让人随便从宫里带人出来?皇宫的每个门都有暗卫盯着。 是上官若离在他们出现以前,打了手势暗语,让他们跟着顺水摸鱼。 曲萧寒松了一口气,“那太好了,我们先离开这儿!” “嗯,”上官若离答应了一声,抬步走向门口,伸手去开门,手刚放在门栓上,就觉得后脖颈一阵劲风袭来。 上官若离心中一凛,一个闪身想躲开,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第705章 从此以后她就是宣王妃了 上官若离觉得后颈一痛,身上一麻,下一秒,就被曲萧寒接住。 “是你……”上官若离话没说完,就晕了过去。 失去意识以前,还懊悔不已,是自己太相信曲萧寒了!是太相信曲萧寒和原主之间的感情了! 宫宴上,歌舞升平,君臣同乐。 一曲毕,身穿异族服饰的苗疆皇上出列,拱手道:“东溟皇上,苗疆愿意和东溟和亲,永结秦晋之好。” 场内一下子就安静下来,都猜测着皇上要如何安排丽娅公主。 钱福出席道:“东溟皇上,苗疆是我南云的一块封地,苗疆王还没有资格与东溟泱泱大国和亲的资格。” 苗疆皇上眸色一沉,“朕已经在沧澜大陆宣布独立,你不服?” 钱福不卑不亢的道:“苗疆是南云的领土,这是不争的事实,不是谁说独立就独立的!” 苗疆皇上冷哼一声,“朕已经建立苗疆国,不会向南云纳贡上税,也不承认是南云的国土!” 钱福也不示弱,“我倒想看看苗疆和南云在沧澜大陆各国谁的地位比较重!” 这意思是,谁承认苗疆独立,就是和南云为敌。 苗疆只是个巴掌大的小地方,而南云可是地大物博,传承几百年了。 东溟帝不耐烦的抬抬手,制止二人的争吵,“这事你们慢慢商量,不要在朕的万寿宴上争吵!” 丽娅站起来道:“东溟皇上,不管如何,我都要和亲!” 东溟帝微微挑眉:“你是看上朕的哪个儿子了?” 这个时候他不想得罪南云,但更想收苗疆为己用,至少不得罪苗疆。 这个敏感的时候,六皇子几个谁也不想得罪南云,都担心丽娅会看上他们。 不过,他们真的是想多了,丽娅高声道:“是的,我看上五皇子东溟子锦了。” 东溟帝一点都不意外,呵呵笑道:“锦王不在朝中,等他回来再商议此事。锦王只有十四岁,你也只有十岁,都还小,不到议亲的年纪,此事不急。” 东溟帝这是拖字决了,还是不想与苗疆皇上撕破脸。 转头问苗疆皇上:“你说呢?” 东溟帝说的有理,苗疆只得说道:“好,那等锦王回京再说。” 丽娅却不乐意,想尽快把这事儿定下,看向“上官若离”求救,希望她能帮忙说上一句话。 突然,丽娅瞳孔一缩。 而“上官若离”只目光灼灼的看向东溟子煜,脑补着和他恩恩爱爱、翻云覆雨的情景,那样子就差流出哈喇子了。 丽娅也顾不得许多了,回到座位同阿朱耳语了几句。 阿朱看向“上官若离”,眉心一跳。 场上歌舞声再起,这个小插曲算是翻篇儿了。 宴会结束的时候,已经到了半下午,大家陆续离开皇宫。 上官若仙快步走到东溟子煜身边,“王爷,您和妾身一起回府吗?” 东溟子煜眸光无温,目光落在上官若仙的手腕上,淡淡道:“本王送给你的手镯你不是说不好看吗?怎么今天戴上了?” 上官若仙微微一笑,“王爷送给妾身的东西,怎么会不好看,妾身那是跟王爷说笑呢。” 东溟子煜淡淡道:“走吧,回府!” 说完,抬步走在前面,眸光骤寒,这手镯是慕容枫和送给上官若离的。 在宴席上,他就感觉“上官若离”的眼光不对,现在还自称“妾身”,上官若离在他面前可从来不自称妾身。 难道上官若离这是在跟他玩儿角色扮演?可是,除了夫妻之事上,他们从来没玩儿过这游戏。 暗卫在皇宫角门处虽然看到上官若离的手势,就带了人跟踪过去,但他们并未看清上官若离的模样,还以为是皇宫里的暗桩。 毕竟,知道手势暗语的,只有自己人。 所以,就没通知东溟子煜此事。 东溟子煜虽然发觉“上官若离”眼神不对,但男女席位相隔很远,无法交谈,怎么也没想到是换了人。 东溟子煜大步向宫外走,上官若仙都要小跑起来了,可还是跟不上。 那粗重的呼吸声,说明,这是个没武功的。 上了马车,上官若仙已经香汗淋漓,拿出帕子擦了擦汗,娇声道:“王爷~你累吗?让亲身给您捏捏腿?” 一阵浓重的脂粉味儿传来,东溟子煜蹙了蹙眉头,上官若离自从怀孕后就不用脂粉香料了。生产以后,她要亲自哺乳,更不会用气味儿这么大的东西。 东溟子煜现在确定,眼前这个绝对不是上官若离。 在上官若仙捏上她的腿以前,伸手点住她的穴道,冷声问道:“你是谁?” 上官若仙眸中闪过一抹惶恐,硬逼着自己直视着东溟子煜的目光,强笑道:“王爷这是在开玩笑么?我是若离啊!” 若离?上官若离从来不这样自称自己。 遇到这种情况她要么自称离儿,要么自称你的大宝贝之类的。 东溟子煜瞳孔一缩,捏住上官若仙的下巴,手在她的耳后摩挲,找人皮面具的痕迹。 可是,什么都没有。 “王爷,您这是做什么?我真的是若离啊!”上官若仙眸中蓄上了委屈的泪水,那泫然欲泣的样子,楚楚可怜的让人心生怜惜。 可是,东溟子煜知道上官若离不会露出这恶心的样子。 这不是上官若离,即便是这张脸是真的,东溟子煜也确定这就不是上官若离。 那真的上官若离去哪里了? 他压下心中的狂怒,解开上官若仙的穴道,淡淡道:“是本王想多了,本王觉得你今天怪怪的。” “王爷,妾身许是太累了。”上官若仙松了一口气,但也不敢轻易说话,更不敢接近他了。 马车里一阵安静,二人各自坐在马车的一边,谁也没有在说话。 到了宣王府,东溟子煜率先下车,站在几步开外负手而立。 飘柔眨眨眼睛,觉得哪里不对。 以往王爷下了马车都是要回身亲自将王妃扶下马车的,今天看这样子是不管了? 忙上前,扶着上官若仙下了马车。 东溟子煜等着上官若仙下了马车,才抬步进府。 在上官若仙看来,东溟子煜站在那里等她,肯定是已经相信她就是上官若离了。 上官若仙迈过宣王府高高的门槛,心潮澎湃,一个声音在身体里呐喊:从此以后她就是宣王妃了! 她就是东溟子煜的女人了! 她就是这宣王府的女主人了! 第706章 这是你的主子吗 上官若仙走在雕梁画栋的宣王府里,看着前面东溟子煜挺拔高大的背影,心中小鹿乱撞。 这个男人肯定很威猛,她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可惜,到了一个偏僻的地方,东溟子煜就回头点了上官若仙的穴道。 眼里闪过一抹肃杀,命令道:“将这女人关入暗牢,仔细审问!” 飘柔大惊失色,挡在上官若仙面前,跪地道:“王爷,为何要关王妃?” 东溟子煜眸中怒火滔天,“蠢货!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这是你的主子吗?” 说着,一脚踹在飘柔身上,飘柔朝后飞了出去,幸好追风及时出现,接住了她,才没让她被摔死,但也受了重伤,吐出一口鲜血。 皇宫守卫森严,追风没能跟着上官若离进宫,也不知发生了什么,抱着飘柔,跪在地上,神色凝重的问道:“主子,到底怎么回事?” 莫问听出了什么,上前就往上官若仙的耳后摩挲想揭下她的人皮面具,可是他什么都没找到。 他也有些纳闷了,犹疑的看向东溟子煜,“王爷,没有人皮面具,这……” 东溟子煜也说不出原因,“她不是王妃,是假的!” 上官若仙噗通一声跪下,泪水连连的哀怨的道:”王爷~妾身就是您的王妃啊!您不能这样对妾身啊!” 这下,大伙都觉得不对劲儿了。 怎么这个表情,用上官若离这张脸做出来,看着这么娇羞造作? 王妃何时给王爷下跪磕头过?何时这般落泪? 若是他们王妃遇到这情况,早就暴脾气上来,跟王爷打一架了。 “王爷,丽娅身边的阿朱求见!”莫想跑过来,禀报。 东溟子煜冷喝:“滚!” 他以为丽娅是为了与五皇子的婚事,现在他哪里有心思管那些破事! 莫想也不想这个时候来触霉头啊,忙道:“王爷,她说与王妃有关,事情紧急。” 东溟子煜眸色一沉,“请进来!” 阿朱很快就被请了过来,看了一眼地上的上官若仙,抱拳道:“宣王殿下,这人不是宣王妃,她是被用了换颜巫术。” “你胡说八道!我就是宣王妃!”上官若仙声音都直了,急的大喊大叫。 她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的美梦还没开始,就这么碎了。 她不甘心啊!不甘心! 飘柔现在才知道是怎么回事,自己的主子在自己眼皮底下被人掉包了,当下哭道:“是贤妃!只有那个时候,奴婢离开了王妃一会儿!” 她飞快的将事情的经过大概的说了一遍,悔恨自责不已。 东溟子煜冷声下令:“给本王查!” 暗一出现,禀报道:“王爷,暗四发现有人从角门用运送厨房垃圾的车送一个宫女打扮的人出宫!暗四本来想现身阻拦,可那宫女给暗四打了手势,让他带人跟着,他跟属下要了五个人跟踪那马车去了。” 东溟子煜神色松了些,道:“那宫女肯定是王妃!” 暗一沉着脸道:“属下也问了是否看到那宫女的长相,那人说没看清,属下等猜着是宫里的暗桩,怎么也没想到会是王妃!” 暗四一组平时是负责外围防卫,没接近过上官若离,若是换了他们,定能凭借身形认出来的。 “呵呵,猜?本王的属下竟然用猜的!”东溟子煜想要杀人。 “王爷!”一个暗卫背着秦王出现。 暗一一看是跟着暗四去的暗卫,忙问道:“王妃呢?” 东溟子煜也盯着那暗卫,心一点点的下沉。 暗卫将秦王扔到地上,诧异道:“王妃?什么王妃?” 暗一急道:“就是你们跟着的那个宫女打扮的人!” 暗卫脸色一白,道:“失踪了,通过暗道被带走了,暗四带着兄弟去追了,让属下把秦王送回来!” “在什么位置失踪的?”东溟子煜面色漆黑如墨,拳头捏的咔吧作响。 暗卫忙将小院子的位置说出来,还没等说完,就见东溟子煜身形一闪,已经消失了。 “府里交给你了!”莫问给莫想扔下一句话,追着东溟子煜去了。 “今天这事谁也不许说出去,王妃就在府里好好的!”莫想立刻下达了第一个命令。 既然对方用个假的来宣王府,那肯定还有后续的动作,现在将计就计,先稳住对方。 然后对追风道:“你先带飘柔回琴瑟居,保护好两个小主子!” 又对那背秦王回来的暗卫道:“你带着如画去追王爷!” 又看着地上如死狗一样的秦王和吓得面如土色的上官若仙,“将他们带入暗牢,仔细审问!” 阿朱道:“我可以帮忙解除她身上的巫术,那样施咒的人会遭到反噬,会更好捕捉!” 莫想眼睛一亮,问道:“这秦王是真的还是被施了巫术的?” 阿朱道:“他是真的。” 莫想明白,看样子大理寺监牢里的秦王是假的了。 他摸着下巴想了一下,道:“既然解咒对方会被反噬,那就不能解咒了,那样会打草惊蛇。你会解咒,可会施咒?” 吩咐道:“将秦王和这女人关入暗牢审问!” 看着手下的人将二人带走,莫想露出一抹算计的笑容,“可否请阿朱姑娘给人施换颜术,变成王妃的模样?” 用自己的人将计就计,可比用上官若仙稳妥多了。 背后之人定会想办法联络上官若仙,让她做一些事情的。 阿朱说道:“可以!虽然很耗费功力,但丽娅公主让我尽所有力量帮助宣王府!” 莫想明白她的意思,忙道:“阿朱姑娘放心,我定会将姑娘对我们的帮助如实禀报给我家王爷。” 阿朱点头,说了一大堆东西,让人去准备。 莫想让人通知飘柔,飘柔是贴身伺候王妃的,她最合适。 但是王妃回来怎么办? 莫问提出疑问:“要想恢复本来面目是不是还得请您过来施法?” 阿朱道:“不用,施展巫术的时候,我会同时制作出还原符水,想换回来的时候,喝下符水就成了。” 莫想这才放了心,不要乱套了就好。 那边,东溟子煜很快就到了那小院,当然没有上官若离若离的影子。而且,院子已经空了,一个人影也没有。 这个时候,暗卫带着如画已经到了。 东溟子煜没等他站稳,就问道:“这里可有王妃的气味儿?” 如画点头,“王妃确实来过这里!” “追!”只要确定是上官若离就行了,东溟子煜找到暗道,就追了过去。 第707章 还是又穿越了 上官若离一直在做梦,感觉一会儿在马车里,一会儿在船上。 迷迷糊糊中觉得特别的累,醒来的时候,发觉自己躺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四周是淡紫色的轻纱床幔。 往纱幔外看去,发现自己深处一个很豪华的大殿内,殿内极尽奢华。装潢古色古香,但并不是东溟的风格。 这是还在梦里? 还是又穿越了? 上官若离觉得头疼欲裂,动了动身子,浑身酸软无力,关节咔吧作响,应该是很久没有动了。 她撑着身子,勉强坐起来,透过被风吹拂的纱幔,可以看到打开的窗外花红柳绿。 这不对啊,现在已经快到十一月了,东溟京城的树叶都落了,怎么会有这般景象? 带着浓浓的疑问,上官若离吃力的挪到床边,下了床,脚踩在软绵绵的长毛地毯上,很舒服。 许是因为躺的太久的缘故,她觉得头重脚轻,腿脚酸软,一迈步,差点摔到。 发出的轻微声响,惊动了外面的人。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进来一个打扮特别的女孩儿,见到上官若离站在那里,眼睛一亮,冲着殿外惊喜叫道:“皇后娘娘起来了,快去通知皇上!” 纳尼?皇后娘娘?! 怎么回事? 难道她这次穿越成了皇后?这是还升职了? 女孩儿扶住上官若离,关心的问道:“皇后娘娘,您渴了吗?饿了吗?” 上官若离点头道:“渴了,也饿了!” 女孩儿冲着殿外喊到:“传膳!” 一队和这女孩儿同样打扮的女孩儿鱼贯而入,手里都端着精美的餐具,餐具里有同样精美的食物,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看样子,这些女孩儿都是宫女。 上官若离扶着宫女的手,往餐桌边走,腿脚有些不听使唤,“我睡了多长时间了?” 宫女眸光微闪,笑道:“很久了!” 上官若离蹙眉,又问道:“这里是哪里?” 没等宫女回答,就听外面传来一连串请安的声音:“恭迎陛下!” 随着那些声音,一个明黄色的身影龙行虎步而来,“离儿,你醒了?” 上官若离看清来人的模样,倒是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又穿越了就好。 只要还在沧澜大陆,她就有可能回到东溟子煜和孩子们身边。 曲萧寒,不,应该说是南云幽寒,一身南云龙袍,温润英武中带着上位者的威压。 “离儿,快坐下,先喝点汤,然后再喝粥,你长时间没有进食,先吃些容易克化的。” 南云幽寒扶着上官若离坐下,又是盛汤,又是端粥的,很是殷勤。 上官若离蹙眉,从东溟京城来南云京城怎么说也得一个月的时间,她的确很久没好好吃饭了。 她也不说话,坐下就开始喝汤,连闻闻里面有没有毒都没闻。 闻个屁啊,她的鼻子又不是如画的鼻子,贤妃那杯茶她就没闻出什么,只一口就中招儿了。 若不是她随身带着解毒丸,就被秦王那货给糟蹋了。 现在是在南云幽寒的地盘上,不吃不喝是不可能的,不吃饭哪里来的力气逃走? 南云幽寒见上官若离不言不语的吃饭,连一个眼神也没给他,也没生气,带着温柔浅笑给她布菜。 等上官若离吃饱了,亲自端上漱口水,“来漱漱口。” 上官若离就着他的手漱了口,才淡淡的道:“不要让她们叫我皇后。” 南云幽寒宠溺笑道:“好,都依你。你说叫你什么?嗯?” 尾音微微上挑,带着醉人的温柔。 “叫我宣王妃!”上官若离语气坚定,不容置喙。 南云幽寒唇角温柔的笑容微微一僵,还是宠溺道:“那就让他们叫你上官大小姐好吗?称呼宣王妃,我心里痛。” 上官若离心里的某个角落也痛了一下,那是原主的记忆。 两个人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情分是有的,但是她已经不是原主了。 “那就上官大小姐吧。”叫什么都无所谓,只要不是什么皇后,什么妃之类的就行了。 “好,谢谢你,离儿,我们会回到从前的。我会以南云的江山为聘,娶你为后!”南云幽寒说的有些动容,伸手来抓上官若离的手。 上官若离敏捷的躲开他的手,淡淡的道:“南云幽寒,我是东溟子煜的宣王妃,我不会做你的皇后,即便是你拿整个沧澜大陆为聘,都没用。” 南云幽寒的脸色沉了下来,伤心的道:“离儿,你以前都是叫我萧寒哥哥的,我们一起长大的情分,难道比不上你和东溟子煜一年多的相处吗?” 上官若离冷冷的道:“我一直把你当成亲哥哥的,并没有其他想法。我现在是东溟子煜的妻子,是他两个孩子的母亲!” 她坚决不承认对他有什么情愫,反正那是原主的事儿,跟她无关。而且,原主和他虽然彼此有情,但因为原主自小和前太子有婚约,这层窗户纸并未捅破。 “亲哥哥?真的是这样吗?”南云幽寒眸中闪过伤痛,垂眸沉默了半晌,才落寞的道:“你好好休息,我去批折子。” 说完,站起身,抬步出去,那背影有些颓然和落寞。 到了殿外,沉声吩咐道:“你们好好伺候上官大小姐,若有差池,扒皮抽筋、诛九族!” “是!”宫女们都战战兢兢的磕头。 皇宫里的宫女也都是有家世来历的,基本上都是从民间海选采聘而来,能留到最后的也不是一般人家的女儿。还有一些是选秀剩下的,被充入后宫做宫女。 所以,几乎每个宫女背后都有家族。 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她们一个人的死活她们不在乎了,但不能连累家里和族人! 上官若离眉头蹙了一下,这个南云幽寒变了,或者说她从来没真正了解过他。确切的说,是原主没有真正的了解过曲萧寒。 二人也不过是青梅竹马、情窦初开的情意罢了,那份朦胧的感情是美好的,是纯真的,也是毫无理由的。 正因为如此,有很多人终其一生也忘不了自己的初恋,尽管初恋情人已经面目全非,但依然是心里的白月光、心头的朱砂痣! 也许,南云幽寒此举,就是对初恋的一种执念吧? 第708章 你们皇上是把我软禁了吗 上官若离深吸一口气,丹田内空空如也,四肢也没有一丝力气,她被下了软筋散之类的毒。 或许,更可怕的是被下了蛊。 但是,上官若离也不想回到床上躺着,扶着宫女的手,在殿内散步。 “你叫什么名字?”她随意聊天似的跟宫女聊天。 宫女谦恭的道:“启禀大小姐,奴婢玉兰,以后和玉菊、玉竹、玉梅,是您的贴身大宫女。下边还有八个二等宫女,十二个粗使宫女、十二个粗使婆子、十二个太监。这都是皇后的规制。” 上官若离淡淡一笑,看了看外面,天气很好,道:“今天天气不错,扶我去院子里转转吧,我躺的骨头都生锈了。” “是!”玉兰答应,“不过,大小姐只能在栖凤宫的园子里逛逛,栖凤宫外面是不能去的。” 上官若离脸色一沉,“你们皇上是把我软禁了吗?” 她还想趁机在南云皇宫转转,然后伺机逃出去,或者联系一下梅花阁的暗桩呢。 玉兰忙道:“不是的,是皇上初登大宝,朝中很不稳定,其他皇子还在起兵。皇上全部的亲信几乎都在栖凤宫了,外面很不安全。皇上此举,完全是为了大小姐的安全着想。” 上官若离边散步边观察着周围,即使她内力不能用,依然能感到周围有很多高手藏匿。 看看那蓝蓝的天空,上官若离心中惆怅。 东溟子煜一定发现那个“宣王妃”是假的了吧?一定来救她了吧? 如果……他没有认出那不是她,和那个假货酱酱酿酿了怎么办? 那个假货伤害了她的两个孩子怎么般? 想起孩子,上官若离心如刀绞。 她的孩子只有一个月啊,两个小家伙还那么小,因为是双胞胎,比普通的孩子小一些。 不知,见不到她,两个小家伙会不会哭闹? 孩子!妈妈的孩子!你们还好不好? 上官若离鼻子泛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她好恨自己,在知道南云幽寒野心勃勃对上官天啸威逼利诱的情况下,还对他不设防。 她什么时候警惕心这么差了? 若是让前世的教官知道,肯定会让她回炉重新训练,或者罚她关禁闭。 真是,一孕傻三年! …… 东溟宣王府, 飘柔的伤已经好了大半,她顶着上官若离的脸住在琴瑟居里,心急如焚、度日如年。 追风端着一碗药进来,看她在屋内焦躁的转来转去,眸中闪过一抹心疼,“把药喝了吧。” 飘柔端起碗仰头把药喝了,问道:“王妃有消息了吗?我真想亲自去找王妃!” 追风将她搂在怀里,轻轻安慰道:“王爷已经一路追过去了,不会有事的,你现在是稳住暗中的人。” 飘柔烦躁的道:“可是,都一个月了,并没有人来联系我,莫不是对方已经知道上官若仙暴露了?” 追风宠溺安慰道:“是你太急躁了。” “喂!”沙宣闯进来,见二人抱在一起,顿时脸一红,转身往外跑,“哎呀呀!我要长鸡眼了!” “回来!”飘柔红着脸推开追风,叫住沙宣。 沙宣转身进来,呵呵笑道:“我什么都没看见!” 飘柔白了她一眼,“快说什么事?” 沙宣这才想起有正事,忙道:“对了,那个谢娇娇来求见。门房的人说你身子不适不见客,她说她有要事,让门房禀报一下,王妃一定会见她的。” 飘柔与追风对视了一眼,都觉得有问题,道:“那就请她去小花厅!” 飘柔带着一个易容成自己的丫鬟,去了小花厅。 不一会儿,谢娇娇一身劲装,潇洒的阔步而来。 她也不给“宣王妃”行礼,凌厉的眸子扫了一眼厅内的下人,淡淡笑道:“宣王妃,请屏退左右吧?有些话,我们需要私下谈谈。” 语气里带着威胁。 飘柔微微抬手,厅内的下人都退了出去。 谢娇娇见人都出去了,自己找了位置坐下,兴师问罪般的道:“怎么?你成了宣王妃就有恃无恐了,我求见了好几次竟然把我拒之门外?” 飘柔神色淡淡的道:“你事说吧。” 谢娇娇一拍手边的小几,“你别装傻了!按照我们的约定来办。” 飘柔挑眉,“我们什么约定?我不记得了!” “你这是想赖账?”谢娇娇眼睛危险的眯起来,“若不是我们父女拉下脸面,设计让上官若离早产,万寿节她还在月子里,她进不了宫,你们能成功吗?” 飘柔的瞳孔一缩,原来真是摘星上人和谢娇娇下的无影殇,他们的目的不是为了害王妃和她肚子里的孩子,而是让她能出现在万寿节上! 谢娇娇以为她的沉默是害怕了,冷冷的道:“十天之内,你不让我进宣王府,我会揭露你这个假货!大不了来个鱼死网破,谁也别好过!” 飘柔蹙眉道:“可是,此事本妃得与王爷商量,你知道王爷是不纳妾的。” 谢娇娇呵呵冷笑道:“哪有男人不爱美人的?以前是上官若离不让宣王纳妾,现在你这个宣王妃做主给他纳妾,他只会偷着乐!纳妾又不是娶侧妃,只要你这正妃做主安排就行了。” 飘柔揉着额角,为难的道:“那样的话我这前后变化也太大了些,我想想办法。你放心,我不会食言的。你先回去,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你最好快点,我的耐心是有限的。”谢娇娇站起来,“还有,那两个小崽子,你为何还没解决?不要以为尊上不在这里,你就可以不听命令!只要龙云道长做法,你随时会变成原来的样子,小心你竹篮打水一场空!” 飘柔做出害怕的样子,“可是我害怕被发现,我能见见尊上和龙云道长吗?两个孩子太可怜了,我想求他们放过孩子。” “你以为你是谁?一个贱人而已!我等你的好消息!”说完,谢娇娇潇洒而去。 那嚣张的样子,好像一切都在她的把握之中。 追风和莫想从暗处出现,望着谢娇娇的背影,眸子里都是肃杀。 追风道:“要不要属下去杀了摘星上人父女?” 莫想淡淡道:“不用,他们都在王爷的掌握之中。等王爷回来再说,毕竟是王爷的师傅和师妹。” 第709章 杀了他,决不能让他逃了 东溟子煜此时已经趁夜潜入了南云皇宫,寻找上官若离。 如画在前带路,东溟子煜跟在后面,有如画在,在偌大的皇宫之中,找到上官若离,易如反掌。 可是,事情没有那么顺利。 “这不是东溟宣王爷吗?深夜进入我南云皇宫,是想找朕讨杯热茶喝吗?”南云幽寒的声音满是调侃,脸上带着温润的笑容。 东溟子煜微微蹙眉,转身看着南云幽寒,面无表情的道:“不用了,本王来此,是来接本王的王妃的。” “宣王殿下这话有意思,宣王妃不是应该在你的宣王府吗?”南云幽寒笑得一脸真诚,“宣王殿下怎么跑到南云的皇宫来找你的王妃?这南云皇宫里面住着的,可都是朕的女人。” 东溟子煜微眯双眼:“你这是要本王动手了?” 南云幽寒缓缓的说道:“是宣王殿下上门找麻烦,到南云皇宫找你的王妃,这不是一个笑话吗?” 东溟子煜冷声问道:“废话少说,本王的王妃在哪里?” 南云幽寒看着东溟子煜,突然笑了,微微扯了扯衣领,恰到好处的露出脖子上的红色痕迹:“朕不知道你找的是哪一位?” 东溟子煜瞳孔收缩,直接拔剑就刺,南云幽寒却是不还击,连连后退,回味般的舔了一下嘴唇:“以前总不明白,冷心绝情的宣王殿下,为何会为了离儿沉沦,如今尝过滋味,朕总算明白了。” “找死!”东溟子煜被南云幽寒刺激得失去了理智,他虽然相信上官若离,可是他不相信南云幽寒。 南云幽寒心思深沉,这些年忍辱负重,藏的很深,他想要得到什么,用尽手段也会去得到。 他后悔轻视了南云幽寒,明知道南云幽寒对上官天啸的兵力垂涎欲滴,却没想到他的目标是上官若离。正因为忽视,才给了南云幽寒可趁之机。 南云幽寒见东溟子煜失了冷静,嘴角的笑容变了,当即拔剑跟东溟子煜战到一块。 皇宫之中,早就布下了天罗地网,只要东溟子煜敢来,必然让东溟子煜有来无回! 南云幽寒故意激怒东溟子煜,让他失去冷静,判断失误,踏入他早就为他准备的巫阵之中。 莫问猜到了南云幽寒的目的,焦急的提醒道:“王爷,小心!” 可是,已经晚了,东溟子煜已经陷入了巫阵之中,这才察觉到自己上了当。 东溟子煜看着得意的南云幽寒,眼神冷得犹如千年的寒冰,“南云幽寒,你若是敢碰她分毫,本王会将你碎尸万段,踏平南云!” 南云幽寒得意笑道:“朕又不是柳下惠,离儿主动投怀送抱,朕可做不到坐怀不乱。朕与离儿青梅竹马,她对朕的情意自然比对你要深的多的多。” “你……”东溟子煜气急,深呼吸一口气,提醒自己冷静,不要上了南云幽寒的当。 “王爷!莫要上当!南云幽寒的目的只是为了激怒您!”莫问心急如焚,但他要保护如画,不能进阵去救东溟子煜。 东溟子煜也知道南云幽寒只是在利用他关心则乱的心理,越是这个时候,他越要冷静。 南云幽寒眸中闪过杀机,冷声下令,“杀!” 他知道阵法只能困住东溟子煜一时,可是他还是想杀了东溟子煜,若是东溟子煜死了,上官若离慢慢就会忘了东溟子煜,留在他的身边! 只有东溟子煜死了,他才有占有上官若离的可能! “陛下!不好了!”一个暗卫出现在南云幽寒的身边,焦急道:“栖凤宫有人触动了阵法!” 南云幽寒眸光微冷,道:“栖凤宫不是那么好进的,先杀了东溟子煜!” 南云幽寒冷冷的看着在阵中拼杀的东溟子煜,上官若离是他的,他跟东溟子煜之间,注定不能共存! “陛下,不好了!”有个侍卫冲了过来,跪地禀报道:“龙云道长的八卦殿进了刺客!” “什么?!”南云幽寒眸光一凛,“东溟子煜,朕还小看你了!” 东溟子煜已经杀出一条血路,破阵而出。他们精心布置的阵法,也只能困住东溟子煜半炷香的时间。 不过东溟子煜也耗费了大量的功力,生生挨了南云幽寒一掌,但避开了要害。 东溟子煜气血上涌,却将涌到喉间的腥甜给咽了回去,“你以为就凭这点邪术,就能将本王的命留下?” 南云幽寒冷笑道:“无论手段如何,最终胜利了就够了!朕当然知道,你的命不好留,所以替你准备了不少好东西。” “南云幽寒,将本王的王妃交出来,否则的话,本王踏平你这皇宫。”东溟子煜杀气外溢。 东溟子煜对于南云没有任何兴趣,他只要上官若离平安无事,他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南云幽寒想将上官若离扣在手中,至于扣在手中的目的,是为了他还是上官天啸,还是为了其他,那就不一定了。 南云幽寒面不改色,“朕说了,你的王妃,不在朕的皇宫之中,朕的皇宫之中,都是朕的女人。你敢动朕的皇宫试试?朕定让你后悔莫及!” “南云幽寒!”东溟子煜提剑直刺南云幽寒,暗卫挡在了南云幽寒的面前,格开了东溟子煜的剑,一起围攻东溟子煜。 东溟子煜真想炸了这皇宫,但是为了上官若离,他只能选择忍耐! 莫问护卫着东溟子煜的后背,“王爷,对方势力太强,我们先离开这里!” 东溟子煜面色冰冷,如同杀神上身,也不顾自己是否受伤,斩杀着疯狂扑上来的暗卫。 南云的暗卫则步步紧逼,让他们连连后退。 莫问觉得敌我力量太悬殊,有些急了,“王爷,他们是想把咱们逼到机关陷阱里。再不走,就真的走不掉了!您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王妃才是真的会有危险!” 东溟子煜微微蹙眉,一掌拍飞一个暗卫,带着人迅速的撤走:“南云幽寒,本王不会善罢甘休的!” 南云幽寒冷声下令:“杀了他,决不能让他逃了!” 第710章 朕想要你,真正的拥有你 有侍卫急匆匆的来报:“陛下!龙云道长遇刺受了重伤!” 南云幽寒眸光一凛,冷声道:“摆驾八卦殿!” 说着,丢下东溟子煜几个被一伙儿暗卫围攻,带着人朝八卦殿掠去。 龙云道长躺在雪白的大理石地面上,胸口有两个血窟窿,往外冒着汩汩的黑血。 御医们正在紧急的给他治伤,但显然已经回天乏术。 南云幽寒大步往前,伸手探了一下龙云道长的鼻息,已经只有出气的份儿了。 御医马上回禀道:“陛下,龙云道长旧伤未愈又添了致命伤,而且匕首上有毒,又刺中胸口,已经回天乏术了。” 南云幽寒冷声道:“尽量让他保持清醒,让他把消除人记忆的巫术说出来!” 他原计划是将上官若离掳到京郊小院以后,就让龙云道长给她施巫术,抹去她认识东溟子煜以后的记忆。 可是,谁知上官若离引来了暗卫,他只好带着她逃走。 一路上,又都在被东溟子煜追杀,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时间。龙云道长武功不高,在路上就数次受伤,已经是强撑着回到南云了。 没想到,还没等龙云道长能下床,就又遭了刺客。 御医一阵忙和,最后跪在地上请罪道:“陛下,老臣无能,龙云道长已经咽气了。” “混蛋!”南云幽寒爆了粗口,“八卦殿防卫严密、阵法机关都是龙云道长亲自布置的,那些刺客是怎么进来的?” 侍卫跪地,战战兢兢的禀报道:“是前太子南云冷月带人来的,我们本来把龙云道长保护的很严密,可是感觉一阵风过后,不知怎么龙云道长就被人给杀了。属下只看到一把匕首从龙云道长的胸前拔出来,还以为是见了鬼。” 南云幽寒眸子一眯,“是隐身衣!” 他现在才意识到,东溟子煜带着如画出现在那里,完全是吸引他的注意力。 东溟子煜主要的目的是龙云道长和上官若离。 上官若离!南云幽寒风一样的跑到栖凤宫,看到栖凤宫外面都是死尸,而上官若离正在好好的看书,长舒了一口气。 上官若离抬眼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你来了,外面那么乱,是怎么回事?” 玉兰几个贴身的宫女都有武功,听到打斗声就将她“保护”起来。她身体里的软筋散还没解,没有力气做些什么,但她猜测是东溟子煜已经来了。 南云幽寒柔声道:“没事,进了刺客而已,都解决了。” 上官若离心里咯噔一下,嘴上淡淡道:“那就好。” “离儿……”南云幽寒突然将上官若离抱在怀里,哑声道:“离儿……可以吗?朕想要你,真正的拥有你!” 上官若离没有挣扎,清清冷冷的道:“如果你想得到我的尸体,那就尽管来。不要以为你给我下了软筋散,让有武功的侍女看着我,我就做不到,我想死,谁也拦不住。” 南云幽寒叹息一声,松开了她,“就知道你会这样,不然朕早就得到你了。若是只要身体,朕有的是女人。但你在朕的心里是不同的,朕早晚让你心甘情愿的把自己交给朕。” 他一直坚信,他们之间是有情的,不过是中间有个东溟子煜而已。 “多谢南云皇上看的起,永远都不会有那一天。”上官若离暗暗松了一口气,看样子东溟子煜没有被捉住,不然南云幽寒一定会拿他来威胁她。 南云幽寒温柔浅笑,道:“但朕的耐心也有用完的那一天,如果注定得不到你的心,朕也不介意只得到你的身体!” 上官若离云淡风轻的道:“那等到那天你试试吧。” “天色晚了,你好好休息吧。”南云幽寒柔声说了一句,然后出了栖凤宫。 上官若离放下书,开始做瑜伽,虽然浑身无力,但简单的动作还是可以做的。 玉兰她们虽然不知她练的是什么功,但也不敢掉以轻心。 除了那天南云幽寒抱了上官若离一次,虽然每天都来栖凤宫陪一会儿上官若离,但再也没做过分的事儿。 除了南云幽寒每天来栖凤宫看上官若离,没人来打扰,她住在栖凤宫倒是清净自在。 但栖凤宫外面的女人们可就沉不住气了,她们都知道栖凤宫住着一个女人,但却不知道是何人,长的什么样子。 住在皇后的栖凤宫,以皇后的规制对待。 这足以引起后宫的女子们的注意,都想尽千方百计的打探栖凤宫的消息,但谁都说不清楚。想自己来栖凤宫查看情况,却被守卫给挡住了。 这更让众多女人们感到了危机,时不时的来栖凤宫门口转悠。 这一天,一个挺着肚子的美丽女子,被一伙儿丫鬟婆子簇拥而来。 当然,她也被门口的守卫给拦住了,“皇贵妃,请留步!” 这是丞相之女,是原来的寒王妃,本来以为自己是注定的皇后人选。可是,南云幽寒登上皇位后,她却被封了个皇贵妃,虽然与皇后只有一步之遥,但却是妻妾之别。 何况,她肚子里还怀有龙嗣,御医已经确定是个皇子了。 她不甘心,不甘心自己的皇后之位,莫名其妙就被一个没见过面的对手给占了。 连对手的面都没见到,就败了,这也太窝囊了。 “怎么?本宫想进去拜见一个姐姐也不行吗?”她挺着肚子往前走了一步。 侍卫们可不敢伤害到龙嗣,往后退了两步,但还是拦住了路,“皇贵妃娘娘,皇上的圣旨,任何人无旨不得进入栖凤宫!” 皇贵妃脸色一沉,“怎么?拿皇上来压本宫?你以为本宫不能处置你不成?” “属下不敢!这是皇上的圣旨!违抗圣旨者杀无赦!奉劝皇贵妃不要拿自己的前程开玩笑!”侍卫可以说是苦口婆心了。 但是,皇贵妃却不领情,一个巴掌甩过去,“放肆!你敢教训本宫?” “属下不敢!请娘娘恕罪!”侍卫下跪,眸中闪过怒气,“若是王妃执意抗旨,那就杀了属下,过去吧!” 皇贵妃还真不敢进去,把怒气都撒在这侍卫身上,抬手又给了他一巴掌,“放肆的东西!” 上官若离正扶着玉兰在园子里散步,就听到门口的吵闹声。 第711章 上官若离是何许人也 “怎么回事?我们去看看。”上官若离现在想制造一切与外界接触的机会。 玉兰立刻阻止道:“大小姐,听起来很乱,我们还是不要出去。” 上官若离坚持道:“我们不出去,就在门口附近看看,总是关在这里,我也闷了。” 玉兰眸中闪过一抹怜悯,伺候了上官若离也有半个月了,上官若离除了练瑜伽就是看书,不言不语的,对她们这些身边的人也很好。 是以,她对上官若离也颇有好感。 于是就答应了上官若离这个要求,“那好吧,咱们就只在门口看看。” 上官若离走到门口附近,就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在教训人。 玉兰命人将厚重的大门打开,随即一个美丽明媚的孕妇就出现在上官若离的视野里。 皇贵妃也看到了上官若离,眸子不由得眯了眯。 上官若离未施粉黛,一身素衣,但也掩不住她的天香国色。不但没有减色半分,反而让她更加的引人注目。 可是,这个女子怎么看起来这么眼熟? 皇贵妃抬了抬下巴,扶着高高隆起的肚子,高傲的道:“你是谁?” 上官若离淡淡一笑,“我是上官若离,是……” “大小姐!”玉兰忙打断她的话,对皇贵妃行礼道:“启禀皇贵妃,这位是皇后娘娘。” 上官若离眸色一沉,冷声道:“我不是!” 皇贵妃眸中冷光一闪,却微笑道:“想来即便现在不是皇后,也为期不远了。妹妹拜见皇后娘娘!” 说着,还福了福身。 上官若离淡淡的道:“不敢当。” 玉兰扶着上官若离,柔声道:“大小姐,我们回去吧,您也累了。” 上官若离点点头,转身扶着玉兰往回走。 皇贵妃瞪着上官若离的背影,眸光赤红。 她身边的宫女,小声劝道:“皇贵妃娘娘,她们称呼她为大小姐,可见,还不是皇后呢。” 皇贵妃嘲讽的一笑,“我知道,册封皇后这么大的事儿一定得经过朝臣同意的。” 那宫女又道:“刚才那贱婢阻止上官若离介绍身份,皇上也没在朝堂上提出立后,说明这个上官若离身份恐怕有问题。” 皇贵妃眸子一亮,笑道:“你呀,还挺聪明,给本宫的父亲传信,查查上官若离是何许人也!” “是!”宫女答应,“娘娘,咱们回宫吧,不然小皇子该累了。” 皇贵妃又看了一眼本该属于她的栖凤宫,才扶着宫女的手往回走。 宫女想了想,道:“奴婢觉得这个上官若离很面熟,有点像淑妃。” 另一个宫女道:“不,奴婢觉得更像瑾妃。” 一个太监道:“奴才倒是觉得更像皇贵妃娘娘?” 将皇贵妃眸色一寒,太监立刻找补道:“肯定是皇上太爱皇贵妃了,所以找的女人也像皇贵妃娘娘。” 皇贵妃顿住脚步,面色阴沉,“不,恰恰相反,因为皇上太喜爱那个上官若离了,这后宫的宠妃才或多或少都有上官若离的影子!” 宫女、太监们闻言,仔细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 但谁也不敢说话了,默默的扶着皇贵妃回宫。 上官若离回到寝殿内,又开始练瑜伽,她刚才已经不着痕迹的打了暗语手势,希望皇贵妃的带的人里有梅花阁的暗桩。 她来到这里已经快二十天了,除了开始宫里来了刺客,她怀疑东溟子煜来过,这些日子宫里风平浪静。 上官若离有些坐不住了,她想孩子们,一向坚强的她,半夜不知落了多少眼泪。 每每想到自己一对儿女没有父母在身边,就觉得万箭穿心般的疼,他们还那么小。 上官若离虽然表面上平静无波,心里却备受煎熬,食量自然也不好,怀孕时期和月子里养出来的肉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瘦了下去。 本来圆润的脸,也恢复了原来的尖下巴。 不过,她知道皇贵妃知道了她的名字,肯定很快就查到她的身份,南云的大臣是不会同意南云幽月立一个已婚妇人为后的。 而且,这个妇人还是东溟宣王的宣王妃。 别说是立后,恐怕就是为妃也不可能。主和派会主张将她送还给东溟子煜,主战派恐怕会施压将她弄死了事。 上官若离猜的没错,东溟一连几日的早朝就是为了此事而争吵,平时政见不同的各派,在上官若离这件事上倒是齐心,一致给南云幽寒施压。 南云幽寒以前对朝臣们还算尊重,大多时候还是乐意采纳他们的意见的,可是这次一反常态,不光驳回了所有的谏言,干脆直接宣布要立上官若离为后。 朝堂上事情解决不了,很多人就打起了后宫的注意,想要对上官若离下手了。 南云幽寒刚即位不久,虽然宫里和朝中都清洗过,但总是还有那么几个藏的深的漏网之鱼。 这天,上官若离从院子里散步回来,发现桌子上有一盆开的很好的白色鲜花。为了美化大殿里的环境,南云幽寒命人隔两天就送鲜花来装点大殿。 上官若离不知道这花的名字,随意的问了问,“这是什么花?倒是很漂亮。” 玉兰笑道:“这叫白色铃兰,因为是长成花球,所以很珍贵。” 说着,还闻了闻,“香味儿也很清新。” 上官若离没有在意,照例开始练瑜伽。现在她练瑜伽已经不单纯是为了塑形了,更多还是为了平心静气。 这些日子太安静了,安静的好像全世界都抛弃了她。 上官若离结束了瑜伽,洗了澡,就开始靠到软塌上看书。 看着,看着,就觉得眼皮越来越重,越来越困倦,不知不觉中就托着腮睡着了。 南云幽寒被那些朝臣吵得头疼,就想来栖凤宫看看上官若离,可是走进栖凤宫的大殿,发现上官若离正趴在桌子上睡觉。 南云幽寒眉头紧蹙,怎么玉兰几个没在跟前伺候,让上官若离趴在桌子上睡觉? 着凉了怎么办? 轻轻的揽住上官若离的肩膀,柔声呼唤:“离儿,离儿,你醒醒。” 上官若离迷迷糊糊中就听到有人呼唤自己的名字,她尤记得自己在看书,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睁开眼,看到坐在软塌边的人,神色一喜,当即抱住了面前人的腰。 第712章 这显然是有问题 南云幽寒身子一僵,被上官若离这突如其来的反常举动给惊呆了,心里虽然觉得奇怪,但还是欢喜的。 “嘭!”的一声,心里被一把叫幸福的伞给撑满了。 “你……你终于接受朕了!”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东溟子煜,你来了!”上官若离欢喜的声音,犹如一盆冷水瞬间将南云幽寒心里的火扑灭! 上官若离并不是接受了他,而是将他当成了东溟子煜。 心中那甜蜜的幸福瞬间变成了苦涩,“离儿,朕不是东溟子煜,你认错……” 南云幽寒的话还没有说完,上官若离整个人就贴上来…… 南云幽寒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但是,理智告诉他,他应该推开上官若离,可是身体却想要的更多。 当他想做些什么的时候,上官若离已经放开了他,抱着他的脖子,娇嗔道:“东溟子煜你这个混蛋!为什么才来?你知不知道我又想你,又担心你,我好想孩子们!” 上官若离似娇似嗔,眸含秋水,面若春桃,这样的上官若离,从里到外都透着极致的诱惑。 南云幽寒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眸光深得仿佛要将上官若离吸入其中,哑声道:“离儿,你再看看,朕是谁?” 上官若离白了一眼南云幽寒:“怎么,东溟子煜,你是怀疑我的清白不想认我了吗?我若是被侮辱了,你现在看到的是我的尸体!” 上官若离娇嗔的语气,让南云幽寒觉得备受折磨,可是他的心却如同浸入寒冰。 侮辱?他是一国之君,跟了他竟然是侮辱? 上官若离扯了扯自己的衣襟,眸光朦胧,“好热,你有没有觉得这破地方很热?” “热?”南云幽寒岂止是觉得热,他觉得体内的火,都快将他的理智焚烧殆尽了。 仅有的理智足以让他明白,上官若离中招儿了! 若是他此时要了她,那他们的关系会更僵,她很可能会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这一招儿,比直接杀了上官若离更阴毒。 若是直接杀了她,他会彻查,绝对不会放过背后之人。若是此事发生,他们的关系会从此决裂。 这是了解他们关系的人做的,这栖凤宫里有内奸! “御医!宣御医!”南云幽寒森冷的目光在大殿内扫视,上官若离懂些医术,想要暗算上官若离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除非是像无影殇那样无色无味的东西,这寝殿中有什么东西让上官若离产生幻觉,分不清面前的人是谁? 上官若离的手直接探入了南云幽寒的衣衫内,“东溟子煜,我想……” 南云幽寒倒吸了一口凉气,瞬间抓住上官若离的手,呼吸沉重,“离儿,别挑战朕的极限,朕可是个正常的男人!还是个心仪与你的正常男人!” 幸好,贴身太监推开门带着御医进来,只是他们一只脚还未踏进大殿,就被一道罡风给拍了出去,门在他们的面前重重的关上。 南云幽寒快速的给上官若离整理凌乱的衣衫,“先不准进来!” 南云幽寒的声音粗重而克制,太监和御医都是成了精的人物了,哪里能不明白?静静的守在门外。 突然,偏殿内传来女子们的声声尖叫,然后是女子哼哼唧唧的声音。 太监马上去查看,只见贴身伺候上官若离的玉兰、玉梅、玉竹、玉菊几人抱着其他宫女,又是亲又是啃的。 这显然是有问题!御医忙上前查看。 此时,南云幽寒承受着上官若离的撩拨,目光突然间落在白色铃兰上。 南云幽寒正要去查看,可是上官若离一个巧劲儿,就将他压在了软塌上。 南云幽寒一惊,下意识的想要挣扎。但是,还是抱住了上官若离,期待着她更进一步。 “东溟子煜,我想你了,好想好想!”上官若离趴在南云幽寒的怀中,在她眼里面前的人就是东溟子煜。 南云幽寒只觉得一只手抓住了他的心脏,痛得他无法呼吸,他的骄傲不允许他做别人的替身。 可是,这一刻,南云幽寒也想疯狂的占有她,放纵自己一回,不管后果是什么,哪怕后果是上官若离恨他一辈子。 哪怕知道这是他人的算计,目的是为了离间他和上官若离,深爱的人这般的主动,他若是还无动于衷,那他不配做一个男人了! 可是,他的理智告诉他不能让上官若离恨他,那样他会更恨自己!如果这次他忍住了,上官若离会对他的怨恨会减少,甚至会感激他,甚至会心甘情愿以身相许! 南云幽寒冲着殿外大喊:“御医!” 然后扶着上官若离坐好,使劲儿拍了拍她的脸,“离儿、离儿!醒醒,朕不是东溟子煜!” 上官若离听到他的声音,马上意识到自己身处南云皇宫里,明白自己定然是中招了,瞬间推开了南云幽寒。 让人迅速清醒的办法就是疼痛,上官若离毫不犹豫的取下头上的发簪,狠狠地刺入自己的手臂。 “离儿!”这一切来的太突然,南云幽寒被上官若离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吓了一跳,“御医!” 南云幽寒被上官若离狠厉的模样给震惊了,见上官若离手里的发簪又要刺下,当即伸手抓住上官若离的手,点住了她的穴道。 御医正被几个欲火焚身的宫女给压在身下,听到皇上的召见,被几个太监给解救出来,连滚带爬的跑进来。 他心有余悸,差点被几个宫女给群叉了,发髻凌乱,衣衫不整。见到南云幽寒同样衣衫不整,也就不奇怪了。 上官若离的衣裳还算整齐,只是被鲜血染红的衣袖还是让御医惊了一下。 南云幽寒冷声道:“给她看看是怎么回事!” 太监忙将铃兰端出去查看,御医上前给上官若离诊脉。 御医给看了之后,脸色变得很奇怪,看看南云幽寒,又看看上官若离。 南云幽寒脸色极为难看,上官若离手臂上的血还不断的流出来,怒道:“你看什么,快说!” 第713章 他会半推半就的从了 御医忙道:“启禀陛下,这位娘娘是中了幻情毒。” 南云幽月倒吸了一口凉气:“可有解法?” 这种毒他听说过,不光是催情,还能让人产生幻觉,中毒的人会把面前的人当成自己心仪之人。 御医小心翼翼的看着南云幽寒的脸色,“解法是有,只需陛下与娘娘行房便可。” “就没有其他办法?”南云幽寒一口老血哽在喉间,若是用那方法,他现在用得着脸色如此难看吗? 御医吓得哆嗦了一下,“这幻情毒是唐门的独门奇毒,解药也需要独门解药,药性猛烈霸道。现在还能克制,药性上来,只怕这位娘娘会血脉喷张,七窍流血而亡。” 唐门已经基本被灭了,御医也没办法啊,行房是最快最有效的解毒方法。 上官若离抬手又在自己胳膊上扎了一簪子,咬牙道:“我宁愿死!” 若是与南云幽寒有了这事,东溟子煜就算原谅她,他们也不可能回到从前了,那样的日子,她无法忍受。 就是,可怜自己的两个孩子。 不过,她维护名节而死,东溟子煜应该会看在她的面子上善待他们的吧? 也许,在他眼里,她的名节已经没有了,所以才没有来救她! 上官若离心思百转,目光决绝。 南云幽寒的眼神一凝,下令道:“立刻去查今日有谁出入过栖凰宫,任何人都不能放过,全部给朕下狱拷问!” “是!”太监吓得浑身发抖,出入过栖凰宫的人都不能放过,栖凰宫的宫女太监,一个逃不掉,“陛下,近身伺候娘娘的人也中了这种毒,若是不给她们解毒,她们死了,就无法问出什么。” “那就找男人给她们解毒,外面不是有侍卫吗?总之,朕要尽快知道结果,尽快得到解药!”说完,南云幽寒抱起上官若离匆匆出了栖凰宫,往一处僻静的宫殿而去。 “南云幽寒。”上官若离无力的呼唤了一声,声音有些沙哑,“谢谢你!” 南云幽寒收起脸上的怒意,低头看了一眼怀中的上官若离,柔声道:“放心,有朕在,不会有事的。” 上官若离浑身发抖,被他抱在怀里,身体的接触,让她体温急剧上升,眼前一阵恍惚,眼前的脸在南云幽寒和东溟子煜之间来回变换着。 “我们这是去哪里?”她狠狠的咬了一下舌尖儿,让自己清醒一些,再清醒一些。 南云幽寒的怀抱,对于此刻的她来说,就是极致的诱惑,她怕会克制不了自己。 “朕练功的寒潭,可以暂时克制身体的热度,争取时间等着他们找到解药,再忍忍,马上就到了!”南云幽寒说着,加快了速度。 他内心深处其实很矛盾,他希望找到解药,提高自己在上官若离心中的好感。同时又希望找不到解药,上官若离失控将他给办了。 当然,他会半推半就的从了。 都说女人把身子给了一个男人,她的心就会向着那个男人,上官若离也会如此的,即便是为了孩子,她也不会轻易寻死。 再说,他们也会有自己的孩子的。 加上二人青梅竹马的情分,渐渐的,上官若离就会忘了东溟子煜和那两个孩子的。 在南云幽寒的矛盾纠结中,到了一处宫殿,一脚踹开宫殿的门。 迎面扑来刺骨的寒意,让上官若离瞬间清明了不少。 南云幽寒抱着上官若离进入寒潭,刺骨的寒冷,差点让上官若离惊叫出声,但是胜在马上就压制住了体内翻滚的炽热。 上官若离冻得牙齿直打战,“你放我下来吧,我自己可以站稳的。” “好,”南云幽寒小心的将上官若离放下,扶住上官若离的腰,让她靠着池边站着,而后退开了一些。 上官若离虚弱的笑了笑,“你上去吧,水太凉了,你不用陪着我。” 南云幽寒苦笑,“朕在你的寝殿内待了一会儿,也中了毒,但只是很少的量,还可以控制。” 上官若离一愣,他也中毒了,可是他竟然能忍住,还能抱着她来泡寒潭,可见有多克制。 上官若离背靠寒潭池壁,笑得很是无奈:“是我连累你了,你去找个妃子解毒吧。” 南云幽寒眸子中似乎有什么涌动,转移话题,道:“今日的事情,你可有眉目?” 她竟然把他往别的女人那里推,她就这么不在乎自己吗? 上官若离摇摇头:“没有,我散步出去和回来,不同的就是大殿内的花卉。” 南云幽寒冷声问道:“有怀疑的人吗?” 上官若离苦笑,“我从未出过栖凤宫,可没得罪什么人。” 南云幽寒沉默了,想想朝廷上风起云涌,原来是他连累了她。 “启禀陛下!”暗卫在门外禀报。 南云幽寒看向门外,“说。” 暗卫回禀道:“回陛下,毒被下在了铃兰花球里,送花的太监什么都不知道,花棚里的太监死了。” 上官若离恶狠狠的磨牙,“死了!” 南云幽寒看了一眼上官若离,而后继续问道:“查到别的线索了吗?” 暗卫道:“属下查过所有出入栖凰宫的人,没有任何问题。” 南云幽寒眸中闪过凛然的肃杀,“这意思,线索在花棚就断了?没查那死了的太监跟什么人接触?” 暗卫犹豫了一下,道:“查了,他接触的人很多,其中最可疑的人皇贵妃跟前的人和丽妃、瑾妃身边的人。” 南云幽寒眸色幽暗,这些女人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若是他跟上官若离有了肌肤之亲,清醒过来的上官若离,定然会恨他。若是他不碰她,上官若离就会筋脉爆裂而死! 南云幽寒隐忍着怒气,出了寒潭,对上官若离道:“你继续在这里泡着,朕去找解药。” “南云幽寒,谢谢你没有趁人之危!”上官若离叫住南云幽寒,“无论能不能找到解药,都放我走好吗?你抓我来的事,我就当没发生过。” 对于南云幽寒没有趁机吃了她的事,她还是很感激的。 南云幽寒没有回答,大踏步离去。 第714章 解毒的事儿我也能干 南云幽寒既然处心积虑的将上官若离劫持过来,就没打算放了她。无论如何,都要将她留在身边。 他想要的是,上官若离成为他的女人! 他是皇上!东溟子煜能给她的,他能给。东溟子煜不能给她的,他也能给! 盛世娇宠,母仪天下! 当然,他会顺便利用上官若离或笼络或掣肘或利用上官天啸和东溟子煜,但这不是他的主要目的,他觉得这没什么。 南云幽寒出来后,直奔皇贵妃的芙蓉宫而去。 芙蓉宫中,皇贵妃正在绣婴儿的小衣服,栖凰宫发生的事情,她都知道。心中痛快的同时,又有些感伤,一走神,就扎了手。 “咝!”皇贵妃看着指尖冒出来的血珠,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娘娘,没事吧?”贴身宫女赶紧的问道,用丝帕擦她手指上的鲜血。 皇贵妃将手中的绣品放下,淡笑:“本宫没事,不小心扎了手而已。” “奴婢给您去拿药来涂一涂吧。”宫女转身就看到南云幽寒站在门口,吓了一跳,缓过神来,忙行礼道:“恭迎陛下。” 皇贵妃一手扶着肚子,一手扶着腰,站起身行礼:“陛下,您怎么过来了?” 南云幽寒没有让皇贵妃起身,抬脚走进来,直接越过她,在主位上坐下,目光冷凝的看着她,却不说话。 皇贵妃心中紧张,脸上却愈发的镇定,“听闻栖凰宫出事了,不知皇后娘娘可还好?” 南云幽寒眸中杀意顿盛,惊得皇贵妃身子一颤。这一刻,她几乎以为南云幽寒要杀了她。 可是想到她怀有皇子,父亲又是丞相,顿时有了几分底气。 南云幽寒眯了眯眼,冷声道:“今日的事情,你如何解释?” 他先给她一个机会,她若是不珍惜,就不要怪他了。 皇贵妃一脸无辜:“陛下,臣妾不明白您的意思!您是在怀疑臣妾吗?” 南云幽寒冷声道:“朕查的清清楚楚,给你机会你不要不知珍惜!” 皇贵妃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但是依然强装笑颜:“陛下别开玩笑了,臣妾与栖凤宫的事无关,臣妾是想做些什么的,但没有找到机会。” 南云幽寒的眸子中,满是狰狞,“朕最后再问你一次,今日的事情,你扮演什么角色?幻情毒的解药拿出来!” “幻情毒?”皇贵妃眸中闪过一抹惊讶和受伤,“臣妾知道皇上对上官若离情根深种,我们这些嫔妃都是替身。臣妾有那么傻,处心积虑的成全你们的好事吗?陛下是臣妾的夫君,深爱的夫君,怎么会把陛下往别的女人怀里推?臣妾若是动手,只会让她死!” 她是派人动手脚了,也盯上了花棚,可却是让人直接弄死上官若离,而不是让她和南云幽寒成就好事。 南云幽寒突然动了,伸手直接掐住了皇贵妃的脖子,慢慢的收紧:“把解药交出来!” 皇贵妃扳住南云幽寒的手,嘲冷笑道:“上官若离可是东溟的宣王妃,是东溟子煜的女人,是一个嫁了人生过孩子的女人!” 南云幽寒眸中杀意更盛,手也渐渐收紧。 皇贵妃只觉得呼吸被剥离,眼珠开始上翻,她感觉到了死亡的恐怖,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 南云幽寒,这个她深爱的男人,竟然真的要杀了她!竟然为了别的女人,要杀了她! “陛下!息怒!陛下饶命!”芙蓉宫里的宫人们对跪地求情。 南云幽寒身边的太监,自认为有几分脸面,跪地劝道:“陛下!皇贵妃娘娘肚子里还有小皇子呢!陛下三思啊!” 南云幽寒眸色渐渐清明,松开了手,皇贵妃直接朝着地上摔去,宫人赶紧伸手接住了人,才避免皇贵妃摔到地上。 南云幽寒冷冷的看着她,冷声道:“交出解药!不然,你承担不起后果!” 皇贵妃干呕了几下,艰难的说道:“陛下为了上官若离,连自己的骨肉都不要了吗?臣妾确实没有陛下说的解药!陛下可以彻查!” 彻查?南云幽寒也想彻查!可是时间来不及了,也只能将可疑人员都诈一诈。 南云幽寒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寒潭中,上官若离面色苍白,嘴唇青紫,已经冻得浑身颤抖。 她的内力应该是被软筋散之类的药物给封了,现在比普通的女子还要弱上几分,根本没有御寒的能力,再在寒潭里待下去,恐怕要落下病根了! 突然!寒潭边上的一处石板动了一下,发出轻微的咔吧声。 上官若离心中一凛,立刻警惕的看过去,就见石板掀开,从地下探出一个人头。 那人对着一脸戒备的上官若离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打招呼道:“嗨!宣王妃!好久不见!” “慕容枫和?”上官若离眯了眯眼睛,有些不确定。 有了假宣王妃,有了对南云幽寒过分信任而带来的教训,上官若离现在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谁也不敢轻易相信。 慕容枫和就露出一个脑袋,也眯着眼看着上官若离,笑道:“怎么?不认识了?” 说完,跳出来,走到寒潭边,蹲下,伸出手,“来,我来救你了!高不高兴?意不意外?” 上官若离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你真的是慕容枫和?” 慕容枫和幸灾乐祸的笑道:“这是被糊弄怕了,滑轮,杠杆!” 这些只有两人和几个最信任的人知道,上官若离有点相信了。 她无奈苦笑道:“我走不了,你别惹我,你去找东溟子煜来,不然我可真不知道自己能做出什么事情来。” 既然慕容枫和能找到这里来,那应该是和东溟子煜见过面了。 慕容枫和挑眉,“找他作甚?解毒的事儿我也能干,就不幸苦他了。” 上官若离给了他一个白眼儿,这货的人品比南云幽寒还不靠谱。 与其刚出狼窝又入虎口,还不如赌一把南云幽寒能给她找到解药。 但是,一阵劲风袭来,将慕容枫和打入寒潭内。同时,从那地洞内,拔地而出一个黑衣人。 那身形上官若离太熟悉了,心脏一阵狂跳,瞬间清醒了不少,瞪大双眼不敢置信的看着那人…… 第715章 你们做你们的,我只看看 上官若离小心的叫道:“东溟子煜?” 慕容枫和从寒潭内冒出头来,吐了一口水,笑道:“哈哈,宣王妃连你都不认识了,你这夫君是怎么当的?” 东溟子煜给慕容枫和飞了一个眼刀,二话不说,伸出手,道:“离儿,先离开这里再说!” 上官若离戒备的在寒潭里往后退了几步,问道:“我们第一次见面做了什么?” 东溟子煜想了一下道:“本王给了你外袍!” 上官若离道:“不是,是晚上见面的第一次,你受伤中毒那次!” 东溟子煜生无可恋的望了一眼一脸八卦的慕容枫和,黑着脸道:“撸……” 这形象的名字还是跟上官若离恩爱的时候,上官若离说的,据说是她那个世界的对那事的称呼。 “夫君!”上官若离瞬间朝东溟子煜扑过去。 东溟子煜一把拽起她,将她抱在怀里,二话不说,狠狠的亲了一口,然后将将她塞进那只能容一人进出的地洞,自己随后跳了进去。 “喂!你们就这么走了?”慕容枫和从寒潭里爬出来,一脸的哀怨,“撸是啥意思?你们倒是解释一下啊!” 谁知,从地洞里扔出几个炸药包,然后是东溟子煜冰冷的声音:“这里交给你了!” 慕容枫和瞪大眼睛,怒道:“在我的地盘上还这么张狂,真是没天理!” 虽然这么说着,还是抱起炸药包,开始大摇大摆的布置起来。 幸亏南云幽寒将暗卫和侍卫都调的远远的守着,因为上官若离在寒潭里泡着,不能让男人看湿身诱惑。而且上官若离中的是那种药,他怕万一她受不住,把哪个暗卫、侍卫给强上了,那他可就没地儿哭去了。 慕容枫和将引线引到那个地洞内,自己跳了下去。 一会儿,就有一阵花火,从地道里蜿蜒出来。 “轰!轰……”随着几声巨响,寒潭殿轰然倒塌,地面剧烈震动,火光冲天而起! 还在诈嫌疑人的南云幽寒面色一凛,“去寒潭!” 南云幽寒快速的朝着寒潭飞奔而去,他心急如焚,担心身在寒潭里的上官若离,若是上官若离有个好歹,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当看到一片冒着滚滚浓烟的废墟时,南云幽寒整个人都愣住了,顿时觉得有些心慌,怒吼道:“给朕掘开废墟,找人!” 吼完,他瞬间冷静下来,这寒潭殿不大,只有一间,外面是层层的守卫,怎么就会发生这么大的爆炸? 他立刻猜到,是东溟子煜从里面救走了上官若离,然后炸了他的寒潭殿。 这是挑衅!不然他完全可以偷偷摸摸的将上官若离救走! “封锁京城城门,全城戒严,给朕搜!务必将人给朕抓回来!”南云幽寒觉得今天的事儿蹊跷,东溟子煜怎么就知道上官若离会在寒潭? 他可以确定,当初建造寒潭的时候,是掘地三尺的,绝对没有暗道之类的。 那么暗道是东溟子煜现挖的?怪不得这半个多月没有动静! 原来是挖地道去了! “这地道是现挖的?”上官若离在地道中爬行,闻到新鲜的泥土味儿。 东溟子煜紧跟在后面,“嗯,栖凤宫守卫太森严,本王实在没办法,慕容枫和善于挖洞!” “我呸!什么挖洞?是擅长暗道机关!”慕容枫和追了上来,啐了一口。 东溟子煜淡淡道:“一样的道理。” 慕容枫和不服道:“喂,在我南云的地盘儿,你还这么傲娇真的好吗?” “好!”东溟子煜给了他一个字,就把他气了个倒仰。 上官若离可没心情听他们斗嘴,问道:“那药你们的人下的?” 不然,他们怎么就确定她会去寒潭? 东溟子煜道:“是梅花阁的暗桩下的,她看到你的手势暗号,与宫外的人联系上了。不然怎么把你引到寒潭?栖凤宫的防卫太严密,高手太多,有点动静就会被发现,而寒潭这边,人最少,防卫最疏,平时也鲜少有人来。” 上官若离停下,急道:“那快给我解药!” 现在身上的冷气散去,血液又开始沸腾起来,加上东溟子煜就在身边,她的定力就直线下降了。 慕容枫和揶揄的道:“没有解药。” 东溟子煜轻咳一声道:“本王就是解药!” “纳尼!你们没有解药就敢给我下这种药?!”上官若离急了,“要是南云幽寒趁人之危怎么办?要是我忍不住怎么办?” 慕容枫和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道:“他不在乎你,你不如跟了我吧!” “滚!”东溟子煜回头怒喝了他一声,然后转过头对上官若离柔声道:“本王相信你会誓死捍卫名节,也相信南云幽寒不会轻易这么让你死。若有意外,梅花阁的暗桩也能协助本王杀进栖凤宫,不过那样他们就暴露了。” 上官若离现在觉得浑身的血液都要沸腾了,无力的趴到地上,她忍不住了! 为了节省时间,地道很小,只能容一个人匍匐前进,这特麽也耍不开啊! “解药容易得到的话,南云幽寒也能轻易的找到解药,那样地道就白挖了。”东溟子煜看她这样子,心疼的道:“再坚持一会儿,前面有空间!” 挖地道的时候,人也得休息,所有每隔一段就挖有休息的空间。 慕容枫和阴阳怪气的道:“让我旁观,真的好吗?” 上官若离现在可顾不得那么多了,只要对方是东溟子煜,先保住命再说,咬了咬舌头,有了点精神,咬牙继续匍匐前进。 东溟子煜用手在后面推着她,给她助力的同时,用内力平息她体内的毒性。 上官若离觉得好受了很多,前面有了希望,也觉得有了力气,爬行的速度也快了很多。 慕容枫和在后面说着酸话儿,“看你急的,真是急不可耐啊!火急火燎啊!” 上官若离决定解了毒以后,就直接把慕容枫和的嘴缝上。 好不容易到了一处可以容三、四个人坐着休息的空间,上官若离如沙漠里的旅人突然看到了绿洲,心中一喜,眼前一亮。 可是,慕容枫和在一边坐着不动,云淡风轻的道:“你们做你们的,我只看看!” 第716章 莫不是被自己给掏空了 上官若离掐死慕容枫和的心都有了,但是,慕容枫和的脸竟然变了模样。 “东溟子煜?有两个你!”她抱住东溟子煜,手伸进他的袍子内,触手一片清凉,让她忍不住贴了过去。 慕容枫和眸中闪过一抹受伤,“我哪里不如东溟子煜?” 东溟子煜紧紧地箍住上官若离,不让她的媚态让慕容枫和看到,冷冷的瞪着他,“说,你要什么?” 慕容枫和淡笑道:“我要东溟火铳的图纸。” 东溟子煜眉头微蹙,“南云也有火铳,以你的势力,没得到样品?” “别以为我不知道,东溟的火铳是经过上官若离改良过的,不然不会保护的那么严密!”慕容枫和一副你不答应我就不走的欠揍样子。 上官若离已经将东溟子煜的衣裳解开,吻住了他的脖子,他只好咬牙道:“好!” 慕容枫和嘿嘿一笑,“那你们忙,我在出口等着你们。快点啊,不然南云幽寒可找来了,小心把你们活埋了。” 说完,他继续前行,还没爬几步,就听到上官若离痛苦中透着疏爽的声音。 然后,就是让人面红耳赤的激战声。 慕容枫和觉得一阵热流积聚,自己完全可以五条腿爬行了,“要死了、要死了!不行,我得赶紧出去找女人!” 可是那声音在寂静的地道里被无限扩大,如魔音灌耳般的追着他,他只好到了一个休息洞处,先自己解决了一番,而脑海中的女人却是…… 而那边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已经接近疯狂,运动量也是相当大的,狭窄的地洞内空气稀薄,到了极限高处,上官若离华丽丽的晕了过去。 东溟子煜给上官若离把脉,确定她暂时没了生命危险,至于余毒,上了地面再继续给她清除。 把衣服撕成布条,将上官若离绑在自己身上,然后连体人似的往前爬行。 上官若离醒来的时候,发现东溟子煜还在自己身上辛勤劳作,而周围的坏境已经不是狭窄逼仄的地道里了。 “醒了?再不醒,本王就要精尽人亡了!”东溟子煜幽怨的说着,却发起了总攻。 上官若离看着他苍白的脸,有些心疼,但还是戏谑道:“你自找的,谁让你给我下这种药!” 东溟子煜咬牙:“你这个小没良心的!看本王怎么惩罚你!” 上官若离被惩罚的语不成语、调不成调,“啊,嗯,你就、没想过、我和南云幽寒、已经、那个了?” 东溟子煜封住她这个时候煞风景的小嘴儿,深深的一个长吻后,才道:“本王相信你,也相信自己的眼光。” 上官若离心中感动,一个翻身,二人换了位置,又是一场如火如荼的解毒战斗。 最后,上官若离还是没出息的败下阵来,晕了过去。 等醒来的时候,上官若离觉得自己的骨头像是被碾碎了一般,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费力的转动着眼珠儿,打量房间内的情况。 房间很小,没有窗户,只有一个小门儿,只能放下两张单人床。 墙角的架子上放着一颗夜明珠,用以照明。 而且房间在晃悠,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 “东溟子煜……”一开口说话,上官若离才感觉到嗓子嘶哑疼痛,简直要失声的节奏。 是解毒的时候叫唤的! 门口人影一闪,东溟子煜端着一只晚走了进来,见她醒了,微微一笑,“醒了?” 上官若离点点头,看了一眼周围,“这里是什么地方?怎么感觉在水上飘着似的?” “在潜水艇里。”东溟子煜坐到床边,拿起碗里的勺子搅动着,“先喝点粥。” 上官若离眼睛一亮,自己设计的潜水艇,这还是第一次坐。 南云幽寒就是想到他们从地道逃走,怎么也不会想到能从水下潜水离开。 东溟子煜单手拿过一个枕头垫在上官若离背后,开始喂她喝粥。 上官若离动了动身子,忍着酸痛,让自己靠的舒服一些,“咱们什么时候能回到京城?也不知凌瑶和景瑜两个小包子怎么样了?有没有想我们……” 说着上官若离鼻子就酸了,当了娘以后,她的心更软了。 东溟子煜将粥喂给她,道:“我们要先去唐门余孽的秘密藏身地,给你找解药。” “嗯?”上官若离不解道:“你不是我的解药吗?还有余毒,我们多来几次就行了,莫不是……” 她的目光犹疑的看向他的那处,不由得有些愧疚。 莫不是被自己给掏空了? 东溟子煜似乎知道了她的想法,脸黑了下来,冷哼道:“一会儿试试为夫还行不行!” 上官若离忙讨饶,“夫君,我不是那意思……”突然脸色一沉,“我中了别的毒?” 东溟子煜看她着急了,忙安慰道:“不是致命的毒药,是散功丸,你的功力不想恢复了?” “不行!我必须恢复功力!”那种走路都让人扶的日子上官若离可不想过了! 东溟子煜继续给上官若离喂粥,但眸光微暗。 上官若离可不是个吃亏的主儿,谁惹了她都会倒大霉,唐门、云霞殿、黑袍老祖就是例子。 可这次,上官若离从南云幽寒这里吃了这么大的亏,竟然没有咬牙切齿的要报仇。按照她的脾气,她应该直接灭了南云才对! 这是不是说明上官若离对南云幽寒是有点情分的? 东溟子煜越想越生气,虽然上官若离中了幻情毒以后不管是看谁都是自己,说明她心里是自己,但是她对南云幽寒终究是不同的。 他不允许自己的小女人心中有任何不同的男人,她唯一不同的只有他! 想着、想着,浑身就散发出了冷气,喂上官若离的动作也是又快又粗鲁。 上官若离察觉不对,想问问是怎么了,可是却被一勺子接一勺子的粥给堵住了。 好不容易把粥喝完了,东溟子煜没等她把粥咽下去,起身就走了。那样子,一看就是生气了? 上官若离一脸的懵逼,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说生气就生气了? “喂!你回来!” 有事早早说清楚,有误会早早解开,上官若离可不想这么别扭下去! 第717章 咱能正常点吗 东溟子煜皱着眉头回来,冷冷的看着她,沉声问道:“怎么了?” 上官若离也蹙起了眉头,审视着他的神色,问道:“怎么突然生气了?” “没有!”东溟子煜眸光微闪,有些别扭,他才不承认自己吃南云幽寒的醋呢。 上官若离淡淡一笑,“没生气?呵呵,我希望有事你能跟我说,不说那就把情绪收敛好。若是因为我在南云后宫待了这么长时间,你觉得我名声受损,你可以直接说,我绝对不会缠着你,更不会看你的脸色过活。” 她虽然笑着,但眸色却冷了下来。 东溟子煜觉得在这个敏感的时候,二人不能这样误会下去,走回来,坐到床边,老老实实的道:“你对南云幽寒是不是还有情分?” 上官若离这才知道这货是吃醋了,但这醋吃的也太没理由了,挑眉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东溟子煜学着上官若离平时的样子白了她一眼,“南云幽寒这次这么坑你,你都没想教训他一通!你对旁人可没这么大方!” 上官若离还给他一个白眼儿,“我这刚醒!” 先前她是恨南云幽寒的,让她离开才一个月大的孩子,离开东溟子煜。 但在她中了幻情毒主动投怀送抱的情况下,南云幽寒都忍住了,这让她对南云幽寒的恨少了一些。而且,她中了散功丸,浑身无力,他要是用强的,她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 但这事儿,可不能跟东溟子煜这醋坛子讲。 “南云幽寒现在是皇上,我可不想杀了他,给旁人做嫁衣!”说着满含深意的打量了一下东溟子煜,“莫不是,你想让南云冷月做那黄雀,给你的好师妹搞个皇后当当?” 东溟子煜尴尬轻咳,垂下眼睑。 他确实有将南云幽寒拉下来,让南云冷月上位的打算。 上官若离看他这表情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冷哼一声,道:“休想!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无影殇我还怀疑是他们下的呢!” 东溟子煜眸光微闪,低垂着眸子,道:“是摘星上人和谢娇娇做的,他们的目的是为了让你早产,好出了月子出现在万寿节上,以便偷梁换柱,将你挟持。此事与南云冷月是否有关,还没有证据。” 上官若离撇撇嘴,“南云冷月与他们一起去的,能没关系?再说,能喜欢谢娇娇那样的女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东溟子煜想为南云冷月辩解两句,张张嘴还是没说出来,万一将来查出南云冷月有问题,这不是打自己脸吗? 再说,自己的小王妃一直看南云冷月不顺眼,怀疑他们之间有点那啥关系,为南云冷月说好话,这就是惹上官若离不痛快。 于是,忙道:“你休息一下,本王去给你熬燕窝。” 出了门,他才感觉似乎哪里不对。 他不是生气了吗?怎么最后变成他被审问的狼狈逃走了? 唉!东溟子煜无奈笑着摇头,朝着小炭炉走去。 上官若离眸光则渐渐变得冰冷,这么说,南云幽寒是害自己早产的那个幕后之人! 如果是为了感情把她掳来,她觉得可以从轻发落,但威胁到她和她孩子的生命,那就是罪不可恕了! 这些人,谁也别想有好下场! 上官若离发着狠,但毕竟太虚弱了,眼皮一沉,睡了过去。 等醒来的时候,潜水艇已经靠了岸。 上官若离被东溟子煜抱着上了一辆不起眼的马车,行走了一日一夜,在天色渐明的时候,来到南云与苗疆边境的一个小镇子。 马车停在一个树林里,隐藏好,上官若离和东溟子煜下了马车。 莫问在明面上跟着,轻声道:“主子,那院子就在前面。因为唐门的余孽没多少人了,防卫并不是很严密。” “走!”东溟子煜牵着她的手,朝莫问指的方向走去。 山脚下的小院子不大,石头建成的屋子和院墙。外面布了阵法,但并不会给几人造成影响。 用望远镜观察了一会儿,就挑了一个防卫松懈的地方进了院子。 不成想,几人一落地,就有几人围了过来。 但是,仔细辨认之后,双方都惊喜不已。 “是王妃他们!”如画叫了起来,人也立即掠了过来,目光第一时间就落在上官若离身上。见她似乎安然无恙时,他立即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来。 曾经是职业男宠的如画这么一笑,那效果也是晃眼的。 上官若离微微一愣以后,微笑着点头打招呼。 扶着上官若离的东溟子煜瞬间气息一冷,瞥了如画一眼,该死的,都喜欢崔虎那老爷们儿了,还朝他的女人笑! 他笑起来更好看,比这货不知好看多少倍! 东溟子煜将上官若离往怀里揽了揽,让她不得不将注意力移到他身上。 上官若离看着他,不解,这货是怎么了? 东溟子煜双眼灼灼看着她,在她茫然的眼神里,突然扬唇一笑,如春风化雨、百花盛开。 上官若离:“……” 这是什么意思?好好的傻乐什么? 东溟子煜原本以为他这一个颠倒众生的笑容能闪瞎上官若离的眼,没有想到她竟然只是呆呆地看着他,水汪汪的大眼睛里盛满了疑问。 那样子,像是怀疑他有病。 这让宣王殿下顿时就恼了,冷声道:“看什么?” “呃……”上官若离现在后知后觉地明白了,应该是她刚才看如画的笑容多看了一眼,又惹的这位打翻了醋缸。 但是,咱能正常点吗? 现在这种情况下莫名其妙地来这么一笑,不是惊艳是惊吓好不好? 她挽住他的臂弯,转头看向如画、崔虎、王丰等几人,微微皱眉问道:“你们怎么在这里,里面情况不好?” 王丰看出她的担忧,忙道:“慕容枫和、暗二带着人先去探一探究意,让我们在此隐蔽之处休息。” 上官若离这才松了口气,如画、崔虎和王丰带着的几个侍卫武功确实不如暗卫和慕容枫和及其手下。 “走吧,去看看!”东溟子煜心情有些不爽,因为上官若离不为他的笑容所迷也就罢了,竟然还转移了话题。 第718章 简直是土匪 都说夫妻二人在一起时间长了感情便会淡了,东溟子煜却觉得自己反而对上官若离越来越喜欢了。 但是上官若离呢?该不会看腻了他这张脸了吧? 这可怎么行! 往后还有好几十年呢,现在才一年多就看腻了那还得了! 觊觎上官若离的臭男人那么多!看来,有必要找个时间好好地跟她沟通一下。 如画和王丰对视了一眼,虽然东溟子煜和平时一样冷着脸,但他们都感受到他的气息比平时更冷。 两人都觉得很担心,是不是上官若离的毒比相像中厉害,却没有想到东溟子煜这会儿想的是怎么让上官若离只喜欢他,眼里心里只有他。 大家顺着暗二他们留下的记号一路朝院子中间的一排房子走去,因为有他们打头阵,将阵法、机关都清除了,倒是顺利。 房子周围躺着几具尸体,都是被扭断脖子死了,是以空气中没有血腥味儿。 王丰走到门前,先对屋里的人吹出暗号。然后,率先走了进去。确定里面安全,才挥手,示意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几人进去。 “你们来的还挺快的!”慕容枫和迎上来,看到上官若离微微一愣。 上官若离就犹如一朵盛开的牡丹,绽放着绝美的风情,千娇百媚,无尽诱人。 一看就知道刚被肆意地宠爱过。 他的脑子里不受控制地想象出了在地道中看到的那种画面,她娇柔绽开,婉转吟哦…… 但是,她的甜美,她的妖娆,都不是因为他。 一种钝痛突然从心脏深处传了出来,让他有些迷茫。 他一直以为自己对上官若离不过就是称得上喜欢,毕竟她长得好,性格比较特别,重要的是她懂的机关知识能给他很大的助力。 他能当上慕容家的家主之位,完全是上官若离给他那些东西的功劳。还有他可以肯定,火铳、火炮、火药这些惊世骇俗的东西也是出自她手。 因为她的这些特别,他比较在意她也是理所当然。 但是现在他竟然突然有一种失去的感觉,难道在不知不觉中他已经…… 东溟子煜对情敌这种生物是从来不客气的,往他伤口上洒一把盐是必须的。 哼!当他找上慕容枫和帮忙时,慕容枫和听到上官若离被劫持去了皇宫,当时那紧张的样子就让他觉得刺眼。 宣王殿下便将上官若离的手拉到唇边轻吻了一下,极温柔地低声道:“这两天累坏你了吧?晚上给你揉腰可好?” “……”上官若离不明所以、目瞪口呆。 您这是要闹哪样啊? 在这里站着的人都是内力高强的,哪一个不会听到这句话?声音再低点,也都能听见啊! 纵然上官若离觉得自己脸皮够厚,此时脸也跟火烧一样。正要掐他腰间的软肉,眼前风声突起。 东溟子煜搂着她,后退两步。 暗一从暗处出现,扬剑将射来的暗箭挡开。 与此同时,屋子的墙上出现无数小洞,从里面飞射出无数暗箭。 东溟子煜将上官若离护在怀里,抽出腰间软剑抵挡暗箭。 慕容枫和的护卫从后背上抽出黑伞,“嘭!”地打开,那些暗箭被挡住,纷纷落地。 慕容枫和知道上官若离没有了功力,给了两个护卫一个眼神。 两个护卫快速到了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身边,大黑伞将他们护的严严实实。 上官若离赶紧提醒,“慕容枫和,快想办法找到控制机关的地方,小心接下来他们用毒气!” 唐门可是用毒的专家,机关里肯定少不了毒。 可是,慕容枫和是玩儿机关的行家,这里的机关在他眼里都是初级水平,很快就发现了控制机关的地方,走过去一掌将石墙拍碎。 只见,石墙碎了一个大洞,里面有人影晃动。 慕容枫和撑着黑伞,带着人冲了进去,暗二带着人紧随其后,里面传来一阵阵惨叫的声音。 里面打斗声小了些,暗一和护着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才跟进去。 慕容枫和查看了机关控制室里的机关,沉声道:“不好,这里有自毁装置,我们必须在一刻钟内,找到解药离开这里。” “主子,这里有地道!”暗二发现了一个暗门。 东溟子煜道:“下去!” 进一行人通过一道往下的阶梯,下到了一个地下暗室。 暗室内,除了门的位置,四面墙上都是架子,架子上都是药瓶。 “这么多,我们怎么都弄走?”上官若离想起了白青青,若是她跟着来就好了,这些东西往她随身空间里一放,等出去慢慢找解药。 反正,散功丸也不是致命的药,耽误几天也没事儿。 慕容枫和轻笑:“你可真不贪心,竟然想都带走?” 东溟子煜觉得撒狗粮的时候又来了,柔声道:“离儿说的有理,唐门的毒和解药都是千金难求,当然都要带走!” 上官若离赞赏的看了一眼他,道:“时间紧迫,都带出去,然后慢慢找散功丸的解药。” 那边,莫问却已经对暗卫和侍卫们做了个手势,连暗处的暗卫也都出来,拿下背上的背包,开始飞快的往背包里收药瓶。 背包是上官若离设计的双肩包的样式,配给东溟子煜的亲卫和暗卫,平时用来装急救包和食物等东西的,现在都派上了用场。 有的背包填满,就脱下外袍当包袱,将那些药瓶一股脑儿的包了起来。 慕容枫和唇角直抽抽儿,这是宣王殿下的亲卫吗?简直是土匪好吗? 但是,唐门的毒药和解药有多珍贵他也是知道的,忙给手下人使眼色,也加入到了抢劫的队伍。 突然,他看到一处不显眼的架子上放着一个玉盒。那玉光泽温润,一看就是好东西。能放在这么名贵的玉盒中的东西,肯定也价值不菲。 想着,就伸手去拿。可是就在他的手碰到那玉盒时,有一只纤纤素手从旁边伸了过来,先他一步将那玉盒拿了过去。 他侧头一看,就见上官若离拿着那玉盒子翻来覆去的看,然后又掂了掂,“这应该是个空心的盒子,可怎么看起来像个玉疙瘩?” 没有缝隙,没有锁,就像一整块儿玉一般,但掂着分量,应该是空心儿的。 第719章 东溟子煜你好棒 “盒子有机关,我帮你!”慕容枫和伸手来拿,可是又拿了个空。 东溟子煜已经快速将那玉盒拿了过去,托着手里来回看着。 慕容枫和撇嘴,不屑道:“你不懂,还是我来吧。” 这玉盒叫千机玲珑盒,里面的机关非常精巧,没有钥匙强行打开会将玉盒连同里面的东西损毁,还会触发机关,放出毒针。 不过,对于他这个机关世家的家主来说,这是小玩具。 可是,只见东溟子煜将千机玲珑盒夹在双掌中,一个暗劲儿,只听“咔”的一声,有机关被触动了,那只玉盒的盖子一下子弹了开来。 慕容枫和震惊地看着东溟子煜,“你怎么能打开千机玲珑盒?” 这个时候上官若离必须力挺自己的夫君,两眼放着小星星,崇拜的地看着他:“哇!东溟子煜你好棒!这都能打开!太棒了!” 慕容枫和脸色一黑,刚才是谁让他赶紧把机关先破坏了的? 东溟子煜心里是相当的受用,一手拿着千机玲珑盒一手将上官若离搂紧,看到她那发光的眼神,是真的由衷为他骄傲,真的在崇拜他。 喜欢,就是喜欢她这迷人的小眼神儿! “你不知道你男人在机关方面是天才吧?”他眼睛微斜,带着淡淡笑意看着她。 上官若离非常认真的用力点头:“没错,我早就知道!” “好了,你们两个要知道适可而止!”慕容枫和对这对不要脸的男女给打败了,黑着脸往千机玲珑盒里一看,不由的眼睛一亮,冲过来就伸手去那千机玲珑盒里的东西。 东溟子煜敏捷躲开,捏起了千机玲珑盒里面的药丸。 药丸呈现晶莹的白色,有莲子那么大小,散发着沁人心脾的药香。 一边的莫问看了,倒吸一口冷气,“这莫不是传说中的避毒丹?” “小太监还挺有见识的!吃了这避毒丹不但可以洗髓解百毒,以后就是百毒不侵的体质了!”慕容枫和两眼放光的看着那药丸,一副要扑过来的样子。 其他人也都围过来,目光中难掩渴望之色。那样子,若东西不是在东溟子煜手里,他们就冲过来抢了。 上官若离可没觉得这玩意儿有这么大的吸引力,这纯粹是三无产品,不经过白青青的检验,她可是不相信的。 东溟子煜将避毒丹放到嘴边,用舌头舔了一下,眯着眼睛细细的品味。 其他的人都目光灼灼的看着他,有的还不住的咽口水。 避毒丹,百毒不侵的体质,对于这些在刀口舔血的人来说意味着什么?生! 这一刻,时间似乎过的很慢。 东溟子煜咂摸了有一分钟的时间,缓缓点头道:“确实是避毒丹。” 上官若离狐疑道:“你确定?” 这舌头,能赶上现代的仪器了? 东溟子煜认真的点头,将避毒丹送到上官若离嘴边,“吃了!” “不吃!”连个说明书都没有,上官若离闭紧嘴巴,连连摇头,将他的手推回去。 东溟子煜以为上官若离是让给他吃,眸色一暖,又将药丸送回去。 “你们不愿意吃,给我!”慕容枫和顺手来抢。 东溟子煜手腕一翻躲开,然后捏着上官若离的下巴,迫使她长开嘴巴,将药丸扔了进去。然后,在她后背上一拍。 上官若离一口气没换过来,就将避毒丹咽了下去。 “咳咳!”她想把那不知底细的三无产品吐出来,可是,药丸似乎已经化了。 她感觉有一股股热流在丹田附近涌动,如狂风暴雨般涌上来。 上官若离呼吸开始急促,这股热度非常难受,从丹田迅速蔓延至胸腔,通过咽喉,继续往天灵盖窜。 东溟子煜手贴在她的后心,柔声问道:“感觉如何?” “全身说不出的难受,似乎每个细胞都在爆炸,脑子外面如同勒了根铁丝,一扎一扎的疼。”上官若离闭上眼睛,感觉整个脑袋似乎要爆炸了,血管跳动,好像有股气要从七窍里出来。 三无产品信不得啊,定是假冒伪劣产品! 慕容枫和微微动容,避毒丹啊,东溟子煜竟然毫不犹豫的给了上官若离。 换了他,他做的到吗? 做不到,刚才他想到的是抢过来自己吃了。 此时,屋子颤动起来。 慕容枫和沉声道:“快走!暗室自毁系统启动了!” “先离开这儿!”东溟子煜抱起闭着眼睛的上官若离,闪身出了暗室。 刚出了上面的房间,房子就轰然倒塌,陷入地里。 而院子里,被惊动的院子里是护卫与王丰等侍卫打成了一团。 暗卫出来,立刻加入了战斗,瞬间碾压了唐门的护卫。 上官若离闭着眼睛,先前的难受劲儿已经过去,接着就是暖洋洋的舒服,熨贴的恨不得长啸一声。 于是,她真的就这么做了,倏然睁开眼睛,长啸一声,从东溟子煜的怀里腾空而起。 犹如鸿鹄凌空、堪比大鹏展翅。 她在空中将内力凝聚指尖,潇洒一挥,一道无形的利剑朝那些唐门的护卫扫去。 那些唐门的护卫几乎同时发出一声惨叫,咽喉像是被利剑割开,连血都没出,人就轰然倒地。 上官若离在空中装叉的来了个姿势很仙儿的美丽旋转,然后才飘然落地。 唇角带着令人炫目的笑容,“太好了!现在我才真正觉得老头儿的内力是我自己的了。” 虽然肖飞给了她三十年的内力,也教给了她内功心法,可她练功总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是以内力总是应用不灵活,像是临时借别人的来用一用一样。 东溟子煜目光暖暖地看着她,宠溺轻笑,“经过了两次洗髓,若是还没长劲,你就只能在后宅为本王生孩子了。” 上官若离立即想起二人一起找三仙草的情景,不由得露出幸福的笑容,“这药丸比当初用三仙草要好受的多,那时候我都觉得骨头碎了。” 慕容枫和惊讶又羡慕,“三仙草就是练武人用以洗经伐髓的,这避毒丹,是洗髓避毒的,效用自然是不一样的。” 第720章 你不想出口气吗 上官若离猜想避毒丹是将骨髓和血液都消毒处理了一遍,同时改变了人体的某种机能。 这个时代的药草效用很奇妙,她不知道原理,但总归是自己得了好处就是了。 “走吧!”东溟子煜揽住上官若离的腰,下一句就用了传音入密:“本王晚上要看看离儿床上的本事长劲了没有。” 上官若离的脑海里立即就浮起了两人各种亲密画面,忍不住老脸一红,忍不住就回了他一句:“不要,我要休息,这两天都要累死了!” “要不你休息,本王自己忙。”东溟子煜锲而不舍。 上官若离给了他一个白眼儿,这货真是越来越无耻了,“就你那个样子,人家能睡着吗?” 东溟子煜低笑出声:“离儿的意思是在夸本王勇猛吗?谢谢离儿夸奖,本王会再接再厉的。” 我去!上官若离败下阵来。 她真是没有想到,自己这个现代人,有一天在说荤话上会败给一个冰山古人! 慕容枫和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想什么呢,脸这么红?” 上官若离立即回过神来,快步跟着东溟子煜离开这里。 东溟子煜冷声道:“炸平这里!” 于是,众人到了小树林找到马车的时候,就听轰隆隆一阵巨响,唐门余孽的秘密据点被炸成了废墟。 这下,唐门恐怕得缓个几十年才能重振旗鼓了,那些毒药和解药每一瓶可都是价值不菲,梅花阁的人又盯着他们,唐门短期内很难再起来。 唯余那些散兵游勇搞些鸡鸣狗盗的事,也不足为惧了。 这次收获颇丰,尤其是爱收集害人玩意儿的莫问,笑的更是见牙不见眼。自从上了马车,就摆弄那些小瓶小罐。 东溟子煜唇角的角度也柔和了不少,“今天从唐门得的东西都交给你管,不能随意让人去用。” 除了毒药就是解药,都是与害人有关的玩意儿,谁都能动可就乱套了。 “是!”莫问笑的更欢快了。 上官若离靠在东溟子煜的怀里,问道:“现在我们是不是回东溟?也不知两个小包子长成什么样了。” 说着,上官若离心里酸涩,眼眶发热,浓浓的都是对孩子的思念。 小孩子一天一个样儿,现在都一个月过去了,回去也需要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到时候两个小包子肯定都不认识他们了。 上官若离这么想着,对罪魁祸首南云幽寒就更恨了。 东溟子煜摸着她的头发,道:“不急这几天,你不想出口气吗?” 上官若离点头,“可是南云幽寒在南云皇宫,出了寒潭的事儿他肯定更加戒备,我们暂时没有办法,我们总不能在这里呆着,府里还有个假货呢!” 说道这里,猛地坐直了身子,瞪着他道:“那个假货怎么样了?会不会害了孩子们?” 自从见了面除了运动解毒,就是昏睡,现在才想起那个假货。 东溟子煜伸手将她搂回怀里,柔声道:“本王在万寿宴上见到她的第一眼就认出是假的了,回到府里,立刻将她打入了暗牢。丽娅身边的阿朱是巫医一族的大长老,她给飘柔同样施了换颜术,飘柔在府里掩人耳目。” 这样既能引蛇出洞,又不让旁人知道上官若离被南云幽寒劫走。不然,坏了她的名声不说,有心人还会用此事来做文章。 上官若离松了一口气,千万别危害到孩子,不然她就毁天灭地。 东溟子煜在她嫣红的嘴唇上亲了一下,“你可知道那假货是谁?” 上官若离眸光一沉,敢冒充她,应该自诩对她足够了解,应该是她身边的人,“难不成是琴瑟居的丫鬟?” 东溟子煜微微摇头,“你是怎么也猜不到的,是上官若仙。” “卧槽!这个贱人!”上官若离确实是怎么也猜不到是她,她对原主可能了解,但对自己的事可是一无所知。 东溟子煜轻咳一声,绷着脸道:“注意妇言、妇德!” 上官若离一下子扑到他怀里就勒住了他的脖子,咬牙道:“说!你真的没跟她做点什么?” 东溟子煜脸色一黑,“你是在恶心本王吗?还是不信任本王对你的了解和感觉?” 一副不满意答案,就随时要收拾她的样子。 “嘿嘿!”上官若离立刻嘿嘿一笑,化身狗腿,亲了他的下巴一口,转移话题道:“快说,你想怎么出气?” 东溟子煜满意的一笑,道:“会换颜术的那个龙云道长是巫医一族的,但属于黑派巫医。黑袍老祖门人占领了巫医一族黑派的禁地,在那里有很多僵尸兵和金银珠宝。” 说起正事,上官若离的神情也肃穆下来,“这么说南云幽寒与黑袍老祖的余孽搅合在了一起?” 东溟子煜很客官的道:“本王还没有查到南云幽寒与黑袍老祖的关系,忠心蛊解了以后,抓了无数黑袍老祖的余孽,他们大多数都招了,但竟然没有一个人知道南云幽寒与黑袍老祖的关系。” 上官若离娇眉微蹙,道:“那秦王、上官若仙呢?他们也不知道?” 东溟子煜大手揉捏着她的小手,道:“府里传来消息,他们也不知道,秦王也是那天第一次见到南云幽寒。他说,龙云道长是受一个带着黑面具、披着黑袍的人指挥,将你换出来也都是听从他的命令。” 上官若离冷哼,“黑袍人?难道黑袍老祖没死?不可能!都炸成碎肉,烧成灰了,绝对死的透透的了。” 东溟子煜点头表示赞同,道:“那人自称是黑袍老祖的传人,都称呼他为黑袍尊者。据调查,黑袍老祖死后,黑袍尊者应该是那些余孽的最高统领。” 上官若离靠在东溟子煜怀里,眯着眼睛想了一会儿,道:“看样子南云幽寒要么是黑袍尊者本人,要么与黑袍尊者有密切的关系。” 东溟子煜也这么想,但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会让上官若离以为是他对南云幽寒的偏见,不如让上官若离自己去分析推理。 上官若离靠在东溟子煜胸膛上假寐,但脑子却没停止运转,半晌,道:“黑袍尊者与南云幽寒的事儿,我们慢慢收拾。那些喽啰得先收拾了!” 第721章 这应该是个黑店 东溟子煜微微一笑道:“你指的的贤妃?” 上官若离咬牙道:“她胆子还挺大,敢公然对我动手,不除了她,不足以泄愤!” 东溟子煜宠溺道:“你想怎么做?本王无条件支持你!” 上官若离唇角扯起一抹算计的微笑,道:“你钦天监有人吗?” 东溟子煜微微点头,“有。” 上官若离眸色微冷,“看看最近有没有什么天灾,星宿异象什么的。没有异象,就人为制造异象。你父皇可是最迷信的。” 东溟子煜对在瓶子上写标签的莫问道:“听见了吗?吩咐下去。” “是!”莫问将一只标好了标签的小瓷瓶放进马车的暗格,然后钻出马车去吩咐暗卫传信回京城。 马车一路疾行,隔天中午就进了苗疆边境的小镇。他们伪装成了南云的商队,倒是没有引起太大的注意。 上官若离透过窗纱,看着颇有异域风情的小镇,觉得很新鲜。 小镇在山脚下,青山绿水,竹楼木屋,风景极美。 东溟子煜吩咐道:“先找个客栈休息一下,与阿朱联系上再行动。” 上官若离轻笑:“阿朱?看样子丽娅是真看上五弟了。” 东溟子煜不置可否,“至少,苗疆王是向本王散发善意的。” 什么看上看不上的,皇族子女,政治原因为先。 外面的王丰禀报道:“主子,前面有个客栈,还算干净,咱们就去那里落脚吧。” 东溟子煜淡淡道:“好。” 车队在客栈门口停下,众人下车、下马。 “哎呀!有贵客来了!快请快请!”客栈内迎出一个女子,穿的却不是当地苗疆的民族服饰,而是东溟的广袖留仙裙。 只是,比东溟的衣裳开放性感的多,很薄,很贴身,勾勒出玲珑曼妙的曲线。领口开的也很低,露出傲人的沟壑。 再看那张脸,美、媚、妖! 是个让男人看了骨酥肉麻、女人看了自卑的想自杀的主儿。 她那如带着柔嫩钩子的眼神在众人身上扫过,在如画的身上停了停,又在慕容枫和的脸上停了停,最后停在东溟子煜身上。 东溟子煜戴了人皮面具,相貌普通的不能再普通,还这么招人! 上官若离不着痕迹的挡在东溟子煜身前,这特麽的一看就是个欲求不满的女人,她得好好保护自己的男人! 东溟子煜对她的表现非常满意,揽着她的腰往客栈走。 上官若离小声道:“我们要不换个客栈吧?看那女人见到英俊男人就两眼放蓝光的样子,这应该是个黑店。” 东溟子煜低低的说道:“无妨,若是被盯上,在这小镇去哪里都一样。” 上官若离一想也是这么个道理,就跟着东溟子煜进了客栈。 她倒是不怕事儿,但强龙压不过地头蛇,能不招事儿还是不招事儿的好。 到了房间,刚安顿好,门就被敲响了。 “主子!”是莫问的声音,“丽娅公主和阿朱来了。” 上官若离精神一震,道:“请进来!” 丽娅戴着阿朱进来,她们穿着苗疆的短衣短裙,戴着繁琐美丽的银首饰,一走路都稀里哗啦的。 丽娅看到上官若离眼睛一亮,脆生生的道:“宣王妃,你没事真是太好了!我在这里已经等了你们好几天了,此行肯定很凶险吧?” 小丫头也不认生,活络的很,叽叽喳喳的说着,自己找了个椅子坐下。 阿朱规规矩矩的行了个苗疆的礼:“阿朱拜见宣王、宣王妃!” 上官若离虚扶了一把,“阿朱姑娘快免礼!请坐!” “阿朱不敢!”说着,站到了丽娅身后。 上官若离看了一眼东溟子煜,笑道:“听我家王爷说,这次我能安然脱险,多亏丽娅公主和阿朱姑娘,此等恩情,我已铭记在心,日后定当图报。” 东溟子煜在外人面前向来惜字如金,点点头,表示同意。 丽娅笑呵呵的道:“不是外人,不必客气。” 上官若离“……” 怎么就不是外人了?八竿子扒拉不着好吗? 丽娅继续道:“无影殇的事,我说给你们一个交代,定会遵守承诺。虽然龙云已经死了,但他是黑巫医一派的人,不能就这么算了。黑巫医一派已经为黑袍老祖所用,对我苗疆的百姓和朝廷也造成了极大的危害。是以,我们不光是帮你们,也是帮我们苗疆自己。” 十岁的女孩儿侃侃而谈,镇定自信,颇有上位者的威压,这让上官若离对丽娅有了新的认识。 如果五皇子要争那个位置,说不定她就是一个极大的助力。 东溟子煜道:“把人都叫过来,说说黑巫医禁地的情况吧。” 他可没心思在这里跟个黄毛小丫头唠嗑儿,还是说完正事,他还要抱媳妇呢。 莫问领命去叫人,不一会儿神色古怪的回来了。 上官若离八卦问道:“怎么了?” 莫问呵呵干笑,“如画公子被那老板娘给缠住了,说要八抬大轿的娶他呢。” 上官若离唇角抽了抽,问丽娅:“这老板娘是什么人?怎么还强抢民男了?” 丽娅看向阿朱,“把调查结果告诉宣王和宣王妃。” 阿朱道:“这个女人叫紫兰,是这镇子上是女霸王,暗地里是黑派巫医的眼线,主要任务是监视小镇上来往的陌生人,防止有人打禁地的主意。” 上官若离撇嘴,“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阿朱笑道:“紫兰可不是一般的女人,她今年怎么也有八十岁了。” “什么?”上官若离惊讶了,那女人看起来也就二十左右,美的还那么勾魂摄魄。 东溟子煜眉头微蹙,问道:“她练了什么邪功?还是蛊虫的原因?” 看起来没有阴气,不怕阳光,应该不是黑袍老祖的长生不老术。 阿朱点头,道:“听说因为练了一种邪功,以阳气进补。嫁了无数次,丈夫都是被她采补尽了精气阳气而死。她却越来越美貌,越来越年轻,后来干脆也不嫁人了,专门勾搭男人。 一开始她对男人并不挑,但渐渐的开始搜罗美男。有些男人看中她的美色心甘情愿献身,可没多久,就一个个身形枯槁,最后被折磨死。所以知情的男人见了她就躲,她就开始用武力了。” 上官若离挑眉,“听起来这神功和云霞神君差不多,莫不是二人是同门?” 第722章 老牛要吃这么嫩的草 阿朱微微摇头,“这个,目前倒是还没查到。” 他们正在谈论紫兰,外面如画被紫兰缠的烦不胜烦。 “滚开!”崔虎彻底没了耐心,将如画拉到自己身后,像只护食的公狼。 如画在女人这方面也是见多识广的,看出紫兰的邪性,对她更是避之不及。要不是初来乍到不想惹事,他早就动手了。 但是,紫兰的轻功让他心头暗惊,不管他怎么躲,她都能够如影随形。 崔虎急的就挡在了他的身前,大有要撕了紫兰的架势。 紫兰见状,咯咯而笑:“吆,原来郎君是喜欢男人呀,这样更有意思,你跟紫兰一晚上,保准你以后就喜欢女人了。” 这是自信自己一夜就能将如画掰直的节奏。 崔虎黑脸发紫,“我让你滚开!” 慕容枫和、王丰等因为他们堵着走廊也过不去,只能饶有兴味的看热闹。 住客和大堂里吃饭的人,也都围过来,看着紫兰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猎美男。 这会儿,知情的人对如画是又同情又嫉妒,凡是被紫兰看上的,那定是千里挑一的美男子,所以,这也说明如画长的确实好。 紫兰对着崔虎抛了个媚眼,“莫不是这位壮士看上了我?虽然你长的不怎么样,但是看在你够大的份儿上,我倒是可以通融。” 说着,伸出她涂着鲜红指甲的手,想要探入崔虎的衣襟。 如画这时是真怒了,他眼神一寒,将崔虎拉到身后,以手成刀,朝她的手腕劈了过去。 “哎哟”紫兰敏捷的缩回手,“郎君生气的样子真好看。” 如画的手差点碰到她白嫩的胸口,急急地收回了手。 紫兰却顺势贴上来,凑上红唇,就要去亲他的嘴。 “无耻!”如画一声怒骂,身形急闪。 看不见紫兰怎么动的,竟然还是贴着他的胸膛又跟了过来。不管他怎么躲,紫兰都紧紧地跟着,看起来像如画正被她调戏逗乐儿一般。 一时间,崔虎气急攻心,抽出腰间佩剑,就要上去拼命。 “这位大哥,让奴家陪你玩玩儿!”紫兰身边的两个侍女迎上来,与崔虎缠斗。 王丰见自己兄弟要吃亏,也拔剑冲了过去。 屋内,上官若离早就听到声音,但觉得这么多人在外面一定可以解决,所以也没有出门去看。 但现在听到动了兵器了,就站了起来,“这个紫兰,还是弄个半死,让她给咱们带路吧。” 东溟子煜微微蹙眉,道:“那样,就打草惊蛇了,我们就不能休息了,你的身子……” 现在他只想一掌拍死紫兰,耽误上官若离的休息。 上官若离心中一暖,微微笑道:“我没事,现在的我没有那么弱。” 阿朱也道:“我们路上交流黑派巫医禁地的情况,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去查探的人,到了外围就进不去了。” “好。”东溟子煜无奈,拉着上官若离,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就见几人在狭窄的走廊里打成一团,紫兰的手已经朝如画的锁骨抓去,这一下子要是抓中,如画的武功得废了。 抬手一弹,一道凌厉的指风疾射而去。 紫兰玩儿够了,正要放倒如画带走,却感到一道带着强烈杀机的劲风。她俏脸微微一变,不得不撇下如画闪避。 猛一抬头,她看到一个高大挺拔的男人缓步而来。 那男人一身玄色锦袍,勾勒出完美强健的身形,一看就充满了力量。虽然长相一般,但那周身的气质,堪比王者! 尤其是他那双深邃幽暗的眸子里似是一汪千年寒潭,只一道眼神扫了过来,紫兰便觉心头跳得厉害, 她不自觉地将手按在胸口上,那里,一阵阵小鹿乱撞,她已经很多年没有这春心萌动的感觉了。 紫兰对如画的相貌是相当满意的,而且发现他有武功,身手还不错,心头更是多了几分喜爱。 但是见到东溟子煜的冷傲和高贵,她对这个男人势在必得。 她并不喜欢柔弱的白面小生,反而喜欢强者,功夫好长得俊,才是她最爱的男人。 特别是高傲的男人被她收服,她会有一种特别满足的征服感。 而东溟子煜就能满足她这种感觉,这个男人,她要了!要定了! 上官若离见紫兰看到自家男人两眼放绿光,心中气闷,伸手在东溟子煜的腰上掐了一把。 这货都易容成相貌普通的男子了,还能招蜂引蝶! 上官若离也易容成相貌普通的女子了,就站在他身边。 可那紫兰就像没看见她这人似的,直接朝东溟子煜的身上蹭来,“郎君……” 那声音,柔的像上好的丝绸一般。 东溟子煜揽住上官若离的腰,后退一步,冰冷的目光扫了过去。 那些看热闹的客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好可怕,只是看一眼而已,那目光里的杀意就让他们不寒而栗! 紫兰人老成精、色胆包天,神色只是微微一僵,然后扭着柔软的腰肢上前两步,微眯着眼睛看着东溟子煜,娇声道:“郎君,紫兰用十里红妆娶你可好?” “噗!哈哈哈……”上官若离顿时就爆笑出来,“十里红妆?老婆婆,您牙口还真不好,老牛要吃这么嫩的草哇!” 老婆婆…… 紫兰的脸色阴沉下来,她虽然八十六了,但是看起来不过二十。世人见到她时,从来就只会被她的美貌所慑,而忘了她的实际年龄。 这会儿被上官若离叫奶奶,她本来笑得如同娇花的脸瞬间就黑了下来,这说明这个刚来镇子的陌生人却摸清了她的底细! 众人差点被上官若离的称呼惊掉下巴,都才注意到她,这个女子相貌虽然比不上紫兰,但通身的气势却是不一般的,尤其是那清澈慧黠的眼神是紫兰这种常年混迹男人堆的人无法比的。 虽然紫兰格外有风情,但是这种风情给人油腻的感觉,就像是蛋糕上奶油做出来的花朵。 而上官若离清冷的气质、高挑的身材、挺直的腰背,都透着活力,就像是一朵清晨带着露珠的鲜花。 这让紫兰感到嫉妒,她眸中杀意涌现,“你这女人好生无礼!” 第723章 此处阵法很难破解 上官若离优雅的挽住了东溟子煜的手臂,淡淡道:“老婆婆,你难不成老糊涂了?你都要娶我男人了,我还要对你以礼相待?” “就是!老婆婆,你还想从人家媳妇手里抢人啊?哈哈哈……”慕容枫和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大笑。 “哈哈哈!”其余人也都附和着大笑起来,虽然他们觉得紫兰并不老,但必须给自家王妃撑场子。 紫兰有点恼羞成怒了,一个人的外表虽然可以变得年轻,但是也需要有年轻的心来支撑。恰恰她没有,她的心苍老无比,纵使容貌再美丽年轻,也没有朝气。 紫兰盯着上官若离抱住东溟子煜手臂的手,嫉妒得要疯了,冷冷一笑,对东溟子煜说道:“郎君,等我把你身边的人除了,我们就双宿双飞!” 说着,她身子腾空而起,手里出现了一把羊肠短剑,朝着上官若离的咽喉就刺了过去。 东溟子煜一直抿着唇不说话,一个原因是他厌恶应付这样的女人,另一个原因也是给上官若离机会发挥她强大的战斗力。 他就稀罕她在唐门气势全开后那种傲娇的小模样,眼睛贼亮贼亮的。就是稀罕!老稀罕了! 可在紫兰看来,这男人不出手,八成是不喜欢这女人,不由得露出一抹得意的微笑。 上官若离不闪不避,在剑尖要碰到她的咽喉时,轻飘飘的拍出一掌,拍在她露了一半的胸口上。 紫兰并没有感觉到多大的力道,却觉得胸口一阵翻涌,整个人向后飞去,“嘭”的一声,重重地摔在了一张桌子上。桌子瞬间碎裂,尖厉的木屑插进了她后背。 “咳咳……”紫兰吐出一口鲜血,一时间还不能相信就这样被那个女人一掌给打成了重伤。 上官若离拿出帕子优雅的擦着那只手,嫌恶的道:“老婆婆,你的皮肤摸着手感好差,好脏的感觉!” 说着将帕子递给一旁的莫问,“拿去烧了!” 紫兰一口血喷了出来,然后撑着身子坐起来,双手开始以奇异的姿势,转动。 丽娅在后面提醒道:“她在捏决念咒,要用巫术!” 紫兰的武功算是一般的高手,但巫术却很好,不然也成不了附近人人惧怕的女霸了。 上官若离对巫术可是一窍不通,当下拿过王丰手里的剑一挥,一道凌厉的剑气挥出,就听紫兰惨叫一声,那双玉手被砍了下来,掉在地上。 诡异的是,那双玉手还保持着捏决的姿势。 上官若离淡淡道:“带上她,出发!” 丽娅则对自己的侍卫道:“命御林军包围这客栈,查抄紫府和紫兰的所有产业!有违抗着杀!” “是!”御林军齐声应是,迅速而有序的行动起来。 紫兰眸光赤红的看着丽娅,怒意滔天的道:“你们是南疆王派来的?” 丽娅过去抽了紫兰一巴掌,“要叫皇上,知道吗?” “呸!”紫兰吐出一口血痰,“狗屁皇上!一个叛王、乱臣贼子!” 丽娅绷着小脸儿,对阿朱道:“让她老实些!” “是!”阿朱点头,抬手废了紫兰的武功,还在她额头上画了符,然后才给她处理伤口。 还要带着她去黑派巫医的禁地,不能让她流血过多而死。 紫兰瞪了她一眼:“不要妄想利用我做什么,你们不会有好下场的!” 阿朱冷笑:“我们有没有好下场我不知道,但你没有好下场是一定的!” 草草给阿朱处理了伤口,然后就将她扔到了马车上。 上官若离上了马车,就忍不住摸了一把东溟子煜戴着人皮面具的脸,笑了起来。 东溟子煜冷飕飕的瞥了她一眼,“很好笑?” 上官若离故意用阴阳怪气的调调儿道:“让御男无数的老妖精想十里红妆迎娶你过门,你就一点也不心动?啊……” 下一秒,上官若离就被东溟子煜扑到在马车上。 东溟子煜一本正经地看着她,有点咬牙切齿的说道:“再说一遍,本王没听清楚!” 上官若离眼珠儿骨碌碌一转,讪讪地干笑道:“我说什么来着?诶呀,怎么就忘了呢。” 东溟子煜被她那小狐狸一般狡黠的眸子撩的一阵心痒难耐,狠狠地就吻住了她的唇。 上官若离没有躲避,热情的迎上去,加深了这个吻。 一时,狭小的车厢里好像飘着丝丝儿的棉花糖,甜的吆,齁的慌。 半晌,二人都气喘吁吁,东溟子煜没有更进一步,翻身坐到了一旁,将上官若离捞起来,“这几天你累坏了,我们缓缓劲儿再做。” 上官若离一脸黑线,确实,她都晕过去好几次。不过,吃了避毒丹,她身体里的毒被解开,还洗了髓,已经精力充沛了。 咳咳,不过,精力充沛也不能这个时候在马车上练起来。 离开客栈,出了城门。他们不敢耽误,连夜赶路,在凌晨破晓之时到了黑派巫医的禁地之外。 上官若离掀开车帘,望着眼前的情景,差点儿唱出来,“敢问路在何方?” 前面是一个山涧,雾茫茫的一片,完全看不出来有路可前行。 阿朱带着人策马走在前面,回头对上官若离解释道:“我们之所以拿黑巫医禁地没办法,其中最大的一个原因是此处阵法和瘴毒。” 言下之意,此处阵法很难破解。 东溟子煜对上官若离说道:“这里应该是黑袍老祖除了雪雾山、云霞殿以外最大的一处基地。” 上官若离看了几眼,凑到东溟子煜耳边,低声问道:“这阵法,夫君会解是吧?” 毕竟连雪雾山黑袍老祖的陵墓都走了一遭,这里的情况难道会更复杂? 东溟子煜望着浓浓的迷雾,“虽然很复杂,但是应该能解开。” 上官若离点了点头,“有你的精英队伍、有慕容枫和还有阿朱他们,我们的实力也增强了。” 说着,上官若离开始检查自己身上的装备,确定准备的齐全。 因为栖凤宫的宫女不会脱她的贴身防弹衣,用剪刀和匕首也没能把防弹衣脱下来,所以上官若离有幸保住了自己的防弹衣。 第724章 很不正常,但可真美 上官若离将匕首插到靴筒里,幽怨的道:“我说防弹衣给你穿,你就是倔,我现在是百毒不侵的体质,穿不穿无所谓。” 东溟子煜白了她一眼,“百毒不侵,不是金刚之身,也不驱蛊虫。” “……”上官若离无语,不过他事事以自己为先,心里倍加微暖。 她能感觉到,在他的心里,她比他自己更重要。 东溟子煜整理了一下胳膊上袖弩,沉声道:“下车吧。” 上官若离跟着东溟子煜下了马车,莫问安排人将马车和马隐藏好,留下两个人看着。 慕容枫和也已经全副武装,神情微微有些严肃,提议道:“里面不知会有什么,大家不要分开。” 上官若离对自己的人道:“若是不小心失散,老规矩,留记号。” 大家都齐声应是,目光里是肃杀和嗜血的兴奋。 阿朱将准备好的一个个药包拿出来,分给大家,“这是防蛇虫鼠蚁的药粉,大家撒到身上一些,剩下的挂在腰间。” 紫兰冷笑:“我们的蛊虫,要是寻常药粉能克,这幽冥谷岂不是人人都能进了?” 阿朱上去给了她一个耳光,“你最好能发挥自己的价值,不然,我们不会带着你这个累赘!” 阿朱的脸被打的已经红肿,断手上缠着的布条上渗着血,但却给人一种凌虐美的感觉。 上官若离微微蹙眉,“这个老妖婆都成精了,小心她耍什么花样。” 阿朱对压着紫兰的两个侍卫道:“固定住她的头!” 其中一个侍卫就抱住紫兰的头,不让她动。 阿朱取出一个小瓶子,用竹签子从里面挑出一条黑色的小虫,像小毛毛虫似的。 紫兰惊惧的眼睛瞪的大大的,“摄魂蛊!你这个妖妇!自诩什么仁义正派,还不是用蛊虫来害人?!” 阿朱露出一个阴狠的笑容,“对付你们要是还讲究什么仁义,那还有好人的活路吗?我们也是巫医,不是光能救人的!” 说着,将那黑色的小虫,送到紫兰的耳朵边,小虫缓缓的爬了进去。 “啊!啊!”紫兰目呲欲裂的尖叫,手臂徒劳的挥舞着。 上官若离觉得头皮一阵发麻,移开眼睛,不想看那情景。 看到丽娅被护卫簇拥而来,微微意外,道:“你不会也要跟着进这幽冥谷吧?” “当然!”丽娅笑眯眯的,一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样子。 上官若离觉得她还小,武功还是渣渣的水平,建议道:“你还是在外面等着吧,一听幽冥谷这名字就很可怕,里面肯定很危险。” 她故意把神色装的很凝重,希望能把这小丫头吓回去。 丽娅却挺直了小腰板儿,道:“不,我要进去,亲自灭了黑派巫医,让父皇看到我的能力,好立我为皇太女!” 苗疆男女平等,女子一样能继承皇位。 就看紫兰这边境一霸就知道了,她不靠男人,照样能称霸一方。 上官若离眉头微蹙,她是不希望丽娅进入幽冥谷的,若是出了什么问题,他们难逃责任,很有可能会被苗疆王迁怒。 阿朱给紫兰下完了蛊,走过来,道:“宣王妃放心,我们会保护好丽娅公主的,她也是我巫医一族的继承人人选,这也是她应该担当的责任。” 上官若离更觉得丽娅这个小姑娘不简单了,既有着十岁孩子的天真烂漫,又有着与这年龄不同的城府和手段。 她想,她要重新考虑丽娅对五皇子的执着了。 这个年龄的孩子,若说对儿女情长有多执着她是不信的,那其中肯定还有政治原因了。 皇族的孩子啊!没有简单的!简单的在宫斗中都被弄死了,活不到现在。 没等上官若离感慨完,就被东溟子煜拉着手朝那迷雾走去。 慕容枫和已经观察一会儿了,他弯腰捡起了几颗石子儿,嗖嗖嗖地分八个方位飞射到浓雾中。 很快,面前的迷雾就缓缓地散了开来,眼前出现了一道断崖,断崖下就是深不见底的山涧,从山涧底下升起黑色的雾气。 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要是不小心冲进迷雾,就得摔下去粉身碎骨了。 中间有一条如同天堑般的铁索桥通到对岸,桥上搭着木板,被山涧里的冷风一吹,吱吱嘎嘎的晃悠着。 阿朱道:“这黑色的雾气是此地特有的瘴毒,我们已经研究出了解药。” 说完,拿出一小布袋子药丸,分给大家。 紫兰眸光微微闪烁,“你们就是过了这奈何桥,也得死在黄泉路上。” “啪!”阿朱又给了她一巴掌,“你会死在我们前面!” 来的都是高手,有了瘴毒的解药,过桥并不难,一个不少的顺利过了桥。 过了桥又是迷雾阵,被慕容枫和轻易的破解了。 迷雾散去,露出个山谷的入口,可以隐约看到山谷内鲜花盛开。微风吹来,裹夹着醉人的花香。 如画微微蹙眉,“这花香有问题,我也说不出哪里有问题,但味道与普通的花香不同。” 上官若离肃然道:“或许有毒。” 慕容枫和的人都戴上了防毒面具,东溟子煜的人也仿制的有,都拿出来戴上。 上官若离虽然已经是百毒不侵的体质,但就怕遇到那第一百零一种,也戴上了防毒面具。 见丽娅他们没有防毒面具,就道:“你们有没有什么防护措施?” 阿朱镇定自若的道:“刚才的解药可以解这百花毒。” 上官若离见她很镇定,也就放心了,众人进入了幽冥谷。 幽冥谷却不是如同它的名字这般的恐怖,里面不光有五颜六色的鲜花,连树林都是彩色的,叶子有红的、黄的、蓝的…… 七彩的颜色如同织成一片壮丽彩锦,加上山栾薄烟,如同一片仙境。 只是不管是叶子还是鲜花,颜色都很亮丽,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上官若离忍不住赞叹:“虽然很不正常,但这里可真美。” 东溟子煜却是身子微微一僵,拿起望远镜,朝山谷深处看去。 上官若离察觉到了他的轻微变化,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第725章 什么鬼 东溟子煜将望远镜递给上官若离,指向山谷深处一个方向,“看那里。” 上官若离凝眸看去,只见山谷深处,有一缕粉红色的雾气升起,而且越来越浓,“粉红色雾气?什么鬼?” 难不成是生化武器? 事出反常必有妖,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将望远镜交给阿朱,阿朱看了看,眉头微微蹙起,“我也不知道。” 望远镜在众人手里传了一圈儿,谁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问紫兰,她道:“一大片的桃花林,桃花是粉色的,在远处看自然是粉色的雾气。” “放屁!”阿朱打了她一巴掌,“是花是雾我还分不出吗?” 说着,拿出一个铃铛摇了几下。 紫云眼神顿时迷离起来,呆呆的道:“是蛊虫,沾到身上就会发狂咬人。” 阿朱道:“蛊虫好办,药粉应该管用,即便是不管用,用衣裳将蒙住手和头,沾不到身上就没事了!” “应该、管用?”慕容枫和脸色有些不好看,“你是在拿大家的生命开玩笑吗?” 阿朱抱歉的道:“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蛊虫。” “走吧,既然进来了,总要去闯一闯!”东溟子煜说着,拉着上官若离的手急步往前走。 景色太美,美得让人觉得误入梦中桃源。 女人最抗拒不了这种美景,上官若离也是一脸赞叹,“这地方实在是太美了!你我在此常住,做对神仙眷侣也好。” 东溟子煜轻笑,“美的太鲜艳的东西,一般都有毒。” 上官若离觉得有理,离路旁的鲜艳花朵远了一些,再稀罕好奇,也没用手去碰。 突然,听到一阵嘶嘶的声音,有人惊呼一声,“蛇!” 大家都戒备起来,兵器出鞘。 只见,周围的树上缠着无数的蛇,颜色也很鲜艳,黑的、红的、黄的、绿的…… 它们隐藏在同样颜色的树叶里,要是不仔细看,根本就察觉不了。 那些蛇瞪着恶毒的眼睛,吐着黑色的信子,随时都要冲过来咬他们似的。 但可能是因为他们身上的驱虫药粉,又不敢,只能盯着他们不放,紧紧相随。 上官若离头皮有些麻,虽然她不害怕,但这滑腻腻的东西,她还是觉得膈应的。 丽娅道:“它们怕我们身上的药粉,不要激怒它们,咱们走咱们的!” 东溟子煜感受到上官若离身体的僵硬,揽住她的腰,轻轻用力,就用轻功朝前奔去。 大家也有样学样,用起轻功,踏着树梢前进,躲过那些毒蛇。 前面有一条修整平坦的道路,路的尽头有一处十几户人家的小村庄,此时有人从院子里跑出来,手里都拿着武器。 阿朱对这紫兰摇晃铃铛,问道:“这些人是什么人?” 紫兰木讷的道:“是幽冥谷里的守门人,过了他们这一关,才算是进入幽冥谷。” 冲过来的有三十几人,年龄不一,男女都有,应该平时就生活在这个小村子里。 带头的是一个七十多岁的白发苍苍的老人,虽然已经满脸皱纹,但精神矍铄,龙精虎猛。 上官若离看这些人的行动,不是僵尸傀儡,那就是黑派巫医。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先射一波!”他们到了射程范围内,就扣动了袖弩的扳机。 反正他们就是来灭黑巫医一族的,不必跟他们客气。 可是,袖箭到了他们跟前,就被弹了下去,他们每个人,周身就像被罩了个透明而无形的罩子。 箭雨到了他们周围,就被弹开了。而他们的刀剑,却能随意杀人。 什么情况?上官若离大惊,见鬼了? 阿朱道:“不要浪费弓箭了,他们给自己用了护身咒。” 守护幽冥谷入口的,定有几分手段。 上官若离扔了个小炸弹过去,地上都被炸成了一个大坑,可对他们毫无影响,他们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了一样,穿过硝烟冲了过来。 手里的暗器也唰唰的冲他们招呼,然后双方短兵相接,缠斗在了一起。 虽然黑巫医只有三十几人,他们有三百多人,但对方的身体他们都接近不了,刀剑就像砍在无形的铜墙铁壁上,只能干耗着吃亏。 阿朱一挥手,有几个门人被掩护着冲过来,洒出一种闪着金光的药粉,然后一起捏决念咒。 随着他们嘴唇飞快的蠕动,手指飞快的捏决,额头有汗珠渗出。 幽冥谷里的人一看有同行,觉得事情不妙,都朝阿朱几人攻过来。 丽娅的人自然不会让他们近身,拼命阻拦,眼看着就躺下了好几个。 不过幸好,阿朱几个不是银样蜡枪头,有点真本事。那三十几个幽冥谷的人周身的保护罩渐渐的失效,一一被斩杀在地。 整个过程不过一刻钟,但自己这边也折了二十几个人,其中有王丰手下的两个侍卫,剩下的都是掩护阿朱几个的苗疆御林军。 上官若离决定和丽娅交好,派几个梅花阁的人学学这招儿,太玄乎了! 正要去套套近乎,就听到一阵震耳欲聋的“嗡嗡”声,那样子,就像有无数的苍蝇一样。 只见,从那村落的一处院子里,突然冒出黑压压的飞虫,如黑色龙卷风一般,铺天盖地的朝着他们飞来! “我去!快跑……”上官若离条件反射的扯着东溟子煜就往回跑。 大家也都驾起轻功,拼命往回跑,边跑边往后看,这一看不要紧,吓得差点儿从空中掉下来。 只见那些虫子龙卷风掠过那些尸体,尸体立刻化成一具雪白的骸骨,一点血肉都没浪费。连那些树上的蛇也都变成骨架,从树上落下来。 看样子那些虫子,是专门冲着血肉之躯来的。 上官若离对阿朱喊道:“喂,大仙儿,快想办法啊!” 阿朱边逃命边高声道:“这些食人蜂都是专人驯养的,数量又这么庞大,我也没办法呀!” 上官若离回头一看,那黑压压的龙卷风越来越近,头皮一阵发麻。 照这个速度,用不了一时半刻,他们很快就得被蜂群追上。 第726章 我们杀过去 东溟子煜眸中寒光一闪,回头往食人蜂的中心扔出一个炸弹,炸弹轰然爆炸,将食人蜂群炸散。 空气里弥漫着硝烟的味道和食人蜂被烧焦的味道。 上官若离见有效,高声道:“用炸弹炸开一条通道,我们杀过去!” 炸弹爆炸发生的冲力,足以将那些蜂群给轰开,在它们还没聚集来以前,冲进幽冥谷。 食人蜂能这么迅速的将人给吃成白骨,完全是群体合作的结果,少量食人蜂还不能对他们造成伤害。 再说,还没进幽冥谷的门,就这样被赶了出去,这也太丢份儿了! 这次他们的组合可以说是都是精英,装备也是沧澜大陆最先进的,若是这都拿不下幽冥谷,那以后就更难了。 东溟子煜立刻知道了上官若离的意图,往要重新聚集起来的食人蜂群里又扔了一个炸弹,“回去!” 众人一路炸弹开路,好在这段路并不长,很快,就杀回了那个村庄。还有食人蜂源源不断的从一个院子里涌出来。 食人蜂的“嗡嗡”声中,夹杂着笛子的声音。 这笛子,想必是御蜂的关键了。 东溟子煜下令道:“将御蜂之人杀了!” 谁知,笛声一转,从四面八方涌出许多蛇虫鼠蚁,潮水一样朝众人涌了过来。 空中有黑云压顶般的食人蜂,地上有潮水般的蛇虫鼠蚁,眼看着众人陷入了绝境…… 上官若离在危急时刻反而更加冷静下来,当下决定,先弄死吹笛子的人! “你们自保,让我来!” 她穿着防弹衣,又是百毒不侵的体质,是最好的打前锋的人选。 东溟子煜明白,知道她的本事,也不阻拦,只嘱咐道:“小心!” “放心!”话音未落,上官若离一个炸弹开路,护住头脸,顶着食人蜂群的“泉眼”冲过去,迅速将两个加强版炸弹扔进了小院,直接将那小院子给炸成了大坑。 里面的御兽人被炸上天空,身体零件儿,七零八落的落在了废墟里,冒着黑烟。 那些食人蜂和地上的蛇虫鼠蚁马上就成了无主的散兵,将石油脑制成的燃烧弹扔过去,一阵烈火,就给驱散了。 众人不敢停留,冲进了幽冥谷。 幽冥谷里和外面的阳光普照、鲜花烂漫完全相反。 里面参天古树遮天蔽日,阳光根本照不进来,四周林木森森,感觉有些阴凉。 在众人前面不远处有一大片的粉色迷雾,望远镜看过去,那粉色迷雾是由一个个的粉色小飞虫组成的,笼罩了整个道路,看不到迷雾之后是怎样的光景。 “大家原地修整一下!”东溟子煜果断下令。 这次炸弹、燃烧弹大杀器出马,三方都没有死亡,但被食人蜂和毒虫咬了的不少,还有被炸飞的乱石伤到的。 大家得解毒疗伤,修整一下。 上官若离的手上也被食人蜂蛰了两下,火辣辣的疼。 “来,本王给你擦药!”东溟子煜从莫问手里接过药膏,挑出一些药膏,抓住上官若离的手,轻柔的给她擦药。 “我没事!”上官若离说着,单手给他检查。 东溟子煜沉声道:“别乱摸,本王没事儿!” 上官若离眼中冒出崇拜的小星星,“夫君你好棒,这都没受伤!” 那食人蜂铺天盖地的,东溟子煜是怎么做到一点也没受伤的? 东溟子煜唇角弯了弯,好吧,他承认头发里被食人蜂蛰了,但这点疼痛算不得什么,毒性也被事先吃下的解毒药丸给化解了。 但是,小女人这么崇拜他,他才不告诉她哩。 慕容枫和也没受什么伤,确定自己的护卫都没有大碍后,就走了过来,“你们没事吧?” “没事,你也没事吧?”上官若离目光在他身上扫视了一下。 慕容枫和淡淡一笑,“我没事,”看向前面的粉红色蛊虫,“那虫子如此小,不知能不能彻底灭了?即便是我们护住头脸,眼睛总要露在外面的。” 上官若离看向阿朱,“大仙,摇摇铃铛,问问老妖婆,前面的蛊虫阵怎么解开?” 她现在对阿朱的崇拜是如涛涛江水,绵延不绝。 阿朱一笑,拿出铃铛,摇了摇。 只见紫兰轻咳一声,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苍老下去。皮肤慢慢失去水分,头发慢慢变白,就像生命快速从身体里抽离一般。 上官若离眸子一眯,“怎么回事?” 阿朱道:“我们逃走的时候,没怎么顾上她,她被毒蜂蛰的不轻,还被毒蛇咬了,估计是伤重的原因。” 紫兰的内力被阿朱给废了,和常人无异,刚才那么凶险的情况下,压着她的护卫条件反射的自然是自保,就让她受了伤。 阿朱摇着铃铛问道:“那些粉红蛊虫怎么解?或者说我们怎么过去?” “不知道……”她一张嘴说话,满口的牙齿也接连掉下来,但她眸光呆滞,毫无所查,出于本能的吐了出来。 阿朱闻言眉头蹙了起来,继续问道:“为何不知道?” 紫兰这时候已经成了一个真正的八十几岁的老太太,她浑浊的眼珠儿一动不动,呆呆的道:“我从来没进过幽冥谷,每次来回禀事情都是在前面的那个村庄里,他们也不向我透露谷内的事情。” 丽娅懊恼道:“早知道这样,刚才就把她扔给食人蜂!” 她的小脸儿上被食人蜂蛰了,有几个红红的小包。 阿朱继续问道:“那谷内的情况你知道什么?” 紫兰机械的摇了摇头,又突然想起了什么,道:“听说里面有墓地,有一次我看到有孕妇被几个道士带进去,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她知道的确实不多,可见幽冥谷保密工作做的不错。 阿朱伸手将紫兰的脖子拧断,拿出一个小瓶,拔开塞子,在她耳朵边来回晃着。不会儿,那个小黑虫就从紫兰耳朵里爬出来,阿朱将它收进了另一个小瓶内。 看样子蛊虫果然很珍贵,阿朱不想浪费。 上官若离看着那粉红的迷雾,心道:若是有喷火枪就好了,没有虫子不怕火的,直接烧了就是。 第727章 这两人是真爱啊 东溟子煜显然也想到了这点,下令道:“一会儿大家点燃火把,或许有用。” 他做事向来是有备无患,因为不知会遇到什么情况,手下的人都备着火把。 这一点,丽娅的人和慕容枫和就都没想到。他们想到了照明问题,都带着夜明珠,就没带火把这样的累赘。 所以,打头阵的又是东溟子煜的人。 莫问和暗一在前面探路,东溟子煜牵着上官若离的手走在他们后面。 前面都是遮天蔽日的森林,脚下软绵绵的,高高的杂草长在软踏踏的地上,踩在上面像浸了水的厚毯,还往外渗水。 潮湿的空气里弥漫着植物腐烂的味道,和一些植物花草的味道。 还没到那粉红蛊虫处,树林里就渐渐的起了一层白茫茫的雾气。 上官若离只觉得阴凉的雾气打到脸上湿哒哒的,这些是真正的雾气,而且是很浓的水雾。 东溟子煜将她的手握得很紧,在这里能见度那么低,看不到前后左右情形,要是走散了可就不好了。 上官若离突然顿住脚步,道:“这雾气这么大,我们即便是到了那粉色蛊虫处恐怕也不能及时察觉。在远处看着是一团粉红,若是走进了,颜色应该很浅。” 莫问道:“那我们现在就点上火把!啊!” 突然,他惊呼一声,倏的一下,不知被什么东西就扯进了浓雾里。 暗一感觉不对,伸手去抓,竟然抓了空。 同时,队伍后面也响起了惊叫声,有人被强行扯进了浓雾里。 东溟子煜冷声吩咐道:“大家不要动!” 慕容枫和也道:“大家不要分开!背靠背戒备。” 巨大的恐惧抓住了众人的心,这要比毒杀、杀人蜂要可怕,好歹那些能看见。看不见的危险,才是最恐怖的。 但莫问他们不能不管,上官若离和东溟子煜背靠背往莫问消失的方向小心移动。 上官若离突然觉得伸出的腿被什么缠住,然后就是一股大力把她往浓雾里扯。 “小心脚下!”惊呼的同时,上官若离手中玄铁剑一挥,斩断了缠住她腿的东西。 捡起来一看,竟然是根树藤! 树藤被上官若离斩断的地方,往外滴着黑色的汁液,滴在地上发出嗤嗤的声音。 而地上沾到那汁液的草,瞬间被腐蚀了。 上官若离心中一沉,喊道:“小心藤的汁液,不要沾到身上!” “如画!快过来帮忙找莫问!”东溟子煜最关心的是莫问的安危。 如画立刻从队伍里出来,崔虎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一副随时为了如画拼命的节奏。 上官若离道:“你们原地戒备,我跟着去看看。” “不行!本王要跟着!”东溟子煜绝对不会让她去冒险,这次比刚才要凶险的多。 上官若离试图搬出老说辞来说服他:“我穿着防弹衣……” “好了!走吧!暗一跟上,其余人原地待命!”东溟子煜不容分说,拉着她的手跟在如画后面。 林子里雾气渐浓,能见度不足两米,依稀可见树木葱郁,地上都是杂草,还有些石头散落其中。爬藤茂盛,将石头和树木都包裹了起来,形成各种奇形怪状的形状。 上官若离没有看到莫问的身影,这让她忍不住皱起了眉。 东溟子煜道:“会不会被缠到了树藤里?” 这时,前面的如画脚下好像绊到了什么,让他差点摔倒,幸好被崔虎扶住。 大家往他脚下看去,眼睛一下子就睁大了,是一只野猪,被树藤给紧紧地缠住了,只露出了一个头。 野猪眼球暴出,张着嘴,显然是被勒死了。 上官若离心里一沉,“如画,快找人!” 东溟子煜虽然没有说话,显然也紧张起来,脚步也加快了不少。突然,地上的树藤将他的脚腕缠住,他挥出软剑将那爬藤斩断。 一股黑色腥臭的液体喷了出来,大家都快速闪开,要不然得被喷了一身。 只听窸窸窣窣的一阵响,很多藤蔓竟然像蛇一样飞快地退开了,露出了里面的石头和大树! 竟然是会动的爬藤! 上官若离还看到了几具动物的骸骨,发现这两具骸骨上的藤蔓要更粗壮一些,颜色也略有不同,绿中带了一点点的红。 上官若离想起了西游记里的树妖,隐隐觉得有点不妙,急急的叫道:“莫问!莫问!你在那哪里?” 如画道:“王妃不要着急,应该在那边!” 说着,朝前面跑去,大家紧随其后。 但是,地上的藤蔓不让他们如意,接二连三的缠住了他们的脚。 东溟子煜心中发怒,手中的软剑凝聚了十成的内力,朝前面挥去,那些藤蔓均被切断,周围的爬藤就都如潮水般争急退了开去,一退开就露出了它们原来缠着的东西。 “莫问在那里!”如画率先找到了莫问。 众人快速跑了过去,见莫问躺在那里,身上的衣裳被扯的七零八落,上面还沾着藤叶,雪白的里衣被鲜血染透。 上官若离忙上前探他的鼻息,见还有气儿,松了一口气,给他把脉,“窒息晕迷,失血过多,看样子那些藤蔓吸血。” 说着,拿出两粒药丸给莫问吃下。 暗一掌心贴在莫问的后背,缓缓送入内力。 “咳咳……”莫问轻咳两声,醒了过来,见到上官若离、东溟子煜眼圈儿一红。 他再老成也就是个十二岁的孩子,刚才窒息的感觉,让他恐惧到了极点,他以为这次是死定了。 东溟子煜眸光柔和了一些,“你没事!” 上官若离看着他身上被爬藤扎出来的伤口,道:“我回避一下,赶紧给他处理好伤口,我们要尽快离开这里。” 东溟子煜对崔虎道:“让王丰将石油脑洒在附近,一会儿烧了这诡异的森林!” “是!”崔虎答应的痛快,却不舍而又担忧的看了一下如画。 如画耳根一红,脉脉含情的道:“我没事,你去吧。” 上官若离眼角一跳,这两人是真爱啊! 很贴心的对如画道:“你也跟着崔虎回去吧,我们马上回去,看看另外失踪的人你能不能帮上忙。” 如画温润一笑:“谢谢王妃。” 上官若离挑眉,“谢什么?我不认为这有什么可谢的?” 第728章 如末世来临一般 这下,如画的脸都红了,幽怨的瞥了上官若离一眼,拉着同样脸红的崔虎走了。 东溟子煜宠溺的拉住她的手,无奈而笑。 这都什么时候了,她还有心思开玩笑。 暗一很快就把莫问的伤处理好,又给他喝了点水。 众人回了原来的地方,被藤蔓拖走的那两个苗疆御林军也被找了回来,但死了一个。 王丰已经带着人将一半的石油脑洒到了附近,大家身上的重量少了不少。 大家离开,等到了安全距离,就往后扔了一个炸弹,随着一声巨响,森林里燃起了冲天的火光。 东溟子煜让人点起火把,人手一支、 他们火把上的布条都是在火油里浸过的,火苗大,烧的久。 大家蒙住头脸,手也用步裹好,边走边将火把在自己周身晃悠,果然没有被粉红蛊虫伤到。 越往前走,迷雾越来越淡,等出了那阴冷的森林,迷雾就已经散去。 视野倏地就开阔起来,映入大家眼帘的是一大片的草地,如一条绿油油的地毯,一眼都看不到尽头。 上官若离觉得这草地有问题,用内力探查了一下,却没有任何生物活动的气息。 正常的太不正常了! 草地里怎么也应该有昆虫、地鼠之类的,不可能这么死气沉沉的。 “走吧!”东溟子煜拉着上官若离的手,踏上了软绵绵的草地。 大家也都跟在后面,小心翼翼的不敢踩实。 走了大约十里地,前面的草地依然是一眼都望不到头,好像他们一直在原地一样。 突然,人群里发出一声惊叫。 大家顺着叫声看过去,见丽娅惊恐的看着地下。顺着它的目光看去,才发现从地里伸出一只干瘪的手,抓住了她的脚脖子。 阿朱挥出佩剑,将那手斩断,然后,刷刷刷,将抓住丽娅的手指斩断。 上官若离有一种不妙的感觉,沉声道:“大家小心,地里有东西!” 东溟子煜沉声说道:“大家靠拢,不要散开!” 众人立即都靠了过来,拔了佩剑,严阵以待。 这时候才发现,绿草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而现在他们脚下是一片黑褐色的土地。 太诡异了! 上官若离眉头紧蹙:“大家小心,应该是僵尸傀儡!” 暗一、王丰等人,立刻将背上早就备好的姨妈剑抽了出来。 这时,他们觉得脚下的土地动了动,好像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一般。 “扑!”一只干瘪的手臂自土里倏地捅了出来,腐烂的一块一块的,指甲又长又尖,灰中带黑! “啊!”丽娅又尖叫出来,一双眼睛因为惊骇突了出来,“那是什么,那是什么!” 谁来告诉她,她是不是眼花了! “退!快退!”阿朱也突然大叫了起来,语气里带着惊骇。 她们也算是见多识广了,可这么恐怖的情景还是第一次见。 可是,已经晚了。 只见,从四面八方的泥地里频频钻出许多手臂,然后,那些手臂按住地面,从里面钻出一个个人头,然后是身子…… 那些人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腐烂,脸上斑斑勃勃,有的露着森森白骨,有的眼珠子垂在脸上…… 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经历过那么多稀奇古怪、超乎想像的事情,这会儿也忍不住有些害怕了。 因为数量太多了! 上官若离如同见到现代的末世来临电影中的场景,漫山遍野的都是僵尸,朝他们这些活人围了过来。 “这,这要怎么办?”丽娅惊恐的瞪圆了眼睛,靠在阿朱身上瑟瑟发抖。 暗一、王丰带着人冲了过去,姨妈剑挥舞起来,一箭一个僵尸。 上官若离蹙眉道:“这样打下去,不是办法,累也累死了!” 慕容枫和也道:“没错,而且还很耽误时间,若是天黑之前我们走不出这个鬼地方,会更危险。” 丽娅现在已经缓过神来,“炸药开路吧!我们也有!” 他们从倭寇俘虏那里也学会了制作炸药,只是威力没有上官若离他们的强大。 是以,东溟子煜这次也没隐藏自己有炸弹。 上官若离看着还源源不断破土而出的僵尸,担忧的道:“数量太多了,所有的炸弹都用在这里恐怕都没用。我们这才进幽冥谷没多长时间,若是炸弹都用在这里,后面的路要怎么走?” 丽娅恐惧的看着一眼望不到边的僵尸队伍,脸色苍白如纸。 僵尸傀儡如潮水般涌过来,已经将他们包围,而且包围圈儿越来越小。 上官若离咬了咬牙,想要冲过去与王丰、暗一他们一起杀僵尸傀儡。 东溟子煜抓住了她的手,面色凝重地望着眼前一望无际的僵尸傀儡,道:“不对!” 上官若离翻了个白眼,“只要不是傻子,谁都能看出不对!” 东溟子煜弹了一下她的脑门儿,“这里明明是个山谷,现在却是一望无际的平原。” 上官若离这才意识到,这里是山地,不可能有这么一大片平地。 是幻觉?还是巫阵? 慕容枫和也缓过神来,瞪着锐利的眸子,如鹰隼一般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僵尸一波一波的涌过来,包围圈外面的尸体已经堆成了一圈儿小山,有僵尸傀儡爬上尸山,往包围圈里跳。 暗卫、护卫们奋力抵抗,杀的僵尸太多,姨妈剑上的血液都没了,已经失去了作用,砍断的手还能抓人,掉下的头颅还能咬人。 这样下去,他们很快就要被淹没。 上官若离冷声道:“把包围圈炸开个缺口,先离开这里。” 僵尸反应总不是那么灵敏,换个地方,他们再重新形成包围圈会需要一段时间,这样大家能喘息一会儿。 暗一扔出炸弹,轰然巨响,碎尸块儿炸上了空中。 尸臭味儿、烧焦味儿、火药味儿混合在一起,让人胃部翻涌,但现在谁也顾不得这些。 运起轻功,出了包围圈,而僵尸群还没反应过来,还都朝原来的地方涌去。 丽娅命人炸出一个空地,大家都去那里,暂时休息。 已经有僵尸发现了他们的位置,开始掉头。也不知他们是怎么传递信息的,有一个回头,其他的也都跟着掉头,冲着他们落脚的空地涌过来。 上官若离看着无边无际的僵尸狂潮,肃然的道:“这样下去可不行,得想办法!” 第729章 墓主人,应该是个女人 慕容枫和看着东溟子煜,挑挑眉,道:“刚才在空中,居高临下的看,倒是发现了阵眼,宣王殿下看出端倪了吗?” 那傲娇的得瑟样儿,显然已经找到了破阵的方法。 东溟子煜手里扣着几枚暗器,淡淡道:“你负责西、北,本王负责东、南。” 说完,二人达成默契,同时跃起,手中的暗器同时打出。 只听叮叮当当几声,地面开始颤动起来。 眼前的土地突然动了起来,好像突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圆形漏斗,松散的泥土都朝圆形中间流动陷下去,就像流沙旋涡一样。 那些僵尸也就随着泥土往漏斗中心下滑,没入了地底。 还有僵尸拼命的抓着他们的人,随着泥土滑落到那个漏斗旋涡里去。 旁边的同伴举起剑,斩断僵尸的胳膊,将同伴解救出来。 与此同时,周围的环境也慢慢的变化,周围的山峦渐渐出现,模模糊糊的呈现出了山谷的模样。 “我们离开这儿!”东溟子煜说了一句,拉着上官若离朝幽冥谷深处掠了过去。 慕容枫和道:“那里是生门!” 说完,也跟着掠了过去。 丽娅一听,更不会落后了,趴到暗卫的背上,“快!跟上他们。” 上官若离看着眼前大片的花田,觉得就像从地狱突然进入天堂一般,很不真实,如梦似幻。 丽娅也是感叹,“终于有个风景美丽的地方了。” 刚经过了食人蜂、诡异森林、僵尸阵,现在乍然看到这么一大片的花海,顿时让人觉得如入仙境。 阿朱露出不赞同的神情,警惕的看着火红的花海,道:“这是黄泉之路花,这里应该离陵墓不远了。” 丽娅脸色更白了,再看那花也不觉得美丽了,红的像血一样。一大片拥挤着,显得颜色更浓了,像血铺就的地毯,色彩浓重得让人几乎透不过气来。 这个丫头也不是一般的胆儿大,刚才吓成那样,一会儿就适应过来了。要是一般的孩子,早就吓傻了。 上官若离点头,“这花又叫彼岸花,这种花通常大批地开在墓地上,彼岸花的花香有魔力,能让人产生幻觉,大家还是再服用一粒解毒丸吧。” 阿朱道:“传说彼岸花开在冥界,是接引之花。沿着彼岸花铺就的黄泉路一直走,便能从人间走到地府,从此与前尘往事永不再见。所以,彼岸花是一种死亡、分离的不祥之美。” 众人听的怔愣,刚刚放松下来的神经又紧绷起来,都默默的拿出解毒丸吃了两粒。 上官若离不相信那些传说,但越往里走越凶险是一定的。心里的那根弦又紧绷起来,手却突然被一只温暖大手紧紧握住。 她侧脸微微抬头,东溟子煜没看她,脸上也是面无表情,只是紧抿的唇能够看得出他此时的坚毅和无畏。 她微微一笑,心里顿时安定下来。 莫问问道:“这么说,这里是一片墓地吗?” 他脸色好了许多,刚才那么凶险,东溟子煜因为他的伤,也没让他出去杀僵尸,还特意让一个暗卫护着他。 这让他很感动,也很惭愧。他竟然一时疏忽,被一根藤蔓给伤了,太耻辱了! 东溟子煜看了看周围的地形,“这地底应该有一个大墓。”。 上官若离微微点头,“看彼岸花的面积,这应该是个墓地群。” 丽娅咽了一口唾液,惶恐不安的道:“宣王、宣王妃,我们还是绕道吧!想想在人家坟头上走过,就感觉很不好。” 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不约而同地道:“不能绕道。” 慕容枫和也道:“这下面应该就是他们的老巢,绕道是来玩儿一圈儿的吗?” 丽娅白着脸惊讶道:“什么?!墓地是他们的老巢?” 上官若离点了点头,“应该是,炼制僵尸傀儡需要至阴之地,墓地是最合适的地方。” 丽娅虽然很害怕,她还没有进过墓地,但还是点头道:“好吧,我们进去看看!” 初生牛犊不怕虎啊,上官若离从小在特工训练基地长大,十岁的时候,自问也没这般的胆识。 跟着在幽冥谷走一趟,丽娅要是能活着出去,见识、气势、心胸各方面都会上一个台阶。 慕容枫和指着东南方,道:“墓门应该在那里。” 他作为机关世家的家主,经常给权贵的墓地设计机关,对墓地的选址和构造都很清楚。 “走吧。”东溟子煜抓住了上官若离的手,与她并肩而行。 她有能力与自己并肩,也要习惯牵他的手。 上官若离微微一笑,这个男人占有欲更强了,经历了这次分别,似乎更珍惜她了,比她想象中的结果好的不是一星半点儿。 就凭这份信任和包容,这个男人就值得她为他付出一切。 慕容枫和的目光落在二人紧握在一起的手上,暗暗嗤之以鼻:妻奴!没出息! 可是心里酸溜溜的怅然若失是怎么回事? 这片彼岸花没有被踩倒的痕迹,是以也没有路。 王丰带着人走在前面,一边走一边拿着剑砍花开路,将有可能藏在花丛里的毒虫小兽吓走。 鲜红的花瓣飘飘洒洒,落了一路,倒真有一种凄美的黄泉路感觉。 好在,因为大家服用的解毒丹很有效,没有人出现幻觉和不适,很快就到了一处墓碑前。 这墓碑不大,淹没在成片的红色彼岸花海里,还真不容易被发现。 上官若离看到这座墓时觉得非常诡异,墓碑是红色玉石雕刻的,红的如同那周围的彼岸花,可是上面却没有刻一个字。 无字碑?血玉的无字碑。 太诡异了! 上官若离猜测道:“这墓主人,应该是个女人,还是个曾经掌握重权的女人。” 武则天的墓碑就是无字碑,她这是漫天瞎联系了。 阿朱往前一步,道:“宣王妃聪慧,传说沧澜帝国的最后一位帝后就葬在附近,当时很秘密,离现在应该三百多年了,现在也只剩传说。” 丽娅诧异道:“你是说凤凰圣女?巫医一族的最后一位圣女?” 第730章 黑袍老祖的皇后? 阿朱点头,“传说她被帝皇赐死后,帝皇将她安葬在一处密地,修建陵墓的人和送葬的人都殉葬了,没人知道陵墓的具体位置,但有传说在这山脉里。” 上官若离眸中闪过一抹兴味,挑眉问道:“最后的圣女?最后的帝后,那不是黑袍老祖的皇后?” 阿朱点头道:“三百多年前,巫医一族是由圣女来统领的,圣女就犹如人间的神明,在百姓心中的地位比苗疆王都要高。” 上官若离前世倒是听说过圣女的故事,问道:“不是说圣女圣洁无暇,必须终生保持处子之身吗?” 阿朱道:“没错,但凤凰圣女与帝皇相遇并相爱,抛弃了圣女之位,受着世人唾弃,成了帝后。一开始后宫只有她一人,可没几年帝皇就充盈后宫。帝后伤心欲绝、心灰意冷,自囚在冷宫里,可几年后一次机缘巧合的机会,她却与一位早已暗恋她的将军相爱了,二人私奔,被帝皇抓了回来赐死了。” 上官若离啐道:“男人真不是玩意儿,自己变心成了种马,还不让女人去寻找自己的幸福。” 东溟子煜揽住上官若离的腰,郑重道:“离儿不要以偏概全,本王除外!” 慕容枫和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看了一眼东溟子煜,“世事无常,那可不一定!” 又转眼看向上官若离,笑道:“若是宣王殿下也纳妾,宣王妃会如何?” 上官若离微微一笑:要是真有那么一天,她就带着儿女离开他,寻找自己的下一站幸福。 但是,将来东溟子煜会不会负她,不重要。现在,当下,他们真心相爱、只有彼此就足够了。以后会怎么样,以后再说,她不能因为以后可能发生的情况,就放弃手中的幸福。 不过,这个时候可不能说真话。在外人面前,她必须给自己的男人撑场面! “他不会的!我相信他!”上官若离毫不犹豫的回答,神色坚定而认真。 东溟子煜冲着慕容枫和傲娇挑眉,转而对上官若离柔声道:“为夫绝对不会辜负离儿的信任。” 慕容枫和很没风度的翻了个白眼儿,酸溜溜的道:“好了,在人家一个情场失意的女人坟头上这样,真的合适吗?” 上官若离瞪了他一眼,道:“少废话,快找入口!” 他们一路杀过来,一定惊动了里面的人,想必,里面的人已经做好的准备,正等着他们进去呢。 “你们观察了这墓碑这么久,就没看出蹊跷?”慕容枫和一边说着,一边在墓碑的顶端按了一下。 “咔嚓”一声,那墓碑动了动,开始整块儿缓缓的往一边移动,露出一个两米多见方的黑乎乎的洞口。 与此同时,一声声鸟类的嘶鸣声从彼岸花的花海中传来。 大家惊悚四望,只见有无数火红色的小鸟从彼岸花里飞出来。大小比麻雀小点儿,颜色血红,和彼岸花的红色一样。 那些鸟叫声凄厉,鸟喙锋利,呈黑色,它们在空中盘旋聚集,顷刻间就遮天蔽日。 “卧槽!”上官若离爆了粗口。 这些怪鸟比食人蜂还可怕,食人蜂从小院子里出来,他们还有地方可逃。可是现在,怪鸟从他们周围的彼岸花丛里飞出来,铺天盖地的将他们包围了,他们避无可避。 慕容枫和却道:“早知道这彼岸花海不是那么简单!” 丽娅惊恐道:“我们快进洞口!” 上官若离道:“不行!里面不知有什么,说不定这些鸟就是让我们惊慌之下毫无防备的进洞的!” 东溟子煜命令暗一道:“带两个人下去看看!” 慕容枫和也吩咐自己的护卫,“你们四个跟着下去!” 丽娅这个东道主自然也不会没风度的总让旁人打前阵,也派了暗卫跟着下去。 而此时,怪鸟在空中盘旋几息,就冲着墓碑附近的人群就俯冲下来。 数量太多,如乌云压顶,侍卫们只能拼命的将手中的刀剑挥舞的密不透风。 顿时鲜血四溅,火红的鸟毛四飞。 怪鸟的惨叫哀鸣声,不但没有吓退同伴,却激怒了怪鸟,让它们更加疯狂的进攻。 攻势太猛,开始有人不断受伤,怪鸟的喙有毒,他们即便是吃了解毒丸,也感到头晕目眩,失去了战斗力。 上官若离将头脸包的严严实实,挥舞着手里的玄铁剑,一道道剑气打出去,怪鸟被内力推出去,与同伴们在空中撞做一团,如红雨般纷纷落地。 阿朱尖声喊道:“劳烦大家掩护我们!我们要用驱兽决试试!” 上官若离用眼睛的余光看到阿朱带着几个巫医已经开始捏决念咒,于是使出十成内力,不让那些怪鸟接近。 东溟子煜、慕容枫和等人也用了十成的内力,尽最大力量争取时间。 阿朱几个飞快的念咒,手也以常人办不到的姿势捏决,头顶有白气冒出,额头渗出细细的汗水,脸色也都有些苍白。 可见,使用巫术也需要内力的。 渐渐的,驱兽决起作用了,那些怪鸟虽然没有四散而逃,但大多数都不敢攻击了,盘旋在天空,发出声声刺耳的嘶鸣。 但还是有少数很凶恶的怪鸟,瞅准机会向众人攻击,但都被众人给射了下来。 一刻钟过去了,下去的人还没有消息,可见,里面确实很危险。 可是,阿朱几个巫医似乎已经撑不住了,面如死灰,有个瘦男子的唇角还渗出了血迹。 这时,怪鸟又有反攻的趋势,来攻击他们的鸟越来越多。 丽娅眸光肃然,命令道:“快,给他们输送些内力!” 可是,她的话音刚落,那个瘦男子吐出一口鲜血,就晕倒了过去。 巫医与怪鸟的对峙已经到了极限,这下,那些怪鸟好像找到了缺口,比先前更疯狂的俯冲下来。 上官若离心中一凛,巫医们都受了伤,又少了不少暗卫,他们的战斗力可低了不少。 这样对峙下去,众人非得吃大亏。 上官若离和东溟子煜连手挥出一道剑气,但对于被激怒的近似疯狂的怪鸟没有起到多大的作用。 丽娅尖声道:“这样不行,我们下墓去吧!” 第731章 怎么一个人都没有了 呆在地面上,是近在眼前的凶险。 而下墓,则是未知的危险。 两个都不是好选择。 东溟子煜看着如同黑云压顶一样的红色怪鸟,当下做了决断,“下去!” 慕容枫和也赞同,“你们先下,我断后!” “奴才先下去!”莫问抢先一步,跳下那洞口。 他受了伤,不能保护主子,但探路的能力还是有的。 保护他的暗卫也跳下去,然后是东溟子煜抱着上官若离跳下去。 四周都是空的,几人只能垂直下落,周围一片黑暗,看不到里面的情况,他们只是凭着气流和声音来判断是否到底。 下落了大约五十多米,就听到了莫问和暗卫落地的声音。 连忙收势,落下地面后,几个翻滚躲到一边,防止被上面落下来的人砸到。 慕容枫和最后一个下来,按动了机关,将上面的洞口关上,将那些怪鸟隔离在外面,同时也阻断了仅有的一点光亮。 上官若离被东溟子煜护在怀里,一点都没受伤。坐起来,就从衣袋里拿出夜明珠,“大家有没有受伤……” 话没说完,就吓了一跳。 人呢?!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东溟子煜!”上官若离扬声叫东溟子煜,可只听到自己的回声。 这么多人都掉下来,怎么一下子就都不见了? 她心中一慌,这肯定是巫阵,可她对阵法只懂个皮毛。 她站起来,不敢乱动,凝神用内力探周围有没有人。可是,没有任何人的气息,好像那些人都凭空消失了一般。 举着手里的夜明珠,努力看周围的情况,什么都没有,除了黑暗还是黑暗。 上官若离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用上内力又喊了一声:“东溟子煜!莫问!” 回答她的依然是空旷的回声,好像她置身于一个空旷的大殿里。 有回声说明有墙壁,上官若离举着夜明珠,找了个方向,小心的迈出一步。 上官若离深吸一口气,继续往前走,想找到墙壁,说不定那里有暗门。打开暗门,说不定就可以离开这里。 可是,她走啊走啊,估计自己都走了十几里路了,可还是没碰触到墙壁。 不对,不对! 听回声,这大殿也就是三四、百平米的感觉,怎么会一直到不了头儿呢? “啊!有人吗?”上官若离试着又喊了一声,和一开始的感觉是一样的,好像她根本就没动地方。 “难道我一直在原地转悠?”上官若离喃喃自语,夜明珠换了一只手举着,茫然四顾。 可入眼的都是黑暗,夜明珠的光亮只让她能看清半米以内的东西,而半米以外,就是无边的黑暗。 上官若离站在原地,弯腰捶了捶酸酸的腿。她决定不走了,这样无止境的走下去,她会累死的。 即便是累不死,在这黑暗里待时间长了,恐怕也会疯。 肚子里一阵咕咕作响,上官若离干脆坐到地上,从背包里拿出水壶喝了两口水,拿出一块点心,慢慢的吃起来。 突然,黑暗里出现了几点亮光,上官若离心中一凛,还没等做出反应,周围都亮起来。 就见许多人举着夜明珠梦游似的在原地转悠,也有坐在地上休息的。 而东溟子煜就在她的身边,显然她感觉自己走了十几路,却原来是在原地踏步。 “离儿!”东溟子煜蹲下来,见她神情镇定的在吃东西,眼中的紧张散去,宠溺的一笑。 自己的女人,就是不一样。 你看看那边,丽娅和阿朱在抱头痛哭。 上官若离展颜一笑,将手里的点心送到他唇边,“这是什么巫阵、黑阵的吧?” 东溟子煜点点头,咬了一口。 慕容枫和走过来,淡淡的道:“在这里也能吃的下,你们还真是有胃口。” 上官若离这才闻到有尸臭混合着潮湿的腐臭味儿,发现地上有很多白骨和尸体。 尸体的腐烂程度不同,但最近死亡的也有半年以上了。 上官若离差点吐出来,不过她的忍耐力还是很强的,将点心塞到嘴里,检查了那些尸体的死亡原因,“饿似的,还有摔死的。” 慕容枫和像只骄傲的孔雀一样,傲娇挑眉,道:“可不是每个人这么有幸能碰上我这样的机关阵法小能手。” 东溟子煜这次没顶回去,中肯的道:“这次确实是多亏了慕容家主,不然本王都要急死了!” “谢谢啦!”上官若离借着东溟子煜的手站起来,冲慕容枫和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 慕容枫和被这笑容晃了一下心神,不过马上就恢复了正常,冷哼道:“别口头说感谢,来点儿实惠的!” 上官若离笑道:“好,我们若是都能活着出去,定给你些好东西。” 慕容枫和眼睛一亮,笑道:“我们一定能活着出去的。” 他加重了我们二字,挑衅的看了一眼醋坛子东溟子煜。 那意思好像在说:看了吧,上官若离跟我称我们,我们是自己人。 果然,东溟子煜的脸微微一沉,拉着上官若离的手,道:“离儿指的是这里的所有人!” “我可不这样认为,你说呢,宣王妃?”慕容枫和贼笑,东溟子煜只有吃醋的时候才会有别的表情,可是偏偏还特别爱吃醋。 没事儿逗逗醋坛子宣王殿下,真是太有意思了。 上官若离唇角直抽抽儿,但她的原则是力挺自己的夫君,“还是夫君最懂我的意思。” 东溟子煜得意的看了慕容枫和一眼,吩咐莫问和暗一道:“清点人数,休息一下,准备出发。” 上官若离这才发现,先前进来探路的暗一等人也都在这里。 怪不得在外面一直等不到他们的信号,原来他们陷在黑阵里了。 三方人员都清点人数,除了受伤的那个巫医,因为内力不足摔死了以外,其余的人都还好。 大家喝水、吃东西,有伤的疗伤、处理伤口,两刻钟后开始寻找出口。 有慕容枫和在,很快找到了四个机关暗门。 慕容枫和不禁也皱起了眉头,“要开哪一个?每个暗门后的东西肯定都不一样,这么大的一片墓地,通往的地方肯定也不同。” 第732章 东溟子煜!你醒醒! 东西南北四个暗门,一模一样,没有任何标记,也没有被开动过的痕迹。 可见,很少有人能来到这里,来的人也被困死了。 也说明,幽冥谷的人不是从这里进出墓室的。 上官若离看向如画,“你可能闻到哪道门后有活人的气味?” 如画摇摇头,“这里除了咱们,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了,包括僵尸傀儡也没来过。” 慕容枫和道:“那我们随便选择一个暗门吧。” 东溟子煜道:“选择主墓室所在的方位。” 慕容枫和无所谓的耸耸肩,指了一下北方的暗门,“那就先走这道门。” 上官若离没有意见,问丽娅道:“丽娅公主觉得如何?” 丽娅道:“我们跟你们走!” “大家先闪避到暗门两侧,小心有暗器或不明东西冲出来。”慕容枫和说着,给了自己的手下一个眼色,“你去开机关。” 东溟子煜拉着上官若离在暗门一侧,贴着墙站好,莫问、暗一等人护在他们前面。 那手下见大家都准备好,按动了暗门的机关。 随着厚重的石门缓缓打开,从里面透出了明亮的光线,没有暗器,没有怪物。 稍等了片刻,见确实没有危险,大家才戒备着进了石门。 出乎大家意料的是,石门后不是黑暗的墓道,也不是阴森的墓室,而是一处金碧辉煌、华美煊离的宫殿。 金红两色为主调的大殿,奢华尊贵又庄严肃穆。 华美璀璨的夜明珠宫灯,朱红雕金凤的柱子,华美的凤椅,大红的地毯扑在白玉铺成的地板上,黄金镂空的暖炉里轻烟袅袅,就连宫殿的墙壁上都是由夜明珠和各种绚烂宝石镶嵌成的壮丽壁画…… 上官若离看着墙壁上珠宝的华光,眼睛有些发花,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的时候,竟然是现代的场景,高楼林立,车水马龙…… 一辆公交车在站牌前停下,一个穿着现代服装的年轻女子抱着一个襁褓从公交车里走下来。 上官若离看不清女子的长相,但就觉得她的眉眼很是熟悉。 那女子抱着襁褓在马路上走了一会儿,到了一处铁栅栏门前,门柱子上挂着白底黑字的牌子:**市福利院。 女子看着襁褓里刚刚满月的小婴儿,落下大颗大颗的眼泪,“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若离,你就叫上官若离吧。妈妈对不起你,愿你一生无忧亦无怖……” 上官若离心中一痛,急切地问道:“你是谁?!” 这女人难道是自己的生母? 那女人却恍若未闻,低头亲着婴儿的脸,眼泪沾湿了婴儿娇嫩的小脸儿,“若离,妈妈对不起你,不要恨妈妈!” “哇!哇!”婴儿哭了起来,小手抓住了女人的头发。 “不要!妈妈!不要丢下我!我要妈妈!”上官若离似是感染到了婴儿的心情,哭了出来。 女人将自己的头发从婴儿的手里扯出来,弯腰将襁褓放到了福利院的门口。 “不要!”上官若离撕心裂肺府哭喊,跑过去抱住那女人,“妈妈,不要丢下若离,若离想要妈妈,若离做梦都想要妈妈!若离会听话,会孝顺,不要丢下若离,求求您,妈妈!别丢下我!” 那女人回头,看向那大哭的婴儿。 上官若离抱紧了她,哭的声嘶力竭,心中都是绝望,“妈妈!你为什么不要我!为什么丢下我!不要丢下我……” 可是那女人还是穿过上官若离的身体跑进了人群,很快就淹没在人来人往里。 “不要,妈妈回来,我要妈妈……”上官若离想抓住那女人,却抓了个空。 上官若离意识到不对,这女人看不到自己,也听不到自己的声音,自己也抓不到她。 上官若离恍惚间好像知道自己这是在做梦,但是这个梦也太清晰了一点,完全像是她灵魂出窍来到了这个地方一样。 突然,上官若离觉得肩头一痛,低头一看,只见一把剑刺在自己的肩头。若不是自己穿这防弹衣,恐怕得被贯穿了肩头。即便如此,她也被剑气所伤,肩头剧痛。 震惊抬头,就见东溟子煜眸色猩红,眼睛里盛满了痛苦和仇恨。 就是他,刺中了上官若离的肩头! 而周围的场景,也恢复了那奢华璀璨的宫殿场景。而同伴们,有的哭,有的骂,有的在挠墙,有的在自相残杀…… 上官若离意识到,他们是中了某种妖术了,看到的,正是自己潜意识里最痛最恨的那副场景。 而自己这么快就清醒过来,除了自己的心性强大以外,还因为东溟子煜刺自己这一剑引起的疼痛。 “喂!东溟子煜!你醒醒!”上官若离大喊,试图唤醒魔怔的东溟子煜。 可是,东溟子煜抽回了自己的长剑,怒吼道:“南云幽寒,把离儿还给本王!” 说着,由朝上官若离刺过来。 上官若离本来还为他的至痛是失去她而感到高兴,见到他把自己当成南云幽寒来杀,就悲催起来。 “东溟子煜!”上官若离敏捷躲开,用上内力喊道:“都醒醒!是妖术,迷惑了你们的心智!” 幸好,自己现在能自由驾驭体内的内力了,不然非得被东溟子煜给宰了不可。 东溟子煜一剑又朝她胸口刺过来,但在刺中她的那一刻突然顿住。仿佛听到了她的话,眉头蹙了蹙。 上官若离指风一弹,点了一下他的痛穴。 东溟子煜眉头一皱,眼神恢复了清明,发现自己的剑刺在上官若离的胸口,大惊失色。 忙收回了剑,一把将上官若离紧紧的抱入怀里,愧疚道:“对不起,离儿,是不是伤到你了?本王不是故意的!” 他声音暗哑,里面透着惶恐,和失而复得的喜悦。 上官若离看着那些自相残杀和挥舞着刀剑乱砍的侍卫们,掐了他一把道:“我有防弹衣,没伤到我,先救人!” 东溟子煜忙松开她,去点那些人的穴道。 上官若离也去帮忙,先将那些有攻击性的人点了穴道。 慕容枫和正边哭边用剑砍着石壁,东溟子煜将他拉过来,啪啪就是两个耳刮子。 第733章 这是一种迷魂阵 太简单粗暴了! 上官若离唇角抽了抽,这货绝对是借机泄愤。 慕容枫和被打的两眼冒金星,等眼里的蚊香圈儿停止转动,眼神也清明起来,懵懂的问道:“怎么回事?” 东溟子煜绷着冰山脸,一本正经的道:“你魔怔了,杀了自己的护卫,还傻了似的用剑砍墙。” 慕容枫和看看脚下的尸体,又看看墙上的剑痕,再看看被点了穴还满脸悲切、愤怒的人们。 相信了东溟子煜的话,但是…… 摸了摸自己火辣辣疼的脸,那自己的脸这么疼是怎么回事? “咳咳……”上官若离轻咳两声,忙转移话题道:“在叫醒他们之前,得先找到原因。” 东溟子煜也道:“本王觉得是光线的问题。” 上官若离的目光落在墙上那些夜明珠和宝石镶嵌的图案上,折射出来的光线璀璨炫目,头脑微微发晕。 狠狠掐了一下掌心,让自己恢复清醒,“是墙上那些珠宝图案的问题。” 慕容枫和点头,“这是一种迷魂阵。” 说着,一掌拍出去,墙上的夜明珠和宝石都掉落下来,一时大殿内如流行雨滑落。 上官若离摘下背包,“快捡些宝石、夜明珠,这可都是极品!” 东溟子煜忍不住伸手在她脑门上一弹,宠溺道:“小财迷!” 上官若离嘻嘻一笑:“快把莫问、暗一他们叫醒,一块儿捡。到最后弹尽粮绝了,说不定还能当暗器用。” 他们一路上遇到的都是超大规模的群体作战,现在身上的暗器、炸弹、石油脑都用了一多半了。 捡些带着,有备无患,就是用不着,带回去还能卖钱。 据说这里面还有宝藏,但他们人少,背也背不出多少,在苗疆的地盘上也不能回来取,只能捡着值钱的东西就装着。 可是,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 许是怕珠宝被盗,里面连接的有机关,殿顶开始颤动,上面的吊顶和宝石都哗啦啦的掉下来。 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也顾不得捡宝贝了,赶紧把众人的穴道解开。 也不用打耳光,落下的宝石就把他们给砸醒了。 慕容枫和大叫:“快!这殿要塌了!离开这儿!” 幸好,他善机关,已经发现了一个暗门。 暗门打开,大家可以说是抱头鼠窜的冲了进去。进去以后,大家又都呆住了。 又是一个富丽堂皇的大殿,墙壁上也是镶嵌着夜明珠,把大殿照的如同白昼。 可见,黑袍老祖还是很爱凤凰圣女的,大殿一点都不像陵墓,到处都很明亮。光这两间大殿,其造价就是不可估量。 可是,这有什么用呢?能挽回他们的爱情吗? 心已经伤了,人已经死了,墓地再豪华又有什么用呢? 只见偌大的大殿内按照不同的方位摆着三米多高的水晶柱子,水晶柱子被打磨出许多不同角度的平面,平面上折射出光线,人的影子都映在上面。 水晶柱子因为大殿的颤动也跟着颤动,连带着殿内的光影也跟着晃动,显得光怪陆离、眼花缭乱。 这次,不用上官若离提醒,大家都知道不去看那水晶柱。 东溟子煜拍出一掌,面前的几根水晶柱子断裂,露出大殿中央的一张白玉大床。 水晶柱子就是围着白玉大床设置的,将大床围在了中间。 刚才那是外殿,这里就是寝殿了。 上官若离吹了一声流氓口哨儿,“这黑袍老祖还挺骚,若是在这张大床上嘿嘿嘿,一抬眼,就可以看到水晶柱子上的影子,各个方位的都有。” 东溟子煜在她耳边吹气道:“若是离儿喜欢,回去本王也照样造一个。” “去你的!”上官若离老脸通红,用手肘撞了他的腰眼一下,不胜娇羞。 “行了!你们是不是还想在上面来一场?”慕容枫和已经打开了另一道暗门。 殿顶上落下一块儿水晶石,差点砸到上官若离。 上官若离忙闪开,抬头一看,玉床上方的殿顶也镶嵌着水晶。 感叹道:“嚯!在底下的那个,也能观赏自己主演的大片儿!” “先离开这儿!”东溟子煜拉着上官若离,朝慕容枫和追去。 心里已经打定主意,回去就造这么一间卧室。水晶看的不清楚,都换成镜子! 哎呀呀!想想那情景就热血沸腾! 上官若离不知东溟子煜在脑补什么,她已经开始装装装了。 因为这个殿内,都是陪葬品。从家具屏风、珠宝首饰、绫罗绸缎、玉石瓷器到尿壶、鞋拔子,一应俱有。连挖耳勺、痒痒挠儿都备着呢。 只是,地上和财宝箱子上趴着许多骸骨挺吓人的。 东溟子煜看着她财迷的样子,无奈道:“别装太多了,太沉会影响轻功!逃命的时候会影响速度!” 丽娅同情的看着上官若离,这是多缺银子呀! 宣王真没本事,看看、看看,都让自己的王妃穷成什么样了?见到珠宝眼睛都绿了! 于是,悲悯的道:“宣王妃,回头我送你几箱子珠宝。” 呃!呵呵!上官若离将一把雕花儿黄金挖耳勺放进荷包里,“我就是觉得这些东西很……好看!” 丽娅耸耸肩,一副你在骗谁呢的小表情。 慕容枫和很好心的奉劝道:“我劝你们都不要动这里的财物!先找出口要紧!” 莫问看着那些骸骨,蹙着眉头,道:“奴才觉得慕容家主说的有理。” 突然,轰隆一下,他们进来的暗门自动关上。 大家都停止了装财宝,回头看着紧闭的暗门,面色凝重起来。 “嘘……”东溟子煜突然做出一个禁声的手势,微眯着眼睛仔细听,“好像有声音!” 上官若离也凝神细听,顺着声音抬头看去,只见墙壁的上方有许多小孔,正往里喷着毒烟。 大家都吃解毒丸、戴上防毒面具,一阵手忙脚乱。 “快找出口!”上官若离并不惊慌,有慕容枫和这个机关世家的大佬在这里,她觉得有恃无恐。 慕容枫和沉声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个殿内的机关装有自锁装置。有人进来,就会启动自锁装置,现在,出入口的暗门应该都在外面锁上了,这也是防止有人拿了陪葬品出去。” 第734章 应该是机器人 东溟子煜也道:“这些骸骨应该就是这样死在这里的了。” 上官若离心里微微一沉,“你们的意思是在里面打不开了?” 丽娅惶恐道:“那可怎么办?慕容家主肯定有办法的吧?” 大家的都看向慕容枫和,目光里都是希望。 慕容枫和道:“这就是防止盗墓贼的,我也没办法打开机关,不然工匠们都可以回来盗墓了。” “啊?!”丽娅和她的人一阵惊呼,目光中都露出惊恐、绝望的表情。 但他们看东溟子煜和慕容枫和的人都很镇定,就又有了希望。 果然,慕容枫和道:“我是没有办法打开墓门,但却有办法离开这里。” 说着,看向上官若离,“将你的东西拿出来,别背着了!” 在云霞殿的石室里,她可是用小炸弹炸开了石门脱离他的掌控的。 上官若离微微一笑,对暗一道:“暗一,你去炸开个出口。” “慢着!”阿朱出言阻止,“若是用炸弹,整个墓室都得坍塌,我们会被活埋在这里的!” 丽娅拉住她道:“相信他们,他们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上官若离笑道:”小丫头,倒是满聪明的!趁着他们炸出口,我们将那一箱子珍珠都分了,带在身上。” 说着,她指了指几大箱子成色很好的东珠。 丽娅额头落下三根黑线,“宣王妃,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贪恋这些身外之物?等我们出去,我派人将这里的东西都送到宣王府去!” 上官若离神秘一笑,“让你们装就装,说不定一会儿有用!” 东溟子煜知道自己的王妃爱财却更惜命,她说有用肯定就有用,吩咐手下的人道:“听王妃的。” 于是,大家都扑向那几箱子珍珠。 那边暗一用了三个微型炸弹才将暗门炸开一个可以供一人弯腰出去的洞,可见这墓墙有多牢固。 下一个宫殿,依然是夜明珠璀璨、富丽堂皇。 殿内寒气袭人,让众人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原来,大殿的中间有一个寒潭,寒潭中间有一个平台,平台上有一个几乎透明的冰棺。 可以隐约看出,冰棺里躺着一个身穿黄红相间凤袍的女人。 “这里应该是主墓室了。”慕容枫和淡淡说着,声音压得很低,像是怕惊醒冰棺里的女人似的。 丽娅看着地上铺着的鲜花,不敢踩上去,“这么冷的地方,这么多年了,还有鲜花,太诡异了。” 上官若离用脚拨弄了一下地上的花,道:“这不是鲜花,是绢花。” 这古代的手工还挺好,做的假花像真的似的。 慕容枫和道:“我们不要惊扰去世的人了,先找出口。” 丽娅抱着肩膀冻得直打哆嗦,连连点头,“对对,先离开这儿,我要冻死了!” 她没有内力,穿的又是露胳膊路腿儿的苗族服饰,冻得牙齿直打颤。 苗疆的人都这打扮,把衣裳脱下来给她,自己就光着了,再说那点布料也不管用。 上官若离从背包里,将备用的一套劲装外裙拿出来给她,“虽然薄,好歹管点用。” 丽娅接过来,感激的道:“谢谢!” “谢谢宣王妃!”阿朱也连连道谢,帮着丽娅将衣裳穿上,她自己也冻得嘴唇发紫,但还能坚持。 上官若离看他们找机关还没有头绪,恐怕还得有一会儿才能找到出口,怕是丽娅坚持不住。 于是,对阿朱道:“找个内力高的抱着她取暖,这绸缎的衣裳也不怎么管用。” 苗疆气候温暖,御寒的经验不足,还真没想到这点。。 “谢谢宣王妃提醒!”阿朱说着,就将丽娅拥在怀里。 其余觉得冷的几个受了内伤的巫医,也相互抱着取暖。 那边崔虎看到苗疆巫医有两个男人抱在一起的,看看如画青紫的嘴唇,也将他抱住。 如画俊脸一红,一把推开了他,瞪了他一眼。 上官若离正要打趣他们两句,就听到一阵轰隆隆的声音。 大家都戒备起来,只见大殿中间的寒潭里“咕噜噜”的一阵响动,寒潭里的水也像是开锅了一样,冒着白烟。 当然,那烟是寒气。 然后,大家看到从寒潭里冒出一个个人头,然后人头缓缓上升,是一个个身穿黄金甲的羽林卫。 羽林卫一身黄金甲,头戴黄金头盔和黄金面具,看不清是人是尸,上面罩着一层寒霜。 与此同时,寒潭中间的平台缓缓下降,连同那棺材没入了寒潭。 想必是怕打斗起来,伤了冰棺。 黑袍老祖想的还挺周到,这是真爱吗? 在棺材没入寒潭之时,上官若离看到了冰棺内女子栩栩如生的容貌,堪称人间绝色。即便是闭着眼睛,也是美的勾魂摄魄。 只可惜,红颜薄命。 为了心爱的男子放弃至高无上的圣女之位,却遭到了背叛。寻到了下一站幸福,却被棒打鸳鸯、辣手摧花。 纵使墓地再豪华,尸体保存的再好,死人也不能复生,一切再也无法挽回了。 上官若离没有时间怜香惜玉,因为已经有大批的黄金甲羽林卫杀了过来,行动怎么看怎么诡异,就像木偶似的。 大家的袖弩、暗器、刀剑一个劲儿的往他们身上招呼,可是,黄金甲不惧刀剑。 羽林卫身穿黄金甲,刀枪不入,还个个力大无穷。 一时众人被逼的连连后退,攻击没用,只能拼命自保。 上官若离的千年玄铁短剑可不是吃素的,她见黄金甲羽林卫的眼睛黑洞洞的,一剑刺了过去。 却没有刺进肉里的感觉,感觉里面似乎空空如也。 羽林卫毫无感觉的样子,挥刀向她砍来。 上官若离跳开,躲开他的一击,“这些东西都是没脑子的!看他们行动迟滞,应该是机器人!” 这里没有汽油没有电,不知里面是用什么东西控制这些机器人的。 东溟子煜蹙眉看着那些人握着刀剑的手,有棱有角儿的黄金打造,骨节处能看出里面有轴一样的构造。 “不是用蛊虫控制,就是用巫术控制。” 上官若离将千年玄铁剑插入一个黄金甲羽林卫的胸膛,滑开了他的胸膛。像被割破的粮食袋子似的,有大量的麦粒大小的蛊虫流出来。 第735章 让宣王支持本宫 阿朱一看,似乎认识这种蛊虫,眼睛一亮,抓出一把什么粉末就撒了出去,然后拿出一个铃铛开始摇。 丽娅也拿出哨子开始吹,那哨子和如画他们手里的差不多。 诡异的是,铃铛和哨子都没有声音。 或者说,声音的频率,人的耳朵接收不到。 只见那些机器人行动越来越迟缓,然后突然迅速朝后褪去,跳入了寒潭内。 慕容枫和蹙眉问道:“为何不杀了那些蛊虫?” 阿朱解释道:“每个人养蛊训蛊的方法都不同,而且蛊虫都被黄金甲保护着,我们的药粉接触不到它们,在短时间内我们只能驱逐它们。” 上官若离道:“驱逐也好,不然我们会在这里消耗很多体力。” 暗一问道:“主子,要不要进寒潭去看看?” 上官若离道:“这里面的温度不是人能待的久的,我们就不去破坏墓主人的清静了。” 她感觉这寒潭的温度,比南云幽寒皇宫里的寒潭温度还要低,估计底下就是千年寒冰之类的,不然尸体不会保存的那么好。 丽娅道:“没错,这种傀儡蛊能活这么多年,必须在极寒的环境里。” 上官若离道:“我们离开这里吧,暗门应该好找,这里应该有人来清理过。外殿和寝殿都没有人进来的痕迹,随葬品的殿内却有尸体,说明人极有可能从这里进去的,可是这里却很干净。” 如画道:“应该是黑袍老祖以前来过,或者经常来,我闻到了黑袍老祖的味道,虽然已经很久了,但还是有。” 慕容枫和感叹道:“没想到那老妖怪还挺痴情的,经常来陪自己的皇后。” 上官若离撇嘴,“都成种马了,还痴情!” 慕容枫和不赞同的道:“男人三妻四妾,帝王三宫六院这不是很正常吗?男人有很多女人,不是因为有情。” 丽娅不乐意听了,道:“凭什么?男女在娘胎里本就平等,人心也是相互的。这么说,女人照样可以纳男宠!” “没错!”上官若离豪气的拍了小丫头的肩膀一下。 “行了!”东溟子煜忙打住这个问题,不然她们就要上天了。 转头对如画道:“那你找一下,看看黑袍老祖从哪里进来的,我们尽快离开这里。” 丽娅忙点头如捣蒜的道:“是啊,是啊!我都要冻死了!” 如画也冷,围着墙壁仔细辨别,很快就找到了暗门所在之处。 慕容枫和找到机关,打开暗门,入目的是一道黑漆漆的墓道。 上官若离看到黑暗阴森的墓道,却是松了一口气,“这就对了,这才是墓穴该有的模样啊!” 那金碧辉煌、亮如白昼的大殿,看了还真让人别扭。 一阵阴风扑面而来,带着墓地里特有的腐臭潮湿的味道。 如画沉声道:“有人的味道,死人的、活人的,都有。” 上官若离道:“那咱们就不在这里打扰凤凰圣女了,离开这里吧。” 慕容枫和很好心的将墓门关上,“走吧,真正的敌人才要露面!” …… 东溟皇宫, 贤妃还没得到上官若离被救走的消息,也没得到东溟子煜和两个孩子的消息。 多次请假上官若离入宫,也都被飘柔以病推脱。 她有些坐不住了,再次派人请“宣王妃”带着两个孩子入宫,并暗示若是“宣王妃”再不入宫,就要揭露她的假身份。 飘柔决定入宫,但没有带着凌瑶和景瑜两个孩子。 先去了德妃的宫里,见了德妃,然后才去见贤妃。 贤妃挥退左右,冷冷的看着飘柔,阴阳怪气的道:“宣王妃还真是难请啊!那两个小崽子呢?” 飘柔淡淡的道:“王爷说孩子太小,不让我带出来。” 贤妃冷哼:“你是不想为我做事,想安稳的做你的宣王妃吧?” “不管怎样,我现在就是宣王妃。有本事你就把真相捅出去,那样你也别想活!”飘柔也不甘示弱。 贤妃气的牙根儿痒痒,但她也得承认,飘柔说的对,她没有能力承受东溟子煜和上官家的怒火。 深吸了一口气道:“听说宣王心疾又犯了,是真的吗?” 飘柔点头,“是真的。” 贤妃狐疑的看了她一眼,“宣王的心疾不是假的吗?” 飘柔心里咯噔一下,淡淡道:“不信拉倒。” 贤妃把玩着护甲上的宝石,若有所思的道:“宣王的心疾都这么多年了,早就有御医说他活不过二十岁,可宣王都二十一岁了,过了这个年就二十二岁了,还有了孩子!” 飘柔静静的听着,此时不回答最好。 贤妃见她不说话,眸子眯了眯道:“让宣王支持本宫和七皇子的事,你可跟宣王提了?” “提了,”飘柔露出一抹伤心委屈,“王爷罚了我,骂我女子干政,还说他只忠于皇上。我也是觉得没有完成任务,才没进宫来见你。” 贤妃冷笑,“这种敷衍的话你也信!皇上灭了昊家全家,间接害死了昊皇后,他还会忠于皇上?” 飘柔淡淡道:“王爷就是这么说的。” 贤妃忍住抽飘柔一巴掌的冲动,又问道:“那他对五皇子为什么不同?难道不是想支持五皇子?” 飘柔道:“我也问了,他说五皇子不怕他,也不躲他,显得走的近。若是其他兄弟不见了他就像老鼠见了猫似的,他也不介意与他们亲近。” 贤妃一想,确实,其他皇子见了宣王就打哆嗦,决定让七皇子平时多去宣王府走动走动。 又道:“你为什么还不下手杀了那两个孩子?” 这假货对宣王有情,好不容易成了宣王妃,让她去杀宣王,她肯定不乐意,甚至还有可能会与自己反目成仇。 两个孩子死了,说不定宣王一受刺激,心疾犯了就死了。不支持七皇子,他就没有留着的必要。 飘柔为难道:“两个孩子吃穿用度都有专人负责,我还没找到机会。” 贤妃冷笑道:“你现在是孩子的亲生母亲,怎么会没下手的机会?你是想借着上官若离的孩子,坐稳宣王妃的位置吧?” 第736章 希望王爷和王妃尽快回来 飘柔默认,淡淡道:“贤妃知道就别这么着急,等我自己有孕了,我再处理那两个孩子。” 果然如此!贤妃眸中寒光一闪,“那你把宣王府里的暗卫方位图、侍卫巡逻图和护卫换班时间告诉本宫。” 飘柔眸色一凛,马上隐去,道:“这个,我得回去查,你先前并没有说让我注意这些。” 贤妃冷声道:“给你三天时间,滚!” 飘柔淡淡道:“请你放尊重些!我只能尽力,你没有资格命令我做什么,反正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也不怕你揭露我。” 说完,拂袖而去! 贤妃差点被气个倒仰,砸了一套上好的瓷器。 飘柔施施然的出了宫,却又遇到了谢娇娇。 “你终于敢出宣王府了!”谢娇娇一副要杀人的表情。 这些日子她去宣王府,都被各种理由挡在门外,连大门都进不去。 飘柔淡淡的看了谢娇娇一眼,“上马车再说。” 说着,率先上了马车。 谢娇娇随后跟着上来,进了马车往那里一坐,就瞪着飘柔道:“王爷何时让我进府?” 飘柔淡淡道:“我跟王爷说了,王爷不想纳妾,并且不想见到你。” 心中庆幸追风不这么招蜂引蝶的,不然自己真的会被烦死! 谢娇娇咬着银牙,眼圈儿红了,好半天才把眼泪憋回去,“那你让我去给你做伴,我先不要名分!” 飘柔暗暗扶额,“我跟王爷提过,王爷骂我没脑子。你和摘星上人给王妃下无影殇的嫌疑还没有洗净,王爷怎么会让你住进王府?” “好!”谢娇娇咬了咬牙,附在飘柔耳边,以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道:“尊上交代你的事情你何时能兑现?若是再不行动,尊上随时让龙云道长做法,将你恢复原形!” 她指的是杀害两个孩子的事儿,她想进宣王府这事儿没什么可瞒的,也不怕车外的车夫和侍卫听,但两个孩子的事儿可不能让人知道。 至于假宣王妃怎么和宣王交代她们见面的事儿,那她就不管了。 飘柔适时的露出一抹惧色,“好吧,等王爷病好以后,我就想办法。你知道王爷心疾犯了,这些日子一直在养病。若是这个时候出事,你就不怕王爷急出个好歹来?” 谢娇娇垂眸,她是不想让宣王死的,她还要做宣王妃,做皇后呢! 于是,又压低声音威胁了飘柔几句,在一个转角处下了马车。 飘柔想想就后怕,若不是识破了宣王妃是上官若仙假扮的,那贤妃、谢娇娇让她做的这些事就都应验了。 想想小公子和小小姐那么可爱的孩子被这些人给…… 飘柔不敢往下想,悔恨交加的留下眼泪来。 马车帘子一动,追风出现在马车里,见她果然在哭,心疼的将她搂在怀里,安慰道:“好了,不哭了。等时机一成熟,就挨个儿收拾她们!” 飘柔抽泣道:“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和王妃分开,不然就不会出这样的事。现在王妃也不知怎么样了,王爷有没有将王妃救出来,他们是不是安全,若是……呜呜……” 追风轻轻拍着她的背,柔声道:“王爷和王妃吉人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听莫想说,王妃被南云幽寒囚禁在南云皇宫内,王爷已经想到办法营救了,说不定,现在已经脱险,往回赶了。” 飘柔一听,止住了哭,神情也放松下来,“是曲萧寒?那就好,至少他不会伤害王妃的性命。” 追风叹息道:“可是他想要王妃的人,就是不知……” “你别胡说,王妃就是死也不会和王爷之外的男人做什么的!曲萧寒舍不得王妃死,所以也不会轻易冒犯王妃!”飘柔说的笃定,一副气鼓鼓的样子。 追风忙摸着她的头发给她顺毛儿,“对对对,你说的对。” 飘柔放下心来,“王妃既然没有危险,得救是早晚的事儿,希望王爷和王妃尽快回来。” 追风也道:“我也希望他们快点回来。” 飘柔顶着王妃的脸,他都不敢做过分的亲密举动,总觉得亵渎了王妃。憋不住想亲热的时候,还得把灯吹了,要不干脆就蒙上飘柔的脸。 即便如此也总觉得心里不得劲儿,别别扭扭的。 …… 此时,上官若离和东溟子煜已经在凤凰圣女的陵墓里待了一天一夜了,不过他们可以说是大杀四方。 出了凤凰圣女的主墓,其他墓室和雪雾山黑袍老祖陵墓里的格局差不多。又有了慕容枫和和苗家巫医这两个助力,更是如虎添翼。 而且,他们已经知道了控制僵尸的办法,那些僵尸傀儡不光对他们没有杀伤力,反而被他们所用。 所以,很快就将里面幽冥谷的黑派巫医一族和黑袍老祖的余孽给杀的落花流水。然后将僵尸傀儡给杀了个七七八八,堆到一起浇上石油脑烧了。 现在正追着剩下的一帮子黑巫医门人和臭道士在墓室里捉迷藏呢,虽然对方熟悉地形,但他们有如画这个比狗鼻子还灵的异类,也不会绕弯子。 到了一个空旷的墓室,脚下都是尸骨。 上官若离觉得有点眼熟,努力一想,认了出来,“这不是我们一开始下来的墓室吗?” 丽娅茫然道:“我们这是转回来了?” 上官若离问如画道:“他们进哪个墓门了?” 这里一共是四个墓门,刚才他们进了北方的门,现在从西方出来,还有东、南个门没走过。 如画指着南方的门道:“他们进了这里!” 机关都不用找,几块石砖上有血手印儿。慕容枫和的两个手下过去,互相配合着按来按去,轰隆一下子石门打开。 里面的人正在往一处暗门里跑,见到他们这么快就追来了,不由得愕然。 “跟他们拼了!”一个长胡子的苗疆瘦老头冷声下令。 三百多人齐声应道:“是!族长!” 丽娅也高声道:“给本公主杀了那个老匹夫,替天行道!” 族长啐了一口,“小丫头片子,是你自己送上门来找死的!咱们人多,你们不要怕,给我杀!” 幽冥谷的人也仗着人多势众,挥舞着武器疯狂反扑过来。 第737章 不好,是毒蛇窟! 上官若离将腰间布袋拿下来,将里面的珍珠朝地上撒了过去,哗啦啦的一阵脆响。 光线太暗,对方还不知怎么回事,就感到脚下一滑,一堆人仰倒下去。 当然,大家都是有武功的人,完全可以借力不用摔到,可是东溟子煜一个掌风拍过去。 砰砰砰! 墓室里响起了跌倒的声音。 暗一和护卫们飞快的扑过去,趁着他们跌做一团没反应过来,就是一阵砍瓜切菜。 现在他们知道王妃让装着珍珠有大用处了,一袋子珍珠就减少了敌人的战斗力。 他们虽然武功高,但无奈敌人数量太多,拼杀了一天一夜,已经筋疲力尽,人手也折了一百多人,能智取省些力气是最好不过了。 那些人见敌不过,拼死护着族长和几个道士,继续往里退,“轰隆”一下把暗门关上。 上官若离身上已经没有暗器了,袖弩的弓箭也早就用完了,抓起一把珍珠,当作暗器冠上内力就抛掷了过去。 就在暗门缓缓关上的那一刻,几颗珍珠就打中了族长和道士。 “啊!啊……”几声惊呼,几人一个趔趄。 但还是被人护着继续逃窜。 暗门自然挡不住众人,紧随其后,也正因为如此,怕伤到自己人,一些暗器机关敌人也不敢开。 最后将他们堵在了一个墓室里,刀架在了他们的脖子上。 丽娅拿着一把弯刀,上去亲手砍下了黑派巫医族长的头,扔给身后的护卫,“带回去复命!” 东溟子煜冷声道:“将这几个假道士,留活口!” 可是,只听“轰隆”一下,整个突然地面下陷,众人都跌落下去。 落地后,脚下软绵绵的,立刻有东西缠上了上官若离的脚。 不好,是毒蛇窟! “啊!啊!”一声声惨叫此起彼伏。 “把所有驱虫粉都撒了!”阿朱几个拼命的撒药粉,但对饥饿的很久的毒蛇来说,效果并不是很大。 那几个道士和黑派巫医已经被蛇缠住,拼死挣扎几下后,没了生息。 可见,他们是想与众人同归于尽! “快!用飞虎抓上去!”上官若离穿着防弹衣不怕咬,也不顾自己身上的毒蛇,帮着东溟子煜杀了攻击他的毒蛇。 大家纷纷射出飞虎抓,借助轻功往上爬。 丽娅的人都没有飞虎抓,他们也不介意帮他们一把。 上官若离将丽娅腿上的毒蛇砍杀,抱住她,射出飞虎抓,蹭蹭蹭就攀了上去。 可是,上面一整个地面已经坍塌,根本无处落脚,而下面的毒蛇已经顺着墙面追了过来。 他们接着手里夜明珠的莹莹光辉,看到蛇窟里密集的毒蛇,正迅速的爬满墙壁,但蛇窟里的蛇却不见少。 而因为受伤来不及逃脱的人,已经被毒蛇淹没。 慕容枫和去打开来时暗门的机关,沉声道:“暗门在外面锁上了!” “快找其他出口!”东溟子煜一个掌风下去,将爬到近处的毒蛇挥下去。 突然,轰隆一声,蛇窟里有一处暗门打开,有水决堤般冲了进来,顷刻间就把蛇窟淹没,水位迅速上升。 那些毒蛇浮在水面上,兴奋的探着信子。 上官若离冷声道:“把暗门炸开!” 大家迅速抛出飞虎抓,让开暗门的位置。 暗一拿出微型炸弹,粘在暗门处,点燃了引信,用轻功闪开。 “轰”的一声,炸开一个凹坑,暗一又过去,往凹坑里又放了一个微型炸弹。 因为是来墓地,怕威力太大把墓地震蹋减少了微型炸弹里火药的量。 又一个炸弹爆炸,石壁被炸开一个只容一人爬着出去的小洞。 而此时,水位已经要到了他们脚边了,时间不足以让大家一个个爬进去,但若是拖延,水位漫上来,炸弹就得失效。 “闪开!”东溟子煜冷声下令,同时内力凝聚在掌心。 在暗一闪开的同时,一掌拍在那洞口上,“轰隆”一声,碎石横飞,一个供两人弯腰过去的洞出现了。 “走!”东溟子煜揽着上官若离的腰,上官若离抱着丽娅,到了洞口处。 先把丽娅塞进去,二人才一起过去。 慕容枫和随后跟过来,马上去找另外的出口,因为洪水裹夹着毒蛇马上就到。 果然,随着他们的人进了洞口,毒蛇洪流也涌了进来。 慕容枫和已经打开一个暗门,“快,进去!” 大家运起轻功,玩儿命的窜了进去。 幸好,洞口不大,洪水的量没有那么大。 他们关上暗门的时候,没有多少水跟着涌进来,有一些毒蛇进来也被众人给杀了。 上官若离心有余悸,“机关显然是有人操作的。” 东溟子煜眼睛微眯,“找到他们!本王怀疑,幽冥谷最重要的人物并没有被我们诛杀。” 丽娅问阿朱道:“刚才黑派巫医的族长有没有用换颜术?” 阿朱摇头,“没有,但不排除他怕我们察觉换颜术,而易容贴了人皮面具。” “主子,这里有另外一道墓门!”慕容枫和的属下在一处石桌前发现了一个机关暗门,并不是他们进来的暗门。 慕容枫和道:“打开看看!” 大家都抽出刀剑,找石柱等物掩护,以防有什么暗器。 果然,机关启动,从墓壁上放出无数带着腥味儿的暗箭。大家应对暗箭已经有经验了,并没有因此造成伤亡。 等暗箭放完,大家才来到暗门前,里面是一个向下的台阶,黑漆漆的,阴风阵阵。 “下去看看吧!”上官若离拿出一个夜明珠,照明。 有几个也举起夜明珠,其余人的夜明珠在打斗、逃亡过程中已经丢了。 上官若离取下背包给莫问,“里面有夜明珠,给他们分一下,万一走散了,没有照明会很危险。” 这是她刚进来时捡的和在陪葬墓室装的,现在派上了用场。 “我要一个!”丽娅拿过一个夜明珠,对上官若离道:“宣王妃,原来你不是爱财啊!你怎么知道会有这情况?” 上官若离笑道:“我不知道,但猜到了,所谓有备无患就是这样了。” “多亏了宣王妃了!”大家纷纷感谢。 虽然没达到人手一个夜明珠,但三四个人用一个足够了。 大家戒备着下了台阶,走了一刻钟,面前被一道墓门挡住。 打开墓门,没有什么暗器陷阱,就进了一处墓室,被里面的情况吓了一跳。 第738章 这里就是你们的葬身之地 只见里面都是尸骨,层层叠叠的,什么姿势都有:有抱在一起的,有坐在墙边的,还有站着的…… 显然,这些都是活活被憋死、饿死的。 暗一用剑鞘一扒拉,发现尸骨下面还是尸骨,这里应该是个葬坑。 东溟子煜拉住上官若离的手,“这些都是成年男子的骨骼,应该是殉葬的工匠,或者说是被灭口的工匠。” 阿朱道:“我们离开这里吧,阴气太重,镇不住会生病的。” 上官若离道:“时间长了,会缺氧,我们人太多了。” 东溟子煜捏了一下她的手,“本王好像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 丽娅吓得一把抱住阿朱的胳膊,“我、我、我怎么没听见?有鬼、一定有鬼!” 上官若离凝神细听,果然听到说话的声音,指了一下前方的墙壁,“那边有人。” 慕容枫和也听到了,提气踩着那些尸骨到了墙边,一阵摸索寻找。 最后,道:“这里没有暗门,只是一道墓墙。” 阿朱分析道:“这些工匠应该就是从咱们进来的地方被驱赶进来,然后被关在了这里,这里面的坑还不知有多深呢,应该不会有别的出口。” 袖箭陵墓的人没有一万也有五千,而里面的尸骨和地面差不多齐平,可见这个墓坑很深。 慕容枫和同意阿朱的分析,问东溟子煜道:“如何?是炸开冲过去,还是退回去另外找路?” 东溟子煜道:“炸开!” 暗一拿出微型炸弹粘在墙壁上,点燃了引信,一声爆炸后,上官若离和东溟子煜同时运气朝炸弹炸开的缺口拍去。 这样是为了节省时间,要是炸上几回,里面的人就跑了,再放水放蛇什么的怎么办? 里面的人被身后的轰然巨响给惊呆了,都傻愣愣的看着一些带着奇怪面罩的人从开的洞口里钻出来。 那些面罩是防毒面具,他们还是第一次见。 上官若离一看,偌大的大殿里,像是仓库似的,都是一摞一摞的箱子,足有两米多高。 那些人有二百多人,正在往外抬箱子,面色惊慌。 上官若离打开一个箱子,差点被里面的东西闪瞎了眼,里面都是金元宝,十足十的成色。 这家伙!比国库里的金子都多的多。 显然这是怕他们来抢,想换个地方藏起来,或者运出去。而抬箱子的,一个个神情呆滞,脸色青黑,是僵尸傀儡。 “你们欺人太甚!”说话的老头儿和被丽娅砍掉脑袋的族长一个模样。 丽娅见了他分外眼红,指着他咬牙道:“这个老匹夫果然没死!他逆天行道、为虎作伥,给本公主杀了他,替天行道!” 黑派巫医族长怒道:“杀了这些人!拿出五箱子黄金来给你们做赏金!” “是!”听族长这么说,那些人都来了精神,他们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金银,若不是身体里有忠心蛊,他们都想把这些财宝据为己有了。 但是,他们却是往后一退,僵尸傀儡往前一步,抽出了刀剑。 这是让僵尸傀儡打头阵了。 现在他们可不怕僵尸傀儡,控制僵尸的方法他们都会了,暗一拿出一个玉哨子吹了起来,僵尸傀儡们瞬间回头,挥起刀剑朝黑派巫医和道士们砍过去。 对方大惊,一个道士忙吹哨子。 僵尸傀儡又转过来,朝上官若离他们砍。 暗一又吹哨子,僵尸傀儡又转过去…… 上官若离:“……” 这是在耍僵尸傀儡玩儿吗? 族长冲着一个身穿白色道袍的道士咬牙道:“怪不得他们可以长驱直入,原来是你的门人出现了叛徒!” 那道士冷哼:“还不是你们作恶多端,才被苗疆朝廷盯上,派人来攻打幽冥谷。” 有个苗疆人打圆场道:“为今之计,是杀了这些人,保住这些东西!” 二人自然知道这个道理,一挥手,“来人,杀!” 从大殿的外面冲进来许多穿青袍的道士和苗族服饰的男子,拨开还原地打转的僵尸,朝着他们冲了过来。 一看来了这么多人,外面还有没进来的,这下不用上官若离动手,很多人就把珍珠朝他们脚下洒去。 大殿的地面很滑,加上他们上面内力攻击,道士、巫医、僵尸跌做一团,大家冲过去,挥剑就砍,一阵血花四溅。 上官若离和东溟子煜直接冲着那白色道袍的道士杀去,他应该是个领导者。 道士也不迎战,往后退了两步,手里拿出一张符箓就拍了过来,顿时,大殿内阴风阵阵,狂风大作,有刀剑在阴风中朝上官若离和东溟子煜刺来。 二人只能收回剑,对付空中的刀剑。 阿朱被那狂风给逼的连连后退,退到墙壁处退无可退,然后开始捏决念咒,然后食指、中指在空中各个方位点点点,同时还不断跺脚。 那样子,还真是……神棍。 若不是上官若离自顾不暇,真要笑出来了。 还好,阿朱这白巫医的大长老也不是吃素的,忙和了一阵儿,狂风褪去,但却没有了白袍道士的踪影。 上官若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那臭道士肯定是去使坏去了!” 东溟子煜冷声道:“速战速决,离开这里!” 丽娅对护着自己的暗卫道:“你别管我,先把那老杂毛的人头给我拿来!” 黑袍族长也不是吃素的,跨前一步,抬手掐决,立刻狂风骤起,倒灌而来。 上官若离的防毒面具差点被吹了下去,大怒:“你们他娘的就会吹风呀?!” 东溟子煜割了一个道士的喉管,柔声提醒道:“妇言!” 上官若离翻了个白眼,现在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吗? 阿朱也不怕那族长,双手掐诀,同时一掌拍出,内力疯狂运转,将狂风倒卷了回去。 族长衣袂翻飞,发丝狂舞,他后退数步,神色诧异:“没想到,你这小娘皮还有点本事!” 阿朱的高超巫术反倒激起了他的战意,他纵身一跃,身形化作无数残影,令人眼花缭乱,真假莫辨,仿佛从四面八方向众人杀来…… 第739章 你别管我,护好自己 阿朱迅速转动手腕捏决,在他们四周结成了一道符阵防御。 族长掏出符箓抛了过来,轻喝一声,“破!” 瞬间斩破了阿朱的防御阵,数道剑光朝众人袭击过来,众人齐齐抵抗,上官若离干脆扯过一个敌人来抵挡剑光。 其他巫医冲过来,帮阿朱化去危机,给她全力应付黑派巫医族长。 阿朱脸色发白,但不惊慌,咬破中指迅速在空中画符,拍了出去,瞬间数道灵剑朝族长袭去。 族长继续捏决强攻,不断破开阿朱的阵法。而阿朱则飞快画符,迅速地将缺口补上。 就这样僵持了一会儿,阿朱脸色越来越白,忽然眼神一厉,猛然挥动双臂控制符咒汇聚在一处,大喝一声道:“去!” 所有符咒都朝着族长击去,然后爆炸开来。 “轰!轰……”一连串的爆炸声响起,将族长轰出了门外。 他吐出一口老血,怒道:“今日,这里就是你们的葬身之地!” 只见他大袖一挥,起了一阵沸腾的乌云黑雾,如猛兽一般张开血盆大口朝大殿内所有的人吞噬而来…… 一股阴森歹毒之气扑面而来,上官若离瞪眼了,高手对决啊,这家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西游记里的妖精来了。 “这黑气有毒!”东溟子煜拉着她往后退,手里拍出一阵劲风,想吹散那黑雾,可一点用处都没有。 只要转过身来,将上官若离的头按在自己怀里。 上官若离急道:“你别管我,护好自己,我能保护自己!” 东溟子煜不说话,也不松开她。 上官若离没办法,只愿阿朱能搞定那老神棍。 只见几个巫医到了阿朱身边,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嘴里念念有词。 阿朱神色凝重,嘴唇发白,虽然接近力竭,但也要拼死一搏。因为这黑气无比剧毒,别说被吞噬,哪怕触碰少许,也会瞬间化作脓水。 她用血手指飞速在空中画符,连连拍出一道道狂风,将黑气逼的连连后退。 “驱邪伏魔,正气浩荡!”阿朱终于画完最后一道符咒,迅速掐诀,将它挥了出去。 血符在空中结成阵势,如血光一般朝那黑雾轰了过去。 轰轰隆隆!一瞬间,如电闪雷鸣,以扫荡万邪、诛天灭地之势将乌云黑雾给轰了回去。 族长面色大变,被黑气反噬,飙出一口黑血。手里捏了隐身决,只见他的身子如要坏掉的灯泡似的闪了闪,然后就不见了。 丽娅冷声道:“不能让他跑了!” 擒贼先擒王,黑派巫医族长不死,黑派巫医一族就不能算灭了。 阿朱道:“他被自己的毒咒反噬,受了……重伤,跑……不远。” 她自己也伤的不清,每说一句话,嘴里就汩汩流出鲜血。 “快吃护心丹!”上官若离拿出一个药瓶给她,“你们都受了内伤,每人吃一粒。” 这次,幸亏阿朱几个巫医,不然,这些人都得化成脓水。 不论敌我,那些地上的尸体和跑得慢的人,还有反应慢的僵尸,碰上黑气,已经化成了一滩脓水。 那些箱子也化了,里面的金银元宝、珠宝玉器都撒了出来。 一些幸存的幽冥谷的人见到那些东西眼睛都直了,再看头儿都没在这儿,都扑上去抓起那些东西往自己怀里装。 可是,却突然扔了珠宝,发出一声惨叫,只见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融化,变成脓水滴在地上。 有的抱着胳膊在地上打滚儿哀号,但沾到地上的脓水,就开始融化。 有果断的则直接将手臂砍了下来,好歹能保住一条命。 上官若离蹙眉,“这就是化尸粉啊!” 东溟子煜握住她的手,下令道:“不要碰到脓水,先离开这儿!” 有受重伤的,大家互相帮忙,用轻功躲过地上的脓水,出了这个作为金库的大殿。 慕容枫和回头看了一眼那些箱子,不舍的道:“这些金银财宝就这么算了?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够苗疆这几十万人什么都不干吃二十年的。” 东溟子煜道:“那臭道士和老神棍都逃了,我们不能耽误时间。” 上官若离道:“再说,那些东西上有毒。” 丽娅道:“你们放心,等解决了这里的杂碎,我若是能取到这里的财宝,会平均分成三份,我们三家每人一份。” 慕容枫和没有表示什么,叫着如画去找暗门。 上官若离道:“这个先不说,咱们先活着出去要紧。” 丽娅也觉得现在说这些早,郑重的点点头。 有如画在,很快就找到了族长和道士消失的暗门,但是都在外面锁住了,在里面打不开。 慕容枫和道:“炸开吧,他们一定会有后招儿!” 他的话音刚落,就听“轰隆”一声头顶开了个三米来宽的大洞,有冰凉的水从上面倾泻而来,瞬间就淹没了众人的脚脖子。 上官若离惊呼:“这是寒潭水!” 东溟子煜冷声道:“从暗门上方炸开!” 暗一得令,手往袋子里一摸,神情就是一凛,“不好,微型炸弹用没了!” 丽娅道:“那就用炸弹或者炸药包!” 就这说话的一会儿,冰凉的水已经到了小腿肚子了。 上官若离蹙眉道:“威力太大,可能会震蹋了墓顶,到时候,可能暗门没炸开,墓室顶却被震塌了。毕竟水往下流墓室顶已经受了极大的力,那样水会瞬间淹没我们!” 慕容枫和道:“原路返回吧,从那台阶上去。” 上官若离道:“不行,那里也有水,而且水里还有蛇。” 东溟子煜道:“用内力轰开!” 上官若离道:“墙面这么光滑,会分散和反射内力,这样短时间内轰出出口也很难。若是加大力量,那效果和炸弹差不多,还不如用炸弹,可以节省内力。” 以前两次用内力,是因为事先用微型炸弹炸开了个缺口。 “那用南云的炸弹!”东溟子煜下决定。 南云的炸弹威力小,比他们的微型炸弹强不多少。 只是,他们的微型炸弹专门是为了炸墙用的,上面有往墙上粘的东西。而这炸药包,光滑的墙上可就没法放了。 众人都有些着急,努力想着如何将炸药包固定在墙壁上。 第740章 这人信不住 这个时候,墓室里的水位已经到了腰部,但他们都用飞虎抓扣住石缝,吊在了墙面上。 上官若离眸中光亮一闪,道:“用飞虎抓吊着!” 慕容枫和给了她一个赞许的眼神,马上用飞虎抓固定住了炸药包,点燃了引信。 大家都躲到远处,屏住了呼吸,等着炸药包爆炸,水位已经到了两米多了,这墓室有十米高,时间很紧迫。 可是,水从屋顶轰然而下,溅起高高的水花,竟然在引信要到炸药包的时候被熄灭了。 “卧槽!换一个炸药包,弄高一点!”上官若离又忍不住爆粗口了,说完发现又忘了妇言了。 把防毒口罩撩起来,转头,将东溟子煜的防毒口罩也撩起来,就亲了他一口,露出一个狗腿讨好的笑容。 东溟子煜很受用,唇角上扬,回亲了她一下。 慕容枫和看了,翻了个白眼儿,酸不溜丢的道:“你俩适可而止哈,这都什么时候了?” 他是想忍住装看不见的,但是……太刺眼。 他是想闭嘴不言的,但是……忍不住。 东溟子煜给了他一个傲娇、得意的眼神,将上官若离搂的紧紧的。 慕容枫和还想说什么,但他的话都淹没在巨大的爆炸声中。 “轰隆”一下,暗门是炸开了,但同时墓顶也塌了,寒潭水瀑布一样的落下来,瞬间就充满了墓室,将众人给吞噬了。 大家被淹没在寒潭水里,若不是有飞虎抓,就被水给冲到金库里去了。 有一个内伤严重的巫师被水冲到了金库里,沾到飘着的脓水,也化成了脓水。 若是脓水飘到这边来,那大家可就都完了。 大家不敢停留,你拽着我,我拉着你,随着水涌进了另一个墓室, 看着寒潭水从洞口疯狂的涌了进来,慕容枫和沉声道:“我们必须在水没淹没这个墓室前离开这里。” 如画趟着水在一处墙壁前停住,“那两个人是在这里走的。” 慕容枫和的手下上前查看,道:“反锁了,要不要找找看有没有别的出口?” 东溟子煜冷声道:“炸开!不能让他们跑了!” 他们来这里是为了剿灭黑袍老祖门人的,不到迫不得已不能放弃! “对!”丽娅附和,这次他们损失惨重,若是抓不到黑派巫医族长,回去没法跟父皇交代。 慕容枫和这次是纯来帮忙的,可不想用命拼,神情凝重的道:“一连使用炸药,或许墓室会塌陷。而且他们逃走,定会怕我们追来,反锁墓门,设下陷阱。” “从别的出口也不一定安全,墓室里到处都是机关陷阱。”东溟子煜不慌不忙,语气如同说今天的天气不错一样。 他就是有这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定力,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把握之中一样。 丽娅催促道:“好了,快点炸开吧。” 她个子矮,水都到了她的腰了。 慕容枫和没办法,同意炸开墓门。 用炸药包的好处就是一下搞定,进了下一个墓室,墓顶一阵晃动,稀里哗啦的碎石掉下来。 “墓顶要塌,继续走!”东溟子煜冷声下令。 事已至此,他们别无选择,炸开下一道墓门,冲了出去,同时,后方传来墓穴坍塌的轰隆声,一阵阵地动山摇。 炸开最后一道墓门时,一束刺眼的光线迎面而来。 大家闭上被光线刺痛的眼睛,玩儿命的冲了出去,身后,发出一声轰隆声,墓门坍塌,寒潭水如猛兽一般裹夹着碎石、泥沙疯狂的冲了出来。 “往高处跑!”上官若离抓住丽娅的胳膊,使出十成轻功。 阿朱她们几个女巫医都受了严重的内伤,被暗卫背着。 丽娅一个女孩子,上官若离担起了保护她的责任。 东溟子煜见她还能应付自如,伸手拉住了莫问。 暗一带着暗卫替他们挡去因洪水带出来的碎石,顺便对跑不动要被洪水吞噬的人施以援手。 幸好,这里是山谷,大家很快到了安全的高处。 还没等大家松一口气,就从四面八方射来暗箭。 上官若离将丽娅扯到自己的身后,看到了树丛里有个熟悉的身影。 丽娅也看到了,“是那黑族长!” 上官若离不顾冲自己射过来的暗箭,扬手射出一把珍珠。 就听到树林里一阵惨叫,然后是“噗通!噗通”几声有人从树上落下的声音。 丽娅的暗卫冲了过去,将额头上镶嵌着一颗珍珠的族长给揪了出来。 “噗!”上官若离喷笑了出来,这是三只眼的二郎神吗? 而丽娅还震惊在上官若离“刀枪不入”的神功里,“你,你怎么不怕那些暗箭?” 上官若离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我练了一种神功,叫铁布衫,可以刀枪不入。” 丽娅羡慕又钦佩的点头,“原来如此。” 苗疆的暗卫检查了那族长的面皮,禀报道:“公主,这个应该是真的。” 丽娅淡淡道:“砍下头带着,方便!” 那族长眸中闪过一抹惧色,忙求饶道:“别杀我,我知道很多秘密,没有人带路,你们这些人出去也难。” 丽娅眉头蹙了蹙,抬手阻止手下人砍他的头,看向东溟子煜,问道:“宣王殿下,这人留不留?” 想起来时的凶险,丽娅就感到害怕了 他们一行人来的时候一共三百多人,从陵墓里出来还剩下不到二百。这还没出幽冥谷呢,进谷不容易,出谷肯定会更凶险。 东溟子煜眯着眼看着那半死不活的族老,眼里迸射出剑出鞘的寒意。 族老打了哆嗦,忙道:“我知道那些牛鼻子老道在幽冥谷里的藏身之处!” “说!”东溟子煜敛起了杀意。 没有人愿意长期住在不见天日的墓地里,幽冥谷虽然诡异,但景色还是不错的。 族长暗暗松了一口气,忙道:“我带你们去,他们在庄子周围布了阵法,不知情的人,别说是进去,找也找不到!” 东溟子煜点头,“让他带路,看好了他。” 从在金库里的那一幕,看出巫医一族和黑袍老人的门人共同掌管幽冥谷,但似乎并不和谐。 这个族长一看就是老奸巨猾之辈,极有可能是想利用他们除了黑袍老祖的余孽。 借刀杀人后,他再伺机脱身。 这样,既能让黑派巫医一族独自掌握幽冥谷,又不让黑袍尊者怪罪他们。 上官若离有些不放心,道:“这人信不住。” 第741章 你们就这么走了 幽冥谷到处是机关巫阵,诡异莫变,黑巫医族长熟悉情况,若是使诈逃走,顺便阴他们一把,他们也只能干受着。 丽娅看向阿朱,“你可有办法?” 阿朱脸色苍白,抿唇点了点头,“我可以给他加持真话决。” 族长脸色一黑,“你、你……” 阿朱微微一笑,手中掐诀,嘴里念咒,然后一巴掌拍在族长的后脑勺上。 “扑!”族长头上的珍珠三只眼蹦了出来,鲜红的血液从那个小洞中汩汩流出。 丽娅很好心的捡起那颗珍珠,又塞了回去,“止血,也挺好看。” “你……”族长气得吐出一口鲜血,眸中闪过一丝杀意。 臭丫头,有你死的时候,先让你张狂一会儿! 丽娅没错过他眸中的冷意,一脚踹在他身上,“死老头,别耽误时间,快带路!” 族长淡笑,“走走,我给你们带路,带上黄泉路!” 不对不对,他不想说最后一句话的,怎么就说出来了? 真话决! 没想到这个小丫头道行如此之深,伤成这样,竟然还能使用巫术。 有了这个真话决,族长再也搞不出什么幺蛾子,带路很顺利,很快就看到一排竹楼。 几个道士见到族长带着人,悄无声息的穿过他们的阵法,闯了进来。当时大惊失色,戒备的拔出兵器。 “贼人闯进来了!”一个道士朝着竹楼大喊。 从里面冲出五六个白衣道士,他们每个人后面都跟着五六十个青衣道士,但是却没有在凤凰圣女陵墓里逃走的那个白袍道士。 又是明显的敌众我寡。 东溟子煜已经是没有耐心跟这些人周旋,先下手为强,在他们冲过来之前先几个炸弹轰了过去。 一阵血肉横飞,惨叫连连。 莫问道:“我们的炸弹已经快用完了,要留几个应付接下来的凶险,剩下的,冲过去杀吧。” 丽娅道:“我们的还没怎么用呢!” 他们的土炸弹笨重、威力小,一直不好意思拿出来,现在大多数还都背着呢. 上官若离笑道:“我看你们这么宝贝的背着,还以为你们舍不得呢。” 丽娅脸色一黑,“不是舍不得,你们的炸弹又小巧,又便捷,威力还大,我们这土包子,不敢拿出来现眼,以免贻笑大方。” 这时候,幸存的道士已经冲过来,与护卫们打成一团。 现在扔炸药包已经来不及了,丽娅有些恼羞成怒,“去把他们的竹楼炸上天!” 几个护卫过去,点燃了炸药包就往竹楼上扔,将竹楼炸上了天。 大火熊熊,硝烟弥漫。 突然,一声长啸声响起,就见一个浑身是火的人从竹楼的废墟里腾空而起。 “是陵墓里那个臭道士!”上官若离摸出几粒珍珠弹了过去,正中那道士最脆弱的地方。 随着“嗷呜”一声惨叫,上官若离似乎听到了蛋碎的声音。 哇好痛!在场的男人都不由的夹紧了双腿。 暗自决定,以后惹谁也不能惹宣王妃。 惹了别人大不了一死,惹了宣王妃,会让你生不如死! 只见那道士落到地上,捂住裤裆打了几个滚儿,然后不知拿出什么,用尽最后的力气,冲着天空扔了出去。 上官若离想要阻拦已经来不及了,那玩意儿到了空中就炸了开来,一团红烟,弥漫了天空。 上官若离心中一凛,“不好,这肯定是某种信号,大家小心!” 好像在证明上官若离说的话,突然就听到一阵轰隆隆的声音,山谷都震动起来。 “快跑啊!”幸存的道士们,大惊失色,转身就跑。 可是他们怎么能跑的了? 暗卫冲上去就将他们斩杀在地,抓住一个道士问道:“怎么回事?” 道士知道自己今天活不了了,闭紧了嘴巴不说话。 上官若离拿出望远镜一看,大惊道:“快跑!往山顶跑,他们要放水淹了这里!” 这个时候,大家都看到一边的山体已经坍塌,洪水决堤,轰隆隆,如千军万马奔流而下。 隔着数十里,就能感到阵阵寒气。 寒潭水! 这应该是黑袍老祖的最后绝招儿,万不得已,放寒潭水淹了幽冥谷,保护凤凰圣女的陵墓。 寒潭水可不是一般人能受的了的,看凤凰圣女的尸体,在寒潭水中几百年,还保存的这么好就知道了。 若是寒潭水淹没整个幽冥谷,恐怕内力再高也难以潜到墓地,将里面的金银财宝弄出来。 这样也好,幽冥谷的人也得不到那些金银财宝了。黑袍老祖的基地被毁,这对他的余孽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打击,元气大伤,现在恐怕只有一些游兵散勇了。 上官若离站在山顶上,看着寒潭水很快将幽冥谷灌满,现在已经成了一个硕大的湖泊,上面冒着袅袅的寒气。 岸边的所有植物上已经蒙上了一层薄冰,已经失去了生机,被冻死了。 幽冥谷的一切都被淹没在二百多米深的寒潭之下,一切生物将被冻死,就是不知僵尸阵里那些僵尸还能不能钻出来。 “走吧!这里的事交给苗疆皇上吧。”东溟子煜轻轻揽住上官若离的腰,声音温柔。 他的身后站着莫问和暗一,王丰和他的手下,还有两个被俘虏的道士。 丽娅收起脸上劫后余生的神色,道:“我们会把这里看好,那些僵尸出来就会被解决掉。” 她的身后是脸色苍白的阿朱和几个巫医,还有压着黑巫医族长的羽林卫。这次幽冥谷之行,她的人损失最严重。 上官若离点头,挥挥手,“回见!” 丽娅也学着她的样子挥挥手,“后会有期!” 两拨人就此别过,从不同的方向下山。 “喂喂喂!”慕容枫和一脸的哀怨,“你们就这么走了?都没看见我吗?” 两方人都没有回头,仿佛谁也没听见他的怒吼似的。 慕容枫和冷哼一声,对着手下的人挥手,“跟上!” 说完,朝着东溟子煜他们的方向追了过去,“喂,等等我,你们可不能卸磨杀驴!” 东溟子煜露出了一个算计的微笑。 上官若离眸光微闪,自己的腹黑老公这是要算计慕容枫和了? 第742章 本王做你的大火炉 慕容枫和想从上官若离手里得到更新奇的机械构造,也想从东溟子煜那里得到慕容家在东溟发展的护身符。 所以,他决定跟着他们回东溟京城。 而东溟子煜想让慕容枫和设计桃花岛上的阵法和机关,他的人虽善于破阵,但对于布阵却不如慕容枫和专业。 一路躲过南云幽寒的人,出了苗疆的地界,就走水路回京城。 已经是寒冬腊月,南方的天气湿冷湿冷的,尤其是在船上,更是冷的刺骨。 “好冷!”上官若离穿着棉衣,裹着狐裘,依然是觉得冷。 按理说,她的内力和她的身体已经非常契合,应该不这么怕冷了才对。 东溟子煜把一个暖手炉给她,“你连续两次在寒潭水里泡得太久了,寒气入骨,回去让夏鹤霖给你好好的调理一下。” 上官若离抱住手炉,眸中闪过一抹肃杀。 南云幽寒! 要怎么报复你才好呢? 东溟子煜将她抱在怀里,“都是本王不好,时间没计算好,让你在南云幽寒的寒潭里待的时间过长了,再加上凤凰圣女墓地里的寒潭,更是雪上加霜。” 上官若离靠在他的怀里,微微摇头,“这不是你的错,都是南云幽寒和贤妃,还有秦王,还有摘星上人和谢娇娇,还有……” 这么一算,她的仇人还真多啊! 东溟子煜眸色一冷,“本王会一一收拾他们!” 秦王和上官若仙已经在宣王府的地牢里,南云幽寒是南云皇上,牵扯重大,要徐徐图之。 那么贤妃、摘星上人和谢娇娇,是最应该先处理的人。 可摘星上人和谢娇娇是东溟子煜的师傅和师妹,那么上官若离选择先弄死贤妃。 “先弄死贤妃吧,不然还以为我好欺负。” 东溟子煜看了看外面的夜空,“不用你动手,皇上会亲手解决她。” 上官若离眉头微蹙,诧异道:“皇上?” “嗯,”东溟子煜淡淡的应着,“走,去外面看看。” 上官若离懒洋洋的往他怀里拱了拱,哀怨的看了他一眼,“江面上的夜风会更冷,我不想去。” 东溟子煜看着,软成一团的上官若离,忍不住的宠溺又好笑,“天象有异也不去看?” 上官若离精神一震,“天象有异?” 东溟子煜宠溺一笑,身上气劲一调动,握住她的手,一股暖流就缓缓流入她的体内。 “好暖和!”上官若离一脸餍足的往东溟子煜怀里拱了拱,几乎整个人都快窝进去了,但还是心疼的道:“你抱着我就行了,别浪费内力了,此行你消耗了不少内力。” “无妨,本王做你的大火炉。”东溟子煜说着,拉着她起来,朝船舱外走。 上官若离见他执意,也就随着他了。 船在江面上行驶,冷风让上官若离缩了缩脖子。 东溟子煜将她拥在怀里,替她挡去冷风。 上官若离心中一暖,看着天上的繁星和明月随着船的航行飞速的后退,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因为刚死里逃生,此时更是难得的安逸。 渐渐的,天色暗下来。 上官若离看着天空中的明月,一点一点的变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缺失。 “你见过这现象?”东溟子煜看着她淡定的神情,微微有些失落。 想让自己的小妻子看一个新奇的景象呢,没想到她这么淡定。 上官若离靠在他怀里,懒洋洋的道:“看过,月食嘛。” 东溟子煜挑挑眉,“原来天狗食月叫月食。” 上官若离这才想起古人把月食叫天狗食月,把日食叫天狗食日,而且都是不详的现象。 等等,不详的现象? 她眼睛一亮,道:“这是钦天监算出来的?你们出手了?” 东溟子煜宠溺的轻笑,“不是你这小坏蛋出的主意吗?” 上官若离回以一个轻吻,然后看向天空,天上的月亮只剩下一个小小的月牙,显得周围的星星更亮。 “看样子还是月全食。”上官若离有些小激动,“我还是第一看到月全食,真是太幸运了。” 远处伺候的莫问和暗一对了一个见鬼的眼情,出现天狗食月这样的天象,乃是大不详之兆,王妃竟然以见到天狗食月为幸,这是糊涂了吧! 东溟子煜虽然知道上官若离的观念与这个世界的人不同,可是对于上官若离以见到月食为幸,也有些意外。 几分钟之后,月亮又一点一点的出现,最后一轮明月再次出现在天空之中。 慕容枫和不知从哪里出来,道:“天狗食月,必然出事。” 上官若离不屑的翻了个白眼儿,“这是人借着天狗食月,蛊惑人心的。明明是难得一见的天象,生生被你们说的神神道道的。” 东溟子煜嘴角抽了抽,好吧,您懂的多,您能耐。 慕容枫和摸着下巴,转了转眼珠儿,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懂其中玄机?” 作为专业玩儿机关阵法的,他对星象八卦也有所了解,但还是没研究透。 上官若离点头,“但现在我讲不清楚,如果你们想知道,我回去做个模型给你们演示一下。” 慕容枫和饶有兴味的挑眉,“很复杂吗?星象还能做模型演示?” 上官若离点头,“绝对毁了你们的三观,我们脚下的土地、月亮、太阳都是一个球,而且在不停的转动,你们信吗?” 这里的人认为天圆地方,他们觉得土地是方的。 果然,慕容枫和、莫问等人齐声问道:“什么?我们脚下的地是圆的?还是个球?” 东溟子煜虽然没问出口,但眼睛里亮晶晶的,显然也很好奇。 慕容枫和不可思议的道:“不可能,若是个球,我们还能站的住吗?还转?我们怎么不头晕?你倒说说!” 莫问也道:“是啊,是啊,若是转动的球形,那我们怎么没感到头朝下?江河湖海里的水怎么没到处流?……” 上官若离扶额,果然开启了大家的十万个为什么模式。 反正没事,就叫着大家进了船舱,围着红泥小火炉,边喝茶边给他们普及天文知识。 而东溟皇宫,因为月全食,人心惶惶。 第743章 天现异象 天现异象,出现了天狗食月。 东溟帝将钦天监正叫去寻问,出现这样可怕的天象,担心是上苍对他的警示或者惩罚。 钦天监正跪在地上,神色凝重的道:“皇上,这是上天的警示啊!” 东溟帝的瞳孔一缩,“什么警示?” 钦天监正战战兢兢的道:“陛下乃是明君,天狗食日,是在警示陛下,有人将会危害到陛下!” “是何人将危害到朕?”东溟帝坐直了身子,眸中寒光一闪。有人会危害到他,他第一时间想到了东溟子煜。 现在有能力威胁到他的,只有东溟子煜了。 钦天监正惶恐的道:“这,微臣一时算不出来,但是,皇上是真龙天子,上天定有提示。” “皇上,不好了!”顾凌然进来禀报,“皇上,太庙的墙上出现了血书。” 钦天监正脸色一变,慌忙说道:“皇上,那也许就是上天和先皇给皇上的警示。” “封锁消息!走!去看看!”东溟帝忽地从龙椅上站起来,他要看看,是何人竟然会危害到他这个真龙天子! 顾凌然忙召集锦衣卫,保护皇上出宫。 郑公公忙命人准备车驾,安排御林军队伍护驾。 皇上急匆匆的到了太庙,月光下,老远都看到墙上有猩红的字体,走进了才看清楚,上面写着:后宫惑乱,己亥辛未庚申,一日不除,东溟衰亡。 东溟帝面色有些苍白,将那些字看了一遍又一遍,那些字一看就不是用红颜料写上去的,好像是从墙里渗出来的一样。 “来人!”东溟帝下令,“取水来将这些字擦下去!” 几个太监忙去打了水来,用布巾搓洗。 可是,那些字就如嵌在墙壁的白灰上一样,连同白灰一起擦下去了,搞的墙上斑斑勃勃,露出了里面的青砖。 郑公公小心的道:“皇上,这些字好像和灰土是一体的。” 皇上看的心烦,只得下令道:“算了,将墙一并推倒重新建!” 然后转身回宫,在轿撵前顿住脚步,问钦天监正道:“后宫嫔妃中,谁是己亥辛未庚申的生辰?” 钦天监正眨巴了一下眼睛,道:“后宫嫔妃众多,微臣一时想不起来,明日查查内务府的名册便知。” 东溟帝蹙着眉头道:“不用明日,你回宫马上去查!” “是!”钦天监正忙领命。 回到宫中,立刻去了内务府,取出名册一查,己亥辛未庚申生人的竟然是贤妃。 “贤妃!”东溟帝也颇为震惊。 心里不停的告诉自己,这不是真的,这肯定是有人针对贤妃和七皇子母子。 贤贵妃这些日子的动作,皇上并不是一无所知一无所查,但是他为了平衡朝堂和东溟子煜的势力,选择视而不见,甚至暗中纵容。 这是不是东溟子煜在暗中报复? 毕竟楚家曾经烧了水军的军粮,多次对老五和上官若离合伙的生意背后下黑手,还多次派刺客刺杀东溟子煜。 但是,太庙墙上的字成了一根刺扎在皇上的心上。 东溟帝坐在龙椅里,手指敲着龙椅的扶手,一下一下的陷入沉思,他在权衡除了贤妃的利弊。 “皇上!”郑公公从外面进来,步伐有些急促,神情非常凝重。 东溟帝眉头微微蹙了一下,“何事?” 郑公公弯着脊背,小心翼翼的道:“贤妃宫里的牡丹花突然开花了,合宫认为这是大吉之兆,派人请皇上去赏花,不然明日就冻死了。” 现在是寒冬腊月,牡丹花怎么会开了? “走!去看看!”皇上面色凝重,手有些微微发抖。 事出反常必有妖,哪里来的大吉之兆? 郑公公扶着皇上,担忧的道:“皇上,保重龙体,有些事信则有,不信则无。” 东溟帝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身为帝王,难免对神鬼敬畏。即便这件事不是真的,他也不会为了万分之一的可能去冒险。 没有什么比他自己重要,没有什么比东溟的江山重要。 一个女人而已,皇宫里就是不缺女人。 东溟帝心中已经下了决定,微微眯起了眼睛。 “皇上,到了!”郑公公弯着腰伸出胳膊。 东溟帝扶着郑公公的手下了轿撵,看向灯火通明的宫院。 “臣妾恭迎皇上!”贤妃带着宫女太监,迎了出来。 主仆都喜气洋洋,显然还不知太庙发生的事。 贤妃跪在地上,神采飞扬,难掩喜色,“皇上,今日臣妾宫里的牡丹花突然开放,凌雪报喜,乃大吉之兆。臣妾请皇上来观赏一番这罕有的景象!” 说着微微抬起手臂,等着东溟帝将她扶起来 东溟帝眉头紧蹙,阴沉着脸,越过贤妃,快步进了宫门。 早有懂事的小宫女头前带路,引着东溟帝朝小花园走去。 贤妃跪在那里有些诧异,有片刻迷茫,但马上清醒过来,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紧紧抓住了她的心,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惶恐的追了过去。 东溟帝快步来到小花园,看到了在雪白的积雪中傲然盛开的一丛牡丹,瞳孔紧紧一缩。 往牡丹花上挂红绸子的嬷嬷,见到皇上来了,忙跪到地上,喜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牡丹凌雪而开,这是上天的预兆啊!” 东溟帝背负双手,沉声问道:“何预兆?” 嬷嬷喜道:“牡丹是花中之王,却在贤妃宫中绽放,这说明……” “嬷嬷……”贤妃匆匆而来,阻止嬷嬷说下去。 但是已经晚了,皇上已经知道了嬷嬷的意思。 牡丹是花中之王,皇后是一国之母,女子之王。 这贤妃,是想要做皇后啊! 果然是看中了他的江山! “臣妾拜见皇上!”德妃、淑妃和宫里的其他嫔妃相携而来,齐齐给东溟帝行礼。 东溟帝吐出一口浊气,淡淡道:“你们怎么来了?” 德妃眸光微动,淡笑道:“回皇上,臣妾们收到贤妃的约请,前来赏牡丹呢。” 淑妃也道:“听说贤妃宫中的牡丹寒冬开放,臣妾感到新奇,收到约请就赶过来了。” 贤妃忙道:“是啊,臣妾也是觉得新奇,请姐妹们来观赏这难得一见的奇景儿。” 第744章 给贤妃赐一杯鸩酒吧 有宫妃小声道:“事出反常必有妖!不祥之兆!” 这句话刺到了东溟帝的心上,因为天狗食月的异象,还有太庙血书示警,加上这腊月里开放的牡丹,东溟帝俨然已经相信了贤妃是要为祸江山。 东溟帝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皇上!皇上!”贤妃面如死灰,在后面追了两步,跌倒在了地上。 嫔妃们也都面面相觑,神色各异。 东溟帝扶着郑公公的手上了轿撵,淡淡的吩咐:“给贤妃赐一杯鸩毒吧,为了避免夜长梦多,马上去办。” 他眸光冷寒,所有威胁到他江山社稷的人,都该死。 “是!”郑公公弯着腰,看不出什么神色。 东溟帝叹了一口气,“你做事,朕放心,去吧。” 等东溟帝上了轿撵,郑公公带了几个小太监,快步去办差了。 贤妃看着面前的酒杯,已经猜到了里面是什么。 贤妃伸手直接掀翻了酒杯:“不会的,皇上不会这么对本宫!” 已经有小太监溜了出去,飞快的去皇子所找七皇子。 郑公公为难的道:“贤妃娘娘,这是皇上口谕,您就不要为难咱家了。” 贤妃不可置信的摇头,泪流满面,“不会的,皇上不会的,本宫要去见皇上,本宫要见皇上!这是为什么,为什么!” 郑公公面色凝重,“皇上说上天预警,贤妃娘娘是祸国妖妃。” 作为伺候了皇上三十年的人,他自然是最了解皇上的。皇上从太庙回来,其实一直在权衡,在犹豫要不要杀了贤妃。 如果贤妃看到牡丹花开偷偷的销毁,而不是借此做文章,贤妃这次很有可能躲过一劫。可是,她还是把自己推上了黄泉路。 这就是贪心不足惹来的杀身之祸. “上天预警,祸国妖妃?”贤妃哈哈大笑,“无稽之谈!” “贤妃慎言,不要祸及七皇子,请遵旨上路吧!”郑公公面色一沉,示意小太监再给贤妃倒一杯毒酒。 这种行刑的事他做的多了,经常发生有犯人不甘赴死打翻酒杯的事,所以他准备了一壶呢。 想起七皇子,贤妃一脸悲切绝望,“没有了本宫,我的皇儿在这人吃人的肮脏地方要如何活下去!” 突然,她神色一厉,气急败坏的吼道:“本宫没罪,是有人在陷害本宫,本宫不会喝毒酒,本宫要见皇上!” “既然如此,那贤妃娘娘可就别怪咱家失礼了。”郑公公给了身后的小太监一个眼色,“服侍贤妃娘娘喝酒。” 贤妃吓得连连后退,“你这个老阉人,你敢!” 两个小太监冲过去钳制住贤妃,将贤妃按在地上,另外一个太监则是端着酒杯要给贤妃灌下去。 贤妃不住的挣扎,一脚就将那端酒的小太监踹翻在地,手中的酒杯摔在地上,“嗤”的一声,冒起一股白烟。 贤妃妃见了,脸色惊恐,“本宫是不会喝的,本宫是不会让背后之人如愿的!我要见皇上,是有人算计本宫!皇上!皇上!” 郑公公叹息,“咱家失礼了!伺候贤妃娘娘喝酒,皇上还等着咱们复命呢。” “是!”又上去两个太监按住贤妃的脚,让她动弹不得。 小太监直接拿起托盘上的酒壶,捏住贤妃的下巴,迫使她张开嘴,直接将壶里的酒一滴不剩的全部给灌了下去。 淑妃不住的挣扎,眸子中满是绝望,有血从她的眼耳口鼻溢出。 眸子里的光亮渐渐散去,瞳孔开始放大,死不瞑目。 郑公公探了一下贤妃的鼻息,确定已经死了,带着人回去复命了。 七皇子飞跑过来,衣衫不整,发髻都没梳,显然是从被窝里给拽出来的。 见到郑公公带着人从贤妃宫里出来,不详的预感让他浑身发抖,他疯狂的跑进寝殿内。 他看到了贤妃死不瞑目的狰狞尸体,还有满殿跪着哭泣的宫人。 “母妃!”七皇子扑到贤妃的尸体上大哭。 他觉得肝肠寸断,生不如死。 哭了一会儿,蓦然抬头,瞪着猩红的眸子问宫女道:“怎么回事?” 宫女哭着道:“是皇上,说贤妃娘娘是祸国妖妃!” “放屁!”七皇子怒声大吼,飞跑出去。 嬷嬷大喊:“殿下!不行,快回来!” 七皇子已经没了影子,嬷嬷对着几个太监急道:“快去拦住殿下,务必把殿下带回来!” 可是,七皇子已经接近疯狂,平时也习武强身,跑得飞快,很快就到了皇上的寝殿。 殿门口职守的太监自然不会让他进去,拦住了他,”七皇子,你不能进去。” 七皇子哭喊道:“父皇!父皇!你为何听信妖言惑众,杀了母妃!” 郑公公刚回完贤妃的事,听到外面的喧哗,猜到是怎么回事,“皇上,七皇子要见您。” 东溟帝也不聋,自然也听到了,眸中闪过一抹不忍和愧疚,叹息道:“让他回去吧,让人好生伺候着。” 早有伶俐的小太监出去传话,可是,七皇子显然并不甘心回去。 “父皇!你为何听信妖言惑众?不分青红皂白!你这个昏……唔唔……” 七皇子的奶嬷嬷和太监赶来,捂住了七皇子的嘴。 但是东溟帝听的清清楚楚,他怒不可遏,可是他子嗣凋零,还是不想轻易降罪七皇子。 郑公公自然明白皇上的心思,求情道:“皇上息怒,七皇子年幼无知,乍然丧母,情绪失控也有情可原。” 东溟帝冷哼,“他都十三岁了,过了这个年都十四了,已经不小了!” 郑公公为东溟帝沏茶,不再说话。七皇子公然咒骂皇上是昏君,皇上不会弄死他,但惩罚是免不了的。 东溟帝沉思再三:“让他去护国寺为贤妃超度祈福吧,护国寺香火鼎盛,佛祖庇佑,他诚心祈祷佛祖庇佑,定然能洗清贤妃身上的罪孽,为他和东溟消灾解难。” 上官若离接到消息的时候,摇摇头,嘲冷道:“真是昏聩,这都信。” 封建迷信对古人的荼毒真是根深蒂固啊。 东溟子煜无奈苦笑:“你呀,不是笃定他会信的吗?” 上官若离傲娇挑眉,“但愿七皇子会学聪明些,不然……” “七皇子不足为惧,主要的是他背后的楚家。”东溟子煜抱住上官若离,手开始上下索取。 上官若离软软的靠在他怀里,手在他胸前画着圈圈儿,“那接下来,该是摘星上人和谢娇娇了,你要怎么做?” 第745章 需要为夫帮你入睡吗 东溟子煜眸子眯了眯,眸中闪过一抹杀意,嘴上却问道:“离儿觉得怎么做才能解恨?” 上官若离装模作样的叹息一声,“他们是你的师傅和师妹,我能如何呢?” “在他们对你动手的时候,他们已经不是本王的师傅和师妹了,都交给你处理。”东溟子煜手挑开了她的腰带,“不说那些腌臜人,现在,我们还是做点重要的事。” 上官若离啐了他一口,“讨厌,别胡闹,这船里不隔音。” 东溟子煜轻笑:“你忍住不叫就是了。” 说完,不由分说,压了上去。小船晃动,碎了水上的月光…… 翌日一早,大家弃船骑马,乔装打扮一路策马疾行。 上官若离迫切的想见到自己的孩子,离京城越来越近,这种急切的心情,更加难以按耐。 天空飘着洋洋洒洒的雪花,却丝毫不能减少他们回家的热情。 一天一夜后,在微明的清晨,他们回到了宣王府。 马上就要过年了,府里张灯结彩,红灯在大雪里摇摇晃晃。 宣王府的护卫和暗卫发觉有大批人潜入,拔出武器包围了过来,发现是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一行人,神情都是一喜。 进了琴瑟居,追风、逐月和几个暗卫先冲出来,见到风尘仆仆的一行人,也是大喜过望。 众人齐齐给他们见礼:“属下等恭迎王爷、王妃回府!” 逐月在房间里听到动静,披头散发的冲了出来,见到上官若离就噗通跪下,哭道:“王妃,你终于回来了,你终于平安的回来了,奴婢知错,都是奴婢失职,请王妃责罚!” 上官若离的目光却落在她与自己九分相似的脸上,笑道:“我还以为是见到了自己的双胞胎姐妹呢,这换颜术还真是神奇啊。” 东溟子煜眉头微蹙,看着飘柔这张与上官若离一模一样的脸就别扭。 追风明白,忙总怀里掏出一个药瓶,交给飘柔,道:“快喝了恢复原来的容貌。” 他的小妻子虽然不如上官若离明艳美丽,但是他独一无二的小妻子。 “行了,这事儿怨不得你。”上官若离弯腰将飘柔搀起来,目光却看向孩子们的房间。 好似感受到母亲的心情,房间里传来婴儿的哭声:“哇!哇!” 上官若离鼻子一酸,落下泪来,“凌瑶,景瑜!” 话音未落,已经朝孩子们的房间掠去。 奶娘们正将两个小包子抱起来,听到门哐当一声被打开,被吓了一跳。 看到上官若离和随后进来的东溟子煜都是一愣,主子们怎么风尘仆仆的样子? 上官若离和东溟子煜不在府里的事除了暗卫和几个亲信,府里的下人都不知道。 上官若离也顾不得许多,一把将两个孩子都抱过来,看着白白胖胖的两个小包子,眼泪噼啪啦的就落下来。 一人脸上亲了一口,“儿子,闺女!老妈好想你们啊!” 走的时候,两个孩子刚出满月不久,还没完全长开,现在都要三个月了,眉眼完全长开,小模样更漂亮,更喜人了。 可是,两个孩子似乎不给她面子,嘴一瘪,哭了起来,“哇!哇!” 大眼睛看着他们的奶娘,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这是……不认识我了?”上官若离心中百感交集,眼泪不要钱似的落下来。 那感觉,就像火热的心上,被浇上一盆冷醋似的。 哇凉哇凉的,酸爽酸爽的。 东溟子煜见上官若离脸上欣喜期待的笑容凝固住,就是一阵心疼,怒道:“这两个没良心的臭孩子,饿他们两天!” 上官若离剜了他一眼,含着眼泪,凶恶道:“你敢!饿他们两天,我就饿你两个月!” 呃!某只王爷觉得好无辜。 自己为自己的小王妃打抱不平,怎么就要挨饿了呢? 已经换回自己模样的飘柔进来,道:“王妃,您还是先去梳洗一下吧。您穿着男装,又风尘仆仆,两个小主子认不出来也在情理之中。我平时逗他们都是穿的光鲜亮丽,光那金银首饰都够他们眼花缭乱的。” 上官若离看看自己灰头土脸的一身,觉得有道理,忙道:“快备热水,我要沐浴更衣!” “哎!”飘柔答应,忙吩咐下去。 上官若离风一样的出去,回房沐浴更衣去了。 在经过东溟子煜的时候,连个眼角余光都没给他。 东溟子煜一阵委屈,自己这是被彻底忽视了吗?一路上你侬我侬的美好日子就此一去不复返了吗? 不行!他要时刻彰显自己的存在! 哼!他也要沐浴! 于是,上官若离的浴桶里多了一个撒娇耍赖的大哈士奇。 上官若离哭笑不得,推了东溟子煜一把,“别闹,孩子都不认识我了,我心里难受着呢。” 东溟子煜抓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膛上,幽怨道:“见到两个小家伙,你就不要本王了。” “不会的,陪我到老的是你,我怎么会忽视你呢?”上官若离小手在她胸膛上抓了抓,“好好洗澡!” “好!本王不动你。”东溟子煜将她扯过来,帮她洗头发,“一会儿先休息一下,孩子的事儿,你别着急,他们只有三个月,懂什么?本王保证,不出三天,就和你亲了。” 他们日夜兼程的赶路,哪怕身体再好,其实也需要休息一阵。 洗完澡,飘柔来报,说孩子们睡回笼觉呢。 上官若离去看了看,亲了亲,就回房间休息,可躺下了,却睡不着。 “离儿,需要为夫帮你入睡吗?”高大的躯体猛然覆了上来,带着沐浴后的清香。 上官若离有些猝不及防,现在哪有心情做这个? 急忙要把东溟子煜推下去。 可东溟子煜却将她压的更紧了,“休息不够,体力不足,你就没力气抱孩子了。” 东溟子煜微微抬起身子,将上官若离的睡袍从下往上揭了过去,随后便埋首在她的身体上,开始了他的征程…… 上官若离终于睡了过去,前些天,因为赶路,东溟子煜就算折腾她,也没有太狠,这次却不同,他是故意让她累晕过去。 一直到了傍晚,上官若离才醒过来,却见身边已经空无一人。 撑着身子起来,浑身疼,咬牙骂道:“东溟子煜,你这个混蛋!” 第746章 那本就是本王的东西 飘柔和沙宣在外间听到动静,忙进来伺候。 上官若离问道:“凌瑶和景瑜可睡醒了?” 沙宣将洗脸水放到盆架上,笑道:“醒了,两个小主子咿咿呀呀的在玩儿呢!” 飘柔选了一套颜色鲜艳的衣裳,道:“王妃,您换上女装,两个小主子就认识你了。” 沙宣也道:“是啊,这些日子飘柔一直守在小主子身边。” 上官若离淡笑道:“我不在这些日子,辛苦你们了。” 飘柔眼圈儿一红,“王妃不怪奴婢失职吗?” 上官若离脸色一沉,“跟你没关系,是我太自负了,也太大意了。” 也太相信南云幽寒了…… 这是她应该得的教训,长记性了! “好在有惊无险,王妃不要多想了。”飘柔安慰着她。 “嗯,伺候我更衣吧,我得去看看两个小包子。”上官若离不是怨天尤人的性格,马上就把情绪调整好。 飘柔和沙宣一阵忙和,给她穿着打扮好。 她身穿大红团花杭绸短襦,淡绿色流苏垂绦纱裙。头绾朝月髻,钗子上凤口里衔着的宝珠,随着行动轻轻晃动。 来到隔壁的房间,两个小家伙正在婴儿床里挥舞着小拳头、踢腾着小腿儿咿咿呀呀的说话。 上官若离走到跟前,俯下身子,笑道:“凌瑶,景瑜!” 这些日子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不在府里,没人敢直呼两个小主子的名字,两个小家伙都不知道自己叫什么了。 两个小家伙看着这个每天都来看自己的美丽女子,露出一个“无齿”的笑容。 “咿咿呀呀……” “呀呀……” 上官若离听不懂两个小东西在说什么,伸手抱出凌瑶,笑道:“漂亮的小姐姐,想娘亲了吗?” “咿咿呀呀!”凌瑶笑着,黑葡萄般透明的大眼睛里有喜悦、惊奇和打量。 小孩子的感觉是最敏感的,虽然他们不会说,但是也能感觉到今天的上官若离和平时抱他们的飘柔不同。 凌瑶小手努力的去抓上官若离钗环上垂着的珍珠,大眼睛亮晶晶的,“咿呀!” 上官若离抓住她的小手,放在唇边慈爱的亲了亲,“小臭美,长大了再给你戴” “咿呀!啊!”景瑜躺在小床里,踢腾着小腿儿不乐意了。 “小公子也要母妃抱抱呢!”飘柔忙把景瑜抱起来,送到上官若离怀里。 上官若离抱着两个孩子,眼圈儿又红了,亲完这个亲那个,闻着孩子身上的奶香味儿,心里满足极了。 陪着孩子玩儿了一会儿,孩子似乎找到了熟悉的母亲味道,眼睛更亮了几分,咿咿呀呀的声音也提高了很多,透着兴奋。 许是今天太高兴了,两个小家伙跟上官若离玩儿到很晚才肯吃奶睡觉。 看着两个孩子吃着奶娘的奶,上官若离心里酸溜溜的不是滋味儿。 她一早就决定自己奶孩子的,可是现在她早就回奶了,这件事已经成了不可挽回的遗憾。 这么一想,就恨那些人恨得压根儿痒痒。 东溟子煜回来吃晚饭,发现上官若离的脸色不好看。 忙关心道:“怎么了?那两个小崽子惹你生气了?” 上官若离嘟着嘴摇头道:“不是,他们很乖。就是我没奶给他们吃了,说好孩子我自己喂的。” 东溟子煜一听,眸子亮晶晶的,一本正经的道:“正好,那本就是本王的东西,才不想让两个小家伙吃。以后那是本王的私有物品,谁也不许跟本王抢!” “噗哧!”上官若离笑了出来,捶了他结实的胸膛一下,“死相~” 东溟子煜抓住上官若离的手,在唇边亲了一下,“一会儿去地牢,让你去出气。” 上官若离眸中寒光一闪,磨了磨牙。 吃了饭,二人就散着步,去宣王府的地牢。 暗牢里潮湿阴暗,透着淡淡的血腥味。 东溟子煜拉着上官若离的手,缓缓而行,如闲庭信步。 走到一间牢房前,上官若离从门口的窗口看到里面是从幽冥谷俘虏来的那两个臭道士。 两人盘腿坐在那里,一副老神在在修炼的样子。好像他们真的是方外之人,真的不怕死,也不怕生不如死。 不对劲,很不对劲! 太镇定了! 若是真的道士,做出这副做派还有情可原,可是他们是假道士。 上官若离捏着下巴,若有所思的看着他们。 东溟子煜问道:“有什么不妥吗?” 在船上闲着没事,已经审了他们,该吐的都吐了,就等白青青解了他们体内的忠心蛊,然后再继续审问了。 上官若离问道:“他们的身上都搜过了吧,包括亵裤,手脚的指甲。” 莫问道:“脱光了搜的,现在的衣裳、鞋袜都是新的,藏不了东西。也给他们喂了唐门的独门软筋散,两倍的量,跑不了。” 上官若离是亲自体验过他们的软筋散的威力的,不由得脸色一黑,抬步继续往前走。 暗道里很静,上官若离发钗上的流苏珍珠碰撞的细微声音,听起来很悦耳。 上官若离突然顿住脚步,跟在后面的莫问和王丰差点撞到她身上。 牵着他手的东溟子煜也停下,问道:“怎么了?” 上官若离扶了扶发钗,问道:“那两个道士的发簪检查了吗?” 王丰道:“启禀王妃,查了。发簪里确实有猫腻,是小匕首,还藏着毒药。现在已经给他们换了普通的木发簪了” 上官若离微微垂眸,“头发里呢?” 王丰微微一愣,“没仔细查。” 东溟子煜眸子微眯,道:“现在查!” 众人,转身往回走,打开关押道士的牢门。 两个道士就像没听见他们进来似的,闭着眼睛在那里打坐。 王丰带着两个侍卫过去,拔下两个道士的发簪,捉虱子似的检查他们的头发。 两个道士不说话也不反抗,面色镇定。 但上官若离还是发现他们面部肌肉微微一僵,对了一个隐晦的眼神。 侍卫检查了两遍,回禀道:“启禀王爷王妃,没有发现端倪。” 上官若离一直盯着两个道士的神色,发现其中一个道士,暗暗的舒了一口气。 上官若离走过去,一把薅住他的头发,使劲儿一拽。 出乎意料之外,竟然是真头发。 然后去薅另外一个道士的头发,道士竟然侧头躲开了。 第747章 都是因为心里有你 莫问眸光一凛,上前两步,一把薅住那个道士的头发,微微用力,头发就被整个扯了下来。 上官若离看了,轻笑道:“呵呵,还是个假发套儿,挺先进的嘛!” 莫问已检查那假发套。神色渐渐凝重起来。 假发套里竟然藏着符咒、药包、银针、朱砂、哨子、铁丝等东西,东西全乎的很。 他们现在关在宣王府的暗牢,若是弄个巫阵、障眼法之类的出去,那后果可是不堪设想。 大家想想就后怕,莫问更是一脚就踹在道士身上,“臭假老道!找死!” 道士被踹的吐了血,咬着牙不说话。 莫问冷声道:“将他们身上的毛都剃干净了,割开皮好好查!” 上官若离很好心的提醒道:“他们画符、捏决都要用手。” 莫问眸中寒光一闪,“剁了他们的手!” 两个道士眸光淬毒般的瞪着上官若离,怒骂道:“毒妇!” 上官若离无所谓的耸耸肩,拉着东溟子煜出了牢房,身后传来两个道士杀猪般的哀嚎声。 隔壁牢房里的秦王抱着头,捂着耳朵,蜷缩在墙角瑟瑟发抖,哪有半点儿皇子王爷的尊贵影子。 东溟子煜对他还算不错,牢房里有张床,床上还有被褥。 上官若离站在牢房门口,淡淡的道:“听说,过年皇上要把秦王从大理寺监牢里放出来,可是真的?” 秦王立刻朝门口看了过来,眸光阴鸷,“你说什么?你胡说!” 大理寺监牢里那个可是个假货,父皇对儿子还是心软的,若是那假货被放出来,那岂不是代替他成了尊贵的秦王? 东溟子煜知道自家小王妃是在故意气秦王,也跟着道:“皇上对子嗣向来仁慈,过年放出来团聚一下也是正常。” 秦王扑过来,捶打着铁门,“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这可是在皇上面前卖乖讨好的机会,凭他卖惨拍马屁的功夫,定能抓住这个机会,让自己出大理寺的监牢。即便是得不了圣宠,被幽禁在亲王府里也比在大理寺监牢里强啊。 上官若离故作惊讶道:“咦!这人怎么与秦王长的一模一样?” 东溟子煜配合道:“是仗着与秦王长的像出来作奸犯科,被本王给抓了起来。” 上官若离煞有介事的点头,道:“是该如此,不能坏了皇家的名声。秦王也够可怜了,在大理寺监牢里还有人坏他的名声!过年他出来,你得在父皇面前美言几句,好歹让他出了大牢。” 东溟子煜点头,“理当如此!” 秦王何尝不知他们是在故意气他,但还是气的双眸赤红,“你们这对狠毒的夫妻!不得好死!” 上官若离淡淡道:“他的嘴这么臭,把舌头拔了吧。” 秦王气的眼珠子要爆出来,狠狠的马道:“你这个毒妇、荡妇!勾搭的男人都想弄你!你知道上官若仙顶着你的脸在本王身下承欢的时候是如何的销魂?你也像她一样……” 他像个市井泼妇一样,满嘴的污言秽语,笃定要在东溟子煜心里种下恶心的种子,不让上官若离好过。 东溟子煜淡淡道:“离儿说的对,把舌头拔了吧。” 莫问早就安奈不住了,命人打开门锁,冲进去,按住满嘴喷粪的秦王,就把他的舌头拔了。 惨叫之声在暗牢里回响,让人听了毛骨悚然。 上官若仙听到声音,跑到门口,透过门上的小窗口往外看,见到东溟子煜握着上官若离的手走来,眸中闪过一抹嫉恨。 转而露出楚楚可怜的作态,“王爷,姐姐!呜呜呜……” 上官若离见她顶着自己的脸做出这副虚伪做作的样子,就倍感恶心,“她这张脸能不能变回来?” 东溟子煜脸色一黑,歉然道:“万寿节那天阿朱就想破了这巫术,但会引起施法人的反噬,本王怕打草惊蛇,就拒绝了。如今……” 如今身边没有会巫术的人,破换颜术是不行的了。 见上官若离的脸阴下来,忙道:“刮花了就是!” 上官若仙一听,就真哭了起来,“王爷,姐姐,我是被逼的,没有办法呀!王爷、姐姐,看在父亲的面子上,你就原谅我吧!” “别叫我姐姐,恶心!也别提父亲,你是你娘与人私通生下来的野种。”上官若离语气凉凉的。 上官若仙脸色一黑,但现在不是发火用强的时候,“那看在上官诏的面子上,他可是我们共同的弟弟!” 上官若离嘲讽道:“弟弟?你的好弟弟现在早就把你忘了。你可别忘了,你早就是一个死人了。你出事失踪,他可是连问一句都没问!难不成他放着上官大将军府的少爷不当,要认你这个前太子的余孽?” 上官若仙面如死灰,自己的弟弟自己心里清楚,上官诏的眼里看中的是谁给他荣华富贵,谁让他爬得更高。 她回来也偷偷去见过他,可他连看也没看她一眼,还让人暗杀她。 上官若离问道:“你不是被东溟月华给卖到青楼里去了吗?是怎么和秦王勾搭上的?” 上官若仙脸色一白,没想到这事上官若离都知道,眸中狠色一闪而过,但马上哭哭啼啼的道:“我碰上个好人,替我赎了身,历尽艰辛才回到京城,没想到被秦王的人给抓到,逼迫我假冒姐姐,我是被逼的,也是没办法啊!呜呜呜……” 上官若离给了她一个白眼儿,她是在青楼傍上一个唐门的门人,她娘肖云箐与唐门有渊源,一晚上二人就勾搭到了一起,迷晕了青楼的老鸨和龟公,连赎身的银子也没花,就逃了出来。 来到京城,正好秦王要与唐门的人买药,二人见面,秦王正愁找不到了解上官若离还肯心甘情愿假扮上官若离的人,和上官若仙更是一拍即合。 这些真相上官若离早就知道了,不过此时她也懒得废话,来揭露上官若仙这种臭不要脸的人。 东溟子煜握着上官若离的手宠溺道:“别跟这种人废话,想好怎么解决她了吗?刮花了脸,一滴化尸水就解决了。” 上官若仙脸色一白,手从牢房的窗口里伸出来,对着东溟子煜哭道:“王爷,不要啊,我做的这一切都是因为心里有你啊,我从看到你的第一眼开始就喜欢上王爷了啊!” 第748章 一天至少一百次 上官若仙不说这些还好,这下东溟子煜脸色漆黑,浑身的气势都冷了下来,手掌蓄力,就要拍死她。 “哎~”上官若离拦住他,笑道:“她对男人如此有手段,还是不要浪费资源了。” 上官若仙觉得她笑的渗人,惶恐道:“你要干什么?” 上官若离摸着下巴,想了想,道:“剥了脸皮,戴个好看的银面具,送到军营里去吧。” 若是只刮花了脸,若是有个机缘巧合得了灵药,她还能够恢复容貌。 上官若仙一看事情没有缓和的余地,当下也不装柔弱可怜了,怒骂道:“你这个毒妇,即便是我们不是亲生姐妹,我们也一起长大,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你不得好死!我咒你和你的孩子们都不得善终……” “啪!”的一声,莫问伸手打在她的脸上,生生把她打晕了过去。 东溟子煜凑起了眉头:“你的意思是饶她一命?” 上官若离淡淡道:“这么让她死了,太便宜她了,我已经被她害死一回了。” 原主和肖云箐一起害死了原主,总觉得让上官若仙死了不解恨。 东溟子煜明白她话中的意思,但心里却是暗暗庆幸,原来的上官若离已经死了,不然的话他心爱的小王妃还来不到这个世界上。 但是,这个仇是一定要报的,于是道:“听你的,这次是如何也不能让她跑了!” 说完,对莫问道:“将她的脸皮剥下来,嗓子毒哑,送到军妓营里去。” “还是你想的周到。”上官若离挽住东溟子煜的胳膊,不吝夸奖。 若是不把上官若仙毒哑,她胡说八道的,也是个隐患。 东溟子煜眸光一闪,他不会让上官若离这祸害活过三日。 上官若离撒娇道:“我也想一起去军营看看。” 去看看上官若仙会在军妓营过什么日子,好放心不是? 也想体会一下军营里那种气氛,前世的时候,她不想做不见天日的特工,梦想是英姿飒爽的特种兵,对军营有一种骨子里的向往。 东溟子煜以为她是想亲眼看看上官若仙的下场,于是满口答应,“好,正好本王也有公务要去军营处理。” 现在,王爷、皇子接连落马,军权又都回到了东溟子煜的手里。他刚回到京城,堆积了很多的军务,本就打算明日“病愈”去军营的,今晚去了也好。 从后门上了马车,一路出了城门,朝军营进发。 这还是上官若离第一次来正式的军营,虽然与东溟子煜一起随军执行任务过,但都是行军,没有军营的那种既庄严肃穆、又朝气蓬勃的气氛。 军妓营那种地方,东溟子煜是不去的,他去处理公务。让人带着上官若离压着上官若仙去军妓营。 上官若仙被捆着,脸上戴着一个银色面具,愤恨的瞪着上官若离,“呜呜!呜呜!” 她的嗓子已经被毒哑了,想骂也骂不出来。 上官若离气死人不偿命的嘿嘿笑道:“我就喜欢看你这想咬死我却拿我没办法的样子!” “呜呜!呜呀!”上官若仙目呲欲裂,气的眼泪都流出来了。 上官若离淡淡笑道:“你呀,好好享受吧!你虽然脸不能看了,但是身上的皮肤也是好的,关上灯,那些士兵是不会介意的。” 上官若仙露出绝望愤恨的神情,做军妓还不如在青楼呢,好歹吃穿都好,还有银子赚。 不管她多留恋青楼的生活,也没有后悔药吃了。 上官若离对看军妓营的军汉道:“好好看着这个,别让她跑了,一天至少一百次,知道吗?” 上官若离易容成了普通长相的小兵,军汉没注意她,但一看上官若仙是个戴面具的,眸中闪过一抹诧异。 王丰冷声道:“没听见?” 军汉一看王丰这宣王的贴身侍卫统领在,不敢怠慢,忙道:“是,记住了!王大人放心!” 王丰又嘱咐了几句把人看好了之类的,就和上官若离去找东溟子煜。 “呜呜!”上官若仙拼命的挣扎,挣扎开军汉的钳制,就往营外冲。 可她才刚跑出两步,一双粗暴的大手就一把抓住了她的后领。 军汉抓着上官若仙的脖子,恶声恶气地说道:“到了这里,想跑可就难了!” 上官若仙开口想求饶,可嗓子哑了,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她只能眼泪汪汪的看着军汉,湿漉漉的大眼睛里都是哀求和凄婉。 虽然戴着面具,但这楚楚可怜的样子也勾了军汉的心。 军汉顿时热血沸腾,柔声道:“一天一百次吗,我就先赏你十次!” 说着将上官若仙带到室内,也不给她松绑,就压了上去,摸到那水滑娇嫩的肌肤,军汉打了一个哆嗦,更急切起来。 忙和了一阵儿,就想知道滋味儿这般好的人儿长得是什么样,于是,伸手揭开上官若仙的面具。 然后……吓得他差点就废了,裤子没提上就跑了出去。 “怎么回事?”听到声音的士兵都跑了过来,戒备的手按在刀柄上。 军汉心有余悸的道:“新来的女子,别摘她的面具,戴着面具她是妖精,摘下面具她是恶鬼!” “吆喝!有这么邪性?”士兵们都来了兴致。 他们都是上过多少次战场的兵汉子,什么血腥场面没见过?还真是没什么可怕的。 军汉摆摆手,“别提了,你们进去吧!” 看守军妓营就有这便利,来了新姑娘,他们可以先享用。 于是,一个不信邪的士兵先冲了进去。 很快,屋里就传来的女子的叫声。 那叫声,夹杂着痛苦,但同时也无比销魂,听得外面的士兵都热血沸腾,一个个都提着裤子,迫不及待地想要进去。 一百次呢,很快就能轮到他们了! 上官若离耳力很好,远远的听见上官若仙的声音,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 王丰走在上官若离身后,心里纳闷,宣王爷那么一个杀伐果断的男人,怎么会对宣王妃这样……不一样的女人爱到骨子里? 也许这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吧! 这么残暴冷血、腹黑阴险的女人,恐怕普天之下都找不到第二个啊! 上官若离不知王丰腹诽她什么,又走了片刻,才离开了那一片喧闹的军妓区。 正经军营里很安静,偶尔看见士兵巡逻走过。在巡逻队伍里,上官若离意外的看到一个熟人。 第749章 以后只许看本王 上官若离诧异叫道:“张铁生?你怎么来这里了?” 他不是在回春医馆给看家护院吗? 她也多次要求帮他安排差事,都被他拒绝了,怎么现在来军营了? 张铁生穿着普通士兵的甲胄,正在巡逻,看到上官若离微微一愣。 上官若离想到自己易容了,摸了摸脸,呵呵干笑道:“我是宣王身边的人,咱们在临州就见过。” 张铁生听出了她的声音,眸光微微一深,道:“我是来应招水军的,去南安郡离临州老家不远。但长官见我身手好,就留下来了,训练后,若是通过选拔,就进骁骑营。” 骁骑营属于精兵营,相当于现在的特种兵。 上官若离点头,问道:“招弟呢?你来这里谁照顾?” 张铁生眸中闪过一抹惋惜,道:“死了,白神医说是感染……脑膜炎。” 上官若离也颇为惋惜,劝道:“她从的脑子拔了好几枚针出来,能活了这么久也是幸运了,白青青的医术是沧澜大陆无人能比的,你们也算是尽力了。” 招弟那样子,死了未必不是一种解脱。 张铁生点头,“我知道。” “既然你打算从军,那就好好干,以你的本事,建功立业不是难事。”上官若离上下打量了他几眼,“这身军装很适合你,英武非凡。” 张铁生长的本来就不错,浑身上下彰显着野性力量之美,穿上军服,那简直就是制服的诱惑。 “咳!”东溟子煜从远处过来,脸色阴沉,后面跟着一群将领。 上官若离迎上去,“好了?可以回去了吗?” 东溟子煜凉凉的看了她一眼,“本王有事情要议,你先去本王的房间等着本王吧。” 上官若离眨眨眼睛,这语气不对啊? 哪里惹到这货了? 上官若离飞速的自我检讨,没有找到自己的错处。估计是军营里发生什么重要的事吧? 莫问笑眯眯的道:“奴才带您过去。” 上官若离也不打扰他们谈事情,就跟着莫问去了东溟子煜在军营休息的房间。 房间外面看起来很普通,其他房间一样。可是,进去以后,才知道里面是相当的很低调奢华,而且很干净。 这才是东溟子煜的风格,这家伙从来不知道简朴是何物。 莫问笑道:“王妃,您在这里休息,这里有信得过的人打扫,除了王爷,没人住这里。王爷估计要忙到恨晚,您困了就先睡。” “行了,知道了,你去王爷身边伺候吧。”上官若离知道他刚回来事情多,也就不多问。 房间里已经备好了洗澡水,上官若离自己洗了澡。穿着亵衣,外面裹着着裘皮大衣,到书架前想找本书看,目光却落到他书桌上的一张硕大的图纸上。 上边画的是个地图,虽然不如前世的地图专业,上面标志的山川河流也算详尽。 上官若离看出这是京郊防卫的布置图,虽然文字标注的很详尽,但是却不立体和直观,和前世的沙盘差的太远了。 于是,就将追风叫出来问道:“你知道沙盘这个东西吗?” 追风诧异,“沙盘?” 上官若离点头,“对啊,就是将实物按照比例缩小了,相当于一个立体地图。” “立体……地图?”追风不懂上官若离说什么,茫然的摇摇头,“没有。” 上官若离想了想,自己在这儿干等着,也没意思,就道:“你去找个像桌面大小的木板,还有粘土、沙子,当然还有水。” “啊?”追风更诧异了,“王妃,您要这些东西做什么?” 上官若离神秘的眨眨眼睛,一本正经的道:“我要活泥、玩泥巴!” 呃!追风额头落下三根华丽丽的黑线,唇角抽了抽,“好吧,属下马上去办。” 好吧,只要王妃高兴就好。 追风走了,上官若离就又重新穿好衣裳,随意将头发扎了个丸子头。 这些东西很好找,不一会儿追风就回来了。 带着两个暗卫将东西都搬进屋里,还贴心的找了和泥用的大陶盆和小铁铲子。 贴心的不得了,总不能让王妃在地上霍霍。 谁知,王妃不会放过他们,“你们帮我的忙。” 啊?!众人大惊。王爷有洁癖,不知回来看到他们在他房间里和泥玩泥巴,会不会发火? 不过,王妃发话,他们只能从了。 于是,大家开始和泥…… 渐渐的,大家收起了戏谑的神情,心里震撼的同时倍加认真起来。 到了后半夜,东溟子煜议事回来,推开门,见到几人蹲在地上玩儿泥巴。玩儿还挺认真,那专注的样子好像在做什么大事似的。 屋里一片狼藉,几人满手的泥。 他眉头皱的紧紧的,“你们这是作甚?” “夫君!你回来啦?”上官若离回头,露出有几道泥巴的小脸儿,眼睛贼亮贼亮的,站起来让开,“你看!” 追风和两个暗卫也让开,闪身站在一边。 东溟子煜的目光落在地上的木板上,木板上那山峦起伏,长河蜿蜒,村庄棋布…… 那山上的庙宇,山涧,山洞都清清楚楚,就像将实物缩小了一般。 他眼睛一亮,“这是?” “这叫沙盘,直观不?”上官若离仰着小下巴,一副求表扬的小表情。 东溟子煜伸手温柔的将上官若离脸上的泥擦下去,“离儿聪慧!” 莫问看着沙盘,惊奇的道:“真是太逼真了,这样咱们排兵布阵,布置起来更便捷。” 上官若离点头道:“事先做好调查,沙盘做的越详细越好。到时候弄些树枝插在上面做树,写些小木牌写上名字标记在上面。不光是军事,在农业、水利,各方面都很有用。” 莫问道:“明白,就是往真里整呗。” “聪明!”上官若离对小孩子,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 东溟子煜脸色一沉,大手一挥,现在晚了,明日再说,都去休息吧。 “是!”大家觉得王爷情绪不好,忙都风一样的退下了。 上官若离走到水盆前洗手,嘴里还念叨着做沙盘的技巧。 东溟子煜从身后抱住她,吻着她的后脖颈,闷闷的道:“以后只许看本王,只能夸奖本王。” 第750章 制服的诱惑啊 “噗!”上官若离笑出来,“你呀,怎么连莫问小太监的醋也吃。” 东溟子煜哼哼了两声表示抗议,手开始不老实。 “去,别闹,都后半夜了,快洗洗睡吧。”上官若离拧了湿毛巾擦脸。 东溟子煜深深的嗅了一下上官若离的体香,“嗯,这就睡……” 说着,一把将上官若离抱起来,向大床走去。 毕竟太晚了,东溟子煜没有很折腾上官若离,亲热了一个回合,二人就搂着睡着了。 早上,上官若离是被震天的喊声惊醒的。 她一骨碌爬起来,一听,是军人们训练的声音。 身边已经没了东溟子煜的人,应该是看士兵们训练去了。 上官若离听的那威武雄壮的声音,就觉得热血澎湃,连忙起来,梳洗易容过后,就循着那震慑人心的声音而去。 校场上,士兵们排列整齐,正在训练。 晨曦的微光照在一个个年轻而英武的脸上,让人看了就热血沸腾。 东溟子煜正在“检阅”军队训练,见到上官若离眼睛亮晶晶的过来,眉头微蹙,就迎了上来。 “吵醒你了吧?” 上官若离笑着:“是,不过我喜欢这种振奋人心的氛围。” 说着看向穿着战甲在实战练习的将士们,啧啧赞道:“不管什么年代,军服就是精神,穿上后整个人都帅气上天了。” 东溟子煜眸色一寒,扭头走了。 上官若离看士兵们训练看的入神,连自己男人生气走了都不知道。 看了一会儿,一回头见东溟子煜不在身后,还以为他去忙别的了呢,又看了一会儿,觉得没意思了,就回去吃早饭。 房间内,早膳已经摆好了。 上官若离坐到饭桌前,问莫问道:“王爷呢?和我一起吃饭吗?” 内室的门一动,东溟子煜从里屋出来。 上官若离抬头看去,她惊呆了,她被电到了。 东溟子煜原本就长得极好,穿上一身笔挺帅气的军装,这视觉冲击力,简直能要人命。 东溟子煜作为宣王,平时除了常服,就是蟒袍。即便是上战场时,穿的战甲也是王爷特制的银甲。 她还是第一次看他穿军装的样子,制服的诱惑啊! 东溟子煜脸长得俊美非凡,身材更不用说,全身都是健子肉,结实、紧致,但因为养尊处优,还没有硬梆梆的肌肉块,手感好到爆。 肩宽腰窄大长腿,平时就是衣裳架子,穿什么都好看到无法形容。 可是,今天一见东溟子煜穿军装,才知道,自己男人的魅力有多大,什么都不需要做,只要往那里一站,就能把人迷得神魂颠倒。 “哇!夫君!你都帅出天际了!”上官若离直接拔地而起,扑了过来,抱住东溟子煜的脖子,就是个考拉上树、水蛇盘腰。 双腿一提,就盘坐在东溟子煜的腰上。 东溟子煜大手托住她的屁屁,唇角高高扬起,得意的眼睛都亮晶晶的。 “吧唧!”上官若离在他脸上狠狠的亲了一口,“你要是穿上我那时代的军装,保准成网红,圈粉儿好几亿!” 她的话东溟子煜虽然不全懂,但也猜个八九不离十。 夸他呢呗! “说什么呢?换了件衣裳而已。”东溟子煜明明知道上官若离为何会如此,可仍旧一脸严肃,正经到不行。 上官若离看他看到双眼放光,脸颊泛红,一副小迷妹的样子。 一瞬间,东溟子煜的虚荣心和自尊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不枉费他特意把压在箱底的戎装翻了出来,特意穿到上官若离面前。 让她说这个穿军装帅气,那个穿军装英俊,现在就让她好好眼见一下,什么叫英武非凡,什么俊美帅气! 现在,看上官若离这花痴的样子,效果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好。 上官若离呵呵傻笑道:“你这衣裳换的好!好看,我的男人最好看。将军……我是你的俘虏……” 东溟子煜心情愉悦的道:“好,俘虏就得任将军折磨!” 上官若离扭了扭身子道:“不是这样的,你应该凶巴巴的、恶声恶气的!像这样……”脸色一寒,奶凶奶凶的,“小娘皮!好好伺候本将军,饶了你的命!” 东溟子煜喷笑出声:“哈哈,你这是土匪吧?” 上官若离觉得东溟子煜全身都在闪闪发亮,看的人口干舌噪,做出楚楚可怜的样子,磨蹭着他,嗲声嗲气的道:“将军,饶命呐!只要给奴家一条生路,奴家听凭将军发落~” 说完,还夸张的冲着东溟子煜眨巴着大眼睛,端的是楚楚可怜,勾魂摄魄。 上官若离本就盘坐在东溟子煜的腰上,这副做派,身子一磨蹭,东溟子煜要是还能绷住那就不是男人了。 但是,他还得端着,故意冷着脸道:“那先伺候本将军用膳吧!” “虽说秀色可餐,将军可别吃奴家!”上官若离就觉得全身燥热,心里似有一股无名的火冒出来,脸颊通红发热。 “本将就是吃你了!”面对媳妇明晃晃的约请,东溟子煜再也忍不住了。 两个人的早饭也不吃了,进了里屋,没羞没臊的上演了一场无良将军虐待美貌女俘虏的故事。 等二人完事,收拾干净了出来,莫问已经懂事的将早饭热了两次了。 吃过早饭,莫问才小声道:“王爷,王妃,上官若仙昨夜死了。” “嗯?”上官若离挑眉,“死了?她在青楼做过,这方面的适应能力应该挺强的,怎么就这么容易死了?” 莫问道:“她怀孕了,流产血崩而死。” “怀孕了?谁的?”上官若离现代的法律意识让她隐隐感到有些自责,早知道上官若仙有孕,应该暂缓惩罚她的。 莫问道:“应该是秦王的。” 东溟子煜看上官若离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道:“死的好!这孩子是上官若仙顶着你的脸有的。” “好吧。”上官若离耸耸肩。 事已至此,她也不会圣母心到为了上官若仙那样的贱人而自责。 于是,问道:“尸体怎么处理了?秦王可是黑袍老祖的门人,又是孕妇,别被制成僵尸。” 第751章 有没有考虑换一个男人 莫问忙道:“奴才晓得厉害,一早亲自去处理的,一点化尸粉化了。” 上官若离松了一口气,道:“做的好,不怪王爷这般看重你。” 莫问小脸儿一红,“是主子调教的好。” 东溟子煜一副我家有儿初长成的样子,难得的夸奖道:“这小子是伶俐。” 吃饱喝足心情好,上官若离夸赞一下小太监,他也大度了一回。 上官若离微笑,又夸了莫问两句。 东溟子煜道:“本王军营里还有事情没处理,沙盘的事也得安排下去,你耐心在此休息半日。” 上官若离就是想体会一下古代军营的气氛,可不行在这里浪费时间,“你忙你的,我自己回城,去看看肖老头儿,不然他该急眼了。梅花阁、铺子里和玻璃作坊也有好多事要处理。” 五皇子不在,这些事儿都得她来管,虽然不用事无巨细,但账本总要看的。 再说,现在到了年下了,事情会更多。 东溟子煜明白自己王妃的事情不比他少,点头道:“好,去吧,多带几个人跟着你。” 上官若离说不必,他还是多加了两个暗卫,才将她送出军营。 因着大清早儿的和东溟子煜来了一场制服诱惑,上官若离的易容也卸掉了。不过去肖飞那里倒是可以用真面目。去福满楼和福满堂,也不必易容,大家都知道里面有她的股份。 到了肖飞的院子,上官若离喜滋滋的叫了一声:“老头儿!” “啪!”琉璃窗子打开。 “呼!”一个白色的茶杯从窗子里呼啸而出,冲着上官若离的脑门而来。 上官若离伸手一捞,将茶杯接住,里边的茶水一滴都没洒。 端着茶杯,缓缓往屋内走,“老头儿,想请我喝茶,也不必这么急吧?” 肖飞盘腿坐在软塌上,气鼓鼓的瞪着他,恨铁不成钢的冷哼道:“有出息啊你!又被人劫走,还被囚禁了这么长时间,你简直丢死老子的脸了!幸亏旁人不知道你是梅花阁的少阁主,不然连梅花阁都得在江湖上除名!” 巴拉巴拉说了一大通,然后又冷哼一声,傲娇的给上官若离一个后背,显然是表示自己生气了。 上官若离将茶杯放到小老头的面前,嘻嘻一笑,道:“我知道外公是在担心我,我这不是没事儿吗?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 “谁担心你这个没用的东西!”肖飞翻了个白眼儿,冷哼,“武功倒是见长了,竟然能接住老子的茶杯!” 上官若离施施然坐在软塌的另一边,端起小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叹息道:“唉,这也算是因祸得福吧,得了一枚避毒丹,却意外的让我的身体全部接受了你的内力,嘿嘿。” 肖飞不屑撇嘴,“这有什么值得自豪的?没出息的东西!老子给了你几十年的内力。经过这一年半的修炼,又比你的内功高了。” 呃!好吧,上官若离承认自己在这方面确实是很懒,也没有持之以恒。 嘻嘻笑道:“您是谁呀?您是江湖第一高手!一代宗师!天下能跟您比的都死光了。” 这华丽丽的彩虹屁拍的肖飞很舒服,肖飞总算露出了笑模样儿,“跟老子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儿?谁这么大胆,敢动你,老子挨个儿收拾他们给你出气!” 上官若离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的跟肖飞说了,等着他说去灭了南云。 谁知,肖飞哈哈大笑道:“好啊!不愧是老子的外孙女,连南云皇上都想据你为己有,算他小子有眼光!” 上官若离:“……” 肖飞一副我家有女初长成的样子,“南云幽寒这小子还算是个男人,没有趁人之危。可见,他对你是真心的。” 上官若离一脸黑线,“说好的给我出气呢?” 肖飞摆摆手,“你们小儿女之间的感情纠葛,我这老头子不好插手。再说,世事难料,南云幽寒未必不是一个好去处。东溟子煜这个臭小子,都保护不了你,与其这样还不如换人。” 上官若离唇角直抽抽儿,这是把南云幽寒当成她的备胎了? 她觉得肖飞是脑子坏掉了,脑回路总是与常人不同,也不跟他讲道理了,叹息一声,转移话题道:“摘星上人在京城老实吗?有没有召集余孽做什么?” 肖飞道:“你猜想的没错儿,那老匹夫还有一大批暗中的势力,都是死士高手。他一召集死士,就被白青岩安排的人发现。顺藤摸瓜查到那些死士就藏在京郊的山里。老子亲自带着人去杀了他们个落花流水,现在摘星上人应该没有几个人可用了。他一定会做困兽之斗,你一定要小心。” 上官若离继续拍彩虹屁,“老头儿威武!幸亏有你,不然我和东溟子煜又要倒大霉了。” 肖飞傲娇的挑挑眉毛,“那是!”忽然脸色一沉,“傻丫头啊,倒霉的只会是你,摘星上人的目标是让东溟子煜娶谢娇娇,让他去争皇位。这个东溟子煜不是良配,太招风!你有没有考虑换一个男人?” 呃!好吧,上官若离承认自己的男人的确是招风。 “换成谁?南云幽寒?他的后宫女人无数,和别的女人公用一个男人,想想就恶心。后宫女人的手段,我也没信心能每次都躲过。无影殇、幻情毒就是例子。” 肖飞语重心长的道:“你这个想法要不得,老子也是男人。男人,尤其的高高在上的男人,一生有一个女人是不可能的,你这样想会伤了自己。当你得不到感情的时候,选择地位和权势,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起码能保护好自己家人。不要把所有的感情都倾注在男人身上,那样你会伤心。” 上官若离知道肖飞是在心疼他,乖巧的点点头,“我知道了。” 肖飞眸中闪过一抹担忧,道:“老子觉得东溟子煜未必对谢娇娇没有想法,摘星上人和谢娇娇一直住在宣王的别院里,老子想派人去杀了他们了事,可是有宣王府的人护着,老子就没强攻,算是给你一个面子。” 第752章 你这样,我压力好大 上官若离的脸色沉了下来,虽然她相信东溟子煜,但是他保护伤害她和他们孩子的人,她心里仍然不是滋味。 肖飞见上官若离把他的话听进去了,神色缓和了很多,“你的世界里不光是男人,男人最多给他七分感情就够了,你还有孩子,还有梅花阁,还有上官家,还有……老子。” 上官若离心里感动,笑道:“老头儿,没想到你还能整点儿心灵鸡汤呀。” 肖飞白了她一眼,“还有脸笑,想当年你娘也没让老子这么操心过!一出生你眼睛不好,就害的老子为了你四处奔波求医问药!简直是个讨债鬼!” “外公!”上官若离鼻子一酸,探身过去抱住了他,“有你真好。” 肖飞也有片刻凝噎,哑声道:“死丫头!没用的东西!” 说着,推开她,红着眼眶,给了她一个暴栗,怒道:“你娘没了,你得好好的,知道不?你是老子唯一的血脉了!” “你现在还有凌瑶和景瑜呢,”上官若离摸着生疼的额头,幽怨道:“不是让你给我娶个小外婆,给我生个小舅舅吗?你这样,我压力好大。” 肖飞瞪眼,“混账东西!自己没用,还找借口!” 上官若离眸光一转,“你不会这方面的功能退化了吧?要不要我请白神医来给你看看?” “滚!”肖飞果断炸毛,一个茶杯又招呼过来。 上官若离一个闪身,茶杯贴着她的耳边掠过,“啪!”砸在门框上,吓了开门进来的白青岩一跳。 白青岩眼睛一亮,露出一个笑容,“少主!您回来了?” 肖飞冷哼,“回来就知道惹老子生气,没大没小的!” 白青岩笑道:“少主安然回来,您也不用日夜挂念了。” “老子才没有!”肖飞吹胡子瞪眼。 上官若离笑道:“好了,老头儿,你就别装了。” 肖飞冷哼:“以后你争气些!” 白青岩见老阁主这别扭的表情笑了,转移话题道:“少主,要不要叫底下的人过来?” 上官若离点头,“好,将贤妃一派官员的犯事儿资料给我抄录一份儿,贤妃虽然死了,七皇子还在呢。若是不老实,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肖飞道:“楚家被咱们打压的不轻,许多铺子都关门了,也够他们缓一阵子的。这多亏了凤锦行那小子,”说到这里他眼睛一亮,“凤锦行这小子也不错!虽然比不上东溟子煜和南云幽寒身份尊贵,但他的名气比二人大,财产比二人多,长得……” “午饭时间快到了,我去亲手做两样小菜给您下酒。”上官若离赶紧遁走。 看样子,经过摘星上人和谢娇娇的事儿,肖飞对东溟子煜的印象直线下降。 上官若离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菜,与肖飞、白青岩、卫敬阳、顾轩亭等人一起吃了午饭,然后就开始议事。 堆积了两个多月的事情,又赶上年节,事情比较多,不知不觉就到了傍晚。 出了议事厅,不知何时下起了雪,一片白茫茫的世界中,东溟子煜站在院子里,任由大雪打落在身上。 他长身玉立,肩头上落了一层雪,宛如雪中傲然挺拔的苍松。 上官若离看看肖飞紧闭的屋门,显然老头儿是给东溟子煜吃了闭门羹。 “夫君!”上官若离迎上去,伸手拂落他肩头的落雪,柔声道:“来了很久了?” 肖老头儿不让他进屋,这院子里又不是一个房间,再说,他完全可以先回去的,没必要在雪地里等她。 “嗯,”东溟子煜淡淡的应了一声,握住上官若离的手,“走吧。” 面容是在人前惯有的冷肃,声音清清淡淡,看不出任何情绪。 “草民参见王爷!”白青岩等人都跪地请安。 “免礼吧。”东溟子煜淡淡的留下三个字,拉着上官若离就往外走。 上官若离对着屋里喊道:“老头儿,我走啦,过年时再来看你!” 众人见二人相携离去,才从地上起来,拍了拍衣袍上的雪,互看一眼,进了肖飞的房间。 肖飞正在自己跟自己下棋,眼皮也没抬,淡淡的道:“少阁主走了?” 白青岩恭敬的道:“走了。” 肖飞抬起眼皮,眸光凌厉,“准备退路的事暂时不要告诉少阁主,那个傻丫头现在满心满眼都是宣王,自己一点秘密也没有,恨不得把心逃出来给人家。” “是!”大家都垂首待立,对肖飞是又敬又畏。 白青岩垂眸想了一下,道:“属下觉得,宣王是信的住的人。” 肖云箐瞪了他一眼,“世事难料,人会变的,我不能拿梅花阁做赌注。梅花阁是离儿的,不是宣王的。现在梅花阁对宣王太不设防了,宣王也知道了太多梅花阁的事物。这样下去宣王掌握梅花阁也不是难事。他身在高位,一旦有变,我们这些老东西的安危且不说,离儿连个退路也没有。” 当年,上官天啸对他的女儿肖云萝也是情深意切,可是肖云萝刚死没两个月,上官天啸就娶了肖云箐为继室。 现在,上官大将军府里,还不是妻妾成群? 东溟子煜如今离那个位置只有半步之遥,若是有朝一日他登上那个位置,后宫不可能只有离儿一人。 东溟子煜也不会允许后妃手里有梅花阁这等庞大的江湖势力,那个时候,梅花阁要么成为东溟子煜的囊中之物,要么就被剿灭。 要是离儿性子烈,带着孩子出宫,那梅花阁更要有退路。 最坏的结果,上官若离不幸殒命,梅花阁不能落在东溟子煜这个外人手里。 男人最了解男人,他不能不未雨绸缪,一定给自己的外孙女留下后路。 上官若离不知道肖飞因为东溟子煜太招风,已经在给她筹谋退路了,她坐在马车上,靠在东溟子煜的怀里,透过车窗的帘子缝隙看着外面的大雪纷飞。 “还是北方好,四季分明。” 东溟子煜淡淡的道:“你没有什么事要问本王吗?” 上官若离微微挑眉,在东溟子煜脸上揩油摸了一把,笑道:“怎么了?王爷有事瞒着妾身?” 第753章 我的大宝贝受委屈了啊 东溟子煜眸子一缩,上官若离私下里从不称呼自己王爷,也不自称妾身。 这是……生气了? “本王每天都有很多事,不能一一都与离儿细讲,所以离儿不要因为无关紧要的事儿与本王生气离心。” 上官若离挑眉,捏了他光滑的脸,笑道:“怎么了?像个幽怨的小媳妇似的?” 东溟子煜真的就拱着上官若离的胫窝里,委屈的道:“外公今天竟然因为摘星上人和谢娇娇的事将本王赶出了屋子,让本王在雪地里站着。” 上官若离唇角抽了抽,“吆~我的大宝贝受委屈了啊?你怎么就在雪地里站着?你可以先回府嘛。” 他称呼肖飞为外公,就是在告诉她,他把肖飞当成长辈。不然,这以下犯上、忤逆王爷的罪,可就看东溟子煜的心情了。 “可是本王想等你一起回府。”东溟子煜唇角微微上扬。 大宝贝?他好喜欢这个称呼! “吧唧!”上官若离抱住东溟子煜的脸,在他唇上狠狠的亲了一口,“好了,大宝贝,回去我好好的犒劳你可好?” 东溟子煜就势吻住她的唇,将她压在马车厢上,就是一阵长长的深吻。 直到不可描述的情节一触即发,才结束这个吻,望着她迷离水润的眼睛,道:“摘星上人和谢娇娇的事,是南云冷月帮本王救你的条件。南云冷月最了解南云皇宫的情况,他帮本王救你,本王暂时保住摘星上人和谢娇娇。” 上官若离轻笑:“我相信你和他们没事,就是心里有那么一丢丢不舒服。” 她用食指对着拇指做了个很小的姿势,“一丢丢而已。” 东溟子煜抓过她的手,放在嘴里轻咬了一下,又轻吻了一下,道:“南云冷月留在了南云办事,等他回来就把他们带走。还有,他答应本王,若是摘星上人和谢娇娇再做出危害我们事,就任凭本王处置。” 上官若离淡笑,“但愿他们父女能见好就收。就是不知,现在他们有没有收到我被平安救出来的消息。” 东溟子煜淡淡道:“应该还没有,本王的人看着他们呢,消息送不进去,但可以送出来,以便我们可以顺藤摸瓜。” 上官若离唇角微微勾起,那就但愿他们老实些。若是他们乖乖的跟着南云冷月滚出东溟,她不介意发发慈悲绕他们一命。 可惜,摘星上人和谢娇娇并不珍惜这难得的机会。 翌日,上官若离去福满堂对账的时候,就被父女二人堵在了三楼的雅竹轩雅间里。 看着杀气腾腾的父女二人,上官若离对福满堂和福满楼的管事道:“你们先出去吧。” “可是……”两个管事都比较担忧。 上官若离给了他们一个无妨的眼神,“没事,是熟人,你们先回避一下。” 两个管事互相对视了一眼,这才抱着账本子退出了房间。 飘柔对这父女二人是恨的咬牙切齿,往前一步,冷声道:“你们想干什么?” 她假扮上官若离的这两个月,没少受这两父女的骚扰,简直烦不胜烦。 摘星上人一挥手,一阵掌风袭来就将飘柔掀到了一边,沙宣忙冲过去将飘柔扶住。 “哼!一个贱婢,也敢对本上人不敬?滚出去!”摘星上人狂妄的很。 上官若离淡淡的道:“她们已经是本妃的人了,不必回避。” 谢娇娇眸光狠狠的盯着上官若离,“吩咐你的事你总是推三阻四的不做,看样子你是不想过这个年了。” 上官若离慵懒的往椅子背上一靠,似笑非笑的问道:“你是什么东西?敢吩咐本妃做事?” 谢娇娇眸中闪过一抹诧异,冷冷的打量上官若离,冷哼道:“你还真把自己当成宣王妃了?” “我不是,难道你是?”上官若离端起桌上的茶杯,优雅的捏着茶杯盖子拨弄了一下浮在上面的茶叶,浅啜了一口。 谢娇娇俏脸通红,羞愤道:“你这是要过河拆桥?” 摘星上人冷笑:“好,既然如此,那晚上宣王就会知道你是个假冒的!” 上官若离将茶杯放到桌子上,眸光嘲冷,道:“我早说过了,王爷不喜欢谢娇娇,说看到谢娇娇就想吐,我怎么能忤逆王爷的意思让你住进宣王府呢?” “你胡说八道!”谢娇娇气红了眼睛,就差哭出来了。 摘星上人扶住谢娇娇的肩膀以示安慰,对上官若离道:“就算娇娇的事你办不成,那两个孩子你必须下手!” 上官若离垂眸,掩饰下眸中冰冷的杀意,“本妃说过,等本妃有孕了,就会动手。” 她和飘柔早就对过词儿,知道他们以前谈话的内容。 谢娇娇冷哼,“你若是一直不怀孕,那就要反抗尊上的命令?” 上官若离微微抬眸,道:“那就让尊上亲自来找本妃,本妃会好好和尊上谈谈。” 摘星上人啐了一口,道:“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尊上会见你?” 上官若离挑眉,“他不来见本妃,那就先这样吧。” 谢娇娇审视着上官若离,“你就不怕尊上发怒,把你恢复原形?” 上官若离淡淡的挑眉,“我不明白,尊上为何对两个无辜小儿下死手?” 如果幕后指使之人是南云幽寒,那么应该是断了她的念想,让她安心做他的皇后。 谢娇娇给了她一个白眼儿,“让你对宣王下手,你舍得吗?” “舍不得,”上官若离微微一笑,她的男人心疼还疼不够呢。 谢娇娇脸色一黑,“不要脸!” 摘星上人将一个瓷瓶往桌子上一放,道:“杀了东溟子煜的那两个小崽子,不然本上人直接就杀了你!” “摘星上人还真是一代宗师啊,竟对两个无辜小儿下此毒手!”一道冰冷肃杀的声音传来。 随之,雅竹轩的门打开,东溟子煜和南云冷月走了进来。 “你……你们!”摘星上人和谢娇娇脸色有些苍白,看着上官若离淡定自若的神情,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东溟子煜将瓷瓶拿在手里,打开闻了闻,“唐门的毒药,你们还真是本王的好师傅和好师妹。” 南云冷月为难的道:“宣王,你看能不能放过他们这一次?” 第754章 摘星上人不会是他亲爹吧 南云冷月一身风尘仆仆,可见是刚赶回来的。 “不能!”上官若离凉凉的看着南云冷月,“敢害我和我的孩子,死!” 南云冷月敌视着上官若离,“你和你的孩子不都没事吗?” 卧槽!上官若离气结,看向东溟子煜,“这就是你的师傅、师兄、师妹?” 谢娇娇脸色一白,“你是真的上官若离!” “你这么蠢,还削尖脑袋想做宣王的女人,真是做梦。”上官若离嘲讽道,给了她一个你真傻真天真的眼神。 南云冷月怒其不争的看着谢娇娇,幽怨又受伤。 上官若离看向东溟子煜,淡淡道:“你的事,你们出去处理吧,别耽误我的事。” “想的美!”摘星上人怒喝一声,一掌就拍向上官若离。 可是,他还没碰到上官若离就胸口一窒,吐出一口黑血。 “爹!”谢娇娇忙扶住摘星上人,怒视着上官若离,“你这个毒妇,你对我爹做了什么?” 上官若离冷笑:“我坐着没动,能对他做什么?你瞎吗?” “你!”谢娇娇拔剑提气就想刺杀上官若离,可是她也一样,一用内力,就觉得胸口闷痛。 摘星上人不愧人老成精,眸色一沉,“你下毒?” 上官若离笑的风华绝代:“无色无味的毒,唐门的独门毒药,不只是你们有。” 南云冷月运气,也觉得胸口闷痛,怒视着上官若离,“你……” 上官若离眸色一凛,声音冰冷,“怎么?只兴他们给本妃下毒,本妃给他们下毒就不行吗?他们不都好好的活着吗?” 南云冷月被堵得哑口无言,看向东溟子煜求助。 东溟子煜暗暗运气,脸色一黑,发现自己也中招儿了。 飘柔冷笑,“你们若是不用内力,这毒一个时辰后就可以自行解了,可惜,你们对王妃动了杀机,是活该自找的。” 摘星上人看向东溟子煜,“宣王,你让她把解药拿出来,为师答应你,带着娇娇跟冷月离开东溟。” 南云冷月也对东溟子煜,道:“我保证带他们离开东溟,再也不回来。” 上官若离抿着唇不说话,神色淡淡的看着东溟子煜。她倒要看看,东溟子煜要如何抉择。 这对父女已经不止一次想对她和孩子下毒手了,他昨天自己刚说过若是他们再作妖就杀了他们。 这是宣王府防卫严密,孩子们身边也都是可靠的人。不然,他们肯定会亲自动手了。 东溟子煜冷冷的看着南云冷月,“还记得我们的协议吗?” 南云冷月脸色“刷”的就白了,“我知道,我……” 上官若离嘲讽一笑,“你知道他们不会心甘情愿跟你走的吧?因为你不是太子了,没有利用价值了,你给不了他们想要的地位了……” “你闭嘴!”谢娇娇扶着桌子冲着上官若离怒吼,然后对着南云冷月道:“冷月师兄,你不要听他们胡说,我愿意跟你走,嫁给你!” 上官若离毫不留情的嘲讽:“你这是把南云冷月当成傻叉接盘侠了!” 摘星上人也知道此时南云冷月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了,也道:“为师跟你回南云。” 南云冷月哀求的看向东溟子煜,但他知道东溟子煜向来说一不二,却不知怎么开口。 他虽然不是什么君子,但也曾是一国太子,说话也是一个唾沫一个钉儿的。 谢娇娇忙哀求道:“冷月,这几年我们生活在一起,你不快乐吗?我们回去,过回从前的生活。” 上官若离嘲冷道:“啧啧,你可真敢说,刚才还威胁要做宣王的女人,甚至不计身份,现在就要和前相好去过快乐日子。你确定南云冷月不是太子了,你还会快乐吗?” 摘星上人恼羞成怒,“你闭嘴!你个贱……”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胸口一痛,有一把长剑刺穿了他的胸口。 而握剑的人正是莫问,他一直在门口待命,没有中毒。 “爹!”谢娇娇哀号一声,朝上官若离扑过去。 “娇娇,不要!”南云冷月惊呼,扑过去拉谢娇娇。 可是,已经晚了。 莫问的剑已经刺入了谢娇娇的喉咙,鲜血汩汩而出,美人双目圆瞪、娇颜狰狞。 南云冷月扑了个空,趴在了桌子上,看着谢娇娇缓缓的倒地,他悲痛的捶着桌子。 东溟子煜淡淡道:“化了!” 莫问拿出一个瓷瓶,拔开瓶塞就往摘星上人和谢娇娇的伤口上倒化尸粉。 “住手!”南云冷月吐出一口黑血,眸光赤红的瞪着东溟子煜,“你连一具全尸都不给他们留吗?” 东溟子煜淡淡的道:“他们的身体里有蛊虫,谁知道,那些道士的哨子一吹,他们会变成什么?” “不要!”南云冷月想去阻止,奈何中毒没有力气,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摘星上人和谢娇娇慢慢的融化,眼泪一颗颗的流下来。 看样子,还是真心疼啊。 在尸体化到一半的时候,果然有蛊虫在脓水里挣扎,最后也化成一滩脓水。 上官若离将一个小瓶拿出来,扔给东溟子煜,“解药。” 这小子今天表现不错,她很满意。不然,她真不确定自己会不会把解药拿出来。 东溟子煜宠溺一笑,倒出一粒药丸吃了,然后看向哭的像死了亲爹似的南云冷月。 上官若离挑眉,“南云皇上和他的那些兄弟死的时候,他也没这么伤心吧?摘星上人不会是他亲爹吧?” “你!你!”南云冷月想骂她,但他还算聪明,把话咽了回去,道:“你知道什么!” 上官若离冷嗤了一声,站起来,对东溟子煜道:“你让人把这里收拾干净吧,我去别的房间处理事情。” 走出两步,又道:“你最好把这人妖给搞定,别找我给他亲爹报仇啥的,不然我也不客气。” “你你!噗!”南云冷月气的喷出一口黑血。 上官若离昂首挺胸的走了出去,还给了东溟子煜一个你自己看着办的眼神。 南云冷月怒视着上官若离的背影,对东溟子煜道:“这样一个嚣张跋扈,不把你放在眼里的女人,值得你为他付出这么多吗?值得你为了她杀了师傅和师妹吗?” 第755章 本王现在也就排第三 东溟子煜冷冷道:“南云冷月,你不要在这里挑拨离间了!把解药吃了,滚出东溟!” 说着,将一粒解药扔在了南云冷月的手边。 南云冷月不死心,执拗的问道:“我问你的话呢,你为什么不回答?为了那样一个不给你面子的女人。值得吗?” 东溟子煜不回答他的问题,反问道:“你为了一个利用你、把你当工具的师傅和师妹跟本王作对,你觉得值得吗?他们对你没有半点的情分,你是太子,他们拿你当亲人,你一失势,他们立刻改投本王。” 南云冷月一时语噎,“这不一样……” 东溟子煜淡淡道:“不,都一样。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我……”南云冷月眸光黯淡下去,喃喃道:“可是,师傅他从没打骂过我,对我嘘寒问暖的也很好,比我那皇帝老子对我看好多了。虽然我知道都是假的,但我就是贪恋那份最渴望的亲情……” 这娃子,太缺爱的啊。 东溟子煜淡淡道:“今天的事是本王和你之间的事,你若是想报仇来找本王,若是敢动上官若离和本王的孩子,本王让你后悔认识本王!” 说完,转身出门。 “等等!”南云冷月将药丸放进嘴里,不可置信的看着东溟子煜,“你这是要和我绝交?” 东溟子煜顿住脚步,缓缓回头,“你觉得你这等感情用事、是非不分的人,可交吗?” 即便是帮他坐上南云的皇位,他这么容易被感情左右,那也是个昏君。 东溟子煜让莫问几人收拾房间,自己出了雅竹轩,向小二打听了一下,去了上官若离新换的雅间。 推开门一看,脸色就更冷了。 因为他看到上官若离正在和凤锦行一起看账本,二人一边看一边说着什么,都笑意盈盈的,头都要挨在一起了。 刺眼,太刺眼了! 幸亏今天南云冷月回来,他们一起去找摘星上人和谢娇娇,发现他们出门就跟踪来此。 不然的话,让这凤锦行钻了空子,这种小白脸儿最讨厌了。 某只王爷大步流星的进门,拉过上官若离身边的椅子,就大马金刀的坐下。长臂一伸,手自然的搭在上官若离的椅子背上,就像拥着她的肩似的。 凤锦行好像这才发现东溟子煜,忙起身行礼:“草民拜见宣王殿下。” 东溟子煜微微抬起下巴,“免礼吧,你们说事,本王就看看。” “是!”凤锦行站起来,理了理袍角,重新坐下。 上官若离知道自家男人的脾气,给他一个微笑:“你的事情处理好了?” “嗯,好了,保你满意。”东溟子煜故意把声音放的柔柔的,甚至让上官若离听出些暧昧的味道。 上官若离心下暗笑,道:“那劳王爷久等,年底了,要对的账比较多。” “嗯,”东溟子煜脾气好到爆,声音磁儿的,能让耳朵怀孕。 上官若离转过头去,对凤锦行道:“我们继续吧。” “好!”凤锦行温润浅笑,眸中光华流转。 这笑容晃了一下下上官若离的眼,公子颜如玉呐! 这笑容刺得东溟子煜眸色深了深,暗地里冲着凤锦行唰唰的放冷气。 若是一般人,早就被吓到了,可凤锦行偏偏就像没察觉似的,照常与上官若离对账,商议铺子和玻璃作坊的事儿。 因为冬天,反季蔬菜占着优势,福满堂连锁店的收入非常可观。 福满楼的钻石首饰经过一开始的热度后,已经慢慢的趋于正常。 最让人掉眼珠子的,还是玻璃作坊,说是一本万利也不为过。 另外的大头儿,就是北部边关漠镇贸易城了,一年来已经步入正轨,成本都收回来,开始赚钱了。 东溟子煜听着听着,觉得自己的小王妃太厉害了,她现在都比自己这个王爷还有钱。 唉,自己要努力了,不然以后要被人笑是吃软饭的了。 在某只王爷嗖嗖的冷气中对完了账,将分成算好,天色已经不早了。 于是,说了一会儿话,叫了火锅,吃了晚饭大家才散了。 夜晚的雪停了下来,乌云散去,月色正浓。 已经是腊月二十八了,街上张灯结彩,洋溢着过年的喜庆气息。 东溟子煜将上官若离拥在怀里,柔声道:“我们要不要散步回去?” 上官若离摇头,“还是快些回去吧,不然凌瑶和景瑜已经睡了。” 东溟子煜心里不是滋味,感觉自己已经失宠了,以前二人经常手拉手在街上散步,现在小王妃对自己不耐烦,只想回去陪那两个小崽子。 唉!没有孩子的时候,天天盼着有孩子,这有了孩子,自己的地位唰唰的下滑。 上了马车,上官若离坐在毛皮垫子上,就听见东溟子煜暗暗的叹息声。 “怎么了?还多愁善感的叹上气了?”上官若离靠在他身上,手伸进他的袖筒里暖手。 东溟子煜收起在外人面前的大冰山模样,幽怨道:“自从两个孩子出生,本王觉得本王在你心中的地位直线下降,本王现在也就排第三。” “噗!”上官若离轻笑,“夫君想多了,夫君是要陪伴我一辈子的人,夫君在我心中永远是第一位的。” 东溟子煜眼睛一亮,“真的?” 上官若离收起笑容,很郑重的点头,“真的,比珍珠还真。” 东溟子煜得到满意的答案,将上官若离拉近怀里,就送上自己的热吻。 突然,马车停住,前头的地面上绷起一条粗绳,幸亏马车不快,不然马必将被绊倒。 “小心!有刺客!”王丰大喝,随即纵身一跃,从马背上飞起护在马车周围。 先是一阵乱箭,然后从屋顶上跃下数十黑衣蒙面人,手持刀剑杀机凛然的朝马车逼近过来。 上官若离急着回家陪孩子,见有刺客来耽误时间,立刻怒火中烧,从马车里冲出来,抢过一个蒙面人的大刀就与刺客战在了一起。 东溟子煜自然不会落后,也随即冲了出去,与蒙面人混战起来。 暗卫们见主子出手,也都杀了出来。 东溟子煜带出来的都是高手,没一会儿,刺客就落了下风。 此时从暗处杀出一个人,黑衣黑袍黑面具。 上官若离心中一凛,莫不是那劳什子黑袍尊者? 第756章 他们的目标是王爷 黑袍人眸色阴沉地扫了一眼战圈,轻哼一声,手中长剑挥起,一股强大的内力涌出,朝着东溟子煜席卷而来。 东溟子煜软剑出鞘,带着凌厉的罡风,朝着黑袍人挥了出去。 “砰!”两道内力在空中相撞,发出巨大的声音,两人都安然无恙的站在原地。 那些杀手似乎有了底气,当即杀意更甚地围攻上官若离和东溟子煜。 追风战意盎然,挡在上官若离身前:“主子你退后,这些人交给属下们就可以了!” 上官若离道:“别管我,我可以自保,他们的目标是王爷!” 飘柔在马车上高声嘱咐追风:“小心!” 追风点头,杀了过去。 双方打成一团,场面血腥的让人不忍直视。 上官若离杀了一个黑衣刺客,到了东溟子煜身边,与他并肩而战。 黑袍人冷笑一声,沉声道:“东溟子煜,今日你插翅难飞,受死吧!” 东溟子煜手中软剑嗡嗡作响,云淡风轻的道:“死的是你。” “呵!”黑袍人嗤笑一声,“好大的口气,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话音刚落,他的身形便迅速一闪,径自穿过混战的人群朝东溟子煜一剑劈来。 东溟子煜周身气势一凛,将上官若离拉到身后,手中长剑随身而动,自下而上挥出,带出一股浩荡剑气! “轰!”两剑对撞,激烈轰鸣,余波震荡。 剧烈的冲击使得两人都后退,不过,东溟子煜更显得游刃有余,脚步轻盈地向后落下。 黑袍道人却快速踉跄几步才站稳身形,刚站稳他手中长剑再次挥出。 剑气如惊涛骇浪一般层层推进,向着东溟子煜绞杀而来。 这个时候上官若离不敢上前让东溟子煜分心,提着大刀站在一边,随时准备支援。 东溟子煜神情凝重,不敢轻敌,双指并拢划过剑身,内力凝聚在软剑上。蓄势已成,一剑劈下,剑气如虹,石破天惊。 黑袍人也使出了十分内力,大有一剑定输赢的架势。 剑气相击之时,双方陷入对持。 黑袍人眸色一沉,他感觉仿佛深陷泥潭一般,进退维谷。 东溟子煜缓缓抬步向前,随着他的步步逼近,威压也越来越盛,压迫得黑袍人有些窒息。 东溟子煜的实力太强了! 黑袍人心知不敌,便奋力挥剑一击,强行冲破对持,转身便飞掠而去。 “想跑?”东溟子煜不屑,随即脚下轻点,飞身追了过去。 “小心有诈!”上官若离惊呼一声,追了上去。 “主子!”莫问几个大惊,想要转身去支援,却被杀手团团围住脱身不得,只能干着急。 东溟子煜自然不会乖乖跟着黑袍人,落入他们的埋伏,他不断射出暗器。 上官若离也配合着伸出胳膊,按动袖弩的机关,放出袖剑。 “啊!”黑袍人闷哼一声,便向下落去,短暂的缓冲之后稳住身形。 “卑鄙!暗箭伤人!” 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紧随而来,落在距离他不足十米之处,一前一后堵住了他的路。 上官若离冷笑,“你要不要脸?一个刺客,还骂旁人暗箭伤人?” 东溟子煜持剑而立:“你乖乖束手就擒,本王可以给你一次活命机会!” 黑袍人嗤笑道:“落到你们手里,恐怕是生不如死!” 上官若离轻笑:“看样子你还没蠢到无可救药,既不愿归降,那便领死吧!” “受死的是你们!”黑袍人话音未落,忽然在他身后出现三道身影,且竟与他一模一样。 上官若离微惊,“尼玛,妖术!” 东溟子煜握住她的手,不屑道:“区区幻形术,也来丢人现眼。” “受死吧!”四个黑袍人异口同声道,随即齐齐出剑向二人刺来。 一个对付上官若离,三个对付东溟子煜。 上官若离挥刀迎战,几个回合后,捉住一个破绽一刀劈在了黑袍人的头上,却见他“砰”的一声化作了一股黑气消失了。 上官若离心头一跳,双目猛地缩了一下,忙看向东溟子煜。 只见另外三个黑袍人朝东溟子煜齐齐攻去,分别取他上中下三路。 东溟子煜不慌不忙的自下而上一剑挥起,软剑将黑袍人的三柄剑都卷了出去。 剑气激荡之下,其中两个黑袍人支撑不住,崩溃消散了。只留下黑袍人的本尊。 他狞笑一声,集中力道朝上官若离挥出一剑,东溟子煜分神来护。 趁此机会,他纵身一跃向后飞退而去。 “哪里跑!”上官若离挥刀化解了他的剑气,与东溟子煜一起追了过去。 突然四周景物一阵扭曲,周围飞射出无数细线笼罩了过来,将他们缠绕,并且越捆越紧。 “卧槽!黑阵!”上官若离咬牙,这是她的短板! 黑袍人张狂大笑,“哈哈哈!看你们往哪里跑!哈哈哈……” 上官若离冷声问道:“你是什么人?” 黑袍人骤然收住笑,怒道:“怎么?你们毁了我幽冥谷,这么快就忘了?” 上官若离用怀疑的语气道:“幽冥谷的人,是真的吗?” 黑袍人淫笑道:“美人儿的问题可真多,跟着本尊,让你慢慢问!” 说着,一步步的走了过来,伸手来摸上官若离的下巴。 东溟子煜眸光淬火,“住手!” 上官若离则更直接,“呸!”吐出一口唾沫直击黑袍人的眼睛。 别看这口唾沫,可是用了内力的。 黑袍人急速后退,抬起袖子一挥,用内劲将那口唾沫挥去。即便如此,也有一些沾在他的面具上。 他嘿嘿一笑,摸了一把脸,还放在嘴边舔了舔,猥琐笑道:“美人儿的唾沫真甜!” “卧槽!”上官若离想吐,“一会儿让你尝尝老娘的屎尿。” 没想到这黑袍人厚颜无耻的舔了一个嘴唇,道:“好啊……嘿嘿……” “无耻!变态!呸!”上官若离又吐了他一口,目标还是他的眼睛。 黑袍人这次有了准备,侧头躲过,嘿嘿一笑,道:“小美人还挺辣,本尊喜欢!本尊留着你好好的伺候本尊。至于宣王,就让他下地狱吧!” 说着,挥出长剑朝东溟子煜刺了过去。 “住手!”上官若离惊呼。 第757章 幸亏离儿聪慧 东溟子煜眸光一凛,也吐出一口唾沫,“呸!” 那口唾沫带着一道凌厉的内力,就朝黑袍人的眼睛袭来。 “恶心!”黑袍人嫌弃的给了东溟子煜一个鄙夷的眼神,忙回剑躲避。 趁着这个机会,东溟子煜又朝一个方位吐出一口唾沫。 只见,四周景物又是一阵扭曲,捆着他们是细线倏地就不见了。 巫阵破了! 与此同时,东溟子煜长啸一声,软剑如龙吟虎啸一般挥向黑袍人。 距离太近,又出乎意外,黑袍人被拦腰斩成两截。 由于剑气太快,他还没死,不甘心地喝道:“不可能!不可能!” 东溟子煜揽住上官若离的肩,与有荣焉的道:“本王手脚被捆着,正愁无法破阵,幸亏离儿聪慧,给了本王提示。” “噗!”上官若离笑道:“你长这么大,没如此豪放的吐过唾沫吧?” 皇家的教养严格,这种毫无形象的事儿,是绝对不会允许的。 “咳咳!”东溟子煜以手握拳放在唇边,耳垂儿微微发红,尴尬的轻咳两声,“确实,这是第一次。” 黑袍人怒目而瞪,仿佛要吃人一般:“你们这对卑鄙无耻的夫妻!” 上官若离气笑了,“呵,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看样子不能让他这么容易死了。” 此时,莫问、暗一追了过来。 东溟子煜对他们道:“别让他死了!” “休想!”黑袍人满腔的怒火,催动内力,自爆经脉而死。 莫问上前,用剑尖挑起黑袍人的面具,是个相貌普通的中年男人。 暗一道:“这是摘星上人身边的护卫。” 上官若离神色凝重的道:“总感觉他的身份不简单,好像那里不对劲儿。这副傻缺流氓样子,不像是什么尊者。” 东溟子煜问莫问道:“其他刺客有活口吗?” “没有,本来俘虏了几个活口,但莫名其妙死了。暗中应该还有人盯着,发现不对,催动了他们体内的蛊虫。”莫问检查黑袍人身上有没有线索。 上官若离道:“让如画来转悠转悠,看看有没有线索。” “是!”暗一应下。 莫问检查完,道:“除了寻常随身物品,没有找到透露身份的东西。” 东溟子煜淡淡道:“尸体化了吧。” “是!”莫问掏出化尸粉处理尸体和现场。 东溟子煜挽着上官若离的手回到马车前,刺杀现场已经被处理的干干净净,连路上染血的青砖也被换过,若不是空气中浓浓的血腥味儿,没人知道这里发生过一场血战。 飘柔、沙宣迎上来,眼泪汪汪的问道:“王妃、王爷,你们没事吧?” 上官若离道:“没事。” 王丰前来回禀:“王爷,都处理好了。” 东溟子煜点头,“回府。” “王爷、王妃请!”飘柔侧身让路,却感到眼前一黑,整个人软到下去。 “诶呀!”上官若离伸手扶住她,“怎么回事?” 追风闪身而至,将飘柔抱在怀里,手搭上她的脉,“没有大碍,只是晕倒了。” “怎么好好的就晕倒了?她平时身体很好的。”上官若离不放心,也给飘柔把脉。 她虽然对中医不擅长,但基本的脉理还是懂的。 渐渐的,露出一丝微笑:“是滑脉,应该是怀孕了,遇到刺客太紧张,才晕过去的。” “真的?”追风一喜,抱的飘柔更紧了。 “回去让白青青看一下。”上官若离还是相信现代科技,能引起滑脉的不一定是怀孕。 王丰笑道:“好,现在青青在家,去我家吧。” 追风道:“不急,先送主子回府再说。” 东溟子煜也面带喜色,道:“你去吧,王妃身边有本王呢。” “谢主子!”追风道谢,也不再坚持,抱着飘柔用轻功朝王丰家掠去。 上官若离回府,洗去一身的血腥,去看孩子的时候,孩子们已经睡着了。 两个粉雕玉琢般的小包子长的一模一样,握着小肉拳头,睡的摊手摊脚。粉嘟嘟的小嘴儿还是不是的蠕动两下,可爱的不要不要的。 上官若离用手戳了戳凌瑶嫩豆腐一样的小脸儿,小家伙儿小眉头皱了皱,吐了小泡泡儿,又开始睡。 上官若离的心呐,柔成了一滩水。 又戳了戳景瑜的小脸蛋儿,这小子可不如姐姐脾气好,瘪了瘪嘴就要哭。 上官若离忙拍拍他,他才吧唧了一下小嘴儿,开始呼呼大睡。 东溟子煜看着娘儿三个的互动,心里也是柔软成了一片,搂住上官若离的肩膀,小声道:“两个小家伙眉眼都像你,好看。” 上官若离轻笑,“鼻梁像你,高,嘴巴像你,形状完美。” “嗯。”东溟子煜抱住她,“他们是咱们的共同的血脉,自然像咱们两个,若是像了旁人,本王要疯了。” “噗!哈哈……绿了啊……”上官若离坏笑。 “欠揍!守着孩子胡说八道!”东溟子煜咬牙,抱起她就回了卧房。 一室春色无边,一夜抵死缠绵…… 翌日一早,上官若离懒懒的睁开眼,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 伸手摸一摸,已经凉了。看样子,东溟子煜早就起来去练功了。 上官若离叹息了一声,也不怪肖老头儿说自己没出息,自己确实不如东溟子煜勤奋。 听到她的动静,飘柔在外间轻声问道:“王妃可是醒了?” 上官若离这才想起昨夜的事情,道:“醒了,进来吧。” 飘柔和沙宣一前一后进来,都面带喜色。 沙宣存不住话,一边将床帐挂起一边笑道:“王妃,飘柔怀孕了,她要做娘了呢!” 上官若离笑道:“恭喜你呀!多长时间了?” 飘柔将棉衣递给她,红着脸道:“多谢王妃,一个多月了。” 上官若离接过上衣,披上,笑道:“算算日子,就是刚成亲那几天的,追风勇猛啊!” “哎呀!王妃!”飘柔红着脸跺脚,脸泛红霞。 上官若离道:“头三个月是最紧要的,你回去休息吧,若是出了事,那可不得了。” 飘柔嘟嘴,“可是,奴婢不想离开王妃,再说王妃身边只有沙宣一人伺候怎么行?” 第758章 你偏向两个小家伙 上官若离穿上衣裳,下了床榻,对飘柔道:“你从二等丫鬟里挑一个来帮沙宣,等你生完孩子再回来伺候,把孩子也带过来,正好给凌煜和景瑜做伴。” 飘柔面露喜色,跪地谢恩:“多谢王妃!” 自己的孩子若成了小主子的伴读,将来的前程可是不可限量。 上官若离将她扶起来,“地上凉,起来吧。” 飘柔擦了眼泪起来,伺候上官若离洗漱。 端水什么的累活儿沙宣主动抢了过去,一点力气也不让飘柔出。 上官若离笑道:“咱们的沙宣是越来越懂事了呢。” 飘柔笑道:“她过了这个年也十三了呢。” “嗯!”上官若离上下打量了一下沙宣,“确实长开了,已经是个翩翩美少女了,有喜欢的人告诉我,我给你做主。” 沙宣俏脸爆红,“哎呀,王妃,您就别拿奴婢打趣了!” “哈哈哈……”上官若离和飘柔大笑。 沙宣忍无可忍,羞得跑出去了。 上官若离看了看沙漏,问道:“王爷呢?晨练这个时候也该回来了。” 飘柔道:“听说,王爷去暗牢了。” 上官若离眉头微微蹙起,这大早上的,去暗牢做什么?定是有重要的事儿。 梳洗完毕,东溟子煜还没回来,就去看自己的两个小宝贝。 两个小家伙已经认她了,见到她就咿咿呀呀的说起了外星语。 上官若离虽然听不懂,但还是跟两个小家伙说话,逗着他们玩儿了一会儿。 有小丫鬟在门口禀报:“王妃,王爷回来了,可以摆早膳了。” “好,来了。”上官若离亲了两个小包子一人一口,“娘亲去吃早饭,你们两个自己玩儿一会儿哈。” 凌瑶:“咿呀!啊呀!” 景瑜:“啊,呀……” 上官若离听不懂,自动翻译成两个小包子舍不得自己走,笑道:“娘亲用了饭再来和你们玩儿哈。” 说完又一人亲了一下,才一步一回头的出了孩子的房间。 东溟子煜已经坐在饭桌旁,等着上官若离。 上官若离笑意盈盈的进来,净了手,坐在座位上,笑道:“你没回来,我就去看孩子们了。” 提起孩子,东溟子煜的唇角高高扬起,露出一抹慈爱的笑容,“嗯,本王去看他们的时候,他们还在睡懒觉。” 上官若离翻了个白眼儿,“还不到一百天的孩子,除了吃就是睡,懒觉这个词儿是不是太过分了?” 东溟子煜幽怨道:“你偏向两个小家伙。” 上官若离笑道:“我看你倒是越长越小了。” 说着,夹了一块肉饼给他。 飘柔和沙宣笑着上前,一个端碗,一个盛汤。 东溟子煜看了一眼飘柔,对上官若离道:“让逐月从暗卫转成你的丫鬟,在你身边伺候吧。” 上官若离想了一下,道:“从二等丫鬟里提一个吧,逐月做丫鬟太浪费了,让她继续做凌瑶和景瑜的暗卫吧。” 她被南云幽寒劫持以后,逐月和追风留在府里保护两个孩子。 东溟子煜淡淡道:“孩子们有自己的暗卫,逐月跟着你也熟了。另外,追风也转成明卫,给他一队人专门做你的护卫队。” 这就说明要消了追风的奴籍,他们的孩子不再是家奴,还可以参加科考、入仕为官。 上官若离笑着对还有点懵的飘柔道:“还不快谢过王爷。” 暗处的追风也出来,和飘柔一起给东溟子煜跪地谢恩:“谢王爷!属下和飘柔谨记王爷、王妃大恩,此生对王爷、王妃忠心不二!” 东溟子煜淡淡道:“嗯,下去吧,王丰会安排人给你。” “是!”追风谢恩,带着飘柔下去了。 事情就这么定了,逐月从暗处出来,和沙宣一起伺候上官若离用饭。 吃了早饭,东溟子煜道:“本王去郊外走一趟,你在府里乖乖陪孩子。” “嗯?”上官若离诧异,“这大过年的,去郊外做什么?” 东溟子煜喝了一口饭后茶,道:“今早秦王找本王,告诉本王他在皇陵附近的山里藏了兵器和僵尸傀儡,有几个道士看着。” 上官若离眼睛眯了眯,“他怎么会突然告诉你这些,不会是陷阱吧?” 东溟子煜淡淡道:“他想以那些兵器做交换,让本王放了他。” 上官若离凝眉思索,一下一下的把玩着茶杯盖子,“他出去以后会不会用这些武器做文章,反咬你一口?” 东溟子煜轻笑,“本王没有那么傻,要自己去。本王已经命大理寺监狱的人以秦王的名义上报皇上了,父皇肯定会让本王去监督清缴的。” 上官若离轻笑:“还是你聪明。” 东溟子煜道:“本王不会贪图他那点兵器。” 莫问在门外禀报道:“王爷,皇上的旨意到了,同行的还有顾凌然。” 东溟子煜淡淡道:“本王就来。” 然后站起来,对上官若离道:“本王去了,很快就回来。” 上官若离也站起来,给他整理了一下蟒袍上的褶皱,“注意安全。” “嗯,”东溟子煜亲了她的额头一下,转身出门。 过年的事管家和苏嬷嬷都准备的很好,上官若离也没什么事,就去陪孩子。 玩儿了一会儿,孩子累了吃了奶睡着了。 上官若离看着孩子吃奶娘的奶,心里老不是滋味儿了,差点哭了。红着眼圈儿给两个孩子掖了掖被角,又亲了亲两人的小脸儿,才出了孩子们的房间。 一出房门,就见二门上的小厮匆匆而来。 料想定是有什么事禀报,就站在回廊下等着。 小厮见到上官若离等着,就加快了脚步,一阵小跑到了近前,跪地行礼道:“奴才拜见王妃。” 上官若离淡淡问道:“免礼,可是有事?” 小厮起来,禀报道:“启禀王妃,慕容家主送来了年礼,说想见王妃。” 上官若离想起,答应过慕容枫和给他好东西的,于是道:“让管家接待他,准备些回礼,另外让他等一会儿,本妃有东西给他。” 这个慕容枫和,怎么过年也不回南云去? 再说东溟子煜前脚出门,这货后脚就来了。上官若离可不想惹自家的大冰山生气,这大过年的,别找不痛快不是? 第759章 今天你都没怎么看本王 上官若离自己没有意识到,因为自己越来越在乎东溟子煜,在渐渐的放弃自己现代的一些观念,事事顾及他的感受。 回到屋里,将原来闲着没事儿画的自行车图拿出来,又画了个活塞装置。 怕慕容枫和不明白用途,还画了个压水机的图纸,将原理写清楚。 慕容枫和是专业人员,将原理告诉他,他就能举一反三。 将图纸交给逐月,“你去送到前面去,亲手交给慕容枫和。” “是!”逐月严肃的应了一声,接过图纸,一闪身就不见了。 上官若离的唇角抽了抽,这硬邦邦的表情,雷厉风行的做派,俨然是暗卫的风格,那里像个丫鬟? 慢慢适应吧,和沙宣她们在一起,过过正常女孩子的生活就好了。 想想过了这个年,逐月也十六了,也该找对象了,在这里过了十八不成亲,可就是老姑娘了。 前院客厅里的慕容枫和看到逐月一个人送图纸过来眸中闪过一抹失望,赏了逐月一锭银子,微微叹息一声,才翻开图纸。 当看清图纸上的东西,慕容枫和眼睛就是一亮,然后仔细的看起那图纸来。 看了一阵儿,又是叹息一声,对管家道:“我有不明白的地方,可否请王妃一见?” 管家笑眯眯的道:“慕容家主,今天是二十九了,我家王妃作为王府的当家主母非常忙,不如等过了年再说,说不定你到时候发现了更多问题呢。” 慕容枫和脸色一黑,“你这是在鄙视我的智慧吗?到时候说不定这些问题我就明白了呢。” 管家忙笑道:“是是是,明白了不是更好么?就不用请教我家王妃了。” 慕容枫和脸色一黑,冷哼一声,道:“告诉你家王爷,尽快把那什么沙盘弄好,我过了年就回南云去。” 真是什么主子什么奴才,宣王府的管家也这么讨厌,将图纸仔细收好,起身往外走。 “是!是!”管家笑呵呵的在后面送慕容枫和出门。 下午东溟子煜回来听说此时,抑制不住的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小王妃知道避讳男人了,这是好现象。 过了年桃花岛的沙盘也做出来了,到时候请慕容枫和来研究布阵的时候,可以给他一个向离儿请教的机会。 心情不错,准备回去好好犒劳一下自己的小王妃。 谁知,有暗牢的侍卫来报:“王爷,秦王在暗牢吵着要见你。” 东溟子煜不耐烦的蹙了蹙眉头,还是调转了脚步,向暗牢走去。 秦王听到脚步声,扑到门口,透过门上的窗口,“呜、哇”的叫喊着。 东溟子煜缓缓的走到门前,“找本王何事?” “唔唔!”秦王将一张纸递出来,他舌头被拔了,不能说话,只能用写的。 东溟子煜看了看上面的字:兵器给你了,现在放我出去! 他露出一抹森然的笑容,“兵器本王没有拿到。” “呜!呜!”秦王捶打着铁门,表示自己不信和愤怒。 东溟子煜淡淡道:“东西被父皇取走了,父皇龙心大悦,已经将大理寺里的秦王放出来了。” 秦王眸光赤红,如淬了毒一般瞪着他,质问道:“唔唔?!”怎么回事? 东溟子煜很好心的解释道:“大理寺将你亲笔写着地址和具体情况的纸呈给了父皇,父皇立刻派本王和顾凌然前往,果然搜到了大批的兵器,还俘虏了四千精兵、抓获了十名黑袍老祖的余孽。” 那纸其实是秦王写给东溟子煜的,因为他不能说话,只能用写的,没想到却因此让东溟子煜利用了一把。 “呜!”秦王悔恨交加。 他本来想着借着最后的筹码出去,然后用那些兵器在东溟帝那里反咬东溟子煜一口,没有想到是与虎谋皮。 想想那个假货出来享受王爷的待遇,而自己却被关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他就恨的气血翻腾。 于是,“噗!”地一声,他喷出一声鲜血,晕了过去。 气的! 东溟子煜淡淡一笑,吩咐道:“让府医来给他看看,不要让他死了。” 死了,太便宜他了。 回到琴瑟居,见上官若离正在逗孩子。凌瑶在呼呼大睡,可景瑜却趴在上官若离怀里,咿咿呀呀的说着外星话。 小肥爪子还在她的软绵绵上按来按去,一脸的惬意满足。 东溟子煜脸色一黑,就走过去,将小家伙的小胖手拿开,一本正经的道:“臭小子,这是你摸的地方吗?” 小景瑜还以为老爹在跟他玩儿,露出一个“无耻”的笑容,“呀!咿呀……” 东溟子煜将娘儿俩都搂在怀里,“这小子怎么这么磨人?瑶儿都睡着了,他还闹腾!” 哼!臭小子,影响他和媳妇亲热! “淘气包!”东溟子煜伸手在景瑜的小脸儿上戳了两下。 “咿呀!”小家伙发怒了,声音也大了起来。 “敢忤逆老子!”东溟子煜心里不爽了,伸手继续戳景瑜白白嫩嫩的小脸蛋儿。 直把小家伙戳得不耐烦,扁着嘴就要哭才住手。 上官若离哭笑不得:“这么大个人了,还和一个孩子计较,也不害臊。” “你是本王的妻子。”东溟子煜说得理直气壮,“总抱着这臭小子算怎么回事?” 上官若离扶额,“他还是你儿子呢。” “不是又奶娘吗?”东溟子煜看小景瑜黑葡萄一样的大眼睛亮晶晶,一副小得意的样子,又想伸手去戳戳他软软香香的小脸儿。 上官若离一巴掌拍开他的咸猪手,“别闹他,都快要睡着了,又被你逗精神了。” 小景瑜心满意足的打了个吹欠,然后窝在上官若离的怀里昏昏欲睡。 东溟子煜见状,不敢招惹这小子了,还帮着上官若离轻轻的拍他的小屁股。见他眼睛闭上,就把奶娘叫来:“带出去。” 总算是睡着了,可以走了。 两个奶娘进来,默默地抱起两个孩子就回了孩子们自己的房间,半刻不敢停留…… 一个眼风屏退左右,东溟子煜便在将上官若离拥在怀里,不满的道:“离儿,今天你都没有怎么看本王。” 第760章 你呀!没羞! 现在上官若离早上一睁眼就是去看孩子,等孩子睡着了才干别的。孩子占用了她大部分时间和注意力。 东溟子煜觉得这真不是什么好现象,以前她的注意力都在自己身上。 上官若离一脸黑线,“这不是孩子还小嘛,我得跟孩子联络感情,不然孩子本来就吃着别人的奶,跟我更不亲了。” 东溟子煜越来越孩子气了,跟大人吃醋也就算了,连自己孩子的醋也吃。 东溟子煜面色稍霁,可仍旧不满,“孩子们有自己的生活,做父母的不需要干涉太多,你也没必要把孩子用感情捆着自己身边。” 上官若离不以为然,不满的道:“他们现在正是需要父母的年纪。” 两个孩子才多大呀?她做什么了,就是用感情捆绑他们在身边了? 想想这个时代但凡有点体面的人家,孩子一出生就由奶娘带着,也就释然了。 东溟子煜大义凛然的道:“我们要从小培养孩子们独立,尤其是景瑜那小子,他长大后是要当世子,继承家业的人,不能天天粘着母亲。” 可他就算说得再好听,也改变不了他和孩子们抢上官若离的事实。 上官若离抚额,知道和他再说下去也没有用,只好道:“我知道了,以后只围着夫君你转,可好?” 东溟子煜等得就是这一句,一双漆黑的眼眸闪着灼灼的光芒,他红唇轻勾,一手揽住她的腰身,一手覆上小景瑜流连的地方,道:“知道就好,现在离儿就表现一下!” 上官若离脸色一红,下意识就想往后躲,“别闹,昨晚都累死我了!” 东溟子煜被她娇羞的样子闪的心脏狂跳,当即便顺势压倒,“孩子都这么大了,离儿怎地还如此害羞?” 上官若离粉拳伺候,“去!别闹!” “乖,配合点,本王不累你!本王自己来!” 床幔放下,雕花架子床内烛光朦胧。 渐渐的,床幔荡起了一层层波浪,伴随着细碎哽咽之声,叫人血脉喷张,大有惊涛骇浪之势…… 上官若离被折腾的手指头都懒得动了,瘫在那里沉沉的睡去,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断断续续的响起了鞭炮声。 今年是大年三十,民间有放鞭炮请神回家供奉的习俗。 而皇子王爷们,则回宫参加宫宴。初一上午进宫拜年,跟着皇上去天坛祭天,去太庙祭祖。 而皇家命妇,只去参加宫宴,进宫拜年,祭天祭祖这样的事儿是不让女人参加的。 吃过午饭,搂着孩子小憩了一会儿,就开始梳妆打扮,进宫去参加宫宴。 后宫现在德妃最大,上官若离直接去了德妃的宫里。 恰好,锦阳郡主郑舒悦也在,见到上官若离,就快步迎上来,“见过宣王妃!” “快免礼!”上官若离伸手托住她的胳膊,往她身后看了看,“安宁呢?没带来?” 郑舒悦笑道:“来了不是睡觉就是闹腾,就没把他带来。” 说着,拉着上官若离往殿内走。 上官若离笑意盈盈的道:“天气冷,不来也好。现在都八个多月了吧?” 郑舒悦笑着埋怨道:“是,自己喜欢到处爬,还不乐意让人抱。脾气还大,一不如意就大哭大叫。” 德妃坐在主位上,见她们进来,起身迎过来。 二人给德妃见礼:“见过德妃娘娘。” 德妃一手一个托住,“快免礼,看座!” 几人寒暄落座,宫人们上了茶。 德妃笑问道:“凌瑶和景瑜两个孩子怎么样?现在长开了吧?” 上官若离笑道:“是,长开了,白白嫩嫩的,不是刚出生那小猴子样了。” “什么小猴子?本殿想看小猴子!”十皇子穿着一身宝蓝色暗绣团花的小袍子,圆滚滚的跑了进来。 他过了这个年六岁了,除了比初见时长高了些,还是那又胖又嫩的样子。 淑妃跟在后面,一脸的无奈,眉宇间有点轻愁。 几人起身,与淑妃见礼,又重新落座。 十皇子背负着小胖胳膊儿,两个小胖手儿都够不到一块儿,两只眼睛乌溜溜的,问上官若离,“大皇嫂,你家的小猴……不,咳咳……小侄女和小侄子怎么没抱进宫来啊?” 上官若离笑道:“他们太小了,来了不是哭就是睡。” 十皇子嘟嘟嘴,“可是我想见见他们了。” 上官若离捏了一下他的小胖脸蛋儿,戏谑笑道:“喜欢小猴子?自己娶媳妇生一堆小猴子玩儿呗,你不是从四岁就开始吵着要娶媳妇吗?” 与他在御花园初遇时的情景还历历在目,这小子非要吵着要娶她。 十皇子往后一躲,白嫩的小脸儿上浮起一朵红晕,少年老成的样子,“我没有喜欢的女子,如何娶媳妇生小猴子?”说着他脸色失望下来,“本来本殿相中了你,可是却让大皇兄捷足先登了。” “凌儿,别胡说!”淑妃轻声训斥十皇子。 然后对上官若离笑道:“宣王妃别跟他一般见识,都是锦儿不着调教坏了他,今年就送他去皇子所开蒙,学些礼义规矩。” 德妃忙转移话题道:“说到锦王,他可有信传回来?” 上官若离和郑舒悦也看向淑妃,眸中带着期许。 上官天啸也没有只字片语传回来,她们也有些担忧,希望锦王能派人送个信报平安。 淑妃神色一沉,眼眶就红了,“没有……也不知锦王他……” 说着,哽咽起来。 十皇子忙跑到淑妃身边,靠在她的腿上,劝慰道:“在海里定是送信不方便,皇兄不会有事的,他的身边有那么多人跟着。” 上官若离点头,“十皇子说的对,在海上交通不方面,深海里大船才安全,他们不能浪费一艘大船来回报信。” “母妃您看,大皇嫂也这么说,那就是一定的,大皇嫂是仙女姐姐,最聪慧了。”十皇子眼睛亮晶晶的,都是对上官若离的崇拜。 “呵呵……”上官若离干笑着收下小正太的崇拜,一本正经的道:“十皇子说的对,我这么美丽聪慧、博学多才,说的话定是对的。” “噗哈哈!你呀!没羞!”郑舒悦最豪爽,笑了出来。 第761章 莫不是他是个断袖 德妃和淑妃也抿着唇,拿着帕子掩着唇笑。 因为东溟子锦和上官天啸没有消息而带来的凝重气氛倒是缓和了下来。 几人又说了一会儿闲话,时辰到了,就去参加宫宴。 今年的宫宴因为没有了那些牛鬼蛇神,倒是很清静。 东溟帝把自己的身子作垮了,不过他对自己也狠,愣是把五石散戒了。最近按照白青青和夏鹤霖的方子好好的调养身子,精神头儿还算不错。 这次宫宴可以说是宾主尽欢,顺利散席,各自回家守夜过年。 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回到宣王府,管家就迎上来,小声禀报:“秦王半个时辰以前死了。” 上官若离蹙眉,“死在三十晚上,真晦气。” 东溟子煜冷冷的道:“怎么让他死了?” 管家小声道:“是他自己气疯了,用头撞墙死的。” 东溟子煜淡淡道:“把尸体用化尸粉化了吧。” “是!”管家领了命,小跑着去让人处理了。 上官若离挽着东溟子煜的胳膊,慢悠悠的往琴瑟居走,“大理寺监牢的假货真的被皇上给放出来了?” 东溟子煜淡淡道:“没有,本王是故意气他的。” “噗!坏蛋!”上官若离笑出来,自家夫君蔫坏蔫坏的。 东溟子煜唇角高高扬起,道:“他藏有兵器和僵尸傀儡兵,其心昭昭,父皇怎么会放他出来?父皇大怒,下旨训斥了他,那个假货恐怕也得要把牢底坐穿了。” 上官若离道:“反正真的已经死了,那假的也弄死算了,活着也是浪费粮食,一个弄不好,还是个隐患。” 东溟子煜点头,“他会得风寒,渐渐的重病不治。” 出了正月大理寺的秦王就死了,一个替身却也因此进了皇陵。 此事放下不提,只说上官若离和东溟子煜回到了琴瑟居,换下了繁琐的宫装,穿上方便的常服,就叫了一桌子小菜,一边喝着清酒一边守岁。 莫问、莫想、沙宣和逐月今天也没站着伺候主子们,而是另摆了一桌,四人也吃吃喝喝、说说笑笑的守岁。 突然,院内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屋内的人除了沙宣都是有武功的人,当下听出不妥,莫想起身迎了出去。 就听外面的小厮见到莫想,急急的问道:“莫想公公,莫问公公呢?” 莫想道:“在屋里,何事?” 莫问听到是找他的,也起身出去。 那小厮见到莫问,急道:“有个叫青峰的来找您和王妃,凤三公子遇刺受了重伤不行了。” 上官若离闻言一凛,立刻站起来,掠了出去,“怎么回事?人呢?” 小厮道:“青峰和凤三公子都在门房,还有几个手下,都一身的血……” 不等他说完,上官若离和莫问已经没影了。 自己的王妃和贴身太监为了别的男人这么着急,宣王殿下有点吃味,但大局观他还是有的,吩咐逐月道:“快去把白青青找来!” 逐月也知道事情重大,飞一般的去王丰家找白青青。 东溟子煜又吩咐莫想道:“去叫府医去客院,去请夏鹤霖!” 然后,自己也去前院。 凤锦行是凤家的三公子,是锦王的合伙人,将来就是锦王的助力,他不能出事。 上官若离根本就没时间把凤锦行挪到客院,直接就在门房给他做紧急处理。 因为,来不及了。 凤锦行伤的太重,胸口和腹部都被剑捅了个大窟窿。 幸好府里有白青青平时留下的药,上官若离只能给他做紧急的止血处理,要想救命,还得做手术。 最主要的,还得输血。 胸口的一剑应该是伤到了心脏,上官若离根本无法给他止血,银针封穴不管用,药粉洒上去,就被汩汩的鲜血给冲开了。 青峰跪在旁边哭:“公子!公子!你不能有事啊!” 他也是一身的伤,胳膊断了一只。 “白青青来了没有?”上官若离听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发抖。 她是把凤锦行当朋友的,再说他这条命是她救回来的,她不能让他出事。 莫问手按在哥哥青峰的肩膀上,道:“逐月去的,想必很快就会把白神医带回来了。” 上官若离手按在凤锦行的伤口上,鲜血从指缝里冒出来,“去准备一间干净的屋子,就按产房的卫生标准准备,手术的工具用热水煮上。” “是!”有人忙去准备。 东溟子煜拿出一粒药丸,“这是护心养元丹,快给他吃一粒。” “谢宣王殿下!”青峰伸出满是血的手,手都是抖的。 莫问接过来,喂到凤锦行的嘴里,用内劲迫使他吞下去。 府医先来了,检查了凤锦行的情况,冲着东溟子煜微微摇头,露出惋惜的神情。 是要凤锦行的身体没凉,上官若离就不会放弃最后一丝机会,银针、止血药不断的招呼,可是一点用处都没有。 凤锦行觉得自己的生命在慢慢的从身体里抽离,颤颤巍巍的睁开眼睛,朦朦胧胧中看到一张美丽而焦急的脸,“鱼儿……” 声音很微弱,但上官若离上官若离还是在第一时间听见了。 “锦行!锦行!你坚持住!” 凤锦行握住她的手,断断续续的道:“鱼儿……是你吗?真的是你吗?” 上官若离以为他是因为濒临死亡引起幻觉了,所以才把她认成曾经救过他的花小鱼了,“你别说话,保存力量,好吗?” “鱼儿……我要死了……”凤锦行的凤眸里氤氲了一层雾气,紧紧的握住上官若离的手,仿佛用尽了最后的一点力气,“来生……我要……早点遇到你……” 东溟子煜看出了端倪,这个凤锦行是已经认出了上官若离就是花小鱼了。 于是,目光如刀一样落在他们紧握在一起的手上,恨不得将凤锦行的手给砍下来喂狼。 但是,这个时候他要是那样做了,就太没风度了,上官若离非得跟他急。再跟温润如玉的凤锦行一比,他就成了霸道凶残的男人了。 而此时,上官若离心里却是一阵恶寒:凤锦行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临死跟花小鱼说这些话,莫不是他是个断袖?看上花小鱼那个翩翩美少年了? 第762章 可是累到了 上官若离一手按住凤锦行胸口的伤口,目光焦灼,“你别说话了!保存体力!” 凤锦行仿佛用尽了力气,闭了闭眼,又积攒了些力气,又睁开眼,道:“鱼儿……让我再看你一眼……来生好找到你……” 那眼神吆,简直要把上官若离吸进去,深情的让上官若离心里一抽一抽的。 当然,也让东溟子煜瞳孔一缩,用尽了全部的自制力才把掐死凤锦行的冲动压下去。 还好,凤锦行说完这句话,就晕了过去,成功的躲过了他的魔爪。 “锦行!”上官若离面色凝重,按了按凤锦行的大动脉,“没脉搏了!” “公子!公子!”青峰扑过来,要抱住凤锦行哭丧。 莫问蹙起眉头,伸手提着他的脖领子将他提溜开,“别捣乱,白神医来了!” 果然,白青青被逐月抱着用轻功来了,喝了一路冷风,脸色有些发紫。 但她一站稳,还是冲过来检查凤锦行的伤势,冷声下令,道:“宣王妃留下,其他人都出去!另外,把这房间搞亮一点。” 也不用换地方了,来不及了,只能活马当司马医。 东溟子煜知道内情,配合的清场。 宣王府不缺夜明珠,很快放满了整个门房。 大家都出去,留下了上官若离。 “他的情况非常危险,你给我做住手!”白青青语气凝重,但镇定自信,有条不紊的从空间里往外拿手术工具和仪器。 “好!”上官若离先把繁琐的广袖长裙脱下来,穿上白青青给她的手术服,戴上帽子、口罩和一次性的胶皮手套。 白青青给凤锦行上了氧气罩、注射了强心剂,然后将又拿出输液工具,吩咐上官若离,“你给他输液,我来验血型,给他上体外循环机!” “好!”上官若离熟练的开始给凤锦行输液,有了先进的仪器和血浆,她心里镇定多了。 血型结果很快就出来了,白青青从空间里拿出血浆,上官若离自觉接受了输血的任务。 白青青将应急无影灯拿出来,支起了架子,调好角度,“准备开始手术!” 上官若离将手术工具在不锈钢的托盘上,稀里哗啦的一阵,熟练而迅速的按照顺序摆放好。 白青青看了她一眼,笑道:“你还很专业的嘛。” 上官若离手下动作不停,眼皮也没抬,道:“当然,除了没有毕业证,我的专业能力一点都不差,甚至比那些科班生还要强。” “嗯,的确是,我们的毒术没有你的强。”白青青给凤锦行注射麻药,防止他万一有了意识,发现不对。 上官若离承认,“特工医疗知识培训的重点,不是救人,而是自保和杀人,还有刑讯逼供这些。” 白青青给凤锦行上体外循环机,轻笑,“看样子这个是真的你了。” “嗯?”上官若离手中动作一顿,微微挑眉。 白青青剪开凤锦行的衣裳,“这两个月我见你两次,说话不是你的风格。” 上官若离承认,“那是飘柔,我被黑袍老祖的余孽给掳走了。你知道这个时代的人,这对我名誉有损,还为了不打草惊蛇,所以他们才封锁消息。” 王丰这家伙,嘴还挺严实,这事儿连白青青也瞒着呢。 “嗯,明白,所以让飘柔易容来代替你。”白青青理解,数量的清理伤口的鲜血,用酒精给伤口消毒。 上官若离道:“飘柔不是易容,是一种苗疆的巫术,叫换颜术。说来,这个时代也真是颠覆了我的三观了。” “哦?”白青青也有些诧异,随后有释然道:“咱们到这里来就是反科学的,有些奇奇怪怪的事情,也没什么大不了。所以,你一个二十一世纪的特工被人掳走,也不必觉得丢人。” 上官若离瞪眼:“会唠嗑不?戳人肺管子是不?” 白青青轻笑,伸手,“一号手术刀!” 上官若离将手术刀拍在她的手里,“这丢人的事以后别提了。” “死要面子!”白青青熟练精准的下刀,切开了凤锦行的皮肤。 上官若离道:“我还有了奇遇,现在是百毒不侵的体质,你回头给我做个全面体检,看看是不是真的。要是真的,研究一下原理,大家都搞成百毒不侵的体质。” 白青青点头,“嗯,回头把你的奇遇也给我讲讲。” “好,”上官若离将骨膜刀给她。 二人不在说话,手术关键阶段到了,要切开凤锦行的肋骨,给他的心脏动手术。 打开胸腔一看,心脏伤的确不轻,被戳了一个口子。 二人配合默契,忙了四个小时才把心脏手术做完,然后又用了三个小时将他腹部的伤口缝合处理好。 等将纱布缠好,外面远远近近的响起了噼里啪啦的鞭炮声。 新的一年,来了。 上官若离看着带着呼吸机和各种仪器的凤锦行,道:“他还没脱离危险,这些东西不能撤,我们还是换班照顾他吧。” “嗯。”白青青手脚麻利的换了一瓶输液瓶,面色有些苍白。 上官若离想起还要进宫给东溟帝拜年,于是,道:“你先盯两个小时,我进宫点个卯,马上回来。” “好……你去吧……”白青青说着,手扶着墙,一副要晕倒的样子,额头也渗出了虚汗。 上官若离神色一凛,忙上前扶住她,“你怎么了?可是累到了?” 白青青坐到椅子上,才做了个深呼吸,道:“没事,许是站的时间太长了,我怀孕两个多月了。” “真的?恭喜你呀!”上官若离露出喜色,忙道:“我不进宫了,反正也没皇后,你好好休息,这次可别出事。” 白青青和前夫怀过一个孩子,但连气带累的流产了。 白青青也不逞强,点头道:“好,我就在我们的院子里休息一会儿。” 因为王丰是亲卫队统领,一天大多数时候都要呆在宣王府。所以,原来白青青住的客院就一直给他们留着,作为他们在宣王府的落脚之处。 白青青从空间里拿出一瓶葡萄糖喝了,休息了一会儿,才将一些用不着的东西都收入空间。 突然,“滴滴”的一阵急促的声音。 上官若离往心肺检测仪上一看,脸色一变,“不好!有情况!” 第763章 凤锦行随时都会断气 白青青也紧张起来,立刻去检查凤锦行的情况。 从空间里拿出强心针,交给上官若离,“给他注射。” 上官若离接过来,麻利的给凤锦行做静脉注射。 白青青迅速的将另外一种药水注射进了输液瓶内,解释道:“心肺复苏机太暴力,会弄开他心脏的伤口,我们只能用药物来控制。” 上官若离明白,她知道凤锦行的情况很糟糕,但还是想从白青青这里得到些希望,“他怎么样?” 白青青调整着输液瓶的速度,用平静的公事化声音道:“他直接伤到了心脏,成活几率不大,尽人事听天命吧,就是在我们那个先进的时代,这些手段和药物也是最先进的了。” “唉!”上官若离长叹一声,看了一眼只有一口气的凤锦行,“也只能如此了。” 白青青道:“他这个样子,我不能离开,你去休息一下吧。” 上官若离看了看她的脸色,“不行,你休息,若是你的孩子出事,凤锦行醒了,我心里也过意不去。你和凤锦行都是我的朋友,你们谁有事都不行。” 白青青有刹那动容,点头:“那好,我就在隔壁休息,等他脱离危险了再回院子。” “好,我让人给你熬些补品。”上官若离隔着房门吩咐沙宣给白青青熬参汤、炖燕窝。 白青青嘻嘻笑道:“好,你这里都是好东西,我就不客气了。” 上官若离也笑道:“快去吧,王丰肯定着急了。” “那个大傻子,哪里知道疼人!”白青青嘴上这么说着,唇边的笑意却压也压不住。 说着,出了房门,王丰在门口等着,见了她忙迎上来,一把扶住她,关切的道:“你怎么样?累到没有,孩子怎么样?” 外面又下起了雪,他的身上落了厚厚的一层雪。 白青青微微摇头,“没事,就是有些累。” “白神医,我家公子如何了?”青峰眸光赤红,脸色苍白,身上的伤夏鹤霖已经给他处理过了。 白青青神色凝重的道:“还没脱离危险,要随时观察,宣王妃在里面看着,我有些受不了,要略微休息一下。” 她是解释给东溟子煜听的,毕竟上官若离现在是与凤锦行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那我带你回去休息!”王丰抱起白青青就要走。 白青青阻止道:“我就在隔壁躺一会儿,那边随时会需要我。” 青峰的脸白了下来,“这么说,公子还是有生命危险?” 白青青道:“他伤到了心脏,我们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能不能活过来,完全看他的毅力,不如你找个他最在乎的人在他耳边说说话或许会有效。” 说完,王丰就带着她去了隔壁房间休息。 青峰挠了挠头,“重要的人?家主夫人在青州,现在去接来也来不及了。” 莫问道:“除了夫人呢?” 青峰想了想,突然眼睛一亮,道:“小鱼公子!除了夫人,在公子心里最重要的只有小鱼公子了!” 东溟子煜拳头握了握,冷冷道:“花小鱼不在京城。” “啊?”青峰露出失望的神色,花小鱼说过,他和宣王妃是亲戚,想来宣王说的是真的。 东溟子煜走到门口,对上官若离道:“本王进宫了,旁人问起,就说你身子不适。” 上官若离开门出去,见他虽然身上没有落雪,但眼下有青黑,面色略有疲惫,还是昨晚的衣裳,就知道他也是一晚没睡。 她抱歉道:“夫君,对不起啊,这大过年的不能进宫拜年,但白青青怀孕了,她站了一晚上,实在是需要休息。” 东溟子煜伸手摸了摸她疲惫的脸,柔声道:“没事,本王知道,你也别累到,好好休息一下,本王让人将吃食送过来。” “谢谢夫君,你真好!”上官若离踮起脚尖,在他唇上亲了一口,知道这货是个醋坛子,这个时候可不吝啬自己的彩虹屁。 果然,东溟子煜紧绷的脸,放松了不少,捏了她的脸一下,“那本王去更衣了。” “嗯,早些回来。”上官若离像个小媳妇一样乖巧。 回到房间,她走到凤锦行的床前,床头的仪器“滴滴”的响着,情况并不乐观,凤锦行随时都会断气。 刚才青峰在门口说的话上官若离都听见了,此时她心里五味杂陈。 她怀疑,凤锦行已经认出她就是花小鱼了。临昏迷前说那些话,想必是与她诀别的。 现在想起来,那些话似乎有些说不清道不明。 但现在,不是想这些乱七八糟的时候,凤锦行的性命要紧。 上官若离把椅子挪到他的床边,握了握他的手,很凉。 这里是门房,虽然屋内放了炭盆,但屋子里还是很冷,和暖阁是没法比的。 将他的手放进厚厚的棉被内,扬声叫外面的人端几个炭盆、灌几个汤婆子来。 青峰应了,莫问不让他动,让人去办。 因为莫问是青峰的弟弟,东溟子煜就把他留下,带着莫想进宫了。 上官若离坐在凤锦行的身边,在他耳边轻轻道:“锦行,我是花小鱼,你坚持住,你的命是我救回来的,你不能死!” 想了想又道:“你说什么下辈子,就别想了,我可不相信什么下辈子。你若是死了,咱们下辈子可不一定能见面了……” 类似的车轱辘话,来回说,凤锦行依然没有反应。 “王妃!”莫问在外面敲门,“炭盆和汤婆子来了。” “放在门口吧。”上官若离倒不是不相信莫问,但白青青的秘密,她不能擅自做主透露给旁人。 自己去了门口,将炭盆搬进来,将汤婆子放到了凤锦行的脚边和身体边。 不一会儿,逐月又送了饭菜过来,上官若离自己端进屋子,狼吞虎咽的吃了。 然后,坐在凤锦行身边,以花小鱼的身份开始说话,实在没话说了,就回忆救他的过程。 “噗!”上官若离笑了出来,“你知道我第一次见你,差点吓到,你被绑在圆盘上,被玩儿飞刀。嗯……身上什么都没穿……嘿嘿,讲真,你的身材还是蛮不错的……” “滴滴!”仪器的声音有了变化。 第764章 你可知道刺客的身份 上官若离看过去,心跳幅度大了些。 心中一喜,道:“你这家伙,是害羞了吧?你得撑过去,不然,我就在你耳边不断的念叨这件事。哼!即便是你死了,我每年祭奠你的时候,也得念叨上个二十遍!” 不知是不是上官若离的威胁管用了,凤锦行的睫毛颤动了两下,虽然没有醒来,但从心电图来看,情况乐观了不少。 等药吊水快要输完的时候,没等上官若离去叫,白青青自己就来了。 上官若离看了一下她的脸色,见好多了,道:“正想去叫你呢,感觉怎么样?身体舒服些没有?” “没事了,就是站的时间太久了,略微休息一下就好了。”白青青唇角高高扬起。 上官若离没有直接让她去检查凤锦行的情况,而是先关心她的身体,她心里很熨帖。 白青青先拿出吊针给凤锦行换上,然后再检查他的情况。 长长松了一口气,道:“这家伙命还真是挺硬的,今天天黑以前若是能顺利醒过来就脱离危险了,醒过来以后再将它挪动到客房里去。” “好,”上官若离也松了一口气,问道:“你吃东西了没有?” 白青青笑道:“吃了,都是好东西,在我家可吃不到这么名贵的好东西。” 上官若离白了她一眼,“瞧你眼皮子薄的,你给皇上调理身子,什么赏赐没有?” 王丰作为宣王的亲卫统领,东溟子煜的赏赐暂且不说,巴结讨好、笼络贿赂他的人如过江之鲫,什么好东西没有? 更何况,现在白青青还是皇上信得过的神医,想讨好她的人都有的是。 白青青撇嘴,“皇帝老儿抠门儿,真正的好东西他自己都留着呢,哪舍得赏给我?真还不如你对我大方呢。” 所以,她确定上官若离是真心对她好的。 上官若离心中惭愧,她一直在这里陪着凤锦行,哪里知道沙宣她们用的什么食材? 事实是那些东西一向是飘柔管着的,沙宣刚接手,不知好坏,随便拿来一些给白青青炖了补品。 上官若离可不想澄清这个美丽的误会,问道:“皇上的身子怎么样?昨天看他挺精神的。” 白青青取出几支针剂,开始给凤锦行注射,“要是静养,能活个十年不成问题。但他是皇上,静养是不可能的。若是不作死,活个三、五年不成问题。” 上官若离点头,“应该够了。” 到时候五皇子也十八、二十的了,应该也能成气候了。若是他烂泥扶不上墙,其他皇子也成年了。 白青青看了看凤锦行,确定他晕着,凑过来神神秘秘的小声道:“听大傻子说,宣王不想要那位置?” 上官若离点头,“你觉得那位置好吗?” 白青青摇头,“不好,天天累的三孙子似的。起早贪黑的,批不完的奏折、处理不完的国事。没事儿还得后宫去耕耘,生一堆不同母亲的娃子。然后看着女人们为他掐个你死我活,儿子们互相厮杀,有的还杀他这个老爹。” 上官若离笑着拍了白青青的肩膀一下,“还是我们三观一致。” “那是!”白青青笑道:“我倒是挺可怜皇上的,天天防备这个那个,他多疑,旁人也没有一个真心对他的,真正的孤家寡人。” 上官若离点头,“所以,只要没人逼我们,我们不稀罕那个位置,若是逼急了,也不介意抢过来玩儿玩儿,毕竟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豪气!”白青青拍了她的肩膀一下,“我支持你!” 上官若离轻笑,“行了,趁着输液这会儿,你再去休息会儿吧。” “我没事了,你去换件衣裳,休息一会儿吧。”白青青将空输液瓶等医疗垃圾都收进空间里。 看的上官若离羡慕不已,“我去洗澡,换件衣裳。” 一身的血腥味儿,刚才因为锯开凤锦行的肋骨,溅了一身的血。 将手术服脱下来,让白青青收进空间,换上自己的衣裳。 回到琴瑟居,洗了个澡,去看了两个孩子。 下人们见上官若离回来都来拜年,上官若离将红包发下去。 府里其他下人的红包,苏嬷嬷已经打点好。 让沙宣送了一个大红包和一匹绸缎料子给苏嬷嬷送去,她不在府里这段时间,东溟子煜还是让苏嬷嬷主持后宅的事物,年节的一应事物,她都打点的妥妥帖帖。 苏嬷嬷看到东西,眼眶一热,亲自过来谢恩。 她没有提以前的事,只是态度是真的恭敬了。 上官若离也不提那些事,更没有敲打她,说了几句保重身子的话,就让她退下了。 语气客气又疏离。 这不过是给东溟子煜脸面罢了,对于曾经瞧不起自己,还处心积虑给自己男人塞女人的人,上官若离没有那么大度以德报怨。 处理了些琐事,上官若离亲自下厨,做了几个硬菜,放在食盒里,去前院找白青青一起吃。 王丰陪着东溟子煜跟皇上一起去祭天祭祖了,程序繁琐,恐怕要很晚回来,白青青这孕妇可不能饿到了。 青峰还等在门房外面,死活不去休息,莫问端着热水在一边无奈的陪着,时不时的让他喝上一杯热水暖身子。 见上官若离走过来,二人下跪行礼:“拜见王妃。” 上官若离虚扶了一把,“起来吧。” 看向青峰,问道:“怎么回事?” 光急着救凤锦行了,她还没来得及问事情的来龙去脉。 青峰又跪下,道:“请王妃恕罪!大过年的给王妃添麻烦!当时我们受刺客追杀,小的和公子都身受重伤。我们无处可逃,就想起了宣王府。想着借着弟弟的薄面,还有花小鱼与宣王府的关系,宣王一定会庇佑我们躲过此劫。果然,那些刺客见到我们进了宣王府,就不敢上前了。” 他没说的是,自家主子和锦王合伙做生意,而锦王是亲近宣王的,他们来宣王府,宣王一定会救他们。 只是,这关系到朝政党争,他一个下人不敢乱说。 原来是避难来了,上官若离点头,“那你们可知道刺客的身份?” 第765章 这是秘辛 青峰闻言,神色一悲,道:“我们的人里面出了叛徒,护卫和暗卫死的死、伤的伤,是拼了命才到宣王府的。多亏夏御医医术高明,现在都在客院养伤,没有人手去查刺客的身份。” 上官若离蹙眉,若不是这样,他们怎么会让自己的主子受这么严重的伤? 莫问道:“王妃放心,王爷已经派人去查了。” 上官若离点头,道:“你们去吃些东西吧,凤三公子已经好多了,他一定会撑过来的。” “不,主子不醒来,小的吃不下!”青峰哽咽起来,若是主子死了,他作为主子身边的人,只能以死谢罪! 莫问眸中闪过担忧,“王妃,凤三公子真的会好吗?” 他这辈子是废了,能传宗接代的只有他这个哥哥了,他不能眼巴巴的看着哥哥赴死。 上官若离道:“相信我和白神医的医术。” 说完,从逐月手里接过食盒,推门进屋。 青峰眸中闪过一抹诧异,问莫问:“王妃也懂医术?” 莫问眸光微闪,道:“是。” 青峰蹙眉:“小鱼公子也会医术,不知他们是什么亲戚?” 莫问眨巴了一下眼睛,“亲戚?” 青峰蹙眉,“不是亲戚吗?小鱼公子亲口说的,那天我家公子说觉得小鱼公子长得与宣王妃有些像,小鱼公子说和宣王妃是亲戚。” 莫问呵呵笑道:“是亲戚,不过这是秘辛,你不要与外人说。” “知道。”青峰眨巴眨巴眼睛,眸光闪烁。 这一刻,他已经在脑补花小鱼是上官天啸在某一次出征时的一场艳遇,生下的私生子。 上官若离不知青峰已经给自己老爹编话本子了,她将食盒打开,一阵诱人的香气飘了出来。 白青青正趴在桌子上小憩,闻到饭菜香味儿一下子就醒了。 “哎呀!好香!我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呢!” 说着,就“咕咚”一声咽了一口唾沫。 意识到自己的窘态,脸色一红,不好意思的道:“那个,咳咳,你知道,孕妇都是嘴馋又容易饿。” 好吧,她承认是上官若离的厨艺太好了,做了都是现代的菜式,这香味儿太熟悉,她已经很久没闻到过了。 上官若离做的饭菜都是以酸辣口味为主的,为的就是照顾白青青这个孕妇。 她将盘子一个个端出来,摆在桌子上,看了一眼凤锦行的仪器还没撤,问道:“他怎么样了?” “情况不错,虽然还没脱离危险,但只要不出意外,小命应该能保住。”白青青迫不及待的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水煮肉片放到嘴里,“好吃,你手艺不错!” 上官若离将一盘子酸菜鱼放到桌子上,“猜着你怀孕应该喜欢口味重的菜,就随便做了几样。” “嗯,嗯!”白青青竖了个大拇指,开始风卷残云起来。 上官若离失笑,陪着她吃了一碗饭,等她吃饱喝足,就让她睡午觉去了。 自己走到凤锦行的跟前,查看了他的脉搏,翻看了他的瞳孔,确定没事,才坐到他床边,“你要乖哈,挺过这次!” 坐着无聊,打了个哈欠,手肘支在床边,托着下巴,开始闭目养神。 因此,她没有发现,凤锦行的手指动了动,然后又没了动静。 东溟子煜回来,听说上官若离还在陪凤锦行,脸色黑如锅底,自己吃完午饭,看孩子去了。 白青青睡了一大觉,起来看凤锦行,发现他虽然没醒,但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就将所有的仪器、工具都收进了空间,需要输液的时候再将凤锦行迷晕拿出来。 上官若离放了心,让人将凤锦行抬到客院去。 那院子就在白青青和王丰院子的隔壁,那里还有他几个受了重伤幸存下来的暗卫。 在凤锦行没有醒来以前,白青青和王丰就住在了宣王府,一墙之隔,救治起来也方便。 上官若离将凤锦行安置好,确定他没事,才回了琴瑟居。 东溟子煜正在看孩子,是名副其实的“看”,也不说话也不动,就这么看着。浑身散发着冷气,两个小包子吓得都不敢咿咿呀呀的说外星语。 凌瑶瞪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房顶,踢蹬着小腿儿,自己“滋溜滋溜”的吸着大拇指。 小景瑜则干脆别过身子给冰山老爹一个小后背,侧着身子专心啃小拳头儿。 上官若离进屋,一看这情况,先是一愣,随即哭笑不得,“我还以为,你们爷儿三个睡着了呢,怎么都不言不语的?” 两个小家伙听到她的声音,乌溜溜的大眼睛bling一下子就亮了,小脑瓜立刻就朝着她的方向看过来。 凌瑶:“呀!” 景瑜:“哇!” 上官若离笑盈盈的走过去,在两人的小脸蛋儿上亲了一口,“你们怎么不跟父王聊天呀?你看他都委屈了呢!” 说着,看了东溟子煜一眼,知道这醋坛子生闷气呢。 东溟子煜见本来两个老老实实的孩子一见上官若离进来,就咿咿呀呀起来,觉得甚是惊奇,唇角也仰了起来,“这么小的孩子,莫不是还真懂事不成?” “呀!咿哇!”凌瑶伸着小胳膊要求麻麻抱抱。 上官若离将女儿抱起来,笑道:“小孩子的感觉最敏感了,自然是懂事的。” 景瑜一看麻麻抱姐姐不抱自己,嘴一瘪,就哇哇哭着发起了脾气。 “吆吆,你看看,谁说咱们小家伙不懂事?”上官若离将凌瑶塞到东溟子煜怀里,自己把景瑜抱起来。 小家伙本来就是干嚎,一被上官若离抱起来,马上就露出得意的笑容。 东溟子煜一脸黑线,“这个臭小子!狡猾的很!” 他抱孩子的动作有些僵硬,虽然他也天天看看孩子,但大多数时候是纯看看,抱抱的时候很少。 并不是他不爱孩子,而是古人抱孙不抱子,要在儿子跟前保持父亲的威严,不能跟儿子太亲近,不然儿子将来会不怕父亲。 不过凌瑶小丫头,并不介意老爹笨手笨脚,在美人爹爹的下巴上啃了一口,笑的眉眼弯弯。 “呃……”东溟子煜的脸黑了。 第766章 凤三公子醒了 东溟子煜有点儿洁癖,除了上官若离还没有人啃他的脸,这下被自己的女儿啃了满下巴的口水。 那感觉……一言难尽呐! 看东溟子煜黑黑的脸,上官若离幸灾乐祸的哈哈大笑,“都说了,女儿是父亲上辈子的小情人儿,你被你的小情人给强啃了。哈哈哈……” 两个小包子不知老娘笑什么,但也跟着笑了起来。 东溟子煜看着娘儿三个笑的欢快,“噗哧”一声也跟着无可奈何的笑了起来,“你们这三个讨债鬼!本王此生是栽在你们手里了。” “咿呀,呀!”凌瑶小胳膊搂住东溟子煜的脖子,小脑袋一个劲儿的往他的胫窝里拱。 搞的东溟子煜心里柔软的吆,成了一汪温暖的泉水。 怕自己的胡茬儿扎到凌瑶,小心的亲了女儿的小嫩脸儿一口,笑道:“小东西,真会撒娇卖乖。” 上官若离佯怒,将景瑜递给他,“哼!抱你儿子,不许抱别人家的媳妇。” “噗!哈哈……”东溟子煜被她那拈酸吃醋的娇憨样子,逗得哈哈大笑。心中因为凤锦行带来的阴霾一消而散。 两个小包子见老爹笑的欢畅,也很给面子的跟着傻笑了起来。 外面雪花飞舞,屋内一家四口其乐融融。 二人一人抱一个小包子,在屋内你追我赶的闹了一会儿,直到两个小家伙玩累了,才交给奶娘,喂奶睡觉去了。 东溟子煜拿着湿帕子擦被女儿啃的黏糊糊的下巴,貌似云淡风轻的问道:“凤锦行醒了?” 上官若离脸上笑容敛去,神色凝重的道:“还没有呢,不过脱离危险期了,撤去了仪器,安排在客房,由白青青看着呢。” 一听上官若离并不是等凤锦行醒了才回来,东溟子煜那颗泡在醋缸里的心好受了不少,淡淡道:“有白青青在,应该没问题。” 上官若离坐到软塌上,喝了一口茶,问道:“听青峰说,他们是被追杀逃到我们府里的,可给我们带来了麻烦?” 对于上官若离一口一个“我们”,东溟子煜很满意,将湿毛巾往架子上一搭,道:“没有,宣王府不是他们一个没落的商贾世家可以惹得起的。” 上官若离精神一凛,“查到杀手是谁的人了?” 东溟子煜走过来,坐到她的对面,自己倒了一杯茶,优雅的浅啜了一口,才道:“是楚家买的杀手,楚家被凤家和梅花阁的人给压制的抬不起头来,他们查不到梅花阁的底细,却查到了” 上官若离一愣,幽幽道:“这么说,还是咱们连累了他。” 东溟子煜优雅的喝了一口茶,道:“算是吧,这样一闹,凤家和本王、锦王已经密不可分,父皇那边恐怕要起疑心了。” 上官若离冷哼,“起疑心又怎么样?难不成他为了在寺庙为东溟祈福的七皇子,和你这手握重权的宣王做对不成?” 东溟子煜无奈叹息,“本王倒是不怕,本王是厌倦了这种父子相残、手足相煎的日子。” 上官若离起身,进了里间,从暗格里拿出一沓子资料,重新回了外间,放到东溟子煜面前,“这是梅花阁查到的楚家一派官员的资料,本来贤妃死了,我打算若是他们老实,就放过他们的,现在看来,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 东溟子煜拿过来,粗略的翻看了一遍,轻笑:“梅花阁好手段,等十六开朝,本王就将这些东西让人陆续揭露出来,真凭实据面前,即便是有心人想维护也没有办法。” 上官若离端起茶杯,垂眸喝茶,掩去了眼中的冷意。这只是一个开始而已,凤锦行这次若是有事,她就让整个楚家为他陪葬。 逐月进来禀报道:“王爷、王妃,前院送来消息,凤三公子已经醒了。” 上官若离心中一喜,就想起来去看看,但这想法一冒出来,她就压下去,坐在那里雷打不动的样子,神色平静的道:“醒过来就好,白青青怎么说?” 逐月道:“白神医说已经度过了危险期,但还要观察三天,这三天她会住在府里。” 东溟子煜对上官若离的表现很满意,大度的道:“我们吃过晚膳去看看凤三公子。” 怎么着也是遛弯儿消食的,顺便去看看也好,显得他心胸多宽广。 “好!”上官若离眸中闪过狡黠的笑意。 自己的冰山男人,只要摸准了脾气,顺毛捋,很好哄。 吃了晚膳,二人相携在府里散步,廊檐下的红灯笼将屋顶的积雪都映的红彤彤的。远远近近的鞭炮声错落响起,在空中炸出一抹光亮。 上官若离看着冬雪映红灯,闻着冷风中鞭炮的硫磺味儿,有一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东溟子煜侧过脸,微微低头,柔声道:“想什么呢?” 上官若离长舒一口气,微笑道:“突然有一种恍然若梦的感觉,真想挽着你的手,就这样走下去,走到白发如霜,走到天荒地老。” 东溟子煜心中一暖,直接用实际行动来表达,一把将上官若离抱在怀里,低头就亲了上去。 下人、暗卫都自动背过身去,主子们也真是的,说亲就亲上了。这大过年的,让他们这些单身狗情何以堪啊! 上官若离羞得满脸通红,也没想到自家冰山男人这么不禁撩,竟然守着这么多下人们就开亲。 自己这个来自开放时代的人都觉得老脸上挂不住,这个老古董的脸皮是怎么这么厚的? 推开他,就给了他一记粉拳,“好了,不知羞,这么多人看着呢!” 东溟子煜淡淡道:“谁看着呢?本王把他的眼睛挖下来。” 刷!大家躲远三米,都低头装鹌鹑,大气也不敢出,心里默念三遍:我看不见、我听不见! 上官若离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儿,挽着东溟子煜的胳膊,道:“好了,别吓唬他们了。” 东溟子煜轻笑,温暖厚实的大手握着上官若离纤细柔软的小手,漫步在灯火辉煌的回廊里。 冷风吹起他们的长发和衣摆,就如乘风而来的神仙眷侣。 第767章 怪不得能把冰山美男拐到手 到了凤锦行落脚的客院,凤锦行睡着了,青峰在一边伺候着。 见到二人相携而来,青峰忙跪地见礼:“见过王爷、王妃!多谢王爷、王妃救命收留之恩!” “起来吧。”上官若离上前给凤锦行把脉,又看了一下他的瞳孔,心算是放心了肚子里。 东溟子煜问青峰道:“你家主子怎么样了?” 青峰道:“我家主子中间醒了一次,然后又昏睡了。不过,白神医说命已经保住了,但还要观察三天,这几天不能大意。” 东溟子煜点头,“有事找莫问,他会把你们安排好。” 青峰眼眶一红,“多谢王爷,王爷大恩,青峰和主子都记下了!” “不必,说起来,你家主子也是受了本王的连累,杀手是楚家的人雇佣的。”东溟子煜是个坦坦荡荡的人,他不会挟恩图报,隐瞒事实。 反正,凤家与宣王府和锦王已经密不可分了。 青峰眸中寒光一闪,“小的知道了,小的会尽快通知家主此事。” 东溟子煜淡淡道:“本王也不会放过他们的。” “那让凤三公子好好休息吧,让府里的大夫这几天也住在这里,随时伺候着。”上官若离查看了一眼屋里的情况,“让人把地龙烧热一些,炭盆撤下去,他不能着凉,但燃烧炭盆得开窗透气,不然会过炭气。” “是!”青峰应下。 上官若离又嘱咐了几句,就与东溟子煜散步回了琴瑟居。 隔天凤锦行发起了高烧,但好在白青青在,又把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四天后,白青青才宣布凤锦行彻底脱离了生命危险。 上官若离每天和东溟子煜一起去看看凤锦行,也没有时间陪他,因为拜年运动开始了。 虽然上官若离的身份在这里,不用走亲戚拜年,但迎来送往的是必须的。 忙忙碌碌、闹闹哄哄的就到了元宵节,凤锦行经过悉心调养,已经可以下地行走了,但他的眉宇之间总是带着淡淡的轻愁。 他掩藏的很好,不熟悉他的人看不出来。 因为,他可以经常看到心心念念的鱼儿了,可是上官若离每次来看他,身边总跟着东溟子煜。 碍眼的很。 最扎心的是,这时刻在提醒他,他来晚了,无论上官若离还是花小鱼都不曾属于他,也不是他可以肖想的。 但人的感情若是说断就断,就没有那些痴男怨女、爱恨情仇了。 青峰不知自己主子的心思,总感觉主子不开心,一边扶着他在屋里散步,一边劝解道:“公子,您别不开心,您很快会好起来的,楚家那边家主和宣王都已经出手了。” 凤锦行顿住脚步,眸光温润的看着青峰,“我不高兴吗?你从哪里看出来的?” 有那么明显吗? 他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 “怎么看出来的?”青峰困惑的挠挠头,想了半天,才组织好了语言,“感觉,对,是感觉。” “臭小子,还知道感觉了?你感觉错了!我只不过是大难不死,有些后怕而已。”凤锦行淡淡浅笑,继续散步。 看样子自己的定力还不够,虽说青峰是多年跟在自己身边的人,但一个善于伪装的人,不但要骗过自己的身边人,甚至还要骗过自己。 他对上官若离的心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自己也要尽快调节好,忘记这件事,不然会给上官若离带来麻烦。 他只想远远的看着她,她喜他便喜,她忧他便忧。如此而已。 至于他“临死”时说的那些话,就当是弥留之际,看错了人吧。 门外传来说话声,脚步声由远而近。 青峰有武功,耳力好,先听了出来,笑道:“公子,宣王、宣王妃来看您了,还有白神医。” 凤锦行神色一喜,想想自己不应该表现这么明显,又恢复了平时温润淡然的模样,只是眼睛明显亮了几分。 院子里传来请安之声,门打开,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相携而入,后面跟着白青青和王丰。 凤锦行垂眸,恭敬的敛衽行礼,“拜见……” “行了,你有伤,就别弄这些虚礼了。”上官若离虚扶了他一把。 白青青随后进来,笑道:“看起来恢复的不错,来,我给你复查一下。” “有劳白神医了。”凤锦行温润浅笑,脸色还是苍白的厉害,可是不但没减少他半分风华,却让他有了几分楚楚动人的病态之美。 白青青被他的笑容晃了一下眼,她大方的赞道:“凤三公子不愧是温润如玉、君子端方,真是自带光环啊!” 王丰脸色一黑,轻咳了一声。 白青青就像没听见一样,坐在软塌上,将脉枕放在小桌上。 凤锦行坐到对面,将皓白的手腕放到脉枕上,让她把脉。 白青青笑眯眯的给凤锦行把脉,眼神在他俊美儒雅的脸上扫了一圈儿又一圈儿,“长得真好,我决定做你的铁杆粉丝了。” 凤锦行苍白的脸上微微泛起红晕,轻咳一声道:“白神医谬赞了。” 上官若离坐在白青青身后软塌的扶手上,手随意的搭在她的肩膀上,玩笑道:“你这个大色狼就别霍霍人家小白兔了,可着王丰糟蹋就行了。” 白青青白了她一眼,笑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欣赏,纯欣赏知道不?你别说你看到美男不多看两眼。” 上官若离看了自家大冰山一眼,正色道:“在我眼里,没有男人比我家男人美了,自然没有美男可看。” 东溟子煜唇角仰起,知道这是自己小王妃的彩虹屁,但心里就是舒服。 “我呸!”白青青佯装不屑,“你个甜言蜜语的小狐狸,怪不得能把冰山美男拐到手,好手段!” 上官若离挑眉,“学着点吧你!” 凤锦行淡笑不语,看着二人随意率性的互动,想起了自己和花小鱼相处的点点滴滴,也是这般的轻松惬意。 白青青收回手,爽快的道:“不错,恢复的挺好的!” 说着从袖子里拿出两盒药膏,放在小桌上,“祛疤的,经过我改良的宫廷秘方,一日两次涂抹,半年之内皮肤恢复如初。” 其实,药膏是从空间里拿出来的。 王丰的瞳孔缩了缩,立刻恢复了平时的石头脸。 第768章 你的意思,我不完美 白青青平时的袖子里到底装了什么,王丰这个枕边人略微注意一下,还是不难知道的。 王丰是东溟子煜身边的得力的人,可不是傻子,早就注意到白青青的袖子似乎是个百宝囊,从里面能源源不断的拿出东西来。 一开始他吓得不轻,还以为她是南边来的巫医,就将这事情报给了东溟子煜,谁知东溟子煜却告诉他白青青是神医,让他好生伺候! 他是娶媳妇,就这么被主子一句话给生生变的像小官似的。 但是这事儿只有他们主仆二人知道,王丰才不会让白青青知道呢,平时对她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上官若离也是知情者,目光落在药膏上,不满的道:“有这样的好东西,怎么不给我两盒?” 她刚穿过来时伤的不轻,虽然也用了祛疤药膏,但身上的疤痕还有呢。自家男人征战多年,身上的新旧疤痕也不少。 白青青呵呵笑道:“他这么完美的人儿,身上有疤太可惜了。” 上官若离脸色一沉,“你的意思,我不完美?” “完美、完美!你最完美!”白青青从袖子里掏出两盒一模一样的药膏,塞给她,“省着用哈,有银子买不到!” “这还差不多。”上官若离将药膏扔给逐月,让她收着。 谁让咱没随身空间呢,只能让丫鬟收着。 王丰绷着石头脸道:“走了,还去不去看花灯?” 要不是这药膏先给他用的,他非得回去好好收拾这个小娘儿们! “去!”白青青眼睛亮晶晶的来了兴趣。 上官若离起身对凤锦行道:“你好好养伤,我们去看花灯了。” 凤锦行温和一笑,站起来作揖道:“恭送王爷、王妃,白神医、王统领。” 东溟子煜伸手揽住上官若离的腰,率先走出房间,往情敌伤口上撒盐这样的事,他从来不手软。 凤锦行心中隐隐作痛,伸手捂住的胸口。 青峰一看,紧张的扶住他,“公子,可是伤口疼了?” 凤锦行点点头,“嗯。” “快去床上躺着,小的去叫大夫过来。”青峰扶着凤锦行往床边走。 凤锦行抬抬手,“不用请大夫,我没事,就是伤口痛了一下。” “真没事?”青峰还是不放心,将他扶到床上躺下。 凤锦行靠在枕头上,叹息一声道:“我这伤也好的差不多了,我们该搬回自己的别院去了。” 青峰给他盖上被子,道:“咱们的护卫和暗卫都折的差不多了,家主已经从青州派了护卫和暗卫过来,也就这两天就到了。他们到了咱们再回去,别院伺候的下人也该清洗一遍。” 凤锦行点头,“吃一堑长一智,那几个叛徒之所以被楚家轻易收买,恐怕也有我那些好兄弟的手笔。” 青峰眸中闪过心疼,“公子别多想了,先好好养伤要紧,一切等伤好了再计较。” 凤锦行淡淡一笑,“是,总归我是活下来了,时日还长着呢。” “是,公子如此想就好了。”青峰将一个汤婆子给凤锦行,让他抱着暖手。 凤锦行接过汤婆子,望着窗外的花灯,神情有些忧郁和恍惚。 府里为了喜庆,也买了很多花灯装点。 当然,怎么装点也没街上的花灯热闹。 “哎呀!真是灯火阑珊啊!太美了!自从我来到这里,第一次见到这么璀璨繁华的花灯!太美了!”白青青非常兴奋。 上官若离知道她说的“来到这里”是什么意思,微笑道:“我也是第一次看到如此美丽的花灯。” 去年这个时候,他们刚灭了黑袍老祖的老巢赶回京城,可没有闲情逸致看花灯。 白青青拉住上官若离,指着前面的一处蜿蜒的龙灯处,“那边热闹,我们去看看!” “好!”其实上官若离不喜欢凑热闹,但见白青青兴致高,也就随了她。 二人走在前面,东溟子煜和王丰在后面跟着,周围跟着暗卫和护卫。 当然,他们都做普通百姓打扮。即便如此,因为都气质卓然,在人群里也是鹤立鸡群的感觉。 人群里很热闹,后面是成排的花灯,摊主在用猜灯谜赢花灯的游戏吸引顾客,摊位前围了很多凑热闹的人。 只听摊主道:“下一个灯谜,猜对了,可得一对鸳鸯灯。猜不对,交五文钱,在这边随便选一个花灯。” 那对鸳鸯灯做工精致、惟妙惟肖,而五文钱随便选的花灯,无论是个头儿还是做工就都一般了。 猜灯谜这样的雅事从来不缺才子美女,都想在心仪的人面前露脸,更想赢了鸳鸯花灯送与心仪的对象表达心仪。 于是,场面气氛立刻热烈起来,纷纷催促摊主说谜面。 前面一个穿着杭绸衣裙,满头珠翠的小妇人,扯住身边年轻男子的袖子摇晃着撒娇道:“相公,妾身想要那鸳鸯灯笼,我们一人一盏。” 那男子轻笑,宠溺道:“好,”然后对摊主催促道:“摊主,快说谜面!” 因为他们在前面,上官若离只在他们说话时看到他们的侧脸。小两口颜值都不差,女的长相秀美,男的英俊儒雅。 看二人的穿着、气质,应该不是普通的老百姓。 大家的注意力都在灯谜上,没有注意到白青青脸色有些难看,紧紧的咬住下唇。 摊主笑眯眯的说出谜面:“风里去又来,峰前雁行斜。打一种花卉。” 场面安静下来,都冥思苦想。 那年轻小妇人,摇着她相公的手臂催促道:“相公,快想快想。” 上官若离唇角一弯,对白青青轻声道:“我想到了,你可猜到了?” 白青青沉声道:“是什么?快告诉我!” 上官若离听出她声音中的冷意,就看到她脸色漆黑,知道有什么事,但现在不是细问的时候,已经有人说答案了,但答案都是错的。 于是,忙在白青青耳边道:“凤仙。” 白青青高声道:“凤仙!” 摊主没想到有人猜出来,笑容有刹那僵硬,然后笑道:“那位夫人猜对了,就是凤仙!” 所有人都看过来,包括那个青年男子。 “青、青……”青年男子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叫出了白青青的名字。 第769章 我会对你更好 青年男子脸上神情复杂,惊喜、尴尬、愧疚、思念…… 可白青青没有看他一眼,昂首挺胸从他和那小妇人中间侧身过去,伸手从摊主手里接过两只鸳鸯灯笼。 然后,又目不斜视的从青年男子和那小妇人中间穿回来,将其中一个鸳鸯灯笼递给王丰,“给!” “青青!真的是你!”青年男子伸手扯住了白青青的袖子,目光热切。 王丰接过鸳鸯灯笼,指风一弹,震开青年男子的手,霸道的将白青青揽在怀里,沉声问道:“青青,这登徒子是谁?” 那小妇人见状脸色一沉,抱住青年男子的胳膊,整个人贴在他的身上,娇声问道:“夫君,这女子是谁?” “她是……”青年男子他找不到合适的词儿,俊脸微红,一双温润含情的眼睛深深的看着白青青。 白青青靠在王丰的怀里,淡淡一笑,大方的介绍道:“他就是我前夫!” 前夫,以前的丈夫。 虽然是个新鲜词儿,但大家都明白了,都窃窃私语起来。 上官若离摸着下巴,眼中熊熊八卦之光闪烁,这剧情……狗血。 那小妇人脸色更黑了,眸中蓄这委屈的泪,软软的靠在白青青前夫身上,好像白青青欺负了她似的。 “原来是不相干的人,不必理会,咱们走吧。”王丰冰凌肃杀的目光看了自家媳妇的前夫一眼,揽着白青青转身想走。 那前夫被王丰眼中的肃杀给震慑住,吓得不敢造次。 就这么散了?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八卦群众都露出失望之色。 “哎!那位赢了鸳鸯灯的夫人!”摊主扬声叫住他们。 白青青顿住脚步转头,蹙眉道:“怎么了?” 摊主笑道:“请问您是如何猜到谜底的,不满您说小的也是让人帮忙出的灯谜,虽知道答案,却不知其中缘由。” 白青青愕然,她也不知道。 吃瓜群众也跟着问道:“是啊,我们也不知道呢。” 上官若离解围道:“人家都说出答案了,你们还不知道?‘风’字的里面去掉剩‘几’,‘又’再进去便成‘凤’;‘峰前’是‘山’,‘雁行’是形‘人’字,人字斜一斜便成单人旁,‘峰前雁行斜’便是‘仙’字了。” 众人恍然大悟,“我只猜出一个凤字,仙字却是没猜出来。” 几人挤出人群,继续看花灯,白青青一路指指点点,非常高兴的样子。 但上官若离就是听出了刻意伪装的味道,与东溟子煜对了个无可奈何的眼神。 人家夫妻之间感情的事儿,他们也帮不上忙。 东溟子煜则是担心这斜刺里杀出来的前夫是敌对阵营里的人,若是从白青青身上下手,那可就麻烦了。 毕竟白青青是王丰的媳妇,还是宣王府最信任的大夫,还经常跟夏鹤霖进宫给皇上诊病调理。若是她被策反,从中做些手脚,那后果不堪设想。 决定回去立刻调查这个男人,实在不行,直接杀了了事,想到这里给了莫问一个眼神。 莫问就是东溟子煜肚子里的蛔虫,马上给暗卫打了手势,有人去盯住了那男人。 王丰的脸色很不好看,先是守着他对凤锦行百般夸赞,现在又冒出个英俊儒雅的前夫。而且,看白青青的表现,她对这前夫似乎没有忘情。 他自问各方面不会输人,但唯独这长相方面很无奈。他长的方头大耳,皮肤黝黑,算不得英俊,甚至有些丑。 不过,幸好,白青青已经怀了他的孩子,不然他真的没有信心能留住白青青。 这夫妻二人之间气氛诡异,搞的上官若离看花灯的兴致也不那么高了,她本就不是个爱热闹的人,差不多就提议回府。 回到宣王府的院子,王丰就直接问白青青道:“你还想着他?” 白青青神色平静的将鸳鸯花灯挂在门口的廊檐下,然后满意的欣赏了两眼,才淡淡的道:“我没想着他,只是为自己过去的付出感到不值和后悔,我还不如喂一条狗。” 王丰推开门,“进去吧,别冻到了。” 白青青走进屋,王丰掩上门跟在后面,替她解下狐裘披风。 “许是一种不甘心吧,我用自己的医术养活他们一家人,供他读书考功名。可到头来,趁着我怀孕纳妾不说,还说我给男人治病,是不守妇道,犯了七出之条。”白青青语气平静的就像是陈述别人家的事,走到水盆前洗手。 从外面回来要洗手,这是她的卫生习惯,丫鬟们知道她这习惯,水盆里早就兑好了温水。 王丰拿着布巾给她,“我相信你,你随便去做喜欢的事,如果有一天你嫌弃我了,我也不会为难你,将你绑在身边。” 白青青诧异的看着他,怒道:“你胡说什么呢?你是我男人,我怎么会嫌弃你?我今天这么做,就是想让那渣男看看,我现在有爱自己的男人,有幸福的归宿。打击前任最有效的方法,是让自己过的更好。” 王丰一听,笑了,露出一口大白牙,“真的?” 扯过王丰手里的布巾,白了他一眼,“若是我看不上你,就不会嫁给你,我不是委屈自己的人。再说了,我若是对他有情,不会当着你的面认出他,而是应该默默走开,然后去偷偷的找他。” “你敢!”王丰脸黑了,眸中迸出杀意。 白青青将布巾扔给他,白了他一眼,坐到软塌上吃点心。 王丰接过布巾,自己洗了手,才坐到白青青身后,抱住他,手开始不老实起来,“我这心里不好受。” 白青青被他揉捏的直哼哼,将半块点心塞到他嘴里,“是别处不好受吧?” 王丰手下不停,将点心用嘴喂给白青青,道:“想起你和别的男人做过那事,对那男人那么好过,我这心里就针扎似的。” 白青青咽下点心,淡淡道:“那是过去的事儿了,我会对你更好。当然,如果你有一天有了别的女人,背叛了我们的感情,我照样不会有半分留恋。” 王丰作为一个本土的古人,没有嫌弃她是合离过的女人,已经很难得了,所以她会对他更好。 “不会有那一天,我发过誓,誓言都不作数,那还叫男人吗?”王丰抱紧她,吻着她的脖颈…… 第770章 脸这么红,春心萌动了 白青青眯起了眼睛,对所谓的誓言不置可否。以后的事以后再说,现在他一心一意对自己好,就足够了。 王丰下巴放到白青青的肩膀上,叹息一声,问道:“你是不是嫌弃我丑?” “不是,你是最好的,男人俊了也是麻烦。”白青青这个时候,坚决说甜言蜜语。 王丰不信,“那你那般夸赞凤锦行?还说他完美?” 而且她的前夫长得也清俊儒雅,和他这军旅出身的人不是一个风格。 “噗!”白青青笑了,自家大傻子这是吃醋了,“比我漂亮的女子有的是,你看到她们,会嫌弃我吗?” “不会!”王丰毫不犹豫的回答。 白青青笑道:“那不就是了,好看的男人千千万,可你却是我的唯一,不是他们可比的。” 王丰心中一暖,“我今天才发现,你这般会甜言蜜语。” 说着,就亲了下去,手还去解她的腰带。 白青青忙阻止,“别胡闹,我现在不能做剧烈运动。” “那你来帮为夫……”王丰收回手,解开自己的衣裳。 很快,屋内传出他的闷哼声。 那边上官若离和东溟子煜回到琴瑟居,就收到了白青青前夫的资料。 他叫李树杰,是前科的庶进士,被工部侍郎赵银丰榜下捉壻,将第三女嫁给了他。 放了外任,历练了三年,今年回京述职。赵银丰帮他走动了关系,升了两级,在工部任了从五品员外郎,过了元宵节才走马上任。 “赵银丰可站队了?”上官若离坐到梳妆镜前,让逐月和沙宣给她卸头上的首饰。 东溟子煜淡淡道:“他表面上是保皇党,暗地里是老五一派的人。” 上官若离轻笑,“倒是个精明的。” “嗯,这样本王倒是放心了不少。”东溟子煜坐在一边看着她卸妆。 上官若离从镜子里看着俊美绝伦的冰山大帅哥,问道:“为何?他一个白青青的前夫,还能作妖不成?” 东溟子煜轻咳一声道:“本王看白青青对那小白脸儿似乎还有情,担心李树杰利用她的余情未了做些事。” 他作为一个高高在上的王爷,这么八卦属下媳妇的感情问题,觉得很尴尬。 上官若离轻笑,“她的医德我还是信得过的,再说,当年那李树杰那么对她,她不杀了他已经是心慈手软了,怎么帮他做事?何况,她弟弟郑子墨已经是郑家的人,她也不会糊涂到为了个渣男把自己家人搭上。” 东溟子煜不以为然,女人轮到感情,一般脑子都不清楚。但,他没把这话说出口,毕竟自己的小王妃也是女人呢。 “去年郑子墨中举,今年可以参加会试,若是成绩好,本王会给他安排个好差事,希望她不要犯糊涂。” 上官若离披散着长发站起来,走到他跟前,捏了一下他的俊脸,“放心吧,我相信白青青不是拎不清的人。” “哼!你倒是相信她!”某只王爷又吃起了干醋。 上官若离一脸黑线,“不会吧?这种没影儿的干醋你也吃?” “不吃醋,吃你!”说着,抱起了上官若离进了浴室。 沙宣和飘柔无奈的对视了一眼,今天收拾浴室又难了,肯定是一地的水。话说,鸳鸯浴什么的,主子们还真是乐此不疲呀。 一夜春色无边,以至于第二天东溟子煜何时起来去上朝的上官若离都不知道。 上官若离骂了一声东溟子煜禽兽,起身练了一套瑜伽,先在她的身材虽然没有恢复到怀孕以前的水平,但也很紧致了,马甲线很诱人了。 吃过早饭,就让人把孩子抱过来,陪孩子们一起玩儿。 沙宣端着暖棚里新结出的草莓进来,禀报道:“王妃,客院伺候的小厮送来消息,凤三公子要离开王府回自己的别院去,等王爷回来,就告别离去。” 上官若离眉头微微一蹙,“凤家的护卫和暗卫到了?” 沙宣将草莓放到桌子上,道:“应该是吧。” 上官若离拿了一个草莓吃了,“嗯,好吃。让人多采些,给凤三公子、白神医、飘柔,还有锦阳郡主送一些去,让他们尝尝鲜。” “是!”沙宣应了,回身去安排。 上官若离对逐月道:“你对上官府比较熟,你亲自送去,看看暖棚里还有什么新鲜的菜,多送一些去,别光送一篮子草莓。” 逐月屈膝行礼应道:“是!” 然后,大步流星而去、 沙宣安排下去,回来伺候,上官若离对她道:“凤三公子那边你亲自送去,告诉他,中午我亲自下厨给他送行。” 沙宣应了,提了一小篮子草莓给凤锦行送去。 凤锦行正在看书,听说上官若离让人给送了水果来,眼睛一亮,见还是他从没吃过的,更是欢喜。 “多谢你家王妃了。” 给了青峰一个眼色,青峰上前接过,“多谢沙宣姑娘,嗯,那个,怎么是你来送东西,逐月呢?” 因为逐月会轻功,平时跑腿儿送东西这类事情上官若离都让逐月做,也是为了让逐月多与人交流,待人接物别那么死板冷漠。 沙宣笑道:“怎么?想逐月了?” 青峰脸色一红,“没有,平时跑腿儿的活儿都是逐月来,我顺口一问。” 沙宣一副信你有鬼的表情,道:“逐月去上官大将军府送东西了,等她回来,我就告诉她,你想她了。” 青峰脸更红了,羞恼道:“你别胡说,我没有。” “嘻嘻!”沙宣被他窘迫羞赧的样子逗得嘻嘻坏笑,转头跑了。 出了门,又想起还有话没传,又回头道:“对了,凤三公子,我家王妃说,中午要亲自下厨,给你送行。” “多谢王妃了!”凤锦行抿了抿唇角,纵使心里有千般不舍、万般离情,这里也不是他应该久待的地方,有些人也不是他能觊觎的。 离开,保持距离,是对彼此都好的选择。 抬眼,看青峰提着草莓站在那里发呆,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凤锦行唇角勾了勾,戏谑道:“你小子,脸这么红,春心萌动了?喜欢上了沙宣这丫头?” 第771章 瓜分楚家 “没有,沙宣这样的傻丫头,可不是小的喜欢的类型!”青峰一口否认,将草莓捡到盆子里,准备用温水洗了给公子吃。 凤锦行挑眉,“莫不是真像沙宣说的那般,你喜欢逐月那样的冰美人?” “可是她武功高,小的喜欢可以与小的并肩而战的,而不是柔弱的小女人。”在自己主子面前,青峰还是很诚实的。 这等于是承认了,他喜欢逐月。 凤锦行打趣道:“逐月可是暗卫,比你的武功高。你就不怕以后挨揍,夫纲不振?” 青峰一副少年老成,很有经验的样子,“不怕,打是亲骂是爱,实在不行下脚踹,这是情趣。” “噗哧!”凤锦行笑了出来,“你这臭小子,是从那里听来的这等歪理邪说?” 青峰红着脸,道:“是小鱼公子说的,当初她救了公子,咱们一起南下的时候,闲聊时说的。” 凤锦行笑容微僵,眸中浮起怀念眷恋之色,“是啊,她总是与众不同、语出惊人。” 青峰也感慨道:“小鱼公子真是我们的福星,小的当时在溪水里只剩下一口气,闻到她烤鸡的味道凑上去。也是走投无路向他求救,没想到他还真的杀上山去救了公子。” “嗯,她的确是我们的福星。”凤锦行说的意味深长,唇角的笑容有些苦涩,又有些庆幸。 现在回想起来,那段时光,是他此生最快乐的日子。 如果可以,他宁愿回到那个时候,与她朝夕相处、同生共死。 上官若离不知凤锦行所想,她亲手做了一桌子菜,算是给凤锦行这个朋友送行。 东溟子煜下早朝回来,听说上官若离为凤锦行亲自下厨,打翻了一缸老醋,但听说是送行宴,心里就又舒服了。 滚,麻溜儿的滚。 见东溟子煜回来吃饭,上官若离就将宴席设在了琴瑟居的饭厅,冬天太冷,饭菜用食盒端到前院也冷了。 东溟子煜和凤锦行说着话,青峰忙前忙后的帮着上菜。 当然,青峰只是把逐月手里的菜接过来,然后跟在她身后打转,说是帮忙,其实逐月觉得他是在添乱。 上官若离换下一身油烟味儿的衣裳进来,就见青峰的眼随着逐月的身影来回的转悠。 而逐月依然冷着脸,目不斜视的样子。 沙宣扯了一下上官若离的袖子,眨眨眼睛。 她一回来就跟上官若离说了青峰可能看上逐月的事儿了,所以上官若离明白她的意思。 这么一看,青峰的确对逐月有意思,而逐月这清冷的性子,似乎并没有察觉。 应该还在初期阶段,上官若离决定不阻止也不推动,静观其变、任其自然。 落了座,上官若离先给东溟子煜盛了一碗汤,“今天早朝顺利吗?” 东溟子煜唇角微勾,“嗯,今天楚家一派在六部的一些嫡系官员,不是被御史弹劾,就是被吏部参。” 上官若离又给凤锦行盛了一碗汤,却对东溟子煜道:“皇上如何应对的?” 东溟子煜淡淡道:“皇上也不是傻的,知道其中有问题,但在真凭实据面前,只能命刑部彻查。” 凤锦行温润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寒光,道:“在下回去,清理了门口,就会对楚家出手,宣王看看喜欢楚家的那些产业?” 上官若离无语,这是明着要瓜分楚家了? 果然,凤锦行回了凤家别院后没十天,楚家的家主遇刺身亡,楚家子嗣忙着争夺继承权乱做一团,让凤家的人趁虚而入,吞了楚家不少产业。 梅花阁也没闲着,积极参与从中分一杯羹。荣宠一时的皇商啊,可是一块大肥肉,啃一口都流油。 作为七皇子的母家,怎么会少做腌臜事儿? 那些事儿都捅到了皇上跟前,本来皇上对贤妃要为祸江山就心里有刺,看到楚家为了贤妃和七皇子做的那些祸国殃民的事儿,更是勃然大怒,一气之下抄了楚家。 抄没所有财产,十岁以上男丁都发配边疆开荒种地。 皇上再不动手,楚家的产业就被别人给瓜分完了。这等好事,怎么能少了皇上? 就这样,不出三个月,楚家就像一只陷入包围圈的猎物,被一群猛兽你一口我一口的给啃了个干净。 楚家,彻底没落,退出了政坛。 在护国寺吃斋念佛的七皇子大病了一场,差点儿真的落发为僧,虽然被贴身太监给拦住了,但还是一蹶不振,心如死灰。 毕竟只是个十三岁的少年,接连遭受打击,还是让他悲愤到怀疑人生。 “若是七皇子不来挑衅本王,本王自然会放他一条生路。”东溟子煜对自己的兄弟还是很手软的,虽然没有感情,不到迫不得已也不会要了他们的命。 他一向是本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只要不惹他,他也不主动去伤害旁人。 恰巧上官若离也是这样的人,“嗯,但愿七皇子珍惜这份清静,不要作死。” 莫想进来,禀报道:“慕容枫和来了。” 东溟子煜淡淡道:“让他去前院小厅稍候,我们随后就到。” “是!”莫想应了,退了出去。 东溟子煜对上官若离道:“你与本王一起去见他。” “有事?”上官挑眉,这货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竟然主动让她去见外男? 东溟子煜宠溺的捏了一下她的鼻子,道:“桃花岛的沙盘模型做好了,慕容枫和要演示布阵和布置机关。你不去?” 上官若离眼睛一亮,“去去去!这可是难得的学习机会!” 东溟子煜牵着上官若离的手,二人相携去见慕容枫和。 慕容枫和见二人相携而来,将茶杯往桌子上一放,酸溜溜的撇嘴道:“在府里还像一对连体人似的,好像谁不知道你们恩爱似的!” “切!”上官若离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儿,“羡慕嫉妒恨吧你?” 慕容枫和也不屑的翻了个白眼儿,道:“我慕容家的家主,身边美女环绕,家中姬妾成群,怎么会羡慕嫉妒你们?你看看宣王,苦行僧似的,守着你一个黄脸婆,好可怜!” 卧槽!上官若离想骂人了,这是戳人肺管子呐! 你丫的说谁是黄脸婆呢?你才是黄脸婆,你全家都是黄脸婆! 第772章 竟然咒我被绿 东溟子煜对这毒舌慕容枫和向来没什么好印象,何况这货惹自己媳妇生气了,绝对得怼回去! 于是,冷冷道:“你见过如此美艳动人的黄脸婆吗?本王就心仪离儿一人,甘之如饴,这其中的幸福,不是你一个滥情的人能体会的。” 上官若离果断补刀,“女人多意味着绿帽子多,你总是在外奔波,家里的女人们就如同那沙漠里断水断粮的人,不知给你的头顶上制造出多少绿洲呢。” 东溟子煜落座,煞有介事的点头,又来一刀,“即便是你在家,那么多女人也忙和不过来,难免有耐不住寂寞的。” 后宫的妃子还有耐不住寂寞给皇上戴绿帽子的,别说普通人家的妾室了。 慕容枫和的脸绿了,恼羞成怒道:“你们这对恶毒的夫妻,竟然咒我被绿!” 上官若离坐到椅子上,挑眉坏笑,“看你这恼羞成怒的样子,不会是被我们说对了吧?” “告辞!”慕容枫和一拍桌子站起来,抬步就走。 不跟你们玩儿了,欺负人! 确实,他的一个小妾曾经偷人有孕,若不是算算日子怀孩子的时候他不在府里,那他就给旁人养孩子了。 “沙盘做好了,你不好奇是什么东西?”东溟子煜淡淡的说道,一点都不担心他会真走。 慕容枫和顿住脚步,他对宣王府新鲜的东西非常感兴趣,每一次都能让他有不菲的收获。 东溟子煜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站起身,“走吧,去看看。” 说着,往门外走,还不忘拉着上官若离的手秀恩爱,在慕容枫和身边施施然的走过。 慕容枫和翻了个白眼儿,咬牙道:“幼稚!” 咬着后槽牙跟上他们,那恶狠狠的眼神恨不得将前面的两人烧成灰烬。 进了一个房间,看到屋子中间一个巨大桌案上的东西,他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这,这就是沙盘?” “是啊!”上官若离快步走过去,心中唏嘘,真不能小看古人的智慧和动手能力,他们只需要一个提示而已,做出来比现代的技术一点都不逊色。 慕容枫和围着桃花岛的沙盘转了一圈儿,道:“这是一个海岛。” 东溟子煜诧异抬头,“你怎么知道?” 他并未让人标注桃花岛周围是海水,就是怕慕容枫和看出是海岛,没想到却让他看出来了。 慕容枫和有点小得意的道:“海岛和陆地的地形和山势都不同,我自小就跟着祖父、父亲在各地设置机关,这点区别都看不出来,也白活了。” 东溟子煜眸中闪过杀意,凤眸眯了眯。 慕容枫和神情一凛,道:“我慕容家的信誉,王爷您放心,几百年来,慕容家还没有一次泄露过主顾的情况。” 东溟子煜敛起眸中的杀意,淡淡道:“请吧。” 此时,东溟子煜的几个懂机关的亲信和幕僚也到了,都围着沙盘,听慕容枫和讲解如何设置机关,布置阵法。 上官若离也虚心求教,阵法机关是她的弱项,她得珍惜这次学习的机会。 慕容枫和自然不会错过这次在上官若离跟前显摆的机会,把原理掰开揉碎了细细讲给上官若离听。 东溟子煜的眼刀子“嗖嗖”的往他身上招呼,他却装作不见,得意洋洋。 上官若离假装不知二人暗中的较量,只想多学点阵法知识,至少将来在桃花岛上可以毫不顾忌。 大家讨论的入神,午饭也只是草草吃了就继续,不知不觉中到了傍晚。 “王爷、王妃!”王丰走进来,面色肃然,眸中是隐忍的怒气。 上官若离诧异,问道:“怎么了?” 王丰道:“属下想离开一会儿,回春医馆的药童来送信,有人污蔑青青用毒害人,已经惊动了京兆尹的捕快!” 上官若离心里“咯噔”一下,道:“你别着急,白青岩是京兆尹的捕头,不会让她吃亏的。” 转头对东溟子煜道:“你们继续,我去一趟。” 东溟子煜拿出一个玉牌递给上官若离,“这是本王的信物,你带王丰去一趟。” 一个下属的媳妇,还不至于让他放下手头的事儿亲自出马,有他的信物,已经是很给王丰面子了。 上官若离点头,“好。” 急匆匆的出门,回春医馆的小厮还在门房等着。 上官若离为了节省时间,让小厮跟着上了马车,询问情况,“怎么回事?对方是什么人?” 小厮道:“对方是工部员外郎李树杰的夫人赵氏,她拿着伪造的药方,非说是白神医给开错了药。” “卧槽!”上官若离爆了粗口。 丫的,这个傻叉,还真是不知死活! 不过,赵氏是赵银丰的女儿,好歹是同一阵营的人,直接弄死,倒是不妥了。 这特麽的,上官若离倒是希望赵银丰是敌对阵营里的人了,什么都不用顾忌,直接弄死了事。 撩起车帘,对外面的王丰道:“派人去工部衙门,把李树杰和赵银丰找来。” 一提李树杰,王丰就知道怎么回事了,虎目中像是要喷火似的,拳头捏的“咔吧”直响。 上官若离怕他惹事,就道:“一会儿你只管站在你家青青身后支持她、保护她。只要不过分,不要对李树杰出手,这样显得你有绅士风度又有男子汉气概。” 她现在只担心王丰一剑把李树杰那小白脸儿给挑了,谁先动手,这事儿就不占理了。 王丰沉声道:“王妃放心,属下知道轻重。” 上官若离放下心来,到了回春医馆,就见门口围了一大帮子人。 “呵!事儿闹的还挺大!这赵氏还挺牛逼,夏鹤霖和白青青的场子也敢砸!” 放眼京城,谁敢惹这二位? 一个是皇上器重的御医,一个是宣王手下亲信的夫人。 二人一起合作,可谓是中西合璧、古今医术融会贯通,医术在沧澜大陆无人能比。 这一年来,在京城以及京城周围,可谓名声大噪。 回春医馆的小厮道:“我家老爷不在京城,过两日是我家老太爷的忌日,他回乡祭祖了。” 上官若离明白,这赵氏是趁着夏鹤霖不在京城特意来找事儿了。 还没下马车,就听到女人尖厉的声音:“就你这种卑贱的出身,敢在我家夫人面前装腔作势?” 第773章 把你的证据拿出来吧 上官若离眉头微蹙,下了马车。 沙宣扬声道:“宣王妃娘娘驾到!” 看热闹的人群立刻让出一条路,跪地行礼。 赵氏显然没想到上官若离能来,微微一愣,也带着自己的丫鬟、婆子、家丁跪地行礼,“拜见宣王妃娘娘。” 王丰快步走到白青青跟前,握住她的手,问道:“你没事吧?可动了胎气?” 白青青脸色平静,“没事,这种低劣的医闹我遇到的多了。” 上官若离知道这家伙是见过大医闹的人,都被病人家属给推下楼摔穿了,这点事儿还吓不到她。 “你没事就好,怎么在门口闹?应该去京兆尹或者刑部衙门,要不就去告御状,在大街上像个泼妇一样的叫骂撒泼是哪家的道理?” 上官若离最后一句话却是对着跪在地上的赵氏说的,冰冷的语气让赵氏打了一个哆嗦。 白青岩回禀道:“启禀王妃,白神医报了官,在下想带他们去京兆尹衙门请大人审理此案。可这位自称是工部侍郎赵大人的嫡出三小姐,愣是不跟我们走,非要在这里闹。” 上官若离冷笑一声,道:“一个侍郎家的女儿就敢在这里辱骂旁人出身卑贱了?你说的是谁?” 赵氏跪直了身子,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道:“是白青青对臣女不敬,臣女的丫鬟看不过,抱不平说了两句公道话!” “公道话?”上官若离冷笑,“白青青出身卑贱?你们是不是傻?来闹事也不调查清楚!” 沙宣仰着小下巴,冷声道:“听好了,白神医可是定国公失散在外的小姐,早已认祖归宗了!你陷害郑家的小姐,郑家是不会视而不见的。” 赵氏脸色一白,她刚回京城不久,确实不知此事。定国公府虽然没落了,但宫里的德妃娘娘正得势,也不是她能惹得起的。 但还是梗着脖子嘀咕道:“一个私生女,还不是卑贱吗?” 白青青沉声道:“我出身如何,也不是你说了算的。现在说的是你污蔑陷害与我的事儿,这事儿我不会善罢甘休!” “我没污蔑你,就是你开错了药,让我上吐下泻,浑身起了疹子!”赵氏一副要为民除害的表情。 上官若离冷笑:“上吐下泻?俗话说好汉顶不住三泡稀,你这中气十足的样子可不像上吐下泻的样子。” 赵氏瞪向她,“王妃和白青青关系好,定然是向着她的。” 上官若离冷冷勾唇,“那京兆尹的捕头在此,你为何宁可当街撒泼也不去京兆尹?” 赵氏理直气壮的道:“白青青与王妃交好,京兆尹臣女可不敢去!” 上官若离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京兆尹畏惧皇权,不为民做主了?” 赵氏脸色一白,这话她可不能承认,京兆尹虽然是三品地方官,可管的是京城的一应事宜,比她爹这个工部侍郎的权利可大多了。 “臣女不是这意思,臣女身子没有大碍,看在宣王府的面子上不想让白神医受牢狱之灾,只想让她当众给臣女陪个不是,以后别让人叫她神医,以免污了神医的名头。” 原来是想搞臭白青青,抹黑她的名誉和医术。 有人搬了椅子过来,上官若离坐到椅子上,问白青青道:“你可有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 白青青自信的一笑,“自然有,但我只在公堂上拿出来,诬陷我想丢丢人就算了,可没那么容易。要是这样,随便一个不要脸的人都来找我的麻烦,那我就不用行医了!” 白青青不管是现代还是古代,都是见过无数大小医闹的大夫,肯定会给自己留后手儿,尤其是在京城这种皇亲国戚满地走的地方。 赵氏见白青青自信淡定的样子,脸色一白,目光有些闪烁,随即觉得不可能,又挺直了背脊,道:“我也证据确凿,有你开的药方,里面多了一味药,有本事你把证据拿出来!” 白青青靠在王丰的怀里,嘲冷道:“我凭什么把证据给你看,你是个什么东西?” “你……”赵氏额头出了冷汗,但还是一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样儿。 上官若离放了心,“既然这样,那就等人来全了再说吧。” 赵氏一愣,“王妃这是什么意思?” 上官若离耸耸肩,“你既然不想去见官,那就请家长喽,不然不管什么阿猫阿狗都来回春医馆闹上一闹,谁还敢行医救人?” 若不是看在赵银丰是锦王阵营的,现在就给她几个大嘴巴子,让后扔到京兆尹大牢里去喂老鼠。 “家、家长?”赵氏茫然,她不知道什么是家长。 但是,她马上就知道了。 因为,赵银丰和李树杰已经来了。连马车也没坐,骑马来的,那惶恐的神情就像大祸临头似的。 因为看热闹的人和赵氏带来的人都跪着,他们老远就看到了端坐在回春医馆门口的上官若离。 赵银丰和李树杰从马上下来,连滚带爬的跑过来,给上官若离行礼:“微臣拜见宣王妃娘娘。” 上官若离没有让他们起身,对赵氏道:“现在,把你的证据拿出来吧!” 赵氏心头一颤,预感到情况不对,刚才白青青没有说有证据,就是一口咬定要报官,她就以为白青青是没办法证明自己。 但是,此时退却已经晚了。 刚才嚣张骂人的丫鬟,就拿出一张药方,膝行到上官若离跟前,“这是白神医开的药方,里面多了一味药,能让人上吐下泻、皮肤过敏。” 赵氏瞪着上官若离,道:“这上面的笔迹是白青青特有的,这纸也是回春医馆开药方特用的,上面有回春医馆的标志。” 上官若离拿过来一看,唇角勾了勾。 上面确实是白青青特有的字,是硬笔字,碳素笔。 “还有这个药渣!”丫鬟又承上一包药渣。 上官若离却连看也没看,摆摆手,道:“不用看药渣,有这药方就足够了。” 王丰在后面一看那药方,确定是白青青的字迹,而且是她独有的笔迹,不由得担心的看向白青青。 第774章 你的好处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白青青握了握王丰的手,依偎在他胸前,轻声道:“没事,放心。” 二人的亲密互动落在李树杰的眼里,让他眸光微沉,他怔怔的看着白青青微微隆起的肚子,有些失神。 曾经,他们也这般恩爱亲密过。 赵氏看了盯着白青青看的李树杰一眼,眸色微红,狠狠的瞪着白青青道:“有你亲手开的药方作证,你还有什么话说?” 赵氏真的要疯了,因为嫉妒而疯。 因为自从在元宵灯会上遇到白青青以后,李树杰就不一样了,时常失神发呆。夫妻间的事也没那么热络了,甚至睡梦中叫着白青青的名字。 她知道李树杰曾经娶妻过,因为妻子善妒、不守妇道而合离了。她不在乎他合离过,也不在乎他有了两个妾室和庶出子女,义无反顾的嫁给了他。 可是,她不能接受他的心里装着别的女人!那个女人还是他合离的妻子! 白青青嘲讽一笑,“你确定你的药是按这个药方抓的,是从我回春医馆抓的?你是喝了这方子上的药才出现上吐下泻、浑身起红疹症状的?” “颖儿!”赵银丰和李树杰同时出声警告,不让她胡说。 可赵颖儿还是咬牙道:“是!” 上官若离轻轻嗤笑出来,“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看了一眼白青青,“把你的证据拿出来吧。” 白青青一挥手,一个医女和药方里的掌柜抱着一摞药方出来。 白青青拿起一份儿药方,道:“大家看,但凡我开的药方都是一模一样的一式三份,我一份儿,药房抓药一份儿,病人一份儿,而且上面都有编号。” 医女和掌柜从里面找出赵氏的药方,交给上官若离。 上官若离一摆手,“让白捕头、赵银丰和李树杰看看吧。” 白青岩接过两份药方和赵颖儿手里的那份药方一对比,道:“赵夫人手里的药方在最下方多了一味药,虽然字迹相似,但从力度各方面来看,是旁人后加上去的。” 赵颖儿一口咬定道:“胡说,他们手里的是假造的!” 白青青淡淡一笑,云淡风轻的拿出一张藏蓝色的薄纸道:“我的药方一式三份,都是用这种复写纸一次性写成的,最上面一张给病人,不光正面有字,反面也印上的有这种颜料。” 说着,拿出一只铅笔在中间垫着复写纸的三张纸上写了几个字,让大家传看。 白青岩翻开赵颖儿的那张药方,“果然最后一味药,后面没有沾上颜料。” 赵颖儿脸色苍白,她只设法偷到了白青青用的笔,让人伪造了字迹。她倒是注意到了反面有蓝色颜料,还以为是脏污,就没放在心里。 白青青的药方一式三份倒不是为了防止医闹,而是她开的药有提成,为了方面结算,互相留底儿,就想了这个方法。复习纸是新鲜事物,为了不引起病人的注意,她总是把最上面一张交给他们。 作为古人,只看到她写了一张药方给他们,是怎么也不会想到底下还有两张一模一样的。 这个秘密,也只有平时帮忙的医女知道。其他人虽然也看出背面有痕迹,只当是白青青那奇怪的笔的问题。 上官若离唇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微笑,“赵夫人,你还有话说吗?若再狡辩,白捕头就在这里,本妃不介意让京兆尹强行介入,将此事调查个清楚明白。” 将那丫鬟、婆子抓起来,二十板子下去,肯定招了。 赵银丰不愧是官场上打滚儿的,当下磕头赔罪道:“王妃恕罪,定是小女也被人蒙蔽陷害,本官定彻查清楚,给王妃一个说法。” 李树杰也跟着磕头,脸色阴沉,却没有说话。 上官若离摆出王妃的威仪,淡淡道:“你不是给本妃一个说法,而是给白神医和回春医馆一个说法。本妃也不逼你,你回去好好整顿家风吧,再有下次,本妃定不轻饶!” “是、是!下官谨记王妃教诲!”赵银丰连连磕头,脑门儿上渗出一层冷汗。 王妃此举是想给他留个脸面了,不然真彻查下来,赵颖儿的名声毁了不说,自己和李树杰的前程都会受影响。 庆幸自己的锦王一派的人,不然,今天可不会这么容易收场,至少得推出个下人来顶罪。 吃瓜群众也不是傻的,其中内情猜个七七八八,只是不知道这刚回京的赵颖儿为什么要和刚认祖归宗的白青青过不去,二人按理说没有什么交集。 上官若离抬手一挥,“既然事情都搞清楚了,都散了吧。” 说完,起身向马车走去。 “恭送王妃!”众人磕头行礼。 身后的王丰直接抱起白青青,大步流星朝一辆马车走去,走过跪伏在地的李树杰身边,袍角打在了他的脸上。 赵颖儿不忿的小声道:“一个合离了的无德弃妇,张狂什么!” 她说话的声音很小,却足以让很多人都听见了。 白神医是合离过的,弃妇?还无德? 不知白神医做了什么? 王丰脚步一顿,就要踹赵颖儿。 白青青拦住王丰,对她冷冷的道:“我就是张狂,因为你用的是我不要的男人。”然后,对王丰柔声道:“走吧,不必跟这种愚蠢的妇人一般见识。” 王丰柔声道:“好,你也别为了这等蠢人动气。你在为夫心里是最好的,长的美,医术好,敢爱敢恨,聪慧善良!” 白青青笑颜如花,挑眉,“就这些?” “不,你的好处三天三夜都说不完,为夫回去慢慢跟你说!” 白青青搂住王丰的脖子娇嗔,“讨厌,坏死了你!” 夫妻二人打情骂俏的上了马车。 赵颖儿脸色漆黑,眸光赤红,怎么会是这样? 事情不该是这样的! 这个女人被她揭露出是合离的下堂妇,不该羞愧的寻死吗?不该动了胎气大出血吗? 那个男人,不应该厌弃了这个不干净的女人吗? 赵银丰扶着小厮起来,怒瞪着赵颖儿,压低声音道:“还不给我滚回去!还嫌不丢人现眼?!” 第775章 你越来越有味道了 “爹……”赵颖儿被自己爹当众喝斥,委屈的落下了眼泪。 “为父和你相公的前程非要毁在你手里!”赵银丰咬牙吐出这一句话,拂袖而去。 李树杰眸色无温的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你先回府吧。” 说完,也跟着老丈人身后离去。 “你!”赵颖儿跺脚,看看周围指指点点的人,哭的更厉害了。 看看那个下堂妇,都被她的丈夫抱着走了,他怎么也该呵护一下她吧? 她怎么也比那个卑贱的私生女强吧?她怎么也比那个抛头露脸的贱女人强吧? “夫人,走吧!”丫鬟战战兢兢的扶着她上轿子。 听老爷刚才的话,定是找个替死鬼给白青青交代了,自己是最好的替死鬼之一啊! 赵银丰和李树杰没有回府,而是直接来了宣王府求见东溟子煜赔罪。 东溟子煜还在和慕容枫和议事,让他们去小花厅候着,可是他们不敢,跪在东溟子煜书房外等着。 上官若离带着白青青直接回了后院,听说这事儿,微微一笑:“算他们懂事!” 白青青叹息道:“以后我的药方下面空白处,得用曲线划上,防止再发生有人添加内容这样的事儿。” 上官若离让人上了草莓汁,道:“今天我没往死里整他们,你也别委屈,赵银丰实际上是锦王的人,万事留一线,饶过他们这一次,下次那傻娘们儿再找事儿,直接弄死她。” 上官若离最瞧不起这种贱人了,不把心思放在拢住自己男人身上,却来找前任的麻烦。 白青青喝了一口草莓汁,露出满足的微笑,“没事儿,这也不是死罪,有赵银丰,赵颖儿也判不了刑。这个万恶的封建社会,法律只是对穷苦百姓的。幸好有你这条大腿抱着,不然我得被那贱人给陷害了。” 上官若离轻笑:“你也太小看王丰了,他有能力保护你。只是女人吵架,我没让他一个男人出手而已,平白失了风度。他虽然是宣王的亲卫统领,在军中也有军职的,是正四品参将,比李树杰的品级还高呢。” 白青青笑道:“这个我知道,可是王丰没有家族背景,现在可是个拼爹拼背景的时代。” “王丰的背景是宣王府,你的爹是定国公,还不够硬?”上官若离白了她一眼,“没事儿多和我大嫂、德妃走动走动,春闱马上就要开始了,郑子墨即便是中了状元,有背景和没背景,在前途上可是大相径庭。” 有背景可以留在天子脚下,甚至御前行走。没背景,就是放外任也不知道等几年,而且还不知被放到哪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白青青露出愧色,“我知道了。” 她只知道行医救人,对人情关系倒是不怎么擅长。 上官若离眸光微闪,道:“宣王说了,郑子墨若是榜上有名,他会给他安排个好差事。前提是郑子墨得争气考出好成绩,以后的官场人脉,还得靠他自己去经营。” 白青青神色一喜,“真的?谢谢你和宣王了!” 德妃和锦阳郡主毕竟是女流,想插手政事帮助郑子墨总是不那么给力,宣王可是手握实权的大咖,他一个暗示,自然就有巴结的人把事情办好,郑子墨就是前途无量。 上官若离微微一笑,“郑家已经没落了,郑家子弟没有出息的,若是郑子墨此次高中,郑家家族也会不遗余力的支持他。”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一个家族的崛起,是从族中的子弟崛起开始的。 白青青将草莓汁喝完,放下杯子,站起来,风风火火的道:“我这就去告诉郑子墨,让他好好考。” “急什么!”上官若离按住白青青,“这点道理他还能不知道?别忘了,他现在可是季帝师的得意门生!” 季帝师虽然收郑子墨收的有点不情愿,完全是因为曾孙的病,但去年郑子墨中举,虽然没进前三,但成绩靠前。这对一个自学的边镇秀才来说,大大出乎季帝师的意料之外,于是将郑子墨当成了得意门生来培养。 季帝师作为曾经的帝师,培养子弟可不是死读书,最多的是为官之道、权利经营。不然一个书呆子,在朝廷里站不住脚也白搭。 “对对对!”白青青又坐下,“明天我就去给季帝师送些钙片、维生素e啥的去。” “上路!”上官若离给了她一个赞赏的眼神,将两个盒子拿出来给白青青,“这是我让府里的工匠做的放大镜和老花镜,老人应该喜欢。” 白青青打开盒子一看,一个雕花银手柄的放大镜躺在里面,手柄的顶端还镶着红色的宝石。 打开另一个盒子,里面是一个玳瑁框的老花镜,镜腿儿上还挂着金链子,不戴的时候,可以挂在脖子上。 白青青眉开眼笑,“还挺高大上的样子,季帝师老花眼,还经常看书,这个最方便了,还是你想的周到!” 上官若离笑道:“让郑子墨孝敬给季帝师,季帝师泄露点考点,就够他用的。” 白青青嘻嘻笑道:“还是你聪明,谢谢啦,这个好儿我记下了。” “咱们的关系,别整这些,客气了。”上官若离靠在软塌上,慵慵懒懒的,美的更加勾魂摄魄。 白青青眨眨眼,“你越来越有味道了,勾魂儿似的,我这个女人都受不了。” 上官若离啐道:“色鬼!你家王丰没因为这个揍你?” 白青青杏眼圆瞪,“他敢!”继而抿唇笑道:“他知道我就是欣赏欣赏美男,最适合的才是最好的,给我个美男,我也降不住。” “嗯!”上官若离煞有介事的点头,“你除了做大夫,还可以卖心灵鸡汤。” 白青青笑道:“好了,不是说做个全面体检吗?今天有空,做了吧。” 上官若离吃了避毒丹,本来想让白青青给做个全面体检,但回来就一直忙,又出了凤锦行的事,一直拖到现在还没做。 二人进了内室,白青青先给她抽了血放入空间验血,然后给她做其他项目的体检。 忙到都过了饭点儿了,白青青下了结论,“都没事儿,就是造血功能和血液里面成分异常。” 上官若离脸色一黑,“你说话能不大喘气吗?” 血液病自来都是最可怕的,上官若离不由得紧张起来。 第776章 夫纲何在 白青青知道上官若离害怕了,忙道:“听好了,是异常,不是病变。” 上官若离给了她一个暴栗,“还大喘气!快说!” 白青青将仪器都收进空间,“我也说不清楚原理,不过是好事,你的血液可以分解很多有毒物质,至于原因应该是那避毒丹了,但没有避毒丹我也研究不出原理。” 上官若离耸耸肩,“这个时空的有些东西确实挺邪门儿的,没法用科学开解释。” 白青青点头,肚子里突然传来咕噜噜的声音。 她幽怨道:“你看看,都不管饭,我的宝贝儿都饿了。” 上官若离忙让人传饭,笑道:“给自己查了吗?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白青青笑道:“男孩儿!” 上官若离笑道:“也好,虽然咱们觉得男孩女孩都一样,但这里的人重男轻女思想严重,有了儿子,还是让人松一口气。” 白青青无奈叹气,“这些古人,真愚昧!” 二人抱怨着,去了饭厅。 莫问送信来,东溟子煜、王丰陪着慕容枫和在前院吃,二人也就不等他们了。 吃完饭,稍作休息了一下,王丰就来接白青青了。 上官若离和东溟子煜陪着两个孩子玩儿了一会儿,等他们困了,才回到自己的房间。 今天,东溟子煜虽然缠着和上官若离一起鸳鸯浴,但没做什么实质上的事儿,沐浴完就直接把她捞到床榻上去了。 上官若离扯过锦被把自己裹住,“别闹,你还没说怎么处理的赵银丰和李树杰呢。” “这等琐事哪里用本王处理?让他们跪了一个时辰,敲打了两句,就让他们走了。”说着,手下用力,掀开被子就钻了进去。 额……跪了两个小时,还不算处理? 带着剥茧的手在她的身上四处点火,让她一身颤栗,连忙往里缩了缩,“别闹,我今天累了。” 东溟子煜看她这副欲据还迎的小模样,勾起一抹邪邪的笑意,“那本王先帮你按摩一下。” 片刻后…… “东溟子煜,你个混蛋,不是按摩吗?你这是做什么?你快停下!” 这货竟然用嘴按,按的她都快受不了了! “怎么了?不舒服。” “不是,你改用手按吧!”这种感觉,难以言表啊! “好!”东溟子煜答应得挺爽快的。 可是…… “东溟子煜,你是按摩还是乱摸啊?” “小娘子,你看,你明明很有感觉,就不要欲拒还迎了,就从了本大爷吧!” “噗嗤!”上官若离被东溟子煜成功逗笑了,眼中闪过了一抹狡黠。 看样子,今天的戏码是二世祖与怯弱小娘子的故事。 “哼哼!本大爷今天就让你这小娘皮哭着讨饶!”东溟子煜反身压在她的身上,然后便吻住她的唇。 谁知上官若离一把勾住他的脖子,一个用力,就将他的头扣在胸前! 在东溟子煜愕然之际,一个巧劲儿将东溟子煜反压在身下,然后,大拇指抹了一下鼻子,霸气的说道:“我是女土匪,抢了你这二世祖来做老娘的第六十六个压寨夫君,今天要在上面!” “女土匪……还真像!”东溟子煜唇角直抽抽儿,上官若离武功现在越来越厉害了,竟然让她轻而易举的把自己给压了! 这怎么可以?夫纲何在? “第六十六个?你胃口可不小呢!”东溟子煜磨牙,“今天本大爷要振夫纲!” 说着,一个翻身,又占了上风。 “好啊,那我们就比试一番,谁有本事,谁在上面!” 于是,这两个没羞没臊的,一言不合,就用武力解决在上还是在下的问题,谁战胜对方谁就在上面。 可是终归男人的力气比女人大,何况这事儿本来就是男人出力的活儿,几番冲击之下,上官若离浑身酥软,被东溟子煜占了上风。 几番翻云覆雨之后,东溟子煜意犹未尽的说道:“这样玩儿真好,还能顺便提高功力。” 上官若离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便晕睡了过去! 东溟子煜轻轻触摸着上官若离的脸颊,浅浅的笑了,“今天真是全新的体验,滋味是那么的美妙!就是累着你了,明日给你好好补补。” 轻轻吻了吻上官若离的额头,将她紧紧拥在怀中…… 次日清晨,上官若离在温暖的怀抱里醒来,闻着熟悉的味道,听着强有力的心跳,上官若离微微一笑,往东溟子煜的怀里拱了拱 眼睛也没睁,懵懵懂懂的问道:“怎么没去上朝?今天不是休沐日啊。” “本王准备犯心疾几天,天天听那些蠢货为了一点事在朝堂上争论,烦得慌。”说着,东溟子煜的吻铺天盖地是落下来。 上官若离:“……” 您装病不去上朝,合着受累的是她! 还好东溟子煜知道昨晚折腾的不清,没有太过分,来了一个回合就放过了上官若离。 二人搂着又睡了个回笼觉,等天光大亮才起床梳洗。然后,相携去饭厅吃饭。 吃过早饭,已经日上三竿,上官若离看了看春日的暖阳,就道:“在屋檐下铺块毯子,上面再铺上被子,把两个小的抱出来玩玩儿。” 两个小家伙七个月了,正是学爬的时候,出来练习一下也好。 粗使丫头忙打扫出一个大大的空地儿,沙宣看着人将毯子搬出来铺上,上面又铺了被子,这才把凌瑶和景瑜两个放在上面,任凭他们自由爬行。 上官若离坐到远处,摇着一只拨浪鼓,笑眯眯的喊着:“凌瑶,景瑜,快到娘亲这里来。” 东溟子煜蹲在毯子的另一边,用手推着两个小包子的小脚丫,鼓励他们:“快去母妃那里,看你们谁爬的快!胜利者,父王有重赏!” “噗!”上官若离笑了出来,“你这是带兵的做派,他们这么小,知道什么叫重赏?” 两个小包子虽然听不懂,但都想要麻麻抱抱,想要麻麻手里的拨浪鼓,都蠕动着小身子往前爬。 可是,手脚还不会协调,只能肚皮着地,努力往前蠕动。 沙宣在一边急的抓耳挠腮,最后趴到地上示范起来,“小主子,这样爬,这样!” “哈哈……”上官若离和一帮子丫鬟、婆子都笑了起来。 莫问也跟着笑的前仰后合,突然看到有小厮过来,就迎了上去。询问过后,回来禀报道:“王爷,南云冷月来了。” 上官若离眸光一凛,“他怎么来了?” 第777章 希望你不要后悔 摘星上人和谢娇娇被东溟子煜给化成一滩脓水了,可南云冷月愣是用坛子将脓水收起来,带回南云厚葬了。 这一副孝子贤孙的德行,简直让上官若离恶心。 出了这么多事,这货还蹭上来,要是能安好心,鬼才信呢。 东溟子煜知道上官若离心中所想,忙道:“本王让他帮忙查南云幽寒,本王怀疑大年三十晚上偷袭我们的人是南云幽寒。” 上官若离沉着脸道:“你不要引狼入室就好,凭他对摘星上人和谢娇娇那副孝顺的样子,说不记恨我们,不找我们报仇,谁都不信。” 东溟子煜轻笑,“本王心里有数,他这样的人哪里有什么真情,摘星上人和谢娇娇不过是他的一个念想,一个寄托而已。” “希望你不要后悔,”上官若离冷冷淡淡,“不要让他进后院。” “本王知道!”东溟子煜说完,轻轻拍了趴在毯子上努力的两个小家伙的小屁股一把,站起来去了前院。 上官若离对那个人妖从第一眼开始就很反感,现在更是到了厌恶和忌惮的地步。 对逐月道:“等他走了,你让如画跟着看看,他住在哪里,让人盯着他。” 如画靠味道盯梢,不用担心跟踪被发现。 “是!”逐月答应了,去找如画。 “咿咿呀呀!”麻麻不摇拨浪鼓,两个小包子也不爬了,趴在那里用小胖手儿扣被子上的花儿玩儿。 上官若离心里柔软成一片,走过去将两个小包子抱起来,拿过玩具,让他们坐着玩儿。 两个小家伙都长了两颗门牙,拿着玩具就往嘴里啃。 太阳暖洋洋的照在他们的身上,他们的小脸儿笑的比那太阳还灿烂。 凌瑶穿了一件粉红色的小衣裙,脖子上挂了金镶玉的项圈儿,两只小手腕上各套了一只银镯子,看着粉嘟嘟的灵动可爱。 景瑜晚出生那么一会儿,本来比姐姐小一点儿,但他能吃能睡,现在比姐姐还高壮了一圈儿,显得他像哥哥似的。 他身上穿着大红锦缎小衣裤,脖子上戴了一只金项圈儿,下端坠了一只刻了“长命百岁”字样的金锁,笑着啃着胖拳头,那胖乎乎粉嫩嫩的模样同年画娃娃一般。 惹得坐在一旁的上官若离,低头狠狠在儿子脸上亲了一口。 景瑜正啃拳头啃的欢快,突然被麻麻非礼,很是不满的挥手蹬脚。 “呀!呀!”凌瑶在一旁看得吃味了,手脚并用的凑合过来。 她长的瘦了点儿,动作倒是比弟弟敏捷,爬的很顺溜儿。 上官若离见状,心都融化了,赶紧伸手把女儿抱起来,坐到自己腿上,低头在女儿的小脸儿上狠狠的亲了一口,逗得女儿咯咯笑了起来。 景瑜也跟着笑起来,露出两颗小白牙儿,虎头虎脑的,霎是可爱。 上官若离给两个小包子擦着口水,笑道:“等会儿,麻麻给你们做鸡蛋羹。” “呀呀!”景瑜好像听懂了一般,高兴的摇晃着手里的藤球,球里的铃铛叮叮当当的响着。 上官若离笑着亲了小东西一下,宠溺道:“小吃货!” 看着两个软软、香香的小包子,上官若离满足幸福极了。 东溟子煜回来,看到娘儿三个其乐融融的场面,冰山脸瞬间融化。 那满院子的阳光落在她的妻子儿女身上,他们好似都在发光,笑得灿烂又欢喜。 他下意识的就加快了脚步,唇角高高仰起。 上官若离笑着握着女儿和儿子的小手,同他招手,“父王来了,父王好!” “哇!呀……”两个小家伙虽然不会说话,但还是笑着跟东溟子煜打招呼。 东溟子煜加快了脚步,来到母子三人跟前,将景瑜抱起来,举了个高高儿。 景瑜从地上一下子到了空中,这么大的落差,不但没吓哭,反而兴奋的尖叫起来。 再放下,可不乐意了,仰着小短胳膊,小身子一窜一窜的,恨不得蹦高儿的叫唤:“啊!呀!哦!” 还要举高高儿! 东溟子煜哭笑不得,本是一时兴起举一下,怎么就惹了这小祖宗没完没了了? “惹到了吧?”上官若离一副看热闹不闲事儿大的样子。 莫问忙上前笑眯眯的伸出手,“来!小主子,让奴才举高高儿!” 刚才看到自家主子一个高高在上、不苟言笑的王爷举孩子高高儿,真的很别扭啊。 谁知,小景瑜可不是好糊弄的,扭着小胖身子,小胳膊儿来回划拉,将莫问的手打开,急的小脸儿都红了,“呀!父……父……” 小家伙这一着急,父王二字差点憋出来。 雏鸟初啼,一个“父”字足以软化了东溟子煜的那一颗阳刚之心,甚至让他鼻子发酸。 曾经,他在绝望黑暗中以为自己再也不会有子嗣,如今自己的儿子已经能叫父亲了。 这还等什么? 东溟子煜激动的抱起了景瑜,果断举高高儿。 整个琴瑟居回荡着景瑜兴奋的尖叫声,和咯咯咯的稚嫩笑声。 这下可不得了了,凌瑶不乐意了,小手指着景瑜,“啊!噢!” 也要举高高儿! 上官若离立刻明白了自家女儿的外星语,“凌瑶也要举高高儿啊?” “啊!”凌瑶点头,表示麻麻翻译对了。 得!上官若离挽胳膊撸袖子,“来……” 谁知,小丫头还不给老妈面子了,小胳膊儿一甩,小肉手指头儿指着东溟子煜,满眼的羡慕,“啊!父……” 东溟子煜:“……” 两个他忙不过来啊。 “噗哈哈……”上官若离笑了起来,“你父王成了香饽饽了。” 说完,趁着东溟子煜抱住景瑜,将凌瑶塞到他怀里,“我去给你们做饭哈!” 东溟子煜一脸黑线,求救的道:“这,两个孩子本王怎么举啊?” 上官若离无奈的耸耸肩,坏笑道:“我不知道,你自己想办法。” 说着,进了厨房,逐月回来,进来帮忙,道:“王妃,如画已经去了,他发觉南云冷月身上有僵尸的味道。” “什么?”上官若离神情一凛,眸子危险的眯了起来。 第778章 小心他玩儿谍中谍 逐月道:“王妃不用担忧,崔虎已经把此事汇报给王爷了,王爷想必是心中有数的。” 上官若离有一种莫名的恼火,做饭的兴趣也没有了,只给孩子们蒸了虾仁儿蛋羹就算了。 东溟子煜正在训练两个小包子爬行,眸光温柔,虽然还是没有说话,但知道和孩子互动了。 上官若离端着两碗蛋羹过来,笑道:“你是怎么让他们心甘情愿的把举高高儿改成爬行的?” 这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差别也大了些。 东溟子煜唇角傲娇的扬起,“本王英明神武,还对付不了两个刚长牙的奶娃娃?” 上官若离:“……” 这有什么可显摆的吗? 东溟子煜笑道:“让奶娘用他们喜欢的玩具转移注意力就是了。” “姜还是老的辣!”上官若离不冷不淡的夸赞了一句,递给东溟子煜一碗蛋羹。 两个小包子闻到食物的香味儿,也不爬了,一骨碌坐好,像两只等着投喂的小奶狗似的,巴巴儿的看着蛋羹。 上官若离舀了一勺子蛋羹吹了吹,两个小家伙儿同时张开小嘴儿。 这要先喂谁?上官若离哭笑不得,生了双胞胎还是有烦恼啊。 幸好,东溟子煜已经吹凉了一勺蛋羹,送到凌瑶嘴里。 于是,上官若离将自己的蛋羹喂给景瑜,景瑜小手儿拿着一只玉马,吃的欢畅。 东溟子煜又喂了凌瑶一勺蛋羹,道:“南云冷月的事儿你不必忧心,有黑袍老祖的余孽联系他,要与本王做对,本王让他将计就计。” 上官若离淡淡道:“我不认为他与我们是朋友,小心他玩儿谍中谍。” 东溟子煜虽然不知谍中谍是什么意思,当也猜个大概,“他南云冷月看中的是本王给他的助力,现在只有本王肯帮他对付南云幽寒,他不会放弃本王这个救命稻草,而对我们不利。” 见上官若离冷着眉目不说话,他又道:“本王了解他,也防着他,你放心。” 上官若离白了他一眼,“既然你这么了解他,那我的担心就多此一举了。” 东溟子煜轻笑,“本王怎么听出了酸溜溜的味道?你这干醋吃的可是半点理由也没有。” 上官若离老脸一红,冷哼了一声,“臭美!” 东溟子煜被她娇嗔的样子撩拨露出一个颠倒众生的笑容,因此喂孩子的动作慢了些。 “啊!”凌瑶等不及了,抱住他的大手,探头将勺子里的蛋羹往自己小嘴里送。 “呵呵,这个小吃货。”东溟子煜笑了起来,女儿的样子好可爱。 上官若离给儿子擦去嘴角上的蛋羹,笑道:“这个年龄的孩子最好了,无忧无虑的,有什么情绪一会儿就忘了。” 东溟子煜淡笑,表示同意,突然想起一件事情,道:“过几天是先皇的生祭,先皇信佛,父皇会带着皇子皇孙和皇媳去护国寺祈福。” 上官若离立刻警惕起来,寺庙祈福,可是各种小说里发生故事的地方。 “凌瑶和景瑜还小,我不会让他们去。” 东溟子煜道:“本王也是这个意思,但你这个长媳也是唯一的儿媳妇是一定要去的。” “嗯,”上官若离答应,龙潭虎穴她都不怕,还怕一个护国寺? 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重视敌人。上官若离现在武力值增高了,做准备一点也没含糊,该带着的都带着。 已经是初夏的天气,阳光明媚、绿树成荫。 皇帝出行,声势浩大、前呼后拥。 当然,也引来百姓的围观和敬仰,毕竟普通老百姓能见天颜的机会不多。即便如此,他们也只能跪在地上远远的看看。 皇上现在“幸存”的儿媳妇只有上官若离了,其他皇子还小,并未娶妻。 而皇孙除了景瑜,还有厉王的两个庶子,秦王的三个庶子,但是他们都被圈禁,不能出来。 前太子的庶出子女都被上官若仙、徐静宣给玩儿死了,没有留后。 所以,儿媳妇只有上官若离一人,孙辈是一个也没来。 队伍在护国寺山下停住,皇上下了马车,见自己子孙凋零,不由得心生愧疚,觉得对不起先皇。 东溟子煜携手上官若离下了马车,引起百姓一阵惊艳的唏嘘赞叹。 宣王俊美绝伦,宣王妃倾国倾城,真是一对璧人! 东溟子煜将莫问手里的伞拿过来,给上官若离挡住阳光,“阳光太烈。” 皇上连同一众吃瓜群众,见此差点儿惊掉了下巴,他们是第一次见到东溟子煜如此温柔的样子。 皇上眼中都有些惊疑,难道是他眼花了? 眼前这言笑晏晏、温柔无比的男子还是那个冷血无情、手段毒辣的儿子吗? 上官若离扫了一眼明显眼神闪烁的众人,老脸一红,小声嗔怪道:“我没那么娇气,你快把伞给逐月,大家都在看着呢!” 呃!东溟子煜也是习惯了,完全是自然流露,但他却不理会这些,继续替她撑伞,眉眼间笑得更暖,“不必理会他们。” 上官若离也泛起笑意,跟在皇上和德妃、淑妃后面上山。 其实,他们是可以坐步撵上去的,但为了表达诚心皇上选择步行。 当然,主要还是因为坐步撵目标太大,他高高在上,简直是刺客的活靶子。 不过,自己爬山的代价就是累成了狗。 皇上和宫里的娘娘,甚至宫女太监,都是养尊处优的,穿的又繁琐,还得守着规矩,到了报国寺跟前,累的就差没伸舌头了。 报国寺的主持带着寺里的僧人在门口迎接,当然还有在报国寺祈福的七皇子和他的贴身太监。 上官若离的目光落在七皇子身上,他虽然没有剃度,但穿着青色的僧袍,如僧人一般面色平静无波,低垂着眸子,看不出眼底的神情。 上官若离眸光微冷,若是七皇子不再招惹她,她不介意放他一条生路。 “众僧免礼!”皇上也是一眼看到了七皇子,眸中闪过一抹不忍。 突然,上官若离感到一束强烈的目光看着她,她猛然抬眸,看到主持正看着她。 那目光平静无波,深邃似海,像是看透了一切。 第779章 愿不愿回到你的来处 护国寺的主持是慧明大师,五十多岁的样子,面色黝黑,留着短髯,相貌普通的像个路人甲。 只是他那双明亮深邃的眼睛让人无法忽视,仿佛蕴藏着无穷的智慧,似乎看透了一切,让人不能隐藏。 上官若离心里咯噔一下,这老和尚,干嘛这么看着她? 莫不是被她的美色给迷住了? 她知道她貌美如花、风华绝代,但真不想吸引和尚啊。 罪过,罪过! 咳咳,咱们的宣王妃娘娘一向是自信又自恋。 皇上让僧人们平身以后,就道:“老七,一会儿跟朕一起拜佛诵经。” 这说明皇上还是承认七皇子的,只要七皇子不再触怒皇上,回去是迟早的事儿。 “是!”七皇子恭敬回答,声音清清淡淡、宠辱不惊。 那样子,还真有点出家人万事皆空的意思。 护国寺是皇家寺庙,除了寺庙的庄严肃穆,还有皇家的奢华大气。为了接待皇家香客,后院备有不少客院,还有专门为皇上准备的院子。 院子早就打扫好了,执事僧带着众人到各自的院子。 下人们一阵急而不乱的准备,大家用了斋饭,沐浴更衣后,跟随皇上去大雄宝殿拜佛诵经。 慧明大师亲自带着众僧做往生祈福道场,庄严肃穆,令人心生敬畏。 上官若离跪在那里,听着和尚念经、木鱼阵阵,渐渐的、渐渐的……开始打盹儿。 咳咳,她不懂佛,那些经文也听不懂,真的像催眠曲一般。 好不容易挨到了道场结束,上官若离睡眼朦胧的回院子。 天色已晚,大家要在寺院过上一夜,明早回城。 吃过斋饭,东溟子煜就出去处理事情,他负责安保,这次皇上和能出来的皇子、皇孙都在这里,若是出事,那后果不堪设想。 上官若离洗过澡,开始练瑜伽,跪了半日,她得伸展一下筋骨。 沙宣进来,禀报道:“王妃,慧明大师有请。” 上官若离差点趴地上啃一嘴泥,“纳尼?那老和尚要见我?” 沙宣道:“是,来请您的小沙弥就在外面。” 上官若离坐在毯子上,眸光微转,她害怕自己太自信,重蹈被南云幽寒掳走的覆辙。 但是,害怕不是她的风格。 她最大的优点就是胆子大,换了衣裳,给东溟子煜留了话,就带着沙宣和逐月跟着小沙弥去见慧明大师。 当然,暗地里还有四个暗卫。 暮色中的护国寺显得更加的肃穆凝重,塔铃声在空中回荡,给人一种宁静安详的感觉。 上官若离跟着小沙弥穿过宽阔的寺院,进了寺院的花园,到了一处僻静的小院外。 小院坐落在一片菩提树林里,给人一种遗世独立的感觉。 上官若离警惕起来,这里有问题,菩提树是亚热带植物,在北方这四季分明的地方很难成活,可是,在这里却有这么一大片菩提树林。 摸了摸腰间的玄铁匕首,又摸了摸袖子里的袖弩,上官若离深吸一口气,跟着小沙弥进了小院。 小沙弥到了门前,轻轻敲门,“师祖,宣王妃来了。” “阿弥陀佛,女施主,请进。”屋内传来慧明大师洪亮的声音。 他没有说让上官若离自己进去,沙宣和逐月就跟在她身后进门。 这让上官若离的戒心倒是放下了一些,但是,她乐观的太早了。 因为,进了门,见到慧明大师,她就发现听不到沙宣和逐月的声音了。 不,确切的说,她听不到有关慧明大师以外的任何声音。 她猛然回头,见逐月和沙宣就在她的身后。逐月已经发现不对,拔出了匕首,想来拉她,却被无形的墙挡住。 沙宣一脸的惶恐茫然,显然不知发生了何事。 上官若离眸中瞬间迸射出杀意,扭头对慧明大师怒道:“你个老贼秃,想干嘛?” 慧明大师微垂着眼睑,盘腿坐在那里,一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样子,手里的佛珠快速的转动着。 “老贼秃!不说话我可要出手了!”上官若离说着,拔出了腰间的匕首。 逐月和沙宣都看到了上官若离拔出了匕首,脸色一变,想扑过来相救,却被一道无形的墙挡住。 “王妃!王妃!”二人拍着那道无形的墙。 可是,这墙像是橡皮的,她们的手被弹回来,也听不到里面的声音。 “来人!暗卫!救命!”沙宣被吓哭了,大声呼救,可是,没有人进来。 沙宣吓得脸色发白,对逐月道:“你去请王爷!” 逐月的脸色也不好,抿了抿唇,“好!” 可是,她走到门口,却被弹了回来,门口照样有无形的弹性墙。 她运气拍过去,内力却如石沉大海,只有一点波澜,扭曲了外面的景物。 沙宣焦急的眸子一扫,道:“不走门,走窗户!” 窗户门口也是如此,根本就过不去。 沙宣眸光一转,“门窗走不了,那就把墙轰了!” 逐月内力高,把墙轰个窟窿不成问题。 可是,那无形的墙好像随着她们的意识移动似的,墙壁也接近不了。 “怎么办?”她们是真急了,看向上官若离。 还好,上官若离已经收起了匕首,看样子正在与慧明大师说话。 慧明大师道:“贫僧设置了结界,谁也听不到我们的谈话。” “结界?”上官若离只在修仙小说里看过这个名词,“你是谁?” 慧明大师淡笑:“我是我。” 卧槽!这答案…… 上官若离想骂人,“你要做什么?” 慧明大师那双慧眼深深的看着上官若离,“想问问你,愿不愿意回到你的来处?” 上官若离心里咯噔一下,眸光杀意一闪而过,莫不是这老贼秃儿知道自己是穿越的? 不能承认,绝对不能承认! “我不懂你说什么。” 慧明大师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你的出现改变了东溟乃至沧澜大陆的运势,现在,东溟皇上气数将尽,可却没有可以担当重任的继承人。” 上官若离蹙眉,冷冷道:“这管我屁事?我一个小女子,只想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可没那本事左右天下大事。” 第780章 你有办法让我回去 上官若离心里已经有了猜测,但她就是死不承认。 慧明大师飞快的转动着手里的佛祖,淡淡道:“就是施主想的那样,因为你的到来,影响了东溟子煜。多年前贫僧曾掐算过,东溟子煜在今年将是东溟的下一任皇上。而且,在未来十年内会统一沧澜大陆四国。可是,因为你,他选择放弃那个高高在上是位置,而东溟皇上也多了三年的阳寿。” 连她想什么这老秃驴都知道?现在,上官若离不敢小瞧这慧明大师了。 冷冷的道:“你有办法让我回去?” 慧明大师微微点头,“可以一试。” “尼玛!试一试?你把我弄到别的时空去怎么办?”上官若离抽出了匕首,毫不掩饰自己的杀机,“我若是消失了,东溟子煜不但不会统一沧澜大陆,反而会毁天灭地,你信不信?而且,我来到这里,向来都是自保,从来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你凭什么要把我弄回去,你以为你是谁?” 慧明大师一点都不害怕,无奈一笑,“贫僧在征求你的意愿,并没有勉强的意思。女施主来到这里本就是时空错乱的结果。回去,算是纠正错误,不回去,算是机缘,顺其自然。” 上官若离冷哼,“我已经有了所爱的人,有了自己的孩子,你脑子是有坑啊,让我回去?” “贫僧只是为东溟担忧,虽然贫僧是出家人,但作为护国寺的主持,不能不为东溟着想。”慧明大师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上官若离撇嘴,“那就好好做和尚吧,东溟子煜不会看着东溟后继无人的!” 慧明大师眉毛动了动,“可是,东溟皇上让贫僧掐算东溟国运和未来储君,贫僧面前一片迷雾,根本就看不清,贫僧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情况。” “呵呵!”上官若离冷笑,“那是你自己没本事,特麽的管我什么事儿?还想让我抛夫弃子回去,你这么不是玩意儿佛祖知道吗?” 慧明大师被骂,一点也不生气,仍然带着淡然超脱的笑容。 他这样子,倒是让上官若离不好意思了,敛起身上的杀意,轻咳一声道:“你算不出五皇子锦王的运势?他现在到哪里了?” 慧明大师眸光微闪,这意思,东溟子煜是想扶植东溟子锦上位? “贫僧测算一下。”几位皇子的生辰八字慧明大师都知道,敛眸默念佛经,手里的佛珠转动的更加快了。 上官若离耐心等着,回头给了焦急的逐月和沙宣一个笑容,示意她没事,让她们不要着急。 逐月和沙宣发现慧明大师一直盘腿坐着,并没有攻击性的行为,也稍稍放心。 片刻后,慧明大师重新睁开眼睛,困惑道:“贫僧算不到锦王的运势和下落。” 上官若离神情一凛,“可知道他的死活?” 慧明大师,“算不出。” 上官若离想到了上官天啸,“那你算一下上官天啸,看他是死是活,在什么位置?” “镇国大将军?” 上官若离神色凝重的点头。 朝堂重臣的资料慧明大师也有,又闭上眼睛念经,良久后,道:“算不出,和五皇子一样。” 上官若离笑了,“你也就这本事了,离远了你的本事就使不上了。” 两个都算不出,这说明不一定是出了事。 慧明大师平静淡笑,“宇宙之大,佛法无边,贫僧就如沧海一粟,测算不到,这也正常。” “你倒是挺会自我安慰,现在可以放我走了吗?”上官若离对这老和尚没有好感,就因为他想让她抛弃丈夫和孩子回现代。 作为一个出家人,他应该任其自然,一切随缘,而不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这违背了出家人的原则和初衷,不然他出家干嘛?直接入朝为官,做个国师、钦天监正之类的与神棍有关的官职。 慧明大师又好像看透了上官若离的想法,露出一个慈悲的笑容,道:“出家人也需要维持生计,宣扬佛法也需要银钱和朝廷的支持。护国寺也是食君之禄,自然要为君担忧,在佛法和俗事的夹缝里求得生存和发展。” 上官若离挑眉,不置可否,“现在把那什么结界撤了吧,不然我夫君发现不对,会炸了报国寺。” 慧明大师一挥僧袍,周围一切都入了上官若离的耳朵,风声鸟鸣,还有逐月和沙宣的心跳和呼吸。 “王妃!”逐月发现结界撤去,焦急的往前几步,“您没事吧?” 沙宣抹了一把眼泪,眼睛一亮,“呀!好了,妖法没有了!王妃、王妃,你没事吧?” 上官若离安慰她们,“我没事,咱们走吧。” “女施主请留步!”慧明大师叫住上官若离。 上官若离回头,警惕的道:“还有事?” 慧明大师淡笑,将手腕上的一串佛珠摘下来,递给上官若离,“这是贫僧送给女施主的道歉礼物。” 上官若离看着那黑黑的,不知什么材质的佛珠,眸子微微眯起,“你不会在我不知不觉中把我弄回去吧?若是因此起了什么杀戮,这业障可是你做下的。” 慧明大师哈哈一笑,“贫僧还不至于不顾你的意愿又逆天行道,拿着,若有机缘,你会发现它的好处,若没机缘,它也就是一串普通的佛珠而已。” 说着,他将佛珠往前送了送,眸中狡黠一闪而过,“你不会是不敢收吧?” 纳尼?她上官若离就是胆儿大! 伸手将佛珠接过来,“切!不就是一串佛珠吗?有什么可怕的?” 她想着,这佛珠就算有问题,就是那两种可能:有毒,或者有放射性物质。 她是百毒不侵的体质,不怕毒。 而白青青那里有仪器,放射性物质也能查出来,她也不怕。 而且,看佛珠的包浆程度,是盘了很久了,应该是慧明大师的随身之物,不应该有放射性物质。毕竟,慧明大师再牛逼,也是血肉之躯,该怕的他也得怕。 不过,她也不敢掉以轻心,万一上面有什么邪术啥的,那可就麻烦了。 拿回去让追风看看,他见识比较多。 第781章 你要占山为王 一回去上官若离就迫不及待的将珠子给追风看,“你快看看这佛珠有什么问题?” 追风双手接过佛珠,入手温润细腻,感觉是好东西,待到仔细一看,神色微微一变,“这竟然佛舍利制成!这么大的舍利珠子一个都价值连城,别说是十八颗了。怪不得属下一上手就有一种气定凝神的感觉!” 上官若离:“……” 有那么神吗?她怎么没感觉到? 也许是她不懂佛的原因吧? “怎么了?”东溟子煜回来,步履匆匆,但并没有焦急,“听说你被慧明大师请去了?” 上官若离点头,下巴往追风手上的佛珠抬了抬,“喏,给了一串儿佛珠手串。” 东溟子煜看向那佛珠,瞳孔一缩,“这是慧明大师从不离身的佛珠,竟然给了你?” 说着,从追风手里接过佛珠,再次确定,“果然是慧明大师的贴身之物!” 上官若离看他对那佛珠还挺尊敬的,有点儿接受无能,“至于吗?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一串佛珠手串而已,又不是贴身亵裤!” “闭嘴!”东溟子煜脸色黑沉,“口无遮拦,妇言妇德何在?” 上官若离捂住嘴巴,眨巴眨巴眼睛,如果东溟子煜知道自己骂慧明大师是老贼秃儿会是什么表情。 沙宣忍住笑,但肩膀还是一颤一颤的。 追风和逐月自制力强一点儿,但也是抿紧了嘴唇,唇角高高仰起,眼睛眯成一条缝。 “本王记事起慧明大师的手腕上就戴着这串佛珠,是极珍贵的东西,既然给了你,就是你的造化,留着吧。”东溟子煜将佛珠交给上官若离。 造化?上官若离撇嘴,接过佛珠,道:“我觉得他不安好心。” 东溟子煜坐在椅子上,道:“他若是不安好心,有的是不着痕迹的方法,没必要舍了这么好的东西。” “哦?”上官若离也坐下,“他很有本事?我一进去就弄了什么结界,让旁人听不到我们的谈话,看得到一切,却出不去门。” 东溟子煜点头,“是,听说他本事深不可测,而且,本王小时候看到他就是这个样子,都快二十年了,他一点都没变,还是这个样子,年龄是个迷。” 上官若离撇嘴,“一般又黑又丑的人都不见老,因为他们小时候就是这个样子。” 东溟子煜轻笑,“以貌取人!” 莫问来报:“王爷,皇上有请。” 东溟子煜起身去见皇上,上官若离又摆弄了一会儿那佛珠,也没看出个端倪,但她对陌生人有戒备之心,也没将佛珠戴到手腕上,随手就扔进了妆盒里。 “给我卸妆,准备沐浴香汤吧。” “是!”逐月去传热水,跑腿儿的活儿基本都是她的。 沙宣上前给她卸头上的首饰,“王妃,明日一早奴婢想去求个平安符,报国寺的平安符也是极灵的。这是皇家寺庙,平时这里不接待普通百姓香客,这对于我们这些奴婢来讲可是难得的机会。” 上官若离一向对下人很宽容,欣然答应:“好,别耽误了行程,明日上午皇上是要回宫的。” 皇上出宫可不是小事儿,皇上在宫外多待一刻就多一分危险。 东溟子煜和顾凌然一起已经将整个报国寺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起来,如画、银雪和一群训练有素的狼狗也组成了嗅觉巡逻队,可以说是铜墙铁壁也不为过。 而且,慧明大师那么牛叉的人,也肯定采取了安全措施,不然哪个主子出了事儿都不是一个报国寺能担当的起的。 东溟子煜回来的时候,上官若离已经睡着了。因为在寺庙里也不能做什么,两人就抱着睡了一晚。 到了早上,上官若离才有空将慧明大师说的话告诉了东溟子煜。 最后道:“那老秃驴说是我改变了你,我就不信这个邪!你要是想统一沧澜大陆做帝君,那我就帮你打下这天下!” 她做武器的本事还没全露出来呢,主要是不想破坏这个时空的平衡。 东溟子煜抿抿唇,道:“本王不想,本王就想守着你和孩子过小日子,但也不想总让人管着,被人束缚猜疑、打压。” “你的意思是拼一把?”上官若离心中一沉,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 她本心是不想东溟子煜做什么帝君的,她就想做个没出息的小媳妇,守着夫君和孩子,不愁吃喝的快快乐乐的过这一辈子。 但是,若是东溟子煜想搏一把,要做那人上人,她也会全力支持。不说自己有多大的能耐,就是在现代耳濡目染的那些知识,也能让国家富强起来。 东溟子煜将她搂紧了,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才道:“本王没有那么大的野心,占个地方,有自己的地盘就行了。” 上官若离吃惊,“你要占山为王?” 说句不好听的,那叫山匪。要是那样,还不如做东溟的皇上呢。 “噗哧!”东溟子煜笑出来,“你夫君我有那么没出息吗?” 上官若离捏住他的耳朵,“快说,别卖关子!” 东溟子煜抓过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一下,道:“本王看中了南云靠海的几座城池。把他们连在一起,易守难攻,离桃花岛也近。南云幽寒敢害你,也该补偿一下我们。” 上官若离想着可行性,“桃花岛是荒岛,我们占了就是我们的了,这无可厚非,若是占了南云的领土,他们无休止的纠缠怎么办?” 东溟子煜冷哼,“老百姓谁让他们过好日子他们就拥护谁,至于南云,若是他老实还好,不然本王不介意一点点的把南云给抢过来。” 老五若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他也不介意混个沧澜大陆的帝君当当。 只是那样的生活太累,常年征战,攘外安内,哪里还有天伦之乐? 若是换做娶了上官若离以前,东溟子煜倒是想过,但现在他不想过那种日子。拼了半生打下江山,却让自己的儿子们拼个你死我活的争。 这种日子,他是过够了,也看够了。 第782章 她善良? 看样子东溟子煜早就着手准备后路了,上官若离倒是不想非得让他听自己的,边走边看吧,东溟子煜乐意怎么样就怎么样,只要不纳妾找女人,她都支持。 谁让这是个男权为尊的社会呢。 寺里的早课声响起,上官若离和东溟子煜起床,陪着东溟帝跟着寺里的僧人上早课诵经。 趁着主子们诵经礼佛,下人们都去上香拜佛、求签、求平安符…… 沙宣和逐月去求了开光的平安符,当然她们没有光顾着自己,给王爷、王妃、两个小主子、飘柔等交好的人都求了一块。 护国寺是皇家寺院,平安符是小巧的玉牌,玉质也很好。沙宣怕丢了,给上官若离收拾东西的时候,就将四个平安符放进了她的妆盒里。 早课结束后,东溟帝对穿着僧袍的七皇子道:“老七,今天随朕一起回宫吧,课业不能落下。” 七皇子微微一愣,犹豫了一下,跪地道:“父皇,儿臣在佛祖面前许诺,在寺庙吃斋念佛三年,为东溟和父皇祈福。请佛祖保佑我东溟繁荣昌盛,保佑父皇龙体康健、万寿无疆,请父皇成全儿臣的愿望,儿臣不能失信于佛祖。” 东溟帝精明锐利的眸子眯了眯,而后龙颜大悦,“好,老七有心了,一应吃穿用度朕不会亏待你,另外也会派夫子来教你课业。” 七皇子磕头道:“多谢父皇成全!” 东溟帝满意的点头,赏了护国寺数量可观的香油钱,带着众人浩浩荡荡的下山。 其实他的心情很沉重,慧明大师竟然看不清东溟的国运,也算不出未来的储君,这让他感到很不安。 还有什么比江山后继无人更让一个皇上忧虑的? 昨夜试探东溟子煜,这个儿子竟然没有夺位之心。 可是,除了这个大儿子,其余的儿子没有一个有出息的。 莫不是他在欲擒故纵? 东溟子煜不知皇上所想,即便是知道他也不会惊讶,自己的父皇他最清楚,若是不多疑那就不是他了。 他挽着上官若离的手一路下山,一点也不在乎旁人异样的目光。 上官若离也无心欣赏山间的景色,因为山路两旁是一排全副武装的御林军,一直蜿蜒到山下,这影响了山里的宁静秀美的景色。 到了山脚下,上官若离扶着东溟子煜的手上马车,眼角的余光突然发现远处的树林中有一个鬼鬼祟祟的人。 她扭头看去,只见一个纤细的身形闪入一颗大石头后,露出尼姑缁衣的一角。 “怎么了?”东溟子煜也看过去。 上官若离道:“没事,许是看热闹的百姓。” 说着,进了马车。 东溟子煜则给暗卫做了个手势,看热闹的百姓都在地上跪着呢,没必要藏头露尾、鬼鬼祟祟。 没有多久,前去查看的暗卫就回来禀报,“是徐静宣。” “徐静宣?”上官若离有些意外,她早就把这个人给忘了。 除了上官若仙逃走,前太子的妻妾都在皇家寺庙感业庵里出家,终生不得出寺庙一步,这货偷跑出来作甚? 感业庵和报国寺都是皇家寺庙,相隔不远,是相邻的两个山头。不光是礼佛的地方,也是处理犯错的皇族人或者先帝没有子女的嫔妃的地方。 东溟子煜懒懒的侧卧在马车里,“虽然她翻不起什么大的风浪,但搞点幺蛾子也膈应人,本王让人处理了她。” “算了,她没犯到咱们面前,先放过她吧。”倒不是上官若离圣母,一个原因是根深蒂固的法律意识,另一个原因是经过慧明大师的事儿,她对佛祖有些敬畏,在寺庙里行杀戮之事总是不好。 东溟子煜点了一下她的额头,“你呀,就是太善良了!” 上官若离:“……” 噗哈哈!她善良? 怎么感觉这话这么别扭呢?这不是小说里渣渣男二号对白莲花女二号的经典台词吗? 她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也有被人说善良的一天。 唉!权当是心爱人的夸奖吧。 上官若离靠在东溟子煜的怀里昏昏欲睡,一路无话,回到了宣王府。 刚进门,就有人禀报:“慕容枫和求见。” 东溟子煜握了握上官若离的手,道:“本王与慕容枫和调整完善一下桃花岛上的机关阵法,没有问题了,好让桃花岛上的人布置。” “信的过吗?要知道云霞殿被灭,可多亏了他反水。”上官若离疑心病又犯了,关键是慕容枫和有黑历史。 东溟子煜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放心吧,本王不是云霞神君。” 上官若离点头,“好吧,那你忙,我回去看看两个孩子。” 一天一夜多没见两个孩子,还挺挂念的。 与东溟子煜分开,上官若离一路回琴瑟居。一进院子,就听到小孩子咿咿呀呀的叫喊声。 上官若离心中一暖,脚步飞快,身后的逐月还能跟上,沙宣一溜儿小跑儿都追不上。 两个孩子在院子里铺的毯子上玩儿,爬的越来越利索了。 两个奶娘和丫鬟们坐在毯子边上,两个小家伙爬到边缘,就把他们掉个头,让他们往回爬。 上官若离心中软软的,暖暖的,老远处,就高声唤道:“凌瑶、景瑜,娘亲回来了!” 两个小家伙立刻停止了爬行比赛,坐直了身子,抻着小脖子朝游廊上眺望,看到上官若离,立刻绽放出欣喜的笑容:“娘娘娘…………” “哎~”上官若离脆生生的答应,快步走过去,“小姐姐、小哥哥,有没有想娘亲?” 下人们都起来,跪地行礼:“恭迎王妃、” “啊!娘娘娘……”两个孩子高兴的一连串的叫唤,四脚并用的撅着小屁股朝上官若离爬了过来。 上官若离一手一个将孩子抱了起来,一人亲了一口,“两个心肝儿宝贝,有没有乖乖的听话?” “啊!”凌瑶头上的胎毛扎了个非常迷你的朝天小辫子,上面夹了个粉红的蝴蝶,粉嘟嘟的小脸儿漂亮的让人想咬上一口。 景瑜直接用行动表示,在上官若离脸上“吧唧”亲了一口,沾了她一脸的口水。 上官若离将两个孩子放到毯子上,让他们继续玩儿。 沙宣抱着上官若离的首饰匣子才追上来,“王妃,奴婢和逐月还给两个小主子求了平安符呢!” 说着,将妆匣子放到毯子上,打开寻找。 里面亮闪闪的首饰立刻引起了两个小包子的注意,都爬过来“帮忙”翻找。 凌瑶拿个金灿灿的步摇笑的口水直流,举起小短胳膊就往头上招呼。 “哎吆!别扎到!”上官若离忙伸手阻止,却没发现景瑜拿起了那串佛珠…… 第783章 这老和尚也太不着调了些 东溟景瑜拿着佛珠,翻来覆去的看了看,然后拿在手里又是甩又是晃。 下人们见不是什么危险的东西,也没给他抢过来。 上官若离拿着一串珍珠项链,好不容易把那个危险步摇从臭美的凌瑶手里糊弄过来。 转眼一看,儿子正拿着舍利佛珠往嘴里送。 “哎吆!祖宗,你怎么吃起来了?”上官若离忙伸手去夺,即便是这佛珠没问题,是人家贴身戴着的,怎么可以往嘴里放? 谁知景瑜小身子一扭,躲开上官若离的手,还顺手“哗啦”一下将那佛珠戴在了手腕上,然后双眼狡黠明亮的看着上官若离。 那澄澈的眸子里,带着胜利后的小得意。 别提多鬼机灵,多可爱了。 上官若离轻轻捏了一下他的小鼻子,“小淘气,把这个还给娘亲,娘亲给你更好看、更好玩儿的。” 说着,就伸手去撸景瑜小短胳膊上的佛珠。 小孩儿就是这样,越不让他玩儿的东西,他越护着,圆滚滚、肉乎乎的小身子扭啊扭啊,就是不给,还咿咿啊啊的发脾气。 不过他哪里是上官若离的对手? 上官若离一把抓住处溜到他咯吱窝的佛珠就往下撸,绸缎小袍子很光滑,不用费力就褪到了手腕处。 可谁知……那佛珠手串却卡在景瑜的小手腕处! 上官若离心里咯噔一下,松开手一看,那本是成人手腕大小的佛珠却缩水了一般,紧紧的箍在景瑜藕节般白嫩的手腕上。 同时,一道金光如同金龙一般,在景瑜身上缠绕一圈儿,冲入天际不见了。 “怎么回事?”上官若离吓得出了一身冷汗,拿起孩子的小手儿查看,想把手串摘下来。 可是,手串看起来松紧正好,就是摘不下来。孩子的粉嫩的皮肤都没下陷或者出现勒痕,小景瑜还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傻呵呵的笑着。 上官若离急的红了眼珠子,吼道:“快去请王爷,请白青青!请夏御医!” 凌瑶一听情况不对,吓得扑到奶娘的怀里,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不安的四处看着。 暗卫不敢耽误,风一样的去办了。 东溟子煜先到,一同来的还有慕容枫和。 上官若离抱着东溟景瑜,如大难来临,眸光赤红中闪着泪光,惶恐而肃杀。 东溟子煜已经听暗卫说了事情的大概,两步就到了娘儿俩跟前,抓起景瑜的小胳膊查看。 景瑜虽然也感受到紧张的气氛,但还是护着自己的手串,绷着小脸儿,道:“不……给!” 东溟子煜一看孩子的手腕没勒到,神色松了下来,沉声道:“应该不妨事。” 上官若离怒道:“什么叫‘应该’不妨事?一会儿确定景瑜没事,我要找那老秃驴算账!” “噗哧!老秃驴?”慕容枫和笑了出来,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道:“你这泼妇骂街的行径,倒是别有一番风情。” “滚!”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同时赏给他一个字。 慕容枫和是个脸皮厚的,也不脑,摸了一下鼻子,道:“宣王妃倒是不用着急,这珠子是佛舍利,又是得道高僧慧明大师的贴身之物,是吉利的宝物。除了压祟驱邪意外,恐怕还有大造化。” 听他这么一说,上官若离脸都白了,“什么大造化?莫不是让我的宝贝做和尚?” 脑海里立刻就浮起了一休哥的样子,当下就哭了出来。 上官若离轻易不会落泪,这下可心疼坏了东溟子煜,忙将娘儿两个搂在怀里,柔声哄道:“好了,你若不放心,一会儿让白青青和夏鹤霖看过孩子,咱们再去一趟护国寺,找慧明大师问问。” 慕容枫和是第一次见上官若离柔柔弱弱落泪的样子,眸光微深,收了调笑的神色,正色道:“这佛珠是好的,你无需如此着急。” 见两个见多识广的古代男人都不怎么着急,并一口咬定这舍利佛珠是好的,上官若离的心也安稳下来。 任何一个做母亲的遇到这么诡异的事情,恐怕都得急疯了。 等了一会儿,白青青和夏鹤霖来了。 夏鹤霖观察面色、把脉,没有看出什么异常。 白青青检查的比较仔细,但不方便,自然去里间。 她的孕肚已经七个月大了,有些笨重,上官若离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扶着她进了里间。 全面体检走起,血液、尿液检验,b超、彩超、核磁共振…… 折腾了老半天,得出结论和夏鹤霖一样:一切正常! 白青青一边往空间里收仪器,一边吐槽道:“这个鬼地方,哪里来的这些反科学的东西!你也不用着急,有我在呢,一个礼拜给他检查一下身体,观察着。现在的情况,只要这玩意儿不往肉里长,不耽误景瑜发育,问题就不大。” 上官若离亲了一下玩儿着听诊器的景瑜,愁容满面的道:“小孩子家的,哪里能总做那些仪器检查?有辐射的。” 白青青耸肩,无奈道:“你说的也是,那个老和尚也真是的,给这么个吓人的玩意儿!” 上官若离心中一凛,压低声音道:“我跟你说,那老和尚还真有两下子,他看我第一眼就知道我是穿来的,还单独把我请了去,问我想不想回去呢!” 至于东溟子煜其实是做皇上,甚至要统一沧澜大陆的事,上官若离是不敢瞎说的,若是传出去,就是无穷无尽的麻烦。 白青青一听眼睛亮了,“他有办法让我们穿回去?” 上官若离翻了个白眼儿,“他说试一试。” 白青青也嗤笑一声,道:“这种事儿,是特麽的能试着玩儿的吗?把我们穿没影儿了怎么办?若是穿到原始社会怎么办?这老和尚也太不着调了些。” “就是!”这话说到了上官若离的心坎上,“我有夫君,有孩子的,他还问我愿不愿意回去,也太不懂事儿了。” 白青青叹息道:“他一个老和尚,想来是不知道这些人情世故的。别说你在现代没有亲人,我在未来有爸妈,现在有了孩子,也不想回去了。就当是……远嫁了吧。” 虽然话是这么说的,但她的眼眶红了,再说下去就要哭出来的样子。 上官若离忙转移话题道:“你今天就住在府里吧,我得带孩子去问问那老和尚,这是怎么回事。” 出了房间,却见一个小沙弥站在院内。 第784章 她儿子辈份还挺大 上官若离一眼就认出这个小沙弥就是在报国寺给自己带路的那个小和尚,不由得气势全开,冷声问道:“你来的正好,我正要找慧明去呢!” 东溟子煜神色也颇为凝重,见她头发丝儿都飘起来了,忙道:“离儿,你先别急,且听小沙弥说。” 小沙弥也像慧明大师一样带着超然世外的笑容,双手合十念了个佛偈,“阿弥陀佛!师祖知道舍利佛珠认主,特派小僧前来送口信。” “认主!”上官若离紧紧的抱着瑾瑜,心一点点的下沉,“送什么口信?” 景瑜却挥舞着小手儿,笑呵呵的咿咿呀呀的说着外星语,好像是在跟小沙弥打招呼。 小沙弥对着景瑜施了一礼,“师侄拜见小师叔。” 上官若离:“……” 她儿子辈份还挺大。 小沙弥施礼毕,又对上官若离解释道:“女施主,师祖让小僧带话,佛珠认主之人与师祖有师徒之缘,待小师叔满三岁,师祖会来接人。” 卧槽!上官若离强忍住想杀人的冲动,厉声道:“想让我儿子当和尚?没门儿!” 小沙弥云淡风轻的道:“女施主误解了,佛门子弟并一定要剃度出家,俗家弟子也比比皆是,而且即便是剃度也可以还俗。师祖说,小师叔因为身份会有很多劫难,而且他生性暴戾,若不以佛法感化,会荼毒苍生,所以带在身边教导七年,每年可与父母相见一次。” 哪个当母亲的愿意听别人说自家孩子不好? 景瑜与凌瑶比脾气是急了点儿,但那里就暴戾了?那里就会荼毒苍生了? 说她的儿子会有很多劫难? 你丫的才会有很多劫难,你全家都会有很多劫难! 上官若离眸光要喷出火来,“我的儿子,过什么样的人生,他一个出家人管不着!也用不着他们多管闲事!我现在就去找那老秃驴,赶紧把这劳什子佛珠收回去!” 小沙弥高深莫测的微微一笑,“忠言逆耳,这也是小师叔的大造化。师祖已经云游去了,两年以后,他会来接小师叔的。” 说完,转身而去。 上官若离疾步追去,却没有追到那小和尚。 小和尚行走翩然,看起来如闲庭信步一般,但上官若离运起了轻功,却只能远远的看着小和尚渐行渐远。 上官若离身子一软,她从来没觉得这般绝望无助过。 丫的,不对付就真刀真枪、你死我活的干一场,搞这些神神鬼鬼的是几个意思? 东溟子煜上前拥住她和景瑜,柔声道:“你冷静些,此事还有两年,我们慢慢想办法。” “你闭嘴!”上官若离简直受不了了,她受不了东溟子煜这样冷静平淡的样子,“景瑜是不是你儿子?你怎么可以这样云淡风轻?那个妖僧不但咒你儿子,还要让你儿子离开父母身边,两年后,他只有三岁啊!三岁!” 上官若离想到自己香香软软的儿子三岁就要去做小和尚,她简直就要崩溃了。 声音越说越高,最后成了声泪俱下的嘶吼。 然后,抱着吓傻了的景瑜跑进了屋内,将门关上,无力的哭泣起来。 景瑜似乎意识到是自己惹了妈妈伤心,伸出小胖手,默默的给上官若离擦眼泪。 儿子如此懂事乖巧,哪里就脾气暴戾了? 上官若离一想他那么小要离开自己跟一个老神棍臭和尚去吃斋念佛,就心如刀绞。 一年只能见一次啊,三、四岁的孩子,不知道还认不认识自己。想着,哭的就更加厉害起来。 东溟子煜知道她很激动,默默的站在门外,扶着门把手,却没有进去。 这是上官若离第一次情绪如此失控,他有些惶恐失措,但是,她误会他了啊,孩子那么小离开父母,他也舍不得。但景瑜是男孩儿,这是他应该承受的。 慧明大师是得道高僧,能得到他的教导,是千千万万人都求之不得的,甚至皇上都没有这样的厚待。 慕容枫和眉头拧成一个疙瘩,道:“她是太舍不得孩子了,你担待些,等她冷静一会儿就好了。” 曾经,他承认自己对上官若离有觊觎之心,甚至希望这两口子合离才好,但现在看上官若离这么伤心,他又觉得只要她开心,如何都好。 东溟子煜对他这种和上官若离很亲近的语气很不爽,冷声道:“不用你说,本王清楚,本王的王妃本王自会心疼。” 慕容枫和不屑撇嘴,“那你自求多福吧!” 说完,拂袖而去。 他实在是待不下去了,听着上官若离的哭声,他的心好像被剁成饺子馅儿了。 东溟子煜等上官若离哭声小了,才推门进去。就见淘气的小景瑜小大人儿似的绷着小脸儿,用带着佛珠的小胖手儿给上官若离擦着眼泪,还时不时的亲上官若离的脸一口。 东溟子煜心中一酸,快步走过去,柔声道:“让景瑜去陪凌瑶玩儿吧,两个孩子都吓坏了。” 上官若离一看景瑜那灵动的大眼睛里都是惶恐不安和小心翼翼,心中懊恼自己这般的沉不住气,在孩子面前宣泄出如此崩溃的情绪,吓到了孩子。 忙在景瑜粉白的小脸蛋儿上亲了一口,勉强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容,“对不起,乖儿砸,娘亲吓到你了。” 东溟子煜伸手抱过特别“乖”的小景瑜,柔声道:“去陪你姐姐玩儿好不好?你不在她身边,她很不安。” 小景瑜呆呆的看着粑粑,粑粑今天好温柔哦,还跟他说了这么多话,好反常。 东溟子煜不知儿子想什么,没闹脾气就是同意了,打开门,将他给了等在外面的奶娘。 然后,回来,哄媳妇。 上官若离心里不爽,不理他,站起来走到水盆边洗脸。 哼!儿子都要被抢走了,他还这般的平静,简直是没人性! 她洗把脸,然后就杀上报国寺,找慧明大师那老贼秃儿去拼命! 敢算计她的宝贝儿子,姑奶奶跟她没完! “咳……离儿,你听本王说。”东溟子煜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 今天她是真急了,若是哄不好,没有自己的好果子吃。 第785章 难不成不是人 媳妇生气,宣王殿下果断放下王爷的身段。 上官若离冷哼一声,道:“我洗把脸,就去找慧明那老秃驴去讨个公道!一个出家人,用这下三滥的手段收徒弟,算计我上官若离,就是同归于尽他也别想得逞!” 东溟子煜拿着布巾在一边伺候着,蹙着眉头道:“不是本王不在意景瑜,这是他的机缘,慧明大师是得道高僧,他说的八九不离十,没准真能帮景瑜避过灾祸。不提你梅花阁少阁主的身份,单他是本王的嫡长子,在皇弟们没有长成以前,他的危险就不会少。若是慧明大师收他为徒,带在身边教导不能说不是好事,你想想慧明大师的本事!” 上官若离神情一动,别说慧明大师那老贼秃儿的什么结界,就是来送信的小沙弥,那一招移行幻影就比她的轻功强。 东溟子煜见她神色缓和了些,将手里的布巾递给她,再接再厉的道:“本王查过慧明大师,这人来历很传奇。” 上官若离接过布巾,抹了一把脸,没好气的道:“怎么传奇?难不成不是人?” 本来她说的是气话,谁知道东溟子煜果然道:“嗯,差不多。” 上官若离挑眉,将布巾扔到他怀里,“不是人,那他是个什么玩意儿?” 东溟子煜无奈,看上官若离这恨之入骨的样子,是把慧明大师当成抢儿子的敌人了。 将布巾放到架子上,将她扶到软塌上坐下,又给她倒了一杯水,耐心的解释道:“慧明大师来自沧澜大陆南边海洋中的一个神秘的大陆,叫楼兰大陆,相传那里的人都修仙,寿命都很长,几百年到上千年不等。” 上官若离不由自主的坐直了身子,慧明大师能布结界,确实的修仙的人才有的本事。 东溟子煜继续道:“但传说楼兰大陆周围有结界,自成一个世界,外面的人进不去,里面的人出不来。这慧明大师是个异数,不知怎么出了楼兰大陆的结界来了沧澜大陆,入了佛门。” 上官若离叹息,自己来到这里各种人都遇到了:玩儿僵尸的、玩儿蛊虫的,玩儿机关阵法的,玩儿巫术的,玩儿催眠术的…… 现在又来了个玩儿修仙的。 呵呵,还真是五花八门。 修仙也能达到长生不老,但与黑袍老祖一流的邪术不同,修仙应该是属于正道。 若是自己儿子可以修仙,风里来云里去,牛逼哄哄,还能长生,倒是不错。 可是,看着亲人一个个离去,剩下自己,是不是也挺没意思的? 东溟子煜见上官若离脸色好了不少,忙顺杆子往上爬,坐到她身边抱住她,大手伸进她的衣襟内。 “去!讨厌!”上官若离拍开他的咸猪手,“那他也不能强行收徒啊!还弄个手串玩儿阴谋诡计。” 东溟子煜亲了她的樱唇一下道:“慧明大师从不轻易收徒,全看缘分,据说有一个和尚徒弟,但谁也没见到过。你应该庆幸佛珠选中的人是景瑜。” 上官若离浑身发寒,若是选中了自己或者东溟子煜要怎么办?一个修仙长寿无疆,一个肉胎凡骨最多不过百年…… 东溟子煜继续道:“本王虽然借着心疾的由头无意皇位,但景瑜身体健康啊,那些皇子势力养成,可不会放过景瑜。他们会以为本王为了景瑜起争夺皇位的心思。有慧明大师护着,别说那些人,就是父皇凭着对慧明大师的敬畏,也不敢动景瑜。” 上官若离眼皮低垂,“这慧明大师在皇上心里的地位这么高?” 东溟子煜点头,“自然。即便是没有慧明大师,等景瑜三岁本王也要给他请师傅教导武艺内功,父母再强大,关键还是自保的本事,作为本王的儿子,注定不能像普通小儿一般的安逸。慧明大师德高望重、本事深不可测,是最佳的师傅人选。” 昔日少言寡语、惜字如金的宣王殿下,如今化身循循善诱的话痨唐僧。 上官若离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但心里还是不忿,“那他也不能强行收徒啊,还要把儿子带走当和尚!” 东溟子煜眸光一转,道:“不是还有两年多呢吗?说不定到时候机缘变了呢?本王就是例子。” 上官若离想想也是这么个道理,为今之计也只能这样了,慧明大师既然说是云游去了,凭她的本事,想必也找不到他。 莫问在门外禀报道:“王爷,王妃,郑公公来了。外面很多人也已经知道慧明大师要收小主子为徒的事儿了。” 东溟子煜淡淡道:“本王这就来。” 看看眼睛红肿的上官若离,柔声道:“你先休息一下,这消息定是慧明大师允许传出去的,不然,他有的是方法,不知不觉的做成此事。” 这是向世人宣告:东溟景瑜是他慧明大师的人。 上官若离撇嘴,“这老和尚,还挺狡诈。” 东溟子煜宠溺轻笑,好歹不是老贼秃儿、老秃驴了。 又亲了亲,摸了摸,才出了房间。 郑公公已经在看到了景瑜手腕上的舍利佛珠,他经常陪着皇上见慧明大师,自然一眼就认出了这是慧明大师手腕上的那一串,不由得对东溟景瑜有了几分敬畏。 见到东溟子煜出来,就上前行礼,直接说明来意,“皇上听说慧明大师选了小公子为徒,让老奴来看看可是真的。” 东溟子煜点头,“是真的,慧明大师说,小儿三岁之时,便亲自来接他。王妃心疼,正在伤心呢。” 郑公公笑道:“这是景瑜公子的大造化,是值得庆祝的事儿。” 东溟子煜微微蹙眉,“当娘的都想把孩子护在自己的羽翼下,不想让他去受苦,本王这心里也……” 难得见到宣王如此儿女情长的样子,郑公公笑的眉眼弯弯,“王爷,这可是许多人求都求不来的好事,老奴还是在这里恭喜王爷了。” 皇上一直想成为慧明大师的俗家弟子,可慧明大师只收有缘之人,他这一辈子也就收过一个徒弟。 第786章 他是个有大智慧的人 皇上也曾用龙威逼迫慧明大师,慧明大师就将那串舍利手串给皇上,说若是佛珠认主,摘不下来了,那就收他为徒。 当然,皇上没有成功。当时,还以为这是慧明大师的推托之词。 如今,看到戴到成人手腕上都松垮垮的佛珠却服服帖帖的戴在景瑜的小手腕上,郑公公才相信那都是真的。 就是不知皇上知道以后,会是什么滋味,要怎么做。 东溟帝知道了自己当初费尽心机都求不来的机会,轻而易举的落在了东溟景瑜这个奶娃娃身上,脸色黑如锅底。 “这件事你怎么看?”语气有些阴沉沉的。 郑公公弓着身子,笑眯眯的道:“老奴倒是觉得这是好事,但宣王和宣王妃都不这么认为,他们都舍不得景瑜小公子,听说宣王妃还又哭又闹了一场,要找慧明大师去算账,说他用阴谋诡计算计抢她的儿子。” 东溟帝冷哼一声,“妇人之见!” 郑公公呵呵笑道:“慈母心肠这也有情可原,宣王有心疾,舍不得儿子离开身边更是无奈之举。” 东溟帝眸色微闪,叹息道:“是啊,宣王得这两个孩子不容易,有可能此生就这一个儿子了,即便是可以还俗,景瑜要出家他心里肯定也不是滋味。” 慧明大师是得道高僧,好不容易得到的弟子,定会悉心教导,说不定到时候让景瑜还俗,他自己都不乐意。 皇上很纠结,一边为白养了一个孙子而惋惜,一边又可怜东溟子煜,可能是唯一的儿子,就要出家了。最主要的,还是对东溟子煜放心了不少。 东溟子煜有先天心疾,寿数不长,唯一的儿子又要出家,前途未名,他没有了夺位的理由。又一想,自己的儿子里,只有东溟子煜有能力继承大统,又觉得惋惜。 反正,皇上很矛盾。 叹了一口气,道:“去库房挑些东西,赏到宣王府去吧。” “是!”郑公公笑呵呵的应下,亲自去挑选东西。 京中很多人也知道了这个消息,纷纷送上礼物,甚至有些信佛的老百姓到宣王府门前烧香磕头。 上官若离恶寒,让人劝那些老百姓离开,闭门谢客。心里还是担心儿子,决定让梅花阁查一查慧明大师,还有那一串舍利佛珠的来历。 谁知,一进了肖飞的院子,肖飞就兴奋的迎上来,两眼亮晶晶的道:“死丫头,听说慧明那老和尚收了我的曾孙做徒儿?” 一个臭老头儿,怎么有这么明亮澄澈的眼神? 上官若离眸色微沉,阴森森的道:“怎么看你还幸灾乐祸起来了?” “没良心的东西!谁幸灾乐祸了?”肖飞委屈的瞪圆眼睛,“老子是为那小子高兴,本来老子想等他大些带到自己身边教养的,但现在有慧明那老和尚,老子倒是省事了。” 上官若离蹙眉,“你认识慧明大师,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肖飞道:“谈不上认识,见过两面。各方面的本事比老子我就强那么一丁点儿。” 说着,幼稚的举起手,用大拇指和食指比划了一个很小的姿势。 上官若离不屑,“我就觉得他不如你,我宁愿让你这不着调的老头儿教导景瑜,也不想把一个奶娃娃交给一个不知底细的神棍。” 好歹肖飞是自家人,是真心为景瑜好的,想看孩子也随时可以过来看。 “王妃把慧明大师叫神棍,若是让很多佛教信徒听了,会引起众怒的。”一道温润磁性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上官若离露出一个笑容,抬眼看去,就见凤锦行一身月白长袍,从屋内施施然走出来。 阳光打在他的脸上,让他更加温润如玉、俊美端方。 公子颜如玉,风华世无双! “锦行,你回来了?怎么在这里?”上官若离微微一笑抬步迎了上去。 他伤好以后,就回青州老家,处理一些事,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了。 凤锦行温和浅笑:“我与梅花阁在漠镇的生意以及这次楚家的事配合的都很好,想见小鱼阁主总是找不到人,所以就略备薄礼来看望老阁主,顺便表示谢意。” 青峰在他身后对着逐月挤眉弄眼,逐月眼观鼻鼻观心,好像没看见他一样。 “是吗?呵呵,那倒是很好。”上官若离没想到凤锦行在这儿,就没易容成花小鱼。 她观察凤锦行,见他神色平静淡然,对她也是礼数周到。 这让上官若离怀疑他受伤那晚说了那些话,只是弥留之际的遗言,并不是已经认出了她就是花小鱼。 肖飞对凤锦行笑的见牙不见眼,“进屋说话,咱们的棋还没下完呢!” 上官若离挑眉,看样子肖飞对凤锦行印象不错,对东溟子煜他可从来没这么热情和蔼过。 想想也情有可原,凤锦行通身的温润气质,莫名就能让人如沐春风,很少有人不喜欢他。 而东溟子煜那大冰山,只能让人感觉生人勿近。 进了屋,落了座,上官若离就问道:“锦行也听说过慧明大师?” 凤锦行笑道:“前几年在普陀山的寺庙有幸见过他老人家一面,一起品茶、讨教佛法,我觉得他是个有大智慧的人。” 上官若离微微叹息,“好吧,都说慧明很好,我也只能选择相信了,但我还是觉得自己的宝贝儿子被他算计了去。” 凤锦行轻笑,“有得必有失不是吗?景瑜得以被慧明大师收为弟子,利远远大于弊。” 他也没有话里的辞藻,只温润柔和的一句话,就将上官若离烦躁不安的情绪安抚下来。 上官若离也不想在此事上没完没了的纠结,转移话茬子道:“你身子怎么样了?这次吃了大亏应该在家好好调养,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凤锦行想说,是因为想你啊。可是,话到了嘴边,却是:“家族生意太多,需要我亲自做主,动动嘴的事,倒是没什么累人的事。” 比起桑梓地青州来说,京都自然是缺少属于自己的势力的。在自己的家族地盘上,怎么着都比出门在外都要安全自由。 但青州有一万点好处,都比不上在京都的那一点儿好,京都里有上官若离。即便是见不到她,也想待在离她比较近的地方。能最快的得到她的消息,知道她过的什么样。 第787章 我不需要证据! 梅花阁跟凤锦行走的很近,最近肖飞也有意无意的接手了不少梅花阁的事,就没拒绝凤锦行的拜访,而且对凤锦行的印象很好。 因为凤锦行在这里,上官若离就没召集梅花阁的下属开会,三人说了一会儿话,眼见着快到了午饭的时候。 凤锦行建议道:“不如我们去福满堂用饭,顺便对一下这个月的账。” 他知道他该告辞,上官若离肯定有梅花阁的事物要处理,但他还是鬼使神差的想和她多待一会儿。 “好吧!”上官若离欣然答应,“我今日确实是想去福满堂看看的。” 肖飞极少出门吃饭,不是他不想去,而是被关的那十几年,身体细胞已经有了记忆,没有重要的事不想出门,典型的大宅男。 今天,凤锦行劝说了两句,肖飞竟然痛快的答应了。 于是,三人一起出门,不过,没一起进福满堂。 一个原因是上官若离不想让人见到她与肖飞一起出现,若是有心人查,还是能查出肖飞梅花阁阁主的身份的。 另一个原因是上官若离是女装,堂而皇之的与男子一起出入,总是不便,况且凤锦行还是备受瞩目的明星人物。 上官若离的马车先到了福满堂,带着沙宣、逐月进了福满堂,直接上楼去三楼雅间。 却在二楼的楼道里遇到了一个不算太熟的熟人。 赵颖儿也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上官若离,忙闪到一边,在狭窄的楼梯上跪下,“臣女拜见宣王妃娘娘。” 对于赵颖儿这种小人,上官若离懒得理会,淡淡的应了一声:“嗯。”然后快步上了楼梯。 宽大的裙角行走间扫到赵颖儿的脸上,打的她生疼。 她捂住脸,愤愤的看着上官若离的背影,眸中渐渐泛起怨毒的泪光。 因为陷害白青青的事,她被父亲训斥禁足了一个月,还被李树杰厌弃,表面上温柔以待,却再也没有碰她。 让那两个姨娘又钻了空子,竟然一个姨娘又有孕了! 这一切都是上官若离闹的,若不是她给白青青撑腰,若不是她将父亲和李树杰叫来,若不是父亲和李树杰惧怕宣王的权势,赵颖儿怎么会落到这个下场? “夫人,起来吧。”小丫鬟伸手来扶赵颖儿。 原来的贴身丫鬟已经被当作替死鬼给打杀了,这个丫鬟是新补上来的。已经被赵银丰训斥过,绝对不能帮着小姐做混账事,还得劝着小姐不要任性行事。 赵颖儿狠狠的拧了一把小丫鬟,冷声道:“贱婢,不早扶我!” 小丫鬟瑟缩了一下身子,不敢说话,手下用力将赵颖儿扶起来。 赵颖儿回头,冲着楼梯上啐了一口唾液,小声道:“我呸!神气什么,一个被前太子退婚的弃妇,一个进过青楼的贱人!一个随时要做寡妇的丧门星!” 上官若离正走在她头顶的楼顶上,她虽然小声,但上官若离的耳力好,也听了个清清楚楚。 她最近风光无限,宣王对她很宠爱,已经很久没人敢提那些黑历史了。 提就提吧,反正嘴长在旁人身上,但咒她要做寡妇,这就让她不可容忍了。 上官若离顿住脚步,对逐月道:“吃过饭找个机会,抽她二十个耳光,然后把她舌头拔了,让她的丫鬟带口信,这是第二次,第三次就没这么简单了。” 老虎不发威,还当她是病猫呢。 咒骂王妃、不敬皇族,事儿大了可是要诛九族的,看在赵银丰是五皇子锦王的人,这次她就不迁怒了。 但若是赵银丰因此而反水,那就正好,连李树杰那傻缺一块儿给收拾了。 “是!”逐月答应,也没吃饭,将上官若离送到雅间,就出去了。 摘星上人和谢娇娇死在雅竹轩里,上官若离嫌弃膈应,就要了墨菊阁雅间。 没一会儿,凤锦行进来,见她面色不好,温和问道:“王妃脸色不好,可是有不长眼的冲撞了您?” 上官若离摆摆手,“没事儿,一个找死的蠢人,不提也罢。” 凤锦行也不追问,开始亲自烹茶,如玉的手熟练的摆弄着茶具,优雅高贵,如诗如画。 上官若离欣赏着小鲜肉的茶艺表演,觉得真是赏心悦目。 凤锦行感受到她的目光,抬眸温润一笑。刹那间光华绽放,所有的一切都成了他的背景板。 上官若离一个晃神,还好她定力够,马上恢复了正常,轻咳一声,道:“老头儿怎么还没来?莫不是迷路了?” “老子在这儿!”窗口人影一闪,肖飞从窗户里翻了进来。 上官若离唇角微微一抽,“老头儿,这里是三楼,你这样翻窗,确定没人发现?” 肖飞利落的坐到主位上,理了理白色的胡子,傲娇道:“老子我的本事,你还信不过?” “信的过,你最棒了!”上官若离果断祭出彩虹屁,反正这里是她的地盘,倒是也不怕有什么眼线。 即便是有人知道了也不怕,大不了就是皇上更加忌惮而已,现在东溟子煜和她都足够强大,还准备了退路桃花岛,也不怕那些打压。 肖飞得意的眉毛胡子乱飞,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缝。 这死丫头,守着外人还是很给他面子的,不但没说话气他,还说了大实话。 上官若离淡然浅笑,让人上菜。 外面,赵颖儿上了马车,看到里面的逐月吓了一跳,“你、你是……” 小丫鬟也惊得捂住了嘴巴,脸色刷白刷白的,道:“你是王妃身边的那个冷面丫鬟!” 赵颖儿眸色怨毒,“你来这里干什么?滚出去,别以为你是宣王妃的奴婢就在这里耀武扬威!” 逐月面无表情的道:“你刚才辱骂王妃的话,王妃已经一字不差的听到了,是王妃让我来惩罚你的。” 赵颖儿脸色一白,但她还算镇定,“我没有,证据呢?你污蔑我!” “我不需要证据!”逐月眸中涌出肃杀。 逐月是暗卫,身上的气势一开,不是两个后宅女子能承受的,两个人都吓呆了,大气都不敢出。 第788章 宣王妃还是心太软 逐月对着赵颖儿,扬手啪啪啪就是一阵耳光。 清脆的响声传出了车厢外,但车夫和随行的家丁都不敢查看,还以为是赵颖儿在打丫鬟,这种事儿经常发生,他们习以为常了。 赵颖儿被打落了两颗牙齿,吐出一口鲜血,大叫:“来……” 人字还没说出来,就被逐月捏住下巴,伸手将舌头拔了出来。 赵颖儿呜咽一声,连叫都没叫一声就痛晕了过去。 小丫鬟吓得瑟缩在马车角落里,瞪大眼睛,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逐月淡淡道:“回去将今天的事情如实禀报你家大人,我家王妃说过,若是她再犯事儿就饶不了她,这是第二次,就拔了她的舌头。若有第三次,不光是她的命,整个赵家九族都得遭殃!” “嗯嗯!”小丫鬟点头如捣蒜。 “赵银丰和李树杰要想寻个说法,我家王妃随时恭候!”逐月说完,闪身出了车厢。 车夫和家丁见从马车里钻出个少女,一眨眼就钻入了人群不见了,都有些诧异。 家丁朝车内询问:“夫人,您没事吧?” 小丫鬟颤声道:“夫人晕倒了,快,快回府!” 出了这样的事儿,本来可以直接去医馆给小姐医治,但事关夫人的名誉和宣王府,她可做不了主。 马车一路疾行,回了李府。 正好李树杰吃了中午饭要去上衙,见马车疯了一般回来,不由得拉下脸,“横冲直撞的这是作甚?伤了人怎么办?” “大人!”小丫鬟连滚带爬的出了车厢,压低声音道:“夫人的舌头被宣王妃被拔了,现在昏迷不醒!” 李树杰心里咯噔一下,脸瞬间黑成了锅底,“把人抬进去,去赵府请他们的大夫过来!” 事关重大,李树杰不敢在外面请大夫,赵银丰府里养的有府医,自己人嘴严。 自家夫人那张臭嘴他最清楚,骂起人来堪比村妇,因为他借着岳父的势,没少被她挖苦谩骂,连带着府里的姨娘、庶出子女都受磋磨。 赵颖儿是赵银丰最小的嫡女,被岳母给娇惯的嚣张跋扈、任性妄为,是以到了十八岁也没找到好人家,才找到他这个合离过还有妾室、子女的人。 可惜他当时初来乍到,在京城和朝中没有任何人脉,赵银丰递出橄榄枝,他就迫不及待的抓住了,也没打听一下赵颖儿的名声。 看着被打成猪头,满嘴是血的赵颖儿,李树杰心里竟然对上官若离有一点感激。 拔了舌头挺好,终于他不用听她那些尖酸刻薄的话了。 赵府和李府离得很近,府医很快就来了。请府医的时候,惊动了赵银丰和夫人,二人也跟着匆匆而来。 赵夫人一看自己的女儿成这个样子,“嗷呜”一声就扑过去号哭起来,“女儿啊,心肝儿啊,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啊。” 赵银丰冷声道:“你别耽误大夫治伤!” 赵夫人这才缓过神来,忙让开地方,“快,快给三小姐治伤!” 赵银丰冷眼看着那小丫鬟,沉声道:“说,怎么回事?” 这丫鬟是他安排在赵颖儿身边的人,他信她的话。 小丫鬟跪在地上,将事情一五一十、一字不差的说了一遍。 赵银丰和李树杰听的都脸色苍白,心有余悸。 赵夫人哭喊道:“宣王妃那个狠毒的女人,竟然这么作践我的女儿,老爷,你可得为颖儿做主啊!我们去告御状……” “啪!”一个耳光落在赵夫人的脸上。 赵夫人顿时像被点了穴一般,张嘴愣在那里,有些不敢相信赵银丰竟然当着女婿和这么多下人动手打她。 赵银丰冷声道:“还去告御状,她辱骂宣王妃,诅咒宣王,皇上只会株连九族!拔了舌头已经是宣王妃手下留情了,这个孽女是要将我和树杰的前途和两家人的性命都毁了啊!” 赵夫人现在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缓缓的瘫坐在椅子上,泣不成声。 李树杰低着头,整个人有些垂头丧气,沉声道:“舌头还在,我愿意去请白神医前来,或许她有办法给颖儿把舌头接上。” 夫妻一场,白青青的脾气他还是知道的,她不会因为恨他而不救赵颖儿。 赵夫人一听,颓然的眼睛一亮,“真的?那还等什么,你快去!快去呀!” “慢着!”赵银丰出声阻止,“就这样吧,保住命便可。” 既然宣王妃拔了她的舌头,他再接回去,宣王妃那里没法交代。 宣王妃没有声张,暗地里将人处置了,也算是给了他莫大的面子了。 赵夫人眸光喷火一般,用尖厉的声音问道:“你,你说什么?” 赵银丰冷冷的瞪着赵夫人,“颖儿今天的下场都是你娇惯纵容的结果,如果你再这般生事,就带着颖儿去家庙吧!” 赵夫人一下子就蔫儿了,颓然而绝望的哭了出来。 赵银丰拍了拍李树杰的肩膀,“颖儿三年无所出,也犯了七出之条。我将庶出的五小姐给你做平妻,希望能尽快为你生下嫡子。” 赵颖儿算是废了,李树杰是个人才,不能放手。再说,将这样一个惹祸精给李树杰,他也有点抱歉。 赵夫人意识到赵银丰说什么,“你、你,这是要逼死颖儿啊!” 说着,一口气上不来,晕了过去。 …… 李府的事儿很快被暗卫汇报给了上官若离。 上官若离冷笑:“这个赵银丰倒是个懂事的,就是太绝情了点儿。” 凤锦行修长的手指翻看着账本,笑意吟吟道:“为了权势,牺牲个女儿算不得什么。再说,也确实是你对他们手下留情了。” 上官若离转头吩咐逐月道:“告诉他们不要与王爷汇报此事了。” 若是东溟子煜知道赵颖儿骂她的那些话,恐怕拔舌头是最轻的了。 她不想为了一个赵颖儿坏了朝堂大事,让五皇子失了一个助力。五皇子出海,杳无音信、生死不明,朝中的势力恐怕很多都已经动摇,并且会越来越少。 凤锦行微微一笑,“宣王妃还是心太软,太善良,有时候这也是一个缺点。” “太善良?”上官若离这是最近第二次听到这个评价了,一个是东溟子煜,一个是凤锦行。 这让她严重怀疑,自己是真的太善良了。 “没错,离儿的确是太善良了。”随着包间的门打开,东溟子煜进来,眸光冰冷的在凤锦行身上扫过。 第789章 烈女怕缠郎 凤锦行、福满堂的管事、福满楼的管事,和屋子里的下人们纷纷起身,给东溟子煜行礼:“拜见王爷。” 上官若离在人前一向给自家男人面子,起身福身行礼:“王爷,王爷怎么来这里了?” 肖飞坐在座位上施施然的喝了一口茶,也问道:“宣王怎么来这里了?现在也过了饭点儿了。” 不会是知道他们在这里吃饭,特意找来的吧? 东溟子煜抬手让他们免礼,然后凉凉的回答道:“新科状元郑子墨新官上任,在雅竹轩设宴,本王来赴宴,想回去在门口经过,听到王妃的说话声。” 说着,径自坐在了上官若离身边。 咳咳,他才不会说,是因为上官若离来这里,他才来赴宴的,一个新科状元,正七品的翰林,还不值得他来赴宴。 上官若离眨眨眼睛,心里明白,也不戳破,“王爷稍等,我们这就好了,一起回府。” “好,本王等你。”说着,端起上官若离的茶杯直接喝了一口,拿出玉骨折扇,一下一下的给上官若离扇风。 肖飞觉得东溟子煜表现很好,露出满意的神情。 凤锦行依然带着恬淡温润的笑容,与上官若离一起看账本,心里却极其不耻宣王这幼稚的行为。 东溟子煜眼眸如刀,时不时的抛给凤锦行一个眼刀。 上官若离觉得气氛诡异,加快了看账本子的速度。自家大冰山醋劲儿上来,后果很严重。 青峰给了莫问一个眼色,示意二人出去说话。 莫问会意,轻声对东溟子煜请示道:“王爷,奴才想出去与哥哥说两句体己话儿。” 东溟子煜微微点头,准了。 青峰也看向凤锦行,眨眨眼睛,“公子,小的离开片刻。” 凤锦行点头,“去吧。” 青峰和莫问出了房间,一把拉过莫问,“狗子,你可得帮帮为兄。” 莫问瞪着眼捶了他一拳,不满的道:“叫我莫问!” “好好,莫问,莫问!”青峰安抚的顺了顺自家弟弟的毛,“逐月总对我不理不睬可怎么办啊?” 莫问无奈耸肩,“这事儿,你问我一个太监,是不是问错人了?” 青峰这才意识到,自己忘了莫问是太监了,眼眶一红,一把抱住莫问,哽咽道:“莫问,是哥哥不对,哥哥忘了,你别……” “诶呀,好了,好了,我是开玩笑的。”莫问忙拍拍青峰的背,一连串的安慰。 青峰紧紧的抱着莫问,眼泪落下来,“哥哥内疚,哥哥心疼你,没照顾好你,让你……” 莫问暗暗翻了个白眼儿,这跑题了呀,忙转移话题道:“我倒是有了一个主意。” 果然,这话引起了青峰的注意,松开莫问,问道:“什么主意?” 莫问道:“烈女怕缠郎,当然是死缠烂打了。” 青峰白了他一眼,“就这?” 莫问也白了他一眼,“莫不是你要发扬君子风度,远远的看着她,只要她幸福就好?” 青峰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一般,“当然不是,自己喜欢的女子,当然要哄到自己的被窝里。” “这就是了,”莫问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你一定行的。” 青峰点头,尴尬的轻咳一声,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盒子,“这是我亲自雕刻的玉簪,你帮我交给她。” 莫问撇嘴,“自己去给!还能摸摸小手儿什么的,至少还能说两句话。” 青峰的脸紫红紫红的,瞪眼道:“她总是在王妃身边伺候,我哪里有机会?” 莫问眨眨眼睛,道:“一会儿就有机会了,回去王爷和王妃一定会共乘一辆马车,到时候我们这些奴才都在马车外伺候,你就有机会了。” 青峰眸光一亮,为难的挠挠头,但还是下定决心道:“好吧。” 莫问鼓励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可以的,我也会帮你制造机会的。” 兄弟二人密谋完毕,进屋各自伺候自己的主子。 不一会儿,对完了账,众人起身。 青峰一直盯着逐月,寻找着接触她的机会。 走廊太窄,东溟子煜拉着上官若离走在前面,莫问拉着莫想故意快走一步,跟在二人身后,这样,逐月和沙宣只能跟在他们身后。 青峰瞅了一个转弯下楼梯的机会,将盒子飞快的塞到她手里。 逐月看着手里的木盒,有些不明所以,诧异的看着青峰,“你这是做什么?” 青峰脸色红成了猪肝,但还是一本正经的道:“你回去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给我的?”逐月蹙眉,觉得不妥。 莫问一错身,回头搂住青峰,“哥,来来来,我跟你说件事。” 拉着青峰往回走,逐月不好追回来细究,就跟着主子们继续下楼。 跟在身边的凤锦行自然都看到了,装作没看见。 沙宣圆溜溜的大眼睛里八卦之火熊熊燃烧,用胳膊肘轻轻撞了逐月一下,挤眉弄眼促销的笑着。 逐月脸色一红,眨眨眼睛,虽然脸还是冷着,但耳根红了。 这事儿属于私相授受,一会儿得把盒子还给青峰。 可是,青峰好像知道她的想法似的,等上官若离和东溟子煜上了马车,也没见他出来。 只好先伺候主子回府,然后再去找青峰,将东西还给他。 她是暗卫,从来没想过男女之情什么的,也没打算过成亲。 上官若离笑道:“清清冷冷的逐月,也有人追了,看着倒是更像正常的小姑娘了。” 东溟子煜冷哼,“只要有心,有夫之妇都有人追。” “嗯?”上官若离蹙眉,耸动着小鼻子,一本正经的道:“这马车里熏醋了吗?怎么这么酸?” 东溟子煜冰冷的脸有些回暖,幽怨道:“也就是本王,换做其他男人,是容不得你抛头露面,还私会外男的。” 上官若离一把抱住东溟子煜,“吧唧”一声狠狠的亲了他一口,谄媚的笑道:“我家夫君最好了!谢谢夫君对我的信任,除了夫君我不会多看别的男人一眼的,我的心里只有夫君一人!” 咳咳,是不会多看一眼,会多看好几眼。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她也就看看,心里可对旁人没有半点不规矩的意思。 东溟子煜唇角上弯,“不要甜言蜜语,要用实际行动来表现!” 说着,将她压在了身下…… 第790章 这干醋吃的也太没影儿了 “吁……”东溟子煜长舒一口气。 上官若离一把推开他,嗔怪道:“讨厌!” 我靠!要了老命了! 若不是在马车里,她得扑过去,将这妖孽狠狠的蹂躏一番。 对其他的男人,不管多好看,她的眸光总是清明的,对凤锦行也只是欣赏而已。 轻轻摸了一下她的脸,柔声道:“都老夫老妻了,看本王的眼神还这般热切。” “咳咳!”上官若离老脸通红,果然,只有这霸道腹黑的货是自己的菜,能让自己生出占有的心思。 回到府里,看到带着舍利手串的景瑜,上官若离的心立刻就沉了下来。 景瑜受了委屈,嗷嗷叫着就要打凌瑶,吓得东溟子煜赶紧把女儿给抱了过去。 哭笑不得的对上官若离道:“你可不能因为景瑜要出外拜师学艺,就厚此薄彼,冷落了本王的小郡主。” 上官若离也是一脸的黑线,“谁想到小孩子的感情这么敏感,以后我改。” 即便是改,但想到景瑜三岁就要离家,以后一年只能见一次,她就心如刀绞,背着凌瑶的时候,还是多与景瑜互动一些。 那边逐月拿出那个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只白玉簪子,玉质上乘,簪子的头上刻着干枝梅,花心处翘色一点黄色的花蕊,倒是很别具匠心。做工并不是很精细,但打磨的很光滑,一看就是亲手雕刻的。 即便是逐月是暗卫,不懂男女知情,但也知道男人送女人簪子是什么意思。 清冷的脸色微微一红,将盒子合上,出了房间。 见到莫问和莫想在门外候着,就走上前去,“莫问……” 莫问一看她手里的盒子,就知道怎么回事,眼珠儿骨碌碌一转,笑道:“这事儿别找我,青峰让我给你送东西,我没答应,你给他送东西我也不会管。” 逐月脸上一阵发烧,依然绷着脸,用惯有冷漠的声音道:“不是我要送给他东西,是还给他东西!” 莫问小脸一绷,正色道:“这我更不能管了,要还你自己还!” 逐月神色一冷,抬手就要将盒子硬塞给莫问。 莫问忙躲开,笑道:“你给我,我也不会还给青峰,反正不还青峰就以为你收下了。” 逐月本来想把簪子扔了,一听他这话,就蹙起了眉头。 是啊,只要不还给青峰,他就以为是她收下这簪子了,这样可不好。 还是找个机会,亲自走一趟吧。 这么想着,就回了房间。等到夜深人静,上官若离不需要人伺候了,她就去凤家别院找青峰。 青峰早就收到了莫问的消息,告诉看门的人说他不在。 逐月猜到这小子躲着她呢,不过人家不见,她也不好打进门去,只得回来,将那簪子随手放在抽屉里,决定等见到他的时候再还给他。 上官若离知道这事儿后,一笑置之,决定任其自然,逐月对青峰没有意思,她也就不出手撮合了。 赵颖儿醒了,得到的第一个消息却是自己最瞧不起的庶妹要成为自己相公的平妻! 她想说理、想骂人,但舌头被拔了,只能打砸东西嗷嗷乱叫。被李树杰当成神经出了问题,但她要养伤,加上没有了舌头觉得丢人不敢出门,暂时也作不出妖来。 时间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过去,八月白青青产下一个大胖小子,九月飘柔生了一个漂亮的女儿。 白青青的儿子取名叫王明轩,飘柔的女儿叫古岚。 上官若离正在练瑜伽,笑道:“我这才知道追风原来姓古,还挺特别的。” 东溟子煜慵懒的靠在软塌上,白了她一眼,“别管人家姓什么,后天是两个孩子周岁生日,你确定闭门谢客?” 上官若离无语,“你这干醋吃的也太没影儿了吧?” 东溟子煜幽怨道:“我只是觉得本王的儿女是身份高贵的郡主、世子,怎么连个周岁都要冷冷清清的过?” 上官若离也是为两个孩子的安全着想,也不想大操大办的浪费心力和资源,自家的孩子,跟旁人没关系。很亲近的亲戚朋友小聚一下就行了,真没必要大操大办。 无奈道:“今年只能这样了,再下帖子已经来不及了,要想大办,明年再说。若是你觉得不够隆重,那不如给寺庙捐点香火钱,给城里的乞丐发放棉衣和粮食,也算是给两个孩子积福了。” 这种豪门聚会,一般都是提前十天半月的下帖子,没有临时通知的。 东溟子煜一想,“这样也好,本王现在就让人去安排。” 景瑜已经是慧明大师的徒弟,做这些倒是很符合他的身份,不过,这话不能跟上官若离说,上官若离一听慧明大师这几个字就会炸毛儿,然后开始伤心。 不用东溟子煜吩咐,莫问就去吩咐管家安排了。 莫想进来禀报道:“王爷、王妃,苗疆丽娅公主派人送来了贺礼,都是小孩子的玩具。” 上官若离笑道:“呵!这丽娅,还真是懂事儿。” 东溟子煜懒洋洋的吩咐道:“让人仔细验过,再抬过来。” “是!”莫想刚出去,又回来,“王爷、王妃,南云幽寒派了使臣送了贺礼过来。” 第791章 明摆着不安好心 上官若离眸中一冷,正单腿着地,差点儿站不稳摔到,“赶出去!是来送礼还是来恶心我?” 发生了那样的事儿,南云幽寒脸皮怎么这么厚,还送礼物来? 他曾经派摘星上人和谢娇娇害两个孩子,明摆着不安好心! 东溟子煜对上官若离的表现很满意,坐直了身子,道:“按王妃说的办。” 上官若离气息乱了,瑜伽也练不下去了,坐到毯子上,冷着脸眸光明灭不定。 被南云幽寒绑架的事情已经过去快一年了,除了南云幽寒其余参与的人都得到了报应。 这个南云幽寒也必须付出相应的代价,不然还以为她是好惹的。 只是现在桃花岛还在建设中,那里将作为军事基地,给南云一个出其不意的打击,还得等。 上官若离淡淡道:“使团会留到皇上万寿节以后再走,一个多月的时间呢,这么闲,难保不会搞什么幺蛾子。” 东溟子煜淡淡道:“只要他们不老实,本王定让他们有来无回!” “听说,南云的使团里有一个公主,看样子是要和亲?会不会看中你了?”上官若离意味深长的看着他。 不能怪她多心,东溟帝年老体迈,已经力不从心了,其他皇子都还小,只有东溟子煜一个成年皇子。 东溟子煜给了她一个你真聪明的表情,轻笑道:“南云幽寒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破坏我们夫妻感情的机会,他的公主妹妹就是为本王预备的。” 上官若离脸色一黑,“真不知道南云幽寒怎么会变成这样,以前他不是这样的。” 东溟子煜嘲冷道:“以前他是寄人篱下、一无所有,觉得自己没实力没身份。现在他是南云的皇上,自信心和野心也迅速膨胀,觉得有资格得到想要的一切,包括女人。” 这道理上官若离怎么会不知道?只是那女人是自己,就觉得烦不胜烦了。 上官若离冷着脸问道:“那公主说不定又是你的仰慕者,你想怎么办?” 东溟子煜冷声道:“不管怎么办,也不会让那公主进宣王府的门。” 其实说是公主,以前也不过是个郡主,为了和亲才临时封为公主的。 上官若离烦恼的捏了捏眉头,“见招拆招、随机应变吧。” 说完叹了口气,从瑜伽毯子上站起来,去沐浴。 东溟子煜眼眸一深,从软塌上下来,也跟了过来。 上官若离额头落下三根黑线,“你跟来作甚?” “伺候你沐浴!”宣王殿下说的一本正经。 上官若离老脸一红,“大白天的,别胡闹!” 东溟子煜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意,“谁胡闹了?离儿想什么呢?本王只是想给你洗发搓背而已。” 上官若离:“……” 幸好,莫问及时出场,“王爷,南云冷月来了。” 上官若离眉头蹙了起来,“你的相好儿来了,让他帮忙吧。” 东溟子煜脸色一黑,“别胡说八道!本王和他清清白白!” 这话说的,怎么这么别扭呢? “噗!”上官若离喷笑出来,转身进了净房。 东溟子煜磨了磨牙,黑着脸走了。 南云冷月看到东溟子煜臭着脸,狭长的凤眸微微上挑,似笑非笑的道:“怎么这么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你的小王妃不能满足你了?” 真是会戳人肺管子,东溟子煜冷声道:“说正事,说完就滚!” “看样子,我猜对了。”南云冷月靠在椅子背上,笑的是花枝乱颤,端的是妖娆妩媚。 东溟子煜坐下,冷飕飕的瞥了他一眼,“说吧。” 南云冷月修长的手指端起茶杯把玩着,十分幽怨的道:“我这餐风露宿的为你卖命,你连句关心的话也不说,也太无情了吧?” 东溟子煜蹙眉,眸子危险的一眯,怪不得离儿讨厌这货,果然让人恶心。 南云冷月一看他面色不善,夸张的叹了口气,坐直了身子,道:“看样子,宣王妃对我的怨念颇深啊,你没告诉她我明面上站在摘星上人一边,还为他收尸,是为了打入敌人内部吗?” “她不讨厌你,南云幽寒和摘星山庄余孽会信你吗?”东溟子煜才不会告诉上官若离真相呢,因为这货长的太招人,而且他也不是好东西。 南云冷月一副信你才怪的表情,道:“和林公主后日会来给你家两个宝贝过周岁,你做好准备。” “嗯,”东溟子煜淡淡的应了一声。 见他只有一个字就没动静了,南云冷月继续道:“这次随着南云使团来的有不少黑袍老祖的余孽,估计他们要召唤附近潜伏的僵尸傀儡或者蛊人了。” 东溟子煜手指一下一下的轻轻扣着桌面,“嗯。” 南云冷月说完,就拿起一块点心,开始吃了起来。 东溟子煜挑眉,“完了?” 南云冷月点头,“完了。” “完了,走吧。”东溟子煜果断送客,连端茶都懒得端。 南云冷月天生妩媚的眼睛看向东溟子煜,哀怨道:“你这个没良心的,连块点心也不让我吃就赶人!你不知道人家自从不是太子了,生活的有多艰难,这样好的点心,好久没吃过了。” 东溟子煜冷哼,“就这两条没价值的信息还有脸吃点心?滚!” 南云冷月妖媚一笑,道:“你呀,还是那么聪明!要知道有价值的消息,要看你的诚意了……” 说着,白皙修长的手伸出来,掌心朝上。 东溟子煜给了莫问一个眼色,莫问将几张银票放到他过分好看的手里。 南云冷月嫌弃的撇嘴,“就这点儿?” 说着,收进袖子里,懒洋洋的起身,优雅的理了一下大红袍子上的褶子,幽幽的道:“进京的臭道士和僵尸傀儡藏在原来的秦王府里。” 说完,打开一处暗门,从密道走了。 莫问笑道:“怪不得王妃天天说他是人妖,现在奴才也觉得他像妖精。” 东溟子煜唇角勾起一抹笑意,“本王见到他也觉得越来越讨厌了。” “噗哧!”莫问笑了出来,“王爷,咱们要不要夜探秦王府?会不会有埋伏?” 第792章 现在我们去干正事 前秦王府现在还封着,并没有分给其他官员和皇子。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们倒是会挑地方。 东溟子煜淡淡道:“先不动,他们刚来,估计人还没到齐呢。” 莫问道:“那奴才找人盯着,让暗一穿着如画的隐身衣进去探探?” 东溟子煜点头,“去办吧,顺便把原厉王府也探探。虽然在黑袍老祖门下厉王比秦王的地位底,但他心思比秦王阴沉。” “王爷英明!”莫问果断给东溟子煜戴高帽儿。 东溟子煜依然是面无表情,显然他的彩虹屁没起作用,淡淡道:“让人把这消息告诉顾凌然,还有白青岩,让他配合咱们行动。” 事关皇上的安危,不能光让他宣王府出人出力。 经过几次配合,现在他们对付僵尸傀儡和臭道士都有了经验。 锦衣卫、御林军和京兆尹都训练了一匹狼狗,不光在抓僵尸方面起了重要的作用,在捉贼、破命案、找人、找东西各方面都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现在,狼狗比侍卫都吃香。 “是!”莫问答应,转身出去安排。 东溟子煜好像想起了什么,叫住了他,“等等!” 莫问回头,“主子还有什么吩咐?” 东溟子煜问道:“你可还记得北陵苏家的苏艳儿曾经送给王妃一对儿类似钻石的坠子吗?” 莫问点头,“记得,王妃说是有什么放射性物质。王爷是想将那坠子给和林公主?” 不愧是东溟子煜身边的人,一下子就猜中了。 莫问想了一下,道:“当初是追风处理的,奴才去问一下。” 东溟子煜点头,“去办吧。” 莫问转身出门,正好碰到刚做父亲、春风满面的追风,问道:“追风,当初苏艳儿害王妃的那对儿耳坠子是不是你处理的?” 追风蹙眉想了想,道:“王妃说那玩意儿很可怕,让我深埋起来了。” 莫问道:“挖出来清理一下,送到福满楼做成别的首饰,想办法尽快让和林公主戴上。” 女人来到一个地方,肯定要出来逛街买东西,而首饰是个女人都喜欢。福满楼的钻石饰品最有名,和林公主一定会去挑选首饰的。 这事儿上官若离很快就知道了,听了以后,没有说话。 她不是圣母,对杀到面前的敌人没有那么慈悲。 凭那坠子的威力,一个月足够和林公主的头发都掉光光了,皇上会把一个光头赐给宣王为妃吗? 和林公主她倒是不怕,僵尸也不怕,怕的是那些会巫术和道术的道士。 赶紧把如画和银雪都调动起来,在琴瑟居周围巡逻。 又让逐月给梅花阁传信出去,说明情况,这次得把京城的黑袍老祖的余孽都消灭了。估计,经过几次重创,也没多少人了。 …… 南云冷月有了银子,就去了青楼逍遥阁。 左拥右抱的搂着两个姑娘调笑着上楼,进了一个房间,门刚合上,就开始了那不可描述的运动。 三人互相撕扯着衣裳,往内室移动,身后留下一地花花绿绿的衣衫。 可是,几个近乎赤裸的人到了内室都愣住了。 只见,桌子边坐着一个黑衣、黑袍、黑面具的人,浑身散发着阴森森的气息。 两个穿着肚兜的姑娘微微一愣,就单膝跪地,抱拳行礼:“属下拜见尊者!” 那一副严肃凛然的样子,那里有刚才那般的放荡不堪? 南云冷月露出一个比两个姑娘还美上千倍的笑容,走到软榻边,懒洋洋的坐下,没骨头似的往靠枕上一靠,道:“你怎地这般不懂事,这个时候来坏我的好事?” 黑袍尊者鄙夷的看了他一眼,“长的这般妖孽,还来青楼,你也真有出息。” 南云冷月微微扬眉,笑道:“难不成去小官馆,才算有出息?” 黑袍尊者无语,眼神更鄙夷了,道:“让你去宣王府你去了吗?” 南云冷月漫不经心的将自己的一缕头发在手指上绕来绕去,叹息道:“去了,可是有了师傅的事儿,他并不欢迎我,并且对我防备的很。” 黑袍尊者眸色阴沉,“这次,你必须杀了东溟子煜,不然,我们的合作作废!” 南云冷月为难的苦了脸,“你知道这事儿很难,东溟子煜若是那么好杀的,他早已不知死了多少次了,他有心疾,随时都能一命呜呼,你又何必废这心思引祸上身?上次的教训还不够吗?” 黑袍尊者怒了,“本尊都被灭门了,一天也不能让他多活!你听从命令就是了,这次是考验你的时候,办成了此事本尊才能信任你。” 南云冷月耸耸肩,“我尽力吧,我得先保住命要紧不是?” 黑袍尊者厌恶的一甩袖子,“滚!” 南云冷月也不生气,慵懒的起来,下了软塌,走出内室,捡起地上的袍子,边穿边出了门。 两个姑娘从地上起来,一边一个,给黑袍尊者捏着肩。 一个姑娘娇声道:“尊者不必动怒,前太子一个丧家之犬,本事想来也是有限。” 黑袍尊者冷冷一笑,“丧家之犬到了绝路咬人更狠。” 被人骂做丧家犬的南云冷月现在已经出了逍遥阁,朝胡同的阴影处斜了一眼,晃晃悠悠的回客栈。 阴影里如画微微一笑,对崔虎道:“我们进去看看?” 崔虎脸色不好看,酸溜溜的道:“你不会是想女人了吧?” 如画笑道:“怎么吃味了?我还没嘱咐你别对那些狐媚子动手动脚呢!” 崔虎双腿一夹,瞪眼道:“别说这戳人心窝子的话,我只对你好,只要你,这些日子我对你怎么样,你心里还不清楚?” 两个人同吃同住也快两年了,感情处的倒比真正的夫妻还要好。 如画神色微微浮起失望之色,“我是觉得自己为男儿身,不能为你留下子嗣。” 崔虎握住他的手,着急的道:“别胡说,我本是被遗弃的孤儿,爹娘都不知道是谁,什么留后不留后的,我不在乎,你若是喜欢孩子,咱们以后收养一个。” 如画满意的一笑,“这个以后再说,现在我们去干正事。” 第793章 又去爬哪家小姐的窗户去了 “去青楼有什么正事可干?”崔虎有些不乐意去,如画长的这么好看,很招那些狂蜂浪蝶的眼。 如画笑道:“你傻呀,那南云冷月进了逍遥阁,这么短时间衣裳还没解就出来了,一定有问题,恐怕他不是去找乐子,而是去见人。” 崔虎也是神情一凛,“你真聪明。” 如画轻轻弹了一下他的额头,道:“那当然,咱们也不进去,找到他去了哪间屋子,接下来就由暗卫接手盯着了。” “那走吧,”崔虎拉着如画的手朝逍遥阁走去。 两个大男人手拉手的,看起来还真别扭。 如画抽开手,很爷们儿的搂住他的肩膀,“这样才不被那些人指指点点。” 二人在逍遥阁逛了一圈儿,为了不引起旁人的怀疑,就点了一桌花酒。 夜渐渐的深了,除了青楼、赌坊这些地方,店铺都已经黑灯了。 在平民区的一个小院内,一片漆黑,四周都静悄悄的。 突然,房间内传出一阵细微的响动,好像是机关暗门起动的声音。 灶房内,一个大锅动了动,然后缓缓上升。 铁锅底下是一个人影,黑袍的帽兜下是一张黑色的面具。 他顶着锅出来,将铁锅放回了远处。 刚回头,却对上一个穿着黑衣的蒙面人,二话不说,一掌就拍了出去。 蒙面人轻巧一躲,怒道:“兔崽子,敢在老子的地盘上搞猫腻儿,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说着,挥起长剑就刺了出去,凌厉的剑气倾泻而出。 声音很苍老,若是上官若离在这儿,肯定能听出,这是肖飞的声音。 黑袍人一惊,侧身躲开,抽出腰间佩剑,上前一挡。 “当!”的一声,火花四溅。 暗处有人听到事情不对,冲出几个身穿夜行衣的黑袍人挡在黑袍人面前,刀剑在黑暗里泛着寒光。 黑袍人冷声问道:“你是何人?为何与本尊做对?” 肖飞冷哼,“老子是你祖宗!” 说着提剑冲上去,直取黑袍人的要害。 黑袍人的属下想来阻拦,却被从暗处冲出来的梅花阁的人给挡住。 黑袍人一看情况不对,让两个属下拦住肖飞,自己靠近窗户,准备翻窗而出。 肖飞看出他的意图,卖了个破绽,杀了一个敌人,空出手,朝黑袍人射出一把暗器。 黑袍人闷哼一声,脚步一个趔趄,但还是翻出了窗户,由两个手下护着翻出了小院。 一落地脚步一个踉跄,捂住了胸口,“暗器有毒!” 手下忙掏出瓷瓶,倒了一粒药丸给他。 “何人鬼鬼祟祟的在此?”一个森冷的声音从暗处传来,随着一阵冷风,一个高大冷峻的年轻男子从一棵大树后缓步走出来。 有人认出了来人,“元昊!” 黑袍人也是一惊,“元少侠?我们远日无冤近日无仇,请让路!” 元昊冷冷一笑,“可是你们逆天行道、草菅人命,我若是不管,岂不是对不起这个元少侠的名头。” 黑袍人冷声道:“你这是找死!” “少废话!受死吧!”元昊说完,举起长剑就刺了过去。 黑袍人剧毒发作,虽然吃了解毒丹,但药效还没起作用,只能往后一退,靠在墙上。 他的两个手下就上前阻挡,可是没几招,就落了下风,让元昊瞅准了一个机会,刺向黑袍人。 黑袍人举剑就挡,可是剑却被元昊砍断,直直刺中了他的胸口。 两个手下眸色一凛,刺向元昊的命门,元昊回剑自保,挑开两人的剑,横剑一扫,二人喉咙被割断。 黑袍人一看情况不对,扬手一撒,空气中就弥漫了甜香之气。 元昊往后一跃,屏息躲开毒粉,只见黑袍人拿出一张符纸,嘴里念念有词,往脑门儿上一贴,就没了踪影。 元昊眸色微沉,以为他是隐身咒,挥剑砍向黑袍人消失的地方,却砍了一个空,“看样子,是遁走了。” 种了剧毒,又胸口中了一剑,想活也难。 元昊跳上墙头,见肖飞几个占了上风,就放心的离去。 回到琴瑟居,先揭下元昊的面皮。 “元昊,元少侠,大晚上的不睡觉,你这是干什么去了?”上官若离慵懒的声音在帐子里传出来,软软糯糯的,却透着危险。 东溟子煜动作一僵,尴尬的轻咳道:“我出去办了点事情。” 他和她的势力已经逐渐强大,已经好久没用元昊这个身份出去走动了。 今天也是因为知道上官若离竟然动用梅花阁的人跟踪南云冷月,对付黑袍尊者,他觉得自家媳妇因为南云冷月不相信自己了,就偷偷出去做了一把。 没想到被自己媳妇发现了,还逮个正着。 谁知,却被上官若离想歪了,“莫不是元少侠老毛病又犯了,又去爬哪家小姐的窗户去了吧?” 又?东溟子煜哭笑不得,自己当初爬她的窗户,那是有情可原好不好? 不过,有误会得马上解开,不然自己媳妇不高兴了他会心疼的,忙解释道:如画跟踪南云冷月发现了疑似黑袍尊者的人,本王去看看,结果看到了肖老阁主,那黑袍尊者被本王刺伤,用了道术遁走了。” 说话间已经揭下了人皮面具,走到了床前。 朦胧的纱幔中,上官若离手托着头侧卧在那里,女姓的玲珑曲线一览无遗。 灯下看美人,显得无比的诱人。 “哦,没想到外公这个大宅男舍得出门了,”上官若离眸光微闪,才不会告诉他,她对他相信南云冷月很不满,就派了梅花阁的人盯着。 东溟子煜现在什么都没想,他满心满眼的都是纱幔中那玲珑的身躯。 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液,伸手撩开纱幔,哑声道:“离儿……” 两行鼻血明晃晃的流出来。 上官若离产后非常注意体型的恢复,不但坚持练瑜伽,妊娠纹也用药膏去了,就连那处也用了紧致药膏。现在体型不但没走形,甚至比生产前还美好。 再加上今天知道东溟子煜偷偷出去,上官若离想惩罚他一下,特意“捯饬”了一番,那样子…… 第794章 本王没有去鬼混 东溟子煜一刻也坚持不住了,掀开纱幔就要扑过去。 谁知,却被媳妇一脚踹出来,“别上我的床!一股子甜滋滋的味道,不知去哪里鬼混了!” 她闻出来了,是软筋散和迷药。 东溟子煜哀怨道:“本王没有去鬼混!” 抓住上官若离滑腻腻的小手,一阵心痒难耐,但想起自己身上的药味儿,就忙道:“你等着,本王去沐浴!” 说着,一阵风似的进了净房,急吼吼的洗完,湿着头发就冲上了床。 纱幔剧烈的晃动起来,那结实的大床今夜都要不堪重负的样子。 东溟子煜这一夜无限满足,简直是做了神仙,恨不得时时刻刻缠着上官若离,可谓是如胶似漆。 上官若离有一种自己挖坑自己跳的感觉,扶着酸疼的老腰还得坚持起床。 本来打算自己亲自下厨置办两桌酒席给两个小包子庆生,被东溟子煜晚上抵死一折腾,就只有力气给两个孩子亲自做个大蛋糕了。 本来打算设在琴瑟居的周岁宴,因为知道和林公主要来,就挪到了前院宴会厅。 宴会厅是家宴的传统布置,因为都是家人或者朋友,中间一个绡纱大屏风,将男、女席面分开。 若是大型宴客,那都是男人在前院,女人在后院的。 今天来的都是走的近的亲朋好友,上官天啸的两个平妻、上官宇、锦阳郡主、白青青、夏鹤霖、白青岩、定远侯、定远侯夫人,皇族宗室里近支的几个族人,还有东溟子煜军中的几个得力幕僚和下属,以及他们的女眷。 人不多,男女一共六席。 德妃和淑妃不能出宫,小正太十皇子带着礼物代表她们来了。 皇上没有亲自来,但也赏了许多礼物到了宣王府。 吃席以前,自然是龙凤胎的抓周礼。 东西都是上官若离亲手准备的,摆在长长的桌案上,很是热闹,大人看了都眼花缭乱的。 印章、金银七宝玩具、文房书籍、道释经卷、算盘账本、刀剑虎符、秤尺刀剪、升斗戥子、首饰胭脂、吃食铲勺、绣线、花样子等等琳琅满目。 因为是龙凤胎,男孩、女孩的都有,所以东西很多。 一般为了博得一个好彩头,事先都会训练孩子。但上官若离不信这些,也就是图个热闹吉利,也就没训练两个孩子。 东西在宣王府正厅中摆好,然后烧香秉烛,祭拜祖先后,就将凌瑶和景瑜放在了摆着抓周东西的长桌案上。 为了不互相干扰,决定两个孩子一个个的来。 先将姐姐凌瑶放了上去,上官若离笑道:“好闺女,找件自己喜欢的东西。” “要……要!”景瑜在奶娘怀里一窜一窜的,小身子往那些眼花缭乱的桌子上扑。 看到姐姐在那么多好东西里面坐着,他沉不住气了,打着奶娘,指着桌案,“去!要!” 上官若离一看,觉得景瑜确实脾气不怎么好,怕他在这个时候哭闹起来。 等散了,再私下教育,立规矩也不能在这个时候,就道:“把景瑜也放上去吧,省时间。” 东溟子煜自然不会反对,微微点头。 于是,奶娘就将景瑜也放了下去。 谁知景瑜三两下爬到姐姐跟前,小胖手指头指着那些亮亮闪闪的东西,“多!好!” 凌瑶大眼睛亮晶晶的,也指着一个亮闪闪的发簪,“好……看。” 上官若离:“……” 这两个小包子不抓东西,倒是一个字、一个字的聊起天来了。 东溟子煜也是一脸黑线,指着印章和宝剑催促道:“快抓!” 他虽然也不相信抓周这样的事情,但还是希望儿子抓权利和武力,毕竟这是他的长子,要继承家业的。 白青青笑道:“他们两人平时是看的好东西太多了,都不新奇了。” 上官若离苦笑,非常温柔的对两个比比划划聊天的小包子道:“闺女、儿砸!快挑一个,然后去吃虾仁蛋羹了。” “吃!吃!”两个小包子一听吃东西,就仰着小胳膊儿要麻麻抱抱,就吃东西。 东溟子煜指着那些东西道:“选一样东西,然后去吃。” 他已经尽量用温和的声音说话了,但还是很威严。 两个小包子一愣,看了一眼老爹的神色,然后对了个眼神,就瞪着乌溜溜的眼睛开始在桌子上寻找。 上官若离无语,自己连哄带骗,还不如东溟子煜一句话管用。 这时候,有人来禀报:“和林公主代表南云来祝贺两位小主子周岁。” 今天不能将她们赶出去了,毕竟在场的还有宗族的人。 东溟子煜淡淡道:“请她进来吧,只允许带两个侍女进来,不然就滚。” 然后,对大家道:“我们继续,不要耽误了吉时。” 凌瑶感受到老爹释放出来的杀气,撅着小屁股爬呀爬,小手拿起一块龙云玉佩就举着给东溟子煜,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父……王!给!” 闺女真是小棉袄啊!东溟子煜一下子就笑了,“乖女儿!” 接过玉佩,挂在了腰间,眉眼间都是欣慰骄傲的笑意。 见女儿给老爹东西,上官若离心里有点酸不溜丢的,露出一个慈母笑:“闺女,给母妃什么啊?” 凌瑶大眼睛骨碌碌一转,眼神在那些东西上一扫,撅起小屁股爬呀爬,拿起一个亮闪闪的发簪,伸着小胳膊给上官若离,“美美哒!” 说着,眨巴眨巴大眼睛,萌化了大家的心。 “我!要!”景瑜也不乐意了,姐姐和自己是龙凤胎,应该和自己最亲。 凌瑶立刻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爬呀爬。 大家都震惊凌瑶早慧如此,都静静的看着,猜测着凌煜会给景瑜选择什么。 只见,她在一堆东西里抓起一枚印章,塞到景瑜手里,“哥哥!” 大家都发出一声惊叹声,凌瑶真的是太懂事了。 上官若离心里咯噔一下,自己女儿这也太会见人下菜碟了!不会是穿越来的吧? 郑舒悦笑道:“诶呀,凌瑶太懂事了,你自己要什么啊?” 凌瑶又开始找,可那微蹙的小眉头,说明她并没有找到自己喜欢的东西。 第795章 莫不是想害了宣王一家 景瑜见姐姐为难,小手拿完这个拿那个,就是选不到可心的东西. 他也帮着找,突然眼睛一亮,把一个玉石脉枕拿起来,塞到凌瑶的手里。 白青青脸色一喜,往前迈了一步,笑的眉眼弯弯,“这肯定是给我的!我是大夫。” 上官若离心里却紧张的很,若是凌瑶真把脉枕给白青青,那可是真是太早慧了。 与一般的母亲不同,她可不想自己孩子过早的有早慧、神童之类的名声。 小时了了,大未必佳。 神童什么的,是光环,也是负担。 白青青一脸希冀的笑容,又往前凑了凑,笃定这脉枕就是给自己的。看那玉质可是好东西,自己很喜欢。 谁知,凌瑶把脉枕举了举,然后就往嘴里放。 上官若离忙拉住她的手,“不能啃,你当是肉骨头吗?” 脉枕的形状像一根骨头,还是暖玉的,无论是形状还是温度都像是骨头。 “不!瑶瑶的!”凌瑶小身子一扭,就脉枕护在怀里。 “喂!不会吧?不是给我的?”白青青一脸的失望。 上官若离偷笑,她经常给两个孩子注射疫苗,两个孩子怕她还来不及,会给她东西才怪。 这时候有人通报:“南云和林公主到!” 一个身穿南云服饰,身段高挑、容貌还算美丽的女子,带着两个侍女进来。 作为女主人上官若离是该表示一下的,往前走了几步,道:“和林公主请稍等,抓周仪式正在进行,吉时不能耽误。” 说着,目光不着痕迹的在她的钻石项链和戒指上飘过。 和林公主微微笑道:“是我不懂东溟的风俗,来的不是时候,打扰了。” 说话识大体,姿态放的够低。若不是一句话的功夫,眼神往东溟子煜身上瞥了好几次,上官若离对她的第一印象还是很好的。 回头催促东溟景瑜,“乖儿砸,你姐姐选了,你也选一样儿。” 见凌瑶自己抱着脉枕不撒手,上官若离心里觉得是女儿把脉枕当成了肉骨头,也不强迫她换了,反正就是图个热闹喜庆,抓什么寓意都是好的。 东溟子煜也道:“快拿一个!” 景瑜大眼珠子骨碌碌一转,小胳膊把桌子上那些东西往自己跟前一划拉,就趴下去抱在怀里。 上官若离:“……” 这是都要的意思? 这么贪心,是佛门弟子吗?真的适合修行吗? 也许,正因为如此,才需要去修身养性的吧? 上官若离现在已经慢慢接受自己儿子要成为慧明大师徒弟的问题,也许去修行七年也有好处。 可是,东溟子煜可不这么认为,哈哈笑道:“好,好小子,有魄力!” 在场的人除了上官若离和近身伺候的人,其他人还是第一次看到东溟子煜放声大笑,震惊的瞪大了眼睛。 和林公主的眼睛更是往外冒着粉红泡泡,这个男人长的太好了,笑起来更好看。是她见过的最好看的男人,简直如下凡的神祇。 早就听说东溟宣王气质卓然、英俊非凡,但听说自己要和亲给他做侧妃,自己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毕竟是给人做妾的,她心里也是不乐意的。 但是,现在看到东溟子煜真人,她的心放进了肚子里。这样的东溟子煜,嫁给他做侧妃,心里是一千一万个乐意。 不管和林公主心里是怎么想的,既然两个孩子都选了东西,就将二人抱了起来,大家去餐厅参加宴席。 客人们都让开,让主家先行。 就在经过和林公主身边的时候,两个孩子腰间的小荷包里突然发出叮铃铃的急促铃声。 上官若离和东溟子煜都是神情一凛,如刀的目光朝和林公主和她的两个侍女看去。 和林公主见撞,神色诧异,眼神茫然。 而她的一个侍女眼神闪烁,脸色苍白,她没想到这里竟然有镇蛊铃。 不用东溟子煜下令,莫问、暗一几人已经将三人包围了起来。 和林公主脸色也沉了下来,“怎么回事?宣王、宣王妃,你这是什么意思?” 上官若离冷哼一声,“你说呢?” “我不知道!我可是南云的公主,上门是客,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和林公主愤愤不平,端着公主的威仪,含情的眸子哀怨的看着东溟子煜。 东溟子煜冷冷一笑:“你上门下蛊,算什么客人?” 大家本来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听蛊虫,都吓得往后退了数步。 蛊虫这么神秘邪恶的东西,大家都很惧怕,连带着对和林公主也很厌恶。 和林公主回头看了两个侍女一眼,心里明白了,但就是死活不承认,“你说什么我不懂!” 上官若离淡淡道:“这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东溟子煜冷声下令:“搜!” 莫问、莫想、逐月和几个有武功的侍女就凑上去,要搜三人的身。 和林公主大怒,“我是南云公主,你们敢当众搜本公主的身?” 上官若离对莫问道:“先搜两个侍女,然后再搜她!” 她看出来了,东西在两个侍女身上。 两个侍女自然不甘就范,与莫问几个打了起来,但几人都是高手,人又多,不出几招,就将她们制住。 和林公主气的直打哆嗦,但她身边没人,就带了这两个侍女进来,侍卫和暗卫都被挡在了外面。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逐月从一个侍女身上搜出一个小瓷瓶,打开一看,里面是一瓶子的蛊虫。 蛊虫有益有害,若是救人的蛊虫也说不出什么。 叫来追风,让他一看,“是五毒蛊,钻入体内,可让人肠穿肚烂而死,却查不出原因。这东西很小,像小蜜虫似的,若是落在饭菜里不容易被发现,这么一小瓶子得有上千只。” 众人一听,脸都白了,若是一会儿吃席,他们将这蛊虫放进酒水饭菜,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侍女抢白道:“我是用来防身的!” 和林公主也道:“是,我们那边防身都用这个。” 锦阳郡主冷笑:“你当是大家傻呢?竟然把这种歹毒的东西带进宣王府,莫不是想害了宣王一家,然后再接着害皇上?” 第796章 和亲是不可能的了 十皇子立刻道:“不能让这样的毒妇见父皇,她定是不安好心,一定会刺杀父皇的!若是把这东西带到宫宴上去,后果不堪设想!” 上官若离知道锦阳郡主和十皇子这是想攀扯上皇上,只有牵扯到自身的安危,皇上才能重视起来。 东溟子煜更是秒懂,“你们压着她们,一会儿宴会结束,本王带着她们进宫见皇上!” 守着这么多人,包括宗室的人,查出这种歹毒的东西,若是皇上再把这女人塞到宣王府,宗族这一关皇上就过不去。 当然,这么一闹其他官宦子弟也没人敢要和林公主了,谁想要个会玩儿蛊虫的毒妇做媳妇? 所以,和亲是不可能的了。 和林公主和她的两个侍女被压下去,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继续主持孩子们的周岁宴。 但只是因为出了这事儿,气氛有些压抑。 上官若离让着大家入席落座,就见门口上的小厮跑过来,一看就是有事的样子。 于是,她没有进去,站在那里等着小厮。 小厮跑到近前,行了礼后说道:“凤三公子前来道贺,说是代老爷子送贺礼来了。” 上官若离知道老爷子指的的肖飞,微微一笑,“快请进来!” 没人知道肖飞与上官家的关系,他也不想让人知道梅花阁与宣王府有关系,所以不能堂而皇之的来参加曾外孙的周岁宴。 不过,他让凤锦行代替送礼来,倒是出乎上官若离意外,毕竟白青岩、铺子里的管事都可以帮忙。 看样子凤锦行这小子和臭老头儿关系不错,大有忘年之交的趋势。 也难怪,像凤锦行那样温润如玉、君子端方的公子,恐怕没人会不喜欢。 东溟子煜有些不开心,除了气息冷一些,没有表现出来,道:“本王在此迎接,你去通知宾客,稍微等一下再开席。” 上官若离进了宴会厅,先给大家上了开胃小菜,让大家稍等,凤家三公子凤锦行来了。 最近凤锦行在京城活动频繁,很多人都知道,京中勋贵也很想与凤家结交,更别说,那些大家小姐都疯了似的想嫁给凤锦行。 所以,大家对稍等一下凤锦行,不但没有怨言,倒是很期待能见到这个惊才绝艳的隽秀公子。 上官若离回来,小声的跟自己的醋坛子老公解释道:“他是代表外公来的,我有必要来迎接一下。” “嗯,”东溟子煜毫无情绪的应了一声。 凤锦行很快就来了,因为大门离宴会厅有段距离,他知道来晚了走的有些快,白皙的脸庞上泛着微微的红晕,显得他更加……诱人。 “对不起,刚从漠镇赶回来,路上小有耽误,来晚了,失礼失礼!”凤锦行眼睛亮晶晶的,拱手给上官若离和东溟子煜行礼。 后面的青峰抱着一摞大盒子,眼神沾在逐月身上。 逐月眼观鼻鼻观心,就像没看见他似的。 上官若离对逐月道:“你将东西收好。” 逐月没办法,耷拉着眼皮,上前去接那一摞礼物盒子,可是手却被青峰从盒子底下给捉住了。 “你!”逐月大惊,羞恼的想要杀人。 但是,听主子命令习惯了,她还是下意识的去看上官若离。可是,上官若离已经引着凤锦行进了宴会厅。 于是,逐月手腕一翻,就要点青峰手腕上的穴道。 青峰明明可以躲开,却生生被点中,痛的呲牙咧嘴,忙道:“小心,礼物要砸了!” 逐月只好伸手去接,但青峰的手就是不躲开,又被逐月摸了个实在。 逐月脸色通红,怒瞪了他一眼,“还不放开!” 青峰这才松手,甩了一下被点中痛穴的手腕,笑道:“你摸了我的手,得对我负责。” 逐月咬牙,“我负责揍你一顿,让你长记性!” “好啊,你揍!揍残了你还是负责。”青峰笑的眉眼弯弯,那狡黠的样子,倒是和莫问有些相似。 逐月啐道:“登徒子!你等着,我还你发簪。” 说完,抱着一摞礼物,回后院。 青峰也不脑,道:“你不用还,不喜欢扔了便是,我会给你选更好的。” 听到后面一句话,逐月一个趔趄,差点把到了鼻尖的礼物盒子给摔了,这个人怎么可以这么不要脸? 知道他不会要,今天府里这么多客人,她也没功夫跟他拉拉扯扯,也就没回房拿那个簪子。 等她回来,见到青峰在一处偏僻的路口等她,见到她手里空着,露出个大大的笑容。 这让逐月有点后悔,想回去把簪子取来,狠狠的砸在他的脸上。 瞪了他一眼,抬步就走。 谁知,青峰却迎上来,笑道:“怎么没拿来,我还等着呢。那簪子你是喜欢的吧?或者,是喜欢我?” 逐月气的磨牙,“我现在回去给你拿!” “诶,别呀!”青峰一伸手,拽住她的袖子,用力一拽,将她拽回来,顺势抱住,然后,就在她的脸上亲了一下。 然后……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接着,眼睛上挨了一拳。他闷哼一声,忙松手。肚子上又挨了一脚,然后朝后飞去。 幸好,后面是湖水,若是大树,就被撞残了。 逐月看着青峰落入水中,冷哼一声,拍了拍手,去上官若离身边伺候了。 上官若离见她面上隐有怒容,耳根通红,不由得心中暗笑。 这样才像个正常的小姑娘嘛!整个人都鲜活了不少。 在场的都是教养极好的人,吃饭一点动静都没有,整个大厅里除了衣物摩擦的声音和偶尔勺子碰到餐具上的声音没有其他的声音。 就连凌瑶和景瑜吃饭也是默默的,不再咿咿呀呀的说话。 吃了饭,将盘子撤下,上了鲜果、消食茶。 然后,上官若离笑道:“接下来的节目,吃生日蛋糕!” 两个小家伙一听,高兴的拍小肉手,“吃!吃!” 上官若离做试验品的时候,让他们吃过,很好吃、很好吃! “蛋糕?”宾客们有片刻诧异,蛋糕是什么糕? 只见,宴会厅的窗帘同时被拉上,室内的光线立刻就暗下来。 突然的黑暗,让两个小家伙好奇的瞪大了眼睛。 第797章 本殿过生辰时也要这样 只见,大门缓缓打开,沙宣和几个侍女推着一个推车一样的东西进来,上面有六层的圆形蛋糕,上面有五颜六色的水果和花朵,还有一个个憨态可掬的的小动物。 大门关上,那圆形蛋糕上面插着一支蜡烛,几个侍女手里也托着蜡烛,门一关,蜡烛就显得亮了起来。 这时候,音乐起,欢快而悠扬的曲子流淌而出,正是生日快乐歌。 几个捧着蜡烛的侍女簇拥着蛋糕缓缓而来,如梦似幻。 “糕糕!”凌瑶小手指头指着顶着蜡烛缓缓而来的蛋糕,好奇又欣喜,大眼睛亮晶晶的。 小孩子对蜡烛这样的东西本来就有天生的喜欢,景瑜兴奋的拍手。 东溟子煜抱起女儿,上官若离抱起儿子,朝蛋糕缓缓走去,嘴里也唱着:“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宝贝生日快乐~” 宾客们被这特殊的庆祝方式给震撼了,也被感染了,都不由自主的跟着唱起来。 凌瑶和瑾瑜两个小家伙也跟着唱起来,只是咿咿呀呀的吐字不清。 走到蛋糕前,站定,上官若离对两个小包子道:“许愿,吹蜡烛喽!” 因为两个小家伙还不知道什么叫许愿,上官若离这个代言人就代劳了,直接说道:“愿我的宝贝们,健健康康、永远快乐!” “吹蜡烛!”东溟子煜三个字言简意赅。 两大两小,一起探头去吹蛋糕上的蜡烛,蜡烛吹灭,响起一片掌声,窗帘打开,同时屋顶上洒下五颜六色的花瓣。 花瓣雨飘然而下,整个大厅里都是花香,场景浪漫而唯美。 “哇!”小孩子们欢呼起来,伸着小手接着花瓣。 十皇子嘟嘴,对身边的奶娘道:“本殿过生辰时也要这样。” 奶娘忙应道:“是,到时候让娘娘请教一下宣王妃。” 十皇子满意的点点头,伸手抓住一片花瓣。 凤锦行双眸晶亮的看着上官若离,他知道,这样特别的庆祝方式定是她想出来的,只有她有这般的七巧玲珑心。 两个孩子手里拿着刀子,上官若离和东溟子煜抓住两只小手,切开最上面的蛋糕。 下人们端着精致的小盘子过来,将蛋糕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装到小盘子里,放上小小的银叉,分给宾客们品尝。 上官若离笑道:“这个糕点叫蛋糕,大家尝尝。” 两个孩子早就沉不住气了,吵吵着要吃,交给奶娘伺候他们吃蛋糕。 十皇子端着蛋糕吃的嘴角上都是白色的奶油,朝着上官若离道:“大皇嫂,这个蛋糕好吃,可以做些来卖!” 上官若离用手沾上一点奶油抹在他的小鼻头上,笑道:“你呀,小财迷!” 十皇子呵呵笑着,眸光却黯淡下来,“我也要赚很多钱,这样皇兄回来会很高兴的。” 锦王已经出海一年了,依然杳无音信,很多人都说凶多吉少了。 上官若离摸了摸他的头,坚定的道:“你不用操心这些,你皇兄回来,就成了大富翁了,他可是带了不少货物出去。” “嗯!”十皇子马上将眸中的伤感掩去,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然后小手挑了奶油,抹在了凌瑶和景瑜两个小包子的鼻尖儿上,“哈哈哈,好可爱!” 上官若离唇角勾了勾,皇家的孩子都不简单啊,这隐藏情绪的本事,很多大人都不如。 大家吃完蛋糕,宴会结束,东溟子煜压着和林公主和她的两个侍女进宫见皇上,客人们陆续告辞。 凤锦行也告辞:“刚回来,还有好多事要处理,在下就不多打扰了。” “谢谢你,快回去休息一下吧,”上官若离将他送到客厅门口。 青峰迎上来伺候,左眼下有一圈儿青紫,穿着有些肥大的衣裳,头发还是湿的。 还没说话,就打了个大喷嚏。 凤锦行蹙眉,“怎么如此狼狈?” 青峰干笑:“呵呵,没事,掉湖里去了,莫问给找了侍卫的衣裳。” 说着,无比哀怨的看了一眼逐月。 逐月脸上一红,尤其是被他亲过地方,就像被烙铁烙了一样。 凤锦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恨铁不成钢的看了青峰一眼,轻咳一声,道了声告辞,带着丢人的青峰走了。 逐月眸光微闪,假装若无其事。 上官若离心里偷笑,也为逐月担忧,一个小丫头这么暴力,可怎么嫁的出去吆! 白青青出来,拍了一下上官若离的肩膀,“我儿子的生日蛋糕包给你了哈。” 厨艺这方面她觉得上官若离甩她几条街,自愧不如。 “这不是事儿!”上官若离那沙宣手里接过一个盒子,递给她,“给,看你挺喜欢的。” 白青青眼睛一亮,接过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果然是那个暖玉脉枕,顿时眉开眼笑,道:“你看看,我这儿来送礼的,最后还拿了礼物回去。” 这东西的价值不菲,可不是她那两个玩具可以比的。 上官若离笑道:“行了,别客气了,东西给用的着的人才能发挥它的价值。” 白青青也不客气了,大方的收下,“要是凌瑶将来真对医术有兴趣,我收她为徒,这算是拜师礼了。” 上官若离笑道:“好,她若是真对医术感兴趣,学点儿医毒知识防身也好。” 她可不觉得女孩儿就得绣花弹琴,学点防身的本事是有必要的。 “那走了!”白青青挥了挥手,带着丫鬟走了。 这边上官若离送完了客人,带着孩子回去休息不提。东溟子煜已经进了宫,南云使团的官员也闻讯赶来。 皇上深受蛊虫之害,可以说是对蛊虫深恶痛绝都不为过,命人将蛊虫销毁,直接命人将南云使团驱逐回去。 使团的官员一再申明此事是那侍女所为,与和林公主和南云无关,并送上皇上万寿的礼单。 最后皇上看在那些数量可观的珍宝和药材的份儿上,同意他们留在京城,与礼部官员商议两国邦交问题。 但除了南云丞相其他南云使团的人不许进皇宫,和林公主也被禁足在驿馆内,不许出门。 第798章 莫不是这小子也是穿越人士 和林公主想和亲是不可能了,皇上倒不是怕她祸害别人,他更怕她被别人所用,来祸害他。 蛊虫这玩意儿,杀人于无形,太可怕了啊。 所以,旁敲侧击的暗示想要一个镇蛊铃防身。 于是,宣王府付出的代价是,上贡给了皇上一个镇蛊铃。景瑜有舍利佛珠,就把他的镇蛊铃给了皇上。 上官若离嘲讽皇上不知羞,和孙子抢护身宝贝。 而皇上得到镇蛊铃龙颜大悦,对东溟子煜的态度好了不少,底下的官员观看风向,更加谁也不敢惹东溟子煜了。 过了几天,在原秦王府和厉王府发现了僵尸傀儡和道士,几方合作,没废宣王府什么力,就将他们一网打尽,还活捉了几个道士。 白青青出马,将忠心蛊给他们引出来。 顾凌然给他们上了大刑,没几天,就交代了不少东西。大家顺藤摸瓜,一个月内将黑袍老祖的余孽给清缴的差不多了。 而黑袍老祖还有大批的门人南云,现在的最高领导是黑袍尊者。那晚元昊伤了的黑袍人逃窜的方向,正是南云。 上官若离将有关信息传给梅花阁,梅花阁在南云的人会将有关信息透露给南云有心对付黑袍老祖余孽的势力。 有了和林公主的例子,北陵、西戎的使团没有带和亲的女子过来。因为东溟开了漠镇等几个贸易边镇,大家以物易物、各取所需,百姓都不至于挨饿。 边境相安无事,商谈两国邦交事宜就顺利的多,也没闹出什么大事就各自满意的回国了。 上官若离怕和林公主搞什么幺蛾子,让人盯着南云的使团,直到他们乖乖的回国。 在半路上和林公主的头发就快掉光了,回了南云没两个月就一命呜呼了。 上官若离接到这个消息,内心没有任何波澜。她也很忙,主要任务是带娃,顺便管着和锦王合伙的几个铺子,还有自己的嫁妆铺子、田庄,还有梅花阁的大小事宜。 日子过的也是相当的忙碌,一点都不亚于东溟子煜。 东溟子煜则将主要精力用在了对付南云上,因为听说南云幽寒病了,而且很严重,南云朝堂乱成一锅粥。 他带着桃花岛上的私兵和武器,趁机夺下了南云与东溟边境的四座城镇,用的是元昊的身份。利用地形优势,直接将四座城连成一个大城池,命名元城,由他的外祖父昊承智做城主管理。 南云乱成一团,都在争夺那个皇位,根本没人顾及这四座靠海靠边的城镇,等南云幽寒病好,将内乱压制下来,已经是一年多以后,元城已经是固若金汤了。 又是一年阳春三月,东溟凌瑶和东溟景瑜已经两岁半了,已经成了两个一模一样到处乱跑的淘气小团子。一天用不完的精神气儿,中午也不睡觉。 这天中午,上官若离正在睡午觉,就听到自己的大床上嘀嘀咕咕的。 一睁眼,见到两个小包子正坐在床边,头碰头的小声嘀咕着什么,看到他们小手里的东西,上官若离心里咯噔一下。 只见两个小家伙正一人拿着一颗车厘子在吃,那车厘子水灵灵的,果柄还是绿的,可见很新鲜。 现在是春天,哪里来的这么新鲜的车厘子? 莫不是暖棚里种出来的?可是自家没有果树暖棚,莫不是有人研究出了果树大棚? 古代劳动人民也是很有智慧的,现在,蔬菜大棚已经不是上官若离独有的了。有很多人已经研究了出来,虽然没有上官若离的规模大、产量高,但个个也是别出心裁。 上官若离觉得这一定是下边人买来的新鲜果子,也就把心放到肚子里,眯着眼睛听两个小包子聊天。 景瑜小声问道:“好吃吗?” 凌瑶小口的啃着车厘子,点点小脑袋,“嗯,好吃。” “还想吃吗?”景瑜眸中闪过一抹狡黠,显然是在挖坑。 凌瑶果断跳坑,“想吃,你还有吗?” 景瑜笑眯眯的道:“有啊,不过你以后叫我哥哥,我就给你。” 凌瑶将剩下的半颗车厘子放进嘴里,蹙起小眉头,思考。 “怎么样?”景瑜也不着急,眨巴着大眼睛看着凌瑶,嘴里吃着车厘子,小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像只可爱的小松鼠。 凌瑶嘟着粉红的小嘴儿,摇摇头,发髻上的珍珠坠子一晃一晃的,“不行,我比你先出生,是姐姐就是姐姐,怎么可以叫你哥哥?” 景瑜不悦的拉下小脸儿,“就早那么一刻钟而已,你若是乐意做妹妹,我给你好多这种果子,让你吃个够。” 凌瑶大眼睛骨碌碌一转,将核吐出来,笑道:“好吧,不过我只能在没人的时候,叫你哥哥,不然会让人说你不敬长姐,你会挨板子的。” “好!那以后我就是你哥哥了。”景瑜郑重的点头,小大人儿似的。 上官若离简直要笑喷了,这两个小屁孩儿,谁是老大还能商量的?不过,景瑜还是不如凌瑶鬼机灵,这背后叫他哥哥,也就让他过过干瘾而已。 凌瑶笑眯眯的看着景瑜,伸出小胖手儿,“快拿出红果子来吧。” 只见景瑜小手一伸,四个水灵灵的车厘子就凭空出现在他的小手心里。 上官若离简直如遭雷击,眼珠子惊得都要从眼眶里蹦出来了。 这是什么情况? 莫不是这小子也有空间? 莫不是这小子也是穿越人士? 天呐!天呐! 若是他是个成年人穿来的,这天天搂搂抱抱亲亲的,原来还吃过她一个月的奶,这简直…… 上官若离到底是心性强大的人,深深的做了几个深呼吸,很快让自己平静下来。 那边,两个小包子分着吃了四颗鲜艳的车厘子。 凌瑶砸吧一下小嘴儿,道:“你还能变出别的好吃的吗?” 景瑜傲娇的仰起下巴,“叫哥哥!” 凌瑶大眼睛灵动的转了一圈儿,脆生生的叫了一声:“哥哥。” 景瑜满意的点头,手上又出现一个紫色圆圆的东西。 上官若离一看,竟然是一个山竹! 第799章 东西是从哪里来的 凌瑶拿过山竹,看了看,张嘴就咬了一口,苦着小脸儿道:“不好吃!” “是吗?”景瑜又拿出一个,自己咬了一口,“呸呸!是难吃!” 上官若离判断这小子应该还是个小孩子的灵魂,假装醒来,侧了一下身,看向他们手里的山竹,慵懒的道:“你们竟然有山竹吃呀,这山竹可不是这样吃呢!” 见到她醒来,两个孩子都看过来,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小嘴上还有山竹皮上的汁液。 上官若离将凌瑶手里的山竹拿过去,掰开,露出里面白色的果肉,给每人喂了一瓣,自己也吃了一瓣,惬意的眯起了眼睛,已经很久没吃到山竹了。 凌瑶和景瑜都拍着小巴掌,嚷着好吃,接着景瑜又连续拿出了十来个。 看他那纯真清澈的眸子,显然,小东西是什么都不懂,不然不会一点都不设防。 上官若离心情凝重起来,剥开一个山竹,柔声问景瑜道:“这些东西是从哪里来的?” 景瑜傲娇的仰起小下巴,道:“树上摘得啊,还有好多!” 说着,又拿出几个苹果、几个香蕉,几个山楂…… 看样子空间里什么果树都有,不管什么季节、什么种类的水果都有。 上官若离仔细观察他往外取东西时的动作,发现手腕上那佛珠似乎有光芒流动了一下,连带佛珠也似乎扭曲了一下。 那视觉效果,好像这佛珠在平静的水面下,然后水面波动了一下的感觉一样。 莫不是这佛珠就是个空间的媒介? 这是空间,还是结界? 上官若离循循善诱,“除了水果,还有什么?” 景瑜眼神放远,好像看向远方,“花、草、树、山、水、田、房子、金银珠宝……” 上官若离又喜又忧,自己总是羡慕白青青有空间,没想到自己儿子也有空间了。 只是,这么小的孩子,也不知道藏着掖着。这若是被人发现了,会不会被当成妖怪? 怀璧其罪,会不会有人来争抢? 上官若离将儿子搂在怀里,问道:“告诉母妃,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有这么好的地方的?” 景瑜想了一下,道:“前两天奶娘推我摔下假山的时候,我没摔到,却到了一个很好的地方,我怕怕,想母妃,一哭就坐到假山下面了。” 上官若离眸子瞬间冷了下来,看来这个佛珠对儿子有保护作用。慧明大师当初说这佛珠会化解景瑜的灾难,看样子是真的。 “儿砸,你随意就能变出东西来,有谁知道?”上官若离神色凝重起来。 “我没让他告诉任何人!”凌瑶把一颗白白的山竹肉放进小嘴内。 景瑜点头,“我先告诉了姐姐,姐姐不让我告诉旁人,所以我们就来这里偷吃了,母妃这里她们不敢进来打扰。” 两个孩子身边是不能缺人伺候的,而上官若离却不习惯时刻有人伺候。孩子们在这里,下人们既放心,又不会进来打扰。 上官若离又怀疑凌瑶是穿越来的了,又将凌瑶揽在自己怀里,露出一个慈母笑,“好闺女,你真懂事。你是怎么想到不让弟弟告诉旁人的呢?” 她承认,因为自己和白青青是穿越来的,动不动就怀疑有人是穿来的,毕竟凌瑶这小丫头从小就早慧,比同龄的孩子懂事的多。 凌瑶很理所当然的道:“这么多好东西,会有人来抢的。父王说了,防人之心不可无。” 上官若离长舒一口气,幸亏才两天,不然时间长了,两个孩子可保守不住这个秘密。 当然,也不排除景瑜更小的时候,无心暴露出端倪。现在看来,至少景瑜的奶娘已经发现了不对。 奶娘是谁的人?为什么要害景瑜? 上官若离眸色微冷,摸着两个孩子的头道:“你们做的很对,这事儿千万不能让旁人知道,不然会把景瑜抓去关到黑屋子里,不给你吃喝,还用铁链子拴起来,专门变东西出来卖,让那些坏人发财。知道么?” 她尽量把画面描述的恐怖,这才能让两个长记性,以后小心点儿。 凌瑶小脸儿发白,“那不是连银雪那头狼还不如?” 景瑜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郑重的点头,“儿子可以变出吃的,不怕他们不给吃喝。” 上官若离:“……” 儿砸,关注点不对呀你! 上官若离又苦口婆心的连恐吓带哄骗的把两个小包子吓住,这才放下心来。 然后,把逐月叫进来,“把李奶娘关到暗牢里去。” 景瑜惊讶,忙拽住逐月,道:“不许去!” 然后对上官若离求道:“母妃,奶娘说她知错了,她不是故意推我摔下假山的,她以后不敢了,你饶了她吧!” 上官若离心中一寒,果然担心的事儿发生了,奶娘什么的,果然是一种不应该存在的物种。 若是不把这小子的思想工作做通了,强行处置了李奶娘,恐怕这小子和她这亲娘会离心了。 景瑜感受到亲娘身上的酸冷气息,哀求道:“母妃,求您了!她不是故意的,就是脚滑了。” 上官若离捏了一下他的小鼻子,“你这个傻小子,好,母妃听你的。” 说完,对逐月使了个眼色,道:“不用去了,再给李奶娘一个机会。” 逐月眨了一下眼睛,表示明白,“是!” 景瑜眉开眼笑,奶声奶气的道:“谢谢母妃!儿子会约束好奶娘的。” “不用谢!”上官若离心里苦呀,小兔崽子,真特麽有奶就是娘啊,人家都要弄死你了,还护着人家呢。 怎么感觉人家像是一家人似的,反而自己成了外人呢? 上官若离表示,这么傻缺的儿子,一定不是自己的,一定是搞错了。 想想他那个傻爹,对苏嬷嬷是多么的包容,就知道可能是遗传了。 这么想着,被骂做傻爹的东溟子煜回来,看到床上的各色水果,有片刻诧异。他也是走南闯北过的,知道有些水果不是北方的,更不是这个季节的。 随即想起暖棚,问上官若离道:“这是你在暖棚里种的?” 第800章 不要惹急一个母亲 “不是!”景瑜立刻傲娇的仰起小下巴,“是我摘的!” 说着,舍利佛珠光芒一闪,胸前凭空出现一个大西瓜。 “瓜!瓜!”凌瑶扑过去,两只小手拍着西瓜,那叫一个雀跃。 东溟子煜只是诧异了一瞬,马上恢复了镇定,“怎么回事?” 上官若离苦笑道:“应该是空间,我猜着与那舍利手串有关。” 东溟子煜点头,并没有很紧张。 上官若离不满道:“你就不担心孩子的秘密被人发现,被人当成妖怪烧了?” 东溟子煜云淡风轻的道:“慧明大师的徒弟,谁敢说是妖怪?” 呃!好吧,这个理由很充分。 “你就不怕被人盯上,把他当聚宝盆抓了去?”上官若离还是不死心,这么匪夷所思的事儿,这个亲爹怎么可以这么镇定? 东溟子煜将她拥在怀里,“不担心,慧明大师会保护好他的徒弟。” “他可是你儿子,怎么能指望师傅来保护?”上官若离撇嘴,把东溟子煜拉到外间,压低声音把李奶娘的事儿说了。 东溟子煜眸光一沉,就要去找李奶娘算账。 上官若离拉住他,“你的好儿子心疼奶娘,想给她一个机会,我不想和儿子离心,因为这事儿伤了孩子的心。” 但李奶娘这么个定时炸弹在孩子们身边,她能放心才怪。 东溟子煜眼珠儿一转,道:“咱们去庄子上住上几个月,就咱们一家四口,外加莫问、莫想、沙宣、逐月和几个暗卫,这琴瑟居也该好好查查了。” 至于回来,随便找个理由糊弄过去,比如奶娘家的爹娘病了,儿子死了,就不信这个不到三岁的小子还怀疑什么。 上官若离同意,进屋跟两个孩子一说,两个孩子都欢呼起来。 他们总是在府里憋着,觉得好没意思,庄子上可以种菜、捉鱼、掏鸟蛋,可有意思了。 两个小家伙像是出笼的小鸟一样,叽叽喳喳的闹了一路,等到了庄子上,天色黑了,吃了晚饭要睡觉的时候,才发现奶娘和伺候自己的丫鬟都没跟来。 幸好两个孩子在一岁多点的时候就断奶了,上官若离平时也很注意对孩子们的陪伴,几乎每天都会哄孩子们睡觉。 他们叽叽歪歪的问了几句奶娘在那里、为什么奶娘没跟来之类的话,就被麻麻精彩的睡前故事给吸引了注意力。 等孩子们睡着,京城宣王府里的消息也送来了。 东溟子煜的脸色很不好看,阴云密布的,浑身笼罩着一层肃杀之气。 上官若离给睡在小床上的两个孩子盖上小被子,走到大床边坐下,问道:“说吧,李奶娘是什么人?” 奶娘和两个孩子身边的丫鬟当初都是经过调查的,背景绝对清白靠得住,很可能是后来被什么人收买了。 果然,东溟子煜道:“她也不知道是谁的人,那人找她的时候都是带着帷帽,遮的严实。她的女儿一家被人掳走,胁迫她杀了景瑜。” 孩子们身边的人用的大都是死契的孤儿,有家人的也都在宣王府做事,被保护起来,为的就是防止用家人胁迫这样的事儿。 可是出嫁的女儿,他们是管不着的,对方就从李奶娘出嫁的女儿下手了。 上官若离也想的到,对方不会以真面目示人的,而且肯定还有幕后之人。 东溟子煜冷声道:“她下过很多次手,光下毒就好几次,有两次,嗯,抹在了胸前,有几次直接下在了景瑜的吃食里。可是,景瑜一点事儿都没有。最后她急了,就找了个景瑜身边只有她自己的机会,把景瑜推下了假山……” 奶娘没想到,景瑜落下假山就凭空消失了,再一眨眼就坐在了地上。 她吓坏了,跪在地上连连给景瑜赔罪,一口咬定是自己脚滑不小心把他挤下去云云。 一个两岁半的孩子即便是聪明,也是个孩子,让奶娘撕心裂肺的一哭,就信了,还故意替她隐瞒,毕竟是日夜伺候自己的人,感情不一般。 不过,奶娘有了这么诡异的一遭,再加上多次下毒没把景瑜毒死的事儿,她信了还真有佛祖保佑景瑜,再也不敢下手了。 上官若离恨得牙齿咬的咯嘣直响,“不能就这么便宜的让她死了!” 这就是景瑜有舍利佛珠护体,不然不知死多少次了。 东溟子煜嗜血一笑,道:“她女儿不在府里,其余家人可都在府里呢,本王命人每天在她跟前杀一人,让她也尝尝失去亲人的滋味!” 上官若离虽然心有不忍,但没有出言阻拦,若是一人做事一人当,那谁都搭上自己一条命来做悖主之事了。 她现在觉得在古代这样的地方,抄家灭族、株连九族这样的事是有道理的。 所以啊,不要惹急一个母亲,不然她发起狠来,吓死人。 “将她的肉一片片的割下来喂银雪,我就不信她吐不出点有用的!”上官若离眼珠子都红了,把手指捏的咔吧直响,恨不得亲手去凌迟了那李奶娘。 东溟子煜搂住像个要发狂的母老虎似的上官若离,柔声道:“好,好,都听离儿的,别气了。” 上官若离心有余悸,“幸好他们对付的是景瑜,他有佛珠护体,若是他们对凌瑶动手怎么办?” 东溟子煜冷冷的道:“幸好凌瑶是个闺女,他们没瞧得上。” “嗯,睡吧。”上官若离脱下外套,现在心里倒是一点也不排斥慧明大师来接景瑜了,学七年本事回来,也有自保的本事了。 夫妻二人熄了灯,因为心情不好,也没做那夫妻之事,相拥着睡去。 早上,竟然是被鸡鸣犬吠之声叫醒的。 上官若离一骨碌爬起来,这感觉很新奇。活了两辈子,还是第一次感受田园生活,神经条件反射的就松了下来。 东溟子煜慵懒的揽住她的腰,哑声道:“起这么早作甚,我们做点愉快的运动。” 上官若离一把拍开他的手,“别胡闹,来的太急,忘了带药丸了,不能折腾。” 自从有了一对儿龙凤胎,她就跟白青青要了避孕药丸,一儿一女也算圆满了。 “本王会小心的,不留在里面。”说着,把她按到枕头上,附身压过去。 “别……唔……”上官若离所有的反对都淹没在东溟子煜热烈的吻里。 突然,帐子的缝隙里探进两个小脑袋,响亮的童音响起,“父王,母妃!” 第801章 在给我们生小弟弟 夫妻之间做这事儿被两个小包子撞到,上官若离老脸都要羞的没地方放了,一把将东溟子煜推下去。 一时情动忘了,两个小包子睡在这屋里了! 幸好在预热,还没进入主题,不然真是没脸见人了。 东溟子煜的老脸也挂不住,尴尬的轻咳一声,用身子挡住衣衫不整的上官若离,冷着脸问道:“你们起这么早作甚?” 坏了老子的好事! 凌瑶嘻嘻笑道:“父王、母妃是不是在给我们生小弟弟?” 景瑜的大眼睛也亮闪闪的,好奇的往床里张望:“小弟弟呢?” 上官若离拢好了衣裳,坐起来,老脸火辣辣的,“哪里来的小弟弟?胡说!” 东溟子煜见两个小东西还光着小脚丫站在地上,弯腰将姐弟二人抱起来,放到床上,将二人盖到被子里。 可小孩子睡醒了,怎么会乖乖躺着?二人不约而同的一骨碌爬了起来。 凌瑶看着上官若离,笑的贼贼的,小手放在她的小腹上,“我知道,父王会把小弟弟塞到你的肚子里。” “咳咳……”东溟子煜差点被自己口水呛到,尴尬的看了一眼上官若离,若有所思间脸色阴沉下来。 上官若离也明白了他的意思,抓住凌瑶肉乎乎的小手儿,亲了她的小脸儿一口,笑道:“凌瑶懂的真多,是谁告诉你这些的呀?” 凌瑶得了夸奖,显摆的笑道:“是奶娘说的,她的荷包上有图画,就像刚才父王和母妃一样抱在一起。” 不用说,肯定是凌瑶看了就问了,于奶娘就说了那么一通话。本来以为凌瑶年龄小,什么都不懂,但凌瑶早慧,却把那图案和话记下了。 这不,现在一看到这情况,就想起来了。 东溟子煜气的鼻子要冒烟了,那个于奶娘竟然让这么小的孩子看到那污秽的东西,还对凌瑶胡说八道。 简直是该死! 上官若离眸光一转,摸着凌瑶的头发,笑道:“凌瑶的记性真好,于奶娘还跟你说什么了?” “我知道!”景瑜一看凌瑶受了表扬,沉不住气了,争着道:“于奶娘还说让姐姐听她的话,父王和母妃还会有别的孩子,但她是要跟姐姐一辈子的奴才。” 凌瑶心眼儿多,意识到景瑜是在说她奶娘的坏话,不乐意了,“她才没说这些呢,你的奶娘还想和父王生孩子呢!” 景瑜有点急了,抻着小脖子道:“没有!那是于奶娘说的!” 上官若离简直要吐了,想想于奶娘贴身放着带黄图的荷包,还想着东溟子煜,就觉得恶心。 下人觊觎主子,在后宅里这事儿很常见。但奶娘和丫鬟不同,奶娘是开过荤的,这yy起来,可是毫无下限! 看到上官若离那闪烁猥琐的小眼神儿,东溟子煜脸黑的如锅底一般,看样子,那个于奶娘也不能留了。 上官若离看姐弟俩为了维护自己的奶娘要吵起来了,忙道:“好了,你们不睡,咱们起床,去草地里捉虫子,摘野花。” 东溟子煜也道:“还是去小溪里捉鱼吧。” “都要!都要!”景瑜一向是多多益善。 凌瑶也拍着小巴掌,“我要摘花戴!” 上官若离笑道:“好,母妃给你编个漂亮的花环。” “给弟弟也编花环。”凌瑶从小就懂的分享。 景瑜不领情,小胸脯一挺,正色道:“我是男人,不要花戴。” “噗!”上官若离笑出来,“还男人呢?毛都长呢。” 东溟子煜笑着将孩子们的衣裳拿过来,见儿子这小样儿,也笑道:“景瑜是个小小男子汉。” 景瑜傲娇的小胸脯又挺了挺,一副傲娇的小模样儿,可爱极了。 上官若离拿过衣裳,给凌瑶穿衣裳,心里叹息:好好的孩子,可不能让那些自私的奶娘给教坏了。 但对于女儿家,嫁人身边没有得力的人也不行,一般奶娘和贴身丫鬟就是心腹,一些主子不方便露面的事儿都是她们去做。 看样子,得给凌瑶买几个岁数差不多的丫头,从小在身边养着,以后也好有自己的心腹。 上官若离给女儿穿好衣裳,然后给她洗漱、梳头。 而东溟子煜也给景瑜穿衣裳、梳洗,还时不时的和儿子说话,这对于以前惜字如金的冷面王爷,简直的质的飞跃。 这些“废话”搁在以前,东溟子煜可是不怎么说的,让他看孩子联络感情,他就真的是“看”孩子。 看着自家的冰山男人一本正经的和粉团儿似的两岁半的儿子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话,看着他笨拙的给孩子洗漱、梳头,上官若离露出一个幸福的微笑。 作为现代人的她,觉得没有人伺候,更有了一家人的味道。 东溟子煜也朝着上官若离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若是以后过这样的日子,也挺好的。 庄子上的管事早就备好了早饭,都是很精致的吃食,和平时在王府吃的差不多。 上官若离坐到桌上一看,眉头就皱了起来。 管事一看王妃主子似乎不高兴,立刻出了一身冷汗,加着小心问道:“王妃,可是吃食不合口味?” 上官若离淡淡一笑,道:“不是,很好。就是来到庄子上,想吃些与王府不一样的,比如野菜、溪里的鱼,山里的野味儿等。” 管事松了一口气,笑道:“这个好说,很容易得到这些食材。我们是怕伺候不好主子,特意进城采买了这些惊喜的食材。” 上官若离道:“以后就随地取材就好。” 现在可是一点污染都没有,都是绿色纯天然的,味道可比现代那些野菜地道。 管事知道了,主子们这是吃惯了山珍海味,想尝尝这乡野粗食呢。不过也不敢像村民一样那些简单的做了,虽然是野菜,让人往精细里做。 吃了早饭,就带孩子们去撒欢儿了,家里有暖棚,暖棚区不新鲜,孩子们在田野里、麦田里疯跑。 上官若离也难得有这样清闲放空的时候,在田野里采了很多野花,编了个五颜六色的花环,给凌瑶戴到头上、手腕上。 景瑜看的眼热,不乐意往头上戴,却也戴在了手腕上,美的也像吃了蜜糖一样。 第802章 还可以这样,真是太精妙了 在绿色的草地上铺了一块儿毯子,上面放上了一个小桌,上面放了茶具,身边还有两个大食盒,里面有各色的点心和果子。 上官若离坐在毯子上,看着孩子们像两只小燕子一样在田野里撒欢儿,笑着招呼:“宝贝儿们,别累到了,快回来喝水、吃东西!” 可孩子们好不容易出来,玩儿的正欢呢,哪里听到麻麻的叫唤,就是听到了,也装作听不见。 东溟子煜揽住她笑道:“这撒出去,就收不回来了。” 上官若离看着孩子们笑,孩子们没这么疯过,累到就不好了。 想着用个什么方法吸引孩子的注意力,让他们回来歇一会儿,看看天空的白云,眸光一亮,“有风筝吗?孩子们能一起动手自己做更好。” 放风筝好,跑跑停停的,不那么累。 孩子们自己动手,动手动脑,也能歇一会儿。 莫问一听,就去找管事问。 主子们玩儿,庄子上的管事和婆子们也不敢离开,都在远处候着,就怕主子们有什么事儿找不到人。 管事一听要风筝,当下眼睛一亮,“放风筝的是个趣事儿,主子们来玩儿,我们都备着呢。” 莫问道:“不要现成的,有没有做风筝的原材料,主子们想自己动手做。” 管事挠头,“都是买的现成的。” 莫问眼珠儿一转,有了主意,“把风筝拆了,再找些纸、笔、颜料等物,让主子们自己画,自己糊。” 管事一听,是这么个理儿,忙让人去准备,不一会儿,东西就备全了。 上官若离一嗓子,“大家来做风筝咯!” 凌瑶和景瑜听到自己感兴趣的事儿,果断掉头,欢快的跑了回来。 前两日,他们在府里也放过风筝,但毕竟府里地方小,哪有在一望无际的田野上放风筝来的痛快? 而且,还是要自己动手做,这种体验更是新鲜。 孩子们一回来,上官若离先给他们擦汗、喝水。 两个小家伙玩儿的满头大汗,粉嫩的小脸儿红扑扑的,大眼睛里都是喜悦和兴奋。 急吼吼的就着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的手喝了两杯温水,就叽叽喳喳的开始自己做风筝。 上官若离将纸铺在小桌上,和东溟子煜一人负责一个孩子,让他们涂鸦,将自己喜欢的图案画在风筝上。 他们画的那些东西,虽然大人眼里看起来是乱七八糟,但两个小的说的是头头是道,乐在其中。 东溟子煜惊奇笑道:“没想到孩子们这小脑袋瓜里装了这么多东西。” 上官若离挑眉得意笑道:“不带孩子们出来放飞天性,你不知道吧?” 东溟子煜爱怜的摸了摸女儿的头,又捏了捏儿子花儿呼哨的小胖脸,“做了父亲才知道,原来小孩子的想象力这么好。” “许多发明都是从想象力开始的,”上官若离看了看天空的鸟儿,“你有没有想过人也像鸟儿一样在天上飞呢。” 景瑜眼睛一亮,崇拜的看着东溟子煜,“父王就可以像鸟儿一样飞。” 上官若离笑道:“那是轻功,我是说普通人。” 景瑜大眼睛骨碌碌一转,又看了看天上的鸟儿,立刻想到了关键,“翅膀,给人做个翅膀就行了。” 东溟子煜厚实的大掌摸了一下他的头,“你很聪明。” 他在上官若离嘴里听说过飞机、飞船、火箭这样的事儿,对给人做翅膀这样的主意也觉得不错。 上官若离道:“人的骨骼沉,装上翅膀没有轻功也飞不起来,倒是做个滑翔机,可以像风筝一样靠风力飞行,虽然飞不了多远,但从高处落下来摔不着是可以做到的。” 东溟子煜眼睛一亮,“真的?可否画个图给本王?” 上官若离挑眉,“你有用处?” 东溟子煜点头,“本王想将元城西边的两个城池打下来,那两个城池可以作为元城的屏障,用以防守元城,可是那两个城池非常牢固,只有背后光滑的峭壁可以利用。可峭壁太高太险,因在海边,受海风侵蚀,峭壁很光滑,有人攀爬很快就会被人发现,当成活靶子。” 对付南云幽寒,上官若离很积极,当下在毯子上铺好纸,开始画了起来。 凌瑶看母妃画,也凑过来看,“好大的风筝!” 最原始的滑翔机,和风筝差不多,说白了,就是利用的风筝的原理。 不过,上官若离画的滑翔机很现代,像船帆一样,可以调节“翅膀”的角度,控制方向和速度。 东溟子煜亲自参与过制造战船的,一看就明白其中的原理,唏嘘道:“还可以这样,真是太精妙了。” 上官若离笑道:“所以,一切的发明创造都是从想象开始的。” 莫问笑道:“不一定人下去,可以在这上面帮上炸药,飘到城池里设法引爆。” “嘿!聪明!知道举一反三了!”上官若离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 东溟子煜淡淡浅笑,对莫问道:“你的主意很好,让人先做出这滑翔机,然后再制定具体计划。” “是!”莫问笑的眉眼弯弯,收起图纸,去办事了。 大家听了,都很兴奋,尤其是那些幕僚。 作为手下,他们都是希望自己的主子能登上那个位置,自己也好封官进爵、光宗耀祖。 知道宣王没有做皇上的心思,他们心里是失望的,甚至有些人想从中动些手脚,促成宣王上位。天天刀尖上舔血,什么都不图,没有一点贪图权利的心思那是不可能的。 现在,南云幽寒惹到了宣王,宣王发飙要报复,竟然轻而易举的拿下四座南云的城池。若是再拿下两座,都快赶上苗疆大了,自成一国不成问题。若是南云幽寒不老实,攻占整个南云也不是不可能的。 不能在东溟封侯拜相,在新的国家建功立业也是一样的。所以,大家的干劲儿不是一般的高涨。 东溟子煜也是知道那些手下的心思的,其实他早就替他们做好了打算,安排好了他们的前程。到时候锦王即位,给他们博个前程,自己就和上官若离隐退,锦王也不会因为他们是他的人而有太多的猜疑。 可是,现在形势不一样了,锦王两年半多了杳无音信,就怕有个万一,他得做旁的打算了。 第803章 累并快乐着 锦王两年半毫无消息,很多人都认为他是一去不复返了,朝堂上他的势力从一开始的动摇,现在大多数都改投了旁人。 剩下的少数,除了锦王母族的人,就是实际上是宣王的人,宣王指哪儿打哪儿的那种。 皇上觉得其他皇子不成器,宣王是个可用的,也不再像以前那样打压他。朝中官员观看风向,也都老老实实的,没有犯到他跟前的。 东溟子煜现在也是观望,父皇还在,江山是他的,继承人他说是谁就是谁,自己不会主动动手夺权,但若是敢危害到自己和自己想保护的人,那自己也不介意坐坐那把龙椅。 当然,即便是父皇不把皇位给他,只要自己想,自己的江山自己打,也不是难事儿。 尤其是有了上官若离这个宝藏,似乎想要什么更是唾手可得,这不,放个风筝,就想出了慕容枫和都做不出来的滑翔机。 东溟子煜心中舒畅,陪着娇妻和一对儿女放风筝。 与稚儿一起在田野里奔跑,一串串欢快的笑声飘到很远。 东溟子煜有一种做梦的感觉,自己这还是第一次放风筝,从襁褓中就中了噬心蛊,太医说是先天心疾,不让剧烈运动,后来上了战场,就没有这个心思了。 他爽朗的笑着,心中下定决心,好好的维护这般幸福的天伦之乐。 到了午膳的时候,两个小的还没玩儿够,就是不回去,还是说下午去溪水里捉鱼,才把两个玩疯了的孩子哄回去。 吃了饭,强摁着两个小的睡午觉。 平时不睡觉的两个淘气包子,今天许是起的早,又玩儿累了,上官若离的故事讲到一半,就都打起了小呼噜。 东溟子煜看着睡的瘫手瘫脚的两个小包子,小声轻笑道:“以后我们经常带着孩子出来玩儿。” 上官若离白了他一眼,笑道:“我看是你想玩儿吧,看你今天也玩儿的挺开心的。” 东溟子煜闷笑:“确实,本王也很开心。” 说完,伸出长臂去抱孩子。 上官若离轻轻拍了他一下,“床够大,让他们在大床上睡吧。” 东溟子煜不乐意,“让他们去小床上睡,大床是本王的地盘。” 上官若离:“……” 东溟子煜轻手轻脚的将睡的香甜的两个小包子抱到他们的小床上,在他们香香软软的小脸儿上一人亲了一口。 上官若离看着东溟子煜的举动,露出一个微笑,这次出来,她对两个小包子的感情更亲近了些。 东溟子煜却觉得上官若离这笑容是约请,眸光一深,三步两步就上了床,想继续早上被两个小包子被打断的事情。 上官若离可不敢了,手撑在他健壮的胸膛上,“别闹!小心吵醒孩子!” “放心吧,两个小东西玩儿累了,睡的像两个小猪一样,才不会那么容易醒。”东溟子煜说着,掀起了上官若离的裙子…… 不过两个孩子睡在屋里,两人还是没敢放开,略微解了馋就休息了。 醒来的时候,两个小东西还在睡,可见是真的累狠了。 叫逐月和沙宣看着两个孩子,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梳洗更衣,出了内室。 莫问等在外面回事,见到二人道:“王爷,王妃,琴瑟居都查了一遍,没发现大问题,有几个下人私相授受,藏有违禁之物。其中包括于奶娘,藏有绣着春宫图的荷包和帕子。嗯,还有……” 莫问说着,眸光微闪。 上官若离挑眉,眸中八卦之光一闪,“还有什么?” 莫问讳莫如深的看了一眼东溟子煜,低下头,对着手指头,小声道:“于奶娘还藏着王爷的亵裤……”他的声音更低了,“还有个粗使丫鬟,藏着王爷的一只袜子……” “咳!行了!”东溟子煜脸黑如锅底,冷声阻止,“都杀了!其家人都发卖到苦寒之地。” 上官若离唇角直抽抽儿,这特麽的也太恶心人了! 再看东溟子煜漆黑的脸色,又喷笑出来,“王爷还真是魅力无边呢!” 东溟子煜白了她一眼,“以后,本王的贴身衣物由离儿亲手来洗!” 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的衣裳有专门的人清洗、熏香,若是不穿了,也会焚烧处理,不会随便处置。 但是,中间环节难免管理不严,关键是谁也没想到会出现这么恶心的事儿,让有那龌龊心思的人钻了空子。 上官若离收起笑,点头,“这事儿是我的疏忽,以后我们贴身的内衣,都由我来洗。” 这事儿确实是她不讲究,自己和丈夫的内衣就应该自己动手来洗才对。 此事就此揭过,东溟子煜还有事要处理,上官若离就马上履行职责,将昨晚大人孩子换下的贴身衣物都洗了。 洗衣服这样的事儿,她两辈子都没怎么做,前世有洗衣机,内衣也有专门的小洗衣机。这一世她出身富贵,眼睛又瞎,所以洗衣服这样的事儿也从来没做过。 洗完衣裳,将孩子们和东溟子煜的衣裳凉在院子里的晾衣绳上,让沙宣看着。 而自己的内衣则晾到房间里,这年代女人的内衣是不能让外男看到的,庄子里有很多管事和农人,让旁人不小心看了就不好了。 休息了一会儿,孩子们醒了,一睁眼就嚷嚷着要去小溪里抓小鱼。 正好外面的太阳也不那么热了,上官若离就收拾了一下,与东溟子煜一起去小溪边去捉鱼,给两个孩子也做了个小型的网兜。 小溪从庄子后面的山上流下来,从农田里穿过,灌溉和庄子上的饮水全靠这小溪。 大家找了水流比较浅的地方,清澈的溪水可以看到水下的石头和小鱼、小虾。 孩子们一看,立刻就尖叫起来,站在溪边的石头上,开始用小网兜网小鱼小虾。 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一人照顾一个孩子,弯着腰拽着他们,总怕他们掉进溪水里。 上官若离想起一句俗语说宁肯下地干活,也不在家带孩子,由此可见带孩子是多么辛苦的一件事。 不过,累并快乐着。 二人拿着孩子的手用网兜捉了几条小鱼,放到小水桶里,哄着孩子到草地上看小水桶里的鱼。 给两个小家伙挽起袖子,让他们蹲在地上抓里面的小鱼小虾玩儿,上官若离和东溟子煜直起身,长舒了一口气,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总算可以直起腰,松一口气了。 “我来给王爷、王妃送些野果子来尝尝鲜。”一个柔柔的,但听起来很做作的女声从远处传来。 第804章 路边的野花儿找来了 上官若离循声看过去,一个身穿桃红襦裙的少女挎着篮子正和远处的管事说话。 少女皮肤白皙,穿的衣裳也是丝绸,发髻上插着金钗步摇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这显然不是农家庄子上女子的打扮,她本来长得中等偏上,但抹的胭脂多了,显得像小丑儿似的。 上官若离给了东溟子煜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瞥了瞥嘴,“路边的野花儿自己找来了。” 东溟子煜瞪了她一眼,“胡说,就这样的,别恶心本王了。” 还没等上官若离说什么,就见那管事去接女子手里的篮子道:“行了,你回去吧。” 女子却一扭身,躲过管事的手,娇声道:“爹,让我亲自给王爷、王妃送去吧。” 管事看了一眼上官若离这边,放低声音冷声喝斥道:“回去!” 女子跺脚,撒娇道:“爹!我就是去给主子们送一篮子果子,不碍什么的!” 在一边候着伺候的人都眼神闪烁,装作没看见。 管事臊的老脸通红,凶狠的瞪着她,“滚!” “爹!”女子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受了天大委屈似的。 旁边一个憨厚的后生见状,小声劝道:“莲儿妹子,不是谁都能接近主子们的,你还是先回去吧。” “用不着你说!”莲儿瞪了他一眼,将篮子往管事怀里一塞,就哭着跑了。 管事无奈的叹了口气,自己女儿是个心气儿高的,听说主子来主子就动了心思。昨天远远的看到宣王,就更上心了。 虽然离得远,他们说话又故意放低了声音,但上官若离和东溟子煜还是清楚的听见了。 上官若离轻笑打趣道:“你还真是魅力无穷呢?奶娘藏你亵裤、小丫鬟藏你袜子,小村姑也上赶着送果子来了。” 东溟子煜脸色一黑,白了她一眼,“当着孩子别胡说八道!” 两个小家伙可记事儿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跟旁人把这话说出来了。 上官若离一看,两个玩儿水捉鱼的小包子,现在都小手儿在小水桶内,两眼亮晶晶的看着他们,像两只好奇的小奶狗儿。 忙露出慈母笑:“玩儿够了吗?玩够了咱们回去吧。” “还要玩儿!”两个小包子异口同声,然后又专心去捉小水桶里的小鱼去了。 上官若离挑眉,“两个小崽子,老娘糊弄他们还不容易?” “噗!”东溟子煜笑了出来,凑到她耳边道:“你这凶悍的样子,倒是别有一番风味儿!” 上官若离坏笑,奶凶奶凶的道:“那晚上老娘弄死你!” 东溟子煜笑的露出大白牙,“甘之如饴!” 上官若离意识到掉到自己挖的坑里了,红着脸啐了一口。 东溟子煜爽朗大笑,也红了耳根,但还是凑到她耳边道:“山上有温泉,晚上我们去泡温泉,然后……嗯~” 他尾音拉长,眼梢眉角都是无限风情。 “要玩儿带着孩子去!孩子们还没泡过温泉呢!”上官若离现在是五好老妈,什么事儿都想这孩子。 东溟子煜心里不是滋味了,怎么想和媳妇单独待一会儿这么难啊? 不过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吃了晚饭,他借口与手下议事耽误了一会儿,孩子们玩儿累了,早早的睡着了。 气的上官若离骂他奸诈,但能与东溟子煜二人世界也挺好的。 将所有的人都留下保护两个孩子,二人带着毯子和换洗的衣裳就上山了。 温泉位于一处山坳里,有四、五百平米大,周围树木葱郁,野草丰茂,很容易藏人。 “不会有人偷看我们洗澡吧?”上官若离用内力查探周围没发现人的气息。 东溟子煜轻笑,“你跟慕容枫和白学了。” 上官若离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布阵?” 她一向是先学保命脱险的本事,当时着重学的是破阵,对布阵还真没怎么走心。 “走!我们先布阵。”东溟子煜拉着上官若离的手,开始在温泉池边布阵,还给她讲原理。 温泉不大,很快就布好阵了,为了不伤及无辜,布的是寻常的迷魂阵,等他们泡好温泉,回去的时候再解开阵法。 “好了,现在没人偷看了,我们开始吧!”东溟子煜说的意味深长,伸手去脱上官若离的衣裳。 上官若离拍开他的咸猪手,“一边儿去!”我自己来! 嘿嘿!她也是很矜持的嘛! 迅速脱了衣裳,进了温泉池,舒服的浑身上下无数个汗毛孔都敞开了来,忍不住满足的喟叹一声。 东溟子煜哪里受得了这声音,飞速的把自己扒光,进了温泉,抱住上官若离就道:“你泡了两次寒潭,应该时常泡一下温泉,这样对身子好。” 上官若离也觉得温泉舒服,对身体益处也大,“可是,我们没时间呀。” “我们以后经常带孩子们来,这次也多住上两个月。”东溟子煜已经开始上下求索了。 上官若离大脑已经不能思考了,只感觉到自己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只听到自己砰砰的心跳声。 于是,很快,温泉池内水花四溅,波浪般拍打着池边的石头。 最后,上官若离嗓子都哑了,华丽丽的晕了过去。 东溟子煜将她清洗干净,用衣裙一裹,就抱着用轻功回了庄子。 所以,他忘了解了阵法,更没注意到,有一个瘦小的身影在树林子里慌乱的摸索前进。 上官若离睡的很沉,累坏了,连个梦也没做。 迷迷糊糊中觉得脸上痒痒的,还有两个小包子嘀嘀咕咕的声音。 睁开眼,果然看到凌瑶和景瑜两个粉团儿似的小包子那放大的小脸儿,两个人笑的贼兮兮的,一副干坏事儿成功的小样儿。 凌瑶拿着一根狗尾巴草正扫上官若离的脸,景瑜正用小肉手捏着她的鼻子。 见她醒来凌瑶笑道:“母妃,快起来,太阳都晒屁股了。” 沙宣抱歉的道:“王妃,我们实在拦不住两位小主子,打扰您休息了。” 上官若离揉了揉酸疼的腰,道:“无妨,王爷呢?” 沙宣道:“听说庄子上丢了女子,王爷去看情况了。” 第805章 奴婢都是为了王爷呀 上官若离心中一惊,一下子坐了起来,“丢了女子?可是怀孕的女子?” 她首先想到的是黑袍老祖的余孽。 沙宣忙道:“不是,听说是庄子大管事的闺女,叫什么翠花儿的。” 一听这名字,上官若离唇角抽了一下,“多派人去找,不行把如画或者银雪叫过来。” 虽然对那个觊觎东溟子煜的翠花儿没什么好印象,但毕竟是庄子上的人,还是帮忙找一下。 逐月道:“王妃放心,暗卫找个没有武功的人的踪迹,还是不难的。” 上官若离点头将这事儿放下,把两个淘气小包子按倒,每人狠狠的亲了一口,逗的两个小包子咯咯直笑。 凌瑶在上官若离脸上亲了一口,奶声奶气的道:“母妃,父王说一会儿带我们去泡温泉,温泉是什么?” 上官若离笑道:“温泉和湖水差不多,但水是热的,可以在里面玩水。” 景瑜眼睛一亮,“有鱼吗?” “没有,水太热了。”上官若离一边回答着儿女们的问题一边梳洗,盘算着一会儿得做些点心、小菜,泡温泉容易饿。 再说,小孩子温泉不能泡太久,进山也不能总是泡温泉,搞些打猎、野炊什么的,得准备些材料、锅具。 将点心和准备材料的事儿交给沙宣去办,在庄子上,这些入口的东西,得有人盯着。 沙宣也十五了,经过这几年的历练,已经很沉稳了。 再看看逐月,马上就都十八了,虽然更加沉稳,但在这里却是大姑娘了,被青峰追了这好几年,二人关系没有丝毫进步,还停留在青峰热脸贴冷屁股的阶段。 好在逐月做了这几年的丫鬟,脸上的表情柔软了很多,虽然不如沙宣灵动,但好歹不是那么冷漠的石像状态了。 她手脚麻利的给上官若离挽了发髻,一手一个抱起了凌瑶和景瑜,一起去饭厅。 上官若离唇角抽了抽,暗卫变丫鬟的好处,就是力气大。 凌瑶和景瑜在她怀里你捅我一下,我捏你一下,嘀嘀咕咕、嘻嘻哈哈的笑着。 逐月的唇角也高高的扬起,脸上的神色柔和了不少。 上官若离见了,笑道:“你这么喜欢孩子,不如我给你找个如意郎君嫁了,自己也生几个玩玩儿。” 逐月脸色一红,但没有寻常小女儿的羞怯之态,直接道:“奴婢不想嫁人,就想留在王妃身边伺候。” 上官若离轻笑,“你呀,这是没找到可心的人,当初逐月也说这样的话,结果现在孩子都两个了。” 逐月微微蹙眉,“可是怀孕生孩子很耽误事儿。” 逐月还许诺生了孩子就回主子身边伺候呢,结果回来没几个月,又有了。 上官若离失笑,已经到了饭厅,也没再说什么。 见东溟子煜正坐在主位上,等着她们娘儿三个吃早餐,就挑眉问道:“听说看上你的翠花儿走丢了,人找到了吗?” 东溟子煜脸色一沉,“都说了,别当着孩子们胡说八道!” 上官若离探了一下舌头,坐到位置上。 逐月也将两个小包子放到椅子上,两个小包子指着蛋羹,“要吃蛋羹!” 上官若离将两碗蛋羹放到他们面前,让他们用勺子自己吃。 在现代这么大的孩子,都上幼儿园小班了,自己吃饭、上厕所不成问题。所以,上官若离从他们过了两周岁,就让他们自己吃饭、如厕。 东溟子煜给上官若离夹了一个包子,道:“本王让莫想帮着去找人了,想来很快就有消息。” “嗯,不要有什么幺蛾子便好,若是有人用翠花儿要挟管事做什么,难免不痛快。”上官若离拿起包子咬了一口,是荠菜猪肉馅儿的,又鲜又香,味道不错。 桌上还有两样儿时令的小野菜儿,腊肉炒婆婆丁和凉拌马齿苋,伴着清粥倒是爽口。 上官若离让两个孩子也喝了半小碗粥,一人吃一个小笼包,一会儿要去泡温泉,饿着肚子可不成。 一家四口吃了早饭,沙宣也把上山要带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莫问问道:“叫马车、滑杆吗?” 虽然山不高,但是有两个小主子呢。 东溟子煜眸光一闪,看向上官若离,两个孩子他可以抱着,只是昨晚……咳咳……上官若离累坏了,不知能不能爬山。 上官若离耳根微微发红,嗔了他一眼,道:“不用,我们散步过去,正好乏了泡温泉,泡了温泉去打猎,中午吃烧烤。” 山上为了准备主子们来打猎游玩,放养了不少野味儿,足够大家吃顿丰盛的烧烤。 刚出了庄子的大门,就见从田间小路上来了一伙儿人。除了带头的莫想和管事,其他人都穿着庄子上长工的衣裳,前面的两人还抬着一个担架,担架上躺了一个身穿粉红衣裳的女子。 想必,那女子就是那翠花儿了。 看他们来的方向正是那温泉山的方向,莫不是这翠花儿进了山? 许是发现了他们,翠花忙从担架上撑着身子往这边看了看,然后,慌乱的用手拢头发,尽量让自己不那么狼狈。 很快双方的队伍碰面,大家都跪地行礼:“见过宣王、宣王妃!” “嗯。”东溟子煜在不想干的人面前,还是惜字如金。 “王爷~”翠花躺在地上的担架上,泪眼盈盈。 许是受了伤,又受了惊吓,小脸儿苍白,梨花带雨,倒是有些楚楚可怜的韵味儿。 可惜,她是抛媚眼给瞎子看。 咳咳,东溟子煜现在就仿佛是瞎子,一个眼角余光也没给那翠花儿。 上官若离心中不忿,这还守着她这正室呢,谁家男人守着老婆瞎勾搭?这翠花怎么不长点儿心眼儿? 轻咳一声,道:“都免礼平身吧,这是怎么回事?” 莫不是这翠花儿知道昨夜东溟子煜和自己去泡温泉,跑去偷看? 管事眸光闪烁、神情尴尬,转着眼珠儿找措辞。 莫想替他回答道:“这姑娘昨夜上山,却在山里迷了路,还摔断了腿。” 果然如此!上官若离眸中闪过一抹幸灾乐祸。 幸好昨夜布下了迷魂阵,不然那些不可描述的事情就被这翠花儿给围观了。 管事躬身低头,擦着冷汗,不知怎么解释女儿半夜孤身上山的事儿,忙道:“小女夜间上山,是为了采摘野果,也好给主子们的早餐桌上加个新鲜吃食。” 翠花儿泪花连连,眼神火热,“王爷~奴婢都是为了你呀,哦,还有王妃,奴婢也是为了王妃。” 第806章 父王,你好厉害 上官若离轻笑,这丫头开始开窍长心眼子了。 淡淡的瞥了翠花一眼,道:“翠花姑娘有心了,只是以后要注意安全,不然丢了命可就不好了。” 她这话说的颇有威胁的意味,若是再凑到她面前来恶心人,她可要不客气了。 翠花儿却是没听出那暗藏的杀机,含情脉脉的望着东溟子煜,娇羞的道:“只要王爷……嗯,王妃知道奴婢的苦心,奴婢万死不辞。” 她的爹老子可是聪明的,听出了上官若离话中的意思,吓得浑身都哆嗦了,忙跪在地上道:“王爷、王妃恕罪,小女僭越了,是老奴管教无妨,愿受责罚。” “爹,您这是……”翠花懵逼的看着自己老爹,这说的好好的,怎么就跪上了? 东溟子煜可没心思跟他们在这里耽误时间,冷冷的道:“既是腿断了,本王在庄子上的日子,就别出门了。” 说着,抱着景瑜拉着上官若离,越过担架,朝山上走去。 翠花还以为是东溟子煜在心疼她呢,流下了感激的泪水,对着他挺拔威武的背影,用颤抖的声音道:“谢王爷关心!” “噗!”上官若离笑了出来,这货还挺自恋,刚要打趣东溟子煜几句,但想到两个孩子都要懂事了,就把话咽了回去。就这样,还是挨了东溟子煜一个眼刀。 小插曲就此揭过,一行人很快就进了山,两个小包子第一次进山,对什么都新鲜,尽情的山林里撒欢儿。 到了温泉的地方,正好也跑累了,脱了个精光,两个肥肥嫩嫩的小包子尖叫着被放进了温泉池子里。 东溟子煜早已命人在大的温泉池边凿了个小池子,正适合两个小包子玩儿水。还将底层都磨平了,也不怕他们在池子里跑着玩儿硌了肥肥嫩嫩的小脚丫。 上官若离脱下鞋袜,挽起裤脚,也下了温泉照看两个孩子,还不忘夸赞东溟子煜道:“昨晚太黑没注意,没想到你这般细心,想的这般周到。” “那当然,”东溟子煜也脱了鞋袜、挽了裤腿坐在池边,孩子们的温泉池也就两个澡盆大,他一伸手就能把孩子们捞过来。 小孩儿都爱玩儿水,两个孩子兴奋的声音都提高了八度,拿着木质的小桶、小舀子、小木鸭子、小木船等玩具玩儿的那叫一个欢快。 上官若离欠身在岸边采了一些野花、树叶扔进水里让他们玩儿,孩子们的想象力高,一个树叶就能玩儿的津津有味,还能和飘在水上的花瓣对话。 他们一家四口玩儿的其乐融融,莫问、莫想带着暗卫在山林里打猎,这山头本来就是供主子们打猎玩儿的,猎物很多,自然是收获颇丰。 中午大家吃了丰盛的烧烤宴,还用带上来的大锅炖了野鸡蘑菇野菜汤,两个孩子更是玩儿的很尽兴。 接下来每天都是变着花样儿的玩儿,那翠花儿听说被管事给关起来了,再也没出现在他们面前添堵,这倒是救了管事一家的命,不然东溟子煜真要烦的杀人了。 过了几天孩子们的新鲜劲儿过去了,不再像刚来的时候那般的疯狂,但还是整天不想在屋里待着,总在外面玩儿。 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都不是没事儿的人,就让属下将事物报到庄子上来,在这里就处理了。 很快两个多月过去了,两个小包子黑了些,却结实了不少,眼睛也更加明亮了,神情和在府里憋着的时候也多了些坚毅和洒脱。 正是秋高气爽的季节,满地的粟米已经黄了,沉甸甸的穗子压弯了腰。粟米地里的稻草人是上官若离和东溟子煜带着两个孩子亲自扎的,还穿着莫问的旧衣裳。 “父王、母后!”两个小包子一人举着一个成熟的粟米穗子跑过来,那欢快的样子,如同归巢的小燕儿。 上官若离蹲下抱住跑在前面的景瑜,“诶呀,宝贝儿,慢着点儿!” 后面跑过来的凌瑶一看麻麻的怀抱被景瑜给占了,转头扑进了粑粑的怀抱,“父王!” 东溟子煜抱住娇娇软软的女儿,发出喜悦爽朗的笑声,“乖女儿,这是拿的什么?” “粟米!”凌瑶举着粟米穗子给东溟子煜看,眨巴着好奇的大眼睛道:“父王,我们平时吃的粟米不是这样的呀。” 东溟子煜:“……” 他自问无所不能、见多识广,可这农田里的事儿却是不知道的,若不是这次带孩子们来庄子上住,他也不知道粟米、高粱这些粮食是怎么长的。 上官若离知道他这个皇子王爷是五谷不分的,从景瑜的手里拿过粟米穗子,扒开粟米皮给两个小的看,笑道:“粟米都藏在壳子里呢。” 说着,扒出一粒粟米,放在手心里,“看看,这是不是咱们喝的粟米粥里的米?” 两个好奇的小包子连同东溟子煜都探过头来看,都是眼睛一亮,“真是粟米。” 凌瑶认真的思考,眼珠一转儿,提出了问题:“粟米是这样一个个扒出来的吗?那一碗粥的粟米要用多长时间啊?” 上官若离笑道:“当然不是,农人会将穗子放在场院里,用碌碡碾压,然后粟米就会从壳子里被挤出来,等压场的时候,母妃带你们去看。” “母妃你懂的好多!比父王懂的都多!”景瑜一脸崇拜的看着上官若离。 一直以来,在他幼小的心灵里父亲是他的偶像,高大强壮、无所不能,可是现在他崇拜母亲了。 东溟子煜:“……” 好幽怨啊怎么办? 貌似媳妇真的比自己强好多,现在连儿子都看出来了。 上官若离看自家男人那受伤的小眼神儿,忙解释道:“不是母妃懂的多,是恰好在秋收的时候,母妃来过庄子上而已,哪里比的上你们的父王博古通今、武艺超群?” “哦!”凌瑶和景瑜都了然的点点小脑袋,“这么说,还是父王厉害?” 上官若离很郑重的点头,“当然,你父王可是要保护我们一家人的顶梁柱呢。” 东溟子煜感激的看了上官若离一眼,保持父亲的威仪那是必须的啊,不然以后怎么管教孩子? “父王,你好厉害!”凌瑶探头给了东溟子煜一个大大的吻。 景瑜也凑过小嘴,“啪叽”亲了东溟子煜一下。 “王爷、王妃!”莫问急急的跑过来,“有锦王的消息了!” 第807章 再孕 锦王和上官天啸出海一去要快三年了,现在终于有了消息。 就是不知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东溟子煜问道:“什么消息?” “有上官大将军的消息吗?”上官若离本是蹲着哄孩子,急的站起来,却觉得眼前一黑,就栽倒下去。 东溟子煜一把扶住她,急道:“离儿!离儿!” 两个孩子一看上官若离晕倒了,自己的父王非常着急,吓得哭了出来。 上官若离听到孩子的哭声,立刻就缓过劲儿来,头还在晕着,就连连道:“我没事儿,就是起的太猛了。” 这么安慰着孩子们,还是靠在东溟子煜胸前缓了一会儿,才觉得没事了。 东溟子煜关切的问道:“怎么样?没事了吗?” 说着,去把她的脉。 上官若离抽回手,拍拍他的手,眨眨眼睛道:“我没事,可能是因为,没吃那药丸的问题。” 那晚在温泉池里太疯狂,忘情的时候,就忘了没有避孕措施了。 当时都累晕了,第二天被孩子一缠也忘了让人熬避子汤了。等想起来也来不及了,算算日子,那几天正好在危险期,上官若离担心怀上,怕服药影响孩子,接下来也就没服用避子汤。 “你的意思是?”东溟子煜懵逼了几息才转过弯儿来,眼睛一亮,“有了?” 上官若离脸色微红,“应该是,小日子一直就没来,若是那晚温泉池里的事儿,也有两个多月了。” 东溟子煜脸色一喜,“快回去请府医看看!” 他们带着孩子出行,身边没有大夫是不行的,府医也是随行的。 两个孩子被老爹这一会儿着急一会儿高兴的样子给弄懵了,也不哭了,湿漉漉的大眼睛萌萌的看着父王和母妃,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上官若离却是不急,推开东溟子煜,问莫问道:“快说说,是什么消息?” 上官天啸对她比对原主还好,还给了大将军府一半的财产做嫁妆,他给了她两辈子唯一的父爱,她不想他出事。 莫问道:“王妃别急,锦王派人送信来,他和上官大将军都没事,算算这两日也该登岸了,还带了好几个国家的商队和使团!” 说着,从怀里掏了一封信出来,双手呈给了东溟子煜。 东溟子煜接过信打开,上官若离也凑过去看,看了第一句话,就噗哧笑了出来。 因为第一句是:大地果然是圆的! 他一直朝着东方航行,最终回到了东溟。 东溟子煜确定他们平安,就将信收起来,道:“先回去,让府医给你把了脉,再仔细看!” 凌瑶牵着弟弟的小手儿,怯怯的问道:“母妃是生病了吗?” 二人这才想起两个小包子,看他们一副担心的样子,就觉得心被萌化了。 上官若离立刻被两双湿漉漉的眼睛给俘获了,“诶呀,吓到我的宝贝们了?” 说着,伸手去抱两个孩子,却被东溟子煜给拦住,一手一个,将两个小包子抱起来,一人亲了一下,道:“你们快要有弟弟或者妹妹了。” “真的?”两个孩子眼睛一亮。 景瑜拍着小手,咯咯笑道:“太好了!我要当哥哥了!” 凌瑶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的在上官若离腹部转悠,“是父皇把小弟弟塞进母妃肚子里了吗?” “咳咳!”东溟子煜尴尬轻咳,不知该怎么回答孩子这样天真无邪的问题。 上官若离果断祭出大杀器,转移话题,“还不知道呢,得等大夫把脉才能知道。” “那快回庄子!”景瑜对于不用威胁凌瑶就能当哥哥,觉得感觉非常好。 一行人匆忙的回庄子,把府医叫来。 把脉后,府医确定,上官若离有了两个多月的身孕了。 上官若离算算日子,就是那晚温泉池子里荒唐的结果。幸好自己有常识,没有冒然吃药,不然就真麻烦了。 上官若离有孕,本来应该留在庄子上养胎,等过了三个月坐稳了胎再回去,但锦王和上官天啸要回来,东溟子煜必须回京,不放心将上官若离和孩子们留在庄子上。 幸亏路途不远,东溟子煜的豪华大马车够舒服,路上走慢一点就可以了。 回了琴瑟居,马上就感觉到院子里的气氛,下人们都谨小慎微的连大气都不敢出。 上官若离作为现代的灵魂,待下人一向宽厚,时日一长,底下的人就有些动这样那样小心思的人。 这一清洗,大事儿虽然没几样儿,但问题还是不少的,剩余下来的人也是心有余悸、战战兢兢。 凌瑶一进琴瑟居,就飞跑着去自己的房间,嘴里喊着:“奶娘,奶娘,我回来了!” 景瑜一听,也从东溟子煜的怀里挣脱出来,也边跑边喊:“奶娘!奶娘!” 上官若离撇撇嘴,心里不是滋味,肚子里的这个孩子,一定要自己哺乳,绝对不能让自己孩子管旁人叫娘! 凌瑶的贴身丫鬟清秋带着她屋里的几个丫鬟迎出来,见到凌瑶神色一喜,忙给她见礼,“大小姐回来了,见过大小姐!” 凌瑶一看于奶娘没在,往屋里看了看,问道:“奶娘呢?” 清秋眸光微闪,忙磕头哭泣道:“大小姐,于奶娘她……呜呜……” 凌瑶的小脸儿拉下来,问道:“奶娘怎么了?” 上官若离与东溟子煜对视了一眼,也问道:“是啊,于奶娘怎么了?” 清秋道:“于奶娘她得了急症,已经死了一个月了。” “死了?”凌瑶蹙眉,显然还不知道死了意味着什么,但意识到不是好事儿。 景瑜也蹙起小眉头,看向自己房里出来的丫鬟们,问道:“奶娘呢?也死了?” 他的贴身大丫鬟初夏,低着头回道:“李奶娘的女儿要生孩子了,她请假去照顾女儿。” 这都是东溟子煜让人交代的理由,为的就是不让两个小包子的感情受到伤害。 景瑜也不懂什么生孩子、照顾女儿之类的,但听出李奶娘是暂时离开了,也就不再纠结。 在庄子上待了这两个多月,他也不是那么想粘着奶娘了。 第808章 没有人会陪你一辈子 东溟子煜见儿子的神情,也松了一口气。 过上两个月,慧明大师就把他接走了,一年后再回来差不多就把李奶娘给忘了,他若问起来,再随便找个借口敷衍过去就是了。 凌瑶嘟着小嘴儿不高兴,仰着小脸儿问上官若离:“母妃,死了是什么意思?” 上官若离神色很凝重的道:“死就是没有生命了,不会呼吸了。” 凌瑶眸光渐渐湿润起来,她在庄子上知道了很多事,她弄死过小虫子还有小鱼,虽然不能表达,但也知道于奶娘是再也回不来了。 上官若离蹲下将凌瑶抱在怀里,轻轻抚拍她的小后背,“乖女儿,你就当于奶娘去了很远的地方。你还有母妃,还有父王、还有弟弟,我们都会在你身边。” 大颗大颗的眼泪从凌瑶的眼睛里流出来,她抽噎道:“可是……你们都不是奶娘,你们都会离开我,而奶娘是要伺候我一辈子的人!” 这个于奶娘还真会给小丫头洗脑,上官若离庆幸发现的早,把于奶娘给处理了。 柔声安慰道:“乖闺女,世事无常,没有人一定会陪你一辈子,于奶娘就是例子,以后还有更残酷的,你要学会接受,学会自我调节,不然就不快乐了。你不快乐,母妃和父王也会不快乐。” 景瑜小胖爪子按住自己的胸,有些痛苦的道:“对,你伤心,我也伤心。我现在这里就难受。” 东溟子煜大手摸着女儿的头,也安慰道:“你和弟弟是双胎,你难受他也难受。” 景瑜点头道:“你高兴我也高兴,我们是双胞胎,心意相连。” 凌瑶虽然哭着,但把众人的话都听进了心里,她早慧,也很快想明白了母妃的话,也接受了奶娘死了的事实。 她擦了一把眼泪,坚定的道:“母妃,我想学医术,不让你们像奶娘一样得病!瑶儿要永远和你们在一起!” “好,好,母妃的瑶儿只要高兴就好。”上官若离连声哄着,却把凌瑶的话当成了她一时的童言。 谁知,翌日一早,上官若离正在看账本,凌瑶抱着一本沉重的医书跑过来,“母妃,母妃,你教瑶儿认药草好不好?瑶儿不识字不多,看不懂!” 上官若离和东溟子煜偶尔会教两个孩子认字,他们现在也认识五十几个简单的字了。 上官若离接过那厚重的医书的医书,翻开一看,是一本医药大典,诧异道:“这么大部头的医书,谁给你选的?” 凌瑶用软软糯糯的声音,认真的道:“是父王,他说学医要从认草药开始,就给我挑了这本书。” 上官若离知道东溟子煜选这本书的用意了,这本书插图多,都是草药的图画。 咳咳,想来他也是觉得三岁小孩子的理想也就是三分钟热度,随便找了本医书糊弄一下闺女看看图画算了。 中医入门应该看些《黄帝内经》、《伤寒杂病论》之类的医书,不然就是《药性赋》、《汤头歌》这样的入门歌谣,哪有一开始就看这么大部头的药典的? 唉!真是把孩子当三岁孩子糊弄呢,而且凌瑶还不足三岁呢。 上官若离轻咳一声,抱起凌瑶,让她坐在膝盖上,苦口婆心的道:“闺女啊,干什么事儿不能着急,这学医尤其是这样,你看……” 她指着书上的草药道:“你虽然能认识这图了,但草药的功效还是不知道啊。当然,母妃可以给你读,但是你不懂说的什么意思,能记得住吗?” 凌瑶眨巴了一下眼睛,像个小大人儿似的捏着下巴思考着。 上官若离也不催她,搂着她香香软软的小身子亲了亲。 一会儿,凌瑶抬起粉雕玉琢般的小脸儿看着上官若离,认真的问道:“母妃的意思是要先学认字?” 上官若离点头,“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但不光要认字,每个字的意思也要搞明白,不然也看不懂医书,医书很艰涩难懂的,不然大夫怎么会那么少?” 凌瑶想了想,一本正经的点点头,“母妃说的是,我得先认字,不能总让母妃给念医书。” “对!”上官若离摸了摸她的头,慈爱的道:“万丈高楼平地起,一定要打好基础,你学医术,认字就是基础。” “母妃,瑶儿现在就要认字,认好多好多字!”凌瑶绷着小脸儿,一脸的坚定。 上官若离也立刻同意,表示支持女儿,“好!母妃马上和你父王商量,给你和景瑜选先生,给你们启蒙,教你们认字。” 古代的孩子一般六、七岁启蒙,现代三岁的孩子也该上幼儿园了。但这里的老夫子之乎者也的也不适合教幼儿园的孩子。 所以,上官若离决定上午让两个孩子跟先生学认字,她处理事物,下午自己带孩子,让他们玩儿。这么想着,就想做些积木、拼图之类的开发智力的玩具。然后专门开个院子,在里面修建滑梯、秋千、迷宫、木马、旋转木马、滑行车等儿童娱乐设施。 说干就干,虽然前世她没有孩子,但耳濡目染的也看过不少玩具,想了想,就画了不少。滑梯的图纸最难画,她做的是那种比较大型的综合滑梯,旋转的,筒子的、平滑的,中间有小房子和软梯连接。 等将图纸画好,就叫了府里的木匠过来。 府里的木匠好久没有新鲜的差事了,一看王妃又鼓捣出了新事物,都兴奋的不得了,争取把东西做到完美,又能得一大笔赏银。 上官若离正给他们讲解关键和注意事项,东溟子煜回来了,示意大家继续,也站在一边看着,想着两个孩子在这些东西上玩耍的样子,不由得唇角上扬。 等木匠搞明白了,告辞下去,上官若离对东溟子煜道:“该给两个孩子找个先生教识字了,但孩子太小,我想让他们只上半天课,死记硬背的东西对孩子的发育不好。” 东溟子煜点头,“本王也想过了,先生就在幕僚的家眷里选一个,在外面选的不可靠,以免发生李奶娘那样的事儿。” 上官若离眸光一冷,“那李奶娘是谁的人,审出来了吗?” 第809章 他们好丑 东溟子煜也冷肃了脸,“找李奶娘的人做的很隐秘,她什么都不知道,现在还没有查到有用的线索。” 上官若离冷冷的道:“看样子她要么是真不知道,要么就是说了比死还可怕。” 东溟子煜分析道:“看着她的家人一个个死在她面前她都不说,估计是觉得他们怎么着都保不住命了,为了留下她女儿一家的命,才豁出去了,不过她一个普通妇人,应该是真不知道。” 莫问进来,禀报道:“王爷、王妃,上官大将军和锦王派人送了几马车礼物过来!” 上官若离一喜,“快叫来人过来!” “已经带来了!”莫问一向很懂事,转身出去叫送礼的人进来回话。 来人是锦王身边的太监四喜和上官天啸的贴身小厮,两人都长高了,晒的黑黝黝的,虽然瘦了不少,但精神头儿很好。 “给宣王和宣王妃请安!”二人下跪请安。 上官若离急急的问道:“上官大将军和锦王身子可好?” 四喜笑道:“王妃放心,他们都很好!” 东溟子煜问道:“他们现在到哪里了?” 四喜回道:“主子们现在在码头呢,得把货物清点安排好。” 小厮也兴奋的道:“随行的有八个国家的使团、探险队和商队,和我们长的都不一样,也带了好多货物、粮食和种子,也得安排妥当,才能进京。” 四喜道:“估计四天后进京,主子让我们先将给您和皇上的礼物送回来,也请皇上安排一下接待西方使团、商队和探险队的事物。” 皇上身子不好,其他皇子没有成器的,安全防卫问题现在只能交给东溟子煜,这也是让他做好心理准备。 果然,宫里来了旨意,宣东溟子煜进宫。 上官若离带着两个小包子去看那些礼物,满满当当的十马车,锦王的六马车,上官天啸的四马车。 里面琳琅满目的都是沿线各国的工艺品,地毯、挂毯、琉璃制品、银器、油画、钟表、皮具、橡胶制品…… 当然还有孩子的玩具,非常精巧。凌瑶最喜欢一个有洋娃娃跳舞的音乐盒,景瑜最喜欢一把小弓箭,正适合他这个年龄的小孩子学射箭。 逐月打开一只大箱子,对上官若离道:“王妃,您看这是什么?” 上官若离走过去一看,竟然是玻璃注射器、外科手术器具、酒精灯、玻璃蒸馏设备、西药和一些医书。 没想到西方的玻璃工艺已经发展的这么好了,不过,她也不担心会影响自己的玻璃作坊,远洋而来的玻璃价格怎么能和本土的玻璃比? 上官若离拿起一本医书翻了翻,都是古老的英文、阿拉伯文等。 将医书放回箱子,道:“将这些玻璃器皿留下一套,其余的送到白青青那里去。” 白青青空间里的那些医疗器具,终于有一部分可以过明录了。 而且,刚才看到了橡胶制品,若是将橡胶工艺引进过来,那将对东溟百姓的生活带来很大的影响,至少医疗手套、橡胶软管、雨鞋等都可以做了,还有车轮! 上官若离一边看着他们清点物品,一边笑的眉眼弯弯。 跟着出海的世家和商队也都动了起来,准备西方商队需要的商品,准备大赚一笔。 皇上也动了起来,让皇商也抓紧准备西方商队的物品,准备充盈一下自己的私库。 现在的皇商是凤家,凤家也有船队随行,已经得到具体的消息,准备起来自然得心应手,只是要给皇上一笔抽成。 皇上知道自己的身子已经是强弩之末了,时常为江山没有合适的继承人而担忧,对与锦王的回来抱的希望很大。 于是,罢了一天的早朝,托着病体带着百官,亲自去迎接锦王归来。 他站在城门楼子上,举目远眺,只见在漫漫晨光之中,经过在海上近三年磨砺的东溟子锦带着浩浩荡荡的队伍出现在官道上。 东溟的旗帜出现在地平线上的时候,东溟帝都被震撼了。他看到的是一支真正浴血过后重生的队伍在缓缓朝他走来。 锦王东溟子锦骑在马上看着渐行渐近的京城,心情也是尤其的激动。他的心似乎要蹦出来一样,没想到九死一生他还能回来!这要多亏上官若离周全的准备,不然他早就葬身鱼腹了。 他归心似箭,她会来迎接他吗?他心底掀起了一波又一波的悸动。 东溟帝在看到锦王的时候,心里就下了一个决定:这就是太子的人选。 只见金色的阳光洒在锦王高大颀长的身躯上,仿佛他整个人都泛着耀眼的光芒。青丝和披风在晨风里狂舞,一张俊脸风华绝代,尤其是那双幽深得令人完全看不到边际的星眸,已经没有了往日的稚气,现在都是坚毅、智慧、勇敢和无惧。 锦王已经十七岁了,过了这个年就十八了,已经不是那个肆意妄为、稚嫩中二的少年了。 “哈哈!好!好!”东溟帝连连称好,心情非常愉悦。 东溟子煜站在东溟帝身后,眸光明灭不定,淡淡道:“老五出去历练这一趟,犹如脱胎换骨一般,应该堪当大任。” 皇上抚须笑着点头,“嗯,先给他些事情做做看看。” 随行的其他皇子和官员神色各异,都明白,皇上这是中意锦王了。 看热闹的老百姓的注意力却在队伍后面的外国商队上,那些金发碧眼、棕发黑皮肤、棕色高鼻梁的人,看起来像鬼一样,太可怕了!太新奇了! 上官若离抱着两个孩子坐在临街的一个茶馆的三楼看热闹,视线很好,正能看到城门的情况。 凌瑶举着望远镜,看着缓缓进城的队伍,好奇的问道:“母妃,那些人怎么长的这么奇怪。” 景瑜也举着望远镜,“是啊,看那黄头发的,皮肤真白。看那黑皮肤的,像炭一样,太吓人了。” 上官若离笑道:“这是人种不同,按照皮肤的颜色,人种分为:黄、白、黑、棕四种,咱们属于黄种人。” 这次,四个人种都聚齐了,在东溟倒是史无前例的。 “哦~”凌瑶点头,“他们好丑!” 队伍缓缓而行,经过了他们楼下的街道,景瑜冲着自己的父王大叫:“父王!父王!” 东溟子煜抬头看到妻儿,微微一笑,“你们……” “轰!”他后面的话淹没在巨大的爆炸声中。 第810章 有刺客!护驾! 东溟子煜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出来,就听到一声爆炸声,他身旁护卫瞬间被炸飞了。 东溟子煜动作比脑子快,搂着皇上就腾空而起,躲避爆炸。 “有刺客!护驾!”炸药只在锦王身边爆炸,东溟子煜与皇上被护卫簇拥着有一段距离,倒是逃过了一劫。 而锦王被四喜他们死死护住,虽然没有受伤,但四喜却被炸的血肉模糊,溅了他一身的血。 “四喜!”锦王眼珠子都红了。 四喜是跟着他一起长大的太监,又跟着他出海,同甘共苦这么多年,情意超过亲兄弟。 “你们保护好孩子!”上官若离将孩子交给逐月和追风。 锦王不能出事,今天的防卫都是东溟子煜负责的,若是锦王出事,东溟子煜难逃罪责。 再说,现在只有东溟子煜有资格和实力争那个位置,锦王一回来就出事,那十个里面有九个怀疑是东溟子煜做的。 上官若离心念电转间,就权衡了利弊。 “轰!”第二声爆炸声响起。 “锦王,小心!”上官若离直接从茶楼上跳了下来,抱住锦王几个翻滚,就滚入纷乱的人群。 东溟子煜带着皇上到了安全处,命令金牌暗卫带皇上回宫,一回头,正看到上官若离紧紧地抱着锦王,护着他滚入人群…… 心中醋海翻涌,恨不得扑过去扯开二人。但是,现在不行,不能再有爆炸发生了!这里不光有官员,还是数以万计的百姓。 这炸药虽然不算精良,但杀伤却是极大,两个炸药包爆炸,让在场的人无论是百姓还是官员,都恐慌的拼命跑着,也不知哪个方向才是安全的,你挤我推,撞成一团…… 火光四起,火药味冲天,刚刚还热闹非凡的大街,瞬间就变成了人间地狱,处处都是哭喊声与哀嚎声。 在炸药的面前,生命是如此的不堪一击,原本高高兴兴来看热闹的百姓,下一秒就命丧当场。 他们都是无辜的,背后之人简直是丧心病狂,竟然荼毒百姓的生命! 上官若离的眼中闪着凛然的杀意,咬牙骂道:“混蛋!” “离……大皇嫂……”锦王身边的人都被炸伤了,要不是上官若离反应快,他现在肯定被炸成粉末了。 他们处在一个墙角处,还算安全。 上官若离检查了一下他身上的伤,除了轻微的摔伤并没有被的伤口,松了一口气,道:“东溟子煜与这件事无关!” 锦王眼中的热切渐渐褪去,苦笑一声,“我知道。” 她冒着生命危险救了自己,难道就是证明这事儿与大皇兄无关? “宣王妃,宣王妃!”凤锦行被青峰护着,不管不顾的冲了过来,敛衽行礼:“拜见……” “行了,都什么时候了,还弄这套。”上官若离眼角一抽,忙道:“你怎么来了?这里危险,快离开这里!” 锦王替凤锦行解释道:“他在后面的凤家商队队伍里。” 凤锦行关切的看了二人一眼,“你们都没事吧?” 他看到上官若离从茶楼窗口扑下来,心脏紧张的都快从嗓子眼儿跳出来了。当然,心里也酸溜的不是滋味儿。 可是,他连吃醋的资格都没有。 “我们得离开这儿!”上官若离看了一眼惊恐混乱的人群,寻找安全的地方藏身。 人们你推我搡,个个都恐惧万分,因为谁也不知道那爆炸声还会不会再响起,又或者会在哪里响起。这一刻,人人都只想着保命,保自己的命。所以都玩命的挤,但越挤场面越乱。 锦王指着远处的福满楼道:“我们去福满楼,那里有后门……” 他话还没说完,一个黑色的东西飞了来。 “小心!”上官若离凌空一脚将炸药包踢飞。 但这里是街道,她不能把炸药包往人群或者沿街的房子上踢,只能尽力的往空中踢。 轰的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在高处响起。炸药杀伤范围太大了,大家会被爆炸波击。 “趴下!”上官若离这一声是贯了内力的,在糟蹋恐慌的环境里犹如惊雷。 恐慌的人群已经失去的思考的能力,条件反射的就根据上官若离的话,做出了反应,飞快地趴了下去,避开了弹药的波击。 但周围的房子却不能躲,纷纷坍塌,碎砖块儿纷纷炸开。 青峰和冲过来的暗卫将几人护在中间,但似乎不怎么管用,上官若离就伸手将锦王和凤锦行护在身后。 凤锦行却一个转身,将上官若离护在怀里,一快房梁砸到他的后背上,让他闷哼一声,有血从唇角溢出。 锦王也伸手把上官若离往自己身后扯,“大皇嫂,小心!” 上官若离按住他,“我没事!” 她身上穿着防弹衣呢,这也是她以防万一。她知道锦王的归来,对朝堂形势是个大的冲击,有些人肯定会沉不住气,所以就做了准备。 这也许是她对危险的灵敏预感。 “快把药吃了!”拿出药丸往凤锦行嘴里塞,这个人怎么这么笨! “我没事。”这样的恐慌中,凤锦行没有半分的惊慌,眸光温润而平静。 上官若离觉得小腹微微有些不适,这才想起自己还有身孕呢,虽然有防弹衣,但爆炸的波及冲击力还是不小的,幸亏自己有内力,不然就麻烦了。 此时,空中又有黑影飞来。不过,这次不是炸弹,而是东溟子煜。 他如大鹏展翅一般飞身而至,如从天而降的上仙,翩然落地。 但神色却是冰冷无比,如南极冰山一般,冷的让人浑身颤抖。 上官若离关切的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你没事吧?情况控制了没有?” 东溟子煜冷冰冰的道:“投掷炸弹的人抓到了,顾凌然已经带走审问。本王送你回府,你还有身孕呢。” 听他这么说,锦王和凤锦行的脸都白了,这若是上官若离肚子里的孩子出了问题,他们得自责一辈子。 上官若离知道东溟子煜生气了,但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道:“我去找孩子们,带他们回去。你留下来,组织官兵安抚百姓、疏通人群,没有受伤的人按顺序离开,小孩、女人、老人先走,男人最后走。” 第811章 我肚子疼! 上官若离展现其雷厉风行的一面,镇定自若,指挥若定。 东溟子煜冷冷的瞪向上官若离,“本王已经派人将孩子们送回府里了,他们在茶馆里并不安全。” 那哀怨、愤怒、受伤的小眼神儿,好像上官若离抛夫弃子了似的。 确实,爆炸的冲击波会摧毁街道两边的建筑。 上官若离承认是自己疏忽了,但她相信逐月和追风等几个暗卫的本事。 凤锦行一看情况不对,忙劝说道:“宣王妃你快随宣王回府吧,先让大夫看看,可别动了胎气。” 上官若离刚要答应,就见白青青和夏鹤霖穿着白大褂,提着医药箱跑了过来,马上给受伤的人处理伤口。几个金发碧眼的人,也提着药箱从藏身之处出来帮忙。 白青青也有孕了,而且已经七个多月了,她蹲着不方便,给躺在地上的人处理伤口,只能跪在地上。 “我去让白青青看看,你们作为王爷疏散群众,安抚那些外宾!”上官若离说完,腾空而起,用轻功朝白青青掠过去。 东溟子煜见她还挺利索,微微放心,冷冷的道:“先阻止官兵将没受伤的百姓疏散出去。” 可惜,别说百姓了,就是官兵也惊慌不定的,哪有能力安抚百姓? 场面依旧很混乱,造成踩踏现象不说,给那些本来就受伤的人造成了二次伤害。 东溟子煜见官兵都没让受惊的百姓平静下来,给了莫问一个眼色。 莫问会意,微微点头,跃上已经坍塌了的房顶,站到高处用内力大声喊道:“大家都靠自己的右手边走,排好队一一离开,伤患自会有人照顾!” 大家都听见了,有少数人反应过来,大多数人还是横冲直闯的。 莫问又高声道:“大家不要乱,排好队有序离开,你们现在安全了!锦王殿下和我们在一起,锦王殿下都不怕,你们怕什么?” 锦王眸色微微一沉,这是宣王要把功劳让给自己? 他的另一个亲信太监多福立刻明白了其中的厉害关系,也高声道:“你们看,锦王殿下还在这里,大家不用怕,听指挥!” 生命的价值永远都是不一样的,在众人的心中,锦王的命比普通百姓的命金贵的多。 果然,混乱的人群听到这话的后,渐渐的平静了下来,也都分清了左右,不再没头苍蝇似的四处乱窜,都沿着自己右手边快速离开。 多福再接再厉,振臂高呼:“大家不要慌、不要怕。锦王殿下与我们同甘共苦、共同进退!只要听指挥,就不会再有危险了!” 这感染力还是很强的,百姓们都慢慢镇定下来。 “对!王爷都不怕死,我们贱命一条怕什么?” “就是,锦王殿下还在这里,肯定没事了,大家都别挤了。” “对对对,我们听锦王殿下的。” …… 上官若离将白青青给的一粒安胎药吃了,轻笑,“危机公关做的不错,瞬间就将锦王爱民如子、临危不惧的名声提了起来。” “别管那些搞政治的了,他们也就动动嘴,谁会真的拿百姓的命当命?”白青青将一件白大褂扔给上官若离,“胎儿没事,帮忙吧!” 说着,又拿出一副胶皮手套给她。 呃!上官若离其实没那么伟大,她还想回家看孩子去呢,但见白青青挺着肚子跪在地上也在救治伤者,就惭愧了。 上官若离二话不说,就跟着帮忙起来。 在众人眼里,白青青和自己都是宣王府的人,即便是有人拿着此事来攻击东溟子煜,也能为他争些资本。 看看遍地的伤者和尸体,上官若离心情沉重起来。 这场爆炸死了不少人,如果不做好后续的安抚工作,肯定会造成百姓的惶恐。在有心人的散播下,也许会因此怨恨东溟子煜没有做好安防工作。 若是有人从中挑拨,说是东溟子煜忌惮锦王回来,故意露出破绽给刺客可乘之机,甚至干脆说这是东溟子煜做的,那就更麻烦了。 上官若离心中担忧,但手上的动作却是麻利的很。 锦王在远处看着,心里明白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东溟子煜,为了身边这个冷若冰山,仿佛万事万物都看不在眼里的男人。 暗暗叹息一声,道:“多福,今天的事情很明显是针对本王来的,这些百姓也是受本王连累了,带人去登记死者和伤者的信息,本王会给他们赔偿。” 多福躬身应道:“是!” 东溟子煜道:“这边就剩下伤者了,你去安抚一下外国使团,本王去重新部署防卫。” 锦王点头,两人视线在半空中碰撞,两人眸中都没有情绪,却是一切尽在不言中。 凤锦行道:“我的护卫也懂医理,凤家也有医馆药铺,可以帮忙安置伤者、提供药材。” 东溟子煜点头,没有反对。 虽然凤锦行身边护卫重重,但他们却没有离开爆炸现场,没有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 不光是对锦王,对与凤锦行来说,这也是一次冒险也是一次机会,不顾自身安危,与百姓共进退的事迹将会遍传天下。 不得不说,凤家三公子也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人,名和利他都喜欢。 街道渐渐的平静了下来,那些受伤不重的人留下名字和地址,一一离去,每一个离去的人,都不忘说上一句:“多谢锦王殿下和凤三公子!” 虽然处理的伤口的是白青青、上官若离、夏鹤霖和几个回春医馆的大夫,但给他们补偿费的是锦王,给他们伤药的是凤锦行,他们主要感谢的还是锦王和凤锦行。 刚刚满载而归的锦王在这一刻更加高大了起来,他自己恐怕也没有想过,这样的危机居然变成了他的机遇。 上官若离和白青青几人不管那些玩儿政治的人如何在这场血腥的爆炸中让自己高大起来,他们只想着如何最大程度的减免伤亡。 轻伤的当场处理好,重伤的都被抬到了回春医馆和凤家的医馆内,等做完最后一台手术,已经是深夜了。 上官若离和白青青都有身孕,一个是前三个月,一个是后三个月,都是危险的时候,其辛苦程度可想而知。 上官若离有内力,还是感到很疲乏,小腹也有些坠胀,忙跟白青青要了安胎药吃了。 白青青脸色有些苍白,无力的坐在那里,“快,快!你给我注射保胎针,我肚子疼!” 第812章 是朕老糊涂了 白青青劳累过度,动了胎气。 上官若离吓了一跳,忙接过她从空间里拿出来的保胎针,给她注射上。 夏鹤霖听说后,给她把了脉,让人给熬了保胎药。 等她喝了药,情况稳定了,天都快亮了。 上官若离对逐月道:“背着白神医回宣王府吧,王丰最近肯定很忙,恐怕时刻挂念她。另外,让人把王明轩那小包子也接来,省的她挂念孩子。” 见上官若离安排的细致,夏鹤霖也没留白青青在回春医馆住着,虽然有医女照顾,但见孩子和夫君不方便,倒不如去宣王府住着。 逐月给白青青披了一件披风,背起了她。 追风和一队侍卫带着马车在外面等着,见到上官若离几人出来,忙放下凳子,让她们上车。 一行人冒着凌晨的露水,回到宣王府。 将白青青安置到留给她的院子里,上官若离才回琴瑟居,还没到琴瑟居,就听到两个孩子嘶哑的哭声。 听这动静,应该是哭了很久了。 “怎么回事?”上官若离一听急了,飞也似的跑了回去。 逐月也吓坏了,提醒道:“王妃,您慢点儿,小心肚子里的孩子。” 上官若离心里有数,没敢使全力的跑,到了孩子们的房间,发现两个小的坐在床上,小小的身子抱在一起哭的厉害,地上跪了一地的丫鬟。 “诶呀,宝贝们呐,这是怎么了啊?”上官若离真是体会到什么叫心肝儿肉疼了,快步走过去。 两个孩子一看到上官若离,“哇”的一声朝着她扑过来。 上官若离将两个娇娇软软的小团子抱在怀里,心中一酸,两个孩子一定是吓坏了。 凌瑶紧紧的抱住她的脖子,小脸儿埋在她的胫窝里哭的好伤心,“母妃,瑶儿好害怕,瑶儿以为你像那些人一样死了,瑶儿没有奶娘了,不能再没有母妃了!哇哇……” 景瑜也靠在上官若离怀里哭的抽抽哒哒,“母妃,你和父王都没回来,我好害怕!” 凌瑶哭道:“街上的人都流了好多血!” “我们在三楼,都有断腿飞进窗口。”景瑜心有余悸,似乎回想起了那场面,小脸儿煞白的。 上官若离愧疚的给两个孩子擦眼泪,先道歉道:“对不起啊宝贝们,母妃不应该把你们交给属下去救别人,母妃也不是故意这么晚才回来,母妃确定你们安全,就留下来帮你们的白姨救治那些断腿断脚的人,不然他们会流血而死。你们的父王也是确定你们的安全后,去抓坏人去了,不然去晚了,坏人就逃走了。” 果然,两个懂事的小包子止住了哭声。 凌瑶瞪着湿漉漉的大眼睛,抽噎着问道:“母妃也能和白姨一样懂医术,救人吗?” 上官若离点头,“母妃也懂医术,但医术不如你们白姨的高,所以我是给她做助手的。她大着肚子需要人帮忙,都累到了,现在就住在咱们府里。” “母妃真厉害,懂的真多!”凌瑶一脸的崇拜。 景瑜抽了一下鼻子,道:“父王也很厉害,父王会捉坏人!” “嗯,你们的父王也很厉害!”上官若离轻轻的一人亲了一下。 安抚了两个孩子的情绪,让人拿了湿帕子过来,给他们擦了脸,又让他们喝了一小杯温水,才哄着他们睡下。 两个小家伙,哭了一天一夜,也累了,窝在麻麻温暖的怀抱里,一会儿就睡着了。 上官若离给他们盖好小被子,回房间去沐浴,问一直在府里看着两个孩子的沙宣道:“王爷一直没回来吗?” 沙宣道:“没有。” “嗯,”上官若离淡淡的应了一声,怕孩子们做恶梦,就去陪两个孩子睡觉。 东溟子煜此时正跪在皇上的寝殿外,皇上斥责他失职,让刺客钻了空子,其实却是怀疑是他从中做了手脚。 有了锦王这个更好的选择,他对东溟子煜的耐心就没那么好了。 而锦王也陪着东溟子煜跪着,他相信东溟子煜不会做那样的事儿,想杀他东溟子煜有的是方法,不必闹这么大的动静。 要知道上官天啸可是宣王的人,这小三年,好几次都是上官天啸将他从死亡线上救了回来。 皇上本来身体就到了强弩之末,加上今天被吓得不轻,喝了安神汤,这一夜也没睡着。 还没到早朝的时候,就想起床了。 郑公公的头发白了三分之一了,皇上一动,他就轻手轻脚的近前伺候,轻声道:“皇上,您受惊了,今日的早朝不如就罢了吧?” “咳咳……”皇上咳嗽了一阵,才撑着身子起来,“朕睡不着了,不如去早朝。” 郑公公忙过来搀扶,轻声道:“皇上注意身子啊。” “无妨,朕的身子,朕自己知道。”许是起的太猛了,皇上觉得有些眼晕,闭上眼睛缓了一会儿。 郑公公担忧的道:“皇上?要不要宣御医?” 皇上微微摇头,睁开眼睛,“不必,让人进来更衣上早朝吧。” 郑公公扶着皇上坐在龙床边上,道:“这要上早朝了,宣王和锦王还在外面跪着,是不是该让他们回去更衣?锦王刚刚回来,这第一天不上早朝不太好。” “这个孩子,性子太纯良了,昨天是他命大。”皇上又咳嗽了几声,咳出一口痰。 郑公公知道皇上的意思,拿过痰盂接着,唏嘘道:“昨天是很惊险,幸好宣王情急之下先救了皇上,不然,老奴都不敢想。” 皇上吐出浓痰,眸光微闪。若是真是宣王做的,昨天应该让他和锦王都死在那里,以宣王的势力,是皇位的不二人选。 郑公公看到皇上的痰里面有血丝,眉头蹙了蹙,端了漱口水过来,“锦王也是命大,宣王妃正好在茶楼喝茶,从三楼跳下来救了他,不然……,”他看了一眼皇上的神色,“听说宣王妃可是还有身孕呢,若是有个好歹……” 皇上漱了口,也想明白了,叹息道:“是朕老糊涂了,冤枉了老大。” 郑公公笑道:“皇上圣明,哪里就糊涂了?” 因为昊皇后和昊家的事情,再加上东溟子煜性子冷,父子二人一直心有芥蒂。 皇上淡淡的道:“让宣王和锦王回去更衣上早朝吧。” 郑公公答应了,出了内殿,让东溟子煜和锦王回府更衣来上早朝。 东溟子煜现在是心如寒冰,谢了恩,就起身往外走。 “大皇兄!”锦王叫住了他。 第813章 你管好自己就是了 东溟子煜站住脚步,缓缓回头,用眼神询问:何事? 锦王揉着膝盖,一瘸一拐的跟上来,真诚的道:“谢谢你,也谢谢大皇嫂,救命之恩,臣弟铭记在心!定当图报。” 东溟子煜淡淡道:“不必,你管好自己就是了!” 说完,转身出宫。 锦王正要跟上去,淑妃宫里的嬷嬷迎上来,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就哭起来,“王爷,您可回来了!您不知道淑妃娘娘有多担心您!” 锦王也是鼻子一酸,“母妃她还好吗?” 嬷嬷哭道:“还好,就是记挂王爷,天天做噩梦……” 锦王点点头,道:“你回去给母妃报个平安,本王回去换身衣裳,散了早朝就去看她。” 他现在还穿着白天的衣裳,上面都是血,他怕去了吓到淑妃。 嬷嬷在这里等了一夜,刚才光剩激动了,也才看到他袍子上的血,紧张的道:“呀,怎么这么多血?王爷您没事吧?” 外面爆炸的事儿,宫里也知道了。 锦王道:“本王没事儿,是宣王妃和四喜救了本王,不然……” 想起血肉横飞的四喜,他喉咙有些哽咽。 嬷嬷哭道:“王爷快回去更衣吧。” 锦王点头,带着多福往出宫的方向走。 快到宫门的时候,听到一阵急促的奔跑声,回头一看,只见十皇子带着几个小太监正往这边跑。 “皇兄!”远远的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 十皇子已经八岁了,已经长成一个偏偏美少年,从晨雾里跑出来,就像从画里跑出来似的。 “皇弟!”锦王张开手臂。 十皇子像小时候那样扑进锦王的怀里,哭道:“皇兄!” 锦王像小时候一样抱着他转了一圈儿,笑道:“你小子,这么沉了!我都抱不动了!” 十皇子脚一落地,就抱住锦王的腰,小声的哭了起来,“你可回来了,他们都说你……,我和母妃就是不信,你果然平安回来了!我和母妃都好害怕!” 锦王也氤氲了眼眶,抚摸这弟弟的头,声音暗哑的道:“让你们受委屈了。” 他知道身在皇家,不光是有人冷嘲热讽几句话的事儿,这其中的压力和心酸,也只有后宫的女人能了解了。 十皇子摇摇头,眼泪随着他摇头的动作噼里啪啦的飞,“只要你能回来,我们就不委屈。” “嗯,”锦王觉得不能继续下去了,不然自己也要哭出来了,摸着弟弟的头,道:“快别哭了,奴才们都看着呢,也不怕失了皇子的威仪。” 果然,这一招儿很灵,十皇子立刻松开锦王,擦了一把眼泪,做出一副小大人的样子,道:“皇兄快回去更衣吧,别误了早朝,我们容后叙话。” “好!”锦王连忙转身几步而去,不是他赶时间,而是,不想让十皇子看到自己的眼泪。 东溟子煜和锦王匆匆更衣回来上早朝,早朝上顾凌寒就给出了审问刺客的结果。 竟然是黑袍门人,刺客是用了道士的隐身咒混入街道边的茶楼酒肆,掩人耳目行刺的。 顾凌然道:“刺客里有几个是南云人,都受黑袍尊者统领。” “南云?!”朝堂里一阵骚动,开始议论纷纷。 有的人说要跟南云讨个说法,先礼后兵。 有的人说还没有证据说明黑袍尊者与南云皇族有关,证据不足,理由不充分,不能贸然发难。 东溟子煜在朝堂上也是有政敌的,还是不死心的把这事儿往他身上引,说没有内应,刺客不可能这么容易得手。 东溟帝刚刚打消下去的怀疑又浮了上来,看向东溟子煜的眼神就带着探究。 东溟子煜低垂着眼皮,像平时一样冷肃着脸不说话。 东溟帝静静的听着,眸光落在东溟子煜的身上,“宣王对此事怎么看?” “但凭父皇做主!”东溟子煜回答的简明扼要,声音里没有任何情绪。 东溟帝知道自己这次又寒了这个大儿子的心了,但他是皇上,不会在朝臣面前说什么,又看向锦王,问道:“锦王,刺客是冲着你来的,你对此事怎么看?” 锦王微微敛眸,回道:“回父王,儿臣觉得刺客虽然刺杀的目标是儿臣,但目的不一定是让儿臣死这么简单。儿臣知道这次出事,很多人怀疑到大皇兄身上,这难保不是一石二鸟之计。” 皇上微微点头,“对南云的事儿,你怎么看?” 锦王道:“黑袍老祖就是想统一沧澜大陆,恢复沧澜帝国,黑袍尊者的目的想必也是如此。所以,这个黑袍尊者一定与某个皇族有联系,甚至他自己就是皇族。而据调查,现在黑袍门人只在南云活动。儿臣猜想,黑袍尊者与南云朝廷有关,此次也是想一箭双雕。” 定远侯出列道:“南云因为南云皇上重病连年内乱,现在稳定下来了,恐怕要起什么心思,想想那什么和林公主的蛊虫,就知道南云不安分。” 有人道:“可是我们没有真凭实据,总不能因为怀疑黑袍尊者是南云皇族的人就因此发兵吧?” 东溟帝现在觉得自己的身体状况已经力不从心,当然不想在这个时候发起战争。 看向上官天啸,问道:“上官大将军,你的意见如何?” 上官天啸知道皇上不想发兵,这是在试探自己,自己现在没有了兵权,若是有心思,定会借此带兵出征,争取回兵权。 但是,但凡带过兵的人都知道,人心比兵符更重要,兵符是死的,而人心是活的。他从底层一步步熬过来,在军中各个阶层的影响不是一个虎符能左右的了的。 他出列,恭敬道:“回皇上,末将觉得,还没严重到要发兵的程度,但南云既然已经露出了野心,那就要未雨绸缪,可适当给南云边境守军增兵即可。” 增加守军的数量,由当地官员和守将共同节制,是没有必要从朝中派大将过去单独统领的。 皇上又看向东溟子煜,问道:“宣王,现在京郊大营和兵部都是你来节制,你对此有什么看法?可能实行?” 第814章 王丰有没有收拾你 东溟子煜淡淡道:“儿臣看可行,但具体还要着兵部和户部官员商议后再做定论。” 皇上道:“那此事就交给你处理,尽快做出决议。” 东溟子煜:“儿臣遵旨!” 锦王转移话题道:“父皇,儿臣这次出海,随行的有八个国家的船队,其中有三个是想与我们交好的国家使团,两个探险队,三个商队。他们带了大批的礼物、商品,还有作物的种子,父皇可要接见他们?” 皇上露出自豪和赞赏的笑意,“自然要接见的。” 于是,大家讨论起那些国家的船队,气氛一时热烈起来。 上官若离抱着两个香香软软的小包子睡到了半上午,两个小家伙醒来,看麻麻陪着他们睡,高兴的不得了,似乎忘记了昨天的惊吓。 吃了点东西,上官若离才想起东溟子煜,问道:“王爷一直没回来吗?” 逐月回道:“晨起时回来过,更衣后就去上早朝了。” 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他一定很忙,上官若离也没多想,吩咐逐月道:“你去选些药品和补品给凤锦行送去,昨天他为了保护我被东西砸中,受了内伤。” 逐月有片刻迟疑,脸上浮起可疑的红晕,道:“是!” 上官若离知道她是因为青峰,但三年来二人似乎毫无进展,她也不好从中撮合,促成一对怨偶就麻烦了。 上官若离对在一起嘀嘀咕咕说话的凌瑶和景瑜道:“要不要去找王明轩弟弟去玩儿?” “要!”两个小包子异口同声。 他们两个都比一般的孩子早慧一些,其实不喜欢王明轩这样比他们小的孩子,但也总比没有玩伴强。 景瑜嘿嘿一笑:“轩轩那小胖子可好玩儿了,一哭还尿裤子。” 上官若离捏了一下景瑜的小鼻子,笑道:“不许欺负人家!” 景瑜眨巴了一下大眼睛,对着小手指无辜的道:“是他自己不禁逗。” 凌瑶却等不急了,拉着上官若离的袖子道:“母妃,快走,我要去找白姨学医术!” 上官若离:“……” 这茬儿还没忘呢? 带着两个小包子去白青青的院子,白青青已经好多了,但王丰留下了话不让她下床走动。 景瑜拿出新鲜的玩具逗着王明轩玩儿。 凌瑶则缠着白青青问医术的事儿,虽然是童言童语,很幼稚,但白青青还是耐心的给她讲解。 上官若离笑道:“你对小孩子还真有耐心。” 换做她回答这么多这么幼稚的问题她早不耐烦了,虽然不至于发火,但一定会转移注意力,让他们自己去玩儿了。 白青青笑道:“做医生,必须有耐心,不光是医术的需要,还是因为会碰到形形色色难缠的病人。” 上官若离自叹不如,“还是你适合当大夫,你是个比较纯粹的大夫。” 白青青微微摇头,“世上没有纯粹的人,趋利避害是人的天性,身为医生,我有基本的善良和医德,但这些都必须建立在自己的安全之上。” 上官若离同意她的看法,“那当然,他要救人也必须确保自己生命安全,但你这次为了救人动了胎气,是不是有点过了?王丰有没有收拾你?” 白青青脸色一红,啐道:“胡说什么?孩子都这么大了还没个正经!我教凌瑶医术,你去做午饭吧。” 上官若离无辜,“我说什么了啊?难不成你动了胎气王丰还对你用那种惩罚方式?” 白青青通红的脸色给了她答案,拿起枕头扔了过去。 上官若离哈哈笑着,接住枕头,扔了回去,然后去厨房做饭。 吃了午饭,几个孩子还没玩儿够,谁也不肯睡觉,上官若离只好留在白青青的院子里。 逐月此时已经到了凤锦行的宅子,青峰听说她来了,急吼吼的迎了出来,眼睛亮的吓人。 逐月眸中微微闪过异样,道:“我们王妃感谢凤三公子救她,让他送了药丸和补品过来。” 说着,将东西往青峰怀里一塞。 青峰往后跳了一步,躲开,正色道:“你应该亲自送给我家公子,看看我家公子的伤情,然后好回去复命。” 逐月脸色一黑,但青峰说的有道理,只好木着脸随青峰往院子里走,没人发现,她的耳垂儿通红通红的。 她自己也觉得脸上发烫,心跳的厉害。 在暗卫营的残酷训练中长大,不知情为何物的她,不知道这是心动的感觉,只是觉得不舒服,下意识的排斥这种感觉,连带着对青峰也排斥不喜起来。 见到凤锦行,行礼后,将来意说明。 凤锦行脸色有些苍白,但精神还算不错,“多谢王妃挂念,我一点事儿都没有。” 当时,明明知道,她可能有自保的本事,但还是本能的将她护在怀里,不想让她受半点伤害。 逐月不善交际言辞,干巴巴的问道:“公子身子如何了?大夫怎么说?” 凤锦行温润浅笑,“只是有点内伤,幸亏当时王妃就给我吃了药,并没有大碍。” 逐月抱拳道:“那奴婢告辞!” 还挺干脆,凤锦行唇角不着痕迹的抽了抽,对青峰道:“你帮我送逐月出府。” 这种事儿本不用他亲自见逐月的,这定是青峰想多与逐月待一会儿,可是,这逐月显然是个不解风情的。 看样子,青峰想把逐月娶到手路还挺长啊。 青峰屁颠儿屁颠儿的对着逐月做出请的姿势,在错身时,想趁机摸摸小手儿,却被逐月侧身躲过,眸光如刀的看着他。 他浑身一个激灵,忙躲开,以免像往常一样被打的鼻青脸肿。 不过,经常被打,还有一个好处,就是他武功增强了。这不,这次就很灵敏的闪开了。 咳咳,当然,这是他没摸到小手儿,逐月还没动手的情况下。 逐月淡淡道:“不必送了,你伺候你家主子吧。” 青峰可不想错过这次见面的机会,“你也听见了,我家主子让我送你,我代表的是主子,怎么能失礼?” 逐月无奈:“好吧,你随意!” 转身就走,却被突然出现的数十个黑衣人挡住了门口。 青峰大惊,“有刺客,保护公子!” 说话间一群黑衣人举着闪着寒光的刀剑冲了上来,逐月抽出腰间软剑,与黑衣人杀在了一起。 第815章 尽人事听天命吧 院子里的暗卫也都现身,与刺客战在一起。 窗子被大力撞开,有刺客闯了了进来。 凤锦行见来人都是高手死士,而且人数还不少,脸色一白,“你们是何人?想干什么?” “少废话!受死吧!”从房檐下传出一声冷喝,一把长剑寒光一闪,从破开的窗口飞身而入,刺向凤锦行的胸膛! 这人穿着凤府家丁衣裳,面色黝黑,皮肤粗糙,像一般干粗活的家丁一样,但武功却是出神入化。 可见,其余数十个刺客,都是为了给这个杀手打掩护,制造接近凤锦行的机会。 逐月摸出几枚暗器,朝那刺客的几处死穴打去,同时整个人也掠过去。 只听“叮”的一声,刺客的剑被击开,同时刺客闷哼一声,顿住动作。 逐月逮住机会,一剑刺穿他的心脏。 就在此时,只听“咻!咻!”的几声尖厉的利箭破空的声音。有数支羽箭从门、窗射进来,有一支直取凤锦行的喉咙。 “公子!”青峰杀了一个刺客,朝凤锦行飞扑过来,但是,似乎时间已经来不及了。 逐月拔出软剑,飞起一脚,将凤锦行踹开躲开一剑,但却同时有第二支箭朝她的后心而来。 她猛地错身,知道躲闪不及,但这样不会射中后心要害。 可是,预期中的疼痛没有来,却被人从后面抱住。 逐月骇然回头,就看到青峰那张苍白却带着笑意的脸,一丝鲜血从他唇角蜿蜒而下。 她瞳孔一缩,“青峰!” 青峰笑的露出一口大白牙,虚弱道:“真好……终于能好好抱抱你了……我……” 说完,晕了过去。 “青峰!”逐月嘶吼,检查他的伤势,一支羽箭正中青峰的后心,黑血从伤口处溢出来,箭上还淬了毒。 逐月的心沉了沉,忙点了他的要穴。 凤锦行被暗卫护着,眸色赤红,大声道:“来人!请大夫!” 院外,府里的护卫们都来了,刺客已经处于下风。 逐月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心里害怕的要命,她背起青峰,道:“我先带她回王府!” 说完,挥舞着软剑,砍杀两个刺客,闯了出去。院子里的刺客被逐月遇神杀神的杀气所震慑,纷纷让开,却被暗卫斩杀。 上官若离正和白青青一起带着孩子们玩儿医生和护士的游戏,就听院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接下来,是逐月焦灼而嘶哑的声音:“白神医!王妃!快救救他!” 上官若离与白青青都对视了一眼,出了房间,见逐月背着昏迷不醒的青峰急速跑来。 “怎么回事?”上官若离说着,伸手按住青峰的颈动脉,“还没死!” 白青青扶着丫鬟出来,二话不说,道:“快背到治疗室!” 因为宣王府的侍卫和暗卫经常受伤来找她处理伤口,她特意收拾了一个房间当治疗室。 逐月点头,背着青峰去治疗室。 上官若离道:“我去给他施针,你换了衣裳过来!” 白青青回了房间,镇定严肃的吩咐丫鬟,“给我更衣。” 她把繁琐的广袖外裙脱下来,换上窄袖外套,然后将饰品都取下来,将头发利落的盘起来。 临走前,还嘱咐丫鬟们好好照顾几个孩子。 “白姨好厉害!我一定要做她这样的神医!”凌瑶一脸的崇拜,大眼睛里都是向往。 景瑜点头,表示同意姐姐的看法。 白青青进了医疗室,就把逐月赶了出去,让上官若离换衣裳,自己检查青峰的情况。 上官若离一边换衣裳,一边问道:“怎么样?还有救吗?” 她没有仪器,从脉搏和受伤的位置来看,青峰很危险。 白青青蹙眉道:“尽人事听天命吧。” 在门外听着的逐月脸色一白,无力的靠在墙上,眸色迷茫而悲切,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她的心是这般的痛。她现在只想青峰不要有事,哪怕用她的命来换。 她眸光空洞的望着天空,不知道青峰若是为自己而死,她要怎么办? 生死关头,等待的时间尤为的漫长。天色渐渐的暗下来,里面的手术还在进行,她能听到奇怪的“滴滴”声,还有手术器械碰撞发出的叮当声。 她经常在主子身边伺候,对这些声音并不陌生。 “哥哥!哥哥!”莫问飞奔而来,声音焦急,带着哭腔。 逐月挡住他,不让他闯进医疗室,“你不能进去,白神医和王妃在给他做手术。” 莫问也是有定力的,没有硬闯,双眼冒火的问道:“怎么回事?” 逐月神色内疚,道:“我奉王妃之命去给凤三公子送谢礼,却遇到有刺客刺杀三公子,打斗中,青峰为了救我替我挡了一箭。” 莫问神色冷冽,眸中杀意蒸腾。 逐月低着头,愧疚的道:“都是为了我,对不起。” 莫问了解自己的傻哥哥,摆摆手,“与你无关,哥哥的情况如何?” 逐月抿唇,垂眸掩去眼中的悲伤和……害怕,轻声道:“非常凶险,箭正中心脏,箭上还淬了毒。” 莫问瞳孔缩了缩,抿唇不语,紧张的等着里面的手术结果。 莫想急急的过来,问逐月道:“王爷问一下青峰的情况。” 逐月又把刚才对莫问说的话跟莫想说了一遍。 莫想对莫问道:“王爷说了,用最好的药。你不用去跟前伺候了,好好照顾青峰。” 莫问道:“多谢王爷挂念,多谢王爷成全!” 莫想拍拍莫问的肩,“你放心吧,有白神医和王妃在,青峰一定不会有事的。” 莫问眸中闪过惶恐和无助,但还是点点头,“我没事,你去王爷身边伺候吧,王爷没人伺候不行。” 莫想捶了莫问的肩膀一下,算是鼓励,然后就回去了。 莫问看了一眼逐月,想说什么,但还是没说出口。朝治疗室看了一眼,搓着手焦急的来回走动。 逐月站在那里,目视前方,薄唇紧紧的抿成一条直线。 不一会儿,治疗室的门开了,白青青先出来。 “如何?”逐月和莫问都迎上去急切的问道。 第816章 你才是他最重要的人 白青青摘下口罩,道:“手术很成功,青峰的情况很乐观,但还需要观察一天,才能确定是否脱离生命危险。” 逐月和莫问齐齐呼出一口气,“多谢白神医!” 白青青边往屋内走,边道:“我写个药方,熬了给他服下。” “是!”逐月和莫问又齐齐应声。 白青青将药方写了,二人同时伸手,互相看了一眼又同时缩回。 莫问轻咳一声,对逐月道:“在我哥哥醒过来以前,你可不可以照顾他?” 逐月道:“我没意见,毕竟他是为了救我才受伤的。” 莫问忙道:“我没有别的意思,有你在他耳边说话,他会尽快醒来。当初凤三公子命悬一线的时候,御医曾说让病人心中最重要的人在耳边说说话,可以增强病人的求生意志。逐月,你是青峰心中最重要的人,这点还有疑问吗?” 逐月脸色一红,道:“不,你才是他最重要的人。不过,我会跟王妃请示,来照顾他的。” 白青青失笑道:“行了,现在不是说谁是最重要的人的时候,今晚,我要和王妃轮流照顾他,若无意外,明天你们就可以接手了。” 仪器和吊针什么的都没撤,还得她们这两个孕妇看着。 因为白青青刚动了胎气,上官若离不敢让她连续工作,让她先休息。 中间凤锦行来了,问了一下情况,就去见东溟子煜了。 东溟子煜吃了晚膳来了小院,也没见上官若离就将两个孩子抱走了。 快天亮的时候,白青青来替上官若离的班,上官若离才回了琴瑟居。 轻手轻脚的回了卧室,却发现东溟子煜没在床上,轻轻蹙了蹙眉头,又去孩子们的房间,看到东溟子煜睡在孩子们的床上。 凌瑶枕着他的一只胳膊睡的瘫手瘫脚,景瑜在床尾横着睡,一条小腿儿压在他的腿上,睡的小脸儿红扑扑的。 上官若离心中暖暖的,微微一笑,想过去亲亲他们,却闻到自己身上的血腥味和酒精味儿。 于是,悄悄退了出去,回自己的房间沐浴。 沐浴过后,迷糊了一会儿,天就亮了,她担心白青青身子受不住,就起床梳洗。 上官若离梳洗完,道:“让人摆早膳,我去叫那爷儿三个起床。” 沙宣给她整理着衣裳,道:“王爷和两个小主子正在用早膳,想必是知道王妃睡的晚,没有等您。” 上官若离微微一笑,“都这么懂事。” 起身去饭厅,见一大两小三人吃的香甜,笑道:“诶呀,好香啊!” 凌瑶和景瑜同时看过来,露出笑脸,齐声道:“母妃!” 上官若离捏了两个小包子的脸蛋一下,宠溺道:“好了,吃吧。” 说完,坐下吃饭,感到周围空气冷凝,气压也有点底。这才发觉,自从她进来东溟子煜一个眼神也没给她,冷着脸,耷拉着眼皮吃饭。 这是还在生气? 因为自己把孩子交给下人,自己去救人的事? 上官若离自知理亏,露出一个无比狗腿儿的笑容,“嘿嘿,您吃早饭呢?” 人家没反应,俨然一个会吃饭的冰雕。 “那个,您吃个包子!”上官若离用公筷夹了一个包子递给他。 谁知人家连看也不看,直接自己拿了个包子咬了一口。 上官若离举着包子尴尬的笑笑,送进自己嘴里吃了。 两个小包子也发现气氛不对,也不吃饭了,两双大眼睛骨碌碌的转着。 上官若离见状给两个小包子一人夹了一个肉丸子,宠溺道:“快吃饭。” 两个小包子点点头,低头开始吃饭,可能是感觉到气氛不对,吃的可专心了。 小孩子的感觉最敏感了,上官若离也不再说话,专心吃饭,吃过饭跟东溟子煜好好谈谈。 谁知,东溟子煜现在就吃完了,放下筷子,漱了口,起身而去。 上官若离看着他高大的身影在门口消失,心里有些委屈,还是等他气消了再说吧,低头继续吃饭。 吃了饭带着两个孩子去白青青的院子,青峰已经醒了,身上的仪器也撤了。 逐月和莫问在一旁伺候着,两个人都顶着熊猫眼,显然都是一夜没睡。 凤锦行也派了两个丫鬟、两个小厮来照顾青峰,青峰毕竟是他的人,在宣王府养伤是没办法,但不能没有自己的人伺候。 所以,青峰身边不缺伺候的人。 那么逐月一夜没睡,守在外面就值得琢磨了。 上官若离觉得经过这件事逐月和青峰的关系可能会出现质的变化,但愿逐月不会只是因为报恩和感激。 上官若离自己事儿还焦头烂额,没有闲心管旁人的事,让两个孩子跟王明轩玩儿,自己去了梅花阁。 这次出海梅花阁也派了一条船去,一路历险跟那些外国人也熟了,生死与共过,情意自然不同。他们回去收购商品,自然会优先选择与他们同行的人。 而且,上官若离也想知道这一路发生了什么事儿,并不是所有的船和人都平安回来了。 到了肖飞的院子,却见凤锦行也在。肖飞与凤锦行的忘年交,看起来比与自己这外孙女的关系还要亲密。 “锦行,你怎么在这里,伤好了没有?”上官若离上下打量了他一遍。 凤锦行温润笑道:“没事了,一点小伤而已。” 肖飞拿着一个欧洲木柄短枪把玩着,显摆道:“这小子给我送礼物来了,都是远洋来的!” “眼皮子真浅,梅花阁什么没有……”她目光落在那短枪上,瞳孔一缩,将短枪抢过来,西方的武器竟然这么先进了。 这手枪与从倭寇手里缴获的短铳不同,短铳用的是散弹,而手枪用的是子弹,射程更远、杀伤力更强。 虽然还处在单枪单发的阶段,但已经很厉害了。 上官若离不知鼓励锦王出海是对是错,加强了经济发展和文化交流,但也带来了危险和糟粕。 就如打开了窗户,进来的有春风和花香,也有苍蝇和蚊虫。 肖飞一看上官若离这神情,伸手把手枪又抢了回去,宝贝似的拿着麂皮擦着,“这是老子的!臭丫头你不许抢!” 上官若离严肃的看向凤锦行,“你有多少这东西?” 第817章 去书房勾引男人 凤锦行温和而笑,道:“只有两把,昨日给了宣王一把,给了老爷子一把。” 上官若离手轻轻扣着桌面,若有所思。 凤锦行浅笑道:“王妃是不是也觉得应该限制武器买卖?” 上官若离挑眉,“是,武器买卖必须掌握在朝廷手里,不能私自买卖,而且海外贸易的大门已经打开,以后交易就会频繁,需要有个章程进行约束。我们东溟的律法里也要因此加上违禁品的买卖条款。” 她喝了一口水,想了一下又道:“东溟国内的炸药买卖和生产也要控制在朝廷手里,对民间买卖进行限制和登记。” 凤锦行笑道:“离儿聪慧,从一把枪就想到这么多,比宣王想的都详细。” 上官若离轻咳,“哪里,我也是被那爆炸吓怕了。” 她只是借鉴了前世有关的法律条款,实际上并没有那么聪明。 凤锦行叹息道:“昨日的刺客捉了活口,经过审问,那人竟然参与了爆炸事件,只是侥幸逃脱了。” 上官若离蹙眉,“还问出什么有用的了?” 凤锦行摇头,“他们都是死士,听一个穿黑袍带黑色面具的神秘人指挥。而他们第一个炸弹要炸的人是宣王,因为炸弹在空中被人发现击偏而落在了宣王和锦王中间。第二个炸弹是炸的锦王,当时我们三个在墙角处,被你踢飞。” 肖飞道:“击偏炸弹的人是老子,老子是想去看热闹,没想到救了那臭小子一命。” 凤锦行道:“那人交代,他们此行的主要目标是杀了宣王、锦王,若有可能把连皇上在内的皇族都炸了。” 上官若离眉头紧蹙,当时皇上率领百官和成年的皇子王爷们去迎接锦王和西方使团,若是被一锅端了,谁会受益? 肖飞蹙眉道:“可是,当时爆炸了三颗炸弹。” 凤锦行微微点头,道:“实际上的第二个炸弹,就是炸锦王的炸弹不是他们扔的。” 上官若离神情冷肃下来,回忆当时的情况。 肖飞将宝贝手枪收进盒子里,问凤锦行道:“那他们为什么要杀你,莫不是跟凤家其他儿子有关?” 凤锦行摇头,“他们不知道幕后主使,他们是死士,只接受命令。不过,在下估计是他们认为我是锦王背后的财力支持者。” 那场爆炸中,锦王和他的受益最大。 锦王宣布那天的事情他会负责到底,所有的医药费和补偿费由锦王府出。这点银子对于锦王来说不算什么,但对于老百姓来说可能是他们一辈子的收入。 而凤锦行不光出药材,还承诺安葬死者,死者家属若是无力谋生,凤家会安排差事,不会让人饿死。 二人联手,百姓一片叫好,更是将二人密不可分的联系在了一起。 上官若离判断,“那应该是有锦王的政敌与黑袍人勾结了,而且多半是皇子。”转头问肖飞:“最近皇子们谁最有疑?有谁不在爆炸现场?” 肖飞道:“梅花阁的人查到,在护国寺祈福的七皇子最近频频与神秘人接触,那神秘人进了感业庵,感业庵里有很多不像香客的香客出入。” 上官若离挑眉,“感业庵、护国寺,两者相隔两个山头。感业庵里不光有徐静宣,还有许多受罚的嫔妃和先帝的嫔妃。” 每一个嫔妃身后都有一个家族,有一股势力,与朝中势力也是盘根错节,这是要废物利用的节奏? 上官若离点头,道:“让人盯紧点儿,我回去让如画去看看,也许很快会查出结果。” 肖飞瞪了她一眼道:“这些有男人们去操心,你安心养胎,哪里有你这样的孕妇,还敢从三楼跳下来救人,你就不怕伤了孩子!” 上官若离:“……” 凤锦行淡淡浅笑,连忙敛眸,长而翘的睫毛很好的挡住了他眼底的落寞。 “你说说你,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肖飞噼里啪啦一顿臭骂,上官若离像三孙子似的听着,她要是解释为了东溟子煜,老头儿估计骂的更厉害。 等着他喝茶中场休息的时候,忙起身告辞,“老头儿,我走了,两个孩子的奶娘都发落了,又受了惊,离不开我。” 谁知这句话,无异于火上浇油,肖飞一听曾外孙受惊,气的胡子都翘起来了,“你是怎么当娘的啊?是不是傻啊你?景瑜还有一个多月就跟慧明那老和尚走了,你不好好陪孩子,还出来跑?以后一年见一次孩子看你后悔不,你这个死丫头……” 上官若离落荒而逃,她这才意识到,还有一个来月,就是两个龙凤胎的三周岁生日了,而也到了慧明大师约定来接景瑜的日子。 她的心里酸溜溜的,现在就想哭怎么办? 她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吗? 可是,她知道逐月和追风还有几个暗卫能保护住两个孩子,她知道自己的功夫在救人的同时,能保住肚子里的孩子。 她没有那么伟大,因救人而将自己和孩子陷入危险之中。更不会因为救人,而将自己为人女儿、为人母亲和妻子的责任抛在一边。 她错了吗? 她不承认自己错了,可为什么都责怪她? 好委屈怎么办? 她突然有一种有委屈没处诉说了感觉,突然想起了上官天啸,作为一个宠女的父亲应该会毫无原则的信她的吧? 明天就带着两个孩子回去看看,他肯定很想她和孩子们,就是他刚回京,又发生了爆炸,肯定有很多事要处理,不知有没有空。 上官若离蔫头耷脑的回了宣王府,问看门的人道:“王爷回来了吗?” 下人回道:“回来了。” 上官若离点点头,回了琴瑟居,东溟子煜不在,应该在前院书房。 正好厨房炖了人参鸡汤,她就命人将人参鸡汤放到食盒里。换了一件颜色鲜亮、能更好的勾勒出诱人身形的衣裳,提着食盒去前院书房。 唉!没想到,自己也沦落到提着食盒去书房勾引男人的地步。 这都是女配才干的事儿啊。 第818章 我会记住自己的本分 上官若离可以不用通报就能进入书房,外面的人也没拦她。 东溟子煜在看奏报,莫想在一边给磨墨,见到上官若离进来,就躬身退了出去。 东溟子煜一如既往的面色清冷,剑眉蹙着,抬眸看了她一眼,双眸深邃犀利,似无底寒潭。 “还忙呢啊……”上官若离主动走过去,叫了他一声,“夫君……” 声音甜甜糯糯的,都让自己暗中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东溟子煜冷冷的看了眼上官若离,没有出声。 “那个,我给你带了参汤,给你补补身子。”上官若离厚着脸皮站在他身边,将食盒放到桌子上,打开盖子,将里面的参汤取出来,放到他面前。 谁知,人家不领情,将参汤推到一边,继续看奏报。 谁说女人爱记仇的? 男人记起仇来,比女人还绝! 上官若离心中也有了火,没好气的道:“你打算就这样一直不理我了?” 东溟子煜眼皮都没抬,专心看奏报。 上官若离做了一个深呼吸,将那口气压下去,谁让自己做错了呢? 做小伏低的娇声软语:“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在危险的时候,把孩子交给下人。主要是我相信逐月、追风和几个暗卫的武功和能力,肯定能保护孩子不受半点伤害。” 东溟子煜的眼角余光,不动声色的瞥了眼想做错事的孩子一样的她,冷冷的道:“就这些?” 一想起她护着锦王和凤锦行的样子,他心底的火气就蹭蹭的往上冒。 “还有?”上官若离转了一下眼珠儿,“不该不顾男女大防,去救锦王?” 当时是生死关头,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吧? 忙给他捏着肩,身子最柔软的部位还有意的在他身上蹭着,柔声道:“男女授受不亲,礼也;嫂溺,援之以手者,权也。生死关头,不能死扒着那些迂腐的凑规矩见死不救吧?” 若是以往,东溟子煜早就没脾气了,甚至猴急的把她搂进怀里酱酱酿酿了。 可是,今天这块大冰山就是不融化了。 他用冰冷的声音道:“你忘了你肚子里还有本王的孩子呢,当时场面那么凶险和混乱?炸药包会长眼睛吗?你就这么不爱惜本王的孩子们吗?别人在你心里比你自己和孩子们都重要吗?!” 说着,伸手毫不留情的推开她。 他的力气不小,把她推的后退了两步。 上官若离也有些恼了,也不假装温柔贤惠了,梗着脖子辩解道:“我还不是为了你?若是锦王这个时候死了,十个人有九个人怀疑是你做的。别说皇上没怀疑你?别说政敌没趁机踩你一脚!” 东溟子煜将奏报往桌子上用力一摔,怒道:“你理还挺正是吧?合着刚才说你错了,都是装的?即便是没这事,他们也会因为别的事儿怀疑!怀疑就让他们怀疑去吧,什么能有你和孩子们的安全重要?!” 上官若离蔫了:“……” 东溟子煜接着怒道:“外面的事有你男人顶着呢,你管那么多干什么?护不住妻儿,让妻儿的命来维护本王,本王枉为人!是平时本王太纵着你了,让你忘了女子的本分!” 上官若离觉得他这话说的重了,但自己有错在先,就强压下心里窜起的火气,道:“是我想岔了,我知道错了,以后我会记住自己的本分!” 心中有气,口气上就带着火药味儿。 东溟子煜眸中怒意更甚,“你这是认错的态度吗?这种口不对心的话,也无需说!” 上官若离咬了咬下唇,转头走人! 反正歉也道了,原因也说了,人家不理解、不原谅,也不是她的原因。 谁让他们有一千多年的代沟呢。 突然,慧明大师问她想不想回去的话出现在脑海里。 忙甩甩头,把这想法赶走,即便是和东溟子煜的感情出了问题,自己还有孩子呢,是绝对不会回去的。 夫妻之间一有点摩擦就想离开想离婚,这样的想法是要不得的,应该先解决问题。 慧明大师,孩子。 上官若离想起景瑜马上就要俩开父母,这么小就跟一个老和尚去吃苦,心中更是堵得难受。 到了白青青的院子,白青青和王丰正哄着孩子们吃午饭。 见他们要起来行礼,上官若离摆了摆手,道:“吃饭呢,别搞这些虚礼了。” 说着,坐到两个孩子身边。 白青青和王丰都看出上官若离心情不爽,对视了一眼,命人拿了一套新的餐具上来。 上官若离其实被堵心的没什么胃口,但为了肚子里的孩子还是吃了一点儿。 吃了饭去看青峰,见他精神头儿还不错,还能冲逐月挤眉弄眼、搔首弄姿,就放心了。 看到莫问,想到今天在肖飞那里说的事,就把梅花阁和凤锦行查到的情况说了一遍。将建立武器、火药甚至毒药管制和买卖法律制度的意见也告诉他,让他去告诉东溟子煜。 刚才光剩吵架了,忘了这事儿了。 但说完就想起要“安守女子本分”了,心里憋屈,暗骂了一声自己傻缺犯贱。 王丰今天在家,好不容易休息一天,上官若离不想让孩子们大中午的在这里闹腾,就带着两个小包子回琴瑟居。 孩子们精神头子大,不睡午觉,上官若离有睡午觉的习惯,若是平时就让下人们看着自己去睡午觉了,但想到景瑜还有一个多月就会离开家,她就陪着孩子们玩儿。 积木和拼图已经做成了好几套了,还有从欧洲带来的玩具,两个小包子有好玩具,玩儿的可专心了,还你一言我一语的聊天。 上官若离靠在软塌上看着看着,渐渐的困意上来就睡着了,等睡醒一觉,看到两个孩子玩儿的那叫一个投入,还因为她睡着了,还放低了说话的声音。 真是两个懂事的萌软小包子啊。 上官若离眸光温柔的看着两个孩子,唇角挂着慈爱的笑容,起来洗漱,陪着孩子们玩儿了一会儿,就去厨房给两个小包子做点儿吃食。 和孩子们吃了加餐,带着他们去花园里骑小自行车,这是慕容枫和专门为孩子们做的。 宣王府的花园够大,在花园里玩到傍晚,三口踏着夕阳回到琴瑟居。 上官若离带着孩子们洗手,问沙宣道:“王爷晚膳回来用吗?” 第819章 学会夜不归宿了 以往东溟子煜尽量回来吃晚饭,不回来也会让人来琴瑟居送信,没人送信,说明就是回来用饭。 沙宣道:“没人送信回来,估计是回来用。” “那就多准备两个王爷爱吃的菜。”上官若离拿过帕子给两个小包子擦手。 可是,过了晚膳一个小时了,东溟子煜人没回来,也没让人送信回来。 沙宣小心的道:“奴婢派人去前面问问。” “不用了,我们吃吧,两个孩子都饿了,太晚吃饭会积食的。”上官若离心中气的不行,她已经认错了,姿态放的已经很低了,他还这样是什么意思? 以她的性格,这已经是到了极限了,若是他再怄气冷战,她也没办法。 吃了晚膳,把孩子们哄睡着了,就画了个左轮手枪和子弹壳、子弹头的零部件图。已经出现了单发手枪,她的手里必须有更先进的武器,才能保证不被人灭了。 没有先进的武器在手,她没有安全感。 零部件图纸的尺寸要把握的很精确,上官若离忙完都到了下半夜了,东溟子煜还没回来,自己就洗洗上床睡了。 早上起来,身边的位置凉着,显然一夜未归。 上官若离心沉下来,问沙宣,“王爷一夜没回来?” 好啊,学会夜不归宿了! 上官若离又是愤怒、又是委屈,又是心寒,自己到底是为了谁? 沙宣贴身伺候上官若离这么多年了,自然知道她情绪不对,再加上东溟子煜的表现,就知道王爷、王妃是在闹意见。 发现东溟子煜一夜未归,就派人去前院打探了,若是被那些狐媚子钻了空子,那王妃会很伤心的。 听上官若离问起,就忙道:“王爷睡在了前院书房。” “呵呵……”上官若离冷笑,红着眼眶,酸着鼻子连连点头,“好!好!” 这是二人成婚以来闹的最大矛盾,竟然到了分房睡的地步。 上官若离眼眸一深,淡淡道:“传早膳吧。” 她现在只想陪陪孩子,给孩子准备三岁的生日礼物和生日宴会。 把全部心思用在一个男人身上,还真是蠢逼,男人小气绝情起来,绝对会崩人设。 吃过早膳,上官若离把府里的铁匠叫过来,让他们照着零件图纸去加工。然后,去给孩子们的院子看滑梯、迷宫等设施的修建情况。 她要把这个院子装饰成童话世界的梦幻样子,作为孩子的三岁生日礼物提前送给他们。 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上官若离干脆就守着孩子们睡,有香香软软的小身子搂着,她又何必去独守空房? 夫妻二人冷战的最长时间最长是三天,如果超过三天,彼此心中的火和怨念会更大。 上官若离决定,晚上要是东溟子煜再不回来,她就要重新审视他的性格,怀疑自己是不是被爱情迷了眼了。 东溟子煜还是一晚未归,上官若离的心也凉了,决定再也不理他了。 沙宣小心的伺候着,道:“王妃不要生气,奴婢派人去前面打听了,王爷昨夜去了军营。” 是不是去军营谁知道呢?上官若离冷冷一笑,吩咐道:“以后不用去打听王爷行踪了,咱们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就是,收拾一下,今天回镇国大将军府去看看。” 唉!她也是个普通的女人啊,跟老公闹了意见就想起回娘家。 沙宣拍了一下脑门儿道:“王妃,奴婢忘了,上官大将军一早派人送来帖子,说下了早朝来拜见王妃。” 上官若离心中一喜,道:“好,来了就直接带到琴瑟居来。通知厨房多备几个菜,中午留父亲吃饭。”想了想,又道:“算了,我亲自做几个菜招待父亲。” 先给两个孩子普及了一下外公为何人,以免一会儿失礼。两个孩子也就出生那天见过上官天啸,确切的说还没睁眼呢,也没“看”着,对外公这种生物没什么印象。 然后,上官若离就进了厨房,将人参鹿茸鸡汤炖上,将需要事先腌渍的肉和鱼腌上入味,以便一会儿烧烤、红烧等。 有厨娘帮忙,倒也不费什么力气。刚忙完,就听下人禀报上官天啸来了。 上官若离从厨房出来,见二门的小厮领着上官天啸进来。 三年未见,海上的风浪磨砺他更加沉稳和威严,原本麦色的皮肤被晒成了古铜色,让他更加有魅力了。 是个四十出头的帅酷上天的大叔。 “父亲!”上官若离心中发酸,好像这几天的委屈都涌上喉头,哽在那里。 “离儿!王妃……”上官天啸眼圈一下子就红了,声音哽咽的道:“末将拜见……” 说着,就要下跪行礼。 上官若离上前两步扶住他,道:“父亲,快免礼,父亲这三年辛苦了。” 上官天啸眼角的泪落下来,“不辛苦,就是每个生死关头想起你母亲,想起你们这些儿女。想起若是末将死了,你没有了母亲,又没有了父亲护着,受了委屈只能往肚子里咽,末将就咬着牙挺了过来。” “父亲……”上官若离让这爱流泪的老爹给煽情的也落下两滴泪,拉着他的袖子道:“咱们进屋说话,今天在这里吃午膳,我亲自下厨给你做几个菜。” 上官天啸见上官若离挽着袖子,系着围裙,眸色一暖,本来止住了的眼泪,又涌了出来,“多谢王妃,王妃身子有孕,可劳累不得!快别劳动自己!” 上官若离吸了吸鼻子,道:“有厨娘帮忙呢,不累。” “不许做!陪为父说说话!”上官天啸拿出父亲的威严,就是眼角的泪有些不和谐。 上官若离笑道:“好,好,我也准备的差不多了,接下来让厨娘做便是。” 说着,将围裙脱下来,交给沙宣。 父女二人进了小花厅,上官若离命人上了茶点,吩咐人把两个小包子叫来。 两个小包子一听,叽叽喳喳的跑过来,想看看母妃的爹爹是什么样子的,两个粉团儿似的小包子,还没翻过高高的门槛,就探进两个小脑袋,眨巴着大眼睛好奇的打量上官天啸。 上官天啸一下子被两个一模一样的漂亮孩子给萌到了,眼含热泪的笑道:“这就是两个龙凤胎?” 第820章 自己生了两个马屁精 上官若离笑道:“是啊,姐姐叫凌瑶,弟弟叫景瑜。”说着对两个孩子招手,“快进来拜见外祖父!” 他们现在还不是郡主、世子,没有封号,上官天啸这个外祖父不用起来给他们行礼。 两个小包子嘻嘻一笑,扶着门框,迈过高高的门槛,跑到上官天啸跟前,一本正经的行礼:“给外公请安!” 上官天啸怎么舍得让两个小包子下跪行礼?长臂一捞,就将想想软软的两个小包子抱起来,一边一个坐在他的膝盖上,笑道:“都要比安宁沉了,两个小家伙养的真好,长的像你!” 上官若离笑道:“安宁比他们要高,没事让锦阳郡主带着安宁来玩儿。” 她是王妃即使是回娘家也是兴师动众的,礼仪繁琐,家里人都支应着不自在,她就不想回去添麻烦了,倒是锦阳郡主来宣王府不用那么麻烦。 景瑜小胖手儿捏着上官天啸的胡子,仰着小脸儿,用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用孺慕的目光看着他,“外公带着安宁哥哥来,景瑜想和外公玩儿,外公好威武霸气的样子。” “哈哈哈……”上官天啸爆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好小子,还知道威武霸气?” 凌瑶也点头,一副鬼机灵的样子,道:“嗯,一身浩然正气!” 上官天啸笑的胡子乱颤,“哈哈哈,这两个小家伙,还真是个机灵鬼儿呢!” 说着从袖子里摸出一对儿一模一样的小猪玉佩,圆滚滚的白玉小猪憨态可掬、帷妙唯俏,眼睛上镶着黑色的珍珠。 “谢谢外公!”两个孩子喜欢的不得了,接过来爱不释手的把玩。 他们是属猪的,又是双胞胎,这对小猪倒是很合适。 上官若离看着两个孩子得意的小样儿,觉得自己生了两个马屁精,嘴上却笑道:“孩子的眼睛是最纯净的,他们也不会说谎,您这次出海可是遇到很多匪夷所思的凶险?不如给我们讲讲?让我们也长长见识。” 上官天啸唏嘘道:“此行是长了大见识了,但过程也是凶险万分……” 遇到的凶险大多都在上官若离的预料之内,台风、海啸、暗礁、险滩、浓雾…… 还有上岸后与当地居民的冲突,被当成海盗、妖怪…… 最让上官若离震惊的是,他们竟然遇到了鲛人! 上官天啸虽然尽量淡化了那些凶险,但也听的在场的人惊心动魄、唏嘘不已。 一些下人也站在窗边、廊檐下静静的听着,神色惊讶又好奇,都过了传午膳的时候也没人动。 还是逐月回来取东西,才让众人想到午膳的时辰都过了。 上官若离也从鲛人眼泪真的能变珍珠的情景中回过神来,命人传午膳。 两个小包子还没听够,但食不言寝不语,吃了饭还要缠着上官天啸。 上官若离知道上官天啸有很多事,不让孩子们胡闹。 上官天啸确实很忙,笑着哄两个小包子道:“外公要留一些,下次见你们的时候再给你们讲,你们要乖乖听母妃的话。” 凌瑶和景瑜点头,异口同声:“嗯嗯,我们一定会孝顺母妃的!” 上官天啸慈爱的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头,摩挲着景瑜手腕上的舍利子佛珠,有些担忧的看向上官若离,道:“听说景瑜被慧明大师收为徒弟,还有一个月就会来接他了,这是他的造化,你不要太过忧虑。” 上官若离一听眸色黯淡下来,点点头,“我知道了,不会的。” 上官天啸叹息,“为父的知道,自己亲子这么小就要拜师离开你,要你放开怀是不可能的,你得为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想想,伤心忧虑不利于胎儿成长。” 上官若离鼻子一酸,哽咽着点头,“父亲放心,我知道轻重。” “那末将告辞!”上官天啸起身行礼。 上官若离抬手免了他的礼,眸光一转,问道:“父亲,爆炸那天我冒险救了锦王,您不觉得我做错了吗?” 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她很想知道,这个很宠原主和她的老爹是个什么想法。 上官天啸露出慈爱的笑容,宠溺道:“末将相信王妃有分寸,王妃不是莽撞的人。” 上官若离眼圈儿一红,点点头,“谢谢父亲。” “无论什么时候,末将都会站在王妃这边,即便是你想毁天灭地,末将也相信,王妃有正当的理由。”上官天啸说完这一句煽情的话,就告辞离去了。 留下上官若离凌乱在秋风中,她被感动了…… 自己这个便宜老爹还真是会甜言蜜语,不知他这么感性的人是怎么当上镇国大将军的。 上官若离回了房间,陪着孩子们玩儿了一会儿,困意上来就小憩了一会儿。 迷迷糊糊中听到沙宣和飘柔低声说话的声音,竖起耳朵,仔细听。 沙宣嘻嘻道:“你还是回去照顾青峰吧,不然一会儿他又闹了。” 逐月冷哼,“不去,太缠人了,烦!” 沙宣笑道:“俗话说,烈女怕缠郎,我看你是动心了,你看看你脸红的!” 逐月诧异道:“脸红就是动心?” “嗯,脸红心跳就是动心了。”沙宣一副过来人的口气。 逐月不信,“你懂什么?莫不是对谁动心了?” 沙宣不屑道:“没吃过猪肉还没看过猪跑吗?话本子上、戏文里都是这么说的!” 逐月有点信了,她闲暇来的时候除了练功就是打坐运气,根本没看过话本子,更没听过戏。 “逐月姐姐!逐月姐姐!”二门上传话的小厮跑过来,“莫问公公让小的来叫您,说青峰发烧晕倒了!” 沙宣贼贼的笑道:“你看,让我说对了吧?” 逐月不悦道:“晕倒了找白神医,叫我作甚!” 虽然这么说着,还是抬步急急的朝院外走去,听到后面沙宣打趣的笑声,脸红到了脖子跟儿。 上官若离微微一笑,看样子逐月这丫头情窦初开了。 逐月自己也这么怀疑自己,急急的到了安置青峰的客院。 莫问正拿着布巾给他敷额头,见到她来就将布巾拿在手里,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诶呀,逐月姐姐,您可来了,我这傻哥哥,昏迷中直叫你的名字!” 第821章 男人的清白也很重要 逐月冷肃着脸,急步走到青峰床前,翻开他的眼皮看了看,又把手放在他的额头试了试,很烫,“果然是发热了。” “白神医已经给了退烧药了,不过还得用温水敷额头降温!”莫问手里的布巾来回翻着。 烫死他了,为了让青峰额头发烫,用开水热敷的。 哥哥呀,小弟为了帮你追到个媳妇可是豁出去了,你得加把劲儿啊!都追了三年了还没追到手,你也太笨了! 逐月点头,“把布巾给我,我来给他敷额头。” “逐月!”追风突然抓住她的手,闭着眼睛好像还没醒,迷迷糊糊的道:“逐月,不要离开我!” 莫问唇角抽了抽,忙道:“我去换点儿水过来!” 说完,端着盆架上的开水跑了出去。换了温水进来,将帕子拧了交给逐月,道:“麻烦逐月姑娘了,我去熬药!” “好。”逐月红着脸,拿过布巾放在青峰的额头上。 青峰伤在后背,只能趴着,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嘴里痛苦的哼哼唧唧,表示自己现在很痛苦。 “怎么样?哪里不舒服?”逐月蹙眉,手被青峰紧紧的抓着,她觉得浑身烫的厉害,微微用力想抽出手来。 可是,她刚一动,就被青峰抓的更紧,“别,逐月,逐月我难受!” 逐月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不耐烦的问道:“你哪里不舒服?我去请白神医来给你看看!” 总是这么哼哼唧唧的像个什么样子? 青峰虚弱的道:“我疼,伤口疼。” 逐月:“……” 伤口疼很正常啊,要不用迷药把他弄晕了?晕了就感觉不到疼了。 青峰偷窥到她的神色,吓了一跳,忙哼哼道:“我趴累了,想坐一会儿。” 逐月没办法,“好。” 想把手抽回来,可还是被他抓的紧紧的。 逐月脸色更红,“你放手啊,不然我怎么帮你翻身?” 青峰忙不舍的将她的手放开,她的手不是想象中的柔弱无骨,带着习武之人的骨感,但是他很喜欢。 要让青峰坐起来,得先让他翻过身来, 逐月是练武的,有两把子力气,给青峰翻个身,很容易! 于是,她探过身去,一只手放在青峰的肩膀上,一只手放在他的胯部,微微用力,就将他翻过来。然后,扶着他坐起来。 谁知,刚坐到一半,青峰就哀号一声,“啊!痛啊~” 逐月忙松开手,紧张的问道:“怎么了?” 叫的像针扎似的,是不是床铺上有针? 青峰后背痛的使不上力,逐月一松手,他就条件反射的伸出手抓住逐月,然后仰倒在床上。 而逐月不敢用力,被他一拽,扑倒在他的身上。好巧不巧的,嘴唇覆在他的唇上。 四目相对,眼睛都睁得老大。 一时,时间就像定格了一般。空气里的温度也蹭蹭的上升,到处飘着粉红泡泡儿。 逐月觉得大脑有刹那间的空白,心脏就像要跳出胸膛一样,眼前只有青峰那放大的眼睛。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一把推开青峰,扬手就想抽他一个大耳刮子。 “诶呀!”青峰一看情况不对,惨嚎一声,“疼啊!伤口好像裂开了!” 逐月忙收回手,愤怒而狐疑的看向他,见他痛苦的脸都扭曲了,脸色苍白中带着潮红,额头上也渗出了冷汗。 也顾不得揍他了,将他扶起来,迅速扒下他的衣裳,检查他的伤口,果然纱布里渗出了鲜红的血。 紧紧蹙起眉头,“伤口裂开了,我去叫白神医!” 青峰却抓住她的手,按在自己光裸的胸膛上,眨巴着眼睛撩道:“月儿,能让你这么麻利给我脱衣裳,我死了也愿意。” 月儿?逐月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脸色爆红,将手猛地抽出来,扬手给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 然后,转身出门。 青峰捂着生疼的脸,面如死灰,他觉得今天完了,玩儿过了,把逐月惹恼了,她厌恶自己了,再也不理自己了。 想到此,青峰也顾不得伤口疼了,整个人颓然的躺到床上,生无可恋。 房门一动,逐月黑着脸扶着白青青进来。 “这是怎么了?”白青青看向直挺挺的青峰,他上身衣裳褪了下来,上面缠着白色的纱布。 逐月道:“他伤口裂开了。” 听到逐月的声音,青峰一下子又满血复活,直挺挺的坐起来,惊喜的两眼放光,“逐月,你没走?” 白青青目光落在青峰脸上那个明显的巴掌印上,眸中跳跃起熊熊的八卦小火苗,促狭的笑道:“你们得悠着点儿,怎么就折腾的伤口裂开了?” 逐月就是再迟钝,现在也羞得抬不起头来,紫红着脸羞恼道:“白神医,您给他看伤!” 说完,转身要逃走。 白青青怎么会让她走? “哎,你别走啊,我需要你的帮忙。” 逐月道:“我去叫旁人来帮您!” 青峰立刻上道儿,哀号道:“哎吆,疼啊!快快!” 白青青忍笑:“逐月,我先给他看伤,然后你再去叫人。” 逐月没办法,不能让白青青一个女子跟青峰独处一室,这样对白青青的名誉不好。 她觉得这个理由很充分,于是,就乖乖的走到青峰跟前,解开他身上的纱布。 白青青一看,蹙眉道:“伤口裂开了,要重新缝合一下。” 白青青给青峰重新处理过伤口,给他撒上伤药,然后扶着腰,疲惫的道:“包扎的事交给你了,我这肚子的小东西淘气的很,总是闹腾。” 逐月没办法,只好应下,“好。” 可是,绑绷带要绕过整个身子,就不可避免的出现了类似拥抱的姿势。 虽然逐月注意着,不让两人接触。青峰也不敢再招惹逐月,动手动脚的挨揍。但距离太近,彼此都能感觉到彼此的温度和气息。 这个过程,甜蜜而煎熬。 好不容易包扎好,两人不约而同的都暗暗松了一口气。 青峰呼吸都有些急促,眼中有丝丝血丝,他眸光炽烈的看着逐月,声音暗哑的道:“逐月,我们已经有了肌肤之亲,你得对我负责!” 逐月惊呆,总觉得这话哪里不对。 青峰哀怨的像只要被抛弃的小狗儿,“男人的清白也很重要的,你若是不负责,我不知道以后要怎么办。” 逐月眉头紧紧的蹙起,抿唇郑重的思考…… 第822章 只想与你恩爱缠绵 逐月考虑了一盏茶的时间,才以一种上战场般决绝的神情道:“好,我对你负责。” 外面扒着窗户偷看的莫问,看到这儿,像只偷到油吃的老鼠,捂着嘴偷笑着跑走了。 很快,逐月要对青峰负责的消息就传到了上官若离这里。 上官若离听了详细的过程,也笑了出来,“这两个活宝!三年的长跑,青峰终于抱的美人归,也算是个好结果了。” 沙宣笑道:“不管是谁对谁负责,逐月总算嫁了出去。” 逐月过了这个年都十九了,虽然她们做下人的,按照规矩二十五岁放出去或者配人,就不会有人说主家苛待下人。 但那个时候,早就没好人家了,除了没人嫁的光棍儿就是鳏夫。 上官若离笑道:“你过了这个年也十六了,也该物色人家了,自己上点心,若是自己找不到,我再给你物色合适的夫婿。” 沙宣红了脸,跺脚道:“王妃怎么打趣起奴婢来了!” 说着,跑了出去,却在门口返了回来,欣喜的禀报道:“王妃,王爷回来了!” 上官若离脸上笑容敛起,淡淡的道:“知道了。” 沙宣想劝两句,张张嘴还是没说什么,见东溟子煜一身寒气的进了屋,就屈膝行了礼,然后退了出去。 东溟子煜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神色有些疲惫,下巴上都长出了青青的胡茬儿。眸光冰冷的能冻死人,还隐约有些伤感的气息。 上官若离感觉到是出了什么事,想问问出了什么事儿,但想起他说让她恪守女子本分的话,就把话咽了回去。 当然,还有这几日被凉着的心寒和委屈都一并涌上心头。 人家不理她,她也不想在人家面前碍他的眼,上官若离转身往房间外走。 可是她刚迈出一步,东溟子煜抓住她的手腕,用力的一扯。她整个人撞进了他的怀里,脑门嗑在他脑口,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上官若离心中气闷,挣扎着想推开他。 他挑起她的下巴,迫使她仰头。惩罚似的咬上她的唇,狠狠的汲着。 上官若离从来没被他这样吻过,带着强烈的占有欲和怒意,狂风暴雨似的侵占,仿佛肺里的空气都被他夺走了。 上官若离自救似的用手臂环着他的腰,身体软软的跌进他滚烫的怀里,鼻间全是他霸道的气息。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呼吸略重的停下亲吻,薄唇却仍贴在她的唇瓣上,轻声道:“早些时候,是本王不对,说话太过强硬。” 上官若离眉毛一挑,心里窃喜,面上却还装着一副勉强原谅他的样子,“那你以后,还犯不犯了?” 东溟子煜深邃的眸光里,带着浓浓的深情,“不犯了,人生苦短,不想浪费时间与你吵架,只想与你恩爱缠绵。” 他的声音又轻又低,气息一个劲儿的往她鼻腔里涌,拂得她身体发酥,什么矜持和骄傲,瞬间忘得干干净净。 上官若离心里像被他灌了蜜一样,但还是拿着乔,嘟着嘴道:“既然你认错,那我也大度一点,不与你计较了。” 东溟子煜蹙眉,觉得自己跳坑了,“本王只是对说错了话道歉,不包括你不顾自己和孩子安危的事!” 上官若离脸色一沉,挑眉威胁道:“你再说一遍,是你错了还是我错了?” “我们都错了!我们也都没错!”东溟子煜的手掌贴上她的肚子,“是因为我们心目中最重要的人不同而已,你心目中觉得本王最重要,而本王觉得你和孩子最重要。” 上官若离想想,他说的好像对,“那你应该偷着乐才对!” 东溟子煜闻言,收紧了她的腰,狠咬了一口她,才幽怨的道:“本王都要气死了,还偷着乐!以后不许这样了!?” 上官若离傲娇的哼了一声,看在他是心疼她和孩子的份上,她不跟他计较了,“你怎么这个样子?累不累?” “累!”东溟子煜眸光微动,下腭抵在她的肩膀上,低低的道:“本王的人出了点问题。” 声音有些落寞和疲惫,抱着她的手臂却微微收紧。 上官若离眼睛有些微微发酸,也没追问他发生了何事,轻轻抚着他的后背,沉默着没有说话。 两人就这样抱在一起好一会儿,东溟子煜才轻轻的道:“本王与老五的兄弟情可能到头了,甚至会成为敌人。” 上官若离心中一凛,最近发生的事迅速从脑海里闪过,从他怀里挣脱,惊讶道:“第二个炸弹是你的人扔的?” 东溟子煜怀里一空,说不上是失落,还是不舍,就是有些不舒服,不想让她误会,辩解道:“本王事先并不知情,是几个手下私自做的决定。你信吗?” 上官若离毫不犹豫的点头,“我信!” 东溟子煜不想要那个位置,可追随他的那些人恐怕有一多半都会想将他推上皇位,以便自己能加官进爵,挣个从龙之功光宗耀祖、福泽后人。 人都是趋利避害的,人家卖命挣前程,这也无可厚非。 这几年来,他们看着皇子中东溟子煜一人独大,很多人都笃定东溟子煜会登上皇位,他们也会跟着飞黄腾达。可是锦王的归来和东溟子煜对锦王的态度,让他们的梦破灭了。 所以,他们就出手了,却恰巧黑袍门人也用同样的方法刺杀,让他们得以全身而退,就连东溟子煜都没有察觉,锦衣卫的人审问刺客的时候也没那么详细,还不知道第二个炸弹是另一伙儿人扔的。 可是,黑袍门人竟然去刺杀凤锦行,却让凤锦行审出了端倪。 东溟子煜收到上官若离让莫问带的话,就去爆炸现场查看了三个炸药包爆炸的残骸,想从中找到线索,可从第二个炸弹爆炸的区域里搜集到的炸药包原材料,正是自己的人所用。 东溟子煜叹息道:“谢谢你!可老五信不信就难说了,虽然他现在还没查到这一步,但只要做了,就会有迹可循,再说,本王早就跟手下透露过要辅佐他,难免没人暗中已经投靠了他。” 上官若离点头,“在皇权面前人性、亲情都是狗屁,我会防着点儿的,你不必担心我。” 第823章 娶妻如此,夫复何求 “你真是太聪慧了,娶妻如此,夫复何求!”东溟子煜其实接下来就是想劝她以后防着锦王一些。 上官若离和锦王的感情不一般,他们共患难过,曾经数次救了他的命,而且还一起做生意。 若是上官若离过分的信任与锦王之间的这份友情,东溟子煜怕说了她会对他误解。现在她自己就警觉起来,倒是个睿智冷静的。 上官若离傲娇的笑道:“算你小子运气好!摊上我这么个智勇无双的好媳妇!” 被她这么一逗,东溟子煜倒是一扫阴郁的心情,笑了起来。 上官若离拍拍他的背,“好了,去泡个热水澡吧,好好休息一下。” 东溟子煜在她小鼻头上亲了一下,“你放心,本王已经处置了那几个手下,也重申了自己无心东溟皇位。父皇从来没想过将皇位传给本王,本王也不稀罕他视若珍宝的东西,想要做皇上,本王可以自己去打!” 此时,他收起了刚才的疲惫和颓然,释放出凛然的肃杀,和不可一世的霸气。 上官若离也热血沸腾起来,吻了他的唇一下,道:“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无条件的支持你!” 慧明大师说过,东溟子煜本来是下一任的皇上,却因为她的出现而发生了命运的改变。 如果,他想要这东溟的江山了,她不会再反对。 有时候事情复杂的不是一个人能决定的,你不争别人争,别人争你至少得自保吧?不自保就得死,这一自保就较量上了,一来一去就不得不争。 要想清静,倒不如坐到那至高的位置上去,碾压一切牛鬼蛇神。 可是,东溟子煜实在是厌倦了那种毫无人性血亲的争斗了,他说出了自己目前的打算:“本王会自请皇上看在景瑜的面子上赐下封地,本王看上了秦王原来的封地,正连着元城。” 以前皇上没赐给他封地,是因为他有心疾,随时都会丧命,现在虽然还没有外人知道他心疾好了,但有了景瑜这个子嗣,不给封地就说不过去了。 “嗯,都听你的。”上官若离觉得那里不错,虽然贫瘠,但有山有海、气候温暖,她有本事让那里变得富庶起来。再说那里与南云接壤,倒是有助于对南云的蚕食。 南云幽寒当年的仇,她可是还记着呢。 东溟子煜牵起上官若离的手往净房走,“来,伺候本王沐浴。” “去你的!大白天的!”上官若离抽回手,她孩子还不足三个月呢,可不能折腾。 东溟子煜狡黠轻笑:“就只是伺候本王沐浴而已,离儿想到哪里去了?” 上官若离红了脸,捶了他一拳,“去你的!快去泡澡吧!” 看着他进了净房,她的笑容渐渐的敛下来,捏了捏眉头,叹了口气,命人去给东溟子煜准备吃食。 看样子,这几天他一直去处理爆炸的烂摊子去了。这次惩治了那些手下,恐怕也伤了一些手下的心,也让那些一心求荣华富贵的看清了他是真的无意皇位,恐怕会有很多人要另寻大树了。 其中带来的隐患,那将是致命的。 不过,也有好处,趁机过过筛子,剩下的,十成九是对东溟子煜死忠的人。 当然,东溟子煜也早已预料到这点,桃花岛和元城的事儿只有极少数的亲信知道,那些人都是用了手段控制住的,与那些随时随风倒的朝臣和将领不同。 接下来东溟子煜依然很忙,但因为两口子合好了,日子过的就不那么难熬了。 东溟子煜虽然对东溟帝的误解和怀疑而寒了心,但还是将控制武器和火药买卖、有毒物品买卖的章程的建议,包括与外商签订贸易合约的建议,写了折子呈送上去。 立刻引起了东溟帝的重视,毕竟这是直接影响到他江山的事情,马上让六部和内阁进行商议,拟出具体的章程。 这期间,上官若离为孩子们准备的“游乐园”也加班加点的建成了。 这天她约了郑舒悦的儿子上官安宁、王丰的儿子王明轩、飘柔的女儿古云岚和几个东溟子煜亲信家的小朋友到府,一起进行开园仪式。 因为游乐园在后院儿,来的都是女眷和孩子。 开园以前,先让孩子们吃点东西,因为怕开了院门,孩子们光剩疯玩儿,顾不得吃东西了。 上官若离挖空心思将现代那些小朋友爱吃的点心、零食、蛋糕做了不少,还让景瑜从空间里拿出许多新鲜的水果,直接说是从南方快马运来的 郑舒悦自己吃着一块绿茶蜜桃蛋糕,“宣王妃,你做吃食的本事可真是不一般的好!” 她怀里坐着一岁半的小女儿上官晴,肚子里还揣着一个儿子。 上官晴捏着一块手指饼干,秀气的吃着。 飘柔端着吃食给几个孩子分吃食,小腹也高高隆起。 白青青扶着高高的肚子端着一盘子鸡米花吃的香,连连点头,“这话我赞成,就是不知和御厨做的味道如何。后日的宫宴我也收到了请帖,我这样子,不知该去不该去。” 因为爆炸事件,皇上为迎接西方船队准备的接风宴席也没能举行,就推迟到了后日,白青青作为经常出入皇宫的神医也收到了请帖。 郑舒悦笑道:“我倒是很想去呢,想看看那些长得像鬼一样的人。” 上官若离淡笑,“我倒是不想去,可我是长媳,怕是脱不开。不过,每次宫宴都不消停,都大着肚子,能不去还是不去的好.” “大姑姑!”上官安宁四周岁了,这伙儿孩子里他最大,吃着一根香蕉,催促上官若离道:“大姑姑,那什么游乐园里面都有什么好玩儿的?什么时候让我们进去看看?” 其他小朋友也叽叽喳喳的问:“是啊,我们想玩儿!” 景瑜也纳闷儿,“母妃,快打开院门吧,我也好奇呢。” 他可知道,他和凌瑶玩儿的积木和拼图其他孩子都没有,是母妃想出来的独一份儿的玩具。 所以,他更期待院子里有什么好玩儿的玩具。 上官若离笑道:“你们不吃东西了就可以了,可不能边吃东西边玩儿。” 上官安宁当下就道:“我们不吃了。” 这小家伙儿不愧是将门世家出来的,还挺有领导能力,其他孩子立刻符和:“不吃了!” “吃饱了!” “要玩儿!” 第824章 宝贝乐园 上官若离看孩子们也吃的差不多了,带着他们散着步去游乐园,顺便让他们消消食。 刚吃了东西就剧烈运动,对肠胃不好. 一群孩子被众多丫鬟、婆子、小厮簇拥着,孩子不多,但也是浩浩荡荡的队伍。 走到一个院子前,拱门造型别致,做成彩虹状,门口还有两个五岁孩子大小的木雕米老鼠,精灵古怪的做着请的姿势。 孩子们一看两个米老鼠就新奇的叽叽喳喳起来,“这是什么呀?” “像兔子。” “不,像老鼠!” 凌瑶干脆问上官若离:“母妃,这是什么东西呀?” 上官若离笑道:“这叫米老鼠!” 看着小盆友对上官若离一脸的崇拜,白青青也在自己儿子面前显摆道:“男的叫米奇,女的叫米妮。” 果然,王明轩小胖子对自家老娘崇拜的道:“娘亲你懂的好多!” 上官安宁指着彩虹门上方的红绸子盖住的匾额,叫道:“那遮住的,定是这院子的匾额!” 上官若离摸了一下小家伙的头,笑道:“安宁说的没错!现在就让凌瑶和景瑜为我们揭开匾额上的红绸!这是我提前送给他们的三岁生辰礼物!” “哇!”大家都羡慕的看向凌瑶和景瑜。 凌瑶和景瑜自豪的挺了挺小胸脯,紧紧的抿着嘴唇,不让自己笑的太得意。 姐弟二人牵着小手儿,走到门前,然后分开,一边一个拽住匾额上垂下的红绸子,用力一拉,光滑的红绸落下,露出一个原色木头的匾额。 匾额上有红黄绿紫几个颜色写着四个字:宝贝乐园。 几个识字的小朋友立刻念道:“宝、贝、乐、园。” 上官若离笑道:“对呀,你们都是父母的心肝宝贝!” 凌瑶和景瑜已经迫不及待的推开了院门,同时发出一声惊呼:“哇呜!” 院子里上官若离用彩色琉璃做了顶棚,这样雨雪天孩子们也可以玩儿。 顶棚上垂着用五颜六色的小装饰,有琉璃做的星星、月亮、海星,有各种小动物布偶、有各种颜色的贝壳,还有散发着荧光的夜明珠…… 院子里铺着厚厚的地毯,也不怕孩子们摔到。上面是各种儿童娱乐设施,边边角角都做成了圆弧形,上面都包了胶皮防止磕碰。 这胶皮还是从西洋运来的,让上官若离剪开用在了这里。 游乐设施用的色彩也很鲜艳,把小朋友看的眼睛都直了。 滑梯、迷宫、旋转木马,旋转秋千…… 里面穿着米老鼠、唐老鸭、白雪公主等服饰的下人们起动了可以旋转的设施,立刻有音乐传出来。 “各位宝贝们!快点一起欢乐的玩耍吧!”一个穿米老鼠衣裳的下人做了请的姿势。 凌瑶听到声音立刻哈哈大笑,“是清秋!” 王明轩也认出了自己的小厮,他穿着小矮人的衣裳。 白雪公主带着几个小矮人跑向那些游乐设施,开始示范着玩儿。 “快来呀!”景瑜欢呼一声,率先冲向旋转木马。 其他小朋友们都像欢乐的小鸟一样冲向自己一眼看中的玩具,那亢奋的声音都要把琉璃顶棚给掀翻了。 上官晴在郑舒悦怀里挣扎着也要跟哥哥一起做旋转秋千,郑舒悦笑着将上官晴放到一个做成小白兔模样的儿童椅上,扶着她一起转。 因为安全问题,上官若离让人把旋转玩具的速度调的很慢,大人完全可以在设施动的时候把孩子放上去。 一群孩子在院子里跑着,玩儿完这个玩儿那个。不光是院子里,每个房间里也有不同的内容,有的是森林,有的是海洋、有的是山川,让孩子们有在户外探险的感觉。 每个孩子身边都有自己的下人照看着,也不怕会出什么问题。 上官若离笑道:“咱们去那边坐一会儿吧。” 靠近围墙视野好的地方,有一个休息的区域,放着桌椅,可以休息,也可以看着孩子们玩耍。 大家入座,下人们上了茶水、点心和水果。 看着郑舒悦借着照顾上官晴的由头玩儿滑梯,白青青羡慕的道:“这些孩子都玩儿疯了,我都想去玩儿一会儿了。” 上官若离笑道:“谁也没拦着你,去吧。” 白青青可没郑舒悦脸皮厚,守着那么多外人和下人呢,她挺着个大肚子去玩儿总是不好意思,一想反正她最近住在宣王府,想玩儿有的是机会。 郑舒悦可不管这个,她原本就是个混不吝的,挨个儿都体验了一把,羡慕的其他夫人都眼巴巴儿的瞧着,可是她们都注重形象,也只有羡慕的份儿。 不过大人的好奇心没有孩子们那么大,体验了一遍就把上官晴交给丫鬟和奶娘,回来与大家喝茶闲聊。 要想让孩子们歇会儿可就难了,午饭也没人吃,幸亏上官若离有先见之明,事先为他们准备了好多吃食。 大人们就在休息区用了午膳,孩子们还是玩儿的正嗨。 这一玩儿,就到了傍晚,大人们想告辞,小孩子们一听就造反了,钻到迷宫里躲猫猫,就是不走。 上官若离早就料到了,又留晚饭,孩子们的热情也不那么高涨了,被大人们糊弄着安静下来,回到小饭厅用晚饭。 晚饭都是孩子们爱吃的,好多都是他们第一次吃,他们也饿了,个个儿吃的欢快。 郑舒悦笑道:“安宁和晴儿平时在家不哄着、追着喂,他们都不吃,鲜少有吃的这样香甜的时候。” 很多夫人也都附和,吐槽自家孩子不爱吃饭。 逐月匆匆进来,附在上官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上官若离神色不变,对大家告罪了一声,就出了饭厅,来到会客小花厅。 一个梳着夫人发髻的女子,见到上官若离,“噗通”一声就跪在地上,哭道:“大小姐!王妃,救命啊!” 上官若离认出了这人,是原主奶娘花嬷嬷的女儿烟翠,被肖云箐诬陷偷东西打死扔到了乱葬岗,她命大活了,做了乞丐。 上官若离穿过来后,幸亏烟翠的提醒,才找到了梅花令和原主母亲的遗书。 第825章 母妃,你真好 因为烟翠腿被肖云箐给打残了,虽然经过断骨重接,但还是有点跛脚,上官若离不想她在王府受人白眼,就与秋菊一起让肖飞安置。 烟翠和秋菊关系很好,嫁给了两个亲兄弟成了妯娌。秋菊嫁给了哥哥,烟翠嫁给了弟弟,各自有了儿女,相处的很是和睦。 若是她不来,上官若离都忘了这人了,忙问:“发生了何事?” 烟翠哭道:“秋菊的孩子和大哥被人抓走了,秋菊动了胎气流产了,她来不了,求奴婢来求王妃救命!呜呜呜……” 秋菊是上官若离穿过来后,笼络的第一个丫鬟,也算是她的人,出了事,不能不管。 上官若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冷肃道:“被抓了?怎么回事?你先别哭,好好说!” 烟翠吓得忙止住了哭声,道:“大哥去学堂接孩子,却没有回来,秋菊在房间的桌子上发现了一封信。” 说着,拿出一封信,交给上官若离。 上官若离接过来一看,上面写着:要想你男人和孩子的命就不要声张,至于要怎么做才能让他们回来,会有人教给她怎么做。 当然,还威胁了谁也不能告诉,不然他男人和孩子的命就没了。 上官若离将这信交给沙宣,问道:“没别的了?” 烟翠哭道:“秋菊看到这信就吓得流产了,我们从没得罪过什么人,也不知是谁干的。” 上官若离扶起烟翠,道:“你回去好好照顾秋菊,我马上派人暗中去查线索。既然对方要她做事,他男人和孩子暂时应该是安全的。另外我会派几个人保护你们,不怕那些人再做什么。” 烟翠感激的磕头:“多谢王妃!多谢王妃!” 上官若离安排追风派几个人送烟翠回家,并埋伏在那里等着幕后之人上钩。 秋菊曾是她的丫鬟,跟她进宫参加过宫宴,见过秋菊的人不少,莫不是被人认了出来,想通过秋菊做些什么? 想到这儿,上官若离的眸子危险的眯了起来,吩咐沙宣道:“将这封信交给如画,另外让如画暗中带人去查男人和孩子的下落。” “是!”沙宣飞快的就找如画,王妃对旧仆这么好,将来对自己肯定也差不了。 回到饭厅,大家已经吃饱了,一群小萝卜头还要去玩儿,却被自家娘亲狠狠的抓住,都玩儿了一天了,他们得告辞了,自家男人都来接了。 于是,都祭出了平时哄孩子的各种威逼利诱的由头,什么爷爷翘胡子、什么老爹打屁股,什么虎姑婆…… 还是上官若离有办法,将那些蛋挞、薯条、汉堡、鸡米花等给每人包了一份儿,另外从西方运来的新鲜玩具每人一个,还承诺,他们想玩儿的时候随时来玩儿。 孩子们又缠着母亲给了承诺,才恋恋不舍的走了。 上官安宁转悠着乌溜溜的眼珠子,跟着凌瑶和瑾瑜小大人似的送各位小朋友,最后轮到他的时候,说什么也不走。 郑舒悦一看儿子要造反,杏目圆瞪,“你小子皮痒了是不?” 上官安宁笑道:“我今天要和王明轩一样住在姑姑家。” 郑舒悦怒道:“哪有玩儿的不想回家的?想来明天再来!” 上官安宁不乐意,“要不我和景瑜换换,我认姑姑做娘。” 景瑜吓了一跳,忙道:“不换!” 上官若离笑道:“行了,小孩子贪新鲜,就让他住在这里吧。” 郑舒悦冷肃了脸,怒道:“不行!不能有这先例!还想换老娘,能的他!” 上官安宁一听把老娘惹恼了,转头就要跑,却被老娘揪住耳朵给拽回府了。 凌瑶和景瑜捂着嘴直偷笑,这些夫人平时在外面一副温柔贤惠的样子,原来这么凶悍。还是自家母妃好,从来没对自己这般动粗。 凌煜牵住上官若离的手,软软糯糯的道:“母妃,谢谢你,我们今天都很开心!” 景瑜也牵住上官若离的另一只手,道:“母妃,你真好,你是世上最好的母亲了。” 上官若离心中柔软成一片,一手牵一个回房间,给两个小包子洗了澡,就哄着他们上床睡觉。 今天玩儿的太累了,都没缠着要听睡前故事,就睡着了。 上官若离在他们香香软软的小脸儿上亲了一口,给他们盖上小被子,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外面起风了,秋风夹着落叶打在玻璃窗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她没急着睡,一边练孕期瑜伽,一边思考秋菊的事情。 正练到类似爬的动作,东溟子煜回来了,一看到这个姿势,眸色一下子就深了。 东溟子煜站在上官若离身后,双手箍住她的腰,弯下身子在她身上蹭了蹭,深深吸了一口气,而后薄唇贴近她的耳侧,“是不是该睡了?” 声音低沉,带着蛊惑。 上官若离浑身一颤,还没回头,就被他拦腰抱了起来,“哎呀……我的肚子。” “不是过了三个月了吗?”东溟子煜黑眸一沉,“你就不心疼心疼本王?本王都素了这些日子了。” 上官若离囧,这种事儿能掐日子掐的这么准吗? 不容她反抗,东溟子煜已经把她放到床上,放下床幔,一瞬间,小小的空间里就只剩下了两个人。 一种燥动的感觉扑面而来,她的心尖儿却被勾了起来,随着他的热情,不受控的颤动起来。 “东溟子煜……”上官若离眸色迷离,带着一丝期待。 她也素了很久了好么?好歹隔三差五的她还动手动口替他疏解,自己可是生生忍着。 再说孕妇这方面的欲求本来就比平常旺盛,被他这一撩拨,当然想扑倒他,今天也开开荤。 “本王想了,你想本王了吗?”东溟子煜嗅着她的发香,手不安份的从她的衣摆钻了进去,在她腰侧摩挲。 上官若离喉头一滚,放出一声魅惑十足的轻哼声。 听在东溟子煜耳朵里,这声音就是约请,唇角一扬,低头在她眉眼处落下一吻,顺着她的轮廓,一点点往下滑,彻底封住了她的嘴。 极致纠缠的一吻,带着翻涌的热浪,腰带被他修长的手解开。 正当上官若离想着,要不要干脆反客为主的时候,就听门外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 莫问的声音响起:“崔虎,你怎么跑内院来了?可是有急事?” 第826章 今晚好像有点儿背 崔虎忙道:“是王妃让查的事,梅花阁的人已经查出让人骗走男人和孩子的是李树杰大人的妻子赵颖儿。” 牵扯到朝臣,还是宣王这边的,他们不好处理不说,也怕赵银丰和李树杰已经反水了。 上官若离一听,那股热情劲儿早没了,跟东溟子煜对视一眼,“咳……先暂停一下。” 喊了暂停,将今天烟翠求上门来的事儿说了。 “不用管!”东溟子煜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语气冷得想冻死外面那些聒噪的东西。 上官若离抓住他继续作怪的手,无可奈何的道:“烟翠和秋菊都是我的人,人命关天我不能不管。再说,这赵颖儿肯定是冲我来的,若是因此秋菊的男人和孩子死了,我会愧疚的。” “下人的事儿,不用你亲自过问!”东溟子煜嘴上这么说着,还是放开了上官若离。 上官若离起身边整理衣裳边问道:“赵颖儿怎么处理?当初我说过,不会有第三次。是暗地里弄死,还是找他老爹和夫君?” 东溟子煜冷声道:“先不要声张,暗中抓起来审问,视情况而定。” 上官若离明白,拢了一下凌乱的发髻,然后出了房间。 见到崔虎,问道:“怎么回事?” 崔虎回禀道:“我们去的时候,梅花阁的人已经调查到线索了,男人和孩子主动上了一辆马车,马车是孩子一个同窗家的,那同窗的父亲是赵颖儿奶娘的侄子的表哥。” 上官若离扶额,听的有些晕,反正就是被熟人给诓上了马车。 崔虎继续道:“那男人把那父子二人交给了头戴斗笠的神秘男人,如画已经循着气味追出城去了,让我回来禀报一下情况,毕竟牵扯到赵侍郎。” 上官若离冷声道:“看样子,赵颖儿勾结的还有旁人。” 东溟子煜摸摸她微微隆起的肚子,“遇上什么事,你都要管一管?你现在最先要管好的,是你自己,还有肚子里的孩子。” 话里,带着浓浓的怨气。 刚才情到深处,什么都没来得及做,他现在一肚子的火,无处可发。 上官若离拍拍东溟子煜的手,安抚他的怨气,看向崔虎,“还打听到了些什么?” 崔虎道:“就这些了,如画他们会随时传消息回来。” 东溟子煜道:“将有关的人都抓起来,明日审问后送京兆尹。” “是!”崔虎应声,然后行礼告退。 上官若离知道交给官府比他们私自处置要有信服力,律法面前赵银丰也说不出什么。 东溟子煜拉着上官若离回屋,“你怎么这么爱操心呢!” 耽误他的好事,他想吃肉! 上官若离听出他话里的幽怨,侧头看了他一眼,“这不是操心不操心的问题,是我的人不能被人算计!” 东溟子煜关上门,手顺势穿过她的耳侧,把她禁锢在门上,“本王也是你的人,你操不操心?” 这是要门咚的节奏?上官若离露出一个痞痞的坏笑,给出了答案:“操。” 东溟子煜的脸一下子就黑了,咬牙道:“上官若离……” 上官若离无辜的眨巴着大眼睛,委屈的道:“你想哪去了?我是在回答你的问题啊,莫不是你想让我回答:不槽?” “……”东溟子煜语塞,气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糙话自己永远也比不上她。 但是,他的行动力可比她强,以唇封缄,霸道的闯进她的世界。 上官若离主动搂上他的脖子,予取予求,乖顺的就像一只萌萌的小鹿。 一室静谧,温度越来越高,只剩下了两人急促的呼吸声。 东溟子煜的手,忽然停在她的腰肢上,薄唇在她嘴上亲了亲,“时间不早了,该睡觉了。” 说着,拦腰抱起她,迈着大长腿往床榻走。 然而,刚把上官若离放到床上,外面就传来烟翠焦急的声音:“让奴婢见王妃,求王妃请白神医去看看秋菊,她担忧伤心过度,血崩了。” 上官若离眸子眯了眯,对上东溟子煜的视线,看着他原本迷离的眼底,一寸寸恢复清明。 “呵呵,那个……今晚好像有点儿背。”上官若离挠挠他心口,“我陪白青青去一趟。” 东溟子煜又憋了一肚子的火,咬牙极力忍着,脸色又黑又臭,“让逐月带两个暗卫跟着去!” 上官若离坚持道:“只有我才能做她的助手。” 好吧,这个理由很充分,东溟子煜不再坚持,但给她多带了几个暗卫,自己也伪装成暗卫跟着。 白青青一听自然没有反对,这事儿由赵颖儿而起,而赵颖儿是她招来的。 于是,这对金牌搭档出发了。 上官若离其实对秋菊还是很戒备的,还担心她想装病,为的就是引她去,好为背后的人做点什么。 毕竟丈夫和儿子与自己这个只当了她几天的主子相比,肯定是丈夫和儿子重要。 没想到秋菊是真的流产了,也是真的血崩了,已经处于弥留状态。 于是,一阵输血、止血的忙和,堪堪将秋菊从死亡线上拉回来,但她伤了身子,恐怕以后再也不能有孕了。 但这个消息,只能等她好了以后再告诉她,怕她受刺激再出现什么意外。 在古代没有计划生育,儿子是越多越好,一个年轻的女子失去的生育能力,这无疑是个巨大的打击。 天蒙蒙亮的时候,秋菊醒了,看到床边的上官若离,眼泪扑簌簌而下,“王妃,您……我……孩子……大壮” 上官若离忙道:“你放心吧,我已经派人去救你男人和孩子去了。” 秋菊露出一个惨白的笑容,“谢谢王妃,奴婢知道王妃不会不管奴婢的。” 上官若离道:“不用谢我,谢谢白神医吧,是她救了你。” “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白青青歉疚的一笑,毕竟赵颖儿的仇都是从自己身上引起的。 一个童稚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娘亲、娘亲!” 秋菊黯淡无光的眼睛一亮,声音也有了力气:“小智!” 一个四岁左右的小男孩跑进来,见到秋菊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娘亲!” 秋菊也哭了出来,看了看外面,眸中闪过一抹不安,“你爹呢?” 第827章 不要再摊上这样的父母 小智一听秋菊问起爹爹,一下子哭的更厉害了,“我们被关在一个山洞里,爹爹被坏人带走,再也没回来!” 秋菊一听,脸色苍白,惊恐的瞪大眼睛,“你说什么!” 烟翠端着一碗红糖鸡蛋水进来,听到小智的话,忙安慰道:“秋菊你放心,大壮哥不会有事的!” “大壮!我和孩子不能没有你啊!”秋菊觉得自己的精神支柱塌了,泣不成声。 上官若离看到她眼中的绝望,心里一紧,一股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忙劝道:“你不要着急,我会继续让人救他的。” 小智道:“对!娘亲不必担心,爹爹和那些坏人认识,他们不会害爹爹的。” “什么?!”秋菊本来缓和下来的神情又惊恐起来。 上官若离眸光一闪,对小智柔声道:“好了,小智,你也饿了吧?快去让你烟翠婶子做些好吃的。” “王妃,这事儿不能瞒着我!”秋菊抓住小智的手,紧张的问道:“小智你说什么?到底怎么回事,快告诉娘!” 因为她用力太大,把小智的手捏疼了。 小智扭曲着小脸儿,“痛,娘,痛!” 秋菊松开小智的手,情绪平静下来,问道:“对不起,小智,娘是太担心你爹爹了,快告诉娘是怎么回事,也好让人去救他。” 白青青觉得她不太正常,精神太亢奋了,怕她受刺激出事,就道:“你太虚弱了,先休息一下,这事儿以后再说。” 上官若离也道:“是,现在孩子回来了,也让孩子休息一下。” 烟翠的脸也白了,直接拉起小智的手,就往外走,“走,婶子给你拿鸡肉吃。” 小智一听鸡肉,高兴的就跟着烟翠走。 可是,另一只小手却秋菊抓着。 秋菊知道,孩子说漏了嘴,若是大壮有事,是捂不住的,与其自己瞎猜,不如问个明明白白。 “乖孩子,快跟娘说。” 小智急着去吃鸡肉,就道:“我醒来的时候,看到有黑衣黑面具的鬼进来,吓得连忙闭上了眼睛,就听爹爹跟那人说,不要杀他,是自己人,还说了一些小智听不懂的话。然后爹爹就被人带走了,小智又睡了一会儿,就被救了回来。” 烟翠的脸也白了,大壮若是坏人,那她的丈夫二壮呢? 不行,她得去问问!哆哆嗦嗦的抱起小智,出了房间。 秋菊眼中的光亮一点点的褪去,脸上呆呆的,像丢了魂似的,整个人没有了一点生机。 突然她自嘲的笑了,眼泪一颗颗啪哒啪哒往下掉。 上官若离抬手,按上她的瘦弱的肩膀,“不要听小孩子的一面之词,是他听错了,误会了也说不定,一切等找到大壮以后再说。” “谢谢王妃娘娘,奴婢的儿子奴婢了解,奴婢现在回想起来,大壮确实有可疑的地方。”秋菊的眼神空洞无力,嘴角泛起的自嘲的笑意却还在。 自己的枕边人有没有不对劲,她心里清楚,只是,曾经被爱蒙蔽了双眼,让她选择无条件相信他,或者自欺欺人。 房间里的血腥味渐浓,白青青神情一凛,上前查看,“病人情绪激动,同时出现心脏衰竭和大出血!” “秋菊!”上官若离捏住她的脉搏,看到血迅速的从她的被褥下阴湿过来。 白青青迅速取出注射器,要给她注射急救药物,却被她阻止,“不用……了,我也不想再活了。” 上官若离斥道:“你怎么这么傻?你要为小智想想!小智没有了娘要怎么活?” 白青青还是给她注射了急救药物,并且准备给她输血。 可是,各种手段都用上了,血还是疯了似的往外涌。 秋菊闭了闭眼,“小智有个邪派的父亲,他照样也无法活,就让我们一家去地下相聚吧!来生,只愿他投个好胎,不要再摊上这样的父母。” “生了他,你却不为他负责,你算什么母亲?”上官若离有些生气了。 俗话说,为母则刚,为了孩子,母亲就的跪着爬也得坚持活着,她这样算是什么? 秋菊苦涩一笑,“本求一心一意白头偕老,没想到,到头来都是笑话,我本是被利用的那一个……” “秋菊,秋菊!让我见见秋菊!”院子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白青青快速将一些不便见人的仪器设备都收了起来,冲着上官若离摇摇头,又点点头。 上官若离明白,她的意思是:人已经不行了,让家属进来见最后一面吧。 上官若离随即冲着门外道:“放他进来!” 追风先带人进来,将上官若离和白青青护住。 一个身影紧跟着飞扑过来,把奄奄一息的秋菊拥入怀里,“秋菊……秋菊……你不能走!你答应陪我一辈子的!” 秋菊原本微闭的眼睛,猛的睁大,无法置信的盯着来人的脸,“大壮?你真的是大壮?这是你本来的模样?” 这张脸与大壮有五六分的相似,她几乎不敢认,可他的声音,明明就是大壮。 “大壮六年前已经死了,因为他长的和我像,我杀了他,易容成他潜伏在这里。”大壮哆嗦着手替秋菊拭去眼角的泪痕。 “你……”秋菊瞪大了眼睛,“咳……” 不知道是高兴,还是怪老天太爱捉弄人。与他相知相恋的是同一个男人,可这个男人却是个细作。 秋菊急促的咳了起来,一张小脸迅速变得死灰。 大壮抱住她,悲切的道:“所以,除了我不是真的大壮,其余的都是真的,包括对你的心!” 秋菊脸上的死气越来越浓,眼睛也渐渐合上,哪怕白青青对她不断施针,也是回天乏术。 “白神医,你医手佛心,你快救救秋菊。你救了她,不管你们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们,快救她啊……”大壮拼命晃着秋菊的身体,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把她的意识唤回来。 秋菊积攒了最后一丝力气,睁开眼睛,她抬起手想再抚一抚大壮的脸,可只抬到了一半,就像被抽取所有力气似的垂落,她的眼睛却没能闭上。 大壮呆呆的看着秋菊,生无可恋的嗫嚅道:“怎么会是这样?为什么?我对你是真心的啊!” 追风带着人上前,按住大壮的肩膀,让他无法动弹。 大壮一点反抗的动作都没有,紧紧抱住秋菊尸体,同时,抬头迎上上官若离的视线,“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只是请你们答应我一件事。” 第828章 草民做不到啊 大壮的声音低沉,带着浓浓的哀求。 上官若离眸子眯了眯,暗自揣测大壮会提什么条件。 见上官若离不说话,大壮跪到地上“咚”的一声,头重重的磕下去。 一下、两下,上官若离不喊停,大壮就不停得磕。 还挺用力,很快,他的额头就血肉模糊。 “好了。”上官若离冷冷的看着大壮,“说说你的条件,答不答应要看情况。我们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 “我的要求其实很简单,”大壮凄苦的一笑,“我对她是真心的,只求给我留个全尸,与她葬在一起!” 上官若离冷笑,“真心?身份是假的,连长相都是假的,这也叫真心?” “我……”大壮一时竟无言以对,“我知道,是我错了,我对不起秋菊,不该欺瞒她。” 白青青不忿道:“单单是对不起秋菊一个人吗?你儿子呢?死了的大壮呢?被你们的组织害死的孕妇和孩子们呢?被你们做成僵尸的尸体呢?” 上官若离淡淡道:“甭跟他们废话。” 大壮眼底掠过一丝绝望,“不管怎样,我不愿秋菊一个人走,还请王妃娘娘成全,我什么都告诉你们,请给我们留全尸,将我们合葬在一起。” 上官若离眸子眯了眯,谁也没提要怎么处置他,他却一再的强调给他留全尸,莫不是想假死遁逃,或者有什么其他的猫腻儿? 点头道:“放心吧,你们是夫妻,合葬是天经地义的,我们理当成全。” 至于是不是全尸,是不是让他现在死,那就要看情况了。 大壮面部的肌肉微微僵硬了一下,目露决绝之色,好像只求一死似的,“我说,我是……” 他痛苦的眉头一皱,脸色瞬间苍白。 同时,追风一个手刀,将他批晕。 上官若离淡淡一笑,“这大壮,还是个聪明的,想用忠心蛊自杀。” 白青青这才明白,轻笑道:“这追风,还挺鬼。” 被“夸奖”的追风面不改色,“还得有劳白神医将他的忠心蛊引出来。” 上官若离道:“把人带回去再说吧。” 说完,转身出了房间,烟翠和她的丈夫二壮跪在院子里。 二壮见到大壮被抬了出来,哭喊着扑上来就捶打他,“你这个畜生!还我哥哥的命来!” 上官若离看向追风,“二壮是真的吗?” 追风点头,“二壮是真的,暂时没有查出问题。” 烟翠膝行到上官若离跟前,哭道:“王妃娘娘,二壮是安分守己的人,不会做伤天害理的事儿的!” 上官若离淡淡道:“你放心吧,没有证据,我们不会随便冤枉一个好人。” 烟翠连连磕头,“谢王妃娘娘,谢谢王妃娘娘!”停住磕头,她一脸哀求,“小智这孩子,能否让我抚养?他毕竟是秋菊的骨肉,也是我看着长大的,他爹的事儿跟这孩子无关。” 上官若离当然不会反对,“好,就依你所求。” 即便是烟翠不说,她也是要将这孩子交给烟翠抚养的。 谁知,二壮一听却急了,“不行!”像看仇人一样恶毒的看向小智,“我才不要给杀兄仇人抚养孩子!可怜我的哥哥莫名被人杀害,连个尸骨也没有!” 不用说,尸体定是用来做僵尸傀儡了。 小智瑟缩在烟翠的怀里,惊恐的盯着二壮,不知为什么一向疼爱自己的二叔这般凶恶的盯着自己,恨不得下一刻就要将他生吞活剥了一般。 烟翠紧紧的抱住小智,怒瞪了二壮一眼,“他还是个孩子!他爹干的那些事跟他没关系!” “那我哥哥凭什么就这么死了?还让人冒名顶替了这么多年!呜呜……哥哥啊……”老实憨厚的二壮哭的出了一个大鼻涕泡儿。 上官若离唇角抽了抽,场合不对,没笑出来,“你放心,一命抵一命,这人是要给你哥哥抵命的,你还要这孩子跟着连坐不成?律法里也没有这一条!” 二壮没理了,但还哭道:“可是……呜呜……给杀兄仇人养儿子这样的事,草民做不到啊!” 上官若离捏了捏眉头,“那我带走吧。” 宣王府安排个小孩子,小菜一碟,上官若离之所以优先让烟翠抚养,是因为小智刚遭了绑架,又失去父母,在熟悉的坏境里,在熟悉的人身边对他还好一些。 果然,小智一听,“哇”的一声哭出来,搂住烟翠的脖子,小腿儿攀在她的身上,“二婶儿!我要二婶儿,我要娘!我要娘!哇哇……” 烟翠拍着小智的后背痛哭出声,“好了,二婶在呢,二婶在呢!” 二壮见这情况,“嗷呜”一声,抱着头蹲在地上哭起来。 兄弟两家住在一个院子里,亲如一家,其乐融融,大人孩子感情都很好,怎么就一夕之间变成这样? 小智也是他看着长大的,像疼自己的儿子一样疼着,他心里也是不忍的,但让他抛下心结,他真的做不到。 烟翠做出让步,道:“二壮,秋菊的后事得办,小智得为她披麻戴孝、扶灵摔盆,就让他留下,先办完丧事再说。” 二壮抱着头,微微点了点,算是同意了。 上官若离命人留下银子,又留下两个人帮忙,才照顾着白青青回宣王府,“你先休息,明天再给假大壮解忠心蛊吧。” 白青青道:“我没事儿,还是先给他解蛊吧,以免他的同伙得到消息跑了。” 上官若离其实也是这么想的,只是怕她身子受不了。 王丰扶着自家媳妇,道:“你感觉能受得了,就先给他解蛊。” 白青青点头,“没事儿,小手术而已。” 上官若离自然要给她做住手,白青青预产期要到了,随时有发动的可能。 去了地牢,给假大壮解了忠心蛊,就让王丰送白青青回去休息。 假大壮一恢复意识,有些吃惊,而后就是抓狂,“我怎么没死?为什么不让我死?秋菊一个人在黄泉路上会害怕的!” 他眼中的痛楚和决绝是真切的,可见是真的一心求死。 上官若离默了默,侧头看了一眼身边的东溟子煜。她不敢确定,如果哪一天,东溟子煜真的离开了,她会不会像假大壮这样,一心一意只想随着他一起走? 东溟子煜读懂了她眼中的情绪,大手握住上官若离的小手儿,用力捏了捏。 上官若离的心安定下来,冲着他微微一笑。 如果有一天二人有一个人不得不先离开这个世界,她希望彼此都会坚强的活下来,看着孩子们长大成人、结婚生子。 东溟子煜不知上官若离心中脑补了这么多,给了莫问一个眼色。 莫问点头,问假大壮,“你所属组织的首领是谁?他的真实身份是什么?” 第829章 故事很狗血 假大壮摇头,脸上神色坦荡,没有一丝隐瞒的样子,“黑袍门的首领向来神秘,从不会直接与我们这些下面的人见面,只听说原来是黑袍老祖,现在是黑袍尊者。” 这些大家都知道,莫问又问道:“跟你直接有往来的门人,都有谁?” 假大壮深吸一口气,用决绝的赴死的神情道:“我也不知道,组织传达命令,向来只用书信和暗号,有密码和密码本,而且密码本会经常更换……” 他突然捂住自己心口,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然后扯开自己的衣襟,摸着自己的心口处,“怎么回事?忠心蛊怎么没有发作?” 上官若离皱眉,问道:“你们是一直用这个方法联络吗?” 这个组织,比想象中的还要严谨,哪怕下面的人完全崩盘,也殃及不到上面的人半分。只要上面的人还在,黑袍门的魂就在,总有一天,还会死灰复燃。 这是前世的特务联络方式,这种方式,她当初教给了上官天啸,后来教给了东溟子煜。 是有人泄露了这特殊的联络方式,还是有穿越同道?还是自创的? 联想到黑袍尊者在南云,上官若离怀疑,十有八九这套方法是南云幽寒传给他们的。 假大壮还没从忠心蛊没有发作的震惊和不解中缓过神来,被莫问踢了一脚,“王妃问你话呢!” “啊?什么?”假大壮对自己又没死成,有些迷茫和失望。 莫问笑眯眯的问道:“王妃问你:你们是一直用这个方法联络吗?” 假大壮摇头,“不是,”回想了一下,道:“大约四年多以前吧。” 时间对上了!上官若离与东溟子煜对视了一眼,都看到彼此眼中的猜测。 上官若离再问:“这次绑架是你自导自演的?” 假大壮急切的道:“不是,我怎么会做这种蠢事!秋菊还怀着孕!我也是到了那山洞里,看到那些人的装扮,才知道是自己的门人,为了保住小智,为了不让秋菊担心,才暴露了身份!” 莫问继续问道:“你负责什么任务?” 假大壮道:“上边交给什么任务就执行什么任务,有时是杀人,有时是收集情报、有时是盯梢,有时是捉人……” 上官若离冷笑:“你做的孽可真不少啊。” 东溟子煜吩咐道:“一会儿让他把所做的事儿都写出来。” 没准儿这些线索连贯起来,就能发现什么。 莫问应了,又问:“你和上级和下级的联系方法和方式告诉我们!” 不管怎么传递消息,只要用到人,就能有迹可循,就不怕抓不到他们。 大壮抿抿唇,然后,一字一句,把详细的联系方法、联络地点和联络方式都说了出来。 东溟子煜马上安排人去联络地点蹲守,希望能守株待兔或者找到蛛丝马迹。 问完想问的,东溟子煜揽住上官若离,将后续审问的事情交给莫问,转身离开暗牢。 两人才迈出房间,就听“咚!”的一声,再是大壮虚弱的声音:“秋菊,我来……了。” 莫问出来禀报:“是我们疏忽,以为他是跪地恭送王爷和王妃,谁知他竟然用头撞地,死了。” 上官若离唏嘘,“他对秋菊倒是像真情,不过……全尸还是不能给他留。烧成骨灰送回去,与秋菊一并安葬了吧。” 他一再强调要全尸,虽然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猫腻,但防人之心不可无,既然怀疑,就不要留下隐患。 东溟子煜更鸡贼,“火化的事儿先瞒着,送个假尸体回去,派人在坟墓附近监视着。” 上官若离冲他竖了个大拇指,表示佩服。 东溟子煜傲娇的挑挑眉,抱起上官若离回琴瑟居,本打算继续昨晚没完成的事儿,可是已经到了上早朝的时辰。 不过,自从东溟帝因为爆炸的事儿怀疑东溟子煜,还罚他跪,东溟子煜对于上早朝已经没那么积极了,当下直接“犯心疾”。 即便是装病不上早朝东溟子煜也没搂着媳妇继续那不可描述的事情,因为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这次绑架的真正幕后主使人除了黑袍门还有徐静宣和七皇子。 故事很狗血,在感业庵修行的前太子侧妃徐静宣与在护国寺祈福的七皇子勾搭在了一起,七皇子利用徐静宣与在感业庵修行的太妃、太太妃联络上,并笼络了她们身后母族的一些势力。 在这几年内,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发展的竟然比他在宫里的时候还要强大。 不得不说,七皇子是聪明的,知道贤妃死了,外家灭了,自己回宫除了被欺负就是被压制,倒不如在外面蛰伏,伺机而动。这不,还真让他另辟蹊径。 而黑袍门因此就看上了七皇子,主动找七皇子与他们合作,爆炸刺杀事件,。就是他们联手制造的。 而关押假大壮和小智的山洞,正位于感业庵的后山,属于感业庵的地盘,而感业庵里还藏有大批黑袍门人和僵尸傀儡。 上官若离对这事儿倒不是很意外,当年一代女皇能从感业寺重新崛起,徐静宣和七皇子能从感业庵和护国寺飞黄腾达也不足为怪。 可是,赵颖儿是怎么和她们勾搭到了一处了呢? 若不是秋菊流产,烟翠情急之下来宣王府求助,后果恐怕不会如此乐观。若是秋菊好好的,为了孩子做出些什么也不是没有可能。 上官若离懒得为这种小人物费心思,睡了一觉后,就派逐月去查查。 逐月很快就回来了,原来,赵颖儿和徐静宣曾经是一对塑料手帕交,赵颖儿那天在回春医馆门前闹的挺大,那天徐静宣偷跑出来去找自己的姨妈要些银子,谁知正看到那一幕。 于是,她就特别关注了赵颖儿,当知道赵颖儿被上官若离拨了舌头的时候,就知道赵颖儿和上官若离结下了死仇,就经常偷跑出来见她。 一次二人在茶馆见面,恰巧见到秋菊走街上走过,秋菊跟随上官若离参加过宫宴,有一次还落了水,二人对秋菊的印象很深,立刻就认出了她。 第830章 锦王是来探病的 “咱们宣王府的人不好利用,于是,她们就打起了秋菊的注意,经过盯梢调查,发现和小智要好的一个同窗的父亲和赵颖儿的奶娘有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关系,就想出了绑架大壮和小智来要挟秋菊来接近王妃,然后伺机害了王妃。”逐月说完,给上官若离倒了一杯水。 上官若离接过逐月递过来的水喝了一口,冷笑道:“对于赵颖儿的事儿,凤锦行和东溟子煜都说我心太软,当时我还不服气,现在想来,还是有道理的。” 飘柔道:“王妃娘娘宅心仁厚、恩怨分明,刚刚好。” 上官若离靠在软塌上,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打趣道:“诶吆!跟青峰待了这些日子,小嘴儿倒是甜了。” 飘柔小脸儿一红,有些羞恼的道:“王妃!快别提那个无赖登徒子了!” 上官若离笑道:“怎么了?你不是答应对青峰负责了吗?莫不是后悔了?” 本是开玩笑的话,谁知飘柔郑重的点头,道:“嗯,奴婢后悔了。” 上官若离挑眉,“哦?为何?” 逐月性子清冷,虽不说很爷们儿,但也是说一不二的,都答应要对青峰负责了,怎么就反悔了? 逐月蹙眉道:“太黏人!烦的我只想揍他。” “噗哧!”上官若离坏心眼儿的笑出来,默默地可怜了青峰一把,“那是人家喜欢你,不然躲你还来不及了。” 逐月纠结着小脸儿道:“喜欢也没这样的,伤都好了大半个月了,还赖在这里不走,动不动就这疼那痒,非要我去才行!傻子都知道他是装的了,莫问还跟着胡闹!” 上官若离乐不可支,“傻子都知道是假的,那你为何还要一次次的上当?或者说妥协?” 都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果然是没错的。 逐月一听,连脖子都红了,结结巴巴的道:“我、我……”干脆一跺脚,“反正奴婢后悔了,奴婢不喜欢这么黏人的男人!简直连莫问都不如!王妃您赶紧把青峰赶走,伤都好了,还赖在这里作甚?” 上官若离笑道:“人家是为了救我的人伤的,连命都差点儿丢了,就是在宣王府住一辈子,我也不能赶人家啊。” 这个逐月真有意思,经过爱情的滋润,已经有了少女该有的模样,话也多了,表情也丰富了,再也没有当初那清冷的木头美人儿的模样。 逐月的小脸儿纠结成一团,即希望青峰留下来,又想把他给踹的远远的。 上官若离憋笑,突然感觉到肚子里动了一下,就像肠道蠕动的时候一样,有个小小的东西,在她肚子里蠕动了一下。 “诶呀!”她立刻抚上肚皮,小家伙好像感觉到了掌心的温度,又动了一下。 逐月神情一凛,警觉起来,“王妃,你怎么了?” 上官若离惊喜道:“没事,小家伙在动呢,你过来摸摸。” 逐月眸光一亮,新奇的伸手去摸。 谁知,手还没伸到一半,一抹颀长的身影迅速掠了过来,没等她们反应过来,东溟子煜的手就已经负伤了上官若离的小腹,感受着小家伙的第一次胎动。 虽然,这是第二次做父亲了,但感受到自己骨肉的存在,东溟子煜还是很激动,声音轻柔的如温泉一般,“小家伙,我是父王。” 逐月给了上官若离一个打趣的眼神,悄悄的退了出去。 上官若离好笑的捏了一下东溟子煜的耳朵,“你这速度倒是快。” “哪能让旁人赶在本王之前,感受到孩子的第一次胎动?”东溟子煜得意于自己的速度快,否则,他还不得失落一阵? “噗!”上官若离喷笑,这男人都是两个孩子的爹了,怎么还如此的孩子气? 忍不住打趣般的提醒他,“你注意一点,别让旁人看见,你可是冷傲嗜血的杀神。” 东溟子煜狠狠的亲了她一口,“本王宠妻爱子,天经地义,谁敢说什么?” 得,您长得帅,您说什么都是对的! 上官若离没再说话,往后靠了靠,侧躺在软塌上。 东溟子煜凑过去,将耳朵贴在她的肚子上,小声道:“本王听听,小东西有没有在里面淘气。” 上官若离摸着他的头发轻笑,阳光洒在二人的身上,秋风吹得树叶哗哗作响。 岁月,静好。 “王爷、王妃!”莫问的声音打破了一世的宁静。 东溟子煜蹙眉,坐起身子,冷声道:“何事?” 莫问道:“赵银丰带着李树杰来给王爷、王妃请罪,赵夫人求见王妃。” 东溟子煜清冷的脸上浮起一丝戾气,“跟本王请罪作甚?” 上官若离冷哼一声道:“赵颖儿勾结黑袍老祖欲孽,触犯了法律,还造成秋菊流产殒命,律法会给她一个公平的判决,没治他们一个管教不严之罪就算他们走运,让他们回去吧。” “是!”莫问答应。 可是,一会儿就回来了,说锦王求见。 东溟子煜不悦道:“你没告诉他们本王犯了心疾吗?” 莫问无辜的摸了摸鼻子,道:“锦王是来探病的。” 上官若离冷笑:“探病?才怪!肯定是为赵银丰来的!” 东溟子煜道:“京兆尹和锦衣卫已经去了感业庵和护国寺,将七皇子、徐静宣和涉案的太妃都带了回来,恐怕是有事要与本王商议。” 上官若离微微撇嘴,“那你让莫问帮你化妆一下,再去见他。” 东溟子煜揉了揉她的小腹,柔声哄道:“小宝贝,父王去处理事情了!你要乖乖听母妃的话哦!” 说完亲了亲上官若离的肚子,又亲了一下上官若离,才出去,让莫问给他易容成心疾病人。 上官若离轻笑,这个男人现在父亲的角色已经扮演的很好了,也学会了说“废话”。 就是不知这个小东西是男是女,白青青身子已经很笨重了,上官若离也没麻烦她做系统的检查。 现在,白青青正在见赵银丰的夫人。 赵夫人见不到上官若离也没离开,在门口等着,希望上官若离出门,能堵上她,好好求求她。 谁知,没堵到上官若离,却看到白青青走了出来。 第831章 绑架良家妇男和儿童 赵夫人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求道:“白神医,您宅心仁厚,就放过我的颖儿吧,她也是受了那徐静宣的蛊惑啊!” 白青青蹙眉冷冷的道:“这事儿与我没关系,你去衙门说去。” 说着,抬腿就走。 谁知,赵夫人却“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拽住白青青的裙摆,“白神医,求求你,跟王妃说说情,让她放过颖儿吧。王妃已经拔了她的舌头,不能再要她的命啊!” 她这话说的,好像上官若离仗势欺人似的。 宣王府门口已经聚集了一些看热闹的人,他们不敢接近,在远处指指点点。 白青青一手扶着丫鬟的手,一手抚着肚子,深吸一口气,压下想揍人的冲动。 怪不得赵颖儿那般的粗鄙不讲理,原来根儿在她娘身上呢。 不过,想想也是,正经的贵女谁会嫁给李树杰这样有小妾有庶出子女的人当继室? 赵夫人还不住的哭求,“白神医,您菩萨心肠,救救颖儿吧,就当看在……看着李树杰的面子上。” 白青青嗤笑出声,“看过不要脸的,没看过你这样不要脸的。” 赵夫人一听,哭声一窒,眸中闪过一抹怨毒,尖叫道:“白神医,你不能因为颖儿是李树杰的夫人,就眼睁睁的看着她去死啊!谁让你和李树杰合离了呢,怨恨不到颖儿身上啊。” 白青青唇角抽了抽,将裙摆从她手里抽出来,冷喝道:“你这煞笔脑子有病吧?你女儿陷害我在先,辱骂王妃在后,现在又勾结黑袍老祖余孽,绑架良家妇男和儿童为祸百姓,你还有脸在这里血口喷人?” 吃瓜群众一阵哗然,豪门争斗他们不管,但绑架良家妇男和儿童是怎么回事?勾结黑袍老祖余孽是怎么回事? 他们联想到孕妇失踪案,莫不是那些妖人,改成玩儿良家妇男和儿童了? 要是看上自己和孩子可怎么办?不行!这样的人绝对不能姑息! 于是,吃瓜群众怒了。 菜叶子,臭鸡蛋都朝赵夫人身上招呼。 “王八蛋!丧尽天良的东西!” “助纣为虐的毒妇!” “怪不得教出那样的女儿,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 …… 白青青连忙躲开,上了马车去回春医馆了,那里还有急诊病人等着她呢。 门口发生的事儿很快报到上官若离那里。 上官若离眸子一凛,呵呵冷笑道:“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有什么娘就有什么样的女儿。” 突然她眼睛一亮,露出一抹算计的奸笑。 了解她的沙宣,忙贼贼的一笑,“王妃是不是有什么办法教训那老泼妇了?” 上官若离嘻嘻一笑,“还是你了解我,”勾了勾手指,“过来……” 沙宣知道王妃要算计人了,忙附耳过去。 上官若离凑到她耳边,如此这般一番交代。 沙宣边听,神色经过惊恐、恶心、幸灾乐祸等一番复杂的变化,然后屁颠屁颠儿的去安排了。 宣王府的大门口,赵夫人还在哭喊,与那些朝她投烂菜叶子、臭鸡蛋的愤怒群众对骂。 突然,不知从哪里冲出一个身穿粗布衣裳的黑壮妇人,手里提着一个粪桶。二话不说,就将一痛粪水泼到她的脸上。 “啊……”粪水猝不及防的泼进她的嘴里,吞进去了一些。 “呕!”好多人都吐了。 没吐的被气味儿熏得四散而逃。 门房传话的小厮引着赵银丰和李树杰出来,嘴里还道:“赵夫人是您的夫人,我们以礼相待,不敢动粗,还请赵大人劝她离去……” 三人一出门,都惊得目瞪口呆。 门口一片狼藉,地上遍是烂菜叶子、臭鸡蛋,还有臭气熏天的粪水…… 而粪水里,赵夫人和她的丫鬟婆子都是一身狼藉,臭气哄哄的在那里呕吐。 赵银丰脸都黑了,怒道:“这是怎么回事?” 这就是所谓的以礼相待? 看门的侍卫立刻上前,礼貌的抱拳行礼道:“启禀赵大人,赵夫人在门口拉住白神医哭闹,引来很多人看热闹。赵夫人暗指王妃仗势欺人,白神医辩解。那些人就知道了赵颖儿勾结黑袍老祖的门人绑架男人和孩子,就愤怒了……” 侍卫言简意赅的说明了事情的经过,话里话外都是说赵夫人无理取闹、自取其辱。 李树杰冷声道:“你们为何不阻拦?” 侍卫无辜的道:“我们也想啊,可是赵夫人坐在地上哭闹,男女授受不亲,我们不能动手将她扯开啊。” 李树杰翻了个白眼儿,“本官的意思是,你们为何不阻拦那些犯事儿的群众!” 这宣王府的侍卫怎么这么蠢! 侍卫挑眉,“我家王爷爱民如子,没有王爷的命令我们不敢对百姓动武力,这不让小厮去请示王爷了吗?” 没错,东溟子煜听到小厮的汇报,让他们过来,将赵夫人弄回去。 谁知……却是这副情景。 小厮脸色吓得苍白,“诶呀,这宣王府门前弄的这般的污秽,王爷降罪下来可怎么办?” 侍卫也是吓得一哆嗦,急吼吼的道:“快快快!快将这里清理干净!” 侍卫们和看门的小厮们都慌慌张张的动了起来,去拿扫帚的拿扫帚,去提水的提水…… 赵银丰一看没人搭理他们,脸上闪过怒气,命人将赵夫人弄上马车,自己进了李树杰的马车,带着人离去。 等到他们转过街角,慌里慌张打扫地面的侍卫和小厮朝他们的方向看了看,然后互相对了个幸灾乐祸的眼神,继续清扫大门口。 马车里,李树杰头大的按了按额角,抱歉的道:“岳父,小婿无能,没能管束好颖儿,让她犯下如此大祸,今日才让岳母受到这般羞辱。” 赵银丰微微眯着眼睛,叹息道:“不怨你,是我没教导好颖儿。这次,我们是把宣王妃彻底得罪了。” 李树杰眉头皱成一个川字,“宣王将这事交给官府,就是不想连坐追究我们的意思。只是,皇上知道此事,会不会迁怒我们?” 赵银丰冷哼,“宣王若是不想此事连累我们,应该把此事捂住!现在经过百姓这么一闹,颖儿的命是保不住了,连带我们也得跟着吃挂落。” 第832章 李大人是有病了吗 李树杰神情一凛,“那我们该怎么办?宣王厌恶了我们,锦王会不会也弃了我们?” 他的官运刚有了起色,可不想因为那个蠢妇栽在这里! 赵银丰冷哼:“这不一定!” 李树杰不解,“锦王和宣王要好,什么都听宣王的,恐怕……” 赵银丰露出“要好?皇家的儿子有要好?只有利益。让人送我去锦王府,我去那里等锦王从宣王府回来,探探口风。” 李树杰自然不会反对,让人将浑身臭味的赵夫人送回去,亲自送赵银丰去了锦王府。 “大人,我们去哪儿?”李树杰的小厮问李树杰。 李树杰沉吟了片刻,沉声道:“去回春医馆。” 小厮低眉顺眼的道:“是!”然后吩咐车夫,“回春医馆。” 车夫鞭子轻扬,马车徐徐而动。 不一会儿,就到了回春医馆前面。 李树杰进了医馆,直言要找白神医看病。 平时来找白青青看病的人不少,李树杰也不算什么名人,医童没有多想,将他让进了候诊室,“公子在这里稍等,白大夫有病人,一会儿就叫你。” 李树杰微微欠身,“多谢!” 药童对这彬彬有礼、长的也不错的公子印象不错,出了门就对一个没有成亲的医女笑道:“哎哎,你看到那个公子了吗?长的不错,要不要我去帮你问问他有没有成亲?” 这医女正是白青青的助手,抬眼一看,就认出了李树杰、 赵颖儿来回春医馆闹事的时候,这人和赵银丰最后赶来,据说是白大夫合离了丈夫。 脸色一冷,道:“一看就是个薄情寡义的小白脸儿,我才看不上那样的人!” 药童探探舌头,去应付进来的客人了。 医女忙朝一间病房走去,正看到白青青给病人诊断完和夏鹤霖一起出来。 忙迎上去,道:“白大夫,你合离过的丈夫来了,说要找你看病。” 白青青神色一冷,眉头蹙起来。 夏鹤霖道:“要不要老夫去应付?” 白青青摇摇头,道:“没事儿,我若是不见他,他还以为我怕了他呢。” 回到自己的诊室,白青青让药童把李树杰叫进来。 李树杰看着因为怀孕有些圆润的白青青,眸中闪过一抹复杂,“青青……” 白青青淡漠的看了他一眼,将脉枕往前一推,“看病先诊脉。” 李树杰无奈的叹息一声,坐到白青青桌前的椅子上,道:“青青,我知道以前是我对不起你,你就别生气了,原谅我好不好?” 白青青挑眉,“生气?你哪只眼睛看出我生气了?看样子还真是病的不轻。” 李树杰像对调皮的小孩子似的,无奈的微微摇头,“你呀,气儿这么冲,还说没生气?” “呵呵!”白青青简直要喷他一脸口水,淡淡道:“你如果不是来看病的,赶紧滚,我丈夫可是很厉害的,一只手就捏死你!” 李树杰被臊的满脸通红,眸中闪过一抹恼怒,但想起自己的来意,还是压下心中的怒气,放低了姿态,道:“看在我们过去的情分上,请你跟宣王妃求情,不要因为赵颖儿迁怒岳父和我。” 白青青微微挑眉,嘲讽道:“我以为你是求我请王妃救赵颖儿一命呢!” 这个男人,还是那么自私无情。 李树杰蹙眉道:“她犯下大错,自有律法处置,但此事与他人无关。” 但上面要制他一个管家无方的罪责,这是很正常的。 白青青淡漠道:“放心吧,只要你好赵银丰安分守己,不做出一些损害宣王和宣王妃的事儿,他们不会注意到你们这些小人物的。” 小人物?李树杰感到自己被羞辱了,还是被前妻,冷哼道:“你男人也不过是宣王跟前的……侍卫。” 他本想说是一条狗,但想到自己是来求人的,还是聪明的没有说出来。 白青青傲娇挑眉,“我男人只是比你的官职高一点点而已,而且他只爱我,只宠我,说话算话,一言九鼎,这就够了。” 李树杰唇角嘲讽的抽了抽,男人哪有一辈子只要一个女人的?何况王丰还是宣王跟前的大红人? 只是新鲜劲儿还没过去,等热乎劲儿过去了,不纳妾才怪!或者他看上她的医术,想替宣王笼络她,不敢得罪她,在外面偷养了外室也说不定。 白青青做为他的前任,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懒得搭理他,扬声道:“请下一个病人进来!” 李树杰脸色一黑,这个女人还真是……可恶! 但现在他不能得罪她,她不光是宣王府的红人,在皇上跟前也有一定的脸面。 黑着脸出了回春医馆,就见王丰正在门口下马车。 看到李树杰,王丰的眸子眯了眯,里面闪过一抹寒光,主动迎上去,抱拳道:“李大人是有病了吗?怎么到医馆来?” 李树杰脸色铁青,想回他一句:你也来医馆了,莫不是也有病? 但现在不是得罪王丰的时候,抱拳回了一礼,道:“多谢王大人关心,下官没病,只是来找青青,说些事情。” 语气中,难掩对白青青流露出亲昵。 “青青?”王丰唇角勾出一个嘲讽的弧度,“李大人是文官,礼仪道德应该比我这武更清楚,你应该称呼她王夫人!” 李树杰脸色青一阵红一阵,心里暗骂了王丰一句粗鄙武夫,道:“是我叫顺嘴了,怎么说我们也曾是夫妻一场,有些习惯不是那么容易改的,还请王大人不要介意。” 心里却恶毒的想,你张狂什么?还不是捡他不要的破鞋? 王丰淡淡笑道:“不介意,我还得感谢你,若不是你有眼无珠,青青这么好的女子也轮不到我。她是这天下独一无二的好女子,就该配我这样英武不凡、重情重义的男子。” 李树杰:“……” 好想吐血怎么办?这个粗鄙武夫怎么这般的伶牙俐齿? 现在又不能得罪王丰,不能怼回去,只好拱手告辞,灰溜溜的走了。 王妃看着狼狈而去的李树杰,眸色渐渐的冷下来,抬步进了医馆,看到白青青,眸子危险的眯了起来,冷冷的道:“李树杰来干什么?” 第833章 街上现在就有些流言 白青青见王丰的脸黑如锅底,浑身嗖嗖的放寒气,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在他古董色的脸上捏了一把,“吆呵,这是打翻了醋坛子了?” 前任和现任在门口一对上,早就有医女来给她报信了,他们的对话她也偷听了个清清楚楚,现在是对自家大傻子喜欢的不得了。 被她一非礼,王丰脸上冷硬的线条缓和了不少,冷冷道:“那个小白脸儿来做什么?” 白青青耸耸肩,嘲冷道:“他还能做什么?还不是求我在王妃面前求情,不要让赵颖儿连累到他。” “你答应了?”王丰的眸子危险的眯了起来,定定的瞪着白青青等着她的答案。 白青青白了他一眼,“我有那么贱皮子吗?没落井下石已经是我的极限了,还帮他走后门儿?” 王丰听罢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大手放在她的腰间摩挲了一下,痞坏痞坏的笑道:“晚上,为夫要走后门儿。” 此后门儿可非彼后门儿,夫妻二人自然明白其中的含义。 白青青狠狠剜了他一眼,“现在前门儿、后门儿都不行,你二儿子马上就要出生了。” 王丰一把将白青青揽进怀里,手指按在她粉红的唇瓣上,眸色幽深,“那这里!” 白青青啐了他一口,“登徒子!” 王丰笑道:“你不是就喜欢我登徒子的样子吗?” “讨厌!”白青青捶了他一拳。 王丰顺势抓住她的手,“走吧,为夫是来接你的。” “好,”白青青叫人告诉了夏鹤霖一声,跟着王丰上了马车。 …… 赵银丰在锦王府也等到了锦王,“锦王殿下,宣王怎么说?有没有迁怒下官?” 锦王走到主位上坐下,多福上了茶水,他端起茶水,喝了半碗,放下茶碗,才道:“你还不值当的让宣王动心思,他把这案子交给京兆尹,就是按律法走,不想牵扯到你。” 赵银丰叹息道:“宣王若是真不想牵扯到下官,就应该按住这事情,或者交给王爷您来处理!现在事情闹大了,牵扯出了黑袍门和七皇子,案子定会移交刑部,定会惊动皇上,对下官怎么会没有影响?” 锦王瞳孔缩了缩,淡淡道:“你自己教女无方,这也不冤枉你。” “是是是,”赵银丰连连称是,“事情确实如此,但这事儿若是交给王爷您,王爷一定会帮下官压下有关小女的部分,还能在皇上面前立功。现在这么一闹,他自己在皇上跟前露脸了,却让下官颜面全无,还有可能会让皇上迁怒。” 锦王冷冷的看着他,“你自己屁股不干净,还怨旁人不给你遮羞?” 赵银丰吓了一跳,忙跪地请罪,“下官知罪!” 锦王摆摆手,“滚!滚!” 赵银丰爬起来,忙退了出去。 多福给锦王满上一杯茶,“王爷息怒,这赵大人还真是烂泥扶不上墙。不过……”他小心的觑了一下锦王的神色,谨小慎微的接着道:“宣王早知道赵大人是您的人,出了这事儿,好歹应该事先通知您一声。也不至于闹的如此被动,牵扯到黑袍门,皇上定会大怒,赵大人倒霉是一定的。” 锦王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冷声道:“你僭越了!皇子王爷也是你一个下人能编排的?” 多福脸色一白,“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小的知罪!小的知罪!但这是淑妃娘娘让小的提醒王爷的!” 锦王眸子眯了眯,冷声道:“谁是你的主子?” 多福忙道:“是王爷!王爷是奴婢的主子!但是,淑妃娘娘说的对,一山不容二虎,王爷,防人之心不可无啊!宣王在军中和官场浸淫多年,心思深沉,他到底怎么想的,谁也猜不透!” “闭嘴!”锦王怒喝,“你可知道挑拨皇子之间的关系是何罪?” 多福吓得哆嗦成一团,颤声道:“死、死罪!求王爷饶命!” 锦王好看的凤眸微微眯起,淡淡道:“鉴于你还算忠心,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自己去领……三十大板吧。” 多福神情一松,忙连连磕头,“多谢王爷不杀之恩,奴才定以命报答主子的恩情!” 锦王摆摆手,“下去领罚吧!” 多福又磕了两个头,才弓着身子退了出去。 锦王若有所思的望着门外的假山,修长的手指轻轻拨弄着茶盏上的碗盖,一下一下的发出瓷器磕碰的声音,显得室内更加寂静。 良久,停下手里的动作,他对着暗处道:“雷一!” 一个暗卫不知从哪里出来,单膝跪地,抱拳道:“主子!” 锦王淡淡的问道:“爆炸的事儿,查的怎么样了?” 雷一道:“七皇子和俘虏的黑袍门人已经招供,爆炸刺杀是他们做的,目的是把皇上和几位皇子都炸死,这样,七皇子就可以顺利登上皇位了。不过……” 锦王眉毛一挑,示意他继续说。 雷一接着道:“据黑袍门人交代,他们只有机会投出两枚炸弹。一枚是冲着皇上和宣王去的,却在空中被什么击偏,飞向您的方向。第二个炸弹是对着您和凤三公子去的,被宣王妃给踢到了空中。” 锦王眸光渐渐的降到冰点,“你的意思是有人暗中将本来炸他们的炸弹引到本王这边?中间想炸死本王的炸弹是另有其人?” 雷一点头,“应该还有另一伙儿刺客想浑水摸鱼或者黄雀在后。” “可查到线索了?”锦王声音也如同冰刀,带着摄人的肃杀之气。 这让雷一又惧又喜,经过海上三年的历练,自己的主子已经长大了,这通身的气势不亚于宣王。 “事情过去这么长时间了,没有查到线索,不过,锦衣卫当时清查现场事,竟然没有找到第二个炸弹的残骸。能在锦衣卫和禁卫军的眼皮子底下动手脚的人,这京中怕是没有几个。” 第一个嫌疑人,就是宣王。 别说,这次还真是让雷一给猜对了。 锦王低垂着眼眸,手紧紧的抓住椅子扶手,“不管是谁,一定不会是宣王,不然宣王妃不会拼死救下本王,她还有身孕呢!” 雷一轻咳一声道:“宣王妃对你太好了,宣王未必喜欢,街上现在就有些流言……” 锦王眼皮霍地抬起,一抹锐利迸射而出,“什么流言?” 第834章 查到以后通通拔舌头 雷一被锦王的目光震慑了一下,回道:“有的说宣王妃不顾男女之防救下您,当街与你搂搂抱抱,不守妇道。有的说宣王妃对您图谋不轨,才不顾性命救你,还有的说,你们早就勾搭成那什么了,宣王妃才自己命都不要而救你,还有的说……” “行了!闭嘴!”锦王怒了,一掌拍在桌子上,生生将桌角拍下一块儿。 雷一无辜:是主子您让属下说的啊! 锦王冷冷的道:“是谁传出的流言?” 雷一往后退了一步,道:“还没查出端倪,当时百姓众多,有很多人都看到了,源头不好查。但就怕宣王信了,您要小心才是。” 没有男人愿意戴绿帽子,何况宣王那样冷傲矜贵、睥睨众生的人,因为吃醋,刺杀锦王也不一定。 锦王冷冷道:“查!给本王查!查到以后通通拔舌头!” 流言这种事,当事人一般都是最后一个知道。 上官若离也是如此,她瞪大眼睛,“什么?竟有这等流言?” 白青青点点头,“我也是去绸缎庄买东西的时候,巧合听到的。传的还挺邪乎的,说什么的都有,没有好话就是了。所以才来告诉你,免得你乍然听到会情绪激动。” 上官若离露出一抹冷笑,“虽然每个时代的人都很热衷八卦,但事情都过了半个多月了,还愈演愈烈,那肯定有人从中不断煽风点火。” 白青青满不在乎的道:“流言止于智者,那些闲得蛋疼的人爱特麽怎么说就怎么说呗,咱身正不怕影子斜!” 她作为一个女大夫,在这个时代谋生,一开始受到的白眼儿更多,甚至还被病人家属打,后来又合离。一个合离的女大夫,所受的指责和谩骂可想而知。 所以,流言什么的,在她眼里不是事儿。 上官若离淡淡道:“这不是一般的流言,这些流言可能让东溟子煜和锦王反目,引起东溟朝堂动荡。” 她知道为什么东溟子煜那几天那么生气了,恐怕也有这个原因,只是那个傲娇的男人没有说。 送走了白青青,上官若离让逐月去梅花阁走一趟,流言都满天飞了,梅花阁的人不可能没查,不过是她还不知道,没有报到她跟前来烦她。 逐月刚出去,东溟子煜就进来,将上官若离拥进怀里,柔声道:“你知道了?” 上官若离深吸一口气,将头靠在东溟子煜的胸前,闷闷的道:“对不起,我错了,我给你名誉摸黑了。” 东溟子煜吻着上官若离的头发,温柔道:“不要在意那些,本王信你就足够了,不是吗?” 上官若离点头,“但是,有这种流言总是膈应人。你早知道了是不是?” 东溟子煜实话实说道:“爆炸发生的第二日就有这样的流言了,本王派了人压制,已经压下去了,没想到又泛滥了起来。” 上官若离搂住他的腰,亲了他的下巴一下,“查到什么了?” 怪不得东溟子煜与她冷战了好几天,任谁听到自己老婆与别人的绯闻心里都会不好受,何况东溟子煜还是一个古代高高在上的王爷。 他能迅速调整好情绪,选择相信她,真的是不容易。 上官若离好感动,有种想哭的冲动。 东溟子煜轻拍着她的后背,轻声道:“一开始是七皇子和黑袍门的人,被本王打压下去。后来淑妃的人出来推波助澜,接着本王的政敌也参与进来。” “淑妃这不是给自己的儿子抹黑吗?”上官若离不解。 东溟子煜嘲讽一笑,“她当然是想抹黑你,抹黑本王,顺便离间本王和锦王之间的关系,毕竟锦王太相信本王了,她觉得这样很危险。” 上官若离道:“我知道了,她没想到有其他势力跟着推波助澜,连带着锦王也给抹黑了。但这也没什么,在桃色事件上,吃亏的永远是女人,锦王有的是办法洗白自己。话说回来,淑妃就不怕你查到她整死锦王?” 东溟子煜眸子眯了眯,“本王估计,父皇已经确定立锦王为太子了,甚至可能明天在宫宴上宣布圣旨,淑妃胜券在握,当然戒备本王这个一人独大的王爷。” 上官若离唏嘘,“这是还没过河呢,就想拆桥?真是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啊。” “老七的事儿把父皇气的不轻,估计是感觉身子不行了,已经准备身后事了。”东溟子煜吻了一下她的额头,“你不用管,本王会处理好的,明天的宫宴,你就不用去了,省的让孩子们听那些闲言碎语。” 上官若离不屑,“我才不怕那些,再说,我不去这不是更让人觉得我心虚,看我笑话吗?” 东溟子煜露出一抹赞赏的微笑,点了一下她的额头,“好,都依你。” “王爷,王妃!”莫问有些急切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东溟子煜放开怀里的上官若离,“何事?” 莫问回道:“宫里传来消息,皇上对七皇子的处置已经出来了,将七皇子贬为庶民,驱逐出京。明日一早圣旨应该就发下来了。皇上也因伤心过度吐血晕倒了,请了夏御医进宫,却没有请白青青,皇子们都去病床前侍疾了。” 不宣白青青这神医,说明对白青青不信任,对白青青不信任,就是对宣王府不信任。 上官若离轻笑,“皇上对自己的儿子们还都是挺宽容的,这样都没弄死七皇子。” 东溟子煜淡淡道:“和弄死他也差不多,恐怕一出京城他就得死,即便是老五不动手,淑妃也不会放过他。” 上官若离问道:“你要不要进宫去侍疾?” “不去。”东溟子煜往软塌上一靠,一本正经的胡扯道:“本王宫里又没人,不知宫里的情况,本王也病着,门都没出,怎么会知道他病了?” 上官若离轻笑:“好吧,皇上若是病重,想来也会传我们进宫侍疾的。” 东溟子煜吩咐莫问道:“让那几个阁老给皇上谏言,册立太子的同时给十五岁以上的皇子封王封地。父皇如此重子嗣,为了保证太子的地位,也为了防止皇子们为争夺皇位而互相残杀,会让我们尽快去封地的。” “是!”莫问匆忙去办了。 上官若离神情凝重起来,一怕桌子,“不行,我得处理一下铺子和财产。” 第835章 必须给男人面子,不能打脸 虽然上官若离一开始将自己的嫁妆和财产暗中转到梅花阁门下许多,但在自己手里还不少呢,若是到离京的时候再处理,那价格上肯定会被人压价。 东溟子煜挑眉,“本王早就跟你提过此事,你竟然没有动作?” 上官若离:“……” 好吧,在生意这方面,她的头脑并不灵活。 马上叫沙宣搬出地契、房契、田契,不能都卖了,得留一部分,毕竟他们不一定是不回来了,若是哪天回来,也得有收入啊。 上官若离一番挑挑拣拣,找出一些很赚钱和不怎么赚钱的,赚钱的想办法转给梅花阁,不赚钱的直接就卖掉了事。 抄下单子交给逐月:“放到牙行去。” 逐月接过单子,刚出了门,就见二门上的小厮跑过来,“逐月姑娘,青峰感觉不舒服,叫您去一趟。” 逐月瞬间暴走,“让他滚!” 沙宣捂嘴偷笑,“青峰又要挨揍了,奴婢怀疑,他有那什么受虐倾向。” 上官若离轻笑,“你倒是懂的不少。”将手里的两个地契给她,“这两个铺子挺赚钱的,你给烟翠送去,让她好好照顾小智。” 沙宣接过地契,转身去办差。 逐月那边已经到了青峰的客院,踹开房门,怒瞪着侧躺在榻上的青峰。 青峰忙捂住胸口,哼哼唧唧的道:“哎吆!哎吆吆!我疼,伤口疼,心里堵得慌!” 逐月两步上去,揪住他的脖领子就一拳打在他的脸上。 “啊!”青峰惨叫,捂住脸,“疼!疼!别打脸!” 逐月冷笑:“你还要脸?滚出宣王府,别缠着我!” 青峰也顾不得疼了,一骨碌坐起来,不可置信的哀怨道:“你赶我走?你不打算为我负责了?” 逐月的眸子危险的眯了眯,“要知道当时你不替我挡那一箭,我也不一定有事,我是要为你负责,你这样挟恩图报,让我很讨厌!滚出宣王府,派媒婆过来跟王妃提亲,我会嫁给你,行了吧?” 说完,转身而去。 那样子,哪有待嫁女子的娇羞,简直就是仇人。 莫问从门后蹭出来,风一样的冲进房间,见到自家哥哥的脸又被打紫了,恨铁不成钢的道:“哥,我都说了,你不能这么黏人!” 青峰哀怨的瞪着自己的弟弟,道:“不是你说烈女怕缠郎的吗?” 莫问苦着脸道:“那你也不能往死里缠啊?再说,您换个花样儿也行啊,总是老一套,别说逐月,我都烦了!人家都答应了对你负责了,你说你不找媒婆还赖在这里干嘛?现在把人惹恼了吧?” 青峰伤心的垂下眼皮,“我不想逐月单单为负责或者报恩嫁给我,我想她可以心仪我的,明明前段时间还好好的。” 莫问叹息,“你这叫物极必反。” 青峰无助的道:“那现在我要怎么办?” 莫问道:“怎么办?回去吧!” 青峰有些不情愿,“可是,公子去巡查商铺了,还要几天才能回来。” 若不是他身上有伤,他早就跟着去了。 这不是闲着也是闲着,就赖在宣王府陪自己未来媳妇吗? 没想到,还把媳妇给陪丢了。 莫问一个太监这方面也没经验,不耐烦的说了声,“随便你吧,我这还有差事呢,先走了。” 青峰的脸垮了下来,望着窗外的目光有些迷茫,也许真的是自己太缠人了。 摸了摸脸上被逐月捶疼的地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收拾东西,去跟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感谢告辞后,就离开了宣王府。 上官若离不解道:“凤锦行回来了吗?怎么想起告辞了?” 东溟子煜唇角抽了抽,“看脸上的青紫,估计是又挨揍了。” 上官若离叹息道:“逐月这样可不行,我得告诉她,她这样是找不到夫君的。作为女人,必须给男人面子,不能打脸。” 本来东溟子煜听到前面还挺满意,听到最后一句话,唇角就抽了抽,“不能打脸,打哪里?” 上官若离贼兮兮的一笑,伸手在他臀部打了一下,“打这里!” 东溟子煜眼睛一亮,抱起上官若离就上了软塌,然后,床帐内就传出打在肉上的响亮声音。 因为明天要进宫赴宴,皇上有旨要带着孩子们,二人不敢太劳累,疏解了一次,就相拥睡去。 晚上容易出事,皇上把宫宴设在了中午。 天蒙蒙亮就起床开始梳妆打扮,两个小包子虽然进宫参加过几次宴会了,但一想到那么多人,还是觉得很兴奋,乖乖的让下人给梳妆打扮。 因为要事先给吐血的皇上请安,吃了早饭,一家人就出发了。 白青青虽然接到了帖子,但因为预产期到了,随时都要发动,并没有进宫赴宴。 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一人牵一个小包子,大人如神仙眷侣,两个一模一样的龙凤胎如小仙童,一家人像是从画里走出来一般。 一家人一下马车,就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 看着东溟子煜与上官若离对视间流转的情意,那些谣言不攻自破,二人如此恩爱,一家人如此美好,任何人都无法破坏。 皇上看到这一家人,脸色也缓和了很多,露出慈爱的笑容。 许是皇上觉得自己时日不多了,或者今天有重要的事宣布,今天来的人很全。 宗室族老、王爷皇子、阁老重臣、后宫有三品以上的嫔妃和有孩子的低品阶嫔妃…… 大家都意识到有大事要发生,神情都很肃穆紧张,连抱在怀里的小皇子也不敢出声。 “皇爷爷!”凌瑶童稚的声音在大殿里响起,打破了殿内肃穆沉闷的气氛。 上官若离拉住想往皇上跟前扑的凌瑶,轻声道:“还没给皇上行礼呢。” “给父皇请安!”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拉着两个孩子下跪。 “给皇爷爷请安!”两个小包子也中规中矩的下跪行礼。 “好,好,免礼平身!”皇上眯着眼睛看着殿下的两个一模一样的粉雕玉琢般的龙凤胎,露出真心的笑容. 目光落在景瑜手腕上的舍利佛珠上,眸中精光一闪而过,冲着他们招手,“到近前来,让皇爷爷看看你们。” 第836章 这珠子摘不下来么 东溟帝穿着明黄色的龙袍,威严冷肃,虽然经过精心的装扮,但苍白的脸色,晦暗的眸光,微抖的手指,都说明他已经病入膏肓。 凌瑶牵着景瑜的手,笑眯眯的走到东溟帝跟前,“皇爷爷想我们了吗?” 两个孩子长的粉雕玉琢,又笑呵呵的,黑葡萄一样的大眼睛里都是孺慕之情,让皇上这冷硬的心肠都柔和下来。 “哈哈,是啊,皇爷爷想你们了!”皇上开怀大笑,将两个孩子一边一个搂在怀里,仔细端详二人的模样,“长大了还是有区别的,瑶儿长的肉乎一些,眉眼柔和一些。景瑜长的结实一些,眉眼英朗一些。” 凌瑶狡黠笑道:“我们经常换了衣裳,母妃有时都认不出。” 景瑜也笑嘻嘻的道:“有一次我不想洗澡,说自己洗过了,结果姐姐被洗了两次。” “哈哈!调皮鬼!”东溟帝大笑。 大家很少看到东溟帝如此高兴的样子,眸光闪烁各怀心思。 几个年龄小的皇子,不知掩饰自己的情绪,露出羡慕嫉妒恨的表情,父皇对他们从来没这般慈爱过,甚至都没抱过他们。 可上官若离的目光只落在皇上的手上,皇上的手摩挲着景瑜小手腕上的佛珠,不着痕迹的往下摘,却没有摘下来。 干脆也不掩饰了,东溟帝拿起他的小手儿,眯起眼睛仔细的观察,慈祥的问道:“这珠子摘不下来么?可觉得勒的慌?” 景瑜乖巧的摇头,“摘不下来,不勒的慌。” 上官若离眸中冷光一闪,莫不是皇上知道自己要不行了,对景瑜的佛珠起了歹心? 忙道:“说来也奇怪,景瑜一开始戴佛珠是这个样子,现在三岁了,还是这个样子,这佛珠倒是像随着他的手腕生长一样。” “这佛珠是认主了的,景瑜好造化。”皇上将腰间的玉佩摘下来给了景瑜,伸手拍了景瑜的小屁股一下,“去玩儿吧!” “谢皇爷爷!”景瑜爱不释手的拿着那块刻着龙纹的玉佩,拉着凌瑶回到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跟前。 这玉佩是皇上的随身之物,是先皇送给他的,这龙佩应该是身份的象征,现在皇上却送给了景瑜,这是什么意思? 在场的人纷纷运用起头脑,猜测着皇上的心思。 贤妃的手紧紧的握成拳,缓缓的缩到袖子里。 上官若离牵住女儿、儿子的手,心里思量着皇上用意如何?这不是将景瑜送到风头浪尖上吗? 郑公公一甩佛尘,对皇上提醒道:“皇上,人都到的差不多了。” 皇上收起脸上的笑容,淡淡道:“宣旨吧!” 众人一听,都敛衽跪下接旨,人数很多,呼啦啦的跪满了整个大殿。 不出东溟子煜所料,皇上封锦王东溟子锦为太子,即日起协理六部、辅佐朝政。 册封太子的旨意颁发了以后,又宣读了封王和封地的圣旨。 宣王东溟子煜封地在西南南云边境两个郡,是当初秦王的封地的三分之一。这么点儿地方,那鸟不拉屎的地方,恐怕连府里的下人都养不起。 但好在挨着元城,离桃花岛也近,算是唯一的好处。好在东溟子煜也没指望着封地能发家致富,也就不怎么失望了。 满十五岁的六皇子、八皇子、九皇子分别被封了楚王、恒王、凌王。 楚王母妃位分最低,封地在东北苦寒之地,但占地很广,与北陵接壤。 恒王封地在西边,也很贫瘠,与西戎接壤。 凌王的封地在蜀地,虽然与其他王爷的封地相比略微富庶那么一点点,但交通不便,与中原相隔着崇山峻岭。 几位王爷的封地都很偏远,并且都不靠着,想联合起来也不容易。 而且,都很贫瘠,他们去了封地,短期内也不会培植起自己的势力,等他们稳定下来,太子的地位也稳固了。 皇上没有让他们立刻离京去封地,而是等他万寿节以后再离开,左不过只有一个多月的时间。 东溟子煜还算淡定,六皇子、八皇子、九皇子和他们的母妃可就不淡定了,脸都阴沉的能滴出水来,八皇子的母妃瑾妃都哭了出来。 最后一道圣旨是处置七皇子的,被贬为庶民,从皇族除名,终生不得入京。 不管心里怎么想,众皇子都领旨谢恩。 然后,皇上宣布摆驾乾坤殿,接待西方使团的宴会在那里举行。 珍馐佳肴、歌舞升平、“奇形怪状”的西方人都无法让大家的心情平静下来,都各怀心思,各自权衡着今后的取舍。 最开心的恐怕只有孩子们了,不过大家都是有教养的孩子,不会对着西方人指指点点,但眼睛里都是好奇。 不过,孩子们的新鲜劲儿也就那么一会儿,吃饱喝足后就都坐不住了,一个个的被下人们带着出去玩儿了。 景瑜也坐不住了,对上官若离撒娇道:“母妃,我想出去玩儿,这里太吵了。” 凌瑶也道:“我也想去!” 上官若离自然不会拘着孩子,就让二人的丫鬟跟着,同时让逐月也跟过去。 对面的十皇子见到,眸光一转,也跟一边新上任的太子说了一声,带着小太监从后面出了大殿。 东溟子锦并没有因当上太子而太得意,他神色淡然,与平常无异,与前来讨好巴结的人寒暄应对。 “宣王妃,臣妇敬您一杯!多谢宣王妃舍命救了太子。”一个身穿三品诰命服的夫人举着酒杯给上官若离敬酒。 上官若离一看,是刑部尚书赵大人的夫人,淑妃的母亲,太子的外婆。 她说话恳切,神态真诚,但总觉得那里不对劲儿。 在这个风口浪尖说这些真的合适吗? 还有,你这么感谢,怎么事情过去这么长时间了,没亲自去宣王府道谢,连个谢礼也没送上? 上官若离淡淡笑道:“舍命算不上,本妃会点子防身的功夫,自然不会不顾自己和王爷孩子的安危。那种情况是作为宣王妃应该做的,不然太子出事,会有那糊涂的,以为是我家王爷失职。” 她的声音不大,但用了些内力,足以让周围的人听的清清楚楚。 赵夫人神色微微一僵,又换上笑脸,道:“宣王妃所言极是,外面那些谣言不足为信,都是一些居心不良之人的污蔑,王妃不要放在心上。” 第837章 救人还救出一身骚来 大庭广众之下,赵夫人提谣言的事儿,这就是啪啪的打脸。 面对赵夫人的挑衅,上官若离微微一笑,道:“清者自清,本妃和宣王都不会蠢到在意那些风言风语。本妃救人还救出一身骚来,人心真是险恶呢。” 定远侯夫人冷冷的道:“谁说不是呢!若是救人还在乎那些,我家侯爷早就死了。想想当初两次宫变,有多少人被宣王妃救治过?宣王妃亲手给多少人处理伤口?就是前几天爆炸后,宣王妃救了太子以后,又给多少人处理伤口?若是这样,是有违妇德,老天也看不下去!” 当初宫变时,上官若离曾救了定远侯夫人和定远侯,她挺身而出为上官若离说句公道话。 大家都是在宫变中幸存下来的人,甚至自家男人或者儿子被上官若离救治过,有些人惭愧的垂下头。 郑舒悦也笑道:“可不是,若是济世救人反被泼污水,那还真是冤枉。我那妹妹白神医可不敢给男子治病了。” 在场的人一听,脸色都是不好看,白青青是神医,谁也不敢得罪,谁家男人保证没个病啊灾的? 有心想巴结太子想帮忙刺儿上官若离几句的,现在都缩了脖子。 德妃笑道:“那可不行,白神医可是经常给皇上治病的,皇上第一个是不乐意的。” 有人道:“在爆炸发生后,白神医挺着肚子赶到现场,救了不少人的命。” “是啊,那些谣言却专门重伤宣王妃,其中定是有鬼。” 淑妃见自己的娘端着酒杯上不来下不去的,笑着解围道:“宣王妃宅心仁厚,赵夫人敬的这杯酒当的。” 上官若离暗中撇嘴,不想喝这杯酒,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好驳了太子外婆的面子。 拿起酒杯,正准备喝,就见凌瑶身边的婢女清秋小跑了进来,脸色有些苍白,到了上官若离跟前,小声禀报道:“王妃,公子和小姐跟人打起来了!” 上官若离:“……” 一群小屁孩儿,还打起架来了。 此时,有好几个孩子的下人进来找大人,包括上官安宁的小厮。 上官若离忙放下酒杯,跟赵夫人道了歉,就起身跟着清秋快步出了大殿。 东溟子煜也得到消息,跟了出来。 上官天啸、上官宇和郑舒悦也随后跟了出来。 高位上的东溟帝注意到这情况,也遣了小太监出来查看情况。 众人跟着清秋几个下人,匆匆忙忙的来到一处花园内。 这花园正是当初的湖水填平了,在上面修建的花园,离乾坤殿并不远,孩子们爱在这里玩儿。 只见,假山边上,八、九个孩子扭打成了一团,一群下人围着,焦急的叫着自己的主子,但主子们打架,他们也不敢上前拉架,更不能帮忙,只能干着急。 上官若离急掠了过去,只见景瑜被一个六七岁大的胖男孩压在地上打。凌瑶勒住那男孩儿的脖子,死死咬住他的耳朵,血都流了出来。 上官安宁和一个八岁大的男孩和想冲过来想帮忙打凌煜的三个孩子打成一团,在地上翻滚着。 “住手!”东溟子煜爆喝一声,他看到自家女儿小脸儿被抓的血痕,心疼坏了。 孩子们一听,吓了一跳,都住了手。 骑在景瑜身上的小胖子一把推开凌瑶,凌瑶一个趔趄就要摔倒,上官若离忙掠过去伸手将凌瑶捞在怀里。 凌瑶见到母妃,“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嘴里有血,应该是那胖孩子耳朵上的。 景瑜见到姐姐差点摔倒,趁机狠狠的捶了身上小胖子的胯部一下,胖男孩儿“嗷呜”一声,捂住裆部倒在地上。 “十二皇子!”有小太监冲过去,去扶那胖孩子。 上官若离伸手一把将景瑜提溜起来,检查他身上的伤,“可伤到哪里了?” 景瑜脸上也被挠破了几处,头发也散了,小袍子也撕了,小手也红红的。 “十二皇子!”一声尖厉的女声传来,一个嫔妃打扮的人抱住十二皇子,大叫,“宣太医!快宣太医!” 几个孩子没好样儿的,都不同程度的挂了彩,景瑜和凌瑶最小,伤的也最重。 皇上带着太子、淑妃、德妃也过来了,看到这情况都蹙起了眉头。 皇上怒道:“岂有此理!你们都是天家贵胄,竟然像市井小混混一样打架!” 一干人等,都吓得跪在地上,战战兢兢。 上官天啸抱拳道:“皇上,十二皇子一个七岁的长辈,竟然欺负景瑜这三岁的侄子,此事不管怎么说,也有失体统!” “父皇!他们欺负儿子!”十二皇子一手捂着裤裆,一手指指流血的耳朵,恶人先告状。 上官安宁绷着小脸儿道:“我们谁敢欺负皇子?你不要睁眼说瞎话!” “修远,你说,到底怎么回事?”皇上问帮着上官安宁打架的隽秀男孩儿。 男孩儿八岁多的样子,是德妃所出的公主的小儿子,这伙儿孩子里面,他最大,所以,皇上首先问他。 修远道:“启禀皇外祖父,十二皇子要景瑜手上的佛珠,景瑜不给,他就抢,然后就……” 景瑜抹了一把眼泪,倔强的道:“他还骂母妃,说不守妇道,和太子搂搂抱抱什么的!” 凌瑶也抽噎着道:“十二皇叔抢不下弟弟的佛珠,还想让人剁下弟弟的手,看看能不能拿下来!” 上官若离冷笑:“十二皇子真是好教养!” 太子怒极,“那些流言竟然在宫里流传,还让皇子拿来津津乐道,那些人这是看不得孤和宣王和睦相处!” 皇上也是气的脸色青黑,冷声问十二皇子,“你听谁说的这些浑话?” 十二皇子吓得大哭,“呜呜,是听宫人们私下议论说的!” 德妃忙磕头道:“皇上,是臣妾管理后宫不利,让这等恶劣的谣言在宫里流行,请皇上降罪!臣妾愿意交出凤印和掌管后宫之权。” 太子之位已定,淑妃是将来的太后,是这宫里最尊贵的女人,她趁机交出凤印,正是时候。她又没有皇子,早晚也是要将权利交出去,强把着权利不放,只能引来怨恨。 第838章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值得吗 后宫流言四起,德妃确实有错,不得不罚。 皇上眯了眯眼睛,借坡下驴,“那就罚你将凤印交给淑妃吧……” “谢皇上!”德妃忙磕头谢恩,省的皇上再说出什么禁足、罚月例银子的话来。 果然,皇上神情一窒,他本想还罚点月例银子的,此时也说不出口了,随即对淑妃道:“你给朕好好整顿一下后宫,若是还有些乱七八糟的流言蜚语,朕拿你是问!” 淑妃本来还在为轻而易举拿到凤印而窃喜,现在一听皇上这话,又惶恐起来,忙磕头道:“臣妾遵旨!” 抬头间,眸光中却是终于出人头地的畅快感。 皇上阴沉的眸光落在十二皇子身上,“十二皇子禁足两个月,罚抄佛经三百遍!” “父皇!”十二皇子还想辩解,被自己的母妃扯了袖子,只得闭了嘴。 皇上又看向其他几个发髻凌乱、衣衫不整的孩子,“你们都罚抄经书三百遍!写好交给郑公公!” 凌瑶瞪着雾蒙蒙的大眼睛,可怜巴巴的道:“皇爷爷,孙女和弟弟还有安宁哥哥都识不得几个字呢,怎么抄经书啊?” 皇上囧,“不识字的带回去,大人好好教!”不耐烦的摆摆手,“都散了吧!” 上官若离和东溟子煜也没心情回去参加什么宫宴了,带着两个孩子直接出宫去了。 太子望着上官若离的背影,眸中神色复杂,她自从进宫,没有给他一个眼神,想必已经查出些什么了,他们再也没有那样毫无芥蒂的美好时光了。 淑妃若有所思的顺着太子的目光看过去,轻声提醒道:“太子,你该回宫宴了。” 太子收回目光,看向淑妃,淡淡道:“母妃,你事情做的太过分了!” 淑妃眸光一闪,委屈道:“本宫不知道太子指的是什么,孩子们打架,与本宫何干?” 太子眸色微冷,沉声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您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诋毁宣王妃和孤的名誉,值得吗?破坏了孤与宣王兄的关系,失去了宣王兄的支持,孤的地位也稳固不了!” 淑妃眸光心虚的闪烁了一下,但马上就梗起了脖子,道:“你也知道失去了他的支持,你的地位稳固不了,若是他对那个位置有什么心思,你有多危险?靠旁人不如靠自己!” 太子不耐烦的道:“母妃想的太多了!宣王对那个位置没想法!” “切!”淑妃不屑,“他没想法,那些追随他的人就甘心白忙和一场?别以为本宫不知道,爆炸那天有两拨人,另一拨本宫猜想定是宣王的人!” 太子瞳孔一缩,“没有证据的事儿,母妃不要妄自揣测!” 淑妃不悦道:“母妃都是为了你好!” 太子还想说什么,见十皇子带着贴身太监从远处回来。 “母妃!太子皇兄!”十皇子大步流星,意气风发,显然因为皇兄成了太子而春风得意。 见到他,淑妃和太子的神色都缓和下来。 太子宠溺的嗔怪道:“出恭出到哪里去了?” 刚才他吓了一跳,还以为打架的人有十皇子呢。 他刚登上太子之位,自己的亲弟弟就与人打架,舆论上会非常不利。 十皇子笑道:“不小心尿到袍子上了,回去换了一件。” “笨死了!”太子捏了十皇子的脸一下,一起往宴会的方向走。 淑妃看着兄弟二人的亲密互动,唇角高高扬起,道:“太子,可否找人教十皇子说那些西方人的话?他长大了也去海上历险一周。” 太子唇角微扬,“船上的人与那些西洋人在海上一起飘扬了小两年,都会几句西洋话,不过说的不地道。孤找个传教士专门教皇弟,不光语言,还有算术、地理等好多东溟没有的知识。” 十皇子眼睛一亮,欣喜道:“谢谢皇兄!” …… 上官若离和东溟子煜带着孩子出了宫,上了马车,先给孩子们检查伤势。幸亏都是小孩子,除了脸上手上被抓伤出了血,身上都是磕碰伤,倒是没什么大碍。 即便如此,上官若离和东溟子煜也是心疼的不得了,从车厢的暗格里拿出药膏,给两个孩子擦药。 两个小奶包疼的眼泪汪汪的直掉眼泪,“呀,疼啊!” “轻点,疼!疼!” 上官若离是又心疼又生气,放柔了动作,道:“得让两个小包子练功了,没有防身的本事,只有挨揍的份儿!” 作为母亲,她宁愿自己的孩子把别人的孩子揍了,她哪怕事后去赔礼道歉,也不想自己的孩子被揍。 “嗯。”东溟子煜也是心疼,只是他不善于表达而已。 上官若离这才想起,“逐月呢?” 不是让逐月跟着呢吗? 逐月有身手,虽然不至于打小孩子,但将两个孩子用轻功带离就打不起来了。 “主子!奴婢回来了!”马车外响起逐月虚弱的声音。 上官若离知道她离开,定是有事,淡淡道:“进来回话。” 逐月进了马车,看到两个小主子被扒成小光溜儿,粉团儿一般的小身子上到处都是青紫,忙跪在车厢上请罪,“奴婢失职,请主子责罚。” 她脸色苍白,唇角还带着血迹,显然是吐过血了。跪在车厢上,有些跪不稳,看来是伤的不轻。 上官若离心里是怪她的,也没让她平身,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你去哪里了?” 逐月愧疚道:“奴婢被人缠住了,幸亏有锦衣卫的严文暗中帮忙,不然奴婢就被人灭口了。” 上官若离眸光一凛,冷声道:“怎么回事?” 逐月忙道:“十二皇子说要捉迷藏,将凌瑶小姐引入假山洞,景瑜也跟着进去。奴婢不放心,自然要跟着进去,” 景瑜似乎也刚想起了这茬儿,停止哀号,道:“在黑乎乎的山洞里,有人拉住我,想用刀子剁我的手,被我佛珠给弹开。又出来一个,一个捂住我的嘴,一个要砍我的胳膊……呜呜……” 逐月捂住胸口点头,将一口血咽下去,才道:“奴婢就跟他们打了起来,这时候小公子和小姐就跑了出去,可奴婢却被那两个黑衣人给缠住了,他们武功很高,奴婢很快就被他们打倒,幸好严文来了,将两个黑衣人打跑,追着他们去了,奴婢缓了一会儿才能动……” 第839章 都是喂不熟的白眼狼 景瑜忙歉疚的对逐月道:“我不是抛下你不管的,是凌瑶跑了出去,我怕她出事,才跑出山洞的,正好碰到十二皇叔欺负凌瑶,然后要抢我的手串儿……” 后面的事儿,大家都知道了,凌瑶和景瑜跟十二皇子打了起来,其他小朋友看到也来凑热闹,有人想偏帮十二皇子,被上官安宁和齐修远给挡住,演变成了群架。 上官若离听完,看向眸色阴冷的东溟子煜,“让莫问走一趟锦衣卫,问一下,是谁想砍我儿的手!” 说着,从马车的暗格里取出治内伤的药,给逐月,“快服药,回去让白青青给你看看。” 逐月磕头谢恩,才接过伤药吃了,颓然的靠在马车壁上调息。 东溟子煜眸子危险的眯了眯,脑海里闪过皇上羡慕嫉妒恨的摩挲舍利子佛珠的情景。 他薄唇紧紧的抿成一条直线,浑身散发着冷凝和伤感的气息。 上官若离看他这样子,心中也有了一个猜测,不再说话,给两个孩子穿好衣裳,给他们的小脸儿、小手上涂抹伤药。 心里心疼的吆,恨不得把那猪一样的十二皇子给大卸八块。 回到宣王府,没等上官若离传信出去让梅花阁的人去查,德妃身边的夏雪就传消息回来了。 上官若离看完消息,呵呵的发出几声冷笑,“都是喂不熟的白眼儿狼!” “你的消息比本王的都灵通。”东溟子煜佩服的放酸话儿,抬眸询问的看着上官若离。 两个孩子一边一个,坐在他的怀里,神情都蔫蔫儿的,显然的被吓到了。 上官若离咬牙道:“我说十二皇子那猪一样只知道吃的东西怎么会想要咱们景瑜的手串儿,原来是受了人的挑唆,说皇上喜欢那手串儿,若是献给皇上,皇上肯定龙颜大悦。” 景瑜靠在东溟子煜宽厚的胸膛上,懒懒的问:“是谁?” “十皇子找的两个人,故意说话让十二皇子听见就行了。”上官若离心中叹息,那个曾经的小正太,已经长成一个心机深沉、手段狠辣的小少年了。 当然,以前十皇子也曾暴露出他狠厉的一面,但在上官若离面前一直是乖宝宝的样子,她没往心里去而已。 东溟子煜却是觉得很正常的样子,“他都十岁了,在宫里长大,这点小手段再不会,早就不知死多少次了。” “那黑衣人是……”上官若离叹息,觑着东溟子煜的神色,不知该怎么说。 东溟子煜自嘲一笑,“本王猜到了,是皇上的人吧?” 景瑜正在把玩着那龙云玉佩,听到这儿,微微一愣,眸中立刻蓄起了泪,抬手就要把玉佩砸了。 东溟子煜伸出大手接住,柔声跟景瑜道:“毁了御赐之物,是抄家的重罪,你不应该如此意气用事。” 上官若离也道:“这么贵重的东西,留着卖钱也好,何必为了个不重要的人糟践东西?” 凌瑶点头,道:“不光能卖钱,还可以用来狐假虎威,拿出来吓唬人。” 凌瑶一向早慧,考虑的比景瑜要多。 上官若笑道:“女儿的话对,不能浪费东西。” 东溟子煜看着活泛起来的两个孩子,心疼的一人亲了一下,放柔了声音道:“这事儿关于到你们,事实的真相父王和母妃都不瞒着你们。是想让你们心里有数,知道防备。但你们出了这个门,这事儿就不能说给旁人听。那等于把自己暴露在敌人的明处,你们太弱小,这样会很吃亏知道吗?” 东溟子煜开始给两个孩子讲生存之道,上官若离没有阻拦,孩子虽然只有三岁,但她把他们保护的太好了,这若是在宫里,耳濡目染已经学会不少东西了。 两个孩子听的似懂非懂,但那凝重的小神情说明他们还是听进去了的。 上官若离本来想给孩子们找启蒙老师和习武师傅的,但孩子们三岁的生日马上就要到了,景瑜到时候被慧明大师接走了,还是到时候请适合凌瑶的师傅。 这么想着,上官若离的眼圈儿就红了,感受到母亲的心情,肚子里的孩子不安的动了一下。 “诶呀!”上官若离轻呼了一声,手扶住了肚子。 “上课”的一大两小齐刷刷的都看过来,那相似的神情,相似的眉眼,有点萌萌的感觉。 “母妃,你怎么了?”凌瑶小棉袄关切道。 上官若离慈爱的笑了一下,“没事儿,你弟弟或者妹妹踢了母妃一下。” 两个孩子都是眼睛一亮,从东溟子煜的腿上溜下来,跑到上官若离身边,惊奇的道:“他们在肚子打滚儿呢吗?” 两个孩子扶着上官若离的膝盖,瞪着黑葡萄般的眼睛,像两只好奇外面世界的小鹿。 上官若离的心柔软成一片,将两人的小手放在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上,笑道:“可能是在打滚儿,也可能是在伸懒腰。” 凌瑶作为长姐很大方的道:“母妃,我把外公送的小猪玉坠子给你,你吞下去给弟弟或者妹妹玩儿吧。” 那是她最喜欢的东西,她很大方的哦。 景瑜不赞同道:“不行,那是我们两个双胞胎的标志,你不能送人,再说,咱们是属猪的,弟弟或者妹妹可不属猪呢。” 他小脸儿有点不悦,显然不想将代表他们双胞胎身份的东西给弟弟或者妹妹。 凌瑶想了一下道:“那就把母妃让人做的那个魔方给他吧,玩儿魔方动脑子,那样他就安静了。” 景瑜想了想,郑重的摇头,“不行,魔方太大,母妃吞不下去啊。” 看着两个小一本正经的讨论这么幼稚的问题,上官若离和东溟子煜哭笑不得的对视了一眼,都不知道该怎么跟他们解释这个问题。 不过两个孩子讨论的带劲,暂时忘了在宫中的不快,二人也就没去打扰。 但到了睡觉的时候,两个孩子就特别黏人,抱着上官若离和东溟子煜不撒手,知道他们还是害怕,二人就让两个小包子一起睡在大床上。 即便是如此,两个小包子半夜还是连连做噩梦,又是哭又是闹的。 第840章 是不是你做的 早上起来,两个孩子的精神都不如平时那般活泼,安静了不少。 上官若离更是对宫里那起子豺狼虎豹恨得咬牙切齿,两个孩子心理的阴影恐怕要影响好一段时间。 东溟子煜笑道:“你也不用这般气恨,这两个家伙没吃亏,十二皇子的耳朵差点被凌瑶咬下来,裆部也被景瑜捶的不轻,现在都还下不了床呢。” 上官若离赞赏的看向景瑜,问道:“你怎么知道捶他的命门呢?” 景瑜道:“莫问说的呀,他说我小,要是遇到危险,就得出其不意攻击敌人的软肋,裆部、咽喉、眼睛。” 东溟子煜决定重赏莫问,道:“一会儿本王教你们两招儿防身,以防打架吃亏。” 两个孩子立刻眼睛一亮,点头如小鸡啄米。 东溟子煜教了两个孩子两招儿,让他们练习着,然后就去和太子交接事公务了。 他一向是皇上用的着就用,用不着就打压,这种事情倒是习以为常,情绪上也没什么影响。 上官若离可是有一套系统的防狼招数,都是四两拨千斤适合弱小练习的,虽然对三岁孩子来说,还是有点早,但学上两招力所能及的也有必要。 于是,宣王妃娘娘也教了两个孩子两招儿。 看着两个孩子一板一眼的练习着,上官若离心中唏嘘,在现代,他们这样的孩子才进幼儿园,被一家人疼着、宠着、呵护着,可在这里就得学自保的本事了。 逐月走过来,禀报道:“王妃,皇上的圣旨告示已经贴出来,奏报也下发到各州县。七皇子昨夜接到圣旨,连夜出京,但还是被人暗杀了。” 她的脸色不太好,精神也有些萎靡。 上官若离关心道:“你的伤还没好,怎么出来了?不是让你养几天么?” 逐月淡淡道:“奴婢没事,那点小伤,算不得什么,让奴婢躺着也躺不住,还不如来王妃身边伺候。” 上官若离叹息,“你呀,我吩咐厨房每天给你炖些补品,吃药也得配合食补。” 逐月深吸一口气,感动的眸中湿润,“谢王妃!” 女汉子只有在软弱的时候才希望找个肩膀依靠,可偏偏这个时候青峰离开了,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沙宣笑道:“逐月姐姐心情不好,不会是想青峰了吧?” “胡说!”逐月急急的否认,但这正说明她的心虚。 沙宣笑道:“诶呀,你看看,脸都红了,还不承认?” 逐月挥了挥拳头,“想挨揍?” “啊,我好怕怕!”沙宣做捧心害怕状,却依然笑的欠揍。 上官若离见逐月要恼了,吩咐道:“逐月你去传消息进宫,七皇子虽然被贬为平民,但他被刺杀,他的生身父亲还得知道他的死讯,总得有人去收尸不是?” 敢要她儿子的手,怎么能让他过的舒心? “是!”逐月连忙退了出去。 最近让青峰给缠的烦透了,这冷不丁没人来打扰,心里倒是像少了些什么,空落落的。 习惯,真是可怕的东西。 逐月暗暗叹了口气,出去办差。 皇上听到七皇子被刺杀的消息,勃然大怒,一拍御案,“什么人,是什么人这么凶残,老七已经是庶民了,已经威胁不到任何人了,为什么还要赶尽杀绝?!咳咳咳……呕……” 一阵急促的咳嗽后,皇上吐出了一口污血。 “皇上!皇上!”郑公公惊慌失措,“御医……” “不用!”皇上抬手制止,“朕的身子,朕知道。” 郑公公眸中蓄泪,“皇上……” 见皇上坚持,只好取来温水伺候郑公公漱口。 皇上漱了口,颓然的靠在龙榻上,伤感的道:“本来以为这样能留老七一条命,没想到还是……” 郑公公叹息道:“皇上保重身子啊!” 皇上冷声道:“给朕查!” “是,”郑公公善解人意的轻声道,“老奴安排个人去给七皇子收尸吧,毕竟是龙种,不能抛尸荒野啊。” 皇上悲伤的点点头,疲惫的道:“去吧。” “是!”郑公公躬身退下,安排了得力的小太监去按照锦衣卫的消息去给七皇子收尸。 太子拿着两本折子过来,见到郑公公就快步走了两步,微微笑道:“郑公公。” 郑公公正要转身回殿内伺候,见太子过来,忙一甩拂尘行礼:“老奴……” 太子伸手托住郑公公,道:“公公免礼,请通传一声,孤想向父皇请教政事。” 郑公公笑道:“那劳烦太子稍等,老奴这就通禀。” 皇上已经听到太子来了,眸中精光一闪,沉声道:“请太子进来。” 太子走进殿内,给皇上行礼,“儿臣给父皇请安!” “起来吧!”皇上微微抬手,看太子的目光里透着审视和怀疑。 太子敏感的感觉到不对,抬眼看像皇上,发现他气色很不好,忙道:“父皇,可是身子不适?” 皇上点头,“朕很伤心,很生气,很失望。” 太子诧异,神色惶恐,“父皇这是为何?儿臣可否为您分忧?” 皇上审视着他的目光道:“老七被人杀了。” “什么?竟有此事。”太子震惊,现在明白,父皇这是在怀疑他了。 想想也是,七皇子一个庶民对其他皇子王爷已经没有危险,他们没有必要对七皇子动手引麻烦。但七皇子曾经刺杀过他,对他这个太子却是有威胁有旧恨的。 所以,在这个档口,有理由杀七皇子的只有他。 皇上一向多疑,对他这个太子也是一样。 意有所指的道:“太子,作为储君和帝王首先要有容人之量,也不能没有识人之明,这一点你要切记在心。” 太子忙下跪磕头,“父皇教诲,儿臣铭记在心!” “那就好!”皇上疲惫的闭了闭眼,摆摆手,“朕乏了,你退下吧。” 太子也没说折子的事儿,出了皇上寝宫,想了想转身去了后宫。 淑妃正在修剪宫中暖棚新送来的鲜花,见到太子寒着脸过来,微微一愣,“太子怎么来了?” 太子沉着脸问道:“老七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第841章 太子翅膀硬了 淑妃眼神凝了凝,将剪子放到宫女端着的托盘上,大方的承认道:“是。” 太子生无可恋的闭了闭眼,“为什么?” “他刺杀你不该死吗?他在一无所有的情况下在护国寺为自己打开了局面,这样的人不该死吗?”淑妃云淡风轻的口气像说今天的天气不错似的,拿着帕子净手。 太子瞳孔缩了缩,伤感的道:“母妃,您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淑妃受伤的看着太子,“本宫做这些还不是为了你?以前我们势弱,只能韬光养晦。现在你是太子,必须有雷霆手段,将危险掐灭在萌芽中。” 太子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耐心,“您知道您这样做,大家第一个怀疑的人是孤?父皇今天都敲打孤了!” 淑妃眉头蹙了蹙,“他们做的很干净,皇上是如何知道的?定是有人背后使手段!” 太子就差说淑妃蠢了,“母妃,您不做这些事,旁人怎么能找到机会诋毁儿臣?您知不知道,已经有御史上折子,弹劾儿臣与宣王妃不清不楚?若不是您将把柄送上,儿臣的名誉怎么会被摸黑?觊觎大嫂,这可是一辈子的污点!” 淑妃气的手发抖,“你这是在指责母妃吗?凡事有得必有失,只要得远远的大于失就值得。皇上多疑,无论是谁做的,皇上都会怀疑到你身上,那些敌人都会找茬弹劾你,想做手里不染血的储君,那是不可能的!” 太子眸光微冷,“难不成您要把孤的兄弟们都害死不成?母妃,你可记得皇后和贤妃的下场?您还是把后宫管好,前朝的事儿,交给儿臣来处理!” 说完,拂袖而去! 淑妃气的将殿里的花瓶摔碎,气的浑身颤抖。 “淑妃娘娘息怒,小心身子!”身边的嬷嬷扶住她,小心的劝着。 淑妃气的哭了出来,“太子他真是翅膀硬了!” “母妃!怎么回事?”十皇子带着几个小太监进来,看到一地的狼藉,小脸儿拧成一团。 淑妃见到小儿子,哭的更厉害了,伸手将他搂在怀里哭的更厉害了。 十皇子眸中闪过一抹狠戾,轻轻拍着淑妃的后背,安抚她的情绪。 淑妃哭了一会儿,冷静下来,意识到在儿子面前失态,觉得有点赧然。 十皇子命人端了温水来,“母妃,莫要伤心了,净面吧。” 淑妃在十皇子亲手服侍下洗了把脸,情绪才彻底冷静下来。 十皇子担忧的看着淑妃,“母妃,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怎地如此伤心?告诉儿子,儿子替你出气!” 淑妃爱怜的摸了一下他的头发,欣慰的笑道:“还是你贴心,这些事,本不该让你知道,但你马上就要八岁了,有些事也该知道了……” 于是,将和太子的争执讲给了十皇子听。 十皇子绷着小脸儿,认真的听着,然后小大人似的拍了拍淑妃的肩膀,“母妃,太子皇兄只是暂时没想通,不知道您对她的那份心,您不必伤心,儿子相信您,支持您。” “凌儿……”淑妃感动的又落下泪来,将十皇子拥进怀里,觉得这小儿子真是太贴心了。 那边太子回到东宫,正好外祖父刑部尚书赵大人和几个官员候在东宫,等着他回来议事。 太子冷冷的看了一眼刑部尚书,淡淡道:“赵大人,先借一步说话。” 刑部尚书微微一怔,以往太子都是叫他外祖父的,今天却直接称呼大人,看样子太子是对他有气。 忙放低姿态跟着太子进了议事偏厅,恭谨的给太子行礼,“下官拜见太子殿下。” 太子坐到主位上,居高临下的睨着他,淡淡道:“赵大人作为刑部尚书,想必对律法非常熟悉。” 赵大人心知事情不好,但不知哪里得罪了太子,不敢抬头,道:“下官不敢,只比旁人了解的多一点。” 太子冷冷的道:“那你可知道后宫不可干政?” 赵大人心中一凛,忙道:“下官知罪!” 太子冷哼,“知罪就好,以后若是母妃让你做什么,先来通知孤,孤让你做你才能做!不然……孤断了你与宫里联系的渠道!” 他浑身散发出肃杀,上位者的威压震慑的赵大人一个激灵。 “是!下官记下了。”赵大人忙磕头,心里却是欣慰,太子气势摄人,是一个上位者的样子。 多福进来禀报道:“太子殿下,皇上又宣了御医,听说晕厥了半个时辰。” 太子走下主位,亲手将赵大人扶起来,“外祖父,孤刚刚坐上太子之位,地位还不稳固,这个时候不能肆意妄为,母妃深处后宫,与那些女人斗还行,将后宫手段用在前朝,怕是不光彩,还是让她管好后宫吧,父皇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前朝后宫都不能乱。” 赵大人恭敬道:“太子所言极是,下官遵命。” 太子点头,道:“那就把其他人叫进来议事吧。” 皇上病重的消息很快传到上官若离那里,换来她冷冷一笑,然后吩咐人加强宣王府的防卫,免得皇上狗急跳墙,来抢佛珠。 虽然佛珠貌似能保护景瑜,情急之下景瑜也可以躲到空间里去,但毕竟他只有三岁,再怎么本事,也不是那些狠毒狡诈之人的对手。 这个时候,上官若离倒是希望慧明那老和尚赶快过来将景瑜带离这是非之地。 可是,好不舍呀,好心疼呀! 上官若离吸了吸鼻子,继续手中的针线活儿,她要亲手给儿子做几身贴身的衣裳,全了自己慈母之心。 有道是: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 现在,上官若离深切的体会到了这种心情。 只可惜,原主是瞎子,自己一个现代人,针线活实在是拿不出手,外衣就免了,做几身贴身衣物就是了。 另外,她还让人收了鸭绒,给小家伙做几身羽绒冬衣,山寺苦寒,穿暖一点儿少受罪。 东溟子煜回来,见她在缝制衣裳,眸中闪过一抹怜惜。 上官若离抬眸,对他嫣然一笑,道:“回来了,我正有事找你商量呢。” 第842章 她好像很讨厌我 “何事?”东溟子煜坐到她身边,拿起那小衣裳看着,“手工有长劲。” “多谢王爷夸奖,”上官若离轻笑,“是景瑜身边下人的事儿,跟着慧明大师去庙里,总不能带丫鬟,不如给他找两个小厮和两个护卫?” 东溟子煜将她拥进怀里,“本王都安排好了,让莫想和两个暗卫跟着,佛门清静,不能带太多人伺候。” “嗯,”上官若离轻轻嗯了一声,靠在他宽厚的胸膛上,叹息一声,都是对孩子的不舍和担忧,“能不能不让孩子去啊?” 东溟子煜正要劝说她两句,就听莫问在门外禀报道:“王爷,果然有人去挖假大壮的坟墓,被我们抓了个现行。” 东溟子煜将莫问叫进来,“他们想做什么?” 莫问道:“黑袍门人对一定阶层以上的头目有优待,许诺他们死后,会让他们复生,可以得长生。” 上官若离挑眉,“还真会洗脑,怪不得假大壮那么不怕死,所谓的长生就是做成僵尸傀儡吧?” 莫问笑道:“是,不过假大壮临死留下信息,让他们也让秋菊复生,就当给黑袍门多收一个门人。” 上官若离轻嗤了一声,继续给儿子缝衣裳。 东溟子煜吩咐道:“将人送到锦衣卫,让顾凌然顺腾摸瓜去立功吧。” 他们已经准备离开京城了,东溟子煜被皇上寒了心,对这里的事儿也不怎么上心了,但也不能不管,就将黑袍门的消息和俘虏都交给了顾凌然。 东溟子煜交接完了手头的事儿,无事一身轻,在家教导两个孩子。 皇上病的不轻,曾经宣皇子皇孙们进宫侍疾,但他们借口凌瑶和景瑜那天在皇宫受了伤,再没让他们进宫。 期间有人想闯入宣王府,都被消灭了。 日子过的很快,凌瑶和景瑜的三岁生日到了。 上官若离也没想大办,就想一家人在一起安静的吃个团圆饭。 可是,还是不请自来了不少客人,包括上官天啸、上官宇、郑舒悦、上官安宁一家,白青青一家,还有凤锦行代表的肖飞。 凤锦行让青峰奉上礼物,温润浅笑,“我这出去巡查了一圈儿铺子,京城都改天换地了。” 上官若离无奈一笑,“进小花厅说话吧。” 东溟子煜没有说话,但微微点头,算是跟凤锦行打了招呼。 主子们进了小花厅说话,青峰将礼物交给逐月。 逐月不知怎么心里难受的厉害,没看青峰,伸手去接礼物盒子,可青峰却没松手。 逐月这才抬眼,对上青峰一双带着轻愁和忧郁的眼睛,鼻子一酸,冷声道:“松手!” 青峰看着逐月,心中百感交集,这十来天他没来找她,就怕让逐月更讨厌他,现在看到逐月脸色有些苍白,不免有些心疼。 “你,你这是怎么了?” “松手!”逐月不想跟他继续了。 这个男人太不靠谱了,黏着她的时候恨不得每时每刻都和她在一起,一去连个信儿也没给她送。还说来提亲呢?却一去不回头了。 反正还一个月她就要跟主子们去西南封地了,此一去,也许这辈子再也不会见面了。 算了吧,就这样忘了吧。 逐月手下用力,就将礼物拿过来,转身送回房间,进行登记。 青峰傻愣愣的看着逐月的背影,心如刀绞,却不知所措。 沙宣带着一队丫鬟端着茶果、点心过来,见到失魂落魄的青峰,眸中八卦精光一闪,让丫鬟们进屋,自己走到青峰跟前,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喂!看什么呢?” 青峰缓过神来,发现是沙宣,眼睛一亮,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问道:“沙宣妹子,逐月怎么了?脸色似乎不对。” 沙宣叹息道:“逐月为保护小主子受了内伤,再加上伤心,肝气郁结,脸色自然不好。” “伤心?肝气郁结?怎么回事?”青峰瞪大了眼睛,有点不可置信。 逐月那样强悍的姑娘怎么会伤心?还肝气郁结? 沙宣眨眨眼睛,道:“你撩了逐月就溜了,说是来提亲却一去不回头,肝气郁结这是轻的,要我说,应该去把你打残。” “不是,不是这样的!”青峰有点蒙,“逐月她……她好像很讨厌我,不想嫁给我呀。再说,我什么时候撩……撩她了?” 沙宣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撇嘴道:“又是摸手,又是抱抱,还不算撩?你这人还真不是好东西,怪不得逐月老爱揍你,活该!” 说完,白了他一眼,进屋伺候去了。 青峰傻了,他怎么就不是好东西了?冤枉啊! 不行,必须等逐月回来,好好问问。 可是,逐月回来,就像没见到他似的,错过身,直接进屋伺候去了。 门外候着的还有几个上官家和王丰家的下人,青峰没有拉住逐月,但心里急的猫爪狗咬似的,急的他只能冲着屋里的莫问使眼色,希望把弟弟叫出来,问问逐月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莫问怕自家哥哥的眼珠子甩出来,就瞅了个机会出来,将他拉到一处没人的地方,“哥,你干啥呢?挤眉弄眼的?” 青峰打了莫问的后脑勺一下,“你这臭小子,有你这么说你哥的吗?” 莫问摸着生疼的后脑勺,委屈的道:“别总打我头好不好?打的我像你一样傻吗?” 青峰扬手又要打,被莫问轻巧的躲开。 青峰也不真和弟弟置气,道:“逐月是怎么了?说是受了内伤,还伤心了?” 莫问就将逐月受伤的过程大略的说了一遍,当然没说那刺客是皇上的人。 青峰蹙眉,问道:“沙宣说她因为我没来提亲伤心了?可是我看她还是不想理我的样子,你给我问问,她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莫问撇嘴,“你这冰火两重天,谁受得了啊?要么就天天黏着,要么就把人家凉着!” 青峰烦恼的搓了搓手,叹息道:“唉!这可怎么办?女人的心海底的针,还真是没错。” 莫问眼珠儿一转,贼贼一笑,小声道:“我家王爷刚追王妃那会儿,让我找了两箱子好书,我们要搬到西南封地去了,都留给你,反正我家王爷用不着了。” 青峰一惊,“你说什么,你们要搬到西南封地去?那逐月岂不是也要去?” 第843章 太子和十皇子来了 莫问像看傻子似的看着自家哥哥,道:“当然,所以你时间不多了,若是真喜欢逐月就加把劲儿,争取把她娶了留下来,若是不喜欢,就不要招惹人家了。” “喜欢,当然喜欢,”青峰郑重的回答,“我只是还没找到如何与逐月相处的方式,她总是不开心。” 莫问正要说什么,见二门上的小厮飞快的跑过来,一看就是有急事的样子。 往前走了两步,迎了过去,问道:“何事如此惊慌?” 小厮没等气喘匀了,就道:“莫问公公,太子和、和十皇子来了。” 莫问眉头蹙起,摆手挥退了小厮,转身就进了小厅,向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禀报道:“王爷、王妃,太子和十皇子来了。” 上官若离眸光一凛,身子也微微一僵,对着暗中打了个手势,让暗卫们都去保护孩子。 凌瑶、景瑜和几个孩子们都在宝贝乐园玩儿,上官若离要去迎接太子,不然她会自己去保护景瑜。 凤锦行眸光一深,他一直注意着上官若离,她一听太子和十皇子来就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虽然她的反应微乎其微,但他还是发现了。 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吗? 他曾经因为那些有关上官若离和太子的流言而感到嫉妒,嫉妒太子能得到上官若离不同的关爱,嫉妒太子的名字能和上官若离的名字联系在一起,虽然不是什么好话,但若是换成他,他会很开心的。 东溟子煜比上官若离沉稳的多,面上丝毫不动声色,握住她的手,安抚的捏了捏。 上官天啸也是神色不动如山,声如洪钟的道:“走吧,去接驾!” 他们是自己人都相聚在琴瑟居,但太子如今地位不同了,还得正式一点,需得在前院大厅接待。 一行人移步出了琴瑟居,去前院接太子的大驾。 谁知,半路就看到太子和十皇子被一群太监侍卫簇拥着过来。 上官若离眼睛危险的眯起,这里可是宣王府的后院,他自己不拿自己当外人就罢了,带着太监进二门也就罢了,竟然连侍卫都带进来了。 东溟子煜通身的气势也凛然起来,但马上就收敛下去。 两方人在半路上相遇,大家都敛衽准备跪地行礼:“拜见……” 太子忙抬手阻止,道:“大家快免礼,孤贸然前来,打扰了。” 东溟子煜也不坚持,顺势站直了身子,道:“不知太子前来所谓何事?” 太子脸上的笑容微微僵了僵,马上恢复自然,“今天是凌瑶和景瑜的三岁生辰,孤作为叔叔理应前来庆祝,另外,父皇也让孤带来了赏赐。” 上官若离微笑道:“那就多谢太子和父皇了,咱们别在路上站着了,移步前院大厅说话吧。” 太子微微一怔,以前他来都是在琴瑟居吃饭的,还是她亲手做饭,现在是与他生分了吗? 明明他们都是从琴瑟居来,显然是因为他来了,才都要去前院的。 他现在是外人了,甚至连凤锦行都比不上。 “大皇嫂!”十皇子跑到上官若离跟前,仰着脸笑眯眯的道:“听说你为凌瑶和景瑜造了一个宝贝乐园,我想去玩儿!” 快八岁了,他已经知道恪守男女大防,对上官若离不像小时候那般的亲密,但说话也不那么少年老成,带着一点撒娇的意味。 尤其是那双灿若星辰的眸子,清澈纯净,慢慢的都是纯真。 上官若离呵呵冷笑,还真能装。 这个小屁孩儿,还真是披着小绵羊皮的小狼崽子。 正要找借口阻止,就被东溟子煜抢先,“好,你去吧。” 上官若离给了东溟子煜一个责备的眼神,但他已经同意了,她也不能再说什么,露出一个贤惠大方的笑容,“呵呵,去吧,无论年龄和辈份你都最大,要照顾好那些小萝卜头。” 十皇子像是得到玩具的小孩子般,眼睛一亮,笑道:“好,大皇嫂放心吧!” 说着,带着几个小太监,朝着后院跑过去了。 出于一个母亲的本能,上官若离眸子里冷色更甚,抿了抿唇,抬步朝前院走。 太子的眸子也沉了沉,淡笑着转身回前院,转身后,笑容僵在脸上,神色都是失落和忧伤。 到了前院大厅,看不到孩子们,上官若离有些坐立难安,总怕十皇子那小白眼狼对景瑜做些什么。 虽然有暗卫们看着,但十皇子的身份在这儿呢,他们难免不会束手束脚的。 正要找个由头去宝贝乐园看看,就听到一阵儿童嘹亮的笑闹声由远及近,上官若离缓缓松了一口气,唇角微微弯起,拿起茶杯轻啜了一口。 这几天的教育不白费,孩子们不是傻的。 按照速度来算,恐怕十皇子刚到,凌瑶和景瑜就往回跑了。 不一会儿,两个包子就出现在大厅门口。 “母妃!父王!”两个小包子甜甜糯糯的喊了一声,牵着小手儿进来,小脸儿因为剧烈运动,红红的。 凌瑶一脸的欣喜,看向太子,“太子皇叔真的来了!” 景瑜也欢喜的道:“太子皇叔,听说皇爷爷有礼物给我们,是真的吗?” 太子眸光一暖,笑道:“是啊,孤也有礼物给你们呢。” 上官若离宠溺笑道:“你们这两个贪财的皮猴子,见了太子殿下也不行礼。” 两个孩子神色一凝,松开牵在一起的手就要行礼。 太子伸手将他们捞起来,一人一个摸头杀,笑道:“今天你们是小寿星,你们最大,不必多礼。” 凌瑶仰脸看着太子,笑嘻嘻的笑道:“谢谢太子皇叔,您真好!” 太子也露出慈爱的笑容,让人将自己和皇上的礼物拿过来,放到桌子上,让他们自己去看。 两个孩子猴急的围到桌子边,爬到椅子上,嚷嚷着看礼物。 上官若离笑道:“景瑜这孩子,可是个爱财的,抓周的时候,可是什么都要抱在怀里。” 白青青也笑道:“我可记得凌瑶当时抓了个脉枕,要是想学医,我倒是可以收她为徒。” 她本是随口一句玩笑话,谁知,凌瑶却听见了,眼睛铮亮的看过来,“师傅,我愿意!” 第844章 抢她儿子的和尚来了 白青青这话却是随口说说的,作为一个女大夫,她最清楚在这男女大防严苛的封建社会,女子行医,要承受些什么。 更何况,凌瑶身份尊贵,长大了,即便是出门都要戴幕篱、面纱的,行医根本就不可能。 凌瑶也不看礼物了,从椅子上处溜下来,就跑到白青青跟前,噗通一声跪下,“徒儿拜见师傅!” “诶呦!”白青青吓得忙从椅子上起来,扶着笨重的肚子躲开,“我就是随口一说,你怎么还跪上了。”吩咐身边的丫鬟,“快把凌瑶小姐扶起来。” 东溟子煜也不想让女儿学医,淡淡的道:“瑶儿,快起来。” “不要,不起!就要拜白神医为师!”凌瑶扭着小身子不起来,神态还挺坚决。 上官若离可是知道自家闺女对学医还挺执着的,一直看那大部头的药典,说是在认草药,还经常向白青青请教。 她是不反对凌瑶学医的,甚至鼓励女儿学些医毒知识防身。 可是,看东溟子煜、上官天啸的神情,显然是不赞成凌瑶学医的。 可小家伙还挺坚决,说什么就是不起来,那样子还要哭。 还是男女老少通杀的凤锦行比较厉害,只听他温和笑道:“拜师可不是这么草率的,要有拜师礼,那样才正式,不然就是对师傅的不尊重。” 凌瑶一听,是这么个理儿,自己爬起来,道:“那挑个黄道吉日,我再正式拜师!” 白青青笑道:“你这小丫头,还知道黄道吉日呢。” 在她看来,这是三岁孩子的最初梦想,还不定性。只要这小东西别给自己下跪磕头就行了,真的好别扭。 这个小插曲过去,大厅里的气氛融洽了很多,大家说说笑笑间,旁边的宴会厅布置好了。 上官若离对逐月吩咐道:“去把宝贝乐园里那些玩儿疯了的小子们叫过来吧,要开宴了。” “是!”逐月答应了一声,出了大厅。 青峰立刻迎上来,“逐月,你去哪儿?” 逐月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不搭理他,径自往后院走。 青峰呵呵一笑,跟在后面,“我去帮你!” 逐月想说不用,但还是没再说话。 青峰一看逐月没赶他,也没打他,更没用比他强的轻功将他抛下,就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跟在她后面。 走了一会儿,觉得还是要解释一下为很忙没来提亲,轻咳了一声道:“咳,那个,逐月,我没来提亲不是不想娶你,而是你说那话的时候,好像是气话,好像很不喜欢我。我只想让你心甘情愿的嫁给我,是因为喜欢我而嫁给我,而不是因为救命之恩什么的。” 逐月紧抿的嘴唇微微弯起,眼里也有了笑意,脚步也慢下来,让青峰能跟上。 青峰见状心中欢喜,但随即笑容就落了下去,“万寿节以后,宣王一家要去西南封地?” 逐月一听,笑容也敛去,淡淡道:“是,这是圣旨。” 青峰一把拉住逐月的手,“你别去行不行?马上嫁给我。” 逐月站住,抿了抿唇,定定的看着他。 青峰以为她生气了,吓得忙松开她的手,紧张的道:“我会对你好的!一辈子只要你一个女子!就像宣王、追风、王丰、上官宇一样。” 逐月想了想,道:“可是,我从小就属于宣王府,已经习惯了,离开宣王府觉得没有归属感。” 青峰着急的道:“你就当女儿出嫁了!” 逐月道:“搬到新的地方,王妃身边只有沙宣一个得力的人伺候怎么行?何况王妃还有身孕。” “可是,我怎么办?”青峰不敢说王妃身边有的是丫鬟,不缺你一个,但这样怂恿逐月悖主的话他不敢说。 逐月道:“此事容后再说,今天事情比较多。” 说完,快步去宝贝乐园请几个小子。 上官安宁、王明轩几个陪着十皇子玩儿都很拘禁,下人们也都战战兢兢的,好不容易见到有人来请了,就都嚷嚷着要吃好吃的。 十皇子再老成也是个孩子,现在看到这些新奇的玩具,是真心的喜欢,他是第一次来,还没玩儿够。 但上官安宁和王明轩可是经常来玩儿的,逐月一来请,就不玩儿了,带着自己的下人站在门口恭候着十皇子。 只剩下十皇子自己玩儿也没意思,只好与他们一起回前院。 上官若离准备的是自助餐,鲜花铺地,环境梦幻,精美华丽的餐具、美食诱人,这新鲜的宴会方式让大家感到非常新鲜。 小朋友们都端着小盘子寻找着自己爱吃的食物,因为新奇,吃的都比平时多。 最后的环节是吃蛋糕,吹蜡烛。 大家唱完生日快乐歌,让两个小寿星许愿吹蜡烛。 “我要学武功,变得很厉害很厉害!保护姐姐!保护父王和母妃!”景瑜已经知道什么叫许愿了,但他不会在心里默念,兴奋的大声说了出来。 在宫里跟十二皇子打架,自己被骑在身下挨打,姐姐拼命来救他,这让他很有挫败感,也成了他的噩梦。 他一定要变的很厉害,不让任何人欺负姐姐。 凌瑶也大声道:“我要成为白姨那样的神医,不让弟弟妹妹还有父王母妃生病,让他们永远健康!” 白青青被崇拜了,高兴的笑道:“看样子,这个徒弟我收定了。” 太子笑道:“两个孩子的许愿都很暖心。” 十皇子拍手催促道:“吹蜡烛!吹蜡烛!” 六层的蛋糕太高,凌瑶和瑾瑜被东溟子煜抱着,蛋糕最上面的三根蜡烛倒映在他们明亮澄澈的眸子里。 凌瑶软糯糯的道:“弟弟,我数一二三,我们一起吹!” 景瑜点头,“好!” 凌瑶奶声奶气的声音响起,“一……” 其他小朋友也笑呵呵的跟着数:“二……” “阿弥陀佛!”突然,一声洪亮的佛偈声,好像从遥远的天际飘来。 声音不大,但偏偏就能钻入人的心底,仿佛能降妖除魔似的。 十皇子的小身子一颤,往太子身边站了站。 上官若离心里“咯噔”一声,那抢她儿子的老贼秃儿来了! 她抓住景瑜的一只小手儿,心里是万般不舍,决定和慧明老和尚谈谈,让他收回这劳什子佛珠,放过景瑜。 第845章 这真是传说中的得道高僧吗 大家都注视着门口,只见光影一闪,门口就出现了一个穿袈裟的老和尚。 慧明大师逆光缓缓而来,好像从无垠的虚无里走出来一般。 “慧明大师!”上官天啸先缓过神来,双手合十给慧明大师行礼。 东溟子煜、太子几人也双手合十行礼。 上官若离和白青青对视了一眼,她们作为穿越人士虽然对宗教不感冒,但还是礼貌性的双手合十点了点头。 然后,上官若离抢在慧明大师说话前说话了,“那个,慧明大师,你能不能把景瑜的佛珠收回去,找别人当徒弟吧,不要把我的孩子带走,不要让我们骨肉分离。” 景瑜一听,小胖手儿捂住佛珠,护食似的道:“不给,手串儿是我的!谁也不给!” 他可知道了,佛珠里有好多好吃的东西,还有好多宝贝。 连十皇子和皇上都看上了他的佛珠,这么好的东西他谁也不想给。 上官若离忙哄道:“你把佛珠还给大师,这样就能一直待在母妃身边。” 景瑜骨碌碌的转动着大眼睛,在心里权衡着。 慧明大师对她这话没有半点反应,依然是那高深莫测的笑容。 可其他人可就不淡定了,对上官若离的做法有些震惊。 “王妃,三思!”上官天啸一副你是不是傻的表情,“这世上不知有多少人想拜慧明大师为师呢,你可不能糊涂。慈母多败儿,好男儿志在四方,你不能把孩子一直留在身边。” 凤锦行也不赞同的道:“王妃,慧明大师只渡有缘人。” 东溟子煜抿着唇,不说话。显然是帮亲不帮理,自家媳妇不想让儿子去,那就听媳妇的。 慧明大师微微一笑,用那仿佛能看透一切的深邃目光,看向好奇打量他的景瑜,问道:“徒儿,你的意思呢?” 这老和尚还挺民主?上官若离紧张的看着景瑜,眼神里有压抑不住的欣喜,景瑜是不会愿意离开父母的。 但怕景瑜太小,受这老和尚的蛊惑,果断露出一个慈母笑,道:“景瑜,你不想跟这老和尚走的是不是?那样就好长时间见不到父王、母妃和姐姐了。” 景瑜抱着东溟子煜的脖子,看看美丽的母妃,再看看冰雪可爱的凌瑶,想着离开家,大眼睛里就蓄满了泪,刚要点头。 就听慧明大师说道:“你刚才不是说想成为很厉害很厉害的人吗?为师可以让你达到愿望。” 景瑜眼睛一亮,点点头,伸出小胖胳膊,“师傅,抱抱!” 慧明大师伸手抱过景瑜,朝着上官若离露出一个胜利的笑容,“宣王妃,佛珠已经认主,贫僧也摘不下来。不过,等景瑜修行到一定程度,就能自由驾驭佛珠了,到时候想摘就能摘下来。” 上官若离磨牙,这老和尚,太狡诈! 还得道高僧呢?你这么诱拐小孩子真的好吗? “哈哈哈!”慧明大师对上官若离这想咬死你却不得不忍的样子,感到很欢畅。 景瑜也跟着呵呵傻乐,小胖手儿一下一下的捏着慧明大师的胡子。 上官若离简直要哭了,一看也没人站自己这边,吸了吸鼻子,闷闷的道:“先吃蛋糕。” 慧明大师笑道:“对,乖徒儿,先吹蜡烛!” 上官若离诧异,吹蜡烛的时候这老和尚还没来呢,怎么知道要吹蜡烛? 是“看”到了?还是本来就知道? 不管她怎么想,慧明大师已经抱着景瑜吹了蜡烛。 凌瑶早慧,已经感受到了离情,抱着东溟子煜的脖子,神情有些恹恹的。 蛋糕被切开,第一块儿给了慧明大师。 慧明大师和景瑜师徒二人你一口我一口的吃了,两个人的鼻子上都沾上了奶油。 这应该是喜感的情景,却让上官若离心里酸酸的,自己这个傻儿子,就这么被那奸诈的老和尚给抢走了。 吃完一块蛋糕,慧明大师就道:“贫僧师徒是出家人,不便在凡尘俗事中久留,这就告辞了。” 上官若离眼珠子都红了,怎么听着儿子是人家了的呢? 东溟子煜眸中也有浓郁的不舍,道:“本王让人收拾出院子,大师小住几日吧。” 太子此时忙道:“慧明大师,父皇想拜见大师,请大师进宫见一下父皇。” 十皇子也道:“是啊,父皇多次派人去护国寺请大师,大师云游未归,这次一定要去见父皇。” 上官若离明白了,这次太子和十皇子不是冲着景瑜的佛珠来的,是冲着慧明大师来的。 慧明大师淡淡笑道:“请转告皇上,命数都由天定,贫僧没有本事逆天而行。” 说着,转身就要走。 “哎!等等!”上官若离冲过去拽住的僧袍袖子,“大师稍等,不能这样就走了啊。” 转头对逐月焦急的吩咐道:“快把为景瑜准备的东西搬来,还有,把要跟去的人叫来!” 慧明大师笑道:“阿弥陀佛!出家之人,清心寡欲,什么都不需要!” 上官若离带着哭腔,急了,“那贴身的衣物总要带的吧?” “不用,贫僧会带他去化缘的。”慧明大师云淡风轻的说完,继续往门外走。 可是,却被太子带来的御林军侍卫给包围了,手都按在刀柄上。 太子惭愧的道:“慧明大师,对不起,孤也不想对您失礼。是父皇的命令,让孤务必带您进宫去见他。” 景瑜非但没有害怕,大眼睛还兴奋的亮晶晶的,一副古灵精怪要算计人的样子,似乎想看看自己这便宜师傅到底有什么本事。 凑到慧明大师的耳边,小声的拱火道:“皇爷爷想要我的佛珠,摘不下来,还派人想剁掉我的手腕呢。师傅肯定能保护我的吧?您若怕了,可以把我交给父王,他会保护我的。” 慧明大师唇角抽了抽,大手拍了景瑜的小屁股一下,“臭小子,敢算计为师!不过,为师喜欢,哈哈哈……” 上官若离唇角抽了抽,这真的是传说中的得道高僧吗? 接下来发生的情景,就让在场的人都震惊了。 第846章 我要弟弟!弟弟不走! 只见,慧明大师抱着景瑜的身影就在原地消失了,下一秒就出现在了门外,然后又一闪,下一秒就出现了一丈开外。 那些御林军侍卫眼睁睁的看着慧明大师从眼前消失,吓了一跳。 十皇子指着出现在门外的慧明大师,叫道:“他在那儿!抓住他!” 御林军纷纷转头,朝慧明大师的背影追了过去。 这个时候凌瑶终于反应过来,自己要和双胞胎弟弟分开了,“哇”的一声就撕心裂肺的哭了出来,“弟弟!弟弟!” 景瑜听到双胞胎姐姐的哭声,也“哇”的哭了出来,小胖手儿张着,哭喊道:“姐姐!姐姐!父王!母妃!哇呜……哇呜……” “景瑜!”上官若离也哭了出来,抬脚追了出来。 可是,只见慧明大师抱着景瑜,看似走的闲庭信步,可是却眨眼间就走出了大家的视线,只有景瑜断断续续的哭声隐隐传来,最终消失。 “景瑜!”上官若离徒劳的顿住脚步,泣不成声。 随后抱着凌瑶而来东溟子煜,一手抱着孩子,一手将上官若离搂在怀里,“好了。” 凌瑶哭的撕心裂肺,“弟弟,我要弟弟!弟弟不走!” 两个孩子从娘胎里就在一起,心意相连,这一分开,怎么能受得了? 看凌瑶这一哭,上官若离更是受不了了,抱住东溟子煜和凌瑶也哭了起来。 东溟子煜一个铁血男儿,此时眸中也是湿润了,那么小的孩子,离开父母去过清苦的日子,怎么能不心疼? 上官天啸也是动容,背过身偷偷抹去眼泪,才哑声道:“王妃莫要伤心,孩子是去学本事了,又不是不回来,这般哭哭啼啼的是作甚?” 凤锦行迅速掩去眸中的一抹心疼,也轻声道:“大将军说的对,王妃不要伤心了。” 上官若离吸吸鼻子,不好意思的点头,突然感到腹中一紧,下身似有液体流出,脸色一白,“不好,我,我动了胎气!” 东溟子煜一听也是眸色一凛,将大哭的凌瑶塞到上官天啸手里,弯腰抱起上官若离就往回走,同时对扶着肚子刚走出大门的白青青道:“快,离儿动了胎气。” 饭厅的人都出来了,白青青不放心也想出来看看,但她大着肚子,又没武功,人家人都没影儿了,她才出了房门。 现在一看上官若离动了胎气,心里一急就加快的脚步,“快抱到房间里……啊……” 白青青突然顿住脚步,捂住了肚子。 “怎么了?”扶着她的王丰紧张起来,“怎么了?” 白青青脸色发白,“不好,我要发动了!” 东溟子煜急的太阳穴上青筋突突的跳,“快请府医!” 白青青忍着痛道:“我没事儿,没这么快生,我先给王妃看看!” “你真的没事儿?”王丰虽然担心白青青和孩子,但王妃的安危他也不能不顾。 白青青安慰道:“我没事儿,我是大夫,知道轻重。” 这孩子是个慢性子,预产期已经过了五天了,这才有动静,不过从阵痛到生产,还需要一段时间。 东溟子煜将上官若离抱进一处房间内,白青青进去就将大家都关在了门外。 凌瑶吓坏了,抱着上官天啸的脖子哭的嗓子都哑了,“我要母妃!我要弟弟!呜哇!呜哇!” 东溟子煜伸手将凌瑶接过来,抱在怀里,拍着她的小后背,轻声哄着:“乖啊,乖闺女,你母妃没事,你弟弟跟师傅学武功去了,不哭了啊,乖白宝贝啊。” 在场的人包括莫问等近身伺候的人,都是第一次见到东溟子煜这般慈父的温柔模样,都有些不可置信的表情。 虽然东溟子煜平时也和孩子们一起玩儿,但两个孩子都很乖巧,平时很少哭闹,就是哭闹,有王妃哄着,也一会儿就好了。 没一会儿,白青青就把门打开,捂着肚子,白着脸,道:“她没事了,好好养着,别伤心别激动……哎呀呀……快,我要生!” 王丰二话不说,抱起白青青往自己的院子跑。因为预产期已经过了,产房、稳婆早就备好了的,倒是不用着慌。 一看上官若离没事了,上官天啸、上官宇、郑舒悦等人都告辞离去。 青峰本来想与逐月说说话,但府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他只好一步三回头的跟着凤锦行走了。 至于太子和十皇子,早就带着人追着慧明大师走了,虽然他们不可能追上慧明大师,但猜想他们应该是追到护国寺去了。 东溟子煜对这暗处,吩咐道:“暗一,去护国寺看看。” 然后,自己抱着还在嘤嘤哭泣的凌瑶,让逐月抱着上官若离,回了琴瑟居。 太子和十皇子带着御林军侍卫,追着慧明大师出了宣王府,可早就没了慧明大师的影子。 太子没办法,就这样回去复命,皇上不但要训斥他,还会怀疑他故意放走慧明大师。于是,让十皇子先回去复命,自己去护国寺找慧明大师。 可护国寺的方丈却说慧明大师云游三年,一直未归。 慧明大师本来就仙踪未定,在护国寺的时间也有数。 太子带着人将护国寺搜了一个遍,没有找到慧明大师,这才回宫复命。 皇上一听,慧明大师的意思是让他顺应天意等死,当下气的又吐了血。 御医已经没办法了,请了夏鹤霖进宫。 可夏鹤霖也束手无策,皇上急了,也顾不得顾忌别的了,派人请白青青。 可白青青正在生孩子,他们也没办法,只能留下人等着。 白青青是第二胎,又已经到了预产期,生产还算顺利,到了晚上九点多时候,生下一个健康的大胖小子。 可是,刚清理干净身子,等在门口的太监就要抬白青青去进宫。 王丰自然不同意,现在是深秋,大晚上的外面冷的都要结冰了,白青青刚生产完,这样会落下病根儿。 但是,这事儿东溟子煜和王丰都不能拦着,只能将白青青包裹严实,不让她受风。 上官若离更是不放心,让逐月跟她进宫,逐月有武功、力气大,背啊抱的不成问题。 第847章 多了一个大女儿似的 到了翌日下午,白青青才回来。随之而来的,还有皇上的封赏。 很多财物自不必说,还封王丰为正三品骁勇将军,负责京郊大营的新兵训练。 夫荣妻贵,封白青青为从三品诰命夫人,还封了白青青为女神医,另外给回春医馆赐了御笔牌匾。 虽然白青青被民间誉为白神医,但皇上赐给了这封号,可是得到了官方认可,谁也不敢欺负陷害了。 可是,皇上此举真的是看重王丰和白青青吗? 上官若离听到这消息,蹙眉问东溟子煜道:“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东溟子煜淡淡道:“他是想把白青青和王丰留在京城,而且王丰是本王身边最得力的人之一,知道本王的许多事情,笼络他……有好处。” 上官若离冷声呵呵道:“还真是处心积虑,就是不知是皇上的意思,还是太子的意思?” 东溟子煜淡淡道:“不必管那些,慢慢等,只要心够静,魑魅魍魉就会慢慢地浮出来,野心是藏不住的。” 上官若离眸色冷下来,“我们要不要先下手为强?” 东溟子煜眸底闪过一抹疲惫,“算了,除不尽,除掉了这个鬼,那些本是人的也会慢慢地变成鬼。野心,会吞噬人的本心。杀一个,还会出来一个。” 上官若离觉得这句话有些悲哀,他是皇子王爷,身份尊贵,可是却要为这尊贵的身份付出不平凡的代价。 确实,自从她穿过来,就剩下和他一起打怪了,灭了一拨又蹿出一拨儿。他弱就被别人灭,他强就是众矢之的。反正,生于皇家,就注定得在这旋涡里打滚一辈子。 深深叹了一口气,“恐怕我们去了封地也清静不了。” 东溟子煜淡淡道:“所以,本王要在东溟外开拓自己的地盘,不属于东溟的地盘,他们没有理由来招惹本王,若是还找事,那就别怪本王不顾忌骨肉亲情了。” 上官若离点头,“那样,我们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莫想在外面道:“王爷,王妃,暗一回来了。” 暗一带人去护国寺了查慧明大师和景瑜的下落了。 上官若离神情一凛,“快进来!” 暗一进来,禀报道:“启禀王爷、王妃,慧明大师和小公子没有回护国寺,也没查到慧明大师和小公子的任何行迹。” 上官若离脸上浮起了怒气,“护国寺的人怎么说?” 暗一道:“护国寺的方丈说,慧明大师仙踪不定,时常四处游历、宣扬佛法,不一定什么时候回来,有时是一年半载、有时是几个月,这次是快三年了。” 上官若离蹙眉,“这么说自从赠了佛珠那次,他一直没回护国寺,这次接走景瑜,也没回护国寺。那他去哪儿了?我要想见孩子,去哪里找他?” 说着,上官若离就又哽咽了,觉得自己的儿子被一个贼和尚给拐卖了。 东溟子煜忙拍着她的手安抚,“好了,好了,慧明大师答应一年让我们见一次孩子,定会遵守承诺的。” 上官若离吸吸鼻子,哽咽道:“你怎么就这么相信他?到时候我们都去西南封地那鸟不拉屎的地方了,到哪里去看孩子?怎么联系?也不说清楚!” 东溟子煜赶紧把她抱进怀里,轻轻的安抚,“好了,别伤心了,小心肚子里的孩子,景瑜不会有事的。” 上官若离做了几个深呼吸,道:“我是不是太娘们儿了?孩子刚走,我这心里难受,许是习惯了就好了。” 东溟子煜轻轻抚着她的头发,“别胡思乱想,为人父母都是这样,本王也是担忧,只是不像你这般说出来而已。” 他的长子啊,捧在手心里疼着的,怎么能不担忧? 只是若是他也唉声叹气的,上官若离更受不了了。 沙宣在门外禀报道:“王妃,府里的匠人求见,说是您让做的东西做好了。” 上官若离这才来了精神,擦了眼泪,整理了头发,道:“送进来吧。” 匠人进来,手里捧着一个大盒子。 上官若离将盒子拿过来,打开,里面是左轮手枪的零部件,细若凝脂的手轻轻的滑过那冰冷的零部件。 这感觉太熟悉,她有一种回到前世的感觉。 东溟子煜看她一副怀念感慨的样子,再看看那些零部件的形状,“这是手枪?” 上官若离微微点头,然后拿起那些零部件,手腕翻飞,一阵“咔嚓咔嚓”的声音后,一支左轮手枪就组合成了。 她的速度很快,东溟子煜都没看清她是怎么组合在一起的。 上官若离打开保险,帅气的做了一个瞄准的姿势,煞气外露。 她眼中的精光和肃然,让东溟子煜心尖儿一颤。 太迷人了! “手生了,以前拆装只需用五秒。”上官若离将手枪在手指上潇洒的转了几圈儿,“工匠的手艺不错!” 东溟子煜难得见到媳妇露出笑容,忙对莫问道:“每个匠人赏银二十两。” 莫问也笑道:“是!” 上官若离看向东溟子煜道:“还记得咱们抗瘟疫回来的山洞吗?” 东溟子煜点头,“嗯,防弹衣就是从那里得的,”他眸光一转,“你是想把那些武器取出来?” 上官若离点头,“知我者夫君也,取出两样来防身也好,以后的路,会很险。” 东溟京城这边的忌惮和打压不说,封地临着南云,南云幽寒不会老实,即便是他老实,她也不会让他消停。 东溟子煜笑道:“好,那就从那里经过,那里离封地也近,即便是到了封地后去取也方便。” 上官若离点头,“许是前世的职业原因,没有比旁人先进的东西防身,我这心里不踏实。” “好,都依你。”东溟子煜现在是对她百依百顺,只要她不天天想孩子,怎么着都行。 看着武器让上官若离恢复了那个冷静自信、充满光彩的样子,东溟子煜缓缓松了一口气。 这两天,他觉得自己多了一个大女儿似的,凌瑶想弟弟哭,媳妇儿想儿子也哭,他是哄完大的哄小的,也是真心累啊。 莫问进来禀报道:“王爷,王妃,苗疆公主丽娅已经到京,给宣王妃递了帖子,要来拜见。” 上官若离与东溟子煜对视了一眼,现在宣王府与太子的关系微妙,丽娅若是还对太子有想法,那是敌是友得重新考量了。 第848章 这是哪里来的疯婆子 上官若离决定先观望一下,道:“先拖着,就说本妃动了胎气,不能见客,等好些了,再下帖子请她过府。” 丽娅这次来东溟名誉上是为了皇上的寿辰,但实际上是为了太子。 不然,她没必要提前这么长时间来。 苗疆人的巫蛊之术他们可是见识过的,若是丽娅为太子所用,那后果不堪设想。 东溟子煜吻了吻她蹙起的眉头,道:“别管那些,巫蛊之术也没那么邪乎,不然苗疆早就统治整个南云了。” 上官若离想想也是,不过又想起一事,“你说皇上会不会病急乱投医,请苗疆的巫医给他用邪术啊?” 东溟子煜淡淡道:“这不是咱们操心的,他乐意自己作,我们也没办法。就像练僵尸不老术似的,他认定了,有人阻拦,他还以为阻拦他长生呢。” 他是决心远离这个争斗的旋涡,做旁观者就好了。 上官若离觉得有理,皇上就是个老白眼儿狼,惹不起还是躲着。 不过,皇上病重,太子一党可不一定愿意让皇上好起来。 即便是太子愿意,有前太子下毒、逼宫的例子,皇上也不敢用与太子有关的巫医。 不过,这跟她有什么关系?想动她的景瑜,她没给那老东西下毒就算是忍耐性好。 深吸一口气,不去想这些,“走吧,我去给子弹壳里装上火药,试验一下,若是可以,就让工匠们多做一些。” 东溟子煜可不想让上官若离有危险,陪着她去后院儿专门做爆炸品的院子。 可上官若离也不是傻的,直接用手实验,她将手枪固定在一个架子上,用绳子拴住扳机,在远处操作就行了。 做武器是上官若离的专业,实验很成功,杀伤力让东溟子煜都震惊。当下吩咐工匠多做一些子弹,这样的暗器太好用了。 …… 太子从六部衙门出来,走向自己的马车。 突然听到一阵银铃的声音,心中立刻升起不好的预感,抬头一看,只见一个美丽灵动的苗疆少女,像只美丽的小蝴蝶一样,飞扑过来。 “保护太子!”太子的侍卫刀剑出鞘挡在太子面前。 丽娅已经是一个十三岁的少女,虽然没有长开,但这含包怒放的年纪是最美的。 在太子面前停下,眨巴着灵动狡黠的大眼睛,眸光灼热的看着太子,“你果真活着回来了,真是好样儿的!不愧是我看中的男人!” 连声音都那么好听,如同那出谷的夜莺似的。 太子却是蹙起了眉头,冷声道:“这是哪里来的疯婆子,赶走!” 说着,就要上马车。 丽娅脸色羞恼,掐着腰,怒道:“喂!你不认识我了?我是丽娅!你曾经救了我,我也看光了你,我答应过会对你负责的!” 六部衙门前有很多官员和办事的人,太子带着不少侍卫、下人,一听这话,眼中八卦之光闪烁起来。 太子竟然与这苗疆王女有一腿,这里面的厉害关系可是千丝万缕了。 太子是最膈应玩儿虫子和巫术的人了,他可不想让自己的后宫变成地狱,冷冷的道:“姑娘请自重!” 说着在成群的护卫保护下,挡开丽娅,上了马车。 丽娅不甘心,挡在太子的马车前,伸着胳膊,仰着小下巴道:“喂!我真的会对你负责的,要不你对我负责也行!” 太子烦躁的蹙眉,冷声吩咐道:“走,进宫!” 侍卫打马,骏马扬蹄,直直的冲着丽娅冲过去,吓得丽娅忙闪开让路。 多福放下车帘,蹙眉道:“太子殿下,皇上最讨厌蛊虫这种恶心的东西了,您跟这苗女扯上关系,可是弊大于利。” 太子烦躁的捏了一下眉头,“孤也是讨厌巫蛊之术!” 多福眸光一转,“太子要不给皇上建议下旨禁止行巫蛊之术,这样皇上就不会疑心太子会利用丽娅做些什么了。” 太子摆摆手,“不用,父皇多疑,那样反而会引起皇上的怀疑。” 多福一想,也是这么个道理。 太子道:“盯紧了那蠢货,别让有心人利用她做什么,嫁祸给孤!” 多福忙道:“是!” 不得不说,太子还是很敏锐的,但是他反应过来的太晚了。 他刚一进宫,就被淑妃的人给截住,“太子殿下,淑妃娘娘请您务必去一趟!” 淑妃最近很郁闷,让宫外的人做什么事都被太子给挡了回来,本来想赌气不理太子了,可是事关重大,她又不得不管。 太子一听淑妃,眉头就拧成了一个川字,这个母妃自从他回来就像打了鸡血一般,恨不得把可能挡了他路的人都弄死,幸亏他拦着,不然真不知她会做出些什么事。 无奈的道:“你先回去,孤去见过父皇,再去给母妃请安。” 宫人忙焦急的道:“不行,淑妃娘娘有急事,请太子殿下务必……啊!” 话没说完,就被太子一脚踹开。 太子到了皇上的寝殿,就后悔没有先去见淑妃了。 寝殿内气氛十分压抑,病床上的皇上脸色青黑,浑身散发着戾气。 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不好的大事。 可是,现在再回去已经晚了,太子硬着头皮给皇上请安:“儿臣给父皇请安!” 皇上靠在软枕上,眸色晦暗不明,沉声道:“宫里的防卫要重新部署了,有人想刺杀朕。” 太子心里咯噔一下,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父皇可有受伤?是怎么回事?” 皇上伸出拳头,手缓缓张开,里面有一个图案怪异的铃铛。 太子的瞳孔一缩,惊讶道:“这是何物?” 皇上凌厉的眸子冷冷的审视着太子的神色,“是宣王送给朕的镇蛊铃,有蛊虫接近它就会响,今天它响了。” 要是上官若离听到,非得喷他一脸口水。真不要脸,什么送给他的?是他要的!不顾自己孙子、孙女的安危,将防身的镇蛊铃给要去了一个。 太子心知不好,忙道:“儿臣定当彻查此事!” 皇上点点头,摆摆手,“你退下吧,赶紧去办吧,朕没有多长时间了,没想到还是有人等不及。” 这话说的意味深长,让太子头皮发麻。 第849章 让人算计了吧 太子眸光微沉,道:“父皇,很多人都知道您有镇蛊铃,想对您下蛊的人,目的怕是不那么简单。” 皇上一听,眸色缓和了许多,垂眸之间,已经在脑子里将事情过了一遍,淡淡道:“嗯,你去查吧,尽快查出幕后之人和其目的。” 太子暗中松了一口气,谢恩领旨以后,退出了皇上寝殿。 寒风一吹,他才知道自己后背上已经出了一层冷汗。 多福先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小声提醒道:“太子殿下,先去给淑妃娘娘请安吧,或许她知道些什么。” 太子点头,去见淑妃。 淑妃一脸的黑沉,愤怒又哀怨的看着太子,摆摆手免了太子的礼,“免礼吧。” 太子还是给淑妃见了礼,才道:“母妃,您可是知道有人给父皇下蛊的事儿?” 淑妃白了他一眼,道:“现在知道来找本宫了?本宫为你扫除障碍你还百般阻拦,现在好了,让人算计了吧?你要知道,在这个位置,你不害人,旁人就害你……” “母妃!”太子揉了揉太阳穴,“现在不是说教的时候,您知道什么?父皇让儿臣彻查此事。” 淑妃一脸的受伤,“你这是在嫌母妃啰嗦吗?若是你不阻拦母妃,母妃会替你把路扫平,就不会有这些麻烦。不用你出手,你只需做个贤良的太子便可。” “先把眼前的事儿过去再说吧,蛊虫的事儿您知道什么?”太子现在有些后悔当这劳什子太子了,太烦!也搞的他都没空去挣银子了! 贤妃叹息,“有关的人都被灭口了,证据指向宣王。” 太子想也不想,马上道:“不可能!宣王知道父王那里有镇蛊铃,不会做这种蠢事!” 淑妃道:“母妃也知道他不可能用这种方法弑君,但难保不会用这种方法来诬陷你。就如你所想,他知道皇上有镇蛊铃,不会有人怀疑他,但会有人怀疑你,因为皇上驾崩,最得利的人是你。” 太子不悦道:“母妃,你为何总挑拨孤与大皇兄的关系?没有大皇兄的暗中扶持,孤不会有今天。没有大皇嫂几次相救,孤坟头上的草都老高了!” 淑妃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此一时彼一时,你这三年没有音讯,朝堂他一人独大,难保不会起那个心思,即便是他不想,跟着他的那些人难道也不想?他们不求荣华富贵,难道是拿命来玩玩的?别忘了城门口的爆炸,虽然没有证据,但本宫就是觉得就是他做的。” 太子定定的望着淑妃,用坚定的语气道:“不是宣王做的!宣王不屑于用这种手段,他若是想要那个位置,不会用这样下作的手段。” 淑妃气的呼吸粗重,“本宫看你是被宣王妃迷了心窍了!” “母妃!”太子的脸刷地就黑了,声音也严厉起来,“母妃,慎言!这话也是您该说的吗?宣王妃对儿臣只有嫂叔之谊,没有你想的那龌龊心思!” 淑妃呵呵冷笑道:“那你呢?你不是为了她而把宣王都想的太好了?你是本宫肚子里爬出来的,你那点心思别想瞒过本宫。” 太子瞳孔缩了缩,冷声道:“母妃,如果您还想要孤这个儿子,就不要再这样侮辱宣王妃!” 说完,拂袖而去! “孽障!”淑妃气的猛地一拍桌子,上面的茶杯镇的哗啦啦作响。 贴身嬷嬷忙道:“诶哟,娘娘,您可不能生气,伤了身子两位爷都会心疼的。” 淑妃冷哼,“心疼?你看看太子这个样子,眼里心里还有我这个母妃吗?” 嬷嬷轻声劝道:“太子年少气盛,现在历练刚刚回来,又登上了太子之位,正是少年得志的时候,他怎么会听旁人的?过去这个时候,慢慢的就好了。” “本宫这还不是都为了他好?本宫在这后宫里是幸苦求生,到底是图什么?难道本宫就愿意当恶人?”淑妃说着就哽咽了,拿出帕子轻轻拭泪。 嬷嬷、宫女在一旁轻声宽慰。 “娘娘,十皇子来了。”门外有宫人轻声通报。 “快请!”淑妃忙拭去了泪,朝着殿门口殷殷望着。 十皇子少年老成的身形在门口出现,看到淑妃情绪不对,脚步快了起来,“母妃,您这是怎么了?” 淑妃用鼻音说道:“还能怎么了?还不是你那好皇兄。” 十皇子走到淑妃身后,轻轻的给她捏着肩膀,“母妃,皇兄是一时没想通,很快就会明白您的苦心的。” 淑妃惬意的眯起了眼睛,“嗯,还是本宫的小十贴心。” 十皇子笑的眉眼弯弯,“太子皇兄也很贴心的,只是他长大了而已,母妃要适应他成为大人。” 淑妃笑道:“你啊,真是本宫的开心果,简直和女儿一样贴心。” 十皇子小手轻轻捏着,脆声脆气的道:“母妃,这个力道如何?” 淑妃眯着眼前,轻轻点头,道:“我儿的力道刚刚好。” 十皇子眸光微转,问道:“母妃,宫里的气氛很紧张,有锦衣卫去我们皇子所搜查,不知所为何事?儿子都吓坏了。” 淑妃眸子睁开,叹息道:“有人给你父皇下蛊,你父皇让你太子皇兄彻查呢。” 十皇子点头,“原来如此,也不知谁如此大胆,敢给父皇下蛊,父皇有事,太子定会登基,这不是明摆着让人怀疑太子皇兄吗?” 淑妃欣慰的拍拍十皇子的手,“我儿聪慧,小小年纪,竟然看的这般通透。” 十皇子神色凝重道:“那父皇有没有斥责皇兄?” 淑妃微微点头,“你父皇多疑,定是敲打你皇兄了。” 十皇子安慰淑妃,“母妃不必为太子皇兄担忧,他身为太子,这些事是一定要面对的。” 淑妃哽咽,“好孩子,若是你皇兄有你一半听话就好了,母妃为他费劲心血筹谋,可他却觉得母妃多管闲事。” 十皇子道:“不会的,是母妃多想了。” 淑妃唉声叹气,“他不听本妃的,只要不登上皇位,就会麻烦不断。太子之位是尊贵无比,但也是活靶子,一日登不上皇位,就有被拉下来的危险,可是你皇兄偏偏就觉得谁都是好人,只有母妃是恶人。” 说着,又哽咽着流起泪来。 十皇子眸中的狠厉一闪,问道:“是不是太子皇兄登上皇位,母妃就不用这般烦恼了?” 第850章 皇上驾崩了 淑妃揉着生疼的太阳穴,苦恼的道:“那样应该会好一些,其他皇子都去封地了,底下的皇子还没长大,你皇兄也正好趁此机会稳固地位。” 她没说出口的是,若是皇上再活上个好几年,恐怕又是另一番局面,太子心性如此良善,恐怕被那些人啃得骨头都不剩。 十皇子不说话,默默的听着淑妃的“教诲”,眸色明灭不定。 淑妃有了儿子诉苦谈心,情绪也稳定下来。 十皇子见淑妃心情好了不少,看了看沙漏,就道:“母妃,您休息一下,儿子去给父皇请安。” 淑妃点头,“好孩子,去吧,你父皇身子不好,心情也不好,在外殿扣个头就是了。” 十皇子给淑妃行了礼,才去给皇上请安。 在半路上碰到同样去给皇上请安的十四皇子,他被他的母妃林贵人抱着,还不到一岁。 这是皇上的老来子,恐怕也是他最后一个儿子了,皇上非常宠爱他,隔上几天就让人抱来。 “给十皇子请安!”林贵人抱着十四皇子,给十皇子行礼。 十皇子像个小大人儿似的,微微笑道:“快免礼吧。” 往前走了两步,在十四皇子的小胖脸儿上捏了捏,“十四皇弟又胖了,虎头虎脑的真好玩儿。” 林贵人眸中闪过一丝戒备,下意识的想躲开,但还是没动,让十皇子在十四皇子的脸上又轻轻捏了捏。 “叫哥哥!这个给你!”十皇子将腰间的香囊摘下来,逗着十四皇子。 十四皇子咯咯笑着,“哥哥哥哥……”的一长串的叫出来,小手往面前晃晃悠悠的香囊上抓着。 林贵人看着那香囊,有些紧张,但也不能躲开。 现在十皇子是太子一母同胞的弟弟,她一个小小的贵人得罪不起。 十皇子将香囊交给十四皇子,“快去给父皇请安吧,父皇肯定想你了。” “是!”林贵人给十皇子行了礼,匆匆忙忙的走了。 等转过一道宫墙,看看四下无人,忙把香囊从十四皇子手里糊弄过来,交给宫女,“快收好!回去让人看看有没有问题。” “是!”宫女忙把香囊收进袖筒内。 十皇子此时转身往回走,拿出帕子使劲擦捏过十四皇子脸蛋儿的左手手指头。 没人注意,他刚才拿香囊用的是右手。 小太监问道:“十皇子,咱们不去给皇上请安了吗?” 十皇子淡淡道:“去啊,不过本皇子要去花园那边玩儿一圈儿,给父皇采朵菊花去,让父皇不出门也能赏花。” 小太监拍马屁道:“十皇子好主意,皇上一定会喜欢的。” 嗯,于是一行人往花园走去。 那边林贵人抱着十四皇子去了皇上寝宫,皇上见到白白胖胖的儿子,精神好了许多。 招招手,“快,小十四,快来让父皇抱一抱!” 古代将就抱孙不抱子,皇上鲜少有抱皇子们的时候,但对十四皇子却是格外的喜欢,每天都要抱一抱。 也许是最小儿子的缘故,也许是人到最后特别喜欢新生命的缘故。 更主要的是小孩子没有心眼儿,不会算计他,他无需有任何的防备。 “皇上,十四殿下许是习惯了,一到这个时辰就闹着要来给皇上请安。”林贵人将孩子递给病床上的皇上,心中又是喜又是忧。 喜的是皇上如此喜欢十四殿下,忧的是皇上病入膏肓,若是能多撑几年,说不定那太子之位就是自己孩子的。 皇上抱过十四皇子,笑道:“是吗?小十四是想父皇了吗?” “嗯!嗯!”十四皇子乖巧的点头。 “哈哈哈!”皇上大喜,在十四皇子白白嫩嫩的小脸上左右亲了一下,“乖十四,陪父皇说说话。” 十四皇子被皇上的胡子痒痒的咯咯直笑,小脸直往皇上的胫窝里躲,惹得皇上哈哈大笑,又亲了他的小脸儿两下。 不过皇上精力有限,也禁不住十四皇子闹腾,逗弄了一会儿,就让他们退下了。 林贵人出了皇上寝殿,正遇到抱着一束菊花的十皇子过来。 十皇子很大方的给了十四皇子一朵菊花,就让守在外殿的太监通传。 正好皇上逗了十四皇子一会儿也乏了,加上十皇子是太子的亲弟弟,皇上就借口乏了,没见十皇子。 十皇子将菊花给了太监,在外殿磕了个头就回皇子所了。 没有御医的查验,菊花是不会送进皇上寝殿的,小太监直接就给扔了。 林贵人自然也不会让十四皇子久拿着菊花,转眼就逗着孩子将菊花给扔了。 回到自己的宫里就叫宫女拿着香囊去找太医查验,结果什么问题都没有,就是一般的花瓣香囊。但林贵人还是命人将香囊烧了,万一有太医查不出的东西呢? …… 皇上差点被人下蛊的事儿,太子还是去告诉了东溟子煜,并请他帮忙调查。 东溟子煜二话没说,将自己宫里的暗桩交给了太子,以后归太子所用。至于太子是收为己用,还是拔除,这就不是他要考虑的了。 当然他还有藏的更深的暗桩,再说还有梅花阁呢。 太子非常感动,“大皇兄,您……不怕孤对你不利。” 东溟子煜淡淡道:“不怕。” “谢谢大皇兄,有些事……”有些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太子不知如何张嘴,最后化成两个字:“谢谢!” 东溟子煜面无表情的道:“不用谢,希望本王离开京城后,你善待王丰他们。若是有什么事儿,好歹给他们留条命” 皇上不光封赏了王丰,也给东溟子煜其他几个得力的下属封了官职,而且不是留京就是外派到北地。 当然,不光是东溟子煜的人,其他几个皇子也是如此。 皇上是想把王爷们的左右手都留下,让他们做光杆司令去封地。 当然,这些人肯定会自动或者被动的重新站队,表现不好的肯定会被打压,甚至治罪。 太子郑重道:“孤答应你。大皇兄放心,孤不是忘恩负义的人,大皇兄的提携,大皇嫂的救命之恩,孤铭记在心,定当图报。” 东溟子煜淡淡一笑,“那就谢谢太子了。” 突然,外面有急促的声音传来,有太监惶恐的叫道:“王爷,太子,大事不好了,皇上驾崩了!” 第851章 十皇子也中毒了 有悠远肃穆的钟声从皇宫的方向传来,这钟声除了在新年响起,就是在有重大庆典的时候响起。 除了这两种情况,那就是宫中有主子死了。 死了有资格敲响丧钟的人,有太上皇、太后、皇上、皇后、太子、太子妃。 而根据地位的不同,丧钟的数量是不一样的。 东溟没有太上皇、太后、皇后、太子妃。 太子就在这里,不用数丧钟的数量,显然是皇上驾崩了。 东溟子煜和太子对视了一眼,忽地站起来,抬步就往外走。 东溟子煜喊住太子,“进宫以前,部署好,以防有变!” 太子还是有点嫩,当下想起自己见父皇的时候,父皇精神尚可,太医也断定短时间内皇上没有性命之忧。突然就驾崩了,定有隐情。 太子感激的点头,“多谢大皇兄!” 东溟子煜冷肃道:“本王会协助你的,料想宵小之辈也翻不起什么风浪。” “嗯!”太子感觉自己的心安定了不少。 太子一边往外走,一边吩咐身边的人,封锁整个京城,调京郊大营的人包围京城,随时待命。另外,命令京城巡防营的人注意京城的动向,一旦有异动,格杀勿论。 东溟子煜则命自己的人带着炸弹埋伏在皇宫周围,一旦有叛军接近,就地送他们上西天。 上官若离也听到了丧钟的声音,命人将防弹衣给东溟子煜送来,让他换上防弹衣入宫,这是时候带武器进宫不可能。 东溟子煜换上防弹衣,穿上朝服,然后重新部署了宣王府的防卫,这才带着一对亲卫入宫。 上官若离虽然没有马上进宫,但也命人找出白绫、白灯笼,找出素净的衣裳,只等着宫里的确切消息,然后就将府里挂白。 礼部会准备丧服,穿着素衣进宫便可。 宫里的消息很快就传回来了,皇上确实死了,还是中毒死的,至少被下了三次毒,今天才毒发的。 有人直指是太子所为,称查清事实前太子不能登基即位。 全城已经戒严,确实有其他皇子的势力有动作,但显然不是有预谋的,是临时起意。 不是有预谋,就没有大规模的兵变和埋伏,都被东溟子煜和太子的人轻易制住。 可见,皇上的死对于宫里宫外的人来说都是意外,大家谁都没有做好准备。现在看的就是应急能力和势力强弱。 有东溟子煜的协助,太子自然是稳稳的把控住了局面。 皇上的死因要查,丧事也要办,太子灵前登基,坐上了皇位,成了东溟新帝。 上官若离带着凌瑶进宫守灵治丧,她是皇长媳,很多事得她支应着,一天下来,也是累的腰酸背痛。 香烛、纸钱,烟熏火燎的,熏得上官若离头晕脑胀。幸亏她现在是百毒不侵的体质,倒是不怕香烛里有毒。 在回府的马车上,东溟子煜心疼的给上官若离揉着腰,“你带着身子,不要太累,吩咐底下的人去做便是。” 上官若离靠着他的身上,懒洋洋的点头,“嗯,我也没做什么,就是这种场合,乱乱的,有些烦。” 尽管上官若离什么都不用做,但支应一天也是累的不行。 “幸苦了,回去好好休息,你有身孕,明日不用来那么早。”东溟子煜神色如常,和平常一般无二,但熟悉他的上官若离还是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一些悲伤。 怎么说也是自己亲爹,死了总是不好受的,何况还不是寿终正寝。 上官若离问道:“凶手查到了吗?” 东溟子煜眸中闪过冷光,“没有,父皇这两日接近的人都控制了起来,正在严刑拷问,都没有招出与毒杀皇上有关的事,倒是下蛊的事有些端倪了。” 上官若离懒懒的问:“肯定是哪个皇子的人吧?” 东溟子煜冷然道:“查到一个太监身上,去抓他的时候,已经自缢身亡了。那太监主管厨房的采买,平时宫里宫外接触的人很多,一时不好查下去。” “呵呵,”上官若离干笑了两声,“这种下蛊未遂的,现在倒是不急,重要的是毒死皇上的凶手。” 东溟子煜淡淡道:“本王也是这么觉得。” 马车还没到宣王府,就听后面马蹄声起,听声音很急促。 只几个呼吸间,就到了近前,骑马的是宫里的太监,下了马就跪在地上,禀报道:“启禀宣王殿下,十四皇子也中毒了,太医断定是和皇上一样的毒。” 东溟子煜眸子眯了眯,“知道了,人如何了?” 太监回道:“中毒时间和皇上一样,只是中毒情况较轻,因为他比皇上的身体情况要好,并没有性命之危。” “将与十皇子接触过的人都控制起来。”东溟子煜吩咐完,继续回府。 上官若离问道:“你不回宫去处理?” 东溟子煜不以为然的道:“本王先送你回府,什么都没有你和孩子重要。” 上官若离轻笑,赏给他一个轻吻,分析道:“下毒之人是不是通过十四皇子给皇上下毒的?” 东溟子煜道:“有可能,审过以后才知道。” 上官若离淡淡道:“恐怕不好查,十四皇子又不会说话,身边伺候的人这么多,哪个对他做了什么,他根本就记不住,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东溟子煜道:“查查看吧,只要做了,总要留下痕迹的。” 皇上的他老爹,这杀父之仇是要报的。 东溟子煜将上官若离送回琴瑟居,然后又回到宫里。 太子正在审问林贵人,林贵人哭的撕心裂肺,“太子,救救十四皇子啊!十四皇子不能有事啊,他还那么小!” 太子道:“孤已经让太医救治了,他没有性命之忧。” 林贵人看到东溟子煜进来,忙跪爬到他脚下磕头,“宣王殿下,宣王殿下,救救十四皇子,他也是受害者!” 东溟子煜坐到太子的下手,沉声问道:“平时都是谁在伺候十四皇子?” 林贵人显然是比较信服东溟子煜,忙说了伺候十皇子的一众下人。 东溟子煜问道:“你觉得有谁会给十四皇子下毒?” 第852章 弟弟只是喜欢他而已 林贵人哭着摇头道:“没有,那些人都是信得过的人,不会对十皇子下毒的。” 太子道:“已经让人审问那些人了,暂时还没招出什么有用的。” 东溟子煜蹙眉道:“你将昨日去父皇那里发生的事仔细的回想一遍,有什么异常情况发生?” 林贵人眸光微闪,警惕惶恐的看了太子一眼,欲言又止。 太子蹙眉,“你这是什么眼神?宣王让你讲你就据实讲!” 林贵人这才道:“我们在去给皇上请安的路上遇到了十皇子……”说着,又看了太子一眼,继续道:“十皇子给了十四皇子一个香囊。请安回来的时候,又遇到十皇子,他又给了十四皇子一朵菊花。” 东溟子煜问道:“香囊和花呢?” 林贵人眸光微闪,道:“香囊十四皇子拿了一会儿就不想要了,就给了宫女翠竹。那菊花十四皇子总往嘴里塞,奶娘就给糊弄过来,扔到了路上。” 太子眸光微沉,道:“香囊呢?” 宫道随时都有人打扫,花是肯定找不到了。 翠竹也是聪明的,忙道:“奴婢怕……香囊里有什么不好的东西,不敢让十四皇子玩儿,就拿到太医院让太医查看,但太医说没有事,只是正常的花瓣香囊。奴婢拿着香囊回来,就去给小厨房给主子端补品,不小心落到炭火里了。” 东溟子煜沉声道:“将太医和十皇子请过来。” 太医是林贵人的亲信,正在殿内给十四皇子诊治,没一会儿就过来了。 跪在地上磕头:“微臣拜见太子殿下,拜见宣王殿下!” 因为太子还没有举行登基大典,没有正式登基,按照规矩暂时还得称呼为太子。 东溟子煜问道:“这宫女昨日可拿一个香囊让你查验?” 太医道:“是。” 东溟子煜又问:“香囊是什么样子的,可有问题?” 太医恭恭敬敬的将香囊的样子,香囊里面的东西都回答了一遍,然后道:“香囊没有任何对身体有害的东西。” 东溟子煜又追问道:“你确定没有十四皇子所中之毒?” 太医确定的回答道:“没有。而且十四皇子所中之毒没有挥发性,不会通过味道让人中毒,入口是此毒的主要方式。” 十皇子在给皇上守灵,很快也被叫来了。 十皇子中规中矩的先是行礼:“臣弟拜见皇上,宣王兄。” 在他眼里,自己的太子哥哥已经是皇上了,就该以君臣之礼拜见。 太子神色凝重的虚扶了一把,问道:“昨日你见到了老十四?” 十皇子点头道:“是啊,十四弟很招人喜爱,臣弟逗弄了他一会儿,还送给了他一个香囊。后来臣弟就想着采些花去给父皇请安,在花园回来,正碰上小十四给父皇请安回来,他喜欢那花儿,臣弟就给了他一支。剩下的都给了父皇的小太监小邓子,因为父皇乏了,臣弟在殿外磕了头就回皇子所了。” 他三言两语就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无辜的看向林贵人,“怎么了?你怀疑本殿给小十四下毒?” 林贵人忙惶恐的道:“没有,没有,是宣王殿下让说说昨日的具体情况的。” 十皇子眸光微闪,垂眸掩下眼底的冷意,嘟嘴对东溟子煜委屈的道:“大皇兄,弟弟没有害小十四,弟弟只是喜欢他而已。” 东溟子煜眸光微寒,“本王没有怀疑你,是例行查问。” 太子也道:“小十你别乱想,小十四中毒和父皇中毒有关,我们不能放过任何线索。” 十皇子幽怨的看了太子一眼,闷闷不乐的对着手指,不再说话。 东溟子煜沉声吩咐道:“将小邓子带过来。” 皇上寝宫的人都被控制起来了,不一会儿,小邓子被带过来。 小邓子说那花儿被他扔了,扔在外殿装垃圾的竹筐内,因为出了事儿,皇上寝宫被封,还没有人处理垃圾。 东溟子煜派人去将垃圾竹筐取来,果然一大束菊花都在里面,让太医来查是否有毒。 太子也吩咐人去找十四皇子扔了的那朵菊花,虽然可能被人打扫了,但宫道里的垃圾和花园里的垃圾堆放点是不一样的,应该容易找。 皇宫戒严,那些垃圾应该还没被处理。 果然,不一会儿,那朵菊花被找了回来。 经过太医查验,菊花都没毒。 十皇子委屈的眨巴着眼睛,紧抿着嘴唇,倔强的不让眼泪流下来。 太子心疼的道:“小十,你先回去吧。” 东溟子煜看向林贵人,“你可还有什么话要说?没事的话就让十皇子回去守灵了。” 林贵人想说十皇子还捏十四皇子的脸了,但一想说出来又如何? 现在皇上已经驾崩了,太子登基已成大局,淑妃就是太后,后宫第一人,她和十四皇子还要仰人鼻息的活着。 不管毒是不是十皇子下的,若是揪着十皇子不放,她都要得罪新帝和太后,今后弄死她们母女那是抬抬手的事儿。 于是,摇摇头道:“没有了。” 十皇子眸光微闪,跟太子和东溟子煜行礼后,就退出了大殿。 太子蹙眉道:“看样子,得从毒药的来源查起。” 东溟子煜点头表示同意,“但这种毒药不是什么稀有的,查起来恐怕也颇费功夫。” 太子道:“看来,限制毒药和武器的买卖势在必行!” 他决定,皇上下葬后,他就要大力推行新的贸易法规。 东溟子煜又问了林贵人几句话,就让她回去照顾十四皇子了。又和太子一起,审问了十四皇子身边的人,也没问出什么有价值的口供。 完事儿的时候,天色已经泛白,不用一个时辰,又该忙起来,开始第二天的丧仪了。 东溟子煜在宫里缓缓走着,往灵堂的方向走,心里感慨万千,那个自己叫父皇的人走了,可自己从来没体会到过父爱。 此时,他很想回宣王府,守在上官若离和孩子身边,他不会让自己的孩子如自己这般,有父亲就如没父亲,甚至还不如没有父亲。 突然,前面花丛棵子一动。 莫问冷声问道:“谁?” 第853章 我们该离京去封地了 花丛棵子静止了几息,然后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从花丛棵子里钻出一个宫女。 宫女跪爬过来,四下张望着,那样子很怕有人看到。 莫问看出来了,“是林贵人身边的大宫女翠竹。” 莫想冷声问翠竹道:“你在这里鬼鬼祟祟的作甚?” 翠竹冲着东溟子煜磕头,道:“王爷,是林贵人让奴婢在此等着王爷。” 东溟子煜冷声道:“说!” 翠竹磕头道:“王爷,林贵人刚才有一件事没说,当时十皇子捏了十四皇子的脸,然后皇上也亲了十皇子的脸。因为十皇子已经洗过好几次脸了,已经无法查证什么,林贵人就没说出来,毕竟以后林贵人和十四皇子还得在宫里过活。” 东溟子煜眸子眯了眯,的确,先皇喜欢亲十四皇子的脸,这不是秘密。 “本王知道了,你回去吧。” “是!”翠竹迈着细碎的脚步,跑到阴影里,顺着墙根走了。 东溟子煜发出一声嘲冷的轻嗤,自己的父皇前防万防,最终应该还是死在了自己儿子的手里。 缓缓的走进灵堂,看着灵床上的尸体,搞不懂父皇算计了这一辈子,到底为了什么? 尊贵无双,睥睨天下,俯瞰众生。 可却是真正的孤家寡人,最后的结局还不是一口棺材? 东溟子煜派太医去看十四皇子,果然没有在小家伙的脸上查出什么。十四皇子还活着,不能解剖了他检查,此事也只能不了了之。 当然,没有证据的事儿,东溟子煜也没有跟太子讲,毕竟林贵人和十四皇子还得活下去。 第二天是小敛,第三天是大敛。 大敛便是订上棺盖,将死人与活人的世界彻底隔开。 “皇上!”郑公公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就这几天,他原本花白的头发已经全白了,本就佝偻的腰,更弯了。 他伺候了皇上一辈子,两人的感情已经不是主仆那么简单, 他替皇上整理好遗容,用袖子擦了一把眼泪,“皇上,您走好,等着老奴啊!” 礼部司仪高喊:“吉时到,盖棺!” 八个太监将金丝檀木的棺盖抬起上,盖到棺材上。 有匠人上前,启动棺盖上的机关,棺材盖会在里面锁死,在外面无法打开。若是强行打开,会有暗器、毒气等。 盖棺以后,穿着孝服的孝子贤孙、后宫嫔妃、宫女太监们开始祭拜哭灵。 大殿内纸灰翻飞,哭声震天,都哭的凄凄惨惨,但哭的是皇上还是自己的命运就不得而知了。 上官若离拿着帕子装模作样,恨不得想出去透口气,这种气氛真的不适合孕妇。 郑公公将手里最后一串纸钱扔进了火盆内,站起来,用尖厉的公鸭嗓子喊了一声:“皇上!老奴来伺候您了!” 然后,飞奔向棺材,头撞在了棺材的角上,顿时鲜血四溅。 事情来的太快,又出乎意料,大家阻拦不及,眼见着鲜血染红了他的白发。 上官若离蒙住凌瑶的眼睛,凌瑶抱住上官若离的脖子哇哇大哭,“母妃,死好可怕,瑶儿不让你死!也不让父皇死,瑶儿要学医术!” “好好!乖啊。”上官若离现在只想把孩子的情绪安抚住。 太子也颇为动容,道:“封郑公公为护国侯,给父皇陪葬。” 父皇多疑寡恩,能有个誓死追随的人不容易。 就这样,郑公公成了陪葬,随先皇而去。 因为先皇突然死去,没有遗诏说让嫔妃们陪葬,倒是让没有生养的嫔妃躲过了一劫。 皇上葬入皇陵,墓门轰隆一声封上,宣告先皇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一个月后,东溟子锦举行登基大典,正式登基,成了东溟新帝,年号为康。 因为先皇新丧,登基大典从简,之所以隔了一个月,是将奏报和国书送出去。等着全国各地官员和沧澜大陆其余三国前来朝贺。 丽娅因为东溟有国丧,一直呆在驿馆里老老实实的,在登基庆典上,她提上了苗疆王的国书,她要以苗疆为嫁妆,嫁给康帝为后。 顿时朝堂哗然,朝臣各执一词,有支持的,有反对的,有中立的。 康帝则当场反对,他的皇后不会为异族,东溟没有利他国公主为后的道理,他也不稀罕苗疆,对丽娅也没有兴趣。 规矩不规矩的,康帝不在乎,他就是不想纳个玩儿巫蛊的人进宫,也真不喜欢丽娅这类型的。 丽娅气的小脸发白,当场发出豪言壮语:她已经是他的人了,他也是她的人了,非君不嫁! 出了皇宫,上官若离上了马车就笑道:“这个丽娅,还真是勇气可嘉,发出这样的豪言壮语,若是真嫁不成皇上,那东溟大陆谁还敢娶她?” 东溟子煜淡淡道:“他是苗疆公主,不愁嫁。再说,苗疆人也不在乎这些。” 上官若离不解道:“苗疆这是什么意思?以苗疆为嫁妆,这是要并入东溟的意思?” 东溟子煜淡笑:“苗疆王是被南云给逼急了,这几年南云幽寒一直在攻打苗疆,想收回苗疆。” 上官若离想起苗疆原是南云的领土,三年前独立出来自立为王,“这么说苗疆是烫手的山芋,收下就意味着与南云为敌,还要派兵驻守。” 东溟子煜点头,“不过,这不是咱们应该操心的,我们该离京去封地了。” 上官若离点头,皇上不留,他们若是留下来,即便是帮忙,人家也不一定知情,说不定还以为想留在京城干嘛呢。 好在先帝的封地诏书下来以后,他们就在着手准备了,财产已经处理好,要运到封地去的东西,也陆续的用马车、用船运去了。 所以,他们只需收拾一下随身物品,马上就能出发。 东溟子煜道:“明日我们就进宫跟皇上辞行,然后跟上官天啸和肖飞辞行,后日一早,我们就出发吧。” “嗯。”上官若离没意见,早晚都得走,省的留在京城,让人惦记的睡不着觉。 再说,有了自己的地盘儿,不去自己搞建设,待在京城招黑做什么? 到了宣王府门口,就见丽娅带着阿朱、两个侍女和一对侍卫等在那里。 没等他们下车,丽娅就冲过来,高声道:“宣王、宣王妃,你们得帮我!” 第854章 是你用美男计诱惑我 上官若离与东溟子煜对视了一眼,看样子是躲不开了,下了马车。 丽娅迎上去挽住上官若离的胳膊,很自来熟的道:“宣王妃,这次你可得帮我,我一定要嫁给康帝。” 上官若离不着痕迹的把胳膊抽出来,无奈道:“皇上的婚事,我可做不了主。” 丽娅直眉瞪眼的道:“你们东溟人不是说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吗?不是还说长兄如父、长嫂如母吗?康帝没有父母了,婚姻大事不正是你们做主?” 上官若离:“……” 这丽娅,还挺会讲道理。 上官若离无奈道:“那是针对老百姓说的,再说皇上的生母还在呢,怎么也轮不到我们呀!” “哦!”丽娅一拍脑门儿,“对对,还有太后呢,我这就进宫见太后!” 说着,转身就走。 走了没两步又转身,娇蛮的道:“宣王、宣王妃,你们一定要帮我,我们可是同生共死过的,你们不能不管我!” 说完,风风火火的走了。 上官若离哭笑不得,与东溟子煜相携回府,后日起程,府里有很多事要安排,顾不得管那些闲事。 丽娅还没进宫,她在门口跟上官若离说的话就传到了太后那里,她冷冷一笑,“就这样野蛮不知礼数的妖女,还想做我东溟的皇后?做梦!” 十皇子吃完一块点心,眼珠儿转了一圈儿,道:“不知她说的和宣王、宣王妃同生共死过,指的是什么意思?” 太后蹙眉,“不知道,他们何时有了交集?莫不是暗中有什么勾结?” 上官若离被南云幽寒掳走,在东溟是保密了的,因为逐月在宣王府里假扮她,是以并没有人知道。 当年与丽娅也有约定,对此事保密,可是三年多过去了,许是忘了,许是没想到那模模糊糊的一句话会被人仔细研究。 十皇子问道:“母后,若是宣王和宣王嫂真的要把丽娅塞给皇兄怎么办?皇兄可是非常听宣王兄的话。” 太后冷哼,“哼!就凭丽娅跟宣王和宣王妃交好,哀家也不会让她进宫,别说做皇后,就是个嫔妃也没门儿!” 说着,就让人传话出去,让国丈刑部尚书赵大人去查丽娅与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到底有什么交集。 赵大人按照约定将这件事报给了康帝。 康帝也垂眸,“那个野丫头竟然和宣王、宣王妃是生死之交。” 赵大人蹙眉道:“老臣也不知情,要不要查一下?” 康帝道:“不用,费那劲干嘛,把丽娅宣进宫来,朕亲自问她!” 赵大人没想到皇上如此直接,但这也是最快、最省事的方法。 丽娅正进宫来求见太后,听闻皇上召见,让她欣喜若狂,一蹦一跳的到了皇上的御书房外殿。 “你找我?想通了?”丽娅眨着明亮慧黠的眼睛,一脸的欣喜和期待。 康帝虽然还带着些青涩,但已经有了上位者的威严,加上他俊美的相貌,让她心跳加速。 看着看着,小脸儿就泛起了红云。 康帝想起当初她看到他洗澡过,不由得的羞恼的瞪了她一眼,“朕有事要问你!” “问吧,问吧,我定知无不言!”丽娅说着,走到御书案边,坐到他对面的椅子上,将胳膊支在桌子上,双手托腮,痴痴的看着俊美如天神的康帝。 康帝烦躁的蹙起眉头,摆摆手,让殿内伺候的下人退下。 丽娅目光黏在他的脸上,痴痴的道:“屏退下人,是要做点什么吗?我们应该等到洞房花烛夜……” “闭嘴!”康帝冷斥。 丽娅调皮的做了个鬼脸儿,笑道:“好好好,都听你的!” 康帝看下人都下去了,问道:“你说和宣王、宣王妃同生共死过,是什么意思?” 丽娅神色一凝,呵呵笑道:“那个……我想起来了,我还有点事儿,先走了哈!” 说着,站起来,转身逃也似的就往外跑。 可是,手腕却被他抓住,被他一扯,就转了个圈儿,脚下左脚绊右脚,就撞入一个坚硬结实的胸膛。 “诶呦!我的鼻子!”丽娅鼻子撞到他的胸膛上,撞的生疼。 康帝带着剥茧的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直视他的眼睛,唇角微微上扬,问道:“不说?嗯?” 尾音上挑,带着磁性和诱惑,让丽娅心尖儿乱颤,理智全无。 她现在两眼发直,红唇微张,一行晶亮的口水就这么明晃晃的流下来。 康帝头缓缓的向她压近了一些,轻声问道:“说吧,你和宣王、宣王妃何时因何事成了生死之交?” 丽娅看着那俊美的人神共愤的俊脸在自己眼前缓缓放大,大脑里一片空白,花痴的吸溜一下口水,傻呵呵的道:“就在三年前这个时候,宣王妃被南云幽寒掳走囚禁起来,宣王救她出来以后,我们联手灭了黑袍门的一个基地。” 康帝眸中闪过一抹狠戾,冷声道:“你说什么?南云幽寒囚禁过宣王妃?!” 他语气里的肃杀让丽娅缓过神来,花痴目光恢复了清明,眨眨亮晶晶的眼睛,“啊?你说什么?” 康帝厉声道:“南云幽寒囚禁过宣王妃?是怎么回事?” 丽娅这才发觉自己中了美男计了,快速的眨巴了一下眼睛,忙从康帝的禁锢中挣扎出来,眸光闪烁的道:“什么跟什么啊?我不知道,我走了!我得去见太后!” 康王冷冷的看着她心虚而慌乱的眼睛,淡淡道:“你不想嫁给朕了?” “想!”丽娅想也不想的答道。 康王眸子危险的眯了眯,“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丽娅呵呵笑道:“我真不知道怎么回事,你还是问宣王和宣王妃吧。” “好!”康王神色缓和下来,冷冷的道:“现在,马上,立刻,带着你的使团,滚出东溟!” 丽娅脸色一白,对着手指,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似的,嗫嚅着道:“这关系到宣王妃的名声,我答应过他们不能乱说的。” 康帝道:“你刚才已经说了南云幽寒将宣王妃掳走囚禁起来了。” “啊?那不算!”丽娅连连摆手,“我没说,我没说,是你用美男计诱惑我胡说的!” 第855章 这样坏儿子好事好吗 康帝像只高傲的狐狸,冷冷一笑,“你说了一半,朕已经知道了,所以你不如干脆都交代了,朕还可以考虑一下你的条件。不然,现在朕就让人把你们赶出东溟,永远别进东溟的地界!” 丽娅对着手指,眼珠子骨碌碌个一个劲儿的转,显然是在权衡利弊。 康帝也不催她,坐到桌子上,环抱着双臂,等着她的回答。 最后,丽娅点点头,“好,我说!” 于是,将三年前在先帝的万寿宴上阿朱发现上官若离是假的,到一行人从黑巫医禁地幽冥谷活着出来,详详细细的讲了一遍。 当然,她不知道上官若离在南云皇宫里的情况,以及东溟子煜救上官若离出来的方法和经过。 康帝听的拳头紧紧握起,七皇子和贤妃就那么死了,还真是便宜他们了! “恭迎太后娘娘!”多福故意放大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太后见奴才们都在外面候着,清冷凌厉的眸子眯了眯,“你们都在这里,皇上呢?” 她是得到消息才赶来的,当然知道皇上和丽娅单独在房间里。 丽娅是会巫蛊之术的,若是对皇上用什么情蛊,那后果不堪设想! 不顾多福的阻拦,让人推开多福,就闯了进去。 丽娅听到剧烈的开门声,踩上椅子,就扑到康帝身上。 康帝坐在桌子上,躲避不及,被结结实实的压到了桌子上。 太后进来,就一眼看到自己的皇帝儿子被丽娅给压在身下。 爆喝一声:“你们在做什么?!” “啊!”丽娅惊叫一声,从桌子上“飞”下来,摔到地上,身上的银饰稀里哗啦的掉了一地。 她惊慌的揪住胸前的衣襟,坐起来,其实是胸口痛,被康帝给踹的。 哀怨的看向太后,哭道:“太后,您这样坏您儿子的好事好吗?” 太后气的打哆嗦,眸中闪过肃杀,“来人!将这个妖女给哀家抓起来!” “不要啊!”丽娅连滚带爬的就往外跑,“来人!保护我!” 阿朱带着护卫就往御书房里冲,和守在御书房门口的御林军打了起来。 丽娅高声尖叫道:“东溟皇上沾了我便宜想赖账啊!东溟太后坏了儿子好事要杀人啦!救命啊!” “闭嘴!”康帝拿起御书案上的一个墨条扔过去,正扔进丽娅大张的嘴里。 丽娅的门牙差点给削下来,拿出墨条“呸呸”的往地上啐了两口墨黑唾沫,怒目道:“你不要以为我丽娅好欺负!你不就仗着我想嫁给你吗?不然你以为你是谁?” 康帝怒道:“你先回驿站!” “不行!”太后反对,“必须让御医给你先检查身子,她是不是给你下了什么蛊?不然你怎么会和这种人滚在一起?” 康帝眸子微微眯起,声音里透着冰冷,“母后,朕说了,让她走!” 太后脸色阴沉下来,对丽娅道:“你走!若是你损害了皇上的龙体,哀家让你整个南疆陪葬!” 丽娅撇了太后一眼,想奚落她两句,但想到以后这可能是自己的婆婆,就将话咽了下去吗,捂着胸口出去,带着人出宫。 她衣衫不整,身上的那些繁琐的银饰也歪歪扭扭,零零落落。 宫人和侍卫们见到她这狼狈的样子都眸光闪烁,互相对个暧昧的眼神,然后该干嘛干嘛。 遇到的官员也都冒出八卦精光,忙派人去打听发生了何事,以便能顺应圣心做出决策。 太后恨铁不成钢的看着皇上,“你是皇上,怎么如此胡闹!你身子可有不适?快宣御医来!” 康帝道:“不用!朕没事!” 皇上的镇蛊铃他取了过来,现在就放在随身的荷包内,若是有蛊,镇蛊铃会响。 太后关心的道:“还是让御医来看看,那个妖女还不知在你身上下了什么东西。” 康帝不耐烦的道:“这里是朕说了算,还是您说了算?” 太后脸色一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哀家还不是为了你好?” 康帝缓和了神色,道:“朕知道了,您还是回后宫吧,将后宫管好就行了。若是让言官看到您随意进出御书房,参您个后宫干政,朕也不知该说什么。” 太后眸子红了,“好!哀家来阻止你做荒唐的事,是后宫干政,那你在御书房与苗疆妖女鬼混算什么?” 康帝冷声道:“母后,有时候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您管好后宫,前朝的事您还是不要操心了。” 太后嘴唇哆嗦了一下,道:“好,那选后纳妃是属于后宫的事儿吧?哀家准备选秀,待会儿把一些贵女的画像送来。” 康帝眉头蹙了起来,“父皇尸骨未寒,我这儿子就选秀纳妃,母后觉得合适吗?” 太后强忍着怒气,蹙眉道:“不选秀也可以,那就先从京中的贵女中选几个出色的进宫,你挑个喜欢的封为皇后。” 康帝道:“此事不急,朕年纪还小,过了这个年才十八岁呢。此事,等朕加冠后再说吧。” 太后实在是忍不住了,怒道:“充盈后宫,是稳定前朝最直接的办法!正因为你年轻,才需要尽快稳定朝堂!” 康帝坚决的道:“母后,此时不要再提了,朕加冠后才会选妃!” 太后气的满脸通红,嘲冷的道:“莫不是你心里还忘不了上官若离?” “太后!”康帝声音陡然拔高,吓得太后一个激灵,“太后,您忘了朕曾经说过什么了?” 太后气的眼泪流出来,呵呵冷笑道:“好啊,为了那个女人,你连母后都不叫了!” “你简直是无理取闹!”康帝大发雷霆,高声道:“来人!送太后回宫!另外,后宫女子,无诏不得来前殿!先帝去了,规矩也跟着都废了吗?!” “是!”外面的奴才吓得跪了一地。 太后这次是面子、里子都丢尽了,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皇上这是把她的脸皮往地里踩! 她觉得脑袋嗡嗡作响,指甲深深的陷进肉里,才能保持清醒。但是,当出了门,看到地上跪着这么多人,她还是撑不住了,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啊,太后!”宫女大惊,忙扶住了太后。 第856章 你竟然来与老子告别 康帝也从屋里跑出来,焦急道:“宣御医!” 然后将太后抱到御书房的软塌上,给她按人中。 太后悠悠醒转,看到康帝,眸中眼泪不要钱似的流下来,转过脸不看这个自小就不省心的儿子。 康帝自知这次过分了,神情也有点悻悻的,“母后,对不起,朕言语过分了。” 言语过分了?这是还不认错的节奏!太后不想再争吵下去,强撑着身子要下软塌,“这里不是哀家该待的地方,哀家回宫!” 康帝扶住她,“让御医看过再回去。” 太后推开他,“不必了!哀家的身子无恙。” 康帝见她坚持,只好叫来御撵将太后送回去,同时让御医也跟过去。 太后就是被气晕的,御医象征性的开了点补药,就退下了。 “母后!母后!”十皇子焦急的声音由远而近。 太后一听小儿子的声音,已经干了的眼泪一下子又流出来。 十皇子掀开帘子进来,因为走的太快,带进一阵冷风,“母后,您怎么了?” 说话间就来到太后的床前,眸光关切的打量着太后。 太后抓住他的手,泪如泉涌,“凌儿……” 十皇子拿过帕子给太后擦眼泪,“母后,凡事放开心,别气到自己了!” 太后抱住十皇子,“凌儿,还是哀家的凌儿懂事贴心!呜呜……” “好了,好了,母后,快别伤心了!注意身子啊!”十皇子轻声哄着。 太后叹息,哽咽道:“你皇兄若是有你一半懂事,哀家也不必如此的心焦忧虑!” 十皇子蹙起了眉头,安慰道:“母后,皇兄现在是皇上了,是天下最尊贵的人,天下人都应该听他的,母后以后还是不要强迫皇兄了。您管儿子我,儿子什么都听母后的。” “好孩子!”太后拍着十皇子的小手儿,情绪安定下来。 十皇子嘻嘻笑道:“母妃,儿子跟西洋传教士学了好多好玩儿的东西,儿子现在给您说说?” 太后勉强显出有兴致的样子,“好,我儿都学了什么?” 十皇子笑道:“母后用西洋话说是……” …… 这边十皇子将太后哄好了,康帝也想好了处理丽娅的事。 那就是一个字:拖。 他要加冠之年才会选妃立后,而丽娅今年也只有十三岁,没有到成亲的年纪,正好等两年后,都到了年龄,到时候再议。 政局瞬息万变,丽娅是公主,两年后还不知被苗疆王赐给谁来巩固政权呢。 这么决定后,他就打算明日找东溟子煜商议一下,宣王妃与丽娅有交情,应该给能说上话,先把丽娅劝回苗疆再说。 翌日一早,没等他找东溟子煜,东溟子煜就自己进宫来了,而且是来辞别的。 “明日就走?这也太急了吧?”康帝眸中露出不舍,心里有点慌乱。 没有东溟子煜在京中坐镇,他心里总是不踏实。 东溟子煜道:“不急了,父皇的旨意是过了他的万寿节就离京,现在早就已经过了。” 康帝有些失落,“这不是父皇驾崩了吗?” 东溟子煜淡淡道:“先皇驾崩了,旨意也得遵从。本王不离京,其他王爷也会尽量留在京城。本王一走,他们没有理由继续在京中盘旋。” 康帝还是有些不情愿,但事实确实如此,宣王是皇长子,又是势力最强的,其他几个王爷都看着他的风向。 落寞的低下头,轻轻的道:“那您和大皇嫂一路保重。” 东溟子煜微微点头,“好。” 康帝抬眸,眸中已经是镇定和沉稳,“大皇兄,朕的年龄还小,想到二十岁才立后选妃,丽娅那边您和大皇嫂能不能劝她离开。” 东溟子煜毫不犹豫的道:“这是你自己招来的,自己解决。这种事,外人也不好插手。” 康帝眸中闪过一抹失望,又道:“丽娅此举不过就是想替苗疆寻求东溟的庇佑,朕想对南云边境增兵,有必要的话会帮助苗疆抵御南云,具体条件要等与苗疆使团谈判。” “你要对南云边境增兵?”东溟子煜眸光微闪,垂眸间已经掩去了所有的情绪,“父皇生前已经增兵过一次了,现在边境守军的兵力已经饱和,再增兵就得专门建一个储备兵营。” “这样也好,就看是从京郊大营调,还是从附近的地方守军里抽调。”康帝眸中闪过一丝狠厉。 他一定要狠狠地给南云幽寒一个教训!现在等的,就是机会。 东溟子煜沉吟了一下道:“此事皇上还是与内阁和六部商议后做决定。” 他曾辖制京郊大营,去他的封地附近驻守,应该会从地方守军里抽调兵力。 康帝知道东溟子煜这是不想参与朝政了,父皇驾崩,以后恐怕他回京的机会不多了,见面的机会很少了。 不管心中多么不舍,多么酸涩,康帝没有留下东溟子煜一家的理由。 东溟子煜回府后,带着上官若离和凌瑶去与肖飞告别。 肖飞将凌瑶抱过来,眼珠子都红了,一手点着上官若离的脑门儿,吹胡子瞪眼的道:“告别?你有脸来跟老子告别?老子就你和凌瑶两个亲人了,你竟然来与老子告别?” 上官若离连连躲着,心虚的不行。 她不是原主,对上官天啸和肖飞最多的是责任,还真没想过要带肖飞走。 东溟子煜忙道:“外公,不是的,我们是来征求一下您的意见,您要不要跟我们去封地?” “呸!”肖飞啐了一口,“刚才臭丫头还说是来告别的!” 上官若离尴尬的轻咳两声,“那个,老头儿,这不是卫敬阳、顾轩亭、白青岩他们都在这边吗?那边气候潮湿、土地贫瘠,怕您去了适应不了……” “老子在暗牢里被关了十几年,还活的好好的,去哪里受不了?”肖飞差点儿蹦高儿的骂上官若离。 “曾外祖!不气!不气!”凌瑶忙使出么么哒大杀招儿,在肖飞脸上亲了一口。 肖飞立刻转阴为情,笑的慈爱极了,”哎呀呀,还是曾外祖的宝贝凌瑶心疼外祖。” 说完,狠狠的瞪了一眼上官若离,“你确定有些人能让你们顺利到封地?” 第857章 告别改成了同行 上官若离被肖飞这冰火两重天的区别对待搞的很无语,还有些小心虚,呵呵干笑道:“应付刺客,我们有经验。” 肖飞拿过一个玩具给凌瑶玩儿着,冷哼一声道:“宣王身边得力的人都留下了, 你们没有人手用怎么行?且不说路上有多凶险,到了那个陌生的地方,手头没人怎么制住那些地头蛇?谁为你们跑腿儿做事?” 上官若离问道:“老头儿您的意思是让我带一匹梅花阁的人去西南封地?” 肖飞冷哼一声道:“你是梅花阁的少主,难道不应该有自己的护卫吗?去了封地也不必像在京城这般的小心隐瞒身份。老子难道还得继续操心那些闲事?你就不能让老子安心养老?把一摊子事儿都扔给老子?” 上官若离摸摸鼻子,她确实想把肖飞留在京城主持梅花阁的事宜,老头儿挺精神的,有点事儿做,也省的继续做大龄宅男。 东溟子煜一看肖飞要急,忙道:“还是外祖父想的周到,那外祖父是不是安排好了人手?” 肖飞满意的看了他一眼,道:“让白青岩带着他的人过去,他是捕头,到了新的地方很多事应对起来,要比你们的侍卫要得心应手。” 上官若离道:“可他是京兆尹的捕头,好脱身吗?” 肖飞给她一个白眼,“捕头又无品级,要离开还不容易?” “好吧。”上官若离正想在西南封地安顿下来以后,将自己的势力慢慢渗入南云。 到时候也是要从各地的梅花阁调人过去的,现在带过去也好。 肖飞希翼的看着上官若离,慢慢的眸光委屈愤怒起来。 死丫头,怎么就是不说让他跟着去? 上官若离忙道:“外公您也跟过去主持大局,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展开新局面,我还真没经验。” 肖飞眸中闪过喜色,强忍着笑意,傲娇的道:“老子才不管,老子要教曾孙女和曾孙习武。” 凌瑶一听不乐意了,“曾外祖,我不要学武,我要学医术!” 肖飞摸了一下她的包包头,慈爱的笑道:“医术要学,但武功也要练!不保护好自己,你怎么救人?” 凌瑶眨巴了一下大眼睛,想想也是这么个道理,但还是有些不情愿,嘟着粉嘟嘟的小嘴儿道:“那好吧,练武就是太累了。” 肖飞忙哄道:“不累,习惯就好了。” 上官若离见祖孙二人旁若无人的聊了起来,道:“老头儿,我们明天就出发了,您的东西得收拾一下,白青岩和弟兄们的家属都得安排一下。” 肖飞在和凌瑶拆九连环,头也不抬的道:“老子早就准备好了,明日出发,咱们在平津码头汇合。” 原来老头儿铁了心要跟着去了,这才闹了这么一场,上官若离冲着东溟子煜无奈的咧嘴笑了笑。 就怕他觉得她将梅花阁的势力发展到他的封地去,会影响到他对封地的统治和一些机密事情的进行。 东溟子煜回以一个很欢迎的微笑,握了握她的手表示无妨。 就这样,告别改成了同行。 中午的时候,夫妻二人带着凌瑶到了镇国大将军府。 上官天啸早就知道他们明日要走,带着一家老小出府迎接,见到上官若离立刻就红了眼圈儿。 这次分别与以往可不同,千里迢迢,归期不定,父女二人不知何时能够相见。 “王妃……”只说出这两个字上官天啸就哽咽的说不下去了。 上官宇忙道:“父亲,先请王爷和王妃进府叙话吧。” 郑舒悦也笑道:“是啊,午宴已经备好,凌瑶可是要饿了呢。” 凌瑶伸出小胳膊,“外祖父,抱抱!” 上官天啸露出笑容,将娇娇软软的小团子抱在怀里,道:“小家伙,重了一些了。” 上官安宁心疼爷爷,仰着小脸儿道:“瑶儿妹妹,下来,我们一起去玩儿,别累到祖父了。” 上官天啸哈哈大笑,“老子上阵杀敌还能以一当百,抱个小娃娃就累到了?” 说着,一手拉着上官安宁的小手儿,就往府里走。 众人心里都是被浓浓的别情充斥着,虽然笑着,但眼神间都是不舍和担忧。 东溟子煜眸色也跟着暖下来,自己这辈子也只能沾上官若离的光,能体会到这般缱绻的亲情了。 众人先吃了午饭,上了消食茶,说了一会儿子话。 上官若离对上官天啸笑道:“父亲,女儿想和您说说体己话儿。” 上官天啸倏地就又红了眼眶,将膝盖上的凌瑶放到地上,“去和你安宁哥哥玩儿吧。” 懂事的上官安宁拉住凌瑶的小手儿,“走,我养了两只小兔子、两只鹦鹉,带你去看看!” 凌瑶一听,立刻来了精神,跟上官安宁和上官府里的几个小萝卜头儿风一样的跑了。 郑舒悦挺着肚子带人跟上,“慢点跑!慢点跑!” 上官天啸对上官宇和上官诏道:“你们先陪宣王殿下说说话儿。” 上官宇和上官诏齐齐称是。 上官诏今年也十六岁了,出落成一个文质彬彬的隽秀小伙儿,一点也没武将的气魄和洒脱。 虽然他心性狡猾、薄情寡义,但终归是上官天啸唯一的嫡子,上官天啸没有薄待与他。 到了书房,上官若离问道:“上官诏表现如何?可因为上官若仙的事怨恨父亲和我?” 上官天啸眸中闪过一抹失望,道:“他现在只有镇国大将军府可以依附,有恨也得忍着。他的性子随了他生母,但终归是末将的儿子,只要他肯上进,末将也会栽培他。” 上官若离点头道:“那倒是。看样子他要从文?” 上官天啸点头,“是,他想弃武从文,现在已经是秀才了,来年准备考举人。” 上官若离淡淡道:“我们是武将世家,他要从文,恐怕走不多高。” 上官天啸在武将里占有一席之地,皇上不可能让上官家的人在文官圈儿里再混的风生水起。 “他喜欢,本将就如了他的愿。”上官天啸显然不怎么喜欢这个儿子。 上官若离也揭过去不谈,从袖子里掏出两张地契给上官天啸,“这是我新买的一个庄子和五百亩地。” 上官天啸的眼圈儿红了,“王妃给末将庄子作甚?” 第858章 我现在就是不缺银子 上官大将军府虽然将一半财产都给了上官若离做嫁妆,也给了上官若仙不少陪嫁,但还没到拿女儿庄子和地的地步。 上官若离知道上官天啸心中所想,忙道:“父亲,别着急,您听我讲。” 上官天啸眨巴了一下眼睛,把眼泪憋回去,哑声道:“无论如何,末将不能收王妃的庄子和地,你自己留着防身,将来给凌瑶做嫁妆。” 上官若离将地契塞给他,道:“这庄子和地不在京城,在祖籍呢,和上官家的祖坟连在一起,可作为祖坟陵园经营。将来还不知局势如何,有备无患吧。” 在沧澜大陆,获罪或者抄家,祖坟陵园是不能被当作财产抄没的。这样,就算有什么事儿,只要上官家还有人,回到老家还能靠那庄子和地过日子。 “离儿……”上官天啸在也忍不住,哭了出来,“苦了你了,这个时候还为为父打算。” 上官若离也眼圈发涩,“女儿从来没好好孝敬过您,却总是让您受拖累,皇上心性未定,太后心思歹毒,十皇子是个小白眼狼。所以未来难测,给子孙后代留个退路也好。” 他们站住脚,倒是可以把上官天啸等人接过去也不是不行,但上官天啸庶出子女不少,现在孙子孙女也不少了,总归是有自己家族根基要好。 上官天啸抹着眼泪道:“还是离儿想的周到,那为父就收下了,回头派个庶子回去经营这些田产。” 说着,将地契收了起来。 上官若离又将一张地图打开,道:“这是庄子的地图,”手指落在一个地方,“在这里有个暗门机关,里面有通往庄子各处和庄外后山的地道。这里有几间密室,里面我让人藏了些金银。” 上官天啸眼泪汪汪的急道:“你还留银子作甚?!西南封地贫瘠,你们刚去,肯定需要大量的银子!” 上官若离忙道:“父亲放心,我现在就是不缺银子,你知道玻璃吗?” “那莫不是你的生意?”上官天啸眼睛一亮,玻璃的利润那可是暴力。 上官若离点头,“没错,里面有我的股份,大股东是皇上和凤锦行。还有北方漠镇的贸易市场,有我一半的产业。” 上官天啸露出与有荣焉的笑容,“离儿真是好魄力,不愧是为父的闺女。” 上官若离:“……” 这跟您没关系的好伐?都是她现代积累的知识产生的结果。 父女二人又说了一会儿话,约定了联系方式,上官若离就出了书房回府。 府里还有一些人要安置,是看家的,还是遣散,要不要跟着去封地,让他们自己考虑选择。 苏嬷嬷选择留下守着宣王府,她自知出了那么多事以后,东溟子煜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看重她,倒不如留在京城。 东溟子煜把管家留下,另外也留了侍卫和暗卫,还有几只狼狗。王府里机关重重,虽然机密东西都带走的带走、毁的毁了,但只要这里还是宣王府,他们就得守住这里。 这些人除了看家护院,京城的消息和王府产业的一些事,都要他们处理。 有很多家生子一家子选择留在宣王府,打扫庭院、保养屋舍和园林,等着主子们回来。 也有人选择赎身,离开宣王府,过自由人的生活。 崔虎就是其中一个,他要和如画归隐田园,去过神仙眷侣的生活。 上官若离送上真诚的祝福,赏了很多财物,还将如画的隐身衣还给了他。 虽然上官若离很想把隐身衣占为己有,但毕竟这是如画师门传下来的东西,她还是很肉痛的物归原主。 还是银雪好,虽然是一只狼,不会说话,但好歹不会离开主人。 以后用到鼻子的地方,只能靠银雪和几只狼狗了。 一切都安排就绪,明日天色蒙蒙亮,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带着还在熟睡的凌瑶就出发了。 苏嬷嬷带着府里留守的下人跪在大门口送行,眼泪扑簌簌而下,呜呜咽咽的诉说着离情别绪。 东溟子煜亲手给她披上一件狐裘披风,“奶娘,宣王府就交给你和管家了,若是皇上收回宅子,或者有其他事,就带人搬到城外庄子上去。” 苏嬷嬷呜咽道:“是,王爷放心,老奴定不负王爷所托。” 东溟子煜给她拢了拢披风的领子,转身上了马车。 “王爷!”王丰带着白青青穿过清冷的晨雾策马而来。 “王爷!王爷”其余自愿或无奈不能随行的下属也从各个路口而来。 东溟子煜之所以选择早早走,就是不想有这送行的场面。他伸手撩开车帘,冲着他们微微点头,沉声道:“多谢相送,都回吧!” 莫问尖声道:“起程~” “王爷、王妃一路保重!”将领们纷纷跪地,磕头送行。 震天的声音吵醒了凌瑶,她掀开车帘,看到了白青青,“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哇呜!白姨,师傅!哇!哇!” 白青青也落了泪,“傻丫头!保重啊!” 马车缓缓而行,凌瑶小胳膊伸出窗外,哭的撕心裂肺,“师傅!师傅!” 上官若离眸中蓄泪,对白青青道:“回去吧,天冷,你刚出了月子。” 白青青抹了一把眼泪,使劲儿的挥手,高声道:“一路平安!后会有期!” 上官若离点点头,“保重!” “白姨!师傅!呜呜……咳咳!”凌瑶哭的急了,喝进了冷风,咳嗽起来。 东溟子煜心疼闺女,命令道:“加速快走!” 队伍加速,很快就将送行的人抛在后面。 上官若离将大哭不止的凌瑶抱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柔声安抚。 在城门打开时,宣王妃的车队出了城。 虽然物资已经提前运走,但这次,连人带东西也有二十几辆大车,加上骑马的侍卫,队伍也很壮观。 城门楼上,微明的晨光中,一个明黄色的身影站在那里,拿着一副西洋望远镜,目送着宣王府的车队渐行渐远。 多福轻声劝道:“皇上,早朝的时辰要到了,该回宫了。” 皇上放下望远镜,怅然的叹息了一声,“回宫吧。” 说着,将望远镜扔给多福,抬步而去。冷风吹来,明黄色的披风猎猎作响。 多福朝着宣王车队消失的地方看了一眼,眸光微闪:不知宣王和宣王妃能不能活着到封地。 第859章 我必须得嫁给你 天亮后,东溟子煜离京赶赴封地的消息已经传开,楚王、恒王、凌王也只要开始准备起了行程。 他们本来还指望着东溟子煜强势,和皇上关系又好,会设法留在京城,那样他们就能借光,也不用去封地了。 没想到宣王这么着急,在皇上登基大典的第二天就起程去封地了。 暗骂东溟子煜傻,但不得不去那不毛之地的封地。 丽娅还指望宣王和宣王妃给她撑腰呢,可早上就听说他们一早就出发去封地了。 她还不相信,跑到宣王府去找人,被告知宣王和宣王妃已经离开京城了。 “啊!啊!啊!怎么会是这样!”丽娅简直抓狂了。 回到驿馆,就揪着头发,在床上烦躁的打滚儿。 在东溟,只有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跟自己交情不错,还有足够的分量在皇上跟前说上话。 他们这一走,恐怕自己的愿望又要落空了。 阿朱站在一边,也默默为丽娅点蜡,看样子她们要无功而回了。 “启禀公主,东溟皇上请咱们使团入宫议事。”门外,有侍从轻声禀报。 丽娅一骨碌从床上坐起来,眼睛亮的吓人,哈哈笑道:“一定是事情成了!东溟讲究的是男女授受不亲,我们都抱在一起了,还被太后看到,无论如何他也得娶我!” 阿朱却不是这么乐观,虽然娶了丽娅就得到了苗疆,但也等于与南云为敌。康帝刚刚登基,根基还不稳,恐怕不会在这个时候挑起战争。 丽娅美滋滋的让人梳妆打扮,带着满头、满身的银饰,稀里哗啦的就进宫了。 康帝看到这移动的银元宝,眼角抽了抽,道:“丽娅公主和苗疆各位大人,请坐。” 丽娅公主扫了一眼在坐的各位东溟官员,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就听礼部侍郎道:“丽娅公主,苗疆国王想把您嫁给我们皇上的请求,恕我们不能答应。” 丽娅公主脸色一黑,一拍桌子站起来,对康帝怒道:“昨天我衣衫不整的出宫,可是有很多人看见了,太后也是亲眼看见的,难道你不想负责?” 康帝淡淡道:“当时什么情况你自己心里清楚!不要觉得朕和朕的臣子是傻子,让你玩弄于鼓掌之中!” 丽娅气势一下子就落下来,强梗着脖子,强词夺理的道:“我我,我不管,反正你得对我负责!反正我看过你的身子,我必须得嫁给你。” 康帝淡淡的道:“那时候我们还小,事急从权。再说,苗疆的民风开化,别说小孩子,成年人也不在乎这些!” 丽娅肩膀耷拉了下来,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坐下,绝望而幽怨的道:“你就这么讨厌我?” 礼部尚书道:“丽娅公主,我们东溟也有规矩,女子十五岁及笄以后才能嫁人,您只有十三岁,还是个小孩子,所以,我们皇上不能娶您为后,至少现在不能。” 丽娅眸中闪过一抹希翼,“我还有两年就十五了,到时候是不是可以……” “丽娅公主!”康帝打住她的幻想,“这个两年以后再商议。” 丽娅一脸的绝望,“可是两年以后,你恐怕都当爹了。” 苗疆随行的官员道:“难道事情就这么算了?他们毕竟有了肌肤之亲,只是不拿我们苗疆当回事?” 礼部尚书接话道:“我们圣上也不是不讲情面的人,你们把苗疆作为嫁妆,无非是想寻求我们东溟的庇佑,这事不是无法解决的,不一定非要联姻不可。” 丽娅眼睛一亮,“有什么办法?” 礼部尚书道:“我们可以出兵帮助你们,但是有条件的。” 苗疆官员神情一凛,“什么条件?” 康帝道:“这要看你们的意思了,是向我们东溟俯首称臣岁岁纳贡,还是归附我东溟,成为我东溟领土的一部分。” 丽娅马上道:“你不娶我,休想让苗疆归附东溟!” 礼部侍郎道:“这么说你们苗疆要向我们称臣?你们苗疆这么小,纳贡的东西够我们出兵保护你们的代价吗?要知道我们会因此招来南云的侵略报复,多半会得不偿失。” 苗疆官员道:“若是苗疆归属东溟,我们苗疆只得到你们出兵保护,是不是太亏了?” 康帝耸肩,“那就算了,你们回去归顺南云不就得了,反正原来你们也是属于南云,南云也把苗疆视为自己的领土。” 若是他没猜错,南云幽寒和黑袍门和黑派巫医有很密切的关系,丽娅和东溟子煜联手将幽冥谷给灭了,变成了深不可测的寒潭,南云幽寒会饶了他们才怪。 将苗疆收回后,肯定会把苗疆皇上和巫医一族给灭的渣渣都不剩。 所以,苗疆皇上才宁愿投靠东溟,甚至把苗疆当成丽娅的嫁妆送给东溟。 两方就条件争执不下,准备进行你来我往的长期谈判。 …… 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遇到几次刺杀,幸好准备充分,都轻而易举的化解了。 三日后,到了平津码头,肖飞、白青岩带着人已经上了一艘梅花阁的大船等在那里。 令人意外的是,凤锦行和青峰也等在码头上。 凤锦行站在那里,冬日的风吹起了他的头发和白色的狐裘披风,显得他像是乘风而来的上仙一般。 看到上官若离扶着东溟子煜的手从马车上下来,凤锦行眼圈儿一红,忙垂眸掩饰,再抬眸已经是平时那温润淡然的样子。 东溟子煜看到凤锦行瞳孔一缩,恨不得一掌把他拍进海里,太特麽碍眼了。 小白脸儿!不是好东西! 逐月看到青峰,清冷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光亮。 也许,只有要分开或者要失去时,感情迟钝的恋人才会意识到彼此的重要性,才会发觉自己多爱对方。 现在,逐月就是这情况。 可是,她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开上官若离。 “在下拜见宣王,宣王妃!”凤锦行带着自己的人上前几步,跪地行礼。 东溟子煜才不会理他,让他跪、跪、跪!哼哼! 上官若离一只手在空中虚扶一把,“凤三公子,快请起,你怎么来这里了?” 第860章 逐月和青峰的婚事 凤锦行温和笑道:“在下从沧州赶过来送肖老前辈,这才得知王爷和王妃也同行,特在此地等候相送。” 青峰的眼神黏在了逐月身上,在凤锦行身后一个劲儿的拽他的袖子。 凤锦行若无其事的神色不变,淡笑道:“王爷、王妃怎么走的如此匆忙?可还缺些什么东西?这边在下还熟悉,可以在码头上置办。” 东溟子煜淡淡道:“多谢,东西准备的都齐全。” 肖飞从船舱里出来,高声道:“都在冷风里站着作甚?还不上来,冻到老子的乖瑶儿,老子跟你们没完!” 凌瑶被逐月抱着,附在她的肩膀上打盹儿,听到肖飞的话,从裹着她的狐裘披风里钻出小脑袋,刚一出来,就被海风给吹的打了个激灵。 上官若离忙把披风给她盖住,对逐月道:“我们进去,你看着人将东西搬到船上去。” 说着朝青峰撇一眼,冲逐月挤挤眼睛。 逐月脸色一红,但没说什么,大方的道谢,将凌瑶交给沙宣。 青峰眸光一亮,乞求的看向凤锦行,“公子……” 凤锦行自然知道青峰的心思,道:“你在外面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谢公子!”青峰说完,迫不及待的跟在了逐月身后。 几人上了肖飞的大船,等着东西都装到其余两艘大船上。 其实二十几车的东西,装到一艘大船上就可以了,但为了安全,他们还是准备了两艘大船。 这样,加上梅花阁的那艘大船,有前,有后,主子们在中间的船上,就安全了很多。 当然,船也不能空着,顺便把东溟子煜的豪华大马车也带着,还有一百多匹好马,十几只狼狗,一只大白狼银雪。 银雪看到肖飞和白青岩,“嗷呜”一声就风驰电掣般的扑了过去。 白青岩怕这小牛犊子一样的银雪伤到肖飞,将肖飞挡到了身后,自己却被银雪给扑倒。 见到旧主人,银雪高兴的伸出舌头往白青岩脸上一阵猛舔。 白青岩捏住它的狼嘴一边躲,一边叫骂,“滚一边儿去,脏死了!” 凌瑶咯咯笑着,直拍小手儿,“它是给你亲热呢!” 肖飞将凌瑶抱过来,怕她被如刀割般的海风吹到,赶紧钻进船舱。 东溟子煜扶着上官若离随后进去,凤锦行跟在后面,羡慕的看了一眼东溟子煜。 这个傲娇冰冷的男人,上辈子肯定拯救了苍生,这辈子才会娶了上官若离这样的好女子。 进了船舱,大家围着炉子坐下,伺候肖飞的丫鬟春红将一个包着锦缎套子的手炉递给上官若离。 沙宣则脱下披风,洗了手,给大家沏茶。 凤锦行温和浅笑:“王妃,今日除了送行,在下还有件事想与王爷、王妃商量。” 上官若离猜个差不多,笑问道:“可是逐月和青峰的婚事?” 凤锦行笑道:“王妃聪慧,不知王爷和王妃对逐月和青峰的婚事有何看法?” 这种事,东溟子煜自然不会管,径自给坐在肖飞怀里的凌瑶解下披风。 上官若离笑道:“他们两个人有情,我们自然是同意的。但逐月想随我们去封地,等我们安顿下来以后,再谈自己的婚事。” 其实,她是打算在离开京城前将逐月和青峰的婚事办了,可是赶上先帝驾崩。这属于国丧,百姓一月不能有婚嫁喜事。 现在虽然一个月过去了,但赶上他们去封地,也不适合谈逐月的婚事。 凤锦行自然是明白,道:“不知王妃是希望将逐月留在身边,还是同意逐月跟着青峰去青州安家?” 莫问神情微微紧张,乞求的看向上官若离。 他是希望逐月能留在王妃身边,这样青峰就可以来西南封地,他们兄弟就可以在一起互相扶持了。 上官若离倒是不会左右逐月的婚后生活,道:“逐月成婚以前,我就会消了她的奴籍,还她自由之身。所以在哪里生活,都看她自己的意思。” 凤锦行点头,微笑道:“那就让他们二人商量,逐月想留在你们身边也没关系,西南这边,在下也有生意,到时候也给青峰个自由身,把这边的生意交给青峰替在下打理。” 莫问眼睛一亮,当下给凤锦行行礼:“多谢公子!奴才替哥哥谢公子大恩。” 培养一个心腹不容易,一般的主子都会给他们找个家奴,这样两家人都抓在手里,生出的孩子也是家生子,祖祖辈辈都是家里的奴才。 成了自由人,可以返回祖籍,上族谱,死后进自家的祠堂。 莫问和青峰是孤儿倒是不在乎这些,主要是脱离了奴籍,他家就绝户不了了,而且孩子还可以参加科考,入朝为官,光宗耀祖。 有宣王府和凤家,青峰和逐月的孩子,怎么也差不了,再不济也能在朝廷中混个差事。 莫问成了太监,家族的繁荣就靠青峰了,如今凤锦行答应消了青峰的奴籍,他是真心的感激和高兴。 凤锦行温润浅笑,拉了莫问一把,道:“起来吧,青峰与我也是出生入死多年,这是他应该得的。” 这事儿,就这么说定了。 上官若离又与凤锦行说了生意上的事儿,二人问答间倒是很默契。 肖飞逗着在一边玩着贝壳的凌瑶,看了一眼温润如玉、君子端方的凤锦行,再看看冷峻高傲、面如冰雕的东溟子煜。 心里叹息,自家的乖离儿,应该配凤锦行这样惊才绝艳的人物,真是可惜了啊,可惜了! 东溟子煜冷飕飕的撇了他一眼,他赶紧心虚的把脸别过去。 外面的逐月看着侍从将上官若离一家贴身用的东西往船上抬,青峰将她拉到一边,道:“逐月,我家公子今天会和王妃商议我们的婚事,你想与我去青州生活,还是想在西南封地?” 逐月脸色通红,“我听王妃的!” “我家公子猜了,说你家王妃定会让你自己选,你如何选?”青峰抓住她的手,摇晃着央求,“你一定要跟着我,好不好?” 逐月甩开他的手,啐道:“你不想离开凤三公子,难道我想离开王妃不成?” 他们在这里你侬我侬,没有发现身后两人抬着一个大箱子上船,那箱子比旁的箱子重了许多。 第861章 凌瑶出事了 青峰再次握住逐月的手,“诶呀,俗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得跟我走!” 逐月撇嘴,“你是鸡还是狗?” 青峰嘻嘻笑道:“只要你肯嫁给我,是啥都无所谓。” “去去去!我这里还忙着呢!”逐月果断赶人。 青峰好不容易见到逐月可舍不得走,“你还没答应我呢?” 逐月白了他一眼,“答应什么?你就不想与莫问生活的近一些?” 青峰神情一愣,眸中闪过一抹动容,“是这么个理儿,但公子对我不薄,我们主仆也是一起出生入死过的,我哪里忍心不在公子身边伺候?” “那你一辈子就留在你家公子身边伺候吧,娶个家生丫鬟,挺好!”逐月说着,转身去指挥着侍卫们将箱子放到另一间舱房里。 青峰吓了一跳,“别呀,不管怎样,我这辈子是娶定你了!并且只会有你一人!” 见逐月走到前面去,他亦步亦趋的跟着。 直到东西全部装好船,东溟子煜、上官若离和抱着凌瑶不撒手的肖飞上了中间的船,才把他赶下去。 三艘大船缓缓的驶离岸边,扬起风帆,快速远行,渐渐的变成一个小黑点儿。 凤锦行和青峰的脸上都露出不舍和思念,因为眼神黏在那小黑脸上,谁也没有注意到彼此的神情。 凤锦行先缓过神来,拢了拢随海风飞舞的披风,叹息一声,道:“走吧。” 青峰将放远的目光收回,深深的叹了口气,遇到冷空气变成白气消散在空气里。 凤锦行淡淡道:“等回去我就消了你的奴籍,过了年,你就去西南边境与逐月成亲,然后留在那里吧。临州附近的铺子,挑两个给你,其余的你帮我管起来。” 青峰一听,微微一愣过后,就噗通一声跪到地上,带着哭腔道:“公子,小的不想离开你!” 凤锦行温和笑道:“别搞的我们像断袖似的,你早晚要成家立业。现在锻炼着独当一面,将来也有自己的产业,为你的子孙后代积攒些家底。你总不想你的子孙都是奴才吧?” 青峰哭了,他可没想到公子会消了他的奴籍,这简直是天大的恩典。 抽抽搭搭的道:“多谢公子!公子的大恩大德,小的无以为报……” “行了!”凤锦行打断他的煽情,将他拉起来,“你可别说以身相许的话,你公子我可受不住你黏人的功夫。” 青峰破涕为笑,自家公子只有和自己才会开这样的玩笑,这才有了点儿烟火气儿。 不知道什么样的女子,能配得上完美的如同神仙一样的公子? 想到这里,青峰道:“公子,您也二十一了,早该成亲了,家主都急坏了,那么多姑娘,您就没个喜欢的?” 凤锦行凉凉的看了他一眼,“如此多嘴,你是不想娶逐月了?” “想想想!”青峰佯装着打了自己两个嘴巴子。 自家公子闹着要自己的婚事自己做主,可是却一直没看上的姑娘,家主和家主夫人给他相看了不少大家闺秀,可他就是一个也看不上。 想想也是,自家公子这样的人儿,必须那天上的仙女才能配的上,可是那仙女儿可是在天上,哪有这么好找吆! 凤锦行不知青峰在为他的婚事发愁,他想着宣王封地那样贫瘠的地方能做些什么生意,他得把生意做到宣王封地去,这样能促进宣王封地的经济发展。 嗯,是的,他的目的就是促进宣王封地的经济发展。 就是这样的,没错! …… 冬季刮北风,在海上南下很快,五天功夫就走了一半的路程了。 但越往南越难走,天气也越来越差,天空竟然下起了小雨,幸好风浪不是很大,但一早一晚的能见度小了许多。是以,速度慢了下来。 凌瑶和飘柔的女儿古云岚,还有几个侍卫下人的孩子,很快就适应了船上的生活,天天在船上跑上跑下的捉迷藏、探险,船舱里时常回响着孩子们稚嫩的笑声。 追风和飘柔虽然已经脱离了奴籍,但二人都是孤儿,无根无基的,就选择一家人跟着他们一起去封地。 上官若离在船上可不好受了,孕吐严重的不行,每天都吐的昏天黑他,整个人以肉眼看见的速度瘦下去。 天天躺在床上,神色恹恹的,提不起精神。 这一天,上官若离刚吐完,靠在床上被沙宣喂着喝燕窝。 清秋猛地推开门闯进来,吓得沙宣手里的碗都打翻了。 沙宣训斥道:“怎么回事?毛手毛脚的!” 清秋脸色发白,神色慌张,跪到地上,哭道:“王妃,奴婢该死,凌瑶小姐出事了!” “什么?!”上官若离一下子坐了起来,如临大敌般的厉声问道:“怎么回事?” 清秋哭道:“奴婢也不知道,一群孩子像平时一样捉迷藏,凌瑶小姐藏了起来,一转眼就找不到了。” 上官若离一边下床,一边冷声道:“快派人去找,把银雪从后面的船上弄过来!” 在海上要比在陆地上还要危险几分,若是扔进海里…… 上官若离越想越怕,都不敢多想。 清秋眸光闪烁了一下,哭道:“王妃,凌瑶小姐已经找到了,但是……” “快说!啰嗦什么!”沙宣都要杀人了。 清秋忙道:“王爷不让王妃知道!凌瑶小姐被一个穿黑袍戴黑色面具的男人劫持了,那人说要想凌瑶小姐活,就拿王妃来换!” 她的话还没说完,上官若离已经没影儿了。 清秋瘫坐在地上,她知道自己这次死定了。 王爷严令此事不能惊动王妃,但是,她不能不这样做,她是凌瑶小姐的贴身丫鬟,她宁愿自己死,也不能让凌瑶小姐出事。 还有就是,若是凌瑶小姐出事,王妃也得崩溃,作为凌瑶的贴身丫鬟,她最清楚王妃是多么疼爱凌瑶和景瑜两个孩子。 所以,她必须让王妃知道此事。 上官若离顺着侍卫聚集的方向寻过去,一直到了最下层的船舱里。 黑袍黑面具的人一手抱住凌瑶,一手拿着匕首抵在凌瑶的粉嫩脖子上。 凌瑶吓得哇哇大哭,奋力的挣扎,有一丝血迹从匕首边缘渗出来。 第862章 放开我的孩子 东溟子煜和肖飞正带着人与黑袍人对峙。 肖飞心疼的眼珠子都红了,柔声哄凌瑶道:“瑶儿,别动!别动就不疼了!” 东溟子煜浑身散发着毁天灭地的杀气,“放下孩子!不然你会后悔的!” 上官若离心都要滴血了,怒喝一声:“放开我的孩子!”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因为恐惧尖厉的都直了,她从来没这么害怕过。 看到她来,大家都很震惊。 东溟子煜忙扶住她,“离儿,你别着急!” 肖飞气得咬牙切齿,手捏的咔吧作响,“你来作甚,滚回去!” 凌瑶看到上官若离哭的更厉害了,“母妃!母妃!” 上官若离就怕孩子挣扎,伤了自己,忙安抚道:“乖瑶儿,不哭,听母妃的,你别挣扎,不然会伤到自己!” 黑袍人沉声道:“不想让她受伤很容易,用你来换!” 他的声音和奇怪,一听便是故意变声了的。 上官若离点头,“好!你马上把孩子放了!” “离儿……”东溟子煜和肖飞谁也没说什么,他们心中也很难取舍,上官若离和凌瑶他们都舍不得。 虽然上官若离有自保能力,应该把凌瑶换过来,但上官若离肚子里还有孩子呢! 所以,这个时候,他们只能尊重上官若离的选择。 他们了解上官若离,她宁愿自己死,也会为凌瑶换取一线生机,何况黑袍人点名要上官若离,并不一定是让她死。 上官若离慢慢的走过去,沉声道:“放了孩子!” 黑袍人却不会轻易放孩子,“先准备好一艘小船!” 东溟子煜沉声吩咐,“按他说的做!” 上官若离已经到黑袍人身边,轻轻拍着孩子的背,柔声安慰:“瑶儿别怕,母妃在你身边,不哭了好不好?也不要乱动,” 有了母妃在身边的安慰,凌瑶安静下来,但孩子吓得抽抽搭搭的哭。 “你们让开路!”黑袍人挟持着凌瑶不放,他知道上官若离有武功,他不好拿捏,得先利用凌瑶离开这里。 东溟子煜眸中冷寒,打了个手势,让手下的人都让开一条路。 黑袍人挟持着凌瑶,上官若离找不到解救凌瑶的机会,只能亦步亦趋的跟着他。 东溟子煜和周围的侍卫也始终对他们呈现包围状态,缓缓移动中随时找机会解救凌瑶。 众人来到甲板上,一条救生用的小木船已经在海水里。 黑袍人侧头看了看小船,没发现有什么问题,就对上官若离道:“你先下去!” 上官若离抿唇,看了一眼吓得眼泪哗哗流却不再哭出声的凌瑶,果断飞身而起,稳稳的落到了小船上。 东溟子煜冷声道:“现在可以把孩子放了吧?” 黑袍人呵呵冷笑,“不急,还得等一会儿。” 说着,抱着凌瑶跃下大船,落在了小船上。 上官若离见凌瑶颈部的伤口又深了一些,鲜红的血液流出来,心疼的上官若离肝儿都颤了。 她厉声道:“放了孩子!不然我就与你同归于尽!” 黑袍人眸光复杂的看了她一眼,“那我要点了你的穴道,不然可不保证你会不会做什么傻事。” 他的语气很温柔,用的是商量的口气。 上官若离冰冷的眸子眯了眯,咬牙道:“好!” 黑袍人眸中闪过一抹温柔,伸手点了上官若离身上的几处大穴,上官若离身子一软,跌坐在船舱里。 黑袍人满意一笑,用内力催动小船离开。 上官若离厉声道:“你快放了孩子!不然我宁可与你同归于尽!” 东溟子煜已经跃上一艘小船,追了过来。 黑袍人眸色一凛,将手里的凌瑶朝东溟子煜扔了过去。 “啊!”上官若离和凌瑶都吓的尖叫出来。 若是东溟子煜失手接不到,凌瑶就会落入大海里。 海风呼啸,细雨冰冷。 母女二人的尖叫声,很快就消散在海风里。 东溟子煜瞳孔一缩,足尖在船头上一点,如同大鹏展翅一般一跃而起,左脚点右脚在空中借力数次,将凌瑶接在手里。然后在空中一个旋转,落在了小船上。 “将孩子给老子!”肖飞乘着另一艘小船从后面追了上来。 东溟子煜将吓晕了的凌瑶扔给了肖飞,见肖飞稳稳的接住了孩子,才用内力催动小船,去追上官若离。 用了内力高声道:“南云幽寒!黑袍尊者!你若是伤了离儿,本王定灭了你南云!” 黑袍人诧异的微微一愣,并不回话,只努力划船。 上官若离冷冷的看着他,“你果真是南云幽寒!” 南云幽寒不说话,算是默认了。 “为什么?”上官若离不懂了,她虽然貌若天仙、聪慧无双,但也不是迷死人不偿命的那种。 再说,她已经成婚生子,肚子里还怀的有。 在这个时代,这都打入无人问津的行列了,应该不会这么抢手才对。 南云幽寒冷冷道:“东溟子煜和你将云霞殿炸成了平地、毁了雪雾山黑袍老祖的禁地、毁了凤凰圣女的幽冥谷,还将我黑袍门人屠杀殆尽,难道不该付出代价吗?若不是你,朕早就杀了他和那小丫头了!” 现在知道南云幽寒就是黑袍尊者,回想起来,很多事就明白了。 上次掳她,南云幽寒是跟随南云给先皇祝寿的使团潜入京城,这次应该同样是跟着给康帝祝贺的使团进京的。 还有那次刺杀,东溟子煜伤了黑袍尊者,然后南云幽寒就得了重病,养了一年多。 有一件事上官若离想不明白,“在临州云霞殿的练蛊山洞里,你被打的那么惨,是怎么回事?” 早知道他是黑袍尊者,上官若离才不会救他。 南云幽寒一边划船,一边道:“那个时候黑袍老祖还在,朕还没有回南云,势单力薄,只能隐藏身份。” 上官若离叹息一声,“你也不容易,放了我吧,我会说服东溟子煜不找你报仇。” 南云幽寒冷哼,“他不会听你的,元城就是例子。若是我猜的没错,元昊元大侠就是东溟子煜吧?” 上官若离:“……” 这货不是傻子,但她不会承认。 南云幽寒眸光复杂的看了上官若离一眼,“若不是怕你恨朕,怕你伤心,今天朕定会杀了凌瑶和东溟子煜,你信么?” 第863章 朕就的想要你 上官若离冷冷的道:“不信,以你的本事杀不了东溟子煜。” 南云幽寒冷哼,“你倒是相信他。” 上官若离看看紧随而来的东溟子煜,气死人不偿命的道:“我相信他,若不是顾忌我的安全,现在就能杀了你。” 南云幽寒瞪了她一眼,“我们一起长大的,朕是真心疼你、想护你,你就这么戳朕的心?” “你的方式不对,该争取的时候没争取,该放手的时候却不想放手。”上官若离不是原主,对那段初恋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 而南云幽寒显然是对那段青梅竹马的初恋有一种特别的执念,势单力薄时无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嫁人。但有了能力和势力,就想把上官若离禁锢在身边。 殊不知,初恋只适合做心头的一抹白月光,随着时间的变化,人变了,情也变了。 若是成为一种执念,破坏人家的家庭,强求那逝去的感情,这就不美了,最后多半初恋成了仇人。 南云幽寒眸光复杂,但还是坚定的道:“朕不会放手,朕就想要你,宠你,保护你!” 上官若离:“……” 海上的风浪越来越大,雨也越来越大,衣裳很快就湿透了。 上官若离蜷缩在船只的一角,双手抱着身子,虽是南方,却是寒冬腊月的天气,又是风雨交加的,自然是十分寒冷。 南云幽寒看她嘴唇冻的有些发紫,二话不说的脱下了自己的衣服披在她身上。上官若离将衣裳扔给他,目光落在后面距离不远的那只小船上。 东溟子煜站在船头,正目光焦灼的望着她,无需什么言语,彼此想说的话已在眼神当中。 南云幽寒一手摇船,一手拿起衣裳要再次给上官若离披上。 上官若离挥开他的手,冷声道:“不必了。” 衣裳是湿的,披不披差别真的不大。 南云幽寒的眼中溢出一丝痛苦之色:“披上,你病了就不好了。” 上官若离淡淡的道:“不能跟夫君和孩子在一起,我不在乎自己的生死。” 如此无情的话像是刀子在南云幽寒的心上划了一下,顿时鲜血淋淋。 风雨越来越大,小船如同一片树叶一样在浪尖上颠簸,上官若离抓住船舷开始吐了起来。 后面的东溟子煜看准了角度,给了上官若离一个手势。 上官若离忙侧了侧身,将几处穴道对着东溟子煜。 东溟子煜扯下衣裳上的珍珠纽扣,贯上内力朝上官若离打了过去。 南云幽寒也发现了东溟子煜的意图,拼命调整小舟的速度和方向。 加上风太大,东溟子煜打空了两个,但也解开了上官若离两处穴道。上官若离感觉游泳不成问题,不着痕迹的给了东溟子煜一个手势。 东溟子煜眸光一凛,杀气倾泻而出,摸出暗器朝南云幽寒打了过去。 其余小船上的侍卫也朝南云幽寒射箭,但怕伤到上官若离,不能乱箭齐发。 南云幽寒要躲避暗器自保,被迫停船。小船虽是停下来,但船小风浪大,小船上下左右的疯狂摇摆。 上官若离禁不住颠簸,又趴在船舷上吐了起来,感觉吐得肠胃都翻了出来,一张脸更是煞白煞白的。 南云幽寒看到她这样子,立刻担忧的问道:“你还好吧?” 他这一分神,后背就中了一箭,身形一个摇晃。上官若离见状,趁机就踹了他一脚。 南云幽寒闷哼一声,翻下了海,但他却抓住了船舷。 “离儿!你这是让朕死?”南云幽寒眸中都是痛楚,他知道她现在不屑他,没想到已经厌恶到让他死的地步。 这次是他大意,被她算计了,但是下一次,他一定不会再由着她胡闹。 东溟子煜可不会错过这个机会,袖弩射出,南云幽寒要想活命,就得放手落入大海,不然就得被射死。 落入大海还能有一线生机,但被射中,可就是真的死路一条了。 南云幽寒松开手,躲开袖弩,却落入波涛汹涌的大海里。 东溟子煜着急的将小船逼近了上官若离的小船,两艘船的船头贴在了一起,然后跃上了上官若离的小船。 “离儿,你没事吧?”东溟子煜将上官若离抱在怀里,先将她的穴道全部解开。 上官若离抱住东溟子煜的腰,喜道:“我没事!” 东溟子煜不由分说的就将她抱紧了,那种失而复得的喜悦让他忍不住扬唇笑了起来,这一笑耀眼夺目。 东溟子煜原来的小船被海浪拍打的越来越远,突然从海浪中伸出一只手扒住了船舷。接着,一个人从海水中翻上了小船,正是南云幽寒。 他透过海浪和雨雾看着相拥在一起的两个人,除了羡慕还有嫉妒。 罢了,这次是他大意,下一次,他一定会将她安安稳稳的带回去。 东溟子煜也看到了南云幽寒,他眸子一愣,打了手势,命令在不远处小船上的侍卫射杀南云幽寒。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新的危机在步步逼近。 上官若离忽然脸色大变,指着东溟子煜身后的方向惊呼:“不好了,你快看!” 东溟子煜猛然回过头,只见不远处的天边黑云密布,海水被拧成了一股通天的巨绳,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向这边移来。 是水龙卷!这个季节怎么会有水龙卷? 水龙卷的规模不大,在大船里可能没事,但他们这小船可就危险了。 东溟子煜让上官若离坐下来,他拿起船桨迅速调头,朝大船的方向划。 小小的木船如同一片无助的枯叶,在猛兽般的海浪上忽上忽下的颠簸。 “再快一点,它离我们越来越近了!”上官若离扶着船舷,紧张的盯着那渐渐逼近的水龙卷。 所过之处,天翻地覆。如果被它卷入其中,后果不堪设想。 风如刀割,吹得人脸颊生疼,上官若离一直紧张的盯着那越来越近的龙卷。 近看之下,水柱冲天,海水四溅,隆隆的声音震耳欲聋,看起来足足有四十多层楼的高度,十分骇人。 东溟子煜此时突然将船身调头,朝着那水龙卷划过去。 上官若离惊骇的瞪大眼睛,喊道:“东溟子煜!你要做什么?!” 第864章 她的男人果然是全能的 风浪很大,上官若离惊恐的声音立刻被巨大的风浪声淹没。 东溟子煜大声说道:“你观察一下,它在前进的时候会在根部有一处安全区域,只要我们抓住时机冲进那片区域,就可以顺利避过它!” 他说话用上了十成的内力,为的就是让其他小船上的侍卫都听见。在这危急时刻,求得一份生机。 说得容易,可水龙卷速度之快,根本不容半点偏差,一旦没有把握住那千钧一发的机会,就会被卷入其中而粉身碎骨。 东溟子煜这也是深思熟虑后做出的决定,于其让上官若离一个孕妇被卷进水龙卷,不如破釜沉舟,放手一博。 上官若离暗自咬了咬牙,一只手用力抓住了他的衣襟,“不管接下来发生什么,我们都不能分开!” 来不及多说,水龙卷已经来到眼前! 上官若离眼睁睁的看着它迎面而来,心脏都要停止跳动了。 在这危险的时候,东溟子煜催动内力,突然将船头转了一个方向,加速向前划去。 上一秒还要将他们吞噬的水龙卷,下一秒却擦着他们的船侧而过。 带起的巨大浪花将两人浇了个通透,可是,他们还没来得及庆幸躲过了水龙卷,一个十几米高的大浪便迎头砸下,小小的木船一下子被砸进了水底。 千钧一发之际,东溟子煜紧紧抱住上官若离。 冰冷的海水自四面八方汹涌而来,那种恐惧与绝望像是一只看不见的手紧紧的掐住上官若离的咽喉。 但她马上恢复了镇定,紧紧抓住东溟子煜,憋住一口气,放松身体。 一个浪头翻过去,两个人的脑袋才露出水面,先深深吸了一口气。 东溟子煜一手抱着她,一手划水,关切问道:“离儿,你没事吧?孩子没事吧?” 海水太冰冷,他有些害怕上官若离受不了。 上官若离“噗”的一声,将嘴里的海水喷开,“我没事,孩子也没事!” 一个浪头又打过来,这次他们被掀上了浪尖儿上,这样的好处就是让二人发现了远处好像有一个小岛。 等浪头过去,东溟子煜沉声道:“那边好像有一个岛,我们游过去。” 说完,一只手臂抱着她,另一只手划着水慢慢向那个方向游去。 风浪太大,光靠他自己游那肯定十分费力,速度也慢,上官若离道:“我可以自己游,咱们去那岛上集合。” 有了集合目标,就是暂时在水里失散了也不怕。 东溟子煜可不想有半点变数,“我们配合一下,拉着手,一人一只手划水!” 这样,即便是有浪头,二人也不会轻易分开。 上官若离点头,毕竟二人是同生共死过多次的,很快就配合默契。 两人游了很远的距离,这才隐约看到一个小岛,确切的说是一片礁石群,黑乎乎的一片。 上官若离惊喜的喊道:“要到了!” 海水冰冷,风浪又大,她游了这么长时间,虽然东溟子煜尽量不让她用力,但肚子也有点受不了。 只要不是一直泡在水里,他们就有得救的可能,肖飞和追风他们一定会派船只来寻找他们的。 于是,两人俱是精神一震,加快了速度向礁石群游去。 东溟子煜先爬上岸,然后将上官若离拽了上来,两个人都像个落汤鸡似的,十分狼狈。 “先找一处避雨避风浪的地方!”东溟子煜牵着她的手,往礁石群里走。 天色已经越来越黑了,他们必须在天彻底黑下来之前找到个容身之地。 这是海中间的礁石群形成的小岛,因为常年被海浪冲刷,上面没有多少植被。岛上荒无人烟,多数是光秃秃的礁石,背风的地方有些野草和低矮的灌木。 东溟子煜抱起上官若离,海水不断的溅上礁石,还下着大雨,礁石上很滑,他怕上官若离摔到。 再说,上官若离在海水里游了这么长时间,也很累了。 走了一会儿,上官若离指了指远处的高处,“那里好像有一个礁石洞!” “我们去看看!”东溟子煜抱着上官若离走过去,真的发现了一个礁石洞。 礁石洞不算大,只有二十几平方米,但好在里面非常干燥,可以遮风挡雨。 两人身上都是湿透了,被岛上的海风一吹,冷意更是刺骨。 东溟子煜道:“我们现在需要生一堆火。” 若是一直穿着湿衣服,一定会生病,而且他们游了这么久,身体已经极度缺水和疲倦了,有火才能想办法弄出淡水。 东溟子煜在礁石洞里四处摸索了一遍,找到一些干草和树枝,看样子应该是某种水鸟在里面做了很多窝。现在是冬季,海鸟应该是迁徙到南半球去了。 但是,没有火石、火折子之类的引火的东西啊。 上官若离忽然问他:“你知道钻木取火吗?” 东溟子煜将那些干草和树枝拿过来一些,道:“本王以前行军打仗的时候用到过,可以的。” 东溟子煜找到两根稍微粗一点的树枝,还好冬季的天气大多时候很干燥,树枝和干草受潮不怎么严重,不然就算是神仙也生不出火来。 上官若离坐在一旁,盯着他将一块木头用靴子里的匕首削尖,然后在另一个粗壮的木头上挖出一个凹槽。然后,将削尖的树枝插入凹槽中,两只手掌相对,以掌心的力量快速的旋转起来。 他转动的速度很快,用了巧劲儿,大概十几分钟后,上官若离闻到了木头焦糊的味道。 上官若离看到凹槽的中间已经变成了碳黑色,“应该快了,我都闻到糊味儿了。” “狗鼻子。”东溟子煜亲昵的取笑她,但手上的动作更快了。 一缕白烟缓缓升了起来,里面几点火星迸出。 上官若离欣喜的将准备好的干草轻轻覆上去,白烟越来越多,最后变成了火苗,很快就生成了一个小小的火堆。 “夫君,你太厉害了!”上官若离忍不住抱住他,在他的脸上吧唧了一口,她的男人果然是全能的。 被夸奖的男人噙着一丝得意的浅笑,将树枝架在火堆上,很快火堆就旺了起来。 他用树枝拔了一下火堆,又搭了一个架子,说道:“快把衣服都脱了烤一下,这样一直湿着会生病的。” 第865章 快起来穿衣裳啊 他们在海里游了这么长时间,内力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一会儿还要用内力驱除体内的寒气,湿衣裳只能用火烤了。 上官若离乖乖的把身上的湿衣服都脱了下来,她有些不好意思,脸上泛着抹异样的红潮。 东溟子煜笑道:“爱妃怎么还臊上了,不如本王替你脱吧?” 上官若离戒备的瞪了他一眼,“不用!” 每次他说这话的时候,都是以宽衣解带开始,最后以巫山云雨告终,她才不会上当。 上官若离也顾不上羞臊了,将贴身的衣服都脱下来挂起来烤着,坐在火堆边烤头发。 东溟子煜的衣服也脱了,将湿衣服挂起来,湿衣服倒是将二人和火堆围在了中间。 他伸手将上官若离抱在怀里,缓缓用内力帮她暖身。 两人这样相拥着烤火,火光在彼此的眼中汇成一股。但上官若离身子疲累,再者他们还在守孝期,可不适合做什么。 先帝刚驾崩了一个多月,虽然皇族不像百姓人家那样为父母守孝三年,但三个月还是要有的。 上官若离用手指梳理着东溟子煜的头发,担忧的道:“也不知道外公和凌瑶他们怎么样了?有没有遇到水龙卷?凌瑶脖子上的伤严不严重?” 想到女儿脖子上那道伤口,东溟子煜本来还带着笑意的脸瞬间结成了冰块,眼底迸射出强烈的杀气,“南云幽寒,本王一定不会放过他!” 上官若离捧着他的脸,亲了一口道:“外面风浪这么大,他一定也不好过,说不定他的船也被打翻了,现在已经葬身海底喂鱼了。” 东溟子煜的满腔怒火被她的亲吻浇熄了大半,“南云幽寒对你执念很深,他不死,定会还纠缠不休!” 上官若离点头,咬牙切齿的道:“若是他不死,就送他去死好了!” 东溟子煜眸子一眯,心中高兴,看样子上官若离对南云幽寒似乎是一点情意也没有了。 “南云冷月在南云西南沿海站住了脚,若是皇上与苗疆达成协议,往南云边境增兵。我们倒是可以联手,将南云给瓜分了。” 南边有南云冷月,东北这边有元城,中间有东溟,西面有苗疆,四方夹击,定能将南云包了饺子。 上官若离道:“这事得慢慢筹谋,眼前的紧急的问题是这次南云幽寒能混到船上,会不会有内应?” 东溟子煜眸子眯了眯,“跟来的这些人都是最信得过的,他们应该不敢。再说若是有内应,没必要南云幽寒亲自来涉险。” 上官若离不解道:“你的意思是他用了只有他自己会的符咒,隐身、水遁什么的?” 东溟子煜伸出手,在她后背上来回摸着:“本王料想是这样的,不过,本王回去也会好好调查这事,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 上官若离被他划拉的一阵颤栗,扭了扭身子,抗议道:“别闹。” 东溟子煜无辜,“本王是怕你后背冷!你别动,不然本王可顾不了那许多了!” 上官若离感受到他身体某个不可描述位置的变化,老老实实的不动了。 两人沉默的对视,火堆里的树枝发出细小的爆裂声。 东溟子煜眸色渐深,沉声问道:“你对南云幽寒真的没什么了?” 上官若离正色道:“我对他本来就没什么,跟他有什么的是原来的上官若离。” 东溟子煜这才想起自己媳妇是穿越人士的事儿,但还是故意板着脸,道:“你不是说继承了这身体的记忆了吗?比如对上官天啸和肖飞,本王看的出你是拿他们当真正的亲人的。” 上官若离有些小心虚,把脑袋往他怀里拱了拱,“我那是责任,用了人家孩子的身体,总得承担那份责任。” 东溟子煜眯了眯凌厉的凤目:“所以,当初在临州你救南云幽寒也是责任?” 上官若离闻到空气中飘来的酸味儿,果断摇头:“才不是,那是……报恩,原来这身子瞎的时候他对她不错。而且上官天啸出事的时候,他帮了很多忙。” “本王可记得,你出嫁,他吹了一夜的笛子。”东溟子煜这语气酸得都能酸倒牙齿了。 上官若离失笑,“他是为死去的那个上官若离吹的,不是为了我。”说着贼贼一笑,“再说了,我不喜欢吹笛子,我喜欢吹箫。” 东溟子煜:“……” 这个女人说荤话的本事倒是见长了!这是料定他们不能做什么吧? 东溟子煜俊脸一沉,“离儿还喜欢吹箫?来!给本王吹奏一曲!” 上官若离立刻狗腿似的陪着笑:“小女子胡说八道,宣王殿下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跟小女子一般见识。” 可是她似乎忽视了一个严重的问题,自己正光溜溜的被东溟子煜抱在怀里呢。 东溟子煜在她身上捏了捏,隐忍的道:“你这勾人的小妖精。” 上官若离这会儿可不敢乱动,乖顺的趴在他怀里,双手缠上他的腰:“我哪有勾人了?你冤枉人!” “还说没勾人?”东溟子煜的声音带着沙哑,怀中软玉温香,他若是没想法,就不是男人了。 上官若离坏笑,“是么?” 回答她的是一个充满了狼性的热吻。 火堆烧得正旺,墙上投下两道激烈交缠的影子,破碎的声音和噼里啪啦的火声交融在一起,伴奏着外面的雨声,渐渐的融为一体…… 上官若离一觉醒来,自己窝在东溟子煜的怀里,身上盖着他的外袍,外袍已经干了。 东溟子煜见她醒了,柔声道:“醒了?” 昨夜,到了最后关头,他还是忍住了,难受的一夜没睡,用内力给她驱走了体内的寒气,这个小没良心的倒是睡的踏实。 上官若离点点头,发现自己坐在他腿上,睡在他怀里,忙站起来,衣袍滑下,露出大片春光,惹得东溟子煜眸色又是一深。 上官若离可不敢招惹他了,憋坏了,以后受苦的可是自己,忙从架子上拿下衣裳穿上。 贴身的亵衣已经被火烤干,穿上暖洋洋的,但羽绒衣和外裙却只是半干,不过也可以穿了,用内力稍微烘干一下就行了。 上官若离穿完衣裳,见东溟子煜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诧异问道:“你怎么了?快起来穿衣裳啊?光着不冷啊?” 第866章 这可怎么办 上官若离话刚说完,东溟子煜就”阿嚏、阿嚏”打了两个大喷嚏。 上官若离忙把他的亵衣从树枝架子上取下来,递给他,关切道:“快穿上,可别着凉了!” 外面的风雨还没有停,若是没人找来,生病发烧了,连药都没有。 东溟子煜像只受了委屈的大型宠物一般可怜巴巴的看着她,哀怨的道:“本王浑身都麻了,动不了!” 上官若离脸色一红,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坐在你腿上睡了一宿!” 说着,展开烤的热乎乎的亵衣,伺候东溟子煜穿上。 东溟子煜享受着媳妇的服务,道:“别说对不起,保护你,让你睡的安稳,是本王应该做的,也是本王喜欢做的。” 上官若离心中一暖,给他系上亵衣的衣带,然后给他捏腿,忧虑的道:“外面还在下着雨,不知他们会不会找到这里,不知凌瑶怎么样了。” 东溟子煜安慰道:“有肖飞在,不会有事的。” 上官若离撇嘴,“有他在,我才不放心。他那智商,被肖云箐一个不懂武功的女人给关地牢十几年,他还能做什么?” 这是在海上,在大自然的力量面前,人类是非常渺小的。 东溟子煜轻笑,“你这话敢在他面前说吗?” “咳咳!”上官若离尴尬的轻咳一声,拉他起来,“起来看看,腿还麻不麻?” 东溟子煜扶着她站起起来,僵硬的走了几步。 下身空荡荡,有些辣眼睛,上官若离忙将亵裤拿过来,帮他穿上。 东溟子煜动了几下,“可以了,本王自己来。” 说着,拿起羽绒衣,外衣往身上穿。 上官若离走到洞口,雨还在下,有雨水流来,在一个坑里形成一个小水洼。 上官若离吞了一下口水,本来胃里的东西都吐出来了,在海里游了那么久,又一天一夜水米未进,现在是又渴又饿。 东溟子煜穿好衣裳过来,蹙眉道:“本王出去看看,找些吃的。” 上官若离拉住他,“衣裳刚干了,出去又湿了,再说你都着凉了!” 东溟子煜坚持,“本王的媳妇和孩子不能挨饿!本王去捉条鱼来。” 上官若离拉住他,不同意,“先喝点水吧,吃的一会儿雨小了再说,我就是渴了,不饿。” 说着,肚子里咕噜噜的叫了几声。 东溟子煜吻了她的额头,一下,道:“你想办法烧点水,我出去看看,顺便留下记号,他们来了也好找到咱们!” 说着,又把穿上的外衣和羽绒衣脱下来,准备只穿着亵衣出礁石洞。 这样回来,他就可以有干衣裳穿了。 上官若离不再反对,嘱咐道:“找吃的是次要的,留记号才重要!” 东溟子煜点头,“知道了。” 说着出了礁石洞,几个起跃消失在雨雾里。 上官若离眸光四处搜索着,看到有一处礁石中间洼下去,像一个小石锅。 先用内力将那块石头轰下来,然后拿出玄铁匕首,将石锅给掏的再空一些,让石头薄一些。 鸟类搭窝用的大都是短树枝,架不起小石锅。上官若离只好用石头架起了一个简易的石头锅灶,将石锅装上雨水,放在石头灶上烧着。 有条件,水要加热沸腾才可以喝,不然里面的寄生虫和病菌会要了他们的命。 水刚烧开不久,东溟子煜就回来了。毫无意外,浑身又湿透了。风浪大,也没抓到什么鱼,但用上衣兜了一些海蛎子、海螺、蛤蜊、小螃蟹等东西。 上官若离忙起身将东西接过来,用帕子给他擦身上的水,道:“快擦干净,换上干衣裳!” “阿嚏!”东溟子煜还没说话,就打了个喷嚏。 他浑身都湿透了,上官若离的丝绸帕子根本就不管用,他直接脱下亵裤,拧干水,来擦身。 宽阔的肩膀,健美的腰身,诱人的腹肌…… 这情景还真是……让人喷鼻血! 上官若离差点没忍住,忙拿过烤的热乎乎的羽绒衣和外衣给他,“快穿上!快穿上!”不然我就吃了你! 东溟子煜狡黠的挑眉一笑,“怎么了?爱妃受不了了?……阿嚏!” 上官若离忙从衣袋里拿出一个瓷瓶,“就剩下这固本培元的疗伤药了,其余的都掉在海里了,你吃两粒,好歹能增强一下体质。” 东溟子煜知道这药不管风寒,为了让上官若离安心还是吃了两粒。 上官若离拉着他来到火堆旁,“水开了,快喝点儿热水!” 用石块垫着,将小石锅从简易石灶上端下来,然后将几个海蛎子放到热石头上烤着。 两个人你一口我一口的将一大碗量的热水喝了,又盛了雨水放在石灶上。 每人吃了几个烤海蛎子,吃了几个烤小螃蟹,肚子里算是有了底。 上官若离将蛤蜊、小螃蟹在雨水里收拾干净,放到小石锅里,“一会儿就有鲜美的海鲜汤喝了!” 东溟子煜用木棍扒拉了一下火堆,让火烧得更旺一些:“我们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大海这么大,风浪一时也停不下来,他们或许很快就会找到我们,或许要十天半个月才能找到。” “如果他们永远也找不到这里,那我们就做一对相依为命的野人也不错,就是……舍不得凌瑶和景瑜。”上官若离本来乐观的神情,渐渐的落寞下来。 东溟子煜将一个蛤蜊埋进火堆里,轻笑道:“我们可以再生许多许多孩子,把这里发展成自己的野人王国。” 上官若离知道东溟子煜是在逗她开心,不过,只要有他在,哪怕是环境再艰苦,他们也能闯出一片天。 两个人相拥着看着火光,都为有彼此相陪而感到庆幸。 东溟子煜的头枕在上官若离的肩膀上,有些昏沉沉的,头痛欲裂。身上也有些冷,他猜想自己发烧了。但是,为了不让上官若离担心,他没有说。 小石锅里的水开始浮出气泡,那些气泡一点点散开,最后,水滚开了。 “水开了,我们可以喝海鲜汤,吃海鲜了!”上官若离眼睛亮了,就像第一次吃海鲜似的。 瞧着她孩子气的模样,东溟子煜不免失笑:“等凉一凉就可以喝了。” 说着,用石块隔热,将小石锅端下来,放在一边凉着,用从火里将已经熟了的蛤蜊拔出来。 上官若离听他说话闷闷的,也没有力气,一看他脸上有着异样的潮红,立刻摸向他的额头,紧张的道:“坏了,你发烧了!这可怎么办?” 第867章 没准儿真是小子 这个礁石丛,可以说是不毛之地也不为过,若不是有这些海鸟的窝,他们连个柴火都找不到。 这若是发烧了,连个找草药的地方都没有。 见上官若离着急了,东溟子煜笑着安慰道:“小小的着凉而已,无妨的,你别担心。” 上官若离担心也没办法,但愿东溟子煜喝了海鲜汤能发发汗,这般想着将几个海蛎子又放到石灶上烤着。 等海鲜汤能入口了,催着东溟子煜趁热喝海鲜汤。 东溟子煜自然不会自己喝,和上官若离一人一口喝了,虽然味道不怎样,但觉得浑身舒畅了许多。 幸好东溟子煜不是流行性病毒性感冒,倒是不担心传染。 当然,条件允许的情况下,还是应该注意一下的,但在这么艰苦的条件下,也只能凑合了。 二人又吃了烤蛤蜊和海蛎子,上官若离拿着小石锅在雨水里洗干净,直接在雨水坑里取了水回来继续烧。柴火不多了,先烧上一碗水备用着。 东溟子煜则用匕首将山洞里可以存水的坑挖的大一些,深一些,这样可以存更多的雨水。如果雨停了,他们要喝淡水就成问题了,所以现在多储备一些有备无患。 两人这样忙碌了一会儿,天色也过午了,太阳转了过去,礁石洞里暗了下来。 柴火不多,吃饱喝足,就将火堆减小了。 二人依偎着靠坐在石壁上,东溟子煜关切地问道:“孩子怎么样?” “哎呀,动了,你摸摸!”上官若离拉着东溟子煜的手覆在自己的肚子上,孩子很给面子的动了动。 上官若离直接撩起裙摆,露出了微微隆起的肚子,胎动的时候,肚子明显的鼓起一块。 东溟子煜看着凸起的一块肚皮担忧道:“这小子,这么大的气力,把肚皮撑破了怎么办?” 上官若离笑了起来,“没准儿真是小子,这劲儿真大。” 最近事情多,白青青怀孕生孩子,也没让她看看这胎是男是女。 “小子调皮闹着母妃不安生,待出来,父王打屁屁。”东溟子煜对着上官若离的肚子恶声恶气的威胁。 上官若离惊讶,“吆喝,真被你吓住了,还真不动了。” 东溟子煜手抚在上官若离的肚皮上,笑着哄道:“儿子乖,这才听话。” 话音一落,他手触的肚皮就鼓了一块起来。 上官若离笑了,“他这是在抗议呢。” 夫妻俩就这样一直玩着,孩子也是这会儿精力旺盛,时不时动一下,而且特有劲,上官若离时不时轻呼一声,然后又传来东溟子煜的威胁声。 这幸福缱绻的时光,倒是让夫妻二人忘了如今的困境。 最后东溟子煜说累了,想眯一会儿,就靠在上官若离的肩膀上昏昏欲睡起来。 上官若离感受到他的温度,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竟是滚烫的。 上官若离担忧的蹙起了眉头,让东溟子煜半躺下,自己拿着帕子去外面接了雨水,附在他的额头上,给他降温。 上官若离就这样来回忙着,效果聊胜于无。 半夜的时候没有柴火了,礁石洞里冷了下来,上官若离抱住东溟子煜给他取暖。 好不容易挨到了天亮,雨停了。 东溟子煜还是高烧不退,整个人都烧迷糊了。 上官若离担心他被烧成肺炎,或者烧成傻子,将洞口用石头封了,出去转转,希望能找到些草药。 可是,这礁石岛上植被非常稀少,除了一点草和低矮的灌木,什么都没有。 好歹上官若离又找到一个类似的礁石洞,里面也有海鸟用草和树枝建造的窝,上官若离将草和树枝抱回了落脚的礁石洞,升起了火,给东溟子煜烧海鲜汤喝。 幸好东溟子煜的身体素质好,一碗海鲜汤下去,就有了意识,看到上官若离他的眼眶湿润了。 他第一次看到她露出这种无助的神情,让他心疼。 扯出一抹虚弱的笑容,“你别着急,本王没事。” 上官若离将身子依偎进他的怀中,“是我连累了你,若不是照顾我,你也不会得了风寒。” 东溟子煜用干燥的嘴唇,吻了她的额头一下,“傻瓜,照顾妻子是一个夫君应该做的,只是这次本王这身子怎么这么不争气,是不是本王老了?” 上官若离嗤笑,“你过了这个年才二十五岁呢,就老了?” 东溟子煜轻笑,“等我们脱险,本王要好好的试试,做一夜七次郎,看看本王是否老了。” “噗哧!”上官若离笑了出来,一夜七次郎还是她跟他说的梗,他倒是还记得。 夫妻二人逗着闷子,也算是苦中作乐了。 三天过去了,东溟子煜的病没有药也渐渐好了起来。 …… 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失踪的消息也传到了宫里。 康帝一听就急了,一拍御书案,怒道:“岂有此理!南云幽寒简直是欺人太甚!” 官员们都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圣上息怒,微臣惶恐。” 康帝冷声道:“谁愿意去寻找宣王和宣王妃?” 上官天啸一脸凝重的道:“末将在海上游历了三年,对海上航行有经验,自请去寻找宣王和宣王妃!” 康帝挥手,“准!你带两千水兵,马上出发!” “末将遵旨!”上官天啸谢恩,匆忙退出了大殿,去兵部办调兵、调船手续。 康帝眸光狠戾,手紧紧的握成拳头,脸色阴沉的看着殿外的天空。 底下的官员从来没看到这样狠厉的皇上,都吓的不轻,连大气都不敢出,大殿内寂静的落针可闻。 康帝眸中狠厉之气敛起,淡淡吩咐道:“答应苗疆的谈判条件,对他们进行兵力支援,共同抵抗南云。通知苗疆使团,进宫鉴定谈判协议。” 礼部尚书忙应道:“遵旨!” 兵部尚书出列道:“皇上三思,您现在刚登基,许多地方需要用兵,贸然与南云为敌,与社稷不利啊。” 刑部尚书也出列反对,“臣附议!” 康帝危险的眸子眯了眯,奴道:“难道南云皇上都欺负上门了,让朕做缩头乌龟吗?” 刑部尚书赵大人道:“那是宣王和宣王妃的私怨,若是为此引起战争,荼毒生灵,宣王和宣王妃爱民如子,在地下肯定也会不安的。” 在地下?康帝眸光如刀,这意思是宣王和宣王妃遇难了? 第868章 肖飞是什么身份 康帝呵呵冷笑,“你们的意思是,南云皇上潜入我东溟作奸犯科,让朕装孙子?” 群臣惶恐磕头,“微臣不敢!” 康帝一拍御书案,道:“事关东溟的国威,朕已经决定,谁再敢聒噪,以抗旨罪论!” 说完,从龙椅上站起来,“退朝!” 刑部尚书赵大人微微蹙眉,出宫前,还是让人给太后送了信。 太后正在和十皇子其乐融融的准备年节的礼物,一听这消息,立刻将满桌子的荷包都扫到地上。 十皇子忙哄道:“母后息怒,保重身子!您若是气病了,孩儿可如何是好!” 太后怒道:“你这个好皇兄,什么东溟国威,纯粹是色迷心窍、昏了头!” 十皇子少年老成的叹息道:“母妃,皇兄说的有道理,这事儿他作为皇上,不能什么都不表示。” 太后眸光微闪,若有所思的看了十皇子一会儿,突然欣慰的拍拍十皇子还稚嫩的肩膀,道:“你说的倒是有理,只是你皇兄不是做做样子,他是动真格儿的。” 十皇子安慰道:“皇兄登基总要做出些政绩,苗疆归顺东溟,成为东溟的附属国,也不失为一个好政绩。南云内部也是战乱频发,南云冷月一直想推翻南云幽寒,南云也不一定有精力来侵犯我东溟。” 太后情绪平静下来,但还是不悦道:“可你皇兄不是以国家大事出发,做这些都是为了那个狐狸精……” 说到这里,太后眸光异样的看向十皇子,“你小时候也一直想娶她的,不会你也……” 十皇子小脸儿一红,正色道:“母后,小时候的事儿怎么作数?儿臣都不记得了此事了。” 太后见他神色郑重,说的像是真话,松了一口气,道:“那就好。” 十皇子接过宫女手里的美人锤,半跪在地上轻轻给太后捶腿,道:“母后放心,儿臣已经大了,懂事了。再说,儿臣可不是那糊涂人。” 那意思,皇上是糊涂人。 太后惬意的笑了,“还是凌儿贴心,”眸中闪过一抹惋惜之色,叹息道:“可惜,你生的晚了些。” 十皇子眸光微闪,笑道:“只要是做母后的儿子,多晚都是福气。” 太后一听笑的眉眼灿烂,“凌儿真是乖巧的让人心疼。” 若是皇上能有十皇子一半的乖巧就好了,想到这里,她的神色就阴沉下来。 十皇子察言观色,道:“母后累了?那儿臣先告退了。” 太后点头,“去吧。” 十皇子给太后行礼,“那母后好好休息,儿臣告退。” 突然想起什么事儿,又道:“母后,听说这次跟宣王一起去封地的有一拨人,他们就在码头等着宣王,带头的是一个白胡子老头儿,原来的京兆尹捕头白青岩也在里面,不知他们是什么关系?” 太后神情一凛,坐直了身子,“有此事?” 十皇子点头,“听说那白青岩是白神医和郑子墨的堂兄。” 太后眸子微微眯起,“母后知道了,你去忙吧,好好学本事,将来才能担当重任,帮你皇兄。” 十皇子眸中闪过一抹意味不明的光,带着贴身太监退下了。 太后对身边的宫女道:“哀家身子不适,请白青青进宫来给哀家看看。” 宫女应了是,安排人去宣白青青了。 那边十皇子带着几个贴身太监,出了太后的慈宁宫,顺着长长的宫道回皇子所。 刚拐过一道宫墙,就见林贵人带着十四皇子在远处玩儿,远远的看到十皇子过来,眸光闪烁了一下,不着痕迹的将十四皇子护在身后。 十皇子走到近前,亲昵的看着十四皇子,笑道:“小十四,想不想跟十皇兄去皇子所玩儿呀?” 十四皇子十分喜欢这个对他很好的皇兄,当下从林贵人身后走出来,就要去牵十皇子的手。 “哎呀,十殿下恕罪!”林贵人将儿子的小手握住,“他这么小,可不敢让他去皇子所捣乱。” 十四皇子嘟嘴撒娇道:“儿臣想去。” 林贵人忙哄道:“你不是要吃枣泥糕吗?现在说不定已经熟了呢。” 一岁多的孩子一听有吃的,眼睛就亮了。 十皇子宠溺笑道:“小吃货!” 说着,伸手去捏十四皇子的脸蛋。 林贵人脸色大变,忙将十四皇子抱起来,笑着给十皇子行礼道:“不耽误十殿下了,到了十四殿下吃东西的时辰了,我们便告退了。” 十皇子的手停在半空中,有些尴尬的搓了搓手指,笑道:“好,你们回去吧。” 林贵人忙抱着孩子走了,虽然脚步尽量的保持不急不缓,但那僵直的后背,还是显出她的慌张。 十皇子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的背影,眸中闪过一抹狠毒,抬步走了。 …… 白青青进了宫,让人给德太妃送了个信,一会儿去拜见她。 她此举也是想如果太后对她不利,也得顾忌一下德太妃。 进了慈宁宫,见太后一身雍容华贵的穿戴,高高的端坐在主位上,神色晦暗不明。 “臣妇拜见太后娘娘!”白青青低眉敛目的下跪,很好的掩去眼底的厌恶。 她倒不是厌恶太后,而是厌恶下跪。 任何一个现代人,都不会喜欢给人下跪。 太后没有让她免礼平身,并不拐弯抹角,直接问道:“听说京兆尹的捕头白青岩是你的堂兄?” 白青青低垂着的眸子里精光微闪,道:“回太后娘娘,是。” 太后问道:“他现在去哪儿了?” 白青青道:“跟宣王去了西南封地。” 太后眸子眯了眯,“为什么?” 白青青道:“因为去宣王封地他可以做比捕头更高的官。” 太后神色不悦,这白青青问一句,答一句的,真是个不上道的。 继续问道:“与他随行的老人是谁?听说他对那老人很恭敬。” “是宣王妃委托他找的人,据说是宣王妃的外祖父,十几年前为了给宣王妃采药落下悬崖,摔坏了脑子,失去了记忆。白青岩是捕头,最善于找人,也因此立了功,被宣王看重。”白青青一口气把话说完,辛亏早就与上官若离和白青岩对好了词儿。 太后眸中闪过一抹怀疑,语气咄咄逼人,“除此之外,那老人是什么身份?” 第869章 送给王丰两个侍妾 白青青在心里骂了一句娘,她的膝盖跪的都疼了。 但还是乖乖的回答道:“听说原来是富商,失踪十几年,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因为失去记忆,在深山里自己靠打猎为生。” 肖飞梅花阁阁主的身份一直是保密的,当年为了让女儿肖云萝嫁个好人家,不想以江湖人的身份示人,就伪装成富商,把女儿养成大家闺秀。 他一个从暗处走出来,没有家族根基的人,也只能选择富商这个身份。 太后没什么可问的了,因为上官天啸,肖云萝和肖云箐的身份她查过,这些都知道个大概,但总感觉肖飞的身份不一般。 若是肖飞身份真的神秘,显然,在白青青这里是找不到答案的。 于是,道:“你平身吧,哀家最近觉得身子不爽利,你给哀家把把脉。” 白青青这才得以起身,不着痕迹的揉了揉生疼的膝盖,心里问候着太后八辈祖宗,走上前给太后把脉。 “太后身子没有大碍,就是肝火旺盛,也无需服药,吃些清火的食物,喝点菊花茶就行了。”白青青也学聪明了,可不会闲的没事儿给太后这无病呻吟的病症开药方。 这种症状多见于一些欲望没有得到满足,精神长时间的压抑,还有经常的焦虑、精神压力过大,都会导致肝火旺盛。 说白了,太后这病就是缺男人滋润,加上闲得蛋疼,操心上火,心情郁闷。 太后本来就不是让白青青来看病的,应付了两句,话头一转,道:“你看王将军身边除了你也没个贴心的人伺候,你一个人又带孩子,又行医,可不能亏待了王将军。” 白青青眸色一凛,道:“我们夫妻琴瑟和鸣,感情很好,哪能用亏待来形容?” 太后笑道:“你呀,在乡下苦寒之地长大,不知道正经大户人家的规矩,这善妒可是最要不得的,哀家在宫里都听到一些有关你善妒不给夫君纳妾的风言风语了。” 白青青脸色阴沉,“夫妻之间的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我不在乎别人怎么说。” “此话差异,你不在乎,王将军得在乎啊?你的弟弟郑子墨也需要一个名声好的姐姐呀。哀家为了你好,送给王将军两个侍妾,你今天带回去,谣言不攻自破。”说着,拍了拍手,两个身段窈窕、容貌一流的女子从偏殿走出来。 白青青冷声道:“太后娘娘,我家是穷苦人家,王丰就那么点俸禄,人情来往的花费还得靠我行医接济,实在养不起多余的人。” 太后脸色阴下来,端起上位者的威仪,带着肃杀之气道:“你这意思是要违逆哀家的好心?要知道善妒是犯了七出之条,王将军完全可以因此休了你。” 白青青眸中闪过一抹寒光,“那就等他休了臣妇再说吧,臣妇告退!” “大胆!”太后一拍桌案,杀气外露,上位者的威压压迫过来,“你可知道对哀家不敬可是死罪!” 卧槽泥马拉个币! 白青青已经很久没骂人了,此时真想一把药粉毒死这个老妖婆。 但好汉不吃眼前亏,先保住命要紧。 于是,放软了语气道:“那谢谢太后了,不过,我们府里穷,可养不起闲人,进了府,她们可是要做事的。” 太后为的是往王丰和白青青身边塞人,见有了台阶就下,“她们就是伺候王将军的,做事是应该的。” 府里能有什么事,左不过是伺候人的那些事,这两个人都是经过训练的,对付男人自有一套。 王丰那样的莽汉,只有白青青一个姿色平平的女人,不信他经得住这两个如水般美人儿的勾引。 当然,白青青是神医,太后也怕白青青把人给弄死,敲打道:“白神医是御赐的神医,医术和医德都是一流的,可不能用在对付弱小无辜身上啊。” 白青青已经恢复了镇定,淡淡道:“如果真是无辜,我自然不会对付。” 若是作恶,她就不会客气。 太后自然知道她这话背后的意思,但有她在,料想白青青也不能对付她的人,淡淡道:“那就好,你们退下吧。” 白青青出了慈宁宫才松了一口气,抬步去见德太妃。 德妃无事一身轻,气色倒是很好,显得更加年轻了。 没等白青青行礼,就让夏雪拉住了她。 德妃笑道:“这里没外人,就别跪了,在慈宁宫跪的久了吧?” 白青青唇角抽了抽,“德妃娘娘真是料事如神。” 德妃示意夏雪给白青青看座,笑道:“哀家和她在宫里明争暗斗了这么多年,还不了解她?” 白青青坐下,道:“她问我白青岩为何跟宣王去封地,还有王妃的外祖父是什么身份,还赏了两个女人给王丰。” 德妃轻嗤道:“这是连拐弯儿都懒得了,当了太后就是不一样了,这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都用在明面上了。” 她也不知道肖飞的真实身份,只知道上官天啸的岳父是失踪了的。 白青青道:“那两个女人臣妇还不放在眼里,不知她会不会因此对付子墨?” 她倒是不担心自己,就是怕弟弟初入官场,会被人算计。 德妃眸光微沉,“对付子墨倒是不至于,但有可能插手子墨的婚事,得赶紧把子墨的婚事定下。等守孝三个月期满后,皇上肯定要选秀,到时落选的秀女会安排给臣子。” 虽然也没什么,但总归是和自己相中明媒正娶的媳妇不一样,毕竟是皇上、王爷们选剩下的。 再说,皇上、太后赐下的婚事,其中弯弯绕绕的事儿可就多了,倒不如赶紧自己定下。 “那德妃娘娘觉得京城的姑娘们哪家适合子墨?”白青青是技术型的,对政治上这些事不怎么在行,但知道不能娶到政敌的女儿。 德妃很满意白青青首先征求她的意见,不懂不要紧,就怕蠢,显然白青青是聪明的。 她说了几个人家,道:“这些人家的女儿、孙女都可以选,你让王丰去查一下,看看哪家的女子心性好。别看有的美名在外,但内里的性子不一定好。” 王丰曾是东溟子煜的左右手,查这些事儿自然有他自己的门路。 白青青点头,“臣妇晓得了。” 回去得先跟王丰谈判,若是他真收了太后这两个美人,她就带着孩子去找自己的小徒弟凌瑶! 第870章 玄天铃不能丢 白青青也不担心没有自己郑子墨会没有依仗,郑舒悦、国公府和德妃不会不管。 白青青又和德妃说了一会儿话,就告辞出宫。 在宫门口,正遇到请旨要跟着上官天啸去找宣王和宣王妃的王丰。 王丰神色十分凝重,抓住白青青的手道:“我要去海上寻找王爷,你在家里好好带孩子。” 白青青抽回手,让开身,把身后的两个美人让出来,淡淡道:“这是太后赐给你的侍妾,你先说怎么安置她们,再说别的。” 不合她的意,她就带着孩子去弟弟府上,才不会给他看家。 丽娅正带着使团过来,想与王丰打个招呼,当初在幽冥谷,她的人也是受过王丰照顾的。 正听到白青青的话,看了一眼两个宫装美女,撇嘴道:“你们东溟的太后管的还真宽,不但管自己儿子的婚事,还给臣子的后院里塞人了,这两个女人怕是太后的细作吧?” 这话一针见血,说的白青青心里一阵畅快,倒是喜欢起这个少数民族女孩儿来。 宫门口来来往往的官员很多,听到这话不由得也眸光闪烁。王丰是宣王的人,皇上、太后不安排细作才怪。 丽娅好像知道他们所想,又道:“王丰曾经是宣王的人,你又和王妃要好,安插几个细作也没什么,就是这么明目张胆的,还破坏人家的夫妻感情,这就有点过分了。” 反正她一时半会儿嫁不成康帝了,也不怕太后生气。 王丰眸色一冷,柔声对白青青道:“你先回去,我正要进宫去见皇上,这两个女子,为夫就带着去见皇上,你不用担心,为夫会处理好。” 白青青神色稍缓,点点头,带着自己的丫鬟上马车。 两个美女见状,吓得跪在地上连连哭求,求白青青带她们走,别退回去。 王丰冷声道:“你们在宫门口闹的越欢,太后的面子丢的越大,你们死的也越惨。是继续在这里哭闹,还是跟本将去见皇上,你们自己看着办。” 最后,两个美女选择跟着王丰进宫去见皇上。 皇上一听脸就黑了,给了个恩典放两个宫女出宫回家,等完了事再去见太后,这事儿做的太缺德了,简直是丢人现眼。 太后马上知道了这事,她是怎么也没想到白青青会碰到丽娅这个“嘴贱”的。 更是做梦也没想到丽娅这么不按理出牌,在宫门口把她的险恶用心给赤裸裸的嚷嚷出来。也想到王丰不怕她这个太后,竟然直接带着人去找皇上。 而且,皇上竟然也不为她这个太后在臣子面前做脸! 太后气的在慈宁宫里又哭又闹的乱砸了一通,最后下人叫来了十皇子,才把太后安抚好。 皇上不知这些,他正和朝臣们与苗疆的使团议事。 丽娅已经听说了上官若离和东溟子煜落入大海生死不明的消息,小脸儿绷得紧紧的,神色非常凝重。 当初在幽冥谷上官若离和东溟子煜对她颇为照顾,数次在危急的时候上官若离将她带在身边护着,东溟子煜也派人护着阿朱等人。 见到康帝第一句话就是:“听说宣王和宣王妃出事了,可是真的?” 康帝点头,“是真的,朕已经派人去寻了。” 丽娅见他神色担忧,就安慰道:“你不用担心,宣王和宣王妃都武功高强,不会这么容易出事,当初在凤凰圣女的陵墓,情况那么凶险,都能化险为夷,这次肯定也不会有事的。” 这是听到宣王和宣王妃出事之后,康帝听到最顺耳的话。 不禁抬眼看向丽娅,觉得她也没那么讨厌了,长的似乎也不错。 但让他娶这个玩儿蛊虫巫术的小丫头,还是不可能,淡淡道:“你们请坐吧,我们商量一下谈判协议的细节,若是没有问题,今天我们就把协议签了。” 丽娅看他的目光就知道自己说对了话,这还是他第一次正眼看自己,心中欢喜。 露出一个灿烂无比的笑容,问道:“皇上,当年我给你的玄天铃你可要留着。” 康帝眸光微沉,玄天铃? 他似乎有点印象,当初大概、好像是送给四喜了。 丽娅一看他的神情就觉得不好,蹙眉道:“你不会给扔了吧?那不光是我巫医一族族长的信物,若是你带着玄天铃失踪了,我们巫医一族有办法找到你。” 当然,是在一定范围内。 当年他出海,她就失去了他的踪迹,当时还吓得不轻。 康帝摸摸鼻子,轻咳一声,道:“没有扔,但是……给了四喜了,四喜已经为了救朕死了,所以玄天铃也不知在哪里。” 当年,丽娅说是对他负责的信物,他给扔了,后来四喜捡了回来,就送给四喜了。 阿朱不可置信的怒道:“你说什么?你把玄天铃给了一个太监?巫医一族的人见到玄天铃会认作主人!” 康帝白了阿朱一眼,当初他洗澡被丽娅给看光了,没把玄天铃给砸了就算是他脾气好。 往事不堪回首,他不想对此做什么解释。 丽娅神色凝重的道:“四喜的遗物可还在?玄天铃不能丢,让有心人拿去利用巫医一族做些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就麻烦了。” 康帝不屑道:“你们巫医一族难道都是傻子?见了个破铃铛就认主,任人驱使?让做什么就做什么,自己就没脑子?” 丽娅不悦的道:“是我傻!本来是我这族长的信物,是身份的象征,就如皇上的玉佩或者尚方宝剑一样,我却给了你做信物,而你却不知珍惜!” 说着,委屈的大眼睛里蓄满了泪。 康帝心中柔软的部分被什么扎了一下,蹙眉道:“你不是说可以感应到玄天铃在哪里吗?肯定能找到,找到赶紧拿走,朕可不稀罕什么巫医一族。” “皇上!”国丈刑部侍郎赵大人出声提醒。 礼部侍郎也道:“皇上,既然苗疆现在成为我东溟的臣国,这玄天铃倒是可以留下。” 刑部侍郎也道:“是啊,毕竟这是丽娅公主的心意,哪有退回去的道理?” 第871章 快派人救十四弟 苗疆每年进贡的那点东西和金银还不够增兵的费用的呢,如果巫医一族能为东溟所用,这倒是弥补一下东溟的损失。 兵部尚书也道:“皇上,南云人也善巫蛊之术,我们南云边境的军队里也需要巫医。” 丽娅双眼亮晶晶的看着康帝,那意思,好像在说:看了吧,你想退回玄天铃,你的臣子都不乐意呢。 康帝脸色一沉,他最不喜欢有人跟他对着干了,尤其是在这件事情上,他倒是希望玄天铃丢了。 淡淡道:“别吵了,说不定玄天铃被四喜丢在海里了。” 他们在海上可遇到不少事儿,落海了无数次。 丽娅笑眯眯的道:“我知道玄天铃在原来的锦王府里。” 康帝一回来,她就感受到玄天铃也回来了。来到东溟京城,首先是找玄天铃的下落,这么重要的东西,她一定要知道在谁的手里。 多福忙道:“皇上,奴才把四喜的遗物都放在了锦王府他的房间里,想必玄天铃也在其中。” 康帝摆摆手,道:“那你带丽娅公主去找吧。” 至于丽娅找到后,玄天铃还给不给他,那是她的问题了。 收回去正合他意,不收回去,那就作为双方合约的一个条款。反正,玄天铃再金贵,也不能和婚事联系在一起。 最后,玄天铃是找到了,巫医一族的配合也写在了合约条款里。但玄天铃还是送给康帝,他认为是巫医一族的信物,丽娅认为这是自己的定情信物。 不管怎么样,经过接近十天的谈判,双方的协议算是达成了。 签订完了协议,康帝也很有风度的决定,明日在宫里设宴,以主子的身份,来款待苗疆这个附属国,顺便为他们送行。 咳咳,这是康帝在赶人了。 皇上想去找太后说说给王丰塞人的事,被十皇子给劝住了,说太后为了这事儿都哭了好长时间,以后应该不会这么做了。 皇上也不想总是跟太后吵架,交代十皇子好好劝劝太后,此事就此作罢。 给苗疆使团送行的宫宴很热闹,因为有了附属国,东溟的上下官员都觉得自己的身份提高了一个档次,处处拿出大国的姿态。 太后因为丽娅在宫门口坏她的名声,看她的目光都淬着毒。不过丽娅是苗疆公主,现在两国刚刚达成邦交协议,她暂时不能对丽娅做些什么。 宫宴上从来不缺表现的贵女,尤其是年轻的皇上没有选后纳妃,贵女们更是玩命的表现。 太后坐在皇上身边笑吟吟的看着贵女们的表现,看到中意的人选,时不时的提醒只顾喝酒吃东西的皇上观看。 “皇上,你看慧儿这舞姿、这歌喉、这文采都是京中贵女中数得着的,性格也是贤惠大方、贤良淑德。” 皇上瞥了一眼,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 这是刑部尚书家的嫡孙女,他的舅表妹赵淑慧。 太后挂着雍容贤惠的慈母笑,道:“这孩子从小就懂事,跟哀家也贴心,哀家打算让她入宫来陪哀家。” 这话说的就值得深思了,这是要内定赵淑慧为宫妃甚至皇后的意思。 康帝知道,以太后对权利的欲望,她肯定想让娘家侄女做皇后的。 淡淡道:“赵淑慧一个姑娘,住进后宫,恐怕对她的声誉有损。您要想她,可以随时传召她进宫陪您说话,没必要住进宫里来。” 太后脸色微微一沉,随即恢复如常,继续若无其事的看表演,但紧握成拳的手表明了她的心情。 看到少年老成的十皇子,太后的眸色一暖,露出一个慈爱的微笑。 许多朝臣看着争芳斗艳的贵女们,都各怀心思,想着自家貌美如花的女儿、孙女、侄女、外甥女,若是有一个入宫,得了圣宠,那整个家族也跟着飞黄腾达了。 都想着等先帝驾崩满三个月,就该上折子请皇上选妃立后了。 大家各怀心思,都盘算着自己的小九九。 突然,外面一阵纷乱嘈杂的声音。 有太监匆匆进来,在多福耳边耳语了几句,多福脸色一变。 康帝蹙眉问道:“出了何事?” 多福小声道:“富康宫走水了。” 富康宫里现在住着先帝的几个嫔妃,包括林贵人和十四皇子。 先帝皇子不能在宫里出事,不然,那些人还不知会怎么抹黑他。 康帝冷声道:“快组织人救火!” 有苗疆使团在这里,他不想出什么事,丢了东溟国的脸。 可是,冲天的火苗是瞒不住的,很快外面传来惊慌的呼声:“走水了!快救火啊!后宫走水了!” 宴会暂停,宾客们都惊慌起来。 康帝忙高声道:“大家不要慌,起火地点在后宫,一时半会儿烧不到这里!大家现在可以出宫去。” 参加宫宴的人都是朝廷重臣,定力还是有的。那些大家闺秀、贵族妇人也是有良好教养的,片刻惊慌后都安定下来。 大家有序的出宫去,倒是没闹出什么事儿。 康帝带着人浩浩荡荡的往后宫匆匆而去,十皇子扶着太后紧跟其后。 到了富康宫的时候,整个富康宫已经淹没在熊熊的大火中。 几个逃出来的嫔妃和宫人心有余悸的坐在地上,神情呆滞的望着火海,有很多人死在里面,他们是侥幸逃生。 太后的脸色阴沉无比,火势这么大,根本就不正常,她已经闻到了火油的味道,“怎么回事?” 富康宫里住着四个先皇的嫔妃,林贵人和十四皇子住在西偏殿,西偏殿此时已经淹没在火海里,上面的房梁都断断续续的塌了下来。 康帝森然的眸子在幸存的人身上扫过,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沉声问道:“小十四呢?” 有个宫女哭着道:“在,在里面,林贵人的人没有一个能逃出来的。” 其他殿里的人或多或少的都有逃出来的,只有林贵人的偏殿里没有人出来。 十皇子眸中闪过一抹精光,但立刻就蓄上了泪水,扯起皇上的袖子,道:“皇兄!快派人救十四弟,不能让他有事!” 第872章 他那么可爱,怎么可以死 康帝看看那大火,知道救人已经来不及了,但还是要做最后的争取,沉声下令道:“有谁愿意去救十四殿下?不管成功与否,官升两级,赏银千两,若是不幸丧命,赏黄金千两,子嗣朕会亲自安置。” 禁卫军们和锦衣卫有些人心动了,他们的差事就是以命博前程,有人到死也升不了官,存不下这么多银子。 很快就有两个禁卫军和两个锦衣卫出来,“皇上,属下愿意进去救十四皇子。” 十皇子眼泪汪汪的道:“本殿也会赏你们和你们的家人的!” 四人谢恩道:“多谢皇上、十皇子!” 康帝也不会让四人就这样干巴巴的去送死,命令道:“用冷水将他们浇湿,找几床厚棉被,用冷水浸透,让他们披着进去!还有,找几层厚棉布也浸了冷水,让他们罩住口鼻!” 四人都露出感激的神情,皇上不是用他们的命来博取贤名,皇上是拿他们的命当命的。 其余人看到四人不是干送死,也有动了心思的,但现在出头已经晚了。 时间紧迫,很快有人提着水将四人身上浇湿,湿棉被和湿面巾也很快就准备好了。 四人装备停当,披着湿棉被冲进了火海。 偏殿并不大,进去了一刻钟左右,几人就出来了,每人都抱着烧焦程度不一的尸体。 四人虽然准备充分,但还是都被不同程度的烧伤了。 康帝命他们去治伤领赏,让人查看那四具尸体。 那个小小的孩子,不用说,就是十四皇子。 另一具还隐约能看得出模样的尸体,是林贵人。 另外两具尸体,经过德福宫的幸存者辨认,一个是林贵人的近身太监,一个是她的贴身大宫女翠竹。 “小十四!”十皇子惊叫的哭出来,想冲上前。 太后立刻拉住他,用手蒙住他的眼睛,“太恐怖了,可别吓到了。” 十皇子哭道:“母后,快宣太医,说不定小十四还有救,他那么可爱,怎么可以死?” 康帝心疼的摸了一下十皇子的头,“好了,这里交给朕,你扶母后回宫,一会儿火灭了,会有更恐怖的尸体被抬出来,你们看了会做噩梦的。” 十皇子懂事的点点头,扶着太后道:“母后,儿臣送你回宫,别惊到母后了。” 太后也不想在这儿看着,这些女人都曾经是自己的情敌,死了就死了,没什么可惜的。 于是,跟着十皇子回慈宁宫了。 锦衣卫总指挥使顾凌然和禁卫军统领指挥着灭火,德福宫已经被烧毁,只能尽量控制着火势,不能蔓延到别的宫殿。 康帝将顾凌然叫过来,神色凝重的道:“这火起的蹊跷,你查一下原因。” 顾凌然眸光微闪,道:“皇上,属下刚才粗略的看了一下林贵人和十四皇子的尸体,他们没有挣扎的迹象,面容也没有痛苦的样子,应该是死后或者昏迷后被烧的,具体怎么样,要仵作来验尸后才能确定。” 康帝神色阴沉了下来,在宫里发生这么大的事,恐怕是宫里的人干的。 捏了捏眉头,道:“暗中调查,无论如何,朕要知道真相。” 在宫里有这么一个心狠手辣的毒蛇,若是对付太后和十皇子,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 上官若离和东溟子煜已经在岛上被困了四天了,好在天晴了,可以找些枯草和灌木枝来引火。 可是储存的雨水越来越少了,二人面临着没有淡水饮用的可能。 这天早上,上官若离猛地睁开眼睛,眼前是干燥的礁石洞,旁边有火堆在噼噼啪啪的燃烧着。 她头有些痛,还发烧了,晕晕的,酸软的四肢有些使不上力气。东溟子煜病刚好,她却着凉发烧了,不知是不是他给传染上的。 吃了几天的贝类,她现在想起那个味道都想吐,特别想吃青菜和蛋糕。 东溟子煜应该是去找吃的了,但还没有回来,这让她十分担心。因为找到这里的,不一定是自己人,还有可能是敌人。 她咳嗽了几声,挣扎着爬起来,走到洞口往远处看去。 因为风浪停了,潮水下去了些,礁石群的面积大了起来,低洼的地方,还有海水涌动。 “怎么出来了?”东溟子煜紧张而关切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上官若离头有些晕,嗓子有些冒烟,说出话的声音都有些哑,“夫君,你去哪里了?” “出来作甚?嗓子都烧得哑了!”东溟子煜既生气又心疼,把手中的鱼一扔,上前把她抱了起来。 她的身子还是滚烫的,一双眼睛却像是黑漆漆的星子般璀璨明亮的望着他。 “我醒来的时候看不见你,还以为你丢下我自己走了,真的是害怕了。”上官若离嘟着嘴,一本正经的开着玩笑。 “傻瓜,本王不会丢下你不管的。”东溟子煜在她的脸上亲了亲,知道她是开玩笑,但真的很喜欢她这样依赖自己的小女人模样。 将上官若离放在火堆边,“我抓了两条鱼,今天不吃海贝了。” 上官若离病着,又有身孕,天天只吃那些贝类身体恐怕吃不消,如果没有充足的营养,恐怕病情会越来越重。 上官若离点头,“有鱼吃也好,就是我们的淡水要没有了。” 她有些虚弱,说话也是有气无力的。 东溟子煜将处理好的鱼架在火上,“不要担心,天无绝人之路,本王已经在最高的礁石上燃起了火堆,加了些潮湿的草进去。今天天气好,船只见到浓烟,定会过来的。” 上官若离微微蹙眉,“那我们得小心点,别救兵没到,杀手来了。” “嗯,本王明白,但你发烧了,不能被动的在这儿等了。即便是杀手来了,本王也能抢一艘船带你离开这里。”东溟子煜转动着手里的鱼,有香味儿飘出来。 上官若离烧得不太想吃东西,但闻到这味道还是精神一震。 搏一把也好,待在这里也很危险,若是涨潮涨的厉害,海水可能将这礁石群淹没,到时候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第873章 救兵来了 东溟子煜将烤好的鱼用匕首切开,将刺挑出来,喂到上官若离的嘴里,“好歹吃一些。” 上官若离张嘴吃了,点点头,“好吃。比贝类可好吃多了。” 贝类的肉太硬不好嚼,这烤鱼是又香又鲜。虽然没有盐,但好在是海鱼,肉和血里有盐分。 这鱼不小,上官若离吃了半条鱼,喝了点烧开的雨水,空空的肚子里有了暖意,觉得舒服了很多。 但没经过佐料去腥的鱼,上官若离觉得有些反胃,便没有多吃,嘱咐东溟子煜道:“你把剩下的都吃光,你照顾我,又出去抓鱼,体力定是消耗了不少。” “嗯,”东溟子煜也不矫情,若是看到烟过来的是敌人,他还要有一番厮杀,必须吃些东西。 吃完了鱼,他摸了摸上官若离的额头,还是有点热。 “真舒服。”上官若离扬起唇,额头在他手上蹭了蹭,“你的手凉凉的,简直是天然的降温剂。” 东溟子煜索性将手捧住她的脸,“那本王用自己给你降温。” 上官若离惬意的眯起眼睛,喃喃的说道:“我们以后能总是过这样简单的生活多好。虽然缺衣少食,但是没有算计,没有斗争,只有两个人的心心相印。” 她现在可以理解东溟子煜为什么对唾手可得的皇位都没有兴趣了,太累,太烦。 东溟子煜笑了笑,“你也看到了,我们想安稳的过活,恐怕旁人不允许。” 上官若离没说话,那种生活不过是个理想状态,现在即便是东溟子煜同意,她也不会同意,南云幽寒欺人太甚了! 窝在东溟子煜怀里,上官若离心里非常安定,渐渐的就昏睡了过去。 等到醒来的时候,还是昏昏沉沉的,身上还是没什么力气。 东溟子煜发现她醒了,手搭在她的额头上,“烧已经退了大半。” 上官若离从他怀里坐起,“我们这一样一直在山洞里,要是有船靠近了也不知道啊,万一是敌人怎么办?” 东溟子煜捏了捏她的脸:“放心吧,本王早就布好了阵,有人触了阵,本王这里就能知道。” 话刚说完,他就神情一凛,“有人来了!” 上官若离眼睛一亮,“说不定是追风他们,我们去看看!” 二人高兴的跑出去,就看到几个家丁打扮的人上了礁石丛,不远处的海里停着一艘商船。 船上的船员看见了他们,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纷纷下船。 上官若离神色一凛,“不好,这些人有问题!” 若是普通的商船,那就应该让人把他们救上去,而不是下来更多的人。 东溟子煜将上官若离护在身后,冷声道:“别怕,有本王在!” 上官若离拔出玄铁匕首,“我可以自保,你注意不要受伤!” 东溟子煜点头,先下手为强,朝迅速包围过来的人射出袖弩。 一人被射中,惨叫一声倒了下去。 其余人都躲在了礁石后,朝着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放火铳。 东溟子煜也找到一个礁石做掩体,拉着上官若离躲在了礁石后。 上官若离冷声道:“他们用的是火铳,放完要装散弹,我们趁着这个时候一一消灭。” 她后悔没有将自己的左轮手枪带在身上,当时听说凌瑶出事,自己什么都没想就冲了出去,若不是有随时在靴子里放匕首的习惯,连个武器也没有。 东溟子煜点头,“好!” 上官若离手里捡了几个小石头,瞅准机会就甩了出去,打中了一个探出头瞄准的头,一下子被开了瓢儿。 东溟子煜那边也得手了两个,对方的射击声暂停。 有人喊话道:“喂!我们是看到烟过来救人的,你们怎么可以动手伤人?” 上官若离冷笑:“一帮子蠢货,若是刚才把我们骗上船,然后伺机动杀手,我们还有可能上当。” 东溟子煜唇角勾了勾,探头亲了她一下,“这世上,能比离儿聪明的,还不多。” 上官若离傲娇的挑眉,“知道就好,娶到我这样聪明漂亮的美人儿,没事儿你就偷着乐去吧。” 东溟子煜笑道:“本王为何要偷着乐?本王要明着乐!” 上官若离失笑:“这时候了,您还有心开玩笑,看样子是胜券在握?” 东溟子煜淡淡道:“我们的人很快就会来了,他们有望远镜,即便是离的远,也能看见。” 再加上放火铳的声音,周围搜索他们的人很快就会被吸引过来。 显然对方也这么想,不想耽误时间,仗着自己人多,朝二人包围过来。 这次,他们调整了作战方案,人分成了两拨,一拨人放枪,另一拨人就上子弹,这样就能连续射击,不给二人偷袭他们的机会。 子弹打在上官若离和东溟子煜隐蔽的礁石上,溅起阵阵飞石碎屑。 上官若离往东溟子煜怀里缩了缩,骂道:“这伙儿混蛋,还挺狡猾!” 东溟子煜笑道:“是谁刚才说他们蠢的?” 上官若离瞪了他一眼,“有这样聊天的吗?小心离近了他们投掷炸弹。” 她话音刚落,就见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朝他们飞了过来。 “乌鸦嘴!”东溟子煜宠溺的轻斥了一声,手里拿着石头,冲着那炸弹就投了出去。 东溟子煜内力高、力道大,就将那炸弹给打了回去,在那些人附近爆炸,发出一阵惨嚎声。 上官若离忙道:“我们到远处去,防止他们一起扔炸弹,来个炸弹雨。” 东溟子煜点头,揽住上官若离的腰就要退出敌人的投掷范围。谁知,就听到几声连续的爆炸声,海面上还有火铳的声音。 上官若离心中一喜,“救兵来了!” 只见,莫问、莫想、追风、逐月、青峰带着人杀了过来,白青岩带着人和大船上的人火拼。 逐月杀了一个敌人,急切的高声喊道:“王妃!王妃你在这里吗?” “嘭”的一声,一个趴在地上装死的敌人将火铳对准逐月放了一枪。 “月儿!小心!”青峰眼珠子都急红了,想也不想,就扑向逐月。 第874章 她没事 青峰扑倒逐月,在坚硬不平的礁石上打了个滚儿,子弹在他们滚过的地方炸开,碎石子儿飞溅开来。 虽然没有打中,但子弹是散弹,还是有弹沙伤到了青峰,后背上渗出了血。 上官若离忙用了内力高声道:“我在这儿,王爷也在这儿,我们都没事儿!凌瑶没事吧?” 听到王妃的声音,逐月差点哭了,忙高声回道:“王妃放心,凌瑶没事!” 上官若离的心这才彻底放进了肚子里,这几天虽然东溟子煜一再安慰她,说凌瑶不会有事,但心却是始终是悬着的。 东溟子煜让上官若离藏在礁石后,“你在这里别动!保护好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 说完,跃出去加入战斗,冷声喝道:“杀!” 众人听到王妃的声音,见到王爷没事,精神都是一震,杀起敌人来更勇猛了。 莫问掏出一枚红色信号弹,放上天空,给肖飞和在附近搜索的人报平安。 逐月确定青峰只是被散弹沙伤了,没有致命伤,就弯腰在礁石的隐蔽下找到上官若离,先是看了她的肚子一眼,关切道:“王妃,您没事吧?” 上官若离淡笑道:“我没事,肚子里的宝宝也没事。” 逐月这才听出她声音不对,脸色也有些不正常的红晕,“王妃,您生病了?” 上官若离满不在乎的道:“没事儿,一点小风寒,见到你们我这一高兴,什么病都没有了。” 逐月见她精神状态还好,就放下心,将上官若离护好。 追风他们丢了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此时心里憋着一口气,个个儿都像杀神上身一般,战斗力爆表。手里也有武器,不一会儿就将礁石群里的敌人全数剿灭。 海上的大船也已经搞定了,白青岩带人占了敌人的大船。 莫问他们为了速度快、机动灵活,都是乘小船散开在海上搜索的。小船毕竟不安全,现在有了大船用,倒是正好。 众人将小船栓在大船后面,上了大船,先将船上上下下的搜了一遍,确定安全,才安顿下来,起程返航。 上官若离见青峰后背上被散弹铁砂给伤的血肉模糊,对逐月道:“你去给青峰处理一下伤。” 逐月脸色一红,道:“奴婢先给王妃做点吃的。” 青峰也道:“我没事,王爷和王妃肯定饿了,先让逐月去做点吃食吧。” 上官若离微微诧异道:“你怎么来了?不是在平津码头就和你家主子去京城了吗?” 青峰道:“我家主子到了京城,正好有一批货出了点问题,需要我家主子亲自去夷州与对方交涉。我们就跟着商船出发了,前几天遇到你们的船,才知道出了事,主子让我带人帮着寻找。” 夷州就是作为贸易用的宝岛,确实有大段航程同路。 “有劳你了。”上官若离让人帮青峰处理身上的伤,让逐月去煮菜粥。 好几天吃海贝和鱼,真的是受不了。 逐月贴心,还让人给他们烧了洗澡水。 喝了菜粥,洗了个舒服的热水澡。即便是没有感冒药,上官若离也觉得身体好了大半。 她毕竟是个孕妇,这几天不是睡在东溟子煜怀里,就是靠在冰凉的礁石上,现在一沾到软暖的床褥,困意就上来了。 东溟子煜洗了澡,见上官若离睡着了,就出去到了甲板上。 追风带着侍卫和暗卫跪地请罪:“属下等失职,请王爷责罚!” 东溟子煜摆摆手,“都起来吧,不是你们的错。” “谢王爷!”众人谢恩平身。 东溟子煜问道:“可查到船是什么人的?杀手是什么人?” 莫问道:“船是杀手在海上抢的一艘商船,杀手都是江湖混子,受一个神秘人所雇,据说是穿着黑袍、带着黑色面具。属下等判断,有可能是南云幽寒。” 东溟子煜道:“继续审问,那雇主应该不是南云幽寒。” 先不说南云幽寒落入海里,能不能活着还不知道,就凭南云幽寒对上官若离的那点心思,他也不会雇佣杀手杀上官若离。 若是南云幽寒不是真的在乎上官若离,他早就得到她或者杀了她了。 东溟子煜想到这儿,心里有些酸溜溜的。 再想想现在还有一个凤锦行在等着她回去呢,心里就更不好受了。 说什么生意出了问题必须他去夷州处理,骗谁呢?有什么重要的生意,需要大过年的去处理? 凤锦行是个披着羊皮的狐狸,比南云幽寒这种明抢的还可怕。 哼,再狡猾又如何?上官若离是他的妻子了,他来晚了,只能远远的看看! 他确定若是凤锦行向上官若离表示出那么一点意思,上官若离就会跟他画清界限,所以他也就只能把心思藏的严严实实的。 上官若离不知东溟子煜的心思,她心放到肚子里,吃饱喝足,还因为有些发烧,睡的很安稳。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 东溟子煜坐在床边,看到她醒来,就送上一杯温水,“好些了吗?” “好些了。”上官若离嗓子还是生疼,头也闷闷的疼,接过水杯几口就喝了,将杯子递还给东溟子煜,“再来一杯!” 因为怀孕感冒了也不能吃药,只能多喝水了。 这几天喝雨水,还得省着喝,现在终于可以喝个痛快了。 东溟子煜又给她倒了一杯,等她喝完,接过杯子,“还想喝吗?” 上官若离摇摇头,“不用了。” 将水杯放到床头的桌子上,大手附在她的额头上,“好多了,虽然还有点热,但不烫手了。” 上官若离坐起来,靠到他身上,“现在是什么时辰了,你怎么没睡?” 东溟子煜吻了一下她的额头,道:“睡了一会儿,快到了,已经看到我们的船了。” 上官若离眼睛一亮,“真的?快拿外裙来。” 掀开被子就要下床,马上要见到凌瑶了,孩子一定吓坏了。 因为船上的被褥不知谁用过,上官若离只脱了外裙,穿着羽绒衣裤睡的。 东溟子煜拿过外裙子,帮忙给她穿上,对着舱房外吩咐道:“加速航行吧。” 第875章 女儿怎么不理自己了 上官若离这才知道,因为她没醒,东溟子煜让人放慢了航行速度。 于是,责怪道:“你呀,为了尽快见到孩子,我不睡都行。” 东溟子煜捏了一下她的小鼻子,“你肚子里还有孩子呢,不休息好怎么行?” 说完,叫逐月进来给上官若离挽发。 头发刚梳好,就听感觉到船慢慢的停下来。 上官若离冲出船舱,就见所乘坐的商船已经靠岸进了码头。码头上停着他们的三艘大船,还有几艘小一点的船。 上官若离飞一般的下了船,朝自己的大船上掠去。 东溟子煜连连提醒她小心,紧跟在后面护着她。 上官若离进了船舱,先到了凌瑶的舱房,没有凌瑶,又到了自己的舱房,也没人。 她有点着急了,推开肖飞的舱房,也没见到凌瑶,急切的问道,“凌瑶呢?!” 肖飞披着外袍坐在床上,显然是被吵醒,刚要起来,见上官若离不管不顾的就闯进来,怒道:“死丫头!大晚上的,吵什么吵?老子一个大活人在这儿你看不见,先找凌瑶那小丫头?” 上官若离额头落下三根黑线:“老头儿,现在是矫情的时候吗?凌瑶呢?” “凌瑶在这里呢。”一个温润柔和的声音从舱门外传来。 上官若离一阵风一样的出去,见到一身月白衣袍的凤锦行,怀里抱着粉雕玉琢般的凌瑶。 后面跟着凌瑶的大丫鬟清秋,和四个小丫鬟,都齐齐下跪给上官若离和东溟子煜行礼。 凌瑶显然是没睡醒,小胳膊搂着凤锦行的脖子,小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昏昏欲睡。 凤锦行温柔浅笑,“王妃,您回来了,没事吧?” 上官若离的目光锁到凌瑶小脖子上的白色纱布上,当下眼睛就红了,哽咽道:“凌瑶!闺女!” 说着伸出手去抱凌瑶,谁知凌瑶迷迷糊糊的,竟然抱住凤锦行的脖子,直往他的怀里躲。 “这是怎么回事?”上官若离有点受伤了,自己的女儿怎么不理自己了? 凤锦行温柔的小声道:“凌瑶小姐受了惊吓,一直哭闹不休,倒是给在下几分面子,在下哄着,能睡上一会儿。” 肖飞披着外袍从舱房里出来,打着哈欠,道:“这丫头不吃不喝,就是哭。哭的嗓子都哭不出声了,老头子我日夜的哄着,也哄不好。唉!谁知锦行来了,抱了过去哄了几句,小丫头就不哭了,还肯喝水吃东西了。” 说着,还感激又敬佩的看了一眼凤锦行。 上官若离也是对凤锦行又感激又敬佩,这美男子,真是下至刚会说话的小儿上至耄耋老人通吃啊! “真是辛苦你了,让你堂堂的凤家三公子给我带孩子。”上官若离说着,伸手去抱已经睡着的凌瑶,“来,给我吧。” 凤锦行温柔浅笑,轻声道:“小心点,她刚睡着没一会儿。” 东溟子煜觉得肝儿疼,眼疼,怎么看着这情景人家像是一家三口呢。 他这正主儿怎么就像是多余的了呢? 他不要做多余的! 于是,扯开上官若离,伸手将凌瑶抱过来,“让本王来抱。” 那动作,有些粗鲁,不瞎的都看出些赌气的味道。 莫问和莫想简直想捂眼睛了,这个吃味任性的男人真的是他们的主子吗?好幼稚啊有木有! 这一动作,凌瑶一下子被惊醒来,眼睛还没睁开,张开嘴就哭了起来。 东溟子煜忙轻抚她的后背哄道:“闺女,是父王,不怕,是父王!” 上官若离忙把闺女从丈夫怀里抢过来,一边拍着,一边在凌瑶的耳边道:“闺女,母妃回来了!别哭了,是母妃!” 凌瑶的嗓子都哑了,嘴张的大大的,发出的声音却很虚弱,大颗大颗的眼泪从红肿的眼睛里流出来。 上官若离的心啊,简直像是被戳了一刀子似的,疼的都哭了出来。 凌瑶听出了母亲的声音,睁开眼睛,止住了哭声,茫然的看着上官若离,泪汪汪的眼睛里有有些不可置信。 上官若离带着哭腔道:“闺女,是母妃,不怕啊。” 凌瑶的眼睛倏地亮了,确定眼前这人真的是母妃,哇地又哭了出来,小短胳膊紧紧地抱住上官若离的脖子,头埋进她的胫窝里,怕自己还在做梦,母妃随时都要消失似的。 “闺女……”上官若离泣不成声,母女二人抱头痛哭。 东溟子煜也是动容不已,抱住母女二人,柔声道:“好了,不哭了,我们回舱房吧。” 说着,拥着上官若离回自己的舱房。 凤锦行看着一家三口相拥进了舱房,舱房的门“嘭”地被东溟子煜关上,心中怅然。 肖飞眸光微闪,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抱怨道:“这个死丫头,眼里一点都没有老子!老子也很担心他,就是没像小孩子一样哭而已,她连问都没问老子一句!” 凤锦行温和一笑,道:“肖老前辈武功盖世、英明神武,王妃自然是放心的。” 肖飞傲娇的扬眉,明显很得意,但还是傲娇道:“那就是个小没良心的!” 凤锦行无奈笑道:“您怎么还跟凌瑶吃起味来了?凌瑶可只有三岁,乍然受了那样的惊吓,王妃自然是先惦记孩子。” 肖飞哼哼了两声,“好了好了,你这两天也累坏了,去好好睡一觉吧。” 凤锦行点头,“肖前辈也幸苦了,好好休息吧。” 肖飞听的这话心里熨帖,摆摆手回舱房继续睡觉去了。 东溟子煜花了好大一会儿才把上官若离和凌瑶一大一小两个女子哄的都不哭了,吩咐丫鬟们给母女两个做些汤汤水水。 她们流了这么多的眼泪,得补充水分。 怪不得都说女人是水做的,这一大一小的眼泪都要把他这个铁血男儿的心给淹没了。 上官若离哄着凌瑶喝了半碗加了白糖的沸水冲鸡蛋,然后就给她讲故事,天亮了,她才又睡着了。 凌瑶是真的吓坏了,睡着了小手搂着上官若离的脖子不放,上官若离一动,她就醒,“母妃、母妃”的要哭。 第876章 他最好别死了 上官若离没办法,想让凌瑶好好睡一觉,只好陪着她一起睡觉,连吃饭都是东溟子煜端到房间里来喂她吃的。 吃过午饭,上官若离漱了口,轻声道:“我们出发吧,不然过年要在路上了。” 她是想赶紧到封地,赶紧安顿下来,赶紧筹谋怎么报复南云幽寒。就是南云幽寒死了,南云也得为此付出代价,这个仇不得不报! 东溟子煜轻声道:“上官天啸和王丰正在赶来的路上,我们等等他们。” 上官若离挑眉,“皇上知道我们落海失踪了?” 东溟子煜点头,“皇上派他们来寻找我们。” “那正好,他们找寻咱们没出上什么力,就让他们护送咱们去封地吧!”上官若离倒不是多怕再遇上有刺客,她是心疼孩子,不想再多生波折了。 东溟子煜微微点头,表示同意。 提到这些,上官若离就想起一事,问道:“南云幽寒是怎么混到船上的?可是有内应?” 东溟子煜道:“经过银雪配合确认,他是坐在一个行礼箱上被抬上船的。” “卧槽!这也行!”上官若离爆出口,连忙闭嘴,心虚的眨巴眨巴眼睛。 果然,东溟子煜正色道:“妇言!” 上官若离呵呵干笑,“知道,知道,我这不是太生气了吗?” 东溟子煜瞪了她一眼道:“以后在孩子面前,更要注意,小孩子最容易学这些。” 上官若离忙道:“知道啦、知道啦。你还没说南云幽寒是怎么掩人耳目的呢。” 东溟子煜不屑,“还能有什么,隐身咒呗。” 上官若离蹙眉,“又是装神弄鬼的那一套!这么说来,南云幽寒还真不一定会在海里淹死。” 说不定有什么避水咒、水遁法什么的。 东溟子煜冷冷一笑,道:“他最好别死了,不然就不好玩儿了。” 上官若离觉得东溟子煜这要算计人的样子很可爱,探头在他脸上轻吻了一下。 东溟子煜眸光一深,就要亲回去,就听莫问在外面禀报道:“王爷,上官大将军和王丰将军到了!” 上官若离微微诧异,“怎么这等快?” 东溟子煜道:“许是骑快马从陆路先赶过来的。” 上官若离点头,见凌瑶还睡着,道:“闺女难得睡个安稳觉,你先去见他们,跟父亲道个歉,等闺女睡醒了,我再去见他。” “好!”东溟子煜宠溺的亲了亲上官若离,又亲了亲睡着还搂着上官若离脖子的凌瑶,才出去。 上官若离陪着凌瑶,但睡不着了,只好闭目养神。 不知过了多久,上官若离感觉怀里的凌瑶小身子微微颤抖,她小手乱抓,哭了出来,嘴里还喊着:“母妃!救我!父王!救我!呜呜……哇哇……” 孩子嘶哑的哭喊着,惊惧让她浑身颤抖。 上官若离赶紧把凌瑶搂进怀里,轻轻的拍她的后背,“宝贝儿、闺女,母妃在这儿呢,不怕,母妃在!” 凌瑶被吓醒,睁开雾蒙蒙的大眼睛,见到上官若离在身边,紧紧的抱住她的脖子,“母妃!” “乖!母妃在呢。”上官若离将凌瑶抱起来,柔声问道:“睡醒了吗?” 凌瑶靠在她的肩膀上,蔫蔫的点点头。 上官若离道:“那咱们穿漂亮裙子,梳漂亮小辫子,戴好看的头花好不好?” 凌瑶眼睛微微一亮,点头,“母妃给瑶儿穿。” 神色恹恹的,声音哑哑的,一点也没平时的活泼灵动。 “好!”上官若离现在对女儿是百依百顺,“外公来了,咱们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去见外公好不好。” “好~”凌瑶的眼睛又亮了亮。 上官若离命丫鬟们端着洗漱用品进来,亲自给凌瑶洗脸擦护肤霜。 让她自己挑了衣裳、首饰,将她打扮起来。 “嗯~我的闺女真好看!”上官若离打量了凌瑶一眼,“啪叽”在她小脸儿上亲了一口,“好香!” 凌瑶咯咯的笑起来,把香香软软的小身子靠在上官若离的怀里,“母妃,抱抱~” 上官若离亲了亲凌瑶,柔声道:“让母妃换件衣服好不好?母妃也想美美哒。” 凌瑶看看上官若离乱糟糟的头发,乖巧的点头,但牵着上官若离的手指头不放,只有她换衣裳的时候松开一下下,等她穿上袖子,马上就抓住她的手指。 上官若离草草梳洗了一下,让逐月和沙宣伺候更衣梳妆,然后母女二人又喝了菜粥,吃了点东西,就去见上官天啸。 “外公~”凌瑶乖巧的打招呼,嘶哑的声音显得说话很吃力。 “诶呀,我的儿!”上官天啸看到凌瑶脖子上的白纱布,眼珠子都红了,“瑶儿,受委屈了啊!” 将孩子从上官若离手里抱过来,柔声哄道:“乖啊,不怕了,你要坚强,不要被坏人给吓怕了,这样坏人会很得意的。” 上官若离默默的对了几下手指,怎么感觉自己被无视了?有点小吃味儿。 她也是历经艰险回来的,怎么就不关心一下她呢? 不是最心疼她的吗? 肖飞看她这样子,露出一个“你也有今天”的笑容。 凤锦行一直带着温润柔和的笑,道:“凌瑶,大将军说的没错。坏人已经被打跑了,你不能被吓倒,要想办法强大起来。” 凌瑶看到凤锦行眼睛一亮,点点头,“我要和曾外祖学武功,再也不怕吃苦了。” 说着,伸出小胳膊要凤锦行抱抱。 凤锦行微微一笑,伸手要抱,可是,却被东溟子煜抢了先,先把凌瑶抱了过去,放在自己的膝盖上。 凌瑶刚要挣扎,手里就被老爹塞了一个蜜桔。 小家伙一笑,接过蜜桔,可是……还是扭着小身子,继续要凤锦行,“抱抱!抱抱!” 凤锦行柔和一笑,伸手去接凌瑶。 东溟子煜也不好当着这么多人,幼稚的跟凤锦行抢凌瑶,只好眼睁睁的看着凤锦行将自己的女儿抱过去,坐在了他的膝盖上,将桔子拿过去剥皮。 上官天啸这才问上官若离,“王妃瘦了,身子可有大碍?” 上官若离摇摇头,“我没事儿,就是有点着凉。” 上官天啸叹息道:“那个逆子,没想到竟然做出这等事!” 逆子?上官若离心里咯噔一下,她似乎忘记了,南云幽寒是上官天啸的义子。 第877章 凤锦行没有恋童癖 上官天啸养了南云幽寒十几年,带着他南征北战,出生入死这么多年,感情自然是不一般。 而上官天啸此时称南云幽寒为逆子,这说明还认这个义子。 肖飞首先急了,指着上官天啸的鼻子,骂道:“你这个负心汉,你对不起老子的萝儿,老子还没跟你算账呢!难不成为了你那个义子,还让老子的死丫头和小丫头受委屈?这次是幸运,不然他们一家三口都会落入海里喂鱼去了!” 上官天啸被训斥的老脸有些红,忙道:“岳父大人,不是这样的,小婿不是那个意思!” “我呸!”肖飞啐道,“那你这是什么意思?以后不能认那个混蛋做义子!” 上官若离眸光渐渐的冷下来,淡淡的道:“她伤害我,我可以原谅他。但是,他伤害我的孩子,我绝对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见岳父和上官若离都误会他的意思,上官天啸忙道:“我并没有原谅他所作所为的意思,只是……到时候能不能给他留一条命。在战场上他曾经数次救我和上官宇的命,那样也算是还了他的救命之恩。” 上官若离道:“一码归一码,南云幽寒作为黑袍门的黑袍尊者,杀了多少无辜的孕妇?用多少尸体练蛊、练僵尸?” 既然南云幽寒对上官天啸有救命之恩,那上官若离就不提私人恩怨,从道义和律法上说事儿。 果然,上官天啸脸红的低下头,“是末将想左了,末将将他救回来,把他养大。若是他死了,终归有些不舍,是感情用事了。” 东溟子煜不想因为一个南云幽寒让上官若离和上官天啸父女出现什么分歧,忙道:“本王答应你,若是有朝一日,南云幽寒落在本王手里,本王会留他一条命。” 至于他以什么样的状态活着,那就看情况了。 上官天啸给了他一个感激的眼神,“多谢王爷!是末将自私了,但救命之恩不得不报。” 上官若离想说,南云幽寒是怎么报答他的救命和养育之恩的?用救命之恩来换也算扯平了。 但东溟子煜既然已经同意了,她也就不再掰扯这事儿,当下道:“父亲莫要这么说,作为您的女儿,他救了您的命,就是救了我,这没什么的。” 上官天啸感激道:“多谢王妃。” 肖飞不悦的道:“行了,行了,别叽叽歪歪的了,我们该出发了,你回去吧,看你老子就烦!” 上官天啸唇角抽了抽,恭敬道:“岳父大人,为了防止再出现类似的情况,小婿想带两千水兵送你们去封地。” 凤锦行喂着凌瑶吃了一个桔子,此时笑道:“那真是太好了,在下的商船上有很多贵重的货物,是否可以同行,也沾沾光?” 青峰当然愿意和逐月在一起,忙道:“年下水匪和强盗都很张狂。” 东溟子煜脸色一冷,他只想把凤锦行扔到海里。 上官若离当然同意,但此时她不能说话,可不想打翻自家男人的醋坛子。 肖飞眸光一转道:“好啊,好啊,老子喜欢和你下棋,这一路不枯燥了!” 老爷子发话了,事情就这么定了。 上官若离看向王丰,道:“你回去吧,别让白青青自己过年。” 王丰坚持道:“多谢王妃体恤,但是属下想亲自送王爷和王妃去封地,请王妃成全!” 东溟子煜垂眸想了想,“我这儿人手够了,你回去吧,过年有宫宴什么的,就怕太后对白青青做什么。” 上官若离挑眉,“怎么回事?” 王丰眸中闪过一抹郁闷,将太后给白青青塞人的事情说了一遍。 “尼玛!这桥段太狗血了吧!”上官若离表示对太后很鄙视,“她是不是蠢啊?就这样明目张胆的给臣子硬塞人?” 王丰苦笑道:“她作为太后,觉得属下和白青青就是再不愿意,也得把她的人带回家,好好供着。怎么也没想到遇到丽娅,丽娅就这么直白的把她的遮羞布给揭开,也没想到属下会带人去找皇上。” 上官若离笑道:“恐怕她也没想到皇上不给她粉饰太平,肯定要气死了,活该!” 说着,心里就觉得畅快。 但是,她这么畅快,反之太后肯定气的要命。 想到这儿,就道:“太后的权威受到这么大的打击,她肯定咽不下这口气,她不能对丽娅和皇上怎么样,很可能对付白青青。王丰你还是回去吧,德太妃在宫里,郑舒悦大着肚子要生了,她身边没人不行。” 王丰沉吟了一下,道:“那好吧。” 看向东溟子煜,有些懊恼的道:“属下不想留在京城,属下想跟随王爷。” 东溟子煜道:“等机会吧。” 事情说定,大家聊了一会儿,就一起用饭。 这过程中,凌瑶一直黏着凤锦行,话也不多,乖巧的不得了。 别说东溟子煜,上官若离都吃味了,自家女儿这么小就这么色? 咳咳,这是遗传了她的优良传统吗? 吃过饭,送走了王丰,各自回舱房休息。 还好,一说回舱房,凌瑶立刻来找上官若离了,不然上官若离真要检讨自己这妈当的是不是太失败了。 回到舱房,东溟子煜神色非常凝重的看着上官若离和凌瑶。 上官若离感觉到他情绪不对,神色也郑重下来,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东溟子煜了一眼凌瑶,沉声道:“凤锦行不能做我们的女婿,太老了!” “噗!”上官若离喷了东溟子煜一脸口水,“哈哈哈哈……” 一阵魔音一样的笑声在船舱里回荡,惊得大家都看向他们舱房的方向。 东溟子煜抹了一下脸上的唾沫星子,唇角抽搐,幽怨道:“很可笑么?” 他家的宝贝过十年就可以议亲了,而十年后,凤锦行三十一、二,并不是不可以。 凌瑶不知怎么回事,但见自家老娘笑的这么魔性,也跟着呵呵傻笑起来。 “哈哈哈……”上官若离笑的都要流产了,肚子里的孩子表示抗议,她才勉强止住了笑声,道:“是你想多了,凤锦行没有恋童癖。” 东溟子煜冷哼,“你怎么知道?” 上官若离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道:“他只是性格温和,给人以安全温暖之感,这才不管老少男女都喜欢他。” 东溟子煜危险的挑眉,“包括你?” 第878章 你怀疑哀家 “我只是不讨厌他而已,拿他当朋友,呵呵!”上官若离可不想让这货的醋缸打的更彻底一些,本来他就在吃女儿的醋了。 但凤锦行确实长的很好看,确实有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魅力。 不过,这事儿,可不能说。有时候夫妻相处之道,善意的谎言也是必须的。 东溟子煜撇嘴,“他不过是能伪装而已,你和傻闺女别被他无害的外表给骗了。” 说完,脸上微微发烫。 背后说人坏话不是君子所为,他作为高高在上的王爷,此举确实有点失风度。 轻咳一声,尴尬的道:“男女授受不亲,凌瑶以后要注意一些。” 凌瑶听到自己的名字,眨巴一下大眼睛,好学的问道:“什么叫男女瘦瘦的不轻?” 上官若离瞪了东溟子煜一眼,忙道:“就是太瘦了不好,要有点肉肉才可爱,就像瑶儿这样。” 说着,亲了凌瑶香香软软的小脸一下。 凌瑶摸摸自己肉乎乎的小胳膊,非常满意的点点头。 东溟子煜轻咳一声,后悔自己在孩子跟前说这些,但以后必须得防着凤锦行这个小白脸一些。 第一步,就是和凌瑶搞好关系,让她感受到浓浓的父爱,这样才不会光黏着凤锦行。 就这样,宣王殿下将凤锦行列入第一号敌人,保卫娇妻和爱女。 又等了一天,五艘大战船载着两千水兵赶到。 大家起程南下,加上原来的三艘大船、凤锦行的一艘商船、截获刺客是一艘商船,一共十艘船,船队浩浩荡荡的也颇为摄人。 尤其是那五艘锦旗飘扬的战船,让宵小之辈退避三舍。 宣王这边行程顺利,可气坏了太后,趁着皇上来请安,屏退左右,阴阴的道:“上官天啸还真是胆子大,竟然擅自用朝廷的水兵送宣王去封地,宣王的面子也太大了些。” 皇上将手里的茶杯放下,淡淡道:“是朕的旨意,找到宣王后送他去封地。” 太后不悦道:“你当哀家耳聋眼瞎吗?你的旨意明明是让上官天啸去寻找宣王,可没说送他回封地,这明明就是上官天啸自作主张,擅用兵权!你这样纵容,早晚会酿成大祸,让他反咬一口!” 皇上眸光微沉,定定的看着太后,道:“母后身在后宫,对前朝的事还是耳聋眼瞎的好。” “你!”太后被皇上气的头晕目眩,“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皇上眸色微冷,“难道朕将朕的兄弟们都杀了,就不会吃亏了吗?” 太后脸色一沉,道:“你胡闹!哀家只是让你小心臣子功高震主,让你学会帝王权衡之术!” 皇上深吸一口气,站起来,道:“多谢母后,这些事自有帝师教导。小十的教导也有先生,母后还是管好后宫吧。” 太后忍无可忍,大怒道:“皇上!你这是什么态度?这就是你的孝道吗?” 皇上眸色深沉,走向太后,在她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的见的声音,淡淡的道:“小十都被您教成什么了?林贵人和小十四之死,还有先皇之死,都与他有关!” “什么?”太后惊恐的瞪大眼睛,“不,不会的!” 皇上好看的桃花眼眯了眯,“怎么?此事与母后无关?不是你教他做的?” 太后眸光闪烁,不可置信的道:“你怀疑哀家?” 皇上冷笑道:“不是母后的悉心教导,小十做事会那么周密,线索都掐的那么干净!” 太后一听,恢复了镇定,冷声道:“这么说,你没有确切的证据?没有证据你就怀疑哀家和凌儿?!皇上,哀家可是你的生母!凌儿是你的同胞弟弟!这世上只有我们是真心对你好的!” 太后想起了自己暗格里的毒药丢了一些,正是先皇和十四皇子当初中的那种毒,难道真的是凌儿? 若是事情是小十做的,那也都是为了皇上,太后并不觉得他做错了。 皇上抿了抿唇,他承认太后说的有道理,小十做这些,受益者都是他。 可是,弑父杀弟,天理不容!事情有所为有所不为,他爱权势,但取之要有道! “母后,皇弟还小,只有八岁而已,他应该在您和朕的保护下快快乐乐、干干净净的长大,那些肮脏龌龊的事情不应污了他干净的心!” 说完,皇上转身而去,脚步沉重而忧伤。 太后目送着皇上的背影消失在大殿门口,颓然的跌坐椅子上,目光呆滞的喃喃道:“不会的,不会是凌儿做的!” 她呆呆的坐在那里,心中破涛汹涌,震惊的同时,却没有一点难过或者失望,反而心里隐隐有一种欣慰的感觉。 这个儿子这么小就能把事情做的这么隐秘,先帝之死,连宣王、锦衣卫都查不出凶手。 怀疑又怎么了?皇上是他的皇兄,她是太后,怀疑谁能把他怎么样? 没有证据,都得乖乖闭嘴! 现在小十年纪太小,假以时日,事情会做的更加完美。 太后大脑一片混乱,不知坐了多长时间。 “太后,十皇子来请安了。”殿外,有宫女禀报。 太后蓦然回神,神色还有点茫然,“快请进来!” 十皇子一身宝蓝色锦缎袍子,小小年纪,就看出身形修长、气质高贵。 “母后!”十皇子看到太后脸色怔然,脸色有些发白,面露关切之色,道:“母后怎么了?可是不舒服?” 环顾殿内,诧异道:“伺候的人呢?怎么让母后自己坐在这里?” “凌儿!”太后拉过十皇子的手,审视了他几眼,欣慰的一笑。 十皇子被太后看的有些发毛,用撒娇的语气,道:“母后,怎么这样看儿臣?好像不认识儿臣似的。” 太后慈爱的摸着十皇子的头发,“我的儿,幸苦你,也委屈你了。” 十皇子眸色微微一沉,“母后这话是什么意思,儿臣不明白。” “母后心里明白就行了,你只要记住,以后不管做什么事,都可以和母后商量,母后永远站在你的这一边。”太后选择不把事情挑明,母子二人心照不宣就行了。 好像那些阴暗龌龊的事情只要不揭露出来,就可以当作没有发生似的。 十皇子眸中寒光一闪,“母后这话指的什么?” 第879章 查查白青青的仇人 十皇子感觉到定是太后知道了些什么,试探的问道:“母后,是不是谁跟您说什么了?” 想了想,皇上似乎刚才来过。 莫不是皇上查到了什么? 他们查到了什么?他处理的已经很干净了,莫不是还有什么疏漏? 他毕竟只有八岁,情绪虽然极力掩藏,还是没躲过太后的眼睛。 太后可不想让十皇子担忧,忙道:“哀家只是有感而发,你皇兄总是嫌弃哀家管得多,什么都不与哀家商量。还是我儿懂事,知道哀家心中所想,还能为哀家分忧。” 十皇子少年老成的郑重道:“儿子是母后所生,母后这些年为了儿子所受的苦儿子都看在眼里,凡事定是以母后为重,为母后分忧的。” 太后的眸子湿润了,哽咽道:“凌儿……” 十皇子忙紧张的道:“母后,您这是怎么了?可是儿子做错了什么,说错了什么?” 太后微微摇头,“不,是我儿太贴心了,你皇兄若是有你一半孝顺,一半省心,哀家也会高兴的睡不着觉的。” 十皇子上前给太后捏肩,“母后,皇兄有国家大事在忙,有儿臣孝顺您就成了。” 太后眯着眼睛,惬意的叹息,“凌儿若是早出生几年就好了,是母后的错。” 这不是太后第一次发这种感慨了,十皇子微微一笑,目光落在小桌上的几张纸上,貌似无意的问道:“母后,那可是宫宴的官员命妇的名单?” 太后点头,“是啊,今年是你皇兄登基后是第一个新年,虽然先帝丧期还没过,宫内不宜宴饮歌舞,但还是要表示一下,喝茶吃顿饭还是要的。” 十皇子点头,“那有没有请严文和他的公子?” 太后微微挑眉,“严文的官职太低,这次请的是三品以上的官员和命妇,以及几个哀家看中的贵女。” 十皇子嘟嘴,有些遗憾的道:“孩儿跟他的公子年龄相仿,还挺能玩儿到一起的,还以为过年能在一起玩儿呢。过年的假期就这么几天,闷在宫里还真是无趣。” 太后笑道:“那还不容易,你宣他进宫陪你玩儿就是了,反正严文是锦衣卫,每天都来当值,让他把那孩子带进宫来就是了。” 十皇子欢喜道:“多谢母后!” 太后赞许的笑了,“你是哀家的儿子,找个玩伴还不满足你?回头升一升严文的官职,让他的公子进宫给你做伴读。” 十皇子忙跪到太后跟前,磕头道:“儿臣谢母后恩典。” 太后将他拉起来,笑道:“虽然你皇兄不听哀家的,但一个四品官职,哀家还是能求到的。” 十皇子道:“锦衣卫副指挥使的位置还空着,正适合严文。” 太后点头,“哀家正有此意。” 她知道十皇子的意思,严文是顾凌然的心腹,知道不少锦衣卫的机密,但这些年一直被顾凌然压着,没有升官。 如果把这人笼络过来,那有些事可就方便多了。 严文成了锦衣卫的副总指挥使,还能不能成为顾凌然这总指挥使的心腹可就不好说了。 顾凌然与宣王交好,只服从皇上的指挥,他们不好收服,倒是严文可以利用。 到时候让严文的儿子做小十的陪读,儿子的前程捏在十皇子的手里,再给他升官富贵,不怕他不听话。 十皇子达到了目的,心中欢喜,无意中往宴会名单看了一眼,看到王丰和白青青的名字,眸色一冷,“母后,为何要请王丰和白青青?他们可是驳了母后的好意,当众让母后下不了台。” 太后眸光骤寒,想起了当初的羞辱,“母后还不是想挽回些名誉?再说白青青是神医,总不能得罪死了。” 十皇子不赞同道:“什么神医?医术再高,她有胆子下您的面子,您还敢用她治病?要知道医毒向来不分家。” 太后抿了抿唇,眸中闪过一抹狠毒,“凌儿说的有理,无用之人,确实不该请了。” 十皇子道:“您是太后,除了皇上,您最大,何须对那些奴才讨好?” 太后苦涩一笑,“可惜你皇兄不这么认为。” 十皇子眸光微闪,道歉道:“是儿子自己这么想的,若是不对,母后不要责怪儿子。这天下是皇兄的,皇兄的话是圣旨,是对的。” 太后神色有些落寞,叹息一声,不再说话。 十皇子安慰了太后几句,出了慈宁宫,对身边的太监吩咐道:“来喜,让人去查查白青青有什么仇人?” 来喜应道:“是!” …… 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这一路很畅通,在大年腊月二十八到了西南封地越郡的一个不知名的小码头。 上官若离想留下上官天啸过年,但上官天啸是“揣度”圣意来送他们的,得马上回去复命,就让他带兵回去了。 当然东溟子煜命人采买了大量的物资,即便是在船上,也让水兵军士们过个好年。 而凤锦行却在肖飞的“擅作”主张下,去越郡的宣王府过年。 码头上早就守着封地官员的探子,看到宣王的船,就派人回去报信了。 众人的车队刚看到越郡城,就见到当地的大小官员、乡绅跪在冷风里接驾。 因为元城的缘故,东溟子煜早就将封地的官员换成了自己人,倒是不用担心初来乍到,被地头蛇冒犯。 只是,那些乡绅显然是动了心思的,好几个都带着家眷,里面还有几个模样不错的姑娘。 当然,他们没敢往前面凑,第一天也就来混个脸儿熟。 第一天到,东溟子煜也没应酬他们,在马车里连面都没露,就让他们散了。 宣王府不大,跟京城的宅邸想比,也就是三分之一大,还不如京城宣王府的一个前院儿大。 但好在他们人少,目前正头主子就东溟子煜、上官若离和凌瑶三人。 宅子分三大进,外院、后院和花园。外院又分待客厅、书房、客院。 护卫、暗卫们的住处,都围着宣王府而建,将宣王府包围在了中间。整个宣王府的区域将像一个独立的小城镇。 东溟子煜早就派人来收拾过了,很多摆设都是从京城府邸运过来的,倒是显得熟悉起来。 只是几个丫鬟上官若离看着不对劲儿,模样长得水灵,腰肢绵软,手上的皮肤也细嫩,一点都不像干粗活的样子。 第880章 先安顿下来再说 这四个丫鬟不光模样长的好,走路、说话都是很有教养的样子。 上官若离猜想,这四人不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就是瘦马。 不过刚来到这里,上官若离还没空出手来,先安顿下来再说。 琴瑟居里的下人来了一半,包括上官若离的贴身丫鬟沙宣、逐月,还有四个二等丫鬟。两个大凌瑶的两个贴身丫鬟、四个二等丫鬟。另外十个粗使丫鬟和婆子,厨房的管事和厨娘共六人。 另外能进后院伺候的还有东溟子煜的贴身太监莫问和莫想,以及几个二门伺候的十岁以下的小厮。 这里地方小,这些下人已经足够了。 忙了半日安顿下来,沙宣就进来禀报道:“王妃,管家求见。” 上官若离微微眯了眯眸子,“让他进来吧。” 将凌瑶放到软榻上让她自己玩儿,过了这好几天,凌瑶虽然还是很黏着上官若离,但不像刚前几天那样寸步不离了。 管家被沙宣带了进来,是个儒雅隽秀的三十几岁的男人。 身形修长挺拔,穿着藏蓝色的细棉布袍子,显得稳重大方。 他不卑不亢的撩袍下跪给上官若离行大礼,“在下拜见王妃娘娘!” 这个管家并不是家奴,原是东溟子煜的一个幕僚,叫左春藤。因为原来宣王府的管家留在了京城,东溟子煜选了他做封地宣王府的管家。 所以他自称在下,而不是奴才。 上官若离审视的打量了他一眼,淡淡的道:“左管家免礼吧。” 左春藤起身,垂眸站着,恭敬的道:“王妃觉得还有什么不妥吗?后院的下人可还够用?还需要再添置几个从本地临时找的丫鬟婆子吗?” 主子们来了,府里、尤其是后院,下人的安排由主子们做主。管家是聪明人,自然不会擅自做主。 别看管家这个岗位看似不起眼,无官无职的。但府里的大小事宜、人情来往,还有外面的一部分产业都归管家打理。 所以管家手里的权利和所需要的能力都不小,管家察言观色的能力更要强。 上官若离当然不会用不知底细的人,淡淡的道:“本妃从京城带来的人已经够用了,再说了,本妃看你从当地找的那几个丫鬟也不像干活伺候人的样子。” 左管家神情微微一变,面露惶恐之色,忙道:“那几个丫鬟都是本地几个官员家的小姐,他们让几人过来暂时帮忙,说是王爷、王妃来了,若是人手够用可以送回去。在下初来乍到,不好驳了他们的好意,再说府里确实需要人干活,只好等王爷、王妃来了再做定夺。” 这其中的信息量,呵呵! 上官若离淡淡的勾了勾唇角,道:“本妃这里只要死契的下人。” 左管家忙道:“在下明白了。” 上官若离冷飕飕的看了他一眼,“你是宣王府的管家,应该有能力应付那些别有用心的人。” 言外之意,就是他没能力。 不过,东溟子煜挑的人,应该也差不到哪里去。但是给她添堵,这事儿做的就不地道了。 左管家出了一身的冷汗,忙跪地磕头,求饶道:“王妃赎罪,在下惶恐。” 他也不是死契,甚至也不是活契,王妃这是不信任他的意思? 谁都知道,王妃可是王爷心尖儿上的人,这得罪了王妃比得罪王爷后果可严重多了。 这时候,东溟子煜提着一个鸟笼子进来,里面有一只七彩鹦鹉。 凌瑶一眼就见到了这只鹦鹉,眼睛蓦地一亮,从软塌上麻利的下来,欢快的跑过去,叫道:“鹦鹉!和安宁哥哥的鹦鹉一样的!” 东溟子煜笑着将鹦鹉笼子递给凌瑶,“去玩儿吧,这只鹦鹉以后是你的了。” 七彩鹦鹉立刻梳理着羽毛,道:“给您请安,给您请安!” “谢谢父王!”凌瑶高兴的接过鹦鹉,“我要教她背诗!” 边说着,边提着鹦鹉去玩儿了。 东溟子煜这才敛了笑容,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左管家,然后坐到上官若离身边,握着她的手,宠溺的道:“你也别怪他,若是本王不趁此机会表明态度,那些人还以为本王初来乍到是好拿捏的。” 上官若离撇嘴,“这两个郡的官员你没搞定?还是他们把你当成自己人了?你人还没到就把女儿送过来了?” 东溟子煜看向左管家,示意他解释。 左管家轻咳一声,尴尬的解释道:“两种情况都有,封地的官员并不都是王爷的人,那些自认为王爷是自己人的官员,也觉得王爷应该收了自家女儿,以便在封地更快的站住脚。” 在封地,宣王就是土皇上,和当东溟的皇上差不多。 上官若离白了东溟子煜一眼,淡淡的道:“看王爷的意思,是想收了她们?” 东溟子煜觉得后脑勺凉飕飕的,可不敢惹媳妇生气,忙道:“本王,要拿这四人做筏子。” 说着,看向左管家,冷声吩咐道:“将她们送回去,就说本王的后院伺候的下人都是死契,若是他们肯把女儿卖了,就把这几个女子给没娶妻的府兵将士们做通房,将士们跟着本王来这贫瘠之地,也该有个女人伺候。” 左管家忙称了是,退了出去。 上官若离冷冷淡淡的瞥了东溟子煜一眼,“若不是我注意到那四个美人儿,你是不是就顺水推舟的收下了?” 见她吃味儿,东溟子煜心里高兴,但还是面不改色的道:“本王京中多少贵女都瞧不上,还能看的上这贫瘠之地的柴火妞儿?” 上官若离挑眉,“你的意思是,若是有看上眼的,就收了?” 东溟子煜煞有介事的点头,但聪明的在上官若离发飙以前道:“但本王只看上离儿了,有离儿在这儿比着,本王再也看不上其他的女人!” “哼!油嘴滑舌!”上官若离恶狠狠的白了他一眼,但唇角的笑容却是掩藏不住。 此时,莫问在外面禀报道:“王爷、王妃,越郡、樊郡两个郡的郡守还有此地最大的乡绅来求见。” 上官若离看向东溟子煜,“这几人是哪方的人?” 第881章 不会这胎还是两个吧 不管是先皇还是皇上,可不会放任王爷们在封地任性发展,地方官员安排自己的人是必须的。 东溟子煜淡淡,道:“樊郡的郡守是皇上的人,那乡绅孙成文是先皇刚上位时的阁老,如今告老还乡,即便不是先皇为皇上安排的人,想必也是想倚老卖老,那四个女子中有他家的一个庶出孙女。” “知道了。”上官若离眸色微沉,过了年,这些人的女眷定是要来拜年走动的,了解一下情况,也好知道如何应对。 这小地方虽然也不清静,但跟在京中复杂的人际关系比可简单多了。再说,在这里宣王是老大,这些关系就好处理多了。不像在京城中一样,上面有皇上、太后,还有宗室长辈。 东溟子煜问道:“你要去见见他们吗?” 虽说是男女授受不亲,但上官若离刚到此地,隔着屏风见见底下的官员也有必要。 上官若离道:“我才不会这么给他们脸,外面有王爷您应付,我就安心享清福就是了。” 东溟子煜唇角勾了勾,摸了摸她高高隆起的肚子,道:“好,那你和孩子们玩一会儿。” 肚子里的小家伙回应他的话似的,蹬了他一脚 东溟子煜露出笑容,轻轻挠了挠她的肚皮,笑道:“小家伙还真皮,不过看你这肚子的大小,和怀着凌瑶和景瑜的时候差不多,不会这胎还是两个吧?” 上官若离摸了摸最近长的有些快的肚子,想想怀着龙凤胎的时候肚子的情况,觉得自己这肚子和那时候还真差不多。 东溟子煜道:“都五个月了,脉象也应该显了,等安顿下来,让府医来把把脉看看。” 上官若离点头,“这都过年了,出了正月再说吧,也不是什么急事儿。” 这里有风俗,大年三十和正月里没大事不宜请大夫,不吉利。 “好,依你。”东溟子煜说完,站起身,对凌瑶柔声道:“瑶儿,好好陪你母妃,本王去应酬一下。” 凌瑶点点头,小大人儿一样,乖巧的道:“父王放心去忙吧,瑶儿会好好照顾母妃和她肚子里的小弟弟的。” 东溟子煜宠溺的摸了摸凌瑶的头发,这才去前院。 凌瑶提着七彩鹦鹉过来,大眼睛亮晶晶的道:“母妃,我们一起教鹦鹉说话吧?” 上官若离将她被东溟子煜揉乱了的头发理了理,“好呀,那教鹦鹉说些什么呢?” 凌瑶显然已经想好了,道:“将让它说:弟弟我想你。然后让它飞着去找弟弟,把这话告诉弟弟。” “好!”上官若离眼眶一下子就红了,鼻子酸的不行,也不知景瑜怎么样了,这大过年的,有没有新冬衣,有没有吃饱穿暖,有没有想家…… “弟弟我想你!你什么时候回来呀?”凌瑶开始教七彩鹦鹉说话。 上官若离被她稚嫩而充满思念的声音给感染的落下了泪,她的儿子,不知现在在哪里? 凌瑶听到上官若离吸鼻子的声音,也顾不得教鹦鹉说话了,忙爬上软塌,拱进她的怀里,小手儿替她擦眼泪,道:“母妃,你怎么哭了?是不是也想弟弟了?” 凌瑶本来就早慧,自从经历与双胞胎弟弟分别和被南云幽寒挟持后,更懂事了。 上官若离亲了一下凌瑶的小脸儿,勉强笑道:“嗯。” 凌瑶回亲了上官若离的脸一下,奶声奶气的道:“母妃,你想弟弟了就看看瑶儿,瑶儿和弟弟长的一样。” 说着这话,眼珠儿骨碌碌一转,眼睛一亮,有了个好主意,“瑶儿有一个好主意,不如瑶儿穿上弟弟的衣裳,假装弟弟回来了?” 上官若离一下就笑了出来,又是心酸,又是开心,自己的女儿才三岁多,就这么懂事了。 抱在怀里,狠狠的揉了揉,“瑶儿还真是聪明,不过你弟弟的衣裳没带来呢,有你这贴心小棉袄,母妃就不怎么想弟弟了。” 孩子长的快,景瑜的小衣服就没带过来,上官若离想着,等过完年没事了得让人给他准备几件衣裳,说不定就突然回来了呢。 凌瑶郑重的道:“母妃放心吧,弟弟一定没事的,他若是有事,我这里会难受。” 小手儿放在心脏的位置,神情非常认真。 这点上官若离是信的,他们是双胞胎,心意相通,彼此情绪有大的波动,对方能感知的到。 虽然没有科学依据,但这事儿是经过现代一些砖家的调查研究证实过的。 上官若离也不想太伤感,影响凌瑶的心情,提议道:“我们给景瑜亲手做件新年礼物吧,等他回来的时候送给他。” 凌瑶眼睛一亮,点头道:“好,我想与曾外祖学用草编蚂蚱,弟弟一定喜欢。” 上官若离笑道:“好。” 没想到肖老头儿还会那精细活儿,倒是意外。 此时沙宣进来禀报:“王妃,昊家老太爷带着小舅老爷来了,还带来了许多年节需要的东西。” 上官若离脸色一黑,是昊承智和他的老来子来了,想想自己要管一个七八岁的小屁孩儿叫舅舅,真的就好想吐血。 谁让人家岁数小,辈分大呢? 凌瑶见上官若离神情有些怪异,好奇的问道:“是谁来了?母妃不欢迎吗?” 上官若离笑道:“母妃当然欢迎,那是你父亲的外祖父和小舅舅,说起来你们还没见过面呢。” 说起来,虽然今年在这贫瘠的地方过年,倒是这许多年来最难得的团圆年,唯独缺了景瑜。 上官若离摇摇头,不再想景瑜,亲自给凌瑶打扮好,去见昊承智。 凌瑶脑瓜里一直思考着问题,问道:“母妃,我应该如何称呼父王的外公?” 排辈分这样的事,上官若离也很小白,想了想道:“叫曾外祖,那个小孩子,你称呼他为舅爷爷。” “小孩子呀。”凌瑶眨巴着大眼睛,小脸儿有些懵懂,不知舅爷爷为何物,但她也表示不满,“可是我已经有一个曾外祖了呀,不想要两个曾外祖。” 第882章 不能叫我小哥哥 上官若离解释道:“天天跟你玩儿的曾外祖是母妃的外祖父,今天来的曾外祖是你父王的曾外祖,是一样亲近的。” “哦!”凌瑶点着小脑袋,表示自己听懂了。 这时候从二门里跑进来一个身材修长、步伐矫健的七、八岁的男孩儿,男孩儿一身劲装,小小的眉宇间带着一股子英气,走起路来英姿飒爽。 见到上官若离牵着一个粉雕玉琢般的小姑娘正往这边走,顿住脚步,小大人一般,一板一眼的恭敬的行礼,“拜见宣王妃!” 上官若离忙虚扶了一把,回了半礼,“见过舅舅。” 面上淡定自若,但心里的感觉,可真是……难以描述。 而昊天赐也知道自己辈分高,那少年老成的样子,简直如一个小老头儿一般,看向凌瑶的目光也带着“慈爱”。 “这位是凌瑶吧?”连语气都是长辈的语气。 凌瑶好奇的看着他,奶声奶气的道:“是呀,小哥哥是舅爷爷吗?” 上官若离:“……” 昊天赐一副孺子可教也的样子,淡淡点头,以长辈的口吻道:“对,走,父亲想见你呢,我就来接你了。” 说着,朝凌瑶伸出手。 凌瑶对这个长相有点像父王的男孩儿印象不错,牵住了昊天赐的手,“小哥哥,我们走吧。” 一大一小两个小家伙手牵手的往外院儿走,上官若离跟在后面。 昊天赐一本正经的道:“不能叫我小哥哥,要叫舅爷爷。” 凌瑶嘟着粉嘟嘟的小嘴儿,道:“你这么小,又没有胡子,怎么叫爷爷?不如这样,我先叫你小哥哥,等你长胡子以后再叫你舅爷爷?” 昊天赐觉得她说的有理,但又觉得不对劲儿,“可是,这个是辈份,不能改。” 凌瑶坚持,娇蛮的道:“反正你没长胡子,我就叫你小哥哥!” “唉!好吧,其实我也不乐意当舅爷爷。”昊天赐也是颇为烦恼。 上官若离跟在后面,听着两人的童言童语,觉得哭笑不得。 几人来到正厅,那几个官员乡绅已经走了,现在厅内有昊承智、东溟子煜和肖飞。 凌瑶见到肖飞就松开昊天赐的手,快步跑了过去,兴奋的道:“曾外祖,父王送给瑶儿一只七彩鹦鹉,和安宁哥哥的那只一模一样。” 肖飞笑的眉眼弯弯,将凌瑶抱起来,坐到他的膝盖上,笑道:“不能总是玩儿哦,每天的练功都不能落下。” 凌瑶点头,“嗯嗯,我一定要做武功高强的侠女!” 昊承智眼神热切的看着凌瑶,有点羡慕凌瑶和肖飞的互动。 这几年,他虽然又添了一儿一女,也是一对儿龙凤胎,刚刚满两岁,正是好玩儿的时候。但儿女和曾外孙,那种感觉是不一样的。 生双胎这种事也是遗传的,想必东溟子煜就是得了外祖家的遗传。 上官若离恭敬的给昊承智见礼,被昊承智连忙阻止,“王妃快免礼,草民不敢当!” 毕竟是长辈,上官若离还是行了半礼,然后招呼凌瑶过来给昊承智见礼。 肖飞抱着凌瑶不放,有些不情愿。 上官若离知道他这是幼稚的跟昊承智吃味儿呢,暗暗的瞪了他一眼。 不管怎么样,小孩子基本的礼貌还是要有的。 肖飞胡子翘了翘,回瞪了她一眼,但还是将凌瑶放到地上,假装大度的道:“去给你另一个曾外祖行礼去吧。” 凌瑶作为宣王府的嫡长女,自小也是经过礼仪训练的,像模像样的给昊承智行礼,“瑶儿拜见曾外祖。” 昊承智笑的一脸慈祥,从怀里摸出两个夜明珠做的小白兔,递给凌瑶,“来,这两个玩意儿,你一个,景瑜一个。景瑜的,你给他收着好不好?” 凌瑶见还有景瑜的,非常高兴,连连点头,“好,谢谢曾外祖。” 上官若离笑道:“外祖父给她这么珍贵的东西作甚?没得糟践了这么好的夜明珠。” 昊承智笑道:“不过是个玩意儿罢了,什么珍贵不珍贵的。” 昊天赐也拿出见面礼,是一对一模一样的小匕首,非常精美,大小正适合孩子,“给你和景瑜防身的,我给我那龙凤胎弟弟和妹妹也准备了一对。” 昊承智怜爱的看着凌瑶,“也不知景瑜在哪里,好不好?我还没见过他这个宣王府的长子呢。” 凌瑶指着自己粉雕玉琢般的小脸儿,道:“看看,看到我的模样了吗?弟弟长的也是这个样子。” 昊承智宠溺的笑道:“是吗?你们都长的这般俊俏!” 昊天赐诧异道:“我家的龙凤胎弟弟和妹妹怎么长的一点都不一样?” 上官若离坐在肖飞旁边,挑眉小声道:“你看人家,老当益壮,还生龙凤胎呢?你确定不娶个继室,也给我生个小舅舅小姨的玩玩儿?” 肖飞不屑,也小声道:“老子才不这么老不羞,曾孙都这么大了,还生儿子!” 上官若离瞪了他一眼,让他说话小声点儿。 一直坐着没说话的东溟子煜见他们嘀咕,也瞪了他们一眼,有客人在,他们旁若无人的咬耳朵,还说客人的坏话,真的是很不礼貌。 上官若离心虚的眨眨眼睛,转移话题道:“外祖父在这里过年吧,咱们难得团圆。” 昊承智道:“本来是打算来这里过年的,但家里两个小的感染的风寒,不便出门。反正咱们离得近了,以后随时都可以团圆,元城的城主府,可是给你们留着呢。” 上官若离点点头,人家扯家带口,确实不应该在外面过年,倒是她想左了。 留着昊承智和昊天赐住了一夜,重规矩的人家,大年三十不能在外面过,下午他们就回元城了。 好在离得近,马车半天就到了。 府里也都安顿妥当,装点的也有了过年的氛围,因为东溟子煜早就提前派了人过来,府里倒是不缺什么东西。 只是,这南方的新年比北方温暖,一些树木还是绿的,前两日下了小雨,空气很清新。所以,北方过年雪打灯的情景是见不到了。 凤锦行这两天把越郡和樊郡转了一遍,想看看有什么商机。这两个郡太穷了,凤家的铺子没开到这里。转了两天,觉得穷的什么都干不了。 直到大年三十下午,他才回来,这可把东溟子煜给膈应坏了,是扔出去呢?还是扔出去呢? 宣王殿下是有风度的人,当然不能将客人扔出去,反而还好将凤锦行伺候好,于是……就将两个美貌的丫鬟送到了客院。 第883章让奴婢伺候公子沐浴 这两个丫鬟就是被家里人送进来做丫鬟的那四个小姐中的其中之二。 一听要签死契卖女儿,其中两个官员人家的小姐被领回去了,但孙阁老家的一个庶出孙女和另一个乡绅家的庶出女儿却被卖给了宣王府。 当然宣王殿下可没说让两个丫鬟是去勾引凤锦行,这样也太没品了。 他只是让左管家安排她们去客院伺候几天,等过了年看情况再送给下属。这话也让管家悄悄的透露给了两个丫鬟。 凤锦行不是男女老少通吃吗?这两个丫鬟肯定会动心思。 再说,凤锦行的身份也不一般。被送给没品的军汉子与爬上凤锦行的床相比,她们应该知道哪一种选择更有利。 所以,宣王殿下觉得自己什么都没做,一切都看两个丫鬟怎么选择。 上官若离总觉得东溟子煜眸子深处算计着什么,但吃着年夜饭,也不好问什么。 今年的年夜饭不用进宫了,一家人吃的温馨又欢乐。 当然,如果没有凤锦行这个外人在的话,宣王殿下会更开心。 如果,凌瑶小包子不黏着凤锦行让他喂饭的话,宣王殿下的心情不会这么郁闷。 自己已经尽量对女儿温柔再温柔了,为什么只要凤锦行在场,女儿就只黏着凤锦行? 吃了年夜饭,大家都回自己的院子守岁。有老有小的,还有上官若离这个孕妇,困倦了可以马上睡觉。 上官若离喝了两杯果酒,回到房间就歪在软塌上,脸上有些红,用稍微迷离的目光看着东溟子煜,幽幽的问道:“我感觉你今天有阴谋。” 东溟子煜眸色微闪,坐到她身边,咸猪手袭上她的绵软,坏坏一笑,“是有阴谋……” 上官若离一巴掌拍开他的咸猪手,啐道:“去!别让闺女看见!” “母妃!父王!我们守岁吧?”凌瑶跑进来,两眼亮晶晶的,“怎么守岁?” 东溟子煜将女儿抱起来,给她讲守岁的习俗。 上官若离靠在软枕上,静静的听着,肚子里的孩子也很安静。 一室的温馨,连空气里都洋溢着幸福的甜蜜。 院子里,空气中也飘着粉红泡泡儿。 在一颗大树的阴影里,青峰搂着了逐月,借着酒劲儿吻住了逐月的唇。 莫问将东溟子煜不用的那两箱子小黄书都给了他,他现在各方面的技术都进步神速,动不动就把逐月这个女汉子撩成一滩水。 他现在就等着洞房花烛夜,到时候能真刀真枪的上阵,大肆表现一番。 青峰在这儿抱未来的媳妇,早就忘了自己主子身边没人伺候了。 凤锦行看着两个气质不俗、容貌出众的丫鬟,蹙起了眉头,“你们下去吧,我这里有下人伺候。” 两个丫鬟闻言,当即笑了笑。 “凤三公子别客气,我们都是丫鬟,就是过来侍候凤三公子的!”怡春是孙阁老家的庶出孙女,也是在京城待过的,自认为比怡秋高人一等。 尽管现在她们都是死契的奴婢,成为家族利益的牺牲品,连以前的名字都不能用了。 怡秋也道:“凤三公子,您身边的下人不是不在吗?奴婢这就去给你准备沐浴香汤。” 说着,就去净房,拿了木桶去厨房提热水。 怡春也不甘落后,迈着莲步去给凤锦行铺床。 凤锦行眉头微蹙,看着怡春麻利的身影,心道东溟子煜竟然拨了两个貌美如花的丫头来侍候他,莫不是还存了让他收用的心思? 呵呵,冷若冰山的宣王殿下真的是……好幼稚! 凤锦行想着,当即恶寒地抖了抖身体。 他在自己家都没有这种想法,要真在宣王府做出如此有失身份的举动,只怕会被东溟子煜那个狡猾的冷面狐狸给笑死。 怡秋走进来,面上染着红霞,娇羞道:“公子,沐浴香汤都备好了。” 凤锦行对着还候着的怡春和怡秋道:“你们两个下去伺候肖老前辈吧,我这里不用伺候了。” 上官若离一直希望肖飞能生下个姓肖的子嗣,若是这两个丫鬟能入了肖飞的眼,倒是也不错。 怡春和怡秋闻言,面色微微一变。她们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一抹不情愿。 肖飞一个比他们祖父岁数还大的老头儿,怎么能和天下无双的凤锦行相比? “公子,老太爷那里有人手伺候,让怡春给您擦背吧!” “公子,让怡秋给您按摩吧!” 暗处的暗卫:“……”公子,保重! 凤锦行:“……” 这也太热情好客了,这越郡的深闺女子都这么彪悍的吗? “不用了,你们两个赶紧下去休息吧!再说,男女授受不亲,你们还没有婚配,莫要毁了自己的名节!” 怡春和怡秋闻言,脸色一白。 虽然她们现在是奴婢,伺候主子沐浴是正常的工作,但昨日她们还是此地大户人家的庶出小姐,被凤锦行这么一说,脸上也是挂不住。 凤锦行见了,心里虽然有些不忍,但还是强硬道:“下去吧,我不需要你们贴身侍候!” 怡春和怡秋见状,眼里闪过一丝失望。 不过心里却闪过一丝欢喜的愉悦,凤三公子果然是君子端方,这样的男人若是真与他发生了点什么,一定会负责的! 但是,现在话说在这个份儿上,她们只能暂时退下。 凤锦行见她们还算识趣,当即进了净房,将房门关上,栓好门栓。 现在他很后悔放青峰去找逐月,而暗卫又不能带进宣王府。 他想想不放心,又将窗户关好,这才褪了衣衫,进了浴桶。闭上眼睛,享受着这沐浴时的舒缓。 凤锦行正靠在浴桶里,却不知,怡秋和怡春重新换了一身纱衣薄衫从自己的偏房内走出来,面色娇羞,步伐摇曳,推开了凤锦行卧房的门,走了进去。 两个丫鬟敌视的瞪了彼此一眼,争先恐后的走到净房门前,伸手一推,发现净房从里面栓住了。 两个丫鬟都很失望,彼此互剜了一眼,然后冷哼一声别过脸去,但谁也不离开,站在门口候着。 若是知道她们有此举,凤锦行肯定后悔没把卧房的门拴上,只栓上了净房的门。 凤锦行也听到了有人推门的声音,以为是青峰回来了,随口道:“青峰,准备好布巾和干净的亵衣!” 他让人伺候习惯了,进来洗澡竟然没拿布巾和换洗的衣物。 第884章 锦行啊,你也该开荤了 外面的怡春和怡秋一听,眼睛都是一亮,。 若是凤三公子什么都不穿的出来,那她们是要扑上去呢?还是要扑上去呢? 凤锦行没听到人回答他的话,也没在意。从浴桶里出来,冷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忙拿起搭在屏风上穿过亵衣先穿上,急步出了净房。 一开门,就闻到一股浓郁的香粉气。 他立即皱起眉头,只见怡春和怡秋两人穿着宽袖的薄衫长裙,一人拿着布巾,一人拿着亵衣,笑吟吟的迎上来。 怡春:“公子,让奴婢给你擦拭身子。” 怡秋:“公子,让奴婢伺候您更衣!” 二人盈盈而笑,满眸含春,红唇娇艳,行走间长裙晃动,那白皙修长的大腿呼之欲出。 卧槽!凤锦行在心里低咒一声,早知道宣王府的丫鬟如此饥渴,说什么他也不会在这里过年啊! 爆喝一声:“站住!” 他也是阀阅世家的未来继承人,一发起怒来,温和尽数褪去,眸中迸射出森森寒意,上位者的威压,让这小地方的庶女都缩了缩脖子,退后了两步。 “你们两个给我出去!”凤锦行冷声呵斥道,下意识的抱住双肩。 虽说他是个大男人,还穿着亵衣,没有什么好看的。但因为没擦身上的水,身上的丝绸亵衣沾在身上,还是不得不防! “公子,让奴婢来侍候您吧!”怡春毕竟是阁老府出来的,很快就恢复了镇定。 怡秋一看,也豁出去了,“奴婢不要公子负责,不要名分,但求常伴公子身边给公子……暖床!” 怡秋说着,就要去解自己的腰带! 凤锦行见状,下意识闭上眼睛,气急败坏道:“出去!你们两个赶紧给我出去!” 其实,凤锦行还想喊:青峰救我! 可是,那样似乎太丢人了。 “公子,何必如此拒人于千里之外呢?奴婢都不曾侍候过别人呢!”怡秋是个乡绅庶女,为了自己的前程更豁得出去,扯开了自己的衣襟,露出白花花的一片春光。 怡春起的咬牙,暗骂怡秋不要脸,但这时候不是要脸的时候,“公子……您是奴婢第一个男人!” “还望公子怜惜!”怡秋也玩儿命了,外面的薄衫已翩然坠地! 凤锦行见她再脱一层就只剩下亵裤和肚兜了,心里低咒一声,已经顾不得脸面了。 他大叫道:“青峰,青峰,救命啊……” 同时,躲开他面前的两人,跑了出去。 凤锦行长发还湿着,紧贴在那健硕的胸膛上,往下滴着水。白色寝衣沾了水,贴在身上,勾勒出他的健壮的身形。 住在隔壁的肖飞听到凤锦行的声音,跑了出来,就见凤锦行冲出房门,大喊道:“青峰、青峰!” 感觉眼前都是白花花一片,不是肉,而是他的亵衣! 滴水的长发,半湿的亵衣,仓惶的俊颜,惊颤的眼眸,修长挺拔的身形…… 活脱脱一只遇到狼群仓惶四逃的小鹿! “噗!”肖飞顿时喷笑出声,“哈哈哈!美人投怀送抱,你这救命都叫出来了!哈哈哈,你要不是雏,老子肖字倒过来写!哈哈哈……” 他弯腰捧腹,哈哈地狂笑起来! 凤锦行没有想到,自己这副狼狈的样子冲出来,没找到救兵,反而被肖飞给取笑。 凤锦行恼羞成怒,快速地折返回房间,取下门栓,毫不怜惜地将房间里的那两个女人给赶了出来,然后“嘭”的一声,把房门关上。 不是他没有风度要打女人,而是男女授受不亲,他不能推搡怡春和怡秋出来。 肖飞可是第一次见凤锦行炸毛的样子,笑的声音更大了,“哈哈哈哈!哎呀,小子,这样才有点儿烟火气儿嘛!” 平时凤锦行都是那副雷打不动温润浅笑的样子,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如同误入凡尘的上仙。 如今这样狼狈炸毛的样子,倒是更加可爱了。 肖飞看看面色通红、神情尴尬的怡春和怡秋,挥了挥手,“还不快滚下去,丢人现眼的玩意儿!” 怡春羞得头都抬不起来了,连忙抱着前胸,匆匆退下。 可怡秋却是豁出去了,不着痕迹的将衣襟拉大一些,跪在地上,哭道:“老太爷,凤三公子已经看了奴婢的身子,奴婢没脸见人了,请老太爷为奴婢做主!” 凤锦行快速地在房里换了衣衫,然后开门,为自己辩解道:“我什么都没看见!肖前辈,您可得为锦行做主,不然锦行这一世情明就被这样毁了!” 他清澈的眼眸里面,除了掩饰不住的怒火,还有羞恼。 肖飞觉得这样的凤锦行更加可爱,起了逗弄之心,笑道:“锦行啊,你这也老大不小了,也该开开荤了。不然你现在还是个雏儿,说出去多丢人?这两个女人,不如就送给你了!” 凤锦行听这不着调的话,当即面色一黑,幽怨道:“前辈您当锦行是什么人了?锦行缺女人也是回家去找,在别人的府上找女人?” 肖飞闻言,好笑地点了点头道:“是是是,锦行是知礼守礼之人!纯情得很!身材不错哦,宽肩窄腰,腿也长!哈哈哈……” 只要他凤锦行勾勾手指,要自荐枕席的名门闺秀有的是,能看的上这两个下等货色? 怡秋一看肖飞没有要为她做主的意思,委屈的嘤嘤哭道:“凤三公子明明看了奴婢的身子,怎么不承认呢?奴婢去找王爷、王妃为奴婢做主!不然,人家还以为宣王府好欺负呢。” 她觉得凤锦行这样的谦谦君子,即便是被迫收了她,也不会亏待她。 肖飞眸中精光闪了闪,看向凤锦行,“你怎么看?” 凤锦行恢复了镇定,淡淡道:“随她去,我也要看看,宣王府如何处理这等不安分的下人。” 说完,“阿嚏”一声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你看看你,都着凉了,大过年的不宜吃药,让人给你熬碗姜汤水喝了。”肖飞说完,这才慢慢笑着离去。 凤锦行看了一眼还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怡秋,眸中冷光一闪而过。转身回房间,倒到床上,然后默默地拉过被子,把头蒙住…… 第885章 这反应都是一样的 凤锦行非常郁闷,自己的清白差点不保,长大后看过自己身子的女子只有花小鱼,目前他还不想让第二个女子有这机会。 不知上官若离知道这里的情况会是什么反应,会不会稍稍有些吃味儿? 上官若离此时已经知道了,凤锦行喊救命的声音那么大,暗卫自然听到了,将此事报给了主子们。 “噗哧!”上官若离听到凤锦行喊救命这里,一口茶水就喷了出来,“哈哈哈!这凤锦行还真是可爱,一定还是个雏儿!” 暗卫一脸黑线,王妃还真是肖老爷子的血脉,这反应都是一样的。 东溟子煜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上官若离喜欢身心干净的男子,这事儿一定提升了凤锦行在上官若离心里的好感度。 不过,见上官若离笑的前仰后合,他的心情分外的好,这说明上官若离对凤锦行一点男女私情也没有。 若是换了他遇到这情况,她定咬牙切齿的要弄死那两个丫鬟了。 凌瑶窝在东溟子煜的怀里昏昏欲睡,被自己母妃魔音穿耳的笑声惊醒,小肉拳头儿揉着眼睛,懵懂的道:“怎么了呀?” “没事,睡吧。”东溟子煜轻拍着她的后背,好心情的听暗卫禀报完,挥手让他退下,轻声问上官若离道:“这事儿要怎么解决?” 上官若离揉了揉笑疼了的肚子,轻咳一声,道:“还是看看情况吧,若是没人闹到我们跟前,就假装不知此事。” 东溟子煜道:“若是那怡秋真的找你我来做主呢?” 上官若离挑眉,将皮球踢回去,“你是宣王府的主人,这事儿你说了算。” “你是宣王府的女主人,丫鬟爬床这样的事儿属于你管。”东溟子煜狡猾的又把皮球踢了回来。 他就是想知道上官若离要如何处理,以此来判断凤锦行在上官若离心中的位置。 上官若离猜到了他的小心思,想了想,道:“按理说把怡春和怡秋发卖了、打杀了都行,但都不一定是锦行想看到的结果。为了让他消气,还是将她们的卖身契交给凤锦行,让他自己去处理好了。” 发作的轻了,凤锦行可能不满意,发作的重了,他可能内疚,觉得伤害了无辜,把人交给他,要打要杀,随便他喜欢。 东溟子煜对这答案很满意,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上官若离看了一眼已经睡着的凌瑶,小声道:“孩子已经睡着了,把她放到床上去吧。” 自从发生了南云幽寒的事儿,凌瑶时常做噩梦,一直和他们睡。 东溟子煜将凌瑶放到大床上,给她盖上小被子,然后回到软塌上坐下。 上官若离看了看沙漏,道:“时候还早,我让人准备了酒菜,要不要一边喝酒一边守岁?” 东溟子煜不满,“今日你已经喝了两杯果酒了,不能再喝了,不然小家伙一出生就是酒鬼那可就麻烦了。” 听他这么一说,上官若离还没表示,小家伙在肚子就抗议了,踢了上官若离的肚皮一脚。 上官若离按住肚皮,娇嗔道:“说的我像酒鬼似的,还不是干说话守岁太困了?我喝苹果汁行了吧?” 好想念景瑜,若是他在身边,可以从空间里取出很多新鲜的水果,想喝什么果汁都有。 东溟子煜见她神色黯淡下来,知道是想儿子了,忙握住她的手道:“好,我们一起饮酒守岁。” 他何尝不想景瑜?只是,他不善于表达而已。 每次看到凌瑶,总会想起景瑜。 有了丈夫的温柔,上官若离鼻头一酸,靠进东溟子煜的怀里,落下泪来,“夫君,我想景瑜了,也不知他在哪里,好不好,有没有想我们。” 东溟子煜拥住她,大手给她擦脸上的泪水,柔声道:“他肯定很好,不然凌瑶不会这么安静。” 这虽然没有科学依据,但上官若离宁可相信。 沙宣在门外道:“王爷,王妃,酒菜来了。” 上官若离忙从东溟子煜怀里起来,理了理有些乱的鬓发,道:“送进来吧。” 沙宣带着两个二等丫鬟端着酒菜进来,碟子用的小碟子,量不大,但每样都很精细。 沙宣将精美的碟子放到软塌上的小桌上,给东溟子煜斟上酒,给上官若离的杯中斟上苹果汁,才带着丫鬟退了出去。 刚将房间的门关上,就见左管家绕过回廊走了过来。 沙宣小脸一冷,微微扬起了下巴,就像护崽的母鸡,进入了战斗状态。 这个小白脸管家,屁事儿都主不了,主子还没来就招了四个狐狸精来。这处事能力,跟京城的老管家比可差远了。 还没等左管家走近了,就像只骄傲的小孔雀似的迎上去,冷声道:“都这么晚了,你来干什么,不知道这里是后院啊?男人除了太监和小厮不能进后院,这基本的规矩都不知道吗?” 左管家脸上一黑,他这一句话还没说呢,这小丫鬟就吧啦吧啦的说了这么一大通。 他哪里得罪这小丫头了? 看他不说话,沙宣双手掐腰,秀眉一挑,眸中狡黠之光一闪,道:“怎么?你认为此举难道符合规矩?看起来你不是小厮,莫不是和莫问一样是个……” 说着眼神大剌剌的打量着左管家,最后目光在他某处转了一圈儿。 左管家觉得胯下一阵冷风,脸红了,咬牙道:“你这小丫头,怎地如此伶牙俐嘴?我来是有事情禀报!” 今天是大年夜,院子里伺候的人除了侍卫和暗卫都放假守岁去了,他找不到传话的人,就亲自来了。 谁知,撞到了这小丫头的枪口上。 沙宣撇嘴,哼哼道:“有什么重要的事儿,大年夜的来禀报?” 这个时候,左管家自然不会亲自见王爷禀报,想着让这小丫头传话也不错,就忍下发火的冲动,道:“是凤三公子,怡春和怡秋冒犯了他,还累的凤三公子得了风寒。麻烦姑娘告知王爷……” “行了!”沙宣不等他说完,就扬声打断他的话,“我知道了,不就是两个奴婢吗?值当的大年三十来打扰主子们?莫不是你对那两个丫鬟有意思?” 第886章 正月初一拜大年 说到这儿,沙宣眼睛一亮,一拍脑门儿,发现很重大的事情一样,“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受了人家的好处?不然怎么会不经主子同意,就将人安排进来?那几人一看就是狐狸精不安好心!” 若不是王妃火眼金睛,那几个狐狸精可就进了后院,勾引的可是王爷了。王妃有孕,若是王爷把持不住,一生气动了胎气可就麻烦了。 想倒此,沙宣就更生气了,看着左管家的目光就要喷火了。 左管家简直要被这小丫头给气死了,这可是王妃身边的大丫鬟,这想法若是王妃的,那自己可就冤枉死了,沉声道:“你休要胡说八道!我那是为了让王爷立威,没有半点私心!” “切!”沙宣不屑,“糊弄鬼呢你?我家王爷顶天立地、英明神武,需要利用女子来立威?你别给宣王府丢人了好吧?” 左管家被堵得面红耳赤,他现在心里承认了,这事儿是他做的不周全,也不再与这小丫头在口舌上争个长短高低了,冷哼了一声,道:“信不信由你!” 说完,拂袖而去。 “吆呵!你脾气还挺大,做错了事,还能耐上了是吧?”沙宣还在他身后,掐着腰不依不饶的嚷着。 左管家脚步一个踉跄,差点绊倒,心里暗骂了一句:小泼妇。 “噗哈哈!”身后传来沙宣幸灾乐祸的笑声。 左管家气的头晕,想想也是委屈,这大年三十的,自己这不是来找不痛快吗?唉! 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的耳力都很好,外面的声音自然是听到了。 上官若离问道:“左管家是收了那些人的好处吗?” 东溟子煜浅啜了一口杯中的酒,道:“不是,他也不敢,他的家人都捏在本王的手里,他没这么蠢,在这么明显的事上做文章。” 上官若离同意,“这倒是。” 连沙宣都怀疑了,他作为曾经的幕僚,不会做这么明显的事儿。 东溟子煜将一块笋尖儿喂给她,道:“到大年初三,我们去元城,去看看元昊的城池,你一开始不是想嫁给元昊的吗?那里就是我们自己的地盘。” 上官若离老脸一红,啐了他一口,“还有脸说?当初你是不是很得意呀你?看着我为了你的假身份害相思病?” 东溟子煜闷笑出来,“是挺得意的,不过也很抓狂。当初,你可没少咬本王。” “讨厌!”上官若离用筷子轻轻打了他的手一下。 两人回忆起相遇相知相爱的过程,都露出幸福甜蜜的笑容。 就在这种氛围里,新的一年来了,外面响起了噼里啪啦的鞭炮声,辞旧迎新,欢度除夕。 东溟子煜也拉着上官若离,在院子里亲手点了炮竹和烟花。 这个年对于他们来说,意义是不一样的,来到封地,新的生活开始了。 放了烟花,二人回到房间小憩了一会儿,天不亮就起来梳洗。 凌瑶记着过年要早起拜年,在上官若离起床时就醒了,眼睛还没睁开就一骨碌爬起来,揉了揉眼睛,跪在床上就磕头,“给母妃、父王拜年!” 上官若离和东溟子煜被这样的女儿给萌到了,忙将早就准备好的荷包给她,“这是女儿的压岁钱,健健康康,平平安安!” 凌瑶眼睛一亮,笑着接过荷包,摩挲着上面的刺绣,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她现在还小,对钱没有概念,但收礼物总是一件高兴的事儿。 荷包上的图案是上官若离设计的,一个上面绣着小猪佩奇,一个上面绣着猪猪侠。 景瑜也有一模一样的两个荷包,和其他的礼物一起都给他放在一个小箱子里留着,等他回来的时候再给他。让他知道自己虽然不在父母身边,但父母没有忘记他。 东溟子煜看看外面的天色,揉了揉凌瑶的小脑袋瓜,柔声道:“天色还早,你可以再睡一会儿。” 凌瑶却连连摇头,“不,瑶儿要去给曾外祖和凤叔叔拜年!” 上官若离见她不肯睡了,叫清秋带着人进来,伺候她洗漱穿衣。 这里的风俗,初一的第一餐饭是在天亮前吃完的。 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带着凌瑶去前院饭厅用饭,凌瑶被东溟子煜抱着,小手指着天空时不时炸开的烟花,兴奋的尖叫着。 到了饭厅,肖飞和凤锦行已经等在那里了,均是一身新衣、精神气爽。 只是凤锦行脸色有些蜡黄,鼻子也不通气儿,说话闷闷的,“新年好!给宣王、宣王妃拜年!” 上官若离笑道:“新年好!也给你拜年了!”接着露出关切之色,“你这是着凉了?可有大碍?” 凤锦行的脸倏地就红了,眸光不自然的闪烁了一下,他动了动唇瓣,想对昨晚的事儿解释些什么,但话到嘴边,还是道:“多谢关心,无妨,一点小伤寒而已。” 那怡秋想必是大过年的没敢去打扰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他也不想在这个时候说那些腌臜事儿。 殊不知,此时怡春、怡秋正和下人们一起在外面候着,等着给主子们拜年。 怡秋凑到怡春跟前,低声道:“一会儿我们一起请主子们给我们做主,将我们许给凤三公子,怎么样?” 之所以叫上怡春,不是她突然大度了,而是怡春是孙阁老家的庶出小姐,比她这泥腿子出身的乡绅庶女可有地位,有她垫背,若是事情不成,主子们责罚,看在孙阁老的面子上,想必也不会重罚。 怡春知道她的心思,淡淡道:“做什么主?我不知道你指的是什么意思。” 怡秋面色一沉,“昨晚你不是还与我抢凤三公子的吗?这么快就忘了?” 怡春像看傻子一样看了她一眼,冷冷的道:“你是不是脑子有毛病了?我只是去伺候凤三公子而已,可没你那龌龊心思!” 她才不会傻的自己撞上去,她已经给家里送信去了,等家里人来拜年的时候,就会与宣王谈这件事。她祖父在这越郡可是说一不二的人物,相信宣王定会给他几分薄面。 怡秋啐了她一口,“你就装吧!那我自己跟主子们说,等我被许给凤三公子后,你可别哭!” 第887章 锦行收到美女,高兴坏了 饭厅内,凌瑶扭着小身子吵吵着要下来,“瑶儿要给曾外祖和凤叔叔拜年!” 上官若离笑道:“先别着急,等父王和母妃给你曾外祖拜完年以后,才轮到你。” 一直绷着脸的肖飞露出了笑模样,他还以为他们仗着身份不会给他拜年呢。他倒是不在乎这个礼,这是面子问题。 当然,他也不会真的让宣王和宣王妃给他下跪磕头,受了他们的常礼,一人一个荷包,笑道:“给你们的压岁钱。” 东溟子煜伸手接过那沉甸甸的荷包,笑道:“多谢外公。” 上官若离也接过荷包,掂了掂,笑嘻嘻的道:“分量挺重的,绝对能辟邪驱鬼,保佑平安。” 凌瑶露出羡慕的神情,忙跪在蒲团上给肖飞磕头,“给曾外祖拜年,祝您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磕了个头,也不起来,掉个头,对着凤锦行就磕,“给凤叔叔拜年!” 凤锦行可不敢受凌瑶的头,忙伸手把磕到一半的凌瑶抱起来,笑道:“谢谢瑶儿!” 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大红色的荷包,“这是给你的压岁钱。” “谢谢凤叔叔!”凌瑶接过来,笑的眉眼弯弯。 上官若离一看那荷包的形状,就知道里面不是银子,应该是银票。 肖飞也拿出两个荷包,递给凌瑶,“来,丫头,这是你和景瑜的压岁钱,你帮他放着。” “谢谢曾外祖!”凌瑶稚嫩响亮的声音,让大人们眉开眼笑。 突然,凌瑶发现了不对,纳闷的问道:“怎么曾外祖和凤叔叔没有压岁钱?” 凤锦行温和笑道:“晚辈给长辈拜年,长辈才给晚辈压岁钱。” 凌瑶大眼睛骨碌碌转了转,一脸正色的道:“不对,你刚才也给父王和母妃拜年了,他们怎么不给你压岁钱?” 东溟子煜:“……” 他决定一会儿要和这吃里扒外的丫头好好谈谈心,哪有把自家银子往外散的? 还是上官若离脑瓜儿转的快,笑道:“母妃刚才也给凤叔叔拜年了呀。同辈之间互相拜年,所以谁也不用给谁压岁钱了。” “这样啊!”凌瑶恍然大悟般的点点头,但觉得哪里不对劲儿,澄澈的大眼睛看向肖飞。 肖飞立刻猜到小丫头的心思,立刻道:“老子已经给过凤小子压岁钱了。” 凤锦行掏出一个荷包晃了晃,“你瞧。” 凌瑶小朋友没有问题了,也没有不满了,上官若离让人上早饭。 初一早上在京城要吃饺子,而封地的习俗是吃汤圆。上官若离让人饺子和汤圆都煮了一些,就图个吉利好兆头。 吃过早饭,漱了口,喝了消食茶。肖飞和凤锦行回客院休息,凌瑶也跟着去玩儿了。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则移步大厅,接受府里下人的拜年。 亲卫护卫统领现在是追风,他带着几名手下头目先上前拜年,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都给了荷包。 然后是府兵统领和他的手下头目,最后是左管家和各部门管事。 沙宣负责发荷包,当发到左管家的时候,狠狠剜了他一眼。 管家一脸黑线,自己算是把这小丫头给得罪了。 府里的其他下人们,没有资格进大厅拜年,都在门外的院子里磕头拜年。 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分别训话,恩威并施的敲打一番,然后就让大家散了,各自去忙。 可是,怡秋却没走,进了大厅跪在地上,未语泪先流,那双泪盈盈的眼睛脉脉含情、楚楚可怜的看向东溟子煜。 东溟子煜不耐烦处理这些乱七八糟的琐事,对上官若离道:“此事你处理吧。” 说完,起身出了大厅。 怡秋的目光一直黏在东溟子煜的身上,眸中的爱慕、惋惜藏都藏不住,直到东溟子煜走出她的视线,她才看向上官若离,嘤嘤哭泣道:“请王妃替奴婢做主啊!嘤嘤嘤……” 上官若离端坐在主位上,淡淡问道:“何事为你做主?” 怡秋拿着帕子拭去眼角的泪,楚楚可怜的道:“王妃,昨日奴婢去伺候凤三公子沐浴,他……他……嘤嘤嘤……” 上官若离一阵烦躁,蹙起眉头,不耐烦的道:“好好说话!” 沙宣最瞧不起这样的女人,冷声道:“大初一早上的,你哭哭啼啼的,这是给谁添堵呢?” 怡秋忙收住了泪,简直就像泪腺装了开关似的。 “凤三公子他……不小心看了奴婢的身子,请王妃替奴婢做主,将奴婢许给凤三公子,奴婢不求他对奴婢负责,只求能伺候在他身边。奴婢名节已经受损,除了伺候凤三公子也没处可去了。” 上官若离冷笑,这个怡秋,这白莲花的样子倒是很……恶心。 也不说过程,直说结果,让她自己去脑补。若不是她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没准儿还真会上当。 淡淡道:“今年是新年伊始,本妃就随了你的意思。” 怡秋本来还想上官若离若是不同意,她就回去假装上吊,没想到上官若离就这么痛快的同意了,顿时露出惊喜之色。 忙连连磕头,“多谢王妃!多谢王妃成全!” 上官若离冷冷的勾了勾唇角,对沙宣道:“你去告诉管家,将她连同她的卖身契给凤三公子送去,就说这个奴婢送给他了,任凭他处置。” 沙宣应了是,出去找左管家。 左管家因为看到怡秋进了大厅,猜到与昨晚的事儿有关,没有离开,就在门外候着。 沙宣见到他,扬起下巴,颐指气使的道:“喂,王妃说……” “我听见了,这就去取怡秋的卖身契。”左管家打断她的话,转身走了,他可不想听她刺耳的声音。 “喂!我还没说完呢,你懂不懂礼数?”沙宣冲着左管家的背影跺脚,转身进了大厅去复命。 上官若离知道凤锦行见到怡秋后定会来找她,所以她也没着急回后院,坐在大厅内一边喝茶一边等着他来。 果然,没一会儿凤锦行就来了,因为走的急,气息有些急促,脸上泛着红晕。 上官若离没等他说话,就挑眉而笑,“怎么了,锦行这是收到美女,高兴坏了?这么着急来感谢我?” 第888章 她非礼了你 凤锦行俊脸一红,当即尴尬的轻咳一声道:“咳咳,那个,王妃,在下是来跟你解释昨晚的事。事情真的不是你想像的那样。” “哦?”上官若离眸中狡黠之光一闪而过,笑道:“不是我想的哪样啊?” 凤锦行看出上官若离是在打趣他,苦笑一声道:“是怡春和怡秋想……嗯,我什么都没看见。真的!” 上官若离笑道:“她非礼了你,所以我把他交给你处理呀?” 凤锦行眸光微微一亮,“王妃相信在下?” 上官若离有些小傲娇的微微扬眉,“你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还用对个丫鬟动色心,何况还是在别人的府上?” 凤锦行眸中雀跃着欢喜,“谢谢王妃相信在下!” 随即眸色又黯淡下来,喃喃道:“并非在下想要什么样的女子都有。” “哦?莫不是你有喜欢的人了?还求而不得?快说说,是谁?”上官若离来了兴致,她很想知道什么样的女子能让凤锦行动心。 与此同时,她脑子勾勒出了一个温柔美丽、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姐姐的样子。 凤锦行很巧妙的掩饰好自己的情绪,温和而笑,“正因为还没有让在下心动的女子,所以在下才发出这样的感慨呀。” 上官若离觉得有些失望,“也是,你这样完美的男人,真不知什么的女子能配得上你。” “这个……看缘分吧!”凤锦行的语气颇为感慨,里面似乎包含着很多东西。 上官若离听出似乎有故事,但她没有挖人隐私的爱好,转移话题道:“那个怡秋冒犯了你,就交给你处置了,反正是死契,是发卖还是打杀,随你高兴。” 凤锦行淡淡一笑,“好吧。” 这个话题就此揭过,上官若离问道:“青峰这边的事情你安排好了吗?我想出了正月就把他和逐月的婚事办了,两个人都不小了,既然事情定下,就不要耽误人家小两口了。” 凤锦行温和浅笑,“在下这次来,也是顺带安排此事,初三我们去夷州岛把那一船货物送去,回来就操持青峰的婚事。” 上官若离笑道:“那太好了,等忙完了年,我这边也要忙起来了,逐月的嫁妆我早就备好了,但嫁衣还是要绣的。” 凤锦行笑道:“那在下就替青峰谢谢王妃了,前两天我在封地内转了一圈儿,发现这里很贫穷,要想用好东西,恐怕要用您从京城里带来的东西了。” 上官若离在得知东溟子煜的封地在这里的时候,就研究了这里的风土人情和地理、气候的情况。 叹了一口气,道:“这里确实很穷,但要发展富裕起来,还是有办法的。” 凤锦行眼睛蓦地一亮,“王妃有什么好商机?” 他转了几天,想了几天,也没想出什么头绪,倒是想知道上官若离有什么好主意。 上官若离淡笑道:“要想富,先修路。这里虽然穷,但是气候适宜、山林茂密,还是有些土特产的,只是交通闭塞,运不出去。” 现在东溟子煜和她是封地的最高领导,怎么鼓捣这一亩三分地儿,完全可以自己做主,行事起来,倒是很方便。 凤锦行有些失望,“这修路,可不是小工程,恐怕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见成效的。” 关键是这工程,他插不上手,也不能从中赚取利益。 他家族的银子也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的,没有可观的利润,是不会轻易投资的。 上官若离点头,“确实如此,这也需要大批的财力、人力和物力,要循序渐进不能一蹴而就。我想可以先从水路运输开始,扩建越郡码头,造几艘客船和货船,分别通往几个大的贸易码头和夷州岛。” 这里的海上运输还局限于个别商户租船或者渔民个人小船,像现代那种买票上船的客船和集装物流式的货船还没有。 加强了人员和商业的往来,经济带动起来,大家的眼界开阔了,发展就更快了。 凤锦行露出佩服的神色,道:“王妃好魄力,到时候需要锦行入股支持,锦行定义不容辞。另外,也会在越郡码头投资建客栈和酒楼。” 上官若离笑道:“放心吧,我们用银子的地方很多,一定会麻烦你的。我还打算开山修建梯田,套种粮食作物和果树,这里的气候温暖,一年可收两季水稻,到时候可以合作的地方会很多。” 她打算等景瑜回来,看看可不可以从他的空间里移植一些果树苗,弄一些适合这里种植的粮食作物种子,那样发展会更快。 另外粮食多了,就做一些副业,比如饼干、锅巴、烤馒头片等。地瓜、土豆还可以做地瓜干、薯片、粉条、粉丝等。 虽然具体的制作细节她不懂,但古代劳动人民的智慧是很强大的,只要她知道个大概,他们就能研究出来,甚至还能推陈出新。 凤锦行被她熠熠生辉的眸光所感染,眸中闪过一抹宠溺,“好,锦行定随叫随到,这边的事情就交给青峰来运作。” “好,到时候不会让你亏银子的。”上官若离也是信心满满。 事情就这么说定,上官若离早就和东溟子煜商量好,准备忙完年,就去封地实地考察,绘制详细的地形图,做一个沙盘,然后制定一个详细的发展计划书出来。 凤锦行带着轻松的笑容回到客院,怡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迎上来,“公子,您回来了?” 说着,伸手帮他去解披风的带子。 凤锦行忙躲开,眸中嫌恶的神色一闪而过,冷冷淡淡的道:“本公子不需要你近身伺候,以后不叫你,不要出现在本公子面前,更不能进本公子的房间。” 转眼看向青峰,“你可记住了?若是有犯,打死了事!” 青峰忙道:“记住了!” 昨晚的事儿他不知道,还以为自家公子真看上这怡秋了,想开荤了呢,所以就没阻拦怡秋,现在有了公子的命令,就冲着怡秋恶狠狠的道:“你听见了?还不快滚!” 怡秋委屈的泫然欲泣,巴巴儿的看着凤锦行,“公子……我……” “滚!”青峰可不喜欢这类型的,才不会买账,提着怡秋的脖领子,就扔了出去。 转头问凤锦行道:“公子,这怡秋您要怎么处理?难不成带在身边,做丫鬟?” 第889章 撩起火来咱们都难受 这怡秋的做派轻浮,还带着没见过世面的小家子气,青峰都看不上,别说自家谪仙一样的公子了。 凤锦行眸中冷光一闪,“去夷州岛时,让她失足落海。” 他凤锦行能活到今天,也不是毫无原则的良善之辈,敢算计他,当他是软柿子呢? “是!”青峰也是杀气一现,这边靠海,怡秋有可能会游泳,到时候先弄死再扔。 凤锦行解下披风,挽起袖子,开始净手,“刚才我与王妃商量了,过了正月出了国丧期,就给你和逐月把婚事办了。” “真的?”青峰惊喜的瞪大眼睛,没想到幸福来的这么快,忙跪地谢恩,“多谢公子成全!” 凤锦行白了他一眼,“起来吧,看你高兴的。都说女大不中留,你这男大也不中留了!” 他语气里带这点幽怨,毕竟是形影不离贴身伺候自己十多年的人,感情比亲兄弟还要亲,这乍然分开,还真是很不舍。 青峰眼眶一红,“公子,要不,小的带着逐月跟着你。” 凤锦行用布巾擦着自己修长的手指,笑道:“我这一年到头总在外面管理产业,你成亲了,要安定下来,你还是留在临州吧,那边离这里也近,到时候临州的事情和宣王封地的事情都由你替我打理。” 临州闹瘟疫的时候,凤锦行在那边置办了不少铺子。临州就挨着宣王封地,马车半日路程,骑马会更快。 青峰不舍的道:“多谢公子器重,只是,公子身边没有得用的人贴身伺候可怎么办?” 定下和逐月的关系后,凤锦行也一直在寻找替代青峰的人,可是没找到满意的。 首先要忠心,其次要聪明伶俐,要懂人情世故,最好还要懂武功…… 肖飞带着凌瑶进来,听到青峰的话,道:“梅花阁的训练营里倒是有几个伶俐的孩子,现在经历还都是白纸,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在训练他们,你若是实在找不到人,就找两个人来用用看。” 凤锦行神色一喜,但还是推拒道:“训练个人不容易,我怎么平白要您的人?” 梅花阁的人各方面的能力都很强,很多人也会武功,倒是最合适不过。 肖飞大方的摆手道:“就这么定了,你和老子也算是莫逆之交了,和臭……花小鱼关系也要好,两个小厮不算什么。再说,你和梅花阁有很多生意合作,互相帮忙也是应该的。”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凤锦行眸光微闪,这不是肖飞第一次差点说漏嘴了,他知道肖飞嘴里的臭丫头就是花小鱼,“不知小鱼儿现在忙什么,说起来我好久没见她了。” 肖飞眼珠儿转动了一圈儿,轻咳一声,笑道:“谁知她去哪儿疯了,不管她!” 上官若离自从生了龙凤胎,很少以花小鱼的样子出现在大家面前。因为哺乳的原因,身体各方面再次发育,扮起男装来,束胸难受,韵味儿也不像。 都说怀孕生子是女人的第二次发育,这话一点都没错。 东溟子煜对这话更是深有体会,现在他就腻在上官若离怀里,享受难得的二人世界。 凌瑶在老头儿那儿,肚子里的小东西还没出来,东溟子煜觉得自己的好日子不多了,必须抓紧时间。 上官若离按住他作怪的手,娇声道:“别胡闹,撩起火来咱们都难受。” 东溟子煜生无可恋的望着房梁,默默的数着日子,“还有二十天,就满三个月了。” 他对先帝没有半点父子之情,按照规矩,王爷给先帝守孝三个月,也算是尽了孝道了。 上官若离笑道:“过几天忙起来,你就不乱想了。” 东溟子煜叹了口气,将上官若离拥在怀里,“本王已经派人准备好了,初八就开始扩建码头,建设造船厂。” 上官若离坐起来,理着衣裳,道:“我们趁着没事儿,把客船和货船的图纸画出来,另外还有开山建造梯田的图纸和注意事项。” 照着他这么个撩法,她真的受不了啊,还不如赶紧找点事做。 东溟子煜将她重新拥在怀里,在她怀里拱了拱,闷声道:“谁家大年初一做事?过两天再说!” 好吧,过年这几天就是吃吃喝喝,上官若离投降,事情也不是一天能做完的。 初二在家又吃喝了一天,初三是走亲戚的日子,东溟子煜、上官若离送走了凤锦行和青峰,就准备去元城。 元城才是真正属于他们的地盘儿,现在由四座原来南云的城池组成,面积跟宣王封地也小不了多少。 二人打着与邻居和睦相处的旗号,备了礼物,浩浩荡荡的去拜访元城。 元城原来也很穷,经过这两年的建设,虽然也算不上很富裕,但百姓都安居乐业,解决了温饱。 只是,城内经常有南云的探子,偶尔还出现刺杀和爆炸。 掀开车窗的帘子,上官若离看着街上的看热闹的百姓,他们虽然穿的是粗布麻衣,但脸上却没有愁苦之色。 “这些百姓没有暴动要求回南云的吗?” 东溟子煜淡淡的朝窗外瞥了一眼,道:“本王让他们吃饱穿暖,赶他们走他们也不走。” 百姓才不管谁做皇上,谁让他们不愁吃穿,谁让他们过上安稳的生活,他们就拥戴谁。 上官若离放下车帘,“你说,南云幽寒的人会在里面吗?” 东溟子煜点头,“会,还有其他势力的人,包括南云冷月、皇上的人。” 上官若离眉头微蹙,“我们这样大张旗鼓的来,好吗?会不会有人联想到你就是元昊?皇上那边知道了,你用元昊的身份建立了元城,他会不会做什么?” 东溟子煜唇角勾起了一抹冷冷的微笑,“南云幽寒已经知道了本王的身份和元城的真正主人是本王,你以为他会让本王好过吗?” “南云幽寒没被淹死?没听说有人找到他啊。”上官若离希望南云幽寒死了算了,她现在想建设自己的家园。 东溟子煜道:“应该没淹死,不然南云早就传出国丧的消息了。” 现在和南云成了邻居,那以后,可就有的烦了,上官若离烦躁的揉了揉眉头。 第890章 景瑜发生了什么危险 东溟子煜想安慰上官若离几句,但元城已经到了。 昊承智带着元城的将领和官员在城门口迎接,将东溟子煜一家人迎到元城的城主府。 昊承智虽然是元城名誉上的城主,但没有住在城主府里,而是住在隔壁的昊府里。 经过了灭门惨案,他深知权利是一把双刃剑,他现在没有了争雄争霸的心,只想安稳度日,让自己单薄的子嗣能够平安长大,将昊家繁衍传承下去。 所以,他愿意做东溟子煜的后盾和助手,却不再把权利看的那么重,在权利的角逐中,人会变成什么样谁都不知道,他不想自己的幼儿处在危险中。 所以,他此举也是让东溟子煜放心。 城主府是上官若离仿照西方城堡庄园设计的,很大,院墙有三米高,用厚厚的石砖砌成。上面插着玻璃碴子,还装有机关暗器。 院子里,没有假山流水,都是低矮的花木和草坪,还有宽阔的演武场,视野很宽阔,敌人潜入也无处可藏。 房子不像本地的房子都是木质结构的,都是用石头砌成,坚固美观,易守难攻。 主建筑是圆形的石头城堡,造型非常漂亮,主体分上下三层,还有两处有五层。最后面还有一个高高的瞭望塔,在上面可以俯瞰整个元城,还可以观察海上的情况。 凌瑶一进门,就尖叫起来,“太美了!我在西洋人的话本子上看到过这石头城堡!里面住着公主和王子!” 肖飞笑道:“我们凌瑶就是这城堡里的小公主!” “我喜欢!我是公主!”凌瑶欢快的在草坪上奔跑。 她这么小,自然不知道公主意味着什么,但每个女孩都有一个童话梦,都有一个小公举的心。 上官若离自然满足孩子的所有合理愿望,谁说她把城主府设计成这样不是圆了自己的童话梦呢? 看着凌瑶欢快的样子,心里一片柔软。渐渐的,眼睛模糊了,仿佛看到了景瑜,他正和凌瑶手拉手的在草坪上欢快的奔跑。 突然,凌瑶像被点穴一样,站住。 上官若离也觉得心口一闷,有片刻眩晕。 东溟子煜没有发觉上官若离的不对,快速朝凌瑶掠过去,一把抱起她,紧张的检查她身上有没有受伤,“闺女,怎么了?怎么了?” 上官若离很快就缓过劲儿来,就是觉得心里慌慌的,也跑过去看凌瑶的情况。 肖飞和昊承智也跑过来,神情焦灼,如临大敌。 凌瑶小手捂住心口,“父王,母妃!我痛,我这里痛,我害怕!” “瑶儿,怎么了?不用怕!父王在,母妃在!”东溟子煜心里直发慌,但这个时候,他必须镇定。 上官若离胸口闷得慌,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这种感觉令她急躁不安。 昊承智吩咐道:“快宣大夫!” 众人急匆匆的进了城堡大厅,大夫很快就到了,给凌瑶把了脉,确定没有事。 可是,凌瑶哇哇的哭了起来,“哇!哇!我心里难受!我想要弟弟!” 上官若离脸“唰”地就白了,心口涨得发疼,突然眼眶一红,眼泪不由自由的往外滑落。心被一种恐惧的感觉抓的紧紧的。 “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景瑜发生了什么危险?” 东溟子煜也想到了这点,心中一紧。 “父王,我心口好痛,我好害怕。是不是弟弟发生了什么事?”凌瑶紧紧地拽住东溟子煜的衣襟,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看向他的眼神,充满了不安和依赖。 “不会的!景瑜不会有事的。他那么聪明,怎么会发生什么事呢?再说慧明大师那么厉害,一定不会让他出事的。他还有佛珠护体呢。”东溟子煜虽然这么说,但心里也升起一抹恐慌之意,甚至还觉得头皮发麻,背脊发凉。 为何他也会有这种感觉?难道他被上官若离和凌瑶说的话,给影响了? 上官若离感觉自己都快要崩溃了,“呜呜呜……,我好想景瑜,他到底在哪里?为什么好几个月了,一点消息也没有。” 可能是怀孕的缘故,上官若离的情绪有些失控,以前也因思念景瑜哭过,但从来没有在人前这么失态。 此时,在漂浮在南方海洋中的楼兰大陆上,一处深不见底的悬崖下,一个黑点儿自天空坠下,越来越大,变成一个光头小孩儿,“噗通”一声,落进了底下的深潭里。 景瑜觉得自己被冰冷的水淹没,憋住气,放松身体,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果然在水里。脚一蹬,双臂用力划水,朝上面的光源游去。 好半天才游出水面,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 等喘匀了气,才奋力朝岸边游去,扒住岸边的石头,狼狈的爬上去,然后就脱力的趴在那里不动了。 手上的佛珠死气沉沉的,没有了往日的光泽。驾驭佛珠也需要精神力的,他与人拼命耗尽了精力,佛珠没有及时救他。 幸好他大难不死,又捡回一条命,好想母妃啊,好想父王和姐姐啊! “母妃!母妃!父王!姐姐!我好想你们,呜呜呜……”小小的景瑜颤抖着声音,趴在那里,无力的哭泣起来。 不知哭了多久,他感觉到地面有些颤动,好像有什么庞大的东西,一步一步的走了过来。 景瑜马上止住了哭声,循声望去。这一看,吓得他小小的身子打了哆嗦。 只见,一个四米多高的巨人,手里提着澡盆大小的木桶,正往水潭边而来。 景瑜看着越来越近的庞然大物,吓得浑身颤抖,他听说这神秘的大陆上有巨人一族,生活在深山老林里,性情暴躁、傲慢,很敌视比他们矮小的这些普通人类。 没想到自己被师傅的仇家打落悬崖大难不死,却遇到了巨人。 自己在石头上趴着,也太明显了,若是被这巨人给逮住,关在笼子里当宠物养就麻烦了。更甚者,还会被当成野味烤着吃了。 他这么小,这么可爱,无论是做宠物,还是清蒸红绕,都很好。 景瑜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植物都比普通的植物要放大一倍,他藏身很容易。可是,岸边都是光秃秃的石头,他要跑过去,定会引起巨人的注意。 怎么办?怎么办? 第891章 我不叫道空,叫景瑜 健壮的巨人如同一座移动的小山般越走越近,景瑜飞快的思索着,想办法逃离。 现在,唯一的办法是重新退回深潭里。 打定主意,景瑜立刻往潭水里处溜儿。幸好是在岸边,几下子就沉入水里,然后就尽量往深处、远处潜泳。 可是,他已经力竭,又小胳膊小腿儿的,根本就游不快。 突然,感觉水剧烈的晃动起来,往上一看,一个巨大的木桶“咕噜噜”的冒着气泡沉下来。 景瑜吓得双腿发软,小胳膊小腿儿的紧刨叉。 可是,那大木桶沉下来,来回晃荡了几下,水被搅的乱晃起来,旋涡又将游出几米远的景瑜给卷了回来。 然后木桶一个倾斜,将景瑜给舀进了大木桶里! 景瑜一紧张,喝了几口水,忙屏住呼吸,四脚乱挠,最后在大木桶提出水面的时候,扒住了木桶沿。 他深吸一口气,刚要顺着溢出的水再跳入潭水里,谁知,却被一只大手给抓住。 大手很有力,景瑜被他捏的差点拉了,努力睁大眼睛,看到一张凶恶的脸,还有一双铜铃般的眼睛。 “哈哈哈!小人儿!”巨人的声音如同洪钟,震的景瑜耳膜发疼。 景瑜拼命挣扎,大叫:“放开我!放开我!” 巨人却将他送到如同烟囱一般的鼻孔前,深深的嗅了嗅,差点把他给吸到鼻子里去,“哈哈,好香!烤着吃正好!” 景瑜闻言心中一急,爆发出最后的力气,从佛珠空间里调出一把匕首,对着庞然大物的手腕狠狠的刺下去。 吃疼的巨人,张嘴就是一声怒吼。这一声吼叫声,整的地面都在震动。 景瑜却顾不得害怕,匕首连续的刺下去,发狂的巨人,直接将景瑜往地上摔去! “啊!”景瑜尖叫一声,心道这次自己完了,这力道非得被摔成肉饼不可。 就在此时,一道青色的身影似大鹏展翅般自崖顶的上方纵身而下,身姿优美宛若神仙降临,翩翩然的朝他们掠来。 他僧袍的衣袖一挥一收,就有一道无形的力量,将已经要接触到地面的景瑜给卷到了怀里。 景瑜一阵眩晕后,就对上师傅那双深若幽潭亮如寒星的眸子,“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师傅!呜呜呜……” 巨人一看没摔死景瑜,怒气冲天,怒吼一声将手里的大木桶朝慧明大师砸来。 慧明大师没有接招,施施然回身,一眨眼就到了悬崖边,在崖壁上借力数次,瞬间就到的崖顶。 站定以后,就将景瑜放下。 景瑜腿软的直接跌坐在地上,哇哇的大哭,“母妃!父王!我怕!呜呜呜……” 慧明大师盘腿坐到地上,摸了摸他光溜溜的小脑袋,柔声道:“道空别哭,师父会保护好你的!” 景瑜止住哭声,不屑的看了慧明大师一眼,“你根本就保护不了我!我要母妃!要父王!我好害怕!哇哇哇……呜呜呜……” 看着景瑜仰着小脸儿大哭,慧明大师也不安慰,也不着急,闭上眼睛开始念起经来。 舒缓的经文从他的薄唇内吐出来,莫名的让人浮躁的心渐渐的平静下来。 景瑜止住了哭声,但是冷哼一声,从地上爬起来,傲娇的道:“我要回去找父王、母妃!不做你的徒弟了!一点都不好玩儿,还总是遇到危险!” 说着,迈着小短腿儿,就下山去了。 慧明大师睁开眼睛,叹了口气,无奈的摇摇头,起身跟在景瑜身后。 景瑜只有三岁多,又受了这一番惊吓,小短腿走的不快,慧明大师也不着急,慢悠悠的跟在他身后。 景瑜听到慧明大师在后面跟着,小脸上现出怒气,干脆一屁股坐到石头上,不走了。 慧明大师念了一声佛号,伸手将他抱起来,景瑜别过小脸儿,不看他,但也不挣扎,自己太累了,被人抱着好舒服。 “道空,你可知道今天你明明可以不必将自己处于危险之中,你可知道错到哪里了?”慧明大师慢悠悠的下山,看起来似是闲庭信步,其实瞬间十里。 景瑜冷哼,“我不叫道空,叫景瑜!” 慧明大师不与他争辩,只耐心的问道:“你回答师傅的问题。” 景瑜想了一下,认真的道:“我没错呀。” 慧明大师弹了一下他的小光头,道:“让为师告诉你,首先你不自量力,打不过,你应该躲起来,而不是冲上去送死。” 景瑜吃痛,小手揉着生疼的小光头,不服道:“师傅你挨打,我当徒弟的看着,这说不过去吧?” 慧明大师轻笑,“你手无缚鸡之力,怎么是那些武功登峰造极之人的对手?与其送死,不如躲起来,保存实力,以后报仇。不然白白搭上你的小命,若不是下面是深潭,你想你还能活着吗?” “可是下面是深潭,我也差点死了呀。”景瑜这无理嚼三分的能力见长。 慧明大师笑道:“你在深潭边犯了两个错误,第一,你从深潭出来后,应该先观察周围的环境,发现不对要先离开或者找个安全的地方藏起来,而不是趴在那里哭,一点用都没有,白白浪费时间,还把自己处于危险之中。” 景瑜辩解,“可是我太累了呀。” “借口!”慧明大师又弹了一下他的小光头。 景瑜嘟着小嘴儿,小脸儿有些发红,显然是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只是不想承认而已。 慧明大师继续教育道:“第二,巨人将你抓在手里,一使劲儿就能捏死你,你不应该自不量力的继续用匕首刺激他。” “那我该怎么办?等死?”景瑜显然还是嘴硬不服。 慧明大师淡淡道:“自己想!” 景瑜将小光头枕在慧明大师的肩头,开始冥想,因为太累了,长长的睫毛开始打架,喃喃道:“难道要示弱讨好?做宠物?” 说完,打了个哈欠,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却没想到,师傅没在自己身边,却知道他的一行一动。 慧明大师爱怜的看了他一眼,大手握住他的小手,缓缓注入一股内力给他,他手腕上的佛珠微微一闪,有了色泽…… 第892章 那货果然没有死 这个时候,凌瑶窝在东溟子煜的怀里也安静下来,上官若离那气闷心痛的感觉也没有了,但都蔫蔫儿的,没有什么精神。 此时到了饭点,几位主子却一点用膳的意思都没有。 “王爷、王妃,请用膳吧!”昊承智轻声提醒。 东溟子煜摸了摸凌瑶的头,柔声问道:“瑶儿好些了吗?还不舒服吗?还害怕吗?” 上官若离也望向凌瑶,眸光中带着关切和希冀。 凌瑶摇了摇小脑袋,“不难受了,也不害怕了,但我还是想弟弟。” 这时候,外面匆匆进来一个士兵,对莫想说了什么。 莫想脸色阴沉的进来,禀报:“王爷、王妃,南云幽寒派人送来年礼,点名是给王妃的。” 在场的人闻言都是神色一凛,如临大敌。 上官若离咬牙,“真是祸害遗千年,那货果然没有死!还把礼物送到这里来了,这简直是赤裸裸的挑衅!” 东溟子煜冷声道:“看样子,本王和封地和元城都有他的眼线。” 昊承智蹙眉道:“王爷、王妃恕罪,都是我疏忽,我定彻查此事。” 东溟子煜摆手,“不必,本王来这里并不是秘密。只要我们不关闭城门,就不能防止探子以百姓、商人的身份进来。” 互派细作这样的事,是公开的秘密,抓也抓不干净。只要不打探机密,为害百姓,倒是不用在他们身上费太多的精神。 上官若离也知道这个规则,也不赞成用太大的精力,这个时代的细作也做新闻记者、狗仔队的活儿,不触犯法规,根本没法抓他们治罪。 但是,也不能任其发展,“发动群众,举报者,查证属实后有重赏。” “这倒是好办法。”昊承智表示同意。 莫想轻咳一声,道:“现在,那些礼物要怎么处理?” 上官若离挑眉,“还能怎么处理,连人带东西一起扔出去!” 莫想忙道:“是!” 东溟子煜拍了拍上官若离的手,道:“不必为这等事烦忧,我们去用膳好么?” 凌瑶懂事的道:“母妃,瑶儿饿了,瑶儿要参观自己的房间。” 上官若离摸了摸她的头发,“好,先用膳!” 其实她是真没什么胃口,不过昊承智准备的周到,总不能不吃。 吃完了午膳,大人们一边喝消食茶,一边说话聊天。凌瑶和昊天赐以及两个双胞胎一起玩儿,算是消食。 消食差不多了,男人们去谈正事,上官若离就带着凌瑶去她的房间午休一会儿。 凌瑶的房间的摆设装修都是上官若离设计的,欧洲的公主房间风格。窗帘和床帐都是粉色,上面都缝着漂亮的蕾丝花边儿。 地上铺着松软的地毯,欧式的雕花大床上,放着绣着米老鼠、唐老鸭的被褥,还有一个大大的兔子抱枕。 凌瑶非常喜欢,欢呼雀跃的在房间里跑来跑去。 若是平时,她是不会睡午觉的,但今天她心里不舒服,玩儿了一会儿,就没了精神,“母妃,有弟弟的房间吗?” 上官若离就知道她会这么问,道:“有啊,我们去看看。” “嗯,嗯!”凌瑶点头。 上官若离牵着凌瑶的手来到给景瑜预备的房间,风格是一样的,只是主色调是天蓝色。窗帘和床帐上没有蕾丝,床上的抱枕是个大大的米老鼠。 凌瑶爬到床上,将米老鼠抱在怀里,轻轻拍了拍,“弟弟,不怕,姐姐会保护你的。” 上官若离鼻子一酸,将凌瑶抱在怀里。 凌瑶摸着米老鼠的耳朵,恹恹的道:“母妃,瑶儿想听睡前故事。” 上官若离知道她今天起得早,坐了半天的车,又闹了那么一场,定是累了,就给她讲了个芝麻开门的故事。 还没等讲完,凌瑶就睡着了。 上官若离躺在她身边闭目养神了一会儿,心里七上八下的也没睡着。 小憩了一会儿,就该起程回去了。有了南云幽寒送礼的这一出,怕回去晚了,路上会遇到刺客。 …… 东溟京城,皇宫。 皇上,太后知道了东溟子煜就是元昊,元城是东溟子煜的。 不过,这次太后长的心眼儿,没有直接和皇上对上,而是让自己的父亲赵大人联合几个朝臣与皇上讲。 南云幽寒有意让东溟子煜不好过,皇上自然也听到了消息,一听赵大人和几位朝臣求见,眉头就蹙了起来。 淡淡的道:“请他们御书房候着吧。” 说完,让多福伺候他更衣,也朝御书房走去。 见到几人,问道:“这大过年的,几位爱卿不在府里消停的过年,进宫来作甚?” 显然,这意思是嫌他们不消停了。 赵大人带头道:“启禀皇上,臣等听到一个骇人听闻的消息,事关东溟的社稷安危,不得不进宫与皇上禀报,商议对策。” 皇上坐到龙椅上,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问道:“不知什么骇人听闻的大事?” 赵大人道:“听闻宣王就是江湖第一高手元昊,元城就是宣王所有,名义上的城主是昊承智,先皇后的父亲,曾经的护国大将军。” 皇上蹙眉,“这消息从何处得来?可有证据?” “这……”赵大人能说是道听途说而来吗? 再说,这事儿不是宁可信其有吗?还要什么证据? 若是先皇,听到这消息,早就将东溟子煜宣回京,软禁起来了。 不,这么大的事,先皇也不会从臣子的嘴里知道,先皇早就第一时间从自己人那里得到消息了。 这个皇上,还是太年轻,太没心机了。 丞相王大人道:“王爷,现在很多人都知道了此事,我们不得不防啊。” 皇上淡淡道:“这么机密的事,却成了烂大街的小道消息,你们不觉得有问题吗?” 赵大人、王丞相几人互相对视了一眼。 还是赵大人出头,道:“皇上,宁可信其有啊!若是真的,元城和宣王封地连着,连在一起,面积也很可观了!” 王丞相道:“宣王秘密的建立元城,恐怕用心险恶,为今之计,还是尽快将宣王宣召回京控制起来!” 赵大人和其他官员也跟着附议。 第893章 宣王本来就很强大 皇上蹙眉,“楚王、恒王、凌王还没起程去封地,宣王刚到封地还没两天,朕就以莫须有的罪名将他召回来,你们觉得合适吗?” 楚王、恒王、凌王要求过完年再去封地,他同意了,现在宣王回来了他们还走不走? 赵大人蹙眉,想了想道:“要不,王爷们都不用去封地了,虽然在京城他们容易结党营私,但放在眼皮子底下更容易掌控。” 皇上呵呵冷笑,“你们当先帝的圣旨是废纸吗?” 先帝此举一是为了他更快的坐稳江山,也是为了保护皇族子嗣,怕他们手足相残。 王丞相道:“那就等三位王爷离京去封地后再将宣王召回来!” 皇上眸子微微眯起,“理由呢?就是听说元昊就是宣王?还是捏造个莫须有的理由?你们当宣王是好拿捏的吗?到时候朕与宣王反目,谁最得利?” 赵大人有些恨铁不成钢了,声音也提高了些,“皇上是君,宣王是臣,皇上不管是什么原因召他回京,他都得乖乖回来。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皇上就是下旨让他自裁,他也得谢恩赴死!” 皇上像看傻子似的看着赵大人,“你忘了朕是如何登上这皇位的了?说白了是宣王不稀罕才扶植朕上位的。他有必要做危害朕的事吗?再说元城是南云的地盘,即便是他是元昊,他夺过来是他的本事,朕管得着吗?有本事你们也去南云抢点地盘,朕绝对不会阻拦。” “皇上……”赵大人急的就差跺脚了。 王丞相也急道:“皇上,此时若是姑息,等宣王强大起来,后悔就晚了!” 皇上睥睨着他,“宣王本来就很强大!你们听风就是雨的来朕前闹,有没有查清消息是从哪里放出来的?据朕所查,是从南云的暗桩传出来的。因为苗疆南云与东溟已经是敌人。南云与宣王的关系也是势如水火。你们是想让朕中了南云幽寒的诡计,与宣王为敌,让他坐收渔翁之利吗?” “臣等惶恐!”几人下跪磕头,他们确实没有查消息的来源。 皇上摆摆手,“行了,大过年的,朕就不罚你们了,以后报到御前的事情第一查清楚,第二要要有证据。” 见皇上的样子今天是说不通了,几人只好告退,决定徐徐图之,等其他三位王爷离京后再次劝谏。 就这样,赵大人几人无功而返,还被皇上委婉的训斥了一顿。 御书房的事,太后第一时间接到了消息,气的扬手就要把手里的青花瓷茶杯摔到地上。 十殿下忙拦住她,接过茶杯放到桌子上,劝道:“母后,大过年的,砸东西不吉利,再说,为了这点小事,气坏了身子不值得。” 太后眼眶发红,有些失望的看着十殿下,“凌儿,你也觉得这是小事?” 十殿下给太后捏着肩,笑道:“母后,在儿臣心里,除了您的身体健康,没有大事。” 太后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这次是被十殿下给感动的。 “诶呀,母后,您这是怎么了?”十殿下惶恐的忙拿出帕子给太后拭泪,“大正月里的,咱不哭。” 太后忍回眼泪,欣慰的拍着十殿下的手,哽咽道:“还是哀家的凌儿懂事!” 想想皇上这个年纪的时候,就已经皮的没边儿了,气的先皇多次责罚他,现在想来,真是三岁看老。 十殿下小老头儿似的叹了口气,“皇兄想的都是国家大事,也是身不由己。凌儿无事一身轻,当然可以随心所欲。” “你相信元昊就是宣王吗?如果是你,你会如何处理宣王的事?”太后深深的看着十殿下,等着他的回答。 十殿下微微一笑,道:“这种事当然是宁可信其有,要把危险掐灭在萌芽中,皇兄的皇位才会稳固。” 说完,看了一下太后的脸色,忙道:“母后不要介意,我还小,对政事还一窍不通,是瞎说的。” 太后欣慰道:“你也不小了,过了这个年也九岁了,哀家会让太傅教你些政事上的事。” 太后说的是虚岁,在皇家,九岁的孩子已经是大孩子了。 十殿下眸色微微闪烁,“政事?这样不好吧,皇兄会不会多心?” 太后嘲冷的嗤笑一声,道:“他若是知道多心,应该马上派人去杀了宣王和宣王妃!” 太后觉得皇上太傻了,傻的让她后悔让他做了皇上。可是她就这两个儿子,小十还小,还撑不起江山社稷的重担。 不过,皇上不对宣王下手,她可以帮他。 “凌儿,你想办法通知严文,让他来慈宁宫一趟。” 元昊是江湖第一高手,若是宣王就是元昊,普通的杀手根本不是他的对手,锦衣卫里高手众多,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十殿下眸光微闪,道:“严文虽然当上了锦衣卫副总指挥使,但总归上面还有顾凌然压着。顾凌然心思狡诈、手段狠毒,掌握锦衣卫多年,将锦衣卫紧紧把在手里。若是用锦衣卫里的人做事,恐怕瞒不过他。” 太后的神色渐渐的沉下来,锦衣卫历来只听皇上的,顾凌然从来不买她的账,这让她很气愤。但是,她都把严文给捧上副总指挥使的位置了,他若是办不了事,也是烂泥扶不上墙。 “你叫他来便是,他要继续加官进爵,也得表现出点能力,若是办不成,也没必要在他身上浪费精力。” 十殿下垂下眸子,道:“是!” 出了慈宁宫,就回皇子所,想着找个什么机会出宫,去严文家找他的儿子玩儿。 出了后宫,就见皇上被前呼后拥着朝这方向而来。 “啧啧,做皇上真威风!”来喜是个十五岁的太监,长得眉清目秀的,是陪伴着十殿下一起长大的。 十殿下眸中也闪过一抹羡慕嫉妒,但马上被掩饰下去。 等皇上走到近前,就跪地行礼:“臣弟,拜见皇兄。” “免礼!”皇上没等他跪下去就将他拉起来,“说过多少遍了,咱们兄弟,你对朕不用行大礼。” 十殿下恭谨的微笑道:“礼数不可废,不然会被御史言官弹劾的。” 皇上笑了笑,转了话茬子,道:“你这是从母后那里回来?” 第894章 你是谁的人 十殿下点头,脸色有些严肃,“皇兄也要去给母后请安吗?她好像很生气,你还是先别去了。” “好!”皇上眸色微寒,知道太后这是知道了御书房的事,深深的看了十殿下一眼,“你也九岁了,以后也要恪守规矩,不要总泡在后宫里,被朝臣抓住把柄做文章就不好了。” 年纪这么小就心思狠辣、手段了得,跟那个好母后的教导脱不开干系。 十殿下用撒娇的语气笑道:“哎呀,知道了,这不是过年吗?平时,臣弟读书、学武,也没时间陪母后呀。” 皇上淡笑着点点头,然后带着人呼啦啦的回寝宫了。 十殿下看着一群人的背影,唇角的笑容渐渐的敛起,脸上的稚气也变成了冰冷。 来喜看着皇上的背影,喃喃道:“奴才怎么感觉皇上变了,到底哪里变了也说不上。” 十殿下微微敛眸,淡淡道:“走吧。” 他早就感觉到皇兄变了,变的不再那般宠爱自己了,好像是在母妃暗示父皇、小十四之死的时候。 难道皇兄真的查出了什么? 会不会害怕自己对他做什么,而对自己忌惮防备起来?会不会因此对自己下手? 他可是亲眼目睹那些皇兄是怎么宫变的,是怎么相互算计残杀的。 来喜默默的跟在后面,深深的叹了口气。 十殿下微微侧目,问道:“你叹气作甚?” 来喜神色微微一变,道:“奴才不敢说。” “说吧!恕你无罪!”十殿下背负双手,神情有些严肃。 来喜朝四周看了看,确定没有旁人,才小声道:“奴才只是替殿下您委屈,皇上刚才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敲打殿下,让殿下的颜面何在?有什么大不了的事,不能私下里说?不就是太后宠爱您,皇上有些吃味吗?” “皇兄自小与本殿亲近,定是没想那么多,以后这等话不要乱说!”十殿下说着,加快了脚步,背负在一起手紧紧的握在一起,眸中冷光一闪而过。 “是!奴才知错!”来喜也加快了脚步,声音放的更低了,“殿下宅心仁厚,奴才就是怕您一心顾念兄弟情深,到时候吃了大亏。” 十殿下眉头蹙起,脚步微微一顿,然后加快了脚步而去。 那边,皇上回到寝宫,坐到软塌上,冷冷的看着多福。 多福被他看的心里有些发毛,眼神闪烁,惶恐不安,最后,受不住皇上的威压,“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皇、皇上,是不是奴才做错了什么?” 皇上冷冷的问道:“你是谁的人?” 多福吓得一个哆嗦,脸色都白了,“皇上,奴才是您的人啊!奴才对您忠心耿耿,从来没做过对不起您的事情啊!” 说着,咚咚的磕头,“请皇上明察啊!” 皇上等他把头磕出了血,才道:“朕的人?朕怎么觉得你的太后的人?” 多福微微一愣,“皇上,您和太后不是一回事儿吗?太后呕心沥血不是都为了您吗?” 他也觉得太后是对的,皇上太仁厚了,不,应该说太心软了,有些时候为了皇位稳固,用些非常的手段是必须的。 皇上吐出一口浊气,淡淡道:“既然如此,你去太后身边伺候吧。” 多福和四喜与他一起长大,一起出海出生入死,他对自己的忠心是有的,但他需要的是只忠于自己的奴才。 多福一听吓的面如土色,哭了出来,“皇上!别不要奴才,奴才知错了!奴才再也不敢了!奴才以后只听皇上的话,只忠于皇上一人!” 皇上终是不忍,关键是除了多福他不知道还有谁更可信,“朕就再信你这一次,若是在让朕发现你将朕的消息擅自传给慈宁宫,朕就送你去见四喜,问问他什么叫忠心!” 多福忙磕头谢恩:“多谢皇上不杀之恩!多谢皇上不杀之恩!奴才记下了!奴才再也不敢了!” 皇上揉了揉额角,抬抬手道:“你起来吧,将朕身边的人都清理一遍。以后朕要是再知道朕身边的事,放个屁的功夫就让后宫知道,就拿你是问!” “是!奴才遵旨!”多福又磕头,大理石地砖上都沾上了他额头上的血。 皇上从小桌上的抽屉里拿出一个小瓷瓶,扔给多福,“夏鹤霖的药膏,去涂上吧。” 多福接住药瓶,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儿,又磕了头谢恩,看到地面染了血,忙用袖子擦干净了。 太后很快得知自己在皇上身边的人要么被调开,要么被处置,气的都晕厥了过去。 …… 上官若离此时正在越郡的宣王府里会见当地有名望的贵妇,越郡郡守的夫人林氏、樊郡郡守的夫人兰氏,还有那个告老还乡的孙阁老的继室于氏。 这三人都在初三那天向宣王府递了帖子要来拜年,当然递帖子的还有县令、乡绅等官员的家眷。 上官若离只挑着本地最高的官员家眷回了帖子,请她们同一天来,一个个来应酬着太麻烦。 几位夫人到齐了以后,上官若离才扶着沙宣的手,进了小花厅。 逐月清冷的声音响起:“宣王妃娘娘驾到!” 几位夫人忙起身,理衣裙,扶钗环,盈盈下拜,“臣妇拜见宣王妃娘娘!给王妃娘娘拜年!祝王妃娘娘万福金安!” 上官若离缓缓的走到主位上,坐定以后,才淡淡的道:“免礼!” 声音里带着不怒自威,让几人感觉周围凉风嗖嗖的。 扶着丫鬟的手起来,垂首恭谨的站着。 “看座!”上官若离也学东溟子煜惜字如金,声音里带着上位者的威压。 这些人欠收拾,他们还没来封地,就敢往府里塞女人,以为她是吃素的不成? 两个郡守夫人被上官若离散发出来的威压给吓的手脚发抖,她们没到过京城,见过的大人物就是原来的秦王妃了。 但秦王妃是个表面脾气柔和的,走的是亲民路线,像这样浑身散发着肃杀之气的王妃,她们还是第一次见。 但老阁老孙成文的继室于氏是定远侯的庶妹,所以她在京城长大,是见过世面的,因此还算淡定从容。 只是,她眉眼间的倨傲和不屑让上官若离感到不喜,这个女人莫不是觉得孙阁老以前是这里的老大就牛哄哄起来了? 第895章 他有什么底气牛气 因为定远侯是东溟子煜这边的,还与上官天啸交好,而定远侯夫人安福郡主是上官若离成亲时的全福夫人,上官若离对这于氏多看了两眼。 她虽然四十出头,但保养得宜,看起来至少年轻了十岁。秀美的容貌颇有几分风情,微微发福的身材,没有让她显得臃肿,反而让她更有韵味。 她坐了椅子的二分之一,神态镇定自若,显然是觉得自己是有分量的。 而林氏和兰氏则只坐了椅子的四分之一,拘谨又小心翼翼。 二等丫鬟端着茶盘进来,给三位上茶,林氏和兰氏欠了欠身,于氏则用眼睛淡淡的扫了一眼。 上官若离神色淡淡的道:“几位夫人喝茶。” “谢王妃娘娘!”三人不着痕迹的对视一眼,这王妃如此惜字如金,还怎么愉快的聊天? 上官若离暗暗观察,林氏和兰氏是看向于氏的,显然以她为首。 于氏轻咳一声,端起茶杯浅啜了一口,放下茶杯,用帕子擦拭了一下唇角,淡笑道:“好茶!在这贫瘠的地方能品尝到雨前龙井,是我们有口福了。” 说着,不着痕迹的暗暗审视上官若离,但见她穿着一身月白色与淡蓝交杂的锦缎长裙,裙摆与袖口银丝滚边,袖口和襟边绣着淡黄色花纹,裙摆上绣着大朵大朵的紫色蔷薇,煞是好看。 这样穿着,素雅而富贵,不会因先皇丧期没出三个月而坏了规矩。 三千青丝挽成一个美人髻,一对牡丹衔珠七彩水晶步摇点缀在发间。淡扫峨眉,略施薄粉,皮肤白皙细腻,五官如画,眼波流转之间光华显尽。 红唇微微一勾,淡淡道:“好茶自然待贵客,几位夫人喜欢就好。” 林氏和兰氏都欠身,提着嗓子客气道:“王妃客气。” 于氏笑道:“王妃刚到这里不久,若是缺东西缺人,尽管吩咐,我们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之家,但好歹在这里待的时间长了,倒是熟悉,做事也方便。” 林氏和兰氏连连点头:“是啊,是啊。” 上官若离客气道:“一定,以后少不得麻烦各位。” 林氏和兰氏齐声道:“臣妇不敢当,只管吩咐便是!” 于氏则道:“前几天我家老爷做主送给府里一个丫鬟,不知王妃可还满意?若是不满意,臣妇可以再挑几个送来。” 上官若离心中冷笑,面上不动声色的淡淡道:“本妃没见到人,在客院里伺候。宣王府还不缺人手,有劳你操心了。” 知道她接下来肯定要说怡春的事儿,不给她再说话的机会,直接端茶送客。 林氏和兰氏见状忙起身,行礼告辞,她们也是拘束的难受。 于氏神色微沉,虽然不情愿,也站起身告辞,笑吟吟的道:“王妃,孙府上过几日要组织一次赏梅灯谜诗会,到时还请您一定赏脸,大驾光临。” 上官若离瞧不上她,也懒得跟她虚与委蛇,道:“恐怕让你失望了,我身子有孕,不方便出门劳累,来年吧。” 于氏唇角的笑容僵了僵,知道这是宣王妃不给她面子,神色抱歉的道:“是臣妇考虑不周了。” 说着,福身行礼告辞。 只是,行礼的姿态跟林氏和兰氏相比,就敷衍多了。 上官若离命沙宣将她们送出二门,贴身大丫鬟相送,也算是给她们面子了。 出了二门,跟沙宣寒暄几句,一转身,于氏温柔浅笑的脸就垮了下来。 林氏和兰氏跟在她身后,对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色,然后就眼观鼻鼻观心的走路。 “祖母!”怡春从一棵大树后出来。 林氏和兰氏识趣的道:“我们先走一步。” 于氏冷着脸,倨傲的点点头。等她们走了,左右看看没有外人,才冷冷的看着怡春,道:“你不好好做事,到这里来作甚?” 怡春委屈的红着眼眶,“祖母,您有没有跟王妃说,把我许给凤三公子的事?” 于氏眸中闪过鄙夷,压低声音训斥道:“你这个贱胚子,让你来是伺候王爷和王妃的,你却对别的男人动了心思,家里是白养你了!” 这庶出的就是上不了台面,见到男人就走不动路。 她自己忘了,自己也是庶出,不然也不会嫁给人做继室。 怡春委屈的道:“可是左管家说了,要把我们赏给下边的府兵汉子做暖床丫鬟!怡秋就被送给了凤三公子,我也一定可以。” 于氏冷声道:“那是人家的本事,你平时的本事呢?跟了府兵那也是宣王府的府兵,比跟着个五、六品的官员都强!” “可是,我不想!”怡春急的跺脚,自己本来是来伺候王爷的,却要给没品的府兵当暖床丫鬟,这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早知道就听怡秋那个不要脸的贱人的,初一到王妃跟前哭求,不然现在也跟着凤三公子走了。 于氏不耐烦的道:“行了,行了,今天我跟王妃提了你了,相信她看在你祖父的面子上不会为难你的,至于有没有出息,得看你自己的了。宣王府里有什么事,一定要给家里送信,知道吗?” 怡春一听这是不打算管她了,脸色也阴沉下来,“祖母,您这是想要马儿跑却不给马儿吃草啊?卖了我还想要我做事?让我做事可以,但我不想跟着府兵。” 于氏小声道:“王妃知道你是孙府里的人,一定不会把你给府兵了,说不定还让你做大丫鬟,不然,咱们孙家不配合,他们就休想在这里站稳脚跟。” 俗话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孙阁老曾是内阁首辅,回乡以后,就是这越郡的第一号人物。别说郡守,就是秦王当初也得敬他三分。 怡春听完,放了心,嘟囔一句:“反正跟了府兵,你们就当没我这个孙女!反正我是死契,跟孙家也没什么关系了!” 说完,转身走了。 于氏暗骂了两句,也带着人走了。 暗卫很快就二人的谈话内容报到了上官若离跟前。 逐月听罢,冷冷一笑,“孙成文当初虽然做到了内阁首辅,但他站错了队,得罪了先皇,被迫告老辞官回了越州老家,连京城都不敢待,他有什么底气牛气?” 上官若离眸光微沉,是啊,是什么给了他底气? 第896章 有大问题 内阁首辅的权利比六部尚书大,仅次于丞相,就是告老,那在京城也有他的一席之地,再不济也不会到这贫瘠之地来做地头蛇。 上官若离精神一凛,“这里以前是秦王封地的一部分,秦王可是黑袍门人,和孙阁老之间会不会有什么牵扯?” 要练僵尸人,修炼长生不老丹,需要大量的尸体和孕妇,若是没有当地势力的配合,即便是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也根本就捂不住。 逐月道:“咱们来以前,也调查了当地的势力,虽然没有秦王,这孙成文在越郡和樊郡可以说是一手遮天了,但上上下下并没有什么欺男霸女、仗势欺人的恶行。” 沙宣嘟着嘴道:“能只手遮天,却没有任何恶行,太完美反而就不正常了。” 上官若离一副孺子可教也的样子,“吆呵!行啊沙宣,见识见长啊。” 沙宣脸色一红,娇羞的道:“这不是王妃教导的好吗?” 逐月抿唇笑道:“这小嘴儿还变甜了呢。” 上官若离一副我家有女初长成的样子,上下打量着沙宣,“小模样长的也好,有没有喜欢的人,本妃我给你做媒。” 沙宣红着脸跺脚,“诶呀,王妃,您不要拿奴婢玩笑好不好?” “王妃说的对,你也该嫁人了,若是有喜欢的人快说出来。”逐月笑着说道,对着王妃眨了眨眼睛。 上官若离眼里浮现出了几许笑意,这有爱情滋润的女人就是不一样,逐月这个冷硬的石头脸,现在开起玩笑来也很顺溜了。 谁知,沙宣却一本正经的道:“王妃,怎么才算喜欢一个人?奴婢怎么样才能知道自己喜欢上了一个人?” 上官若离额头落下几根黑线,感情这个丫头听了她和东溟子煜几年的嘿嘿嘿,现在还是个恋爱小白呢? 想了想,道:“当你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你会因他的一句话而开怀,因他的一句话而失落。因他喜而喜,因他忧而忧,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便是喜欢。” “哦!这样啊!”沙宣恍然大悟般的点头。 上官若离和逐月齐声问道:“你想起喜欢谁了?” 沙宣一脸郑重,缓缓吐出两个字,“王妃!” “噗!”上官若离喷茶。 逐月身手矫健的躲开,才避免被喷一身茶水,笑道:“主子不算,说男人!” 沙宣无辜道:“可是我就是因王妃喜而喜,因王妃忧而忧,一日不见王妃我就觉得脑袋不稳了。” 上官若离哈哈笑道:“你呀,得赶紧找个男人,不然我还真是害怕。” 逐月也笑道:“沙宣,你不会想嫁给王妃吧?” 沙宣红着脸啐道:“你别胡说八道了!还不快去绣你的嫁衣,小心出嫁的时候没嫁衣穿!” 逐月脸上一红,转身跑了。沙宣说的对,让她舞刀弄枪可以,让她绣花做衣裳,真的是太难了!她只是每件衣裳上绣一点意思意思,就把手指头给扎成蜂窝了。 上官若离和沙宣笑了一阵,就去找肖飞。 东溟子煜的人去查孙阁老家的事肯定不会顺利,还会打草惊蛇。因为他们的长相气质与本地人不同,最重要的是都是京城口音。 而梅花阁的探子就不同了,他们大多是潜伏在当地多年的人,若是用不到他们,就和本地人一样。 进了肖飞的院子,就见他正陪着凌瑶一起扎马步,一老一小两个人还挺一本正经、像模像样的。 大白狼银雪像一只白色的小牛犊子似的,围着二人转悠,时不时的还想去蹭凌瑶。 急的凌瑶哇哇大叫,“走开!走开!我要坚持不住了,别把我挤倒了!” 银雪还真能听懂她的话,转头自己玩儿去了,见到上官若离过来,忙跑着过来。 那雪白的毛在阳光下微微闪光,步伐优雅高贵的如同它是万兽之王一般。 上官若离亲热的摸了摸银雪的脖子,笑着看向咬着牙、红着脸坚持着扎马步的凌瑶,笑着逗道:“瑶儿,快休息一下吧!” 凌瑶憋着小脸儿,咬着牙怨念道:“母妃!别逗人家!伦家要坚持不住了!” 母妃真是太坏了!故意逗人家! 肖飞也翘着胡子,道:“去去去!别耽误小丫头练功!小丫头可比你强多了!” 自从凌瑶脖子里的伤好了以后,就开始每天跟着他练武,很有毅力,除了大年初一那天休息了一天,一天也没落下。 凌瑶小腿儿打颤,咬着牙道:“凌儿……一定要……练好武功,保护母妃……和父王!” 上官若离一听,本来还笑嘻嘻的想继续逗逗凌瑶的,这下一下子感动了,还带着心疼。 她三岁的女儿小小的心里,到底是经受了什么,才变得这么坚强上进? 在练武功这方面她真的不如自己的女儿,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有今天的本事,完全是因为前世的经验和肖飞传输给她的内力。 “好好好,母妃等着你们练够了时间哈!”上官若离坐到了长廊下边的椅子上,看着一老一小扎马步。 银雪也跑过去蹲坐在她脚边,也看着肖飞和凌瑶,那神色还挺认真的。 上官若离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银雪的脖子,对肖飞道:“白青岩呢?怎么自从来了就没见他的影子?” 肖飞白了她一眼,“梅花阁的事儿,你这个少阁主不管,老子还不能派人去做了?你这么不上心,老子的心血早晚要败在你手里!” 上官若离嘻嘻笑道:“这不是有外公您吗?再说,也得让下边的人过年不是?” 肖飞恨铁不成钢的道:“过年这段时间,各个人家走动多,正是收集情报的好时机。” “外公英明神武!”上官若离拍了一个彩虹屁,“我正想让白青岩去查查孙成文,作为在越郡和樊郡一手遮天的人家,太干净了。” 肖飞冷哼,得意的扬眉,“老子早就派人查了,这孙成文不但有问题,还有大问题。” 上官若离神情一凛,眸子一眯,“与那死鬼秦王有关?” 第897章 找机会偶遇宣王去了 沙宣提醒道:“先别说,那个孙家的怡春在不在?” 肖飞撇嘴道:“她才不会老老实实的在这院子里伺候老子这老头子,早就去书房那边找机会偶遇宣王去了。” 上官若离撇嘴,“这个不安分的德行,怕是府兵也不想要她。” 沙宣这才放心,催促肖飞道:“老太爷快说说,是什么大问题?” 肖飞稳稳的蹲着马步,道:“不知道,目前只查出孙府每隔一段时间,都往外运一批粮食,说是去卖,但账目上却不清不楚。年前咱们的人跟踪了一次,发现那些粮食都在深夜里运到了莲山里。” 莲山是横跨越郡和樊郡的一座大山,山高林密,都是险峻的石林,并不在上官若离改造梯田的范围内。 她开山修建梯田的山都是附近的低矮的山丘,上面覆盖着一层红土,适合旱地改梯田,种植水稻、茶、桑树、甘蔗等。山地还适于种植杉树、油桐、柑橘、毛竹、棕榈等经济林木。 看样子,派几个身手好的人伪装成猎户进莲山去看看,不能打草惊蛇。 往莲山里秘密运粮食,那就是那里有大批的人,偷偷摸摸的,不是私兵营地,就是有私矿。 这没有什么大的悬念,告诉东溟子煜做好防备便是,上官若离现在想着,扩建了码头,得让海边的人做点什么,才有商品运出去。 另外,码头到越郡的路也得先修起来,现在的路,宣王府的豪华大马车走起来都费老鼻子劲了。 上官若离吩咐沙宣道:“去将孙家往山里运粮食的事告诉王爷,另外,下午咱们去海边玩儿,问问他有没有时间一起去?” “是!”沙宣答应着,小跑着走了。 虽然刚过了年,南方的天气也不那么冷了,她想去海边,带着凌瑶去喊一喊,释放一下天性,开阔一下心胸,相信时间长了,那些伤害凌瑶会渐渐的淡忘的。 当然,还要顺便搞些海鲜吃吃。 她的厨艺不错,在海鲜方面还没机会显示呢,越郡最不缺的就是海鲜了。 凌瑶一听小脸儿有些发白,再也坚持不住了,一屁股坐到地上,大眼睛里都是惶恐,“我不去海边,母妃和父王也不能去!大海危险!我要母妃和父王!呜呜……” 肖飞伸手将她抱起来,拍着她的后背哄道:“好孩子,不去!咱不去哈!” 显然,凌瑶是被上官若离和东溟子煜在海上失踪吓到了,这孩子现在特别抗拒去海边,也有些怕水,洗澡的时候水多了就害怕。 上官若离不赞同的道:“这样可不行,必须得克服她对水的恐惧。” 肖飞瞪了她一眼,心疼的道:“瑶儿还小,等她大些,懂事了再说!” 上官若离觉得心理上的毛病,还是越早解决越好,再说以后还要去桃花岛上定居或者暂住呢,怕水可就少了很多乐趣了。 走过去摸了摸凌瑶的头,柔声道:“瑶儿不是说要变的很厉害吗?怕水怎么行?很厉害的人不但不能怕水,还要水性好!” 凌瑶止住了哭,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眼睫毛上还坠着泪滴,可怜巴巴的道:“可是,我真的好害怕!” 上官若离掏出帕子,将她的眼泪擦干,“你害怕水,那就是缺点,敌人会利用你这点来害你的。再说,你不是说要保护母妃吗?若是母妃落水了,你怎么办?” 凌瑶的心已经松动了,但心里对大海的恐惧还是让她求救的看向肖飞,“可是,曾外祖说长大些再去的。” 已经到这份儿上了,肖飞也不是真糊涂的人,理解上官若离的想法,就道:“那咱们就去海边看看,不下水好不好?海边的沙滩上有好看的贝壳,还有小螃蟹,咱们抓来喂小彩。” 小彩是那只七彩鹦鹉,凌瑶自己给它取的名字。 小彩一听它的名字,说话了,“小彩说,小彩说,弟弟我想你!弟弟我想你!” 上官若离:“……” 凌瑶吸了吸小鼻子,勉为其难的道:“那好吧,我要自己捡贝壳做成贝壳风铃,弟弟回来送给弟弟。” “好!”上官若离心里酸溜溜的,好想儿子啊。 海边不远,但鉴于路太窄,又不好走,上官若离、凌瑶、沙宣和清秋坐一辆小马车,其余人都骑马。 银雪也跟出来防风了,在路边的野地里撒欢儿。 凌瑶毕竟是小孩子,能出来玩儿也很雀跃,小脑袋扒在车窗上好奇的看着外们的田地和低矮的房屋,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东溟子煜骑马在车旁慢慢的走着,看着女儿粉嘟嘟的小脸儿,露出宠溺柔和的笑容:“冷不冷?” “父王!父王!”凌瑶看着东溟子煜骑着的高头大马,乌溜溜的大眼睛里都是羡慕和渴望。 骑马好威风啊! 东溟子煜看出女儿的小心思,微微一笑,道:“闺女可是要骑马?” 凌瑶的眼睛蓦地一亮,欢呼道:“可以吗?” “当然可以,来!”东溟子煜伸出手。 上官若离自然不会反对,直接将凌瑶从车窗里递出去,“接着!” 东溟子煜一个弯腰,将凌瑶稳稳的抱到马上。 “啊!好高!好威武!”凌瑶兴奋的欢呼,粉嘟嘟的小脸上绽放着光彩。 东溟子煜轻笑出声,让凌瑶坐在自己坏里,坚实有力的胳膊护住她娇软的小身子,宠溺的道:“等你再长大些,父王就给你买一匹小马,教你骑马!” “好啊!好啊!谢谢父王!”凌瑶欢快的拍着小手,回头仰脸,嘟着小嘴要亲亲。 东溟子煜俊美的脸上绽放出大大的笑容,俯身下去,侧过脸。 “吧唧!”一声,凌瑶重重的亲了东溟子煜的脸一口。 东溟子煜顺便在她的小脸儿上香了一下,愉悦的笑声传出老远。 上官若离白了一眼,心里有些吃味怎么办? 酸溜溜的嘟囔,“都说闺女是父亲前世的小情人儿,果真没错!” 东溟子煜耳力好,听到媳妇吃女儿的醋,额头落下三根黑线。 突然,安静的银雪发出一声嚎叫,然后快速朝海边跑去。 第898章 戒色小和尚都长头发了 凌瑶一看银雪那速度,兴奋的叫了起来,“银雪好快!我以后要骑银雪!” 沙宣戒备起来,“是不是有危险?” 逐月留在府里绣嫁衣,她没有武功,心里有些没底。 上官若离觉得银雪的叫声不像是有危险,倒像是高兴撒欢儿。 肖飞骑在马上,往前边看了看,猜测道:“估计是白青岩在海边。” 银雪被小和尚戒色收养,戒色被送到梅花阁秘密训练基地以后,白青岩养了一段时间,现在又养在白青岩和肖飞的院子里,跟白青岩很亲近。 凌瑶看着银雪瞬间成了一个小白点儿,眼睛亮晶晶问肖飞道:“曾外祖,我可以把银雪当马骑吗?” 上官若离感慨自己的闺女脑洞真大,但银雪可是狼,都说白眼狼喂不熟。虽然银雪这么多年没做出擅自咬人的事情,但难保在受到什么刺激的情况下,不会兽性大发。 正要出言反对,就听肖飞道:“可以,不过要等你有足够的实力收服银雪的时候。它可是一匹狼,发怒了,会吃人的。” 凌瑶有些小失望,但觉得自己很快就会变的很厉害了,就又高兴起来。 他们很快到了海边,破败的小码头上停着几只小渔船,还有一艘大一点的商船。 白青岩果然在那里,似乎在等船上下来的人。 银雪站在他身边,雀跃的摇着尾巴,望着从商船上下来的两个少年。 一个少年七、八岁的样子,另一个十岁左右的样子,都穿着青布短褐,下盘很稳,走路很利落。 那七、八岁的少年跳下翘板,就喊了一声:“小白?!” 银雪“嗷呜”一声就扑了过去,吓得周围的人惊叫着四散而逃。 而少年却迎了上来,大笑着抱住了银雪的脖子。 银雪的力道太大,将少年给扑到了,一人一狼滚在了一起, 少年咯咯的笑道:“小白!你真的是小白!” 凌瑶不高兴的嘟嘴:“他们好像很亲热!” 她刚想把银雪收为自己的坐骑,就来了一个跟银雪很亲近的人,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上官若离笑道:“是啊,这是银雪的第一个小主人,他原来是个小和尚,曾经和银雪一起救过母妃呢。” 虽然当初她是装瞎,但也得感谢戒色小和尚带着小白狼找到了她。 想想那个时候戒色和凌瑶一般大,只有三岁多,是个萌到爆的小和尚,可爱的不要不要的。 现在,戒色已经是个七岁多的小少年了,经过四年多的暗营训练,颇有几分少年老成、英姿飒爽的味道。 “第一个小主人!”凌瑶有些不高兴了,她以为自己才是银雪的小主人! 上官若离从马车上下来,笑道:“瑶儿放心,母妃相信戒色会把银雪让给你的。” 凌瑶看看,抱在一起在沙滩上打滚儿的一人一狼,显然不怎么相信上官若离的话。 上官若离一手扶着后腰,一手扶着硕大的肚子,对着戒色喊道:“戒色小和尚!” 戒色和银雪都是一愣,躺在沙滩上朝这边看过来。 银雪“嗷呜”一声,颠颠儿的跑过来,在上官若离几人身边欢快的转着圈圈儿,那意思,好像高兴的跟大家说它的小主人回来了。 戒色从沙滩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沙子,走到上官若离跟前,打量着她,眸光中有些不确定,“您是……宣王妃?你的眼睛好了?” 他被肖飞送走的时候,上官若离已经嫁给东溟子煜了。 但那时候他太小了,经过四年,记忆有些模糊,有些不太确定。 上官若离摸了摸他的发髻,“戒色小和尚都长头发了,我的眼睛自然也能好了。” 戒色羞赧的摸了摸头,呵呵笑道:“我现在不叫戒色了,我已经还俗了,叫云十八。” 拉过那个十岁左右的少年,介绍道:“这是雷十五。” 上官若离知道梅花阁的训练营,是以风、云、雷、电、雨、雪为分组的,每组的人都用入门的排行做名字。等出了训练基地根据各自的去处取名字,毕竟有的做下人、有的做农人、有的做店小二,甚至还有做大夫、书生的。 白青岩走过来,在二人的后脑勺上一人一下,斥责道:“还不快拜见宣王、宣王妃!” 肖飞梅花阁阁主的身份对外是保密的,这里人多眼杂,白青岩没有点破。 云十八和雷十五这才意识到自己失礼了,忙跟着白青岩下跪道:“小的拜见宣王、宣王妃。” 东溟子煜淡淡道:“免礼吧。” 白青岩起来,介绍道:“这两个是给凤三公子找的小厮,毕竟青峰和逐月成婚,青峰就不能随身伺候了。” 肖飞轻咳一声道:“好,先跟着老子吧,凤三公子五天后才回来。” “是!”云十八和雷十五都恭敬称是,眼睛都亮晶晶的,显然出了暗营很兴奋。 上官若离笑道:“那我们今天弄点海鲜回去,晚上吃海鲜大餐给戒色小和尚和十五接风洗尘。” “谢王妃!”云十八脸色有些发红,小声咕哝道:“别叫人家戒色啦。” “哈哈哈!臭小子!”白青岩亲昵的打了一下他的后脑勺,“走,咱们去那边渔船上看看,他们今天有没有新鲜的鱼卖。” 上官若离笑着嘱咐道:“问问他们知不知道海带、海苔、海藻、紫菜、海白菜等一些海里能吃的植物。” 她没发现这些干的海菜,不知是这个时空的渔民不知这些植物能吃,还是知道能吃,不知晒干保存。 “好!”白青岩答应着,让云十八等人去停渔船的地方打听。 自己则留下来,轻声禀报道:“王爷、王妃,京城那边传来消息,严文现在投靠了太后,成了锦衣卫副总指挥使。他派了十个锦衣卫来杀王爷和王妃,已经在路上了。” 东溟子煜没有感到意外,淡淡道:“嗯,知道了。” “那在下退下了!”白青岩说完,去追云十八等人了。 银雪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 凌瑶看到这情况,就开始瘪嘴了,委屈的要哭。 第899章 到哪儿都不得消停啊 清秋最了解自家小主子的脾气,忙指着远处,惊喜的道:“贝壳,好漂亮的贝壳!” 果然,凌瑶马上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看到一个红色的贝壳,眼睛一亮,从东溟子煜的怀里挣扎着下来,嚷道:“快捡起来,别让它跑了!” 上官若离将一个漂亮的藤条编制的小篮子递给她,笑道:“不着急,贝壳不会跑的。” 凌瑶接过小篮子,迈开小短腿儿朝那贝壳跑过去,将贝壳捡起来,放进了小篮子里。 清秋和沙宣都跟上,上官若离身边有东溟子煜,不用她们伺候。 上官若离看着蔚蓝的大海,叹气道:“看样子我们到哪儿都不得消停啊,真该鼓励你夺那个位置。” 东溟子煜手扶在她的腰上,“即便是坐上那个位置也会有暗杀。” 上官若离叹了口气,“幸好来的不是顾凌然的人或者金牌暗卫,那就说明皇上容不下我们了。搞的我对建设这封地的热情都没有了。” 东溟子煜沉声道:“这封地是本王的,想收回去也没那么容易。再说,本王既然来了,就得让这里的百姓知道本王不是光会打仗的武夫,本王能让他们过上富裕的生活,没有比这个更有说服力了。” 想想也是这么个道理,上官若离想着沿海村镇百姓的生活,道:“我们在这里开一个海鲜加工厂,你觉得可行吗?” 东溟子煜一听这话,脑子一转,大概明白了上官若离的意思,“海鲜加工厂?是指将你方才说的那些海菜晒干吗?” “海鱼也可以晒成鱼干,还有虾米、贝类都可以加工成干货,运到内地去卖,这样,即便是沙漠里的百姓,也能吃到海中的东西了。”上官若离唇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 这些东西在未来保鲜技术发达的情况下,都是很有市场的,别说现在这种落后的条件下了。 东溟子煜对上官若离是无条件的信任和支持,果断点头,“好,那就听你的。” 上官若离眸光一亮,道:“你还记得消石制冰吗?” 东溟子煜被她脸上的光彩晃的心中一阵荡漾,“你是想冰冻海鲜,运输到内地去卖?” 他想起当初在漠镇的时候,吃不完的鱼和肉直接往雪里一埋,能保存一个冬天。 上官若离点头道:“制冰不成问题,但对船和车的密封和保温要求都很高,可以先开两条运输线路,一条去京城,一条去江南,这两个地方有钱人多,吃的起,也舍得花钱在吃上。” 再说,制冰技术要保密,必须有信得过的人跟着,他们没有这么多亲信浪费在搞运输上。 东溟子煜微微点头,“好,先开一条近处的,去江南的线路。若是可行,再运到京城去。” 这样一来,增加了海滨渔民的收入,也能让内地的百姓吃到一些他们吃不到的东西。当然,他们也从中赚一笔。 上官若离笑道:“我回去把保温仓、保温车的原理告诉工匠,让他们做实验!将船舱和车厢做上夹层,夹层里填充棉花、锯末什么的都应该可以。” 路途太长的话,可以半路上制冰,重新冻一次,虽然口味可能不如速冻的新鲜,但在内地这些都是稀罕物。 幸好京城宣王府的工匠们大多也都跟着来了,这些研发的事,他们倒是得心应手。 远处的凌瑶仰着小手,挥舞着,“母妃,母妃,你快来看,好多贝壳!” 上官若离扬声说了一声,“来了!” 然后拉着东溟子煜的手,道:“走吧,我们去挖些海蛎子、海瓜子,弄些紫菜回去!” 莫问和莫想早就拿了锋利的铲子,拎着几个大木桶跟过来。 这里的人对贝类不是那么喜欢,可能是没有烹饪方法,也可能是不知道它们的营养价值,所以除了迫不得已时用来糊口,并没有人捡拾贝类来卖。 每次退潮之后,就会露出许多礁石。而礁石的上面,覆盖着厚厚的一层海蛎子。 上官若离指着那些海蛎子道:“直接将这些凿回去,煎鸡蛋或者做汤都可以。除此之外,还能做成海蛎包,还能蒸着吃、烤着吃。” 东溟子煜轻笑,“你在荒岛上还没吃够这些东西?” 上官若离胃部一阵不适,蹙眉道:“我是吃够那些没放盐和佐料的海鲜了。再说,不是想让老头儿和凌瑶尝尝我做海鲜的手艺吗?” “这话老子爱听!老子我还没吃过这些贝类呢。”肖飞说完,见凌瑶的绣花鞋要被海水浸湿了,从袖子里拿出一双鲨鱼皮做的小皮靴,招呼道:“小丫头,把这靴子穿上!” 上官若离眼睛一亮,“老头儿还挺细心呀,哪里来的?” 肖飞傲娇的挑挑眉,“越郡的手下进贡的!” 说完,用起轻功朝凌瑶掠去,“穿上这个,就可以蹚水了。” 东溟子煜笑道:“你这少阁主要被老头儿给架空了。” “让他有点事儿做,挺好的,天天像个大龄宅男似的不出门,我才头痛。”上官若离看着肖飞坐到一块礁石上,宠溺的给凌瑶换鞋子,唇角高高的扬起。 看到莫问直接将海蛎子的壳砸开,将里面的肉掏出来扔进木桶内,上官若离忙喊停。 莫问诧异道:“王妃,怎么了?” “不是这样弄的,我示范给你们看。今晚就用这些东西,给你们做好吃的。”上官若离走过去,拿着铲子给他们做示范,将整个海蛎子凿下来。 “看到没?这样一个完整的就出来了,这样吃不了还可以放海水里养着。若是壳破掉了也没关系,将肉扣出来,另外单独放。搞不好这些贝壳里,还有珍珠呢。” 凌瑶一听来了精神,欢呼雀跃的道:“珍珠!我要挖珍珠!” 上官若离:“……” 她只是猜测而已,海蛎子里就算有珍珠,那也是小小的一颗。不过,这里的珍珠可不是人工养殖的,都是天然形成,就算品质不好,磨成珍珠粉,用来美容养颜用,也极好。 沙宣显然也来了兴致,希翼的问道:“珍珠?王妃,这东西里面真的有珍珠吗?” 看她两眼亮晶晶的样子,上官若离只要说有,她以后就和这些海蛎子耗上了。 第900章 有死人 上官若离有种欺骗小朋友的感觉,防止她们执着找珍珠,道:“可能性不太大,但会有,这要碰运气!” 沙宣和清秋眼中的光亮黯淡了下去,对于她们这些丫鬟来说,珍珠是很珍贵的东西。 莫问已经翘满了一桶,“王妃,这种像石头一样的东西,真的好吃吗?” 莫想也道:“这些东西长在石头上,厚厚的一层,想来人们把它当成石头了,这才不知是可以吃的。” 上官若离道:“当然,回去我给你们做上几样,你们肯定觉得是人间美味。” 上官若离光是想到海蛎煎鸡蛋,还有蒜蓉生蚝,海蛎煎包、牡蛎煎饼……就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诶,好嘞!”莫问一听王妃要亲自下厨,就干劲儿十足。 其他人也很想知道这东西怎么吃,他们跟着王爷来码头考察过几次,有看到那些渔民来海边捡一些螃蟹和花蛤之类的回去,根本没人弄这些难看的东西 果然,有渔民看到他们敲石头,还敲得很是认真,就用看神经病一样的目光盯着他们。因为有侍卫,他们不敢近前,在远处疑惑的指指点点。 有那胆子大的,忍不住凑到戒备的侍卫跟前,问道:“军爷,敲打那些礁石做什么?是不是有什么用处?” 那侍卫看向上官若离这边,不知该不该告诉他们。 上官若离对他们道:“可以吃啊,营养价值很高的。” 莫问拿着一个牡蛎撬开给那些渔民看,“看到了吗,和你们捡的花蛤是一样的种类。” 渔民们看了以后,明白了,但他们也不怎么爱吃花蛤,对海蛎子也没什么热情,明白是什么东西以后,就都散了。 白青岩,云十八等人一人提着一桶鱼过来。 白青岩道:“王妃,他们知道海带,不知道紫菜,海苔和海白菜。在下已经让他们再出海打到植物留一些,到时候您可以辨识一下,告诉渔民,好让他们采。” 上官若离点头,走过去看看都有什么品种的鱼,和现代的海鱼的品种差不多,也有些她没看到过的品种。 突然,上官若离眼睛一亮,指着一只海参道:“这东西怎么这么少?” 白青岩道:“这海虫子不能吃,可能是刚才那渔民没扔干净。” “什么?都扔了?”上官若离瞪大眼睛,一副他们暴殄天物的样子。 白青岩不解:“怎么了?莫非这些也能吃?” 上官若离呵呵道:“不但能吃,还是堪比人参燕窝的大补品呢!赶紧都给我捡回来去,并且告诉渔民,以后这东西有多少我收多少,吃不了晒干了便是。” 在现代,花大把银子想买野生纯天然的海参都买不到呢!这些人都扔了,简直是太让人肉痛了。 “我去捡!”云十八带着雷十五跑了回去,银雪也跟着往回跑。 凌瑶和肖飞一人扯着一根海带过来,凌瑶高兴的道:“母妃,母妃,这像衣带一样的东西是海带吗?” 上官若离笑道:“没错,聪明闺女,这就是海带,这里面含碘,可以预防大脖子病。” 其实,可以挖鱼塘,引海水,养殖鱼、螃蟹、海蛎子、花蛤,甚至海带、紫菜这些都可以自己养殖。 但这些都得慢慢来,现在还是先把码头建起来,开山修梯田,开下来的石头正好修路、修工厂。 上官若离这么想着,就和东溟子煜一起围着码头转了一圈儿,界定了码头的范围,规划了修建仓库、酒楼、客栈等设施的大致范围。 明天就派人来测量地方,做出预算。过了正月十五就开始动工,先平整码头的土地和码头到越郡城这段路的地面。 越郡的郡守李越铭和孙成文很快得到了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的举动,他们有些意外。但他们知道,宣王从不做没有意义的事情,莫非宣王想修建码头? 新官上任三把火,宣王来到封地,不可能一点动静也没有,没从整治吏治和治安下手,而是从建设码头开始,这倒是好现象,不然有些事他们还真难做。 他们觉得暗暗松了一口气,觉得可以放松警惕了。 可是,就有人不让他们如意,不让这封地消停。 “啊!”在礁石上挖海蛎子,幻想找到很多珍珠的沙宣尖叫了一声,从礁石上摔了下来。 礁石下面的左管家抬头一看,有人从上面摔下来,下意识的就想躲开,但一看脚下都是碎石块,这礁石也有两米多,掉下来不死也会伤的不轻。 旁边的侍卫和暗卫都离得远,施以援手根本就来不及。 刹那间,他做出了决定,伸手去接沙宣。 可惜,他只是一个文弱书生,没有武功,只能做人肉垫子。 只能两声惨叫,两个人都倒在了地上。不过两个人的姿势很暧昧,紧紧的抱在了一起。 沙宣眼睛瞪的大大的,像被点了穴一样动弹不得,因为她发现她的唇刚巧不巧正印在人家左管家的唇上。 上官若离闻声而来,无力扶额:这剧情,也真是太没创意了。 左管家毕竟是男人,先从雷击一般的惊悚中回过神来,意识到浑身疼的钻心,惨叫了一声:“哎吆,疼死我了!” 沙宣被他的声音给拉回了神志,连忙从他身上爬起来,也痛苦的呲牙咧嘴,“疼,我也疼!” 莫问捂嘴偷笑,“你们两个都疼,这是没配合好啊。” 将东溟子煜那两箱子小黄书给青峰的时候,他可是顺便翻了翻,再加上时不时的被迫听主子们的房,别看自己是太监,可是什么都懂。 沙宣不知什么意思,瞪了左管家一眼,道:“就是,让我也摔到了,还不如不接,我还得承你的情!” 左管家闹了个大红脸,扶着腰躺在地上哼哼。 上官若离对莫问道:“快别打趣他们了,快给左管家看看,别伤到骨头。”又对沙宣道:“过来我给你看看!” 沙宣扶着腰走过来,龇牙咧嘴的道:“应该没事。” 上官若离扯过她给她检查,“怎么这么不小心,从礁石上掉下来?” 沙宣这才想起什么,惊叫一声,指着礁石上道:“有,有死人!” 第901章 大补,美容 东溟子煜闻言,“白青岩你上去看看。” 白青岩曾经是捕头,这方面有经验,镇定的道:“大家都被乱动,免得破坏了现场!” 然后,点了两个人,上礁石上面去查看。 凌瑶也好奇的要去看看,但被肖飞给抱到一边儿数贝壳去了。 上官若离也想跟上去看看,但被东溟子煜拦住了,“你怀着身孕,不要看这些不干净的东西。” 上官若离自然不会驳了东溟子煜的好意,继续检查沙宣的伤势,因为有人肉垫子在,她只是有些皮外伤,崴了脚。 左管家那边的情况就不怎么好了,腰间盘给摔脱出了,胳膊也脱臼了,招呼着腿疼,应该骨裂了。 幸好莫问是习武之人,经常审问犯人,错骨、接骨都很熟练,只听左管家几声惨嚎以后,骨头就给他复位了。 沙宣听到那惨嚎之声,咧着嘴打了个哆嗦,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左管家。 有些愧疚,有些感激,有些同情,还有些厌恶和愤怒…… 上官若离见她神色变来变去的,就道:“你好歹要说声谢谢吧?” 沙宣不情愿的走过去,别着脑袋,也不看左管家,粗声粗气的说道:“谢谢哈!” 左春藤蹙着眉头,痛苦的摆摆手,“不必!是我自找的!” 他现在是后悔死了,就不该救这个死丫头,反正也摔不死。何苦自己找罪受,还不落好? 东溟子煜对莫问道:“叫人将左管家抬上马车吧,一会儿回去找个大夫看看。” 上官若离对沙宣道:“你伤的也不轻,也去马车吧,顺便照顾一下左管家。” 左管家忙道:“多谢王妃,在下不用人照顾。” 几乎同时,沙宣也道:“奴婢没有大碍,王妃身边不能没人伺候。” 清秋过来,关心的道:“王妃身边有我伺候呢,你脚崴了,去马车上坐一会儿吧。” 沙宣一屁股坐在一块礁石上,“我就在这儿坐着。” 反正她才不去和那讨厌的左管家同乘一辆马车呢! 这时候,白青岩跳下了那块大礁石,向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禀报道:“王爷,王妃,尸体被海水浸泡的肿胀不堪,身上还有水草,应该是海里的尸体,被潮水带到了岸边,退潮的时候留在了礁石群里。看穿着打扮,是普通的老百姓。” 东溟子煜问道:“是淹死的吗?” 白青岩道:“尸体在海水里浸泡了大约五天左右了,至于时不时淹死的,这要等仵作验尸后才能确定,但验尸需要家属同意,所以首先要找到家属。” 东溟子煜点头,“那就将尸体送到衙门亦庄,贴出告示,让有人失踪的人家前来认尸。” 白青岩应了是,带人去安排。 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都没将此事当回事,这里是海边,没有救生措施,有渔民和商船遇难,尸体被冲上来,很正常。 出了这样晦气的事,大家的兴致没那么高了,一看收获差不多就打道回府。 可是问题来了,坐人的马车就一辆,左管家骑不了马了,上官若离大着肚子,也不能骑马。再说还有凌瑶和崴了脚的沙宣呢,一辆马车还真安排不下。 幸好,他们坐人的虽然一辆马车,还有一辆准备拉鱼和海产的平板马车。 只是,上面有一桶桶的鱼和海蛎子。 白青岩想了办法,将几个水桶挂在了马上,给左管家腾出了个躺着的地方。 只是……那味道……一言难尽呐! 回到宣王府,上官若离让人收拾那些海鱼和海蛎子,将大厨房的厨师也叫过来一起帮忙,做的时候好让他们看着。 逐月没跟着去海边,看着水桶里的那些石头一样的海蛎子和丑丑的海参,“王妃,这些东西真的能吃吗?” 上官若离笑道:“自然是能吃的,而且很美味,这海参可是号称海中的人参呢,大补的东西,今天我给你们做好吃的。” 逐月自然是信上官若离的,笑道:“王妃,我做些什么?” 上官若离指着那些海参道:“你把这些海参都处理了,今天蒸几只,用几只煮粥,其他的都晾晒起来,风干后送到京城一些去。” 上官天啸、郑舒悦、夏鹤霖、白青青…… 算一算,她的朋友也不少,白青青那家伙见了肯定高兴的不要不要的,因为她知道这野生海参的价值。 “王妃,我们做什么?”莫问和莫想也凑过来,王妃的厨艺他们是信得过的,积极地帮忙,一会儿才能多吃一些。 上官若离笑道:“你们和沙宣他们一起去处理海蛎子吧。” 沙宣坐着小板凳带伤上岗,为的就是看看这些难看的壳子里面到低有没有珍珠。 清秋和凌瑶当然也不例外,非要帮忙。 凌瑶倒是不因为珍珠珍贵而稀罕,而是觉得自己动手找出来的珍珠价值更高,更有意义。 大家忙的热火朝天,自己动手弄食物,那感觉就是不一样。 东溟子煜扶着上官若离,不满道:“你都笨重成这个样子了,还要下厨?” 上官若离呵呵笑道:“我只在一边指挥好了。” 东溟子煜摸上她高高的肚子,“本王感觉,这次还是两个!” 上官若离笑道:“还真有可能,你外祖家是不是出了不止一对双胞胎?” 东溟子煜微微点头道:“是,母后有一个双胞胎哥哥,舅舅们和表哥们也有生双胞胎的。” 说着,他微微有些失落。 可惜,那些人都在那场冤案中被他的好父皇给杀了。 上官若离忙转移话茬子道:“我蒸了海参,以后咱们每天吃一只,保准下一胎还是双胞胎!” 说着,凑到他耳边,小声道:“大补,美容!” 东溟子煜的脸一下子就黑了,觉得小腹内一阵灼热。慧明大师接走景瑜时上官若离动了胎气,加上要给先帝守孝,他已经忍了四个多月了。 现在她又这么火辣辣的撩他,真是……欠收拾! 还好,这种苦逼的日子已经看到头了,还有八天就可以开荤了,到时候,哼哼! 就在他咬牙切齿yy如何教训上官若离的时候,白青岩疾步而来,禀报道:“王爷,王妃,那尸体的事有蹊跷。” 第902章 来认尸的人太多了 东溟子煜神情一凛,蹙眉问道:“怎么了?” 上官若离一听立刻想到了僵尸傀儡,眸子也眯了起来,“诈尸了?还是尸体里面有蛊虫?” 白青岩眉头拧成一个疙瘩,“都不是,是来认尸的人太多了,我们这才贴出告示,就来了十几户人家认尸。” 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对视了一眼,脸色更加凝重起来。 这说明,当地失踪的人口很多。 东溟子煜问道:“那些人家丢了什么人,都是什么时候丢的?” 白青岩神色凝重的道:“都是十五至三十五岁的青壮年,大都是在四年以前临州闹瘟疫的时候被抓走的,说是得了瘟疫,送到临州隔离起来,却一直都没有回来。也有这些年断断续续失踪的,失踪的原因五花八门。” 上官若离蹙眉道:“当初临州瘟疫是死了不少人,但最后都控制住了,不可能一个人也没回来。” 临州瘟疫的情况他们最清楚了,是云霞殿练蛊山洞的人逃出来污染了水源所至,最后控制住,还是有很多人医好回家的。 白青岩道:“失踪人的家属也这么认为,还有的去临州找了,自然是没找到。虽然觉得是死了,但很多人没看到亲人的尸体,还是觉得他们有一天能回来。” 东溟子煜蹙眉道:“将那些失踪人口的姓名、年龄和失踪时间、地点和原因都登记下来。” 三年前他来临州抗瘟疫的时候,分发的救济粮和银子都是经过实名登记的,到时候翻出旧账本一查便知那些人有没有被送到临州。 上官若离却笃定那些人没有送到临州去,“当时樊郡和越郡的疫情并不严重,不可能有这么多人感染瘟疫。也不可能都是年轻力壮的男子感染瘟疫,我估计不是被征壮丁成了私兵,就是被炼成蛊人或者僵尸傀儡了。” 这里可是秦王的地盘,东溟子煜当然也想到了这点,但有些事需要证据,秦王已经死了,私兵却还在被人养着,恐怕后面还有不轨之人。 莫不是秦王还没死?回京的秦王本就是个替身? 上官若离见他蹙眉凝思,扯了一下他的袖子撒娇道:“好了,别想了,一切魑魅魍魉在昭昭日月下,终归会无所遁形。” “啊!”沙宣发出一声惊喜的尖叫,“看看,大家快看看!” 上官若离望过去,见她手中有一粒珠子,“这是从那海蛎壳里取得的。” 凌瑶惊喜的跑过来,接过她手里的珍珠一看,小脸儿瞬间纠结成一团,用小手捏着给上官若离看,“母妃,这扁扁的,黯淡无光的样子,是珍珠吗?” 上官若离笑道:“这还真是珍珠,不过这珍珠的质量不好。” 凌瑶有些失望,“要不找人磨圆了,做成珠花?” 上官若离摸了摸她的头道:“你这立志学医的怎么忘了?珍珠可以磨成粉入药,也可以和鸡蛋和在一起敷面美白,还能做成爽身粉治疗痱子。” “对对对!”凌瑶拍着小手,继而又有些惭愧,自己连这些都不知道。 东溟子煜可舍不得宝贝女儿心里不好受,捏了捏女儿的小脸儿,柔声道:“瑶儿还小,以后会慢慢懂这些的,现在是不是知道珍珠的功效了?” 凌瑶的眼睛又亮起来,点点头,“是知道了!那我们多找一些!” 晚上也撬开了不少海蛎子,虽然才得了不到五个,但凌瑶已经很是满足了。 上官若离觉得这也是个商机,回头若是有人发现珍珠的话,她倒是可以出些银子去收购。反正不论品质如何,她都有用。 打定主意后,便对肖飞道:“明日开始,让梅花阁的铺子收购珍珠。品质好坏都要,各有各的用处。” 磨成粉做成面膜和爽身粉,女人和孩子钱自古到今都是最好赚的。 肖飞不耐烦的道:“好好好,这能赚几个钱?梅花阁可不是靠经商开铺子赚钱的。要是这样蚂蚁搬家似的积累财富,梅花阁早就散伙了。” 上官若离讪讪的摸摸鼻子,强词夺理道:“做样子也得认真的做呀,这样才更像真的嘛,谁嫌钱少啊。” 见肖飞一瞪眼,又要教训上官若离,东溟子煜忙道:“东西也准备的差不过了,离儿你告诉厨娘们怎么做,咱们先在越郡开个独一份儿的海鲜饭馆儿。” 上官若离眼睛一亮,笑道:“好主意!夫君,你好有赚钱的头脑哦!” 东溟子煜抿唇而笑,“那是自然。” 肖飞也是眼睛一亮,“老子要在码头开个高档的海鲜餐馆!” 到时候,每个雅间都弄上夹层,夹层里放上窃听的探子来收集情报。 上官若离瞬间觉得责任重大,决定关键的环节要亲力亲为,让厨师们看清楚,也省的回头教,麻烦。 大家一看,上官若离要亲自做饭,都眸光期待,肖飞和凌瑶这一老一小更是忍不住吸了吸口水。 “母妃,你打算给瑶儿做什么好吃的呀?”凌瑶屁颠屁颠儿的要跟着进厨房。 “海鲜宴!你在外面跟曾外祖乖乖等着,厨房里危险。”上官若离将凌瑶交给了肖老头儿这个老小孩儿看着。 东溟子煜不进厨房,交代逐月好好护着上官若离,转身回书房找属下议事去了。 …… 京城里虽然因先皇还在新丧期没人敢大肆饮宴歌舞,但过年该有的走动和聚会还是有的。 这不,白青青就应了定国公府的约请,回“娘家”小聚。 这定国公府现在是庶出的大哥郑君庭,他承袭爵位成了定国公,因着定国公殉国和冤情,先皇施恩没有让这一代降位袭爵。 白青青和郑舒悦带着各自的孩子在梅花林里玩儿雪,还帮忙堆起了几个大大的雪人儿。 “吆,你们这是在这儿赏梅呢?”一个尖声细气的声音传来。 白青青和郑舒悦对视了一眼,都蹙起了眉头。 只见,一个身穿粉红色绸缎大氅的夫人带着几个丫鬟、婆子走了过来。大氅领子上镶嵌的白色的狐狸毛显得她更是雍容华贵。 这是定国公二弟的妻子,是她们的二嫂何氏,是个尖酸刻薄、唯利是图、手段毒辣的主儿。 “见过锦阳郡主!”何氏先给郑舒悦见礼。 郑舒悦不喜欢她,也不屑于跟她周旋,“免礼吧,你这是找我们有事?” 第903章 是逃还是救人 何氏见郑舒悦依然毫不掩饰对她的不屑,脸上笑容微微一僵,然后若无其事的笑道:“是有事,不过是找青青妹妹有事。” 那神情,就像在说:您该干嘛干嘛去,赶紧回避。 郑舒悦从小就没怕过谁,自然不会给一个庶出的嫂子多大面子,假装不懂她的意思,就是站在那里不动。 何氏心里生气,也没办法,郑舒悦可是老定国的唯一嫡出血脉,还是锦阳郡主,她就有气也得咽下去。 转而看向白青青道:“青青妹妹,可否借一步说话?” 白青青自然不同意,蹙眉道:“有话在这里说吧。” 何氏眸底闪过一抹寒光,在郑舒悦跟前她自认低人一等就是了,这个外室生的贱货凭什么在她面前耀武扬威? 但她有求于人,还是把汹涌的情绪压了下去,“是赵夫人想找你看病,病情有些羞于出口,不方便让旁人听。” 这个时代因为男女有别,妇人讳疾忌医的事情很常见,而白青青这个女大夫,成了夫人们不二的选择。 白青青是个医德很高的大夫,一听与病人和病情有关,当下就放下了戒备,但还是没同意跟何氏走,淡淡道:“让赵夫人去医馆吧,现在我不方便。” 赵是大姓,朝廷里姓赵的官员有不少,白青青也没多想。 何氏不好意思的道:“咱们京城的习俗,除非逼不得已,正月里没有去医馆药铺的,不吉利。可是,赵夫人的病确实是拖不得了。”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正月里的医馆和药铺一般开门营业的不多,白青青因为孩子小,夏鹤霖就让她出了正月再去医馆。 于是,白青青就同意和何氏走一趟。 拜托郑舒悦帮忙看着孩子和丫鬟们,跟着何氏进了一处小院,进了屋门一看,所谓的赵夫人,竟然是前夫李树杰的丈母娘,赵银丰的夫人。 赵颖儿和徐静宣合谋七皇子绑架秋菊的儿子后,两人都被弄死在京兆尹的大牢里了。 虽说这事儿与白青青没关系,但赵颖儿与上官若离结怨的根儿是在她这里呢。所以说两家有仇,一点都不为过。 她的医德是不错,但也没圣母到给仇人治病的份儿上,再说看赵夫人那红光满面的样子,显然没什么大病,说不定就是来找茬的。 白青青脸色一黑,转身就要走,却被何氏挡住了门,“青青妹妹,有道是医者父母心,您就别在意那些过去的事儿了,你们也没什么深仇大恨不是?” 赵夫人站起来,讨好的笑道:“白神医,以前是我那福薄的女儿不懂事,被嫉妒迷了心窍,才去找您的麻烦。您就大人有大量,原谅我吧。” 何氏也敲边鼓道:“是啊,赵夫人是我的姨家表姐,青青妹妹,你就看在我这个嫂子的面子上给她看看?” 两个人你一眼我一语的说着,态度都很诚恳,姿态放的也够低。 但白青青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她似乎闻到了阴谋的味道。 见白青青还在犹豫,赵夫人哭了出来,“白神医,若是你不原谅我,我就给你下跪磕头!” 说着,就撩起裙摆跪了下去。 “哎,你这是干什么!”白青青连忙拉住她,作为一个现代女性,她不习惯被人下跪。 赵夫人眸光一亮,“那白神医是原谅我了?” 她还是保持着下跪的趋势,看那样子,只要白青青说不,她就继续跪下去。 白青青只得道:“赵夫人坐下,让我把脉吧。” 赵夫人面上一喜,“那多谢白神医了!” 说着有点尴尬的对何氏道:“表妹,你先带着人回避一下,我这……” 何氏会意,把自己的下人和赵夫人的下人都带了出去。 屋子里只剩下白青青和赵夫人了,白青青隐隐有一种不安,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了。 她以前给许多贵妇人检查身体,也是单独相处的,但从来没有这种不详的预感。 赵夫人走到桌子前,没有坐下让她诊脉,反而端起茶壶倒了两杯茶,将一杯递给白青青。 白青青垂眸看着那冒着热气的茶杯,有些犹豫。 赵夫人笑着将茶杯塞到白青青的手里,“白神医,感谢你大人有大量原谅我,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从此我们就是好朋友了!” 说着,端起桌子上的茶,仰脸喝了下去。 白青青早就趁着她喝茶的功夫,将手里茶水检查了一下,虽然化验成分不会这么快出结果,但是有毒没毒还是能检验出来的。 这茶水里没毒,白青青觉得自己多想了,于是也把茶水喝了,将杯子放到桌子上,催促道:“好了,你那里不舒服?” 白青青说着,坐下来,示意赵夫人伸出胳膊要把脉。 谁知赵夫人脸色川剧变脸似的就拉了下来,鄙夷不屑的一笑,道:“你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就你这种卑贱的出身,时常摸男人的脏手,也配给我把脉?脏死了!” “卧槽尼玛!”白青青瞪大了眼睛,这个煞笔是有毛病吧? “脏货!你敢骂我?”说话间,赵夫人拿起手边的茶杯猛然向白青青身上砸来! 白青青站起身躲开,简直气笑了,“你这个煞笔、神经病!” “我神经病?我跟你合好才是神经病!”赵夫人的语气忽然一转,变得有些诡异,“你们害死了我的颖儿,宣王妃那个狐狸精我奈何不了,我还不能让你给我的颖儿偿命吗?” “你什么意思?!”白青青的眉头不由蹙起,脸也白了。 赵夫人这话是说她向自己动手了吗?难道是茶水里有毒? 一定是茶水里有毒! “不明白?”赵夫人的唇边的笑容也变得阴森诡异起来,“早晚你会明白的!你这个贱货!脏……” 突然,她猛然停住了咒骂,眼睛瞪的大大的,接着,有两道黑血从她的鼻子里流出来。 “你怎么了?”白青青骤然一惊,脸吓白了,她知道赵夫人这是中了剧毒。 但是,现在屋子里只有她们两个人,那岂不是她是最大嫌疑人? 现在怎么办?是逃还是救人? 第904章 就是她杀了我家夫人 赵夫人觉得鼻子下边痒痒的,伸手一摸,一看,眼睛蓦地睁大,竟然是血! 血?真的是血!她的鼻子在流血?怎么会这样? 一股绞痛在她的腹部猛然爆发,痛的她一下便摔到在地上! “赵夫人!”白青青几步冲到赵夫人面前进行救治,若是此时赵夫人出事,那最大的嫌疑人便是她了! “你怎么会中毒?是你自己服的毒?”白青青翻看她的眼皮。 她此刻除了鼻子,眼角、耳朵、嘴角都有黑血渗出,显然就是神仙也救不了她了。 赵夫人的唇边浮出一抹苦笑,她想说话,可是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一张嘴就有黑血从她的嘴里涌出来。 怎么会这样? 那人说的清清楚楚,那茶壶叫九曲鸳鸯壶。壶中间有一隔断,将壶一分为二,一边有毒,一边无毒。 那人说毒药是南云唐门的慢性毒药,七天后才会发作,到时白青青死了,怎么也不会查到她身上来。 壶柄上有机关,搬向左侧是无毒,搬向右侧,是有毒。 她记得清清楚楚,可此刻为何白青青好端端的没事,中毒的却是她?还是立时发作的剧毒? 她算计人的同时,也被人算计了! 看着那瞪大了眼睛、瞳孔涣散,手无力垂下的赵夫人,白青青心中一紧,手按在她的颈动脉上。 死了!她死了! 白青青站起来,现在她要做的,便是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突然,门哐当一声被推开,一个赵夫人的丫鬟进来,被屋内的情景吓的骤然发出一声尖叫:“啊!杀人啦!杀人啦!” 这尖叫声引来了更多的人,也将白青青的一颗心直接击落谷底! 她知道,这次她摊上大事儿了! “杀人啦!杀人啦!快来人啊!”那丫鬟堵在门口,抱着头高声尖叫着。 何氏却扶着门框,脸色苍白如纸,惊恐的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一切,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般! 白青青脸上不由露出一抹苦涩,她怎么也没有料到,会有这么一个局等着她。她怎么也没有料到,赵夫人会豁上自己的性命来陷害她! 不!不对!白青青心中猛然一动,赵夫人是个小气自私的人,怎么会轻易舍弃自己的性命? “夫人!夫人!”此时才缓过劲来的丫鬟站起了身子,蹒跚着向赵夫人的尸体扑过来。 白青青伸手将她推了出去,大叫道:“别破坏现场!谁也不许进来!” 那丫鬟被推了个趔趄,尖叫道:“来人啊!杀人凶手想灭口了!” 白青青也气急了,“谁是杀人凶手?你特麽的再胡说八道,小心我抽你!” 赤红的眸子在房间里扫视了一遍,抄起拨炭炉的火钳子,堵在门口,“谁闯进来,我就要她的命!” 那凶神恶煞的样子,还真像杀人凶手。 赵夫人的那丫鬟眸中寒光一闪,叫道:“你给我家夫人下毒,还不让我们进去救夫人,你居心何在?” 对这赵夫人带来的另一个丫鬟和两个婆子道:“快!夫人说不定还活着!我们得救夫人!不然我们也活不成了!” 其他三人一听,确实如此,就拼命的朝屋里拥过来。 白青青手里的是火钳子,又不是刀剑,压根就拉不住这四个玩命儿的丫鬟婆子,被她们掀翻倒地。等爬起来,几人已经冲到赵夫人的尸体边嚎哭起来。 何氏则吓傻了,派人去请前面的男人去了。 后院的郑舒悦先得到消息,吩咐好下人看好几个孩子,就跑了过来。 何氏和她的丫鬟也进来了,房间里一片混乱。 白青青选择把住门,盯着这些丫鬟的一举一动,防止她们带东西出去,那茶杯和茶壶肯定有问题!毒药也有可能就在现场。 见郑舒悦来了,白青青像是见到了救星,道:“先别问怎么回事,快让人围住这屋子,现场已经被破坏了,不能让人带东西出去!” 郑舒悦知道事情轻重,立刻吩咐随之而来的侍卫将这房间团团围住,任何人不得出去。 她虽然是嫁出去的女儿,但地位在这儿呢,侍卫们都依命行事。 赵夫人的丫鬟见郑舒悦来了,好似也找到了主心骨,指着白青青哭道:“是她杀了我家夫人,还拦着不让我们进来救夫人!” 白青青瞪向这丫鬟,冷声道:“这个丫鬟有问题!” 何氏不爱听了,“青青妹妹,你怎么可以诬陷红叶一个丫头?丫头护主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她早就看白青青和郑子墨这姐弟俩不顺眼了,明明是野种,回到京城却出尽了风头,好像整个定国公府的未来都仰仗这姐妹二人似的。 现在出事了吧?真是大快人心! 白青青冷冷的看着她,“你叫我来,就是为了陷害我?” “啊?你,你胡说什么?我一片好心!”何氏一听脸都白了,她光剩看人家笑话了,忘了自己在里面插了一脚,已经卷入这场人命案子中了。 郑舒悦冷冷道:“是不是好心,等京兆尹的人来了,一审便知道!” “怎么回事?”王丰急步走了过来,浑身的煞气让人不禁后退几步。 他身后跟着定国公、赵银丰、郑子墨和其他郑家的子侄。 白青青看到王丰,眼圈儿“刷”地就红了,“有人给我下套儿,毒死了赵夫人!” “什么?”赵银丰眼睛蓦地睁大,显然不相信这是真的。 屋内的红叶听到自家主人来了,跑到门边,哭号道:“老爷,是白青青杀了夫人!” 郑舒悦一巴掌扇过去,“别胡说八道!你看见了?” 红叶擦了擦唇角的鲜血,“当时只有她们二人在屋里,不是她还是谁?” 白青青指着何氏道:“我好好的哄着孩子,是她死乞白赖的把我拉过来给赵夫人看病。结果赵夫人不让我把脉却下跪道歉,还敬茶合好,结果喝了茶,她就毒发死了!” 郑舒悦冷声道:“我作证,白青青不想来,让赵夫人去医馆。是何氏说赵夫人得了妇科隐疾,等不及了,白神医医者仁心才答应帮忙看看。” 白青青也道:“我见了是赵夫人,因为以前的过节,想转头就走,结果是何氏拿着医德说事儿,还让我看在她这嫂子的面上和赵夫人冰释前嫌,我才看在她的面子上留下给赵夫人看病的!” 何氏尖叫,“赵夫人确实是跟我说她私处不舒服,求我请白青青来给她看看的!” 红叶眸光一闪,指着白青青道:“我家夫人确实有病,她趁着给我家夫人检查的机会杀了她!我们想进来救夫人,她还拦着门不让进!” 第905章 将白青青押回去 私处有病这种事被当场揭出来,让在场的人都神色怪异。 赵银丰老脸一红,怒道:“不管如何,当时只有白青青和我夫人在一起,白青青脱不了干系!” 郑子墨沉声道:“姐姐不会杀人!肯定有人蓄意谋害!” 他现在已经是正五品的翰林院学士,入了内阁。虽然品级不高,但也是皇上秘书团的人物,经常御前奏对,权力也是相当大的。 经过三年多的官场浸淫,通身的气势也很摄人。 但赵银丰是工部侍郎,正三品官,也不是吃素的,“此事还是交给刑部处理!” 赵夫人也是四品的诰命夫人,还死在了定国公府,这也算是大案子了,理应上报刑部审理。 郑舒悦已经通知了京兆尹的人,白青岩曾是京兆尹的捕头,有不少出生入死的好哥们儿,会好一些。 但若是去刑部,那情况就不太好了,刑部尚书可是皇上的外公,太后的父亲。太后和白青青可是有过节的,案子落到刑部,没好儿! 王丰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自己守住了现场,不让任何人带任何东西出去。 京兆尹和刑部的几乎同时到的,案子自然是被刑部接受调查,毕竟涉案人员的身份太高了,不是京兆尹能压得住的。 但京兆尹的人并没有离开,而是留在现场看看有什么可以“配合”的。 几个丫鬟被搜了身,才被带出房间。仵作进去验尸,赵夫人是中了立即毙命的鹤顶红。 在死者用过的茶水里检验出了鹤顶红,而白青青的茶水却没毒,但茶壶里的茶水却没毒。 白青青蹙眉,“是茶水有毒,还是杯子有毒?” 仵作道:“毒是下在了茶水里,不是涂抹在杯子上。” 白青青道:“不可能,我亲眼看着她倒了两杯茶水,也没看到她往杯子里下毒,不可能一杯有毒,一杯没毒!” 郑舒悦也是见过世面的,冷声道:“壶一定有问题,是不是子母鸳鸯壶?” 刑部派来的是主管查案的钱郎中带人来的,钱郎中亲自查看那茶壶,“没有问题,就是普通的茶壶。” “不可能!”白青青确定有猫腻。 王丰亲自拿过茶壶查看,对着白青青微微摇头,“确实是普通的茶壶。” 郑舒悦一看那茶壶,是纯银打造,造型别致,花纹精致,壶盖和壶柄上还镶嵌着宝石,“这么贵重的茶壶,你哪里来的?” 她是冲着何氏问的,她一个庶出的媳妇,丈夫无能,是个闲散公子,屋里怎么会有这么贵重的茶壶? 何氏脸色煞白,眸光闪烁,仿佛抓住了什么东西,喃喃的道:“这是赵夫人送给我的年礼。” 她丈夫没本事和这表姐的关系也只是一般,年前赵夫人突然送了她一批贵重的东西做年礼,这还让她颇为受宠若惊。 现在想来,似乎哪里不对。 钱郎中经过一番审问,也没查出端倪,毕竟当时房间里只有白青青和赵夫人,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而白青青这个第一嫌疑人的话,又不能信。 钱郎中挥手道:“来人,将白青青押回去!” 他的话音刚落下,已经有几个衙役冲了进来,就去扭白青青的手臂。 “慢着!”王丰将白青青护在身后,“你们凭什么抓她?” 郑子墨也站起来,走到王丰和白青青前面,“你没有证据证明我姐姐杀人,凭什么抓人?” 钱郎中对上王丰凌厉的目光,心中不由颤了一下,却强自镇定的道:“王大人,请不要阻拦本官办案。白青青是犯罪嫌疑人,本官有权带回刑部审问!” 在场的人都知道,所谓的审问就是用刑,但目前情况下没有证据证明白青青没有杀人,他们确实没有理由阻拦白青青被带走。 钱郎中一副正气凛然的神情,道:“就凭白青青杀了赵银丰大人的夫人,杀了朝廷的四品诰命夫人!” 这话,显然是给白青青定罪了。 王丰怒道:“钱大人慎言,事情没查清楚以前,还是不要乱给人定罪!” 白青青红着眼睛道:“你那只眼睛看到我杀人了?人不是我杀的!” 她心里有一种无力感,虽然知道没有用,但还是想为自己澄清一下。 钱郎中嗤笑道:“你见过哪个杀人犯会承认自己杀人?”冲着皇宫的方向拱手道:“这事就是闹到御前,本官按律行事,也是理直气壮。” 王丰和郑子墨知道钱郎中说的对,但就是护在白青青前面,不让衙役拿人。 白青青也镇定下来,知道这事儿就是搁在现代,她也得作为第一嫌疑人拘留。 她不想让丈夫和弟弟为难,于是咬了咬下唇,道:“让我跟他们走吧。” “不行!”王丰坚决反对,他可是知道刑部大牢里的那些腌臜手段,怎么舍得自己的爱妻去那里遭罪! 郑子墨也道:“姐姐,你不能去,他们会对你用刑,然后让你屈打成招!” 钱郎中脸色阴沉,“郑大人慎言,刑部向来是安律法办事。” 郑子墨自知理亏,被怼了个大红脸。 白青青安慰道:“没事儿,我相信这世上还有公道在,人不是我杀的,律法定还我一个清白!” “青青!”王丰对这个只知医术的傻媳妇表示无语,她太单纯了,哪里知道世道险恶! 郑舒悦看着一个劲儿往人群后缩的何氏,给了京兆尹捕头一个眼色。 那捕头会意,往前一步,道:“属下认为这案子不光白神医一个嫌疑人。” 钱郎中眸子眯了眯,想要训斥,但鉴于在场的贵人太多,还是不耻下问的问道:“还有何人?” 捕头道:“提供房间、将白神医引来的何氏,还有保管茶具、沏茶、送茶的下人。” 郑子墨毕竟年轻,关心则乱,沉不住气,冷哼道:“钱郎中作为主管刑狱的郎中,竟然不理清案情,就一口咬定白青青是杀人凶手,不知是怎么坐上这个位置的!” 钱郎中被臊了个大红脸,沉声下令,“将白青青、何氏,和这屋里伺候的有关下人,都带回去!” 第906章 就是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何氏一听,尖叫一声,“我什么都不知道!不管我的事!” 说着,竟然下意识的就跑。 她若是进了牢房,这辈子就完了,连带自己的儿女的名声也被她拖累了。 可是,却被衙役冲过去,抓住胳膊给制住。 白青青看向抱着赵夫人的尸体哭的如丧考妣的红叶道:“我看到那个红叶鬼鬼祟祟的接触过赵夫人的杯子。” 哼哼!不是一口咬定是她杀了赵夫人吗?她就是死也要拉上这个红叶做垫背的! 红叶立刻停止的哭泣,瞪大眼睛,恶毒的看着白青青骂道:“你胡说八道!你这是陷害!我没有!” “赵夫人让你退下,你走在最后,磨磨蹭蹭,贴着桌子边走过,还用身子挡住我和赵夫人的视线,完全有机会下毒!”白青青就是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红叶确实走到了最后,却没有下毒。 嘿嘿!白青青就是让红叶也尝尝被人诬陷冤枉的滋味。 赵银丰似乎想起了什么,怀疑的看向红叶。 红叶身子一颤,哀怨的看着赵银丰道:“老爷,奴婢没有啊!” 说着,手抚摸上自己的小腹,泪眼中流露出哀求之色。 赵银丰眸光一凝,立刻道:“既然没有亲眼看见红叶给夫人下毒,就不能红嘴白牙的冤枉人!” 白青青冷笑,“难道有人看到我给赵夫人下毒了?凭什么我就可以被人怀疑,这个丫鬟却不能?” 眸光一转,落在红叶的肚子上,“莫不是这红叶肚子里的孩子是赵大人的,赵大人为了孩子要包庇杀人凶手?” 这红叶姿态风流,一看就是经过人事的,手放在肚子上与赵银丰二人眉目传情。再加上经验判断,白青青猜测红叶一定是怀孕了。 赵银丰和红叶都是脸色一白,齐声道:“你胡说!” 白青青挑眉,“是不是胡说,找个大夫来把把脉便是,这天下又不是只有我一个大夫!” 何氏眼珠子一转,立刻骂道:“原来是你这个贱婢,爬上赵大人的床,肚子大了,就毒杀主母要上位!” 若是这红叶干的就好了,事情就跟她无关了,她就不用去坐牢了! 因为死了人,定国公的府医已经叫了来,京兆尹和刑部的仵作也会把脉。 郑舒悦道:“府医和仵作,你们三个都给红叶把把脉!” “不要!我不要!”红叶一个劲儿的往赵银丰的怀里躲,“老爷救奴婢!老爷救奴婢!” 赵银丰哪里敢这个时候承认,连连后退,像躲瘟神一般的躲开,眸中透着威胁,“好好配合!” 红叶一下子就停止了哭号,目露绝望之色,挥开给她把脉的大夫的手,决绝的道:“不用把脉了,我是怀孕了,但孩子不是老爷的!” 只要孩子不是老爷的,那她就没有了杀人动机,他们就没理由诬陷自己了。 白青青淡淡的道:“本神医有办法检验胎儿的父亲是谁,是不是赵大人的取两滴血一验便知。” 赵银丰和红叶的脸色都变了变,互相对了个隐晦的眼神。 赵银丰冷声道:“你是这案子的第一嫌疑人,无权检验孩子的父亲是谁!” 红叶瞪着白青青,一副要咬死她的样子,“夫人是你杀的,就是你杀的!” 白青青也一口咬定,“是你杀的!” 钱郎中烦躁的捏了捏眉头,道:“赵夫人在白青青来以前,已经在屋子里与何氏喝茶说了一会儿话了,所以,身边人也有下毒的可能性。那就将包括红叶在内,赵夫人身边的人都一并带走!” 这下,从抓白青青一人,改成了十几人。 王丰对白青青道:“为夫会尽快救你出来的!” 郑子墨也郑重的道:“弟弟一定会还你一个清白的!” 白青青心里一阵温暖,压下心中的恐慌,强作平静的道:“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们照顾好孩子!” 说完,跟着刑部的人走了。 赵夫人的尸体也被赵银丰给弄走,房间的地面上只余下几滩黑血。 郑舒悦立刻下令,让自己的人将房间封锁,毒药或者装毒药的东西还没找到,这房间里一定还有线索。 王丰留下亲自查看现场,郑子墨则进宫去见皇上,白青青可是先皇亲封的神医,不能在天牢里吃苦受刑。 …… 此时,上官若离正在想白青青,要是她来告诉大家这些东西的营养价值,会更有说服力。 东溟子煜看着蒸熟的海参,尽管里面放了酱汁,还撒了小香葱,他也觉得这丑丑的东西没法入口。 “爱妃,这东西真的能吃吗?太丑了!” “当然!”上官若离自己夹起海参咬了一口,眼睛微微眯起,一副吃到人间极品美味的样子,“海参与燕窝、人参、鱼翅齐名,既是滋补珍品,也是名贵的药材。海参性温味甘咸,具有益精补肾、润肠通便、壮阳疗痿、养血润燥等功效,对治疗精血亏损、体虚疲乏、尿频遗精等症有作用。” 东溟子煜轻咳一声,“你确定本王有这些症状?” 他都要憋坏了,再怎么补,非得上火流鼻血不可! 上官若离呵呵笑道:“每天吃一只,不会上火的,会预防那些症状,保你活到老战到老!” “呸!越来越没正经!”东溟子煜简直想揍上官若离的小屁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口无遮拦的。 肖飞假装听不见,但本来还很抗拒吃这丑东西,现在却吃的津津有味。 莫想和莫问对视了一眼,莫问苦着脸问上官若离道:“王妃,我们功能废了,还可以吃这个吗?” 上官若离笑道:“自然可以吃啊,人参、燕窝、鱼翅你们能吃不?海参虽然外表丑陋,但其营养价值极高,是滋补食疗佳品。” 莫想和莫问一听,也笑眯眯的吃了起来。 品尝完了清蒸海参,海鲜大宴也开始了。 油焖虾、香辣蟹以前上官若离用河虾和河蟹做过,大家不觉得新鲜。 海蛎子煎鸡蛋端上来的时候,众人看着那海蛎子和鸡蛋的脆嫩颜色,加上些香葱,光是看着、闻着,就觉得美味不已。 黄金蒜蓉蒸海蛎子、剁椒蒜蓉烤海蛎子、白灼海蛎子、爆炒海蛎子、海蛎豆腐汤、海带汤、海蛎包…… 一道道刺激味蕾的菜端上来之后,众人一个劲儿的咽口水。 暗一不知从哪里出现,目光从那一桌子菜上掠过。 上官若离挑眉,“被香味儿给引出来了?” 暗一笑道:“不是,属下是有要事禀报。” 第907章 飘柔姐姐要生了 暗一说完,还是条件反射的咽了一下口水。 他们暗卫见不得光,餐风露宿是日常,能吃到美味的机会真的很少。 其实,事情也不是那么紧急,主子们吃完饭再汇报也来得及,只是这香味儿太诱人了! 暗一在一些危险的情况下也随身保护上官若离,上官若离也跟他熟了,眸中有了点点笑意,“何事?” 暗一道:“孙家有动作了,正从封地两郡和周边四郡的孙家粮铺内紧急的调粮食。” 这六郡原来都属于秦王的封地,都属于孙成文的势力范围,孙家垄断了六郡的粮食、食盐和布匹的供应,几乎掐住了六郡的民生物资。 东溟子煜淡淡道:“许是因为前来认尸的人太多,怕我们起疑追查,他们要做些调整。派人盯着,看看那些粮食的去处。” 暗一抱拳:“是!” 上官若离觉得这事儿完全可以饭后禀报,明白暗一的心思,就道:“这事儿不急,你坐下吃点饭吧。厨房留的还有,让兄弟们去厨房吃些,都是新鲜吃食。” 屋子里摆了两大桌,主子们一桌,丫鬟和莫想、莫问一桌。厨房还摆了四、五桌,厨房、侍卫、下人见者有份儿。 足够吃了,不够有现成的食材和厨子,现做便是。 “是!”暗一露出笑容,还是王妃了解他。 东溟子煜冷冷一瞪,暗一一个暗卫,像莫问一样嬉皮笑脸的像什么话? 暗卫感受到主子冷飕飕的目光,默默鼻子看向东溟子煜,征求他的同意。 东溟子煜自然不会做恶人,道:“让人将暗卫两桌专门摆到一间屋子里,暗卫、暗卫,不要与侍卫、下人们混到一块儿。” 上官若离呵呵笑道:“夫君英明神武,我都没想到这点!” 众人一脸黑线,这么明显的道理,和英明神武有关系吗? 凌瑶坐在自己专用的小椅子上,挥舞着小勺子,叫道:“好啦,母妃,不要拍父王的马屁啦,瑶儿好饿!” 肖飞心疼的道:“先吃饭!都饿坏小丫头了!” 上官若离瞪了说实话的傻闺女一眼,笑道:“好、好,开饭!开饭!” 东溟子煜先拿了一个清蒸蒜蓉海蛎子,吃了一口,眼睛一亮,三两口吃完了,又拿了一个。 上官若离在等他评价,却见他吃完了,又夹了一个海蛎子包,连一句话都没有。 上官若离便道:“大晚上的尝尝就好,吃多了不好,上火!” “好好!”大家答应着,但都不客气的开吃,难得上官若离亲自下厨,他们不吃饱,就太对不起自己的嘴巴和胃了。 像打仗似的,拼命的将菜往自己碗里夹。各个吃相优雅,可那动作,实在是快的不像话。 东溟子煜在自己吃的时候,还不忘往上官若离的碗里夹。 上官若离摇摇头,“别管我了,海鲜性凉,我是孕妇,不能多吃。” 今日做的这些海鲜,上官若离怕寒性太重,放了不少的花椒,辣椒和姜丝。主要是因为他们刚来到这里,以前吃海鲜的时候也少。 当然她也炒了几个青菜,做了肉粥,她可以吃那些。 东溟子煜就夹了一筷子虾米炒小白菜给她,“多吃些青菜。” “父王,瑶儿要吃肉肉!”凌瑶羡慕了,举着自己的小碗儿伸到东溟子煜跟前。 东溟子煜宠溺轻笑,将一条红烧大海鱼腮盖上那块最嫩的肉夹到凌瑶碗里。 凌瑶满意的收回碗,用小勺子认真舀起来,送到自己嘴里,吃的像只快乐的小松鼠。 上官若离将一块海带夹到她碗里,“吃点海带,这是你和曾外祖找来的。” 凌瑶眼睛一亮,忙将海带吃到嘴里,那样子吃自己亲手找来的食物,鲜美的不得了。 至于沙宣他们那一桌,也吃得速度比平日里快。 暗一、追风、白青岩、云十八和雷十五本来不该和几个女的一桌,但男女之间有莫问和莫想这两个太监隔开,倒是没有那么多顾虑。不过因为有女子在,吃起来倒是比平时文雅了不少。 但厨房里的几桌,和暗卫们的几桌,可就没这么矜持了。一个个的大老爷们,就如蝗虫过境似的,一扫而过,就连碗盘都干干净净。 即便各个都吃得很饱,还是用热切得目光看着那些厨子,“还有吗?还有吗?” 他们今日真是有福气,居然能够吃到王妃亲手指导做的饭,而且都是他们从来没吃过的吃食!而且还样样都这么美味! 厨子们完全忽视他们热切的目光,低头径自吃自己的。 “大厨!不是还有那么多海蛎子吗?给我们再来点儿海蛎包呗?咱也带回去给妻儿尝尝?”一个白天帮忙凿海蛎、清洗海蛎的侍卫有些讨好的对厨子说道。 另一个成家的侍卫也觉得该让妻儿老母也尝尝,让她们道什么叫美食,也道:“是啊,咱们给你好处,如何?” 厨子们可不敢要侍卫们的好处,说不定有什么事儿求到人家呢,笑道:“这有什么,举手之劳。只是,这样以来,海蛎子都要用完了,你们明日得再凿些来,主子们想吃没有了就不好了。” “没问题!明日让休沐的一队去海边,多凿一些来!”侍卫们满口答应。 厨子们吃完,让他们帮着收拾餐具,开始给他们做海蛎包,蒸蒜蓉海蛎子,这两样方便往家带。 那些没成婚的侍卫,脑子里开始盘算王妃身边的婢女哪个厨艺好,不如娶回家来做媳妇。 逐月已经名花有主,沙宣和四个二等丫鬟都没主儿呢,沙宣是个小辣椒,那下巴都能翘上天,他们可不觉得自己能降的住,还是从那四个二等丫鬟里找吧。 那几个二等丫鬟都是王妃的陪嫁,跟着王妃也很久了,想来厨艺也不差才是。 好多人已经决定了,哪个厨艺好,他就娶来做媳妇,有口福,还能拉近和主子们的距离。 就像追风娶了飘柔,不当暗卫了,就当上了王妃的侍卫长,现在又接替了王丰的位子,成了宣王府的侍卫统领。 刚想到追风,院子里就有小厮找追风。 追风听到动静,从房间里出来,紧张的问道:“何事?” 小厮道:“您家里的丫鬟来寻您,说飘柔姐姐要生了!” 第908章 到哪里都惹烂桃花 上官若离在屋里听到,忙道:“追风你先回去,我让沙宣从库房拿点人参,随后就到!” “谢王妃!”追风说完,就没影了。 上官若离摸了摸肚子,对东溟子煜道:“相公,我吃太饱了,我们散散步去追风家看看,飘柔生孩子我有点不放心。” 妇人生孩子,东溟子煜本不想去,但上官若离自己去他又不放心,严文的人可在路上呢,说不定这两天就到了。 再说,今天他确实吃的挺饱,一般晚饭他只吃五分饱,今天都有饱腹感了,确实需要去散散步消食。 叫沙宣和逐月拿上人参,又带上些补品,几人就出了门。 反正追风家不远,就在宣王府隔壁。侍卫、下人的住处都在宣王府周围,这个范围内没有百姓,都是自己人。 追风家是个两进的小院儿,还没进二门,就听到了逐月痛苦的惨叫声。 追风站在产房门口,怀里抱着一岁半的儿子古云伟,腿边是拽着她袍角的三岁多的女儿古云岚,两个孩子都吓得哇哇大哭。 下人们忙而有序,紧张但不慌乱,来来往往的都忙着自己的事情。 上官若离扶额,“四年生三个,这两人也够高产的。” 东溟子煜摸着她异常硕大的肚子,傲娇的挑眉道:“这算什么,咱们四年生四个!” 上官若离:“……” 这事儿有什么可骄傲的? 大家发现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进来,都要跪地行礼。 上官若离忙抬手,“你们忙你们的!别耽误事儿!” 追风一边抱着儿子,扯着女儿这个小尾巴走过来,抱歉道:“王爷、王妃你们怎么来了?属下照顾不周了。” 东溟子煜以招牌的淡淡语气道:“无妨。” 上官若离道:“我让人带了百年人参,快让人切几片备着,没力气的时候含在嘴里。剩下的熬成参汤,生产完补气血。” 追风忙道:“多谢王妃!” 沙宣道:“我去熬参汤!” 逐月蹲下,想抱抱哇哇大哭的古云岚。 古云岚感受到气氛的紧张,听着母亲压抑不住的惨叫声,心里非常恐慌,抱着追风的大腿,谁也不找,嘴里喊着:“娘亲,娘亲,我要娘亲!哇哇……” 上官若离伸手摸了摸古云岚的头,柔声道:“云岚不怕,你娘亲在为你生小弟弟呢,一会儿就好了,小弟弟就从娘亲的肚子里出来找你了。” 古云岚哭道:“娘亲痛,我不要小弟弟,我有云伟一个弟弟就行了,我不要娘亲痛,呜呜……” 追风拍着怀里同样哇哇大哭的古云伟,尴尬的叹息道:“生了这一个,不生了。” 东溟子煜也搂着上官若离道:“咱们生了这胎,也不生了。” 这胎就是意外之喜,本来他们有了凌瑶和景瑜就不想再要孩子的。 上官若离冷哼,“你们男人就是轻松,爽了一下,提供点蝌蚪,却害的我们女人辛苦十月怀胎,还要哺乳带孩子,皮肤松了,身材不好了,你们还嫌弃,还想纳妾找小三,简直是天理不容!” “本王(属下)没有!”东溟子煜和追风异口同声。 追风道:“属下不会嫌弃飘柔,也不会纳妾,养那什么三房。” 他虽然不知道小三是什么,但也猜个大概。 东溟子煜也道:“本王说过会与你生生世世一双人,不会嫌弃你,更不会找旁的女人!” 上官若离呵呵干笑道:“我只是随便发一下牢骚而已。” 见古云岚还在哭,上官若离哄道:“云岚去找凌瑶玩儿好不好?她今天捡了好多贝壳,有的贝壳里还有珍珠呢!” 古云岚哽咽着摇头,“我哪里都不去,就在这里等娘亲生下小弟弟!” 孩子真懂事! “你去做个贝壳风铃,等做好了,娘亲就生下小弟弟了!到时候你送给娘亲,她一定会很高兴的!你知道什么是贝壳风铃吗?就是……” 上官若离好一通哄,终于古云岚答应去找凌瑶,做个贝壳风铃。 上官若离就让逐月抱着古云岚,带着她的丫鬟和奶娘去宣王府,这院子太小,飘柔还不知道要生多久,吓得孩子肯定睡不着,今晚就让她和凌瑶一起睡。 以为大的哄走了,小的就好哄了,可是古云伟哭起来就是没完没了了,嗓子都有要哑的趋势。 连生孩子的飘柔都听的心疼了,派了丫鬟出来问。 追风一看,打扰了飘柔生孩子,那还了得?直接就点了孩子的睡穴,让奶娘抱着睡觉去了。 上官若离额头落下三根黑线,虽然点穴对孩子的身体不太好,但掌握好了力道,比这样撕心裂肺的哭要好的多。 生孩子不是那么快的事儿,等了一个小时,还没生出来,东溟子煜就不想等了。 追风看看沙漏,就道:“王爷和王妃先回去吧,飘柔这是第三胎,大夫也在这里盯着呢,一定没事的。” 产婆和大夫都是宣王府里的,上官若离信得过,就道:“好,生了及时通知我。” 追风感激的道:“好,有劳王妃惦记了,您先回去休息吧。” 上官若离也不再坚持,和东溟子煜散步回了宣王府。 进了宣王府没多久,就迎面走来了怡春。 她穿着轻薄的纱衣,袅袅婷婷的迈着莲步而来。美则美矣,只是在这大正月里,却是相当的美丽动人。 虽然是南方,不如北方那般的寒冷,但南方的冬天是冻人又冻骨,这大正月里,也够她喝一壶的。 “奴婢拜见王爷、王妃!”怡春给二人行礼,却不是按规矩跪在路边,而是跪在路中央。 小路本来就不宽,她堵在了那里,别人根本就过不去,再说,也没有她一个奴婢堵在那里,让主子从她身边绕过去的道理。 上官若离手在东溟子煜的腰间狠狠的掐了一把,这个男人到哪里都招惹烂桃花! 东溟子煜无辜的眨眨眼睛,这真是无妄之灾啊! 于是迁怒了怡春,冷冷的吐出一个字,“滚!” “啊?”怡春诧异抬头,显然没料到会遭到这待遇,抹着厚厚脂粉的脸在琉璃灯笼的照耀下,显得像鬼一样。 东溟子煜正要抬脚去踹这个讨厌的女人,就听到一声暗器破空的声音,然后感到一阵疾风冲着自己的咽喉而来! 第909章 王爷别怕,奴婢来救您了 上官若离也感受到危机,惊呼:“不好,有刺客!” “叮!”的一声,暗器被暗卫挡开。 周围气息涌动,所有的暗卫和侍卫都动了。 但还是不断的有暗器打过来,不过东溟子煜抱着上官若离都轻易的躲过。 “啊!”怡春差点被暗器打中,却不抱头鼠窜,而是大义凛然的看向东溟子煜,娇声叫道:“王爷,别怕,奴婢来救您了!” 说着,就朝东溟子煜扑过来。 上官若离挑眉,这是要美人救英雄的节奏? 而东溟子煜全了她的心思,带着上官若离往她身后一躲。 只听一声惨叫,怡春中了两枚暗器,朝东溟子煜扑了过来。 上官若离借着灯笼的光线,看到她唇角露出一丝得逞的微笑。 东溟子煜自然不会让她扑中,揽着上官若离的腰轻飘飘的往后跳了一步。 怡春结结实实的趴到地上,并且马上从狼狈的大马趴改成一个撩人的姿势,嗲声嗲气,无比哀怨的道:“王爷~您没事吧?” 上官若离:“……” 这是拿命来泡她的夫君啊? 东溟子煜冷冷淡淡的道:“本王没事,有事的是你。” 怡春继续躺在地上摆出撩骚的姿势,还自认为不着痕迹的将领口扯开了一些,露出若有若现的风光,冲着东溟子煜抛了一个魅惑的媚眼儿,“王爷没事就好,奴婢就是拼上自己的性命也会保全王爷……噗……” 突然,她神情一顿,吐出一口黑血。 上官若离神情一凛,“暗器上有毒!” 说着,下意识的就想去救她。 但是……却被东溟子煜拉住了,很好心的轻声道:“她想为了本王死,你就成全了她吧。” 上官若离:“……” 自己的老公什么时候这么腹黑毒辣的? “怎么会是这样?不应该是这样的?”怡春被这意外给震惊的呆了,一听东溟子煜的话,也顾不得发骚了,“王爷,王妃,救救奴婢!” 说着,十分狼狈的往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脚下爬,“救救奴婢,奴婢知错了!” 上官若离唇角勾了勾,“你哪里错了?” 怡春哭道:“您先救奴婢,奴婢才会说。” 东溟子煜冷声道:“不要与她耽误时间,我们回去休息吧。” 上官若离点点头,依偎在东溟子煜的身上,就要越过怡春往内院走。 “奴婢说,奴婢说!”怡春说着又吐出一口黑血,显然她彻底被当成了弃子,她也没有必要为那些冷血的所谓家人隐瞒。 “刺客是奴婢请家里人找的,奴婢不想给府兵做暖床丫鬟,奴婢想做侧妃,想做王爷的女人,就想舍身相救,然后……” 她没有说完,就眼球突出,然后颓然倒地而亡。 不用她说,上官若离也知道她若是活着,接下来会挟恩图报,要求跟了东溟子煜。 这个功夫,刺客已经解决了。都死了,在被捉到前就咬碎了嘴里的毒药。 东溟子煜淡淡道:“怡春救驾有功,当重赏。” 上官若离也吩咐道:“孙家的女儿救了王爷和本妃,是他们教导的好,准备些厚礼,给孙阁老送去。” 这个时候还不是跟孙阁老撕破脸的时候,他这是沉不住气了? 东溟子煜赞许的一笑,抱起她回内院。 上官若离的胳膊圈着他的脖子,问道:“你知道今晚的事是不是?” 怡春明摆着就是个眼线,还是个演技拙劣的眼线,东溟子煜不派人盯着才怪。 东溟子煜轻笑:“聪明,本王这是将计就计,让他们自己处理了怡春,虽然她掀不起什么风浪,但是恶心人啊。” 上官若离担忧的道:“他们的死士竟然一有落败被俘的迹象就服毒自杀,还挺厉害的,这背后之人很狠啊。” 一般即便是死士,即便是被俘虏也想给自己争取一线生机的,不到迫不得已不会自杀。而这些死士竟然发现落败,连逃都不逃,直接就服毒。 东溟子煜冷笑:“狠又如何?还不是憋在这小地方装神弄鬼?” 上官若离点头,“你说孙家是秦王的人还是南云幽寒的人?” “本王觉得应该不是南云幽寒的人,不然凭孙家的势力,他早就把周边六郡收到南云的版图内了。” “那么说,秦王对黑袍门还藏着心眼儿,自己还偷偷的藏有私兵?” “靠谁都不如靠自己,他不会把所有的筹码都放在云霞殿和黑袍门上。” 上官若离不解,“可是,秦王已经死了很久了,现在那些私兵归谁了?孙家不会就这么白养着那些人吧?我们在明他们在暗,这种感觉真不妙。” 东溟子煜柔声道:“不急,现在越郡的水已经被一具来历不明的尸体给搅浑了,有些人已经迫不及待的要浮出水面了。” 上官若离点头,将头靠在他的胫窝里。现在除了等,还没有更好的办法。 回到内院,刚更衣梳洗完想上床睡觉,追风就来报喜,飘柔生下八斤的胖儿子,母子平安。 而古云岚已经和凌瑶睡下,上官若离就让追风回去照顾飘柔。 翌日一早,宣王府的赏赐就到了孙府。 孙成文带着几个优秀的子侄来宣王府谢恩,说怡春福薄,还带来几个“有福气”的旁支或者庶出的姑娘,要留下伺候东溟子煜。 东溟子煜当然拒绝了,还将怡春的尸体让他们带回去,美其名曰:为了报答她,还她自由之身,让她回家。 其实,是觉得大过年的死人晦气,还是让孙家自己去办怡春的丧事吧,宣王府还能省下几两银子。 孙阁老自然不会将女子硬塞给东溟子煜,带着人,带着尸体,有些狼狈的走了。 上官若离自然不会操心这些,她窝在书房里画了保温车和保温箱的图纸,另外还有梯田的草图。除此之外,交给丫鬟厨子们做海鲜。 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又过了五天时间,到了元宵节。 这几天内,上官若离教会了厨子们熬各种海鲜粥、海鲜汤,做各种鱼和贝类,怎么做紫菜汤,怎么将紫菜做成零食。 所以,这个元宵节,整个宣王府的人大聚餐,都有口福尝新吃食。 合府都是喜气洋洋,上官若离正在和凌瑶、古云岚穿贝壳手链儿,逐月急匆匆的进来,禀报道:“王妃,京城那边有消息传来,说白神医出事了!” 第910章 原来早就亲上了啊 没等上官若离说什么,凌瑶先急了,“什么?!师傅出什么事了?” 逐月有些后悔自己太着急了,没有避着凌瑶。 上官若离眉头紧紧蹙起,问道:“快说,白青青出了什么事?” 逐月道:“被人陷害毒杀了赵银丰的夫人,被关进了刑部天牢。不过皇上亲自去探望过,刑部的人不敢对她用刑。” 上官若离神情凝重起来,他们传递消息的渠道,从京城到这里要用四五天的时间,这么说这事儿已经发生几天了。 这四、五天的时间,已经足够发生很多事情了。 凌瑶不知事情到底有多严重,但听到天牢、用刑这样的字眼儿,也知道是很不好的事儿。 小嘴一瘪,眼泪就落下来,摇着上官若离的胳膊道:“母妃,你快想想办法救师傅,我要师傅!师傅答应教给我医术的!” 上官若离摸着凌瑶的头发,安慰道:“放心吧,白青青是母妃的朋友,母妃不会不管她的。” 当下,动用梅花阁的紧急通道,将消息传回京城,只有四组数字密码:救白青青。 信鸽飞出,最快也得三天到京城,但愿王丰和郑舒悦能顶住压力周旋到那个时候。 越郡和京城千里之遥,上官若离就是着急也没办法,只能等消息。 沙宣走了进来,幸灾乐祸的道:“王妃,凤三公子回来了,说那个怡秋不小心落到海里失踪了。” 说着,将一个药瓶往抽屉里放。 上官若离纳闷道:“不是让你把这药膏给左管家送去吗?你怎么拿回来了?” 沙宣不以为意的道:“嗨!他都能下床了,活蹦乱跳的,哪里需要这么好的药膏?简直是浪费嘛,我就拿回来了。” 逐月打趣道:“人家怎么说也是救了你,给你做了人肉垫子,你不去看望也就罢了,怎么连王妃赏赐的药膏也给拿回来了。” 沙宣瞪了她一眼,继而嘻嘻笑道:“你这木头的话怎么越来越多了?是不是因为青峰回来高兴的呀?这还没成小妇人呢,就变得罗里吧嗦的了。” 逐月小脸儿瞬间爆红,“你这个死丫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说着伸手去捏沙宣的脸,沙宣嘻嘻笑着躲开。 “逐月,你不能撕烂沙宣的嘴!”凌瑶一副小大人的样子,神色很郑重。 上官若离觉得这模样太萌太可爱了,也一本正经的问道:“瑶儿,为什么逐月不能撕烂沙宣的嘴呀?” 她觉得凌瑶一定说嘴烂了不好看,不能吃东西什么的。 谁知,凌瑶正色道:“因为沙宣的嘴是左管家的了。” 嗯?这答案出乎众人的意料之外,都齐刷刷的看向凌瑶,“为什么?” 沙宣更是瞪大了眼睛,“是啊,我的嘴怎么是左管家的了?” 凌瑶道:“因为你和左管家亲亲了呀,所以你的嘴就是左管家的了。父王亲了母妃的嘴,就说母妃的嘴是他的,不让我和弟弟亲。” 上官若离:“……” 逐月的注意力却在前半句上,指着沙宣狡黠的坏笑道:“哦~你这家伙,还装作很讨厌左管家的样子,原来早就亲上了啊!” 上官若离的眸光也迸射出八卦精光,这个时代摸摸小手儿都是要负责的,左管家给沙宣做了人肉垫子摞在了一起,莫非两个人因此就对上眼了? 沙宣的脸红的如同熟透的红苹果,委屈的都要哭出来了,哀怨的看着凌瑶,“大小姐,奴婢没有啊!奴婢冤枉啊!” 凌瑶一听,小胸脯一挺,梗着脖子不服的道:“我亲眼看到的,还有好多人看到呢,在沙滩上,你落到左管家身上,嘴就亲在他的嘴上。” 众人:“……” 确实,她们都看到了,但是,当时的情况是巧合啊巧合,和亲亲不沾边的好吗? 沙宣觉得自己的脸上热的都能煎鸡蛋了,结结巴巴的道:“那,那不算是亲亲,是左管家为了救了我不得已而为之,是……巧合,是意外!是不小心!” 古云岚玩着贝壳风铃,漫不经心的语出惊人:“嗯,是这样的,爹爹说过,帮忙做好事,不能算失礼。爹爹有一次帮着弟弟吸奶,就是这么说的。” “噗哈哈……”上官若离实在是忍不住了,差点笑尿了。 几个没成婚的丫鬟脸红的像煮熟的虾子,头垂的低低的偷笑。 凌瑶和古云岚不明所以的面面相觑,一脸呆萌的样子,见上官若离笑的欢畅,两个人也咧开嘴,呵呵干笑起来。 上官若离决定以后必须得注意,可不能觉得孩子小就能在小孩子面前酱酱酿酿,简直是了不得。 莫问的声音在外面响起:“王妃,外面饭好了,王爷让奴才来请你们过去呢。” “哎,知道了!”逐月答应了一声,声音里带着笑意。 上官若离整理了一下笑歪了的发髻,道:“走吧,我们去吃大餐!” 今天是元宵节,中午大家聚餐。因为有些带这家眷来的侍卫和下人,让他们晚上各自在家跟家人团聚。 看到芝兰玉树的凤锦行,凌瑶小燕子一样欢快的飞奔过去,“凤叔叔!凤叔叔!” 连带着古云岚也跟在后面边跑边喊,“凤叔叔!凤叔叔!” 凤锦行站在那里温和浅笑,张开手臂等着两个小燕子扑过来。 后面跟着眼睛黏在逐月身上的青峰,还有戒色小和尚和雷十五。 凤锦行接住两个软绵绵的小包子,笑道:“我给你们带来了礼物,吃了饭让青云带着你们去看。” 戒色小和尚迎上来,行礼道:“青云见过王妃。” 和他一起的雷十五也行礼道:“青雷见过王妃!” 青云、青雷,这应该是凤锦行给取的名字了,说明这两个半大孩子已经认了凤锦行为主了。 白青岩笑道:“怎么觉得和我是一个辈份的?” 他的眉宇间带着轻愁,显然是已经知道了白青青的事儿了。 上官若离问道:“白青青的事你知道了?” 白青岩蹙眉点点头,“也是今日才知道。” 上官若离不知他知道的是不是比自己多,问道:“可知道事情的具体经过?事情的进展如何了?” 第911章 像肖飞是他亲爷爷似的 白青岩微微摇头,低声道:“属下也是从梅花阁的渠道得到消息,只知道青青她出事了,现在人被关在刑部天牢。” 看样子二人的消息来源都是一样的,不知东溟子煜那边有没有更进一步的消息。每天都有文件从京城那边运过来,他签署以后再送回去。 二人去找东溟子煜,果然,他的消息比他们的要新,但也是三天以前的消息,案情并没有进展,白青青依然在牢里。 上官若离叹息道:“早知道会这样,就该让他们跟着咱们来封地。” 东溟子煜淡淡道:“他们是成年人,这些都是他们应该经历的。白青青死不了,本王的人会尽力周旋的。” 白青青死不了?至于会不会受刑,能不能洗脱冤情,他就保证不了了。 见上官若离蹙起眉头,白青岩安慰道:“王妃不要担心,属下的兄弟们也不会袖手旁观的,锦阳郡主、郑子墨、上官大将军和宫里的德太妃也不是等闲之辈。” 若是这些人还保不住白青青,恐怕即便是他们在京城也没什么办法。 上官若离觉得也是这么个道理,微微一笑,表示自己明白。 白青岩回以礼貌性的微笑。 东溟子煜的眸子眯了眯,这两个人是当他是死人吗?笑来笑去的,真扎眼睛! 起身,拉起上官若离的手,“走吧,去吃饭。别总是瞎操心,你现在有孕,应该放开心怀!” 可是,以为吃饭就能清净了?宴席上还有个凤锦行呢! 看着凤锦行抱着凌瑶,宣王殿下的脸对人极力压制,但还是黑了下去。 上官若离感受到他气息变冷,也是很无语。 幸好,凤锦行够聪明,见到他们进来,就放下凌瑶,和众人一起准备给他们见礼。 东溟子煜很大度的摆手,“今日的礼免了!” 上官若离也道:“今日是家宴,不必多礼,大家吃好喝好。过了今天年就算过完了,明日开始,大家都要甩开膀子干起来了!” 众人齐声:“属下(奴才、奴婢)等定不负王爷、王妃所望!” 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相携走到主位上,站定。 东溟子煜沉声道:“你们跟随本王来到封地,本王定不会亏待你们!别看眼前封地贫苦,不出三年,本王定让封地富裕起来” 众人:“属下(奴才、奴婢)等誓死跟随王爷、王妃!” 上官若离也道:“接下来,咱们就把咱这一亩三分地建设出新局面,相信当大家看到封地在我们亲手建设下一天一天的变好,闯出一个新局面,那种成就感是无与伦比的!” 大家一听王妃跟他们说“咱们、我们”眼神一下子热切起来,再一想现在封地虽然贫瘠,但自家王爷是老大了,天高皇帝远,在这里王爷说了算。 于是,大家开始热血沸腾了,“誓死效忠主子!建设封地!听从主子指挥!” 不得不说,上官若离煽动人心,调动群众积极性的本事还是可以的,几句话,就把大家给鼓动的热火朝天,干劲儿十足。 东溟子煜紧紧的握住她的手,对大家道:“好!我们一起努力,将咱们的家园建设好!” “誓死跟随主子!”有好多人已经哽咽了,更有甚者哭了出来。 宣王在他们心中是神一样高高在上的人啊,竟然和他们一起努力,把封地当成大家的家园。 这是何等的荣耀和恩典啊! 任何年代不要小瞧偶像的力量和人们对信仰的忠诚和膜拜。 在场的大多数人的眼里,东溟子煜是偶像,甚至是神祇一样的存在,他们能自愿跟着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支撑他们的就是对东溟子煜的那份忠诚和崇拜。 现在,高高在上的主子跟他们称“我们”了,这让他们激动的热泪盈眶。 上官若离此时也服了东溟子煜,看样子高冷的偶像突然亲民起来比她这平时和下人们打成一片的人的号召力强的多。 东溟子煜领袖般微微抬手,压下大家沸腾的激动,“大家入座,开席!” “谢主子!”大家齐声谢恩后,入座。 加上大家看不见的暗卫,一共五百多人,大厅内摆不开,都摆到的院子里。 幸亏南方的正月十五已经不是那么冷了,但相信即便是天寒地冻,也挡住不大家的热情。 但当着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的面,大家虽然很兴奋,但都是恪守礼仪,恐怕有半分逾越,让主子看不上。 为了让大家不那么拘束,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吃的差不多后,就和肖飞、凤锦行去了肖飞的院子说话。 大家落座,下人们上了茶水。 东溟子煜凉凉的看向凤锦行,“夷州岛那边情况怎么样?” 心里却道:你这个小白脸,过年、过上元节,你不回家团圆,赖到我宣王府是几个意思?找死吗? 凤锦行温润浅笑道:“夷州岛发展的不错,吸引了倭人商队、东方和南方的一些岛屿小国的商队,还有沧澜大陆四国的商队去那里贸易,今年的税收非常可观。” 东溟子煜微微点头,“这就好,本王也要组建两只商队,将海边的渔产品运到内地去。” 凤锦行不解,“渔产品?冬天可能还可行,天气一转暖,恐怕没到内地就臭了。”说着,突然眼睛一亮,“莫不是王爷有了什么方法不让鱼类变质?” 东溟子煜点头,看向上官若离,示意她说。 上官若离道:“我有冰冻保鲜的方法,保温车厢和船舱已经实验成功了。另外,我还要在码头附近,建立一个海产品干货加工厂,将海鱼、贝类、海虾、海带、紫菜等制成干货,只要不受潮,运送到内地贩卖不成问题。” 肖飞喂凌瑶喝着姜茶水,插言道:“码头上最豪华、文雅的海鲜酒楼是梅花阁的,你们都不要想了,要开就开普通的饭馆!” 凤锦行笑道:“好,若是老爷子缺银子,只管跟锦行说。” 语气里的宠溺吆,就像肖飞是他亲爷爷似的。 东溟子煜暗暗翻了个白眼儿,冷声道:“宣王府资助外公开酒楼的钱还有,就不麻烦凤三公子了。” 其中的火药味儿和酸味儿还挺浓的。 第912章 恨不相逢未嫁时啊 凤锦行仿佛什么都没听出来,温和一笑,“王爷说的是。” 咱是温润如玉的三公子,君子端方,举世无双,不跟你一个醋缸王爷一般见识。 上官若离轻咳道:“多谢二位,梅花阁开酒楼的银子还是有的!”但想到这句话似乎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忙道:“不过,商队和海鲜、干货的市场都需要和锦行你合作。” 凤家的商铺和酒楼几乎开遍了整个沧澜大陆,有了他们这个大客户,他们的东西不愁销路。 凤锦行就当自己什么都没听出来,笑道:“这种共赢的事儿,锦行求之不得!” 上官若离笑道:“那太好,咱们这东西是沧澜大陆头一份儿,长期不敢说,短期内定让你赚大钱。另外,我们宣王府还负责提供菜谱、培训厨子。不过,这分成方面……” “自然会把此因素考虑在内。”凤锦行对上官若离是百分之二百的信任,对她提出的决议无条件的支持,“具体的商路线路,和合作细则,我们要细细商讨。” 东溟子煜道:“首先得把商路的线路规划出来,水路、陆路要安排得当,另外沿途的城镇和凤家、宣王府、梅花阁的商家产业的分布,还有沿途安全等问题,都要细细研究推敲。” 上官若离适时的道:“这些我不懂,你们男人商议,我带两个孩子去睡午觉。” 凤锦行知道凌瑶从来不睡午觉,这是她给东溟子煜面子,眸中飞快的闪过一抹复杂。 这么聪慧体贴的女子为什么不属于自己?若是自己娶了上官若离,那凤家将更加富裕壮大,成为沧澜大陆的首富都不成问题。 唉!怪只怪造化弄人。如果,自己先遇到她,一定没东溟子煜这个冰块儿什么事儿了。 凤锦行有这个自信! 可惜,所有的自信在事实面前显得如此无力,恨不相逢未嫁时啊! 东溟子煜没有错过凤锦行眸中的那一份落寞和痴恋,柔声对上官若离道:“好,去吧,都有本王呢。你身子也重了,不要操心这些闲事。” 凤锦行的目光落在上官若离的肚子上,极力压抑的羡慕和怅然还是流露了出来,只好连忙敛眸,端起茶杯喝茶掩饰。 上官若离站起来,笑道:“那你们聊!” 说完,带着凌瑶和古云岚回内院。 东溟子煜说的对,有些事就得交给男人们去做,在这个时代女人不能事事冲在前面。 再说了,她有老公、有父亲、哥哥,有外祖父,没有必要非要把自己给塑造成个女强人。 不是被逼到一定的份儿上,谁放着萌妹子不做,去做女汉子? 女人,在自己的男人面前,适当的示弱和放手有必要,也有好处。 一出门,就见青峰站在那里。 上官若离对逐月打趣道:“这是等你呢,你们快亲热亲热吧。” 沙宣也嘻嘻笑道:“这都十几天没见了,逐月定是思念的紧,天天看着嫁衣发呆呢!” 逐月满脸通红,“谁想他了?我那是绣不好发愁呢!” 青峰也红着脸给上官若离见礼,“多谢王妃体恤,小的确实有些婚事上的事与逐月商议。” 逐月羞恼道:“有什么好商议的,你做主就是了!” 要商议不会一会儿把她偷偷叫出来说啊,非要现在说,让大家打趣她! 猪脑子! 果然,沙宣笑道:“吆呵!现在就夫唱妇随了,没想到逐月你还是个三从四德的贤妻良母呢。” “你再说!”逐月羞得跺脚,但主子在这儿,她再羞恼也不能自己跑了。 上官若离见差不多了,就笑道:“好了,不逗你了,你们婚期近了,有些事确实该两个人商量一下,你们都没有父母,从此就相依为命了。” 逐月一听,眼眶一红,“多谢王妃,有王妃在,奴婢知足了!” 那些嫁妆和添妆可比小康人家嫁小姐都要多,过普通的日子,一辈子吃穿够用了。 青峰神情也郑重起来,“王妃放心,小的一定对逐月好的,不会让她受一点委屈。” “好!光说不练不是好汉,本妃要看你表现!”上官若离是看好这一对的,两年多的恋爱历程,在这个盲婚哑嫁的年代算是爱情长跑了。 青峰肃然道:“好,定不让王妃失望!” 上官若离失笑,“本妃失望与否都没关系,关键是逐月的感受。” 青峰满目柔情的看了一眼逐月,道:“小的明白!” 逐月脸红成了猪肝色,低头羞涩的绞着衣带,鲜少有的少女娇羞之态。 上官若离和沙宣都识趣的不打扰他们了,带着凌瑶和古云岚回内院。 一出肖飞的院子,就见左管家带着人在收拾宴席的桌椅板凳,远远的见到沙宣,扛起一把椅子就进了大厅。脚步一个踉跄,差点绊倒在门槛上。 一个家丁纳闷道:“哎,管家,我们刚搬出来,您怎么又搬进去了?” 上官若离没有走过去耽误他们干活,低笑着对沙宣道:“我怎么觉得左管家在躲你呢?你把人家怎么样了?看把人家吓的。” 沙宣红着脸,无辜的道:“奴婢哪里把他怎么样了?人家在收拾桌椅,不是在躲奴婢。” 上官若离眼珠儿一转,道:“我听说左管家还没娶亲呢。” 沙宣惊恐的瞪大眼睛,忙道:“王妃,您可别乱点鸳鸯谱,不就是抱了一下吗?奴婢不在乎!奴婢可不要嫁给他,老的都能当奴婢的爹了!” “有这么老吗?人家才三十二。”上官若离尴尬了。 这个时代好多男子十六、七就成婚当爹了。过了这个年沙宣十六,算一算左管家还真能当她的爹了。 沙宣撇嘴,“三十二够老了,再说,这么老还没成婚,一定有问题!不是不行,就是像崔虎和如画那样。” 上官若离觉得她说的有理,在现代这个年纪不成婚都算大龄剩男了,何况在这里? 自己还是别乱点鸳鸯谱了,顺其自然好了。 她们没想到,这段对话,正好被经过的一个往仓库里送桌椅的家丁听到。 然后,这个家丁就把这话告诉了左管家。 “嫌弃我老!还说我不行!还说我断袖!”左管家的脸漆黑如墨,那个小丫头,嘴还真是毒! 想到嘴,自己的嘴唇就觉得烫烫的、麻麻的。 摸了摸,定是中午吃麻辣海蟹吃多了。 对,就是这样!绝对不是想起嘴唇被那死丫头“亲”过的缘故。 第913章 她现在是砧板上的肉 白青青此时坐在刑部天牢的地上,屋里除了一些做床用的稻草,就是墙角的恭桶。 除此之外,还有王丰托人送进来的棉褥和棉被,不然,外面天寒地冻的,她冻也冻死了。 虽然没有让她挨饿,但也没有特殊对待,牢房的饭食真心是难吃,连泔水都比不上。 若不是她有空间里的葡萄糖和维生素,恐怕也饿出毛病来了。 不过,让她知足的是并没有对她用刑。 听着外面的鞭炮声,白青青心中有些酸楚,默默的流下了两行眼泪。在这万家团圆的日子里,自己却身陷囹圄,前途未卜。 孩子们怎么样了?她的小儿子还那么小,是她亲自哺乳的,不知现在是不是饿到了? “儿子,你们好不好?呜呜……”白青青再也忍不住了,呜呜的哭起来。 突然,牢房的门动了。 定是王丰来看自己了!白青青精神一震,忙擦干了眼泪,从稻草堆上爬起来,三步并做两步的走到牢房门前。 牢门打开,牢头带着一个身穿宫里服装的中年嬷嬷进来。 白青青认识这人,这是太后慈宁宫的王嬷嬷。 牢头谄媚的笑道:“王嬷嬷,您有事快些说,皇上可是亲自来关照过白青青的,若是时间长了……不好。” 说着,将手里的一个纸包喂狗似的扔给白青青,恶声恶气的道:“这是夏御医给你的烧鸡!” 白青青伸手接住油纸包,淡淡道:“谢谢!” 她知道这牢头是好意,是提醒王嬷嬷,她是皇上和夏御医罩着的人,让王嬷嬷不敢动什么歹毒的心思。 牢头的老娘有风湿性关节炎,她从空间里拿了几贴膏药给他,缓解了他老娘的病痛。所以,这几天对她还颇为照顾。 王嬷嬷见牢头杵在那里不动,高傲的扬起下巴,淡淡道:“你去忙吧,我有些话要与白神医单独说。” 牢头担忧的看了白青青一眼,但他只是个小小的牢头儿,可不敢得罪太后身边的人,给了白青青一个保重的眼神就退了出去。 白青青戒备的看着王嬷嬷,“王嬷嬷有何事?请讲吧。” 她现在都有心理恐惧症了,一听单独说话,心里就发毛,就觉得有阴谋。 王嬷嬷扫视了牢房一眼,冷笑道:“看样子白神医在牢里过的还不错。” 白青青也冷笑道:“王嬷嬷若是喜欢,可以留下陪我!” 王嬷嬷脸色一黑,“白神医可真是医者仁心,连老奴都想害了?赵夫人是个柔弱妇人,你怎么能下得了如此毒手?” 白青青不想跟这老虔婆掰扯杀人的事,淡淡道:“你来这里干嘛?” 王嬷嬷不答,却鄙夷的道:“也是,像你这种出身卑贱,丧心病狂的人,又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白青青直视着王嬷嬷那鄙夷的眸子,道:“我必要跟你说,人不是我杀……”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结结实实的招呼在了白青青的脸上。 王嬷嬷这一招儿太突然,出其不意的,白青青的左脸结结实实的挨了王嬷嬷一巴掌。 一瞬间白青青的左耳嗡嗡直响,火辣辣的疼痛感瞬间弥漫了左侧的脸颊,一股咸咸的血腥味顿时充斥了整个口腔。 白青青捂着脸,怒视着王嬷嬷道:“你特麽的是神经病吧?跑这里来打人?” 王嬷嬷怒道:“你这种杀人犯就该下地狱!” 大过节的,谁想到这晦气的天牢里来?还不是太后让她来教训教训白青青? 谁让皇上因白青青跟太后吵了一架,太后不敢拿皇上怎么样,难道还不能教训白青青一通? 只是,她不能明着说是太后派她来的,上面怪罪下来,她还得说是自己的主意。 王嬷嬷也是一肚子气,自己当这个差也是拿命来赌啊!她是招谁惹谁了? 白青青坚持道:“你别血口喷人,人不是我杀的!” 这明明就是一个局,白青青心中已如明镜。 现在太后来找茬儿,莫不是这是太后亲自设下的一个局? 想想自己曾经狠狠的打太后的脸,太后高高在上习惯了,怎么会不记仇? 只是如今,她已深陷局中,又要如何逃脱? 自己与赵夫人是同饮的一壶茶,为何自己没有中毒,而偏偏赵夫人中毒了? 那毒莫非真的是下在了杯中?毒又是谁下的?下毒之人又是如何算计的,恰巧赵夫人就在和她单独相处的时候毒发? “你个狠毒的贱胚子,赵夫人好心的与你示好,你却反而对她下毒手!你这个蛇蝎心肠的贱人,你个下贱……”王嬷嬷越说越气,一挥手又向白青青红肿的脸上招呼而去! “卧槽!”白青青这次可不会等着挨打,后退了几步。 而此时,王嬷嬷的手腕却被人牢牢握住的,紧跟着伴随着“啪!”的一脆响,一个响亮的耳光便抽在她的脸上,她整个人身子一个踉跄,一连向后退了几步,才跌倒在地上! “多、多福公公!”王嬷嬷顾不得生疼的脸,有些不可思议。 “大胆!”多福斥道:“你这个老刁奴,竟然私自出宫闯入天牢,对白神医用私刑?” 多福看向白青青那红肿的脸颊,皇上安插在刑部的暗桩给宫里送信说太后身边的王嬷嬷进了刑部见白青青,皇上立刻就派他过来了。 他说王嬷嬷私自出宫,闯入天牢,就是想把太后摘出来。 虽然太后和皇上不合,但毕竟太后是皇上的亲娘,该遮丑的时候还是要遮丑的。 王嬷嬷忙道:“老奴曾经受过赵夫人的恩惠,实在看不过才来质问白神医为何杀了赵夫人!老奴会到太后面前请罪的。” 言外之意是,一切都有太后,多福不必多管闲事。 白青青再傻也知道其中的缘由,没有太后的令牌和刑部的人配合,一个宫里的奴婢怎么能进入刑部天牢? 但是,刑部尚书可是太后的亲爹,她现在是砧板上的肉,她能怎么样? 但该说的还是要说的,“刑部还没给我定罪,这个宫里的王嬷嬷竟然一开口,就给我扣上凶手的帽子,难不成她的权利比刑部还大?我还真不明白,一个后宫的奴婢这手伸的还挺长的。” 第914章 简直是哀家的敌人 多福笑道:“白神医说的是,王嬷嬷咱家就带进宫去,交给皇上处理。” 皇上能违背太后的意思,派多福来救自己,白青青已经很感谢了,“多谢皇上维护救命之恩!” 王嬷嬷一抹嘴角上的血迹,也不知是因为心虚,还是觉得屈辱,神色顿时狰狞起来,“多福公公,她是杀人凶手,不值得皇上为了她和太后起龃龉!” 多福瞪了王嬷嬷一眼,怒道:“闭嘴!出去!” 王嬷嬷的脸色一下苍白起来,眸中闪过一抹怨毒,但还是转身出了牢房。 多福跟白青青说了两句话就出来了,淡淡的道:“跟咱家回宫,去皇上跟前复命吧。” 说着,看也不看王嬷嬷一眼,抬步就往牢房外走。 王嬷嬷跟着走在后面,等出了牢房,就快步走了几步追上多福,道:“多福公公,你最近这是怎么了?怎么和慈宁宫生分了?” 这多福以前一向很听太后的话,太后也很器重他。 多福头也不回的冷声道:“王嬷嬷可不要胡说八道,这祸从嘴出啊!奴才只是个奴才,伺候主子是奴才的本分,何来生分一说?” 王嬷嬷这是明白了,多福定是彻底效忠了皇上,冷笑一声道:“太后是白疼你了!” 多福眸中闪过一抹杀意,顿住脚步,回头冷冷的看着王嬷嬷道:“太后疼咱家,就是让咱家好好的伺候皇上,莫不是王嬷嬷误会了什么,还是想挑拨皇上和太后的关系?” “多福!你可别乱说!”王嬷嬷的脸都白了,若是皇上信了,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多福现在的心思都在皇上身上,回想起来,皇上和太后的关系不好,跟这些奴才从中挑拨脱不开干系。 冷哼一声,进了宫,带着王嬷嬷见皇上。 皇上二话不说,直接下令将王嬷嬷杀了,他实在是不想找太后说理去了,头疼。 王嬷嬷当下吓哭了,“皇上,奴婢是太后的人,只有太后有权处置奴婢!” 多福冷声道:“天下都是皇上的,难道还没权利处置你一个奴婢?” 王嬷嬷面如死灰,“不,不是这样的,奴婢要见太后!” 这时候有小太监进来禀报道:“皇上!太后来了。” 王嬷嬷眸中闪过一抹亮光,长长的送了一口气:自己得救了! 可惜,皇上给了多福一个眼神。 多福拿出匕首,利落的割了王嬷嬷的脖子。 敢公然顶撞皇上,还瞧不起他这个御前大太监,让她活着才怪。 太后刚到御书房前,就见王嬷嬷的尸体被拖了出来,眼前一黑,扶住了孙嬷嬷的手。 缓过劲儿来,也不用太监通报,直接闯进了御书房,“皇上,你怎么杀了哀家的人?” 皇上淡淡的看着太后,“她借着母后您的名头,私自出宫,还假借您的名头闯进刑部天牢行凶,难道不该死,还是说这都是母后的意思?” 太后语噎,这是明摆着的事儿,大家都心知肚明,皇上这是明晃晃的打自己的脸。 太后红着眼眶,颤抖着嘴唇道:“皇上为了那个白青青跟哀家对着干吗?要是这么闲得慌,不如把心思用在朝政上。” 皇上淡淡的道:“母后为了一个白青青,派人去天牢行凶,这是跟天下人宣布您肚量狭小,不配太后这个位置吗?” “你!你!”太后被堵得一口气上不来,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皇上神情一变,“御医!” 御医很快就来了,给太后把了脉,“太后只是气急攻心,没有大碍。” 其实太后已经醒了,却没有睁开眼。 皇上见到她眼皮下的眼珠儿转动了一下,眉头蹙了蹙,“将太后送回慈宁宫静养,任何人都不要去打扰太后!” 这是不让她多管闲事?太后气的回到慈宁宫,就吐了血。 听到消息赶来的十殿下见状下了一跳,“母后!母后!” 惶恐的跑到太后的塌前,焦急的道:“母后,您怎么了?”转头对着殿内的宫人们道:“快去请太医!” 太后摆手,“不必了,哀家没事!” 十殿下眼泪落了下来,又心疼又着急的道:“可是,母后,您都吐血了呀!” “哀家只是让你皇兄给气的!”太后说着,失声哭了出来。 十殿下忙给她顺气,“母后莫气,注意身子呀!” 太后哭道:“他是处处与哀家做对,哀家只是派王嬷嬷去天牢教训一下那个白青青,谁想到他竟然派多福去阻拦,还杀了王嬷嬷!他这心里还有哀家这个母后吗?” 但凡跟上官若离那个狐狸精要好的人,他都护着! 十殿下轻轻叹气,劝道:“皇兄他不是您想的那样,他绝对不是有意下母后的脸面。” 太后哭的更厉害了,“他就是要把哀家的脸扔到地上踩,哀家这是生的儿子吗?简直是哀家的敌人!白眼狼一个!呜呜呜……” 十殿下忙柔声道:“母后,慎言呐!皇兄他是皇上!” 太后抱住十殿下,痛哭,“为什么,你是弟弟?若是你长几年,皇位就是你了,那样母后也不必受这等屈辱了!” 十殿下眸光微闪,神情越来越沉。 …… 晚膳的时候,越郡宣王府里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好香啊!有我的饭吗?”随着一道慵懒磁性的声音,一个大红的身影出现在饭厅里。 这么骚包的颜色,如此雌雄莫辨的绝色容颜,除了南云冷月,不会再有旁人。 鉴于以前的种种事情,上官若离非常不欢迎这个人,默默的吃饭。 因为中午吃了大餐,晚上的团圆饭很清淡,跟中午的饭比,还真是太简单了。 东溟子煜不悦的蹙眉道:“不是让你在小厅稍候吗?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一家团圆的日子,有凤锦行这个外人煞风景就足够了,怎么又来一个死皮赖脸的? 南云冷月自己找了位置坐下,笑道:“我还没吃饭呢,闻着香味儿就来了。” 东溟子煜偷偷看了一眼上官若离的神色,对莫问道:“让人给冷月殿下拿一副餐具来。” 上官若离不悦,也不怕这货下毒?当初若不是他带着摘星上人和谢娇娇进宣王府,自己也不会早产。 三年没见了,谁知道这人妖变成什么了。 他这次来,有什么目的? 是想与东溟子煜合作?是想赚钱还是想攻打南云幽寒? 或者,想作什么妖? 第915章 你是个什么玩意儿 上官若离心里十分防备南云幽寒,自己现在大着肚子,孩子月份还不足,可不觉得自己还有那么幸运,有什么意外时还能护住自己的孩子。 放下碗筷,淡淡的道:“我吃饱了,你们慢慢用。” 东溟子煜知道她才吃了几口,有些为难的道:“离儿……” 上官若离没有看他,对着肖飞和凤锦行道:“你们吃着,我先回去了。” 肖飞和凤锦行也不傻,看出上官若离不喜欢南云冷月,点点头。 “本王送你回去。”东溟子煜伸手来扶上官若离。 上官若离躲开他的手,扶着肚子站起来,示意逐月和沙宣带上凌瑶。 今夜是团圆夜,古云岚被追风接走了。 南云冷月看了上官若离一眼,也不尴尬,笑道:“那宣王妃慢走。” 上官若离一个眼神也没给他,径自而去。 南云冷月戏谑的看了一眼东溟子煜,狐狸眼笑的眉眼弯弯的道:“你的脾气什么时候这么好了,一个女人竟然当众落你的面子?” “啪!”肖飞将筷子重重的拍在桌子上,怒道:“你是个什么玩意儿,敢挑拨宣王和宣王妃的关系?” 东溟子煜脸色一黑,安抚肖飞道:“外公,这……” “这什么这?离儿不喜欢的人,你还拿着当座上宾?我们家离儿不是非你不可的!”说完,站起来,背负双手而去。 走到门口,回头,对还在吃饭的凤锦行道:“你还不走?在这儿碍眼吗?” 然后,扭头走了。 凤锦行是讲礼数的人,这样离席很不礼貌,但还是以照顾肖飞的情绪为先,起身对东溟子煜和南云冷月告罪一声,也跟着肖飞走了。 南云冷月挑眉,“师兄,你还是宣王吗?这么多人敢在你头上拉屎了?” “滚!”东溟子煜冷冷的撂下这一个字,也起身准备走。 “哎~”南云冷月伸手拦住东溟子煜,眨着魅惑众生的眼睛,道:“别走啊,我们还谈事情呢。” 东溟子煜拍开他的手,冷声道:“你早晚死在这张臭嘴上!” 话罢,急急出门,去追上官若离。 好好的一顿团圆饭,就让一个南云冷月给搅合了。 上官若离走的并不快,很快就被追上了。 上官若离见是他,阴阳怪气的道:“怎么不陪你的好师弟,好给他机会害我和孩子们?” “是本王不对,本王明知道你不喜欢他,还让他进府。”东溟子煜二话不说,先道歉。 上官若离凉凉的看了他一眼,“不,是我不对。我不应该想起他和摘星上人曾经算计的我早产。不应该怀疑他是个人妖,你们两个有什么不可言说的私情。” 凌瑶很好学的问道:“母妃,人妖是什么?是人还是妖怪?” 上官若离淡淡道:“是不男不女的二椅子。” 东溟子煜唇角抽了抽,“你胡说什么,别把孩子带坏了。” 一股无名之火冲上上官若离的脑门,“我把孩子教坏了?” 东溟子煜被她眸中的怒火吓了一跳,忙道:“不是,是本王把孩子教坏了?” 凌瑶撅起了小嘴儿,委屈的道:“你们的意思是说瑶儿是坏孩子吗?” “呃!不是的,呵呵……”夫妻二人齐齐解释。 回到内院,上官若离直接去洗澡,也不搭理东溟子煜。 也不知什么原因,她就是讨厌南云冷月,这种讨厌似乎是发自骨子里的,甚至都超过了讨厌南云幽寒的程度。 她有一种预感,自己或者东溟子煜会在南云冷月身上吃大亏。 坐到浴桶里,喟叹一声,惬意的闭上眼睛,精神放松下来。 净房的门轻轻一动,东溟子煜轻手轻脚的走进来。 上官若离感觉到他的气息,没有睁眼。 一双大手落在自己光滑的肩膀上,轻轻的揉捏。 见上官若离没有理他的意思,东溟子煜轻咳一声道:“他是来商议一起对付南云幽寒的事,本王的力量毕竟有限,需要盟友。” 上官若离眯着眼睛,淡淡道:“生意上的事,和武器上的事,我不希望与他有任何关系,不然,从此以后这些我都不管了。我有嫁妆,有梅花阁,也不指望宣王府养我和孩子。” 东溟子煜的手一顿,这话和肖飞的话如出一辙,这是真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当着南云冷月的面祖孙二人不给他面子,还用这话来威胁他? 是他太弱了?还是太纵容宠爱她了? 私下里她怎么样都行,至少在人前应该给他留面子。南云冷月的嘴是毒,但还不是上官若离和肖飞给了他诟病的话柄? 吃顿饭而已,她就这么不能忍吗? “本王还有能力养自己的孩子!”扔下这句冰冷的话,他转身而去。 上官若离听着净房的门“嘭”地一声关上,身子颤了颤,冲着门口怒喊道:“你是能养你的孩子,你能保护你的孩子吗?别忘了凌瑶和景瑜是怎么来到这世上的!还是你觉得他当初要把谢娇娇让给你,特伟大啊?” 东溟子煜的脚步声一顿,然后渐渐的远去。 “卧槽!”上官若离狠狠拍了一下水。 她讨厌差点害了自己和孩子的人有错吗? 她恨一个曾经想给自己丈夫拉皮条塞女人的人有错吗? 洗完澡回到卧室,东溟子煜不在房间内,上官若离心里的怒气变成的委屈。 好!很好! 若是因为那个人妖跟她分房睡,那就永远也别再碰她! 气的她有些难受,孩子在肚子里也有些不老实,躺到床上辗转难眠,不知什么时候,她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睡梦中,觉得身边的褥子轻轻下陷,熟悉的味道袭上弊端,她这才沉沉的睡熟了过去。 翌日一早,一睁眼,发现自己窝在东溟子煜的怀里,懵懂的打了个招呼,“早!” 来到封地,还有一个好处,就是不用上早朝。 东溟子煜见上官若离没有像往常一样给他一个早安吻,眸中闪过一抹失落。但是,他不想为昨天的事再三道歉。 光是他的错吗?她也有错不是吗? “起床吧,今天本王要去勘察周围的山坡,开始动工开垦梯田。”东溟子煜坐起来,穿鞋下床,“另外码头那边今天也动工。” 第916章 只是他的单方痴恋而已 上官若离也不再揪住昨晚的事儿不放,甚至连南云冷月来干嘛也不问,道:“好,我今天去码头,找好梅花阁建酒楼的地方和我建工厂的地方,好去越郡官府办手续备案。” 东溟子煜穿衣的动作一顿,“你有身孕,还是不要出门了,最近不太平。” 上官若离淡然道:“我们何曾太平过?我不能怕刺客就永远不出门吧?” 东溟子煜想说女子不应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在后院里相夫教子吗?有几个为人妻的没事儿还往外跑?尤其上官若离还是个孕妇。 但是,话到嘴边他又咽了下去,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妻子不是一般的女子,她来自平等自由的时代。 上官若离见自己不问,东溟子煜也不主动说南云冷月的来意,心中有气,自己进净房梳洗。 东溟子煜以为她还在为昨天的事儿生气,而且觉得昨晚已经把南云冷月的来意说清楚了,望着她的背影有些无奈。 上官若离更衣后去找凌瑶,替她梳洗完毕,去吃早饭的时候,东溟子煜已经等在那里。 “父王!”凌瑶跑过去,爬上东溟子煜的腿,“吧唧”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父王早上好!” 东溟子煜露出慈爱宠溺的笑容,亲了凌瑶白白嫩嫩的小脸儿一下,“好闺女!吃早饭。” 上官若离将一碗肉粥给凌瑶,自己喝海参粥。 东溟子煜将凌瑶放到她自己的专用小椅子上,从丫鬟手里接过围兜,给凌瑶围上,免得她吃饭弄脏衣裳。 “谢谢父王!”凌瑶奶声奶气的道谢,拿起自己的小勺子,开始喝粥。 大眼睛骨碌碌的转着,觉得今天气氛不对。 东溟子煜被她这精灵古怪的样子逗笑了,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发。 凌瑶抬起脸,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但这笑容比平时多了一丝不安和探究。 东溟子煜给她夹了一个水晶虾包,柔声轻笑道:“专心吃饭。” 然后责怪的看了一眼上官若离。 这是怪她咯?上官若离瞪了他一眼,给凌瑶夹了一跟海带丝,露出一抹慈母笑,“快吃饭,一会儿叫上云岚,去海边玩儿。” 凌瑶一听,雀跃起来,“好,谢谢母妃!” 古云岚只比凌瑶大半个月,现在两家住的近了,二人成了好朋友、好玩伴。 上官若离乐见其成,凌瑶需要玩伴。 大家吃完早饭,收拾了一下,去找肖飞,一起去海边码头。 到了门口,见凤锦行也在,后面跟着青峰、青云和青雷,还有白狼银雪。看那样子,显然是要陪着肖飞去码头。 东溟子煜瞳孔缩了缩,冷冷的问道:“你不是去临州吗?” 凤锦行温和而笑,“肖前辈让在下陪他去码头一趟。” 他温润淡雅,唇角挂着浅笑,好像对世界万物都带着善意和包容。 和看起来冰冷无情的东溟子煜比起来,他确实更有亲和力。 东溟子煜暗暗咬牙,道:“那走吧,正好本王也去。” 嗯?上官若离瞪眼,他不是去勘察山坡吗? 不过她没有说出来,带着凌瑶和古云岚上了马车,东溟子煜吩咐莫想去山坡勘察,随后跟着上了马车。 全程夫妻二人没有任何交流,连侍卫们都感觉到主子们之间的气氛不对。 凤锦行看着他们的马车,敛眸掩下眼底的担忧。 他承认自己放不下上官若离,但从来没有觊觎之心,只想远远的看着她幸福安乐。 当然,这也是他知道她对他没有半点男女私情,不然,但凡她对他有一点不同,他也要争一把。 什么君子端方,那都是装给别人看的。只要两情相悦,他才不管那些规矩礼教! 可惜,只是他的单方痴恋而已。 明明知道此生无缘,明明见了她与东溟子煜夫妻恩爱自己心如刀绞,但还是想时时见到她怎么办? “好了,小子上车了,站在那里发什么呆?”肖飞拍了他的肩膀一下,径自上了另一辆马车。 凤锦行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也跟着上了马车。 上官若离将车帘撩起来,无意间看到凤锦行清瘦的身子上了马车,没有来由的觉得那背影有些落寞和伤感。 东溟子煜见上官若离透过车帘看凤锦行,不由得醋性大发,一向自诩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他脸色瞬间黑沉如墨。 凌瑶凑过去,扒着车窗往外看,正看到凤锦行也掀开车帘,眼睛一亮,雀跃道:“凤叔叔!凤叔叔!” 古云岚也挤过去,跟着凌瑶一起喊道:“凤叔叔!凤叔叔!” 凤锦行温柔一笑,答应了一声。 东溟子煜真想一把扯下车帘,但这样有失风度的事儿也只能想想。 马车动了,凌瑶高声笑道:“凤叔叔,我们两辆车比赛,看谁快!” 她们这辆车先行,自然在前面,所以才这么雀跃。 但凤锦行还是点头,“好。” 一路上,两个小丫头叽叽喳喳的说着童言童语,扒着车窗指指点点。 幸好,天气已经转暖,风不是那么冷了。 上官若离则用胳膊护着两个小家伙,防止她们因车辆颠簸而摔到,给东溟子煜一个后背。 东溟子煜绷着脸,释放着冷气,本不想理她,但见她硕大的肚子,若是两个小子一不小心摔了,正砸到她的肚子上。 暗暗叹息一声,凑过去,将她拥在怀里,护住她的肚子。 马车不大,上官若离没处躲,再说她也不想躲。事情都过去了,他不提,她也乐得装作没发生。再说,现在回想起来,自己当时反应太激烈了,没有在人前给夫君面子。 但是心里还是有一股无名之火,不想搭理东溟子煜。 这肯定的怀孕的关系,让她情绪不稳定。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南云冷月让她想起了谢娇娇,想起了早产,想起了离家在外的景瑜…… 东溟子煜见自己都这么主动示好了,她还是这么冷淡的对自己,是又委屈,又生气。 于是,宣王殿下的脸更黑了,浑身散发的冷气,让两个孩子都不敢大声说话了,怯怯的看看这个,看看那个。 突然,又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从他们的队伍后面狂奔而来。 东溟子煜神情一凛,将车帘落下,将两个孩子带离车窗。 第917章 无忧渡口 马匹很快到了近前,东溟子煜掀开车帘一看,竟是莫想,蹙眉问道:“可是出什么事了?” 他让莫想去梯田那边,现在应该还没到就追过来了,肯定是出了什么事。 莫想看到东溟子煜好好的,松了一口气,道:“我们遇到了刺客,刺客的目标是王爷乘坐的马车。刺客发现马车里坐的是管家和几个匠人,就逃走了。奴才不放心王爷的安全,就带着人追了过来。” 上官若离听的心头一紧,问道:“刺客有几人?可有死伤或者活口?” 莫想道:“大约有十人,都是普通百姓的打扮,但看起来易容过。武功高强,还有火铳。打斗中有负伤的,但被同伴掩护着撤退了。” “十人?”东溟子煜有了猜测,“定是京城的锦衣卫来了。” 上官若离问道:“可是有内奸泄露了你的行踪?” 东溟子煜微微摇头,“不一定,本王去山岭,是早就定好的,还招募了一些当地的农人去做活,这不是秘密。” 因为凤锦行,他临时改变行程,跟着上官若离来码头。 因为封地的道路都窄,马车不是他专用的豪华大马车,是普通的马车,就让有伤在身的左管家和几个年纪大的匠人乘坐了。 东溟子煜问道:“马车里的人可有伤亡?” 莫想道:“有老匠人被火铳给打中的,但没有打到要害。” 上官若离松了一口气,“那就好,”侧头问东溟子煜,“我们还去码头吗?” 东溟子煜轻轻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是谁说害怕刺客就不用出门了的?” 自己的小妻子肯理自己了,这让他阴郁的心瞬间洒满阳光,十分的舒畅。 吩咐道:“继续去码头,小心戒备便是!” 刺客扑了个空,已经打草惊蛇,知道他们定会加强戒备,一定不会再追到这边来了。 上官若离也明白这个道理,但也不能放松戒备,道:“在火铳的射程范围外进行戒备。” 幸好海边视野开阔,刺客也无处藏身。 到了码头,因为侍卫们都警戒去了,凿海蛎子和捡贝壳的人少了,最后出银子跟渔民买了些鱼虾。 上次白青岩告诉渔民把捞到的植物带回一些来,经过上官若离的辨认,告诉渔民哪些是能吃的,让他们以后捞到这些植物都送到宣王府去,他们出银子买。 另外上官若离还告诉他们海虫子,就是海参,她也要,让他们不要扔了。 渔民们闻言,高兴不已,为了多了一种收入而高兴不已。 码头上已经热闹起来,工匠们正在用白色石灰划线,从附近征集的劳动力正在平整土地,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 每人一天六个铜钱的工钱,自己带干粮和水。那边开山的百姓因为活比较重,每人每天十个铜钱。 钱不多,但在这青黄不接的时候,对于贫穷的百姓来说是一笔说得过去的收入了。 码头的围堰、停泊大小船只的位置,街道、沿街铺面、仓库、工厂等区域,都用白色石灰画好了,基本的雏形算是有了。 肖飞指着一处街道尽头,离码头比较远的一处位置道:“这块地方,老子要了!” 他是名副其实的老子,自然什么要求大家都欣然答应。 上官若离送上彩虹屁,“老头儿真有眼光,这里地势高,地基已经不是沙地,很结实。处在街道尾部,很清静。” 肖飞傲娇的挑眉,“那是自然!” 上官若离指着最角落的一处地方道:“那里的一百亩地都归我,我要建工厂,要有足够的地方晾晒海产品。” 东溟子煜宠溺点头,道:“好,其实,整个封地都是离儿的,你不必占地方。” 这话上官若离爱听,娇嗔的白了他一眼,“那能一样吗?封地又不能写我的名儿。” 东溟子煜爱极了她这个模样,道:“原来离儿喜欢地契、房契?那以后码头的两条街道的店铺都写离儿的名字。” 凤锦行浅笑道:“宣王府要将封地改头换面,定是需要不少银子。不如将其中一条街道的建设给凤家?” 街道落成,两边的铺子可以自己开店,也可以出租。 东溟子煜凉凉的看了他一眼,怪不得跟着来,原来是早就打算好了,要分一杯羹。不过他说的也对,初期建设,宣王府投入的银子太多了,倒不如将机会让出一些。 再说,这只是码头的雏形,以后还要发展,地皮也要往外出售的,挡不住别人来买地建房。 而且初期投入,也只有凤家有这样的实力投资,毕竟一开始没有发展起来,铺子和房屋有可能常年空着,可能好几年见不到收益, 于是,东溟子煜很给面子的同意了。 肖飞对东溟子煜的表现很满意,宣王不是一个因感情恩怨影响大事的人,轻咳一声道:“这个码头,也没个名儿,不如你取个名字,让人竖了石碑在码头上,也算是奠基了。” 上官若离保持沉默,她取名无能,不然贴身丫鬟也不会以飘柔、沙宣命名了。 东溟子煜捏着下巴想了想,道:“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就叫无忧渡口吧,将来若是发展成镇,就叫无忧镇。” 肖飞眼圈儿一红,哽咽道:“小子,你……有心了。” 若离的名字就是由这四句偈言而来,当初他的女儿就是希望上官若离一声无忧无怖。 凤锦行也微微动容,“这个名字好。” 若是让他取,他会从古典诗集中取,却没有联想到上官若离的名字。 可见,自己对上官若离的感情比不上东溟子煜。 上官若离心中感动,往东溟子煜身边凑了凑,悄咪咪的握住他的手,有些后悔跟他闹脾气。 东溟子煜唇角高高扬起,反手将她的手紧紧握在手心里。 突然,银雪发出一声示警似的嚎叫,对着一处沙滩拼命刨地。 白青岩和青云最了解银雪,跑过去查看,发现银雪从沙滩里挖出一具尸体。 而那尸体,猛地伸出生着长长指甲的手,掐住了银雪的脖子! “不好,僵尸傀儡!” 第918章 发生小儿挖心命案 白青岩抽出腰间佩剑,“唰唰”两下就将僵尸的手砍断,又“唰唰”几下将那断手的手指削断。 随着一阵断指和狼毛飞舞,银雪从僵尸的魔爪下被解救出来,狼脖子里有伤口汩汩的往外冒着雪。 青云是第一次见到僵尸,吓得一屁股坐到了沙滩上,但他马上就镇定下来,抱住银雪检查它的伤势。 与此同时,从沙滩下,钻出很多狰狞恶心的僵尸傀儡。 那些渔民和百姓见鬼一样,吓得屁滚尿流四散而逃。 幸好上官若离和孩子们还没进入那片沙滩,东溟子煜抽出腰间软剑,对上官若离道:“你保护好女儿!” 上官若离已经第一时间抱住凌瑶捂住她的眼睛,怕吓到孩子,同时对逐月道:“快捂住云岚的眼睛。” 逐月先用身子挡住云岚的视线,然后抱起她,捂住她的眼睛。 凌瑶只看到有人从沙子里跳出来,没看清那些僵尸的模样,觉得很好奇,扒着上官若离的手吵着要看,“母妃!放开我!我要看看,人怎么从沙子里钻出来?真好玩儿。” 古云岚也扒着逐月的手要看看,“肯定是捉迷藏呢!” 逐月:“……” 上官若离道:“不要乱动,是坏人!” 谁知,凌瑶一听就更来劲了,“母妃,快放开我!我来对付坏人保护你!我会武功了!” 古云岚也道:“我也跟爹爹学武功了!我很厉害的!” 上官若离和逐月:“……” 这个时候,可以打击孩子们的自信心吗? 幸好,东溟子煜的人和僵尸傀儡也是老对头了,这情景和在幽冥谷遇到的情况乐观多了,很快就将一百多头僵尸傀儡给砍成的碎尸块。 断手还在爬行,断腿还在蹦跶,光突突的躯干还在蠕动,滚到沙滩上的头颅的嘴还在一张一合…… 东溟子煜沉声下令,“将这些东西堆到一处用火焚烧!” 青云已经将银雪脖子上的伤口处理好,抚摸着它的毛发安抚它的情绪。 白青岩问道:“银雪还能做事吗?” 他需要银雪进行搜索,看看沙滩里还有没有僵尸傀儡。 “能动是能动,但是它伤的实在是不轻。”青云有些心疼银雪,抱着它的脖子不撒手。 莫问拿出名贵的疗伤药和解毒药给银雪吃了,以免它中了尸毒,“得劳累它了,主子们的安全重要,得查出这么多僵尸傀儡从哪里来的,若是有基地可就麻烦不断了。” 青云拿出水壶给银雪喝水,心疼的道:“那好吧。” 凤锦行第一次见到这么大规模的僵尸,俊脸苍白,“这次多亏了银雪提前发现了僵尸,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若是等到上官若离和两个孩子到这片沙滩来玩儿,那可就麻烦了。 肖飞也过来,拍拍银雪的头,“好样儿的,今天回去,来头小乳猪犒劳犒劳你!” 银雪一听,眼睛一亮,狼头在肖飞的手上蹭了蹭。 白青岩带着银雪去搜寻僵尸,其他人都离开沙滩,到安全的地方。 上官若离拿出望远镜观察周围的情况,“僵尸是有人控制的,控制僵尸的人应该就在附近,或者混在那些渔民和民工内。” 凌瑶在她脚边跳脚,伸着小手够望远镜,“母妃,母妃,我要玩儿望远镜!” 东溟子煜将自己手里的给凌瑶,“小心别摔了,里面的玻璃会扎伤你的手。” “谢谢父王!”凌瑶一副还是父王疼我的神情。 云岚也想要,但追风去查僵尸去了,她不好意思跟上官若离要,眼巴巴的看着凌瑶举着望远镜,一惊一乍的叫唤:“哇!海鸥好大!哇!海里的渔船上落了一只海鸟!” 上官若离见她眼馋的样子,不禁失笑,将手里望远镜递给云岚。 云岚眼睛一亮,兴高采烈的接过去,“谢谢王妃!” 说着,也放到眼睛上看,兴奋的尖叫,“我也看到那只海鸟了,还有一个戴斗笠的渔民!” 东溟子煜神情一凛,命令道:“去追那个小船!能活捉就活捉,不能活捉就杀了!” 上官若离刚才也看到那渔船了,不解的问道:“那渔船有问题?” 东溟子煜道:“现在不是戴斗笠的时候!” 正月十六,冷风嗖嗖、天空晴朗,不用遮阳也不用避雨,戴着斗笠,十有八九是遮挡容貌。 上官若离将一直没用到的左轮手枪扔给暗一,“用这个!” 暗一接住手枪,带着人上了几艘小船,用内力催动小船,朝那条小渔船包抄过去。 那船上的斗笠男一看,果然慌了,拼命的将船往深海里划。 凌瑶高声道:“他要跑!” 上官若离比较了一下两方的速度,“他跑不了!” 这次追过去的都是暗卫,内功高强,小船如离弦的箭一样,飞速朝那渔船驶过去。 船上的人一看不敌,要被追上,从船上站起来。 凌瑶大声道:“不好,他要跳水!” 暗一已经到了那渔船不足一百米的地方,当机立断,举起左轮手枪,按动了扳机。 只听“嘭!嘭!”两声巨响,那渔船上的海鸟被惊起,那人胸前和腹部中了枪。 但他还是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跳下了海。 暗一一挥手,暗二等人带人跳进了海里,不一会儿,暗二从水里冒出头来,腋下夹着一个死气沉沉的人。 凌瑶和云岚看的惊心动魄,拍着这小手儿,高兴的道:“抓到了!抓到了!” 这个时候白青岩和追风也回来复命了,“没有找到漏网的僵尸傀儡,僵尸傀儡是从海里上岸的。” 东溟子煜眸色微沉,“先回去。” 干活的百姓早就跑光了,有些胆子大的在远处观望,无忧渡口刚才还热火朝天,现在静悄悄的。 上官若离蹙眉道:“看样子以后不会有人敢来干活了,看来这个名字不合适。” 凤锦行轻笑,“没想到,你还信这个?” 上官若离尴尬的摸了摸鼻子,确实自己越来越迷信了。 东溟子煜宠溺道:“不用担心,没人干活就让边境守军来干,没有战事,开荒、种田都是他们的职责。” 上官若离笑道:“夫君威武!” 此时,又有快马从越郡城的方向飞奔而来。 众人都不约而同的望向马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来的是郡守的常随,他连滚带爬的下马,禀报道:“王爷,越郡连续发生两起小儿挖心命案。” 第919章 山不能开了 东溟子煜周身气势骤冷,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那常随道:“启禀王爷,今早,梨花村一户人家发现三岁的女儿死在柴房里,心脏被挖。我们大人以为的仇杀,正在派人调查,可谁知,刚才又接到报案,说溪水村发现一个五岁的男童,也被挖了心。” 说完,他眸光闪烁了一下,似是欲言又止。 东溟子煜冷声道:“说!” 那人只得继续道:“有传言,说是因为开山,触怒了山神,山神发怒,才降下罪来,若是不停止开山,以后每天都会死一对童男童女!” “放屁!老子才不信什么神鬼!定是有人从中作怪!”肖飞将凌瑶抱在怀里,想想这么小的孩子就那样惨死,心里就愤怒难当。 上官若离也道:“定是有人想阻拦我们开山屯田!” 东溟子煜道:“先回去再说。” 众人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东溟子煜刚来封地的第一把火,眼见着就烧不起来了。昨天刚刚调动起来的群众积极性,今天就被狠狠的泼了一盆冷水。 到了越郡城,宣王府门口已经聚集了很多穷苦的百姓,个个儿都神色惶恐,面色悲凄。 最前面的两个年轻的农妇,怀里抱着两个浑身是血的孩子,哭的撕心裂肺。 “儿啊,你死的好惨啊!” “女儿啊,我可怜的女儿啊!” 上官若离揉揉额角,这些愚昧无知的百姓最难对付了,打不得、杀不得,还没法讲道理。 东溟子煜吩咐道:“一会儿看着,谁在人群里煽动,就抓出来。” 外面有人应道:“是!” 闹事的百姓有人看到了他们回来,高声叫道:“宣王回来了!” 人群都看过来,见果然是宣王府的车队,呼啦一下子都围上来,被宣王府的侍卫们拦住。 那些人没有胆子死命往前闯,在警戒圈外七嘴八舌的要宣王府给个说法。 “若不是开山,也不会触怒山神,更不会死人,宣王一定要给苦主一个说法!” “山不能开了!” “听说海边也发现了神兵,这是遭报应了啊!” “触怒了神灵,这是天谴!” …… 马车的车门打开,东溟子煜一身肃杀之气出了马车,冷眸一扫,如冰刀雪箭,场面瞬间就安静下来。 东溟子煜回身,将上官若离扶下马车,然后将凌瑶和古云岚抱下马车。 突然,安静的人群里有人说道:“王爷,您也有三岁的孩子,可不能放任百姓不管啊!” 死了三岁女儿的妇人,不敢放声大哭,轻声哭泣起来。 有人附和道:“山开不得,山神发怒,是要死人的!” 其余百姓也七嘴八舌的附和起来,但犹豫惧怕东溟子煜的煞气,都不敢大声。 空中黑影一闪,下一秒,那两个出头的人就被暗卫提溜出来,扔到了人群前面。 两人惨叫一声,眸中闪过恐惧。 最先开口的青衣男人道:“宣王,你不能乱杀无辜啊,我们只是说了百姓的心声而已!” 另一个蓝衣人也道:“难道百姓死了就白死了吗?还有没有穷苦百姓的活路?” 草根屌丝向来都是仇富恨贵,这一下子就激起了众怒,那些百姓都义愤填膺起来,将宣王府的门堵住。 大有不说清楚,不给说法,就不许进宣王府的势头。 东溟子煜才不屑于和这些人打嘴仗,对上官若离道:“你先带孩子进去,别吓到孩子了。” 上官若离自然是女儿优先,点点头,就让逐月和沙宣抱着孩子,往府门走。 谁知那些百姓却不让路,一个粗布黑衣老人道:“今天不给说法,不承诺不再开山,谁也不能进府!” “啪!啪!”他话还没说完,就挨了两耳光,跌倒在地上,懵了。 其他百姓都吓得后退两步,敢怒不敢言。 莫问拿出帕子高傲优雅的擦着打人的手,尖声道:“大胆!敢冒犯王爷、王妃,蔑视皇族,当五马分尸、诛连九族!” “啊!”百姓们都惊叫出来。 他们这辈子都没见过皇族,哪里知道这还要诛连九族啊,吓得都默默给上官若离让开一条道路。 上官若离带着孩子、丫鬟进了府门,现在不是妇人露脸的时候。 但是她不放心啊,让人把孩子们带进后院,自己在门后,从门缝里偷看。 地上的黑衣老人缓过神来,吐出被打落的牙齿,号哭道:“天呐,没天理了啊,宣王府的人仗势欺人,杀人了啊!要死人了啊!没法过了啊!” 东溟子煜淡淡道:“成全他!” 莫问上前,掏出匕首,在那老人的脖子上一挥,老人脖子断了,临死还睁着不可思议的眼睛,不相信自己就这么被杀了。 “啊!”人群里发出一声声惊恐的尖叫,纷纷后退,已经有一些人想悄悄的溜走了。 但是,来了想走就没那么容易了,被宣王府的侍卫抽出刀剑给拦住,轰了回来。 这时候,一身月白广袖衣袍的凤锦行从马车里下来,他倾世的容颜、温润超俗的气质,立刻吸引的大家的目光。 凤锦行眉头微微蹙起,让众人觉得让这样美好的人不高兴简直就是犯罪,好多人竟然露出自责愧疚的神情。 “你们被人利用了,受人煽动来闹事,被人当枪使。山神是保佑一方百姓的,怎么会杀人?”凤锦行温润磁性的声音让不安的人群彻底的安静下来,并陷入沉思之中。 他们是迷信无知,但不是傻子。 莫问走到那最先挑头闹事的青衣男人面前,用脚踩住他的胸,厉声道:“说吧,是谁让你煽动百姓闹事的!” 男人眸光犹疑闪烁,“没,没有人指使我!是我自动要来伸张正义的!” 莫问脚下用力,冷声道:“正义?你做凶手的帮凶是正义?” “我没有!人是山神杀的,是宣王开山触怒了山神!”青衣男人躺在地上对天高喊,好像这样,东溟子煜就信了他似的。 东溟子煜淡淡的道:“既然杀人的是山神,就送他去山神那里伸张正义去吧!” “是!”莫问脚下用力,只听一阵咔嚓咔嚓骨头断裂的声音。 青衣男人的胸骨被踩断,扎进内脏,喷出一口鲜血,瞪大眼睛,死不瞑目。 百姓吓得噤若寒蝉,瑟瑟发抖,都傻眼了。 不是说法不责众吗?不是说宣王不敢对他们怎么样引起众怒吗? 那现在是怎么回事?好好的人说杀就杀了啊。 东溟子煜冷声问道:“谁能告诉本王,是谁告诉你们死了孩子是因为本王开山屯田引起山神发怒的?” 第920章 谁为我的孩子偿命 众百姓面面相觑,一个人指着一人道:“我听他说的!” 被指的那人吓得面如土色,怒道:“放屁!我没说!我们都是听李四说的!” 人群里相互指责起来,反正都是口口相传、道听途说的事儿。 抱着男孩尸体的妇人指着地上趴着装死的蓝衣人道:“我是听他说的!” 蓝衣人吓得打了一个哆嗦,目露惊恐之色,“我,我也是听旁人说的!” 莫问露出一抹嗜血的微笑,缓缓的朝他走过去,“听谁说的?” “别杀我,我说!我说!”蓝衣人表情一僵,身下溢出一大摊水渍,一股尿骚味传来。 这是吓尿了! 莫问将匕首在手里灵巧的转了几圈儿,眸中杀意顿盛,“说!” 蓝衣人吓的身子一颤,又是一股臭味儿传出来,“我听镇上的神婆王婆子说的!她给了我们二十两银子,让我们散播此事,还把人们给引到这里来!” 有好多人也想了起来,“对对,跟我说的那人,也说是听王神婆说的!” “王神婆可灵验了,她说的话定是真的!” “是啊,王神婆算卦很灵验的!” 也有人怀疑,“王神婆为什么给人银子,要散播此事?二十两银子啊,咱们十年也攒不了这些钱。” 莫问问道:“王神婆住在哪儿?” 有人报出王神婆的住处,暗卫已经去抓人了。 现在百姓都开始窃窃私语的议论起来,他们是相信王神婆的神通的,但拿出银子来散播此事,那就有问题了。 趁着这个时间,莫问走到两个死了孩子的苦主面前,问道:“是谁给你们出主意来这里闹的?” 一个人指指地上被莫问踩死的人,一人指指吓尿了的人。 吓尿的人吓得往后缩了缩,“是王神婆让我们做的!不管我们的事!” 莫问冷冷的逼问道:“你们光煽动百姓了吗?这两个孩子是不是你们杀的?” 百姓们的目光如刀子般盯在蓝衣人身上,那样子若是他说是,就生吃了他。 蓝衣人吓得连连摆手,“不是,杀人的事儿我们打死也不敢干啊!” “杀人的死罪,你怎么会这么容易承认?”莫问说着,手里的匕首一松。 “叮”的一声,匕首落地。 “啊!”男人惨叫一声,抱着手在地上打起滚儿来。 地上有一根断指,旁边插着莫问的匕首。 莫问将匕首从地里拔出来,踹了男人一脚,“还不说?” “人真的不是我杀的啊,那死了的小子是我的亲侄子,我就是再混蛋,也不能杀自己的侄子呀!”男人抱着手哭了起来。 这话上官若离相信,就凭他吓尿了的德行,让他杀人掏心,还真不可能。 很快王神婆被暗卫带来了,但是个死的。 百姓大惊,恐惧的看向东溟子煜,显然是怀疑是他让人杀的。 暗卫将肥胖的王神婆扔到地上,禀报道:“人已经死了一个时辰以上了,虽然是上吊死的,但颈部有两条勒痕,其中一条在颈后交叉,是先被人勒死的。” 有大胆的百姓凑上去一看,“果然是这样,确实是死了一段时间了。” “这是被杀人灭口了?” “到底是谁干的?” “王神婆这样做是为了什么?” 不知谁的一句话,引起了大家的沉思。 这是跟宣王做对啊,王神婆这样做是为了什么? 上官若离却猜到了,背后之人的目的是那些山地,那里面肯定有问题,有些人不想让他们动那些山坡。 可是,私兵不是藏在险峻的莲山里吗?难道这些不知名的小山坡也有问题? 一台轿子匆匆而来,圆滚滚的越郡郡守从里面滚了出来,跑到东溟子煜跟前,磕头道:“王爷恕罪,是下官失职,让这些刁民来烦扰王爷!” 东溟子煜居高临下的冷睨着他,“你确实失职,作为郡守,人都聚集了这么多、这么久,你才听到消息赶来。” 这个郡守,在得到他的封地是越郡和樊郡以后,就主动示好,表示投诚。 现在看来,他是假意投靠。 越郡郡主脸色一变,“下官该死,下官失职,请王爷恕罪!” 东溟子煜淡淡道:“既然如此,你这郡守就不要当了,本王会上书朝廷,将你治理无方导致百姓贫穷、人命案子频发、民众暴乱的事实禀报给皇上。” 越郡郡守吓得面如死灰,“王爷恕罪啊,再给下官一次机会,下官会妥善处置此事。” 百姓贫穷怨他了? 不就是死了两个孩子吗?怎么就频发了? 不就是你被几百个手无寸铁的百姓给围住了吗?怎么就是暴乱了? 东溟子煜危险的微微挑眉,“怎么?你让本王把你其他的罪行也上报皇上?比如瞒着皇上横征暴敛、贪墨税银?比如官商勾结?比如纵容儿子强抢民女?” 来封地以前,他把这些官员的恶行查的一清二楚,一个是还没找到机会整治封地府官场,一个是这郡守早就投诚,他愿意考察一下。 越郡郡守一听面如死灰,“冤枉啊,下官冤枉啊,求王爷明察啊!” 东溟子煜大手一挥,“将他关进大牢,听候皇上发落!” “王爷……”越郡郡守如丧考妣,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百姓们不懂别的,一听横征暴敛就都怒了,纷纷朝那肥胖的身子吐口水。怪不得他们要交的税越来越多,每年都要挨饿,原来是这个原因。 东溟子煜淡淡道:“以后,越郡和樊郡所有的苛捐杂税都免了,只需交朝廷规定的土地税、丁税、商税。另外开垦荒山所得的梯田,会佃租给你们,头三年只需交两成收成的租子。” 哗!百姓们都惊喜了,这就说明他们只需交往年五成的赋税,有了更多的田,就有了更多的粮食,这样他们起码不会挨饿了。 这边靠海,本来就良田少,土地对于他们来说,就是命根子。 可佃租孙家的天地,每年要交五成的租子,再交各种苛捐杂费,剩下的根本就不够一家人果腹的。 百姓不管你这个那个,只要让他们过上好日子,就是好人。 “王爷!”抱着小女孩儿尸体的妇人哭道:“那我们的孩子怎么办?就这么白白死了?” 男孩儿的家属也道:“是啊,难道不是山神发怒?谁为我的孩子偿命?” 第921章 他们不会就此罢休的 东溟子煜淡淡道:“这件案子,本王的人会接手调查,定给孩子们一个公道。” 说着,看像莫问。 莫问立刻解下荷包,从里面拿出两个五两的银子,一家一锭,道:“你们先将孩子安葬,案子有了结果,会通知苦主的。” 上官若离在门缝里暗暗撇嘴,这个莫问还真是东溟子煜肚子里的蛔虫,一个眼神就知道是什么意思。换了她,她都做不到。 两个死者家属来闹,本来也就是想要点银子,因为凶手不管是山神还是另有其人,跟宣王都没直接关系。现在银子虽然少点,但也是他们一年的积蓄了,总算没白来。 再看看地上的三具死尸,他们能活着还有银子拿,算是幸运的了。 有人还是不放心的道:“咱们虽然没看到山神杀人,可是亲眼看到有神兵从沙滩里钻出来杀人了!” 东溟子煜道:“今天海边从沙滩里钻出来的人,是埋伏在沙滩里的刺客,并不是什么神兵。早已被本王的人杀了,尸体都烧了。” 目击者没看清那些僵尸的模样,自然不会想到是僵尸傀儡,好多爱看热闹的偷偷在远处观望,也看到宣王的侍卫杀了很多人,都堆在一起烧了。 于是,东溟子煜这么一说,都信了八九分。 还是有不信的百姓,“可是,王神婆的话一向很准的!” “可是,人怎么能埋在沙子里那么久不被憋死?” “是啊,是啊,有些事不得不信啊。” 莫问冷声道:“你们不知道会武功的人都能闭气吗?不知道有种武功叫龟息功吗?” 百姓们眼睛都是一亮,他们都是穷苦百姓,哪里见过武林高手?但是倒是听说过武林高手可以飞檐走壁、上天入地。 东溟子煜淡淡道:“还有不信的,可以迁出本王的封地,这里是本王的地盘,本王说了算!再闹事罪同谋反,诛九族!” 这下,都没人说话了,若是给家人或者族人带来灾祸可就惨了。他们的村子都不大,诛九族和屠村没什么区别。 莫问尖声道:“行了,大家都散了吧!” 虽然有些百姓还是有些相信王神婆的话,怕自家孩子遭殃,但事情到这个份儿上,他们一句话也不敢说,只好忐忑的回家去。 东溟子煜进府,见上官若离在门后站着,伸手握住她的手,“站了这么半天,累了没有?” 上官若离微微尴尬,轻咳一声,道:“不累,我觉得这事儿不会这么容易就完了。” 东溟子煜牵着她的手抬步往府内走,“离儿有和见解?” 上官若离道:“背后之人闹这么一出定是为了那些山地,里面肯定有大猫腻儿。他们不会就此罢休的,肯定还会有后手儿。” “嗯?”东溟子煜眼眸微沉,“说说看。” 上官若离缓步而行,淡淡道:“如果是我,我会接着杀童男童女,证明王神婆的话是对的,以便引起更大的民乱,阻止我们开山。” 莫问在身后叹息道:“可是那要怎么办?总不能把封地的孩童都保护起来?” 上官若离道:“桃花村和溪水村都在咱们今天动工的那座小山坡下,所以我推断,凶手会以那座山坡为中心,从周围的村落里找目标。” 东溟子煜道:“可那样也至少有四五个村庄,孩子也不少。” 上官若离摸了摸肚子,道:“让银雪劳累一下,去两个杀人现场走一遭,看看凶手去了哪里,然后盯着。” “嗯,”东溟子煜沉吟了一下,“那四五个村庄,也得找人监视着,让人带着望远镜,到山坡上的高处监视着。” 说完,对莫问道:“安排下去办吧。” “是!”莫问应了,转身去安排。 上官若离问道:“从海里弄出来的人还活着吗?” 东溟子煜道:“在水底抓到他的那一刻,就自杀了。” 上官若离眸子眯了眯,“这倒是和孙家的刺客差不多,会是孙家还是南云幽寒?” 东溟子煜道:“还不好说。” 上官若离想起上次沙宣见到的无名尸体,问道:“那礁石上的尸体可找到主儿了?” 东溟子煜点头,“找到了,是普通的渔民,出海打渔出了事,被海水冲到这里来了。” “咳!”身后传来凤锦行的轻咳声,“王爷,王妃,请留步。” 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齐齐顿住脚步,缓缓回头,都用询问的目光看着他。 凤锦行温润一笑,道:“在下用过午膳就告辞去临州了,到时就不专门去辞行耽误王爷、王妃午休了。” 东溟子煜心道:干嘛现在不走?还吃宣王府一顿饭? 上官若离笑道:“好,那我就不留你了,我们可等着青峰来下聘礼呢,时间很紧呐。” 青峰脸上一红,笑道:“王妃放心,这次去临州就是置办院子,备聘礼的。” 凤锦行也笑道:“定不会让青峰委屈了王妃的婢女。” 上官若离打趣道:“青峰比你小都要成亲了,你也要抓紧呀,等你大婚的时候,我定要送份厚礼。” 凤锦行脸色微微一红,深深的看着上官若离,笑道:“好,王妃可记住这句话,到时候礼薄了,在下可要不依的。” 东溟子煜眸光微闪,手搭在上官若离的腰上,难得和颜悦色的道:“放心,礼轻不了。” 哼!只要他娶妻,别惦记自己媳妇,给点礼物算不得什么。 凤锦行淡笑拱手,“那锦行先谢过了。” 东溟子煜还有好多事做,跟凤锦行客气了两句,就送上官若离回后院。 越郡郡守被他下狱,还有许多后续事情要处理,也没陪她们母女吃午饭,就去叫幕僚商量事情去了。 今天的两拨刺杀和小儿挖心案,都得好好调查处理。 东溟子煜忙的晚膳都没回后院吃,上官若离没有让古云岚回去,留她和凌瑶一起住。 又让追风把本来休息的一队侍卫也安排值夜,两个孩子都是三岁左右,若是凶手丧心病狂的盯上她们可就麻烦了。 外面夜深人静,天空漆黑如墨,天空还下起了小雨。 百姓们关门闭户,早早就熄了灯。尤其是有小孩子的人家,更是一家人都在一个屋子里,护着孩子。 更有甚者,还将孩子和他娘关到了菜窖里,就怕山神来索命挖心。 第922章 要谢就谢我们家王爷 这户人家三代单传,小孙子两岁多,正是好玩儿招人疼的时候,一家人真是把孩子放在心尖儿上宠着。 本着宁可信其有的心思,将孩子和他娘关到了菜窖里。 即便如此,一家人也睡不着,乌漆嘛黑的在黑暗里瞪着房梁。他们知道前半夜应该不会有事,过了子时才是危险的时候。 因为,今天的一对童男童女已经死了,过了子时才是新的一天。 随着外面打更的声音一下一下的敲过去,子时在漫长的煎熬中来了。 一家人一下子都睡意全无,拿起手边的铁锹、菜刀、粪叉等“武器”,凑到门口,从门缝里往外看着。 直到鸡叫头遍,并未见贼人前来,一家人都神情微松。 虽然,白天山神也有可能来,但白天村民们可以聚在一起,就安全了。 他们就没想到,若真的是山神,他们这点家伙事儿能管用?聚在一起就管用? 东方泛起了鱼肚白,雨也下的更大了,大家就放松了警惕,将孩子和孩子的娘从菜窖里提上来,各自回屋休息。 因为一夜未睡,精神又高度紧张,这家人一放松下来,很快就进入了沉沉的睡眠。 没人听见有人轻飘飘的落进他们的院子,更没人发现有人用匕首拨开了门栓。 门被推开,一个黑衣蒙面人走进了孩子一家三口的房间。 孩子睡在两个大人中间,孩子的娘因为担心孩子,睡眠中胳膊还护着孩子。 黑衣蒙面人一把揪住孩子的脖领子,将孩子提了起来,同时举起匕首就往孩子的小胸脯上刺。 孩子被提走惊醒了孩子的娘,小妇人猛地睁开眼睛,正看到这一幕,发出一声彻斯底里的尖叫。 孩子的父亲也惊醒了,眼睛没睁开就弹坐起来。 黑衣蒙面人动作一顿,匕首继续刺下去。 孩子父亲睁开眼睛,本能的扑过去,却被黑衣人一脚踹开。 本以为这次孩子死定了,他们夫妻一刹那间都绝望了。 谁知,“叮”的一声,有东西打在黑衣人的匕首上,撞出一阵火花。然后黑影一闪,孩子已经到了一个白净秀气的小太监手里。 黑衣人一惊,忙想夺门而出,却被莫想一脚踹了回来,跌倒在莫问脚边的地上 莫问抱着孩子顺势抬脚,踢掉了黑衣人的下巴,防止他服毒杀。 这时莫想到了,快速的点了黑衣人的穴道。 家里的其余人听到动静跑进来,借着外面的天光,发现屋内的情况,第一反应是朝孙子扑过去。 “孙儿啊!”老太太抱住孩子一阵哭号。 床上的夫妻二人这才从惊呆中缓过神来,也朝孩子扑过来,“儿啊!” 那胖小子睁开眼睛,懵懂的用小肉手揉了揉眼睛,奶声奶气喊了一声:“奶奶,娘,怎么没了?” 动静这么大,都没发觉自己在生死关转了一圈儿。 莫问笑道:“这小子是个有福的,这样才醒。” 一家人见孩子没事,这才喜极而泣,给莫问和莫想跪地磕头,“多谢两位公公的救命之恩!” 莫问道:“不用谢我们,要谢就谢我们家王爷!” 莫想也道:“我们家王爷派人保护了几个村子,这才让你家孩子幸免于难。” “多谢王爷!多谢王爷!”一家人冲着宣王府的方向磕头。 此时,周边邻居听到动静,拿着菜刀等趁手的家伙闯了进来。 莫想轻咳一声,道:“女眷穿好衣裳再出来吧,咱家二人不算男人,你们不必介意。” 这时候,老太太和小媳妇才发现自己衣衫不整,虽然穿着亵衣亵裤什么都没露,但见外人也是极其失礼的。 “我们王爷想的周到,怕大晚上的碰到这情况,才让我们前来。”莫问说着,提起那刺客,出了房间。 大家更是感激,王爷想的周到啊,拿着他们穷苦百姓当人看啊。 做公公的老脸一红,不敢看儿媳妇,忙转身跟了出去。 邻居们见两个太监提着一个黑衣蒙面人从屋里出来,就猜到了个大概,七嘴八舌的问发生了什么事,孩子可还好。 老爷子激动的跟大家解释,“贼人来我家杀孩子,幸亏宣王派人在村里暗中保护我们!两位公公救了我家孙子的命,也是救了我一家人的命啊!” 邻居们非常淳朴,都松了一口气,纷纷的向莫问、莫想道谢。 莫问将刺客的面巾扯下来,对大家道:“大家看清楚了,这是人,不是什么山神!” 莫想道:“鬼神之说本就子虚乌有,大家不要被有心之人迷惑!” 百姓们都露出愧色,连连称是。 莫问道:“我家王爷怀疑,背后之人此举是不想让我们开山修梯田,山里应该有什么秘密,若是大家知道些什么,欢迎举报。” 大家都面面相觑,极力回忆着什么。 有一个年轻的汉子道:“我还真在挨着莲山的那个小山坡上遇到过鬼打墙,这算不算?” 莫问眸光一闪,笑道:“算!算!” 鬼打墙有可能是他迷了路,也有可能是有阵法。 另一个媳妇子说道:“我听说有好几个人在那里遇到过鬼打墙呢,后来有人说是有山神、妖怪,很多人都不敢接近那山坡了。” 早就有这传说,不然背后之人,也不会直接拿山神发怒说事儿。 莫问正要了解更多,就听外面一阵敲锣的声音。 有人出去一打听,原来宣王的人在邻村也抓到一个想杀孩子的人,而那个孩子是个女孩儿。 里长敲锣,让大家一起去公审呢。 这里的村子小,几个村子选一个里长。 莫问和莫想正好带着这个刺客一起去,和救了那女孩儿的追风、逐月碰了面。 因为孩子一般由妇人带着,所以把逐月叫了来。 其实不用审,他们已经知道背后之人是孙家,但必须要给百姓一个交代,将这个谣言打破,不然梯田没法开,码头的活儿也没人去干。 可是,莫问用尽了手段,两个凶手就是不说,反而一口咬定是宣王派来混淆视听的人。今晚的事,是宣王为了欺骗百姓而自编自导的一出戏。 第923章 我知道他们是谁了 莫问有些着急了,这孙家,调教死士、杀手的手段还真是了得! 但今天的事,绝对不能让他们给宣王继续泼脏水。 使出分筋错骨手,让他们浑身的骨头都碎成渣渣。 两人疼的晕过去几次,但醒过来,还是一口咬定,他们就是宣王府的人。 里长出面道:“公公大人,他们这样了都一口咬定是宣王殿下,我们反而不信他们了。” “对,越这样,越说明他们撒谎!”很多人都附和,若是他们成了一滩烂泥,即便是撒谎,也不能说是宣王府的人。 突然,一个妇人惊叫道:“我知道他们是谁了!” 大家都看向那妇人,“是谁?你认识他们?” “我给孙家二公子的管家家里洗衣裳,”妇人指着一个黑衣人的衣裳道:“我认识这件衣裳,我不小心弄破了,给缝了起来,还在破洞上绣了几片竹叶。” 大家顺着她的手看过去,果然看到那人的衣角处有几片竹叶。 那人眸光心虚的闪烁了一下,道:“这不是你绣的!是在下的相好绣的!” 他的牙齿都被打下来了,说话有些漏风。 妇人的男人一听这话气急了,上去就是一脚,“你这个王八蛋!我婆娘的手艺是特别的,你这意思是我婆娘是你相好?” 有人怒道:“走!我们带着这两人去孙二公子家对峙!孩子们不能白死!” “就是,不能让挖心惨案再次发生!” “让孙阁老给我们一个说法!” …… 煽动人心这样的事,不光敌人会! 可那洗衣妇人却害怕了,“我、我不敢去,要是孙家寻仇杀了我怎么办?” 她的男人也道:“是啊,婆娘丢了差事没关系,若是引来杀身之祸就麻烦了。” 莫问道:“放心,若是真的,王爷会警告孙家,若是这嫂子出了事儿就拿他们是问!王爷会给她安排其他的差事。” 其实东溟子煜还有别的安排,但这些人里面肯定有孙家的眼线,不能说穿。 莫想也道:“码头修建起来,可是有很多铺子,还有工厂,到时候不光这嫂子,很多人都会有事情做,有工钱拿!” “哎呀!太好了!太好了!”大家都激动起来,看到了生活的希望。 没有了苛捐杂税,有了田地种,还有了活儿做,他们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于是,五个村的村民们在里长的带领下,抬着两个黑衣男人,浩浩荡荡的去孙阁老的宅子。 东溟子煜得到消息,带着人赶了过去。 孙阁老也早就得到了消息,想好了对策。一个洗衣妇人的猜测而已,直接说衣裳丢了就是。 这次,更多的百姓将孙府的大门给堵住了,而且是由莫问、莫想、追风、逐月带头的。 孙阁老脸色漆黑如墨,沉声道:“莫问公公,你这是作甚?” 莫问笑眯眯的道:“今早我们抓到两个杀孩子的凶手,他们是贵府二公子的人!” 孙阁老自然不会同意,“不可能!我那孙儿宅心仁厚,绝对不会做这等残害百姓的事儿。” 孙二公子带着十几个孔武有力的下人过来,沉声道:“可有证据?没有证据就不要胡说八道!” 莫问冷冷一笑,“我们的狼和狼狗追踪杀害两个孩子的凶手,他们都进了你管家的宅子,我们在那里守着,这两个人寅时二刻从那管家的宅子出来,卯时正到了作案现场,被我们当场抓住。” 孙阁老脸色一白,他只听说是个洗衣妇人说认识那衣裳,可没听说还有这出儿! 这是早就盯上那座宅子了? 东溟子煜淡淡道:“孙二公子,不如让你的管家来对峙。” 一个身形挺拔、一身煞气的中年男子从孙二公子身后的随从里出来,一看就是武功高强的人。 管家下跪行礼:“王爷!草民冤枉!这两个家丁是新招来的,谁知他们是这等作奸犯科之人?” 两个黑衣人,眸光微闪,虽然早就料到会被当成弃子,但还是感到一阵绝望。 莫问道:“刚才这两人可是死也不承认是你家的人,还一口咬定是宣王府的人呢。” 一个黑衣人道:“我们是不想连累主家!” “我呸!什么怕连累主家,就是主家派你们去的!”人群里有人轻声咒骂,但谁也不知道是谁。 孙阁老在西南六郡一手遮天,他们这些老百姓可惹不起。 管家眸中闪过狠厉和嗜杀,“他们的事与草民无关,更与孙二公子无关!没有证据,你们不要血口喷人!” 东溟子煜淡淡道:“与你无关?那你宅子里的暗室内养着很多武功高强的死士,还有供死士玩乐的女人,是怎么回事?” 管家眸色一凛,他来以前,怕东溟子煜进府搜,早已让那些死士、暗卫都从密道转移了,东溟子煜怎么还是知道了? 孙成文脸色也是微微一变,给了自己的二孙子一个眼神。 孙二公子接到暗示,表情立刻像是被忠诚的下人背叛了一样,不可思议的道:“怎么会这样?不会的!管家一向循规蹈矩、安分守己,怎么会豢养死士?” 东溟子煜道:“不信,大家可以一起去看看!本王的人早已包围了那个院子,你一出来,就冲了进去,狼狗顺着味道,准确的顺着密道,将那些死士给抓了回来。” 当然,并不是用武力征服的,而是往密道里灌了毒烟。 孙成文眸色深沉,冷声道:“竟有这等恐怖的事儿!此事一定要严查!” 孙二公子道:“是在下御下不严,让下边的人背着在下……” “是我看上了那座山坡!才让人杀了两个孩子,买通王神婆,阻止宣王开山的!”那管家怒吼,说完,就拔地而起,拍飞几个百姓要逃走。 “嘭!”的一声枪响,管家在空中飞掠的身形一滞,从空中落到了群众里面。 “啊!他死了!”有人指着管家惊恐尖叫。 只见,那管家双目圆瞪,有黑血从他眼里、鼻子里、嘴里流出来。 东溟子煜眸光冰冷,又是死无对证。 第924章 他让我把你救出去 这管家对自己够狠,眼见落败就自杀,那些死士像是他训练出来的,他应该是孙家死士的教头。 百姓人群中有人提出自己的疑问:“孙二公子的管家,一个下人为何杀人做局也不让王爷开山?” “就是啊,他只是一个下人而已!还要个山头?” “这其中,恐怕另有隐情吧?” “还我孩儿的命来!丧心病狂的东西!” “我可怜的孩子呀!呜呜……” …… 孙二公子非常受伤的样子,蹙眉叹息道:“唉!管家曾经让在下走走关系,想要包下梨花村后面那座小山包,在下没有同意,没想到他看到宣王要开那座小山,竟一时糊涂,做出这等事来。” 不管怎么样,就是让那管家背了所有的锅。 东溟子煜也没想利用这件事一下子把孙家连根拔除,孙家在西南六郡经营多年,根扎的很深,若是连根拔除,封地必然不安稳。 再说,莲山里的情况还没摸清呢,若是里面私兵数量庞大,此时逼急了孙成文,他很可能狗急跳墙,引起兵变。 现在东溟子煜还没有在封地站稳脚跟,手里只有宣王府的五百府兵和暗卫,恐怕不是他们的对手。 于是,查封了这管家的宅子和财产,给两个受害者的家属和关在地牢里的女子一些补偿,挖心案就算结束了。 闹哄哄了两天,终于把百姓安抚住了,码头和梯田的工程都恢复正常,工钱日结,百姓们都愿意来挣钱。 石头采下来,除了修建梯田的围堰,还有很多富余,都运到码头做围堰,做修建房子的石材。 这里的房子大都是木质结构的,但上官若离将码头的房子都设计成石头的。 因为是沿海码头,不可避免的会遇到台风、暴雨,木质房子根本就不结实,台风一吹就跑了。 为了防止出现前世城市遇大雨就成市内河的现象,无忧渡口的地基垫成西高东低,渡口周围挖有泄洪渠。周围的水不会涌入渡口,而是通过泄洪渠流入大海。 每条街道底下都有用石头砌成的排水暗渠,上面铺上凿着一排排小洞的石板。这样雨水会渗入暗渠,流到大海里去。 这就形成了天上下雨,地下流的现象,若不是暴雨,甚至连裤腿都不会湿。 码头的修建,就从打地基,和修地下排水渠开始。 …… 又是三天过去了,白青青还在刑部大牢里,她虽然一直没受刑,但有两次中毒,幸亏自己有随身医疗系统,不然早就死翘翘了。 何氏和那些丫鬟、婆子们倒是受刑了。最有可能知情的红叶受刑造成小产流血而死,其他人什么都不知道。 外面的王丰和郑舒悦等人都是急的不行,天天急着奔走找证据,若是没有白青青无罪的证据,恐怕白青青很难脱罪,那就是死刑! 而罪案现场,是证据最有可能遗漏的地方。 这天,郑舒悦带着人又一次来到何氏的房间,见几个丫鬟正在打扫房间,不由得神情一冷,厉喝道:“谁让你们进来的?!” “啊?”丫鬟们大惊,忙跪地请罪。 擦洗地面的丫鬟,匆忙间带翻了擦洗地面的小水桶。 “郡主饶命啊,是二公子让我们把屋子收拾出来,说是不吉利!” 二公子就是何氏的夫君,何氏出了狱,就是不被休,这正室的位子怕是也保不住了。 锦阳郡主冷冷的道:“本郡主出嫁了,但还是郡主,说话不管用了吗?” 丫鬟们一个个磕头有声,连连求饶。 她们都是下人,也是听命行事,锦阳郡主没有很为难她们。看看现场完全被破坏了,只好离开这里,另想办法。 可是,转身间,她看到地上的水不对劲儿,流到桌子底下就顺着砖缝往地下渗。 郑舒悦神情一凛,冷声道:“都躲开!来人!” 门外的侍卫进来,抱拳道:“郡主,有何吩咐?” 白青青指着那块地砖道:“给本郡主起开!” 侍卫也看出端倪,上前用刀剑将石砖起开,里面是一个暗格,一把漂亮的茶壶摆在那里,此外还有一个盒子。 那茶壶,与案发当天那个茶壶一模一样,而那个茶壶已经作为证据被刑部拿走了。 但怎么会出现在暗格内? 白青青感觉这茶壶一定有问题,但她没有碰,亲自看住现场,派人去请王丰和刑部的人。 很快两方人都到了,定国公、定国公夫人和郑二公子听到消息也来了。 将茶壶拿出来,一检查,果然是一把九区鸳鸯壶!而壶里的茶水还在,一边有毒,一边无毒。 白青青道:“本郡主确定,白青青是第一次来这房间,肯定不知道这里有暗格!” 王丰将暗格里的盒子拿出来,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些银票和几样名贵的首饰,显然是何氏的私房。 白青青道:“刑部带走的那把茶壶是死者赵夫人送的,那这把外表相同,内里不同的茶壶是哪里来的?” 定国公夫人道:“这不是东国公府的东西!” 郑二公子也道:“茶壶不是我房里的东西,银票和首饰是何氏的私房!” 奶奶滴,这个死女人,藏了这么多私房钱,让他穷的给小妾买盒胭脂都要肉痛半天! 定国公府为了承蒙祖荫,分家不分户。大家虽然产业都分了,但都住在定国公府内,只是各家都有各家的院子而已。 所以,有些东西是公中分出去的,一些是各家自己置办的。 白青青当然不会把定国公府的银子便宜刑部那些杂碎,沉声道:“走吧,带着这茶壶去刑部,让何氏和赵夫人的丫鬟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此时,天牢里的白青青正被一个倒马桶的汉子拉着手腕,“白神医!快跟我走!” 白青青冷眼看着他,问道:“你是什么人?” 那汉子焦急的道:“我是王将军的人,他让我把你救出去,快走啊,现在正是狱卒和侍卫换班的时候!” 白青青眸光微转,她也不想做逃犯,抽回自己的手腕,“我不走!” 王丰不会这么做,若是有人设计算计,那她这逃狱之罪可就定下了,当场被斩杀也怨不得旁人。 那汉子急道:“哎呀,你不能辜负王将军的一片心意啊!快走吧,王将军在城外等着你呢!还有你的孩子们!孩子们都想你了!” 第925章 皇上很关心这案子 白青青一听孩子们,眼圈儿一下子就红了。 都快十天了,孩子们不知什么样了。见不到娘亲,有没有哭闹,有没有好好吃饭睡觉? 但是,白青青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儿。若是刚才白青青只是有所怀疑的话,那现在笃定这人有问题。 他好像在极力说服自己跟他走,话太多了! 白青青丝毫不理会他情真意切的样子,走回稻草堆上,坐下,“我不会走的,我不会让夫君和孩子为我而耻,要出去,我也要等洗清嫌疑以后。” “可是,王将军已经安排好了呀!”那汉子说着,伸手拉住白青青,硬往外拉,“快跟我走吧!” 白青青坐在地上被拖行了几步,心知不好,忙吼道:“放开我,我不走,不然我喊人了!” 白青青那凌厉的如利剑一般的目光让那汉子愣了一下,一股恼怒之意更是涌上心头,“老子是来救你的!你别不知好歹!” “我就是不知好歹,我不走!”白青青庆幸这个倒马桶的不会武功,不然自己今天就麻烦了, 那汉子眸中闪过一抹狠厉,冷笑一声,“走不走由不得你!” 说着,就用手去捂白青青的嘴。 只要把白青青拖出牢房,他就说是她胁迫自己让他带这她逃跑的。到时候白青青有嘴也说不清! 白青青也不是坐以待毙的,从空间里拿出一个针头,借着广袖的掩盖,一下子扎在他的腰间。 “啊!”那汉子痛的惨叫一声,手下力道一动。 白青青趁机脱离他的钳制,跑到墙角,大声喊道:“来人啊!杀人啦!劫狱啦!” 将针头丢进空间,手里拿了一把手术刀,必要的时候,就跟这王八蛋拼命。 那汉子啐了白青青一口,道:“王丰将军根本不必怜惜这种心肠狠辣的贱人!你杀了赵夫人给他惹祸,现在他派人来救你,你还不知好歹!” 说着,一步步的朝白青青走过来,目露狰狞之色,“别叫了,有人听见也不会来救你,今天老子就直接弄死你!” 白青青一看情况不好,把手里的手术刀又改成了蛇毒,他敢动手,她就弄死他。 “谁给你的权利啊?”一道清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郑舒悦昂首阔步而来。 王丰随后跟着进来,一脚就踹像那汉子。 汉子被踹的飞起来,身子像个破布娃娃一样摔在墙上,然后弹到地上,喷出一声鲜血。 郑舒悦冷冷的对跟在后面的钱郎中道:“这就是你管的天牢?竟然有人公然对犯人行凶?” 钱郎中眸光微闪,虚与委蛇的道:“这人是负责倒马桶的下人,没想到还是个色胆包天的,定是看到白神医一个住一间牢房,就起了歹心。” 白青青讥讽的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若是将这汉子骗她说王丰让他来劫狱的事讲出来,钱郎中说不定顺手将脏水泼到王丰身上。 想到这儿白青青给了王丰一个眼神,王丰会意,冷声问道:“那钱大人要如何处置这人?” 钱郎中微微一愣,呵呵干笑道:“打他二十大板,以儆效尤!” 那汉子一听,眸中闪过一抹狠色,“王将军,你怎么如此对我,我可是……” “你闭嘴!”白青青知道他想说什么,就是想给王丰泼脏水。 王丰也听出了什么,上去就是一脚,眸光如刀的道:“我劝你还是老实点儿!” 他这一脚用了巧劲儿,用的是隔山打牛的功夫,一点外伤也没有,但里面的内脏已经伤了。 一会儿一挨板子,到底是打死的,还是他给踹死的,仵作也验不出来。 那汉子疼的说不出话来,怒目瞪着王丰。 锦阳郡主也是军营里出来了,其中的猫腻儿自然知道,冷声对钱郎中道:“还不让人行刑?难道你想包庇?” 钱郎中忙道:“是是!” 然后命后面的狱卒进来,将那汉子拖了出去。 锦阳郡主对白青青道:“我在案发现场找到了新的证据,一把九曲鸳鸯茶壶,和当时在桌子上的那把一模一样。” “在哪里找到的?”白青青脑子里豁然一亮。 如果是鸳鸯壶,那一切都能解释清楚了。 肯定是红叶带人进来,趁着混乱,将那茶壶给换了。 王丰道:“在你们喝茶的那桌子底下,地砖下有一个暗格。” 白青青眼睛一亮,露出喜色,“赵夫人就死在桌子边儿,当时我怕人进来破环现场,不让外面的人进来。但红叶带着赵夫人的丫鬟、婆子冲进来,将我推到在地上,我起来的时候,她们已经趴在尸体上哭了。” 王丰道:“这么说,红叶换壶,其他的丫鬟、婆子也能看见,或者,跟着配合了。” 白青青道:“应该是!” “好,你再忍一忍,没有意外的话,今天就能真相大白了。”郑舒悦给了白青青一个安抚的眼神。 然后,叫着大家去了审讯室。 那汉子已经挨完板子,被狱卒像拖死狗一样拖出去,肯定是活不成了。 钱郎中命令道:“先将何氏带过来!” “是!”狱卒领命而去。 有狱卒进来禀报道:“大人,多福公公来了。” 钱郎中微微一愣,不悦道:“他怎么来了?” 锦阳郡主淡淡道:“怎么?不欢迎?是本郡主让人禀报皇上说此案有新线索的!” 王丰冲着皇宫的方向抱拳道:“皇上仁厚,很关心这个案子。赵大人和末将都会感激不尽!” 赵银丰唇角抽了抽,“是!郡主说的是!” 多福进来,与几位见礼,道:“皇上听说有了新证据,让咱家来看看,你们审案,不用理会咱家。” 大家相互寒暄几句,何氏就被带来了。 何氏可比白青青狼狈多了,浑身的伤痕,手上、脚上戴着沉重的铁链子。 见到锦阳郡主,一下子就扑到地上,一个劲儿的磕头哭号,“郡主,救命啊!臣妇是真的不知情啊!救救臣妇吧!臣妇什么都不知道啊!” 钱郎中将那鸳鸯壶拿出来,问何氏道:“这九曲鸳鸯壶是哪里来的?” 第926章 白青青无罪 何氏用带着血渍的衣袖擦了一把眼泪,看了一眼那壶,道:“说过多少遍了,这壶是赵夫人送给我的年礼呀。” 钱郎中道:“这不是那一把,这里面有机关,是今天郡主刚从你房间桌子下的暗格内发现的。” 何氏的脸一下子苍白了,惶恐道:“我不知道啊!这绝对与我无关!赵夫人只送给我一把壶,而且我经常用,绝对不是什么九曲鸳鸯壶!” 锦阳郡主娥眉微蹙,问道:“那谁知道那个地方有暗格?赵夫人知道吗?” 何氏想了一下,“只有我和贴身丫鬟红玲知道。” 王丰眸子眯了眯,“红玲、红叶,这两个奴婢有关系吗?” 何氏道:“有,她们是亲姐妹。姨母早逝,表姐,就是赵夫人,在我家借住过一段时间,当时母亲送给她几个丫鬟,其中就有红叶。” 说着,她黯淡无光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难道是红玲那个贱婢告诉了红叶?就是那个贱婢!赵夫人想算计白神医,结果九曲鸳鸯壶玩儿不熟,毒茶自己喝了!” 钱郎中沉吟了一下,“这要审过才知道!” 说着命人将何氏带到隔壁,然后将红玲带过来。 红玲也受了刑,进来目光就落到审讯室的那些刑具上,吓得目光呆滞、瑟瑟发抖,跪到地上一个劲儿的磕头,“青天大老爷,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奴婢什么都没做!奴婢……” “啪!”钱郎中一拍惊堂木,“闭嘴!” 红玲吓得一个激灵,伏在地上瑟瑟发抖。 钱郎中沉声问道:“你可知道你夫人的屋内有暗格?” “知道、知道,就在八仙桌下边,夫人的体己银子都藏在那里!”红玲现在只想着不要受刑。 钱郎中接着问道:“你将这秘密告诉过其他人吗?” 红玲头摇的像个拨浪鼓,“没有、没有!” 王丰蹙眉,“你再想想,有没有无意间透露给什么人?比如红叶?” 钱郎中不赞许的对王丰道:“王将军,请不要误导嫌犯,让您旁听已经是本官破例了,问案的事儿就交给本官吧。” 没等王丰说话,红玲就想了起来,道:“我和红叶聊天时,好像无意间说漏嘴过。” 钱郎中问道:“往茶壶里下毒,换下茶壶,你从中做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做,哦,我送了热水,沏茶、斟茶,都是红叶做的。”红玲一个劲儿的否认。 可是红叶已经死了,这该如何是好? 钱郎中让人将红玲带下去,然后将赵夫人的一个丫鬟、两个婆子带过来。 当时,屋里只有白青青、红叶和这三人,她们一定是知道什么。 几人被压进来,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求饶命。 这几个人虽然全身也是伤,也受了刑,但从他们的精神状态来看,她们这是皮肉伤。显然,天牢的人是手下留情了。 这行刑可是有很多学问的,有的看起来没伤,其实内里都烂了。有的看起来很恐怖,其实都是皮外伤。 这就难怪这么多天过去了,还没审出个所以然了。 此时,多福道:“钱大人,你这里没有什么刑具啊?” 几个丫鬟婆子闻言,磕头的声音更大了。 钱郎中扫视了墙边五花八门的刑具,“多福公公,刑具都在这里了。” “这些都不好,你看这是什么?”多福说着,从袖袋中摸出一根绣花针来,狞笑着便向其中一个婆子一步步走去。 那婆子瞪着那在烛火下闪着光的绣花针,眼睛瞪的大大的,“不要!饶命啊!” 多福带着狰狞的笑意蹲在那婆子身边,淡淡的道:“这绣花针的用处可大了,可以绣花,还可以让人痛不欲生!” 说着,向那嬷嬷的手臂猛扎下去! 那尖锐的疼痛让那嬷嬷身子猛然一缩,痛的尖叫出来:“啊!” 多福轻笑道,“这滋味不错吧?不过呢,这个滋味还不是最销魂的。” 多福伸手抓过她的手,继续道:“最销魂的滋味呀,便是将这小小的绣花针插入你这指甲下,一下两下,然后再用力一挑,就能剥下一枚完整的指甲呢!怎么样,不错吧?” 不光这嬷嬷惊叫连连,另一个嬷嬷和丫鬟也吓得尖叫起来。 “别着急,你们都会有机会试试!”多福说着一手攥紧了嬷嬷的食指,一手便将那绣花针向那指甲处狠狠的捅去! “啊!”那嬷嬷凄厉的惨叫声回荡在天牢里。 这嬷嬷还是个硬骨头,指甲被翘掉了两个,都不说半个字。 但是,小丫鬟吓得已经撑不住了,在嬷嬷的手指甲被掀下第三个的时候,尖声喊道:“奴婢说,奴婢说!” “贱婢!闭嘴!”两个嬷嬷齐声怒喝。 多福微微一笑,“唰唰!”手中的匕首挥舞了两下,两个嬷嬷的嘴唇和鼻子都被削下去了。 那小丫鬟更吓坏了,忙道:“是夫人和红叶做的,夫人想杀白青青,红叶就给出了主意,要利用那个暗格……” 原来,何氏去叫白青青的时候,红叶就将藏在备用衣裳包袱里的鸳鸯壶换下了正常的茶壶,将正常茶壶藏到了包袱内。 广袖衣裙繁琐,在宴会上难免会弄脏,贵人出门一般都会带着一两件备用的衣裳。 她们知道发生事情后,都会被搜身,就打算事后将九曲鸳鸯壶藏到那暗格内。 可是,让她们意外的是,死的是赵夫人而不是白青青。 案件至此,证明了白青青是受害者,是无辜的。 王丰眸子眯了眯,问道:“你们夫人要杀白青青,是自己的意思,还是受了旁人的指使?为什么到现在才想起动手?” 丫鬟摇头,“主子的心思,我们这些下人哪里知道?” 王丰又问道:“赵夫人最近可见过什么特殊的人。” “特殊的人?”丫鬟摇头,“大年节的,夫人每天都要见很多人,什么人才是特殊的?” 钱郎中见王丰又审案了,不悦的道:“既然白青青无罪,今天就到这里吧,等明日本官上报尚书大人,等批文下来白青青就可以出狱了。” 这个过程可短可长,全看刑部各位大人的心情。显然,这些大人的心情肯定不怎么好。 白青青在刑部天牢里险象环生,多呆一刻,都会有危险。 第927章 今天我们要庆祝一下 郑舒悦和王丰的眉头都皱了起来,但这是刑部的程序,他们也不好说什么。 难道要把白青青留在这里?背后之人肯定会利用这最后几天对她下毒手的。 多福公公此时道:“皇上有旨,若是今日查明白神医无罪,马上放其出天牢。” “多谢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王丰真诚的冲着皇宫的方向下跪行礼。 这个恩情,他记下了。 白青青被带出了天牢,上了马车。 白青青第一句话就是,“有人想杀我!幸好我……” “青青!”王丰一把将她拥进怀里,紧紧的抱住她,将头埋进她的胫窝里,声音闷闷的,有些哽咽,“让你受苦了,是为夫无能。” 这次若不是锦阳郡主和皇上,白青青还不知会怎么样。 白青青用手推王丰,红着脸道:“快起开,我都十多天没洗澡、换衣裳了,臭死了!” 王丰却固执的抱的更紧了,道:“我不怕,就想抱你!永远也不想松开。” 白青青叹了口气,幽幽道:“我想带孩子离开京城。” 王丰身子一震,直起身子,瞪着她道:“你说什么?你要带着孩子离开我?” 白青青忙道:“不是离开你,是离开京城。” 王丰蹙眉,“你想去找宣王妃?” 白青青微微点头,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赵夫人的那杯毒茶原本是要给我喝的,可是不知什么原因却是她自己喝了。事情真的这么简单吗?我在天牢里有人给我下了好几次毒,刚才那个倒马桶的还说是你让他来救我的。” “你太聪慧了!”王丰捧起她的脸,关切的问道:“你没中毒吧?” 白青青笑道:“放心,我可是神医,怎么会连自己都救不了?” 王丰眸色阴沉,一股寒气瞬间便从心口涌出,“能在刑部动手脚的人就那么几个,皇上可以除外了,太后的可能性很大。” 白青青咬牙道:“是啊,那可是皇上的亲娘,皇上怎么也会向着她的。这次我能脱险,下次可就不一定了。” 这个局中局布的很精妙,既灭了赵夫人这个知情人的口,又让她给赵夫人偿命,红叶这个可能的知情人也被打流产死了。 大家都知道赵夫人和白青青有仇,不会有人想到还有幕后之人。 布局之人心思如此缜密,若不是锦阳郡主恰巧发现那暗格,她就是死刑犯了。 白青青可不认为自己的心计能玩儿的过那人! 王丰想了一会儿道:“我回去就给王爷去信,看看他怎么说。我想辞官,咱们一起去越郡。太后一党非常忌讳王爷,我留在这里,你去越郡,这样对我、王爷和郑子墨都不好。咱们都走,郑子墨就孤身奋战了。” 这是牵一发动全身的事,不能任性而为。 白青青点头,“好,听你的。” …… 三天以后,王丰的信随着东溟子煜的信件通过特殊的渠道送到了越郡。 晚上,东溟子煜拿着王丰的信回到了后院,拿给上官若离看。 上官若离接过信,浏览了一遍,冷哼:“太后这个老妖婆,不行直接弄死她算了!” 东溟子煜将她拥在怀里,手抚摸着她的肚子,“这事儿,不一定是太后做的。” “嗯?”上官若离微微挑眉,“不是太后,那还有谁?” 东溟子煜淡淡一笑,“太后虽然爱权,但也不至于这么小气,要弄死白青青。即便是想让白青青死,也不会绕这么大的弯子。” 太后是东溟最尊贵的女人,弄死白青青的名头和方法有的是,那简直是抬抬手的事儿。没必要联合赵夫人,在命妇眼里落下个心思狭窄、心狠手辣的名头。 没有证据,东溟子煜也不想将自己的猜测说出来。 上官若离撇嘴,“这个太后是想做慈禧还是武则天啊?这么爱权利,跟自己的儿子争权。” 东溟子煜不解,“慈禧?武则天?” 上官若离解释道:“慈禧是将自己儿子踩下去,自己垂帘听政,掌握朝政。武则天可就更厉害了,是千古女帝。” 东溟子煜冷哼,“太后没那个本事,她就是妇人之见,瞎蹦跶。” 上官若离问道:“那白青青想来这里,你怎么看?” 东溟子煜道:“你说让他们夫妻两地、父子分离好吗?还有就是白青青来封地,王丰和郑子墨在京城会很难做。” 上官若离点头,“确实,不管顺境逆境,夫妻二人应共同面对。” 东溟子煜凑到上官若离跟前,轻声道:“不管他们,现在做些我们夫妻之间的事。” 上官若离瞪眼,“咱们不是守孝吗?” “昨天就满了三个月了。”东溟子煜将上官若离抱到床上。 上官若离一头黑线,“你这样掐着日子不太好吧?要知道民间百姓要守孝三年呢!” 东溟子煜道:“皇族重子嗣,三月足矣。再说民间守孝三年的民俗也不合理,本王会发布公告,建议民间守孝时间为一年,多了凭自己的孝心自愿。” 上官若离捂住耳朵,滚到床里,“不听不听!你狡辩,孩子不喜欢你。” 东溟子煜脱了衣衫,躺到她身边,一只手抚向了她隆起的肚子,像算计着要偷腥的猫儿,“小家伙,你告诉父王,你若喜欢,便不动,若是不喜欢,便动一动。” 他煞有介事的问完,手掌按在肚子上面,静静等着小家伙给出讯号。 其实他知道,这个时候是小家伙休息的时候,一般都不会动。 “去你的!”上官若离娇嗔。 东溟子煜咬了一下她的耳垂儿,“今天我们要庆祝一下。” 上官若离眼睛一亮,“什么事?是不是莲山和莲山下那山包调查的有结果了?” “有两件,第一件事,本王让人假扮草寇,劫了孙家集出来的粮食。第二件事,是莲山脚下的那个山包,是个古墓的坟头。古墓里,是个银库,有人看守,应该是从莲山里运出来的。” 上官若离一喜,“那莲山里肯定有银矿了?” 东溟子煜点头,“本王猜测是这样的,但根据粮食的数量,应该还有至少两万私兵。本王想将那些私兵和银矿收为己用。” 上官若离道:“那孙成文是关键。” 东溟子煜眼里泛起了红丝,声音磁性暗哑,“好了,不说这些了,小家伙很乖,那是不是可以……” 第928章 你当胎儿懂兵法呢 上官若离红着脸,娇嗔的看着东溟子煜,“你别欺负小家伙,你不知他在说什么。他在我肚子里,我知道他在说:他现在只想好好休息。” 说完,像只小猫似的,把脸埋在了他脖子间。 东溟子煜闷笑出声,大手一下一下抚摸着她的后背,幽幽的道:“害羞了?” 上官若离被说中了心思,张嘴在他脖子上轻轻一咬,“你敢再说,以后我就跟凌瑶去睡了。” 她的这一咬,让他的喘息声明显变重。 意识到自己做了火上浇油的事,上官若离想要从床上逃下去,却被他翻身禁锢住。 “来吧!”东溟子煜声音暗哑急促。 “不行!”上官若离欲拒还迎,增加夫妻间的小情调儿。 东溟子煜在床上可不是君子,直接往她最敏感的耳垂咬了过去。 上官若离躲不开,本能的一颤,已经失去了再反抗的理智…… 次日,上官若离累得压根不想起床。 就下意识摸了摸身边位置,空的,东溟子煜不知道去哪了。 她继续闭上眼睛,在床上躺尸,想着昨天晚上没出息没底线的自己就脸红,第二次完事后,她居然禁不住他磨,又来了一次…… 美美的睡了一个回笼觉,迷迷糊糊中听到吱呀的门响。 她懒洋洋的睁眼,看到神清气爽的东溟子煜,脸一红,娇嗔的瞪了他一眼,真心没脸见人了。 大着肚子,还不知节制。 东溟子煜失笑,走向床榻,在床沿边坐下,吻了一下她的脸,“孩子都这么大了,还害羞!” 上官若离对上他绽满餍足笑意的黑眸,白了他一眼,道:“这不是好长时间没做了吗?” 说着,没出息的脸又红了。 东溟子煜轻笑,抬手在她屁屁上拍了一下,“起来吧,凌瑶都练完功了,等着你吃早膳呢。” “你不早说!闺女肯定饿了。”上官若离掀开被子就要下床,身上一凉,这才发现自己什么都没穿。 东溟子煜饶有兴致的盯着她,眸底笑意渐浓。 上官若离老脸一红,用被子再次把自己裹严实了,“你还看,还不让沙宣和逐月进来伺候我更衣?” 东溟子煜从衣柜里拿出她的内衣,薄棉衣,递给她,“孙阁老的继室于氏和越郡郡守的夫人林氏来求见,本王以你身子不适为由让她们回去了。” 上官若离撇嘴,“定是来为牢里越郡郡守求情的,后宅不得干政,我才不管这些。” “爱妃贤惠!”东溟子煜戏谑的说道,将她自己设计的文胸给她,“来,本王帮你穿。” 上官若离拍开他的咸猪手,“去去去,你是帮我穿衣裳还是占便宜?” 东溟子煜才不会错过这个堂而皇之吃豆腐的机会,一本正经的回答道:“一边帮你穿衣裳,一边占便宜。” 上官若离:“……” 磨磨后槽牙,瞪着他,好想揍他怎么办? “来,本王帮你!”东溟子煜得寸进尺的手上不老实,惬意挑眉,“嗯,大了,比怀龙凤胎那时候还要大,看样子,这次需要的粮草更多呢。” 上官若离翻了个白眼儿,“你当小胎儿懂兵法呢?” 东溟子煜轻笑,“本王觉得这次还是两个,而且是两个吃货,不然不会为自己准备这么大的粮仓。” 上官若离哭笑不得,自己的冰山王爷是怎么一步步的变成流氓的? “明天就出正月了,让大夫来给你把脉,若真是两个,一些东西得准备两份儿了。”东溟子煜给上官若离系上文胸的扣子,给她穿上薄棉衣。 上官若离点头,“好。” 莫问在外面回禀道:“王爷,孙阁老和樊郡郡守求见。” 东溟子煜动作一顿,道:“让他们在前院小花厅等候。” 上官若离自己穿上内裤和裤子:“孙成文曾经刺杀过我们,他会轻易投诚,将私兵和银矿交出来吗?” 东溟子煜扶着她下床,冷哼道:“当然不会,但本王会逼的他不得不交,或者为了自保与莲山里的东西划清界限。” 上官若离蹙眉,“他在这里经营了这么多年,付出那么多养那些兵,还有大银矿,恐怕不会轻易放弃,他举兵造反的可能性更大。” 他们的人手都是精中取精,但人太少,架不住群狼围攻啊。 “放心,本王已经让边境守军来帮忙开山修建梯田,无形中已经将莲山包围了,他们不敢轻举妄动。”东溟子煜将牙刷蘸上细盐和珍珠粉,递给她。 上官若离嘿嘿一笑,“还是你鸡贼。” 接过牙刷,开始刷牙。 东溟子煜端起漱口水,试了试温度,笑道:“本王就当这话是夸赞本王了。” 上官若离继续刷牙,但从她弯弯的眉眼可以看出她在笑。 东溟子煜亲手伺候着上官若离梳洗完,叫沙宣和逐月进来,伺候她挽发、穿外裙。 上官若离今天没想要出门,只简单挽了个发髻,穿了件窄袖长裙,因为肚子太大了,没有系腰带。 吃完了早饭,东溟子煜去见孙成文和樊郡郡守,“锦衣卫的那十人还没抓到,你即便是在家也要小心些。” 上官若离点头,“我把左轮手枪带身上,等我生了,就去那山洞,将那些先进武器运来。” 东溟子煜想了一下,道:“本王抽空去一趟,你开机关的过程我都记住了。” 上官若离笑道:“有空我再给你普及些数学、化学和物理知识。南云幽寒那边怎么样?也不知海滩上那些僵尸傀儡,是不是他的人?” “南云冷月正和他开战抢地盘呢,皇上也在南云边境增兵十万,只要我们不理他,他不会分出精力来招惹我们,给我们一个攻打南云的借口。”东溟子煜捏了一下她的脸,就带着莫问和莫想去前院了。 这意思,沙滩上的僵尸傀儡很可能不是南云幽寒的人。 上官若离将左轮手枪的子弹装满,药粉和匕首也准备着,防止锦衣卫突然之间从哪里钻出来。 准备妥当以后,教凌瑶和古云岚认字读书。 第929章 王妃可不可以收留这孩子 逐月带着丫鬟婆子们在院子里晾晒那些海带、海藻和鲍鱼、海参、虾米等物,整个院子里飘着海洋的味道。 凌瑶嘟着小嘴儿道:“母妃,瑶儿不喜欢鱼腥味,但是瑶儿爱吃那些东西,这可怎么办?” 古云岚抿着小嘴儿,笑道:“想想它们多好吃,你就觉得这味道不难闻了。” 上官若离摸了摸古云岚的头,“这话说的对。不过,等无忧渡口的工厂建好,这些东西就都在那里晾晒了。” 这时,有二门的小厮跑进院子,高声禀报道:“王妃、逐月姑娘,青峰送聘礼来了!好几辆马车的东西呢!” 逐月脸色一红,臊的跑进自己屋里去了,她的嫁衣还没绣完呢,绣花什么的,真的不适合她。 凌瑶一听欢呼道:“母妃,我和云岚想去看下聘的。” “好,”上官若离见她们也待不住了,就带着他们就接青峰的聘礼。 大门口,青峰一脸的喜气,正吩咐穿着一样衣裳的凤家家丁往下搬一个个的大红箱子。 这一看就是下聘的,吸引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尤其是小孩子们,欢快的跑着,等着主家撒喜糖果子和铜钱。 一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老妇人拉着一个同样乞丐模样的四岁左右的女孩儿挤到人群前面,看着宣王府的牌子,眸色明灭不定。 青峰看上官若离来了,明知道逐月不会来,还是往她身后看了一眼,才给上官若离行礼。 上官若离没让他们磕下去,就虚扶了一把,阻止道:“好了,不要磕头了,你们这是来办喜事的,今天的礼就免了。” “谢王妃!”青峰道谢,命人读聘礼单子。 人群都安静下来,因为读完聘礼单子,就要撒糖果了,家庭富裕的还要撒铜钱。 长长的聘礼单子读完,箱子也鱼贯抬进了宣王府。 青峰命人从马车上抬下一个大簸箩,里面有糖果、红枣、花生、桂圆、栗子、铜钱。 家丁将那些东西一把一把的撒向看热闹的百姓,引起百姓一通欢呼哄抢。 在拥挤推搡中,忽然有人痛哭哀号出来,“哎呀,孙女啊!你这是怎么了?救救我的孙女啊!” 上官若离循声看去,只见那个乞丐小女孩儿躺在地上,似乎晕过去了。那乞丐婆子跪在地上,抱着那女孩儿,悲怆哭号。 青峰也看到了,脸色很不好看。 今天是他下聘礼的大喜日子,出了这样的事儿真是晦气。 凤府的家丁也是聪明的,将糖果洒向另一边把人群引开,刚才的地面上就只剩下乞丐祖孙了。 老妇人哭的撕心裂肺,但丝毫没有力气,显然是饿的狠了。 而那女孩儿脸色蜡黄,瘦的皮包骨头,眼睛紧紧的闭着,任老妇人怎么呼唤摇晃,也没有醒的迹象。 上官若离抬步走下宣王府高高的台阶,走向那乞丐祖孙二人。 “王妃!我们还是不要过去了!小心有诈!”沙宣现在防备心很强,“她们偏偏晕倒在宣王府跟前,肯定不是好东西!” “去看看再说!”上官若离也怕有问题,让人先把凌瑶和古云岚送到肖飞院子去。 然后,被丫鬟婆子和护卫簇拥着来到那乞丐祖孙面前。 那老妇人抬眼看向上官若离,浑浊的眼睛里都是哀求,“求求王妃,救救这苦命的丫头吧!” 上官若离居高临下的淡淡问道:“她怎么了?” 老妇人叹息道:“应该是饿晕了,刚才抢吃的,被人一推搡,就撑不住了。” “本妃略懂医术,抬起她的手来,本妃给她把把脉。”上官若离肚子太大,蹲下不方便。 “多谢王妃了!”那老夫人磕头,举起那女孩儿的胳膊。 女孩儿的胳膊很细,又黑又脏,像麻杆儿一样,似乎稍微用力,就会被折断一样。 沙宣将一方没有什么特色的素帕盖到女孩儿的手腕上,上官若离给女孩儿把脉。 确实是饿的,严重营养不良。 百姓们抢完了糖果铜钱,就渐渐的围了过来,一边吃着糖果一边看热闹。 小孩子晕倒在宣王府门前,上官若离做为王妃不得不管,对下人道:“把她们带进府去,先熬些菜粥给她们喝,她们饿的久了,暂时不能吃旁的。” 有个婆子过来,帮忙抱起那小女孩,带着那乞丐婆子进了宣王府。 这两人身份不明,上官若离让人将她们安置在门房内,粥来之前,先给一人一碗糖水喝了。 小女孩儿喝了糖水,很快就醒了,大眼睛怯怯的,依偎在乞丐婆子的怀里不敢说话。 上官若离觉得这孩子可怜,但救急不救穷,宣王府不是善堂,吩咐一个管事婆子道:“你们找些不穿的衣裳给她们,再给她们一吊铜钱,包些点心,等她们喝了粥,打发了吧。” “王妃!”那婆子拉着孩子一下子跪到地上,磕头道:“求求王妃,收留这个孩子吧,乞丐婆子就是饿死也无所谓,这孩子不该受这份罪啊!” 上官若离的眉头蹙起来,这是要得寸进尺的节奏? 沙宣小脸儿一拉,仰着下巴冷声道:“宣王府不是善堂,要是越郡的乞丐都学你们,饿晕到宣王府门口,那宣王府成什么了?别不知感恩和知足!” 乞丐婆子急切道:“可是,我们真的没有活路了啊。” 上官若离心里很反感,冷冷的道:“就算你们求医问药,一吊钱也够你们撑一段时间了。你们可以靠自己的劳动赚钱,去海边捡些海贝和海苔来卖。码头上的工厂和铺子起来以后,可以安排你们去做些力所能及的事,赚些工钱。” 她觉得自己已经很伟大了,可这乞丐婆子的脸上却没有欣喜和感恩。 那乞丐婆子继续求道:“那些事让老婆子去干,王妃可不可以收留这孩子?” 说着推了推靠在她怀里的小女孩儿,示意小女孩儿磕头求上官若离。 可小女孩儿却更往她怀里钻,小声的道:“奶,丫头不离开你,丫头要照顾你。” 浑浊的眼泪从乞丐婆子的眼睛里流出来,在沟壑纵横的皱纹里蜿蜒。 第930章 这个乞丐婆有些奇怪 上官若离眉头蹙了蹙,也动了恻隐之心,给凌瑶买个小丫头做伴也不错,道:“留下可以……” 乞丐婆子闻言眼睛一亮,只听她继续道:“但是,得签死契!” 乞丐婆子眸光立刻黯淡下去,脸色有些灰败,“这丫头不能卖身为奴!” 沙宣嘲冷道:“你这个乞丐婆子,你以为宣王府的下人是这么容易做的?王妃能收下她已经是天大的恩典,你还不识好歹,蹬鼻子上脸了!” 这时候,菜粥端来了。 上官若离淡淡道:“既如此,喝了粥,拿了钱,速速离去吧。” 说完,带着丫鬟、婆子走了,青峰送了聘礼来,上官若离得回去让人将聘礼都加进嫁妆单子里。 另外,还要敲定婚礼的日期。路途比较远,很多细节都得仔细商量。 可还没到二门,就有小厮追上来,禀报道:“王妃,那乞丐婆子想见王妃。” 上官若离心里厌烦,道:“按我说的打发她们走吧,若要留下,签死契。” 即使不是知根知底的人,到时候放到工厂里去做些洒扫的活儿也是可以的,就当给她们一个安身之所了。 小厮答应一声,跑着走了。 沙宣撇嘴道:“真是不知好歹的老虔婆!” 上官若离淡淡道:“你不觉得这个乞丐婆有些奇怪吗?” 沙宣想也不想的道:“是有些奇怪,她们都要饿死了,让她们卖身为奴还不乐意!不卖身还想留下,真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上官若离轻轻点头,“说对了一部分,还有一点你没注意到。” 沙宣转着眼珠想了想,道:“她们看起来应该是真的乞丐,还有哪里奇怪?” “她说那孩子不应该受这份罪,后来又说,那孩子不能卖身为奴。”上官若离觉得哪里不对,但也找不到头绪。 “心疼孙女呗,也不想想,她孙女到了在咱们府里只有享福的份儿!”沙宣说的可是心里话。 府里的主子很简单,主子们对下人很和善,从来不苛责下人,更不会无故打杀下人。 只要不犯大错,岁数到了,女的给嫁妆,男的给安家费,还会消除奴籍,赏个自由身。 这样的主子,哪里去找? 自己有一天若是嫁人,嫁妆也会和飘柔、逐月一样。一辈子什么都不用干,温饱的日子是能保证的。 唉!自己要嫁个什么样的人呢? 好看的,听话的,自己能拿捏的住的,不没完没了折腾自己的…… 这么想着,一抬眼,就看到了左管家,正带着一些人,看样子是要出门。 沙宣撇撇嘴,还要年纪相仿的,孔武有力的,左管家这种又老又弱的,绝对不可能。 左管家感到有人看她,抬眸看过来,正对上沙宣“火辣辣”的目光,他不禁打了个寒颤,忙转过脸。 坏了,坏了!这个丫头怎么这么热烈的看自己? 莫不是想让自己负责?要嫁给自己? 不行,不行!这丫头太凶悍了,他也要不起! 沙宣一看左管家眸光闪烁的看她,恼怒的瞪了他一眼,若是知道他心中所想,一定会喷他一脸凉水。 上官若离侧目,正看到沙宣和左管家两个人“眉来眼去”。 微微挑眉,咦~这两人有戏啊。 以后得多多给他们制造些接触的机会,毕竟两个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已经有了肌肤接触,在这个年代应该是凑成一对的。 嗯嗯,就这么定了。 若是沙宣和左管家知道上官若离所想,一定会生无可恋的翻白眼儿。 突然!上官若离听到“嘭!嘭!嘭!”的三声炸响。 是火铳的声音! “趴下!”上官若离按住沙宣,就侧卧到地上。 她的肚子太大,怕伤到孩子。 但并不妨碍她一个翻滚躲开子弹,同时从腰间掏出左轮手枪,朝火铳响的方向射去,“嘭!嘭!嘭!”连续三声枪响。 百分百击中目标,三个青衣百姓打扮的人从大树、屋顶上掉下来。 论武功,上官若离可能比不上这些古人,但枪法,这是她前世保命混饭的手艺,绝对是自信的。 有暗卫飞身过去查看,两个被爆头,另一个射中心脏,都是一击致命! 王妃的枪法,太准了! 他们暗卫现在每人都佩戴上了一把左轮手枪,但他们连续射击移动活靶子的准头,自认为比不上王妃。 沙宣被火铳的散弹伤了,不顾身上的疼痛爬到上官若离跟前,焦急的喊道:“王妃!王妃!你没事吧?” 上官若离举起手臂,衣服已经破了好几个小洞,被散弹的铁砂给伤到了。 逐月听到枪响声,飞掠而来,见到沙宣和上官若离都趴在地上,脑子“嗡”的一声,差点摔倒,声音都劈叉了,“王妃!” 东溟子煜也飞奔而来,也是吓了一跳,抱起上官若离,沉声道:“府医!” 然后,大步流星的朝房间走去,赶紧去检查上官若离的身体,就怕她伤到了,或者动了胎气。 府医很快被暗一提着脖领子给揪了过来,可是却被东溟子煜命令在门外等着。 上官若离身上被散弹击中,虽然没有致命伤,但铁砂也入了肉。 东溟子煜亲自动手给她清理伤口,心疼的眉头都拧成了疙瘩,“痛不痛?” 上官若离有身孕,麻药不能用,只能用玄铁手术刀和镊子将散弹取出来。 “不痛!都是皮肉之伤。”上官若离侧躺在软塌上,被脱了个精光。 但她此时顾不得害羞,这剜肉的感觉是真特麽疼啊。 但这对于她这个曾经的特工来说,这点疼痛是小菜一碟,算不得什么。 东溟子煜仔细的将铁砂挑出来,就像从自己身上剜出来一样,焦灼的问道:“孩子如何?还好吗?” 上官若离笑道:“没事,作为母亲,我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保护他。不过,他好像被枪声惊到了,动的有些欢。” 这是动胎气了? 东溟子煜加快了给她处理伤口的速度,幸好衣服繁琐,里面还穿着棉衣,不然伤的会更重。 处理好伤口,顾不得给她擦去额头上疼出来的虚汗,赶紧给她穿上衣裳,把府医叫了进来。 第931章 这胎果真还是两个 府医提着药箱进来,撩袍就要行礼:“拜见……” “拜什么拜?还不快来给王妃看看!”东溟子煜将因心疼上官若离而郁结在心里的气都发在了府医身上。 “是!是!”府医上前,将一方帕子放在上官若离的手腕上,开始屏气凝神的把脉。 上官若离知道自己和孩子都没大事,所以神情还算平静。 东溟子煜则紧张的抿着唇,等着府医的诊断结果。 府医好半天才收回手,跪在地上回道:“启禀王爷,王妃的身子还好,只是受了些惊吓,好在两位小主子一直很健壮,倒是没什么大碍……” 后面的话上官若离没听清,欠起身子,问道:“你的意思是说,我这胎果真还是两个?” 府医点头,“确实是两个,王妃已经怀孕六个多月了,胎像已经很明显。但胎儿的性别,情恕卑职医术不高。” 上官若离欣喜笑道:“太好了!不管男孩女孩都很好。” 虽然看肚子的个头儿,两口子一直怀疑这胎还是两个,但没有大夫的确定,还是不那么确定的。 东溟子煜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唇角高高扬起,那骄傲劲儿,仿佛在告诉全世界,这都是他的功劳。 上官若离这胎又是双胞胎的大喜事很快就在宣王府传开了,喜气冲散了因刺客带来的肃穆和凝重。 肖飞听说后,喂了银雪一只活鸡,让白青岩带着它去追踪刺客的藏身之地。 追风带着人检查宣王府的防卫情况,刺客是锦衣卫,都是高手。别说府里的侍卫,即便是暗卫也有很多不是锦衣卫的对手。 所以,这些锦衣卫,是比僵尸傀儡还强劲的对手。 上官若离虽然没有大事,但也被东溟子煜给勒令卧床休息了。 凌瑶知道了母妃又怀了双胞胎,非常高兴,非常期待有一对儿一模一样的弟弟妹妹。 但也知道母妃遇到刺客受了惊吓,非常乖巧懂事,也不来闹她,还和古云岚一起伺候她,说是侍疾。 这让上官若离感到有些心酸,自己的女儿在经历过一件一件的事情后,在以比同龄孩子快的速度长大成熟。 白青岩带着银雪和几只狼狗走了一遭,找到几个锦衣卫刺客的落脚之地,但已经人去屋空。 让银雪和几只狼狗循着味道追过去,却发现七个锦衣卫很狡猾,竟然都分头逃走。 若是将人和狗分成七组追踪,这样很容易被武功高强的锦衣卫给灭了。 最后白青岩决定将人分成两组,重点追踪在第一天的刺杀中受伤的两个锦衣卫。果然,受伤的锦衣卫比较好对付,找到后就给活捉了。 再去追踪其余五人的时候,发现他们一路北去,应该是回京城去了。毕竟他们是严文找个借口偷偷派出来的,上面还有顾凌然和皇上呢,必须按时归队。 白青岩没有穷追不舍,回去复命。 东溟子煜点头,淡淡道:“幸苦你们了,无论是人还是狼和狗,都有重赏。” 白青岩谢了恩,带着手下们去休息的休息,疗伤的去疗伤。 莫问问道:“王爷,锦衣卫的三具尸体、两个伤者怎么处理?” 东溟子煜冷声道:“费点劲儿,送回给皇上去吧。” 即便是这样,也不能放松戒备,一面那五人半路杀个回马枪。 上官若离因为受伤,晚上躲过了东溟子煜的折腾,早早的就相拥着睡着了。 早上起来,逐月就禀报道:“昨夜寅时,那个乞丐婆子带着孩子又来了,说王爷、王妃若是不肯见她,就撞死在宣王府的门前。门房不敢打扰主子休息,报给了管家。管家怕出人命,就叫她们进来,安置在门房内。” 上官若离敛眸,寅时是人们睡眠最深的时候,那婆子选择那个时候来,一定是有重要的事,而且怕被人发现。 东溟子煜道:“这事交给你处理,本王去清点古墓地下银库里的银子,上交朝廷国库一半,连同那几个锦衣卫一起送给皇上。另一半,留着作为建设越郡的资金和封地边境守军的军饷。” 那些银子存了五年以上,给皇上一半,顶国库两年多的纯收入了。这事儿封地的人都知道了,皇上定是知道了,一点血也不出,定会引起皇上的忌惮和朝臣的弹劾离间。 上官若离担忧道:“那银子的来源怎么解释?银矿怎么办?” 那银子肯定能看出不是古墓里的银子,若是皇上派人来查,查到银矿怎么办? 她可不想把银矿给皇上! 东溟子煜明白她的意思,轻笑道:“小财迷,本王实话实说是开山修建梯田时,无意中发现的。至于皇上会怎么做,那就不是本王能左右的了。至于银矿,本王当然希望占为己有,但主动权不在本王手里,孙家被逼急了,主动上交给皇上也不一定。” 虽然发现银库的山坡是莲山下的山坡,并不是小儿挖心案中那管家借口要占有的山坡,但相信皇上会因此联想到孙家。 只要皇上怀疑孙家,那以后对付孙家就顺当多了。 东溟子煜从来没把自己的基地放在东溟,所以银矿是意外所得,得了是幸运,不得也没什么好失望的。 上官若离略微往深处一想就想通了这些道理,叫逐月去门房将那乞丐婆子和女孩儿带过来。 乞丐婆子今天穿着昨天府里管事婆子给的旧衣裳,那孩子也穿着一件小厮的衣裳。 都肥肥大大的,一看就是穿的别人的衣裳。 “民妇拜见王妃!”婆子拉着小女孩儿下跪磕头。 上官若离喝了一口茶,才淡淡的道:“免礼!” 乞丐婆子并没有起来,仍是跪着磕头道:“王妃,民妇有个秘密要与您讲,您听完要如何处置我们,我们都毫无怨言。” 说着,看了一眼屋内伺候的丫鬟。 上官若离给了沙宣一个眼色,沙宣将屋内伺候的二等丫鬟都遣了出去,自己和逐月留下伺候。 那乞丐婆子又磕了个头,才道:“启禀王妃,民妇曾是一个接生婆……” 第932章 她可是金枝玉叶 这婆子姓周,是个十里八村有名的接生婆。 七年前,孙二公子,就是孙成文的二孙子孙浩铭家的管家找上她,让她去给一个产妇接生。 产妇是秦王府的孙侧妃,是孙浩铭的嫡长女。 因为孕期营养过剩,孩子太大,胎位也不正,造成难产。孩子生不下来,很可能一尸两命,稳婆和大夫都束手无策了,才将她这本地有名的产婆临时找来。 周婆子也没有辱没了她的名声,经过险象环生的折腾,终于有惊无险的让孙侧妃平安生下一个胖胖的漂亮女孩儿。 可是,却从内室里走出一个嬷嬷将一个刚出生的男孩塞到她手里,道:“抱出去报喜吧,孙侧妃生下了秦王大公子!” 然后阴毒的威胁她道:“事后必有重谢,若是不按我说的做,你休想走出秦王府!” 周婆子意识到自己摊上大事了,现在是骑虎难下,亲王府和孙家她都惹不起,只好按照那嬷嬷的意思,抱着男孩儿出去给秦王和秦王妃报喜。 那婆子给了她一锭银子,将一个食盒递给她,道:“这是赏你的点心果子,都是王爷从京城带来的御厨做的。” 又压低声音道:“带出去,埋了!不然,小心你一家人的命!” 周婆子吓得面如死灰,揭开食盒一看,上面是一层精致的点心,下面一层是自己费尽力气亲手接生下来的女婴。 女婴都没清洗,只裹着一块破布,闭着眼睛,无声无息,不知死活。 周婆子别无选择,提着食盒被那嬷嬷客客气气的送出了秦王府。 周婆子心知事情不好,自己被那管家请来接生,家里人甚至村里的人是知道的。若是自己一去不复返,家里人定会去找孙家要人。所以,孙侧妃的人才将自己放出了出来。 但是,她知道了这么大的秘密,被灭口怕是早晚的事儿! 于是,周婆子决定回去跟家里人说一声,躲出去一段日子,暂避风头。 看看手里的食盒,心里升起一抹心疼,那个孩子那么努力的来到这个世上,作为一个母亲,怎么这么狠心? 她抹了一把眼泪,找了没人的地方,在地上用手刨了个坑。然后打开食盒,将软软的女婴抱出来,轻轻的放到了土坑内。 “苦命的丫头啊,早走了也好,下辈子,找个有良心的父母吧!唉~” 周婆子作为接生婆,也有接下死胎的时候。她心性善良,所以学了往生经,希望自己经手的死胎能早日投生。 给婴儿念了一遍往生经,就捧起土撒到婴儿的身上。 “谁知,婴儿却咳嗽了一下,哇哇哭了起来,显然是缓过来了。”周婆子将丫头搂在怀里,哭道:“丫头就是那个孩子,她是秦王的女儿,是皇家的千金!” 小女孩怯怯的,很怕生的样子,依偎在周婆子怀里,伸着细细的、黑黑的小手懂事的给她擦眼泪。 看起来,她也就五岁的样子,原来已经七岁了。 周婆子继续道:“民妇将孩子抱回家,跟当家的说了发生的事。当家的也认为民妇应该躲一躲,就连夜将我和孩子送到了深山里。带了一头奶羊喂孩子,还带了十天的粮食,说到时候再来送粮食,可是……” 说到这里,周婆子的眼泪流的更厉害了,苍老浑浊的眼睛里迸射出仇恨的凶光,“民妇一直没等到当家的来送粮食,不放心家里,趁夜回去一看,家里一片缟素,当家的和儿子、儿媳、孙子、孙女一共十口都被人杀了!幸亏有大伯哥收尸,不然……” 说完,周婆子哆嗦着嘴唇,默默的流泪,比嚎啕大哭更让人心声怜悯。 丫头晶亮的眼睛里也迸射出仇恨,小声道:“奶,不哭!丫头疼你,丫头养你,丫头就是你亲孙女!” 上官若离心生怜悯,问道:“你怎么想起来找本妃?将此事告诉本王妃,是何意?” 周婆子用袖子擦了一把眼泪,搂着丫头,道:“是因为民妇听说那孙浩铭的管家死了,是宣王的人做的。宣王不怕孙家,是为民做主的好官!而且……” 她慈爱的摸了摸丫头如草一般的枯黄头发,道:“民妇觉得力气一天不如一天,有时候会昏迷一整天,想来也活不了几天了。若是民妇死了,丫头这孩子可怎么办?她可是金枝玉叶,若是被人贩子给……” 上官若离觉得她八成是饿的,就道:“本妃不会相信你的一面之词,会做一番调查,若是查证你所言不虚,定不会让皇家血脉流落在外。” 周婆子神情一松,磕头道:“多谢王妃!若是有了结果,请王妃派人到神龙山西面的一个山洞里去领这孩子,我们这些年一直藏在那里。” 神龙山挨着莲山,但比莲山矮很多,因为里面有许多毒蛇而得名。也正因为有毒蛇出没,很少有人上山,周婆子和丫头才得以在那里藏了七年而没被孙家的人发现。 上官若离道:“你们不要回去了,你们在宣王府门口出现两次,恐怕会引起孙家的注意了,我先安排你们住下,让府医给你们看看,你和丫头也养养身子。” “多谢王妃!快叩谢王妃!”周婆子拉着丫头磕头。 上官若离其实已经相信了周婆子的话,道:“秦王被先皇治罪,秦王的子嗣都被圈禁。虽然皇上登基以后大赦天下,将他们放到了庄子上,自由了很多,但也不如以前富贵,认祖归宗后,丫头恐怕要去京城。” “我不要去京城!”丫头态度很坚决,“我也不认祖归宗,我要陪着奶,做奶的亲孙女!” 周婆子老泪婆娑,道:“此事恐怕不容易,秦王派人来接家眷的时候,孙侧妃称病没有回去,那个男孩儿也在孙家。若是调查,必定惊动他们,他们不会允许事情败露的。” “竟有此事?”上官若离眸光微沉。 周婆子笃定道:“两年前,民妇乞讨时,机缘巧合见到过孙侧妃和那孩子,不过,她们好像躲着人,感觉鬼鬼祟祟的。” 第933章 这是想谋反夺位 “好,你提供的情况很重要,你们先安心住下吧。”上官若离转头对沙宣道:“你带着她们去找管家,让他在宣王府隔壁,找个不显眼的小院子先住下。衣食都安排好,让府医给她们看看。” 沙宣微微蹙眉,不想与管家打交道,但王妃吩咐的差事还是要做的。 上官若离捏着下巴,看着周婆子和丫头瘦弱的背影,道:“孙侧妃和那孩子作为秦王的家眷,受秦王谋反的牵连是一定的,他们是怎么逃过去的?” 逐月道:“奴婢这就派人去查。” 上官若离点头,“小心不要惊动对方。有了这个大把柄,孙家吃不了兜着走。” 有了秦王那孩子,孙家还花大价钱养着那些私兵就说的过去了。 这是想谋反夺位啊! 逐月也挺可怜那丫头的,道:“若是孙侧妃还活着,丫头正名会容易的多。” 上官若离摸着肚子,自己拼命生下的孩子,怎么可以那么狠? 那边沙宣找到了左管家,左管家刚从梯田那边回来,一身的泥土,颇为狼狈,但他儒雅的气质没减几分。 “管家!”沙宣清亮傲娇的声音响起。 吓得左管家打了个哆嗦,“沙宣姑娘,有何事?” 其余的家丁相互挤眉弄眼,坏笑道:“管家,你们聊着,我们先回避哈!嘻嘻……” 有一个淘气的半大小子,还冲着左管家努努嘴,做出夸张亲吻的动作。 左管家白皙的脸一下子就红了,瞪了他们一眼,淡淡道:“看你们闲的慌,一会儿去山上搬石头!” 几人年轻人立刻苦了脸,央求道:“管家大哥……” 沙宣也是小脸儿飞红霞,怒道:“连续搬三天石头!不然我就告诉王妃,你们不老实,欺负我!” 她仰着小脸儿,一副狐假虎威的欠揍劲儿。 但她是王妃身边的贴身大丫鬟,几个家丁还是很忌讳的,当下赔不是道:“我们什么都没说啊,你们两个怎么都恼羞成怒了啊?” 这是说他们心有灵犀、夫唱妇随的意思? 沙宣的小脸儿一黑,又要发飙。 左管家怕他们再惹沙宣,不想自己的助手去专业搬石头,瞪了他们一样,“还不快滚!” 几个人探探舌头,做了个鬼脸儿,一阵风的跑了。 沙宣单手掐腰,指着他们的背影,怒道:“喂!你们给我回来!” 左管家轻咳一声,道:“沙宣姑娘有事吗?没事我去忙别的事儿了。” 沙宣这才想起自己的来意,凶巴巴的瞪了左管家一眼,看了一眼身后的周婆子和丫头,道:“王妃让你在隔壁找个不显眼的小院子给她们住,吃穿用度都安排一下,让大夫给她们看看。” 沙宣是娃娃脸,长得也是好看,这一瞪,不但没吓到左管家,反而让他觉得她有几分娇憨可爱。 可爱?可怕吧?左管家被自己这想法吓了一跳,潜意识里赶紧把这个词儿给换了。 左管家一看是周婆子祖孙,当下明白王妃是收留她们了,“知道了,你们跟我来吧。” 后面这句话是对周婆子祖孙说的。 沙宣冷哼一声,转身,像只斗胜的小公鸡似的,昂首挺胸似的走了。 左管家无奈的叹了口气,摸了摸嘴唇,带着周婆子祖孙去给她们安排住处。 东溟子煜回来,上官若离就把丫头可能是他侄女的事告诉了他,“当初孙侧妃和她那儿子按理说应该压到京城圈禁起来的,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事儿东溟子煜倒是知道,“先皇确实让人来接孙侧妃和秦王大公子回去,但说大公子患病夭折了,孙侧妃因为伤心过度已经出家为尼。孙阁老用血书向先皇求情,先皇就允许孙侧妃在越郡出家修行。” 上官若离啐了一口,“呸!那种人出家,佛祖才不会收。” 东溟子煜摸了摸她的头,柔声道:“莫管那种人,来,本王帮你上药。” 上官若离脸色一红,道:“不要啦!人家羞羞!” 散弹伤到的位置都有些尴尬,需要脱才能上药。 东溟子煜知道她装模作样,但还是眸光一热,伸手去帮忙解衣裳。几下子,就熟练的将她衣服都脱了。 上官若离朝里侧卧着,慵懒的看着他,等着他的服务. 东溟子煜喉头一滚,眸光一深,腹部一股热气。 自己的媳妇儿,简直是白日的女王、夜晚的妖精! 上官若离压根没注意到自己这样有什么不对,淡淡的道:“周婆子的话虽然有八、九分可信,但还是要查证一下,明日你让人查一下七年前的旧案卷。” 周婆子失踪,周婆子一家十口被杀,这么大的事儿,即使没有破案,衙门里应该有案卷记载的。 “嗯~”东溟子煜的声音都带着热度,把空气的温度都提升了几度。 上官若离等不到东溟子煜的药膏,腰肢上却多了一只大手。 上官若离身子一颤,咽了咽唾沫,这才发现他的眼里,已经布满了细微的血丝,那眸光如饿狼一般,要将她生吞入腹。 “你……”上官若离还没说出个下文来。 “离儿……”东溟子煜低喃,声音略沉,似在隐忍,又似在约请。 上官若离被他磁性的声音蛊惑,深吸了口气,闭上眼睛,主动把唇往上凑了凑。 东溟子煜可就不客气了. 上官若离在他的吻稍稍停顿的时候,抓住他的手,“你……克制一些,孩子……” 东溟子煜光洁的额头上挂着薄薄一层汗,回了她粗重的一个单音:“嗯。” 月光从玻璃窗子里照进来,羞得月亮赶紧躲进了云层里。 上官若离抓着他胳膊的手,紧了又紧…… 第934章 封地不是宣王的私产 一个回合酣畅淋漓结束,两个人都气喘吁吁。 东溟子煜没有很用力,也没再磨着要第二次,虽然大夫说上官若离没动胎气,但他还是不敢放开了折腾。 给上官若离清理了身子,上了药膏,按摩吸收后,就睡了。 翌日上官若离吃了早饭,就收到东溟子煜让莫想送过来的消息。 越郡衙门的案卷里,果然有周婆子的失踪案,和周婆子一家的灭门案。原因是仇杀,是个悬案。 而梅花阁也查到孙侧妃和秦王大公子确实住在孙浩铭家里,平时也不出门。 孙家对外说秦王大公子是一个远房的亲戚,长的和死去的大公子很像,就抱来养在孙侧妃膝下,以慰藉她的丧子之痛。 孙侧妃娘儿两个一开始住在庵堂里装装样子,后来见风声过去了,这里又是天高皇帝远的,孙家又在这里只手遮天,前两年就干脆搬回家里来住了。 周婆子看到的那次,应该就是孙侧妃娘儿俩从庵堂里回来那天。 或许这也是一种缘分,孽缘。 …… 十几天以后,皇上收到了东溟子煜的“礼物”。 一车一车的白花花的银子啊,皇上的心情大好,在朝堂上大赞东溟子煜为国为民,为君分忧。 皇上登基,大赦天下,减免赋税,兴修水利。 这一系列的政策下来,那就造成了本来就不富裕的国库严重赤字儿,皇上一直靠自己的小金库维持着。 看着自己辛辛苦苦挣来的银子投进那个无底洞,皇上的心简直是在滴血啊! 现在东溟子煜此举,简直是春风化雨呀! 朝臣们也是纷纷松了一口气,这皇上是东溟子煜拥护上位的,若是也学着他需要银子就抄个贪官,那他们就要倒大霉了。 于是,久久悬而未决的越郡郡守的案子,也有了结果,按照宣王的举荐,任命了官员。而原来的越郡郡守则押送到京城,让刑部查清罪行后,再做论处。 也有一些居心不良的谏言,东溟子煜应该上交全部的银子,而不是一半。 这其中大都是太后一党,还有东溟子煜其他一些政敌。 皇上高兴的心情都被他们破坏殆尽,冷冷的道:“这些没主儿的东西在宣王的封地上发现的,上交国库一半已经是宣王体恤朕不容易!怎么?你们的意思在自己宅子里或者庄子上发现意外之财,应该交给全部交给国库?” 东溟有律法,在自己的田地、山头里发现矿产应该上报朝廷,由朝廷开挖。但却没有规定,在自己的地盘里发现古墓、宝藏等东西要上交朝廷。 “皇上,这不是一个性质啊,封地可不是宣王的私产,依然是朝廷的!只是暂时交给宣王管理而已!”刑部尚书出列谏言。 上官天啸出列道:“宣王也没将另一半银子据为私有啊!是作为开发梯田、修路和修建码头的资金,还有宣王封地边境守军的军饷,这些费用本就是应该从国库里出的。” 工部尚书出列道:“若是梯田种植成功,可以在全国丘陵地区推广,这可是利国利民的大事!” 定远侯好奇道:“梯田不知是个什么样子的?” 于是,大家议论起了梯田,将这茬儿硬是给揭了过去。 皇上的心情好了不少,但下了朝,他的心情就不美妙了。 两个伤者和三具尸体摆在了皇上的御书房里,顾凌然跪在那里请罪。 锦衣卫经常在宫里和御前行走,皇上一眼就认出这几人是锦衣卫成员。 沉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顾凌然磕头道:“请皇上恕在下御下不严之罪,这是宣王在封地宣王府抓到了刺客,差点儿杀了宣王妃!” 皇上一听,身子一颤,眸光冰冷如寒潭,沉声问道:“宣王妃可有受伤?” 宣王没有将这几人送到早朝的大殿上,算是给他这皇上面子了。 “被散弹所伤,没有伤及性命。”顾凌然从袖子里拿出一封信,双手举过头顶,“这是宣王写给皇上的信。” 多福想伸手去拿,然后按照规矩检验后再递给皇上,谁知皇上先一步拿过信,打开蜡封,浏览了一遍。 信上先详细的说了封地掏心案子的过程,然后把锦衣卫刺杀他和上官若离的事儿大略的说了两句。 皇上眉头皱了起来,马上联想到,这银子与秦王和孙家有关。 那么,秦王已经死了,这孙家利用这些银子要做什么? 看到上官若离受了皮肉伤,他的眸光阴寒下来,对两个活着的锦衣卫问道:“说吧,谁让你们去杀宣王和宣王妃的?” 两个锦衣卫都低着头不说话,他们的家人被严文控制起来,他们什么都不能说。 皇上冷笑:“不说?看样子你们是不把朕当主子了,先去把他们的家人都抓到诏狱里再说。” “皇上,不要啊!”两人齐声开口。 严文再厉害,皇上才是一国之君! 皇上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说!” 一人道:“是严文,他控制了我们的家人,用来威胁我们听他的!” 顾凌然和皇上并没有很意外,背后之人是谁也猜到了个大概。 皇上有些无力的颓然,淡淡道:“将你们知道的都说出来,朕不容二心之人,但能保住你们的家人平安无事。” “谢皇上大恩!”两个锦衣卫都磕头谢恩,自己是死定了,但在皇上和太后的夹缝里,能保住家人也实属不易。 皇上冷声下令,道:“宣严文!” “遵旨!”有小太监领命去宣旨。 多福命人将这两人带下去审问,将尸体抬下去处理。 外面传来太监的宣唱之声:“太后娘娘驾到!” 然后,有太监进来禀报道:“皇上,太后娘娘求见。” 皇上眸光冷凝,沉声道:“请太后娘娘到太和殿稍候!” 这里是御书房,是谈政事的地方,还是别让太后进来了。 太后一听脸色沉了沉,但还是挂着贤惠大度的笑容去了太和殿等候。 这里是皇上见朝臣和客人的地方,看着金碧辉煌的大殿,太后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太后,是不是皇上的亲娘? 第935章 果然是为了严文来的 太后觉得皇上不让她进御书房了,这是防着她,不把她当亲娘了。 “十殿下驾到!”有太监在外面通传。 十殿下快步走了进来,脸色凝重,好看的眸子里带着焦急,毕竟是个孩子,收敛情绪的能力还不够强。 “母后!儿臣听说……” 太后用食指放在嫣红的嘴唇上,示意十皇子不要乱说话。 这里可是皇上的太和殿,不是她的慈宁宫。 十殿下眸光一转,接下来的话变成:“听说您来了这里,就顺便来给您请安说话!好久没陪母后好好说说话了,母后可是怪儿子了?” 最近皇上给他安排的课业很繁重,他几乎没有进后宫和太后叙话的机会,每次都是请个安就得离开。 太后露出慈爱欣慰的笑容,拉过十殿下的手,拍了拍,道:“你上进,母后怎么怪你?好好学本事,不要担心哀家!” 说着,冲着十殿下眨了眨眼睛,让他放心,今天的事儿她会解决。 十殿下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但神情还是有点担忧。他可知道,皇上跟太后的关系很僵,恐怕不会理会太后的意见,反而会与太后大吵一架。 来喜在一边小声提醒道:“殿下,您学算术的时辰到了。” 若是皇上看到十殿下与太后如今亲热,一定会生气的,说不定还要给十殿下加课业。 十皇子瞪了来喜一眼,嘟着嘴,无比幽怨的看着太后,“母后,儿臣想多陪陪您,可是教算术的那西方来的传教士时间观念很强,迟到了会罚儿臣的。” 太后拍了拍他的小肩膀,慈爱道:“去吧,跟那红毛鬼子多学点本事,听说他们的本事很好用,工部的官员都跟着你们一起学呢。” “那儿臣告退!”十殿下给太后行礼,然后带着人走了。 太后看着小小年纪就器宇非凡的十殿下,眸中又是慈爱又是可惜。 十殿下学再多本事又如何?将来他注定只能做个闲散王爷,不然就会引起皇上的猜忌和打压,甚至残害。 他唯一要为东溟做的事情,就是等年龄到了,娶个能为东溟社稷添助力的女子为妻。 这就是皇子皇孙的义务,只要你受皇室的供养,那么你就得为皇室付出,婚姻只是其中一种。 这个聪明伶俐的孩子,可惜了啊! 太后正在为十殿下可惜,就有太监通传,“皇上驾到!” 太后一听,忙敛起了情绪,换上慈祥贤惠的笑容。 皇上一身明黄色龙袍,龙行虎步而来,先给太后行礼,“给母后请安。” 太后笑着虚扶了一把,“皇上快免礼。” 皇上直起身,坐到龙椅上,淡淡的看着太后,问道:“母后不顾规矩,到前朝来找朕,可是有重要的事?” 已经三令五申过,后宫女子无召不得来前朝,更不得接近御书房。可是,太后却屡屡来御书房找他。 太后眸色微沉,这是在埋怨她不守规矩吗? 面上露出慈母笑,道:“皇上日理万机,总是没时间去后宫给哀家请安,哀家有事也只能亲自来见皇上了。” 这意思是说,皇上不孝,连给她这亲娘请安都疏忽了。 皇上就当听不出来,问道:“母后有何事找朕?” 太后看了看身后的嬷嬷,道:“先皇的守孝期已过,充盈后宫的事也该办起来了。哀家知道皇上孝顺,想为先皇多守孝几月,不乐意大肆选秀。哀家先从京中的贵女中选了几个。” 嬷嬷手里抱着很多画轴,往前一步,交到多福手里。 多福看了一眼皇上,见皇上没说什么,就伸手将画轴接了过去。 皇上微笑道:“劳烦母后操心了,朕现在无意这些,想选后纳妃的时候,朕会好好看看的。” 太后的脸沉了沉,又泛起笑容,道:“皇上可要抓紧,这是哀家请严文查过底细的,脾气、品德都靠得住。说起来,严文这人做事很妥当。” 皇上眸色微寒,果然是为了严文来的。 “严文是母后一手提拔起来的,为母后做些事是应该的。不知他派了锦衣卫去杀宣王,是不是母后的意思?” 太后显出意外之色,“你说什么?竟有此事?严文绝对不会这样做的,定是宣王诬陷!” 皇上轻笑,“宣王什么都没说,只是把人给送回来而已,是活着回来的人自己交代的。” 太后一口否定,“这事与哀家无关,与严文肯定也无关,皇上不要听信他人挑唆,与哀家离心。哀家向皇上建议提拔严文,也是想给小十选个投脾气的伴读而已。” 给皇子做伴读也不是随便谁家的孩子都行的,家里的官职要达到一定的品阶,家里的孩子才有资格给皇子、公主做伴读。 皇上刚刚审问了严文,严文一口咬定与他无关,更不会出卖太后。 皇上和太后都位高权重之人,最忌讳的是左右摇摆的墙头草,他已经选择了太后,就不能半路反水,不然他会很惨。 咬死了,就是皇上治自己的罪,太后一定会极力保住他的家人的,不然以后谁还会给她做事? 若是背叛了太后,他照样是活不了,十皇子身边的儿子会首当其冲,然后是自己的家人。 所以,不管那些活着回来的锦衣卫怎么指证,严文就是一口咬定与自己无关,与太后也无关。 皇上听太后也这么说,不禁呵呵了,“与他无关?那十人都是他的手下,失踪了二十几天,却去刺杀宣王了,他一无所知,与他无关?” 太后蹙眉道:“那也是御下不严,失职之罪。那几人的上司可不止严文,严文下面还有是伍长、什长,上面还有顾凌然!” 皇上嘲冷一笑,“那朕就先治他个御下不严、失职之罪,削去所有职务,听候发落。” “皇上!”太后的声音严厉起来,“你这样做,那严文的儿子岂不是做不成小十的伴读了?他好不容易有这么个对脾气的伴读!” 皇上淡笑道:“那好说,朕特许严文的儿子做老十的伴读。母后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吗?” 太后沉声道:“剥去他所有的职务,这样处置也太重了!” 第936章 臣妇有一事相求 “只是暂时听候发落,若是调查此事真的与他无关,朕会把他官复原职,还给一定的补偿。母后放心,朕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皇上的态度很温和。 他已经学会了和太后虚与委蛇,而不是像以前一样硬碰硬的顶撞。 太后被堵得哑口无言,她若是一味要求不能治严文的罪,倒是显得她无理取闹、咄咄逼人了。 只得劝了几句皇上要尽快选后纳妃、早日诞下龙子之类的话,告辞离去。 皇上自嘲一笑,问多福道:“太后竟然如此堂而皇之的维护严文,你说,锦衣卫还是朕的锦衣卫吗?” 锦衣卫历来只服从皇上的命令,现在太后显然是想打破这个不成文的规矩。 这话多福一个奴才怎么回答?深深叹一口气,低眉敛目的站在一边不说话。 人家是亲母子,没有深仇大恨,他还是闭紧嘴巴吧。 …… 白青青也收到了上官若离的信,上官若离没有说让不让她带孩子去宣王封地,而是给她分析了利弊,让她自己做决定。 白青青当时也是气急了,现在冷静下来,觉得自己不应该受到点挫折就想逃避。更不想和王丰夫妻两地分居,王丰这样专一的男人在这个时代太难找了。 可是,她进过天牢,虽然无罪释放,但还是受到各种指指点点。 何氏也被无罪释放,但差点被休,受不了舆论的压力,都不敢出门,还自杀了好几次。虽然没死成,但整个人都萎靡不振。 白青青无视众人的指指点点,还照常去医馆坐诊,只是专门找她的病人比以前少了不少。 白青青也不指望这个赚钱,也没怎么在意,就是系统里的医德值不见长,她心里有些着急。 夏鹤霖心里很佩服白青青,作为一个女子,能够承受这些异样的眼光,甚至指指点点的恶言恶语,真的不容易。 其实是夏鹤霖高看白青青了,她其实也难过,听着别人把她当成货物一般的评论,她怎能无动于衷? 可难过又如何?她要活下去,还要继续行医救人。她不能让流言继续下去,而唯一能粉碎流言的,就是让世人看到,她不在乎流言。 她倚仗的就是自己会医,好不容易闯出一点名堂,可以为王丰和郑子墨增加助力,她绝对不能半途而废。 再说了,她的系统还需要医德值,不然那些药品换不出来,自己会很被动。 白青青的信和皇上的信一起到的越郡,她的决定在上官若离的意料之内。 上官若离叹了一口气,“只是可惜了白青青这个神医,太后不好好笼络利用,却将她得罪死了。” 东溟子煜淡淡道:“因为她是王丰的媳妇,你的好友,太后是把她当敌人的。” 上官若离揉揉眉头,政治斗争,真的很烦人,“新来的越郡郡守是谁的人?” “本王举荐的人,本王送了那么多银子,就当给自己人买这个职位了。” “肯定有人贪心不足,弹劾你应该上交全部银子吧?” 东溟子煜无所谓的嘲冷一笑,“你倒是能摸透人心。” 莫问在门外禀报:“王爷,王妃,孙阁老的夫人于氏和前越郡郡守的夫人林氏求见王妃,说是要商议妇女去码头工厂做工的事情。” 经过了二十几天的建设,无忧码头已经初见雏形,上官若离的工厂也基本落成。 上官若离想招聘一些女工,因为晾晒海货、包装这些都不是力气活儿,还需要细心、讲卫生。 但一些装卸、仓储等力气活儿,还是需要一些男人的。 这就牵扯到男女在一起做事的一些不便了,要怎么避免男女接触? 这个年代女人出来做工有诸多不便,男女大防就是其中最大的一个障碍。 上官若离想了想,道:“让她们去后院的会客厅吧。” 她知道于氏和林氏前来,定不单纯是为了此事,但总是不见也不是办法,倒不如直接断了她们的念头。 东溟子煜唇角勾了勾,道:“本王去安排衙役押解越郡郡守去京城,圣旨已下,不可更改。” 上官若离笑笑,表示明白。叫了沙宣和逐月进来,给她梳妆更衣。 这次上官若离把自己打扮的雍容华贵,威仪尽显,首先从气势上压下她们。 果然,于氏看了,神情多了几分敬重。 恭恭敬敬的和林氏一起给上官若离行大礼,“臣妇拜见宣王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上官若离扶着逐月,缓缓走到主位上坐下,才淡淡的道:“免礼平身吧!” “谢王妃娘娘!”二人起身。 上官若离手微微做了个请的姿势,“二位夫人请坐!” “谢娘娘赐座!”于氏和林氏坐到下手的椅子上。 林氏依然是战战兢兢的坐了椅子的四分之一,而这次于氏坐了三分之一,比第一次见面时谨小慎微多了。 上官若离开门见山的道:“二位夫人对本妃的工厂招聘女工有什么看法?” 于氏道:“百姓们主要是担心男女大防问题,在做事的时候,难免男女有接触的时候,这样很容易出事,也很容易闹出流言坏了名声。” 林氏小心的道:“臣妇觉得倒不如让大家各自在家晾晒,然后王妃收购,再分拣包装。” 上官若离道:“此事本妃也想过,不过,本妃做的都是入口的东西,卫生标准要求很高。东西的品质也会分等级处理,不能都混在一起。所以,整个过程,必须在本妃的人管理下才行。” 于氏淡笑道:“那王妃可有措施避讳男女接触。” 上官若离淡淡道:“事在人为,自然是有的。本妃会将女工做事的晾晒场、包装作坊和男人们工作的区域用围墙隔开。男工去女工院子搬运的时候,要在女工上工之前,或者散工之后。有特殊情况,会让女工先回避。” 其实,在这等贫瘠之地,男女大防不是这么严苛。为了生活,女人们都下地干活、下海打渔。 只不过,男女共同在一个相对比较密闭的场所做事,这是个新鲜事物,大家从潜意识里排斥,才找出诸多的问题。 “王妃英明!”于氏眸光一闪,道出真正的来意:“其实这次求见,臣妇们还有一事相求。” 第937章 你压了人家不能白压吧 上官若离就知道于氏和林氏,不是为了广大妇女同志而来。 淡淡道:“何事?你倒是说说看。” 林氏一听,立刻跪在地上,磕头道:“求王妃救救我家大人,我家大人知道错了,愿意弥补!只求不去京城受审,哪怕罢官为民。” 于氏没有跪下,显然今天是做中间人来的,“王妃,若您伸出援手,郡守大人一家会谨记王妃的大恩大德,我们孙家也会感激王妃的。” 怕上官若离觉得孙家和越郡郡守有什么勾结,忙补充道:“林夫人和我那二儿媳妇是亲姐妹,我们也是能帮一把是一把。” 上官若离早就查清楚了,林家在本地也算大户人家了,孙家、林家和周围几郡的郡守家都有盘根错节的姻亲关系。 这越郡郡守出事儿,就会拔出萝卜带出泥,谁也别想消停。 上官若离淡淡道:“后宫还不得干政呢,这种政事,本妃这后宅妇人插不上手啊。请恕本妃无能为力了。” 于氏和林氏的脸一下子就垮下来,互相对了个眼色。 林氏继续磕头,“王妃,救命啊,求求您救救我们吧!” 上官若离清冷的眸子眯了眯,“林夫人这是让本妃犯七出之条,干预政事?” “臣妇不敢!求王妃娘娘了!”林氏嘴里说着不敢,但还是连连磕头。 “咚咚”的声音让人听了就疼,很快她额头上就见了血。 于氏见上官若离没有心软的迹象,也起身下跪,道:“王妃,都知道王爷待您如珠如宝,您为林夫人说上一句话,王爷肯定会答应的。臣妇经常与母亲通信,她也时常赞您宅心仁厚,父亲也夸赞宣王殿下爱民如子。” 她嘴里的母亲指的的定远侯夫人安福郡主,安福郡主与上官家交好,曾是上官若离出嫁时的全福夫人。 定远侯是宣王一派,属于自己人。 但是于氏只是个庶女,没有几个庶出孩子能得主母喜欢的,与安福郡主的关系并不好。 而她来越郡多年,也早已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和定远侯府早就不是一条路上的人了。 不过再怎么样,她也是定远侯的女儿。此时她搬出定远侯府,就是想让上官若离看在定远侯府的面子上帮这个忙。 上官若离为难的道:“于夫人,孙家也曾出过一个秦王侧妃,想来皇家有些规矩你的懂的,即便是再受宠,也不能不守规矩。” 于氏脸色一白,眸中心虚之色一闪而过。孙侧妃住在孙浩铭家里,莫不是宣王妃知道了什么? 上官若离见林氏还在不住的磕头,怕她把自己磕死了,就道:“再说,皇上的圣旨已经到了,要押解越郡郡守回京,命刑部彻查。皇上金口玉言,本妃实在是无能为力啊。” 林氏停止了磕头,眸中闪过一抹怨毒,随即两行绝望的眼泪流了下来。 若不是东溟子煜,她家老爷怎么会遭此横祸? 但是,她现在只能生生受着。 上官若离将林氏想掐死她却只能生忍的表情收入眼底,对于氏淡淡道:“于夫人,你们还是回去等刑部的结果吧。选个合适的时候,本妃会登门拜访孙侧妃的。” 于氏面白如纸,强笑道:“秦王侧妃精神状态不正常,怕惊了宣王妃。” 上官若离淡笑道:“不妨事,毕竟妯娌一场,还是该见见的。” 于氏现在自身难保,也顾不得林氏了,赶紧告辞,匆匆回府商议对策去了。 若是孙侧妃和秦王大公子的事情败露,这可是欺君之罪,比越郡郡守的牵连之罪可严重多了。 再说了,若是越郡郡守死了,那就是死无对证。孙家做事向来缜密,也牵连不到孙家。 上官若离这次让一个粗使丫鬟送她们,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没必要抬举她们。 沙宣冷哼道:“王妃,那个林氏的目光好可怕啊。” 上官若离端起茶杯,老神在在的浅啜了一口,道:“现在你家王爷是这封地的老大,本妃是老大的媳妇,还怕她一个林氏?” 她一副天不怕地不怕、老娘是老大的样子,逗得沙宣“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逐月也笑道:“那个于氏也没有一开始那么目中无人了,恐怕再也不敢小瞧王妃了。” 上官若离冷哼道:“他们以为宣王和本妃是当年的秦王,任由他们拿捏呢!” 当年秦王才十五、六岁,是个深宫里出来的毛头小子,来到封地人生地不熟的,只能依附孙家和当地的势力。 宣王可是南征北战的杀神,现在又有足够的实力,先帝都忌惮他四分,皇上忌惮他七分,他怕谁? 逐月道:“今天王妃提起孙侧妃,他们回去肯定要有所行动。” 上官若离轻笑:“动就好,就怕他们不动,这一动,才能抓住他们的破绽。” “那奴婢这就去安排人盯着孙府!”逐月说完,就风风火火要走。 “哎!”上官若离叫住她,“王爷早就安排了人了,你现在有更重要的任务!” 逐月一听,神情立刻更加郑重了,“请王妃吩咐,奴婢定圆满完成任务!” 上官若离煞有介事的点头,“好,你现在的最重要的任务是……等着做新娘!” 逐月脸上严肃的神情一阵扭曲,脸瞬间红成了猪肝色。 沙宣笑道:“是啊,逐月姐姐,明天你就做新娘了,你就安心待嫁吧!” 逐月眸光一转,也不示弱,“接下来就是你了!我看左管家对你可有点意思呢,你压了人家不能白压吧?” 沙宣立刻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红着脸梗着脖子,道:“你说什么呢?什么,什么压啊?” 逐月可是暗卫,跟那些大老爷们儿一起训练长大的,真说起荤话来,沙宣可不是她的对手。 只听她幽幽的道:“难道我说错了吗?你不是压到人家身上?嘴还贴上人家的嘴了呢!” “咳咳……”门外,传来左管家急促的咳嗽声,显然是听到她们的话,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了。 沙宣羞愤的一跺脚,“你你你……他他他……我我我……哎呀!不跟你说了!” 说着,转头就往门外跑。 可是,却与刚咳嗽完想进来的左管家撞了个满怀…… 第938章 是你主动投怀送抱的 “哎呀!”沙宣捂住了脑门儿,踢了左管家的小腿一下,“你长没长眼睛啊?” 左管家后退数步,又羞又怒,一手捂着被沙宣脑门儿磕的生疼的下巴,一手弯腰捂住小腿儿 “我站在这里没动,是你不管不顾冲过来的!” 逐月煞有介事的道:“对,我作证,是你主动投怀送抱的!” 沙宣简直要气哭了,恼羞成怒的对逐月喊道:“你等着!看青云来接亲的时候,我怎么带着姐妹们刁难他!” 逐月戏谑的笑容一凝,马上讨好道:“沙宣妹妹,好妹妹,是姐姐看错了,你不是故意的,是不小心……投怀送抱的。” “你你你……”沙宣骚的红着脸跑了。 左管家尴尬的站在门口,有些犹豫要不要进去,这气氛,太……让他崩溃了。 上官若离轻咳一声,就当刚才的事没发生的,淡淡道:“左管家,进来吧。” 左管家正了正神色,抬步进了屋,低眉敛目的给上官若离行礼:“拜见王妃!” 他毕竟是见多识广的男人,很快就恢复了镇定,就是白皙的脸上那红晕还未褪去。 上官若离淡淡道:“免礼,可是有事?” 左管家恭敬道:“王妃,工厂那边来报名的工人,不管男女都很多,要怎么取舍?” 上官若离想了一下道:“先要身体健康,让府医给他们每个人都检查一下,有病的,尤其是有传染性疾病的不行。” 这就算是体检了,这时候没有健康证,也只能如此。 “其次检查每个人的卫生,衣服、头发、手指甲,留下干净利落的。另外,查一下人品和过往,有案底的不用。剩下的进行试用,遵守纪律、干活实诚的人,签订用工契约后录用。” “是!”左管家一一记下,又道:“周婆子想找点事情做,不想在府里白吃白住。” 上官若离问道:“她的身体情况怎么样?” 左管家道:“以前就是饿的,经过这半个多月的调养,已经好多了。” 上官若离想了想,问道:“府里有合适的活儿让她做吗?” 左管家道:“府里的人都各司其职,没有活儿让她做,所以在下才请教王妃。” 上官若离又摸着下巴想了一会儿道:“那就让她编一些竹制、草制的筐吧,将来我的工厂要用那些来运输或者做包装盒,到时候给她计件结算工钱。” 这个时空虽然有油纸了,但油纸很贵,来包装海鲜造价有些高。不如编制一些大小不一的筐子,根据客户的需要和产品类型进行包装。 左管家点头道:“好,这样也省的她在小院子里闲着憋得慌,就是不知她会不会这手艺?” 周婆子不是住在大山里,就是出来乞讨,一下子被拘在一个小院子里,还真受不了。 上官若离道:“不会就找个会的人教她。先让她编大鱼篓和大竹筐吧,她靠海生活,这些应该会。以后我们运货,少不了大量用这些东西。” “好,”左管家又道:“梯田那边,农人师傅说第一批育苗的稻苗能插秧了。” 上官若离点头,“梯田经过灌水实验,埂坎都没漏水的地方吧?” 左管家道:“有,但都重新进行修整过,又重新灌水试过,暂时没有漏水的地方了。” 上官若离道:“那就安排好,插秧吧。不过,要随时注意埂坎的情况,发现有漏洞、滑塌、沉陷、冲口等问题应立即修补。不然到了雨季,一旦出现坍塌,半年的劳动成果就毁了。” 左管家:“好。” 上官若离又嘱咐道:“梯田的埂坎也不要浪费,可以充分利用起来,可在上面种植些作物,如南瓜、地瓜、土豆、黄花、花生及豆子等。” 左管家眼睛一亮,埂坎占了不少面积,他还觉得可惜,都没想到这点,“是!在下马上安排下去。” “对了,草木灰、人和牲畜的粪尿,还有一些杂草、树叶等可以堆在一起积肥。现在开始,收了这季粮食,就可以用农家肥施肥了,那样土地就更肥沃了。”上官若离作为一个特工,这些真的不在行。 都是在一些农业频道上偶尔看到的,去农村执行任务时也见到过一回。 “啊?什么?草木灰、人和牲畜的粪尿?积肥?”左管家有些傻眼。 农民不都是靠天吃饭吗?种子一撒,然后等着收就行了。 老天下雨就下雨,不下雨就干瞪眼。 上官若离挑眉,“你不信?” “信信信!在下这就贴下告示去执行。”左管家当然信上官若离。 按照上官若离的设计,不光修筑了梯田,还把山泉引到了梯田边,修建了一种叫水车的东西,想灌溉,踩水车就行了。 放水的时候,挖开田埂,水就流进了小溪内。 另外,上官若离还建议,在暖棚里先育苗,然后插秧。这样,山下温暖的地方一年可以熟三季水稻。山上气温较低,也能一年收两季。 上官若离道:“种果树的梯田也该挖坑、施肥了,准备好,等树苗到了,就可以栽种果树了。” 有了边境守军的帮忙,梯田的修筑速度大大提高,今年就可以很明显的见效果了。 “是!”左管家恭恭敬敬的答应,又回了些事情,才告辞退下。 等左管家走了,沙宣才端着一盘子糕点进来伺候。 眨巴着大眼睛,假装若无其事的样子,“王妃,饿了么?” 上官若离也若无其事的打趣道:“你去哪里了?快给我倒杯水,跟左管家说了这么会子话,口渴了。” 沙宣一听“左管家”三个字,脸一下子就红了,啐道:“那个老不修,一点儿眼色也没有,没看到王妃身子重了,还让您操心!” 说着,忙给上官若离倒了一杯果茶。 上官若离偷笑,这个丫头,怎么不说自己不敢进来伺候啊? 老不修?人家只有三十二岁啊。 沙宣暗暗瞪了逐月一眼,都怪她口无遮拦的打趣,耽误了她伺候主子,等她出嫁那天一定要好好的为难青峰! 可是,不用她为难,青峰的迎亲队伍来到的时候就有些狼狈,青峰还负伤了。 第939章 你说凶手会是谁呢 莫问一看青峰这狼狈的样子,吓了一跳,冷声问道:“哥,怎么回事?” 要是让他知道,谁打劫他哥的迎亲队伍,非得让他们后悔生出来! 青峰虽然胳膊上受了伤,但精神状态还好,道:“别提了,管了个闲事,救人还没救成。” “怎么回事?”莫问焦急的询问了一句,就道:“大家先去追风那里处理一下伤口,再来迎亲,这样狼狈像个什么样子?” 大家忙调转队伍,准备去追风家。 莫问一拍脑门儿,“得叫上两个绣娘,你这喜服破了,得缝补一下!” 追风道:“我成亲时穿的是飘柔亲手给我缝的喜服,买的那套喜服没穿,可以给你穿。” 青峰也不客气,“咱俩身量差不多,多谢啦哈!” 大家都往追风家赶去,青峰这才有机会说道:“在路上碰到了押解越郡郡守的官兵,有蒙面人竟然刺杀了那越郡郡守。我们碰到的时候,他们早就开打了,越郡郡守已经受了重伤,等我们和官兵一起打退刺客,他已经死透了。” 因为青峰的院子在临州,马车要走半日,为了不耽误吉时,他们前半夜就出发了。 囚车是中午时候出发的,本来走的慢,在城外林氏带着一家老小送行又耽误了些时辰,两方队伍正好在半路遇到。 沙宣还带着一帮子丫鬟在二门堵着呢,“要新郎官儿作诗五首,才能让他进门,大家知道了吗?” 青峰是个习武的小厮,肯定不会作诗,一定能难到他。 “知道了!知道了!”丫鬟们都听她的。 沙宣傲娇的扬了扬下巴,“哼,做不出诗来,就给红包,大!红包!” 这个可以有!丫鬟们立刻眼睛一亮,“好!” 沙宣挽了挽袖子,一副要大干一场的样子,眼睛贴在门缝上往外看,“怎么还不来?不是早就应该到大门口了吗?” 飘柔笑道:“莫不是在大门被人请教武功了?宣王府的人武功可都不低,若是打不赢,可就麻烦了。” 她刚出了月子不久,明显又丰腴的不少。 沙宣摸了摸下巴,蹙起了眉头,她是想刁难青峰,可没想让逐月今天没法出嫁啊! “诶!”飘柔用胳膊肘顶了一下她,贼兮兮的道:“你看谁来了?” 沙宣眼睛一亮,“新郎官儿来了,大家做好准备……” 说着,她的眼睛凑到门缝上,看到的却是左管家急步而来。 因为走的快,白皙清秀的脸上有些许红晕,气息也有些急促,这样子倒是有几分……诱人。 可是话到了沙宣嘴里却成了,“这个老东西怎么来了?” 咦?不对!飘柔的语气和表情不对啊,莫不是她在家坐月子还知道了他们的事? 呸呸!他们什么事都没有! 沙宣想着就像只气鼓鼓的青蛙一样鼓着腮帮、嘟着嘴,大大的眼睛瞪着飘柔。 飘柔呵呵干笑两声,“那个,快问问左管家什么事儿,看他挺急的样子。” 沙宣马上转移了注意力,对着门外的左管家,喊道:“喂!怎么回事?新郎官儿呢?” 左管家一听这声音,眉头就蹙了起来,道:“青峰的迎亲队伍在路上出了点儿事,青峰受了点伤,去追风家里上药更衣,然后再来迎亲,请主子们和逐月不要着急。” “什么?”沙宣眼睛一下子瞪大了,“是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敢对凤家来宣王府的迎亲队伍动手?” 左管家只好解释道:“是追风遇到了刺杀越郡郡守的刺客,于是出手相救,结果那越郡郡守还是重伤而死。” 沙宣和飘柔都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神情都肃穆下来。 飘柔问道:“左管家,青峰的伤没事吧?” 左管家道:“没事,伤到胳膊,是皮外伤。” 看青峰那人逢喜事精神爽的德行,就算只剩一口气,他也得把逐月给娶回去。 真不知道娶媳妇有什么好的,女子,都是肤浅薄情的动物! 左管家眸中闪过一抹受伤和落寞,转身走了。 沙宣蹙着小眉头,道:“这事儿不能让逐月知道,免得她着急,我去告诉王妃!” 上官若离早起就梳妆打扮好,和东溟子煜坐到了正厅,等着逐月来向他们辞别。 有东溟子煜在,也不需要人伺候,就让沙宣带着丫鬟们去闹新郎了。 婚礼嘛,本就是个热闹事儿。 见到沙宣匆匆忙忙的进来,倒是有些意外,听了她的禀报,和东溟子煜对视了一眼。 然后,对沙宣道:“我知道了,你去玩儿吧,不过可得看着时辰,别耽误了吉时。” “知道啦!”沙宣欢快的应了,又雀跃的跑走了。 东溟子煜对莫想道:“你去安排一下,让一队侍卫和莫问一起护送一下。” 路途比较远,路上若是再遇到什么事儿,耽误了吉时就不好了。 他倒不是为了逐月和青峰,而是为了莫问。 青峰是莫问唯一个亲人,婚礼一定要尽力办的顺利完美。 “是!”莫想答应一声,急步跑出去安排。 上官若离问道:“你说凶手会是谁呢?” 东溟子煜淡淡一笑,“反正不是本王。” “林氏应该很快就知道此事了,相信很快就有好戏看了。”上官若离露出一个算计的微笑。 都有谁不想越郡郡守活着到京城,林氏比谁都清楚。 到时候狗咬狗一嘴毛,他们也能从中得利。 水浑了,才能浑水摸鱼不是? 这时候门外鞭炮声响了起来,青峰已经处理好伤口,换了新的喜服来迎亲了。 因为都知道他受了伤,逐月的暗卫同伴们也没跟他比武,要了红包,开了玩笑,就放行了。 到了二门,可就没那么好过喽。 沙宣嘻嘻笑道:“想娶我们逐月姐姐可没那么容易!” 飘柔也起哄道:“对!不能让你这么容易就把新娘子接走,不然不知道珍惜!” “好姐姐、好妹妹,你们就高抬贵手,让在下进去接新娘子吧,在下一定会一辈子对逐月好的!”青峰软语相求。 沙宣傲娇的扬起小下巴,“哼!要想进来也可以,先赋诗一首来听听!” “好!”众人纷纷附和。 有难度!这青峰是个学武的,还是个下人,肯定不会作诗! 第940章 一辈子也不放 大家都一致认为,赋诗对对子肯定能难住青峰。 但是,他们都忘了,青峰确实是习武的小厮,但是他是赫赫有名的凤三公子的贴身小厮。 天下人谁不知道凤三公子俊美无双、君子端方,还博学多才,是当代大儒的得意门生? 从小贴身伺候在凤三公子身边,耳濡目染的也能来几句诗词歌赋。 再说,青峰可不只是贴身小厮而已,也是凤锦行的得力助手,是从小跟着他一起念书识字的,也算大儒的小半个门生,长大后还帮着他处理很多事物。 若青峰不是奴籍,参加科考的话,中个举人不成问题。 于是,青峰眉头也没蹙一下,三首诗就脱口而出,还有些意犹未尽呢。 沙宣囧,“他定是事先有准备,给红包、给红包!” 青峰淡笑,命人拿出准备好的荷包。 沙宣打开门,带着小姐妹们嘻嘻哈哈的来抢红包。 青峰则趁着门打开,冲了进去,在众人的起哄下,朝着逐月的房间就跑了过去! “喂!站住!”沙宣跺脚,她们还想去守住逐月的房门,再让新郎官儿过一关的! 但是,她们也只是干着急,人家青峰会武功,等她们跑着到了的时候,青峰已经把一身火红嫁衣的逐月抱出了房间。 沙宣掐腰笑道:“你这是抢亲!” 有人起哄道:“哈哈!抢亲啦!” 青峰笑的露出大白牙,“能娶到这么好的媳妇,当然用抢的!” 说着,朝宣王府的正厅大步走去。 逐月是暗卫出身,一下子就闻到了他身上的外伤药味儿和血腥味儿。奈何红盖头盖着,她什么都看不见。 在青峰的耳边关切的问道:“你怎么了?受伤了?” 青峰满脸喜气的道:“路上遇到了押解越郡郡守的官差队伍遇袭,我帮了忙,手臂上受了点小伤,不妨事!” 逐月娇嗔道:“谁让你多管闲事的?不妨事?我怎么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儿?” 青峰毫不在乎的道:“可能是抱你一用力,伤口又裂开了。” “你……”逐月心疼,“快放我下来!” “不放、不放,就不放!一辈子也不放!”青峰抱着她的手臂更紧了。 莫问在一边走着,听到自己傻哥哥的话,唇角抽了抽。 女子出嫁让兄弟背,本来是定好让他来背逐月的,现在青峰自己抱了。 到了正厅,上官若离和东溟子煜正装坐在那里,若是有父母的,坐在主位上的就是父母了。 莫问高声道:“新人拜别主子!” 逐月鼻子一酸,从青峰的怀里挣脱下来,就跪到了地上,哽咽道:“主子……奴婢拜别主子,王妃……” 千言万语哽在咽喉,她忍不住落下泪来。 她是孤儿,在暗卫营长大,冰冷而无情。自从跟了王妃,那颗冰冷的心才渐渐的融化了,有了七情六欲。 上官若离也有些不舍,逐月对她忠心耿耿,为她出生入死,感情已经超越了主仆关系。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青峰的媳妇了。宣王府就是你的娘家,若是青峰让你受委屈,本妃和王爷定为你做主!” “谢王妃!”逐月哽咽磕头。 青峰恳求的看着上官若离,这个场合不是应该说些让逐月恪守妇道、敬重相公,早日为他生下大胖儿子的话吗?然后祝福他们百年好合,夫妻恩爱? 这王妃,不按理出牌啊!怎么为逐月撑起腰来了? 上官若离看出青峰的怨念,笑道:“祝你们夫妻恩爱、白头到老!三年抱俩,多子多福!” 青峰笑的露出一口大白牙,这就对了嘛! 东溟子煜没有说祝福的话,淡淡笑道:“本王让莫问再带一队侍卫送嫁。” 本来有送嫁的人,但出了路上的事,还是加派人手的好。 青峰和逐月磕头谢恩。 莫问见青峰的胳膊上,渗出了血迹,就抢先道:“让弟弟背逐月上花轿吧。” 青峰笑道:“我自己来抱!” 说着在众人的起哄中,又抱起了逐月,被众人簇拥着大步流星朝大门外走去。 在一阵噼噼啪啪的鞭炮声中,逐月被抱上了马拉的花轿。 一箱子一箱子的嫁妆也抬上了马车,送嫁的小厮和丫鬟都穿着崭新的衣裳。 大把大把的铜钱撒向看热闹的百姓,百姓们欢呼着哄抢。 迎亲的队伍都出发老远了,爱热闹的百姓还在后面跟着。 临州那边办的更热闹,因为凤锦行要把临州和宣王封地的生意交给青峰,把当地的掌柜和生意合作伙伴都请了过来,也趁此机会都熟悉一下。 所以,青峰这个新郎官今天要应酬的场面很大,要应酬的人也很多,喝的酒也不少。 靠装醉才回到了新房,逐月坐在床头上,汗湿的双手捏着衣襟,紧张的不要不要的。 见青峰醉成一滩烂泥般被人扶着进来,忙起身将他接过来,对陪嫁的两个丫鬟道:“把熬好的解酒汤拿来!” 青峰靠在逐月身上,摆摆手,“不用,你们都出去!” 两个小丫鬟红了脸,忙退来了出去,还帮忙把门关上。 逐月伸手脱他的衣裳,埋怨道:“受伤了怎么还喝酒?” 青峰抓住她的手,“娘子,这般着急洞房?” “你没醉?”逐月俏脸一红,“我是看看你的伤口!” 今天一直乱哄哄的忙着,她都没时间检查他的伤口。 他狡黠地伸手去捏了捏逐月的鼻子,然后轻笑道:“喝酒前莫问给我吃了解酒药,怎么也不能耽误洞房不是?” 逐月嗔怒地瞪了他一眼,然后帮他去解腰带,“伤成什么样了,还想着这事?” “只是手臂不能用力而已,无妨。”青峰下意识往后退了退,耳根微微发烫,“我自己来。” 他伸手去解自己的腰带,冷不防被逐月拍开。 逐月不悦地看着他道:“我看看你的伤,又不会扑倒你,怕什么?” 青峰僵直的站在那里,不敢再反抗,她的动作很快,说话间,便已经解了他的外袍。 “咳咳......”逐月差点被自己口水呛到。 因为她看到那鼓鼓的一团,不老实地翘起来…… 第941章 今天他也想做新郎 南方的天气已经热了,里面的衣裳很薄。 所以青峰的变化那么“显眼”,逐月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脸颊一下子就红了起来。 成婚前三天,王妃给她送来好几本避火图,硬逼着她好好研究。所以,这些事,她懂了。 青峰赧然,“终于等到今天,它好热情!“ “去你的,你先去洗漱!”逐月说着,拉着他去净房。 他忽然一把抓住她的手,深邃的眸光幽幽暗暗,有耀眼的火苗快速地蹿起来,干涩的喉咙动了动,声音暗哑道:“先把最重要的事办了。” 逐月的脸“轰”的一下,红得彻彻底底。她眼眸微闪,红唇下意识抿起,自以为很镇静地瞪视着他。 可在青峰眼里,那眸光流转中,全是媚人的风情! 他难耐地抓住她的手往下重重一按,轻呼出声:“嗯……” 逐月感觉肌肤都烫了起来,娇嗔地瞪视着他,想要缩回手,可是他却把她拦腰抱起,扔到了大红色的婚床上。 绣着鸳鸯戏水、并蒂莲的大红色的床幔落下来,随着一声惊呼,床幔如波浪般涌动起来。 红烛跳跃着,发出轻微的“噼噼啪啪”声,爆出一朵朵喜花。 …… 越郡的宣王府里,气氛可就诡异了。 到处披红挂彩的,喜气洋洋的气氛还没散去,可在院子里却放着不少尸体。 有官兵的,有黑衣刺客的,还有一具是前越郡郡守。 东溟子煜背负双手,沉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押送的官差头子,头上、胳膊上缠着纱布,道:“回宣王殿下,属下们押送犯人进京,在封地和临州交界的地方遇到了刺客,他们武功高强,要的是前郡守的命!” 另一个瘸了腿的官差道:“幸亏来宣王府迎亲的青峰公子出手相救,不然,咱们这些衙役的命都会交代到那里!” 那头儿道:“因为府上有喜事,所以,咱们现在才敢回报此事!” 本来,这种事,尸体应该抬到郡守衙门去的,但东溟子煜现在亲自管理越郡,他们就将尸体弄到这里来了。 东溟子煜沉声道:“既然衙役们因公殉职,那抚恤银子一定要丰厚。让家属来认尸,然后去郡守府帐房支取五十两白银,另外,宣王府会给每家一位成员安排差事。” 幸存的官差都是倒吸了一口气,五十两抚恤银子啊,还给一个家属安排差事!以前有同僚因公殉职,十两银子的抚恤银子,还要给师爷、帐房好处,才能拿到手! 东溟子煜淡淡道:“活着回来的衙役每人十两银子,伤者的医药费、误工费,郡守衙门报销。” “谢王爷!”官差们露出欣喜之色,回话的声音都不由得大起来。 东溟子煜威仪尽显,沉声道:“你们好好干,忠于本王,本王不会亏待你们、反之……” 下面的话他没说出来,但语气里那摄人的肃杀让众人都出了一身冷汗。 东溟子煜在尸山血海里淌出来的气势,让这些官差腿都软了。 幸亏他们都跪着呢,不然就跌倒了。 衙役头儿首先反应过来,忙磕头道:“小的们一定忠心为王爷办事,不敢有半分懈怠!” 东溟子煜满意的点点头,“本王到时候会论功行赏,不会亏待你们!” “谢王爷!”衙役们都磕头谢恩。 虽说宣王现在权利不大,也就管着越郡和樊郡,但毕竟人家是王爷,能得了王爷的赏识,还是很有前途的。 东溟子煜淡淡道:“你们起来吧,去调查这些刺客的身份。另外,通知林氏去衙门认领尸体,将事情的经过与她讲清楚。” “是!”衙役们应了,将尸体都抬走。 东溟子煜揉了揉额头,天色这么晚了,得回去陪媳妇了。 看到二门口的喜字,心中升腾起一种火热的悸动,今天他也想做新郎。 可是,回到房间,上官若离不在,在凌瑶屋子里给她和古云岚讲睡前故事。 于是,进了净房,抓紧时间把自己洗白白,洗香香。 上官若离看着凌瑶和古云岚睡着,吩咐守夜的丫鬟和婆子仔细照顾着,这才回了自己的房间。 见东溟子煜躺在床上,就问道:“那些衙役打发走了?真是讨厌,将死尸抬到这里来。” “不用操心那些闲事!别忽略它!”说着,掀开盖在腰间的被子,“它生气了,本王管不了了!” 那丝绸亵裤……太薄了。 上官若离白了他一眼,笑也不是,气也不是,“流氓!别天天没完没了!” “呵呵,它只是太想你了!不能诋毁它对你的感情!”东溟子煜一本正经地说着,单手枕在脑后,一手去褪那丝绸亵裤…… 上官若离:“……” 这这这是什么情况?色诱? 她瞠目结舌地看着他的动作,只听说过女子脱衣诱人的,今日她见了,男子脱裤诱人。 而且还该死的性感,让她的身体,也热了起来。 她脸颊发烫地往前倾身,用温热的唇亲抚上去…… 她做了主导,极尽可能地给予他更多。他比任何时候,都要温柔。 温柔得像是温泉上的一叶小舟,缓缓地随波逐流。给人一种暖暖地、摇曳的美妙…… 这一夜,好短。好似刚刚睡下,天色便大亮了。 上官若离像只高贵慵懒的猫一样蜷缩在东溟子煜的怀里,砸吧了一下嘴巴,绯红的小脸儿蹭了蹭他健壮的胸膛,继续睡。 东溟子煜亲吻着她的额头,眼眸清亮,嘴角餍足的笑意渐渐扩大。 不上朝真好,可以陪着媳妇睡懒觉。若不是怕她身子受不住,还真想再要一次。 不过,可以劳动一下爱妃的手和嘴,呵呵…… 东溟子煜眼珠儿一转,手搭上上官若离的腰。 可是,就在这时候,门被敲响了。 凌瑶稚嫩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父王、母妃!我梦到弟弟了,我想弟弟了!哇哇……” 说着,就仰脸哭了起来。 上官若离一下子就没了睡意,一骨碌爬起来。 东溟子煜忙扶住她,“慢点儿,小心肚子里的孩子!” 上官若离感到身上冷风阵阵,才意识到自己还光着,忙扯过衣裳往身上套,对着门外喊道:“闺女不哭,母妃马上就来了。” 莫想在外面禀报道:“王爷,林家的人抬着前郡守的尸体在宣王府门口哭闹呢!” 第942章 上官若离适合做皇后 莫想汇报完,就将凌瑶抱起来,逗她道:“大小姐不哭,奴才带你飞高高儿好不好?” 凌瑶边哭边摇头,“不要,我想弟弟了,我要弟弟!景瑜,你在哪里?呜呜……” 莫想指着一棵树上的一只翠鸟,道:“大小姐,您看那鸟儿颜色多漂亮?奴才抱你去捉如何?” 凌瑶睁开泪濛濛的大眼睛,朝树上看去,吸吸小鼻子点点头,“嗯,捉来养着,送给弟弟!” “好嘞!”莫想应着,足下一点,运起轻功,抱着凌瑶朝那翠鸟掠过去。 那翠鸟也不傻,见有人来捉它,赶紧逃。 “快!它飞了!那边!”凌瑶兴奋的尖叫,小手指头指着那翠鸟大叫。 上官若离见女儿不哭了,也不着急了,眸光一冷,道:“林家是怎么回事?来宣王府闹什么?真是晦气!” 东溟子煜冷声道:“不过是想让本王给他们做主而已。” 想诬陷凶手是宣王府,他们还没那个胆子。 上官若离冷哼,“不管他,让他们狗咬狗去!” 东溟子煜大手在她身上吃了一下豆腐,轻笑道:“本王有分寸,你不用担心,好好养胎,以便多伺候本王几回。” 最后一句话,他说的意味深长。 上官若离瞪了他一眼,“脸皮真厚!” 东溟子煜闷笑出声,显然心情很好,“本王脸皮不厚,离儿就不喜欢了。” “臭美的你!”上官若离娇嗔的啐了他一句,然后去洗漱。 东溟子煜跟在身后,娴熟的伺候着。 梳洗更衣后,出门,凌瑶已经被莫想哄好,逗着笼子里的翠鸟,小脸儿上都是笑容。 看到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出来,小手指头在粉团儿一样的小脸上戳了戳,“父王、母妃不知羞,现在才起床!” 上官若离被骚的老脸通红,果断转移话茬子,看着那翠鸟道:“吆!又捉了一只鹦鹉呀!” 凌瑶立刻小大人似的纠正道:“这是翠鸟,不是鹦鹉,小彩才是鹦鹉!” “哦,是吗?闺女懂的真多!”东溟子煜将她抱起来,宠溺的在她小脸儿上亲的一口。 逗得凌瑶咯咯直笑,显然把思念弟弟的烦恼给忘了。 一家三口吃完饭,东溟子煜去处理林家的事儿。 上官若离则带着凌瑶一边散步一边去肖飞的院子,肖飞教凌瑶练武,上官若离给梅花阁的人分配任务。 工厂、铺子都已经修起来了,内部装修和人员问题也该提上日程了。 东溟子煜一句“本王会调查清楚,还你们一个公道”就打发了林夫人等人,然后也召集宣王府的管事和幕僚议事。 梯田已经修筑了两个山坡,接下来还要继续其他小山坡。开山下来的石头正好修建码头上的房屋,砂石用来铺路。 封地的建设热火朝天的进行着,随着水稻分蘖、第一批干海货、冰冻海鲜装船运出,封地的百姓和渔民干劲儿更足了。 这中间,上官若离递了拜帖去孙家,要求见孙侧妃,却被孙家告知孙侧妃神经病严重了,被送去庵堂静养了。 新的越郡郡守谢大人,在三月份正式上任了,东溟子煜交出一部分事物,轻松了许多。 林夫人查到杀她丈夫的是孙家的人,回娘家闹着让娘家人做主,但林家与孙家早已经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只能忍下这口气。 五月初八,雨后初晴,上官若离经过三个时辰的阵痛,生下一对双胞胎儿子。 高兴的东溟子煜在满月那天,在宣王府所在的大街上大摆流水席,不收礼物,百姓们都可以来吃酒席。 同时,梯田里最早种下的一批水稻已经成熟了。 消息传到京城,皇上大喜,赏赐了一对儿双胞胎很多东西,还派户部和工部的人前来学习取经,准备把梯田套种、水稻育苗和积农家肥技术在适合的地域大面积推广。 东溟子煜对这样的事儿不会藏私,让人好好配合,户部、工部主管农业的郎中看了惊叹不已。 回到京城跟皇上一一描述宣王封地的新景象,让皇上的眼睛也铮亮铮亮的。 他知道,这一切肯定是上官若离的功劳! 上官若离适合做皇后,让百姓们都过上富足的生活。 户部的官员道:“皇上,宣王殿下给您带来了很多干虾、干鱼,还有一些海参,说是大补。都写了食用方法和菜谱,下官在越郡尝了,很美味。” 皇上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对多福道:“收下吧,本王得了风寒,等好了再吃。” 多福笑眯眯的从官员手里接过那食谱册子,自己也跟着皇上沾光了。 吃腻了御厨房那些大同小异的吃食,嘴里真是淡的很。他们出海的时候吃腻了海鱼海虾,但相信王妃有不同的吃法。 皇上拿起帕子擦了一下鼻涕,闷闷的道:“你去将这食谱抄一份,送到福满堂去,明日开始陆续推出新菜式。” “遵旨!”多福答应着,担忧的看了一眼皇上,“皇上,要不要再让御医来看看,怎么吃了三副药了您的风寒还不见好?” 皇上摆摆手,“算了,他们哪里敢对朕下重药?挨着吧,过两天就好了。” 他身体一向健康,没想到这次风寒久不见好,头痛鼻塞,浑身乏力。 多福叹息,“要不请夏御医或者白神医进宫给您瞧瞧?” “不必,一个小小的风寒就叫他们进宫,御医们是有多无能?”皇上其实是怕太后借故为难他们。 拿起朱笔,开始批折子。 多福拿起磨条,在一边给他磨墨。 有小太监进来禀报:“启禀皇上,顾大人求见。” 皇上头也没抬,一边批折子,一边道:“让他进来。” 顾凌然大步流星而来,单膝跪地行礼,“启禀皇上,苗疆有消息传来,说南云幽寒向苗疆边境增兵了。” 皇上眸光骤亮,放下朱笔,“好,传令下去,我们的军队也都准备好!” 他等向南云幽寒发难的机会已经等了很久了,想想他当初将上官若离掳走幽禁起来,他就恨得夜不能寐! 顾凌然又道:“还有消息称,丽娅已经起程,带着苗疆使团和今年的进宫物品来给您过万寿节。” 皇上脸色一沉,丽娅的十五岁生辰也要到了,当初说等她及笄后再谈和亲的事儿。 这次丽娅来,恐怕不是送岁贡和给他过生日这么简单。 第943章 你喜欢凌瑶吗 白青青那边也已经收到了的上官若离的礼物:五大筐的干海参,还有干贝、海带、紫菜、珍珠等 白青青抱着那盛海参的大筐哈哈大笑,“哈哈哈!发财啦!发财啦!” 王丰蹙眉,这丑丑的东西他似乎见到过,是海里的一种海虫子,渔民打到,会扔了不要的。 四岁的王明轩简直是缩小版的王丰,站在王丰身边抱着小胳膊,皱着小眉头,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自己发狂的老娘。 怎么抱着一筐又腥又丑的虫子像捡到宝似的,却看都不看那一口袋上品的珍珠! 转头,问王丰道:“爹爹,娘亲好奇怪,是不是病了?” 王丰伸手摸摸白青青的额头,“不发烧啊!” “去!”白青青打掉王丰的手,“你才发烧呢!知道这是什么不?海参!海里的人参,性温,具有补肾益精、滋阴健阳,补血润燥、养胎利产等阴阳双补的功效。总之大补,还美容!” 王丰眼睛一亮,笑道:“那我要每天要吃点,争取早日给两个小子添个妹妹玩儿。” 王明轩撇嘴,“我不要小妹妹,爱哭又矫情,还臭美爱黏人,烦死人了!” 他的好几个玩伴都有妹妹,都是爱哭鬼,他们都不乐意和妹妹玩儿! 王丰大手拍了一下他的脑袋,“胡说,也有乖巧可爱的小女孩儿!” 白青青眼珠儿一转,笑道:“你喜欢凌瑶吗?” 王明轩想了想,一个粉雕玉琢的乖巧小女孩儿就出现在脑海里,他不由得笑了,“喜欢!凌瑶不一样!” 白青青知道自己的儿子喜欢凌瑶,而凌瑶一门心思要拜她为师。 这师兄、师妹……嘿嘿嘿! 可怜的王明轩还不知道,他亲娘为了自己的幸福,现在就开始谋划着给他找个媳妇了。 王丰也想赶紧给自己的儿子找媳妇,这样白青青就归他自己所有了。到时候臭儿子们再来缠他媳妇,他会很嚣张的说,要找,不会找你自己的媳妇去! 不过,凌瑶不行!他们高攀不起。 凌瑶是主子,将来就是郡主,皇上若是喜欢,册封个公主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瞪了一脸算计的白青青一眼,“别想些有的没的!快将这些东西清点一下收到库房里去吧!” “嘻嘻……”白青青贼贼一笑,她可没有那么强的阶级观念,只要两个孩子有感情,一切障碍,都可以忽略。 王明轩觉得自己的老娘笑的瘆人,担忧的蹙起小眉头:娘亲真的没事儿吗? …… 上官若离收到白青青的回礼是一批现代的药品、一个真人大小的针灸铜人,还有一张人体穴道图。 铜人是空心的,里面灌有桐油。穴道处有针孔,表面有蜡层。若是扎对了穴道,就会有桐油流出来,用手一抹,蜡层就会再把针孔再堵上,恢复原状。 上官若离一看就知道,针灸铜人和穴道图就是送给凌瑶的。 笑道:“这个白青青,还真把凌瑶当徒弟了呢。” “我喜欢,我喜欢!谢谢师傅!”凌瑶抱住铜人高兴的欢呼。 东溟子煜却蹙起了眉头,铜人没穿衣裳!腰间和关键地方雕刻了个布条算是遮羞。 但是,不论是学医还是学武,穴道都是要准确掌握,而掌握穴道,必须认识人体。 唉!为了女儿,他也只好忍下阻拦的话。 凌瑶马上迫不及待的拿着穴道图认真的学起来,还时不时的拿着银针在针灸铜人儿上比划。 “哇哇!……”隔壁传来小儿中气十足的哭声。 上官若离神情一暖,笑道:“那两个臭小子定是饿了。” 这次她依然是坚持母乳喂养,因为奶水够,连奶娘也没请。 她被凌瑶和景瑜那两个奶娘给恶心到了,当然,还有东溟子煜的奶娘苏嬷嬷。 东溟子煜的脸色可就不好看了,像只自己的领地被侵占了的雄狮。 两个小东西每天都霸着粮仓不放,晚上更是一会儿就醒,闹的他别说睡媳妇了,睡觉都睡不好! 上官若离现在眼里哪里还能看到夫君的黑脸? 急急的回到房间,见丫鬟正在给两个臭小子换尿布,两个臭小子挥舞着小拳头儿哭的正欢。 这对双胞胎,一个哭都哭,一个饿都饿。当然,一个睡另一个也睡,这让上官若离轻松了不少。 若是两个倒班儿闹,上官若离一天二十四个小时就都别休息了。 两个孩子换完尿布,就眼巴巴儿的看着上官若离哭,那样子,显然是饿了。 上官若离坐到床上,在腿上放上枕头,然后一个胳膊抱一个,让他们同时吃奶。 两个小子吃的欢畅,还时不时的来个眼神儿交流。 东溟子煜走进来,看到这情况,翻了个白眼儿,说了一句重复了很多遍的话,“请两个奶娘多好!” 几个丫鬟见东溟子煜进来,又是王妃喂奶这么个尴尬的时候,纷纷红了脸,退了出去。 上官若离知道他是又在吃味,笑道:“你看小曦和小阳长的多像你啊,你就当他们是你的化身就行了啊。” 因为两个小子出生时,正是雨后天晴,太阳拨开乌云出来,所以取名为:曦、阳。 都是阳光的意思,象征着光明和希望。 因为他们这一辈从景字,所以叫东溟景曦、东溟景阳。 两个小家伙确实像东溟子煜更多一些,尤其是不笑的时候,很有点冷面美男的雏形。 东溟子煜洗了手,坐到上官若离身边,伸手抱住景曦,给她帮忙。看到那白花花的一片,眸光火热起来,不由得喉头滚动了一下。 上官若离清晰的听到他咽口水的声音,不由得“噗哧”一声笑出来,把东溟子煜闹了个大红脸。 他绷着脸,很是一本正经的道:“怎么?本王的东西让两个小子霸着,还不兴本王眼馋了?” 上官若离就是佩服他这副一本正经的说浑话的样子,轻哼一声,转移话茬子道:“你对南云幽寒向苗疆增兵怎么看?” 东溟子煜淡淡道:“增兵又不是开战,还要等等看,才知道南云幽寒的真实目的。” “南云冷月被打怂了?南云幽寒怎么倒出空儿想别的了?”上官若离有些阴阳怪气,她依然很讨厌南云冷月。 第944章 本王也饿了 东溟子煜微微点头,“连年征战,双方都需要休养生息一段时间,南云的国力和百姓都已经不堪重负。” 上官若离撇撇嘴,南云冷月和南云幽寒都不是好东西,最好两败俱伤。 东溟子煜知道上官若离讨厌南云冷月,不再说这事儿,见景曦吃饱了,嘴里还叼着自己的粮仓,乌溜溜的大眼睛戒备的看着他。 东溟子煜额头落下三根黑线,这是防着自己呢? 真是父子连心呐! 将小家伙从粮仓上薅下来,轻拍他的后背,让他打了个饱嗝儿,然后抱在怀里,一边轻拍着一边笑道:“这两个小东西,像是能看透本王的心思似的。” 上官若离白了他一眼,也让景阳打了嗝儿以后,侧躺到床上,将他放到身边,轻轻的拍着。 两个小家伙几乎同时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吐了个奶泡泡儿,然后长长的睫毛就开始打架了。 两个多月的孩子,任务就是吃喝拉撒睡,现在肚子放空后又吃饱喝足了,很快就睡着了。 东溟子煜将景曦放到婴儿床上,就来抱景阳。 上官若离警惕道:“你做什么?” 东溟子煜幽怨道:“本王也饿了。” 上官若离唇角抽了抽,“现在大白天的,不合适吧?” “本王都好几个月没要了!晚上这两个小家伙又不消停,现在趁着他们睡着了,咱们抓紧时间!”说着,三下五除二将自己剥干净,爬上床,就扯下了床帐。 然后,一阵少儿不宜的声音就传出来,床帐剧烈的晃动。 上官若离紧咬着下唇,眯起了眼睛。仿佛期待了那么久,就是为了这让人猝不及防,却又回味悠长的时刻。 他放在她腰肢上的那一双手,流连忘返,温柔又有力。 上官若离也觉得这些日子自己忽视了东溟子煜,所以表现的特别热情。 她攀附在他的肩上,恨不得将整个身体都依偎进他的胸膛,感受他如鼓擂般的心跳,贪恋他炽热的体温…… 他微眯着眼,迷离的看着她。那白皙的肌肤,细致滑腻,在他的掌下,慢慢的绽放。 他心悸般地感受着这一切,那种来自灵魂深处般的圆满,让他忍不住颤栗着。仿佛连脚趾头,都感受到了什么叫极致的快乐。 这是一场久违的情事,对于上官若离来说,一开始他渴望,她便想给他想要的一切。可在不知不觉中,她却显得比他更加的急切。 她闭上自己的眼睛,尽可能地感受他。那种沉溺其中,愿意倾尽所有的幸福,让她难耐地轻呼出声…… 这一场酣畅淋漓,两人都非常满意。 看着他餍足欢喜的样子,上官若离开始检讨,自己不该忽视东溟子煜。 生了孩子的女人很多人都会或多或少的忽视男人,并且觉得自己为男人幸苦生下孩子,还日夜不分的照顾孩子,男人应该包容她的一切。 包括身体走形、邋遢不修边幅、脾气暴躁、忽视,还有对夫妻生活的冷淡。 可是,男人可不是这样想的,或者他们的脑子里觉得妻子不容易,可是潜意识里却会嫌弃这样的妻子,甚至主动或者被动的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 都说男人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上官若离想了想,道:“还是请两个奶娘吧,让她们晚上照顾孩子们,等一岁多孩子们断了奶就安排她们去做别的差事。” 东溟子煜眼睛一亮,一把抱住上官若离,欣喜的道:“真的?” 那惊喜的样子,像是意外得到心爱玩具的孩子。 上官若离失笑,道:“嗯,这样我也能有时间做自己的事,晚上也能好好陪你。” 她要练瑜伽、做体型锻炼啊,现在这身形……一言难尽啊! “离儿!你真好!”东溟子煜觉得幸福来的太突然了,翻身而上,开始卖力的表现起来。 上官若离哭笑不得,“你这么高兴,不知道的还以为给你请了奶娘呢。” “浑说!小子们有奶娘,你这里就是本王的了!”说着头俯上来。 “哎呀!别!”上官若离抱住他的脑袋,“现在奶娘还没来呢,你都吃了,儿子就挨饿了!” 她一个人喂两个大胖小子,容易吗她? 东溟子煜却非要与儿子抢粮食,“饿他们一顿半顿的没事儿!老子都饿了这么长时间了!” 说着,毫不客气的将儿子们的口粮给霸占了…… 到了最后,上官若离累瘫在床上,连手指头都懒得动一下。 东溟子煜餍足的给她清理了身子,然后神清气爽的出去,吩咐莫问给两个小家伙找奶娘。 有了凌瑶和景瑜的奶娘的事,两下小子的奶娘可不好找。 最后,莫问建议在家丁、家将家属里找。 追风先道:“飘柔算一个,她有奶,三个孩子也有奶娘。” 古云岚现在长住在宣王府和凌瑶做伴,吃穿用度都与凌瑶一般无二,这个时候正是回报的时候。 飘柔是知根知底的,上官若离自然很中意,“可是,我需要奶娘晚上照顾孩子,这样你们夫妻是不是很不方便?” 追风脸色一红,轻咳一声道:“白天也可以的。” 王爷和王妃不是也在白天这样那样吗? 上官若离也是老脸一红,道:“那行,就辛苦你们夫妻了,最多八个月,两个小子就可以断奶了,到时候就可以回去住了。” “一岁多就断奶呀?”追风有些不解。 古云岚现在都四岁了,晚上睡觉还吃奶娘的奶呢。 上官若离点头,道:“那时候母乳没有多少营养了,孩子也能吃食物了,完全可以断奶,不然会影响孩子正常吃饭,可以每天喝一杯牛乳或者羊乳。” 追风点头,决定回去告诉飘柔,云岚和云伟都应该断奶了。 逐月出嫁,上官若离身边只有一个沙宣贴身伺候,飘柔早就想回来伺候了,现在一听回来,心里自然是乐意的,再说,还能顺便照顾一下古云岚呢。 另一个奶娘是左管家的弟媳妇,叫张山杏,是个相貌平凡、老实朴实的妇人,夫君负责宣王府在无忧渡口的铺子和仓库。 左管家也是给弟弟一个受主子重用的机会,若是码头能管理好,给他安排更重要的差事,将来也能提携子侄。 张山杏一来,就一个劲儿的观察沙宣,想瞅机会凑上去和沙宣说话。 第945章 沙宣漂亮不 可是沙宣连正眼也不看张山杏,还有些刻意的躲着她。 “王妃!我怎么觉得这张山杏怪怪的,总是直眉瞪眼的看奴婢!”沙宣将点心盘子放到小桌上,一脸的不喜。 上官若离抬眼,轻笑道:“你是本妃的大丫鬟,是这后宅的二把手儿,想来她是想跟你套近乎吧?” 沙宣撇嘴,“她那个样子,哪里像是套近乎?” 上官若离挑眉,“莫不是,还有别的原因?” 沙宣脸色一红,“能有什么原因?她精神病。” 她是感觉这左管家的弟媳妇是想替左管家说些什么,或者把她当成左管家的什么人才想搭话。 不过,这话她能说吗? 上官若离心中失笑,道:“你把飘柔和张山杏叫进来,我有话对她们说。” 沙宣忙答应一声,去传话了。 飘柔和张山杏进来,先给上官若离行了大礼。 “免礼吧,叫你们来,是有些丑话要与你们讲清楚。因为,以前凌瑶和景瑜的奶娘出了些事,所以,本妃觉得有些规矩还是要重申一遍的。”上官若离吸取以前两个奶娘的教训,将两个奶娘犯的错讲给飘柔和张山杏说了一遍。 这些事飘柔是知道的,上官若离也信的过飘柔。但两个人同时做奶娘,若只叫了张山杏来训话,怕张山杏会多想。 飘柔和张山杏听完恭敬的磕头,“奴婢定忠心为主,安分守己,不敢有半分懈怠和逾越!” “好,你们主要是负责晚上带孩子,白天可以在家照顾自己的孩子,若是白天需要你们,会提前通知你们的。”上官若离并不相信承诺,她要看行动。 飘柔和张山杏道:“是!” 上官若离道:“本妃还想宣王府范围内设学堂,还有女学,让府里的孩子们都上学堂,认字学知识,过了十岁再上工。” 家生奴才的孩子也是奴才,等懂点事,五、六岁能做点跑腿儿的活儿就上工做事了。除非做主子的贴身小厮和丫鬟,哪里有认字的? 张山杏神情一喜,虽然她一家都卖给宣王府成了奴才,但奴才也有档次,识字的奴才更会得到重用。 而且,自己的大伯哥可不是奴籍,还深受宣王器重,谁知道会不会有一天不会得了恩典,削去她一家的奴籍呢? 左春藤从小念书识字,十三岁考上了秀才,十六岁中了举人,若不是发生了那件意外,现在早就是官老爷了。也正因为他读书好,才会得了宣王的赏识。 他们一家都是穷山沟里出来的泥腿子,能有今天富裕的生活,也是沾了左春藤的光了。 所以,张山杏觉得能读书认字,简直是非常高大上的事儿。 回去就把这个大喜事儿告诉了左邻右舍,大家都是奔走相告,抚掌庆祝。 上官若离没想到让孩子们识字会引起这么大的反应,让左春藤在宣王府后面再修建两处院子,一处作为女学,一处作为男童学堂。 左春藤对此事也很上心,“王妃对学堂的修建有什么别的要求吗?” 上官若离道:“课室的窗户开大一点,都用玻璃窗子,这样屋里会亮堂一些。” 现在玻璃还是很金贵的东西,普通人家根本用不起。 “是!”左管家答应着,记在心里。 上官若离又道:“课室的前后墙上要用黑色的石板弄一块长四米宽两米的黑板,到时候可用石粉和烧石膏混合制成粉笔在上面写字授课。” “黑板?”左春藤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有些懵逼。 沙宣一副看土老帽的样子,不屑道:“王妃,您这么说,他是不懂的,不如你给她连画带写下来。” 左管家有些惭愧,他确实不知道黑板和粉笔是何物。 上官若离看了沙宣一眼,笑道:“那就拿纸笔来吧,你倒是为他想的周到。” 沙宣脸色一红,“哪有!奴婢是怕您跟他浪费口舌!您怎么还打趣奴婢?” 说着,跺跺脚,跑去拿纸笔了。 左管家眼观鼻鼻观心,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但通红的耳根出卖了他的尴尬。 上官若离露出一个蜜汁微笑,“左管家啊,你看沙宣怎么样啊?” 她确定沙宣没有心上人,“压”了左管家后,也没有要嫁给他的意思。但这些日子因为大家有意无意的玩笑,她似乎对左管家越来越关注了。 如果能凑成一对儿也不错,虽然左管家比沙宣大十六岁,差着一代人,但上官若离不觉得三十二岁是老头子。 左管家尴尬的轻咳一声,道:“沙宣姑娘能干、聪慧。” 上官若离微微挑眉,“完了?就这些?” “是的,就这些。”左管家没说的是,好话就这些,剩下的都不是好听的。 上官若离:“漂亮不?” “啊?”左管家这次脸红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结结巴巴的道:“这,这,在下没注意。” 这时,沙宣进来,只听到他最后一句话,白了他一眼,道:“长眼睛干嘛使的?这也没注意,那也没注意!” 左春藤只想无力扶额,求救的看向上官若离。 上官若离嗔道:“你以后对左管家态度好一些!你管着后院,他管着整个王府,得配合知道么?” “是!”沙宣屈膝应道,但一点也没知错就改的样子,手脚麻利的将纸铺在桌子上。 上官若离拿起笔,开始在纸上写写画画,还将黑板和粉笔的制作方法写了,“我就知道基本原理,粉笔的具体的配方要工匠自己琢磨。另外,课桌、椅子都要高的。” 说着,画了现代学校桌椅的样子,标上大致的尺寸。 这里的课桌像饭桌一样,都是矮案几,人跪坐在蒲团上。吃个饭还行,时间短,若是长时间跪坐着听课,那会造成血液不流通的。 上官若离补充道:“桌椅的角要做成圆弧的,防止孩子们因打闹磕到上面伤到……” “王妃,”一个二等丫鬟进来禀报,“后门的小厮来报,林氏来访,说是有重要的事相告。” 上官若离眸子一眯:终于来了! 第946章 莲山里藏了三万私兵 林家不为林氏做主,为死去的前越郡郡主报仇对付孙家,林氏肯定会伺机报复的。 毕竟,作为一个女人成了寡妇,在这个时代是一件非常不幸的事,几乎就等于毁了一生。 她的孩子们没有了父亲,大好的前程也毁了,要从童生一步步走科考,甚至还要受他父亲罪臣名声的连累。 她恨,恨宣王、恨孙家、恨林家!甚至恨新上任的谢大人。 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宣王和孙家这两只西南边境的老虎一定会咬起来的,她一直等着看他们两败俱伤的下场。 可是,宣王和孙家一直相安无事。 林氏沉不住气了! 这些,上官若离自然明白,她等的就是收拾孙家的一个借口和机会。 对跪在地上行大礼的林氏淡淡道:“林夫人,快请起吧!” “谢王妃!”林夫人一身素色衣衫,明显瘦了好几圈儿,倒是显得楚楚可怜。 这里的新寡为了避人,原则上是不出门的,没出五七更是不能串门儿。 上官若离淡淡道:“林夫人,请坐吧。” 林夫人虽然死了男人,但她男人死前还是越郡郡守,朝廷并没有给他定罪。所以林夫人觉得自己还是郡守夫人。 谢了坐,坐了四分之一的椅子,态度恭谨的道:“恭喜王妃添了一对双胞胎麟儿,臣妇本来应该前来祝贺,但家夫没有出五七,不方便出门,还请王妃谅解!” “无妨,不知你今日前来有什么事?”上官若离心中冷笑,你自己来不了,可以让下人送礼来啊。 难不成家里死了人,就关死门朝天过,不用人情往来了不成? 林夫人看了一眼左右,见只有沙宣一人伺候,面带询问的看向上官若离。 上官若离淡笑,“你走后门,说有重要的话要说,所以本妃一早就屏退了左右。” 林夫人脸色一红,道:“王妃英明!” 上官若离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那意思是说:有话快说,没话快滚。 想来挑拨离间、利用宣王府这把杀人的刀,得看看她抛出的是什么筹码。 林夫人神色微沉,敛眸掩饰下眸底的狠色,柔声道:“是关于秦王孙侧妃的。” 上官若离微微点头,示意她往下说。 林夫人继续道:“孙侧妃什么病都没有,她只是不想受秦王连累,装病而已。” 见上官若离神色平静,并没有一点诧异,知道她应该早就知道此事了,毕竟孙侧妃是个大活人,这几年生活在孙浩铭家也没有继续装疯,那些下人都是知道的。 她只得继续放大招儿,道:“孙侧妃收养的那孩子,也不是什么亲戚,而就是秦王的大公子。秦王大公子根本就没有夭折,只是假死躲过被圈禁。” 说完,看向上官若离,希望看到震惊、不可置信、怀疑等应该有的表情。 上官若离微微勾唇,“就这些?本妃早就知道了。” 你这个消息没有任何价值。 “什么?”林氏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既然早就知道了,为什么没对孙家动手? “这,这可是欺君之罪,王爷和王妃就这么听之任之?” 上官若离淡笑,“她欺君欺的也是先帝,皇上宅心仁厚,登基以后大赦天下,已经解除秦王、厉王家眷的幽禁,放他们自由,本妃和宣王为何要做这坏人?” 林夫人有些怔愣,继而深吸了一口气,道:“那孙家勾结南云、豢养私兵想为秦王大公子造反夺位呢?王爷和王妃也视而不见吗?” 上官若离神情一凛,“勾结南云?秦王确实是勾结南云,驯养僵尸傀儡,想谋权篡位,这事儿不是秘密。” 林夫人面有急色,道:“不是秦王,是孙成文!他们在莲山里藏了三万私兵!” 三万?这么多!上官若离神情一凛,这个数量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东溟子煜派人进山调查过,但士兵住的地方很散,有的住在山洞里不露面,估计数量也就两万。 见上官若离的神情终于有了变化,林夫人暗暗松了一口气,道:“这三万私兵大多数都是临州瘟疫的时候,以瘟疫的名头送进去的,直接报了死亡,经手人就是我家大人!” 上官若离问道:“孙成文勾结南云,是什么时候的事?” 林氏道:“就在前几天!” 上官若离眯了眯眼,“你怎么知道的?证据?” 林氏神情一沉,“臣妇没有证据,但是臣妇的人亲眼所见,孙浩铭在樊郡边境的山里,亲自见的南云的人。至于他们说的什么,我们的人不敢靠近,没听清楚。” 皇上命南方边境军队做好作战准备,在越郡屯田的边境守军也都撤走,各就各位了。 林氏敏感的感觉到,孙家定会利用这次机会将宣王收拾了,因为莲山一直在屯田士兵的监视和包围中,人出不来,粮食运不进去,那么多私兵若是饿急了,会出事的。 所以,她就派人盯住了孙家,果然让她跟踪到了他们与南云人秘密见面。 不得不说,这个林氏有几分本事,东溟子煜和梅花阁都派人盯着孙家,都没发现孙浩铭亲自去见南云的人。 上官若离捏着下巴,眸光微转,“没有证据,这么大的事儿,本妃不好乱下结论,会告知王爷,让他好好查查。” 林氏淡淡一笑,“那就好,”说着,起身行礼,“臣妇告辞。” 上官若离饶有兴味的挑眉,“你来找本妃说这些,就没有什么要求吗?” 林氏笑道“臣妇别无所求,完全是为了宣王封地的安危,也为越郡的稳定略出绵薄之力。” 这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都成圣母了。 没有要求更好,还省下了呢!上官若离对身边的沙宣道:“替本妃送林夫人出府。” 林夫人又行了礼:“多谢王妃!” 出了房门,对沙宣道:“姑娘请留步,我认识出府的路。” 沙宣也不会给她多大的面子,就让她带着丫鬟自己出府了。 林氏依然从侧门出了宣王府,上了一辆不起眼的马车。 丫鬟问道:“夫人,我们是回府吗?” “不,去孙府。”林氏露出一抹阴狠算计的微笑。 丫鬟一听,脸色微变,“夫人,咱们去孙府做什么?孙府可是杀害大人的凶手!” 第947章 南云幽寒到底想干什么 林氏冷哼一声,“孙家是杀害老爷的凶手,难道宣王就不是吗?” 丫鬟不解,有些茫然。 林氏唇角勾了勾,笑的阴恻恻的道:“若是孙家知道宣王已经知道孙侧妃和秦大公子的事,会有什么反应?” 曾经,上官若离可是直接对于氏说要去探望孙侧妃的,那语气明显是威胁,现在孙侧妃都被逼的又住到庵堂里去了。 当然,私兵的事她不能用来挑拨孙家,这不是明着承认她也知道此事了吗? 她是想让两家斗起来,而不是把自己也搭进去。 丫鬟笑道:“夫人英明!” 林氏傲娇的冷哼,“你学着吧,这里面都是学问!” 丫鬟谄媚笑道:“是、是、是,奴婢可没夫人这般聪慧的头脑。” 她们主仆说的高兴,却不知,他们的谈话都被人听了去。 “王妃!那林氏果然要去孙府!”追风对上官若离越来越佩服了,将她们的谈话内容大致的叙述了一遍。 上官若离轻笑,道:“让人送拜帖给孙府,就说本妃要去庵堂看望孙侧妃。同时,将林氏从侧门偷偷来见本妃的事,不着痕迹的泄露给孙府的探子。” 孙府在宣王府附近也安插的有探子,随时注意着宣王府的动向。只是,宣王府高手众多,他们不敢接近而已。 追风一笑:“是!” 沙宣笑道:“还是王妃厉害!” 当孙家知道前脚林氏偷偷来宣王府,宣王妃后脚就要见孙侧妃,傻子也知道是林氏泄密从中挑拨。 那林氏去孙府还会有好果子吃吗? 上官若离学着林氏的语气道:“你学着吧,这里面都是学问!” 逗得沙宣和屋里的丫鬟都笑了出来。 “笑什么呢?这么高兴?”东溟子煜牵着凌瑶的小手儿走进来,后面跟着肖飞和一蹦一跳的古云岚。 凌瑶高兴的道:“母妃,母妃,我和云岚也可以入学堂是真的吗?” 虽然她们跟着上官若离、东溟子煜、肖飞都一人一点的学着,但还是入学堂对她们的吸引力大。 想想和男孩子一样上学,和许多小朋友一起玩儿就好新鲜,好开心。 上官若离笑道:“是啊,到时候给你们请女先生给你们正式开蒙。” 肖飞冷哼道:“武功和医术,还是要在家学的!” “是、是!武功和医术是怎么也不能落下的!”凌瑶稚嫩的声音清脆悦耳,小大人儿似的,语气里还带着宠溺。 好像肖飞是无理取闹的小孩子一般,那小表情,逗得大家都笑了起来。 “臭丫头!”肖飞哈哈大笑,捏了她的小脸儿一下,“走,咱们去看那两个小东西。” 凌瑶眸光一转,对古云岚道:“咱们都不说话,让曾外祖猜猜,哪个是景曦,哪个是景阳!” 古云岚小手捂住嘴偷笑,“老太爷定是认不出的!” “哼!谁说的?老子一定不会认错的!”肖飞瞪着眼,胡子直翘,“走!” “走!”两个小家伙也来了精神,一溜烟儿的跑了。 肖飞老小孩儿一样的在后面跟着,那战斗力十足的样子,似乎笃定能认出两个双胞胎。 沙宣知道主子们有话说,就带着丫鬟们出去了。 上官若离就将林氏所说的情况与东溟子煜说了,“如果她说的话属实,三万私兵,数量可不少。南云要是和孙家联手,后果不堪设想。” 东溟子煜蹙眉,“怪不得前断时间,孙浩铭称病卧床了几天,原来是出去见南云的人了,对方八成是南云幽寒的人。” 据调查,南云幽寒就是黑袍尊者,对秦王这个曾经的手下,肯定有很密切的关系。 上官若离蹙眉道:“南云幽寒刚跟南云冷月休战,怎么也不喘口气?又是向苗疆增兵,又是要联合孙家,他到底想干什么?” 南云冷月现在已经攻占了半个南云,对南云都城还在虎视眈眈。按理说,南云幽寒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想收复苗疆,毕竟苗疆闹独立已经很多年了。 东溟子煜突然神情一凛,沉声道:“本王知道了!” 上官若离眼睛瞪了瞪,问道:“你知道什么了?” 东溟子煜发出一声嘲笑,“他的目的是元城和本王的封地!” 上官若离也相通了,苗疆现在是东溟的臣国,南云幽寒往苗疆边境增兵,那东溟在南云边境的守军就得都做好准备。 那么,在莲山周围帮忙屯田的边境守军就得撤回防御,这样,莲山里的私兵就解除围困了! “原来,南云幽寒处心积虑,是为了解除莲山里私兵的困境!” 而私兵出来,第一个对付的就是宣王这个严重威胁到孙家还占了元城的人! 东溟子煜一手摸着下巴,一手敲着桌子,“若是他们蜂拥而出,本王的人还真不是对手,若是有僵尸兵更麻烦。怎么能让那些私兵失去战斗力呢?” 上官若离道:“要不用燃烧弹?炸山?” 东溟子煜道:“不行,对方人太多,藏在莲山的许多地方,实施起来有困难。” 上官若离嘟嘴,“那怎么办?要是有核导弹就好了。” 她自己说的都没有底气,那样,真的是残忍了,但不残忍,封地和元城就危险了。 她甚至想去发现飞行器的那个山洞,将里面的武器都运过来。里面有核炮弹、细菌弹和毒烟弹,分分钟能把那些人都弄死。 但肯定会伤及无辜,这些武器是违反人道的,是被世界禁用的。 还有白青青的药,撒进他们的饮水里,都送他们上西天。但是,白青青的药是救人的,若是用来杀人,是会被扣医德值的。 三万人啊,白青青的医德值负暴了,人会不会就自燃、爆炸、消失啊? “咦!我似乎有办法了!但是……是什么呢?”上官若离用拳头敲敲脑袋,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脑子里一闪而过。 东溟子煜眼睛也是一亮,“本王也有了计策,就是不知是不是和离儿的计策不谋而合?” “你等等,让我想一想……”上官若离又敲了敲脑袋,突然眼睛一亮,“有了!” 第948章 我们果然是心有灵犀 东溟子煜抓住上官若离敲脑袋的手,在她敲的地方亲了一下,宠溺道:“你说说看,什么点子。” “水源!”上官若离眨眨眼睛。 不用白青青的药不就行了,他们还有从唐门基地弄出来的药呢,各种效果的应有尽有! 东溟子煜眼睛一亮,笑道:“我们果然是心有灵犀!本王已经查了,莲山上只有一条溪水,不管那些私兵分布在莲山的什么地方,他们的饮水都是从那条溪水里取用。” 上官若离眸光闪烁了一下,“你……想用什么药?不会把那几万人都弄死吧?” 东溟子煜捏了捏她的鼻子,“如有必要,也不是不可。但本王还是想把那些人收为己用,或者放他们回家与亲人团聚,这样本王的封地又多了很多劳动力了。” 从发现无名尸体,有那么多人来认尸来看,他们的家人都盼着他们回去呢。 上官若离笑道:“那就来点拉稀拉到起不了床、四肢无力之类的。” 东溟子煜道:“好,不过本王要暂借你的护卫首领追风两天,莲山上到处是机关、阵法,还有蛊阵,他对这些懂的比较多。” 如果莲山不是布置的这么严密,私兵早就被猎户、山民发现了。 上官若离想起一件事,道:“让他带着凌瑶的镇蛊铃,蛊虫不敢接近他。” “好,另外,可以让银雪去探路,动物的嗅觉灵敏,可以循着出来的人的踪迹进去,这样不容易触动阵法。”东溟子煜想的也很周到。 上官若离点头,“好,防弹衣也给他。” 东溟子煜的脸色微微一沉,“你的贴身衣裳,除了本王,别的男人就别碰了,再说你和孩子们在府里也不会消停。” 借来屯田的边境守军撤回已经好几天了,想来对方已经开始准备行动了。 上官若离眸光一凛,坚定的道:“我们一定要保护好孩子们!” 东溟子煜重重的点头,“不过,本王要离开封地两天。” “为什么?”上官若离心情一下子就不好了,她想与他共同保护他们的孩子。 东溟子煜道:“本王要去那飞行器所在的山洞去一趟。” 这事儿是可以支持的,“不过那些核弹、毒气弹和细菌弹就不要往外拿了,太反人类!需要拿什么,我画些草图给你!” 上官若离说画就画,将手枪、麻醉抢、催泪弹、狙击枪、机关枪、手持小钢炮等武器的草图画出来。 东溟子煜收起草图,马上就出发了,至于进洞的那些题,上官若离说他的水平已经足以应付。 …… 丽娅日夜兼程到了东溟京城,去了驿馆,沐浴更衣,好好打扮了一番,就迫不及待的进宫见东溟子锦。 她以为自己对他的心思,不过是儿时的执念罢了。没想到随着年龄的增长,却越来越想他,他的模样在自己的脑海里不但没有淡化,反而更加清晰起来。 一想到要见到他了,她的心就忍不住小鹿乱撞。 可是,到了宫门口,却进不了宫。 “喂!你们看好,我可是苗疆的丽娅公主!”丽娅指着自己的鼻子,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 守门的御林军冷硬着脸道:“不管是谁,没有礼部或者宫里主子的帖子是坚决不能放进宫的!” 丽娅跺脚,“可是,我是丽娅公主!” 守门御林军道:“这是我们的职责,我是照章办事,请丽娅公主不要为难我们!” 丽娅抿唇,想了一下道:“那你去跟皇上通传一下,就说我要见他。” 那御林军犹豫了一下,让传话的太监去请示皇上。 皇上一听,眉头就蹙了起来,“朕有要事处理,让她等候宣召,再入宫!” 小太监一听,又跑着回去传话了。 皇上捏着眉头,有些头疼的样子。 多福担忧的看了一眼皇上,轻轻的给他捏肩,“皇上,您日理万机,定是太累了,这身子都不如从前了,这风寒刚好了十几天,又得了热伤风了。” 皇上轻轻咳嗽了两声,斥道:“朕才十八岁,怎么就身子不如从前了?只是平时没注意而已。” 多福还是劝道:“不如,宣夏御医和白神医进宫给您瞧瞧?开个调理的方子,好好调理一下身体?奴才这心里呀,总是……不得劲儿。” 皇上英俊好看的眉头微微蹙起,沉吟了一下,道:“等过了万寿节,朕出宫去找他们。” 进宫来,怕他们遇到麻烦。再说,发生的赵夫人的事儿,白青青恐怕也不愿意进宫来。 虽然圣旨不可违,但皇上还是不想勉强一个大夫。 多福这才松了一口气,露出笑容,“皇上的身子一定会没事的,不过奴才总觉得让他们二位看过,才放心。” “兔崽子!什么话都让你自己说了!”皇上笑骂了一句,拿起折子,看了起来。 那边,传话的小太监到了宫门口,把皇上的意思传达给丽娅公主和看门的御林军。 丽娅差点气哭了,“这个狠心肝的东西!本公主今天一定要见她!” 她的倔劲儿也上来了,越不想见她,今天她还非得进宫去找他! 真想捏个隐身决进去,但怕用这“歪门邪道”会更让东溟子锦厌恶她,她只好忍下。 冲着看门的御林军大喝:“要么把我杀了,要么放我进去!” 御林军见她要硬闯,为难的拔出了腰间的佩剑,“那丽娅公主,得罪了!” “住手!”一个清脆好听的童音传来。 丽娅公主回头,见到一个俊俏的如同仙童一般的少年,带着几个太监、宫女,昂首挺胸的走过来。 看他那不俗的气质、不俗的穿着打扮,当然还有几分和东溟子锦相似的相貌,丽娅公主猜测,这位就是皇上一母同胞的弟弟十殿下了。 果然,宫门口的御林军和传话太监都下跪行礼:“十殿下!” 十殿下威严的扫了一下,微微抬手,脆声脆气的道:“都免礼平身吧!” “谢十殿下!”大家谢恩起身。 “苗疆丽娅公主见过十殿下!”丽娅行了一个自己民族的见面礼。 十殿下漂亮晶亮的黑眸飞快的打量了一下丽娅,笑道:“丽娅公主这是要进宫吗?” 第949章 这是拿她当傻子呢 丽娅公主看到了希望,如果有十殿下带着,自己是不是就可以进宫去见皇上了? 当即,用哄孩子般柔和的语气回答道:“是啊,可是这些人说没有帖子不让进,你能带我进去吗?” 十殿下在外人面前都是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倒背着小手儿,煞有介事的点点头,“好……” “啊!”他话还没说完,丽娅公主就惊喜的尖叫出声,“谢谢十殿下!” 十殿下蹙起小眉头,道:“不过,你不能去见皇兄。” 丽娅的脸一下子就垮下来,“为什么?进宫不去见皇上,我还进宫干嘛?” 十殿下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若是本殿没猜错的话,你在这儿急的蹦高儿,定是皇兄不想见你。你若是去了,平白惹皇兄不高兴,还得让本殿跟着受训斥。” 丽娅一副“小屁孩儿,你真相了的样子”,整个人的气势塌了下来。 十殿下笑道:“不如你跟本殿先去见见母后,母后时常念叨你呢。” 丽娅诧异,“什么?那个老太……后,”她及时的把老太婆改成了老太后,“念叨我?她不是很讨厌我吗?” 十殿下眸色微冷,面上却笑道:“怎么会?你这么漂亮可爱,母后怎么会讨厌你?再说,现在苗疆是东溟的附属国,此一时彼一时,怎么能和以前相比呢?” 丽娅笑道:“十殿下所言极是,那就带我去拜见太后娘娘吧!” 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太后这是要与她搞好关系了。 就是不知道,太后要从她身上得到什么? 丽娅只带了阿朱一个侍女,与十殿下一起往宫里走。 丽娅凑过去,讨好的笑道:“十殿下,你皇兄最喜欢什么?” 十殿下眸光一转,想了一下,道:“当然是权利和疆土了。” 丽娅撇嘴,“我不信,他最喜欢的不是这些。” 十殿下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不信你当上苗疆的女王,然后再带着苗疆嫁给他试试?他一定不会是现在这个态度了。” 丽娅公主脚步一顿,眸色骤凛。 十殿下意识到她的异样,笑道:“丽娅公主干嘛惊成这样?本殿只是随便开玩笑罢了,你不要当真。” “呵呵,没当真,没当真!”丽娅笑道。 她作为公主嫁过来,苗疆还在她父兄的手里,还是现在这个附属国。最不济,苗疆也是一块异姓王的封地。 而她若是当上苗疆女王嫁过来,那苗疆作为嫁妆,就完全属于东溟了,也许是一个郡,也许是一个州。 难道皇上是想要整个苗疆? 虽然现在苗疆一年的进贡也不少,但哪里有开疆扩土让一个皇上名垂史册更有吸引力? 十殿下看了一眼垂首跟在后面的阿朱,道:“听说,巫医的医术很玄妙,不知和白神医的医术比,会如何?” 丽娅公主道:“派系不同,各有千秋。” 十殿下绷起了小脸儿,郑重的道:“母后与白神医有些误会,你们可不要在她面前提起白神医,母后会不开心的。” 丽娅笑道:“放心吧,我跟白神医不熟,怎么会提起她呢?快说说,太后还喜欢什么?讨厌什么?我好有个准备,一会儿不要惹太后不高兴。” 十殿下俊俏的小脸儿上泛起濡慕的温柔,“母后性子很好的,喜欢的东西很多,没有什么特别讨厌的东西。” 丽娅:“……” 说了等于没说!奶奶滴,这还是个小狐狸。 上位者的喜好都是秘密,因为有可能会成为攻击他们的弱点。 所以,十殿下怎么会把太后的喜好告诉一个异国的公主? 到了慈宁宫,太后虽然没有很热情的招待丽娅公主,但态度不冷不淡的,把自己放在了主子的位置上,没有表现出很排斥丽娅公主的意思。 丽娅行完礼,道:“丽娅刚到京城,行礼还没有整理,今天空手而来。改日下面的人收拾好礼物,列好礼单,再由礼部呈上。” 太后挂着招牌式的贤惠笑容,道:“都不是外人,不讲究那些虚礼。你远道而来,没有休息就来看望哀家,哀家心甚慰!” “呵呵,哪里,丽娅是太想念太后您了!”丽娅默默的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儿,谁来看你了? 美的你! 太后笑道:“丽娅公主出落的越来越漂亮了,相信皇上见了,定会欢喜。” “太后的意思是同意我来和亲了?”丽娅目光灼灼的看着太后。 太后笑道:“现在苗疆和东溟是一家人,和亲这个词不妥。若是皇上愿意,哀家自然不会反对。只是……皇上短期内没有选后纳妃的想法。” 丽娅有些意外,问道:“为何?”脸色一黑,“莫不是,皇上的身体……” “皇上的身体没问题。”太后忙出声掐断丽娅的联想,“他只是不想。” 十殿下眸光一转,咽下嘴里的点心,用很天真的语气道:“说不定皇兄是心里有病,你们苗疆的巫医不是很有本事吗?说不定就能让皇兄尽快的选秀呢。” 丽娅心里一动,不就是让皇上想要女人吗?她有的是办法! 不过,她可不想让皇上要别的女人,她想让他只要自己,只钟情于自己! 痴心情蛊! 丽娅公主的脑海里出现了这四个字。 太后淡淡道:“但皇上即便是立后纳妃,丽娅公主也不会是皇后,你异国公主的身份就注定成不了皇后,除非你有足够的资本,那些大臣才会被说服。” 丽娅眸光微沉,没错,东溟子锦可是皇上,即便是钟情与她,也不会立苗疆公主为后。 十殿下笑道:“苗疆不是可以有女王吗?皇兄可以帮着丽娅当上女王,到时候再立她为后,有苗疆做嫁妆,那些老东西可就没什么话说了。” 太后瞪了他一眼,斥责道:“你这是小孩子的戏言!丽娅公主可舍不得苗疆成为东溟的国土!再说有苗疆王和王子们也不会同意!” 十殿下嘻嘻笑道:“儿臣还小,自然想不那么周全!” 丽娅看着母子二人一唱一和的,这是拿她当傻子呢? 其实只要得到东溟子锦的爱,名分她倒是不那么在乎,只要他只会有她一个人,是后还是妃区别不大。 第950章 你们是谁的人 京城内风起云涌,因为皇上的万寿,各国使团、各方势力都齐聚京城,很多人盯着空空的后宫,打着小算盘。 宣王封地也不太平,东溟子煜去取武器还没回来,上官若离发觉宣王府附近有了很多形迹可疑的人,个个下盘很稳,可见武功高强。 幸好宣王府周围都是府里家丁和护卫的住处,他们不敢太靠近。 上官若离不敢有半分疏忽,整个人都打了强心剂一般戒备起来,加强了宣王府的防卫。 有丫鬟进来禀报:“王妃,追风回来了!” “我马上就来!”上官若离将吃奶的两个小家伙从怀里薅下来。 两个小家伙吃的正欢畅,乍然发现粮袋子没了,急的一下子就哭了出来,“哇!哇!” “吆,吆,宝贝儿们,对不起哈!”上官若离呵呵干笑了一下,将景曦的小拳头塞到景阳的嘴里,将景阳的小拳头塞到景曦的嘴里。 然后,开始整理衣裙。 而两个双胞胎,抱着彼此的小拳头嘬的“啧啧”有声。大眼睛里都是疑惑,纳闷怎么口感不一样,也没有香甜的奶水呢? 还没等两个小家伙缓过味儿来,他们的坏麻麻,已经整理好衣裳出去了。 上官若离见到追风,还没坐下,就问道:“事情办的如何了?” “药是加在了溪水里,但有的人喝了,有的人没喝。没喝的人警觉起来,不喝那小溪里的水了。”追风有些遗憾的说着,将镇蛊铃双手奉上,“这东西很好,救了属下一命。” “那就好,”上官若离接过镇蛊铃,“他们人太多,一起中毒的可能性不大,不过你也没白去,至少削弱了他们的战斗力。但是这下恐怕打草惊蛇了,他们一定会提前行动!” 追风神情一凛,“王妃放心,王爷早就部署好,已经从桃花岛基地调兵过来,边境守军不会坐视不理,即便是三万私兵都出来,我们暂时也不会有危险。” 上官若离神情凝重的点头,“你回去休息一下,我去找肖老爷子,让他带人带着孩子们先去元城,飘柔和你家三个孩子都跟着。” 元城的城主府是石头铸成的城堡,易守难攻,就算是被敌军包围用大炮轰,也能坚持一段时间。 而这里的宣王府防御功能几乎为零,若是对方用人海战术,他们根本就挡不住。 再说,打起来难免用火铳、火炮,也容易吓到孩子们。 上官若离又想了一下,道:“干脆,将大家十岁以下的孩子都带到元城去,每个孩子都有一个女人跟着。” 下人们收入有限,大多都请不起奶娘,那就等于把下人们的妻儿都保护了起来。 府兵和家丁们都感激不尽,他们出来做事、拼命为的什么?还不是子嗣? 王妃让他们的儿女可以认字读书,现在有了危险,王妃还考虑到他们妻子儿女的安全。这让他们冲锋陷阵,没有了后顾之忧。 上官若离雷厉风行,连夜将妇孺送走,亲眼看着他们进了元城的地盘,由昊程智带着人接走。 拨马回头,冷声下令道:“回去,跟那些王八犊子拼了!” 孩子们安全了,她的战斗力也爆棚,带着人打马朝越郡奔去。 回越郡都是山路,这里的山都是石头,不适合开垦梯田,四周都是茂密的树林,天色一黑下来,黑黢黢的,还挺渗人。 突然,前面树林子里一阵飞鸟“呼啦啦”的惊起的声音。 “小心!”追风出声提醒。 南云幽寒已经知道东溟子煜就是元昊,元城就是东溟子煜的。那么,孙成文有可能也知道了。 恐怕是听到风声,他们将孩子们送到了元城,就在半路上堵他们呢。 上官若离坐在马上,已经拔出腰间左轮手枪,沉声下令道:“随时准备着战斗!” 耳朵一动,朝着黑乎乎的树林里,“砰!砰!……”将手枪里的子弹都射了过去。 “啊!啊!……”一声声的惨叫声传来,紧接着有重物落地的声音。 “下马,隐蔽!”上官若离说着,自己飞快下马,就近隐蔽到一块大石头后,拿出子弹往抢里装。 再往前走,就到了火铳的射程范围内了。 其余人也都知道其中的关键,都迅速下马,都找石头、大树躲藏。 果然,从对方的战营里响起了连续的火铳声。 树林黑暗,纵使武功高,也影响视力。但对方一放火铳,火光就暴露了对方的位置。 上官若离举起手枪,又是一阵射击,然后在地上一个翻滚,藏到一颗大树后。 追风他们也不没闲着,也一阵射击。 对方惨叫声不断,不敢再放火铳,以免暴露位置。幸存的人纷纷拔出刀剑,从黑暗里冲出来。 这就是活靶子,上官若离带着人扣动了扳机,一阵枪响,前面的人纷纷倒地,后面的人像煞笔一样不要命似的的冲过来。 上官若离终于看清了那群人,大概估计了一下,至少还有七、八十人之多,边境百姓的打扮,就是用布巾蒙着脸。 那些人堵住路口,挥舞着武器朝他们冲了过来。 子弹珍贵,追风带着人迎了上去,刀剑相向,兵器磕碰的火花在黑夜里尤为耀眼。 上官若离将左轮手枪的子弹都装满,在心里暗自庆幸,自己考虑到路上有山林,带足了子弹。 上官若离隐蔽在石头后,露出眼睛,手里的枪口对准敌人瞄准。手工制作子弹不容易,她必须弹无须发。 “砰!砰!”放倒两个敌人,上官若离猫着腰换了个地方藏身。 敌人发现还有人放暗枪,当下分神,被侍卫给斩杀在地。 上官若离带来的都是身手高强的人,这些比朝廷精兵身手还差的敌人,显然不是他们的对手。 很快就挂彩的挂彩,丧命的丧命。 对方的头目看自己的人完全不敌,招呼一声:“撤!” “想跑?”上官若离冷声道:“留下两个活口,其余人杀!” “是!”追风他们如同闻到血腥味儿的猛兽,嗜血又凶狠,那些人还没退入山林,就被消灭殆尽。 一个活口因伤重晕倒,另一个好好的。 追风踩住一个活口的脖子,冷声道:“说,你们是谁的人?还有多少人在路上埋伏?” 第951章 我们被包围了 那刺客像被踩住脖子的鸭子,呼吸困难的道:“我,我也不知道自己是谁的人,是头儿带我们来的!其他的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上官若离看他也不像知道什么的样子,冷声道:“带着他回去慢慢审问,现在将子弹壳都捡起来,将子弹头都挖出来。” 能再利用的都带走,也省的给有心人留下什么痕迹。 那刺客突然哭了出来,“不要杀我,我要回家!我只是被捉走当壮丁的!我不是自愿做坏事的!” 没人理他,留下两个人看着他,其余人点起火折子,在地上找子弹壳,在敌人的身上挖子弹头。 那人急了,“我真的是被迫的,我被关在莲山的一处山洞里练兵,他们说完成了这此任务就放我们回家!” 上官若离蹙起眉头,“莲山里出来的?” “嗯嗯!”那人见有人理他了,连连点头。 上官若离眸光微闪,试探问道:“那你说说看,现在莲山里是什么情况?” 那人忙道:“我们一共一千人,生活和训练都在一个大山洞里。我们算是精兵,训练强度大,伙食也好……” “打住!”上官若离暂停他的絮絮叨叨,“你的那些兄弟呢?都出来了吗?” 那人道:“他们都吃错了东西,昏迷的昏迷,瘫痪的瘫痪,只有三百多人因为被罚没有吃饭,而没有中毒。” 追风走过来,正好听到他的话,道:“这里有一百五十人,还有一半儿,都去哪里了?” 那人道:“我就是一个小兵,其余人去执行什么任务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上官若离淡淡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家里还有什么人?只要你好好配合,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明天就让你家里人去衙门领你回去。” “真的?”男人一下子激动起来,将自己姓什么叫什么,是哪个村的人,父亲、哥哥叫什么,都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上官若离命人回去就去调查,让他父母来认人。 男人有了希望,有了希望,整个人的气质都不一样了,眼睛亮晶晶的,十分配合。 上官若离心里有了打算,将俘虏都放回家。 那些私兵知道了,战斗力肯定会大大降低。毕竟他们不是普通的士兵,是见不得人的不义之师。从道义上,他们就输了一筹。 能回家和家人团聚,谁想当叛军? 见侍卫们将刺客的尸体都处理好了,上官若离翻身上马,道:“一会儿遇到刺客,尽量留活口,他们可能就是三年前失踪的那批青壮年百姓,只要肯放下兵器投降,就让家里人来领他们回家。” 那男人兴奋的道:“我就是三年前被污蔑得了瘟疫被抓到山里去的!很多一起的人都很想家,不想像个犯人一样被囚禁着!” “那到时候你告诉他们放下刀剑投降,不然查清了他们的身份,家人也要跟着倒霉的!叛军的家属,也没有好下场!”上官若离说完,一夹马背冲了出去。 男人有些庆幸自己老实,不然自己的家人也跟着倒霉了。 走过了一个山头,果然又碰到一批刺客。 上官若离举枪杀了带头的人,隐藏在一颗大树后,冷声道:“放下武器,不但不杀,还放你们回家!” 刺客的头儿看到带人冲过来的居然是一个女子,不屑道:“你这小娘皮,算老几?兄弟们!抓住她,让你们乐呵乐呵,哈哈……” “砰!”一声枪响,从他大笑的嘴内穿过去。 俘虏的男人大喊道:“她说的是真的,她是宣王妃!明天就放我回家!” 刺客里有一阵轻微的骚动,明显有人犹豫了。 “别听他胡说八道!这是个叛徒!杀了他们,回去领赏!”一人厉声怒喝,但藏在一块石头后,不敢出来,手里的火铳瞄准了上官若离就放了一枪。 上官若离快速躲到一棵大树后,子弹打到树上,轰起一大块树皮,空气中弥漫着一阵火药味儿和树木烧糊的味道。 追风冷冷的高声道:“不听宣王妃的,听你的吗?领赏你能给他们什么?高官厚禄,还是金银财宝?就是有银子,恐怕在见不得光的莲山里也没法花!” 上官若离补充道:“你们的主子这才想冒头儿,而且秦王之子已经报了早妖,名不正言不顺,要高官厚禄,等着吧!” 俘虏的男人高声道:“我不要什么高官厚禄,只想回家,我失踪了三年多,爹娘肯定哭的眼泪都干了!” 上官若离冷笑道:“从军都有军饷,隔段时间还可以有家书给家里,你们有什么?你们是死亡的瘟疫病人,户籍上都没了你们的名字,死了也白死,家属连抚恤银子都没有!” 刺客群里一听,有人愤怒了:“不会的,怎么会是这样!” “他们不是这么说的!” “这三年我们什么都没有!吃不饱、穿不暖,生病了就只有等死!” “就是,凭什么这么糟践我们!” “我们不干了!回家!” “对,回家!” …… “砰!砰!”两声火铳响,两个闹着要回家的私兵被爆头! “谁敢扰乱军心,这就是下场!”那个头目气红了眼睛,“给老子冲!” 说着扔出一个土炸药包,然后从藏身之处冲出来,冲着上官若离这边就杀了过来。 与此同时,周围响起了纷乱的脚步声。 听动静应该是对方的援兵到了,宣王府的兵脚步不会这么杂乱。 上官若离从地上爬起来,摇头抖落身上的碎石,高声道:“大家小心!我们被包围了!” 追风带着人匍匐着来到上官若离身边,关切道:“王妃,您没受伤吧?属下让人带您先杀出去!” “我没事,还能应付,要走我们一起走!”战火中,上官若离眸光晶亮,不是小女子该有的怯懦恐惧,而是嗜血的兴奋! 追风坚定道:“好!我们一起走!” “杀啊!”敌人震耳欲聋的喊杀声传来。 对方人数众多,冲在前面的是僵尸傀儡兵,对方就是铁了心用僵尸傀儡堵枪眼儿,掩护后面的士兵,手枪和炸药包已经阻挡不了他们的攻势。 数不清的叛军从黑暗中冲出来,与原来的精兵汇合,朝他们二百多人蜂拥而来。 有数十人同时冲向上官若离,挥起手里的刀剑向她砍去。 第952章 这些人不对劲儿 追风沉着冷静的挡在上官若离跟前,一剑砍杀了数人。 尽管如此,还是有数人挥舞着大刀朝上官若离砍去,上官若离看似避无可避。 但上官若离神色不见一丝慌乱,当那几把大刀堪堪要挨着上官若离的时候,便见她整个身子居然往后一仰,几把大刀从她的身上挥过。 紧接着,上官若离一扭身,抓住一个叛军的手腕,用力一扭,挡在自己身前,为自己挡了好几刀。 然后,对着这个倒霉蛋的后背踹了一脚,将他踢飞到冲过来的人和僵尸身上,敌人被撞的倒了一片。 敌人根本就不管倒在地上的人,直接踩着他们的身体冲了过来。 僵尸的神情呆滞是正常,但那些士兵的神情也很呆滞麻木,好像没有感情的杀人机器。 认准的只有目标: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上官若离紧握玄铁短剑,沉声道:“这些人不对劲儿!” 追风与她背靠背站着,“没错,他们好像中了摄魂术或者摄魂蛊。” 摄魂术就是上官若离知道的催眠术,就是通过深度催眠,被控制了神志。 上官若离最头疼的就是这些歪门邪道了,人没有理智和思维,可难对付多了。 上官若离本来心中不忍,想尽量俘虏这些人,现在看来,也只能杀出一条血路了。 银牙一咬,提剑冲了过去。便跟五人战在一起,接着又过来五人,十个人将上官若离团团围住。 追风在那边看着上官若离被围攻,自己却被十几人围住脱不开身,只有干着急。手里的动作越来越狠,恨不得一下把周围的敌人都杀光,好去给上官若离解围。 可无奈武功再厉害,也抵不住地方人多,而且还是一群不怕死的。因为太过于急进,还分心关注着上官若离这边,追风身上挨了一刀。 上官若离将短剑从一个敌兵的胸膛里拔出来,看看源源不断涌过来的敌人,心中不禁烦躁,看来这将是一场持久战。 自己这边的人,每个人都有十几个人围着,已经有不少人受了伤。 这样下去,就是累也把他们给累死了。 上官若离沉声道:“大家集中在一起,撕开个口子,杀出去!” 他们不敢用轻功,到了上面,就成了暗处枪手的活靶子。 众人得令,边战边往一起靠拢,瞅准一个方向杀过去。可是,黑暗里的敌人似乎怎么也杀不尽。 上官若离有些心急,若是有援兵来就好了。 又支持了半刻钟,这里武功最高的追风突然道:“有人来了!我听到了暗一的声音。” 上官若离细细一听,也听见了有人接近的声音,瞬间精神一震,大声说道,“大家再坚持一会儿,我们的援兵马上就到了!” 大家听到这话,士气大振,原本已经有些迟滞的动作,瞬间变的轻盈凌厉起来。 敌军里面有人爆喝一声,“撤!” 那些个还在杀人的凶恶敌军,像是被点穴了一般,也不顾刺向自己身上的兵刃,齐齐转身,更不顾将自己的后背暴露出来,便有序的开始撤退。 上官若离额头落下三根黑线:就这么简单? 可是,此时他们撤退已经晚了,敌军外围已经响起了惊天动地的喊杀声,还有炸弹爆炸的声音。 冲天的火光中,上官若离露出一个微笑。 这声音,一听就是自己人制作出的炸弹。 那些被催眠的士兵和僵尸傀儡不知道躲,生生被轰成了炮灰。 隐匿在人群里的操纵之人,也不忍心看着自己士兵都被炸死,拿出一个玉质哨子吹了几个长短不一的音调儿。 士兵们片刻茫然之后,就恢复了神志,意识到自己的处境,都惊恐四逃。 那个被俘虏的男子此时大声喊道:“大家都回家啊!老娘和妻儿在家望眼欲穿了!” 那些士兵的脚步更快了,拼命的往林子里钻。 可是,却被全副武装的东溟将士给捉住了。一个个举手,做了俘虏。 上官若离松了一口气,暗自庆幸救兵来了,不然好些人的小命怕是都要交代在这儿了。 突然,觉得眼前一黑,东溟子煜出现在她面前。 上官若离展颜一笑,伸手圈住了他的脖子,“吧唧”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亲亲夫君,你来的太及时了,简直如天神降临一般!” 东溟子煜本来要教训上官若离自作主张,不等他回来就擅自行动的,这一个吻和这一句“亲亲夫君”就把心里的气都给驱散了。 嫌弃的看着一身是血的上官若离,担心的问道:“怎么样,可有受伤?” 知道她有防弹衣,可是他还是很担心。 上官若离将他眼里的担忧看在眼里,张着胳膊转了一圈儿,笑道:“我没事儿,都是敌人的血。” 东溟子煜宠溺的捏了捏她傲娇的小鼻子,说道:“等他们清理完战场,咱们就离开这里。” 上官若离点头,“让他们在清理尸体的时候,看到子弹壳就捡起来。” 不光是为了省铜,还为了省工匠的力气和时间。 东溟子煜自然不会反对,吩咐下去执行。 众人打扫好战场,带着五百多个俘虏回越郡,到了越郡的时候天光已经大亮。 老百姓们昨夜已经听到了连续的爆炸声,也看到了那边的大火,知道那边发生了战争。 所以,一早就出来查看,到底发生了何事。 大家神色惶惶不安,看到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骑在马上,带着两队士兵雄赳赳气昂昂的回来。 上官若离一身是血,却目光如炬、神情高傲肃杀。 而队伍后面,压着一队穿着穿着百姓衣裳,浑身是血、神情狼狈的男人。 突然,百姓里一个抱着二岁多小男孩的年轻的媳妇子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尖叫道:“大柱子!是你吗?大柱子?!” 俘虏队伍中,一个肩膀上中箭、还在流血的年轻男子,猛地抬起头来,朝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撞,顿时泪流满面,嘶哑着声音喊道:“桃花!桃花!” 第953章 押回去等待审判 “大柱子!”桃花抱着孩子往前冲,被士兵挡住,但还是挣扎着哭喊道:“大柱子,这些年你去哪里啊,快看看咱们的儿子,都能叫爹了啊!” 新婚不久,丈夫就被捉走,说是得了瘟疫,她挺着肚子成了寡妇。只有她自己知道这几年是怎么熬过来的! 见到死而复生的人,百姓们沸腾了,纷纷在俘虏队伍里找自己的亲人或者认识的人。 有个老汉也认出了自己的儿子,哭号了出来,“石牛,我的儿!这是怎么回事啊!你娘以为你死了,都伤心的没了,你的媳妇带着孩子改嫁了!” “爹!儿子对不住你们啊!呜呜……”石牛一个七尺男儿,哭的像个孩子一般。 被士兵们拦着,才没冲到老父亲的跟前。 又有人找到自己的亲人,要冲过去认亲。没找到亲人的,要冲过去打听情况。 眼看着场面要乱,莫问收到主子的眼神,轻咳一声,高声道:“大家都别吵!” 莫问的话贯上了内力,听起来不大,却给人震耳欲聋的感觉,纷乱沸腾的场面一下子就安静下来。 莫问道:“这些人是叛军,要押回去等待审判!” “啊!”群众又沸腾了。 石牛高喊:“我们是冤枉的,是有人将我们污蔑我们得了瘟疫,然后就将我们送到了山里,逼着我们训练!” 大柱子跪地冲着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磕头:“王爷、王妃,我们冤枉啊!” 有群众不解道:“你们怎么不跑出来?怎么不送个信出来啊!” 俘虏们七嘴八舌的为自己辩解道:“有穷凶极恶的人看着我们,逃跑就是死,死了还被炼成僵尸傀儡!” “莲山周围有鬼打墙,我们跑不出来,只能在林子里转悠,最后被抓回来!” “久了,也就没人敢跑了。” …… 莫问高声道:“你们放心,咱们王爷宅心仁厚,不会乱杀无辜!调查清楚,如果你们所言属实,交代出知道的所有事情,保证以后安分守己,我们王爷不会重罚他们。” 不会重罚,那意思还是要罚。 俘虏们齐声道:“王爷饶命,我们不会做叛军了,我们也是被逼的呀!” 石牛的爹和大柱子的媳妇也哭喊道:“我们保证,他会好好在家过日子的!” 莫问道:“我们会对他们的名字和住址进行登记,到时会贴出告示,家属们统一来领人,但要签订契约,保证他不再为反叛者做任何事,不然会祸及家人!” 百姓们一看今天是没办法把人领回家了不再哭闹了,但还是恋恋不舍的跟在队伍后面到了越郡衙门。 然后奔走相告,给另外几个郡家里丢了壮丁的亲戚送信,让他们来认人。 东溟子煜将叛军押到越郡衙门,关进大牢,余下的事情交给越郡郡守谢大人进行处理。 然后,与上官若离一起回宣王府,刚一接近宣王府的范围,就闻到一阵浓郁的血腥味儿和硝烟味儿。 外围下人们的住房有的被炸了,余下的断壁残垣还在冒着烟。 上官若离蹙眉问道:“怎么回事?他们围攻宣王府了?” 走近了,看到地上还有未干的血迹。 东溟子煜点头:“本王回来,正看到他们想冲进宣王府。” 莫问道:“王爷还以为主子们在府里呢,都着急了。” 上官若离松了一口气,“幸好我及时把孩子们转移走了,不然会被吓到的。” 想来,是他们不知道东溟子煜和她都不在宣王府。不然,不会浪费兵力来围攻宣王府。 果然,东溟子煜道:“他们不知道我们都不在宣王府,后来想必是接到消息,有人看到你带着孩子出现在去元城的路上,才临时调人去路上伏击你。” 上官若离看了他一眼,“知道的这么清楚,看样子,你抓到活口了?是谁动的手?孙家还是南云幽寒?还是他们联手?” 东溟子煜淡淡的道:“南云幽寒没有闲兵,他的兵力都在围困元城。” 他没有说的是南云幽寒不会要上官若离的命,即便是伏击,也会顾及上官若离的安慰,甚至是干脆趁乱掳走她。 “那就是孙成文了?”上官若离眸色微冷,“元城那边不会有事吧?” 东溟子煜道:“没事,外公当年也是百战百胜的大将军。本王也将桃花岛上的私兵派去五千人去支援。” 他也有私兵,而且还有谁也没有的先进武器。 宣王府到了,因为宣王府被下人的院子包围着,贼人没有机会接近这里,倒是没有战争的痕迹。 门口站着一个意料不到的人,是凤锦行。 只见他笔直的站在门口,神情淡然。优雅的缓缓摇着折扇,真的不愧是一个翩翩佳公子。 背后的远处还有袅袅升起的硝烟,让此时此景如同一副悲壮的画卷一般。 凤锦行身长八尺,气质优雅出众,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一双桃花眼艳若桃李,看着人时好像含情脉脉的,温柔缱绻的如同能滴出水一般,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看着就讨人喜欢。 上官若离端坐在马上,有霎时失神,不由得戏谑的感叹道:“锦行真是身在何处,何处就为景。” 东溟子煜脸色阴沉,“你怎么来了?不知道这里在打仗吗?” 怎么没把你炸上天呢? 凤锦行温和一笑,道:“昨夜在下在临州就听到爆炸声,就连夜赶来查看情况,若是无忧码头上的商铺毁了就麻烦了,在下无法与家族交代啊。” 凤家在无忧码头上的商铺也都修好了,若是被炸了,还得重新修,一反一正,这要不少银子。 “无忧码头没事儿,本王派人保护着呢!”东溟子煜翻身下马,才不会信他的鬼话,他凤家还在乎这点银子? 他凤锦行是为了银子不要命的人? 哼!冒险前来是因为担心不该担心的人吧? 凤锦行打量了一眼上官若离一身的血,很客气的关切道:“王妃,您这是怎么了?可有受伤?” 上官若离道:“我没事,我将孩子们送到元城避难去了,由老爷子看着。” “肖老前辈也去元城了?”凤锦行有些失望。 没有肖老爷子,恐怕东溟子煜会找借口把自己给支走。 第954章 单独陪陪本王不好吗 不得不说,凤锦行是很了解东溟子煜的。 果然,东溟子煜对凤锦行道:“无忧码头那边,你的街道地下排水道出了些问题。你既然来了,不如去亲自与本王的人协商一下。” “好,那在下告辞。”凤锦行面露疲色,看了一眼上官若离,貌似不着痕迹的扶了扶腰,对着不远处的青云道:“青云,把马牵过来吧。” 上官若离没有察觉到两只狐狸暗地里的交锋,看到凤锦行脸上的疲惫之色,觉得他总是坐马车,没骑惯马,乍然骑了一夜,定是累了。 不得不说,会适当示弱扮可怜的美男,更能让女子心软。 上官若离帅气的下了马,就道:“进府歇息一下再说吧,也不是什么急事。老头儿院子里,你的房间还留着呢。” 凤锦行感激的一笑,“那多谢王妃了!” 说着带着一抹如常的淡然笑意瞥了东溟子煜一眼,“那就打扰了。” 明明这笑容和平时的他一般无二,但东溟子煜就是从里面读出了炫耀的味道。 上官若离看了一眼宣王府的牌匾,道:“重新修外围房子的时候,顺便把这一整片区域用围墙围起来,只留一南一北两个大门出入。” 在两个大门放上哨兵,这样宣王府的区域,就像一个小城镇一般,容易管理。 谁家来了什么人,哨兵都登记,一些有心之人想扮作小商小贩也进不来,陌生人不容易混进来。 东溟子煜自然不会反对,“好!” 凤锦行跟在二人后面,抬脚进了宣王府的大门,然后就告辞,带着青云和青雷去肖飞的院子了。 东溟子煜眸色微沉,嘴唇微微紧抿着,浑身散发这冷气。 上官若离见他神色不好看,道:“你是不是怪我擅自将孩子们送到元城去啊?这是不是等于公开承认元城是你的,元昊就是你了?” 以前,大家即便是知道,没有证据,也只能憋着。 东溟子煜淡淡道:“这不重要,没人来问本王,本王既不否认也不承认。若是有人问到本王脸上,本王承认了又如何?” 除了皇上恐怕也没人敢直接问东溟子煜,即便是皇上知道了,元城原来是南云的领土,城主是昊程智,他能怎么样? 上官若离就喜欢他这霸道的不可一世的样子,习惯性的挽住他的胳膊,问道:“莲山那边情况如何了?” 东溟子煜道:“剩下一些中了毒、半死不活的了,本王已经派人与边境守军一起去搜山了。本王的人手不够,只能调动边境守军。” “王妃!您回来了?!”沙宣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 看她的样子是想出府,而左管家正伸着双手拦着她像是要拥抱她似的。 见到上官若离和东溟子煜回来了,左管家收回手。 沙宣一把将他推了个趔趄,朝上官若离跑了过来。 先上下将上官若离打量一遍,确定她没事,才咚的一下跪在地上,哭道:“王妃您没事吧?小主子们呢?平安吗?” 上官若离淡笑道:“我没事,凌瑶他们也安全送到元城了。” 沙宣暗暗松一口气,“太好了,听到远远近近的这么多爆炸声,可把奴婢吓坏了。” 上官若离将她拉起来,促狭笑道:“刚才你和左管家是在玩什么游戏呀?玩儿抱抱?” 沙宣俏脸霎时通红,跺脚道:“什么呀!是那个坏人,拦着奴婢不让奴婢出府去找您!都不知道奴婢有多担心!” 上官若离戏谑的看了一眼有些尴尬的左管家,拉长着调调儿道:“外面兵荒马乱的,那是左管家担忧你的安全!” 这下左管家的脸也红了,急急的道:“不是,在下是怕她出了事王妃责怪在下管家不利!” 上官若离挑眉,“这不还是担忧她的安全吗?” 沙宣眼见王妃越说越来劲,眼珠儿一转,忙道:“王妃,快回院子吧,您这一身血,得好好沐浴。” 上官若离嫌弃的看了一眼自己的衣裳,再看看东溟子煜。 他连夜赶路,还经历两场战斗,衣裳却一点都不狼狈。 还是那么风度翩翩、玉树临风。 好吧,人家穿的是黑色衣裳,沾上血也不那么明显。 于是,也顾不得打趣沙宣和左管家了,忙回院子沐浴更衣。 可是,特别钟爱鸳鸯浴的某只王爷却跟着进了净房。 上官若离挑眉:“你跟着进来作甚?” 东溟子煜一本正经的道:“鸳鸯浴啊?好久没鸳鸯浴了你不想吗?” 上官若离:“……” 咱能不像说国家大事一般说这样羞羞的事吗? 在上官若离看不见的地方,东溟子煜露出一个阴恻恻的微笑。 哼!敢关心、心疼凤锦行,今天非要让他知道谁是他的男人! 不好好教训她一顿,他心里真是憋屈的难受! 于是……上官若离是扶着腰被东溟子煜搀着走出净房的。 上官若离十分后悔答应他的要求,咬牙切齿的道:“你这只饿狼!” 说着,在他腰上狠狠的掐了一把,可是他的腰肢精瘦结实,一块多余的赘肉也没有,上官若离此举也就给人家挠挠痒痒。 “专门吃你的饿狼!”东溟子煜带着餍足的微笑,拿起布巾给她擦头发。 天气热,沙宣已经让人在屋里放了冰盆,很是凉爽。 上官若离惬意的眯起眼睛,自从有了双胞胎,两个人很少有这样悠闲缱绻的时光了。 想起两个小家伙,不禁叹息一声道:“也不知两个小家伙怎么样了?想没想我们?” 东溟子煜淡淡道:“想他们了?单独陪陪本王不好吗?” “当然好!”上官若离叹息:“可是,我注定不能亲自奶孩子,想当初,我被南云幽寒掳走,凌瑶和景瑜也只有一个多月,比景曦和景阳还要小。” 东溟子煜眸色微冷,道:“这次不一样,咱们可以随时去元城。” 上官若离回来是因为东溟子煜不在越郡,她得回来主持大局,带领大家一起与叛军做战。现在他回来了,她倒是可以去陪孩子们了。 东溟子煜大手抚过她的秀发,柔声道:“最近封地不太平,我们先去元城住。” 那些俘虏的叛军不可能全部安心回家种田,终于孙家的也不少,另外还有一些落网的叛军伺机作乱。 上官若离点头,“也好,不亲自守在孩子们身边,我这心里总是没着没落的。” 她不想错过自己孩子任何一个成长的瞬间,凌瑶和景瑜身上的遗憾,她不想再有。 “王爷!王妃!”莫问有些兴奋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东溟子煜微微敛眸,问道:“何事?” 第955章 这可是个意外之喜 莫问高兴的道:“在莲花山里果然发现了银矿!还有冶炼银子的山洞。” “嗯,”东溟子煜淡淡的应了一声,这在意料之中。 莫问又有些失望的道:“但是我们的人和边境守军一起发现的。” 这说明,银矿不能据为己有了,至少要跟边境守军分一杯羹。 东溟子煜向边境守军请求支援的时候就想到这点了。 他的私兵都去保卫元城了,要用人家的兵,必须得付出代价。 当然他也考虑到孙家也不会对他独占银矿坐视不理,一定会向皇上挑拨离间的,所以才放弃了独占银矿的念头。 东溟子煜当然不会给人诟病的机会,道:“把冶炼好的银子清点一下,分一半给边境守军,其余的,搬回王府。另外,派人守住银矿,上报朝廷。” 就是报到皇上那里去,银矿在他的地盘上,开采和管理也得交给他。 那点银子,就当给他们发现银矿并上报朝廷的奖励了。 皇上即便是知道有这一茬儿,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开采交给他,他想做手脚,那点银子算不了什么。 若是交给别的官员,在他的地盘上,官员能不孝敬他? 当然,皇上也会派人来管理监督银矿,也会让人勘察银矿,估算出产量,按照比例上交国库。 莫问又问道:“那些挖银矿和冶炼银矿的私兵怎么处理?” 若是王爷想把银矿据为己有的话,那些人直接灭口就是了,现在倒是难办了。 东溟子煜道:“把他们先看管起来,等皇上的圣旨和朝廷的人下来再说。” 到时他们愿意回家就回家,愿意留下工作的就给工钱。 “是!”莫问说完,就去传达东溟子煜的命令了。 上官若离拿过东溟子煜手里的布巾给他擦头发,眼眸中流出一抹戏谑,“银矿没捞到,是不是很肉痛啊?” 东溟子煜眯起眼睛,享受着她的服务,淡淡的应了一声:“嗯。” 银子谁不喜欢啊?他虽然不缺银子,但每天也是花钱如流水啊。 再说,还有什么比开银矿来银子更块的? 上官若离也很肉痛,叹息一声,道:“我倒是知道南海中一个海岛上有大银矿。不过,不知道岛上是什么情况,原著居民是不是很强大。” 东溟子煜挑眉:“说说看!” 当初上官若离在地图上点出夷州岛,现在那里不光成了贸易中心,还发现了许多矿藏,谓之宝岛一点都没错。 上官若离将布巾给东溟子煜,让他自己擦头发。 自己则从抽屉里拿出纸笔,画了个地图的大概形状,在马来群岛的地方圈了一下。 “这个位置,有许多岛屿。大约这个位置,有一个和夷州岛差不多大的岛,上面气候炎热多雨,多为山地,不但有丰富的银矿,还有铁矿和玉矿,在后世,这个岛国也是很富有的。” 东溟子煜眸光晶亮,“本王先派人去查看一下,再做打算。” 得看看岛上有没有国家,有没有开发那些矿藏,国家的军事实力如何。 “好!”上官若离在地图上标出大约的经纬度和离桃花岛的大约距离。 要去马来岛,是秘密行动,一定要从桃花岛出发的。 “好了!”上官若离将地图一收,“现在,带我去看看那些武器吧!” 东溟子煜笑道:“你得教给本王和暗一他们怎么用,本王还顺手找了很多小东西回来,也不知是不是武器。” …… 三天后,东溟子煜发现银矿的密折以最快的速度到了御前。 是东溟子煜动用了自己的特殊渠道,赶在孙家或者有心人的折子以前呈给了皇上。 “果然有银矿。”皇上淡淡一笑。 从地下古墓里发现的银子,他看了,都是新锻造的,这说明要么是将官银重新融化锻造,要么就是有银矿。 而别说越郡,即便是国库里,五年也攒不下那些官银,所以他笃定那附近必有银矿。 他以为东溟子煜不会将银矿上报朝廷的,这可是个意外之喜。 “宣内阁、工部、户部官员即刻进宫议事!” “遵旨!”有传旨太监领命而去。 门口的传话太监进来,禀报道:“启禀皇上,太后娘娘设宴,让人来请您去慈宁宫,提前为您庆祝生辰。” 明日才是万寿节,一天都有宴会,到时太后难得与皇上说上话,更别谈联络感情了。 皇上淡淡道:“朕有重要的事要处理,刚宣了大臣入宫,恐怕议事会到很晚,就不去了。” “是!”小太监应了一声,弓着腰退出御书房。 皇上看了多福一眼,淡淡的问道:“今天,太后都请了谁去慈宁宫赴宴了?” 多福一甩佛尘,躬身道:“回皇上,有丽雅公主,刑部尚书的嫡孙女,丞相的小女儿,定远大将军的曾孙女……” 皇上无奈一笑,“母后为了朕的终身大事还真是煞费苦心呀!” 多福眸光微闪,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沉吟了一下,还是选择闭嘴。 皇上瞪了多福一眼,道:“有话就说,别吞吞吐吐的。” 多福脸色一变,忙跪地磕头道:“皇上输赎罪!” 皇上微微挑眉,“你还什么都没说,就喊饶命,莫不是做了对不起朕的事?” 多福忙磕头道:“皇上明鉴啊,奴才绝对没有做一点对不起皇上的事。只是觉得……您……” 说着,小心翼翼的看了皇上一眼,见皇上示意他继续说,才接着道:“奴才觉得皇上是该立后纳妃了,不光是为了稳定朝堂,平衡各方势力,也是为了早日诞下皇子,巩固江山社稷呀!” 皇上轻轻叹了一口气,淡淡道:“你起来吧,朕心里有数。” 朕的心很小,那个人已经装满了,容不下第二个人了。 多福见皇上并灭有相通的意思,苦口婆心的劝道:“您可以找个心仪的姑娘为后,没有可以慢慢找,但不妨碍您先纳几个妃子,说不定就处出感情来呢。不然您在宫里,轻易不能出宫,见到的不是太监就是宫女,哪里去找情投意合的女子啊?” 说完这些,多福见皇上没有发怒的迹象,这才起来,躬身站在那里。 皇上苦恼的蹙起了眉头,最后叹了一口气,道:“罢了,此事容后再议。” 多福也叹息一声,皇上不去慈宁宫,太后白忙和一场,不知会闹出什么事情来。 第956章 你会立我为后吗 多福猜的没错,太后若不是当着几位臣女的面不能发作,肯定会把大殿内的瓷器都再砸一遍的。 丽雅公主也颇为生气,一拍桌子,道:“岂有此理!有什么重要的事非得现在商议?我去找他!” 说完,竟真的起身,带着阿朱风风火火的出了慈宁宫的大殿。 刑部尚书的孙女,赵素素娇声道:“姑母,您真的允许丽雅公主这样毫无礼数的人进宫侍奉皇帝表哥?听说她可精通巫蛊之术!” 她是算计了亲姐姐的清白,才得到入宫为后的机会,可不想与丽雅这样的毒妇一起伺候皇上。 其他女子也纷纷表示自己的担忧。 太后淡淡道:“她拿不出足够的诚意,别想进我东溟的皇宫。” 诚意就是献出苗疆! 丽雅还不知她还没进东溟的皇宫就被很多人放在了敌人的位置上,她已经到了前朝,要求见皇上。 明天皇上万寿节后,她就该告辞回苗疆了,今天可能是她唯一能接近皇上的机会,她都做好准备了。 可是,太后那个老太婆竟然这么没用,皇上竟然不赴宴。 她只好豁出去脸皮,自己来找他。 太监和侍卫们也不好阻拦,皇上有令,后宫女子无故不得来前朝,无诏不得接近御书房。 可丽雅公主不是后宫女子,她是苗疆公主。 所以,他们也不好用武力来解决。只得任由丽雅公主到了御书房前。 大臣们还没到,皇上正在批折子,听到外面丽雅刁蛮任性的声音,停了笔,蹙了蹙眉头。 多福请示道:“皇上,要不要把丽雅公主赶走?” 皇上想了想道:“让她进来吧,朕倒要看看,她这么迫不及待的见朕,到底是想干什么?” 多福有些担心,“皇上,要不要叫锦衣卫来护驾。” 皇上淡淡道:“不必。” 说着,却朝暗中的金牌暗卫做了个手势。 人心隔肚皮,他可不认为丽雅公主如表面上那般的愚蠢没有心机。 当然,这是皇上眼里的丽雅,若是用褒义词,那就是单纯可爱。 丽雅公主疾步进来,看到一身龙袍的皇上,瞬间就被迷的失了神。 经过一年的高位磨砺,他更有上位者的威严了。俊美的容颜带着不怒而威,显得他更加出尘脱俗。 这皇上从小就被好男色的长公主惦记上了,可想而知,他长的有多好。 皇上轻咳一声,淡淡道:“找我何事?” 丽雅公主看的呆了,竟像没听到他的话。 多福眸中闪过一抹厌恶,尖声道:“丽雅公主!皇上问你话呢?” “啊!啊?”丽雅这才恍然回神,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脸一下子就红了,“什么?我没听见。” 皇上淡淡的道:“朕问你,你这么急着找朕作甚?” 丽雅公主小脸儿红扑扑的道:“丽雅想皇上了,丽雅来到京城,都没见过皇上呢!” 皇上淡淡道:“昨日在欢迎各国使团的宴会上不是刚见过吗?” 丽雅公主嘟嘴跺脚,“那怎么能算?你坐的那么高、那么远,我都没看清模样!” 乾坤殿很大,皇上坐在高高的御座上。而苗疆是附属小国,跟北陵、西戎和南云这些大国使团在一起,座位都排到门口了。 所以,丽雅远远的也就看到皇上那明黄色的影子。 这时候,门外有小太监道:“启禀皇上,工部尚书到了。” 皇上看向丽雅,“如果没什么事,请回吧。” “有有有!我想问问你,如果我做了苗疆的女王,以苗疆做嫁妆,你会立我为后吗?”她一边说着一边往皇上的御书案跟前走。 突然,皇上的身上发出一阵“叮铃铃”的铃声。 丽雅公主马上顿住脚步,脸色变的煞白,不可置信的问道:“镇蛊铃怎么在你的身上?” 她知道景瑜的镇蛊铃被先皇给要去了,但先皇驾崩后,就下落不明了,原来在她的身上! 皇上神情骤然一凛,“你没事找事的见着朕,原来是要给朕下蛊?” 丽雅公主要是承认是真傻了,“没有!我没想害你!” “还嘴硬?”皇上露出一个嗜血嘲讽的笑容,对着空气,淡淡的道:“将丽雅公主带下去搜身,看看她身上带的什么虫子。” 周围空气一动,一个带着金色面具的暗卫出现在御书房里。 金牌暗卫和锦衣卫一样,只忠于历届皇上,一暗一明是皇上的御用护卫。 丽雅公主一看,脸色苍白,大喊道:“我是苗疆公主,你不能让人搜我的身,至少不能让男人搜我的身!” “刺客,不分男女!”皇上一挥手,命人将丽雅带下去搜身。 “我不是刺客!”丽雅拼命挣扎,捂住袖子,不让搜。 她哪里是金牌暗卫的对手?一个挥手,就拿出一个小瓶子。 丽娅大叫道:“我就是想嫁给你!这是痴心情蛊而已,死不了人的!” “死不了人?呵呵……”皇上嘲冷一笑,“送她出宫,无朕的旨意,谁再放她进宫,诛九族!” 丽雅公主觉得这次完了,东溟子锦本来就膈应她玩儿蛊虫,今天这么一闹,更讨厌她了。 她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没想到自己亲手送出的镇蛊铃,把自己给暴露了。 真是悔不当初啊! 锦衣卫的动作很快,不一会儿就回来复命了,“丽雅公主已经送出宫了!” 皇上摆摆手,“退下吧!” “是!”锦衣卫行礼后,退出御书房外。 多福道:“皇上,虽然丽雅公主想给您下蛊不对,但救您的也是她的东西,您这样,不太好吧?” 皇上把玩着手里的镇蛊铃,冷哼道:“这怎么能算她的东西?她送出去的东西怎么能还算她的?都倒了好几次手了,现在是朕的了。” 多福:“……” 怎么听着,这么有道理呢? 皇上一想,“这么一说,玄天铃朕就该还给她了。” 多福忙劝道:“皇上,玄天铃也是送出去的东西了,也是您的了。再说,苗疆都是您的臣子,巫医一族认您为主也是应该的呀!” 皇上:“有道理!” 暗卫:真是一对儿好主仆。 这个时候,宣的大臣们都到了。皇上让他们进御书房议事,大家一听宣王封地发现了银矿,一个个眼睛都亮了。 几位大人从御书房出来,脸上的神采告诉大家皇上找他们是好事,有心人就上前打听。 “各位大人,如此喜气洋洋,可是有喜事?” 第957章 这小丫头是作死呢 户部尚书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缝,“是喜事,宣王在越郡的莲山发现了储量很高的银矿,上报了朝廷,真是给皇上的万寿献上了大礼呀!” 他是主管钱粮的,最是知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苦楚,因此,他是最开心的。 这不是什么秘密,也没藏着掖着。 很快,这事就传到了后宫里。 “母后,儿臣觉得应该收回宣王的封地!”十殿下如临大敌一般,小脸儿绷得紧紧的。 太后宠溺的轻斥道:“胡说,他没有任何错处,反而修筑梯田、发现银矿有功,凭什么收回封地?你当这是过家家呢?” 十殿下小脸儿红了红,“可是,若是宣王以后在银子上做手脚,那岂不是养肥了他?若是像秦王一样,也养私兵怎么办?” “有朝廷的人盯着,他也不能太过分,”太后把玩着精致的护甲,叹息道:“你以为交给其他官员就没有人贪吗?一样的!水至清则无鱼,得允许底下人在容忍范围内贪一些好处,不然不会有人为你做事的。” 十殿下堵起小嘴儿,道:“官员贪了只会享受,可若是宣王贪了,那可是要变成兵力和武器的,元城就是例子!” 太后脸色一沉,若元昊真的是宣王那就更难对付了。 十殿下道:“若是宣王真不爱江山,打下元城作甚?若是他不爱银子,扣下那么多银子作甚?” 太后欣慰的拍了拍十殿下的小肩膀,恨铁不成钢的叹息道:“这么简单的道理就连你一个孩子都懂,皇上怎么就不明白呢?!等他在宣王身上吃了大亏再后悔就晚了!真是个昏君!” 太后本来就因为皇上没来赴宴就生气,现在就更生气了。 十殿下吓得忙捂住太后的嘴,惶恐的小声道:“母后慎言呐!让皇兄听见,对您的误会就更深了!” 太后冷哼:“那个逆子!哀家能把他推上那个位置,就能把他拉下来换人!” 她忘了,推皇上上位的最大助力,是宣王,不是她和刑部尚书。 十殿下眸光微闪,惶恐四顾道:“母后,这话可不能再说了!让皇兄知道,惹来杀身之祸就麻烦了!” “他敢!”太后露出不屑的神情“就他那性子,能如此狠辣果决就好了!” 十殿下微微一笑,忙转移话题,道:“母妃,咱不谈这些,您知道丽雅公主被皇兄扔出宫的事么?” 太后冷痴一声:“还有为她是一个巫女,有多能耐,原来这般没用!” 十殿下也微微摇头,道:“儿臣也没想到她这么没用。” 太后淡淡的道:“看样子,苗疆到手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 十殿下道:“这不一定,她想给皇兄下痴心情蛊,说明是真动了情了。母妃不是说动了情的女子会傻到肯为男人做任何事吗?” 太后笑道:“你个小东西,还记住这些了。那哀家就派人去告诉丽雅公主。她若能把苗疆并入东溟国土,哀家就有办法让她做东溟的皇后。” 丽雅得到这个消息时,嘲冷的一笑,说了两句模棱两可的话就将传话的嬷嬷给打发了。 心里憋闷的难受,脑子也乱乱的,干脆出了医馆,去街上转转。 灯火阑珊时,走在异国他乡的街道上,自己作为一个过客,觉得十分的孤单,仿佛天地间只有自己一人似的。 “公主,那里是回春医馆。”阿朱指着远处的一个灯笼,灯笼上有回春医馆四个字。 “白青青在这里坐馆,”丽娅公主微微挑眉,眸中闪过一抹兴味,“走,进去看看。” 主仆二人,抬步进了回春医馆。 白青青刚结束一台手术,换了衣裳准备回家。 “白神医!久违了!”丽娅公主露出一个友好的笑容,但笑容里透着点落寞和沧桑。 白青青一看是丽娅公主,也笑道:“丽娅公主,你越来越漂亮了!” 女孩子都爱听这个,一准儿没错。 果然,丽娅公主脸上的笑容明媚起来,“明日你进宫给皇上祝寿吗?” 白青青眸色微沉,“收到了请帖,是要去的。” 丽娅公主看了周围一眼,“我们进屋说两句话吧。” 白青青略一迟疑,但还是答应道:“好!” 将丽娅让进了自己的诊室,指了指旁边的凳子,“请坐!” 丽娅打量着摆设风格与众不同的诊室,淡淡道:“你对人这般不设防,会吃大亏的。” 白青青微微一愣,苦笑道:“我已经吃过大亏了,差点被当成杀人犯给人偿命。不过没办法,我见谁都觉得不是坏人。” 丽娅把玩着桌子上的脉枕,道:“明日进宫你小心些。” 白青青神色一惊,“怎么回事?” 丽娅耸耸肩,“总觉得太后和十殿下要对付你,今天还有想借我之手的意思。幸亏明天我不用进宫,不然被逼着与你比拼医术,对上也不一定。” 白青青心里有数了,问道:“你不就是来给皇上祝寿的吗?为何不进宫?” 丽娅自嘲的笑笑,“今天我给皇上下痴心情蛊,被抓了现行。” 白青青唇角抽了抽,这小丫头是作死呢?还是作死呢? 到了明日参加宫宴,白青青先去找了锦阳郡主,然后二人一起掐着点儿进宫。处处小心提防,化解了几次危机,宴会上也没喝水吃东西,倒不是怕中毒,她怕上恭房时落单。 小心翼翼的算是度过了危机,宫宴一散,就快速的出宫去了。 气的确实想动手的太后发作了几个没用的宫女。 …… 越郡宣王府。 因为要教给东溟子煜和莫问、暗一等人用那些来自未来的先进武器,上官若离这晚没有去元城。 晚上被东溟子煜又收拾了几个回合,早上等她起来的时候,东溟子煜已经去了莲山去围剿那些叛军欲孽了。 元城方向,隐隐传来爆炸和火炮的声音,说明战事正紧。 上官若离吃了饭,把玩着手里的微型手枪,有香烟的,还有一只钢笔的,研究一下如何装到发簪上。 沙宣匆匆进来,神色凝重的回禀道:“王妃,府外有个女子求见,自称是秦王孙侧妃,还带着许多侍卫,看样子来者不善呢!” 第958章 你们的孩子不想要了吗 上官若离微微敛眸,冷冷的道:“本妃递帖子求见多次,她都找借口不见本妃,本妃就是这么好见的吗?打发她走!” 沙宣傲娇一笑,吩咐传话的小厮,去门口传话,“说我们王妃忙呢,过几天得空了,再递帖子就看孙侧妃!” 这话说的有水平,暗指孙侧妃不懂规矩,来拜见也不事先递帖子。 也是向她暗示上官若离好几次递帖子她不见,上官若离这个宣王正妃也不是说见就能见的。 可惜,孙侧妃不是那么好打发的,没一会儿,上官若离就听到宣王府大门口传来一声声火铳的声音。 有小厮飞快的跑进来,焦急而气愤的道:“王妃,孙侧妃想要闯府,侍卫阻拦,她就放火铳了!管家和两个侍卫大哥都受伤了!” “卧槽!这是欺负到老娘家门口来了!”上官若离暴起,又从武器箱子里抓了两个微炸弹,“丫的!走!看看去!” “走!”沙宣和那小厮也挽了挽袖子,一副要找人拼命的样子。 大家玩儿的是高水平的战争,看破不说破,玩儿的是笑里藏刀的游戏。 你她娘的像个泼妇一样带着人打上门是几个意思? 简直婶不可忍,老娘更不可忍! 上官若离在一群丫鬟和护卫的簇拥下,气势汹汹的到了大门口。 见两个侍卫已经被抬进了门房处理伤口,左管家捂着胳膊上的伤口,还在跟孙侧妃交涉。 鲜血从他的手指缝里流下来,落在石阶上,溅起一朵朵雪花。 可是,他还是用那文弱、不很高大的身躯,挡在大门口,“你带着武器和侍卫,不能进去!” 上官若离一把扯过他,将他就近推给沙宣,“去!带着他去处理伤口!” “哎吆!”沙宣一把抱住左管家。 左管家觉得眼前发黑,陷入半昏迷状态,整个人的重量都靠在了沙宣身上。 沙宣被他的血刺痛了眼睛,见他面色如纸、嘴唇苍白,这个时候也顾不得其他了。 再怎么说管家也救过她,这个时候可不是她耍性子的时候,对一个侍卫道:“快!过来帮忙!” 那侍卫忙跑过来,沙宣将左管家扶到侍卫背上,从后面扶着他,进府给他处理伤口。 上官若离一步一步的走下高高的台阶,森冷肃杀的目光逼视着孙侧妃,冷冷的道:“你是个什么东西?敢来宣王府门口撒野?” 孙侧妃长的很美,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身段儿是南方美女的娇小玲珑,皮肤好的更是吹弹可破。 可是,此时她脸上的狰狞让她如同一个女鬼一般丑陋。 孙侧妃拿着一把火铳对着上官若离的头,冷声道:“站住!不然本妃要了你的命!” 与此同时,上官若离也举起那跟香烟微型手枪,“不许动!” 香烟手枪拿在手里,又有广袖挡着,看不真切,加上这孙侧妃可能有点近视,还以为上官若离是拿手指头指着她呢。 “不许动?”孙侧妃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你这女人是不是傻了,居然敢叫本妃别动,你是个什么东西,这世间能命令本妃的人还没出生呢!” 好一个傲慢狂妄的蠢妇! 这是靠着孙家在这西南封地牛逼惯了?不知道天王老子是谁了? “……”上官若离动了动手指,心里发笑,她确实是傻了,居然举着貌似一根手指粗细的纸卷儿,朝一个古人说不许动。 不过,话都说出来口了,她绝不承认是自己口误,下额微抬,“你没有听错,本妃就是让你这个疯子神经病别动,再动一步,本妃就打爆你的头,不信你可以试试!” “咔”的一声微响,打开保险,唇角扬起一抹危险的笑,隐约有几分嗜血的味道。 上官若离看孙侧妃的眼神,与孙侧妃的傲慢不同,淡漠中带着一丝怜悯,高傲的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 孙侧妃有些疯狂的眸子眯了眯,高傲的道:“臭女人,宣王今天不会活着回来了!你乖乖投降,将宣王府的财物都交出来,本妃还能饶你一命!” 上官若离瞳孔一缩,心里也是咯噔一下。 她不相信,东溟子煜若是这么容易被打倒,不会活到现在。 但是,看到孙侧妃这自信狂傲的表情,不由得又担心起来。 孙侧妃见上官若离神情凝重下来,一脸得意,“现在明白和本妃作对的下场了吧?不过你可以放心,本妃不会杀你,本妃会慢慢折磨你,每天让十个大汉轮流享用……” 话到这里,孙侧妃突然闭嘴,嘴巴张的大大的,呆呆地看着上官若离身后,一副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的样子。 发生什么事? 上官若离听到了脚步声,是她熟悉的声音,是她熟悉的味道。 侧身回头一看,鼻子一酸,眼中竟起了水雾,唇角扬起一抹甜甜的笑意:“亲亲夫君,你怎么从府里出来?什么时候回来的?” 语气是喜悦亦是撒娇,她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刚才有多担心、多害怕。 “怎么可能?你怎么在这里?”孙侧妃用火铳指向东溟子煜,“你怎么会还活着?” 莫问傲娇一笑,道:“你以为区区一个阴魂锁命阵,几个僵尸傀儡就能困住我家王爷吗?” “那又如何……”孙侧妃眸中狠色一闪,扣着扳机的手指微动。 只听“咻!”的一声之后,她惨叫一声,手里的火铳落在地上。 上官若离看出她要出手了,先下手为强,用微型手枪打穿了她的手腕。 没想到这微型手枪还挺好用,还有消声的效果。 孙侧妃带来的手下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房顶上一连串的“突突突”的声音,然后就接连的惨嚎倒地。 个个弹无虚发,命中要害。 东溟子煜搂住上官若离的肩膀,轻笑道:“你这师傅教的不错。” 这叫机关枪的东西,真是太好用了。 上官若离心里似有无数的小泡泡冒出来,有一种叫幸福和骄傲的东西,从心底“咕嘟咕嘟”的冒了出来。 上官若离脸上的笑容却越来越妩媚、越来越灿烂,靠在东溟子煜身上,看着只剩光杆司令的孙侧妃,道:“怎么样?现在明白和我宣王府作对的下场了吧?” 孙侧妃捂住手腕上的伤口,身子不稳地晃动了一下,冷冷地扫了上官若离一眼,呵呵冷笑道:“你高兴的太早了,你们的孩子不想要了吗?” 第959章 你怎么没死 一听孩子,上官若离身子一僵。 东溟子煜感受到她的紧张,忙握紧了她的手给她安慰,在她耳边轻语了几句。 上官若离也是关心则乱,马上恢复了镇定,孩子们很安全,不会有事,定是这孙侧妃虚张声势。 她优雅地朝孙侧妃走去,黑色的鹿皮短靴不紧不慢的踩在青石板上,哒哒作响,高高低低很有节奏感,一下一下的仿佛踩在人的心尖儿上。 上官若离在孙侧妃的跟前站住,凑近了她,冷冷一笑,道:“本妃自然想要自己的孩子,可不会像某人一样畜生都不如,为了权势,生下女儿不要,将自己的亲生女儿捂死!却把别人的男孩当儿子养。” 孙侧妃眼睛瞬间瞪大,不可置信的问道:“你你你,你说什么?” 上官若离轻笑:“听不懂人话吗?知道什么叫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了吧?” 孙侧妃好像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疯狂的摇着脑袋,“不会的!你胡说!你胡说!” 当年的事,做的那么隐秘,知情人都灭口的灭口,死的死了,不会有人知道! 上官若离很好心的道:“接生的周婆子!” 孙侧妃眼睛蓦地睁大,尖声叫道:“你胡说八道!本妃是皇家的媳妇,怎能容你随意污蔑?你等着!本妃马上让人杀了你们崽子!” 说着,转身要跑。却被地上的尸体绊倒了,摔了一个狗吃屎。 上官若离笑道:“你看,现在就遭报应了吧?你看着身边那个男孩的时候,有没有想到自己的女儿在哪儿?她长的什么样?她有没有怨恨你这个狠毒的亲娘?” 孙侧妃从一具尸体上爬起来,故作镇定的道:“你休要胡说!本妃也是上了皇家玉蝶的,怎么能容你随意欺辱污蔑?” 她忘了,是谁来人家家门口挑衅滋事的?! 上官若离淡淡道:“是不是污蔑,你心里还没数吗?你午夜梦回的时候就没梦到过你那个可怜的女儿!” 孙侧妃吓的后退两步,恼羞成怒的冲着路口的马车尖声叫道:“来人!把那两个小崽子带过来!” 上官若离的瞳孔缩了缩,向东溟子煜看去,见他依然冷静,黝黑的眸子平静无波,心里不由得就冷静下来。 马车的车帘被掀起,上边下来两个抱着孩子的婆子。 孩子被襁褓裹的严严实实的,看不见他们的模样,没有哭闹,看起来像是睡着了。 上官若离眉头一紧,抬步就要上前查看。 “别过去,不然本妃就让人掐死他们!”孙侧妃眸光阴毒的看着她。 上官若离冷声问道:“你想干什么?” 孙侧妃看向东溟子煜冷声道:“你自杀,”又看向上官若离,“你给本妃做奴婢!” 上官若离呵呵冷笑,“你做的一手好梦,不让我看孩子的模样,就要我男人的命,想的美!” 东溟子煜唇角微微上扬,“我男人”和三个字成功取悦了他。 原来享受女人的霸道疼宠,是这么幸福的事。 孙侧妃阴狠的道:“这么说,你是不顾及这两个孩子的性命了?” 上官若离冷笑,“那你要不要顾及你的亲生女儿的性命呢?” 孙侧妃眸光微闪,冷喝道:“你别左右而言他,本妃只有一个儿子,没有女儿!” “不见棺材不落泪!”东溟子煜拍了拍手。 孙侧妃眼睛睁的大大的,再也掩饰不住眼里的惊恐。 在东溟子煜出现的那一刻,她就知道糟糕了。她想走,可是已经晚了,自己的人都死了,周围有很多枪口对准着她。 她如临大敌,全身绷紧,盯着东溟子煜,不停地吞咽口水。不是被他的美色所惑,而是吓的。 整个场面都静悄悄的,只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从宣王府内由远而近。 这轻微的声音却给她巨大的压力,让她心惊肉跳。 上官若离在她耳边用诡异飘渺的声音,轻轻的道:“睁大眼睛看着吧,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 说完,走回到东溟子煜身边。看着面色变幻不定的孙侧妃,眼中闪过一抹嫌恶,连婴儿都拿来利用,对亲生骨肉都下毒手的人,不算人。 孙侧妃没有受伤的手握成拳,不想去看宣王府的门口,却不由自主地抬起头看过去。 只见,一个头发花白的婆子牵着一个瘦小的小女孩儿走了出来。 孙侧妃见到二人,眼珠子瞪得要从眼眶子里飞出来了,“你们……” 趁着她震惊失神的时候,有暗卫倏地出现,闪电般的速度将两个襁褓中的孩子抢过来。 递给上官若离一看,果然不是她的孩子们。但两个孩子好像中了迷药才不哭不闹的,让人带他们下去先解毒再说。 而孙侧妃却无暇注意这一切,因为她一眼就认出了周婆子。 经过这些日子的调养,周婆子和丫头的气色好了很多,已经不像刚来时那般瘦的脱了形,可以看出原来的模样了。 而周婆子手里牵着的小女孩儿,一看就知道是秦王的女儿,因为她长得太像秦王了! 虽然当初她只看了这孩子一眼,却清楚的记得这孩子的右眼角处有一个米粒儿大小的泪痣。 这个泪痣,是那么的明显! 刺痛了她的眼,让她大脑内一片嗡鸣。 周婆子对丫头道:“丫头,这就是你的母妃,去叫母妃!” “丫头只有奶奶您,没有什么狗屁母妃!”丫头稚嫩的声音,冰冷而无情。 面对丫头冰冷的眼神,孙侧妃再也狂不起来了,眼神闪躲,不敢与丫头直视,瑟瑟发抖地尖叫道:“你,你怎么没死?当初本妃亲自探过你的鼻息,你明明死了的!” 周婆子抱住丫头,含着仇恨的泪道:“这孩子命大,老婆子在埋她的时候,她争回了一口气!我带着这孩子躲起来,可是你们却杀了我全家!” 孙侧妃眸中闪过一抹嗜血的疯狂,凄厉的尖叫道:“你胡说!她死了!不,本妃生的是儿子!是秦王的大公子,是将来的皇上!” 说着,疯狂的朝丫头扑过去,那狠毒的样子似要将丫头生吞入腹一般。 第960章 这孩子长的和秦王太像了 丫头吓得钻进了周婆子的怀里,周婆子紧紧的搂住丫头,准备用自己苍老的身子保护这个可怜的孩子。 上官若离迎过去,一脚踹在孙侧妃的肚子上,她往后飞出几米,跌落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 她匍匐在那里,还喃喃的咒骂道:“该死!你们都该死!” 状如疯妇,就像一个真正的神经病患者一样。 孙侧妃也是见多识广、杀人无数的,手里握着三万兵权,她的精神承受能力是很强的。 那她怎么会这么容易就情绪失控,等于明确的承认了丫头的身份呢? 是上官若离刚才接近她的时候给她下了药,只需闻一点点,就能让人心烦气躁、失去理智。 而这药是刚才东溟子煜握她手的时候,塞到她手里,并用内力告诉她,让她想办法给孙侧妃下药。 上官若离现在是百毒不侵的体质,这事儿由她来做最合适。 孙侧妃中了药,情绪本就不受控制,在上官若离的言语刺激下,就更加失控癫狂了。 东溟子煜薄唇轻启,沉声道:“都出来吧!” 他话音一落,从宣王府里,从树梢、屋顶上,从巷子里,出现很多身穿统一蓝色布衣的壮丁。 莫问轻哼一声,道:“你们看清楚、听明白了?你们效忠的不是什么秦王大公子,是个假货!” 指着丫头,道:“这位才是孙侧妃当年生下的孩子,还是个女孩儿!” 一个胡子花白的威武老人,快步走上前,打量着丫头道:“像!太像了!这孩子长的和秦王太像了!” 有两个中年的汉子也出来,跪在丫头跟前,哭道:“小主子!没想到会是这样,属下们糊涂呀!” 那些见过秦王的老手下,见到丫头的长相,再结合刚才孙侧妃的表现,互相看了一眼,低下了头。 这些人都是秦王留在越郡的老部下,兵权交给了孙侧妃,让她装病留下,以便发生不测,这些势力都是他们的长子的。 莲山里的私兵都是由这些老部下训练管理,山里有银矿,不缺银子,由孙家出面换成粮食和衣裳武器。 东溟子煜冷冷的问道:“现在,你们是与本王死磕到底还是迷途知返?” 孙侧妃厉声道:“你们别忘了,秦王可把调动私兵的权利交给本妃了!你们的主子是本妃!若是敢背叛本妃,就是死!” 那些秦王旧部听了,都面面相觑,谁也不先表态。 孙侧妃冷声道:“你们若是听宣王的,就是叛主……” “啪!”上官若离隔空给了她一巴掌,冷声道:“闭嘴!这些势力是秦王留给大公子的,不过是让你代为管理而已,你以为你是谁啊?还叛主?你是哪门子的主?” 莫问也道:“就是,连秦王大公子都是假的,确实是算个屁主!” 东溟子煜淡淡道:“本王只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孩子积福,也为了给封地保住更多的壮劳力,才不想大肆杀戮。如果你们不识抬举,本王不介意手上再多染一些人的血!” 他们似乎忘了,宣王殿下可是杀人不眨眼的战神王爷,这些叛军的性命在他眼里就如蝼蚁。 秦王余孽们自知大势已去,他们在深山老林里喝溪水住山洞的藏匿了三年多,效忠的主子是假的,这简直就是个笑话。 若是丫头是个男孩,他们还有所挣扎,现在,除了归顺投降,就是死路一条.. 那首先出来的花白胡子的老人,首先对东溟子煜单膝跪地,抱拳道:“末将愿意解甲归田!” 他是终于秦王的,让他为宣王所用,他还做不到。 其余一些将领也纷纷跪地,大多数要求回家种田,也有说效忠东溟子煜的。 东溟子煜淡淡道:“你们做了叛军,伏击本王,意图占领本王的封地,没有惩罚,想这么算了,你们觉得有这么便宜的事吗?” 没错,他们就是觉得犯了这么大的罪,就这么轻易就算了,简直像是做梦一样。 要知道,这可是谋逆之罪,作为头领,要诛九族的! 孙侧妃哈哈笑道:“看了吧!你们还以为这么容易就放过你们呢?现在你们两头不落好!想来回来为本妃效命,本妃也瞧不上这种墙头草!” 花白胡子将领道:“不知道宣王要我们如何做?” 东溟子煜淡淡道:“带着你们的手下的兵抗击南云,将功赎罪!” “这……”他们都面面相觑、眸光闪烁。 他们可是与南云幽寒有盟约的,现在被东溟子煜给抓住,投降不过是权宜之计,怎么会去打南云? 东溟子煜勾起一抹淡淡的冷笑:“你们可以慢慢考虑!” 上官若离也道:“就是,别在宣王府门口堵着了!” 一看这些人都不想与南云为敌,不用点手段,恐怕他们还以为东溟子煜好欺负。 有一个年轻的男子道:“小的愿意带着自己的兵去边境抗击南云的侵犯!将功赎罪!” 东溟子煜淡淡道:“准!其余的都带到越郡监牢里去!” 莫问立马张口:“通通都抓起来,违抗者杀无赦。” 其余人一听,有些人想反抗,有些人连忙也同意抗击南云,但已经晚了,每个人身边都迅速出现两个高手,不由分说,将人带走了。 孙侧妃眸光赤红,含恨地看了东溟子煜一眼。 对上东溟子煜冰冷的双眼时,心知已经完了,这个男人的本意不是招降他们,而是让他们知道他们效忠的主子是假的,顺便向封地的百姓和那些叛军士兵显示一下他是仁政之王。 不得不说孙侧妃是聪明的,东溟子煜就是这个意思,他本就不想饶恕这些将领,就是他们愿意去抵抗南云,他也不会信任他们。 这些秦王旧部与那些被抓壮丁的百姓不同,他们是忠于秦王的,现在他们的主子不在了,并不代表他们会忠于宣王、忠于东溟。 上官若离冷冷的看着孙侧妃道:“那两个孩子你是从哪里弄来的?让他们的父母来宣王府接孩子!” 孙侧妃对别人的孩子没有兴趣,她直勾勾的看着丫头,眼中有泪水滑落,招手道:“孩子……过来。” 第961章 我得去元城 孙侧妃看着自己的孩子,心里也是痛的。 毕竟是自己的亲骨肉,怎么会不心疼?当时她也是哭了几天的。 丫头眸光冰冷的看了孙侧妃一眼,“呸!”吐了一口唾沫,然后拉着周婆子转身进了宣王府。 孙侧妃眼珠子都红了,屈辱,强大的屈辱感让她失去了理智,让她想要杀人。 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她,她在这原秦王的封地,就是皇后,现在就是太后,从来都只有她给别人难堪的份,什么时候轮到别人给她难堪了? 何况这个人还是她的女儿? 呜呜呜……孙侧妃气的低声抽泣了起来,手腕上的伤更痛,越哭越委屈。 东溟子煜浑然不在意,扬了扬手,命人收拾尸体,将子弹头从尸体内挖出来。 上官若离更不在意,若不是这个女人还是秦王的侧妃,生死要由宗室决定,她早就弄死她了。 将这里交给莫问和追风处理,东溟子煜拉着她的手,转身回府,“本王会上折子,说明孙侧妃的情况,让皇上来决定她和丫头的去处吧。” 上官若离点头,她只是可怜丫头那个孩子,这么小就承担这么多。 左管家和受伤的两个侍卫还在门房,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先去看他们。 两个侍卫因为伤口处理的及时,没有大碍,包扎好伤口坐在那里,脸色有些苍白。 左管家躺在门房休息的小床上,伤口已经包扎好,但因为失血过多,还在昏迷。 凤锦行也在门房,见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进来,眸光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下上官若离。见她没有受伤,高悬的心才放下来。 房间里的人见二人进来,都站起身要跪地行礼。 上官若离摆手,“罢了,都免礼!” 东溟子煜问府医道:“他们的伤势如何?” 府医回道:“就是左管家失血过多,不过没有生命危险,要将养些日子。” 两个受伤的侍卫也道:“多谢王爷关心,我们没事!” 东溟子煜微微点头,道:“你们去帐房领五十两银子。” 然后对府医道:“给他们用最好的药。” “谢王爷!”两个侍卫都单膝跪地,抱拳行礼谢恩。 上官若离见沙宣的脸色有些凝重,目光也有些担忧和茫然无措,知道她还是关心左管家的。 就道:“沙宣,你叫人将左管家抬回他的院子,安排两个丫鬟、小厮伺候着。” 沙宣屈膝行礼:“是!” 神情没有半点不情愿,但也没有其他表情,和一般同事间的关怀又似乎多了点什么东西。 这时候,桌子上的两个襁褓中发出婴儿的哭声。 府医忙回禀道:“这两个孩子中了些普通的蒙汗药,对身体没有太大的影响。” 上官若离蹙了蹙眉,对孙侧妃又厌恶了几分。 这时候,有侍卫来报:“王爷,跟着孙侧妃来的那两个抱孩子的婆子,在门口请求带孩子走,说是这两个孩子是孙府下人的孩子。” 东溟子煜淡淡的吩咐道:“将两个婆子也关到监狱里,将孩子直接送到孩子父母手里!” 敢威胁宣王、宣王妃,她们不来要孩子,倒是把这茬儿忘了。 整个孙府因谋反被抄家了,主子、下人们都关在了监狱里,这两个孩子也只能暂时送进去与他们的父母在一起,等候调查发落。 上官若离蹙眉道:“孙侧妃怎么处理?若是她再利用这两个孩子做什么怎么办?比如害死两个孩子,诬赖是我们宣王府两个襁褓中的孩子都不放过?” 不是她小人之心,是孙侧妃这个人……呵呵! 东溟子煜慢悠悠的开口:“孙侧妃参与谋逆,就暂时幽禁在庵堂,等候圣旨发落吧。” 他感觉孙家还有势力没放出来,本来没想限制孙侧妃的自由,引蛇出洞。现在看来,还是得幽禁她。 再则,对她一点动作也没有,恐怕暗处的人也会起疑心,怀疑有陷阱。 这时候,门口的侍卫又来报:“王爷,孙侧妃在门口哭闹,要见丫头。” 上官若离嘲冷一笑,道:“将她送到她的庵堂里去修行吧!” 刚才她对丫头那狠毒的样子,是真心认孩子才怪。 好歹事情都处理完了,上官若离捏了捏眉头,“我得去元城,不然真不放心孩子们。” 孙侧妃肯定是对孩子们动过手了,没有得手,才用两个别人的孩子来冒充。 凤锦行道:“在下告辞回临州去了,青峰和逐月回家乡去祭祖、上族谱了,那边的时候还得在下支应些日子。” 东溟子煜蹙眉道:“封地现在还不太平,莲山很大,秦王的余孽恐怕还有很多,随时都会杀出来,你还是留在宣王府一些日子吧。” 他知道上官若离也会这么说,不如自己先说出来。 一是在上官若离面前表现自己的大度;二是,不让凤锦行再有感激上官若离的机会。 反正,在这件事上,他心眼儿很小。 果然,上官若离点头道:“嗯,我家夫君说的对,你回去路上有一段山路,很容易设伏。天下人都知道你与宣王府走的近,难保那些人不会打你的主意。” 孙侧妃连孩子都利用上了,劫持凤家三公子,筹码也不小。 “好!那就多叨扰几日了。”凤锦行温润浅笑,心里却是苦涩一片。 他只听见她那句:我家夫君。 同样是这几个字,却让东溟子煜心情大好,他大手揽住上官若离的肩膀,“本王陪你回元城,本王也想孩子们了。” 温柔低沉的声音,凤锦行听出了炫耀得瑟的味道。 心里暗暗叹息:他为什么来找虐啊? 上官若离却没注意到这些,回后院收拾些衣裳,带这点山洞飞行器里拿来的新型装备。 沙宣将上官若离的衣裳收拾好,“王妃,您的衣裳收拾好了,奴婢去收拾两件换洗的衣裳。” 上官若离正在穿防弹衣,“这次你就别去了。” 沙宣脚步一顿,诧异道:“为什么?” 上官若离看她委屈的样子,不由失笑道:“路上会有危险,南云幽寒正在攻打元城和封地。我们骑马走山路,你也不方便。” 第962章 不好,大家快上树 沙宣眼眶都红了,委屈的道:“王妃是不是觉得奴婢很没用?若是逐月和飘柔,您就带着她们了。” 逐月不用说了,是暗卫出身,身手可想而知。 飘柔的武功虽然不高,但身手也不错。 上官若离将紧身防弹衣整理好,笑着揉了揉沙宣肉嘟嘟的小脸儿,“胡说什么了?我将你留下照看王府,正是因为你太能干了啊!” “啊?”沙宣不信,觉得这是上官若离安慰她。 上官若离拿过劲装往身上穿,“傻丫头,左管家受伤,得养几天才能管事。这宣王府,我只有交给你才放心。” 宣王府上下好几百号人,每天大大小小的事儿可不少,没人主事可不行。 再说,后院的事情本来是沙宣管着的,她这一离开,后院确实就没人管了。 想到这儿,沙宣脸上马上阵雨转晴,拍着胸脯道:“王妃放心,奴婢一定把府里管的妥妥当当的!” 上官若离笑道:“好,凤三公子住在肖老头儿的院子里,他只带了青云、青雷两个小厮和几个侍卫。都是大老爷们,总有伺候不到的地方。你敲打一下院子里的丫鬟、婆子,别慢待了去。” “是!”沙宣上前给上官若离整理衣裳。 上官若离又嘱咐了沙宣一些事,然后跟东溟子煜带着护卫和府兵就出发了。 因为料到路上会不太平,这次带的人比较多。有前锋探路、有后卫断后,暗处还有暗卫保护。 上官若离觉得很有保障,倒是没有很紧张。 可是,有时候就是这样,越觉得没有可能的事就越会发生。 众人行至一处险要的山崖下时,突然有人从半山腰投下许多巨石,将队伍给生生冲断了。 前锋早已上了崖顶查探过了,但没想到贼人藏在了悬崖中间隐蔽的山洞里。 退是退不回去了,只能往前冲。 上官若离的马被石头砸死了,和东溟子煜同骑一匹马冲出那段险路。 东溟子煜勒住了缰绳,边翻身下马,边快速说道:“下马!进山林!骑马目标太大。” 后面跟过来的人听到东溟子煜的话,都翻身下马,在马屁股上拍了一掌,战马吃痛狂奔而去。 之后众人便迅速钻进了山林,莫想带着人在前面带路。东溟子煜跟上官若离被莫问一干人护着走在中间。 追风则带人走在最后面,掩掉他们留下的痕迹,防止有人追踪。 一行人一直往深山里走,差不多行进了半个时辰,确定安全了,东溟子煜才命令众人停了下来,让莫问拿了伤药出来,先给受伤的人处理一下伤口。 受的伤都是石头砸的,其中受伤最为严重的砸断了胳膊和肋骨。 上官若离知道东溟子煜为了替她挡石头也受了伤,但没有先给东溟子煜治伤,而是先给受伤严重的伤员们处理伤口。 东溟子煜见上官若离碰触男人的身体,心里不舒服,但知道她的心里眼里都是在救人,没有丝毫的杂念,就抿唇忍下心里的不适。 莫问感到东溟子煜的情绪不对,忙自动过去给上官若离帮忙。 其他轻伤的人则开始互相处理伤口,他们都是受过培训的,动作熟练专业。 天色越来越暗,眼见着就快要天黑了,山林里更是阴暗。 上官若离给一个伤员接好腿,给每个见血的伤员打了破伤风针和消炎针。 注射器和药品都是白青青送来的,现在与西方贸易往来,注射器和针剂这样西方国家已经有的医疗器具可以堂而皇之的用了。 上官若离看了看天色,对东溟子煜问道:“有几个伤的不轻,夜晚行军,恐怕很不方便,咱要不要找个地方歇一晚?” 东溟子煜朝四周看了看,“这里太危险了,趁着现在天还没黑透,往前走一会儿,找到安全的落脚点再说。” 前面还不知会发生什么情况,他需要找个地方等着,将失散的属下都聚集起来。 众人整理装备,用树枝制作了简易的担架,抬着重伤员,继续前行。 有些受伤的侍卫累得够呛,不过看着上官若离一个女子都还在坚持着继续往前走,他们也不好意思说停下来,咬牙继续坚持着往前走。 他们似乎忘了上官若离可是有武功的,不但可以走,还可以飞。现在选择徒步,完全是照顾他们这些伤员。 天色越来越暗,势力范围越来越小。上官若离时刻观察着周边的环境,一边寻找安全的落脚之处。 东溟子煜指着前面一个山坳处道:“那边,有一个山洞。” 上官若离看过去,黑乎乎的一片,看不到什么山洞。 看样子,自己的内力还差东溟子煜一大截儿。 莫想说道:“奴才过去看一看,若是安全你们再过来。” 东溟子煜点点头,道:“好。” 莫想提起轻功快速向前掠了过去,悄无声息。 此时便有侍卫心里想着,若不是因为后面跟着他们这群人,就以主子们和莫问、莫想的本事,怕是很容易脱身吧? 众人在原地等待,期望着那里能落脚。 找的本地向导被冲散了,他们都是从京城跟来的,对这山里的情况不熟,带着伤员还是尽量避免走山路。 突然,莫问做出一个禁声的手势,示意大家不要说话,“有情况!” 上官若离忙凝气,竖着耳朵仔细听了听,果然听到有沙沙的声音,道:“有动静!有东西来了,不像是人。” 武功低的的人神情一凛,“难道是僵尸傀儡?” 有些人抽出了“姨妈剑”、金钱剑等抵御僵尸傀儡的“神奇”,自从在海滩遇到僵尸傀儡的伏击,他们出任务,身上都带着这些东西。 东溟子煜也在凝神细听,冷声道:“应该不是僵尸傀儡。” 上官若离想起东溟子煜从飞行器里拿回来的小物件儿里还有智能红外线望远镜,那可是夜间视物的神器,忙从背包里掏出来就戴到眼睛上。 这个望远镜是智能的,太阳能电池,外形就像泳镜似的,可以自动捕捉人的瞳孔焦距而调节焦距。 当看到红外线望远镜中呈现的影像时,上官若离惊呼一声,“不好!大家快上树!” 第963章 本王妃的美貌人兽两届通杀了 众人不知道来的是什么东西,但还是在听到上官若离命令的同时,迅速的上树。 装武器的箱子、伤者也都被武功高的人背了上了大树,安置在牢靠的大树杈间。 大家还没在大树上站稳,就居高临下的看到有许多蓝色的幽光迅速朝他们接近。 上官若离沉声道:“狼!是狼群!” 看这群狼的速度,是早已确定了他们这群人为目标的。 莫问蹙眉道:“难道是伤者的血把狼群给引来的? 东溟子煜道:“不像,他们连嗅一下寻找目标的动作都没有,而是直奔我们而来。” 上官若离神情一凛,“你的意思是有人控制?” “还不确定,看看再说吧!”东溟子煜居高临下的看去,眉头蹙了起来。 他们说话间,树下已经聚集了密密麻麻的狼群。 他们大都围着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落脚的大树,其他人藏身的树下,也有几只,但情绪不是那么亢奋。 绿幽幽的狼眼放着凶光,朝着树上“嗷呜嗷呜”的叫着,还焦躁的或跃起,或挠着树干,要爬上来咬人似的。 上官若离后背有些发毛,“卧槽!什么情况?我怎么觉得这些畜生是冲着咱俩来的?” “妇言!”东溟子煜惩罚性的咬了一下上官若离的耳朵,“本王看是冲着你来的!” 囧!上官若离挑眉,“你的意思是说,这些都是色狼?本王妃的美貌什么时候人兽两届通杀了?” 东溟子煜:“……” 自己的媳妇这脸皮是越来越厚了。 众属下:“……” 王妃呀,现在是开玩笑的时候吗? 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藏身的大树,够大、够直,那些狼群像是八辈子没吃过肉似的,急的“嗷嗷”乱叫也没办法。 上官若离附在东溟子煜耳边,叹气道:“你看看,你吃不着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 东溟子煜哭笑不得,惩罚性的在上官若离的丰满处捏了一把,“再乱说,就在树上办了你,让底下的饿狼们看着!” “……”上官若离这下老实了,就怕这货说做就做。 大家以为藏在树上就安全了,等到这伙狼闹累了,或者天亮了,它们就自己退下了。 可是,周围响起了密集的窸窸窣窣声,天空也传来“呼啦啦”一阵飞鸟的声音。 “主子!有好多乌鸦飞过来了!”莫想飞一般的回来,指着天空道。 莫问也沉声道:“不好,有蛇!有很多蛇!” “还有蝎子和蜈蚣!”有侍卫惊呼。 东溟子煜抽出腰间软剑,沉声道:“大家小心!” 狼不能上树,可蛇和蝎子、蜈蚣可是能上树的。 天上有黑压压的乌鸦盘旋,找机会攻击他们。地上有狼群,蛇虫顺着树往上爬。 上官若离百毒不侵,倒是没有紧张,她戴着红外线望远镜,迅速朝四周观察,那些毒物也是主要朝他们藏身的大树而来。 其他人那里也有,但数量远没有这么恐怖。 东溟子煜对上官若离道:“你先离开这里!” 上官若离道:“我不怕毒,你先离开!” 东溟子煜无奈,“一起离开!” 于是,他们运起轻功,从这颗大树飞到了十丈开外的另一棵大树上。 接下来,奇迹发生了。 只见那些狼群、乌鸦、蛇虫鼠蚁也都转战阵地,迅速朝他们落脚的大树而来。 东溟子煜沉声道:“你待在这里,本王引开这些东西!” 说着,没等上官若离反对,就飞身而起,去了另一棵大树。 可是…… 那些东西压根儿就没理会东溟子煜,还是“如痴如狂”的朝上官若离袭来。 上官若离瞪大眼睛,“我勒个擦!这些玩意儿合着是冲着老娘来的!” 这中间必有问题,这些东西一定有人控制。 上官若离一挥玄铁匕首斩杀一只想啄她眼睛的乌鸦,用轻功在树枝上飞来飞去,引得天上的乌鸦、地上的狼群都尾随着她,一边东来一边西。 这情景,怎么看怎么诡异。 终于,上官若离从红外线望远镜里看到了一个人形的影子藏在十几丈开外的大树后。 那人藏的很隐蔽,只露出小半截身子。若不是上官若离变换了好几个方位,又有红外线望远镜,还真发现不了。 另外,她还发现山下有很多人朝这边迅速靠近。 应该是等狼群和毒物侵袭他们之后,那些人就冲过来,全歼他们。 上官若离冷冷一笑,回到最先落脚的大树,将树杈上放武器的箱子打开,取出了里面的狙击枪。 以最快的速度,瞄准、射击。 只听“砰!”的一声,一声女人的尖叫声超过了狼嚎的声音。 上官若离听出来了,“是孙侧妃!” 不是幽禁起来了吗? 有些抱怨的问东溟子煜道:“你的人什么时候这么废物了?” 东溟子煜表示很无奈,“她应该是利用这些毒物做掩护出来的。” 上官若离看到有很多人朝这边冲了过来,冷声道:“大家准备战斗!有人冲上来了。大家都躲远点儿!我要放大招儿了!” 见大家因为躲避狼群和毒物,离这边很远,就朝着狼群里扔出一个炸弹。 刚才怕暴露他们隐匿的位置才没有用炸弹、燃烧弹这些,现在显然已经暴露了位置,就用不着估计这些了。 一声轰响,不但炸死了很多狼和蛇虫鼠蚁,天空盘旋的乌鸦也下雨似的落下来。 但狼群和毒物像是不知道危险似的,马上迅速的又朝上官若离聚集起来。 上官若离也不慌张,等它们聚集的差不多了,就扔出一个燃烧弹。 这可是未来的燃烧弹,体积小,杀伤面积大,冲天的火光瞬间照亮了半边天。 狼、乌鸦和毒物被炸死、烧死无数,空气里弥漫着烤肉的香味和焦糊味儿, 那些狼和乌鸦终于有了自己的意识,认识到自己的处境,纷纷逃窜。 追风才脱身,走到上官若离跟前,问道:“王妃,属下怀疑有人在您身上下了吸引野兽和毒物的东西。” “什么东西?”上官若离也有这怀疑,但却始终想不出个端倪。 第964章 你是不是欠收拾了 追风眸光闪烁了一下,道:“是这些动物发情时的秽物炼制的药粉。” 马勒戈壁!怕东溟子煜提醒她妇德妇言,上官若离没敢骂出声,“这特麽也太恶心人了!” 东溟子煜眸光一凛,“会是谁给你下药?那人不但能接近你,应该还会御兽之术。” 上官若离敛眸沉思几息后,骤然抬眸,“是孙侧妃!” 今天她接近的可疑之人只有孙侧妃,而孙侧妃就在远处藏着,被她的狙击枪打中了肩膀。 所以,孙侧妃是最大嫌疑人。 合着,当时上官若离接近孙侧妃给她下了药,而同时自己也被她给下了药。 还真是……狗血! 东溟子煜沉声命令道:“将那女人带过来!” 上官若离摆手,“不必,我刚才用狙击枪打中了她的肩胛骨,不死也得脱层皮。现在,御敌要紧!” 这时候已经听的到山下传来的动静,东溟子煜忙道:“他们的人很多,大家找个隐蔽的位置藏起来,等待命令。” 东溟子煜拉着上官若离提起轻功跃到了树上,上官若离用红外线望远镜观察着山下的动静,“来人有大月五百人,四百人朝山上搜索过来,有一百人护着受伤的孙侧妃下山了……” 上官若离停顿了一下,喜道:“那一百人好像遇到咱们的人了,双方打起来了,来袭击我们的四百人中又抽出一百人去支援!” 东溟子煜立刻下令道:“留下十个人照顾伤员,其余人迎上去,给他们来个前后夹击!” “是!”众人听令,朝山下杀去。 上官若离隐在暗处,瞅准机会朝着敌人又扔出一枚大威力炸弹。 随着一声爆炸,三百人中去了一半多。 上官若离心疼炸弹,这可真是高科技制成的,现在的技术根本无法做到,用一颗少一颗了。 东溟子煜冷声下令:“杀!” 大家都冲了过去,挥剑就杀,将刚才被石头砸、被畜生围攻憋的那股气都发了出来。 敌人一看形势不对,有人大喝一声,“撤!” 敌人得到命令,疯狂逃窜,我方的人紧追不舍。 可是,被护住的孙侧妃眸光一闪,嘴唇翕动,不知念了什么。 立刻从暗处窜出许多狼、兔子、狍子、蛇虫鼠蚁、乌鸦、山雀等各色动物,朝着追兵铺天盖地的扑了过来。 众人只好对付这些鸟兽,孙侧妃趁着这个机会带着人闪入山林逃走了。 东溟子煜冷声道:“离开这儿!” 动物太多、太杂,夜色太浓,尤其是那些蝎子、毒蛇,他们根本无法防御。 运用轻功迅速撤出了那片恐怖疯狂的区域,扔了一个燃烧弹驱散了那些发狂的动物。 这次受伤的人很多,大多是被动物咬伤、抓伤的,有的还是被毒蛇、蝎子、蜈蚣伤到。 幸亏大家经常出没在山林里执行任务,准备的药物很齐全,才没造成大的伤亡。 上官若离帮着一个府兵处理完被毒蛇咬的伤口,叹息道:“幸亏白神医的药,不然这次你可完了!” 府兵是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腼腆的笑道:“不过,这次我们可以不费力气就能吃到烤肉了。” 上官若离看看满地的动物尸体,笑道:“你倒是很乐观,小伙子不错!” 那边东溟子煜脸色一变,小伙子不错? 他是不是老了? 忙大步走过去,淡淡的问那府兵道:“想吃烤肉了?” 明明是平常一样淡淡的语气,府兵小伙子就是感觉冷飕飕的,腿一软,跪下道:“属下、属下不敢,属下……就是、觉得这么多动物,不吃浪费了。” 东溟子煜命令道:“捡着囫囵的动物,找个地方烤着吃。” “是,是!谢王爷。”府兵被他的气势压迫的很紧张。 莫想踏着一地的动物残骸走过来,道:“刚才那个山洞里安全,也便于防御。” 上官若离看看诚惶诚恐的小府兵,忙对东溟子煜柔声道:“走吧,咱们先在那山洞落脚歇息一晚,大家受了伤,需要缓一缓。” 您别在这儿吓唬人家小伙子了。 “嗯。”东溟子煜轻声应了一声,挽住她的手,朝那有山洞的山坳走去。 好在现在与先前失散的队伍汇合了,人一多,大家心里更有底气了。纷纷找自己喜欢吃的猎物,有的背着狼,有的提着狍子,还有的背着一只豹子…… 等到了那山洞里,发现那山洞特别的大,这么多人都进来,还显得很宽敞,甚至深处似乎还有洞中洞,里面还有山泉水渗出来。 这边的地质属于石灰岩,南方雨水又大,很容易形成这种大型的山洞。不然,孙侧妃的三万私兵也不会藏在莲山三年而无人发现。 东溟子煜对莫问道:“你先看看那水可以喝么?有没有毒。” 莫问走过去,用手指沾了一滴水放进嘴里,之后朝着东溟子煜点了点头。 上官若离朝着众人说道:“可以喝,但是也得煮开以后再喝。” 不能喝生水,已经成了大家的习惯,觉得王妃这话理所当然,都分工去捡柴火、处理猎物。 上官若离则是想着,找个地方洗洗澡,身上有那玩意儿做成的药粉真是太恶心了。 若是她睡着了,会不会被什么动物给…… 呕!感觉一阵恶寒! 东溟子煜见上官若离看着那小溪流,神色像是吃屎一般,就知道了她的想法。 唇角抽了抽,对莫想道:“去周围看看,有没有深一点的水潭?” “还是亲亲夫君最了解我!”上官若离在一个干燥一点的石头上坐下,戒备的看了一眼周围,没有发现什么动物才放下心。 东溟子煜坐在她身边,用只有两个人听见的声音道:“不用谢本王,本王是怕睡到半夜有什么东西和本王抢被窝。” “呸!”上官若离啐了他一口,“你是怕我生个小狼崽儿管你叫爹吧!” 东溟子煜脸色一黑,在说荤话这方面他永远逊上官若离一筹。 只得咬牙威胁道:“你是不是欠收拾了?” 上官若离忙露出一个狗腿的笑容,轻咳一声,对着用军用水壶煮水的府兵大声道:“大家多烧点热水哈,除了喝,有些人的伤口也要重新清洗、处理一下。” 刚才也就是急救措施,将伤口进行简单的止血包扎,一些严重的伤口需要更进一步的清洗、消毒和缝合。 上官若离起身想去帮忙,却被东溟子煜拉住。 “怎么了?”上官若离对上东溟子煜那深邃幽暗的眸子,看到那里面跳跃的两簇小火苗儿,心里咯噔一下。 嘛情况?不会是孙侧妃给她下的药对男人也有效吧? 第965章 臣弟还真想大皇嫂了 想到这个可能,上官若离惊恐的看了一眼满山洞里散发着强烈雄性荷尔蒙的府兵和侍卫,不由得打了个大大的寒颤。 这次东溟子煜可没跟上上官若离的脑回路,挑眉道:“你不去洗澡了?” 上官若离忙重重的点头,“想!” 唇角猛烈的抽了抽,太想了!呵呵! 东溟子煜觉得她的表情有点怪异,看向大步而来的莫想。 莫想拱手道:“王爷,找到一处小瀑布,底下有一处小水潭。” 上官若离眼睛一亮,道:“赶紧走!” 幸好她是打算去元城住的,沙宣给她收拾了不少换洗的衣裳。。 不过,上官若离觉得,孙侧妃应该把药粉下在了她的头发上,因为她出发前已经换过衣裳了。 但为了保险起见,还是换身衣裳,将这衣裳直接烧了。 到了那处水潭处,非常幽静和偏僻,东溟子煜在周围布了阵,还让莫问和莫想在阵外守着,以防发生什么意料之外的情况。 即便如此,上官若离也很小心,进到水里以后,才将衣裳都脱下来。 虽然是盛夏,但山里的水也是很凉的。 但上官若离还是咬牙,将自己沉入水底,好好洗洗头发。 突然,“噗通”一声,感觉有人跳进来。 上官若离猛地从水里钻出来,直接落入东溟子煜宽厚火热的胸膛里。 “冷吧?为夫抱着你,给你取暖!”东溟子煜的声音低沉暗哑。 熟悉他的上官若离一听这调调儿,就知道他想干什么了,捶了他一下,啐道:“去你的,你抱着我,我怎么洗澡?” “为夫帮你洗……” “哎呀,你用手帮忙好吗?不要用嘴呀!” …… 京城里, 王丰和白青青夫妻两个也在做同样的事,不过二人是在浴桶里。 随着白青青高亢的叫声,王丰的一声闷哼,抱紧了她,颤栗了一下,然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白青青抚摸着他疏解后还紧锁的眉头,“是不是有什么难事了?” 王丰将下巴放在她光滑的肩膀上,闷闷的道:“没什么。” 白青青眸光一转,问道:“是不是宣王封地不太平,和南云打起来了?” “嗯?”王丰坐直了身子,诧异的望着她,“你怎么知道?” 他是通过特殊渠道得到消息的,现在恐怕皇上还没得到越郡的消息呢,白青青是怎么知道的? 白青青笑道:“猜的,跟你这么多年了,我还不了解你?” 她是根据系统里这两天迅速飙升的医德值推测的。 自从出了赵银丰夫人的事儿,她的病人明显减少。系统内的医德值突然飙升,那定是她给上官若离的那些药品发挥了作用。 上官若离突然大量的用上了药品,这说明伤者很多,肯定是起了战争。 王丰叹息一声,吻了她的额头一下,一边帮她清洗身子,一边将边境的情况大略的说了。 白青青看着王丰坚毅的脸庞,“你想去宣王封地?” 王丰叹息道:“去宣王封地恐怕不可能,但边境起了战事,我想向皇上申请出征去云南边境。” 他知道,这样也不容易,先帝之所以让他负责训练新兵,就是不想让他留在京城,不想让他去边境或者掌握兵权。 皇上若是为了朝政大局着想,肯定也不会同意这个要求。即便是皇上同意了,朝臣也不会同意。 白青青想了想道:“我觉得你还是别提这要求了,别人正因为你是宣王的人抓不到你的把柄呢,你一提这要求,肯定会让太后一党更加忌惮你。” 就是傻子也知道王丰这是记挂旧主,想去帮忙呢。 王丰吻了白青青嫣红的唇一下,无奈笑道:“好,听你的,牵扯太大本来我就还没下定决心。没想到你也开始动心思想这些政治争斗中的弯弯绕绕了。” 白青青翻了个白眼儿,“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儿,这我再不知道,真成傻娘们儿了呀?” 王丰笑了出来,“我就是喜欢你直爽的傻样儿,诶吆!我又有了,再来一回!” 白青青挑眉,“来一回就来一回,老娘让你明天下不了床!” 于是,这两个没羞没臊的就从浴桶转战到了床上。 王丰边战边想:那海参的效果还真是不错。 …… 早膳上,皇上看着碗里丑丑的虫子,蹙眉道:“朕真是不喜欢这丑丑的东西。” 多福笑道:“皇上,这东西大补,确实能提高身子的那什么……什么来着?” “抵抗能力!”皇上白了他一眼。 多福拍了一下额头,“是是是!瞧瞧奴才这记性,白神医总是有新鲜词儿!不过您服用海参这段时间,确实好长时间没有得风寒了。” 皇上万寿节后也没空出时间出宫去请白青青检查身体,多福实在是担心皇上的身子,亲自出宫一趟,将皇上的身体情况讲给白青青听。 没有血样,没有用仪器检查,甚至没有脉案,白青青也不好乱给皇上下判断。 经常感冒,身体时常乏力,这是典型的抵抗力差的表现,建议皇上多吃几样增强体质的药膳,连药方子也没开。 “什么好长时间?三五天而已!”皇上端起碗,开始吃那海参粥。 心里却不是滋味,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三、五天不得风寒,底下人就举得庆幸了? 此时,门口的太监通传:“皇上,十殿下来了。” 皇上微微一笑,“请进来吧。” 虽然他怀疑先皇、小十四母子的死都与十殿下有关,但毕竟没有确凿的证据,。加上十殿下无辜而天真的模样,皇上对他的不喜渐渐的也就淡了,觉得那些事可能都是太后做的。 而且,现在十殿下已经很少去后宫了,除了例行请安,也不怎么与太后接触了。 毕竟十殿下是自己从小疼到大的弟弟,血亲让他选择淡化那些不好的记忆。 十殿下走进来,两只眼睛水汪汪的,澄澈而干净,流露出的都是对皇上这个兄长的仰慕和爱戴。 “见过皇兄!”十殿下给皇上作揖行常礼。 皇上微笑道:“可用过早膳了?” 十殿下笑道:“没有呢,下面人今天准备的早膳臣弟都不爱吃,所以来皇兄这里瞧瞧。” 皇上宠溺笑道:“你这个小吃货,坐下一起吃吧。” 十殿下眸光微闪,边坐下边道:“以前大皇嫂经常这么叫臣弟,现在皇兄这般叫臣弟,臣弟还真想大皇嫂了。” 第966章 她总是那么善良 皇上听到十殿下提起上官若离,眸光一顿,面上神色没有丝毫变化,其实却有片刻失神。 只是,他低着头喝着海参粥,谁也没有发现。 身在高位要一年了,他隐藏情绪的本事已经提高了不少。 十皇子夹了一块儿鸡肉炒笋干放进皇上的粥碗里,“这是大皇嫂喜欢做的菜,臣弟也喜欢!” 说着,自己夹了一块儿笋干吃起来,小摸样特别满足,“嗯,好吃,不过跟大皇嫂的手艺差远了!” 多福看着皇上碗里的那块笋干,眉头微不可查的蹙了蹙,潜意识里不想让皇上吃那笋干,甚至,不想让皇上再喝那晚粥了。 皇上用膳,都是他亲自来布菜的,怎么可以随便吃别人给夹的东西? 而且,他布菜都是将菜放在皇上跟前的小碟子里,哪里可以直接放到粥碗里? 可是他一个奴才,不能堂而皇之的阻止皇上不要吃,想给皇上使个眼色,但皇上只凝神看着那笋干,透过那笋干好像看到了什么,唇角微微的扬了起来。 多福忙夹了一筷子凉拌豆芽放到皇上跟前的瓷碟内,又夹了一个虾仁儿蒸饺放到另一个小瓷碟内。 这两样儿也是宣王妃发明的吃食,希望皇上吃这些,不要喝粥了。 但是,皇上只顾给笋干相面,压根儿就不看他。然后夹起那笋干吃了,继续喝粥。 多福虽然有些失望,但并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十皇子从进来,他都盯着呢,什么可疑的动作都没有。 再说,这殿内,可不止这些奴才、宫女,还有暗卫盯着呢,想来十殿下小小年纪也没有胆子在这么多人面前做危害皇上的事。 兄弟二人无声的用过了早膳,宫女们送上漱口茶伺候二人漱了口。 十殿下用布巾擦了唇,起身谢恩道:“谢皇兄赐膳,臣弟去上书房了。” 皇上满意道:“好,认真与先生们学,现在累一些,将来好有本事多为朕分忧。” “皇兄放心,臣弟一定不会让皇兄失望的。”十殿下甜甜一笑,腮边出现一对小酒窝,大眼睛如同小时候一般还是那样萌萌的。 皇上心中有一刹那的愧疚,后悔自己没有明确的证据就怀疑他,还为了不让他多接近太后,而给他增加了很多课业。 虽然他的出发点不怎么样,但多学点东西对有他好处。 等十皇子告辞离开,一个门口伺候的小太监才迈着小碎步进来,跪地禀报道:“皇上,顾大人在御书房等候,说是有要事禀报。” 皇上眸光微凝,“好。” 多福见皇上起身,就高声唱道:“皇上起驾!摆驾御书房!” 外面的仪仗队听到,都悄无声息但尽然有序的各就各位。 十殿下听到声音回头,正看到皇上从殿内出来,被前呼后拥的往御书房走去。 他微微垂眸,长而浓密的睫毛,掩去他眸底的所有情绪。 来喜羡慕的看着那威风尊贵的仪仗队,啧啧道:“做皇上真威风。” 十殿下淡淡道:“走吧,别迟了。” 他转身往前走,身形挺拔、步履矫健。小脸儿肃然,眸光微沉,背负着双手,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一点也没刚才那纯洁无心机的样子。 那边,皇上很快就到了御书房。 顾凌然和几个有事的官员正在御书房门口候着,见到皇上来都敛衽行礼。 皇上淡淡的说了声:“免礼。” 然后脚步不停、目不斜视的进了御书房,坐到御书案后的龙椅上,才道:“宣顾凌然。” 多福高声道:“宣顾凌然顾大人觐见!” 很快,顾凌然大步流星的从殿外进来,行礼道:“微臣参见皇上!” 皇上摆摆手,“起来吧,有何事禀报?” 顾凌然起身,道:“皇上,臣得到宣王送来的急报,南云已经朝元城和宣王封地开战。” 皇上眉头微蹙,“情况如何了?” 他相信东溟子煜的能力,短期内不会让南云占到什么便宜。 顾凌然道:“宣王已经组织当地边境守军进行抵抗,只是,秦王孙侧妃联合孙家在莲山里养了三万私兵,竟然与南云联合,想来个里应外合。” 皇上一惊,“岂有此理!那个孙侧妃朕觉得她失去儿子,可怜,让她在家乡出家修行,原来她是在瞒天过海!” 这个时候的消息,是至少三天以前的事情。东溟子煜清剿了莲山,解决了孙家,俘虏了、大半私兵的消息还没传到京城。 当然,东溟子煜关于这些事的奏报和折子也在路上。 顾凌然道:“宣王还查出,孙侧妃当年生下的是一个女儿,李代桃僵,用别人的男孩儿冒充,谎称生下的是秦王大公子。后来,秦王事发,她为了脱罪,又谎称大公子夭折,其实大公子就是现在她对外宣称收养的孩子。” 皇上明白了,那些私兵必须有个效忠的主子才能师出有名,那个假的秦王大公子就是他们要拥立的主子。 “皇族血脉不容混淆,宣王可有证据证明秦王大公子是假的?” 顾凌然道:“接生婆周婆子和秦王大小姐主动到宣王府求助,已经被宣王妃收留。听说,过的很惨,在满是毒蛇的山里苟且偷生,才能活到现在。” 皇上唇角泛起一抹温柔:她总是那么善良,那么侠义心肠。 顾凌然道:“宣王请示,让周婆子和丫头揭露孙侧妃的真面目,招降那些私兵后,再将她们送到京城,与秦王其他子女滴血验亲后,再入宗谱。” “准!”皇上沉声下令道:“八百里加急传朕旨意,命南云边境守备军全力支援宣王,我东溟不能失去一寸国土,另外,协助宣王将秦王余孽一网打尽!” “是!”顾凌然抱拳领命。 又汇报了一些事,退了出去。 太监在门外道:“皇上,刑部尚书在殿外求见。” 皇上对这个外公还是敬重的,淡淡道:“宣!” 刑部尚书进来,撩袍要行礼。 皇上摆手,“免了。” 刑部尚书还是按照礼数给皇上行了大礼,起身后才道:“启禀皇上,老臣接到了孙成文的请罪折子!” 第967章 为何说对不起 说完,刑部尚书取出一封折子双手呈上。 多福从他手里接过折子,例行检查后,呈到皇上跟前。 皇上接过折子,打开一看,冷笑道:“孙成文真是老奸巨猾恬不知耻,自己私开银矿、豢养私兵。竟然还弹劾宣王私吞矿银,将他的私兵收为己用!” 继续往下看,冷笑更甚,“这个老匹夫,还说宣王妃勾结南云幽寒,引狼入室,还暗指宣王妃与南云幽寒有私情!” 刑部尚书跪地谏言道:“皇上,孙成文的确罪不可赦,但宣王此举,不得不防啊!而且,宣王妃与南云幽寒青梅竹马……” “啪!”他话还没说完,折子就重重的砸到他的额头上.. 折子是薄木板封皮,很厚很硬,将他的额头砸了个口子,鲜血立刻就流下来。 “老臣,惶恐!”刑部尚书跪伏在地上,战战兢兢。 皇上眸色冷寒,厉喝道:“你身为朝廷重臣,何时成了长舌妇?一个叛逆之臣的话,你无凭无据的拿到朕的跟前来胡说八道!这么大岁数,你白活了吗?别以为朕不知道你和太后打的什么主意!” 帝王一怒,浮尸千里。 刑部尚书头都不敢抬,哆嗦道:“老臣,知罪!老臣惶恐!” 皇上连连冷笑,“惶恐?朕看你胆大包天,想外戚专权,让朕与宣王兄弟反目,搅乱整个东溟,好让你等有狼子野心的人有可乘之机!” “老臣,不敢,老臣,冤枉啊!”刑部尚书连连磕头,头磕在地上咚咚有声。 他确实是冤枉,他从没想过要外戚当权,他只是为了皇上的皇位着想! 皇上冷声道:“不好好的为朕分忧,就知道搅弄风云!国库里没银子,你干嘛去了?边关战乱你干嘛去了?百姓贫苦你干嘛去了?天天就知道扯老婆舌头、搬弄是非!” 刑部尚书可是皇上的外公,被皇上这么骂着,简直是羞怒的无地自容。 但皇上也是一国之君,君为天,他只能磕头求饶,不然皇上一声令下,别说是他,整个赵家都得倒大霉。 皇上看到刑部尚书那花白的头发,还跪在那里连连磕头,眸中闪过一抹不忍,沉声道:“以后没有确凿证据的事,不要拿到朕面前来说,朕是一国之君,不是市井妇人!” 刑部尚书磕头道:“老臣遵旨!” 皇上摆摆手,“退下吧!” “谢皇上,老臣告退!”刑部尚书磕头,颤颤巍巍的起来,弯着腰往门外退。 退到门口,转头,眼前一黑,脚踢在高高的门槛上,跌到地上,晕了过去。 皇上一惊,“宣御医!” 扶着御书案起身,因起的太猛,眼前一阵金星乱闪,一屁股又跌坐在龙椅上。 多福大惊,“宣御医!宣御医!” 太监、宫女们将刑部尚书抬进御书房,将皇上抬到软塌上,一阵惊慌忙乱。 外面候着回事的大臣,听到了皇上的咆哮声早已吓得想溜走了,看到刑部尚书一脸是血的晕倒在御书房门口,个个都吓得恨不得自己会隐身术。 两个御医很快就到了,皇上感觉自己已经没事了,靠在软塌上,对着躺在地上的刑部尚书道:“朕没事,先给赵大人看看。” 一个御医半跪在地上,给刑部尚书把脉。 另一个御医则跪在地上,为皇上请脉。诊脉后,又看了看皇上的舌苔、眼白,回道:“启禀皇上,皇上是又得了风寒之症。” 皇上头疼欲裂,浑身发冷,已经猜到这个结果,摆摆手,让御医下去开方子。 这时候,另一个御医也给刑部尚书把完了脉,翻看了一下他的眼皮,才向皇上回禀道:“启禀皇上,赵大人是情绪起伏太大,头部又受到严重撞击,才造成昏厥。待微臣用针后便可醒来,要静养数日方可完全康复。” 皇上揉着额角道:“施针吧。” 御医给刑部尚书施针,将他扎醒,然后喝了一副药,皇上才命人将他送出宫。 皇上急宣御医,这是大事,很快整个皇宫都知道了。 太后听说自己的老父亲一脸是血的晕倒在御书房,将手里的茶碗狠狠的砸在寝殿的地上,碎成了渣渣。 “逆子!这个逆子!昏君!呜呜呜……” 太后气的无力的哭泣起来,她这是做了什么孽呀,怎么生了这么个不识好歹的逆子啊! 下人们噤若寒蝉,大气也不敢出。有嬷嬷偷偷出去,遣人去请十殿下。 十殿下此时却在皇上的御书房里,“臣弟听说皇兄宣了御医,吓了一跳,皇兄身子没有大碍便好。” 他蹙着眉头,担忧而关切。 皇上欣慰的轻笑,有些苦恼的道:“朕没事,只是偶感风寒,倒是让小十担心了。” 十殿下不赞同的道:“皇兄是金尊玉贵之人,少一根寒毛都是大事,别说是风寒了。皇兄一定要保重身子,不要太劳累了。您是臣弟和母后的仪仗,若是您……臣弟和母后可要如何活下去……” 说着,哽咽起来,两颗大大的泪珠儿挂在长长的睫毛上,欲落不落。 皇上心里一暖,是啊,自己若是有个万一,让这孤儿寡母要怎么办? 兄弟们肯定会争夺皇位,十殿下作为他的亲弟弟会首当其冲。 “放心吧,朕不会有事!”皇上慈爱的摸了摸十殿下的头发。 两行眼泪从十殿下的大眼睛里流出来,脑袋顺势在皇上的手上蹭了蹭。 这是小时候他们经常互动的动作,但不知从何时起,已经好久没做了。 皇上眸底闪过一抹动容,用帕子擦去十殿下脸上的眼泪,见眼泪越流越凶,失笑道:“傻瓜,都说朕没事了,怎么还哭成这样?” 十殿下哭的抽抽哒哒,“皇兄……对,对不起……呜呜……” 皇上眸光微沉,手搭在他稚嫩的肩膀上,柔声问道:“为何说对不起?” 十殿下的手猛地握成拳,缩到袖子里,说明他很紧张。 皇上将他拉近怀里,轻轻拥着他,宠溺的捏了一下他哭的红红的小鼻子,用蛊惑般的声音,道:“我们是亲兄弟,你无论做了什么,为兄都会原谅你。所以,有什么事你尽可以对为兄说。” 第968章 皇上,该喝药了 兄弟二人已经很久没这般亲密过了,十殿下有些别扭。 他小脸儿红了红,眨着湿漉漉的大眼睛,幽怨的道:“臣弟曾经怨过皇兄,给臣弟安排那么多功课,让臣弟有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皇上轻笑出声,道:“你呀,想像朕小时候一样不学无术吗?朕为此吃了多少亏?咱们皇族的人注定不能像普通孩子那般轻松的长大。让你多学些东西,私心上,是为了以后你能多帮帮朕。另外也是让你有本事,在朝堂中有立足之地。” 最初始的目的是为了让他少泡在慈宁宫,但这些他是不能说的。 十殿下听皇上这么说,破涕为笑,“皇兄,臣弟知道您的苦心了,一定好好上进!” 皇上欣慰点头,“好,你退下吧。下了学,代朕去看看外祖父。” 十殿下眸光微闪,“臣弟听说他惹皇兄发了雷霆之怒,一直没敢问,不知外祖父因何事冒犯了龙威?” 皇上面色微沉,冷然道:“一些朝政之事。” 十殿下忙下跪请罪,“是臣弟僭越了,不该擅自打听朝政之事。” 皇上摆摆手,“无妨,你也是关心外祖父和朕。你去吧,朕乏了。” 十殿下磕头,“谢皇兄不罪之恩,臣弟告退!” 说着,起身,规规矩矩的退了出去。 看着他稚嫩却恪守礼数的样子,皇上心中微微酸楚,他们兄弟早就已经生疏了,再也没有儿时那般毫无间隙的亲密友爱了。 “唉!”皇上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手习惯性的捏着眉心,头闷闷的疼,鼻子也不透气。 多福端了药过来,轻声道:“皇上,该喝药了。” 皇上微微蹙眉,看了一眼那漆黑的药汤,摆手道:“不喝!喝了也不怎么管用,还不如挨着!” “这……”多福为难,苦着脸看着那药汤,如果可以,他真想替皇上喝了。 “倒了吧。”皇上歪到榻上,闭上眼睛,“给朕揉揉太阳穴。” “是!”多福将药汤倒到痰盂内,然后用温水洗了手,这才走到软塌边,轻轻的给皇上按揉太阳穴,轻声问道:“皇上,这力道如何?” “嗯,”皇上淡淡的应了一声,看似在假寐。 其实,他心里却是翻江倒海。 他怀疑自己的身体出了问题,也许是中毒了,中了一种御医也诊不出的毒。 他的身体情况他自己清楚,就是在海上那样艰苦的条件下,三年他也没得过一次风寒,怎么现在养尊处优了,反而身子变得这般差了? 还是尽快出宫一次,去让白青青检查一下。 那边十殿下已经急匆匆的来到了慈宁宫,见太后正在掩面哭泣,眉头不由得蹙了蹙,一阵小跑到了太后身边,“母后!您这是怎么了?” 太后抬眼,泪眼婆娑中看到自己最疼爱的小儿子,一把抱住他,失声痛哭道:“儿啊!哀家怎么这么命苦啊!呜呜……” 十殿下轻拍着太后的后背,眸中闪过一抹寒光,声音也阴沉下来,“母后可是为了外祖父的事伤心?” 太后点点头,捏着帕子的手咚咚捶胸,大哭道:“你说说,那个昏君,怎么这么不知好歹啊!他怎么可以这么对你外公啊!呜呜……那可是哀家的父亲,你们的亲外公啊!呜呜呜……” 十皇子叹了一口气,轻轻拍着太后的后背,眸色越来越幽暗不明。 等太后哭累了,才轻声道:“母后,或许皇兄有他不得已的苦衷,皇兄是敬重外祖父的,他刚才还嘱咐儿臣代他出宫去看望外祖父呢。” 太后哽咽道:“哼!也就你好骗,他若是真心知错,为何不亲自去看望你外祖父,给他道歉赔罪!” 十皇子眸光闪了闪,“皇兄他生病了,也宣了御医。” 太后不屑撇嘴,冷哼道:“他年轻力壮的能有什么病?定是装的,就是不想去看望你外祖父,你外祖父呕心沥血都是为了他呀!呜呜呜……” 十殿下眸中寒芒一闪,轻声安慰道:“母后,您别哭了,你自己难受,儿臣心里也心疼。不如,您收拾一下,咱们一起去看看外公?” 太后眼睛一亮,“是啊,哀家可以亲自去探望父亲。” 她也是气急了,懒得跟皇上去争吵,心里憋屈的没处发作,除了哭,脑子也转不起来了。 她和皇上在朝中还需要这个老父亲卖命,她必须得把父亲给安抚好,不能寒了他的心。 皇上不是她理想的儿子,但也是她的儿子,再怎么样,她不能对他不管不顾。 …… 元城,城主府。 上官若离从药箱子里翻出一瓶药油,抹在手上,撇了一眼东溟子煜道:“脱了衣裳,乖乖躺好,我给你揉揉石头砸到的地方。” “无妨的。”东溟子煜嘴上这么说着,还是迅速的脱了衣裳,乖乖的躺好,满目柔情的看向他的小王妃。 虽然没有大碍,但还是有一大片淤青。 上官若离开始给东溟子煜揉搓那一片淤青,动作不轻不重,“我让暗一带着银雪去找孙侧妃那臭娘们了,找到以后,非得在她身上洒满那药,让一群公狼把她弄死!” 银雪一直呆在肖飞和孩子们身边,毕竟他们老的老,小的小,最需要保护。 东溟子煜唇角微抽,轻笑道:“惹谁也不能惹爱妃。” 惹了别人最多是不得好死,惹了上官若离是生不如死、死也不敢死。 上官若离揉药油的力道微微加重,佯怒道:“所以,你可要老实点儿!” 东溟子煜挑眉,“本王若是老实,你又要不高兴了!啊!” 上官若离狠狠的捏了一下他,让他小尝一下酸爽的滋味以后,然后继续推拿,“谢大人审出孙成文落网以前,曾经写过一个弹劾你我的折子,你可知道?” 东溟子煜眸光一冷,“知道,本王故意放任那折子到了皇上手里。” 上官若离蹙眉:“为什么?里面可有诬陷我与南云幽寒勾结的内容!” 不光是勾结,还有勾搭。 孙成文那个老匹夫,不光要她的命,还要毁了她的清白。 要知道,在这个时代,对于大多数女子来说,清白比命还重要。 第969章 总是有人逼本王 东溟子煜见上官若离要发怒,解释道:“本王要看看,皇上对你我是不是信任,是什么态度。然后,再决定接下来的行动策略。” 皇上若是继续信任、维护他,那就好办了,他也同样把稳固东溟的江山作为自己的责任和义务。 若是皇上听信谗言,对他动手,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他就退入元城,宣布独立。不管是东溟还是南云,谁惹他,他就打谁,抢谁的地盘。 至于孙成文对上官若离的污蔑,他们都独立为国了,还在乎那些人的看法吗? 东溟子煜把自己的打算说完了,上官若离也推好了,擦擦手,给他披上衣裳,便静静的看着他。 他这是要当皇上了?将来会不会后宫三千? 东溟子煜陡然抓住了上官若离的手,眸子中尽写着坚定,“离儿,不管未来如何,本王处在什么位置,本王对你的誓言不会变。” “我知道。”上官若离没有抽开手,而是用另一只手摸向了东溟子煜的脸。 东溟子煜叹息道:“本王多想活的轻松一些啊,但总是有人逼本王。” 上官若离手指描绘着他精致俊美的五官,“我知道,只要你不抛弃,我便不放弃,和你一起并肩作战。” 东溟子煜吻了吻她的手指,轻轻道:“好,那元城交给你,本王回封地将南云士兵打回老家去!” 上官若离眼睛一亮,神情一凛,“好!” 她以前都是独来独往,虽然也与东溟子煜一起带兵作战过,但让她亲自指挥一场战役,坚守一座城池,这还是第一次。 她行吗?一定行! 看着双目凛然的上官若离,东溟子煜心中一痛。 她聪明、成熟、睿智,永远能看清大局,知进退,比多数男子还要清醒。 她本来想过自由自在、笑傲江湖的侠侣生活,可是,却为了他,放下了她的理想,跟着他过着勾心斗角、时刻防备、被人算计的日子。 他多希望自己是那个江湖大侠元昊啊,可惜,出身成了他一声的枷锁。 “离儿……”东溟子煜眸光缱绻,透着一丝歉疚 “东溟子煜,你别忘了,当初我们的誓言里还有:无论贫穷富贵、无论健康还是疾病,无论逆境顺境,我们都不离不弃直到永远。” “本王记得!”东溟子煜紧紧抱住上官若离,“本王就是愧疚,没有给你想要的生活。” 上官若离拍拍他的脸,低头就在东溟子煜唇上重重的印了一下,笑道:“我想要的生活,就是和你还有孩子们在一起。” 东溟子煜脸上终于绽放了一抹笑容,郑重道:“离儿,本王要用此生此世和永生永世的爱来补偿你。” 四目相对,上官若离从那深邃幽暗的眸中看到了无尽的痴缠与爱恋,以及他的愧疚与怜惜。 上官若离最受不了他这种样子,整颗心都被他给融化了,眨眨眼睛,问道:“你伤处还痛不痛?洗澡没有?刷牙没有?” 一连串的问话,把东溟子煜给问的哭笑不得,“还痛,没洗澡,也没刷牙!” 可他就是不想放开,一双大手执拗的开始撕扯上官若离的衣裙,很快就摸到了他向往的地方。 上官若离无奈的看着这个无赖,发现在这种事上,东溟子煜就像个撒娇的孩子一般。 拍下东溟子煜的手,上官若离开始自己解衣服,这家伙有时候下手没个轻重,她可不想一会儿下人来收拾她被撕碎的衣服,他不嫌丢人她还要脸呢。 因为东溟子煜身上的那块淤青,上官若离让他乖乖躺着。 阳光透过玻璃,碎金一般撒到房间中,只映着一头乌发上下波动,墙上映着一个完美的侧影,起起伏伏…… 事后,二人清洗了身子,便一起睡下了。 在山中又是杀人,又是杀兽,又是鸳鸯浴,在山洞里又没睡着。回来,看了孩子,又来了一回,确实累的不轻。 等他们再次醒来,已经到了半下午。 吃了东西,先叫来探子,汇报了封地和元城的战况。 元城地势好,易守难攻,情况很乐观。但封地边境的一些村庄,因为地势的劣势,被南云士兵偷袭给洗劫了。 东溟子煜本就是战神,怎么会在后方看着自己的百姓被屠杀? 当下穿上战甲,带着人出发了。 上官若离也有要做的事情,将元城的沙盘和军事防御看了一遍,发现昊承智不愧是常胜将军,防卫布置的非常严密。 上官若离放了心,就去看凌瑶和两个小奶包。 凌瑶和古云岚在肖飞的指导下正在专心的练字,肖飞见到她要进来,怕她打扰孩子们学习,一个眼刀将她给戳了出去。 上官若离无奈,只好去找两个儿子玩儿。 两个小家伙肥嘟嘟的,因为天气热,都只穿着一件大红肚兜。 两个人已经吃饱了,踢腾着白胖如藕节一般的小腿儿,瞪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在吐奶泡泡儿自娱自乐。 那眼睛水汪汪的,比沙漠里的一汪清泉更加清澈迷人。 上官若离抱抱这个,亲亲那个,喜欢的不得了,突然看到两个小包子的手腕上都系着一条红绳。 因为两个孩子长的一模一样,不是很熟悉的人不好辨认,为了不让下人们弄混,上官若离就想了个办法,给哥哥景曦的手腕上系了一条红绳。 可是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上官若离指着小包子手腕上的红绳儿,问一边的飘柔道:“这是怎么回事?” 飘柔抿唇笑道:“王妃想必已经猜出来了。” 张山杏也是无奈苦笑,“奴婢现在都分不清谁是二少爷,谁是三少爷了。” 上官若离揉着景曦的小脚丫,唇角抽了抽,“定是凌瑶那丫头淘气做的吧?” 飘柔笑道:“可不是!” 张山杏也大吐苦水,道:“大小姐有时将红绳摘下来,两个小少爷都没有,有时两个都给戴上。” 她没说的是,凌瑶有时还将景曦的红绳戴到景阳的手腕上,只是她们没发现而已。 飘柔有些幽怨的道:“现在我们也不分谁是谁了,一人照顾一个就是了。” 第970章 以后媳妇别闹错了 本来规定的是飘柔是景曦的奶娘,张山杏是景阳的奶娘,这下闹混了,就混着用了。 上官若离捏了捏景阳肉嘟嘟的脚丫,笑道:“这样也好,哥儿俩好,连奶娘都是伙着用的,以后媳妇别闹错了就行。” 屋子里的人都笑了起来,想想那情况就好玩儿的不行。 飘柔和张山杏都无奈的笑了,不过她们觉得这样也挺好的,省的还得分神辨认。 不过,她们还是纳闷儿,这两个一模一样的少爷,该怎么分啊? 飘柔问上官若离道:“王妃,您能分辨出两个少爷吗?” 上官若离挑眉,“我生的,我再认不出,岂不是太失职了?” 当初知道自己怀了双胞胎,就知道自己可能生下一对一模一样的女儿,或者一模一样的儿子,上官若离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在他们生下来的时候,就找到了他们身上的特征作为记号。 若是自己这当娘的到时候都把自己的孩子认错了,可就成笑话了。 这时候,凌瑶跑了进来,“母妃,母妃,快说,您怎么区分两个弟弟的?” 她捉弄下人们玩儿的欢,结果最后把自己给玩儿糊涂了,现在她也分不清哪个是二弟弟哪个是三弟弟了。 古云岚也跑到婴儿床跟前,看看两个小包子,再看看上官若离,大眼睛里都是求解释的表情。 房间里伺候的其他丫鬟、婆子也都殷殷的看着上官若离,显然,都想知道这个高深的答案。 因为王妃早就有措施,给大少爷的手腕上系了红绳,所以她们也就放心了,也就没注意两个小主子之间有什么不同。 再说了,飘柔和张山杏来之前,王妃几乎都是自己照顾两个孩子,她们也没机会更细致的观察两个孩子身上的特征呀。 上官若离转了一下眼珠儿,抱起景曦,笑问大家道:“你们都想知道呀?” 肖飞也进来,抱起景阳,逗弄着孩子,但耳朵也竖了起来。 上官若离不禁失笑,真不怪大家都分不清,是两个孩子长的太像了。不但长的像,高矮胖瘦在视觉上都是一样的。 也不吊大家胃口了,上官若离笑道:“景阳的小蛋蛋上有个小黑痣。” 肖飞忙将景阳的肚兜儿撩起来,查看他的小蛋蛋,哈哈笑道:“这个是景阳!” 一副老子可找到真相的畅快感。 飘柔一脸尴尬的道:“王妃,小主子们小这样区分还可以,等长大了,这……” 说着,脸都红了。 肖飞也道:“就是、就是,你有没有靠谱的方法?” 上官若离哈哈大笑,她就是故意先说这点的。 凌瑶扯着她袖子催促道:“母妃,母妃,你快说呀!” 还是她和景瑜好区分,虽然长的一样,但一个男的一个女的,多好认! 上官若离勉强收住笑,将怀里也跟着傻笑的景曦的耳朵翻过来,让大家看,“景曦的耳后有个小红痣。” 大家都凑过去看,只见那小红痣只有小米粒儿大小,眼神儿不好的,根本就看不到! 凌瑶发现新大陆似的,兴奋的叫道:“诶呀,还真的有一个小红痣。” 肖飞胡子抖了抖,瞪眼道:“这么小!老子的眼神儿不好,难不成以后还得拿着放大镜认孩子?” 上官若离笑道:“其实仔细看,两个孩子还是有区别的,景阳的耳朵垂儿厚一点儿,景曦的后脑勺鼓一点儿。景曦有八个斗,景阳有两个斗。景曦头上的旋儿大一点儿,景阳头上的旋儿小一点……” 上官若离一口气说了许多两个孩子细微的区别,大家都一一惊奇的验证,闹的两个小家伙都奇怪的看看这个、看看那个。 怎么感觉他们兄弟两个像是新奇动物一样,在被人研究观赏呢? 不过大家都围着他们,两个小家伙兴奋的不行,咿咿呀呀的叫着,到了睡觉的时辰,还没有睡意。 上官若离哄着两个孩子睡觉,凌瑶也不乐意,挤到床上不走,抱着景阳不放,“我也要在这里睡!” 古云岚也不说话,就是站在床边不走。 她平时是和凌瑶一起睡的,凌瑶不走,她也不走。 飘柔哄道:“岚儿,跟娘亲去睡觉好不好?” 古云岚哼哼了两声,表示自己的抗议,扶着床柱子不动。 上官若离笑道:“让他们都在这床上睡吧,我给他们讲睡前故事。” 古云岚立刻眉开眼笑,一屁股坐地上,自己脱小鞋子。 飘柔见了,无奈的摇摇头,蹲下帮忙。 凌瑶招呼道:“快躺好、快躺好,听睡前故事了!” 两大两小排排睡,上官若离侧躺在床边,幸亏床够大。 上官若离觉得心里暖呼呼的,又酸溜溜的,她想起了大儿子景瑜,也不知他现在在哪里。 “母妃,我要听孙悟空三打白骨精的故事!”凌瑶见上官若离失神,就出声提醒。 上官若离回神,收拾了心情,给几个孩子讲故事。 许是上官若离的声音太低沉温柔,两个听不懂的小包子,也安静下来,慢慢的上下眼皮打起架来。 看着孩子们都睡着了,上官若离干脆也不回房间了,直接陪着孩子们睡了,反正东溟子煜今晚也不回来了。 就这样,一天过去了。 一连几天,上官若离就是带孩子,东溟子煜的捷报不断的传来,而元城因为占着天时地利,防御的很轻松。 这让上官若离有点英雄无用武之地的感觉,突然就觉得上了东溟子煜的当了。 这货是不想她跟着他上战场,就说让她帮忙守住元城。若是他直接说想让她待在固若金汤的元城,她一定会吵着要跟他上战场并肩作战的! 这个腹黑的狐狸! 上官若离有种被算计的愤怒,又有种被呵护的幸福感。 “母妃,这是什么?”凌瑶拿着一个眼镜儿一样的东西,戴到自己眼睛上。 上官若离笑道:“这是红外线望远镜。” 凌瑶好奇的问道:“怎么跟我们平时的望远镜不一样的?怎么用?” 上官若离宠溺笑道:“这个看的更远,走,咱们去后面的塔楼上去看看,说不定能看到你父王呢。” 凌瑶惊奇:“可是,现在是晚上呀。” “这红外线望远镜最大的优点就是能夜间视物!”上官若离带着凌瑶和古云岚上了城堡的塔楼。 上官若离弯腰给凌瑶演示,“看到有红色光影不?那是人或者有体温的动物。” 凌瑶跳起来,兴奋的道:“呀,真看到了,在对面的断崖上有红的人。” 古云岚也兴奋的道:“我看看,我看看!” 上官若离的神色却凛然起来,摘下凌瑶的红外线望远镜一看,“坏了!快敲警钟!” 第971章 朕做不到啊 元城西面的断崖是元城的天然城墙,直上直下的,非常险峻光滑。 当初,攻下这个地方的时候,还是上官若离做了滑翔机,这才运了人和炸弹进来,里应外合攻占了这里,合并进了元城。 现在,就在那断崖上,有人正顺着绳子下来了。 上官若离让暗二带着暗卫去偷袭,自己抱着两个孩子下楼,送到她们的房间。 两个小家伙知道出大事,有敌人来偷袭了,乖乖的被下人伺候着洗漱。 上官若离回房间,把手枪插在腰间,取了些子弹、炸弹、照明弹、燃烧弹放到背包里。 虽然这些先进的东西不多,每样只有一小箱,用完了就完了,但上官若离并不吝啬,该用的时候还是要用。 背上背包,然后将狙击枪扛在肩上,就迅速下了楼。 在院子里,正遇到昊承智听到警钟响,从隔壁的昊府过来。 见到上官若离,昊承智撩袍就要拜,“草民拜见……” 上官若离无语,都什么时候了还拜,伸手拉住他,道:“刚才我用望远镜看到有人正从断崖那边下来,已经派暗卫过去偷袭了,现在我带人过去支援!” 昊承智一挥手,二十几个暗卫从院子里不同的方向出现,“去断崖!” “是!”暗卫领命而去。 昊承智见上官若离全副武装的样子,眸光微凝,道:“王妃,您金尊玉贵,还是呆在城主府里吧。” 上官若离知道他是担心,道:“无妨,外公不必担心,我只在远处伏击,没事的。” 昊承智怎么能不担心?派了几个暗卫保护着上官若离。 城堡的一间窗子打开,肖老头的脑袋探了出来,如洪钟一般的声音传来:“臭丫头,带着银雪,别让人混进来!” 说完,“砰”的一声就关上了窗子。 上官若离唇角抽了抽,同样是外公,怎么这么不一样呢? 吹了一声口哨,就见一道白色闪电一样的影子从城堡内窜出来。 上官若离轻轻说了声,“银雪,跟上!” 说完,提起轻功,几个起落就消失在夜色中。 昊承智本来还担心上官若离,见她这身手颇为惊讶,同时也稍稍放了心。 断崖下已经下来了不少敌人,双方已经交上手了。 上官若离没有过去,而是在远处找了一棵大树,飞身上去,然后戴上红外线望远镜,朝着断崖上看去。 断崖的面积很大,夜晚天黑,凭肉眼不好防御,有了红外线望远镜就方便多了。 果然,上官若离看到又有几个人从一处视线不容易发现的地方下来。 看那矫健的身手,显然武功不错。 不过,再不错,也敌不过这来自未来世界的狙击枪。 上官若离将红外线望远镜往上一抬,戴在头上,然后举起了狙击枪。 狙击枪上的瞄准镜也很先进,黑夜里也能精准的锁定目标。 “砰!”一声枪响后,断崖上的人惨叫一声,落了下来,摔成了肉泥。 他身边的敌人一惊,脚下一滑,差点掉下来,幸亏抓紧了绳子。 上官若离眸子一紧,果断的放枪,“砰!砰!……” 敌人不断的从断崖上落下来,让在断崖下厮杀的敌人也是一阵慌乱,连连失势。 “嗷呜!”银雪仰天长啸。 上官若离抬眼看去,发现有黑黑的如大鸟一般的东西从天空飞下来。 滑翔机!不管什么年代,人的模仿能力都是很强的。敌人竟然也仿造了滑翔机,不过跟她的比还是差远了,也就算个巨大的风筝。 上官若离眸子一眯,戴上红外线望远镜,发现有至少十几架滑翔机,每架滑翔机上有至少十个人。 光用狙击枪是效果不大了,上官若离朝着天空放了一颗燃烧弹,瞬间将天空照的如同白昼。 底下的人抬眼一看就看到了天空的滑翔机,立刻左轮手枪、火铳齐发。但目标太高,又是移动的,效果不大。 上官若离大声道:“大家躲一些!” 暗二他们了解上官若离,一听这话就知道上官若离要放大招儿了,迅速带着人撤离滑翔机的范围。 上官若离朝着几个滑翔机放了燃烧弹,滑翔机烧着,迅速下坠。 然后,上官若离冠以内力,将炸弹扔了过去,将敌人炸的血肉横飞。 还没等对方缓过劲儿来,昊承智带着人冲了过去,将那些幸存的人杀的杀,俘虏的俘虏。 有敌人发现了上官若离的位置,有十几人冲了过来。 周围空气一动,保护她的暗卫出去,与那些人打了起来,显然比敌人的武功要高。 上官若离露出一个胜利的微笑,虽然自己以现代武器取胜,有些胜之不武,但对付敌人不应该有仁慈和道义。 “嗷呜!”树下的银雪突然示警,而看的方向是上官若离的身后。 上官若离一惊,她并没有感觉到任何气息,猛然回头,对上一张黑色的玄铁面具。 面具隐藏在黑袍的兜帽中,神秘而冰冷。 但那双眸子却是炽热而温柔的,还带着点眷恋和痴缠。 “离儿!”他的声音有些暗哑,带着浓浓的思念,伸手就要来抱她。 “不许动!”上官若离拔出手枪,对准了男人的心脏,“南云幽寒,你胆子还不小!” 南云幽寒的手臂停在空中,还呈拥抱的姿势,“离儿,跟我走吧,好吗?” 上官若离整个人都靠在身后的树干上,手指一动,打开了手枪的保险,“永远都不可能!你死了这份心吧!” 日了狗了!至于么? 原主对南云幽寒是有感情,但也就是少女情窦初开的懵懂,没到要死要活的离不开的程度,不然也不会一直都没挑明。 这南云幽寒对原主的感情应该也没到至死不渝的程度,不然应该带着原主私奔。 上官若离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发展到这个地步的?自己穿来以后,也没招惹他啊! 南云幽寒叹息一声,“朕也想死心,可是朕做不到啊!” 两个人离得很近,上官若离将枪口抵在他的胸口上,眸光肃杀,“你告诉我,为什么非要缠着我,我改!” 南云幽寒苦笑,“不是你的问题,是朕,是朕管不住自己心。” 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得到的位置越高,越想得到上官若离。 上官若离眸子危险的眯起,“那你就去死吧!” 说着,扣住扳机的手指,紧了紧。 第972章 等本王先脱了盔甲 上官若离都听到了咔嚓声,只要她稍稍用力,南云幽寒的心脏就会被她打穿,这次肯定死的透透的。 南云幽寒摘下面具,露出那张英俊中带着儒雅的脸,苦涩一笑,“开枪吧,死在你手里,朕愿意、朕高兴!” 上官若离觉得南云幽寒的脑回路与正常人不同,简直没办法跟他沟通。 扣着扳机的手松了松,“想死,还是退兵,你选一样!” 说这话上官若离也不知自己出于什么初心,觉得南云幽寒该死,但他是南云皇上,不应该这个时候死。 或者,是原主的脑细胞在操纵她的潜意识,不想亲手杀了他。 南云幽寒突然笑了起来,如同得到心爱礼物的孩子,笑的那么灿烂,那么真心,“离儿,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杀朕!” 上官若离:“……” 这货是哪里来的自信? “快选!你退兵还是死在我手里!不要挑战我的耐心!”上官若离说着,枪口又使劲儿抵了抵他的胸膛,眸中也迸射出杀意。 这次,她是真想杀了他。 南云幽寒伸手握住胸口的枪筒,眉梢眼底都是笑意,“朕听离儿的,朕退兵。知道你舍不得杀朕,朕虽然没能让你回到朕的身边,朕冒死来这一趟也值了!” 上官若离一脸黑线,“什么回到你的身边?我从来没在你身边过!” “你早晚会来到朕身边的!”南云幽寒笑的笃定,“因为东溟子煜死了,你就只有朕了。朕有耐心,会等着你回头看朕的那一天。” 说完,手里捏了决,嘴里念念有词。 上官若离闻言,神情一凛,瞪大眼睛,厉声问道:“你什么意思?给我说清楚!” 可是,南云幽寒掐的是隐身决,身子一闪,就没了踪影。 “站住!”上官若离气急了,砰砰放了两枪。 她抽了自己一个大耳刮子,后悔死了,为什么刚才没一枪崩了南云幽寒! 为什么自己对南云幽寒如此的包容心软? 是原主的原因,还是南云幽寒用了什么妖术? “王妃!发生了什么事?”暗二听到枪声首先掠了回来,正好看到上官若离在抽自己。 上官若离冷声道:“刚才南云幽寒来过了!” 暗二大惊,“什么?!人呢?” 其余暗卫赶回来,听到这话,也是后怕,原来自己中了调虎离山之计,幸亏王妃没事,不然虽死难辞其咎。 “走了!”上官若离跳下树,道:“叫几个人带着银雪去追人,我们回城主府看看,多带些人和武器,去找王爷!” 关心则乱,上官若离现在失去了平时的冷静,心里慌的厉害,巨大的恐惧让她的声音都颤抖了。 南云幽寒既然那么说,至少是已经对东溟子煜动手了! 暗二道:“防止南云幽寒又是调虎离山想对小主子们做什么,银雪咱们还是带回去,让它守在小主子们身边吧。” 上官若离想起他的隐身决,点头,“还是你想的周到!” 将这里余下的事情交给昊承智,上官若离带着几个暗卫回到城主府,先去看了孩子们,见他们睡的香甜,放了心。 将肖飞从被窝里拽出来,在他的起床气中嘱咐了一番,得到他保证好好保护小家伙们以后,上官若离带着人、带着武器连夜出发去找东溟子煜。 这几天东溟子煜每天都有消息给上官若离,上官若离知道他在边境战场,不在越郡宣王府,所以一路快马加鞭去边境守军营地。 到了营地,天光已经大亮,但却得知东溟子煜带兵去偷袭占领一个村子的南云士兵去了。 再一细打听,去了已经一天一夜了,上官若离就更急了。 当下拨转马头,“走,去那村子!” 刚要策马,就听见一阵轰然的马蹄声由远而近。 然后,看到了东溟的战旗。 上官若离举起望远镜,就见到东溟子煜一身银色铠甲,高坐在战马上。英武非凡、气宇轩昂,如同天神下凡一般策马疾驰而来。 他的身后,是莫问、莫想、追风和他的一队精英护卫。 上官若离长长舒出一口气,悬着的心落进了肚子里。 东溟子煜眨眼间就到了营地,看到端坐在马上的上官若离微微一愣,然后眸底闪过笑意,翻身下马。 上官若离也迫不及待的从马上下来,跑过去,就要扑到东溟子煜怀里,也不管他浑身都是血污,以及诸多将士闪烁打趣的目光。 东溟子煜见上官若离扑过来,一个侧身躲开,然后伸出双臂抓住了她的肩膀,“本王身上脏,等本王先脱了盔甲……” 一句话没说完,就被上官若离使劲勾着脖子拉下了头,一个急切的吻便封住了他的唇。 此时进入营地的人还不多,不过这一幕也足够让人咋舌了。 东溟子煜的亲兵还好一些,见怪不怪,可边境守军的将领那表情可是说不出的微妙。 这绝对是他们第一次见一个女子居然大庭广众之下,主动去亲吻一个男子。毫不避讳众人的目光,做的如此热烈而坦然。 而他们所见过的女子,别说做出这种出格的事,哪怕是在外面多看了一眼自己心仪的男子,都会满面羞红。你若看她一眼,她便羞得掩面而逃。 他们虽然震惊,但没有觉得上官若离轻浮,反而心里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悸动。甚至想着,此时若是自己家的女人这般主动热烈,似乎更加别有风味…… 就此时,更让他们瞠目结舌的事情发生了,就见上官若离放下了搂着东溟子煜脖子的双臂,转而拉住他的手,迅速朝着最大的一个军帐跑去。 这里最大的军帐,一定是东溟子煜的。 军帐守门的侍卫,一脸不可描述的跑开了。 而后就见东溟子煜的亲卫,以及莫问、莫想等人,刷刷地就围住了军帐,一脸肃穆的戒备着。 这、这、这是要做什么? 众将士心里抓挠的好奇,但他们不敢去看,更不便久留,后面还有大量骑兵步兵进了营地,还有大批的俘虏,他们必须离开。 但在离开之前,还是看到了那军帐从里面被撞了一下,整个帐篷都晃荡了几下。 将士们好多都是过来人,突然明白了军帐中要发生什么事了。 这也太…… 而军帐内,此时可谓是战况激烈。 当上官若离拉着东溟子煜跑进了军帐,东溟子煜便知道她要干什么了。 两个人一句话不说,东溟子煜便将上官若离直接压在了办公的长桌上,继续方才的亲吻…… 第973章 现在才知道羞,晚了 上官若离胡乱的摸索着东溟子煜的盔甲锁扣,可她对这古代战甲还真不熟悉。战甲没解开,手上却沾到半干不干的血液。 最后无法,上官若离索性也不解了,而是将手探到了东溟子煜的裙甲之下。 都说杀戮之后的人,另外一种欲望也会很强烈,强烈的证明自己还活着,迫切的要释放自己的精神压力,东溟子煜也是一样。 随着东溟子煜的一声轻哼,上官若离的腰带被松开,衣衫的系带还来不及解开,便被东溟子煜撕扯开了。 肤白如玉,在军帐的昏暗光线之下,山峦沟壑,一览无余。 他迫不及待的抚上去,却如同在白玉之上抹了丝丝鲜血,这些血红,反而激的他越发疯狂。 “离儿,离儿……”声声呢喃轻唤,就附在上官若离的耳边。 上官若离早已忘记了什么是羞耻,她只想和东溟子煜以任何可能的方式结合在一起,感受到他活的好好的。 东溟子煜也从未见过上官若离居然如此主动,主动到让他心疼,又那么让他疯狂。 不再有任何耽搁,两个人迅速结合在了一起,哪怕他们之间还有冰冷的铠甲和刺目的鲜血。 一阵阵有规律的铠甲碰撞声从军帐中传出来,上官若离咬着牙,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可没几下,她就浑身颤抖的成了一滩水。 搂着浑若无骨的躯体,东溟子煜越发勇猛,只想把他的所有,包括灵魂,都注入到这个躯体中去。 军帐外一阵阵整齐的步伐声,马蹄的哒哒声,将士们的呼喝声,淹没了军帐中的低吼和呜咽。 东溟子煜疏解以后,气喘吁吁的哑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上官若离抱着东溟子煜哭了出来,“我遇到了南云幽寒,他说你死了。天知道我多害怕!呜呜呜……” 东溟子煜眸色骤寒,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道:“放心,本王不是这么容易死的。这次本王确实遇到了埋伏,损失也不小。但是也算是大获全胜了,还抓到了数个南云的将领。” 上官若离愧疚的哭道:“我觉得对不起你,我不知道当时怎么了,竟然没有果断的杀了南云幽寒!” “怎么回事?”东溟子煜起身,给上官若离整理衣裳。 上官若离边给他整理战甲,边将昨晚的事说了一遍,然后像做错事的孩子一般看着他,“我是不是该杀了南云幽寒,你是不是怪我?” 东溟子煜见一向都理直气壮的她,此时有些心虚的样子,心里确实不是滋味,但是,他并没有怪她,“她许是对南云幽寒是有真情的,深到她自己都不清楚。” 她指的是原主,上官若离明白。 东溟子煜嫌弃的看了一眼自己战甲上的血污,对着帐外沉声道:“送热水进来。” “啊?”上官若离这才意识到刚才自己做了什么,脸一下子就红了,跑到了屏风后,见浴桶在那里,又跑了出来。 想想刚才发生的事情,还有些不可思议,她担心东溟子煜担心到已经不顾羞耻了吗? 现在裤子底下还冷嗖嗖的,黏黏的不舒服。 东溟子煜对她这迟钝的样子逗得笑了,“现在才知道羞,是不是晚了?” 上官若离简直是觉得没脸见人了,听见有人进来,忙转过身去对着帐子面壁。 莫问在听到帐内那不可描述的声音时,就叫人烧热水了,听到主子叫热水,马上就提了过来。 上官若离可没脸留在兵营了,把自己洗干净,就准备回元城去了。 东溟子煜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让她先回去,亲自送她出兵营。 出了军帐,就见很多将领等在那里找东溟子煜议事。 上官若离脚底还有些软,老脸通红,不敢看众人的表情,但还得故作镇定的保持着王妃的威仪。 “参见王爷、王妃!”众将士单膝跪地行军礼。 东溟子煜脸皮厚,一副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淡淡的道:“平身!” 有一个身材魁梧,相貌英俊的年轻小将回禀道:“王爷,刚才得到消息,南云士兵开始准备停战撤兵,并送来国书,要求交换俘虏。” 上官若离眉头微蹙,南云幽寒说话这么算数,竟然真的退兵了! 不过,怎么感觉这人的声音这么熟? 抬眼一看,微微一愣,竟然是张铁生! 招弟死后,他便离开回春医馆应征从军。果然骁勇善战,短短时间,竟然混到了千夫长。 张铁生是朝廷边境守军小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可不是叙旧的时候,上官若离并没有表现出与张铁生认识。 东溟子煜淡淡道:“你们去帐内等候,一会儿商议此事。” 上官若离摆了摆手,“你不用送我了,先去办正事吧。” 说着,迅速走到马匹边,翻身上马,策马而去。 这一连串的动作,如行云流水,英姿飒爽,让不了解上官若离的将士们又是一种刮目相看。 东溟子煜唇角勾了勾,让追风带些人跟上官若离回去,转身回军帐,既然南云幽寒退兵了,那处理完一些重要的事,就可以回去了。 上官若离回到元城,肖飞正在院子里看着凌瑶和古云岚蹲马步。 见到他们回来,凌瑶和古云岚都是眼睛一亮,就想跑过来。 “不许动!”肖飞冷喝。 没有了平时不着调的样子,严肃认真起来还挺吓人的。 两个小丫头立刻不动了,退回去继续蹲马步。 “老头儿辛苦了哈!”上官若离自然不会打扰孩子们练功,不然老头儿会发飙的。 肖飞瞥了上官若离一眼,问道:“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边境的南云士兵也退兵了?” “也?”上官若离微微敛眸,“莫不是元城外面的南云士兵也退了?” 肖飞冷哼,“退了,说是南云皇上答应你的请求,退兵休战。” “卧槽!”上官若离骂了一句。 南云幽寒此举这是想印证孙成文折子里的内容,败坏她的名声。让东溟朝廷来惩治她,让东溟子煜来怀疑她,让她在东溟活不下去。 这是想把她逼到南云去?真是好打算! 上官若离咬牙,“算计了老娘就想走?拿老娘当软柿子呢?” 第974章 爱妃还真是急不可耐啊 “你不用生气,他想休战就休战?他想打仗就打仗?以为他南云幽寒是谁啊?老子已经怂恿昊承智带兵追击去了!”肖飞笑的一脸贼像,还冲上官若离眨了眨眼睛,“想来,元城的范围又要增加个百十里地了。” 上官若离竖起大拇指,轻笑:“真是我的亲外公,就该如此,管特麽的三七二十一,先出口恶气再说!” 她的脾气还真像肖飞,惹到他,不脱层皮就别想脱身。 肖飞道:“南云冷月趁着南云幽寒对这边用兵,也搞了突袭,吃了南云幽寒的四座城池,南云幽寒这次损失惨重。” 追风见肖飞眉飞色舞的还要继续说,很好心的提醒道:“老爷子,让王妃回去歇息一下吧,王妃很累了。” 这骑马来回跑了四个时辰,在军营也没闲着,能不累吗? 肖飞这才观察上官若离的模样,眼睛里是有些倦色,但娇艳欲滴的,脖子里似乎有几个红印子,而她已经好几日没有见到东溟子煜了。 立刻明白了过来,轻咳一声摆摆手,“去吧,去吧,快歇着!” 上官若离被他这一副看透真相的样子闹了个大红脸,转身就跑了。 凌瑶蹲着马步,好奇的问道:“曾外祖,母妃怎么好像害羞了呀?” “说不定你们很快就要有弟弟妹妹了。”肖飞摸着胡子,眼睛乐呵的眯成一条缝。 想想六、七个长得差不多模样的漂亮小娃娃大小排排站着蹲马步,他就高兴的飘飘然了。 凌瑶眼睛一亮,兴奋的跳起来,道:“真的?这次我想要两个妹妹!” 她对上官若离生两个已经觉得理所当然,所以想也不用想就觉得是两个。 古云岚也跳起来道:“这次你可要记住她们的样子,再不能闹混了!” 肖飞瞪了她们一眼,“蹲好!还没影儿的事儿呢,瞎蹦跶啥?” 凌瑶和古云岚做了个鬼脸儿,回到原地接着蹲马步去了。 上官若离回到房间,又洗了个澡,换了干净的衣裳,就去看两个儿子。 两个小家伙正在睡觉,已经三个多月了,白白胖胖的,可爱极了。 再过几天就满一百天了,应该好好庆祝一下,也缓解一下因战争带来的紧张感。 就是不知景瑜那小子怎么样了,再有半个月就是凌瑶和景瑜四周岁的生日了,说好一年让见一次面的,直到现在她还没见到他。 京城时常传来消息,慧明大师这一年也没回护国寺。 也不知那老贼秃儿把自己儿子给拐带到哪里去了,真的好想景瑜呀! 两行眼泪从上官若离的眼里流出来,擦去泪水,她侧躺到孩子们身边,托着腮,看着两个熟睡的小家伙,越看越喜欢。 两个小子似乎闻到了母亲的味道,竟然不约而同的都往上官若离怀里拱。 上官若离柔柔一笑,伸手将两个孩子拥进怀里。 景曦抱着景阳,景阳拱进上官若离的怀里,上官若离的手放在景曦的小屁屁上。 就这样,娘儿三个相拥着睡的香甜。 直到上官若离感到腹部一阵温热才猛然醒来,见景阳一泡童子尿还在劲头上,上官若离也没敢大惊小怪,怕把孩子的尿给吓回去。 哭笑不得的等他尿完了,轻拍了一下他的小屁股,“小东西,竟然尿老娘一身!” 景阳还以为上官若离跟他玩儿,“咯咯咯”的笑出了声儿。 上官若离叫飘柔和张山杏进来给两个孩子换尿湿的褥子,自己回房间换衣裳。 刚进房间,就见她的床上躺了一个人,可不就是东溟子煜。 他已经脱了盔甲,就穿着一身白色的寝衣。似乎洗漱过了,头发上还有些湿意。 一身的优雅慵懒,满目挑逗的看向上官若离。 上官若离脸上一红,“你怎么回来了?军营里的事处理完了?” 东溟子煜侧身,单手支着头,摆了个妖娆的姿势,托着慵懒磁性的调调儿,道:“离儿那般的思念本王,本王不回来怎么行?” 思念两个字咬的特别重,还拖长了音儿。 上官若离的脸越发红了,啐道:“你再取笑我,我就,我就,让你下不了床!” “好啊,过来,本王拭目以待。”东溟子煜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上官若离坐过来。 上官若离咬着唇,有些尴尬的坐到了东溟子煜身边。 她真不想再来一回啊,这大白天的,早上那次,是情之所至呀! 东溟子煜一把将上官若离拉入怀里,戏谑道:“早上在军营的胆色都到哪里去了?现在没人了反而害起羞来了?” “讨厌!让你笑话我!”上官若离羞恼的抓着东溟子煜的胳膊就使劲扭了一下。 东溟子煜痛苦凝眉,“嘶!” 上官若离急忙把东溟子煜那只胳膊扯过来,挽起寝衣的袖子查看。 只见那结实的胳膊上一道狰狞的伤口,虽然上了药,可看起来依然触目惊心。 “怎么回事?”上官若离的目光立刻就冷下来。 “本来已经愈合了,但早上与你运动太用力,又裂开了,不碍事,过两天就好了。”东溟子煜说的云淡风轻,又意味深长。 上官若离瞪了他一眼,“还有精神发骚,看来是没事!还有哪里伤到没有?” 这么说着,急忙开始扯东溟子煜的衣服,检查他身上还有没有伤口。 他身边高手如云,能让他受伤,可见当时战况肯定十分凶险惨烈。 早上他连战甲都没脱,就把事情办了,根本就没看到他身上有没有受伤。 东溟子煜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本王终于知道了,什么叫小别胜新婚,爱妃还真是急不可耐啊。” 东溟子煜也开始解上官若离的衣服,结果又被她给拍开手,“我这衣裳被你儿子尿湿了,你就闻不到尿骚味儿?” “所以才脱下来!”东溟子煜说着,熟练的将她的衣裳剥下来,将她抱在了怀里,“本王喜欢你,各种各样的你。” 上官若离不动了,一张脸埋在东溟子煜怀里,心中有股说不出来的滋味儿在蔓延,比老酒更醇,让她情不自禁的将东溟子煜抱的更紧。 片刻后,上官若离轻声问道:“这次战斗很惨烈吧?南云幽寒用的什么奸计,他那么自信你会躲不过此劫?” 第975章 白神医出事了 上官若离等不到东溟子煜的回答,抬眼一看,他已经睡了过去。 温香软玉在怀还睡的着,上官若离便知道,东溟子煜是真的累了。 上官若离轻轻抚去他眼角眉梢的倦色,觉得他睡熟了,想推开他,没想到一动,他就像个孩子一般往她怀里拱了拱,手臂抱的她更紧了。 为了让他睡一个好觉,上官若离也不动了,干脆闭上眼睛也睡了起来。 上官若离醒来,就到了第二天天亮,见身边的东溟子煜还睡的香甜。 长长的睫毛轻轻合着,在他白皙细腻的脸上落下两道弯弯的阴影。 上官若离忍不住伸手轻轻拨弄那浓密卷翘的睫毛,轻声叹息道:“你说你一个大男人,长这么好看的睫毛做什么?真是浪费!” 东溟子煜的唇角高高扬起,一声声闷笑从他胸腔里冒出来,“本王哪里不好看?” 上官若离捏了一下他的鼻子,啐道:“臭美!醒了还不起来!” 东溟子煜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与她对视,“这不是发现离儿看本王看不够,不忍打扰吗?” 他眸子里都是笑意,没有一点初醒的懵懂。 上官若离扭了扭身子,娇声道:“去你的,快起来,都睡了半天一夜了,我都饿了。” “本王也饿了,本王要用早膳。”说着,大手伸进她的衣襟,要和儿子抢粮食了。 解开她红肚带,撒一床雪花白,普天下所有的水都在她眼中荡开…… 上官若离走出房间的时候腿还是软的,东溟子煜很善解人意的扶住她。 上官若离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儿,“刚才如狼似虎的,现在知道怜香惜玉了!” 东溟子煜餍足的一笑,“谁让离儿如此诱人了。” 上官若离唇角抽了抽,这还怪上她了? 不与他掰扯此事,问道:“南云幽寒为何那么自信会让你栽了?他那套神神鬼鬼的把戏,你应该能应付才对。” 东溟子煜淡淡道:“是孙侧妃的御兽术,本王还没找到破解之术。看样子孙侧妃有了高手相助,那些动物,能下毒,能布阵,能偷袭。可谓神不知鬼不见,比僵尸傀儡还好用。” 说话间,二人走进了餐厅,上官若离坐下,冷笑道:“原来孙侧妃和南云幽寒勾搭上了,孙家竟然还恶人先告状污蔑我!” “不用管他们,只要本王不信,其他人重要吗?”东溟子煜给上官若离盛了一碗燕窝粥,“离儿这两天辛苦了,好好补补。” 语调儿暧昧,说完,还意有所指的眨眨眼睛。 上官若离白了他一眼,自动忽略他挑逗的话,道:“其他人的看法的确是不重要,但怪恶心人的。孙侧妃抓到了吗?” 东溟子煜眸光微冷,道:“没有!她用了老虎、狮子这些动物的排泄物做成的药粉处理了痕迹,狼狗和狼畏惧那气味,根本不敢追踪。” 上官若离蹙起了眉头,“脏死了,吃饭别谈这些。” 东溟子煜无辜的眨眨眼睛,“是你要问的。现在知道为何食不言了吧?” “好吧,你是对的。不过……”上官若离眸光一转,“这倒是给了我们提示,我们也可以弄只老虎、狮子的,在城主府和宣王府转一圈儿,撒撒尿、拉拉屎,是不是可以防止那些兽类偷袭?” 东溟子煜白了她一眼,“能不说的这么通俗易懂吗?现在用膳呢!” 上官若离吐吐舌头,不再说话,乖乖吃饭。 莫问、莫想、飘柔等人都忍住笑,肩膀一耸一耸的。 东溟子煜给了莫问一个眼色,示意他去办。 莫问抿嘴行礼,转身出门去安排了。 吃了饭,用了消食茶。 莫问上前,送上一个信封,“王爷,京城那边来的密信和圣旨。” 这是两天前到了,因为他们陷在南云幽寒的埋伏里,所以昨晚才收到。 东溟子煜打开圣旨一看,道:“皇上有旨,孙家、孙侧妃豢养私兵、里通外国,孙成文诛五族,就地斩杀,不必押往京城。孙侧妃贬为庶民,从皇族玉蝶中除名,就地斩首。” 上官若离优雅闲适的喝着茶,“皇上有没有提孙家诬陷你我的事?” 东溟子煜将圣旨合上,放到一边,拿起密信打开,“这种事不会在圣旨里提。” 修长如玉的手指将信纸拿出来打开,快速浏览了一遍。 看完后,唇角勾了勾,不无欣慰的道:“皇上还没糊涂,没有信孙成文的挑拨离间,不过处事太不圆滑了,不知迂回变通,刑部尚书怕是要与他离心了。” 上官若离微微蹙眉,“他还是太年轻了。” 小时候玩世不恭、不学无术,等知道上进了,倒是好好学习了两年,但也没人教给他帝王之术。 着调没两年呢,又出海探险了三年,回来没多久就登基为帝。 见识和阅历是够了,但朝堂中的勾心斗角、帝王的权衡、御下之术还是欠缺。 人心、权术,是门高深莫测的学问。 但这门学问不吃几次大亏,是学不到其中的精华的。 …… 京城,皇宫。 皇上一连几天都收到东溟子煜的急报和折子,第一时间知道封地的情况和南云边境的战况。 这就是先入为主的心理战术。 皇上先接受了东溟子煜的说法,其余他人若是报上与事实不符的战报,他就会下意识的选择相信东溟子煜。 太后一党的带头人刑部尚书在家修养,其余大臣被那次皇上大发雷霆吓得不轻,朝堂上也没人敢找东溟子煜的事。 太后生皇上的气,称病在慈宁宫里谁也不见,对皇上不闻不问,短期内是不打算理皇上了。 所以,皇上最近耳根子很清静,心情也不错。 下了早朝,多福见皇上心情不错,端着药,笑着道:“皇上,吃药吧。” 皇上揉了揉额角,看了一眼那黑药汤,摆摆手,“不喝了,等晚上,朕秘密出宫去找白神医,让他给朕看看再说。” 多福松了一口气,“皇上早该如此了!不过,皇上出宫终究是不安全,要不,让金牌暗卫将白青青请来?” 皇上蹙眉想了一下,道:“还是朕去找她吧,白神医毕竟女人,到时跟暗卫肯定有所接触,男女授受不亲,这样对白神医不尊重。” 多福叹气道:“皇上仁慈!” 有太监进来禀报道:“皇上,顾大人求见。” 皇上淡淡道:“宣!” 顾凌然神色凝重的进来,行礼禀报道:“皇上,白神医出事了!” 第976章 白青青怕是凶多吉少了 皇上神情一凛,手撑着御书案,欠身问道:“什么?!” 多福脸色微白,“怎么回事?” 顾凌然道:“昨天白神医去病人家出诊,没回医馆,也没回府,失踪了!” 皇上眸子眯了眯,“去没去病人家?” 顾凌然道:“去了!是从病人家出来后才失踪的!这是王丰说的,他与夏御医一起请属下帮忙寻找白神医,属下特来请旨。” 皇上神情凝重起来,道:“给朕查!不惜一切代价,必须将白青青找回来!” 他没说出口的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顾凌然领命而去,点了一些得力的锦衣卫,去追查白青青的下落。 多福神情肃然,如临大敌,看着皇上道:“皇上,奴才觉得这事蹊跷!” “说说看!”皇上其实也觉得事情不对劲儿。 多福道:“您看,咱这刚决定去找白神医给您检查一下身体,白神医立刻就出事了!这也太巧了吧?” 皇上挑眉,似笑非笑的道:“你是说朕是煞星瘟神?” 多福跺脚,“诶呀,皇上!都什么时候了,您还开玩笑!如果此事与皇上有关,这说明皇上的身子有问题呀!定是有人对皇上下毒或者下蛊之类的了!” 皇上垂眸,无奈一笑,“有人下毒就对了!不然朕这皇上当的也太顺当了些。” 多福都快哭了,“皇上,你怎么还笑的出来呀!” 皇上幽幽的道:“朕哭管用吗?朕哭给谁看?” 多福神情悲切,“皇上,不如您去找太后说说?太后毕竟在这深宫里摸爬滚打了半辈子了,一些腌臜手段,她定是知道的比咱们多。” 皇上眸底神色复杂,淡淡的道:“先让锦衣卫查,别让太后为朕忧心。” 多福无奈叹息,忧心不已,只盼着白青青平安回来,与这些阴谋无关,只是寻常的给病人看病去了。 此时,王丰面如死灰,如疯了一般,在城内横冲直撞的寻找,完全失去了理智。 他知道,白青青肯定是出事了! 白青青最放不下孩子,家庭责任感也很强,绝对不会平白无故的一夜不归。 即便是有重要的病人需要她连夜做手术,白青青也会让人给家里送信,让他放心的。 王丰先去找了白青青的前夫李树杰,李树杰听了也甚为震惊,答应找他的岳父问问。 毕竟白青青与赵夫人的死有关,也不排除赵银丰动的手。 最后的结果,自然是赵银丰表示自己什么都没做。 晋阳郡主郑舒悦、上官天啸也派出大量人手寻找,郑子墨也亲自带着人寻找,整个京城因为白青青的失踪而暗潮汹涌。 一连寻了三天都没有白青青的消息,这些人都有些绝望了。 顾凌然按照经验判断,白青青怕是凶多吉少了。 王丰整个人都颓废了,也不去兵部了,天天行尸走肉的在街上找白青青,看到相似的背影,就冲过去抓住人家叫“青青”。 弹劾王丰的折子送到了御前,皇上看了直接给压下了,散了朝叫来了顾凌然了解情况。 顾凌然道:“据调查,白青青从病人家里出来,发现乘坐的马车不在门口,就与医女和丫鬟步行回医馆,结果,三人在一个偏僻的巷子被人掳走了。有人在她们失踪的地方,捡到了白青青丫鬟的耳坠子。” 皇上问道:“车夫怎么说?” 顾凌然道:“车夫说马突然惊了,拉都拉不住。有人看到他的马车在巷子里狂奔,我们检查了那马,马的耳朵里有一枚银针,应该是造成惊马的原因。” 皇上沉声道:“不是车夫有问题,就是有高手放暗器。” 顾凌然回道:“皇上英明,车夫没有问题,在出事地点的屋顶上,发现有人在上面蛰伏过的痕迹,目前还没有找到贼人的线索。” 皇上沉吟了一会儿,道:“你锦衣卫都查不到,对方的身手可见不一般,能养得起这般高手的人,京城恐怕没有几个。” 顾凌然低头,不说话。 皇上眸底闪过一抹若有所思,冷声道:“查,继续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顾凌然领旨:“是!” 顾凌然退出,门外的传话太监禀报道:“皇上,夏御医求见。” 皇上知道,夏御医定是为了白青青的事而来,不由得蹙起了眉头。 多福忙道:“皇上,白神医失踪了,不如您顺便让夏御医给您看看身子吧!” 白青青没来京城以前,夏鹤霖的医术就是京城第一。 皇上点头,道:“宣夏鹤霖进来吧。” 夏鹤霖进来,跪地行礼:“老朽拜见皇上!” 皇上伸手虚扶了一把,道:“快免礼!” 多福眼疾手快,将跪到一半的夏鹤霖给搀了起来。 夏鹤霖站定后才作揖行礼道:“多谢皇上!” 皇上淡笑道:“先皇当初都不让你行大礼,朕怎么能托大?” 夏鹤霖笑道:“能得先皇和皇上的厚待,是老朽三生之幸。” 皇上开门见山的道:“夏御医难得进宫,这次进宫可是为了白青青失踪的事?” 夏鹤霖面色凝重下来,“皇上圣明!白神医失踪的蹊跷啊!还请皇上命京城巡防营、京兆尹和京郊各镇巡捕房协助寻找。” 皇上蹙眉,道:“好,朕已经下令,一定找到白神医!” “多谢皇上!”夏鹤霖深深一揖。 皇上道:“朕最近几个月,身子总是不爽利,有劳夏御医帮朕诊个脉。” 夏鹤霖自然不能拒绝,“老朽遵旨!” 多福忙取来脉枕,皇上将手腕放到脉枕上。 多福又取出一方丝帕盖在皇上的手腕上,才躬身对夏御医道:“夏御医,请!” 夏鹤霖躬身上前,伸手给皇上诊脉,眉头渐渐蹙起。 皇上观察着他的神色,心也紧紧下沉。 多福脸色也凝重起来,紧张的盯着夏鹤霖的神色,大气都不敢出。 良久,夏鹤霖收回手,恭敬道:“请皇上换一只手。” 皇上点头,换了一只手。 多福白着脸,把帕子给盖在皇上的手腕上,态度更加恭敬了,“夏御医,请!” 夏御医继续号脉,脸色也越来越凝重。 多福沉不住气了,忍不住问道:“夏御医,皇上的身子怎么了?” 第977章 皇上难道不是风寒 夏鹤霖收回手,道:“请皇上伸出舌头。” 皇上配合的伸出舌头,夏鹤霖看了舌苔,又道:“老朽要看看皇上的眼白。” 皇上点头,让夏鹤霖看了眼白。 夏鹤霖又问道:“皇上平时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多福道:“有,最近三个多月吧,经常得风寒。打喷嚏、流鼻涕、鼻塞、咽喉痛、头痛、发热……” 夏鹤霖捏着胡子,仔细的听着。 多福说完,紧张的看着夏鹤霖,“夏御医,皇上难道得的不是风寒?” 夏鹤霖道:“确实很像风寒。” 多福急道:“什么叫很像啊,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皇上不说话,面色无波的看着夏鹤霖,等着他的回答,手却缓缓的握成了拳。 夏鹤霖道:“脉象上确实是风寒的可能性很大,但仔细诊过,里面又有风热的症状。根据你刚才说的皇上的症状,也是风寒和风热症状都有。两者症状相似,却是不同的。” 皇上眸色微沉,淡淡的问道:“有何不同?” 夏鹤霖道:“风寒是风邪入侵人体以后,又感染了寒邪,证见恶寒发热,而且是恶寒重,发热轻,无汗头痛,鼻流清涕,咳吐白痰,舌质淡苔薄白,脉浮紧。风热是风邪与热邪相结合,证见发热恶风,鼻流黄涕,咳吐黄痰,身有汗出。舌质红苔黄,脉浮数。一般人只能诊出皇上脉像浮紧,但仔细些还是有脉浮数的。” 多福蹙眉道:“夏御医的意思是,皇上既得了风寒又得了风热,只是风寒的症状和脉象比较明显,所以都觉得是风寒?怪不得皇上吃药不管用,原来是不对症!” 皇上却不这样认为,“风寒与风热能一起都得吗?” 夏鹤霖道:“风寒是可以转变为风热的,但两者并存却不可能,而且皇上不可能每次风寒都会转风热。况且,这几个月都是大夏天,应该易得风热才对。” 皇上和多福神情沉重的对视了一眼,抿唇不语。 夏鹤霖道:“可否让老朽取皇上的几滴龙血,检查一下?” “可以!”皇上明白,这是要验毒了。 夏鹤霖对多福道:“老朽需要银针和六个白瓷碟子,还有一些药品。” 多福将东西都记下来,很快就把东西取来。 夏鹤霖用银针扎破了皇上的手指头,挤出几滴血在白瓷碟子上,然后将那些药品磨成粉,加在血上做实验。 最后,看着那些碟子,皱着眉头,困惑的凝思。 多福小声问道:“夏御医,如何?可是中毒?” 好像他声音大了,就会惊动瘟神,让皇上得了不好的病似的。 夏鹤霖若有所思的道:“用老朽的方法测,没有中毒。但老朽的方法有局限性,并不能完全排除中毒的可能,更不能测出是否中蛊。” 叹了一口气,道:“若是白青青在就好了,她定有办法。” 多福苦着脸道:“那现在该怎么办?” 夏鹤霖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这是净血解毒丸,皇上早晚吃上一粒。可以清毒,没有中毒对身体也没坏处。老朽回去,再查阅典籍,好好研究一下。” “多谢夏御医了!”皇上表示感谢,示意多福将药瓶收下。 夏御医提出告辞,皇上亲自送到御书房门口。 一抬眼,看到远处宫殿角落里,一个鬼鬼祟祟的小太监缩回了头。 多福顺着皇上的目光也看到了,厉声道:“将那个鬼鬼祟祟的小崽子抓过来!” 立刻有御林军冲过去,将没跑远的小太监给捉了回来,扔到了皇上跟前。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小太监一个劲儿的磕头。 多福冷声问道:“说!你是哪里的奴才?鬼鬼祟祟的做什么?” 小太监忙道:“奴才是十殿下院子里的小成子,是十殿下让奴才来看看,皇上是不是得闲,若是得闲了,十殿下请皇上一起去给太后请安。奴才听说夏御医在里面,就在远处看着,见到夏御医走了,就想尽快回去通知十殿下。” 门口的御林军道:“这小太监刚才确实来问了,让属下给打发了。” 小太监又道:“奴才知罪,奴才不该窥视天颜。” 皇上淡淡的摆摆手,“罢了,你去通知十殿下,一起去慈宁宫给太后请安。” 自从刑部尚书病了,他与太后还没见过面,也该去请安了,御史言官都提醒过他了。 “是、是!”小成子叩头,额头冒出一层冷汗。 皇上眸光微沉,白青青失踪,他不是没怀疑过太后,但他与太后的关系很僵,没有证据,他也不想贸然去质问太后什么。 不一会儿,十殿下就来,见了礼就笑道:“小成子那小崽子冒犯皇兄了?臣弟只是让他来问问皇兄是不是得闲,没想到他如此死心眼儿,臣弟已经惩罚过他了。” 皇上面色平静的道:“无妨,朕也该去给母后请安了。” 十殿下关切的问道:“小成子来的时候,夏御医在,皇兄身子不适吗?” “不是,是夏鹤霖来求本王帮忙寻找白青青,白青青失踪了。”皇上声音和神色都很平静。 十殿下眸光微闪,“白青青失踪了?怎么回事?” 皇上道:“是被人掳走了,还没有贼人的线索。” 十殿下若有所思,“哦,想来是仇人或者有什么人看中了她的医术。” …… 元城, 今天是景曦和景阳的百日,城主府里喜气洋洋的。 东溟子煜要大办,上官若离却以将士们还在征战,不宜大办宴席,提议一家人吃个团圆饭庆祝一下就得了。 也借着这个机会犒劳一下宣王府和昊家的将士们,这次南云来犯,他们出力不少,也做出了不小的牺牲。 后方的将士们有吃有喝,前线的将士们也不能落下。 上官若离命人买了很多猪肉、羊肉、鸡鸭、蔬菜等东西,装满一辆辆大车运到前线去,犒劳前线的将士们。 另外,她也亲自下厨,做了几个拿手的菜。 她提着一篮子刚烤好的蛋挞来到草坪上,肖飞带着凌瑶、古云岚等好几个萝卜头在草坪上玩儿。 远处,白青岩面色冷凝的急匆匆而来。 第978章 你怎么成小和尚了呀 上官若离喊道:“大家来吃蛋挞喽!” “啊!蛋挞!吃蛋挞啦!”凌瑶率先跑了过来,后面跟着一串儿小朋友。 肖飞蹙了蹙鼻子,闻到了香味儿,但他一个白胡子老头儿,不好意思去跟孩子们抢吃食。 昊天赐也一副小老头儿似的站在那里,他虽然不到十岁,还属于小孩子,但他辈份大啊,也只好眼巴巴儿的看着。 上官若离看着一老一小两个大辈儿,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暗暗的吞口水,不由得暗暗好笑。 但孩子们都是有教养的,老幼尊卑是从懂事起就教育的。 凌瑶让人伺候着洗了手,拿了两个蛋挞朝肖飞和昊天赐跑过去,“曾外祖、舅爷爷,吃蛋挞!” 一老一小都“慈爱”的笑了,接过蛋挞吃了起来。 这时候,白青岩神色严肃、脚步凝重的走过来,沉声道:“王妃!” 上官若离感觉肯定是出事了,将篮子给了飘柔,让她照顾孩子们,自己和白青岩走到草坪外的甬路上。 没等上官若离问,白青岩就急急的道:“王妃,青青出事了!” 上官若离神情一凛,“出什么事了?” 白青岩道:“失踪了,京城的消息是被人掳走了,一同失踪的还有一个丫鬟和一个医女。” 白青岩将接到的消息仔细说了,最后道:“属下想回京一趟,亲自调查青青失踪的事,是死是活,都得有个结果!” 上官若离点头,道:“好,你不要着急,她不会有事的!” 白青青可是有金手指的,她的医疗空间应该能在紧急时刻救她一命,不然,穿过来就是为了早死的吗? 这可不附和穿越定律。 白青岩见上官若离神情坚定,虽然不知她哪里来的信心,但心里莫名的就安定了许多。 上官若离道:“你等着,我去给你拿些银子,路上该换马换马,该买船买船。” 京城有卫敬阳、顾轩亭他们,不愁人手用。 白青岩感激道:“属下这里有银子。” “让你等着就等着!”上官若离说完,就用轻功回了房间,拿了一沓子银票下来,给了白青岩。 白青岩谢过,回去收拾了几件衣裳就骑着快马出发了。 上官若离转身上楼,去找东溟子煜,他那里应该也收到了白青青失踪的消息。 东溟子煜正在跟昊承智等一干将士议事,莫想守在书房的门口。 上官若离问莫想道:“王爷还有多久?” 莫想回道:“应该快了,这不午膳时间要到了么?” 不论什么事情,两个小主子的百日宴不能耽误。 上官若离点头,想想白青青这事儿鞭长莫及的,也不急在这一时,就转身想回去操持宴会。 谁知,刚一转身,就听见身后的门开了。 回头一看,见东溟子煜走了出来,“离儿,找本王?” 上官若离淡笑,“哦,有点事儿。不过不急,你先忙。” “没事了。”东溟子煜走过来,拉起她的手,往楼下走,“可是为了白青青的事?” 上官若离点头,“你那边有她的消息吗?” 东溟子煜道:“没有。” 上官若离叹息,咬牙道:“不知是哪个王八蛋干的!” “咳咳……”后面的昊承智轻咳了几声。 上官若离囧,带着僵硬的微笑回头,只见昊承智还有几个将领面色都有些奇妙。 追风忙为自家主子解围,“那个,我们什么都没听见,呵呵……” 上官若离:“……” 东溟子煜也为自己媳妇解围道:“宴会准备的怎么样了?” 莫问也笑眯眯的道:“听说王妃亲自下厨了,奴才肚子可都咕咕叫了。” 上官若离抽了抽唇角,“呵呵,都准备好了,快开席了。” 大家就都打着哈哈道:“走,走,喝酒吃肉去。” 东溟子煜拉着上官若离继续走,在耳边轻声道:“妇言!” 上官若离生无可恋的翻了个白眼儿,自己是太担心白青青了呀。 因为要合府欢宴,大厅里坐不下,宴会直接设在院子里的草坪上。 虽然已经是八月底的天气,但南方的天气还是挺热的,幸好今天有些阴天,才不至于太晒。 “母妃!”突然,一个身穿粉红色公主裙的小包子朝着上官若离飞跑过来,一把抱住了上官若离的大腿。 “乖闺女,这是怎么了?”上官若离宠溺的将小包子抱起来,脸上笑容突然一僵,紧紧的搂住怀里的孩子哭了起来。 东溟子煜有片刻怔愣,继而也红了眼眶,狠狠揉了小包子的头一下。 然后,他惊呆了。 上官若离也惊呆了,都忘了哭。 只见小包子的双丫髻被东溟子煜揉的歪歪扭扭的,要掉下来。 “这是怎么回事?”上官若离一把将那双丫髻扯下来,露出了一个圆溜溜的小光头。 景瑜小手不好意思的摸了一下自己的小光头,红着小脸儿尴尬的笑道:“母妃,是姐姐要我假扮她的,您是怎么认出我的?” 那样子,呆萌呆萌的,可爱的让人的心都化了。 “我的儿!你怎么成小和尚了呀!呜呜呜……”上官若离抱着景瑜又是亲又是哭。 “父王!母妃!哇呜……我好想你们,好想姐姐!”景瑜的小光头钻进上官若离的胫窝里,嚎啕大哭。 东溟子煜搂住妻儿,神情冷峻,但湿润的眼眶说明了他此时的心情。 本来淘气想捉弄一下父王、母后的凌瑶见到这情况,从肖飞身后钻出来,“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一边哭,一边小炮弹一样冲向父王、母妃。 东溟子煜弯腰一把捞起女儿,一手拍着上官若离的肩,柔声哄道:“好了,好了,不哭了,孩子回来是高兴的事儿。” “呜呜……母妃不哭……弟弟不哭,呜呜……”凌瑶伸着小胳膊给上官若离擦眼泪,给景瑜擦眼泪,自己却哭的稀里哗啦的。 “儿砸,这一年你怎么也不知给母妃报个平安啊,母妃都担心死你了!呜呜……”上官若离亲了亲儿子,却亲到了小光头,脸不由的黑了下来,冷声道:“慧明……大师呢?!” 上官若离不敢当着孩子们说粗话,把老秃驴生生改成了大师。 第979章 小僧便是道空 “阿弥陀佛!”慧明大师从人群中走出来,“贫僧在此!” 上官若离眼珠子红了,抱着穿着纱裙的小和尚,走过去,质问道:“不是说好是俗家弟子吗?怎么让我儿子出家做和尚了?你这是诱拐无知儿童知道吗?” 慧明大师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贫僧并未失言,当初说的是收道空为徒,一年让你们团聚一次,七年后可以还俗,现在算来是六年后了。” 肖飞见上官若离哭的眼睛都肿了,心疼的斥责道:“哭什么哭?反正要跟着这老和尚七年,有没有头发有什么要紧的?” 东溟子煜也劝道:“孩子好不容易回来,不要把时间浪费在已经成定局的事情上了。” 还是她错了?为什么在慧明大师和景瑜这件事上,没有人和自己站在一起? 上官若离眨眨眼睛,将泪意眨回去。 景瑜也止住了哭,有些羞赧的道:“母妃,快把这裙子给儿子换下来。” 东溟子煜用帕子给凌瑶擦眼泪、鼻涕,“淘气,弟弟是小男人,怎么给他穿你的衣裳?” 凌瑶扒拉开老爹的手,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奇的问上官若离道:“母妃,哥哥和我的模样和装扮一模一样,你是怎么认出他的?” 上官若离看看景瑜小光头穿粉裙子的样子,“噗哧”笑出来,捏了凌瑶的耳朵一下,佯怒道:“你这个小淘气!这个游戏玩儿起来没完了是吧?” “诶呀,说嘛、说嘛~”凌瑶扭着小身子撒娇。 上官若离笑道:“你看看你自己,软软的肉肉的,像个白胖的小包子。再看看景瑜,黑了,瘦了,抱着都不软乎了……” 说着,声音哽咽了,眼里又泛起了泪雾。 东溟子煜忙劝道:“快入席吧,别让大家都站着了。” 昊承智上前,对慧明大师恭敬的道:“大师,请入席!” 肖飞也招呼,“来来来,坐这边,坐这边!” 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一人抱一个孩子也走过去,坐下。 东溟子煜将凌瑶放到椅子上,见上官若离抱着景瑜舍不得松手,柔声道:“把景瑜放到椅子上,将这裙子给他脱下来吧。” 凌瑶咯咯笑道:“我发现弟弟穿裙子,非常好看。” 上官若离白了她一眼,“你们长的一模一样,这是在夸自己呢吧?” 将景瑜放到椅子上,帮忙给他脱下裙子,露出里面的青色僧袍,上官若离又是一阵心酸。 两个孩子坐在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中间,小脸儿上都洋溢着幸福的光彩。 凌瑶拉住景瑜的手,迫不及待的分享自己的快乐,“你知道吗?我们有两个一模一样的弟弟了,我差点都分不清他们谁是谁了……” 她叽叽喳喳的说着,景瑜淡笑着听着。 那样子,已经有了几分方外之人的超脱气质。 肖飞对上官若离挤眉弄眼的道:“你让人将两个小子抱过来,最近这边不太平,让慧明大师给驱邪压祟。” 他一副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样子,要压榨慧明大师的法术。 今天可是孩子的百日宴,老和尚得出点血,送点护身的宝物做礼物。 不然,哼哼,他就怂恿上官若离,一哭二闹三上吊,把景瑜留下,不给这老贼秃做徒弟了。 景瑜笑道:“母妃,儿子也想看看两个弟弟呢。一进门就被姐姐拉去装扮,都没时间见两个弟弟。” 凌瑶掩嘴偷笑,像只偷到油吃的老鼠。 因为景瑜回来,她整个人都亮了,从内到外的透着喜悦。若是有翅膀,她肯定会高兴的飞起来。 上官若离惩罚性的轻轻弹了一下凌瑶的小脑门儿,叫人将景曦、景阳两个小包子抱过来。 转头对慧明大师露出一个微笑,道:“慧明大师,我有个朋友失踪了,你可能帮忙算算她的生死?” 慧明大师只给有缘人测算,所以上官若离觉得求人要有求人的样子。 慧明大师高深莫测的淡笑,道:“找人这等小事,不用贫僧出手,让道空来算吧。” “道空?是谁?在哪儿?”刚才上官若离见到儿子太激动,根本没听到慧明大师称呼景瑜为道空。 景瑜单手合十,正色道:“小僧便是道空。” 上官若离瞪眼:“……” 连法号都有了! 这心里呀,老不是滋味儿了! 东溟子煜的唇角也不着痕迹的抽了抽,但觉得自家的儿子这个小模样,真是萌化了他的心。 太可爱了有木有! 道空眨着又黑又亮的大眼睛问道:“母妃,您把要找的人的生辰八字告诉我。” 上官若离轻咳一声,收敛了情绪,道:“我也不知道白青青的生辰八字呀。” 凌瑶一听就急了,抓住上官若离的袖子,惶恐的问道:“母妃,你说什么?师傅失踪了?不见了?” 上官若离忘了凌瑶认白青青为师傅这茬儿了,这时候也只好点头,“是,她应该是被人给掳走了,生死不明。” 凌瑶乌溜溜的大眼睛里立刻蒙上泪雾,一把抓住景瑜的手,恳求道:“弟弟,你会算吗?快算算师傅在哪里?她是我师傅,不能出事!” 景瑜拍了拍她的手,道:“姐姐莫急,虽然不知白姨的生辰八字,但她是我认识的人,测不出具体在哪里,但生死还是能算出来的。” 他沉稳老成的样子,倒像他是哥哥似的。 凌瑶一听,摇着景瑜的胳膊,催促道:“快算,快算!” 东溟子煜将她的小手握在手里,道:“你别打扰景瑜,让他静下心来。” “哦!”凌瑶点头,正襟危坐的等着景瑜的结果。 景瑜微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手腕上的佛珠微光一闪。 他睁开眼睛,眸中似是蕴藏着无穷的智慧,“白姨还活着,也没有生命危险,也没有被囚禁,方位在北方。” 凌瑶紧绷的小脸儿松下来,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太好了,京城就在北方呀,说不定师傅已经找到了。” 说真的,上官若离可没凌瑶这么相信景瑜,悄咪咪的看了一眼慧明大师,见他淡笑点头,就知道景瑜算的和他算的一样的。 当下也放了心,让人上菜。 这时候,飘柔和张山杏抱着景曦和景阳来了。 肖飞接过景曦塞到慧明大师怀里,“看看这臭小子,长的像不像小仙童?!” 小仙童?上官若离吓了一跳,立刻警惕的道:“这两个孩子绝对不会去做和尚的!” 第980章 你都能打灵兽了呀 上官若离自己把景阳抱了过来,戒备的看着慧明大师,总怕他再抢一个儿子走。 慧明大师淡笑着打量景曦的相貌,微微点头,笑道:“施主多虑了,贫僧不会随便收徒的。” 上官若离:“……” 不随便收徒,你点头干嘛? 景曦看着慧明大师,露出一个“无齿”的笑容,打招呼似的挥舞着小手儿,“呀!” 然后,小胖手一把揪住了慧明大师的胡子。 慧明大师吃痛,却笑了出来,“哈哈……” 声如洪钟,似乎能震慑一切魑魅魍魉一般。 景曦和景阳被渲染了,都跟着笑了起来。 景瑜摸着上官若离怀里景阳的小脸儿,笑道:“两个弟弟好相貌,都是有福之人。” 上官若离傲娇挑眉,“你父王和母妃都是天人之姿,生的孩子相貌自然都不凡。” 东溟子煜宠溺淡笑,自家的小王妃,从来不知谦虚为何物。 景瑜从袖子里摸出两根红绳,上面有穿着两颗不知什么动物的骨头,一条亲手给景阳系在脚腕上。 另一条给上官若离,“母妃,你给景曦戴上,这是我用楼兰大陆的青龙牙齿做的,不但可以镇邪,一般野兽也不敢接近。” 上官若离知道青龙是古代神话传说中的灵兽,最令妖邪胆颤且法力无边的四大神兽之一。 这上古四大神兽就是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兽。 修仙世界里普通灵兽很容易得,但上古神兽却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将脚链递给肖飞,让他给景曦戴上,好奇的问景瑜道:“你说的是传说中的灵兽青龙吗?” 景瑜点点小光头,“嗯,这牙齿是我亲手从一条七级青龙的嘴里敲下来的,也是我亲手打磨的。” “啊!你都能打灵兽了呀?”上官若离嘴巴张的大大的,此时十足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 景瑜浑不在意的道:“七级灵兽而已,算不得什么。” 凌瑶扯住景瑜,“弟弟,弟弟,你给我讲讲,灵兽是个什么样子的?” 景瑜宠溺一笑,凑到凌瑶耳边,小声道:“一会儿回房间,给你好东西。” 凌瑶大眼睛一亮,使劲儿的点小脑袋。 刚才景瑜给两个弟弟礼物,没有自己的,凌瑶心里挺不好受的,想着他们是双胞胎,应该是最亲近的,可是却没自己的礼物。 现在一听,景瑜专门给自己准备了礼物,心里高兴的直冒泡泡儿。 慧明大师则掏出一个玉瓶,交给东溟子煜,“这是两粒洗经伐髓丹,他们开始练功时可以服用。” “谢慧明大师!”东溟子煜恭敬的接过玉瓶。 洗经伐髓丹本就难得,慧明大师的洗经伐髓丹可不是凡品,恐怕说是无价之宝也不为过,毕竟人家是半仙级别的人物。 别说丹药,光那玉瓶看起来也不是凡品。 景瑜见上官若离看着那瓶子发呆,还以为她担心另个弟弟受不住经脉重组的痛楚,于是,安慰道:“师傅的洗经伐髓丹不是很疼。” 上官若离慈爱的摸了一把他的小光头,笑道:“你懂的还挺多。” 这时候,菜也上齐了。 大年都停了说笑,开始吃喝。 上官若离还以为景瑜不吃荤菜,没想到他什么都吃,先拿了个鸡腿啃,而慧明大师则只吃素菜。 慧明大师似乎看出上官若离的疑问,解释道:“道空在长身体,不能光吃素食,只要不一味贪恋口腹之欲即可。” 上官若离回以感激的微笑,这个老和尚还不那么迂腐嘛。 一顿饭宾主尽欢,景曦和景阳两个主角儿虽然什么都不能吃,但“咿咿呀呀”的表示自己也很高兴。 宴席散了以后,东溟子煜让肖飞和昊承智两个老的招待慧明大师。 自己和上官若离带着景瑜回房间说话,他也很想知道自己的长子这一年是怎么过来的。 飘柔和张山杏带着景曦和景阳回房间睡觉,上官若离遣退了身边伺候的丫鬟,四人回到房间。 凌瑶迫不及待的拉住景瑜,“弟弟,弟弟,你要给我的是什么好东西?” 景瑜微微一笑,抬手指了指桌子边的地上,“你看。” 本来空空的地面,突然凭空出现一只毛绒绒的白色小猫崽儿。 其实是从佛珠空间里取出来的,他现在已经能用意念随心所欲的使用空间,不像小时候那样取个东西还要伸手抓。 小白猫儿的毛挺长的,像是波斯猫。比成人拳头大一点儿,雪白雪白的一团,圆圆的、大大的眼睛,粉粉的小鼻子和小嘴儿。 凌瑶立刻被这漂亮可爱的小东西给萌化了,大眼睛里迸射出狂喜的光芒,但怕惊到小家伙,硬是憋着不让自己惊喜的叫出来。 这个可爱生动的样子,简直比那小猫儿还招人疼。 景瑜笑道:“喜欢吗?它是你的了。刚才没给你那骨链,不然这小东西就不敢接近你了。” 凌瑶点点头,“这小猫是我的了,太好了!” “喵呜!”小猫儿稚嫩的叫了一声,露出粉粉的小舌头。 凌瑶走过去,蹲下,小手轻轻的摸了摸小家伙的头,见它很温顺,才将它小心翼翼的抱起来。 摸着小猫儿软软的毛儿,道:“我给这小猫儿起名叫雪球。” 景瑜笑道:“这名字也太俗了,这可不是一般的小猫儿,它是一只三级灵兽,将来会很厉害的。” “三级灵兽?怎么回事?”凌瑶和上官若离同时出声。 景瑜傲娇的道:“我慢慢给你们讲。” 说着,往桌子上一看,好几种水果已经出现在那里了。 有水灵灵的提子,有鲜艳欲滴的车厘子,有新鲜的草莓和山竹…… 大家边吃,边听景瑜讲。 原来,灵兽和动物一样,有很多种类,每一种又分为九级,从一级到九级,越来越厉害。 一级就像普通动物一样,可能外貌有所不同,但没有什么攻击力。二级开始就有些能力,可能是速度、力量等方面胜过普通动物,但也只是一点,普通人也勉强能捕杀。 三级就开始有些灵力了,至少普通人不敢轻易去惹了。 “雪球就是三级灵兽,还是比较初级的阶段。但它还是个小幼兽,就能达到三级,可见根基很好。” 上官若离问道:“它还可以升级?” 第981章 本王怕你哭闹 景瑜点头,“当然可以,四级、五级就是中级灵兽了,灵力、速度和力量上都有所提高。 六级灵兽,就有灵丹了,而且开始就有智慧了。 七级灵兽就有自己的必杀绝招了,各方面的能力也有很大提高,难以对付。 八级灵兽可以自由改变自己身体的大小,而且智力也大大提高,可以开始说人语。 九级就是高级灵兽了,基本有人类的智慧,实力也强大到不可思议的地步,一般这种灵兽是它那个种族的王。 更高的就是神兽了,但不多,遇到都要靠机缘。” 凌瑶像看宝贝似的看了一眼怀里的雪球,问道:“雪球怎么升级,怎么能成神兽?” 景瑜道:“它可以自己修炼,吸收大自然的灵气,当然也可以吃丹药和其他灵兽、魔兽,我会留下一些丹药,每天给它吃一粒。” 东溟子煜见女儿没问题了,才问道:“你这一年如何过的,可曾遇到危险?” 凌瑶突然想起来,“是呀,第一次来元城的时候,我的心好痛,好伤心,觉得自己要死掉了。” 景瑜想了一下,“那个时候我确实遇到了危险,差点丧命……” 于是,他将自己被师傅的门人给打下悬崖,遇到巨人的事讲给大家听。 只听的大家都瞪大了眼睛震惊不已,别说凌瑶这丫头,就是东溟子煜也难掩惊奇之色。 然后,景瑜又从离开父母那天讲起。 其实一开始,他有好多事他都忘记了,只记得很想父王、母妃还有姐姐。这一年跟着慧明大师到处游历,其中的艰险苦难,一个四岁孩子的词汇量不足以描述。 上官若离是边听边哭,等景瑜睡着了,也舍不得让他离开,让凌瑶和景瑜两个小家伙跟她一起睡。 早上醒来,手一伸,摸了个空。 忽然睁开眼睛,发现床上空了,东溟子煜和两个孩子都没在床上。 上官若离忙叫人进来伺候她洗漱,两个丫鬟端着洗漱用品进来。 上官若离问道:“王爷和大小姐、大公子呢?” 两个丫鬟眸光闪烁了一下,互相交流了一个眼神。 “嗯?”上官若离意识到不对,转头看着她们。 其中一个丫鬟忙回道:“回王妃,王爷在哄大小姐,大少爷……跟慧明大师告辞离开了。” “什么?!”上官若离大惊,抬步就往外跑。 “王妃,”丫鬟叫住她,“你还没穿外衣呢!” 虽然亵衣挺严实的,哪里也没露,但这样出去,那是极其失礼的。 上官若离草草洗漱,快速的穿上衣裳,急急的出了房间。 不用问东溟子煜他们在哪儿,循着凌瑶的呜咽声就找到了他们。 凌瑶正坐在东溟子煜的膝盖上抽泣,见到她,“哇”的一声又哭了出来,“母妃,弟弟走了!又去受苦要饭了!” 东溟子煜叹息,轻声哄道:“那不叫要饭,叫化缘。” 父王不跟她同频,凌瑶不想让父王抱了,仰着小胳膊要上官若离抱抱,“母妃,我要弟弟,我要弟弟!哇呜……” 上官若离将凌瑶抱起来,拍着她的后背,有些气急败坏的质问东溟子煜道:“怎么回事?景瑜怎么才待了一天就走了,孩子走,你怎么不叫我?” 想想不对,瞪眼道:“你们起床我怎么不知道?你给我点穴了?” 平时东溟子煜早起她不知道,是因为他有武功,敛了气息起床的。两个小包子起床,她却毫无所查,这不正常。 东溟子煜轻咳一声道:“景瑜要离开,本王怕你哭闹,就……呵呵……让你多睡一会儿。” “哭闹?我什么时候哭闹了?”上官若离一脸黑线,这是把她当成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泼妇了? 东溟子煜挑眉,指指她红肿的眼睛,“你没有吗?” 凌瑶看了看上官若离的眼睛,也不哭了,“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母妃的眼睛好肿,像只大核桃。” 小脸儿上还挂着泪珠儿,却笑出了两个小酒窝。 东溟子煜讨好的道:“你看看,孩子都笑话你了。” 上官若离恼羞成怒,“这个死丫头不是也哭了,你怎么不点她的睡穴?” 东溟子煜笑道:“闺女可比你好哄多了,再说小孩子点睡穴,会伤身子的。本王若真那般做了,你还不是要心疼?” “喵呜!”一声小奶猫的声音传来。 凌瑶立刻挣扎着从上官若离的怀里下来,宝贝的抱起小奶猫,“雪球,乖,弟弟说了,明年还会来看你的!走,我给你找小鱼吃。” 说着,抱着雪球走了,边走还边用袖子擦了一下哭出来的大鼻涕。 东溟子煜宠溺的笑道:“你看凌瑶是不是比你好哄,你这嘴还撅的老高呢。” 上官若离确实还没消气,冷哼道:“儿子又要离家一年,也不让我送送。” 说着,声音又哽咽了。 东溟子煜叹息道:“你哭的伤心,景瑜也心疼,让你多睡一会儿,也是景瑜的主意。” 好吧,抬出景瑜,上官若离没了脾气,但还是又落下泪来,这么懂事的孩子,那么小就离开父母去游历探险,她心疼呀! 东溟子煜劝道:“景瑜这次回来,你看看他的谈吐,他的见识,可不是一般孩子能比得上的。” 上官若离承认,但景瑜经历的苦难、付出的努力也不是一般孩子能比的呀。 她也不是没完没了矫情的人,这事儿就此揭过。 东溟子煜他们已经用过早膳,见上官若离没事了,就去处理事情了。元城的将士们已经攻下了两座南云的城池,收进元城的范围,他得亲自去排兵布防。 上官若离自己要了一碗海参粥吃了,就算早饭了。 虽然她不是纠结的人,但儿子刚离家,她也没有胃口呀。 去看景曦和景阳两个小包子,就见肖飞正在他们的房间逗弄两个孩子。 见到她红红的眼睛,没好气的说道:“这点出息!至于的吗?慈母多败儿!哼!” 上官若离赧然,梗着脖子回瞪了他一眼,“你怎么在这儿呢?不去教孩子们练武习字?” 第982章 锦行这是想去哪里 肖飞冷哼,“今天就免了,景瑜刚离开,还有了雪球,死丫头静不下心来,让她玩一天。” 拿起一个苹果啃了一口,点头,“这个品种好,软面,适合老人吃。” 上官若离一看那苹果就是景瑜空间里的,现在苹果虽然也成熟了,但还没成熟到起沙的地步。 肖飞道:“小和尚知道你要种果树,给你留了好多果树苗,你看看安排一下,种上。” 上官若离眼睛一亮,这事儿她都忘了,笑道:“在哪儿呢?我去看看都有什么品种。” 肖飞用下巴指了指窗外,“自己看。” 上官若离走到窗前一看,只见草坪上放着一垛垛的果树苗,堆的像个小山似的。 “嚯!这都能把那几处不适合开梯田的山坡给种满了!我儿子还真大方!” 肖飞道:“元城这边也在开垦梯田,昊程智说想留些树苗种在山坡上。” “当然可以!”上官若离自然不会反对,元城才是他们真正的大本营,有好东西自然应该先就着元城用。 但现在住在元城还有些名不正言不顺,收拾收拾也该回越郡了,毕竟宣王府才是他们名正言顺的地盘。 南云休战了,孙家被诛了五族,孙侧妃虽然下落不明,但据说伤的不轻,估计掀不起什么风浪。 封地消停了,也应该回去了。 那些下人和府兵们的孩子们都想家,学堂也应该建成了,孩子们也该回去上学堂了。 这时候,从门口进来两辆马车,马车上有一个大铁笼子,铁笼子里各有一只吊睛白额猛虎。 上官若离笑道:“我只是那么一说,没想到还真找了两只老虎来。” 肖飞一手抱着景曦,一手抱着景阳走到窗边,看到两只老虎,眉毛一挑轻斥道:“还真是病急乱投医!” 上官若离嘿嘿笑道:“说不定管用呢!” 肖飞提醒道:“小心别吓到孩子,伤到人!” 话音刚落,就听见凌瑶兴奋的声音,“老虎,这是老虎!我认识!在画册上看过!” 只见她后面跟着古云岚和一大帮子小孩儿,一阵风似的朝那两辆马车跑去。 “嗷呜!”笼子里的老虎发出一声怒吼。 小萝卜头们一阵喧哗,“呀!老虎原来是这么叫的呀!” “好威风的样子!” “真的会吃人吗?” 凌瑶甚至唱起了上官若离哄她睡觉的时候唱的歌儿:“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得快,跑得快……” 上官若离额头落下三根黑线,看向肖飞,挑眉笑道:“你还担心会吓到孩子吗?” 肖飞尴尬的轻咳一声,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话音刚落,就见银雪夹着尾巴跑了进来,远远的冲着肖飞“嗷呜”的哀号一声。 有老虎,人家好怕怕! 两个小奶娃身上有神兽气息,人家更怕怕! 还有一个不怕它的小团子雪球! 它美好的狼生真是一去不复返了吗? 明明以前到哪里自己都是老大的! 上官若离走过去,拍拍银雪的狼头,道:“明日咱们回宣王府,到时候你又是老大了。” “嗷呜!还是王妃心疼狼!”银雪用自己的大狼头在上官若离的手心里蹭了蹭。 说回就回,等东溟子煜回来,商量了一下,第二日一早,就带着那些孩子回越郡去了。 宣王府和周围下人和府兵们的房子已经被院墙都围了起来,东南西北留了四个大门,每个大门口都有两个府兵站岗。 大家一听孩子、婆娘们要回来了,都到了南门口等着,看到宣王府的队伍,都露出欣喜的笑容。 孩子们坐在马车上,看到自家的亲人,都欢喜的尖叫:“爷爷、奶奶!爹爹!哥哥……” 左管家和沙宣站在最前面,带着大家下跪行礼:“恭迎王爷、王妃回府!” 上官若离在马车里探出头,“大家都平身,回去再说。” “谢王爷、王妃!”众人起身,躬身让路。 追风带着人骑着高头大马,先进了大门。 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的豪华大马车跟在后面。后面是肖飞的马车,再后面是孩子们的马车。 最后面又是一队侍卫,压着一车车的果树苗。 一行人欢天喜地的进了大门,没有什么比亲人团聚更让人高兴的了。 上官若离看着高高的门楼,笑道:“现在,这里相当于一个村镇了,这里取个名字吧。” 东溟子煜淡淡的道:“就叫宣王庄吧。” 他对这里没有多少归属感,等时机成熟,他会搬到元城去的。 只能命名为庄,村、镇是属于朝廷的行政单位,而庄子,却是属于私人庄园。 到了宣王府门口,东溟子煜先下了马车,见到门口的人,脸色微微一沉。 凤锦行如遗世独立的翩翩公子,“在下恭迎王爷、王妃回府。” 东溟子煜淡淡道:“凤三公子还没离开?” 凤锦行温润浅笑,“在下正要离开,听说王爷、王妃今日回来,就多等一会儿,亲自辞行,多谢王爷、王妃的收留。” 他身后的青云、青雷和侍卫都背着包袱,可见是真的要离开。 凌瑶从马车里钻出来,“凤叔叔!怎么我回来你就要走啊?不许走!” 东溟子煜脸色一黑,将凌瑶从车上抱下来,“人家有正事,怎么能总住在咱们家。” 上官若离从车厢里出来,笑道:“锦行这是想去哪里?” 凤锦行眸光一亮,忙垂眸行礼回道:“回王妃,京城的铺子出了些事。” 肖飞也从马车里下来,笑眯眯的道:“小子,再住几天,跟老头子下下棋、喝喝茶!” 这是把凤锦行当成老人之友了。 东溟子煜给了肖飞一个眼刀,这个小白脸到底有什么好?老头儿这态度这么温和,天天对自己却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凤锦行温和笑道:“肖前辈,锦行有事必须回京城一趟,与皇上合作的很多生意,皇上想做一些调整。” 转头对上官若离道:“里面有涉及到王妃股份的产业,红利分配不会有改变。” 上官若离本来就是光拿分红,不参与管理,所以对此并没有很在意。 只是,皇上的生意大都是太后娘家赵家的人出面打理,莫不是皇上与赵家的关系出了什么问题? 第983章 凤叔叔,你快点回来呀 若是皇上与太后一党关系恶化,这可是关系到朝廷局势的大事。 上官若离眉头蹙了蹙,问道:“你可知道出了什么事?要做什么调整?” 凤锦行道:“还不知道,皇上只是写信让在下去京城商议。” 肖飞听这情况也不挽留了,摆摆手,“既如此,那就快走吧。” 上官若离想起一件事,道:“你到京城后,调动一下你们商铺里的人,帮忙寻找一下白青青的下落。” 凤锦行微微诧异,“白神医失踪了?” 上官若离点头,“锦衣卫、宣王府和梅花阁都查不到线索,我也是病急乱投医。你们商铺跟各行各业都有接触,或许会有线索。” 凤锦行郑重道:“王妃放心,在下一定动用凤家所有的关系,寻找白神医的下落。” “那就多谢了!一路平安!”上官若离没有出言挽留。 她是知道凤锦行很忙的,在这里耽误了这么长时间,恐怕积压了很多事要处理。 凤锦行温润一笑,“王妃客气了,在下告辞!” 他确实是有急事,只想等着她回来,为的就是看她一眼。 这么想着,看向上官若离的目光就不由自主的带着眷恋和不舍。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一个人的情绪掩饰的再好,只要管不住自己的心,就难免从眼睛里流露出来。 幸亏凌瑶的声音,将大家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凤叔叔!”她扯着凤锦行的袖子摇晃道:“你能不能不走?我会背书了呢,我背给你听呀。弟弟回来了,送给我一个雪球,它可懂事了呢!你可以和它一起玩。” 说着,将怀里的雪球举起来,显摆似的给凤锦行看。 凤锦行如玉的手指轻轻摸了一下雪球的小脑袋,温和的笑道:“它很漂亮很可爱。” “喵呜~”雪球也撒娇似的叫了一声,舔了舔凤锦行的手指头。 东溟子煜的眸色微冷,这个小崽子见了他就吓的跑,在凤锦行跟前怎么一副奴才相? 吃里扒外的东西,这小崽子三天的丹药克扣下了! 雪球还不知道自己对这个温润俊美男人的示好,造成它未来三天都没有丹药吃,还傻呵呵的跟凤锦行卖萌呢。 上官若离暗暗扶额,人家凤锦行这魅力,才叫人兽两界通杀呢! 知道东溟子煜不想女儿跟凤锦行亲近,怕给他找个老女婿,忙对凌瑶笑道:“凤叔叔有正事要做呢,不能天天陪你玩儿呀。” 凌瑶一撅嘴,就不高兴了。 凤锦行一看,眸光一转,温和笑道:“你好好养着雪球,等我再回来,看它能长大多少,会不会还是这么可爱。” 凌瑶马上点头,欣然答应,“好,雪球长大也会很可爱的。” 凤锦行笑道:“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说完,又跟东溟子煜、上官若离和肖飞作揖告辞,然后上了马车离开。 凌瑶恋恋不舍的摆手,“凤叔叔,你快点回来呀,我和雪球等你回来哦!” “好了,父王陪你教雪球本事!”东溟子煜一把抱起自家闺女,转身进府。 说着冷飕飕的看了萌萌的雪球一眼,雪球吓得一缩脖子:吓死猫了,伦家没惹到这煞神呀! “真的呀?”凌瑶搂住东溟子煜的脖子,大眼睛亮晶晶的透着惊喜,“父王不忙了吗?有时间了吗?” 东溟子煜心里升起一丝歉疚,沉声道:“嗯,再忙也得陪闺女和儿子。” 免得这小丫头去别的男人那里寻找父爱,将来会被老男人骗。 凌瑶雀跃道:“太好了!我们先让雪球和小彩友好相处好不好?” 小彩是凌瑶的那只七彩鹦鹉,见到雪球就吓得瑟瑟发抖。 东溟子煜觉得给自己挖了个大坑,猫爱吃鸟,鹦鹉本来就怕猫,何况雪球还是一只三级灵兽,让他们和平相处,真的好难! 不过,话已经说出去了,也只好硬着头皮想法子让鹦鹉和雪球团结友爱。 队伍都进了宣王府,下人们的孩子都被各家带走。 上官若离问左管家,“学堂可准备好了?” 左管家恭敬的回道:“都准备好了,夫子也请好了,就是女夫子不好请。” 上官若离想了想,“女夫子可以慢慢找,先让凌瑶的教养嬷嬷,先教她们识字、算数,学些女红、刺绣和待人接物的规矩。” 下人们家的孩子,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倒是不那么重要,识字、算数和女红刺绣这些实用一些的本事反而是必要的。 左管家应道:“是!” 上官若离看着一车车拉进来的那些果树苗,又吩咐道:“安排人将这些果树苗种到山坡上去。” 左管家看着那些树苗,蹙眉道:“王妃有所不知,种树应该在春季,现在是秋季,种果树能活吗?” 上官若离道:“放心吧,能活!” 这可是儿子空间的果树苗,生命力很强的,再说南方气候湿润温暖,现在还是作物生长的时候。 沙宣白了左管家一眼,“不管怎么样,树苗已经买来了,王妃让你种你就种!现在第三季水稻要种下了,庄稼能长,果树怎么不能活?” 左管家微微尴尬,没有理沙宣,对上官若离道:“那在下去安排。” 上官若离点头,“幸苦了,你伤好了吗?没好的话吩咐下边的人去做。” 左管家恭敬道:“多谢王妃关心,在下伤的是胳膊,不碍事的。” 沙宣蹙着眉道:“留一些果树种在府里一些,我爱吃樱桃和桃子!” 语气霸道娇蛮,但却透着撒娇。 左管家眉头抽了抽,飞快的看了沙宣一眼,语气生硬的道:“好。” 然后,转身去看果树,命人登记数量和品种。 上官若离看着左管家的背影,又看看沙宣,眨眨眼睛道:“这些日子发生了什么事儿,怎么感觉你们之间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沙宣脸刷地就红了,“王妃,您说什么呢?什么说不清道不明?那是您看错了,快回院子休息吧。” 上官若离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沙宣看着天,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左管家有很多事要与东溟子煜汇报,肖飞带着凌瑶和古云岚去他的院子里去练习银针找穴位。 上官若离则回后院,刚进了二门,就见周婆子和丫头跪在那里。 皇上处理孙家和孙侧妃时,已经有圣旨,让丫头去京城,怎么她还在这里? 东溟子煜没安排人送她去京城? 第984章 可不可以做我大嫂 皇上和宗室不会容许皇家血脉流落民间,皇上的旨意是让丫头进京,与秦王的其他孩子滴血验亲后认祖归宗。 当然,这前提是丫头确实是秦王的孩子。 若是不是,那后果就很惨了。 周婆子给上官若离磕头道:“民妇给宣王妃请安。” 丫头也磕头道:“民女拜见宣王妃。” 上官若离微微抬头,“你们起来吧,你们没去京城?” 丫头道:“民女不想去京城,民女也不想做皇亲国戚,民女就想留在这里与奶过普通百姓的日子。” 上官若离神情微冷的看向周婆子,心道,莫不是这婆子想利用丫头的身份为自己捞些好处? 或者说,丫头根本不是秦王的女儿,当年那个孩子早就死了,丫头是周婆子为了报仇而找来的孩子。 周婆子似乎猜到上官若离的想法,忙磕头道:“王妃,民妇也想丫头认祖归宗,也可以跟着她去京城,反正民妇已经是孤老婆子一个,在哪里都是一样的。可是,丫头这孩子,就是不想去。” 上官若离看向丫头,柔声道:“你去京城,也可以与周婆子生活在一起,还有了皇族的身份,有宗族护着,虽不说大富大贵,但衣食无忧是不成问题的。” 丫头大眼睛里蓄满泪,但咬着下唇,倔强的不让眼泪掉下来,摇头道:“民女想做老百姓,不想做皇族,他们都会欺负丫头,会害奶!” 她一个七岁的孩子,说不出什么大道理,但她自己的身世经历让她对高门大户十分排斥。 上官若离想了一下道:“你们先回去,本妃请王爷请示皇上和宗族后再说,皇家血脉是大事,不是宣王和本妃可以决定的。” 其实,上官若离做出这个决定也有另外一种考虑。 就是皇上要丫头滴血验亲后才让她认祖归宗,上官若离知道滴血验亲是不准确的。白青青现在下落不明,没法验dna,万一出现问题,丫头岂不是更冤枉了。 而且,这事儿是宣王发现的,丫头若是滴血验亲出错,有心之人肯定会觉得宣王在这件案子里做了什么手脚。 “谢王妃娘娘!”丫头磕头,抬头看向上官若离,“那我和奶可以离开这里了吗?” 上官若离道:“暂时不可以,你明日跟着女孩子们去女学上课,跟着教养嬷嬷读书识字、学女红刺绣,周婆子留下继续照顾你。” 丫头眼睛一亮,磕头道:“多谢王妃娘娘!” 她没把读书识字放在心上,让她兴奋的是女红刺绣。她学好了女红刺绣可以做些绣活来卖,也可以去绣坊做绣娘,这样就可以养活自己和奶了。 上官若离摆摆手,“你们去吧,有什么需要的可以跟沙宣或者左管家说。” 白青青能找到更好,若是找不到,她也是要送丫头去京城的,不是她养不起两个人,而是这是个麻烦。 别的且不说,孙家五族都死在宣王府手里,秦王之死与宣王府也有脱不开的干系,孙侧妃早晚也得死在宣王府手上。 丫头现在小,不在乎这些,等长大了,那可就不一定了,毕竟人家那是血亲,打断骨头连着筋呢。 上官若离可不想养个白眼狼,她不是圣母。再说,丫头本就该交给宗族抚养,跟着她这个大伯娘叫什么事儿? 等回到房间,上官若离才对沙宣道:“你抽空点拨一下周婆子,引到丫头走正道,知道感恩。孙家和孙侧妃养私兵想谋反,是罪有应得,跟宣王和我没关系。” 沙宣马上冷肃了神色,“是!” 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小箱子,“王妃,这是海货工厂和海鲜运输队的账本,您看看。” 说着,打开箱子。 上官若离伸手拿起一本账本开始翻看,沙宣给她倒了一杯热茶,就去厨房给她拿点心。 在厨房里碰到了张山杏,沙宣撇了她一眼,就对厨娘道:“我让你给王妃准备的点心做好了吗?” “做好了!做好了!”厨娘忙从主子们专用的笼屉里端出一碟桂花糕和一碟枣泥糕,又从烤炉里取出一碟蟹黄酥和一碟核桃酥。 碟子不大,糕点也很精致,做的小巧美观,一口一个的样子。 沙宣将点心放到食盒里,盖上食盒的盖子,就提着出了厨房。 张山杏从后面跟了上来,“沙宣姑娘!” 沙宣微微回头,小下巴习惯性的仰起,“什么事?” 张山杏脸色微微发红,结结巴巴的道:“你、那个,可不可以做我大嫂?” 沙宣蹙眉,不明所以的道:“什么大嫂?你大哥是谁?” 张山杏道:“我大哥是左管家呀!” 沙宣恍然大悟,她知道张山杏是左春藤的大伯哥,刚才只是下意识的觉得张山杏说的是娘家哥哥。 嗯?沙宣这才想起张山杏说话的内容,瞪眼道:“你要我嫁给左春藤那个老头子?!” 张山杏有些心虚,但还是辩解道:“大哥哪里是老头子?只有三十出头而已!再说,你们都有了肌肤之亲,难道你还想嫁给别人?反正早晚是要嫁给大哥的,不如早些成亲。” 沙宣怒道:“老牛想吃嫩草,他想的美!” 她觉得这一定是左管家的意思,不然以张山杏的胆量,不敢跟她说这些。 张山杏一看沙宣误会了左管家,忙道:“这不是大哥的意思,大哥今生是不想成亲的,他受过情伤。” “什么?”沙宣的眉头蹙起,心里忽然觉得不是滋味。 她不想嫁给左春藤是因为他老,是因为她看不上她,可是这个左春藤碰了她的身子和嘴唇,竟然不想负责? 这让她有些接受不了。 她有这么差吗?让他这种情况下都不想娶她? 张山杏抿了一下唇,将沙宣拉到一个无人的角落,小声道:“大哥他也是才学盖世的人。当年十三岁考上了秀才,十六岁中了举人,被县令大人看中,与县令千金定下婚约。那小姐相貌美丽、性子温婉,大哥见了一面就喜欢上了,两个人也互赠了信物,许下终身。可是,后来……” 第985章 倒是天生一对 后来,左春藤对那县令家的小姐用情至深,只盼着高中状元,风风光光的迎娶小姐进门。 在进京赶考的前一天,那小姐约左春藤见面,说是给她践行助威。 谁知,左春藤喝了那小姐敬的酒,却晕了过去,再次醒来发现自己与那小姐赤身裸体的躺在了床上。 那小姐的奶娘带着县令大人一家冲进来,将他们堵在了床上。 “我大哥还没搞清是怎么回事,那小姐就哭哭啼啼的承认了与我大哥早就暗通款曲,还怀了三个月的身孕!天知道,我大哥知书达理,对那小姐没有半分越矩!呜呜……”张山杏说着,哭了出来。 左春藤和县令小姐已经定了婚,通信、有下人在场的私下见面,都不算坏了规矩。 沙宣听的一阵义愤填膺,蹙眉问道:“后来呢?” 张山杏擦了一把眼泪,道:“大哥自然不会替人背这黑锅,可那小姐一口咬定孩子是大哥的。 大哥一怒之下要退婚,却被县令命人殴打,肋骨断了四根,床上躺了两个月,也耽误了科考。 本来供个读书人就艰难,为了给大哥治伤,公公卖了家里的地,婆婆想不开,一病不起,大哥还没好,她就去了。” 沙宣气愤道:“下一科可以再考呀!当了官就可以报仇了!” 张山杏咬牙道:“那县令怎么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若是大哥不娶那小姐,他就不让大哥的风纪过关!” 参加科考的学子都是要经过风纪考评的,考评的方式自然是学子当地的父母官和里长、村长等写荐书。 而县令一句话,左春藤的风纪就不会过关。 下面的事儿不用张山杏说,沙宣也知道了,左春藤宁愿放弃科考也不愿捡个现成的绿帽子戴在头上。 沙宣八卦上身,问道:“那小姐的孩子是谁的?若是被人强迫,左管家对人家情深似海的,倒是可以考虑做这冤大头。” 张山杏冷哼,“那个贱人知道大哥宁可不走科考也不娶她,倒是哭求过大哥几回,自己也承认了,肚子里的孩子是她姑表哥的,那个没种的发现把表妹弄大了肚子,吓跑了。大哥进京科考,怎么也得三个月,那贱人怕肚子大了被沉塘,才想逼大哥临走前娶了她。” 沙宣挑眉,有点幸灾乐祸的道:“这么说,左管家是被心爱之人伤透了心,心灰意冷,再也不想成亲了?” 张山杏叹息道:“也不是这样的,大哥没娶那贱人,那贱人打了孩子,嫁给了那奸夫。可是却不让大哥成亲,一听说大哥定亲,她就派人捣乱,还散播谣言中伤大哥,害的大哥不但没法说亲,还被迫远走他乡谋生。时间久了,亲事也就耽误了。” 沙宣撇撇嘴,啧啧道:“他这叫活该,谁让他眼盲心瞎呢。” 说完,转身就走。 怪不得左管家弱不禁风的,原来受过那么重的伤,想来家里穷,也没好好调养。 张山杏在她背后道:“沙宣姑娘,我大哥是好人,你嫁给他,一定不会后悔的!” 沙宣回头,神色淡淡的道:“你不是说他不想成婚吗?” 张山杏道:“他是怕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姑娘你活泼爽利,定能让他放开心怀。” “他不想娶,谁还上赶着嫁给他不成?”沙宣撂下这么一句不冷不热的话,转身走了。 可心里却有些异样的感觉,觉得自己对左管家的态度似乎太恶劣了。 毕竟人家没惹到她什么,有了身体接触,完全是为了救她。 人们都同情弱者,沙宣也一样,更何况她也是出身穷苦人家,因为家里穷才被卖了的。 沙宣回了房间,将点心摆在桌子上,就站在一边发呆。 上官若离还等着她续茶呢,见她有些魂不守舍,微微挑眉,“出去一趟,魂儿被人给勾走了?” “啊?”沙宣没有听清上官若离说什么,神情懵懂,“王妃需要什么?” 上官若离似笑非笑的道:“我说你的魂儿怎么丢了?” 沙宣小脸儿一红,“哪有,王妃莫要拿奴婢打趣了。” 上官若离也不刨根究底,道:“你去管家那里把竹筐、消石和制作保温车和保温船舱的账本拿来,我要核算一下总成本。” 沙宣微微一愣,下意识的不想去,但账本的事很重要,必须亲自去。 左管家刚跟东溟子煜回完了话出来,正在将果树苗分给各个山头的管事,见沙宣冲着他走过来,不由得眉头微蹙。 主子们没在这些日子,虽然沙宣对他总是恶言恶语的,但两个人配合的还算默契,将府里大大小小的事处理的妥妥帖帖。 左管家只把沙宣当成任性傲娇的熊孩子,毕竟自己比她大十五、六岁呢,根本没跟她一般见识。 但是,任谁也不喜欢跟自己说话没好气的人呀。 “左管家,王妃让我来找你要几本账本子。”沙宣尽量让自己如以往一般的无礼傲慢。 但是,语气上还是柔和了甚多,且眼神有些复杂。 这让左管家感到有些别扭,“好,姑娘随我来。” 说完,转身往自己做事的房间走。 沙宣走在后面,看着他消瘦却腰背挺直的背影,心里有了异样的情绪,不由得失了神。 连左管家到了门边顿住脚步也没发现,一下子撞到了他的后背上。 “呀!”沙宣摸着生疼的鼻子,有些羞恼。 左管家诧异回头,“这,怎么了?” 按照惯例,沙宣应该无理搅三分,明明是她的错也要抢白他一通。 谁知沙宣瞪了他一眼,红着脸,气呼呼的道:“没事,快开门!” 那红脸嘟嘴的模样,倒是有几分娇嗔。 左管家唇角抽了抽,觉得今天这沙宣有点毛病,转身推门进了房间。 莫问在不远处看到了这情景,八卦的将这事儿就告诉了东溟子煜。 难得东溟子煜也八卦了一回,回到后院,就与上官若离说了这事,说完还戏谑道:“看样子你的管家婆要嫁给本王的管家公了,倒是天生一对。” 上官若离笑道:“别想我会主动把沙宣给左管家,我手底下的丫鬟都是自己选夫婿的。” 东溟子煜笑道:“本王看着,有门儿。” “有门儿我自然会成全。”上官若离想起丫头,转了话茬儿,“周婆子和丫头怎么没送走?你有别的打算?” 第986章 不会留下你一个人 东溟子煜淡淡的道:“本王对没用的妇孺能有什么打算?是丫头自己死活不进京,还说即便是进京也要与你拜别。” 上官若离将账本一本一本的往箱子里放,“不是皇上有旨意吗?不送她进京岂不是抗旨了?” “皇上的旨意里没有规定时间。”东溟子煜神色淡淡,仿佛完全没把皇上的圣旨放在心上。 上官若离叹息道:“这丫头还真是一个烫手的山芋,白青青现在下落不明,送进京城也不好,留在宣王府也不太好,赶出去更不好。” 东溟子煜无奈笑道:“一个丫头而已,没必要为她烦恼,既然留在这里不好,那就按照规矩送到京城交给宗族,至于滴血验亲准不准,那看她的造化了。” 上官若离圣母上身,“毕竟是一个孩子,稚儿无辜。还是给皇上写信商量一下,等白青青回来再将她送过去。” “你呀……”东溟子煜无奈摇头,“好吧。” 上官若离夸张的耸了耸肩,道:“谁让我太善良呢。” 东溟子煜被逗的笑了出来,将她拥入怀里,柔声道:“想不想去看看你的成果,梯田和无忧渡口都初见规模了,还有马路,通往码头和各村镇的主路都修的差不多了。” 上官若离眸光一亮,笑道:“好啊,我让人去叫凌瑶。” “别,”东溟子煜阻拦,在她耳边吹气道:“就我们两个人,二人世界。” 上官若离脸上微微发烫,声音也不由自主的放柔了,“好。” 二人吃罢午膳,哄着孩子们睡了午觉,就换上普通布衣出发了。 如今的封地已经大变样了,原来贫瘠的荒山坡已经变成了绿油油的梯田。如今稻子正插秧,种第三季的水稻,到处都是热火朝天的劳动场面。 因为莲山里的私兵大多数都放回了家种田,亲人团聚,家里有了壮劳力,田野里到处飘荡着欢声笑语。 徐徐清风拂面而来,淡淡的青草和庄稼的香味儿蹿入鼻间,让人忍不住深吸了口气。 上官若离和东溟子煜四处转了一圈儿,看着自己的巨大“作品”很有成就感。 最后挑了一块较高的坡地坐下,两人相依相偎,蓝天白云下,俯视着生机勃勃的田野,就好像天地间只有他们两人一样。 莫问带着暗卫追随过来,远远看到那靠在一起的背影,忍不住放缓脚步,朝同伴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嘘……别打扰。” 莫问关键时刻,最能领悟主子的心思。 别破坏这么美好的画面,主子们如同一对神仙眷侣,任何人闯进那画面,都是煞风景。 暗一道:“我去林子里找些猎物,就是主子们不野餐,也可以带回去加餐。” 说完,便离开了。 暗二戏谑的道:“暗一是越来越积极了,都不像暗一了。” 某暗卫意味深长地一笑,“暗一受刺激了。” 却把旁人弄得更加不解了:“受啥刺激了?” “羡慕了呗,想媳妇了呗,还能有啥?”暗三最实成,说话也不藏着掖着。 这话一出,众人哪还有不懂? 主子们太恩爱了,他们这群单身的属下,怎能不受刺激? 真得是太讨厌了,主子们都有了四个孩子了,还这么甜腻,也不知道收敛一下。害他们这群单身的属下,一个个都思春了,也想找个两情相悦的人搂搂抱抱、说说知心话儿。 当然,这话也只能私下里说说,当着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的面,他们是半个字也不敢提…… 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不知暗卫们的小心思,两人相依坐在草地上,上官若离开始是枕在东溟子煜的肩膀上,后来累了,索性趴在东溟子煜的怀里,时而说说凌瑶和景瑜,时而说说景曦和景阳…… “一眨眼,我们的儿女都大了。”东溟子煜长长地叹了口气。 当初,他哪曾想过会有今天,哪曾想过他也能娇妻在怀,儿女成群? 那时候的他,只想着能活下去就好了,只想着能为母后和昊家伸冤报仇就好了。 现在,当初一切不敢奢想的事,现在都变成了现实。 “本王看似身份尊贵,从小呼奴唤婢,但只有本王知道本王多孤独。所以,不管什么时候,请不要丢下本王。” 东溟子煜的声音有些闷,声音飘渺不清,但上官若离还是听到了。 她趴在东溟子煜的腿上,手臂环住了他的腰,闷闷的应了一声:“嗯。” 随即轻叹一声道:“我也是一个人孤零零的长大,别人都当我习惯了,其实我最讨厌一个人独处,面对满室的冷清,说不出来的孤寂。” 他们都是一样的,他们习惯了一个人,可当他们找到人生中愿意与之携手一生的人,就再也不想过那种日子。 想起生死离别,上官若离又道:“若是你比我走的早,就杀了我。想来有你陪着,死也不可怕。” 一个人,真得太寂寞了,尤其是在享受了那份幸福后,她更加无法接受一人孤独的生活了。 东溟子煜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她的背,“本王会比你晚死,不会留下你一个人。” 上官若离轻笑,“那就这么说定了……” 两人就这么坐在草地上说话,说着不着边际的事,过去、现在、未来,前世今生,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东溟子煜宠溺的看着怀中的人儿,紧紧地把人抱在怀里,似乎就这么坐到天黑天明亮,坐到天荒地老。 呃……只是保持一个姿势,还真得有点累,四肢酸得不行,尤其是腰……恩。不能说腰不好,他还年轻勇猛呢! 突然,一阵恐怖而怪异的声音,打破这美好宁静的时光。 上官若离猛地坐起来,警惕的扫视着四周,“什么声音?!” 东溟子煜如剑的目光也四处扫视着,“好像是蝗虫、蚕之类的。” 那声音就像是成千上万的蚕在进食一般,“沙沙沙”的让人头皮发麻。 “坏了!有情况!”暗一手里提着两只野兔飞奔而来。 上官若离听到无数树干折断的声音,猛地弹跳起来,就见入目的所有树木像是被砍伐了一般,齐齐倒下。 第987章 丫头失踪了 那些倒下的树木,迅速被密密麻麻的一层白蚁覆盖,一阵沙沙声后,树木和地上的草就被蚕食殆尽。 刚才还郁郁葱葱的山林、田野,转眼间变成一片废墟。 农人们被这骇人的场面吓得惊恐尖叫,疯了一样的往山下跑,“白蚁!好多白蚁!” “还有蛇和老鼠!” “见鬼了!快跑啊!” …… 只听一阵哗啦啦声音,梯田的堤坎被白蚁破坏,里面的水顺着山势奔流而下。 又一阵“轰隆隆”的声音,山石松动,骨碌碌的滚下来。 远处山村的房子也纷纷坍塌,瞬间成了废墟。 这场面如同末世降来临一般,恐怖的让人窒息。 上官若离愤怒的眼珠子都红了,此时的感觉,就像一个孩子刚费力用积木堆了一个漂亮的城堡,结果就被人一巴掌给划拉了。 气的带着颤音儿道:“孙侧妃那个贱人!一定是她!” 东溟子煜还算是镇定,“速速回府!” 这里的情况已经这样了,他们暂时也无能为力,百姓们只要跑得快,不会死伤太多的人。 “那快走!”上官若离记挂着孩子们,提起轻功,拉着东溟子煜飞一般的下山了。 东溟子煜随着上官若离一起跑,“不用如此紧张,孩子们不会有事的。” 上官若离加快速度,“不行,不见到孩子们,我不安心。” 一路上,所有的树木、花草、庄稼都被白蚁、田鼠、蝼蛄等物啃噬殆尽,那些木头修成的房屋也都成了木屑。 场面悲壮又扎心。 宣王庄的房子大都是青砖或者石头的,但也只余下了框架,房梁等各种木头的东西,都被白蚁给啃噬成了废墟。 “混蛋!”上官若离咬了咬牙,继续朝宣王府狂奔而去。 宣王府却比想象中好的多,外院基本没受什么危害,后院更是完好无损。 不过,宣王庄的很多人都挤在院子里,神色惊恐不安,小孩子们更是吓得大哭不止。 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一眼就看到了在肖飞怀里的凌瑶,还有在飘柔和张山杏怀里的景曦和景阳,齐齐都松了一口气。 凌瑶手里提着小彩的笼子,虽然没有哭,但大眼睛里都是惶恐,见到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回来,立刻就哭了出来,吓得小彩都一哆嗦。 “母妃!父王!瑶儿好害怕!” 七彩鹦鹉也重复:“瑶儿好害怕!瑶儿好害怕!” 上官若离冲过去,将凌瑶接过来,哄道:“没事的,母妃在这里!” 瑶儿扔了小彩,小胳膊紧紧的抱住上官若离的脖子,“母妃,母妃不要再留下瑶儿,瑶儿害怕!” 东溟子煜伸手将小彩接住,递给了身边的莫问。 上官若离知道凌瑶这是还没忘记她和东溟子煜在海上失踪的事,拍着她的小后背,柔声安慰。 大家一看主子们回来了,似乎找到了主心骨,也都镇定下来。 沙宣也吓的哭过了,眼泪还挂在睫毛上,声音也是抖的,“王妃,这,这是怎么回事呀?” 上官若离冷声道:“孙家的那个秦王侧妃会御兽之术,一定是她做的。” 其实,大家都以为是神鬼显灵,现在一听是人祸倒是都松了一口气。 左管家则跪地请罪道:“请主子们责罚,在下擅自做主,让人进后院来避避。” 沙宣见状也跪下道:“王爷,王妃,这事儿不怪左管家,是我见咱们院子没事儿,先提出来的。” 左管家微微诧异,没想到沙宣会替他开罪,他是这个府里的管家,又是男人,怎么能让沙宣一个熊孩子担罪责? 忙道:“不,这是在下的责任。” 东溟子煜不耐烦的一摆手,“行了,起来吧。” 上官若离也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想办法将府里的人安置一下,百姓也需要安抚。” 沙宣红着眼睛道:“房子都塌了,粮食、木材都被那些蚂蚁老鼠给吃了,这可怎么办?” 左管家也道:“是啊,也不知这些东西什么才能退去。” 若是白蚁和老鼠总是作怪,就是重新修葺了房子也白搭呀。 莫问道:“她用御兽之术,也需要功力的,这次玩儿的这么大,恐怕得休养几天。” 暗一道:“那孙侧妃被我伤的不轻,不可能恢复这么快,定是来了帮手。” 东溟子煜垂眸道:“派人去元城看看,元城若是没事,大家都搬到元城去。” 他本来想找个合适的机会搬到元城去的,现在时机虽然不对,但别无选择,不过是多惹些麻烦罢了。 “是!”暗二领命而去。 东溟子煜又道:“府兵们出去调查一下,看看受灾的面积有多大,安抚灾民,组织他们自救。” 上官若离蹙眉道:“出了这么恐怖诡异的事,民间肯定有不好的谣言中伤我们。” 东溟子煜淡淡道:“本王有神佛保佑,这完好无损的宣王府就是活生生的例子,是孙侧妃会御兽邪术,为孙家反贼报仇,才做下这伤天害理的事。” 那些回家种田的莲山私兵是见识过僵尸邪术的,对御兽邪术接受能力也强,再说他们憎恨孙家,感恩宣王,心里的天平更容易倒向宣王这边。 宣王这么一说,宣王府的人一下子就有信心了,腰板儿不由自主的都挺直了。 东溟子煜吩咐左管家道:“府里的事交给你,本王要去和下边的官员议事。” 那孙侧妃得抓捕,百姓也得安抚、安置。 转头对上官若离道:“本王去一下,你保护好孩子们便是。” 上官若离还有些摸不到头脑,“宣王府没事,是有阵法吗?” 东溟子煜伸手拨弄了一下景曦脚腕儿上红绳穿着的青龙牙齿,轻笑道:“是景瑜保护了宣王府。” 凌瑶用童稚的声音显摆道:“还有我的雪球!它捉了很多老鼠和蛇,都把它们吓跑了呢!” 上官若离明白了,对东溟子煜道:“你放心去吧,不要担心府里。” 东溟子煜又捏了捏景阳的小脚丫,看他咯咯笑了,也笑了笑才转身离去。 众人行礼恭送,而后,上官若离问左管家道:“府里可有受伤的人?” 左管家道:“有几个砸伤的,还有几个被老鼠毒蛇咬伤的,不过幸好咱们的侍卫每个人都随身带着急救包,处理及时,没有死亡。只是,丫头失踪了。” 第988章 就凭这里是宣王的封地 上官若离心里一沉,“怎么回事?” 周婆子一身的木屑尘土,从人群里出来,跪在地上,禀报道:“回王妃,屋子的房梁塌了,民妇让丫头先到院子里等着,自己收拾些贵重的东西。结果出来以后,却没见到丫头。听到侍卫喊话让大家都来这里,还以为丫头自己跑来了呢。” 左管家道:“在下已经遣人找了,没有找到。” 沙宣也道:“奴婢也在后院找了,没找到,也没人看到丫头过来。” 上官若离叹息道:“应该是被她生母的人趁乱给带走了。” 周婆子的脸色一下子就白了,她现在是个孤老婆子,虽然时常迁怒丫头,但养了她七年了,已经把她当成自己的孙女,还指望着她养老送终呢。 上官若离道:“王爷会派人找孙侧妃的,找到孙侧妃就找到丫头了。现在咱们把伤者、老弱妇孺在府里安顿下,其余的人回自己的院子去收拾一下,看看还有什么可用的、可吃的。” 沙宣对左管家道:“女人孩子数量多,就是睡地上后院恐怕也住不下。” 左管家道:“无妨,你先安排,看看剩下多少,我把外院的客院拨一两个给女眷和孩子住。” 沙宣道:“好,若是男人们住不下,可以搭帐篷。” 左管家道:“住的下,可以在大厅里打地铺。” 沙宣又道:“粮食恐怕不够吃。” 左管家道:“无妨,那么多蚂蚁虫子,可不是本地就有的,临近的其他地方肯定没事,我现在就派人去买粮食……” 上官若离看着两个人有商有量的样子,觉得还挺和谐的,唇角微勾,二人把事情安排的妥妥当当的,倒是不用自己操心了。 抱着凌瑶,带着两个孩子,叫上肖飞进屋。 先灌了一杯凉茶,问肖飞道:“老头儿,你可知道怎么对付御兽之术?” 肖飞坐下,蹙着眉头道:“有啊。” 上官若离一看他蹙着眉头,就知道没什么便捷的方法,不免有些丧气,蔫头耷脑的道:“说来看看吧。” 肖飞道:“抓到那妖人杀了,或者找个同样会御兽之术的人跟她唱对台戏。” “果然如此!”上官若离朝着房梁翻了个白眼儿。 肖飞瞪了她一眼,“老子已经让封地全部梅花阁的人都去找人了,也顺便散播一下是孙侧妃的报复,不是宣王遭天谴。” 上官若离感激的看了一眼肖飞,“谢谢啦。” 肖飞冷哼一声:“没出息的东西!没有老子,梅花阁得败在你手里!现在什么事都推给我老头子管,你自己图清闲!” 上官若离狗腿儿的笑道:“老头儿您老当益壮,自然是最能耐的。这么有本事的老头儿,怎么能浪费呢?” 肖飞冷哼,“少拍马匹!” 虽然绷着脸,微微上扬的唇角和眼里的笑意说明他很受用这彩虹屁。 到了晚间,那些蛇虫鼠蚁就不那么疯狂了,渐渐安静下来,有退去的趋势。 有消息传来,在莲山上的一个老虎洞里发现了有女人生活过的痕迹,不过人已经走了。 受灾的是越郡新开的梯田和宣王府周围的区域,其余地方包括元城并没有受白蚁侵害。 百姓中果然流传出说是宣王不详,造成宣王封地遭受这种恐怖的报复,尽管有宣王和梅花阁的人用想好的说辞压住谣言,但还是有一小部分人宁可信其有。 早上的时候,就有很多人到了宣王府门前闹事,说是宣王不详,让土地爷发怒,要求宣王离开越郡。 上官若离冷笑:“这越郡神仙还挺多,又是山神,又是土地爷的。” 东溟子煜一大早就去郡守衙门了,上官若离出门应付。 穿上王妃的宫装,装扮了一番,走出了大门。 这种偏远地方的老百姓虽然没见到过宫装,但在上官若离出现的那一刻,可被她身上自内而外散发出来的威仪给震慑了。 吵吵嚷嚷的人群一下子就安静下来,很多人眸中露出畏惧的神情。 上官若离冷冷的扫了一眼众人,比上次儿童挖心案闹事,人少多了。 用淡淡的语调儿缓缓的道:“这里是宣王的封地,是皇上所赐,宣王就是这里的主人,谁给你们的胆子要把主人赶走?” “啊?”百姓们都诧异了,他们都没想到这个问题,都窃窃私语起来。 上官若离又道:“既然你们觉得宣王不详,没人求着你们做宣王封地的百姓,可以立刻搬出封地的范围。” 有人大着胆子道:“这里是我们的家,我们的根,凭什么让我们搬走?” “就凭这里是宣王的封地!”上官若离的声音陡然升高,吓得那说话的人一个哆嗦,“这次受害的百姓官府都会给抚恤银子,帮助重新修建房屋。反正你们的家也毁了,领了抚恤银子,去别处修房子去吧!” 有人问道:“那我们的地呢?” 上官若离道:“宣王府买了。” 身后的左管家沉着脸道:“有谁要卖地,可以到我这里来登记!” 很多人都犹豫了,宣王来了这还不到一年的时间,封地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梯田里已经有了两季收成了,宽阔的马路通往镇子和码头,海货工厂里收购渔民的所有海货…… 他们的日子已经迅速富裕起来,让他们离开,他们自然是不愿意的。 上官若离看出他们的心思,冷声道:“现在,你们有三条路可以选择。第一,回家去,等着朝廷的抚恤,修房子,修梯田,继续过日子;第二,拿了抚恤银子,卖了田地,离开封地;第三,继续闹事,等死!” 说完对追风吩咐道:“有选择第三种的,以孙家同党,谋反罪论处!” 追风杀气凛凛的抱拳道:“是!” 周围一阵刀剑出鞘的声音,刀剑的寒光在阳光下闪闪发亮,让众人都倒吸一口冷气。 上官若离说完,转身往宣王府内走。 刚迈出几步,就听到有人怒声道:“宣王这是想捏造罪名,乱杀无辜吗?我们要去告御状,将宣王赶出越郡去!” 上官若离猛然回头,指着那面容凶恶的男子道:“将他抓起来仔细审问!” 那男子眸中寒光一闪,举起胳膊对着上官若离,袖子里有火铳筒露出来。 紧接着,“砰!”的一声,枪响了。 第989章 左管家的脑子还挺灵 上官若离不躲不避,用胳膊一挡,然后广袖一挥,子弹如石沉大海,无影无踪。 “啊!”众人没有看到上官若离血溅当场,一下子就惊呆了。 怎么回事?王妃怎么一点事儿都没有? 那个放枪的刺客,很快就被侍卫给制住。 上官若离面不改色,神态冷肃的道:“宣王和本妃的长子是得道高僧慧明大师的亲传弟子,宣王和本妃也是受佛祖保佑的。大家不要被那些邪祟之物吓到,自古邪不胜正,相信宣王,会给大家一个安稳富裕的生活!” 那些百姓看看若无其事的上官若离,再看看她身后完好无损的宣王府,就信了大半。 慧明大师云游各地,他的名号,这里的百姓也是知道的。 一听宣王的大公子是慧明大师的亲传弟子,当下就肃然起敬了。 上官若离偷笑,你们不是相信神佛吗? 利用你们的无知和愚昧,她也会。 沙宣愤愤不平的道:“你们怎么这么没良心,过好日子的时候,失踪的亲人回家的时候,不记得宣王的好。宣王带兵打走南云人的时候,你们怎么不说宣王不详?一有坏人来了,就说宣王不详了。” 追风冷哼道:“这样的百姓,不配宣王殿下的护佑!” 突然,一个老婆子“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哭着磕头道:“宣王妃恕罪啊,老婆子糊涂啊,听信了谣言,老婆子知罪了!” 有一个,就陆续有人跪下来,表示自己知罪。 最后五、六个人犹豫了一下,不着痕迹的对了一下眼色,也跪下磕头。 上官若离道:“既然如此,本妃也不跟你们一般见识,都回家去吧。” 说完,转身进了端王府,吩咐追风,“跟着那几个人,顺藤摸瓜!” “是!”追风领命,安排人去跟踪。 沙宣忙扯上官若离的袖子,关切的问道:“王妃,您没受伤吧?” 上官若离伸出胳膊动了动,狡黠的眨眨眼睛,“没事。” “可惜了这么好的宫装,不过换个有佛祖保佑也值得。”沙宣看着那宫装广袖上的子弹孔,一脸的可惜,知道上官若离里面是穿了防弹衣。 后院里住的都是人,人多手杂,今天早上她亲自去给王妃准备早膳,就没伺候上官若离穿衣,上官若离自己洗漱更衣的。 这样下去可不行,哪里有王妃没有人贴身伺候的? 于是,沙宣道:“王妃,方圆百里以内的树木都被毁了,房子恐怕短期内修不好,咱们尽快搬到元城去吧。” “王妃,请三思!”左管家在背后急走两步追了上来。 沙宣立刻像只炸毛的小猫儿,鼓着眼睛道:“你知道什么?这么多人乱哄哄的,我处处加着小心,都不能伺候王妃了!” 左管家对她的熊样子选择无视,直接对上官若离道:“王妃,咱们能想到搬到元城去,敌人也能想到。那些白蚁虽然毁了庄稼和房屋,并没有伤多少人命,难道就是为了给王爷和您添堵吗?” 上官若离心中一凛,确实,自己被打了个措手不及,都没想到这点。 沙宣惊讶道:“你的意思是他们想把我们逼到元城去,或者在路上伏杀?” 左管家给了她一个“你还没傻到家”的眼神,换了沙宣奶凶奶凶的一个眼刀。 “还真有这个可能。”上官若离摸着下巴,转了一下眼珠儿,露出一个算计的笑容,道:“我倒是有个主意。” 说完,将追风也叫了过来,嘀嘀咕咕说了一阵儿。 追风和左管家连连点头,然后去安排了。 上官若离继续往后院走,看着院子里来来往往,忙而不乱的下人,觉得左管家的能力还真不错。 沙宣跟在后面,啧啧道:“没想到,左管家的脑袋瓜子还真有点灵头。” 上官若离微笑道:“何止有点灵头?他可曾是王爷的幕僚,才学和智谋都是有的。” 只是因为他的出身比较低,也是年轻阅历不够,跟那些在高门大户里摸爬滚打出来的老奸巨猾相比有些不足,东溟子煜才让他来当管家。 王府的管家,比军队的百夫长管的人都多,封地的宣王府人员已经精简了不少,他还管着三、四百人呢。 另外,府兵和亲卫都有专门的统领管理,但吃饭、穿衣这些后勤事物也是属于管家管。 所以,事情是杂乱无章的,那些五谷不分的大家公子还真管不了。 沙宣抿了抿唇,没有说话,神色莫名的跟在上官若离的身后。 上官若离刚进了自己的院子,就见一只白色的团子从凌瑶房间的窗子里飞出来。 房间里传出了肖飞的爆喝声:“脏死了,不洗干净不许进来。” “不要扔了它!”凌瑶尖叫一声,追了出来,“雪球!雪球!” “喵呜~”雪球在地上弹跳起来,一个回身,就窜进了凌瑶的怀里。 肖飞一手抱着景曦,一手抱着景阳出来,怒道:“它这一身的血腥死耗子味儿,你还抱,肯定有一身的跳蚤!” 他最讨厌跳蚤、虱子了,当初在上官家的地牢里,简直是……唉! 凌瑶抱着雪球委屈的道:“我给它洗澡,它去捉老鼠和蛇了,是功臣!” “喵呜~”雪球也委屈的叫了一声,可怜巴巴的看着肖飞。 这萌萌哒的小表情和凌瑶此时的表情神同步,肖飞这个老头子的心一下子就被萌化了。 妥协道:“好了,好了,雪球是功臣,不过你得给它洗澡!” 凌瑶和雪球的眼睛同时一亮,一人一猫高高兴兴的去洗澡了。 “看雪球这小眼神儿,还真通人性?”上官若离走到肖飞跟前,将景阳抱过来。 肖飞将景曦的小拳头从他嘴里拿出来,道:“是挺有灵性的,那些老鼠和蛇一出来,雪球这么一叫唤,都被吓跑了。” 上官若离眼珠子转了转,“您说若是让雪球代替银雪去找那孙侧妃怎么样?” 据现代的一些专家研究,猫的鼻子可以和狗媲美,只是没被人充分利用而已,何况雪球还是灵兽。 灵兽,应该不会怕那些凶猛动物的排泄物吧? 毕竟有雪球出现的地方,银雪都不敢接近。 第990章 将她的衣裳扒了 肖飞也是眼睛一亮,煞有介事的点头,“我看行。就怕凌瑶舍不得。” 上官若离露出一个慈母笑,去净房和给雪球洗澡的凌瑶交流感情去了。 于是,雪球很顺利的代替了银雪的位置,明明是一只猫,却干起了狗的差事。 到了下午,一个马车队从宣王府向元城出发后,追风就将雪球抱走了。 到了天黑,就传来了好消息。 果然敌人在去元城的路上设了埋伏,还是用的人兽配合的招数,被准备充分的追风全歼。 雪球有功,孙侧妃那贱人也抓到了,只是丫头却没有找到。 上官若离是恨孙侧妃恨的牙根痒痒,你特麽的有仇报仇,真枪实弹的干一场,玩阴的,霍霍老百姓,算什么玩意儿? “老娘去会会那个王八蛋!”上官若离扯起外套就往身上套,却被东溟子煜给按到了床上。 “人都抓来了,急什么?本王这儿都火上房了,十万火急!” “你急个毛线……”上官若离的话没说完,就被他的唇给堵住了。 “又忘了妇言,本王要惩罚的你下不了床!” 得!再重要的事也没这事儿重要,明天再说吧。 翌日一早,上官若离就让人抓了些白蚁、老鼠和蛇去见孙侧妃了。 她不是喜欢这些东西吗?那么就拿这些东西好好的招待一下她。 孙侧妃被关在石牢里,武林高手的待遇,手脚都被铁链拴着,琵琶骨也被铁链锁了。 被绑在十字木架子上,披头散发的耷拉着脑袋,不知死活。 上官若离从燃烧的炭盆里拿起一根铁钩子,将孙侧妃的头发挑起来,在头发燃烧的黑烟里,看清了她的脸,确实是秦王孙侧妃。 脸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可见重伤未愈。 上官若离将铁钩子扔进炭盆里,淡淡的问道:“怎么晕着?” 追风道:“怕她招动物来作妖,给她喂了迷药。” 上官若离点点头,“把她弄醒。” 追风从怀里拿出一个瓷瓶,打开盖子,放在孙侧妃的鼻子下面晃了晃。 很快,孙侧妃悠悠转醒,懵懂的打量着石牢,显然不知道自己在哪儿,当看到上官若离淡笑的脸时,眸光一凛。 上官若离淡淡道:“孙氏,我们又见面了。” 孙侧妃眸光如淬了毒一般,冷声道:“本妃是秦王侧妃!” 沙宣掩唇笑道:“那都是老黄历了,皇上已经把你贬为庶民,名字从皇家玉蝶上删除了,你现在是反贼余孽。圣上有旨,就地正法!” 孙侧妃神情疯狂,尖叫道:“放屁!他算什么?若不是你们来,坏了本妃的好事,这天下应该是我儿的!” 上官若离笑道:“你儿?跟谁生的?” “你……”孙侧妃语噎。 上官若离问道:“丫头呢?你把她怎么样了?” 孙侧妃眸色微恙,别过脸去不敢正视上官若离,“本妃不知道。” 上官若离也没指望她一问就说,淡淡道:“先给你上个大菜,然后咱再好好谈。” 孙侧妃狠毒的瞪着她,眸底闪过畏惧。“你想干什么?” 上官若离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这笑容看在孙侧妃眼里诡异阴险之极,她下意识的想跑,可是被绑在了木头上,根本就动不了。 上官若离淡淡道:“将她的衣裳扒了!” 追风和其他侍卫微微诧异,表情有些扭曲。 追风忙道:“王妃,您换个方法,那样我们得回避,那样就无法保护您了。” 王妃呀,您可别害我呀! 若是逐月知道他看了别的女人的身体,非得让他跪搓板不可! 上官若离淡笑:“那你们就出去,把那白狼和狗都牵来,一会儿本妃要她曾经用在本妃身上的药粉让她自己尝尝滋味儿。” 说着,还猥琐的笑了笑。 在场的人,不论男女都是双腿一紧,后背一阵冷风。 得罪谁都不能得罪王妃! 孙侧妃急了,眸中都是惊惧,色厉内荏的道:“你敢!你这样做太没人性了!会遭天谴的!” 卧槽!这个双标贱人! 上官若离忍不住想爆粗口了,“你特麽算计本妃的时候有人性?你霍霍老百姓的田地、房屋的时候怎么没遭天谴?” 说着,往后退了一步,对身后的两个婆子吩咐道:“把她衣裳都扒光!” “是!”两个婆子应了一声,上手就扯孙侧妃的衣裳。 追风几个男人一看,忙转身避了出去,派了两个人去牵狼和狗了。 孙侧妃吓疯了,尖声叫骂,被两个婆子“啪啪啪”的狂扇了一阵耳光,直到孙侧妃脸肿的骂不出来了。 上官若离看着孙侧妃白哗哗的身体,啧啧道:“还真白。” “不要……”孙侧妃剧烈的摇头。 虽然她不知道上官若离要做什么,但肯定是很恐怖的事就是了。 上官若离吩咐婆子们,“给她身上刷上蜂蜜。” 孙侧妃惊恐的睁大眼睛,声音都直了,“你要做什么?” 沙宣笑道:“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两个婆子拿着刷子往孙侧妃身上刷蜂蜜,心里却肉疼的很,蜂蜜可是好东西,刷到这个妖妇身上,真是浪费了。 真不知道王妃要干什么,这么糟践好东西。 很快,她们就知道了。 上官若离让人打开两个盛着蚂蚂蚁的大坛子,倒在了孙氏的身上。 上官若离嘿嘿笑道:“蚂蚁们最喜欢蜂蜜了。” “啊!啊!”孙氏一声声尖叫,浑身颤抖。 虽然蚂蚁只顾着吃蜂蜜不咬人,但密密麻麻这么多蚂蚁在身上爬,真的很恐怖啊。 这个孙氏,怎么不用御兽之术? 看你能撑到几时? 上官若离冷声下令,“将毒蛇倒到她身上!” 滑腻腻、凉飕飕的毒蛇一往孙氏身上倒,孙氏立刻就炸毛了,闭上眼睛嘴唇翕动,像是在快读的念着什么。 即使是上官若离耳力好,但也听不到她念的什么,只听到“嘶嘶”的类似蛇吐信子的声音。 难道这是蛇语? 容不得上官若离多想,因为那些毒蛇纷纷从孙氏身上下来,吐着朝着上官若离、沙宣和几个婆子冲了过来。 第991章 放狗进来,要公狗 沙宣和几个婆子吓得尖叫,但还是拿起屋里可以用的工具,冲到前面将上官若离挡在身后。 上官若离抽出玄铁短剑,将一通乱打的沙宣和几个婆子给拉到身后,短剑一挥,再一挥,那些蛇都被斩成数段。 知道孙氏有这本事,她怎么会没有准备? 孙氏见蛇都死了,眸中迸射出巨大的杀意,眯起眼睛继续翕动嘴唇,不过,这次上官若离听不到任何声音。 看到她身上的蚂蚁都开始挣扎着想爬开,可是却被蜂蜜粘住,猜想她应该是在发出一种蚂蚁能受到的超声波之类的。 上官若离从袖子里掏出大包药粉,嘿嘿一笑,走到孙氏身边,将药粉都撒到孙氏的身上。 孙氏猛地睁开眼睛,眼神比玄铁匕首还冷还厉,骂道:“你这个毒妇!” 上官若离淡淡笑道:“彼此,彼此。” 沙宣仰着小下巴冷声道:“我们王妃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成语用的不错!”上官若离给了沙宣一个赞赏的眼神,“来人,放狗进来!” 一个婆子笑道:“一定要公狗!” “聪明!”上官若离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对着门口道:“把狗放进来,要公狗!” “汪汪汪!”门打开,一群大狼狗在门口疯狂的往屋里挣扎,底下的东西已经翘了出来,若不是脖子的链子被侍卫们拽着,早就冲进来了。 沙宣吓得一哆嗦,小脸儿却是绯红,“这么多,要打架的!” 上官若离笑眯眯的对脸色煞白的孙氏道:“孙氏,好好享受吧!” 孙氏一看她要玩儿真的,急急的尖叫道:“你想问什么?我说,我都说!” 上官若离挑眉,不紧不慢的问道:“你的帮手在哪儿?” 孙氏眸光微闪,“他们昨晚都死在你们的人手里了。” 上官若离冷冷的勾了勾唇,“你把梯田房屋都毁了,搞了这么大的事儿,不是你这个重伤患一个人能做成的吧?其他会御兽之术的人在哪里?” 孙氏唇角闪过一抹骄傲,道:“你以为这本事是随便哪个人就能会的吗?” 上官若离对她这个臭屁态度很不爽,冷声道:“放狗!” 说完,有两只狗冲了进来,直奔孙氏而去。 但孙氏站着,位置似乎不太合适…… 狗急的围着她转,扑过去,就往那处拱。 孙氏羞愤的红了眼珠子,突然,嘴里发出狗叫声:“呜……汪汪!呜……汪汪!” 是狗类发怒、威胁和驱赶的声音。 但是,俗话说色胆包天,闻到孙氏身上母狗发情期的味道,再说孙氏被绑着根本就动不了,一点威胁都没有。那些公狗只犹豫了一下,又扑了上去。 上官若离贼贼一笑,“再放几只进来!” 说着,对着一个木凳一踢,木凳到了孙氏脚下,如果狗站到凳子上,就够的着了。 嘿嘿! 两只狼狗又被放进来,在门口闻到那味道早就受不了了,一进来就冲到跟前跳上了木凳…… 孙氏嘴里发出凶恶的狗叫声,拼命的扭动着身体躲避着,防止自己被狗日。 狗狗们急的往她身上扑,锋利的爪子将她身上挠出丝丝血痕,那些蚂蚁很快爬进了伤口里。 银雪也被放进来,它优雅的扭着健壮的腰肢,却没有往前凑,走到上官若离身边,坐了下来,看热闹。 上官若离拍了银雪的大狼头一下,笑道:“你倒是有出息?怎么不冲上去开开荤?” 银雪不屑的朝那群狗看了一眼,然后幽怨的看着上官若离,“嗷呜”一声,诉说着委屈。 狼不与狗为伍! 再说,人家是只母狼! 你四不四傻?这种事把人家带来?应该给人家找只公狼呀? 没等上官若离悟透银雪狼眼中的哀怨,孙氏就哀号惨叫起来:“我说!我说!” 上官若离漫不经心的扣扣耳朵,“说呀,我不聋。” 孙氏叫道:“真的没有帮手,能听懂兽语是我天生的!天生的!那些白蚁好控制,只要给几只发出有很多美食的信号,就会引来成千上万只!” 上官若离在动物世界节目里看到过,一只蚂蚁看到一只死昆虫,叼不回去,就会以特殊的方式,招来一大群蚂蚁,然后配合着将食物抬回蚂蚁巢里去。 “天生的?那你是怎么控制兽类的?” “你先把这些畜生弄走!呜呜……”孙侧妃感觉到有黏糊糊的东西喷到腿上,气的哭了出来。 上官若离冷笑:“刚才让你说不说,现在你已经失去了选择的机会。” 转头对着门外道:“再放几只狗进来!孙侧妃还嫌不够爽!” “不要!”孙氏紧紧的并着腿,“我从懂事起就能听的懂兽语,能跟他们交流!” 上官若离挑眉,这是天生的特异功能? 这倒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她本来以为是南云幽寒的黑袍组织训练出来的呢。 倒是听说过有这种天生异能者,有的人天生带电、会隐身、有阴阳眼、有磁性…… 看孙氏不像撒谎的样子,这个问题揭过,“你的同党都在哪儿?怎么联系?” 孙氏眸中闪过一抹抗拒,看着围在她身边的狗,还是咬牙道:“我说,他们在……” 孙氏将同党交代了不少,也说了联系方式,但就是不知道丫头的下落。 上官若离知道孙氏一落网,她的同党一定会换地方藏匿,甚至谨慎的更换联系方式。所以,没有让人立刻大肆去搜捕,暗中派人去抓人。 过了两天,夜深人静的时候,又派出一队车队,佯装连夜赶往元城,果然又遇上小股刺杀。 抓了活口回来,一一审问,掏出更多的信息。 将余孽消灭的差不多后,东溟子煜才将宣王府的人都搬到了元城的城主府。 …… 半个多月以后,凤锦行到了京城。 他没有走水路日夜兼程,而是走旱路,顺便处理了一下一些地方的家族事物。 到了京城别院,就叫人给京城的管事传信,调查白青青的下落,然后给宫里递了帖子,才梳洗休息,等着皇上的召见。 翌日一早,皇上请他即刻入宫的旨意就下来了。 凤锦行带着青云、青雷入宫,让二人也见见世面。 进了御书房,见到除了酒楼、铺子的管事,十殿下这个孩子也在,心中微微诧异,但面上没有丝毫变化。 第992章 尸体呢 不是说要谈生意上的事吗? 十殿下虽然少年老成,但毕竟是个孩子,怎么会在这里? 凤锦行心中疑惑,神色如常的敛衽行礼:“拜见皇上,万岁万万岁!拜见十殿下!” 皇上淡笑:“起来吧!” 凤锦行起身,抬眼看向皇上,微微一怔,眸中闪过一抹担忧。 两个多月没见而已,皇上瘦了很多,肤色蜡黄,眼底也有青黑。 这是大病之态? 凤锦行微微蹙眉,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召你回来,是为了……咳咳咳……”皇上一句话没说完,就开始咳嗽了起来。 多福端着痰盂在一边伺候着,神色有些凝重。 其他人也不敢说话,都屏息等着。 皇上往痰盂里吐了一口痰,又在宫人的伺候下漱了口。 十殿下这才满脸焦急关切的问道:“皇兄,你没事吧?怎么又风寒了呢?” “可能是天气太冷了吧。”皇上的笑容有些苦涩。 有了夏鹤霖的解毒丸,自己得“风寒”的间隔已经不是那么频繁了,许是天气转冷了,这次才尤为严重。 凤锦行也道:“皇上日理万机,忧国忧民,但也要注意龙体呀。” 皇上点点头,继续说正事,“这次召你回来,是生意上做些调整,福满楼和福满堂的生意,朕想交给十殿下管理,让他历练历练。再说朕国事繁忙,实在是分身乏术。” 玻璃生意是秘密,利润也是暴力,玻璃窑是宣王找的,他也没让赵家的人参与管理。 所以,他没傻到玻璃和航海这两个大头儿交给旁人,亲弟弟也不行。 凤锦行看了十殿下一眼,虽然过了这个年他已经十一岁了,但插手生意上的事也太小了。 不过皇上这是通知不是商量,他只能道:“是!” 十殿下知道他的忌讳,笑道:“凤三公子放心,本殿也只是历练历练,事情还是下面的管事来做。” 凤锦行温润浅笑,“十殿下过虑了,皇上既然如此决定,定是相信十殿下的能力,在下定全力配合。” 十殿下笑道:“那以后就请凤三公子多多指教了。” “不敢当。”凤锦行对十殿下也很恭敬,礼数周全,丝毫不因他年纪小而有任何轻慢。 皇上道:“那今天就将契书重新签订一下,除了决策权改成十殿下,其他的条款不变。” 凤锦行自然不会反对,“是!” 基本条款都没变动,签订契约也没费多大功夫。 签订完契约,又谈了一些管理上的事,皇上就让十殿下就和几个管事先退下了。 然后皇上又让殿内伺候的人都退下,只留下多福一个人伺候。 凤锦行关切的问道:“皇上,您比上次见面清减了不少,可是身子不适?” 皇上淡淡道:“没有大碍,只是时常得风寒而已。” “可有让夏御医或者白神医看过?”凤锦行心里并不信任宫里的御医和太医,所以直接就把他们给略去了。 “夏御医没有查出病因,白青青失踪了还没找到。”皇上虽然没有明说怀疑有人算计了自己,但这话也等于明着告诉凤锦行了。 凤锦行立刻明白了其中的猫腻,俊眉蹙了起来,“那白神医失踪,会不会与此事有关?” 皇上微叹,“朕也有此怀疑。” 凤锦行问道:“白神医可有什么线索?宣王妃专门嘱托在下让凤家的人注意一下白神医的下落。” 皇上眸光一紧,“大皇嫂她……还好吧?” 凤锦行点头,“身体很好,就是边境不太平,有些烦忧。” 皇上道:“如今边境的事已经解决了,南云幽寒已经退兵,孙家余孽也已经解决了。” 消息传递的速度比凤锦行的行程快的多,他赶路的这半个多月,足以发生很多事情。 凤锦行淡笑道:“都是皇上洪福齐天。” 皇上唇角微抽,这管他什么事儿?是人家宣王英明神武。 当然,也不是没有他的功劳,没有他下旨让边境守军和当地官员全力配合,宣王也不会这么快就把事情解决了。 皇上这才回答凤锦行的问题,“白神医是被高手给掳走的,朕查到她曾被囚禁在郊外的一个农家里。好像逃走了,根据痕迹是逃进了深山。但将那座山搜了好几遍了,至今还没有下落。” 凤锦行微微点头,决定回去派人去搜一遍,说不定就找到了呢。 皇上眸光微微有些落寞,“王丰因为白青青的失踪,一蹶不振,一开始不眠不休的四处找人,现在经常宿醉,连京郊大营都不去了,参他的折子朕都压不住了。” 在凤锦行面前,他没有太掩饰自己的情绪。 凤锦行眸光微闪,微叹道:“既如此,皇上也不要太为难了,宣王不会因此多想的。” 皇上笑了笑,“跟朕说说越郡那边的事情吧。” 凤锦行脑海里浮现出越郡的巨大变化,用那磁性温润的声音给皇上讲起宣王封地的事情。 皇上的目光渐渐的放空,唇角不由自由的微微勾起。 那双桃花眼里的柔情和向往不自觉的流淌出来,让凤锦行的心咯噔一下,眸光微沉。 那边,十殿下回到了皇子所自己的院子。 小太监来喜一脸的喜色,伺候着他换常服,“恭喜十殿下、贺喜十殿下,得了福满楼和福满堂这么大的产业!” 福满楼和福满堂现在已经是开遍全东溟的连锁酒楼和首饰铺子,一天的收入数量都很可观了。 十殿下白了他一眼,“这点出息,眼皮子如此浅!这算什么?烧烤、火锅和钻石的热度早就过去了,收入跟原来比可差远了。再说,皇兄只是把决策权给本殿,产业还是皇兄自己的。” 皇上私库最大的来源是玻璃和远洋商队,虽然玻璃对外是秘密的,但十殿下小时候经常跟着皇上去宣王府,无意中听到一耳朵。 这次他跟皇上提想历练历练,为的就是玻璃,可是皇上还是不信任他,把来钱最快的产业攥在自己手里。 来喜笑容一僵,看了一下周围,小声道:“十殿下,奴才这里还有一件好事要禀报呢。” 十殿下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说!” 来喜压低声音道:“具查,白青青落下万丈深渊了!” 十殿下小脸紧绷,“尸体呢?找到没?” 来喜面色一僵,“悬崖太深,没找到。” 十殿下眸光阴鸷,用不协调的童声冰冷的道:“继续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若是找不到,那群废物敢违抗本殿命令,全家诛杀!” 第993章 那不是真的山匪 此时,白青青正在越郡附近一处山林里奔逃。 她一身男装,跟着她的还有几个衙役打扮的男人以及几个老百姓。 为首的衙役停下来,扶着大树一边喘息一边指着远处,道:“那边好像是个山洞。” 大家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在绿树掩映下有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白青青跑得发髻都歪歪扭扭的,喘匀了气,道:“赵捕头,我提议去那里休息一下,这样跑,体力耗尽了,若是山贼追上来,我们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为首的衙役点头,“好,说不定援兵马上就到了。” 于是,大家进了山洞。 山洞够大,里面还有一个小水塘。 众人看见,跑过去就要喝,逃了这么久,他们的嗓子都要冒烟儿了。 “先别喝!”白青青出言阻止,走到水塘边,用手捧起水仔细观察,然后用尝了一下。 其实,是在用空间里的仪器检测有没有毒。 “可以喝!”还是有些细菌的,最好是烧开后再喝,但现在没有那条件,大家也等不及。 其他众人喝过水,便已经找个地方瘫着不想动了,这一天的经历,加上这一天的劳累,实在是让他们心力交瘁。 白青青也靠在石壁上坐着,那血腥的一幕幕,开始在她脑子里闪现。恐惧、庆幸、愤怒、难过,太多的情绪,压的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在山下一个村庄里借宿,遇到山贼打扮的人侵入村子,烧杀抢掠,遍地的鲜血和尸首。 她虽然在漠镇边境待了不少年,但亲眼目睹这种惨烈的场景还是第一次。 赵捕头缓过神来,走过来坐在白青青身边,问道:“兄弟,你不是本地人吧?” 白青青点头,“我是个游方郎中,原籍在北部边境。” 这事儿她隐瞒不了,她的口音是那边的。 “你这是横穿了整个东溟呀!”赵捕头一脸的敬佩,对她的话一点都不怀疑,一个是口音,一个是她给村民和捕头处理伤口的手法非常娴熟。 白青青微笑点头,“医术博大精深,草药的生产区域也不同,听说这边四季如春,山里草药种类也多,才来到这边,没想到竟然遇到山匪。” 赵捕头叹息道:“那不是真的山匪。” 白青青微微诧异,“哦?” 赵捕头道:“听他们的口音,是南云人。” “也有本地人,应该是逃到深山里的南云士兵和孙家余孽。”另一个捕快补充道。 “那群畜生!”村民们心有余悸,想起自己死去的家人,呜呜哭泣起来。 赵捕头沉声道:“你们放心,我们已经派人去军营求救,一定会有人来救我们的。” 或许他是这伙人里地位最高的,其他捕快和村民们听到他这么说,都安定下来。 这一放松,除了感觉腿脚发酸,肚子里也“咕噜噜”叫了起来。 白青青空间里倒是有葡萄糖等补充体力的东西,但却不能拿出来。 当下,站起来,走到刚才那个水塘边上,研究着那个水塘。 这水塘在山洞里,洞顶并没有水滴下来,看这样子,应该连着水源,不知这里面会不会有鱼呢? 他们如今这么多人,可一点吃的都没有,因为逃命,体力都消耗了,若是没有吃的,若是山匪追来,恐怕连跑的力气都没有。 而且,她自己也感觉异常饥饿。 白青青蹲在水池旁边细细的观察着,突然看到水池上面有水纹波动,下面有个黑影在移动。 白青青眼睛一亮,惊喜道:“赵捕头,这里面有鱼!” 赵捕头一听也是一喜,大步走来,同时从背上的箭筒里抽出一支箭捏在手里,耐心的等待着那黑影靠近自己这边,等到黑影靠近,手中的箭动作迅速的叉了过去,再拿起来时,箭头上就多了一尾比手掌稍大的鱼。 白青青惊喜的露出喜色,“赵捕头好身手!” 赵捕头淡淡一笑,“这算不得什么,我可是海边长大的。” 他个子不高,皮肤黑黑的,五官周正,虽算不上英俊,但很顺眼。眸光深邃精明,一生正气,给他加了不少分。 白青青与他也算是患难之交了,对他颇有几分好感,笑道:“那就多捉几条,烤来吃了,也可以充饥,增加一下体力。” 赵捕头点头,扭头对着其他人道:“有会叉鱼的过来帮忙,这里有鱼,其余的人想办法生火。” 几个捕快听到,立刻接受到命令似的跑了过来,见到赵捕头已经叉到一条鱼,也是一喜,都帮忙叉鱼。 几人围着水池仔细观察,功夫不负有心人,没多大一会儿,居然叉了二十几条,差不多一个人有一条了。 其他村民也没闲着,帮着生火、处理鱼,还有的帮着找树杈,将鱼叉起来,放到火上,开始烤鱼。 大家吃了鱼,又喝了点水,浑身也有了些力气。 白青青看了看洞外渐渐黑下来的天色,道:“咱们对这山林不熟悉,夜里不能出去,不如就在洞里休息。” 他们都是普通人,捕快们也不过是有些拳脚功夫,没有内力。今天劳累了一天,还有很多人受了伤,不宜冒险。 于是,赵捕头便点头道:“好!”转头又对着人群道:“爷们儿们,没受伤的分成几组,轮流去外面放哨,若是有山匪来,好及时逃走。” 这里是山洞,若是敌人来了,把他们堵在这里,那就是瓮中捉鳖。 众人自然不会反对,赵捕头便将身强力壮的汉子分组,晚上轮值守夜, 白青青则是将所有受伤的人再检查了一遍,有问题的重新处理、上药。然后,才去山洞靠里面一处比较干燥的地方坐下,靠着身后的岩石壁闭目休息。 赵捕头安排好值夜的事儿,走进山洞,见到白青青,就走到她身边坐下,关心的问道:“兄弟,可觉得冷?” 白青青摇了摇头,“这山洞里不怎么冷。” 赵捕头笑笑,道:“这次多亏有你,不然,我们这些人不被那些山匪杀死,也会流血而死。” 好几次差点被山匪追上,她一把药粉就解决了不少人,还给大家治伤。 白青青无所谓的摆摆手,“谢什么,若是没你们,我身单力薄的,也被那些匪徒给杀了。” 赵捕头审视的看了她一眼,眸光微闪,“兄弟走南闯北的,一定没成亲吧?” 第994章 不好,有人上山来了 白青青眼珠子一转,顺着他的话头道:“我一个无父无母的穷郎中,哪里有姑娘肯嫁?” 成亲的男人,断没有还做游方郎中的道理。若说成亲了,定会引起他的怀疑。 赵捕头微笑,声音放柔了几分,道:“累坏了吧?睡一会儿。” 白青青点点头,靠在石洞上又闭上了眼睛,迷迷糊糊间又回到那个可怕的夜晚。 她从病人家出来,发现马车没了,就心知不好,但病人家是穷人,没有马车,她就带着丫鬟和医女想走路回医馆。 谁知,却被人打晕。等醒过来以后,就发现自己在一个小黑屋里,浑身酸软无力。 她马上替自己检查了身体,发现中了软筋散,赶快从空间里取出解药给自己注射了。 同时,她听到外面一阵哀号哭泣的声音。拿出麻醉针和浓硫酸,走到窗口前,看看外面是什么情况。 这一看,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只见,小院子里,自己的丫鬟和医女在两个汉子身下惨叫求饶,周围有好几个汉子提着裤子,说着浑话。 白青青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想要出去救人,发现门窗都被锁了。 一个提着裤腰没排上号的汉子,着急的道:“头儿,我等不及了,不如把那个白神医给我们用了吧。” 有人道:“就是,虽然是个生过孩子的妇人了,但总比咱们干等着上火强。” 那头儿嘶吼一声趴在丫鬟的身上,缓过一口气,才怒道:“老子还有求于她,若是得罪了她,她不给老爷子治病了,那咱们可就白冒着违令的危险留下她的命了。” 有人道:“是呀,老子这病也等着她治呢!” 有人笑道:“你这病是纵欲过度,悠着点儿就行了。” 另一人担忧道:“主子让咱们杀了她,若是你们的病一时半会儿好不了,时间一长露馅儿了可怎么办?” 违抗主子的命令,后果很严重。 那头儿起来,系着裤带,警告他们道:“所以,谁也不许说,不然大家一起死!” 几个人也不敢说话了,纷纷扑向丫鬟和医女,把一腔愤怒和压抑都释放在这两个无辜的少女身上。 听着两个少女的呜咽干呕声,白青青泪如雨下,现在只恨自己没有武功,只恨自己的空间里没有武器。 即便如此,她也做不到眼睁睁的看着两个女孩儿受辱,当即敲着窗户,高声喊道:“你们放开她们!不然休想让我给你们的人治病!” 那头儿猛然回头,不可置信的问自己的下属道:“不是给刚喂了软禁散和蒙汗药吗?怎么醒的这么快?” 那属下无奈道:“不知道啊,许是她身上藏了解药吧。” 那头儿有点后悔太相信软筋散了,没检查白青青身上的东西。 白青青见那些畜生仿佛没听见她的话一般,还嘻嘻哈哈的继续糟蹋自己的丫鬟和医女,哭着捶打窗户,“你们这些畜生!快放开她们!不然你们会后悔的!” 那头儿一听,也不与手下闲聊了,转身走到窗前,猥琐笑道:“怎么?白神医羡慕了,也想让兄弟们伺候伺候你?” 白青青冷声道:“你们住手,不然,别想我给你爹治病!” 头儿呵呵怪笑起来,“你可知道,若不是你还有用,你们早就死了!你觉得威胁老子管用吗?” 白青青咬牙,“你可以试试!” 那头儿冷冷一笑,往地上吐了一口浓痰,对那些还在施暴的手下道:“行了,放了她们吧,给白神医一个面子。” 一人啐道:“死尸一样,没什么意思!” 有两人拽着丫鬟和医女的头发朝房间走来,她们都如破布娃娃一般在地上拖行,毫无生机。 白青青心里咯噔一下,等她们被扔进房间,发现丫鬟已经被折磨死了。 而医女被救回来以后,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当夜趁着白青青打盹儿的机会,撞墙自尽了。 白青青没有了牵挂,骗守门的下人开门,用麻醉针解决了他们,用酒精放了一把火,趁乱逃出了小院。 小院靠山,她逃进了山内,追杀的人很快就追过来,把她逼到悬崖边,她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 “啊!”白青青惊叫一声,醒了过来。 赵捕头见她面色苍白,一头的冷汗,关切问道:“作噩梦了?” 白青青艰难的咽了一下口水,懵懂的眸光渐渐清明,擦了一把冷汗,干笑道:“做了个噩梦。” 赵捕头轻声道:“遇到这样的血腥场面,不做噩梦才奇怪。” 知道他指的是白天山匪屠村的事,白青青无力一笑,长长舒了一口气,才平复了心中的那种恐惧。 本来以为自己跳崖必死无疑,可一阵眩晕后,发现自己进了空间里。 她的医疗空间里没有空气,平时是不能进人的,也许是生命的关键时刻才救了她一命。她憋着气找到氧气罩和氧气罐,才暂时保住一命。 赵捕头见她一副劫后余生的样子,柔声道:“离天亮还早着呢,你再睡一会儿。” 白青青感激的一笑,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抱着双臂,闭上眼睛。 就在此时,进来一个捕快,急声道:“不好了,有人上来了!” 赵捕头蹭地坐起来,“大家快起来,我们马上离开这里!” 幸存的村民也都惊慌起来,忙推醒身边还熟睡的人。 白青青跟着惊慌的村民出了山洞,便听的山下传来有很多人上来的动静。 赵捕头沉声道:“大家找个隐蔽的位置将自己藏起来。” 自己则利落的爬到一颗大树上,借着微弱的晨光,观察着山下的动静。 等看到来人的着装时,松了一口气,开口说道:“大家莫慌了,是援兵到了!” 众人听到赵捕头的话,一直紧绷压抑的神经,终是放松下来。 赵捕头从树上跳下来,“走,我们去与他们汇合!” 终于要脱离险境了,大家的脚步都轻盈了不少,加快了行进的速度,期望着能尽早的跟援军汇合。 当白青青看到对面走在最前面的小将时,眼睛一亮,露出喜色。 第995章 人生何处不相逢 赵捕头也看清了来人,高兴的挥手,“张小将!” 来人看到他们,冷峻的脸上露出一丝柔和的笑意,“赵捕头!你们藏的还挺隐秘,若不是留下记号,我还真找不到!” 来人正是张铁生,但因为白青青穿着男装,他又没想到在这里能碰到她,就没注意。 赵捕头唏嘘道:“这不是怕山匪找过来吗?你们一路可有遇见山匪?” 张铁生摇了摇头,道:“我们只看到了村庄的废墟还有……很多尸体,之后又沿着赵捕头留下的痕迹找到这山上来了,并没有遇到山匪。” 赵捕头微眯着眼睛说道:“那些人里有很多人说南云的话,应该有南云的散兵游勇,咱们得尽快想出一个办法消灭这一帮匪徒,不然会有很多村庄要被洗劫,还会有很多百姓会遭到他们的屠杀。” 说着,微微皱了皱眉头,想起昨天看到的那些被屠杀的村子,心里很是难受。 张铁生点头道:“咱们先离开这里,将情况禀报宣王和将军,他们会统一部署,对匪徒进行围剿。” 赵捕头回头,对幸存的村民们道:“咱们先下山吧,等下了山,再做计较。” 众人都赞同的点了点头,一行人便下了山,一路上也没遇到匪徒。 到了分别时,白青青才上前,扯了扯张铁生的衣袖。 张铁生侧头一看,眸色诧异,“你是……” “张小将,”白青青忙制止他叫出自己的名字,“没想到我们能在这里见面!” 赵捕头也是诧异,眸色微沉,“你们认识?” 张铁生也不是傻的,知道白青青这个样子出现在这里,定是出了事,不想暴露行踪,当下道:“认识。” 白青青笑道:“我曾给他妹妹治过病,那时候张小将还没从军呢,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竟然在这里见面了。” 她也不算撒谎,她确实曾为招弟治疗过一段时间。 张铁生也唏嘘道:“确实是缘分,你来的倒是时候。不如你跟我去军营一趟,最近有很多战事,有不少重伤患者,孙军大夫医治不了。” 白青青淡笑:“好。” 赵捕头的目光在二者脸上逡巡几息,对白青青笑道:“那就回见,等兄弟你得空了,我请客,咱们喝上一杯。” 白青青道:“好,先谢过了。” 说完,挥挥手,跟张铁生离开。 张铁生故意落后了队伍一段距离,确定说话方便了,才问道:“白神医方便去军营吗?那里确实有很多伤者。” 他很聪明,没有问白青青为何出现在这里。 白青青道:“先带我去见宣王或者宣王妃吧,跟他们商量后再做决定。” 虽然患者很重要,但自己的小命更重要,若是这里也有想她死的人,她这一路的辛苦可就白废了。 张铁生点头,亲自将白青青送到了越郡宣王府。 东溟子煜见到白青青也是意外的一愣,知道上官若离挂念她,派人将她送到元城。 那些亲卫都是王丰曾经的手下,对白青青自然十分体贴尽心,不会让她出任何危险。 上官若离听到白青青来了,也是意外的惊喜,带着凌瑶迎了出来。 白青青笑道:“你这是建了一座童话城堡呀?” 上官若离见她黑瘦黑瘦的,一脸的疲惫风霜,无奈道:“亏你都这样了,还能笑的出来!” 凌瑶这才认出来,嗷呜一声扑了过去,“师傅!真的是您?您怎么成男人了?” 白青青一把抱起她,在她粉嫩的小脸上亲了一口,“是啊,我是男人了,你还认我这个师傅吗?” 凌瑶坚定认真的点头,“认!不管您是男人女人,都是我的师傅!” “好徒儿!”白青青又亲了凌瑶一下,眸色湿润。 白青青不会武功,又要躲避追杀,上官若离知道她这一路肯定受了不少苦。 几人往城堡内走,说说笑笑的进了小厅,上官若离打了凌瑶肥嘟嘟的小屁屁一下,道:“别闹你师傅,先让她好好洗个澡,吃点好吃的。” 凌瑶忙懂事的从白青青怀里挣扎着要下来,顺便在她胸前摸了一把,眼睛一亮,发现什么巨大秘密似的,眼睛亮晶晶的笑道:“有咪咪,师傅还是女人!” 白青青一脸黑线,“我绑了布了,你还能摸出来?” 凌瑶傲娇的仰着小下巴,“母妃经常穿男装,我也摸过父王的咪咪。我一摸就能摸出真假来,骗不了我的!” 上官若离:“……” 白青青“噗哧”一声笑了出来,笑中含泪。 上官若离知道她是想起自己的孩子了,忙道:“放心,我们想办法一定平安把明轩和明重接过来。” 白青青笑着点点头,吸了吸鼻子,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咬牙道:“京城那个鬼地方,真不是人待的地方!” 沙宣也一边笑一边抹泪,“白神医一路辛苦了,奴婢已经命人备好热水,您先喝一碗燕窝粥,再去沐浴。” 白青青捏了沙宣的脸一下,笑道:“出落的越来越漂亮了,也越来越贴心了!” 想起自己的丫鬟也很贴心,却是被那伙畜生给折磨死了,不由得眼眶通红。 沙宣见状,忙端上燕窝粥。 上官若离知道刚见面她情绪比较激动,也不着急问发生什么,只道:“我有几件衣裳没上身,你先穿着,马上让府里的绣娘给你赶制衣裳。” 白青青几口喝完了燕窝粥,白了她一眼,“你这一米七多的个儿,我将够到一米六,你确定你的衣裳我能穿?” 上官若离轻笑,“长的地方挽起来就是了,给你挑的衣裳都是劲装,袖子都是收口的,下摆也没那么长。” 白青青给她一个“还是你了解我品味”的表情,跟着下人去沐浴更衣了。 凌瑶懂事的看着上官若离问道:“师傅这个样子,是逃来的吧?” 上官若离点点头,“她遇到坏人了。” 凌瑶皱起了小眉头,“那明轩和明重是不是很想娘亲?” 想起上官若离和东溟子煜在海上失踪的那几天,自己的恐惧,凌瑶小小的心十分的沉重。 上官若离摸了摸凌瑶的头发,白青青这算是诈死脱身,可怎么才能不着痕迹的把王丰一家弄到封地来呢? 第996章 把她交给我解剖研究一下 白青青洗了个热水澡,就睡着了,一直到晚饭时间还在睡。 上官若离只知道她是累惨了,也没机会问她事情的经过。 东溟子煜一回来,上官若离就问道:“白青青还活着,已经到了元城的消息,你传信给王丰没有?” 东溟子煜解下披风,淡淡道:“已经传信告诉他白青青平安到达了,他知道白青青活着,也知道她来了这里。” “他怎么知道的?”上官若离接过披风,挂在衣架上。 东溟子煜解外袍的盘扣,“白青青脱险后给他传了信。” 上官若离将他的常服拿过来,抬眼看着他,“那你怎么不派人去接应一下白青青?看起来她在路上可受了不少罪。” 东溟子煜轻咳一声,眸光微闪,“派人接应了,但……走差了,没接到,本王还以为她被追到,遇害了呢。” 上官若离扶额,“那你怎么不告诉我呀?我也好让沿途梅花阁的人注意一下。” 东溟子煜脱下外袍,拿过常服穿上,“这不是怕你担心吗?” 其实,他是忘了,边境发生了这么多的事,他一直很忙。 但真正的理由他不能说,不然上官若离会跟他急。 咳咳,夫妻之间一些善意的谎言是有必要的。 上官若离听到这理由果然微微一笑,帮他系上衣裳的扣子,“好了,换上衣裳,用晚膳吧。” 东溟子煜吻了一下她的头发,享受着她的小意温柔,然后挽着她的手悠闲的往饭厅走。 上官若离问道:“得想个办法把王丰和两个孩子接来呀。” 东溟子煜淡淡道:“嗯,已经在筹谋了,不过得慢慢来。” 上官若离叹息,“还有半个月就要过年了,还慢慢来呀?”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东溟子煜看到了凌瑶跑了过来,松开上官若离的手,伸出双臂笑的眉眼弯弯的迎接女儿扑到自己的怀里来。 “父王!”凌瑶小炮弹一样冲过来。 东溟子煜一把抱住她香香软软的小身子,紧接着就来了个举高高。 凌瑶尖叫着,发出“咯咯咯”的欢笑声。 上官若离搓了搓被松开的手,也跟着笑起来,但心里隐隐有一种失宠的失落感。 东溟子煜一手抱着凌瑶,一手牵起上官若离,一家三口进了饭厅。 肖飞和昊承智、昊天赐已经到了,见到三人来了,都露出慈爱的笑容。 下人们见状,忙命人上菜。 肖飞问道:“那边重建的怎么样了?” 东溟子煜入座,“差不多了,梯田都已经修筑好,开了春就能插秧了,百姓的房子也修建了有一半了,争取过年都搬进新房子。” 昊承智叹息道:“可惜了景瑜的那些果树苗了,都被白蚁给糟践了。” 肖飞冷哼道:“幸亏无忧渡口没事,不然老子非得把那孙氏剁碎了喂银雪!” 凌瑶笑眯眯的道:“她唯一的好处,就是引来了好多老鼠,让我的雪球吃的饱饱的,长大了很多!” 上官若离:“……” 自己这傻闺女是太乐观还是个傻白甜啊? 东溟子煜宠溺的给凌瑶围上围兜,“白青青来了,从她哪里要些药,再审问一次那孙氏,若是问不出什么了,就剁碎了喂银雪吧。” 上官若离看着上齐了的菜,忙道:“吃饭,吃饭。” 这个时候说这些,真心有点恶心。 翌日一早,东溟子煜就收到皇上的信和圣旨。 信的内容是告诉东溟子煜王丰精神颓废、天天酗酒宿醉,不但失职,也难以堪当大任,皇上已经削去了他的所有职位,作为惩罚。 算是就王丰的事对东溟子煜一个解释吧,可见皇上对东溟子煜还是很敬重和在乎的。 圣旨则是封宣王封地为宣州,宣州的大小官员,东溟子煜可以自行认命,但需向朝廷报备。 这说明,宣州在实质上已经是东溟子煜的私有地盘了。 上官若离不解道:“皇上想必已经知道元城是你的了,却还有此举,是为了什么?” 东溟子煜将圣旨收起,淡淡道:“示好吧,或者是咱们的年礼太丰厚了,他给了这个回礼。” 国土神圣不可侵犯,上官若离不认为皇上会轻而易举的拿封地所有权做谢礼。 圣心难测,反正他们没吃亏,也就不多想了。 用了饭,上官若离带着白青青跟着东溟子煜一起去越郡的宣王府,去会会孙氏。 现在宣王府已经成了别院,东溟子煜跟上官若离来越郡办事的时候偶尔住在这里。 大多数下人们和府兵都搬到了元城,宣王庄修整好以后,宣王府管理产业的管事、宣王府留下的下人、府兵等还住在这里。 上了马车,上官若离就将王丰的事告诉了白青青。 白青青神色如常,淡淡道:“没有了官职,他才能脱身。” 上官若离挑眉,合着人家都计划好了的,亏她还挺佩服王丰的痴情,原来是装的。 白青青掀开车帘,看着成片的梯田,笑道:“还挺壮观的!种上各色的庄稼和水果,成了彩色的,会更美。” 上官若离笑道:“那就来个七彩宣州。” 白青青看了一阵,突然眉头微蹙,“我说怎么总感觉不对劲儿呢,怎么没有高大的树木?不会是为了搞建设都砍伐了吧?你应该懂水土流失和自然平衡的道理呀。” 上官若离咬牙道:“都让白蚁给啃了。” 白青青放下车帘,诧异道:“都让白蚁吃了?自然灾害?” 上官若离冷声道:“人祸。罪魁祸首就是今天咱们要见的人,她有特异功能,懂兽语,能御兽。” 白青青眼睛一亮,“等完事儿了,把她交给我解剖研究一下,我还是第一次遇到有特异功能的人。” 上官若离笑道:“你这医者仁心是越来越少了。” “她也是罪有应得,我这是让她为伟大的医学事业做贡献。”白青青振振有词。 上官若离轻笑,白青青也离现代的三观越来越远了。 到了宣王府门口,上官若离和白青青下了马车,就见赵捕头和张铁生策马而来。 赵捕头看到白青青眸光一亮,继而深邃似海。 白青青眯了眯眼,对上官若离小声道:“这赵捕头可信吗?我与他有接触,当时穿的男装,要不要回避一下?” 第997章 一会儿你会很享受的 上官若离看着赵捕头和张铁生下马,淡笑着对白青青小声道:“不用了,他作为一个捕头,连你是男是女都看不出就太废物了。” 白青青面色微变,“可不能让他把我的身份泄露出去,那样我可就白诈死了。” 上官若离淡笑道:“放心吧,一会儿宣王会敲打一下他,而且我猜着张铁生定警告过他了。再说了,你又不是朝廷侵钦犯,没必要躲躲藏藏的。背后之人若是敢来刺杀,正好活捉几个,看看是哪个王八蛋。” 白青青担忧道:“我是怕背后那人知道我在这里,会限制王丰的自由,对他和孩子们不利。” 上官若离安慰道:“不管怎么样他们都会盯着王丰的,他跟了宣王这么久,也不是坐以待毙的。” 她没说的是,王丰这一被削职,那些人定不会让他来帮东溟子煜,杀人灭口是最好的方法。 二人说话间,张铁生和赵捕头已经下马,走了过来,“拜见宣王、宣王妃!” 东溟子煜淡淡道:“免礼平身吧。” 二人平身,垂首待立。 白青青不是扭捏的人,大方的上前对赵捕头道:“赵捕头,又见面了。” 赵捕头抬眼看向她,微微一笑,并没有因她一身女装而诧异。 白青青笑道:“果然没瞒过赵捕头,多谢你两天的照顾了。” 赵捕头淡笑,“不客气!在下是捕头,别的本事没有,识人的眼力还是有的。” 张铁生还是惦记着他的伤兵,看向上官若离,“王妃,不知可否安排白神医去军营为士兵们诊治?” 上官若离沉吟一下,看向白青青,“你自己做决定。” 白青青不是她的下人,她没有权利替她做什么决定。 白青青点头,“有病人,我自然愿意去,不过我要男装,还请你派给我几个侍卫。” 上官若离知道她不会反对,看向东溟子煜。已经调了四个丫鬟给她,但侍卫的事属于东溟子煜管。 东溟子煜道:“可以,把王丰以前的得力手下给你六个。” 白青青笑道:“那就谢过了。” 转头对张铁生道:“你先去忙,等我这边的事完了,就去伤兵营。” 张铁生点头道:“好。” 东溟子煜对上官若离柔声道:“你这边没事了,就先带人回去,本王今天的事情比较多,会晚一些。” 流寇要清缴,被流寇祸害的百姓要安抚。宣州刚成立,很多体制要建立,官员也要安排。 “好!”上官若离点头,跟张铁生和赵捕头告别,然后带着白青青往石牢走去。 白青青担忧的道:“我这样堂而皇之的在人前露面,不会给你们带来麻烦吧?” 上官若离轻笑,“没有你,我们的麻烦也不少,大小刺杀没断过。有南云的,有其他敌人的,也有京城来的。” 白青青蹙眉,“这样活的真累。” “习惯就好了。”上官若离是真的习惯了。 有些事她也想清楚了,东溟子煜的出身在这里,就算低调到泥沙里,那些人也不会放过他。 怎么都得被忌惮、被刺杀,倒不如强势起来,好歹活的不那么憋屈。 只是,离自己潇洒肆意笑傲江湖的理想生活越来越远了。 进了石牢,就闻到一股子驱虫的药粉味儿。 “这味道,才刺鼻了。”白青青从空间里拿出两只口罩,一只自己戴上,另一只给了上官若离。 上官若离拿过来戴上,“没办法,那个孙氏会御兽之术,时不时的招些蛇虫鼠蚁之类的来帮她逃走。” 以前,景曦和景阳身上有青龙牙齿,还有雪球这个灵兽在,那些蛇虫鼠蚁不敢接近宣王府。 现在,他们都搬去元城了,也只好用药粉来预防了。 走到关押孙氏的牢门前,对看守牢门的侍卫道:“将门打开。” “是!”侍卫从腰间解下钥匙,打开牢门的大铁锁,吱呀一声将门推开。 上官若离率先进去,看清牢内的情况,不禁瞪大了眼睛。 只见孙氏正往墙角一个地洞里钻,只有半截小腿露在了外面。 上官若离冷冷一笑,“若是我晚来一会儿,这货就打洞逃了。” 侍卫吓得脸都白了,走过去抓住孙氏的脚腕把她给提溜出来,扔到了地上。 孙氏灰头土脸的,眸色怨毒。 就差这么一会儿,她就可以逃出去了! 为什么!为什么上官若离不晚一会儿再来! 上官若离笑了出来,“呵呵,你还真是不走运呐!” 白青青也笑道:“这就叫倒霉他娘给倒霉开门,倒霉到家了。” 孙氏气的眼珠子泛红,眯起眼睛,翕动嘴唇,发出“吱吱、嘶嘶”的声音。 从那地洞里传来沙沙的声音,还有吱吱的老鼠叫声。 上官若离眸光一凛,“不好,她招老鼠和蛇来了!” “不怕!”白青青从背包里拿出几瓶浓硫酸,倒进了那洞里,然后又取出几瓶酒精倒进去。 上官若离则点燃了火折子扔进去,然后一脚将移开的地砖踢过去盖住洞口。 立刻有一阵刺鼻的味道从下面传上来,还有老鼠和蛇“吱吱”的惨叫声。 那边,侍卫已经脱下袜子堵住了孙氏的嘴,不让她再发出声音。 然后,跪下谢罪道:“属下失职,请王妃降罪,属下等也没想到,卸了她的下巴她还能作妖。” 白青青淡淡道:“她舌头和喉咙还能发声呀。就算割了她的舌头,毒哑了她,也挡不住她作妖,有些动物的声音是用腹腔发声的,比如青蛙。” 侍卫有些头疼,希望早早弄死这娘们算了,看守她比上战场都累。 上官若离摆手,“你们起来吧,下不为例!” 若是他们不像个木头桩子一样杵在哪儿,经常看看牢里的情况,也不会有这情况发生。 “谢王妃!”侍卫磕头谢恩。 白青青将那些瓶子收进背包里,其实是收进了空间里,然后取出了一个注射器。 “呜呜……”孙氏惊恐的瞪大眼睛,她还没见到过注射器,但知道肯定是往身上扎的。 白青青对好了药水,用大夫惯有的平和语气道:“我是来帮助你的,一会儿你会很享受的。” 第998章 这位大哥,有何指教 孙氏给了白青青一个“信你才怪”的眼神,连连匍匐着后退。 可是身体却被侍卫摁住,动弹不得。只觉得手臂上一痛,一股凉凉的液体注入到她的体内。 看到孙氏身体放松,眼神放空,上官若离才让侍卫把他的臭袜子从她嘴里拿出来,把她的下巴上好。 上官若离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坠子,蹲在孙氏身边,在眼前摆动,见到她眼珠随着坠子摆动,就用柔和的声音道:“你累了,放松一下,睡一会儿吧。” 反复念了两遍,孙氏眼皮沉重的眨了两下,然后闭了起来。 上官若离收起坠子,问道:“你要离开这里?” 孙氏点点头,“嗯。” 上官若离继续问道:“那离开这里,你打算去哪里呢?” 孙氏想了一下,道:“去找林燕燕。” “林燕燕?”上官若离眸光微转,“你怎么就确定她会收留你?她会把你出卖给宣王的。” “不会的!”孙氏的情绪有些激动,“她是我的……徒儿,她……舍不得!” 上官若离忙安抚,“好好,她不敢。但是,你不是说你懂兽语是天生的吗?怎么还能收徒弟?” 孙氏不屑一笑,“一些简单的虫鸣鸟叫还是可以后天学的。” 这话上官若离信,简单的驱使动物的方法确实可以学,“林燕燕是谁,她在哪里?” “她是林家的三小姐。”孙氏的唇角微扬,表情甜蜜又淫荡,显然与林燕燕的感情很好。 上官若离觉得她笑的有点不对,但也说不出到底哪里不对,又问道:“丫头你是不是放在了林燕燕那里?” 孙氏眼珠儿动了动,显然抗拒这个问道。 上官若离又重新问了一遍,“你是不是把丫头交给了林燕燕照顾?” 孙氏微微摇头,“没有,我不知道丫头在哪儿,是宣王妃弄丢了丫头。” 上官若离站起来,对侍卫道:“接下来,你们问些想问的吧。问完,就弄死吧。” “是!”侍卫送了一口气,终于可以弄死这个祸害了。 出了石牢,就见张铁生和赵捕头站在那里,此外,还有六个身形健壮的护卫。 那些护卫白青青认识,都曾是王丰的手下。 几个护卫抱拳行礼:“嫂子!” 赵捕头身形一晃,眸色微沉,“你,不是说没成亲吗?” 嘛情况?有故事的节奏?上官若离眸中八卦精光一闪。 白青青尴尬的轻咳一声,道:“不好意思啊,当时也是为了掩藏身份,毕竟成了亲的男人,走南闯北的做游方郎中,不太合理。” “哦,没事,没事,谨慎点是应该的。”赵捕头笑着摆手,但那笑容怎么看怎么僵硬。 张铁生似乎也看出什么,转了话茬子,道:“白神医,您不是说要去伤兵营吗?” 白青青爽快的点头,“好,走吧。” “哎~”上官若离叫住她,“就这么走了,不是说还想去无忧渡口看看吗?” “救人如救火!”白青青已经走出很远了,头也不回的挥了挥手。 上官若离无奈叹息,还想让她去晒盐场去看看,给指导一下晒盐的工艺呢,现在她只能自己带着人去了。 马路平坦宽阔,虽然是用石块填充沙子铺成,与后世的柏油马路没法比,但马车行在上面也很平稳。 走到半路,突然从路边的树林里冲出四个百姓打扮的人,拦住了上官若离的马车。 上官若离撩开马车窗户上的帘子,淡淡问道:“怎么回事?” 百姓神色惶恐指着山坡的那边,焦急的道:“有山匪进了我们的村子!我们跑出来求救!” 上官若离眸光一沉,“对方有多少人?” 百姓们摇头,“不知道,我们在梯田里劳作,家里孩子跑出来告诉我们的。” 沙宣立刻警惕起来,蹙眉道:“王妃,小心有诈!我们不要管这事!” 追风也道:“王妃,咱们还是回去,让王爷派大批人马过来。” 其中一个百姓也道:“请王妃派快马去报信搬救兵。” 上官若离对追风道:“派两人带着沙宣回去报信!其余人跟本妃去看看!” 沙宣一听立刻急了,“不行,奴婢不要离开王妃!” 上官若离不容她多说,“你不会武功,回去我才放心!” 沙宣没办法,不情不愿的跟着两个侍卫骑着快马回宣王府。 上官若离下了马车,看了看不远处的小山坡,“不骑马了,用轻功,走近路去看看!” 率先冲进了山林,刚翻上山头,就察觉到附近有人。 上官若离顿住脚步,摸出手枪,四处观察。 “站住!”突然,前方树上传来的声音。 上官若离抬头看去,只见一个长相白净的男人正站在树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 上官若离与追风交流了一个眼神,然后对着树上道:“这位大哥,有何指教?!” 男人从树上跳下来,站到上官若离面前,不悦的道:“大哥?你敢叫我大哥?我长的很像男人?” 上官若离看着对方几乎喷火的眸子,吞吞口水,你丫的这娘炮儿的样子,不是男人是什么? 追风嘿嘿笑了笑,道:“那我们叫您大姐?” 那人更抓狂了,“我有这么老吗?” 上官若离摸了摸下巴,对追风道:“你把人家喊老了。” 想了想,对着那人唤道:“大孙女?这下够小了吧?” 那人闻言,双目瞪大,恨恨道:“你说什么?找死!” 上官若离无辜的道:“喊你大哥你说你不是男人,喊你大姐,你说喊老了,叫你孙女,你又急的要杀人,难不成喊你美女你才高兴?” 那人满意的点头,“这个称呼还不错!” 上官若离:“……” 这个人有病吧? 听声音,看喉结,似乎还真是个女人。 不过见对方眼里一闪而过的杀意,上官若离警铃大作,后退一步道:“美女,你继续看风景,告辞!” 这女人敢一个人拦在这儿,想必是有几分本事的,他们还急着救人,没时间搭理她。 “打扰了我的雅兴就想走?!”这不男不女的玩意儿还牛叉上了,往前一步,挡住她的去路。 上官若离淡淡挑眉:“你要干什么?” 那人冷冷一笑,“你长的太美了,我不允许这世上有比我美的女人。” 第999章 她像土匪婆子吗 上官若离看明白了,这明显是来找事儿的。 嘿嘿一笑,道:“美女,别看我长的国色天香、倾世无双,但我其实不是女人,我是男人!所以,你可以放我走了。” 追风等众侍卫:论胡说八道,王妃若是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那人蹙了蹙眉,显然不信,呵呵冷笑道:“你是男人?谁信?” 上官若离高深莫测的笑了笑,很认真的道:“真的!我以前长的很难看,跟你这样儿差不多。后来遇到一个神医,不光把我变美了,还把我变成了女人!” “哦!”那人做出恍然大悟状,伸出手,只见一个红色的瓢虫趴在她的指尖上,那虫子看着很诡异,仿佛一团燃烧的火焰。 嘿嘿一笑,道:“宣王妃,你以为我是傻子吗?” 上官若离挑眉,“你不是傻子,你是谁?” “死到临头问那么多做什么?给我的火焰虫做食物,也是你的荣幸!”说着,抬手,那虫子就飞了起来。 追风早就戒备着呢,指风一弹,那虫子刚飞起来就落到地上,草叶沾到虫子的汁液,竟然忽地燃着了。 那人瞪大眼睛,对着追风吼道:“你敢杀我的虫子!” 上官若离突然喊道:“林燕燕!” 那人转过头,对着她恶声恶气的喊道:“干嘛?你先闭嘴!我先收拾了这男人!” 上官若离哈哈大笑道:“哈哈,原来你就是孙氏的那个磨镜!” 她说孙氏在提到孙艳艳的时候露出那种诡异的笑容,看到这人长得如男人一般,随便脑补了一下。 管她是不是呢,有枣没栆先来一杆子。 谁知,林燕燕一下子惊住了,面红耳赤的,一副被看透丑事的样子,“你你你,胡说什么!” “我说你和孙氏有奸情!”说完,上官若离趁着林燕燕走神的时候,朝着她的肩头放了一枪。 只听林燕燕一声惨叫,然后就是不阴不阳的嘶吼,“贱人!把宝宝放了!” 宝宝?孙氏?呕!上官若离差点吐了。 追风挡在上官若离跟前,淡淡道:“孙氏已经死了!” “你们找死!”林燕燕怒极攻心,双目充血,咬牙吐出四个字,然后从鼻腔里发出嗡嗡的声音。 只见林燕燕身后突然冒出很多红彤彤的虫子,如红色龙卷风一般朝着他们飞来! “我去,这么多虫子你藏哪儿了?快跑啊!”上官若离说完,就飞奔起来。 追风跟在后面,“王妃,这些虫子能放火,恐怕用燃烧弹对付不了!” 上官若离边跑边往后看,那些虫子在后面穷追不舍,所过之处,草木都成了火团。 林燕燕站在原处哈哈狂笑,“贱人,我劝你别跑了,被老娘盯上,必死无疑!若你乖乖听话,还能少受点儿罪!” 上官若离朝着林燕燕扔出一个炸弹,灭不了火焰虫,还灭不了林燕燕? 只见那些火焰虫突然放弃了追他们,朝着炸弹冲了过去。 这是要要舍身救主? 上官若离急声下令:“快找地方隐蔽!” 炸弹爆炸的冲击力,肯定会炸飞炸死很多火焰虫,火焰虫的汁液若是溅到身上,会被灼伤。 大家纷纷找地方隐蔽,刚隐蔽好,就听轰然一声爆炸声。 等碎石飞屑落尽以后,上官若离从一快巨石后爬起来,抖落身上的碎石砂砾。 追风从另一块大石头后走出来,看向林燕燕刚才所在是位置,“王妃,她跑了!” 上官若离也看见了,周围一片火海,但火焰虫也没了,想来是跟着林燕燕逃了。 追风唏嘘道:“没想到那些火焰虫的力量这么大,竟然减缓了炸弹的速度。” 上官若离也是意外,“这就是虫多力量大的道理了。派两个人去追踪一下,注意不要和她直接对上。” 是她小瞧了林燕燕的本事了,她虽然御兽之术有限,但培育出了新品种。 追风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派出了两人。 上官若离道:“走吧,我们去山下的村子去看看。” 追风看了看身后的十八人,估计了一下战斗力,还是跟了上去。虽然派出四个,但暗处还有四个暗卫呢。 再说,王爷接到消息,肯定会第一时间来援助的。 一行人到了山脚下的那个村里,并没有被洗劫的痕迹。 追风竖着耳朵听了一阵子,沉声道:“这村子里好像没有人。” 上官若离也察觉到这村子太安静了,“让人挨家挨户的去看看,有没有人。” 终是在犄角旮旯里找到了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老人被带到上官若离跟前。 那老人叫嚣怒骂:“你们这些禽兽,我老头子就老命一条,你们要杀要剐随便,别想我告诉你们什么消息。” 上官若离疑惑看向追风,“什么情况?” 追风有些无奈的说道:“这老人以为咱们是匪徒,找他打听村里人的消息,是为了杀他们村的人。” 上官若离语气温和的问那老人道,“老人家,您为什么没躲起来?” 那老人看着上官若离是个绝色倾城、衣着富贵的年轻女子,警惕问道:“姑娘,你是被这些匪徒抓来的,还是和他们是一伙的?” 上官若离眼角微抽,这老人脑洞还真是大。 她这一副上位者的气派像被抓来的吗?她这一身正气的样子像土匪婆子吗? 追风冷声喝道:“大胆!有眼无珠的东西,这是宣王妃娘娘!” 老人被他的声音吓的“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但还是用怀疑的目光打量着上官若离。 上官若离脸上仍旧带着温和的笑意,开口解释道:“老人家,您误会了,本妃本想去码头视察,却被几个村民拦住求助,说你们村子里进了匪徒。” 那老人眼神闪烁的看看追风,再看看上官若离,再看看那些侍卫,眼里的防备放下不少,但有些不确定的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上官若离点点头,“你看看我们个个都一身正气、英武不凡,如同天兵天将一般,您觉得像是匪徒吗?” 侍卫们一听唇角微抽,但都挺了挺胸膛,让自己更像天兵天将。 第1000章 匪徒在哪里 老人已经信了八九分,便道:“是不是匪徒都没关系,反正我们村里的人都逃去报官去了,我一大把年纪了也跑不动了,要杀便杀吧。” 追风冷声道:“你口口声声说有匪徒,匪徒人呢?这村子里也没有被洗劫的痕迹,莫不是这村里的人勾结了匪徒,想把官兵引来,对付官兵?” 那老人一听急了,“我们都是安分守己的老百姓!宣王来了,让我们过上了好日子,房子毁了,还给我们修房子。我们是吃饱了撑的,要帮那些杀人不眨眼的匪徒?” 追风神色缓和了不少,“那匪徒在哪里?” 老人道:“在二十里外的大河村!大河村有我们村的亲戚,派了人来报信,说让防备着。匪徒在大河村抢不到东西,定来这里的!” 上官若离一听,跳上一棵大树,拿出望远镜,往大河村的方向观望,果然看到有些人拿着武器,在村子里横冲直撞。 但村里的人似乎都带着细软躲起来了,所以他们只抓了些带不走的鸡鸭等。看他们的架势,应该是要往这边来了。 “还真有匪徒,想必是过年了,出来抢食物了,幸好大河村的村民都躲起来了。” 老人捶地骂道:“这些畜生啊!不让我们过舒坦日子啊!” 上官若离从树上跳下来,安慰道,“老人家放心,既然咱们来了,定不会让匪徒这么痛快回去的!” 追风道:“王妃,现在我们是去大河村,还是在此埋伏?” 上官若离道:“我们埋伏在村子里,以逸待劳、守株待兔。” 有侍卫道:“若是他们不来,岂不是便宜他们了?” 上官若离眼珠儿一转,计上心来,“我们去村民家烧火做饭,用炊烟引他们过来。” 追风一喜,“王妃英明!” 有人就有钱粮,那些人一定会过来的。 那老人现在才后知后觉的相信上官若离是宣王妃,忙咚咚的磕头道:“草民拜见王妃娘娘!王妃娘娘大慈大悲!王妃娘娘救苦救难!王妃娘娘饶命……” “……”上官若离一脸黑线。 追风差点笑出来,“老人家找个地方藏起来吧,别一会儿溅一身血!” 那老人却一脸坚决,“草民回去烧灶火!” 上官若离点点头,道:“那老人家机警些,听到动静就藏起来。” 老人连续磕了几个头,然后爬起来就往家跑。 上官若离将望远镜给了一个侍卫,“找个制高点,敌人来了,就报警。” 侍卫接过望远镜,找了附近最高的一棵树,“蹭蹭蹭”就爬了上去。 上官若离观察着这个村子,这个村子算是比较大的村子,不像其他山村居民分散住在山间。 这里的居民特别的集中,房子基本上都集中在一块儿,形成一条条小巷。 追风吩咐几个人去百姓家烧灶,然后问道:“王妃,对方大约多少人?咱们的人手有点少。” 他们明里暗里加起来只有二十四个人,他担心对方人手太多,一个不好,就被匪徒围在村里来个瓮中捉鳖。 “四百多,不到五百人的样子,”上官若离明白他的意思,“咱们提前熟悉一下地形,给他们来个游击战,出其不意,他们那点人就不足为惧了。” 追风眸光一亮,好奇问道:“王妃,什么是游击战?” 上官若离笑着解释道,“就是在敌强我弱的情况下,不跟敌人正面冲突,利用熟悉地理的优势,采取偷袭的战术,打不过就躲,趁着他们不注意再打。” 有侍卫笑道:“听起来很刺激,像躲猫猫一样。” 上官若离笑道:“差不多,这就是兵不厌诈的道理。” 追风道:“王妃您继续说说,具体的行动计划?” 上官若离继续说道:“这个村子没有被匪徒光顾过不熟悉这里的情况,村里人都走光了给咱们提供了便利。院子挨着院子,到处是小巷子,这就是咱们打游击战的有利条件。咱们先在村子里、外布置一番,之后就埋伏着,跟他们玩儿躲猫猫。” “本王觉得这个计划很好!”一个冷凝沉稳的声音传来。 众人循声看去,只见东溟子煜一身紫色蟒袍逆光而来。 他长身玉立、正义凛然,俊美如神祗。他缓缓走来,仿佛所有的光都被他夺走,周围的一切都黯淡失色。 “王爷!”众人都是心中一喜,援兵来了! 上官若离轻笑道:“你来的怎么这么快?他们的马跑的这么快吗?” 东溟子煜道:“本王接到匪徒袭击大河村的消息,怕你半路遇袭,先行赶过来,路上看守马匹的人说你们来了这里。” 上官若离问道:“那是不是有官兵赶到大河村去了?” 东溟子煜点头,“大河村附近的两个村子都被匪徒洗劫了,幸亏村民们机警,组织了自救,派了人放哨,及时转移了。” 追风兴奋道:“那样,若是匪徒来这里,我们可以来个里外夹击!” 树上望风的侍卫大声道:“王爷、王妃!官兵还没到大河村,可是匪徒朝这边来了!” 东溟子煜握住上官若离的手,道:“既然是王妃的计划,那就由王妃来部署吧。” 现在有了后援,上官若离更不怕了,当下也不客气,“好!” 转头对这侍卫开始下达任务,村子外用套马绳,村子里面,找有利于攻击和撤退的埋伏点。 按人落实好,最后道:“他们人多,咱们此举就是把他们化整为零一一消灭,实则虚之,虚则实之。” 大家都领命而去,找到自己的位置隐蔽起来。 东溟子煜微微晃了晃上官若离的手,“离儿,本王做什么?” 上官若离翻了个白眼,“你寸步不离的跟着我,时刻保证我的安全。” 东溟子煜来了,暗一几人肯定也跟着来了,有了好几个高手相助,上官若离很轻松,并没有把那五百个匪徒放在眼里。 东溟子煜一本正经的点头,郑重的道:“遵命!” 说着,揽着上官若离的腰,便藏到了村口的一屋顶上,注意着村口的动静。 渐渐的便听到马蹄声越来越近,上官若离沉声道:“来了。” 第1001章 赶着投胎呀 很快便见到至少有五百人左右的匪徒,骑着快马,快速的朝这边村里冲了过来。 他们远远的看到村里升起的炊烟,更是兴奋,挥舞着刀剑,嘴里大声的哟呵着。 上官若离道:“看他们的武器和战马,确实不是一般的匪徒。” 东溟子煜点头道:“是战争时,逃进山里的南云散兵,孙家的余孽就趁机把他们收留组织起来。” 上官若离冷笑道,“哼哼,还真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一时半会儿还灭不尽了。” 东溟子煜淡淡道:“小打小闹而已。不怕他们出来闹,就怕他们蛰伏起来,休养生息,壮大起来就不好灭了。” 上官若离冷哼,“他们倒是想蛰伏起来,可是孙家没了,没有钱粮供应,只能出来抢掠。” 东溟子煜点头,表示赞同,突然想起一件事,“对了,本王听到山头上有爆炸声是怎么回事?” 上官若离“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是孙氏的磨镜相好,叫林燕燕。” 东溟子煜眼角抽了抽,“她一个人?也会御兽之术?” “聪明!”上官若离在他脸颊上轻啄一下,“她会些皮毛,但她养了一种叫火焰虫的东西,可以杀人放火。” 东溟子煜眸光一亮,“怪不得府里好几次都莫名起火,原来是她干的。” 上官若离撇嘴,“想救孙氏呗,这么久也没什么有效的办法,想来除了火焰虫,也没什么过人的本事。” 东溟子煜淡淡的道:“不用为她费心神,小喽啰而已。” 说话间,那些个匪徒已经到了村口,这几天如入无人之境的杀戮,让他们变的嗜血又自负,完全没有想到,他们会中埋伏。 绊马索一紧,马儿嘶鸣俯冲倒地,马上的人摔下来,但他们都是受过训练的士兵,在地上几个翻滚就爬了起来,并未受多重的伤。 上官若离的目的也不是想杀了他们,而是让他们舍了战马,失去逃跑的几率。 匪徒气的哇哇大叫,“他娘的,以为这雕虫小技就能拦住老子吗?” 看到袅袅的炊烟,他们认定村子里有百姓,这些不过是无知百姓们的把戏,以为一条绊马索就能拦住他们。 当下挥着武器,气愤的叫喊道:“杀了这些刁民!” 于是,那些没被绊马索绊倒的马,率先冲进了村子,被摔下马的匪徒跟在后面跑。 他们五、六人一组,纷纷冲进了村民的院子里。 屋顶上的上官若离看着院子里的四个匪徒,抽出玄铁短剑,小声道:“走吧!咱们也跟着玩儿玩儿。” “好!”东溟子煜揽着她的腰,离开了屋顶,落到了匪徒们的身后。 两个走在最后面的匪徒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喉咙就被上官若离和东溟子煜割断,一点声音也没发出来。 将两个匪徒放在地上,一跃而起,到了两个想进屋的匪徒后,一个手刀,用了五成内力,就送他们上了西天。 上官若离沉声道:“将他们的尸体拖进屋里,不要惊动接下来进来的匪徒。” 说着,弯腰就要扯匪徒的脖领子。 却被东溟子煜拉住,“这种事,本王来!” 他不想看到上官若离碰触男人的身体,死人也不行。 一手一个的将四个匪徒的尸体扔进了柴房里,关上柴房的门,二人重新找了个屋顶隐蔽起来。 匪徒的首领不是傻的,进了院子发现没人,等出来的时候,发现手下少了不少,不由得起了疑心,“这里有埋伏!看看都少谁了。” 手下们都在人群里找自己相熟的人,果然发现少了二三十个。 首领看了看冒炊烟的房子,忍不住冷笑一声,自作聪明的说道:“去有炊烟的人家,抓几个人质,把藏在暗处的人逼出来!” 殊不知自己正踏进了一个死亡陷阱,等待他们的将是地狱的大门。 上官若离朝一旁的东溟子煜小声说道,“咱们跟着那个首领,找机会把他干掉。” 擒贼先擒王,首领死了,匪徒必自乱阵脚。 东溟子煜正有此意,点点头,看了看那个首领离去的方向,之后便楼着上官若离的腰,提起轻功向那个方向掠去。 “那边有人!”忽听的一个匪徒突然喊道。 他旁边的人朝着他所指的方向看过去,疑惑问道,“哪里呢?别他娘的一惊一乍的吓人!” 那匪徒抓了抓自己的头,不解的说道,“咦,我明明看到那屋檐上面有人啊,怎么不见了?” 旁边的人再四处看了看,不屑道:“我看你是吓得眼花了吧?” 说完,便没再搭理他,自己往前面走去。 走到一处有炊烟冒起的院子门前,用力踹向那院门,只是院门只是虚掩着的,根本就没闩。他用力太大,直接栽进了院子里。 “他娘的!怎么门没栓!”他骂骂咧咧的刚爬起来,便感觉到自己脖子上一痛。 意识到发生什么,想要发出声音求救,可是只听到自己嘴里咕噜咕噜的冒着血水的声音,绝望的眼睛一翻,彻底的没了声息。 刚才看屋檐的匪徒,追了过来,“你他娘的跑这么快做什么?赶着投胎呀?!” 刚迈进院子,就被追风从后面捂住嘴,拧断了脖子。 追风将断气的匪徒扔给一个侍卫,“把尸体和血迹都清理了,我去支援主子们!” 说完,闪入暗处,带起一阵冷风。 东溟子煜搂着上官若离藏身在一个院子里的稻草垛子后面, 上官若离审视着那首领和他的六个随从,朝着一旁的东溟子煜悄声道:“他们都会武功,中等身手。” 东溟子煜点了点头,“可以应付。” 上官若离眸光一转,有了主意,悄声说道:“咱们要速战速决,你偷袭那首领,我对付他身后那几个小喽罗。” 追风找到了他们,小声说道:“属下把他们引进这院子里来。” 东溟子煜点头,在外面动手难免会惊动其他匪徒,让他们蜂拥而至。 虽然他们这些人也不一定不是那些匪徒的对手,但能省力,没有必要拼命。 追风只在那矮矮的土胚院墙后面一晃,那首领便发现了,厉声问道:“谁?” 追风才不会回答他这么蠢的问题,便快速弯腰,闪身进了屋内。 第1002章 这是最后的狂欢吗 那首领得意的一声冷笑,大声说道:“就你们这点小伎俩,还以为能把咱们这么多人给灭了?哼,痴心妄想!如今我看你还能往何处逃!” 说着,抽出腰间的佩刀,“男的杀!女的奸!” 一脚踢开了原本就摇摇欲坠的院门,往屋里的方向追去。 土胚房的屋门很小,只能一个个的进去。 那首领还没蠢到家,没自己先进去,而是让一个手下先进屋。 那手下进去,就对上追风似笑非笑的脸,追风手中寒光一闪,那手下就人首分家。 那首领这个时候才意识到遇到硬茬儿了,回头就要离开这里。 可是,却被一对俊男美女挡住了去路。 看着这二位那绝美的面容,那首领愣了愣,随即便一脸淫笑、语气轻浮的开口说道:“哟,没想到能遇到宣王、宣王妃殿下,老子今天有福了,可以跟你们夫妻两人一起玩儿玩儿,哈哈哈……” 他在战场上远远的见过东溟子煜,也带人刺杀过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所以认识他们。 当然也知道这对夫妻武功高强,但今天他带的人多,也不怕他们。 东溟子煜他们肯定带的人少,不然不会这么躲躲藏藏的。 那首领身后的几个跟班,听到他们首领的话,也跟着猥琐的大笑起来。 上官若离微微眯起了眼睛,这是最后的狂欢吗? 东溟子煜则已经有了动作,抽出腰间软剑挥向了那首领。 那首领也是个自信的,举起刀迎战,同时打了个呼哨呼叫手下。 其他人朝上官若离杀过来,但被追风挡住。 原本打算速战速决的上官若离,因为他刚才的猥琐,改变了主意,对东溟子煜道:“留他一条命,慢慢玩儿!” 东溟子煜点点头,上官若离挥起玄铁短剑,替追风解决掉一个负担。 上官若离看到有匪徒从低矮的土墙上翻过来,抬起手射出袖弩,射死一人。 其余匪徒见到上官若离,眸光一闪,有几个去支援老大,对付追风,其余人都朝着她冲了过来。 他们认为以老大的本事,有几人去支援就行了,而上官若离是女子,若是抓住她,不但可以威胁宣王,也可以带回山里享用。 上官若离一声冷笑,抬起袖弩射杀了冲在最前面的一个匪徒。与此同时,挥起玄铁短剑,结果了另一个匪徒。 剩下的人看着自己的两个同伴闪电间被上官若离结果了性命,愣了愣,出招更加狠辣。 上官若离看到砍向自己的刀剑却不闪不避,直接挥出千年玄铁短剑,然后,那些闪着寒光的刀剑都“叮叮当当”的被生生斩断。 众匪徒诧异,脸色有些不好看了,完全没有了刚才那嚣张的气焰。 上官若离趁着他们微微闪神的时候,一个扫堂腿绊倒一人,单膝跪在那人身上,同时准确无误的将短剑从后背插进他的心脏。 左手手臂抬起,袖弩准确无误的射进一个匪徒的咽喉。 上官若离站起身来,得意一笑,以为自己是女子就轻敌么? 有很多匪徒接到消息,冲进了小院。暗一等暗卫见状也都现身,与匪徒打成一团。 东溟子煜那边,这首领武功确实还不错,可是却不是东溟子煜的对手。 当他挡下东溟子煜挥向自己的软剑时,便觉得自己的虎口被震裂了。这个时候才知道东溟子煜果然名不虚传,开始专心应付。 只是,晚了,后面上官若离快速靠近了他,就在他刚刚发觉之时,便感觉整个身子突然一麻,瞬间不能动弹了。 他怒瞪着上官若离,道:“你卑鄙,居然偷袭!” 上官若离将他手里的长刀抽过来拿到自己手里,冷笑着说道:“彼此彼此,你们不是也偷袭过我们?你们屠杀手无寸铁的村民,难道不卑鄙?” 那首领被上官若离怼的满脸通红,正准备大喊手下过来救他,才张开嘴,就被东溟子煜卸掉了下巴。 上官若离朝着一旁的东溟子煜竖了竖大拇指,随即看向那首领,手里的刀在那首领的脖子上比划着,“怎么下刀让你生不如死呢?” 那首领仍是一副不屈不挠的眼神,怒瞪着上官若离。 东溟子煜很好心的建议道:“按照惯例,先挑了他的手筋脚筋,这样才逃不了。” “哦!”上官若离很乖巧的点头,刀光一闪,挑断了这人的手筋。 首领闷哼一声,额头上疼的冒出了冷汗,眼刀“唰唰”的飞向上官若离。 上官若离却是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慢慢的将刀在那首领的脚腕上比划,“若是挑断了脚筋会怎样?” 东溟子煜很有耐心的陪着上官若离玩儿,淡笑回答道:“当然是以后再也站不起来了。” 那首领听着两人的对话,知道是在玩儿他,眼睛惊恐的瞪着两人,嘴里呜呜呜的不知道叫些什么。 上官若离眼睛微眯的看向那首领,“你若是老实回答问题,本妃倒是可以考虑放过你的脚筋。如何?” 那首领呜呜的直叫唤,额头上都是冷汗。 上官若离笑道:“哦,忘了你不能说话了,若是同意就眨眨眼。” 那首领忙眨了眨眼睛。 上官若离示意一旁的东溟子煜给他合上下巴,然后道:“你们还有多少人,都藏在哪里?” 那首领眼神微闪,用坚定的语气道:“就我们这些人,没有了。” “不说?”上官若离说着,长刀一挥,作势要砍断他的腿。 “我说!”那首领怒瞪着上官若离,愤愤的开口,“我们还有一千人,都藏在莲山里。” 上官若离冷笑一声,“你刚刚骗了本妃一次,这次本妃是不会信了。” 说着,手里的刀已经划向了那首领的脚腕。 那首领瞪大了眼睛,惨嚎一声,开口怒骂。 东溟子煜再次卸了他的下巴,他呜咽着,再也骂不出口。 上官若离露出一个狰狞的微笑,“居然男女通吃,今天就废了你的恶根!” 与此同时,手里的刀居然划向了那首领的胯下! 只听一声衣衫被划开的声音,眼看着那辣眼睛的丑东西就要露出来…… 第1003章 丫头回来了 那首领感到裆部窜进一阵冷风,恐惧的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惨嚎。 下一秒,东溟子煜一只大手赶紧的捂住了上官若离的眼睛,另一只手抢过她手里的刀扔在地上,“这事儿交给别人来做!咱们走!” 拉起她的手往院子外面走,到了院子外,才松开捂着她眼睛的手。 上官若离轻笑一声,“真是个醋坛子!” 她对人体何其了解,要是真想割下那匪徒的那玩意儿,一刀的事儿,怎么会给东溟子煜拉开她的机会? 如此淘气的上官若离,让东溟子煜忍不住皱了皱眉头,眼里有着浓浓的不满,沉声道:“不许胡闹!” 上官若离嘿嘿一笑,扫视了一眼周围激战的场面,“那人说的不一定是真的,再找两个活口问问,然后侦察清楚后再派兵去围剿。” “嗯,”东溟子煜拉着上官若离的手,这样的事儿他当然知道,不过得给媳妇点成就感。 援兵已经到了,张铁生和赵捕头都在里面,他们看到过一开始被屠村庄的凄惨样子,作战起来,分外的勇猛。 大家里外夹击,不到一个时辰,除了俘虏了几个头目,其余近五百匪徒全部消灭。 而自己人这边,除了几个人受了点轻伤,再没有任何死伤。 东溟子煜让人打扫战场,将尸体都弄到山里焚烧掩埋,血迹都清理干净。武器、战马都带回去。 这五百多人的匪徒,就这样销声匿迹了,村子里仍旧那么平静,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大队人马带着战利品和俘虏走大路回去,东溟子煜、上官若离带着亲卫依旧从山上回到大路上,找到马车和马。 上官若离还想去无忧码头巡视一圈儿,但出了这么多事,东溟子煜怎么也不放心让她去。 而他有一大摊子事还没处理就跑了过来,一屋子官员还等着呢。 上官若离自然不是不懂事的人,反正码头那边也没什么急事,就跟着东溟子煜回了宣王府。 与张铁生和赵捕头他们在大门口碰面,那匪徒的首领已经被处理了伤口,看到上官若离就如同看到了杀父仇人。 他怒瞪着上官若离,若是眼神能杀人,上官若离应该被那眼神剁成肉馅了。 白青青还没回来,上官若离闲着也是闲着,就跟着去地牢,审问一下俘虏消遣一下。 进了地牢,就见到看守孙氏的那个侍卫,从关押孙氏的牢房出来。 上官若离见他没关牢房的门,问道:“孙氏怎么样了?” 侍卫行礼后道:“死了。” “尸体怎么处理了?”上官若离是怕孙氏体内有什么蛊虫之类的,让她成了蛊人。 侍卫淡淡的道:“剁碎了喂了银雪和狼狗。” 上官若离点头,转头见到那匪徒首领瞬间吓得苍白的脸。坏笑了一声,跟着进了牢房。 那匪徒首领被扔到地上,疼的闷哼一声,瘫在那里不能动弹。 上官若离走过去,蹲在地上,将他的下巴复位,笑眯眯的道:“伤口痛么?” 那匪徒首领怒瞪着上官若离,嘶吼道:“有本事你杀了老子,这般折磨老子算什么本事?” 上官若离淡笑着说道:“本妃就只有折磨人这点本事了,怎么能不好好表现一下?” 上官若离看向那侍卫,“伺候孙氏的蚂蚁和毒蛇、蜈蚣还有吗?” 侍卫回道:“有,不少呢。” 上官若离笑道:“都拿过来。” 匪徒首领目眦具裂,开口骂道:“你这个毒妇!” “多谢夸奖了,不好好表现,倒是对不起毒妇这个美誉了。”上官若离一脸的自豪。 匪徒首领气的翻了个白眼儿,差点吐血。 这个女人,怎么这么的……无耻? 上官若离笑着说道:“我呢最喜欢把人做成人棍,知道人棍是什么吗?” 匪徒首领下意识的摇头,他听说过人彘,见过僵尸傀儡、蛊人,还真不知道什么是人棍。 上官若离很好心的解释道:“人棍就是把人削成棍子,将所有突出的东西都削掉。胳膊、腿、耳朵、鼻子、嘴巴,当然还有你的恶根。不过你不用担心,你不会死的哦,会好好的活着。” 匪徒首领光想象,就吓得瞪大了眼睛,面前明明是一个美貌无双的女子,可此时在他眼里,却是一个可怕的恶魔。 上官若离无视匪徒首领那恐惧的眼神,继续淡笑的说道:“本妃还喜欢给人喂各种虫子,虫子很有营养的,活着吃最好了。比如说蚂蚁、蜈蚣、蝎子、蚯蚓、蟑螂,哦,还有屎壳郎和蛆……” “呕!”匪徒首领很善于脑补,开始干呕起来。 一旁的追风和侍卫,眼角微抽,也感觉胃里已经开始翻腾了,但他们的自制力高,还是能忍住的。 刚过来的沙宣,在门口听到上官若离的话,已经忍不住跑出去找地方吐去了。 上官若离自己都有些恶心到了,见侍卫已经把虫子弄来,就道:“给你两个选择,第一,做人棍,第二,吃虫子。” 说着,拿起长长的木筷子,从坛子里夹出一只蜈蚣,往匪徒首领的嘴里送。 匪徒首领吓得连连躲闪,“我选第三!” 蜈蚣在他唇边停住,上官若离眸光微闪,“第三?有第三个选择吗?” 匪徒首领双眼通红的怒瞪着上官若离,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了,“有!我选老实交代。” 上官若离的脸上却还是挂着那淡淡的笑容,“老实交代?要知道俘虏的可不止你一个人,若是你的话与他们的对不上,那后果会很严重哦!” 说着,用长木筷子从篓子里捉出一条小毒蛇,在那匪徒首领的眼前来回晃着,“我会把这小家伙放到你的衣服里,把老鼠的尾巴点燃,塞到你的裤裆里。” 匪徒首领吓得夹紧了双腿,圆瞪双目,猛地咽了一下口水,“我说,我说实话!你问吧!” “你们还有多人?都藏在哪里?”上官若离也不把毒蛇放回去,就这么慢条斯理的在他眼前晃着。 毒蛇也就筷子粗细,被夹的发怒了,嘶嘶的吐着信子。 沙宣这时候吐够了进来,见到这情况,吓了一跳,但还是凑过来,小声回禀道:“王妃,丫头回来了。” 第1004章 这个方法可以发扬光大 上官若离眸光微沉,轻声道:“知道了,一会儿再说。” 然后,对那匪徒首领道:“说吧,这次要想好再说!” 匪徒首领犹豫了一下,但看到近在眼前的毒蛇,眸光决绝起来,咬牙切齿的开口说道:“还有两千多,藏在莲山和神龙山的秘密山谷和山洞里。” 上官若离眸子眯了眯,神龙山?那不是蛇山?怎么这么熟? 对了,丫头就是在神龙山里长大的。 莲山很大,地势复杂,他们在里面待了好几年,有秘密藏身地点不足为怪,可神龙山是怎么回事? “你糊弄谁呢?藏到神龙山里,你还这么怕蛇?”上官若离说着,将毒蛇又往他眼前凑了凑。 毒蛇猛地张嘴,差点咬到他的鼻子。 匪徒首领吓得惊叫一声,差点晕过去,“是真的,我们身上带着雄黄药粉,山洞周围也撒上了药粉。” 上官若离看到他目光闪躲了一下,呵呵冷笑,“是吗?你确定你说的是实话?一会儿我可是要去问旁人的吆?” 匪徒首领闻言,像抽去了浑身的力气一般泄了气,“是……林燕燕,她可以驱蛇虫。” 上官若离眸光微寒,“林燕燕平时是在林家还是跟你们在一起?” 匪徒首领道:“应该是在林家,隔两天去神龙山一次,不然那些毒蛇就会侵犯我们的领地。” 上官若离点头,“神龙山上一直有你们的人吗?” 若是那样,周婆子和丫头在那里生活了七年没有发现就让人怀疑了。 匪徒首领道:“以前没人敢去,莲山出事后,才想到那里。” 那时候丫头和周婆子已经离开了,上官若离心里舒服了点儿,继续问下一个问题:“你们是靠什么联系的?别说靠人传话,我不信。” 首领垂头丧气的道:“孙侧妃驯化了一批刺猬和乌鸦,专门传信用。” 上官若离被雷到了,这孙侧妃还真是个奇葩,不过谁也没想到他们会用这两种动物来做信使。 不知,洁白的信鸽知道了自己有这样的同事,会有什么想法? 上官若离继续问道:“暂且相信你。再说说,你们两千人分了几波?都具体住在哪里?周围有什么阵法和陷阱?” 匪徒首领眸光闪烁,神色挣扎,显然不想把老底儿都抖出来。 上官若离作势将毒蛇放到他的裤子里,他哆嗦了一下,忙道:“别!别!我只是这五百人的首领,不知道那么多!” 上官若离沉声道:“知道多少说多少!” 匪徒首领道:“整个队伍的首领是孙侧妃的表弟吴宝利,我们五百人一组,后来收拢的七、八百南云逃兵为一组。我们这一组和另外两组在神龙山……” 等他说完,又问了如何利用刺猬和乌鸦传信。 能想到的都问完了,上官若离将毒蛇放进篓子里,道:“暂时先相信你,等本妃派人验证真假,若是有一丝假的,就回来把你做成人棍。然后刷上蜂蜜,让蚂蚁来啃噬你!” 匪徒首领吓得打了个寒颤,“我们被俘,吴宝利一定会转移,或者实行措施的!” 上官若离淡笑,“这个不用你操心,你只需保证你说的是实话就行了。” 说完,对追风道:“你提着这些毒虫去审问那些俘虏,若是答的有出入,就按照本妃的方法伺候这位首领大人。” “是!”追风十分佩服上官若离,不用浪费力气抽鞭子、打板子,就拿着虫子吓唬吓唬就让犯人招供了,这个方法可以发扬光大。 上官若离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这匪徒首领说的是真的,对沙宣道:“走吧。” 走到牢房门外,守在门口的小侍卫,脸色苍白的给上官若离行礼:“恭送王妃!” 上官若离眉头微挑,关心道:“看你脸色这般苍白,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不要我给你看看?我的医术还凑合的。” 小侍卫有些慌乱的连连摇头,“多谢王妃,属下没事!挺好的,不用看!” 王妃呀,伦家脸色如此苍白,是让您给吓的呀! 上官若离疑惑的道:“真没事?” 小侍卫跟小鸡啄米似得连连点头,生怕上官若离不相信。 上官若离唇角微勾,出了石牢。 沙宣嘟嘴说道:“王妃,您当着王爷的面可别说人棍呀、毒虫什么的。” 太邪恶了,王妃需要贤良淑德、温柔善良的形象,不然把王爷恶心到,可就麻烦了。 上官若离煞有介事的点点头,道:“嗯,太恶心了,我自己都被恶心到了。” 沙宣掩嘴偷笑,“王妃真是……”太坏了。 上官若离唇角扬起一抹笑意,问道:“丫头是自己回来的还是被人送回来的?” 沙宣道:“是被一个年轻的姑娘送回来的。” “哦?人呢?”上官若离若有所思的朝前走。 沙宣道:“在后院小花厅呢。丫头说那天吓坏了,被蛇和老鼠吓得到处跑,然后不知跑到了哪里。那姑娘说是在自家的废墟里发现丫头的,丫头吓傻了,问她家在哪里也不说。这两天熟悉了,才说自己住在宣王府。” “嗯,”上官若离淡淡点头,看到对面走来的张铁生和赵捕头,迎了上去。 二人见到她,行礼:“拜见……” 上官若离抬手阻止,“行了,别拜了。这一天见好几次,拜来拜去的,麻烦。” 二人闻言,也不敢太失礼,拱手作揖,行了常礼。 张铁生道:“王妃,王爷将围剿匪徒的事交给了末将和赵捕头,那匪徒首领可交代了什么?” 上官若离点头道:“交代了不少。” 赵捕头对上官若离不怎么了解,有些不确定的问道:“您确定他说的是真话?不是给我们挖坑?” 上官若离也不敢说百分之百肯定,道:“九成吧。” 张铁生则笃定的道:“王妃说九成,那就是十成。” 上官若离笑道:“追风正审着其他俘虏核实呢,你们去了还能听听。” 二人闻言,忙告辞去地牢了。 上官若离和沙宣一路去了后院小花厅,就见丫头和一个身穿粗布蓝花裙子的姑娘在小花厅内。 第1005章 丫头似乎被教坏了 丫头还是穿着宣王府给准备的衣裳,静静的站在那里,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送她回来的那姑娘十、六七岁,衣裳上都是补丁,坐在椅子上悠闲的喝着茶。 衣裳虽然破旧,但很干净。皮肤白皙,侧脸很秀丽,睫毛长儿翘,鼻子秀挺,粉红的嘴唇微微嘟着,倒是觉得娇俏可爱。 感觉到有人进来,二人都看过来。 那姑娘神色一惊,放下茶杯,扯了一下丫头,问道:“这位就是宣王妃吧?” 沙宣眸色一冷,厉声道:“见到王妃,还不下跪行礼!” 二人都缓过神来,忙跪到地上磕头,“民女拜见宣王妃娘娘。” 上官若离缓缓走到主位上,坐下,才淡淡道:“免礼平身吧。” 二人站起来,垂首站在那里。 上官若离脸上带着淡笑,并不说话。 那姑娘似是等着上官若离主动发问,却迟迟等不到她出声,不由得抬起眼,对上她淡漠疏离的眼神,心里不由得一惊。 忙跪地磕头道:“启禀王妃,民女魏桃,住在城南。三个月前,家里被白蚁毁了,这小女孩不知怎么出现在民女家里,民女问她什么都不说,只好先收留了她……” 魏桃口齿伶俐,将丫头到她家的过程说了一遍。 东贵西富、北贫南贱,这个小城也是如此。 东边住的是官员或者世家乡绅,西边住的是商人,北边住的是普通老百姓,南边住的是下九流。 所谓下九流是指师爷、衙差、媒婆、走卒、戏子、暗娼、杂耍、修脚、剃头、裁缝、小偷等等之类的。 魏桃住在南边,说明也不是一般的老百姓。 上官若离淡淡点头,“那有劳你了,赏你五十两白银,回家去吧。” 魏桃眸色诧异,眸中闪过一抹无措,没想到上官若离就说了一句话,第二句就是打发她走。 跟这个王妃,真是没法好好的聊天呀! 暗暗扯了一下丫头的袖子,给了她一个示意的眼神。 丫头忙跪下,道:“王妃,桃子姐姐救了丫头,还照顾了丫头这么久,她也是个孤儿,房子也是租的。丫头想把她留在身边,丫头不想做忘恩负义之人。” 上官若离眸中闪过一抹冷意,这丫头似乎忘了,她自己也是个孤儿,靠宣王府养着呢。 淡淡一笑,道:“可以。” 魏桃和丫头都是神情一松,互相对了一个欣喜的笑容。 可是,听到上官若离接下来的话,二人的脸色就不好看了。 只听上官若离淡淡道:“正好丫头也要去京城认祖归宗,身边需要人伺候,有周婆子和魏桃照顾你,本妃也放心了。” 丫头脸色微变,磕头道:“丫头不想去京城。求求王妃,不要让丫头去京城!” 上官若离轻笑,“你不去京城认祖归宗,名字上不了皇家玉蝶,那本妃凭什么收留养着你?还给你养魏桃?” 人家周婆子虽然住在宣王庄,但靠给干货工厂编篮子、篓子完全可以养活自己。 而这魏桃,皮肤白皙,长相秀丽,眼神活泛,显然不是个整日劳作、安分守己的。 丫头脸色垮下来,“那我们搬走,周婆子老家有住处!” 魏桃一听忙扯了丫头的衣服一下,道:“丫头,你是金枝玉叶,怎么能不认祖归宗?这事咱们从长计议。” 然后对上官若离道:“王妃放心,民女会劝劝丫头的。” 上官若离淡淡道:“皇家血脉乃是大事,这事儿容不得她任性。” 丫头蹙着眉头,想要说什么,被魏桃拉住。 魏桃道:“那这都年下了,可否让丫头在这里过完年再说?这么远的路,也得准备好多东西不是?” 上官若离看向丫头,“你自己的意思呢?” 丫头冷冷的看了上官若离一眼,眸中闪过一抹怨怼,“那听魏桃的吧。” 上官若离摆摆手,“那丫头,你带着魏桃去找周婆子吧,还住在原来的院子里。” 魏桃眸中闪过一抹不情愿,嘟囔道:“丫头是王爷的女儿,难道不该住在王府里吗?” 上官若离轻笑:“她现在还不是,皇家血脉,光有周婆子一人的证词是不够的。” 沙宣听不下去了,冷笑道:“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王妃都说了,丫头要与秦王子嗣滴血认亲、上了玉蝶以后,才能确定身份。现在,王妃收留她,纯粹是心善。” 魏桃脸色微白,忙磕头道:“民女知罪!民女孤陋寡闻,请王妃恕罪!” 上官若离摆摆手,“下不为例,下去吧!” 魏桃和丫头又磕了头,退了出去。 沙宣绷着小脸儿道:“王妃,这个魏桃一看就不是好东西,您怎么能容忍她在您面前放肆?升米恩斗米仇,那丫头似乎也被教坏了。” 上官若离淡淡道:“叫人去查查这魏桃的底细,另外派人盯着她们,看看她们想干什么。” 沙宣点头,“奴婢这就去安排。” 上官若离不是不能将魏桃赶走,但丫头失踪的奇怪,回来的也奇怪,不把事情搞清楚,留下祸害以后难免糟心。 丫头可是跟着周婆子在神龙山躲躲藏藏长大的,还当过乞丐,胆子不会那么小,被吓傻了到处跑,更不会轻易迷路。 事情都安排好,上官若离想等白青青回来一起回去,但到了傍晚,白青青才派人送信回来,她要连夜手术,不回元城了。 上官若离派人跟东溟子煜说一声,就想自己带人回元城。 谁知,一上马车,就对上一双深邃幽暗的眸子。 上官若离展颜一笑,“你不是忙吗?” 东溟子煜伸手将她揽进怀里,轻笑道:“把事情分派下去便是了,本王事事亲力亲为,还不得累死。” 上官若离在他怀里找了舒服的位置坐好,道:“丫头被一个叫魏桃的姑娘给送回来了,我安排她们住到周婆子的小院去了,先观察一阵再说。” “过了年送去京城就是了,不用为她劳神。”东溟子煜握着她的手摩挲着,“对于莲山和神龙山的匪徒,你有什么好的建议?” 第1006章 皇上脑子是进水了吗 莲山他们已经围剿过,却没有找到这些匪徒的秘密藏身之地,匪徒的优势在于对地形熟悉。 神龙山更不用说了,因为山上都是毒蛇,连本地人都没人深入过,连个向导也找不到。 若是派人去围剿,匪徒也跟他们来个游击战,他们会有很大的损失。 上官若离微微皱起了眉头,“抓到那林燕燕了吗?” 东溟子煜道:“她刺杀你未成,暴露了自己,自然不敢回林家,已经躲进了神龙山。” 上官若离靠在他的胸前,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挲着他的大腿,陷入了深思,完全没有注意到他渐渐僵硬的身体。 东溟子煜眸光渐深,大手伸进她的衣襟,俯首就要吻住她的樱唇。 上官若离用手按住他的薄唇,道:“我倒是有个办法,不知行不行。” 东溟子煜眸中都是笑意,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她的手指。 上官若离忙收回手,脸色爆红,捶了他一下,娇嗔道:“讨厌,说正事呢。” 东溟子煜则如同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一本正经的道:“说说看。” 上官若离道:“你看能不能设个局把他们召集起来,一网打尽?他们用刺猬和乌鸦传递消息的方法我们已经知道了。” 东溟子煜眸光一亮,“好办法,本王想到的办法是封锁莲山和神龙山,截断他们的粮草供应,不出一个月,他们就得主动出来。” 上官若离点头,“那就双管齐下吧,匪徒见到咱们封山,一定想不到咱们还会设局将他们引出来消灭掉。” “离儿聪慧!”东溟子煜轻笑,手臂收紧,让两人的身体紧紧的贴在一起, 他深幽的眼眸闪过一抹亮光,似倒影着漫天星辰一般,熠熠生辉,让人宁愿沉溺其中不可自拔。 上官若离看的痴了,一个男人怎么可以长的这么好看?睫毛怎么可以这么长,这么翘? “本王好看吗?”东溟子煜的一只手伸向她的衣襟内,触摸到柔腻滑软的肌肤,轻轻抚动。 “嗯~”上官若离发出一道舒适至极的声音,拖着长长的尾音。 这声音落入东溟子煜的耳中,就如同一根点燃的火柴扔到汽油上,“轰”的一下子就着了。 上官若离感受到他身体的变化,一下子清醒过来,伸手抵住他的胸膛,“别胡闹,这是马车里!而且是冬天!” 东溟子煜幽怨道:“是你先撩拨本王的,点火不管灭?” 此时的他,像是要拱上来撒娇的大男孩一样。 上官若离:“……” “离儿,本王忍不住了。”东溟子煜抱起那张让他沉沦到死的脸,吻了下去。 上官若离轻吟一声,喃喃道:“这是马车里,大冬天的……呃……” 隐忍轻喘的声音都淹没在一阵阵衣服摩擦、碰撞的声音中。 到了元城城主府,上官若离是被东溟子煜抱下马车的。 沙宣从随行的马车里下来,看到上官若离这样子,就猜到发生什么事儿了,小脸儿一红,就往城堡里跑,让人准备热水,煮姜汤。 上官若离老脸通红,幸亏天色已经黑了,旁人看不清她的神色。 回到房间,二人先洗了个热水澡。 上官若离从净房出来,然后端起姜汤一口喝了,对擦着头发的东溟子煜道:“你也喝一碗姜汤吧。” 南方的冬天不如北方那般的寒冷,他们都有武功,就没在马车里备炭盆。可南方的冬天湿冷,冻人又冻骨,连风都是湿冷的。 所以,他们在马车里折腾了一通,又出了汗,还真得喝点姜汤预防一下。 他们现在可不比十几岁的小姑娘、小伙子,恢复力没有那么好,着凉了说不定得真病一场。 果然……好的不灵坏得灵,即使两个人都喝了姜汤,上官若离还是着凉了。 然后,传染给了与她同床共枕的东溟子煜。 于是,早上起来,两人双双着凉,在城主府里养病,甚至连孩子们都不敢抱抱亲亲,还惹得景曦、景阳哭了一场。 “阿嚏!”上官若离打了个大大的喷嚏,揉了揉鼻子,“这才车震了一下,吹了点冷风,怎么就着凉了呢?难道是我们年纪太大了?” 可是,她只有二十一岁啊,难道是这时空的人早熟又早衰? 想当初,在现代的时候,这个年纪天寒地冻的她在野外蹲守三天三夜都没事。 “出了汗吹了冷风,和年纪无关。”东溟子煜可不承认她老,他比她大四岁呢,那岂不是更老? “嗯,不无可能。”上官若离接受这个解释,可同样认为:“以后车震、船震、这战那战的,我们还是少做。” “看情况再说吧。”东溟子煜可不想放弃野外的情趣,夫妻两个总在床上行事,时间长了多枯燥乏味。 上官若离见他不赞同的表情,也不与他计较。 她这会儿脑子晕沉沉的,根本不想说话,索性闭目养神,期待早日康复。 凌瑶知道了,二话不说就给他们开了药方,还煞有介事的让人抓药给他们喝。 上官若离怕被自己的女儿给毒死,让府医看过、修改后才敢喝那药。 但中药着重治标,见效慢。吃了一天中药也没见明显的效果,幸好,到了晚上白青青回来了,给了两盒感冒胶囊。 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平时健康的紧,一年到头连场小感冒也没有,吃了西药立竿见影,隔天早上就好多了。 这下,凌瑶对白青青的崇拜更是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缠着她就是不放了。 白青青要去伤兵营,凌瑶也缠着要跟着去。白青青可不敢带她去,最后趁着她不注意,偷走了。 惹得凌瑶大哭了一场,以为白青青不喜欢她这个徒弟。 还是肖飞带着雪球和银雪过来,一猫一狼表演了翻跟头,才把她给哄好了。 东溟子煜去宣州处理政务,年底了,宣州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上官若离也很忙,年底了,私产、宣王府、梅花阁的各项账目要拢,底下人的福利和年终奖也要发。 她看着福满堂的账本,眉头微微蹙起,“照着十殿下这么胡闹,福满楼和福满堂非得倒闭!皇上脑子是进水了吗?” 沙宣脸色微变,忙小声道:“王妃,慎言呐!” 第1007章 慕容家主什么意思 说皇上是脑子进水,这可是大不敬,若是被人抓住把柄做文章,严重了可是要诛九族的。 上官若离翻了个白眼儿,“让十殿下一个小屁孩儿掌握福满堂和福满楼的决策权!这不是脑子进水是什么?这是拿着我们股东的银子哄孩子呢?” 知道皇上是个弟控,和十殿下从小感觉就好,但也没这样玩儿的。 一个决策错误,流失的可是白花花的银子。 上官若离对皇上这个决定觉得不理解,提笔写信,让在京城的白青岩去福满楼和福满堂去看一下,顺便告诉他白青青已经平安到元城,让他想办法通知郑舒悦和郑子墨。另外,看看能不能帮王丰脱身。 凌瑶抱着雪球,带着银雪找到上官若离,兴奋的道:“母妃,母妃,曾外祖好厉害,雪球和银雪都成好朋友了。” 上官若离放下笔,笑道:“曾外祖是好厉害,小彩还怕雪球吗?” 在一起时间长了,银雪发现雪球对它没有危险,渐渐的就不怕它了。 凌瑶小嘴微微嘟起,“小彩还是怕雪球。” 上官若离摸了一下她的小发揪,“小彩和雪球是天敌,需要更长的时间,需要耐心。” 凌瑶点点小脑袋,发揪上的小蝴蝶发卡一颤一颤的,十分可爱。 “好了,去找曾外祖玩儿吧。”上官若离现在把肖飞当成孩子头儿了,没办法,她年底忙啊。 凌瑶见上官若离不跟她玩儿,有些失望,但还是懂事的走了。 外面候着的二等丫鬟禀报道:“王妃,左管家求见。” 上官若离将给白青岩的信封好,“请进。” 左管家抱着一摞账本走进来,走路的姿势有些僵硬,脸色也有些苍白。 “行了,别行礼了。”上官若离阻止他跪拜,眸光微闪,问道:“左管家这是身子不适?” 左管家脸色一红,下意识的扶了扶腰,“多谢王妃关心,天气湿冷,腰上的伤有些反复。” 他说着瞥了沙宣一眼,这是在海滩救她的时候被她压的,摔到了礁石上,弄的腰间盘突出了。 虽然是正骨了,但腰在阴天下雨和天冷的时候还是疼。 沙宣对着手指,仰着脸,翻着眼睛看房梁,装聋作哑。 上官若离夸张的叹息,“唉,这南方的冬天比北方难过,湿冷湿冷的,衣裳被子都是湿答答的,棉衣旧了就像穿块铁板似的,还是羽绒衣舒服一些。” “是如此,”左管家随便的应了一声,将账本放到桌子上,“这是今年王府的总开销,因为修学堂、修缮宣王庄的房子,还有白蚁灾时下人们在宣王府的吃用,开销比较大。” 上官若离点头,“这些费用省不得,这边的学堂建的怎么样了?再怎么着,不能耽误孩子们上学。” 左管家回道:“已经差不多了,过了年就能开学了。” 上官若离点头道:“好,先生的住处和休息的地方搞的好一点儿。我会和王爷商量,再请两个有名的先生来,招些官家子女。” 当然这些官家子女都是要经过精挑细选的,不光要会读书,还要会做人。和那些死读书的书生相比,官家子女手腕圆滑,交际高超。孩子们想要找几个“贴心”的同伴,再容易不过。 凌瑶和三个儿子不缺师傅和玩伴,但需要地位差距小的同伴,这样在接人待物上才不会总把自己放在主子的地位上。 左管家躬身应道:“是!” 但他一弯腰,眉头就蹙紧了,神色更加痛苦。 沙宣看的也小脸纠结成一团,目光落在他有些秃边儿的袍袖和袍角上的破洞上,神色挣扎又无奈。 左管家又承上两本礼单,“这是丽娅公主和南云冷月派人送来的年礼单子,在下已经收入库房中,您看如何回礼?” 上官若离想了想,“就按这礼单,准备价值差不多的礼物,派人送过去吧。” “是!”左管家应着。 上官若离又和左管家说了些事情,见他身体不适,就赶紧让他退下去休息一下。 在左管家往外走的时候,她也看到他袍角上不明显的小破洞。 “唉!这衣裳都破了,也没人管。男人还是有个女人照顾比较好,得跟王爷商量一下,给他找个媳妇,不行先找两个通房丫鬟。男人总是憋着,对身子也不好。”上官若离貌似无意的感慨完,拿过一本账本,开始看起来。 沙宣对着手指,歪着脑袋,嘟着小嘴儿,瞪着左管家离去的方向,不知在想着什么。 上官若离用眼角余光看了她一眼,偷偷一笑。 沙宣过了这个年也十七了,也到了配人的时候了。她跟左管家相处的越来越和谐了,看起来倒不是没意思。 有小厮在门口禀报道:“王妃,慕容枫和派人送来了年礼,另外,来人请求面见王妃。” 上官若离眸光一转,“让他去小会客厅吧。” 慕容枫和派人过来,应该拜见东溟子煜,为何要见她? 难道是听说东溟子煜不在,才要求见她的?直觉事情没那么简单。 上官若离将桌子上的账本收进箱子里,让沙宣锁进柜子里,才起身去小会客厅。 喝了一杯茶,慕容枫和的人才进来。 这个人上官若离认识,是慕容枫和的贴身侍从。 来人敛衽行礼,“在下慕容霆拜见宣王妃娘娘!” 上官若离淡笑,“免礼。” 慕容霆站直身子,掏出一份礼单,双手呈上:“这是我家主子送给宣王和宣王妃的年礼。” “多谢慕容家主惦记了,请转达本妃对他的谢意。劳你在元城多待上一日,将宣王给慕容家主的回礼带回去,也免得我们再跑一趟了。”上官若离淡笑,示意沙宣收下礼单。 上官若离这话的意思,就是在送客了。 懂事的话,就应该退下,去客房休息。 谁知,慕容霆却跪下来,又从袖子里拿出一张礼单,双手举过头顶,“宣王妃,这里还有专门给您的一份礼单。” 上官若离瞳孔一缩,眸中蹦出寒光,“慕容家主这是什么意思?” 慕容霆被上官若离乍然散发出来的威压给震慑的出了一身冷汗,低着头沉声道:“这不是我家主子给您的,是有人硬逼着我家主子给带来的。” 第1008章 男人的醋也吃 慕容枫和是百年世家慕容家的家主,在南云有很高的地位。 再说慕容枫和也不是个任人欺凌的主儿,谁能逼着他做事? 上官若离心里有了猜测,缓缓收起身上的气势,沉声问道:“谁?” 慕容霆感觉到无形的压迫感散去,微微松了一口气,“是南云皇上。” “呵呵!”上官若离发出一声冷笑,果然是他! 沙宣的脸也阴沉下来,怒瞪着慕容霆。 慕容霆道:“我家主子请宣王妃恕罪,他也是被逼无奈,慕容家离不开南云!” 这意思是告诉上官若离,若是慕容家能搬迁,慕容枫和也不会妥协。 慕容家是近五百年的世家,族人盘根错节,要想举族搬迁,那得带走半个南云。再说,想搬,这么多人也没地方安置呀。 上官若离淡淡道:“罢了,你怎么带来的怎么带回去吧。” 慕容霆磕头道:“小的不敢,这会给族人带来祸事的,请宣王妃不要为难小的!” 上官若离也不想与慕容枫和撕破脸,当下道:“那留下吧!” 慕容霆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多谢宣王妃!主子定记住宣王妃的恩情。” 上官若离摆摆手,淡淡道:“你下去休息吧,回礼准备好,管家会去通知你。” 慕容霆又磕头道谢,这才放下礼单,退了出去。 “王妃……”沙宣一脸的愤慨。 那个南云幽寒已经败坏了王妃的名声,竟然还有脸送礼来,而王妃竟然还收下了! 上官若离瞥了她一眼,“本妃怎么会收他的礼?老规矩,将东西扔到南云的地盘去。” 南云幽寒来送礼,定跟着他的人,肯定会把她的态度转达给他的。 沙宣一喜,“是!” 上官若离无奈一笑,“去办吧。” 看着沙宣欢快的背影,上官若离心中微暖,这个丫头是真心对自己好的。 只是,她也到了嫁人的年纪,自己得培养几个得力的小丫头了。 南云幽寒这事没有影响到上官若离,她该干嘛干嘛。 东溟子煜回来听说此事,眸色骤冷,但想到上官若离毫不犹豫的将礼物给扔到南云的地盘上,心里就是一阵畅快。 加快脚步去找上官若离,见她还在写写算算,走过去将她手里的笔拿下来。 上官若离抬头,见到他眸中的笑意,就知道他没因南云幽寒的事而生气。 微微一笑,“回来了?” “嗯,”东溟子煜淡淡的应了一声,将她从椅子上拉起来,“听说你坐在这里看了一天了,起来休息一下。” 上官若离顺势站起来,眨眨眼睛,“眼睛还真有点干涩。” 东溟子煜揽住她的腰往窗边走,“往远处看看,缓解一下疲劳。” 上官若离正有此意,走到窗边往远处眺望,“你知道南云幽寒让慕容枫和带礼物来的事了?” “嗯,你处理的很好。”东溟子煜在她身后,轻柔的为她按摩僵硬的脖颈。 上官若离淡淡一笑,“南云幽寒还不够忙吗?还有心思、有银子给老娘送礼物?” 东溟子煜眸色一冷,“南云冷月这个没用的东西!” 上官若离冷哼一声,“南云冷月也不是好东西,你小心喂出个白眼狼!” 东溟子煜低头轻咬了她的耳朵一下,笑道:“男人的醋也吃!你这醋吃的也太没道理了些。” 上官若离回头剜了他一眼,肩膀一动,想甩开他的手。 谁知东溟子煜却从后面抱住了她,无赖的将下巴放到她的肩膀上,嗤嗤闷笑道:“知道了,知道了!本王心里有数。不用南云冷月去对付南云幽寒,难道本王去吗?本王想陪着媳妇孩子。” 自从有了上官若离和孩子们,他越来越没有斗志了,越来越怕死了。 上官若离轻哼,“算你聪明!” 她看到白青青从大门口进来,手里提着药箱,脚步沉重,看起来很累的样子。 “看样子白青青也是忙了一天,她是一个好大夫……” 上官若离眉头微蹙,只见,沙宣鬼鬼祟祟的跑过来,藏到假山后。 “嗯,”东溟子煜也得承认白青青确实是一个好大夫,目光也落在沙宣的身上。 此时,白青青走到假山边,突然,沙宣从假山后出来,将她拉进假山后,然后跟她说着什么。 然后,白青青就打开了药箱。 上官若离忙取了望远镜,看过去。 虽然有假山的遮挡,但他们在三楼,能把院子里的情况一览无遗。 上官若离调了调焦距,看清白青青拿出了一些膏药和一瓶药给了沙宣。 “噗哧!”上官若离笑了出来。 东溟子煜不解,“笑什么?那傻妞儿搞什么鬼呢?” 上官若离笑道:“沙宣跟白青青要了膏药,你猜是给谁的?” 东溟子煜唇角微抽,“左管家。” 他与左管家打交道比较多,自然知道他天气不好腰就疼的毛病。 上官若离给了他一个“你真聪明”的眼神,继续看。 果然,见沙宣陪着白青青走了一段路,就佯装有事跟她告别。然后左顾右盼、装模作样的走到了左管家做事的房间前。 贼头贼脑的左右看了看,见没人注意,才敲了敲门。 左管家打开了门,沙宣二话不说就将膏药和药瓶塞给他,快速的说了用法,就跑了。 左管家手里拿着东西呆愣在那里,好半天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上官若离哈哈笑道:“这个蠢丫头,平时与左管家有很多正事办,用的着这样鬼鬼祟祟的吗?这不是明摆着告诉人家,这次她有鬼吗?” 东溟子煜见她乐不可支的样子,不由失笑,“你用望远镜来看八卦,这样好吗?” 跟上官若离一起久了,他也学会了很多现代用语。 “父王、母妃!”凌瑶稚嫩响亮的声音从门口响起,她眼睛亮晶晶的好奇道:“你们用望远镜在看什么呀?” “呃……呵呵……”上官若离讪笑,“在侦察敌情!” 凌瑶眼睛一亮,跑过来,仰着粉嫩嫩的小脸儿,道:“瑶儿也要侦察敌情。” 东溟子煜抱起凌瑶笑道:“没有敌人,瑶儿可是知道父王回来了,来找父王的?” 凌瑶点点小脑袋,“嗯!我来求父王,明日跟师傅去伤兵营!” 第1009章 逐月怀孕 凌瑶这是早上的事儿还没忘呢,还要闹着去伤兵营,而且还求到宠溺她的东溟子煜跟前。 上官若离对女儿这执着的性子也是服了,且看看东溟子煜是怎么说服他的宝贝女儿的吧。 只见东溟子煜先是亲了凌瑶一下,然后用胡茬在她脖子上蹭了蹭,小丫头痒痒的咯咯直笑。 最后,才道:“伤兵营的伤者已经处理好了,你师傅明天也不去了,她要在府里休息。” 凌瑶眼睛一亮,“真的?太好了!” 然后,从东溟子煜怀里挣扎着下来,一溜烟儿的去找白青青了。 上官若离佩服的眨眨眼睛,“这就行了?” 东溟子煜捏了捏她的脸,“本王早就猜到凌瑶会闹,所以早上就让白青青今天一天抓紧时间把重伤员处理好,其他的交给随军大夫。” 上官若离:“……” 怪不得刚才看白青青连药箱都提不动了,原来是这货给逼的。 话说白青青药箱里没多少东西,但因为要不断的从空间里取东西,所以她从来不让别人帮忙提药箱,不然从重量上就会露馅儿。 沙宣在门外禀报道:“启禀王爷、王妃,逐月姐姐和青峰送年礼来了!” 语气里都带着喜色,虽然逐月每月都来看她们一次,但能相聚,还是很高兴的。 上官若离也是一喜,“让他们去小厅,我马上就来!” 相对来说东溟子煜神色就是冷淡了,不过今年凤锦行没赖在这里过年,算是没给他添堵。 他自然不会纡尊降贵去见逐月和青峰,去了书房处理一些各地来的奏报。 上官若离和沙宣来到小厅,就见白青青、飘柔已经和逐月有说有笑了。 而凌瑶则一本正经的在给逐月把脉,那认真的小模样还真像那么回事。 见她进来,飘柔、逐月和青峰都要下跪行礼,被她阻止了。 但几人还是行了常礼,这才重新落座说话。 白青青笑道:“你们还不跟宣王妃报喜?” 上官若离挑眉,“喜从何来?” 凌瑶高声道:“逐月肚子里有小宝宝了,可是我把不出脉象来!” 逐月脸色微红,但还是大方的道:“有一个多月了,刚才白神医已经确定了。” 上官若离笑道:“恭喜啦!也要当母亲了!不过……” 转向一脸幸福甜蜜的青峰,责备道:“女子怀孕头三个月要加小心,你怎么让她骑马走这么长时间?这一路还是山路多。” 青峰自责的道:“都是我大意,不知道逐月怀孕。” 逐月忙替青峰解释道:“王妃,不怪他,我也是刚知道。本来月事延迟,有些怀疑,在路上感觉身子不适,来到就忙让白神医把脉了。” 上官若离唏嘘道:“多玄啊,你们就别回去了,在这里过年吧。” 青峰一喜,他正想和莫问一起过年呢,所以也不客气了,“多谢王妃,只是铺子里还有很多事,我自己回去,过几天再来。” 沙宣雀跃道:“太好了!我们三个又可以在一起过年了!” 飘柔温柔轻笑,“是啊,今年过年更热闹了。” 白青青也笑着,但眸中的落寞和思念怎么也掩饰不住。 知道她是想孩子和王丰了,上官若离笑容一僵,正要安慰两句,就听到凌瑶的抽泣声。 “哎吆!这是怎么了?”上官若离忙把闺女抱起来,“好好的怎么就哭起来了?” 这么一抱倒不要紧,凌瑶委屈的“哇哇”大哭起来。 众人都懵了,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忙七嘴八舌的询问。 还是小闺蜜古云岚给她们解惑道:“大小姐因为把不出喜脉而伤心,你们只顾说话,也不安慰她。” 白青青一脸的无奈,忙哄道:“你这才练了多久啊?当初师傅我二十多岁才能把准喜脉的。” 咳咳,她十八岁考上医科大学,主修西医,中医是选修,学两年能把脉已经是很有天赋了。 上官若离也道:“你母妃我啊,到现在把脉也把不准呢。” 特工组织也有医术培训,但也是着重西医,中医她就自学了点皮毛而已。 凌瑶一听不哭了,眨眨湿漉漉的大眼睛,“真的?” “嗯!”上官若离和白青青都很郑重的点头。 小家伙吸吸鼻子,转了转眼珠儿在心里算了算,“我才四岁多,到二十岁还好多好多年呢。” 白青青一副“孺子可教也”的神情,摸了摸小家伙的头,“没错,你呀,一定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比师傅我都要厉害。” 凌瑶一听,这下算是高兴了,抿着嘴笑了起来,显然是为刚才的大哭觉得丢人。 白青青用帕子给她擦擦眼泪,笑道:“医术你要比师傅强,武功你要比你母妃强,不然,也会被欺负。” 她若是会武功,也不会被人掳走。若不是那些人看上她的医术,她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飘柔道:“四书五经、女戒妇德也得懂,不然会被那些满口礼义廉耻的人欺负。” 成婚后她接触了不少青峰生意上伙伴的女眷,那些人爱耍不入流的小手段,还总拿着女戒妇德之类的攻击人。 上官若离点头,“对,凡事要先讲道理,这古话说的好:有理走遍天下、先礼后兵。只要占住了一个理字,后面做什么都是可以理解的,你们明白了吗?” “嗯,明白了。”凌瑶和古云岚两个小家伙点头表示受教。 白青青这次吃了不会武的亏,又强调道:“但其实,武力值还是很重要的。读书,是为了心平气和的同傻哔说话,练武,是为了让傻哔心平气和的同你说话。” “噗!”上官若离几人笑了出来。 沙宣笑道:“话糙理不糙,是这么个道理。” “什么是傻哔?”凌瑶和古云岚抬头问道,眨着天真无邪的大眼睛,一副渴望求知的神情。 “呃……呵呵……,就是不讲道理、无理取闹的人。”白青青尴尬的眨巴了一下眼睛。 若是王丰在这里,定让她注意妇言妇德,不要带坏小孩子了。 “这是骂人的话,你们知道就行了,可说不得!”上官若离忙转移话题道:“好了,我们去吃饭吧。” 这时,青峰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拍脑袋,“哎呀,知道要当爹,我都高兴傻了!忘了公子给王妃的信了。” 上官若离微微蹙眉,凤锦行一向恪守礼法,从未给她写私信,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第1010章 小十有心了 以往上官若离和凤锦行的书信来往,都是随着账本附带的,也不封口,只是说明账目和生意上的事。 这次凤锦行专门让人带信过来,想必是有很重要的事。 青峰从怀里拿出一封信,双手递给上官若离。 上官若离从青峰手里接过信,信不厚,信封上的字如凤锦行的人一样,柔和却不失棱角。 拆开蜡封,里面只有一张纸。 上官若离很快看完了内容,脸色微微一变,但房间里不光几人,还有各自的丫鬟,人多口杂,她也没说什么。 将信收进袖袋,“走吧,先去吃饭。” 大家都是聪明人,也不多问,乐呵呵的去了饭厅。 吃过饭,回到卧室,上官若离才将信拿出来给东溟子煜,“凤锦行的信。” 东溟子煜眸色一沉,本想保持男人风度,不看媳妇的私信,但手还是遵从本心接了过来。 上官若离将繁琐的裙装脱下来,叹息道:“皇上的身体出了问题,连夏鹤霖都诊不出端倪。” 东溟子煜看完信,将信团成一团,扔到了炭炉内,“看来白青青的失踪很有可能与皇上的病有关。” 上官若离眯眼,“那怎么办?是把白青青送回去,还是让皇上秘密来一次?” 东溟子煜冷飕飕的瞥了她一眼,“本王说过,扶持他登上皇位,本王就撒手不管了。这点儿事儿他若是挺不过去,也不配坐那个位置。这一次本王替他解决了,下次呢?” 这话说的何其无情,但又很有道理。 皇上过了这个年才十九岁,就是按现在的习惯按虚岁算才二十,以后的漫长岁月,不知要有多少暗杀、刺杀,不会次次有人帮他解决。 “可是……知道他可能被算计了,我们不管真的好吗?”出于人道主义,上官若离还是于心不忍。 再说,皇上在上官若离的心目中印象还不错,他们在封地过的这么自在,皇上的配合功不可没,况且他们还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呢。 东溟子煜紧抿着薄唇不说话,眸光凉凉的看着她,眸中都是幽怨和愤怒。 上官若离感到冷风阵阵,还以为自己又发烧了,对上他那充满怨念的眼眸,唇角抽了抽,这是……吃醋了? 忙干笑道:“那个,呵呵……不管、不管,咱过自己日子,让他吃这一堑长这一智。” 东溟子煜冷哼,霸道的将她拉近怀里,“不许关心别的男人,不许心疼别的男人,不许挂念别的男人!” 上官若离扶额,柔声道:“好好好,我眼里、心里、脑子都是你,连梦里都是你。” 呕!这甜言蜜语说的,齁得慌! “哼!这还差不多!”东溟子煜满意了,嗅着她的发香,轻叹一声道:“明日你将皇上的症状告诉白青青,问问是怎么回事。另外,本王会派人告诉皇上白青青来了元城。” 若是他身体真受不住了,会派人来请白青青,或者亲自来元城。 上官若离吻了他的薄唇一下,就知道这个男人是个心软的,不会真的不管皇上的。 不过光听症状,白青青肯定也诊断不出什么,她需要各类化验和仪器检查。 …… 皇宫里,太后请了皇上和十殿下在慈宁宫用的晚膳。 自从太后调整了对待皇上的态度,不再以强势的态度逼着他做这做那,母子关系好了很多,皇上来慈宁宫的次数也越来越多了。 用过晚膳,宫人们上了茶。 一个精致的陶制茶杯,茶香回转,芳香四溢。 皇上如玉的手端起茶杯,闻了闻,笑道:“好香!” 太后慈爱的笑道:“这是雪翠寒烟,最适合用陶制茶具,喝喝看。” 目光落在皇上瘦削的手指上,眸中闪过一抹心疼,“皇上又瘦了,得注意休息。政事不要太劳心,时间长了就得心应手了。” 皇上心中一暖,笑道:“朕记下了。” 说着,茶杯送到唇边,浅啜一口,入口微涩,但回味芳香甘甜,“好茶!” 十殿下眸色微闪,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笑道:“好茶配好器,这套陶制茶具可是臣弟废了好大劲儿寻来送给母后的。” 皇上又喝了一口,笑道:“小十有心了,倒是朕疏忽了孝敬母后。” 太后闻言心中一暖,眼圈儿一红,“皇上日理万机,母后晓得的。” 皇上轻叹,“朕虽不能像以前那样亲自出宫去给母后寻好东西,倒是可以让人去搜罗,不知母后可有想要的东西?” 太后眸中泪光闪烁,但脸上挂着欣慰的笑容,“有你这句话哀家就欢喜了,以前是母后太激进了,总觉得你太年轻,想你按照母后的想法去做皇上。母后只是压力大,心里急,希望你早日坐稳这江山,没有考虑你的感受……” “母后,朕也有错,朕毕竟是太年轻了,乍然登上高位,有些浮躁和轻狂。”皇上现在想起自己对太后的态度,也是惭愧不已。 太后笑中含泪,“好了,咱们是母子,何须如此?” 皇上笑道:“母后说的是。” 母子二人相视一笑,算是彻底冰释前嫌。 不得不说,太后是聪明的女人,知道改变不了别人就改变自己,没有闹到不可弥补的地步。 十殿下看着这一幕眸光阴沉,但只是一刹那,马上恢复了天真无邪的样子,笑道:“皇兄,你若是让母后高兴,就赶紧立后纳妃,早日给母后诞下孙儿。母后可天天跟臣弟念叨想含饴弄孙呢!” “凌儿……”太后嗔怪的瞪了十殿下一眼,有些小心翼翼的看向皇上,“皇上,不要往心里去,哀家只是说说而已。而且,皇上过了这个年已经二十了,一般情况,孩子都能跑了。” 太后的姿态放的如此低,这般的小心翼翼,倒是让皇上感到既惭愧又心酸,还有些心疼。 咬了咬下唇,似是下定决心般,道:“以前是朕不懂事,这事儿就有劳母后操心了。” 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一字一句都如一把刀子插在心上,让他心痛难当。 既然早晚要走出这一步,倒不如早一些斩断那不可告人的情丝。一则让太后放心,二则平衡朝堂势力。 “真的?!”太后惊喜的眼睛都亮了,扶着凤椅的扶手,身子都微微前倾,总怕自己听错了。 十殿下瞳孔一缩,手紧紧的捏住茶杯,意味不明的看着皇上。 第1011章 敌人来了 皇上笑道:“自然是真的,正好过年宫宴多,母后给朕把把关,对于看女人,朕的眼光可不如母后。” “好,好!”太后将后背靠在椅子背上,掩唇笑了起来,连凤钗都跟着颤动起来。 她的笑意直达眼底,是真是欣慰开怀的。 她的儿子终于成熟懂事了! 本来她还因为皇上擅自将宣州官员认命权交给宣王而气闷,现在觉得也没什么。 宣王自从到封地为国库增加了不少银子,因为梯田的推广,年底国库又丰盈了不少。 有了银子,皇上这个新帝也轻松了不少。 看在银子的面子上,就暂且放下此事,早晚皇上会知道不能姑息宣王发展壮大的。 得一步步来,不急。 十殿下微微敛眸掩去眼底的不明情绪,再抬眼眸中都是喜色,“那明年这个时候,岂不是臣弟就有皇侄儿了?母后终于要得偿所愿了!” 太后欢喜的笑道:“哎呀,可不是嘛。不过,这事也不能光听哀家的,也得皇上喜欢才行,毕竟是皇上与她们过日子。” 皇上神情有些恍惚,淡笑道:“朕相信母后的眼光。” 十殿下眸中狠色一闪,举起茶杯笑道:“臣弟以茶代酒,提前恭喜皇兄了!” 皇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对十殿下道:“你过了这个年虚岁也十一了,看到好的女子也该占下了,不然好的都让人家选了。” 十殿下哈哈笑了出来,“皇兄自小就这样告诉臣弟,可是到头来,你自己倒是成婚如此晚!不过您是皇上,天下的好女子都任您选。” “你呀,从小一遇到宫宴就精神,见到漂亮的女子就吵着让人家给你做媳妇!”太后想起两个儿子小时候为此闹出的笑话,也笑了起来。 一时慈宁宫内笑声连连,感染的下人们也露出大大的笑容,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 而此时,在居民区的一个巷子里,一道黑影一闪而过。 暗处出现两个身穿夜行衣的大汉,给留在这里的同伴打了个手势,跟了上去。 两人刚走,又从院子里翻出一道黑影,朝着刚才离开的人相反的方向而去。 剩下两个盯梢的人对视了一眼,一人留下,一人跟了上去。 留下的人觉得哪里不对,从藏身的屋顶下冒出头,想看看院子里的情况,谁知,刚探出头,就迎面扑来一阵冷风,颈部一痛,就丢了性命。 王丰提着这人跳下屋顶,从怀里掏出化尸粉将尸体化了,然后将血迹收拾好。 “父亲,好了吗?”一个四、五岁的男孩儿抱着一个包袱从柱子的暗影处出来。 “好了,走!”王丰抱起男孩儿,将他拢在披风里,出了院门,就快速的隐入了夜色里。 他专走小巷,弯弯绕绕的走了两刻钟,才进了一个小树林。 朝着四周看了看,学了几声夜莺叫。 树林深处也响起几声夜莺叫,然后,暗影里出现了一个人,正是白青岩。 王丰迎上去,将王明轩交给白青岩,小声道:“白捕头,大恩不言谢,拜托了。” 白青岩接过王明轩,郑重道:“王大人放心,我定会把大少爷安全交给白神医!” 王明轩抱着自己的小包袱,绷着小脸儿道:“父亲,别啰嗦了,你快回去吧,弟弟还在家里呢!” 王丰脸色一黑,“臭小子……” 他这不是不放心这熊孩子吗? 白青岩也道:“好了,就此别过!” 王明轩道:“父亲,我和娘亲在元城等你和弟弟!” “嗯!”王丰的声音很沉重,甚至有些暗哑。 白青岩不再停留,抱着孩子隐入夜色,不见了。 王丰看着二人消失的方向,喉头一哽,还以为这臭小子得哭闹着不肯离开自己呢,没想到臭小子比自己还冷静! 真是儿大不中留呀! 做子女的只有自己做了父母,才能体会送儿女离家的心情。然后,再去后悔当初没给父母多一点安慰。 …… 宣州的莲山。 一个高高的悬崖顶上官若离指挥着人将火油坛子搬运过来,按照山崖下的情况,分好份儿,隐藏在草丛里。 她的背上背着狙击枪、红外线望远镜卡在头顶上,背包里还有炸弹、燃烧弹。 这些未来的东西暗卫也玩儿不好,怕伤到自己人,也怕浪费有限的东西,上官若离决定亲自出马。 布置完任务,上官若离找了个地方隐蔽起来。 不一会儿,东溟子煜布置完山崖下的士兵,飞身上了崖顶,如大鹏展翅一般翩然落在上官若离身旁。 上官若离满眼小星星的看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东溟子煜淡淡道:“感觉。” 其实是他在山崖下也一直注意着她,自己的媳妇如一个将军一样在男人堆儿里指挥若定,如此的耀眼夺目,他想不注意都不行。 咳咳,其实是有点小憋闷,想把她藏起来,光自己看。 上官若离嘻嘻一笑,“是不是我的光芒让你在崖下也能看见呀?就像你即便是在崖下,那通身的光芒也闪瞎了我的眼。” “噗哧!”东溟子煜笑了出来。 自己这个小媳妇,这是自夸的同时,还送给自己一个彩虹屁。 东溟子煜这一笑,如同冰雪消融、百花盛开。 上官若离又被他的美色迷了眼,探头过去亲了他一下。 东溟子煜眸光一深,探身过来,就要吻回来,但是他突然动作一顿,沉声道:“敌人来了!” 上官若离立刻将红外望远镜从额头上拉下来,戴在眼睛上。 东溟子煜抬手做了一个手势,所有人都隐蔽好,收敛了气息,进入了备战状态。 从莲山里出来一队匪徒,大约一千多人,前面三百人骑着马,后面步行。 上官若离的位置视野很好,粗略估计了一下人数,“看样子,除了看守营地的人,倾巢出动了。” 东溟子煜也拿着望远镜观察,“他们要做最后的挣扎,成败在此一举,自然要全力以赴。” 他们用军中的粮仓做局,引诱莲山和神龙山的匪徒联合起来,全力以赴来抢粮草,比去村庄里抢那些穷鬼可有用多了。若是成功,可以过上一段好日子了。 孙氏的表弟吴宝利坐在马背上,脸上满是势在必得,“大家憋足劲儿干一场,今天有神龙山的弟兄们帮忙,还有动物助阵,咱们一定能满载而归,过个好年!” 第1012章 杀啊!灭了这些匪徒 听吴宝利这么说,匪徒们也是斗志昂扬。 神龙山里的匪徒主要是南云被打散的士兵,有六、七百人,在神龙山附近也埋伏了人,准备一举全歼。 但有动物帮忙是怎么回事? 上官若离眉头微蹙,在队伍中找林燕燕的身影。可是,并没有找到人。 “林燕燕没在这伙儿人里,莫不是在神龙山?” 东溟子煜淡淡道:“不用担忧,即便是林燕燕不在神龙山也没关系,粮仓里没有粮食,也埋伏了人,我们不会有什么损失。” 上官若离点头,默默的看着匪徒队伍越来越近,耐心的等着队伍全部进入包围圈儿。 将一个炸弹交给东溟子煜,“一会儿用这个做信号吧。” 东溟子煜接过炸弹把玩着,“这炸弹体积如此小,方便携带,威力又大,真的不能仿造?” 上官若离有些惋惜的道:“目前的技术不能,确切的说我所在的那个时代都不能,飞行器里的东西要先进三百多年。” 东溟子煜把玩着手里的炸弹,忽然觉得离上官若离有些远,忙握住她的手,紧紧的。 上官若离不知他心中所想,见匪徒的队伍已经全部进入了包围圈,沉声道:“好了!行动!” 东溟子煜将炸弹在石头上一磕,然后拉开拉环,朝着山下队伍的中央扔了下去。 一声巨响后,火光四起,惨叫哀号,血肉横飞,匪徒的队伍立刻惊慌骚乱起来。 马匹嘶鸣奔逃,吴宝利趴在马背上,知道中了埋伏,猛拍马屁股,只希望快些离开这里。 可是,接着前面的匪徒大军里传来一声又一声的惊呼,悬崖上方突然落下来一个个圆圆的东西。 那东西在地上摔破,四散开来,匪徒才看清是一个个的陶制坛子,里面装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溅了周围的人满头满脸? 吴宝利被马掀翻在地,正趴到一块坛子碎片上,一股特殊的香味袭上鼻端,当下大叫道:“火油!大家小心,尽量避开!” 可是,已经晚了。 上官若离扔了一个燃烧弹下去,整个山谷立刻成了一片火海。 吴宝利抱着头,跟着幸存的匪徒疯狂逃窜。 上官若离摸了摸狙击枪,问东溟子煜道:“吴宝利要留吗?” 东溟子煜淡淡道:“子弹金贵,不要浪费,烧不死就活捉,看他的造化了。” 上官若离:“……” 夫君是永远是对的,子弹确实金贵。 吴宝利被亲兵护着,竟然身上没着火,回过神来,大声喊道:“山崖上有人,快些带人去将悬崖上面的人剿灭了!” 可是,那些匪徒只顾灭自己身上的火,或者疯狂逃命,哪里还顾得上其他? 吴宝利只好大喊:“撤!回山里!” 可是,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设计埋伏的阵型,就似一个葫芦,他们后撤时,那葫芦口瞬间往里收紧。 “杀啊!灭了这些匪徒!”有很多士兵举着盾牌,放着火铳冲了出来,匪徒顷刻间就倒了一大片。 在无边的黑暗中,完全看不见后面藏了多少人,包围圈一步一步的向里收紧。 这些匪徒都是穷凶极恶之辈,那些被迫的叛军早就归降或者回家,剩下的都是顽固不化的。 所以,对这些人,不用手软,也不会招降。 那些匪徒也意识到自己成了瓮中之鳖,却想做困兽之斗,为自己博得一线生机。 吴宝利一看情况不对,突然嘴里发出乌鸦的呱呱叫声。 上官若离冷厉的眸子眯了眯,“他在求救!” 吴宝利一边叫着一边和几个头目一起突围,被自己的亲卫用命护着,倒是冲出了包围圈,可是他们就发现,那些手持盾牌的士兵身后,是拿着长矛的步兵。 上官若离捅了捅身边的东溟子煜,“走吧,我们下去帮忙!” 虽然,自己这边的士兵明显占优势,但能少伤一个是一个,光看着,实在是手痒的很。 东溟子煜点头,抽出腰间软剑,拉着上官若离的手,如同鲲鹏一般飞身而下。 可是,对方没有他们耍帅的机会,因为有乌压压的很多乌鸦铺天盖地而来。 因为在混战中,那些乌鸦分不清敌我,疯了似的,见人就啄。 不过士兵们都穿着盔甲,先锋军还有盾牌,只要护住脸,乌鸦不能伤到他们。那些匪徒们可没有盔甲和盾牌,被乌鸦们给啄的连连惨叫,被士兵们趁机解决掉了。 匪徒们的战斗力直线下降,完全成了将士们单方面的屠杀, 吴宝利没有想到,自己弄巧成拙了,吓得往乌鸦群里钻。 乌鸦们竟然抓住他的衣裳,往天上飞。 上官若离冷笑:“看样子,孙氏将御兽的基本技能也教给了吴宝利呀。” 说着,拿下狙击枪,瞄准,“砰!”一声,打爆了吴宝利的头。 巨大的声响,也让乌鸦们惊恐四散,吴宝利坠落下来,摔成了肉饼。 见吴宝利一死,匪徒群龙无首,纷纷放下兵器投降。 而此时的神龙山山口处,南云的散兵游勇也正经历着一场炼狱般的屠杀。 火油坛子向他们飞来,炸药包在他们头顶炸开,然后爆炸产生的火星子如天女散花一般落在他们的身上,瞬间点燃了他们溅了火油的衣服。 最悲催的是,他们身上也带着炸药和火药,自顾不暇间,这些东西被点燃,在队伍里产生一波又一波的爆炸。 等到爆炸差不多了,埋伏在附近的士兵们才冲了出去。 张铁生手持大刀,冲在最前面,如杀神降临一般收割着这些南云散兵的性命。 士兵们也不放过这个立功的机会,个个骁勇非常,杀红了眼睛。 他们对匪徒,可能还有残余的一点不忍之心,毕竟那些人都是东溟百姓,甚至有可能曾是他们的左邻右舍。 但对这些南云人,侵占他们的国土,屠杀他们的亲人,他们手下毫不留情。 因为神龙山山势低,地势也不复杂,没有山崖阻挡,有些南云散兵有的钻进山林,抱头鼠窜。 有的逃进了附近的山村里,杀红了眼的南云人,见到村子,就升起狠毒的念头,“杀光村子里的人!” 第1013章 赵捕头好像看上你了 赵捕头正带这捕快和各村自愿保卫村子的年轻人在村子周围巡查。 他作为这次行动的协助方,负责调动群众的力量,官民联合,不放过任何一个匪徒。 他本来就亲眼经历了匪徒屠村,还牺牲了不少弟兄,见到逃散的匪徒,是分外眼红。 抽出佩刀大喝道:“弟兄们!杀!” 其他捕快也的眸色一厉,“为兄弟们报仇的时候,到了!” 那些村民也刀剑出鞘,“为亲人们报仇!” 赵捕头冲在最前面,突然,他脚步一顿,一支从暗处射来的利箭正中他的左胸。 “大家小心,暗处还有人放暗箭!” 说完这句话,他折下箭杆,继续往前冲。这个时候,他不能倒! 幸好,南云散兵逃到这里也已经精疲力竭,他们人又少,很快就被消灭了。 赵捕头将刀从最后一个南云兵身体里抽出来,突然喷出一口鲜血,身形摇晃了一下。 这个时候,其他人才发现他受伤了。 “头儿!你怎么样?”近处的一个捕快扶住赵捕头,看到他胸口的箭,脸一下子就吓白了。 “我没事……”赵捕头说着,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另一个捕快跑过来,“快,送头儿去伤兵营!” 有人道:“对对对!今天有大行动,白神医一定在那里!” “我回家弄个门板做担架!”有村们往村子里跑。 于是,几个捕快用门板抬着赵捕头,往伤兵营跑去。 莲山和神龙山那边战争已经接近尾声,大家在清扫战场,清点人数。 这一战,消灭了匪徒一千三百多人,俘虏了二百多人。还有五百左右没出来,看守营地的。 东溟子煜当机立断让俘虏带路,带人杀到了莲山和神龙山的营地,将留守的匪徒杀的杀,俘虏的俘虏。 至此,孙家的余孽和南云的散兵才算基本消灭,宣州的局势算是安定下来。 当然,还有一些漏网之鱼,比如林燕燕。但他们手里没人了,也翻不出大浪来了。 东溟子煜站在山崖上,看着将士们收拾战场,抬眼看看东方微白的天色,对身边的上官若离柔声道:“你回宣王府休息一下再回元城,本王还有后续事情要处理。” 上官若离点头,“我先去伤兵营看看白青青需不需要帮手。” 他们这边虽然损失不大,但也有不少伤亡。毕竟对方不是单纯的山匪,都是经过训练的叛军余孽和南云士兵。 东溟子煜本来想以她是女子的借口不让她去,但想起白青青也是女子,而且上官若离知道白青青的秘密,只有她可以做白青青的助手,就道:“本王送你过去。” 上官若离自然不会反对,打了胜仗,领导该去慰问一下伤员的。 伤兵营内并不是人满为患,大家都有条不紊的做事。 赵捕头面色苍白的躺在一张门板上,等着手术,看到进来的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便想要坐起身来。 东溟子煜及时阻止,“你别动!” 上官若离也道:“别动了,一动会加速伤口流血。” “多谢王爷、王妃。”赵捕头一脸的苍白,继续躺回去, 上官若离问道:“你不是组织群众吗?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 不待赵捕头开口,一旁的捕快便红着眼眶说道,“我们遇到了从战场上逃下来的流匪,头儿带着我们杀敌,可没想到他们暗中还有人放暗箭。头儿胸口中了一箭,头折断箭杆儿继续杀敌!” 白青青这时候从手术室里走出来,见到赵捕头微微一愣,上前检查他的伤口,看了上官若离一眼,道:“他伤的挺重,换衣裳帮忙吧。” 上官若离自然不会反对,看向东溟子煜,“你去忙吧,我帮她一会儿。” 东溟子煜点头,柔声道:“不要太累了。” 上官若离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进了更衣室。 那里有白青青备用的手术服,上官若离迅速脱下身上的劲装,开始换手术服。 手术室里,赵捕头苍白的脸色上竟泛起一红晕,看着自信冷静的白青青,眸色幽深。 他上身的衣裳已经被脱掉,健壮的肌肉条理分明,散发着男性荷尔蒙的力量。 可是,白青青的目光只落在他的伤口上。 她镇定而专业,熟练的给他的伤口和伤口周围的皮肤消了毒,然后给他盖上一块白布,白布上在伤口处开了一个口子。 上官若离进来,就看到赵捕头痴痴看着白青青的眼神,淡淡一笑,走了过去。 优秀的女人从来不缺仰慕者,这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白青青听到脚步声,知道是上官若离进来了,“开始吧,箭头伤到了心脏,但没有贯穿,万幸的是箭头不是有倒刺的,也没有毒。” 赵捕头神色坚决的道:“白神医,你不用有顾虑,尽管拔箭,算不得什么。” 白青青手里拿着麻醉针,排除里面的空气,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道:“放心吧,箭自然是要拔出来的。” 说完,将针扎进他手背上的静脉里。 看着赵捕头眼皮慢慢合上,上官若离翻开他的眼皮看了看,确定他已经被麻醉了,才促狭笑道:“这赵捕头好像看上你了。” 白青青一边从空间里往外拿仪器、工具,一边道:“我这么美丽大方、才华出众,有几个铁粉儿很正常。” “这倒是,要是王丰知道了该急红眼了。”上官若离上手帮忙。 白青青动作一顿,无奈叹息一声:“也不知那傻子和孩子怎么样了。” 上官若离安慰道:“放心吧,王丰可不是真傻子,他精着呢。” 白青青轻笑,算是默认。 二人配合默契,很快就做好了准备,开始下刀。 给赵捕头做完手术,又接着给其他重伤的伤兵做手术,一天连轴转,等到了能喘口气的时候,已经到了第二天凌晨了。 二人的体力也到了极限了,上官若离有武功还好,白青青累的坐着就睡着了。 上官若离只好把暗处的女暗卫叫进来,将她抱上了马车。 回元城太远,先回宣王府吃点东西休息一下。 将睡的像死猪一样的白青青安置好,上官若离吃了点东西,又泡了个热水澡才躺到床上。 东溟子煜回元城去了,没有人搂着上官若离还挺不习惯的,最后抱着他的枕头睡了过去。 因为太累了,竟然没有听到异常的声音。 有蜘蛛、蜈蚣、小蛇、蝎子等毒虫正从房檐上、窗缝里、门缝里爬进来…… 第1014章 这个女人真不要脸 因为毒虫不是大量涌过来,稀稀拉拉的,所以没有发出很大的响动。 上官若离即便是在睡梦里,也感受到了危险。 她在梦中又回到了白蚁灾那一天,她孤身一人站在山坡上,诧异东溟子煜去哪儿了。突然周围的树木都倒了,密密麻麻的蛇虫鼠蚁朝自己爬过来。 她逃无可逃、避无可避,突然脚腕一疼,低头一看是一条小蛇咬住了自己。 可是……这痛感,也太真实了! 上官若离猛地惊醒,当下感觉腿边凉凉滑滑的,胳膊上也是一痛。 当下就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起来,随手拿起火折子点燃了蜡烛。 只看到一条条蛇、一只只虫子从各处缝隙里爬进来,不由得头皮发麻,“来人!” 暗卫们冲进来,看到地上的蛇虫鼠蚁,不由得眸色一沉,这是他们失职了! 忙问道:“王妃,你没事吧?” 上官若离沉声道:“我没事!先把这些东西处理了!” 幸亏她现在百毒不侵,不然今天就危险了。 暗卫看着密密麻麻的毒虫,手心开始冒汗。忙拿着刀剑驱赶毒虫,但这似乎触怒了毒虫,毒虫没有逃走,却疯狂的越来越多。 上官若离看着如同电影特效做出来似的黑压压的毒虫,也是头痛,这若是有密集恐惧症的人非得晕倒不可。 “先出去!”打开窗子,就见院子里比屋里好不了多少,下人和侍卫们已经拿着笤帚、扫帚等物驱赶毒虫。 突然,隔壁传来白青青和丫鬟们的惨叫声,上官若离心中一惊,把白青青给忘了! 跳出窗子,踹开白青青房间的门,闯了进去。 只见几个丫鬟抱在一起,吓得又哭又叫,还有一个丫鬟已经昏过去了,躺在地上,身上爬满了毒蛇和蝎子、蜈蚣。 白青青也是吓的惊慌失措,但尚有理智,一边拿着鸡毛掸子拼命驱赶着往自己身上爬的毒虫。一边从袖子里摸了一下,从空间里取出一把驱虫药粉,在屋子里撒。 但毒虫的嗅觉没有那么灵敏,还是继续攻击人,只是明显不那么凶猛了。 白青青倒是可以从空间里取酒精出来,把这些东西都烧了,但她只穿着一身中衣,当着丫鬟们的面,真没法往外拿。 上官若离将屋里的油灯扔出窗外,油灯打翻,灯油浇在虫子上,“噗!”火苗蹿起,烤虫的香味瞬间飘了出来。 扯下纱幔扔过去,纱幔燃烧起来。 毒虫见到火,纷纷后退。这样,燃烧后就空出一块安全的落脚地。 院子里在与毒虫“战斗”的下人见状,也拿出可以燃烧的东西,烧毒虫。 上官若离抱住白青青,一个纵跃就落在了那安全圈儿内。 白青青趁着上官若离的掩护,拿出酒精洒在周围,“嘭”的一声,火苗蹿起,形成了一个火圈儿。 上官若离轻笑,“怎么感觉你是孙猴子变得呢?这是用金箍棒画了个保护圈儿吧?” 白青青唇角抽了抽,“你是猴子请来的逗比吗?还不去拿我的药箱!” 没有药箱的掩护,她怎么往外拿东西?再说,她被蛇咬了,几个丫鬟也不同程度的被咬伤了,必须及时救治。 暗卫们已经将几个丫鬟提了出来,放到了火圈内。 上官若离不怕毒虫咬,冲进了白青青的屋内,将她的药箱取出来。 白青青拿出几瓶酒精洒出去,火势越来越大,带着火苗的虫子四处拥挤逃窜,却让火势蔓延的更快。 上官若离命人取火油来,然后对白青青道:“先给自己处理伤口吧!” 白青青拿出一些药给上官若离,“你帮忙给她们处理一下,另外,被蛇咬伤的,都到我这里来!” 蛇毒比较严重,需要注射血清。 上官若离点头,接过东西,开始给被咬伤的人处理伤口,给他们注射解毒药物。 白青青自己给自己注射了一针血清,然后吃了解毒药,快速处理了腿上的伤。然后,开始救治其他的人。 暗卫寻了火油来,在院子里浇上火油烧了起来。 至于屋内,就是撒药粉了。 天亮后,终于毒虫都退去了。 幸亏有白青青在,都是一些立竿见影的西药,还能静脉注射,不然要死不少人,尽管如此也死了一个丫鬟和一个侍卫。 也幸好,只有上官若离的院子被毒虫侵袭,其他地方没事。 上官若离凛然的看着满院子的狼藉,冷声道:“把雪球带过来,去找林燕燕!” 白青青揉揉额头,道:“找个地方,我梳洗一下,还得去伤兵营。” 上官若离点头,“去客院。” 二人去了客院,里面生活用品都很齐全,吃了早饭,白青青去伤兵营。 虽然没有重伤员了,白青青一个人也能应付,但她没有休息好,上官若离决定还是跟着去。 上官若离耳力好,人还没到大门口,就听到看门的老兵和小厮的说话声。 小厮啐道:“这个女人真不要脸,天天来这里等王爷,王爷能看上她?” 老兵叹息道:“现在的女孩儿,为了攀龙附凤,名声和贞洁都不顾了。” 小厮从门缝里往外看了看,“啧啧,大冷天的穿这么少。别说,这小身段儿,还真诱人。” 他也十四了,进了青春期,已经有了想媳妇的躁动。 老兵戏谑笑道:“你小子,想媳妇了?要不把这女子讨来当媳妇?” 小厮脸上一红,“人家眼光高着呢,我这样的奴才,人家看也不会看一眼!” 见到上官若离和白青青过来,两人都闭了嘴,恭敬的行礼:“拜见王妃!” 上官若离玉手微抬,“免礼吧。” 二人起来,跑到大门边,合力抬下上面的门栓。 上官若离纳闷儿,宣王庄门口都有守卫,闲杂人等根本进不来,那这是哪里来的烂桃花? 莫不是宣王庄的人?那都是宣王府下人和侍卫的家眷,应该知道东溟子煜和她的脾气,怎么还敢找死的凑上来? 思索间,二人走到门前,小厮恭敬的帮她们打开门。 上官若离率先迈步出去,想看看,是哪个姑娘眼光这么好,看上了她的男人? 第1015章 你快管管你家男人呀 当看到在宣王府附近徘徊的女子,上官若离呵呵了。 她怎么忘了这个魏桃了呢? 已经调查过魏桃的身份,是半年前来越郡的孤女。听说是要饭流浪到这里的,正好赶上越郡大建设,在码头做了一段时间活儿,挣了点钱就在南城租了间房子,靠在茶馆、酒肆等地方卖唱为生。 她挽了个半螺发髻,上面攒了一个珍珠步摇。柳眉杏眼,经过精心的描画,本就秀丽的容貌倒是很惹眼。 今天她穿了一件玫红色的绣花纱裙,纤腰盈盈一握,小风儿一吹,倒是仙气儿飘飘的。 只是……现在是年底,大腊月里的,这样穿,就有点“冻人”了。 上官若离这会武功的,在这湿冷湿冷的冬天,里面还穿着羽绒服呢,可勒不出那样的细腰来。 上官若离把魏桃打量了个仔细,可人家可没看到她。 因为,前面有车队不紧不慢而来。 那高头大马上威风凛凛的侍卫可不就是追风等人? 那豪华的大马车,可不就是东溟子煜的专用豪华大马车? 魏桃现在,眼里放蓝光的只顾盯着那大马车,哪里还能看的见旁的? 白青青扯了扯上官若离的袖子,低声道:“咋了?这是宣王的脑残粉儿啊?” 上官若离唇角抽了抽,磨牙道:“是想吃天鹅肉的懒蛤蟆。” “噗哧!”白青青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笑了出来,“找个颜值爆表的高富帅做老公是不是也挺烦的?虽然自己看着养眼,但狂蜂浪蝶多呀。” 上官若离揉了揉额角,叹息道:“有时候是挺烦的,在京城如此,本来以为来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会清静点儿,谁知癞蛤蟆哪里都有。” 东溟子煜从马车里下来,眸光凉凉的看向她,他耳力好,把她们的对话都听了个清清楚楚。 这是厌倦自己了? 这可不行! 冷飕飕的刮了魏桃一眼,都是这个讨厌的女人! 魏桃此时却血液倒流了:宣王看她了! 她就知道她的美貌任何男人都抗拒不了! 高贵冷艳的宣王又怎么了?他也是男人! 柳腰款款、笑容娇羞,缓缓走向东溟子煜,娇声唤道:“王爷~” 那声调儿在空中转了三十六道弯儿,娇媚的让人头皮发麻。 白青青夸张的抱紧了双臂,“麻麻诶,好冷,恶心死了!” 上官若离唇角微微上扬,眸中带笑的看着东溟子煜。 东溟子煜眸中闪过一抹无辜的幽怨,大步朝她走来。 “王爷~”魏桃却加快脚步朝东溟子煜走过来。 “嘡啷!”追风等一干护卫都刀剑出鞘,杀意凛然。 他们都是杀人无数的,身上自然而然的带着杀气。 魏桃吓的瑟缩了一下,“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王爷~民女有事相告。” 莫问顿住脚步,冷声问道:“什么事?” 魏桃却连看也不看莫问一眼,直接对着东溟子煜道:“王爷~丫头是您的侄女,您不能不管她呀。” 东溟子煜依然没有理她,径自走到上官若离跟前,幽怨道:“这种轻浮的女子你留下她作甚?平白恶心了自己,还来埋怨本王长的太好看?” 白青青这才知道二人的对话都被东溟子煜听了去,嘿嘿笑道:“还是我家大傻子好,石头脸一板,谁也不敢接近。” 上官若离看看自家男人的脸,也挺冷的,但冷也冷的如此的诱人。 东溟子煜给了白青青一个眼刀,“等王丰到了,本王就赐给他几个美人,看看她们敢不敢靠近他。” 白青青脸色大变,求救的看向上官若离,“你快管管你男人呀!” 她可是被太后赐给王丰美人给吓到了,现在还有心理阴影呢。 上官若离“噗哧”笑了出来,“放心吧,他跟你开玩笑的。” 白青青拍了拍胸脯,“吓死姐了,他这样子可不像在开玩笑。” 她一个现代人,在东溟子煜的威压下,小心脏也瑟瑟发抖。 魏桃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见东溟子煜只顾与上官若离和白青青说话,眸中闪过不甘,哀怨柔媚的唤道:“王爷~丫头过年也没件新衣、新首饰,过年的精米白面、鱼肉禽蛋都没有,这年可怎么过呀!” 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都微微蹙眉,周婆子和丫头的生活用度都是按照一等管家婆子发的,过年自然有份例,衣裳、吃食都不会缺。 虽然不是绫罗绸缎、珍馐佳肴,但比小富人家要强的多了。 东溟子煜才不屑与这种人说话,给了莫问一个眼神。 莫问会意,厉声问道:“你是个什么东西?不愿意在宣王庄,马上滚!” “王爷~”魏桃现在眼里仿佛只有东溟子煜,泫然欲泣的看着他,那楚楚可怜的样子,还真是让人心生怜惜。 上官若离嗤笑,“看样子,她是选择性失聪了,听不见别人的话。” 东溟子煜无奈,转身对莫问吩咐道:“吩咐下去,宣王府门口一百米以内,闲杂人等擅自接近者,杀!” 最后一个“杀”字仿佛带着凛然的杀气,让众人畏惧的心尖儿一颤。 魏桃本就冻得脸色发白,嘴唇青紫,被这杀气骇的更是面如死灰。 “是!”莫问眸光一凛,就要对魏桃动手。 魏桃吓得连滚带爬的往远处跑,估计到了百米以外,才回头,怨毒的看向上官若离。 上官若离对着她挑挑眉,毫不客气的表示自己的不屑和胜利。 看到魏桃的脸黑了,她就开心了。 东溟子煜觉得她这孩子气的样子可爱极了,心里痒痒的很,但现在不是亲热的时候,轻笑道:“今天多带些人,本王命人带着火油。” 显然晚上的事儿已经有人禀报给他了。 上官若离点头,“我已经派人去接雪球了,林燕燕留着是个祸害。” “嗯,”东溟子煜又嘱咐了上官若离几句,又多拨了几个侍卫,目送着她离开才进府。 魏桃楚楚可怜、泪眼盈盈的看着东溟子煜高大伟岸的身影消失在门内,眸光渐渐的阴鸷下来。 她冷哼一声,转身向丫头住的小巷走去。 丫头站在巷子里,神色晦暗不明。 魏桃扬起一抹冷笑,“你都听见了?我说的没错吧?” 第1016章 你毕竟是孙氏的种 丫头冷冷的看着魏桃,冷哼一声,“我也没说错呀,宣王绝对不会看上你!” 魏桃脸色一黑,“你一个小屁孩儿懂什么?我这是豁出脸面替你试探!” 丫头一副不信的样子,转头就往自己住的院子走。 魏桃跟在后面,凉凉的道:“他们根本就没把你当亲人,更没把你当成王爷的女儿。他们杀了你外祖父全家,包括你的亲娘,甚至秦王的死也与他们有密切的关系,怎么会真心对你好?” 丫头紧紧抿着唇,加快了脚步。 魏桃眸光微闪,阴阳怪气的道:“要是我呀,只会斩草除根,怎么会留着你这么个祸害?定是你还有什么利用价值!” 丫头回头瞪了她一眼,没有说话,专头继续走。 魏桃见她这样子,得意的嘿嘿笑,“你觉得跟孙家和秦王、孙氏没有关系,但别人可是觉得血浓于水,你毕竟是孙氏的种,看看他们对你的态度……阿嚏! 说着,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一阵冷风吹来,魏桃又打了几个喷嚏,顿时觉得冷风阵阵,抱紧了双臂,加快脚步,回了小院儿。 周婆子正在院子里编篓子,见到二人一前一后回来,眸光微沉,对丫头道:“早饭在锅里热着呢,你自己去端出来吃。” 魏桃冷冷瞥了一眼,冷声道:“你是怎么伺候大小姐的?还让她自己端出来吃?” 周婆子淡淡道:“老婆子不是她的奴婢。” 丫头没有说话,自己去厨房吃早饭。 周婆子微微叹息,继续手上的活计。 丫头的家人杀了她全家,她历经千辛万苦把丫头养大,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现在看来这丫头被这魏桃带的有点走歪,她也不想把丫头掰回来做那坏人。她已经老了,如今灭门之仇已经得报,也没什么心思了。 本来以为丫头孤身一人,自己养丫头也养出了感情,想着再照顾丫头几年,现在看来,已经用不着了。 魏桃没有话说,冷哼一声,跑进屋去换厚衣裳。 看到昨天换下的衣裳没洗,就冲着窗外怒道:“老虔婆!我的衣裳怎么没洗?” 周婆子也不是好欺负的,冷声道:“你是谁?老婆子凭什么伺候你?真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明明是个贱命,还拿自己当小姐了!” 魏桃气的骂道:“你等着!到时候我……阿嚏!阿嚏!” 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张嘴想让周婆子给她煮碗姜汤,但一想说了周婆子也不管,就闭上了嘴。 周婆子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厨房里吃饭的丫头,担忧的叹息一声,捶了捶酸痛的脖子,低头继续编篓子。 …… 雪球被带了过来,去找林燕燕,但奇怪的是宣王庄附近都没有林燕燕的踪迹。 东溟子煜忙了一天,到了傍晚的时候,就去伤兵营接着上官若离回元城。 白青青识趣的带着丫鬟上了一辆小马车,那显然是为她准备的。 上官若离上了东溟子煜的马车,缩在角落里的雪球喵呜一声就蹿到她的怀里。 上官若离抱住它,给它顺了顺毛儿,对着东溟子煜笑道:“看它蔫头耷脑的,看样子没找到那个林燕燕。” 东溟子煜点头,“说来也奇怪,宣王府、莲山、神龙山都没有林燕燕的踪迹,她是怎么作怪的?” 说完,将腻在上官若离怀里的雪球拽出来,扔到马车的角落里,然后将她搂在自己怀里。 雪球幽怨的喵呜了一声,但也不敢再惹东溟子煜,乖乖的窝在马车的角落里,可怜巴巴的看着搂搂抱抱的两人没羞没臊的亲亲摸摸。 上官若离拍开东溟子煜作怪的手,看了雪球一眼,总觉得这小家伙看的懂似的。 东溟子煜一个眼刀抛过去,“再看,就把你扔出去!” 雪球怨怼的看了他一眼,“喵呜”了一声,转过小身子去,给二人一个小屁股。 “噗哧!”上官若离笑喷,“小东西还真通人性,这个小样儿,还真像瑶儿那个倔样儿。” 东溟子煜看看那面壁的毛绒绒的一团,也笑了出来,“有这么个小东西,瑶儿倒是开朗了不少。” 上官若离看雪球比成人拳头没大多少,纳闷儿道:“这都好几个月了,它怎么不长个儿呢,还是这袖珍可爱的样子,倒是萌的很。” 一般的猫,长这三个月,早就成大猫了。 东溟子煜淡淡道:“许是灵兽长的慢吧,灵兽的寿命长,长得慢也有情可原。” 这修仙圈儿里的知识,上官若离可真不懂,“修仙真能活的长呀?要不,咱也修仙吧?” 东溟子煜别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修仙要清心寡欲,听说那些活了几百年的修仙者,生活在仙岛的深山里,只吃鲜花、饮露水山泉。即便是眷侣也没有多深的情分,目的是双修而已。做事的时候还得选灵气好的地方,还得先练习一套功法,完了又是一套功法。” 上官若离“砸吧”了一下嘴,要是不吃那些美食,还真是白活了。若是夫妻敦伦那般程序化,也是无趣。 “本王觉得,那样没滋味的日子,活的再长也是无趣,倒不如轰轰烈烈的你情我爱一场,你说呢……”东溟子煜说着,手附上她的绵软,眸色也深邃起来。 上官若离可不想再感冒了,拍开他的爪子,道:“你说的也有道理,寿命长又不是不死。吃在嘴里的是饭,穿在身上的是衣,其他的都是浮云。” 她可是俗人一个,要清心寡欲,吃素喝风,那样的日子她可受不了。 东溟子煜轻笑,“离儿说的有理,你我好好恩爱这一世,下一世为夫还和你白首不相离。” 上官若离翻了个白眼,愤愤的咬着牙道:“下一世我要做男人,你做女人,非得折腾的你三天三夜下不了床,搞大你的肚子,也让你尝尝十月怀胎的劳累,还有分娩的世间至痛。” 东溟子煜哭笑不得,“那本王这一世可得折腾你个够本儿。” 话音未落,就饿狼上身一般将上官若离压在了身下…… 第1017章 今天能睡个安稳觉了 上官若离“哎吆”一声,下意识的往车厢角落那雪白的一团看了一眼。 只见雪球那小家伙,正歪着小脑袋偷看哩。 宝石一般的圆眼睛里都是好奇又打趣,甚至上官若离还看出了笑意。 上官若离忙推了推又要车震的东溟子煜,示意他往小雪球那边看。 东溟子煜扭头一看,见到那小顽童一样人性化的表情,脸色一黑,伸手就去抓雪球,要把它扔出去车外。 雪球才不会等着他抓哩,像一道白色的闪电一样在车厢上跑了两圈儿,最后“哧溜”钻进上官若离的怀里,露出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调皮的看着东溟子煜。 上官若离被它逗得笑了起来,“这小东西的智力得赶上三岁孩子了。” 东溟子煜咬牙,“这个小崽子胆子倒是不小,敢忤逆本王,扔到外面去。不然回去就宰了炖肉,想来这灵兽的肉也很补。” “喵呜!”雪球可怜巴巴的对着上官若离求救,萌萌的眼睛里竟然浮起了泪雾。 上官若离的少女心都被小东西给萌出来了,嗔怪东溟子煜道:“你跟一个畜生较什么劲儿?你把雪球炖了,你闺女非得跟你急。” 一提自己前世的小情人儿,这一世的小债主,东溟子煜是一点脾气也没有了,冷哼道:“谁让它坏本王的好事的。” 欲求不满的男人惹不得啊,上官若离“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凑到他耳边说了一句话。 说完,自己的脸先红了。 东溟子煜听罢,眼睛一亮,“你说的,回去可不许耍赖!本王今晚就要那般!” 上官若离红着脸白了他一眼,这个男人,私下有的时候就像个大男孩儿一般,爱撒娇、不讲理、还磨人。 不过,她喜欢,其中的滋味儿,自然是不可描述。 冬天天短,回到元城天色已经黑了。 进了城主府,远远就看到凌瑶和古云岚带着一众丫鬟婆子在二门处的灯笼下,抻着脖子往门外看。 蹲在上官若离肩头的雪球看到凌瑶,“喵呜”了一声就窜了出去。 凌瑶眼睛一亮,小燕子一样的跑过来,“回来了!回来了!” 她身子后面跟这银雪和古云岚,都小旋风儿似的往这边跑。 后面的丫鬟、婆子也纷纷跟着跑,“大小姐,小心摔到!” 东溟子煜唇角微勾,伸着手臂,等着女儿扑进自己的怀里。 可是…… 凌瑶抱住窜到她怀里的雪球,一阵欢喜,“雪球,你回来啦!累不累?抓到坏人了吗?我给你留了鱼干,好好犒劳你!” 然后…… 抱着雪球转身,往回跑,仿佛没看到老爹老娘似的。 “咳咳!”东溟子煜尴尬的收回胳膊,脸色漆黑如墨。 那落寞、伤心、幽怨的小眼神儿,像个失宠的深宫怨妇。 上官若离挽住他的胳膊,苦笑道:“宣王自作多情了吧?只有我永远在你身边。” 东溟子煜咬牙道:“这个小没良心的!” 上官若离心里也有点失落,叹息道:“以后孩子大了,就跟父母越来越不亲近了,慢慢习惯就好了。” 白青青走后面跟上来,看到这情景笑道:“现在就发感慨了?等女儿出嫁的时候,你们还不得哭了?” 东溟子煜眉头狠狠的拧起来,想起自己的宝贝女儿要被一个臭小子给拐走,管人家叫爹叫娘,就心里酸疼酸疼的。 上官若离眨眨眼睛,想想那情景也难受的不得了。 白青青也感慨道:“儿女就是债,就像小雏鹰,养大了,他们就都飞走了。他们眷恋那广阔的天空,不倦了不累了,就想不起还有两个老东西眼巴巴儿的盼着他们回来。” 孩子们小的时候离不开父母,有什么话也跟父母讲,受了委屈也跟父母诉说。随着年龄的增长,跟父母的交流会越来越少。 等大了,离家求学、工作,家就成了某种意义上的假日旅馆。 等恋爱、成婚了,有了自己的生活,就更忽视父母了。离家远的,一年跟父母也见不到一次面。 殊不知,父母每天都在思念他们,即盼着他们在外打拼不要想家,又希望他们能多关怀自己。 突然有一天父母病了、去世了,孩子们才发现,生命如此脆弱,还有许多事没为父母做,但是已经晚了。 白青青想起了前世的父母,后悔自己没好好的陪他们,自己就这么死了,他们能不能承受的住。 上官若离见她眼泛泪花,明白她的心思,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了,回去洗个热水澡,今天能睡个安稳觉了。” 这里有两只老虎巡逻,还有青龙牙齿和灵兽雪球,那些蛇虫鼠蚁不敢来。 白青青抹了一下眼泪,“嗯。” 东溟子煜以为她想王丰和孩子们了,想着一会儿派人去迎迎王丰。 几人回了城堡,简单梳洗后先吃晚饭。 沙宣在上官若离身边伺候她吃饭,布菜的时候,上官若离眼尖的发现她袖子上沾着几朵鸭绒。 鸭绒极轻,做衣裳沾在身上也正常,即便是换了衣裳,房间里落的有,也难免沾上。 正因为如此,沙宣是贴身伺候上官若离的,除非必要,从来不亲自动手做羽绒衣裳。 上官若离只是微微纳闷了一下,没有放在心上,毕竟她三天两夜没在府上。这大冬天的,沙宣做点羽绒的活计也正常。 吃过晚饭,因为去过伤兵营,上官若离沐浴更衣后,才去看景曦、景阳两个小包子。 两个小包子七个月了,长的白白胖胖的,五官眉眼集合了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的优点,若是现代,能做婴儿用品代言人了。 上官若离一看两个小家伙穿着一模一样的衣裳在地毯上爬,就是唇角一抽,“这是凌瑶又淘气了?” 自从她给下人们普及了两个小包子的不同之处,下人们为了好认,不会给他们穿一样的衣裳。 所以,今天一看两个小家伙穿一样的衣裳,肯定是凌瑶又拿两个小家伙作弄下人们了。 下人们掩唇而笑,算是默认。 上官若离无奈,将两个儿子抱过来,亲香了一会儿。 然后,竟然在孩子们的床上睡着,这几天她实在是太累了。 这一睡就到了天亮,发现睡在自己的床上,料想是东溟子煜将自己抱了回来。 看看身边空空的位置,将沙宣叫进来伺候。 就见沙宣双眼通红,盯着大大的黑眼圈,神情也很疲惫。 上官若离诧异,“这是一夜没睡?发生什么事了?” 第1018章 您是怎么把弟弟放进娘亲肚子里的 沙宣神色一僵,眼神闪躲,结结巴巴的道:“没、没事,就是没睡好。” 上官若离可不信,沙宣是个心里藏不住事儿的,所以心思不重,怎么会无故失眠? 不过,她不想说,上官若离也不要打算紧着问,谁没个隐私,谁没个心情不爽的时候呢? 起床穿衣,“王爷呢?” 昨晚自己为了避免在马车里圈圈叉叉,主动说要那啥的,谁知累的睡着了。按照惯例,东溟子煜应该早上找补回来的。 沙宣一边伺候她穿衣,一边回道:“王爷去宣州了,说今天忙完,就可以在府里安稳的过年了。” 上官若离想想,“今天也是小年儿了,府里过年的东西可都准备好了?” 沙宣道:“都准备好了。” 上官若离满意的看了她一眼,“辛苦你了,你看着挑两个安分守己又聪明伶俐的丫鬟来贴身伺候我吧。明年开始,你就专心做这后院的管家大丫鬟。” 沙宣神色微变,跪地道:“多谢王妃看重!只是,奴婢还是想贴身伺候王妃,交给旁人,奴婢不放心。” 上官若离道:“那就找两个丫鬟帮你的忙,所有的事都你一个人做,太累了。若是累出了皱纹,可就不好嫁人了。” 沙宣脸色一红,“王妃,您说什么呢!” 上官若离挑眉,以前提到嫁人,沙宣总是说“不嫁人,一辈子伺候王妃”之类的,怎么这次没说那些话,还有一片娇羞之色? 这是春心动了? 上官若离也不点破,准备暗暗观察一下。 洗漱后,去小餐厅用早饭,发现大家都到齐了,就等她了。 凌瑶正在给逐月把脉,脚边蹲着小团子雪球。 上官若离笑着走过去,问道:“如何?可有进步?” 凌瑶收回胖乎乎的小手儿,煞有介事的点头,“嗯,瑶儿已经能感觉出逐月的脉象与常人不同了。” 上官若离捏了捏她的小脸儿,“闺女真棒!” 白青青也道:“凌瑶在医术方面确实有天分,关键是她很认真,也很执着。” 凌瑶被夸奖,高兴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我一定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 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盯着逐月的肚子看,“对了,逐月肚子里的娃娃,是怎么放进去的?” “是呀,我一直纳闷呢!娘亲肚子里也藏过弟弟,娘亲说是爹爹放进去的。”古云岚也好似有什么想不透的事情,盯着逐月的肚子,很想一探究竟的样子。 大家一听,忍不住笑起来。 飘柔脸色通红,无奈道:“小孩子们的问题,真的很让人头疼。” 两个孩子都盯着逐月的肚子,皱着一张小脸儿,一脸的疑惑,“是呀,孩子到底是怎么放进肚子里去的呢?” “这……”逐月尴尬极了,红着脸看向上官若离和白青青求救。 上官若离唇角直抽,前世的时候听说几岁的孩子最喜欢问这种让人尴尬的问题,现在她也碰上了。 她该怎么回答才好呢? 看向白青青,“无所不能的白神医,你来回答这个高深的问题吧。” 白青青怀着王明重的时候早就被王明轩问过这个问题了,轻描淡写的道:“这事儿是当爹的做的,所以,你们去问你们爹爹就知道了。先吃饭!” 这几天她都没好好吃饭,又累又饿,吃完饭,她要继续睡回笼觉去。 东溟子煜不在府里,凌瑶只好暂且压下心中的好奇,“吃饭,吃饭,我和雪球都饿了!” 雪球也“喵呜”一声,表示赞同。 古云岚却从玻璃窗子里看到了追风正带着银雪往门外走,不由的眼睛一亮,推开窗子,大声喊道:“爹爹!” 追风脚步一顿,回头,对着自家闺女露出一个慈爱的笑容。 飘柔预感到事情不好,想跑过去捂住古云岚的嘴,可是,已经晚了。 古云岚已经大声问道,“爹爹,您是怎么把弟弟放进娘亲肚子里的?” 稚嫩的童声在院子里回荡,所有听到的人,都停了手中的事情,一脸兴味的看向差点被自己绊倒的追风。 追风额头滴下一排黑线,这的确是个尴尬的问题,咳了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说道:“爹爹现在带着银雪去抓坏人,等回来再告诉你,不然去晚了,坏人可就跑了!” 追风可是古云岚心目中的英雄,古云岚一听爹爹要去抓坏人,当下点头,“那爹爹快去!抓坏人要紧!” 追风暗暗松了一口气,忙带着银雪一阵风的跑了。 上官若离怕两个小家伙再对她刨根问底,忙招呼道:“吃饭、吃饭!” 热腾腾的饭菜已经端上来,小家伙们暂时忘了这个问题,让下人伺候着净手,吃早饭。 吃过早饭,上官若离去陪着景曦和景阳两个孩子玩儿。 两个小家伙已经会爬了,但因为穿的厚,又长的胖,爬的时候肚皮还离不开床。 上官若离让人在床头放了他们爱玩儿的玩具,让他们练习爬行。 两个小包子见到自己喜欢的玩具,笑的露出两个奶牙,倒腾着小短胳膊腿儿就往玩具那边奋力爬行。 “吭哧、吭哧”到了床头,见到了尽在眼前的玩具,“吭哧”就趴在床上,伸着小短胳膊就够玩具。 上官若离被他们这笨笨的样子给逗乐了,坏心眼儿的抓住两个小家伙的衣裳,将差点够到玩具的小包子又给提溜了回来,放在床尾,让他们重新爬。 两个小家伙看看又变远的玩具,黑葡萄一样的大眼睛里都是疑惑,哥儿两个对视了一眼,然后,继续! “吭哧!吭哧!”两个小包子继续拖着肉乎乎的小身子往前爬,看着越来越近的心爱玩具,咧开嘴笑了。 可是…… 上官若离坏笑一声,又将两个小包子给提了回来。 两个小包子看着又忽然变远的玩具,终于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不对,对视一眼,然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飘柔哭笑不得,“哎呀,王妃,您这是……” 上官若离呵呵笑着,拿过玩具哄两个气急败坏的小包子。 有小丫鬟进来禀报道:“王妃,左管家求见。” 没人发现沙宣眸光闪烁,小脸儿也红了起来。 第1019章 你知道那男人是谁 年底琐事多,上官若离好几天没在府里,左管家有些事向她汇报。 上官若离虽然把府里的事放权给了左管家和沙宣,但重要的事,他们做了决定,还是要向上官若离汇报一下的。 左管家穿着今年府里发的新衣走进来,撩袍就要行礼。 上官若离抬手阻止他,“行了,别跪了。” 时间长了,左管家也知道上官若离私下里不喜欢旁人对她下跪,也没坚持,行了常礼后,呈上几张单子,道:“王妃,这是大年三十和初一宴会的菜单,请王妃过目。” “好!”上官若离接过菜单,眼尖的她看到左管家宽大的袍袖下,竟然穿着羽绒衣。 因为怕出毛,羽绒衣的布料与一般的料子不同,上官若离一眼就能认出来。 先前只给亲卫和暗卫做了羽绒衣,来到这里,上官若离并没有命人做新的。 而左管家身上这套,显然是新的,而且看上去也就穿了一两天。 突然,上官若离想起了沙宣袖子上的绒毛,微微一笑,道:“左管家的腰似乎好了很多。” 沙宣的脸瞬间就红成了西红柿,低垂这头,连脖颈子都红了,手使劲儿的搅着帕子。 左管家耳垂儿发烫,飞快的看了沙宣一眼,轻咳一声,道:“多谢王妃关心,是好了很多。” 上官若离若无其事的看着菜单,貌似随意的道:“羽绒衣服坐起来很费劲的,鸭绒、鹅绒要清洗多遍,还要蒸汽消毒,香薰祛除臭味。” 看着沙宣和左管家红着脸,偷偷的看对方,对上眼神后又飞速闪开,上官若离差点笑出来。 继续道:“而且为了不出毛,需要用特制的布料缝制两层。这布料很密实,缝制起来用力也大,更费工夫,若是两三天就缝制好,恐怕得连夜赶工呢。” 沙宣那丫头,一副大熊猫的样子,看样子是连夜赶工给左管家做羽绒服了。 左管家眸光微热,抬眼看向沙宣,沙宣瞪了他一眼,将扎的都是伤的手指缩到袖子里。 时间长了,摸清了彼此的脾气,沙宣这一眼奶凶奶凶的,左管家看在眼里,心里暖呼呼的。 上官若离眼角的余光将两个人的“眉来眼去”看的清楚,心中暗笑,看样子,自己得赶紧提拔两个小丫鬟了。 虽然沙宣嫁给左管家也可以留在自己身边,但若是像飘柔一样一胎接一胎的,也没时间呀。 修改了几个菜,将菜单交给左管家,“就这样吧。” 转头对沙宣道:“拟菜单这样的事应该是你这内宅管家应该做的,现在左管家替你做了,你可得好好感谢人家。” “王妃……”沙宣脸红如猪肝,欲言又止,但还是恹恹的道:“是!” 左管家则镇定的多,恭敬的接过菜单,“都是这府里的事情,是在下应该做的,不敢当谢。” 上官若离打趣的轻笑,怕沙宣羞恼,也没再继续开玩笑,又处理了一些琐事,然后继续去逗孩子。 白青青带着凌瑶和古云岚学医术,没有在房间里 逐月、飘柔、张山杏儿都在房间里一边说话,一边哄孩子。 沙宣看到这么多人在,她不在跟前伺候也没事,就笑道:“我去给大家取些茶点去。” 上官若离眸光微闪,笑道:“去吧。” 茶点叫二等丫鬟去取便是,她自己去,肯定是借故去找左管家。 看沙宣出了门,逐月贼兮兮的呵呵笑道:“王妃,沙宣春心动了。” 上官若离似笑非笑的挑眉,“真的?是谁?” 逐月笑道:“不知道是谁,她这几天偷偷摸摸的熬夜做羽绒衣裳呢,见到我进去,还藏了起来。不过……嘿嘿,我偷看了,是男人的衣裳。” 她逐月是谁啊,暗卫,沙宣那点小动作怎么能瞒得过她? 张山杏眸中八卦精光一闪,也笑着小声道:“是不是藏蓝色的?袖口上还绣了竹叶?” 逐月眼睛一亮,“你怎么知道的?莫不是你知道那男人是谁?” 张山杏笑的像偷到灯油的老鼠,“前天我去大哥,哦,就是左管家那里,取他要洗的衣裳,看到他床头上放着一身衣裳,我还以为你他换下来的,结果一看,还是新的,像是棉衣,但很轻!” 飘柔道:“他们两个凑成一对,倒是合情合理,只是左管家的年纪……” 她说的合情合理是指的是他们曾经有了肌肤接触,她和沙宣感情好,可不觉得左管家那三十几岁的人,能配得上二八年华的沙宣。 张山杏明白她的意思,急了,忙道:“我那大哥虽然年纪是大了点,但长的好,有才学,而且心眼儿善。他没成过亲,沙宣嫁过去是正头娘子。” 飘柔蹙眉道:“我是怕他们因为年龄的问题会生出许多嫌隙。” 这意思,就是怕他们有代沟。 张山杏忙道:“我大哥正当年,差这点岁数不算什么的,那些五六十岁的老爷,娶十三、四的黄花大闺女的不有的是?” 这个时代对女子很不公平,老夫少妻很正常。更别说那些小妾、姨娘的了,是越年轻越好。 就是在现代,老头子找小媳妇的也比比皆是。 见飘柔的神情松动了,张山杏再接再厉,“再说,我公婆已经去世,就剩下兄弟二人,我和夫君又在府里做事,不和大哥住在一起,也算是分家了。沙宣嫁过来就自己当家主事,多省心呀。” 她也是为大伯哥的婚事操碎了心,虽然她也乐意为左春藤缝缝洗洗的,但毕竟男女有别,还是有个大嫂伺候他来的踏实。 飘柔、逐月嫁的都很清静,追风是个孤儿,青峰只有莫问一个太监弟弟。此时她们一想,晨昏定省的侍奉公婆,和妯娌、小姑斗智斗勇,就觉得头疼。 现在想来,沙宣跟着左管家似乎也不错。 沙宣脾气不好,还骄傲任性,从这些日子来看,左管家对沙宣是无条件的包容。 咳咳,若是左管家知道她们这么想,一定会说,那不是包容,是他不愿意跟小孩子一般见识! 第1020章 昨晚的承诺,该兑现了 上官若离笑道:“只要他们两个彼此愿意,咱们断没有拦着的道理,只会真诚的祝福他们。” 飘柔和逐月都道:“那是自然!” 张山杏一听眼睛更亮了,“现在看这情况,他们是有门儿!” 沙宣若是对左管家没意思,就不会给他做衣裳。左管家要是对沙宣没意思,就不会收下沙宣的衣裳,还迫不及待的穿上。 “什么有门儿呀?”沙宣端着点心进来,只听到最后一句话。 “没什么,瞎聊呢。”张山杏迎上去,将沙宣手里的托盘接过来。 那态度,显然把沙宣这个比她还小六、七岁的人当成大嫂了。 张山杏没事儿就给沙宣洗脑,让沙宣做她大嫂,沙宣自然知道她这是什么情况,当下耳根就红了。 不过……这种当老大被尊敬的感觉,还真是不错! 沙宣还以为自己的小心思隐藏的够好,殊不知她的小动作,大家都知道了,就等着找个机会,把她嫁出去呢。 上官若离悠闲的过了一天,晚饭还难得的亲自下厨,做了几个大人孩子都爱吃的菜。 饭菜上桌,用保温的盖子盖着,就等着东溟子煜回来了。 凌瑶趴在窗台上,看着大门口,眼巴巴儿的等着东溟子煜回来,当见到东溟子煜的队伍时,高兴的叫了起来,“父王回来了!父王回来了!” 上官若轻笑,也走到窗前,往那被侍卫簇拥的豪华大马车看去。 这一看,不由得目光微冷。 只见,那马车外面的黑色油布,和彩色描金花纹都被烧了,那斑斑勃勃的样子,说明遇到事儿了。 上官若离猜想,定是遇到林燕燕那小碧池了。 果然,迎上他们一问,东溟子煜沉声道:“我们去的时候被火焰虫袭击了。” “怪不得追风回来带银雪呢,”上官若离和他肩并肩进屋,“可抓到人了?” 东溟子煜的手搭在她的腰上,“抓到了,漏网之鱼,没有什么价值。” 上官若离磨牙,“抓到就好,过年能消停一下了。” 她还真担心林燕燕过年作妖,不让他们痛快。 谁知东溟子煜轻笑道:“那可不一定,经过审问,那天晚上宣王府的毒虫不是她控制的,除了她自己养的火焰虫,她只会控制几种用叫声来传递信息的动物。像蚂蚁、蜈蚣、蝎子、蛇这些东西,她没学会。” “这么说,还有比林燕燕御兽之术更厉害的人隐藏在暗处?”上官若离眉头皱了起来。 当时让雪球在宣王庄附近搜索了,并没有林燕燕的踪迹,可见另有其人是很有可能的。 不是说,御兽之术是天生的吗? 有特异功能这种几率应该很小的吧?还会有谁呢? “父王!你可回来了!”凌瑶蹦蹦跳跳的跑来,小脸儿笑的像一朵花儿一样。 东溟子煜这下心情立刻就阳光灿烂了,伸手将凌瑶抱了起来,还举了个高高儿,逗得凌瑶咯咯大笑。 接住软软的小身子后抱在怀里,亲了她嫩嫩的小脸儿,边走边柔声问道:“想父王了?” 凌瑶使劲儿点着小脑袋,“嗯嗯!” 东溟子煜唇角高高扬起,笑的后槽牙都要露出来了。 但是,接下来…… 只听,凌瑶用软软糯糯的声音崇拜的问道:“父王,您是如何将小弟弟放进母妃肚子里去的?为何别人都放一个,你放了两个?还是一模一样的?” 呃!东溟子煜额头落下三根黑线,笑容瞬间僵在脸上,抽搐了几下。 这是早上的事儿还记得呢,自己女儿这执着的性子也是没谁了!上官若离差点笑喷,但为了不打扰他们父女的亲子交流,她生生忍住了,只是忍的太辛苦了。 东溟子煜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这个问题,你去问你师傅,她可是神医。” 凌瑶委屈的道:“早上师傅说让我们问爹爹,说这事儿是爹爹做的,爹爹们最清楚。” 东溟子煜唇角抽了抽,瞪了努力憋笑的上官若离一眼,对自家求知欲很强的闺女柔声道:“这事太复杂,你现在太小,理解不了,以后大了就知道了。” 凌瑶嘟着小嘴,不满的道:“您不说怎么知道我理解不了啊?我知道的可多了!您说说嘛!” 东溟子煜没想到小小的凌瑶嘴巴这样厉害,不由得有些尴尬。 上官若离看着东溟子煜尴尬至极的模样,忍不住想笑。 堂堂战神王爷,叱咤沙场、指点江山,却被一个四岁多的孩童给问住了。 东溟子煜笑着睨了上官若离一眼,眸光一转,将这难题推给她,“不如瑶儿问问你母妃,你母妃知道。” 凌瑶黑曜石一样的大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儿,这个问题被推来推去的好几次了,这会儿不上当了。 她盯着东溟子煜深深的看了一眼,最后,她突然恍然大悟道,“瑶儿知道了,父王肯定也是说不清楚。” “是!”东溟子煜立即如释重负的点头,想着这样,这丫头就不会打破砂锅问到底了。 但是,他小瞧了自己闺女求知的执着。 凌瑶立即从他怀里下来,就要往屋内跑,“那我出去问别人!云岚的爹爹说不定知道!” “回来!”东溟子煜脸都黑了,一把捞住她,咳了一声,道:“怎么这么香?今天你母妃下厨了吧?好像有蛋挞,还有蒜蓉牡蛎,还有烤香肠……” 好在对凌瑶来说,美食大于天,吞着口水眼睛亮晶晶的道:“父王,母妃做了好吃的,就等您啦,瑶儿都馋了!” 立即忘了烦恼了她一天的问题,挣扎下地,欢呼着奔向饭厅,要吃东西。 东溟子煜对着上官若离飞了一个得意的眼神儿,“还是本王有智谋。” 上官若离撇撇嘴,“你女儿那执拗的性子,不知哪天又想起这问题了。” 东溟子煜苦笑不得的叹息一声,握着上官若离的手去吃饭。 过年了,空气里充满着欢乐的节日气息,大家高高兴兴的吃了一顿。 吃了饭又说了些话,东溟子煜看了景曦和景阳,就拉着上官若离进了卧房,二话不说直接上手,“昨晚的承诺,该兑现了!” 上官若离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儿,“我倒纳闷凌瑶这执着的性子像谁呢,原来是像你!” 东溟子煜骄傲扬唇,“长女肖父,我们再生个像你的小女儿吧!” 上官若离正要半推半就,突然就听到一阵熟悉的笛声传来…… 第1021章 情敌相见分外眼红 与其说是上官若离对这笛声熟悉,倒不如说是原主熟悉。 笛声悠扬婉转,带着浓浓的思念和情愫,甚至还有些哀愁和感叹。 南云幽寒经常吹给原主听,上官若离出嫁的那天晚上,南云幽寒吹了一夜的曲子,就是这首曲子。 东溟子煜瞬间脸色漆黑,咬牙道:“南云幽寒,还真是贼心不死!” 说完,拍了拍她的肩膀,给了她一个眼神,飞身出了院子。 上官若离歪着头,他眼眸里的碎金色光芒忽闪忽闪的,红唇勾起的弧度,分明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威胁和迁怒! 拍了一下额头,这管她什么事呀? 她要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抄家伙!支援自己的男人! 南云幽寒身穿月白色长袍横笛站在一棵大树上,见东溟子煜急掠过来,他的笛音嘎然而止,面带微笑的对东溟子煜说道:“宣王的耳力很好。” 月亮挂在他身后的树梢上,仿佛给他的身形笼罩上一圈儿银光。他的长袍微微的随着微风轻动,带着水一样的波纹。 别说,还真是一副好皮囊! 东溟子煜眉头蹙了起来,他可是知道,你自己的小王妃,可是个实打实的颜控! 于是,声音如同淬了毒一般,“你想死?” 南云幽寒淡淡一笑,缓声说道:“朕只是偶来雅兴,月下吹笛。怎么?你怕了?” 偶来雅兴?这里离南云京城有一千里,您这是多大的雅兴,大过年的来这里月下吹笛? 东溟子煜瞳孔一缩,“本王会怕你?今天,本王就杀了你!” 说完,手中软剑就刺了过去。 南云幽寒并未接招儿,足尖在树上一点,急速退去。暗处出来很多黑衣死士,朝东溟子煜扑了过来。 这些死士不是一般的暗卫,一身的死气。但也不是僵尸傀儡,他们的身体柔软,眼珠儿也能转。 活死人?这南云幽寒这是又有新花样了? 东溟子煜也不是孤身一人,暗一带着人冲了出来,与那些死士交起手来。 而东溟子煜则是直取南云幽寒的命门,招招儿都是杀招儿。 南云幽寒眸色一凛,论武功,他不是东溟子煜的对手,要小心应付。 一交上手,东溟子煜心中也是一惊:几个月没交手,这南云幽寒的武功竟然高了不少! 他虽然每日早上都练功,但功力上似乎到了瓶颈,并没有明显的进步。 这个南云幽寒,是吃了什么良药,还是练了邪功? 二人势均力敌,过招儿间,产生的冲力,以摧枯拉朽之势搅动的飞沙走石。 上官若离扛着机关枪赶来,就看到双方战斗到胶着状态。 眯了眯眼,冷喝一声,“暗一,你们躲开,让老娘突突了这群王八蛋!” 任何想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都该下地狱,不管是男是女。 大过年的来添堵,突突了他们才解恨。 老娘?暗一眉梢一抽,王妃威武啊! 打了个手势,想让大家从混战中出来。 但是,南云的死士也听到了上官若离的话,缠住暗一等人就是不放。 上官若离见他们依然是混战,换了狙击枪瞄准南云幽寒。 但南云幽寒正和东溟子煜打的难舍难分,她得静待时机,不然误伤了自己男人,那可就妖兽了。 上官若离一来,南云幽寒就看到了,此时看到她举着枪对着自己眸中闪过伤痛,“离儿,朕只是想你了!来看看你。” “神经病!”上官若离暗骂了一声,举了举枪继续凝神瞄准。 今天,她一定要杀了这厮! 可是,心里怎么这么一抽一抽的痛呢? 脑海里有一个声音在不断的咆哮:不要,不要伤害萧寒哥哥!不要伤害他!你不能伤害他!求求你!不要!呜呜呜…… 上官若离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咬牙道:“他伤害了我不要紧,可是他伤害了我的孩子!我不能放过他!” 那声音又哭求道:可是,你们都没事不是吗?为什么还要让他死? 上官若离有片刻无语,“可是,他为了僵尸傀儡,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算计了多少无辜的性命?” 现在,上官若离的脑海里如同有两个小人儿打架,一个小人儿代表上官若离要杀了南云幽寒,另一个小人儿代表原主,找出诸多的借口给南云幽寒讲情。 上官若离心烦意燥,狠狠的一闭眼,再睁开时杀意滔天:南云幽寒,必须死!这具身子已经是她的了,她说了算! 南云幽寒感觉到了上官若离的杀意,一边与东溟子煜缠斗一边沉痛的道:“离儿,朕想通了,朕再也不会勉强你了。朕会像以前那样,远远的看着你,护着你,只希望你好好的!” 东溟子煜冷声道:“离儿是本王的王妃,是本王孩子的母亲,护她疼她,自有本王,不用你闲操心!” 说完,提剑刺向南云幽寒的咽喉。 南云幽寒横剑挡开他的剑,被东溟子煜的内劲震的后退几步。 上官若离一看机会来了,果断扣动了扳机,“砰!” 谁知,护在南云幽寒身边的死士一个旋身就挡在了他的身前,瞬间就被爆了头。 东溟子煜抬脚将那死士踢开,就见已经没了南云幽寒的影子。 一众暗卫、侍卫带着银雪、雪球、狼狗,一阵风的追踪下去,一直追到了南云的边境。 前面是一条水流湍急的河,元城的地盘已经扩展到了这里。 暗一问东溟子煜道:“王爷,这条河那边就是南云的地界了,我们还要追吗?” 东溟子煜看向黑漆漆的对岸,眯了眯眸子,沉声道:“不追了。” 南云幽寒一定料到他们会追,在对岸自己的地盘上布下了埋伏。 他们潜过来的人数有限,但可不一定就带了这几个人前来。 不然,南云幽寒作为一个皇上,不会逃的这么狼狈。 穷寇莫追的道理上官若离也知道,何况对岸是南云的地盘。 “这里得加强防卫了。”上官若离凌厉的眸子扫视了一眼周围,有阵法的痕迹,显然被南云幽寒给破了。 东溟子煜点头道:“嗯,得加派人手,阵法也得重新布置。” 第1022章 雪球和银雪不见了 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在边境重新布防后,再回城主府,已经是黎明时分了。 南云幽寒来骚扰,上官若离虽然心底坦荡,但还是有点小心虚,怕东溟子煜生气。 东溟子煜靠在浴桶里,温热的气息熏在他冷峻的脸上,也没让他温和几分。 上官若离见他神色不好看,以为他在生气,决定还是先让他自己缓和一下情绪。 谁知,东溟子煜出声询问道:“你不陪本王洗?” 上官若离回头,见他眼眸里的光一闪一闪的,就知道这货在装傲娇,想让自己哄哄他。 心里不禁一松,娇嗔地瞪视着他,走过去伸手将他肩头上的长发拂开,道:“快点洗吧,大冷天的,别胡闹!” 谁知,手却被东溟子煜抓住,一把将她拉进了浴桶。 这货,最喜欢鸳鸯浴了。 不过,这次上官若离猜错了,东溟子煜没在浴桶里折腾她,太晚了是其次,主要是,天太冷了,大过年的他们不想再着凉了。 可是,等到两个人上了床榻,钻进了被窝,东溟子煜当即倾覆而上! 上官若离半推半就,捶了他一下,道:“天都快亮了,你给我克制点!” 某王爷噙住她的唇瓣,禁锢着她的腰身,单手除去一切阻碍,还强词夺理道:“我们继续被南云幽寒打断的事!” 南云幽寒四字他特意咬重,语气还意味深长。 上官若离:“……” 唯有迎上自己的唇,化被动为主动,来浇灭某醋缸的怨念。 某王爷也施展浑身解数,宣示着自己的主权。 两个人可都是有武功的人,一个想安抚夫君的心,一个要宣示主权,所以就卖力了点儿。 连那结实的檀木大床都“咯吱咯吱”的发出了声音,上官若离看着那剧烈晃动的床幔,有点担心床会塌了。不敢去看此时正兴奋异常,专注又奋力前进的男人! 屋外的风声在院子里回荡着,到了二人的窗前,害羞的打了个璇儿赶紧逃走了。 东溟子煜的精力实在是太好了,这番动静,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饿了多久呢! 殊不知,只要二人睡在一起,她身体方便,基本上天天都要喂他。 半个多时辰以后,上官若离躺进东溟子煜的怀里,睡得那个叫昏天暗地,估计惊雷都炸不醒! 东溟子煜揽住她的腰身,轻嗅着她的发香,然后闭上眼,享受着这冬日里最让人沉醉的温暖。 上官若离醒来时,已经到了中午了。 看看躺在身边的东溟子煜,闻着他身上的清香,轻笑一声,捏住了他的鼻子,“别装睡了!” 东溟子煜睁开眼睛,眼里都是清明璀璨的笑意,“你怎么知道本王装睡的?” 上官若离娇嗔的冷哼了一下,“你身上有刚沐浴后的味道,定是已经练功回来沐浴过了。” 东溟子煜确实眯了一会儿就按照习惯去练了半个多时辰的功,回来后沐浴后才上床睡了个回笼觉。 “狡猾的小东西!我们要不要再来一回醒醒盹儿?”东溟子煜眸光一闪,就一个翻身,俯身过来。 上官若离老脸一红,“去你的,现在都中午了,再闹,我可没法见人了。” 东溟子煜却不肯罢休,“我们昨晚去抓刺客,凌晨才回来,他们都知道。来嘛,再来一回……” “母妃!父王!”凌瑶的稚嫩清脆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然后是她的拍门声,和下人们轻声劝她离开的声音。 上官若离忙推开东溟子煜,对着门外扬声道:“瑶儿等一会儿,母妃马上起床了。” 凌瑶焦急的道:“母妃,我的雪球不见了!” 上官若离坐起来,安慰道:“瑶儿别急,雪球许是出去玩儿了,一会儿就回来了。” 说完,边穿衣裳边问东溟子煜道:“怎么回事?昨天雪球带回来了没有?” 东溟子煜也起身穿衣裳,“还真没注意,它应该自己回来才对。” 不过,雪球只是三级灵兽,武功高的人还是能捉住它的。 上官若离则是担心雪球被困在边境的阵法里了。 夫妻二人忙穿好衣裳,打开门。 “父王、母妃……”凌瑶嘟着小嘴儿,大眼睛里泪雾蒸腾。 东溟子煜忙抱起她,柔声安慰道:“雪球是灵兽,它不会走丢的,肯定会自己回来的。” 听他这么说,凌瑶放心了不少,“可是,从今天早起瑶儿就没见到它。” 上官若离哄道:“母妃马上派人带着银雪去找。” 谁知,凌瑶委屈的道:“银雪也不在。” 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本来没把雪球没在府里的事放在心上,现在一听银雪也不在,不由得都重视起来。 东溟子煜叫来的追风,问道:“昨日银雪和雪球带回来了没有?” 追风回道:“都回来了,当时雪球还蹲在银雪的后背上,一起回了肖老爷子的院子。” 因为银雪小时候在肖飞的小院子里住过一段时间,所以跟肖飞的感情特别好,平时就住在肖飞的院子里。 凌瑶委屈巴拉的道:“可是曾外祖说早起没看到他们。” 追风道:“看门的小厮说,是回来了,但辰时银雪就出去了,但没看到雪球出去。银雪太凶恶,跑得也快,他们不敢阻拦。” 辰时是八九点的时候,那时候府里的大门已经开了。 银雪不会翻墙,但雪球会爬树翻墙。 上官若离眸光微沉,“会不会被林燕燕之流给勾引走了?” 勾引?东溟子煜唇角抽了抽,对追风道:“派人去宣州地牢,审一下林燕燕,然后再让人带着狼狗循着气味去找一找。” 追风抱拳:“是!” 凌瑶一直静静的听着,见东溟子煜派人去找了,情绪也稳定下来。 可是,吃了午饭没多长时间,一狼一猫就自己回来了。 凌瑶见到雪球就是眼睛一亮,雀跃的叫了一声:“雪球!银雪!” 然后,就和古云岚一起跑了过去。 可是,雪球却“喵呜”一声警告,躲远了,不让凌瑶碰它。 凌瑶顿住脚步,又诧异又委屈,“雪球,怎么了?” 上官若离怕银雪和雪球被人控制了,快跑过来,将两个孩子抱起来。 银雪见到肖飞,欣喜的“嗷呜”一声,想冲过去亲热一下。 谁知雪球跳到它的大狼头上,四脚乱跳的“喵呜、喵呜”的叫,显然是在阻止银雪接近肖飞。 第1023章 你晚上欺负娘亲了 东溟子煜拉住想上前查看的肖飞,“大家都不要接近。” 上官若离对白青青道:“预备好麻醉针。” 白青青在袖子里摸,摸出两个针筒,嘻嘻一笑,“早就准备好了。” 雪球一听,“喵呜,喵呜”的叫,大眼睛里带着乞求和焦急,爪子挠着银雪的毛,又挠挠自己的毛。 凌瑶突然叫道:“我知道了!是他们的毛有问题!” 雪球闻言,也不叫了,还重重的点了点小脑袋。 上官若离吃惊,“莫不是有人在它们身上下了毒?” 它们失踪回府,肯定会与主人表达亲昵,尤其是凌瑶肯定会抱雪球。 即便是不抱、不摸,它们在府里走动,也会将毒传播出去。 白青青神色也凝重起来,道:“将他们带到实验室去,我看一下。” 因为凌瑶学医,府里给她备了药房,让她辨识草药。白青青来了以后,又把药房里间,改成了实验室,专门给她们做实验和教学用。 还好,对方没有给银雪和雪球下发狂的药,一大一小两个家伙还算听话,主动的进了实验室。 其他人都留在外面,上官若离做唯一的助手。凌瑶自然不乐意,被东溟子煜给哄着走了。 但白青青为了保险,还是给它们用了迷药。 先检验了他们的皮毛,“银雪全身的毛上有毒,而且是见血封喉的剧毒。雪球只有爪子上和腿上有毒,种类和银雪身上的毒一样。” 上官若离眸光骤冷,“雪球身上的毒一定是阻止银雪靠近我们的时候沾上的。” 白青青点头,“应该是这样。” “为了安全起见,还是抽血看一下,有没有慢性毒药,或者蛊虫。”上官若离怕它们会突然发狂伤人。 对方费力把它们引出去,应该不会只用一种手段。 白青青又抽了血化验了一下,结果是:“血液里也有毒,和毛上是同一种。量很少,应该是从毛发里渗进血液里的。” 给两个家伙喂了一粒解毒丹,然后,又给它们做了全身扫描。 雪球没事,银雪的身体里真有蛊虫。 上官若离沉声道:“雪球是灵兽,应该是躲开了,或者是发现不对跟踪银雪出去的。” 白青青笑道:“你还真够贼的,知道他们会给它们下毒或者下蛊。” 上官若离挑眉,“这话我就当你是夸我了。” “算是吧!”白青青取出针剂和吊瓶,“我先给他们解毒,再解决蛊虫的事。” 上官若离白了她一眼,“应该是先洗澡吧?” 白青青才不承认自己考虑不周呢,淡淡的道:“双管齐下,打上针,再洗澡,然后再输液、透析血液。蛊虫在皮下组织里,除了吃驱虫药,输液的过程可以动手术取出来。” 上官若离命人送来了热水,在水里放了解毒药,让下人们戴着白青青从空间里取出来的胶皮手套给两个家伙洗澡。 洗干净后,才继续接下来的治疗。 上官若离拿着一个玻璃广口瓶出来,问追风,“知道这些是什么蛊虫吗?在银雪的皮下组织里。” 追风接过玻璃瓶一看,道:“这是化尸虫,可以迅速繁殖,加快尸体的腐烂。放在活人或者动物身上,在吃血肉的过程中会让人或者动物疼痛、奇痒,造成发狂。” 上官若离眸子微微眯起,这个过程怎么也得十天半月的,到时候突然发狂,后果不堪设想。 “知道这虫子的来历吗?” 追风微微摇头,“这化尸虫不是很稀有,苗疆巫医和南云巫医的手里都会有。” 此时,去审问林燕燕的人回来了,林燕燕一直被关在石牢里,她什么都没做,也不知道是谁做的。 “难道是南云幽寒做的?”上官若离怀疑南云幽寒,因为昨天他刚来捣乱,今天就发生了这事。 追风沉声道:“不好说,等带着狼狗搜索的人回来再说。” 这时候,牵狗去搜索的人回来复命了,“启禀王妃,我们追到了二十里外的山里,银雪应该被人引到了一处山洞里。那里有人活动的痕迹,但对方在那里撒了刺激狗嗅觉的药物,狗竟然嗅觉失灵了。” 上官若离叹息,“看样子对方是有备而来呀!” “对方应该很了解我们的追查方式,专门研究了对付狼狗的方法。”东溟子煜带着凌瑶和古云岚两个沉不住气的小包子过来。 凌瑶急急的问道:“母妃,雪球和银雪怎么样了?” 上官若离摸了摸她头上的小包子,“有你师傅在,不会有事的。” 凌瑶和古云岚立刻眼睛一亮,齐声道:“那我们可以进去了吗?” 上官若离忙道:“不可以哦,房间里还有毒没有处理,会伤到你们的。” 东溟子煜往那房间看了一眼,问道:“怎么样了?” 上官若离将银雪和雪球的情况说了一遍,后怕道:“幸亏雪球示警,不然这次可就麻烦了。” 凌瑶傲娇道:“当然!雪球可是弟弟送给我的灵兽!” 上官若离想起了景瑜,眸光微暗,这又要过年了,也不知他在哪里,好不好。 东溟子煜心中也是想景瑜了,握起上官若离的手,“回房间休息一下吧。” 上官若离点头,牵住凌瑶的小手,一家三口转身往回走。 追风也伸手牵自己女儿的小手,“来,爹爹牵。” 谁知,古云岚抽回自己的小手,“哼!才不要!” 上官若离回头,柔声问道:“怎么回事?你怎么惹小云岚生气了?” 追风无辜的摇头,“不知道啊,从早上这小家伙就不给属下好脸。这孩子,越来越不好带了。” 古云岚委屈的瞪着追风,一双大眼睛里都是控诉,“云岚很乖的,是爹爹坏,爹爹欺负娘亲!” 上官若离顿住脚步,回头,不满的看着追风,“你欺负飘柔了?不会是家暴了吧?” 说着,眯了眯眼,若是追风敢说个是,她就得替飘柔做主,给他个教训。 追风一脸懵逼,辩解道:“没有啊,属下可什么都做啊。” 低头看向冤枉自己的古云岚,“岚儿,你肯定是误会了,爹爹什么时候欺负你娘亲了?” 古云岚委屈的仰着小脸儿,“岚儿才没有冤枉爹爹!你晚上欺负娘亲了!” 第1024章 本妃还在意这些 追风似有所觉,脸色黑了,抱起古云岚,“真是岚儿误会了!我们去吃饭吧。” 上官若离眸光微闪,也想到了什么,极力的憋着笑。 古云岚嘟着小嘴儿,道:“爹爹就是欺负娘亲了,我尿急起来嘘嘘,就听到你们房间里娘亲痛苦的叫声,还喊着不要、不要,饶了我吧、饶了我吧。” “噗!哈哈哈……”上官若离实在憋不住了,弯着腰大笑了起来,“哈哈……不行,我受不了了,哈哈……” 笑声回荡在整个院子里,暗中的暗一、暗二等人也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就连东溟子煜也笑的肩膀抖动,看样子凌晨酣战的,不光是他和上官若离呀。 追风的脸黑如锅底,今天回来天要亮了,错过了困头却没有了睡意,干脆就缠着飘柔要了起来。 没想到动静太大,让睡在隔壁暖阁里的女儿听见了。 童言无忌,古云岚根本不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意思,但见众人笑的这么欢,也懵逼了。挠挠脑袋,也跟着傻傻的干笑起来。 上官若离笑够了,擦了擦笑出来的泪花,对追风道:“你以后得注意了。” 追风脸色红的几乎溢血了,“昨夜属下跟王爷、王妃出去,飘柔就让孩子们在暖阁睡了,以为凌晨是孩子们睡的最熟的时候,谁知……” 暖阁就在卧房的隔壁,有门相通,中间只有一个木隔断,所以隔音不好。 上官若离和东溟子煜都记下了这个教训,可不能犯下类似的错误。 不然……咳咳,真的好尴尬呀。 到了半夜,银雪和雪球的情况下稳定了,为了保险起见还是把两只栓了起来,观察一阵再说。 当然,府里那些狼狗也都拴起来。两只老虎本来就关在笼子里,以前巡逻的时候牵出来,现在巡逻也用马车拉着笼子,散散味道罢了。 也派人在外面查,发现算计银雪的人是从宣州来的,痕迹到了人多的地方就找不到了。 转眼间,就到了大年三十。 整个元城张灯结彩,到处是喜气洋洋的节日气氛。 这一日当地的习俗,街上有花会,忙碌了一年的人们都出来逛花会。大姑娘、小媳妇们买花戴,管家媳妇们也买几盆花放在屋里添点喜气。 上官若离不爱凑热闹,大手一挥,让底下的丫鬟、媳妇子们去逛花会,不要耽误了手上的差事便可。 沙宣忍不住,也跟着飘柔、白青青连同一帮子小丫鬟出去了。 逐月有身孕,也是清冷的性子,留在府里陪着上官若离带景曦、景阳。 凌瑶和古云岚是小丫头,正是好热闹的时候,听说有热闹,再也不肯留在府里,东溟子煜是个宠女的,就带着追风和暗卫带着她们出去走一趟。 上官若离等景曦、景阳两个小家伙睡着了,就去厨房里,亲自下厨,给年夜饭的宴席加几个硬菜。 丫鬟、媳妇子们回来,就闻到一阵阵饭菜香。 但是上官若离敏感的发现她们神情有些僵硬,不像刚出门时那般欢天喜地。 上官若离回房间洗去一身的油烟味儿,沙宣将买来的腊梅、百合等鲜花插到花瓶里,然后进净房伺候她沐浴。 上官若离瞥了一眼她有些僵硬的笑容,“说说吧,你们出去遇到什么事儿了,还是听到什么话了?” “啊?”沙宣眨眨眼,又眨眨眼,呵呵一笑,“没,没有啊。” 上官若离轻笑,“你跟了我这么多年了,我还不了解你,别跟我撒谎。” 沙宣转了转眼珠儿,“王妃,这大过年的,咱不说那些糟心事。” 上官若离轻嗤,“本妃还在意这些?” 沙宣一看她“本妃”都出来了,忙道:“也没什么大事儿,就是在街上听到一些碎嘴的扯老婆舌头,说王妃与南云皇上如何如何的,南云皇上送礼来,还亲自来看您。甚至还说,王爷之所以放着东溟的皇上不做,来抢南云的地盘,就是因为王妃和南云皇上之间的事。” 上官若离听了,哼哼两声,“他们说的也不无道理。” 东溟子煜建立元城,可不就是因为看南云幽寒不顺眼? 沙宣跺脚,“王妃,您怎么如此心大?定是有心之人散播谣言!王爷也出去了,肯定也听见了!” 上官若离眸光微沉,“无妨,若是王爷信那些流言,不信我,就当我看错了他。” 沙宣忙安慰道:“王爷定是信王妃的,只是那些百姓恐怕被有心之人蛊惑,让王妃失去了民心。” 上官若离嗤笑一声,“我一个后宅妇人,要民心有什么用?只要王爷信我、宠我,那些愚民能拿我奈何?” 赢得百姓的心什么的都不管用,她只要赢得男人的心,就可以赢得全天下。 沙宣当即放下愁绪,笑道:“可不是,咱们王爷可不是受人左右、挟制的人。” 洗完澡,上官若离换上过年的新装,好生打扮了一下。 这时候,东溟子煜也带着凌瑶回来了,看到上官若离眸中闪过一抹惊艳。 上官若离见他神色如常,眼底并没有生气怨怼之色,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便当不知道外面的流言蜚语。 她对东溟子煜的感情和人品有信心,当然现在有了四个孩子,没有了当初厌了就散、抬脚就走的魄力。 女人呐,婚前想的多洒脱,有了孩子,也有了终身的羁绊,万事总是把孩子放在最先。 东溟子煜最了解自己的枕边人,她一个眼神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上前将她鬓边一丝散发别在耳后,柔声道:“知道外面的事了?本王已经派人去查,你不必放在心上。” 上官若离轻笑,“我才没放在心上,只要你信我、爱我,我便什么都不怕。” 东溟子煜捏了捏她的小鼻子,“你的底细本王清楚的很,怎么会为旁人的三言两语而与你生嫌隙?那样岂不是遂了背后之人的愿?本王没有那般的蠢。” 他说的底细,是指穿越的事。 上官若离在他的唇上轻啄了一下,笑道:“算你聪明。” 正在给古云岚头上戴花的凌瑶看见,不乐意了,扯住上官若离的袖子,嚷嚷道:“瑶儿也要亲亲。” 上官若离失笑,弯腰在凌瑶香香软软的小脸儿上狠狠亲了一口。 古云岚见了,也眼馋了,举着一枝梅花跑到飘柔跟前,也要了一个香吻。 白青青在一边看了,笑容微僵,眼神微黯,想起王丰和两个儿子,眼圈儿不由得红了。 怕自己给这喜庆的氛围添堵,忙背过身去,整理自己的插花。 上官若离却眼尖的看到了,正要上前安慰两句,却被东溟子煜拉住,示意她往窗外看。 第1025章 此事你怎么看 上官若离顺着东溟子煜的目光看过去,就看到白青岩一身风尘仆仆,背着王明轩,被小厮引着,往正厅这边急步而来。 当下心中又喜又忧,喜的是王明轩来了,忧的是怎么只有王明轩一人来了?王丰和小包子王明重呢? 但现在不是多想的时候,忙扯过眸中含泪的白青青,指着窗外,“你看看,谁来了?” 白青青抬眼一看,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伸手擦去眼睛里的泪雾,再看过去,一看果然是王明轩,二话不说,转身就跑了出去。 “师傅?”凌瑶纳闷,也跟着往外跑。 她一跑,古云岚也跟着跑,一大帮子丫鬟、婆子也跟着。 一时这情景,还真有粉丝接偶像的架势。 白青青跌跌撞撞的跑到门口,忍不住哭了出来,“明轩!” 王明轩正被这奇怪壮观的石头城堡吸引,看到自己亲娘奔了出来,当下眼睛一亮,“娘亲!” “明轩!儿子!”白青青提着裙子跑下台阶。 白青岩一看这情况,忙放下王明轩,王明轩也朝着白青青飞奔过来,“娘亲!娘亲!” 母子二人抱在一起,失声痛哭。 母子重逢,场面着实感人,让周围的人也跟着默默落泪。 上官若离问白青岩道:“你怎么光把明轩带来了?王丰和明重呢?” 白青岩道:“王丰被人监视着,若是父子三人一起失踪,会引来那些人的注意,引来杀手。就让我先带明轩过来,他另外找机会,带着明重脱身。” 上官若离放了心,她还以为王丰和王明重出事了呢。 白青青也听见了,当下也放了心,擦了一把眼泪,对白青岩道:“谢谢大哥了。” 白青岩连日赶路,一身尘土,发髻不整,胡子拉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谢什么,自家兄弟姐妹。” 东溟子煜道:“本王已经派人去接应王丰了,他身边也有几个得力的人,脱险不成问题。” 白青青和白青岩齐齐道谢,王明轩才缓过劲儿来,给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下跪行礼,“拜见宣王殿下、宣王妃娘娘。” 上官若离一把拉起小家伙,笑道:“起来吧,快去洗澡梳洗,这要开宴了。” 白青青含泪道:“这都脏成小泥人儿了。” 抱起王明轩,回房间去给他洗澡换衣裳。 王明轩被娘抱着,还有些扭捏,小脸红红的,“娘亲,你放下孩儿,孩儿已经是大男人了,快放下孩儿。” 白青青在他小屁股上拍了一下,“毛还没长,就是大男人了!” 想着,短短几个月没见,自己的孩子就像大孩子一般懂事了,心里不禁酸涩。 东溟子煜对白青岩道:“你也回去梳洗一下,回来用晚宴,有事过后再汇报。” 王丰抱拳:“王爷,王妃,属下告退。” 凌瑶和古云岚看着王明轩被白青青抱走,疑惑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在京城的时候,他们经常在一起玩儿,但那时候都还不足三岁,一年多没见了,早就没印象了。 上官若离一人一个摸头杀,笑道:“你们忘了?这是你们白姨的大儿子,小时候你们经常在一起玩儿呢。” 凌瑶煞有介事的点头,“是有点眼熟。” 古云岚则早就忘了,呵呵一笑,不说话。 王明轩来了,白青青一腔思念算是有了点着落,心里不那么难受了。 大年三十的年夜饭,倒是十分和乐。 初一自己府里拜年,初二吃吃喝喝一天,初三就有许多官员当地的世家来拜年走动。 至此,这元城已经在明面上向世人表明是东溟子煜的了。 东溟子煜料到这点,搬到元城住的时候,就给皇上去了密信。说明元城是当年被皇上和几个王爷给逼的没办法,才打下来作为一个退路。如今朝堂人心不齐,若是东溟容不下他,元城依然是他的退路。 意思很明确:元城是他自己的。 消息很快传到京城,太后这次长心眼儿了,在皇上面前半句没提,专心给皇上挑皇后和妃子。 她知道,这么大的事,不用她出手,朝廷官员也看不下去。 宣王以元昊的身份攻打南云,建立元城,若是将其划入东溟的疆域,这是好事。但自己占为己有,这就让人忌惮了。 果然,初八一开朝,皇上就听了一上午朝臣弹劾宣王的言论,御书案上也放了好几摞弹劾宣王的折子。 以前虽然大家都听说元城的东溟子煜的,但东溟子煜没承认,皇上又护着,朝臣们上了折子皇上不理甚至训斥一通也就算了。 现在东溟子煜堂而皇之的搬到元城去,倒是给他们弹劾的正当理由。 有的直接说东溟子煜这是占地为王,拥兵自重,野心昭昭,不得不防。 有的说,收回东溟子煜的封地,让他交出元城,然后宣他进京来认罪。 有的说,只要东溟子煜肯把元城划入东溟的疆土,让朝廷派官员去管理,赋税交给朝廷,可以把元城划入宣州的范围,作为宣王封地的一部分。 有的说,东溟子煜不用动用朝廷的兵力就不声不响的拿下元城,还不知藏了多少私兵呢,应该举兵攻打元城,捉拿东溟子煜归案。 …… 如此种种,大臣们可以说是群起而攻之,即便是东溟子煜的人也随声附和,隐藏自己的底细。 从早上吵到中午,吵得皇上脑仁儿疼。 唯有上官天啸和刑部尚书赵大人不言不语。 上官天啸不用说,他是上官若离的爹,在众人眼里无论他说什么,也是东溟子煜的人。 而皇上的外公刑部尚书赵大人,因为上次弹劾东溟子煜被皇上骂了个狗血喷头,心灰意冷之际,不想就此事说什么。 皇上最近又得了“风寒”,浑身酸痛,脑壳子一扎一扎的疼。 手肘撑在椅子扶手上,揉着额角,问上官天啸道:“上官大将军,此事你怎么看?” 上官天啸正在老神在在的耷拉着眼皮,眼观鼻鼻观心,忽听皇上点名,不由的一个激灵。 第1026章 那就听母后的 上官天啸不知皇上问他是什么意思,当下上前一步,行礼回道:“回皇上,宣王殿下去封地一年多,非但没做出半点危害江山社稷的事儿,反而为朝廷做出许多贡献。” 当即有人反驳,说宣王有私兵,等着危害江山社稷的时候就晚了云云。 上官天啸说完这话,皇上点头,又问刑部尚书,“赵大人如何看?” 刑部尚书垂眸,恭敬的行礼后才道:“此事怎么说都有理,全凭皇上做主。” 这话就有点墙头草的嫌疑了,但鉴于他是皇后亲爹,说出这话,就有点跟皇上置气的意思。 谁知,皇上却很郑重的点头,“赵大人说的有理,朕会仔细斟酌,退朝吧!” 一众文武大臣:“……” 太后很快得到消息,气的浑身哆嗦,觉得事情都到这个地步了,皇上还维护着宣王,定是因为那狐媚子上官若离! 男人最爱的是江山美人,皇上江山都不要,定是被美人迷了心窍。 但是,她再生气,也不能再像以前那样跟皇上吵。 为今之计,还是尽快给皇上充盈后宫,美女如云,总有一款适合皇上,但凡有一个如了皇上的意,把皇上的心从上官若离身上拉过来,这事儿就好说了。 太后做了六、七个深呼吸,才把情绪稳定下来。 有小宫女来报:“太后娘娘,十殿下求见。” 太后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才道:“请十殿下进来吧。” 十殿下一身宝蓝色绣金祥云的锦袍,头戴金镶玉的发冠,面如冠玉、龙章凤姿,小小年纪已经能看出将来定是个风华绝世的美男子。 他平时笑吟吟的神色,今天格外的凝重,“儿臣给母后请安。” “免礼吧!”太后见他神色不好,面露关切之色,“我儿今天这是怎么了?不高兴的样子?” 十殿下蹙着眉头,道:“今日我听宫里人议论,说是宣王兄竟然搬到了元城,等于明着承认元城是他的了,可是,皇兄的态度,依然是想顺其自然。” 太后一听,眉头也皱起来,叹息道:“唉!你皇兄偏偏就在宣王的事上固执!哀家也是没办法了,若是勉强他,免不得又是一场不痛快。” 他们母子关系好不容易缓和多了,她可不想再恶化到从前。 十殿下叹息道:“可是,宣王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打下元城,前不久还扩展了不少,可见他手里的兵不少。若是姑息下去,皇兄的江山恐怕不稳了!” 太后悲叹一声,捶了一下椅子扶手,“唉!皇上真是……” 难听的话,终究是没说出口。 十殿下坐到椅子上,也恨铁不成钢似的,道:“要儿臣说,应该将几个王爷的封地都收回来,让他们来京城做个富贵闲散王爷。” 先皇自己是踩着兄弟们的尸骨坐上皇位的,也是怕儿子们兄弟手足相残,才在临死之前给几个成年皇子封王封地,让他们都尽快去封地。 也担心王爷们去了封地豢养私兵、积蓄钱财,这才给他们贫瘠无比的封地,还把他们天南海北的隔开,避免他们联手谋反。 太后眼睛一亮,眸中露出赞赏之色,“难得你小小年纪有这般智谋,倒是比你皇兄要缜密些,可惜你年纪小。” 十殿下眸光微闪,垂眸敛下眼底的神色。 太后想着不直接跟皇上杠上,还得旁敲侧击一下,万一皇上能听进去呢? 有太监传唱:“皇上驾到!” 声音未落,皇上一身明黄龙袍被一众太监簇拥而来,就是那龙袍又比以前宽了很多,穿在身上显得他更加消瘦了。 太后眸中闪过一抹心疼,打消了找皇上不痛快的念头,毕竟没有什么比皇上的身子更重要了。 皇上轻笑,给太后行常礼:“给母后请安。” 太后抬手虚扶了一把,“皇上快免礼,入座。” 十殿下早在皇上进来时就站起来,给皇上行礼,“臣弟见过皇兄。” 皇上拖了他的胳膊一下,“免礼,坐下说话吧。” 兄弟二人入座,太后让人送上茶点。 皇上捏了一块点心吃了,笑道:“还是母后这里的点心好吃。” 太后听了,心里莫名有些心酸,仿佛回到了皇上还小的时候,慈爱笑道:“都是你们自小吃惯了的,哀家每日让人给你送点去。” 皇上笑道:“那倒不必,朕一个大男人,哪能像小孩子一样总吃点心?” 太后叹息道:“你们不管多大,在哀家眼里都是孩子。” 十殿下嘟嘴笑道:“儿臣就是到了八十,也要在母后跟前撒娇。” 太后咯咯笑起来,“你呀,哀家可活不到那个时候。” 皇上正色道:“母后是太后娘娘,要千岁、千千岁的。” 太后更加开心,“那就承皇上的金口玉言了。” 这番母慈子孝的样子,太后心里是真的高兴的。 其实自己和皇上的性子很相似,外表看起来好脾气,其实是个吃软不吃硬的。 这般相处,也是极好的。 当下眸光微闪,觑着皇上的神色,道:“皇上,皇后的人选,哀家思来想去还是想让你大舅家的表姐来做,你外祖是寒门清流出身,根基不比那些世家大族,你也不用担心外戚专政,朝中还有人替你真心办事。” 十殿下眸光微闪,也看向皇上,眸中有些莫名的期待。 太后觉得他这是期待皇上答应,至于到底期待的什么,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皇上淡笑,“那就听母后的,母后定是为了儿臣好的。” 今日朝堂上赵大人没带头逼他对付宣王,这事算是对赵大人的恩赐。再说上次的事寒了赵大人的心,必须得挽回一下,毕竟朝中许多事得依仗外家。 对于他来说,娶不了心中的人,娶谁都一样,为何不让母后高兴一点? 果然,太后提着的一颗心落下去,立刻笑出了声,连连道:“好,好!” 皇上也露出真心的笑容,“朕回去即刻拟旨。” 十殿下也跟着笑起来,但眸色却冷如冰霜。 出了慈宁宫,冷声问来喜:“宣州那边得手没有?” 第1027章 撒播谣言的人查出来了 来喜看了四周一眼,确定安全,才小声道:“这次又没得手,在等下次机会。” “废物!”十殿下沉声吐出这两个字,拂袖而去。 翌日一早,皇上选秀和立后的诏书是一同颁发下去的,大臣们羡慕赵大人的同时,也忙了起来,自家的女儿、侄女、外甥女等都等着这个机会呢。 一时大臣们都为选妃的事明里暗里的忙碌起来,倒是把宣王的事暂时搁置到了一边。 太后叫了一个粗使宫女进来,“你去找严文一趟,将这封信交给他。” 自从严文派人去刺杀东溟子煜失败后,锦衣卫副总指挥使的职位就被皇上给撸了。有太后求情,才没被开除出锦衣卫,现在不过是个最末等的锦衣卫。 宫女接过信封,行了礼就退了出去。 太后的贴身嬷嬷担忧道:“太后,这样好么?若是皇上知道了怎么办?” 她希望太后与皇上和和美美的,不希望太后做让皇上不高兴的事儿。 太后摸着精美的护甲,幽幽的道:“元昊做为江湖少侠,可得罪过不少人。哀家只是让人匿名给江湖人透个口风,江湖寻仇,怎么也查不到哀家这里来。” …… 不说京城里如何风起云涌,只说元城的城主府。 东溟子煜可没有皇上那般的勤政,过了正月十五才会去宣州衙门处理政务,在府里好好的陪媳妇、孩子。 这会儿,正在对付凌瑶的撒娇卖乖。 大年三十花会上凌瑶买了一些芝麻糖片,吃了还想吃。上官若离怕外面的东西不干净,就让厨娘做了许多种类的糖片。 芝麻的、花生的、核桃的、红枣的,还有桂花的、牛奶的。 凌瑶乐疯了,整日闹着要吃。但为了她的小牙考量,上官若离自然不允许她吃太多,把糖盒子藏得严严实实。 凌瑶带着古云岚和王明重各处里找了一遍,没有找到,就来磨东溟子煜。 “父王~求求您了,我们就一人吃一片,好不好嘛!” 她摇晃着东溟子煜的袖子,香香软软的小身子像麦芽糖一样拧成一股一股的。 东溟子煜的心被她软糯的声音给化成了一滩水,但他是个有原则的人,坚持道:“不行,你们今天已经吃过两片了,吃多了牙要坏了。” 凌瑶察言观色,知道自己父王已经心软了,“我们每人只吃半片,吃完就漱口刷牙!好不好嘛~父王~好父王~父王最好了~” 东溟子煜完全被女儿征服,眸光微转,“说好了?” “嗯嗯嗯!”凌瑶如小鸡啄米一样点头。 东溟子煜进了内室,从暗格儿里拿出糖盒子。 可是凌瑶一把抱住糖盒子,死活不撒手了。 正好让进来的上官若离发现了,“今天不能再吃了!回头牙疼,还长成小胖墩儿。” 到手的糖盒子,凌瑶怎么会放? 上官若离是好说歹说都不成,气得都想抬手招呼她的小屁屁了。但终究不是什么大事,她怎么舍得为了两块糖打孩子? 东溟子煜看了看装腔作势的媳妇,外加抱着糖盒子一脸傻笑的闺女,无奈的笑了笑。 上官若离见了,就笑着嗔怪道:“你还笑,这么惯着,以后这孩子更难管教。” 东溟子煜伸手抱了女儿在怀里,在她胖乎乎的小脸儿上亲了一口,求情道:“左右他们还得换牙,就让他们多吃两块吧。” 凌瑶一听老爹的“高见”,果断从盒子里拿了一块糖塞进了老爹嘴里,“多谢父王的仗义执言!” 东溟子煜简直甜到了心底,同样拿起一块糖塞到闺女的小嘴里,父女俩都是甜的眉眼弯弯。 上官若离看得心里酸溜溜的,撇嘴懊恼道:“你们父女二人倒是亲近了,我倒是成了恶人了。我到底是为了谁?” 东溟子煜眼里笑意更深,再次拿出一块糖给凌瑶,“赶紧去哄哄你母妃。” 凌瑶忙拿着糖跑了过来,举着小胖手往娘亲嘴里塞糖。 “不吃!”上官若离歪过头,走到罗汉床边坐下、 景曦和景阳正坐着玩儿花布缝成的球,见到上官若离都齐齐看过来,露出大大的笑容。 凌瑶和东溟子煜对视了一眼,跑到床边,将糖片掰下成两半,塞到景曦和景阳手里,“母妃生气了,快去哄哄母妃。” 两个胖小子也是聪明,接了糖片,撅着小屁屁就爬了过来,举起小胳膊往上官若离嘴里塞。 可惜他们高估了自己手臂的长度,那糖就朝上官若离身上捂去。 上官若离怕把衣裳弄脏了,赶紧把景曦、景阳手里的糖接了过去。 凌瑶欢喜的拍着手,又扑进东溟子煜怀里,“父王,我的糖给母妃了,再给我一块!” 东溟子煜却是道:“说好了半块,承诺要算数,不然以后谁还信你?” 凌瑶顿时蔫头蔫脑,“好吧。” 东溟子煜摸了一下她的头发,“你不是说吃完刷牙吗?” 凌瑶不舍的看了看糖盒子,虽然还想吃一片花生糖,但还是回房间去刷牙漱口。 东溟子煜走到罗汉床前,心虚的朝上官若离笑笑,“本王来与两个捣蛋鬼玩儿一会儿。” 上官若离翻了个白眼,把景曦、景阳往他怀里一扔,“好,那你哄着吧。我也难得清静一会儿!” 东溟子煜趁机抱了两个儿子,笑道:“儿子啊,你母妃嫌弃你们了。” 两个胖小子听不懂这话,伸着小手儿去拽他头上的发冠,发冠上的宝石熠熠生辉,着实耀眼。 东溟子煜躲过这个,躲那个,才没让两个儿子给扯的披头散发。 上官若离看得好笑,也不跟他置气了,“你可别太娇惯孩子们了,我定的规矩,都是为了他们好。” “是是是!”东溟子煜自知理亏,连连认错,“这次是本王的错,以后不会了。” 一边伺候的下人们个个翻白眼儿:您是战神王爷啊,这么一副妻奴的样子,真的好么? 上官若离见他姿态这么低,心里的气早就没了,噗哧笑了出来。 东溟子煜见媳妇笑了,凤眸内波光潋滟,头凑过去,笑道:“晚上,本王再好好赔罪。” 上官若离脸色一红,啐道:“老不修,当着孩子胡说八道!” “本王说要赔罪,怎么就胡说八道了?”东溟子煜见上官若离红着脸咬牙切齿的样子,哈哈大笑。 景曦和景阳不知怎么回事,也跟着呵呵傻乐。 此时莫问进来,犹豫了一下,禀报道:“王爷,撒播谣言的人查出来了。” 第1028章 这也是被世道逼的呀 上官若离敛了笑容,沉声问道:“是谁?” 莫问回道:“是林氏,前越郡郡守的夫人,她使了银子,雇佣了一群好吃懒做的混混儿散播谣言。” “林氏?林家没被林燕燕牵连?”这倒是出于上官若离的意外。 她以为是南云幽寒、太后或者孙家欲孽,却没想到是林氏。 东溟子煜将两个小包子放到罗汉床上,让他们自己玩儿,“林氏是出嫁女,株连不到她。” 上官若离冷呵了一声,“这是为她夫君和族人报仇了?” 莫问道:“奴才觉得事情可能不那么简单,林氏的心思是阴了点儿,这种事确实是她能做的出的,但听说她素来小气,如今境况又艰难,怎么舍得花那么多银子收买混混儿?” 上官若离补充道:“而且,南云幽寒送礼和来元城的事,知道的人极少,她在宣州是怎么知道的?” 也许把礼物扔回南云,和与南云幽寒打斗的时候有人看见,但都是深夜,对方是怎么知道内情的? 东溟子煜淡淡的吩咐道:“先盯上一段时间看看。” “是!”莫问行礼,退下去安排人手。 上官若离没把这些小绿豆蝇放在眼里,但闹腾起来也让人恶心。 东溟子煜抬头就见上官若离冷着脸,宽慰道:“离儿不必忧心,本王会解决此事。” 上官若离笑道:“这算不得什么,就是有点膈应。” 东溟子煜捏了她如凝脂一般的脸一下,“那你就别想这些了,眼看过了正月十五,孩子们都该上学堂了。男孩子那边好说,倒是女孩子你要好好挑选一下,可不能招些性子不好的孩子,把咱们凌瑶带坏了。” 上官若离点头,“这倒是,但是先生也没有大儒,女先生还没找到。” 孩子们启蒙可不是小事,一开始让大儒开蒙,将路子铺正,这样将来也不容易走歪。 但是宣州和元城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大儒和女夫子都没有啊。 上官若离眸光微转,用试探的语气道:“要不……给凤锦行写信求助?” 凤锦行可是大儒门生,虽说请不来大儒,但优秀的同窗应该有,找女夫子应该也有门路。 再说,景瑜拜在得道高僧门下,其他孩子虽然没有那样的机缘,也不能太差了去。 东溟子煜沉吟一下,道:“本王的恩师隐居在家,本王写信,看看他是否乐意来此养老,反正两个胖小子启蒙还早着呢。女夫子的事就请凤锦行操心吧,他比较讨女子喜欢。” 这话说的……别有深意。 “确实,”上官若离点头赞许,“信你来写吧,这样正式一点。” 夫君在这里,她还主动给凤锦行写信,夫君的醋劲儿上来,那就不好了。 东溟子煜对她的表现非常满意,眸底闪出了笑意。 景曦许是饿了,扔了手里的玩具,趴到上官若离的怀里。小手放在自己的粮袋子上,隔着衣裳按着,哼哼唧唧的露出讨好着急的神情。 上官若离唇角微抽,“想吃啊?” “七~七~”景曦撒着娇,小手去扯上官若离的衣襟。 景阳看见,也馋了,三两下爬过来,小手直接伸进了上官若离松散的衣襟里。 东溟子煜眼神闪烁,也盯着那两团丰腴,像是要护食的狼。 上官若离额角轻跳,抓住两个馋嘴小包子的小手儿,瞪了东溟子煜示意他回避。 东溟子煜看了一眼屋内低头盯着脚尖的下人,心想着晚上就是他的了。然后,不情不愿的回书房去写信。 上官若离让沙宣拿了温毛巾来,将儿子们的粮袋子擦干净了,才让两个急吼吼的小包子吃起来。 白青青带着凌瑶、古云岚和王明轩进来,见上官若离在哺乳,眸中闪过一抹黯淡。 她的王明重才一岁多,她离开的时候还没断奶呢,现在不知怎么样了。 凌瑶见两个弟弟再吃奶,舔了一下红红的嘴唇,有些眼馋。 但守着这么多人她可不好意凑上来吃一口,跑过来拨着自己的小脸蛋,道:“羞羞羞!不知羞!” 古云岚也笑道:“跟我弟弟一样,就知道吃奶。” 王明轩只比凌瑶大一个多月,但显然懂事的多,小脸儿微微有些发红,站在远处没往跟前凑。 景曦和景阳两个包子见到了三个小哥哥、小姐姐,也顾不得吃奶了,抬起头来,呵呵的笑起来,唇边还挂着奶白的乳汁。 上官若离忙整理了衣襟,让人在地上铺了宽大的地毯,让几个孩子在上面玩儿。 白青青自己找了张椅子坐下,道:“我想在元城开个医馆,就像我在漠镇开的那家。” 她在漠镇的医馆上官若离是去过的,很像现代的小医院。 自然举双手赞成,“我支持,你的医术可不能埋没了。” 白青青端起下人刚奉上的茶喝了一口,“不过,你得入股。一个是我没银子,一个是有宣王府做靠山,没人敢找茬儿。” 她可是死于医闹才穿越的,在这皇权为上的封建社会,强大的靠山是必须的。 上官若离坐到椅子上,白了她一眼,笑道:“就你鸡贼。” 白青青喝着茶幽幽的道:“这也是被世道逼的呀。” 上官若离也是感慨,“什么年代都一眼,没办法。明儿过了元宵节,就去找地方。现成的院子咱就买了,没有合适的院子,就找个地方建一个。” 白青青眼睛一亮,“还是建一个吧,旧院子改造也挺麻烦的。” 上官若离点头,“就在靠近码头,风景好的地方,找个大地方。前面是医院,在后院修成园林式的,里面修几个小院子,方便有钱的病人疗养。” 把白青青神医的名声打出去,肯定有许多病人慕名而来,其中不乏有钱的人和有身份的人。 这个时代的人阶级观念很强,那些有钱人和有身份的人是不想与普通人一起住狭窄的普通病房的。 白青青一听,更来精神了,“就是vip病房、高干病房之类的呗。你这家伙,还挺会搂银子的。” 上官若离贼贼的眨眨眼睛,“主要还是你神医的名头,还得稍微炒作一下,不然,哪里来的病人?” 白青青神色有些担忧,“就是不知京城那边知道我在这儿,会不会还派杀手过来。” 上官若离实话实说道:“很有可能,看皇上的身体状况。要是你怕,这事儿就往后拖拖?” 第1029章 他的伤什么情况 白青青摆摆手,坚定的道:“这事儿光靠躲没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我该怎么过还怎么过。” 上官若离很佩服她的胆魄,毕竟她前世今生也只是个大夫,不像自己一样是个特工,血雨腥风的习惯了。 当下起身,进了里间,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把小巧的手枪和一小盒子子弹。 将东西给白青青,“给你防身。” 白青青眼睛都冒蓝光了,盯着那小巧的手枪,颤抖着手将手枪拿起来,唇角抽搐着,“呵呵……这是手枪呀?真家伙!还挺沉的。” 上官若离看她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笑了,“会不会用?” 白青青机械的摇摇头,“不会!你知道,这玩意儿是受管制的,我一个小大夫怎么能摸到?” 上官若离凑过去告诉她,“这是保险,开枪前先打开,然后……”发现说不清楚,“走,去后面校场,咱们演练一下。” 白青青雀跃的点头,“嗯嗯!谢谢啦!” 站起来,像个得了新奇玩具的小孩,将手枪插在腰间,将子弹放到袖子里。 “走吧。”上官若离嘱咐了孩子们好好玩儿,又示意下人们好好看着孩子们,然后和白青青往门外走。 一开门,差点跟匆匆跑过来的莫想撞在一起。 幸亏莫想和上官若离武功都不错,堪堪避开。 上官若离诧异道:“发生什么事了?” 莫想面色焦急,一身风尘仆仆,一身黑衣上还有干涸的血迹,还有隐隐的外伤药味儿。 他努力的咽了一口唾液,道:“快,王统领受了重伤,明重也病了。” 王统领指的是王丰。 白青青的脸“刷”的就白了,身形一个摇晃,差点晕倒。 上官若离扶住她,大声道:“你可得稳住!他们都需要你!” “我爹爹和弟弟怎么了?”王明轩听到说话声音,跑了出来。 虽然这么问,但看白青青那苍白的脸,就知道真的是王丰和王明重出事了,当下哭了出来。 上官若离忙道:“明轩乖啊,你在这儿好好待着,不要让你娘为你担心了。” 凌瑶和古云岚跑过来,一边一个拉住王明轩的手,“明轩哥哥,我们陪你等消息,你别着急。” 王明轩很懂事,虽然眼泪哗哗的,但还是重重的点点头。 这时候,白青青已经缓过劲儿来,红着眼睛问莫想:“人在哪儿呢?” 莫想道:“抬到您的实验室去了。” 他话没说完,白青青就跑了出去。 上官若离安慰的摸了摸王明轩的头,然后也急步跟了上去。 王丰躺在实验室的小床上,脸色青灰,毫无声息。 一个侍卫抱着王明重,小家伙也是奄奄一息。 “这,这……”白青青一下看看丈夫,一下又看看王明重。 饶是她再镇定专业,此时看到生死不明的丈夫和小儿子,也慌了手脚。 因为有两个病人,莫问已经带着府医过来。 上官若离闻到了屋内浓重的血腥味儿,拍了拍白青青,“王丰应该是外伤,让府医先救治,你先看看孩子,然后再救王丰。” 白青青含泪点了点头,将小小的王明重抱到了里间,开始给他做检查。 结果出来,就哭了出来,“中毒,还有风寒,严重营养不良。” 上官若离神情凝重的看着心电监控仪,知道小明重的情况很不好。 白青青不愧是专业的医生,刚才还吓得手发抖,但一进入工作状态就迅速镇定下来,有条不紊的进行治疗。 上官若离还担心她会稳不住,一看她的状态不错,只是神情有些沉重,就放了心,专心的做她的住手。 二人已经配合过多次,相当默契。 不一会儿,白青青就给王明重上了仪器,打了针,输上了液。 上官若离看事情差不多了,就道:“你去看王丰吧,这里我看着,有事我叫你。” 白青青点头,嘱咐了上官若离一些注意事项,快步出了内室去看王丰。 一看王丰的情况,差点晕了过去。 王丰的呼吸微弱,出于深度休克状态,若不是莫想给他喂了护心丹,还点了穴道护住他的心脉,恐怕人就不行了。 莫想解释道:“伤了快十天了,我本想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先养伤,但明重病了,他非要坚持赶路。” 白青青眼含热泪,熟练的剪开王丰的绷带,狰狞发黑的伤口露了出来,白青青身形又是一个摇晃。 莫想忙伸手扶住她,“白神医!您没事吧?” 白青青摇了摇头,“你们都出去吧,我要给他手术。” 他们都知道白青青做大手术,除了上官若离不让任何人在跟前。 这个习惯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因为这个时代,医术都是家传或者收徒,对外是保密的。 大家都退了出去,白青青对着内间的上官若离道:“王妃,帮忙把他抬进去。” 这样,就可以一边给王丰做手术,一边看顾小明重了。 上官若离看了仪器和输液瓶一眼,确定可以离开一会儿,就出来。 白青青两手抓住王丰的肩膀,对上官若离道:“你抬腿。” 王丰瘦了不少,但个子也一米八多,怎么说也得一百四五十斤。 上官若离摆摆手,“你扶着头就行!” 说着,弯腰,一手托着王丰的肩部,一手托住他的腿,来了个公主抱。 她是有武功的人,这点斤两,还看不在眼里。 白青青的唇角抽了抽,双手托住王丰的头。 若是换成别的病人,她肯定要开玩笑说上两句,但这只剩一口气的人是她的夫君,她就没那心情了。 小床已经被王明重占了,只好将王丰放在铺着被褥的试验台上。 上官若离见王丰心脏和肝脏位置都有箭伤和刀剑伤,而且伤口似乎有毒,不由得也蹙起了眉头,“他的伤什么情况?” 白青青先给王丰上呼吸机,哑声道:“看他的造化吧,毒虽然解的差不多了,但由于失血过多,大脑长时间缺氧。即便是保住命,也很可能会成为植物人。” 第1030章 刺客有活口吗 上官若离心中震惊,对白青青的镇定更加刮目相看,“我们尽力而为吧,相信王丰能撑过来。这个时代的人比现代的人生命力顽强,再说他是习武之人,比普通人要强很多。” 其实她也是安慰白青青,心里也没底。 但这个时候只要有一线希望就是光明,白青青听了,神色果然放松了不少。 深深的做了一个深呼吸,“准备手术吧。” 上官若离点头,进入战备状态。 本来至少五、六个人的大手术,只有她们两个人,还要照看着一边的王明重,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王丰最严重的伤不是在心脏处,而是在肺部。肺部最是娇嫩、柔软,做起手术来,更得分外小心。 幸亏,白青青的仪器和药品都很先进,手术过程中才没出现大问题。 中间王明重醒了,因为难受和害怕,哭闹了起来。 白青青没办法去哄孩子,含泪让上官若离给孩子注射了一剂安定剂让孩子睡了过去。 二人绷着精神,做完了手术,已经到了黎明十分了。看了看沙漏,这手术持续了十个多小时。 白青青松了一口气,瘫坐在椅子上,“谢谢你。” 这个时候,她又流露出了一个妻子、一个母亲该有的情绪,脸色苍白,神情悲凄而焦虑。 上官若离让人送了饭食进来,洗了手,给白青青盛了一碗参汤,“先吃东西,你可不能垮了。” 白青青端起参汤一口一口的喝着,眼泪扑簌簌的落进参汤碗里。 上官若离自己盛了一碗燕窝粥喝了一口,安慰道:“好了,别哭了,他们不会有事的。” 王丰的伤情如何,白青青心里最有数,但还是点点头,擦了一把眼泪,开始吃饭。 “爹!爹!”微弱的声音从床上传来、 白青青放下饭碗,冲到小床前,抱着床上小小的人儿,“儿砸!儿砸!呜呜……” 可是,分别了好几个月,王明重已经不认识白青青了,当下大哭起来,“爹!坏人!爹!爹!哇呜……” 上官若离忙走过去,拍了拍白青青的肩膀,“好了,你把孩子抱的太紧了!” 白青青忙松开手,看着儿子陌生的眼神,眼泪哗哗的,“儿砸,我是你娘亲啊。” 王明重根本就不听,哭喊道:“爹!奶娘!呜呜……” 因为他太虚弱,声音也极小。 “儿砸,我是你娘亲呀!”白青青握着孩子的小手,泪如雨下。 上官若离手放在她的肩膀上,“给他检查一下,看看能吃东西了不?” 白青青这才缓过神来,忙着给王明重检查身体。 上官若离让人去熬米汤,自己先将燕窝粥上层的汤盛出半小碗儿。 白青青给王明重检查了身体,撤下氧气罩,“可以喝点米汤。” 上官若离将小碗儿递过去,“先喝着这个,我让人去熬米汤了。” 白青青端过小碗儿,用银勺舀了喂王明重。 王明重毕竟是个一岁多的孩子,饿坏了,条件反射的一闻到米汤的香味儿,就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白青青眼泪一直流,“儿砸,慢点吃,娘亲在这里,以后再也不让你受苦了。” 毕竟血浓于水,王明重的脑子里还有白青青的印象,吃了小半碗粥汤,就怯怯的看着白青青。 白青青不敢一下子让他吃太多,用帕子给他擦去唇边的米汤,在他蜡黄的小脸上亲了一口,“儿砸真乖!” 王明重似乎想起了什么,小声的叫了一声:“娘?” “哎!乖儿砸!小宝贝!”白青青心肝肉的喊着,将王明重抱在怀里。 上官若离也是眼眶酸涩,提醒她道:“孩子刚吃了东西,你别抱太紧了。” 白青青又松开孩子,在孩子的脸上又是一阵亲。 王明重闻着自己母亲身上特殊而熟悉的味道,露出一个怯怯的笑容,问道:“爹呢?找爹。” 白青青红着眼睛指了指一边躺着的王丰,哑声道:“你爹累了,睡觉呢。” 孩子看到爹,神情更加安定放松了。 上官若离问道:“要不要叫个奶娘来,给他喂点奶?” 白青青摇头道:“他一岁四个月了,也到了断奶的时候了,趁着这个机会干脆就断奶吧。” 上官若离点头,“等他身子好了,就去跟明轩几个玩儿。” 王明重听到哥哥的名字,眼睛一亮,“哥哥!找哥哥!” 上官若离捏了一下他的小脸儿,笑道:“好,你好好听话,一会儿就让哥哥来看你。” 然后,对白青青道:“等他仪器能撤了,就让明轩进来看看他,明轩跟他分开没多长时间,他定记得呢。” 白青青点头,总算两个孩子没事,这是不幸之中的万幸了。 上官若离让娘儿两个亲香一会儿,吃了东西,出了门。 莫想、王明轩和四个王丰的亲信都站在门口,等着王丰和王明重的消息。 “王妃,爹爹和弟弟怎么样了?”王明轩先沉不住气。 他眼睛红肿着,显然是哭了很久。 上官若离上前摸着他的总角,安慰道:“你弟弟已经醒了,你父亲的伤也已经处理好了,相信很快就会醒了。” 王明轩松了一口气,“那我可以进去看他们吗?” “现在还不能,你进去会带进去灰尘和冷风,现在明重和你父亲身子都很弱,禁不住这些。”上官若离面不改色、一本正经的撒谎。 王明轩作为白青青的儿子,懂的很多卫生知识,什么生水里有眼睛看不到的小虫子啦,什么腐烂的食物会有一种细菌的东西啦。 此时,一听上官若离的话,也没闹着进去。 这经过大事儿的孩子就是懂事啊。 上官若离柔声道:“等你弟弟好的差不多了,就抱他出来让你照顾着。” 王明轩一听,责任重大,立刻一挺小胸脯,道:“好!” 上官若离看向莫想,“你的伤如何了?” “没事,已经让府医重新处理过了。”莫想有些惭愧的笑笑,他奉命去接应王丰,却让大人孩子都受了这么重的伤,是他的失职。 上官若离点头,问道:“刺客有活口吗?都是什么人?” 第1031章 她肯定是把你当诱饵 莫想道:“遇到好几拨人,有死士,也有江湖杀手。死士自断经脉而死,江湖杀手只听上面的命令杀人,并不知道雇主是谁。” 梅花阁以前也有杀人的生意,上官若离也知道其中的规矩,雇主的信息是保密的,甚至有些人连雇主都不知道是谁,收取了钱财就替人杀人。 上官若离问道:“哪个组织的?” 莫想道:“幽冥宫。” 幽冥宫是专业的杀手组织,主要做杀手生意,当然雇主若是想伤人、越货、偷窃等,只要给银子,幽冥宫都做。 上官若离点点头,“我知道了,我会让梅花阁查查,看看能不能查出雇主是谁。” 上官若离首先怀疑的是太后一党,她看不得王丰来帮东溟子煜。 那些死士应该是太后一党的,幽冥宫的杀手是谁派来的呢? 不过,猜测是不作数的,还得查清了才行。 找到了白青岩,让他通知梅花阁的人去查幽冥宫的情况,然后洗了澡,眯了一会儿,就去替白青青。 白青青已经俯在王丰的病床前睡着了,眉头还紧紧的蹙着。 王明重也睡着了,但气色已经好了很多。 上官若离摸了摸他的小手,挺凉的。将他输液的速度调慢了一些,将一个汤婆子放在输液管一边,用布裹起来,让药液热乎一下。 然后拿起一件狐裘披风给白青青盖上,但是,白青青睡的很轻,几乎同时醒了过来。 见是上官若离,笑了笑,“你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上官若离道:“我睡了一会儿了,你去洗洗澡,睡一会儿吧。” 白青青摇摇头,看看熟睡的儿子,再看看昏迷的王丰,眼圈儿又红了,“我得在这儿陪着他父子两个。” 上官若离没办法,“那你去明重的床里面睡一会儿,将需要换的吊瓶都给我准备好就行了。” 白青青点点头,从空间里取出明重和王丰需要的药物,然后到了明重里面,刚躺下就睡了过去。 白青青就这样衣不解带、寸步不离的照顾着王丰和王明重,尽管上官若离逼着她吃饭用补品,还是日渐消瘦憔悴。 到了第六天,王明重不用输液了,可以出去了,但每天还是要吃药、检查。 王明重看到王明轩高兴的不行,抱住哥哥就不放了。 王明轩知道王丰还没醒过来,心里害怕,但还是拿出大哥的样子,哄着他跟凌瑶几个一起玩儿。 王丰的心跳也血压已经正常了,但还没有醒来的迹象。但待在实验室里不是办法,就挪到了白青青的房间里,这样也方便一些。 眨眼间,出了正月,到了二月二,龙抬头。 龙抬头又被称为春耕节、农事节、春龙节,传说是龙抬头的日子。 庆祝龙抬头,以示敬龙祈雨,让老天佑保丰收。去龙王庙烧香祭祀,敲锣鼓,放鞭炮。 东溟子煜被宣州百姓请去主持仪式,上官若离收拾了一下,准备带着孩子们去元城附近的龙王庙看看热闹。 丫鬟素兰进来禀报道:“王妃,大门上的小厮来报,说丫头和那个魏桃求见。” 素兰和另外一个丫鬟素竹,是沙宣从二等丫鬟里选出来贴身伺候上官若离的丫鬟。 素兰和素竹也是上官若离的陪嫁,跟了她这么多年,也算是安分守己、兢兢业业,就被沙宣选中了提拔了上来。 沙宣蹙眉,“不是过了十五就送丫头进京了吗?她们怎么找这里来了?” 素竹也道:“奴婢觉得她们不安好心。” “没错!”莫问急急的走进来,“王妃,奴才忘了回您,那魏桃曾经见过林氏。” 上官若离眸光微转,“让她们在门房等着,我倒要看看她们想玩儿什么花样。” 也不带孩子了,上官若离带着沙宣和素兰、素竹去城主府大门口。 魏桃透过窗子,远远的看到上官若离带着人过来,在丫头耳边冷冷道:“看了吧,她连府门都不让你进,这里可是招待下人车夫的地方。她肯定是把你当诱饵,引你父王、母妃的人上钩,等用完了你,就……” 说着,她在脖子里做了一个杀头的动作。 丫头的目光落在了一身尊贵气度的上官若离的身上,眼底神色晦暗不明。 上官若离面如凝脂,唇若点樱,眉如远黛,神若秋水。一身墨绿的裙子,在这轻轻浅浅地春日里更是显得格外的夺目鲜润,带着几许轻灵飘逸。 她英姿飒爽、阔步而来,像是从画里走出来一般。 魏桃在她耳边幽幽的道:“看了吧,她如此光彩,可你的母妃已经死了。本来你母妃已经认你了,可是他们却不肯放过她。不然你也可以穿她这样好的衣服,过这样呼奴唤婢的生活。” 丫头紧抿着嘴唇,始终不说一句话。 上官若离进了门房,就感到室内气氛有些诡异。 魏桃和丫头忙跪地行礼:“拜见宣王妃娘娘!” 上官若离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她们,然后坐在了椅子上,才道:“起来吧。” 魏桃和丫头起身,互相看了一眼。 上官若离淡淡的问道:“找本妃有什么事?是不是来告别进京的?” 丫头眸光闪烁了一下,垂着头,“民女……” 魏桃见她迟疑,在一边扯了扯她的袖子。 可是,丫头却抿紧了嘴唇,不再说话。 上官若离眸光微沉,面上带着温和的笑容,“尽快进京也好,等到了京城,入了族谱,你就是真正的皇亲国戚了。正了名,你才是名正言顺的皇家血脉,一般的人见到你都得磕头行礼” 走吧,快走吧。 这么个小屁孩儿,事儿真多。 只要出了宣王的地盘,她就管不着了。 为了丢出这个麻烦,上官若离继续给丫头画大饼,“你血统高贵、金枝玉叶,宗族会安排你学礼仪、学琴棋书画、女红绣艺,把你培养成一个真正的大家闺秀,将来也能配个好人家。” 丫头眸光一亮,神色带着希冀,显然是被打动了。 魏桃一看,神色一冷,扯了丫头的袖子一下,道:“你不是想请王妃允许你在这里多待一段时间吗?” 第1032章 宣王色迷心窍啊 上官若离淡淡一笑,道:“这也不是不可以,但你这样尴尬的身份,在这里耽误有什么意义?你可以等证明了身份再回来,到时候可是名正言顺的大小姐,宣王的亲侄女。” 丫头现在主不主、仆不仆的,也没人把她放在眼里。 若是上了皇家玉蝶,那可是飞上枝头变凤凰,真正的扬眉吐气。 上官若离相信丫头即便是年龄小,也知道怎么选择对她自己有利。 果然,丫头抿了抿唇,小声道:“丫头是来向王妃告辞的,丫头明日就带着周婆子进京去。” 至于魏桃,她要好好想想要不要带着。明明是她进京比较有利,为什么魏桃总是阻拦? 魏桃暗暗吃惊,在后面猛拽丫头的袖子。 丫头都被她拽的身体晃动,但没有为此改变主意。 这还是个有成算的,上官若离淡然一笑,道:“也好,王爷会派人保护你们的,路上的行礼东西,本妃也会让那边的管事婆子帮你们准备。到时候上了皇家玉蝶,你再回来,可就是衣锦还乡了。” “多谢王妃娘娘!”丫头跪地磕头。 魏桃见没法阻止了,神色有些阴沉。 上官若离淡淡道:“起来吧,回去吧,需要什么你尽管与那边的管事婆子说。” “谢王妃娘娘!”丫头又磕了个头,然后出了宣王府。 上官若离站起来,刚迈出一步,突然就是身形一顿。 撩起裙子,就捏住了裤子。 沙宣见她像是隔着裤子捏住了什么,不由得脸色一变,“王妃,怎么了呀?” 上官若离手松开,一跺脚,从裤腿里掉出一只三寸来长的蜈蚣,不过被她捏死了。 “啊!”沙宣惊叫一声,“王妃,你没事吧?” 上官若离微微摇头,“我没事,贴身裤腿扎的紧,没咬到我。” 她贴身的绸裤为了暖和是收在袜子里的,这是前世的习惯,秋裤要收进袜筒里,没想到无意中避免了自己被蜈蚣咬一口。 虽然自己百毒不侵,但被蜈蚣咬了,还是挺恶心的。 沙宣眸色阴沉,“这么大的蜈蚣是生活在野外的,咱们府里各处都撒着驱虫粉,还有老虎的味道,它是怎么来门房的?还正好钻进了王妃您的裤管里?” 自从银雪和雪球出了事儿,被栓起来以后,府里就经常撒药粉预防,毕竟景曦和景阳太小了,平时只在城堡内活动,青龙牙齿影响不了那么大的范围。 上官若离沉声道:“不是魏桃,就是丫头。” 对着暗处道:“盯着她们!” 空气微动,有暗卫离开。 沙宣心有余悸的道:“真是防不胜防!出了这样的事,王妃不要带小姐、公子们出去了。” 上官若离点头,孩子们可不能有任何伤害,回房间换衣裳。 孩子们都换好了衣裳,一听不能出去了,都失望的不行。 凌瑶更是哭了出来,跟上官若离撒娇,“母妃~明明说好的呀,您不是说要重承诺的吗?” 上官若离忙哄自家闺女,“是外面有危险,母妃怕你们受到伤害,才不让你们去的。” 凌瑶继续撒娇,“不嘛!不嘛!瑶儿要出去玩儿,瑶儿想要去看热闹!瑶儿……” “轰!”一声冲天巨响,让凌瑶顿住了哭闹。 逐月沉声道:“不好!是爆炸的声音!” “轰!轰!”连着两声巨大的爆炸声传来,连石头城堡都晃了晃。 上官若离冷声下令道:“保护好孩子们,不要慌乱的往外跑,防止外面有埋伏,确定房子不牢靠时再出去!” “是!”逐月先镇定下来,将凌瑶抱在怀里。 有暗卫进来,将几个孩子抱了起来,随时戒备着。 上官若离则拿着望远镜,带着追风等人直接上了城堡后面的塔楼,观察情况。 爆炸的地方正是龙王庙的方位,今天是百姓大集会,这么巨大的爆炸,肯定死了不少人。 居高临下,看的更清楚,很快就发现了藏在龙王庙附近树上和房顶上的人。 当即下令,“去,把他们抓住!” “是!”追风也在望远镜里看到那些人了,对着暗处连续发出几个手势,有暗卫飞身而去。 追风拿着望远镜看着,从腰间拿出一个红色的旗子,准备一会儿敌人逃走指挥用。 这是上官若离根据现代的令旗暗语演化而来的,简单又醒目。 果然,敌人看事情差不多,就开始分散撤退。 追风打开塔楼的琉璃窗子,伸出胳膊,用令旗指挥方位。 四个敌人还以为万无一失,没想到很快被宣王府的暗卫捉住,点了穴道,卸掉下巴,拎了回来。 爆炸现场的百姓死伤惨重,昊承智带着训练有素的士兵马上赶到,维持秩序,处理伤者。 上官若离看敌人被抓住,场面被控制住,就下了塔楼,去安抚受惊了的孩子们。 白青青提着药箱、带着丫鬟从走廊里匆匆而来。 上官若离微微挑眉,“你这是要去现场?” 白青青点头,“我去攒些医德,也顺便为王丰积福。” 王丰一直处于昏迷状态,半个多月以来,没有醒来的迹象,若不是有白青青空间里的仪器和药品,早就跟阎王爷的小鬼儿喝茶去了。 上官若离无奈,“等着,我换了衣裳,跟你一起去。” 一个原因她是白青青唯一的得力助手。另一个原因,她是这元城的女主人,没有白青青都去了,她还不去的道理。 上官若离和白青青赶到的时候,昊承智已经将伤者统一安置在一处不碍事的空地上,军中大夫正在忙碌着给那些人处理伤口。 白青青放下药箱就投入了工作状态,上官若离也戴上手套,在一个断了腿的伤者前蹲下。 谁知,这伤者竟然指着上官若离的鼻子大骂:“都是你这个贱女人!偷男人,坏了宣王的运道,这龙王庙才会爆炸的!” 卧槽!上官若离剔除烂肉的手一个用力,插进这个男人的好肉里。 “啊,你要杀了我吗?杀吧!反正有你,我们老百姓也得不到好!” 其他伤者有胆子大的也愤怒道:“阴盛阳衰,是龙王发怒了啊!” “龙王看不惯了啊!” “你这样的女人不配做宣王妃!得浸猪笼!” “对!浸猪笼!” “宣王真是昏庸啊!竟然宠爱这样的女人!” “宣王色迷心窍啊,毁在了这样不正经的女人手里!” …… 第1033章 你们想怎么样 上官若离是不想跟这些愚民一般见识的,毕竟他们也是受人蛊惑。 但是,愚昧可以原谅,别有用心和真煞笔都是不可饶恕的。 白青青最近压力很大,一看这情况,先沉不住气了,怒声道:“你们脑子是不是也被炸坏了?这明明是有歹人制造惨案,你们是不是傻啊?” 上官若离冷声道:“本妃看不是傻,是有心挑拨,散播谣言,诽谤本妃!” 她说着,身上凛然的威压散发出来。 那些人被震慑的都闭了嘴,目光闪烁的闪躲着。 他们都被炸的缺胳膊缺腿儿的,亲眼看着自己的亲人在眼前被炸成肉泥,悲愤和恐惧让他们失去了理智,听到有人这么说就信了。 这么悲惨的事,他们的恨总得有个出口。 上官若离眯了眯眼睛,冷冽的目光从刚才那些悲愤的人脸上扫过,冷声道:“说说吧,这话是你们自己心中所想吗?” 有人小声的回答道:“不是,是方才混乱时听到有人这般哭喊的。” 又有人道:“太乱了,大家都吓疯了,也不知道那人是谁。” 有很多人附和:“是啊,是啊。” 现在他们也觉得不对劲儿,但还是很懵。 最先指着上官若离鼻子骂的那人,有些底气不足的道:“有人对我们这些泥腿子下手,归根结底,还不是宣王和宣王妃引来的祸事?” 上官若离:“……” 确实如此!太特麽对了! 白青青也将手里的事儿放下,蹙眉道:“那你们想怎么样?” 上官若离道:“伤亡人员会有抚恤银子,你们的伤所需的医药都免费,另外你们伤好以后,城主府会给你们安排差事。除此之外,你们还想要什么?” 那些人都沉默了,是啊,他们还想要什么呢? 他们想让自己的亲人复活,想让自己没有受伤。 可是,这绝对是不可能的。 有人扶着自己的断腿,不敢相信的道:“草民都这样了,也能有事情做?” 上官若离点头,“当然,元城不光要开垦更多的梯田,也要扩建码头,建立海鲜工厂、晒盐场,总有适合你们的差事。” 众人一听,情绪都平静下来。 宣州的无忧渡口他们是知道的,很多人还去那里做过工,那里就招了很多伤残的老兵。 “诽谤、污蔑本王和王妃者,杀无赦,诛九族!”一声冷冽肃杀的声音传来。 大家面色惊骇,能动的都齐齐行礼:“拜见宣王殿下!” 一个个战战兢兢的,再也不敢说一个字。 上官若离轻笑,果然还是东溟子煜这招儿厉害,对刁民就是不能太仁慈。 东溟子煜快步而来,先打量了上官一眼,“可有受伤?” 上官若离淡笑道:“我没事,刚来没多久。” 看他身上有血迹,关切问道:“你受伤了?” 东溟子煜沉声道:“没有,是刺客的血。” 上官若离眸光一凛,“你遇到刺客了?” 东溟子煜淡淡道:“是江湖邪教余孽。” 追风带着人提着四个制造爆炸的匪徒过来,将他们扔到地上,“王爷、王妃,是他们几个朝龙王庙扔的炸弹。” 四人摔的哀号一声,若是仔细看,他们的右手都没了。 看到东溟子煜,目露惊惧之色,“你,你真的是元昊?” 东溟子煜厉眸微眯,“江东四煞?” 江东四煞是附近江东一带的江湖恶棍,烧杀抢掠、逼良为娼、拐卖孩童,无恶不作。 当初,元昊为了在江湖扬名,找到了这四兄弟。 四兄弟痛哭流涕、指天为誓,要痛改前非、弃恶从善,元昊就饶了他们的性命,要了他们每人一只手。 这些年都一直很消停,也就没去要他们的命。 百姓中有听说过他们恶行的人,惊叫出口:“江东四煞?他们是大恶人!” 东溟子煜冷声道:“看样子,当初你们承诺的改邪归正是假的!” 四煞中年纪最大的人,感受到东溟子煜身上的杀气,忙跪地磕头求饶,“大侠,饶命啊!我们不敢了,我们再也不敢了!” 另一个白面书生模样的人也求道:“在给我们一次机会吧!我们也是受了有心之人的挑唆呀!” “是谁挑唆的你们?”追风踩住白面书生的腿,微微用力。 江湖人可不是死士,骨头没那么硬,白面书生当下就招了:“是幽冥宫的人,他们让我们制造混乱,配合他们的行动。” 上官若离看向东溟子煜,“莫不是你遇到的杀手是幽冥宫的人?” 东溟子煜点头,“是!” 东溟子煜身边高手如云,平时根本不容易接近。 若是元城爆炸,东溟子煜定会匆匆返回,那样武功一般的侍卫就不能带了。只会带着暗卫和武功比较高的亲卫,至少人数上少了不少,他们好对付一些。 那四煞继续求道:“对对,都是幽冥宫的人逼我们的,我们都是被逼无奈呀,求元少侠,不,宣王爷绕过我们这一次吧!” 刚才说是挑唆,现在又成被逼了。 “本王可以饶过你们……”说着,东溟子煜看向那些愤怒的百姓,“但要把你们交给这些百姓来处理。” 江东四煞一听前面一句还挺高兴,可是一听后面,就惨白了脸。 交给百姓们,还不如让东溟子煜一剑解决了他们来的痛快。 百姓们再愚昧无知,也知道罪魁祸首是他们四个了,真是恨不得抽了他们的筋,吃他们的肉。 一听东溟子煜要把凶手交给他们,都蜂拥而上,拳打脚踢,手抓撕咬…… 最后,江东四煞就被折磨成了血葫芦。 一些不解恨的,竟然回家拿来了菜刀,将他们剁成了碎肉。 上官若离看的皱眉,“这些百姓,发起狂来真吓人呐。” 白青青小声道:“动刀子的毕竟是少数,恐怕心理上也有毛病。” 二人不再说话,专心给伤者处理伤口。 有了复仇的目标,宣泄了心中的仇恨,那些受伤的百姓对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说宣王宅心仁厚、狭义心肠。说上官若离是活菩萨、美丽善良。 上官若离不跟这些人计较,不记前嫌,继续给他们治伤。 这次人群比较集中,大多都被炸死了,伤的不多,到了傍晚,伤者基本处理完了。 回到城主府,上官若离才问东溟子煜,“元昊就是你的传言早就有了,怎么现在才有仇人上门?你不觉得奇怪吗?” 第1034章 左管家的好事要到了 东溟子煜脱下染血的外衣,淡淡道:“有人从中使银子、使手段,出面的是幽冥宫的人。” 上官若离喝着茶,冷笑道:“那些人知道借助外力了!不过,只要做就有迹可循,我已经让梅花阁的人去查了。” 梅花阁也是江湖中人,倒是比朝廷插手要方便的多。以前也有杀手生意,对这块儿的流程也熟悉,查起来更容易摸到门道。 上官若离接手梅花阁后,就不接杀手这块儿的生意了。 “嗯,离儿真是本王的贤内助,”东溟子煜解开了里衣的扣子…… 上官若离放下茶杯抬眼,忘了自己想说什么了,因为她看到东溟子煜竟然把自己剥了个干净。 “你你你这是要闹哪样呀?”上官若离忙四周扫视了一下,发现,丫鬟们都退出去了,窗帘的纱帘也拉着,这才放了心。 抬眼看去,东溟子煜这身材,啧啧,真是好到爆。 那几块伤疤,不但没有让他减色,反而显得更加有男人味儿。 尤其是那处,太……雄伟了。 咳咳……她好幸福。 看到她眸中跳跃的小火苗儿,东溟子煜露出一个颠倒众生的笑容,“离儿……喜欢么?” 听闻他这软绵绵带着磁性的声音,看到他就这么大剌剌的走到自己跟前,上官若离简直要炸了。 她的手顺着他的胸膛滑到他腰窝的地方捏了捏,低声道:“别胡闹,快穿上衣裳!” 东溟子煜闻言,反而抱住了她,嘴里却无耻道:“嗯,就这样捏,舒服!” “你还要不要脸了?”她笑骂道,又捏了一把。 那腰窝的地方曲线流畅,摸起来滑腻又紧致。掐上去的时候,感觉那小肉肉紧绷绷的。 啧啧!喜欢! 东溟子煜也喜欢她这亲昵的捏法,闭上眼睛,有些享受地道:“夫妻敦伦,天经地义,要什么脸?” 上官若离:“……” 手顺着他的腰窝往上滑,再次覆上他的胸膛道:“你要是再不放开,我就继续揉了!” 掌心似乎还滑过凸起颤栗的地方,上官若离嘴角勾起一抹坏笑。 东溟子煜的眸光落在她的红唇之上,里面的光深邃了几许,呼吸也粗重起来! 他斜抬的眼眸幽幽地盯着她看,几分委屈,几分控诉地道:“离儿在折磨本王?” 那眸光、那声音,含嗔带怨。仿佛是一张从天而落的情网,彻底将上官若离这只小蜘蛛精束缚其中。 “谁稀罕折磨你!”她连忙把手挪开。 可是,手却被他死死按住。他的手覆在她的手上,然后微微用力,揉搓着。 他眉头微微上挑,一本正经地道:“本王愿意给你折磨!” 上官若离眸光一深,“那我就不客气了!” 说完,张嘴咬了过去。 “王爷!王妃!”门外突然响起素兰的声音,“用晚膳了!” 东溟子煜好事被打断,心情非常不好,“什么人,这般不懂事?换了吧!” 以往只要他们将下人都遣出去,只有两人在屋里的时候,下人们没有要紧的事不会打扰。 上官若离被这一嗓子闹的也没了兴致,当即推开他,“是刚从二等丫鬟里提拔上来贴身伺候我的,可能是对我们的习惯不熟悉,让她熟悉两天再说吧。” 东溟子煜冷哼,拿过里衣,开始穿衣裳。 上官若离听到外面传来沙宣压低声音的训斥声,“跟你说过多少遍了?王爷和王妃单独相处的时候,没有天大的事儿不能打扰,你怎么还打扰主子们?没长脑子啊?” 素兰小声解释:“我只是怕王爷和王妃饿到,饭凉了就不好了。” 沙宣冷声道:“看你平时挺机灵的,怎么这等愚笨?你继续做二等丫鬟吧,让素梅来替你。” 素兰忙小声央求道:“好姐姐,就饶了我这一回,下次我会注意的!好姐姐,求你了!” 沙宣也不是不讲理的人,沉声道:“行了,若是再犯,可别怨我不讲情面了!” “多谢姐姐!”素兰语气里都是讨好。 沙宣端着架子淡淡道:“你去端温水过来,一会儿主子们要用。” 素兰眸光一闪,似乎想到什么,脸上一红,小跑着去准备了。 上官若离帮着东溟子煜整理好袍子,对着外面道:“将温水端进来吧。” 门被打开,沙宣先进来,后面跟着捧着铜盆和面巾的素兰、素竹。 平时进屋伺候的杂事都是二等丫鬟做的,她们倒是得心应手。 上官若离和东溟子煜简单洗了手脸,就去饭厅吃饭。 落了座,沙宣和莫问站在上官若离和东溟子煜身边,等着伺候主子吃饭,其余丫鬟端着漱口水、锦帕等都站在墙边候命。 看着还在上菜没有开饭,莫问凑到沙宣身边,小声道:“你和左管家的婚事什么时候办?” 沙宣大惊,脸色爆红,瞪了莫问一眼,“你,你胡说什么呢?” 莫问笑道:“别装了,我知道你们对上眼了,左管家请我探问你的心思呢。” “我没什么心思!”沙宣瞪了他一眼,转到上官若离的另一边。 他们的对话自然逃不过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莫问这意思也是间接的与他们禀报此事了。 上官若离看了一眼脸色爆红的沙宣,似笑非笑的看向莫问,“左管家看上我家沙宣了?” 莫问笑道:“应该是,他说若是沙宣不反对,就要与王妃求娶呢。” 这事儿,左管家不好意思跟弟媳妇张山杏说,只好求到了莫问这里。 上官若离看向沙宣,“你不反对的是吗?” “王妃!”沙宣羞得跺脚。 上官若离轻笑,“不反对那就是同意了。” 沙宣见好多人都憋笑看着她,羞得掩面跑了出去。 东溟子煜笑道:“看样子左管家的好事要到了。” 上官若离笑着对莫问道:“你让左管家自己问沙宣,得到她的同意,然后来跟我求娶便是。” 莫问笑道:“是!” 这时候菜上齐了,东溟子煜首先拿起筷子,夹了一根青菜。 然后上官若离动筷,“开饭。” 凌瑶、白青青、逐月、王明轩等人才拿起筷子。 素兰眸光一转,将手里的帕子塞给素竹,走到上官若离身边,轻声道:“王妃,让奴婢伺候您用饭吧。” 第1035章 皇上要大婚了 虽然上官若离这个现代人可以自己夹菜,但宽袍大袖的,够不着的时候,就不方便了。 这个时候,就需要下人布菜了。 再说这个年代,贵妇贵女都有丫鬟、婆子布菜伺候,她也得习惯。 所以,沙宣不在,素兰说要伺候上官若离吃饭,上官若离就点头同意了,反正沙宣的好事要近了,这活儿早晚要交给素兰和素竹的。 素兰眼睛一亮,走过来,站在了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中间,捏起筷子给上官若离夹了一根酸笋。 这是上官若离爱吃的,可见她是了解上官若离的口味的。 接着,她又夹起一根酸笋,放到了东溟子煜的碟子里。 东溟子煜的眸色微微沉了沉,没有吃那笋子。 莫问看向素兰的眸光也带着一抹探究,素兰则像没事儿人一样,继续布菜,上官若离一筷子,东溟子煜一筷子,忙和的挺欢。 东溟子煜只吃他和王妃给布的菜,若是他不在,莫想可以伺候。 按理说,素兰虽然没上桌伺候过,但也是在后面候着伺候的,应该知道这个规矩。 上官若离对吃饭让下人给夹菜这样的事本来就觉得没必要,所以也没注意到饭桌上的变化。 吃完饭,见东溟子煜盘子里一堆菜,挑眉问道:“怎么了?胃口不好?” 东溟子煜淡淡的嗯了一声,从莫问手里接过漱口水。 素兰脸色有些发红,从素竹的手里接过漱口水伺候上官若离漱口。 漱了口,东溟子煜去书房处理各地奏报。上官若离和白青青、逐月带着孩子们去了小厅,上了消食茶,大家说话。 这时候,沙宣才回来伺候,上官若离感觉到她衣裳凉凉的,知道她出去过了,应该是找左管家算账去了。 上官若离给了她一个看透她的笑容,她飞快的眨眨眼睛,欲盖弥彰的翻着眼睛看房梁。 王明重从盘子里拿过一个柿饼子,自己却不吃,“给爹,爹爱吃。” 白青青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好,好儿砸。” 王明轩明亮的眸光暗了暗,抿紧了嘴唇,他知道爹爹病的很重,根本吃不了东西。 他看到,娘亲用一个管子往爹爹嘴里喂米汤。 上官若离问白青青:“王丰怎么样了?” 白青青微微叹息:“还那样。” 上官若离知道这时候任何安慰都是苍白的,只得说道:“需要什么药材,什么补品,你尽管与沙宣说。府里没有的,就让人去找。” 白青青感激的道:“好,一定,我不会跟你客气的。” 沙宣一拍脑门儿,“哦,对了,左管家说建医馆的地方他看中了两个地方,一处靠山,一处靠湖,需要王妃和白神医决定。” 上官若离忙接着这个话题说下去,“我们找个时间去看一看?” 白青青也来了些精神,“好!后天去吧,明天还有几个炸伤的重伤患需要跟进治疗。” 她现在就是想让自己忙起来,这样才没有时间担心和害怕。 上官若离自然不会反对,借此机会,让她出去散散心也好。 大家一边说话,一边陪着孩子们玩了一会儿,孩子们都困了才散了。 上官若离回了房间,东溟子煜已经回来了,正歪在榻上,拿着一本书看着。 姿态慵懒、高贵,平时的凌厉少了些,多了些柔和邪魅。 抬眸间,波光潋滟,深邃如星海,似要把人的心都淹没了一般。 上官若离坐到梳妆台边,看着镜子里东溟子煜的样子,微微一笑,暗道:真是个勾人的妖孽! 沙宣将上官若离的头饰卸下来,交给素兰,让她放到桌上的妆盒里。 沙宣取下一根发簪递给素兰,却没被接过去,抬眼一看,素兰正盯着镜子痴痴的发呆。 沙宣眸光一沉,拿着簪子不轻不重的扎了素兰的手一下。 素兰刹那回神,忙接过去。 沙宣狠狠的剜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上官若离在镜子里看到了二人的互动,眸光微沉。被伺候着换下寝衣,就让她们退下准备洗澡水了。 沙宣将素兰和素竹叫到了她们的房间,冷冷的看着二人。 素竹是个皮肤略黑,浓眉大眼,看起来憨厚却不愚笨。 一看沙宣的眼神,当下意识到她和素兰做错事了,有些惶恐的问道:“沙宣姐姐,可是我们今天做错什么事了?” 素兰也看向沙宣,眼神无辜而茫然。 她长得柳眉杏眼,相貌算是中等往上,算不上什么美人,但眸光流转中,带着几分妩媚在里面。 沙宣有种不好的预感,觉得这次自己看走眼了,但没抓到素兰什么错处就把她刷下去,也说不通。 也是一些事自己没交代清楚,她们做错了,自己也有责任。 再说,这是自己第一次挑人,用了没几天就换人,这也太丢人了,决定再观察素兰几天再说。 眼刀子刮了素云一眼,冷声道:“你们只是王妃的贴身丫鬟,只管伺候好王妃就是,不要往王爷身边凑!王爷自有莫问、莫想公公伺候,轮不到你们插手!” 素竹忙道:“是,沙宣姐姐,我记下了。” 素兰脸色微变,咬了一下嘴唇,也道:“是,我也记下了!” 沙宣冷哼,“还有,那眼神别总往王爷身上飘,王爷不是咱们这等人肖想的。到时候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可别怪我没警告过你们!” “是!”素兰、素竹低着头齐齐应下。 沙宣又说了几件应该注意的事,就让她们去做事了。 她们这些话上官若离不知道,现在她正在发愁。 因为,东溟子煜接到了圣旨,皇上要大婚了,诏封地的藩王携家眷进京恭贺。 上官若离气呼呼的,“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东溟子煜淡淡道:“不管是什么意思,皇上下了诏书,藩王也得进京。” 当初先皇给他们封王封地的时候就说了:无诏不得进京。 上官若离神色凝重,“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咱们此行凶多吉少,肯定有人挖了大坑,等着咱们往下跳呢。” “咱们?”东溟子煜挑眉,“你和孩子们不能去,乖乖留在元城。” 上官若离立刻急了,“不行,我要跟着,皇上说了,携家眷,我不是你的家眷吗?” 第1036章 他们都是江湖人 东溟子煜捏了一下上官若离的小鼻子,柔声道:“孩子们都还小,离不开母妃,皇上会理解的。” 上官若离看他平静淡然的样子,哭笑不得,“你怎么没一点大难来临的样子?” 东溟子煜轻笑:“这种情况,本王遇到的多了,不过是换了一个皇上而已。” 上官若离眸色微沉,眼前闪过皇上那张俊美阳光的脸,“皇上不会禁不住压力要对你动手了吧?” 东溟子煜抿唇,沉吟了一下,说道:“这个,本王还真说不好。人在权利争夺中,最容易迷失本性。” 上官若离也没再吵着跟着去,皇上大婚在五月份,四月份出发也不迟,现在还有两个多月的时间呢。 两个人沐浴后,少不了缠绵到半夜,然后搂着沉沉的睡去。 翌日一早,吃过早饭,东溟子煜去处理昨夜爆炸的事儿,白青青去给那些爆炸中重伤的人治伤。 上官若离则留在府里,看库房的单子,皇上大婚,不能空着手去恭贺啊,总得备些贺礼。 宣州宣王府来人禀报:“丫头、周婆子和魏桃已经坐上北上的船了。但是,临走以前,魏桃去见了林氏。” 上官若离微微挑眉,“听到她与林氏说了什么吗?” 来人道:“那魏桃和林氏非常狡猾,竟然在一片草坪中的亭子里见面,周围视野开阔,根本接近不了,是以也没听到她们说什么。” 上官若离手敲着桌子,道:“将林氏秘密抓起来审问,还有那个魏桃,也秘密抓回来。” 她虽然也怀疑丫头,但前世的道德和法律让她暂时不想动丫头,等调查清楚再说。 若是等查到证据再抓林氏和魏桃,还不知会闹出什么幺蛾子,这次她也打破前世的法律观念,来个先下手为强。证据什么的,刑讯以后会有的。 来人领命而去,上官若离继续挑礼物,临时列个单子出来,再与东溟子煜商量。 逐月走进来,道:“王妃,青峰来接奴婢了,奴婢特来与王妃辞行。” 上官若离目光在她肚子上停留片刻,“你现在虽然超过三个月了,但还需小心,等白青青回来,给你做过检查后再走吧?” 逐月笑道:“昨晚奴婢已经让白神医检查过了,她说小心点,无妨的。” 上官若离假嗔道:“这是都准备好了?想夫君了呀?” 沙宣也打趣道:“逐月姐姐这是有了夫君就忘了王妃了呢。” 逐月脸色微红,啐道:“你别说我,等你成亲的那天,看我怎么闹你!” 这次轮到沙宣脸红了,跺脚道:“好了,好了,净拿我打趣,快走快走!” 上官若离笑道:“你去库房取些适合孕期用的补品和布料给逐月带着。” 逐月正要推辞,只见青峰进来,边给上官若离行礼,边客气道:“见过王妃,家里什么都有,不用破费了。” 上官若离笑道:“起来吧,你们有是你们的,我给你们的是我的心意。” 青峰和逐月也不是矫情的人,知道上官若离是真心给,也不一再推辞。 青峰将一个小箱子奉上,道:“这是这月的账本,分红都给您存到银庄了。” “那就谢谢了。”上官若离示意沙宣拿过来。 青峰又道:“公子给您的学堂请了一个夫子,和两个女夫子,具体情况都在里面的信里说清楚了。人已经上路了,估计再有半个月就到元城了。” 上官若离面露喜色,“那就多谢凤三公子了!” 青峰呵呵笑道:“不用谢,将来允许我们的孩子来上学就行了。” 上官若离当然满口答应,“这个自然。” 几人又说了一会儿话,上官若离留着二人吃过午饭再出发。 因为路途比较远,二人吃过午饭,就告辞了。 上官若离哄了一会儿孩子,就想回房间午休。 但是,忽听院子里传来一阵骚动。 声音不大,但上官若离耳力好啊。 透过玻璃窗子看过去,就见一些穿着捕快衣裳的汉子抬着一个单架急急而来。 嘴里还喊着:“白神医,白神医,快救救赵捕头!” 不等人进来禀报,上官若离就吩咐下去:“去请白神医,将赵捕头抬到实验室去。” 说完,自己换了窄袖衣裳,也下楼去实验室。 赵捕头脸色青灰,嘴唇发黑,中毒之状。 “他中毒了,”上官若离先给他服用了一颗解毒丹药,手放在他的颈部动脉上探了探,问道:“是误服还是受伤?” 一个捕快答道:“应该是受伤,我们巡查,发现了可疑人员,与他们打斗起来,打斗中头儿中了一掌,等完事儿了头儿才毒发的。” 上官若离眸光微沉,“莫不是毒砂掌?伤在哪儿?” 捕快回道:“不知道呀!全身都没有伤痕,大夫都查不出来。” 上官若离蹙眉,问道:“全身都检查了?” 捕快点头,“都检查了,连头发和……毛……发里都查了。” 上官若离假装没看到这捕快的尴尬,点头,“我猜着可能是通过皮肤渗入的,或者是毒针之类的。比牛毛还细的银针刺入皮肤,是不会留下肉眼可见的伤痕的。” 捕快们脸色都白了,“那可怎么办?” 另一个捕快当下蹲下,抱着头就哭了出来,“呜呜……头儿都是为了救我!都是为了救我呀!不然,那一掌应该是我挨的!” 若是没有白青青,上官若离会给赵捕头做全身检查,但有白青青的仪器,上官若离就等她回来再说。 毕竟男女有别,这种肉眼全身检查要脱光光,她虽然不在乎这些,也得给东溟子煜留脸面。 上官若离问那些捕快道:“那些可疑人员可捉住了?” 为首的捕快懊恼道:“没有,杀了两个,逃了一个。” 上官若离问道:“那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 捕快道:“据客栈的伙计说,他们都是江湖人。伙计无意中听到他们的醉话,说是要在盐场和海鲜干货厂下毒。” 上官若离一听,心猛然下沉。 第1037章 为何叹息 盐和干货可是要销售到沧澜大陆各国的,若是出了事,那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可就罪孽深重了,会引起众怒的。 回话的捕头一看上官若离冷肃了神色,忙道:“我们已经将此事第一时间报到了宣王府,相信宣王府的管事一定会做出措施的。” 上官若离点头,回头对沙宣道:“通知追风,让他派两个人去盐场和海鲜、干货厂,暂时不要出货!” “是!”沙宣知道不是小事,忙小跑着去找追风。 上官若离决定明天带着白青青去无忧渡口一趟,那些要出货的盐、干货、海鲜必须百分百检验。 运输方面,也得加人手,防止有人在运输过程中下毒。 人命无小事,必须小心谨慎。 白青青很快就被请回来了,将人都请出实验室,只留下上官若离做助手。 经过仪器检查,果然发现赵捕头的腹部有四跟毒针。 毒针被取了出来,比牛毛还要细。 上官若离用棉球擦去毒针上的血迹,眉头微微蹙起,“这针这么细,却很坚硬,还能打入血肉里这么深,不是对方武功太高,就是有工具。” 白青青则叹息道:“真不能小瞧古人的智慧,这么细的针就是现代技术也很难达到这个硬度和任性。” 上官若离眼睛一亮,“我知道是谁做出这针的了!” 听捕快们说,对方的武功一般,不然也不会被一伙儿捕快围攻。 那么,肯定是对方放了暗器,这针太像慕容枫和送给她的那个“暴雨梨花针”盒子里的针了。 再说,现在这技术能做出这种针的人恐怕没有几个,慕容枫和算是一个。 见白青青一个人能搞定了,上官若离出了实验室,见那些捕快还在院子里站着。 诧异道:“不是让你们去吃东西休息一下吗?赵捕头一时半会儿醒不了。” 为首的捕快道:“我们担心头儿,吃不下。” 赵捕头救的那个捕快问道:“王妃,头儿怎么样了?” 上官若离把细针捏在手里给他们看,“是中了这样的毒针,毒针深入腹部,若不是白神医,恐怕世上无人能救他了。” 没有仪器不好找不说,混在血肉里,肉眼也极难发现。 细针在夕阳下发着寒光,让捕快们看了都倒吸了一口冷气,对白青青的崇敬感激之情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上官若离不知自己给白青青拉了好几个铁杆粉丝,安排捕快们去吃饭休息,就回了房间,将那暴雨梨花针翻出来,打开机关,取出里面的针与手里的针对比。 “果然是一样的,沙宣,叫追风过来。” “是!”沙宣出门,一会儿就与追风一起来了。 追风行礼道:“王妃放心,属下派了轻功最好的人去了无忧渡口。” “你做事我放心。”上官若离拿出细针,“派人将这几枚细针给慕容枫和送去,问问他是不是他的作品,类似的暗器他卖给谁,或者送给谁了。咱们顺藤摸瓜下去,就知道那逃走江湖人的身份了。” 不抓住那个罪魁祸首,她怎么也放不了心。 “是!”追风接过细针,用帕子包了,转身出去安排人。 上官若离揉了揉眉心,站在窗前,定定的看向窗外,眸光渐渐泛起肃杀。大批江湖人突然来宣州和元城寻仇捣乱,这背后是谁在操纵? 太后?南云幽寒?孙家余孽?皇上?亦或者是其他王爷? 上官若离最怀疑是太后和南云幽寒。 孙家余孽气数已尽,没有这么大的财力了。 皇上,虽然一年多没见了,上官若离从心底里还是选择信任他。 其他的几个王爷,没有理由来针对东溟子煜,要夺权,应该先去刺杀皇上才对。 上官若离微微叹息,在这没有人权的社会,不管是平民百姓还是位高权重,活着都不容易呀。 即便是东溟子煜成了万人之上的皇上,她成了皇后,就会没这些麻烦了吗?恐怕会更多。 “为何叹息?”熟悉的声音传来。 上官若离还没回头,就落入一个温暖熟悉的怀抱。 靠在他宽厚温暖的胸膛上,幽幽道:“就是有点厌倦这种斗来斗去的生活了。” 东溟子煜结实的手臂环住她的腰,吻了一下她的耳廓,“本王比你老好几岁,还没厌倦呢,你倒是伤春悲秋起来。” “去哪找你这么好看的老头?”上官若离依偎在东溟子煜的怀里,手指无意的缠着东溟子煜的长发。 东溟子煜只比她大了四岁而已,可不显老,而且出身高贵、位高权重,加上多年战场上的杀伐决断,让他看上去,更加的迷人。 像东溟子煜这样英俊、睿智、沉稳、有权又有势,集长相与权势于一身的男人,随着岁月的沉淀,只会越来越迷人。 “你不知道你自己魅力有大?你往人群里一站,多少小媳妇大姑娘盯着你猛瞧,身旁随时有帕子、香包落下。”上官若离说这话,绝对不是吃醋,纯粹是打趣。 东溟子煜轻笑,“本王不会往人群里站,本王只会站在你身边……” 说着,低头来找她的唇。 上官若离也不扭捏,仰头接住了这个吻…… “吱嘎!”就在二人吻的难舍难分时,门突然开了。 二人急刹车,赶紧分开,回头看向门口。 是谁这么不长眼,这个时候进来?来就来吧,竟然连门都不敲? 只见素兰捧着一束初开的桃花进来,脚步娉婷,面若桃花。 她见到房间里的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神色一惊,忙下跪道:“王爷、王妃恕罪!奴婢去采桃花了,不知王爷、王妃在屋内,无意冒犯!” 上官若离淡淡道:“行了,起来吧!” “谢王妃!”素兰磕头谢恩,起身后,却没有识趣的退下去,而是将桃花插在一个瓷白的花瓶里。 她动作优雅舒缓,神态恬静,唇角微微上扬,带着甜甜的微笑。 她也不着急,慢条斯理的将桃花一枝、一枝的插进花瓶内,仿佛屋内没有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这两个人似的。 镇定自然的神情,就好像这事儿理所应当似的。 插完花总该退下去了吧?可是…… 第1038章 想以身相许 东溟子煜还等着素兰出去继续和媳妇亲热,看着她不紧不慢的插花,眸光不由得冷了下来。 上官若离也抱起双肩,唇角泛起一抹冷笑。 本以为插完花素兰就退下去了,谁知,她却捧着花瓶往前走了两步,举到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面前,“王妃,您看这花儿放在哪里好?” 声音柔柔的,目光直视着上官若离,余光却看着东溟子煜。 上官若离唇角微弯,用下巴指了指墙边的长桌,“放那边的桌子上吧。” “是!”素兰屈膝行礼,柳腰款摆,走向长桌,将花瓶放到长桌上,才退到了门外,将门掩上。 东溟子煜冷笑,“本王不想再见到她!” 上官若离似笑非笑的挑眉,“怎么了啊?哪里不对吗?” 东溟子煜知道她在打趣,装模作样的抚了抚胸口,“恶心!” 上官若离故作不解道:“我看着挺好的呀,你看人家还采了这么好看的桃花,那捧着桃花的样子,还真是人比花娇呢。” 东溟子煜知道她装蒜,大手捏住她的下巴,咬牙道:“你欠教训……” 说着,就想继续刚才的吻。 谁知,“叩叩叩!”门没敲响了。 东溟子煜的脸都黑了,咬着呀翻了个白眼儿。 上官若离窃笑,挑逗的捏了一下他的某处,对着门口问道:“什么事?” 素兰回道:“启禀王妃,用晚膳的时辰到了,传晚膳吗?” “走吧,先吃饭去!”上官若离拉住东溟子煜的手往外走。 东溟子煜在她耳边小声道:“晚上继续!” 上官若离娇嗔的白了他一眼,拉开了门。 东溟子煜先出去,看了门口等着伺候的一众下人,冷冷的目光在素兰脸上停留片刻。 素兰身子微微一僵,脸慢慢的红了,唇角也扬起得意的笑容。 她知道,她成功的引起了东溟子煜的注意。 但是,下一刻,她就笑不出来了。 只听东溟子煜冷冷的道:“这个丫鬟,本王不想……在房间里见到她!” 他本来想说不想再见到她的,但她也没做出什么实质勾引的事情,就暂且饶她一条性命。 素兰脸色刷的由红变白,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沙宣的脸色也不好看,已经猜测到什么,忙应道:“是!” 刚才上官若离在帮白青青做手术,她就去处理后院一些琐事去了,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不想在房间里见到,那就是贬成粗使丫鬟了。 等众人都走了,素兰才虚脱的靠在墙上,她不明白,她这么美丽,这么年轻,王爷怎么会不想见到她? 明明好几次王爷曾经含情脉脉的看过她,事情怎么就会这样了呢? 她不信,不信她这么年轻漂亮比不上王妃生过四个孩子的女人! 肯定不是王爷自己的意思,是王妃看她不顺眼,觉得她太漂亮了,感觉到王爷喜欢她了,才磨着王爷不让她做一等丫鬟的! 不然,凭王爷的脾气,早就把她发卖或者送到庄子上去了,王爷是舍不得她,才将她暂时贬为粗使丫鬟,一有机会还会对自己好的。 这么想着,素兰就好受多了。 上官若离不知道素兰脑补了这么多,吃过晚膳,跟东溟子煜陪着几个孩子度过美好的亲子时光,然后回到房间,继续饭前没完成的大事。 所以,她忘了白青青了。 因为仪器还没撤,白青青只好守着赵捕头,见上官若离不来替她,还以为她有什么事,只好自己看着。 到了凌晨的时候,赵捕头情况稳定了才收起仪器,但为了妥善起见,她决定还是守到天亮。 忙了这一天一夜,她也累了,就趴在赵捕头的床边就睡着了。 这一睡,就到了天亮。 赵捕头幽幽醒来,懵懂的打量了一下陌生的房间,最后目光落在睡的香甜的白青青身上。 神色闪过一抹不可置信,又闪过一抹欣喜,他无力的抬起大手,将白青青脸上的碎发轻轻别到她的耳后。 白青青睡的太死了,丝毫没有察觉。 赵捕头看着白青青睡梦中还微微蹙起的眉头,眸光越来越温柔。 最后,他禁不住又伸出手,去抚平她的眉头。 这下白青青醒了,睁开眼睛,看向赵捕头,发现他醒了,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你醒了?” 心中也暗自庆幸,自己困的受不住的时候将仪器收了去了,不然自己睡着他醒来,看到那些仪器,非得以为见鬼了。 赵捕头微笑,“嗯,谢谢你,这次又是你救了我。” 白青青搭上他的脉,笑道:“那以后你就好好活着,才不枉费我救你一场。” 二人也算熟人了,白青青直爽大方的说笑。 赵捕头眸光一深,意味深长的道:“两次救命之恩,我该怎么报答你呢?” “脉象不错,你已经撑过来了。”白青青收回把脉的手,才回答道:“你的兄弟们付了诊金了,我只是做了一个大夫应该做的事,不用你报答。” 赵捕头笑容微涩,“救命之恩,我还想以身相许呢,看样子不用了。” 白青青笑道:“以身相许是没机会了,我夫君知道了,可是会杀人的。” 赵捕头轻咳一声,掩饰下自己的尴尬,“我口干,给我倒杯水吧。” “好,”白青青起身,去给他倒水。 赵捕头的目光始终追随着她,眼底神色复杂,敬佩、欣赏、感激、爱慕…… 却不想二人这样半开玩笑的互动,正被走到窗下的王明轩听到了。 他小小的人儿虽然没全听懂,但以身相许、夫君知道要杀人这样的字眼,让他意识到了什么。 他站在那里愣了一下,然后转身就往回跑。 跑回房间,冲到床前,急吼吼的摇着王丰的胳膊,带着哭腔喊道:“爹爹!爹爹!你怎么还不醒啊!娘亲的病人就要以身相许了!” 说着,声音都带着哭腔了。 照顾王丰的侍卫一听,吓了一跳,忙捂住他的嘴,道:“这话可不能乱说!” “唔唔……”王明轩左右摇晃小脑袋,挣脱侍卫的手,理直气壮的道:“我不是胡说,我亲耳听见的!” 第1039章 这叫鬼鬼祟祟吗 侍卫没办法,压低声音哄王明轩道:“亲耳听见也不能说,这样对你娘亲不好。” 王明轩一听对娘亲不好,当下小手捂住了嘴,大眼睛还四处看了看,然后压低声音道:“可是,我不想爹爹知道了杀人。” 侍卫的神色也沉下来,白青青一夜未归,头儿现在这个样子,莫不是真的…… 他忙摇了摇头,把这想法赶走,小声问道:“你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王明轩忙把听到的对话说了一遍,小脸儿非常苦恼。 侍卫松了一口气,知道白青青这是拒绝了,道:“这是他们在开玩笑呢,你别多想!” 吓死他了,还以为王丰头上戴上绿帽子了呢。 不过,若是头儿一直不醒,白神医又经常接触男病人,难保不会出事。 这可怎么呀! 他呆呆的发愁,没有注意到,王丰的手指头动了动,眼睫毛颤了颤。 上官若离早上起来才想起白青青,忙到实验室去替她。 白青青白了她一眼,“才来,要累死我咋滴?” 赵捕头看她对王妃这不敬的口气,微微惶恐,忙道:“卑职可不敢劳动王妃娘娘!白神医你莫要玩笑了。” 上官若离不好意思的笑笑,“那个,忙忘了,你快歇着去吧。” 白青青也不过分,道:“你也不用守着了,这边暂时没事了,让他哥们儿看着,定时吃药,我晚点来看看就行了。” 上官若离点头,对赵捕头道:“你好好养着,你们这次立了大功,王爷定会论功行赏的。” 赵捕头忙欠身行礼道:“这是卑职们的份内之事,不敢居功。” 上官若离摆手,“若不是你们,不知要死多少无辜的百姓呢,这是你们该得的。” 赵捕头不再推辞,“那卑职就替兄弟们就多谢王爷、王妃了!” 他可以不要功劳,但跟着他出生入死的兄弟们需要呀。 白青青嘱咐了照顾他的捕快一些事情,最后道:“有什么异常,马上派人去叫我。” 捕头行礼:“是,多谢王妃,多谢白神医!” 上官若离和白青青一前一后出了实验室。 白青青突然想起一事,“对了,咱们说好今天要去看医院地址呢,你等我洗把脸。” 上官若离道:“这个不急,建个医院也不在乎这一两天,你先休息一下。” 白青青想想也是,点头,道:“好。” “呃!那个……”上官若离挠了挠头,将白青青扯到一边儿无人的僻静处。 白青青挑眉,“什么事儿呀?鬼鬼祟祟的?” 上官若离翻了白眼儿,“这叫鬼鬼祟祟吗?这叫借一步说话!我想问你要些东西,不知你空间里有没有?” 白青青眸中八卦精光一闪,嘿嘿贼笑道:“什么东西?是玮哥还是助兴的工具?” 上官若离啐了她一口,“呸!没正经的!是正事!” 白青青嘻嘻笑道:“你这么背着人,很容易让人想到那些。说吧,什么正事?” 上官若离道:“有没有便携的验毒仪器,盐场和海鲜、干货厂的产品需要百分百验毒。不需要验出毒的种类,只要验有没有毒就行。” 现代就有便携式的血糖仪、酸碱计等,白青青来自更加先进的三百多年后,这些东西应该更加精密和小巧。 果然,白青青道:“有。” 在袖子里一摸,拿出一个便携测毒仪,比钢笔粗一点儿。 上官若离眼睛一亮,见到宝贝似的拿过来,“怎么用?” 白青青给她演示用法,“傻瓜式的,电池也是太阳能充电的。” 上官若离将东西收进来,埋怨道:“这么好的东西,怎么不早拿出来?” 白青青瞪了她一眼,“这个也不能给你,用完还给我,小心无大错,别惹麻烦。” “到我手里的东西,就别想拿回去了!”上官若离留下这么一句轻飘飘的话,就走了。 准备回房间换方便的衣裳,就见左管家在小厅门口等着她。 沙宣一看到他,小脸儿一下子就红了。 左管家温润儒雅的脸上也泛起一丝红晕,“拜见王妃。” 上官若离心里有了猜测,微微挑眉,“有事?” “是!”左管家恭敬的低着头,却没有奴颜婢膝。 身形颀长,腰背挺直,自有一派读书人的清风傲骨。 上官若离看了一眼羞答答的沙宣,对左管家道:“进来说吧。” 说着,进了小厅,走到主位上坐下来。 左管家跟在后面,撩袍跪在地上,道:“王妃,在下向您求娶沙宣!” 上官若离看了一眼脸红成猪肝色的沙宣,“你知道本妃的脾气,不会乱点鸳鸯谱,你可同意?” 沙宣这次没羞得逃走,从上官若离身后走到左管家身边,也跪下,坚定的道:“奴婢愿意!” 左管家脸红了,露出一个温润羞赧的笑容,与沙宣对视了一眼。 二人达成默契,一起给上官若离磕头:“求王妃成全。” 上官若离笑道:“你们都两情相悦了,我若是不同意,可不就成了棒打鸳鸯了吗?” 二人相视一笑,又齐齐磕头:“多谢王妃成全!” 他们眼中流转着情意,上官若离看在眼中,也放了心。 她担心二人是因为肌肤接触、救命之恩什么的走在一起,现在看来,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上官若离笑道:“起来吧。” “谢王妃!”二人起身。 上官若离道:“既然事情已经定下了,你们的婚事也该操办起来了,先看看日子,筹办聘礼和嫁妆。” “是!”二人红着脸应着,又情意绵绵的相视了一眼。 这狗粮撒的!上官若离被这对有情人给甜的腻歪到了,道:“沙宣的嫁妆我早就备好了,和飘柔、逐月是一样的,到时候也会消了你的奴籍。” 沙宣听了眼圈儿一红,又跪下了,“多谢王妃大恩!” 上官若离起身将她拉起来,“行了,嫁给了左管家,可别想离开宣王府了。” 沙宣抹着泪笑道:“那是自然!奴婢说过,一辈子都伺候王妃!” 上官若离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了,通知人备车,我要去无忧渡口。” 沙宣想起一件事,道:“林氏已经关到宣王府的地牢里了,但她嘴巴很硬,上了很多手段,竟然什么都不招。” “哦?”上官若离眸光微凛,“一个后宅妇人,骨头这么硬?” 第1040章 这是在吓唬她呢 林氏一个深宅大院的妇人,按理说骨头不应该这么硬啊。 莫不是,有别的来历? 上官若离摩挲着下巴想了一下,道:“带上一只吊睛白额虎,天天关在笼子里,也让它们时不时的去开开荤。” 沙宣闻言吓得身子一颤,忙道:“是!” 怕老虎吓到人,上官若离让人用布罩着老虎笼子。 到了宣州,先去宣王府。 进了地牢,就听到声嘶力竭的骂声:“你们混蛋!把宝宝还给我!宝宝!宝宝你在哪儿?!” “噗!”上官若离笑了出来,“林燕燕还不知道孙氏已经死了?” 追风微笑道:“她假装精神出了问题,不相信孙氏死了。我们干脆用孙氏来要挟她,让她教给我们一些简单的御兽之术。” “哦?”上官若离来了兴趣,“有学会的吗?” 追风无奈道:“这需要天分,还挺难的。学鸟叫狼嚎之类的动物叫声,要以假乱真、惟妙惟肖,没几个人能学会,属下和暗一倒是学会了几样。” 口技嘛!上官若离挑眉,“林燕燕有没有招,那次宣王府的毒虫是她做的?” 追风无奈道:“一用刑她就什么都承认,过后就反悔。说的也前言不搭后语,应该不是她做的。” 上官若离点头,“那她有没有怀疑的人?” 追风道:“她也不知道还有什么人会御兽之术。” 上官若离淡淡道:“那就把林燕燕和林氏都带到刑房吧。” 追风给了守卫一个眼色,侍卫取了钥匙去带人。 上官若离进了刑房,坐到椅子上,看着人将老虎笼子放到房间中央。 与追风闲聊般的道:“那林燕燕没叫老鼠打洞来救她吧?” 追风道:“有了孙氏的例子,守卫很小心,除了吃喝和被询问时,其余时候都让她昏迷着。” 上官若离耸肩,“那今天算她倒霉了。” 若是林燕燕昏迷着,上官若离听不到她的声音,就忘了有她这么一号人了。 林燕燕先被带过来,见到老神在在的上官若离,分外眼红,“宣王妃?我的宝宝呢?还我的宝宝!” 她瘦了,更显得骨骼比一般女子粗大。若不是有守卫压着她,就扑过来了。 上官若离看她神态虽然疯狂,但眼神很清明,就呵呵冷笑了,“你招不招?” 林燕燕微微一愣,怒道:“还我宝宝,我就招。” 追风眸光微动,还是王妃聪明,也不问林燕燕问题,直接问她招不招。 若是林燕燕还有什么隐瞒的,一会儿一用刑定会自己招出来。 上官若离气定神闲的笑了笑,“你只有这一次机会,别跟本妃讲条件。” 林燕燕眸光微闪,还是坚持,“把我的宝宝还给我,我就招!” “会送你去见她的!”上官若离淡淡一笑,看着老虎笼子,“把黑布掀开。” 侍卫上前,将黑布掀开,露出笼子里威猛骇人的猛虎。 林燕燕神色一惊,眼睛吓的瞪的溜圆,“你,你,你要做什么?” 上官若离笑的温和无害,说出的话却不是一个味道:“当然是送你去见你的孙宝宝,让你临死以前做点好事,给这猛虎打打牙祭。” 这时候林氏也被带了进来,见到室内这情形,脸色微微一变,双手握成拳头。 上官若离看了一眼林氏,“你们是姐妹吧?好好看着。” 林燕燕啐了林氏一口,“谁和她是姐妹,她不过是个阴毒的贱人。” 林氏也不示弱,冷笑道:“我若是贱人,你一个庶出的杂种算什么?你别以为你跟孙氏的那些龌龊事没人知道!简直的伤风败俗,恶心至极!” 林燕燕急了,“你这个阴险毒辣的贱人,你说谁?” 林氏傲娇道:“说你!” 上官若离可不想听她们姐妹对骂,吩咐道:“送林燕燕进老虎笼子。” 为了防止老虎跑出来,只将给老虎喂食的小门打开,正好可以将人的脑袋塞进去。 老虎忽然见光,见到自己处在陌生的环境里,周围还都是血腥味儿,顿时焦躁不安起来。在笼子里转来转去,发出一声声愤怒的咆哮声。 两个侍卫将林燕燕拉到老虎笼子前,按着她的脑袋就往那小门里塞。 林燕燕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尖叫道:“不要,不要!我招!我全招!” “晚了!”上官若离淡淡的说了两个字。 侍卫将她脸朝下塞进老虎笼子,老虎以为是食物来了,咆哮一声,伸出虎爪试探猎物。 虎爪拍在林燕燕的头上,扯下一大块头皮。 “不要,我招!我全招!”林燕燕恐怖的尖叫,声音都直了。 上官若离挥手,示意侍卫将她扯出来。 林燕燕被扯出来,后脑勺上血肉模糊,滴滴哒哒的血流下来。 林氏看了一眼,眸光赶紧移开。 上官若离淡淡的道:“说吧,那就再给你一次机会,希望你能珍惜。” 林燕燕心有余悸,喘了口气,道:“宣王府后院的虫子是我放的,我也能用乌鸦和刺猬联络孙家的私兵……” 她说的都是些没用的,或者都是大家已经知道的,真真假假虚虚实实。 上官若离眸色一冷,沉声道:“看样子,你是不配合了!” 给了压着林燕燕的侍卫一个眼色,“继续,这次脸朝上。” 林燕燕大惊,“我都招了,你为什么还不放过我!” “你确定你全招了?”上官若离神色笃定,一脸我知道你还有大秘密的样子。 其实,她只是诈一诈林燕燕。 林燕燕看着那闻到新鲜血液味道更加狂躁的猛虎,眸中闪过一抹迟疑,但还是道:“我,我全招了!” 两个守卫闻言,不用上官若离下令,就将她脸朝上,往老虎笼子里塞。 林燕燕都闻到了老虎嘴里的腥臭味儿,吓得连连尖叫,“我说!我说!” 两个守卫顿住动作,林燕燕的头离那小门只有一尺远,老虎爪子伸出来够她的头。 林燕燕感觉自己的头发被扯断,颤栗着快速道:“我还有一批火焰虫和死士,养在神龙山西侧的小山谷内。还有丫头,宝宝是把她托付给了我,可是我没找到她,就被你们抓了。” 上官若离冷冷道:“喂虎!” 两个守卫闻言,立刻将林燕燕的脑袋塞进老虎笼子里。 林氏看了,瞳孔一缩:这是在吓唬她呢?呵呵,真是幼稚! 第1041章 皇上的人?太后的人 林氏明白了,上官若离这是杀鸡骇猴呢。 林燕燕就是那只鸡,她就是那只猴。 只见那凶猛的老虎,露出尖厉的獠牙,伸出爪子想把林燕燕拖进笼子里享用美食,可是只扯下林燕燕的半边脸皮。 林燕燕尖叫一声晕了过去,不知是疼的还是吓的。 两个侍卫将林燕燕解救下来,扔到地上,少了半边脸皮的脸血肉迷糊,清晰的能看见她的牙齿。 上官若离淡淡道:“带下去给她治伤,别让她死了,留着慢慢玩儿,相信会有更多惊喜。” 两个侍卫拉起林燕燕,拖走了。 上官若离突然想起一件事似的,道:“我知道一个好玩儿的刑罚,正适合林燕燕之流。” 追风很给面子的配合道:“王妃,不知是何刑罚?” 上官若离淡淡道:“鼠刑。” “鼠刑?是把人扔进老鼠笼子里吗?”追风诧异,这个刑罚他还真没听说过。 上官若离微微摇头,“那样也太没有新意了!将老鼠装进坛子里,将坛子口堵在犯人的肚子上,然后底下架上火烤坛子。老鼠被烫,肯定就会在犯人的肚子上打洞逃走。” 追风笑道:“果然适合这些爱玩蛇虫鼠蚁的家伙!”然后对一边的侍卫吩咐道:“去准备吧。” 林氏眼珠子都红了,怒道:“我和她们不是一伙儿的,你不能这样对我!” 上官若离摆手,“先让她跟老虎玩玩儿吧。” 林氏看着舔着血爪子上的猛虎,想起林燕燕的血肉迷糊的脸,紧紧的闭上眼睛,任由侍卫将她的脑袋塞进老虎笼子。 她确定,从她嘴里得不到想要的信息,他们不会让她死。只要死不了,她就有希望。 可是,当感觉到猛虎走过来,用带着倒刺的舌头舔她的脸时,她真的要崩溃了。 上官若离是在玩儿真的,她的命没有想象中值钱。 哆嗦着声音道:“我说!我说!” 上官若离露出一个得逞的微笑,“不要和林燕燕学,不然你会比她惨。” 林氏被扔到地上,摔的倒吸了一口冷气,缓了一会儿,才道:“我做的事都是魏桃指使的,她说她是京城的人派来的。” 说到这儿,她停下来。 但上官若离没有说话,只淡淡的看着她。 林氏知道这些还不够,就继续道:“她说她是皇上的人,只要我帮她,她就帮我替夫君报仇。” 皇上的人?上官若离的眸子眯了眯。 林氏见上官若离还不说话,忙道:“我就是用银子买通了一些流氓混混儿撒播谣言,银子还是魏桃给的。她临走找我,让我继续散播谣言,中伤宣王和宣王妃。” 她神色惶恐虚弱,但眸色狠厉、镇定。 这时候,两个侍卫抬着一个大陶瓷毯子进来,坛子里有吱吱的老鼠叫声。 上官若离淡淡道:“架到炭火上,给林夫人涨涨记性。” 林氏目呲欲裂,叫嚷道:“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不能这样对我,我说的都是真的!” 上官若离冷笑,她说的是让林氏涨涨记性,她却强调自己说的是真的。 显然,她说的话是假的,或者说是半真半假。 不管林氏怎么求饶挣扎,还是被绑在十字架上动弹不得,坛子架在架子上,坛子口紧紧地顶在她的肚子上。 然后,炭盆挪到了坛子底下。 老鼠在坛子里惊慌逃窜,撞在林氏的肚子上。 很少有女人见了蛇虫鼠蚁不害怕的,何况老鼠还要在她肚子上打洞。 林氏终于失去了镇定,大叫道:“我撒谎了,魏桃是太后的人,丫头遗传了他娘的本事,天生就会御兽,不然不会在神龙山七年没被蛇咬。那晚宣王府后院里的虫灾,就是魏桃怂恿丫头做的!” 上官若离轻声呵笑,果然是丫头! 追风冷声道:“别光说魏桃,说说你自己。” 林氏用力绷着肚子,眸光微闪,“我?我是林家的嫡出女儿,是前越郡郡守的夫人!” 上官若离翻了翻白眼儿,靠在椅子背上,翘起二郎腿,优哉游哉的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坛子越来越热,老鼠已经不是惊慌的冲撞了,而是疯狂的找地方逃窜。 林氏已经感觉到腹部传来撕咬、抓挠的疼痛,但上官若离丝毫没有让停止的意思。 她咬牙忍着,但感觉到老鼠的头钻进她的肚子里,她终于崩溃了,撕心裂肺的尖叫道:“好了,我说,我也是太后的人!” 上官若离眸子眯了眯,“太后在宣州的人不光你自己吧?” 林氏眸中闪过一抹挣扎,但还是老实的道:“还有其他人,先、先放了我再说……” 上官若离挥手,让人将坛子挪开,里面的老鼠疯狂的窜出来,头上都是血,而林氏腹部的皮肤已经被啃烂了。 将林氏交给看守慢慢审问,通知东溟子煜带人去林燕燕所说的地方对付那些死士和火焰虫。 上官若离则去无忧码头给货物验毒,这才是正事。 上了马车,沙宣问道:“王妃,林氏和魏桃真是都是太后的人吗?” 刚才她害怕,躲了出去,但站在门口也听见了。 上官若离靠在马车车厢上,“八九不离十,但还得捉到她其他同党审问后才能确定。” 沙宣愤愤不平的道:“丫头那个没良心的,没想到那晚的事是她做的!这么说来,在门房,也是她用蜈蚣咬您!” 上官若离感慨道:“现在的孩子啊,真毒。” 沙宣愤然道:“要不要让人把她抓回来?她会御兽之术,被太后所用,那可了不得!” 她还记得,白蚁瞬间就糟蹋了千亩梯田和房屋,还有满院子的蛇虫鼠蚁。太恐怖了! 已经去抓魏桃了,那丫头要怎么处理? 这个时代可没有什么未成人保护法,小孩儿犯了罪,照样伏法。 何况毒物入侵宣王府后院那晚,可是死了人的。 让上官若离杀一个七岁多的孩子,她还真办不到,叹息一声道:“这事儿还是禀报给王爷,让王爷来处理吧。” 他是古人,又是高高在上的王爷,是留还是杀,都可以随心所欲。 “王妃,属下有事禀报!”追风的声音在车窗外响起。 上官若离伸手掀开车窗上的帘子,“何事?” 追风骑在高头大马上,微微躬身,禀报道:“慕容枫和已经回信了,那毒针暗器的主人有下落了。” 第1042章 王妃还是去问王爷吧 上官若离这才想起昨天自己派人给慕容枫和送信的事,“这么快?” 追风道:“南云本就不大,骑着千里马,一天一个来回不成问题。” 说完,眸光微微闪烁了一下,似乎有些闪躲。 上官若离蹙眉,追风露出这种心虚的表情倒是第一回,问道:“那暗器是谁的?” 追风轻咳了一声,道:“有这种针出自慕容家的暗器天女散花,卖给了南云走镖世家王家的嫡女王天星。” 王天星?我还天王星呢! 上官若离挑眉,“女的?可捕头们反应说是男人呀。” 追风道:“那人应该是王天星的夫君黄书良。” 黄书良?黄鼠狼?噗!这都是什么名字? 上官若离心中腹诽着人家的名字,问道:“那这黄书良跟你家王爷有什么仇?” “这个,属下不知,王妃还是去问王爷吧。”追风眸光转过去,目视前方,老平静了。 上官若离放下车帘,摸着下巴思索,这个追风神情闪烁的,定是有什么隐情,回去还是要问问。 一行人马先去了盐场,盐场视野开阔,歹人不好下手,经过一筐一筐的检查,果然没有问题。 但海鲜、干货厂可就没有这么乐观了,在鲜鱼和虾米里都查到了毒。 工厂里人多手杂,来卖货的渔民来来往往,查起来破费精神。 上官若离知道这事儿不小,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这么大工厂和盐场,防不胜防啊。 追风建议道:“王妃,可以让受伤不能当值的暗卫过来帮忙验毒。他们绝对忠心,还有内力、武功,也不怕您手上的东西被人觊觎了去。” 早上他看到上官若离拉着白青青偷偷要了这东西,知道定是个好东西。 暗卫都是上了手段的,不会背叛主子,有几个伤了胳膊和腿的暗卫,不能暗中保护主子了,来验毒正好。 上官若离想了想,道:“也好,他们不光可以验毒,也可以保护工厂和盐场。你和暗一说一下,把伤残暗卫都派过来,工厂、盐场、酒楼都安排上。我再与白神医多要两个测毒仪。” 虽然那些暗卫不能做暗卫了,即便是残疾了,也比普通护卫要强一些。而且他们的眼力、伪装、潜伏等本事,在普通工人里做细作,是最合适不过。 她的产业里本来就有很多伤残士兵,多几个这样的人也不会引起注意。 就这么说定了,加派了运送货物的人手,才回元城。 一出门才知道已经到了深夜了,货物太多,不知不觉的一忙就忙到现在。 沙宣掀开马车帘子,看了看无星无月的夜色,道:“王妃,我们今天不回元城了,就在宣王府住一晚吧。” 上官若离点头,“也好。” 宣州和元城都不太平,而回元城路上有一大半的山路,今天夜黑风高的,可是暗杀的好天气呀。 突然!“咻咻!砰砰!”利箭和火铳的声音交错响起。 “卧靠!还真来暗杀了!”上官若离将沙宣从马车车窗前推开,“别乱动!” 马车是凤锦行送给她的那辆,里面有一层铁皮,弓箭和火铳根本奈何不了。 这次的杀手武功都不低,她一时间竟也没有察觉踪迹。 她话音刚落,一方树林突然冲出一群黑衣人,一个个杀气腾腾,目标明确,提着兵器就朝上官若离的马车杀过来! 上官若离身上有防弹衣,也不示弱,冲出马车,提着她的短剑就冲了上去! 这几天让这帮子鳖孙给搅得烦死了,现在正是泄愤的时候。 好久没杀个痛快了! 追风带了五十个侍卫,暗处还有六个暗卫,全是精挑细选的高手。 暗卫已经杀入树林,消灭那些埋伏在树林放暗箭、放冷枪的人。 刺客人数不比护卫多,动起手来,他们没怎么讨到好处。 上官若离这边,提剑就挡面前直直劈下来的刀,“嘡啷”一声,火花四溅,对方的刀被她的玄铁宝剑砍断。 趁着对方诧异的一瞬,她抬脚就踹人家双腿间,杀手捂着某处“嗷呜”一声惨叫,上官若离趁机一剑朝对方捅了下去! 周围的其他刺客看到上官若离这阴狠的手段,不自觉都感觉胯下一凉…… 可此时却来不及分心,举起兵器就杀过来! 追风突然大喝一声:“王妃!您短剑上有剧毒,当心别伤到自己人!” 刺客本拼着宁可受伤也得杀了上官若离的,一听这话,顿时就回后退一步! 上官若离汗:“……” 她短剑上有剧毒?她怎么不知道? 这个追风,越来越狡猾了。 但这句话很管用,刺客人人都忌惮被她剑伤到,攻势就弱了不少。 暗杀这种事情拼的就是不要命,刺客们一开始忌惮,上官若离他们就占了优势! 很快,刺客就开始露出败相了,刺客一见无法成功,扬手扔出毒烟弹,趁着上官若离他们躲闪,都窜进了山林里。 追风问道:“王妃,追吗?” “不追了,以防有诈。”上官若离说完上了马车,从马车暗格里取出解毒药丸,给没带解毒丸的人吃。 看到有受伤的侍卫,吩咐道:“赶紧将受伤的侍卫们扶到马车上,给他们处理伤口。” 大家都知道上官若离的脾气,也不计较什么尊卑规矩了,将两个受重伤的侍卫抬上马车。 沙宣也是见过大阵仗的,自动的做起了上官若离的助手。 “王妃,那些人会不会是太后的人?”沙宣将金创药递给上官若离。 上官若离接过来,淡淡道:“他们的武功路数很杂,用的武器也是五花八门,杀人的时候先顾着自己的性命,应该是江湖人。” 沙宣觉得她说的有理,“但愿路上不要再出事了。” 上官若离道:“他们的刺杀已经惊动了我们,知道我们会加小心,应该不会再杀回来。” 可是,眼见快到了宣王庄,竟然又遇到一批杀手! 这批杀手先扔出几枚炸弹,被高度戒备的暗卫发现,给踢了回去。 随着轰然的爆炸声,从硝烟火光中,冲出数十名杀手。 这一批杀手更加的来势汹汹,他们跟方才的刺客完全不一样,虽然蒙着面,可一个个眼神萧杀,就像是没有欲望的杀人机器,眼里只有杀人! 第1043章 要叙旧你们滚一边儿去 暗卫们把杀手们的炸弹给踢回去,炸弹在树林里爆炸,炸死炸伤不少杀手。 杀手们冲出来,眼冒凶光,见人就砍! 对方是训练有素的专业杀手,人数又超过侍卫,侍卫们方才又经历了一场战斗,又有人受伤,应对这些杀手,很是吃力啊! 而且,这些杀手不像之前那批刺客那样直接冲着上官若离而来,而是先杀宣王府的侍卫! 若是侍卫一死,要解决上官若离岂不简单? 上官若离举着手枪,在马车里放暗枪。一枪撂倒一个,枪不虚发。 追风依旧是反应最快的,杀手正面冲来,他提刀就挡! 同时对马车的车夫道:“找机会拉着王妃先走!” 他不说,车夫也看出来了,这一拨的杀手和之前的不是一个等级! 上官若离听了沉声道:“专心对敌,王爷听到爆炸声,很快就会来支援我们的!” 这个时候让她走?让她舍下大家逃命,她还真做不到,何况,现在这情况也逃不出去啊! 上官若离眉头紧蹙,观察着一场厮杀的同时,找准时机就放冷枪! 杀手们也发现了上官若离在放枪,互相打了个手势。 只见,这些杀手边打边分成三组。一组对付侍卫,一组掩护另一组杀向马车。 显然是想解决放冷枪的上官若离。 追风怎么会让他们得逞,也打了个手势,组成小阵,所有人都撤回马车边,以守为攻。 这也给了上官若离制造了机会,她连连放出几枪,撂倒了几个杀手。 杀手头领一看,一个手势,剩下的人分成两组,一组攻打,另一组则朝车窗内打暗器。 上官若离猛然缩进车内,伸手关车窗,可暗器还是从缝隙内射进几枚。 车内壁是铁皮,暗器打在上面,溅起一阵火花,反弹了回来。 上官若离坐着,那几枚暗器经过反弹都朝着她的面门而来。 车内空间有限,底下躺着两个伤者,角落里还有一个沙宣,上官若离心里一沉,她真怕自己用短剑挡回去,暗器会伤了她们。 情急之下,抬起胳膊就挡,反正她穿着防弹衣,不害怕受伤。 可就在她用胳膊挡住脸的空隙,车窗门被踢开,一把寒光闪闪的长枪直刺上官若离的咽喉。 上官若离听到声音的同时,感到一道劲风扑面而来,心道不好。 可是,眼前一道黑影,只听沙宣一声惊呼,接下来一股温热的鲜血溅在她的脸上。 上官若离睁大了眸子,沙宣替她挡了一枪! 沙宣痛苦的表情在她眼前放大,可是她眼中没有恐惧,没有害怕,没有埋怨,只有坚毅和庆幸! 上官若离心口一痛,对着那长枪的来处就是连续几枪,只听一声闷哼,然后是身体倒地的声音。 上官若离迅速探了沙宣的脉搏,很虚弱! 她少有的心慌了,长枪刺在沙宣的后心上,竟然贯穿了,正汩汩的往外冒着血。 别说这个世界的医疗水平,就是白青青来了,恐怕也救不活,但是上官若离不想就这么放弃! “派一个人去请白青青!快!沙宣受伤了!”上官若离几乎是尖叫出来的。 一手紧紧按住沙宣的伤口,一手在车厢的暗格里找药。 “暗二,你去请白青青!其余人,给本王杀!”东溟子煜冰冷肃杀的声音传来。 上官若离心莫名的安定下来,安心给沙宣处理伤口。 东溟子煜已经杀到了马车前,沉声问道:“离儿,你没事吧?” 上官若离手上动作不停,“我没事,沙宣为了护我受了重伤!” 其实当时,她有八成的把握能躲过那一枪。 但沙宣扑过来,完完全全的保护了她。 有了东溟子煜的帮忙,很快杀手被击退,还抓了活口。 马车动了,急急的朝宣王府奔去。 沙宣的心跳越来越弱,她甚至都没有和上官若离说一句话,就这么慢慢衰弱下去了…… 上官若离心真的慌了,取了參片给沙宣含上,拍着她的脸,颤声道:“沙宣,你坚持住,你一定会没事的,坚持住!坚持住!” 沙宣闭着眼睛,无声无息。 上官若离伸手探了一下她的动脉,更弱了! “沙宣!坚持住!左管家还等着你成亲呢!你想想啊,你要成亲了呢!” 说着,上官若离声音都哑了。 沙宣刚来到她身边的时候,只是个十一岁的小丫头,纯真又活泼,经常因为心直口快被她和飘柔教训。 这么多年,她长成了泼辣能干的大姑娘,已经要嫁人了。 花儿一样的年纪,怎么可以就这么死了? “不!你不能死!沙宣,坚持住!” 这些是杀手,不是死士。 莫不是幽冥宫的人? 若这一波杀手是幽冥宫的人,那之前那一波又是谁的呢? “不管背后之人是谁,这个仇结大了!”她双目猩红,杀意凛然。 “离儿,别急!”东溟子煜的声音从车外传来。 车夫被杀了,他亲自来驾车。 上官若离知道急也没用,将沙宣抱在怀里,用手捂着她的伤口,不让她因马车的颠簸而出更多的血。 可是,马车到了宣王庄门口,又被人给拦住了。 “元昊!我们终于又见面了!”随着一声清脆的女声,一个身穿红色劲装的冷面美人从暗处走了出来。 她美的如雪山上的冰花,冷艳逼人,高傲的朝着驾车的东溟子煜缓缓而来,手里的长剑拖在地上,留下长长的痕迹。 身后还跟着几个身穿劲装、手拿武器的侍女和护卫,气势还挺威风的。 可是,她没等走进,就被暗一几人给挡住了。 她也不动手,痴痴的看着东溟子煜,“元昊,你果然长的很好。” 东溟子煜冷声道:“滚开!” 可是她就像没听见似的,继续道:“怪不得当初你不肯娶我,原来身份如此特殊!没关系,我现在也可以嫁给你,虽然我成婚了,但我心里想着你,从来没让他碰过身子,我还是可以交给你一个完整的我。” 上官若离抱着沙宣,心急如焚,她还在外面罗里吧嗦,不由得气上心头,冷声道:“要叙旧你们滚一边儿去!” 第1044章 沙宣怕是凶多吉少了 媳妇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东溟子煜脸色一沉,“滚开!” 说着一扬马鞭,就朝着冷面美人冲了过去。 暗一等人迅速散开,那冷面美人没想到东溟子煜会真的冲过来,面色一惊,但反应还算迅速,足尖一点,轻盈的躲开马车。 看着马车飞速驶去的背影,她大声喊道:“我王天星,一定会嫁给你的!” 说着还要追过来,暗一自然不会让他们进宣王庄,提剑刺了过去。 南云王家是保镖世家,自然不缺高手,护着王天星离开还是可以办到的。 当然,也是东溟子煜没有下杀令,暗一几个是手下留情的。 上官若离听到王天星的名字,终于明白追风说到王天星和黄书良时为什么神情闪烁了。 原来,是情仇! 按照东溟子煜的脾气,早就杀人了,可是这次他只是吼了一句:滚。 看样子,关系还真是不一般呀! 不过,上官若离现在没心思管这些,首要的,是保住沙宣的性命! 到了宣王府,上官若离将沙宣抱到屋内,再次给她止血。从唐门得来的好药,不要钱似的给沙宣吃了,焦急的等着白青青的到来。 此时,元城的城主府里,左管家正在写着聘礼单子,脸上带着温润的笑容。 突然,他握笔的手一顿,左手捂住了心口,眉头也蹙了起来。 给他磨墨的小厮,担忧的问道:“管家,您怎么了?” 左管家捂着心口,困惑的愣了一会儿,摇摇头,“我没事,突然心口疼了一下。” 小厮笑道:“是想沙宣姐姐了吧?这才一天没见就想的心口痛了?” 左管家笑了出来,拿起镇尺轻敲了小厮的头一下,“你这小子,懂的还挺多,莫非想媳妇了?” 小厮跺脚,“哎呀!您怎么打趣起小的来了!” 小厮十岁,小麦色的肌肤很健康,婴儿肥的脸上泛起了红晕。 左管家笑道:“你看看,你都脸红了!” 小厮正要说什么,就听外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有人的跑动的声音。 左管家疑惑蹙眉,“这么晚了?有何急事?” 今天王爷和王妃都没回来,他作为管家,必须密切关注府里的动静。 当下道:“走,去看看。” 左管家和小厮急步走出院子就见眼前黑影一闪,就没了踪迹。 左管家还以为是眼花了,正好有一队侍卫巡逻过来,叫住侍卫,问道:“发生何事,刚才怎么听到喧闹声?” 为首的侍卫道:“暗卫回来接白神医,听说有人刺杀王妃,沙宣受了重伤。” “啊?”左管家瞬间觉得脑子嗡的一声,身形一个摇晃。 小厮忙扶住左管家,“管家,您怎么了?” 左管家此时大脑一片空白,任凭小厮呼唤。 小厮安慰道:“管家,您别担心,沙宣姐姐不会有事的!” “沙宣,对!沙宣!”左管家缓过神来,“快!备马!我要去宣王府!” 小厮为难道:“骑马?您腰上的伤……” “快去!都什么时候了!”左管家斥责小厮,温润的脸上都是焦灼和威严。 小厮也不敢说什么了,忙跑着去马厮牵马。 而沙宣此时已经进入弥留之际,上官若离用笨办法给她和几个侍卫验了血型,用针管抽了血直接注入她的血管里。 虽然办法笨点儿,但总算可以缓解沙宣因为失血过多带来的问题,能坚持到白青青赶到。 白青青是被暗二背着来的,他轻功发挥到了极致,像坐过山车似的。 脚一落地,她苍白着脸,像喝醉似的,摇摇晃晃的进了屋。 上官若离见到她像是见到救星似的,眼睛都亮了,“快,快来看看她!” “先让我缓缓!”白青青这么说着,还是将呼吸机、氧气罩等仪器从空间里拿出来。 上官若离赶紧动手给沙宣上仪器,“准备血液吧,她失血过多……” 将沙宣的情况,用最简洁的语言介绍了一下。 白青青了解了病情,拿出血浆,给沙宣输血。 上官若离看着心电监测仪的图形,心沉到了谷底。 这次,沙宣怕是凶多吉少了! 白青青给沙宣打了强心针、输上液,神色凝重的道:“还好没贯穿心脏,但心脏也伤到了,准备手术吧!” 那长枪从后背贯穿过来,里面的组织已经破损移位,还有骨头渣子带到了体内。 这又是一个大手术。 上官若离给沙宣注射麻醉针,白青青快速且有条不紊的将手术器械拿出来。 上官若离换上衣裳,将头发都收进帽子里,突然听到心电监测仪一阵嗡鸣。 “不好,她没有呼吸和心跳了!” 白青青立刻上前抢救,沙宣的心脏受伤,用电击一定会加大伤口、加速失血。 但现在没有别的办法,只好放手一搏。 给沙宣注射了强心剂,然后进行心脏复苏。 又有心跳的时候,二人都忙的满头大汗,不过,手术总算能继续进行了。 白青青将体外循环机拿出来,“开始吧,等上了体外循环就好多了。” 上官若离点头,转了转手腕,现在,她们要和死神赛跑。 左管家跌跌撞撞的赶来,被门外的素竹和素菊拦住。 素菊是代替素兰的,见到左管家惨白的脸,忙道:“左管家,王妃和白神医正在给沙宣姐姐做手术!” 素竹安慰道:“左管家不要担忧,有白神医在,沙宣姐姐一定不会有事的。” 幸好她和素菊在后面的马车里,不然这次也是凶多吉少。 左管家焦虑的看了一眼房门,“沙宣伤在哪里?伤势如何?” 素竹道:“听说是从后心被贯穿了。” 左管家眼前一黑,小厮扶住他,“左管家,你别急!沙宣姐姐一定会没事的!” 左管家揉着额角,“但愿吧!” 素菊柔声道:“左管家,您去小厅里等着吧,恐怕时间会很长。” 左管家点点头,被小厮扶着进了小厅,呆呆的坐到椅子上就不动了。他怀疑自己是孤寡命,此生不能娶妻,注定孤独一生。 先前那个出了那样的事,毁了他的前程,毁了他的家。现在,他刚求娶了沙宣,就发生了这样的事。 素菊端着一杯热茶进来,眸中藏着一抹失落和心痛,“左管家,您喝茶,压压惊。” 第1045章 老情人都杀上门来了 左管家目光放空,沉浸在莫须有的自责中。 素菊眸光微暗,柔声劝道:“左管家,你别多想了,沙宣姐姐一定不会有事的。” 小厮也道:“是呀,要怪就怪那些刺客,这实在是碍不着您的事儿呀。” 左管家叹息一声,不再说话,就这么呆呆的坐着。 室内一时陷入了沉默,安慰的话是那么的苍白无力,谁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小厮见素菊目不转睛的盯着左管家,眸光微转,道:“素菊姐姐,你去王妃那边伺候吧,别耽误了您的差事。” 素菊回神,点头,“好。” 看了左管家一眼后,才走了出去。 小厮叹了口气,左管家相貌俊朗,温润儒雅,还带着淡淡的忧郁和沧桑,这种男人对与小姑娘们的确是很有吸引力的。 素菊长的也不错,脾气也温顺,对左管家也有情。 可惜,左管家就喜欢沙宣那性子泼辣,还刁蛮骄傲的。 其实,左管家一直以为自己对沙宣只是一种负责任,毕竟大庭广众之下他们有了亲密接触。 在得知沙宣受伤那一刻,他觉得自己的心都被挖走了,才知道自己竟然喜欢上那个傲娇灵动的小丫头了。 太阳从东方升起,阳光从窗子里照进来,一点点的移动,直到偏西了,做手术房间里的门才打开。 左管家忙站起来,因为保持一个姿势太久,他差点跌倒,幸亏有个壮实的小厮跟着。 他扶着小厮,小跑着出了房间。 见上官若离站在门口吩咐素竹和素菊什么,忙迎过去,行礼道:“见过王妃,不知沙宣怎么样了?” 上官若离的神情非常凝重,道:“手术做完了,但还没脱离生命危险。” 确切的说,沙宣还很凶险,在手术途中两次都停止了呼吸。 现在是尽人事听天命了! 左管家从上官若离的神情中猜到了一二,脸色白了白,“王妃,在下可以进去看看她吗?” 上官若离微微叹息,“现在还不能,你住下吧,有事会去叫你。” 左管家眸中闪过一抹挣扎,“可是元城那边,在下和沙宣都不在……” 他想回去办差,但又想照顾沙宣,至少随时知道她的消息。 最乐观的情况,沙宣仪器撤了怎么也得一个礼拜。上官若离也想让他回去,毕竟他在这儿也没用。 但又怕沙宣撑不住,最后总要与他道个别。 上官若离不敢往最坏处想,道:“你先住两天,等沙宣醒了再说,那边让昊老和肖老先找人管着。” “谢王妃!”左管家谢恩,又向房间里看了一眼,才恋恋不舍的去前院自己的院子。 上官若离长舒一口气,想去地牢审问活口。 刚出了二门,就看到东溟子煜走过来,这才想起王天星的事,眼睛危险的眯了眯。 他鼻梁高挺,薄唇轻抿,一张脸精雕细琢,俊美如神祗。龙行虎步而来,所有的光都被他夺走,周围的一切都黯淡失色。 可是,上官若离却没有发花痴,此时觉得这俊美的样子,真是个麻烦。 见她神色冷淡,东溟子煜眸光微沉,快步走到跟前,看着她疲惫的样子,眸底闪过一抹心疼,微微责怪道:“怎么不歇着?” 上官若离凉凉的看了他一眼,冷声道:“去地牢,审问刺客活口!” 东溟子煜道:“本王审过了,第一波刺客是王天星派的,第二波是幽冥宫的杀手,海鲜干货厂的毒是黄书良买通一个渔民下的。” 说着,揽住上官若离的肩膀,示意她往回走。 上官若离微微侧身,不着痕迹的躲开他的手,淡淡道:“那王天星和黄书良你打算怎么处置?” 东溟子煜眸光冷沉,“随你!” “随我?”上官若离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冷哼一声,快步而去。 若是平时,若是有人刺杀他,他早就灭了对方九族了。 现在看来,他和那王天星还真是不清不楚的。 东溟子煜知道上官若离生气了,快步跟上。 上官若离回到屋内,对暗处的暗卫道:“去把白青岩叫来!” 幽冥宫、南云王家,老娘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东溟子煜进来,对素竹和素菊道:“你们下去!” 素竹和素菊早就被王爷和王妃之间的冷气给冻到了,连忙低着头小跑着退了出去。 东溟子煜坐下,有些愧疚的看了一眼上官若离,道:“关于王天星,可否留她一条命?” 上官若离心中一沉,冷冷的逼视着他,“你要保护刺杀你媳妇的人?” 东溟子煜蹙眉,“不是,本王只是想饶她一条命而已。” 上官若离眸中闪过一抹嘲讽,冷笑道:“那黄书良呢?” 东溟子煜抿了抿唇,“随你。” 上官若离嘲讽道:“你这是借我的手除了人家的丈夫,要取而代之吧?” 这就是对他山盟海誓过的男人! 东溟子煜脸色一黑,也有了怒气,“你就这么看本王?对本王一点信任都没有?” 在上官若离眼里他这样子是恼羞成怒了,她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信任?你的老情人都杀上门来了,你还保护她,让我怎么信任你?” 东溟子煜眸中跳跃着怒火,也提高了声音,“你不听本王解释,就这样下定论,简直是无理取闹!” 上官若离眼眶红了,“好,我无理取闹!为你守身如玉这么多年的老情人出现了,就看我不顺眼了是吧?我给她腾位置行了吧?孩子我都带走,反正有你这种马,随便你跟谁生!” 说着,摔门而出。 身后传来东溟子煜的怒吼,“你敢!” 上官若离听了更是火大,转身踹门又进来,眸中都是肃杀和决绝,“我凭什么不敢?难道让我给你纳女人?看这你们生儿育女?做梦!” 说完,又转身出了房间。 东溟子煜扶额,“怎么闹成这样了啊?” 白青岩急步而来,看到暴走的上官若离,微微一愣,他还从来没看到如此暴怒的上官若离。 忙上前,问道:“王妃,你没伤到吧?” 他接到上官若离遇刺的消息,马上从元城赶了过来。 上官若离吸了一下鼻子,道:“没事,我要灭了南云王家和幽冥宫!” 第1046章 你可真是情深义重呀 白青岩也参与了审问,知道发生了什么,劝道:“南云王家是该死,但幽冥宫是做杀手生意的,灭了幽冥宫,背后之人还可以雇佣别的杀手,恐怕也治标不治本。” 上官若离沉声道:“反正,这口气,我得出!” 白青岩露出一抹微不可查的宠溺微笑,“好,属下先命人灭一些王家和幽冥宫的分部、据点。” 上官若离将一把钥匙给白青岩,“去元城我的书房,书柜后有一个暗格,里面都是体积小威力大的炸弹,都拿走去用!” 白青岩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钥匙。 那些东西,上官若离平时宝贝着呢,不到万不得已都舍不得用,现在竟然都拿出来,可见是真的气急了。 但在盛怒之下做出的决定,真的可以听吗? “慢着!”东溟子煜冷冽的声音传来。 上官若离和白青岩都转身看过去,只见他冷着脸从屋内出来。 然后,伸手将白青岩手里的钥匙拿过来,“你先退下,等王妃冷静一下再说。” “你什么意思?”上官若离急了,伸手去抢钥匙,却被他抓住手腕,拽进了屋内。 东溟子煜抬脚踹上门,上官若离回头单手成爪就锁向他的咽喉,他往后退了两步,身子撞在门上。 上官若离冷声道:“把钥匙还给我,我的事不用你管!” 东溟子煜耐着性子解释道:“你先不要冲动,南云王家是本王和南云冷月的人。” 上官若离的心越来越冷,说话气他,“所以呢?他们刺杀你的王妃是你们指使的?往我的工厂里下药也是你们的意思?” 东溟子煜蹙眉,辩解道:“你知道不是这样的!但也不是王家的意思,是王天星和黄书良两个人的事。” 上官若离嘲冷一笑,“这么说,王家我不能动,王天星我也不能动,只能动那倒霉蛋黄书良?你可真是情深义重呀!” 她眸中的嘲讽刺痛了东溟子煜的心,“王家老家主,也就是王天星的父亲对本王有恩,他临死前求本王照拂王家,照顾他唯一的女儿王天星。当然,本王当时是以元昊的身份,他们为元昊也做了不少事。王天星是有罪,本王只是想保住她的命而已,除此之外,任凭你处置。” 上官若离点头,淡淡道:“你自己不顾老婆的安危要做情深义重的江湖大侠,让我做那得理不饶人的毒妇?那你好好照顾她一辈子吧。” 一瞬间,她觉得好累。 跟着东溟子煜这么多年,遇到的麻烦无数、刺杀无数,她从来没有今天这么疲惫和无力过。 缓缓转身,往门口走去。 东溟子煜快步走上去,从后面抱住她,“离儿,本王一定……” “王妃!不好了!沙宣情况不好,白神医让你马上过去帮忙!”素竹焦急的声音伴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上官若离神情一凛,掰开东溟子煜的手臂,跑了出去。 人命关天,东溟子煜也没抱着她不放。 东溟子煜将莫问叫进来,问道:“昨晚参与刺杀王妃的王家人都杀了吗?” 莫问回道:“都杀了,就剩下王天星和黄书良了,他们现在躲在一个荒废的民宅内。等着主子示下,再去处理。” 东溟子煜对着空气沉声道:“暗一!” 暗一如鬼魅般,应声而出,单膝跪地,抱拳行礼道:“王爷!” 东溟子煜冷声道:“王天星跟黄书良成婚这么久,也该圆房了,你去帮帮他们!” “啊?!”暗一震惊,捂住裆部,“这这这种忙属下怎么帮啊?属下的第一次要留给自己的媳妇!” 莫问被他气笑了,“你脑子是不是受伤了?笨!” 暗一眸光一转,缓过味儿来,红着脸抱拳道:“是!” 他觉得那王天星太好看了,所以,第一时间就想到……咳咳,此事不能说,不能说! 东溟子煜又把莫想叫进来,“去给南云冷月和王家家主送信,告诉他们刺杀王妃的人本王都收拾了,但王家必须对这次刺杀给本王一个满意的交代。若有下次,本王绝不手下留情!” 暗二抱拳领命:“是!” 暗二走了,暗三出来,回道:“王爷,魏桃被抓回来了。” 东溟子煜沉声道:“关到石牢,让人审问!” 暗三领命:“是!” 东溟子煜又吩咐道:“你再回去把丫头处理了,小心点,她遗传了孙氏的御兽之术。” 暗三去抓魏桃的时候,还没审出丫头的事。 暗三领命,闪入暗处。 东溟子煜想了一下,又道:“追风!” 追风从门外应声而入,“王爷!” 东溟子煜道:“幽冥宫的确该给他们点教训,去炸几处他们的暗点儿!” 不给他们点教训,还以为他东溟子煜好欺负呢。 再说,他动手和上官若离动手还是有区别的,媳妇儿受了委屈,这种事儿该他来办。 追风眸光一凛,抱拳:“遵命!” “还有,太后那边,也给她点教训!”东溟子煜眸光微沉。 若不是皇上还未站稳脚跟,后宫需要太后,若不是不想成为皇上的杀母仇人,东溟子煜真想弄死太后算了。 …… 在一处不起眼的民宅里,王天星拿着剑指着黄书良,“把天女散花还给我!” 黄书良是个黝黑精壮的汉子,一双桃花眼里都是算计和不甘。 他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王天星,讨好的笑道:“师妹,我这还不是为你抱不平?你为元昊守身如玉、痴心不改,他却娶妻生子、尊贵无双。” 王天星眸中闪过一抹受伤,但她一贯清冷孤傲,立刻把神色掩饰下去,将天女散花收起来,却没有收起剑,“谁让你管我的事的?你这多此一举,让元昊记恨上我了!” 黄书良嘿嘿笑着,用手指轻轻拨开她的剑头,“你与幽冥宫联手刺杀上官若离,就不怕元昊记恨你?” 王天星眸光沉了沉,收起长剑,冷哼一声,颓然的坐到椅子上,“谁想到幽冥宫的杀手这么废物呀,我们都伤了宣王府许多护卫了,他们还没得手!” 黄书良拿起茶壶给王天星倒了一杯茶,讨好的递到她的手里,“是谁指使你刺杀上官若离的?” 第1047章 丫头又失踪了 黄书良突然发问,王天星神情微微一僵,冷冷的道:“我就是想放手一搏,上官若离死了,我就可以嫁给他了!” 黄书良递给王天星一杯水,讨好的道:“所以我来帮你,让你得偿所愿呀!” 早就有谣言说元昊就是东溟子煜的,他一直瞒着王天星,没想到她知道了,还来杀上官若离。 王天星接过水喝了一口,鄙夷笑道:“就你?你来添乱的吧?” 他们没有注意到,房顶上的瓦缝里插进一个小管,从里面缓缓冒出一缕缕白烟。 黄书良拍拍胸脯,得瑟道:“你别门缝里看人,你夫君我可是有勇有谋!没有我故意放消息要去无忧码头下毒,引上官若离去无忧码头,你与幽冥宫的人才有机会联手半路伏杀呀。” 王天星觉得口干舌燥,一仰脖子,将一杯茶都喝了,“以后我的事你不要管,我们只是挂名夫妻,若不是怕哥哥强行将我嫁出去,我连正眼也不会给你!” 黄书良觉得有点燥热,伸手扯松了衣襟,又给王天星倒了一杯茶,“这次家主恐怕会生气,你不但没杀了上官若离,还损失了好几个高手,暴露了王家,与元昊结了仇!” “那些废物!”王天星接过水喝了一口,“若不是有丫鬟为上官若离挡下一枪,她早死了!” 就差那么一点儿就杀了上官若离,真是太可惜了! 黄书良眸光微闪,“你怎么一点都不怕家主,莫不是家主让你这么做的?或者还有别人?不然哪来那么多银子,能请的起幽冥宫一百号上流高手?” 王天星蹙眉,觉得热的厉害,口更渴了,端起水杯一口都喝了,才不屑的斜睨着他,道:“本小姐还用的着自己掏银子?” 这眼神儿,此时在黄书良眼里却是风情万种。 他此时觉得一阵燥热从丹田直冲某处,倒没感觉到这样有什么异常,他对王天星已经迷恋很久了,见了她就忍不住起反应,不然也不会同意她做假夫妻这么荒唐的事儿。 天知道,他每天都想着弄假成真,这么个冷美人儿,若是在自己身下承欢,肯定别有一番滋味儿! “滚出去!”王天星见到他这眼神,怒喝,可出口的话却是娇嗔一般。 而面前的黄书良也恍恍惚惚的,渐渐的,似是变成了高贵俊美的东溟子煜。 “元昊?”她声音暗哑柔媚,浑身热的难受,忍不住扯了一下衣襟,露出雪白的玉颈。 黄书良的眸色已经红了,那里也要爆炸了一般,狠狠的咽了一下口水,扑了过去,抱住王天星,“师妹,宝贝……” “元昊!真的是你!你好俊,你不知道我找了你好久,没想到你竟然是东溟子煜!”王天星轻轻抚摸着黄书良的脸,一脸的痴迷。 黄书良看着她嫣红的嘴唇一张一合,张嘴就咬住…… 一阵衣衫被撕裂的声音后,二人就交缠在了一起。王天星的一声痛呼后,室内充斥了不可描述的声音。 “元昊……元昊……”王天星紧紧的抱住黄书良,恨不得用生命来做…… 暗一听了一会儿,觉得自己受不了了,才起身离去。 回到宣王府跟东溟子煜复命,“王爷,事儿已经成了。” 东溟子煜面无表情的点头,“好!” 暗一又道:“听黄书良的意思,王天星背后有人挑拨支持,但王天星不承认,然后两个人就滚在了一起。” 至于王天星抱住黄书良高喊主子名讳的事儿,还是不要说了。 东溟子煜蹙眉沉思了一下,将一张纸递给他,“这是林氏和魏桃今天交代的几个太后的人,你带人去抓过来。” 暗一接过纸条,看了一眼,然后闪身出去办差。 莫问禀报道:“王爷,暗三带着周婆子回来了。” “进来!”东溟子煜心下狐疑,不是刚把暗三派走吗? 暗三带着周婆子进来,“王爷,丫头又失踪了!” 说完,看了周婆子一眼,示意她回话。 周婆子会意,下跪道:“民妇拜见王爷!启禀王爷,我们的船在一处码头停下补充水和蔬菜。我们去码头上也买些日常用的东西,谁知魏桃不见了。民妇和丫头找了半天没找到,就回船上找人帮忙找。因为丫头小,就没让她跟着去,结果不但没找到魏桃,回来丫头也不见了!” 暗三道:“属下刚到码头,就遇到送他们进京的船回来,就将周婆子带回来说明事情经过。” 因为丫头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物,送他们的人都是普通的侍卫,并没有派暗卫高手跟着。 看样子,魏桃身边倒是有暗卫,见魏桃被暗三捉走,觉得丫头要暴露,就带着丫头走了。 东溟子煜问周婆子道:“你可知道丫头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特别?”周婆子面露狐疑之色,“没什么特别的,就是自从带了魏桃回来,跟民妇不亲了,也不听话了。毕竟不是亲生的孙女,民妇也没怪她。” 其实,若不是丫头的身份,需要她这个证人去证实,她不想跟着去京城。 她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最怕离故土。 莫问提醒道:“丫头会不会和动物交流?比如能驱赶动物,能让动物做事?” 周婆子眸光放空,似在努力回想着什么,突然眼睛一亮,道:“我们住在神龙山上,到处都是蛇。我一直在山洞里撒硫磺粉,但有时还是有蛇时常进山洞。丫头会说话的时候,山洞里就没蛇接近了,丫头总是说她告诉蛇不让它们接近,老婆子还以为她是小孩子胡说,也没往心里去。” 其实周婆子是没怎么注意丫头,因为丫头的家人灭了她家满门,她对丫头动不动就骂上两句,只是仅存的良心没让她把丫头饿死罢了。 时间长了,丫头有话也不与周婆子说了。 她突然又想到什么,继续道:“我们出来乞讨,有好几次被人欺负,有一次她还差点被人抢走卖了,都是有蛇或者蝎子咬了歹人,我们才得以逃跑。现在想来,还真不是巧合。” 莫问问道:“那你是一直不知道了?可魏桃是怎么知道丫头能御兽的?” 第1048章 您还是捂脸吧 把丫头养大的周婆子都不知道她有御兽之术,魏桃一个刚到宣州的细作是怎么知道的? 东溟子煜道:“据魏桃交代,她趁白蚁之乱劫走丫头,本来是想利用她的身份集结孙家的旧部,却意外的发现丫头会御兽之术,就利用她住到宣王庄伺机作乱。” 周婆子叹了一口气,磕头求道:“丫头那孩子也是可怜,求王爷救救她,也省的有心之人再利用她作恶。” 东溟子煜道:“本王会派人去寻找的。” 周婆子又磕头求道:“民妇这孤老婆子,想卖身给宣王府,只求有口饭吃。” 周婆子的人品还不错,东溟子煜就对莫问道:“让人带她去找管事。” 周婆子一喜,磕头道:“多谢王爷大恩大德!” 莫问出门叫了一个小厮过来,周婆子又谢了恩,跟着小厮走了。 东溟子煜对暗三道:“你带人去追踪一下丫头的下落,本王猜着应该往京城方向去了。” 暗三抱拳道:“是!” 东溟子煜走到书桌前,提笔写折子。将丫头失踪的事如实上报,包括林氏、魏桃自己招认是太后的人。 不管丫头被什么人劫走了,算是他对丫头下落的一个交代。 毕竟,丫头是奉旨进京认祖归宗的。 将密折放入信封,用火漆封好,对着暗处道:“送到皇上手里。” 暗处闪出一个暗卫,接过信封,闪入了暗影中。 东溟子煜看了看沙漏,冷冷勾唇,“时辰差不多了,走吧。” 莫问也不问去哪儿,点了两队侍卫跟着。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来到王天星和黄书良藏身的小院,将小院围了个水泄不通。 周围的百姓看到这么多官兵,而且是王爷亲自来了,纷纷围过来看热闹。 小院很破败,院墙也就齐腰高,在外面可以清清楚楚的看清院子里的情况。 东溟子煜给了莫问一个眼色,示意他进去看看。 莫问脸色一红:主子呀,虽然伦家是太监,但也是半个男人呀,太不好意思了! 不过,他可不敢违逆主子的意思。 走到破败的屋门口,一脚踹开了木门。 随着一声闷响,木门四分五裂,连门框都碎了。 随着木屑和灰尘缓缓落下,看到里面两条白花花的身体纠缠在一起。地上,都是撕碎的衣衫。 屋角有水缸,莫问舀了一瓢水,泼在两人的脸上。 二人悠悠转醒,都是一脸的餍足,甚至意犹未尽的回味。 王天星懵懂的看看周围的环境,猛然一惊,再看看怀里抱着的大脑袋,突然惊叫一声。 然后,将黄书良一把推开,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一跃而起。 身手很好! 可惜,什么都没穿,还有一身暧昧的痕迹。 “诶呀呀!辣眼睛!辣眼睛呀!”莫问捧着小心脏,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小兽。 王天星这才发现房间中有人,惊叫一声,双臂抱肩。 莫问大惊小怪的道:“下面还露着呢!” “啊!”王天星又捂着下面。 莫问叹息道:“您还是捂着脸吧!” 说完,闪身出了房间,对院外的东溟子煜大声禀报道:“王爷!王姑娘确实在里面,但是……咳咳……现在不方便出来。” 王天星一听宣王的声音,当下脸色煞白,像泄了气的皮球般瘫坐在地上。 这时候黄书良才彻底清醒,见到王天星露出一个笑容,伸手去摸她的腿,“师妹,你真好,太他娘的舒服了!” “滚!”王天星此时才意识到究竟发生了什么,眸光疯狂,嫌恶的甩开黄书良的手,往后挪了挪离他远点,手按在了自己的剑上。 眸中杀气一凛,拔出长剑就朝黄书良刺去。 黄书良虽然累的腿脚酸软,但也是王天星的师兄,一个翻滚躲开,被刺中了肩膀。 他捂住肩头,怒喝,“你这是要谋杀亲夫吗?你是我的人了!” 不提这茬儿还好,王天星一听就像疯了一样,朝黄书良刺过去,招招儿都指向要害。 黄书良没有武器,自然是落了下风。 王天星一剑刺中他的胸口,抬脚一踹。 她气急攻心,力气太大,屋子又小,黄书良就这样不着片缕的被踹飞出院子。 院子外的众人看到一具白花花的物体从屋里飞出来,“噗通”一下摔到院子里,砸出一片灰尘。 当看清这物体是个人,而且肩头和胸口都在汩汩冒血,看热闹的百姓都尖叫起来。 王天星听到外面的尖叫、惊呼声,忽然冷静下来。 这才感觉到浑身酸痛,尤其是那处火辣辣的疼,还有恶心的泥泞感觉,都清晰的告诉她,她最为珍惜的东西已经没了。 “不可能!这不可能!” 她想起事前的情形,明明觉得和自己亲热的是元昊,为什么变成了黄书良? 好歹她也是江湖中人,当下意识到什么,“下药!是黄书良?” 她第一个怀疑黄书良,提着带血的剑,就要冲出去质问,但发现自己什么都没穿,回头捡地上的衣衫,却发现已经不能蔽体。 莫问尖细的声音在外面催促道:“王姑娘,请出来吧,我家王爷请你就刺杀王妃之事做出交代!” 王天星又羞又怒,捂着脸哭了起来。 她自诩冰清玉洁,清高自傲,在这种情况下,怎么有脸出去面对自己痴恋了这么多年的人? 莫问在门口继续催促,“王姑娘,请不要让王爷久等!” “闭嘴!你闭嘴!”王天星捂着耳朵,尖叫起来,身子蜷缩成一团。 东溟子煜冷声道:“本王没这么大的耐心,废了她的武功,撤!” 王天星只顾捂着耳朵尖叫,但东溟子煜贯了内力的声音还是清晰的传进她的耳朵里。 “不要!元昊!看在过去的情分上,你也不能这样对我!”王天星的心碎了. 院外的东溟子煜闻言脚步微微一顿,眸光闪过一抹尴尬和厌烦。 王天星胡乱拿起地上的衣裳往身上套,虽然她的衣裳都被撕烂了,但黄书良的衣裳还比较完整,里外套上两件,勉强不漏肉。 她穿着不伦不类,披头散发的跑出来,虽然狼狈之极,但她还是极力维持着那份清冷高傲。 她带着哭腔哑声道:“元昊,只求你看在我们以往的情分上,看在父亲的份儿上,不要废了我的武功。” 第1049章 不杀你,已经是照顾了 王天星苍白的小脸儿、赤红的双眸、强忍的眼泪、紧咬的下唇,既表明了她的委屈无助,又表明了她的坚强高傲。 加上她绝美的容貌、清高的气质,让在场的很多男人都心生怜惜。 东溟子煜眸中一丝不忍一闪而过,沉声问道:“刺杀本王王妃的人是不是你的?” 王天星紧紧的咬着下唇,骄傲的仰起了下巴,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是!” 她的骄傲不允许她撒谎,东溟子煜既然都找上门来,定然是调查清楚了。 如今她这狼狈的样子被他看见,她再也没机会嫁给他了。 东溟子煜眸子眯了眯,“是你自己的意思,还是有人指使你做的?” 王天星眸中闪过一抹挣扎,垂了垂眸子,道:“是我自己的意思。” 东溟子煜的声音如同冰刀雪箭,“本王没有杀你,只废了你的武功,已经是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开恩了!” 王天星含着眼泪,梗着脖子,勉强的维持着骄傲道:“你答应过父亲要照顾我的!你一去不回头,现在要废了我的武功,这就是你的照顾吗?” “不杀你,已经是照顾了!莫问,动手!”东溟子煜说完,拂袖而去。 莫问伸手抓向王天星的肩胛骨,王天星自然不会坐以待毙,举剑抵抗。 但她哪里是莫问的对手? 不过五招儿,就被莫问废了内力。 她脸色苍白的坐在小院内,看着黄书良的尸体,眸中跳跃着绝望和仇恨的火苗儿! 渐渐的,两行清泪从瓷白的脸上滑过,“痴心女子、负心汉,果然是不错的!既然无意,为何当初给我希望!既然变心,为何也不打个招呼!” 东溟子煜的人都退走了,但周围看热闹的百姓还都在围观,对着她指指点点。 嘲笑的、怜悯的、冷漠的、唾弃的…… 有两个大胆的猥琐汉子走进了院子,一脸疼惜的走到她跟前,“姑娘,别坐在地上了,来,让哥哥扶你起来!” 他眸中闪着猥琐的精光,说着,就伸手来扶王天星。 另一个猥琐男一看,也伸过手来,“就是,来,去哥哥家洗漱一下,换身衣裳吧!” 反正刚才他听见了,这女人的武功被废了,一个弱女子,还不是任他们玩耍? 可是,他们不知道,王天星虽然内力废了,但招式还会。常年习武的体格,他们也不是王天星的对手。 他们都没见到王天星是怎么出手的,膀子就被卸了下来,发出杀猪一般的嚎叫。 其余人一看两个汉子吃了亏,想围上来教训这个宣王处置的罪女。 王天星眸中杀意顿起,挥起手中带血的长剑,大家都吓得纷纷躲开。 那个先动手的猥琐男,狠狠的道:“这个女人还行凶!去通知捕快来抓她!” 王天星怎么会在这里等着捕快来?用长剑开出一条路,夺路而去。 临走的时候,朝着宣王队伍离去的方向,狠狠的看了一眼:今日之辱,定百倍奉还! 等王天星走远了,普通百姓打扮的白青岩才从人群里走了出来。 他也在关注着事态的发展,但东溟子煜已经处置了王天星,他得询问过上官若离后,再决定是不是杀她。 看来,王天星和东溟子煜是有点儿过去的,若是因此而影响了两人的夫妻感情就不好了。 上官若离知道此事的时候,已经是翌日早上了,沙宣还没有脱离危险,她疲累的很。 揉着眉头,摆摆手,“罢了,既然王爷做了处置,我们就不要插手了。” 白青岩点头,又道:“幽冥宫那边,王爷已经派人报复了,我们梅花阁还要插手吗?” 上官若离心情好了许多,“那就别浪费咱们的人手了,雇凶的背后之人还是要查。” 她一天两夜没合眼了,困的有些头晕,说完,回到房间就躺床上呼呼大睡。 因为惦记着沙宣,只睡了一个时辰就醒了。 素竹和素菊伺候她洗漱更衣,时不时的对视一眼,一副有话不知怎么开口的样子。 上官若离淡淡的问道:“有什么话就说吧。” 素竹和素菊诧异的对视一眼,素菊用胳膊碰了一下素竹,示意她说。 素竹尴尬的笑了笑,道:“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外面一些风言风语,不知该不该跟王妃讲。” 上官若离微微挑眉,“说吧,若是关于我的,我不想做最后一个知道的人。” 说完,坐在软塌上。 软塌中见的小桌上放着几样饭菜,都是上官若离平时喜欢吃的。 素竹组织了一下语言,道:“是关于王爷和那王天星的……” 又说东溟子煜始乱终弃,让人家找上门的,有说他在外面沾花惹草没捂住的,有说他和王天星余情未了,却被上官若离棒打鸳鸯的…… 甚至,将那天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的对话添油加醋的宣传了一番。 上官若离倒是不意外,毕竟东溟子煜去找人家,还招了那么多看热闹的人,浑不在意的问道:“王爷呢?” 素菊道:“不知道,昨夜就出府了。” 上官若离端起碗开始吃东西,估计他是回元城去了,孩子们好几天没见到父母,肯定担忧不安了。 这次她猜错了,东溟子煜此时在元城的一处茶楼里见南云冷月。 南云冷月依然是那妖娆的一身大红锦衣,雌雄莫辨的俊美容颜因为自立为王和长期的征战,透着沉稳和威严。 他现在已经占领了南云的西南十郡,称西云国。 他懒懒的靠在软塌上,看着东溟子煜的狭长狐狸眼里波光潋滟,“你也太不知怜香惜玉了吧?对王天星下手是不是太狠了?” 东溟子煜盘腿坐在软塌的另一侧,端着茶浅啜了一口,淡淡道:“本王没有杀了她,没有对王家下手,已经是心慈手软了。” 南云冷月如玉的手把玩着茶盏,“为了上官若离得罪了王家,你觉得值得吗?何况上官若离不是活的好好儿的吗?” 东溟子煜凉凉的看了他一眼,“敢动本王的女人,就得付出代价。若是本王派人去刺杀你的皇后,给你的产业里下毒,你还会这么说吗?” 谁知,南云冷月听了,哈哈笑了起来,“非常欢迎!到时我会很开心的!” 说着,朝着东溟子煜抛了个媚眼儿,借着端茶,手在东溟子煜的手上摸了一把。 姿态何等的风流肆意! 第1050章 幽冥宫是你的 东溟子煜缩回手,脸色一冷,心里升起一种莫名的厌恶,冷声道:“不要胡闹!” 南云冷月幽怨的道:“因为上官若离看我不顺眼,你就与我越来越生分了。” 语调儿轻佻婉转,眸中秋波潋滟,倒是像一个怨妇一般。 东溟子煜蹙眉看着南云冷月,耳边响起上官若离的话。 以前没注意,此时觉得这个南云冷月是不怎么正常,怪不得上官若离厌恶他,现在看来,也不是没道理。 沉声道:“别说没用的,王家的事本王不会就这么算了,王家家主这么没种,竟然连面都不敢露吗?” 南云冷月瓷白的玉手把玩着自己的一缕发丝,媚态十足,“他来岂不是打扰我们?” 东溟子煜不耐烦的蹙眉,“能不能说正事?” 南云冷月眸色微冷,呵呵笑道:“好好,说正事!开个玩笑都开不起。” “首先,让王家将背后指使王天星做蠢事的人交出来!”东溟子煜说完,端起茶杯,浅啜轻尝。 “哪里有什么背后之人?是王天星想杀了上官若离取而代之。若是有人指使,杀的人应该是你,杀她一个没用的妇人作甚?”南云冷月眸光流转,唇角上扬,脸颊两个酒窝若隐若现。 东溟子煜将茶杯放到小桌上,冷冷道:“既如此,本王与王家的一切合作都终止!” 说完,站起来,就要走。 “唉,别呀!”南云冷月伸手拉住他衣袖,“好好商量一下,为了上官若离你得罪王家,失去多年的合作伙伴,至于吗?” 东溟子煜冷冷的看着他,“他们来杀本王的王妃的时候,怎么不怕得罪本王?本王看起来就如此好欺负?” 南云冷月蹙眉道:“不是说了,那个王天星和黄书良做的,王家其他人并不知情,你若是不解气,就杀了王天星泄愤吧!” “王天星能不能拿出让幽冥宫一百个高手出马的财力,本王清楚,不把背后之人交出来,本王不会善罢甘休!”说完,扯下袖子,转身而去。 南云冷月手还保持着牵着他袖子的姿势,捻了捻手,呵呵冷笑,“还真是冷血!英雄难过美人关呀,上官若离还真有几分本事!” 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喝了一口,然后微微用力,茶杯在他手里碎裂,剩余的茶水留在了茶桌上。 …… 上官若离忙着和白青青轮流照顾沙宣,一连三天没见到东溟子煜,也不知道他忙什么。 沙宣没有醒来,情况非常不乐观。 她看着沙宣苍白的小脸儿,又惦记孩子们,心里很烦躁。 白青青打着哈欠进来,将一个苹果递给她,“你去歇一会儿吧。” 上官若离接过苹果啃了一口,“沙宣能移动了吗?咱们带她回元城吧,那里还有王丰需要你照顾呢。” 白青青其实也是心急如焚,听她这么说,道:“小心点没事。” 上官若离松了一口气,“那我让人去安排一下,咱们即刻回元城。” 白青青点头,“行,让我的丫鬟也收拾一下东西。” 她的两个丫鬟是后来从元城赶过来的。 上官若离安排好,将马车赶到了内宅,将沙宣抱上了马车。 白青青把仪器、氧气袋等都从空间里拿出来,重新给沙宣上好。 上官若离只能坐在一边,靠着马车车厢上休息。 白青青道:“你回自己马车休息一会儿吧,有事我叫你。” 上官若离也是累了,点头,回到自己的马车、 谁知,刚一进马车,就感到一阵陌生又熟悉的气息。 一只大手捂住她的嘴,沉声道:“是我!” 上官若离看了一眼躺在马车里的素竹和素菊,狠狠的瞪了一眼南云幽寒,示意他放手。 南云幽寒轻声道:“你乖乖的,我保证她们没事。” 上官若离点点头,南云幽寒松开手。 上官若离伸手去探素竹和素菊的鼻息,“你对她们做了什么?” 南云幽寒轻笑道:“用了点毒而已。” 手里把玩着一个小药瓶,“我就是看看你,与你说几句话,然后就把解药给你。” 上官若离坐到座位上,双手抱肩,戒备的看着他,“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了。” 南云幽寒眸中闪过一抹受伤,“关于幽冥宫的,你也不想听吗?” 上官若离神情一凛,“幽冥宫是你的?” 幽冥谷、幽冥宫,她怎么早就没想到呢。 “离儿果然聪慧!”南云幽寒很诚实的点头,“是。” “你要杀我?”上官若离的手缓缓伸向袖中的手枪。 “你觉得呢?我怎么会杀你?”南云幽寒眸中闪过伤感,也坐下来,“幽冥宫接单的具体事,我是不管的。东溟子煜亲自带着人毁了幽冥宫的几处暗点,底下上报上来,我才知情。” 上官若离眸光闪了闪,怪不得这几天不见东溟子煜,原来是亲自搞破坏去了。 南云幽寒继续道:“是有人买你和东溟子煜的命,还雇佣幽冥宫联系江湖中人,资助他们来找东溟子煜复仇。” 上官若离微微挑眉,“那你来,不会是告诉我雇主是谁吧?” 上官若离是懂行的,杀手这行,透露雇主信息是大忌。她不认为,南云幽寒会为了他,违背职业道德。 谁知,南云幽寒点头,“不光如此,我还通知你,幽冥宫不会再接刺杀你的生意。” 至于东溟子煜,他才不管。 “哦?”上官若离这次真是意外了,等着他说下去。 南云幽寒道:“雇主是一个普通的百姓,但幽冥宫可不会在摸不清雇主真正身份的时候就动手,经过跟踪调查,是锦衣卫严文。至于严文是谁的人,想必你知道了吧?” 果然是太后!上官若离没有很意外,看向南云幽寒,道:“谢谢你,现在你可以走了。” 南云幽寒一脸的伤心,“你就没有话要对我说吗?” 上官若离眸光一转,还真想起一件事,问道:“王天星不会也是东溟太后怂恿的吧?王家可是南云的地盘,她一个东溟深宫里的女人,手伸不这么长吧?” 第1051章 你这是在吃味吗 南云幽寒一听笑了起来,“离儿,你这是在吃味吗?我可查到,东溟子煜当年与王天星确实是有情的。” 上官若离被说中了心思,脸黑了下来,“不说就快滚!若是被人发现,杀了你我可不负责。” 南云幽寒挑眉而笑,“离儿是在担心我吗?” 他依然如当年那般的俊朗夺目,只是浑身有一种王者之气,还带着淡淡的忧郁和疲惫。 上官若离冷声道:“看在你今天是来提供消息的份儿上,放过你这一次!若是还不走,我可叫人了!” 二人一直压着声音说话,暗卫又不会轻易偷听主子的谈话,所以,没人发现车里多了个南云幽寒。 “别!别叫人!我走!银子确实是王天星出的,背后之人还没查出,但应该与东溟无关。”南云幽寒宠溺轻笑,只要上官若离不对着他开枪,他就很开心了。 将手里的解药塞给上官若离,“南云冷月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小心他。对了,还有王家!敢动你,我不会放过他们的!” “唉……”上官若离突然想起东溟子煜说过王家是他和南云冷月的人,就想出言阻止。 但是,南云幽寒已经撩开车帘钻了出去。 他一出现,立刻被追风和暗门们发现。 可是,没等他们扑过来,南云幽寒就捏了个隐身决遁走了。 上官若离咬牙,这简直的故意的,他明明是可以在车里就用隐身决,可以偏偏出去露个面,显然是故意让东溟子煜知道。 若是东溟子煜这个大醋缸知道她和南云幽寒同在一个马车内,还好好的放他走了,会不会兽性大发? 不过,这次南云幽寒确实给她解决了大麻烦,还对付王家替她报仇,她这次没有理由杀他不是吗? 而且,相对于东溟子煜阻止她对付王家那种憋屈,她心里暖暖的。 “王妃,您没事吧?”追风焦急的声音在外面传来。 上官若离撩起车帘,“我没事,继续出发。” 追风抱拳请罪道:“属下失职,竟然让他钻了空子,属下回去会自行领罚。” 上官若离摆手,“不必,下次小心就是了。” 追风欲言又止,但还是道:“多谢王妃!” 他想告诉王妃,和南云幽寒保持距离,但这话不是他一个属下能说的。这事王爷一定会知道的,这两口子心生芥蒂就不好了。 上官若离不知追风心中所想,给素竹和素菊吃了解药。 不一会儿,二人就醒了,发现上官若离在车里,齐齐跪在马车里请罪,“奴婢们无能!” 上官若离揉了揉额角,“算了,下不为例,我乏了,先眯一会儿。” 二人如蒙大赦,忙给上官若离拿靠枕,拿毯子。 但上官若离再也睡不着了,闭目养神,一路无事,平安到了元城城主府。 马车一直驶到二门,左管家已经让人准备好了担架等候。 看着处于昏迷的沙宣被上官若离从马车上抱下来,左管家的手都抖了,扶着沙宣让她躺到担架上。 “母妃!师傅!” “娘亲!” “妃!妃!” 凌瑶、王明轩牵着王明重、张山杏抱着景曦、飘柔抱着景阳,都跑着迎了出来。 飘柔一看到沙宣,一下子就哭了出来,“沙宣!呜呜……” 张山杏也流了泪,“沙宣,怎么会这样!好好的一个人……” 走的时候还是一个鲜活美丽的人儿,却只剩一口气回来。 凌瑶、古云岚看到沙宣这个样子,欢快的神情也没了,小小的脸上露出担忧的神情。 上官若离心情也很沉重,道:“先抬回房间吧,她现在身体很弱。” 大家都让开道路,两个婆子抬着担架,朝城堡走去。 凌瑶抓住上官若离的手指,“母妃,”又看看白青青,“师傅,瑶儿好担忧你们!” 白青青已经抱过王明重,摸了凌瑶的头一下,“你母妃和师傅我,可是超人,不会有事的。” 王明轩呵呵笑着,她这娘亲,最爱吹牛了。 白青青又摸了他的头一下,问道:“你爹爹怎么样?” 王明轩顿时蔫了,“还那样。” 白青青神色暗了暗,这在意料之中,不过还是很失望。 “妃!抱!抱!”景曦和景阳小身子一窜一窜的,伸着小胳膊儿,要上官若离抱抱。 上官若离一手一个接过两个一模一样的小包子,两个小包子抱住她的脖子,就往脸上一阵亲,把她两边脸颊啃的都是口水。 “诶呀,这是要吃了老娘呀!”上官若离幸福的苦笑,抬眼间看到不远处站着一个人。 一身淡青色暗绣竹纹锦袍,玉冠束发,芝兰玉树,整个人散发着如琢如磨、温润如玉的气质,正是凤锦行凤三公子! “在下拜见王妃!”凤锦行行礼。 上官若离一手抱一个孩子,没办法拦着他,笑道:“快免礼吧!” 凌瑶跑过去,不让凤锦行拜下去,“凤叔叔,不要拜来拜去的,你又不是外人!” 上官若离:“……” 死丫头,你这话让你父王听见,非要打你屁股。 肖飞从屋里出来,后面跟着银雪,银雪背上蹲着雪球。 这两个家伙过了观察期,也获得自由了,欢快的在上官若离脚边转来转去。 肖飞看上官若离疲惫憔悴的样子,眸中闪过心疼,“你这死丫头,一个丫鬟而已,你看看你把自己累的这德行!” 上官若离:“……” 这老头儿,心疼就说心疼嘛,就不会好好说! 凤锦行温润笑道:“肖老这是心疼王妃呢,王妃快去休息一下吧。 上官若离恶狠狠的瞪了肖老头一眼,“臭老头儿! 然后问凤锦行道:“你是从京城来吗?” 凤锦行浅笑,“从青州过来,路上又与几个先生汇合,才一起来元城。” “叔叔,抱!抱!”景曦伸着小胳膊,让凤锦行抱。 凤锦行温柔一笑,将景曦接了过去,景曦撅起小嘴儿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他的笑容如春花般绽开,迷人又温暖。 凌瑶扯着凤锦行的袖子撒娇,“凤叔叔,抱我!抱我!” 上官若离暗暗扶额,这个凤锦行真是个万人迷,连小孩子都不放过。 第1052章 再不醒,我就要有后爹了 肖飞轻轻打了凌瑶的后脑勺一下,“去做功课!” 凌瑶探探舌头做了个鬼脸,带着古云岚跑了。 肖飞伸手,从上官若离怀里接过景阳,没好气的道:“快去休息一下,有话容后再说!看看你这鬼样子,不知道还以为是逃难回来的!” 这老头儿是真心疼了。 上官若离摸摸鼻子,对凤锦行道:“好,我先去休息,晚上再谈。” 她得了解一下京城的情况,尤其是皇上的情况,大婚让藩王回京是几个意思。 不过,她没有直接回去睡觉,而是去了沙宣的房间。 沙宣因为是她的贴身大丫鬟,房间就在她卧室的隔壁。 白青青给沙宣做了一系列的检查,给她输液、插胃管。 上官若离问道:“仪器还上吗?” 若是不用上仪器,就不用上官若离和白青青亲自守着了,找两个丫鬟来看着就行了。 这些管子、输液瓶可以说是从西洋运来的,那些现代化的仪器可就不好解释来历了。 “可以,但身边不能断人,随时查看她的脉搏和呼吸。”白青青将一个导尿管给上官若离。 上官若离也是做过大夫的人,没有感到有什么不对,脱下沙宣的裤子,给她上导尿管。 “这里我找人来看着,你去看看王丰吧。” 白青青道:“让我的两个贴身丫鬟来守着吧,她们以后也要帮我的忙的,算是我培养的助手,锻炼锻炼。” 她的丫鬟虽然都是上官若离给她的,但卖身契一并都给了她,她信得过她们。 当然,空间的秘密她不会再让任何人知道的。 上官若离当然没反对,把看护沙宣的事,交给了白青青的丫鬟。 回到自己的房间,美美的泡了一个热水澡后,爬到床上,就呼呼大睡。 白青青却没这么轻松,回到房间,给王丰做了全身检查,见他没有苏醒的迹象,不由得有些泄气。 坐在床边,轻轻摩挲着王丰明显瘦削下来的脸,差点哭了出来。 王明轩和王明重懂事的依偎在她的腿边,看着王丰,希望他能马上醒过来,把他们举在他宽厚的肩膀上在院子里跑。 丫鬟进来,轻声禀报,“夫人,赵捕头求见。” 白青青一拍额头,忘了还有个病号呢,站起来,问道:“他在哪儿呢?” 丫鬟道:“在实验室呢。” “我去看看,”说完摸了摸王明轩的头,“你好好照顾弟弟,我去看看就回来。” 王明轩小大人儿似的点点头,“好,娘亲放心。” 王明重也点点大脑袋,“放心。” 白青青被两个小东西逗乐了,一人亲了一下,就出了房间。 王明轩转头就推床上的王丰,“爹爹!爹爹!你再不醒娘亲可就被人抢走了!那个赵捕头这几天可是挖空心思的讨好我,说想照顾娘亲和我们兄弟呢!” 见王丰还是一动不动,王明轩爬到床上使劲儿拍王丰的脸,“爹爹,你听见没有!再不醒,我就要有后爹了!人家赵捕头不嫌弃你,连你都要照顾呢!” “后爹!有后爹!”王明重不知什么意思,拍着小手儿欢喜的紧。 突然,王丰的眉头蹙了蹙。 但是,一个儿子骑在他身上猛拍他的脸,另一个儿子在拍手傻乐,他们都没有发现老爹的异常。 那边,白青青已经到了作为临时病房的实验室。 赵捕头正靠在病床上,用一块儿麂皮擦着自己的佩剑,一下一下的十分专注。 听到有人进来,抬眼看到有些疲惫的白青青,眸中闪过一抹心疼,将手里的剑回鞘,笑道:“回来了?” 白青青观察了一下他的神色,见他面色红润,就道:“恢复的不错!” 在床边的小凳子上坐下,“我给你把把脉。” “宣王府的大夫说了,毒清了差不多了。”赵捕头这么说着,但还是伸出手。 在白青青微凉的手指按在他的脉门上时,他觉得似有一阵电流从脉门上直通全身。 嗖儿嗖儿的,又麻又酥。 感觉脸上也火辣辣的,某处也不老实起来。 白青青蹙眉,“心跳怎么如此快?” 见赵捕头的脸也红彤彤的,“脸也红,莫不是发烧了?” 说着,手就附上赵捕头的额头,“不烧啊。” 刚要把手拿开,谁知手被赵捕头抓住。 白青青一惊,脸色沉下来,“你这是做什么? 说着,就要抽回手。 赵捕头哪里肯放?紧紧抓住,按在心口,结结巴巴的道:“白白白大夫,我我我想娶你,照顾你和两个孩子。” 白青青的手感到他砰砰跳的心脏,恼羞成怒的道:“我有丈夫!” 赵捕头道:“你的情况我都知道了,你丈夫那个样子了。我不介意,我们一起来照顾他,绝对不会让他受罪。你自己太苦了……” 白青青沉声道:“你别胡说,我不苦,我丈夫会醒过来的!” 赵捕头不放弃的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你这是有情有义,可是你这样无止境的等下去,白白蹉跎了青春,让我来陪着你,一起照顾孩子们和王丰统领不好吗?咱们给孩子一个健全的家庭,让他们快乐的长大。” “哐啷”一声巨响,门被人从外面踹开。 “老子的媳妇孩子,用不着外人照顾!”王丰拄着一根棍子进来,脸色黢黑,怒气滔天,似在酝酿着一场狂风暴雨。 赵捕头脸色倏地煞白,有些不可置信。 白青青也傻了,愣愣的看着王丰,这真是医学奇迹呀! 于是,两个人就这么像被点了穴似的愣着,忘了赵捕头还抓着白青青的手按在自己的心口上。 王丰目光落在两个人的手上,简直要疯了,他举起手里的棍子就朝赵捕头打了过来。 他躺了太久了,刚起来,走路有点费力,王明轩就给他找了个棍子来拄着,现在成了武器了。 赵捕头好歹也的捕头,忙推开白青青,一个翻身下了床,躲开这一棍子。 棍子落在枕头上,枕头破了,露出里面的黍子壳。 王丰扬起棍子又冲着赵捕头打下去,谁知白青青“嗷呜”一声扑过来,抱住王丰的腰…… 第1053章 王丰是怎么醒来的呀 白青青冲过来,抱住王丰,力气大的,撞的王丰往后倒退了几步,差点摔倒。 王丰以为白青青的护着赵捕头,眸中杀意滔天,正要甩开她。 就听她大哭起来,“大傻子,石头脸,真的是你,你真的醒了!呜呜……” 王丰瞬间眼眶一红,扔下棍子抱住白青青,冷哼道:“要是老子再不醒,就戴了绿帽子了!” “噗!”白青青笑了出来,捶着他肋排一样的胸膛,又哭又笑的道:“没想到是一缸醋创造了医学奇迹!” 王丰搂着白青青明显也瘦了很多的肩膀,带着鼻音冷声道:“老子的女人,老子要照顾她一辈子!” “嗯!”白青青连连点头,又抱住王丰哭了起来。 王明轩牵着王明重进来,一个抱住王丰的腿,一个抱住白青青的腿。 一家四口就这么抱在一起,容不下任何人打扰。 赵捕头看着这一幕,眼睛也湿润了,神色有些失落,但还是为白青青高兴的。自己杵在这里太多余了,慢慢的出了房间…… 上官若离醒来,素竹就禀报:“王妃,左管家求见。” 草草梳洗了一下,就去见左管家。 左管家行礼后,第一句话便是:“王妃,王丰醒了!” 上官若离一喜,“真的?太好了!我去看看。” “王妃!”左管家叫住上官若离,神色有些羞赧,“在下有个不情之请。” 上官若离急着去看王丰,见左管家有些扭扭捏捏的,不禁催促道:“怎么了?有话快说。” 左管家脸色微红,道:“不管沙宣能不能醒过来,在下都想按照正常程序与沙宣成婚。” “啊?”上官若离承认,被震惊了,“你说什么?要知道沙宣随时都有可能……” 若是沙宣真有个好歹,那左管家就成鳏夫了,说不定还被扣上克妻的名头,这对他将来的婚事都是大大不利的。 再说了,新婚娘子在这关头去世,那也是很晦气的事。 左管家眸光微暗,道:“在下知道,权当冲喜了。” 上官若离扶额,“冲喜?你还信这个?” 左管家苦笑道:“其实所谓冲喜,不过是人的精气神儿,一刺激就有了活下去的意志。王丰能醒来,其实也是这个道理。” “啊?王丰是怎么醒来的呀?”上官若离八卦之心动了,这是有故事的节奏呀。 左管家神色微微尴尬,虽然不愿意背后说人长短,但王妃问了,还是将王丰醒来的经过说了一遍,最后道:“在下不忍让沙宣伤心,不能这般刺激她,就让她欢喜一下,说不定也醒来了。” 呃……这也行?上官若离唇角抽了抽,“你再考虑、考虑,跟你弟弟、弟媳商量一下。” 左管家还挺倔,“在下主意已定,请王妃成全!在下已经与沙宣议亲了,日子也已经选定了,绝不会因此而悔婚或者拖延婚事。” 上官若离看他神色不像作假,就点头道:“那你去把此事告诉沙宣吧,没事可以允许你时常来看看她。” 在宣州,因为沙宣上着仪器,也没让左管家看沙宣,现在让他陪陪她也好。 说不定,沙宣有左管家的陪伴,情况会很快好转。 左管家一喜,“多谢王妃成全。” 上官若离点头,“但愿沙宣能听到你这份情深义重,早日醒来。” 又说了几件府里的事和元城建码头的事情,左管家才告辞。 上官若离去找白青青,看望一下王丰。 可是,没到他们的房门口就顿住了脚步,因为她听到房间里传出少儿不宜的和谐声音。 咳咳,王丰这个家伙,身子刚好,就这么卖力气,身子底子真好啊! 上官若离转头回去,去了小厅,让人叫了凤锦行来说话。 凤锦行不是自己来的,后面跟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书生和两个二十多岁的女子。 三人给上官若离见礼后,凤锦行才介绍道:“王妃,这位是在下的师兄,姓柳名江,曾是先帝二十年的解元。因为家族牵连,不得入朝为官,倒是乐意教书育人,才不浪费十年寒窗苦读。” 柳江上前作揖:“在下柳江,见过王妃。” 柳江的相貌虽然比不上名满天下的凤锦行,但也唇红齿白,长相俊雅,更重要的是,那双眼睛清澈明亮,不像那等世俗钻营之人。 上官若离微笑点头,“柳先生免礼,以后府学里的孩子们就拜托你了,还有另外一位老先生,到时候让管家带你过去认识一下。” 虽然景瑜不在身边,景曦和景阳还小,但王明轩和其他侍卫、管事的孩子们有些没有奴籍,需要好好培养的。 “是!”柳江抱拳行礼后,退到一旁。 凤锦行又介绍女先生,对那个鹅蛋脸、温柔沉静、妇人打扮的女子道:“这位是吴倩莉,是刘先生的妻子。也是受过名师指导的,琴棋书画、诗书礼仪,都勘为师表。” 吴倩莉大方的迈步上前,盈盈施礼,“民妇柳吴氏见过王妃娘娘!” 上官若离也是见过世面,经常进宫的,见过不少名门闺秀,一看她就是受过正规教导的,颇有大家闺秀的风范。 只是眉宇间有些轻愁,身量有些瘦弱。 “免礼吧,既然你们是夫妻,回头让人在学堂里给你们专门安排个小院子,拨几个丫鬟、婆子去伺候。” 柳先生是解元出身,学识自然不在话下,又是凤锦行的师兄,上官若离不会怠慢。 凤锦行笑道:“下人倒是不必,他们带了随身的下人过来。” 上官若离笑道:“那缺什么,只管跟管事婆子说。” 她没有想往人家院子里塞人监视的意思,一个是给凤锦行一个面子,一个是想监视,塞人是最笨的方法。 柳江和吴倩莉都行礼道:“谢王妃!” 凤锦行给上官若离介绍另外一位未婚打扮的女子,“这位是钟灵然,是在下一位恩师的女儿,学识上深得恩师的传承。” 钟灵然年纪看起来得二十五岁往上的样子,但还是未婚打扮,眼神平静无波,似是看淡了一切,一副无欲无求的神情。 第1054章 快见过两位女先生 上官若离看钟灵然长的虽然普通,但一身的书香气,通身的气度不俗,料想她的身世和感情经历也不简单。 钟灵然移步上前,施礼道:“钟灵然见过王妃。” 上官若离点头,“以后钟先生就住在女学内,那里已经安排了丫鬟、婆子。” 钟灵然也微微颔首,“谢王妃。” 上官若离淡笑道:“我那女儿是个皮猴子,以后就有劳吴先生和钟先生了。” 二人都谦虚道:“承蒙王妃瞧得起,定竭尽全力,不负王妃所望。” 这时候,凌瑶跑了进来,“凤叔叔,凤叔叔,瑶儿的老师您给带来了吗?” 因为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都没在府里,凤锦行并没让三人进城主府,而是安排住在元城的客栈内。 凤锦行温和笑道:“带来了!” 上官若离介绍道:“快见过两位女先生,这位是吴先生,这位是钟先生。” 凌瑶自小早慧得很,一看这两位女子就是腹有诗书气自华的,当下就喜欢上了。 三人见到凌瑶也小小地惊讶了一把,这个孩子,太漂亮了! 粉团儿般吹弹可破的肌肤,眼睛又圆又大,长长的睫毛,鼻梁挺拔,粉嘟嘟的嘴唇形状完美。 简直是画里走下来的小仙童,尤其是穿着一袭白色绣黄色梅花的裙子,当真是怎么看,给人的感觉都是那种惊艳之感。 “瑶儿拜见两位师傅!”凌瑶行了屈膝礼,声音清脆响亮,灵动的大眼睛,眨啊眨的,像会说话似的,煞是可爱。 “快免礼!”吴倩莉的目光黏在凌瑶身上,再也收不回来了,“大小姐,好可爱……” 说着,眸中都是失落之色,手也放在自己的小腹上。 上官若离眸光微闪,似乎猜到了什么,但第一次见面还不熟,她也不瞎打听。 听到先生夸自己长的好,凌瑶傲娇的仰着小下巴,得意的道:“我父王和母妃长的好,我自然就长的好。” 上官若离:“……” 好吧,这个道理很符合逻辑。 她这得意的小样儿,让在场的人都笑了。 上官若离笑道:“这个丫头,不知谦虚为何物,以后就有劳二位了。” 钟灵然清冷的脸上也露出一丝笑容,“大小姐很好。” 上官若离笑道:“可别夸她了,她都要飞上天了。今晚我为三位设宴接风,等安顿好,开了学,再让学生们统一行拜师礼。” “谢王妃赐宴!”几人都行礼谢恩。 好吧,上官若离这时候也不说让他们不必拘礼了。这三位可都是来教孩子们诗书礼仪的,免来免去的,倒是不合适了。 几人闲话了一会儿,到了晚膳的时间,就去了饭厅。 在饭厅里看到粉雕玉琢般的景曦和景阳,又让三人暗中惊叹了一下。 白青青和王丰也带着王明轩和王明重来了,二人都是一脸的春风荡漾。 白青青一脸的妩媚娇羞,一看就是刚被狠狠滋润过的。 上官若离给了她一个暧昧八怪的眼神,对王丰笑道:“王丰醒了,可真是太好了。” 王丰一脸的餍足,心情极好,给上官若离下跪磕头,“属下拜见王妃娘娘,多谢王妃娘娘对内子和两个孩子的照拂。” 上官若离摆手,“好了,好了,快起来吧,给你们介绍一下,学堂和女学新来的三位先生。” 白青青和王丰都看向三位陌生人,知道这三人就是先生了。 当三人知道这看似跟王妃关系十分要好的女子竟然是白神医时,都微微一惊。 尤其是吴倩莉,眼里的希望之光都有点烧人,手也不自觉的附在了小腹上。 柳江也不免对王明轩多看了几眼,这可是白神医的儿子,将是自己的学生。 王明轩也懂事给柳江行礼:“王明轩见过柳先生!” 王明重也迈着小短腿儿过来,学着王明轩的样子作揖:“拜,先生!” “拜拜拜!”景曦和景阳在张山杏和飘柔怀里也跟着作揖。 众人失笑,柳江的唇角抽搐了一下,难道让他们教这些奶娃娃? 最大的王明轩也就四岁半的样子,凌瑶、古云岚也差不多大,王明重才一岁多的样子。 一般孩子启蒙都是七岁,最早也得六岁,这一堆四岁多的孩子…… 还真是一言难尽。 估计他们还没断奶呢! 上官若离猜到他的顾虑,道:“侍卫和家丁家里还有大孩子,你们可以分成大、中、小班,因材施教。这几个四岁半的孩子属于小班,每天只上午上课,识字、数数、学些基本礼数,和同龄孩子一起玩儿,学会相处之道,上六天休息一天。” 京城宣王府的那些游乐设施已经搬过来,安装到了学堂内,并且在女学里复制了一套。 还有那些积木、拼图等开发智力的玩具,也都准备好了。 她想着得给孩子们按照现代小朋友需要学的东西搞个课程表,不能太死板了。 白青青明白上官若离的意思,而且知道她在特工基地长大,是没上过幼儿园和学校的。 或者说上官若离学的东西虽然多,但没正经上过学。 于是,就毛遂自荐的道:“回头我拟个课程表,大家一起研究研究。” 上官若离眼睛一亮,“好!” 怎么忘记了白青青这个未来人了,人家可是正经学校成长起来的。 凌瑶扯着白青青的袖子,道:“师傅,你是不是也给我们上医术课呀?” 上官若离笑道:“你倒是可以给他们讲点生理卫生知识。” 别看这门课程有点尴尬的内容,但对青少年的影响是很大的。 “没问题!”白青青自然义不容辞。 上官若离见菜已经上来了,就道:“大家先吃饭,等安顿下来,根据先生们擅长的领域,再具体分工。” 柳江几人见凤锦行、白青青、王丰等人都入座了,互相看了一眼,有些犹豫。 饭厅里不是传统的矮案几,而是最近新时兴起来的大圆桌、高椅子。 可是,身份有别,他们怎么可以与王妃同桌吃饭? 凤锦行笑道:“你们也坐吧,王妃喜欢热闹。” 三人虽然重礼仪,但并不是不知变通,都入了座,但非常拘禁。 凤锦行对身后的青雷和青云道:“你们有个一去伺候柳先生用饭。” 需要下人用公筷布菜,三人没有带下人进来。 上官若离给了在后面听差的丫鬟一个眼色,就有两个丫鬟站到了吴倩莉和钟灵然身旁伺候。 上官若离拿起筷子,招呼道:“大家起筷吧。” 谁知,莫问的声音传来,“王爷驾到!” 东溟子煜一身黑色窄袖劲装飒爽而来,俊美绝伦的脸上似是凝重千年寒冰,眸中都是冰冷的狂狷邪肆。 第1055章 宣王是冷场王 大家都朝门口看去,除了上官若离和不懂事的孩子,都慌忙站了起来。 东溟子煜冰刀一样眸光在上官若离和凤锦行脸上刮过,然后才掠过饭厅里的众人。 只这么一眼,饭厅内的温度瞬间下降。 众人齐齐醒神,除了上官若离和不懂事的孩子外都下跪行礼,“拜见宣王殿下!” 东溟子煜厉眸微眯,没有说话! 白青青感觉到情况不对,不爱下跪的她也跟着跪下,用胳膊肘子撞了王丰一下。 夫妻连心,王丰立刻明白,哑声道:“王爷!属下……回来了!” 说着膝行了两步出来,让东溟子煜能看到自己。 哎!没办法,有凤锦行的地方,所有人都成了背景。 东溟子煜看到王丰,如千年寒潭一样的眸光果然有回暖的迹象,“你醒了!” 王丰眼眶红了,感慨道:“托王爷的福,属下从鬼门关回来了!” 东溟子煜微微动容,“平身吧!” 上官若离站起来,端庄的微笑道:“王爷回来了?先用饭吧!今天庆祝王丰逃过一劫,也给三位先生接风洗尘!” 凌瑶是个小人精,感觉到东溟子煜身上那凛然的杀气,都不敢像往常一样扑过去。 怯怯的看看自己母妃巧笑倩兮的样子,觉得母妃笑的好假,眸光一转,用糯糯的声音喊道:“父王,快来坐,母妃给你留着座位呢!” 上官若离:“……” 她身边的位置是没人敢挨着她坐好么?谁给他留着呢? “汪……汪……”景曦和景阳两个小包子不会叫父王,叫起来像小狗叫似的。 看到宝贝女儿和儿子们,东溟子煜的冷脸才缓和了不少,快步走到座位上坐下。 莫问忙递上湿帕子,东溟子煜优雅的接过帕子擦了手,递回莫问手里,才对站着的众人淡淡的道:“落座吧!” 大家这才悄无声息的落座,然后鸦雀无声的吃饭,气氛非常紧张,满桌子的山珍海味都尝不出什么滋味。 连景曦和景阳两个小包子也嗅到了空气中的冷气,瞪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乖乖的吃着张山杏和飘柔喂给他们的米粥和肉糜。 上官若离暗暗扶额,冷场王啊,就是东溟子煜这样的! 这是谁又惹到这尊杀神了? 莫不是他知道了南云幽寒的事儿?打翻了醋坛子? 还是南云幽寒对王家动手了,他迁怒了自己? 哼!为了老情人儿,回来给老婆孩子摆脸子。 呸! 上官若离心里腹诽着,默默吃饭,全程跟东溟子煜没有任何互动。 吃完了饭,漱了口,凌瑶首先说话,她皱着小眉头道:“天天吃海里的鱼虾,我都吃腻了。” 上官若离将擦嘴的帕子放到身后素竹的托盘上,道:“想吃淡水鱼还不容易,天气暖了,让人在稻田里养一批,也让你吃到腻。” 凤锦行诧异问道:“稻田里养鱼?” 上官若离看桌子上的人,除了白青青都露出不解之色,“这里没有稻田养鱼吗?” “可以吗?有点匪夷所思。”柳江自问学识渊博,却也没听说过这事,“鱼不会死?稻子也不会减产?” 白青青道:“不但不会减产,还会增产呢,这叫生物共生互利,我在一本游记上看到过。” 她前世的老家就有在水稻田里养鱼的,水稻增产,鱼的产量也高,还省鱼饵成本呢。 上官若离知道她定是看到过,就问道:“你可记得具体内容,比如注意事项什么的?” 白青青点头,“知道一些。” 于是,将稻田养鱼的具体注意事项,详细的说了一遍。 东溟子煜见上官若离和白青青都确定了,那肯定是可行的,吩咐莫问道:“明日就让左管家挑几百顷向阳的水稻田里放鱼苗。” 若是此法可行,那可是利国利民的大事,有水稻的区域百姓的生活会大大提高。 柳江微微敛眸,心里在想,都说宣王宠妻无度,果然不假。宣王妃一句毫无前例的提议,宣王立刻就命令执行,还一下子就几百顷。 凤锦行则淡然浅笑,他知道不管多么匪夷所思的事,只要上官若离确信,那就一定可行。 上官若离本想吃完饭和大家聊一会儿的,但有了东溟子煜这个冷场王,大家谁也坐不住,都找借口告辞了。 上官若离也不想面对东溟子煜的冷脸,带着凌瑶去景曦和景阳的房间里去亲子活动。 好几天没见孩子们了,心里着实想的慌。 她以为东溟子煜会跟过来,谁知,人家叫着王丰去书房谈事儿了。 好吧,看在王丰刚刚醒来的份儿上,就不跟他计较。 哼哼!她可是很善解人意的女人! 等孩子们都睡着了,上官若离又去了沙宣的房间,恰巧白青青也在。 上官若离问道:“她情况怎么样?” 白青青收起听诊器,脸上神情微松,“心率和血压都好多了。” 上官若离笑道:“看样子爱情的力量是伟大的呀。” 白青青眸中八卦精光一闪,“怎么回事?” 上官若离把左管家的决定跟白青青说了,又道:“这还是从你家王丰的苏醒找到的灵感。” 白青青“噗哧”一声笑了出来,“那个大傻子!一缸醋将他酸醒了。” “这边让人盯着,你回去休息吧,”上官若离用手点了点白青青脖子里的草莓,坏笑道:“你也够累的了。” “哎呀!讨厌!”白青青捂住脖子,转身跑了。 上官若离笑了笑,看到针线筐子里,有沙宣才开始绣的嫁衣,拿到手里看了看,走到床前,对沙宣道:“你这嫁衣我会让府里的绣娘帮你绣,一定让你做一个最美丽的新娘。” 沙宣躺在床上,安静的像睡着了一样。 上官若离叹了口气,若是她有个好歹,自己会内疚一辈子的。 将嫁衣交给素菊,“你把这嫁衣送到制衣坊去,让绣娘们赶工做。” “是!”素菊接过嫁衣,手紧紧的攥着,看向病床上的沙宣带着冷意。 上官若离替沙宣整理了一下被角,然后下回自己的房间。 房间里没人,刚回来时已经洗过澡了,脱了外套,简单洗漱一下就上床休息。 突然,净房里传来轻微的异动,像是有什么打在净房的门上。 上官若离激灵一下,睁开眼睛,从床上一跃而起,从枕头下摸出手巧,打开保险,收敛了气息,朝净房一步一步的靠过去。 第1056章 有喜事 上官若离后背贴在门后的墙上,凝神细听净房里的动静。 有微弱的呼吸声音,显然对方是个高手,而且故意收敛的气息。 上官若离可是有在净房被掳走的经历,当下怒从心头起,一脚踹开净房的门,冲了进去。 举着枪对着声音来源处,“不许动!” 一声嗤笑传来,“离儿这是想谋杀亲夫吗?” 只见氤氲的水汽中,东溟子煜那混蛋悠然自得的将双臂放在桶沿上,扫了她一眼,只是水汽太重,看不清表情。 上官若离眯了眯眼,收起枪。 这货洗澡还故意隐藏气息,丫的,这是在逗她玩儿呢! “过来!”看着那两片在氤氲的水汽中越发诱人的红唇一张一合,上官若离竟收住想离去的脚步,走了过去。 好吧,她承认,她又被色诱了。 东溟子煜露在外面的手臂和双肩,肌肉匀称而结实,处处透着一股力量的美感,偏偏他的皮肤又不像一般男子那样粗糙,看起来细腻光滑,让人情不自禁的就想摸上一摸。 上官若离费了极大的劲才忍住没动手,傲娇的仰起下巴,“叫我干嘛?” 看似骄傲不屑,可眼珠子却没从东溟子煜的身上收回来。 “给本王搓背!”东溟子煜露出得逞的笑容,真真是俊逸无双。 可上官若离看着就让人牙痒痒,真想一拳打烂那张俊脸。 她握紧了拳头,不让自己太冲动,冷哼一声,就往外走。 东溟子煜轻飘飘的声音在身后传来,“那三个先生,你就这么收下了?” 上官若离顿住脚步,回头,“怎么了?有问题?” 东溟子煜挑眉,“你觉得呢?” 上官若离心里咯噔一下,先不说柳江,吴倩莉和钟灵然可是直接接触凌瑶的。 按理说,应该把他们八辈祖宗都得调查清楚。 可是,她出于对凤锦行的信任,竟然没想到这点。 想到此,立刻露出一个谄媚的笑容,走回去,拿起澡豆给他擦背,“那我一会儿就派人去调查这三个人,还有跟着他们来的下人。” 东溟子煜冷哼,“用你来调查,黄花菜都凉了!” 在向凤锦行求助后,他就派人暗中跟进此事了,他孩子们的老师,可半点马虎不得。 不过,凤锦行确实没找什么乱七八糟的人,身家背景都很清白,学识也是上乘。 上官若离翻了个白眼儿,这意思就是他已经调查清楚了呗,把澡豆往水里一扔,“既然已经查清了,那就不用我操心了。” 东溟子煜见她翻脸如翻书,冷哼道:“你倒是极相信凤锦行。” 上官若离淡淡一笑,“我这人是很容易相信人。” 东溟子煜听出了她语气中的轻嘲和冷漠,厉眸微眯,“南云幽寒跟你说什么了?” 上官若离实话实说道:“是,他说你和王天星有情。” “你信他?”东溟子煜眸中闪过一抹危险,手紧紧的抓住浴桶的边沿。 怪不得今天他脱光了用美男计都不管用,原来南云幽寒跟她说了这话! 岂有此理!小人! 竟然挑拨离间! 上官若离不答反问:“那你们到底有没有一腿呢?” 然后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的脸,不错过他一丝表情。 “胡说!”东溟子煜眸中闪过一抹不自然,从浴桶内站起来,似是借此掩饰着什么。 晶莹的水珠儿顺着肌理分明的肌肤缓缓而下,在夜明珠的光辉下闪着盈盈的光。 上官若离却已经将他的神色收入眼底,眸色一寒,再也看不见其他风光。 若是平时,东溟子煜这个样子,她早扑过去酱酱酿酿了。 此时,却转身出了净房。 她不想为了他过去的感情而计较什么,但知道自己的丈夫曾经爱过别的女人,而且这个女人想杀自己,丈夫却护着,换了谁心里也不会痛快。 而且,她记得东溟子煜跟她说过,他没有感情历史。 当然,有多少前任这种事,有脑子的男人都不会说实话, 但上官若离此时还是有一种受委屈、受欺骗、被背叛的感觉,她想静一静。 谁知,有些人偏不让她清静。 东溟子煜腰间只围着一块大布巾,追了上来,从后面抱住她,“别生气了,听本王解释……” 上官若离顿住脚步,静静的等着他的解释。 捏了捏拳头,若是不能让她满意,哼哼! 东溟子煜叹息道:“好吧,那时候本王还不到十五岁,对王天星是有那么一点点儿特别的感觉,只是元昊的身份本王不能暴露,当时就把那念头压下去了,后来腥风血雨的,早就忘了。” 上官若离深吸一口气,问道:“那你们到什么程度了?摸摸亲亲?还是……” “胡说,什么都没有!她连本王的真实身份和长相都不知道!我们连手都没碰过!不然……本王可不是不负责任的人!”东溟子煜就差指天为誓了。 确实,这个男女大防严苛的社会,拉了手就得负责,还真不夸张。 上官若离转过头来,直视着他的眼睛,问道:“没碰过,没睡过,那南云幽寒是怎么知道的?” 东溟子煜哭笑不得,咬了一下她的耳朵,“你是不是傻,王天星的事情搞的这么大,他在捕风捉影,挑拨我们夫妻关系呢?” 上官若离眯了眯眼睛,“饶你这一次,下不为例!” 若不是知道他算计王天星和黄书良圆房,她是不会这么容易就原谅他的。 要说她怎么知道的?他为了好过,能不让人把这事儿透露给她么? 东溟子煜释然一笑,“那多谢爱妃了!本王最喜欢你这拈酸吃醋的样子!” 说着,抱起上官若离就到了大床上,把她折腾的死去活来,连连求饶。到了大半夜,直到她断气般的晕过去才作罢。 等瘫软的躺在她身边,才意识到一个问题:他不是要为凤锦行和南云幽寒的事对她兴师问罪吗?怎么最后成了他讨好求饶,还卖力气让她疏爽高兴了? 唉!不管怎么样,只要媳妇高兴了就成了。 将上官若离搂在怀里,闭上眼睛,带着餍足的微笑睡了过去。 上官若离醒来的时候,太阳都老高了,隐隐约约听到门外莫问高兴的声音。 “来人!”上官若离一说话,嗓子还是哑的,咳咳,昨晚真是…… 门“吱呀”一声响了,进来的不是丫鬟,却是东溟子煜。 上官若离见他面带喜色,挑眉问道:“有喜事?” 第1057章 皇上中了枯骨劫 最近烦心事儿多,还真是没什么喜事。 再说,东溟子煜这个大冰山,可不是喜形于色的人,能让他露出喜色,那肯定是大事。 东溟子煜大步走过来,抱住上官若离,亲了一口道:“去马来群岛那边的人回来了!” 上官若离眼睛一亮,“看样子收获不菲?” 东溟子煜点头,“银矿含量很丰富,还有铜矿、铁矿和玉石矿。原著居民很落后,还过着住山洞、刀耕火种的日子,很容易收服!” 上官若离并没有很意外,“开矿的人去了,他们有事做,有房子住,会很欢迎的。” 东溟子煜雄心壮志般的道:“本王,要把那里建设成富饶的岛国,将来,给几个儿女做礼物。” 上官若离:“……” 他家男人就是不一样,礼物都是这么的大手笔。 东溟子煜又有事儿忙了,他得铺排马来岛上的事情,这可是大工程,光人力这点就是大问题。 虽然,原著居民可以用,但一个是人口少,一个是他们还处于野蛮状态,能干的事儿有限。 东溟子煜已经调查过三个师傅的来历,可以用。上官若离就跟白青青、柳江、吴倩莉、钟灵然几个制定孩子们的课程表,和授课内容。 不光要识字、背书、练字、学算数,女孩子还要学女红,还要游戏、做手工、体育锻炼…… 几个先生都是传统教书,听到还要学玩儿,倒是很诧异,在心里也是反对的。 但听上官若离和白青青道理说的一套儿一套儿的,他们听的心服口服,也只能用听东家的安排来说服自己。 尤其是他们看到窗明几净的教室,奇怪的桌椅,还有大大的黑板,更是觉得新奇巧妙。 孩子们也是新奇,尤其是看到那些游乐设施,简直如疯了一般。 郎朗的读书声从学堂和女学里传出来,课间休息的时候,都是孩子们的欢声笑语。 大人们听到这声音,都露出欣慰的笑容,孩子们就是希望呀! …… 皇上收到东溟子煜的密折,气的将折子扔到地上,剧烈的咳嗽起来。 多福忙给皇上拍背,关切的道:“皇上,您这身子,可不能动气了!” 皇上已经瘦的皮包骨,蜷缩在龙椅里,满头的冷汗。 多福吓坏了,抖着手用帕子给皇上擦汗,“皇上,宣御医吧!” 皇上觉得浑身疼,连骨头缝都是疼的,他咬着牙关,说不出一句话来,疼的晕了过去。 这时候,外面的小太监通报道:“夏御医求见。” 多福如看到救星一般,不等皇上说话,就道:“快宣!” 夏御医提着药箱快步进来,见到皇上这情况,小跑过来,放下药箱,检查皇上的情况。 皇上牙关紧咬,没法吃药丸,取出一粒药丸给多福,“温水化开,给他灌下去。” 多福接过药丸,忙去化药丸。 夏鹤霖则取出银针,飞快的将皇上扎成了刺猬,然后飞快的捻动银针。 渐渐的,皇上的身体放松下来,牙关也松了。 多福端着一个小银碗过来,托着皇上的脖子,捏开他的嘴,一下子就灌了进去,一滴药汤都没洒出来。 那动作干净利落,熟练的很,可见是这样干惯了的。 夏鹤霖继续施针,过了半个时辰,皇上才悠悠转醒。 多福松了一口气,双手合十,念道:“阿弥陀佛,菩萨保佑!” 夏鹤霖又取出一粒药丸放到皇上嘴里,多福忙端过温水喂皇上喝了把药丸送下去。 又过了一会儿,皇上才恢复了些力气。 多福蹙眉问夏鹤霖道:“夏御医,皇上这身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呀?您那解毒丸不管用,会不会是疑难杂症或者蛊毒、咒术什么的?” 皇上眸光深沉,他饮食起居已经很小心了,但身上的“病”却越来越严重,原来还是隔几天就“风寒”一次,现在是每天都在煎熬之中,浑身疼。 夏鹤霖叹息一声道:“经过老臣查阅医典、毒经……” “诶呀,夏御医,”多福急的跺脚,打断他的话,“您就直接说结果吧!” 夏鹤霖道:“这应该是一种毒,叫枯骨劫。” 多福和皇上脸色都阴沉下来,互相对望了一眼。 皇上问道:“应该?也就是说夏御医也不能确定。” 夏鹤霖有些惭愧的道:“这枯骨劫老臣也是从毒经上查到,并未听说过。上面记载,枯骨劫是一种慢性毒。刚开始的时候会以为是风寒,但久不见好,头身痛楚,浑身乏力。再后来,周身骨疼,轻触犹如斩骨之痛。” 皇上惊的坐直了身子,这正是他的症状! 夏鹤霖继续道:“到最后,只余一层皮肉包裹,瘦骨嶙峋,故名枯骨劫!” 皇上举起自己瘦骨嶙峋的手,眼眸里的肃杀瞬间聚拢,漆黑暗沉。 多福焦急的问道:“那怎么解呀!” 夏鹤霖叹息道:“老臣无能,只能慢慢研究,怕龙体……” 那意思就是怕皇上的身子撑不到他研究出解药。 皇上问道:“那这毒有什么特征,朕是如何中毒的?” 夏鹤霖道:“这种毒从口入,很难让人察觉,而且缠绵三个月死去,就如同病入膏肓将身体拖垮的病人。这毒是融入骨髓当中的,银针可探皮肉和血液,却不能探入骨缝,是以很难被发现,更不要提解毒!” “可是,皇上这都多半年了,想来不是那毒。”多福还抱有一线希望,希望皇上不是中了这等奇毒。 夏御医道:“若是寻常人,从毒发到死亡基本上要三个月的时间。但皇上每天都服用解毒丹,想来解了大部分毒。背后之人,肯定数次下毒,才拖垮了皇上的身子。” 多福白着脸问道:“难道毒经上就没记载药方和解毒方法?” 夏鹤霖从药箱里拿出一本厚厚的毒经,翻开有书签的一页,“只是提了几句,并没有详细记载。” 皇上接过毒经,一目十行的看完,神色越来越凝重,将毒经还给夏鹤霖,“你继续研究解药吧。” 夏鹤霖将毒经收入药箱,眸光动了动,“若是白神医在,说不定能很快能解毒!” 第1058章 下毒的人,是谁 夏鹤霖和皇上都已经收到东溟子煜的信,知道白青青在宣王封地,而且宣王并没有为此保密。 这就意味着背后之人定也知道了,恐怕会派人监视白青青,甚至刺杀她。这样,白青青来京城给皇上解毒,会困难重重。 皇上自然也料到这点,揉着额角,道:“朕会想办法,解药你也继续研究着。” 夏鹤霖躬身道:“是!” 从药箱里取出三个药瓶,递给多福,“这是解毒、止痛和固元气的药丸。虽然不能彻底解毒,但可以减缓病情、延长性命。” 多福收下,将一叠银票递给夏御医,“有劳夏御医了!” 夏鹤霖接过银票谢恩,退出了大殿。 多福这时候才哭了出来,“皇上,是谁这么心狠啊,竟然用这么狠毒的毒药!” 皇上反而冷静下来,淡淡道:“别哭了,给朕磨墨。” 他要将情况告诉东溟子煜,希望来参加他大婚事,带解药来,或者让白青青伪装成随从、甚至易容成上官若离进京。 这就是他下旨让藩王回京参加他大婚的目的,因为是病还是毒还没确定,才没有跟宣王说明情况。 多福擦了眼泪,慢悠悠的磨着墨,眉头紧锁,目光放空。 突然,他眸光一亮,道:“皇上,您要不要联系一下巫医一族?他们祖祖辈辈是善蛊善毒,说不定他们知道枯骨劫。” 皇上停笔,“朕虽然有玄天铃,可并不知其具体用法呀,难道让人拿着玄天铃去苗疆?” 说是巫医一族见到玄天铃就会认主,可也能让巫医一族见到才行呀。 多福蹙眉道:“要不,皇上您干脆给丽娅公主写封信?” 见皇上面露抗拒之色,多福忙道:“事关龙体,皇上不要顾忌那些杂七杂八的,万一白神医也没办法,或者出了事儿,皇上总得有另外的出路呀!” 多方下手,也许就多了一线生机。 皇上觉得多福说的有理,“好!” 其实,他心里觉得希望不大,觉得丽娅一定记恨他拒婚的事,只要不落井下石就好了。 多福神色放松了些,“对了,皇上,那丫头也不能放任不管,她会御兽之术,若是被人利用,用毒虫来害您,那后果不堪设想呀!” 皇上提笔蘸墨,“朕已经让顾凌然秘密调查了,只要她动,定有迹象。” 现在,主要是查给他下毒的人,是谁呢? 他已经很小心了,身边的人也都严格排查了,除非最信任的人,不然不会得逞。 多福?太后?十皇弟? …… “啪!” 十殿下将一个精致的茶杯砸到地上,茶杯立刻摔成了碎片,茶水四溅。 “废物!”他眸中都是阴毒的杀气,一点平时阳光少年的影子也没有。 来喜在一边战战兢兢的跪着,“殿下息怒!殿下息怒!” 十殿下隽秀的小脸儿因为愤怒和阴狠而狰狞可怖,“本殿如何息怒?费力安插在宣州的人手竟然折了大半!这些人怎么如此废物!宣王还真是好手段!” 来喜安慰道:“十殿下年龄还小,第一次在外面安排人手,能有这番作为已经实属不易。折了再安插便是,殿下会一次比一次做的好。” 十殿下脸上的阴郁缓和了一些,瞪了来喜一眼,道:“起来吧,就你会拍马屁。” 来喜暗暗松了一口起,从地上爬起来,小声道:“殿下聪明绝顶,让严文以太后的名誉安插的人,那些人怎么也供不出殿下来。” 十殿下脸色渐渐恢复了正常,道:“这次让母后受累了,将本殿找来的那尊白玉观音带上,去慈宁宫。” 来喜笑道:“是!” 来喜跑进了殿内,不一会儿抱着一个檀木盒子出来。 十殿下站起来,理了理袍子上的褶皱,抬步向殿外走去。 一个太监跑了进来,跪在地上,道:“拜见十殿下,奴才有事回禀。” 十殿下理着宽大的衣袖,蹙着小眉头,“说!” 那太监道:“回殿下,去抓那孩子的人传来消息,有人跟踪他们,他们只能带着那孩子绕远路,恐怕要晚到些日子。” 十殿下点头,“传令下去,不行就杀了丫头!本殿得不到的人,也不能让旁人利用!” “是!”那太监磕了头,退了出去。 十殿下也抬步出了房间,一见到外面来来往往的宫人,他脸上的阴鸷通通散去,又恢复了那个天真、阳光的美少年。 到了太后的慈宁宫,太后也在发脾气,地上一片狼藉,可见是气狠了。 十殿下的眸光闪了闪,自从皇上跟太后的关系缓和以后,太后已经很久没发过这么大的脾气了。 “母后!您这是怎么了?”他小跑过去,脸上都是关切焦急之色,“气大伤身,母后要注意身子呀!” 太后气的脸色铁青,从鼻孔里长长的喷出一口气。 十殿下贴心的给太后顺着后背,柔声关心道:“这是谁惹母后生气了?莫非是皇兄又……” 太后摆摆手,“不是你皇兄,应该是宣王!” 确实,皇上现在病着,还没机会来找太后问宣州细作的事儿。 十殿下眸光一沉,“宣王?他做了什么?” 太后怒道:“哀家名下的产业,都遭到了破坏,严文和替严文做事的人也都失踪了!” 这显然是幽冥宫的事儿让宣王知道了,报复来了! 不是有银子去雇杀手、资助江湖败类吗?现在就断了她的财源。 十殿下脸色阴冷下来,“严文失踪了?” 若是死了还好,若是被抓了,可就麻烦了,他和太后的很多事都是通过严文做的。 太后也很着急,“是,哀家已经派人去找了,但愿是死了!” 十殿下神色凝重的点头,“他儿子还是儿臣的伴读呢,他应该是个聪明人。” 太后闻言也轻松了不少,但毁了她的产业,那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呀,这口气她怎么也出不来! 十殿下眸光微转,安慰道:“母后若是缺银子,儿臣孝敬您。” 太后拍拍他的手,欣慰的道:“好儿子,你的银子还不是你皇兄的铺子里赚的?” 十殿下眸光骤凛,心里一沉,太后说的没错,那些银子都是皇兄的! 第1059章 为何不干脆杀了她 十殿下在太后的身后给她按肩,太后看不到十殿下的神色。 她安慰十殿下道:“我儿不用担忧,哀家还是有些私房的,产业毁了,还可以重振旗鼓的,左不过少两个月的收入罢了。” 十殿下抿了抿唇,“皇兄肯定也乐意将银子孝敬您的。” 经过太后提醒,他才意识到福满楼、福满堂都是皇上的私产,他只是代为管理而已,那些银子实际上都是皇上的。 而他一直当成是自己的,已经用了不少了。 若不是皇上最近病的越来越厉害,没有精力查账,恐怕自己没法跟皇上交代。 不行,他得有完全属于自己的产业!或者把福满楼和福满堂彻底变成自己的产业! 反正皇上还有玻璃和远洋商队这两个大头儿,这两个商铺他也看不上眼。 太后不知十殿下心中所想,听了他的话,露出笑容,“你和皇上都是哀家的好孩子,哀家不是心疼那些银子,哀家是咽不下这口气!” 十殿下唇角微微勾起一个嘲讽的笑容,什么时候皇上也成了母后的好孩子了? 嘴上却道:“母后不必生气,宣王兄和宣王妃不是马上要进京来祝贺皇上大婚了吗?” 太后眸中迸射出杀意,对啊,到时候在自己的地盘上,还不是任由她拿捏。而且,他们夫妻来了,几个小崽子肯定会留在元城。 到时候……哼哼! 十殿下叹息道:“皇兄成亲才是目前要紧的大事,就是不知身子能不能撑得住,还得催着皇兄尽快有后,江山才稳呀!若是……” 十皇子虽然没说完,但太后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整个身子就僵了。 皇上那么年轻,虽然病着,她也从没想过皇上会有那么一天。 现在想来,若是皇上有个万一,那这个天下该怎么办? 不行!皇上绝对不能有事! “来人!传哀家懿旨,太医院那些废物,若是皇上大婚前,还调理不好皇上的身子,就把他们统统发配到边关随军去!” “是!”有太监应声,小跑着去传懿旨了。 十殿下眸光冷了冷,露出一个微笑,道:“母后,儿臣听说,白青青和王丰已经到了元城了,你说,皇兄的病是不是白青青下的手?毕竟皇兄对白青青和夏鹤霖都非常信任,现在更是连御医都不用,直接让夏御医来治病。” 好个白青青,还真有手段,那么高的悬崖,竟然没死,还平安到了元城! 太后闻言一惊,有什么东西在脑中轰然炸响。 她派人追杀王丰,没想到还是让他逃脱了! 而那白青青说是失踪,可是却在元城出现,这说明了什么? 十殿下叹息道:“听说今天夏鹤霖又进宫了,皇上还单独见他了呢,这样让御医们也很无奈,毕竟一些药物没经过他们的手,也算不得他们失职。” 太后神色明灭不定,“看样子,白青青一定有问题,哀家会派人把她捉回来!” 十皇子纳闷,“为何不干脆杀了她?” 太后回头看了他一眼,宠溺道:“傻孩子,若是她动的手脚,她定能为你皇兄治疗。若不是,也可以让她为皇上治病呀。” 十殿下笑道:“还是母后想的周到,只是,宣王未必放人。” “你说的也有道理!”太后带着精致护甲的手,轻轻敲着椅子扶手,思索着万全的对策,忽然太后眼睛一亮,“那就不玩儿暗的,直接给宣王下旨,让他带着白青青进京,给皇上治病!” 十殿下的笑容微僵,“母后英明!” 看样子,白青青必须死! 太后想起皇上的身子,心疼的叹息一声,“小十,陪哀家去看看皇上。顺便提醒一下皇上,防着夏鹤霖。至少他来,得让御医在场。” 十殿下自然不会反对,“是!母后说话可要委婉一点儿,惹怒了皇兄会影响他的病情的。” 太后唇角微僵,“你皇兄已经明白哀家的苦心了,不会对哀家发怒了。” “是,是,儿臣也是太担心皇兄的身子了!”十殿下扶着太后,毕竟年纪小,眸中的阴狠没有藏住。 但他落后太后半步,太后并没有注意。 让他意外的是,到了皇上那里,太后跟皇上一暗示,皇上立刻就答应了,还感谢太后的关心。 不用说,太后非常开心,还命人去寻访名医。 回来就命人去她的小库房挑上好的补品给皇上送去,可是,却发现她的小库房被盗了。 再看寝宫里,收藏银票和金银的暗格,里面竟然空空如也! 这是深宫,对方悄无声息的将她暗格里的东西都偷走,若是想要她的命也是轻而易举的事儿。 太后急怒攻心,双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 元城, 皇上和太后的旨意还没到,十殿下的死士就先到了。 上官若离和白青青去视察新建立的医院的路上遇到了杀手,但他财力有限,杀手的数量和死士的水平都有限,几下子就被打败了。 俘虏了五个,没审问出什么,一夜之后,竟然都毒发身亡了。 上官若离诧异,“浑身都是检查过的,衣裳也是新换的,怎么会中毒?” 追风也很纳闷,“属下还没查出真相,吃喝都没毒。” 上官若离蹙眉,“会不会府里有奸细?” 追风道:“应该不是,奸细要一夜把五个都毒死,也不容易。” 上官若离想了想,“叫上白青青一起去看看。” 毒物不一定光能藏在牙齿、头发、指甲、鼻孔、耳朵等地方,还有可能藏到直肠里。 让白青青去扫描一下,说不定会有收获。 白青青知道这些人是冲着自己来的,也不敢大意,跟着追风和上官若离去了地牢。 一看那些乌黑的尸体,就道:“确实是中毒而死。” 上官若离默默望屋顶,这么明显的事,只要不瞎就能看出来。 白青青给几句尸体做了检查,“毒药不是藏在直肠内。” 上官若离摸着下巴,思索道:“那藏在哪里呢?” 白青青没有回答,将几个死士吃喝和餐具都查了一遍,“都很正常。” 又从尸体上取了毒血,不着痕迹的放进系统里化验。 第1060章 沙宣没有呼吸了 上官若离提议道:“要不要解剖一下,检查一下他们胃里的东西,说不定是事先吞服了毒药,然后通过什么方式,让那些毒药毒发。” “聪明!”白青青赞了一句,此时验毒的结果也出来了,她微微一愣,道:“原来如此!” 上官若离和追风都看去,一副求解释的表情。 白青青道:“他们确实是事先服用了一种药物,这种药物却无毒。但与淀粉一反应,就会产生一种剧毒物质。” 追风蹙眉问道:“淀粉是什么?” “呃……”白青青介绍道:“淀粉就是小麦,大米、土豆等庄稼里都含有的一种东西。” 追风明白了,“这么说,这些人一吃粮食,就会毒发了。” 虽然对这些人动了刑,但还是让他们吃了饭,没想到却毒死了他们。 上官若离啧啧道:“这个时代虽然武器不发达,这些阴损招数倒是不少。” 白青青道:“这毒比较偏门儿,看样子对方有用毒高手,或者得到了偏门儿的毒药、配方什么的。” 上官若离马上联想到了皇上的怪病,“你说皇上是不是中毒了?对方料定除了你无人能解,才想杀了你。就是说,这伙人和京城杀你的是一伙人?” 白青青点头,道:“我同意你的推理,不过也只是推理而已,具体是不是,得检查皇上的身体后再说。” “皇上应该就是中毒!”东溟子煜大步流星而来,高大的身影几乎充满了整个暗牢的通道。 侍卫和守卫们都行礼:“参见王爷!” 上官若离问道:“京城来消息了?” 东溟子煜点头,“夏鹤霖有九成把握,皇上是中了一种叫枯骨劫的毒。” 说着,将一张纸交给上官若离,“这是他的密信。” 他们的密信都是用数字密码的,这是经过翻译的。 上官若离浏览了一遍,交给白青青,“你看看吧。” 白青青接过来,“夏御医说有九成把握,那就应该是了。但这毒沉积在骨髓里,我得化验过皇上的骨髓才能确定医治方案、配置解药。而取骨髓,除了你我,恐怕没人会做。” 上官若离也蹙眉为难,她不想让白青青再去涉险。 东溟子煜淡淡道:“你会有机会的,皇上已经密旨让本王带你进京。据说太后也下的懿旨,让本王带你进京为皇上医治。” 白青青闻言一下子就白了脸,抱住上官若离的胳膊,恳求道:“我不想去!去了肯定是个死!我们一家历尽苦难才能团聚,再也不想分开了!” 她想起自己深陷绝境时的恐惧,想起孤身一人千里迢迢逃命来宣州的艰辛,想起骨肉分离的痛楚,想起王丰生死一线时的绝望…… 她眼圈儿红了,哽咽道:“我不是有什么雄心大志的人,医德也是在保命的基础上,我只是想一家人在一起,平平安安的。” 上官若离忙揽住她的肩膀,哄道:“好了,好了,这事儿从长计议。” 其实离起程也没多长时间了,皇上大婚在五月二十八,现在已经是四月初十了,最多还二十天,就得出发,有很多礼物,走不多快。 东溟子煜淡淡道:“本王想过了景曦和景阳的抓周礼再出发,可以让礼品队伍先行。” 景曦和景阳的生日在五月初八,二十天的时间,行程随紧,但轻装前行,不会误了日期。 白青青泪光中闪过一抹坚定,“我得利用这二十多天找出枯骨劫的解药!” 那样,就不用她进京了! 上官若离对东溟子煜道:“那传太后懿旨的人得使点绊子,万一太后着急皇上的病,让你们即刻出发就麻烦了。” 反正,夏鹤霖信里说了,有他在,皇上的性命暂时没事儿,那就让皇上多受几天罪吧。 东溟子煜自然不会反对上官若离的意见,让莫问去安排。 上官若离对白青青建议道:“你看,把取骨髓的方法教给暗卫怎么样?派暗卫去给皇上抽骨髓,他们骑快马会轻功,日夜兼程,十天来回不成问题,那样你还有十几天的功夫研究解药。” 白青青眸中有了希望,“那你找两个信得过的暗卫,我教给他们。” 上官若离看向东溟子煜,她知道他有轻功高专门传递密件的暗卫。 东溟子煜点头,“本王派两个暗卫。” 白青青神色一喜,“多谢了!” 这时候,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守卫急急的跑过来,禀报道:“王妃!素菊姑娘在找白神医呢,说沙宣没有呼吸了!” “什么?”上官若离没等到答案,就拽着白青青飞奔出去。 沙宣在三天前已经醒了,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怎么会突然没有呼吸了呢? 上官若离带着白青青用起轻功,一阵风似的进了沙宣的房间。 白青青的两个丫鬟见到上官若离一身的煞气,吓得“噗通”一下跪在地上,“王妃、夫人,奴婢失职,请责罚。” 二人谁也没心情管她们,上官若离冷声道:“你们出去!把门守好!” 她的声音如同带着冰刀一样,两个丫鬟吓得连滚带爬的出了房间。 白青青到了沙宣的床给她检查身体,马上进行胸外按压和人工呼吸。 床前的位置被白青青占了,上官若离无处插手,目光锐利的在沙宣身上来回搜索着。 突然,她发现床单上有很多抓痕,正是沙宣手部的位置。 沙宣出事前,挣扎过! 掀开被子,脚步的床单也有不正常的褶皱。 这种情况是被迫窒息了? 上官若离拿起沙宣的一只手看了看,里面有些皮肉碎屑和血迹。 拿起另一只手看了看,指缝里有一点点桃红的丝线毛毛。不是很明显,但奈何上官若离眼神好。 这桃红色上官若离很熟悉,是府里一等丫鬟的衣裙颜色和料子。 一等贴身丫鬟,这宅子里就那么几个人,会是谁呢? 伺候她的素竹和素菊,伺候凌瑶的两个丫鬟、伺候景曦、景阳的两个奶娘和两个丫鬟,另外就是门外白青青的两个丫鬟了。 第1061章 说实话,不然罪上加罪 飘柔和沙宣亲如姐妹,不可能是她。张山杏把沙宣当嫂子,可以排除。 这样范围就缩小了一些,一会儿再问问这些人有没有不在场的证据。 上官若离心念电转间就想了这么多,看沙宣的脸上并没有指痕,应该是用被子、靠枕之类的捂住口鼻,给憋窒息的。 已经过了最佳抢救时间了,但白青青并没有放弃,仍然锲而不舍的抢救着。 在上官若离已经绝望的时候,白青青松了一口气,手一翻从空间里取出了氧气罩。 这是有希望了?上官若离眼睛一亮,“我来!” 伸手拿过氧气罩,熟练的给沙宣戴上。 白青青已经拿出了心肺复苏机,对沙宣进行心肺复苏。 上官若离看着沙宣的身体在电击的作用下在床上高高的弹起,又重重跌下,心中急怒交加。 查出哪个王八蛋,非得弄死她! 到底是什么深仇大恨呀,要对一个半死不活的人下杀手? 经过一翻折腾,沙宣终于恢复了心跳和呼吸,却又陷入昏迷了。 上官若离心里有了判断,但还是带着一丝希望,问白青青道:“她情况怎么样?” 白青青擦了一把汗,神色凝重的沉声道:“她本来身子就虚弱,现在大脑缺氧时间过长,情况不乐观。有可能醒过来,有可能永远都醒不过来,也可能醒过来但脑子出问题……” 上官若离也是懂医的,心情沉重的点点头,“嗯。” 白青青给沙宣输液,“你刚才观察半天,可查到什么了?” 上官若离指着沙宣的指甲,“有人害她。” 白青青看了一眼,“查案的事儿,交给你了,我得去教暗卫学抽骨髓,让他们快去快回。” 上官若离道:“好,你压力也不要太大了,不管怎么样,我们定会护你安全的。” 白青青无奈的叹息道:“你们再强,也架不住上面还有皇上和太后啊,这不,他们一个旨意,连你们也得乖乖服从。” 上官若离闻言心里也很无力,但还是很豪迈的拍了一下白青青的肩膀,“姐说过要罩着你,绝对不会食言的!” 白青青也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在这鬼地方活着不容易,我们共同面对!” “噗!”上官若离笑出来,故作轻松的道:“搞的我们像情深似海的磨镜好友似的。” 白青青啐她一口,也笑道:“呸!你想的美!” 说完,出了房间。 上官若离见沙宣暂时不需要人,也跟着走了出来。 门口,白青青的两个丫鬟跪在那里,素竹、素菊站在那里候着。 左管家搓着手,焦急的来回走着。 上官若离先问白青青的两个丫鬟道:“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奴婢去给沙宣倒便桶了,走的时候她还好好的。回来跟她说话她不回应,奴婢奇怪,一探脉搏发现她没了气息!连忙出门叫人,正见到素菊从您房间里出来,就求她找人去寻白神医!”先说话的是丫鬟红坠,她是第一个发现沙宣没气的人。 上官若离看向另一个丫鬟红云,“你呢?” 红云磕头道:“王妃恕罪,奴婢……奴婢……” 上官若离见她言辞闪烁,冷声提醒道:“说实话,不然罪上加罪。” 红云吓得打了个激灵,咬了咬牙,红着脸道:“奴婢去了外院,去找钱大牛了。” 这是有故事的节奏,不过上官若离现在顾不得这些,问道:“除了钱大牛,有人作证吗?” “有有!”红云忙道:“二门上看门的小厮,还有厨房里的钱大娘,是她陪奴婢去的,她想让奴婢做儿媳妇,先,先见一下大牛……” 说着,红着脸,忐忑的低下头。 虽然都在城主府当差,但红云是从京城宣王府跟过来的,而钱家都是城主府的老人。平时红云在内院当差,大牛在外院,根本就没见过面。 他们都是卖身的奴才,终身大事都由主子做主,一般都是配给府里的家丁、侍卫。但她现在已经是白神医的丫鬟了,再和城主府的家丁结亲,恐怕是坏了规矩。 所以,她此时心里很害怕。 上官若离点头,“我会让人去调查的,”转头看向素竹,“你呢?这段时间你在哪儿?在做什么?” 因为要去地牢,她就让素竹和素菊自由活动,在她心里素竹和素菊还比不上沙宣和飘柔、逐月可信。 素竹道:“沙宣姐姐拜托奴婢去针线坊去看看她的嫁衣绣的怎么样了,奴婢顺便领了些丝线和布,闲下来的时候想做些刺绣。想着主子还有一会儿回来,就与绣娘讨教了一会儿绣技,素菊姐姐见出事,派小丫鬟来叫奴婢,奴婢才回来的。” 有绣娘作证,这个也好查。 没等上官若离问,素菊就主动道:“奴婢去洗衣房取王妃和王爷的衣裳了,回来就将衣裳送到了王妃的房间放好,还没等整理好,就听到了红坠的叫声。” 上官若离眸光微沉,“这么说,你从洗衣房出来,到从我房间出来,没有证人?” 素菊忙道:“不是的,奴婢在门口看到了几个二等丫鬟在清扫走廊。” 上官若离听完素菊的话,左管家道:“你去查证她们的话,然后调查其余的丫鬟。” 虽然衣裳是一等丫鬟的,但难保不会有人穿着一等丫鬟的衣裳混进来的。 左管家脸色苍白的点了点头,问道:“王妃,沙宣怎么样了?” 上官若离神色凝重,“她被人捂住口鼻窒息,情况很不乐观。” “啊?”左管家眸中一下子就闪过肃杀,只片刻,就忍下所有的情绪,“在下马上去查!” 上官若离点头,“先从一等丫鬟查起,没有不在场证人的,脱衣检查!凶手身上应该有抓痕。” 用捂嘴憋死这样的方法,对方定是没有武功的人,所以上官若离没有怀疑有刺客之类的。 再说了,有刺客怎么也轮不到沙宣一个丫鬟。 “是!”左管家行礼,抬步而去,文弱的背影此时竟带着肃杀。 第1062章 你当真如此绝情 上官若离瞥了红坠和红云一眼,“你们撩起胳膊和衣襟。” 二人毫不犹豫的把袖子撸起来,两个胳膊上没有伤痕。又把衣襟扯散,露出雪白的脖颈,也没有伤痕。 上官若离肯了,点头,“你们继续照顾沙宣吧。” 想起沙宣还上着仪器,就道:“先守着门,谁也不许进,懂吗?” 按理说,这两个丫鬟是要被处罚的,至少得治个失职之罪,但她们已经是白青青的丫鬟了,还是交给白青青处罚妥当。 二人千恩万谢,“谢王妃不罪之恩!奴婢不敢有误!” 素菊脸色微微发白,眸光一转,道:“王妃,听说,王天星和南云冷月来求见王爷了。” 上官若离眸光一沉,“在哪儿?” 素菊道:“在前院会客厅呢。” 上官若离本来不好的心情现在更阴郁了,这个南云冷月,总是带着东溟子煜的前绯闻女友往前凑是什么意思? 上一次是谢娇娇,现在是王天星,那个人妖,到底是想干什么? “你们也在这儿等着,我去看看!” 说完,上官若离朝外走去。 她很想知道,南云冷月想干什么,但若是让暗卫去偷听,会连累暗卫受罚。 偷听主子谈话,那可不是小罪。 再说,暗一他们也不会让其他暗卫接近,她自己出马就不同了。 果然,暗一几人见到上官若离,唇角抽了抽,不光没出声阻止,还懂事的让开最佳位置。 王妃本来对王爷和王天星的事心有芥蒂,若是他们拦着王妃,不让她偷听,王妃肯定会觉得王爷在做不可告人的事儿。 王妃的醋劲儿一上来,王爷得倒霉,王爷一倒霉,他们就没有好日子过。 上官若离占据了最佳位置,视线和声音都很好。 只见南云冷月没骨头似的靠在椅子上,还是那一身骚气的红衣,一头如墨的长发披着,雌雄莫辨的精致五官,邪魅妖娆。 王天星一身火红色劲装,手持长剑,清冷孤傲。 这两个人穿的倒是像情侣装,喜庆的很。一个邪肆,一个冷傲。 王天星怒视着端坐在主位上的东溟子煜,质问道:“你都把我武功废了,为何还要对王家赶尽杀绝?” 她现在都不知道,是东溟子煜让人下药,成就她和黄书良的好事的。 东溟子煜端着茶杯浅啜轻尝着,将茶杯缓缓放到桌子上,薄唇微启,冷冷的道:“是你们王家的罪证被南云幽寒抓到,是南云幽寒下令诛王家九族。你们来找本王理论,是不是脑子坏了?” “你!你!”王天星绝色的小脸儿气的有些发白,用剑指着东溟子煜说不出话来。 南云冷月用慵懒的调调儿道:“是宣王妃的意思吧?南云幽寒在这个时候动王家,肯定是为宣王妃报仇呢。他也真是用情至深呀,谁不知道宣王妃与南云幽寒青梅竹马……嘿嘿。” 上官若离恨的咬牙,南云冷月还真特麽是个二椅子,竟然像个长舌妇一样搅动是非。 不过,她没有冲出去打南云冷月耳光,她要看看东溟子煜是什么态度。 王天星冷声道:“就是!你让她出来,我要找她对峙!” 东溟子煜神色骤冷,“滚!” 陡然的声音不仅让南云冷月和王天星一愣,还差点把外面房檐下的上官若离给震下来。 王天星眸中含着屈辱的泪,但还是保持着冷傲的姿态,甚至还仰了仰下巴,“你为了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这样对我?以前的你不是这样的!” 南云冷月也非常幽怨的道:“师兄,你这是为了女人不要师弟了吗?” 东溟子煜冷声道:“本王不屑与你们废话,你们对本王的王妃不敬,本王应该杀了你们。但看着过去的渊源上,滚吧,从此以后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了。再有下次,我们便是敌人!” 南云冷月脸色一变,“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还没占领整个南云,还需要东溟子煜的银子和武器支持呢! 怎么可以没有任何关系? 东溟子煜淡淡的道:“字面上的意思!” 说完,给了莫问一个眼色,“送他们出府,以后不许他们踏入元城和宣州一步!” “东溟子煜!你当真如此绝情?”南云冷月这下是真的急了。 东溟子煜轻哼,不再与他废话。 他这人就是这样,对于不想理的人,一向是惜字如金。 南云冷月和王天星还想说什么,莫问已经做出请的姿势,“二位请吧,不要闹到走不出元城的地步。” 这就是赤裸裸的威胁了,南云冷月的脸色很难看。 但是,他最清楚东溟子煜的脾气,现在硬杠,只会让自己更没脸。 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王天星痴痴的看着东溟子煜,绝美的脸上带着乞求,“元昊……” 那神色凄美之极,连上官若离看的都起了怜香惜玉之心。 难怪能让东溟子煜情窦初开,长的够美,气质也又冷又傲,站在同样高冷的东溟子煜身边,倒是很配。 东溟子煜却端起茶杯,仿佛没有看到这个人。 王天星从来没被人这般无视过,她的心都碎成了渣渣,没等莫问赶人,自己就哭着跑出了房间。 东溟子煜对莫问吩咐道:“传令下去,与南云冷月的合作全部终止!” 莫问抱拳,“是!” 东溟子煜又道:“帮助他的人手全部撤回,并且让暗桩随时注意他的动作!若是他安分,那就是陌生人,不然,就是敌人!” 莫问神情一肃,领命道:“是!” 上官若离满意的一笑,虽然没直接揍那个人妖,但他处理的还算让她满意。 翻身上了屋顶,偷偷摸摸的回去了。 她不知道,她刚走了,东溟子煜眼角的余光就瞥了她藏身的地方一眼,唇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无奈又宠溺的笑容。 自己的小王妃是越来越在乎自己了,连偷听这样的事儿都做出来了。 被人当宝贝护着的感觉,真好。 若是上官若离知道他心中所想,肯定会说:咳咳,宣王殿下,您越来越自恋了。 上官若离心情不错的回到内院,左管家已经把城堡内的丫鬟聚在一起,都查问了一遍。 他蹙着眉头走出来,正看到上官若离走过来,迎上去行礼道:“王妃,那些人里要么有不在场的证人,要么身上没抓痕。” 第1063章 婚礼还要进行吗 上官若离闻言,脸上的笑容退了下去,“都查过了?尤其是一等丫鬟。” 左管家眼眸闪了闪,欲言又止。 上官若离见他神色闪烁,似是有所顾忌,不由蹙眉,声音也冷了几分,“事关沙宣的生命,你有话就直说!” 左管家坚定了神色,道:“还有四人没查看身上的伤痕。红坠、红云是白神医的丫鬟,在下没权利,但红云是有好几个不在场的人证的。红坠是单独接触沙宣的人,有最大的嫌疑。” 说着,他看了上官若离一眼,又道:“还有素竹和素菊,素竹有人证,素菊从走廊遇到丫鬟以后,就没人证了。在下让人检查她们的身体,但素菊说王妃您亲自检查过几人了。” 素竹和素菊是王妃的贴身丫鬟,没有充分的证据,他不好置喙。 但当时素菊这么说,素竹、红坠和红云的神色明显不对。 上官若离眸色一凛,“红坠和红云本妃是检查过了,但素竹和素菊没有。” 左管家眸色一冷,心里已经有了几分猜疑:凶手应该是素菊! 素菊以为她是王妃的贴身丫鬟,她说王妃自己查过,他不会跟王妃核对。 或者说,她没有办法了,心存侥幸。 上官若离冷声道:“走吧,去看看!” 是不是素菊,只需去检查一下就知道了! 上官若离面无表情的回到石头城堡里,红坠、红云、素竹和素菊还在沙宣的门口候着。 素菊眼神躲闪了一下,低垂下头,不敢与上官若离的目光对视。 上官若离快步走过去,一把抓起素菊,撸起她的手腕,露出几道新鲜的抓痕。 素菊脸色煞白,但还是极力辩白,“奴婢冤枉!这是野猫抓的!是奴婢去取衣裳的路上,让野猫抓的!” “啪!”上官若离抬手给了她一巴掌。 猫抓的,还是人抓的,她还分辨不出吗? 她这一巴掌可是有几分内力的,素菊被扇的转了好几个圈儿,最后倒在地上,唇角流下一道鲜血,耳朵也嗡嗡作响。 素竹也明白了,不相信自己的姐妹会做出这样的事儿,喃喃道:“为什么?沙宣对我们那么好,你这是为什么呀?” 素菊却不想或者说不敢承认,趴在地上连连摇头,“不、不是我,不是我!” 上官若离冷笑一声,对左管家道:“她既然不承认,把她扔到老虎笼子里去!” 左管家早就气的要杀人了,当下对身边的小厮道:“去找两个婆子来,把她喂老虎!” 素菊猛然抬起头来,伤心欲绝的道:“左管家,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你以前不是这样对我的!” 左管家一愣,有些懵逼,“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素菊知道自己活不了了,也豁出去了,“你明明喜欢的是我,为什么要求娶沙宣?是因为她是王妃最得力的大丫鬟吗?我也可以是!” 上官若离冷冷的看向左管家,莫非这个小白脸儿跟素菊有一腿? 左管家瞪着素菊,怒道:“你休要胡说八道,我与你都没说过几句话!何时喜欢你了?” 素菊尖叫道:“我胡说?你不喜欢我会用那么温柔的目光看我?你不喜欢我,每次我找你办差,总是先给我办,让别的管事等着?你不喜欢我,会收下我的香囊、帕子?” 左管家也急了,“我看谁都是这个样子!先给你办是因为你是王妃身边的人!还有,我何时收你的香囊、帕子了?” 素菊像个被抛弃的妻子一样,控诉道:“你竟然不承认?原来不是沙宣那个狐媚子勾引你,而是你喜新厌旧!你怎么这么没良心!” 上官若离上去踢了她一脚,“别瞎嚎!你什么时候给他的香囊、帕子?亲自交给他了?” 素菊理直气壮的道:“我就放在他的案桌上了!” “哦~”左管家的小厮此时发出恍然大悟的神情,从自己腰间取下一个香囊,“是这个吗?” 素菊不可思议的瞪眼,“怎么在你这儿?” 小厮道:“左管家的案桌一向是我收拾的,我看到这香囊问管家,管家说不知道是谁的,就送给我了。也曾经捡到过两条没主儿的帕子,看颜色、花色都不错,我送给我老爹了。” “你你你……”素菊脸上神色扭曲了。 左管家怒道:“不管如何,你都不应该对手无缚鸡之力的沙宣动手!你心肠怎地如此歹毒?” 素菊颓然的哭了起来,“本来我也放弃了,觉得只远远的看着你就好了。谁知沙宣受伤,她永远不可能醒来却给了我希望,谁知,她竟然醒来了,我就……” 她拿衣裳回来,经过沙宣的房间,发现里面没人,就觉得机会来了,将被子蒙住沙宣的头,就想捂死沙宣。 沙宣虽然身子虚弱,但强大的求生欲让她拼命挣扎,手从被子里获得自由,抓伤了素菊的手腕。 等沙宣不挣扎了,她就快速去了隔壁上官若离的房间,听到红坠叫人,才出来。 上官若离没听完,就摆摆手,“拉下去,喂老虎吧!” 素菊一听,哭喊道:“王妃饶命啊,沙宣没有死,您不能让奴婢赔命啊!王妃……唔……” 左管家已经让婆子堵了她的嘴,拖了下去。 上官若离看了他一眼,“以后不要做让女子误会的事儿了。” 左管家一脸的黑线,苦着脸道:“王妃……在下实在是无辜啊!” “行了,你去忙吧!”上官若离叹息,小白脸儿就是招人。 左管家看了一眼素竹,问道:“王妃身边现在只有一个丫鬟,沙宣现在又这样,要不要再选一个丫鬟上来?” 上官若离想了一下,道:“把素梅提上来吧。” 素兰成了粗使丫鬟,素菊死了,最原来的四个二等丫鬟只有素竹和素梅了。 左管家点头,“是,那在下,再挑两个二等丫鬟补上素梅和素兰的缺?” 上官若离道:“好,挑安分一些的。” 二等丫鬟是一等丫鬟的助手,是要进屋伺候的,收拾房间、端水、倒水、倒痰盂等等这些杂事都是二等丫鬟做的。 所以,重要性比一等丫鬟低不多少,必须慎重。 左管家自然明白其重要性,忙应下,道:“是!” 上官若离眸光沉了沉,问道:“沙宣这次是雪上加霜,比第一次还凶险,你们的婚礼还要进行吗?” 第1064章 我们都是女猪脚 左管家坚定的点头,“照常进行,在下相信,沙宣一定能醒过来的!” 上官若离眸中闪过一抹欣赏,“好吧,等能探望她的时候,我会通知你的。” “多谢王妃!”左管家知道白神医的医术很神秘,不让他看,他就等着。 上官若离道:“这后院的事儿你先管两天,回头,我找到合适的内院总管事再接过来。” 左管家道:“是!” “你去忙吧。”上官若离说完,进了沙宣的房间。 看了一下仪器上的数据,又查看了沙宣的瞳孔。 然后坐在她的身边,道:“沙宣,你知道吗?我让左管家考虑一下婚礼是否要继续,他坚定的说婚礼继续进行,他说你一定会醒过来的!你要加油哦!” 上官若离简直恨死了王天星和素菊,不禁又迁怒了东溟子煜。 陪着沙宣说了一会儿话,白青青打着饱嗝儿进来。 她一边给沙宣做检查,一边道:“凶手找到了?” 上官若离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嗯,是素菊,一个自作多情的。” 白青青撇撇嘴,道:“红云和红坠我刚才跟她们说了,罚她们好好照顾沙宣,若是沙宣没了,就把她们发卖了。” 上官若离当然不会反对,“嗯,但愿沙宣没事。” 白青青一边忙着,一边道:“你去吃晚饭吧,后半夜来替我。” 上官若离扭了扭腰,“取骨髓的暗卫出发了?” 白青青道:“嗯,他们很聪明,一教就会!” 上官若离很赞同,“我也觉得这个时空的古人比大多数现代人都聪明,体质也好。” 像东溟子煜,中毒、中蛊小二十年,还活的好好的。 像王丰,受伤那么严重,还中了剧毒,竟然撑了那么长时间,最后还醒了过来,醒过来没多大一会儿就能嘿嘿嘿。 还有沙宣这情况,一般情况下,沙宣被贯穿胸部,应该是救不了的,但她坎坎坷坷的,也活到现在了。 白青青道:“现代好多东西都是智能化了,好多人字都写不好了,很多药材也都绝迹了。而这里,药材种类不但全,药效也高。” 上官若离觉得有道理,等她检查完了,问道:“沙宣怎么样了?” 白青青轻叹,“搞点儿这个时代的药用用吧,不然苏醒无望,最乐观的是植物人。” 有希望就行,上官若离精神一震,“什么药,你说!” 以宣王府和梅花阁的势力,什么药都能找到。 再不行,还有凤锦行呢,凤家的势力也不低。 白青青耸耸肩,“我虽然懂中医,但对这个时代的一些偏门药材懂的不多,不过,我已经让给皇上取骨髓的暗卫顺便给夏鹤霖送信了,他也许有办法也说不定。” 上官若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你想的真周到,谢啦!” 白青青傲娇的翻了个白眼儿,“我这叫医德,懂吗你?” 上官若离学着她的样子也耸耸肩,“我还真不知道医德这玩意儿,我学的是杀人保命的本事。” 白青青崇拜道:“我要是有你的本事就好了,也不至于受这么多劫难。你不知道,我刚穿过来时,这身子是饿死的。娘亲未婚生子,自己养活两个孩子,受尽世人白眼,还时不时的被追杀,不断的搬家……” 说着,声音哽咽起来。 上官若离揽住她的肩膀,拍了拍,笑道:“你走的是将军独宠小医女路线,我拿的是废柴翻身睡王爷的剧本,咱俩必须时不时的有磨难,因为我们都是女主角,不然就没戏了。” “噗哧!”白青青破涕为笑,“我家大傻子是哪门子将军!” 上官若离挑眉,“王丰的头衔可一直是将军,现在不过是一时走了低谷,东溟子煜不会亏待他的,以后前程黯淡不了。” 白青青心情瞬间好了,催促道:“行了,别跟我这儿贫了,快去吃饭去!我给沙宣做个电疗,刺激一下她的穴道和大脑。” “走了!”上官若离洒脱的挥了一下手,出了房间。 到了饭厅,大家都吃过了,上官若离自己吃饭,太晚了的也不想多吃,喝了一碗燕窝粥,吃了点青菜,就让人撤了。 出了饭厅,去看孩子们,就见东溟子煜从外面回来。 上官若离还在为沙宣的事迁怒东溟子煜,看也没看他一眼,抬脚步入儿子们的卧房。 看到大床上睡得香甜的两个儿子,脸上神色立刻放柔了不少,眼底泛起了零零碎碎的笑意。 两个粉雕玉琢的小家伙已经睡得昏天暗地,在床榻上摆成大字。 景阳在床里面,似乎感觉到麻麻的注视,动了动,一只粗短的小腿儿从被褥内蹬了出来,白白胖胖的脚丫子嫩滑的像个艺术品,粉粉的小脚指头时不时还弯曲两下。 景曦粉嘟嘟的唇边挂着一串哈喇子,时不时的还吐上一个奶泡泡儿,看上去可爱极了。 东溟子煜悄无声息凑了过来,与上官若离一起居高临下地看着儿子们的睡颜,眼底划过一丝宠溺,伸出手替景阳掖了掖被角,温热的手掌轻轻揉了揉景曦头上的呆毛。 然后,一人亲了一口。 上官若离将他的脸推开,“别吵到他们!” 东溟子煜直起腰,顺势亲了她一口,“孩子们的醋你也吃。” 上官若离:“……” 宣王殿下,您这么自恋真的好吗? “唔!”景曦咂吧着嘴唇,模糊地唤了一声:“母……妃。” 上官若离惊喜,小声道:“哎呀,儿子会叫母妃了。” 东溟子煜直接翻了个白眼,这小子怎么不会叫父王,明天起必须好好教教! “臭小子!叫父王!”说着又去揉他的头。 景曦不知做了什么美梦,头顶上的呆毛被老爹揉得乱糟糟的,还傻乐了两声,然后撅着嘴吐了个泡儿。 东溟子煜觉得好玩儿,伸手去戳儿子的奶泡泡儿。 上官若离怕他把儿子闹醒,拍开他的手,瞪了他一眼。 谁知,东溟子煜抱住她,在她耳边吹着热气轻声道:“本王也要吐奶泡儿。” 第1065章 私有床上用品 上官若离额头落下三根黑线,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东溟子煜吐奶泡泡儿的蠢样儿,“噗哧”一声破功,笑了出来。 东溟子煜露出一个算计的邪笑,“既然离儿喜欢,那先让本王吃……吧。” 上官若离发现自己跳了坑,红着脸怒道:“你混蛋!” “不然怎么吐奶泡泡儿呢?”说着,拉起她就往外走。 外间守夜的奶娘、丫鬟们都行礼恭送,但都没有出声,怕吵醒里面熟睡的两个小包子。 出了房间,上官若离才甩开东溟子煜的手,白了她一眼道:“别跟我在这儿卖萌,沙宣若是撑不过来,我一定会杀了王天星,让她偿命!” 东溟子煜点头,“好!” 上官若离顿住脚步,斜眼挑眉,“这么痛快?不心疼你的老情人儿了?不遵守你的诺言了?你不是答应她爹要照顾她的吗?” 东溟子煜冷声道:“在她像泼妇一样上门侮辱你的时候,那一丝情分就没了。你是本王的妻子,辱骂你就是辱骂本王,本王没立刻杀了她和南云冷月,完全是忌惮他们背后的势力,本王还没做好充分的准备。” 南云冷月现在也是一国的皇上,若是和南云幽寒联手来对付元城,可就不得安宁了。 而王家虽然被南云幽寒下令灭九族,但王家是保镖世家,子弟几乎都会武功,又有南云冷月护着,有一多半逃到南云冷月的西云国去了。 上官若离觉得自己有点小格局了,微微蹙眉道:“那现在没有了南云冷月和王家这两个盟友,元城是不是四面受敌了?” 东溟子煜握住她的手,“他们也是这么想,以为如今本王虎落平阳,才敢对本王不敬。但事情没那么严重,西云国和元城中间还隔着南云呢,南云幽寒可不会放他们大批人马过来。” 至于小打小闹的,他不放在眼里。 再说,没有了他的支持,南云冷月恐怕自顾不暇,他已经让人把他与南云冷月闹翻取消合作的消息传给了南云幽寒,相信南云幽寒会把握机会的。 坐山观虎斗什么的,他最喜欢了。 上官若离知道元城不会有危险就放心了,拉着他去看凌瑶。 凌瑶在女学和一伙儿小伙伴儿玩的疯,下午又要学医术、学武功,一天累下来,睡觉都睡的早了。 小包子也是睡的摊手摊脚的,雪球睡在她的胫窝里,也睡的香甜。 雪球早在他们进屋时,就已察觉到他们的气息,连眼也没睁,缩在凌瑶的胫窝,翻了个身,继续睡了过去。 左右他们是凌瑶的父母,不会对凌瑶做什么歹事,它也不用担心。 东溟子煜眉头蹙了蹙,伸手要把雪球给扔出去。 上官若离拍开他的手,“别打扰他们!” 雪球非常有灵性,警觉性又高,可以保护凌瑶。 东溟子煜不悦道:“太脏,它吃老鼠、吃蛇。” “每天都洗澡的,还从白青青那里要了专门给宠物用的杀虫杀菌沐浴液!”上官若离怕他捣乱,拉着东溟子煜的手回自己的房间。 东溟子煜笑的又无奈,又宠溺。 回到房间,素竹和素梅伺候上官若离更衣卸妆。 素梅长相普通,是个慢性子,显得有些愚钝,所以沙宣这爆仗脾气一直瞧不上她,没把她提上来。 上官若离观察着,她进退有度,做事仔细,记忆力也好,倒是伺候人的好手儿。 换了寝衣后,上官若离就让二人退下了。 心里盘算着让谁来做后院的总管,沙宣即便是醒了,也得养一阵子。 突然,她想起了一个人,“飘柔!” 景曦和景阳马上要过周岁了,到了断奶的时候,现在就多增加些辅食,有她和张山杏喂奶足够了,飘柔完全可以脱身出来管事。 主意一定,上官若离就轻松了。 东溟子煜从净房出来,看到她轻松的表情,剑眉微挑,“这么开心?” “才不开心,有人要抢我男人,挑拨我们夫妻关系,我能开心吗?”上官若离一个跨步,坐到了椅子上,挑着眉毛看着东溟子煜,一副土匪样儿。 东溟子煜勾起嘴角一笑,手臂一伸,将上官若离直接从椅子上搂了过来,“臭离儿,本不想让你为这些事烦心,还是被你知道了。不过本王很开心,因为,你总算把本王当成自己的宝贝了。” 东溟子煜将上官若离紧紧的抱在怀里,说着上官若离把他当成了宝贝,可他却抱的上官若离险些喘不过气来。 上官若离捶了他一拳,“我一直把你当成自己的私有床上用品,你才知道?” 东溟子煜眉头一颤,眸中露出危险的神色,“床上用品?仅此而已?” 上官若离忙呵呵笑道:“不、不……唔……” 话没说完,就被他的唇给堵了回去。 这一夜,这个混蛋身体力行的诠释了“床上用品”这四个字的含义,让上官若离后悔不已。 翌日一早,上官若离腰酸背痛,穿了高领的衣裳才勉强遮住脖子里的草莓痕迹。 狠狠的在罪魁祸首的身上掐了两把,才算解了恨。 而东溟子煜可没觉得疼,还喜滋滋的将上官若离搂在怀里狠狠的亲了几下,才去前院处理事情。 与南云冷月和王家闹翻,很多事情要重新部署,他得忙几天。 上官若离叫了飘柔来,“你把后院总管事的职位接过来怎么样?” 飘柔微微一愣,道:“多谢王妃器重,臣妇很荣幸,但怕耽误照看小公子。” 她现在是自由身,不自称奴婢了。 上官若离说出自己的想法,“过两个月,就给两个小家伙断奶。现在,慢慢的给他们加辅食,一日三餐跟我们一起吃。这样,有我和张山杏喂他们奶就行了。” 两个小家伙一向不挑嘴,因为长得一模一样,吃奶的时候奶娘也不分辨,抱起一个就喂,所以倒没有认食的情况。 飘柔见上官若离都安排好了,就道:“好,谢王妃信任。” 上官若离道:“那你就去左管家那里把事情接过来,将后院的管事婆子们都召集起来,恩威并施一番。你放开了干,有我在背后支持你,不用有所顾忌。” 飘柔如接了大任一般,郑重道:“是!” 上官若离将后院总管事的牌子给飘柔,“你去忙吧。” 飘柔接过牌子,磕了头,退了出去。 素竹在外面禀报道:“王妃,白神医来了。” 上官若离道:“请进来吧。” 第1066章 这干醋吃的太没影儿了 白青青应声进来,边走边道:“我想现在是招工的时候了,培训一段时间,医院估计也建的差不多了。” 上官若离沉吟了一下,道:“还是买一批人吧,用起来放心,也从根本上防止他们跳槽,左不过是多花点银子而已。” 白青青一拍脑门儿,“我还是适应不了人口买卖这样的事,若是费力培训好了,他们都跑了,这可就麻烦了。” 上官若离笑道:“不过,招工也有必要。医馆不可能只有你一个大夫,坐堂大夫得招几个的。一些熬药、抓药的人,必须得有药材知识,这些不是几个月培训能培养出来的。” 白青青点头,“好,到时候他们若是肯卖身最好,不卖身就签用工契约。” 上官若离道:“那你就核算一下,需要多少大夫,专长哪一方面,多少药童之类的。我让人写成招工启事,到时候让人在元城和宣州各地张贴。” “好!”白青青椅子还没坐热,起身就去办这事,在门口遇到了吴倩莉。 白青青首先打招呼,“吴老师好!” 吴倩莉行了一礼,“见过白神医。” 吴倩莉给白青青行礼,倒是让白青青意外的一愣,不好意思的笑笑道:“吴老师客气了,那个,你找王妃吧?她在里面,我先走了。” 谁知,吴倩莉却道:“白神医请留步!” 白青青站住脚步,诧异问道:“吴老师有事?” 她的两个儿子都在跟柳江学习,她对吴老师是有几分敬重的。 吴倩莉脸色一红,“我是来找白神医的,有事相求。” 白青青挑眉,转身进屋,“进来说吧。” 上官若离听到她们的说话声,猜到是怎么回事,没想到白青青这个傻瓜把吴倩莉带到这个屋里来。 不孕不育这种事儿即便是在现代有些人有忌讳,别说古人了。 于是,就对白青青嗔道:“吴老师找你定是身体不舒服,你应该带她去实验室。” 吴倩莉知道上官若离的意思,也知道他们能留下来,东溟子煜肯定是把他们调查仔细了。 行礼后,就道:“无妨的,民妇是找白神医治病的,民妇成婚十年,至今无孕,想请白神医给瞧瞧。” 白青青一听尴尬了,呵呵干笑道:“我没想到是这事儿,那你跟我去实验室吧,但是,先说好,这种事,检查起来会很……尴尬。” 吴倩莉脸色一红,“只要能为夫君诞下子嗣,如何我都能接受。” 白青青呵呵一笑,带着吴倩莉走了。 上官若离目光微闪,吴倩莉若是知道尴尬到什么程度,肯定会晕倒。 不过,她相信白青青能搞定,一把迷药的事儿。 上官若离逗了一会儿孩子,就去守着沙宣。 没一会儿,白青青拿着几张纸进来,“需要什么人,什么条件,我都列出单子来了。” 上官若离接过单子,看了一眼,道:“你这是招聘的人,把要买的人的条件也写下来。” 沙宣房间里有笔墨纸砚,二人就边商量,边将单子整理了一下。 上官若离将单子让素竹给左管家送去,让他安排买人、贴告示招工。 然后,随口问道:“吴倩莉怎么样?严重吗?” 白青青无奈笑道:“她没问题,应该是柳江的问题,我让她想办法取点柳江的液体来查查。” 上官若离颇为同情,“这个时代可不认为生不出孩子有可能是男人的问题,她定承受了许多压力。” 白青青坐到椅子上,唏嘘道:“可不是呗,我一说,她就哭了,这些年她都不知道自己吃了多少药。不过,她一开始也不相信是柳江的问题,我说干了唾沫,才说服她跟柳江要点东西来查查看,还不知道柳江能不能接受呢。” 上官若离猜测,“他这迂腐的老夫子,够呛。”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柳江竟然同意了,翌日一早,吴倩莉就红着脸将东西送了过来。 白青青经过检查,果然是柳江的精子浓度低,活力也低。 说了注意事项,开了药,让柳江吃一个疗程看看。 很快,左管家也把人买来了,上官若离和白青青既要照看沙宣,又要安排培训新人,还要去视察监督医院的进度和情况,忙的都瘦了一圈儿。 第六天的深夜,去京城的暗卫回来了,除带来了皇上的骨髓样本外,还有夏鹤霖关于皇上和沙宣病情的分析和医治方案。 正在嘿嘿嘿的白青青马上将王丰踹下床,拿了骨髓样本去实验室研究。 上官若离则将正在抢儿子粮食的东溟子煜推开,看夏鹤霖给沙宣开的药方。 东溟子煜一脸的幽怨,抱着上官若离继续…… 上官若离也顾不得这些了,就当他是景曦和景阳了,他吃他的,她看她的。 没有媳妇的互动,东溟子煜很泄气,哀怨道:“本王还不如一个丫鬟重要!” “你这干醋吃的太没影儿了!”上官若离亲了东溟子煜一下,将信交给他,“夏御医说有三味药很难寻,你知道哪里有吗?” 东溟子煜满心怨念,但还是接过来,看了一眼道:“半月果、清风草、明月石,确实难寻又珍贵。尤其是明月石,恐怕找不到。” 上官若离神色凝重起来,“让人去找,无论如何得拼一把!” 东溟子煜不解,“为了一个奴婢,至于吗?她们为主子而死,是他们的本分。这三样东西,说是价值连城都不为过。” 上官若离郑重道:“这不是钱的问题,这是对生命的尊重。如果放任不管,我的道德观会让我的良心受一辈子煎熬。” 她也不想指责东溟子煜什么,对与这个时代的上位者来说,人命如草芥。 最近给医院买人,一百两能买五、六个人,还不如他们家人的一餐饭贵。 东溟子煜摸了摸她的头,“好了,好了,都依你!” “谢谢你!”上官若离亲了他一口。 东溟子煜将信往地上一扔,挑眉轻笑,眸中波光潋滟,勾魂摄魄,“这样不够!” “坏蛋!今天换你讨饶!”上官若离坏笑一声,将东溟子煜扑倒…… 第1067章 我也要去 翌日一早,东溟子煜就让莫问吩咐下边的人去找那三位药。 上官若离也让白青岩通知梅花阁的人都动起来,以最快速度找那三味药,能买就买,能抢就抢,能偷就偷,无论用什么手段,只要人家不着急用来救命,就得弄到手。 同时,她还给凤锦行、苗疆丽娅公主写了信求助。 反正是调动了一切人际关系,无论如何一定要找到这三味药。 转眼过了三天,白青青给皇上的解药药方也出来了,竟然也需要清风草和明月石! 东溟子煜传令找药本来是为了哄媳妇高兴,这下也紧张起来,传了严令下去,不择手段也要得到清风草和明月石。 梅花阁不愧是靠搜集消息为生的,很快找到了半月果和清风草的下落。 花了大价钱买下了半月果,而清风草却在南云唐门老族长的墓里做了陪葬品。 丽娅公主也来信,说明月石竟然也在唐门那老族长的墓里。她也收到了皇上的求助信,并且奉上巫医长老集体研究出的药方。 上官若离将药方交给白青青,白青青做的是中西医结合的治疗方案,药方自然要做一翻调整。 要用小白鼠反复的做实验,最后才能确定药方,但明月石是一定需要的。 上官若离叹息道:“看样子,唐门与我的仇得纠葛到下辈子了,我还得去挖他家的祖坟。” 肖云箐是唐门的人,害了原主的生母。原主眼睛瞎也是她下的手,好几次受害,都是唐门的毒。 梅花阁设局利用南云皇上灭了唐门,唐门最后的基地也毁在上官若离和东溟子煜的手里,洗劫了他们的仓库。 上官若离还吃了避毒丹成了百毒不侵的体质。 东溟子煜好笑,“唐门的祖坟可不是那么容易挖的,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 上官若离叹息,“我知道。” 唐门是专门玩儿毒的,而唐门老族长是玩毒的祖宗,其坟墓中毒物肯定少不了。 事关皇上的性命,东溟子煜也不敢怠慢,把相关人员都找来,开会研究。 这次白青青也来了,王丰的脸黑着,不搭理她。 上官若离挑眉,“你怎么来了?” 白青青道:“我也要去,你知道我的本事。” 上官若离看向黑着脸的王丰,他正用乞求的目光看着她,显然是不想让白青青去。 于是,道:“你有什么本事?除了医术好,是能跑?能打?能破阵?光能躲藏是不够的。” 她的医疗空间的确能帮上大忙,但下墓更多时候需要的是体力、速度和武力值。 白青青明白她的意思,顿时蔫儿了,她就是出了危险躲到空间里去,别人找不到她,她出来还在原地,却找不到其他人了就傻了。 “可是,我也想帮忙!” 这次事关她要不要去京城送死,她希望能出一份力。 上官若离道:“谁说不让你帮忙了,解毒药、外伤药、补充能量的药品、氧气包等,你必须提供。还有,你还得帮我做东西,一人一套防毒面具,一人一套防火防毒隔离服。” 说着眨眨眼睛,防毒面具、防火防毒隔离服这些奇怪的东西,她揽在自己身上。 反正她设计出的奇怪东西已经够多了,不差这几种。 白青青明白她的好意,对她露出一个感激的微笑。 王丰也道:“听王妃的!你的药方得继续实验,府里的孩子们也需要你照顾呢!” 白青青咬了咬唇,但还是点了点头,“好吧。” 不能跟王丰一起战斗,她有些失落,耷拉着脑袋,转身往外走。 上官若离叫道:“干嘛去呀,既然来了,就跟我们开会,需要什么,你也好补充一下。要知道,没有你提供的物资,我们要经历的凶险要增加十倍以上。” 白青青神情一震,露出喜色,“好。” 王丰在白青青身后给上官若离竖了个大拇指,他的嘴皮子都磨破了,都没说服白青青,王妃几句话就搞定了。 主要是,他不知道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东溟子煜也不想让上官若离去,但上官若离坚持,说自己是百毒不侵的体质,也许关键时刻能救大家的命,或者草药就在充满毒物的地方。 东溟子煜知道她的脾气,若是她坚持,不让她去,她也会偷去。与其让她偷偷摸摸自己去冒险,不如带在身边护着。 这次是去南云的地盘上盗墓,随行的都是武功高强的暗卫和侍卫,都对东溟子煜绝对的忠诚。所以白青青耗费了全部的医德值,换取了许多保命的东西给他们。 于是,出发的时候,每个人都背了一个大大的包。 肖飞走过来,怒喝道:“死丫头!” 上官若离心肝儿一颤,呵呵笑道:“老头儿!你怎么来了?” 肖飞冷哼,“你说呢?去那么危险的地方,用的着你一个女人去!” 说着,瞪了东溟子煜一眼。 东溟子煜本来就不想让上官若离去,此时神色就松动了。 上官若离一看,忙对肖飞道:“你这老头儿,怎么越来越没闯劲儿了?以前你还支持我出去冒险,长阅历呢,现在怎么怂了?” “呸!你个小兔崽子!现在你不是有孩子了吗?”肖飞气的不行,他们出发在即,他也不好说不吉利的丧气话,扬起手就打上官若离。 上官若离条件反射的抬胳膊就挡,可是巴掌却没落到身上。 以为是东溟子煜帮她挡下呢,悄咪咪一看,原来是肖飞自己舍不得,巴掌停在了半空中。 上官若离嘻嘻一笑,“舍不得打了?” 肖飞冷哼一声,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白色毛球扔给上官若离,“带上它!” 上官若离条件反射的接住,一看是雪球儿。 肖飞点着雪球儿的小脑袋,威胁道:“你好好跟着帮忙,回来奖励你十粒丹药,若是贪生怕死逃跑,老子扒了你的皮!” 雪球无比幽怨的叫了一声:“喵呜!” 上官若离想说,带着这小东西没什么用处,但怕肖老头儿发火儿,就把雪球儿往肩膀上一放,道:“行了,放心吧,你在家看好孩子们。” 第1068章 依然制毒卖毒害人 肖飞赌气般的道:“老子才不管!你们不快点给老子回来,老子就把几个小崽子给卖了!” “行了,行了,知道了!不会给你这机会的!”说完,上官若离挥挥手,头也不回的走了。 她不敢看肖飞那担忧的眼神,怕自己会哭出来。 东溟子煜则对肖飞郑重的抱拳道:“有劳外祖父了。” 肖飞不耐烦似的摆手,“滚滚滚!” 东溟子煜也不跟他一般见识,回头去追上官若离。 肖飞目送着一行人消失在视线里,才叹了口气,转头往回走。 而在瞭望塔上,白青青拿着望远镜看着一行人渐行渐远,忍不住哭了出来。 上官若离一行人知道亲人的惦记,一路上不敢休息,连夜轻功急行军。 幸亏,元城原来就是南云的地盘,离唐门的祖坟也近,一行人在天色微明的时候就到了。 祖坟陵园在任何时代都是被人敬畏的,尤其是在这个年代,就是抄家,祖坟陵园都要留下的。 所以,上官若离给上官家买了很多地,作为祖陵报备官府,算是一个退路。 而唐门作为毒门世家,祖陵的面积很大,上百顷的良田围着一座不小的山,族人的陵墓都在山上,守陵的族人在山下,也形成了两个小村庄。 东溟子煜带着人隐藏在远处的庄稼地里,拿着望远镜观察,“从房子上看,至少有五百人。” 上官若离撇嘴,“真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说不定制毒、售毒的地方也在这里。时间一长,恐怕要重新崛起了。” “我们来了,他们就没机会了。”东溟子煜厉眸微微一眯。 上官若离点头,坚决支持东溟子煜的决定,毒药这种东西,百分之九十九是用来害人的,必须得毁了。 探路的暗一回来,“主子,在后山找到一条上山的路,虽然陡峭,但挡不住咱们,守陵园的人也少,暗二已经带着人上山探路了。” 东溟子煜下令道:“走!” 众人弓着身隐藏在庄稼地里,利用青纱帐的掩护悄悄前行,在天色大亮的时候,到了山脚下。 因为是陵园,这山已经被唐门改名福寿山。 因为是私人地盘,不对百姓开放。没有百姓们进山打猎或砍柴,山里植被非常茂密,也没有路。 翻越过一座小山峰之后,上官若离就发现四周有毒蛇活动的痕迹,而且随处可见草药和毒草、毒花。 东溟子煜沉声道:“这都是人工种的。” 上官若离没有意外,冷哼,“这些人果然是死性不改,依然制毒卖毒害人!” 东溟子煜淡淡道:“他们祖祖辈辈是干这个的,不觉得是害人,觉得这是一种传承,一种谋生博富贵的手段。” 上官若离叹息道:“山下不是有那么多庄稼地吗?养活那些守陵人足够了。” 王丰笑道:“幸苦一年那些地的出产,还不如一瓶毒药钱,他们甘心种地?” “哼!走的时候,把山给炸了!不,还是烧了吧。”上官若离虽不信神鬼,但炸人家祖坟,实在是不太厚道,所以把毒草都烧了就得了。 炸人家祖坟,这可是结下死仇了。 东溟子煜却不怕这些,轻轻一笑,正要说什么,突然耳朵一动。 上官若离顿住脚步,她也听到了声音,是女人的求救声。 “救命啊!有没有人啊!救救我啊!”凄凉无助的求救声,在这寂静的坟山里显得突兀又诡异。 上官若离脑海里突然闪过西游记里,妖精在荒山野岭诱惑唐僧师徒的情景。 不过,这声音怎么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东溟子煜也蹙起了眉头,“好像是王天星的声音!” 上官若离眸光微凛,“她来干什么?扮妖精勾引你吗?” 东溟子煜无奈轻笑,捏了上官若离的手一下,宠溺道:“胡说什么,去看看。” 说着,打了个手势,大家都分散开,隐蔽前进。 前面的一个小洼地中,种着一片草药,为了保护那些草药,周围布置了陷阱。 王天星就被地上不知怎么冒出来的竹杈定在中间,背对着上官若离他们。 上官若离看了东溟子煜一眼,眼中的意思很明显:要救她吗? “混蛋!元昊是本小姐的!就是死也得死在本小姐手里!”王天星根本不知道身后有人,在那里怒骂。 想来那些竹杈上有麻药,不然即便是她没有了内力,腰间还有宝剑呢,完全可以斩断竹杈出来。 上官若离神色凝重起来,“有人知道咱们要到这里找东西了。” 东溟子煜神色如常,“咱们虽然没有大张旗鼓,但这么急着找药,动静也不小,他们应该查到什么了。” 追风蹙眉,“听她这意思,他们应该是故意放咱们进来,设好了陷阱等着咱们。” 王丰看向东溟子煜,“王爷,我们带的人手太少了,是进是退?” 他们连暗卫带侍卫一共六十人,人数上肯定要吃亏。 何况,若是王家参与进来,王家可不缺高手。 上官若离担心的是:“会不会是他们故意放出风声引我们来这里的?这里根本就没有清风草和明月石?” 东溟子煜想了一下,沉声道:“唐门是毒药和解药最全的地方,既然来了,就拼一把!” 他们把从飞行器里取来的炸弹和武器带来了大半,还带了土炸弹和石油脑,脱身不成问题。 “救命!混蛋!快来人!”王天星有些气急败坏。 她虽然恨东溟子煜,但不想他死。 知道他们要对付东溟子煜,就极力要求活捉他。他们怕她坏事,就把她给关了起来。 她好不容易跑了出来,就偷偷赶来了这里,可是没想到,却被机关困在这里。 “元昊,你个没良心的,上官若离那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有什么好!上官若离!你这个贱人!臭婊子!本小姐的男人都敢勾引,本小姐早晚有一天要杀了你!哈哈哈……”王天星心头愤怒,想什么就说什么,反正没人听见,张口就骂。 脑子里想象着她虐杀上官若离的画面,好生痛快啊。 人前那清冷孤傲的样子消失无踪,现在俨然与市井泼妇无异。 第1069章 那是老娘的男人 上官若离也是无语,本还犹豫既然遇见了,要不要顺便搭把手。现在看来,救个屁啊,弄死她得了。 王天星在东溟子煜面前一直表现的冷傲高贵、冰清玉洁,这下子本性暴露了吧? 东溟子煜听着她的叫骂,眸子便危险的眯了眯,随地捡了一块儿石头,弹指射过去。 王天星骂完上官若离正在骂东溟子煜,结果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忽然就被暗器打晕了。 东溟子煜拉着上官若离的手走到王天星面前,看都不看王天星一眼,视线落在上官若离身上,温柔宠溺极了,“随你处置。” 上官若离挑眉看他,“你不怕我杀了她?” 东溟子煜淡笑:“就是让你杀她。” 他曾经答应过王家老家主照顾王天星,虽然做不到他所谓的“照顾”,但也不能亲手杀了她。 上官若离也不想做这个杀人的坏人,左右打量昏迷不醒的王天星两眼,然后才道:“把这些竹子弄开。” 东溟子煜狐疑的看了看她,弹指射出风刃劈开竹子,也不知他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有两道风刃划过王天星的唇,唇被划成四瓣,血顷刻间流出! 不是骂上官若离吗? 撕烂你的嘴,让你再骂! “啊!”疼痛当即就让王天星苏醒了。 可她还未睁眼,又被东溟子煜一道指风打晕了。 下手快准狠,一点不留情,这次估计就算往她脸上再割一刀也不会醒。 “你不必顾虑。”东溟子煜还不忘提醒上官若离:“没人知道是我们干的。” 上官若离:“……” 东溟子煜!你也有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的时候啊。 不得了,东溟子煜都被她带坏了。 不过,她好喜欢啊怎么办? 上官若离弯腰抠了把湿泥敷在王天星嘴上,这是在给她止血,免得她昏迷之时血流而死。 一边敷着泥巴,一边对东溟子煜道:“你转过身去,不许偷看!” 东溟子煜老实的转过身去,好奇的问:“你要怎么做?” “扒了她衣服啊。”上官若离回答的理所当然。 追风一听也转过身去,他若是看了,飘柔知道了,会废了他的。 王丰也转过身去,还对其他大老爷们道:“你们没成亲,可以看看,不然娶媳妇以后就没机会了。” 其他人在主子面前哪里敢放肆,再说,这王天星怎么说也是与王爷有那么点儿什么的,都转了身去。 但是,好多人脑海中脑补了很多少儿不宜的画面,这荒郊野岭的,一个冷美人儿不穿衣服……啧啧…… 在上官若离眼中,王天星就是臭不要脸。 她口中说上官若离抢她的男人,指的就是东溟子煜了。 什么叫抢她的男人? 丫的,那是老娘的男人! 上官若离手脚麻利的扒了王天星衣服,连一件肚兜儿都没给她剩。 拎起王天星的衣服起身,淡淡道:“走吧。” 东溟子煜一连走出好远,连头都没有偏一下,就怕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有些暗卫和侍卫的定力可就没这么好了,那白花花的颜色,在青翠的山色中,太显眼了! 上官若离拿着王天星的肚兜啧啧道:“没想到王天星还是个闷骚货,表面清冷高傲,里面却穿这种透视的肚兜儿。” 肚兜儿是两层薄纱,两点上绣了两朵桃花,周边树叶点缀,做工是很精的。 “这种肚兜很性感,”她把肚兜凑到东溟子煜面前:“你喜欢么?” 东溟子煜脸一黑,立即移开视线:“拿开!” 肚兜儿这种女子的贴身之物,男人本就不应该看。他家媳妇到底是怎么想的?居然把别的女人的肚兜儿凑到他面前来! 可是,他耳根却有些泛红,不知是不是想象到媳妇儿穿这种肚兜的画面。 其余汉子的脸也红了,有媳妇的,纷纷想着也要给自家媳妇买一件这样的肚兜儿穿,那感觉一定很火爆。 上官若离还笑呵呵的:“其实我刚刚应该把这肚兜儿给她留下的,若是王家的人找到她的时候,发现他们家冷艳孤傲的大小姐居然穿这种肚兜……” 她没说完,却一脸坏笑。 东溟子煜目不斜视的往前走,冷声道:“快扔了!” “好嘞!”上官若离一笑,将肚兜儿挂在了树上。 用别的女人的肚兜调戏自己的男人,是有点恶心。 看到一个小山洞,将王天星其余的衣裳都塞进山洞里。 起身一退,就被东溟子煜拉近怀里,“小心,有陷阱!” 上官若离低头一看,草丛里有一根极细的丝线,在阳光下微微闪光,若是不仔细看,还真不容易发现。 两边肯定连接着机关,幸好东溟子煜眼疾手快立即将她拉了回来,这若是趟上了,就会触发机关。 这里的机关暗器都是淬了毒的,沾上就是麻烦。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只能徒步小心前进。若是用轻功,很容易触发树枝间的丝线机关。 因为,地面上唐门自己人也得走动,这种机关倒是不多。 东溟子煜道:“我们从药草多的地方走,天黑前必须到达山顶族老陵墓群。” 为了彰显族老的地位,各任族老的坟墓都在山顶。 这林子里到处是机关阵法,毒虫、毒蛇,天黑危险度更高。 因为大家比较小心,一路上并没有触发机关。但也正因为大家走的小心,到了傍晚的时候才到了山顶附近。 上官若离纳闷道:“奇怪,那王天星是瞎喊的?怎么一路上没遇到人?” 东溟子煜道:“估计他们怕自己人触动机关暗器,干脆在终点等着我们。” 说完对大家道:“大家休息一下,喝水吃干粮,等暗二他们的消息。” 上官若离后悔道:“早知道,刚才审一下那王天星了。” 这时候,寂静的山谷里传来一声隐约的女人尖叫,正是王天星的叫声。 王天星此时刚刚醒来,发现自己身上的衣裳竟然没了,失声尖叫出来。 这一叫不要紧,觉得嘴唇火辣辣的疼,伸手一摸,一手的血泥,她又尖叫起来. 东溟子煜他们能听见,唐门的人自然也听到了,几个汉子循声找了过去…… 第1070章 就是这个眼神 唐门的族人听到有女人的叫声,他们还以为是族人的家属进山遇到了陷阱,又怕进山遇到东溟子煜他们,就多叫了几个身手好的汉子去看看。 到了地方,看到人以后,就傻眼了。 “诶呦!这这!”为首的汉子忙转过身去,“这是谁家的婆娘还是姑娘,怎么光着呢!” 虽然他转过身去,但该看不该看的,都看清楚了。 真白呀!身段儿真好呀! 王天星蜷缩着身子,惊恐的尖叫,“滚!滚!” 后面的几个汉子可就没那么客气了,眼神像刷子一样在王天星身上刷过,嘻嘻笑道:“这好像不是咱们族里的人啊。” 王天星尖叫道:“滚!再看我杀了你们!” “吆喝,还挺辣!哥哥我就喜欢这调调儿的!”一个猥琐的汉子开始解腰带了。 为首的男人道:“不要胡来,把她带回去再说!” 猥琐男道:“反正私闯福寿山都是要处死的,不如让我们先乐呵乐呵!” 有人立刻来了惊声,“就是,看这女人这身段儿,这皮肤,带回去可就轮不上我们了!到时候给旁人刷锅,没意思!” 王天星再傻也听出他们想干什么了,怒吼道:“你们不要胡来,我是王家的大小姐王天星,王家不会饶了你们的!” 可惜谁也不相信她的话,王天星那样清高冷傲的美人儿,怎么会被人扒光了出现在这里? 再说,王家都被皇上下令灭九族了,不过是丧家之犬而已。 王家的家主来求他们办事,还不得低声下气的? 猥琐男嘿嘿笑道:“正好,老子就想尝尝王天星那样的!” 有耐不住性子的道:“别啰嗦了,赶紧办,别耽误时间,这两天还有敌人呢,说不定现在东溟子煜已经来了!” “好嘞!”猥琐男率先扑了过去。 其他人有跃跃欲试等着的,有上手摸着过干瘾的,有笑着围观的,也有不忍心转过头去不看的…… 王天星被狠狠的撞击着,她真想再晕过去,可后背在枯枝、石头上硌的生疼,让她不得不保持清醒。 她看到了伸手就能够到的宝剑,她想她应该拿过宝剑,杀了身上的男人,或者杀了自己。 但是,她想活下去。 现在,什么清高自傲,什么冷艳尊贵,她现在什么都不在乎! 抱住身上的男人,喘息道:“我真的是王天星,你占了我的身子,我可以嫁给你!但不能再让别人侮辱我了!” 她不能让第二男人上了,不然真的没法活了。 身上那猥琐男一愣,看到她脏污的嘴唇,眸中闪过一抹嫌恶。 王天星知道自己的嘴受伤了,忙道:“做妾也可以,要知道我王家大多数人都去了西云国,还没倒呢!而且我哥哥可是西云皇上南云冷月的左右手!” 曾经,多少男人都想跪伏在她的裙下,仰望她,崇拜她,她连个眼神也不会给他们。现在,她竟然落到求着给人做妾的地步。 猥琐男心动了,王家落魄了也比唐门强,而且他现在天天守陵、种地,一点前途也没有。 若是去西云国,那情况可就不一样了。 况且,王天星虽然嘴受伤了,可原来可是国色天香,治一治,应该也错不了。只是她一个寡妇,也只能做他的小妾了。 猥琐男打定了主意,也不折腾了,脱下衣裳盖住王天星的身子,“大家都别看了,这女人是我的了!” 有主的女人这性质就不一样了,大家都尴尬的转开身子。 排在最前面的一人本来以为猥琐男完了就该他了,现在一看没他什么事儿了,有些受不了,“喂!你小子,她说是王天星你就信了?想憋死老子呀?” 猥琐男提起裤子,道:“王家家主的人不是在族老墓里吗?找他们确认一下不就知道了?若不是王天星,让你干个够。” …… 此时,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他们还拿着望远镜在观察,四周仍然是一片寂静,落叶可闻。 上官若离轻声道:“特麽的怎么这么多族老啊?东西到底在哪个墓里啊?” 先来探路的暗二也有些丧气,“要不,咱们挨个儿进去看看?” 因为时间紧任务急,他们没有事先调查清楚。 东溟子煜却是胸有成竹的道:“有人给咱们指路。” 嗯?大家齐齐看向东溟子煜。 东溟子煜淡淡道:“既然他们料到我们要来,可我们却顺利平安的到了这里……” 他没有往下说,但是他肚子里的蛔虫莫问立刻就知道了。 只听莫问雀跃的道:“那埋伏一定在陵墓里!” 上官若离还没弄懂到底是怎么回事,只见几个暗卫分散开来,都趴在地上,耳朵贴着地面。 莫问则抓起一把石子儿,弹向一个个坟包,弄出动静。 上官若离知道他们在做什么了,是让墓道里的人动起来,然后根据声音来判断东西在哪座族老墓。 没一会儿,远处的暗二打了个手势。 东溟子煜拉住上官若离,“走吧,是那座墓。” 上官若离挑眉,“若是他们没有埋伏,你准备怎么找?” 东溟子煜淡笑道:“一样的方法。我们可是出了天价的,唐门肯定知道很多人要来找清风草和明月石,从而高度戒备,我们只需弄点动静,他们会调集人手来保护清风草和明月石的。” 他们人手有限,不能硬拼,只能利用山里和陵墓里的陷阱了。 上官若离冒着星星眼,嘻嘻笑道:“夫君您真聪明,我都没想到呢!” 东溟子煜唇角微微扬起,嗯,就是这个眼神,很好! 他们到了那陵墓前,几乎没废什么力气就找了入口,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进入了陵墓。 太顺利了!所以反而不正常了。 刚一进墓道,雪球就焦躁不安起来,“喵呜!喵呜!” 忘了把这小东西留到墓外面了,现在墓门已经关上,也只能带在身边了。不过小东西这么不安,应该是感受到危险了。 上官若离建议道:“我们就在这里换上隔离服吧,我怕一会儿来不及。” 第1071章 预感要空手而归 大家都换上了防火、防毒的隔离服,搞的像外星人似的,浑身包裹的严严实实,眼睛上有钢化玻璃可以看到外面,还有猪鼻子一样的防毒面具。 上官若离帮着东溟子煜穿戴好,然后自己动了动。 嘿,还真不错,不愧是未来高科技的东西。 就是小雪球有点不老实,在里面觉得憋得慌,在上官若离的袖子里窜来窜去的。 上官若离在外面拍了拍雪球儿,让它老实点儿。 穿着隔离服,说话就不方便了,东溟子煜打了个手势,命令大家前进。 族老毕竟不是王族,墓不大,墓道也很短。 中间也有暗箭、毒气、流沙等陷阱,但大家黑袍老祖和凤凰圣女这种帝王、帝后的墓都进过了,对付这点小手段,轻而易举。 墓道的尽头是个墓门,一看就是经常开关的。 看样子,这族老墓,应该成了唐门余孽制毒的窝点。 上官若离觉得是上了当了,对在这里找到清风草和明月石几乎不抱有什么希望了。 但已经到了这里,还是碰一碰运气,搞些毒药和解毒丸回去,不能白走这一趟呀。 进了墓门,大家都愣住了。 这个墓室是圆形的,里面什么都没有,墓壁上有八个石门,是按照八卦方位设置的。 上官若离对八卦阵法这些只懂些皮毛,问东溟子煜道:“这么多门,是分开走?还是大家一起一个个走?” 若是分开走,人少了但是省时间。若是大家一起,一道门一道门的走,最废时间。 而且,他们分开,对方也会分散人手,他们集中,对方也会集中人手对付他们。 而对方人手多,又以逸待劳,所以,大家在一起会稳妥的多。 东溟子煜还没做出选择,就听到“咔咔咔”的声音。 莫问立刻警惕起来,道:“是机关启动的声音,大家小心!” 说着,和莫想二人,一前一后,护住东溟子煜的前心和后背。 追风和王丰也带着人将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围在中间,兵器出鞘,盯着那八道石门。 可是,门都没有开,也没有暗器,而整个墓室却猛地转动了起来。 众人像正在被甩干的衣裳一样,在离心力的作用下被甩了出去,头晕脑胀的贴在圆形的墓墙上。 东溟子煜紧紧的抓住上官若离的手,眼睛已经晕了,看不见东西,但脑子里飞快的想着对策。 上官若离心里也在骂娘,在高速的离心力下,他们的武功根本就没用,若是此时墙壁上出现什么利器,他们都得被割成碎肉。 就在大家都觉得晕了的同时,八个石门打开了,在石门附近的人都被甩了进去。 上官若离只觉得身后一空,整个身子朝一个方向飞去。 东溟子煜紧握住她的手,但巨大的力一改变方向,让他措手不及。而且二人都带着手套,觉得手下一空,手里就只剩下手套了。 上官若离与东溟子煜分开,心里一沉,但并没有惊慌,眼看自己要撞到墙上,忙用脚一蹬,分散离心力。 经过几个起落,才完全卸去离心力甩出的力道。 脚落地以后,先扶着墙,掀开头罩,呕了起来。 这特麽的,比做过山车还厉害一百倍。 把胃吐空了,摸出水壶漱了口,然后拿出红外线望远镜,调了一下焦距,成了红外线眼睛,待到眼睛上,又戴上头罩。 她带的有夜明珠,也有白青青给的应急手电,但照亮的同时也会暴露了自己,既然有红外线眼镜这样的东西,就得充分利用起来。 暗道里只有她一个人,她选择回去,去找东溟子煜。 可是,却找不到暗门了,而且整个墓道是个圆弧形。 “卧槽!我不会就这样转圈圈吧?”上官若离心里有些沉不住气了。 以前入墓地都是和东溟子煜等一群人在一起,这种孤身奋战的情况,还真是第一次。 那只带着手套的手在墙壁上摸索着,终于,打开了一处暗门。 暗门后是一个房间,房间的墙壁上有莹莹的光,看起来不像夜明珠。 上官若离走近了一看,判断这是一种鱼眼珠。一种深海鱼的眼睛会发光,鱼死了之后眼睛会留下来,在极为黑暗的地方,会发出些许光亮。 估计是唐门财力有限,族老的墓里用不起大量的夜明珠,就用这种鱼眼珠来代替了。 上官若离暂时不管这个,观察起这间墓室来。 然而…… 一抬头,她就看见了一条蛇! 这条蛇像是爬山虎似的趴在墙壁上,脑袋伸出来,直勾勾、阴森森的盯着上官若离。 蛇的体型不算大,长度越二十厘米,有上官若离食指粗细。通身碧绿,颜色非常鲜艳。 常识告诉她,凡是颜色鲜艳的蛇,多数都有毒。 上官若离被它盯的狠狠一个激灵,心中有些惊悚。摸出手枪,子弹上膛。 这时候,雪球从她没有了手套的袖子里拱出来,冲着那蛇,威胁的叫了一声:“喵呜!” 然后用小脑袋拱拱上官若离的手,糯糯的叫了一声:“喵呜……” 这是再求她什么?莫不是雪球想吃这条蛇? 上官若离决定给雪球一个机会,也许坟墓里的蛇比较有灵性,雪球吃了会增加灵气。 诡异的一幕出现了,那蛇歪着脑袋看着她和雪球,狐疑、好奇、纳闷,就像是一个看见新奇东西的孩子,各种表情做的十分到位。 上官若离咽了口唾沫,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不怕蛇,可这表情如此丰富的蛇也太诡异了,而且还身处一个这么诡异的地方,她能不怕吗? 青蛇直起脑袋见她和雪球不动,慢慢从墙壁上爬下来。 它一动,上官若离的心就往上一提,手指一动,想要扣动扳机。 可是,雪球比她快,“嗖”的一声,就从她袖子里窜出去,朝青蛇扑了过去。 青蛇一躲,雪球扑了个空,在墙上弹跳一下,落在地上。 青蛇回头一看,蛇嘴竟然咧了咧,像是……在!笑! 而且是促狭、挑衅的笑! 上官若离简直以为自己眼花了,掀开隔离服的头罩,将红外线眼镜推到额头上,仔细看…… 第1072章 棺材里有东西 只见那青蛇已经朝雪球窜了过去,嘴张的大大的,露出尖厉的蛇牙。 上官若离心中一凛,举起枪想帮忙,却见雪球却站在那里,气定神闲,一点也不怕那凶恶无比的青蛇。 上官若离本来替它捏了一把汗,但见雪球一副处变不惊的神情,也定下心来。 只见,雪球在青蛇要咬到它的时候,迅速一闪,快的如一道白色的闪电。 雪球本站在墙角,这一闪开,青蛇一头撞过来,直接撞在墙壁上。 青蛇撞得眼冒金星,蛇眼里都是蚊香圈儿,它晕乎乎的在原地转悠两圈才找到方向。 “噗!”上官若离莫名的笑的出来,“这感情还是条傻蛇!” 这个小雪球儿,太腹黑了! 青蛇羞恼的扭头去找雪球,却没有找到雪球的身影,露出一脸纳闷儿的表情,好像在说:跑哪儿去了? 上官若离这下可看清楚了,这个小蛇,确实是有表情的!而且表情还丰富的不得了! 莫不是,也是个灵兽? 青蛇找到了雪球,然后又窜了过去。 雪球还是那个样子,等着青蛇近了才闪开。不过这次青蛇长记性了,速度没有那么快。 但是雪球却不会这么容易放过它,伸出爪子就拍了过去,一爪子把青蛇拍到石壁上。 “啪!”青蛇被拍在石壁上,然后,像一根绿色面条一样滑落下来,啪叽掉到地上。 然后,雪球颠颠儿的跑过去,拿着爪子拨弄青蛇,“喵呜!” 青蛇反咬过来,雪球躲开,见没有危险了,又伸出爪子去挠青蛇,青蛇又咬,雪球又躲…… 如此反复,乐此不疲。 上官若离无语,得,这是逗弄着玩儿上了? 她知道猫在不饿的时候抓到耗子,会玩儿够了再吃。 好吧,这倒霉蛇有雪球看着,她就不管了,在墓室里找机关。 这墓室里什么都没有,或者说原来有什么东西,但被搬走了。墙壁就像浑然天成一般,连个衔接口都没有。 墓室就那么大点,上官若离摸索了不下十遍,可还是一无所获,在她垂头丧气准备放弃原路返回的时候,就听到雪球的喵呜声。 上官若离看过去,瞳孔一缩。 只见,青蛇正欢乐的围着它游来游去。还时不时的翘起蛇头,在雪球的小脸儿上磨蹭了一下。 上官若离挑眉,“什么情况?” 这是没吃,反而收服了? “喵呜!”雪球扬起小脑袋,邀功似的看着上官若离。 而那青蛇则冲她笑了笑,眼睛也似乎在卖萌。 上官若离激灵了一下,太特麽诡异了! 忌惮的瞟了青蛇一眼,对雪球道:“你确定不吃它?说不定它是妖怪上身,来迷惑你的!” 雪球鄙视了她一眼,“喵呜!” 你以为动物的世界像人类那么狡诈吗? 被雪球鄙视了,上官若离冷哼了一声,“那你看好它,不然就吃猫肉蛇羹!” 雪球冲着青蛇“喵呜”了一声。 青蛇似乎领会了它的意思,欢快的游来游去。 找到新伙伴,雪球也很高兴,攀着她身子爬上了她的肩膀,它一直很喜欢这个位置。 而青蛇,也要学雪球,要朝上官若离身上爬。 上官若离可没有完全信任青蛇,快速躲开,与它保持距离,对雪球道:“让它我远点儿!” 雪球不好意思的冲着青蛇“喵呜”了一声,自己却美滋滋的坐在上官若离的肩头上。 上官若离见青蛇没有其他举动,才放心继续寻找机关。 雪球立刻明白了上官若离在干什么,冲着青蛇“喵呜”了一声。 青蛇懵懂的眨眨眼睛,显然一时没懂雪球的意思,这小家伙有灵性,可智商不如雪球高。 雪球又冲着青蛇喵呜了几声,青蛇才领会了雪球的意思,迅速游到墙边,攀爬着墙壁上了顶端,不知它碰了什么,毫无衔接的墙壁忽然开启了一个小出口。 上官若离欣喜,赞道:“小家伙儿,不错嘛!” 从背包里摸出一块熏牛肉扔给青蛇,“奖励你的!” 雪球不乐意了,无比幽怨的叫了一声,可怜巴巴的看着上官若离。 上官若离摸了摸它的小脑袋,“也有你的,你功劳最大了!” 说着,摸出两块牛肉干喂给它,安抚它这颗受伤的小心脏。 然后,才看向那出口,出口不大,人只能从这边爬过去,显然不是给人经过的。 从洞口处,可以看到外头绿意盈盈的青草,色彩鲜艳的花朵,似乎还有阳光。 难道这是通往墓外的出口? 好吧!外面就外面。 出去以后再从原来的入口进去,说不定能找到东溟子煜。 上官若离让雪球先过去探路,自己在后面爬,至于青蛇,留在后面。 她要试试青蛇会不会借机攻击她,她穿着隔离服,里面还有防弹衣,不怕它。 谁知,她还才爬到一半,青蛇就爬到前面,去找雪球去了。 上官若离无语,看样子命令这小蛇做事还得通过雪球。 雪球已经到了对面,发出了一声示警的叫声。 上官若离将手枪拿在手里,快速爬出洞口,看到眼前的情景,有些错愕。 这里竟然不是外面,依然是一处墓室。 墓室里一点都不阴冷,还挺温暖宜人,空气里有淡淡的血腥味儿。 刚才看到的青草、花朵倒是实打实的。仔细观察,有几种上官若离还认识,这些植物应该都是草药,都很名贵,生长期也长。 屋子中间一口池子,水面与地面持平,水十分清澈,冒着白气。 池子的对面,有一个白玉棺材。 上官若离寻找光源,发现光是从池子里发出来的。 雪球浑身的毛儿都竖了起来,弓着身子,冲着棺材“喵呜、喵呜”的叫着。 而那青蛇也在雪球身边,翘着脑袋,对着棺材的方向“嘶嘶”的狂吐信子。 这是发现危险的状况! 上官若离举着手枪,目光迅速扫过整个墓室,并没有发现人或者动物。 莫不是棺材里有东西?僵尸大粽子? 她怕雪球出现危险,沉声道:“雪球,快到我身后去!” 谁知,她声音刚落,棺材旁竟然凭空出现了一个人形东西! 第1073章 你对付僵尸!我取明月石 上官若离纵使胆子再大,遇到这情况也吓的出了一身白毛汗,手指刚要按下扳机,却在关键时刻停住了。 她紧紧的盯着棺材旁边的人,黑衣、黑袍,整张脸罩在黑色斗篷的兜帽里。 “南云幽寒?”上官若离举着枪往前走了两步。 男人叹息一声,将兜帽摘下来,露出南云幽寒那张英俊苍白的脸。 他看了一眼上官若离的怪异打扮,“离儿?你果真来了?” 他黑色衣服上到处是深色的痕迹,应该是血迹,略微有些狼狈,好似刚刚经历了一场激烈的厮杀。 上官若离知道他不会伤害自己,这种情况下,有个帮手是好的,就收起了手枪,“你怎么在这里?” 南云幽寒苦涩一笑,“我说知道你有危险来的,你信吗?” 雪球和青蛇见上官若离收起了身上的杀气,也放下了警惕,在一边静静的看着。 上官若离将信将疑,避而不答,说道:“我来拿清风草和明月石。” 看了一眼屋里的药草,“这里有吗?” 墓室也就一百平米的样子,虽然不大,但种的草药很多,上官若离一时也没发现有没有清风草。 南云幽寒道:“清风草不知有没有在这儿,但明月石在里面!” 上官若离眼睛一亮,露出一抹狂喜,顺着他的手指的方向看去。 竟然在水池底下! 那水池的水不深,也就半米深的样子,水下面,有无数个眼珠儿一样的东西,房间里的亮光就是从这些眼珠儿里发出来的。 会发光的眼珠子!太诡异了! 上官若离咽了口唾沫,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但还是掀开头罩,凑近水池查看,“这些发光的东西是吗?不是说是白色的吗?” “那眼睛一样的东西是金乌睛,”南云幽寒往前凑了凑,站在她身后,往水池里指去,“看到那几个白色圆圆的东西了吗?那才是明月石。因为她生长在金乌睛附近,形状像月亮,所以叫明月石。” 金乌是太阳的别称,靠反射它的光芒的东西就叫明月石了。 上官若离也被普及了明月石的知识,模样,性能,但却不知道生长条件。 因为,谁也没想到活的明月石做陪葬品。 没错,明月石是一种动物,只是颜色是白的,形状是圆的。死了以后,质地如石头,表面光滑的还能反光。 “那我进去捞出来!”上官若离说着,开始挽胳膊撸袖子。 她已经听到兵器磕碰和机关启动的声音。恐怕很快就有人过来了,必须速战速决。 “慢着!”南云幽寒看了一眼她白皙如玉的胳膊,只一眼就飞快的闪开目光,耳根子渐渐的红了起来。 上官若离这个现代人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诧异问道:“怎么了?” 南云幽寒道:“这金乌睛散发剧毒,可以让水升温并且有毒,皮肉沾上会迅速腐烂。金乌睛也是一种凶猛的动物,你这样会被咬的。” 上官若离一听,乐了,举了举带着手套的手,“巧了,我这手套和衣裳防毒、防酸、防火,只要我快一点,没事的!” 南云幽寒继续道:“还有,我担心,一动这房间里的东西,会触动机关,或者让这棺材里的尸体会跳出来。” 若是这么容易,刚才他就拿到明月石了。 上官若离挑眉,打趣道:“你这玩儿僵尸的专家,还怕尸体?” 南云幽寒尴尬的轻咳,“咱们这不是两个人吗?我又受了伤。再说,我也是误闯到这里,退路还没探好。” 炼制僵尸的方式可不止一种,黑袍门用的是僵尸蛊,而唐门有自己的秘术。 但他不想为此解释什么,转移话题道:“离儿是如何找到这里的?可以做退路吗?” “我也是碰巧到这里的,咱们可以从那洞里爬出去。”上官若离说着,指了指那洞口。 然后走到玉棺边,去看玉棺里的东西。 南云幽寒跟着她走过来,轻笑道:“那还真是好巧,我们还是有缘分的不是吗?这样都遇到了。” “遇到你是祸是福还不知道呢。”上官若离白了他一眼,目光落在玉棺里的男尸身上。 他手中拿着一把精致的短刀,虽然有点生锈了,但刀锋看着还十分锋利。 至于样貌……已经惨不忍睹,干尸的样子。 从他的穿着打扮来看,像是一名护卫。护卫,自然是保护这房间里的东西的。 南云幽寒的目光却落在上官若离身上,眸光幽深,语气宠溺,“是祸是福我们都要一起离开这里再说。” “但愿你不是特意来这里设伏的,不然……”上官若离眸中杀意一闪,转身回到池子边。 南云幽寒苦笑,“我说了,我是特意来救你的,你不信。” 上官若离看了一眼他浑身上下的血迹,“你伤的怎么样?是谁把你伤成这样的?” 不会是东溟子煜吧? 但根据时间来推算,他应该没遇到东溟子煜才对。 南云幽寒轻笑,“关心我?” “爱说不说!”上官若离开始将手套收进隔离服内,准备拿明月石。 不管怎么样,这东西必须得拿到手! 南云幽寒看她使小性子的样子,觉得霎是可爱,轻叹道:“是混战中伤的。” 上官若离不解:“混战?” 南云幽寒点头,“有人巨资买药,不光你们来了,江湖上很多想借此发财的人也来了。唐门、王家和南云冷月三方人马联手想埋伏你们,却也被这些人分散了很多人力。” 上官若离眸光微闪,这算歪打正着吗? 不过也意味着她拿到药,动手抢的人也更多,因为这两种药本就是价值连城。 “你对付这僵尸!我取明月石了!” 说着,飞身而起,身形如燕,快如闪电,手伸进了水池内,取出一个明月石。 与此同时,玉棺内的僵尸护卫也弹起来,朝她扑过来! 继而,周围的石壁里也响起了“咔咔咔”的机关启动的声音,房顶上出现了数个小洞。小洞里往外喷着毒烟,还从四面八方放着暗箭。 暗箭上也放着绿光,肯定是淬了剧毒。 南云幽寒一掌拍飞僵尸,抽出宝剑,一边挥舞挡着暗箭,一边飞身而起抱住上官若离替她挡暗箭。 可是,暗箭太多太猛,他的后背被几支暗箭射中。 毒箭加上毒气,他尽管吃了解毒丸,但还是一阵头晕目眩,跌落下来。 第1074章 挖出我的心看看 上官若离眼看要落到满是毒水的池子里,大急,“你放开我!我不会有事的!” 这若是落到毒水池子里,自己露在外面的手和脸非得被烧烂了不可。 丫的,不是让你对付僵尸的吗? 没看见,僵尸侍卫又扑过来了吗? 千钧一发的时刻,南云幽寒用长剑戳向水池底部,接着力道往外一翻。 与此同时,僵尸侍卫已经扑到了他们眼前。 上官若离知道手枪对僵尸没用,抽出腰间短剑,挥出一阵剑气,将僵尸的胳膊斩下,然后挥出一掌。 僵尸护卫的胳膊和身子都落在水池内,冒起一阵白烟,水池内的金乌睛都窜过去撕咬。 僵尸护卫在水池内挣扎嘶吼,模样如在油锅中挣扎的恶鬼,恐怖之极。 上官若离和南云幽寒落在地上,南云幽寒还用最后的力气将上官若离压在身下,替她抵挡毒箭。 上官若离瞬间有一丝感动,“我没事,你放开我!” 腿一抬,一个翻身,将南云幽寒护在身下。 箭雨落在她身上,纷纷落在地上,南云幽寒看到,放心了,强撑的一口气撤了,晕了过去。 上官若离身上有防弹衣,但头上没有啊,她伸着胳膊护住脑袋。 不能这样下去! 必须得给南云幽寒找个安全的地方! 只听雪球叫了一声,“喵呜!” 上官若离抬眼看去,只见雪球和青蛇躲在了棺材下面。 但那个空间太小,不够塞进一个人。 她目光落在玉棺上,突然,眼睛一亮。 将南云幽寒抱起来,奔向那棺材。飞起一脚,将棺材踹翻在地。 雪球和青蛇忙窜出来,钻进了侧翻的棺材里。 上官若离也将南云幽寒放到里面,将自己的头也探进去。 安全后,才拿出解毒丸给他吃了,然后,给他处理箭伤。 “卧槽!箭上还有倒钩!真特麽太毒了!” 不过,想想对付来掏自己坟墓的人,确实该毒一点再毒一点。 上官若离从背包里取出急救药品和工具,熟练的给南云幽寒处理伤口。 手术刀刺入肉里的疼痛让南云幽寒醒了过来,当他意识到什么,用微弱的声音道:“你快走,别管我!” 上官若离没想到他中了毒气和毒箭还这么快能醒过来,手下动作不停,“这么快就醒了?” 南云幽寒轻笑,“你忘了,我可是黑袍老祖的传人。虽然只学到些皮毛,但对毒还有些许抗力。” 黑袍老祖是活僵尸,百毒不侵、刀枪不入。 他这话的意思是,他也练了那邪术? 上官若离动作一顿,然后狠狠的将一个箭头挖出来,“你现在还没到刀枪不入的地步,所以老实些!” 南云幽寒痛的身子一僵,但还是笑了,“离儿,心疼我了。你不如挖出我的心看看,我的心里只有你……” “闭嘴!”上官若离白了他一眼,手下的动作更重了。 心里有她,她信。若说只有她,她可不信。 不然,他那后宫三千是怎么来的?那些孩子是怎么来的? 不过,想起他那些妃子都或多或少有她的影子,心里就觉得恶心了。 南云幽寒无奈叹息,“以前我自己都没察觉,我是不是又傻又矛盾?” “你还挺多愁善感的,别胡思乱想了!”上官若离麻利的给他上药,拿出纱布给他包扎伤口。 不是用纱布缠的那种,是现代的药棉,用医用胶布固定。 南云幽寒趴在棺材里,别过脖子看了一眼,“这是什么?” “好东西!”上官若离懒得跟他解释那么多。 突然,雪球“喵呜”一声发出一声危险的嘶吼。 上官若离回头,见到那僵尸护卫跳了过来,身上很多地方被金乌睛啃咬的露出森森白骨。 没等上官若离出手,南云幽寒迅速的在空中画了个什么,一掌拍了出去。 僵尸正要张嘴咬上官若离撅在外面的屁屁,身形一僵,身子往后飞去,砸在石壁上,身上冒出一阵青烟,成了真正的尸体。 外面的毒箭已经射光了,毒烟却弥漫了整个墓室,越来越浓。 南云幽寒却因为重伤下用了符咒,吐出一口鲜血,道:“我们快离开这儿,毒气越来越浓,时间长了,我们都会受不了!” 上官若离拿出氧气包,给南云幽寒戴上,“你先从洞口出去!” 她自己戴上头罩,拿出一个陶瓷的盒子,准备将刚才扔在地上的明月石装起来,但明月石已经不见了,估计是爬回水池里去了。 水池里的金乌睛已经被激怒了,来回游动着,寻找入侵的敌人。 这金乌睛是毒物,说不定也是有价值的,既然金乌睛和明月石生在一起,那肯定是相生相克的。 上官若离眸光一转,跑到那僵尸护卫边,将僵尸护卫提溜起来,将他扔到水池内,腿露在池子外。 金乌睛像见到美食的饿汉一样冲了过来,撕咬着僵尸护卫。 上官若离趁着这个空档,飞身从水池上面掠过,同时急速的从毒水里取出明月石,放进陶瓷盒子里。 如此来回飞了几次,就将水池内的五只明月石捉到了陶瓷盒子里。 这盒子,是准备用来装腐蚀性毒药草的。 毕竟冒着危险来一趟,光拿清风草和明月石太亏本了。 上官若离将盒子盖上,然后,又拿出一个陶瓷盒子。 然后,抓住僵尸护卫的腿将尸体猛地扯出来,那些啃咬尸体的金乌睛也被带了出来,她以最快的速度将金乌睛捉到陶瓷盒子里。 手套接触到金乌睛就发出一阵橡胶被烧的味道,这毒性还是挺大的! 但上官若离并不害怕,这手套可是白青青那个时代的防护手套,火都防,别说毒了。 留下一个金乌睛照明,其余的都收进陶瓷盒子里,将盖子封好,装进背包里。 南云幽寒并没有先离开这里,从头发里拔下一根银针,挑起一株植物查看。 会生长在这么诡异、暗无天日的地方,应当不是一般的植物,果然,银针一下子就变黑了。 他不敢用手碰,直接用宝剑挖出许多草药。草药有些是根有用,有些是叶花有用,所以他干脆都连根挖出。 见上官若离弄好,就道:“不知道这里面有没有清风草,我每样都挖了一些,你带着,回去慢慢挑。” 上官若离耳朵一动,眸光凛然道:“有人来了!” 第1075章 什么情况?我很丑吗 南云幽寒挖草药的动作一顿,洞口外果然传来一阵脚步声,随即是机关开启的声音,“听动静来人不少!” 上官若离对雪球道:“雪球,让小蛇把洞口关上!” 听脚步声,对方的人不少,而且脚步杂乱无序。 可见,来人不是东溟子煜等人。 他们带来的都是高手,走路不会发出轻重不一的杂乱声音。 青蛇看样子是生活在这里的,很熟悉这墓里的情况,爬到一处墙角处,不知碰了什么,那洞口就关上了。 对面的人听到声音,大喊:“有人,出口被关上了!” 有人朝洞口飞奔过来,但已经晚了。 “外面的机关很隐蔽,我们还有时间。”上官若离说完,变魔术似的,拿出一个布包。 南云幽寒提醒道:“这些草药都有毒,你小心些。” “好,”上官若离点头,用戴手套的手动作飞快地将地上的草药捡起来往布包里装。 南云幽寒眼睛一弯,证明他笑了,然后继续挖草药。 而上官若离跟在他后面捡起来,装到背包里。 南云幽寒刹那间有一种错觉,觉得自己成了一个药农,而上官若离成了她的媳妇。 他们成了普通的夫妻,在药田里收获。 多好啊!若是这样也很好! 墙对面传来敲敲打打的声音,人很多,都在找机关。这样下去,他们很快就会找到入口的。 南云幽寒加快速度挖下最后一种草药,“就这些吧,我们得另寻出口了!” 上官若离将草药都收好,满满的一大包,一甩就要背到身上。 南云幽寒伸手去接,“我来背。” 上官若离侧身躲开,“我自己来。” 南云幽寒眸中闪过一抹受伤,她这是不信任自己?他只是不想她太累而已。 上官若离不好意思的解释道:“我担心一会儿我们走散了,这些东西,我是着急救命的。” 南云幽寒闻言,笑了一下,指了一面石墙道:“刚才我从这个位置进来的,但还没找到出去的机关。” 上官若离走过去,帮忙找,“谢谢你。这次,还有王家的事。” 南云幽寒眼睛一弯,“不用你谢,都是我乐意做的。而且王家是南云冷月和东溟子煜的人,我早就想铲除他们了。” 上官若离道:“不管怎么说这个人情我记下了,不过,东溟子煜和王家、南云冷月已经闹翻了。” 南云幽寒眼睛又弯了弯,“我知道,我已经收回了两座城池。” 他知道他替上官若离出气,东溟子煜肯定会做些什么来表示自己的媳妇自己护着,王家和南云冷月一定会倒霉,这就给了他反攻的机会。 上官若离看到小蛇爬到支撑玉棺的石砖处,那里有一个凸起的圆形石柱。 小蛇的蛇头点啊点的,示意往下按。 上官若离伸手一按,一处暗门随即打开。 外面是漆黑的墓道,借着仅有的一只金乌睛的微弱光亮,可以看到墓道里都是黑压压的虫子,朝这边蔓延过来。 上官若离头皮一阵发麻,伸手摸出一个燃烧弹。 谁知,雪球和青蛇突然窜了出去,对着那些毒虫就是一阵胡吃海塞。 两个小家伙所过之地,遍布地面的虫子逃离的干干净净。 上官若离就像有先锋军开路的将军一般跟在后面,威风的很。 南云幽寒眸中带了些笑意,问道:“这两个通人性的小家伙都是你养的?” 其实他早就查清了,叫雪球的小猫儿是东溟景瑜送给东溟凌瑶的礼物,听说是个灵兽,这小青蛇又是哪里来的? 上官若离道:“雪球是我养的,青蛇是在这墓里遇到的,被雪球给收服了。” 南云幽寒并没有感到不可思议,他是专业玩儿僵尸、玩儿蛊人、玩儿阵法巫术的,还有什么可让他奇怪的? 有了小青蛇带路,一路为她开启机关,找暗门很顺利,走过了三个大小不同墓室,墓室里都有打斗过的痕迹,还有一些尸体。 上官若离看那些尸体没有自己的人,就放了心。 两兽两人走到一处暗门前,南云幽寒拉住上官若离,轻声道:“里面有人。” 上官若离也感觉到了,对面大约十几人,身手中上,还有一些沸水顶着器皿盖子的声音。 上官若离问南云幽寒道:“是现在过去,还是等他们走了才过去?” “现在过去吧,里面的人似乎都在做事,不会这么快离开。”南云幽寒说着,戴上兜帽,又戴上黑色的面具,变成了那个神秘莫测的黑袍尊者。 上官若离对他这打扮心里有一种反感和排斥,但现在他们暂时结成了联盟,也就忍了,掏出手枪,拉开保险,侧身靠在墓门一边的墙上。 机关打开,墓门徐徐往上移。 南云幽寒长剑护胸就要先过去,上官若离一把将他拉回来,先一步端着枪冲进去。 南云幽寒身上有伤,而且他那宝剑哪有她的手枪厉害? 再说,上官若离觉得自己穿着防弹衣,安全系数要高一些。 “不许动!”她厉喝一声,手枪先对着暗门后的墙边。 谁知,那些人慌忙拿起刀剑的人,见到她,惊恐的尖叫起来,“啊!” “鬼啊!” “快跑呀!鬼呀!” 然后,都掉头就跑,打开另一边的暗门,屁滚尿流的嚎叫着跑了出去,有一个惊慌之中还撞到了墙上,把自己撞晕了过去。 上官若离:“……” 一脸懵逼的看向南云幽寒,“什么情况?我很丑吗?” 南云幽寒笑道:“你这身打扮像鬼,一开始也吓了我一跳,若不是我用了隐身决,你也看到我逃跑了。” 上官若离看了一眼自己一身白色的隔离服,还罩着头,不禁失笑。 在这坟墓里,这身打扮,的确是挺渗人的。 不过,这说明这些人并没有遇到同样打扮的东溟子煜他们。 一个族老墓有多大?她都转了这么一大圈儿了,怎么还没见到他们?不会是被困到哪里了吧? 上官若离思量间,已经打量完了这间墓室。 这里俨然是一个制毒作坊,一排排的药炉上熬着药,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显然刚才那些人,一直在这里制毒,并没有参与外面的争斗。 上官若离看向占了一面墙的药柜,一个个的小抽屉上写着药名。 正要走过去看看有没有清风草,就见刚才把自己撞晕的蠢货醒了…… 第1076章 清风草放在哪儿 那人醒了,片刻懵懂以后,就想起了晕倒以前的事,惊慌的四处张望。 看到黑袍黑面具的南云幽寒吓得一愣,迟滞的转了一下眼珠儿,就看到站在一排抽屉前的白色“鬼影”上官若离。 然后,双眼一翻,就要晕过去。 上官若离指风一弹,打中他的痛穴,“想晕过去,没这么容易!” 那人惊叫一声,没晕过去,反而更清醒了,忙跪好磕头,“鬼……啊不!大仙,祖宗!饶命啊,饶命啊!” 祖宗?上官若离一脸黑线,缓缓走过去,“说,你们的?” 她得防止背包里那些草药没有清风草,太自信了有时候会打脸的。 这个房间是制药作坊,人来人往的,清风草这么珍贵的草药,不应该和这些草药放在一起。 按照常理,珍贵稀有的东西,应该单独放在更安全的地方。 那人听上官若离的声音如此真切,又看见地上有她的影子,也冷静下来,“你不是鬼,也是来抢清风草的贼人!” 上官若离默认,一脚踩在他的胸上,“说吧,不然我微微用力,就让你给族老陪葬!” 这人吓痛得惨叫,忙道:“贵重的药草都在一个秘密墓室里,只有现任族老和两个管事可以进去,小的只是炼药的,不知道里面到底有什么,更不知道有没有清风草!” 上官若离见他不像撒谎,就道:“带我们去那密室!” 那人忙道:“好好!” “药厨里确实没有清风草,”南云幽寒拿着一个小本本过来,“你看,在药厨旁边的台子上发现的。” 上官若离接过来一看,是毒方,都是手抄的,应该是炼毒的人称量药草时用的。 上面的好多草药她都没见过,随便翻了两下,却是一顿,仔细一看,眸光一凛,“枯骨劫!竟然是唐门的毒药!” 她这一激动,脚下力量不由得加重,脚底下的人痛的直叫唤,“不要啊,饶命啊!” 上官若离眸中蕴藏着杀意,“枯骨劫的解药在哪里?” 有了制毒者的解药,可比自己研究出的解药妥当、快捷的多了。 那人忙道:“没有解药!” “放屁!你们制毒的会没解药?若是你们自己误食了怎么办?啊?!”上官若离说着,脚下缓缓用力,房间里响起了那人肋骨断裂的声音。 那人哀号惨叫,“是真的呀,姑奶奶,枯骨劫的方子本来已经失传了,是大约两年前在老祖宗的墓穴陪葬里发现的。因为年代久远,墓里又进了水,记载毒方的册子受损了,很多方子不全,解药方子也都看不清了。” 上官若离冷笑,“你说说,你们自己都挖自己祖坟,唐门气数能不尽吗?” 那人也觉得悚然,讷讷的辩解道:“我们也是没办法啊,唐门被抄家灭九族,我们是九族以外的,什么都没了,只能靠祖宗们墓穴里的东西过日子呀。” “过日子?外面那么多地不是过日子用的?”上官若离将那毒方小册子放进背包,也不指望这人回答,踹了他一脚,“起来,带我去放珍贵草药的密室!” “好!好!”这人扶着墙爬起来,将墙上的一只灯笼摘下来,出了暗门。 上官若离跟着他出了密室,回头看了一眼,摸出一个燃烧弹,淡淡道:“你们再走远点儿。” 那人大惊,“姑奶奶,不要啊,这墓里有许多机关,您这一炸,有可能就塌了,咱们就都出不去了呀!” 南云幽寒知道上官若离有分寸,一脚将那人踹远了些。 上官若离将燃烧弹扔进暗室,随着一阵巨响,一阵灼热的热浪袭来,她忙往远处跑去。 他们出现的地方是一条暗道,再往前走,就发现,一条条暗道错综复杂的交汇,如同一个复杂的迷宫。 上官若离怕带路的人耍花样儿,冷声警告道:“不要耍花样儿,看到那条蛇了吗?若是耍花样儿,我就让它钻进你的肚子里去。” 带路人忙道:“不敢,不敢,这里的路就是弯弯绕绕的,只有管事的和我们制毒的人知道怎么过来。那些毒药可是很值钱的,可不是谁都能随便来的。” 这些人心里只有钱,根本就没有人命和道德的概念。 上官若离懒得跟他废话,三人默默走路。 走了两刻钟左右,上官若离眸子猛地一眯,有人过来了! 南云幽寒也听到了,“估计是被你吓跑的人缓过神来,带人杀过来了!” 带路那人眼中异光一闪,突然熄灭了灯笼,猛地拐进一条暗道,边跑边大叫:“来人,他们在这里!” 他以为熄灭了灯笼上官若离和南云幽寒就看不见他了,殊不知以他们的武功,即便是看不见,听声辨位也能解决了他。 不用上官若离出手,南云幽寒一个暗器过去,就解决了他。 脚步声和喊打喊杀声由远及近,上官若离找了个拐角处隐蔽起来。 南云幽寒也过来,将她挡在自己身后。明明知道她穿着什么防刀剑的软甲之类的,但他还是不能躲在她身后。 上官若离摘下背在身后的机关枪,一把将南云幽寒拉到身后,“你起开,看我的!” 南云幽寒受伤了,被她拉的趔趄了一下,不由得苦笑了一下,目光就落在她的机关枪上移不开了。 任何习武的人和上位者,对先进的武器都有一种无法抵制的渴望。 上官若离白了他一眼,“别打我东西的主意,我就这一把!” 说完,听到有人走近了,闪身出了藏身处,就是一阵突突。 看着机枪里冒出的火舌,还有瞬间倒了一大片的人,南云幽寒眸光幽深。 上官若离可不管他怎么想,她只想赶紧找到东溟子煜他们,他们听到机关枪的声音,一定会顺着声音找过来的。 解决了这些人,让雪球顺着他们的来路带着他们出了迷宫。 一出了迷宫,就闻到浓重的血腥气,墓道里随处可见横七竖八的尸体,有些尸体上插着毒箭,有些则是刀剑伤…… 第1077章 情不自禁了呗 上官若离拿出夜明珠,踢开一具尸体,这尸体的脑门上有一个子弹洞。 这伤一看就不是火铳的散弹,上官若离认出是从飞行器里拿来的武器造成的。 心里松了一口气,看样子马上就要找到自己人了。 习惯了和东溟子煜在一起,落单的感觉,真是不怎么舒服。 突然,上官若离听到连续的几声枪响,是左轮手枪的声音。 上官若离神情一凛,“快,去找人!” 雪球首先窜了出去,小青蛇紧随其后,上官若离抬步追了上去,南云幽寒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 不看到她平安找到东溟子煜,他无法放心。 尽管,遇到东溟子煜,自己会被他杀了。 雪球在一处石墙前停下,上官若离很快就找到了机关所在,打开了暗门。 冲进墓室一看,看到里面的情景,面色瞬间黑了下来。 只见东溟子煜趴在南云冷月身上,两人衣衫都有些凌乱。 南云幽寒跟着进来,很淡定的模样,“没想到宣王殿下果真有这种爱好。” 他看热闹不嫌事大,带着面具看不见他嘴角的弧度,可那双眸子却笑得弯弯的。 东溟子煜神色冷冽,一动不动。 南云冷月一身火红色锦缎衣袍,胸口大开着,露出里头结实的、线条优美的胸肌,胸前有明显的抓痕,不知道是不是东溟子煜干的…… 我呸!绝对不是! 他此刻躺在地上,而东溟子煜,就在南云冷月身上! 东溟子煜撑着自己的身子,没让两人之间发生太羞涩的碰触,但是,南云冷月一只手却搂着他的腰! 这是……在地咚?! 上官若离已经原地石化了,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你们,你们在干什么?!” 南云幽寒很好心的道:“这还没看出来吗?大概是爱的太深了吧。” 这话差点让上官若离一口老血喷出来! 一刹那间,她甚至想到,东溟子煜如果真的喜欢南云冷月,只要他们幸福,她可以成全他们的…… 不不不,东溟子煜怎么会喜欢男人? 他们孩子都有了,应该是直的才对啊! 难道是双性恋?! 怪不得这两人相处模式一直挺古怪的,她一直看南云冷月就不顺眼,原来女人的第六感真的很灵验。 只一秒的时间,上官若离脑海中的想象如一匹脱缰的野马撒着欢儿的在奔腾。 不过,幸好她心理承受能力挺强,很快收住思绪,就发现了两人的不对劲。 东溟子煜和南云冷月都一动不动,就算上官若离和南云幽寒突然到来,他们两人还是保持着辣眼睛的姿势。 上官若离忙往前走了两步,试探着问:“你们怎么了?” 这个地方诡异的很,说不定她看到的只是幻象而已。或者,这两人在幻象或者阵法里。 她一接近,打扰两个人的好事,会不会被二人联手攻击? 南云幽寒轻笑,“情不自禁了呗。” 上官若离白了他一眼,“滚!” 南云幽寒尴尬的收起戏谑,玩笑归玩笑,还是认真观察了房间,“有明显的打斗痕迹,这两人应该大打出手了一场。” 南云幽寒走了过去,近距离查看着两人。 不是易容,也不是幻像,这两人真的就是东溟子煜和南云冷月。他们此时毫无反应能力,若有人想要他们性命,轻而易举。 南云幽寒不着痕迹的笑了,东溟子煜,南云冷月,这两个人都是将南云搅的风云变色的罪魁祸首,此刻却这么任人宰割的出现在他面前。 南云幽寒伸手,想探查东溟子煜的脉搏,但是还未碰到东溟子煜,就被上官若离捏住手腕阻止了。 她知道南云幽寒对她没有杀心,但他对东溟子煜可是恨不得杀之而后快的。 南云幽寒抬头看着她带着防备和肃杀的小脸儿,心底有些苦涩和无奈。 退后两步,“他们两人被点了穴道,至于为什么保持这么奇怪的姿势,被点了穴道……”南云幽寒不厚道的轻笑,“说不定他们真有不为人知的爱好呢?” “被人点了穴道?”上官若离扫了一眼倒在一边的几具身穿黑衣的尸体。 是谁点了他们穴道,却不杀人? 要杀这两个人,这可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的好时机。 上官若离探上东溟子煜脉搏,脉象倒是正常,伸手将他的穴道解开。 东溟子煜一个翻身起来,二话不说,抬手就拍向南云幽寒,“找死!” 冰寒刺骨的声音,骇人的惊天杀意。像是王者般睥睨天下,霸气滔天。 上官若离的目光却把他上上下下都检查了一遍,除了头罩掀开,身上的隔离服穿除了被扯的歪歪扭扭,还很严实。 嗯,没有那啥的迹象。 估计是找不到隔离服的拉链儿,不然也解开了。若不是隔离服结实,也被撕开了。 上官若离一想东溟子煜与南云冷月在干什么,心里就是一阵恼火,见他已经打了南云幽寒一掌,冷声喝道:“够了!住手!” 南云幽寒快速后退,躲到上官若离身后,“宣王殿下这要杀人灭口掩盖自己的特殊癖好吗?” 上官若离火大,回头怒道:“不想死,就马上滚!” 南云幽寒身上有伤,可不想与东溟子煜硬碰硬,笑道:“好,我走,若是他想和南云冷月双宿双飞,离儿可以来找我,皇后的位子,我一直为你留着……” “滚!”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同时爆喝。 南云幽寒一个闪身,从密室内光速消失。 上官若离看看衣衫半敞的南云冷月,淡淡道:“若是你们是真心的,我成全你们,愿你们幸福。” 东溟子煜眸色冰冷,脸色漆黑,厉声道:“放屁!” “噗!”上官若离笑了出来,“没想到堂堂宣王也会说脏话。” 别说,她还是第一次听他说这么不雅的话。 东溟子煜面上冰冷的气息没有散去,但眸中泛起了星星点点的笑意,“敢如此误会本王,回去本王再教训你!” 上官若离冷哼,“你还有脸教训我?先说说你们两个男人的姿势怎么这么赏心悦目?这个人妖为什么一只手搂在你腰上?” 东溟子煜脸色青红交加,咬着后槽牙,显然是在隐忍着怒气。 第1078章 确实想搞她的男人 上官若离见东溟子煜这一副被强了的表情,眸光一沉。 这是有故事的节奏? 她的声音冷了几分,幽幽的道:“我是不是要赞你一句威武?连南云冷月都能让你压在身下?你们……唔!” 下一秒,唇被东溟子煜咬住。 吵架,东溟子煜向来不是上官若离的对手,只好用行动来证明了,用霸道肆虐的吻封住了上官若离那喋喋不休的小嘴儿! 上官若离挣扎半天,才从东溟子煜的狼口中把唇解放出来。 那怒气冲冲的小脸儿,显然东溟子煜不解释清楚,她绝不罢休! 东溟子煜无奈而笑,指着南云冷月那只搭在东溟子煜腰上的手,“自己看!” 上官若离往前走了两步,发现南云冷月那只手里竟然藏着一根针,这针已经弯了,上面泛着蓝光,显然淬了毒。 东溟子煜冷声道:“看见了吧?若不是隔离服里面,本王腰上缠着软剑,这毒针就刺进了本王身体里了。他见没得手,就点本王的穴道,本王不会让他得逞,同时也点了他的穴道。” 上官若离嘻嘻笑道:“果然不是搞基,是杀机!” 说着,把银针拿过来,闻了闻,神色又古怪起来,“不是要命的毒,是助兴的媚毒。” 打量着南云冷月美妙绝伦的俊颜,看看这衣衫半敞的骚狐狸样儿,上官若离得出了一个结论:这个人妖,确实是想搞她男人! 冷哼一声,将银针刺入南云冷月的穴道里,拉着东溟子煜就走,太恶心了! 他的死活他们就不会管了。 到了墓道里,上官若离才问道:“刚才的枪响是谁?他们都在哪里?” 东溟子煜拿过上官若离背上的草药,背在自己身上,“不知道,本王一个人随着你被甩进了那个墓门。遇到很多埋伏,最后被南云冷月的人引来了这里,我们就动起手来……” 然后,就是上官若离看到的状况了。 想起自己差点失身给一个男人,东溟子煜就恶心的要吐。 具体的细节上官若离见他不想说,也不再问了, 让雪球和青蛇带路,上官若离边走边道:“明月石我已经找到了,这一袋子都是草药,有没有清风草还不知道。据说,他们将清风草等珍贵的草药放到了一个密室内,只有族老和两个管事可以进去。” 东溟子煜脸上的寒意加深,眸底冰寒彻骨,声音却是浅浅淡淡,如话家常一般,“你与南云幽寒是如何遇上的?” 被他冷冽的眸子注视着,上官若离感到好冷好冷,知道这男人是在吃醋,假装不知道他的情绪,简单的将从遇到青蛇到见到他的经过说了一遍。 当然,南云幽寒如何护着她,她如何给南云幽寒处理伤口这样的细节就自动省略了。 东溟子煜冷声道:“原来这偏门毒药是从唐门传出去的。” 上官若离磨了磨牙,“唐门,不能留!” 东溟子煜牵住上官若离的手,“放心吧,经过这次江湖各方的势力的洗劫,唐门必遭重创。” 贼不走空,大家来了,即便是得不到清风草和明月石,抢点别的草药和毒药也能值不少银子。 突然听到爆炸的声音,整个地面都跟着摇晃起来。 “是燃烧弹的声音!”东溟子煜揽住上官若离的腰,朝爆炸的方向奔去。 经过几个被破坏的墓室,里面都是尸体。 到了一条比较宽的墓道里,就感到一阵炽热的气浪和浓重的硝烟味道。 然后,见莫问、莫想、追风和几个一身隔离服的人,每人背着一个大背包,飞奔过来。 他们见到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都是一喜,“王爷,王妃!” 莫问迫不及待的禀报道:“王爷,王妃,清风草到手了!” 莫想道:“主子们带着清风草先出去,我们继续去找明月石。” 上官若离勾唇一笑,“明月石我找到了!” 东溟子煜沉声下令:“传令下去,撤!” 除了这些人,还有四十多个人散在陵墓内。 莫问将手指放到嘴里,发出一声长啸。接着,墓道里传来一声声的长啸声。 有了嗅觉灵敏的雪球和熟悉陵墓的小青蛇带路,虽然路上遇到了很多暗器、毒气,他们也顺利的出了陵墓。 陵墓外等待他们的,是上千人的围攻。 那些人见到一群身穿白衣,打扮怪异的人从陵墓里出来时,很多人都是吓了一跳,以为见鬼了,喧嚣的场面有片刻寂静。 当然,东溟子煜他们都戴着头罩,遮住了真面目,不然让他们知道是宣王府的人抢了药,一定会惹来麻烦的。 他们虽然不怕麻烦,但也不喜欢麻烦呀。 上官若离抬眼,就看到最远处,一个黑袍黑面具的人,远远的看了她一眼,一个转身飞身而去。 黑色的斗篷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度,让他看起来如暗夜帝王一样尊贵又寂寥。 “抓住他们!”一声尖叫声打破了安静。 声音挺熟,上官若离一看,是王天星。 她已经换了一身棉布衣裙,头上包了块花布,乡村小媳妇的打扮。即便如此,她也是鹤立鸡群。 人家长得好,气质好呀。 王天星又道:“他们后面背着东西,定是偷的草药!” “大小姐说的对,杀了他们,把东西留下!”说话的是王家的人。 “对!想从我们唐门抢走东西,没门儿!”说话的是王天星的现任夫君,唐门的猥琐男。 上官若离摸出了一个炸弹,既然拿到了东西,他们不能在这里耽误时间,沙宣和皇上还等着救命呢! 而且,这还牵扯到白青青的性命。 她还没动手,东溟子煜已经扔出一个炸弹,目标是王天星几人所在的人群最密集的地方。 人群见到有和黑色的东西袭来,已经猜到是什么,一阵惊慌,纷纷四散而逃。 王家也是高手如云,也不是吃素的,见到炸弹朝着他们这边袭来,飞身而起,踢中炸弹。 炸弹像足球一样又被踢了回来,还是旋转球儿。 王天星仰起了下巴,眸光炽烈的看着那炸弹,深为自己的人有这等本事而骄傲。 第1079章 几个小屁孩儿,胆儿肥了 上官若离蹙眉,他们可以躲开,这样炸弹就落在身后的陵墓上。 炸了陵墓倒是没什么,但王丰在内的二十几个人还没出来。 若是等炸弹飞过来再踢回去,时间上就不允许了。那样,很可能就把自己人给炸了。 她想了这么多,但只是眨眼间。 身边的东溟子煜身形一动,显然是要去将那炸弹给踢回去。 上官若离可不会让东溟子煜去冒险。 取下后背的机关枪,瞄准那炸弹就射出一枪。 炸弹在子弹的推力下,瞬间停止移动,并且爆炸。 虽然没有在对方的人群中爆炸,但也伤到了很多人。 莫问眸光一凛,连续扔出了两个炸弹。巨大的爆炸声后,是冲天的火光和硝烟。 东溟子煜拉着上官若离趁机闪入山林,一路土炸弹开路,下了山去。 到了山下,换了衣裳,化整为零赶回元城。 过了河,到了元城的地界,才停下来。 上官若离点了点人数,“王丰带的二十人都没回来?” 王丰若是出事,白青青非得疯了不可。 东溟子煜安慰道:“不要担心,他负责断后,不会这么快赶过来。” 上官若离朝着河水对面看了一眼,回过头来,道:“我们先回……” “喵呜!”突然,雪球从她肩膀上窜入了树林。 莫问冷喝:“戒备!” 大家都亮出武器,朝雪球奔进去的方向靠过去。 等听到一个声音,大家都僵了一下。 只听,一个软糯的声音从密林深处响起,“雪球!你回来啦!父王和母妃呢?” 这不是凌瑶是谁? 接着,是王明轩的声音,“我爹爹呢?” 古云岚的声音:“我爹爹呢?” 接着,凌瑶抱着雪球带着王明轩、古云岚跌跌撞撞的从密林里跑出来、 三人都一身狼狈,雪白的小脸儿上脏兮兮的,衣裳被树林里的荆棘勾的破了无数个口子,头发乱糟糟的,还带着树枝编成的帽子。 上官若离气的牙根儿痒痒,这三个小东西胆子也太大了! “母妃!”凌瑶长着小胳膊跑过来。 发现自己亲娘面色漆黑,似有雷霆之势,小身子一顿,小脚丫一转,朝着东溟子煜扑了过去,“父王。” 东溟子煜脸色也不好看,但小团子抱住他的腿,他看到女儿雪白胳膊和小脸儿上的划伤,眸中闪过一抹心疼,心就软了。 弯腰将凌瑶抱起来,嫌弃的道:“这是谁家的孩子,脏死了!” 凌瑶小胳膊圈住东溟子煜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下,“你家的孩子呀!” 上官若离咬牙道:“你这几个小屁孩儿,胆儿肥了!” 东溟子煜对上官若离轻声道:“先回去再说!” 小孩儿也有面子的,不能当着这么多人训斥。 古云岚也扑到了追风怀里,又是拱又是蹭的一阵撒娇,“爹爹,女儿和娘亲都很惦记你!” 那边王明轩没有看到王丰,眼眶一下子就红了,紧紧的咬着下唇,强忍着眼泪,但眼泪还是流下来。 上官若离忙上前安慰,“你爹负责断后,一会儿就回来了!” 莫问也笑眯眯的道:“是呀,我们先回去吧。” 说着,去抱王明轩。 王明轩转身躲开,哆嗦着嘴唇道:“不,我就在这儿等着爹爹!” 爹爹昏迷那些日子,他和娘亲都吓坏了,也更认识到他们不能没有爹爹。 莫问有些为难的看向东溟子煜,不能这么多人都在这儿等王丰呀。 而且,他们先回来,并未亲眼见到王丰从陵墓里出来,并不能百分百确定王丰还活着。 东溟子煜道:“留几个人陪他在这而等着吧,我们先回去。” “不要!”凌瑶立刻反对,小胸脯一挺,“我带他们来的,不能丢下任何一个人!” 上官若离见她一副大姐大的样子,哭笑不得。 她带他们来的? 能的她! 东溟子煜也不想助长小东西们的胆子,对着暗处冷声道:“出来!” 暗中闪出好几个暗卫,跪在地上请罪。 保护凌瑶的女暗卫道:“王爷、王妃恕罪,是肖老前辈不让我们阻拦,也不许我们插手,只让我们暗中跟着,小主子有生命危险时才能出手。” 上官若离翻了个白眼儿,这还真像是老头儿的风格! 凌瑶这下听懂了,瞪大眼睛道:“啊?你们是跟这我们来的?” 暗卫道:“是!” 上官若离淡淡道:“说说吧,他们在路上遇到危险没?” 三个小屁孩儿跑了这么远的路,又都长的粉雕玉琢的,身上的配饰也贵重,不招贼才怪呢。 女暗卫道:“有两个小贼看上了他们的马车,四个混子想偷东西还想把他们卖了,有两个拐子,有一个细作跟踪,有五个山贼……” 凌瑶眨眨眼睛,再眨眨眼睛,亲了东溟子煜一下,狗腿儿的讨好道:“谢谢父王,给瑶儿身边安排了这么多有本事的人!” 东溟子煜虽然还寒着脸,但眼底的笑意和宠溺已经证明他一点都不生女儿的气了。 上官若离白了这个没有原则的家伙一眼,问女暗卫道:“马车是怎么来的?他们是怎么出府的?” 若是府里的侍卫、下人见到,是不会允许他们出来的,至少会禀报昊承智。 昊承智可比肖老头儿靠谱儿多了。 女暗卫道:“他们设计调开了守门的小厮跑了出来,小主子用药迷魂了一个赶马车的百姓,抢了一辆马车……” 她大略的将几个小家伙从府里跑出来的过程说了一遍。 有肖飞的默许,侍卫假装没看见,他们顺利溜出来,倒是不奇怪。 但是,上官若离问凌瑶道:“你们是怎么知道来这里等我们的?” 这里是他们商议的秘密集合地点,非常隐蔽。林子里有暗哨,可以把马匹藏到那里。 凌瑶眨巴了一下大眼睛,眼珠子咕噜一转,道:“我偷听你们说的!” 她明显很心虚,但还是一副万事我承担的大姐大的样子。 这时,王明轩突然跪下,磕了头,道:“是我偷听的!与凌瑶无关。” 东溟子煜的眉头微微蹙了一下,他们谈事情都是有暗卫警戒的,这小子是怎么偷听的? 第1080章 还有没有下次了 将机密泄露出去,这可是大忌! 莫不是王丰将这么机密的事儿告诉了白青青,恰巧被王明轩听了去? 若不是有暗卫跟着,就让人发现这个暗点了。 上官若离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走过去,将王明轩拉起来,摸了摸他的头,微笑道:“你是听谁说的呀?” 王明轩眸中闪过一抹不安,但还是勇敢的道:“听爹爹说的,爹爹以为我睡着了,吩咐叔叔做事。其实我是想让爹爹早点休息,假装睡着了。” 他嘴里的叔叔是王明轩的亲卫,没事的时候教王明轩一些防身的本事。 东溟子煜对莫问道:“你提醒一下王丰,以后注意些,这次本王就不罚他了。” 他自己以后也得注意,他和上官若离也经常在哄睡孩子后,坐在旁边谈事情。 莫问应道:“是!” 凌瑶见状,忙“啪叽”亲了东溟子煜一口,“父王真好!我们也是担心你们,才来这里接你们的。” 东溟子煜不置可否,等回去再给她讲道理。 女儿把自己当成领导,他可不能在她的小弟、小妹面前不给她脸。 这时候,河里突然钻出几人。 在河边接应的人,忙回道:“王统领他们回来了!” 追风是东溟子煜的侍卫统领,王丰来了,也不能把这位置还给他,就让王丰做了元城的巡防营统领,负责元城的治安。 王明轩眼睛一亮,迈着小短腿儿就跑了过去,“爹爹,爹爹!” 王丰从河里上了岸,抱起扑过来的王明轩,举了个高儿,因为身上湿,又将他放到地上,“你小子怎么来了?不是让你照顾你娘亲和弟弟吗?” 王明轩红着眼眶有些别扭的道:“我担心你,就来接你。” 王丰摸了摸儿子的头发,大步走到东溟子煜跟前禀报道:“王爷,墓里剩下的药材、毒药、书籍等都烧了,唐门的成年男子在爆炸中也死的差不多了。” 东溟子煜点头,“好,回府!” 莫想已经带人将隐藏在树林里的马匹牵出来,众人上马,一路疾驰回元城城主府。 府里都急了,三个小包子“失踪”,虽然知道有暗卫跟着,但还是不放心呀。 都一夜未睡,抻着脖子等着他们回来。 当看到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一行人的身影,白青青首先冲了出来,“怎么样?怎么样?” 上官若离在马上给了她一个“ok”的手势。 白青青露出轻松的笑容,“太好了!” 然后才把目光落在他们身后的王丰和儿子身上,打量了二人都没受伤,才放了心。 “不光拿到明月石和清风草,还有更多好东西!”上官若离将背包给白青青,又摸出一个小本给她,“这里面是毒方,还有枯骨劫的方子。” 白青青眼睛一亮,“太好了!这可省了我不少事!” 说着,拿起东西,往实验室跑去。 将方子的数据输入医疗系统,系统就会自动给出解药配方。 将药材收入系统,系统会自动分析药材的成分,自动配出枯骨劫的解药。 王丰忙嘱咐道:“都是有毒的东西,你注意一些!” 抱着儿子看着白青青的背影,一脸幽怨:他们爷儿俩这么没存在感吗? 凌瑶在东溟子煜怀里,挣扎着要下地,“师傅,等等我,我也要去!” 上官若离拎起她的脖领子,“去什么去,你跟我来!” 凌瑶知道事情不好,四脚挠着向东溟子煜求救,“父王,父王,救命!” “你母妃是要给你洗澡换衣裳!”东溟子煜还极力维护闺女的面子呢。 可凌瑶可不这么认为,大喊救命,“曾外祖,救命啊!” 上官若离嘴角一抽,这个小丫头,太狡猾了! 不过,肖老头儿这时候才不会出现呢,那不是送上门儿挨数落吗? 上官若离将凌瑶拎回房间,捏着她的小耳朵,恶声恶气的道:“你胆子大了啊?敢自己往外跑?” 还跑这么远,还经过一整个晚上。 要说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胆儿真肥呀! 凌瑶疼的呲牙咧嘴的道:“瑶儿不是一个人呀,不是还有明轩和云岚吗?哦,还有暗卫,有暗卫!” 上官若离终是没忍住,狠狠在她的脑门儿上弹了一下,“你还敢顶嘴?我舍不得教训你,你就不把娘亲放在眼里了,是不是?” 凌瑶捂着吃疼的额头,却没有怨言,而是老老实实坐在她的怀中,感受着她的暴力教育。 雪球无奈地趴在她肩膀上,小爪子蒙住眼睛,它心疼呀,但是上官若离好凶,它也不敢惹。 “还有没有下次了?”上官若离双手环抱在胸前,眉梢冷峭,眼眸里更是毫无半分温度,冷得刺骨。 即使是她的孩子,犯了错,就得认,她决不姑息,也绝不会溺爱。 “那万一下次父王和母妃又去涉险呢?难道瑶儿只能在府里焦急的等着父王和母妃吗?瑶儿也想保护母妃,也想帮忙!”凌瑶倔强地抿着嘴唇,固执地回视她。 在母妃为了救她落入大海失踪的那一刻,她就下定决心,要用这双手,保护母妃,保护自己最在乎的人。 看着仿佛又长大不少的凌瑶,上官若离的心软得一塌糊涂。 但还是态度强硬的道:“你还小,本领也有限。以后不能做这么危险的事儿,若是你出个意外,父王和母妃会心痛死的。” 凌瑶郑重的点头,“瑶儿记住了,下次再有这样的事儿,瑶儿带齐了人手,确保自己安全,光明正大的去。” 上官若离:“……” 这还是没想通?不过知道带着人确保自己安全,这算是进步了。 她现在没时间耐心教育孩子,将凌瑶的贴身丫鬟清秋叫进来,伺候凌瑶去洗澡换衣裳。 自己去看沙宣,却碰到左管家正在沙宣的房间里。 见到上官若离进来,左管家忙行礼,“见过王妃!” 他本来消瘦的脸庞更加消瘦了,眉宇间带着淡淡的忧郁之色,倒是更加成熟有魅力了些。 上官若离让他免礼,看了一眼无声无息的沙宣,问道:“沙宣这两天还好吧?” 第1081章 沙宣出嫁 左管家脸上露出些许喜色,道:“回王妃,情况好了些,刚才在下告诉她您平安回来了,给她取回了药,她的眼球动了一下。” 上官若离也是一喜,“那太好了,等白神医配好药,实验以后,没有问题,就可以给她喝下。” 明月石再神奇,第一次用,也得先实验一下,不能直接给沙宣喝下去。 左管家忙道:“谢王妃!此等大恩大德,我们夫妻铭感于心,定终生报答。” 上官若离挑眉,戏谑道:“这就夫妻了?你们还没成亲呢!” 左管家微微一愣,耳根子一下子就红了,轻咳一声道:“三日后,就是我们成亲的日子了。” 上官若离忙着照顾沙宣,又去给找药,倒是把这事儿都忘了。 深深看了左管家一眼,“你都准备好了?沙宣服了药,也不一定马上好。” 左管家道:“都准备好了。” 他神情坚定,表示自己无论从物质上还是心理上都准备好了。 上官若离点头,她也不是不愿意让左管家娶这样的沙宣,她是怕左管家娶了沙宣才后悔。 出了沙宣的房间,见到来回事的飘柔。 飘柔往房间里看了一眼,问道:“王妃,沙宣怎么样了?” 上官若离道:“情况有所好转,沙宣的嫁妆都准备好了吗?” 飘柔回道:“都准备好了,喜服,首饰等一应婚礼该有的东西也都准备妥当。” 上官若离笑道:“你办事向来妥帖。” 飘柔不好意思的笑道:“多谢王妃夸赞,只是……古云岚这孩子,竟然不阻止大小姐去找您,还跟着去了。肖老爷子他……唉!” 显然,飘柔对肖飞也是颇为无奈。 上官若离无奈一笑,道:“这不怪云岚,她们这次意识到危险了。” 飘柔还是道:“臣妇会好好教育她的。” 上官若离没有回答,算是默认,吩咐她好好准备沙宣的婚礼,就去白青青的实验室。 白青青正在欢天喜地的整理那些草药,分好类就收入空间。 上官若离蹙眉,“你不先给沙宣配药,怎么先鼓捣起草药来了?” 白青青头也不抬的道:“这叫统筹安排知道不?” 上官若离看了一眼,试验台上一排的小老鼠,“药都熬好,喂给小白鼠了?” 白青青手上动作不停,语气轻快的傲娇道:“我有金手指,这还不快?” 上官若离笑着坐在一边,戴上胶皮手套帮忙,“看你快乐的像只偷到灯油的老鼠一样,这些肯定都是好东西了?” 白青青点头,“是,我两世来第一次见到这些珍贵草药,好多都是灭绝了的。虽然都有剧毒,但是毒就是药。” 想起这些草药的来历,抬眼看了上官若离一眼,道:“辛苦你们了,遇到危险没?” 上官若离将整理好的一把草药递给她,“危险是有的,不过这次多亏你提供的这些装备,尤其是氧气包和隔离服。那陵墓已经成了唐门的制毒窝点,机关里都是毒气、毒液。若是像以前一样光有解毒丹,我们得全军覆没。” 白青青眉眼飞扬,“能帮上忙,我很开心。” 上官若离有点嫉妒了,怎么同时穿越人士,人家有金手指,自己没有呢?! 两人动手就是快,很快将草药分类好,白青青收进了空间进行处理。 然后去检查了小白鼠,就将沙宣的药熬好。 “一开始剂量小一些,吃三天看看,再加剂量。” 白青青说完,就忙着给皇上制作解毒药丸去了。 还得给夏鹤霖写信,枯骨劫的毒也不好解,必须配合针灸,京城的事只能拜托给夏鹤霖了。 到了天黑的时候,就有暗卫带着解药和信飞速赶往京城。 上官若离这边端着药出去,把药罐子给了素竹,让她端着,去喂给沙宣。 别说,这个时空古代的草药,药效真是不一般。 第二天,沙宣就醒了过来。第三天,就能说话了。 虽然不能下地行动,但这样出嫁比植物人似的可喜庆多了。 于是,沙宣的婚礼也真是喜庆。 上官若离给他们准备了宅子,左管家还买了两个丫鬟、两个婆子专门伺候沙宣。 但是,沙宣还病着,就把外院一个小一点儿的客院给他们住,白青青诊治起来还方便些,等能下地走动了,再回自己的宅子。 人逢喜事精神爽,沙宣的神色虽然有些木讷,但明显气色好了不少。 左管家一身大红喜服,欣长儒雅的他显得意气风发的。 上官若离坐在主位上,看着沙宣一身喜服的沙宣被左管家抱过来,鼻子酸酸的,心里有种嫁女儿的感觉。 莫问喜滋滋的宣唱道:“新人拜别主子!” 左管家抱着沙宣下跪行礼,“拜别主子,谢主子大恩。” 沙宣声音哽咽道:“放我下来,我要给主子磕头。” 上官若离忙道:“你身子不好,这样就算礼全了。” “不,王妃如此大恩,形同再造,奴婢一定要亲自磕头!”沙宣盖着大红盖头,看不出她的神情,但从一颤一颤的肩膀可以看出她哭了。 说着,挣扎着要下地。 上官若离还想阻止,左管家道:“王妃,就全了沙宣的心愿吧,不然,她这心里也不安。” 既如此,上官若离也不再阻拦。 陪嫁给沙宣的两个丫鬟懂事的一边一个搀着沙宣,左管家扶着沙宣的腰。 沙宣软绵绵的跪下,郑重的磕头,“奴婢拜别王妃……” 她还想说谢王妃救命之恩,但哽咽的她说不出话来,她如今这个样子,也不知能不能好起来再回到王妃身边伺候。 上官若离安慰道:“哭什么,左不过你也不出府,往后天天都能见的。” 飘柔也含着泪笑道:“可不是,今天大喜的日子,该高兴才对。” 张山杏也笑道:“是啊,今天可是双喜临门呢,大嫂您病好了,也到了成亲的日子,大喜呢。” 素竹插科打诨的道:“山杏姐,沙宣姐姐这还没认亲呢,你这嫂子叫的倒是顺溜。” 其他人也跟着一阵嬉笑,倒是冲淡了沙宣的伤感。 沙宣郑重的磕了头,被左管家背着出了门,上了花轿。 本来是要绕着元城转上一圈儿的,但沙宣身子不好,只围着城主府周围转了两圈儿。 拜堂是要拜的,但洞房只能拖后了。 隔天白青青就加大了药量,左管家每天都亲自喂沙宣喝药,沙宣一天一天的好了起来 皇上那边也收到了解药,但却没有这么顺利。 第1082章 岂有此理!是谁 解药是暗卫直接送到皇上手里的,但夏鹤霖却被挡在了殿外。 门口传话的小太监道:“夏御医,请稍等,皇上正忙着呢。” 远处有小太监缩回了脑袋,一溜烟儿的跑了。 夏御医对宫里这些猫腻儿门儿清着呢,这点儿小把戏还难不住他。 他脸色一沉,道:“皇上急召本官入宫,你还是去禀报一下吧,不然一会儿皇上问责起来,本官不好交代。” 夏御医也是伺候过两任皇上的,这一板起脸来,颇有几分威严。 小太监心中一沉,既然是皇上急召,他可不敢耽误。 眸光一转,忙笑道:“哎呀,原来如此,奴才不知情,夏御医莫要怪罪,奴才现在就去通禀。” 小太监进去禀报了,很快就回来,点头哈腰的将夏鹤霖请了进去。 皇上歪在榻上,一身宽大的明黄色龙袍袍披在身上,姿态慵懒尊贵,桃花眼中寒光闪闪,让人看不出他的情绪。 夏鹤霖见他虽然脸色苍白,但是精神头儿挺好,微微放心,行礼:“老臣拜见皇上!” 皇上微微抬眸,淡淡道:“夏御医免礼平身。” 多福面带喜色的道:“夏御医,白神医果然名不虚传,皇上吃了解药,身子立刻就不那么痛了,精神也好了很多。” 夏鹤霖知道白青青的本事,笑道:“太好了,辅以老臣的针灸之术,余毒会尽快清除,早日恢复健康。” 皇上也露出了些喜色,“有劳夏御医了。” 夏鹤霖道:“老臣不敢当,这都是老臣的本分,还请皇上退下外袍,老臣来给皇上施针。” 多福亲自伺候着皇上脱下外袍,看到皇上清晰可见的骨头,眸中闪过一抹心疼。 皇上趴到床上,夏鹤霖取出银针,用白青青留下的酒精消了毒,然后就把皇上扎成了刺猬。 夏鹤霖一边行针,一边道:“皇上,您得与太后讲,不用白神医进京了。太后下了懿旨,让白神医进京替您医治呢。” 其中的厉害关系,不用夏鹤霖明说,皇上就明白, 皇上眯着眼睛,幽幽道:“此事朕会与母后说的。” 说曹操,曹操就到,只听外面有太监传唱:“太后驾到,十殿下驾到!” 皇上眸光一凛,似有风起云涌。 有小太监进来回禀,“皇上,太后和十殿下求见。” 皇上沉声道:“夏御医在给朕施针,让他们在外殿候着。” 小太监还没出去,太后和十殿下就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两个御医。 屋子里的太监们都跪地行礼,但夏鹤霖手里捻着银针,并没有起来行礼。 皇上道:“母后,夏御医在给朕行针,只能失礼了。” “无妨,皇上身子要紧。”太后防备的看了夏鹤霖一眼,用眼神示意两个御医上前看着。 然后,关切的对皇上道:“皇上,哀家听说你宣了夏御医,心中担忧,忙带了御医来看看。” 心中也是怨皇上,说好了以后夏御医来要有其他御医在场,这个皇上如此轻信旁人,会害了自己的! 十殿下也关心道:“皇兄身子没事吧?母后一听您单独召见夏御医,都着急了。” 夏鹤霖脸色微微一变,十殿下这话说的,就差明说太后怀疑他了。 皇上淡淡道:“朕的身子见好了,让母后和十弟担忧了。” 太后不满的看了一眼皇上满身的银针,眸中有些心疼,“夏御医看了这些日子,皇上的病都不见起色,应该多叫几个御医,一起研究斟酌才是。” 给皇上看病,向来都是两名以上的御医,药方也是经过御医们仔细研究,才能用的。吃的药,也是经过御医检验,经过太监试药。 皇上让一个告老回家的御医单独诊病,本就是不合规矩,吃他的药还不经过御医检查和试药,这简直是太危险了。 多福眸光一转,回禀道:“回太后,白神医已经研究出了解药,皇上服下,身体立刻就松快了,但要尽快恢复,还得辅以夏御医的针灸之术。” 太后一惊,“什么?解药?这么说皇上不是生病是中毒?” “不会吧?竟有此事?”十殿下的手一颤,紧握成拳,缩进了广袖内。 皇上趴在软塌上,这位置正好能看到十殿下手上的动作,眸光微沉,但面上不动声色的道:“是唐门失传的奇毒,叫枯骨劫。是一种慢性毒,中此毒者,一开始症状如风寒一般,渐渐的就会浑身骨头疼,消耗元气,最后只剩下皮包骨。” 太后脸色铁青,握紧拳头,“岂有此理!是谁?!” 她首先想到的是东溟子煜,无论是朝堂还是江湖,他的势力最大,离得南云也近。 皇上知道太后所想,道:“多亏了宣王兄,知道朕身子不好,派人来取了朕的血,让白青青检查后,找到了原因,又高价寻找草药,让白青青配了解药,派人给朕送了过来。不然,朕这次怕是……” 太后眸中都是肃杀,咬牙道:“一定要彻查此事!” 现在看夏鹤霖也顺眼了,沉声道:“让夏御医好好行针,哀家去殿外候着。” 但还是对那两个御医道:“你们好好配合夏御医!” 两个御医连连称是,额头已经冒出冷汗,也被皇上中毒的真相给震惊了。 太后到了外殿,就将顾凌然叫来,先劈头盖脸的训了一通,然后让他彻查皇上中毒之事。 期间,十殿下一直看着,没有说话。 太后见他脸色不好,还以为他也是被这事儿给惊到了,并没有多想。 亲昵的抓过十殿下的手,拍了拍,安慰道:“吓到了吧?此事哀家和皇上会解决的,你好好念书学本事,将来能好好辅佐皇上。” 十殿下阴沉着脸,道:“儿臣只是后怕,若是皇上出事,我们母子肯定会被吃的连骨头渣都不剩。” 太后紧紧的握住了拳头,眸中迸射出滔天杀意,“哀家查出是谁,非得让那人生不如死!” 十殿下指尖微微一颤,垂下眸子隐藏了眸中的情绪,“母后,您和皇上肯定有很多人盯着,有些事倒不如让儿臣去办,儿臣年龄小,身边的眼线肯定少些。” 太后眸光微转,道:“好,哀家拨些人手给你,若有什么意外,你也不能没人用。” 十殿下要的就是人手,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多谢母后!” 第1083章 喂饱本王 皇上的毒解了,太后很痛快的答应,不用白青青进京了。 十殿下也没有了对付白青青的理由,为了不让太后怀疑他,也就没撺掇太后继续让白青青进京。 白青青接到消息,非常开心,警报算是暂时解除。 上官若离也松了一口气,她还真担心太后借机说白青青医术好,让她进京照顾皇上的身子。 至于凶手是谁,上官若离并不关心,她忙着准备景曦和景阳的抓周礼。 在两个小家伙的百日宴上景瑜回来的,这次景瑜会不会来呢? 就是这次不来,一年之期也要到,应该很快就会见面。 想想一家团聚的情景,就好开心! “离儿何事笑的那么开心?”东溟子煜一身白色的中衣侧身躺在上官若离的身边。 墨色的长发顺着垂下,烛光摇曳之中,那高贵慵懒到了极致的俊美引的上官若离的小心脏怦怦直跳。 这个妖孽,长的真是太招人! 上官若离换个姿势侧躺,手肘撑在枕头上托着下巴,另一只手绕着他的一缕头发,美眸中波光盈盈,“你说,景瑜这次会回来吗?” 东溟子煜抓住她的手,一个翻身附在她身上,“这次即便是不来,过年也要回来的。” 上官若离看着眼前一张放大了的极致俊美的脸,幽怨道:“可是我想景瑜了。” 东溟子煜磁着音儿道:“是本王不好,让你还有空闲想旁人。” 上官若离哭笑不得,“那是旁人吗?是我们的大儿子。” 东溟子煜嘟嘴,“除了本王,其他人都是旁人。孩子大了,都是要飞的,你要逐渐适应。” “我知道呀,可是孩子还没长大呀。”上官若离伸出手去触碰他柔柔软软的睫毛。 东溟子煜的睫毛纤长浓密的有些过分,漂亮的不要不要的。 东溟子煜抓住了她的手腕,“你只需想本王!” 说完,撩起了她的睡裙…… 翌日一早,上官若离腰酸腿软,但还是得早早起来,操持两个孩子的抓周礼。 吃过早饭,飘柔先来回话,回禀抓周礼准备的情况。 飘柔办事是妥当的,安排的都很周到。只是,府里人很多,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一个不留心,指不定就留下什么后患了。 这不,飘柔眉目微凝,道:“下人们跟臣妇反映过两次了,说是老是看见素兰在路上拿着笤帚装模作样的徘徊,专门掐着王爷出门和回来的时辰。因为她是做洒扫的,又没做出什么冒犯王爷的事,臣妇也不好插手处置。” 上官若离柳眉一挑,“这个素兰,看样子还是贼心不死。” 飘柔看上官若离这神情,就知道素兰是为何从一等丫鬟被撸成粗使丫鬟了,当下道:“要不要把她解决了?” 飘柔可是梅花阁训练出来的,虽不说武功高强,但身手和普通侍卫不相上下,对于弄死个把人,毫无压力。 这一发起狠来,眸中切实的杀意也挺吓人的。 也正因为这点,她接手了后院总管的差事,没用手段立威,身上由内而外的威严就震慑了那些下人。 上官若离揉揉眉心,发愁的叹息道:“我男人长的好,动他心思的女人多了去了,都杀了也不合适。给她加点活儿,她也是太闲了。” 飘柔腹诽:您这是发愁呢?还是显摆呢? 外面有人禀报有客人来了,上官若离整理了衣裳首饰,去应酬客人。 元城、宣州的官员、乡绅以及他们的家眷都来了,还有张铁生、赵捕头等与宣王府交好的军中小将和捕快。 不用说,场面非常热闹,抓周礼进行的也很顺利,只是景瑜没有回来,上官若离心里有些失落。 景曦抓了一把宝剑,景阳抓了一本书,一文一武,被大家夸上了天。 热热闹闹的过了一天,东溟子煜就开始准备进京参加皇上大婚的行程了。 上官若离自然磨着想跟着去,各种撒娇威胁的手段都用上了,但东溟子煜这次就是不松口。 最后,上官若离冷哼一声,拉下脸,道:“你莫不是想背着我给我找几个姐妹们回来吧?” 东溟子煜哭笑不得,抱住她哄道:“混说什么呢?此去不光本王危险,元城这边也很危险,你在这里,本王才放心。最近元城有几波身份不明的人出没,城主府附近也有陌生人在转悠。” 虽然昊承智、肖飞在这边,但孩子们他还是交给上官若离比较放心。 上官若离现在是左右为难,跟着东溟子煜进京就放不下三个孩子,留在元城就惦记着东溟子煜。 这种感觉,只有切身体会才知其中的煎熬。 “可是,若是太后、皇上不让你们回封地了怎么办?”这是上官若离最担心的。 他们远在封地,太后都不断的派杀手来,这才东溟子煜送到了她嘴边,她怎么会不狠狠咬上一口? 估计这几个王爷此行都讨不到好,而势力最强的东溟子煜会首当其冲。 若是被软禁在京城还好,就怕想要他们的命。 东溟子煜轻嗤,“他们这点手段,还奈何不了本王。本王能活到现在,可不是靠运气。” 上官若离眸中闪过一抹心疼,将头靠在他肩膀上,手指在他胸前画着圈圈,心里都是离情别绪。 东溟子煜的身子一僵,搂着她的手臂也紧了紧,“本王明日就出发了,你就没什么表示?” 上官若离白了他一眼,“没心情。” 东溟子煜捏了一下她的鼻子,“喂饱了本王,本王好时刻惦记着你。” 上官若离眉头一挑,“你这是什么意思?合着我喂不饱你,你就把我忘了?” 东溟子煜:“……” 女人呐,从来不讲道理。 还是用行动来惩罚她吧! 于是,房间里响起了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东溟子煜如同撒欢儿的野马一般驰骋,诠释着自己要“吃饱”。 突然,他猛然拉住马缰绳,哑声道:“这次,你可不能偷跑跟过去,记住你现在是个母亲!” 上官若离正在过山车上呢,这上不去下不来的,只想着快点继续,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轻吟般的“嗯”了一声。 这包含了无数信息的一声,如同给东溟子煜打了强心剂…… 第1084章 你男人还真是个祸害 上官若离被折腾了一夜,虽然累的晕了过去,但天色微明时,身边的人一动,她还是醒了。 她紧紧的抱了东溟子煜一会儿,什么都没说,就起身,与他一起梳洗。 然后,乘着马车将他送到了元城外。 追风已经带着三百名亲兵在城外集结,整装待命。 当然,暗处还有一百名全副武装的暗卫高手。 上官若离掀开车帘向外看去,渐明薄雾显得迷离而清冷,一行人马于雾中更添一份萧瑟。 东溟子煜拨马回望,看到上官若离的脸,微微一笑,一夹马肚,骏马绝尘而去,玄色披风在身后猎猎作响,如展翅而起的雄鹰。 “跟上!”追风扬起手中马鞭,带着龙精虎猛的侍卫跟了上去。 上官若离静默的坐在马车里,看着东溟子煜催动骏马,渐行渐远。 半晌,收手,车帘重新垂落回去,遮住了外面的离别伤情。 飘柔在一边安慰道:“王妃莫要担心,他们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虽然她安慰着上官若离,但自己的眼眶也红红的,她也担心追风呀。 上官若离见她这样子,也道:“是,我相信他们会平安回来的,你也别太担心了。” 因为追风随行,才带上飘柔前来送行。 飘柔点头,“咱们回去吧,小主子们该醒了,臣妇担心张山杏一个人忙不过来。” 两个双胞胎生活在一起,一个吃都吃,一个玩儿什么另一个也要玩儿。 上官若离想起两个小包子,眼中也有了笑意,“回去吧。” 马车调头,往回走。 飘柔道:“王妃,昨夜收到消息,苗疆发生宫变,丽娅公主黄雀在后,成了苗疆女皇。” “哦?”上官若离微微诧异,后背靠在马车厢上,“这个丽娅,小小年纪,还真有两把刷子。” 飘柔道:“她有巫医一族,倒也不奇怪。不过,更让人震惊的是,她要以苗疆为嫁妆,嫁给咱们皇上!” “嚯!”上官若离这次可真吃惊了,“皇上可定下太后的侄女为太后了,她恐怕行动晚了吧?” 飘柔道:“谁知道这事儿会怎么解决,听说丽娅已经出发去京城了,皇上的婚礼恐怕会很热闹。” 上官若离捏着下巴深思:这是真爱吗? 不管丽娅是出于什么目的,上官若离也不想管那闲事,只要丽娅和巫医一族不惹她和东溟子煜,她乐意看戏。 到了城主府,进了二门,就见素兰在回城堡的必经之路上扫地。 那地上已经一尘不染,她还是很认真的在扫。 飘柔也见了,蹙了蹙眉,道:“臣妇已经给她加了差事了,但她还是不管不顾的定时来这里扫地,臣妇觉得她精神上好像不对劲儿。” 上官若离微微挑眉,意味不明的道:“这是想做王爷的女人想的魔障了?” 飘柔小声道:“她从一等丫鬟给降下来,大家想来也猜到是什么原因,都……”叹息了一声,接着道:“有人的地方,捧高踩低这些事儿也是难免的,谁知她就受不了了。” 上官若离明白,肯定是下人们冷嘲热讽,甚至欺负素兰了。 说话间,走到了素兰面前。 素兰见有人来了,退到了路边,抬眼在人群里寻找,那盈盈的秋水眸,俨然是在找寻朝思暮想的恋人。 而看到上官若离等人就像在大街上看到陌生人似的,脸上神色没有半分波澜。 素竹眸中有一抹不忍,忙提醒道:“素兰,还不给王妃见礼!” 素兰这才回神,茫然的在这些人身上搜寻,见到上官若离仔细辨认了一下,才微微一惊,忙下跪行礼:“见过王妃!” 上官若离点点头,抬步走了。 不管怎么样,这是想勾引她男人的女人,没打杀发卖了,是她心善。 素兰没事儿人似的,站起来,继续往二门外观望,喃喃道:“王爷,王爷呢?” 她虽自言自语,但上官若离也听到了,回头看了她一眼,见她在整理发钗,似乎东溟子煜随时都要从这里路过似的。 飘柔轻声道:“王妃,臣妇看这素兰确实脑子有毛病了。” 上官若离点头,“现在回想起来,她确实不怎么正常。” 真正注意到素兰,是她进屋送桃花那次,当时她的状况,确实是有点不对劲儿,像沉浸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一般。 做了粗使丫鬟以后,被大家一刺激,就更严重了。 飘柔走在上官若离后面半步,道:“让她这样在路上晃荡,也不是问题,该怎么处理?不管分到哪里,她都跑到王爷经常出现的地方,难不成还搭个人看着?” 精神有问题,发卖了都没人要,除非卖到暗娼那样的地方。 不过,飘柔宁可将她关到暗牢里去,也不想把素兰卖到那样的地方。 上官若离也难住了,还没等想出好办法,就见到白青青乐滋滋的从自己院子里出来。 王丰病好了,就给他们安排了一个小院子,和左管家的院子挨着。 “嗨,回来了!”白青青是无事一身轻。 警报解除,自己不用去京城,王丰也留在元城,医院渐渐成型,不要太意气风发。 上官若离白了她一眼,“看你这样儿,破风筝上天了?” 白青青得瑟道:“嘿嘿,不用时刻担心小命儿了,还不得瑟得瑟?” 上官若离回头看了一眼还在那儿神神叨叨的素兰,问道:“你会看心理疾病或者神经病不?” 白青青也看了素兰一眼,贼贼的笑道:“你老公还真是个祸害,都把人家给整的魔怔了。” 上官若离捶了她一拳,“你这八卦精消息倒是灵,滚一边儿去!” “我医病,可医不了心!走啦,我去医院那边看看啦!”白青青摆摆手,做了个再见的手势,带着几个人走了。 跟着她的有丫鬟和护卫,还有暗卫,上官若离倒是不担心她的安全问题。 飘柔道:“白神医这意思是心药还需心药医了。” “那我就没办法了,你做主吧。”上官若离可不会牺牲东溟子煜的色相去治素兰的心病。 进了石头城堡,就见左管家等在小花厅门口,身边还跪着一个年轻的家丁。 第1085章 真是蓝颜祸水啊 左管家见到上官若离过来,跪地行礼:“在下拜见王妃。” 上官若离虚扶了一把,“免礼吧。” 知道他定是有事,就对飘柔道:“你先去看看景曦和景阳吧,别闹起来才是。” 飘柔应了是,带着自己的丫鬟走了。 上官若离对左管家道:“进来说话吧。” 说着,先进了小花厅。 左管家带着那家丁随后进来,家丁二话不说又跪在了地上磕头。 上官若离坐到主位上,问左管家道:“沙宣情况如何了?” 左管家面带喜色,恭敬回道:“拖王妃的福,生活能自理了,除了行动迟缓一些,与原来没什么差别了,她还吵着回王妃身边伺候呢。白神医说让她再吃十天的药,巩固一下再说。” 上官若离笑道:“那就好,等她好了,就回来吧。” “这……”左管家眸中闪过一抹为难,“在下还能养家,不过就是怕沙宣的性子不听在下的。” 上官若离知道左管家是不想沙宣做事,想养着她,打趣道:“她的脾气让她在家待着,她定是要炸的。我也不让她干活,你不用心疼。等她有孕了,她自己就老实待着了。” 左管家白皙的脸立刻就红了,既羞赧又尴尬。 上官若离微微眯了眯眸子,这个处男的样子,莫不是还没圆房? 想想沙宣身子还没恢复,估计左管家不想蹂躏她。 左管家轻咳一声,转移话茬子,道:“王妃,这薛富贵是照顾花圃的家丁,他想求娶素兰。” 上官若离眉头一挑,这倒是出乎她的意外。 薛富贵头也不敢抬,听了左管家的话就磕头,“求王妃成全!奴才心仪素兰很久了。” 上官若离正愁不知怎么安排素兰呢,找个冤大头嫁了,倒是个好办法,但是有些话还是该说清楚的。 于是,问道:“素兰的情况你可清楚?” 薛富贵头附在地上,道:“奴才知道,素兰心气儿高,迷了心窍了。奴才不嫌弃,若不是她这样子,怎么也轮不到奴才这样的人的。” 他这话说的倒是不假,别说王妃的贴身大丫鬟,就是二等丫鬟,王妃也会给指门好亲事,轮不到他一个侍弄花草的下等奴才。 上官若离想了一下,“你去跟素兰说说,若是她没剧烈反应,本妃就同意了。” 她担心素兰一受刺激,会发疯。 逼疯下人这样的名声,她可不想担。 薛富贵一喜,忙磕头谢恩,“多谢王妃成全!” 素兰现在神志有些糊涂,经常把下人错认成王爷,糊弄她同意,没有问题。 虽然这样不厚道,但总比让主子处置了强。若是王妃处置,素兰的下场可能要好一些,但若是素兰冲撞了王爷,就是死路一条了。 上官若离见他似乎很笃定能搞定,就道:“你们成婚后,你看好了她,不要让她做什么出格的事儿。她不当值都没关系,月例银子照发。” 薛富贵这下更高兴了,连连磕头,“多谢王妃大恩!奴才定让老娘或者邻居看好她!” 下人们都安排的有住处,带家眷的好几家住一个院子。即便是家里没闲人,也能互相帮衬一下。 解决了这么糟心的人,上官若离倒是挺轻松的,让左管家去安排,自己就不管了。 自家的妖孽男人还真是魅力无穷,竟然让姑娘相思成疾,还成了神经病。 美色啊,也是个麻烦。 将白青岩叫来,问宣州那边的事情,现在东溟子煜进京,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上官若离决定把宣州宣王府暗牢里的祸害都解决了。 这么长时间了审问不出什么就没必要留着浪费粮食了,林燕燕已经被折磨死了,林氏和魏桃还吊着命,直接一包化尸粉化成脓水。 上官若离上了塔楼,拿出望远镜观察,城主府附近人来人往,看似一片和谐,但偶尔能看到脚步沉稳、目露精光的百姓打扮的人经过。 “看样子,这是在踩点儿呀!” 白青岩道:“王爷的意思是不想打草惊蛇,外松内紧,等着他们隐藏在元城的大批人马上钩,然后一网打尽,捉到幕后之人。” 上官若离点头同意,“敌暗我明,这确实是最稳妥的办法。大家幸苦一些,盯紧点儿。” 白青岩道:“王妃放心,王丰和昊大将军都已经安排好了,就等着他们出现了。” 没有让他们等多久,到了第三天,对方就动了。 天色刚黑不久,上官若离刚哄着孩子们睡下,就听到外面一阵喊杀声和火铳、左轮手枪的声音,间或还有土炸弹爆炸的声音。 飘柔跑进来说,有人在攻城主府。 城主府的院墙都是石头垒的,和城墙一样坚固,高三丈,上面插着啐毒的玻璃碴子,有人爬上来,就中毒摔下去了,于是想用炸药包将石墙炸开。 孩子们都被吵醒了,还以为是打雷,一个劲儿的往她怀里钻。 竟然吓到她的孩子,真是该死! 将孩子们安抚好,让奶娘、丫鬟看着,自己快速跑出去,石墙决不能被炸开。 上官若离到了近前一看,石墙没有被炸开,略微放了心。 上了石墙上的哨楼,就见下方,正一片混战。 来者少说也有百十来个,一个个浑身黑衣,应该是为了识别,用的是红巾蒙面。 这什么奇怪的中二组织吗? “王妃,这种打扮,应该是南云王家的暗卫。”白青岩适时的对上官若离解释了一句。 “王家?”上官若离立刻想到了王天星。 不过,王天星已经被黄书良和唐门猥琐男给圈圈叉叉了,还被那么多人给看光光,应该对东溟子煜死心了才对。 莫不是她抱着她得不到也不让别人得到的心思?那样应该去刺杀东溟子煜才对。 还是说,她知道了在唐门祖陵,脱她衣裳的是她上官若离? 或者,还有别的原因? 白青岩道:“属下已经顺藤摸瓜,查到了王天星……” 他声音越来越小,这是王爷给王妃招来的祸害,真是蓝颜祸水啊! 第1086章 白青青被挟持 上官若离脸色有些难看,“王天星抓住了吗?” 白青岩道:“怕打草惊蛇,盯着呢,他们一行动,想来那边的人也动了。” 上官若离眸光森冷的点头,“别弄死了,带过来先关在暗牢里,明日我要亲自审。” 白青岩道:“是!”看了一眼下面的战况,“这边不会有事,王妃回去照顾小主子们吧。” 这批王家的红巾暗卫,武功也是极其高强的,可惜遇到了设了陷阱等着他们的城主府护卫,当然还有那些先进的武器。 战斗没持续多久,这批红巾暗卫就被尽数斩杀,一个活口都没留。 倒不是不想留活口,而是那些暗卫自杀的够快。 上官若离将孩子们安抚好,干脆陪着他们一起睡。 她现在无比后悔,当初应该弄死王天星。 东溟子煜这个大混蛋!招来的都是些什么女人? 一个个神经病一样的想要置她于死地,你丫的有本事缠着东溟子煜去呀。 不过这事儿,似乎不是王天星因爱生恨这么简单。 上官若离想着,迷迷糊糊刚要入睡,就听到外面响起了一阵警示声。 东溟子煜从唐门的祖陵后山机关获得灵感,用极细的无色丝线在院墙上和院子里外的树上拉了铃铛,一旦发生紧急状况,比如偷袭,就会剧烈的摇起来。 现在铃铛响动的频率,看起来是有大状况了。 让人好好照顾保护三个孩子,上官若离爬起来,穿好防弹衣,带了武器,就出了门。 见到正在指挥侍卫防御的昊承智,问道:“外祖父,可是南云王家又派了人来?” 昊承智恭敬行礼,道:“启禀王妃,是南云士兵来袭!大约有五百南云士兵正要包围城主府。” 上官若离眸子一眯,“南云士兵,是南云幽寒还是南云冷月?” 虽然话是这么问,但她认为是后者。 若是南云幽寒,他应该去路上劫杀东溟子煜。 不得不说上官若离是了解南云幽寒的,东溟子煜此时确实与南云幽寒的人交上手了,但他们没沾到东溟子煜的衣角,还损失惨重。 昊承智回道:“末将还不知是谁的人,事先没有查到这些人的所在,要抓到俘虏审问后才能确定。” 穿着南云士兵的衣裳不一定就是南云士兵,东溟子煜仇人众多,谁知对方是不是掩人耳目、祸水东引呢。 上官若离也明白这个道理,不耽误昊承智调兵遣将。 有探子来报:“有数千南云士兵从宣州的方向靠了过来!” 上官若离蹙眉,元城与南云之间有一条大河为界,又有阵法,防卫很严密,对方恐怕是从别处化整为零潜入东溟,然后从宣州杀过来。 元城和宣州防卫再严密,也防不住整个东溟的边境。 这时候一个浑身是血的暗卫跑了过来,噗通跪在地上,沉痛的禀报道:“王妃,白神医被人掳走了!” 上官若离神情一凛,“什么?怎么回事?” 暗卫道:“我们去新建的医院失察,谁知一个工匠从在建的屋顶上掉了下来,摔成了重伤,白神医给那人手术,可是,关上门一会儿,我们就察觉不到白神医的气息了,闯进去一看,白神医就失踪了。” 白青青为了保守医疗空间的秘密,在做手术的时候,向来不让除上官若离以外的人在场。 这个习惯,很多人都知道,并不是秘密。 所以,这个习惯让有心人利用了。恐怕,那个摔伤的工人也不是偶然。 上官若离当下道:“快让王丰带人去救人!” 暗卫眸中闪过一抹复杂,但还是道:“王妃,对方留下血字,让王妃去换白神医的命。我们追了上去,对方人数众多,还拿白神医的性命要挟,只好让人守在那里看着,属下回来报信。” 他越说声音越小,惭愧不已。 他们本想着救白神医回来,就不用惊动王妃了,但白青青在人家手里,他们束手束脚,吃了大亏。 “属下等失职,不求王妃原谅!” 说着,抬手就拍向自己的天灵盖,要以死谢罪。 上官若离飞快出手,捏住他的手腕,“允许你戴罪立功,带着我们去救人!” 既然对方要她去换人,那白青青暂时就不会有生命危险。 再说,白青青有医疗系统,在最危机的时候,应该会救他一命。 “谢王妃不罪之恩!”暗卫磕头。 上官若离迅速派人去叫王丰,可王丰负责整个元城的安危,已经带兵御敌去了。 派人去给王丰送信,然后叫来白青岩,让他把元城的梅花阁人手全部集结起来。 肖飞这个老阁主和她这个少阁主都在这里,梅花阁的侍卫也调来了不少。 只是肖飞和她一直住在宣王府或者城主府,用不到侍卫,就让他们分散到各处产业里去了。 白青岩道:“王妃,最近城主府附近不太平,老阁主早已把咱们人招集在一起,就在府外隔壁的小院子里候命。” 姜还是老的辣呀! 上官若离一挥手,道:“一半跟我一起去救人,一半留下保护老阁主和孩子们!” 她怕这是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城主府的人手都调了出去,他们来伤害孩子,或者挟持孩子要挟她和东溟子煜做什么。 想起还要带个向导,就道:“带上银雪!” 雪球有灵性,得留下保护凌瑶。 白青岩领命去肖飞的院子去带银雪。 这时候,雪球从窗子上蹦下来,冲着上官若离“喵呜”了一声。 上官若离一看,雪球嘴里吊着一条小青蛇,扔到地上,然后冲着她又“喵呜”了一声。 那小青蛇幽怨的看了一眼雪球,然后不情不愿的朝上官若离游了过来。 上官若离认出,“这不是从唐门族老墓里的那个小蛇吗?” 当时爆炸很剧烈,上官若离只带着肩膀上的雪球回来了,完全忘了这小青蛇,没想到这小东西竟然自己找来了。 幸亏景曦和景阳有那青龙牙齿做的脚链,凌瑶身边有雪球,不然这小畜生伤了孩子就麻烦了。 小青蛇很人性化的抬起蛇头,点了点。 “喵呜,喵呜!”雪球仰着小脑袋叫了两声。 上官若离猜道:“你让我带着小青蛇去?” 第1087章 本妃来了,放了白青青 雪球叫了一声,表示确定,然后三两下就窜回了凌瑶房间的窗子。 上官若离眸光一转,觉得带着这小青蛇去也有好处,伸出手臂,“来吧。” 她倒是不怕这小东西咬人,她反正是百毒不侵了。 小青蛇目露喜色,一下子就窜向上官若离的胳膊,在她手腕上绕了两圈儿多,像个翠绿的装饰品。 上官若离摸了摸它的小脑袋,“你几次帮我,也算是我的蛇了,我就给你取个名字,你的颜色如翠玉一般,就叫翡翠吧。” 小蛇翻了个白眼儿,这个名字像个丫鬟,太不威武霸气了! 伦家好歹是条剧毒无比,还聪明绝顶的毒蛇,怎么也得来个闪电、狂龙之类的吧? 上官若离不知翡翠的怨念,带着人出了城主府,直奔歹人约定的银山。 街上的老百姓则关门闭户,有人在门缝里往外窥视。不过由捕快、大户人家的护院、铁匠等自发组成的一个“民兵团”,却主动出来守卫在了居民区附近。 他们没有多少武器,多数拿着自己趁手的柴刀、斧子、铁锨、叉子等,严阵以待,誓死保护自己的家。 自从元城建立,他们的生活越来越好,绝对不能被那些南云人抢了去。他们虽然曾经是南云人,但只要能过好日子,管他皇上是谁? 上官若离一身劲装,腰中插着手枪,背上有机关枪,清爽利落,威武霸气,咬牙切齿的冲在了队伍前面。 白青岩和暗二等人,都想把上官若离护在身后,可上官若离才不管这么多,他爷爷滴,她现在就想杀人! 一路疾行,天微亮的时候到了银山。 当在山坡上遇到一拨放哨巡逻的南云士兵时,上官若离大吼一声,冲了上去。 管特麽的三七二十一,反正见不到她,白青青就死不了,先出了这口气再说。 南云士兵见到了跑最前面的上官若离,眸中都闪过惊艳,还没来得及感慨多漂亮的女子啊,那漂亮女子就恶狠狠的挥出了手里的玄铁短剑。 完全没看清怎么出剑的,就有几人的脑袋已经滚到了山下。 上官若离被溅了一脸血,挥手擦掉,继续杀! 要说为什么不用机关枪突突了,还不是心疼子弹?用一颗少一颗,能省则省。 白青岩和暗二时刻在上官若离左右,只要看到有人趁着上官若离在发疯的时候想偷袭,就一剑过去,一丝机会也不给他们。 暗二杀人的手法极为熟练,简直称之为艺术都不为过,他各种武器都会用,现在用的是宝剑,时而挑刺,时而劈砍,时而貌似轻飘飘的一划。 被他沾到的人,喉咙割开是最舒服的一种死法,其他的通常都是血溅三尺、肚破肠流,而且一时半会还死不了。 于是,杀了十几个人之后,上官若离的注意力还是被暗二给吸引过去了。 太变态了! 暗二似乎看出了上官若离的心思,解释道:“死不了就当留活口了!” 好吧,您这留活口的方式也太特别了。 打了一刻钟,这一拨南云士兵几乎全军覆没,只有几人向后逃了回去。 上官若离也跟着一起跑过去,白青岩有序的指挥着众人追击。 暗二建议上官若离不要冲在前面了,杀了十几个人,气也该消了。 他被东溟子煜留下,和几个暗卫一起保护上官若离的安全,可不想上官若离有半分损伤。 上官若离犹豫了一下,也不让他们为难,慢了一步,让白青岩几人冲在最前头。 突然,从树后闪出一个手臂受伤的侍卫,“王妃,你们来了!” 上官若离认识这人是白青青的侍卫,沉声问道:“白青青在哪儿?” 侍卫指着山头,“在山头那边!王妃小心,那边埋伏的有人!” 上官若离一挥手,“上!” 特麽的,小心不小心,她也得过去。 果然,刚上了山头,就有百十来人拦住去路,“我家主子有令,只许上官若离一个人过去!” “有令你大爷!”上官若离挥剑就砍。 反正对方要的是她的人,只要她没到手,他们就不敢动白青青。 身边的人也都冲上去,杀声震天,血染山头。 眼看这对方的人一个个躺在地上,就要全军覆没。 “住手!”一声爆喝传来过来。 然后,从一块巨石后走出十几个身穿黑衣的人,其中一人手里拿着短刀,挟持着白青青。 白青青衣衫整齐,雪白的脖子里已经有了一道血痕,但眸光清明坚定。 上官若离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只要没受刑、受辱就好。 白青青见到浴血而来的上官若离,鼻子一酸,哽咽道:“别管我!杀光这些王八犊子!” “不住手就要了她的命!”音色粗嘎难听,说话的是为首的高大男子。 这人生的五大三粗的,得有两米高,像个小铁塔似的。 上官若离示意大家停手,缓缓往前走了几步,用轻慢的语气道:“本妃来了,放了白青青。” 白青青红着眼珠子吼道:“你特麽脑子进水了?滚回去!我自己会想办法脱身的!” 上官若离瞪了她一眼,“闭嘴!” 一个小胡子猥琐男笑道:“王妃不用一副赴死的样子,咱们是南云皇上派来接您进宫去享福的。” 另一个瘦高个儿汉子也笑道:“就是,咱们皇上的皇后之位一直为您留着呢,这可是天大的福气,您就自己乖乖过来吧。” 小铁塔眸光阴狠的道:“让你的人都把武器都放下,你自己走过来!” 上官若离冷笑,“你当本妃是傻子吗?我走过去,你不放白青青怎么办?” 一阵风吹过,上官若离因为战斗有些散乱的头发被吹了起来,她抬手仿佛是随意般将那几丝长发别在了耳后。 白青青眸光微闪,道:“你别管我,即便是你过来,他们也不会放了我的!” 小铁塔眉头拧成一个疙瘩,问上官若离道:“我们放了白青青,你不过来怎么办?我们也不是傻的!” 上官若离嗤笑,“真是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憨货!” 小铁塔恼羞成怒,但看看白青岩带着人用左轮手枪对着他们,自己也找不出好办法,只得愤恨的道:“你说应该怎么办?” 第1088章 宣王的女人,老子想尝尝味道 山头的风很大,吹的大家衣袍猎猎作响。 一方举着左轮手枪,一方举着火铳,火拼一触即发,气氛非常紧张。 上官若离墨发飞扬,眸光冷厉,她知道,对方在暗处还埋伏的有人,布了数个弓箭手和枪手。 小铁塔见她不说话,又催促道:“你想怎么样?” 上官若离淡淡道:“我走过去,站在中间。然后,你们放白青青过来,如何?” 小铁塔眼珠一转,道:“好,你们都将手里的武器放下!” 上官若离立刻反对:“不行,要放武器就都放,若是你们开枪,那白青青和我们这些人岂不是都交代到这里?” 白青青不耐烦的道:“你们别管我,杀了这些王八犊子,有他们陪葬,姑奶奶我也够本儿了!” 上官若离配合的忍痛道:“实在不行,本妃也只能牺牲你一个人,换本妃和众多侍卫的性命了。你放心,你的孩子们本妃会好好照顾他们的。” 宣王妃和一众高手的性命和一个白青青的性命,孰重孰轻谁都能拎的轻。 小胡子猥琐男道:“大哥,不如就听宣王妃的,让她自己放下武器,走过来。我们手里的火铳也很厉害,若是对方不老实,我们就放枪,白青青和上官若离谁也别想活。” 上官若离在中间站着,量对方也不敢不顾上官若离的安危放枪。 更不会激怒他们,让上官若离处于危险之中。 小铁塔也想通了这点,“好,你卸下所有武器,举起双手,走过来!” 白青青神色担忧,大喝道:“上官若离,你别管我!” 上官若离不理她,淡定的将短剑、手枪交给白青岩,将背上的机关枪交给了暗二。 然后,举起双手,缓缓走了过去。 小胡子猥琐男那双猥琐的眼睛开始在上官若离身上,上下扫动,似乎很满意的样子。 “听说东溟子煜很宝贝你,不知道他愿意用什么来换,在他换之前,老子们可要先乐呵乐呵。”说着,小铁塔便笑了起来。 有人哈哈笑道:“东溟子煜的女人,老子还真想尝尝味道。” 白青岩等人神色一凛,刚才还说掳回去做南云皇后,怎么现在换了一副嘴脸? 上官若离越走越近,他们像是看到了到手的猎物,于是越发肆无忌惮的说着浑话。 上官若离就当他们在放屁,在双方对阵的中间站定,冷然道:“该你们放人了!” 对方互相对了个眼色,将白青青松开。 白青青二话不说,拼命的朝这边跑了过来。 在与上官若离擦肩而过的时候,上官若离在她后背上拍了一掌。 白青青整个人被拍飞,一个暗卫腾空接住她,飞速带离了这危险的地方。 与此同时,小铁塔发出一声惊呼,低头一看,“毒蛇!” 小胡子猥琐男等人也是一惊,都下意识才朝他脚腕处看去。 就在这个空档,上官若离就地滚向一边,同时扔出一个炸弹。 而暗二则举起了机关枪,“突突突突……” 对方都是高手,反应也很灵敏,马上躲到石头后,朝上官若离放火铳。 上官若离穿着防弹衣,用手护住脑袋,几番打滚,到了自己的阵营里。 而对方隐蔽的地方,发出一声声惨叫,“啊,毒蛇!小心!” “狼啊!” 不一会儿,剩余的敌人都没了生息。 即便是躲在草丛里的敌人,也被银雪和翡翠给揪了出来。 至于对方埋伏在暗处的弓箭手和枪手,暗二他们也不是傻子,暗卫已经在上官若离与对方讨价还价的时候,将那些埋伏给解决掉了。 上官若离庆幸自己机缘巧合遇到了那个飞行器,得了这么一身轻便的防弹衣。 想来穿越君对自己也不薄,虽然没有金手指,但让自己有了很多奇遇,从废柴小瞎子翻身成了武功高强、百毒不侵的宣王妃。 战争平息,白青青从石头后钻出来,感激的问上官若离道:“你没事吧?” 刚才上官若离趁着理头发给他打手势,告诉她:脱离钳制就快跑。 她虽然知道他们定是有了妥当的计策,但看到那些子弹打在上官若离身上时,还是很悬心。 上官若离舒展双臂,“我没事,你呢?” 白青青也道:“我也没事。” 白青岩道:“那我们快回去吧,王丰定拼命的往这边赶呢。” 于是,留下人带着银雪打扫战场,其余人带了活口,反身往山下走。 在半山腰,果然遇到带着人狂奔而来的王丰。 看到自家男人,白青青才卸去伪装的坚强,“哇”的一声哭出来,扑到王丰怀里,“大傻子,臭石头,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王丰拍了拍她的肩,安慰道:“没事就好!” 说着将她从怀里揪出来,往边上一推,单膝跪地对上官若离抱拳道:“多谢王妃!你们先回去,属下还得继续追踪南云刺客!” 说完,起身,回头,飞奔下山。 这一连串的动作,一气呵成,干净利落。 白青青所有的矫情和眼泪都憋住,张着嘴看着王丰远去的背影,眨眨眼,再眨眨眼。 上官若离拍拍她的肩膀,语重心长的道:“走吧,回去再找他算账。” 白青青边走边愤愤不平的啐道:“丫的,回去老娘一板儿砖拍死这个瘪犊子!” “舍得吗你?”上官若离给了她一个白眼儿,一副看透她的神情。 白青岩也跟着插科打诨,“她可舍不得。” 白青青白了他一眼,“你知道这其中的情趣吗?你都二十四了吧?也该找个媳妇生孩子了,你可是白家唯一的男丁,这传宗接代的活儿也该操持起来了。” 她作为一个现代人,虽然觉得二十四还是个小鲜肉儿,在等十年结婚也不晚,可这个时代,二十四属于大叔行列了。 白青岩轻咳一声,转移话茬子,对上官若离道:“王妃,你觉得这些人是南云幽寒的人吗?” 他可是捕头出身,最是观察入微。 刚才这些人虽然操着南云口音,但对上官若离的态度有些矛盾。 第1089章 傲骨?别逗了 上官若离也感觉到不对劲儿,实话实说:“不是南云幽寒的人。” 刚才那些人可是冲着她放枪了,若不是她穿着防弹衣,这次得被射成筛子了。 南云幽寒不会杀她,即便是杀,也不会让那些人侮辱她。 白青岩道:“属下也这么认为,回去审一审那些活口便知端倪。” 他们一路回到城主府,城主府的侍卫正在清理尸体和血迹。 上官若离冷笑:“果然是想调虎离山,来攻打城主府了。” 白青岩道:“对方心思缜密,一坏扣一坏,我们哪一方顾不到就要吃大亏。幸亏王爷临走时做了布置,昊老将军也用兵如神。” 上官若离眸光微凛,“我去换件衣裳,然后去地牢审问俘虏。” 她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在幕后兴风作浪。 上官若离先去看了三个孩子,因为不太平,凌瑶也没去女学上学,在景曦和景阳的房间里对着针灸铜人练习银针刺穴。 肖飞现在成了孩子头儿,只想含饴弄孙,坐在椅子上老神在在的喝着茶,看着两个小子蹒跚学步。 见上官若离回来,抬了抬眼皮,“回来了?” 一点关心的神情都没有,好像她好好回来才是正常。 凌瑶见到上官若离,跑过来想抱上官若离的大腿,她不知白青青被挟持的事儿。 上官若离退后一步,指了指身上的血。 凌瑶嫌弃的咧了咧嘴,继续去扎铜人儿去了。 上官若离对肖飞笑道:“辛苦老头儿了哈,幸亏有你,不然这次我还真有点顾头不顾尾。” 肖飞虚荣心得到极大的满足,眉毛一挑,道:“你还嫩着呢,慢慢学着吧。” 这点上官若离承认,她善于单打独斗,潜伏暗杀,对于这种玩儿心机、布战局事儿,她并不擅长。 上官若离笑道:“好好好,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您就是我们的宝!” 说完,回房间去换下染血的衣裳。 肖飞嘟囔道:“什么宝?混账丫头,没大没小,拿老子当景曦和景阳了!” 嘴里这么骂着,唇角眼底却都是笑意。 见到景曦从地上爬起来,蹒跚着朝他扑过来,伸手将白胖的小子抱起来亲了一口,“乖孙!” 那边景阳见了,也咿呀说着婴儿语,张着小短胳膊跑过来。 肖飞放下景曦,又抱起景阳,也在他的小脸儿上亲了一口,“你也是曾外祖的乖孙!” 凌瑶见了,将银针插入铜人的百会穴上,也跑了过来,“瑶儿也要亲亲!” 肖飞哈哈大笑,亲了凌瑶那粉白的小脸儿一下,“你也是曾外祖的乖孙。” 胡子痒的凌瑶咯咯直笑,挣扎着往外跑。 这边祖孙几人其乐融融,上官若离回到房间,换了一身衣裳,简单梳洗了一下,就去了地牢。 地牢里一夕之间关了不少人,惨叫连连、咒骂阵阵,血腥味儿直冲鼻端。 白青岩迎上来,禀报道:“没费多大劲儿,那些人已经招了,围攻城主府的人和挟持青青的人都是王家的人,那两千多士兵一口咬定是南云幽寒的士兵。” 上官若离垂眸,“继续审,将这事儿放出风声去。” 南云幽寒定在元城有暗桩,若不是他干的,他定会设法澄清,并查出真凶。 不然东溟子煜回来定不会善罢甘休,若是对南云用兵,等于和南云冷月左右夹击了。 南云连年战乱,恐怕会应顾不暇。 白青岩眸光一转,也将其中的关键想清楚,“这样极好,就不用动用咱们在南云的暗桩了。” 暗桩一动,就有暴露的危险,自然是用在刀刃上。 上官若离问道:“王天星交代了什么?” 白青岩耸耸肩,“冷傲的很,我们用了很多手段,她也还是那身傲骨,什么都不说。” “傲骨?别逗了。”上官若离嘲讽的笑出来,“走,我去会会她!” 王天星这样的人还真是难以让人理解,不知都到这个地步了,她的傲气从哪里来的? 进了关押王天星的牢房,就见王天星坐在墙角的稻草上,虽然一身血污、衣衫不整,但依然神情冷傲。 见到上官若离进来,她眸中闪过一抹冷光。 上官若离缓缓走过去,在距离她两米处站定,目光落在她的衣裳上。 显然她被鞭打过,衣裳已经烂了,可以看见里面的粉红绸布肚兜儿。 上官若离眉毛一挑,笑道:“今天没穿透明肚兜儿呀?” 王天星身子一僵,眸中闪过一抹诧异,然后就是滔天的恨意,“是你!” “聪明!”上官若离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你身上的皮肤很白,身材也不错,该凸的地方凸,该翘的地方翘。” 王天星冷傲的神色终于破功,脸上狰狞扭曲,“你这个毒妇!元昊知道了,是不会放过你的!” 上官若离嘻嘻笑道:“他当然知道呀,因为他当时就在场,而且是他亲自动手点了你的穴道,我还让他看你的肚兜儿呢,他怕脏了眼睛,看也没看呢。” “胡说!他不是那样的人!他不会那么做的!”王天星眼珠子都红了,疯狂的嘶吼。 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她,他说过要照顾她的,他说过的! 上官若离继续补刀,“你对他心爱的女人动手,他没杀了你,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对了,你和你的好夫君圆房,也是他让人给你们增加了点儿助兴的东西呢。” 王天星的眼睛瞪的大大的,显然是不相信,“不,我不信!我不信!” 当时的情况,作为一个江湖人,她知道她是中了药。但她以为是一直觊觎她的黄书良干的,并没有怀疑其他人。 “不信?那宣王是怎么这么巧,那个时候,会出现在你们藏身的小院呢?他那么好心,帮助你们夫妻圆房,省的你给你的夫君戴绿帽子,你怎么不领情呢?”上官若离一双狐狸眼半眯着,满目都是笑意。 是的,上官若离就是在毫不掩饰的嘲笑王天星,谁让她觊觎自己的男人呢,还一再动手想杀她。 “闭嘴!都是你这个贱人!迷惑了元昊!”王天星突然暴起,她的指甲里如机器人一般出现五根长刺,便向上官若离刺去。 速度之快,只在昏暗的烛火中留下一道虚影。 第1090章 我要杀了你 上官若离吓出一身冷汗! 关到暗牢,浑身都是被检查过的。 这王天星还有这后招儿,但她宁可受刑,却一直没动手,显然是等着上官若离来看她呢! 上官若离飞速后退,可还是眼看着那尖刺就要戳进眼睛! 一道绳索倏然飞出,猛然缠住了王天星的脖子,迅速向后拉扯。 可王天星指尖上的尖刺,却如暗器一样飞了出去,只刺上官若离的眉心和眼睛! 显然,王天星已经知道她有防弹衣,刀枪不入,所以才攻击她的眉心和眼睛。 上官若离感觉眼前一道寒光,然后是“当!当!”的几声。 眼前都是碎裂的光点,那几个透明水晶一样的尖刺,在空中被击成了碎片。 不知尖刺是什么材质,那声音竟然让人头痛欲裂。 上官若离用胳膊护住头脸,迅速后退,堪堪没让碎片伤到。 击落尖刺的,是暗二,用是是他的匕首。 暗二甩着手腕,这一击,他可是算准了时机,瞅准了角度,使出全身力气,才在千钧一发一刻将那坚硬的尖刺挡开。 这难度真的有些大,好在上官若离的命保住了。 幸亏王天星被废了武功,没有了内力,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几人的脑子都要炸了,那水晶一样的刺里也不知有什么诡异,居然还有这种效果。 如果不是白青岩用绳子缠住王天星脖子,他们这会是不是要任王天星宰杀了? 然而,上官若离刚松了口气,就见已经被绳子缠住的王天星,面目狰狞的又举起了那只手,有五根透明长刺,朝上官若离射了出去! 不过这次上官若离已经有了防备,捂着脑袋,身子一矮,在地上滚了一下,堪堪躲过了那五枚指甲一般的长刺。 这个王天星,瞅准了上官若离的弱点,净往她脑袋上刺。 暗二已经发现了她的手有问题,抽出长剑砍下她的两只手。两只手臂落地,血喷溅的到处都是。 然后,王天星发狂了,张着嘴去咬拽着绳子的白青岩。 白青岩急速后退,侧身闪开,手中绳子一抖,便又缠绕上王天星的脖子,猛地收紧。 王天星窒息,脸色通红,双目睁大。 上官若离提醒道:“别弄死她了。” 暗二一脚踹向王天星,将她踹到刑架处,白青岩迅速将王天星捆到了刑架,上,才松开的手。 暗二和白青岩都是经常对犯人用刑的,力道掌握的都恰到好处,不会让王天星断气了。 白青岩在王天星的后背上拍了一掌,王天星咳嗽了一下,开始大口大口的喘气。 暗二则取出止血药,给王天星的胳膊止了血,撕下她的衣裳草草的包扎了一下。 这下,本来就成布条子的衣裳,一下子露了一大片。白花花的,上面还有鞭伤。 别说,还真有点受虐的残缺美。 上官若离怀疑暗二是故意的,是在满足他那老光棍儿的变态想法。 但看暗二和白青岩都面色平静、视而不见的样子,应该是她想多了。 用炭炉里的铁筷子拨弄了一下王天星的断臂,发现她发暗器的那只手竟然是假的。 里面有机关,外面的皮肤处理的很好,无论是外观还是手感都是巧夺天工,难怪那些经验老道的侍卫都没检查出来了。 将铁筷子放进炭炉里,拿起里面已经烧红的烙铁。 上官若离走到了王天星面前,淡淡道:“王天星,你还真是狡诈呀!不过老娘我,可不是那么容易被杀的。” 王天星竟然笑了,却没发生任何声音。那眼神中有凄苦,有得意,更多的却是一种什么也填不满的空洞。 上官若离觉得这王天星是神经病,把烙铁放到她的脸边,凉凉的问道:“说吧,谁让你来的?” 王天星脸往后仰,狠毒的看着她,“我自己想杀你,你抢了我的男人,难道不该死吗?” 上官若离挑眉,“你这脑子,你的势力,做不了这么大局。” 将烙铁往前送了送,碰到王天星的一缕头发,头发立刻就烧着了,发出刺鼻的味道。 王天星眸中都是惊惧,尖叫道:“你这个毒妇,元昊若是知道你的真面目,一定会休了你!不,杀了你!” 上官若离很郑重的点头,“嗯,我会让你活着看看,我夫君会不会因为你这个让好几个男人睡了、让无数男人看光的女人,而休了我?” 王天星牙齿咬的嘎嘣直响,恨不得将上官若离撕碎的样子。 这是哪儿痛戳哪儿啊! 该死!该死! 上官若离怕这货真咬她,把烙铁放在她的嘴唇附近,很好心的道:“不老实的回答我的问题,你的嘴也没必要要了。我先把你的嘴熨平了,然后给你的脸上一边烙上一个烙印。你说,会不会很好看呢?” 看到她嘴上的伤,上官若离眸光一闪,“哦,对了,你知道你的嘴是被谁撕烂的吗?” 王天星瞪大了眼睛,眸中似要喷出火来,“是你?” 上官若离又狠狠在她心上捅了一刀子,“是你的元昊哥哥吆,因为他听到了你骂他和本妃的所有的话。” 王天星眸中闪过一抹绝望,然后是嗜血的疯狂,“我要杀了你!杀了你!我跟哥哥要的人,就是想杀了你,怎么了?” “王家家主?”上官若离眼睛眯了眯,不会这么简单! 若是想杀她,在银山换白青青的时候,她到了的时候,对方直接杀人就行了。 为什么要换人质? 到了最后,料定抓不住她了,才下杀手。 这明摆着,是能捉就捉,不能捉就杀。 上官若离觉得王天星已经处于疯狂的边缘,笑道:“想杀我?行啊,有本事你杀啊?现在怎么成了阶下囚,还成了没胳膊的废人?” “啊!啊!我要杀了你!杀了你!”王天星疯狂的挣扎大喊着。 挣扎中都不知道躲上官若离手里的烙铁,脸碰到烙铁上,随着“嗤嗤”的声音,冒出一阵白烟。 牢房的空气里,立刻弥漫了烤肉的香味儿。 疯了,这货疯了! 第1091章 被自己男人的魅力碾压 上官若离看王天星像只疯狗一样挣扎嘶吼,若不是被绳子捆着,一定要乱咬人的。 白青岩道:“王妃,这疯婆子现在失去理智了,不如交给旁人审问吧。” 上官若离才不会和疯狗较劲,将手里的烙铁扔到炭盆里,出了这间牢房。 有侍卫来禀报道:“王妃,王家的人说他们是王家家主的人,王家家主让他们听王天星指挥。几个活口的口供大同小异,他们应该知道的并不多。” 上官若离问道:“那些南云士兵打扮的人呢?” 侍卫道:“他们是奉上司命令,化整为零,潜入元城来攻打城主府,并不知内情。” 上官若离冷笑:“既然是化整为零遣入的,应该是穿着百姓的衣裳,为何还换上南云士兵的衣裳?这不是更容易暴露目标吗?” 侍卫回道:“属下也问了这问题,他们说是上面的意思,说是这样更容易认出谁是自己人。” “这理由很牵强,继续问。”说完,上官若离出了暗牢。 看看外面蓝蓝的天,深深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 呵呵笑道:“我还真是找了个魅力无极限的好夫君呀,有为他入了魔怔的小丫鬟,还有为了他发疯的初恋小情人儿。” 白青岩、暗二等人默默望天:“……” 他们什么都听不见,心里有点小羡慕肿么办? 上官若离四十五度角望天,幽幽的叹息一声道:“我挺羡慕呢,怎么就没有男人为我相思成疾呢。被自己男人的魅力碾压,真的好忧桑。” “噗!”白青岩笑了出来,“王妃,您这是羡慕呢、嫉妒呢,还是显摆呢?” 上官若离白了他一眼,“我这是不胜其烦。” 说完,叹口气,抬步往前走。 见实验室门口排着长长的队伍,白青青应该正在给受伤的侍卫和士兵们处理伤口。 上官若离无奈笑道:“这个白青青,还挺皮实的,出了这么大的事儿,连个压惊茶都没喝就开始忙上了。” 白青岩眸中闪过一抹心疼,笑道:“姑姑懦弱,她自小要强,小小年纪就撑着那个家,又经常搬家躲刺客,胆子倒是练出来了。” 上官若离看他这神情,脑子里的八卦精光一闪,莫不是不白青岩看上白青青了? 要不,怎么都二十四了还没娶媳妇呢? 白青青虽然跟母姓,但和白青岩可是姑表亲。 这个时代,可是最喜欢亲上加亲,表哥、表妹这一套了。 白青岩不知上官若离脑补了这么多,不然他一定说王妃您想多了。 他看到了一个熟人,道:“王妃,您看,送醋坛子的人来了。” “嗯?”上官若离不解,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噗哧”一声,乐了。 因为,她看到了赵捕头,背着一个受伤的捕快快步而来。 上官若离笑道:“那人伤的挺重,看样子,我得去帮忙了,你去查查有没有漏网之鱼。” 白青岩笑道:“是!” 当然,人家赵捕头也是识趣的,自从王丰好了以后,就不再往白青青跟前凑了。带着人,在外面帮着抬抬伤员,帮着烧水,倒水什么的。 没一会儿,王丰就急吼吼的回来了,也热心的在外面“帮忙”,趁机客气的请赵捕头“歇”着去了。 上官若离和白青青给重伤员动手术,不知道外面两人的你来我往。等忙完了,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 上官若离一出手术室,就听侍卫禀报说,王天星真疯了,见什么咬什么,一头栽进炭盆里,把自己的脸给烧烂了。 加上断臂伤口失血过多,半夜就发了高烧,早上就断气了。 上官若离淡淡道:“浪费点化尸粉化了吧。” 反正除了几个得力的人,没人知道王天星被他们捉了来,即便是知道了,她也不怕,人家都打上门了,她也没必要遮遮掩掩的。 上官若离吩咐完,就将这事放到脑后了。 爆炸虽然没炸毁了城府的石墙,但石墙也有损伤,还有府外的地面、民宅都有损毁,需要重新修补。 如此种种善后的事情处理了五、六天,虽然不用上官若离事事亲力亲为,但有些事也得报到她跟前来,经过她的允许或者听取她的意见。 这天,医院的主楼要上梁封顶了,上官若离和白青青这两个大股东得去焚香祭祀。 有了前几天的事儿,她们出门带了比平时多三倍的人手。 元城的码头已经修好了,和无忧码头一样,比无忧码头还要大些。没有专门取名,就叫元城码头。 医院在元城和元城码头之间靠近码头的地方,依山而建,就着山势修建了主楼,普通病房,后花园,贵宾疗养院子…… 因为赶工期,各部分都一起修建的,亭台楼阁、真山真水、奇花异草,说是医院,后边的院子比公园都讲究。 白青青一下马车,见到两层的医院主楼,兴奋的叹息一声,“我终于有自己的医院了!” 上官若离笑道:“能开业,恐怕得到九月份了。” 下个月就到了雨季了,等里面装修好,再晾干,至少到九月份才能住人进去。 白青青豪气的挥手,“没事儿,正好趁着这个机会,继续培训一下那些买来的人,让他们尽量成为一个合格的护士。” 左管家迎上来,行礼道:“王妃,供桌已经准备好了,等吉时到了,就可以开始了!” 上梁是大事,左管家亲自过来操持。 上官若离笑道:“好,辛苦你了!” 左管家恭敬的笑道:“在下不敢当,还有半个时辰呢,王妃和白神医可以四处看看。” 上官若离正有此意,“好。” 白青青笑道:“我们去院子里看看。” 二人从主楼边上的大门进了院子,这进院子都是病房,一个一个的小单间,每个房间可以容纳四个床位,也有供条件好一点的病人选择的单人间。 院子小,只有一个花坛,和几株玉兰树。 再往后走,就是一个综合的大园林。 许多风格不同的院子错落有致的坐落在园林里,与园林的景色融为一体、相映成趣。 大部分都是贵宾疗养院子,也有供护士、工人、侍卫等住的院子。 素竹推开一个院门,“王妃,请!” 上官若离刚进去,就感到一阵冷风袭来,心中一凛,还没看到人,身后的门就“哐当”一声关上。 第1092章 应该早杀了她 上官若离一人被关在门里,心中一惊。 面前一黑,一个黑衣黑袍黑面具的男人,出现在面前。 暗二和几个暗卫及时出现,将上官若离围在中间,朝着男人就刺出一剑。 男人如大鹏展翅一般后退,躲过暗二等人的攻击,摘下面具,露出南云幽寒那张俊雅的脸。 南云幽寒直视着上官若离道:“我来是想告诉你,我若想对付你,无需那么麻烦,浪费那么多人手。” 上官若离抬手,阻止暗二他们再次进攻,“可那些活口,都一口咬定自己是南云士兵。” 南云幽寒道:“他们的确是我南云的士兵,但这次调遣他们行事的人是前太子南云冷月的人。” 这个上官若离已经猜到了个大概,南云冷月失去了东溟子煜这个助力,恐怕想玩儿个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南云冷月见她的神色,知道她信了,又道:“我还查到,王天星此举,是被王家家主和南云冷月当了枪使。南云冷月想抓你或者你的孩子,来要挟东溟子煜。命令是能抓就抓、能杀就杀。” 上官若离所有的疑惑都解开了,淡淡道:“我知道了,你走吧。” 暗二几人虽然有些不愿放南云幽寒走,但他们不会违抗上官若离的命令。 南云幽寒戴上面具,望着上官若离,意味不明的道:“我说南云冷月想对付你,还有对东溟子煜有不可告人心思的原因,你信吗?” 上官若离脸色一黑,“滚!” 南云幽寒轻笑一声,一挥黑袍,原地消失! 上官若离磨牙,她早就看南云冷月这人妖不顺眼,可能东溟子煜以前没意识到,但有了唐门祖陵里的经历,他若是再意识不到什么,那就是傻的了。 身后的门被拍响,白青青的声音传来:“喂!上官若离!” 素竹和素梅焦急的声音:“王妃!王妃!” 暗二打开们,白青青先冲了进来,上下打量了上官若离一遍,“你没事吧?” “我没事!”上官若离看她们发髻歪斜、衣衫凌乱,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白青青道:“我们就觉得一阵劲风袭来,然后被吹到了十米开外,摔了个四仰八叉。” 虽然他们都被摔了,但上官若离还是有些感激南云幽寒,毕竟这样她们就听不到他们的谈话了。 有些事儿,实在是…… 唉!谁让自家男人特麽的魅力爆表呢,不光吸引女人来杀她,特麽的连男人都想要她的命了! 奶奶个熊滴,这是喜还是忧啊? 左管家带着人跑了过来,有人看到这边丫鬟摔成一团,禀报给了他。 看到上官若离没事儿,才松了一口气,但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一时说不出话来。 上官若离不等他发问,就道:“我没事。” 左管家也不刨根问题,导匀了气,道:“那就好,那就好。” 上官若离道:“以后,医院得安排些护卫和退休的暗卫,一个是安全问题,一个是防止有人上门挑衅滋事。” 左管家道:“是,在下建议,干杂活的也用退役的将士,他们即便是不上战场了,但机敏性和身手还是有的。” 上官若离点头,“好,这事儿你做主。” 大家继续巡视医院,将一些要更改的地方告诉工人,时间差不多了,才去主楼前开始上梁议事。 …… 三天以后,暗二的密信送到东溟子煜手里。 当然,包括南云幽寒的每一句话都如实禀报。 东溟子煜看了信,面色漆黑如墨,眸中风起云涌,似酝酿着电闪雷鸣。 南云幽寒,南云冷月,都该死! 突然,莫问惊道:“王爷,有情况!” 东溟子煜耳朵一动,听到铺天盖地的怪异声音。 这声音,他们不陌生。 “是禽兽和蛇虫鼠蚁!” “有人利用了丫头!” 大家都亮出武器,准备一场跨种族的大战。 只见,空中乌鸦、鸟鸣一片,似是乌云压顶,遮天蔽日般蜂拥而来。 地上,也是黑压压的一片,蛇虫鼠蚁、狼、狗甚至猪都如饿疯了一般从四面八方潮涌而来。 东溟子煜脸色冰冷,眸中闪过一抹不淡定。 即便是他带了足够的驱虫粉、燃烧弹、石油脑,但这么多东西怕是也应付不了。 而且眼看着快到京城了,周围都是一片平原,根本无处躲藏。 莫问等人已经抛出燃烧弹和石油脑做成的燃烧瓶,冲天的大火,并没有阻挡那些禽兽和毒虫的攻势。 它们如同一个巨大的黑暗怪兽一般,铺天盖地的要把众人吞噬入腹。 东溟子煜冷声下令道:“炸药包和燃烧瓶开道,杀出去!” 那些从山洞里得来的炸弹和燃烧弹已经所剩无几,应该省着用。看现在的形势,即便是用上,见效也不大,倒不如留着到更关键的时候用。 毕竟,北方平原里,蛇虫有毒的少,他们身上都备着足够的解毒丸,暂时不会有性命之忧。 暗一带着人扔炸药包和燃烧瓶,开出一条带着焦糊味儿的生路。 莫问和莫想护在东溟子煜的身前,一行人运起轻功往前冲。 但是,那些飞鸟和蛇虫,就如无边的黑夜一般,撕开一个口子,就有无数黑压压的飞鸟和蛇虫涌上来。 似乎无边无际,如同地狱,任你如何挣扎,也逃不出去。 莫问有些烦躁,“这样下去,我们的东西用尽了,也要被这些畜生给分食了。” 莫想咬牙道:“丫头那个小丫头片子,没想到比她娘还厉害!” 莫问也后悔不已,“早知道这样应该早杀了她!真是好人没好报!” 东溟子煜眉头也蹙了起来,炸药包和燃烧瓶都不管用,他们的武功再厉害也有用尽的时候,血肉之躯如何能禁得住无穷无尽的蛇虫鸟兽? 正在众人无计可施,想破脑袋如何脱身时,就见那些蛇虫鸟兽突然安静下来。 地上的蛇虫鼠兽都像被定住了一样,似乎在倾听着什么。 天上的飞禽也在空中盘旋,挺直了攻击众人。 紧接着,奇迹发生了…… 第1093章 这是想置王爷于死地 只见,那些飞禽鸟兽如潮水一般散去。 不是如来时那般的迅速凶恶,而是安静的,如闲庭信步一般,悠然而去。 众人都懵逼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眨眨眼睛,再眨眨眼睛。 东溟子煜握着手里的软剑,凌厉的虎目朝四周搜寻着。 原本绿油油的原野,此时一片疮痍,还有一些没退去的动物在其间转悠。 独独没有人,也没有藏人的地方。 正在众人纳闷的时候,就听一声稚嫩的声音从空中传来,“阿弥陀佛!” 众人闻声都是一喜,“是大公子!” 只见,空中闪出了一个光头小和尚,如天外飞仙一般飘然而下。站在满是疮痍的焦黑土地上,就如下凡来拯救世人的小仙童。 莫问等人差点哭了,忙敛衽行礼:“拜见大公子!” 东溟景瑜淡淡一笑,“免礼,贫僧乃出家之人,无需拘俗礼。” 东溟子煜看着萌萌哒的小和尚,脸上露出温和心疼的笑意,大步走上去,将小老头儿一样做派的儿子抱起来,在他小麦色的小脸儿上亲了一口,“是你救了父王。” 虽然是问句,但语气是肯定的。 景瑜有些别扭,小脸儿都红了,扭着身子挣扎着要下地,“父王,人家都要五岁了呢。怎么能还像对三岁孩子似的,又是抱又是亲的?” 东溟子煜哈哈大笑,抱紧了他,“你确实不是三岁孩子了!” 大家都抿唇偷笑,但都憋着,不笑出声。 景瑜见东溟子煜不放手,也不挣扎了,他也很贪恋父王身上的味道呢! 每每看到有他这般大的孩子被父亲抱着、扛着,他都好羡慕呢。 东溟子煜捏了他的小鼻子一下,“你师傅慧明大师呢?” 景瑜小胳膊别扭的搂住东溟子煜的脖子,道:“师傅去护国寺了,说红尘俗事让徒儿来处理。” 东溟子煜眸中闪过一抹不舍,“你可是也要去护国寺找你师傅?” 景瑜笑道:“师傅让儿子陪父王进京,皇上不是说要家眷随行吗?儿子也是您的家眷呢。” 圣旨上说是携家眷进京,家眷是妻子儿女的统称,圣旨没明说具体带谁,有一个凑数,也不算抗旨不尊。 东溟子煜自然很欢喜和长子多亲近亲近,笑道:“好,就是遗憾你母妃没来,她知道了,定会嫉妒本王了。” 景瑜眸中泪光微闪,道:“到时候贫僧会跟着父王一起回元城看母妃和姐姐弟弟的。” 东溟子煜大喜,上官若离虽然不像景瑜刚离开那会儿思念他,但过年过节,孩子们过生日,都会心情不好,只因思念长子。 忙命人将这好消息送回元城,让上官若离也高兴高兴。 莫问将马牵过来,“王爷,请上马。” 马匹被蛇虫祸祸了不少,但好歹还剩下大半,没有马的就两人一匹。 景瑜见状,也就乖乖的坐在自家老爹的怀里,同乘一匹马朝京城而去。 所过之处,百姓都避之不及,眸光闪烁,指指点点。 莫想去打探一番,回来黑着脸,禀报道:“王爷,那些愚民,竟然说王爷是遭天谴的不祥之人,会危害江山社稷,才会招来那么多鸟兽阻止王爷进京。” “危害江山社稷?”莫问立刻抓住了重点,“这是想置王爷于死地!” 这一路上,遇到暗杀、刺杀无数,都没有这次险恶。 这是要掀起民愤,让上位者“名正言顺”的诛杀东溟子煜。 追风沉声问道:“王爷,该怎么办?” 进京,等待他们的是龙潭虎穴。回去,是抗旨不尊,也是死。 东溟子煜沉声道:“进京!” 回去岂不是怕了那些人?纵使是龙潭虎穴,他也要闯一闯。 景瑜奶声奶气的道:“师傅在护国寺呢?父王身边还有贫僧呢。” 众人一听,顿时松了一口气。 东溟子煜摸了摸他的小光头,“你可是算出本王有麻烦了?” 说完,自己摸了摸鼻子,怎么自己把儿子当成小神棍了? 景瑜小老头儿似的道:“父王吉人天相,什么麻烦都能迎刃而解,只是贫僧不想父王烦恼,想为父王分忧。” 东溟子煜笑了出来,这个小家伙,小大人一样的,说话竟然会如此圆滑。 可见,慧明大师教的很好。 莫问忙问道:“大公子,您能不能算出那作妖之人去哪里了?我们先将那丫头弄出来,杀了了事!” 景瑜高深莫测的道:“去京城方向了。” 东溟子煜已经给京城里的人送了信,那边的人会注意丫头的。 一天后,一行人到了经常宣王府。 苏嬷嬷和老管家早就得到了消息,带着府里的下人跪在门口接驾。 东溟子煜抱着景瑜下马,淡淡道:“都免礼平身吧。” 苏嬷嬷扶着丫鬟的手起来,见到景瑜,眸中闪过惊喜,“王爷,大公子,你们的院子都打扫赶紧了,先回院子沐浴更衣,洗去一路风尘吧。” 景瑜双眸亮晶晶的道:“我想与父王一起住琴瑟居,还住我小时候的房间。” 苏嬷嬷被逗笑,大公子还有三个月才满五周岁呢,这就说“小时候”了? 老管家也笑道:“好,好,都打扫干净了,小主子想住哪儿就住哪儿。” 苏嬷嬷对莫问等人道:“诸位的住处、衣物也都准备妥当,沐浴更衣后,有接风小宴。” 莫问等人微笑称谢,奔波了十几天,终于没误了皇上大婚之期,平安到京。 宣王府留守的下人高高兴兴的将一行人迎进府,沐浴的热水已经准备好,大家都收拾一番,洗去一路风尘仆仆的疲惫。 东溟子煜沐浴后,换了干净的衣裳,刚吃了一杯茶,莫问就进来回禀:“上官大将军求见。” 上官天啸来的这么急,定是因为京城里的一些动静,包括那些流言的事。而且,他得到消息,有人想在皇上的婚礼上搞事情。 东溟子煜对莫想道:“你去看看,大公子沐浴完了吗?” “父王!”景瑜应声而入,“是外祖父来了吗?” “嗯,你应该去见见。”东溟子煜打量了一眼景瑜,见他穿了一件干净的僧衣,“本王已经吩咐人去给你买成衣了,看样子是多此一举了。” 第1094章 定是有什么大事了 东溟子煜见景瑜没带行礼,还担心他没衣裳穿,府里的人不知景瑜回来,自然没备着他的穿用,就派了人出去置办。 景瑜晃了晃手腕上的舍利子佛珠,“父王,您忘了,我有这个。别说衣裳,江山都装在这里面。” 东溟子煜很没老爹形象的白了他一眼,臭显摆! 有点小嫉妒怎么办? 他也好想有这么个随身空间呀! 景瑜眸中闪过一抹打趣,笑道:“父王羡慕了?这是儿子的机缘呢。” 东溟子煜失笑,轻轻弹了他的小光头一下,“臭小子,敢揶揄你老子!” 回去的行礼不用船啊车的了,往景瑜的空间里一放就行了。 东溟子煜算计着怎么充分利用儿子的空间,大手牵小手,去见上官天啸。 上官天啸见到景瑜也是非常惊喜,先给东溟子煜行礼:“末将拜见……” “免礼!”东溟子煜伸手托住他的胳膊,没让他拜下去。 景瑜上前,双手合十,给上官天啸弯腰行礼,“见过外祖父。” 上官天啸见到比一般孩子成熟的过分的景瑜,眸中闪过一抹心疼和怜惜,宠溺的摸了摸他的小光头,“好,好啊,好孩子!” 景瑜:“……” 为什么这些长辈,都爱摸人家的小光头? 没有头发的脑袋,莫不是手感很好? 东溟子煜不知儿子心中所想,对上官天啸道:“入座说话吧。” 三人入座,下人们上了茶点,知道几人有话说,退了出去。 上官天啸喝了一口茶,才问道:“王爷,不知王妃可好?” 东溟子煜想起临行前那晚上官若离的热情,不由得唇角上扬,“她很好。” 上官天啸一直盯着东溟子煜的神情,见他提起上官若离眼角眉梢的温柔是真的,就放了心。 但嘴上还是道:“王妃性子有些执拗任性,还望王爷多担待些。” 东溟子煜想起上官若离吃醋的“霸道”模样,唇角的笑容更大了些,“她很好。” 说完,感觉对老丈人不能这般惜字如金,就道:“她与那白神医合伙开了一家大医馆,又在元城建了一个海鲜干货作坊,还提议在稻田里养鱼……” 上官天啸听出他有些显摆的语气,老怀安慰。 等他说完,又问了凌瑶、景曦、景阳的情况,才道:“想必王爷已经知道那些流言了,一些大臣联合上折子,请皇上处置王爷。” 东溟子煜手里把玩着茶盏,淡淡道:“嗯。既然他们说本王危害江山社稷,那本王就退居元城,不祸祸东溟的江山了。” 上官天啸知道他不是负气的话,他也看不上东溟的江山,凝眉问道:“王爷想好了?” 东溟子煜淡淡道:“看皇上的表现了,反正想要本王的命是不可能的,但本王退居元城,就等于被驱逐出了东溟,东溟的事本王以后不会管,若是东溟来犯我元城,那便是敌国。” 不管朝臣如何撺掇,但最终做决定的还是皇上。 景瑜道:“外祖父不必担忧,传言的事有师傅那个得道高僧呢。” 上官天啸放了心,又道:“这次皇上一次娶两个皇后,平起平坐,并列为东、西皇后。一个不用说了,是太后的侄女,另一个是丽娅女皇。大婚后,苗疆就是东溟的一个州了,朝廷将派知州等官员去接手。” 东溟子煜点头,“这是好事,我们只需防着苗疆的巫蛊之术。” 上官天啸道:“皇上已经与丽娅达成了协议,苗疆巫医还是在苗疆活动,若是出现利用巫蛊之术害人的事儿,定不轻饶。” 巫蛊之术遇到真正的高手就不管用了,想要给人下蛊或者用巫术也得有机会接近人家,要么让人把虫子让人吃下去、钻进去。遇到防备心强的,接近不了,根本就白搭。 再说,皇上手里有丽娅公主和巫医一族,旁人想用这些邪术来祸害东溟,也没那么容易了。 上官天啸的一个庶女也被选了秀女,只是要等封后大典后,皇上才会给秀女们封位分。 二人又说了些要事,并没有背着景瑜这个小和尚。 景瑜早慧,心智比一般孩子都成熟。何况,慧明大师说景瑜将来有大造化,早些听这些事,对他有好处。 …… 四天后,京城这边的消息传回了元城。 正是傍晚,上官若离在院子里找了个有荫凉的草坪,让孩子们在上面玩耍。 在草坪上铺了个毯子,上面放着水果、点心和果汁,等孩子们疯够了,来吃点东西。 上官若离得知景瑜要与东溟子煜一起回来,喜上眉梢,赶紧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凌瑶:“瑶儿,景瑜要与你父王一起回来呢。” 凌瑶一听,就高兴的跳了起来,“弟弟要回来了!太好了,弟弟要回来了!” 景曦和景阳两个小包子见姐姐这么开心,也笑的露出四颗小白牙儿,拍着小手儿,“弟弟,回!弟弟,回!” 凌瑶一脸黑线,笑的眉眼弯弯,上去一人脸蛋儿上捏了一把,用兴奋的声音道:“那是我弟弟,是你们的哥哥!来,跟我说……哥……哥!” 景瑜不知跟前,两个小子根本就不会叫哥哥,瞪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咿咿呀呀的笑。 凌瑶嘟嘴,“不行,不行,从今天开始,我得教给他们叫哥哥!不然弟弟回来会伤心的!” 上官若离觉得这个事儿不错,表示道:“同意,这事儿就教给你了。” 凌瑶最近可忙了,早上练武,上午上学,下午学医医术。 白青青培训买来的那些护士时,她带着王明轩、古云岚也都跟着参加。 简直比她这个宣王妃还忙呢。 慧极必伤,上官若离不想让女儿这么小小的年纪就这么努力,小孩子就该有小孩子的样子。 所以,教两个小包子叫哥哥的事儿就交给凌瑶了。 左管家从二门处匆匆而来,秀气的眉毛拧着,面色也很严肃。 自从后院有了飘柔接手做总管事,一应事情都由她与左管家交涉,左管家倒是极少进后院了。 现在这般匆匆而来,定是有什么大事了。 第1095章 南云冷月和王家家主来访 上官若离眼力好,见到左管家神情严肃,就知道他有重要的事回禀。 从毯子上站起来,等着左管家走过来,抬手阻止他下跪行礼,“免礼,说事儿吧。” 左管家知道上官若离不喜欢人跪来跪去的,也不坚持,作了个揖道:“王妃,南云冷月和王家家主来访,说是王天星在元城失踪,请我们协助寻找。” 上官若离气笑了,“这个南云冷月,怎么这么不要脸?让他们就刺客的事儿给我们个交代!” 左管家无奈道:“在下也这般说了,他们不承认那些人是他们的人,还说是南云幽寒污蔑他们的,还请王妃过去,要与王妃谈判。” 上官若离眸光微转,“你说,出了这样的事儿,南云冷月和王家家主还敢亲自上门,是胆子大,还是不想活了?” 左管家道:“王妃的意思是,这两人有问题?” 上官若离道:“你想啊,我与南云冷月可是死敌了,他没有理由在东溟子煜不在的情况下,还送上门来?不是脑子有坑,就是挖坑给我跳。” 左管家神情一冷,“在下知道怎么做了,抓住他们,看看是不是易容。” 他一时疏忽,差点让王妃处于危险之中。 上官若离道:“不管是不是易容,先给他们点苦头吃,不然还以为本妃是好欺负的,城主府是个阿猫阿狗就能进来叫嚣的!” 左管家恭敬道:“是!那在下这就去安排!” 上官若离点头,“去吧,困住他们,先关进暗牢审问。” 左管家又想起一事,道:“王妃,沙宣的病好的差不多了,她闹着要回王妃身边伺候。” 上官若离笑道:“好,让她回来吧,先像从前一样贴身伺候我。等她有孕了,再让她回去享清闲。” 左管家眸光微闪,耳根有些发红,道:“是!” 上官若离失笑,这左管家不似以前那般害羞了,估计是和沙宣圆房了。 飘柔端着一盘子水果走过来,“王妃,庄子上送了些水蜜桃过来,还挺甜的。” 上官若离捏着水果盘里的银签子插了一块吃了,“点头,嗯,是挺甜的。给几个老师送些去,天天教这些小萝卜头,也挺辛苦的。” 飘柔将盘子放到毯子上,笑道:“数量挺多的,肖老爷子、昊大将军、白神医、几个先生那里都送了些去。” 上官若离点头,表示她做的很好。 飘柔看到放到毯子上的信封,问道:“王妃知道京城的事了?” 上官若离想起大儿子,笑道:“有慧明大师和景瑜在,我倒是放心不少,景瑜还说跟着王爷一起回来呢。” 飘柔暗中腹诽,这就成慧明大师了?怎么不叫人家老贼秃儿了? 但嘴上笑道:“希望他们抓到丫头,不然还真是个祸害。” 上官若离又吃了一块桃子,“我倒是不希望丫头落到慧明大师手里,他是出家人,应该不会杀了丫头,这样还是留隐患。” 飘柔表示同意,转而说道:“您说丽娅都成女皇了,为什么还要带着苗疆嫁给皇上做皇后?自己做女皇多好呀,什么事儿自己说了算,还能招几十个皇夫伺候。” 她可不相信,丽娅那种在阴谋算计的皇宫中长大的女子,会为了感情而疯狂到双手奉上自己的国家。 上官若离笑道:“就是,如果是我,就选择那样爽歪歪的生活。不过,苗疆的巫医一族和草药资源被南云冷月和南云幽寒虎视眈眈的盯着,都想吃了这口肥肉,恐怕是应付不了了吧。” 飘柔不解道:“苗疆不是已经是东溟的附属国了吗?皇上也在边境增兵,随时支援苗疆。” 上官若离将嘴里的桃子咽下去,道:“苗疆付出的代价也大呀,每年的岁贡就是苗疆收入的大半,还要养兵养皇族,就那么屁大点儿地儿能有多少收入?苗疆成了东溟的一部分,不但东溟可以名正言顺的驻兵守卫,还可以免了岁贡,甚至朝廷还得拨银子养那里的官员。” 飘柔啧啧唏嘘,“即便如此,苗疆皇族肯定大多数都反对,丽娅能扛着压力做到这点,其心计和手段不低,东溟皇宫里的那些人,恐怕不是她的对手。” 上官若离叹息道:“后宫那就是个不见血的战场,没有丽娅也会有丽云、丽华之类的,不会因为任何一个人而停止争斗。” “母……妃!”景曦蹒跚着跑过来。 景阳也在后面跟着跑,一不小心摔了个大马趴,也不哭,撅着小屁股自己起。 张山杏想去扶,他还挥舞着小胳膊,非要自己来。 上官若离笑道:“让他自己爬起来,不用管。” 张山杏和几个丫鬟就退到了一边,含笑看着两个小家伙跌倒又爬起来,跌跌撞撞的往上官若离这边跑。 上官若离张着双臂等着,“加油,儿子们!你们好棒呀!” 两个粉雕玉琢的小家伙得到麻麻的夸奖,都欢喜的眉眼弯弯,咯咯笑着扑进了麻麻温暖馨香的怀抱,一阵撒娇的蹭蹭亲亲。 然后,小手都按向他们的粮袋子,哼哼唧唧的要吃奶。 那小眼神儿吆,带着热切、带着讨好、带着渴望…… 简直要把上官若离的心给萌化了。 但是,这大庭广众的,不适合呀。 再说,两个小家伙要一岁一个月了,得考虑开始断奶了。 上官若离一人亲了一口,拿过装着水蜜桃的水果盘,“桃子,你们没吃过的水果。” 两个小家伙有点不情愿,按着自己的粮袋子,大眼睛看着水果盘,显然在做思想斗争,不知该怎么选。 这时候,凌瑶、古云岚、王明轩、王明重跑了过来,后面跟着张山杏和几个管事的同龄孩子。 凌瑶嘴里喊着:“我要吃桃子,我要吃桃子!” 小孩子就是这样,抢着吃才好吃,景曦和景阳不愧是双胞胎,一把抱住水果盘。 张山杏将忙捏了银签子来喂两个护食的小家伙。 飘柔则招呼丫鬟们伺候凌瑶几个大的洗手,同时派人去多端些桃子来。 白青青穿着利落的窄袖衣裙走过来,老远就喊道:“嘿!前院儿打的血糊淋剌的,你们玩儿的倒是热闹。” 第1096章 白青青要做媒婆 上官若离笑道:“你都来了,看样子是搞定了。” 既然有人挂彩,白青青一定要和府医一起,帮忙处理伤员的。 白青青快走几步过来,一屁股坐到毯子上,将小儿子王明重抱进怀里,将他手里的桃子“啊呜”一口吃了。 才道:“结束了,那两个果然是冒牌货。” 王明重被白青青抢走了到嘴的食物,也不生气,又用小胖手儿拿了一块儿喂给她。 “嗯,孝顺儿子!”白青青也不客气,一口吃了。 其他孩子一看王明重受夸奖了,也争先恐后的拿着水果往自家老娘嘴里塞。 飘柔吃了古云岚手里的草莓,亲了她一口,让她去玩儿。 上官若离可有点太幸福了,三个孩子都举着水果往她嘴里塞。 可是她的嘴不够大呀! 每人的水果上都咬了一口,拍拍他们的小屁屁,“好了,好了,母妃吃饱了,你们自己吃吧。” 孩子们这才自己围坐在毯子上,有说有笑的吃水果。 飘柔替古云岚擦了擦小脸儿上的汗,这才笑道:“王妃英明,一下子就猜到了是南云冷月的手段,不然亲自去见,定会上当的。” 上官若离冷哼,“他们还真是贼心不死,看样子是舍不得王爷的势力,合作不行,就想来硬的。” 白青青道:“孩子们得小心看着,尤其是学堂那边,几个老师身边的人也得看严了。” 上官若离道:“早就安排下去了。” 学堂里的下人都是自己的人,孩子们身边也有暗卫,老师和她们身边的丫鬟婆子可是外人,防止对方从她们下手。 白青青眼中八卦精光一亮,往上官若离身边凑了凑,道:“那个什么钟灵然你们一定都查清楚了吧?” 上官若离微微挑眉,“嗯,怎么了?” 白青青嘿嘿笑道:“她气质不错,像个大家闺秀,你看她与白青岩合适不?” 钟灵然也二十五了,比白青岩还大一岁,在这个年代已经属于老女人了,但白青青这个来自未来的人,觉得他们年龄相当,正合适。 上官若离当然觉得从医学角度来将,二十四、五是最适合结婚生娃的年龄,但从时代背景来考虑,白青岩应该更想娶十五、六岁的小姑娘。 于是,道:“这个要看白青岩自己的意思,咱们觉得合适没用。” 白青青穿来年头比上官若离长小十年呢,也知道其中的原委,“是,所以我来先了解一下那钟灵然的经历,然后再跟白青岩说。” 上官若离揶揄道:“你还当起媒婆来了?” 白青青无奈耸肩,“没办法呀,谁让老白家让我们娘儿三个连累的差点灭门呢,这一支只有白青岩一个男丁了,不能让他这么晃荡下去,怎么也得生几个崽儿。在京城有我那便宜娘操心,来到这里只能我来了。” 上官若离觉得钟灵然跟着白青岩也合适,就道:“钟灵然确实是名门之后,钟家是簪缨世家,他爹是有名的儒生钟杰成,但因手有六指,没能入仕。” 这个时代,人们认为六指、兔唇等有先天缺陷的人是不详之兆。愚昧的地方,甚至会认为是妖怪,将初生儿溺死或者烧死。 朝廷选拔官员也注重外表,虽不说相貌如何出众,但身体有缺陷的人,是不能入朝为官的。 白青青问道:“那钟灵然为何这个年龄还没成亲?不会也是因为他爹吧?” 上官若离不想说别人的隐私,但还是提示道:“想想遗传学。” 白青青神情一沉,接送孩子的时候,也与钟灵然经常接触,她的手不是六指,也没有手术过的痕迹。 突然凝眸,“难道是脚?” 上官若离点头,“本来家里人瞒的挺严的,也给她定了一门好亲事,但是,她的庶妹却看上了她的未婚夫,偶然发现了她这个秘密,就在一次宴会上设计她落水,还当众脱下了她的鞋袜。” 下面不用她说,男家知道她是六指了,翌日就退了婚。钟灵然是六指的事也成了公开的秘密,婚事也就无人问津了。 白青青唏嘘道:“这剧情,太狗血了。不过这事儿也瞒不住,结婚后也是要露馅儿的,不能上床也穿着鞋吧?” 上官若离问道:“白青岩会不会介意这点?” 白青青道:“有我这神医在,道理肯定给他讲明白,他也不是迂腐的人。钟灵然那边,一个小手术的事儿,不成问题。现在关键是看两人能不能对上眼。” 上官若离笑道:“那就看你这媒婆怎么撮合了。现在是盲婚哑嫁的年代,成不成,全看媒婆这张嘴。” “唉!我还真没做过保媒拉纤这样的事儿,”白青青挠挠头发,“不过还是跟白青岩说说,我觉得钟灵然那人也不错,很有教养。以后他们有了孩子可以送到钟杰成那里教导,也不错。” 上官若离白了她一眼,“八字还没一撇呢,都考虑到孩子上学了,你还真是个鸡婆。” 白青青苦笑,“没办法呀,我认识的人就这么几个,我弟弟来信,又转达了我那便宜娘的话,让我催着白青岩成婚,他这档子事儿不解决了,我娘吃睡都不安稳。” 上官若离觉得挺惭愧的,白青岩是她的得力下属,她都没关心过下属的终身大事,就道:“今天稻田那边送了一匹淡水鱼过来,把三位老师请来,叫上白青岩,王丰一家,飘柔一家,还有你们家,大家聚餐吃全鱼宴。” 白青青知道这是给白青岩制造机会,嘻嘻一笑,“不管两人对不对上眼,我都要找个机会给钟灵然把手术做了,因为这点破事儿耽误一辈子,太特麽不值了。” 上官若离提醒道:“这是人家隐私,得找个合适的机会、合适的方式。” “知道了!我是那么不懂事儿的人吗……”白青青抬眼,就看到白青岩急急而来,“这是出什么事儿了?” 上官若离也蹙起了眉头,白青岩鲜少有这样着急的时候。 白青岩急速跑过来,“王妃,不好了,那两个冒牌货不是想来伤害你那么简单。” 第1097章 这是人体大杀器呀 “什么?”上官若离站起来,示意白青岩说下去。 白青岩道:“他们料到会被咱们抓起来,他们的身体里有蛊毒,现在暗牢里的人,和与他们接触过的人死了不少,左管家也中毒了!” 白青青一听,脸色“刷”地就白了,猛地就跳了起来,往后退了几步,“我给受伤的侍卫处理过伤口,刚才我抱了孩子们!” 虽然她穿了白大褂,但没有穿手术服和隔离服。 上官若离安慰道:“你先别慌,你戴了手套和口罩,现在还没毒发,说明你没事。蛊毒既是蛊也是毒,蛊是虫子炼成的!这里有景曦他们身上的灵兽牙齿,蛊虫不敢接近。” 白青青也是经历过几次生死的,很快就冷静下来,“我去地牢看一下!” 上官若离沉声道:“我跟你去!” 青龙牙齿脚链她不想拿去,那样只会让蛊虫逃出城主府的范围,祸害外面的百姓! 白青青说道:“好,先换上隔离服!” 让飘柔看好孩子们,她们去房间换了隔离服,并且拿出十几套隔离服备用。 换好隔离服出来,白青青将隔离服扔给白青岩,“你自己穿上,剩下的找几个没中毒的,将中毒的人都搬到小厅去。” 白青岩二话不说,在她们的帮助下穿上隔离服。 三人跑着到了前院,就见沙宣背着昏迷的左管家跑了过来,跑着跑着,突然就趴在了地上,浑身抽搐。 上官若离眼睛蓦地睁大,厉声喊了出来,“沙宣!你个傻娘们!” 说着,跑过去查看他们,脸色漆黑,中毒之状,掏出解毒丹给左管家和沙宣吃下。 白青青急道:“快,把他们抱到屋子去!” 只有在封闭的环境里,她才可以检查、化验呀。 白青岩抱起左管家,上官若离抱起沙宣,朝着房间比较大的小厅跑去。 因为中毒的人多,需要大一点的房子。 幸亏先前白青青有治疗忠心蛊和僵尸蛊的经验,经过化验,很快就找到了治疗蛊毒的方法。 尽管如此,最先毒发的十几个人还是没救回来。 因为左管家和沙宣是最先接受救治的,倒是没什么大事,调养几天就好了。 上官若离沉着脸吩咐道:“将牺牲的侍卫厚葬,抚恤银子一定要发到家人手里,家里有困难的要帮一下。” “是!王妃放心,属下会处理好!”王丰神情很悲伤,里面有好几个他要好的兄弟。 白青岩一阵后怕,“幸亏有大公子给的青龙牙齿做的链子,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白青青想想孩子们若是受到伤害,她得发疯,咬牙道:“我们去地牢看看吧!” 上官若离点头,带着十几个穿着隔离服的侍卫朝暗牢。 暗牢的门被封死了,在外面撒了化尸粉,就是防止蛊虫从里面爬出来。 门缝边上,已经有很多黑色的脓水,还有黑色的芝麻粒大小的小虫子从门缝里爬出来,一遇到脓水就被融化了。 王丰道:“里面没活人了,那些俘虏、看守侍卫都死了。估计他们除了害咱们,还想杀那些俘虏灭口。” 上官若离问道:“那两个冒牌货呢?” 王丰道:“他们自己刺破了肚皮,放出了密密麻麻的虫子,当时,就被侍卫给割下了脑袋。流出的血里,也都是那种虫子。” 白青青觉得头皮发麻,“这是人体大杀器呀!” 上官若离淡淡道:“既然里面没活人了,那就倒上火油从外往里烧了,然后再收拾出来,不耽误用。” 暗牢是修在地下的,都是石头修成,也不怕火。 王丰道:“是。” 上官若离想了一下,道:“将今天的事儿用最快的速度传给王爷,咱们不能总是被动挨打。” 毕竟南云冷月和东溟子煜是师兄弟,而且是西云国主,动了他,整个沧澜大陆的局势都会发生重大的变化,必须做好全面的准备。 再说,皇上大婚,各国都会派使团进京朝贺的,为了表示交好,国君亲自去也有可能。 西云这个新建的小国自然也会抓住这个与东溟交好的机会。 虽然说两国交战不斩来使,但给他们点教训也无妨,比如在谈判的时候搞些小动作,那西云就得损失惨重。 上官若离眸光一转,道:“不如先把西云的军粮给烧了。” …… 京城,皇宫,御花园的风浪亭。 一身明黄的年轻男子坐在石凳上,眉目如画,鼻梁高挺,一张俊美如神祗的脸有些苍白瘦削。 他手执一白子,看着棋盘,怎么都落不下去。 坐在他对面的人一身紫色蟒袍,金冠束发,一根白玉簪插在发间,清贵俊美。 他剑眉如墨,凤眸幽邃,眼眸微动间如冰川寒潭,冰冷,又危险。他坐在那,所有的光都被他夺走,周围的一切都黯淡失色。 小宫女们的视线时不时的飘在他身上,爱慕又激动。 宣王殿下是东溟的战神,也是天下最帅的男人。虽然皇上也很俊美,但总是少了那一身凛然沉稳的气势。 东溟子煜抬眼看向皇上,淡淡道:“皇上举棋不定,这不是帝王之道。” 一年多没见,皇上成熟稳重多了,眉宇间有些疲惫和无奈,没有了当初的少年轻狂。 皇上将棋子落到棋盘上,叹了一口气,道:“朕是被那些混账东西闹的头疼。” 东溟子煜抬手,也落了一子,“皇上是一国之君,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便是。” 皇上苦笑,“哪有这么简单?朕原来还不理解皇兄为何不自己当皇上,现在朕是明白了,当皇上,真他娘的不是人干的差事! 不能做想做的事,不能去想去的地方,不能娶想娶的人,甚至不能吃想吃的东西…… 没日没夜的处理政事,累的鳖孙似的,还得受那些臣子们的闲气。 以后大婚了,朕白天忙于国事,晚上还得奋力耕耘。在前朝和臣子们斗智斗勇,到后宫还得看一众女人耍心机。 简直是片刻不得安宁!” 东溟子煜耐心的听完皇上的抱怨,也没安慰他,而是问道:“那皇上想如何发落本王这个为祸江山的不祥之人?” 皇上捏着棋子的手一顿,抬眼看着东溟子煜,微微一笑,道:“大皇兄以为朕会怎么做?” 第1098章 百鸟朝凤,百兽臣服 东溟子煜没有正面回答皇上的问题,还是那句话:“皇上是一国之君,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若是想诛杀他,他也不意外。 皇上眸中闪过一抹失落,大皇兄这是不相信他了么? 无奈一笑道:“朕不会上了那些人的当,自断臂膀,朕这条命都是大皇兄给的,大皇兄是朕的福星。” 东溟子煜心中微微欣慰,虽然做好了两手准备,但他还对兄弟情有一分贪恋的。 他姓东溟,东溟是他浴血厮杀捍卫的国土,要说没感情,是假的。 唇角有了些许笑意,“皇上知道背后之人是谁了?” 皇上眸中闪过一抹痛楚,苍白的手按在桌子上,这才压下心中所有的情绪,“他还小,毕竟与朕一母同胞,朕想再给他一次机会。” “养虎为患,以后莫要后悔便是。”人家是亲兄弟,东溟子煜没有多说什么,转了话茬子,道:“明日你大婚典礼,本王请了慧明大师到场。” 皇上感激一笑,“谢谢大皇兄!” 抬眼忘了一眼四四方方的天,他有些厌倦了这样的生活,好怀念出海的那段日子呀。 天高海阔,何等的潇洒肆意! 二人又商议了一些事,看似下了一盘棋,其实是在指点江山。 翌日一早,满城披红挂彩,皇上大婚,举国欢庆。 整个京城都洋溢的喜气,老百姓早早的就穿着新衣,上街看热闹,人人喜笑颜开,但不敢大声喧哗,喜气中流淌着些庄严肃穆。 两队迎亲队伍同时从皇宫出发,在刑部尚书赵府和外使驿站接了新娘,一路穿街过巷,吹吹打打,同时到了皇宫门口。 皇宫中门打开,两个迎亲队伍,同时进宫。 皇上身穿红黄相间的喜服,苍白的面色显得有了红晕,端的是意气风发、俊逸非凡。 他手牵红绸,牵着并列的两个新娘,一左一右,共拜天地。 人人都羡慕皇上享齐人之福,但有谁知道,这两人都不是皇上想娶的人? 人人都看到新郎容光焕发、喜气洋洋,有谁知道,他的无奈和感伤? 被众人包围簇拥,声声恭喜之声入耳,可是皇上只觉得孤独,彻骨的寒凉。 高处不胜寒,便是如此吧。 为了节省开支,大婚和封后典礼在同一天进行,拜了天地,不是入洞房,而是去祭拜宗庙。 仪仗队浩浩荡荡的到了宗庙,门口先到的官员已经等在那里,见到仪仗队,百官跪迎。 皇上走在最前面,他的身后是东西两位皇后。 丽娅为东皇后,赵皇后为西皇后。 南尊北卑,东首西次。毕竟丽娅是苗疆女皇,虽说平起平坐,但还是封她为东皇后。 丽娅毕竟是当了些日子女皇的人,那通身的气势瞬间就碾压了赵皇后。因为她终于嫁给了心仪的男子,神色里都是得偿所愿的得意与骄傲。 赵皇后只是个深闺女子,被丽娅一比,有些小家子气,甚至有些战战兢兢。 她心里惧怕丽娅,因为丽娅是苗疆人,还是巫医一族的族长,巫蛊之术杀人于无形,她怕自己哪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皇上先上了高高的台阶,焚香祭天,礼官宣读祭文、封后诏书。 然后,皇上转身,等着两个皇后走上祭坛,来接皇后的金册凤印。 两个身穿喜服的皇后,一步一步的登上那汉白玉台阶,如同踏着自己的人生。 突然,大家听到许多鸟鸣声。 然后天色暗了下来,大家惊恐抬头,发现太阳被黑压压的鸟群给挡住了。 与此同时,有人小声惊叫,“蛇!老鼠!” 大家看去,见有众多蛇虫鼠蚁从各处钻了出来,大有要吞噬众人的势头。 不知谁喊了一声,“不祥之兆呀!” “大凶啊!” “这是谁招来的祸害呀!” “我东溟的江山社稷危矣!” …… 众官员都朝东溟子煜看过去,意思不言而喻。 东溟子煜冷淡道:“皇上大婚,你们竟然说大凶,该死!” 有人不屑嘀咕道:“难道这是大吉之兆?” 东溟子煜沉声道:“百鸟朝凤,百兽朝拜,当然是大吉之兆!” 众人看着天上、地下这些来势汹汹的鸟兽,谁也没看出大吉来,吃人还有人信! 更让众官员诡异的是,那些御林军和锦衣卫谁也没动,站在那里如同雕塑一般。 没有护驾,也没有驱赶那些鸟兽。 看着飞鸟已经盖住了整个天空,地上的蛇虫鼠蚁也潮涌而至,百官和诰命夫人们心中惊惧万分,两腿打颤,但皇上不说话,谁也不敢动。 然而,很快,他们发现情况不同了。 天空里的飞鸟,不再狂躁的想攻击人,地上的蛇虫鼠蚁也不再气势汹汹。 渐渐的,无数飞鸟在天空形成了凤凰的形状。 而那些蛇虫鼠蚁等兽类,则都在台阶下安静下来,头都对着皇上,匍匐在地,显然是表示臣服。 外面看热闹的百姓从惊慌中缓过神来,指着在宗庙上空盘旋的飞鸟,“快看呀,是凤凰!” “百鸟朝凤!大吉呀!我们东溟的皇后是真正的凤命呀!” 突然,飞鸟的队形变了,又组成了飞龙的形状,威武霸气,一飞冲天! 百姓哗然:“龙!是龙!” “我们的皇上是真龙天子!” 有人带头跪下,“吾皇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千岁!” 这种气氛最容易感染人了,其余百姓也跟着下跪,山呼万岁,声音响彻天空。 当然,百姓的声音也传到了宗庙内。 上官天啸眸光微转,跪地高呼道:“百鸟朝凤,百兽臣服,天佑我东溟,天佑吾皇!” 立刻有官员也跪地高呼:“百鸟朝凤,百兽臣服!吾皇万岁、万万岁!” 其他官员和命妇都是老狐狸,也都跪下山呼万岁。 十殿下也跟着跪下磕头,手紧紧的握成拳,唇角泛起一丝冷笑:这次躲过没关心,来日方长,反正丫头在他手上。 皇上站在最高处,睥睨众生,大有王者之风,张开双臂,“众爱卿请起!” “谢皇上!”众人叩谢隆恩,起身待立。 皇上放下手臂,目视前方,淡淡道:“这不是什么百鸟朝凤,百兽臣服。” 第1099章 回封地之路不会太平 众官员惊讶,但这个时候谁也不敢说什么。 皇上继续道:“这是人为操纵鸟兽。” 十殿下身子微微一僵,但立刻垂眸,掩饰下所有的情绪。 在场的都是人精,似乎猜测到了什么。 有很多官员露出惭愧之色,想他们熟读圣贤书,最恨怪力乱神之说,刚才却被人牵着鼻子走。 人家说是凶兆,他们就觉得是宣王这个不详人引来的。人家说是百鸟朝凤、百兽朝拜,他们就跟着山呼万岁。 郑子墨出列道:“皇上,若是人为,其心可诛,这是想颠覆我东溟江山呀!” 上官天啸暗中给了身边的官员一个眼色,那官员出列道:“皇上,必须把那妖人找出来,不然谣言无法澄清,民心不得稳定。” 东溟子煜道:“想来大家一定也知道宣州遭受蚁灾,和本王多次受鸟兽袭击的事。” 皇上很配合的道:“朕也有耳闻,是原秦王侧妃所为,她天生有御兽异能。” 有官员提出质疑:“可是,原秦王侧妃不是已经死了吗?” 东溟子煜看了那官员一眼,道:“她偷龙转凤的女儿遗传了她的异能,如今已经被有心之人控制。” 那官员恭敬的道:“没有找到人,口说无凭,恐怕难以服众呀。” 他态度虽然恭敬,但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指东溟子煜是在红口白牙的狡辩,必须要拿出认证物证,才能堵上悠悠众口。 东溟子煜不说话,朝着天空望去。 只见,天空中出现三个人,他们在那些飞旋的鸟身上借力几下,就轻飘飘的落在了那些毒虫中央。 “慧明大师!”有人认出了那披着袈裟的和尚。 当下,大家都用一种肃然起敬的眼神看着慧明大师。 不用说,慧明大师身边的小和尚就是宣王的大公子东溟景瑜了。 可那个七、八岁的小姑娘是谁? 十殿下眸中寒光微闪,手紧紧的捏住腰间的玉佩。 皇上从高处往下走了几步,双手合十,“慧明大师。” 慧明大师双手合十回礼:“见过皇上。” 皇上看像那小姑娘,“你就是秦王遗落在民间的女儿?” 丫头惶恐的扫视着全场,显然没见过这么大的场面有些吓呆了。 多福厉声道:“大胆,见了皇上、皇后还不下跪!” 丫头吓得一个哆嗦,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拜拜拜见皇上、皇后娘娘。” 皇上扫了一眼天上的飞鸟和地上的蛇虫鼠蚁,淡淡道:“将这些东西都弄走吧,朕的封后典礼,没请它们!” “是!是!”丫头磕了头,直起身子。 然后,从嘴里连续的发出许多鸟兽之声,有时候嘴唇翕动,但听不到发出什么声音。 只见,天空盘旋的鸟儿四散而去,地上的蛇虫鼠蚁也纷纷退去。 只片刻时间,鸟兽都无影无踪了。 没有什么比现场说法更让人信服的了,现场一片安静。 皇上问道:“说吧,你做了什么?” 丫头毕竟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在皇上的龙威之下,将做了什么都说了。 慧明大师双手合十,道:“皇上,贫僧有个不情之请。” 皇上眸光微沉,道:“大师可是想求朕饶这丫头一命?” 慧明大师微微一笑,道:“正是,这孩子被人蛊惑控制,虽不是完全无辜,但佛祖有好生之德,请皇上给她留一条命。” 皇上蹙眉,“既然慧明大师求情,朕自当应允,但是她有这异能,怕是会被更多人惦记……” 慧明大师明白皇上的意思,道:“贫僧会废了她的异能,让她与常人一般无二。” 皇上淡笑,“慧明大师想的极周到,那就让她去感业庵带发修行吧。” 感业庵和护国寺一样,也是皇家寺院,皇家犯事儿的女眷都在那里修行。 想来有今日之事,丫头即便是没有了御兽异能,也会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待,倒不如去庵堂思过。 丫头泪眼汪汪,她知道庵堂是什么,心里不想去,但不想去,她能去哪儿? 即便是不想去,她也不敢说呀。 慧明大师微笑点头,大手按在她的天灵盖上,眉目微联敛,嘴里念念有词。 只见丫头的耳朵、眼睛、鼻子和嘴里渐渐冒出一缕青烟,想来是被毁了那能与鸟兽沟通的五感。 丫头被送去了感业庵,封后典礼继续进行。 虽然中间被打断,好在接下来无波无澜。 大家都猜测着皇上大婚之夜,是宠幸东皇后还是西皇后,还是来个双飞? 但是,皇上的选择出乎大家的意料。 皇上说身子中毒日久,还未康复,不能损耗精力,是以,新婚之夜,自己睡在了寝宫内。 而控制丫头的人也被顾凌然带着锦衣卫给抓进了诏狱,经过一番严刑拷打,几人竟然是拿钱办事,也说不清幕后之人是谁。 至于在封后典礼上非要说是凶兆的官员,锦衣卫这里有资料,皇上只要想整他们,随时都能把他们削爵罢官,抄家灭族。 这些,东溟子煜都不操心。 他暗中好好惩治了西云的使团一番,虽然没出人命,但也颜面尽失,没从东溟得到什么好处。 同时,撤藩的谣言四起,都说宣王、楚王、恒王、凌王这次都会被皇上留在京城,回不了封地了。 景瑜一边将上官天啸、郑舒悦、郑子墨等人给上官若离和姐姐、弟弟的礼物分类往空间里放,一边问道:“父王,你说我们能顺利离京回封地吗?” 东溟子煜在看京城产业的账本子,头也不抬的道:“你自己算算。” 景瑜眨眨眼睛,嘟嘴道:“圣心难测呀。” 东溟子煜见长子撒娇的样子,甚是欢喜,宠溺轻笑,“我们在封地安分守己,从未做违法乱纪之事,皇上没有理由撤藩,更没有理由扣留我们。” 景瑜袖子一挥,将一箱丝绸收进空间,小大人一般的道:“有些人想做有些事,是不需要理由的。” 东溟子煜抬眸,“你是不是知道有人在路上要劫杀我们了?” 景瑜淡笑,“嗯,几位王爷回封地之路恐怕都不会太平。” 东溟子煜继续看账本子,淡淡道:“若想早日见到你母妃,回去的路线由你做主。” 这小子能掐会算,会测吉凶,想来避开刺杀不成问题。 第1100章 成长需要代价 上官若离也盼着丈夫和长子早日回来,吩咐人给景瑜做些贴身的衣物。 虽然景瑜穿僧袍,但贴身的衣物可以尽量做的舒服一点。 上官若离一手打着算盘,一手泛着账本子,半年结账对账的时候到了。 这一转眼,东溟子煜离开元城进京也已经两个月了。 外面的雨滴滴嗒嗒的打着窗子上的玻璃,敲的人有些烦躁。 上官若离放下手里的账本子,看看外面的雨,蹙了蹙眉,“雨季到了,王爷恐怕不能从海上坐船回来,路上要耽误些时日了。” “王妃不要担心,王爷和大公子处理好那边的事儿定会马上往回赶的。”沙宣已经回到她身边伺候。 几次生死线上徘徊,已经不复以前的圆润娇憨。身体瘦了不少,也成熟沉稳了很多。 果然,成长需要代价。 素竹也道:“是呀,王爷参加完皇上的大婚和封后典礼,定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耽误些时日也在情理之中。” 她们知道回程定比去时还要凶险,但她们都聪明的避而不谈。 上官若离心里也明白,微微一笑,继续看账本子,算盘清脆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 稻田里的鱼已经收了,元城新建的海鲜工厂也投入了生产,加上无忧渡口的产业,京城嫁妆产业,北京漠镇的、梅花阁的…… 只有在对账、结账的时候,上官若离才知道自己有这么多财产,才知道自己多富有。 突然,门外响起景曦和景阳的哭声。 上官若离无奈停下算账,转了身子,对着门口,等着两个小包子过来找麻麻。 只见张山杏抱着景曦,飘柔抱着景阳,一脸疼惜为难的进来。 景曦和景阳哭的泪珠儿挂在粉白的小脸儿上,好生让人心疼。 上官若离站起来,将两个孩子抱过来,哄道:“怎么了?我的宝贝们?” 景曦抽噎道:“吃……奶……奶!” 景阳则更直接,一把扯开她的衣襟,小手伸进去,就去掏自己的粮袋子。 上官若离一脸黑线,哭笑不得。 已经给两个小包子断奶了,两个小家伙现在是馋了。 张山杏心疼的道:“王妃,小主子才一岁两个月,断奶是不是太早了?” 上官若离很无奈,孩子哭着,也没法跟她们重复现代育儿的道理,吩咐道:“将小泳池里放满水,将小鸭子、小木船都放到里面。” 果然,两个孩子不哭了,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期待的看着上官若离。 他们只是馋了,并不是饿了,一听到自己最爱玩的游戏,一下子就转移了注意力。 上官若离哄道:“咱们吃一碗虾仁鸡蛋羹,然后去玩儿水好不好?你们比一比谁的机关小鸭子游水更快?” 景曦和景阳两个一模一样的小包子,互相看了看,最后在吃奶和玩儿水之间选择了后者。 他们知道吃奶似乎是不可能了,不如选玩儿水合算些,于是,心有灵犀的微微点了点小脑袋。 虽然有点不情不愿,但好歹是有了解决的办法。 张山杏忙高兴的让人端来虾仁鸡蛋羹,然后亲自去孩子们的小游泳池内放水。 肖老头儿听到孩子的哭声,忙忙的过来,听说要给曾孙断奶,立时就瞪了眼,“这么小就断奶,耽误了长身子怎么是好?!想当年,你娘五岁才断奶。” 上官若离唇角抽了抽,但态度却很坚决:“这孩子都过了周岁了,是该断奶了,小孩子多吃点五谷杂粮有好处。” 肖老头儿到底懂一些养生之道,只不过老人疼孙子,总有些不讲道理。 这会儿眼见两个孩子可怜巴巴的小模样儿,还是劝道:“臭丫头,咱家又不是没有奶娘,怎么就不给两个哥儿多喝两年奶水?也不妨碍吃五谷杂粮呀。” 老一辈的人,总觉得孩子吃母乳是最好的。 而且,大户人家的孩子,哪个不是吃到三四岁才断了,有娇气的少爷到了七岁要守男女大防的时候才断奶,孩子个个儿长得乖巧又聪明。 上官若离无奈,抬出白神医,“白神医说了,一年多,母乳就没多少营养了,而且还会让孩子太依赖母乳,不好好吃东西,反而会影响长个子。” 肖老头儿无奈,挫败的叹口气,见丫鬟将虾仁鸡蛋羹端了上来,那香味儿勾的他都咽了一下口水。 两个小家伙闻到香味儿也是眼睛一亮,急吼吼的要吃,吃完了好去玩儿水。 肖老头儿舔舔嘴唇,别扭的移开目光,冷哼道:“现在一岁多了,慧明大师给的那两粒洗经伐髓丹该给两个孩子服用了,等他来了好让他看看两个孩子的根骨,给点丹药、功法什么的。” 上官若离这才想起去年慧明大师给了两个孩子两粒洗经伐髓丹,因为她怕孩子疼,就忘到脑后了。 想起自己洗经伐髓的断骨之痛,不由得有点担忧,“会很痛的,我怕孩子们受不了。” 这时候,沙宣端了一碗虾仁鸡蛋羹进来,笑道:“肖老爷子,这是专门给您蒸的蛋羹,还想给您送去呢,正好您来了,快趁热吃吧。” 咳咳,其实是给凌瑶准备的,但凌瑶带着一群熊孩子去看白青青培训护士去了。 刚才看到这老小孩儿似乎很眼馋,就悄悄去把凌瑶的一碗端了过来。 肖飞眼睛一亮,但还是绷着脸,一本正经的道:“嗯,很好!” 说着,伸手端过鸡蛋羹,明明眼中有渴望,但还是慢悠悠的道:“洗经伐髓丹慧明大师一说就是给两个孩子的,能疼到哪里去?若是不适合小孩子,他也不会在百日宴上送给孩子。” 上官若离想想也是这么个道理,若是孩子受不了,他大可以等到孩子大了再给。 但她心疼孩子,也有点不相信慧明大师的三无产品,决定白青青回来再给两个孩子吃,一则化验一下,二则有什么不妥,有她在也放心。 素梅进来禀报道:“王妃,凤锦行凤三公子求见。” 肖飞一听眼睛一亮,“那小子来了,快请进来,请进来!” 第1101章 他其实更好男风 上官若离知道凤锦行这是来对账来了,对飘柔笑道:“让厨房备两桌子席面,把三位先生、白青岩、白青青、王丰、昊老爷子、昊天赐都请来,给凤锦行接风。” 顺便也给白青岩和钟灵然制造一下接触的机会,万一一不小心就成了呢。 让张山杏和丫鬟们看着两个孩子玩耍,就去小客厅等着凤锦行。 她让人上了一杯茶,看着茶杯上氤氲的热气,想着这次要调整一下与凤锦行合作生意的股份。 宣州和元城这边不变,京城那边的她要让出一部分股份,尤其是十殿下那小瘪犊子搀和进来的福满堂和福满楼,她想退股。 反正这两处产业,她主要是技术股,快两年了,她也没再投入什么新菜式或者新首饰点子。 最主要的,还是她不行与十殿下那样一个狠毒的小白眼狼合作。 凤锦行来到门口,看到上官若离正对着茶杯发呆。 她的眼中有种深邃又睿智的光芒,在盯着茶杯看,又好像不在看茶杯。那美好宁静的样子,就如一副侍女图一般。 凤锦行不忍打破这份美好,静静的站在门外的廊下定定的看着。 上官若离感觉到有人来了,抬起头来。 在渐沉的暮色里,一位白衣男子独立在门前,唇角挂着温润柔和的笑,似乎在体会着微风、细雨、花香和生命的美好。 他有一种遗世独立的气质,却不是寂寞,而是宁静,如一面澄澈湖水般的淡定宁静。 他出身高贵,却处处透着亲切,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亲切与友好。 上官若离相信,哪怕一个乞丐站在他面前,这个男人脸上的笑,依旧是平易近人的美好。 对,就是美好,亦或完美。 凤锦行没有与上官若离对视太久,只是几秒就吸了口气,轻提袍角,迈过门槛,恭敬行礼道:“在下拜见王妃!” 上官若离忙抬手虚扶一把,“锦行快免礼,你知道我不喜欢这些跪来跪去的礼数。” 凤锦行自然了解她的随性爽直,也不执意拜下去,拉远彼此的距离,就势直身,微笑道:“谢王妃!” 他在她面前,没有那么多讲究,很是随意,他的笑容让人不由自主的放下戒备,想要亲近。 上官若离笑道:“一路舟车劳顿,快请坐。” “谢王妃赐座。”凤锦行道了谢,坐在下手第一张椅子上。 沙宣端来了茶点,摆在凤锦行手边的小几上。 上官若离做了请喝茶的姿势,问道:“你没参加皇上的大婚和封后大典?” 凤锦行端起茶杯,掀开茶杯盖子,嗅了一下茶香,道:“去了,大典结束,在下就离京了。” 说完,才浅啜了一口杯中茶。 “一路上可还安稳?”上官若离知道东溟子煜在京城还有许多事要办,定不能大典一结束就往回赶。 凤锦行将茶杯放到桌上,温润浅笑,道:“还算安稳。听说,王妃在府里可不那么安稳。” 上官若离对上他柔和关切的目光,心中温暖,无奈耸肩,“是啊,我都怀疑自己是招黑体。” 凤锦行笑容里带了宠溺,“在下在南云冷月身边安插了人,想报仇在下可以帮忙。” 上官若离挑眉,“哦?你怎么做到的?” 她早就想在南云冷月身边放暗桩了,但是南云冷月这个骚狐狸很狡猾,几次都失败了。 梅花阁可是吃这碗饭的,没想到还比不上凤锦行这个公子哥儿。 “南云冷月虽然宫妃成群,但其实更好男风。”凤锦行轻咳一声,白净如玉的脸上泛起了粉红。 上官若离脑子里立刻闪出在唐门族老墓里东溟子煜和南云冷月的辣眼姿势,脸色一黑,磨牙道:“这事儿我要与宣王商量,毕竟南云冷月是一国之主,牵一发而动全身,我也不想南云从中得利,便宜了南云幽寒。” 元城和西云之间还隔着一个南云,南云冷月出事,最先得利的肯定是南云幽寒。 南云幽寒也不是好东西,他解决了西云,平复了内乱,定会转头来对付东溟子煜。 凤锦行明白其中的厉害关系,“好,有需要帮忙的,尽管告诉在下。在下的人虽然是收集商业消息的,但别的事情也能做。” 上官若离点头轻笑:“好。” 凤锦行道:“想必王妃知道我的来意了,看看哪天有时间,咱们把账对一下?” 上官若离道:“你刚来,先休息一天,后天再说。还有,京城那边的福满楼和福满堂我想退股。” 凤锦行了然道:“上次你就提过,皇上不同意。虽说这两处交给十殿下管理,但所有权还是皇上的,王妃不用顾忌太多。” 上官若离撇嘴,“我就是对十殿下有点膈应,一个十一岁的屁孩子,竟然这么多心机。” 最主要的是那屁孩子心狠手辣,六亲不认。 但有些事是皇家秘辛,不能跟凤锦行说。 凤锦行眸中闪过宠溺的笑意,道:“你呀,还是如此嫉恶如仇。十殿下是皇家子弟,十一岁已经不小了,足以独当一面。” 此刻,眼前的上官若离成了那个与他策马江湖的花小鱼。 现在回忆起来,那段时日是他此生最幸福美好的时候,足够他一生慢慢的咀嚼回味。 上官若离不免感叹古人早熟,皇族世家的孩子更早熟。 二人又东扯西扯的说了一会儿话,素竹进来请二人去吃晚饭。 上官若离笑道:“今日备了两桌席面,叫上了三位先生,一起给你接风洗尘。” 凤锦行笑道:“多谢王妃。” 说罢,二人起身,去饭厅。 饭厅里已经备了两桌饭菜,大人一桌,孩子们一桌。 肖飞已经坐在了主位上,见到凤锦行进来,笑的眉眼弯弯,“凤小子,快过来,坐我身边!” “凤叔叔!”凌瑶小炮弹一样冲过来。 凤锦行温润而笑,弯腰将凌瑶抱起来,感叹道:“瑶儿重了。” 凌瑶在凤锦行脸上“吧唧”亲了一口,“瑶儿要长大的呀!” 上官若离唇角微抽,这若让东溟子煜那个女儿控的大醋坛子看到,得把空气冻成冰。 第1102章 身边有个大夫就是好 凌瑶还有两个多月就满五周岁了,虚岁就六岁了,马上到了遵守男女大防的年龄了。 “我可不盼着瑶儿长大,那样凤叔叔就老了。”凤锦行抱着凌瑶,走到肖飞身边的座位上坐下,让凌瑶坐在他的腿上。 凌瑶摸了摸凤锦行的脸,“还很嫩呢,凤叔叔长的这么好看,不会变老的。” 凤锦行笑意直达眼底,“那就借瑶儿吉言了。” 上官若离心中腹诽,原来男人也爱听别人夸他长的年轻好看呀。 素梅在门外禀报道:“三位先生和王统领、白神医几人来了。” 上官若离拽了一下凌瑶的小包包头,“还不去自己座位上乖乖坐好,小心先生说你不懂规矩。” 果然,不管在什么年代,孩子都怕老师,都希望给老师留下好印象。 凌瑶像只灵敏的小猴子一样,从凤锦行腿上跳下来,跑到自己的座位边。 那群熊孩子也立刻老实下来,从座位上下来,规规矩矩的站在那里,等着三位先生进屋。 肖飞、凤锦行和上官若离都露出宠溺的笑容,小家伙们太萌太可爱了有木有。 柳江、吴倩莉、钟灵然进来,孩子们行师尊礼。 三人让他们免礼入座,熊孩子们成了懂事的小绵羊,乖乖回座位。 后面的王丰、白青青、白青岩见他们这样子,都相视一笑。 几人与凤锦行见礼后,也入座。 因为上官若离经常叫上三位先生聚餐,他们现在早就习惯了男女同席吃饭了。 因为有夫妻,把单身男女分开坐就是了。 可是,钟灵然坐下后,白青青一把拉过白青岩将他按到钟灵然旁边的座位上,“坐下,坐下!” 然后假装没事儿人似的,让王丰坐在白青岩边上。 白青岩眸光微闪,耳根微微发红,显然他知道白青青的用意,尴尬的看了上官若离一眼,表示求救。 上官若离假装没看见,不鼓励也不阻止,任由白青青折腾。 其他人都是人精儿,这种情况聚餐中经常发生,也都假装视而不见,一副乐见其成的样子。 钟灵然脸色绯红,唇角带着苦笑,眼睛里却依然是死水一样,无波无澜。 她这样的人,不配有幸福。 她也不想再承受一次,被人狠狠抛弃的滋味。 她也继续假装没发觉白青青要撮合她与白青岩,与凤锦行寒暄,“师兄何时来的?” 凤锦行是人精中的人精,看破更不会说破,浅笑道:“今日下午到的。” 柳江也问道:“路上可还顺利?” 凤锦行道:“还算顺利,并无波折。” 吴倩莉也道:“凤三公子这次在这边留多久?” 凤锦行想了一下,道:“半个月吧,这边的产业事情比较多。” 柳江道:“那太好了,我们可要多叙叙旧。” 凤锦行温润而笑,“那是自然。” 这事昊程智、昊天赐来了,大家又是见礼寒暄一番。 肖飞第一个提筷子,宣布开席。 场面一下子安静下来,只有餐具相碰的轻微声音,还有孩子们那一席上,几个不懂事的小不点儿奶声奶气的说话声。 一阵诱人的香气传来,丫鬟端着两盘烤羊排进来。 孩子们一阵欢呼,他们最喜欢吃香喷喷的烤羊排了。 大人们也喜欢,都露出一抹期待的笑容。 可是,吴倩莉突然干呕了一声。 大家都不约而同的看了过去,目光里带着关切。 柳江忙关切的问道:“你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莫不是饭菜有问题? 但这话他可不敢说,只是心里干着急。 吴倩莉红着脸不好意思的跟大家道歉道:“失礼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闻到烤羊肉的味道就想吐,我是最喜欢吃烤羊肉的。” 上官若离已经有了猜测,也道:“快让白神医看一下!” 事实证明,身边有个大夫有多方便! 白青青也有了猜测,忙从座位上起来,走到吴倩莉身边,给她把脉。 在大家关切的目光中,白青青露出得意洋洋的笑容,“吴老师是有身孕了!” 作为一个大夫,看到自己的病人痊愈,是最大的成就和欣慰。 吴倩莉震惊,眼泪瞬间充盈上了眼眶,紧紧的抓住白青青的手,不可置信的问道:“真的吗?这是真的吗?我真的怀孕了吗?” 柳江双手扶住她的肩膀,激动的手指颤抖,“白神医说是,那定是真的了。” 白青青笑道:“是真的,日子尚短,只有一个月而已。” 若不是她有系统,光靠把脉不容易把出来。 “太好了!呜呜……”吴倩莉喜极而泣。 她小日子推迟了三天了,但这也是正常,没有多想,没有想到,真的有了。 柳江眼眶也湿润了,将吴倩莉拥在怀里,没人知道他们夫妻没有孩子所承受的压力。 家里逼着他纳妾,他不同意,就用各种方法给他塞女人,最后逼的他们夫妻不得不离开家,出来谋生。 凤锦行最了解他们的情况了,举杯笑道:“恭喜柳师兄了!” 大家也都端起酒杯祝贺,祝贺的话不要钱似的抛出来、 “谢谢大家,谢谢白神医!”柳江激动的端起手边的果汁。 他自从接受治疗,就没沾过酒。 从此,他就戒酒了,他还要第二、第三个孩子,让那些因此瞧不起吴倩莉的人看看,他的媳妇儿不是不能下单的母鸡! 因为这个好消息,饭桌上的气氛热烈起来。 吃了饭,大家喝着茶说了一会儿子话,这才散了。 上官若离按照惯例,陪孩子,给他们将睡前故事。 故事刚开始,素梅就来回禀:“王妃,钟先生求见。” 上官若离心中纳闷儿,莫不是钟灵然对白青青的行为不满了? 毕竟钟灵然是古人,还是恪守礼仪的那种,恐怕不会接受白青青这种撮合的方式。 对三个孩子道:“你们乖乖的,母妃去一下。” 若是平时,凌瑶早就闹着继续听故事了,但一听是自己老师来了,不但不闹脾气,还懂事的要求给两个弟弟讲故事。 上官若离心中暗笑,摸了凌瑶的头发一下,笑道:“谢谢瑶儿,瑶儿真是个懂事的好姑娘!” 第1103章 你不喜欢白青岩 凌瑶得到夸奖,傲娇的笑笑,小大人儿一样的道:“母妃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两个弟弟的!” 上官若离亲了她一下,“闺女真是母亲的小棉袄,贴心,暖和。” 凌瑶笑的眉眼弯弯,大眼睛亮晶晶的。 景曦和景阳吃味了,爬过来,凑上白嫩的小脸儿,“亲亲!要……亲亲!” 上官若离一人亲了一口,“两个儿子也懂事的紧,好好听大姐姐的话!” 两个小家伙,也小大人儿似的点点大脑袋。 上官若离一人赏了一个摸头杀,就去了小花厅。 钟灵然早已等在那里,见到上官若离进来,就要下跪行礼。 上官若离拉住她,“私下里,别这么多礼了。” 相处了快四个月了,钟灵然也了解了上官若离的脾气,也就没坚持。 上官若离让了座,又让人上了茶。 钟灵然也不喝茶,垂眸沉吟了一下,才抬眸红着脸道:“王妃,您能不能告诉白神医,不要再那般了。” 上官若离微微挑眉,“你不喜欢白青岩?” 钟灵然脸更红了,“不,不是的。民女……此生不想找人家了。民女能做大小姐的先生,想来王爷、王妃已经调查过民女了,民女身有残疾,是不祥之人,没人敢要的。民女,民女也不想害了旁人。” 上官若离只抓住了前几个字,“不是不喜欢?那就是喜欢白青岩?” 钟灵然羞得都要哭出来了,急道:“哎呀,王妃,民女都二十有五了,都老了,哪里还有那想法,更配不上白公子。再说,白公子对民女也没那意思。一切不过是白神医空热心罢了。” 上官若离当然也看出来了,人家感情的事儿她也不想插手,“你们感情的事儿,我不管。但你的事,可以找白神医帮忙,让她将那第六指做手术切下去,只留个淡淡的疤痕而已。” “啊?这也可以?”钟灵然眼中迸射出希望的亮光,但只一瞬就熄灭了,“可是,身体发肤授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再说,那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旁人都知道她脚有六指了,切下去,又能改变什么呢? 古人呐!上官若离扶额,道:“这事儿也不能这么想,你父母若是知道你的身体有办法解决,定是欢喜的。我和白神医在京城的时候,曾给一个兔唇患者做了手术,哪家的父母又是跪又是谢的呢。” 钟灵然眸中有片刻恍惚,心中有所松动。 那根在她懂事起就成了她噩梦的六指,若是真能没了,就太好了。 上官若离又道:“你也不用觉得六指是不详,其实,这是胚胎发育畸形。” 钟灵然抬眸,一副请教的神情,“王妃这是何意?愿闻其详。” 上官若离道:“就是胎儿在母亲肚子里的时候,受到了药物、食物以及遗传原因的影响,以至于身体发育出现了变化。比如有些先天心疾、先天体弱、先天痴呆什么的,都是这个道理。” 但那些看不见的缺陷,却被大家包容,兔唇、六指什么的则被人认为的妖怪。 钟灵然眸中泪光闪烁,“可是,我民女父亲手有六指,我这应该是遗传,以后孩子怕是……” 上官若离问道:“那也不一定,你家兄弟姊妹不是都没有吗?” 钟灵然戚戚然苦笑道:“确实,民女兄弟姊妹有十几人,只有民女不同。” 上官若离道:“所以,几率会越来越小。再说,即便是有,有白神医呢,一出生就切了去,长大了连个疤也不会留,孩子自己也不会知道。” 钟灵然点头,继而脸红了起来,她一个大姑娘,怎么考虑起孩子的问题来了! 上官若离知道她这是害羞了,就道:“你若是愿意,我就跟白青青说,让她择日给你检查一下,给你做手术。至于感情的事,就顺其自然吧。” 若是白青岩看上了钟灵然,她会撮合撮合。但白青岩目前对钟灵然似乎没意思,也就不说什么了。 钟灵然抿了抿唇,道:“多谢王妃好意,民女想修书一封给父母,与父母商议一下。” 这具身体是父母给的,要去点东西,必须得到父母的允许。 上官若离知道她自己能想开已经实属难得了,就道:“谢什么,你是凌瑶几个孩子的先生,我自然要护着你,希望你过的好。” 钟灵然眼圈儿通红,哽咽道:“谢王妃,天色不早了,民女告退。” 上官若离叫来两个有身手的婆子,送钟灵然和她的丫鬟回女学的住处。 女学和学堂与城主府只隔着一道院墙,为了孩子们上学方便,在院墙上开了两个月亮门,不用出府,就能上下学,又方便,又安全。 上官若离去看了看孩子,见他们都睡下,这才回到自己的房间。 没有东溟子煜在身边,连灯影都透着寂寥和思念。 坐在床边发了一会儿呆,才洗洗睡下。 …… 西云,富贵闲散侯爷张家。 今天是张侯爷的五十大寿,府里大摆寿宴,欢天喜地,热闹非凡。 还请了有名的戏班子,唱戏助兴。 在化妆用的屋子里,一个相貌俊美却不失英武的男子正在对镜上妆。 若是仔细看,眉眼倒是与东溟子煜有三分相似,只是眼神温柔魅惑。 一个小丫头将一朵大红的牡丹绢花插在他的鬓边,小声道:“浅月公子,今天那人要来,能不能获得他的青睐,就在此一举了。” 浅月拿着黛笔描眉,一下、一下,一根根的描。 等把眉毛描好,才幽幽的道:“定不会负老阁主所望。” 小丫头将鬓角给他贴好,对着镜子看了看,道:“少阁主也是记得咱们的,只是少阁主似乎很……狭义,一些邪路子不记得用了,反而倾向经商赚钱了。” 浅月淡淡一笑,“少阁主是个妙人儿!” 小丫头还想说什么,却突然住了声。 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个身穿绸衣的中年男人进来,讨好的笑道:“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今天有个大人物来看咱们的戏。浅月呀,你是咱们戏班子里的台柱子,这次能不能得到那贵人的青眼可都看你的了!” 第1104章 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浅月连头也没回,从镜子里看了一脸钻营的班主一眼,淡淡的道:“得了贵人的看重又如何?不过是多些赏钱罢了,难不成咱们戏子还能入朝为官不成?” 班主谄媚道:“有了贵人做后台,咱们戏班子还愁没银子赚?反正呀,你今天好好表现,少不了你的好处!” 浅月微微侧眸,有些冷傲的看了班主一眼,“放心吧,不管观众是谁,我都会用心演的。你知道,我不会对不起任何一个观众。” 班主笑道:“那就好,那就好。你好好上妆打扮,马上该你上场了!” 忽地虎下脸,又对小丫头道:“你好好伺候着!” 小丫头恭敬的行了个南云的礼,“是!” 班主这才出去,出了门,才回头冲着屋子啐了一口,“呸!还清高起来了,当自己是富贵公子不成?” 说完,跑着去安排了。 戏台子搭在了荷塘中央,乐声在水面上滚过,很是飘渺响亮。再加上荷塘中荷花盛开,美不胜收,倒是别有一番情趣。 突然,戏台子处响起一阵琵琶声。 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可是,却久不见谈琵琶的人出来。 琵琶弹得是江南的采莲小曲,但柔美中透着阳刚,却十分的引人入胜。 众人正好奇弹琵琶之人究竟是谁,却瞧见一个白色的身影从戏台处飞身而出,落在了湖中间一朵含苞待放的荷花上。 众人皆是一惊,一个人的重量自然是不会轻的,只是那女子站在荷叶上却仍旧一身闲适优雅,手中抱着琵琶,琵琶声也未曾受到一丝一毫的影响。 可想而知,此女子的轻功应当绝对是不弱的。 只是女子背对着众人,微微踮起了脚尖,在荷叶上翩翩起舞了起来。 “好!”倒是南云冷月率先叫了一声好。 众人这才醒悟了过来,眸中闪烁着几许兴味的目光。 有人已经认出了荷花上起舞的人,“那不是双喜班子的台柱子,浅月公子吗?” “哎呀,还真是!” “啧啧,看看这腰身,这身段儿,比女子还有味儿。” “浅月公子虽然能演花旦,可更擅长小生,就是演起武生来也是信手拈来!” “实打实的台柱子,全能呢!” …… 一时间,人群中都悄悄地议论开了。 只是嗡嗡的议论声却在浅月一个旋转,做出反弹琵琶的姿势时销声匿迹。 浅月身着白色衣裙,却不是素白,上面绣着绿色的竹叶,显得非常出尘雅致。 细腰以云带约束,更显出不盈一握,发间一支牡丹绢花,映得面若艳丽无比,一双凤眼媚意天成。 对上那双眼,懒懒歪在椅子上的南云冷月身子微微一僵,狐狸眼微微眯起,缓缓坐直了身子。 琵琶声宛如天籁,浅月不停地变换着各种各样的姿势,让人应接不暇,赞叹不已。 最后一个音节还在水上跳跃,便瞧见浅月飞身而去,不带一丝留恋。 半晌,没有人说话,似是沉醉在了余音袅袅的琵琶声中,也许是在回味那迷人的舞姿和美貌。 南云冷月微微一笑,目光中闪过着晦暗不明的神采。 半晌,才站起身揉了揉额头道:“侯爷今儿个倒是让朕大开眼界了,许是方才饮了不少酒,现在却有了几分醉意,侯爷给朕找个地方歇会儿吧。” 张侯爷连忙起身,“臣带皇上过去。” 南云冷月摆了摆手道:“今儿个你是主人,便留在这里招呼客人吧,随意找个人带朕过去便是了。” 张侯爷眸光微闪,叫了伶俐的貌美小丫鬟来,“你带皇上去休息一下,好生伺候着。” 小丫鬟呼吸都凝滞了,红着脸,眸中都是激动,“是,皇上这边请!” 南云冷月抬步而去,大红色的锦衣在阳光下闪着流光。转过假山,穿过花园,到了一处幽静的竹林小院。 安静、清凉,空气中还带着竹香,倒是一个小憩的好地方。 进了院子,南云冷月顿住脚步,对带路的美婢道:“你去把那浅月公子请来,朕要听他弹琵琶解闷儿。” 美婢满脸的失望,躬身称是,转身小跑着去找人了。 …… 元城,城主府。 上官若离和凤锦行对了两天的账,脖子都酸了,手指头扒拉算盘扒拉的都僵了。 将最后一本账本子合上,上官若离转了转僵硬的脖子,笑道:“幸亏现在半年一对账,不然我这把老骨头都要累坏了。” 沙宣忙走到座位后面,给上官若离按摩肩头。 凤锦行笑道:“你才多大,就老了?” “说起来你比我还大两岁呢,我龙凤胎都快五岁了,你也该成婚了吧?”上官若离拿起算盘上下一晃,算盘上的珠子就都归了位。 说完,斜眼看他,唇畔噙笑。 这么看去,柔美而不矫揉造作,帅气却不过分强势,反而添了几分率性。 凤锦行看得有些呆,但他是自制力很强的人,外人看来,只是眸光一顿,然后就恢复了正常。 他温润笑道:“婚是要成的,碰到心仪的女子,就成婚。” 上官若离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你这样的男人,得什么样的女子才配得上你呀?” 美好的,就如那春日的朝阳,温暖,却不让人感到热。 凤锦行温润淡笑道:“这个要看缘分的吧。” 上官若离道:“这个倒是,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子?跟我们走动的官员和世家里倒是有未出阁的小姐,都是南方美人呢,娇小玲珑,柳腰款摆……” 说着,她自己好像都心动了呢。 若不是那些官员世家总想着把他们貌美如花的女儿、侄女儿、外甥女往东溟子煜身边塞,她就更喜欢她们了。 凤锦行眸中闪过一抹痛楚,唇角的笑容里浮现出了一抹苦涩,“在下向来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只知道不喜欢怎样的女子,比如不喜欢矫揉造作、弱懦无能的女子,更不喜欢强势自恋、不可一世的女人。” 他想说,就喜欢你这样的女人呀。 上官若离蹙眉,在她眼里,这个时代的女人都有点矫揉造作、弱懦无能。 不过也有个别情况,她突然想起了一个人。 第1105章 王爷要回来了 那个人就是郑舒悦呀。 不过,郑舒悦已经是上官若离的大嫂了,但在武将的女儿里应该能找个性情爽直大方的。 不光性子好,身份也要高,才能适合凤家三公子凤锦行。 凤锦行见她还真认真的考虑起来了,苦笑摇头,“好了,你点点银票,然后休息一下吧。” 说着,将手边一个小箱子给她。 上官若离豪气干云的摆摆手,“还数什么?你数数的能力我信得过!” 凤锦行噗哧笑了出来,如春花灿烂,“那就谢谢王妃的信任了。” 上官若离站起来伸了伸懒腰,道:“总算结了一件事,晚上聚餐,放松放松。” 凤锦行一听聚餐,俊眉微挑,似笑非笑的道:“你们是不是想撮合白青岩和钟灵然?” 上官若离神情微怔,呵呵笑道:“你看出来了?” 凤锦行笑的如清风朗月,道:“我还看出白青岩和钟灵然两个人都没那意思。” 上官若离给了他一个你真聪明的表情,“是白神医想尽快将白青岩的终身大事搞定,她刚来这边,认识的人有限,觉得钟灵然挺好。” 她又将与钟灵然谈话的内容与凤锦行说了,然后道:“他们感情的事就顺其自然吧,若是不成,我再从当地的小富人家找个合适的介绍给白青岩。” 白青岩可是自由人,若不是两情相悦,上官若离是不能把府里的下人给白青岩的。 这个时代更将就个门当户对,找个小富人家正合适。 凤锦行自然不会多管旁人感情上的事,此事一笑而过。 凌瑶一蹦一跳的进来,“凤叔叔,快来看看我画的雪球!” 说完,拉着凤锦行的手,就往外走。 凤锦行也没法跟上官若离行礼告退,笑着点了点头,“在下告退了。” 上官若离扶额,“这个凤锦行,还真是男女老少通吃,没有人能抵挡住他的魅力。” 死丫头,连看都没看她这老娘一眼! 沙宣笑道:“可不是呢,看到凤三公子的笑容,我这小心脏也噗通噗通跳的欢呢?” 上官若离挑眉,“小心左管家捶你!” 沙宣傲娇挑眉,一副奶凶奶凶的样子,“他敢!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您看看她们。” 说着,眼神儿往素竹和素梅身上瞟。 上官若离一看素竹和素梅的小脸儿都红扑扑的,一副情窦初开,面带娇羞的样子。 素竹忙辩解道:“王妃,奴婢没有非分之想,奴婢只是觉得凤三公子太好看了,想多看几眼。” 素梅也道:“奴婢也是,奴婢可不敢肖想凤三公子,他可是那天上的神仙,只有仙女才配的上他。” 上官若离无奈叹息,想起了为了东溟子煜魔怔了的素兰,“素兰现在怎么样了?” 沙宣回道:“情况倒是好多了,一开始还总是往外跑,那薛富贵就用链子将她锁在屋内。时间长了,老实多了,现在也不锁着了,只是精神上还很恍惚,时常认错人。” 说着,沙宣忐忑的看了看上官若离的神色。 认错人,错认成了谁,不言而喻。 素兰是她看走眼了,竟然提成了一等丫鬟,惹出了这么多糟心事。 上官若离倒是没怪沙宣,谁让自家男人魅力爆表呢。 飘柔走进来,行了常礼,“王妃!” 然后给了沙宣一个眼色。 沙宣和飘柔是老搭档了,知道她有事禀报,就带着素竹和素兰出了房间。 见人都出去了,飘柔回禀道:“王妃,浅月成功了,还是肖老爷子有办法。” 上官若离唇角抽了抽,“姜还是老的辣。这就叫明骚易挡,暗贱难防。” 肖飞知道南云幽寒的后宫嫔妃都或多或少有点像上官若离,就想到与东溟子煜有三分像的浅月。 飘柔也办成一件大事的样子,“王妃,现在要不要给浅月下任务?” 上官若离微微摇头,“小心为上,暂且按兵不动。南云冷月可比狐狸还狡猾多疑,他肯定要将浅月调查清楚,也会派人监视。” 飘柔惭愧道:“是民妇急功近利了。” 上官若离轻笑,“主要是南云冷月太狡猾了,京城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飘柔汇报了京城的一些情况,和梅花阁各地分舵需要上官若离做主的事。 沙宣喜滋滋的进来,禀报道:“王妃,王妃,追风送来消息,王爷和大公子已经快到宣州了!最迟傍晚就到家了!” 上官若离心中一喜,忙道:“快,命人给他们准备接风宴!” 沙宣笑道:“奴婢已经自作主张吩咐下去了!” 飘柔也很高兴,提议道:“王妃,我们要不要出城去接王爷和大公子?” 沙宣打趣道:“你是想去接追风吧?” 飘柔脸一红,啐道:“就你明白?顺便迎接一下他而已!” 上官若离笑道:“好了,你们别斗嘴了,让人给我更衣梳妆。” 转头对飘柔道:“你也去梳洗打扮一番,亮瞎追风的眼。” 飘柔红着脸笑道:“打扮什么呀,他两个多月没见女人,怕是见了母猪都是双眼皮。” 沙宣哈哈笑道:“那你带头母猪去,看看追风会不会抱住,把猪认成你?” “讨厌,你才是猪!”飘柔轻轻捶了沙宣一下。 虽然这么笑闹着,但飘柔还是回去,把自己收拾的鲜鲜亮亮的。 一行人带上一群小萝卜头儿,加上丫鬟婆子,一共四辆马车去接丈夫和儿子。 凌瑶按着小心脏,雀跃的尖叫:“我的心跳的好快!我要见到弟弟了!我知道弟弟来了!” 景曦和景阳也在马车里蹦高儿,“弟弟!弟弟!来!” 上官若离又欢喜又心酸,将三个小包子按在马车里,“别闹了,小心摔倒!” 凌瑶坐下,小脸兴奋的红扑扑的,捏了捏景曦和景阳的小脸蛋儿,“不是教过你们了吗?景瑜是我的弟弟,是你们的哥哥!来,跟着我叫,哥……哥!” 两个小子,早就学会了,跟着叫:“哥哥!哥哥!” 凌瑶满意的点头,“嗯,乖!” 一人亲了一口,“记住哦,一会儿不能跟着我叫呀,我叫弟弟,你们要叫哥哥,知道吗?” 景曦和景阳小鸡啄米一般,点点小脑袋,“嗯,哥哥。” 王丰在马车外骑马而行,看到了前面的亭子,弯腰请示道:“王妃,前面是十里亭。再往前面就进山了,咱们不要再往前走了吧?” 第1106章 想本王了吗 有了南云冷月和南云幽寒搞出来的一系列事情,王丰半点不敢马虎。 小主子们都在车上,还是不要进山冒险,反正是接人,在这里等也是一样的。 上官若离自然不会任性的拿孩子们的安全冒险,就道:“就在十里亭等吧。” 王丰暗暗松了一口气,真怕王妃想王爷想的狠了,执意要接到宣州去。 到了十里亭,大家下了马车。 沙宣让人将简易的亭子打扫干净,在石桌上铺上桌布,摆上茶点果子。在石鼓凳子上铺上锦缎垫子。 看亭子都布置好了,飘柔问上官若离道:“王妃,去亭子里歇息一会儿吧?” “一会儿再去,在府里关了这些日子,觉得外面的空气都是自由的。”上官若离深吸一口带着潮湿的空气,看着被雨水冲刷过的山林,心情更好了。 孩子们鲜少有出来玩儿的时候,看到真山真水真景,哪里还坐得住? 早就像出笼的小鸟儿一样,在小山坡上撒欢去了。 孩子们稚嫩欢乐的笑声在原野里回荡,给这片生机蓬勃的田野增添了更多的喜气。 玩儿了半晌,上官若离看孩子们累了,将孩子们招呼到亭子里喝水休息。 上官若离耳朵一动,听到了阵阵马蹄声由远而近。 对暗处的暗二道:“有马匹过来了,你们注意一下。” 顿时侍卫、暗卫都全神戒备,将十里亭保护的密不透风。 很快,从山路上飞奔而来一队人马,为首的,正是追风。 上官若离的嘴角蓦地绽出了一抹浅笑,他们终于回来了! 将近三个月不见,上官若离只知道思念在肆意生长,她的心跳得飞快,手心里沁出了一层细汗,竟然有些紧张! 飘柔也认出了追风,眼眶发红,“回来了!回来了!” 说话间,马队又近了很多,古云岚也看到了追风,兴奋的尖叫,“爹爹!爹爹!” 凌瑶则看到马上的小光头,嗷嗷的就叫了出来,“弟弟!弟弟!姐姐在这里!” 然后,化身小炮弹,朝着山路跑了过去。 前方的马队速度渐渐慢了下来,终于到了近前,追风勒住了缰绳,翻身下马,往前几步接住跑过来的古云岚。 小光头东溟景瑜则直接在马上一个借力,飞身而起,如大鹏展翅一般,在空中滑过一个优美的弧度,翩然落在凌瑶跟前,唇角含笑道:“姐姐!” 凌瑶一把抱住景瑜,哭道:“弟弟!” “弟弟!”景曦蹒跚而来。 而景阳更正,“是哥哥,哥哥!” “哥哥!”景曦和景阳异口同声,跑过去,一个抱住凌瑶,一个抱住景瑜。 而上官若离气的磨牙,心里酸的吆,像是喝了一坛子陈年老醋。 她这么一个美丽漂亮、惊艳四方的大美女娘亲华丽丽的站在这里,景瑜这个小没良心的,怎么就看不见呢? 还好,小没良心的爹还算有点良心。 东溟子煜身穿紫色蟒袍,在傍晚的余晖下如同镀上了一层金光,他翻身下马,朝着日思夜想的女人走来。 上官若离从孩子们身上转过目光,盯着东溟子煜,只觉得心不受控制的狂跳了起来。 这么长的时间不见,她经常会想起他那张俊美绝伦的脸庞,还有他的温存热情。 东溟子煜的眸光在孩子们身上扫了一遍,然后静静的停住在上官若离的脸上,嘴角情不自禁的勾了起来。 那个令他魂牵梦萦的人儿热切的迎着他的眸光与他对视,他在她清澈的眸光中看到了想念! 心中一暖,直接过去,然后霸道的将她拥入怀中! 东溟子煜难以抑制内心的激动,柔声问道:“想本王了吗?” 上官若离的眸光紧紧锁着东溟子煜的眸子,唇角微微上扬。 他看到了她唇畔无声的笑意,那笑透着激动、欣喜与满足。 他的眸光依次描绘着她的墨发、黛眉和那一双透着清灵的眸子,扫过她小巧的鼻子单薄的樱唇,仿佛是要将她的容貌一点点的刻进脑海中一般。 上官若离也在用眸光细细的描摹着他的脸庞,脸上冰冷的弧度依旧如刀刻一般,彰显着冷毅霸道…… 他们就这样两两地对视着,浓浓的思念在无声中逐渐化开,变得汹涌澎湃。 上官若离咕咚咽了口唾沫,呼吸间全是他的气息,不由得就紧张了,小心肝扑通扑通乱跳。 慢慢的慢慢的,他的唇就向她靠拢…… “这……这地方……”上官若离伸手去推东溟子煜。 荒郊野外呀,不不不,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孩子们、下人们都看着呢! “这地方本王做不了别的事情。”东溟子煜声音轻柔,他就亲一下,只亲一下。 没等她回答就吻了下去,只亲了一下,就舍不得撒手了。 “亲亲!”儿子们稚嫩的声音传来。 上官若离一惊,赶紧推开他。 东溟子煜眼中闪过不悦,淡淡的寻声看去。 见景曦和景阳两个小萝卜头手拉着手,仰着粉雕玉琢一般的小脸儿,眸光晶亮的仰望着他。 景曦眸中都是孺慕之情,“父王,景曦,要,亲亲!” 景阳也道:“景阳,也要,亲亲!” 东溟子煜眸中闪过欢喜和宠溺,将两个粉团子似的儿子抱起来,一人亲了一口,“儿子,长大了!” 他走的时候,两个小家伙才蹒跚学步,现在已经走的这般好了。 他走的时候,他们说话还一个字一个字的,现在都能两个字两个字的说了。 咳咳!不得不说,孩子的任何一个小小的进步,在父母眼里都是巨大的惊喜。 上官若离有点尴尬,幸亏凌瑶拉着景瑜跑过来,“母妃,弟弟回来了!” 景瑜则稳重多了,像个小大人儿一样,一本正经的给上官若离行大礼:“儿子见过母亲……啊!” 还没等拜下去,就被上官若离抱起来,狠狠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红着眼眶道:“儿砸,想死老娘了!” 景瑜被老娘给“非礼”了,耳垂儿都泛红了,又欣喜又害羞又强装若无其事。 上官若离被他这别扭的小样儿给逗笑了,刮了一下他的小鼻子,“你个小没良心的,现在才想起你老娘我!” 景瑜眸光微闪,说出的话差点让上官若离跌倒。 第1107章 一家团圆 小和尚被麻麻抱在怀里,板着脸,双手合十,一本正经的道:“儿子不敢打扰父王和母妃……亲热。非礼勿视!非礼勿视!阿弥陀佛。” 上官若离闻言一脸黑线,踩到自己裙摆差点绊倒。 “咳咳,那个,大家上车上马,回府!” 说完狠狠的瞪了东溟子煜一眼。 人家东溟子煜假装没看见,面色如常的样子,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一家六口上了同一辆马车,几个孩子叽叽喳喳的像一窝欢快的小燕子。 东溟景瑜与东溟凌瑶小时候一模一样,现在差别却很大了,再也不用担心认错了。 凌瑶白白嫩嫩、肥嘟嘟的,大眼睛乌溜溜的十分灵动狡黠,尽管早慧,也与普通的小孩子一般活泼。 景瑜有着健康的小麦色皮肤,长的瘦,却很结实。晶亮的眸子里带着与年龄不符的沉稳、睿智、淡泊。 他一行一动都带着与生俱来的优雅尊贵,淡笑着看着凌瑶和景曦、景阳折腾,还时不时的伸手护着两个弟弟,防止他们撞到马车上。 上官若离爱怜的摸了摸大儿子的小光头,“慧明大师很会带孩子。” 带孩子?东溟子煜唇角抽了抽,“慧明大师是师傅,是教徒弟。” 上官若离:“……” 呃,好吧,你是对的。 问道:“慧明大师呢?” “他是方外之人,不与我们同行。”东溟子煜将胳膊放在马车壁上,防止几个滚成一团的孩子撞到马车壁上。 他没说的是,慧明大师过两天就会来接了景瑜走。 上官若离还沉浸在一家团圆的喜悦里,他不忍破坏掉她这份喜悦。 上官若离也自欺欺人的不问什么时候离开这个问题,转移话茬子,问道:“此行还顺利吗?” 东溟子煜摸了一下长子的小光头,欣慰道:“有景瑜和慧明大师,顺利很多。” 景瑜心里的小人儿流下宽宽的面条泪:他的脑袋呀!求放过呀!求放过! 东溟子煜话头一转,“不过,其余王爷就没那么顺利了。” 上官若离挑眉,“出事了?” “本王接到消息,楚王遇刺薨了,恒王重伤,凌王倒是顺利的回到了封地。”东溟子煜说话淡淡的,如同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似的。 上官若离凝眉,楚王是令嫔之子,母族势力微弱,封地贫瘠,想必没有得力的暗卫和护卫。 “是皇上干的吗?” 若是皇上干的,有些事他们得另做打算了。 东溟子煜淡淡道:“应该是太后一派干的。” 上官若离唏嘘,“皇上就不管管太后?” 东溟子煜冷笑,“太后在后宫、朝堂经营了半辈子了,根基深厚,势力盘根错节。皇上从小不务正业,登基前又出海三年,年龄又小,朝中根基太浅。” 若不是东溟子煜扶持,皇上这龙椅还真做不稳。 或者说,皇上根本就坐不上这个龙椅。 上官若离叹息道:“皇上是不是有点妇人之仁了?上位者不心狠手辣,位置怎么能稳?连想要他命的人都能放过,假装什么都没发生,他早晚得栽到心慈手软上。” 东溟子煜冷哼,“吃一堑长一智,不长一智,就等死吧。” “我父亲和郑舒悦他们怎么样?都挺好的吧?”虽然时常有书信,梅花阁也时常送些消息过来,但上官若离还是想听东溟子煜说说。 津津有味的听着东溟子煜言简意赅的说着亲人的近况,京城的形势,很快就到了城主府。 昊承智、昊天赐带着城主府的管事在城主府门口迎接,凤锦行这个客人也在。 当然,肖飞这个傲娇的倔老头儿才不会来门口接这个外孙女婿。 东溟子煜看到温润俊美的凤锦行,眸子眯了眯,并没有很意外。 他早就接到凤锦行要来元城的消息了,本来还可以带着长子在路上的名胜大川游玩一番,一听这个碍眼的东西来了,就日夜兼程的就回来了。 连马车都没坐! 敢趁着他不在,来她媳妇儿面前晃悠,简直是该死! 哼哼!才不要给他这机会! 装的像恪守礼仪的君子似的,温润如玉的外皮下面,就是一只不要脸的狡猾狐狸! 凤锦行清晰的感觉到东溟子煜冰冷的恶意,但他依然是君子端方、清雅如风。 他相信在上官若离面前,东溟子煜就是想咬死他,也得乖乖忍着。 他越矩的话一句也没说,越矩的事一件也没做,甚至连眼神都掩饰的很好。 若是东溟子煜总是吃没影儿的醋跟上官若离闹,只会让上官若离觉得他无理取闹。 果然,东溟子煜是聪明人,让众人平身后,没有像往常一样给凤锦行甩眼刀,而是微微点头打招呼,“凤三公子。” 凤锦行笑的如沐春风,“王爷一路辛苦。” 昊承智忙道:“快进去梳洗更衣,接风宴席已经备下了。” 说完,让到一边,看到跟在东溟子煜身边的景瑜,慈爱的摸了摸他的小光头。 景瑜表面上还是气定神闲,但心中的小人儿,已经无语望天。 能放过他的小光头吗? 大家欢欢喜喜的进门,过年也没有这般的高兴,只因一家团圆。 合府欢庆,喜气洋洋。 因为一行人日夜兼程,又没有坐马车,很是疲累,大家酒足饭饱后就各自回去安置。 上官若离将景瑜的贴身衣物送过去,嘘寒问暖的和他说了一会儿子话,见他面带疲色,才放他休息。 回到房间,坐在椅子上就怅然起来,多希望儿子能多留几天呀。 上官若离自顾自的瞎想,而很快,她就没有瞎想的时间了。 因为,某个男人已经憋了很久了,等一切都忙完了之后…… 被抛在床上的上官若离很想挣扎一下:“你一路舟车劳顿,一定很累了,我们早点睡好不好?” 东溟子煜眉毛微微上挑,声音的热度都能灼人:“本王现在就是在睡呀。” 上官若离暴汗:“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汉语文化真是博大精深呀! 然而,东溟子煜只是道:“你若是心疼本王,就你出力,本王就累不到了。” 上官若离:“……” 特么的,每次都是她累到了呀! 可是,上官若离也没有机会抗议了。 因为…… 第1108章 想组建一支自己的军队 东溟子煜这匹饥饿的狼,已经低下头,吻住了上官若离的唇…… 上官若离呜呜两声,可男女之间的体力,让她没有反抗的余地。 况且,小别胜新婚,她也没打算真的反抗。 从半推半就,到反客为主…… 一夜无眠,只因春色无边! 第二天,上官若离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了。 她伸出一只手,往外摸了摸,就摸到了一个胸膛。 上官若离:“……” 瞬间清醒了过来,睁开眼,就对上了东溟子煜含笑的眼眸:“小别胜新婚这句话果然没错,离儿昨夜很热情。” 上官若离脸色一红,“你怎么没去练功?!” 早起练功已经成了他多年不变的习惯,今天却日上三竿的时候还在床上。 莫不是累到了? 推了他一把,“快起来,我得看看景瑜他们起来没有。” 这时候,她可不敢撩拨东溟子煜,如果再被东溟子煜按着这样那样的,她可没脸见人了。 谁知东溟子煜将头埋在她的肩窝,闷闷的冷哼道:“哼,见到儿子就不要本王了。” 上官若离:“……” 一瞬间肿么有多了个大儿砸的感觉? 随后这种感觉就更清晰了,特么的,东溟子煜又叼住了儿子们的粮袋子…… 等到把这头饿狼喂饱了,上官若离的腰都要断了,手指头都懒得动一下。 上官若离想骂他,但只听到自己哼哼唧唧的声音。 东溟子煜吃饱喝足,眉梢眼角都是餍足的笑意,宠溺道:“好了,好了,本王帮你穿衣。” 上官若离:“……” 其实是想拒绝的。 她真的不对东溟子煜的自制力保持希望。 但是吧,拒绝不了。 谁让她让人家给收拾的骨头都软了呢。 洗漱完毕后,草草吃了些东西,东溟子煜去处理事情,上官若离就去看孩子们。 孩子们已经去学堂的游乐场疯玩了半日了,现在回来了,正在吃水果。 那些水果,都是景瑜从他的空间里取出来的,都是大家少见的水果,新鲜又美味。 上官若离走到景瑜身边坐下,宠溺的摸了一下他的小光头,笑道:“歇息好了吗?” 景瑜一看老娘的魔爪要伸过来,就下意识的想要躲,但只是一个动念,然后就乖乖的享受老娘的爱抚了。 “多谢母妃,儿子不累。”说着,将一个蜜桔给上官若离,“母妃,您吃桔子。” 现在这个季节能吃到桔子可不容易,上官若离笑着拿过来,拨了皮吃了一瓣,“嗯,真甜。” 凌瑶将一个山竹递给上官若离,“母妃,我们在听弟弟讲游历的见闻,你乖乖吃水果。” 上官若离:“……” 她这是被嫌弃了吗? “呵呵,你们说,你们说,我也想听听呢。” 一伙儿小萝卜头,又都坐好,眼睛亮晶晶的做听故事状。 就连景曦、景阳和王明重三个一岁多的小家伙,也都瞪着大眼睛,一副求知欲很强的样子。 上官若离暗暗好笑,也做倾听状。 只听景瑜继续道:“我与师傅游历海外西方大陆的国家时,遇到有刚才说的拍卖行,师傅说,我这手上的舍利子佛珠,就是在那里拍卖而来的。” 大家的视线都集中在他的佛珠上,上官若离幽幽的道:“想不到慧明大师还挺有财的,舍利子价值不非呢。” 何况是一串舍利子佛珠,何况还是个随身空间。 景瑜点了点头,“对,师傅是有很多银子的。” 凌瑶嘟着小嘴道:“慧明大师大师这么有财,怎么还爱拿个碗四处化缘呀?” 凌瑶无法理解,和尚尼姑为什么爱拿个碗上门乞食,化缘虽然好听,但上门讨饭总不好吧? 不过因为对方是慧明大师,是弟弟的师傅,所以得尊重,不然就说跟乞丐差不多了。 而像慧明大师这样的得道高僧,竟也是常化缘,而且还有大把的银子。 七皇子盘着腿,讲经一般的解惑道:“佛因化缘而现,僧人以募化乞食和众生广结善缘,所谓上乞佛法以滋慧命,下乞众生之食以活色身。” 呃,大家都听不懂。 就连上官若离也听的稀里糊涂,不能参透其中的深意。 王明轩小大人一样的问道:“那大公子是常跟慧明大师去化缘了?” 景瑜点了点头,表情很坦然,“我自是跟着师傅的,小僧法号道空。” 听着景瑜报上法号,大家齐齐无语。脑子里想着一个老和尚带着一个小和尚拿着碗四处上门化缘的情形。 一时也不知道该羡慕景瑜能被慧明大师教导,还是同情他跟慧明大师四处讨饭了。 上官若离心中酸涩,可不是每个人对出家人尊敬的,肯定受了不少白眼,甚至打骂。 “弟弟能跟着慧明大师四处游历,定是经历不少苦难。”凌瑶早慧,也想到了很多。 但她心里羡慕,能在各个大陆游历,在她看来是件好玩又长见识的事。 即便是这么想,她也没想过也去游历,因为她是长女,是老大,她要在父王、母妃身边尽孝,照顾弟弟们。 景瑜淡笑摇头,“有师傅在呢,我也没有经历什么苦难,师傅厉害着呢,虽然不轻意出手,但在后面保护我呢。” 上官若离笑道:“你怎么知道的?慧明大师告诉你的?” 景瑜笑了起来,“每到生死攸关之时,师傅就会出现,也不难猜到了。” 上官若离对慧明大师好奇了起来,她只知道慧明大师是得道高僧,来自修仙大陆楼兰大陆,能掐会算,寿命成迷。 但不知道他武功有多厉害,其他才学怎么样。 不过,从昨天刚见面时景瑜露出的那轻功来看,慧明大师的武功应该低不了。 景瑜只有五岁,轻功就那么高,再等上几年,恐怕就能跻身高手之列了。 上官若离决定赶紧让景曦和景阳两个小包子赶紧吃下洗经伐髓丹,不图他们成为武功高手,只求自保。 景瑜突然道:“母妃,儿子想组建一支自己的军队。” “什么?军队?”上官若离愣了一下,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纠结的道:“可是你才五岁呀!” 第1109章 儿子好霸气 景瑜再怎么早慧,再怎么能耐,对上官若离来说也才五岁,是个小盆友呢。 而且,道空小和尚,你是出家人呀,出家人! 军队什么的,这不合适吧? 道空小和尚高深莫测的笑笑,“先试试吧,父王让我先练练手儿。” 上官若离唇角抽了抽,东溟子煜竟然同意了?! “可是你小小年纪,要军队做什么呀?” 凌瑶却大声支持自己的双胞胎弟弟,“太好了,你有了军队,我们就踏平南云和西云,让那些王八蛋再来欺负人!” 王明轩也豪气干云的道:“大公子,我也支持你,算我一个!” 景曦、景阳等小萝卜头,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也跟着起哄,“我,我!” 上官若离:“……” 景瑜绷着小脸儿,道:“我的志向可不是区区巴掌大的南云和西云,你们知道吗,咱们的沧澜大陆以外,还有其他大陆。就在海的南边,就有许多小国家。” 上官若离听了景瑜的话,目瞪口呆,这是瞧不上沧澜大陆,要做千古一帝的节奏? 五岁的娃娃,有自己的理想是好的。 就像她五岁的时候,就想成为一个幸福的公主,有美丽的妈妈、英俊的爸爸,而不是一个被弃在孤儿院的孤儿。 而自己的儿子好霸气!这是想当开国太祖呢! 上官若离突然心生豪气,既然东溟子煜没打击孩子,她也就不给小家伙泼冷水了。 “呵呵,好儿砸,霸气!” 理想是丰满的,不试试怎么知道现实是不是骨感的呢? 说不定,一不小心就成功了呢? 凌瑶也学着上官若离的口气,道:“弟弟,霸气!” 景曦、景阳两个学嘴的八哥儿也开口点赞:“霸气!霸气!” 上官若离给了两个小家伙一个摸头杀,对景瑜道:“你师傅去年留下的洗经伐髓丹是不是该给这两个小家伙吃了?也让他们打个好底子,以后好帮你。” 景瑜正郑重的点头,“好,是该吃了,我正好得了些不错的草药,顺便给他们泡药浴,这样效果会更好。” 于是,到了晚上,就给两个小家伙吃了洗经伐髓丹。 有景瑜、白青青、东溟子煜、肖飞几人在一边儿守着,上官若离倒是放心了不少。 两个小家伙还以为是糖豆儿,欢快的吃了洗经伐髓丹,就被上官若离扒了个干净,放进了专门给他们玩儿水的小游泳池内。 两个一模一样的粉雕玉琢的胖娃娃,被扒光光也不害羞,一进水里就欢快的玩儿了起来。 小胖手儿捕捉着水里的草药,笑的眉眼弯弯。 可是,欢乐了没一会儿,两个小包子就蹙起了眉头。 景曦从水池里站起来,苦着小脸儿往池边的上官若离怀里扑,“母妃!” 景阳也一副很难受的样子,跟着哥哥来找上官若离,“母妃,痛痛!” “哪里痛痛?”上官若离目露担忧,伸手去接两个水淋淋的小包子。 两个小包子显然说不出哪里痛,哼哼唧唧的往上官若离怀里蹭。 白青青忙上前给两个孩子把脉,不由得蹙起了眉头,“脉象很乱,我第一次遇到这么杂乱无章的脉象!” 景曦和景阳一个劲儿的往上官若离怀里钻,“痛痛。” 景瑜看着两个撒娇的弟弟,眸中闪过一抹羡慕,“无妨,这是重组经脉的正常现象。” 转眼对东溟子煜道:“父王,我们给弟弟的穴道输送一点内力,这样可以促进丹药效果,减缓他们的疼痛。” 肖飞笑眯眯的道:“有老子在,何须你这小娃娃输送内力?” 说着,将景曦提溜起来,“快说,哪几个穴道?” 景瑜恭敬的道:“天宗穴、身柱穴、命门穴、神道穴……” 东溟子煜将景阳抱过来,手指快速的在这几处穴道上轻点。 一开始两个小家伙还蔫蔫的,哼哼唧唧的撒娇,渐渐的就安静下来,然后嘻嘻笑着躲。 还以为东溟子煜和肖飞在逗他们玩儿,挠他们痒痒呢。 同时,身上的汗毛孔里渗出许多黑乎乎、油腻腻的东西。 景瑜道:“可以放他们进药池了。” 不用景瑜说,景曦就嫌弃的看看自己小胳膊上的脏东西,自己往泳池里挣扎,“臭臭,臭臭。” 双胞胎,一个干嘛另一个就干嘛,景阳也要进水池,“臭臭,臭臭。” 两个孩子进了水池,上官若离拿起毛巾往两个小家伙身上撩水。 两个小家伙还以为麻麻跟她玩儿,咯咯的笑着躲。 一岁多的小孩子,血液和骨髓里没多少秽物、毒素,一会儿就排除干净了。 上官若离当初可是用了一个晚上,经受了一晚的断骨重造之痛。 不过,这说明两个孩子从此要开始习武、练基本功了。 刚会跑就要练武,上官若离有些心疼,但为了他们好,也只能生生忍着。 白青青给两个孩子检查身体,啧啧称奇,脉象正常了,但身体没看出什么变化。 两个孩子小,身体一向健康,自然看不出什么大的变化。 翌日,慧明大师来了,东溟子煜请他给两个孩子把脉。 慧明大师把完脉,淡笑点头,“两个小子根骨不错,贫僧的洗经伐髓丹也几极好的。” 贫僧?上官若离心中腹诽,别说景瑜手上的舍利子佛珠是什么价值,听景瑜说,这两粒洗经伐髓丹也是在楼兰大陆用天价竞拍来的。 恐怕宣王府和梅花阁的财产加起来,也没慧明大师富有。 肖飞笑的眉眼弯弯,“正好,这两个小子以后就和凌瑶一起跟老子练武。” 上官若离暗中无语望天,自己这个便宜外公,现在是孩子王了。 东溟子煜想说自己来教,但在外人跟前,还是给肖飞一个面子,私下里慢慢商量。 肖飞喝了一口茶,眼珠儿骨碌碌一转,嘻嘻笑道:“慧明大师,你这次来,给孩子们准备的什么礼物呀?” 上官若离唇角一抽,扶额望天。 外公,您这么大岁数了,咱能别这么丢人吗? 不过,她自己也纳闷儿呢,嘿嘿…… 第1110章 跟慧明大师要礼物 东溟子煜看着肖飞和上官若离相似的眼睛,狡黠灵动的眨啊眨的,有些哭笑不得。 这祖孙二人,还真是……一言难尽。 景瑜眸光一闪,怕自己师傅没有准备礼物,就凑到上官若离的身边,道:“母妃,听说儿子去年给你留得果树苗都被白蚁给毁了,这次儿子再给你留一批,到明年就能结果的。” 昨天聚餐时,他已经给府里的长辈、姐姐弟弟、凤锦行、几位老师等人都送过礼物了。 虽然不是珍贵无比,但也是稀奇不易得的东西。 上官若离知道他这是给慧明大师解围呢,她的大儿子,怎么这么懂事呢? 将他抱起来放到膝盖上,宠溺的亲了亲他的小脸儿,“谢谢儿砸!” 景瑜耳垂儿迅速红了,唇角带着羞赧的笑意,但还要强绷着小脸儿装小大人儿。最后,还是禁不住对母爱的渴望,小光头在上官若离身上蹭了蹭。 昨天看弟弟们在母妃怀里这样撒娇,他就羡慕向往了,现在看来,嗯,感觉真的不错。 上官若离心中一酸,抱着景瑜的胳膊紧了紧。 慧明大师来了,证明孩子又要离开她了,下次见面又是一年。 慧明大师此时拿出一本古旧的册子,“这是太极九阳内功心法,适合毫无根基的初学者。” 上官若离这个外来人不知太极九阳内功心法是何物,但看东溟子煜和肖飞的眼睛都是一亮,就知道这肯定是好东西。 东溟子煜还好,只是眼神变化了一下,肖飞已经雀跃的跑过去拿过来,笑的像捡到宝贝似的,“谢谢慧明大师了哈!凌瑶和两个小子有福了!” 上官若离不由心动,若是自己能练,是不是可以轻易的突破现在的瓶颈? 低头问怀里的景瑜,“这是好东西?” 景瑜点头,看出上官若离的意思,道:“不过只适合没有内功基础的初学者,尤其是小孩子。有内功基础的,要废去原来的内功重新练起。” 各个门派的武功招数大同小异,但内功心法却各不相同,想来这太极九阳内功心法与别的功法相冲,不能一起练。 上官若离有些失望,她可是白得了肖飞几十年的功力才到这程度,想让她重新来,呵呵,还是算了吧。 凌瑶和雪球一大一小两颗小团子跑到慧明大师跟前,拽着他的袈裟,摇晃着,用甜甜糯糯的声音,道:“大师,大师,我听哥哥说你很有钱,有好多好东西。” 说着,仰着脸,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笑容甜的都齁人。 “喵呜!喵呜!”雪球也撒娇的在慧明大师的脚腕上蹭啊蹭。 肖飞眨眨眼睛,笑道:“瑶儿啊,咱得知足,把慧明大师大师的好东西都要来,他可要心疼了,若是以后不敢来了就不好了。” 凌瑶眨眨眼睛,慧黠的笑道:“慧明大师可是得道高僧,怎么会在乎身外之物!您说是不是慧明大师?” 这祖孙俩一唱一和的,显然是要东西呢。 “瑶儿,莫要胡闹。”东溟子煜沉着脸,语气训斥,但眸中却是宠溺的笑意。 慧明大师微微抬手,“无妨!” 他都活了好几百岁了,就是肖飞在他老人家眼里也是撒娇的小孩子,就别说凌瑶这个小不点儿了。 他在袖子里一摸,拿出一个长长的金丝楠木的盒子,笑着交给凌瑶。 盒子上雕刻着美丽大气的花纹儿,光这盒子就值不少银子。 凌瑶用雪白的小胖手,拿过来,将盒子打开,一道红光一闪,透着杀意。 只见,盒子里有一条红色的鞭子,就连手柄都是红色的,不知是什么材质。 景瑜是识货的,“是烈焰逆魂鞭!” 凌瑶眸中一亮,“一听这名字就很霸气!” 拿着手柄将鞭子拿出来,一抖手腕,一道红光闪过,在地上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 凌瑶现在还小,没有内力,武功还停留在扎马步的阶段,能留下痕迹已经很难得了,若是有内力了,这鞭子的威力更大。 景瑜解释道:“这是用千年赤蛇的皮揉成的,柔软、韧性好,不怕火烧,打在身上,如被灼烧过一般。此鞭属火,最适合女子用。” 凌瑶欢喜的给慧明大师行了礼,“谢谢大师!我很喜欢!” 她喜欢这个颜色,红的好耀眼。说着,将烈焰逆魂鞭缠在腰上当腰带。 “喵呜!喵呜!”雪球委屈的都要哭出来了,小爪子轻轻挠着慧明大师的袍角。 慧明大师无奈轻笑,拿出一个瓷瓶,“这是丹药,可以助你增长灵气。” “谢谢大师!”凌瑶替雪球收下。 雪球高兴的在地上蹦了两蹦,像个得到心仪玩具的小孩子。 白青青眸光微闪,轻咳了一声,“那个,慧明大师……呃,呵呵……” 上官若离饶有兴味的挑眉,这白青青也要跟慧明大师要礼物? 凌瑶高兴的道:“师傅,师傅,我知道,你一定跟师傅求药材或者仙丹对不对?” 慧明大师看着白青青,眸光幽深似海,高深莫测的道:“你有更精妙的东西,恐怕看不上贫僧的药材或者仙丹。” 白青青脸色一白,卧槽,忘了自己是穿来的人了。 上官若离瞳孔一缩,这老和尚可是第一次见面就看出她是穿来的,想必也早知道白青青也是穿越人士了。 不过她也算比较了解慧明大师了,他不会八卦到乱说,更不会多管闲事将白青青给运回去。 白青青眸光闪了闪,呵呵干笑道:“大师,果然神机妙算,我确实不是求药材或者丹药。” 凌瑶摇着慧明大师的袈裟,继续撒娇卖萌,“大师,这是我师傅,是个好大夫,您一定对她也有求必应好不好?” “喵呜!喵呜!”雪球也有样学样,在慧明大师脚边撒娇。 慧明大师淡笑,用能看透一切的睿智慈悲的目光看向白青青,“你的确是个好大夫。不过,贫僧不是神仙,不能有求必应,说说你的要求,看看贫僧可能做到?” 白青青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红着脸,怯怯的,用试探的语气,道…… 第1111章 医院开业 “我想跟您求一根红线!” 白青青说完,就对着手指,一脸期待的看着慧明大师。 这下,慧明大师这个得道高僧也懵了,“红线?” 白青青点点头,“是呀,不是说牵红线、牵红线吗?我想给堂哥找个媳妇。” “噗!”上官若离忍不住喷笑。 白青青瞪了她一眼,她这不是让便宜娘和白青岩给逼急了吗? 大家都急,可就是正主儿白青岩不急呀。 上官若离看向一直淡笑喝茶的凤锦行,笑道:“凤三公子,不如你也与慧明大师求根红线?” 东溟子煜闻言,唇角微不可查的勾起一抹得意的微笑。 看了吧,媳妇儿是本王的,对你可没半点男女私情,你小子自作多情去吧! 凤锦行温润淡笑,“姻缘这事,还得看缘分,在下不急。” 慧明大师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然后道:“虽说姻缘自有天定,也需要把心打开,该放下的放下,不然,缘分来了,也抓不住。” 白青青神情一震,眸中八卦精光一闪,“大师的意思是白青岩心里有别人?” 慧明大师并不作答,带着看透世事的淡泊微笑,从座位上站起来。 上官若离有种不好的预感,抱紧了怀里的景瑜。 果然,慧明大师道:“好了,俗事已了,我们该走了。” 上官若离的脸一下子就拉下来,急道:“用完午膳吧?素斋都准备好了。” “修行之人,不贪图口腹之欲。”慧明大师说着,朝景瑜伸出手。 上官若离心中千般不舍,但还是放开了禁锢住景瑜的胳膊。 景瑜又在她怀里蹭了蹭,深嗅了一口母亲的味道,从上官若离的腿上跳下来。 然后给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以及在座的长辈行礼:“两位曾外祖,父王、母妃,景瑜告辞!” 上官若离抿住嘴唇,不让自己哭出来。 东溟子煜也微微动容,沉声道:“去吧,注意安全。” “是!”景瑜起身,将小手放在慧明大师的大手内。 二人转身往外走,看似闲庭信步,实则浮光掠影一般消失在大家的视线。 上官若离起身想送出去,可还没到门口,就不见了二人的影子,气的跺了跺脚。 与上次分别不同的是,这次她没有哭出来,凌瑶也没哇哇大哭,只是抽噎着无声哭泣。 而景瑜也不是哭着走的,而是心甘情愿跟着慧明大师走的。 上官若离有一种儿子被人彻底抢走的感觉,老失落,老难受了。 肖飞白了她一眼,道:“行了,行了,那老和尚不吃饭,咱们自己吃!” 把那太极九阳内功心法在她眼前晃了晃,显摆道:“给孩子们得了好东西,也算个安慰啦。” 上官若离眼里含着眼泪,被他逗笑了。 中午大家照样聚餐吃素斋,可场面气氛低迷,谁也没吃多少。 东溟子煜见媳妇儿心情不好,一下午带着三个孩子陪着她,给她解闷儿,逗她开心。 到了晚上,床上三十六式,七十八招儿,都来了一遍,一次次把上官若离给化成了一汪水。 早上起来,东溟子煜春风得意,上官若离娇媚红润。 吃了早饭,上官若离先听飘柔回府里的事儿。 沙宣看看水润娇美的上官若离,又看看满面红光的飘柔,欲言又止。 上官若离和飘柔都是警觉性很高的人,很快就注意到沙宣的不妥。 上官若离微微挑眉,“怎么了?有事?” 沙宣红着脸,眸光闪烁,“没,没什么。” 飘柔好笑的问道:“你什么时候这么扭扭捏捏的了?是不是左管家欺负你了?” 上官若离面色一沉,“若是那样,我定为你做主!” 沙宣忙连连摆手,“不是,不是,不关他的事!” 飘柔蹙眉,“什么事儿,快说!” 沙宣轻咳一声,红着脸问道:“王爷和追风刚回来,你们是不是都那啥了?” 她一直伺候上官若离,知道小别后,夫妻之间肯定会大战一场的。 上官若离和飘柔的脸都红了,尴尬的对看了一眼。 飘柔红着脸啐道:“你这脸皮也忒厚了,这话也能问出来!” 上官若离脸皮比她们这些古人还厚一点儿,笑道:“小别胜新婚呀,分别快三个月了,当然那啥了,不然就有问题了。” 飘柔突然想起什么,眉头一挑,“你问这个干嘛,莫不是左管家不行?腰疼病犯了?” 她可记得,当初左春藤救沙宣的时候,可是生生摔成了腰间盘突出。 现在虽然雨季要过去了,但也时常阴雨连绵的,左管家是不是旧疾复发了? 沙宣脸红的像猪血一样,跺脚道:“哎呀,不是,我……我……哎呀!” 说完,转身捂着脸,跑了出去。 上官若离和飘柔眸中闪着八卦精光对视了一眼,虽然不知沙宣发生了什么事,但一定是夫妻之间的事儿。 上官若离眨眨眼睛,道:“去我的小库房,找些滋阴壮阳的补品给他们送去。” 飘柔神色也有些凝重,道:“是!” 上官若离想了想,又道:“让白青青搞些好一点的膏药给沙宣。” 经过这个小插曲,沙宣再也没提这事儿,她们就以为那些补品起作用了,也就把这事儿忘了。 转眼,半个月又过去了,雨季结束,他们的医院也要开业了。 开业这天,东溟子煜约请了宣州和元城的官员和世家乡绅来参加开业仪式,也算是为医院造势。 为了热闹,上官若离还请了舞龙、舞狮队。 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好不热闹。 综合楼的上方有一块牌匾,不过现在被红绸子盖着。 大门前站着第一批大夫、护士和工人。 女护士都穿着浅粉色的护士服,带着同色护士帽,干净、利索。 男护士则穿着浅蓝色的护士服,干练、专业。 几个大夫穿着白大褂,自信、沉稳、冷静。 干杂活的工人都是统一的青衣短褐,护卫则是统一样式的黑衣短打。 不说别的,光这阵容打扮,和这些人的精气神儿,就让人眼前一亮,莫名的就信任。 上官若离站在楼上一个房间内,看着下面热闹的场面,对身边的东溟子煜道:“一会儿,你要不要讲两句话?” 东溟子煜可是宣州和元城的主人,最高领导者,应该发言。 东溟子煜白了她一眼,“本王是爱废话的人吗?一会儿给你们剪彩就行了。” 上官若离眉眼一挑,“好吧,您是爷。” 莫问匆匆过来,禀报道:“王爷,王妃,南云幽寒送贺礼来了。” 第1112章 南云幽寒来送贺礼了 东溟子煜眸光一凛,“南云幽寒亲自来的?” 莫问恭敬道:“是!” 上官若离眸光微闪,这个时候,她还是闭嘴的好。 东溟子煜冷哼一声,“让他马上滚!慢一点儿就别想回去了。” 若不是他防卫严密,南云幽寒肯定擅自闯到这里来了。 莫问秀眉微拢,道:“他说,还想顺便与王爷谈谈边境安全的问题,或者也可以谈谈商业合作。” 东溟子煜垂眸沉吟了一下,唇线微勾,“那请他去元城,品茗茶楼等本王。” 品茗茶馆是东溟子煜自己的产业,倒是不怕南云幽寒在那里搞什么名堂。 “是!”莫问领命而去。 上官若离淡淡问道:“他懂巫术,会隐身决,你是怎么把他挡在警戒区域以外的?” 东溟子煜眉眼带笑,带点小得意的道:“景瑜教给本王的破解之法。” 上官若离自豪道:“嘿,咱们儿子还真棒!” 凤锦行进来,浅笑道:“吉时要到了,咱们下去吧。” 上官若离回头,笑道:“好呀,有你凤三公子剪彩,想必我这医院第一批病人会是一群得相思病的大姑娘小媳妇呢。” 凤锦行耳根微红,笑道:“王妃莫要打趣在下了。” 白青青也随后进来,带着意气风发的笑容,“我看王妃说的在理儿,有宣王和凤三公子这一冷一暖两位偶像级大美男剪彩,咱们的医院名气肯定打出去了。” 凤锦行淡笑道:“主要还是白神医的医术好,不然也是没人来的。” 白青青也不客气,傲娇道:“那是自然,但名人效应也是要有的,宣传必须到位。” 素竹在门外道:“主子们,左管家派人来请了,说是吉时到了。” “走吧。”东溟子煜拉起上官若离的手,率先走出房间。 凤锦行眸光在他们相握的手上一顿,飞快闪过,跟在二人身后出了门。 候在门口伺候的随从都跟在了自己主子身后,一行人下了楼。 外面的锣鼓声已经停了,都等着几位大咖出来。 白青青作为院长先讲话:“各位领导,各位来宾,朋友们,乡亲们!感谢大家的光临!今天……” 上官若离差点笑出来,这是照搬现代领导发言的词儿呀! 白青青洋洋洒洒发言,颇有领导风范,最后,道:“现在,请我们尊贵无双的宣王殿下,君子端方的凤三公子,为我们医院剪彩揭牌!大家欢迎!” 说完自己“呱唧呱唧”的开始鼓掌。 看热闹的人有些懵逼,不明所以。 上官若离一看,忙捧场的也鼓掌,沙宣等人也明白了,也跟着鼓掌。 群众迟疑的举起手,拍了一下,又拍了一下,然后使劲儿拍了起来。 觉得这样表示欢迎,还挺新鲜、挺有意思的。 东溟子煜和凤锦行互相看了一眼,走到前面,拿起金剪刀。 那些人看到两个长的如此好看的人走了出来,眼睛都直了,连鼓掌都忘了,张着嘴,合都合不上。 直到,两人剪彩完毕,扯下匾额上的红绸,露出匾额上的字:“济世医院”。 然后锣鼓声起,舞龙、舞狮队开始舞动起来。 有穿黑衣的护卫抬着两个大簸箩出来,里面装着满满的铜钱,一捧一捧的往人群里撒。 大家都嘻嘻哈哈的捡铜钱,其实现在生活都富裕了,谁家也不缺这两枚铜钱,不过是图个彩头罢了。 仪式结束了,就是义诊。 上官若离留下帮忙,东溟子煜则去品茗茶馆去见南云幽寒。 凤锦行也留下来帮忙,他不用说话,一个眼神就能让那些女子面红耳赤,不胜娇羞。 而他自己像是没发现似的,依然是云淡风轻的样子,或者说,他已经适应了这样的目光,都视而不见了。 上官若离觉得那些大姑娘、小媳妇、大婶子都不是来看病,纯粹是来看他的。 觉得,还是把这蓝颜祸水给支走得了。 他们是义诊,这没病的都来了,这不是耽误时间吗? 再说了,以前都是穷苦人,现在也就奔上了温饱,好多底子不好,好好的人,多多少少能查出些毛病来。 上官若离想着,就走过来,对凤锦行道:“这里交给护士吧,他们适应了,就能上手了。” 凤锦行在称草药,一边忙着一边道:“等在下称完这副药。” 还挺负责! 上官若离轻咳一声,道:“将你留下两天参加开业典礼,没耽误你的正事吧?” 凤锦行温和一笑,“这也是正事!” 他这一笑可不了啦,离得最近的一个大婶差点晕倒,捂着胸口叫道:“诶呀,天啦,公子冲我这么一笑,我这心怎么像是要跳出来一般!” 一个小媳妇白了大婶一眼,一下子将她挤到一边去,咬牙低声道:“你看你这脸上的褶子?公子是瞎啊冲你笑!自然是冲我笑!” 说着,扶了一下发髻,做了个自认为很娇媚的姿势,冲着凤锦行抛媚眼。 上官若离无语,对凤锦行道:“你还是上楼,歇一会儿吧。” 这,这哪里是义诊呀这! “好,”凤锦行修长的手指把药包好。 他的手白皙修长,很骨感,却没有那种明显的骨节,总之可以称为艺术品了。 每一个动作,都透着与生俱来的优雅闲适。 “真好看呀~”远处好几个小姑娘捧着少女心,两眼冒着小星星发花痴。 上官若离叹息一声,转身上楼去了。 凤锦行微微挑眉,眼底都是笑意。 她是介意别的女子看自己的吧? 上官若离不知凤锦行心中所想,下午的义诊说什么也不让他帮忙了。 凤锦行见帮不上忙了,就告辞离开元城,他可是大忙人,凤家的产业庞大,他不可能总在一个地方待着。 送走了凤锦行,上官若离回到府里,问看门的小厮:“王爷回来了吗?” 小厮恭敬道:“回王妃,回来了。” 上官若离看了看天色,这个时辰,东溟子煜应该在前院书房。 也不知东溟子煜和南云幽寒谈的什么,结果如何。 若是打起来,南云幽寒死了没有。 第1113章 与南云休战通商 倒不是上官若离多关心南云幽寒,当初上官天啸曾经求过她,给南云幽寒留一条性命。 上官若离朝书房走去,看到门口的莫想,就知道他确实在这里。 莫想往里面通报了一声,“王妃来了。” 东溟子煜的声音在里面传来,“请王妃进来。” 上官若离进去,就见东溟子煜坐在桌前,手肘搭在桌子上,正在看书信。 看完,将书信放进信封内,才抬眼,情绪意味不明的道:“离儿找本王何事?” 前书房是他办公的地方,上官若离极少到这边来。 这次来,定是为了南云幽寒那个混账。 果然,东溟子煜是了解上官若离的。 上官若离道:“我来问问南云幽寒死了没有?上官天啸当初求过,留他一条性命。” 东溟子煜眸光幽沉,声音里带着隐忍的怒气,冷哼道:“他倒是偏心这个义子,若是本王势弱,南云幽寒可会留本王一命?” 南云幽寒只会杀了他,还抢走他的妻子! 上官若离知道他生气了,忙顺毛,“这说明上官天啸信任你呀,他觉得你是最强的,能够保护他的女儿我!” 东溟子煜嗤笑,眸中的怒气散了,主动道:“他想与元城休战,开通商路,本王同意了。” 上官若离挑眉,“你竟然同意了?” 东溟子煜淡淡道:“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 上官若离蹙眉,道:“南云幽寒和南云冷月肯定会借着商路往元城和宣城埋暗桩,甚至化整为零运兵进来。” 元城和宣州与南云接壤,况且他们的码头有客船直通夷州岛和东溟各沿海码头。 不但能把海鲜干货销到南云,还能促进码头的繁荣,从而带动宣州和元城的经济。 只有活,只有动,经济才能发展。 这就类似于改革开放。 但窗子打开,不光能带来清风和花香,还有苍蝇和蚊虫。 东溟子煜轻笑,“他们可以,本王也可以,而且南云地盘大,更容易隐藏和潜伏。” 元城和宣州就这么大个地方,每一个居民都有户籍登记,每个外来商户衙门都有登记,有个外来人口很容易发现。 所以,现在就拼的管理和防卫了。 儿子五岁,都要建立自己的军队了,他这当爹的也不能什么都不做。 他没有什么野心,谁惹到他,他就算计谁,至少给儿子铺路。 上官若离一瞬间也想到很多,提议道:“我们的户籍制度很完善了,对外来人口的管理还有漏洞。” 东溟子煜知道她又有点子了,坐在书桌后,托着下巴,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上官若离轻笑,隔着书桌,伸手捏了他的脸一下,吃了一下豆腐。 东溟子煜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一下,道:“快说说。” 上官若离收回手,趁机又摸了他的下巴一下,才道:“光来本地经商的商户有登记还不行。租房住的也得在衙门登记,住客栈的都要登记身份,验看身份证明。本地人要有路引、户籍证,别国人员还要有通关文牒。” 虽然这样,也不能完全限制间谍活动,但会限制大量人手进来。 现代防伪技术那么先进,还有造假证的呢,何况这里。 东溟子煜点头,“好,守关口的将领,本王准备让张铁生负责。人口管理这一块儿,本王想交给白青岩和赵捕头。” 关口就开放一个,只要守住,严格检查就行了。 反而是人口管理的工作量大,需要更多的人力。 上官若离不会干涉东溟子煜用人的问题,道:“光靠官兵,力量毕竟有限,还要发动群众力量,发现形迹可疑的人员,报官后,若是查实,要给重赏。另外,每个村镇组织那些没有劳动能力的老人、孩子巡逻,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给点铜板子能节省官府不少人力。” 这是她想到现代一到重大节日,京城各个小区、村镇就多了许多红袖箍的老头老太太。 上次南云冷月联合王家进犯元城,那些百姓自发组织起来保护自己的家园,可以看出这里的群众自卫观念还是很强的。 东溟子煜眸光晶亮,道:“还是你点子多,本王这就召集幕僚和官员,制定具体的政策,把责任落实到人,然后一层一层的推行下去。” “好,你别太累了,晚上我亲自下厨,做几个你喜欢的菜。”说完,上官若离起身,准备离开。 谁知,东溟子煜身后拉过她,隔着桌子给了她一个热吻,然后道:“能娶到离儿,是本王三生有幸。” 上官若离轻咬了一下他温软的唇,轻笑:“知道就好。” 东溟子煜在她丰软处捏了一把,眸中是促狭的笑意,“晚上,本王好好犒劳你。” 上官若离见他开始没正经了,红着脸剜了他一眼,转头走了。 接下来东溟子煜很忙,不管与南云幽寒的谈判是否顺利都要把人口管理制度推行下去。 期间和南云幽寒谈判,签署各种双边协议。 凌瑶和景瑜的生日,因为景瑜没回来,也没大办,平时聚餐的一伙儿大人、孩子聚餐庆祝了一下。 这天上官若离格外的想念景瑜,总觉得儿子在外在吃苦,像个小三毛似的,凄凄惨惨。 东溟子煜了解上官若离,知道她想的什么,到了晚上,把上官若离伺候的舒舒爽爽。 上官若离浑身汗湿,在东溟子煜的怀里拱了拱,不着痕迹的叹了一口气。 东溟子煜坐起来,“走,本王带你去一个地方。” 上官若离眼底掠过一丝好奇,“这么晚了,去哪儿?” 东溟子煜吻了她的耳垂一下,轻笑,“你一直向往的地方。” 上官若离更纳闷了,“向往的地方?哪里呀?” “到了,你就知道了。”东溟子煜拉着她起来,梳洗更衣。 上官若离不知道东溟子煜这葫芦里到底是卖得什么药,当下,也没有拒绝。 于是,只带了几个暗卫,二人骑着马,出了元城,一路朝码头策马而行。 第1114章 你不是很傻 到了码头,东溟子煜就拽着上官若离的手,上了一艘船。 船行至深海,换了潜水艇,潜入了海下。 虽然这潜水艇是上官若离出的草图,但她也就在从南云皇宫脱身的时候,乘坐过一回。 现在有了玻璃,潜水艇改良了,在前面和两侧竟然装了玻璃窗。 因为技术的原因,潜水艇不能潜到太深,最多十几米的样子,倒也不怕玻璃承受不住水压。 不得不说,劳动人民的智慧是无穷的。 上官若离戴着氧气罩,闷闷的道:“外面可以装上了白青青给的应急灯,那都是太阳能充电的。” 东溟子煜轻轻笑着,“这潜水艇就是为了隐藏行迹。” 呃!上官若离拍了一下额头。 她光想着能看到海底的景色了,倒是忘了这潜水艇不能潜太深,有光定能透出海面。 东溟子煜亲了一下上官若离的额头,用安慰的口气道:“你不是很傻,装上应急灯在必要的时候,还是有用的。” 上官若离挑眉,眸中闪出凶光,“不是……很……傻?那就是傻了?” 东溟子煜抱住她,在她耳边又是亲又是啃,一阵撒娇讨好。 上官若离无奈轻笑,偎在他怀里从玻璃窗子里往外看。 潜水艇走得并不快,外面的月色隐隐约约的透过来,被水波荡开,碎成星星点点,闪闪烁烁的,流光溢彩,倒是极美的。 上官若离淡淡一笑,“真美,就像在天上游星河似的。” 东溟子煜用下巴蹭了蹭她的脸,“你喜欢就好,你猜我们现在去哪里?” 上官若离莞尔一笑,神色有些淡淡的从容,“你既然想要给我一个惊喜,我自然是猜不到的。” 其实,她心里有了猜测。 嘿嘿,不过自家男人憋着劲儿要给自己惊喜,逗自己开心,说出来多煞风景呀。 果然,上官若离这么说,东溟子煜眸中的得色就更甚了。 他微微仰着有些胡茬儿的下巴,缓声道:“呵呵,难得你这小机灵鬼儿,也有猜不到的时候。” 上官若离便不说话了,你好,我好,大家好嘛! 自然,对于上官若离这点儿小心思,东溟子煜是一点儿都没有察觉到。 在天明的时候,到了一处小岛,上岸的时候,正赶上海上的旭日东升。 东溟子煜拉着上官若离的手登上小岛,看看红彤彤的日出,“时辰正好。” 说着,用轻功直飞岛上最高的礁石山头。 上官若离发觉小岛上都是桃树,已是秋季,已经是绿叶葱葱。 但山下竟然有个山谷,山谷中确实粉红一片,和天边的朝霞相映成景,美轮美奂。 上官若离抱住东溟子煜的腰,亲吻他的下巴,“这里是桃花岛吗?” 哈哈,果然是桃花岛。 她早就想到的,嘻嘻…… 东溟子煜轻笑,“是,这些桃树是景瑜留下的,绿叶的是去年种的。山谷里的是这次种的,因着那里有温泉,倒是四季如春。” 二人如天外飞仙一般,翩然落在小山头上。 太阳刚刚从海里跳出来,红彤彤的像个咸蛋黄,把天上的云、海里的水、近处的山,远处的花,都洒上一层橘红色的金光。 东溟子煜从后面抱住上官若离,看着海天一色的炫美日出,在她耳边轻声道:“喜欢吗?” 上官若离仰着头,将头靠在他的身上,嗅着海风的清新味道,唇角带着幸福的笑容:“喜欢!谢谢夫君!你真好!” 她当初只是想起黄老邪的桃花岛,说出自己的愿望罢了。没想到,东溟子煜记在心里,还真在这岛上种满了桃花,圆了她的一个武侠梦。 “本王只对你和孩子们好,但对你最好。”东溟子煜的甜言蜜语信手拈来。 上官若离回头吻了他的唇一下,“我也是。” 她跟东溟子煜是一起经历过风雨的,她对他越来越依靠和信任,孩子们终究会长大,会成家立业离开父母,而陪伴自己到老的,是身边这个男人。 两个人不再说话,不知是陶醉在彼此的温情里,还是迷醉在潮气蓬勃的日出美景里。 等天边的朝霞散去,东溟子煜揽着上官若离的腰,飞身落下山谷,落在香气馥郁的桃花林里。 上官若离伸手接住一瓣飘落的花瓣,提议道:“我们酿几坛桃花酒吧?埋在桃花树下,来年饮上一杯,或者等我们老了的时候,再挖出来。坐在桃花树下,一边品酒,一边回忆我们此刻美好的时光。” 东溟子煜一本正经的更正道:“不,你说错了,不是我们此刻,是我们在一起的日子,每一刻都是美好的时光!” 上官若离感动了,心情有些激动,美眸中有了雾气。 这个男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会说这么美的情话的? 每一句都能抓住她的心! 东溟子煜低头,亲了一下她的唇,牵起她的手,“走桃花林中间是一处温泉,我们可以在里面泡桃花浴。” 纳尼?泡桃花浴? 上官若离所有的感动和旖旎的情绪都被这四个打破。 过往的经验告诉她,温泉浴等于鸳鸯浴等于纵情酱酱酿酿。 东溟子煜轻笑,牵着她走进美轮美奂的桃花林。 随风飘落的桃花花瓣,粉的,白的,如带着香味儿的雪片一般,落在他们的头上、肩上、身上…… 男的玉树临风、俊美如神祇,女的身段窈窕、风华绝代。 二人携手在桃花林内,就如漫步在花海里的神仙眷侣,有一种遗世而独立的美好。 这里美好宁静得就像是脱离了尘世的仙境,上官若离深吸一口带着花香的空气,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神清气爽,心神也变得格外安宁。 东溟子煜伸手摘下一朵桃花,给上官若离戴在发间,柔声道:“离儿,本王知道,你一直都想过这种世外桃源的生活。但是,因为本王,害得你跟这种生活无缘。” 他带着剥茧的手抚摸着上官若离如凝脂一般的脸,“本王不能让你如愿,就帮你建这样一座桃园岛。我们觉得累了,倦了,可以来这里歇息。可以在这里,做想做的任何事情……” 说着,转头,朝远处看去。 上官若离循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眉头一跳! 第1115章 买枯骨劫的人查出来了 听着东溟子煜的话,上官若离只觉得心里瞬时间流过了一股暖流。 但循着东溟子煜的目光,看到那桃花深处的温泉,这股暖流就成了沸水了。 只见那温泉不大,也就五十平米的样子。 水面上飘着一层厚厚的桃花花瓣,让温泉的硫磺味道中夹杂着淡淡的桃花花香。 真真是又美,又浪漫呀! 周围是一片粉白的桃花林,再远处是绿树青山,天那么蓝,云那么白…… 这画面,唯美的让人想落泪。 东溟子煜手指一挑,解开上官若离的衣带,用魅惑的声音道:“如此良辰美景,辜负了岂不是罪过?” 在这样的环境里做些敦伦之事,的确是美好的,浪漫的。 可是,上官若离蹙着眉头,道:“这里是山谷,周围都是山,这视角,很容易被人看光呀!” 东溟子煜将她的外裙解开,“放心,本王跟景瑜学了布障眼结界,我们可以看到外面,外面的人却看不到我们,也进不来。” 说着,摸出几枚有奇怪花纹的铜钱,朝着几个方位投掷出去。 只听叮叮当当几声,那温泉周围就如有透明物质波动了一下,然后整个温泉就被白色浓雾笼罩了一般。 东溟子煜牵着她的手,缓缓走进那浓雾,就如穿墙而过一般,看到那满是桃花花瓣的温泉。 回头再看,没有浓雾,入眼的依然是桃花林,青山绿树,蓝天白云。 上官若离啧啧赞叹:“太神奇了!你教我!” “好!不过,现在,我们做更重要的事!”东溟子煜说完,就褪下她的外裙,抱起她跳下了温泉…… 多少年以后,上官若离回忆起这次的情事,她都承认,这是她此生最美好、最浪漫、最疯狂、最让人回味的一次。 尽管以后的日子里,他们经常过来,也在这种环境下做过无数次,但都没有这次让他们铭刻于心,酥入骨髓。 一次次的索求、一次次的给予,仿佛要将两个人融合成一个人才甘心。 最后都累到力竭,瘫在温泉边就睡了过去。 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霞漫天了。 两人又跳入温泉,帮着彼此清洗了身体,穿上衣物,解了结界,才去看了桃花岛上的私兵基地。 因为调走了一部分去守卫元城,又调走一半精兵去了马来群岛,这里还有三千来人。 由于两个都那啥过度,腿脚酸软,也没待多长时间,埋了桃花酿,就回了元城。 以后每每回味起今日的滋味,两人就来桃花岛二人世界,没羞没臊的折腾上一回。 日子就这样过去,转眼间就到了春节。 由于一系列政策的实施,宣州和元城越来越富裕,也吸引了很多贫穷地方的百姓来这边定居、做工、经商。 人口增加了,经济发展了,生活富裕了。 宣州给东溟皇上交的税收、银矿收入和岁贡狠狠打压了太后一党的气焰,皇上特意下了褒奖圣旨,还请教了很多农商政策。 东溟子煜也不藏私,让人将那些政策整理成册给皇上送过去。 皇上立刻召集阁老和六部尚书,研究学习那些政策,用到整个东溟的百姓中,让百姓们都受益。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皇上的身子虽然没有完全康复,但已经好多了。 皇上身子好了,多福天天乐呵呵的,这半年也跟着皇上胖了一圈儿。 “皇上,今年风调雨顺、边境安稳,百姓安居乐业,是圣上英明呀!”多福一边研墨一遍笑眯眯的送上彩虹屁。 皇上的目光依然落在手里的折子上,“哪里是朕英明?宣州、漠镇贸易城、以兵养兵、南方梯田这些收入就占国库收入的一半,这都是托宣王兄的福。” 他看起来似乎什么都没变,依然是好脾气的样子,但熟悉他的人知道,他的眸中已经没有了以前的温度,现在是一片寒凉。 多福眸光一转,“这也是皇上圣明,皇上胸怀若谷,不然按照那些人的意思,与宣王做对,不然不但得不到这些收入,恐怕……” 恐怕连小命都搭上了,现在是谁坐在这个位置上还不一定呢。 皇上眸色微冷,批折子的笔一顿。 多福见皇上动容,忙转移话茬子,说些喜庆的事儿,道:“国库里有了银子,那皇上可以把以前从私库里补贴国库的收回来,明年远洋商队多出几次海,又会多一笔收入!” 皇上放下朱笔,淡淡一笑,“确实。另外,朕想派一些太学的学子和朝中官员跟着商队出海,不光如此也鼓励他们在沧澜大陆游历一圈,这样才能切实的了解民生。”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鼓励一些有条件的学子去游历,每到一个地方,就将当地的地理、民俗记下来,作为以后为官的基础。 即便是将来不为官,他们的游记也能让京官足不出户,就能了解地方上的事。能让那些要去地方上当官的人,知晓当地的地理和民俗,接下来会面对什么。 另外,防止那些学子太迂腐,死读书,他还想经常派大臣往有名的私塾、学院去讲学。为那些学子讲述民生百态,为官之道。 想到这些,皇上就提笔,将自己的想法写下来,等明年开朝,与内阁商议,拟定出具体的政策。 一个小太监进来,跪地磕头后禀报道:“启禀皇上,太后娘娘派人来请您去慈宁宫参加家宴。” 皇上俊眉微拢,“好,朕一会儿便去。” 太后无非是催他宠幸那些女人,催他早日让宫妃诞下龙嗣。 他现在有了两位皇后,四大妃,四小妃,一共十个女人,但他一个也没宠幸过。 他也想逼着自己去宠幸她们,但就是过不去心里的坎儿。 他心里也很痛苦,甚至想用点助兴的药,只是怕自己的身子会受不了那虎狼之药。 传话的小太监又进来,“皇上,顾大人求见。” 皇上眸光微闪,“请进来。” 说完,给了多福一个眼色。 多福会意,对殿内伺候的其他宫女、太监道:“你们下去吧。” 宫女、太监退出去,顾凌然大步流星进来。 给皇上行礼后道:“启禀皇上,买枯骨劫的人查出来了。” 第1116章 母后觉得该如何处置 皇上眸光一凛,手蓦地收紧,身子也无意识的坐直了些,“说!” 他几乎已经确定了是自己好十弟做的,但是一直没有人证物证。 他现在心里在祈祷是自己和宣王推理错了,祈祷不是那个自己从小疼到大的弟弟做的,不是那个与自己一母同胞的弟弟做的。 但事实往往是残酷的。 只听,顾凌然禀报道:“与他联系的是一个小厮雇的人,那小厮是严文儿子的贴身书童……” 下面不用说了,严文的儿子是十殿下的伴读。 “呵呵!”皇上身上一动,靠在龙椅背上,眸中的绝望和悲伤一闪而过。 顾凌然继续道:“他们是在两年前买的此药,另外还有几种毒药。” “两年前?”皇上的眼中骤然卷起漩涡,眼白顷刻之间被无数的血丝所侵染,那双眸子,宛如浴血一般通红。 那个时候,他刚登基两个月! 那个时候,那个看起来人畜无害、天真无邪的十皇弟已经对他动了杀心了! 亲弟弟呀,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竟然有这般缜密的心机和算计! 皇上张了张嘴,发现自己喉头哽咽,闭了闭眸,才艰难的问道:“那跟严文有关系吗?或者说……与太后有关系吗?” 皇上的一张俊脸看似古井无波,双目却已然通红。 一时间,多福只觉得心中一酸,涌出一种难言的心疼。 顾凌然道:“目前还没查到与严文或者太后有关。” 严文被东溟子煜抓起来,问出所有想要的,早就已经化成一滩脓水了。 皇上微微松了一口气,好在太后亲娘没想过弄死自己。 顾凌然问道:“皇上,十殿下那边,要怎么办?” 皇上想说杀了他,但话在嘴边转了三转,又在舌尖儿上跳了跳,还是没有说出口。 多福最是了解自己的主子,焦急的道:“皇上,一时心软,后患无穷啊!” 皇上握了握拳,叹息一声,道:“将严文儿子控制起来。朕会敲打一下十殿下,然后派人盯着他。若是再不知悔改,朕绝不再姑息!” 多福无奈的叹了口气,就知道会是这样! 顾凌然也没办法,领命道:“是!” 然后,又回禀道:“还有,控制那丫头的人也是十殿下的人。而且,这样推测,恐怕林氏和魏桃也是十殿下的人,但宣王那边来的口供,她们说自己是太后的人。” 皇上眸色微沉,道:“不可能是太后,不排除老十以母后的名义做的。” 顾凌然道:“有这可能,据查,太后给了十殿下一些人手。” 皇上眸中寒光一闪,“林氏和魏桃的事继续查,太后的那些人手暗中处理了吧,干净点,不要让人知道是锦衣卫做的。” 顾凌然知道,皇上这是还贪恋着那点母子、兄弟之情,也不多说,领命而去。 多福一个奴才也不敢一再撺掇皇上杀亲弟弟,眸光一转,道:“皇上,您还是宠幸后宫的娘娘们吧,尤其是丽娅皇后,那样才能把巫医一族捏在手里。有巫医一族,那些想对您不利的人恐怕也不敢动什么歪心思了。” 当然,有了巫医一族,也可以让想杀的人死于无形! 皇上抿了抿唇,他即便是硬起来,一想起丽娅是玩儿蛊虫的,也恶心软了。 多福劝道:“那些娘娘已经入了后宫,宠幸她们是早晚的事儿,让太后天天催,不如早早办了。” 他眸光一闪,轻咳一声道:“这男女之事,尝到一次就知道其中的妙处,以后就欲罢不能了。” 皇上被他气笑了,“你一个无根的奴才,还知道这个?来!让朕看看,莫不是没阉干净?” 说着,作势去掀多福的袍子。 “诶吆吆!”多福吓得捂住裆部,苦着脸道:“皇上,您就饶了奴才吧。敬事房每年都检查的!奴才是听那些侍卫说的。” 为了防止一些从小进宫的小太监没阉割干净,随着年龄增长,有了男人的功能,敬事房每年都会对太监进行检查。 主仆二人这么一闹,倒是缓解了那凝重的气氛。 皇上长舒一口气,小声道:“你去夏鹤霖那里弄点不伤身子的助兴药,朕怕对着丽娅硬不起来。” 多福一喜,“是!” 皇上自嘲而感伤的笑笑,不光是丽娅,后宫的女人他都要宠幸。他在朝中的根基太浅了,不能光依靠太后和宣王。 而笼络朝臣最有效最快捷的办法,就是联姻,就是纳妃。 多福亲自去办这事,皇上回寝宫,换了一身常服,才被一群宫人、侍卫簇拥着往后宫而来。 来到慈宁宫,就见十殿下一身穿绛紫色锦袍,坐在太后身边跟太后说笑。 他唇红齿白、眉目如画、笑容满面,端的是一个翩翩美少年,怎么也看不出是心狠手辣之辈。 皇上快速敛了眉目,给太后行礼,“给母后请安!” 太后笑道:“皇上,快免礼,还以为你要忙一会儿呢。” 十殿下乖巧而恭敬的给皇上行礼,“见过皇兄。” “免礼,入座吧。”皇上瞥一眼十殿下,转身入座。 十殿下微微抬一下眼皮,只看见那一袭明黄色的后背。 收了视线,重新坐回座位。 太后看到皇上脸色似有疲惫之色,关切道:“皇上操劳国事,也要注意身子才是。” 皇上揉了揉额角,叹息道:“朕只是心累,跟唐门余孽买枯骨劫的人查到了。” 十殿下蓦地一惊,脸色煞白,手里的茶杯,差点就掉在地上。 幸亏来喜眼疾手快,扶了一把。 毕竟年纪小,遇到大事还做不到镇定自若,不过他瞬间就镇定下来,飞快的想着对策。 但他们的动作这么明显,还是引起了太后等人的注意。 十殿下见太后探究的看过来,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容,“儿臣只是听到这好消息太惊喜了。” 太后的注意力都在这消息上,也没多想,眸光狠厉的问道:“是谁?定要将那人千刀万剐!” “顺腾摸瓜,查到是严文的儿子,十皇弟最贴心的伴读。”皇上笑得凉凉的。 十殿下脸色血色迅速褪去,忙起来,跪到地上道:“臣弟有罪!臣弟识人不清,误交贼人,请皇兄明察,严惩凶手!” 皇上看向太后,“母后觉得朕该如何处置?” 第1117章 皇上终于要开荤 太后也被这个消息震惊了,她立刻在脑子里分析了这里面的关系。 她是个聪明人,在皇宫里又浸淫了半辈子了,能爬到如今这个地位,什么手段没见过? 加上刚才十殿下的失态,她若是还猜测不到什么,就是老年痴呆了。 太后现在脑子里嗡嗡作响,做了几个深呼吸,才找到理智,沉声问道:“皇上可调查清楚了?” 皇上此时反而平静很多,道:“顾凌然已经将那小子关入诏狱了,有人证,想来他会很快招供。” 十殿下不着痕迹的舒了一口气,因紧张而紧绷的身子也放松了很多。 只要还没招出他来,那就还有转圜的余地。 太后也暗暗松了一口气,眸光闪了闪,“查实以后,定不能轻饶!” 她也不千刀万剐了,看着十殿下的眸光复杂难辨。 十殿下也道:“母后说的是!有什么需要臣弟配合调查的,臣弟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他跪伏在地上,旁人看不见他的神情。 太后看向皇上,眸光晶莹,声音里带着乞求,“皇上……” 皇上心中一片寒凉,道:“好,有需要十皇弟配合的地方,朕会让顾凌然来找十皇弟。” 这时,有太监通报道:“东西两位皇后到!” 皇上淡淡的道:“十皇弟快起来吧,那小子又不是你指使的,你无需如此自责。” “谢皇兄!”十殿下起身,但没有坐下。 脸色青白交加的站在那里,等着东西两位皇后进来,给她们见礼。 丽娅和赵皇后并肩走了进来,谁也没有争那一步半步的。 东皇后丽娅没有穿苗疆那些银饰满身的服装,她穿着一身火红色的宫装。 衣服、领口用金色的丝线绣着展翅的凤凰,裙裾则绣着金色的祥云。宝石、珍珠点缀其间,华丽尊贵无比。 一双沉稳睿智的丹凤眼含着笑意,凌云髻中央的的凤鸾嘴中含着一颗明珠,明珠下的流苏轻轻垂下,映的她的面容瑰丽无比。 她昂首挺胸,由内而外的气场,压下了身边的赵皇后。 赵皇后穿着皇后的宫装,裙裾很长,头戴凤钗,数十根金色细丝延凤钗垂下。 与女王气质的丽娅比起来,她更柔美、娇弱。 宫人和十殿下给两位皇后见礼,然后两位皇后给皇上和太后见礼。 丽娅敏感的察觉到殿内气氛不对,看向皇上,弯了弯眼睛,唇角上扬,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 太后已经调整好了心情,笑道:“不用多礼,快些入座吧。” 接着,几位妃子也陆续而来,又是一阵见礼。 太后笑吟吟的看向皇上,“看两位皇后、各位宫妃如此和睦,真是我东溟之幸,若是明年能诞下子嗣,就更好了。” 皇上淡笑,“儿臣会努力的。” 说着,眸光在两位皇后身上扫过,最后落在丽娅身上,道:“家宴结束后,朕会让凤鸾金恩车去接东皇后。” 凤鸾金恩车是皇帝召幸妃子侍寝时,接妃子到皇帝寝宫专用的车。 这话,就意味着要宠幸丽娅了。 丽娅微微惊讶,然后是一阵欣喜,但她还端的住,红着脸站起来给皇上行礼:“谢皇上!” 赵皇后脸上闪过一抹黯然,悄悄的看向太后。 太后也很高兴,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皇上招幸后妃了,谁是第一个不重要,谁先诞下皇子最重要。 丽娅作为皇后,她是不会让她生下皇子的。 不然她的儿子有苗疆和巫医一族的势力,将来得了皇位,这东溟算东溟的还是苗疆的? 皇上看到赵皇后脸上明显的失意,道:“明日西皇后侍寝。” 赵皇后眸光立刻一亮,脸上也有了光彩,起身行礼:“臣妾谢皇上隆恩。” 太后笑意直达眼底,“好,太好了!哀家离当祖母不远了!” 两个皇后,总得有先有后,不能一起侍寝。丽娅身份高一点,先她侍寝也在情理之中,只要不冷落赵皇后便可。 其他宫妃又是失落又是开心,失落的是自己不是那第一个得恩宠的人,开心的是只要皇上宠幸妃子了,迟早有一天会轮到她们。 那两位是皇后,先承宠倒也在情理之中。 皇上终于要开荤,这让这个年下的家宴,氛围喜悦起来。 同时,也解开了后宫争宠的新序幕。 家宴散了以后,太后留下了十殿下。 将所有的宫人都屏退下去,只剩下母子二人。 太后冷沉着脸,又是伤心又是失望,又是心痛! 十殿下脸色一白,“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膝行到太后的跟前,“哇”的就哭了出来,“母后,儿臣错了!儿臣早就知错了!母后!救救儿臣呀!” 太后失望而痛心的闭了闭眼睛,恨铁不成钢的抬手就捶十殿下,“你这个逆子!那是你嫡亲的哥哥呀!你怎么这么糊涂!你怎么下得去手呀!” 十殿下也不躲,任太后打着出气,哭着道:“母后,儿臣早就知错了,下了毒就后悔了,可是儿臣不敢说,因为那毒没解药,呜呜呜……” 太后捶胸顿足的大哭,“你这个逆子啊!哀家这是教出什么样的孩子呀,先帝呀,你怎么就走的这么早呀!呜呜……” 她还不知道先帝也是这十好儿子下的手呢,不然得气的吐血。 十殿下眸光微闪,哭着抓住太后的手,“母妃,你别伤到自己,是儿臣不孝,儿臣一时迷了心窍,你打儿臣吧,打死儿臣吧!” “你!你!”太后扬起巴掌,但看到十殿下痛哭流涕的样子,巴掌终究没落下去。 狠狠的拍在椅子扶手上,“你说说,你皇兄自小就疼你,你这是为什么呀!为什么呀?啊?!” 问完了,她才觉得自己问了废话。 还能为什么呀,为了个龙椅呗! 可是这孩子才十一岁呀,他什么根基都没有,竟然敢给皇上下毒。 以为,皇上没了,他这个皇上的亲弟弟就能登上皇位了吗? 虽然,她肯定会支持自己的儿子的。 但皇上皇位能坐的这么稳,都是宣王的扶持,宣王肯定不会扶持他一个孩子为皇上的,到时候为了东溟的安定,干脆自己做皇上也说不定! 第1118章 小看了十殿下 不得不说,太后脑补的还挺多,就是没心疼皇上被自己亲弟弟折磨的只剩皮包骨,差点就没命了。 十殿下眸光微闪,摇着太后的胳膊哭道:“是儿臣一时糊涂!儿臣不是觊觎皇兄的皇位!” 不是为了皇位?这倒是出乎太后的意料。 太后厉声问道:“那是为了什么?” 不是为了皇位就要弑兄,这心胸也太狭窄了些! 太后也是个奇葩,她觉得为了皇位,为了天下,十殿下弑兄篡位就是可以理解的。 十皇子哭道:“因为他对儿臣太严苛,故意不让儿臣来看母后,还时常气哭母后!后来,母后只喜欢他,因为他是皇上,就不喜欢儿臣了!儿臣为了重新博得母后的喜欢,一时迷了心窍,才做了错事!” 太后一听,哭的更厉害了,“你这个傻孩子啊!你们都是哀家的亲生骨肉,哀家怎么会不喜欢你?” 太后心里有些自责和愧疚,她的确在皇上身上用的心血多一些,不管是为他生气还是为他欢喜。 而这个小儿子,似乎一只是自己的开心果,宽心的小棉袄。她不高兴的时候,这个儿子陪着她,给她宽心。 可是,她却从来没有注意过他的情绪和愿望。 十殿下虽然哭着,但偷偷观察着太后的神色,眸光微闪,扑进太后的怀里哭道:“母后,儿臣知错了,儿臣看到皇兄难受,无时无刻不在后悔自责中,儿臣也想做点事情弥补,可是,那枯骨劫没有解药,呜呜……” “糊涂啊!你糊涂啊!”太后捶了十殿下的背两下,接下来,却紧紧的搂住了他。 在太后看不见的地方,十殿下眸中闪过一抹算计得逞的精光,哭道:“母后,儿臣这就去皇兄跟前,以死谢罪!母后以后要好好保重……” 说着,他就要从太后怀里挣扎着要出来,一副要去赴死的决绝。 太后紧紧的把他搂住,“你这个不孝子,你是要哀家的命吗?” 十殿下马上停止挣扎,紧紧抱住太后,崩溃大哭,“呜呜……儿臣也舍不得母后!可是……皇兄迟早要查到儿臣身上,与其等着皇兄动手,还不如儿臣主动去以死谢罪!呜呜……母后……” 太后流着泪,但眸光里都是深沉,“此事交给哀家处理,但你得保证,以后再也不许起伤害你皇兄的心思,并好好辅佐他!” 十殿下眸中闪过怨毒,但还是乖巧状点头,“儿子早就知错了,早就后悔了,以后再也不敢了!毕竟我们是最亲的兄弟!” 太后叹气道:“你皇兄心软良善,直接告诉我们此事,那定是不舍得动你,警告你一下罢了。” 十殿下从太后怀里出来,“愧疚”的低下头,“儿臣知错了,再也不敢了,只是此事……” 太后痛心又无奈的道:“哀家会为你善后,你千万别插手了。” 若是被皇上抓个正着,这层窗户纸捅开,兄弟就彻底反目了。 十殿下忙跪地磕头,感恩涕零的道:“多谢母后,儿臣以后定好好孝顺母后,听母后的教导,再也不犯糊涂了!” 太后长叹一声,揉着额角,道:“好了,你回去吧。” 十殿下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才用袖子擦了眼泪,蔫头耷脑的退出去。 可是,一到了殿外,他就挺直了腰背,眸中闪过一抹阴狠的精芒。 这边发生的事情,皇上很快就知道了。 皇上料到太后会单独问十殿下,就派了金牌暗卫盯着。 虽然太后的寝殿周围也有暗卫保护,但还没挡住金牌暗卫的能耐。 丽娅已经被凤鸾金恩车送回去了,寝殿内还弥漫着欢爱后的气息。 皇上慵懒的斜靠在床榻上,俊美的脸在红烛跳跃中明灭不定,眸子里深沉如海,看不出什么情绪。 他望着那红烛的火苗,摆了摆手,“知道了,你下去吧。” 金牌暗卫行礼退下,带起一阵冷风。 皇上忽地就露出一抹悲凉的嘲笑,他的母后,果然为那好弟弟善后了。 十皇弟果然是个狠毒又聪明的人,知道怎么算计人心。 皇上缓缓的闭上眼睛,却迟迟不能入睡。 到了天色微明的时候,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好在年底不用上朝了,可以睡一会儿。 等他醒来的时候,多福就轻声禀报道:“皇上,顾大人等候多时了。” 皇上起床梳洗更衣,穿了一身明黄色的常服,就去了外殿。 顾凌然敛衽行礼:“拜见皇上。” “起来回话吧。”皇上淡淡的说完,坐到铺着明黄色绣金龙锦垫的软塌上。 顾凌然平身,回道:“皇上,严文那儿子招供了,但……” 他看了皇上一眼,才道:“他说是太后指使他父亲严文给皇上下毒,但严文无法接近皇上,就让他来办这事。” 皇上怔了一下,眸色幽沉,“太后?” 顾凌然点头,“他是这么说的。他还说,皇上几次中毒都是慈宁宫,他在慈宁宫将毒下在皇上的茶具、吃食上。因为有的太后的默许和帮助,他才能这么顺利的给皇上下毒。” 说着,将口供承上。 皇上一目十行的看了一遍,呵呵冷笑。 顾凌然微微蹙眉,“果然有人来杀严家这小子,属下抓到了,用刑之后,说的太后的人。” 这么一来,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太后。 皇上沉声道:“朕还是真小看了十殿下!” 若不是昨夜他让武功最好的金牌暗卫听到了真相,还真会以为是太后做的。 他竟然连真心为他的亲娘都算计嫁祸,还真是个冷心冷肝、六亲不认! 这时,有太监说顾凌然的手下求见。 顾凌然眸光一沉,知道出事了,看向皇上。 皇上淡淡道:“宣进来吧。” 那锦衣卫匆匆进来,跪下道:“属下失职,严文的儿子和来杀他的太监,被人下毒灭口了。” 皇上反而笑了出来,“好,好啊!” 经过此事,皇上倒是成熟了不少,将太后和十皇子的人手处理了个七七八八。 太后心虚也没找皇上的麻烦,吃下这个哑巴亏。 十殿下害怕,隐藏的更深的人手也不敢动,倒是乖的像小猫咪一样,暂时收起了爪子。 第1119章 沙宣夫妻让人啼笑皆非 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收到东溟皇宫里的消息,已经是四天后了。 二人都没说什么,姑息养奸、养虎为患什么的,还是让皇上自己去体会吧。 成长,是需要代价的。 今天是大年初三,来王府拜年的官员和世家络绎不绝,上官若离应酬那些女眷,笑的有些僵硬。 送走了最后一拨客人,上官若离松了一口气。 懒懒的靠在软塌上,“应酬那些扭扭捏捏、装腔作势的贵妇、贵女,比练功还累。” 沙宣上前,轻轻的给上官若离捶腿,面上有些轻愁。 上官若离审视的看了她一眼,问道:“怎么了?这些日子,总是心事重重的?” “奴婢没事……”沙宣虽然嘴上这么说,眼圈儿却红了。 上官若离坐直了身子,冷然道:“怎么回事?是左管家欺负你还是府里有人惹你生气了?真是不想混了!” 谁都知道沙宣是她最得力的大丫鬟,还救过她的命,都得敬着,谁有那胆子惹沙宣不痛快? 何况,沙宣也不是吃亏受窝囊气的主儿呀。 沙宣委屈的抽了一下鼻子,“不是,谁也没惹到奴婢,是奴婢自己不好。” 上官若离蹙眉,“我明白了,是左管家欺负你了!说出来,他怎么你了?本妃给你做主!” 她这“本妃”都出来了,吓了沙宣一跳。 又是感动,又是无奈,忙跪下,道:“真不是夫君,他对奴婢很好,是因为奴婢着急,成婚都半年多了,肚子还没动静。” “这事儿呀。”上官若离浑身上位者的威压散去,重新靠到软塌上,“半年而已,这也没什么呀,很正常,不用着急。” 伸手,示意沙宣起来。 沙宣站起来,苦恼的道:“可是夫君过了年已经三十三了,人家这岁数都要当祖父了,他连爹还没混上呢。” 呃!上官若离无语片刻,道:“那就让白青青给你们检查一下。” 沙宣红着眼圈儿道:“检查了,我们身子都很健康。” “那就是缘分还未到,”说着,上官若离的眼睛一亮,“让白神医给你开点儿助孕的药。” 女人一个月就排一个小绒球,碰不上也有情可原,吃点促进排卵药物什么的,肯定会有效。 沙宣红着脸,道:“跟白神医求药了,但吃了也不管用。” 白青青此时进来,挑眉,问道:“什么药不管用呀?” 她的药还不管用的?不可能! 沙宣尴尬道:“助孕的药。” “不可能,肯定你没按要求,在那段时间同房。”白青青坐到软塌的另一边,从软塌中间的小桌上拿了一块点心吃了一口。 “啊?”沙宣一脸懵逼。 这是不懂的意思? 上官若离坐直了身子,一拍软塌扶手,后悔莫及的样子,“唉!忘了一件大事!你成婚的时候,没给你几本小黄书看!” 当时沙宣还病的下不了床,匆匆忙忙的就成婚了,哪里还想的到给她进行婚前教育? 这两个人,一个是未经人事的少女,一个是大龄处男,想来这事儿还没探索明白? 白青青当时给沙宣药的时候,也问了一些他们夫妻生活的事儿,但沙宣扭扭捏捏的不说,她也就没多问。 问了一些沙宣小日子的事,就给了她药,嘱咐她在哪几天房事,也就没多问。 白青青看沙宣这样子,还懵着呢,就道:“那药得按我的要求,在那几天进行房事。” 沙宣扭扭捏捏的红着脸道:“我们成婚以来,也就那啥了四五次。” “啊?”上官若离和白青青都诧异。 都同时想,身体既然没毛病,莫不是这两个人有心理问题,有那啥冷淡? 沙宣纠结的道:“疼,我疼,他也疼。看你们夫妻久别重逢后那红光满面的样子,我还纳闷儿呢。” 她做为王妃的大丫鬟,经常听王爷和王妃那啥,听到王妃叫的“凄惨”,心里就有些害怕,自己经历过,才知道为什么,疼啊。 上官若离知道了,这是前戏不够,就直接进主题了,准备找些小黄书让他们夫妻二人研究一下。 白青青作为大夫,很平淡的直接问道:“方法不对才疼,你说说,你们到底是怎么折腾的?那时候我问你,你扭扭捏捏的不说,这不还是有问题?” 这才沙宣尽管害羞,也不隐瞒了,想了想道:“我躺床上,然后夫君洗干净了,就道:‘娘子,敦伦大事,请恕为夫失礼了!’” 说着,还学着左管家的样子作了个揖,“然后,就掀开被子,开始拽我的下裤……” “噗!”白青青一口点心喷了出来。 上官若离拿着袖子挡住那些残渣,笑道:“脏死了!” “咳咳咳,哈哈哈……”白青青一边咳嗽,一边拍着小桌大笑,笑出了猪叫。 “噗哧!”上官若离也憋不住了,笑了出来,“哈哈哈……” 想想左管家那迂腐书生的样子,实在是……让人啼笑皆非! 沙宣脸红的都要滴血了,紧紧搅着帕子,“错了吗?” 她也偷看过避火图,不就是男女摞在一起这样吗?没错啊。 白青青好不容易停住笑,擦了一下笑出的眼泪,道:“硬上啊,能不疼吗?” 沙宣小脸纠结成一团,“真不对呀?” 她都害怕行房,左管家每次都是这样直接硬来。这事留给她的印象就是血泪交织,痛苦难耐。 而且左管家自己也是红肿疼痛,如果不是他实在憋得难受,估计一辈子也不碰她了。 “来来来!知心姐姐给你科普一下,有可以不痛的法子!”白青青一副教授要开课的样子。 上官若离忙给她提供“教材”,从柜子里找出几本压箱底的精装版避火图。 白青青拿着避火图,如此这般,嘀嘀咕咕的给沙宣上了一课,听的上官若离都脸红了。 沙宣既然清楚了症结所在,自然不能再蠢下去。揣了两本避火图,就回去实战演习去了。 大过年的,左管家应酬也多,吃了些酒,有些微醉。 于是,借着酒精的作用,又憋不住了,即便是疼,也得要来一回。 在床前站好,作揖道:“娘子,敦伦大事,请恕为夫失礼了!” 然后,掀开沙宣身上的薄被,伸出手就去解她的裤带…… 第1120章 找王妃保媒 不过,这次,沙宣按住了左管家的爪子。 左管家微微一愣,诧异道:“怎么了?娘子今日身子不方便?” 沙宣红着脸低声说道:“夫君,白神医教了我个法子,能……不痛……” “嗯?”左管家有点傻眼。 成婚的时候,弟弟也塞给他一本迷迷糊糊的避火图,他想来这事自己肯定是没做错的。 可是他也怀疑过,为何如此痛苦的事情,怎么有些男人竟然还喜欢花银子去什么花楼里受罪? 如今听自家娘子说竟然有不痛的法子,顿时恍然大悟:难怪啊! 幸亏有白神医教导,不然他们夫妻俩搞不好就要这么痛一辈子了! 真是……恐怖啊! 于是,夫妻二人一起摸索、进步,这一次的疏爽自然不可描述。 到了早上,左管家低眉臊眼的胡乱洗漱了一下,连早饭也没吃,就逃出了家门。 还在反复默念:“昨夜有伤斯文,以后再不可如此,再不可如此……” 他走的匆忙,也就没注意身后沙宣一脸的坏笑:这就害臊了?我还没放大招儿呢! 上官若离见沙宣那粉白娇羞的像雨后桃花似的小脸儿,就知道进行的不错。 促狭笑道:“看样子昨夜尝到滋味了?” 沙宣红着脸,笑道:“嗯,就是跟你们描述的,还差点意思。” 上官若离呵呵笑了出来,“一回生二回熟,会越来越美妙的。” 沙宣羞得低下了头,“哎呀,王妃!您就别打趣奴婢了。” 她现在是自由人了,上官若离早就告诉她不要自称奴婢了,但她执意自称奴婢。 时间长了,上官若离也不纠正她了,笑道:“就等着你的好消息了!逐月的大胖小子要百日了吧?礼物准备好了没有?” 逐月在九月份给青峰生了个大胖小子,这马上就一百天了。 沙宣笑道:“飘柔早就准备好了,莫问天天念叨他家小侄子,想忘都忘不了。” 青峰有了儿子,可把莫问给乐儿坏了,他家终于有后了。 青峰还说,再有了儿子就过继给莫问一个,让他将来有后人祭拜。 小丫鬟进来禀报道:“白公子求见。” “让他进来。”上官若离对沙宣道:“这个白青岩的婚姻大事都快成白青青的心病了。” 沙宣笑道:“白神医急的都要给白公子下药了。” 白青岩走进来,先行了礼,笑道:“为了不让白青青给属下下药,属下来求王妃保媒了。” “哦?”上官若离眼睛一亮,颇为意外,“哪家姑娘,能得了你的青眼呀?快说!” 看了一眼下手的椅子,示意白青岩坐下。 白青岩坐到椅子上,笑道:“就是女学里的先生,钟灵然。” 上官若离眉梢轻扬,“竟然是钟灵然?你们终于对上眼了?” 白青岩无所谓的耸耸肩,“还可以吧,只要钟灵然同意就行。属下这岁数了,对不对眼,无所谓了。” 上官若离微微蹙眉,她是不赞成这种没感情的婚姻的,但这里是盲婚哑嫁的古代,讲究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大多数夫妻在新婚之夜才看到对方的模样,不管是什么样子,灯一吹,也就这么将就了。 有条件的,再纳几房可心的小妾就是了。 白青岩解释道:“属下觉得吧,钟灵然也够呛有人要了,即便是有人要,也是继室或者小妾,不如属下就做做好事,我们两个大难题就凑一对儿算了。” 上官若离知道跟他没法说没有感情的婚姻是枷锁之类的道理,问道:“钟灵然同意了?” 白青岩道:“没同意,也没反对,白青青自己觉得有门儿。你出面问问,你身份在这儿呢,人家真不同意,也让白青青那丫头死了这份心。” 上官若离笑道:“白青青在钟灵然身上这份心可能死了,但她会马上物色新人选,据说,她在病人家属里给你备了两个呢。” “呃!”白青岩差点被茶水噎到,无可奈何的道:“好吧,属下觉得还是钟灵然吧,毕竟大家也算熟了。再说,若不是她脚上的问题,我一个乡下穷小子,可配不上书香门第的钟家小姐。” 主要是,若是娶了钟灵然,他这边有宣王府做靠山,岳丈是世家大儒,还有京城郑子墨,那将来自己的孩子前程肯定差不了。 那白家可就从边境山坑里的泥腿子,扶摇直上,前程似锦了。 反正都要成亲,不如找个对自己,对白家最有利的。 上官若离点头,“行,那我问一下钟灵然,让她给个准话,我估计她也在犹豫,不然早就明确拒绝白青青了。” “那多谢王妃了。”白青岩笑呵呵的道谢。 这时,门外伺候的小丫鬟禀报道:“王妃,钟先生求见。” “请进来!”上官若离笑道:“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钟灵然进来,看到白青岩也在,微微一愣,然后迅速红了脸。 她打扮素雅,头上只斜簪一支碧玉玲珑簪。身穿湖蓝色束腰长裙,裙角上绣着细碎的桃花。 这身打扮,配上她书香淡雅的气质,虽然相貌不算出众,也有卓尔不群的感觉。 钟灵然犹豫的一下,道:“王妃有事,那民女容后再来。” 白青岩尴尬的轻咳一声,站起来,道:“我的事说完了,”转眼对上官若离道:“王妃,那属下告退了。” 上官若离看到他耳根有些发红,打趣的眨眨眼睛,笑道:“好,你拜托的事,我记住了。” 这下,白青岩的脸红了,行了礼,转身又对钟灵然点了点头,才大步流星而去。 白青岩浓眉虎目,鼻梁高挺,嘴唇不薄不厚,因为是习武之人,身材也很好。 虽没法跟东溟子煜、凤锦行这等绝色美男相比,也称得上是相貌堂堂、一表人才。 加上他的捕头出身,那一身的正气凛然、飒爽英姿,足以让女子春心萌动。 钟灵然飞快的偷看了白青岩一眼,脸更红了。 上官若离觉得这二人似乎有门儿,笑着问钟灵然道:“你是不是也来找我保媒的?” 钟灵然微微诧异:保媒?也? 莫不是白青岩是来找王妃保媒的,是看中了哪家年轻的小姐吧? 第1121章 白青岩的婚事 钟灵然本来对白青岩没什么期待的,现在猜测到他觅得良人,竟然有种怅然所失的感觉。 毕竟是受过良好教育的,她迅速整理了情绪,对上官若离道:“王妃,民女是来请示王妃,民女过年接到了父母的回信,父母允许民女做手术。” 这在上官若离的意料之中,“那太好了,你直接去找白神医,让她安排给你做手术。” 话说,这事儿你不去找白青青,来找她干嘛呀? 钟灵然抱歉的道:“那样,我需要修养半个月,恐怕耽误大小姐和其他孩子们的课业。” 原来是来告假的。 上官若离笑道:“她们还小呢,课业不要紧,本来就是半天课,让吴倩莉多上一节课。剩下的时间就去游乐园玩耍,做游戏。” 吴倩莉肚子显怀了,不能太劳累,就只让她代一节课。 以后她生孩子、坐月子期间也得让钟灵然代课,这也算是相互帮助了。 钟灵然行礼,“多谢王妃。民女告退。” “慢着,”上官若离叫住她,“我还有件事与你说。” 钟灵然淡淡一笑,“王妃请讲。” 上官若离道:“是这样的,白青岩刚才说,想求娶你为妻。这些日子,想必你也很清楚这事了,定也在心里考虑了,不知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原来白青岩是想求娶她!钟灵然的心突然就充斥上了一阵失而复得的欣喜。 红着脸露出娇羞之态,抿了抿唇,道:“此事,民女不敢擅自做主,需禀明父母,看父母的意思。” 这意思,她自己同意了。 上官若离笑道:“好!你给家里人去信,我也让白青岩带着官媒去你家提亲。白青岩的情况,想必白青青也跟你说了,他没有父母兄弟,就自己孑然一身。白青青那边脱不开身,只能他自己去提亲,希望你家里人不要介意。” 按照礼数,应该由族内近亲长辈跟着媒婆一起上门求娶。 现在白青岩身边最亲的人就是白青青,但人家现在是同济医院的院长,忙着呢。 钟灵然红着脸道:“就依王妃所言。” 她虽然害羞,但并不像一般人家的小姐,一听自己的婚事,就捂着脸逃开。 她都二十五了,又看透了世间炎凉。难得白青青、白青岩都不嫌弃她脚有六指,她只身在外,得自己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 她已经过了憧憬情爱的年纪,即便是没有炽烈的感情,能够相互扶持,举案齐眉也好。 上官若离大喜,“好,就这么定了,你尽管做手术。白青岩这一来一回就得十几天,到时你也能下地走动了,可以办嫁妆了。” 钟灵然行礼,“是!” 然后,又是忐忑,又是高兴的告辞离去。 上官若离让素梅去给白青岩和白青青送信,让白青岩准备礼物,找好媒婆,去钟灵然的家乡胡洲提亲。 不一会儿,白青青就风风火火的来了,脸上带着狂喜。 上官若离挑眉,“至于的吗?八字还没一撇,就高兴成这样?你这是多担心白青岩找不到媳妇呀?” “不是为了这个!”白青青说着,看了屋里伺候的下人一眼。 上官若离看了沙宣一眼,沙宣就带着素竹、素梅出去了,还贴心的把门关上。 白青青迫不及待的凑过来,两眼亮晶晶的道:“告诉你个好消息,我随身医疗系统里的医德值简直是直线飙升,高到我都不敢相信的地步。这些日子我忙着医院的事,根本没注意空间变化,今天一看,吓了我一跳!” 上官若离惊奇道:“你最近虽然救人比较多,但与在军营那会儿比差远了,怎么会飙升?” 白青青大摇大摆的坐到椅子上,情绪高昂的笑道:“我猜着,是培训那些员工大半年,现在医院一开业,出效果了。看样子,我培训出来的人才,救治了人,也给我长医德值。” 上官若离斜眼挑眉看着她,道:“看你高兴的要上天的样子,那么高的医德值,不光是能换更多的药品和器具吧?” 白神医嘻嘻笑道:“还是你最了解我!” 她一副自得的样子,靠在椅子上,翘起了二郎腿儿,“我就是想找个人分享一下喜悦,不然这么大的惊喜,我自己偷着乐会憋疯的。” 上官若离白了她一眼,“别卖关子了,不说我可不听了哈!” 白青青这才一拍椅子扶手,得意的道:“好吧,我就勉为其难的告诉你吧。我用那些医德值将空间升级了!现在我的空间已经不是单纯的一个大商店了,还有了药田和灵泉。” 上官若离挑挑眉,“这有什么,我那个时代的穿越小说里,女主的金手指,都有药田和灵泉。” 白青青显摆后没有得到预期的效果,有些不甘心,道:“有了药田,说明有了光和氧气,说明我可以进入空间活动了!而且,以前只有药材和空间的东西产生的医疗垃圾可以放进去,现在有了私人仓库,随便什么都能放进去!” 这下上官若离羡慕嫉妒了,她早就羡慕白青青和景瑜有空间了,哼哼道:“我的主角光环给你碾压了,我心里很不爽!” 白青青得瑟起来,眉飞色舞的道:“你不说我们都是女主角吗?你继续做你的逆天王妃,别羡慕我这空间小医女,嘻嘻……” 她可是很羡慕上官若离有高高在上的身份,有超人的武功,还会制造武器。终于,自己也有让上官若离羡慕的地方了,嘻嘻! 成功看到上官若离的羡慕目光,她觉得此行圆满了,正了神色,说正事道:“所以,我决定等医院有了利润以后,开医学培训班,那些想学医术的人可以付费来学,也可以签契约学成之后为医院服务,说不定我们就可以开分院了。” 这是利国利民的好事,上官若离当然支持,“好,你可劲儿的折腾吧。” 白青青抛给了她一个媚眼儿,“真是我的好姐妹儿,就知道你会支持我的!我走了哈,去给钟灵然做检查去!” 说完,又风风火火的走了。 上官若离失笑出声,“真是个可爱的小媳妇儿。” 第1122章 白青岩成亲 就这样,钟灵然的手术提上日程。 白青岩提前进入病人家属的角色,事无巨细的都安排妥当,等钟灵然做完手术,还照顾了七天。 他觉得吧,既然决定要娶人家了,不管男女之情是否深厚,他作为一个男人,一诺千金,定要负起一个丈夫的责任。 钟灵然觉得自己都这岁数了,也知道白青岩对自己不是倾心相许,本来没期望白青岩会对自己多好,盼望着能相敬如宾便好。 没想到,白青岩竟然如此的体贴入微,她感动了,觉得自己做了平生最正确的选择。 白青岩等钟灵然出院后,才带着礼物和媒婆去胡洲提亲。 不用说,钟灵然的父母欣然同意,钟灵然能嫁出去,钟家高兴还来不及呢。 何况,有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的面子。 白青岩虽然出身不好,但有宣王府这个靠山,表妹是东溟有名的白神医。 白青青背后还有内阁学士郑子墨、锦阳郡主郑舒悦、定国公府和宫里的德太妃娘娘, 所以,白青岩也配得上钟灵然了。 于是,两个大龄剩男、剩女的婚事,正式提上日程。 钟父想让钟灵然从胡洲家里发嫁,让那些瞧不起他和钟灵然的人看看,他们不会永远在泥地里。 他的女儿有了好的归宿,还是正妻。他的女婿一表人才、相貌堂堂,前程无量。 白青岩自然不会反对,提议让钟父来元城找白青青,把第六指也切除了。 钟父感激不尽,欣然应允。 那些知情人即便是知道这事,也不会说什么,白神医可是先帝御赐的封号,谁敢拿她的医术胡说八道? 钟父手术过后,钟灵然的脚好了,就随钟父回胡洲待嫁。 白青岩则在元城买房子置地,宣王府和梅花阁都给了他不少铺子和梯田。 又是一个多月后,白青岩风风光光的将钟灵然娶到了元城。自此,算是成家立业了,开始了冷暖自知的婚后生活。 三个月后,钟灵然和沙宣先后查出有孕。 又两个月后,飘柔怀上了第四胎。 同一个月,吴倩莉生下了一个女娃娃,但也是喜极而泣。先开花后结果,有了女儿还愁儿子吗? 一个月后,白青青发现怀上了第三胎。 小萝卜头们的队伍越来越壮大,散学回来,满草坪上跑着大大小小的小包子、糯米团子。 凌瑶身份和性格的原因,俨然成了这群小萝卜头的大姐大,倒有几分女将军的派头。 孩童们的欢声笑语总能感染更多的人,让整个元城和宣州都充满了希望。 宣州宣王庄里被蚂蚁毁了的学堂也重新修建起来,请了夫子,招收宣王府里的下人孩子们,当然还有当地老百姓的孩子。 宣王府的孩子是有死契的,当然免费。老百姓的孩子要交一定的束脩,但数量不多,大多数人家都能承受。 另外,上官若离还让他们开了成人扫盲班,专门教一些成年人识字、算数、记账。 知识改变命运,科技创造未来,要改变贫穷,必须从扫盲开始。 趁着局势安定,元城和宣州休养生息、迅速发展起来。 太后因为十殿下的事儿心虚,老实了不少。十殿下好不容易发展起来的一点势力,被皇上铲除了十之八九,窝着也不敢动了。 所以,东溟表面上还算风平浪静,有人来招惹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也就是小打小闹,对他们没有任何影响。 西戎和北陵这些年一直很安分,默默的休养生息,已经渐渐的恢复了元气,但他们没有主动进犯,其他国家也就保持观望状态。 折腾的最欢的就是南云和西云了,南云幽寒和东溟子煜休战后,专心对付南云冷月。 南云冷月没有了东溟子煜的支持,战斗力明显降低,被打的节节败退。 他重新开始物色盟友,联系了东溟皇上,皇上不鸟他。 他又找上了西戎的太子,两个人达成了合作协议,但都是针对南云幽寒的,东溟子煜也就静观其变,坐山观虎斗。 时间就像脱缰的野马,撒着欢儿的奔腾而过。 一转眼,就是三年多过去了。 上官若离和东溟子煜坐在软塌上,隔着小桌,一边一个,边喝茶,边看着几个孩子做功课。 凌瑶马上就要九周岁了,两个双胞胎儿子也五岁了。 他们都不再粘着父母了,也不需要上官若离讲睡前故事了。 上官若离看着抽条儿一样长大的凌瑶和景曦和景阳,怅然若失的感叹道:“我是不是老了?” 东溟子煜已经在唇上蓄起了小胡子,显得成熟又冷峻。 摸了摸修剪的很整洁漂亮的髭须,轻笑道:“我们正当年,哪里谈得上老?” 亲热的时候,上官若离最受不了的就是他用胡子痒她,分分钟让她丢盔弃甲,骨头都酥软了。 于是,无论她怎么抗议,这货就是要留起胡子。 说什么嘴上没毛办事不了,这样显得更有威仪! 上官若离看他的胡子就不顺眼,“你胡子一大把了,还不老?” 你丫的一发冷气,能吓死人,还想多有威仪? 只有上官若离知道,这货留着胡子就是用来对付她的! 东溟子煜危险的撇了她一眼,意味深长的道:“本王老不老,你还不知道?要不要一会儿证明一下?” 上官若离:“……” 她怕了成吧? 凌瑶拿着写好大字跑过来,“父王、母妃,瑶儿写好了!” 她马上就九岁了,出落的亭亭玉立,肤白胜雪、眉目如画,已经有了美少女的雏形。 她和景瑜越长大模样越像东溟子煜,五官和面目轮廓不那么柔和,但一点也不显中性,倒是显得大气、飒爽。 长女肖父,这让东溟子煜在女儿控的路上越走越远。 接过凌瑶的大字,一看,就露出满意的神色。 “不错,柔中带刚,潇洒大气。只是火候还是不够,工整上也需努力,复杂的字形有些散。” 一看长姐受到父王的夸赞,两个双胞胎儿子也拿着大字跑过来,“父王,看我的,看我的!” 东溟子煜刚接过大字,莫问就进来,蹙眉回道:“王爷,不好了,京城传来急讯,皇上失踪了!” 第1123章 我想要个妹妹 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一听皇上失踪了,都是一惊。 东溟子煜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莫问道:“皇上去秋猎,在林子里遇到刺客,中了毒箭,被逼跳下了万丈深渊。” 上官若离轻嗤道:“这是养精蓄锐好几年,有些人终于忍不住了。” 莫问又道:“另外,北部边关也有消息送到,北陵、西戎都向东溟西北边境多次出兵捣乱,发生了很多小冲突。” 东溟子煜冷声道:“他们是在试探东溟的底线,这个时候,皇上出事,怕是内幕不简单。” 南云冷月和南云幽寒最近也频频向苗疆出兵挑衅,对苗疆虎视眈眈。 楚王当年被杀了,恒王重伤、凌王回到封地。 不管是不是皇上干的,在他们的眼里太后一党都是皇上的人。 这几年,恒王和凌王都不遗余力的发展自己的势力。他们的母妃地位也高,母族在朝中也有一定的势力。 经过这几年的养精蓄锐,也有了一拼的底气。 另外,当年没有封王的几个先帝的幼子也都渐渐长大了。虽然被太后和皇上打压着,但也能搅动风云了。 上官若离道:“现在整个沧澜大陆的局势可复杂多了,这几年皇上也成长起来了,防卫已经很严密,恐怕不是一方势力能完成的。” 东溟子煜冷哼,“他还是太大意了。” 历来狩猎,都是刺杀的好机会,这还中招儿,可见还是百密一疏。 上官若离眉头微蹙,道:“现在咱们怎么办?” 东溟子煜道:“做好应战准备,以静制动。” 这几年,马来群岛已经被建设的很好了,建立了政权,驻守了军队,已经算是一个岛国了,再有三两年就赶上元城了。 昊承智和昊天赐被派到那里,还带了大批的死刑犯和流放犯,让他们去那里劳动改造,创造价值。 所以,他有后路,有银子,有兵,一点都不怕乱。 上官若离揉了揉额角,叹息道:“还是让京城的人帮忙找一个皇上吧?换了旁人做皇上,十有八九不会让咱们过消停日子的。若是内外勾结,那外贼也是害的东溟的利益。” 东溟子煜道:“那是自然,皇上的生死直接关系到本王的利益。不用本王吩咐,他们也会寻找皇上的。” 说完,他将手里两个儿子的大字,递给上官若离,“你给孩子们看看,本王去安排一下。” 凌瑶和双胞胎兄弟都觉得自己已经懂事了,静静的在一边听着,也不吵闹。 上官若离看了看手里的大字,也夸奖道:“你们的字写的也不错,景曦的字张扬霸道,景阳的字沉稳内敛。” 景阳是弟弟,反而比景曦沉稳老成。 两个一模一样的漂亮小少年,听到麻麻的夸奖,都是眼睛一亮。 听到接下来的话,小脸儿就苦了下来。 只听上官若离接着道:“不过,也就是初见风骨而已,笔力不够,还很稚嫩,要继续练习才行。” 景曦眸光一转,靠到上官若离身上,撒娇道:“母妃,可不可以不要练字,练字太闷了。我最不爱练字了,还不如练功呢。” 景阳一副小大人的样子,绷着小脸儿,一本正经的道:“二哥,我们已经满五岁了,你不能这样抱着母妃。” 景曦撇嘴,“你也知道我是你哥哥,竟然还教训我?” 景阳小脸一沉,“夫子这般说的,你若是觉得委屈,我们可以换换,你做弟弟。” 景曦当即反对,“不换!” 景阳拉住上官若离的袖子,哀求般的道:“母妃你看看,我更像哥哥的样子,定是我们张的一模一样,有人弄错了!我感觉,我就是哥哥。” 上官若离哭笑不得,“不会弄错的,你们身上的特征,我记得很清楚呢。” 凌瑶转了一下眼珠儿,道:“会不会被我给玩儿乱了?” 她还记得,她经常把景曦和景阳身上的记号伪装一番,戏弄父王、母妃和丫鬟们。 上官若离白了她一眼,“你还好意思说,若不是老娘我一生下他们就检查了他们的不同,不然我都被你给糊弄了。” 景阳有些失望,但还有一丝希望,“说不定,是产婆弄错了。” 上官若离不忍看小儿子失望,但这事儿没法改变,“你比你哥哥晚出生一刻钟呢,你出生的时候,你哥哥在我身边呢,产婆怎么会弄错?” 景曦傲娇的挺了挺小胸脯,“我是哥哥没错!” 景阳瞬间就蔫头耷脑起来,“可景曦一点都不像哥哥。” 凌瑶见小弟弟失望的样子,忙揉揉他的脑袋,安慰道:“你呀,想当哥哥还不容易?” 景曦和景阳听了都是眉头一挑,看向凌瑶。 凌瑶一副大姐大的样子,道:“让母妃再给咱们生个弟弟或者妹妹,你不就当哥哥了。” 上官若离早就想到她会这么说,不由得失笑,“你倒是聪明。” 景阳立刻眼睛亮晶晶的,带着希望的看着上官若离,“母妃,我想要个妹妹!” 不愧是双胞胎,轮到对外的时候,意见总是一致的,景曦也道:“我也想要个妹妹,就像王明重的妹妹一样,小小的,乖乖的。” 白青青的第三胎是个女儿,二儿子王明重和两个双胞胎年龄相仿,经常在一起玩儿,经常显摆自己的妹妹多乖巧可爱。 凌瑶也看向上官若离,道:“母妃,我也想再要个妹妹。云岚都有妹妹了,我很羡慕。” 自己有两个捣蛋鬼一样的弟弟了,也该换个乖巧听话的妹妹玩儿玩儿。 古云岚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最小的是妹妹,粉粉的一团,又听话又可爱。 殊不知,古云微和王明敏在他们眼里,是别人家的妹妹,事实上,可没表面上那么乖巧。 上官若离对着三双亮晶晶的眼睛,唇角微抽,“母妃觉得有你们四个已经足够了。” 凌瑶立刻道:“不够,我有三个弟弟,可一个妹妹也没有!” 景阳也道:“我不想做最小的那一个,我要做哥哥!” 景曦道:“我有姐姐、哥哥,有弟弟,就是没有妹妹,这不对称呀。” 第1124章 皇太弟 上官若离哭笑不得,这些理由,也太简单粗暴了些。 但是,面对孩子们天真纯净的眼眸,上官若离有些心软。 轻咳一声,就道:“这事儿不是我自己说了算的,需要你们的父王配合。” 东溟子煜在孩子们跟前,一直保持着严父的形象,还是让他来搞定这几个小萝卜头。 凌瑶是学医的,而且是跟着白青青这个未来人学的,自然知道胎儿是怎么来的。 于是,很郑重的道:“的确,这事儿得父王说了算,而且,生男生女也取决于父王。” “那我去找父王!”景阳撂下这句话,就飞跑了出去。 景曦抬腿跟在后面,“等等我!等等我!” 凌瑶撇嘴,“刚才还装小大人呢,现在还不是像个小屁孩儿一样不稳重?” 上官若离失笑,“说的好像你不是小屁孩儿一样。” “还有几天我就满九岁了,自然不是小孩子了!”凌瑶说着,还微微仰起了下巴。 一副我长大了,我很骄傲的样子。 上官若离也有一种我家有女初长成的欣慰和自豪感,将她搂进怀里,用手指宠溺的梳理着她的双丫髻,“也不知道景瑜回不回来过生日?” 这几年,景瑜从来没在自己生日这天回来过,一般在弟弟们生日、东溟子煜或者上官若离的生日的时候,或者过年的时候回来。 凌瑶依偎在上官若离的怀里,也是一阵怅然,“这都九月了,想来弟弟年前应该回来一趟的。” 上官若离亲了她一下,欣慰道:“你们一个是长姐,一个是长兄,是最有本事的,就是苦了你们了。” 他们的身份,要承担的更多,注定他们不能像普通小朋友一样有一个无忧无虑的童年。 景瑜跟着慧明大师去学艺、游历,凌瑶在府里也没闲着,习武学医,还要和一般世家贵女一样,学诗书礼仪、琴棋书画。 不管站在哪里,她都是最出众的。 当然这不光是她长的好,主要是因为她的气质是和那些深闺中的大家闺秀不同的。 凌瑶自小跟在白青青身边学医,还有上官若离的耳濡目染,被这两个穿越人士给熏陶的,身上自然而然的带着现代女性的自信、知性、洒脱、大气。 加上自小跟肖飞习武,身上又有江湖人的豪爽不羁。 平时又受钟灵然、吴倩莉这等规规矩矩大家闺秀的教导,身上还有一种名门淑女的婉约、优雅。 还有,她是天生的贵族,有着与生俱来的尊贵和骄傲。遇到什么事都从容不迫…… 种种气质综合在一起,让她特别又优秀。不用说话,往那一站,就是耀眼的存在。 关键还是个贴心的小棉袄,她软糯糯的道:“我们不苦,多吃苦才能强大,才能保护父王、母妃和弟弟们。至少,不能成为父王和母妃的拖累。” “傻孩子,说什么拖累?父王、母妃生了你们,就要为你们负责!”上官若离搂紧了凌瑶。 这孩子,天生早慧。 慧极必伤,在某中意义上来说,难道早慧不是一种伤吗? 她们这边母女交心,景曦和景阳两个小正太已经小旋风一样飞奔到了前书房。 他们自小用了洗经伐髓丹,会走就开始扎马步、练功,身边的丫鬟、婆子根本追不上他们。 看到守在前书房外的莫想,他们就叫了起来:“去通报一下,我们要见父王!” 东溟子煜正和一屋子的幕僚和属下议事,就听到两个小包子童稚响亮的声音。 “让他们去别处玩耍……”还没等他说完,两个小正太已经冲了进来。 一左一右扯着他的衣袖,摇晃着撒娇。 景阳扭着小身子,糯糯的道:“父王,我想做哥哥,我想要个妹妹!母妃让我们来找您,说这事儿您说了算。” 景曦眸光一转,道:“父王,母妃已经同意了,但她说这需要你的配合!” 母妃同意了吗?景阳转了转眼珠儿,但没有马上拆穿撒谎的哥哥。 不过,私下里他要告诉哥哥,好孩子不能撒谎。 满屋子的大老爷们儿瞬间憋笑,看向东溟子煜,想知道他们的冷面王爷,遇到这样的问题,要怎么回答。 东溟子煜早就和上官若离决定不再要孩子了,自然知道两小只的小手段。 不过,现在正在说正事呢,可没时间跟两个小家伙做思想工作。 于是,道:“本王知道了,本王会考虑的,你们先回去做功课。” 景曦一听,立刻化身麦芽糖,缠住东溟子煜,“不行,您现在就考虑!” 东溟子煜脸色一沉,声音也严肃下来,“回去!” 景曦一愣,东溟子煜一发火,他是真害怕,忙松开他的衣袖,委屈的眼泪瞬间滚落下来。 景阳也吓得松开父王的袖子,眨巴着大眼睛,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 看儿子这又萌又可怜的样子,东溟子煜心软了,无奈的道:“好了,你们先回去,本王回去就和你们母妃商议此事。” 小两只立刻就阴雨专情,高兴的欢呼一声,“哦!太好了!我们要有妹妹啦!” 说完,手拉手,蹦蹦跳跳的走了。 边走,还边商议,给小妹妹起什么名字。 东溟子煜哭笑不得的无奈叹息道:“真是儿女都是债。” 追风笑道:“可不是,都不知他们会冒出什么奇怪问题来问,我吓得等他们睡着了才敢回去。” 王丰和几个有孩子的下属都感同身受,跟着笑起来。 笑过之后,言归正传。 追风道:“王爷,刚收到消息,西戎和北陵联手进犯东溟了,首先要夺回漠镇、陵城等四个贸易城镇。上官天啸被派到西北边境去对抗西戎和北陵了。朝廷还派了赵皇后的哥哥赵潘升去临州,接管南部边境守备军。” 临州的守备军将领是东溟子煜的人,这赵潘升显然是来防备东溟子煜的。 王丰叹息道:“和平的日子过去了。” 东溟子煜则问道:“皇上失踪,京城那边是如何应对的?是谁发出了这一系列的命令?” 莫问禀报道:“刚收到紧急消息,太后一党扶植十殿下做了皇太弟,十殿下摄政。” “皇太弟?”东溟子煜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几个皇子呢?” 第1125章 天下要大乱了 这几年皇上的后宫也添了不少人,后宫争斗很凶残,但也保住了四个皇子和几个公主。 不过都还小,大的才两岁多,小的尚在襁褓中。而且,皇子都不是两个皇后所出。 莫问道:“皇子都被害了,死于蛊毒,说是丽娅为了复仇干的。” 丽娅猜到太后和皇上不会让她生下龙子,百般防备,才没喝下那绝孕药。也曾怀过一胎,但还是中了算计,流产了。 现在又有了身孕,御医说是个皇子。在皇上失踪的这个节骨眼儿,她有出手谋害其他皇子的理由。 可是,她的孩子还在肚子里,还不知道能不能生下来。即便是生下来,太后和朝臣也不会让苗疆女王的皇嗣当东溟的太子。 所以,这事儿不一定是丽娅做的。 暗一出现,禀报道:“王爷,接到飞鸽传书和八百里加急,恒王和凌王已经带了大批将士,从封地出发,赶往京城。打的是清君侧、为皇上报仇的旗号。” 王丰沉声道:“都是冲着皇位去的!边境危急,不去戍边,却去京城抢皇位!” 莫问看向东溟子煜,“王爷,我们要怎么办?” 其他人也目光灼灼的看着东溟子煜,他们希望王爷也带兵进京,将皇位夺到手。 宣王作为势力最强的王爷,不管是谁坐上那个皇位,都会对付他。 东溟子煜还是那句话,“做好应战准备,按兵不动。” 他相信,只要他带兵离开元城和宣州,南云冷月和南云幽寒立刻会扑过来。 再说,皇上还没有下落,这个时候去京城蹚浑水,不是明智之举。 当初他没要那皇位,现在名不正言不顺了,更不会回去抢那皇位。 当然,也不排除东溟大乱,他回去收拾残局,坐上那个位置。 那是到了最后,民心所向、朝臣拥戴,而不是现在去谋朝篡位。 他有自己的地盘,马来群岛比东溟也小不多少,还真不稀罕东溟这个烂摊子。 有幕僚不甘心,提议东溟子煜出兵也进京清君侧。 东溟子煜反对道:“皇上都下落不明、凶多吉少,清哪门子君侧?” 君在,才有君侧呀。 这些人也是个小朝堂,有着不同的意见,大家开始热烈的讨论。 那边上官若离也接到了梅花阁有关东溟和沧澜大陆几国的消息,哄这几个吵着要妹妹的熊孩子去睡觉,叫来肖飞和白青岩等几个梅花阁的人来议事。 肖飞冷哼,“要老子说,直接让东溟子煜做皇上得了!” 上官若离摸摸鼻子,轻咳一声道:“他不想做皇上,也不屑于去抢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肖飞恨铁不成钢的翻了个白眼儿,“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不给东溟子煜好脸色吗?” 上官若离当然护着自己的老公,混不吝的道:“你心眼儿小呗!见东溟子煜对你冷着脸,你也就不给人家好脸色。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他对谁都是这个样子。你跟一个小辈斤斤计较,还好意思说?” 肖飞狠狠的剜了她一眼,道:“老子是那么心眼儿小的人吗?” 上官若离瘪嘴,“你不是吗?” 肖飞瞪了她一眼,冷哼道:“老子瞧不上东溟子煜,是因为他太看中他所谓的自尊心!” 上官若离不解,“这管自尊心什么事?” 肖飞解释道:“他老子不把皇位给他,他就不要不抢。心甘情愿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宁可去荒岛开辟自己的地盘,也不拿下东溟!关键是这有用吗?该来的总归会来,他一样也没躲过!还不如坐上皇位,把那帮鳖孙都弄死,也好过憋屈的在这里窝着强!” 上官若离力挺自己的男人,“他没觉得憋屈,我也没有。” 肖飞用指头隔空恨铁不成钢的点了她的脑门儿一下,“你说你们两个是不是傻?” 随后无奈的道:“算了算了,老子都是黄土埋到脖子根儿的人了,你们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上官若离知道他是说气话,嘻嘻笑道:“老头儿,这真不怨他,是我不想让他做皇上的,我怕他有后宫三千。” 肖飞白了她一眼,“那不是正常吗?作为女人,这般善妒可不好。妻贤夫祸少,看了吧,因为你的善妒,让东溟子煜皇上都当不成,我的曾孙本来应该是公主、皇子的,结果……” “老头儿,你想的太远了。”上官若离打算肖飞的絮叨。 心里不得不承认,从古人的视觉来看,肖飞说的是对的。 “你这点出息!”肖飞虽然还恶声恶气的,但知道是上官若离不想让东溟子煜当皇上,语气明显好了不少。 白青岩忙道:“沧澜大陆恐怕要陷入混战了,咱们还是商量一下,梅花阁要怎么应对吧。” 上官若离道:“尤其是漠镇那边,有梅花阁的不少产业呢,几条街的商铺门面呢。” 还有她自己的私产,数量相当可观。 这边境一起战事,那些产业都得遭殃,若是被西戎或者北陵给占了,那些产业,可就成了旁人的了。 谁知,肖老头儿满不在乎的道:“那些铺子能赚多少银子?辛苦一年,还不如一条消息值钱。世道乱了,才是我们梅花阁赚大钱的时候!” 世道一乱,想买消息的人就多了。 各国之间朝堂上的、军事上的,本国内官员之间的、王爷们封地上的…… 上官若离当下道:“那就把所有暗桩都唤醒,收集情报。当然,消息的价格也要涨,乱世中求生存,大家的防备心都很强,我们打探消息也很不容易。” 肖飞哈哈笑道:“对,涨价、涨价!” 白青岩默默翻了个白眼儿,果然是无商不奸。 贩卖消息,也是一种经商。 不过,现在他也是有儿子的人了,珍惜生命,珍惜饭碗,远离阁主和少阁主。 飘柔忍笑,道:“浅月那边,南云冷月已经越来越信任他了,是不是也该用起来了?” 上官若离道:“自然,让他继续盯着南云冷月,不要随便传消息出来,有需要他动的订单,再联系他。” 南云冷月狡猾多疑,能不动则不动。 白青岩道:“我得到消息,说前些日子,南云冷月接触了南云幽寒和一个东溟京城的人,要不要让浅月查一下?” 第1126章 上官天啸恐怕凶多吉少 浅月虽然在南云冷月身边潜伏了三年多了,但为了不引起怀疑,除非有危害上官若离和东溟子煜的大事,不然就按兵不动,以免暴露。 白青岩也是觉得南云冷月在这个关头,和老仇人南云幽寒会面密谈,又见东溟的人,说不定是在密谋与上官若离和东溟子煜不利的事。 上官若离也是这么认为,“好,赶紧联系一下浅月,让他查一下。” 东溟子煜同南云幽寒合作的时候说过: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 这句话,用在南云冷月和南云幽寒身上也同样适用。 从南云冷月和南云幽寒联手挑衅苗疆就可以看出来了,两人恐怕已经勾搭在一起了。 苗疆曾经是南云的地盘,元城同样也曾经是南云的地盘,等他们收回苗疆,恐怕要对付的是元城了。 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上官若离让人拿来各地来的消息,一起研究,以便做出有利于自己这方的决定。 将事情都安排好,已经过了子时了。 上官若离出了议事小厅,就见东溟子煜站在外面。 他穿着华丽的黑色锦袍,面容如雕刻出来的一般俊朗,眼眸里泛着冷光,浑身散发着一股与生俱来的贵气。 站在朦胧的月色下,冷峻高傲的如同九天神祇。 月下看美人,愈觉娇媚。 看美男也是如此,上官若离竟然一时看痴了。 “离儿,时辰不早了,孩子们还等着要妹妹呢。”东溟子煜的声音中透着磁性的诱惑。 上官若离暗自心惊,糟糕! 这是为了她让两个儿子去找他要妹妹的事儿,来找后账呢? 上官若离讪笑着,狗腿的挽起了东溟子煜的胳膊,“夫君,我与外公他们一起议事,没想到这么晚了,咱们快回去吧。” 东溟子煜淡淡的嗯了一声,与上官若离一起往内院走,正色道:“本王考虑过了,觉得可以再要一个女儿,长的像你的。” 以前他觉得女子生孩子很危险,不舍得上官若离受这份罪,景曦也景阳就是个意外。 但现在听说白青青搞出了什么无痛分娩,倒是可以考虑再要一个。 上官若离不赞成道:“现在局势这么乱,以后再说这事儿吧。” 东溟子煜揽住她的腰,柔声道:“不要吃药了,然后顺其自然可好?” 上官若离道:“那不行,停药后,三到六个月后才能怀孕,这期间,给你的小弟弟穿工作服?” 东溟子煜脸色一黑,一开始的时候他用过那东西,虽然很薄,但是不舒服,隔靴搔痒一般。 没有切实的接触,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总觉得在她身体里留下自己的东西,才有成就感和满足感。 后来,上官若离体谅他,就改成吃药了。 不过,现在为了要一个和上官若离长的一样的小女儿,忍耐三个月也可以。 上官若离也没考虑若是个儿子怎么办的问题,反正还好几个月呢,足够有时间慢慢打消父子几人的念头。 东溟子煜不知上官若离心里的小九九,边缓步走着,边道:“上官天啸此行恐怕凶多吉少。” 上官若离脚步一顿,继而继续向前走,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上官天啸与本王息息相关,本王猜测,定有人在战事中下黑手,除了本王的这个同盟。” 上官若离没有说话,只是脚步沉重了起来。 二人回到房间,东溟子煜揽住上官若离坐到软塌上,从小桌上取了一粒葡萄放入她嘴里。 “放心吧,上官天啸戎马一生,手握兵权多年,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上官若离嚼着香甜的葡萄,心情好了不少,这葡萄还是景瑜从他的空间里取出来的葡萄苗,味道自是不一般。 东溟子煜一双深邃的眸子看着怀中的女人,“若是皇上一直下落不明,本王相信上官天啸会想办法脱身的。” “我自然相信父亲的能力,只是有些担忧罢了。”说着,上官若离起身就要去洗漱。 却被东溟子煜一下子禁锢在怀中,“本王现在压力很大,想运动一下解解压。” 上官若离:“……” 明明是秋夜,却是春意无边,连月亮都羞涩的扯着一片云彩遮住了脸…… 翌日一早,东溟子煜去宣州宣王府,他约了南部边境的守备军将领。 赵潘升还没到,有些事得提前做好准备。 这军中的事情,可不是光换个将领能左右的。 上官若离洗漱后,去院子里叫练功的小萝卜头们回来吃早饭。 “母妃!景曦好累呀,明明只要做五千次挥刀的,结果曾外祖残忍的给儿子多加了一千次!”景曦可怜巴巴的看着上官若离,用幽怨的小眼神求安慰。 他瘫软地躺在草地上,头顶上的呆毛,似乎也失去了活力,恹恹地搭拉下来。 上官若离嘴角微微一抽,但肖飞正在“教学”,她可不能拆台。 单单给这小子加量,定是他不好好练,甚至还调皮捣乱了。 草坪上一群小萝卜头排排站,凌瑶、景阳、古云岚和她的两个弟弟、王明轩和王明重、逐月的儿子林业,还有几个护卫、管事家的同龄孩子。 不论大小,都在像模像样的挥刀。 只有景曦小盆友,看到上官若离过来,浑身的骨头都软了,躺在草坪上嗷嗷直叫。 “我不要练功了,太累了!” 肖飞冷哼,“只不过是挥刀六千次,你就累成这样?别人怎么不累?嗯?” 尾音危险地上扬,让景曦下意识打了个机灵,赶紧从地上爬起,舔着脸,讨好地笑道:“人家只是随口说说,再累我也会完成的!长大我会保护父王母妃,姐姐哥哥和弟弟!” 若不坚持练完,曾外祖定罚的还多! 上官若离的眸光不自觉放柔了几分,心疼揉了揉他的脑袋,“好,我期待着你保护我。不过,在此之前,你还是老老实实的被操练到死吧。” “是。”景曦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回到队伍里,和其他同伴一起重复挥刀的动作。 肖飞走过来,冷哼道:“慈母多败儿!你自己懒得生蛆,可别耽误孩子们!” 上官若离摸摸自己的鼻子,她什么都没敢说呀,怎么还引火上身了? 话说,她自己确实很懒,若不是有肖飞的内力,她就是个渣渣。 肖飞白了她一眼,道:“浅月那边传消息回来了。” 第1127章 十殿下要你们夫妻的命 上官若离从孩子们“嘿!哈!”的声音中缓过神来,“这么快?” 肖飞傲娇挑眉,“在南云而已,又不是相隔千里。” “喵呜!”雪球在她脚边蹭着她的裙摆。 雪球这几年也长大了不少,从一开始的成人拳头大小,长成了两个成人拳头大小,但依然是只迷你小猫咪,和一般的小猫崽儿差不多。 上官若离低头,就对上它求表扬的小表情。 当下就明白了,唇角一抽,“是雪球帮忙的?” 肖飞被戳破也不恼,捏着一撮白胡子,道:“是它去的,但是老子派它去的。” 那样子,好像当初嫌弃雪球吃老鼠的人不是他似的。 上官若离不跟肖老头儿为这闲事儿争长短,问道:“浅月传回什么消息了?” 说着,将雪球抱起来,给它顺毛儿。 雪球惬意的眯起眼睛,发出呼噜噜的声音。 肖飞道:“南云冷月确实和南云幽寒秘密合作了,但目前仅限于停战。东溟京城来找他的人是十殿下的人,他们要联手对付你们。南云冷月要苗疆和东溟边境十座城池,十殿下要你们夫妻的命。” “卧槽……”上官若离冷嗤,“那个小屁孩儿,还真是狠毒!” 肖飞轻哼一声,道:“等老子说完了,你再骂也来得及。” 上官若离挑眉,“还有?” 肖飞点点头,眸中一抹八卦之光闪过,“南云冷月只答应要你的命,说要留着东溟子煜有用。” 上官若离脸色一黑,怒道:“有用?呀呀个呸!” 至于有什么用,这还用说吗? 肖飞坏心眼儿的笑道:“还有呢,还有呢,浅月说,南云冷月跟他亲热的时候,总喊:师兄!” 呕!上官若离差点吐了,“让浅月直接杀了那骚狐狸。” 肖飞道:“南云冷月那么多疑,武功又高,对外人可防备的很,浅月还没那个本事。” 上官若离心中怒火中烧,对着一排小萝卜头,挥手道:“好了,都去沐浴吃饭了!” 小萝卜头们却没停下来,看向肖飞。 肖飞对他们的表现很满意,看了看天色,道:“好了,今天就到这里,不然耽误上学堂了。” 小萝卜头们一听,才停止了挥刀,纷纷抖着小胳膊,活动着小腿儿。 …… 东溟京城,皇宫。 丽娅脸色苍白,手里拿着巫医一族的信物玄天铃,眸光幽深。 那个死男人,就是没有贴身带着玄天铃的习惯,不然她一定可以找到他的! 虽然现在不知死活,但一天找不到尸体,她就一天不会放弃。 阿朱站在一边,神色焦急又担忧,“主子,他们不会放过您和肚子里的孩子的,我们赶紧离开这里吧!” 丽娅的手放在平坦的小腹上,“离开?到哪里去?回苗疆?那里已经是东溟的领土,已无我的容身之地。” 阿朱焦急的道:“可是,毕竟那里是我们的地盘,总比困在这里强!我们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呀!他们可是诬陷您毒害皇上的子嗣!” 丽娅沉声道:“我走了,他们定会污蔑我畏罪潜逃的。” 阿朱眉头紧锁,“这个时候,主子就不要顾忌这么多了!若是皇上真有个万一,您肚子的孩子,可是他唯一的儿子!保护孩子要紧呀!” 丽娅抿了抿唇,转而说道:“本宫多年不曾下厨,今日亲自做几个菜色,请西皇后过来……品酒赏菊!” 害皇上的人,肯定是十殿下,她得联系赵皇后,对太后施压,让太后逼着十殿下将皇上交出来。 她不能在皇上下落不明,皇位就要旁落他人的时候自己离开。 宫苑已经被锦衣卫包围了,显得安宁雅致,廊檐下挂着的鸟盘里,放了新鲜的清水和小米,引得几只鸟雀在抢食,不时清脆鸣叫几声。 阿朱长长叹了口气,紧紧捏了捏手里的红色暖玉瓶。这里面有蛊虫,她只要手指一弹,就能灭了整个皇宫,甚至整个东溟京城。 可是,主子不允许。 因为,她与皇上有协议,不能用巫蛊之术害人。 主子是对皇上动了真情的,可他们这样的人,最忌讳的就是真情这种东西了。 阿朱将放蛊虫的瓶子塞到怀里,抬步出去准备了。 就如主子怀疑的那样,这次皇上出事,最得利的是十殿下,那么凶手是十殿下的可能性很大…… 丽娅亲手做了几个苗疆的小菜,刚摆上桌,赵皇后就来了。 赵皇后的脸色也不好看,眼下青黑,几天功夫,就瘦了一大圈儿。 她虽然没有生下皇子,但却生了一个公主。也正因为是公主,在这风雨飘摇的时候,孩子却侥幸活了下来。 她没有穿皇后的宫装,穿了一件鹅黄锦缎上襦,素色百褶裙,简单挽了头发,只斜插了一支金簪。 丽娅也穿的很素净,未施粉黛,一头黑发随意的用玉钗挽着。 皇上下落不明这么多天了,生死不明,她们哪里还有心思打扮,不过是待宰的羔羊罢了。 赵皇后没有吃菜的意思,连筷子也没动一下,淡淡的道:“东皇后,有事请讲吧。” 丽娅冷冷的看着她,问道:“你也认为那几个皇子是本宫动的手?” 赵皇后道:“本宫不信,你若是想下手,不会傻到用蛊毒,引火上身。” 丽娅闻言,倒是真心笑了笑,“谢谢你。” 赵皇后苦涩一笑,“可是,本宫信不信,一点都不重要。本宫不过是一枚棋子罢了,现在已经是一颗弃子了。” 丽娅沉声道:“咱们都是皇上的女人,若是皇上出了事,我们都得倒霉。” 赵皇后审视的看着她,“你不用说这些,本宫没有能力救你出去,尽管本宫也希望你能为皇上留下一个子嗣。” 丽娅不屑的道:“本宫知道你没能力,但你有能力逼太后查出刺杀皇上的凶手吧?” 赵皇后神色一凛,“此话怎讲?” “谁受益,谁可疑。十殿下,不,现在应该说皇太弟……”丽娅意味深长的拖长了声音,审视着赵皇后的神色。 第1128章 皇上的遗体找到了 赵皇后脸色更白了,但没有吃惊,“本宫也不傻,但没有证据,光凭猜测,能有什么用呢?皇太弟也是太后的亲生儿子!” 丽娅眸光微凛,道:“可皇上也是太后的儿子,太后难道就放任皇上的生死不管了吗?” “手心手背都是肉!”赵皇后眸中蓄泪,“本宫也与母后说出自己的怀疑,可是,母后说事已至此,她别无选择。” 难道杀了十殿下,将皇位拱手让给他人吗? 就算太后允许丽娅的孩子登上皇位,但离她分娩还有七个月呢。 现在的朝堂局势,瞬息万变,别说七个月,就是七个时辰,也有可能翻天覆地。 说完,赵皇后忍不住哭了起来,“本宫也想皇上安全回来,他是本宫的夫君,是本宫的天呐!” 可是,她一个弱女子,除了为家族牺牲,还能做什么? 丽娅被她哭的心烦,本来想让她来商量一下寻找皇上的,没想到反而给自己添堵,烦躁的道:“行了,别哭了,你走吧!” 说着,拿起筷子自己吃了起来。 “本宫没用……”赵皇后止住了哭声,眸光微闪,“如果你想逃走,本宫可以帮忙引开那些锦衣卫。” 丽娅抬眼,正想讽刺她几句,就听有太监哭着跑过来,“皇后娘娘,不好了!皇后娘娘,不好了!” 阿朱神色一凛,训斥道:“大胆!谁不好了?不要命了是不是?” 太监跑到近处,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哆嗦着哭道:“皇后娘娘,皇上的遗体找到了……” 这太监是赵皇后的心腹,她一点都不怀疑消息的真实性。 脸上血色霎时褪去,手紧紧的攥住手里的帕子,尖着声音问道:“怎么回事?可是真的?在哪里?” 丽娅也眸光赤红的看着那太监,紧张的屏住了呼吸。 那太监痛哭流涕道:“已经运到前殿了,太后娘娘和皇太弟已经确认了!” 赵皇后觉得有晴空霹雳在脑中炸响,身体一个摇晃,就要晕倒。 阿朱眼疾手快,扶着赵皇后,在她穴道处点了两下,“西皇后,保重凤体,现在不是晕的时候!” 而丽娅镇定许多,但手指也颤抖了,扶着桌子站起身,“走,去看看!” 阿朱转而扶住她,“可是,主子,咱们现在被囚禁了呀,连宫门都出不去的。” 赵皇后缓过神来,对丽娅怒道:“你还出去蹦跶什么?皇上遗体找到,最先倒霉的是你!还不快想办法逃走!” 丽娅是毒杀四个皇子的嫌疑人,自己肚子里又怀着皇子,确实很危险。 阿朱焦急的道:“主子,我们走吧,为今之计,保住自己和小皇子的性命为上呀!” 外面已经传来丧钟声,一声声,声声敲在每一个人的心上。 有太监哭着跑过来,对赵皇后道:“西皇后,太后请您过去,为皇上守灵治丧!” 太后只请赵皇后过去,并没有提丽娅。 赵皇后给了丽娅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道:“你好自为之吧,本宫没那么好心,本宫就是不想让皇上绝后!” 说完,带着一众宫人,浩浩荡荡的离开。 皇上遗体找到,皇太弟顺理成章的要登基。 改朝换代,势在必行! 丽娅突然捂住肚子大叫,“我肚子疼!肚子疼!” 阿朱大叫:“快,扶皇后去床上躺着!” 赵皇后脚步一顿,又疾步匆匆的离开了。 跌跌撞撞的到了前殿,发现灵床上躺着一人。太后已经哭晕了过去,十殿下在一边照顾着太后。 十殿下如今已经十五岁了,身高一米八多,唇红齿白,长身玉立,相貌隽秀不亚于皇上。 关键是那一身上位者的肃杀威严之气,比皇上更甚。 一众宫妃都跪在地上哀哭不止,就是不知是哭的皇上,还是哭的自己。 宗族内的人也都来了,神情肃穆的张罗着皇上的后事。 赵皇后心中一痛,扑过去,“皇上!皇上……” 她扑到皇上身上,但被正在给皇上更衣的太监拉开。 她看到皇上的衣裳破破烂烂,像是被野兽啃噬的,依稀能看出,是失踪时穿的衣裳。 皇上的脸也被动物啃噬过,血肉模糊,面目全非,恐怖之极。 “啊!”赵皇后尖叫一声,晕了过去。 御医、太医早就候着呢,有太医过来,给赵皇后闻药油,施针。 赵皇后醒来的时候,就听到了太后撕心裂肺的哀哭之声。 她爬过去,抓住太后的手,哭道:“母后,这不是皇上,模样都看不出,怎么就确定是皇上?!” 定远侯也严肃道:“太后娘娘,西皇后说的对,单凭穿着和体型就确定是皇上,恐怕太草率了。” 太后闻言停止了哭号,眸光中也有了怀疑和希望。 十殿下眸光微闪,道:“母后,儿臣检查过,皇兄后背和腿部的胎记,都在。” 太后眸中的希望之光迅速褪去,但还是抱有最后一丝希望,跌跌撞撞的奔向皇上。 十殿下在一旁伸手想搀扶太后,却被太后不着痕迹的打开了手。 他面色没有丝毫变化,神色依然悲伤难耐,可见控制情绪的功力见长不少。 赵皇后扶着宫女的手,也跟了过去。 太后顾不得那么多了,扯下皇上的衣裳,检查他的后背,见到那颗褐色的胎记,凄绝的眼泪又流下来。 位置、大小、颜色、形状,都对。 但太后还是不死心的挽起了皇上的裤腿,看到小腿内侧那颗红痣,才绝望的哭了出来。 赵皇后在一边也看着,还伸手摸了摸,不像作假。 赵尚书沉声劝道:“太后娘娘、皇后娘娘,还是先给皇上清理身子,更衣入殓吧。国一日不可无君,皇太弟登基的事,也该准备了。” 他也很心疼皇上,年纪轻轻就这么陨落了,但未来的皇上是十殿下,关系是一样的近,对于赵家来说,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再从孙女里选一个嫁给十殿下做皇后,赵家照样风光无限。 只是可怜赵皇后如此年轻就守寡,但他、赵家以及太后都会护着她和嫡出公主的。 突然,殿外传来一阵骚乱。 只听有人喊道:“走水了!凤仪宫走水了!” 第1129章 要不要进京 凤仪宫是丽娅的宫院,丽娅这些日子,一直被囚禁在凤仪宫里。 十殿下神色一凛,眸光因素,冷声下令:“封锁宫门!一只苍蝇都不能放出去!如有违抗,格杀勿论!” 太后眸光凄绝,嘶哑着声音道:“东皇后肚子里还有先皇的骨血!不要伤了她!” 十殿下却没有理会太后,带着人,大步流星而去。 到了殿外,对身边的一个中年太监问道:“你的阵法真能阻止丽娅用巫术逃走?” 那太监躬着身子道:“皇太弟放心,小的在凤仪宫外布了两层阵法,丽娅那妖女插翅难逃!” 十殿下冷哼,“最好如你所言,不然,本殿让你成真太监!” 那太监笃定的笑道:“小的与巫医一族有血海深仇,怎么会轻易放她走?陛下您就放心吧,放心登基做皇上便是!” 十殿下被他这话哄的,露出笑容。 若不是太后执意要等丽娅生下孩子再处置她,他早就弄死丽娅了。 “不过,这火起的蹊跷。让人救火,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御林军统领领命而去。 正是秋高气爽、天干物燥的时候,大火直冲天际,一时半会儿还真灭不了。 十殿下冷声下令,“将凤仪宫围住!谁进去找丽娅,赏黄金五百两!” 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不论丽娅是死是活!” 他可记得,当初林贵人和十四皇弟葬身火海的时候,重赏之下,有人披着泡了水的棉被进去救人。 这可是马上要登基的新帝呀,有那拿命博前程的,当下站出来,要进去试一试。 可是,人还没进去,凤仪宫的寝殿就轰然倒塌,成了火海中的一片废墟。 十殿下小脸儿一黑,“救火!就是成了尸体,也得把人找出来!” 此时,丽娅已经利用隐身决出了皇宫。 她穿着普通老百姓的粗布衣裳,回头望着皇宫里的冲天火光,有一种悲壮的感觉。 阿朱庆幸的道:“幸亏赵皇后帮忙,不然我们这次在劫难逃。” 就在赵皇后要晕倒,她过去扶的时候,赵皇后不着痕迹的将一个纸条塞到她手里。 上面写着凤仪宫里有密室和暗道,虽然不是通往宫外,但可以通到凤仪宫外的几个地方。 十殿下笼络的黑巫医一族的人,在凤仪宫周围布了阵,让她们无法用巫术出凤仪宫。 但只要出了凤仪宫,躲开布阵的范围,就没事了。 所以,她们从暗道出来,然后用隐身决出了皇宫。 其实这些都是太后告诉赵皇后的,因为这凤仪宫本来就是为赵皇后准备的。只是,到了最后杀来一个身份更高的东皇后丽娅,凤仪宫就给了丽娅住。 丽娅眼眸微微一暗,“此恩,我记下了。” 阿朱道:“主子,我们快点离开这里吧。” 丽娅道:“不,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在城里找个小院子住下。那个小狐狸没有见到我的尸体,定会暗中派人追查的。” 按照一般人的想法,脱险后定会连夜逃出京城,她就来个灯下黑,出其不意。 再说,她现在怀有身孕,不适合长途逃亡。 而且,她没有亲眼见到皇上的尸体,总是不甘心,至少找个知情人问问,找到的到底是不是皇上的尸体。 …… 皇上大丧与皇太弟要登基的消息刚到元城,紧接着宣召东溟子煜、上官若离和四个孩子回京参加皇上丧礼和新皇登基大典的圣旨就到了。 这次,吸取上次的教训,圣旨里没有笼统的说携家眷,而是指名点姓,说的很具体详细。 上官若离嗤笑一声,“这个小白眼儿狼,心眼子还真多。” 东溟子煜神色淡淡的道:“他七八岁就能不着痕迹的杀了父皇,连本王、锦衣卫都找不到切实的证据。经过这几年的成长,本事定然见长。” 上官若离叹息道:“当初你也警告过皇上,小心养虎为患,如今吃了这样的大亏,也是他活该。” 他们亲兄弟之间的事儿,东溟子煜也只能点到为止,不能逼着皇上杀了十殿下,更不能代替皇上出手。 那样,恐怕受累不落好,还成了仇人。 “老十如此心狠手辣,比父皇更甚。恐怕杀光皇上的儿子他还不放心,我们幸存的几个兄弟恐怕都难逃毒手。”东溟子煜眸光深邃似海,无奈又悲凉。 终究是什么都躲不过,这场父子、兄弟之间的生死博弈,到最后只能剩下一个胜利者。 上官若离眉头微蹙,“明知那小王八蛋会让我们有去无回,我们还要回去吗?” 东溟子煜脸色一黑,“他是小王八蛋,那本王是什么?” 呃!上官若离嘻嘻笑道:“太后的蛋,才是王八蛋。快说,你怎么打算的?” 东溟子煜将圣旨往桌子上一扔,“我们自然不会回去,他以为自己是皇上,就是皇上了?圣旨上这玉玺是假的。” 上官若离拿过圣旨,打开一看,“我什么都没看出来。” 她本来就没见过玉玺长什么样,接到过圣旨,也没仔细看过。 东溟子煜指着盖着玉玺的地方,道:“在高祖的时候,真的玉玺曾经缺过一角,虽然修补好了,但角上有一条缝隙,盖玉玺的时候还是能看出来的。” 上官若离仔细一看,指着那印章边缘的两条痕迹,“这不是吗?” “是,不过形状、粗细都有细微的差别。”东溟子煜从书架上取下一卷圣旨,打开让上官若离对比。 这一比较,上官若离还真看出了细微的差别。 玉玺是皇上的私人印鉴,看样子,皇上防备着老十东溟子凌,将玉玺藏了起来。 东溟子凌找不到,干脆就仿制了一个。 莫想急步进来,神色凝重的禀报道:“王爷,王妃,南云冷月有约一万将士朝元城而来!另外,赵潘升也调动了大约三万人朝宣州方向摸了过来!” 东溟子煜眸光微凛,“南云幽寒呢?” 莫想道:“南云幽寒没有动,但借道给南云冷月,允许南云冷月的一万人马穿过南云,与赵潘升一起两面夹击元城和宣州。” 元城和西云之间隔着南云,西云想攻打元城,要么从苗疆进入东溟,从东溟境内绕远过来,要么横穿南云。 要么…… 上官若离神情一凛,“还有第三种可能,我们不能不防!” 第1130章 是不是元城有危险了 东溟子煜厉眸微微一眯,“你的意思是,从海上坐船绕远过来?” 上官若离冷笑道:“你相信南云幽寒不会趁火打劫?他的僵尸兵,可是不用呼吸的!” 几人都想到了刚来宣州时,在无忧渡口的沙滩上,遇到僵尸兵偷袭的事情。 元城和宣州加起来的海岸线只有那么一丢丢,与南云的海岸线相连。 若是从海底潜水过来,根本是防不胜防。 这是想把元城包饺子的节奏! 不过,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这几年也没有故步自封,与南云幽寒这个爱玩儿巫蛊、僵尸的人做邻居,他们怎么会不提升自己? 东溟子煜揽住上官若离的肩膀,眸中都的缱绻的爱意。 没等他开口,上官若离就道:“你是不是想让我带着孩子们避到桃花岛去?” 东溟子煜郑重的点头,“是!” 握住她的手,沉声道:“你和孩子们就是本王的命,只有你们安全了,本王才能全心全意的对敌。” 上官若离抿唇,这个时候,不是她任性的时候。 纵使心中万般不舍,还是微微点了点头,“好,你自己一定要小心!我和孩子们不能没有你!” 东溟子煜吻了一下她的额头,道:“本王不是一个人,本王有莫问、莫想,有暗一、王丰等一同出生入死的兄弟们。” 追风、暗二自然带人跟着上官若离,保护她和孩子们。 莫问、莫想和暗处的暗一等人听到王爷的话,都很感动,王爷竟然把他们当成兄弟! 既然事情说定了,东溟子煜就道:“事不宜迟,本王去安排布防,你去收拾东西,准备带着孩子们离开。” 上官若离神情沉重的点头,从东溟子煜的怀里出来,就要去给小萝卜头们收拾行礼。 追风急速而来,边行礼边道:“王爷,桃花岛传来消息,有不明身份的高手攻上了桃花岛!他们对阵法很熟悉的样子,若不是有王爷布的结界,恐怕整个桃花岛就被他们毁了!” 东溟子煜神情一凛,“桃花林怎么样?” 上官若离扶额,现在是关心桃花林的时候吗?不应该先问私兵基地和武器库是否安全吗? 不应该先关心桃花岛是如何暴露的吗? 追风禀报道:“桃花林被毁了一部分,基地里也闯进了刺客,但武器库并没有被发现。” 上官若离问道:“那些将士怎么样了?” 追风道:“折了一百多个。” 东溟子煜沉声道:“既然暴露了,那就不必躲躲藏藏,将武器都运过来!没有武器了,他们自然就不会盯着桃花岛不放。” “是!”追风领命而去。 上官若离冷声问道:“上岛的是什么人?桃花岛是怎么暴露的?” 最近从桃花岛运了不少武器,调动了不少兵回来,但他们行动够小心,够隐秘。 莫不是有内奸? 东溟子煜微微敛眸,道:“想来是最近桃花岛与元城来往太频繁了,引起了一些眼线的怀疑。” 元城和宣州这些日子士兵不断的增加,想来推测一下,就知道这些士兵就在元城附近了。 略微想一下,就会想到,在荒岛上练兵,最是隐秘不过。 但是,也不排除有内奸的可能。 不过,现在不是大张旗鼓抓内奸的时候,只能暗中留意,才能不打草惊蛇,让对方狗急跳墙。 上官若离立刻也明白了东溟子煜的意思,耸耸肩道:“看样子,桃花岛是去不了了。” 桃花岛暴露,那就不如在城主府安全了。 东溟子煜眸光森冷,“那就得重新布置人力和武器了。” 他也推测到有今天,一切是按照上官若离带着孩子去桃花岛计划的,现在这情况,有些事,得重新部署了。 上官若离没有回去,跟着他们一起议事。有时候,她现代的军事知识可以帮上大忙。 这种事,宣王府的老人儿都知道。王妃参加议事,并不觉得奇怪。 但元城这边的将领,还有从桃花岛刚调出来的将士,可没见过上官若离一个后宅女子参与议事的。 但他们看王丰、幕僚等人一副理所当然、见怪不怪的样子,也就都聪明的闭嘴不提,假装淡定。 据说,这个王妃可不一般,军中和百姓中的很多政策都与宣王妃有关。 他们不禁不着痕迹的审视起上官若离来,只见她肤如凝脂、风髻露鬓、巧眉杏眼、口含朱丹,一双冷冷淡淡的眼眸里似能看透人心一般。 她身穿淡蓝色的长裙,袖口和下摆上绣着淡粉色的牡丹,银丝线勾出了几片祥云。轻轻转身间,长裙散开,婀娜多姿中透着一股子飒爽睿智。 这样的宣王妃真是极美,只是端看外表,可看不出她是那般精于算计、胸有乾坤的一个女子。 而接下来,听上官若离侃侃而谈、指点江山,他们就不得不服了。 上官若离对着沙盘,将布防和战术推演了一遍,就发现了不少问题。 他们都暗暗心惊,这若是实战中才发现问题,定会损兵折将,后果严重的话,会将整个元城处于危险之中。 到了凌晨,会议结束,大家火速去重新布防。 上官若离回内院,见到练功的孩子们,道:“你们暂时不用去学堂了。” “哦唔!”景曦首先欢呼雀跃。 上官若离继续道:“都在城堡里练功学习,我会让先生们也住进来。” 城堡分前中后三部分,将孩子们安排在最后面塔楼旁边的那一幢楼,将通往前面的门关上,自称一个世界,也不会出现不便的情况。 “啊?!”景曦一听,立刻就蔫吧了。 凌瑶则感受到气氛的凝重,绷着小脸儿问道:“母妃,可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景阳也小大人儿一般的蹙眉道:“是不是元城有危险了?” 这种大事,上官若离不想瞒着孩子们,“是,前所未有的危险。西云、南云和东溟要三方夹击,想要将我们元城包饺子。” 景曦一听,立刻怒道:“想欺负我们元城?没那么容易!老子,非得让他们有来无回!” 这口气,这神情,俨然和傲娇的肖老头儿一个样子! 第1131章 素兰有问题 王明轩也道:“对!现在,是检验我们这些年所学的时候了!” 其余的小萝卜头也纷纷义愤填膺的表态,大有初生牛犊不怕虎之势。 肖飞可不光教了他们练功,光会动武,没有脑子,那是莽夫,是不行的。 所以,他将江湖生存之道都教给了他们,甚至把他们当成梅花阁的精英在训练。 上官若离对他们的态度很满意,但不会真的让他们去冲锋陷阵,最大的王明轩和凌瑶也不过九岁多一点。 但也得给他们点儿事情做做,让他们参与进保护家园的任务中来。 冲着他们勾勾手指,示意他们都过来,“有个秘密任务要交给你们”。 小萝卜头们一听,眼睛立刻一亮,纷纷跑了过来,围住了上官若离,都一副紧张兮兮要领重大任务似的。 上官若离弯下腰,压低声音,神神秘秘的道:“我怀疑府里有内奸。” “啊?”孩子们齐齐惊呼,发亮的眼睛迅速朝四周看了一圈儿,然后紧张的等着上官若离往下说。 上官若离道:“你们的任务就是观察周围的人和事,发现可疑的人,告诉我,自己不要轻举妄动,懂么?” 凌瑶像是个要上战场的小战士,道:“知道了!” 王明轩也道:“王妃!这事儿交给我们了!” 景曦道:“你们能不能别这么紧张,让人一看就是领了任务了。” 景阳背着小手,老神在在的道:“我们应该表现的还和平时一样,这样才不容易打草惊蛇。” 凌瑶翻了个白眼儿道:“我当然知道这些,但我们也不能毫无章法呀!” 王明轩捏着小下巴,思索道:“对,我们应该有个章法,也应该有个分工。” 上官若离见小家伙们凑到一块儿,嘀嘀咕咕的商量策略,也不参与,让几个孩子自己商量。 自己回了房间,洗了个热水澡,躺床上睡了一觉。 算算行程,南云冷月的人和赵潘升的人今晚便会到元城边境,以后就没有好觉睡了。 果然,天色刚黑,就听到了远处的爆炸声。 宣州虽然是东溟子煜的封地,但依然是朝廷的地盘。赵潘升以皇上有旨让他接管宣州守备权为借口,带兵进驻了宣州,并控制了宣州的宣王府。 宣州的边界不好防守,东溟子煜没有在那里浪费兵力,也没有理由不让朝廷军队进驻。 但赵潘升接下来就提出要东溟子煜也让出元城,将元城划入朝廷的疆域。 东溟子煜自然不肯,退入元城,双方在元城边境打了起来。 他当初之所以看中元城这块地盘,就是看中这里的地理优势,易守难攻。加上这些年的巩固完善,更是固若金汤。 上官若离被要求待在城主府内,就让东溟子煜穿上防弹衣,带着仅剩的一些从山洞飞行器里得来的先进武器,上了战场。 送走了东溟子煜,上官若离围着城主府巡视了一圈儿,确定防守上没什么问题,这才回石头城堡。 凌瑶、王明轩和几个小萝卜头急匆匆的来找上官若离,神色里带着兴奋,但因为周围人多,却都压抑着不说话。 那眼睛亮晶晶的样子,就好像捡了大宝贝,却只能憋着不能告诉别人似的。 上官若离进了小花厅,后面跟着一串儿小萝卜头。 景曦最憋不住话,进了屋子,就拽住上官若离的袖子,神秘兮兮的道:“母妃,我们找到一个可疑的人!” “这么快?”上官若离捏了捏他的小胖脸儿,笑问道:“是谁?” 凌瑶傲娇的道:“是素兰。” 上官若离坐到椅子上,微微挑眉,“素兰?她哪里可疑?” 素兰因为痴迷东溟子煜疯魔了以后,嫁给了花匠薛富贵。听说自从生了孩子以后,病完全好了。 景阳背着小手儿,踱着小步子,冷着小脸儿,道:“儿子借着捉迷藏,到了花圃那边,发现薛富贵正在带着孩子收拾那些枯枝败叶。” “你能说重点吗?”景曦不耐烦了,替景阳道:“那孩子捡了一片大叶子,说送给他娘亲素兰,说素兰会在树叶、花瓣上画花。” 景阳不甘心被哥哥抢了话,道:“儿子就纳闷儿,素兰不是病好了吗?怎么还爱在树叶、花瓣上画画?就偷偷的去盯了半天,果然,那素兰用针在树叶上画了什么,然后随手扔在簸箕里,倒在了盛垃圾的箩筐里。” 府里的垃圾,都会存在箩筐里,然后运出府外处理。 景曦嘟着嘴道:“就他这一个发现,让我们刨了半天垃圾堆!” 凌瑶将手里的两片树叶交给上官若离,“母妃,您看这树叶上的图形,是不是很奇怪?” 上官若离拿过树叶一看,上面是一个奇怪的图形,但绝对不是哄孩子画的花啊、动物之类的。 王明轩道:“王妃,素兰会不会用这方法给什么人传递消息?她曾经得了疯病,就是有人看到她在树叶、花瓣上写写画画,也没有人觉得奇怪。” 上官若离看了看叶子上的图形,觉得还真有这个可能,对几个小萝卜头夸赞道:“你们这个发现很重要,我会让人盯着素兰的。” 凌瑶抽出腰间的烈焰逆魂鞭,绷着小脸儿道:“母妃,为何不将素兰抓起来,严刑拷打之下,不怕她不招!” 上官若离手里把玩着那两枚树叶,淡笑,“这个母妃不告诉你们,你们自己想。” 景曦眼珠儿一转,道:“光凭两枚树叶不能断定素兰有问题!我们不放过一个坏人,但也不能冤枉一个好人!” “切!”景阳不屑,“现在人家都打到我家门口了,我们应该宁可错杀,决不放过!母妃是想顺藤摸瓜,抓到与素兰联系的人!” 凌瑶道:“我同意景阳的话!” 上官若离道:“两者都有。要治罪必须得有确凿的证据,这样才能服众,不然那些下人会风声鹤唳,人心不稳。若素兰真有问题,那揪出她背后之人也更重要,若是打草惊蛇,背后之人跑了,那么就治标不治本了。” 第1132章 景曦被劫持 看孩子们都明白了,上官若离又道:“你们这次做的很好,每人奖励两片芝麻糖” 这次是景阳和景曦发现的,凌瑶有些比弟弟比下去的感觉,当下道:“我们府里肯定还埋着不少暗桩,我们继续留意,定还有别的发现!” 景曦和景阳只有五岁多,这观察力和推理能力也很强了。 看孩子们摩拳擦掌,上官若离鼓励道:“不过,一定要确保自己的安全,暗中观察调查,知道吗?” 凌瑶带头道:“好,知道了!母妃放心吧!” 从元城四周不断传来爆炸声,让气氛显得恐慌又焦灼。 上官若离给孩子们布置了任务,然后去同济医院帮忙救治伤员。 战争时期的医院,人满为患,血气冲天,惨不忍睹。 幸亏这几年白青青培养了不少医务工作者,加上医院里原来的人手,倒是秩序井然,并没有很忙乱恐慌的现象。 上官若离帮着做了几台大手术,又是一天一夜没合眼,见没有重伤员了,就带着素竹和素菊就回城主府。 一回来,就有监视素兰的人来报,素兰又在树叶上画了什么东西,扔进了垃圾筐。 垃圾运出城主府后,倒在了沤肥的垃圾堆。有几个乞丐模样的人,到垃圾堆里翻检。 垃圾堆里有时候会有倒掉的食物,他们可以充饥。 其中有一人似乎专注于树叶、花瓣之类的,而不是食物,盯着的人就将那人带了回来。 上官若离揉了揉额角,“问出什么了?” 属下回道:“没有,那人死活不招,还说体内有忠心蛊,说出来就是死。” 上官若离冷哼,“那就让他活着好了!不过,得让他知道有时候活着比死可痛苦多了。” 属下眸光一凛,“是!” 上官若离想了一下,又问道:“素兰呢?” 那属下道:“让人盯着呢,如平时一样做工、照顾孩子,并没有异常。” 上官若离微微垂眸,转了方向朝后面下人住的地方走去。 没走几步,就见景曦和景阳身边的暗卫出现。 跪到地上,焦急而愧疚的道:“王妃,属下等失职,二公子被素兰挟持了!” 上官若离眸光骤然一凛,“你说什么?景曦怎么样了?在哪里?” 那暗卫道:“被素兰挟持到了后门的处!她要求一辆马车离开,左管家等人正在努力拖延时间!” 上官若离沉声问道:“素兰是怎么挟持景曦的?” 暗卫道:“二公子借着和素兰儿子玩儿,去接近素兰,没想到素兰突然发难,挟持了二公子!且要求见王妃您!” 上官若离听完事情的大概,运起轻功,朝后门的方向掠去。 素竹和素梅对视一眼,也一路小跑儿朝着上官若离的方向追去。 素兰挟持着景曦已经到了后门外,被很多侍卫包围着 左管家、追风都在,凌瑶、景阳、王明轩、古云岚等一伙儿小萝卜头也都焦急的站在那里。 凌瑶见到上官若离过来,眼泪唰的就流下来,“母妃,是我的错,我没看好弟弟。” 景阳抓住凌瑶的小手,忍着眼泪,故作坚强的道:“长姐,这不是你的错,是我们没计划好,轻敌了。” 左管家、追风神色凝重的迎上来,给上官若离见礼:“见过王妃!” 薛富贵搂着儿子,也跟着跪伏在地,父子二人都吓得瑟瑟发抖,说不出话来。 两个侍卫将刀剑架在二人的脖子上,显然,若是素兰敢伤害景曦,立刻就要了他们父子二人的命。 素兰一只胳膊抱着景曦,一只手拿着一把锋利的匕首抵在景曦娇嫩的脖子上。 她见到上官若离神情立刻变得狰狞,手下力道加重,狠狠道:“你别过来!就站在那里!” 景曦本来吓得小脸有些苍白,见到上官若离来了,眼泪一下子流下来,但嘴里却喊道:“母妃!你不要理这疯娘们儿,弄死她!” 上官若离瞪了他一眼,冷哼道:“出息的你!就这么让人给劫持了!” 景曦:“……” 这是亲娘吗? 看不见那寒光闪闪的匕首都划破了他的皮肤了吗?! 素兰眸光疯狂的对上官若离叫道:“马上给我弄马车来,不然我就杀了这小崽子,看谁的命值钱!” 上官若离对左管家道:“把本妃的马车赶到这里来。” 追风沉声吩咐手下,道:“去!” “是!”有侍卫领命而去。 上官若离抬眼观察了周围一眼,肖老头儿和暗卫们都埋伏在暗处,一有机会,就会杀了素兰。 上官若离蹙眉,冷冷的看着素兰,道:“你要干什么?” 素兰淡笑道:“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带你去见我的主子。” “你的主子?谁?”上官若离微微挑眉,眸中闪过一抹杀意。 素兰淡淡道:“见了你就知道了!” 此时,素竹和素梅跑着到了。 素梅气喘吁吁的对素兰道:“素兰!王妃对你不薄,你为何要这样做?” 素竹也道:“素兰,你快放开二公子!” 素梅蹙着眉,苦口婆心的劝道:“素兰,你先将二公子放了,有事慢慢说。你不为自己想想,也不担心自己的孩子和薛富贵吗?” 素兰闻言,冷冷一笑:“那个该死的花匠我会在乎他的生死吗?和一个低贱的人生的孩子,我才不会介意!我本是要嫁给宣王的人,都是薛富贵!都是他毁了我!哦,还有你!” 说着,眸光狠厉疯狂的看这上官若离,“是你这个妒妇不让我接近王爷,不然王爷定会娶我为侧妃的,不!我这么好,王爷一定会让我做正妃的!对!就是这样!都是你!” 她的话到最后疯狂的都成了尖叫,好像上官若离偷了她家男人,挖了她家祖坟似的。 她这一发疯,手上的力道就加重,匕首划破了景曦的皮肤,血如一条小蛇一样蜿蜒而下。 在这个关头,景曦反而镇定下来,不哭了,一枚银针捏在他的小手里,等着机会自救。 上官若离看着那血,心都痛了,手指捏的咔吧作响,直恨不得把素兰给捏死。 第1133章 主子想见你 暗中的人也紧张起来,暗二手里拿着狙击枪瞄准了素兰的头,只等着机会。 凌瑶尖叫道:“你伤了我弟弟!我定让你血债血偿!” 景阳冷肃着小脸儿,紧紧的抓住凌瑶的手,狠狠的瞪着素兰。 素竹蹙眉冷声道:“素兰!你不要伤了二公子!你的主子在哪儿?让他出来!” 素兰一听素竹提到主子,情绪稳定了些,道:“我主子在哪儿不能告诉你们,王妃你跟我上马车,很快就能见到我家主子了!” 马车已经赶了过来,素兰显然知道暗中有人,手下一点都不敢放松。 景曦也不挣扎哭闹,有上官若离在身边,他更冷静了。为了不再受伤,十分配合。 素竹放下上马凳,率先上了马车,朝素兰伸出手,“将二公子给我!” 素兰冷哼,“你当我是傻子吗?我一松手,暗处的人就结果了我的性命!” 说着,抱着景曦上了马车,率先钻入车厢内,对外面的素竹道:“让车夫滚开,你驾车!” 上官若离眸光微闪,抬步上了马车。 素梅也在后面跟着要上车,素竹却道:“你别跟来了,帮不上忙还碍事儿!” 素梅眸中闪过一抹受伤,看向上官若离,“王妃……” 上官若离眸子眯了眯,淡淡道:“你想跟着就跟着。” 素梅神情闪过一抹感动,“奴婢自是要跟着王妃的!” 说着,也跟着上了马车。 素竹扬起鞭子,一甩马屁股,马车瞬间蹿了出去。 追风带着侍卫立刻跟上,策马行在马车周围。 暗处的暗卫也跟着动了,随时准备出手救人。 凌瑶拉着景阳的手,往前跑了两步,然后站在那里,目送着马车远去。 素兰听到马蹄声,对上官若离冷声威胁道:“叫侍卫和暗卫们别跟着!” 上官若离掀开车窗帘子,对着外面道:“你们别跟着!” 追风一听,虽然不情愿,但还是微微紧了紧马缰绳,放慢了速度。 当然,他不敢真的回去,带着人远远的跟在后面。 马车一路向西疾行,上官若离没有跟景阳说一句话,母子二人只用眼神进行了交流。 渐渐的,爆炸声越来越清晰,甚至听见了厮杀的声音。 显然,这是到了边境战场附近了。 马车又行了一刻钟,突然,一颗土炸弹在马车附近爆炸。 马匹受惊,马车猛地往前一冲。出于自保的本能,素兰伸手去扶马车壁,维持平衡。 机会来了! 上官若离和景曦瞬间同时出手。 景曦手上的针刺向素兰的身体,而上官若离一掌拍向素兰的心口,同时将景曦抱过来。 肖飞的声音在马车外响起:“怎么样?” 上官若离将景曦从车窗里扔出去,“接着!” 景曦一声尖叫,同时灰色的影子一闪,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下意识的就搂住了肖飞的脖子。 一颗炸弹在不远处爆炸,肖飞抱住景曦在地上一滚,然后弹起来,就没影了。 只留下一句话,“老子带孩子先走了!” 上官若离脑海里的小人儿,流下了宽宽的面条泪。 这是她的亲外公吗? 就这么把她扔到这战火连天、危机四伏的地方了? 马车并没有停,而是继续往前疯狂的跑。 素兰已经被上官若离给拍成了肉饼,头都瘪了,眼珠子突了出来,在眼眶下面挂着,霎是恐怖。 素梅有片刻惊恐后,就对外面的驾车的素竹喊道:“快停车!二公子没事了!快停车!” 谁知,素竹就好像没听见似的,还朝马屁股上抽了一鞭子。 马车在尸体上高速碾压而过,马车颠簸的跳了起来。 上官若离坐在马车里,手抵在车厢壁上维持身体平衡。神色冷寒,眸色更是如淬霜含冰。 素梅在马车里颠的跳起来,摔了个七荤八素,不由得有些恼怒。 爬到马车门边,一把撩起车帘子,对外面的素竹怒喊道:“你疯了!让你停车……” 谁知,话还没说完,素竹从车辕下拔出一把宝剑,就朝素梅刺了过来。 马车颠簸疾行中,素梅躲闪不及,被刺穿了天灵盖。 上官若离冷冷的看着这一切,眸光骤冷。 外面三军交战,死伤无数。遍地尸体,血流满地,形成一条条血河绵延不尽。 浓烈的血腥味和硝烟味儿弥漫在空气中让人作呕,入目的如同人间地狱一般。 上官若离缓缓吐出一口气,将手枪从腰间拔了出来。 今天,是做个彻底了解的时候了! 她对着素竹的后脑开了一枪,素竹被爆头,竟然在最后的关头,还将她的长剑刺入了马屁股。 马匹吃痛嘶鸣,疯一样的往前狂奔。 上官若离钻出车厢,一脚将死透的素竹踹下马车。然后,脚尖在车辕上一点,翩然飞起,落在混战的士兵群中,抽出了千年玄铁短剑。 宝剑出鞘,似有一声困兽出笼的怒吼咆哮在天地之间。 一道道寒光直窜天际,每一剑落下,玄铁宝剑便会斩杀数人。 看到上官若离前来,元城的士兵兴奋的呐喊起来,士气大增,奋勇杀敌。 上官若离眸中也侵染了滔天的肃杀之气! “噗哧!”短剑刺入一个南云士兵的身体。 上官若离将短剑从南云士兵身体里面抽了出来,又砍向另一个人。 “王妃,你怎么把素竹、素兰都杀了?”追风追了上了,护在上官若离身边,“还不知道她们的主子是谁呢!” 上官若离刺死一个南云士兵,赞许的看了他一眼,“眼力不错,看出素竹也是暗桩了?” 只是素梅冤死了,上官若离不能确定素梅是不是尖细,就想借此试一试,没想到素竹竟然对素梅下了杀手。 追风挥舞长剑,斩下一个南云士兵的人头,笑道:“属下又不傻,素竹都表现的这么明显了!” 只是这两人可是王妃的陪嫁丫鬟,想不到竟然埋藏的这么深! 就是不知她们一开始便是暗桩,还是后来被人收买的? 看样子,她们的主人并不想要上官若离和孩子们的命,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第1134章 至少不能现在死 南云幽寒看着出现在面前的上官若离,那眼中的神色焦虑亦是担忧,“离儿,你既然已经脱身了,为何不回去?可是愿意跟朕走?” 上官若离冷声道:“想要彻底做一个了结!” 南云幽寒眉宇间有一抹淡淡的忧伤,“你猜到素竹和素兰是朕的人了?” 上官若离自嘲一笑,“我的陪嫁丫鬟都是你找来的人!” 怪不得她去哪里,南云幽寒总能及时出现! 原来有人给他通风报信! 那个时候,她太相信曲萧寒了,根本没想到他会在给她的人中埋眼线。 而且,白青岩告诉她,是将梅花阁的人插入到牙行中,让曲萧寒挑选的,她当时就没多想。 殊不知,过了曲萧寒的手,他大可以李代桃僵。 南云幽寒神情的看着她,“朕从来不想伤害你,即便是素竹和素兰有很多机会下手!” “你伤害我的孩子,我的夫君,就是伤害我!你的纠缠,就是对我的伤害!”手中寒光闪烁着,上官若离一路砍杀。 纵然惧怕于上官若离杀神一般的气息,可南云士兵还是源源不断的冲了上来。 身边,那一具具尸体堆积成了小山那么高,上官若离身上被血色浸湿了,就如地狱里走出来的嗜血杀神。 南云幽寒这次对上官若离却是势在必得,“这次你必须跟朕走!我们很快就会拿下元城,东溟子煜马上就会成丧家之犬!他配不上你了,只有朕才有资格与你并肩而立!” “呸!”上官若离啐了一口,“我们是天作之合!他若是乞丐,我就做他的乞丐婆!有情饮水饱,你这样的人是提会不到了!” 南云幽寒有些恼羞成怒,“你原来不是这样对朕的!跟了朕,你会重新体会到朕的好的!” 说着,伸手来拉上官若离。 追风、暗二几个是不会让他接近上官若离的,当下,就挥起兵刃,杀了过去。 于是,混战进入了胶着状态。 从日中一直到日落,脚下的土地已经看不出颜色,大家都是踏在尸体上战斗。 落日是红的,晚霞是红的,血是红的! 突然! “咻咻……”的几声,无数只弩箭朝着上官若离和南云幽寒飞射而来。 接着,是“砰砰……”的火铳声音。 于是,场面发生了戏剧性的转变。 现在,不论是南云将士还是元城的将士,都一致对外,对抗突如其来的围攻。 上官若离心中一惊,她今天可没穿防弹衣,防弹衣给东溟子煜穿走了,他现在正在元城北面与赵潘升率领的东溟军战斗。 远处的一个尸山上,站着一抹火红的身影。与天边的晚霞,身边的鲜血,几乎融为一体。 上官若离瞳孔一缩,咬牙道:“这个人妖!” 南云幽寒冷声道:“南云冷月!你言而无信,竟然对盟军下暗手!” 上官若离冷嘲道:“你这个傻缺,他想要的是整个南云,你还跟他结成联盟!” “哈哈哈!”南云冷月张狂大笑,“没错,你们都是傻瓜、蠢货!南云和元城都是朕的!今天就成全你们这对狗男女去地下做亡命鸳鸯!” 当然,还有东溟子煜!也是他的! 上官若离气的瞪眼,怒道:“你才是狗男女,你全家都是狗男女!你这个不男不女的人妖!” “休想!”南云幽寒冷声下令,“给朕杀!” 南云冷月妖娆一笑,懒懒的下令,“给朕杀,取了南云幽寒和上官若离的人头,赏银万两,升官三级!” 这下西云的将士们战斗力飙升,土炸弹、火铳、弩箭,玩命儿的招呼。然后打了鸡血一样,从四面蜂拥包抄了过来。 南云和元城的将士们都厮杀了一天了,已经损兵折将不说,也都累了。 自然不是这些以逸待劳、如狼似虎的西云猛士的对手,包围圈儿一点点的缩小。 若是持久战斗下去,恐怕要被包饺子了。 南云幽寒将上官若离护在身后,对追风和暗二道:“你们护着离儿先走!我们来对付他们!” 明知此战凶多吉少,但他仍要拼着最后一口气将上官若离送出去。 追风和暗二等人自然不会客气,当下就要开出一条血路,护着上官若离冲出包围圈。 南云冷月好不容易有弄死南云幽寒和上官若离的机会,怎么会放过这个大好的时机? 当下命令人放弩箭,也不顾混战圈儿里有自己的人。 炸弹爆炸时间太长,武功高强的人足以有时间自救。 而火铳是散弹,射程时间太短,装弹药的时间太长,用起来不方便。 所以,还是弩箭给力。 弩箭势如破竹,从四面八方射过来。 尽管大家用武器拼命阻挡,但弩箭数量太多,不断有人受伤,这样防御就出现了漏洞。 南云幽寒眼看着那弩箭即将刺向上官若离的身体,眸色一红,千钧一发之际,抓住上官若离一个旋身,将她护在了怀中,以身体作为肉盾硬生生的挡住了十几只弩箭。 “南云幽寒!”上官若离瞳孔猛缩! 弩箭刺入皮肉的声音,在她的耳朵中无限扩大。 血,从他伤口中喷射而出,她感受到他血液的温度! “南云幽寒……!”上官若离的声音嘶哑了。 她是想让他死,但绝对不是这个死法! “我没事儿……”南云幽寒强行将压下喉间的腥甜血气,抬手擦去唇角的血迹,月色下,那幽深的眸子里仿佛充满着这世间上最真挚的温柔。 “在没有看到离儿妹妹安全离开之前,我怎么舍得死?” “南云幽寒……把药吃了!”上官若离颤抖着手将一把药丸塞进了南云幽寒的嘴里,可二人心中都明了,这药已经毫无任何作用了。 上官若离用手擦去他嘴里汩汩流出的鲜血,但越擦越多,顺着他的下巴流到脖子里。 她嘶哑的怒吼道:“南云幽寒,你不能死!至少不能现在死!你可以被我杀了,可以被雷劈死,可以喝水呛死,可以……无论你怎么死都可以,就是不能为救我而死!” 第1135章 原来,你不是你了 四周的誓死拼杀都成了背景,上官若离半跪在地上,点了南云幽寒的穴道止血,将止血药洒在他的伤口上。 可是药粉立刻就被汩汩流出的血给冲下去,根本就不管用。 南云幽寒却咬着牙站起身,后背插着十几根弩箭,几乎都穿透了他的身体,致命之处是两处穿胸而过。 他抓住上官若离的手,虚弱道:“走!我带你出去!” “皇上!您前不久练功走火入魔,现在不能用巫术,不然……保命要紧呀!”他的贴身护卫浑身是血,肩膀上和腿上也中了箭。 “黑鹰,若是朕这次死了,你们和黑袍门的新主人就是离儿了!”南云幽寒对贴身护卫的话充耳不闻,就从怀里摸出一块儿黑色的令牌和一本册子。 当着他几个得力属下的面,要交给上官若离! 上官若离推开他满是血的手,“谁要你那些邪门歪道的东西,你自己留着!” 被她一推,南云幽寒身形一个摇晃,上官若离和黑鹰一边一个扶住他。 南云幽寒顺势将令牌和册子塞进她的手里,同时,另一只手迅速在空中画了个血符…… 然后,上官若离觉得眼前一黑,只觉得耳边呼呼有风刮过。 隐约还听到黑鹰等人悲痛的声音:“皇上!” 她能感觉到南云幽寒牵着她的手,能闻到他身上的血腥味,但就是什么都看不见。 大约持续了一刻多钟,等上官若离恢复视觉的时候,发现已经到了元城的郊外,已经远离了战场。 南云幽寒先扶住一颗大树,“哇哇”呕出两口鲜血。 鲜血喷射的到处都是,看样子出血量不少,他的脸色苍白如纸。然后抱着树就往下处溜。 上官若离上前扶住他,“走,我们去找白神医,她一定能救你!” 其实作为多半个医者,已经知道他不行了。 看看手里的令牌和册子,犹豫了一下,还是收进内兜里,打算等他的属下找来,再交给他们。 南云幽寒整个身子都软倒下去,胸前的伤口血柱源源不断的涌现而出,那一双琥珀色的眸子渐渐失去了色彩。 上官若离拽着他的胳膊,想背起他去找白青青。 虽然料定他是不行了,但还是想最后争取抢救一下。 南云幽寒却抽回胳膊,冲着上官若离温雅一笑,“离儿,这一次萧寒哥哥又要食言了,不能保护你了。我好恨啊,恨自己没用。没能力的时候,只能任由旁人欺辱于你。有能力的时候,你身边已经有了良人!” 如银似水的月色中,他的眸光清亮纯净,熠熠生辉,似是倒映着漫天的星辰。 这是回光返照了! 上官若离用手捂住他的伤口,颤声道:“你别说话了,我们去找白青青好不好?” 南云幽寒微微摇了摇头,深深的看着她,透着浓浓的不舍,“为什么上天不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能够弥补自己的无能之错。如果当初能抛下一切,带着你远走高飞,该有多好?” 这么多年了,上官若离现在和这具身体很契合,就是自己的,已经感受不到原主的残留情绪了。 所以,她现在对南云幽寒只是无奈和懊恼,还有一点点眼睁睁看着年轻生命流逝的惋惜。 无奈和懊恼的是,南云幽寒竟然为了救她而死,恐怕此生,他在她心底会永远占有那么一处位置。 有时候生活中就是这样,有的人在你心里永远也抹不去,却再也不会出现在你的生活里。 对对错错、恩恩怨怨,都定格在生死离别的这一刻。 上官若离抱着奄奄一息的南云幽寒,揣测着原主的想法道:“谁说你无能的?你可是南云的皇上!在你的离儿的心里,萧寒哥哥是最棒的,是给她光明和温暖的那个人。” 他唇角上扬,眸子亮了亮,又迅速黯淡下去,瞳孔开始慢慢扩散。 上官若离甚至能清晰的感受到他那渐渐流逝的生命,“也许,你和你的离儿很快就能在天堂相见了。” 南云幽寒虽在弥留之际,但还是意识到她话里的不对劲儿,眸中闪过一抹疑惑,“你这话什么意思?好像你不是离儿似的?” 突然,他望着虚空,喃喃道:“离儿,你怎么在天上冲我招手?” 上官若离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用月亮的余晖,连个鬼影子都没有,不由得脊背一阵发凉。 “原来……你不是你了……怪不得……怪不得……”南云幽寒脸上露出释然的微笑,有一种大彻大悟的解脱。 原来,不是他痴心错付,是此上官若离非彼上官若离! 南云幽寒搭在上官若离肩膀上的手,缓缓的滑落下去,眼睛依然温柔的“望着”虚空的那个方向,唇角挂着笑意。 “南云幽寒!”上官若离的心沉了下去,手按在他的颈动脉上,除了摸了一手的血,没有发现任何生命迹象。 她的手覆盖上南云幽寒的眼睛,幽幽叹息道:“但愿你与你的离儿已经重逢,既然彼此相爱,下一世,莫要再错过。” 说完,她手轻轻下移,帮他合上眼睛。 南云幽寒靠在上官若离的肩膀上,神态安详的像睡着了一般。 上官若离眼眶发涩,一滴清泪还是不受控制的滑落脸颊。 此时,南云幽寒感到一阵巨大的力量,让他急速坠落。 他猛然睁来眼睛,发现自己躺在边关的战场上,身边是冲天的厮杀声,和马蹄声。 “怎么回事?我不是死了吗?怎么还在战场上?” 他坐起身子,手摸到软乎乎的东西,侧头一看,吓了他一跳。 他竟然摸到了一具尸体,一具女人的尸体。 他尸体看多了,一具女人的尸体,并不可怕。最让他恐怖的是,这竟然是他母后的尸体! “那里有个孩子!” 一阵呼喝声夹杂着马蹄声由远而近,数十几匹战马在他跟前停下。 他抬头,看到年轻英俊的上官天啸高坐在马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冷着脸,沉声问道:“小孩儿,你怎么在这儿?” 南云幽寒脑子“嗡”的一声,这不是他六岁那年,遇到上官天啸的情景吗? 紧接着,他就一阵狂喜:这次,他一定不辜负离儿和自己! 第1136章 把他制成僵尸 风,乍然而起。 云,突然而至。 刚才还是月光皎洁,一阵冷风吹过,顷刻间就乌云闭月。 上官若离觉得背脊有些发凉,她不怕鬼,她怕南云幽寒诈尸。 毕竟南云幽寒可是专业玩儿僵尸的,他自己成为黑袍老祖第二也不是没有可能。 上官若离抱起已经死去了的南云幽寒,准备还是先回城主府,再做打算。 南云幽寒可是南云的皇上,他在这个关头死了,那南云的局势必将大乱。 她绝对不会允许便宜了南云冷月那个人妖! 突然,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传来,上官若离心中一凛,下意识的就找地方隐蔽。 南云幽寒的死讯,暂时还得保密。 至少,他的孩子们需要尽快安置,或者从南云皇宫救出来。 毕竟他救了她的性命,她必须为他做些什么才能心安。 上官若离承认自己不是什么善良仁义的人,但也不能看着一条鲜活的性命为了自己而消失,却无动于衷。 人死恩怨了,南云幽寒同自己恩怨情仇也该结束了。 上官若离正要抱着南云幽寒的尸体跃上身边的大树,就听到“喵呜”一声猫叫。 “雪球!”上官若离松了一口起,转过头。 看到一抹白影如闪电般冲过来,后面跟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东溟子煜一身银色铠甲上都是血迹,远远的看到好好的上官若离,神情一松。 与此同时,一道黑影闪身而至,高大的阴影将上官若离遮挡住。 东溟子煜二话不说,抽出软软剑就刺过去。 黑鹰骤然后退一步,身法鬼魅。 上官若离出声阻止道:“好了,别打了!我一个弱女子抱着一个大老爷们儿的尸体。你们不来帮我,反而打起来了!” “尸体?”东溟子煜抽剑回撤,单手来拎南云幽寒的尸体,“他死了?” 黑鹰满心敌意的上前,一把抱过南云幽寒,沉痛的道:“还是将皇上给我吧!” 上官若离松手,“正好,你赶紧带人回南云皇宫去,保护好他的孩子们!他的救命之恩,本妃会报答的。” 说着,将那沾着血的黑色令牌和小册子拿出来,递给黑鹰,“这是你们皇上的东西,我不能要,交给你吧。你爱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最好给他的儿子。” 拥有了暗黑力量黑袍门和南云幽寒的暗卫力量,这可是不小的势力。 南云幽寒的儿子最大的也就十一岁,很需要这两股势力,坐上皇位,稳住南云朝堂的局势。 谁知,黑鹰却没有接,只愤恨的瞪着上官若离,咬牙切齿的道:“皇上既然交给了你,那属下等只能遵旨!” 显然他不情愿,甚至恨这个女人,若不是她,皇上不会一再做出昏庸的决定,不但失去了朝臣们的心,最后还搭上了自己的性命。 东溟子煜从他们的谈话中也知道了事情的大概经过,心里也很吃惊,南云幽寒竟然将他的贴身暗卫队和黑袍门给了上官若离。 不过,现在不是吃醋的时候。 他冷声对黑鹰道:“还是将你们皇上送到同济医院去,可以对外说他重伤。” “已经晚了!”追风浴血归来,禀报道:“南云冷月已经从元城退兵,开始对南云动手了!” 上官若离瞪向黑鹰,“都是你这蠢货,说什么他刚走火入魔不久,不能用巫术,保命要紧!这不是提醒你们皇上必死无疑吗?” 黑鹰脸色一黑,敢怒不敢言,他当时情急之下,光着急阻止南云幽寒用巫术救上官若离了,根本没想那么多。 南云幽寒当时受了致命伤,再有巫术遁走,而且是带着上官若离这个不会巫术的人遁走,必死无疑。 他是真没想到,南云幽寒真的为了救上官若离,会不顾自己的性命。 真是红颜祸水! 黑鹰气恨交加的咬了咬腮帮子,“南云不会乱!” 他说着,将南云幽寒平放在地上,拿出一个黑色的玉瓶,打开塞子,放到南云幽寒的鼻孔边。 只见,从玉瓶里面爬出一个黑色的虫子,虫子有手指甲大小,蟑螂似的,顺着南云幽寒的鼻孔就钻了进去。 上官若离意识到什么,蹙眉道:“你要把他制成僵尸?!” 黑鹰道:“能保持一月不会腐烂,足以掩人耳目,安排好后事。” 东溟子煜厉眸眯了眯,“他没有意识了吧?” 黑鹰眸光一闪,道:“皇上刚咽气不久,许会残存一丝执念。” 此时,南云幽寒已经缓缓睁开眼睛,诈尸一样,直不愣登的坐起来。 黑鹰抱拳:“宣王殿下,告辞!” 东溟子煜抱拳,“慢走不送!” 黑鹰将一个小玉哨子放进嘴里一吹,只见南云幽寒“蹭”地起来,跟着他走了。 追风蹙眉,道:“这是僵尸蛊,南云幽寒现在就是个会行走的尸体。换句话说,他就是一个僵尸傀儡。” 上官若离若有所思的道:“这个黑鹰有问题,刚才,他似乎是故意告诉别人,那种情况下,南云幽寒若用巫术必死无疑。而且,在南云幽寒执意用巫术带我离开的时候,他并没有出手阻拦。” 若是真的那么忠心,当时应该用武力带着南云幽寒离开,或者干脆杀了上官若离,绝了后患便是。 东溟子煜沉声道:“恐怕,南云的皇位不会落入南云幽寒子嗣的手里。” 上官若离疑惑道:“可是,刚才我给黑鹰那令牌和册子的时候,他并没有接受,还一副不得不遵从南云幽寒遗愿的德行?按理说,他应该接过去,为自己所用才对。” 追风道:“有些事,不是一个令牌能决定的,很多时候,靠的还是组织内的威信和脸面。” “不知道黑鹰投靠了哪方势力?要如何处置南云幽寒的子嗣?”上官若离望着南云京城的方向,神色凝重。 东溟子煜拉住她的手,柔声问道:“你是不是想为南云幽寒留个后,算是报答他的救命之恩?” 上官若离感动的看向东溟子煜,“是,我必须为他做点什么。” 东溟子煜问道:“那对南云你有什么想法?南云幽寒的孩子们还小,南云冷月是前南云太子,南云一乱,最先得力的定是他。” 第1137章 好,我支持你 何况,南云冷月这些年从来没放弃过统一整个南云,在南云朝中和勋贵中定笼络了不少人。 也一定有不少人拥护南云冷月,毕竟南云幽寒是先皇的私生子,皇位来的本就名不正言不顺。 上官若离看向东溟子煜,“你有什么想法?” 她只想到保护南云幽寒的孩子们,并没有想过南云国跟她有什么关系。 或者说,她没有什么那么大的野心。 东溟子煜冷声道:“本王要整个南云,包括南云冷月自立为皇的西云在内!” 上官若离长舒一口气,坚定道:“好,我支持你!” 他爷爷个蛋滴,要是让南云冷月那个骚狐狸统治了真个南云,那元城更危险。 若是南云幽寒的儿子登上皇位,得知他老爹是为了救她而死,而南云幽寒咽气的时候并没有他们自己人在,定会把她当成杀父仇人,那元城也是一个倒霉。 与其总是被动的挨打,不如趁乱拿下西云。 追风眼睛一亮,他们建功立业、封侯拜相的日子指日可待了! 王爷拿下南云,东溟的小皇帝更不会放过王爷,那样,拿下东溟也是迟早的事! “可是……现在,先解了元城之困才是!” 东溟子煜拉着她的手,柔声道:“先回去吧,孩子们定是担心坏了。” 上官若离抬步跟上他,“你有办法了?” 东溟子煜轻声说道:“本王早就让人在整个沧澜大陆撒播消息,皇上还活着,老十是谋权篡位,手里的玉玺是假的。并且让人在蜀中、大别山等地假扮皇上露了个面。” 上官若离挑眉,“你还真是狡猾,那样老十的龙椅就晃荡了,他发下去的诏书也都不作数。还得分散兵力去各处寻找皇上。” “是,本王在朝中的人也都发现玉玺是假的,执意要见真玉玺,才能遵旨,他现在善后还来不及。”东溟子煜说着,揽着上官若离的腰,运起了轻功。 到了城主府,上官若离才问道:“赵潘升可是老十的人,不会因为那些谣言而退兵吧?” 东溟子煜冷声道:“他不退也得退,本王已经将他和他的几个忠心的副将都给斩杀于阵前了。群龙无首,其余小将不得不撤兵。” 他曾经是战神王爷,军中的人脉也很广,很多将领不想与他为敌,借着这个关头,鸣金收兵。 但朝廷的军队并没有撤出宣州,双方还处于观望状态,等着朝廷的进一步动作。 元城的围困之局算是暂时解了,也得以喘口气,休养生息。 这次元城虽然准备充足,但三军交战、刀枪无眼,损失也很大。 加上从那个山洞飞行器里得来的先进武器,这些年已经陆陆续续的用完了,也只有几把手枪还有为数不多的子弹。 虽然上官若离对炸弹、燃烧弹都做了改进,但并没有比其他几方敌人的武器先进多少,在武器上没有沾到大便宜。 上官若离正想着,让人研究一下机关枪、狙击枪等的子弹,就见凌瑶带着一队小萝卜头跑着迎出来。 “母妃!”凌瑶的声音里带着哭腔,但她是大姐,坚强的没有哭出来。 景曦可就没这么坚强了,他“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小炮弹一样的冲了过来。 上官若离心中一酸,但没有抱住儿子,往旁边一侧身躲开,道:“别往我身上扑,都是血!” 景曦可不管这些,还是仰着小胳膊求抱抱,“母妃!儿子好担心你!” 上官若离只好伸手抱起胖小子,看他脖子上缠了纱布,心疼道:“伤口没事吧?疼不疼?” 景曦抽抽搭搭的道:“不疼!都是儿子不小心,连累了母妃!” 上官若离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是敌人太狡猾,记住这个教训就是了。” 素兰、素竹在她身边潜伏了十几年,除了她们没有大动作外,行事也很缜密。 安慰了眼含着晶莹泪珠儿的凌瑶和景阳一会儿,就让他们去休息。 孩子们这一天也是吓坏了,见上官若离和东溟子煜浑身是血,也不缠着二人,都乖乖回去睡觉。 东溟子煜脱下染血的战甲,洗了澡,换了衣裳就去前院议事了。 南云幽寒的死讯还没有传开,他要给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兵贵神速便是如此。 上官若离也没睡觉,她将那令牌取出来清洗干净。 打开那染血的小册子,里面记载着黑袍门的暗桩地点,负责人,和联系方式。 册子的最后两页,是密密麻麻的数字密码。 这是当初上官若离教给上官天啸的,作为上官天啸最得力的助手,南云幽寒自然也懂。 上官若离轻易就破解了密码,南云幽寒除了贴身暗卫队和黑袍门,竟然还有两万人的秘密私兵,名叫黑旗军。 其实,黑旗军的前身是上官天啸建立的私兵,一直由南云幽寒负责。 说来,当初这还是上官若离给上官天啸出的主意。 从阵亡名单里作假,抽出一部分条件好的士兵进行特种训练,一开始也就三、四千人。 后来,南云幽寒回南云,上官天啸怕他无人可用,就将南云幽寒自己训练的黑旗军给了他。 这些年,南云幽寒不断的将黑旗军发展扩大,只执行他自己才知道的秘密任务,一直未亮到人前来。 这两万人藏在南云与苗疆交界处的一处深山老林里,那里气候特殊,山林茂密,多瘴气毒虫。南云幽寒又布了许多巫阵,寻常人无法接近。 南云幽寒的暗卫队和黑袍门是南云朝中很多人知道并且参与其中的,要凭着一块令牌就收服,恐怕很难。 恐怕南云幽寒留给她令牌和册子的目的,其实是黑旗军,在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是物归原主了。 上官若离心中欢喜,这些人若是能收为己用,来个里应外合,拿下南云肯定会事半功倍。 对身边伺候的沙宣道:“你叫追风进来。” 话音未落,追风就急急进来,神色凝重的禀报道:“王妃!有消息传来,上官大将军在北部边境遇刺!” 第1138章 奇怪的梦 上官天啸被东溟子凌派到北部边境去抵抗西戎、北陵联军,本来就没按好心。 上官若离担心太后和东溟子凌会给上官天啸扣一个通敌叛国的罪行,趁机将上官天啸一家抄家灭族。 既除去了东溟子煜的一个臂膀,又敲山震虎,给朝中一些反对派一个震慑。 “人怎么样?”上官若离首先关心的是上官天啸的命。 追风道:“受了重伤,一直昏迷不醒,上官宇也伤了腿,怕是终身都要不良于行。” 上官若离的心下沉又下沉,沉思了片刻道:“想来京城也接到消息了,给郑舒悦传秘信,求太后让父亲和大哥交出所有兵权,回京养伤治疗。” 太后和十殿下肯定派了参将和副将随行监视,兵权交给他们,肯定是乐见其成的。 定国公府、德妃和上官天啸的一些人脉在朝中和军中盘根错节,太后和十殿下也不能都得罪死了。 趁着上官天啸和上官宇重伤不治,取了他们的兵权,让他们回家疗养,这样可比栽赃陷害和平简单多了。 没有兵权,变成废人的上官天啸和上官宇还有什么可怕的? “是!”追风领命退下,马上派人去办。 上官若离看着那小册子,眸光渐渐的沉下来,然后,将那册子最后两张纸撕下来单独放好。 本来她想派追风走一趟,联系上黑旗军,毕竟阵法、蛊虫什么的他懂的多。 但现在元城只是暂时的安宁,作为府里的侍卫统领,他离不开。 这事儿必须交给绝对信任的人,而且还得综合素质高,不光武功高,对阵法、毒术、野外求生都得精通。 上官若离蹙眉想了想,对着屋外的暗处道:“暗二!” 音落,暗二推门而入,行礼道:“王妃!” 上官若离冷肃着脸,郑重的道:“我现在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你去做。” 暗二一看上官若离的神情和语气里的凝重,腰板不由自主的挺了挺,“王妃请吩咐!属下誓死完成任务!” “这任务不光危险,更重要,还得保密。”上官若离说完,将黑旗军的事儿说了。 暗二一听眼睛一亮,他立刻想到,有这两万精兵,宣王殿下将如虎添翼,对付南云冷月容易多了。 当下单膝跪地,抱拳行礼:“属下定完成任务,不辜负王妃的信任和器重!” 上官若离虚扶了一把,道:“你这次去,主要是让他们想办法救南云幽寒的孩子出来,先养到基地那边。厉兵秣马,随时准备出山。他们重见天日,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 “是!”暗二豪气干云。 上官若离将地址和联系暗号等信息告诉他,暗二用心记着。 然后,从腰间摘下一块玉佩,和南云幽寒的黑玉令牌给他,“这是上官家和南云幽寒的信物,你拿着。” 暗二近乎虔诚的将两块玉佩接过来,贴身收好。 上官若离又道:“你先去见王爷,将事情告诉他,看他那边有没有让黑旗军做的。” 也顺便让东溟子煜知道有黑旗军的存在,在做计划的时候,将黑旗军考虑在内。 另外,也得找些事情给黑旗军做,先试探黑旗军的可信度。 要用,但不能全信。 打发走了暗二,上官若离才睡下。 她以为今天经历了这么多事,自己会失眠的,没想到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朦朦胧胧中进入了梦乡,她独自一人在月色中漫无目的地缓步前行。 顺着长廊走不多远,就闻到清香扑面,回廊一转,眼前豁然开朗,入目的是一望无际的湖水展现在眼前。 岸边垂柳依依,池中荷叶碧连天,渐渐没于渐浓的夜色之中。 远远看去,月光如轻纱般朦胧飘拂,仿若一片清静迷人的幽梦。 水中九曲回廊精巧曲折,与湖心亭蜿蜒相连,廊前每隔几步便悬着盏琉璃明灯,灯光映入清水暗波,流光溢彩,绚丽无边。 上官若离独自往湖心亭走去,湖中荷花在月色中迎风展颜,凌波依水,绰约娉婷。 深夜,静谧无声。 她只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和心跳声,不由得有些不安。 停住脚步,倚栏望着月影,伸出手去,月影在指尖盈盈一晃,似是流水一般。 忽然之间,宁静的夜里响起悠悠的笛声。 上官若离心里咯噔一声,诧异抬头,循声望去,看到不远处的白石拱桥上,潇洒立着一人。 玉带白衣、长桥玉笛。 湖中是荷叶田田,天上是月华如练。 尽管离的远,但她却清晰的看到南云幽寒的眸中眼波荡漾,温柔似水。 清亮的笛音自他唇间飘然婉转,时而悠扬低诉,时而清高闲逸,时而跳脱欢悦,时而柔情无限。 水月清光似是交织成柔软的银网,铺天盖地撒下来,星星点点银辉如玉,花间荷叶也似镶上了一层淡淡珠光。 上官若离似被蛊惑一般,默默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凝望着桥上的身影。 月色银辉之下,波光粼粼之中,投落她黯然神伤的清寂身影。 上官若离“唰”的出了一身冷汗,她仿佛在看着另外一个自己,或者说,她看到的应该是原主! 仿佛痴立在梦中,看着前尘的影子,今生的自己。 南云幽寒幽美多情的笛声宛转悠扬,着夜色深深凝望着她。 上官若离忙移开目光,不与他对视,目光落在灯影闪烁的湖水中。 湖水突然一荡,就如一个屏幕,呈现出了一副画面,就如在放映电影一般。 画面里,一个六岁的隽秀少年,站在白玉桥上吹着笛子。 笛声里似乎凝着隔世的情丝万缕,诉不尽的缠绵悱恻。 就在上官若离现在站的位置,一个不到四岁的小姑娘,扶着栏杆,侧耳倾听。 她粉雕玉琢一般漂亮,却眸光空洞,双目无神…… 小少年收了笛声,对着小姑娘展颜一笑,“我叫曲萧寒,你是谁?” 小姑娘有些胆小瑟缩,用声如蚊蚋的声音道:“我是上官若离……” “啊!”上官若离骤然惊醒,梦中的情景让她胸口塞的难受。 她从床上坐起来,望着窗外微明的天色,喃喃自语道:“我怎么会做这么奇怪的梦?” 第1139章 诡异的梦 上官若离发了一会儿呆,猜测,梦中在湖水中“看”到的情景,应该是原主与南云幽寒初次“见面”的场景。 因为原主眼盲看不见,当时年龄又小,所以在脑海中没有很深的印象。 所以,她也只是根据那一丢丢模糊的记忆,猜测的而已。 可是,为什么会这么真切的做这么诡异的梦? 难道是原主不想见到南云幽寒死了也不得安宁,尸体还得被人操纵利用? 看样子,得尽快让南云幽寒入土为安。 或者干脆将他的尸体化了,也强过被人控制,最后腐烂丑陋的让人恶心。 他是一国之君,那样对他来说是一种狼狈和屈辱。 当时让黑鹰将南云幽寒的尸体带走,也是情势所迫。 一个原因是南云幽寒的尸体不能在他们手里,南云冷月定会利用这点,给他们泼脏水,说南云幽寒死在他们手上,从而激起南云对元城更大的仇视。 另一个原因,南云幽寒突然死了,南云朝廷必定乱成一团,南云冷月定会趁机浑水摸鱼。 绝不能便宜了那个鳖孙! 只能让黑鹰“复活”南云幽寒,将他带走。 所以,等时机成熟,一定让南云幽寒成为真正的尸体。 想到这里,上官若离掀开被子,马上下床。 “王妃,您醒了?”沙宣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上官若离伸了个懒腰,“醒了,进来吧。” 门应声而开,沙宣带着自己的两个丫鬟,端着洗漱用品进来。 上官若离这才想起,自己的四个素字辈的二等丫鬟都死光了。 幸好,飘柔和沙宣两个贴身大丫鬟是在梅花阁受训过的,她可以确定她们没被人掉包。 不然,自己真不知该相信谁了。 沙宣进来,将手里的东西放下,就跪在地上磕头道:“王妃,奴婢失职,这么多年,竟然都没发现素兰和素竹是南云幽寒的细作,请王妃降罪。” 她的两个丫鬟见自己的主子跪下了,也跟着沙宣跪在后面,跟着她一起磕头。 上官若离掩嘴打了个哈欠,摆摆手,“起来吧,这些年我都没看出来,岂不是也有责任?” 现在仔细想想,有很多可疑的痕迹可寻,但因为她们是跟在她身边多年的人,她并没有起疑心。 “谢王妃!”沙宣感激的磕头,站起来后,问道:“王妃,您身边也得有人贴身伺候呀,贴身丫鬟是从二等丫鬟里往上提,还是从牙行新买几个,还是从家生子里挑?” 素字辈的几个丫鬟,有两个是细作,有一个动手杀她,素梅虽然算是没事,但是个比较木讷的。 这几个人给沙宣的心理上留下了浓重的阴影,再挑人,必须得小心再小心! 上官若离想了一下,道:“从宣王府的家生子里挑吧。” 家生子的好处就是老子娘等一大家子都捏在主子的手里,一个犯事儿就会连累一家人挨罚。 所以,家生子最忠心,即便是有诱惑,也得想想一家好几辈人的性命。 家生子家里好几辈都是府里的奴才,还互相联姻,关系盘根错节。若是让他们打听点消息,倒是容易。 但这样也有缺点,就是拔出萝卜带出泥,犯点不疼不痒的小事儿不好处置。 甚至,有些奴才因为知道这点,慢慢的被惯成奴大欺主。 当然,上官若离看重的是忠心,其余的都好控制。 上官若离梳洗完,吃了早餐,就叫人把白青岩叫来。 白青岩带着一身疲惫赶了过来,他虽然没上战场,也很忙。 这些日子的战乱,让城内的居民纷纷逃走,也有些作奸犯科之辈趁火打劫。 给上官若离行了礼,问道:“王妃昨天遇险,没事了吧?” “没事儿,就是吓的不轻。”上官若离示意他坐下说话。 白青岩落座,看着上官若离,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上官若离就把南云幽寒为救她而死的经过说了一遍,然后,拿出那本带血的小册子,“这是黑袍门的暗桩地点和联系方式。” 白青岩双手接过册子,神色异常凝重,“王妃要如何做?” 上官若离道:“我怀疑那个黑鹰有问题,定掌握了黑袍门的一些势力。让人先将这些暗桩查一下,摸清里面的关系。所谓知己知彼,等我想接手的时候,那就好办了。” “是!可是……”白青岩微微蹙眉,“黑袍门太……邪恶了,您真的要接手吗?我们梅花阁虽然是靠贩卖消息为生,但从不做十恶不赦的事。黑袍门可是炼僵尸傀儡的,不是刨坟掘墓,就是滥杀无辜。而且……” 说着,他觑了上官若离的神色一眼,发现她没有生气,才继续道:“而且,炼僵尸傀儡是逆天行道,怕是有损福寿。” 看看南云幽寒这么早死了就知道了,他可是皇上,而且死了还不得安宁。 何尝不是有损阴德做的太多的缘故? 上官若离知道他的意思,就道:“我们接手后,就停止炼新的僵尸傀儡,但已经炼成的僵尸傀儡,也不会毁了,让他们为咱们做事。僵尸傀儡可比死士好用多了,死士还有背叛的时候,可僵尸傀儡不会。” 白青岩这才松开紧锁的眉头,“这样,甚好。” 此事就这样说定,上官若离问道:“浅月那边怎么样了?怎么南云冷月这次将我和南云幽寒都设计了,他连个消息也没有?” 白青岩眉头又拧起来,“最近没有收到浅月的消息,要么是南云冷月在非常时期戒备心强,没有接近浅月。要么是浅月没有发现什么,也有可能是南云冷月对浅月起了疑心。” 这么隐秘的事儿,南云冷月又是那么多疑,浅月这个养在外面的男宠没法知道,也有情可原。 上官若离点头,“与浅月取得联系,在他能自保的前提下,我们要南云冷月的任何消息,越多越详细越好。” 白青岩凝眉想了一下,问道:“南云冷月在浅月身边安排的有人,明处暗处都有,若是联系太频繁,怕是很快就会暴露了。” 第1140章 有大秘密要说 人、飞鸽、飞鸟等这些传统的传递消息的方法是肯定不能连续用的,雪球长的太扎眼,总是用也容易被察觉。 上官若离想了一下,道:“当年,雪球不是从唐门族老的墓穴里收了一个蛇小弟吗?让翡翠去办这事儿。” 蛇行动更隐秘,是冷血动物,心跳和呼吸很缓,与高手隐匿气息的效果差不多,更不容易被人发现。 “呃!”白青岩唇角抽了抽,挠挠头,“这事儿,得让雪球去吩咐翡翠。” 两个不是同一种类的动物是怎么交流的? 确定翡翠一条蛇能听的懂雪球一只猫的语言? 因为翡翠的道行低,惧怕景曦和景阳身上的青龙牙齿脚链,只敢在外院假山里安家,并不敢往内院凑。 而雪球是灵兽,又有景瑜和慧明大师的灵丹养着,现在已经是五级灵兽了,还不至于害怕一块青龙灵兽的牙齿骨头。 两个人又说了一些梅花阁的事儿,上官若离才让白青岩回去。 沙宣带着十几个丫鬟进来,对上官若离道:“王妃,奴婢找了几个家生子,您看,您要不要自己挑两个合眼缘的?” 其实,她是挑花眼了。 怕挑到那狐媚子想爬王爷床的,又怕挑到对主子不利的,干脆让主子自己挑合眼缘的。 当然,若是有问题,她的责任会小一点儿。 沙宣傻丫头,也开始长心眼儿了。 上官若离喝了一口茶,眸光锐利的在十个丫鬟脸上扫过。 丫鬟们都惶恐的低着头,她们都是三等丫鬟,仅次于粗使丫鬟,连主子的面都很少见。 如今有贴身伺候主子的机会,她们是激动的,是希翼的,但也是惶恐不安的。 上官若离将茶杯放到桌子上,才缓缓道:“你们都抬起头来。” 十个丫鬟都抬起头,但都垂着眼帘,不敢与上官若离直视。 上官若离挑剔的目光在她们的身上扫过,道:“你们都挨个儿介绍一下自己,姓甚名谁,现在干什么,老子娘是谁,在什么地方任职。” 沙宣指着右边第一个丫鬟,“从你开始吧。” 十个排排站的丫鬟开始一一介绍自己。 等她们介绍完,上官若离指着两个模样清秀的丫鬟道:“你,还有你,上前来。” 两个丫鬟身段匀称,手脸和耳后都很干净,眸光清正,看起来稳重却又不失伶俐。 刚才自我介绍的时候,她们落落大方、口齿清晰,可以看出性子不是愚钝之人。而且她们都识字,老子也颇受宣王器重,大大小小是个管事。 “奴婢紫烟。” “奴婢雪影。” “拜见王妃娘娘!”两个丫鬟重新给上官若离行大礼。 上官若离淡淡道:“你们两个从今天开始就跟着沙宣贴身伺候本妃吧!” 紫烟和雪影都面露喜色,忙磕头谢恩,“谢王妃娘娘!奴婢定不负王妃的信任和器重。” 上官若离又指了两个不错的丫鬟,让她们先做二等丫鬟,可以进屋伺候,以防紫烟和雪影不得力,好从她们里面选。 有竞争,才有动力,她们干活才更用心。 果然,紫烟和雪影见状,态度更加的恭谨和严肃了。 沙宣和飘柔的例子在这儿摆着,素字辈几人的下场也明摆着,她们只要好好做事,对主子忠心,王妃定不会亏待了自己。 上官若离让沙宣带着四人下去,给她们做简单的工作介绍和培训。 飘柔进来,关心了上官若离几句,就禀报道:“南云皇宫有消息送来,南云幽寒回宫,马上立了皇贵妃的儿子为太子,并发作了许多与丞相对立一派的官员。” 上官若离认识那皇贵妃,当初她被南云幽寒劫持到南云皇宫时,跟皇贵妃见过一面。 皇贵妃是丞相之女,本是南云幽寒作为太子时的太子妃,本来是情理之中的皇后,可是南云幽寒登基后,却给了她一个皇贵妃的封号。 虽然与皇后只有半步之遥,但也是妾。从妻变成妾,即便是皇后之位一直空着,皇贵妃和丞相也是不甘,感觉自己受了莫大的侮辱。 当时皇贵妃就挺着个大肚子,后来生下了皇长子,虚岁十一岁。 上官若离淡淡道:“立嫡立长,南云幽寒无嫡子,他既是皇长子,理应是太子人选。只是,这说明,黑鹰被丞相和皇贵妃收买了,或者他本就是他们的人。” 飘柔点头,道:“那我们的人要怎么办?” 上官若离想了一下道:“会有人去皇宫带走南云幽寒的几个年幼不知事的孩子,让他们配合一下。” 既然东溟子煜想要南云,那未来的南云皇上定不会有好下场。 现在蹦跶的越欢,越没有好下场。 之所以带走不懂事的孩子,就是免得他们记事,将来恨她把他们带走,更甚至把她当成杀父仇人。 “是!”飘柔应下,“只是,皇贵妃在后宫也开始动手了,一夜之间,有两个有能力争夺皇位的皇子夭折。” 上官若离眉头微蹙,“那让咱们的人,在不暴露自己的情况下,保护一下那些皇子公主。” 储位之争、后宫之斗,向来都是你死我活。 上官若离不会拿自己人的性命去换几个小屁孩儿的性命,他们生在皇家成了皇子龙孙,是荣耀,也是罪过。 飘柔点头,又道:“还有,南云冷月已经出兵南云,还说南云幽寒已经驾崩,现在的南云幽寒只是个被奸人控制的傀儡。南云朝中大乱,要求面见皇上。皇贵妃说南云幽寒受了重伤,正在静养,不能见众臣。” 这在上官若离的意料之中,问飘柔道:“王爷那边有什么动作?” 东溟子煜一夜未归,去商议对策,想来,动作也不会比南云冷月慢。 飘柔神色凝重的道:“王爷已经带兵,过了界河,攻入了南云。” 上官若离眸色微沉,道:“让人备好酒肉饭食,送去前线。” 至于药物、绷带等物,白青青那边准备的很充分,倒是不用她操心。 想到白青青,就听外面的丫鬟禀报,“王妃,白神医来了。” 音落,白青青风风火火的进来,一脸神神秘秘,兴奋的两眼冒光,那样子就差直接说:我有大秘密要说,快问我,快问我! 第1141章 大事儿 上官若离知道白青青在她面前憋不住话,就是不问,憋着她! 似笑非笑的道:“你不在同济医院救死扶伤,跑回来作甚?” 见上官若离这么不上道儿,白青青有些失望,眨眨眼睛,提示道:“有大事!天大的事儿!” 说着,给了飘柔一个眼色。 飘柔识趣的带着人退下,并贴心的帮着她们将门关上。 上官若离微微挑眉,“你能有什么大事儿?莫不是这次给边关战士提供的药物,让你的医德值急剧暴增了?” 白青青往她跟前凑了凑,贼兮兮的道:“医德值的确暴增了,但不足以称得上是天大的事儿。” 这下上官若离要好好想一下了,眸色微沉,沉思起来。 白青青见上官若离想不到,嘻嘻笑道:“告诉你,皇上到了同济医院,算不算天大的事儿?” 上官若离眸色蓦地一凛,“皇上?东溟子锦?” 白青青点头,“是皇上的两个金牌暗卫和一个太监,将他送来的,都一身的伤,模样比要饭的好不到哪里去。” 上官若离忙问:“皇上身子怎么样?死了没有?” 白青青道:“没死,但离死不远了,一直昏迷着。若不是以前中了枯骨劫,吃了很多解毒药,解药里还有明月石和清风草,让他抗毒的能力强一些,不然早就阎王爷那喝茶去了。” 上官若离眉头微蹙,“还有救吗?” 白青青道:“我空间里还有清风草和明月石,命应该能保住。但他的身子这次亏大了,是见血封喉致命的毒药,即便是保住命,恐怕寿数也不长,子嗣上基本无望,全看运气了。” 上官若离神色微沉,“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先保住命再说。” 皇上的几个儿子都被十殿下给弄死了,他若是没有子嗣了,那这皇位恐怕也保不住。 白青青点头,“我已经在尽力救治了,这不是觉得事关重大,赶紧回来跟你说一声吗?” “你做的很好!”上官若离怕了拍她的肩膀,“是怎么发现的?人安排在哪里?可有旁人知道?” 白青青似是想起了不愉快的记忆,冷哼道:“是那狗屁金牌暗卫,将我从办公室劫到后山,我一看皇上情况不好,就把他们安排在后院最靠近后山的贵宾院子里。一来那里偏僻,二来有事也好往后山逃。” 同济医院是依山势而建,后山树木茂密,藏人不成问题。 上官若离给了白青青一个赞许的眼神,道:“看样子,是金牌暗卫救了皇上,但发现皇上受伤严重又中了剧毒,只有你能救他,就日夜兼程赶了过来。” 白青青点头,“就是那两个金牌暗卫都累的要死,凭一口气撑着,听那太监多福说,是两个暗卫背着他们一路不眠不休,用轻功赶过来的。” 说着,露出佩服的神情,“这个时代的暗卫真的很死忠。” 上官若离点头表示同意,“也很聪明,之所以没直接来城主府,肯定是料到,城主府附近和府内肯定有各方势力的很多眼线和暗桩。” 而同济医院就不同了,战争让医院里人满为患,乱糟糟的有很多人出入,反而更容易掩人耳目。 白青青道:“我已经让跟着我的暗卫留在那里保护了,对外说那里住着一个商人。” 码头附近就是商人多,商人有钱,经常要求住贵宾疗养院子,并不是很打眼。 上官若离道:“你先好好治疗他们,我过两天再去医院看看。” 若是白青青一回来,她就去同济医院,恐怕会引来眼线的怀疑。找个机会,跟着前线抬下来的重伤员一起去。 她经常去同济医院和白青青一起给重伤员做手术,这样就不会让人怀疑了。 “好吧,我吃了午饭再回去。”白青青将事情说完了,就站起来。 上官若离道:“我有一支百年老参,你带过去。虽然皇上昏迷不醒,但我得表示一下对他的重视。” “知道了!”白青青留下这三个字,就走了。 上官若离觉得这件事,必须得让东溟子煜知道,但不能露出半点痕迹。 不光因为事关皇上的生死,还因为皇上的生死关系到整个大局的方向。 于是,她决定亲自送鸡鸭鱼肉和药品去前线,犒劳将士们。 当然,药品要去同济医院拉。 翌日一早,上官若离亲自带人去码头工厂,拉了许多海鲜和干货。 回来路过同济医院,装上药品,“顺便”去看皇上。 皇上还在昏迷中,身体各方面的机能都很差,只是靠好药强吊着一口气罢了。 “宣王妃!呜呜呜……”多福见到上官若离,挣扎着要从床上下来给她磕头。 上官若离按住他,“你别动,慢慢说。” 两个金牌暗卫虽然没有完全恢复,但没有皇上和多福那么惨,郑重的给上官若离磕头行礼,“参见宣王妃娘娘!” 上官若离虚扶了一把,“免礼吧,你们幸苦了,皇上幸亏有你们。” 两个金牌暗卫面无表情的道:“这是属下的职责。” 多福浑身帮着绑带,比木乃伊好点儿,青青紫紫的脸露着,哭的眼泪鼻涕一大把,“王妃,请你和宣王殿下救救皇上,救救皇子们呀!呜呜……十殿下他……太……呜呜……” 他们虽然一路躲躲藏藏的逃命,但还是知道十殿下成了皇太弟,然后登基为帝,大赦天下、普天同庆。 皇子们被害,和丽娅的事儿却还不知道。 上官若离坐到椅子上,眸光微沉,淡淡道:“已经晚了,京城那边传来消息,皇子们被丽娅用蛊毒都害死了。 “啊?!”多福张着嘴,眼泪哗啦啦的流下来。 上官若离又道:“丽娅被囚禁于凤仪宫,凤仪宫大火,葬身于大火,一尸两命。” 多福又是气恨,又是悲痛,又是绝望,捶着床铺痛哭,“啊!啊!丧尽天良呀!没人性呀!皇上他……绝后了啊!呜呜呜……” 两个金牌暗卫也都垂着头,石头脸上,闪过一抹愧疚,是他们没保护好皇上,这是他们的失职。 大家都沉浸在自己的情绪内,都没发现皇上的手指动了动。 第1142章 难不成是投诚来了 多福哭着念叨道:“十殿下怎么可以这样对皇上和皇子们?皇上对他那么好,他做了那样的混蛋事皇上都饶了他。这些年看他老老实实的,没想到背后策划了更缜密的阴谋!” 上官若离对他号丧一样的调调儿很无语,默默的看着他发泄。 等多福哭够了,平静下来,上官若离才沉声道:“现在主要的是救醒皇上,以后的事,等我通知王爷再说。” 多福泪眼婆娑的问道:“宣王殿下他不在元城?” 上官若离微微点头,“他带兵攻打南云去了,南云冷月、南云幽寒和十殿下合力攻打元城,他必须给对方一点颜色瞧瞧。” 她没有说的很具体,更没有将南云幽寒的死说出来。 多福恨恨的道:“十皇子他……怎么可以里通外国?” 上官若离不想说废话,道:“你们先在这里养伤吧。” 见多福眸底闪过戒备之色,又道:“不管局势如何,我们都会救皇上,都会保护你们的安全。毕竟皇上并没有做对不起宣王和我的事儿,这也是对他的报答了。” 她相信,他们带着皇上来这儿,已经是最后的选择,除了相信她,他们没有别的选择。 多福强撑着身子,行礼道:“多谢宣王妃!多谢宣王!” 上官若离不便在这里久留,嘱咐了白青青一些话,留下人保护皇上,就带着车队离开了。 车队一路朝南云边境驶去,因为南云和元城的商业合作,已经在界河上搭了一座大桥。 原来一端由元城的人守卫,另一端由南云的人守卫,现在全部由张铁生带着人守着桥。 张铁生站在桥头修建的瞭望塔上,用望远镜戒备的四处巡视着。 见到上官若离骑在高头大马上,带着二十几辆马车过来,忙从瞭望塔上下来。 挥手招呼守桥的兵士们道:“都精神点儿,王妃带人过来了!” 站岗和巡视的士兵一听都挺直了胸脯,让人看起来更加威风凛凛。 张铁生跑到为守桥士兵修建的兵营前,高声道:“王妃来了,大家都出来迎接!” 兵营里的将士们一听,都整理军服,互相对正头盔,然后拿着兵器跑出军营,在道路两旁列队,迎接上官若离。 上官若离策马而来,就见到威风凛凛的将士们列队迎接她。 突然,心中有一种豪气干云的感觉,远远挥手,“将士们幸苦了!” 将士们微微一愣,显然不知该如何回答。 张铁生眼眸一转,率先反应过来,高声道:“保家卫国,吾等职责!” 其他将士也跟着喊了起来,“保家卫国,吾等职责!” 行至近前,上官若离下马,冲着将士们微微点头。 将士们群情激昂,单膝跪地行礼:“参见王妃娘娘!” 上官若离抬手虚扶了一把,高声道:“将士们轻起!” “谢王妃娘娘!”将士们起身,整齐的甲胄摩擦声让人热血沸腾。 上官若离道:“你们戍守边境,辛苦了,今天本妃带来了鱼肉蔬菜和粮食,犒劳各位将士!” 众将士一听,都露出笑容,齐声道:“多谢王妃!” 上官若离挥手,四辆装满鸡鸭鱼肉、海鲜干货、粮食蔬菜和药品衣物的马车行出了队伍。 张铁生命人将马车牵入军营,看着剩余的二十辆马车,问道:“王妃,您这是想过桥,去慰劳前线将士?” 上官若离点头,“将士们浴血奋战,本妃犒劳一下,让他们吃饱喝足,更有力气浴血杀敌!” 张铁生不好出言阻拦,只得道:“王妃,过了河会有很多流民和散兵游勇,末将派两队人保护你们。” 东溟子煜已经杀了过去,但还没完全控制河对岸的区域,等大军接管了对面的城镇,他们就可以去守新城了。 上官若离知道前线在打仗,大股南云士兵不会来这里,就接受了他的好意,“好,那谢谢你了。” 张铁生小麦色的脸上泛起了一抹微不可查的红晕,“末将不敢当!” 说完,点了两队精兵,跟着上官若离的队伍。 上官若离没有耽误,带着队伍过了桥,直奔南云的第一个城镇临河镇而去。 一路上,他们真的遇到了好几股南云散军,不过没有任何一支敢来攻击他们,都是远远的看到就想逃走。 自然,上官若离不会放过他们,带人将他们猎杀。 这样就耽误了速度,本来天黑能到的路程,只好在路上歇了一夜,一见到南云兵就进行“狩猎”。 于是,到了第二天中午的时候,到了临河镇外,看到了在城西一处山坳里安营扎寨的元城将士。 只是,他们不应该杀进去吗? 刚到营地附近,就有一大帮子人出来迎接。 东溟子煜一身紫色蟒袍走在最前面,莫问、莫想紧随其后,后面跟着王丰等一帮子人。 东溟子煜大踏步迎上来,握住她的手,道:“怎地才到?” 他早就接到消息,上官若离要带着物资前来犒赏将士,已经等候多时了。 上官若离云淡风轻的笑道:“路上遇到一些散兵游勇,顺便就解决了,耽误了点时间。” 那语气好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一样。 一个身穿黑色锦衣,南云服饰打扮的男人,往前走了一步,对上官若离行了个南云的礼节,“见过宣王妃!” 因为他个子矮小,也就一米六,在东溟子煜、王丰等这一群一米八往上的大汉里面,根本就让人看不见。 所以,上官若离才发现这么一个人,用眼神询问东溟子煜:这是谁? 东溟子煜介绍道:“这是镇守临河镇边关的南云将领,孙向明将军。” 上官若离审视了孙向明一眼,“原来是孙将军,有礼了。” 心里却在想,看这氛围,莫不是这家伙来投诚来了? 孙向明接下来的话,证明了上官若离的猜测。 只听他道:“小将是打开城门,请宣王进城接收临河镇的。既然王妃来了,那就一起吧。王妃千金之躯,怎么能住在简陋的帐篷里?” 第1143章 救救我们吧 孙向明不但矮,长的又黑又瘦,不多倒是很结实的样子,可谓是短小精悍。 他一双眼睛如鹰隼般锐利,尤其是看向上官若离的时候,里面亮光闪闪。 上官若离觉得这货不是什么好东西,是不是真的投诚还很难说,当下捏了一下东溟子煜,示意他拒绝。 东溟子煜没有直接答应,只是说道:“进城住倒是不急,先进城看看。” 已经到了这里,纵使龙潭虎穴也要闯一闯。 也许对方想诱敌深入,但谁说不是给他们将计就计的机会呢? 他们省了攻城的麻烦进去,来个里应外合,拿下临河镇更容易。 他们有两万人,临河镇不大,他们的士兵都进去,根本没地方安置,只有在城外安营扎寨,带着五千人进城。 一行人浩浩荡荡从临河镇东城门进城,到了近前,就见城外聚集着一批流民,搭着破烂的帐篷,而周围有不少带着武器的人来回巡逻。 那些人看起来不是士兵,倒像是大户人家的家丁。 见东溟子煜注意到了那些流民,孙向明开口解释道:“因为战争,有许多流民进城,城内已经接收了数千流民,早没有住所供给他们了。放在城外,他们没吃的了,就会去祸祸庄稼。所以,那些地主大户才会派人看着他们,不过倒也没饿着他们,每日有人来送吃食的。” 看着那些流民瘦骨嶙峋,浑身脏污,上官若离微微蹙眉道:“与我元城的战争满打满算也就两个多月,这些人不至于饿成这样吧?” 潜台词就是:你可别把责任推到元城身上! 孙向明讪笑道:“主要是南云和西云连年战乱,苛捐杂税、征兵征粮,早已经民不聊生。” 上官若离算算南云幽寒和南云冷月已经对掐了十年了,战争,遭殃的永远是老百姓。 估计壮年男子都被抓壮丁去当兵了,这些流民都是老弱妇孺和伤残男人。 他们没有劳动能力,也不会有人雇佣他们,在这种的世道中,他们不过就是等死而已。 孙向明可没那么好心给他们提供食物,况且,他们也未必就有那么多粮食。 看到他们过来,流民们迫于他们身上的气势,不敢靠近,只麻木的看着。 突然,有个抱孩子的妇人,跌跌撞撞的往前跑了一步,没等看守他们的人动手就跪到地上,有气无力的哭求道:“军爷,夫人,求求你们行行好,救救我的孩子吧!” 其余人也注意到了上官若离,道是女人心软,就有很多人跪在原地,木然的哀求,“夫人,天仙一样的夫人,救救我们吧。” 上官若离很同情这些百姓,可她却没有办法将自己的食物分给他们,因为那是他们的军粮,如果将士们吃不上饭,那后果可想而知。 但是,她不能就这么过去。 于是,就道:“你们现在还不是我元城的百姓,我暂时不会给你们食物。但是,你们的孙向明将军已经向我们投诚。等我们接管了临河镇,就施粥救济你们,还给有能力的人安排差事糊口。” 孙向明的脸色黑了又青,青了又红。 阵前投敌,可是奇耻大辱! 虽然他确实做了,但可不想闹的众所周知呀。 难民们可没觉得他这是丧权辱国,他们看到了生的希望,哭着给他磕头,“多谢孙将军,多谢孙将军给我们活路呀!” 孙向明:“……” 难民们从上官若离的话里猜测到她是元城的贵人,又向上官若离磕头,“多谢夫人!夫人是活菩萨呀!” “我们来这里,本来就是想去元城找活路的,可是过不去关口呀!” “是呀,早就听说元城富的流油,我们终于可以做元城人了!” “老天有眼呀!” “多谢老天爷呀!” …… 上官若离这才知道,这些难民原来是想去元城逃难的。 元城和南云虽然通商合作了,但只对商人比较宽容,难民是过不去关口的。 莫问暗暗给上官若离竖了个大拇指,这么一闹,这个孙向明就名声在外了,即便是想搞什么猫腻,也会惹一身骚。 孙向明确实不是真心投诚,他是与城内的一些大户权衡利弊后,暂时做出妥协,想把东溟子煜请到城内,进行双方有利的谈判。 可是,现在这情况……有点出乎意料之外。 他轻咳一声,问东溟子煜道:“宣王殿下一路看我们临河镇周围的地势适合修建梯田吗?” 他们也仿照元城修建了梯田,但不是水源引不到,就是雨季动不动就坍塌。但尽管效果不是很好,也增加了不少收成。 只是,前期投资太大,除了个别的地主大户,普通百姓根本没那个财力和人力。 东溟子煜淡淡道:“有的地方可以。” 上官若离眸光微转,看样子,谈判的时候,梯田建设是一个条件。 孙向明感慨道:“等我们的土地和粮食多了,也就不会有这么多流民了,如果他们愿意,可以让他们种田,在此安居。” 上官若离点头,这样确实是一个解决方法。 “不过,等梯田开垦出来,产出了粮食,这些流民都饿死了。” 孙向明:“……” 有这样聊天的吗? 进到城内,因为流民不让进城,情况倒是好了不少。 只是,百姓们因为战争而惶惶不安,有大量百姓聚集在路边,恐惧的看着这一大队人马经过。 东溟子煜仅仅带了五千精兵进城,其中多数都是高手。尤其在队伍最前面的五百亲卫兵,随便拎出来一个,都能以一敌十。 更别说,暗处还有暗卫高手随行了。 各个都是身经百战、杀人无数,那一身的杀伐之气,让人不敢小觑,后退几步。 沿着城中大道,约莫走了一刻钟,到了一处大院子前。 院墙高大整齐,可以看到里面的绿树和亭台楼阁的一角,明显就不是普通百姓的居所。 门口的大道上,站了不少人,一个个锦衣华袍,看来,这就是临河镇的世家大族、地主富商了。 下了马,东溟子煜来到上官若离旁边,牵着她的手,扶她从马上下来,便一起走了过去。 第1144章 这是被人无视了 王丰则做了个手势,五千人立刻尽然有序的分队,将面前的宅子围了个严严实实。 孙向明率先走在前面,对着站在最前方的华服中年男子,行了一礼,叫道:“父亲。” 原来这个青色锦袍的中年男子,便是临河镇附近的大世家孙家的家主孙韬。 临河镇作为元城附近最大、最牢固的南云边关城镇,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自然早就把情况调查清楚的。 孙家盘踞临河镇一方,几乎成了这一带的土皇帝。历任边关守将,也都出自孙家。 孙韬就是元城曾经的守将,因为被东溟子煜给打回了老家,朝廷降罪,失了将军的头衔,但边关的兵权却给了孙向明。 这次会面,可以说是仇人见面也无不可。 孙韬长的和孙向明不同,他身形中等,有一米七五左右,有着棱角分明的俊脸。几缕长髯,增加了几分威严沉稳之气。 只是,那双凛冽中透着色欲的双目倒是与孙向明很相似! 人到中年,他也没有发福,依然一副傲然硬朗的模样,与身后那些一看就养尊处优的油腻大老爷有很大的区别。 东溟子煜走上前去,冲孙韬抱拳道:“孙将军,又见面了。” 一个又字引起了孙韬很多不好的回忆,孙韬的脸黑了黑 上官若离自然跟上东溟子煜,微微点头,道:“久仰孙将军大名。” 孙韬的脸彻底黑了,眸底闪过一抹杀气,不善的打量着上官若离。 军国大事,东溟子煜带着个如此貌美的女人来是怎么回事? 难道传言东溟子煜对上官若离情深似海,只要她一个女人,是假的? 若是那样,事情倒是好办了。 俗话说,英雄难过美人关,东溟子煜也算是个英雄了。 孙韬眸中闪过一抹算计,对东溟子煜做了请的姿势,道:“宣王殿下,请进府说话吧。” 说完,头前带路,却没有理会在东溟子煜身侧的上官若离。 上官若离不由得微微扬眉,这是被人无视了? 这老头儿大概不知道她是谁,所以就如此无礼了? 想来也是,她是刚到,连军营也没进,就临时决定过来的,他们不知道也在情理之中。 东溟子煜大方的牵着上官若离的手,也不介绍,跟在孙韬后面进府。 然而,等他们到了孙家的大宅中,上官若离被轻视的更加彻底。 偌大的大厅里,给他们元城准备的位子,只有一个。 而对面却有不少座位,除了几个小辈站在后面,其余人都有座位。 上官若离这时脸色可有些绷不住了,这特麽的倒底什么意思? 是以为她是东溟子煜养在外面乱七八糟的女人,不够资格? 孙韬招呼东溟子煜落座,东溟子煜却拉着上官若离的手将她按到了椅子上,“爱妃,你坐。” “爱妃?这位是宣王妃?”孙韬有些不可置信,责备的看了一眼孙向明,这个蠢货,怎么把宣王妃给请来了?! 孙向明也很委屈,当时迎面碰上上官若离,觉得上官若离是个女的,东溟子煜不会让自己的王妃抛头露面,也就虚让了一下。 谁知道上官若离这么不禁让,还真跟着一群大老爷们来了! 不是说东溟最重礼仪,女子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吗? 只得道:“父亲,忘了介绍,这是宣王妃。” 然后对东溟子煜抱歉道:“是小将失礼,没有及时介绍宣王妃的身份,请宣王不要介意。” 他以为大家都猜到上官若离是宣王妃呢,因为东溟子煜身边除了宣王妃,没有过其他人。 这还用介绍吗? 孙韬这时候,已经命人又搬来了一把椅子。 可惜,已经晚了。 莫问和莫想以及跟进来的几十个高手,对孙韬怒目而视,大厅中,一时间充满了肃杀之气。 东溟子煜冷冷道:“既然孙将军椅子都没准备好,那本王等就不打搅了。” 说罢,东溟子煜就牵着上官若离的手,直接往大厅外走去。 孙韬眸中瞬间闪过一层怒意,抓着椅子的扶手泛白了几分,却没有站起来。 这里是自己的地盘,守着这么多本地乡绅世家,他必须得维持自己的面子。 再说,一个女人,怎么可以参与男人们之间的事儿?晦气! 孙向明却赶紧追了出去。 已经放了五千精兵进了城,外面还有一万五元城将士,他父亲这是想让他们里应外合,不费吹灰之力攻打下临河镇吗? 若是那样,还有他孙家的好吗? 被灭门,没收全部财产,那是一定的! 孙向明追上东溟子煜,忙赔不是道:“宣王殿下,家父他不是有意的,是小将思虑不周,临时请了宣王妃,也没通知家父,更没及时介绍宣王妃的身份。” 东溟子煜脚步不停,嘴角噙着冷笑。 元城这边只有一把椅子,而他们那些世家商贾却都有自己的位子,这是小瞧他的人吗? 按照规矩,应该给东溟子煜的手下备位子,只是椅子都在东溟子煜身后一排。 会遇到这种情况,在他的预料之中,却没想到孙韬居然如此明目张胆的打脸。 那还谈判个屁,直接打呗! 东溟子煜可不会给他们脸,一行人昂首阔步的出去,看起来却也颇有声势。 可就在刚过了一道月亮门时,突然听到一阵莺莺燕燕的声音,前方一大群女子阻住了他们的道路。 一声娇滴滴的声音响起:“哥哥,宣王殿下和宣王妃大驾光临,你怎么也不知会妹妹一声,要是我们对宣王妃招待不周,父亲怪罪下来怎么办啊?” 说话的是一个十五、六岁左右的妙龄少女,身着鹅黄襦裙,一张小脸白嫩中透着淡粉。带着几分娇羞,扫了一眼东溟子煜。 她老早就想见见这位传说中的东溟战神王爷了,果然没有让她失望,眼前的男子高大俊美,不仅长的好看,还带着几分傲气贵气。 没想到,这真人,比传说中更加让人心跳如鼓,情不自禁。 只是,他身边的这个女子太过碍眼,听说原来是个瞎子,还被人退婚过。 虽然长的还算扎眼,但也是生过四个孩子的老女人了,怎么配得上天神一般的宣王殿下? 第1145章 肆无忌惮的勾引她男人 这少女是孙向明的嫡亲妹妹孙向薇,她知道东溟子煜要来,本就打算来个偶遇。 谁知,孙韬却让人给她送信,让她拦住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圆过对上官若离失礼这一茬儿。 这倒是给了孙向薇光明正大接近东溟子煜的机会,东溟子煜接手了临河镇,想要稳住这里的局面,最好的办法就是与孙家联姻。 而她是孙家的嫡女,这好事儿当然让她来。 她年轻美丽,有活力,定能把上官若离这个糟糠给挤下去,成为东溟子煜最宠爱的那个女人! 男人嘛,谁不喜欢年轻漂亮的? 这样一想,小女子看向上官若离的目光,就带了一丝不屑,虽然只是极快的一扫而过,却被上官若离逮了个正着。 上官若离心中冷笑,越发想赶紧回去了。 她可不是怕了,是想回去带兵攻进临河镇,抄了孙家这伙狗眼看人低的瘪犊子们。 孙向明有些不耐烦的蹙眉,“薇儿,你别跟着瞎搅和,快快带着她们让开!” 东溟子煜向来不近女色,就是爱女色,也不会当着宣王妃的面,这个妹妹蠢到家了! 孙向明抱歉的对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道:“宣王,宣王妃,这是小将的妹妹、庶妹和几个世家乡绅的女儿们,她们没见过世面,有失礼之处,两位大人有大量,不要怪罪。” 他对这些小女子,一向无感,一群毫无见识的后宅女子,除了孕育子嗣,最多也就在后院里互撕,哄哄男人,然后就再不用指望她们能帮到什么了。 东溟子煜这样级别的人,根本不吃这一套。吃一套,也看不上这小地方的庸脂俗粉。 “哥哥,你这是什么待客之道?宣王殿下才刚刚来到府上,茶都没吃一杯,怎能就让他这般匆忙离去呢?”孙向薇朝孙向明眨了眨眼,意思不言而喻,让他留下这些人。 孙向明却有些气恼的摇了摇头。 孙向薇对着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微微屈膝,行了自认为优雅的福身礼,道:“我们不知宣王妃驾到,招待不周,还请宣王和宣王妃不要怪罪。父亲让小女来招待宣王妃,请你们男人去谈正事!” 那意思,正事不是女人能搀和的。 东溟子煜微微抬着起下巴,也不说话,半眯着双目看向这群花枝招展的女人,往一边抬步,想绕过去。 可是,让大家没想到的是,那些女人居然都“崴了脚”,“不小心”地向他倒了过来…… “哎呀!” “哎哟!” 一声接一声的娇叫声不绝于耳,让人一听,就假的要命。 没办法,东溟子煜名声在外,不仅俊美无双,而且能征善战,身边有又只有宣王妃一个女人。 现在他对南云攻城略地,人生地不熟的,正是需要与南云各方势力联姻,来增强实力的时候,这些姑娘,自然都想抓住这个机会。 可是,有莫问和莫想在,那些女人不知怎么就跌到地上,摔的钗环乱飞,狼狈不堪。 上官若离气的牙齿都快咬碎了。 他爷爷个蛋滴! 孙韬那个老家伙不把她放在眼里且不说,现在这群女人,竟然当着她的面,如此肆无忌惮的勾引她男人! 幸亏她来了,不然这些人还不知道用什么损招儿,爬她男人的床! 就在上官若离想拔剑的时候,突然被东溟子煜一把揽在了怀里,完全无视周围有这么多人在,低头就对着上官若离的额头上吻了一下。 “爱妃累了吧?咱们早点回去歇息,本王帮你洗浴,松活筋骨。” 温柔而磁性的嗓音,还带着几分荡意。 上官若离心中的火气,突然就被耳边的声音浇灭了大半,理智也瞬间回笼。 她真是让醋意冲昏了头脑,对这些不要脸的骚狐狸最好的反击,可不是自己气急败坏的动刀动枪,而是东溟子煜主动这样秀恩爱。 效果就是“啪啪”打脸,而且是用行动拒绝这群女人。 东溟子煜虽然压低了声音,看起来是在与上官若离说悄悄话,其实却故意让那群女人都听见了。 果然,那群女子都忘了从地上爬起来,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他们没想到,东溟子煜这样高傲尊贵的男子,竟然说出这样一番让人面红耳赤的话。 而且东溟子煜说这话的时候,神态中满是温柔缱绻,和他冷傲如冰霜的样子,完全判若两人。 可惜,这样的温柔不是对她们,狠狠的刺激了这些少女们的小心脏一把。 正在她们心醉神迷的发花痴时,东溟子煜的神色已经恢复了冰冷,气势全开,杀意滔天,那完美的薄唇轻启:“让开!” 这一声冰冷至极,声音不大,却如雷炸开! 方才还一脸娇羞的少女们,都不由自主的白了脸,连滚带爬的让开一条路。 唯有一个一直躲在后面,没被摔倒的女子,退了慢了些,差点被自己裙子绊倒,亏得后面的丫鬟扶着,才没有扑到东溟子煜脚下。 上官若离微微侧头看了一眼这个身姿曼妙的纤弱女子,她一直垂着头,隐约能看出相貌不错,标准南方美女的样子。 刚才那一下,是故意的吧? 虽然没有真的摔倒,但明显已经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孙向明羞愤的脸都红了,但还是尽力挽留道:“宣王殿下,还请回去议事吧?” 东溟子煜淡淡道:“既然你们没有诚意,本王不会勉强,你们等着迎战吧!” 在强大的实力面前,所有的阴谋诡计都是渣渣! 孙向明没有办法,只得退一步,道:“那小将先送宣王和宣王妃回去,明日一早和家父等人一起去您的营地商谈投诚事宜。” 东溟子煜微微点头,“过时不候,午时一过,本王就攻城。另外,跟本王进来的五千精兵,就暂且住在城里吧。” “是!”孙向明出了一身冷汗,这真是请神容易送神难呀! 这样一闹,谈判的主动权可就在东溟子煜一方手里了! 少女们看着一行人走远,一个个怅然若失。直到看不到东溟子煜的身影了,才回神,想要离开。 孙向薇怒气冲冲的走到那个最后差点摔到东溟子煜脚下的少女跟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 狠狠的掐了她一把,咬牙怒道:“孙若雪,你是不是也肖想宣王殿下?!” 第1146章 活的还是死的 孙若雪眸中蓄泪,楚楚可怜的小声道:“我,我没有!” 但孙向薇显然不信,冷声道:“也不看看你是个什么身份!你姨娘不过是个最卑贱的奴婢,就算你攀上宣王殿下,也帮不了他,我看你趁早还是息了这个心思,不然,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说罢,孙向薇又狠狠的在孙若雪手臂上掐了一把,然后便愤愤的带着那些穿红戴绿的少女们离开了。 孙若雪垂着头站在那里,揉了揉手臂,她穿的素净单薄,此刻看起来越发显得惹人怜爱。 前凸后翘,纤腰盈盈一握。柔美的脖颈上,那张楚楚可怜的小脸儿不施粉黛,便已是人间绝色。 微微抬头,纤长浓密的羽睫之下,一双美目像氤氲了江南的烟雨,只一眼,便能让人沉溺其中而不可自拔。 此时,精巧的鼻梁下,两瓣粉唇微微勾起,似嘲讽,似不屑,全然没有刚才的懦弱无能。 方才扶着孙若雪的丫鬟小心的也帮她揉了揉手臂,轻声道:“小姐,咱们赶紧回去吧,别着凉了。” “嗯,回去吧。”这声音,也如那双眸子一般,柔如春风细雨,沁人心脾。 小丫鬟撅着嘴,有些愤愤不平的道:“小姐,方才您为何不抬头呢?只要宣王殿下能看您一眼,一定会……” “香草,这话可别再说了,被她们听去,又要叫我狐媚子了。”孙若雪声音里带着委屈, 香草都心疼了,“小姐……” 孙若雪却脚步加快,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 东溟子煜带着上官若离和随身的亲卫队回了临河镇外的营地,让王丰带着五千人马留在了临河镇内,依然包围着孙家的院子。 去了一趟临河镇,上官若离的心情糟透了,不光是被人明目张胆的轻视了,还突然出现了一大波情敌。 真是太窝心了!上官若离冷着脸直接进了营帐。 这才是开始呢,这才是临河镇一个边关小镇呢。将来,东溟子煜会攻占整个南云,甚至要称皇称帝,这样的事将会无止境的循环上演。 光想想就糟心! 东溟子煜安排人带兵包围临河镇,随时准备进攻。 然后,赶紧跟着进了营帐,便关了帐门,坐到了上官若离旁边。 用懒洋洋的语调儿,似笑非笑的道:“离儿吃味了?” 上官若离扭过头,愤愤的捏着东溟子煜的脸,就狠狠的揉了两下,“你说你这张脸,怎么就这么勾人?看那些小狐媚子一个个恨不得扑倒你,直接把你办了!” 看她吃味的样子,东溟子煜心里欢喜,笑着在她唇上啄了两下,“本王这张脸,只要能勾住我家离儿就行了,其他女子本王看也懒得看一眼。这种别有心思的女子本王遇到的数不甚数,离儿无需放在心上。” 确实,东溟子煜出身高贵,是皇子龙孙,长的又好,又是正义凛然的战神,肯定有数不尽的女子日思夜想。 东溟子煜继续道:“当务之急,我们只需尽快拿下临河镇,然后离开此地,就无需再为这些人烦心了。” 上官若离想了想,也是,他们是来打仗的,打完就走了。不过这种破事,将来恐怕还会遇到不少,她要是一直为这种事生气,气坏了,可不值得。 上官若离想明白了,才想起此行的真正目的,凑到东溟子煜耳边道:“皇上在同济医院。” 东溟子煜本来被她呼出的热气撩拨的小腹一紧,但一听她话中的内容,精神一凛,“活的死的?” 上官若离耸肩,“半死不活。白青青说可以救活,但他身子底子伤了,怕是子嗣无望。” 皇上的儿子们都死了,若是没有子嗣,那皇位也是坐不稳的。 所以,这一点很重要,关系到东溟子煜对东溟的决策。 是继续扶持皇上,还是做别的打算。 东溟子煜静静的搂着上官若离,眸底却有暗流涌动。 “你要怎么做?”上官若离问道,同时挣扎要从他怀里起来。 东溟子煜看着怀中挣扎的人儿,心不由的荡漾起来,“本王的脑子有点乱,做点体力运动,清醒一下。” 说着,抱起上官若离就倒在了一边的床榻上。 最近都是在战场上,他已经好久没痛快的疏解一回了,温香软玉在怀,天大的事儿也得一会儿再说。 一阵窸窸窣窣的脱衣声后,营帐内传出粗重的呼吸声和不可描述的撞击声。 帐门外,莫问很识趣的守在那里,跟莫想挤眉弄眼了一番。 等没了动静,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账内一阵娇嗔软语。 东溟子煜餍足的喟叹一声,才回答上官若离事前问的话,“等皇上醒了以后再说,看他怎么决断吧。没有子嗣,也不是不能解决的,到时候从宗族内过继一江山继承人便是。” 上官若离偎在他怀里,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的在他汗津津的胸膛上画圈圈,“嗯,我们要以最快的速度拿下南云和西云,不然,十殿下那小狼崽子平息了东溟的麻烦,定会找我们麻烦的。” 东溟子煜被她画的浑身僵硬,“听你的,诶吆,本王又来了……” 又一个回合后,两人才沐浴更衣,叫莫问送来晚饭。 都是上官若离刚送来的鱼肉,二人剧烈运动以后,确实饿了,抄起筷子就吃了起来。 晚饭后,东溟子煜叫了莫问进来收拾碗筷。 东溟子煜吩咐道:“那孙韬看样子还没被本王打服,你想办法给他点教训。” 敢让他的王妃受委屈,他都要那人付出代价。 不过,这个关头不能弄死孙韬。毕竟能少打一仗,能少死些人,也是功德无量的事。 莫问笑道:“王爷放心吧,他的后宅也不清静。先不直接动他,让他发现自己戴了绿帽,闹的家宅不宁,倒是顺手的事儿。” “嗯,”东溟子煜又叮嘱道:“不要留下尾巴,事儿闹的越大越好。” 莫问嘻嘻一笑:“知道了!” 上官若离笑道:“都当爹了,你这性子,倒是越来越跳脱了。” 逐月和青峰第二胎也是男孩儿,过继给了莫问。 莫问笑道:“有盼头了,过的就更带劲了呗。” 东溟子煜淡笑道:“行了,别贫了。明日孙向明他们来谈判,做好准备。” 莫问笑道:“是!” 第1147章 她一定要得到东溟子煜 一夜无事。 第二天一早,元城的营地上方,飘着袅袅的炊烟,食物的香气飘出了老远。 营地迎来的第一批访客,不是孙向明、孙韬之流,却是孙向薇这个大小姐。 孙向薇站在营门外,只一眼就发现,元城的营地,比他们孙家的营地要整洁很多,四处都干净平整,士兵们忙中有序,井井有条。 看来东溟子煜果然御下有方,将来做南云的皇上也有可能,她孙向薇可从来没看错过人。 所以,她一定要得到东溟子煜! 可是,看守的士兵却不让她进门,也不帮她禀报。 “你们让我进去,我是孙向明的妹妹!这些东西,是我送给将士们的一点心意!”她趾高气昂,像只骄傲的小孔雀。 可惜,守卫压根就不给她面子。 “孙向明是谁?闲杂人等不能靠近兵营!” “我们可不想吃南云人送的东西,谁知道你们有没有下毒,下蛊!” “请走开,不然我们不客气了!” 孙向薇在当地受追捧习惯了,还是第一次有人对她这种态度,不由得柳眉倒竖,“我们现在正在议和!你们对我这种态度,会坏了你家王爷的事儿的!你家王爷饶不了你!” 护卫冷笑,“议和?是你们投降好吧!” “就是,我们可没想议和!” “你老子是我家王爷的手下败将,你哥哥连打都不敢打就投降,你还有脸到这里来叫嚣?” “岂有此理!”孙向薇气的暗咬银牙,这些臭护卫,等她得了宣王的宠爱,先弄死他们! 上官若离已经起来了,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就走出了营帐。 今日她穿了一件窄袖劲装,外面披了一件紫红色镶金边的披风,看起来飒爽英姿又气度不凡。 “干什么的?”上官若离来到了营地门口。 迎着初升的太阳,上官若离看起来美丽娇嫩,尤其在晨光的照耀下,脸上甚至还能看到一层细细的绒毛。 这让孙向薇非常嫉妒,这个生过四个孩子,二十多岁的女子,怎么看起来如此美丽? 少了少女的那份青涩,她身上有一种成熟的魅力,浑身透着自信、淡定、优雅、高贵的气质。 单凭那份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上位者的高贵和威严,就不是孙向薇这种小地方武将世家的后宅小女子能比的。 “我,我是来犒劳将士们的。”孙向薇觉得心虚,说话也结结巴巴起来。 上官若离淡淡一笑,道:“我元城的将士,现在还轮不到你这个西云的无名小女子来犒劳。我们现在还是敌人,兵营乃是重地,不会放你进来的。” 说罢,上官若离就转身,准备往回走了。 转身间,披风在空中画出一个优美的弧度,上面的金丝绣纹在朝阳下闪着微光。 干脆利落,甚至还有几分豪爽。 而刺痛孙向薇小心脏的是上官若离这低调的奢华,虽然色彩不是那么艳丽,但无论是穿着还是配饰都是价值连城。 孙向薇双眸赤红,看着上官若离潇洒冷傲的离去,她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她现在后悔,应该等到谈判成功以后再来就好了。 可是让她就这么回去,她有点心有不甘,厉声道:“我要见宣王!” 宣王一定会见她的! 定是这个善妒的女人不让宣王出来,她自己才出来的。 上官若离顿住脚步,缓缓回头,唇角微勾,“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你以为宣王什么阿猫阿狗都肯见的吗?” 对于明目张胆要往自己夫君床上爬的女人,她一点耐心都没有。 孙向薇有生之来还是第一次受这样的侮辱,眼珠子都红了。 她的丫鬟见主子生气了,往前走了一步,指着上官若离骂道:“你怎地如此无理?是你善妒,不想让宣王殿下见我们小姐吧?” 说完看向孙向薇,确定这话是不是说到自己主子的心坎上。 果然,孙向薇用赞赏的目光冲她点了点头。 丫鬟顿时高兴,正打算再讥讽上官若离几句。突然举得手腕一凉,就见不远处落了一只手,那手有点眼熟,与自己的手似乎一模一样,食指还指着上官若离。 “啊……”丫鬟一声尖叫划破天空。 上官若离的玄铁匕首太锋利,这疼痛便来的晚了些。 上官若离拿出帕子慢条斯理的擦着玄铁匕首上的鲜血,眸光冰冷的看着抱着胳膊,倒在地上打滚的丫鬟。 “敢指着本妃骂的人,坟头上都长草了。俗话说,打狗还要看主人。本妃看在你的主人和你一样蠢的份儿上,暂且饶你一命,若再有下次,就不是一只手了!” 孙向薇完全没想到,上官若离居然敢直接对她的人动刀子。 这里是她的地盘,元城和她哥哥还要和谈,怎么这个女人敢砍了她的丫鬟一只手! 孙向薇尖着嗓子喊道:“宣王妃,你不要欺人太甚!我的丫鬟不过是指着你说出了真相,你至于削了她的手吗?没想到堂堂宣王的王妃居然如此心胸狭窄,残忍暴虐!” 上官若离眯了眯双目,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孙向薇喊的如此不平常的大声,这是给谁听呢? 回头一看,果然见东溟子煜飒飒而来。 穿着一袭绣金纹的紫长袍,和上官若离的披风一样的料子,一样的色系,像是情侣装一般。 二人站在一起,只要不是眼瞎的都看出他们简直是绝配。 孙向薇见东溟子煜过来了,才故意说了那番话。见他走过来,孙向薇满面委屈的走向他。 可是,东溟子煜连看都没看她一眼,直接错过她,走向了上官若离。 将她揽到了自己怀里,柔声问道:“离儿,你没事吧?这些人可惹你生气了?谁让你不痛快了,叫人杀了便是,何至于弄脏了自己的手?” 上官若离却暗地里捏了捏东溟子煜腰间的肉肉:表现的不错。 孙向薇气极,她的丫鬟被砍了手,东溟子煜不为她主持公道,反而觉得是脏了这个凶残女人的手! 还有没有天理了! 孙向薇抬起下巴,走近了东溟子煜几步,质问道:“宣王殿下,我的丫鬟无端被砍了手,你们不给我个说法吗?” 第1148章 你觉得如何才行 东溟子煜在来的路上自然有人向他说明了这里的情形,他的王妃被人出言侮辱了,可不能断只手就这么算了。 这个时候不追究,他也无法在林临河镇几个大户面前立威。 他放开了上官若离,连一个眼角的余光也没给孙向薇,径直走到那个还在地上哭号的丫鬟身边。 “敢指着本王王妃鼻子辱骂?” 冰冷的声音落下,唰!软剑出鞘,丫鬟的一颗人头滚到了孙向薇脚下。 “格杀勿论!” 孙向薇吓傻了,不由自主的抓紧了衣袖,眼睛死死瞪住脚下的人头。 她不相信,东溟子煜居然如此狂妄,完全无视他们孙家在东部边境的势力! 俗话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何况他还是一条外地龙。他即便是占领了东部边境,没有孙家和各地世家乡绅的支持,也是白搭! 他就不怕孙家明面投靠,暗地里做手脚,让他白忙和一场?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临河镇方向传来,孙向薇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转头一看,是孙向明和孙韬等人来了。 “爹爹,哥哥!你们可来了,我的丫鬟被上官若离给杀了!呜呜呜……” 孙向薇哭着告状,可她对东溟子煜还抱着一丝希望,先不要得罪东溟子煜,把事情都扣到上官若离身上。 孙向明勒住马缰绳,怒道:“薇儿,你到这里来做什么?” 昨日发生了那种事之后,他先安抚了自家父亲,而后又让孙家其他人都乖乖的,不得擅自做出任何事。 却没想到,一夜过去,自己的好妹妹竟然到人家的营地来惹事了。 “我只是觉得宣王殿下和众位将士辛苦,就想尽地主之谊,送了些粮食、酒肉来犒劳他们!”孙向薇说着,指了指身后的十几辆满载着物品的马车。 见孙向明面色好了很多,继续道:“谁知,宣王妃不让我进去,还说我有可能在粮食里下毒。我的丫鬟看不过,说了两句,宣王妃就直接动刀子!” 真能胡说八道啊! 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对视了一眼,都选择沉默,想看看孙向明怎么判断这事儿。 若是这货也是个糊涂的,那就没有合作的必要了。 孙向明失望的看着这个胞妹,她的长相随了母亲,精致秀气,但同样也继承了她母亲霸道蛮横的性子。 孙向明直觉着孙向薇在撒谎,她经常这样,只是些后宅里姐妹争宠的小心思,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可这种性子用到了这里,那可是会给他们带来灾祸的。 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也是做了详细调查的,他们都不是滥杀无辜之人,更不会在这个关头无缘无故的杀他们的人。 孙向明严厉的道:“薇儿,这里可不是你一个人,事情到底如何,我一问便知,你最好乖乖的回家去,最近不要再出来了!” “大哥!”孙向薇恼怒的瞪了他一眼,转头向孙韬求救,“爹爹,您看哥哥他……” 孙韬也知道自己女儿的性子,但他爱面子,不想在这么多人戳破而丢人。 孙向薇还没嫁人,名声很重要。 于是,道:“你先回去,我们这里有正事!” 孙向薇明白了,一向宠着她的爹爹今天也不帮她了,恶狠狠的瞪向上官若离。 却见上官若离正依偎在东溟子煜的怀里,两人笑语晏晏,小声的嘀咕着什么,似在聊什么私密又有趣的事情。 孙向薇的眼珠子都红了:他们肯定是在说她的坏话,在看她的笑话! 好!你们等着! 早晚有一日,她报今日之辱! 东溟子煜对孙向明、孙韬等人道:“请!” 然后与上官若离携手率先回了营地,直接把孙向薇晾在了营地门口。 孙向薇不甘心的在门口站了一阵之后,气哭了,然后就骑马回了临河镇。 上官若离没有参与他们的谈判,去了伤兵营帮忙。 东溟子煜带着孙韬、孙向明进了议事帐篷,自己率先坐到了最前面,最中间的面南背北的主位上。 其他人分成东西两面,按元城和临河镇两方落座。 孙韬眸光微闪,这种只有东溟子煜一人高高在上的感觉,还真特麽不怎么好! 孙向明也知道为什么昨天东溟子煜执意要走了,原来不光是座位准备的少了,还有座位的位置不合他的心意。 东溟子煜这是想做独一无二,高高在上的那一个! 尽管孙韬和孙向明对东溟子煜的座位都不怎么满意,但现在主动权掌握在人家手里,也只好乖乖落座。 东溟子煜让人上了茶点,也不废话,直接开门见山的道:“临河镇由本王的兵力接管,孙家的兵要么解散回家种田,要么跟着本王去南征北战。” 孙韬一听,眉目一凛,反对道:“不行!” 他这辈子就是败在东溟子煜手里,被他毁了,现在连孙家军都解散,简直太憋屈了! 东溟子煜言简意赅的道:“不行,就打!” 到时候成了俘虏,照样是种地或者当兵,不过到时候跟孙家可就没半点关系了。 孙韬和孙向明都是带兵的,当然知道其中的厉害关系。 说白了,是他们太弱了、太穷了! 南云连年内乱,与元城也纷争不断,他们手里已经没有多少兵了。 现在南云朝廷一片混乱,根本就不记得给他们军饷,靠他们自己的财力,根本养不起那么多将士! 孙向明是聪明的,给了孙韬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问东溟子煜道:“若是跟着宣王南征北战要如何?” 东溟子煜道:“有两种选择,第一,编入我元城的队伍,给你一个千夫长或者小将的职位,一切待遇与我元城的将士一样。” 孙韬和孙向明闻言,都蹙起眉头,显然都不同意这个提议。 孙韬问道:“那第二种选择呢?” 东溟子煜淡淡道:“第二种,你带着你的队伍跟着本王,你的人依然是你自己带着。我们算合作关系,能得到的好处,这要看你们立的军功而定。本王不养无用之人。” 那意思,视他们的用处给好处。 孙韬蹙眉道:“这个也不行。” 东溟子煜眯了眯眸子,沉声问道:“你觉得如何才行?” 第1149章 当本王是傻子吗 孙韬是东溟子煜的手下败将,但显然他败的并不甘心。 冷哼一声,道:“你不废吹灰之力就想得到我的孙家军,世上哪里有这么便宜的事!你派官员接管临河镇的镇长和守军将领位置,还有衙门里的其他公差,其他都维持现状。” 东溟子煜“啪”地一声,将茶盏放到桌子上,冷声道:“浪费时间!” 莫问当下击了一下掌,“立刻从帐外冲进数十名全副武装的精兵,刀剑出鞘,就将众人包围了。” “来人!”孙韬大惊,叫唤帐外的护卫。 他们带了不少护卫来,都是高手,而且都带着火铳这样先进的武器。 都留在了帐子门口,随时听候主子召唤。 莫问笑呵呵的道:“别叫了,他们都去见阎王了!” “你们!”孙韬气的胡子直翘,“双方交战不斩来使,你们这是破坏规矩!” 莫问道:“你们不是来使,是用诈降之计,混入我军营,想来个里应外合!” 东溟子煜冷声道:“不谈便打!投诚是你们提出来的,却挑三拣四,当本王是傻子吗?” 莫问冷哼道:“既然给你们机会,你们不珍惜,那我们就杀进城内,你们这些戏弄我家王爷的人的九族,都发配去做苦力!” 至于去哪儿做苦力,当然是去马来岛。 东溟子煜早就打算好了,臣服的,都留下,会让他们过上好日子。不老实的,直接运到马来岛去做苦力,那里有大片的土地和矿藏,就是缺劳力。 这时,一直在观望的孙向明说话了,“宣王殿下莫要着急,现在我是将军,父亲不过是意气用事罢了。” 东溟子煜知道他们父子二人是一个唱白脸儿,一个唱红脸儿,在试探他的底线。 那个没脑子的孙向薇,恐怕也是受了孙韬的暗示和默许才来招惹他的。 东溟子煜也不会完全不给他们活路,该给的好处还是要给的,但要在他的控制范围内。 于是,道:“那你说!” 孙向明道:“我选第二种,我的队伍,我自己带。但具体军饷、战利品分配、将士升迁等,要仔细商议。将士们出来拼命,就是为财为官,要想马儿跑,必须给马儿吃草。” 东溟子煜痛快的道:“可以!” 莫问手一挥,士兵们收起兵器,整齐有序的退出了帐外。 既然确定了大方向,那接下来,就照着这个方向谈判细节就是了。 另外还有对当地世家乡绅的一些政策,对方拿出一定的好处和诚意,东溟子煜保证他们的安全,不吃大户。 要知道,战争是残酷的,攻占一座城池后,一般都会烧杀抢掠。 东溟子煜算是仁义的,对老百姓从不滥杀无辜,但对一些恶霸乡绅、富商地主,可没那么客气,不然他攻城养兵的消耗从哪里补? 在谈判桌上,双方人员你来我往的一番较量,到了天黑的时候,达成了合作协议。 事不宜迟,东溟子煜立刻下令拔营进城,接管临河镇。 当夜就开仓放粮,给流民和老百姓施粮食。 老百姓和流民欢呼称颂,奔走相告,热烈欢迎元城的将士们。 他们都希望脱离战乱的南云,能慢慢过上元城和宣州那般富裕安乐的日子。 东溟子煜不会自己留在一个小小的临河镇上,他明日就会出发攻打下一个边关。 他要以元城为圆心,呈放射弧往外蚕食南云,渐渐扩大自己的领地。 这时候,他平时收揽的那些幕僚就派上了用场。 每攻打下一个城镇,就会留下几个幕僚来管理城镇,就成了当地的父母官,将来地盘大了,再视能力慢慢往上升迁,这就是将来朝堂上的栋梁和中流砥柱。 知道东溟子煜明日就会离开临河镇,孙韬、孙向明和当地的乡绅富户执意要宴请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接风和送行宴一并办了。 东溟子煜知道还有好戏,勉为其难的就同意了。 他只需将事情吩咐下去,具体的事情自然有下边的人去做,养兵千日用兵一时,那些人如今都有了用武之地,干劲儿十足。 东溟子煜吩咐莫问布置了数百高手分散到孙府大院周围和内部,彼此对好暗号,里面一出事,能第一时间呼应。 上官若离微微挑眉,“我不觉得会是鸿门宴,毕竟双方要合作的,孙韬之流不会对我们下杀手。” 东溟子煜言简意赅的道:“不一定,以防万一。” 防什么呢?上官若离略一琢磨,就想起了莫问的“阴谋诡计”。 万一这事儿玩脱了,孙韬说不定真想杀他们灭口,到时候还真需要有人接应。 看样子,从明天开始,孙家要名声扫地了。 孙向明再带着孙家军跟着东溟子煜出征,不在地方了,孙家的威望会一落千丈。 这时,莫想在外面禀报道:“王爷,王妃,孙家的庶女孙若雪求见王妃。” 上官若离微微挑眉,还没说话,东溟子煜就冷声道:“让她滚!” 一个庶女,就敢往他们身边凑,还真是以为脸大呢。 外面,莫想对来传信的衙役道:“请孙小姐回去,我家主子忙着呢。” 他们要接管衙门的一应职位和事宜,所以一直在衙门里忙。 衙役小心翼翼的道:“那孙小姐是来求医的,她听说王妃医术超群……” 这衙役竭力的为孙若雪游说,想来是收了她的好处。 上官若离轻声嗤笑,道:“本妃不是大夫,让她有病去找大夫!” 东溟子煜则冷声道:“给这个衙役结了俸禄,让他去给这孙小姐当差吧!” 衙役脸色煞白,跪在地上求饶,后悔在这个关头收了孙若雪的好处,触怒了宣王。 宣王这是借着他杀鸡骇猴,警告有些人,孙家是天的日子已经过去了,现在宣王是临河镇的主子。 莫想冷声道:“咱家奉劝你快走,不然王爷后悔了,你的小命儿就没了。” 衙役哪里还敢纠缠,忙爬起来跑了。 上官若离冷哼,“这一位,不同于孙向薇的嚣张,反而低调的很,应该比孙向薇手段高不少。” 东溟子煜不置可否,对孙家的姑娘,他实在没什么兴趣。 第1151章 派头还真是大 孙韬虽然对孙向薇不满,可他向来宠爱孙向薇,也没一句重话,“薇儿,以你的身份和相貌,入宫为后为妃都绰绰有余,你争个东溟子煜作甚?” 孙向薇却不这样认为,“爹爹!您也看见了东溟子煜的本事,将来即便是做不了皇上,也能成为一方诸侯!女儿嫁给他不会丢了孙家的颜面的!” 说着,作势就要抱住孙韬的手臂撒娇,可看见他脸上的冷色,又收回手,“再说了,我若嫁过去,那肯定是正妻,那个娘家势力已经帮不上他的上官若离,爹爹赶紧想办法将她除了,太碍眼了!” 孙韬不屑冷哼,“不过就是有元城这个弹丸之地,现在只拿下一个小小的临河镇,离成气候还早呢!今后此事不要再提,你也不许再接近东溟子煜!等这事过去了,我会给你找个门当户对的人家!” 孙向薇一听就急了,红着眼睛,跺脚道:“我才不要!我要嫁的可是大英雄,像宣王那样长的好、有身份、有地位的大英雄!” 孙韬越发恼怒,“你一直养在后宅,不懂形势变化,见识太少!若是再敢忤逆我,就去跪祠堂!” 孙向薇也急了,“不!我就想嫁给宣王!” “啪!”一道响亮的声音在暗夜里响起。 “爹爹……你居然打我!”孙向薇捂着被打的火辣辣的脸,震惊之下,竟然忘记了哭泣,只是呆呆的看着一向疼爱自己的父亲。 孙韬眸底闪过一抹心疼,但还是沉声吩咐道:“来人,把小姐拉下去,关在她的院子里,直到宣王离开为止!” 孙向薇“哇”的一声哭出来,捂着脸跑了。 全过程,孙若雪一直低眉顺眼的站在一边,低垂着头,也不说话,把被嫡女欺负的可怜样子,扮演的淋漓尽致。 孙韬看着她那洁白的玉颈,眸光一深,道:“若雪,你跟为父过来。” “是!”孙若雪柔顺的应了一声,便柳腰款款的跟在了孙韬身后。 孙韬是武将出身,脚步很快,等到了外院书房门口,才想起身后还跟着孙若雪。 扭头一看,孙若雪却紧跟在他后面,只是面颊微红,鼻头也出了些汗。 自己这个女儿身子骨一直很弱,而他也算是文武兼修,步伐又迈的比较大,孙如雪能跟上怕是累着了。 孙韬转身,面向孙若雪,有些歉意的道:“若雪,累了?” 孙若雪抬袖擦了擦额角的香汗,抬头冲孙韬柔柔一笑,“若雪不累的。” 她这动作温柔妩媚,柔弱无骨,自有一种让人想狠狠疼爱的韵味在里头。 孙韬猛然愣住,眼前的身影,与十几年前夜夜与他欲仙欲死的女子,重叠了起来。 那个女子,就是若雪的生母。 那时候他南征北战,压力很大,妻子出身名门,骄傲蛮横,从她身上,他得不到半点温柔小意。 一个偶然的机会,他看到了若雪的娘,他纳了她为妾,几乎有些贪婪的汲取她的温柔。 可她却生下孱弱的若雪之后就弃他而去了,现在回想起来,那大约是他这辈子最快活的时光。 孙韬有些怨恨孙若雪,若不是生她,那个如水温柔的女人也不会死去,所以,这些年任由她在后院里自生自灭。 直到最近,他发现这个女儿已经默默的长成了……那个她。 见孙韬看着自己失神,孙若雪眸中闪过一抹嘲讽,“爹爹?您找女儿是有什么要交待吗?” 说完,孙若雪又垂下了头,恢复成了那副怯懦柔顺的模样。 这一声爹爹,把孙韬叫回了神,不由得尴尬的轻咳了两声,道:“有些事情要交待你,进来说吧。” 说着,转身走进了书房。 孙若雪眸光微闪,也紧跟着走了进去。 孙韬坐到椅子上,示意孙若雪也坐。 孙若雪坐下,微垂着头,等着孙韬说话。 孙韬意味不明的眸光在她脸上停了一下,又马上移开,道:“为父想把你送给东溟子煜做妾。” “啊?”孙若雪诧异抬头,“爹爹,这……女儿怕是配不上宣王。再说,女儿听说宣王和宣王妃感情甚笃,也不会纳妾。” 孙韬叹息一声道:“你莫要妄自菲薄,是个男人都会喜欢你这样的女子。只要东溟子煜尝到你的味道,定会欲罢不能!你的柔情似水,可不是上官若离那个刚强如男人的女人可比的。” 孙若雪为难的咬了咬下唇,红着脸道:“能为父亲分忧是女儿的荣幸,可是……女儿身份卑微,连宣王殿下的面都见不到呀。” 孙韬满意的点头,有些惋惜的看着孙若雪,“机会,为父会给你制造,今晚……” 他们自认为是在密谋,却不知,房檐上趴着一个人,将他们的话听了个清清楚楚。 莫问听完,从房檐上翻身下来,一双秀气的眼眸里,几乎冒出了电光。 用王妃和白神医的话来说,真是不作死就会死呀! 他悄无声息的穿梭在偌大的孙府大院中,逐渐摸到了一个颇为精致的大院子。 这里是孙韬的夫人,也就是孙向明母亲的院落。 莫问藏到路边的一处大树后,微眯着双目靠在树干上,看起来倒是清闲惬意的很。 很快,有个丫鬟端着一盅热气腾腾的燕窝走了过来。 刚路过那棵大树,那丫鬟就觉得脑后头发被什么扯了一下。摸了一下没摸到,就扭头看了看,却没看见什么异常。 还以为是树枝挂到了头发,也没在意,手中稳稳的端着托盘,继续往前走,没注意那瓷盅的盖子,已经被人动过。 进了屋子,“夫人,燕窝来了。” “嗯,那宣王、宣王妃来了吗?”孙夫人年近四十,却保养的极好,一张脸上几乎看不见岁月的痕迹。 眉目之间,却带着几分戾气和傲气,以至身边的丫鬟,都站的笔挺,垂着头,一点动静都不敢发出来。 送燕窝的丫鬟道:“还没来呢,夫人先吃一盅燕窝垫一垫肚子。” 孙夫人冷笑,“都这个时辰了还不露面,派头还真是大!以为临河镇以后就是他们的天下了吗?” 丫鬟们都低着头,不敢说话。 第1150章 你喜欢哪种类型的 但上官若离却对这孙若雪来了兴趣,预感这姑娘是昨日在孙家最后那个差点摔到东溟子煜脚下,引起他们注意的女子。 知己知彼,上官若离没把孙若雪放在眼里,但也得了解一下。 人家都把她懂医术的事儿都打听清楚了,她还对对方一无所知呢。 叫进莫想,问道:“来者何人?” 莫想回道:“孙家的一个庶女,叫孙若雪。您不知道,生的那个惹人怜爱,别说是男子,奴才这无根的人看着都心动。” 上官若离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原来是朵走柔弱路子的白莲花。 莫想继续道:“她生母是个低贱的奴婢,生她时难产死了。她并不受宠,存在感很低。” 上官若离淡笑,“她能在深宅后院里活下来,就是个有本事的。” 莫问道:“因为她长了个狐狸精的模样,孙韬一直盘算着将她送给达官贵人做妾,为孙家拉拢势力。” 现在,恐怕东溟子煜是身份最高的贵人了。 上官若离似笑非笑的看向东溟子煜,道:“孙向薇张扬跋扈,孙若雪低调柔弱,你喜欢哪种类型的?” 东溟子煜可不是傻子,会从她的答案里选择,聪明的回答道:“本王只喜欢离儿这种类型的。” 其实,在昨日孙向薇她们拦路时,他也注意到了孙若雪,哪怕她一直垂着头。 现在已经马上到寒冬腊月,孙若雪却穿的比较单薄,那身段,不由自主的就会被人注意到,而她又偏偏摆出一副弱柳扶风的模样。 在东溟子煜让人闪开时,她刻意慢了半步。旁人看来她差点是被自己裙角绊倒,但他看的出,她是想往他身上撞。 如果东溟子煜真的被她撞到了身上,她会怎么做呢? 以前宫中女子的手段,他见的多了,简直五花八门,匪夷所思,这后院里的小姑娘,他是一眼就能看穿她们的目的。 所以,他断定孙若雪应该是想在那一刻,抬起头来,在那一瞬间露出那张脸,再加上她如弱柳扶风,身段又长的极好,足够让人惊艳。 然而,东溟子煜却不是普通的男人,他有洁癖。 除了上官若离之外,他其他女人一丝都不想碰,所以他极其灵巧的错开了孙若雪,让她的小计谋化为泡影。 这个女子颇有心机,不过东溟子煜却不会跟上官若离细说,毕竟他马上就会离开临河镇,没必要用这事儿来烦上官若离。 东溟子煜的回答,上官若离很满意,娇嗔的瞪了他一眼,道:“算你聪明!” 东溟子煜“吧唧”在上官若离的脸上亲了一口,“多谢离儿夸赞。” 莫想打了个哆嗦,忙退出了房间。 两个人当着他的面这样恩爱,真是太欺负他这个残缺的男人了! 上官若离推开他,正色道:“现在我们刚在南云起步,原本与孙家联姻就是一招好棋,要不要让你的手下牺牲一下?” 她想了一下又补充道:“王丰、左管家和追风除外。” 东溟子煜从后面抱住她,将脑袋耷拉到她肩膀上,酸溜溜的轻笑道:“你还真是护犊子。” 然后冷笑一声,补充了一句:“孙向薇虽然嚣张跋扈,但是孙家嫡女,孙韬怕是不肯将她嫁给本王这种初来乍到打天下的东溟人,但是甩个庶女出去,换来临安镇的和平,却很合算,毕竟他的庶女少说也有十几个。” 这不过才是个开始而已,离打下整个南云还远着呢,前途怎么样还未必可知,孙韬不会把嫡女浪费在东溟子煜身上。 上官若离挑眉,“你的意思,孙向薇只是试探我们的幌子,孙若雪才是他们真正的棋子?” 东溟子煜点头,“离儿就是聪明,一点就透。而且,孙若雪有武功,似乎受过专业的训练,恐怕身份不这么简单,她身后应该还有人。” 上官若离眉头微蹙,“孙若雪一直长在后宅中,受主母和嫡女欺负打压,她是怎么学会武功的?这藏的也够深的了。” 她都没发现孙若雪会武功,她太会伪装了。 “本王就找个得力的下属,把孙若雪收了,放在身边钓大鱼。”东溟子煜泛起一抹微不可查的笑容,在烛光之下,看着竟有些嗜血。 上官若离也笑了起来,看起来极为无害纯良。 她心里甜滋滋的窝在东溟子煜怀里,由着他揉来揉去。这样的好男人,她可不想别的女人沾上一丝丝。 莫想很不想打扰两个主子腻腻歪歪,但还是不得不催促道:“王爷,王妃,去孙宅参加宴会的时辰到了。” 上官若离已经被东溟子煜揉捏的气喘吁吁,忙一把推开他,“好了,虽然说大咖需要压轴出场,但也不能去太晚了。” “那晚上回来,再继续!”东溟子煜也不再纠缠上官若离,放开她,二人各自更衣。 这个时候,孙若雪已经回到了孙府大院,她无功而返,有些懊恼,径直回自己的院子。 却不料在院门口,被孙向薇堵住了去路。 孙若雪美眸中快速闪过一抹厌恶,但马上垂下头,做出胆小懦弱的姿态。 孙向薇怒气冲冲的指着她的鼻子骂道:“真是有什么样的娘,就有什么样的女儿!当年你娘勾引我爹爹,现在你又用这样一幅恶心模样去勾引宣王殿下!也不看看自己的出身,臭不要脸!” 说着,走到孙若雪身边,就使劲的掐她的胳膊好几下。 孙若雪吃痛,却忍着没有发出声音,只是那双美目中,蓄满了盈盈的泪水,要掉不掉的,看着尤为可怜。 “薇儿,你怎么又欺负妹妹!”一道威严的声音响起。 孙韬走了过来,看着孙若雪楚楚可怜的模样,心下就是一阵紧。 孙向薇嘟着嘴,刁蛮的撒娇道:“爹爹!你不知道,这个狐媚子去了衙门,说是找王妃看病,其实就是去勾引宣王殿下。昨天她在路上拦住宣王殿下就差点扑到他身上,真不要脸!” 孙韬一脸的恨铁不成钢,“就算若雪真的跟了东溟子煜,又无妨的。反倒是你,瞎掺和什么?东溟子煜虽然是王爷,但他是东溟的王爷,还是被东溟皇上下旨诛杀的王爷,可配不上我孙家的嫡女!” 第1152章 一场大戏 孙夫人是南云世家大族的嫡女,嫁给孙韬二十多年,虽为他生了几个儿女,二人的关系却并不好。 尤其生了孙向薇之后,孙韬有了那个狐媚子,就再也没来过她房里,任由她在这空荡荡的院子里,一天天枯萎。 这也导致孙夫人越发厌恨孙韬的那些妾室,所以,她施尽手段,让那些庶子一个也没能活下来,只留下了满院子的庶女。 孙家的儿子,只能从她这个正妻肚子里爬出来。 好在孙向明比较争气,少年时便做了将军,深得孙韬喜爱和信重。其余儿子也一个比一个有出息,就是那个小女儿孙向薇…… 孙夫人叹息一声,拿起勺子,开始吃燕窝。 吃完以后,对丫鬟吩咐道:“你去前院看着,宣王妃来了,再来通知我。” 宣王妃来赴宴,自然要她这女主人招待。 可是,这早就过了晚膳的时辰,宣王妃还拿乔没到,她又何必在席上等着,与那些乡绅、商户家的夫人周旋? 一个东溟的王妃,在南云的地盘上,什么都不是,她没必要谨小慎微。 孙夫人觉得心中暖意盎然,骨头也酥酥的,好像有许多蚂蚁在心里爬一样。 她觉得口渴,端起茶水喝了一口,伸手将衣襟扯开一些,眸色也变得水盈盈的。 身体里有一股燥热升起,孙夫人对身后的贴身丫鬟道:“去请李管家过来。” 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她真是越来越离不开男人了。 丫鬟眸光微闪,自然不敢怠慢,匆匆就去请李管家了。 没多会儿,一个二十四、五岁的年轻又高大英俊的男人匆匆到了孙夫人的正院来。 孙夫人还有理智,没有让李管家进卧房,而是让他去了小厅。 自己也没带丫鬟,忍着身体里的躁动去了小厅。 李管家正当年,长的一表人才,对人也是彬彬有礼,只除了暗地里与李夫人做的那些事情之外。 见孙夫人来了,李管家赶忙上前行礼,“见过夫人。” 孙夫人整个人软软地靠到他怀里,心疼的用袖子擦去他额头上的细汗,“怎么这么冷,还出汗了?” 声音出口,自己都诧异了一下,如此娇软魅惑。 李管家也觉得今天孙夫人别有韵味,一把抱住她,低头就吻下来,含糊道:“今天有贵客,在下有点忙。不过,再忙,也得伺候好夫人……” 孙夫人想起孙韬对自己的冷落,心中一悲,就抓住了李管家的手,放在了自己心口。 李管家心神一阵荡漾,手就顺势揉捏起来。 孙夫人本就浑身燥热,这么一来,就天雷勾地火了…… 突然,“哐当!”一声,小厅的门被一脚踢开。 孙韬出现在了门口,正好看到李管家正趴在他夫人身上做那见不得人的事! 他七窍生烟,怒吼一声:“奸夫淫妇!” 这一声怒吼,把李管家吓的直接从孙夫人身上滚了下去,随手抓起地上孙夫人的肚兜,遮住了那不堪入目的身体。 孙夫人也吓了一大跳,可看到来人是孙韬之后,本来恐慌的神情瞬间冷静了下来。 慢条斯理的从床榻上下来,捡起地上的衣裳披在身上。 孙夫人带着冷笑将衣襟拢好,一脸不屑的看向孙韬,道:“夫君,你有几年没来我院里了?真是稀客呀。” “贱人!偷人居然也敢如此嚣张,今天我便休了你!”孙韬怒不可遏,拳头都攥的发白。 他听下人们说,看到有黑影进了正院。 这个多事的关头,他以为是出了事,就来正院看看,没想到这么巧,就看到这一幕! 是个男人就受不了当乌龟王八,他必须要休妻! 谁知孙夫人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梗着脖子,冷笑道:“好啊,那你就休了我吧!反正我也守活寡这么多年了!” 孙韬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这个女人,“反了天了!你不守妇道,居然还不知悔改,你还知不知道以夫为天?!” 他这一生,还从未受过如此羞辱! 尤其这个不要脸的女人,此时还是一副淡然的模样,似乎把她休了只是一件小事,她一点也不在乎。 她是他的女人,她怎么可以这般不在乎他?! 孙夫人冷笑着瞟了孙韬一眼,“以夫为天?你是我的夫君吗?十几年了,我的夫君是它!” 说着,从软塌边上的暗格内,摸出一根角先生。 孙夫人扭着腰肢,衣衫又散落了几分,妖娆万状的走到孙韬面前,举了举手里的角先生,冲他勾魂摄魄的一笑,“在妾身眼里,这些年来,此物才是臣妾的夫君。” 看着孙夫人现在的模样,孙韬惊奇的发现,他多年没注意过她,她竟然远比当年更有韵致了。 此时孙韬怒气冲天,可身上却燥热的不行。她的衣襟又敞开了一些,里面那些风光,他早已厌倦多年,可为何此时看来,却如此诱人呢? 紧接着,孙韬再次震惊了,因为孙夫人竟然荡笑一声,直接将角先生放进了衣裙内! 没错,孙夫人知道今天没有好下场了,就豁出去了! 她确实有些故意,但不完全是想要气孙韬,因为与李管家的事被打断,她体内的那股邪火,还在横冲直撞,半点也没得到纾解。 孙夫人这个举动让孙韬极为恼火,无论出于男子的自尊,还是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火气,竟然让他不顾一切的冲了上去…… 一件件衣服被扔的满地都是,很快房间中便又响起了让人面红耳赤的声响。 而此时,瘫软到地上瑟瑟发抖的李管家从惊呆中回过神来,忙扯过衣裳,一边往身上套,一边往门外爬着移动。 可是,已经晚了。 门口响起了高亢的尖叫声,几个女眷客人带着丫鬟出现在门口。 因为刚才孙韬踹门进来,门还敞着,因为是会客的小厅,站在门口能把里面的情形收入眼底。 那些女眷都傻了,这是什么情况呀? 若是夫妻敦伦怎么还有个衣衫不整的男人在? 若是孙夫人偷人,那孙韬怎么没杀人,却干起了这事儿? 而且,还是敞着门? 她们是和孙夫人走的近的几位妇人,听说宣王妃已经到大门口了,来叫上孙夫人一起去二门口迎接。 谁知,看到这样一场大戏! 第1153章 一定要嫁给宣王 今天情况特殊,孙家大院里巡逻的护卫比平时多了数倍,就连内院里也有护卫巡逻。 巡逻在正院外的护卫听到里面的尖叫声,抽出兵刃就冲了过来。 但是,谁能告诉他们,他们看到了什么? 小厅的门大敞着,地上衣裳凌乱,软塌上两句白花花的身体交缠,地上李管家只胡乱穿着一件外袍,大腿还露着…… 一室的不堪,连空气里都带着糜烂的味道。 孙韬和孙夫人已经有了神志,但身体的渴求让他们停不下来。 今天,他们的脸面丢尽了! 孙韬杀意滔天,一边撞击孙夫人,一边冲着门口怒吼道:“都滚!” 还是护卫定力比较大,忙退出去,并将门关上。 此时,上官若离被丫鬟带着进了内院的宴会厅,一众女眷跪地行礼。 上官若离让大家平身,坐到主位上,见主家孙夫人不在,有几位夫人脸色很难看,笑容僵硬。 不由得微微一笑,看样子,大戏上演了。 莫问弯腰在她耳边轻声道:“大戏还在后头呢!当然若是他们安分点儿,就没戏可看了。” 上官若离没带丫鬟过来,莫问就跟在她身边伺候。 孙若雪带着丫鬟小草走了过来,娇娇弱弱的,风一吹就倒的样子。 上官若离不过略略扫了一眼,就想起了江南美人的风韵。 待孙若雪走近了,上官若离开始仔细的“欣赏”起这位小美人儿来。 听说孙若雪刚刚十五岁,完全一副小女子的模样,果然年轻青涩,嫩的能掐出水来一般。 孙若雪走到她身边,行礼道:“民女若雪见过宣王妃。” “免礼吧。”上官若离伸手扶了她一把,手指不着痕迹的搭在她的脉门上。 孙若雪身子微微一僵,忙平身,貌似自然的抽回手,抱歉的道:“王妃恕罪,我母亲和嫡姐身子有些不适,等不到王妃,就先回去休息了,慢待王妃了。” 上官若离不在意的道:“无妨的。” 她一直留意着孙若雪的神色,心中微微一凛,孙若雪表面上弱柳扶风的样子,果然是假的。 她有功夫在身,而且内功还不低,竟然能从脉象上伪装,若不是她这些年专门跟白青青练习了把脉,还真把不出她有内力。 从脉象上来看她除了严重的宫寒之外,其他一切正常。 宫寒之症,子嗣艰难。 这孙若雪来找上官若离看病,应该就是想让上官若离知道她不会有孩子,即便是跟了东溟子煜,也不会威胁到上官若离的位置。 孙若雪是聪明的,若上官若离是这个时代的女子,要给东溟子煜纳妾来拉拢势力,那一个不会有孩子的庶女,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可惜,上官若离不是会允许夫君纳妾的人。 上官若离知道孙夫人是不会露面了,就对那些来参加宴会的夫人、小姐们道:“王爷公务繁忙,本没有时间的,但不好拂了各位的好意,百忙之中过来与各位见个面。” 各位夫人、小姐心里不管多不满,但表面上都寒暄客气,说宣王殿下英明神武、日理万机云云。 孙若雪柔柔的道:“母亲想必是来不了了,咱们开宴吧。” 这样的神态和声音,再配上她我见犹怜的模样,大多数男人都抗拒不了这样的女子。 正头夫人们不免认为这样的女子太小家子气,但现在孙夫人和孙向薇连面都不露,倒是显得这个庶女更懂礼数一些。 孙夫人被两个男人给弄的下不了榻了,确实是来不了了。 而孙向薇倒是想来,但是她被孙韬下令关在了自己的院子里。 她想出来,但被丫鬟拦住。 孙向薇就开始哇哇大哭,对丫鬟又咬又踢的,完全不顾仪态。 最后推倒了丫鬟,趁机跑出了院子。 护卫也出来阻拦了,但男女有别,他们不敢对孙向薇动手,只好任她跑了出去。 孙向薇一路哭着跑到正院,也没注意到院子里的诡异气氛。 孙夫人刚刚沐浴过后,正懒懒的靠在软塌上,眸中凶光闪闪。 今天的事儿,有问题! 她和孙韬都被人下药算计了! 是谁?是谁?! 她还没理清是怎么回事,就见宝贝女儿孙向薇哭着跑进来。 孙向薇一下子扑进孙夫人的怀里,哭道:“母亲,爹爹打我!还把我关在了院子里!” “什么?孙韬他打了你?”孙夫人险些气昏,“为什么?” 看到她红肿的半边脸,心疼的瞳孔缩了缩。 孙向薇从小到大,都是娇养的,一个手指头都没动过她,孙韬居然打了她耳光! 孙向薇哭道:“都是因为孙如雪那个贱人!她跟我抢宣王,而爹爹竟然向着她!呜呜……” 孙夫人眉头微蹙,第一次觉得孙韬是对的,“目前,东溟子煜还配不上你!” 孙向薇一听,哭的更厉害了,“我说配的上就配得上!反正我是非他不嫁!就算我嫁不成,也不能让孙若雪那个狐狸精给抢了去!她娘抢了我爹,她来抢我的夫君,也太便宜她了!” 一说这事儿,孙夫人就气的不行。 别的小妾她都不甚在意,就是孙若雪的生母,最是让她深恶痛绝! 一个低贱的奴婢,居然爬到她头上来,夜夜在孙韬身下承欢,甚至差点让孙韬宠妾灭妻,要不是当初她生了个女儿,她一定要他们母子同赴黄泉。 留着孙若雪,孙夫人也是为了磋磨她,一解心头只恨,没想到那个贱丫头命大,这么多年也没死掉,只是身子骨弱了些而已。 还想着过些日子就把她随便嫁给一个纨绔子弟做妾,让她好好尝尝她娘一样的结果,却不想孙韬居然想把她送给东溟子煜做妾。 东溟子煜相貌无双、出身高贵,而且只有一个女人,这样孙若雪要是跟了东溟子煜,那不是很威风? 这可不行! 既然自己的女儿心心念念的要嫁给那个东溟子煜,那就成全她。 凭孙家和娘家的势力,定能帮东溟子煜在南云闯下一片天地,那样东溟子煜一定会对自己的女儿好。 孙向薇见孙夫人的神情,就知道她松动了,就撒娇道:“母亲,我不能输给孙若雪,你不知道,爹爹当着孙若雪的面打的我!” 这句话,成功的打消了孙夫人所有的犹豫。 孙韬不光想把孙若雪嫁给东溟子煜,还当着孙若雪的面,打了她的宝贝疙瘩一耳光! “好,母亲定让你如愿!” 孙向薇心中一喜,“母亲,你要怎么做?” 孙夫人勾了勾手指,示意孙向薇俯耳过来。 孙向薇将耳朵凑过去,听着孙夫人的耳语,眼睛一亮,又神色一僵,又脸色一红…… 第1154章 你是谁 上官若离觉得孙家的厨子手艺还不错,做的菜味道很好。 用盘子装了不少菜,递给身后的莫问,“你吃点儿,味道不错。” “谢王妃!”莫问笑呵呵的接过去。 这些日子他跟着王爷在战场,好几天没吃到这么精致的饭菜了。 可是,没吃几口呢,就见孙若雪的丫鬟小草进来,在孙若雪耳边说了两句什么。 孙若雪淡笑点头,然后起身,悄悄的退出了宴会大厅。 莫问轻笑,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好戏精彩的部分要上演了。” 上官若离给他装了一碗鲍鱼粥,“快吃,吃饱了咱们去看看。” “谢王妃!”莫问接过粥碗,三两口喝了,又吃了几只水晶虾饺,“奴才吃饱了!” 上官若离就对在座才女眷道:“本妃吃好了,大家慢用!” 说完,起身带着莫问离开。 没有当家主妇招待,这般失礼,她能留下来吃这顿饭,完全是因为有好戏看,不然应该拂袖离开才对。 那些女眷也在心里责怪孙家失礼,是以,觉得上官若离率先离开,也在情理之中。 孙若雪脚步匆匆的往后花园走去,远远的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去了水榭,看那穿着和身形正是东溟子煜。 她心中一喜,加快了脚步,跟着过去。 可是,在她前面,从假山边的小路上走来一名妖娆多姿的女子,也缓缓向水榭走去。 此人正是孙向微! 孙若雪嗤笑一声,果然这个嫡姐看不得她好,这种给人做妾的事情,也要横插一杠子。 收敛了气息,快步追上孙向薇。 二话不说,孙若雪抬手,速度飞快的在孙向薇的脑后劈了一手刀。 满怀激动笑吟吟的孙向薇,就这样软软的倒了下去。 旁边不远就是假山,孙若雪便将孙向薇扔到假山里藏了起来。 为了给孙若雪行方便,孙韬已经支开了附近的护卫和下人。 只是,他没想到,孙夫人给孙向薇想的办法,和他的办法大同小异,竟然也是让人借上官若离的名头,将东溟子煜约到这水榭里来。 孙若雪从假山里出来,将衣服整理好,带着一身的柔弱,袅袅娜娜的走向了湖心的水榭。 果然,就见水榭里的石桌边,坐着一个身穿东溟宽袖长袍的男子。 水榭四面的窗子都关着,黑乎乎的。 因为要成就孙若雪的好事,水榭里没有张灯。四面邻水,只有远处岸边的灯笼透过一点微光。 所以,孙若雪看不清男子衣裳的颜色、样式,只根据形状判断是东溟的穿着打扮。 男子胳膊撑在石桌上,手撑着额头,时不时的轻哼一声,好像喝多了,又好像急切的需求着什么。 孙若雪心中一动,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 东溟子煜这样一个如天上谪仙一般的男子,哪个女子看了不喜欢? 她自然也不例外,虽然只是听命行事,可接这个任务,她求之不得。等她跟了东溟子煜,再杀上官若离就容易多了。 孙若雪娇羞的笑笑,柳腰款摆,如弱柳扶风般的来到男子身边。 小心的扶住男子的肩膀,“宣王殿下……” 突然,那男子轻哼了一声,没等抬起头来,就一把将孙若雪扯过来,粗鲁的将她按在了石桌上。 孙若雪痛的轻呼了一声,背对着他,趴在石桌上,没有反抗,然后娇吟一声道:“宣王殿下,你怎么了?” 她感觉情况不对,怎么宣王这反应像是中了药一般? 孙韬可没说给宣王下药,他没那个胆子。 原计划是让二人在水榭里“不小心相遇”,即便是什么都没发生,深更半夜、孤男寡女的,她的名声也坏了。 就可以顺势请宣王负责,收了她。 可现在是什么情况?莫不是……孙夫人干的? 别说,还真有可能,孙夫人那种蛮横大胆的蠢货,还真能做出这种事来。 不过,中了药更好,失去了理智,就不会发现她不是上官若离了,生米煮成熟饭,事情会更顺利。 第一次,给了这样高贵俊美的男人,值了! 可是,这也太粗暴了些吧? 身后的男子一把撩起孙若雪的裙子,撕开她的衬裤。 孙若雪大吃一惊,但随即想到,东溟子煜可是战神王爷,冷如冰山,杀人无数,想来,不懂的什么是温柔。 没关系,以后,她就慢慢的把他这块百炼刚,化为绕指柔! 这样一想,孙若雪便接受了身后男子粗暴,尽管那一瞬的痛差点让她晕过去,但她竟然有些暗自高兴。 他把她死死按在石桌上,抓着她的头发,像骑马一般,她想要扭头看看身后的男子都做不到。 孙若雪已经痛到麻木,却但一想到是东溟子煜在她身上,兴奋就让她忘记了疼痛。 突然有火光亮起,在通往岸边唯一的九曲回廊上,有很多人举着火把跑过来。 孙若雪还不想让那么多目睹她与人做这事,娇弱的无比的道:“宣王殿下……快……停!” “东溟子煜!你居然敢淫辱我的薇儿!还真是色胆包天!”孙夫人带着一群人,举着火把浩浩荡荡的涌了过来。 薇儿?果然是孙夫人在背后横插了一脚,不过是给她孙若雪做了嫁衣! 孙若雪暗自得意,这件事马上就要坐实了。 身后的男子已经起身,孙若雪听到了悉悉率率穿衣的声音。 她初承雨露,浑身无力,做了一个泫然欲泣的表情,不着痕迹的用裙摆盖住身后春光,然后便趴在石桌上,做出一副受辱后痛不欲生的模样,呜呜哭泣起来。 “薇儿,我可怜的薇儿啊!东溟子煜,你这个……”突然,孙夫人的哀号声戛然而止。 片刻停顿后,尖声叫道:“你是谁?” 孙若雪还以为孙夫人说的是她,抬起头,嘤嘤的哭道:“母亲,您要为若雪做主啊,宣王殿下他……居然……” 说着,孙若雪就从石桌上滑下来,跪坐在了地上,哭的梨花带雨。 孙夫人见了她的模样,微微一愣,怎么不是孙向薇,而是孙若雪? 不过,这样正好! 指着那个在整理衣袍的人,厉声问道:“你是谁,怎么冒充东溟子煜?” 第1155章 师兄很喜欢 孙若雪一听,猛然抬头,看清男人的模样,脸“刷”地苍白了,哆嗦着嘴唇,问道:“你,你是谁?” 借着火把的光亮,孙若雪才看清,眼前的男人,虽然穿着东溟的宽大衣袍,但并不是东溟子煜的深紫色蟒袍,只是普通的黑袍而已。 宽大的袍子本就差不多的模样,在黑暗里,也看不清颜色。 黑袍男子除了身形与东溟子煜相似外,完全是个相貌普通的陌生人。 孙若雪脑子里“轰”的一声炸开,心里一个声音告诉她:完了,被人将计就计了! 此时,这种丢人的状况,她能怎么样? 果断,两眼一番,“晕”了过去。 孙夫人厉声问那黑袍男子,“你是谁,竟然私闯我孙府!” 黑袍男子冷着眉目,也不说话。 孙夫人气急,指挥护卫道:“捉住他!” 谁知,黑袍男子一掌拍碎水榭的窗子,飞略而出,足尖儿在水面上借力几下,就消失在夜幕里。 这轻功水上漂的功夫,惊得护卫们都瞪大眼睛。 高手!绝顶高手! 孙夫人命令道:“给我追!” “是!”护卫们都转身,从九曲回廊上往岸上跑。 孙夫人气的对装晕的孙若雪破口大骂:“和你那个狐媚子娘一样!就知道勾引男人!来人,端冷水来,将她泼醒!” 她得问问,她的薇儿呢! 明明一切都安排的好好的,给东溟子煜下药后,就谎称上官若离请他,将他引到水榭,然后孙向薇就…… 怎么一会儿功夫,就换成了孙若雪? 一个丫鬟直接将帕子在湖水里打湿,然后拧着将水淋到孙若雪的脸上。 可是,孙若雪就是不“醒”,脸色苍白的可怕。 孙夫人气的咬碎了一嘴银牙,上去掐了孙若雪几把,也没把她叫“醒”。 只得冷声吩咐道:“两个人把这贱人送回去,其余的人跟我去找薇儿!” 两个丫鬟赶紧上去,一人一只胳膊架着孙若雪,就托着快步走了。 上官若离藏在远处的一颗大树上,用红外线望远镜,看完了这部大片儿。 将红外线望远镜收起来,笑道:“看样子还是个雏儿,这次便宜暗二了。” 莫问笑道:“这次跟来的,就他和王爷的身形有些相似,其他暗卫可羡慕了呢。” 东溟子煜身边有几个与他身形、相貌相似的暗卫,必要的时候作为他的替身。 之所以用暗卫,因为暗卫不会露面,对方也找不到人。 不然,让人抓住把柄,东溟子煜的人在攻下城池的时候,就糟蹋了当地世家的姑娘,这坏名声也会扣到东溟子煜身上。 东溟子煜可是打着救南云百姓于水火的旗号攻打南云的,那样岂不是自毁名声? 当然,孙若雪被人在大庭广众之下破了身,孙韬也别想把人塞给东溟子煜了。 孙韬也不是蠢的,肯定知道东溟子煜已经识破了他的奸计,才将计就计,再也没脸、也没胆给东溟子煜推销他的女儿了。 就在这时,空中突然划过一道响箭,射向上官若离藏身的大树。 莫问一拉上官若离,躲开那一箭。 羽箭射入大腿粗的枝桠,生生穿了过去。可见,射箭的人是个高手。 上官若离纵使身手利索,也被惊了一下,问莫问道:“怎么回事?这是哪一出?” 莫问耸耸肩,“不知道,这是意外。” 有人大喊:“有刺客!有刺客!” 一阵兵器磕碰和火铳的声音,院内、院外已经打成了一片。 上官若离戴上红外线望远镜看去,都是高手,身手非常厉害,但都蒙着脸。 那群不明势力的高手,需要东溟子煜这边两、三个人对付一个。 “就知道,拿下临河镇不会这么顺利!走,去和王爷汇合。”上官若离说着,跃下大树,想去支援东溟子煜。 可是,有一个黑影,却像幽灵一般,瞬间便朝上官若离袭来。 莫问迅速将上官若离护在身后,而他独自面对了那个黑影。 这人全身黑衣,脸上蒙的只剩一双眼睛,一双狐狸眼泛着冰冷的光芒。 上官若离冷笑一声,缓缓吐出一个名字,“南云冷月。” 南云冷月呵呵冷笑一声,道:“你的眼力还挺好!” 说着,摘下面巾,露出那张雌雄莫辨、风华绝代的人妖脸。 上官若离冷笑:“怎么?连宣王妃也不称呼了?你真是好礼数!” 南云冷月毫不掩饰眸中的杀机,露出一抹淡淡的冷笑,“你善妒凶残,挑拨朕和师兄的关系,让我们好兄弟反目成仇,你不配做宣王妃!” 上官若离冷嘲热讽道:“你自己有什么龌龊心思,你自己知道!” 南云冷月被戳穿了心思,恼羞成怒,拖着懒洋洋的语调儿道:“你知道的太多了!” 说着,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朝上官若离刺了过来。 上官若离见过同样的一把软剑,那就是东溟子煜也有一把一模一样的软剑,出门就像腰带般扣在腰上。 莫问和暗卫们已经将上官若离护在中间,哪怕她也有不俗的战力,可面对南云冷月如此高手,他们不敢保证上官若离自己能完好无损的脱身。 南云冷月见到上官若离的目光落在他的软剑上,一边出招,一边妖媚一笑,“怎么样?这软剑和师兄的那把软剑可是一对儿呢,是当年我费尽心思得来的,送给师兄,师兄他很喜欢,贴身当腰带……” 他说话的语调儿意味深长,透着暧昧的味道。 卧槽!上官若离怒了。 眸光一转,对着南云冷月的身后,猛然道:“夫君,把你的剑给我扔到粪坑里!” 南云冷月没有上当回头,但手下动作微微一滞。 高手对决,这一瞬间的一滞已经足够了。 上官若离举起手枪,果断开枪。 南云冷月忙扭身一躲,避开要害,却被子弹击中了肩膀。 而后,那双危险的狐狸眼便眯了起来,“上官若离,你找死!” “是你找死!”上官若离又果断开了一枪。 莫问也与暗卫一起,夹击南云冷月。 第1156章 他舍不得对你下杀手 南云冷月的暗卫也不是吃素的,替南云冷月挡了上官若离的一枪。 南云冷月避过莫问和暗卫的刀剑,就到了上官若离面前,软剑发出龙吟一般的呼啸,朝她的心脏刺来。 “王妃!”莫问惊叫一声,回剑来救上官若离。 只是,似乎有些晚了。 南云冷月眸光中闪过一抹得逞的狂喜,剑气更加凌厉了几分。 可是,他的剑尖刺入上官若离的衣裳,却刺不进她的身体,只是内劲将她逼退了几步。 南云冷月微微一怔,莫问的剑突然由守反攻,刺进了南云冷月的腹部。 原来,莫问知道上官若离穿了防弹衣,刚才不过是虚晃一招儿而已。 南云冷月感到腹部一痛,迅速后退,他的暗卫同时朝莫问放了火铳,莫问不得不抽剑躲避。 趁着这个空档,南云冷月和他的暗卫抽身而退。 上官若离冲着他们连续放了几枪,但没减低他们的速度,只有地上点点血迹说明打中了他们。 莫问问道:“王妃,追吗?” 上官若离道:“不用了,我们去和王爷汇合!” 他们对孙府不熟,以免落入人的圈套,还是找到东溟子煜再做打算。 莫问自然赞许,因为听动静,前院打斗的非常激烈,他们得去帮忙,什么都没东溟子煜的安全重要。 有两拨人正在围攻东溟子煜和孙向明一伙人,几乎是势均力敌,脚下已经倒了不少尸体。 上官若离和莫问几个虽然人数少,但武力值够高,手里的枪够先进。 虽然飞行器里得来的先进武器都用完了,但左轮手枪和微型炸弹还是比他们的火铳要先进的多。 上官若离双手左轮手枪开路,一路杀到东溟子煜身边。 东溟子煜马上与上官若离背靠背,护住彼此的后背。 上官若离一边装子弹,一边问道:“你没事吧?” 东溟子煜抓住身边的一个刺客替他挡住火铳的子弹,“本王没事,你呢?本王听到内院有枪声。” 上官若离举起枪,一枪爆了一个刺客的头,“我也没事,遇到了南云冷月。” 东溟子煜瞳孔缩了缩,“看样子,这两拨刺客里有他的人。” 上官若离酸溜溜的道:“不一定,他舍不得对你下杀手。” 东溟子煜脸色一黑,“你这醋吃的,也太……” 他想说太没影了,但还是聪明的把话咽了下去。 上官若离冷哼,对着敌人密集的地方,扔出一个微型炸弹, 这下,对方一下子就炸死了二十几人。 对方一下子就落了下风,边打边撤退。 但是,王丰从大营调来的援兵已经到了,即便是对方都武功高强,但也奈何不了人海战术。 用了差不多半个时辰,就将两拨人,共一千多高手,杀的杀,俘虏的俘虏。 东溟子煜把清理战场的事交给孙向明,整兵后,带着俘虏和伤员回营地。 孙向明的人也死伤也不少,“宣王殿下,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看样子要留下的驻守士兵数量上要增加。” 东溟子煜双目微眯,看来孙向明对这事一无所知。 “等本王审问完俘虏再说,南云冷月应该就在附近,你最好注意一些。” 看着东溟子煜冰冷的双眸,孙向明打了个寒颤,“是!” 看着东溟子煜的人都走了,孙向明哀叹一声,好好的一场酒宴,怎么就变成了这样呢? 可容不得他感慨,他还要抓紧清理现场的尸体,还要去追查南云冷月。 看东溟子煜刚才的神情,说不定在怀疑他与南云冷月有关系,若是不抓到南云冷月,恐怕这初步合作的信任就建立不起来。 …… 孙若雪回到住处,丫鬟小草看自家小姐一副残花败柳的模样,吓的简直要哭了。 送孙若雪回来的丫鬟不屑无情的将她扔到床上,也没说什么,就走了。 小草扑到床边,哭道:“小姐,您这是怎么了?怎么会是这样?” 不是只和宣王殿下“巧遇”一下吗? 莫不是宣王看中了小姐,把她给…… 想到这里,忙道:“小姐,我去给您请大夫!” 这时,孙若雪幽幽醒来,“不用。” 她已经够丢人了,可不想再请大夫来,再丢人一次。 小草见孙若雪醒了,忙问道:“小姐,您这是怎么了?” “别管我,你去弄些热水来。”孙若雪虚弱的要坐起来,一动,那处又是一阵钻心的疼。 小草扶着她坐好,才匆匆的跑了出去。 孙若雪疼的蹙起了眉头,扶着酸软的腰肢,靠在了床头柱上。 刚才在水榭里与她交缠的男人是谁? 为什么穿着和东溟子煜相似的衣袍,身形还很相似? 这人定是东溟子煜的人! 东溟子煜为什么不顺势推舟要了她呢? 不就是多了一个小妾吗? 还是她这样年轻美丽的绝色,纳了她又不会吃亏? 难道是惧内? 对,就是这样。 孙若雪自认为找到了答案,哪有男人不爱美色的,哪有高门大户的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的? 小草端着一盆热水进来,“小姐,热水来了。” 孙若雪柔弱的道:“放到那里,你出去吧。” 小草担忧的看了她一眼,转身出去,将门带上。 孙若雪褪下被撕烂的亵裤,颤颤巍巍的走到水盆边,蹲下去开始清洗。 她流了不少血,从来不知道,处子血居然会有这么多,许是因为那人太粗暴了吧。 而他留下的东西,也不少,盆内的水一下子就浑浊不堪。 孙若雪小心的站起来,擦干净,想找一身干净的内衣裤换上。 打开衣柜,猛然惊住。 “别动,是朕!”一个威严低沉的声音,让孙若雪没惊叫出来。 孙若雪惊讶的道:“主子?您怎么在这里?” 南云冷月咬牙道:“朕受伤了,现在外面很乱,朕先在这里躲一会儿。” “杀了上官若离了吗?您怎么伤成这样?”顾不得自己身上的那点痛楚,孙若雪急忙伸手要把南云冷月扶起来。 “没有,上官若离应该穿了软甲之类的。”南云冷月扶着她站起来,他坐的地方留下了一滩血,“你这副样子,不会是真和东溟子煜做什么了吧?” 说着,眸中闪过一抹阴冷的杀意。 第1157章 还有办法补救 南云冷月觉得心情好纠结、好矛盾。 即希望孙若雪拿下东溟子煜,证明东溟子煜也是普通的男人,恶心一下上官若离。 又不愿意东溟子煜碰孙若雪,好似那是对东溟子煜的一种亵渎。 那样,他觉得自己可能会杀了孙若雪。 孙若雪跪到地上,哭泣着请罪道:“属下无能,任务失败了!” 南云冷月眸子眯了眯,唇角扯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怎么回事?不是孙韬为你都安排好了吗?” 孙若雪眸中寒光一闪,“是孙夫人和孙向薇横叉了一脚……” 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然后就低低啜泣起来。 南云冷月轻笑,“想给宣王下药,她们还没那个本事!不过……你可以借此机会缠上宣王的属下。” 孙若雪停住哭泣,梨花带雨的问道:“主子的意思是,那男人是宣王的属下?” 南云冷月笃定的道:“不是护卫就是暗卫,暗卫的可能性大。” 他知道东溟子煜的暗卫里有几个身形,甚至相貌,与他相似的人,必要的时候,用来假冒他。 孙若雪颓然的低头,她要做高高在上的王爷的女人,而不是跟着一个下人。 南云冷月似是看透了孙若雪的心思,嘲冷一笑,道:“这次,显然是宣王将计就计了,你还有机会补救。” 他眯着一双魅惑人的眸子,看向依然裸着两条腿的孙若雪。 孙若雪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居然还光着腿,于是赶紧找了条亵裤穿上,才道:“如何补救?若属下成为东溟子煜的妾,到时替您杀掉上官若离,简直易如反掌。可与属下欢好的那人,根本就是个假的,属下根本不可能嫁给东溟子煜了。” 南云冷月露出一抹算计的微笑,“你去找孙韬,让他将你送到宣王那里,就说把你送给破你身子的人。” 孙若雪犹豫道:“这样……行吗?” 南云冷月脸上带着笑,道:“将你们设计的真相告诉宣王,毒不是你们下的,宣王肯定清楚,只要孙韬肯认错,他的人要了你的清白,以他的性子,应该会同意。” 孙若雪还是不确定的道:“可孙韬他不会为了我伏低做小,跟宣王去认罪。” “以你的手段,你只要稍微动动指头,你父亲还会不依你?”南云冷月再次扯着嘴角笑了一下,眼中满是冷冽。 “我父亲他……”孙若雪纠结了,她担心孙韬根本不想把她嫁给一个侍卫,说不定还想把她送给其他大家贵族,用来给他牟利益。 南云冷月淡淡道:“你现在就去找孙韬吧,你坏了孙夫人的事,她是不会放过你的。” 孙若雪这才想起自己还打晕了孙向薇的事,忙穿好衣服,去找孙韬求保护。 此时已经到了五更,整个孙府还乱糟糟的,不少家丁、护卫正在灭火、收敛尸身。 孙若雪带着些忐忑,向她父亲孙韬的外院书房走去。 她学过一些魅惑男子的手段,可用在自己父亲身上,心中却忍不住泛起了恶心。 可她现在已经没有办法了,跟不成东溟子煜,就失去了一个强大的后台。没有了宣王这个后台,只有孙韬能保得住她。 她不光坏了孙夫人和孙向薇的好事,还把孙向薇给打晕了扔假山里,惹大事儿了! 到了外院书房,孙若雪犹豫了片刻,才咬了咬下唇,抬手敲门。 孙韬的小厮来开的门,见是孙若雪,不由得愣了一下,眸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诧异道:“若雪小姐,您怎么来了?” 听说这位小姐被不明身份的人给糟蹋了,即便不是羞愤的投缳自尽,也应该无脸见人才是。 可这位小姐这个时候,来这里想干什么? 可老爷去了一趟夫人的正院,衣衫不整的回来,就把自己灌的酩酊大醉,完全无法管事。 那些乱七八糟的事,还不知明日要怎么收场。 孙若雪眸中蓄泪,楚楚可怜的道:“小哥,还请让我去见见爹爹,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跟爹爹商讨。” 她本就被人狠狠凌辱了一番,现在这模样,越发显得柔弱可怜。 小厮不由得就心软了,以为她是要找孙韬商量今夜的事情,点了点头,便放孙若雪进了书房。 小厮站在门外听候伺候,孙若雪关上了门。 孙韬似乎睡着了,偶尔还会咕哝一声,似乎在叫着什么人的名字。 孙若雪缓步走到孙韬身边,侧耳一听,是在叫她娘的名字。 人都死了,现在叫管个屁用? 眸中一寒,伸手在他痛穴上戳了一下。 孙韬痛的一个激灵,猛然坐了起来。 此时已经是下半夜,他的酒虽醒了不少但还是晕晕的,见孙若雪站在床前,不由得有些恍惚。 孙韬扶着额头,脑仁儿一阵阵的痛,“若雪?你怎么在这里,现在几时了?” “爹爹,四更了。可是头疼?让女儿给您揉揉。”孙若雪垂下眸子,坐到床上,白嫩细长的手指,就摸到了孙韬头上,开始轻轻的帮他揉太阳穴。 看着近在眼前的孙若雪,孙韬又是一阵恍惚,似乎死去的爱妾就在眼前一般,曾经,她也是这般细心的照顾自己。 “这么晚了,可是昨夜的事情不顺利?”孙韬还依稀记得和孙若雪定下的计策。 只是,后来发生了孙夫人的事…… 最后,孙韬到底没有给孙夫人休书。 孙夫人家也是高门,并不是他随便就能得罪的起的。况且这事传出去了,丢人的是他,作为东部边境最有名望的孙家家主,他丢不起这个人。 所以,他杀了李管家以及李管家一家,封了目睹那事人的嘴。 孙韬心里烦乱,听不到孙若雪的回答,却听到她的啜泣声。 回头一看,见她这梨花带雨的样子,就心疼的问道:“怎么哭了?不成就不成,我们再想别的办法就是。” 孙若雪哭的更厉害了,“爹爹,女儿不孝……” “若雪不哭,这怎能算是不孝?爹爹又没怪你。”说着,孙韬就抬起衣袖给孙若雪擦起了眼泪。 因为酒劲儿,头晕脑胀的,擦的用力了些,就见孙若雪白皙的小脸上,被擦出了一片红印,越发显得娇艳无比。 尤其是那双泪眼迷蒙的双目,简直把孙韬的心都给融化了。 第1158章 本王卖身不卖笑 孙韬看孙若雪哭的可怜,连连追问:“到底怎么了?” “爹爹,您有所不知,母亲她给宣王下药,被宣王识破,宣王就让人假扮他去了水榭,那人把女儿……他把女儿……” 孙若雪说着,又是一阵低低的饮泣。 这比嚎啕大哭还要让人心碎,孙韬更是心惊,有种不好的预感, “夫人真是胆大包天,竟然敢给宣王下药!那人……把你怎么了?” 想到自己偷鸡不成蚀把米,可能会赔了夫人,又搭上女儿,孙韬不由得就急了,两只大手铁钳一般抓住了孙若雪的手臂。 孙若雪痛的蹙眉,泪眼盈盈的道:“那人……他将女儿摁在石桌上,撩起了女儿的衣裙,撕开女儿的衬裤……呜呜……女儿流了好多血,爹爹,女儿好痛……” 说着,孙若雪便将脑袋埋在了孙韬怀里,哭的肝肠寸断,“爹爹,都是夫人给宣王下毒,惹怒宣王才让他将计就计,爹爹一定要替女儿做主呀!呜呜……” 此时,孙韬却愣住了,脑子里不由自主的就根据孙若雪的描述,自动开始还原当时的场景。 而那个将孙若雪压在石桌上的人,却换成了他! 这样想着,身体越来越僵硬。 “若雪,你不乖!你是爹爹的宝贝,怎么能让别人压?要压,也是……”他声音低沉暗哑,那双凌厉的双目泛起了红丝。 他的忍耐,他身体里的渴求,再也压不住了。 孙韬一个翻身,将孙若雪瞬间压到了身下,那双大手,撩起了孙若雪的衣裙。 “他是这样掀开你的衣裙的吗?” “是这样撕开你的衬裤的吗?” “是这样……痛吗……” 重复着水榭中的那一切,只是人换了亲爹,这一刻,孙若雪想杀人。 但她知道,唯有此,才能让孙韬这种人对她百依百顺,才能让他对在孙夫人跟前无条件的护着她。 门外的小厮听到了书房里的动静,不由得惊得瞪大了眼睛。 屋里可只有老爷和若雪小姐啊! 这可怎么得了! 就在小厮进退不得,不知如何是好时,就见孙夫人带着孙若微气势汹汹而来。 小厮吓的灵魂出窍,忙大声禀报:“老、老爷,夫人来了!” 他之所以大声,是给屋里的人报信。 孙夫人立刻发现不对,快走几步上来,一巴掌将小厮打到一边。 她也听到房内的声音,怒气冲天,“府里发生这么大的事儿,他这一家之主竟然还有心做这等事!” 孙向薇也听到书房里的动静,一张脸不由得就红了起来,怎么说,她也是没经过人事的大家闺秀。 屋里爹爹那满口的污言秽语,听着实在不堪入耳。 孙向薇火气更大了,“定是哪个小贱人迷惑了爹爹!” 不行,她要去为母亲讨个公道! 愤怒冲昏了她的头脑,一路小跑过去,一脚就踹开了书房的房门。 孙若雪此时正承受着新一轮的痛苦,孙韬已经失去了理智,疯了一般的要她。 以至于听到房门被踹开,她用上内力都无法把孙韬推下去。 孙韬身高体壮,也有武功,此时又在兴头上,她怎么能推得动? 于是,孙向薇带着一群人,就这样看到了自己的父亲,衣不蔽体的在做那见不得人的事。 孙向薇赶紧捂住了眼睛,不敢看。 她身后的婆子却看清了孙韬身下的人,不可置信的道:“那是……那是若雪小姐吗?” 声音不大,无异于一个炸雷。 孙向薇猛然将捂着脸的手放了下来,却见她父亲居然还没停下来! 这是失去神智了吗?还是也中药了? 孙夫人拉来孙向薇,冲了进来,尖叫道:“你们在做什么?!” 孙韬似乎被这一声冲破天际的尖叫给惊醒,发觉屋里怎么来了这么多人,而他还在…… 猛然拉了一条被子将二人的身体遮住,怒喝道:“滚出去!你们……” “啪!”孙韬话还没说完,却迎面迎来了一个巴掌。 孙夫人甩了甩痛麻了的手,“孙韬!你这个畜生不如的东西!竟然与自己的亲生女儿暗地里做这等龌龊无耻的勾当!” 孙夫人怒极,要是她私下里发现这件事,悄悄的处理了就是了,毕竟家丑不可外扬。 孙韬不也是为她掩盖了与李管家的事了吗? 可是,现在连自己女儿都看到了,还有一大群下人…… 孙若雪此时已经万念俱灰,她怎么也没想到,都四更天了,孙向薇和孙夫人居然还会过来。 这到底是谁在暗害她? 本来,她已经打算好,等孙韬清醒之后,好好求求他,达到自己的目的,毕竟她那一身柔弱的气质,又被孙韬给……孙韬一定会疼她。 却没想到,她被毁灭的如此彻底! …… 此时,上官若离也没休息,她刚从伤兵营回来,将自己泡进浴桶内。 今晚注定无眠,天一亮,她就会带着重伤员回元城,泡个热水澡,缓解一下疲劳。 东溟子煜一身雪白亵衣走了进来,头发放了下来,如瀑布一般垂到了膝弯处。 这副样子,掩去了他的凌厉,显得他妩媚妖娆、风情万种。 上官若离不由自主的舔了一下嘴唇,眸光在他身上下逡巡,笑道:“美人儿,来,给本妃笑一个!” 东溟子煜眉毛微微上挑,一本正经的道:“本王卖身不卖笑。” 说着那双如玉的手就开始解衣裳,同时眼睛炽热的看着上官若离,如同饿狼看着自己的食物。 上官若离暗叫不好,抱住双臂,做见到大灰狼的小白兔状,“雅蠛蝶……” 东溟子煜开怀大笑,“本王就喜欢你这个装模作样的样子。” 将衣裳脱光,跳进了浴桶…… 上官若离怕让外面的人听见,只能死死的咬住东溟子煜的肩膀,不让自己尖叫出来。 主将在军营里那啥,可是要影响军心的。 等第一波冲击过去,上官若离双手搭在浴桶的边缘,面若桃花、气喘吁吁。 缓了一口气,懒洋洋的问道:“那些高手是谁的人?审出结果了吗?” 东溟子煜淡淡道:“老十的人,和南云朝廷的人。” 上官若离撇撇嘴,“就知道南云冷月不会对你下杀手。” 东溟子煜轻咳一声,果断转移话茬子,道:“这些都在意料之中,但有一件事,定在你我的意料之外。” “哦?”上官若离挑眉,来了兴趣。 第1159章 皇上醒了 东溟子煜见上官若离一副听八卦的样子,不禁失笑。 将孙府的事情大略的说了一遍,最后道:“孙韬撞破孙夫人和管家,然后与孙夫人当众那什么,是中了药。但与孙若雪苟且,却是清醒的,说是醉酒,那也不过是借口罢了。” 真正醉了的人是处于昏迷状态的,所谓酒后乱性,那不过是做了潜意识里想做的事,推卸责任的借口罢了。 上官若离唇角直抽抽,“真是奇葩!那个孙韬肯定神经不怎么正常。被当众戴了绿帽子,还能忍,还和亲生女儿……” 东溟子煜不屑道:“畜生罢了。深宅大院里,比这还肮脏的事比比皆是。” “如果我被别的男人给……强了,你会不会……”上官若离问出这句话就后悔了。 别说在这女子贞洁比命还重要的古代,就是在开放的现代,出了这样的事,男人能不介意的也少。 真是的,怎么问出这样让双方都尴尬为难的问题? “会不会什么?会不要你?”东溟子煜勾起了完美的唇角,摸了摸上官若离的脸,凑近了她,幽深的眸子中透着狼一样的光芒。“哪怕你死了,也要与本王埋在一起,永远也别想与本王分开。” 说完,不等上官若离再说什么,东溟子煜便吻了上去。同时,那只大手又往水下摸去。 是的,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她也是他的! 长长的一吻结束,东溟子煜紧紧的抱着上官若离,眨眨眼睛,问道:“话说回来,若是有一天,本王被人算计到,与别的女子……” 话还没说完,就见一抹嫌恶的神色瞬间从上官若离脸上闪过。 东溟子煜瞬间就笑了,“本王就知道,离儿的独占欲比谁都强,要是有女人碰了本王一下,你就要割了本王那块肉是不是?可是本王却不忍这样对你,你说这可如何是好?” “我……我才不会对你下那样的毒手呢,不过那些对你下手的女人,我会把她剁碎了喂老虎!”上官若离咬了咬牙,想起了那些算计东溟子煜的女人,恨不得把她们全杀了。 东溟子煜满意的道:“这样才对,对那些想要破坏你我夫妻关系的不轨之徒,我们要携手对付才对!” 说着,忍不住又把手伸了下去。 上官若离拍开她的手,“别闹,天都亮了……” 最终,他们没有在浴桶里继续,却转战到了床上…… 虽然一夜没睡,但两人的精神都不错。 莫问一边伺候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洗漱,一边禀报道:“王爷,下边的人查到,南云冷月似乎藏到了孙若雪的闺房内,只是,查到那里的时候,他已经离开了。” 上官若离将漱口的水吐出来,眯着眸子道:“这么说孙若雪极有可能是南云冷月的人。” 东溟子煜慢条斯理的洗漱,等擦了脸上的水,才道:“应该是埋在孙家收集情报的细作。” 上官若离冷笑,“那他们要把孙若雪送给你,这可不是拉拢讨好这么简单了。” 莫问请示道:“王爷,要不要杀了孙若雪?” 东溟子煜垂眸想了一下,“不必,我们可以利用她将想给南云冷月的消息发出去。” 上官若离呵呵道:“恐怕不用我们动手,孙若雪坏了孙向薇和孙夫人的事,与孙韬那样又被那么多人看了去,孙夫人肯定会弄死她的。” 东溟子煜觉得她说的有理,道:“那就静观其变,活着就用,死了拉倒。” 莫想在门外禀报道:“王爷,孙向明求见。” 上官若离戒备的道:“孙若雪是南云冷月的人,这孙向明得防备着点儿,不可全然信任。” 东溟子煜点头道:“本王心里有数,不过……” 他摸了摸她的脸,“本王喜欢你这般絮絮叨叨的嘱咐本王。” 上官若离白了他一眼,率先走到饭桌前。 早饭很简单,很快就吃完了。 孙向明来找东溟子煜,商议在临河镇继续建立新的秩序,并整编军队出征等一系列的事情。 上官若离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也不缠着东溟子煜,嘱咐他一定要小心,就带着人回元城。 只是来的时候拉着二十辆马车的粮食、肉菜等,回去的时候,拉的是二十车的重伤员。 东溟子煜怕她会碰到南云冷月等人的刺客,就派了两队人手护送,等到下午这两队人马赶回来出发就是了。 这次有伤员,上官若离在路上也没耽误,过了界河,就让护送的人快马加鞭回大营,自己则带着人将伤员送到了同济医院。 配合白青青给他们做手术,又是忙了整整三天。 等从手术室出来,就得到消息,东溟子煜又攻下一座南云城池。而东溟也调来了新将领,在北方对元城发起了进攻。 上官若离现在站着都能睡着,但还是不能马上休息,因为,皇上醒了。 两个金牌暗卫已经完全好了,没有再隐藏到暗处,而是做普通家丁打扮,守护在小院内。 多福虽然还不能下床,但精神状态已经好多了,见到上官若离就哭了出来。 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见到上官若离就想哭。 皇上嫌弃的瞪了他一眼,“哭什么?这点出息!在哭就睡到隔壁去!” 声音虚弱,中气不足。 多福用袖子擦了一把眼泪,狗腿的笑道:“皇上恕罪,别赶奴才走,奴才守着您才安心。” 上官若离坐到椅子上,笑道:“看样子恢复的不错。” 皇上这才看向她,耳根微红,道:“多亏了宣王兄以前找的清风草和明月石,救了朕两次。” 探究的看着上官若离,心里非常忐忑不安。 她会不会笑自己无能? 到手的皇位就这么丢了,被自己亲弟弟一个孩子给害的妻离子散,差点儿送命。 他不用忐忑,猜对了,上官若离确实这么想。 但她可不会说出来,唏嘘道:“能保住命就好。” 观察他的面色,依然带着青灰,唇色也带着青色,显然余毒未清。 皇上眸中闪过一抹悲怆,敛了眸子,幽幽的叹息道:“可是,朕亏了根本,精气受损。不但影响寿元,而且子嗣艰难。” 别说对于一个皇上,就是一般男人,恐怕也难接受这个现实。 上官若离蹙眉,问道:“那……你是怎么打算的?” 第1160章 让你装到底 上官若离见皇上已经知道他自己的身体状况了,也就直言不讳的问他将来的打算。 皇上垂着眸子,长而浓的睫毛在俊美带着病容的脸上投下一抹淡淡的剪影。 上官若离不知他在想什么,也不催促,静静的等着。 皇上想了半晌,才抬眸,问道:“宣王兄怎么说?” 上官若离实话实说道:“宣王说,让你自己拿主意,即便是没有子嗣也无妨,可以从宗族子弟里挑优秀的做太子。” 皇上听罢,眼圈儿蓦地就红了,忙又垂眸掩饰下眸底的情绪。 这才是他的亲大哥呀! 上官若离以为他在为自己的身体状况担忧,就道:“你的身子还没好,可以慢慢考虑。只是,现在,老十又来攻打元城了,你要不要下道圣旨给那领兵的将军?” 皇上微微一笑,道:“圣旨已经写好了。” 说着,将小桌上一个信封拿起来,交给上官若离,“只是,这里没有圣旨卷轴,只能用普通的信纸了。” “谢谢,还是皇上想的周到。”上官若离接过信封,将圣旨从信封里取出来,大致看了一遍。 当看到圣旨末尾的玉玺印鉴时,不由得微微一怔。 皇上敏感的看出她神色的微妙变化,知道她所想,苦笑道:“狩猎也有下旨的时候,朕也要抽时间批折子,所以带着玉玺呢。” 多福含泪笑道:“奴才觉得在猎苑,玉玺藏哪里都不放心,就随身带着,没想到却无意中护住了玉玺……” 上官若离微微点头,“这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但心里却想,有个玉玺管什么用,现在龙椅都被人家抢了。 皇上眸中闪过一抹悲凉,道:“带人攻打元城的将领必定是拥立老十的人,这圣旨未必管用,先送去看看,不行朕亲自去战场。” 上官若离看了看他虚弱病美人的样子,道:“好,你先养好身子,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又嘱咐了他几句,就告辞出来。 皇上看着她的背影,眸光复杂莫变。 经历了这么多事,再次相见,虽然激动,但他对她那种如火的爱恋和悸动已经不在了,更多的是一种温暖的感觉。 如亲人,如朋友,如……一抹白月光,一枚朱砂痣。 如梦飘渺,记忆在,却不再真实,也不再是全部。 上官若离带着圣旨回了城主府,安排人给东溟将领送去。 那将领果然停止攻击,却没有撤兵。 飘柔叹息道:“总算能过个安稳年了。” 上官若离冷哼,“不一定,想来,是给京城送信去了,皇上在元城的消息一放出去,东溟的朝堂又有一番动荡。” 追风道:“这要看皇太后如何选择了,手心手背都是肉,但皇上才是正统。” 上官若离不屑道:“恐怕容不得她选择,老十可是心狠手辣、不择手段的,他可以弑父杀兄,对太后也不会手下留情。” 追风和飘柔表示同意,神情都很凝重。 沙宣见上官若离疲惫之极,就道:“王妃,您先休息一下吧。” 上官若离打了个哈欠,站起身来,突然想起一件事,问追风道:“我父亲那边可有消息传过来?情况怎么样?” 追风闻言神情一松,将一封信递给上官若离,“王妃您自己看。” 上官若离看他的神情,就知道上官天啸应该没有性命之忧,心里也稍稍安定,接过信封,取出信纸,打开一看,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上官天啸征战沙场二十多年,果然不是坐以待毙的人。 他确实是遇刺受伤了,但没有报出来的那么严重,他要借此交出兵权,以求保住上官家。 等到了京城,就上折子要告老还乡了。 一些心腹将领也在战争和刺杀中诈死脱身,先一步去了上官家的祖籍,藏匿身份,等待时机。 上官若离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在祖籍提前为上官家置办了祭地,藏了金银,有足够的钱粮来养活那些人。 上官天啸和上官宇安全,这就去了上官若离一个大心病。 紫烟在门口禀报道:“王妃,莫想回来了,求见王妃。” 上官若离神情一凛,困意都吓没了,“快请!” 莫想是东溟子煜的贴身太监,这个时候应该寸步不离,怎么回来了? 莫想进来,手里提着一个女人。 上官若离微微蹙眉,“孙若雪?怎么把她带这里来了?” 莫想道:“孙韬带着她给王爷请罪,将她交给王爷处理。” 孙若雪已经跪到地上,伏地嘤嘤哭泣道:“小女的清白给了王爷的人,只能一声伺候那人,不求名分,只求有个安身立命之处罢了。” 她哭的可怜,完全一个被害的无辜可怜的少女。 上官若离心中冷笑,很想问她:清白?你还有清白?若是谁上了你,你就跟着谁,你应该一辈子跟着孙韬才对。 但话到嘴边,就成了:“你的清白给了王爷的人?什么意思?我怎么不明白,发生什么事了?” 孙若雪诧异的看向上官若离,脸色苍白。 上官若离一脸“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回看着孙若雪,一副“你给我仔细解释解释”。 孙若雪简直要吐血了,不想再回忆那狼狈羞耻的一幕,那种丢人现眼的事她真的不想再复述一遍呀! 可是,现在,必须要重复一遍。 这个上官若离一定是故意的! 没错,上官若离就是故意的。任何一个女子复述那样不堪的遭遇,想必心里都不会好受。 让你丫的装可怜,那就让你装到底,演个淋漓尽致。 等孙若雪红着脸结结巴巴的将事情的经过说完,才义愤填膺的道:“你那个嫡母,也真是狠毒愚蠢,竟然敢给王爷下毒!害的你被人给……唉!可惜呀。不过,那中毒的真是王爷的人吗?王爷可不是不知怜香惜玉的人。” 孙若雪不知上官若离是真不知道还是装傻,泪眼盈盈的求救似的看向莫想。 莫想正在憋笑,觉得自家王妃真是戏精,被孙若雪一看,忙正了神色,道:“王妃,您有所不知,事情是这样的……” 第1161章 皇上入住城主府 莫想真真假假的对上官若离解释道:“有人给王爷传话,说您在后花园水榭等王爷。王爷出了宴会厅,却遇到了刺客,就派暗二去找您,谁知误打误撞中了那种毒,还把这位孙小姐给……” 上官若离明白,东溟子煜这是想把孙若雪控制在手里,瞅准机会放假消息出去,或者利用她调出府内或者元城内南云冷月的暗桩,然后拔出来。 于是,道:“既如此,就把孙小姐先安置到一个单独的院子里,等暗二回来再说。” 暗二现在负责与黑旗军的联络,现在不在元城。 飘柔道:“那我去安排张小姐的住处。” 给了身边的丫鬟一个眼色。 丫鬟明白,上前扶起孙若雪,将她带了出去。 等它们都出去了,莫想才道:“启禀王妃,她的武功已经被奴才一不小心给废了,但武功招数她还会,比一般的丫鬟要强一些。王爷也安排了人盯着,暗二回来,就给他做女人,反正已经用过了,就继续假戏真做。” 呃!一不小心? 这也太不小心了。 上官若离点头,“行,我知道了。” 莫问又从怀里取出一封信,双手奉上,道:“王妃,这是王爷给您的信。” 沙宣上前接过来,递给上官若离。 上官若离接过来,先不看,对莫想道:“你下去吃点东西,休息一下。” 莫想拒绝道:“多谢王妃,王爷这两天还要攻城,奴才得马上赶回去。” 上官若离忙对雪影道:“你去给莫想公公收拾些吃食,给他路上带着吃。” 雪影屈膝行礼道:“是!” 紫烟和雪影刚到上官若离身边伺候,一行一动还很拘禁谨慎。 沙宣看看上官若离眸中的血丝,心疼的道:“王妃,您快回去睡一会儿吧。” 上官若离困的都恶心了,澡也没洗,东溟子煜的信也没看,躺到床上,就呼呼大睡。 这一睡就睡到了第二天中午,醒来还觉得头晕。 沙宣听到动静,就带着紫烟和雪影进来伺候。 上官若离泡了个澡,这才觉得神清气爽。 沙宣拿着干布巾绞干上官若离的头发,禀报道:“王妃娘娘,白神医将皇上主仆四人带回府里了。” 上官若离微微诧异,马上就猜测道:“同济医院进刺客了?” 圣旨送出去,就等于向大家表明,皇上在宣城了。 沙宣道:“是!左管家没敢来打扰您休息,将皇上安置在城堡的东面部分,将通往咱们这边的门封上,以示避嫌。” 上官若离点头,“你们安排的很好。皇上行踪暴露,相对于医院,府里更安全些。” 沙宣忧心的道:“王妃,左管家让奴婢提醒王妃,皇上在咱们这里。十殿下说不定会诬陷王爷挟持皇上,派更多军队来进犯,那样他们就更师出有名了。” 上官若离神情一凛,先前她累坏了,确实还没来得及考虑这些。十殿下是不会放过皇上和东溟子煜的,这正是一网打尽的好机会。 “左管家说的对,我们要做好对策,叫追风和白青岩过来。” 沙宣给了紫烟一个眼色,紫烟跑出去找人去了。 上官若离为了节省时间,沙宣还在绞着头发,就直接坐到软榻上,吃东西。 等吃完了,才道:“左管家也曾经是王爷的幕僚,做管家也太屈才了,等过了年,也让王爷分一个州县给他管着,先锻炼着。” 沙宣动作一顿,忙跪地磕头,“多谢王妃!现在王爷正是用人之际,他能帮上王爷,定会喜不自胜。” 其实,左管家让她带这个话,也有想出去一展抱负的意思。 昔日一起共事的幕僚都一个个的开始接手新攻下来的南云城镇,在这乱世里大展拳脚,他心里也是羡慕的。 毕竟,那将来就是正式官员,政绩好的,前途不可限量。 他做城主府的管家收入不比朝廷一品大员的俸禄低,但管家做到极致也是个得脸的下人,怎么能与入仕为官比? 上官若离伸手将沙宣拉起来,道:“跪什么?左管家本就有治国之才,不然王爷也不会收到门下。让他做管家,也只是权宜之计。” 当初东溟子煜也是觉得左管家出身贫寒,在与高门官宦打交道的经验不足,才让他做管家来锻炼一下的。 管家代替主人应对各府里的人情往来,左管家这几年已经能应对自如。 沙宣实话实说道:“其实奴婢心里也想让夫君入朝为官,光宗耀祖什么的奴婢倒是不在乎,就是觉得孩子的前途会不同。” 上官若离就喜欢她直来直去,不拐弯抹角的性子,笑道:“真是有了儿子就长大了!不过,这两个月得让左管家找个合适的人接手,这府里的事,不能没人管。” 沙宣脸上一红,道:“若是可以,不如让小叔子来接手,他管着无忧渡口的产业和盐场、干货厂,做的不错。” 她心里还真有些忐忑,怕上官若离说她们徇私。 上官若离不介意下面的人徇私,但要在她接受的范围内。 左管家的弟弟是张山杏的男人,孩子也跟在景曦和景阳的身边当伴读。一家人都在眼皮底下,好拿捏,最是忠心。 于是,道:“那就让左管家安排他过来学习,趁着过年事情多,锻炼考验一下,若是可以胜任,就让他接手。” 沙宣笑着道:“王妃放心,我那小叔子比我那书呆子夫君可机灵的多,绝对比他做的好。” 上官若离想起“娘子,敦伦大事,失礼了”的往事,不由得笑了出来。 沙宣显然也想起了那出,脸红成了猴屁股。 这时,紫烟回来了,禀报道:“王妃,追风和白大人在小厅候着了。” 上官若离道:“伺候我梳妆吧,首饰简单些,常服就好。” 沙宣带着紫烟和雪影手脚麻利的给上官若离更衣、梳头。 上官若离穿了一件月白的窄袖长裙,衣裳上用银线绣的祥云纹若隐若现的闪闪发亮,以黑金丝线描边,看起来既简单又贵气。 而且,上官若离高挑、匀称的身材穿上这样的衣裳,再配上英气的气质,气场十足。 追风和白青岩眸中都闪过一抹惊艳,都放下茶杯,起身行礼。 上官若离阻止了两人行礼,让两人坐下说话。 白青岩坐下,先禀报道:“王妃,浅月送来了南云冷月的消息。” 第1162章 他有什么底牌 上官若离一听有南云冷月的消息,眸中闪过一抹冷光,“那个骚狐狸死了吗?” 那天,那货可是伤的不轻。 白青岩道:“没死,但伤的不轻,但不妨碍动脑子。这几天他以清君侧、除妖人的旗号已经攻下三座城池。并且,私下里信誓旦旦说年前就能拿下南云皇宫。” 南云冷月这个前南云太子不必像东溟子煜这个外来户似的以扇形往外一点点的打地盘,而是直捣南云京城。 上官若离微微敛眸,问道:“他有什么底牌?为何有如此底气?” 白青岩道:“浅月并不敢刨根问底,只说他语气坚定,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上官若离想了一下,问道:“黑袍门调查的怎么样?有没有对南云幽寒绝对忠心的人?” 白青岩回道:“南云幽寒对黑袍门的管理,可比他管理的南云强多了,绝大多数的人对他很忠心。” 上官若离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他毕竟是先皇的私生子,名不正言不顺,而且在外面长大,在南云没有任何根基。而他恐怕很小的时候就已经秘密成为黑袍门的弟子了,经营多年,自然根基深。” 追风问道:“王妃想阻止南云冷月攻占南云京城吗?” 听她话里的意思,大有维护南云幽寒的意思,他担心她会偏帮南云幽寒。 若是那样,无论是感情上还是政局上,对王爷都不利。 白青岩却不这么想,给了追风一个不赞同的眼神。 果然,听上官若离道:“让他们狗咬狗,我们不管,让黑袍门的人将南云幽寒的尸体弄出来。有南云冷月在,也瞒不住他已经死了的事实了。” 黑旗军已经救了南云幽寒几个孩子去了基地,保证南云幽寒不会绝后。 再把他的尸体弄出来,解了僵尸蛊,让他入土为安。 这样,她对得起南云幽寒了,也可以跟上官天啸和死去的原主交代了。 白青岩点头,“是!属下马上联系黑袍门的人,让他们去办。” 上官若离道:“统计一下僵尸傀儡的数量,说不定东溟马上要对我们发起更疯狂的进攻。” “为何?”白青岩和追风齐声惊问。 上官若离把左管家的分析说了,最后道:“那样,我们可又四面受敌了。” 追风一听这事,倒是舒出一口气。 上官若离微微挑眉,“莫不是你有对策?” 追风笑道:“不是属下有对策,是王爷早就想到这点。” “哦?说说看,王爷想怎么解决这问题?”知道东溟子煜已经知道了,上官若离的心就放进了肚子里。 追风道:“在王妃休息的时候,属下已经奉命带着皇上的圣旨,与东溟边境军内的许多将领接触了,他们不见真玉玺的圣旨,不会发兵。必要的时候,会暴动。” 上官若离不好意思的笑笑,原来人家早就想到了。 几人又商议了一些事,才散了。 上官若离去见皇上,没想到皇上的房间里一伙儿小萝卜头。 “你们怎么来这里了?”她摸了摸景曦的头,又摸摸景阳的头。 景曦眨巴着大眼睛道:“我们来看看皇上长的什么样子的!呃……不是,我们是来拜见皇上的!” 在这些孩子眼里,皇上是高高在上神一样的人物,所以就都好奇的来看看。 景阳背负双手,老神在在的道:“没想到,皇上竟然如此年轻俊美。” 凌瑶拍了他的后脑勺一下,道:“你是不是傻?皇上是我们父王的弟弟,当然又年轻又好看!” 这逻辑……好像很有道理。 上官若离无奈道:“好了,你们已经拜见过皇上了,现在可以告退了,不要打扰皇上休息。” 皇上靠在床上,气色比前几天好了不少,虚弱的浅笑道:“无妨,朕喜欢这些孩子……” 他想起了自己的孩子们,眸中闪过一抹心痛。 虽然他对后宫的那些女人没有感情可言,但孩子是自己的,还是很喜欢爱惜他们的。 可是…… 上官若离知道他想起了不愉快的事,给凌瑶一个眼色。 大姐大立刻一挥手,道:“好了,我们拜见过皇上了,让皇上好好休息吧!” 于是,孩子们排排站,齐齐给皇上行礼,“草民告退!” 皇上淡笑,“去吧。” 看孩子们都出了房间,才抱歉的对上官若离说道:“朕来的狼狈,见到侄女、侄子们,连件见面礼都拿不出来。” 他是在猎场出事的,身上没带什么贵重之物,在逃亡中,身上的配饰丢的丢,换银子的换银子,来到元城的时候,四人已经和乞丐无异。 上官若离笑道:“他们能看你一眼,就是大造化了,你可是真龙天子。” 皇上苦笑,“朕倒不这么认为,朕终究难当大任。” 上官若离想说,确实如此,但话到嘴边,却道:“你只是太重感情了、太良善了,在你这个位置,不心狠手辣、断情决义,龙椅坐不稳。” 对无辜之人善良这是好事,但对明显要弄死他的人,还一味的善良容忍,那就是养虎为患了。 哪怕那个人是他的亲弟弟。 皇上微微叹息,“或许,老十才适合这个位置吧。” 上官若离不赞同道:“老十那样阴险狠毒、无情无义的人也不适合当皇上,那百姓和群臣都倒霉。” 多福也道:“是啊,现在不就证明了吗?东溟四处战乱,百姓苦不堪言。朝廷里也是血雨腥风,排除异己的手段永远是抄家灭族!” 皇上敛眸不语,神色复杂莫测。 明知上官若离和多福说的是事实,可这样的话用来评价他的同胞弟弟,他的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上官若离猜到他的想法,无奈的暗暗叹息一声,转移话茬子道:“你们住在这里可还习惯?缺什么东西,尽管跟底下人说,下人们不知皇上的习惯,总会有照顾不周的地方。” 皇上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有听到上官若离的话。 多福忙笑道:“多谢王妃,一应东西都很周到,什么都不缺。” 皇上抬眸,用黑亮的眸子看着上官若离,仿佛已经做了什么巨大的决定,“那天您让我好好考虑的事,朕已经做了决定。” “啊?什么事儿?”没头没脑的这么一句,上官若离还真一时没想起来。 皇上淡笑:“就是,朕以后要如何打算。” 第1163章 朕要禅位 上官若离这才想起在同济医院曾经问过这个问题,不由神色严肃了几分,“皇上请讲。” 皇上长叹一声,道:“朕要禅位。” “什么?”上官若离心中震惊。 这可是皇位呀!不是什么萝卜白菜! 再说,他都到这个地步了,不是应该让东溟子煜支持他,联系拥戴他的人,打回京城去,夺回自己的东西,宰了十殿下报仇吗? 她看多福和两个金牌暗卫并没有震惊,显然已经知道他的决定了。 上官若离不赞成的道:“你要禅位给老十?他只会是个暴君、昏君。” 皇上苦笑道:“不,朕要禅位给宣王兄。” “啊?”上官若离这下更震惊了。 不是肥水不流外人田,肉烂在锅里,再怎么也不能便宜了外人吗? 再怎么着,皇上和老十也是亲兄弟。 “这事儿,你宣王兄不会同意,他从未想过当东溟的皇上。” 他现在想当南云的皇上! 当然,这也是被逼的。若是南云冷月和南云幽寒消停点儿,他就会待在元城安居一隅。 皇上眸中有了敬佩濡慕之情,“是,朕知道。宣王兄心气高、脾气倔,当初父皇不给他那个位置,他就不要。可是,现在的局面,只有他适合那个位置。不然,东溟的江山不稳了!” 东溟起了内乱,外敌就虎视眈眈,北陵和西戎联军已经攻下了漠镇和周边四个城镇。 而十殿下不抵御外敌,却刺杀主将上官天啸,与南云冷月合作攻打元城。 上官若离想了想,道:“这事儿,等宣王回来再说,以我对他的了解,他应该不会同意。” 皇上点头,“好。” 上官若离见他神情不像作假,就问道:“你有没有想过若是禅位,你自己的处境?” 自古以来,禅位后的皇上,也难以从复杂的朝堂争斗中挣扎出来,最后下场都好不了。 皇上似是想起了喜欢的事,眸中有了亮光,“朕不会留在沧澜大陆,朕喜欢出海经商的生活。朕喜欢银子,更喜欢赚钱的感觉,朕会出海,四处游历经商,遇到喜欢的地方,就落脚定居。” 这是连后路都想好了? 上官若离也没再说什么,嘱咐皇上好好养伤,然后就告辞出来,去书房给东溟子煜写信。 其实,现在上官若离已经不像当初那般介意东溟子煜当皇上,也许只有站在最高的位置,才能彻底碾压那些魑魅魍魉。 写了信,让人将信送出去。 然后,将飘柔和左管家叫来,盘点后院和府里的粮食、物资。 要过年了,虽是战乱时期,不管是府里还是军营,过年的东西都得准备一下。虽不如往年丰盛,但也有个过年的样子。 元城这边各府人情往来的年礼也要准备,至于京城和宣州的人情往来,世道不太平,也就算了。 列好了单子,让飘柔和左管家分工去准备。 紫烟进来禀报:“王妃,两位小公子求见。” 上官若离揉了揉酸痛的脖子,“让他们进来。” 景曦和景阳两个一模一样的小包子一起进来,景曦一蹦一跳,景阳沉稳内敛。 “母妃!”景曦蹦蹦跳跳的跑到上官若离跟前,靠在她的腿上撒娇,“母妃,我们有事与您商量。” 上官若离抱起他,让他坐在自己膝盖上,检查他脖子里的伤痕,“恢复的不错,长上两年连疤也不会留。” 景曦想起被一个丫鬟劫持的丢脸往事,小脸羞赧的红了,脑袋往上官若离的怀里拱了拱。 景阳非常不耻哥哥这副不要脸的样子,心中更加确定一定是什么原因把他们搞错了,自己才是哥哥。 他站在两米开外,一本正经的行礼:“儿子给母妃请安。” 上官若离对这个小老头儿一样的小儿子颇为无奈,伸手想把他揽过来。 景阳小身子别扭的僵了僵,耳根红了,“母妃,儿子过了年都六岁了,已经是大孩子了。” 上官若离被他别扭的样子逗笑了,亲了他一下,“你这个小老头儿一样的性子,倒是像极了你大哥……” 说到这里,她笑容微僵,眸中闪过一抹思念。 景曦见状,眸光一转,亲了上官若离的脸一下,道:“母妃,大哥很快就会回来的。” 上官若离不忿道:“说好一年一见的,这都一年多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已经不像景瑜刚被慧明大师带走的时候那般,一想起景瑜就心痛难当,但每逢佳节,心里也是思念的紧。 景阳小手握住上官若离的手,懂事的道:“母妃,不要担心,大哥一定会没事的,说不定这次回来就不回去了呢。” 上官若离感慨的叹息一声,“说来时间过的真快,一晃七年之期就要满了。” 景曦嘻嘻笑着撒娇道:“是呢,我们也长大了!” 说着,冲着景阳眨眨眼睛,示意他说正事。 上官若离微微挑眉,“你这两个臭小子又要闹什么幺蛾子?” 景阳挣开上官若离的怀抱,站好,一本正经的道:“母妃,我们也长大了,应该为父母分忧,我们想押送年节物资去前线劳军。” “什么?”上官若离瞪眼,脸瞬间就拉下来,“谁告诉你们要这么做的?” 景曦忙道:“谁也没有!是我们自己想的!” 景阳也道:“我们本想要求上战场的,但猜着母妃一定不会同意,所以,我们退而求其次,想押送物资去慰劳前线的将士。” 景曦拧着身子撒娇道:“母妃,大哥三岁就已经拜了名师外出游历了,我们过了年都六岁了,还没出过几次门,最远的地方就到了宣州无忧码头,我们也该渐渐的历练了。” 景阳道:“大哥回来定有一番作为,我们也不能做那笼中之鸟,要做父亲和哥哥的左膀右臂。” 上官若离心里咯噔一下,冷声问道:“是钟先生跟你们这么说的?” 钟先生是钟灵然的父亲,也称得上是有名的大儒了,前年就被请来给景曦和景阳开蒙,与柳江一起教那些小子们。 文有名师大儒,武有肖飞这武学奇才,平时东溟子煜也时不时的把他们带在身边亲自教导。 第1164章 弟弟很快就会回来了 上官若离和白青青这两个穿越人士也经常客串老师,教给了他们很多数理化知识。 景曦和景阳的师傅们的水平和阵容虽不说与皇子皇孙差不多,但也很卓越了。 现在看两个孩子的样子,莫不是觉得父母偏爱景瑜,而疏忽了他们? 他们才五岁,过了这个年还有小半年才满六周岁呢,上官若离觉得这些教育真的已经很超前了。 景阳见到上官若离眸中的冷意,忙郑重的为钟先生辩解道:“母妃,您不要怪罪钟先生,这真的是我们兄弟二人自己想的!” 景曦黑葡萄般的眼珠儿骨碌碌一转,嘟着嘴道:“钟先生那样的老狐狸可不会跟我们说这些。” 确实,钟先生性格刚正、为人师表,不会做挑唆孩子们怨怼父母的事。 “噗哧!”上官若离笑了出来,捏了一下他的小鼻子,“你呀,若是让钟先生听到这话,非得打你手板。” 景阳见他笑了,也松了一口气,希冀的看着上官若离,“母妃答应我们吧?我们的路线走的都是后方,最多遇到些散兵游勇。” 景曦也道:“我们带足人手,不会有什么危险。” 景阳:“有危险也不怕!” 作为一个母亲,一个从现代穿越而来的母亲,上官若离是不会同意的。 在现代,这么大的孩子,还上幼儿园呢,上学家长接送,小皇帝一样的伺候着。 但是,这个时代的孩子,显然都早慧。 尤其是有景瑜这个格外优秀的大哥在前,显得她对其余三个孩子保护的太好了。 上官若离叹息一声道:“事关你们的安全,我给你们父王传信,与他商量后再说。” 景曦和景阳眼睛都是一亮,“是!谢谢母妃!” 上官若离失笑:“看你们的样子,好像料定你们父王就会同意似的。” 景阳老神在在的道:“儿子有预感,父王一定会同意!” 翌日东溟子煜的回信就到了,果然,他同意了! 上官若离担心的挖心掏肝的,但也没有阻止,尽量把身手好的人手给他们带着。 但也不能把高手都派出去,府里还有个皇上呢,防卫容不得半丝疏忽。 最后,肖飞亲自带着梅花阁的五十几个高手暗中随行,上官若离才放心。 当然,以肖飞的脾气,是不会让景曦和景阳知道他在暗中跟着的。只要他们没有生命危险,他就不会出现。 意料之中的,遇到几波南云的散兵游勇,景曦和景阳带着几个玩儿的好的小伙伴,倒是过了一把杀敌的瘾。 东溟子煜没有让他们马上回来,而是带着他们继续攻城略地。 上官若离天天担心的睡不着,咬牙骂了东溟子煜上百遍,甚至偷偷的抹眼泪儿,头发都白了好几根。 她知道孩子们会被保护的很好,可是她这当妈的能不担心吗? 好在,身边还有凌瑶这个小棉袄,懂事的让人心疼。 “母妃,来,您尝尝这桔子,甜着呢!”凌瑶将一瓣桔子送到上官若离嘴边。 她知道上官若离担心弟弟们,常常陪伴在她身边。 上官若离放下账本,张嘴吃了桔子,点头笑道:“嗯,是甜!不愧是景瑜给的树苗。” 凌瑶眸光微闪,这些日子,母妃总是无意的提起景瑜,显然是想景瑜了。 小手给上官若离捏着肩膀,道:“母妃,我有预感,弟弟很快就会回来了!” 上官若离眼睛一亮,回头问道:“真的?你感觉到了?” 双胞胎之间是有感应的,这事已经经过事实证明的了。 “嗯,他也该回来了!”凌瑶坚定的点头,其实心里有些小心虚。 她只是为了让上官若离开心,随口一说。 但过了年到九月份她就满十岁了,景瑜即便是过年不回来,最迟到九月份也会回来,因为已经与慧明大师七年之约的日子到了。 上官若离听了果然高兴起来,拍拍她的手,“好了,别捏了,真心疼我,替我算算账吧。” 凌瑶不爱算账,但为了给上官若离分忧,但还是高高兴兴的答应了,拿起账本子,帮忙。 现在,飘柔潜移默化的教凌瑶和古云岚一些管家理账的本事,说她们过了年虚岁也十一岁了,该学起后宅管家的一些事了。 古人都按虚岁算,一般女孩子十二、三岁就开始相看人家,十四岁就定亲,十五岁及笄后就准备嫁人了。 上官若离是不想让凌瑶这么小就嫁人的,怎么也得到十七、八岁,但一些女孩儿该学的也得学起来。 飘柔进来回事,先行了礼,道:“王妃,浅月送来消息,南云冷月已经秘密集中了大部分兵力,准备一举拿下南云京城。” 上官若离轻冷冷一笑:“好,让人通知南云朝廷的人。” 飘柔微微一愣,随即就想明白了,“是!” 凌瑶从账本上抬起头,嘻嘻笑道:“母妃是想让他们狗咬狗,我们从中得利吗?” 上官若离宠溺的敲了一下她的额头,笑道:“聪明!到时候南云肯定会调集大批兵力去保护京城。那时候,你父王就可以趁机多拿几个城镇。” 凌瑶笑道:“没错,几个边关城池与京城相比,自然是京城更重要。” 上官若离对着外面道:“暗二!” 暗二出现,单膝跪地行礼:“王妃!” 上官若离吩咐道:“通知黑旗军,该他们出场了,到时从西向东攻打南云城池,争取半月内与王爷的大军汇合!” 东溟子煜是从东往西拓展领土,汇合后,南云北部的领土都收入元城的囊中,大约占整个南云面积的四分之一。 暗二意气风发的抱拳,“是!” 上官若离眸光一转,道:“跟那个孙若雪怎么说,你知道了吧?” 暗二道:“属下明白!” 他回到自己的住处,孙若雪主动凑过来,仪态万方的行了一礼:“夫君,你回来了。” 毕竟她的第一次是给了暗二,以后跟着暗二,也不算委屈她了。 如果,她不是被链子拴着就更好了。 一条长长的链子将她栓在了墙上,只能在两间屋子里自由活动。 第1165章 你说过要把皇位还给皇上 本来,暗二是给了孙若雪一定自由的,但她出来卖弄风骚了几次,就将她像狗一样栓了起来。 既然名誉上已经成了他的女人,那就得老老实实的。 暗二冷冷道:“伺候我更衣,我要出任务!” 孙若雪上前,为他宽衣解带,“夫君是要去哪里?远吗?” 说着,纤纤素手似是无意的在暗二的敏感部位滑过。 暗二冷冷瞪了孙若雪一眼,孙若雪立刻红了眼眶,委屈的道:“奴家只是想如果远的话,给您带上换洗的衣裳和干粮、水壶。” “你最好安分些!”暗二冷哼一声,平伸双臂,等着孙若雪伺候他更衣。 孙若雪泪珠儿扑簌簌落下,抱住暗二的腰,将头靠在他健壮的胸膛上蹭了蹭,柔声道:“奴家被拴着,夫君难道还不放心吗?” 暗二身子一僵,提起她的衣领,将她扔到床上,铁链子哗啦啦一阵作响。 他一把撕开她的衣裙,然后长驱直入…… 等完了事儿,才冷声道:“只带一壶水便可。” 然后起身,走到水盆前,清理秽物。 “好。”孙若雪撑着身子坐起来,疼的微微蹙眉,大敞的衣襟露出了内里的风光。 她掩了掩衣襟,起来为暗二找出了一身百姓的衣裳。 暗二拿过衣裳自己穿,“你去准备水。” 孙若雪去准备了一壶水,回来的时候暗二已经穿好了衣裳,将水壶递给他,像普通的妻子一样嘱咐道:“注意安全,奴家在家等你。” 暗二接过水壶,冷声道:“好,你只要安分,等王爷过年回来,我就带你参加府里的大年宴。” 说完,转身而去。 孙若雪看着暗二离去的方向,一只手摩挲着手腕上的铁链子,这是普通的铁链子,可她就是拽不断。 她本是有武功的,可却一直提不上力气来,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猜着很有可能暗二给她吃的东西里面掺了药。 一只小麻雀落在窗台上,肚子下挂着一个小竹筒。 孙若雪走过去,将那竹筒摘下来,倒出里面的纸卷。展开纸卷,是空白的。 她抽出发簪,轻轻一扭,拔出来是一只炭笔。提笔在纸条上写了几句话,重新卷起来,放入麻雀肚子下的竹筒内。 看着麻雀飞上天空,消失在视线里,她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拢了拢凌乱的头发,转身回去清洗身子。 她不知道,那麻雀刚飞出城主府,就被一个黑影抓了下来,取出里面的纸条,打开看了一眼。 上面果然写着:宣王回元城过年! 纸条又被装了进去,麻雀被放上天空。 一天多以后,纸条到了南云冷月的手里。 他嘲讽一笑,“师兄,你还真恋家!这样也好,你不妨碍我的事就好。” 说完,将纸条给一边的属下,“传给东溟的小白眼狼,东溟子煜要给朕留着,有一口气就好!” 他嘴里的小白眼狼指的是东溟的十殿下。 属下接过纸条,问道:“皇上,为何不让东溟出兵吸引南云一部分南云的兵力?” 南云冷月白了他一眼,道:“城池到了他们手里,要拿回来还那么容易吗?我南云的疆土不容外敌侵犯一丝一毫!至于东溟子煜……” 呵呵,等他的人到了他手里,那些城池自然是自己的,包括元城! …… 东溟皇宫, 太后跌跌撞撞的进了御书房,钗环叮当,仪态全无。 十殿下眸中闪过一抹阴鸷,马上换上温润柔和的笑容,从龙椅上站起来,转过御书案,快步来迎太后,“母后,您怎么来这里了?” 说着,伸出手来搀扶。 太后不着痕迹的躲开他的手,红着眼眶问道:“是不是有你皇兄的消息了?” 十殿下收回手,背负在身后,脸上笑容敛去,“都是谣言!” 太后急切的道:“哀家觉得皇上肯定就在元城,这次一定是真的!” 十殿下冷着脸,回到御书案后,坐到龙椅上,沉声道:“朕会派人去查的!” 他加重了“朕”这个字,提醒太后谁才是皇上。 太后也是脸色一黑,“你说过若是皇上活着,你会把皇位还给皇上的。” 十殿下阴冷的盯着太后片刻,然后忽地就笑了,“母后放心,若是皇兄能活着,朕自然会让位。” 他是不会让那个人活着的! 他已经坐上了这个至尊无上的位置,让他让位,除非他死了! 太后悲怆的瞪着十殿下,“你……想……” 十殿下笑着问道:“母后,朕也是您的儿子,您太后的位置不会动摇,您这又是何必呢?朕可比皇兄听您的话,比皇兄更给外祖家体面。皇兄回来,恐怕外祖一家都不会同意。” 太后用颤抖的手指着十殿下,悲伤失望的道:“你……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他可是你的亲哥哥!” 十殿下眸中杀机一闪,“皇家无父子兄弟,这不是您一直耳提面命教育我们兄弟的话吗?” 太后竟然让十殿下眸中的杀机吓得打了个寒颤,难道他还敢弑母? 十殿下谦恭温和的笑道:“母后,朕的皇后就定下大舅舅家的小女儿吧!朕保证长子会是皇后所出。” 太后眸光开始犹疑、躲闪、纠结、无奈…… 十殿下又道:“其他妃子的人选,也全凭母后和外公做主。” 太后挺直的腰背渐渐的垮下去,垂下眼皮,颓然的小声道:“若是找到你皇兄,活着将他带回来!” 明明知道不可能,但她还是有一丝希望。 手心手背都是肉,两个兄弟不死不休,她该怎么办? 十殿下敷衍的道:“朕会派人去查的,母后回后宫休息吧。” 他态度散漫,没有外人,连站起来送送都懒得做样子。 太后心如刀绞,缓缓转身,佝偻着身子一步一步的往外走。 她现在悔不当初,将手里的人都给了这个疼爱的小儿子,搞的现在没有得力的人手可用。 关键是父兄也都站在了他这边,不再帮她找皇上,救皇上,甚至还追杀皇上。 大太监来喜从太后颓丧的身影上收回目光,躬着身子,低声对十殿下道:“皇上,太后她……” 第1166章 大公子回来了 来喜说道:“奴才觉得,太后定会私下派人去救皇上的。” 十殿下神色阴冷肃杀,“让人盯着太后,不许她与慈宁宫外的任何人联系!” 来喜谄媚道:“皇上放心,太后身边现在都是咱们的人。” 十殿下赞许的点头,阴毒的眸子狰狞如毒蛇:不要逼他,必要的时候,他不介意弑母。 一个暗卫出现,跪在地上,双手奉上一个纸条,“皇上,南云冷月的消息。” 来喜一甩拂尘,迈着小碎步走过来,接过纸条,检查过后,才递给十殿下。 十殿下直接就着来喜的手一看,志在必得的一笑,“回元城过年挺好,就一锅送他们去阎王殿吃年夜饭!” …… 元城的年夜饭没有酒、没有肉,是一场只有鲜血和屠杀的盛宴。 上官若离早已布下天罗地网,等着那些藏匿在各处的杀手和拥立十殿下的将士。 但敌人也是派出了最精锐的高手,所以这场战斗,即便是早有准备,也是一场硬仗。 爆炸声、火铳声、喊杀声…… 整个元城都笼罩在战争的恐慌中,老百姓都藏到了安全的地方,但也能听到外面的惨叫声。 甚至藏在地窖里的人,都能看到,血顺着地窖的缝隙流下来。 上官若离站在石头城堡后的高塔上,戴着红外线望远镜观察着战况。 凌瑶、暗二和其他两个暗卫也举着望远镜从不同方位观察着敌情,发现不对,立刻发信号,让人应对。 凌瑶换了一只手举着望远镜,甩了甩酸痛的另一只胳膊,神情严肃而紧绷,整个人处于高度戒备的状态。 突然,她身子一紧,头微微向前,大叫道:“是父王,父王回来了!” 上官若离也是一惊,“他怎么真回来了?前线怎么办?” 南云冷月正在攻打南云京城,黑旗军和元城军队东西开攻,正在收割南云的北部疆土。 东溟大军中发生哗变,皇上和十殿下两派将士内乱,但还是有三四万东溟军进犯元城边境。 东溟子煜怎么在这个时候回元城? 凌瑶见到了在敌人中拼杀的景曦、景阳、王明轩、王明重等小萝卜头。 惊叫一声,“弟弟们也回来了!” 上官若离也看到了,心一下子揪了起来,紧紧的盯着那些孩子。 短短半个多月未见,景曦和景阳仿佛浴火重生了一般,不再是腻歪在自己身边的小奶宝。 眸中的精光沉稳摄人,杀起人来,动作赶紧利落,手起剑落,毫不拖泥带水。 凌瑶看的热血沸腾,立刻道:“我要去帮忙,和他们并肩作战。” 上官若离斥道:“不许去,你个女孩子家……” “您不是也经常与父王一起上战场吗?您和师傅不都说男女平等、女人能顶半边天吗?” 上官若离:“……” 小兔崽子,噎死老娘了! 还没等她想起词儿来怼回去,凌瑶就带着古云岚一溜烟儿的跑了。 上官若离大急,正要追过去,阻拦凌瑶胡闹。 突然,只听暗二喜道:“是大公子!大公子回来了!” 上官若离闻言猛然回头,就见战火纷飞中,一个身穿僧袍的少年如天外飞仙一般,飘然而至。 手里一把长剑扬手一劈,就划出一道雷电一般的寒光,数百敌军都轰然倒地。 随他一起来的,还有几千精兵。 个个身穿一身银色铠甲,头盔严严实实,带着护目镜,打扮的像奥特曼一般。 上官若离知道,这就是景瑜曾经说过的训练的特种军。 特种军果然无往不利,身手比暗卫都不低,关键是他们身上的银甲,刀枪不入,却不笨重的影响行动。 是以,取名银甲军。 上官若离心中一喜,有丈夫和长子在,她如一般的女子一般,心莫名的安定下来。 转身下了塔楼,朝厨房走去。 飘柔提着宝剑,还以为她要上战场,见她进了厨房,诧异道:“王妃,您这是……” 上官若离轻松的笑道:“我要亲自下厨,做一顿丰盛的年夜饭,今日,全家团圆。” 飘柔:“……” 古云岚也跟着凌瑶出去了,她好担心呀,好像也跟着上战场呀。 王妃,您的心怎么这么大呢? 不过,事已至此,她也没办法了,只好收起宝剑,和沙宣几人进厨房帮忙。 凌瑶他们身边有足够的人手,也许、应该、大概不会有危险。 唉!还是好纠结,好担心! 本来落了下风的敌人,看到景瑜带着“天兵天将”前来,当下吓的肝儿颤了。 再看那些“天兵天将”刀枪不入、以一当百,知道今夜注定失败,不再恋战,纷纷撤退。 可是东溟子煜和景瑜都不会放过他们,欺到家门口来了,当他们是软柿子吗? 那些人丢盔弃甲的钻进胡同,想借机躲藏或者逃跑。 可上官若离早就料到这一步,安排赵捕头和白青岩带人埋伏在大街小巷里。他们平时分管居民户籍这一块儿,对地形最是熟悉。 不出一个时辰,敌人被杀的被杀,被俘的被俘。 “父王!儿子拜见父王!”景瑜单膝跪地,抱拳行了军礼。 “好!好!快起来!”东溟子煜有一种吾儿初长成的成就感。 “弟弟!”凌瑶提着长鞭,一阵风似的跑过来。 后面跟着景曦和景阳两个小萝卜头,“哥哥、哥哥!” 景瑜抱了一下双胞胎姐姐,又摸了摸两个一模一样弟弟的头,云淡风轻的淡笑道:“你们做的很好!” 他杀了那么多人,僧袍上却一滴血也没有。眉目如画,不染尘埃。 背后的战火硝烟,脚下的尸山血海,在他超脱尘世般的气质下,依然仿佛是最纯净的净土。而刚才的杀戮,成了一种救赎。 东溟子煜长臂一伸,拥住几个孩子,沉声道:“走,回府,你们的母妃定备好了你们爱吃的饭菜,等着你们回家!” 可是,莫想冲过来,禀报道:“王爷,皇上去见东溟将领了。” 来攻打东溟的将士,打着救皇上的口号,并污蔑东溟子煜是要挟皇上。 知道实情者也就几个将领,底下的士兵什么都不知道,上面说什么他们就信什么。 景瑜道:“父王,皇上此行危险,我们去看看?” 第1167章 东溟交给你了 东溟子煜留下人清扫战场,安置俘虏,带着一队亲兵去元城北部边境。 有景瑜和他的“天兵天将”在,他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安全。 凌瑶大姐大一般,傲娇的走在景瑜的身侧,好像在告诉大家:看了吧,看了吧,这是我双胞胎的弟弟! 他们虽然长的依然很像,但由于性别和生长环境不同,现在却只有七、八分相似了。 景曦和景阳走在他们身边,对景瑜都是仰慕和敬佩之情。 东溟子煜心中都是欣慰,自己这几个孩子都是好苗子,可得好好引导教育,不能长歪了。 若是出了老十那样的,那可就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 孩子们不知道自己的老爹已经忧心忡忡了,他们沉浸在亲自保卫家园、亲人团聚的兴奋和欣喜中。 尽管如此,他们也没有懈怠,一路疾行,到了东溟和元城交战的阵地。 双方已经停止了对战,但都虎视眈眈的握着兵器对峙着。 皇上和多福相互搀扶着站在高处一块巨石上,皇上已经把如何在猎场遇袭,如何被追杀,如何来到元城求医的过程说完了。 最后,道:“所以,朕是来找白神医救命的,不是宣王劫持了朕!” 皇上在猎场遇刺身亡,这是大家都知道的,大多数士兵都信了皇上的话。 为首的主将,眸光一转,冷哼道:“你不要妖言惑众,你定是易容冒充的,先帝的遗体已经找到,太后和皇上都确认过。” 多福咬牙道:“那是十殿下找的替身!” 主将不屑冷笑道:“你休要狡辩,衣裳能造假,身上的痣能造假吗?” 多福道:“怎么不能?十殿下五年前就给皇上下毒,早就养了与皇上相似的人,伺机谋反!他们看到痣了,可看到那尸体的脸?” “本将只知道,先皇已经葬入皇陵,太后是不会认错自己儿子的!而你,是宣王易容的假货!”主将词穷,弯弓搭箭,瞄准了皇上。 然后,“咻”的一声,一支利箭朝皇上的胸口射来。 这只是个信号,与此同时从四面八方射来利箭和火铳。 皇上带着金牌暗卫和护卫,撑起盾牌形成一排盾牌墙,将皇上护的严严实实。 “阿弥陀佛!”一道不大却足以震慑人心的声音传来。 然后周围一阵银光伴着冷风掠过,就听到埋伏弓箭手的地方传出一阵阵的惨叫。 众人吃惊,循声一看,就见一个俊美如天神的小和尚飞掠而来,落到皇上身边后,身后还有一片残影。 景瑜露出一个悲悯众生的笑容,双手合十对皇上行了个佛礼,道:“皇叔,您何苦与他们多费口舌?他们需要的只是个出兵的幌子,您怎么解释都是枉然!” 皇上苦笑,“朕知道,但朕不忍看到众将士被奸人迷惑而冤枉了宣王兄。” 底下的好多士兵本来就信了七、八分,现在看到景瑜就十成信了。 这可是得道高僧慧明大师的亲传弟子,是舍利子佛珠选的主人,他的话定是真的! 东溟子煜带着亲卫队浩浩荡荡而来,元城的将领立刻迎上去,小声汇报战况。 有身穿银甲的士兵,从暗处鬼魅一般出现,将手里的人头扔在了东溟军主将脚下。 主将吓得连连后退,还是被一个人头砸中了脸。 吓得尖叫一声,仔细一看,这些人头,正是他埋伏在暗处的弓箭手和枪手。 银甲军列好整齐的队伍,对景瑜抱拳道:“主上,完成任务!” 东溟主将已经镇定下来,指着景瑜奴道:“你一个出家人,竟然荼毒生灵,就不怕佛祖降罪吗?” 景瑜一双平静的眸子里都是对终生的悲悯,看着那些人头,念了个佛偈,道:“我佛慈悲,但要平乱,必须以暴制暴。贫僧希望早日拨乱反正,也好少些杀戮!” “狡辩!你就是个假和尚!”有将领不忿大骂,“你这个贼秃!定会遭天打雷劈!” 凌瑶一听,脸色一沉,“你才天打雷劈!” 说着,抬手放出一枚袖剑,直取那将领的面门。 那将领一躲,扯过一个小兵来替他挡了一箭。 景瑜微微抬手,手指一动,示意银甲军上前。 五千银甲军迅速上前,眨眼间形成一个进可攻退可守的兵阵。个个带着凛冽的杀气,手中宝剑上的血还没有干涸,闪着骇人的寒光。 景曦眸光一转,傲娇的叫道:“怎么样?威风吧?这是我哥哥带来的天兵天将,专门斩妖除魔,杀奸佞,除小人!” 凌瑶也高声道:“你们这伙反贼,乱臣贼子,还不束手投降!” 东溟子煜眸中闪过一抹宠溺,并没有说破,兵不厌诈,兵不厌诈呀! 东溟军看着一身寒光的银甲军,更是生出了畏惧之心。 有那见风使舵的,立刻跪地高喊:“小将叩见皇上,拜见宣王殿下!” 那主将一听,气的拔剑就砍。 就见景瑜露出一个慈悲的笑容,手腕一番,弹出一阵劲风,相隔十丈远,那剑就断了。 那主将吓得脸色苍白,眼光畏惧的闪烁了几下,还是色厉内荏的指着皇上喊道:“给本将杀了这个假冒先皇的乱臣贼子……啊!” 他惨叫一声,咽喉处中了一箭。 东溟子煜收起弯弓,缓缓走上前,冷冷的看着对方,“皇上在此,谁敢以下犯上?!” 众人对上他的凛冽目光,竟然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两步。 皇上靠在多福身上,冷冷的道:“就此投降,可以饶你们一命,不然以谋反论!” 主将被杀,军心已经动摇,现在一听要以谋反罪论处,心理防线瞬间崩塌,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皇上拿出玉玺交给景瑜,“这是传国玉玺,东溟交给你了。” 他的话云淡风轻,那神态与说“这个枣子不错,你尝一个”一般。 众人震惊,传国玉玺可是皇上身份的象征,代表正统,所谓“真命天子”必须拥有这个玉玺,否则只能是草鸡大王而非真龙天子。 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是要禅位给东溟景瑜? 东溟子煜蹙眉道:“皇上,不可!” 第1168章 哥哥当皇上了 皇上曾经说过要禅位给东溟子煜,被东溟子煜明确拒绝了。 倒不是他不稀罕东溟的皇位,而是暂时没有精力回东溟拨乱反正,他现在的目标是南云,整个南云。 现在皇上当众要禅位给景瑜,看样子,是真不想坐这个皇位了。 但景瑜还小,只有十岁,恐怕难当大任。 景瑜却没有受宠若惊,更没有震惊意外,他的目光依然是平静无波,透着智慧和慈悲。 “皇叔,您的身子,贫僧可以给您丹药调理,虽然不敢保证长命百岁、但普通人的寿命和儿孙绕膝是可以的。” 他没有接传国玉玺,只定定的看着皇上,等着他重新做决定。 多福眸中闪过一抹狂喜,扯了扯皇上的袖子,希望他收回玉玺。 可是皇上却将玉玺塞到景瑜的手里,坚定的道:“我不是当皇上的料,这算是给你的诊金!等回去,朕就写下禅位诏书将此事诏告天下!” 东溟子煜觉得此事就这么定了,太过草率,甚至太过儿戏,出言阻止道:“皇上三思!此事回去再议。” 其实,皇上在治国上可以称得上是明君,这些年东溟在他的治理下国泰民安、百姓富足。 就是,在处理老十的问题上顾念手足之情,一时心软,却没有防备住,造成今日的下场。 这也算一着不慎满盘皆输了。 皇上长叹一声,“我已经决定了,当个狗屁皇上太累了,我要去过自己想要的日子。” 景瑜闻言,却没有推脱,大方的道:“那,谢谢皇叔了。” 东溟子煜:“……” 怎么感觉这两人是小孩子在过家家呢? 景曦眸光一转,给了景阳一个眼色。 双胞胎心意相通,齐声喊道:“新皇万岁、万万岁!太上皇万岁、万万岁!” 说着,二人齐齐撩袍下跪。 凌瑶眨巴了一下眼睛,也跟着跪下行礼,高呼万岁。 自己提前当公主了呀! 还以为要等几年后,父王攻下南云,自己才能当公主呢,没想到这惊喜来的这么猝不及防。 东溟子煜摸摸鼻子,其实他不同意皇上的禅位,也有这点顾忌,自己即位,那皇上就是太上皇,感觉自己这大哥好像比他矮了一辈似的。 现在,皇位给了景瑜,辈份上倒是正好。 而且,景瑜的志向远大,直接当上东溟的皇上也算一个好的开始。 银甲军也跟着单膝跪地,行军礼:“新皇万岁、万万岁!太上皇万岁、万万岁!” 东溟子煜抱拳行礼:“拜见皇上,太上皇!” 王丰一看王爷承认,当下带领手底下的人和元城的将士们也齐齐下跪行礼。 这方人除了东溟子煜其余人都跪下了,而东溟军队那边,只有不到一半的人犹犹豫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跪下。 景瑜负手而立,望着远处的黑暗,淡淡道:“顺我者生,逆我者亡!” 声音轻轻淡淡,带着点叹息,带着点无奈,还有些悲悯。 但这类似于呢喃的话,却清晰的入了众人的耳朵,竟然让人感受到了凛然的肃杀。 “拜见皇上!太上皇!”其余站着的东溟将士几乎立刻都跪了下去。 景瑜慈悲一笑,“阿弥陀佛,你们拯救了自己,也拯救了你们家人,我佛慈悲!” 太上皇:“……” 果然,这臭小子适合当皇上。 看看这臭不要脸胡说八道的样子,看看这霸道不讲理颠倒黑白的德行! 东溟子煜摸摸漂亮的小胡子,怀疑慧明大师七年教出了个土匪。 景瑜问东溟子煜道:“父王,您觉得由谁来统领他们?” 东溟子煜对东溟南部守军的将领最熟,也有自己的人,便点了主将和几个副将的名字。 景瑜当时就下了口谕,定了主将和副将,然后道:“既然给朕磕了头,朕希望你们不要动歪心思,朕旁的本事没有,倒是跟师傅学了些识人断人和八卦推演的本事。” 这意思就是说:都给朕老实点儿,朕是半仙儿,能掐会算,一看就知道你们是何方妖孽!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但很管用! 众人听了不由得背脊发凉,慧明大师的算卦推演的本事可是众所周知的。 老实点儿!必须老实点儿! 景瑜又道:“当然,大家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出来拼前程,朕也不会亏待了你们。立了功,朕定有重赏,金银财宝、升官加爵,应有尽有!” 众将士都纷纷磕头表忠心,他们谁都没注意,自己竟然没把景瑜当成一个十岁的孩子来看。 景瑜恩威并施一番,打一棒子,画个大饼。 东溟子煜看事情差不多了,就道:“好了,这里交给下面的人处理,我们回府吧,太上皇和多福公公的身子恐怕受不了。” 关键是,上官若离还在家等着呢。 东溟子锦哭笑不得的道:“宣王兄,您叫我名字,或者称呼我老五,能不叫太上皇吗?搞的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像是七老八十一样。” 东溟子煜也挺别扭的,淡淡道:“那,五皇弟,回府吧!” 下人们忙抬来了轿撵,将东溟子锦和多福扶上去,二人的身子都很弱,折腾了这么半天,委实是强撑着了。 多福有些怅然若失,但想到景瑜能调理好主子的身子,心里就好受点儿了。 上官若离还不知道自己的儿子还没进家门,就当上东溟的皇上了,她准备了一桌子的宴席,等着夫君和孩子们回来。 “母妃!母妃!”凌瑶和景曦、景阳欢快、兴奋的声音传来。 上官若离笑道:“看看他们这高兴的样子,定是打了胜仗!快,我们去接英雄们!” 说着,往石头城堡外走。 飘柔跟在后面,暗暗松了一口气,拍了拍胸脯,笑道:“可回来了,我这提起的心啊,可算是放进肚子里去了。” 沙宣笑道:“他们身边有人保护,你还如此担心。” 飘柔道:“战场刀枪无眼,当娘的,能不担心吗?” 上官若离承认,“这倒是。” 几人说话间,到了门口。 景曦小跑过来,眼睛里冒着狂喜的亮光,声音因兴奋显得特别高亢,“母妃,母妃,哥哥当皇上了!哥哥当皇上了!” 第1169章 难道他也是穿越人士 上官若离听景曦的话,有些摸不到头脑。 但现在没心情细问,因为她看到了玉树临风、仙风道骨的景瑜如同披着月光、踏着红尘翩然而来。 上官若离眸中冒出小星星,“我大儿砸好帅啊!” 东溟子煜:“……” 自己这个好色的媳妇,真真该抽上一百鞭子! 景瑜眸中笑意一闪,接着泛起了泪光,“母妃,儿子回来了!” “景瑜……”上官若离哽咽了一声,跑过去把他搂进怀里,“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景瑜身子微微一僵,但没有挣脱母亲的怀抱,吸了一下鼻子,强作平静的道:“母妃,是儿子不孝,让您担忧了。” 东溟子煜有些吃味,这臭小子,见到他这个爹怎么没这么亲?他难道就不担忧吗? 还有一向冷静自持的上官若离,似乎只有遇到孩子们的事情绪才会失控落泪。 难道她的眼泪、她的激动不该都给自己这个丈夫吗? 凌瑶抹了一把眼泪跑过来,不赞成的道:“母妃,哥哥是皇上了,您不能对他搂搂抱抱的了。” 上官若离这才意识到这个大问题,抬起泪眼看向东溟子煜,“这是怎么回事?” 景曦走过来也拱进上官若离的怀里,笑嘻嘻的道:“皇叔禅位给了哥哥!” 东溟子煜点头,确认了孩子们的话是真的。 “啊?”上官若离惊讶,有点不可置信。 若是东溟子锦禅位给东溟子煜还靠谱,直接禅位给十岁的景瑜,这似乎有点……太不尊重皇位。 东溟子锦被人扶着从轿撵里下来,淡笑道:“大皇嫂,你没有听错,这是真的,皇位早晚是皇上的,慧明大师当年收他为徒时就暗示了。” 上官若离仔细一想,确实当初慧明大师说景瑜有大造化,但他性子暴虐,必须跟着他受佛法感化。 她当初还因为“性子暴虐”这个评价,骂了慧明大师一通。 飘柔笑道:“大家先回去洗漱更衣,今天是大年夜,王妃亲自下厨,做了一大桌子菜,等着一家团圆呢!” 凌瑶笑道:“我都闻到香味儿了!” “有蛋挞!我赶紧去洗澡更衣!”景曦说完,就风一样的跑了。 上官若离失笑,“都胖成小猪了,还想着吃!” 转头对凌瑶、景瑜和景阳道:“你们也去把这一身的血腥气洗了。” 三人同时规规矩矩的行礼,“父王、母妃,孩儿先告退。” 景瑜和景阳本就规矩守礼,凌瑶觉得自己是公主了,各种规矩礼数得守起来。 上官若离:“……” 她其实还是习惯几个孩子扑进她怀里撒娇的样子,这般规规矩矩的,心里倒是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自己果真,老了! 东溟子煜握住她的手,捏了一下,他这心里也不得劲儿呢。 儿子当了皇上,怎么觉得自己瞬间就成老头儿了呢。 东溟子锦眸光在他们相握的手上掠过,已经没有当初的心痛怅然,心里平静如水,淡笑道:“我也回去梳洗一下。” 东溟子煜道:“好,一会儿便让景瑜将丹药给你送去。” 东溟子锦笑道:“不急在这一时。” 几人寒暄几句,各自回屋收拾。 东溟子煜被上官若离按在浴桶内,一边被她洗刷刷,一边将东溟子锦禅位给景瑜的经过说了一遍。 上官若离唏嘘道:“怎么感觉天上掉了个大馅饼儿砸中了景瑜呢?这小子也真敢接!” 东溟子煜眯着眼睛靠在浴桶上,有些昏昏欲睡,“他自己心里有底,慧明大师教给他的不光是武功和佛法,还有为君为帝之道。” 上官若离沾沾自喜,“没想到啊,我一步登天成太后了,皇上的娘,这可是女人的最高境界。” 东溟子煜撩起眼皮看她一副得瑟上天的样子,轻笑,“早知你这般喜欢这个位置,本王早就为你争取到了。” 上官若离凑过去,在他带着水汽的脸上亲了一下,笑道:“我只喜欢你媳妇这个位置,不然怎么能生出景瑜这个皇上来。” “哈哈……”东溟子煜开怀大笑。 这个答案,他非常满意。 搂住她,在她唇上轻轻咬了一口,“你这小嘴上抹了蜜吗?怎地这般甜?” 上官若离拍了他一下,“别闹,把我的衣裳都弄湿了。” 东溟子煜眸中忽地窜起两簇火苗儿,“那处是不是也湿了?” “流氓!”上官若离羞红了脸,将手里的帕子使劲扔进了浴桶内。 东溟子煜用手抹去溅到脸上的水花,哈哈笑的畅快无比。 上官若离气的跺脚,换了一件外衫,去宴会厅安排上菜。 飘柔一边帮忙摆着菜,一边禀报道:“王妃,南云冷月对南云皇宫动手了。他的人从皇宫密道进去,屠宫了,南云幽寒的妃子、太子等都被屠杀了。” 上官若离叹了口气,问道:“南云幽寒的尸体弄出来没有?” 飘柔道:“黑袍门因为南云幽寒的关系,在南云皇宫有不少人,很顺利的将南云幽寒的尸体弄出来,解了僵尸蛊。” 上官若离想了想,道:“南云冷月上位,他的皇陵看样子不能用了,把他葬到黑旗军的基地去吧。他的孩子们都在那里,也好有人祭拜。” “是!”飘柔神色凝重的应了。 凌瑶带着人提着好多新鲜的水果进来,“母妃,弟弟,哦,不,皇上带来的水果,都新鲜着呢。” 上官若离知道这是从空间里取出来的,命人清洗装盘。 不一会儿,大家都沐浴更衣后来到宴会厅,虽然已经是后半夜,但不妨碍大家吃年夜饭的热情。 明日一早,拜年的时候,东溟子锦就拿出了禅位诏书,让景瑜安排人诏告天下。 景瑜也没客气,同时下了即位诏书,并出了一系列的安民政策。 大年初一,就有数百匹快马从元城飞奔而出,将盖着玉玺的皇榜告示送往东溟各地,在城门口张贴,诏告天下。 上官若离一直被这个大馅饼砸的晕晕乎乎的,看到景瑜有条不紊的将事情一件件的吩咐下去,才有点真实的感觉。 “儿砸,你这手段也太老成了,都是慧明大师教给你的?” 景瑜微微一笑,道:“老成?母妃有所不知,儿子的年龄实际上已经很大了。” “什么?”上官若离心里咯噔一下。 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也是穿越人士? 是一生下就穿越的,还是后来…… 第1170章 我被废了 上官若离不敢想了,若是后来穿越来的,那她真正的儿子景瑜岂不是…… 想到这儿,上官若离就真慌了,定定的盯着景瑜,眸光复杂,哆嗦着嘴唇,问道:“你,你是从哪里来的?” 一边喝茶的东溟子煜似乎也意识到什么,微微抬手。 莫问立刻明白,无声的挥挥手,带着屋内的下人都迅速的退了出去。 景瑜见到父母都神色复杂的审视着他,不由的哭笑不得,“父王、母妃,你们在想什么?以为儿子像母妃或者白神医那般?” 上官若离神情一凛,这小子知道的还挺多! 东溟子煜却听出了他话中的意思,神色稍松,冷着脸道:“说!你那话到底是怎么回事?” 景瑜露出同龄人的调皮神情,狡黠一笑,道:“师傅带儿子游历了很多大陆,有的地方时间我们沧澜大陆要快,有的要慢。比如楼兰大陆,那里一日,我们这里三个月。有的地方更甚,一日便是三年。可有的地方十年只是我们这里的一日,我在那个地方呆了三日,相当于三十多年呢。” 上官若离明白了,“这是一种时空相对论,我听说过山中方一日世上一千年的说法,原来还有山中十年世上一日的情况。” 景瑜道:“所以,我说实际年龄要大,您知道什么意思了吧?” 东溟子煜也啧啧称奇,道:“你不管去了哪里,能找到回家的路,也真是奇了。” 就像上官若离和白青青这两个傻妞一样,不知怎么来的,也不知怎么回去。 上官若离想到此,也是心有余悸,“你若是搞错了时空,即便是找的到我们,也不一定是你的父母。” 景瑜淡笑,“师傅的本事不怎么样,有几次确实错了时空差点回不来,幸亏你们的儿子我聪明盖世,不然我早就回来了。” “噗!咳咳……”上官若离差点被茶水呛到,“你那师傅确实有点儿不靠谱。” 她想起第一次与慧明大师见面的时候,问他是不是有办法让她回去,当时慧明大师说:可以一试。 当时她就觉得这老和尚很不靠谱,这玩意儿是试一试的事儿吗? 所以,慧明大师给她的第一印象并不好。 景瑜淡笑道:“您猜,这次我在另一个时空看到什么了?” 东溟子煜挑眉,冷嗤道:“有话就说,别跟老子卖关子!” 景瑜眨巴眨巴眼睛,神色似笑非笑的道:“我看到了蓝云幽寒和上官若离,嗯,另一个上官若离,不是母妃。他们很……恩爱。” “什么?”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同时大惊。 东溟子煜咬牙道:“快把过去的方法告诉本王!” 本王要去杀了他! 上官若离前世今生、生生世世都是他的人,容不得别人半点染指! 上官若离也是忧心忡忡,“到底怎么回事?他们会不会影响到我?” 景瑜道:“应该是南云幽寒穿越了。但父王、母妃放心,那个人是不是母妃,是那个瞎眼的上官若离,他们生活在和咱们现在平行的时空内,不会对咱们的生活造成影响。我们过自己的日子便是。” 东溟子煜心里却疙疙瘩瘩的,“可本王总是觉得这心里不痛快。” 上官若离的关注点却不在这里,问道:“那个上官若离的眼睛没好?多大?” 景瑜道:“大约五岁的样子吧,南云幽寒应该还大几岁。” 上官若离忧心忡忡,“那是我穿越来以前的事,我来这里,她已经十五岁了,到那个时候我会不会消失或者回去?” 东溟子煜紧张的紧紧握起了拳头,相对于其他的事,他更在意现在的生活会不会被破坏。 景瑜道:“应该不会,他们在我们平行的时空,而且南云幽寒不会再让那个上官若离受那些苦。当然她也不会出事,眼睛也不会好。” “应该……不会?!”东溟子煜怒了,“本王要确定的答案!” 上官若离扶额,差点哭了,“你怎么这么像你那个不靠谱的师傅?” 景瑜轻咳一声,老神在在的淡笑道:“缘分自有天定,你们何苦对没有发生,甚至不会发生的事如此忧心?给自己设想一个悲惨的未来,然后日日担忧,这不是徒增烦恼吗?” 东溟子煜冷声道:“说人话!” 景瑜无奈的耸肩,“就是说,你们就当我没说过此事,日子该怎么过怎么过。” 上官若离看他一副轻松的样子,知道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或者,即便是发生了,他也有办法。 景瑜转移了话茬子,道:“儿子明日就想出发去东溟京城,接手东溟朝政。” 上官若离诧异,“你不去找你师傅了,还不到七年呢?” 景瑜道:“师傅说我已经学成,可以自己历练了,我可以蓄发还俗,做自己想做的事了。” 上官若离点头,她明白,这就是开始毕业实习了。 不过,她还没和长子亲热够,长子就离家去涉险,心里不是滋味。 以前跟着慧明大师,危急时刻好歹有师傅保护,现在只身做事,那出了危险可怎么办? 东溟子煜这边还有南云要打,不能等着南云冷月站稳脚来打他们呀。 于是,道:“到京城后,你去找你外公上官天啸,他会帮你的。” 景瑜点头,“儿子知道,儿子之所以抓紧时间进京,就是怕十殿下拿外公他们来要挟儿子。” 东溟子煜道:“本王昨晚就派人送了加急信出去,先前早已经派京城那边的人保护上官家和一些本王的亲信。” 上官若离翻了个白眼儿,合着爷儿两个都部署好了,就是临时通知她一声。 “我让白青岩找个得力的人跟着你,沿途梅花阁的人可以任你调遣。” 景瑜笑道:“曾外祖已经派了人跟着了。” “啊?谁啊?”上官若离有些被忽视的挫败和受伤。 怎么一个一个的都反应这么快? 自己怎么像个外人似的? 东溟子煜揽住上官若离的肩膀,颇有些同情的道:“外公已经废了你这个少主,重新选了继承人。” “纳尼?我被废了?”上官若离要暴走了。 第1171章 惹大事儿了 上官若离不服,梗着脖子叫道:“我才是梅花阁的少主!” 虽然,现在肖飞做了大部分的事情。 东溟子煜拍着她的后背,宠溺的哄道:“梅花阁的少主是花小鱼。” 上官若离白了他一眼,“那现在谁代替了花小鱼?” 东溟子煜轻咳一声,道:“景曦。” “什么?!”上官若离瞪大眼睛,“景曦现在是梅花阁的少主?不对,不对,这不是最重要的!” 她拍拍脑袋,“最重要的是,景曦要跟着景瑜进京?” 她两个儿子,一个十岁,一个不到六岁呀! 景瑜淡笑着宽慰道:“母妃不要担心,有我呢,再说曾外祖也跟着去。” 上官若离觉得自己要疯了,倒不是心疼那梅花阁少主之位,而是,自己的小崽子们翅膀还没硬呢,就都要出去扑棱了。 而且,还没跟她这个当娘的商量! 东溟子煜又添了一把火,道:“景曦出去历练,景阳也不能养成温室里的娇花,本王会带在身边教导,让他跟着本王上阵杀敌。” “可是……”上官若离心如刀绞,转着眼珠儿,想着借口,“可是,他们的学业怎么办?这么小,总不能不读书学习?连个字都写不好!现在是打基础的时候,万丈高楼平地起知道不?知道不?啊?” 她都是为孩子们着想,绝对不是心疼孩子,想把孩子放在眼皮底下! 景瑜和东溟子煜对了一个“你看了吧,我说吧”的眼神。 东溟子煜道:“景曦身边有景瑜和外公,景阳身边有本王和钟先生,无论文武,都不会耽误。” 上官若离眼圈儿红了,哽咽道:“好吧,你们早就定下了,不过是顺便通知我一声,谁也没顾忌我当娘的感受!” 说着,起身摔门而去! 景瑜忙站起来,要追出去,却被东溟子煜拉住。 东溟子煜无奈的道:“你母妃不过是慈母之心,舍不得你们,本王会安抚她的,你准备一下大军开拔出行的事吧。” 景瑜点头,“父王好好与母妃说道理,景曦和景阳都六岁了,我们这样的身份,十岁就应该能独当一面才行。将来,我也需要左膀右臂,广袤疆土,还是交给自己的兄弟比较放心。” 东溟子煜像对成年男人那般,捶了长子尚且稚嫩的肩膀一下,“你放手去做自己的事,你母妃道理都懂,她就是心疼你们。以前光你自己离家在外,她都日夜挂念,每逢节日,她整宿整宿的睡不着,不知流了多少泪水。现在,你们三个都出去历练,等于挖了她的心。” 他自己何尝不是心疼担忧?只是,投胎做了他的儿子,就注定不能做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儿。 为了他们能更好的活下去,他再心疼、再担心,也得看着他们去打拼去历练,在腥风血雨中成长。 景瑜眼眶红了,道:“是儿子们不孝。” 东溟子煜安慰儿子道:“不过,以后会越来越好的,总不至于像以前与你一样一年才能见一次。” 景瑜道:“这倒是,最多半年,儿子就能稳定住东溟朝堂,父王和母妃就可以进京了。景曦更不用说,想回来,随时都可以。景阳在您身边,与母妃见面更方便。” 东溟子煜笑道:“这么一说,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说完,东溟子煜转身快步走了。 媳妇生气了,惹上大事儿了! 回到房间,见到沙宣、紫烟、雪影和几个二等丫鬟神色凝重的站在门口,就知道事情真大了。 推门进去,转过金丝檀木的雕花屏风,见外间没人。 就径自往内间卧室走,撩起珍珠和贝壳做的珠帘,进了内间,就见上官若离身子朝里,侧躺在床上。 东溟子煜无奈的苦笑摇头,然后坐在床边,道:“孩子们都会长大的。” 大手按在上官若离的肩膀上,叹息一声,“别伤心了!” “走开!别理我!”上官若离肩膀一扭,将他的手甩下去,往床里挪了挪,眼泪不要钱似的流下来。 东溟子煜可不会“听话”的真走开,记忆中上官若离极少与自己这般赌气闹脾气。 东溟子煜长臂揽住她的腰,固执的将她搂进怀里。 上官若离挣扎了两下没挣开,也就不挣扎了,抽抽搭搭的哭了起来。 东溟子煜紧紧抱着她,也不说话,让她先宣泄一下情绪。 等她哭了一会儿,用帕子给她擦了擦鼻涕眼泪,轻声道:“景瑜如此优秀,景曦和景阳也不能娇养着,将来他们都是景瑜的左右手。景曦和景阳自己都已经意识到这个问题了,主动要求上进,我们父母若是再拦着,那就拦成仇了。” 上官若离抽泣了一下,道:“一个原因是我舍不得,他们太小了。再者是我害怕,老五和老十就是例子……” 皇家无父子、兄弟,血淋淋的例子还在眼前。 东溟子煜却从没想到这点,坚定的道:“我们的孩子不会那样。天下是景瑜自己挣来的,又不是从本王这里继承的。景曦和景阳还小,等他们长大了,景瑜的位置已经坐稳了。再说,景瑜可不是一般的十岁孩子。他的阅历,他的所学,你我都比不上。” 见上官若离安静了许多,知道她听进去了。 继续道:“景瑜刚才说的那句话没错,我们不能对未来做最坏的设想,然后担忧焦虑。现在,我们被逼到这个地步,也别无选择。” 上官若离长舒一口气,“你说的对,是我矫情了。自己当老大,总比被人欺负爽。” 东溟子煜宠溺轻笑,“不是你矫情,是你慈母之心,遇到这样的事,其他女人定没有你做的这般好。” 说着,搬过上官若离的身子,吻住她的唇。 上官若离心里还堵得难受呢,可没心情与他缠绵,推开他,道:“别闹了,我还生气呢,事先也不与我商量!孩子是你一个人的吗?” 东溟子煜轻笑,“听说自己当太后的时候怎么不生气?” 上官若离:“……” 那不是被大馅儿饼,还是肉馅饼,砸晕了吗? 感觉到裙下一阵冷风,衬裤已经被某只给拽了下来…… 第1172章 生个弟弟妹妹玩儿 事实证明,对于两个相爱的人的来说,没有什么矛盾是滚一次床单不能解决的。 如果有,那就滚两次。 翌日一早,上官若离虽然眼睛还肿着,但情绪很平静了,不舍的为两个孩子和肖飞收拾行礼。 然后,恋恋不舍的送行,絮絮叨叨的嘱咐着景瑜和景曦。 肖飞看她红着眼眶的样子,白了她一眼,“这点出息!” 上官若离也白了他一眼,“臭老头儿!我还没找你算账呢,凭什么不跟我打声招呼,就把我的少主之位给撸了?” 肖飞傲娇的冷哼,“你不合格,自然能者居之!” 景曦笑眯眯的抱着上官若离的胳膊撒娇,道:“母妃,我就跟外祖历练历练,就是借用一下梅花阁少主的名头。” 肖飞道:“他是男人,也不用花小鱼这个假名,直接用真身份接手梅花阁便可。” 景阳背负着小手,一本正经的道:“景曦是梅花阁的少主,将来掌握庞大的消息网。我要跟着父王学做大将军,领兵打仗。我们都是哥哥最得力的左膀右臂。” 上官若离:“……” 你们有理!老娘服了! 景曦拧着身子撒娇笑道:“若是母妃觉得我们不在身边无聊,就生个弟弟、妹妹玩儿,也省的胡思乱想。” 景阳立刻郑重的表示赞同,“我要做哥哥!” 上官若离:“……” 好吧,想做哥哥已经是景阳的执念。 就这样,大年初二,上官若离含泪送走了景瑜和景曦。 东溟子煜没有给景瑜一兵一卒,他也需要兵,与南云的战争还在继续,占领一座城池后,就得留兵驻守。 景瑜带着他的银甲军,又从东溟边境守军里抽调了十万人,带着进京。 现在南云临着东溟的领土,都已经被东溟子煜收入囊中,不需要东溟太多的军队驻守了。 当然,景瑜还没有完全掌握东溟的政权,东溟子煜也没有把打下来的南云领土并入东溟的版图。 凌瑶见上官若离心情不好,与景阳陪着她,逗她开心。 上官若离搂过凌瑶,在她粉雕玉琢的小脸儿上亲了一口,“女儿真是爹娘的小棉袄,真是贴心。” 谁知,凌瑶接下来的话,差点把上官若离给气个倒仰。 “母妃,我想和景阳一起,跟着父王去军营!” 幸亏有景瑜和景曦的刺激热身,上官若离还能保持平静,挑眉问道:“你去军营做什么?你也要做将军?” 凌瑶绷着小脸,摇头道:“不,我要做军医!” 上官若离眨眨眼睛,不解的道:“你在同济医院和你师傅一起治疗伤员,不是很好吗?能送到那里去的,都是重伤员,更有利于提高你的医术。” 凌瑶郑重的道:“我去战场不光是去提高医术,我还要去感受那种气氛,能够在第一时间救治伤员,减少他们的伤亡,替父王保存战斗力。作为父王的女儿,弟弟的姐姐,我必须身先士卒。” 上官若离还想词儿说服凌瑶,只听东溟子煜赞道:”不愧是父王的女儿,准了!” 上官若离:“……” 她想吐血怎么办? 东溟子煜知道上官若离担心,道:“你也跟着,看着本王和两个孩子!” 他也很快就上战场,才不会让上官若离与老五留在府里。 虽然老五似乎对上官若离已经没有那份心思了,但他心里还是不舒服。 主要是因为安全的问题,主子们都住在内院城堡内,在男女大防上也容易被人诟病。 反正上官若离不放心他和孩子们,不如就让她跟着。 果然,上官若离一听可以跟着去,当下神情就松了。 有人来禀报:“临河镇孙夫人带着孙向薇求见,说是来拜年。” 今天是大年初三,虽然外面还有战争的痕迹,还是来了不少拜年的。 但一提起这家人,上官若离就恶心。 孙家那些龌龊事,虽然极力封了口,但看到的人太多了,这种八卦还是传遍了整个临河镇。 孙家已经抬不起头来了,孙向明气愤不已,把妻妾儿女都送到了他自己的别院安置,他自己则干脆去了兵营,家里的事什么都不管了。 孙韬则更没脸见人,天天在自己的院子里借酒浇愁、宠幸小妾,算是彻底废了。 上官若离冷笑一声,“这一对儿母女的脸皮怎么这么厚?还有脸出来走动?” 东溟子煜冷笑,“许是觉得你不知道他们家的丑事吧?不想见,打发了便是!” 上官若离却不赞同的道:“怎么说也是孙向明的亲娘和妹妹,怎么也得给他个面子。” 东溟子煜道:“你无需为此做不想做的事,他也得到该得的,我们是合作关系。” 上官若离觉得合作关系,也是越融洽越好,还是决定见见孙夫人和孙向薇。 东溟子煜不便见女眷,带着景阳和凌瑶下去,教他们军中的一些规矩,以免去了军营触犯军规。 上官若离回房间换身见客的衣裳,怎么也得体面些,现在她儿子可是皇上! 那边,孙夫人和孙向薇被婆子引着进了二门。 正是太阳正好的时候,淡淡的金光洒在院中。 孙夫人和孙向薇险些晃了神,她们第一次见到这样奇怪又壮观的石头房子。 厚重的石墙、半圆形的拱门、明亮的琉璃窗户、圆形高大的塔楼、雕刻着奇怪浮雕的大石柱…… 各种形状和高度的建筑组合在一起,达到一种敦实厚重、均衡安稳、力度饱和的美学效果,给人一种神秘壮阔之感。 孙向薇突然顿住脚步,呆呆的喃喃道:“那是谁?” 东溟子锦正在草地上散步,他吃了景瑜留下丹药,虽然没有立刻康复那么神,但有了起色。 今天太阳不错,就出来散散步。 白神医说了,适当的晒太阳,适当的锻炼,有助于身体的恢复。 他本就是一个风神玉秀的俊美男子,再加上天生的矜贵气质,让人一见之下,很难不产生好感。 而且,又在石头城堡的背景下,显得他如神秘建筑里走出的王者。 看见呆立在路旁的孙向薇母女,东溟子锦眉头蹙了蹙,对多福道:“回去吧。” 说着,扶着多福的手,就要往回走。 孙向薇见他要走,回过神来,主动走了过去,“敢问这位公子是这府里的什么人?” 第1173章 王妃宅心仁厚 东溟子锦眯着眼睛看了孙向薇一眼,长的凑合,不过一看就是地方上的小土妞儿。 礼貌的微笑点头后,转头就走。 这一笑,简直勾走了孙向薇的魂儿,等东溟子煜走远了,还痴痴的看着他的背影。 虽然东溟子煜也很好看,但太冷了,太……老了。 这个少年温和可亲,年轻俊美。无论相貌和年龄,和她都相配。 就是不知有没有权势? 不过,能出现在元城的后院里,应该也不是泛泛之辈,定是东溟的皇亲国戚。 况且,东溟子煜显然不是那么容易被美色所惑的人。 孙夫人显然也想到这点,问带路的婆子:“那个年轻男子是谁?怎么出现在元城的后院内?” 婆子仿佛没听见她们的话似的,径自带路。 孙向薇对她的无礼激起一股怒气,冷声道:“宣王妃就是这么管理后院的吗?一个奴婢对客人如此无礼!” 孙夫人扯了一下她的袖子,示意她不要乱说话。 孙向薇冷哼了一声,心里却骂上官若离御下无方,是个善妒的绣花枕头。 东溟子煜那边,她怕是嫁不成了,她现在只剩一腔恨意在上官若离身上,她不好过,也不能让上官若离称心如意。 那个狐媚子孙若雪不是在府里吗? 若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她爬上东溟子煜的床,也好恶心恶心上官若离那个讨厌的妒妇! 孙向薇眸光一转,道:“母亲,咱们今天能见到若雪妹妹吗?” 孙夫人不明白她想干什么,但知道她不会平白无故的提起那个贱人,黑着脸道:“一会儿,我与宣王妃提一下吧。” 孙向薇恶毒的笑了笑,跟着带路的婆子往会客小厅走去。 上官若离端正的坐在主位上,仪态万方。 因为战争还在继续,上官若离没穿大红大紫的艳丽,她打扮的淡雅而矜贵。 她穿了一身蓝色织锦的长裙,裙裾上绣着洁白的点点梅花,一条白色织锦腰带束住那不堪一握的纤纤楚腰。 一枚梅花白玉簪将乌黑的秀发绾成如意髻,虽然简洁,却显得清新优雅。一支碧玉玲珑步摇,缀下细细的银丝串珠流苏,端庄中透着灵动。 她皮肤白皙,保养得宜,宛如二八美人。 孙夫人只看了一眼,就嫉妒的红了眼,这个女人太美,尤其是那通身的气度,无人能及。 但她毕竟是老狐狸,还能掩饰住自己的情绪。 孙向薇这娇宠跋扈的小丫头,道行太低,神色里的妒忌明显的写在脸上。 这些,都应该是她的! 都是上官若离太善妒,不然她早就是东溟子煜的人了! “拜见王妃娘娘,给王妃娘娘拜年!”孙夫人给上官若离行礼。 但行的是福身礼,却不是跪拜大礼。 她是南云的贵妇,上官若离是东溟的王妃,她没有必要自降身份,给上官若离下跪。 上官若离本来就不喜欢被人跪来跪去的,也没挑着毛病,但也没站起来,只在座位上微微欠身,“孙夫人不必多礼,过年好!” 孙夫人眸中闪过一抹不满,孙向薇则恶狠狠的瞪了上官若离一眼,敷衍的弯了弯身子,“给宣王妃拜年!同时也祝贺哥哥与王爷旗开得胜、无往不利!” 她搬出了孙向明,暗指他们是合作关系,地位不分高下。 确实,孙向明在领兵打仗方面的才能比孙韬那个老色胚要强的多,与东溟子煜合作也很融洽,进退有度、不卑不亢。 因为孙向明是南云人,在东溟子煜这个东溟人不好出面的一些事情上,帮了不少忙。 上官若离不跟煞笔一般见识,微微点头,“孙小姐过年好。” 然后,对着下首的椅子道:“请坐。” 孙夫人和孙向薇坐到椅子上,不着痕迹的打量着屋里的陈设。 家具和摆设有些她们见过,都是远洋的舶来品,件件价值不菲,让人眼花缭乱。 二等丫鬟端着茶点、水果进来,放到二人中间的小几上。 那点心、水果都是她们没见过的,果盘都是水晶和玻璃的,奢华无比。 孙家也是世家大族,也见过不少好东西,但今天在城主府的所见,让她们深深的嫉妒和自卑。 那种原本骨子里骄傲清高,似乎被上官若离深深的踩到了泥地里。 上官若离对母女二人的神色反应很满意,与她们寒暄了几句,就道:“天色不早了,你们吃过午膳再回去吧,本妃让人带你们去饭厅。” 那意思,她不会陪她们吃饭。 孙向薇眸光微闪,问道:“方才在院子里碰到一位年轻公子,不知是何人?” 上官若离一想,就知道她们定是遇到了东溟子锦。 淡淡一笑,道:“他就是太上皇,曾经的东溟皇上。” 孙夫人和孙向薇都是一惊,她们离元城这么近,东溟皇上禅位给宣王大公子这么大的事,她们自然听到消息了。 孙夫人惋惜道:“皇上那般英俊的年轻人,真是可惜了。” 怪不得病怏怏的,原来是太上皇。 地位再高,长的再好,太上皇也是过去式了。若是新皇忌惮,杀了他也在情理之中。 当下,母女两人收起了攀附东溟子锦的心思,觉得还是东溟子煜比较好。 孙向薇眸光一转,就道:“王妃,我那妹妹若雪在贵府里可好,我母亲和我甚是挂念,如果方便的话,我们想与她见个面。” 孙夫人眸色一冷,心里厌恶,但嘴上还是道:“若雪是个乖巧柔顺的孩子,那般嫁给别人,我还真是担忧。” 上官若离冷笑,“是啊,孙夫人那晚很忙,照顾不到,出了那样的事,也是难免,夫人就不要惭愧了。” 孙夫人和孙向薇的脸一下子就白了,脑子里都同时响起一个念头:孙府的事,上官若离都知道了! 上官若离敲打了她们,不再废话,“本来王爷被算计,孙若雪是活不成的,但看在孙向明的面子上,让她伺候我的暗卫,也算救了她一命。” 注意,是伺候,不是娶妻,也不是纳妾,只是个丫鬟,或者更难听点儿,是性奴。 孙夫人喃喃的道:“王妃宅心仁厚。” 上官若离摆手,“那你们去她的院子看望她吧,本妃会命人备一桌席面送到她的院子里。” 第1174章 三个女人在勾引你 孙夫人和孙向薇一听上官若离要让她们跟孙若雪一起吃饭,就觉得倍加恶心。 但想去看望孙若雪的谎话已经说出来了,她们也只好吞下这只苍蝇。 跟着带路的婆子七拐八拐的朝孙若雪的院子走去,直到走出了一身薄汗,才到了地方。 婆子走到院门前,就道:“孙夫人、孙小姐,到了。” 说完,转身就走了。 孙向薇气愤的啐道:“呸!什么玩意儿!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孙夫人知道自己的丑事上官若离肯定知道了,脸色有些苍白,恨不得钻进地缝里离开这里,现在没有心情挑婆子下人的理。 烦躁的道:“行了,看看那小贱人死了没有,然后赶紧回去吧!” 孙向薇一脚踹开大门,见小院虽然精致,但没有一个下人在院子里走动,不由得冷笑。 “哼!就知道那贱人日子不会好过!” 说着,朝正房走去,边走边喊道:“孙若雪!孙若雪!你出来!” 最中间的正厅的门打开,一个穿着草绿衣裙的小丫鬟走出来,柳眉倒竖的道:“哪里来的乡野村妇,敢在这里叫嚣!” 孙向薇怒道:“放肆!我们是临河镇孙夫人和孙家嫡小姐!” 她特意咬重“嫡小姐”这三个字,她之所以能高高在上的碾压孙若雪,就是仗着自己是嫡出。 “小彩,请夫人和姐姐进来吧。”孙若雪的声音从屋内慵慵懒懒的传出来,还带着几分威严,一点也没有在孙府时的唯唯诺诺。 孙夫人和孙向薇互相对视了一眼,一起朝正厅走去。 就见正厅的中间摆着一桌酒席,上面都是珍馐佳肴,色香味俱全。 孙若雪坐在主位上,周围有四个丫鬟伺候。 孙夫人和孙向薇的脸色更难看了,这么多下人伺候,看样子这贱人在 孙若雪见到二人进来,才起身行礼:“见过母亲、姐姐!” 她穿一件双蝶戏花的淡紫外衫,绣着细碎桃花色锦缎交领,下面穿着一件水蓝色的百折细绢丝玲珑罗裙,腰间束着一根雪白的织锦攒珠腰带。 头发松散的挽起,发间斜斜的插着一根宝蓝吐翠孔雀步摇,细密珍珠的流苏随着动作,轻轻的摇晃着,仿佛画上的仙女般,盈盈含笑。 看样子,孙若雪在府里过的很好! 孙向薇气的咬牙,“你这个贱人,竟然不出去迎接母亲!” 孙夫人走过去,扬手就要打。 可是,这次孙若雪没有乖乖的被打,她抓住了孙夫人的手腕,双目含泪,道:“母亲,现在我可是宣王府的人,您确定想打我?” 孙夫人抬脚踹了她肚子一脚,“不光打,我还踹你呢!” 孙若雪被踹的后退了几步,眼泪如断线的珠子般落下来,“母亲这般瞧不起宣王府,我们还是去找王妃,让她评评理吧。” 孙夫人眼中闪过一抹不安,冷哼道:“拿宣王妃压我?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你别忘了,你是孙家的女儿,事事要为孙家筹谋!” 孙若雪委委屈屈的擦着眼泪,道:“可是,我只是嫁给了一个护卫,除了伺候夫君,我做不了什么!” 孙向薇冷声道:“你若是不听话,我就把你和爹的丑事告诉宣王府的人,看他们把你侵猪笼!” 她们觉得孙若雪的男人一定不知道她与父亲的事,不然早就宰了她了! 有的时候,人做了丢人的事,总是掩耳盗铃,觉得别人不知道。 孙若雪也是这么认为的,被吓住了,脸一下子就白了,“你让我做什么?” 孙夫人道:“想办法把薇儿撮合到宣王身边。” 孙向薇眼睛一亮,那个太上皇已经成了黄花菜,还是东溟子煜这个皇上的爹最实惠。 孙若雪擦着眼泪,柔柔弱弱的道:“女儿身份低微,实在没有办法。” 要是有那机会,她自己上了,还轮得到孙向薇这个蠢货? 孙夫人冷声道:“等天气暖了,我会让薇儿来陪你住一段日子。” 近水楼台先得月,总得接近了,才有机会! 孙若雪下意识的摸了摸手腕上铁链子勒疼的地方,微微点头,讷讷的道:“全凭母亲和王妃做主。” 说完,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美味,“母亲,姐姐,请用饭吧。” 孙夫人可不会自降身份与孙若雪一同吃饭,冷哼一声,转头就走。 “我送送母亲和姐姐!”孙若雪忙跟上。 好不容易有出去走动的机会,她必须抓住,即便是什么都做不了,放放风也好。 将她们送到二门,见到东溟子煜带着景阳被几个护卫簇拥着过来。 三人都是眼睛一亮,暗暗庆幸,今天不虚此行,盈盈下拜:“拜见王爷!” 东溟子煜连一个眼角的余光也没给她们,目不斜视的从她们身边走过。 可是……有些人那颗躁动的心,永远不安分。 “诶呀!”孙若雪轻呼一声,就朝东溟子煜扑倒过去。 不过,她马上扭了一下身子,砸到一边的孙向薇身上。 “姐姐!你为何推我?”孙若雪脸红的如晚霞,泫然欲泣的对东溟子煜道:“王爷恕罪……” 她话还没说完,东溟子煜一行人已经走了过去,连一个眼神也没给她们,只余下那好闻的清香。 孙向薇气的在孙若雪身上狠狠拧了一下,从牙缝里吐出几个字,“你敢胡说八道!” 孙若雪缩着身子,楚楚可怜的哭道:“我没胡说八道,确实是姐姐你推了我呀!” “你……”孙向薇气的要吐血。 确实是她推了孙若雪一把,一来引起东溟子煜的注意,二来给孙若雪添堵,不让她好过。 孙夫人将她的小动作收入眼底,冷哼一声,“行了,走吧!” 孙向薇又掐了孙若雪的胳膊一下,“记住你的身份!不然即使你在这里,我们也能弄死你!” 孙若雪含泪点头,“我知道了!” 看着孙夫人和孙若雪的背影,露出一个算计的微笑,这种小手段怎么能瞒得过东溟子煜的眼睛,他肯定什么都看见听见了。 她对孙家没有任何感情,才不在意东溟子煜会迁怒孙家,她想用自己的柔弱和眼泪征服这个冷硬的男人。 没错,东溟子煜什么都看见,听见了,包括孙若雪的眼泪。 他觉得……真假! 忽听,景阳小大人儿似的问道:“父王,那三个女人是在勾引你吗?” 东溟子煜脚步一个趔趄,这个问题要怎么回答? 第1175章 凤锦行的婚事定下没有 勾引?你个不到六周岁的孩子,知道个屁! 还三个女人? 别恶心人了好吗?那是母女三人! 景阳问这么犀利的问题,让东溟子煜措手不及。 他轻咳一声,道:“三个女人?在哪里?本王没看到。” 景阳:“那么大的人你没看见?您不是经常说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吗?” 坑!自己给自己挖的坑! 东溟子煜无语望天,眨巴了一下眼睛,道:“你觉得本王会上当吗?” 景阳想也不想的道:“不会!” 莫问掩唇而笑,问景阳道:“小公子,刚才那淡紫色衣裳的女子哭的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您就不觉得可怜吗?” 景阳煞有介事的摇头,道:“不会,她哭的太假了!想用美人计,她还不够格。” 东溟子煜虽然依然冷着脸,但眸中已经有了笑意。 上官若离哭的时候,可是鼻涕眼泪一起下来,虽然难看是难看了点,可那都是真的,他每次看着都心疼的要死。 孙若雪这样梨花带雨的哭,看着就觉得矫揉做作,丝毫没有疼惜的感觉,反而觉得反感。 不过,刚才东溟子煜用眼角余光稍微扫了扫身边的护卫,发现他们之中,倒是有好几个露出了不忍的神色。 看来,这孙若雪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只是他不吃这一套而已。 “嗯,你的眼力不错。有很多大人,都不如你。” 东溟子煜冷冰冰的声音砸下,那几个对孙若雪生了怜香惜玉之心的护卫脸一下子就红了。 东溟子煜一行人很快就进了城堡,头也没回一次,孙若雪眸中的水光逐渐冰冷。 她有些挫败,她的眼泪,甚至连自己父亲都可以迷惑,男人看了都会心软,怎么到了东溟子煜这里就不行了呢? 还有那个上官若离,处处防备,若不是她聪明机敏,根本无法与外面的人联系,更别说杀了上官若离。 不行,她必须改变目前的现状,为自己争取到更多的自由! 她心事重重的,低着头走回了小院。 进了正房,就见暗二坐在饭桌前,冷着脸,慢条斯理的在吃饭。 他的唇很薄,嘴角微微向下扯,看起来颇为冷酷无情。 他的脸棱角分明,两条浓眉像两把剑一般斜飞过去,那双眼睛,就像冻住了一样,除了冷,没有别的表情。 当他看着她时,她会不由自主的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莫名的就会胆战心惊。 所以孙若雪一直不敢直视暗二,屈膝行礼,柔柔的道:“夫君,我回来了。” 暗二没有说话,继续吃东西。 孙若雪就保持着屈膝行礼的动作,身体摇摇欲坠,紧紧的咬着下唇,眸中的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落。 暗二吃饱了,放下筷子,道:“怎么?链子不想栓了?” 孙若雪忙柔柔的道:“不,不是的,我只是想感谢你给我脸面,没让我在母亲和姐姐跟前丢人。” 她这话,倒是说的真心的。 要是带着铁链子见那对母女,虽然也不会损失什么,但终究意难平。 说着,又深深福了一礼,进了内室,将放在桌子上的铁链子拿起来,将一端的铁箍套到手腕上,“咔吧”一声,锁上。 同时,眼泪也落在了铁链子上。 “收起你的眼泪!”冷冰冰的话嫌恶的砸过来,暗二走了进来。 孙若雪吓得收住眼泪,“这次……我是真的感谢你。” 说着,她的手伸到了他的袍下…… 这还是孙若雪第一次主动做这事,这让暗二微微感到一丝诧异。 不过,他依然对这个女人没什么怜悯之心,更加不会被她迷惑,照样粗暴的将她扔到床上,毫不留情的蹂躏她。 只是,孙若雪虽然看起来依然在隐忍,却已经开始主动配合了…… 因此,第二天一早,暗二就去找了东溟子煜,“主子,孙若雪似乎开始勾引属下了。” 东溟子煜淡淡的“嗯”了一声,就不再说话了。 追风笑道:“那是好事啊,总比像个死人一样躺在那里好,还是说,你就喜欢极力反抗的,那样更有征服感?” 暗二神色严肃的道:“我怕她别有目的。” 追风道:“她有任务在,你就算把链子松开她也不会跑。现在能跟着你,自然要讨好你。不然被扔到了军营里,沦为军妓,以她的容貌,必被折磨死。” 暗二沉声道:“可是,她的主子要杀王妃,一直留在身边,很危险。什么时候不用她了,我定然一刀结果了她。” 冲天的杀气瞬间从这个高大伟岸的男人身上散发出来,他心里不想留这个女人了。 “啧,真是无情,暂时她还有用,你先玩着吧。”说罢,追风摆摆手示意暗二退下。 此时,东溟子煜道:“王妃会跟着本王上前线,你也带上孙若雪。” 暗二抱拳行礼:“是!” 暗二出去,门口的莫想进来,禀报道:“王爷,青峰给王妃送账本子来了,还有凤三公子给王妃和您的信。” 对账本应该是年前办的,但边关战事紧张,就往后拖了。 莫问眼睛一亮,“哥哥来了!我儿子带来了没有?” 说着,就风一样的跑了出去。 虽然青峰和逐月的二儿子过继给了莫问,但孩子太小,还是留在父母身边养着。 东溟子煜眸光微沉,虽然凤锦行这几年不那么“黏”着上官若离了,偶尔相聚,眸光不会那么炽热。 虽然还没有放下,但神情平静了很多,似乎沉淀了更加厚重的感情,不是爱情,不是亲情,又似乎两者都有,又似乎超出了两者的意义。 总之,凤锦行没有娶妻纳妾,东溟子煜心里就膈应。 东溟子煜的手一下一下的敲着桌子,眸中闪着算计的光芒。 青峰进来,看到他眸中的精光,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见礼过后,将凤锦行的信奉上。 东溟子煜将信放到一边,并不着急看,看了青峰一眼,问道:“你主子的婚事定下没有?” “啊?”青峰有些诧异的瞪大了眼睛。 宣王殿下怎么明着问起公子的婚事了? 以往虽然关心,但可没明着问过。 老老实实的回答道:“还,还没有。王爷的意思是……” 第1176章 去前线 青峰还以为东溟子煜要给自家主子说亲呢,他也为主子的亲事愁白了头。 要知道,要做凤家的家主,没有子嗣,这是硬伤啊! 谁知,东溟子煜老神在在的道:“没有,很好。” “啊?”青峰唇角微抽。 当初,他一个毛头小子,看不出主子的心思。 有了逐月以后,识得情滋味,渐渐的也看出了些端倪,似乎主子对宣王妃…… 那就难怪宣王见到主子总是阴阳怪气的看不惯了,要是他,早就砍人了。 可是,宣王不应该赶紧给主子保媒吗?怎么说很好? 东溟子煜道:“你给你家主子带个口信,景瑜是东溟的皇上了,问他是否愿意出仕为官?” 以凤锦行的才名、智谋、人脉和家世,主持户部,或者做丞相,都能胜任。 到时候再成亲,那层面可就不同了,在婚姻上可以做的文章也多了。 青峰的关注点却不在这里,他惊讶道:“皇上禅位给了大公子,这是真的?!” 他也是听说这事儿,才不顾路上还不太平就赶了过来的,希望得到求证,毕竟太上皇的许多生意与凤锦行有合作。 东溟子煜点头,“让莫问带你去见见太上皇吧,太上皇肯定有话带给你主子。” 太上皇果真在这里!青峰心里震惊,行礼退出书房。 上官若离用了两天将账对完了,并且给凤锦行写了回信,希望用分红的银子筹集些粮草。 虽然上官若离早就感到凤锦行对自己的心思,但他没有表白,她也就装做什么都不知道,不然说破了,朋友也做不成了。 她从未给凤锦行什么希望,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时间长了,他遇到对的那个人,这份心思自然就淡了。 这种事,人家守礼有度,从未有越矩之举。她也没必要跟人家像仇人似的,老死不相往来是不是? 粮草暂时是不缺的,马来岛上的水稻也是一年三季,有大量的战俘和死囚运过去开荒种地,去年已经有一季产出,用船运了过来。 另外,景瑜走的时候,还从空间里取出了大量的粮食。 但显然,与南云的战争是持久战,南云的百姓穷苦,需要用粮食安抚,所以,粮食、医疗资源是多多益善。 上官若离已经把该忙的都忙完了,这次不光凌瑶跟着,古云岚以及白青青的医术培训班的五十个学员也会跟着他们一起过去。 战场上是实习外伤技术的最佳地方,另外还练胆子。在那种血腥壮烈的环境里,最能锻炼人。 张铁生现在负责粮仓和药材运输,都源源不断的运到前线临时的辅兵营。 上官若离、凌瑶、古云岚以及其他后勤人员都住在辅兵营,辅兵营的隔壁就是伤兵营。 辅兵营和伤兵营都设在后方一个小县城,临时征用了两处大宅子,并不是帐篷。能确保安全,撤退也容易。 景阳、钟先生跟在东溟子煜身边,住在大营。 大营接近前线阵地与辅兵营和伤兵营相隔大约五里地,离这次的目标季城也有十里,都是行军帐篷。 上官若离反复叮嘱凌瑶,一定不要离开辅兵营和伤兵营,只需要照顾前线接下来的伤者就好,千万别乱跑。 凌瑶连连点头,有些紧张,又有些小兴奋。其实她这也算是第一次真正出战,大年三十那次突袭,根本算不上事儿。 收拾好房间,上官若离坐在床上,神情凝重的道:“好好休息,打起来,我们会很忙。” 凌瑶小脸儿很严肃,“季城很难打吗?” 上官若离点头,“易守难攻,城内有兵三万,我们也就有三万,人数虽相当,但对方是守城方,我们这方的伤亡定不会少。” 凌瑶小大人似的蹙着眉道:“希望我们带来的药品够用,能救回更多人!” 上官若离宠溺轻笑,捏了捏她的小眉头,“你呀,这么小就爱发愁!” 她的四个孩子,有三个少年老成的,就是景曦还有个同龄小孩子的活泼样子,但心里却也是个有成算的。 凌瑶嘻嘻笑道:“您这是嫌弃我们长大了,比如您就满足景阳的愿望,再生个小不点儿来玩儿。” 这是被孩子们嫌弃了吗? 呜呜……好桑心! 上官若离给了她一个暴栗,“你这死丫头,母妃是想让你的童年开心快乐一点!” 凌瑶忙抱着上官若离的胳膊撒娇,“诶呀,母妃,我们去城里走走,了解一下这里的情况。” 虽然这里已经被占领了,但他们毕竟属于外敌,南云老百姓和各方势力都把他们当敌人,肯定潜伏着很多危机。 所以,上官若离下意识的就想反对,但想着既然已经来了,就陪孩凌瑶出去看看,免得她自己偷跑出去。 两人换了南云百姓的衣裳,叫上飘柔和古云岚,带着四个护卫和几个暗卫出去转转。 紫烟、雪影和凌瑶的丫鬟清秋以及飘柔和古云岚一人一个丫鬟都留在辅兵营里收拾房间和东西。 小县城不大,一共三条街道,一眼就能望到边。 因为战争刚过,空气里充斥着惶恐和紧张的气氛,街上有百姓走动,但都是行色匆匆,不敢大声喧哗。 见到上官若离几人气度不凡,都审视的打量,远远的躲开。 只有少数几个商铺开张了,有稀稀拉拉的客人进进出出。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铜锣声。 有人喊道:“新的朝廷贴安民告示了!免了三年赋税,还给穷苦百姓分土地!” “还有好多鼓励工商的律条!” “分土地?” “免三年赋税?” “走!快去看看!” 百姓们一听,奔走相告,死气沉沉的脸上都露出希冀的笑容,纷纷朝县衙门口跑去。 凌瑶大眼睛亮晶晶的,抓着上官若离的手,道:“娘亲,我们去看看!” 出门在外,王妃这样的称呼就算了,用娘亲、夫人、主子之类不容易泄露身份的称呼。 这些新政,上官若离也参与拟定,也想亲耳听听老百姓的反应。 于是,一行人也朝县衙门口走去。 突然,从一处客栈里冲出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后面追着一个举着鞭子的凶恶汉子。 第1177章 人贩子 少年八、九岁的样子,披头散发、衣不蔽体、浑身脏污,光着脚抱着头四处逃窜,在地上留下斑驳的血迹。 跟着那凶恶汉子追出来的,还有五个壮汉,手里都拿着刀剑。 他们叫嚣着,要抓住那少年。 少年看了上官若离一行人一眼,朝着他们跑了过来。 追风立刻按住剑柄,带着几个护卫将上官若离、凌瑶、飘柔和古云岚护在身后。 那少年在后面的壮汉要追上的时候,摔到上官若离他们跟前。 上官若离不知发生什么事儿,示意大家原地戒备,不要插手。 几个壮汉也看到几人气度非凡,而且追风几个都有摄人的肃杀之气,一看就是不好惹的,就停下不敢上前。 那少年却看准了时机,爬起来继续狂奔,后面的几个壮汉也追了上去。 少年的身形十分的灵巧,他聪明的绕着上官若离几人跑,躲避着那几名壮汉,并且疯狂的予以还击。 少年终究瘦弱,虽然勇猛的击倒了几个前来抓他的壮汉,还是因为体力不支的被人扑倒在地。 少年抬起头,拼命挣扎,那目光之中满是愤怒与悲怆,还夹杂着不甘与绝望。 但是,不知为什么,他没有与上官若离几人求助。 遇到这种情况,不是应该大声求救吗? 那几个壮汉的拳脚如同雨点一样的落在那少年瘦骨嶙峋的身体上,“让你跑!跑啊!你跑啊!小兔崽子!” 少年咬着唇,一声不吭,只是蜷缩着身子,用手肘护住了自己的头和胸。 那个拿鞭子的凶恶汉子分开了那几个壮汉,踩在了少年的脊背上,往地上啐了一口浓痰,咬牙道:“很能跑嘛!老子挑断了你的脚筋和手筋,看看你还怎么跑!” 他加重了脚下的力道,上官若离几乎可以听到那少年的骨头被踩出了咯吱作响的声音。 凌瑶紧紧的抓着上官若离的手,不忍的皱眉,她看着都替他觉得疼。 少年却依然倔强的一声不吭,只是狠狠的瞪着凶恶汉子,小狼一样! “嘿!你还敢瞪老子?回去老子好好收拾你!”凶恶汉子恶狠狠的一把将那少年拎了起来,就往客栈的方向拖。 凌瑶看着少年拖在地上纤细脏污的腿上新旧不一的伤痕,终于爆发,“站住!” 清脆响亮的声音如天籁一般,让那几个汉子都顿住脚步。 上官若离无奈的叹息一声,她是不想多管闲事的,不过现在女儿出声了,她也不能做那无情冷漠之人。 捏了凌瑶一下,冷声问道:“你们是干什么的?竟然当街行凶,以为这里没有王法了吗?” 对追风道:“去报官!” 那提着少年的凶恶汉子,道:“这是我们的奴隶,我们是有官府文牒的,你们管的着吗?” “我是他们抓来的!”少年似乎看到了希望,终于说话了。 口音生硬又生疏,不是南云人,也不是东溟人。 他继续反抗着,指甲挠在了男人的手腕上,顿时挠出了几道血痕。 “你个小兔崽子,当真以为老子不敢杀你啊!”汉子吃痛,掐住他的脖子。 顿时将那少年掐的满脸通红,喘不过气来。 凌瑶摇着上官若离的胳膊,央求道:“娘亲,咱要是再看热闹,他就要被掐死了!” 上官若离缓缓的开口,“官府的文牒?哪个官府的?现在这里可是元城管!” 这个时代,没有人权,对于死契的下人、奴隶,主子有生死大权。 她只能从朝廷更迭来钻空子,将这些拍花子的人一网打尽。 任何年代,拐卖人口的人贩子,都是十恶不赦。 果然,那些人贩子听了上官若离的话,都是一愣,“什么?” 上官若离目光清凉如水,平静的不带一丝的波澜,冷冷的看着他们,冷声道:“新律法规定,没有当事人或当事人监护人签订卖身契的买卖人口行为,是犯法的!” 在这个时代的背景下,要彻底杜绝买卖人口是不可能的,但拐卖掳抢人口绝对不能姑息。 “呸!多管闲事!”那凶恶汉子露出了凶光,对着身边的打手使了一个眼色。 那些打手有些害怕,但还是往前走了几步,一副一言不合要动手的样子。 凌瑶傲娇的扬起小下巴,威严的道:“放了这孩子!饶你们一命!” 那凶恶汉子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个小姑娘,“你认识他?” 凌瑶摇了摇头,“不认识。” “哦?”凶恶汉子笑了起来,“那你是看上他了?” 说着,踹了那少年一脚,啐道:“老子就知道你是个值钱的尤物,这模样都能勾搭小姑娘!” 那少年被踹的闷哼了一声,但他咬着嘴唇,强忍着疼痛。 凌瑶准确捉到这人话中的重点,“你要多少银子?” 那凶恶汉子眼中发出贪婪的光,他看出这些人不差钱儿,嘿嘿一笑,“五百两银子!” 凌瑶可怜那个小少年,救人心切,就要命人给银子。 上官若离手按在她的肩膀上,淡淡道:“稍安勿躁。” 然后对那人贩子道:“将这少年的卖身契拿出来看看。” 不管被倒卖多少次,合法买卖的卖身契都是要在官府备案的。 果然,那人贩子啐了一口,“呸!一群多管闲事的短命鬼!想做好人,又舍不得花银子,平白耽误老子的功夫!” 说着,带着他的喽啰,就要回客栈。 那少年求救的看了凌瑶一眼,他有一双澄澈明亮的凤目,此时像受惊小鹿般惶恐而可怜。 因为看到了希望,一点也没面对那些人贩子时的桀骜和倔强。 上官若离觉得这是个聪明的孩子,懂的在对的人面前示弱,为自己求得一线生机。 但他骨子里的骄傲,又让他没有出言哀求喊救命。 少年见他们没有出言买他的意思,眸中闪过一抹绝望,垂下了头,任凭人贩子将他往客栈里拖。 凌瑶急的跺脚:“娘亲!” “娘亲~”古云岚也摇着飘柔的胳膊,希望飘柔替凌瑶说句话。 飘柔用目光安抚古云岚,“不要吵闹,夫人自有打算。” 第1178章 救人 飘柔跟着上官若离这么多年,对她还是了解的。 别说这些人是人贩子,就凭他们刚才的辱骂,就没有好下场。 果然,上官若离平静的道:“孩子们,我们有足够的实力,在这种人面前,无需跟他们周旋。现在是推行新政的时候,正需要杀鸡骇猴,打击违法犯罪!” 微微抬手,手指一动,优雅的做了个“上”的手势。 追风等几个护卫刀剑出鞘,将一伙儿人贩子拦住。 那凶恶汉子,重重的将那少年摔在了地上,随后一脚踏在那少年的脊背上,他撇着嘴,回眸看着上官若离,“想多管闲事,我弄死他,你信不信?我……” 他的话戛然而止。 他看到地上突然落了一只脚,脚上的鞋子很眼熟,和他的鞋子一模一样。 突然感到腿部剧痛,低头一看,尖叫出来。 追风的剑招太快,他这才感觉到疼。 其他人贩子一看这情况,挥起手中的武器,朝追风几个护卫砍杀了过来。 可是他们哪里是几个护卫的对手?光追风一个人就能一招将他们的脑袋削下来当球儿踢。 片刻之间,就将几个人贩子打倒在地,痛哭哀嚎的起不来。 此时,去报关的护卫领着一队衙役跑过来。 上官若离淡淡道:“这些都是人口贩子,将他们下狱审问!” “是!”衙役们将这些人贩子五花大绑,戴上枷锁。 凌遥走到那少年面前,他不顾少年身上的脏污,弯腰伸手想将少年拉起来,“好了,不要怕。你已经没事了!” 但少年瑟缩了一下身子,躲过了她的手,强撑着支起身子,道:“还有一些和我一样的人,被关在客栈的一间屋子里。” 不用上官若离吩咐,衙役就将那小客栈包围起来。 客栈的掌柜和小二早就在门后偷看,现在一看情况不对,就跑出来跪倒在地,连连磕头。 他们干这一行,阅人无数,早就看出这伙人主事的人是上官若离。 那掌柜对这上官若离磕头,“夫人,饶命啊,饶命啊!我们也是开门做生意,这些人在二十多天以前就已经住到这里了。” 二十多天前,战争还没到这里,这些人应该是躲避战争逃到这里的。 他这意思,也是为客栈开脱,新政今天才实施,他们不算窝藏罪犯。 上官若离慢条斯理的道:“你们带着衙役将那些人解救出来,然后去衙门配合调查。” “是是是!”掌柜和小二连连磕头,从地上爬起来,点头哈腰的带着衙役进了客栈。 上官若离眸光一转,对凌瑶和古云岚道:“走,我们去看看。” 让她们看看,被人拍花子的恐怖下场,省的她们再偷跑出去玩儿。 于是,一伙人呼啦啦的进了客栈。 少年站起来,看着凌瑶纤细挺拔的背影,想了想,抿了抿唇,趁着大家没注意他,缩到大人们身后,顺着墙根,拐入了一个狭小的弄堂,一溜烟儿的跑了。 等凌瑶带着二十几个衣衫褴褛的男男女女从客栈里出来的时候,才想起那个狼狈可怜的少年。 “那个小孩儿呢?” 上官若离扫视了周围一圈儿,“跑了吧?” 凌瑶不解,蹙着小眉头道:“为什么要跑?不应该等着官府的抚恤银子,好有路费回家吗?” 看他衣不蔽体的样子,恐怕身无分文。 上官若离分析道:“听他的口音恐怕离家千里,应该是担心朝廷不会资助他返乡,说不定还害怕被充军或者成了官奴。” 这个战乱的年代,这种情况充军或者冲成官奴是普遍的做法。 凌瑶神色凝重的看着那些解救出来的孩子,大的十几岁,小的才四、五岁。 “大人好说,给了银子,愿意返乡就返乡,不愿意返乡,可以在此地谋生落脚。这些孩子,恐怕有银子也保不住,更别说回家了。” 上官若离觉得她想的很周全,问道:“你觉得应该怎么办?” 凌瑶神色凝重的道:“既然已经把他们救了出来,就不能再让他们被转卖,或者成为官奴。” 她捏着下巴想了想,“不如,让他们跟着医术培训班的学徒,给打个下手,做事来赚口粮。将来有能力了,再返乡或者谋生。” 上官若离道:“也好,不过得争取他们自己的意见,去留随意,留下的就得守规矩。” 不能小瞧现在的孩子,若是强迫,说不定还被人误会嫉恨。 凌瑶道:“我明白!” 几人跟着去了衙门,县令和县丞都是东溟子煜的幕僚,自然按照新政执行。 经过审问,这人贩子是专做黑市人口贩卖的,做的是一本万利的买卖,手里的人大都是通过拐骗、强抢等不正当的手段得来的。 每到一个城镇,就卖掉一些人,有的给人做奴隶,有的去了勾栏院,有的卖给了人牙子继续倒手。 他们本不是来这里的,但遇上战争,只好一路南下,最后被困在这个小县城里。 那个逃走的小少年是他们从别的同行那里买来的,因为那少年长的好,想卖到南方来给人做小官儿,谁知那少年桀骜不驯,不服管教,多次被退了回来。 路上数次逃跑未遂,这次又瞅了机会逃出来,遇到了上官若离他们。 那些成年人得了官府资助的返乡银子就离开了,那些未成年人,有几个十几岁的,也选择返乡或者自谋出路。 最后,只有五个孩子愿意接受凌瑶的安排。 其中有那个五岁的小男孩儿,另外还有两个八岁小丫头,两个十岁的小少年。 上官若离把他们交给凌瑶安置,这也算她的人手,将来全看她如何用他们。 儿子们一个比一个有出息,女儿也不能没有自己的人。 当然,她也可以直接给凌瑶一些人手,但远没有自己培养起来的人忠心得用。 再说,也得锻炼凌瑶笼络人和用人的本事,对她将来有益处。 在镇子上转了一下,给几个孩子买了些日用品和成衣,一行人就回了辅兵营。 在辅兵营门口,遇到了孙向明。 孙向明一身甲胄,抱拳行礼:“见过王妃!末将甲胄在身,不能全礼,还望王妃见谅!” 上官若离眸色无波的淡淡问道:“孙将军是来找孙若雪的?” 第1179章 义诊 孙向明脸色一黑,道:“不是,末将押送一些缴获的兵器,一些卷刃的兵器让铁匠修补一下。另外,押送一些粮食、蔬菜去大营。” 他平时就不在意那些庶出妹妹,孙若雪失了清白、名声尽毁,他更不会在意她是死是活。 孙家的那个烂摊子,不归他管,只是他对自己那个父亲,越发失望了。 上官若离也不再提此事,问道:“季城那边什么情况?” 孙向明道:“王爷爱兵如子,想先试试招安,再做打算。” 上官若离眸光一转,道:“攻占一个州县,不一定非得从攻城开始,也可农村包围城市,先把周围的村镇拿下。” 孙向明眼睛一亮,右手握拳砸在左手掌心上,“诶呀!对呀!季城又不是关卡城镇,完全可以先围城。” 上官若离笑道:“没错,到时周围一片红,光剩下一座孤立无援的季城,他们耗也耗死了,还不乖乖投降?” “王妃英明啊!末将立刻回去,告知王爷!”说着一抱拳,就跑出了辅兵营,翻身上马,狂奔而去。 凌瑶灵动的大眼睛眨了眨,脆生生的道:“母妃,看样子最近几天没有大的战斗,不如我们开义诊,这也可以安民,只有让老百姓得到切实的好处,才能打消他们的反抗之心。” 上官若离笑道:“好,这个主意好!” 真不能小瞧孩子呀,她都没想到这点。 她摸了摸凌瑶的头,“你合计好具体的事宜,然后告诉我,我再给补充意见。” “好!”凌瑶一副要做大事的样子,拉着古云岚的手就要跑。 “哎!”上官若离叫住她,指了一下那五个脏的看不出模样的孩子,“你领回来的,你自己安置!” 几个孩子一看到了军营里,吓得都瑟缩成一团,眸中都是惶恐,连逃跑的胆量都没有。 凌瑶吐吐舌头,笑道:“把他们给忘了!” 然后对几个孩子道:“你们跟我来!” 古云岚主动请缨道:“我去吩咐人给他们烧洗澡水,熬粥!” “对!去吧,我去安排住处!”凌瑶挥挥手,带着几个忐忑不安的孩子走了。 飘柔感慨的笑道:“孩子们还真是大了。” 她是府里的后宅管事,但因为追风和古云岚都跟来了,她就将担子先给了沙宣,自己也跟着来了。 反正上官若离身边也得有得力的人伺候,她有武功,可以帮的上很多忙。 上官若离也叹息道:“长江后浪推前浪啊,咱们迟早要被拍在沙滩上。就让她们折腾,我们在一边看着,疏漏之处指导一下便可。” 二人说着话,回了房间。 上官若离将暗二叫出来,让他没事儿将孙若雪牵出来溜溜,若是辅兵营有南云冷月的人,会主动来联系她的。 于是,暗二特地带着孙若雪在营地里走了一圈儿,美其名曰让她消消食。 每次吃完饭,都是这样。 与在城主府的房间相比,孙若雪的房间很小,只有一小间,她的活动范围很小。 所以,孙若雪以为这是暗二为她着想,对暗二更加温柔了,伺候他也更加尽心了。 但暗二除了遛她和那事,对她再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了。 孙若雪在房间里一直被链子拴着,这反而让她安心,这说明只要她被拴着,对方就会放松对她的戒备。 这是上官若离的意思,她曾经是特工,最是了解她的心理,这种情况下,孙若雪做起事来比自由的情况下更自信。 上官若离让人盯紧了她,就给凌瑶的义诊活动做顾问,顺便处理一下辅兵营和伤兵营的一些琐事。 她不能没事儿去找东溟子煜,毕竟他要在前方指挥,她还是不要过去的好。 将士们对这一对夫妻,男主外女主内,是极为满意和骄傲的,宣王殿下能征善战、用兵如神,而他们的王妃又给了他们最好的装备和武器,他们不打胜仗才怪。 季城里的政权现在掌握在守备周蒲仲手里,南云连年内战,军费紧张,已经多年没给周浦仲这样的地方军军饷了。 周浦仲盘踞此地多年,在百姓里的口碑很好,奉他为本地的守护神,也交粮交银子给守备军,和一个土皇帝也差不多。 所以,不光攻城难,收服那些百姓也难。 怕唇亡齿寒,周浦仲也支援过兄弟城镇抵抗东溟子煜,早已领教过东溟子煜的战斗力。 不过,现在他还算安心一些,毕竟东溟子煜先派出了使者,要跟他们合作,这是一个好兆头,双方也相谈甚欢,虽然并未达成具体协议,可也暂缓形势。 然而,周浦仲没想到,东溟子煜竟然先从季城所管辖的村镇下手,短短四天已经控制六个县镇,并开始建立新秩序。 因为兵马都在季城内,县镇里就是一些官差衙役,根本没废什么兵力就顺利拿下。 周浦仲差点吐血,大骂东溟子煜奸诈,想领兵出来抢回地盘,却发现四个城门都被东溟子煜给堵住了,大炮正对城门口,随时就轰了他的城门。 虽然南云也从倭寇的海盗船上得了大炮,照着样子也制造出了仿品。但因为季城不是边关,大炮这样的缺武器根本轮不到季城这样的地方守备军。 他自己倒是通过别的渠道得了四门,可与东溟子煜的火力比起来,差远了。 当下,也不敢贸然带兵出城,聚集手下商量对策。 大规模的战争还没起来,伤者不多,上官若离和凌瑶主要的精力用在义诊上。 防止当地人闹事,义诊设在辅兵营外。这样既能防止百姓进入军营,取药品也方便。 义诊就是搭了帐篷,在帐篷门口放了几张桌子,军医和医术培训班的大夫坐在桌子后,为来求医的百姓把脉开方子。 一开始两天,没有人敢来,毕竟他们是东溟人,是侵占南云领土的外敌。 后来有那胆子大又过不下去的开了个头,陆陆续续的就有更多穷苦百姓来求医。 凌瑶和古云岚虽然医术和那些军医不相上下,但她们年龄小,在军医给患者把脉后,她们再把一次,积累经验。 大家都带着口罩,倒是不怕抛头露面一说。 这天来求医的百姓比较多,都排起了长队,因为有士兵维持秩序,都很守规矩。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哭号声。 一伙人簇拥着两个抱孩子的汉子,后面还有人抬着担架,朝着这边气势汹汹而来。 第1180章 小可、小念 古云岚抬眼望去,道:“这是来重症病人了?” 凌瑶蹙眉,“不像,倒像是来闹事的!” 古云岚紧张了,“我让人去叫我爹!” 明刀明枪的打一场她不害怕,就怕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纠纷。 那伙人很快就到了近前,将两个孩子往义诊的木桌子上重重一放,将担架往地上一扔。 为首的三十几岁的方脸汉子指着义诊的大夫们就开骂:“你们医死了人,按的什么心?” 他后面一个二十几岁年轻媳妇和一个老太太坐地上就开哭,“我的儿啊,天煞的啊,你们为了笼络人心用假药害人啊!” 其余的人都一窝蜂的围住了义诊帐篷,指着里面的大夫们都义愤填膺的骂骂咧咧,若不是有士兵抽出刀剑挡着,他们就打入了。 反正就是说他们用假药,用错了药,害死了人。 凌瑶伸手给两个男孩把脉,死了,透透的。 看从担架上滚落下来的男人,也是已经断气了的。 上官若离和追风得到消息赶了过来,但暂时躲在暗处,看凌瑶如何处理。 凌瑶有片刻惊慌,但很快就镇定下来。 沉声问道:“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这几人是吃了我们的药死的?” 为首的男人冷哼一声,“跟着我来的这些人就是证据!” 凌瑶一看,那些人都是百姓打扮,无一不仇视的看着他们。 这是民族仇恨。 凌瑶的脑子里就闪过上官若离这句话。 他们现在属于侵略者,这种仇恨是不能单纯用怀柔政策来解决的 “那你说,他们都叫什么名字?什么时候在我们这里看的病,是什么病,拿的什么药?” 凌瑶说完,看向古云岚,“将我们每天义诊的名册和开的药方拿过来!” 幸亏母妃提点他们,将每天开的方子存下来,抓完药以后,装订成册,以便以后查询,也好核算成本。 方子上有详细的时间、姓名、年龄、家庭住址和病症等信息。 “是!”古云岚脆生生的答应了一声,从桌子下的箱子里搬出一摞装订成册的药方。 为首的人一看脸色微变,说话也结巴了,“我、我,反正就是你们医死了人,你们都蒙着脸,藏头露尾的,一看就不是好人!” 凌瑶指了指他说话喷出的唾沫星子,“我们戴口罩,就是防唾沫的,有些病会通过唾液传染!” 她拿过一本册子,上面有日期,“说吧,这三人哪一天来的,都叫什么名字,我们查到药方,也好知道顺着草药去查,说不定是供应我们药的商人弄虚作假,这可不行。” 她想起刚才他们对待尸体很粗暴,谁也不会把亲人的尸体那么大力的扔。现在看来,事情还真有蹊跷。 男人目光闪烁的嗫嚅,显然说不出这三人的姓名。 古云岚不屑道:“难不成,你连他们的名字都不知道?” 男人挺直了一下胸膛,“我即便是不知道他们的名字,也要为他们伸张正义,不能让乡亲们白送命!” 跟着他来的人,也都义愤填膺的嚷嚷开来: “就是!就是!不能放过你们!” “你们赔命!” “丧尽天良的东西!假慈悲来害人!” “沽名钓誉!” 凌瑶也不生气,冷冷的看向地上号哭的女子:“你们哭的可是儿子,不会连儿子的名字也不知道吧?” 年轻的女人神情有些慌乱,“我的儿子叫赵狗子。” “这个是你的儿子吗?”一个少年的声音传来。 凌瑶回头一看,是从人贩子手里解救出来的男孩之一,叫吴小可。 吴小可指着被他们扔到桌子上的一个小男孩尸体。 年轻女子犹豫了一下,还是心虚的点了点头。 吴小可道:“你撒谎,他叫秦妙奴,是和我们一起被贩卖来的,得了官府的返乡银子,自愿跟着一个叫钱三牛的人走了,他们是同乡,说是要一起回家乡!” 凌瑶眸光一沉,虽然她跟着去了衙门,但因为那些被拐卖的人被解救出来的时候,浑身脏污、披头散发,她并未仔细看他们的长相。 现在这孩子显然是被人清洗收拾过,换上了洗的发白的衣裳。 年轻女子脸色煞白,看了那带头的男人,坚持道:“他就是我的儿子,你们是强词夺理胡说的!” 吴小可眸光一转,道:“好,既然是你儿子,那你说他左屁股上有胎记,还是右屁股上有胎记?” 年轻女子一愣,咬了咬唇,道:“右边!” 猜一个还有一半的几率,大不了就说自己记错了,分不清左右。 吴小可眸光一转,得意的道:“你确定?” 那女子立刻意识到可能是自己说错了,忙道:“我记错了,我分不清左右,是左边!” 吴小可轻蔑的道:“你错了,他屁股上没有胎记,他的胎记在肩膀上!” 女子一下子就蔫了,低着头不再说话。 为首的男人还是凶恶的道:“这么小的孩子经常光膀子在外面跑,你知道他肩膀上有胎记也没什么,这并不能证明你认识这孩子!” “我们不光认识这秦妙奴,还认识另外一个孩子,和这死了的男人!” 随着一道变声期少年的声音传来,从看热闹的人群里走出一伙衣衫褴褛的乞丐。 从老头、老太太到孩子,各个年龄段的都有,差不多十几人。 凌瑶却注意到那变声少年身边的小少年,眸子眯了眯,“是你!” 这小少年,正是在客栈门口被人贩子追打,被她们救了,却自己跑掉的孩子。 她并没有开心,因为她还不知道这伙儿人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是想干什么。 吴小可眼睛一亮,惊喜的叫道:“文小念!你还活着?你去哪里了?” 凌瑶饶有兴致的眯起了眼睛,小可、小念,似乎不是真名字。 文小念腰背挺直,眸光清正,神情倨傲,对着吴小可微微点头。 这气质,这做派,不似寻常人家的孩子。 凌瑶现在对文小念的故事没兴趣,问那变声期的少年,道:“你说你们认识他们,那他们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我们也好查查他们的真正死因。” 第1181章 收留乞丐 文小念给了那变声期少年一个鼓励的眼神。 变声期少年微微点头,道:“我叫李大河,和这些人都住在城东的破庙里,平时以乞讨为生。这三人,都是和我们一起住在破庙的乞丐,从外地来躲避战乱的。路上失去了亲人,无父无母。昨日去乞讨,晚上没有回来。” 一个头发花白的乞丐婆子道:“老婆子捡到的秦妙奴,他的银子被老乡抢了,把他扔在了这里。昨天我们出去乞讨,见到他被这人带着人抢走,老婆子身单力薄、胆小怕事,没敢上前阻拦,没想到被杀了带到这里。” 说着,她指着带头闹事的汉子。 凌瑶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大概,“你们杀了落单的乞丐,到这里来闹事?” “我们没杀他们,只是看到他们的尸体,看到是中毒,就以为是吃了你们的药!既然不是,那我们走了!”带头的男人转头就走。 凌瑶冷哼一声:“来人,将他送到衙门!杀人害命、栽赃嫁祸,绝不能姑息!” 那些闹事的人见状就想跑,立刻就有士兵围上来捉拿他们。 那些人掏出匕首与士兵搏斗,横冲直撞的想逃走,却不是那些士兵的对手,个个都被生擒。 按照规矩,这些乞丐应该跟着去衙门作证。 文小念对凌瑶道:“我许诺,他们来作证,就有粮食,有衣穿。” 他说话很生硬,应该不是南云和东溟的人,这也是他不亲自出头来解决此事。 这事让南云人本地人来办比他一个外来的小孩子来办,更容易让人信服。 凌瑶痛快的点头,“行,你们先去衙门作证,然后回来,我会好好安置你们,不让你们再流离失所的讨饭。” 文小念抱拳,“谢了!” 凌瑶转头对吴小可道:“你跟着去,然后带他们回来。” 有个熟悉的人跟着去,他应该会更有安全感吧? 吴小可答应了一声,带着一伙儿乞丐一起去衙门。 凌瑶看着他们离去,对那些还在排队求医的南云百姓道:“我们虽然是东溟人,但我们是来让你们过上好日子的!拯救你们于水火之中,让你们有粮吃,有衣穿,有药医。我希望你们不要一边得着我们的救济,一边来害我们。要是真有骨气,就不要接受我们的好意!” 她双目熠熠生辉,身上的气势让人忽视她的年纪。 上官若离满意的轻笑,凌瑶还真有做侵略者的潜质。 瞧瞧这场面话说的! 不过,咳咳,怎么脑海里浮现出“小鬼子”三个字呢?! 上官若离从藏身之处出来,走到义诊帐篷前。 众人见上官若离来了,纷纷起身想行礼。 上官若离抬手阻止他们行礼,“你们忙你们的!” 凌瑶眼睛亮晶晶的,一副求表扬的小表情,“娘亲,此事我处理的怎么样?” 上官若离点头,“很好。不过,你为何让人把他们送到衙门去,而不是直接让护卫给处置了?” 凌瑶一本正经的道:“我们是东溟人,在这些南云人眼里士兵是来抢他们地盘的。而衙门就不一样了,衙门是说理的地方,除了县令和县丞,捕头衙役都是原来的人,加上他们都目睹了整个过程,心里就不会认为我们恃强凌弱了。” 上官若离觉得女儿真的长大了,“你考虑的很周到。” 凌瑶笑道:“还不算周到,若不是娘亲让我们改了药方子的格式,还留底,这事情不会这么顺利的解决。” 原来的药方只有草药名字和用量,上官若离只是根据现代的药方,在抬头的地方添了患者信息,在内容上加了病情和脉案。 完了以后装订成册,这样便于查询档案,也便于核算药品成本。 “你第一次做这样系统的事情,有疏漏之处也难免,多锻炼几次就好了。”上官若离又夸赞了古云岚和那些军医、学员几句,就回辅兵营,把这里交给凌瑶。 古云岚小大人儿似的叹息,“以前是我们想的太容易了,以为支个桌子,有大夫、有药就能义诊呢,没想到其中的琐碎事情这么多。” 凌瑶道:“这些药品都是从辅兵营直接取的,若是让我们自己筹善款、去采买,牵扯到的事情会更多。” 古云岚点头,“也幸好她们有宣王府做靠山。有护卫,有士兵,衙门里也是自己人,不然……呵呵!” 凌瑶也深以为然,“要做点事真的不容易,想想师傅一个女人,从山村里出来,毫无仪仗,没有嫁给王丰以前就是远近闻名的神医了,她真的很伟大。” 现在,她对白青青更加崇拜了。 古云岚却意识到权势很重要,将来,她一定要高嫁,不能像娘亲一样,自己是个脱了奴籍的奴婢,还嫁给爹爹这个护卫,一辈子仰人鼻息。 凌瑶不知古云岚心中所想,继续张罗着义诊。 到了傍晚,吴小可带着文小念一伙儿人回来了。 凌瑶颇具威严的道:“我是可以给你们容身之地,让你们衣食无忧。但是,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升米恩斗米仇,我也不能白养着你们。” 众人立刻表示,不会白吃白拿,可以做事。 凌瑶道:“很好,但你们得安分守己,不能给我惹事儿,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众人表示一定好好做事,对凌瑶忠心不二。 凌瑶当然不会这么简单就信了他们的话,“你们愿意卖身的可以与我说,分配的事情会与没有卖身契的不同。当然,我也不会勉强。” 当下有五、六个人表示自己想卖身,除了孩子,就是女子,他们要在这乱世下活下来,恐怕很不容易。 文小念虽然年龄也小,但并没有自卖自身。 那个变声期少年叫易明,也没有卖身,但留下来做事。 凌瑶让他们先收拾一下,然后来找古云岚签卖身契、领差事。 签卖身契的跟着吴小可他们,先来的吴小可几个已经签了卖身契了,都帮着大夫们打下手儿。 不愿意签卖身契的,就做些搬搬抬抬、洗洗涮涮的杂事,不会接近药品、饮食这些要紧的东西。 这些人来历复杂,但愿他们安分守己,不然…… 第1182章 出事了 凌瑶将一天的药方子整理好,将每种药的用量都算出来,义诊结束后,好与药库那边对账。 清秋禀报:“大小姐,古小姐带着易明、文小念他们来了。” 凌瑶点点头,“请他们进来吧。” 说完,放下手里的笔,对清秋道:“将今天的方子都装订起来,有人来复诊的时候也好查询。” 清秋应了一声,将药方都规整起来,拿出了针线装订。 古云岚带着一伙儿人进来,“大小姐,人已经收拾好了,卖身契也已经签好了,就是这主家填谁?王妃、王爷还是宣王府?” 凌瑶想了一下,道:“写我的名字吧,这些人是我找来的,做的好我面上有光,做的不好,我也要负责任的。” “也好。”古云岚将一沓子卖身契放到书桌上。 凌瑶在上面签上名字,印上自己的私印,然后交给清秋,“让人拿到官府去备案盖章,过明路。” 清秋接过去,出去吩咐人去衙门走一趟。 凌瑶这才给这些人分配事情,看到文小念时眼睛一亮,怪不得是人贩子要卖到小官馆的人,这洗吧干净了,果然面容出奇的清秀。 他的五官与中原人不同,五官深邃,鼻梁高挺,既有西戎人的立体,又有中原人外貌的柔和。 这应该是个混血儿。 母妃和师傅说的没错,混血儿一般相貌都很出众。 若不是现在营养不良、面黄肌瘦的,想必会更好看。 不过凌瑶看惯了美男子,眸中只闪过一抹微不可查的惊艳,再没有别的情绪了。 开玩笑,她父王、凤锦行、太上皇、三个弟弟,哪个不是个顶个的旷世美男? 有条有理的把这些人的差事安排好,就让他们退下了。 上官若离进来,见凌瑶小大人似的,将事情处理的井井有条,心中欣慰。 凌瑶起身给上官若离行礼:“母妃。” 上官若离摆摆手,坐到椅子上,道:“现在没有人力查他们的底细,你可不要掉以轻心。让他们住在一起,一起做事,安排个人仔细看着。现在是非常时期,不得不小心,就怕混进奸细来。” 这里可是辅兵营,粮草、药品和武器都在这里,尤其是大量的炸药,若是出事,后果不堪设想。 凌瑶神情严肃起来,“我知道了,这就安排人与他们一起做事。”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爆炸声,然后地面都跟着颤了颤,从房梁上簌簌落下很多灰尘。 上官若离辨别了一下爆炸声的方向,“应该是你父王攻打季城了,很快会有伤员下来,我们做好准备!” 说着,转身出门。 凌瑶跟在后面,让人去叫医术培训班的大夫和吴小可、易明、文小念等人。 签了卖身契的几人让吴小可负责,没签卖身契的交给易明和文小念管理。 要做什么事情,凌瑶直接交代给这三个人,让他们带着人去做事。 另外,每一组也派了个妥当的人跟着。 他们收拾好,去了伤兵营,做好接伤员的一系列准备。 很快,前线传来消息,果然东溟子煜跟季城的周浦仲打起来了。 周浦仲想带兵出来夺回失去的县镇,对上围在外面的元城军队。 大家按部就班的做好了准备,也都一副上战场的样子,不,他们现在就是在战场上。 当伤员们被送来的时候,这种感觉就更强烈了。 那狰狞的伤口,鲜红的血,惨痛的哀号,不光考验的是他们的医术,更考验他们的胆量和心性。 有不少新手儿受不了,跑出去找地方吐去了。有那很胆小的,直接就晕倒了。 凌瑶也是胃部一阵翻涌,她见过不少伤员,但那是在同济医院里,都是重伤员,而且伤口都被处理过了,没有这般鲜血淋漓的刺激人的神经。 凌瑶也是杀过人,见过战场杀戮的人,也曾经解剖过无数的尸体,很快就调整了过来,进入了状态。 她冷静的下令:“那些人吐完了来干活!晕倒的,扎醒,也来帮忙!” 那些大夫也深感惭愧,惨白着脸,回来继续干活。 看到更惨的伤口,继续去吐,吐完再回来干。 渐渐的,惨烈的血腥让大家都进入的忘我的状态,他们的心里只有医治伤员、医治伤员! 这一忙就是两天一夜,前方的战斗停了,他们这边的工作量才渐渐减少。 安排人把重伤员送回元城同济医院,才都松了一口气,准备休息休息。 上官若离带着凌瑶回辅兵营,准备休息一下。 飘柔走过来,看了一眼凌瑶,神色凝重的道:“王妃,大小姐,那些收留的乞丐出事了。” 凌瑶疲惫的神色一凛,“怎么回事?” 那些人都是她收留的,也算是她的人,出了事,她也有责任。 飘柔道:“那个易明想往伤员的饮用水里下蛊,追风说那是一种类似瘟疫的蛊毒,可以迅速在人群里传染,就如当年临州的那场蛊毒瘟疫一般。” 上官若离一听,心里也是咯噔一下,“可让他得手了?” 飘柔道:“没有,他刚要动手,就让文小念当场抓了个现行。” “那也不能掉以轻心,我去吩咐随军大夫注意一些,有发烧或者异常症状的先隔离起来!大夫们也得加强个人防护!”上官若离说完,就转身往回走。 凌瑶抿了抿唇,冷着脸跟在上官若离身后,也想回伤兵营。 上官若离见她又自责又愤怒,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去处理一下那易明吧,审一审是谁的人,还有没有同伙,蛊虫是哪里来的或者藏在哪里,他们可是洗澡换过衣裳的,不可能贴身放着。” “好!”凌瑶眸色骤凛,她本来长得像东溟子煜,这冰冷肃杀的样子更像了。 转头又往回走,问飘柔道:“人在哪儿?什么时候的事?” 飘柔头前带路,道:“昨夜,看你们都忙着,就先关了起来。” 凌瑶跟着飘柔来到关押易明的房间,吴小可和文小念站在门口,神色都很凝重。 文小念上前请罪道:“是我的错,我语言不通顺,见他在那伙乞丐里颇有威望,就找上他,请他出头带着那些乞丐来作证。” 他态度不卑不亢,神色坦然。 凌瑶神色莫名的审视着他…… 第1183章 担心敌暗我明 文小念气质矜贵,行为举止得体,进退有度,像是大户人家养出来的。 凌瑶淡淡道:“这次也幸亏有你,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文小念却淡定的道:“我没那么伟大,易明是我找来的,我是在救我自己。” 凌瑶露出一个微笑,“先进去审一审,就怕他有同伙。” 她神色疲惫,眼中都是血丝,但这一抹笑容也如春日里的阳光,照亮了渐浓的夜色。 文小念眸光亮了亮,跟着进了房间。 易明的胳膊、腿儿都被卸了,坐在墙角里,神色木然。 凌瑶坐到椅子上,神色淡淡的问道:“说吧,你是什么人?还有没有同伙儿?” 易明不但没回答,还扭过头去,根本就不看她。 凌瑶眨巴眨巴眼睛,眸底流转着凌厉的肃杀,“你确定不说?” 易明还是不说话。 “够硬气,是条汉子!”凌瑶唇角上扬,冷冷笑道:“你最好一直这么硬气下去。” 易明冷哼一声,就是不说话。 凌瑶冲着门外叫了一声:“云岚。” 古云岚提着一个药箱进屋,行礼,“大小姐。” 凌瑶道:“我最近研制了不少新药,还没在人身上用过,今天咱们就一样样的试试呗。” 配合着凌瑶的话,古云岚则是将一个个的瓶瓶罐罐从药箱里往外拿,边拿还边介绍道:“这个是痒痒粉,据说那感觉就象蚂蚁啃骨头似的;这个是泻药,只要一点,就能让人将肠子都拉出来;还有这个叫腐骨剂……” “这个腐骨剂我在兔子身上试过,”凌瑶接话道:“一个时辰之内,骨头全部腐烂成渣,但是皮肉还是完好的。成了一堆肉泥,还活着呢。” 易明后背的衣裳已经汗湿一片了,他是死士,不怕死,但是却要面临这么恐怖的死法,这样的感觉真的是糟糕透顶。 可是,他也是有职业操守的,死也不能出卖主子的! “咦!这个是做什么用的?”古云岚又拿出一个小瓶子。 凌瑶看了看,“我也忘记了,管他呢,就在他身上试试吧,反正他也一心求死,就当给我做实验了……” 古云岚点点头,突然脸色一红,眸光闪烁的道:“诶呀,我想起来了,这是那、那种药。” 凌瑶笑笑道:“难不成是合欢丸?” 文小念眸中狡黠之光一闪,道:“我看就用这个!” “啊?”凌瑶不解地看向文小念,“难不成我还要给他找女人?” 作为一个准大夫,她知道这合欢丸的作用。 “这种死士,一般的刑不会让他妥协,”见所有人都是一副疑惑的表情,文小念淡淡的开口道:“让他用了这个,将他绑起来,然后再放个美人儿在眼前,会如何?” 凌瑶道:“当然是心脉爆裂而亡。” 他们都十岁左右,因为各种原因,虽然懂这药,但都年龄小没有开窍,并没有脸红或者不自然的神情。 都坦坦荡荡的,像在讨论给病人用什么药似的。 几个成年的护卫无奈的对视一眼,也就无奈的听着了。 “那就去……”凌瑶唇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不,别找美人儿了,还是去找两条母狗来吧……” 所有人都微微一愣,但是瞬间就明白了过来。 那些护卫更是觉得后脊梁发凉,下意识的夹紧了双腿,暗暗决心,得罪谁也不能得罪大小姐。 这死法……超越了人兽两界。 为了防止僵尸傀儡之类的,辅兵营和伤兵营都带着狼狗巡逻,因此两只母狗很快就被牵来了。 凌瑶示意古云岚将小瓶子给文小念,“文小念,你将这个合欢丸给他来一粒,给两条母狗也来一粒。” 之所以让文小念来喂药,凌瑶也是有考量的。 这是一种试探。 这种形势下,文小念也不得不防,他若是用易明来取得他们的信任,也不是不可能。 “好。”文小念接过小瓶子,心说,这么好看的姑娘怎么就这么毒辣呢? 有人说女子越漂亮就越可怕,果然是不错的。 若是得罪了她,随便给自己弄点什么药…… 想想就可怕…… 易明此时浑身都已经颤抖了起来,“你太狠毒了!” 凌瑶心情很好,说话了,说话了就说明松动了。 吴小可呵呵笑道:“这位大哥,今儿晚上你就好好享受一下吧!” 他的嘴巴还挺缺德的,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道:“万一母狗怀孕了,会不会生下你儿子?” 文小念认真的想了想,忍不住道:“狗应该下狗崽吧?” “是啊!”吴小可急忙恍然大悟道:“管他呢,动手吧,到时候就知道了!” 文小念淡淡一笑,拔开了塞子。 “啊啊……”那易明顿时急的大叫了起来,“士可杀不可辱!你们杀了我吧!” 他挣扎着,可惜胳膊腿儿都废了,想自杀都不能。 文小念眸中闪过一抹冷意,“想死?没这么容易!” 说着,倒出一粒药丸,就要往易明嘴里塞。 易明拼命摇头,大叫道:“我招!我招!” 凌瑶用眼神示意文小念住手,警告道:“机会只有一次,这一次你不珍惜,你就是想说,我都不会听了,明白吗?” 易明羞愤的点头,好像受了多大的侮辱似的。 “说吧。”吴小可笑嘻嘻的看着易明,好心地说:“记得哦,机会只有一次。” 易明咬牙道:“我是周浦仲的人,没有同伙!” 凌瑶的脸色不太好,站起来,淡淡道:“把他帮到外面的柱子上,给他身上泼上开水,然后用铁刷子刷,仔细的问!蛊虫藏在哪里,谁给的。” 杀鸡骇猴,震慑那些想动歪心思的人。 一个死士,说的话也不一定是真话。 易明大骂,“你们言而无信!” 吴小可笑道:“哪里言而无信了?大小姐可没说,你说了就放了你!” 凌瑶出了房间,捏了捏眉心,如果不是发现的及时,恐怕…… 这样想着,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文小念道:“放心,我一直仔细盯着那几个人呢,他没有得手。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感谢你的救命之恩。” 凌瑶的神色非常凝重,“我是担心敌暗我明,处处被动……” 第1184章 有人给王爷送女人 上官若离从伤兵营回来了,见凌瑶一副发愁的样子,安慰道:“这才多大点儿事儿,就愁成小老太太了?” 凌瑶嘟嘴跺脚,“母妃,你还打趣人家!” 这是她第一次收拢自己的人手,就遇到这样的事,还真是个不大不小的打击。 上官若离手搭在她稚嫩的肩膀上,道:“好了,你还派的有其他人跟着他们呢,即便是文小念不出手,他也得不了手。” 凌瑶依偎在上官若离身上,露出十岁小姑娘该有的无力和受伤的神情,“可是,我有一种被人背叛的感觉。” 上官若离轻笑,“这才哪儿到哪儿呀?别说易明是细作,即便是签了死契的下人,也有背叛主子的时候。将来你可能还会面临朋友甚至亲人的背叛,你会更难受,但要记住,谁也不是你的全部,学会放下。” “亲人?是弟弟们吗?”凌瑶一想起疼爱的弟弟们会和自己反目,心里就疼的像刀绞一样。 上官若离拍了拍她的肩膀,“傻瓜,父王、母妃和弟弟们永远是你的依仗,但我们终究都会离开你的,你也会有自己的生活,所以,自己才是自己最大的依仗。人这一辈子总得想得开才行,不然会很难过的,知道吗?” 凌瑶点点头,“母妃放心,道理我明白,睡一觉就好了。” “好,洗洗澡,好好睡一觉吧。”上官若离将凌瑶送回房间,嘱咐清秋好好伺候凌瑶,才回自己的房间。 紫烟、雪影已经备好了洗澡水,上官若离也洗了个热水澡,然后一沾床就睡着了。 等醒过来的时候,就听到凌瑶高兴的声音。 上官若离轻咳了一声,飘柔就进来,“王妃醒了?” “紫烟和雪影呢?”上官若离坐起来,揉了揉眼睛。 飘柔将帐子撩起来,挂到床边的钩上,“紫烟洗衣服呢,雪影在做饭。” 上官若离伸了个懒腰,听到凌瑶的笑声,“凌瑶听着挺兴奋的,有什么高兴的事?” 飘柔道:“雪球找来了,许是府里没有熟悉的人了,不想待在府里。” 雪球被留在城主府保护东溟子锦,大白狼银雪跟着肖飞和景曦,翡翠小蛇是雪球的小迷妹,雪球在哪儿它就在哪儿。 上官若离穿衣下床,洗漱更衣。 伤兵营那边的事她倒是不怎么担心,军医基本都是白青青各届培训班的弟子,现在大都能够独当一面,又有“实习生”在帮忙。 飘柔给上官若离挽发,像讲笑话一般的道:“从季城来的人跟我说了个笑话,乐死我了。” 她指的是梅花阁的人,每天都有消息从季城送来。 “哦?”上官若离微微挑眉,饶有兴致地道:“说来听听。” 飘柔道:“周浦仲投降了,要求讲和。昨晚就给王爷送女人,还是周浦仲家的庶出小姐呢!” 这事儿是王爷允许告诉王妃的,他怕上官若离从别人嘴里知道这事儿,会堵心。 上官若离笑了,“这些人还真是……让人无语,怎么就是要一条路走到黑,认准了送女人也一条路?就不会送点金银财宝、古玩字画什么的?” 飘柔不屑道:“他自己兵都养不起了,哪里来的金银财宝送人?听说,南云朝廷已经两年没给周浦仲粮饷了,他家里有钱的东西都养兵了。笼络地方官员和势力,大都是靠联姻、送女儿。” 也正是他自己想办法搂银子养兵,才心疼他的兵,一看没有胜算,就不想做无谓的牺牲了。 上官若离点点头,眼中露出不屑之色:“送个女人而已,这些招数都是别人玩儿剩下的,没有什么新意。听说周浦仲也算是这一方枭雄,可是这手段,真是令人不齿。” 这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上官若离对此事早已很淡定。 只要东溟子煜把持的住,她乐得看那些人吃瘪。 飘柔继续道:“最可笑的我还没说呢!周浦仲送的,是一对孪生姐妹花,是他的外室相好所生。” 上官若离脸色一黑,“啧啧,双飞吗?外室小三,应该长相出众,这双胞胎姐妹姿色应该不差。” 东溟子煜绝对不会傻到临阵收敌方的女人,这礼送的,马屁拍到了马蹄子上的一定的了。 飘柔不屑地道:“周浦仲能割据一方,做土皇帝,各种女人居功至伟。” “哦?说来听听。”上官若离觉得这位也是个人才,深谙性贿赂那一套。 飘柔道:“他和他几个儿子的侍妾、外室、女儿,都被他用来向上司行贿、笼络下属和地方势力。那对儿孪生姐妹十二、三岁就开始被他当成礼物送来送去,不知道经过了多少个男人。” 上官若离的三观被震得粉碎,他自己的女人、女儿送人做这事也就是了,儿子们的女人、女儿他也用来做礼物,也真是畜生中的战斗机了。 飘柔义愤填膺的道:“王爷若是真有外心,什么女人没有,需要来接他家的破烂儿?” 说着,担心地看着上官若离的神色,“这事儿也是王爷授意,让我给您透个话,怕您从别人嘴里知道,着急上火。” 上官若离却若有所思的道:“我倒真想见见他的那对女儿,是什么倾国倾城的美人。能利用她们屡次得逞,说明他们对男人一定很有吸引力。” 飘柔看她全然没放在心上,不由的松了口气,笑道:“王妃,人家都欺负到头上来,您还有心思开玩笑。” “这算不得欺负。”上官若离打了个哈欠,“在他们看来,这是一种交际手段。” 但是这个周浦仲,一定是个极其让人恶心的渣男王八蛋。 上官若离问道:“王爷是怎么处理此事的?” “当然没收,不过……”飘柔脸上露出幸灾乐祸的笑,“也让周浦仲没了脸。” 上官若离微微挑眉,“怎么回事?王爷初衷也是想议和的,怎么不给周浦仲留个面子?即便是不收,也应该平和的解决这事才对,莫不是……” 直接爬床了? 飘柔眸光闪了闪,“具体的事情经过,还是等王爷回来让他亲自对您讲吧,别污了您的耳朵。” 这是有精彩片花的节奏? 上官若离道:“没事,说来听听。” 第1185章 这只鸟儿是找谁的 上官若离本来满不在乎,现在看飘柔神情闪烁,不由得重视起来。 飘柔道:“听说是装在箱子里送过去的,一打开,啧啧,白花花的耀眼,竟然什么都没穿。王爷大怒……” 上官若离:“……” 不过,这意思东溟子煜是看到那两个女人的身体了? 好想杀人怎么办? “那两个女人给送回去了?”上官若离的声音冷了。 “哪有这么便宜。”飘柔得意轻笑,“王爷让人收下,转而就请周浦仲父子几个吃饭。” 上官若离不淡定了,咬牙道:“竟然敢收下?!” 飘柔笑道:“王妃您别着急呀,听我把话说完。” 上官若离冷哼一声,“那你继续说,说重点。” 飘柔觉得王爷真是太英明了,先让王妃知道此事,不然王妃若是从旁人那里听到什么不好的谣言,王爷非得吃苦头不可。 兴高采烈地继续道:“周浦仲自以为阴谋得逞,讨得了王爷欢心,带着几个儿子、手下来赴宴……” 上官若离笑了,似乎猜到了结局。 果然,只听飘柔继续说道:“酒过三巡,王爷说来而不往非礼也,他也要送他们一份礼物。命人将那大箱子抬上来,打开箱子,周浦仲的脸都绿了。” 上官若离笑了出来,“定是那对双胞胎姐妹光溜溜的地在里面,楚楚可怜地看着她们的亲爹和哥哥呢。” 飘柔笑道:“王妃英明!王爷还抱歉的说:当是别人送的寻常礼物,看着箱子挺大,以为东西挺多,就转送给他们父子几人,不想竟然还有如此寡廉鲜耻之人。” 上官若离笑的畅快,“真真是活该!” 她就知道,东溟子煜发怒起来谁的脸也不给。 飘柔又气又笑的道:“周浦仲带着人灰溜溜地走了,可那两个女儿还想赖着不走,被扔到了大街上,箱子盖儿还敞着。最后周浦仲派人将人抬了回去。” 上官若离呵呵了:“还真是开了眼界。” 梳洗完毕,出了房间,见凌瑶正和几个孩子一起逗雪球玩儿。 吴小可抚掌哈哈大笑,一副小痞子的做派。 文小念负手站在一边看着,唇角微微上扬,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上官若离发现他长的十分漂亮,带着一种少年独有的青涩,那中西混血似的立体面容如同神的得意之作。 他的眼眸带着淡淡的蓝褐色,深深的眼窝显得他的眼睛更加的深邃。加以时日,光这双眼睛便可以迷死人。 “娘亲!雪球找来了,让它陪我吧!”凌瑶抱着雪球跑过来,脸上挂着笑意。 显然,昨天的失落情绪已经过去了。 “喵呜~”雪球讨好的在上官若离的手背上蹭了蹭。 上官若离捏了捏雪球的小鼻子,笑道:“这小东西还算是个有良心的,那就留下陪你吧。” 东溟子锦那边护卫够多,还有两个金牌暗卫,只要他不离开城主府,不会有危险。 不过得让人回去送信,告诉他们雪球来这里了,让府里的人加强戒备,尤其是僵尸傀儡和动物这种没有气息的东西。 爱宠能陪在身边,凌瑶很开心,“谢谢娘亲!” 想起了重要的事,“哦,对了,那易明其实是南云冷月的人,他装蛊虫的小玉瓶藏在……嗯,肛门内。” 说着,做了个恶心的神情,又道:“目前还没招出有同伙。” 上官若离点头,“嗯,问不出来就杀了吧,浪费人力和粮食。” 白青青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药,凌瑶那里都有,若是用致幻药物也审问不出来,那基本上就掏不出什么有用的口供了。 凌瑶脆生生的答应:“是。” 上官若离爱怜的捏了捏她粉团儿似的小脸儿,“吃东西了吗?” 凌瑶笑道:“吃过了,我都起来一个时辰了。” 好吧,熊孩子就是精力旺盛,上官若离有些被女儿碾压的感觉,自己吃了东西,就去伤兵营,看伤兵的情况。 重症伤员已经都送回元城交给白青青,伤兵营里的士兵,都剩下一些轻伤伤员,恢复几天就可以返回战场的那种,只要定时换药就行了,随军大夫们忙的过来。 上官若离巡视了一下伤兵营和辅兵营的防卫,尤其是物资库那边的情况。 凌瑶已经在带着小伙伴们盘点医疗物资,把需要补给的医疗用品列了单子。 “喵呜!”雪球首先发现了上官若离,跑过来,就钻进她的怀里,像个撒娇的孩子般拱了拱。 上官若离抱住它,揉了揉它的小脑袋。 凌瑶跑过来,闪着亮晶晶的眼睛,道:“母妃!我觉得应该将数量少的药品列出单子,送回元城,让师傅补给,以免用的着的时候来不及。” 她仰着小脸儿,眨巴着大眼睛,那神情仿佛在说:表扬我呀,快点表扬我呀! 上官若离自然不会让女儿失望,欣慰的笑了笑,赞赏道:“你真不简单,想的太周到了,母妃都没想到这点,不然就要误事了,这药品可关系到伤员们的生命!” 得到自己想要的表扬,凌瑶反而害羞起来,“我也是突然想起来的,没什么啦。” “我的女儿就是棒!”上官若离亲了女儿一下,“去忙吧!” “那您帮我照顾雪球!”凌瑶揪了揪雪球的猫耳朵,然后蹦蹦跳跳的继续做事去了。 她没发现吴小可、文小念和几个解救出来的孩子,都露出羡慕的神情。 上官若离见到了,知道他们定是想起自己的娘亲了。 但她没有去安慰他们,这是不可弥补的伤害,他们唯有接受,唯有前行。 因为,前世,她也是孤儿。 上官若离眸光黯淡下来,微微敛眸,顺了顺雪球的毛,转身往回走。 再抬眸,发现一只燕子落在了一处房檐下。 燕子是常见的鸟儿,习惯在屋檐下筑巢做窝。 这本来应该也没什么,但是,上官若离眼尖的发现这只燕子的翅膀下似乎绑着什么东西。 “喵呜!”雪球叫了一声,发出了警报,挣扎着就要扑过去。 显然,它也发现了不妥。 上官若离按住它,“别动!” 她倒要看看,这只鸟儿是找谁的。 第1186章 等着给爱妃侍寝 上官若离抱着雪球躲到了暗处,盯着那只可疑的燕子。 从一处小窗口里传出燕子的叫声,燕子抬起脑袋听了听,然后飞起,站在那窗户的窗台上。 窗子敞开着,小燕子蹦蹦跳跳的进了窗子。 孙若雪伸出一只保养得宜的嫩白小手,抓住这只小燕子。 如果这只手的手腕上没有拴着铁链子,就完美了。 她不慌不忙的掀开了燕子的翅膀,翅膀下不是以往的小竹管,而是拴着一个小玉葫芦瓶子。 孙若雪将那玉葫芦瓶子解下来,就将燕子放到了窗台上。 可是,下一秒,她的手腕就被一只带着茧子的手紧紧的抓住。 孙若雪大惊失色,惊恐抬头,对上暗二那双冷如冰刀的眸子。 “夫夫君,我……” 说着,她的眸中泛起了泪雾,楚楚可怜,不剩娇弱。 暗二将她手里的小瓶子拿下来,冷声问道:“这是什么?” “是……是……”孙若雪吓得面如死灰,一下子跪在了地上,抱住暗二的腿哭道:“夫君,我知道错了,你饶了我吧,我是被逼无奈!” “暗二……”上官若离清冷的声音在窗外传来,“看样子你的功夫不咋滴,现在还没把这小娘们收服!要不要给你点药?” 色戒里的王佳芝最后不是爱上易先生了吗? 这个暗二真是弱爆了。 孙若雪脸色煞白,她没想到暗地里有这么多人盯着她,她明明被铁链子拴着,为什么还要盯着她? 暗二的冷脸更冷了,是个男人被人质疑不行,也不能无动于衷。 上官若离轻笑,“我走了,你好好审问。” 说着,转身真走了,听见窗子里传来衣服被撕裂的声音…… 一个时辰后,暗二来复命。 嗯,脚步有些虚浮。 小瓶里装的是蛊毒,与易明的是同一种。 暗二担忧的道:“王妃,属下担心,南云幽寒给士兵下蛊不成,会狗急跳墙,给百姓下蛊,然后撒播不利于我们的谣言。” 上官若离的神情也凝重起来,“过上两天,让孙若雪传下蛊成功的消息回去,我会与王爷商量,兵营里做出发瘟疫的假象。” 暗二蹙眉道:“这恐怕治标不治本,我们不如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把这蛊毒直接下到他们的皇宫和兵营里。” 上官若离抿了抿唇,“若是控制不住会累及无辜的老百姓的,这手段未免太……不光彩了些。” 这属于生化武器了,在后世是违反国际和平公约的。 暗二道:“他们肯定有解药,不会让蛊毒蔓延。不过也得有反应时间,受些损失而已。” 上官若离点头,“给他们点教训也好,不然那个人妖还以为我们好欺负呢!不过,这事我得与王爷商议后再说。你派人回元城看看,白神医研究出这蛊毒的解药没有。” 易明手里那份蛊毒,已经送到白青青那里,让她研究解药。 暗二道:“是!” 上官若离伸手,“这份蛊毒就交给我吧,你看好了孙若雪,我与王爷商量后,会让她给南云冷月传个信。” “是!”暗二将那小葫芦玉瓶奉上,“属下告退!” 上官若离点头,把玩着小瓶子,眸光明灭不定。 “想什么呢?”随着一个磁性熟悉的声音,被人从后面抱住。 上官若离闻到水汽和澡豆的味道,微微一笑,靠在东溟子煜的肩上,“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东溟子煜轻笑,“你给凌瑶讲睡前故事的时候,然后就去沐浴,等着给爱妃侍寝。” 上官若离耳根一热,将手里的小瓶子放在桌子上,“我与暗二的对话你听到了?” “嗯,”东溟子煜将下巴放在上官若离的肩上,“本王同意暗二的做法,他们有解药,不会伤及老百姓的。” 上官若离心里还是不舒服,“可是……” 东溟子煜冷哼一声,骂了一句:“傻!交给本王办吧,你别管了!” 他的媳妇就是善良,人家都欺负到眼皮子底下了,还这般坚持原则。 上官若离也不再纠结此事,转过身来,笑眯眯地看着他,问道:“那周浦仲的两个孪生女儿,长得好看吗?” 东溟子煜:“……” 还是来了,不过似乎不是暴风雨。 “咳咳,非我族类。” 上官若离的手放在他腰间的软肉上,咬着后槽牙威胁道:“什么叫非我族类?难道是狐狸精不成?” “你才是狐狸精!本王的狐狸精!”东溟子煜猛地把她抱起,就往床边走。 上官若离一边欲拒还迎的挣扎,一边笑骂道:“别给我转移话题,竟然还看清了那两个女人的长相!那有没有看到她们的……” “不是故意看的!她们的长相不一样,所以看了一眼,”东溟子煜在她耳边喘着粗气,声音沙哑的解释,“只一眼,就一眼。” 上官若离愈发好奇起来,“怎么不一样?” “应该是你说的混血儿,金发碧眼的那种,白的像鬼一样。”东溟子煜说着,已经开始上下其手,“不如你好看。” 上官若离恍然大悟,是中西混血尤物。 自从皇上组建了商队,开通了远洋航海贸易后,也有西方的商队来沧澜大陆,随行的女人虽然不多,但也偶尔有。 东溟子煜见她这个时候走神,不禁幽怨道:“都好几天没见了,你还走神?是本王不够出力吗?” “呃!呵呵!”上官若离忙讨好的笑道:“我只是好奇她们长的什么样。” 东溟子煜撇嘴,“你在你来的那个地方,没看见?” 上官若离:“……” 谁说情事中的男人最好说话的?粗来! 被他晒咸鱼似的翻来覆去的折腾了一遍又一遍,上官若离最后华丽丽的晕了过去。 翌日一早,一睁眼,就对上东溟子煜那如藏着星海的眸子。 懵懂的眨眨眼睛,捏了捏他的脸,确定不是梦,才诧异的问道:“你怎么没走?” 东溟子煜抓住她的手亲了一下,“忘了告诉你了,今天我们去季城赴宴。” “什么?”上官若离睡意全无,“你在宴会上给了周浦仲父子没脸,你确定不是鸿门宴?” 第1187章 在给我生妹妹 东溟子煜傲娇挑眉,“鸿门宴你就不敢去了?” 上官若离轻哼,酸溜溜的道:“你去我自然要陪着,不然谁知道周浦仲会不会给你塞什么女人!” 东溟子煜对她这打翻醋坛子的样子非常满意,咬住她嘟起的嘴唇,呢喃道:“离儿,你这个妖精,本王简直想死在你身上!” 说着,就开始身体力行的诠释他这句话。 “叩叩叩!”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凌瑶清脆的声音传来,“母妃,起床了,吃早膳了!” 上官若离正在急速过山车的最高处,哪里有心思回答? 凌瑶举起手还要敲,雪球伸出爪子捂住她的嘴,“喵呜~喵呜~” 别敲了,你不是想要妹妹吗? 凌瑶捏住它脖子上的皮,把它提溜起来,“怎么了?说清楚!” 莫问一阵风似的出现,忙捂住凌瑶的嘴,把她拉走。 嘴里小声道:“祖宗,您怎么跑这里来了?” 凌瑶拔开莫问的手,黑葡萄一样的眼珠儿转了转,问道:“父王回来了?” 莫问是父王的贴身太监,几乎是形影不离的那种,他在这儿出现,八成是父王回来了。 莫问笑道:“大小姐聪明!” 谁知,刚被夸了聪明的凌瑶大小姐,马上兴奋的道:“太好了,我正要找父王有事呢!” 说着,就要扯开嗓门喊。 “诶吆!祖宗!”莫问忙阻止她,眨眨眼睛,道:“别打扰王爷和王妃了,您不想要妹妹了?” 凌瑶眼睛一亮,“父王和母妃在给我生妹妹?” 莫问很认真的点头,“非常确定。” 凌瑶立刻放低了声音,“那不要打扰他们,我去让厨房多加个菜!” 说着,蹦蹦跳跳的跑了。 莫问长舒一口气,后怕的拍了拍胸脯。 当个贴身太监容易吗他? 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携手去了饭厅的时候,凌瑶眨着格外明亮的大眼睛看着他们。 殷勤的给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一人盛了一碗海参粥,“父王、母妃,喝粥。” 东溟子煜摸了摸凌瑶的头,宠溺的笑道:“还是闺女贴心!” 凌瑶笑道:“当然!所以,父王你在母妃肚子里放的一定是小妹妹是吧?” “……”东溟子煜脸上的笑容僵了僵。 “咳咳,”上官若离老脸微红,“吃饭,吃饭!” 凌瑶眼睛希冀的看着上官若离的肚子,“妹妹在肚子里了吗?” 东溟子煜轻咳一声,“这要看缘分!” 说着,拿起筷子,夹起一个水晶虾饺。 男主人起筷,这就说明开饭了。 食不言寝不语,凌瑶是守规矩的好孩子,纵使还有很多问题,也得把话咽回去。 用过饭,还没等她说话,东溟子煜就道:“凌瑶你好好看着辅兵营和伤兵营,今日本王要带着你母妃和景阳去季城赴宴。” 凌瑶立刻什么问题都没有了,“我也想去!” 上官若离蹙眉,“不行,周家太乱了,你还是替母妃在辅兵营坐镇吧。” 东溟子煜却不以为然,“我们把她保护的太好了,应该让她去看看别人家的日子。” 凌瑶平时玩儿的好的小伙伴,家里的情况都很简单,飘柔、沙宣、白青青,甚至两个女先生都是一夫一妻。 那些女学里的元城同窗虽然家里有姨娘,但与凌瑶走的不亲近,她也很少去那些人家里走动。 东溟子煜想让她知道,这个世道,并不是她看到的那般纯净。 将来,他即便是能掌控整个沧澜大陆,也掌控不了女儿的幸福,因为那需要她自己去经营,去面对。 了解这个世道女子和家庭的情况,对凌瑶有好处。 上官若离知道东溟子煜的意思,也没有坚持反对,答应带着女儿。 她性格算是孤僻的,平时又很忙,极少带着女儿走出城主府去应酬,相对于其他大家小姐,凌瑶的生活环境确实太简单了。 但也得事先告诉凌瑶,周浦仲家是比较极端的、变态的,一般的人家没有这么恐怖。 上了马车,上官若离就给凌瑶做思想工作。 谁知凌瑶听了以后,小大人儿似的道:“我知道其实很多人家都是三妻四妾呀,只是我们周围的人被父王和母妃的恩爱感染了而已。这都不重要呀,现在重点是,周浦仲不一定是真心实意要投诚,我们要防备他的算计。” 上官若离笑容僵了僵,道:“呵呵,你说的很对。” 东溟子煜笑道:“瑶儿说的对,不要掉以轻心,接下来的日子,和周家女眷会多有来往,小心些。” 上官若离给凌瑶扶正了她的发簪,问东溟子煜道:“礼物你都准备好了?你打了周浦仲一个耳光,总得给他个甜枣吧?” 东溟子煜淡淡道:“他喜欢女人,爱看歌舞,本王投其所好,赏他十个歌姬。” 当然,那些歌姬里有他的暗桩。 上官若离道:“黑旗军已经攻下了周围的几座城镇,季城很快就被孤立隔离。周浦仲见风使舵,审时度势,到时候就会借坡下驴。” 凌瑶抱着雪球,静静的听着二人的分析,想了想,道:“这是利诱加威慑?” 东溟子煜大手摸了摸凌瑶的头,欣慰的点点头:“凌瑶说得对。” 凌瑶眸中闪过迟疑之色,“可是,父王确定周浦仲值得拉拢吗?女儿觉得这个的人品,真是很渣渣。” 东溟子煜耐心的给女儿解惑,“权衡利弊还是值得的,周浦仲兄弟十几人,各自又都有很多儿子,都在军中担任大小职务,势力不容小觑。很齐心,也不好从中策反。” 上官若离道:“这样的队伍若是为我们所用,也是一把利箭。再说,随着我们的领土越来越大,兵力也需要补充。这种情况下,说人品其实就奢侈了,只看有用没用。” 东溟子煜道:“本王现在还在试探,如果可以为我所用,那就利用;如果不可以,那就铲除。” 凌瑶瞪大眼睛,还在人品问题上纠结,“那我的弟弟是不是少点儿了?那您生完妹妹,再多生几个弟弟吧!” 上官若离:“……” 小孩子的思维真的……好跳跃。 第1188章 果然还有后招 东溟子煜可不想让上官若离受那么多罪,“孩子不在多,而在精。不求你们有多大出息,你们团结友爱、互相扶持,让父母省心,这就好的。” 上官若离也不想自己成下崽的母猪,忙道:“军中都是自己的族人,也有很多弊端,手心手背都是肉,不容易管理。这是南云一直内乱,无暇顾及,不然像他这种拥兵自重的现象,上位者是绝对不会允许的。” 东溟子煜也道:“在东溟,朝廷也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不管武将还是文官,子嗣再有出息,上位者也不会一起重用子孙与老子,防止他们垄断军权和朝政。” 凌瑶摸着雪球顺滑的毛,若有所思的道:“那周浦仲如果不能为我们所用,就要彻彻底底斩草除根,决不能留下后患。盘根错节的大家族,一旦成为敌人,不能留下任何可能复仇的火种。” 东溟子煜眼中闪过赞许之色:“对。” 上官若离:“……” 好吧,她这个受过现代法律教育的人,表示缄默。 对于一人犯法株连族人这样的事,她还是不赞同的,但也不会阻止。在法律不健全,社会不发达,人们家族观念强的这种时代背景下,强调人权,只会让社会动荡。 她一个人,改变不了历史的进程,更影响不了整个社会。 三人一路说说笑笑,先去了大营。 景阳跟在东溟子煜历练学习,不光要学带兵打仗,还要学权谋之术。 所以,去季城,也要带上他。 “儿砸!”上官若离见到好几天没见的小儿子,非常激动。 小小美少年,身上的气质如同得到提炼和升华了一般,英姿飒爽的站在那里,如同一个小将军,耀眼夺目,不容人忽视。 上官若离骄傲极了,跑过去就抱起儿子,在他小脸儿上狠狠亲了一口,“儿砸,想母妃没有?” 景阳小脸儿通红,眸光闪烁的四周看看,尴尬的低声道:“母妃,快放下儿子,儿子已经是小将军了,您这样,儿子何以立威?” “呃!……”上官若离唇角猛抽。 心里有一种老母亲被成年子女嫌弃的酸楚和失落。 可是,自己的小儿子还不到六岁啊!啊!啊!啊…… 讪讪的把小将军放下,上官若离干笑道:“是母妃考虑不周。” 景阳意识到母亲伤心了,忙牵住她的手,一本正经的道:“没人的时候,儿子再让您抱、让您亲。” 东溟子煜不知什么时候走过来,将上官若离的手从景阳手里夺过来,“你说的事是老子我的职责,你做好自己的事!” “……”上官若离表情十分丰富。 凌瑶带着古云岚、吴小可、文小念跑了过来,“弟弟,我给你介绍一下,我新收的小弟。” 将吴小可和文小念推到前面,“这是吴小可,十岁,这是文小念,八岁。” 景阳审视的目光在吴小可和文小念身上扫过,在文小念身上多停留了一秒,微微点头,“我是东溟景阳。” “拜见三公子!”吴小可下跪行礼。 文小念拱手行礼:“见过三公子!” 吴小可签了卖身契,行的是主仆大礼。 文小念没有卖身,行的是同辈友人的见面礼。 景阳微微点头,也没按规矩对文小念还礼,淡淡道:“免礼。” 姿态高高在上,并没有把文小念和吴小可区别对待。 文小念神色没有丝毫变化,收了礼,垂首站在一边。 景阳道:“我已经派人调集护卫,将礼物装车,我们进帐篷稍等吧。” 上官若离不跟小孩子们搀和,去了东溟子煜的营帐。 景阳带着小伙伴们进了自己的营帐,命人上了茶点。 “军营之内,茶点粗陋,大家凑合吧。” 凌瑶拿起一块玉米锅巴吃了一口,“不错,又脆又香。” 景阳笑道:“就知道大姐姐喜欢这个口味。” 凌瑶吃了一小块,喝了一口茶,问道:“你对季城有什么看法?此去会不会有危险?” 景阳神情凝重的点头,“那周浦仲不会这么容易臣服,他还有后招呢。” 凌瑶蹙眉,“怎么回事?” 景阳压低声音道:“昨夜我夜探周家,结果意外听到了周浦仲和他的小妾在咒骂父王。” 凌瑶的脸一下子就黑了下来,“真是该死!” 景阳道:“他给父王送美人,结果被父王羞辱,对父王十分不满,骂的十分难听。” 凌瑶杏目圆瞪,“你怎么不干脆杀了那不要脸的东西?!” 景阳淡然道:“我听得气闷,正想破窗而入,进去打他一顿。只听那周浦仲冷笑道:这季城是老子说了算!还真以为老子怕了他们不成?等……的时候,老子看他还怎么嚣张!” 凌瑶着急问道:“什么的时候?他想做什么?” 景阳无奈的道:“中间他声音极低,又含糊其辞,所以我并没有听清楚。” 凌瑶冷哼:“这老匹夫,果然还有后招呢!这事情得让父王知道。” 景阳嘻嘻一笑,“所以,就麻烦大姐姐告诉父王了。” 他不知该如何解释,自己趁着父王不在,半夜三更跑去夜探周府。 死道友不能贫道,景阳决定让姐姐去说。 相对于三个儿子,父王最是宠爱大姐姐这个女儿了。 凌瑶挑眉,这个弟弟,虽然不如景曦看起来心眼儿多,但实际上他的心眼儿一点都不少,属于面上一本正经,内里腹黑的那种。 她有预感,景阳这个腹黑小狐狸想让她顶缸。 哼,她怎么会上他的当? “放心吧,父王怎么会不戒备?他应该早有安排了。” 景阳眼睛一亮,“什么安排?” 凌瑶摇头,“不知道,但路上我与父王聊了一路,父王是不会完全信任周浦仲的。” 接着,耐心地分析道:“父王一开始就给了周浦仲那么大的没脸,一来因为周浦仲确实触到了父王的逆鳞;二来也是要给他下马威,让他认清形势,搞清身份,父王是招安,不是求他们。” 文小念不解道:“为何废这心思?直接打下来就是了,又不是没兵没粮。” 第1189章 赴宴 景阳审视的看了文小念一眼,文小念的相貌、气质和说话的口音让他很好奇。 回答道:“我们的确有兵有粮,但也经不起消耗,毕竟离打下整个南云还远着呢。不战而屈人之兵才是上上策,恩威并重,再给他足够的好处,收为己用。” 吴小可道:“我在这附近讨饭多年,知道周浦仲和接下来的历城、同城都有姻亲关系,都是挺大的城镇。若是招安了周浦仲,那拿下历城、同城应该不费吹灰之力。” 景阳赞赏的点头,“对,周浦仲盘踞在此地多年,对地形比咱们熟悉,老百姓也拥护。若是他把私兵藏匿山林之中或者化整为零藏到老百姓家里,想要完全歼灭并不容易。所以父王想先招安,不行再打。” 凌瑶眸光晶亮的看着吴小可,“行啊你,我是看你聪明伶俐,让你跟着我锻炼一下,没想到你懂的还挺多。” 吴小可嘻嘻笑道:“我就是个要饭的流浪儿,什么都不懂。” 景阳眸光一转,“不能小瞧了乞丐,他们这个群体的力量不容小觑。” 凌瑶眼睛一亮,“弟弟是不是也想到母妃给我们讲的故事里的丐帮了?” 景阳笑道:“姐姐带着他,不是让他联系原来的同伴,打探消息?” 凌瑶给了他一个白眼儿,“就你聪明!他身上这种痞痞的气质,装成乞丐是本色表演。但没有文小念心眼儿多,所以让文小念跟着出主意。” 莫想进来,禀报道:“队伍都准备好了,王爷,王妃让大小姐、三公子出发呢。” 讨论到此结束,几个意气风发的少男少女,起身出了帐篷。 吴小可走在最后,将没吃完的玉米锅巴倒进衣襟内,才忙忙的跟了出去。 凌瑶、景瑜上了最大的马车,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已经坐在马车里了。 上官若离正拿着两张纸在看,眉头锁着。 凌瑶爬过去,坐在上官若离身边,挽住她的胳膊,娇声道:“母妃,遇到什么难题了吗?” 上官若离叹息一声,“不是什么难题,是觉得头大。” 说着,将手里的纸递给凌瑶。 凌瑶接过一看,惊讶道:“这是周浦仲后宅的名单?” 上官若离点头,和东溟子煜交换了一个眼神。 凌瑶看着名单感慨道:“周夫人自己不能生,十几个儿子都是庶出。十几个儿子就有十几个正经儿媳妇、侍妾通房无数;下一代还有孙女孙媳。啧啧,假装大度,傻!” 上官若离笑道:“这么想可以,说出来就不对了,先生没教过你吗?” 这和现在的三观相反,与主流认知唱反调儿,会遭人非议的。 凌瑶浑不在意地道:“我在父王、母妃和弟弟面前有什么要隐瞒的?” 景阳绷着小脸儿点头道:“以后,大哥哥定要封大姐姐为公主的,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有大哥哥和弟弟们兜着呢。” 凌瑶感动的眼圈儿发红,扯过景阳,在他嫩白的小脸儿上亲了一口,“真是好弟弟,谢谢!” 景阳嫌弃的擦了一下脸上的口水,耳根微微发红,“这有什么可谢的?你是公主,驸马不能纳妾,你不会有这烦恼。” 凌瑶傲娇的扬眉,“嘿嘿,这倒是。” 上官若离宠溺轻笑,“不过,以身份压人,不是夫妻相处之道,还要看你如何经营。不然,管不住男人的心,早晚也要出事。” 东溟子煜深以为然,“与你母妃学学便是,本王的心就被她管的死死的。” 凌瑶崇拜而濡慕的看着自己的父王,道:“我以后就嫁父王这样的男人。” “哈哈,好!”东溟子煜被前世小情人儿崇拜了,笑的见牙不见眼。 上官若离撇嘴,人家才是前世的小情人儿,她就是一个运货的。 东溟子煜见她这酸溜溜的样子,笑的越发畅快。 凌瑶和景阳也跟着笑,觉得父母这般恩爱,才是正常的夫妻相处之道。 凌瑶将那纸扔到小桌上,“母妃不用记这些,您的身份,只要摆出生人勿近的样子就行了,现在的形势不是她们该哄着咱们吗?他们憋着一肚子坏水等着对付咱们呢,没必要跟他们客气。” 景阳深以为然,“姐姐说的对,对于想算计咱们的人来说,实在没必要哄着她们。” 上官若离道:“你父王没跟他们撕破脸,你们不要出头挑事。” 凌瑶并没有放在心上,笑嘻嘻地道:“知道知道。” 客客气气的嘛,大家面具一戴,笑一笑,你好我好大家好。 若是有人敢跟她耍心眼,她可不打算给脸。 父王对周浦仲是先打压后拉拢,她什么态度也心中有数。 上官若离嗔道:“别嬉皮笑脸的,一会儿定要多看少说。” 她觉得自己在内宅之事上已经很弱了,凌瑶比她还不如。 虽然现在看来,凌瑶这皇上的姐姐将来定是要低嫁的,不会受委屈,但总归是有备无患,有些后宅手段还是要学起来。 凌瑶忙道:“是是是!” 在快到季城的时候,吴小可和文小念就换上乞丐的衣裳,混在难民的人群里进了城。 城门已经塌了,黑乎乎的,一片狼藉,显得看守城门的士兵也灰头土脸的。 凌瑶掀开车窗帘子往外看,幸灾乐祸的轻笑:“这是父王给轰的?” 上官若离捏了一下她的小鼻子,“别幸灾乐祸的。” 凌瑶探探舌头,“母妃放心,下了车,我就是个一板一眼的大家淑女,保您满意。” “喵呜!”雪球也表示自己会乖乖的,跳上凌瑶的肩膀,做出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 上官若离被它萌萌的样子逗笑了,从暗格里拿了个小鱼干喂它,“好好保护凌瑶,知道吗?” 雪球欢乐的点点头,十分人性化的抱着小鱼干吃了起来。 这小东西通人性,身形灵活,嗅觉好,是最佳防身灵兽。 到了周府,没想到他请的人还挺多,门口都排了长长的队伍。 但是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的身份不一样,所有人都要给他们让路,所以一路畅通无阻,很快抵达大门口。 第1190章 还想给宣王塞人 景阳先下车,吩咐人将礼物抬下来。 他身穿一身月白衣袍,黑发以金冠束起一部分,其余披散在肩头,眉眼间英气勃勃,好一个英姿飒爽的翩翩少年! 周浦仲看到那礼物的箱子,想起不美好的记忆,脸色就是一黑,但这个时候有气也得忍着。 一番见礼后,让人抬了软轿过来,送上官若离和凌瑶去后院。 周浦仲的夫人带着一群莺莺燕燕在二门处迎接上官若离,加上身后的丫鬟婆子,乌压压地站了一大片。 上官若离微微扫了她们一眼,竟然发现孙向薇也在人群中。 她没仔细看周浦仲的后宅关系网,想来孙向薇与周府的哪个女眷是亲戚。 再说,孙向明现在是东溟子煜的副将,请他的家人来,也在情理之中。 她的目光直勾勾的看着上官若离,以为没人注意她站的角落,毫不掩饰眼中的恶意。 周夫人不到五十岁的样子,带着众人给上官若离行礼,“见过宣王妃。” 行的是俯身礼,不是跪拜大礼。 这在上官若离的意料之中,还了个半礼,“周夫人。” 周夫人打量了她一眼,笑道:“诶吆吆,早就听说宣王妃容貌非凡,果然是羡煞人也!快快,请进!” 她与上官若离一起往里走,一路上热情地说笑。 凌瑶心中冷笑,倒是很会装模作样。 有这么熟吗?夸张! 看着那浩浩荡荡的人群,她觉得,周夫人自己一定都认不全自己的这些女儿、媳妇、孙女、孙媳妇们。 利用女人,在这个世道来看不算什么罪大恶极,乱世之中,看得是能力和拳头。 穿过一片花园,很快,就到了举办酒宴的后院正厅。 大家按主次落座,凌瑶坐在上官若离旁边。 上官若离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满屋的女人,浓妆淡抹、环肥燕瘦,模样看起来都不错。 不愧是拿来送人的,看起来都很养眼。 不过能站在这里的,应该都是能得周夫人欢心的,或者说,都是能拿得出手儿的。 周夫人看了一眼凌瑶,笑问道:“这位长的像小仙女一样的姑娘,是您的大女儿吧?” 上官若离寒暄道:“夫人过奖了,正是小女。” 周夫人又问道:“听说东溟皇上禅位给了大公子,可是真的?” 上官若离道:“是的,长子已经拿着传国玉玺和禅位诏书去京城登基了。” 周夫人眸光微闪,“诶呀,大公子才十岁吧?宣王怎么不跟着他去啊?” 上官若离淡淡道:“他有慧明大师和佛祖保佑呢,慧明大师收徒之时就断言他是有大造化的人,将来定是九五之尊。” 她这么说,也不算撒谎。 九五之尊这样的话慧明大师没说,但暗示比做东溟皇上更有造化。 周夫人一听慧明大师,神色肃然了不少,又问了景曦和景阳两个孩子的情况。 上官若离对于这种情景早已驾轻就熟,从容不迫地应对,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的,气氛还算融洽。 凌瑶对于这种没有营养的对话,听得都想打瞌睡。 周夫人眸中精光一闪,道:“听说这几个孩子都是王妃所出,不知为何王爷的通房、侍妾无所出?” 上官若离眸光微凛,天下谁不知东溟的宣王对宣王妃情根深种,许她一生一世一双人呀? 这个老虔婆这是明知故问的想找死呢? 刚要怼回去,就听凌瑶从鼻孔里发出一声轻蔑的冷哼声,“我父王说了,通房侍妾这种上不了台面的东西,是家宅不宁的根本。” 她装出天真无邪的模样,眨巴着清纯无辜的大眼睛,声音也脆生生的。 屋里顿时鸦雀无声,那些姨娘、小妾,以及庶出的女儿都低下了头。 上官若离似笑非笑地淡淡道:“宣王确实是这么说的,而且他有洁癖,嫌脏!” 周夫人自己是正头夫人,只当没听到这母女俩的挤兑,慢条斯理地道:“女子要贤惠大度,这善妒可是犯了七出之条。尤其咱们武将之家,上阵亲兄弟,打仗父子兵。王妃这三个儿子实在太单薄了,日后无人扶持啊。” 上官若离心中冷笑,这个老虔婆,这是还想给东溟子煜塞人的节奏? 没等她说话,周夫人就吧啦吧啦继续道:“二公子、三公子还小,你现在应该已经感觉得到,大公子势单力薄了吧?我们周家能有今日,全靠他们兄弟多,相互扶持。” 凌瑶撇嘴道:“我父王说了,儿子不在多,在精。皇上只有一个,臣子们多多益善。” 她是小孩子,说什么都是童言无忌。 上官若离淡笑道:“是这么个理儿,夫人的儿孙们只要安分守己的跟着我家王爷和儿子,定会给他们个好前程。” 我儿子少,可都是你儿子的主子! “噗哧!”凌瑶笑了出来,她自然明白了上官若离的意思。 啧啧,母妃的战斗力还是杠杠的,不动声色间就把这老虔婆给怼了回去。 周夫人自然也明白,脸色掩饰不住的难看起来。 不过她能管这么一大家子也不是省油的灯,绷着脸用教训的口气道:“王妃这般想可不对,就是皇上也得要兄弟扶持呀。这样吧,我家有两个丫头,好生养,也不求名分,就送给王爷开枝散叶,也是一桩美事……” 卧槽!上官若离瞪眼,这是还想把那对混血儿孪生姐妹塞过来! 凌瑶撇嘴,“是那两个被扒光了装到箱子里当礼物的姑娘吗?你是怎么知道好生养的?莫不是她们生过?听说她们从十二、三岁就被送人男人作践呢。好可怜呀!要是正经人家的姑娘早就不活了。” 这意思就是周家不是正经人家。 屋里的女人们听了都面红耳赤,尤其是庶出的女儿们都红了眼眶,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周夫人的老脸涨成了猪肝色,气的打哆嗦。周家在季城一方就是土皇帝,她就是那皇后娘娘,都敬着怕着,哪里受过这窝囊气? 上官若离心中暗爽,但是这是在人家的地盘上,还是要适可而止,佯装嗔怒道:“瑶儿快住口,这些龌龊现眼的事儿可不该从你嘴里说出来。” 侧眸间,眼角余光发现孙向薇站了起来。 第1191章 父王很讨厌你呢 凌瑶无辜的眨巴着眼睛道:“我实在是同情周家的女儿呀。” 周夫人气结,但知道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到底是老狐狸,对上官若离道:“我是想让你自己从这些女孩子里自己挑两个,不过,看王妃似乎很排斥此事,那就作罢了。” 转头对身边的婆子道:“时辰不早了,上菜吧。” “我宣王府后院的事,就不劳周夫人操心了。”上官若离目光扫过屋里的莺莺燕燕,门外还站着不少。一眼望去,人头攒动。那阵势,选美似的,看样子还真是想让她选。 孙向薇已经不着痕迹的缩到人群里,悄悄的溜了出去。 这都开席了,她这是出去干什么? 凌瑶见状挽着上官若离的胳膊,跟她咬耳朵:“母妃,我出去看看?” 上官若离:“不行,你给我老实些,这里是别人的地盘。” “不怕。”凌瑶不以为然地道:“我有雪球,还有暗卫呢,再说他们也不能明着对我做什么,不然父王踏平季城。” 见上官若离瞪她,她又道:“那个孙向薇可一直没安好心,母妃,让我去看看呗。” 上官若离面无表情地拒绝,“好好给我坐住了。” 凌瑶一脸生无可恋。 上官若离低声道:“将来有的是这种场合,你得沉得住气、坐得住。” 凌瑶水汪汪的大眼睛骨碌碌一转,可怜巴巴的捂住肚子,“诶吆,我想去出恭。” 上官若离竟无言以对,半晌才道:“快去快回!” 不着痕迹的打了个手势,多派了个暗卫跟着凌瑶。 有雪球在,凌瑶很快看到了孙向薇。 她在花园子里,正往前院的方向走,形色匆匆的。 突然,她似乎发现了什么,顿住脚步。然后,转了脚步,朝一处湖边走去。 凌瑶藏在一处大树后,探着脑袋一看,不由得蹙起了眉头。 她看见景阳和几个同龄的孩子在池塘边喂鱼,应该是周府里挑出来陪着景阳玩儿的少爷。 孙向薇将丫鬟留在远处,朝景阳走了过去。 景阳耳朵一动,听到身后有轻微的脚步声传来。视线落在池水中抢食的锦鲤上,黑亮清澈的眸中闪过一抹狡黠。 “三公子?”孙向薇温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景阳只当做没听见。 “大表姐,你怎么来这里了?”一个七岁左右的小男孩儿熟稔的跟孙向薇打招呼。 孙向薇笑道:“我来找三公子有重要的事儿,你带着他们先一边玩儿去。” 那男孩儿见景阳没有反对,就招呼着几个孩子去了远一点儿的地方去喂鱼。 孙向薇走到景阳的旁边,唇边勾起愉悦的笑意,“后院宴席已经开了,三公子要不要随我一起去找你的母妃和姐姐?” 景阳瞥了她一眼,将手里的鱼食扔进水里,“我已经在前院吃过了。” 孙向薇垂眸一笑,从荷包里掏出一个鸡血石雕刻的金鱼挂件儿,递到景阳面前,“送给你的见面礼。” 金鱼颜色很正,眼睛那里正好有一点黑色,翘色成了眼睛,真是惟妙惟肖,像是活鱼一般。 景阳还是很给面子的,一双黑眸紧紧地盯着那玉金鱼,露出欢喜的神色。 孙向薇见景阳眼睛里的神采,心里暗暗得意,暗笑着终究是个五岁多的孩子,还是很好哄的。 她又将玉金鱼往景阳跟前送了松,“三公子,一点小玩意儿,不成敬意。” 景阳沉默了一会儿,伸手接过玉金鱼,“谢了。” “不用谢,我还有事请教呢。”孙向薇挂亲切的笑容,期待着景阳问她。 “何事?”景阳咧嘴冲着她笑,完全是一副被收买了样子。 孙向薇靠在湖边的栏杆上,似是漫不经心地问道:“你父王喜欢什么?” 景阳笑眯眯的道:“我父王喜欢的东西好多好多,银子、金子、粮食,还有……” 景阳顿了顿,看到孙向薇一脸的期待。 孙向薇催促道:“还有什么?” 景阳把玩着手里的玉金鱼,“还有兵器呀,不然打仗怎么赢?” 孙向薇有些无奈,提示道:“那你父王喜欢吃什么?” 抓住男人的心要先抓住他的胃,所以先了解宣王的口味。正所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嘛。 景阳转着眼珠想了一下,道:“他最喜欢吃我母妃做的东西。” 孙向薇有些哀怨,这样也太笼统了,“能不能说得具体一点?” 景阳一副你真的很笨的神情,有些不耐烦道:“我说的不够清楚吗?只要我母妃做的,他都喜欢呀。” 孙向薇神色微沉,提示道:“比如甜的、咸的?” 景阳唇角微勾,露出浅浅的小酒窝,眼底闪过一抹狡黠,脆生生地问道:“你如此关心父王的喜好,你想给我父王做妾吗?” 孙向薇心里咯噔一下,但看着景阳天真懵懂的模样,又见他对自己没有多少排斥,觉得五岁的孩子应该不会懂太多。 孙向薇故作羞恼地瞪了他一眼:“三公子莫要胡说,我可没那么想。” 景阳眨眨黑曜石般的大眼睛,道:“没那么想,你脸红什么?” 孙向薇见景阳并没有排斥自己,又露出温柔和蔼的笑容,问道:“那你喜欢我吗?” 景阳点着头道:“你长得那么漂亮,还送我这么好的礼物,我当然很喜欢啊。” 孙向薇眨眼道:“我也很喜欢你,就是想对你好,我那里还有许多好东西,回头给你送去。” 景阳心中冷笑,什么好东西他没见过?还稀罕她那点东西? 给他送去?是想借机接近父王吧? 他才不会给她机会! 景阳笑得很可爱,做出释然的样子:“所以你接近我是因为喜欢我,不是想要接近我父王对吧?那太好了,正好父王很讨厌你呢。” 孙向薇闻言,心里咯噔了一下,脸也阴沉下来。 她勉强露出一个笑容,问道:“小孩子可不能撒谎,这是你父王亲口说的还是你母妃说的?” 景阳眼眸流转中闪过一抹狡黠的光芒,叹了一口气,又从手边的小盒子里抓了一把鱼食,撒到水里,立刻有成群的锦鲤争先恐后的来抢食。 第1192章 一本正经的演戏 “当然是父王亲口说的,”景阳又往远处撒了一把鱼食。 看着锦鲤分出一部分去抢食,慢悠悠地说道:“他说此生只欢喜母妃一人,其他的女人都跟蛆虫一样让人恶心。特别是你哦,父王说你家出了乱伦之事,上梁不正下梁歪,你也定比那蛆虫还要肮脏。” 孙向薇只觉得自己的心脏狠狠地被扎一下,她脸色阴冷下来,“你父王当真是如此说的?” 她本就娇纵跋扈,现在更是一点都压制不住熊熊的怒火和羞耻感。 景阳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是啊,父王还说了好多,你还听不听?” 孙向薇眸中闪过狂怒,咬牙切齿的道:“他还说什么了?” 她是东部边境最炙手可热的大家贵女,被人巴结奉承惯了,何时被人这样贬低过? 她面色涨得通红,紧紧握拳,长长的指甲陷入肉里。 景阳想了一下,道:“父王说你长的丑,还爱搔首弄姿,让人看着恶心,会做恶梦。与母妃比那就是一个天一个地……” “可恶!”孙向薇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她爱的整个人都在发抖。 她是真心想嫁给东溟子煜的,没想到换来的竟是他的厌恶。 她是孙府的大小姐,她的哥哥还在为宣王卖命呢,他有什么立场这么看低自己? 她爹爹和孙若雪的事是不光彩,但跟她有什么关系? 她的无辜的呀! “不可能!”孙向薇尖叫着,她的胸口因为激动剧烈地起伏着,“你在撒谎!”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景阳,掩不住目光中的阴冷。 景阳摊了摊手,“不信拉倒。” 她俯身对着景阳的眼睛,已经恢复了些理智,冷冷的道:“你在说谎对不对?宣王那么高冷的的人,怎么会背后与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子议论一个女子?” 景阳心中冷笑,还没蠢到家,眼角瞥到有许多身影正在往这个方向走来,眼眸微微弯起。 “孙小姐,你这是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知道父王那么厌恶你,美梦破灭伤心了?谁让你家后院不干净呢,孙韬能跟孙若雪……嗯,也能跟其他女儿……” 他脸上带着关切之色,伸手去扶孙向薇。 话里的意思傻子也明白,暗指孙向薇也和孙如雪一样。 “你……”孙向薇看着景阳脸上邪恶挑衅的笑意,感觉受到莫大的羞辱,此刻气恨交加,理智全无,用力推开景阳,不让他搀扶。 可是,景阳竟然惊呼一声,往后倒去。 撞散了栏杆,“噗通”一声,落入水中,沉了下去。 孙向薇吓坏了,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吓呆在那里。 等回过神来,惊慌的往四周一看,只见其他孩子都跑到别处玩儿了,没人注意到这里。 孙向薇看着池塘里扑腾着的景阳,脸上露出狰狞之色。 她希望景阳淹死在水里,以报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对自己的羞辱! 心中这个想法越来越强烈,眸中杀意升腾:淹死他,淹死他! 景阳水性很好,此时他却是装出一副不会水的样子,伸着小胳膊用力地在水上扑腾着。 他的小脸儿煞白,神色惊慌,尖声叫道:“救命!救命……” 凌瑶看到有很多人跑了过来,从树后出来,边往湖边跑,边喊道:“景阳,景阳,是景阳吗?” “哪个孩子落水了?快、快救人!”不远处传来周浦仲的声音。 东溟子煜冰冷的声音:“是犬子的求救声!” 孙向薇听到东溟子煜的声音,呼吸一滞,站在原地不敢动弹,但她脸上的狰狞之色很快换上一副焦急的神色。 突然,惊恐的大叫起来:“快,快救命!三公子、三公子!” 眼前紫色影子一闪而过,东溟子煜如大鹏展翅一般,从湖面上掠过,将景阳从水中捞出来了,而自己却没湿一片衣角。 此刻的景阳就是一只落汤鸡,浑身上下都湿漉漉的,头发上还在不住地往下淌着水。 “弟弟!弟弟!”凌瑶扑过来,将景阳紧紧地抱在怀里:“弟弟,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落到水里了?” 景阳打了个喷嚏,整个身子都瑟瑟发抖,牙齿都在发着颤:“冷,好冷,要父王抱。” 哼!父王这个洁癖,竟然嫌弃他,将他扔给姐姐,才不要他如意! 东溟子煜的脸黑如锅底,还是将景阳搂在怀里,冷声问道:“怎么回事?” 说着,眸光如冰刀般落在孙向薇身上。 景阳从他怀里抬起头来,略带苍白的小脸上带着委屈和无辜。他转头看了孙向薇一眼,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身子也颤抖得更加厉害。 然后,他飞快地转回头,重新将自己的脑袋埋到东溟子煜的肩膀上,颤着声音道:“是儿子自己掉进去的,呜呜……” 孙向明也来了,看了孙向薇一眼,只见她的脸上带着紧张的神色,心里就咯噔一下,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 凌瑶拍了拍瑟瑟发抖的景阳,问道:“景阳,你在怕什么?那栏杆就撞碎了,你怎么会是自己落下去的?你这么轻,怎么能把栏杆撞碎。” 景阳惶恐的看了一眼孙向薇,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没怕。” 东溟子煜面色一凛,皱着眉头,大手拍着他的后背,道:“那你怎么在发抖?” 这个臭小子,让自己跟着他演戏! 看事后怎么收拾他! 景阳心中窃笑,父王一本正经的演戏,好给力!嘻嘻…… 可是,雾气在景阳大大的眼眸中氤氲,紧接着晶莹的泪珠一滴滴地往下掉。 他这个样子说多可怜就多可怜,凌瑶明明知道他是装的,心也被他给哭软了。 凌瑶忙掏出帕子垫着脚尖儿,替景阳擦眼泪,心疼地说道:“景阳,你别哭啊,你跟父王说,父王会为你做主的!” 景阳委屈的啜泣着,浓密纤长的睫毛上沾上了泪珠,他用小手擦擦眼泪,被泪水洗过的大眼黑白分明清澈见底。 他吸了吸小鼻子,说道:“我说话惹恼了这位孙小姐,她一生气推了我一把,谁知栅栏杆这么不结实,我就落水了……” 第1193章 一家子戏精 孙向薇此刻脸色非常难看,她此刻突然反应过来,她似乎中计了,她被这个看起来天真无邪的孩子下了套儿。 她苍白着脸解释道:“我,我不是故意的,这是误会!我没想到你这么不禁推,更没想到栅栏这么不结实!” 凌瑶呵呵冷笑,“不禁推?这么说还是我弟弟的错了?” 东溟子煜冷冷的看着孙向明和周浦仲,“你们一个是孙向薇的哥哥,一个是这里的主人,必须给本王一个满意的答复!” 孙向薇忙讨好的对景阳道:“三公子,你知道我不是故意的对不对?我还给你礼物了!你还很喜欢呢!” 景阳就像是见到了可怕的虎狼似的,拼命地往东溟子煜的怀里躲:“不要推我,不要推我,呜呜呜呜……救命啊,救命……” 东溟子煜眼神犹如冰剑,凛冽地瞪了她一眼:“滚!” 凌瑶此时检查了栏杆,道:“父王,栏杆是新的,不应该这么不结实,我看着,倒像是被人动了手脚。” 东溟子煜看向周浦仲,冷冷的道:“本王等着你给本王一个交代,至于合约之事,容后再谈吧!” 说完,抱着景阳就往府外走。 “宣王!请您听我解释!”孙向薇着急得浑身都是汗,她发现自己百口莫辩,“不是我,我不是故意的!” 周浦仲长舒一口气,对一边的婆子高声道,“还不赶紧将她关起来,听候发落!” 孙向薇又着急又生气,不断喊冤,又喊孙向明救她,还是被两个孔武有力的嬷嬷给架走了。 她看着景阳的眼神越发愤恨,恨不得将他给吃了,但谁会搭理她呢? 周浦仲吩咐长子彻查此事,然后追上东溟子煜道:“王爷,先给三公子洗个热水澡、换身衣裳吧,这样会受寒的。” 春寒料峭,湿着衣裳,确实容易着凉。 东溟子煜淡淡道:“好吧。” 然后对莫问道:“你去马车上将三公子的衣裳拿过来。” 衣裳繁琐,防止宴会上出状况,去参加宴会,一般都会带着备用的衣裳。 周浦仲蹙着眉头,桀骜的神情收敛了不少,将东溟子煜带往客房。 “这是怎么回事?”上官若离焦急的声音传来。 后面跟着周夫人和一众莺莺燕燕,那些少女的目光见到俊美如神祇般的东溟子煜,一下子就挪不开眼神了。 这就是宣王殿下呀,就是今天要从她们里面挑人伺候的男子。 太俊美了、太高贵了! 这样的男人,别说跟在身边伺候,就是春风一度也值得呀! 上官若离没有注意那些女人如狼似虎的眼神,她见景阳躲在东溟子煜怀里哭,浑身湿漉漉的,整个人还在颤颤发抖,心里就怒火冲天。 周夫人也知道事情大了,神色凝重的问道:“我们听说三公子落水了,到底怎么回事?” 凌瑶气愤的道:“被孙向薇给推到水里了,湖边的栏杆被人动了手脚!” 上官若离冷声道:“岂有此理!竟然对这么小的孩子下手,简直罪该万死!” “母妃……呜呜……”景阳缩在东溟子煜怀里,委屈的抹眼泪。 按理说,这就是普通五、六岁孩子遇到这种事,该有的表现。 但上官若离知道自己这个熊孩子,不是普通的孩子。 别说他身上有功夫,不会轻易落水。即便是真落水了,也不会这么可怜巴巴的躲在老爹怀里抹眼泪。 不过,现在不是询问的时候,只能跟着小东西演戏,做出气愤和心疼的样子。 到了客院,莫想伺候着景阳去沐浴。 周夫人命人去熬姜汤,然后对东溟子煜赔不是道:“宣王殿下息怒,这事情周府一定查个明白。” 东溟子煜没有做声,周浦仲也忙跟他赔不是。 周夫人附和着他几句后,竟然又旧事重提,“王爷呀,您这子嗣单薄也不是个事凌瑶儿呀,若是三公子……唉!总归还是要广纳妾室,开枝散叶,儿子多了,才是武将的底气。” 那意思你才三个儿子,若是像今天似的,有个意外,可就更少了。 上官若离眸色骤凛,道:“周夫人这是在咒我的儿子们吗?” 周浦仲瞪了周夫人一眼,赔笑道:“宣王妃误会了,内子不是那个意思。” 凌瑶冷笑一声,刚被打了脸就这般健忘,这老太婆,还需要教训。 东溟子煜眼皮都没抬,淡淡道:“本王后院的事儿就不容周夫人操心了,你年龄大了,操心太多,恐于长寿无益。” “噗!”凌瑶笑了出来。 父王真是太厉害了! 上官若离都没忍住笑了出来。 东溟子煜这话直白的可以,就差明晃晃地告诉周夫人:你老了,活不了几年了,多管闲事死的更快。 周夫人脸色红一阵白一阵,女人最怕人家说她老,老人最怕死。 没想到东溟子煜也会这么不给面子,一时之间不知如何下台,空气都仿佛尴尬地要凝固了。 东溟子煜今日穿了一件深紫色云龙纹常服,端坐于官帽椅上,相貌非凡,矜贵冷傲,沉稳威严、睥睨众生。 周家众多女人都偷偷向他看来,未婚的小姑娘们都红了脸。 可是这样一个令人见之不忘的人物,竟然为了上官若离拒绝其他女子,众女子心碎了一地,对上官若离都充满了羡慕嫉妒。 凌瑶收起笑,看着东溟子煜道:“父王,您忘了前几天的事情吗?” 东溟子煜不解,“瑶儿说的是什么事情?” 凌瑶眨巴着眼睛,一派天真无邪模样:“就是前几天被父王无意间伤害的两个双胞胎姐妹呀。周夫人和周将军没把咱们当成外人,周家姐妹不但没有回避,还热情好客的凑过来,咱们应该给那两个姐妹道个歉,那两个有异域风情的姑娘来了吗?” 都想把这篇翻过,她偏偏不,她要拎出来打脸。 这里是客院,父王是外男,这些女眷按理说都应该回避,却巴巴儿的跟着来了,还屋里屋外的站满了。 真是司马昭之心,恶心至极! 周夫人和周浦仲以及他的儿子们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第1194章 景阳挨打 上官若离佯装斥责道:“凌瑶不要乱说话,周夫人张嘴闭嘴就是七出之条,想来今天是疏忽了。” 凌瑶嘻嘻笑道:“是吗?幸好我打算跟着学,不然定会被先生打手板的!” 周家的人吃相太难看,不揭穿她不舒服。 周家人的脸色都像吃了翔一样,幸好,周浦仲的大儿子进来,禀报调查的结果。 这才一会儿,景阳落水的事情就查出来了,不知是能力强,还是敷衍。 周家大儿子道:“那栏杆被人用内力给打碎了。想来是有高手潜如府内,趁着孙向薇表妹与三公子说话的空档,暗中出手,将三公子打入了水中。” 周浦仲立刻断言道:“这是有人想制造矛盾,破坏我们的合作!” 东溟子煜微微抬眼道:“听起来,很合理。” 至于他信不信,呵呵! 这时候,景阳换了干衣裳被莫想抱了出来,他是怎么虚弱就怎么来,一副没半点力气,头好痛,头好晕的样子。 上官若离瞧着景阳有气无力的样子,知道是假的也是心疼得不行,“那凶手也真是的,竟对一个孩子动手!” 凌瑶看着门外,见到雪球在树上用前爪比比划划。 就道:“父王、母妃,弟弟吓坏了,咱们快回去吧。” 景阳一只小手捧住自己的脑袋,小嘴微嘟,小脸皱着,含糊不清地说道:“鼻子好难受,头也好疼,没什么力气……” 景阳确实有些着凉,不过他是演技派嘛,完全将自己的病情夸张的展示得淋漓尽致。 周浦仲忙道:“大夫呢?大夫请来没有?” “不必了!”东溟子煜站起来,将景阳接过来抱着,冷冷道:“合作条款,周将军再好好考量一下,我们择日再议。” 周夫人挽留道:“三公子病着,不如宣王和宣王妃就住在府里,等三公子病好了再回去。” 上官若离淡笑道:“不用了,城外的大营离不开人,若是有战事,主将不在,可不好。” 那意思,我们随时可以打你。 周家人心里非常不爽,但还是强装笑脸将一家四口送到大门口。 上了马车,上官若离就数落凌瑶:“你今天太过了,这种撕逼的事应该让母妃来,你一个女孩儿可不能落下牙尖嘴利、刁蛮跋扈的名声。” “嗯嗯,瑶儿知错了。”凌瑶乖巧的认错,心里却不以为然。 自己生的女儿,自己了解,上官若离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没听进去,耐着性子解释道:“不是要你忍气吞声,而是不该在那么多人面前,语言太激烈。” “嗯嗯嗯!”凌瑶连连点头,别提多乖巧了。 上官若离知道她还是没听进去,转头想教训景阳几句。 就见东溟子煜已经将景阳摁趴在腿上,撩起他的小袍子,扒下他的裤子,露出肥肥嫩嫩的小屁屁。 然后……蒲扇大的巴掌就落了上去。 “啪啪啪!”几巴掌下去,那小屁股以眼见的速度红肿了起来。 景阳咬着嘴唇,没有叫,也没有哭,脸红红的,有些羞恼。 凌瑶这还是第一次见到东溟子煜发这么大的火,竟然动手打弟弟,一时被吓住了。 上官若离也是第一次见东溟子煜打孩子,虽然心疼,但他管孩子,她再心疼也得看着。 不赞同家庭暴力的体罚方式,也得等回去关上门再说。 很快,凌瑶缓过神来,扑过去抱住东溟子煜的胳膊,哭道:“父王,别打景阳,不是景阳的错,是瑶儿不对,是瑶儿撺掇景阳跳水的。” 东溟子煜再气也不会打女儿,再说看儿子的小屁股肿了,自己也是心疼,就借坡下驴,放了景阳。 上官若离忙把熊孩子从“魔爪”下抱过来,从暗格里拿出药膏,要给他红肿的小屁股上药。 景阳小手捂住小屁股,红着脸道:“母妃,男女授受不亲,儿子自己来。” 上官若离拔开他的小手,“小屁孩儿,毛都没长呢,还跟老娘害羞了?从老娘肚子里出来的时候,你怎么不穿条裤衩儿呀?” “噗哧!”东溟子煜、凌瑶和景阳都笑了。 上官若离继续给熊儿子可怜的小屁股药膏,“儿砸,疼就叫唤哈!” 景阳耳根子都羞红了,小声道:“不疼,其实不涂药也没事。” 凌瑶眸光流转,狗腿的一笑,抱着东溟子煜的胳膊,开启撒娇卖萌模式,“父王~别生气了,今天我们立功了呢。瑶儿见孙向薇去找景阳,就给景阳打了手势暗语,让他制造纷乱,我让雪球趁乱去周浦仲的书房转转。结果,还真有收获。” 东溟子煜皱眉不悦的道:“别跟本王说立功。制造混乱的方式有许多种,这傻小子竟然自己落水,若是被水草缠住怎么办?若是水里有埋伏怎么办?” 完了,父王也开始唠叨了。 凌瑶求救地看向上官若离。 上官若离却和东溟子煜站在一起,道:“你父王说的对,这种伤敌一千自岁八百的事不能干!” 凌瑶嘟嘴,幽怨的看着她。 东溟子煜最受不了凌瑶萌萌哒的委屈模样,瞪了景阳一眼,才没好气地道:“说正事。” 凌瑶冲着车外吹了声口哨,立刻一道白影从车窗里钻进来。 凌瑶接住雪球,欢喜的赞道:“你这速度越来越快了。” 雪球亮晶晶的目光却落在景阳的小屁股上,幸灾乐祸的叫道:“喵呜~” 景阳脸色一黑,忙用小手去挡。 上官若离笑道:“好了,好了,药都吸收了,可以穿上衣裳了。” 说着,给他提上裤子。 景阳趴在靠枕上,威胁雪球道:“小心我把你烤了吃肉!” “喵呜~”雪球哀怨的用头蹭蹭凌瑶的手。 凌瑶笑道:“景阳跟你开玩笑的,你快说,有什么发现?” 雪球从凌瑶怀里蹦下来,用小爪子打开车厢壁上的一个暗格,里面有几封信。 原来,它偷到信,就先藏到了马车里。 “干得好!”凌瑶摸摸它的头,拿出一粒丹药喂给它。 东溟子煜飞快地把几封信看完,交给雪球,“免得被察觉,快放回原处去。” 雪球知道事情重大,不敢耽误,叼了信,就出了马车,只留下一道白色的残影。 景阳眨巴着大眼睛,期待的问道:“父王,有收获吗?” 第1195章 周家的选择 东溟子煜神色凝重的点头,“都是他们与手下的密信,还有一封是南云冷月让近臣写给周浦仲的,目的是笼络,也是恩威并施,甚至怂恿周浦仲给我们下蛊……” 东溟子煜详细地说了信件的内容,最后道:“推算时间,应该是昨日才到的。” 上官若离蹙眉,“怪不得今天周夫人像只骄傲的疯狗似的,原来自认为是有了另一个选择了。” 双方已经停战要议和,周家在两个双胞胎姐妹的事上吃了瘪,按理说应该收敛些才能促进双方的和平谈判。 今天那周夫人却有点威逼的意思了,显然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东溟子煜看向景阳,问道:“你怎么看?” 景阳也顾不得屁股疼了,正色道:“周浦仲应该还在权衡利弊中,不然今天我们就不会这么容易出季城了。但我猜,最后他们应该偏向南云冷月,毕竟都是南云人,南云冷月已经是南云的皇上了,许给他们的高官厚禄就在眼前,而父王给的利益却很遥远,而且还得他们自己用军功来拼。” 东溟子煜点头,“你分析的很对。” 凌瑶蹙起小眉头,“那就打!打他个措手不及!” 东溟子煜淡淡道:“不要紧。” 今天我们安全的从周府出来,南云冷月就对周浦仲的信任就减少了几分。 景阳眸光一亮,“若是我们从中做些什么,周浦仲和南云冷月的信任也会崩塌。当下,先把周浦仲与我们已经签订合作契约的消息传出去。” 凌瑶道:“这事我交给吴小可去做!百姓里肯定有很多南云冷月的眼线,不管真假,会第一时间将这消息传给南云冷月的。” 景阳道:“当然,这消息周浦仲也会知道。一但出现什么事情,就会怀疑是南云冷月做的。” 上官若离道:“我觉得应该先把季城南面的历城、同城打下来,切断他们通往南云的路,这样就把他们孤立起来,南云冷月给的支援也运不进来,周浦仲的压力会更大。” 凌瑶道:“对,双管齐下,不服再打!” 东溟子煜摸了摸凌瑶的头,“瑶儿聪慧,就这么办。” 上官若离:“……” 人家是前世的情人儿,她只是个运货滴,负责将这小情敌运到东溟子煜身边。 景阳幽怨的嘟嘴,明明是他和母妃想出来的对策,姐姐只是二者合一总结了一下,可是却得到父王如此的赞赏。 好桑心,父王一向偏心姐姐。 上官若离不着痕迹的给了东溟子煜一个眼神,又看了看有些落寞的景阳。 东溟子煜明白,也摸了摸景阳的头,道:“你也很聪慧,不过这次假装落水,有些犯蠢,功过相抵了。” 景阳神色没有多大变化,但眸中已经有了欢喜的神色。 摸了摸胳膊,这里因为撞那栏杆,还很痛。 没错,那栏杆是他自己用内力撞松动的,他内力有限,胳膊上紫了一片,若是父王、母妃知道,恐怕屁屁还要遭罪。 幸好,他已经搞定了给他洗澡的莫想,他会对父王、母妃保密。 …… 此刻的周府,气氛很严肃,火药味儿十足。 周夫人将一个茶盏狠狠的摔在地上,怒气冲冲地道:“那个上官若离和东溟凌瑶,实在有失体统,目中无人,在我们府里都如此狂妄无理!” 她怒气冲天,恨不得亲手捏死上官若离和凌瑶,才能解了心头之恨。 周浦仲和他的儿子们阴沉着脸,面色都很难看。 周夫人本来想求安慰,结果夫君和儿子们都沉默不语,更加生气,“历城、同城都是我哥哥把控,单单凭这个,是不是该给咱们三分颜面?可看看现在的情形,把咱们的脸打得啪啪作响!” 周浦仲今日实在没有心情哄她,冷着脸道:“现在他们打了我们的脸,我们就让他们哭也来不及!” 周家大儿子蹙眉反对道:“父亲,虽然南云冷月许我们歼灭东溟子煜就给我们封王,把季城、历城和同城做为我们的封地。可是,东溟子煜是那么好对付的吗?” 周夫人拍着罗汉床,痛心疾首地道:“我的儿,为何要这般灭自己威风,长他人志气!” 周大公子蹙眉道:“母亲息怒,不是儿子不争气,实在是……东溟子煜的大儿子东溟景瑜乃是天命所归……” 周夫人怒道:“什么天命所归!一个十岁的奶娃娃,现在他在东溟还没站住脚呢!” 周大公子道:“母亲,南云冷月虽然许下封王封地,可没有给我们半点支援,东溟子煜又占领了季城管辖下的所有村镇,我们现在是自身难保!” 周夫人看向周浦仲,“夫君,你的意思呢?” 周浦仲眸中冷光一闪,“对付东溟子煜,不一定用兵。我马上给皇上回复,让人送蛊毒过来。然后,去东溟子煜的军营,为三公子在府里受伤而道歉……” 他说的意味深长,唇角勾起奸佞的笑容。 周大公子苦笑,“东溟子煜现在势不可挡,我们这样左右摇摆,对咱们恐怕不利。” 周浦仲蹙着眉头道:“但这里毕竟是南云的土地,他一个侵略者,即便是打下来,也站不住脚,南云百姓是不会服从的,早晚会把他们赶出去!” 周大公子却没有父亲这般的民族大义,三百多年以前,整个沧澜大陆本就是一个帝国,末代的帝王便是黑袍老祖。 从根儿上讲,南云、北陵、东溟、西戎本是同宗。 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南云百姓十几年来生活在水深火热中,有元城的例子,百姓们不会有太激烈的反抗,甚至会向往元城百姓富裕安定的生活。 但周家周浦仲做主,旁人有不同的意见,也只能服从。 周夫人作为后宅夫人,不如男人们的杀伐决断,犹犹豫豫的道:“你们说的都有道理,此事还得从长计议。否则,一念之差,恐怕我们周家就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周浦仲眉头促成一个川字,“大兵压境,容不得我们从长计议,必须最快的做出选择,不然两边都讨不到好!” 第1196章 逼迫周浦仲投诚 周夫人虽然目中无人,但是胆子小,不经吓,道:“那也得好好斟酌斟酌!都是你们,怎么不事先打听一下东溟子煜喜欢什么样的女人,不然那一对姐妹送出去,我们也不会如此被动。” 周浦仲不耐烦的道:“打听过了,宣王除了宣王妃,对旁的女人连看都没看一眼,塞人就算了。” 他也纳闷儿了,竟然还有男人不喜欢年轻貌美的女子,还真是稀奇! 周夫人啧啧感慨道:“那上官若离这么霸道、善妒,不知道是如何拿捏男人的。” 真是令人羡慕嫉妒恨! 有小兵跑进来,行礼后禀报道:“将军,现在外面风传您投奔了宣王!百姓们都来门口谢恩了!” 周浦仲脸色漆黑,“什么?谢恩!这群白眼狼,岂有此理!” 他也不想想,南云给老百姓的是苛捐杂税、沉重的徭役,而他也只知道跟百姓伸手要钱要粮,有什么资格说老百姓是白眼狼? 的确,他的军队为百姓阻挡了流寇、打击了山匪,守护了一方安宁,但并没有从根本上,解救百姓于水火之中。 百姓们虽然免于被歹人抢掠,却要出钱出粮养活周家的军队,生活负担没有半点减轻。 宣王会给百姓发救济粮,给百姓分土地,给孤儿建收容院,这都是安家立命的根本。 百姓现在有了最好的选择,谁还拥护周浦仲? 周大公子蹙眉道:“父亲,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恐怕南云冷月也会得到消息,怕是要对我们失去信任!” 周浦仲气的的一拍椅子扶手,“这定是东溟子煜散发的谣言,想给我们压力,让我们投靠与他。简直是做梦!我要跟皇上写信解释!” 东溟子煜自然不会让他把信送出去,还让孙若雪给南云冷月传信,说周浦仲已经投靠了他,并且,暗中对周浦仲的军营动了手。 周浦仲没有收到南云冷月送来的蛊毒,却得到自己军中将士中了蛊毒的消息。 蛊毒如瘟疫一般在军营里蔓延,不出一天,将士们就倒下了三分之一,军营里人心惶惶,百姓们都逃出了季城。 这几天的时间里,东溟子煜也没闲着,拿下了历城和同城,彻底将周浦仲孤立起来。 东溟子煜没有等很久,周浦仲就带着厚礼,上门投诚求救。 “宣王殿下,听说白神医与宣王府交好,您军营里的大多数随军大夫都是白神医的徒弟,不知可有办法解我军中的蛊毒瘟疫?” 东溟子煜自然明白了这是一种投诚,并没有为难他,“可以,不过……” 周浦仲忙表态,“我等定以宣王马首是瞻,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这时候,什么条件也没有了。 他觉得南云冷月把应该用在宣王军队里的蛊毒用在了自己的军队里,定是决心要灭了他。 投靠东溟子煜别无选择,瘟疫一天就能灭了他的军队,这时候还谈什么条件? 东溟子煜不用动兵,光围着他,不出一个月,他们就得全军覆灭。 白青青已经将解药研究了出来,东溟子煜派王丰回了一趟元城,把解药拿来,给了周浦仲。 还让王丰将长子王明轩带了过来,让他跟在景阳身边历练。 王明轩与凌瑶同年,比景阳大四岁,比景阳成熟,又一起长大,很多事可以给他意见和规劝。 吴小可带着文小念回来,受到凌瑶的夸赞和奖励,这次百姓们如此给力,都是他们带着乞丐们煽动的结果。 乞丐和流民在这个乱世里是相当大的一个人群,在百姓里的影响不容小觑。 凌瑶让清秋搬出一小箱子银子,“拿去,分给那些乞丐,以后让他们做事会更顺利。” 吴小可看到白花花的银子,眼珠子都瞪出来了,双手其上,抓起四个银元宝,就塞进自己的怀里。 文小念却面不改色,不为所动,淡淡的道:“大小姐,我觉得应该把这些银子换成铜板,那些乞丐没有能力护住这么多银子。而且,这么多乞丐突然有了这么多银子,也容易引起注意和怀疑。” 吴小可一听,愣了一下,显然也觉得他说的对,讪讪的将四个银元宝放进箱子里,“文小念说的对,还是都换成铜板,一人分上几枚,不打眼。” “好,不过,钱不用你们亲自分,不要让人查到你们身上。”凌瑶的大气,是别的女孩难以企及的。 当下,让人拿着银子去换铜板,还给二人一人十两银子做奖励。 十两银子对与他们来说绝对是一笔巨款,文小念回家的路费都够了。 文小念却将银子交给凌瑶,“大小姐帮我放着吧,等我有能力离开的时候,再跟你要,我这么小,还要随军做事,放这么多银子不方便。” 凌瑶颇为意外,微微一愣后笑道:“好,我帮你存着,我让清秋记着账,不会亏了你的。” 吴小可也想让凌瑶帮忙存着,犹豫了一下,还是将银子踹起来,笑道:“这个我留着做零花,请我那些兄弟们吃糖,以后再有赏赐,再让大小姐存着娶媳妇。” 凌瑶笑着白了他一眼,“这点出息,你是我的人,害怕将来娶媳妇没银子?好好做事,娶媳妇的银子,本小姐包了!” 吴小可嘿嘿笑道:“谢谢大小姐了,这话我可记住了,到时候你可不能亏待了我媳妇!” 凌瑶撇嘴,“你才十岁,有没有比娶媳妇更大的志向。” 吴小可痞里痞气的道:“目前还没有。” 凌瑶生无可恋的翻了个白眼儿,吴小可哈哈大笑,文小念微微抿唇,唇角上扬。 清秋进来禀报道:“大小姐,三公子、王大公子来了。” 凌瑶眼睛一亮,“景阳和王明轩来了!太好了!” 转头对吴小可和文小念道:“一会儿给你们认识一个新朋友,王明轩,他的武功很好,和我一起长大,比我大一个多月。是我师傅的大儿子,不过,他不喜欢医术,更喜欢练武!” “说我什么呢?”音未落,一个长身玉立的阳光少年推门走了进来。 第1197章 改走卖萌路线 王明轩长的比同龄人高大,但又不是粗壮的那种,芝兰玉树中透着英姿飒爽。 王丰和白青青长相都是普通的那种,但王明轩完全集合了二人的优点,颇为隽秀。 “说你痴迷武功呢!”凌瑶高高兴兴的扯着王明轩的袖子,对吴小可和文小念介绍道:“这是王明轩,与我一起长大的好朋友,你们对他要和对我一样,知道吗?” 吴小可和文小念给王明轩见礼,尤其是吴小可神色非常尊敬。 王明轩听凌瑶介绍他为“好朋友”,心中高兴,眸中笑意点点。 凌瑶又对对王明轩道:“这是吴小可,签了卖身契,这是文小念,暂时给我做事。他们这次对付周浦仲,出了很大的力。” 她大方热情,介绍二人的时候,与介绍王明轩的时候,神色没有任何变化,仿佛三人在她心里的地位是相同的一样。 将吴小可和文小念的情况说清楚,也是出于尊卑,免得乱了礼数。 王明轩心中明白,对着吴小可点头,然后对着文小念拱手抱拳。 凌瑶和王明轩、古云岚年龄相当,自小三人也玩儿的最好,见到王明轩很高兴,吩咐清秋午膳多准备些,大家一起热闹热闹。 几个小伙伴见面,上官若离也没拘着他们,虽说七岁不同席,但他们还都是十岁的孩子,情窦还没开呢,在一起吃个饭倒是无妨。 再说,上官若离自己也暗暗观察着呢,若是有早熟迹象的,那以后就得注意了。 东溟子煜也默许了这个现象,但再过一年,就得按规矩来了。女孩子懂事早,吃亏的可是他的宝贝女儿。 因为在军营里,饭菜不比府里精致丰富,上官若离让人去附近的农家买了两只羊,在院子里支起了烧烤架子,吃烤肉。 香味儿一会而就传出来,大家自己动手,吃的欢快。 饭至一半,就听院子外面一声清脆的女声传来,“哥哥,你等等我呀,走这么快干嘛!” 上官若离眉头微蹙,竟然是孙向薇的声音。 孙向明的声音:“声音小一点,不要冲撞了王爷、王妃。” 孙向薇嘟嘴道:“哥哥,他是东溟的王爷,你们是合作关系,虽不说平起平坐,但也没必要把自己弄的像个奴才似的!” 她的声音虽然放低了,但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的耳力好,还是听了个清清楚楚。 周浦仲小声斥责道:“心里有数便可,不要挂着嘴上!” 上官若离看向东溟子煜,小声道:“这两家有姻亲,得小心他们拉帮结派、架空咱们。” 东溟子煜点头,“本王明白。” 他在宫斗中摸爬滚打的长大,又带兵多年,还在朝堂争斗、夺位之战中全身而退,御下权衡之术已经运用的炉火纯青。 现在才这么几个人,他自信能轻松掌控他们。 两人说话间,周浦仲、孙向明、孙向薇带着一群下人、护卫走进了院子。 见众人围在一起吃烤肉,不由的有些意外。 周浦仲惭愧道:“我今天是带着这丫头因为三公子的事来赔礼道歉的,路上遇到些小麻烦耽误了时辰,没想到不巧碰到王爷用餐。” 东溟子煜淡淡道:“无妨。” 孙向薇立刻做出好怕怕的样子,看着东溟子煜,“我们遇到刺杀,那些人就是恨我们帮着王爷呢。” 上官若离关切的道:“没事吧?” 今天因为吃烧烤,肉要腌制,准备起来比较麻烦,所以吃晚了。 孙向薇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东溟子煜,一脸可爱地说道:“没事,幸好我们带了足够的护卫。” 看着凌瑶、王明轩他们都一桌吃饭,眉眼弯弯的道:“王爷,王妃也是不拘小节的,不介意多双筷子吧?我们赶着过来,也没来得及吃饭呢?” “薇儿!”孙向明不赞同的喝斥。 周浦仲却露出审视之色,看着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 上官若离自然不会因为一顿饭,得罪这两把“刀子”,对飘柔道:“快另外摆一桌,让周将军和孙将军用餐,另外让大厨房给他们的护卫做些吃的。” 飘柔自然不会亲自安排,让紫烟去张罗。 上官若离又对三人道:“只是准备匆忙,还请几位不要怪酒席粗陋。” 孙向薇笑道:“这挺好,我最爱吃烤肉了,我是女眷,看来只能与王妃同桌了。” 说着,还眨眨眼睛,单纯(蠢)可爱的样子。 确实,按照规矩,孙向薇是女眷,不应该和周浦仲二人同一桌,但是这桌上还有东溟子煜呢。 不过上官若离也不能让她与周浦仲、孙向明两个男人一桌,这就是她的失礼了。 “那你快过来坐吧。”上官若离客气地笑着,吩咐下人多添了一副碗筷。 吃烤肉都是自己吃自己的,不用夹菜什么的,倒是不担心他们在菜里动什么手脚。 东溟子煜的眉头忍不住轻轻皱起来,起身去了周浦仲那一桌。 孙向薇的眼神始终追随着东溟子煜,见他去了另外一桌,不禁有些失望。 几人坐下来之后,原本活跃的气氛一下子就冷凝了下来。 孙向薇尝了一块烤茄子,拿绢帕擦了擦唇,有些歉意地看着大家,眼眸中含着无辜的眼神:“大家怎么都不说话,是不是因为我……” 凌瑶态度摆得很明显,他只当做根本就没有孙向薇这个人,招呼景瑜、王明轩、古云岚几人,“趁热吃,这烤肉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景阳眉头微皱起,他看了一眼上官若离,发现她的神色并没有什么变化,这才放下心来。 上官若离作为主人,也不会在自己的地盘上给孙向薇没脸,客气道:“孙小姐别光吃菜,让你的丫鬟去烤架上割点烤羊肉。” “谢谢啦,其实我喜欢蔬菜,才能让我身材如此好!”孙向薇扭动了一下身体,改走卖萌路线,吸引东溟子煜的注意力。 上官若离一口一口地抿着酒,看着她夸张的搔首弄姿,眼中闪过一抹玩味。 这还是个打不死的小强,自恋又脑残。 第1198章 孙向薇的酒后表白 孙向薇仿佛是想要极力融入这个圈子,极力的找话题,“这酒是西戎来的葡萄酒吧?” 凌瑶淡淡道:“这是西洋来的红酒。” 吴小可嘿嘿笑道:“这一杯就几十两银子呢,今天我可有口福了呢。” 文小念抿着酒,眸光悠远,似乎陷入到自己的回忆里。 孙向薇其实长着一张清纯的脸,一双水汪汪的眼眸此刻闪着好奇的神色,“咦?西洋的红酒,那我可要尝尝!” 说着,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蹙了蹙眉,呵呵笑道:“好喝,好喝!” 苦涩,还有点酸,不如西戎甜甜的葡萄酒好喝。 凌瑶眸中狡黠之光一闪而过,笑道:“好喝,那你就多喝点儿。” 一杯几十两银子呢,当然要多喝,孙向薇想着就喝了一大口。 第二口的味道好多了,似乎也不是那么难喝,而且一点酒的辣味也没有。 上官若离暗中瞪了凌瑶一眼:这不是浪费好东西吗? 凌瑶探探舌头,拿起一条烤鱼啃起来。 孙向薇也拿起一条烤鱼,也不用丫鬟剔刺,学着凌瑶的样子啃了一口,连连赞叹道:“好吃!” 这个味道好香!她还是第一次吃到呢! 就是放的辣椒有点多,拿起红酒杯子又灌了一口。 见大家都自己吃自己的,没人理她,心里不忿,没话找话的问上官若离道:“这个鱼做得特别好吃呢,不知是怎么做的?” 她的嗓门儿又尖又大,故意扮甜,显然是想引起邻桌上东溟子煜的注意。 景阳冷哼了一声:“真是没见过世面!连吃条鱼都唧唧歪歪的!” 孙向薇看向邻桌的东溟子煜,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 上官若离见她这做作的样子,唇角抽了抽,真是无语了。 其他人也都目光怪异的看了孙向薇一眼,谁也不说话了。 孙向明脸色涨紫,觉得丢死人了,怒斥道:“你闭嘴!好好吃你的饭!” 孙向薇见不敢再说话,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东溟子煜,见他没有注意自己,心里有些失落。 她心不在焉的低着头一边吃肉,偶尔慢慢地啜一口酒。 红酒虽然不辣口,但度数不低,后劲儿也大。 孙向薇喝着喝着就有点飘飘然,白皙的脸庞上浮现出一抹红色,越发显得娇媚无比,眼梢都带上一种风情。 俗话说,酒壮怂人胆。 何况她孙向薇还不算怂人呢? 她的唇边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突然站了起来,在大家惊讶的目光下,跌跌撞撞地朝着东溟子煜走了过去。 她还没彻底糊涂,没敢走太近,在东溟子煜三步外站定,痴痴地凝望着他,“宣王殿下……你知道不知道我爱慕你好久好久了?” 孙向薇的声音清晰地呢喃着,充满了炙热的感情。 上官若离的下巴都要掉下来,这是当着自己的面向自己的夫君表白? 而且还是酒后表白! 凌瑶和景阳没想到孙向薇竟会这么大胆,一下子忘记和她针锋相对了。 东溟子煜剑眉轻蹙,俊脸冷硬如冰,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犀利的凤眼闪过一抹凌厉的锋芒。 他的气场实在太过强大,被他这样淡淡一扫,孙向薇几乎站不住跪在他的面前。 她不知道要费了多大的力气,才勉强让自己没跪下去。 这是她第一次距离东溟子煜如此近,他俊美无双,浑身上下带着尊贵和冷傲,让人不敢逼视。 这个男人惊艳了她的岁月时光,她贪婪地望着他,心跳如狂。 孙向薇紧张地舔了舔嘴唇,鼓足了勇气继续说道:“我从看到宣王殿下的那一刻起,就深深地喜欢上你。从此之后,梦里,脑海里都是你;每一天,每一夜,我都想着你。我做梦都想有朝一日能做你的女人!” 孙向明听着这深情的告白,石化片刻,然后怒道:“孙向薇!闭嘴!你还要不要脸了!” 眼眸中闪过一抹担忧,下意识地看向上官若离。 上官若离淡然的端坐在那里,似笑非笑,她倒是想看看东溟子煜面对姑娘的当众表白会如何反应。 孙向薇借着醉酒,肆无忌惮地看着东溟子煜,脸上露出向往迷离的笑意,深情款款的道:“宣王殿下,你不知道偷偷喜欢一个人有多么痛苦,我好想你呀!” 景阳一张小脸都紧紧地皱了起来,见东溟子煜没什么反应,有些紧张地对凌瑶说道:“父王不会被她打动了吧?!” 凌瑶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故意扯着恍然大悟的调调儿,道:“唉!我都被感动了,原来还能这样对心仪的男子表白啊,真是好好学了一招儿。” 东溟子煜一听脸都黑了,这是把自己的宝贝女儿教坏了啊! 身上透出一股滔天的杀意,声音冰冷,“滚!” 孙向薇吓得呼吸一滞,有晶莹的泪水从她的眼眶中滴落,越发显得楚楚可怜,“宣王殿下,我是真的心仪你,请你给我一个机会!” 孙若雪就是这个做派,勾男人很管用,她也学来用,肯定能打动东溟子煜。 她心念一动,身体一个不稳,直接朝东溟子煜摔过去。 东溟子煜手中凝聚了内力,想一掌拍死她,也不顾孙向明的想法了。 可是,孙向明却先于他出手,一脚朝孙向薇踹去。 孙向明用的力气不小,孙向薇的身子犹如断了线的风筝一下子就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犹如布娃娃一样,重重地磕在地上,发出“砰”地一声。 孙向薇全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哼一声都没来得及,就晕过去了。 凌瑶忙跑过去,查看她的伤势,“没死,晕了而已。” 上官若离忙关切的道:“快给她治伤!” 然后“责怪”的看着孙向明,道:“她不过是孟浪了些,你何苦出这么重的手?” 不得不说,孙向明是聪明的。 若是东溟子煜出手,孙向薇的命可就完了。他自己动手,倒是可以保住孙向薇一命。 孙向明单膝跪在地上,抱拳道:“本来就是带着向薇来请罪的,王爷和王妃大度,不予计较。谁知她不思悔改,还敢冒犯王爷,简直罪不可恕!现在,末将就将她交给王妃处理!” 第1199章 进攻下一个城市 上官若离不得不佩服,孙向明是真的聪明,他了解东溟子煜的脾气,知道他是不会放过孙向薇的,就说把孙向薇交给她处理。 女子以贤惠大度为美,这种情况若是归在后宅的范畴,那上官若离就应该表现出当家主母的气度和容人之量。 再说,孙向明自认为看人有一定的眼光,上官若离不是乱杀无辜之人,孙向薇罪不该死。 他是对的。 上官若离看了看匍匐在地上的孙向薇,淡淡道:“她这是酒后失态,本妃就恕她无罪,你带回去好好教育吧。” 孙向明感激的道:“多谢王妃不罪之恩!末将定感恩图报。” 上官若离淡淡道:“不必了,本不是什么大事,谁让宣王如此迷人呢。” 东溟子煜:“……” 还怪他了? 凌瑶已经检查完了孙向薇伤势,看着严重,却不伤及生命,连条肋骨也没断。 于是,她也知道了孙向明的狡猾,冷哼一声,道:“孙家已经声名狼藉了,孙将军最好不要让她出来丢人现眼了,不然孙家人就真的没脸见人了。” “是,末将不会让她出来了。”孙向明的姿态放的很低,命丫鬟抬起孙向薇告辞离去。 周浦仲作为亲戚,也觉得脸上无光,也跟着告辞了。 吃过饭,回了卧室小憩。 东溟子煜一直冷着脸,仿佛在说:本王生气了,快来哄本王! 上官若离走着猫步过去,用手指挑起他的下巴,笑眯眯道:“被女子当众表白的感觉怎么样?是不是特得意啊?” 东溟子煜没好气道:“你看戏看的倒是挺带劲啊?这种烂桃花不该你来帮本王挡吗?非得让本王屈尊降贵,亲自动手!” 上官若离在他的身边坐下,似笑非笑地斜睨了他一眼,凑到他耳边酸溜溜的轻声说道:“每一夜我都梦到你啊……真是让人感动啊,你不感动吗?。” 东溟子煜眉头紧皱起,“别恶心人!那种人也配肖想本王!” 唇边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来,随即眨了眨眼睛,眼底是浓浓的深情。 他揽住上官若离的腰,薄唇贴到她的耳朵上,他的气息暧昧地在她的耳旁萦绕:“本王每晚都想你,在梦里也要你,你感动吗?” 上官若离的心尖儿微动,唇边的笑容止也止不住,清澈的眼眸微弯,娇嗔道:“去你的!” 东溟子煜叹息的呢喃一声,“是真的。” 然后……不可描述。 上官若离住在辅兵营这边,而东溟子煜和前线将士们一起住在前线大营。辅兵营跟前线大营会有一段距离,他们也算是过着夫妻分居的生活。。 夫妻敦伦自然没什么机会了,只能偶尔相聚,抓紧时间来上一回。没想到反倒增加了许多以前腻在一起没有的情趣,倒是多了些怦然心动的感觉。 至于孙向薇这个小插曲,后来听说,她卧床养了半个月,然后嫁给了比孙家门户低的富家公子。 因为孙家的名声,那人对她并不尊重,她的大小姐脾气又跋扈暴躁,日子过的鸡飞狗跳,经常被揍的出不了门。 这段时间里,东溟子煜已经整合了周浦仲的军队,并没有因为他没有提条件而苛待他,待遇和条件与孙向明相同。 这让周浦仲颇感意外,在整合军队和在季城重新建立§秩序的时候也很配合。 季城设为州城,所属范围内的所有县镇的管理权交给了左管家左春藤,并且给他派了最能干的人手做县令等公职人员。 倒不是东溟子煜不信任左春藤的能力,也不是对他特殊照顾,而是周浦仲不是被打服的,周家在季城的势力仍然盘根错节,要将权利完全掌握在手里,比别的地方要难的多。 上官若离可不管什么国家大事,她防着周家那些女儿呢! 忙叫沙宣也跟着过来,后宅的大管事职位就交给了张山杏。 将周家的龌龊手段详细的跟沙宣说了,让她好好防着点儿,沙宣感动的跪下连连磕头,感恩不尽。 其实上官若离也不光为了沙宣着想,而是不想让左春藤入套,让季城的实权依然落在周家手里。 毕竟,周家做一方土皇上习惯了,骤然成了平民,他们怎么会受得了? 不过周浦仲和他的多数儿子们都要随军出征,没有兵力留在季城,也好应付很多。 趁着在季城、历城和同城建立秩序的时候,上官若离也安插进了梅花阁的势力,让他们好好配合左春藤和沙宣。 她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经营成什么样,全看左春藤的能力和沙宣的御夫之术了。 等最后一批粮草、武器弹药和医药补给运到,大军就要开拔,进攻下一个城镇。 同时,黑旗军也打着为南云幽寒报仇的口号,向南云发动进攻。 东溟的南部守军也得到景瑜的圣旨,挥师南下,攻占南云的城池。 南云冷月龙椅还没坐热,其他的兄弟虎视眈眈,他是内忧外患,自顾不暇,只得向东溟子煜发出停战和谈国书。 这次,东溟子煜没有顾念师兄弟的情分,视而不见,继续挥师南下。 出征前夕,东溟子煜半夜来到辅兵营,钻进上官若离的被窝。 上官若离闻到熟悉的气息,连眼睛也没睁,一个翻身,就搂住了东溟子煜的腰。 她其实很想陪在东溟子煜身边,与他并肩作战,只有离他近些,她才会安心。 这一仗还不知要打多久,她很多天都不能跟自家的大妖孽耳鬓厮磨了,逮着机会,就要好好抱抱他。 感觉到了上官若离的不舍,东溟子煜便也紧紧的抱着她,深深地吻着她,狠狠的要着她…… 二人一句话不说,却都很明白彼此心中的依恋与担忧。 一夜无眠,热烈而缠绵。 翌日,天还灰蒙蒙时,营地中已经一片嘈杂,开始准备拔营。 东溟子煜狠狠的吻了上官若离一下,然后紧紧的抱了她片刻,依然没说一句话,起身简单洗漱一下,就快马回了大营。 上官若离也没耽误,起身洗漱,出去看大家收拾东西。 凌瑶穿着一身劲装过来,“母妃,去略城的探子已经回来,楚松得知了父王下一个目标是略城,紧闭城门,在城墙上布置了数千弓手。” 第1200章 父王最威武了 上官若离给凌瑶整理了一下束发的发带,“有准备是必然的,但不会挡住你父王的攻势。” 凌瑶坚定的点头,“对,父王最威武了。” 上官若离手搭在她的小肩膀上,“去看着,不必要的东西就留下不要了。” “好!”凌瑶领了命令,带着古云岚、吴小可、文小念等人去监督大家将物资装车。 物资是重中之重,半点都马虎不得。 大家训练有素,动作很迅速,到了半下午时,他们已经到了略城的地盘。 那些村落里的百姓已经所剩无几,全都关门闭户,最多偶尔看到窗口上有双眼睛闪过。 宣王的军队不会劫掠平民百姓,从那些村落边路过,没有一个士兵进村。 此地河流不少,木桥已经被焚毁,石桥也被砸烂。 好在河面并不宽,水流也不急,前面的军队砍伐了周围的树木,绑在一起铺在河面上,通过后,将临时的浮桥留给他们。 是以,辅兵营和伤兵营的大夫和士兵们很快也就过去了。 这天傍晚,到了楚松管辖的略城郊外。 上官若离找了一处接近水源的小山丘落脚,那里有一个废弃的小村落。 其实看周围的田地,以及百姓家中的痕迹,这个村庄不算废弃,百姓应该怕被战乱波及,到城中或者南下避难去了。 在村子里转一圈之后,上官若离和辅兵们一致决定将粮草等物资放在村口的一处大宅子内。 这宅子应该是村长,或者富户的宅子,前后两进,院子也大,围墙也高。 但毕竟是小山村,屋子不够多,物资都放不下,别说住人了。 上官若离将火药、药品、粮食等怕水的东西,存放进屋内,其他兵器、战甲、攻城车等东西存放在院子里,盖上防水油布。 物资安置完毕,上官若离选了个大院边的小屋,就带着凌瑶草草住下了。 小屋不大,两间卧室、堂屋,加上厨房、杂物间一共五间。 非常时期,飘柔、古云岚和几个丫鬟也挤在一起住下。 追风带着护卫队,围着小屋搭了帐篷,将小屋围的严严实实。 旁边还有几间房子,就用作伤兵营。隔天起来,在里面布置了床铺,以便有伤者来了之后不会手忙脚乱。 上官若离不知道何时开战,借着给东溟子煜送物资的机会,带着凌瑶去略城外看了看。 略城建在山脚下,城北有一条天然的河流。依山傍水,不但易守难攻,而且背山靠水,风景优美,风水极佳。 尤其是那条河流,此时竟然起到了护城河的作用。河宽五十余米,距离城墙四、五十米,只要有人过河,就会进入城墙上的弓兵射程范围内。 而且,河流上的桥都被毁了,只搭了一座吊桥通往河对岸,吊桥收起来,就无法过去。 没有桥,那些大炮、攻城车、投石机等大型的攻城武器和设备,无法运过去。 这样,略城就占了这方面的地利。想要攻入城中,并不容易。 南云冷月想必也看中了这点,在此地用了重兵,阻击东溟子煜。 上官若离一时也没有攻城良策,在河对岸,用望远镜观察了一阵略城后,便回到了辅兵营。 东溟子煜有夜间渡河偷袭的打算,她要做的是保护好物资,做好接收伤员的准备。 战争近在眼前,气氛很紧张。 入夜,大家都熄灯睡下,却极少有人睡着。 大约子时,大院那边突然传来一阵打斗的声响。 上官若离一个鲤鱼打挺起来,赶紧披上外衣。 凌瑶也跟着起来,“母妃,应该有人打我们物资的主意,我也跟着去!” 上官若离飞快的系着衣裳上的带子,“你在这里等着,那边危险。” “不,我们人手不够,我们母女二人在一起,护卫和暗卫可以集中在一起,力量会更大!”凌瑶说着,很快穿好了衣裳。 “好!”上官若离没有再反对,她以前将孩子们保护的太好了,经历多一些,对她有好处。 有护卫来汇报了,果然物资库那边来了刺客。 上官若离和凌瑶带着一队人就跑了出去,到了的时候,刺客已经悉数被杀了,自己这边也有人中箭了。 一个受伤较轻的士兵捂着胳膊上的伤口,汇报道:“来人二十几人,都有武功,我们有几人受伤了,还有两个兄弟……” “赶紧去伤兵营处理伤口!”凌瑶看到地上躺着的士兵,他们已经牺牲了。 凌瑶心下恻然,她还是不太能接受自己这边的人死了这个事实。 尤其是与辅兵营和伤兵营的士兵一起生活了这么长时间,好多士兵她都很熟,有些她都能叫出名字来。 想到也许会看到他们的尸体,凌瑶心里就一阵难受。 可她又明白,这就是战争,有战争就有死人,她必须接受这一切,不然就乖乖躲回元城去,任人宰割。 她既然已经选择了跟随父王、母妃南征北战,只能直面这些。 定下了心神,她带着几个受伤的士兵,去伤兵营,给他们处理伤口。 上官若离调查了一下情况,加强布防,安排人将死者运回元城安葬。 她先前提议在元城的界河边上,找了一处山清水秀的山坡,开辟出来做烈士陵园。牺牲的将士、护卫、暗卫都葬在那里,受后人尊重、敬拜。 现在离元城近,就将尸体运回去,若是天气暖了,离得远了,就火化后,将骨灰运回去安葬。 上官若离去了伤兵营,见伤者已经安置好,伤势也不重,就带着凌瑶回了小院休息。 刚睡没多久,上官若离突然一阵心慌,觉得事情哪里不对。 她一骨碌爬了起来,吩咐人保护好凌瑶几个,自己身形一晃,速度极快的窜出了房间。 暗二和几个暗卫赶紧跟上,跟着上官若离来到存放物资的大院。 四周的士兵都没什么动静,不知上官若离为何突然跑出来,只紧紧跟着她,将她护在了中间。 巡逻的士兵见到上官若离还以为发生什么事,都更加警惕起来。 暗二终是忍不住,纳闷的看着上官若离,问道:“王妃,发生何事了?” 第1201章 隐身衣再现 上官若离低声道:“我觉得刚才的事蹊跷,对方来烧物资,怎么派那么水的人?让我们的普通士兵发现,还全部歼灭了?” 暗二道:“您的意思是那些人只是掩人耳目,还有高手?” 上官若离道:“不知道,我只是感觉不对,躲在暗处看一会儿吧。” 几人屏住呼吸,开始观察周围。 上官若离让巡逻和职守的将士们该做什么还做什么,就当他们不存在。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并没有什么异常,就在上官若离有些绷不住想回去时,存放火药的房间边突然闪了一下。 是火! 有人在用火折子点火,来烧他们的火药和炸弹! 只是因为怕弄出太大的声音,不敢用力,弄出一点点火星,还没有真正燃烧起来。 上官若离举起袖弩就射了过去,与此同时,暗二却掠向粮草堆。 那边也有火星,看来放火的不止一个。 上官若离大声下令:“有刺客,弓箭手准备!” 这里有火药,火铳、手枪之类的武器,坚决不能用。 给火药放火的刺客一惊,缩回手,却没了影子。 隐身了?上官若离心中一惊,想起了多年未见的一个人。 不对,如画虽然有隐身衣,但他的武功没有高到不让她和暗二等人发现的地步。 上官若离完全察觉不到那人的气息了,心中一慌。 突然,“喵呜!”一声凌厉的猫叫,那声音仿佛可以刺穿人的耳膜。 然后,一道白光闪过,扑向一处阴影处。 接着,一声惨叫。 “嗤啦”一声布帛撕裂的声音后,凭空露出一颗男人的脑袋。 上官若离勾起嘴角一笑,甩出了玄铁匕首,只听一声闷哼,然后是重物倒地的声音。 上官若离冲过去,点了男人的穴道。拔出匕首,挑了他的手筋脚筋。 然后,对着卖萌求表扬的雪球竖了个大拇指,“太棒了,去别处帮忙!” 雪球得意的“喵呜”了一声,去帮暗二他们。 景瑜回来时给了它一枚丹药,它已经冲破了五级灵兽的瓶颈,进入六级灵兽阶段,已经开始修炼自己的内丹,也有了智慧。 灵力、速度和力量上大大提高,不是绝顶的人类高手,对付不了它了。 可是,暗二对付的刺客,比隐身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那人迅速低下头,身体一蜷,就像刺猬一样把自己变成了一个球,不仅躲过了暗二的剑,雪球也扑了个空。 暗二又补了一剑,雪球也补了一爪子,竟然都没把那球刺透! 上官若离彻底震惊了,这一手也太诡异了些! 那个黑乎乎的壳子,竟然这么结实! 听声音,应该是一种金属。 上官若离拔出千年玄铁短剑,跑到跟前,“闪开!让我来!” 短剑上贯上内力,举起短剑就朝那大球砍了下去。 “咔!”一阵火花后,玄铁短剑砍入了那球。 很好,出血了! 任你什么材质的壳子,都敌不过她的千年玄铁剑啊! 那人痛哼一声,开始往远处滚,想逃走。 上官若离不给他逃走的机会,抽出短剑,又是一剑砍下去,像切西瓜似的将这球切开,里面人没来得及反抗一下就被砍成了数段。 另外一边,凌瑶、追风和几个暗卫在对付第三个放火贼。 对方用的是锁链枪,就是枪头上拴着链子,本来是可刚可柔的武器,可现在却被凌瑶的烈焰逆魂鞭给缠住了。 还没来得及滚成一个刺猬,就被追风闪电般取了性命。 凌瑶收起烈焰逆魂鞭,对追风道:“叔叔,这乌龟壳子很有趣,剥下来给我。” 追风自然不会反对,将壳子扒下来,在手里掂了掂,“还挺沉,不适合小姑娘用。” 不知是什么材质,一片片的用牛筋连在一起,里面有些小机关,一蜷缩就能变成一个坚硬的球,将人保护在里面。 上官若离也好奇,“这是背在背上的,还真有点乌龟壳子的感觉。” 看了一下材质,“应该是一种合金,收着吧,回头让慕容枫和研究一下,多做点儿,给咱们的先锋军一人配一套。” 追风点头,将两件东西收起来。 凌瑶嘟着小嘴道:“可惜太沉了,背在后背也太难看了,不然也算神兵利器了。” 上官若离摸了一下她的头发,“那边有隐身衣,你要不要?” 凌瑶眼睛一亮,“真的?” 上官若离点头,“被雪球给挠坏了,也被我捅了一个窟窿。你穿着也大,让清秋给你修改一下,可能没有原来那样完美,但在光线差的地方掩人耳目不成问题。” “那也行呀!”凌瑶是个知足的孩子,乐颠颠儿的跟着上官若离到了那人跟前。 上官若离穿过如画的隐身衣,知道怎么脱,三下五除二脱了下来,递给凌瑶“先让清秋洗一下。” 凌瑶接过来,俏生生的应了一声,就往外跑。 白影一闪,雪球落在她的肩头上。 凌瑶从袖子里拿出一颗丹药,喂给它,“奖励给你!” 景瑜给雪球留下的丹药不多,只有奖励的时候才会给雪球一颗。 雪球高兴的“喵呜”一声,将丹药吃了。 然后,凌瑶拍拍它的小脑袋,笑道:“继续巡逻,辛苦你啦!” “喵呜~”雪球幽怨了。 它好想在主人香香暖暖的怀里睡大觉啊,一点儿也不想来回溜达! 凌瑶捏着雪球脖子上的软肉,将它扔到黑暗里,然后不顾它的哀怨,乐颠颠儿的跑着回去,找清秋给她清洗隐身衣去了。 上官若离有点后怕,若是让这几人得手,他们这些人都得上西天。 想来一开始那几个捣乱的刺客,就是制造混乱,让这三人混进了核心的物资库内。 上官若离对追风道:“你把这人弄醒,问问是谁的人,隐形衣哪里来的。” 然后对暗二道:“调六个暗卫,两班倒,巡逻物资库。” 暗卫们是保护上官若离和凌瑶的,但现在看来普通的将士和狼狗保护物资库,无法保障绝对安全。 暗二蹙眉,为难的道:“这样不好吧,我们的职责是保护您和大小姐,一下子调出六个,那您和大小姐身边就没几个人了。” 第1202章 他们还活着吗 上官若离道:“我们就住在隔壁,不会有事,物资库出事,我们也有危险。” 暗二沉吟了一下道:“有雪球在呢,不如就调四个过来,剩下的两人休息的时候,也能保护主子。” 上官若离也很在意凌瑶的安全,点头道:“也好。” 上官若离回到房间,凌瑶在用帕子擦拭她的烈焰逆魂鞭。 见上官若离进来,展颜一笑,“母妃,回来了?” 小小的少女已经在渐渐长开,这一笑,竟让上官若离有惊艳的感觉。 上官若离捏了一下她粉雕玉琢般的小脸儿,“你是怎么知道出事的?” 凌瑶笑道:“你出门的时候,我听到了动静,然后雪球回来报警了,我就让它先去支援你们,自己随后也去了。” 飘柔端着两杯热牛乳进来,抱歉的道:“我也醒了,但云岚睡的像个死猪似的,大小姐就留下我保护她。” 上官若离自然不会怪她,“暗卫都跟着去了,可不能把云岚自己留下来。” “多谢王妃。”飘柔屈了屈膝,将牛乳端给二人,“喝杯热牛乳吧,促进睡眠的。” 上官若离端过牛乳喝了,道:“有一个穿隐形衣的刺客,我看那隐形衣与当年如画那套材质、样式都一样,不知道是不是他的。” “如画?”飘柔都快忘了这人了,想了一下,才想起来,“就是跟着侍卫断袖,然后两人去隐居的那个?” 上官若离点头,“当时他要和崔虎去过隐居的甜蜜生活,然后就一直没了他的消息,若是这隐身衣是他的,不知他是投靠了南云冷月还是出了意外。” 飘柔道:“当初王妃就不该发善心将隐身衣还给他。” 上官若离轻笑,“这次不还了,改改给凌瑶玩儿。就是重新改了以后,缝隙处的折射会不同,隐身效果比不上原来的完美。” 凌瑶舔了一下嘴唇上的牛乳,笑道:“我不嫌弃。” 上官若离笑了,叫飘柔端清水来,二人漱了口,然后才睡下。 早晨醒来时,就听见凌瑶在院子里“咯咯咯”清脆的笑声。 上官若离起床,让紫烟、雪影伺候她洗漱、更衣。 出了门就见凌瑶在玩儿隐身衣,一会儿露手,一会儿露脚,一会儿露个头好像在空中飘。 逗的吴小可、文小念和另外几个孩子哈哈大笑,啧啧称奇。 而古云岚却咬着嘴唇,眼里带着艳羡和不甘。 上官若离微微敛眸,对她笑道:“还有一件东西呢,能把自己团成一个球,云岚啊,你去找你父亲要来玩儿。” 古云岚眼睛一亮,一溜烟儿的跑着去找追风了。 可是,当她拿到那套奇怪的甲胄,却又拉下了脸。 太沉了! 她都拿不动! 看着女儿失望的样子,追风用大手摸了摸她的头,“失望了?倒是请机关大家慕容枫和做个小巧轻便的给你。” 古云岚睫毛上带着雾气,嘟嘴撒娇道:“我也想要那隐身衣。” 追风蹲下,看着古云岚的眼睛,道:“那隐身衣只有一件,而且,是王妃和雪球得的,理应给大小姐。” 古云岚闻言脸色好看了些,嘟囔道:“即便是你得了,这么好的东西也是要给她的。” 追风揉了揉她的刘海,笑道:“不会,你是爹爹的女儿,爹爹得了好东西,自然是要先想着你。” 古云岚露出笑容,“真的?” “当然是真的。”追风看了看那龟壳甲,道:“爹爹帮你拿过去,你们先玩儿着。” 还有一件被上官若离劈成两半的呢,拿过去,足够慕容枫和研究了。 古云岚欢欢喜喜的跟着追风回去,穿戴上以后,试了好几回,终于把自己团成了一个球。 但因为个子小,远没有那些人团的结实,团的圆润。 这时候,孩子们对隐身衣也新鲜够了,发现了这么个新玩具,都围过来要玩儿。 凌瑶自己也觉得没意思了,将隐身衣脱下来,和大家玩儿在了一起。 追风对上官若离汇报道:“王妃,那人招了,他是南云冷月的人。南云冷月派他找到了如画和崔虎,用崔虎的性命威胁,抢了隐身衣。” 那时候南云冷月与宣王府的关系还算不错,知道如画隐身衣的事倒是也不奇怪。 上官若离眉头微蹙,“那他们还活着吗?” 追风道:“他说二人被逼跳崖了,活着的可能性不大。” 上官若离有些惋惜,虽然那个时候是利用如画,但他确实没有做伤害过她的事,还帮了他们不少忙。 追风又道:“这些人叫鬼兵,大约有千人,他们不仅用来做暗杀、放火的事,最主要的用处还是在前线做前锋、偷袭等特殊任务。” 上官若离点头,“就是咱们的特种队的作用。” 追风点头,继续道:“他跟着我们很久了,任务是杀您,活捉王爷,顺便炸辅兵营、烧我们的粮仓。因为您防卫森严,又有雪球时常跟着,没有找到机会。” 上官若离眸光微冷,她一直住在辅兵营里,他们找不到机会下手。到了这里,地方小,才与物资库分开,防卫也就分散了,这才让他们有了可乘之机。 将暗二叫出来,“你去审审孙若雪,昨晚杀手的事她知道多少,与南云冷月的联系是不是通过她?” “是!”暗二领命而去。 追风又道:“属下已经将此事汇报给王爷了,昨夜那边的粮草被烧了一少部分,也没抓到贼人,还损了几个人。王爷让我们送些粮草过去。” 这还是联合行动! 上官若离心中一急,问道:“王爷和景阳没事吧?” 追风道:“王妃放心,王爷和三公子没事。” “那就好!”上官若离松了一口气,吩咐人准备粮草,给前方送过去。 想来,炸药没事,不然这边早就听到爆炸声了。 凌瑶一听要去前方,立刻欢呼雀跃的道:“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上官若离宠溺的白了她一眼,道:“知道你要去显摆隐身衣,没有重要的事,还是别去添乱了。” 凌瑶一脸幽怨,无辜的道:“什么叫显摆?我要将隐身衣送给弟弟,他要刺探军情,要去偷袭,比我会更有用。” 上官若离欣慰,道:“可是,清秋是按照你的尺寸改的呀。” 凌瑶嘟嘴,“母妃,我像那么傻的人吗?” 第1203章 父王,好像有鬼 上官若离微微挑眉,那样子好像在说:难道你不是吗? 凌瑶跺脚,娇嗔道:“这么好的东西,我当然想用很多年呀,我没有改的很合身,只是将边缘的部分收起一些,到时候长大了,一点点放开就行了。虽然效果有影响,但在晚上一点影响也没有。” 上官若离:“呃……” 还真会过日子,觉得自己还真是小瞧凌瑶这小家伙了。 凌瑶嘻嘻一笑,狡黠道:“不过,我要穿着去,吓唬吓唬父王和景阳。而且我要给景阳送些别的好东西,把那龟甲也带着,滚着去冲锋最好了。还有暴雨梨花针,还有我的各种毒药。” 那些毒药都是她自己调配的,集合上官若离和白青青的特长。 尽管空间里的医德值已经高到白青青都懒得数究竟是几位数的程度,可以供她祸祸,但她依然很坚守自己的医德,从未把空间致人死命的毒药给过凌瑶,也没教给她如何制毒。 上官若离就不同了,她是特工,除了必要的医术,受训时学的最多的就是各种毒药了。 白青青知道上官若离教凌瑶制毒之术,但并未阻止,就当不知道。 凌瑶收拾了很多自己的宝贝,跟着押送物资的车队去前线大营。 到的时候,东溟子煜正在议事,营帐里的气氛非常凝重。 王丰蹙着眉,道:“南云冷月能训练出这样一支诡异的队伍,说不定还有其他杀招。” 东溟子煜道:“看样子,我们要尽快拿下略城。我动敌就动,才能让对方暴露更多的底牌。” 孙向明赞同道:“王爷说的是。楚松以逸待劳,做了充分的准备,等我们前来,这恐怕是一场硬仗。” 周浦仲道:“楚松本人身手也很是了得,凶猛残暴。但他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嗜好,喜凌虐女子。他有弱点,就能笼络。” 作为同僚,他送过几个小妾和庶女给楚松,有个庶女买通下人,给他送了求救口信回来。 当然,送出去的女人,他不会在乎她们的死活,并没放在心上。 东溟子煜知道他在暗示用女人,假装没听出他话里的意思。 若是利用女子,不是送给楚松去凌虐的,而是去要他的命的。 可女暗卫都在上官若离和凌瑶的身边保护,再说,那些女暗卫也没有颜色好的。 周浦仲见东溟子煜不主动发话,不由得蹙起了眉头。 这是他投靠东溟子煜以来的第一次出战,他有些立功心切,想让东溟子煜看到他的能力。 毕竟元城的队伍,装备精良,作战勇猛,还有一些他一直闹不清楚的手段,要让东溟子煜刮目相看,并不容易。 东溟子煜此时也在犯愁,他是装备精良,可那些装备排不上用场,再精良也没用。 但笼络是不可能的。 景阳说出了东溟子煜的想法,“笼络、招降恐怕行不通,现在南云冷月派兵进驻了略城,并不是楚松一个人说了算的。在南云冷月的人的眼皮子底下,送女人这么打眼的事,也不好实行。楚松更不会因为女人,冒险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心里却对楚松这种手段不耻,真是拿女人不当人。 东溟子煜淡淡道:“打吧。” 景阳道:“克服那条河并不难,主要是过去以后,就暴露在对方弓箭手和枪手的范围内,吊桥宽度和承重有限,我们的大炮、攻城车无法过去。而南云冷月也运来了好几门大炮来守城,我们攻城就更加困难了。” 王丰道:“投石机倒是可以将炸药包投掷进城内,但炸药包从点火到爆炸需要一段时间,对方不乏武功高手,定能将炸药包挡回到城外。” 景阳摸着下巴,皱着小眉头,一脸的烦忧。 突然,东溟子煜的眸光一厉。 莫问笑眯眯的眼睛里也射出一抹冷光,脚步微微一动,却被东溟子煜拦住。 然后,景阳觉得自己耳朵被人捏了一下。 “嗯?”景阳猛然回头,没有任何人。 接着,他的脸蛋儿被人掐了一把。 “啊?!”景阳从椅子上蹦起来,大眼睛惊恐的四处扫视。 莫问笑呵呵的问道:“三公子,您这是怎么了?” 景阳见其他人都奇怪的看着他,更害怕了,跑到东溟子煜身边,三两下,就爬到他的腿上,坐下。 大眼睛四处扫着,小声道:“父王,好像有鬼!” 然后,“啪”的一声,他的小屁屁被人打了一巴掌。 “啊!鬼啊!有鬼打我!”景阳小手捂住自己的小屁股,都要被吓哭了。 东溟子煜面不改色,但眼中露出了笑意。 “啪叽!”一声响,他觉得一个暖暖的小嘴在自己脸上亲了一口。 景阳惊恐大叫,“啊,父王,有鬼亲你,定是个女鬼!” “咯咯咯……”凌瑶银铃般的笑声,在营帐内响起。 除了东溟子煜、莫问、王丰几个见过隐形衣的人以外,其余人的脸色都是惊疑不定。 “姐姐?”莫问不可置信的看向声音的来处,有几道光影闪烁、跳跃,那是修补改制留下的瑕疵。 难道,姐姐她变成了鬼,姐姐她……死了? 想到这儿,他的心像被人剜走了一样,好痛!好痛! 突然,他“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姐姐!姐姐出事了,姐姐成鬼了!哇哇哇……” 凌瑶一看,知道自己玩儿大了,忙掀开隐身衣的兜帽,大叫道:“喂!你看看我是鬼吗?怎么不盼我点儿好?” 景瑜惊的张着嘴,眨巴着泪萌萌的大眼睛。 肿么回四? 姐姐怎么只有一个头飘在空中? 他是见鬼了,还是见鬼了? 东溟子煜宠溺笑道:“好了,瑶儿,莫要把景阳吓坏了!” 凌瑶摸了摸景阳的脑袋,然后将隐形衣脱下来,将隐身衣扔给景阳,伸着胳膊转了一圈儿,得意的笑道:“看看,我是鬼么?” 景阳却没有开凌瑶,他看着手里柔滑无比的料子,闪闪的似水一般,“这是什么?” 他长而卷翘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儿,水汪汪的眼睛里都是好奇,唇角也高高的扬起来。 小脸儿也红彤彤的,刚才他都吓哭了,好没脸呀! 他都要过六岁生辰了,怎么可以还像个三岁孩子似的哇哇大哭? 好丢人,好丢人! 第1204章 攻城 凌瑶见景阳又高兴又难为情的样子,心疼了,转移他的注意力,笑道:“这叫隐形衣,姐姐送给你了,喜欢吗?” “嗯嗯!”景阳重重的点头,睫毛上的泪珠儿都甩了下来,显然很喜欢这个礼物。 凌瑶拉住景阳的小手,声音脆如夜莺,道:“走,带你去看看,我还有很多好东西,父王兵不血刃拿下了季城,我就没拿出来,现在是送给你的时候了!” 周浦仲和他的几个儿子脸色很不好看,对于他们来说,这事儿可不光彩。 “好!”景阳从东溟子煜的膝盖上跳下来,又恢复了那个少年老成的样子,仿佛刚才钻在父王怀里大哭的人不是他似的。 景阳高高兴兴的将凌瑶带进自己的营帐内,两个人在里面嘀嘀咕咕的说了起来,不时的传来悦耳的笑声。 又一会儿,景阳命人搬来一个大陶盆。 不到一刻钟,景阳把护卫都叫进去,“你们把羽箭、袖箭、弩箭,还有你们的随身暗器都在这陶盆里蘸上一下,晾干了再用。” 护卫微微吃惊,“这是毒药?” 他们的武器都是随身带着呢,平时难免自己或者战友无意间碰触到,若是有毒,那得小心了。 景阳眼珠儿一转,笑道:“是毒药,不过是先昏迷后窒息而死,我这里有解药,若是你们有人误伤了,我有时间救你们。” 侍卫们虽然有些不放心景阳这个奶娃娃,但人家是王爷的儿子,他们不得不听令行事。 战争的时候,武器是分到每个将士手里的,不会临阵分兵器。 为了不损失药效,兵器库里的武器,景阳暂时没有淬毒。 凌瑶还帮他把暴雨梨花针淬了毒,还给他留下好几布包毒药粉,当然,还有解药。 等东溟子煜议事完毕,凌瑶又跟父王撒娇卖乖的说了一会儿话,逗得冰山老爹眉开眼笑,然后才跟着队伍回辅兵营去了。 东溟子煜有了隐身衣和那鬼甲壳子,当然不会浪费,当夜,就派暗一和莫想带着二百突击兵从远一点的地方潜水过了护城河。 过了河后,竟然布的有阵法。 但暗一和莫想是常年跟在东溟子煜身边的,一般的阵法可难不住他们。 他们的目的是在城墙下埋炸药,炸开城墙,然后放下吊桥,放将士们过来。 莫想和暗一的武功没的说,顺利的摸到城墙跟儿下。 其实,城门薄,更好炸,但那里防卫严密,他们只好选择炸城墙。 “轰!轰!……” 几声惊天动地的爆炸,直接将城墙炸开了一个大洞! 楚松和南云冷月派来的将领罗云海刚视察完布防,还走在下城楼的楼梯上,被震的滚下了楼梯。 楚松大惊,“快!炮台防守,弓箭手准备!快!快!” 他一边急声下令,一边往城楼上赶。 罗云海也大声下令:“快,带两千士兵,防住那炸开的城墙处!” 罗云海带来了八门大炮,其余三个城门放了一门,剩余的五门都放在了北城门,只面东溟子煜的大军。 他以为毁了河上的所有桥梁,吊桥又窄,东溟子煜的大炮过不了河,会降低战斗力,可是,现在这是怎么回事? 楚松和罗云海跑上了城楼,就看到一个黑球往吊桥边滚动。 立刻知道,是鬼兵的装备被缴获了。 弓箭对那黑球是没用的,罗云海下令对着那黑球放炮。 正在所有火力都冲着黑球狂轰乱炸时,守卫吊桥的士兵都悄无声息的倒下,吊桥放了下来。 那是穿着隐身衣的莫想做的。 楚松大喝一声:“炸了吊桥!” “嗖嗖!”一阵弩箭,从炮火中袭来,射向炮台上的士兵。士兵顾不得放炮,纷纷躲避弩箭。 与此同时,对岸的杂草,树林处,突然杀出千军万马,有的冲向吊桥,有的跳入护城河洑水过河。 那二百精兵已经从城墙的坍塌处杀进了城内,站在城墙下对着略城的将士狂轰乱炸。 略城的将士却不敢对着他们扔炸弹,他们背靠着城墙,会把城墙的缺口越炸越大。 那边王丰带着人在盾甲兵的掩护下,已经将投石机推过了吊桥,同时,吊桥也在背后被炸毁。 王丰命令人用投石机将炸药包投向炮台,炸毁他们的大炮。但投石机毕竟不是大炮,射程和准头上不如大炮。一时虽然没有完全得逞,但也减小了对方的火力。 不断的有将士从护城河凫水过河,与已经过河的元城的士兵在盾牌的掩护下冲向城墙缺口。 楚松大喝一声,“弓箭手!弓箭手挡住他们!” 城墙已经被炸开一个缺口了,一旦被主力士兵攻进来,后果不堪设想。 随即,漫天的箭雨纷纷而下。 中间是炮战,左右两侧是箭雨,这场战争进入焦灼状态。 楚松坚定的指挥道:“开炮!炸了他们的投石机!” 楚松一指挥作战起来,还是很快进入状态,对方的没有大炮,吊桥又被他炸了,靠着凫水,对方运不过多少火药来。 所以,他们的胜算很大! 元城的突击兵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一边躲闪飞射下的利箭,一边逼近城楼,不少人都已经从马背上腾空而起,杀上城楼了。 楚松和罗云海大惊,他们看得出来东溟子煜精兵中有不少武功高手,却没想到人数这么多! 见形势不好,楚松果断下令,“来人,开城门,迎战!” 对方过河的人数少,也就五千多人,他们可是有五万人,主动迎战,定能全歼敌人! 城门一开,兵马皆出,同东溟子煜的精兵迎面斯杀,如此一来,多少牵制了那些飞上城楼的高手。 罗云海亦当机立断,调来弓弩车来应对威胁城楼的高手,利箭乱射,不少高手不得不退了回来。 此时,从城墙缺口处攻入的那二百多精兵手里的炸弹已经用完,与略城士兵短兵相接,厮杀起来。 楚松长舒一口气,总算稳住了局面。 东溟子煜这次定会寡不敌众,全歼过河的这五千多精兵,说不定还能乘胜追击,杀到元城的大营里去。 第1205章 有一计可退兵 楚松以为自己的将士远远多过东溟子煜的精兵,很快就能掌控主导权。 可谁想到,他们的军队出动了两万多,才勉强能压住东溟子煜他们的势头,竟不能速战速决了! 以五千精兵敌对两万多兵力,还是如此正面交战,确实有些以卵击石,可是,东溟子煜这五千精兵都是他一手带出来的,以一当十是弱的,论实力,可也不低呀。 楚松作战经验丰富,很快就看出不对劲,“增兵!” 罗云海蹙眉看着下面激烈的战场,总觉得疏忽了什么。 直到,身后一声爆炸声。 他才意识到疏忽了什么,“糟了,那个穿隐形衣和鬼兵盔甲的人炸了我们粮仓!” 楚松眸光赤红的看着身后冲天的火光,喃喃道:“不光是粮仓,还有炸药库!” 罗云海烦躁了,“那怎么办?略城绝对不能被夺走! 东溟子煜的人已经在河里扔下了木筏,源源不断的有将士过了河,攻入略城内的元城士兵也越来越多。 这样下去,他们就会面对里外的夹击险地,到时候必输无疑! 楚松沉声下令,“传令下去,全军出动!灭了东溟子煜,全军人人有赏!” 全军五万全出,楚松觉得自己稳操胜券,全歼东溟子煜这些人马不成问题! 楚将军这命令一下,全军士气顿是大振、杀生震天。 罗云海也是精神一震,心中可惜东溟子煜不在这里,不然若是活捉了东溟子煜,可是立下了大功。 所谓擒贼先擒王,杀敌先杀将。 如此想着,他的目光在城下混战中的人海里寻找东溟子煜的身影,只可惜,他没找到。 他竟然没意识到,他这么想,别人也会这么想。 忽然一道利箭从楚松背后射来,情急之下,楚松趴到地上,才躲过一劫。 他猛然回头看去,这才发现一个身穿普通士兵盔甲的尊贵男人,正举着一把长剑,朝他的面门刺来! 来人正是东溟子煜! “将军,小心!”身边的护卫,提剑迎上去。 楚松连忙后退,手一扬,“上!他是东溟子煜!杀了他!” 他可不是罗云海,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活捉难度大,干脆杀了干脆! 一伙儿将士呼啦啦朝东溟子煜扑过来,手里的武器五花八门儿。 但是东溟子煜却没有直接与他们对战,在城墙上借了个力,凌空而上。 楚松定神之后,立刻拉弓,一口气朝东溟子煜射出三支利箭。 他们的注意力全在东溟子煜身上,谁知,从远处的阴影里窜出一个小兵,举起手里的一个盒子,打出了暴雨梨花针。 数百道银光闪过,朝着众人笼罩过来。 “小心!”有副将惊呼一声,狠狠推了楚松一把,但毒针也打在了楚松的脖子上。 位置不致命,但上面有毒。楚松当场就跪地上,没了知觉。 身边的人都中了针,轰然倒了一大片。 此时,东溟子煜在空中轻巧的躲过那三支箭,落在了景阳的身边。 “楚将军!”罗云海大惊,怎么都没想到一个小兵还藏了这么一手,想来这就是东溟子煜带在身边的三儿子了。 罗云海举起手里的弓弩,朝东溟子煜和景阳放出一道道利箭。 不得不承认罗云海的弓弩很好,威力无穷,加之周遭的火铳袭击不断,逼得东溟子煜抱着景阳不得不后退。 罗云海见状,吩咐人加紧攻势,咄咄逼人,气势汹汹。 景阳被东溟子煜抱着,可一点都没拖累东溟子煜的战斗力,冲着后面撒了一把药粉。 然后趁着他们躲避,掏出左轮手枪,“砰砰”一阵连发。 可惜,那暴雨梨花针只能用一次,用过以后,得回去重新装针。 罗云海虽然及时闭气了,但还是吸入了毒粉,一阵眼晕,怒骂:“无耻小人!竟然用这么卑鄙的手段!” 景阳冷哼,“我就是小人儿啊,你们被我这么小的人儿杀了,也不嫌丢人!” 说着,又抓住一把药粉撒了出去。 罗云海这次有准备,忙捂住口鼻,跑到上风处,然后疯了一样疯狂发箭,一点喘息的机会都不给东溟子煜。 什么活捉不活捉的,先杀了他一解今日之恨! 东溟子煜一手抱着景阳,一手用软剑抵挡弩箭,对方攻势太疯狂,只能继续退。 罗云海带着人紧追不舍,将东溟子煜逼得死死的,势要留下东溟子煜的命。 景阳也不闲着,两只小手儿药粉疯狂的撒啊。 反正自己的人都吃了解药了,难道他还要把药粉带回去不成? 莫问将表现的机会让给景阳,自己在一边补刀。 罗云海扯下袖子遮住了口鼻,其他幸存的将士也都有样学样,这样就不怕景阳的药粉了。 谁知景阳又从怀里拿出一个盒子,冲着他们大叫一声:“再看暴雨梨花针!” 罗云海一惊,忙匍匐在地。 其他人也都纷纷躲避,护住盔甲保护不到的地方。 他们知道暴雨梨花针每次只能用一次,但说不准景阳有两个暴雨梨花针呢? 莫问趁着这个机会,甩出一枚毒镖,正中罗云海的手肘。 为了活动方便,手肘处是没有甲片的。 罗云海觉得手肘处一痛,然后就觉得麻了,知道镖上有剧毒。他当机立断,忍痛挥剑砍下自己的手臂。 不得不说,罗云海够狠,也正因为他的狠才保住一命。 东溟子煜此时已经没了影子,罗云海让副将带人去追击,叫来随军大夫,给他止血包扎。 “东溟子煜!本将要杀了他!一定杀了他!” 他身边的军师蹙眉道:“可是,皇上一再要求要活捉东溟子煜。” 罗云海苍白着脸,靠在城墙上,眸中都是滔天的肃杀,冷声道:“去给皇上写折子,把战况汇报一下,并委婉的告诉他,活捉东溟子煜很难,恐怕更会损兵折将!” 军师眸光一亮,他明白罗云海是想将此战失利的责任推给南云冷月。 要不是南云冷月要活捉东溟子煜,他们不会畏手畏脚,造成战事失利。 有斥候来报:“报!将军,元城的人兵器上都有毒,碰到就死,我们的人已经损失了近万了!” 罗云海脸色一冷,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军师眸光一转,道:“将军,老朽倒是有一计可退兵。” 第1206章 瞄准了宣王,杀无赦 在战场上,将士们若是受点轻伤,不耽误继续杀敌。 可兵器上有毒,碰破点皮就得死。 而东溟子煜那边却受点伤还能生龙活虎,这就无形中让他们的兵力损失加倍。 孙向明和周浦仲的支援到了,他们想速战速决就更难了。这一站,注定是持久战,时间越长,他们吃亏越大。 所以,罗云海一听军师说有办法,立刻精神一震,道:“说来看看!” 军师凑上前,如此这般一说。 罗云海眸中闪过一抹纠结之色,最后还是下令:“准!” 军师一挥手,带着两队士兵跑下城楼。 罗云海看着自己的断臂,着实咽不下这一口气,他怒声,“传令下去,不管是枪手还是弓箭手,全都给本将瞄准了东溟子煜,杀无赦!” 这一命令下来,东溟子煜和景阳还是颇有压力的,毕竟两人再怎么强大也敌不了数千利箭和火铳。 但是,东溟子煜身上穿着上官若离给他的防弹衣呢,面对集中而来的箭雨和子弹,他没有撤退。 在折叠盾牌的掩护下,他们和弓箭手和枪手打起游击战来,防守为主,时不时瞅准了机会,忽然袭击,招无虚发。 这一战,可以说是景阳打得最精彩的一场,也是打得最痛快的一场。 又过了半个时辰,双方死伤都不少,当然,对方死的更多。 突然,对方有人高喊道:“东溟子煜!我奉劝你住手,撤兵!” 东溟子煜循声望去,见一千多个南云士兵压着数百个南云百姓走了过来。 那些南云百姓衣衫破旧、面有菜色,眸光死寂绝望。小的扶着老的,却没有一个成年男丁。 壮丁都被征兵去打仗了,只剩下这些老弱病残。 景阳看着这情况,小脸儿绷了起来,“这是什么情况?” 东溟子煜却猜到了什么,眸中闪过一抹嘲讽。 只听那军师对着他们的方向大喊道:“东溟子煜!让你的兵都住手!你们退出略城!不然我就命人杀了这些老百姓!” 景阳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瞪大了眼睛。 莫问则嘲讽道:“你们将军可真有出息,竟然用南云的百姓来威胁我们这些外来者!” 军师不屑轻哼,“这算什么?你们都可以下毒,难道比我们高尚多少?东溟子煜不是自诩爱民如子吗?不是宅心仁厚吗?今天我倒是看看你是不是沽名钓誉!” 莫问看向东溟子煜,为难的问道:“王爷,您看,这要怎么办?” 几百个百姓而已,死了就死了,他们已经打到这里了,也死了不少士兵,一鼓作气,肯定能拿下略城。 若是退了,前功尽弃,那些牺牲的将士就白死了。而且,对方肯定会加强防备,再攻就不容易了。 但若是不退,那就落下一个不顾无辜老百姓的名声,以前经营的名声就白费了。 他们占领南云,是要统治这里的,激起百姓的仇视,太不利了。 军师得意起来,“东溟子煜,我数到三,你们不退,我就命人下手!这些无辜的老百姓可是为了你死的!等于你杀了他们!” 东溟子煜冷声道:“你也知道这些百姓是无辜的?” 景阳狠狠的道:“真是太无耻了!怪不得南云要亡国,就是有你们这些不拿百姓当人的蛀虫!” 莫问也道:“就是,你们拿着他们的钱粮,用着他们的父亲、儿子打仗牺牲,不保护他们就算了,还拿他们的性命来做筹码!” 果然,那些百姓的神情都有了些仇恨悲凉。 但面对死亡,他们都不敢说话。 他们都已经抱着必死的心理准备,他们的性命如蝼蚁,东溟的王爷,怎么会为了他们的性命而放弃攻到一半的城池! 军师被说的面红耳赤,恼羞成怒的道:“别废话!战场之上,胜者为为王败者为寇,谁还管什么手段!我可数数了!一……” “不用数了!”东溟子煜抬手阻止,“本王兴兵,是为了给天下老百姓谋福利的!本王撤兵!” 本!王!撤!兵! 这四个字如同一道惊雷在那些人质老百姓和士兵中炸响。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东溟子煜会真的为了他们撤兵! 那些士兵们也神情动容,心里五味杂陈,他们也曾经是百姓中的一员,甚至这些人质里面有他们的父母、妻儿。 他们的将军竟然拿着他们的妻儿父母去威胁东溟子煜退兵! 而东溟子煜竟然真的同意了! 这看似一个笑话,可这笑话后面却揭露了太多的东西! 等他们缓过神来,东溟子煜已经下令撤兵了。 虽然是撤退,却一点都不狼狈,迅速而有序。甚至背起自己的战友,无论生死,都要带着他们回家。 这一幕,让所有的南云将士都露出羡慕的神情。 对,就是羡慕。 他们的战友死在战场上无数,都是挖个大坑,扔在一起,就地掩埋了事,从此成了游魂野鬼。 东溟子煜看似撤退了,却占领了一片看不见的广袤领地! …… 上官若离也感受到了这次战争的惨烈,因为伤员很多,重伤员很多,而且好多都是炸弹和火铳的伤。 这说明,城里的防守很强,南云冷月很重视略城。 上官若离救治伤员,忙的昏天黑地,但也随时注意着前线的情况。 她的丈夫和小儿子都在战场上呢,怎么能不悬心? 飘柔进来,禀报道:“王妃,王爷退兵了。” 上官若离诧异,“退兵了?怎么回事?” 按照战况分析,她以为东溟子煜会一鼓作气,拿下略城,估计需要至少两天的酣战。 飘柔轻蔑一笑,道:“楚松死了,罗云海一看势头不好,竟然抓了略城里的百姓,威胁王爷退兵!” 上官若离也嘲讽的喝笑一声,“呵,这也真是个奇葩。” 飘柔撇嘴道:“不管黑猫白猫,守住城就是好猫。” “喵呜~”雪球进来,跳到桌子上,叫了一声。 伦家也是好猫。 上官若离看了一眼桌子上的小竹管,拿出一个小鱼干喂给它,“乖,你真棒,你也是好猫。” “喵呜~”雪球叼过鱼干。 伦家已经是六级灵兽了,怎么还用鱼干这样的零食来贿赂? 它小小的心灵是排斥的,但天性还是让它吃的很欢快。 这个时候,上官若离已经打开了竹管内的纸条,脸色“唰”地就黑了。 第1207章 凤锦行被劫持 这消息,是雪球的小弟翡翠小蛇从浅月那里送回来的。 飘柔知道能让上官若离变色的事,定是大事,神色也凝重起来,“王妃,发生了何事?” 上官若离紧紧的攥住那纸条,微微用力,纸条成了齑粉,低声道:“浅月说,南云冷月劫持了凤锦行!” “啊?!”飘柔也惊讶,“怎么回事?” 上官若离摇头,“不知道,但我猜着,凤锦行应该是去元城找太上皇商量生意的事,却被南云冷月的人给抓了。” 城主府防卫严密,想抓东溟子锦不可能,抓凤锦行这个世家公子却不难。 凤锦行应该还没进城主府就被抓了,不然城主府那边应该早就送信过来了。 不过,这都是上官若离的猜测,一切还得查清楚再说。 飘柔蹙眉道:“我们要怎么办?” 上官若离沉声道:“派人去查,凤锦行关在哪里,现在情况怎么样?!” “是!”飘柔肃然的应了一声,转头出门。 上官若离叫出暗二,“你快给王爷送信,说明此事,我估计南云冷月会用凤锦行做要挟,让他退兵或者停战。” 凤锦行这个人对东溟子煜不重要,但凤家对东溟很重要。 若是得罪了凤家,那么整个东溟的经济得崩塌,民生和朝廷都会受到不小的冲击。 “是!”暗二知道事情的重要性,忙亲自去给东溟子煜送信。 凌瑶此时也得到了略城前线的消息,大骂了罗云海的无耻后,叫来了吴小可和文小念。 “你们去散播谣言,不,不能算谣言,要将罗云海的无耻做法宣扬出去,让南云的百姓和士兵知道他们的朝廷有多么无耻,多么不拿他们当人。” 吴小可嘻嘻道:“大小姐,你放心,定办的妥妥的!只是,干嘛总让文小念跟着我呀?他又不爱说话,口音还这么别扭,什么忙都帮不上!” 凌瑶很郑重的道:“他比你冷静,发生危险的时候,想的比你周到,可以不让你发生危险,不落下把柄。” 她已经很委婉的告诉吴小可:文小念比你聪明、有城府。 文小念淡淡一笑,对吴小可道:“我可以给你做伴呀,你不喜欢有个跟班吗?” 吴小可笑的眉眼弯弯,他承认文小念确实比他想事情想的周到,拍了他的肩膀一下,道:“以后我做将军,你就做军师!” 文小念笑,并没有回答。 凌瑶笑道:“行了!快去吧!还要煽动略城的百姓逃出来,不然下次我们再打,他们再用这办法,我们难道不要略城了?” 她让清秋拿来两袋子铜板让他们带着,另外还带了许多糖果、点心。 这些东西,让乞丐流民和小孩子们做事最有吸引力了。 吴小可和文小念拿着东西走了,上官若离很快知道了凌瑶做的事情,这丫头,竟然想到她前面去了。 想着,上官若离就笑了起来。 “想什么呢?这么开心?”声音低沉悦耳,还带着她朝思暮想的魅惑。 “东溟子煜!你怎么来了?”上官若离瞬间站起来,“是不是受伤了?” 东溟子煜面带笑容的进了门,他的媳妇得知了凤锦行被南云冷月抓了,依然能笑出来,他心里很……高兴。 他还穿着那身银色的盔甲,俊朗异常,看的上官若离一颗小心脏怦怦乱跳。 上官若离迅速跑过去检查东溟子煜的身体,“我看看,受伤了没有?” 东溟子煜长臂圈住上官若离的腰,柔声道:“怕你担心本王和景阳,回来看看。” “傻样儿,你就不能说是因为想我了吗?”上官若离踮起脚尖,努力亲上东溟子煜的耳朵。 东溟子煜索性低头,凑到了上官若离耳边,还轻轻的咬了一下,“离儿说的没错,本王就是想你了。” 东溟子煜主动撩拨,上官若离倒是不好意思了,红着脸推开他,“别闹,凤锦行被南云冷月抓了,这太过分!为难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公子,这算什么?我们必须把他救出来!” 不是商量,是决定。 上官若离非常激动,她怎么都没想到南云冷月会拿凤锦行下手。 南云冷月凭什么拿凤锦行开刀? 总拿无辜的人做人质,他到底有没有底线? 东溟子煜斜睨着她,不悦都写在眼中,只是上官若离现在满心都是凤锦行并没有注意到。 上官若离愤怒之余,更多的还是担心,人质的日子可不好过,凤锦行手无缚鸡之力的,怎么吃得消呀? “你不急吗?”上官若离反问东溟子煜。 东溟子煜不答反问,“你觉得南云冷月抓凤锦行一定是用来要挟我们的?一个凤锦行,能让本王放弃攻打南云?” 这话一出,上官若离以为东溟子煜没有救人的意思。 她没说话,秀眉紧紧锁着,神情凝重的盯着东溟子煜看,“罗云海还拿南云的百姓来威胁你退兵呢,他们什么奇葩事做不出来?” 东溟子煜目光冷冰冰的,心里很不爽!很不爽! 上官若离严肃的说道:“凤锦行的后面还有凤家!凤锦行并不欠我们什么?我们也不能亏欠他!南云冷月劫持他,无非是因为他与咱们和太上皇交情好!” 她上官若离向来爱憎恩怨分明,她不想亏欠任何人,尤其是凤锦行曾对自己还有过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 感情上不能回应,不能再欠下性命。 东溟子煜沉默了片刻,道:“是不能亏欠!但现在还不知南云冷月抓凤锦行的目的,怎知就是对付我们?” 上官若离蹙眉,“你的意思是若是此事与我们无关,就不管凤锦行了?” 她知道东溟子煜对凤锦行有那么点敌意,但双方也有很多合作,他还想让凤锦行出仕为官帮衬景瑜呢,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东溟子煜淡淡道:“当然救,不敢什么情况都救,本王让他亏欠我们。” 这样,凤锦行、凤家,才能忠心拥护景瑜。 有东溟子煜这句话,上官若离总算放心了! 东溟子煜坐到她旁边,定定的看着她,“离儿,你对旁的男人太关心了,本王心里不舒服。” 第1208章 两日内拿下略城 上官若离眨眨眼睛,再眨眨眼睛,呵呵一笑。 东溟子煜这幽怨的小眼神儿,这是打翻醋坛子了。 他冷哼一声,将上官若离抱起来,放到了腿上,一只手从她的衣襟处摸了进去。 “你不回去了?这大白天的我们这样……”上官若离脸色有些发红,外面人来人往的,这样明目张胆的做那事,她有些不好意思。 东溟子煜大手揉捏着,眯着眼睛一脸的惬意,“嗯,本王一会儿就走,本王只想抱抱你。” 要是被人传出他们的将军这个时候不在军营里,而是跑到后方睡媳妇,可是会军心不稳的。 毕竟,已经有很多人对他为了几百个南云百姓撤出略城而心生不满了,毕竟他们这方也牺牲了不少将士。 上官若离点了点头,将脑袋埋进了东溟子煜怀里,铠甲太冷,她的脸一片冰凉。 东溟子煜则把她捞了上来,二人的脸紧紧贴在一起。 温存了一会儿,东溟子煜便起身离开了,临行前嘱咐她保护好自己和凌瑶,不要以身涉险,其余的事交给他。 上官若离乖巧点头,说:“我会注意安全的。” 恋恋不舍的送走东溟子煜,上官若离继续去伤兵营忙。 这一忙就到了天亮,这一夜,辅兵营和伤兵营没出什么事,鬼兵也没来刺杀放火。 不过,上官若离还是叮嘱追风,不能掉以轻心。 上一次鬼兵来了三人,无一生还,隐身衣和鬼甲还都出现在了战场上,说不定还会派更多人过来。 追风倒是很希望鬼兵能多来几个,好多缴获几个鬼甲,事实已经证明,那玩意儿还真好用。 第二天半夜,雪球就发出了警报,放物资的院子里就有了动静。 追风亲自带着侍卫和暗卫早就埋伏在那里,随时恭候放火贼的出现。 这次竟然来了六个,悄无声息的,武功不低,隐藏气息的功夫很好。可见是训练过,专门用来暗杀潜伏的。 看到那帮家伙,侍卫们都忍住了笑。 有两个位置正好的暗卫,趁他们点火时,拿着长剑便刺出去,对方躲闪不及,被刺个正着,当场毙命。 其他四个鬼兵一看情况不对,扔下火折子,就想逃,却被包围了。 抽出兵器,依然是链锁枪。他们要蜷缩成球,不适合用刀剑等做武器。 “哗啦”甩出来,链锁枪如毒蛇一般,袭向侍卫的咽喉。 但追风他们早有准备,用软鞭克链锁枪,瞬间就将链锁枪缠住。 同时,有无数箭羽就射向他们。他们迅速丢了兵器,就想蜷成一团躲避羽箭。 追风冷声道:“不要让他们团成球!” 数根鞭子缠向鬼兵的脖子和脚腕,拽着他们,阻止他们团成球。不过片刻,几人就全部死翘翘了。 就这样,他们又得了六套鬼甲。 上官若离自然欣喜,“将鬼甲送到前方去,大家幸苦了,明日给你们开小灶奖励。” 追风笑道:“那多谢王妃了。” 其他护卫和暗卫也都纷纷谢恩。 上官若离道:“下半夜也不能放松,鬼兵难保不会再来一拨。” “是!王妃放心!”有了收获,大家干劲儿十足。 但下半夜没人再来袭击,第二日,就收到了消息,南云冷月出宫,往略城方向而来。 而凤锦行被秘密关在哪里,还没查清。 上官若离着急也没办法,她有预感,南云冷月赶了过来,定与凤锦行有关。 经过一场大战,他们原先带来的粮草和弹药已经消耗掉了一半,存放物资的院落中,已经空旷了不少。 上官若离让人盘点物资,拉出单子来,好派人回元城调集。 凌瑶也带着人盘点了药品库房,拿着单子,喜滋滋的过来。 上官若离见她小脸儿上喜色,挑眉问道:“怎么了?有什么高兴的事儿?” 凌瑶傲娇的仰着小脸儿,道:“母妃,吴小可和文小念去煽动群众,出效果了。” 煽动群众这个词儿,还是上官若离教给她的。 上官若离放下手里是事儿,微笑着看着凌瑶,等着她说。 凌瑶再早慧,也是个孩子,做了漂亮事儿需要家长的认可和嘉许。 果然,凌瑶见上官若离如此认真的倾听她的话,眼里的光彩更盛,欢喜的道:“略城的老百姓纷纷逃出了城,而且,南云士兵也有逃跑的,还有凫水过河投诚的呢!” 上官若离欣慰宠溺的笑道:“嗯,我的女儿真棒!你是母妃的骄傲!” 凌瑶抿着唇,故作老成,眼里却是小孩子得了夸奖后,该有的流光溢彩。 上官若离纳闷,现在是战争时期,略城应该封城了,老百姓是怎么出城的? 直到第二天东溟子煜回来,她才知道,军师所为伤了城里老百姓的心,他们没有胆子抗议什么,但都集体请愿,要求出城去。 几个当地的副将也旁敲侧击的促成此事,罗云海这才迫于压力,打开城门,但只需出不许进。 反正有一条河隔着呢,百姓们跑不到东溟子煜这边来。 东溟子煜道:“一些没逃出去的老百姓,想来也有教训了,希望这次我们攻城,他们定知道藏起来。” 上官若离神色凝重的点头:“但愿吧。” 东溟子煜微微敛眸,吐了一口浊气,动了动唇,想说什么,终究没说出来。 上官若离感受到了他的异常,道:“有事要说?” 东溟子煜淡笑道:“没事,本王要在两天内拿下略城,回来是运粮草和武器的。此事本来无需本王亲自来,但本王想在上战场前看看你和瑶儿。” 他极少有吞吞吐吐的时候,上官若离觉得这男人有事瞒着她。 但一听他夫君和儿子又要上战场,立刻没心思多想了。 此时心里五味陈杂,千言万语哽在喉头,浓缩成一句,“保护好自己和儿子。” 这才刚刚开始而已,今后打仗打多了,他们大约会更加聚少离多,得慢慢适应。 “嗯,”东溟子煜的唇在上官若离的耳朵上蹭了蹭,柔声道:“不要担心,你也保护好自己和瑶儿。” 上官若离点头,要不是凌瑶,她早就跟着东溟子煜和景阳上战场了。 孩子多,长大了以后各自忙自己的,父母恨不得把心分成几瓣惦记着。 上官若离叹息一声,道:“也不知景曦和景阳怎么样了,来信都是报喜不报忧的。” 第1209章 一定要救凤叔叔 东溟子煜在上官若离耳边呼着气,道:“他们比本王这里可顺利多了,景曦身边有外公。景阳手里有传国玉玺、禅位圣旨,他是正统,又是本王的长子,慧明大师的高徒,拥护者众多。” 上官若离放了心,这才察觉到耳朵痒痒的,忙推开他,“别闹,大家等着你呢。” 他穿着铠甲,真的是……不方便。 东溟子煜却已到情浓时,声音都暗哑了,“无妨,本王想减减压……” 莫问几人自然而然的守在了屋门外面,不让闲杂人等过来打扰。 上官若离此时却有些扭捏,只是搂着东溟子煜的脖子,把脸埋在他颈窝里。真想就这样一直抱着他,什么事都不管了。 “离儿,咱们时间可不多,别浪费了。”东溟子煜微微低头,凑近上官若离的耳朵,然后便开始一路吻下去。 上官若离羞怯的从东溟子煜脖子里抬起脸来,开始松东溟子煜的铠甲,东溟子煜手更快,不过几下,就把上官若离的“要害”露出来。 二人没有将衣服都脱掉,只是方便“行事”而已。 上官若离完全不敢发出声音,这房间太小,外面有士兵人来人往,她紧张的要死。 然而,这种紧张无形中却提升了她的感受,没多会,她就趴在东溟子煜身上,软成了一滩烂泥。 东溟子煜却没放过她,又是一番云雨之后,二人才抱在一起彼此凝望着,满是不舍和眷恋。 可东溟子煜不会在此久留,很快,便清理了一下,重新穿上盔甲,押着火药出发。 上官若离的心空了一部分,躺在床上望着简陋的房顶发了一会儿呆,才叫人端热水进来。 飘柔进来,垂着眸子,将热水兑好。 上官若离尴尬的红了脸,随意找个话题问道:“凤锦行那边有新消息吗?” 飘柔的动作微微一顿,将水盆放到地上,依然垂着眸子,道:“没有。” 她们几乎朝夕相处了十几年了,在一起的时候,比和东溟子煜相处的时候还多呢。 上官若离意识到不对,声音冷了下来,“说!” 飘柔身子一僵,忙跪下,请罪道:“启禀王妃,臣妇知罪!” 上官若离蹙眉摆摆手,道:“好了,废话别说了,直接说重点。” 飘柔闭了一下眼,道:“是王爷不让臣妇跟您汇报的。” 上官若离不耐烦的道:“谁你的上司?” 飘柔已经不是奴籍,但还是梅花阁的下属,上官若离这个前梅花阁少主,只能用“上司”这个词。 飘柔不敢再隐瞒,道:“南云冷月要王爷用您去换凤锦行。” 上官若离瞳孔一缩,怪不得刚才东溟子煜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原来如此。 “什么时候?那王爷这次出征不是去打略城,而是去打南云冷月?” 飘柔忙道:“王爷是打略城去了,南云冷月大约三天后才到略城。” 上官若离点头,“怪不得王爷要在两天内拿下略城,原来是在增加筹码。起来吧,事情还来得及。” 飘柔起身,纳闷道:“将您捏在手里,是比凤锦行有用多了。可是,这个南云冷月,凭什么这么肯定王爷会用您去换凤锦行?” “他是肯定我会用自己去换凤锦行,即便是你和王爷都瞒着我此事,他也会通过别的方式让我知道的。我假装不知此事,看看谁将此事捅到我跟前来。”上官若离说完,让飘柔出去,自己清理身子。 谁知,事情来的比她想想中要快。 她刚换好衣裳,凌瑶就急吼吼的闯了进来,泪光盈盈的道:“母妃!凤叔叔的事你知道了吗?!” 上官若离眸中闪过一抹肃杀,“什么事?” 凌瑶着急的跺脚,“凤叔叔被南云皇上捉了,还说让父王用您去换!” 上官若离微微眯起眸子,“你听谁说的?” 凌瑶察觉到上官若离的情绪,情绪平静下来,道:“母妃,有什么不对吗?” 上官若离道:“你父王暂时不想我知道此事,他有其他的方法救凤锦行,比如用替身,或者用城池。” 凌瑶一听,松了一口气,只要父王想救凤叔叔就好。 只要父王不用母妃去换凤叔叔就好。 凤叔叔那么好的人,一定要救。 但是,她不能让父王用母妃去换! 上官若离之所以这么说,确实是想告诉她东溟子煜会救凤锦行的,但不会牺牲自己。 不然凌瑶小小的心里,会对东溟子煜有偏见了。 见她平静下来,就问道:“这事儿是谁告诉你的?” 凌瑶道:“是伤兵,属于周浦仲的队伍。” 上官若离叫来追风,让他跟着凌煜,将那伤兵控制起来,查查源头在哪里。 凤锦行这事还属于机密,没有几个人知道。 这一查,查到跟着东溟子煜来拉物资的士兵。 上官若离不敢耽误,命人去前线告知东溟子煜,不然有人临阵倒戈就麻烦了。 而东溟子煜此时,已经带兵到了略城的护城河边。 河上唯一的吊桥也被炸了,前几天河里的木筏也被清理了。 罗云海站在城楼上,命令弩箭和大炮对准河面,只要他们渡河,就下令放箭、放炮。 现在是白天,他有信心,不会放一个敌兵过河。 可是,这次东溟子煜没有马上强攻过河,对着王丰摆了一下手。 王丰立刻下令,让人推着几部投石机过来,摆在河的对岸一排。 罗云海眸子眯了眯,自言自语的道:“投石机?应该不会投进来吧?” 当初建城的时候,可是计算过的,小小投石机,绝对不会将东西投过来的。 不过很快,罗云海就知道自己错了。 略城建城几百年了,技术在进步。 这投石机是东溟子煜向慕容枫和请教后,连夜改装的,射程和准头大大提高。 当然,其中好多原理,还是从上官若离这里学去后,根据实际的条件改进过的。 罗云海冷声下令,“快,防守!” 弓箭手、武功高手,都急急到位。 只要有炸药包扔过来,弓箭手会射箭阻止。 那些武功高手也做好了准备,若是上官若离看到,肯定会有种看足球、排球比赛的感觉。 第1210章 拿下略城 罗云海又对炮手下令,“他们投掷炸药包,你们就放炮!” 虽然火炮打不过对岸去,但爆炸引起的热浪和战火,会将对方的炸药包在中途引爆。 东溟子煜这边投石机十几部呢,最多是浪费些炸药包而已,总有命中目标的时候。 于是,双方的战斗开始了。 当第一个炸药包直接落到他们的城楼上时,城墙上的所有的南云将士,都慌了。 炮台被轰塌,炸弹被引爆,城墙瞬间被炸了一个大窟窿。 城楼上的士兵死了无数,防守出现缺口,紧接着又是一个炸药包袭来,刚修好没几天的城门被炸开了! “将军,小心!”罗云海被护卫抱着,直接从城楼上跌了下去。 东溟子煜一看城墙上的炮台和弓箭手都炸飞了,下令渡河。 一个个木筏子扔下河,会轻功的人,首先过河。没等对方反应过来,就已经飞掠进了略城内。 周浦仲和孙向明也不甘落后,带着自己的人全力发起了进攻。 很快,数不清的士兵杀气冲天的涌进略城。 罗云海见东溟子煜这次势不可挡,也调动全部人马迎战。 军师见情况不好,又想故技重施,带着两队士兵去抓老百姓,可城里的老百姓跑的跑,藏的藏。 好不容易从地窖等地方抓了几个哆哆嗦嗦的百姓,突然不知从哪里冲出许多元城士兵,将那些百姓给救了。 前几天东溟子煜进城的将士接近万人,撤退的时候,怎么会不趁机留下人做内应? 也因为军师闹了那么一出,不光让南云军队失去了民心,也失去了军心。 竟然有将士带着士兵投降,东溟子煜自然是不杀俘虏,放话他们乐意返乡给安家银子,愿意当兵给军饷。 南云士兵一听,有更多的人投降。 军心崩塌,很多不想投降的,也开始逃跑。 东溟子煜自然不会让他们跑了,留下了只会后患无穷。 一夜的厮杀,尸横遍地,硝烟滚滚。 第二天中午,活捉了罗云海和几个偏将,略城士兵全军覆没。 最后俘虏了三千顽固不化的,东溟子煜直接让人押走,说是去开荒种田,其实用船运到马来岛做苦力去了。 将尸体都清理掩埋,所有物品、战俘都清点完毕,也到了晚上了。 东溟子煜作为主将,没有离开战场,带着景阳这个小尾巴,指挥着将士们重新布防,赶修城墙和城门。 在经过几个整理收缴兵器的士兵时,突然一个士兵拿起地上的一把钢刀朝景阳砍去。 东溟子煜武功太高,他们不敢动,就瞅准了景阳这个小娃娃。 谁知,景阳也不是吃素的,他的内功心法可是慧明大师给的太极九阳内功心法,最适合小孩子从零练起的。 他感觉到有冷风袭来,身子一侧,腰灵活的一扭,就躲过了士兵的偷袭。 同时,捉住了“士兵”的手腕。 但他内力不够,“士兵”也是有武功的,没有捏碎“士兵”的手腕。 “士兵”一击不中,失了先机,心知逃不走,就豁出去了性命。 左手出现一把匕首,朝景阳的心口刺去。 景阳松开他的手腕,往旁边一躲,避过了他的匕首,抽出了自己的短剑。 东溟子煜负手而立,在一边指挥:“攻他下盘。” “士兵”一惊,防守下盘。 可景阳却直取士兵的咽喉,士兵慌忙用大刀来抵挡,腹部却中了景阳一脚。 东溟子煜淡笑,“攻其面门!” “士兵”害怕还有诈,略一犹豫,谁知景阳真的就直击他的面门…… 就这样,刺客成了景阳练手儿的靶子。 最后被景阳打倒在地,被活捉了。 其实刺客也是因周围有无数高手围观而心慌,若是真打起来,景阳不是他的对手。 可惜,对敌不光拼的武力值,还要拼定力和心智。 败了就是败了。 景阳当场审问,刺客是周浦仲队伍里的小兵,是南云冷月当初埋下的暗桩。 东溟子煜这边也收到了上官若离送来的信,查到给伤兵传信的士兵,那士兵竟然是被周浦仲队伍里的人买通的。 当下叫来周浦仲,敲打了一番。 周浦仲觉得面上无光,当下,雷厉风行的清理军内的细作,还真发现了不少问题。 东溟子煜紧锣密鼓的布防略城,一夜未眠。 第二日一早,收到了南云冷月的来信,傍晚十分,在略城南二十里亭,交换凤锦行。 并且,提醒东溟子煜,不要用替身,一旦让他发现,定让凤锦行粉身碎骨。不能带护卫,只能带十名随从。 不得不说,南云冷月很了解东溟子煜的行事作风,也做了充分的防备。 东溟子煜也早就料到这点,只得回辅兵营跟上官若离商议对策。 不用商议什么,上官若离当下就决定,亲自去。 东溟子煜早就料到这点,心里还是老不是滋味了。 他当然不会拿上官若离去交换凤锦行,他带着罗云海和几个副将,用他们来交换凤锦行,必要的时候,加上略城这个筹码。 南云冷月若是放弃罗云海和几个副将,简直要上官若离,那他就得罪了整个南云的将领,失去了军心。 而且,他会见机行事,绝对不会让上官若离落到南云冷月手上! 东溟子煜决定到时候带莫问、莫想和八个暗卫伪装成的随从,因为二十里亭那个地方,周围空旷,暗卫无处藏身。 一行人两辆马车,一辆普通马车,一辆是囚车。 普通马车里坐着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囚车里是罗云海和三个副将。 其余人都骑马随行。 东溟子煜靠在马车侧壁是,一条腿伸直,一条腿曲起,手肘放在膝盖上,姿势闲适。 可脸色很……冷! 上官若离斜睨了他一眼,道:“你说南云冷月会痛快的放了凤锦行吗?会不会在凤锦行身上绑炸弹或者下蛊来坑咱们吧?……” 上官若离自言自语猜测了一堆,可惜,东溟子煜根本就不理踩她。 上官若离最讨厌的就是东溟子煜不理踩她了,轻咳了一声,慢腾腾地凑到他跟前,抱住他的腰,撒娇道:“你是怎么想的,跟我说说呗。” 第1211章 以为我是假的 上官若离开始凌乱了,她都这样没节操了,东溟子煜居然还面无表情,不理不睬。 上官若离眼底掠过一抹狡黠,用夸张的语调自言自语道:“诶呀,马车里酸味……好重!是不是打翻醋缸了?” 说出这话,上官若离以为东溟子煜的面瘫冰山脸应该会有表情了。谁知道,东溟子煜还是面无表情。 但是,他有动作了。 猛地将上官若离抱起来,让她趴到他的膝盖上。 上官若离都还未没反应过来,便“啪”一声,屁股上挨了一巴掌。 她脸色漆黑,这是把她当景曦、景阳了? 她的儿子都当皇上了,她还被打屁股! 真是太没脸了!呜呜呜…… 幸好,东溟子煜只打了一下,就解除了心中的郁闷,放开了她。 毕竟不管上官若离情愿不情愿,他也会让她亲自露面,南云冷月不是好糊弄的。 再说,知道凤锦行确实是因为他们而被南云冷月劫持的,他不能让上官若离觉得亏欠凤锦行,不会让肖飞、凌瑶这两个凤锦行的脑残粉误会他。 他心里堵得是上官若离主动要求要交换凤锦行,一点都不在意会有什么危险。 她还有他,还有孩子们。 她这样决绝的去换凤锦行,把他和孩子们置于何地? 心里酸,老酸了! 上官若离眸光一转,钻进他的怀里,撒娇道:“诶呀,夫君,你就放心吧,我也不是好欺负的,我有武功、穿了防弹衣,还是百毒不侵的体质。即便是落到南云冷月手里,我也有信心脱身。” 见东溟子煜冰冷的眸色开始融化,继续道:“我可不会那么傻,为了凤锦行这个外人,不顾夫君和孩子们而把自己置于险地的。” 东溟子煜心情好了很多,眸色渐暖,但脸还是冷着,“本王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做了万全的准备,你能顺利脱身最好,落在南云冷月手上,也不必着急,本王会救你的。” 一是,防止上官若离被南云冷月带走;二是以防南云冷月不交出凤锦行;三是防止交换完人质,南云冷月想攻打他们。 上官若离听完东溟子煜的部署,心里老感动了,吻落在他的下巴上、薄唇上、眼睛上、睫毛上…… 但大事在前,二人可没有“深入交流”的心情,抱在一起给彼此力量和信心。 到了地方,上官若离才知道南云冷月的戒备心有多强。 二十里亭周围不光空旷,周围二里范围,还被南云冷月的人“收拾”过了,树木被砍伐了,高一点儿有可能藏人的草都没割了。 一只兔子进入方圆二里之内,都会被发现,别说人了。 东溟子煜让王丰带着亲卫队在范围之外待命,两辆马车和莫问、莫想和八个护卫向二十里亭靠近。 南云冷月已经提前抵达,他没有穿龙袍,是他平时爱穿的妖冶红袍,头发也没束冠,随意披散着。 雌雄莫辨的俊颜,让天地都为之失色。 他站在亭子里,一阵风过,墨发飞扬、红袍翻飞。远远看去,尊贵霸气,气场逼人,如同一副画一般。 如果忽视亭子周围的一帮子弓箭手,这个场景是极美的。 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先下车,莫问和莫想走在前面,后面是几个护卫压着罗云海等四个将领。 走进了以后,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就察觉到那一百多个弓箭手都是高手,料想也是暗卫。 但东溟子煜也没怎么放眼里,揽着上官若离的腰面无表情走过去。 上官若离迅速扫视了一眼周围的情况,亭中就只有南云冷月一人,并没有凤锦行的影子。 南云冷月的目光黏在东溟子煜的脸上,神色痴迷,柔情缱绻。 上官若离身子都僵了,恨不得将南云冷月这个骚狐狸的眼睛给戳瞎了。 东溟子煜放在她腰间的手紧了紧,一到亭中便冷冷问道:“凤锦行呢?” 南云冷月露出伤心欲绝的神色,“师兄,见了面就关心别人,你真是冷心肝儿!” 说着,袍袖一扬,坐在二十里亭里的石凳上,“坐!” 这气场,够强大。 只是,却震慑不住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 东溟子煜废话没多说,冷声道:“既然你没带来凤锦行,那本王回去了!” 说着,紧紧地揽住上官若离,回头就要离开。 南云冷月一看,他真要走,连忙说,“凤锦行就在那边的林中!师兄,我们多日不见,喝杯茶水,叙叙旧吧!” 亭中的石桌上摆着一套茶具,还有煮茶用的红泥小火炉。 炉子上放着一个紫砂水壶,热气从壶盖的缝隙和壶嘴里冒出来。 他优雅的倒了一杯茶,推到对面的座位上,抬眼看了东溟子煜一眼,“坐!” 已经和南云冷月撕破脸,东溟子煜不会跟他多废话,他看也没看他一眼,冷冷的道:“不必了,谈正事吧。” 南云冷月烹茶的手微微一顿,唇上挂着邪肆的笑容,眸光却冷的吓人。 他看了一眼,亭子外的罗云海和几个副将,“师兄,带这些败军之将来做什么?是要替我处置了他们,还是想用他们做谈判的筹码?” 这意思很明显了,他们打了败仗,本就该死! 一句话就堵住了东溟子煜要拿罗云海几个做文章的路。 罗云海和几位副将本来还有希望,听到这话,眸中一片绝望。 东溟子煜并不意外,冷冷一笑,道:“你不是说用上官若离换吗?怎么?不敢了?” 南云冷月狭长的凤目看向上官若离,目光肆无忌惮的在她身上来回审视着。 东溟子煜眸光骤冷,将上官若离拉到自己身后,冷冷的看着他。 上官若离冷声道:“她还以为我是假的呢。” 东溟子煜捏了捏她的手,柔声道:“他不会的,因为他知道,本王除了你和孩子,不会对任何人这般亲密。” 没错,若是用暗卫来假扮上官若离,即便是与上官若离一模一样,即便是做戏,他也绝对不会碰那暗卫一下。 南云冷月脸色阴沉的可怕,再也装不下去了。 第1212章 凌瑶怎么来了 南云冷月把凤锦行放树林里没带过来,正是要给东溟子煜一个下马威。 但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恩爱亲密的动作,瞬间就击碎他的下马威。 他慷懒懒地捏着茶杯,轻啜了一口,才吩咐道:“来人,带凤锦行过来,砍了他的手脚。” 这话一出,上官若离的心咯噔一下,但是她并没有表现出来。她急是急,还至于乱了分寸。 他们是来交换人质的,南云冷月把人藏着,明显要刁难的节奏,如果他们让步,让南云冷月占了上风,他们就真输了。 上官若离咬着牙,忍了。 东溟子煜当然也知南云冷月的意图,冷哼道:“既无诚意,何必浪费时间?” 他说完,揽着上官若离转身就走。 一个凤锦行还影响不了他的大业,。 再说,他们来过了,南云冷月食言,谁也怪不到他们身上,上官若离对凤锦行的愧疚之心也会减半。 南云冷月不以为然,一边喝茶,一边看着东溟子煜他们的背影远去。 东溟子煜他们的脚步不急也不慢,都走远了,南云冷月还没留他们。 东溟子煜低声问道:“想回头了吗?” 这是一场博弈,赌的是东溟子煜和南云冷月谁先让步,而彼此的赌注便是凤锦行。 上官若离很紧张,如果是她自己,她输得起。但是,赌注是凤锦行,她不能轻易放弃。 然而,她还是非常坚定,“不必!” 她知道,一旦回头,便是示弱,他们就更未必能顺利带走凤锦行了。 她也坚信自己和东溟子煜的判断,南云冷月不会放弃凤锦行的利用价值。 杀了凤锦行对南云冷月没有任何好处,还招来不少仇人,不如用他换取更大的利益。 上官若离一步一步远离,也不知道凤锦行是否真的在那林子里,凤锦行是否知道他们来了,是否知道他们不会放弃他? 换不行,那就抢人! 上官若离想到这儿,不仅没有停下脚步,反倒拉住东溟子煜的手,疾步往前。 南云冷月见状,不淡定了。 上官若离居然拽着东溟子煜要离开,那样子似乎一刻也不想留。 怎么会这样? 上官若离讲义气、重情义,她和凤锦行关系很好,她不会见死不救的! 可现在是怎么回事? 不但东溟子煜想走,而这个女人也想走。 所以,凤锦行在她心里很重要,但是,远远没有重要到用自己的性命来换的地步。 是啊,一个女人,丈夫才是她的天、她的命,何况她还有孩子,怎么会甘心用自己来换凤锦行呢? 南云冷月突然自嘲的笑了,他怎么那么天真?是凭什么那么坚信上官若离会用自己来换凤锦行的? 如果上官若离要放弃凤锦行,那凤锦行就一点价值也没有了,而且还是个麻烦。 终于,南云冷月开口了,冷声道:“站住!” 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已经走到了马车边,顿住脚步,互相对了一个胜利的眼神,然后面无表情的转身,冷冷的看着南云冷月。 南云冷月露出一个邪肆不羁的笑容,“宣王,宣王妃娘娘,刚刚朕不过是开个玩笑,二位别介意,朕马上让人把凤锦行带过来。” 然后,吩咐亭子外的一个侍卫,“去把凤锦行带过来!” 上官若离暗暗啐了一口:呸!真不要脸。现在也不师兄师弟的了。 二人重新回到亭子里的时候,凤锦行已经被人从远处的树林里带过来了,几乎是被两个人拖行。 看样子,是受了不少罪。 上官若离看了就一阵心疼,特别想冲过去抱一抱他,无关风月,无关情,只是觉得这无妄之灾对他太不公平。 东溟子煜猜到她的想法,酸溜溜的低声道:“先别心疼,说不定是替身。” 他能想到用暗卫替上官若离,南云冷月定也能想到用人替凤锦行。 上官若离蹙眉,一下子戒备起来。 突然,从马车底部窜出一个白影儿,焦急的冲着凤锦行“喵呜”了一声。 上官若离蹙眉望去,“雪球,你怎么来了?” 东溟子煜眉头也蹙了起来,神色也冷了下来。 只见,远处的马车底下落下一个小人儿,不是凌瑶是谁? “凌瑶?!”上官若离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 看这样子,凌瑶是偷偷藏在马车底下跟着来的。 可马车底下没有可以待人的地方,她是怎么来的? 还有,雪球是六级灵兽隐藏能力很强,可凌瑶这么个大活人待在马车下,他们怎么没发觉? 不不不,这些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丫头跟来想做什么?! 没等上官若离想明白,凌瑶和雪球一人一猫已经一阵风似的跑了过来。 “凤叔叔!”凌瑶都要哭出来了。 东溟子煜是真怒了,冷声道:“莫问,把大小姐带回去!” 凌瑶倔强的道:“不要,我不要母妃落到这个坏人手里,我要代替母妃交换凤叔叔!” 然后,她红着眼睛看向南云冷月,“我是父王和母妃的女儿,他们都很疼我,我的作用比母妃大,让我来交换凤叔叔!” 上官若离震惊之余,心里是满满的感动。 她的女儿,真的是个小棉袄啊! 这个时候,雪球已经迎上了凤锦行,围着他转了一圈儿,然后发出确认的“喵呜”声。 这个处于晕迷状态的男人,的确是凤锦行! 南云冷月似笑非笑的看向东溟子煜,“宣王真是好家教,妻子和女儿惦记同一个男人。” 上官若离眸光如刀一样射向南云冷月,“死人妖,闭上你的臭嘴!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个什么脏烂货,别以你龌龊的思想来揣测别人!” 马勒戈壁!怎么对她都无所谓,敢辱骂她女儿,老娘跟你没完! “啧啧啧……”南云冷月嘴里发出一阵啧啧声,一副欠揍的样子,对东溟子煜道:“你看看,你的王妃,像个市井泼妇似的……” 一道掌风袭来,“啪”的一声打在南云冷月的脸上。 南云冷月捂住脸,一脸的愤恨、委屈、不可置信,魅惑众生的眼里都有了泪意,“师兄,你,你竟然打我?” 第1213章 既如此,动手吧 东溟子煜冷声道:“本王跟你说过,欺我妻子儿女者,杀无赦!” 南云冷月妖娆的擦去唇边的鲜血,冷笑道:“那今日朕就让你做个选择,上官若离和东溟凌瑶,你留下谁!” 说着,他看向凌瑶。 凌瑶已经跑下亭子,抱住了凤锦行,一下子,就哭了,“凤叔叔,凤叔叔你怎么了?” 雪球已经发现凤锦行伤的很重,一下子热泪盈眶,不断的“喵呜,喵呜”的叫,气愤而心疼。 “凤叔叔,你醒醒!”凌瑶抱着凤锦行,却不敢用力。 她闻到了血腥味儿,气息也不对劲儿。她知道凤叔叔身上有很多伤,她怕弄疼了凤叔叔。 她还记得小时候,她最喜欢坐在凤叔叔的腿上,依偎在他脖子边撒娇。 凤叔叔从来都是温和的笑着,笑的那么好看,还会用好看的手轻轻揉她的头发,连手指头都是温暖的。 凌瑶抬头仰望着凤锦行,眼泪扑簌簌一直掉个不停。 凤叔叔太虚弱了,他昏迷着,站都站不稳,必须靠这两个人搀着,才不倾倒。 凌瑶就这样傻愣愣地仰望,抬起袖子一下一下的抹眼泪,可视线却始终是模糊的。 “凤叔叔,你怎么了呀?你睁开眼睛,看瑶儿一眼呀……” 南云冷月饶有兴致地看着凌瑶,邪冷而笑,“啧啧,还真是感人呀!凤三公子名不虚传,无论多大的女子都无法抵抗他的魅力。” 东溟子煜脸更冷了,恨不得把整个沧澜大陆都冻成冰。 上官若离现在只想杀了南云冷月这个人妖,但现在凤锦行还在他的人手里,她生生的忍了。 这个人妖到底对凤锦行干了什么?竟然把一个没有武功的人折磨到昏迷。 凤锦行他招谁惹谁了? 凭什么这么折磨他? 她冷眼朝南云冷月睥睨过去,淡淡的道:“像你这样的人,怎么知道与人之间友情、亲情呢?” 这话一出,南云冷月的脸就黑了,“呵呵,没错,生在皇家,还有什么情?” “不!”上官若离拉住东溟子煜的手,不无骄傲的道:“宣王也出生在皇家,而且和你的经历也很相似,他就是个有情有义有底线的好男人!你们关系恶化到这个地步,是因为你的贪心和冷酷!” 两个人都曾经是太子,都被废,都不被父王待见…… 上官若离说的是事实,让南云冷月更感觉到羞辱。他想反击,偏偏无话可反驳。 不急,等这个女人落在他手里,看他怎么收拾她! 她成了残花败柳,看看东溟子煜还要不要她!她的儿女还敬不敬她! 南云冷月想到这里,露出邪恶的笑容,冷冷下令:“来人!将凤锦行带过来,把上官若离留下!” 可是,押着凤锦行的那两个侍卫,突然轰然倒地。 凌瑶已经悄无声息的给他们下了毒,他们没有防备这个情绪失控的孩子,甚至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下的毒,怎么下的毒。 等意识到怎么回事,莫问和莫想已经飞掠到跟前,一个抱住了凌瑶,一个抱住了凤锦行,然后朝自己这方掠去! 与此同时,东溟子煜冲着南云冷月拍出一掌,然后刺出一剑。 南云冷月急速后退,红衣烈烈,墨发飞扬。 趁着这个机会,东溟子煜带着上官若离跟着暗卫他们撤退。 南云冷月怒极,大叫道:“抓住他们!” 可那些亭子边的弓箭手,都摇晃了一下,“噗通!噗通”都倒在地上,鼻子里流出黑血。 南云冷月长啸一声,从远处的树林里冲出许多全副武装的精兵,自己朝上官若离杀了过来。 跟着撤退的雪球立马察觉到敌意,坏人! 它“喵呜”一声尖叫,竟散发出摄人的肃杀之气。 然后,灵巧一跃,伸出利爪朝南云冷月扑了过去。 速度之快,就如一道白色的闪电,南云冷月正往前冲,竟然一时无法避开。 他的暗卫上前阻挡,竟被雪球抓住了胳膊,竟硬生生被扯下一大块血肉,露出森森白骨。 “啊……”一声惊声惨叫。 而雪球已经朝另一个来追他们的暗卫抓去,竟将这暗卫的脸皮给生生扯了下来。 暗卫惨叫一声,满脸血流不止,触目惊心,看得周遭的南云精兵全都吓到了,下意识后退。 雪球的速度极快,没等众人缓过神来,身影成了一道白色的残影,在追它的人身上掠过。 所过之处,是一声声的惨叫,那些南云精兵脸上、头上、肩膀上都少了血肉。 血肉纷飞,哀嚎一片。 南云冷月都震惊了,没想到一只小猫,竟有这般速度和威力! 狂怒让他的头发都飘了起来,他冷声下令:“放箭!放火铳!谁也别想离开这儿!” 雪球成了小血猫,露出森然缭牙,杀气腾腾,长啸一声:“喵呜!” 这一声,竟比武功绝顶之人用十成内力怒吼一声,还震慑心魂。 那些南云将士,一个个丢了兵刃,去捂耳朵。 由雪球为他们争取时间,东溟子煜、上官若离他们已经把轻功发挥到极致,跑远了。 但南云冷月可不是毫无准备,他们出了二十里亭的范围,就被埋伏在周围的南云将士包围了。 当然,东溟子煜也做了准备,自己这边的军队从外围将南云士兵给包围了。 双方打了起来,杀生震天。 南云冷月追上来,冷声道:“想这么就走了?” “不,想灭了你再走!”东溟子煜的声音比他的还冷。 南云冷月眸中的最后一丝温度散尽,“是你逼朕的!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活!” 两个男人面对面的站着,中间不过五米的距离,他们的身材相差无几,皆是挺拔傲岸。 他们的眸子皆是冰冷如霜,映出对方的影子。 他们师出同门,武功路子相同,内力不相上下。 一个南云的皇上,一个是东溟的战神王爷。都尊贵无比,浑身有着浑然天成的帝王霸气。 狭路相逢,胜负难料,这是一场王者的对决。 东溟子煜抖了抖手里的软剑,冷声道:“既如此,动手吧!” 第1214章 凤锦行中了蛊毒 南云冷月的目光落在东溟子煜手里的软剑上,喃喃的道:“这不是朕送你的软剑了。” 说着,也从腰间缓缓抽出一把软剑,与东溟子煜原来的那把一模一样。 东溟子煜没有解释什么,率先出招儿,直取南云冷月的心口。 南云冷月挥剑就挡,同时挥出一掌。 东溟子煜长剑一沉,挽出一个剑花,朝南云冷月的胳膊劈下,南云冷月回剑就挡…… 一时间剑气万丈,横扫千军万马般排山倒海而去。 东溟子煜眸光寒彻,脸冷如修罗,迎着耀眼的剑芒,挥剑劈去。两股剑气在空中相撞,如电闪雷鸣、翻江倒海。 二人打在了一处,从地上打到天上,难舍难分…… 对于软剑这件事,东溟子煜确实没什么好解释的。 他就把这软剑当成了普通的武器而已,根本没在意。 可上官若离自从知道这软剑是南云冷月送的以后,就再也不让他用了,花了重金买了一把送他。 那个女人的小心眼儿有时候就这么不可理喻,但是他喜欢。 此刻,小心眼儿的上官若离已经护着凌瑶和凤锦行奋力厮杀出了包围圈儿,幸好自己穿着防弹衣,还有雪球帮忙,不然从千军万马中杀出来,还真不容易。 她也很想和东溟子煜并肩作战,但她得护着凌瑶这个小讨债鬼啊,谁让自己生了个这么胆大包天的女儿呢? 上官若离抱着凌瑶,莫想背着凤锦行,在暗二和几个暗卫的保护下,先回了伤兵营。 飘柔一看众人都一身的血,吓了一跳。 上官若离沉声吩咐道:“快!准备间干净的屋子!” 战争刚结束,伤兵营里人满为患,根本没有空着的屋子,但她们住的院子里都的女眷,又不能将凤锦行安置到那里。 另外找个院子,又要分出侍卫和暗卫去保护他,照顾起来也不方便。 飘柔想了一下,道:“不如将凤三公子安置到辅兵营的物资库那边,收拾个小房间,虽然艰苦,但方便。” 上官若离点头,“也好,看他的情况,应该尽快送到白青青那里去。” 莫想将凤锦行放到简陋的小床上,急急的道:“王妃,奴才要回去保护王爷!” 上官若离知道他护主心切,道:“好,辛苦你了!” “奴才不敢当!这是奴才的本分!”莫想行了一礼后,就闪身而去。 上官若离马上就替凤锦行把脉,她只发现凤锦行的脉象很虚弱,像是大病了一场没好似的。 凌瑶坐在看着,默默的抹眼泪。 雪球坐在她的肩膀上,眼睛里的神情也很凝重,它浑身都是血,爪子上的血都干涸了。 上官若离轻咳一声,“应该是失血过多,凌瑶,你来看一下,我用银针测一下是否中毒。” 咳咳,对于把脉这项技能,她比不上科班出身、痴迷医术的凌瑶。 凌瑶还没识字呢,就开始认草药,认了字就开始背医书、药典。 自小就跟在白青青的屁股后面学医,少说怎么也有五年了,基础比上官若离这个二把刀可强多了。 上官若离就像遇到不会做的题还得问孩子的家长一样,心里的滋味……一言难尽。 凌瑶这才止住了哭,道:“我闻到凤叔叔身上有血腥味,应该是受伤了。” 把完脉,用哭腔道:“脏器有淤血,内伤极重。” 雪球从凌瑶肩膀上跳下来,小爪子摁摁凤锦行的肩,又跑到床那头,摁摁他的腿。 然后,“喵呜!喵呜”的叫唤。 上官若离见凤锦行衣裳很整洁,就没往他外伤很重的方向想,以为他之所以昏迷,应该是中了毒。 忙拿来剪刀将凤锦行的衣裳剪开,果然,肩上和腿上都有绷带。剪开绷带后,顿是倒抽了口凉气,伤的很重。 凌瑶想清理伤口,却被雪球拦住。 雪球“喵呜喵呜”的原地转圈儿,神色焦急,恨不得自己会说话。 上官若离心里咯噔一下,抬手阻止凌瑶,“不好,雪球是阻止我们碰他的血!” 凌瑶也是瞳孔一缩,道:“快,拿放大镜来!” 上官若离也是第一时间想到蛊毒,命屋里的几人都做好防护措施,先不要出屋子,并命人生起火盆,将带血的绷带都烧了。 放大镜很快被取来,果然,凤锦行中了蛊毒! 上官若离冷笑:“怪不得,我们这么顺利的冲出来,原来南云冷月留了后手儿!” 她当时还以为是雪球的功劳呢! 南云冷月真不愧是骚狐狸,狡猾、卑鄙、无耻! 这若不是雪球,恐怕她们都得被感染,甚至殃及整个兵营。 凌瑶红着眼睛,神色凝重的道:“母妃,这蛊毒和上次的蛊毒不是同一种,必须向师傅求助。” 上官若离当机立断,“派人去请白青青过来,这间屋子隔离起来。” 凤锦行的伤拖不得了,看腿的形状,腿应该是断了。他又中了不明的传染性蛊毒,挪动起来,风险很大,不能把蛊毒传到元城去。 反正白青青的医疗器具都在空间里,把她请来就行了。 飘柔和清秋的脸色都白了,她们担心自己会染上蛊毒。 上官若离也知道她们的担忧,叹息一声,道:“事已至此,你们做好个人防护,相信白神医!” 凌瑶道:“母妃放心,我会照顾好凤叔叔的,也会照顾好自己。” 飘柔有些为难的道:“王妃,这样不太好吧?毕竟凤三公子是个男人,我们总该避嫌。而且,大小姐也十岁了,男女大防这方面得注意起来了。” 以前给病人治病,给士兵治伤,那是看完即可。现在一隔离起来,那要共处一室,这就不好听了。 上官若离也很在意凌瑶的名声,在哪山唱哪歌,与世俗太脱轨可不好。 于是,道:“去接白青青的时候,顺便去青峰哪里找个小厮来,也得告诉王家人,他的情况。再说了,出了这么大的事儿,王家的人肯定很快得到消息,找到这里的。” 凌瑶一直在深思,突然想起什么,一拍脑门儿,大叫道:“母妃,还有莫想呢!可以让他伺候凤叔叔呀!” 上官若离想到的可不是这个,而是莫想已经回去支援东溟子煜了,这若是传染了…… 第1215章 蛊毒爆发 上官若离叫出暗二,让他赶紧去把莫想追回来。 暗二知道事关重大,不敢耽误,飞身而去。 上官若离松了一口气,她是百毒不侵的体质,倒是不怕蛊毒。所以,往屋里送各种东西的任务就全包了。 她从物资库里将口罩都拿出来,分给大家。 因为口罩都是给大夫们准备的,数量不多,就先给暗卫和侍卫们戴上,有他们在,才能保证辅兵营和伤兵营的安全。 其余的人都用棉布掩住口鼻,做临时口罩。 伤员被源源不断的送回来,可见前方的战事非常胶着。 上官若离的心情也越来越沉重,若是在战斗中南云冷月的人趁机下蛊毒,那这些伤员,那些战士,恐怕都难逃劫难。 但愿南云冷月不会这么疯狂。 但事实证明,南云冷月不光疯狂,而且还算计的很到位。 无论暗卫用轻功,或者用千里马,白青青在两个时辰内也到了,可是三个时辰都过了,还没见白青青的影子。 且不说,凤锦行身上的蛊毒,就是他的腿就很危险。 她不确定能不能治好,只是,无论如何,都要争取时间,治疗得越早越有希望,留下的后遗症也越轻! “王妃!”古云岚跑了过来,神色焦急,“不好了,伤兵里有很多人发烧了!” 上官若离震惊,最怕的事情发生了,南云冷月果然趁着战事,给他们下了蛊毒! 东溟子煜自诩做了完全的准备,但是他还是输了,输在不够卑鄙,不够无耻! 上官若离没有慌太久,立刻下令,将发烧的伤员都隔离起来,先发了解毒药,压制毒性。 蛊虫这玩意儿,千奇百怪、种类繁多,她了解的并不多。 上官若离去找凌瑶这个女儿取经,凌瑶、飘柔和清秋倒是没症状,凤锦行的蛊毒症状也没有恶化。 上官若离纳闷道:“你们几个是最先接触蛊毒的,怎么会没事?” 凌瑶摸着雪球的头,道:“许是灵兽的原因,蛊虫被震慑住了,不敢动。” 蛊毒与蛊虫是不同的,蛊虫不一定带毒,蛊毒是带毒的蛊虫。 所以,蛊毒也是蛊虫的一种,蛊虫不敢动,那就没法传播。 上官若离眸光一转,“要不让雪球去伤兵营转转?” 凌瑶道:“雪球只是六级小灵兽,恐怕没有那么大的震慑力,不然那些伤兵离这里这么近,也不会毒发。一离开这里,凤叔叔的情况恐怕会恶化。要不……把景阳请来,他有神兽牙齿,蛊虫会吓跑的。” 上官若离不赞成,“我们需要的不是吓跑蛊虫,去祸祸旁人,是将蛊虫彻底杀死。” 紫烟在门外禀报道:“王妃,凤三公子的小厮青云求见。” 青云是原来的戒色小和尚,与上官若离颇有缘分,后来被送到梅花阁的训练基地,前几年被肖飞送给了凤锦行做小厮。 上官若离摸了一下凌瑶的头,道:“那你带着雪球研究一下蛊毒的药方,你师傅可能有事耽误了。” 凌瑶点头,安慰道:“母妃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虽然嘴上安慰,但小脸上神色十分凝重。 上官若离出了门,就去见青云。 青云脸上还带着伤,走路一瘸一拐的,跪下给上官若离行礼,“青云见过王妃!” 上官若离虚扶了他一把,“快起来吧,你们公子……伤的很重,我已经派人去请白神医了。” 青云惭愧的道:“是我们护主不利,得到公子被王妃所救的消息,就立刻赶了过来。” 上官若离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你们公子怎么会落到南云冷月手里的?” 青云道:“我们公子去元城城主府找太上皇议事,刚到了宣州,就被一些黑衣蒙面人劫持了,青雷和许多侍卫和暗卫都折了,小的和剩下的几个暗卫也受了重伤。传信给青峰,青峰派人来安排我们养伤,并寻找公子的下落。可是却没有任何线索,直到三天前听说南云冷月要用公子换王妃。” 王家也安排了人营救凤锦行,但无法接近二十里亭,最后卷入战争,碰到莫想,才知道凤锦行被上官若离救到了这里。 青云带来了小厮和侍卫、暗卫过来,上官若离给他们发了口罩和手套,普及了防护知识后,安排他们照顾凤锦行。 飘柔和清秋被替了出来,凌瑶把雪球留下,专心去研究蛊毒的解药。 情况越来越严重,不光是伤兵,就连戴着口罩的士兵也有感染的。 上官若离也收不到东溟子煜的消息,心急如焚,又派了两个暗卫就接白青青。 景阳得到消息,派人来问候,他不敢离开前线大营,那里还有数万士兵,不能让他们有事。 大营里已经谣言四起,出现了恐慌。 他不但要用神兽牙齿驱除蛊毒,还要替东溟子煜坐镇大营,安抚军心,找出散播谣言的内奸。 上官若离忙给儿子写信,让他放心,她是百毒不侵的体质,不会有事…… 等等!百毒不侵的体质! 当初,服用了避毒丹以后,白青青给她做过检查,说是避毒丹改变了她的免疫系统和造血功能。 会不会她的血能解毒呢? 上官若离想到这点,立刻去找凌瑶。 见屋里有古云岚、清秋和两个军中的大夫帮忙,上官若离将凌瑶叫到卧室说这件事。 这件事可得保密,若是真的,让人知道她的血能解百毒,那会引来众势力争抢,把她囚禁起来,做药引的! 凌瑶一听,也震惊的不行。 她知道母妃的体质不同,不惧百毒,可世上的毒何止百种?所以,她从来没放在心上。 岂不知,这里的“百毒”的意思并不是指一百种毒,而是指很多种毒。 凌瑶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上官若离的安全,神色凝重的道:“母妃,这事儿不管是成还是不成,都不要往外说。” 即便是不成,也防止有心之人利用此事做文章来害母妃。 上官若离笑道:“当然,不然我也不会单独跟你说此事。” 凌瑶这才释然一笑,“我先取您一点血,喂给凤叔叔做个实验。” 第1216章 宣王受重伤 凌瑶想救的第一个人,自然是凤锦行。 上官若离心里在担忧蛊毒的蔓延速度,叹息道:“好吧,量把握准一点,母妃可不想失血而死。” 凌瑶道:“若是真行,军中这么多人,您的血定是不够用的,先紧着重要的人救吧。” 她镇定而冷静,根本不像一个十岁的孩子,而是一个专业自信的主治医师。 取了上官若离的一管血,道:“我不能把血直接喂给凤叔叔,还是搀在药汤里吧。” 王家的人她信不过,有第二个人知道的秘密,就不是秘密,母妃的安危最重要。 上官若离宠溺的摸了摸女儿的头发,笑道:“你想的真周到!母妃为你骄傲!” 其实她早就想到这点,只是没有说出来,想看看凌瑶会不会想到这里。 凌瑶果然没有让她失望。 凌瑶和景瑜这两个孩子,从小懂事的让人心疼。 唯独这次太……欠揍! 上官若离问出自己的疑问,“你是怎么藏到马车底,不被发现的?” 凌瑶眸光一转,道:“我见车夫备车,就偷偷的在马车底下栓上绳子,把自己绑到马车底下。” 上官若离问道:“那你是怎么隐藏气息的?以你的功力应该没办法躲过你父王和我的警觉性。” 凌瑶抱住上官若离的胳膊,怯怯的道:“我服用了龟息丹,只服用了一点点!” 龟息丹就如其名,吃了以后,心跳减缓,呼吸全无,进入假死状态。 一颗龟息丹能维持一天一夜,然后不需要解药,就能自然醒来。 上官若离的脸一下子阴了下来,用手指戳着她的额头,咬牙切齿的道:“你这个小不省心的!龟息丹是随便吃的吗?你若是不能及时醒过来,现在被落在战场了!” 因为急着救人,用轻功比用马车快而方便,他们的马车就扔在二十里亭了。 凌瑶摇着上官若离的胳膊,把自己拧成一个麻花,撒娇道:“母妃,我心里有数!看在我救凤叔叔有功的份儿上,您就原谅我这一回吧!嗯哼~” 上官若离咬牙道:“你以为能救回凤锦行都是你的功劳呀?你父王做了充分的安排呢!” “是是是!父王最勇猛!”凌瑶首先肯定母妃的话,然后将头靠在上官若离的身上,轻轻的道:“可是,我不想母妃去涉险,我是父王和母妃的心头宝,南云冷月肯定觉得我更有价值,女儿愿意为了母妃涉险。” 上官若离鼻子一酸,感动了,紧紧的抱住凌瑶,满心满眼的心疼,“傻孩子!” 她的声音都哽咽了,何其有幸自己有凌瑶这样暖心的女儿,何其有幸有了东溟子煜这个丈夫,因为他给了她这几个儿女。 凌瑶的头在她身上蹭了蹭,眸中闪过一抹狡黠,娇声道:“母妃,父王那里还求您多多维护。” 她不知道,自己那个小气的父王,等倒出空来,会如何处罚她! 上官若离冷哼,“现在知道怕了?你父王那脾气,发起火来,我可不敢往枪口上撞,你自求多福!” 这个熊孩子,也该有点教训,都不知道多危险! 只是,东溟子煜现在怎么样了? 凌瑶看出上官若离的愁绪,也不再缠着她,就道:“母妃,我先把血喂给凤叔叔,看看效果!” 上官若离有些心神不宁,道:“好,你去吧。” 凌瑶急急的出去,正好凤锦行的药汤已经熬好了,她亲自给凤锦行送过去。在路上将血放入药汤,只放了一半。 让青云给凤锦行喝下去,就亲自观察凤锦行的情况,每隔半个时辰就检查一次。 上官若离则彻夜忙着伤兵的事,整个小村庄都住满了伤兵,发烧的有了一半多,仓库里的药品已经见底了,情况十分严峻。 她刚回到辅兵营,想去看看凤锦行的情况,若是自己的血有用,救活一个是一个,总比眼睁睁的看着干着急强。 刚走到院子中间,就听外面一阵纷乱。 就听到莫问的声音,“快,王爷受伤了!快请王妃!” 上官若离心里咯噔一下,闪身飞了出去。 就见东溟子煜被莫问背着回来,王丰等一大群人簇拥着,莫想远远的也跟着。 上官若离迎上去,扶住东溟子煜,一边往自己住的院子走,一边焦急的问道:“怎么回事?伤到哪里?” 莫问道:“被南云冷月伤到了,伤口在腹部,他的剑上有蛊毒!” 上官若离心一下子沉到谷底,看样子对方是把蛊毒下在了兵器上。 这是在抗议景阳在兵器上下毒吗? 好吧,战场杀敌,兵不厌诈,无所谓用什么手段,无所谓卑鄙不卑鄙。 莫问背着东溟子煜到房间里,莫想自动的去隔离区,和发热伤兵挤去了。 上官若离给东溟子煜把了脉,试了体温,发烧了,“他这是蛊毒发作了。” 莫问蹙眉道:“吃了解毒丸,也用了上次的蛊毒解药,都没有效果。” 上官若离沉声道:“这次蛊毒是新品种,解毒药和上次的解药不管用!” 莫问眼珠子都红了,咬牙道:“南云冷月,这是想要王爷的命!” 两个人早就不死不休了,上官若离并没有意外,对飘柔说道:“你亲自带这紫烟和雪影去准备热水和处理外伤的东西,我要给王爷处理伤口!” 飘柔只当在这关键时刻,王妃是加倍小心,没有多想,带着紫烟和雪影两个丫鬟去准备东西。 上官若离对莫问道:“你去门口看着,来人说一声。” 莫问见上官若离神情凝重,也不多问,到门口守着。 他无意间回眸,竟发现上官若离撩起衣袖,用刀子割开了手腕。 他心中一惊,正要问为什么,就见上官若离捏开东溟子煜的嘴巴,将手腕上的血递进了他的嘴里。 莫问是知道上官若离吃了避毒丹的,当时他也在场,当下就明白了上官若离的用意,当下心里一热,集中心神戒备着。 对于东溟子煜,上官若离是舍得的,不知多少血会管用。直到她感到头有些眩晕,才麻利的给自己止血,包扎伤口。 但愿,自己的血有效果。 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第1217章 我晕了?你好了 上官若离刚包扎好自己手腕上的伤口,飘柔带着紫烟和雪影端着热水等东西来了。 上官若离亲力亲为为东溟子煜处理腹部的伤口,伤口很深,但并不致命,看样子他昏迷的原因还是蛊毒。 飘柔见上官若离脸色异常的苍白,关切道:“王妃,您没事吧?脸色怎么这么不好?” 上官若离手上动作不停,淡淡回道:“没事。” 飘柔以为她担忧东溟子煜的伤势,安慰道:“王妃莫要担心,王爷吉人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 这个安慰很公式化,很苍白,其实她自己心里也没底。 “叩叩叩!”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接着,是追风的声音,“王妃,白神医来了。” 上官若离心里一喜,但听到接下来的话,脸色就更难看了。 只听,追风继续道:“只是,白神医受了重伤,她一路受到好几拨刺杀,幸好王妃最后又派去了暗卫接应,不然……” 不然王丰就成鳏夫了。 上官若离明白他话里的意思,白青青伤的不轻,忙道:“快让大小姐看看,我给王爷处理完伤口,马上就到!” 白青青遇到这么多刺杀,看样子,南云冷月料到这边发现蛊毒会去请她,就在半路伏杀。 还真是心思缜密,一环接一环。 给东溟子煜处理完伤口,也顾不得看自己的血有没有效果,就去看白青青。 现在,白青青是救全军将士的关键。至少,得从空间里多拿出些药品和用品呀。 凌瑶已经在给白青青处理伤口了,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流。 白青青虚弱的道:“别哭了,我没事!” 上官若离一看她还能说话,就放了心,接过凌瑶手里的活儿,道:“你情绪太激动了,不适合做手术,你去看着你父王和凤叔叔吧。” 凌瑶抬起袖子擦了一把眼泪,不舍的看着白青青,“可是……师傅……” 白青青苍白着脸,道:“你去吧,你的心志还需要磨炼,不管多亲近的人,拿起手术刀,你就只是大夫!” 凌瑶惭愧的红了脸,但眼泪还是一直一直流。 上官若离柔声道:“你帮母妃去照顾你父王,你父王也受了伤,还在昏迷中,这里交给母妃。” 凌瑶一听东溟子煜也受了伤,吓得小脸儿煞白,忙跑了出去。 白青青酸溜溜的冷哼道:“真是有了爹就忘了师傅!” 上官若离红着眼圈儿白了她一眼,“还知道贫嘴,看样子伤的还不重!” 她伤的也不轻,肩胛骨处被利箭贯穿,兵器上也有蛊毒。 若不是自己急救过,怕是也昏迷不醒了。 白青青苦笑道:“没事儿,死不了。” 上官若离埋怨道:“你不是能进空间吗?怎么还伤成这样?” 白青青道:“当时那么多人在,我进空间,被当成妖怪怎么?” 上官若离:“……” 好吧,她有理。 白青青道:“你给我准备个干净的房间做实验室,我身上的蛊毒只是被压制了,必须在发作前找到解药。” “好!”上官若离答应着,手里动作不停,给白青青做手术。 处理完伤口,一抬头,就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这是失血太多的原因。 白青青关切道:“怎么了?” 上官若离摇摇头,“没事,弯腰时间太长了,猛地直身,有些眼晕。” 白青青从空间里摸出一瓶葡萄糖,“喝了!” 上官若离接过来,打开盖子,“咕咚咚”一口气喝了。 这时候,清秋在门外道:“王妃,大小姐让我来告诉您,凤大公子醒了,蛊毒解了大半。” 上官若离眼睛一亮,“好,知道了。” 这说明,自己的血管用! 白青青也是很高兴,“你找到解药了?” 上官若离点点头,挽起另一只胳膊的袖子,露出皓白的手腕,用手术刀割了下去。 白青青大惊,“你疯了!这是干什么?” “我的血有效!先给你喝点儿!”上官若离神色淡淡的,仿佛这是很平常的事儿。 白青青知道她的体质,但她真的没办法喝人血,头摇的像个拨浪鼓,“不,我不要喝人血,不不,什么血我都不想喝!” 她脑海里闪过吸血僵尸的电影画面,打了个寒颤。 上官若离才不会依着她,现在有很多士兵等着她救命呢! 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张开嘴,就把手腕里的血往她嘴里滴。 白青青没有武功,一点都动弹不得,被迫的吞咽,满眼里都是幽怨:能不能别这么粗暴啊?滴到试管里不行吗? 她要记录用量,她要做杀菌处理! 她要来点小菜儿,太腥了! 上官若离猜到她的想法,呵呵冷笑道:“我的血很珍贵的,一点也不能浪费,滴到杯子里再喝,避免不了沾在杯壁上,那多浪费呀。” 白青青翻了个白眼儿:你有理! 估计给她的血是给凤锦行的两倍多,上官若离松开她,给自己止血,“等好点儿了,你去重要药品仓库里,先拿出些物资出来,先让大家都戴上口罩。那仓库平时只有我和凌瑶进去,到时候我在账目上做些手脚,就不会有人怀疑东西的由来。” “好!呕!”白青青想吐,鲜血的味道,真的不美妙。 上官若离回头想去端水来给白青青漱口,可是一回头,眼前就是一黑,晕倒过去。 “喂!”白青青也顾不得恶心了,一把抱住上官若离…… 上官若离感觉自己睡了一大觉,迷迷糊糊的间,感觉自己的脸上和唇上痒痒的。 打扰了她睡觉,她有些烦躁,伸手想拂开,谁知手却被人抓住了。 她激灵一声醒了,正要出招儿,就闻到熟悉的味道。 睁开眼,果然见东溟子煜躺在她身边,正在吻她的唇。 她懵懂的眨眨眼睛,“我晕了?你好了?” 东溟子煜宠溺又心疼的亲了她的额头一下,“傻家伙,你是劳累过度,加上失血过多,晕倒了。” 上官若离长舒一口气,“你没事了就好,外面事情怎么样了?和南云冷月的战役是怎么结束的?” 第1218章 你没杀了他 上官若离打量了一下屋内的环境,还在略城外的辅兵营旁边的小院里。 既然没有撤退,说明南云冷月的大军没有攻过来。 东溟子煜一个一个问题的回答:“白青青的蛊毒已经解了,抑制了蛊毒发作,她说很快就能研究出解药。南云冷月比本王伤的重,退兵了。” 上官若离咬牙,“你没杀了他?” 东溟子煜眸光微沉,“差一点儿,能不能活下来,看他的运气。” 这次他没有手下留情,他们的师兄弟情分,早就已经没了。 但亲手杀了南云冷月,他心里还是有些伤感的。 毕竟南云冷月曾经是他的师弟,也曾同生共死、相互扶持过。 上官若离眸光一沉,她是了解东溟子煜的,他最是面冷心热,是性情中人。 东溟子煜也是了解她的,看她的神情就知道她了解他的感受,忍着伤口的痛抱住她,道:“本王已经发出重伤不治的消息,趁机把那些不安分的人清理一下。另外,让对方放松警惕,趁机偷袭下一座城镇。” 上官若离也顺着他的话题道:“那正好,趁着这个时机,你好好养伤,腹部的伤确实伤的不轻。” 东溟子煜宠溺的捏了捏她的脸,“军营里的事,就交给你和景阳了。另外,南云冷月不会轻易相信本王重伤不治的,定会派细作来查个究竟,孙若雪那边既要利用也要防备。” 上官若离道:“我明白,你好好养伤!” 说着,就翻身要下床。 东溟子煜却抱住上官若离,柔声道:“再陪本王躺会儿。” “受伤了还不老实!”上官若离在他腹部的伤口上按了一下。 东溟子煜吃痛,松开了手,却吃吃而笑。 上官若离暗中扶额,这个男人的脸皮随着年龄成正比增长。 穿好衣裳,一边往外走,一边道:“你好好躺着,我让莫问进来照顾你。” 东溟子煜淡淡的应了一声,用云淡风轻的声音,道:“凌瑶十岁了,别让她与凤锦行太亲近,他……太老了。” 他没说的是,凤锦行曾经爱慕过上官若离,虽然收了心思,但绝对不能再招惹他的女儿! 不然,这叫什么事儿呀? 上官若离和凌瑶都是他此生最重要的两个女子,他甚至都对凤锦行动了杀机。 如果真的是那样,东溟子煜不介意暗杀了凤锦行。 上官若离心里觉得东溟子煜小心眼儿,乱想,多想。 凌瑶才多大呀? 但嘴上还是道:“知道了!成老妈子了都!” 说完,就出了房间。 看到门口的莫问和莫想,问莫想道:“你没事吧?” 莫想郑重行礼道:“多谢王妃关心,奴才没事,估计蛊毒怕奴才。” 上官若离笑道:“应该是你免疫力高。” 莫问笑眯眯的道:“王妃放心,我们已经喝了白神医开的预防蛊毒的药,不会有事的。” 上官若离放了心,“你们好好伺候王爷。” 莫问和莫想恭敬称是。 上官若离问了雪影,知道白青青和凌瑶正在临时的实验室,就去看看。 白青青和凌瑶都在忙,听到有人进来,两人连头都没抬。 上官若离凑过去,问道:“怎么样?” 她突然出声,吓了白青青和凌瑶一大跳,差点把手里的试管给打碎了。 白青青白了她一眼,本想揶揄几句,看她的脸色还很苍白,就改成了:“脸色还这么差,回去休息去!” 凌瑶也道:“母妃,你去休息吧,不必担心我们。” 上官若离:“……” 这是被嫌弃了? 好桑心,好失落怎么办? 凌瑶红着眼圈儿,道:“我们得赶紧配出解药,凤叔叔的腿需要大手术。” 她现在恨不得自己和师傅都有分身之术,急得嘴唇上都起了水泡。 上官若离微微一惊,“凤锦行的腿很麻烦?” 白青青依然没有抬头,手里忙着做实验,道:“粉碎性骨折,而且救治不及时,我只能说尽力而为。蛊毒的事控制住了以后,我再给他做个详细的检查。” 现在毕竟蛊毒最紧急、杀伤力最强,耽误不得。 上官若离神色凝重的点头,如果真是这样,凤锦行恐怕要落下后遗症了。 即便是不瘸,伤在骨头,将来都会时不时作痛。 凌瑶整个人都阴沉了下来,散发出骇人的杀气,“南云冷月这个混蛋!凤叔叔碍着他什么了?竟然对这么好的人下这般毒手!不就是跟我们走的近吗?不就是父王想让他入仕吗?” 说着声音就哽咽起来,若是南云冷月在这儿,她得活撕了他。 有些感情,无关暧昧,无关年龄,却也解释不清楚。 上官若离想起东溟子煜的话,但还是觉得是无稽之谈,忙摇了摇头,道:“我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凤锦行小腿上的伤已经好几天了,不能在拖延下去了。争取时间尽快抢救,能挽回多少算多少。 就凤锦行的伤势来看,一般的大夫是治不了的,只有白青青这个有现代医术和器具的神医,有能耐给他做手术,最大程度的减少他身体的伤害。 她们现在要做的,是尽快研究出蛊毒解药,争取时间。 上官若离迟疑的道:“要不……我再贡献点儿血?” 白青青抬头,不过是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上万个感染者了,把你的血抽干了也是杯水车薪。” 凌瑶忙将一个试管架推给她,里面盛着一点血,“母妃,您将这些药汤滴进试管内,然后混合均匀,十分钟后,师傅会检验。” 说着,将一碗药放在她面前。 那样子,就怕她帮不上忙,自己放血。 母亲的血救了父王、师傅和凤叔叔,这就够了。 上官若离是很想帮忙的,但东溟子煜“重伤不治”,很多事都得她做主,帮了一会儿忙就不得不出去处理事情。 忙完了以后,上官若离吩咐飘柔,道:“给浅月传信,找机会杀了南云冷月。还有,给白青岩传信,调动黑袍门的门人,全力暗杀南云冷月!” 东溟子煜都伤重不治了,她不表示表示,也难以让人相信。 “是!”飘柔肃然领命,出去安排。 青云在门外道:“王妃,我家公子要见您。” 上官若离沉了沉眸子,抬步向凤锦行的房间走去。 第1219章 刺客易容成了飘柔 凤锦行已经醒了,哪怕是一身的伤,依旧是干干净净、气质温润,和平素一样温和宁静。 “锦行见过王妃!”凤锦行点头行礼,笑容仍然温和如四月春风。“王妃娘娘,不能下塌给您行礼,失礼了。” 凤锦行态度谦逊,伤成这样了,还彬彬有礼。 上官若离已经不止一次告诉凤锦行不需要这么多礼数,每次凤锦行都点头说好,可是,下一次仍继续恭敬有礼。 上官若离也已经懒得跟他计较这些了,“你身上有伤呢,别乱动,可有大碍?” 想想凤锦行的风光霁月,想想他待自己的好,待肖飞的好,待凌瑶的好,她的眼睛就忍不住泛酸。 这么好的一个人,怎么可以残废了呢? 太残忍了! “多谢王妃娘娘关心。”凤锦行与上官若离心照不宣,伤情有大碍。 上官若离咬了咬后槽牙,道:“醒了就好,是我们连累了你,此仇,必报!” 说着,眸中闪过一抹冷冷的肃杀。 不光是为了凤锦行,还有东溟子煜那一剑之仇,还有白青青的刺杀之恨! 凤锦行温润的眸底也闪过冷意,“我王家也不是好欺负的!有和南云冷月清算的时候。” “你有计策了?”上官若离坐到床前的椅子上,拿过一个苹果削皮。 凤锦行淡笑点头,“锦行会和皇上、王爷一起对南云进行经济制裁,所有与南云有关的商业都会停止。” 皇上既然想用他,总得拿出些诚意来吧? 他凤锦行虽然脾气好,也不是随意欺负的。 上官若离诧异挑眉:“我还以为你和我想的一样,纠集一帮子杀手,剁碎了那个王八蛋呢!” 多直接,多解恨! 凤锦行淡笑道:“南云冷月死了,南云朝廷还会立新的皇上。皇上和王爷要的是南云的疆土,只有让南云经济垮掉,民怨四起。百姓对南云朝廷绝望,将来皇上和王爷才好笼络民心。” “好吧,我没想你们这些弯弯绕绕的,”上官若离有些无奈,她更喜欢直来直去,咔嚓咔嚓杀人。 咬了一口削好的苹果,纠结道:“可是,我已经让人去刺杀南云冷月了。” 凤锦行还以为她削苹果给他吃呢,尴尬的眨眨眼睛,淡笑道:“不妨事,经济封锁,什么情况下都适用。” 再说,南云冷月也不是这么容易被刺杀的。 当然,这句话他没说出来,灭上官若离的志气。东溟子煜受了重伤,上官若离应该做些什么。 “宣王殿下情况如何?可需要王家做什么?”凤锦行转移了话题,神情诚挚。 上官若离咽下嘴里的苹果,垂着眸子,道:“暂时还不需要。” 在凤锦行看来,上官若离这是在为东溟子煜伤心。 安慰道:“宣王殿下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 上官若离抿唇点头,坚定的道:“嗯,他不会有事的。” 凤锦行拿出一封书信,递给上官若离,“王家临州附近的秘密仓库里,存了两万担粮草,您让人拿着这封信去提。” 上官若离知道他在临州附近有秘密仓库,当年东溟子煜和她在临州抗瘟疫的时候,他曾经以花小鱼的身份替她给东溟子煜捐赠粮食。 上官若离也不矫情,接过信,“谢谢了,将来定十倍奉还。” 别的不敢夸口,粮食她还还的起。不说马来岛出产的粮食,景瑜空间里也有的是。 凤锦行正要推辞,突然,外面传来打斗声。 有人高喊:“刺客,有刺客!” 上官若离神情一凛,从椅子上站起来,“你好好养伤,我去看看。” 说着,就飞掠了出去。 他奶奶滴,她的刺客刚派出去,旁人的刺客就到了! 这次刺客的目标是白青青! 院子里已经倒地了四具鬼兵的尸体,一个女子被护卫围在中间。 上官若离眸子眯了眯,这女子竟然是飘柔! “怎么回事?”上官若离的心沉到了谷底。 飘柔是她最信任的丫鬟和下属,若是也背叛她,那说明她做人真的是太失败了。 古云岚在一边大哭,“不要,不要杀我娘亲!你们不要杀我娘亲!” 追风握着剑,全神贯注的盯着包围圈中的人影。 沉声道:“她不是飘柔!是易容的!” 那个女子闻言一惊,试图突围。 上官若离沉声下令,“抓住她!暗二!带雪球去找飘柔!” 她能易容成飘柔,身上的衣裳都是飘柔的,那飘柔定是出事了! 飘柔是有武功,但武功一般般,根本不是这女人的对手! 那女子眸色一厉,手一挥,长长的链锁枪,倏然飞出来! 这也是鬼兵的队员! 这一刻,追风险些疯了,心心念念全是飘柔在哪里,长啸一声,长剑直取女子的咽喉。 几个侍卫也甩出鞭子,去缠女刺客的链锁枪。 有了先前两拨鬼兵的失利,他们已经防备鞭子了。女刺客左手出现一把软剑,去砍那些鞭子。 那枪头也做了改进,在收回的时候,枪头上突然冒出两枚倒刺,往旁边一甩一收,就勾住了一个侍卫的肩膀。 这若是用力,肩膀就得废了。 追风趁机抓住了绳索,在自己手臂上缠了一圈,然后把鬼兵女子扯了过来。 同时手里的剑,刺向那女子的胸腹。 当然不是刺向要害,还要逼问她飘柔的下落呢。 那女子的肩胛骨被贯穿,但并不害怕,“那个女人已经中了剧毒,只有我知道在哪儿,现在去,没准还有救。你要是想让她活命,就去杀了白青青!” 女子声音很好听,可话语中却满是恶毒,看着追风眼中的焦灼,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满是得意。 凌瑶从房间里出来,大叫道:“追风,别听她的,雪球能以最快速度找到飘柔的!” 古云岚立刻止住了哭声,跪爬到凌瑶跟前,抱住凌瑶的腿,哀求道:“大小姐,你救救娘亲吧,救救娘亲吧!” 凌瑶蹙眉道:“云岚,她的话未必是真的,有雪球呢!你还不相信雪球吗?” 古云岚见凌瑶态度坚决,又膝行到追风跟前,“爹爹,爹爹,救救娘亲!我要娘亲,弟弟妹妹们也不能没有娘呀!呜呜……” 追风眸中闪过不忍,要怎么选择呢? 第1220章 飘柔生死不明 杀了白青青来换飘柔的下落? 而且飘柔还生死不明。 这样的事,追风不会做。 追风红着眼睛,抽出长剑,一掌打在女刺客的胸口。 同时,长剑一挥。 随着女刺客撕心裂肺的嚎叫声,她握着软剑的手已经落到地上,还带着半截手臂。 古云岚的脸色已经发白,目光绝望哀怨,极其难过。 女刺客松开链锁枪,就想用轻功逃。 追风腾空而起,长剑一扫,直接将女刺客的腿砍下来。 女刺客又是一声嘶嚎,摔到了地上,可膝盖一下都没有了,直接在地上滚成了一团,血雨四溅。 上官若离恼怒不已,要是飘柔有个三长两短,她非把这个女子千刀万剐不可。 走过去,撕烂了那女子的外袍,捆住了正在喷血的手臂和两条腿,如果这么快就流血流死了,可就太便宜她了。 “莫问,最擅长审问,交给他审问吧。” 莫问跑过来,提着女刺客就走了。 古云岚紧紧的咬住下唇,嘶哑着声音喊道:“我娘亲还没下落!你们都不管我娘亲了吗!” “喵呜!”雪球的声音传来,大家更加紧张了。 “飘柔找到了!”暗二飞跑过来。 后面一个女暗卫背着飘柔,飘柔只穿着亵衣,身上都是血迹。 “娘亲!”古云岚尖叫一声,瘫软到地上。 追风扑过去,探了飘柔的鼻息,然后一股脑的将丹药喂进她的嘴里。 可是,飘柔已经不能吞咽了。 上官若离忙道:“快背到屋里去,让白神医救治!” 凌瑶哭道:“师傅中了刺客的链锁枪,还在昏迷中!” 上官若离心里咯噔一下,还是让人将飘柔背进去。 房间内用帘子隔开,里面是用来给白青青休息用的。 凌瑶擦了一把眼泪,道:“师傅在输血……” 说着,意味深长的对上官若离眨巴了一个眼睛。 上官若离知道凌瑶是知道白青青有医疗空间的事儿了,这对于她来说不是什么值得震惊的事儿,因为她自小就知道景瑜的佛珠空间。 让人将飘柔放在一张简易的床上,对追风和女暗卫道:“你们出去吧,这里交给我!” 因为急着研究蛊毒的解药,一些急救药品,白青青从空间里取出来,还没更换包装。 直接拿出来用,会暴露很多秘密。 追风心中着急,但也不会违背上官若离的命令,跪下行礼道:“拜托王妃了!” 他知道白神医身上有秘密,她和王妃给人治病的时候,不会留外人在场。 说完,毅然转身而去,并把门关上。 门一关上,上官若离和凌瑶对视了一眼,就开始忙碌起来。 凌瑶拉开帘子,白青青昏迷中,正在输血,一些急救仪器放在地上。 急急的道:“母妃,师傅撑着一口气拿出来的,她猜到会有人受重伤。” 上官若离点头,“好,开始吧!” 说着,先给白青青上了心肺检测仪,情况恶化时会报警通知她们。 然后,对飘柔进行抢救,她的伤在腹部,应该伤了肾部。 吸氧、输液、输血、血液透析解毒、开始手术…… 里面,母女二人第一次合作大手术,却配合默契。 门外,追风紧张的走来走去,神色黑沉如墨。 古云岚坐在一边的地上,小脸儿冷冰冰的。 终于,追风发现了女儿,走到她身边,伸手想把她抱起来。 谁知,古云岚伸手打开他的手。 追风蹙眉,不解问道:“怎么了?” 古云岚怒目而视,“你的心里根本没有娘亲!” 追风更疑惑了,“你胡说什么?” 古云岚冷哼,“若是你早早答应那刺客的要求,娘亲会更早被找到的!” 追风眸色一冷,“你怎么会这么想?用别人的命来换你娘的命?再说,刺客的话可信吗?她明知自己没有活路了,岂会真心救你娘亲?爹爹若是答应她的要求,只会替她完成任务,还搭上你娘亲!” 他没说的是,白神医的安危可关系到全军近万名蛊毒感染者的性命。 他虽然深爱飘柔,但也知道孰重孰轻。 当然,即便是白青青没有这么大的价值,他也不会蠢到中了杀手的离间之计! 可是,古云岚还是想不通,“这都是你的猜测不对吧?说不定那刺客真的会遵守承诺呢!” 追风一直知道这个女儿的智商比不上凌瑶,没想到会差这么多。 不由得有些失望和无力,“杀手,没有人性和道义可言。” 古云岚还是坚持自己的看法,“可是,为了娘亲的安全,我们应该抓住哪怕一点希望不是吗?” “雪球不是希望吗?你宁可相信一个敌人?”追风的语气严厉起来。 他真发怒,古云岚还是害怕的,低下头不敢与他对视,但嘴里还是嘟囔道:“雪球毕竟是一个畜生。” 一个侍卫走过来,对追风道:“统领,莫问让我来告诉王妃,在那女刺客身上没找到解药,她说她是来杀人的,没必要带解药。” 追风点头,“知道了。” 等侍卫走了,才对古云岚道:“你听见了吧?找到你娘亲,要解毒还得指望白神医,杀了白神医,你娘亲也难逃一死!” 古云岚低着头,追风以为她知道错了,语气缓和了很多,伸手将她抱起来,“起来,地上凉。” 他不知道古云岚却在心里为自己辩解:莫问或许撒谎呢,就是为了给王妃和凌瑶掩饰不想救飘柔的事实! 她们都更在乎白青青,一直把她的娘亲做奴婢用! 即便是她,凌瑶也是拿她当下人指使! 凭什么?娘亲和爹爹已经脱离了奴籍,凭什么还像个下人似的伺候左右。 看看沙宣,人家也脱了奴籍,现在是知州的夫人,沙宣的孩子也成了官家的公子、小姐! 想到这里,古云岚就凑到追风跟前抱住追风的袖子,撒娇道:“爹爹,若是娘亲好了,你能让她当官夫人吗?” 追风微微一愣,蹙眉问道:“你说什么?” 他心里担忧飘柔的生死,真是没心思应付小孩子幼稚的问题。 古云岚道:“我不想让娘亲像个下人一样伺候人,还把弟弟妹妹都扔给奶娘,来伺候王妃!” 第1221章 明明感动了,还嘴硬 追风不得不审视自己这个大女儿,好像不认识她了似的。 古云岚仰着小脸儿,一脸的倔强,一副不给答案不罢休的样子。 追风沉声道:“你娘亲为什么来战场你不知道吗?若不是你非要跟着凌瑶大小姐来,你娘亲会跟王妃要求跟来吗?大小姐要求你跟来了吗?” 古云岚这才想起这点,心虚的眨巴了一下眼睛,低下头不再说话。 但她是神色依然带着不忿,并没有从心底里知错。 追风捏了捏眉心,觉得他和飘柔似乎疏忽了孩子们的教育,以后得注意了,但愿还来得及。 屋内“滴滴”的声音,追风和暗卫们并不陌生。 每次王妃和白青青做大手术的时候都会有这声音,他们谁也没有去探查,只戒备的守在周围,不让任何人接近。 巡逻的侍卫从远处经过,都神色凝重的看了一眼那禁闭的房门,继续执勤。 里面的两个生死不明的女人,是他们前任和现任头儿的妻子。 军中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这么严峻的问题了,大家的神经都很紧张。 王丰想必已经知道白青青受重伤的消息,但王爷重伤,三公子还小,王丰必须在大营里辅助三公子主持大局,恐怕也只能干着急。 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而近,在院子外停住。 王明轩飒爽的翻身,下马,急步跑进了院子。 眼珠子红红的,神色焦急,却脚步沉稳,并没有大哭大闹。 追风眸中闪过一抹赞赏,小小年纪就有这般的沉稳镇定,也是难得了。 王明轩还没走到近前,就焦急的问道:“古叔叔,我娘和飘柔婶婶怎么样了?” 追风道:“王妃和大小姐在里面救治,我们不能打扰。” 娘亲的习惯,王明轩自然是知道的,他眸中闪过一抹沉重和担忧。 迈着沉重的脚步走到窗前,对着里面喊道:“娘亲!娘亲!儿子来看您了,您一定要撑住!” 说着,声音也哽咽了。 但他马上平静下来,手里的拳头握了握,继续道:“爹爹来不了,但让我告诉您,您要扔下我们不管了。爹爹就给我们找后娘!让别的女人睡你的男人、打你娃、住你的房子、花你的钱!” 上官若离正在给飘柔做缝合,听到这话,唇角抽了抽。 里面,白青青的心跳明显增强了。 王明轩敲了敲窗子,又把“王丰的话”重复了一遍。 白青青终于怒了,蓦地睁开眼睛,吼道:“王丰那个王八蛋,他休想!” 上官若离:“……” 追风等暗卫唇角抽搐:这也行? 王明轩窃喜,果然是爹爹有办法,只一句话就把娘亲唤醒了。 轻咳一声道:“反正爹爹是这么说的!” 白青青冷哼,“让那个王八蛋等着,等老娘好了,看老娘怎么收拾他!” 声音虽然中气不足,但气势可一点都不低。 王明轩红着眼眶,带着笑意,道:“好,儿子马上给爹爹送信,让他等着。” 白青青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儿,道:“送什么信,你回去,这个时候,他身边需要百分百可信的人!” 战争最残酷的不是战场拼杀,后方没有硝烟的战争,远比真刀真枪来的凶险。 这个时候,武力就不重要了,拼的是权谋,还有底下人的忠诚。 王明轩暗哑着嗓子道:“好,娘亲好好养伤!儿子改日再来跟前尽孝!” 说着,跪在地上,“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 然后,毅然转身而去。 直到跨上战马,他的眸中才流下两行泪水,一夹马肚:“驾!” 战马扬蹄奔出,掠起的疾风,迅速吹干了他脸上的泪。 顾的了父亲,就疏忽了母亲,对于这个不到十一岁的少年来说,无疑是巨大的煎熬。 那边,白青青自己看了看心肺检测仪,知道自己熬过来了,长长舒出一口气。 对着帘子外面,问道:“你们在给谁动手术?是飘柔吗?” 当时,飘柔进来,冲着她就刺出一剑。 当时她就意识到那冰冷的眼神,根本就不是飘柔的。 “是飘柔,中了毒,腹部被剑刺了个对穿,肾脏受损。”上官若离简单描述了一下伤情。 凌瑶说了一下治疗的方案,然后,道:“师傅,您看有什么要补充的?” 白青青道:“你们做的很好,你母妃的外科技术不比我差。” 上官若离淡笑,将最外面的一层缝合交给凌瑶,“你来缝合,我去看看你师傅的情况。” 凌瑶郑重的点头,继续下面的工作。 上官若离拉开帘子,走到白青青的床边,看了看她的新伤、旧伤,问道:“感觉怎么样?” 白青青唏嘘道:“幸亏我在关键时刻进了空间,不然心脏得被刺了个对穿了。还以为吓到凌瑶呢,没想到她只惊诧了一下,却没有害怕。” 生死一线时,秘密啥的,还是先往后靠靠。 上官若离没有解释原因,却想到了另外一点,“那女刺客岂不是也看到你凭空消失了?” 白青青这才想到这点,脸色也有些发白。 上官若离安慰她道:“没事,不用担心,女刺客已经抓住了,莫问在审问,我去看一下,嘱咐莫问一下。” 白青青无力的点头,已经越来越多的人发现她的秘密了。 她只是个小大夫,怕是没能力让自己过安宁的生活了。 上官若离知道她所想,拍拍她的脸,道:“放心吧,这辈子,姐护着你。” 白青青眼圈一红,嘴上却啐道:“明明沾我空间里东西的便宜,却说的这么好听,哼!。” 上官若离也不放过她,傲娇道:“哼!明明感动了,还嘴硬!” “去去去!快去看飘柔吧,我这儿没事儿了!”白青青不好意思的脸红了,开始赶人。 上官若离脸上笑容渐渐散去,“飘柔怕是要落下病根儿,以后要好生将养,不能劳累了。” 白青青神色也凝重起来,“肾这地方伤了,确实是这样。我写个方子,先调养着。” 上官若离找来纸笔,白青青说她写,写了个药方。 将药方交给追风,让他去给飘柔抓药,自己去找莫问,但愿女刺客说出白青青的异常时,除了莫问,没有其他人在场。 第1222章 鬼兵的由来 上官若离就去了莫问审问那个女刺客的地方,发现好几个侍卫在,只是站在土屋外。 众人见了上官若离,都单膝跪地行礼:“见过王妃。” “问的怎么样了?”上官若离没有进去,因为她听到里的声音有点不对劲儿。 一阵阵低泣传来,似乎其中还带着几分欢愉,听起来就像…… 上官若离有些好奇,难道莫问叫了侍卫们“伺候”女刺客? 把暗处的暗二叫出来,道:“你把孙若雪叫过来,看看她是否认识这个女刺客。” 暗二回道:“让她看过了,她不认得。” 上官若离凑近他两步,低声道:“还没把那娘们儿收服呢?” 暗二老脸通红,轻咳一声,道:“应该……还……没有,这事儿属下说不好。” 上官若离摸着下巴,眼珠子转了转。 暗二知道王妃这是又要出馊主意了,心里不由得打突。 上官若离道:“玩儿一出英雄救美吧。” 这暗二,天天冷着脸,就知道圈圈叉叉,连个甜言蜜语都不说,怎么能获得女子的心呢? 莫问听见上官若离的说话声,打开了门,“王妃来了?” 上官若离点头,“可以进去吗?” 她得问问白青青的事,所以得单独问莫问。 莫问笑眯眯的道:“王妃,请!” 说完,让开门口的位置。 上官若离进去,问道:“这刺客招什么了?” 莫问笑道:“小的用了些特殊的手段,招了不少东西。” 上官若离压低声音,问道:“可有关于白青青的异常情况?” 莫问眸光一寒,“难道白神医也有问题?” 看他这样子,应该女刺客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毕竟白青青的秘密,与刺杀没多少关系。 上官若离就道:“要是她胡说八道白青青什么,你都别当真,也别往外说,就当她胡说八道。” 莫问道:“奴才明白。” “她招出什么了?”上官若离说着,朝那女刺客扫了一眼。 马上,视线就被吸引了。 只见,女刺客被以一种奇怪的方式绑在木桩子上,姿势诡异又羞耻。 她的断臂和断腿都已经处理过了,不再流血。浑身的衣物已经破碎不堪都是血污,明显是被刀子一下下划破的,而且划的非常有技巧, 让人痛,却流血不多。 关键是在旁边的一个托盘里,还放着一堆刑具,有玉势、刀子、镊子、夹子…… 明显是被用过的,全脏兮兮的放在一起。 这就是莫问的审问手段? 还真是……太监的风格,让人大开眼界! 莫问道:“这人属于鬼兵,鬼兵都是被一个叫安罗的男人从小培养训练出来的,他们的身体都很柔韧,隐藏功夫很强,不光能隐藏气息,还能把自己团成球,把自己弄成各种形状,藏到任何地方。。” 上官若离看看女刺客这奇怪的姿势,觉得这应该是一种柔术。 莫问道:“安罗现在还有一批弟子,正在训练着呢,地点在青葙山的山顶。他还训练细作,不带在身边训练,而是他亲自接近细作去传授本事,孙若雪就是其中一员,不知用的什么手法,底下的人对他都十分忠诚。” 这么说,安罗只是受南云冷月所用,并不是南云冷月的属下或者奴才。 上官若离知道,青葙山距离略城还有二百里地呢。 也难怪鬼兵频繁出动,这是快到他们的老巢门口了,能不着急吗? 若是杀到他的老巢,搞出他弟子的名单,定能查出许多暗桩、密探。 不过现在军中形势险峻,还没空收拾他们。 上官若离淡淡的道:“继续审,越详细越好!” 莫问道:“是!” 上官若离回到临时实验室加手术室的房间前,古云岚正端着熬好的药,哭哭咧咧的要求进去看看飘柔。 追风眉头紧蹙,握着拳头,一副要打她又不忍的样子。 上官若离的眉头也蹙了起来,飘柔刚做完手术,仪器、氧气罩都还上着呢,总不能中途都摘了。 古云岚见她过来,跪在地上哭求道:“王妃,求求您,让我见见我娘,我想亲自伺候娘亲吃药,我好害怕,呜呜呜……” 凌瑶无奈的声音在里面响起,“已经好了,你可以进来了。” 追风抱歉的看向上官若离,又是无奈,又是惭愧,又是失望。 上官若离淡淡一笑,表示无妨,“你也进去看看她吧,给她点鼓励,有利于她的恢复。” 凌瑶正在给飘柔施针,白青青一脸苍白的在一边的床上躺着指导。 “娘亲!呜呜……”古云岚是又心疼,又害怕。 追风忍着眼中的湿润,先问候了白青青。 凌瑶收了针,飘柔幽幽转醒,那虚弱的模样,看的大家心痛不已。 飘柔懵懂的眨眨眼睛,意识渐渐回笼,回想起晕倒以前的事,神色一凛,看向上官若离,羞愧道:“王妃,属下无能……” “别说这些,活着就好!”上官若离阻止她说下去,示意古云岚赶紧给她喂药。 追风怕飘柔会将药吐出来,将她的头托起一定的角度。 那双眼睛里,泛着泪光,露出难过心疼的表情。 等药喂完,追风将飘柔放在枕头上,让她躺好。 白青青对古云岚道:“好孩子,你娘亲的命是保住了,过两个时辰,还得给她喂药。这期间,让她好好睡一觉吧。” 古云岚抽噎着,低垂着眸子,点了点头,便趴在了飘柔的床边,一动不动了。 上官若离看暂时没什么事了,便出了房间。 追风也跟着出来,“王妃,飘柔她的身子……” 上官若离神情凝重的道:“伤势控制住了,命是可以保住了,但是她的肾脏受损,以后怕是会落下病根儿,不能劳累伤神。” 追风点了点头,“能保住性命就好。” 上官若离道:“等她能挪动了,就送她回元城,几个小萝卜头,也需要娘亲的照顾。” 追风心情沉重的点头,给飘柔熬药去了。 上官若离回房间看东溟子煜,见他靠在床头在看奏报,走过去拿过来,“怎么不休息?你这伤也不轻。” 东溟子煜顺势靠在软枕上,微微挑眉,“你去见凤锦行了?” 第1223章 王爷要发怒了 “嗯,”上官若离坐到椅子上,自己倒了一杯凉茶喝了。 心里却嘀咕:莫不是东溟子煜介意她去看望凤锦行? 凤锦行都伤成那样了还介意什么? 凤锦行好端端的会被抓去当人质,不也是因为他们? 东溟子煜要是为这事吃醋的话,上官若离必定赏他一句:无理取闹! 东溟子煜一直没出声,上官若离偷偷瞄了他一眼,见他神色颇为平静。 但这货一直是喜怒不形于色,他不想让人看出神色的时候,别想从他的脸上、眼睛里看出神色变化。 东溟子煜这一回是真没有醋意,他只是想知道凤锦行有什么动作。 他可是知道凤锦行一连送出了好几封信,毕竟他“重伤不治”呢,不能明着过问。 上官若离等了许久都不见东溟子煜回应,从怀里掏出一封信,给他,道:“他不知道你是装的,请我去给了这个,让我安排人去取粮草。” 东溟子煜脸色一黑,“装的?本王是装的吗?本王确实受了重伤!” “好好好!我错了。”上官若离抚摸着他的胸口,给他顺毛儿。 东溟子煜很满意她的态度,看了一遍那封信,对数量也很满意,“这下安置略城百姓的粮食够了。” 上官若离又将凤锦行要与景瑜一起对南云实行经济封锁的事说了,最后道:“想必这事儿他会与景瑜商议的。” 东溟子煜中肯的道:“他很阴险,适合做首辅,或者丞相。” 上官若离:“……” 这是夸人呢吗? 上官若离轻轻靠在东溟子煜肩上,轻轻道:“我已经命人刺杀南云冷月了,你不会因为我自作主张而生气吧?” 东溟子煜大手摸着她的头发,“不会,你该有这样的反应。” 上官若离有一种深深的疲累感,她只想过与世无争的生活,却被生活的巨浪裹夹着上了风头浪尖。 …… 凌瑶端着托盘进了凤锦行的房间,青云和几个小厮行礼。 “我来给凤叔叔打针,换药!”凌瑶将托盘放到桌子上,拿起针剂,开始对药。 凤锦行温润浅笑,道:“这事交给青云吧,他能做好,你……不宜做这事。” 男女授受不亲,她都快十岁了。 “我是大夫,还是他是大夫?在大夫眼里,只有病人!性别、地位、贫富都没有区别!”凌瑶绷着小脸儿,老严肃认真了。 凤锦行继续反抗,“那是情急之下的权宜之计,现在不是有男大夫吗?” 凌瑶淡淡道:“他们都很忙,有一万士兵要照顾呢,师傅受了重伤,解蛊毒的药方还没研究出来。” 凤锦行:“……” 好吧,士兵的命同样重要。 在这个形势严峻的时候,他不能矫情。 给青云使了一个眼色。 青云准确接到主人的暗示,轻咳一声,道:“大小姐,打针、处理伤口这事儿还是交给小的吧,王爷远洋商船上有传教士,他们教了小的西洋医术,小的能胜任!” 凌瑶挑眉,“你的意思,你这学了几天的,和我这学了五、六年的一样?” 青云为难道:“不不,不是!” “那还不快配合?”凌瑶举起注射器,将里面的空气推出来。 青云对着凤锦行做了个无奈的表情,表示:小的尽力了。 凤锦行眼底掠过一抹无奈,倒也没再拒绝。 青云将他的身子歪了歪,将他的裤子褪下一些,露出那处一点白皙的肌肤。 这不是第一次了,凤锦行的脸还是红了,是尴尬的。 而凌瑶清明澄澈的眸子里除了专业自信,没有任何杂念。 在她的眼里,凤锦行就是病人,一个她很关心、很在乎的病人。 打针后,又小心翼翼地给凤锦行换药。 肩上的伤口虽是贯穿的,但是里头基本是愈合了,就剩下前后的伤口不容易愈合。 早就已经处理过了,将之前残留的药渣清除掉,重新上药。 而腿上的伤,情况很严重,经过简单的固定,但必须手术,用钢钉、钢板固定,恢复的好的话,他才能不瘸。 换药的时候凌瑶很小心,一不小心就会触痛凤锦行,这种痛是常人无法忍受的。 “这药里面有止痛的成分,你且忍一忍,一会儿就不痛了。” 凤锦行痛的脸色苍白如纸,但还是安慰她道:“无妨,一点都不痛。” 凌瑶眼圈儿一红,身为大夫,她很清楚断骨之痛会有多痛,哪怕是用了麻醉,麻醉过后也会痛。 她的脾气也不好,不耐烦的时候,经常训斥那些因为疼痛而大喊大叫的患者。 可是,面对凤锦行温润的坚强,凌瑶真的很心疼,也很佩服。 凤锦行没有武功,看着挺文弱的,平时脾气那么好,竟然如此能忍。 一室寂静,凌瑶目光专注在他的伤口上,认真、专业、严谨,她清秀的眉头紧紧锁着,严肃得令人心声敬意。 凤锦行神情一阵恍惚,眼神放空。 曾经,上官若离也这般神情给他处理过伤口。 多久了? 仿佛是前世的事情。 他已经多年没想起那些往事了,现在乍然回忆起来,心里除了温暖,早已没有了当初的那种悸动。 果然,时间是最精明的操控者。 东溟子煜那边很快就知道了凌瑶亲自为凤锦行换药扎针的事,简直是怒不可遏,立刻让莫想去把上官若离叫来。 上官若离正在帮白青青研究毒蛊解药,她刚刚又放了些血,脸色煞白煞白的。 有些人已经撑不住了,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士兵死去。 白青青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她的伤不能移动,只能指导上官若离和徒弟们动手。 上官若离是心甘情愿的听白青青的指挥,白青青可来自比她还先进三百多年的未来,医术可比她那个年代要先进的多。 莫想在门外道:“王妃,王爷请您过去一趟。” “好,来了!”上官若离停下手里的动作,脱下隔离服,仔细洗了手,才出了门。 见到莫想,随口问道:“王爷找我有什么事?” 莫想眸光微闪,小声道:“不知道,不过,王爷的脸色很不好看,要发怒了。” 第1224章 如画找来了 东溟子煜要发怒? 上官若离的心提了起来,东溟子煜在下人们面前一向喜怒不形于色,怎么就发怒了? 这是发生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了? 上官若离脚步匆匆,但由于刚放了大量的血,而头晕眼花、气喘吁吁。 进了房间,果然见东溟子煜一脸怒气。 她扶着门框闭了闭眼,缓解了因走路急而产生的眩晕,才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东溟子煜见她脸色苍白、呼吸急促,心里那点怒气早没了,忙撑着身子,要从床上下来,关切的道:“你这是怎么了?” 上官若离忙走过去,按住他的肩,道:“别动,小心伤口裂开。” 东溟子煜顺势躺下,握住她的手,焦急的问道:“脸色怎么这么不好?怎么回事?” 他眸光凌厉的落在她的手腕上,那伤口处的纱布上有新鲜的血流出来,“你又放血了?” 上官若离微微苦笑,“有士兵开始死亡了,我不能见死不救。” “傻!打仗就得死人!”东溟子煜心疼的骂了一句,霸道的将上官若离拉进了怀里。 上官若离贪恋着他的温暖,微微闭上眼睛,“我心里有数,死不了。” 东溟子煜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心疼的抚摸着上官若离的头发,“你呀……真是……唉!” 上官若离知道她心疼自己,心里温暖,想起来意,问道:“让莫想急匆匆的叫我来,是什么事儿?” 这下给东溟子煜提醒了,当下身上的气势就冷了,沉声道:“瑶儿又亲自去给凤锦行处理伤口了?” 上官若离:“……” 眼珠子骨碌碌的转了一圈儿,靠在他怀里,食指在他胸口上漫不经心的画着圈圈儿,“这有什么不对吗?凌瑶也经常亲自给伤员处理伤口呀?” 东溟子煜一噎,眨了眨眼睛,道:“那不一样!” 凤锦行能和普通士兵比吗? 凤三公子可是男女老少通知的阴险狐狸! 上官若离不解,“怎么不一样了?凌瑶是大夫,而且她也一直热衷这个职业,以后遇到男病人是绝对难免的,你不是一直不反对吗?还信誓旦旦的说,将来她的夫君若是因这个嫌弃他,你一定跟人家没完吗?” 东溟子煜心虚的眨了眨眼睛,“本王说过吗?” 上官若离很郑重的点头,“说过。” 东溟子煜轻咳一声,道:“反正,凤锦行不行,那是个招人的狐狸,别把瑶儿糊弄了去。” 上官若离暴汗,“你怎么就对凤锦行有敌意呢?他们可相差十八岁呢!差着一代人呢!” 东溟子煜翻了个白眼儿,“沙宣嫁给左春藤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说若是两人有情,年龄不是阻碍,老夫少妻很常见。” 上官若离额头落下三根黑线,呵呵讪笑道:“情况不一样啊,咱们瑶儿才十岁,还没开窍呢!凤锦行更是拿着瑶儿当晚辈疼着,不会有那禽兽想法。你别疑神疑鬼的,女儿才这么小,就开始担心被狼叼走了,大了你可怎么办?” 东溟子煜被她说的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辩解道:“她虚岁可十一岁了,也该物色人家了。女儿家选夫婿要慎重,怎么也得多相看几家,挑选个两年,十四定亲,及笄后就要嫁人了……” 说到这里,他的神情落寞下来。 怎么自己的掌上明珠瞬间就长大了,眨眼间就要嫁人了呢? 心里好酸怎么办? 怪不得上官若离总说女儿是前世的小情人儿,想来也是有原因的,想起女儿要嫁人,心里这酸痛的感觉,还真像是吃醋。 上官若离心里好笑,“我们家女儿不愁嫁,可不要这么早嫁人,对身子也不好,怎么也得到十八岁,过几年你再担忧也来得及。” 她将脸埋在他的胸口,慵懒的闭着眼睛听着他的心跳,强而有力,特别安心。 东溟子煜不赞同道:“即便是晚成婚,也得早占下,不然好小子都被旁人家的女儿给抢走了。” “噗哧!”上官若离笑出来,“谁想到冷酷嗜血、尊贵无情的宣王也有为了儿女的婚事如此婆婆妈妈的时候!” 东溟子煜恼羞成怒,“谁让他们有你这么个没肝没肺的傻母妃的!” 上官若离拍了他胳膊一下,“谁傻了?” 东溟子煜亲着她的额头,眸中温柔如水,笑道:“本王傻,不然怎么就认定你一人呢?” 上官若离挑眉,凶狠的道:“你再说一个?” 东溟子煜连连求饶,收了笑闹,正色道:“本王看王明轩那小子不错,稳重、上进、性子也好,与凌瑶又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 上官若离生无可恋的翻了个白眼儿,起身整理发髻和衣裳,“好了,这事儿顺其自然吧,他们都还小呢!我继续忙了,真是,急吼吼的叫人家来,就是说这些有的没的!” 东溟子煜凶巴巴的道:“你这是嫌弃本王了?等本王好了,看本王怎么教训你!” 教训?就是折腾。 想想东溟子煜这妖孽样子动情时的模样,可是相当让人脸红心跳的。 嗯,等他的伤好了,他们就相互折磨! 见上官若离满目放光,似乎在打什么小算盘,东溟子煜不由得勾起了嘴角。 上官若离觉得心思被他的目光戳穿,脸微微泛红,赶紧扭头走了,身后传来东溟子煜爽朗的笑声。 “这个妖孽!真是的!”上官若离笑着摇摇头,往临时实验室走。 追风等在门口,见到她过来,往前迎了两步,回道:“王妃,刚才军营门口来报,如画找来了。” 上官若离瞳孔一缩,“这个时候,他怎么来了?不是跳崖死了吗?” 追风道:“听说是死里逃生,来投奔您和王爷来了。” 上官若离垂着眸子,想了一下,问道:“几个人来的?崔虎跟着吗?” “一个人来的,衣衫褴褛的,颇为狼狈。”追风说着,眸光也一凛,“王妃,您说会不会是南云冷月拿崔虎威胁如画,让他做什么?” 据那鬼兵招供,如画之所以交出隐身衣,就是南云冷月以崔虎性命要挟。 南云冷月和如画两个人会不会狼狈为奸呢? 第1225章 怎么死的 追风认为,南云冷月用崔虎从如画手里得了隐身衣,然后继续逼他到上官若离这里来做内奸。 落崖什么的,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 上官若离想了一下,道:“让他进来吧,身上都搜干净了,嗯……包括……那里。” 追风不解,“那里?哪里?” 上官若离白了他一眼道:“那小乞丐藏蛊虫的地方。” “后门!哦,知道了!”追风这两天被飘柔的伤给折磨的,脑子有点失灵。 上官若离让人在院子里放了个椅子,坐在上面等着。 别说,南云冷月和如画还真有可能狼狈为奸。 两个人太相似了,都是男女通吃。 臭味相投的两个人,很容易结成同盟,因为他们很了解自己这类人。 没费多少时间,如画就被带了过来。 他形销骨立的,又黑又瘦,一身的风尘仆仆,鞋底子都磨平了,大拇指露在外面。 头发凌乱,鬓角都有些花白了。 这副狼狈的样子,哪里还有当年那俊朗温润的样子? “草民拜见王妃,王妃千岁、千千岁!”如画跪地行礼,很颓废无力的样子。 上官若离抬手,“起来吧,你怎么这个样子?崔虎呢?” 一提起崔虎,如画脸色一白,迅速从地上爬起来,跑到院中一棵小桂花树吐了起来。 上官若离也不催促,静静的等着。 如画肚子里显然没多少东西,吐的都是水,擦了擦嘴唇,才对上官若离告罪道:“王妃,草民失礼了,请王妃恕罪。” 上官若离道:“无妨,是我问了不该问的问题吗?” 如画苦笑道:“不,是我想起了崔虎的死状。” “死了?”上官若离眉头一蹙。 追风问道:“怎么死的?” 崔虎当时是王妃侍卫队的成员,他是王妃的贴身暗卫,打交道比较多。 知道自己认识的人死了,感觉总是不美妙的。 如画眸中闪过一抹悲怆,道:“是落崖摔死的,他都是为了救草民,当时我们抓住了一根树枝,可那树枝只能支撑一个人的重量,崔虎他……就松了手。草民脱险后,下崖底去寻……” 他寻到了崔虎的尸体,摔成了烂泥,有一群野狗正在撕咬着他的尸体…… 他杀过数不清的人,也曾在腐尸堆中醒来,可是他从来没这么恐惧难受过。 想起那个惨状,胃中又是一阵翻涌,如画弯着腰再次吐了起来,可胃里已经空了,呕的都是黄疸。 那满眼满脸的泪水,不知是呕出来的,还是伤心哭了。 落崖前面那一段上官若离知道了,如画用隐身衣换崔虎,可南云冷月的人得了隐身衣后要杀人灭口,将二人逼的跳崖。 上官若离淡淡的道:“所以,你来找我们,是为了……” “报仇!我一定要为崔虎报仇!”如画哭的鼻涕眼泪糊了一脸,追悔莫及的道:“我应该跳下去把生的机会留给他的!呜呜呜……” 他蹲在地上,捂住了脸,哭的像个孩子。 嘴里喃喃道:“他跳下去,我应该跟着他一起跳下去的!” “我是个懦夫!我怕死!其实我想过要先跳下去的,可是,我怕死,只那么一犹豫,崔虎就松手了!呜呜……我宁愿自己死,呜呜……” 说着,就抽自己耳光。 可见,他的心里承受着自责的煎熬。 上官若离看着他鬓边花白的头发,有点不太相信如画这种曾经做男宠的人,对一个同性爱人,会有这般蚀骨的真情。 让人唏嘘感慨之余,又是同情,又是敬佩。 追风小声道:“我看不像假的,白发做不得假,不过还得仔细调查一番。” 上官若离点点头,对如画道:“节哀吧。” 明知道这样说也没什么用,这种痛,需要自己走出来。 如画站了起来,擦了擦眼睛,“无需安慰我,我会报仇的,一定会杀了南云冷月,杀了安罗,为崔虎报仇!。” 上官若离微微敛眸,道:“毕竟景阳要了你的隐身衣,本妃是不想还你的,你可以提要求。要想我们为你做什么?” 如画撩了撩额前落下的几缕乌发,很大方的道:“我护不住那宝贝,就送给三公子了,现在我只想报仇……” 报仇以后,他也就不活了。 上官若离捕捉到他眼里的决绝之色,知道他是存了死志了。 问道:“你想如何报仇?” 如画抿了抿唇,道:“我有些武功,想上阵杀敌,灭了南云,杀了南云冷月!” 上官若离想了想,道:“你的那点武功,上了战场也杀不多少人,我倒是有个好差事给你,让你最大程度的发挥你的才能。” 如画有些诧异,“才能?” 他还有才能吗? 突然,想到什么,羞愧的道:“王妃,我,我是要为崔虎守节的,不能再做老本行。” 这是怕上官若离让他继续勾引女人,去做细作? 追风笑了,“你瞧瞧,你现在这个样子,还能吸引女人吗?” 如画有点不服,“我底子好,养一养还是可以的,但是我不乐意。” 这个样子,倒是有点生气儿了。 上官若离也笑了,“提醒一下,现在黑袍门在我的手里。” 如画可曾经是黑袍门的门徒,还被黑袍老祖亲自领导过呢。 如画眼睛一亮,“王妃的意思,是让我帮着管黑袍门?” 上官若离点头,“黑袍门有很多歪门邪道的东西,我的人毕竟是门外汉,很容易被那些人糊弄。” 怕他不情愿,又补充道:“黑袍门现在的任务,是刺杀南云冷月。” 如画的眼睛更亮了,都是势在必得的光彩,噗通跪下,磕头道:“属下拜见门主,属下定完成任务!” 啥门主?上官若离可不想做黑袍门的门主,那是僵尸头子! 她怎么越混越倒退了,从梅花阁的特务头子,沦落成了僵尸头子了! 上官若离心中感慨,让人带着他去找白青岩。 白青岩也有很多事,管着黑袍门有些力不从心,有了如画帮衬,就省力多了。 而且白青岩和如画当初抓僵尸配合默契,也算共同进退过的战友了。 再说,白青岩主管元城的安全和外来人口管理,如画嗅觉灵敏,二人定会合作愉快。 第1226章 想要我做什么 现在如画成了自己人,上官若离觉得有必要替他报仇。 崔虎之死的罪魁祸首虽然南云冷月,但直接凶手却是安罗。 想到安罗,上官若离就想到了孙若雪。没想到,孙若雪竟然是安罗的徒弟。 想去审问一下孙若雪,谁知,暗二出来,说她提议的计划正在实施呢,不方面去。 上官若离此时才恍然,她都忘记这事了。 看看暗二这么的淡定,不由得有些纳闷,他的女人要被人调戏,他怎么这么平静? 但仔细一想,也就明白了,其实在军队中,这种事一向不怎么避讳。那些不讲究的,攻城略地之时,大街上也照样淫辱女子,甚至还有聚众一起做这种事的。 东溟子煜治军一向纪律严明,攻占一个地方后,更不许士兵抢掠祸害老百姓,所以没发生过欺辱妇女的事儿。 但听说其他军队,攻占一座城市时,这种事很寻常。 甚至,孙向明和周浦仲的军队,在攻占略城的时候,都出现了这情况,若不是东溟子煜严令禁止,那元城军队的好名声都被他们给破坏了。 他们的队伍可都是南云将士,竟然对自己的同胞下这样的手,还不如元城军队爱护南云百姓。 想起这些,上官若离心里突然有些不舒服。 想来,暗二之所以这样对孙若雪,想来是对孙若雪没有任何爱意。有的怕也只是对做那种事的兴趣,所以他可以毫不在乎别人如何对孙若雪。 上官若离叹息一声,对暗二道:“好了,我这边没事了,你去办吧。小心没收服孙若雪,而把你自己搭进去。” 暗二淡淡道:“属下是暗卫,心智不会这么不堪一击。” 上官若离不以为然,“俗话说了:美人泪、英雄冢;俗话又说了:英雄难过美人关……” 暗二嗤笑,“孙若雪那样矫揉做作的女子,算不得美人。” 吆喝,人家暗二还看不上孙若雪呢。对她不在乎,也许是没动心吧。 好吧,东溟子煜说过,把孙若雪交给暗二了,就是随他如何对待,只要别跑了就行。 她的利用价值没了之后,是杀是留,全看他的意思。 或许这样很残酷,可对这样一个女人来说,这已经是能给她的最好的归宿了。 而孙若雪也是无奈的,她知道上官若离他们留着她,是有用处。知道自己死不了,就想暗二对她好一些。 然而她越是做出一副柔弱的模样,暗二越是折磨她。 原先她还有种错觉,是不是暗二比较喜欢折磨弱小的人,所以才变着法的折磨她。可后来发现,每次干那事的时候,暗二眼中都满是嫌恶,有时候干脆直接从背后来,看都不想看她的脸。 这让孙若雪开始怀疑,师傅的话是骗人的,很多男人都不吃这一套的。 暗二对她的态度,也影响了营地中的一些士兵。 有些士兵,趁暗二不在,会在孙若雪居住的破屋子前溜达,故意说些淫词秽语,让孙若雪听到。甚至还有人从窗户里偷看,直接问她要不要。 孙若雪很害怕,再这样下去,她很可能会沦为营妓。 而她武功废了,还被铁链子锁着,只能任人宰割。 所以,当两个士兵,偷偷摸进了土屋时,她吓得肝胆欲裂。 一个士兵道:“哥,我给你放哨,你先来!” 令一个士兵放下佩刀,嘿嘿笑道:“好嘞,我完了,你再来!” 说着,褪了裤子直接就扑了过来,“小美人儿,哥哥想你好多天了,哥哥今日好好疼你~” 孙若雪都闻到士兵嘴里的口臭了,使劲踢打反抗,她不想叫喊,叫喊只会让更多人知道,增加她的屈辱。 她只能尽力的反抗,可她终究是个弱女子,被摁在了床上。 “嗤啦”一声,衣裳被撕开了,一滴滴口水落在她白皙的肌肤上。 孙若雪绝望的闭上眼睛,认命了! 可是,还没等那人舔上她的肌肤,就听到一声惨叫,那士兵被打晕了,倒在了她身上。 孙若雪睁开眼睛,看到暗二回来了,她忙将那士兵推到一边儿去,缩到了屋角,抱着臂膀低低地哭泣起来。 暗二拎起那个被他打晕的士兵,直接走了,一句话也没说。 到了晚上,暗二依然是将她摁在床上,背对着他,完全没有任何前奏的狠狠要她。 第二天,暗二走后不久,土屋里又进来了三个士兵。 一个士兵站在门外望风,一个士兵抓住了孙若雪,方便另外一个人行事。 抓住她的那个人呵呵笑道:“小美人儿,今天我们兄弟几个一个个来,保证让你舒爽。” 孙若雪拼命挣扎,衣服已经被扯开,那人满目淫邪的看着她的身体。 她终于还是沦落到这一步了吗? 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孙若雪多希望暗二能出现啊,救救她,暗二,救救她吧! 她看到士兵脱下的衣服旁边有他的佩刀,她眸光闪过决绝的杀意,她要杀了他们,然后自尽。 她再也受不了这种日子了! 突然,门外传来一声哀嚎。 孙若雪的眼泪流的更凶了,他为什么还要回来?让她就这样死了不是更好? 抓着她的士兵和已经脱下裤子的士兵,赶紧往后退,想逃走。 可是,却被暗二给几拳头揍趴下,那个差点得手的士兵,更是被暗二一脚踢的昏了过去。 然后,三人全被扔到了外面,暗二这次没有走,而是回来,用那张冰冷的脸,面向了她。 孙若雪爬了过去,一把抱住了暗二的腿,“你杀了我吧,求求你杀了我吧!” 这一次,孙若雪没有用她的魅惑手段,而是完全发自本能的哭。 咧着嘴,一脸的鼻涕眼泪。 照这样下去,她很快就会沦为营妓,让那些士兵在她身上肆虐。 现在,唯一能让她不沦落至此的,可能只有这个男人了,她什么都愿意为他做。 暗二将她提到床上,将她被扯开的亵裤拉上。 孙若雪哭的更厉害了,他一向是扒她的衣裳,这次虽然只是简单的遮掩了一下,但这已经很好了。 人就是这样,绝望中,只要一根稻草,都要抓住,说不定就能救自己的命。 暗二眸色无波的看着孙若雪,淡淡的道:“我会告诉他们,以后不让他们动你的心思。” 孙若雪毫无形象的擤了鼻涕,泪眼朦胧的看着他,闷闷的问道:“你为什么对我这样?想要我做什么?” 第1227章 据说青葙山很邪门儿 暗二如实回答道:“因为你还有用。还有……你是我的女人一天,我就不能让别的男人动你。” 这就是他能说的甜言蜜语,王妃教的那些肉麻的话,他说不出来。 孙若雪追问道:“你要我做什么?我都答应!” 她不想受这种折磨了,早了解早死。 暗二道:“你是安罗的徒弟?” 孙若雪微微一惊,“对。” 暗二又问道:“那你说不认识那个女刺客?” 孙若雪道:“我是真的不认识,我八岁那年冬天,被孙向薇给推入湖中。本以为死定了,却被一个男人救了,那个人就是我师傅。师傅收了我为弟子,每月来几天教授我本事,等我出师以后,就隔几个月来一次,我没离开过家,对其他同门是没见过的。” 暗二又问道:“那安罗长的什么样?你对青葙山了解多少?” 孙若雪描述了一遍安罗的长相,道:“我没去过青葙山,师傅也没跟我谈起过那里的情况,更没有跟我谈过其他师兄弟的情况。” 暗二眸中闪过失望,这在情理之中。 孙若雪看到他眸中的失望,心中一惊,难道她没用了?要杀了她吗? 虽然她存了死志,但对活着还有一线希望的。 她颤颤巍巍的抬起泪眼,“你……你还想睡我吗?” “想!”暗二说完,就把孙若雪提到床上。然后,开始脱衣裳。 孙若雪眼看着暗二飞快的脱下袍子,将强壮冷硬的线条展现在她面前。 她心里有些害怕,可手却不知不觉的摸了上去。 这一刻,她又想哭了。 这个人还愿意要她,还要护着她,就算把她当成一个诱饵,当成一个发泄的工具又如何? 总算她没那么恶心,还有价值不是吗? 她学过很多伺候男人的手段,她却从来没机会用。 或许,她该主动一点儿。 她跪坐起来,孙若雪一身娇软的靠近了暗二的身体,张开了嘴巴…… 完事以后,暗二坐在屋顶上,死死的盯着天空,直到天边泛起火红的朝霞。 上官若离也是一夜没睡,蛊毒解药方子终于研究出来了,中西医结合,但有些草药不够。 叫暗二出来,想吩咐他派人回元城调集草药。 暗二从房顶上下来,抱拳行礼:“王妃!” 上官若离见暗二头发上眉毛上,都结了一层露气,奇怪道:“咦?待了一夜?不是让你们倒班吗?” 暗二的冷脸有片刻皲裂,道:“孙若雪是个妖精。” 听到这话,上官若离笑了,眯起眼睛,极其八卦的笑道:“体会到她的手段了?销魂否?” 要知道,安罗调教出来的女子,那手段可不是盖的,一般男子根本把持不住。再说孙若雪这小模样儿本就勾人,再用那些手段出来,哪怕暗二是暗卫,也不能无动于衷。 上官若离有些后怕,那天要是东溟子煜上当睡了这个小妖精,她可真要下堂了。 暗二没回答上官若离,不过那眼神明摆着,还用问吗? 上官若离笑道:“别被她给迷了魂就行,不过,想要她对你死心塌地,真心对你,你还是需要一些手段的。” “确实从她嘴里没问出什么有用的。”暗二那张脸上出现了一抹警惕,王妃笑的这么贼,定是又要出馊主意了。 上官若离凑近暗二,如此这般说了一番,然后道:“行了,你派个轻功好的人回宣城一趟,蛊毒有解了,不过几味草药不够。” 说罢,将草药单子递给暗二,就回房间,去跟东溟子煜报告这个好消息。 营外传来一阵骚乱,有血多伤兵从前线大营送来。 上官若离心里咯噔一下,景阳那边动手了! 没错,前线大营发生了哗变,一些士兵以为东溟子煜要死了,也有些将领不服景阳这个小屁孩儿的领导。 反正,那些心里有小心思的人,都趁机冒出来蹦跶。 当然,其中孙向明和周浦仲的人居多,毕竟不是每个南云人都愿意攻打自己的国土的。 其中,周浦仲的人居多,本来周浦仲就桀骜不逊,没从真心上服从东溟子煜。 这其中难保没有周浦仲的背后授意,也是在试探东溟子煜。 景阳和王丰早有准备,将参加哗变的将士都斩杀,士兵都俘虏了,连夜送走,发配到马来岛去挖矿。 这下,周浦仲的心腹去了少半,损失了三个儿子。 他痛心之余,也庆幸没有自己出手。 当然,也猜到东溟子煜的伤没有那么严重,这一切都是他的引蛇出洞之计。 果然,事实证明了他的推测,就在他们策动哗变的时候,略城往南的百里疆土,都被东溟子煜悄无声息的收入囊中。 周浦仲能想到这点,其他将士肯定也想到了,随即,都老实下来。 景阳以雷霆狠绝的手段,迅速的整顿了军队,军中之人有意见的也都不敢出头了。 景阳知道他们怕的不是自己,而是猜到东溟子煜没有大碍。 事情完全平息之后,七天已经过去,东溟子煜已经能下床走动了,蛊毒瘟疫也已经解除,当天就带人去了军营。 他虽然身在辅兵营,但暗一、莫想等人可都在暗中观察着呢。 有几个暗中煽动,自己没有出头的将领,景阳没有发现。 老子立刻给儿子查缺补漏,其中有元城这边的,有孙向明的人,多数还是周浦仲的人。 孙向明是个聪明人,东溟子煜询问他如何处置时,立时拔剑杀了他手下的那将领。 周浦仲想求情,但孙向明如此果决,他求情的话就说不出口了,只能忍痛看着自己的得力将领被斩杀。 等事情消停了,又是五天过去了,大军也要拔营了。 上官若离叫来暗二,道:“孙若雪透露更多有用的消息了吗?我们离青葙山越来越近了,青葙山必定会拼死反对的,听说那地方很邪门儿,安罗会摄魂处。” 暗二道:“她一口咬定什么都不知道。” 上官若离淡淡道:“那就凉她几天,并且带她出来透透气,她若是知道什么,安罗定会派人来杀人灭口的。” 暗二道:“是!” 上官若离让暗二退下,去看飘柔和白青青,她们都可以移动了,还是回元城去休养。 古云岚见到她,跪到地上,求道:“王妃,求您让我娘亲回元城养伤。” 第1228章 哪里变了 飘柔靠在简陋的病床上,轻声责备古云岚道:“云岚,你莫要造次,王妃自有安排!” 古云岚不说话,但倔强的跪在地上。 上官若离淡笑,将古云岚拉起来,“快起来,我来就是安排你娘亲、白神医回元城的。” “谢王妃!”古云岚眸光闪烁了一下,低着头,绞着手指,道:“王妃,娘亲伤的这么重,能让我和爹爹一起回去照顾娘亲吗?” 飘柔脸色一黑,忙道:“云岚,你这孩子,爹爹有差事,怎么能离开?!” 看着上官若离,惭愧的道:“王妃,您别往心里去,她是吓坏了。也是臣妇无能,竟被那女刺客给伤了,还害的白神医受伤。” 旁边的白青青忙道:“别说这些,这跟你无关,只是倒霉正遇到那女刺客罢了。” 上官若离摸了一下古云岚头,温和道:“你先回去照顾你娘亲,你爹爹暂时还不能离开,他也要为了你们姐弟几个的前程努力呢!你也要大了,将来选夫婿,需要更好的身份。” 古云岚眼睛一亮,娇羞的低下头。 王妃这意思,她也能做官家小姐了吗? 飘柔也听出上官若离的意思,在病床上欠身道:“多谢王爷、王妃提拔。” 追风原来不过是个暗卫,说白了,是有卖身契的死士,能有出头之日,完全是王爷和王妃的慈善恩典。 上官若离道:“也是追风有能力,还有王丰,等皇上进京正式登基后,都有封赏。” 白青青也是一喜,大方道:“那太好了,我可需要权势做大靠山了。” 上官若离白了她一眼,笑道:“放心把,皇上和我,永远是你们的靠山。” “多谢太后娘娘!”白青青夸张的作揖行礼。 她在提醒飘柔和古云岚上官若离的身份,抱紧上官若离这条大腿,什么都能得到。 上官若离笑道:“你可别这么称呼我,让我觉得自己成老太婆了。” 飘柔笑道:“王妃正是娇花一样的年纪,怎么会老呢?” 白青青更是不拘小节,打趣道:“你老了,也是个老妖精。” “我们都是妖精。”上官若离意有所指。 白青青明白她指的是穿越的事,了然一笑。 上官若离问道:“凤锦行也回去,他的手术,要不要我帮忙?” 白青青道:“现在,凌瑶可以帮我了。让她跟我回去,你留下看着辅兵营和伤兵营吧,这边是物资重地,也很重要。” 现在,凌瑶知道了她的空间秘密,倒不是非上官若离不可了。 上官若离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也不反对。 几人又说了一会儿话,上官若离出来,去督促大家收拾东西。 凌瑶一直在旁边,一句话也没说,跟在上官若离后面跟着出来,走在后面,若有所思的绷着小脸儿,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上官若离走了一阵儿,觉得说话方便了,才顿住脚步。 回头摸了摸凌瑶的头,柔声问道:“怎么了?一句也不说?” 凌瑶仰着小脸儿,蹙着好看的小眉头,道:“母妃,我觉得云岚变了。” 上官若离眸子微闪,“哦?哪里变了?” 凌瑶摇头,“说不出来,反正感觉不一样了,似乎跟我疏远了,总觉得怪怪的。” 上官若离安慰道:“也许她是被飘柔受伤的事儿吓到了,母妃在海里出事的时候,你才三岁,都下决心努力学本事,好好保护母妃。古云岚都快十一岁了,想的多也在情理之中。” 凌瑶叹息一声,小小少女,一副伤春悲秋的样子,“就是觉得心里堵得慌,不知是怎么回事。” 上官若离抱了抱女儿,“你呀,做好自己的事,自己无愧于心便可,不必过分在乎旁人的看法。以后你们都渐渐大了,有了自己的思想,谁也不是谁的谁,都要有各自的生活的,不要太伤感了。” 凌瑶听懂了,点点头。 上官若离亲了亲她,“行了,你去收拾一下吧,好好给你师傅做助手,这对于你来说,是个巨大的转折。” 真正接触现代医学的转着。 凌瑶点点头,“瑶儿知道,可我担心母妃和父王,还有景阳,我把雪球留下,让它护着辅兵营。” “不用,”上官若离反对,“没有什么比你的安全重要,让雪球跟着你,不然母妃和父王都会日夜悬心的。” 凌瑶转了转眼珠儿,道:“那瑶儿给凤叔叔昨完手术,就回来。” 上官若离想起东溟子煜的话,道:“好,你马上要十一岁了,男病人,能不自己动手就别自己动手……” 说完,她心虚的别开眼睛,这完全违背自己的意思。 大夫分什么男女呀? 这还没给男病人插导尿管呢。 唉,在什么山,唱什么歌儿,还是注意点儿吧。 可是,都这么在意,医学怎么进步呀! 上官若离觉得女儿肯定要反驳她的话,谁知凌瑶郑重的道:“瑶儿知道,瑶儿会注意的,我培养几个医童带在身边,不方便的时候让他们做。” “嗯?”上官若离诧异,“这么听话?” 凌瑶苦着小脸儿,生无可恋的道:“父王已经教育过我了,吧啦吧啦的说了两个时辰。唉……” 深深的叹了口气,一副真拿我爹没办法的样子。 上官若离“噗哧”一声笑出来,“真没法想像你父王唠唠叨叨说了两个时辰的样子,要知道他一向是惜字如金的,不过娶了我、有了你们以后好多了。” 凌瑶也无奈的笑出来,“所以,我明白父王的苦心,得让他放心。原则很重要,但父母亲人也很重要。” 上官若离眼睛一涩,自己的大女儿,真是太懂事了,懂事的让人心疼。 刚要安慰凌瑶,就听凌瑶,道:“我好好的答应他,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该怎么样怎么样,不让他知道,这样不就两全其美了吗?” 上官若离:“……” 这样可以吗? “不行,你身边的人可都是父王的,不许对父王阴奉阳违,知道吗?” “知道,知道!”凌瑶猛烈点头,老认真了。 上官若离知道她这是在打马虎眼呢,无奈的叹息了一声。 第1229章 大军继续南进 上官若离“教训”了凌瑶几句,就去监督重要物资清点装车。 火药、毒药都容不得半点马虎。 凌瑶则去看凤锦行,通知他收拾行李,准备出发。 小土屋的门打开了,凌瑶看到凤锦行坐在轮椅上,被青云推了出来。 凤锦行身穿月白锦衣,干净清爽,面如冠玉,眉宇俊美,透出淡淡温暖之感。 即便是坐在轮椅上,即便是知道很有可能会不良于行,凤锦行依然温润平和,就如以往一样。 这是一个优秀到让女子尖叫的男人,无论何时,这个男人的魅力都是让人无法忽视的。 不同于少年的年少轻狂,他有的是成熟、沉稳,和那种历经岁月与磨难沉淀下来的坚毅。身上流露出来的气质让人感觉值得依赖与可靠,即使这个男子一点武功也没有,但却能让人相信他有替心爱的人撑起天和地的勇气与信心。 他很静很美,就好像天地间只有他一人一般,他给她一种别样的亲切感。 凌瑶的眸光亮了亮,少女心漏跳了两拍儿。 但她自己不知所谓,粲然一笑,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甜甜脆脆的叫了一声:“凤叔叔!” 然后一蹦一跳的到了近前,眸光晶亮的道:“凤叔叔你真好看,比我父王还好看。” 突然,想起父王很小心眼儿,忙捂嘴,大眼睛贼溜溜的一转。 凤锦行温润一笑,“你呀,皮囊而已,算不得什么的。” 他眸光慈爱,无论目光还是语气,都像是对晚辈一般。 凌瑶嘻嘻一笑,“我是来告诉你,收拾一下准备出发,到了同济医院,就可以给你手术了。你放心,有我……和师傅在,你一定没事的!” 凌瑶把小胸脯拍的“嘭嘭”作响,一副“姐罩着你”的表情。 凤锦行宠溺一笑,道:“我已经知道了,东西已经收拾好了,马上可以出发。” “那好,等飘柔和师傅收拾好,我们就出发!”凌瑶说完,就转身往回跑,她也是很忙的。 “大小姐!”吴小可和文小念跑了过来。 这些日子吃饱穿暖,两个小少年都有了点肉,看出相貌都长的很好。 可见凌瑶也是个颜控。 吴小可问道:“大小姐,您回元城,我们这些人怎么办?” 文小念也道:“我们去问追风大人了,他说我们是你的人,需要你来安置。” 凌瑶道:“你们当然跟着我回去,去医术培训班上基础课,以后好能帮上更多的忙。” 吴小可和文小念眼睛都是一亮,大夫在他们眼里可是很有本事的人,自己能掌握点医术,受益无穷。 就这样,凌瑶带着自己的乞丐帮,跟着白青青、飘柔和凤锦行回了元城。 上官若离这边也押着物资开拔,经过略城,继续向南。 沿途已经有许多老百姓为了逃战乱往略城这方向逃,因为他们已经知道,东溟子煜每占领一个地方,都会给百姓施粥放粮。想落户的,还分给土地。 连年战乱加上苛捐杂税,南云百姓已经穷困潦倒,东溟又对南云实施经济封锁,粮食和很多货物运不进来,造成一连串的恶性循环,南云的经济已经面临崩溃。 百姓才不管谁是皇上,谁让他们活下去,谁让他们过上好日子,他们就认谁为天。 …… 相对与东溟子煜这边的举步维艰,景瑜那边是长驱直入,直逼东溟京城。 且不说带着的十万精兵,光五千银甲军,就能所向披靡。 在经过上官家的祖籍时,汇合了上官天啸的亲信队伍,更是如虎添翼。 关键是东溟景瑜是正统,这就让他的军队成了正义之师,底气十足,从气势上和道义上就碾压了对方。 他不需要像东溟子煜一样攻占城池,只需攻入京城,拿下皇宫,然后正式登基就行了。 所以,速度上快了很多。 十殿下每天都能接到急报,每次急报都是拦截失利,东溟景瑜离京城越来越近。 “废物!都是废物!”十殿下一身龙袍坐在龙椅上,将手里的折子砸向大殿上。 大臣们都跪地称罪,“皇上息怒,臣等惶恐!” “惶恐?光惶恐管什么用?一群废物,赶紧给朕想退敌之策!”十殿下面目狰狞,让他原本俊美的脸扭曲丑陋。 群臣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谁也不说话。 现在十殿下弑父杀兄、不忠不孝、大逆不道、谋权篡位的事人人皆知,就连慧明大师也在护国寺发表了声明,证明了此事。 十殿下已经失了民心军心,除了他的外家和几个宫妃的娘家,已经没人愿意支持他了。 但在朝为官,不愿意,也得忍着。 十殿下真恨不得杀了这些废物,但都杀了,谁给他办事? 东溟子煜的亲信已经举家投靠元城,替他管理南云的领土了。 当然,东溟子煜在朝中还有自己的人,但隐藏的很深,这个时候还不便出头。 十殿下看他们这鹌鹑一样的德行,气的小脸儿发红,最后还是自己下令道:“赵大人,朕封你临危大将军,李将军和孙将军为副将,率领二十万士兵去阻截东溟景瑜!” 他说的赵大人,是他的外公。 赵大人身子一颤,他是文官,哪里会领兵打仗? 膝行了两步,劝谏道:“谢皇上信任,但京郊大营一共还有三十万大军,调走二十万,只剩下十万了,若是京城有事,那很危险呀。” 东溟景瑜用兵如神,比他爹东溟子煜还要厉害,若是派少量银甲军前来偷袭,那京城危险了。 况且,现在京中各方势力的蠢蠢欲动,有人浑水摸鱼也有可能。 十殿下蹙起眉头,道:“那就带十五万。” 被点名的李将军出列,道:“不如带十万,然后调集沿途的城防军,怎么也得有五万。” 每个城市都是有常备军力的,集合起来也是不小的力量。 十殿下面色一喜,“准!若是消灭东溟景瑜,朕给你们封王封侯!” 李将军和孙将军心里本来抵触,一听封王封侯一下子就来了精神。 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就是这样了。 立刻有武将出来,主动请缨,要做前锋、押运粮草等。 十殿下露出满意的微笑,一一准了,并给他们画下大饼。 然后宣布散朝,去了后殿。 大太监来喜仿佛不经意道:“听说南云的楚松用南云的百姓要挟宣王,宣王竟然退兵了呢。” 第1230章 爱妃好兴致 十殿下一听,顿住脚步,眸子一眯,“你的意思是让朕也用百姓威胁东溟景瑜?” 来喜忙跪地道:“奴才不敢,用百姓是不行的,这样会激起民愤,最后反而让东溟景瑜更得人心了。” 十殿下冷哼道:“还算没糊涂到家!” 来喜道:“但是可以用与宣王交好的人呀。上官天啸一家都跑了,还有郑子墨、定远侯等一干人呢。百姓都仇富,事不关己,他们不会关注这些的。” 十殿下微微敛眸,“这样也不好,朕会失去宗族的支持的!” 不过,也不失一个好办法! 当然,不能像楚松那般明目张胆的去做。 他马上派人秘密去抓郑子墨和定远侯一家,到时候给景瑜送密信,他不滚回元城去,就一天杀一个! 可是,让他意外的是,他的人却扑了个空。 不光郑子墨和定远侯一家,其他几家与东溟子煜 十殿下大怒,认为宫里出了奸细,对宫里进行一场大清洗。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搞的宫里人心惶惶。 太后早就被气病了,被十殿下软禁在慈宁宫,毫无办法。 …… 现在长眼睛的都知道弃暗投明,东溟子煜不费一兵一卒就又往前推进了八十里。 一个傍晚,在距离青葙山二十里的小县城安营扎寨。 这次,辅兵营、伤兵营没有和大营分开。 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也能住在一起了,但东溟子煜很忙,早出晚归,有时候上官若离睡得早起得晚,两人都见不着面。 队伍越来越壮大,将领成员也越来越复杂了,上官若离没有往前凑,省的落下个女子干政的罪名,继续管着辅兵营的物资和伤兵营。 “娘亲!”景阳背负双手,缓步而来。 他绷着小脸儿,一身的冷凝气质,那样子,俨然一个缩小版的东溟子煜。 知道儿子不乐意让抱,屋里有两个丫鬟在,上官若离没抱抱亲亲,笑道:“快过来,我给你做了蛋挞,还有炸鸡腿。” 说着,将盘子往对面推了推。 这时候,景阳才露出孩子该有的笑容,让丫鬟伺候着洗了手,开始吃东西。 小家伙黑了,瘦了,高了,经过四个多月的历练,更加沉稳内敛了。 上官若离叹息一声,道:“还有一个月就是你和景曦的六岁生日了,也不知景曦能回来吗?” 景阳这才想起一件事,“对了,景曦给我写信了,现在他和外公已经进京了,正拿着那些官员和将军的罪证威胁他们支持大哥呢。” 上官若离笑道:“也是,那些官员能爬到这个位置,没有干净的。” 景阳小大人儿一样的叹息,“唉!到时候大哥可不能用这些贪官污吏。” 上官若离伸手擦去他唇边的蛋挞屑,“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人性都是贪婪的,有些事杜绝不了,但要有个底线,若是过了底线,就得惩治了。作为上位者,也得学会睁一眼闭一只眼,不然就将会无人可用了。” 景阳想了想,微微点头,“儿子受教了。” 上官若离也不一味的说教,问道:“青葙山那边调查的如何了?” 景阳道:“据说有人擅自闯入,必定有去无回,即便是侥幸出来的,也疯了。” 上官若离微微蹙眉:“疯了?” 景阳点头,“父王猜测,不是阵法,就是幻境,或者摄魂术。父王说安排人先去探查一下。” 上官若离道:“也不排除有令人产生幻觉的毒。这种毒,一旦发现自己中毒,就已经进了幻境,吃解毒丸都来不及。” 有些催眠术和幻术,也都需要药物来辅助的。 景阳一惊,“这倒是,我马上去告诉父王!” 说着,就从椅子上跳下来。 上官若离道:“你去库房领几套隔离衣,带头罩和过滤呼吸器的那种,让去青葙山的人穿着,以防万一。” 景阳笑道:“好,我把隐形衣借给他们,定能不虚此行。” 上官若离不吝自己的夸奖,“还是你想的周到。” 景阳被母亲夸奖,大眼睛里都是光彩,但还是绷着小脸,一本正经的行礼:“那儿子告退!” 上官若离被他萌的心都化了,捏了一下他的小脸儿,笑道:“去吧,紫烟那里有点心、食盒,你带过去给你父王和王明轩他们。” 景阳又道了谢,行了礼,这才带着小厮出去。 上官若离摸了摸下巴,不知孙若雪有没有价值呢? 孙若雪这天起来之后,浑身腰酸的要命,昨夜她被暗二给带到了云端,那一刻她险些咬破了嘴唇,才没让声音发出去。 可后来,她却感觉到了暗二对她的排斥,甚至丢下她,出了房间,一夜未归。 她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明明两个人都很尽兴,他为何走了呢? 今天早晨,暗二只是匆匆过来把早饭放在了桌子上,便离去了。 孙若雪也不想出门,她不想见到暗二之外的任何人。 不过她不想见人,上官若离却是要她见人的,不然还怎么当诱饵? 正在失落间,暗二回来了,淡淡道:“走!” 现在的暗二,比之前看起来还要冷漠,甚至不愿意跟她多说一句话。 孙若雪不解,抬起水眸,楚楚可怜的道:“去哪里?” 暗二解开了她手上的链子,“你不是一直想出去转转,买些女子的用品吗?” 孙若雪眸光微微一亮,面露欣喜之色,俯身行礼道:“谢谢夫君。” 暗二带着孙若雪到县城里溜达,但凡孙若雪多看上几眼的东西,都买买买。 孙若雪心里高兴,想要跟他多说说话,可他却不搭理她。 孙若雪也习惯了暗二的冷漠,但她觉得暗二就是性子如此,肯带她出来,肯为她花银子,这就是好的开始。 有道是:肯为你花银子的男人不一定爱你,但爱你的男人定舍得给你花银子。 上官若离今天兴致好,辅兵营和伤兵营也没什么事儿,就亲自出马,埋伏在附近,观察与孙若雪接触的每一个人。 突然,身边空气一动,一道熟悉的冷香气息传来。 东溟子煜出现在她身边,“爱妃,好兴致!” 第1231章 引蛇出洞 上官若离放下望远镜,亲了东溟子煜的唇一下,“大忙人儿,你怎么来了?” 东溟子煜轻笑:“手头的事儿忙完了,想你了!” 辅兵营和大营相邻,机会难得,有空就想和媳妇好好温存一番。 主要是前些日子受伤,已经素了一个月了。 上官若离被东溟子煜抓着,一起躲在一棵大树上,紧紧贴在一起。 “你给暗二出的主意?”东溟子煜故意凑近上官若离的耳朵,边咬边说。“你喜欢逛街买东西?本王倒是疏忽你了。” 采买之类的都有下人,贴身的私密用品,都是贴身丫鬟亲手做的,上官若离没有什么逛街的机会。 东溟子煜这个高高在上的王爷,更不会想到陪着上官若离逛街。 上官若离躲着东溟子煜的嘴巴,开始攻他下路。 东溟子煜身子一僵,发出一声既痛苦又疏爽的叹息,“离儿,昨夜……” “闭嘴!”上官若离脸瞬间通红,昨夜真是不堪回首,自己竟然干出那种蠢事,现在嗓子眼儿还有些疼…… 听着东溟子煜低沉的笑声,上官若离恨不得找个地方钻进去。 追风生终于忍不住无可恋的望天,不是说要引蛇出洞吗?你们这样打情骂俏合适吗? 这俩秀恩爱简直已经到了无耻的地步,有没有考虑他这种女人不在身边的人感受! 东溟子煜一个冷眼扫到了追风,追风翻个白眼儿不吭声了,蹲在树枝上揪树叶,不看这对没羞没臊的无良夫妻。 没多会儿,莫问轻声道:“有情况了,不过离孙若雪还很远,应该在观望。” 上官若离拍开东溟子煜作怪的手,拿起望远镜顺着莫问的目光看过去。 只见在暗二和孙若雪右前方,一个身段妖娆的白皙女子在挑水果,但她的眼睛却不着痕迹的撇向孙若雪的方向。 手似是不经意的抚了一下头发,本来很自然的动作,但仔细看,就能看到,她的手指绞成一个诡异的姿势。 一般人的手指绝对做不到这点。 柔术! 那边的暗二离的最近,他自然也感觉到了,也当做没看见一般,继续带着孙若雪看一个摊位上的首饰。 孙若雪一开始也没看见,那人就不断的用各种方式打手势暗语。 暗二不着痕迹的让孙若雪注意到,孙若雪身子微微一僵,脸上血色乍然退去。 她眸光闪烁,再也没有逛下去的兴致,扯着暗二的衣袖,柔柔道:“夫君,我们回去吧。” 暗二自然同意,他早就不耐烦了,带着她往回走。 二人经过一个无人的小巷时,暗二突然将孙若雪按到一个草垛上,撩开她的衣裳,就是一阵不可描述。 孙若雪咬住下唇,眼泪都下来了。 暗二将衣服整理好,将酸软无力的孙若雪扛在肩上,回了营地。 上官若离则还在那里目瞪口呆,“天呐,我以前觉得你这方面有些放浪,却没想到,你手下青于出蓝而胜于蓝,这还一群人盯着呢,居然就搞起来了?这是什么癖好?” 东溟子煜放开捂着她眼睛的手,面无表情的道:“那是因为,暗二没把她当成在乎的人。” 上官若离撇嘴,“是暗二心里憋着火吧,他在气孙若雪没跟他坦白。” 东溟子煜不置可否,命追风带人去抓那女子。 上官若离猜对了,暗二就是生气孙若雪不告诉他,他觉得是在孙若雪身上动了心思的,虽然是假的,但孙若雪竟然对安罗如此忠诚。 有一种被戴了绿帽的羞愤感,回到营地,暗二就把孙若雪扛着扔进到了床上。 二话不说,捏住她的嘴巴,又开始了昨夜的活动。 孙若雪满眼是泪,那张柔美的小脸儿,带着楚楚可怜的红晕,就这样仰着头,看着暗二。 她以为以她的手段,暗二会对她有些怜惜,动些真情。却没想到,方才在外面的那件事,又将她的希望打回了原形,她依然只是一个用来发泄的物件儿。 那个女子抓到了,经过审问,果然是安罗的徒弟。 她是当地富商家不受宠的庶女,任务是来联系孙若雪,获取有关青葙山的情报。 看样子,安罗的徒弟都是在家里过的不好,备受欺凌的那种,他以救护神的姿态出现,教授他们本事,不但走出困境,还把他奉若神灵。 从这天开始,暗二每天都让孙若雪用她学过的各种手段来伺候他,他却不给她一丝柔情,除了每日的吃食和用水之外,她没得到他的哪怕一句问候。 有时候,她被带到外面溜达一圈,地点不定,可每次都会被暗二换着花样的折腾一番。 一连几天下来,再也没人来联系她。 而那庶女,忍不住莫问的变态刑罚,招出一个同党,是青葙县县令的小妾,是安罗大徒弟詹立业的双修伙伴。 去探查青葙山的人回来,一开始是阵法,入了深山后,都是花田。只有湖边的几座木屋,住着安罗和一些仆人。 看起来,像个隐居的室外桃园,很美。 但因为防护的严密,探子除了在破阵废了些劲儿,没有遇到太大的麻烦。 “这也太顺利了,传说那么邪门儿,应该不是这么简单。”上官若离听完汇报,给了判断。 东溟子煜道:“我们去把詹立业抓来,他这个大徒弟,应该知道的多。” 上官若离道:“我也跟着去见识见识。” 东溟子煜答应,让她穿上防弹衣,防身武器都带全了。 去的人不多,东溟子煜在明处只带了二十名高手。 县令的宅子离县衙不远,他们到了以后,就见周浦仲和孙向明也来了,身后还带着一群士兵。 县令是投诚了的,暂时还是青葙县的县令,是周浦仲从中周旋招安的。 县令的脸色非常不好,他没想到自己的爱妾居然是安罗的探子,甚至,还是詹立业的双修伙伴! 这可是双重背叛,县令现在恨不得把那小妾扒皮拆骨,可心中又怀着一丝希望,希望这都是误会。 毕竟那小妾是个非常销魂的女子,每每都将他伺候的舒舒服服,欲仙欲死,如果她这些手段也用在詹立业身上…… 简直没法忍! 一咬牙,县令赶紧带着一行人冲进了自家后院。 第1232章 竟然照单全收了 到了那小妾的小院门口,东溟子煜却让他们不要动,他自己也留在门外。 上官若离亲自带着莫问和莫想,和县令一起进了那小妾的屋子。 毕竟小妾是女的,没有定罪以前,还是要给予尊重。 室内空空如也,没有人。 县令叫来下人询问,小妾并没有出院子。 上官若离在室内找了一圈儿,很快找到了一个机关。 是一个青瓷花瓶,莫问上前,支着耳朵左转三圈,右转两圈,那个博古架便自动向一边滑去。 在暗门滑开的一瞬,暗室里的声音也传了出来,空气中还带着一股甜腻的香味。 “有人来了!”是个男子声音,其中混杂了一些喘息。 “想来是去打探上官若离行踪的人来了!”女子的声音如轻吟,很虚弱,却满是欢愉。 上官若离的脸一下子就黑了,特麽的还打上她的主意了? 幸亏她先来了,不然还不知遇到什么麻烦。 “那娘们儿长得漂亮,武功好,是个绝佳的炉鼎,用她采阴补阳,定能让我功力大增!” 上官若离掏出了手枪,丫丫个呸的,太恶心了! “进来回话!”那小妾听到外面的人迟迟不进来,有些警惕了起来。 上官若离进去,先冲着二人放了一枪。 詹立业大惊,身子一转,用那小妾挡住了子弹。 看上官若离的眼神如看到嘴的猎物,将身上已经要断气的女子推开,可那小妾的胳膊竟然还缠绕在他脖子上,不愿放开。 詹立业掐住她的脖子,微微用力,咔吧一声,脖子断了,再次一推,她倒在地上。 詹立业看向上官若离,随即便笑了起来,“没想到你自己找来了?来吧……” 说话间,他一双丹凤眼里满是幽蓝的光芒。 上官若离觉得眼神一个恍惚,就见到东溟子煜站在那里,微微一笑,就要走过去。 一直藏到门后的莫问突然出来,将上官若离拉了回去,一声爆喝:“王妃,小心!” 上官若离一个激灵惊醒,发现那根本不是东溟子煜,而是詹立业! 催眠术! 东溟子煜听到莫问的声音,倏然而至,将上官若离挡在身后。 “呵呵,都来了!”詹立业笑的很畅快,好像他们是自动送上门的肥肉。 上官若离在东溟子煜耳边说道:“小心他的眼睛,他会催眠术!” 可是,这话已经晚了,东溟子煜全身一僵,满目的仇恨,手指握的咔咔作响,全身都颤抖了起来。 詹立业仰天大笑,“哈哈哈……你的王妃已经是我的人了!她的第一次,是在我的身下,那滋味,我记忆犹新呐……杀了她,杀了她吧!” 东溟子煜显然已经相信了,眼珠子都红了,忍耐已经到极限。 “刷”的一声,抽出了腰间的软剑。 上官若离在他身后,在他痛穴上一点,“别上当!” 东溟子煜意志也是超人的坚强,眸色立刻清明,长剑直取詹立业的咽喉,“你故意激怒本王,不就是想求个速死,本王偏偏不会成全你的!” 詹立业武功比不上东溟子煜,而且他浑身光溜溜,没有武器,加上刚才正在所谓的双修,腿脚绵软。 很快,东溟子煜就将詹立业的左臂刺了一个洞。 上官若离眸光冷冰冰的,心中还带着些恼意,这个该死的詹立业,死到临头了,居然还想摆他们一道。 若不是她和东溟子煜都心智坚定,恐怕今天就着了他的道儿了。 想到此,从腰间抽出短剑,对准詹立业一剑就划了过去。 众人还以为她要杀人灭口,莫问正要阻拦,这詹立业还有用呢。 结果那一剑,只是划在了詹立业的脸上,两眼一线,废了他的招子,血液瞬间喷溅出来。 詹立业哀嚎了一声,想用手捂住双目,可胳膊却被莫问闪电般卸了下来,只能任由破裂的眼球淌了一脸。 上官若离只是哼了一声,便拉着东溟子煜走了。 这个害人的东西,走着瞧吧。莫问定可以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看样子那个安罗,能把徒弟们教的这么忠心耿耿,定用了催眠术。那些柔弱的后宅女子,不用变态的大刑,都没有痛痛快快招供的。 回到营地,就见当地的几个财主、地主、乡绅,恭候在那里,他们的身后,有五个年轻貌美的小姑娘。 上官若离蹙眉,掐了东溟子煜腰间的软肉一把,“这是给你送女人来了!” 东溟子煜委屈道:“本王魅力太高,这也没办法呀。” 上官若离剜了他一眼,“蓝颜祸水!” 说完冷哼一声,把这里交给他处理,若是处理的不合她的心意,哼哼! 心里不痛快,就去看莫问审问犯人。 进了关押他们的房间,一阵呛鼻子的血腥味和恶臭味儿扑面而来。 上官若离忙掏出一个口罩戴上,“什么味儿?” 不用莫问解释,上官若离就见到那个从街上抓来的庶女已经被莫问给玩残了。 她已经失禁,牙也被拔光,歪着嘴,满口流涎。原先的美色早已不剩半分,看着只让人恶心。 莫问让人把她弄走,道:“王妃,她知道的都已经说了,她上面就詹立业一人,知晓一些县令后宅里的事情,只是用处不大。这次是临时接到任务,跟孙若雪联系。” 上官若离点头,“没用了,就弄死吧。” 看了一眼像死猪一样躺在地上的詹立业,道:“莫问,这个不要脸的东西,交给你了,用尽你最恶毒的办法,去折磨他好了。” 冰冷的声音落下,上官若离大步走了出去。 莫问有片刻怔愣,王妃怎么突然这么狠? 这是受什么刺激了,难不成詹立业对她用的摄魂大法还有效? 上官若离出去,看到一个小兵,似是漫不经心的问道:“那五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走了?” 小兵一听,知道上官若离善妒,神色慌张的道:“没、没有,王爷都收下了……” 纳尼?东溟子煜竟然照单全收了! 她这火啊,蹭蹭蹭的就窜到脑子里去了。 底线!这就是老娘的底线! 这日子没法过了! 上官若离一阵风似的就走了,找东溟子煜算账去! 第1233章 还有力气吃味呢 上官若离打听到东溟子煜在临时的书房里,气势汹汹的就去了。 但她还有理智,没有一脚踹开门冲进去。 深吸了一口气,敲了敲门。 莫想打开门,见是上官若离,直接让她进去。 东溟子煜正在看奏报,抬眼看到她来了,眸中闪过一抹狡黠,淡淡笑了笑,道:“怎么了?脸色不好?” 上官若离冷哼一声,“怎么不让你的新欢来红袖添香呀?” 她眸光冷淡,似有决绝之色。 东溟子煜心疼了,有那么一丝惶恐在心里蔓延,不舍得再逗她了,站起来,将她搂在怀里,“给本王红袖添香,她们还不配。本王把她们放进辅兵营去给将士们浆洗衣物去了,都归你管。你不是说吴小可那些乞丐们走了以后,伤兵们的衣裳没人洗了吗?” 原来伤兵们的衣裳都是互相帮忙洗,收了那些乞丐以后,就交给他们了,现在他们跟着凌瑶走了,将士们倒是没法适应了,毕竟都是些大老爷们,都不爱卫生。 上官若离轻咳一声,靠在东溟子煜身上,道:“看那些女子可是养尊处优的样子。” 东溟子煜点头,“是,都是那些人的庶女,既然送给本王了,那自然归本王处置,将来赏给有功的将士。” 这个时代的女子就是这么没地位,被人当成货物一样送来送去。 上官若离想为她们说句话,就听东溟子煜继续道:“这是她们老实的前提下,不然就做军妓吧,将士们拼命,活一天是一天,不能太委屈了。” 好吧,这个还恨。 上官若离闭嘴,她一个人没法改变整个社会现状。 这一下,可是把那些动心思给东溟子煜送女人的人的脸都打肿了。 他们送去的可都是大家小姐啊! 虽然都是庶女,可那也算是大家闺秀,怎么就打发到辅兵营给那些脏污的兵士洗衣去了? 可他们完全没办法,当时他们说了,将自家女儿送给宣王。 宣王收下了,那事后怎么安排,他们也没有再说什么的权利了。 那些妖妖娆娆的庶女们,也是怨言颇深,哭哭啼啼的叫苦连天。 不过就是浆洗衣物,一个个跟要死了似的。 这个说她还是未出阁的女子,怎能为外男洗衣? 那个说,她从来没洗过衣裳,手会变粗的。 还有的干脆哭成了泪人儿,死活也不愿意沾那些洗衣水…… 莫问听说了,特地跑过去围观了一回,看到此情景乐的不行。 笑眯眯的道:“诸位小姐,你们有所不知,王爷欣赏听话又吃苦耐劳的女子。你们不听话,还满腹抱怨,这样只会让王爷越发看不上你们呀。” 莫问这一席话,把几个小姑娘听的一愣一愣的。 她们确实看到上官若离在辅兵营里跟人一起清点粮食等物资,也看见过宣王亲自来找她,对她呵护备至。 难道说真的是这样? 这样一想,几个娇滴滴的大家小姐洗起衣服来别提多卖力了,都想用自己的努力,让东溟子煜高看一眼。 那可是她们见过的最俊美、最尊贵的男子,能得他垂青,此生夫复何求? 紫烟和雪影在一边儿幸灾乐祸,这就是肖想王爷的下场! 紫烟愤愤的道:“王妃,干脆把这些小妖精们全部充作营妓算了!” 有那么一瞬间,上官若离也想这样。 元城的军中是没有军妓的,但孙向明和周浦仲的军中都有,东溟子煜并没有禁止这些。 其实每次进城,就有将士钻进了城里的青楼。 这种事,他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孙向明和周浦仲提出来了,东溟子煜也就同意了,总比让将士们去青楼方便、省钱。 但上官若离若是把人家良家闺女直接变成营妓,得罪了那些世家,说不定他们背后出损招儿,哪怕是在粮食里放点毒药,都够烦躁的。 还是先这样吧,就算吃点苦头,好歹也不算糟蹋了她们,那些世家就算有怨言,也不会怎么样。 到时候东溟子煜做主,明媒正娶的给将士们做媳妇,也算个好结局了。 大军在修整,等着物资都到位,就要继续南下了。 青葙县也被和平接管,重新建立了秩序,逐渐将一切变得井井有条。 上官若离忙的几乎脚不沾地,带着军中的大夫,在县里开了义诊。 这天等忙完了,都到了半夜。 回营地的路上,上官若离远远的就看见东溟子煜打着灯笼朝她走来。 “你无需如此操劳。”东溟子煜一把揽过上官若离的肩膀,将她半抱在怀里,往营地的方向走去。 “那些大小姐都洗衣服了,我怎么也得表示一下。”上官若离打趣的轻笑了一声。 她现在确实很累,只想窝在东溟子煜怀里好好睡一觉。 似乎明白上官若离的心思,东溟子煜微微低头,趁周围人少,在上官若离嘴上啄了一下。 轻声道:“还有力气吃味呢?回去本王好好给你解解乏。” 上官若离赶紧四处看了看,幸好路上已经没几个人了。 “干嘛这么小心?我们是正经的夫妻!”东溟子煜干脆把灯笼交给莫问,一把将上官若离抱了起来,速度飞快的奔向营地。 上官若离险些惊呼出声,挂着东溟子煜的脖子,将脸埋在了他颈窝里。 回到住处,紫烟和雪影已经备好了沐浴热水。 东溟子煜让莫问绞干头发,回来想给上官若离解乏,可上官若离却睡着了。 知道上官若离是累坏了,不忍心打扰她,像以往那样,搂着她沉沉睡去。 翌日一早,上官若离醒来,东溟子煜已经起床很久了。 接下来,大军准备开拔,又是要忙碌一番。 上官若离让人去给如画送信,调些僵尸来,准备对付青葙山。 从詹立业嘴里知道,青葙山上最主要的毒草、毒花,花香都能让人产生幻觉。 安罗也是靠催眠来控制这些徒弟,从小就给他们灌输忠诚于他的意念。 他没招出更有用的,就自己撞地就死了。 可见,詹立业他们被安罗给洗脑洗的多彻底? 用僵尸傀儡正合适,不怕毒花毒草,也不怕催眠术。 第1234章 好好做你的诱饵 孙若雪一直在暗二的忽冷忽热中彷徨,知道大军要开拔,更是坐立不安。 青葙山不是城镇,与朝廷无关,确切的说应该是江湖势力。 按理说,青葙山不是攻打的对象,但是安罗被南云冷月所用,还将鬼兵派了出去,东溟子煜定会灭了青葙山的。 她要怎么办? 詹立业是大弟子,知道的肯定比她多,青葙山这次恐怕在劫难逃。 若是,青葙山灭了,自己没用了,暗二要如何处置自己? 杀了她是最好的结果,恐怕会让她生不如死。 这些日子,她用尽所学的手段伺候他,只求他能留下她。 可是,她的手段似乎对暗二不管用。 她想将知道的全部告诉暗二,可是脑海里有个声音告诉自己,不能背叛师傅,师傅是这世上对她最好的人,师傅会派人来救她的! 暗二捏住了孙若雪的下巴,抬起她的脸,让她看着他。 “看样子,你就是想做个玩意儿,我可以成全你!” 冰冷中带着讥诮的话,把孙若雪从梦中惊醒了。 她明白了暗二的意思,这是她最后一次机会了,她没有说话。 孙若雪第一次不再装作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而是露了原形,冷漠,算计。 暗二随意的将靴子甩到了一边,大喇喇的躺在了床上。 孙若雪没有像平时一样粘过来伺候他,而是坐在那里,似在挣扎着什么。 儿时的凄惨经历,让她除了师傅不会相信任何人。可越是这样,越是渴望温暖,只要谁能给她一丝丝温暖,她都会飞蛾扑火。 以前她所有的表象,都是保护色。 暗二也没要她,仿佛对她失去了所有的兴趣,扔了一条被子给她,“别再装了,好好做你的诱饵,活下来,我就会留下你。” 孙若雪点了点头,不用再戴着面具做人,突然觉得轻松了许多。 暗二还愿意留下她,她也许可以期待更多,她也没别的路可走了。 翌日一早,孙若雪不再低着头,扮娇弱,而是昂首挺胸,目视前方,面色清冷。 暗二带着她出门溜,上官若离看到他们的背影。 上官若离吃惊,道:“这是孙若雪?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追风赞赏道:“剥掉了伪装,这才是她原本的模样,暗二还是有两下子的。” 上官若离挑了挑眉。“看来是了。” 追风道:“咱们发出消息,是孙若雪出卖了同门,估计青葙山要出手了,不然,他怕孙若雪带着我们进青葙山。” 上官若离道:“我们跟着去看看。” 说着,跟了过去。 暗二带着孙若雪到了一处避风的废弃土墙后,居然抱住了孙若雪,开始吻她,孙若雪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从一开始被暗二强暴,到她父亲再对她施暴,以及被暗二囚禁,天天与暗二一起云雨,却从没有人吻过她。 她不知道,亲吻到底是什么感觉。师父教了她很多,却从来一下都不碰她,说是珍视她。 现在她尝到了亲吻的滋味,不同于身体的结合,这种唇齿相接的感觉很美妙。似乎两个人从身到心都融合在了一起,让人不知不觉便沉沦其中。 她没想到,暗二这个冷硬的男人,也会有如此柔软的地方,让她意乱情迷。 许久,二人的唇分开,孙若雪大口的喘着气,面若桃花。这一次,她没有装,她是真的动了情。 “孙若雪,你将过去忘了可好?”暗二克制着一身冲动,眸光冰冷深邃的让人看不清里面的情绪。 孙若雪平息了心中的悸动,定定的看着他,“只要你愿意让我跟着你,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暗二道:“灭了青葙山!如果你依然跟从前的人或事,有任何瓜葛,我想你应该知道后果会如何。” 孙若雪点了点头,“嗯。” 暗二脸上的神色柔和了很多,“今后你私下的身份,是我的妾。你的本事不能浪费,要为我元城所用。” “你!你……你让我继续以色侍人?”孙若雪这次的悲伤不是假的,她刚刚才满心希望,现在如同当头一棒。 刚说完她是他的妾,可又让她用自己的身体去为元城做事。 暗二是暗卫,心细如发,自然看出了孙若雪的悲伤是发自内心,“不需要,你要把你魅惑人的手段教给别人。” 孙若雪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泪盈于眶,“只要你相信我,我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情,我给你们带路去青葙山,但我知道的也不多,最后一次上青葙山是三年前了……” 咬着唇,抬起盈盈双眸,伸出手臂,搂住了暗二的脖子,主动亲了他一下。 也许他浑身上下,只有这一处是软的,只一次,她便迷恋上了。 暗二眼神闪了闪,“想要了?回去我们再整。” 孙若雪抱住他哭了,是喜极而泣,他终于把她当人看了,不在外面随便找个地方就折腾她了! 他们在这里搂搂抱抱,却把上官若离等人给急坏了,原本这个时候早已上演带色大戏了,今天磨磨唧唧、亲亲热热的,倒是正常了。 追风的注意力可没在那两人身上,他举着望远镜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突然,他身子微微一僵,“来了!” 上官若离也顾不得看现场版大片儿了,忙调了调望远镜的倍数,看过去。 只见一个女子朝暗二和孙若雪走了过去,她身穿土色衣裳,与周围的土墙一样的颜色,看起来并不起眼。 她在土墙间东躲西藏,身手极为灵活。 上官若离忙给暗二打了手势,告诉他有人来了,在哪个方位。。 暗二收到信号,一下子就警觉起来,拉着孙若雪就将她圈在墙角里,做出亲热的姿势,“别动!” 他后背对着外面,将孙若雪保护的很好,毕竟孙若雪武功被废了,如果这时候不小心被杀掉,那就枉费这些日子的一番心思了。 追风已经带着几人迅速跑过去, 上官若离也往近处靠近,将手枪掏出来,准备偷袭。 那女人一靠近,追风就出手了。 那女子本事不小,竟然躲过了追风的袭击,从腰间拽出武器,正是鬼兵用的链锁枪。 第1235章 青葙山不可小瞧 已经待命多日的王丰,带着一队人跑过来了,将那个女子包围起来,架起了弓弩,准备射杀。 而后,对着追风几个道:“你们出来,用毒箭把她射成刺猬!” 那女子一听有毒箭心知不好,因为不方便,她没有背那鬼甲。禁不住乱箭齐发,长索枪的倒钩勾着破烂的屋顶,就要往外跑。 可惜,她的速度快,也没有弩箭快。 屋顶上的弩箭手,居高临下,乱箭齐发。 那女子顾忌箭上的毒,只能尽力躲避,根本无法跑出去,中了一箭,跌落在地。 追风带着人冲过去,“刷刷刷”的斩断了她的手脚。 孙若雪见了,浑身颤抖,幸好自己做了正确的选择,不然下场不会比她好。 …… 此时的青葙山上,在木质的一个大厅内,正聚集了一帮南云将领,在激烈的争吵着。 “王爷,那东溟子煜如此嚣张,我愿带一万精兵下山,七日内必将那贼人拿下!总比躲在这山上当缩头乌龟强!”一名满脸大胡子的将领拍着小几,胡子都气的一抖一抖的。 另一名将领很是不屑的扫了一眼那大胡子的莽汉,“申将军,东溟子煜可是不过用了半个多月,就把周浦仲拿下,然后将略城收入囊中。这么多年,我们都没做到,小心有去无回。” 主位上一个留着山羊胡的男子,问道:“申将军,既然你也认为东溟子煜好打,那你可有良策?” 这是南云冷月的皇叔,恭王,一直对南云皇位虎视眈眈,但眼高手低,一直没得手。 他早就暗中与安罗勾结在一起,但民族大义还是有的,是以南云冷月笼络安罗的时候,他就来了个将计就计。 想让安罗去对付东溟子煜这个外敌,同时获得南云冷月的信任,等将东溟子煜赶出南云后,再里应外合收拾南云冷月。 申将军道:“王爷,末将认为,看东溟子煜现在的表现,并不想攻打青葙山,不然不会在青葙县驻扎了这么久都没对青葙山有什么动作。我们把他们引到山上来……” 说着,做了个杀头的姿势。 刚才反对申将军的将领道:“东溟子煜可是灭过唐门的,青葙山能比唐门的祖坟防守更严密?何况东溟子煜手上有安罗的徒弟,难保他们不会背叛安罗,带人上山。” 恭王觉得有理,问他道:“那张将军你的意思呢?” 张将军道:“末将觉得我们应该撤退,与林嘉兴汇合,或许还有和东溟子煜一拼的资本!” 申将军不屑道:“说白了,你就是胆小,想继续逃呗!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胆小鬼!缩头乌龟!” 张将军不忿道:“你勇敢,那就等着东溟子煜的大军围山吧,他现在可有三十五万大军了,青葙山就这么小,光围困,就能把我们这八万人给困死!哦,对了,若是他用火攻,我们都得烧死!” 申将军眸光微闪,颓然的低下头。 不管怎么说,他们的人还是太少了! 恭王看似无奈的摆了摆手,“好了,别吵了,我们下山,去与林嘉兴汇合。” 林嘉兴在距离此地一百里外的陇城,也是恭王的人。 恭王折腾了十几年,也就最后这点势力了,他得保存实力。 听说南云冷月重伤以后,又连续遇到几次刺杀,现在身体越来越差了,他还等着南云冷月死了,做那得利的渔翁呢。 申将军担忧道:“那林嘉兴已经在陇城聚集了一众势力,说是要抵御外敌,但难保不想从中浑水摸鱼,我们也得小心,不能全信呐!” 恭王也明白,“他的身份要夺位还有点难,至少前期他得拿着本王这个正统皇族血统做幌子,到最后,谁利用谁还说不定呢。” 张将军道:“林嘉兴好美色,让安罗再送两个新鲜的去。” 申将军心中鄙夷,这个时候,用美人管用吗?有大把的钱财才是底气。 可是恭王现在穷的叮当响了,自己的将士都养不起了。 但事情已定,送个女人而已,不会影响大局,他也没直接反驳申将军。 恭王见无人反驳,便这么定了下来, 即派人通知安罗,整顿大军,带着金银珠宝和两个极其貌美的美人儿,连夜下山,一路向南。 这两个女子绝对是人间绝色,无论是容貌,身形,都完美到了极致,举手投足之间,无一不是风情,所有男子见了都心怀荡漾了起来。 这两个女子对众人最多一个眼神,就已经撩拨的他们丢了魂魄。 这样的好滋味儿,自然是先让恭王先尝第一口。 一整夜,他都没睡。 他从来不知道,原来还有女人可以让他疯狂到如此程度,她们只需一个眼神,一声娇嗔,他就愿意把命给她。 更别提,她们在他身下…… 想着这两个小妖精就要送给林嘉兴,恭王就一阵心疼,一有时间就钻进她们的马车,那车箱就叽叽歪歪响上至少半个时辰。 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收到了青葙山的消息,得知从里面出来了将近八万人马。 东溟子煜神色凝重的道:“去侦察的探子,竟然没查到小小的青葙山里还藏着这么多人马!” 王丰肃然道:“王爷,要不要追击?” 东溟子煜想了一下,道:“派两万快骑精锐,暗中去夺了他们的金银和粮草!” 没有了粮食,在南云境内有银子也买不到。 王丰眸光一闪,兴奋道:“是!” 东溟子煜淡淡道:“他们走了更好,不然我们贸然攻山,还真容易受埋伏。” 上官若离蹙眉,“没想到,这青葙山还真不能小瞧呢。” 东溟子煜手指一下一下的敲着桌面,“不知莫问问出新的情况没有。” 那天抓了一个女子后,又抓了两个女子和一个年轻男子,都是来灭孙若雪的口的。 上官若离道:“我去看看,明天就进山了,多知道一些是一些。” 到了关押几个鬼兵的帐篷,就见几人的脑袋上都插了针,一个个被折磨的如同破抹布一般。 第1236章 洗脑高手 莫问的脸色不大好,“王妃,这几人说出来的话颠三倒四,始终问不出我们想知道的内容。” 安罗的洗脑本事一流,在徒弟们的心里他就是神佛,都对他很忠心,恨不得顶礼膜拜。 而且安罗很狡猾,把自己搞的神神秘秘的,从几个徒弟嘴里能问出的东西很有限。 上官若离想了一下,对莫问道:“既然逼问效果不大,那就从心理上瓦解他们。” 莫问请教道:“王妃这是何意?” 上官若离道:“就是心理攻势,问他们些在意的东西。” 莫问点了点头,然后便走到那脸色苍白的俊美男子跟前,心里想着这些人最在乎什么。 试着问了一些问题,比如家人在哪里?几岁拜安罗为师的?平时训练苦不苦?有没有被逼伺候过人?伺候的男人还是女人?…… 心再硬的人心里都会有个柔软的地方。 随着莫问一步步问下去,只见这人没什么表情的脸,越来越丰富起来。 最后,这人居然已经满面泪水。 “我想回家去……娘亲找不到我肯定急坏了……可是我不敢跑……我怕……” 莫问精神一阵,问道:“别怕,我能救你,我以前跟你一样,也被安罗控制着。告诉我安罗在哪里?然后就放你回家。” “可我上次见师傅,已经有月余了,他去我家找我的,现在应该在青葙山吧?” 随后,莫问如法炮制,又开始问其他人。 他们见到安罗的时间地点均不相同,对青葙山的了解也一个人一个说法。 那个被斩去手脚的女子,提到安罗时,还神色向往,似乎在回味跟在他一起的滋味一样。 “师父说他爱的女子死了,他就把她的尸身冰冻了起来,想她的时候就能看到她。” 这女子说这话时,又失落又向往,还崇拜。 “师傅好深情呀,人都死了,还要把尸体保存着!而我一年只能见师父一次……”说罢,女子就哭了起来。 另一个女子不屑道:“师傅才不会爱上别的女子,他说过,他只喜欢我,我是他命定的双修爱人……” 上官若离扶额,道:“得了,那个安罗,一句真话也没有,简直是个渣男中的极品!” 现代就有这样的诈骗犯,长的也不咋滴,也很穷,但就是会哄女人,同时游走在数个女人之间,可那些女人个个对他死心塌地、倾其所有。 他就是能抓住女人的弱点,满足她们精神上的需求,用甜言蜜语给他们洗脑,演戏演的自己都当成真的。 上官若离瞬间不想跟这些人瞎耗时间了,管他三七二十一,杀上青葙山去。 就不信,青葙山比黑袍族老的陵墓和唐门祖坟还危险。 上官若离又去临时做仓库的营帐检察了一番他们的库存,小型炸弹还有将近三百枚,炸药包五百多个,石油脑则更多一些,还有左轮手枪的子弹、火铳的散弹几百箱。 炸平青葙山都够了,不过,对付一个江湖组织,太浪费不值得,还是省着些用。 回到营帐,东溟子煜来了。 上官若离一边洗手,一边道:“明天攻山的计划议定了?咱们这么大的动静,安罗要么逃走了,要么会多加防备。” 东溟子煜慵慵懒懒的靠在简易的床上,“一个青葙山而已,烧了、炸了便是,无需费太大的精力。安罗就是训练鬼兵,养了些细作,规模跟梅花阁可差远了。” “这倒是。”上官若离同意,安罗都是深入徒弟家里,一对一的教学,这样真教不了多少人。 不过,洗脑功力高,多数都很忠心,甚至超过那些死士。 东溟子煜道:“我们人多,将青葙山围个水泄不通,然后用火攻。等烧光了,再地毯式搜索上去。” 上官若离竖起大拇指,“够狠!” 这样,什么阵法,什么毒花毒草,通通付之一炬。 东溟子煜又道:“为了节省时间,今晚就动手,明日咱们去搜山。” 山刚烧完,是不能进人的,他想的倒是周到。 上官若离坐到他身边,问道:“恐怕山上也没人了,为何不早下手?” 东溟子煜道:“我们对青葙山了解太少,至少没有发现藏着七八万士兵,探子已经将青葙山搜了遍,只发现几座木屋,这不合理。把他们赶出青葙山,会更好对付。” 上官若离忽然诧异道:“今晚行动,你怎么还这么悠闲?谁带兵去的?” 东溟子煜理所当然的道:“景阳呀。” 上官若离神色一惊,“你让他一个孩子去了?那可是大火。你心怎么这么大呢?” 东溟子煜无辜的眨眨眼睛,“他自己主动请缨的,本王让莫想和暗一都跟着呢。” 上官若离知道景瑜身边有得力的人,但是当娘的就这么贱皮子,恨不得把孩子时刻都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 “好吧,我们偷偷跟着去看看,你别担心了。”东溟子煜柔声哄劝,这时才见上官若离脸上有了一丝笑容。 “嗯!”说着,上官若离拉着东溟子煜的胳膊,将他拉起来,“走啦!” 东溟子煜懒懒的起来,顺势抱住上官若离亲了一下,“不急,他们还没出发呢。” 上官若离将武器都装备好,跟着东溟子煜去了前方大营。 在一片空地上,二十万将士已经上马集结完毕。 景阳、王明轩带着先锋队,带着大量的硝石、硫磺和石油脑做的燃烧弹。 景阳身穿轻甲,小头盔罩住了一部分小脸儿,真是英姿勃勃、杀气凛然。 他小胳膊一挥,“出发!” 声音稚嫩,却威严十足。 然后双腿一夹马肚子,率先冲入夜色。 马蹄踏破夜色,撕碎了月光。 上官若离和东溟子煜也骑马,跟随在后面。 没有一刻钟就到了青葙山下,上官若离和东溟子煜下马,找了一个地势高的地方,准备看热闹。 如画从暗处走了出来,“见过王爷、王妃!” 上官若离点头,示意他免礼,道:“带了多少僵尸傀儡来?” 如画回道:“两千。” 上官若离闻到了空气中的硫磺和石油脑的味道,提醒道:“要放火了,可别烧死了。” 第1237章 湖水有问题 僵尸傀儡可最怕火了,别收拾不了安罗,把自己都火葬了。 如画笑道:“王妃放心吧,三公子通知在下了。” 上官若离放了心,心里有点唏嘘,当初自己最厌恶僵尸傀儡,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也用上僵尸傀儡了。 不过,这是现有资源利用,等消耗完了,就完了。 炼僵尸傀儡这样有损阴德的事,她可不会干。 上官若离拿起望远镜,观看烧山的情况。 大军已经将整个青葙山包围,山林中燃起了熊熊大火,从山脚往山上蔓延。 山火烈烈,火焰直冲天空。 士兵们武器出鞘,等着山里跑出来的人。 可是,除了动物,连个人影也没有。 人都闻讯跑光了? 大火烧了整整一夜,直卷山顶。 上官若离用望远镜观察到,山顶的部分似乎一直没烧起来。 “那里有一个湖,本王猜着,猫腻应该在湖下。” 青葙山是安罗的老巢,人不可能撤的这么彻底,大火都烧不出来,定有稳妥的藏身之地。 上官若离也想到这点,只等着火熄了,上山看个究竟。 山上的植物被烧了个精光,黑乎乎的半截树干冒着黑烟,山上的石头在大火的烘烤之后,直接就能烤肉了。 温度太热,也没见半个人从山里出来。 又等了半天,热度稍微下去了,东溟子煜才下令开始搜山。 暗二带着孙若雪来了,但孙若雪见到满眼的焦黑浓烟,连路都认不出来了。 上官若离让搜山的人都戴上口罩,一个是空气中有飞灰,一个是被烧的那些毒草毒花也许会散发出毒气。 大家一路上山,没有任何阻碍。 到了半山腰,遇到一片石林。 景阳蹙着小眉头,目光在黑乎乎的石林中转了一圈儿,然后抬头对东溟子煜道:“父王,儿子觉得这石林有问题。” 东溟子煜眸中闪过一抹赞赏,“什么问题?” 景阳道:“看着排列有问题,应该是阵法。” 上官若离自豪的微微挑眉,她儿子就是聪明,别人家六岁的孩子,还在奶娘怀里吃奶呢。 东溟子煜眼睛里也流淌出笑意,问道:“没错,你想怎么破?” 景阳可不会破阵,想了一会儿,道:“直接炸了。” “不是良策,尚可!”东溟子煜给了肯定。 景阳还不会破阵,下令将士们找掩体,然后命人往石林中扔炸药包。 一阵乱石横飞后,大家从藏身之处出来,拍掉身上的沙子。 “那里有个山洞!”上官若离指着远处一个洞口,看痕迹显然是被炸开的。 “走,去看看!”景阳下令,带着王明轩和一众将士就走了过去。 东溟子煜牵着上官若离的手跟在后面,一家人就像出来狩猎似的,纵容儿子自己做主玩耍的样子。 到了那洞口,景阳没有让人直接进去,他眼珠儿一转,沉声下令道:“在洞口点火,将烟扇进山洞!” 然后对王明轩道:“你找个高处观察着,有冒烟的地方,就派人去那里守着,看看有没有人出来!” 王明轩拱手道:“是!” 两个小小少年,老成持重,指挥若定,让谁也不敢小瞧。 将士们的行动很迅速,砍了没烧完的树干,堆在洞口,倒上石油脑就烧了起来。 好多士兵用盾牌扇风,把烟全扇到山洞里去。 王明轩果然发现在山上山下有两处小洞在往外冒烟,“这个山洞果然是通的。” 当下带了人去,果然从里面出来一百多人,都是士兵。 他们都举手投降,没等审问就交代,他们是恭王的士兵,因为不想跟着恭王去打仗,就藏在了山洞里一个洞中洞里,做了逃兵。 又放了这一阵子火再也没人出来,可见山洞里早没人了。 觉得差不多以后,拨开柴火,让俘虏带路,进了山洞。 进了山洞大约五十米之后,空间豁然扩大,显然是个大溶洞,里面有人活动过的痕迹,但现在已经没人了。 从另一个洞口出来,景阳道:“听俘虏交代,这里最多只能容纳一万人,应该还有其他藏兵的地方。” 东溟子煜点头,道:“将洞口都封了,继续上山吧。” 景阳安排人炸洞口,还引起了一阵小型的山崩,山洞塌了。 即便是山洞里还有人也被砸死了。 众人一路上山,遇到几个石头布的阵法,都轻而易举的化解。 到了黄昏时,他们就到了山顶,那里有一处宽阔的湖水。 湖水清澈透明,湖中间有一个湖中岛屿,岛上鲜花盛开、草木葱葱,中间还有一座木屋。 在周围一片烧焦、狼藉的背景下,这一小片美景格外的艳丽。 显然,因为湖水的原因,人工岛并没有受大火的影响。 看到湖水,这让在烧焦的山林里烤了一天的人们,有种想跳下去洗洗的冲动。 有人蹲下,想洗个手。 “别动!”上官若离和孙若雪的声音同时传来。 几个士兵忙住手,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离湖水远一点。 “这湖水有问题?”上官若离问孙若雪。 她只是本能的警惕,并不知道这湖水中有什么问题。 孙若雪微微摇头,“我也不知道,但记得师傅嘱咐我,不能喝里面的水。” 上官若离点头,吩咐下去,谁也不要碰湖里的水。 对如画道:“让僵尸傀儡下水去看看,里面有什么东西?” 如画掏出玉笛,吹了几声,从冒着黑烟的树林里走出许多僵尸傀儡。 这个情景,如世界末日一般恐怖。 景阳是第一次见僵尸傀儡,显然有些害怕,小身子往上官若离身边靠了靠。 上官若离的手搭在他稚嫩的小肩膀上,心里终于有了当娘的自豪感:儿子还小呢,害怕的时候,还是很依赖她的嘛! 但只一会儿,景阳就镇定下来,淡定的往旁边走了两步,耳垂儿有些微微泛红。 他一个小将军,竟然害怕的要往娘亲怀里钻。 唉!要丢人呀! 眨眨眼睛,轻咳一声,与王明轩道:“命人砍伐烧焦的树干,做成木筏,准备一会儿去湖心岛。” 第1238章 湖水里的猫腻 僵尸下了湖水,就没了踪影一般。 众人就在湖边临时休息一下,喝水吃干粮,补充能量。 大家都是满脸满身的灰,上官若离命人在湖边挖了一个比较深的坑,等水渗过来,然后取出来,烧开了凉凉后洗手洗脸。 用水这一点上,她一直很谨慎,总担心水中会有各种寄生虫。 东溟子煜坐在她身边,拍拍自己的肩膀,“借给你用用,歇息一会儿。” 上官若离也不客气,靠在他的肩膀上闭目养神,但她心里不踏实。 这一路过来,除了那个山洞,并没有发现其他能藏兵的地方,剩下那六、七万人,都藏到湖心岛上吗? 刚才她用望远镜看了,看湖心岛被花田绿树覆盖,可藏不下那么多人。 莫不是青葙山像云霞殿一样,把山掏空了,猫腻都在山里呢? 但这么一大片湖水,掏空山可不容易,湖水早就灌下去了。 上官若离这边,脑子里飞快的转着。 同样不踏实的,还有孙若雪。 她依偎在蒙着面的暗二身边一动不动,就要见到安罗了,她很担心。 安罗早年将她从冰冷里的水里捞出来,后来还教了她不少东西,虽然只是为了把她当成一个工具,但对她是极好的。 好几次她都要以身相许,可师傅是个君子,总在最关键的时候把持住自己,未曾破她的身。 她现在是背叛师门了。 她不知道安罗会如何处理她,也许会直接杀死她吧? 她对不起师傅,她背叛了师傅,她有罪,她会遭报应的…… 越想孙若雪的脸就越苍白,紧张的绷直了身子。 一只大手突然搭在了孙若雪腰上,惊的她浑身一哆嗦。 “怎么了?”即便是关心的话,暗二的声音里依然带着冰冷。 孙若雪早已习惯了他的性格,并不觉得他可怕,反而软软的窝进了他怀里,“有些怕。” “有我在,别怕。”暗二将孙若雪抱紧了些。 抱着暗二的臂膀,靠在他结实的胸膛上,孙若雪闭上了眼睛。 良久,她颤颤巍巍的睁开眼睛,似是下定了某中决心,道:“我记得有一座九区木桥通往湖中心的,估计是被毁掉了。” 上官若离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怎么现在才说? 看来,这孙若雪还没死心塌地的投靠。 她心里把安罗当成偶像、神佛,能少背叛一点是一点。 暗二也没责怪她,派了派她的肩膀,道:“你做的很好,但我希望你可以更好。” 孙若雪的脸红了,咬着下唇不再说话。 等众人休整完毕,东溟子煜让景阳等人在这里守着,自己和上官若离带着一些人沿着湖寻找些踪迹。 据调查,根本没什么木桥通往湖中心。 不过,孙若雪说她最后一次来这里是三年前,有变化也有可能。 但至少应该有船来回,应该被藏起来了。 现在湖边一片光秃秃,原来是一片花草,现在都被烧成灰了,倒是没什么遮掩,他们也好找的很。 湖边有些被烧毁的木屋,里面没有尸体的痕迹,看起来听到了风声,都逃走,或者躲起来了。 绕湖一周大约有二十多里地,等转回来的时候,天色也晚了。 僵尸们回来了,折了三百多个。好多身上被什么东西啃咬的乱七八糟,露出森森白骨。 比刚出现的时候更恐怖了! 好多定力差的士兵,都跑一边儿吐去了。 景阳吓得脸色发白,下意识的抓着上官若离的手,但并没有移开目光,直直的盯着那些僵尸。 突然,他指着一具脸被咬烂了的僵尸傀儡道:“他眼睛里有东西!” 如画走过去,捏住僵尸傀儡的脖子,轻轻一动,那僵尸傀儡的嘴长开,从里面蹦出一条奇怪的鱼。 那鱼浑身血红,比金鱼大一点儿,有两排锋利的牙齿。 那鱼张嘴就咬※如画的脸,被他堪堪躲开。 那鱼落在地上,张着嘴拼命挣扎,想回到水里去,那两排尖锐的牙齿上还沾着腐肉。 看样子,湖水可怕的地方就是这凶恶的鱼了。 众人决定,在湖边露营一晚,等明日天亮再过湖。 上官若离拿着望远镜,在湖边继续转悠,总觉得湖水里还藏了什么乾坤。 最后,她爬上了一棵没烧完的高大树木。骑在树杈上,看湖心岛的情况。 湖心岛方圆有十几里,边缘是两里地的树丛。林中隐约有亭台楼阁,冒出了几个飞檐。 树丛之后,是花田,花田中间是一片精致的木屋。 没有人员走动,一片静谧美丽的情景。 别说,若是隐居此地,真是极美的家园。 安罗在哪里? 他会在某间屋里里,或者藏在树丛里观察他们吗? 现在是敌暗我明,他肯定憋着大招儿要对付他们呢。 他们露宿在外面,可没什么遮掩。 东溟子煜飞身上了树,将上官若离拥在怀里,“别看了,本王推测安罗一定是会主动露面,或者将我们引到湖心岛去。” 上官若离点头,“的确,他应该是个极度自信、变态的人。若是落到他的手里,杀了我们都是轻的,估计会想办法折磨我们。毕竟,我们把他的窝给祸祸成这样。” 东溟子煜轻笑:“所以,我们耐心等就是了,我们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他一定会出招儿的。” 上官若离淡定了,揽着东溟子煜的腰从树上跳下来。 吩咐大家多加防备,找了块平整干净的地方,铺上帐篷休息,就看安罗什么时候出招儿了。 突然,地面一阵颤动。 大家察觉不对都一跃而起,武器出鞘,警觉的四望。 只见,平静无波的湖水开始颤动。 渐渐的,从湖水里升起一道木质的水上通道。很窄,只容一人通过。 最后,在超出水面一尺的地方停住。 “啊!”孙若雪捂嘴惊叫,“就是这木桥!” 原来是藏在水里的! 追风小声道:“有机关控制,但是做的比较粗糙,控制的机关应该在岛上。” 上官若离微微点头,看来还是先摸清楚再说。 只见,从木桥的另一端走来几个人。 第1239章 这就是她的师父 为首的人,宽袍大袖,随风鼓荡,头发披着,简单的用发带束上一缕,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感觉。 走近些看此人四十来岁的模样,看起来温和有礼。 他的身后跟着一个精瘦的高个男子,背着一把长剑,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 再后面却是个娇滴滴的妙龄少女,一身翠绿色的衣衫,在被烈火灼烧过的空气里,看着就清凉舒适。 后面还跟着几个青衣壮汉,手里提着大刀,应该是护卫。 景阳沉声下令道:“戒备!” 所有人都吃了解毒丸,戴上口罩,握紧了武器,甚至还悄悄的打开了背包,准备扔炸弹。 上官若离总有种奇怪的感觉,在这里动手,可能他们会倒霉。 毕竟这是别人的地盘,还是个玩儿毒、玩儿催眠术的。 不然,他不敢带着十几个人堂而皇之的出现。 毕竟他们带上山的可有两万多人呢,是什么给了安罗这么大的胆子和自信? 东溟子煜也感觉到不对,淡淡道:“没摸清楚状况之前,不要轻举妄动!” 那人缓步走过来,没有下木桥,在距离岸边十米的位置站住。 他看着上官若离露出了一丝微笑,然后,对东溟子煜道:“宣王殿下,来到此地,怎地不过去歇息歇息?是不敢吗?” 上官若离有些意外,这就是安罗? 身材修长,五官平平,称不上英俊,只是组合起来,给人一种非常温和儒雅之感。 尤其还穿着广袖长袍,头上不过用了一根发带束发,看起来非常的潇洒俊逸,就跟文人骚客似的。 但是,刚才,他说话前首先看了自己一眼,这让她很……恶心。 孙若雪的脸色已经变得惨白无比,这就是她的师父! 暗二悄悄的将孙若雪护在了身后,可是,已经晚了。 安罗的目光越过众人,看向了孙若雪,“雪儿,你也来了,一年未见,你可还好?” 无论是声音还是表情都温和无比,满带关怀,熨帖的直达人心底,让人忍不住就想跟他亲近。 然而孙若雪却控制不住浑身颤抖,根本不敢搭话。 但上官若离观察她的神情,觉得她的颤抖不仅仅是因为害怕,还有一种无法抗拒的渴望。 孙若雪眼睛里都是渴望,渴望安罗能多跟她说几句话,将她抱在怀里哄着,说什么都不要怕,一切有他…… 这么多年,她最无助的时候,他都是这样安慰她的,虽然没进行到最后一步,他教了她很多男女之事。 她现在尝到欢爱的滋味,再见安罗,往日种种瞬间在脑海中回荡,让她不受控制的渴望跟他一起…… 暗二不知孙若雪此时心中的矛盾,还以为她只是害怕,于是将她抱的更紧了,“别怕,一切有我!” 安罗依旧温和的笑着,宠溺道:“雪儿,是永远不会害怕为师的。还不带着客人去逍遥岛做客?” 逍遥岛,指的就是那湖心岛了。 孙若雪就像接到命令似的,从暗二的怀里挣脱出来,对着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做出请的姿势,“王爷,王妃,请!” 这是要请君入瓮了? 东溟子煜抬手做了个手势。 暗二首先拔剑攻了过去,直取安罗的命门。 安罗身后的一男一女腾空而起,抵挡暗二。 剩下的几个护卫,护着安罗急速后退。 那一男一女双肩合璧也不是暗二的对手,暗二沾了上风,长剑一挥,划开了女子的腹部,肠子一下子就流了出来。 那桀骜男人抱住女子,冲着暗二洒出一把药粉。 暗二以为吃了解毒丸戴着口罩不怕他的毒粉,就没有躲,往前刺了一剑,伤了那男人的胳膊。 但是,与此同时,他感到眼睛火辣辣的疼,急速后退,捂住了眼睛。 追风见状,飞速向前,朝着安罗几人扔出炸弹。 炸弹轰然爆炸,木桥碎片在空中翻飞,几人都落入水中,不知死活。 上官若离已经冲到暗二跟前,查看他的眼睛,不光是眼睛,额头上都被药粉灼伤了。 孙若雪吓傻了,拿着水壶,焦急道:“快,快洗洗!” 上官若离一把推开水壶,“这是强腐蚀性的药物,不能用水洗,快拿香油或者菜油来!” 立刻,有暗卫飞奔向炊事兵那边。 这时候,如画已经操纵僵尸傀儡下了湖,去水里追杀安罗几人。 暗卫很快拿了菜油来,上官若离用菜油给暗二清洗眼睛和伤处。 孙若雪在一边帮忙,手一个劲儿的抖,但没有哭。 暗二的眼睛很疼,但抿着唇一声不吭的忍着,手紧紧的抓着孙若雪。 孙若雪被捏的生疼,但也是咬牙忍着。 上官若离用菜油将暗二的眼睛和额头的灼伤清洗了几遍,然后才用水壶里的清水清洗,再有碘酒消毒,然后才上了药。 看着暗二的眼睛和额头被白布包了起来,孙若雪哆嗦着嘴唇问道:“王妃,他的眼睛怎么样?会不会……” 瞎了? 这两个字她没说出来,但是大家都明白。 上官若离神色凝重的道:“很危险,得送回元城去,让白神医做详细的感光检查,有必要的话,要动手术。” 暗二听完,肩膀瞬间耷拉了下去,但还是道:“属下要杀了安罗才回去!” 孙若雪身子颤抖了一下,“不!你马上回元城!” 暗二抓住她的手,“不,杀了安罗,我们一起回元城。” 孙若雪眸光闪烁了一下,坚持道:“不,你回元城去,我……” 来杀安罗。 后面四个字她没有说出来,她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做到。 暗二没有怪她,毕竟安罗在他的徒弟们心目中是信仰一样的所在,让她一下子彻底背叛,是不可能的。 最后,上官若离决定,道:“等天亮后再送暗二下山,毕竟晚上下山不安全。眼睛是人体最软弱的地方,延误了伤情,就瞎了。” 景阳道:“母妃,派人回辅兵营取带头套的那种隔离衣来吧,逍遥岛上还不知有什么呢,有备无患。” 上官若离点头,“好,你去安排便可。” 东溟子煜沉声道:“就地露营,明日一早过湖!” 第1240章 和孙若雪睡在一起 众将士得令,从背包里取出睡袋,铺在平整的地方,都相隔不远,聚集在一起。 露营上官若离就不能和东溟子煜搂着睡了,就和孙若雪睡在一起。 上官若离这样做,自然有她的目的,她想跟孙若雪“谈谈心”。 从刚才孙若雪的反应来看,她对暗二是动了情的,也许扮演个“知心姐姐”的角色,能从她嘴里知道更多。 多知道一点逍遥岛的事情,就少一分危险。 二人都躺下,上官若离问孙若雪道:“你想跟暗二过一辈子么?” 孙若雪沉默了一阵,才缓缓叹了口气,“我自然是想的,他对我很好,可是师傅是不会放过背叛他的人的。” 上官若离道:“安罗会死的,等他死了,你就什么都不用怕了。再说,暗二会保护你的。你看,今天安罗对你那般,他就发怒了,率先冲了过去。有道是关心则乱,你明白吗?” 上官若离必须让孙若雪坚信他们会杀掉安罗,坚信暗二是真心对她的,这样她才会安下心来,不再犹犹豫豫。 她左右摇摆,就容易被人钻空子,尤其是安罗这种人。 孙若雪再次陷入了沉默,上官若离说的她明白,暗二是生气了才不顾自己的安危要杀了安罗。 他们的目的就是来杀安罗,可刚才她竟然那么听安罗的话,甚至想跟安罗走。 她看到他心中就涌起了一股强烈的躁动,这种渴望根本压制不住,她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了。 师傅都派人来杀她了,她却从来没恨过他,一见到他,她竟然完全控制不住自己。 她喜欢的人,明明是暗二呀! 上官若离听不到她的回答,眉心微皱,“嗯?” 孙若雪应了一声:“嗯,明白。” 而后便假装睡着了,她心里真的很乱,很乱! 她其实一点都不困,师傅的影子在脑海里跳跃着,她的身体就像被火烤一般,渴望着安罗。 在这种煎熬之下,孙若雪到下半夜才眯了一会儿。 梦里她走在逍遥岛的花丛中,安罗向她伸出了手,在被他碰到的一刹那,她的腿就软了下来,靠进了他的怀里。 “雪儿,这么久了,你不想念为师吗?”师傅的话温和宠溺的让人流泪。 她想说想,可那个字就被他的唇封住了。 花海之中,他们撕扯着彼此着衣衫,直到坦诚相见。他们纵情结合,前所未有的疯狂…… 可突然间,她看到了暗二提着剑,站在花海里,他曾经冰川似的眸子正汩汩向外流着血。 他说:“孙若雪,你不跟我了吗?” 孙若雪想说想,可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她想跟他,她明明想的啊! 撕心裂肺的疼,越来越疼。 眼前的人和景物都开始模糊,只有暗二双目中的血,铺天盖地的涌来…… “啊!”孙若雪猛然惊醒,从床上诈尸一样直直坐起。 她浑身都是冷汗,抱着臂膀,咬着嘴唇无声的哭出来,她居然如此下贱的想着别的男人,她对不起暗二。 上官若离何其警觉,从她在床上乱扭动身体时就已经醒了。 一开始还以为孙若雪平时跟暗二玩的比较过火,所以她就是发春梦也会扭动的这么厉害。 然而,听到孙若雪嘴里的话,就感觉不对了。 什么师傅用力,什么师傅我要死了,师傅你好厉害…… 孙若雪的春梦里竟然是安罗!这…… 这么说,孙若雪对暗二没有动情? 上官若离觉得自己似乎判断错了,就见孙若雪猛然坐了起来,神色痛苦而绝望。 看的出,孙若雪并非心甘情愿的想跟安罗做那种事。 想来,是被安罗洗脑了那么多年,有了心魔。 就像莫问审问的那些女子一般,在催眠的状态下提起安罗都是一脸的向往,崇拜又忠心。 安罗到底是给她们灌了什么迷魂汤,居然能将她们迷惑到这种程度? 看来还是早日杀掉安罗,这种人渣,活着就是祸害! 上官若离见孙若雪痛苦的不能自拔,就坐起来,拿过水壶,往盖子里到了一杯水递给孙若雪,随口安慰道:“你别难过,一个梦而已,又不是真的跟安罗搞上了。” 孙若雪机械的接过水,猛然瞪大了眼睛,水壶盖子都掉在身上,“你,你说什么?” “你说梦话了,其实也没听到多少。”上官若离捡起水壶盖子,又给她倒了一杯水。 这事实在太丢人了!孙若雪的脸已经羞成了煮熟的虾子,简直无地自容。 上官若离将水塞进她的手里,“上了青葙山以后,你遇到过什么异常的事?比如中了迷药,或者安罗给过你什么暗示?” 孙若雪立刻警惕起来,神色受伤,“王妃是在怀疑我吗?” 上官若离无比真诚的看着孙若雪,“不是怀疑,我只是担心安罗有什么可怕的手段,而这手段已经用在了你身上,我想帮你解除魔障。” 孙若雪咬着唇摇头,还是哭了出来,“我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了!我不想的,一点都不想的,可我控制不住……” 上官若离也不逼问她,递给她一方帕子擦眼泪。 孙若雪哭了一阵,平静了下来,才道:“我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从见到师傅那一刻起,我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身心。” 上官若离猜着孙若雪要么被安罗下了一种蛊,要么就是被催眠了,可以控制人心的。 每当他出现,就是孙若雪发作之时。 孙若雪中的毒还算轻的,那些被安罗沾染过的女子,就算见不到他,也依然对他死心塌地,一脸向往回味。 安罗是连声音、眼神都带毒的男人,怪不得他没有高超的武艺,却依然能掌控那么多人。 上官若离道:“就算安罗早年救过你的命,对你很好,教你东西,陪你长大,可他也一样会毫不留情的杀掉你和你所在乎的人,如果暗二被他杀了……” 她一步步分析安罗是为了利用孙若雪,希望能把那种莫名其妙的情愫给清除掉。 端看孙若雪如何选择了。 第1241章 孙若雪不见了 孙若雪连连摇头,“不,我绝不让师傅有机会杀暗二,我们之间的感情,才是真实的。师傅只是把我当成一个工具而已,不是真的喜欢我。” 上官若离拍拍孙若雪的肩膀,“那明日你跟暗二回元城吧,他的眼睛最重要。” 孙若雪却摇头,道:“不,师傅的本事深不可测,我要留下来帮忙!” 上官若离眸子眯了眯,孙若雪的话值得相信吗? 第二天一早,暗二听说孙若雪要留下,决定再耽误一日,在湖边等孙若雪回来,一起回元城。 孙若雪明显比往日更加依恋他,这让暗二有些纳闷,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她大白天的也粘他身上了? 孙若雪现在虽然也担心再遇到安罗会失控,可没看到他时,她心中不会再那么渴望了。 东溟子煜挑出两千人去湖中心的逍遥岛,因为隔离衣就有两千套。 将士们将隔离衣穿在战甲里面,防止搏斗中被损伤。 上官若离让如画带上剩余的一千多僵尸傀儡,也跟着过湖,就当探险机器人儿用了。 孙若雪提醒道:“逍遥岛上见到奇花异草不乱碰,都有毒。师傅的居所防备很严密,听说,闯入的人没有能出来的。” 这个谁都知道,但上官若离还是道:“好!谢谢提醒。” 此时太阳已经升起来,朝霞烧的漫天通红,映着湖面美的似仙境。 上官若离找了块巨石,跳了上去,用望远镜观察逍遥道岛的情况。 只见,昨日下水追杀安罗几人的僵尸傀儡已经有上岛的了,他们在与穿着墨绿色衣裳和彩色衣裳的人搏斗。 墨绿色衣裳的人趴到草地里,就和草地一样的颜色。 而那些彩色衣裳的人,没入花丛中,就难以找到踪迹。 那些人都用布蒙着口鼻,显然也是怕吸入花粉。 东溟子煜走过来,将她拥进怀里,“不用担心,上岛先扔几个燃烧弹。” 上官若离轻笑,“霸道,不过我喜欢。” 东溟子煜唇角上扬,“安罗显然没安好心,我们何须对他客气?他把我们引过去,就是想一网打尽。” “你确定安罗昨天没淹死?”上官若离调了一下望远镜的倍数。 发现无论是树林中还是花田里种植的花草,上官若离一样都不认识,两辈子都没见过。 东溟子煜道:“在他自己地盘上,他不会这么容易死。” 上官若离啧啧道:“确实,安罗不是个简单的人,就是没想到,长的这么普通。” 东溟子煜宠溺道:“小色鬼!” 上官若离拿下望远镜,笑道:“你看看他带出来的那些徒弟,哪个不是妖里妖气的?谁能想到师傅居然是个温和大叔模样?” 东溟子煜道:“越是这种模样的人,越容易蛊惑人心,你且看看那些被他养大的女子,多少对他都是死心塌地?” 上官若离无言以对了,确实,这才是安罗最可怕的地方。 安罗不是用威严统治他的属下,而是用了控制心术,后者,更可怕。 那边孙若雪和暗二在做道别,孙若雪的脸色很不好,暗二拉着她的手正在说着什么,而后便把她抱在了怀里。 上官若离看了,道:“孙若雪对安罗怕是过不了心头那个坎儿,在没有利用她之前,安罗对她绝对是百般温柔呵护。” 东溟子煜淡淡道:“随她去吧,过了今日,她对我们也没价值了。没有了安罗,她翻不起什么大风浪。” “父王,母妃!”景阳在大石头下,仰着小脸儿,道:“整军完毕,可以出发了!” 他一身铠甲,里面穿着改制过的隔离衣,戴着口罩和护目镜。 嗯,很专业,很帅气。 “好!出发!”东溟子煜抱着上官若离飞身下了巨石。 追风将一个木筏扔进湖内,在木筏上借力飞身而起,先往湖中扔了一溜儿炸弹。 爆炸平息后,湖面上就漂浮了很多那奇怪的鱼,红彤彤的一片,像是一片片的鲜血。 大家把木筏子都抛下去,形成了一座简易的浮桥。 追风带着一批人,如画带着僵尸傀儡,打头阵。 景阳和王明轩带着主力紧随其后。 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跟在他们后面,孙若雪紧随其后,王丰带人护卫他们的背后。 跟着来的都是武功高手,轻功都不错,踩着木筏,很容易就上了逍遥岛。 上了岸,就发现了许多白骨。 白骨像是被什么动物啃噬过,上面还留有牙印儿,还有残存的一些腐肉。 景阳判断道:“是僵尸傀儡,被什么东西给吃了,但不是那湖里的鱼。” 上官若离很“虚心”的求教:“为什么不是鱼?” 景阳给了她一个“您别闹了好吗”的无奈眼神,“若是被鱼啃的这么干净,他们上不了岸,而且鱼的牙齿很细小,这些白骨上的齿痕比较大。” 上官若离轻咳一声,不吝夸赞,“儿子很聪明!” 景阳无奈的谈了口气,母妃什么时候不把他当小孩子看呀,他六岁生日都已经过了! 突然,追风提醒道:“小心!有情况!” 上官若离下意识的将景阳藏在身后,只听一阵“吱吱吱”的声音传来。 那声音,如同泡沫塑料划在玻璃上,刺耳! 有人惊呼:“是老鼠!” 孙若雪尖叫一声,“我想起来了,三年前我来的时候,听说毒花毒草就是给老鼠做饲料的!” 上官若离呵呵了,她总是会马后炮。 不知是真没想起来,还是装的。 从四周的草丛里跑出黑压压的一群大老鼠,个头比猫还大,眼冒绿光,牙齿异常尖厉。 显然,那些僵尸傀儡定是这些巨大的老鼠给啃的。 景阳厉喝一声:“炸药包开路,冲过去!” 追风点燃一个炸药包扔过去,随着轰然爆炸,鼠阵被炸开一个缺口。 但那些老鼠并没吓得四散而逃,而是不要命似的冲过来。 上官若离冷笑:“看样子,鼠胆也大了。” 不过,只要是血肉之躯就怕炸药。 几个炸药包下去,就开出了一道“鼠道”! 大家急速进了树林,将那群老鼠,落在后面。 “孙若雪,拉着我的手!”上官若离盯着前方,运起轻功,向身后伸出了一只手。 孙若雪没有武功,在没有确定她是否假意投诚以前,不能让她死在这里。 然而,久久没有手递多来。 上官若离扭头一看,孙若雪不见了! 第1242章 逍遥岛塌陷 上官若离拉住东溟子煜:“孙若雪不见了!” 东溟子煜让众人停下来,“孙若雪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的消失,安罗 一定就在附近!” 大家急忙四处查看孙若雪的踪影,可树林茂密,硝烟滚滚,周围哪有半个人影? 上官若离眉头轻拢,“不会是被老鼠给吃了吧?” 断后的王丰道:“不会,我们一直在后面,没有见到孙若雪。” 景阳道:“定是在爆炸的时候,趁着硝烟的掩护逃的。” 他看孙若雪就不顺眼,他喜欢母妃和大姐姐这样的女子,不喜欢爱装、心机多的女子。 后面有大群巨型老鼠又追过来,容不得大家仔细寻找。 东溟子煜道:“不管她,先出树林!” 想想确实现在只能这么办了,上官若离也不再坚持。 景阳下令:“全速前进!” 众人前进的速度更加快了,树林只有二里宽,他们都有轻功,很快就出来了。 但是,这并不代表已经脱险,反而有更大的危险在等着他们。 就见,无数穿着铁甲黑巾蒙面的人,拉着弓箭、举着火铳,正对着树林,守株待兔! 冲天的杀气,让人窒息。 众人赶紧躲回了树丛,躲在树后,放枪、放弓弩、扔炸弹、炸药包…… 各种手段都用上了。 战争的激烈程度,比战场拼杀要惨烈的多,双方都是武功高手,没有一个普通士兵。 后方有吃人的巨型老鼠,前方有武装到牙齿的高手,他们可谓是腹背受敌。 随着巨型老鼠冲过来,他们只好在炸药包的掩护下冲了出去。 很快,双方在花丛里短兵相接。 上官若离挥剑砍向一个敌人的头,那人头一歪,她砍在那人的头盔上,剑尖儿挑下那人的蒙面黑巾。 那人长相一般,眸中闪过一抹慌张。 那人挥刀反击,上官若离挥剑就挡。 她用的是千年玄铁短剑,瞬间将那人的大刀砍断。 上官若离想一剑结果了他,谁知,有敌人从侧门偷袭,她对那敌人放了一枪,回头再想对付那掉了面巾的人。 就见那人竟然神色迷离,目光灼热,呼吸粗重…… 这个样子是……中了媚毒? 什么情况? 东溟子煜也发现不对,将上官若离拉到身后。 上官若离眼睛一扫,发现好几个掉了面巾的人都是那个情况,竟然还有一个,扯开一个尸体的衣裳,就…… 那些吃人的老鼠扑过来,围着一人一尸开吃,那人竟然毫无所查,只顾与那尸体不可描述。 眨眼间,两人都进了老鼠的肚子。 上官若离一阵后怕,幸亏让自己的人做了三重保护,都吃了解毒丸,带了口罩,隔离服上还有头罩。 不然,贸然前来,闻到花粉,就会完全失去战斗力,然后群叉。 丫的,这个安罗,还真是衣冠禽兽,恶心至极! 景阳发现这个现场,抓出毒药粉往尸体上撒,想毒死那些老鼠,但巨型老鼠是吃毒药长大的,并不起作用。 如画注意到这情况,控制僵尸傀儡专门挑敌人的面巾,用他们的人来喂老鼠。 僵尸傀儡不怕刀剑,你随便捅,他们就认准了扯面巾,效果显著。 一时场面血腥又恐怖,还很辣眼睛。 血腥、残暴、带色…… 人、兽、僵尸…… 无一不冲击着人的视觉和感官,胆子小的,非得疯了不可。 但大家都杀红了眼,保命要紧,谁也顾不得害怕、恶心。 东溟子煜制住了一个敌人,手脚砍断。 用剑尖儿挑开他的面巾,冷声问道:“安罗呢?” 那人眸中闪着绝望,“唔!啊吧、阿吧!” 竟然是个哑巴! 莫问弯腰,捏开他的嘴巴一看,没有舌头! 上官若离道:“再抓到,留着腿带路!” 可是,安罗的人,怎么会这么快投降? 他们被割了舌头,却依然奉他为神佛,一时半会儿根本问不出什么。 但情况紧急,没有时间慢慢逼问。 东溟子煜沉声下令,“去木屋那边。” 他们向花海中间的木屋杀过去,踏着敌人的鲜血和尸体,靠近了木屋。 可是,只听一声巨响,木屋被炸开。 “小心!”东溟子煜拉着上官若离反身飞离,将她扑到地上,护在身下。 上官若离则拉着景阳,将景阳护在怀里。 景阳惨叫一声,“母妃,好重!” 东溟子煜酸溜溜的哀怨道:“臭小子,以前,你母妃可是这般护着本王的,现在心里都没本王了。” 上官若离:“……” 生死关头,还跟儿子吃醋,这样好吗? 没等上官若离腹诽出来,身下的地面一开始剧烈震动起来。 坏了! “逍遥岛要塌!”东溟子煜提着上官若离和景阳一跃而起,用内力高呼示警。 只见,以木屋为中心,地面轰然塌陷。 然后,整个逍遥岛,迅速跟着往下塌陷,仿佛底下是空的一般。 这样以来,外面的湖水会急速涌进来,形成旋涡。 巨大的吸力会吞噬一切! 他们除非会飞,不在水面上借力,不然免不了被吸入旋涡的厄运! 安罗,果然厉害! 上官若离心慌了,她事先想到了阵法、毒药、机关、埋伏,却没有想到这点! 若是她自己她是不怕的,因为景阳在,她害怕了。 她怎么也活了两辈子了,赚大发了,可景阳还小呀! 他才刚满六周岁,他还没长大,没享受生活,没成婚生子…… 东溟子煜也很急,他轻敌了! 最近太顺利了,让他没把安罗一个小人物放在眼里! 他心疼上官若离和景阳,如果是他自己,他落水也能放手一搏,可这娘儿俩在,他必须想个最稳妥的方法。 看情况,这逍遥岛下面,必定被挖空了,恭王大批的人马以前应该就藏在底下! 而安罗,想来应该是从那里逃走了! 这么一来,底下有出口与外面相通,那水流就不会停止,而是顺势而下。 自上而下,裹夹着石块、树木,形成的杀伤力会大的惊人。 更何况,水里还有食人鱼和巨型老鼠,在水里,人可不如他们灵活! 自保之余,恐怕无力对付它们。 要怎么办? 怎么办? 第1243章 一定要抓到他 东溟子煜一边带着人往地势高、下降缓的地方飞奔,一边飞快的想着对策。 突然,他脑中灵光一动,对莫问高声吩咐道:“莫问!给莫想发信号,炸开湖岸!” 逍遥湖在山顶上,只要炸开缺口,就会飞流直下、毫无遮挡,那样就缓解了往逍遥岛这边的水势和水量。 莫问一听,立刻就明白了,眼睛一亮,掏出信号弹发了出去。 其实,不用莫问发信号,莫想一直在对岸,用望远镜观望着这边的情况,一看木屋下陷,就心知不好,马上命人找位置炸湖边的山石。 同时,让大军从安全的方位迅速撤退下山。 接到莫问信号的时候,他早就准备点火了。 炸药包轰然以后,湖水顺着山势奔流而下,如万马奔腾呼啸奔腾。 此时,逍遥岛已经彻底下陷,东溟子煜抱着景阳,拉着上官若离,在还露在外面的石头、树顶等物上借力,运用轻功闪躲腾挪避免被卷走。 许多受伤和轻功不好的将士还是被卷了进去,如同被猛兽吞噬了一般。 幸好莫想又炸开了两处山石,让大部分湖水顺着山势流下,这才解除了大家的危机。 毕竟逍遥岛底下的空间有限,加上上面大量的石头、树木等落下,填充了一部分空间,填满了那个坑以后,流的速度就很慢了。 即便如此,大家站在最高处,水也没过了小腿儿,时不时的还得跟水里的食人鱼和大老鼠斗智斗勇。 看到莫想从另一侧的岸边扔过木筏来,上官若离才劫后余生般的松了一口气。 东溟子煜也很生气和懊恼,没想到在战场上没失利,却被安罗算计了一把。 一定要抓到他!抽筋剥皮! …… 此时,安罗也很狼狈。 逍遥岛的水将他冲到了山外,一身的泥沙,头发都沾在身上,脸上。 不过,他算是逃离了青葙山。 听着山上轰隆隆的水声,他露出一个温润柔和的笑容:东溟子煜、上官若离,去死吧! 他背着一个包袱,包袱里有贵重物品和一个油纸包,油纸包里是他的徒弟们的名单,以及都在哪里做奸细。 毕竟他是徒弟不少,光凭脑子记,可记不清楚。 孙若雪正挨在安罗身上,满心满眼都是他。一脸迷幻的笑容,还带着几分娇羞。 其实要说相貌,孙若雪不是一等一的美人儿,但孙若雪柔软起来,没几个男子能扛得住。 看着这样的孙若雪,安罗的眼神,也深邃了不少。 他教了她这么多年,她一直情窦未开,虽然也事事顺从他,却从未真正放开过。 却没想到,跟了别的男子一起之后,居然开放的如此娇艳。 安罗甚至想,等他问出东溟子煜军中的情况后,可以不杀她,带在身边玩儿着。 想到这儿,他的声音更柔和了,“走吧,为了防止他们用狼狗来追,我们走水路。” 孙若雪痴迷的点了点头,他的声音真好听! 到了一艘小船上,孙若雪突然一愣,船上竟然还有一人,乍一看跟安罗几乎一模一样,甚至连气质都极为相似。 对于不是很熟悉安罗的人,足以以假乱真。 孙若雪身子一软,又靠在了安罗身上,只是眼神还是时不时瞟向那人。 安罗拍了拍孙若雪的肩膀,柔声安慰道:“不要怕,那只是为师的一个替身。” 安罗任由孙若雪靠在身上,对外面划船男子道:“出发吧!” 划船男子身背长剑,桀骜不驯,正是那个安罗手下最得力的干将,叫夏满。 夏满滑动船桨,顺着小河往南划去。 他们要去和恭王汇合,告诉他东溟子煜葬身逍遥岛的好消息! 孙若雪悄悄从安罗怀里抬起头来,乖顺的用脸颊在他下巴上蹭了蹭。 安罗宠溺的笑了笑,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每次看到这些他从小训练到大的女子,对他露出如此渴望的眼神,他都会尽量满足她们。 只是,现在时机不对。 南方的六月,天气已经炎热了,狭小的船舱里,更是闷热。 孙若雪一身泥沙,又被闷出了一身汗,身上十分不舒服。 于是,孙若雪就把那层薄薄的外衫脱了。露出酒红色的裹胸衬裙,细腻柔滑的丝绸,堪堪遮住那一片春光,可若隐若现之间,更添诱惑。 可安罗只是笑,用欣赏的目光打量。 而正划船的夏满和那替身,那眼睛却转不动了,死死盯着那具玲珑完美的躯体,喉结忍不住动了起来。 跟着安罗,他们什么样的美人儿没见过? 可孙若雪这样的,还是第一次见。 她有如此诱惑的躯体,却有一张楚楚可怜又精致无比的脸,两者组合在一起,让人既想狠狠的蹂躏,又想拥入怀中好好疼爱。 安罗将孙若雪脱下的衣衫捡起来,重新披到她身上,“雪儿,等我们脱离危险了,为师会好好的满足你。” 孙若雪顺势靠进他的怀里,手在他的胸口画着圈圈。 突然,夏满惊呼道:“不好,后面有船追来了,好像是那个王丰!” 孙若雪眸光微闪,紧紧抱住安罗的腰,“师傅,雪儿怕!” 安罗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乖雪儿,别怕,有师傅呢。” 然后,他将包袱解下来,从里面拿出一个用油纸包着的本子,递给了那个替身,“你带着册子,先去找恭王。” 他也想亲自带着名册,但他的武功比不上这替身,怕是保不住。 “是!”那替身微微点头,郑重的接过油纸包,贴身放好。 “他们越来越近了!”夏满的声音传来。 安罗探头去看,确实有几条小船越来越近。 为首的小船上,站着的,正是东溟子煜的得力爱将:王丰。 王丰武功不高,被卷入逍遥岛底下,被侍卫护着,从安罗逃走的出口逃出来。 发现了安罗他们的痕迹,就顺着痕迹找了过来。 安罗沉声道:“夏满,你继续划船,引开他们!” 然后,拉着孙若雪对那替身道:“我们潜入水下离开!” 第1244章 师傅不要丢下雪儿 河道的两岸树木葱葱,水草茂盛。 在转弯处,借着树木和水草的遮挡,安罗带着孙若雪和那个替身悄悄的从船上下来,潜入了湖中。 那替身身手敏捷、呼吸绵长,能看出是一个武艺高强的人。 孙若雪水性也很好,当年被安罗从水里救出来以后,先学的就是游泳。 三人的速度很快,没有继续往前,而是朝岸边潜去,打算上岸从树林里逃跑。 孙若雪到了水下,有如一条游鱼。她的外衫本就是披着,在水里游了几下之后,便漂走了。 看着那个替身,孙若雪微微一笑,往那边游了过去。 “师父~”两条玉臂缠在那人腰上,身体也贴了过去。 那人明显一惊,想推开孙若雪。 可孙若雪却不依不饶,嘟起了粉嫩的红唇,就凑近了安罗的替身。 替身求救似的看向安罗。 安罗无奈的摇了摇头,游过来抓住孙若雪拉到自己身边,用眼神告诉她:师父在这里。 孙若雪看似懵懂的看了看那替身,又看看安罗,才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孙若雪再次化身美人鱼,在水下自如的游动起来。 慢慢的,又接近了那替身。 原本三人就游的很近,替身没有躲开。 刚才孙若雪的“投怀送抱”,心中不免起了些涟漪。 就在这时,他的手臂突然碰到了一处极为销魂的温软,让他陡然缩回了手。 那正是孙若雪最傲人的所在。 替身突然惋惜没好好感受一番,下一次再划动,他的手就碰到了那处。 水下光线不好,三人又在逃命,安罗不会注意他的小动作。 而孙若雪也没有做出任何反抗的举动,反而还朝他靠过来,手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碰触他的那处。 伺候人的手段,孙若雪学过不少,再加上她跟暗二在一起这么久,越发熟练,不过几下,就把替身给撩拨的浑身僵硬,几欲爆发。 等他们到了岸边,浮出水面,孙若雪越发面若桃花,满是媚色。 安罗真想把她抱在怀里使劲蹂躏,可他现在只能忍着。 因为他看到岸边有人影晃动,好像在搜索着什么,看那速度和身手,全是高手。 三人忙缩回水里,也不敢再游走,以免发出响动,引起岸上人的注意。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甩掉岸边的这几人,或者杀掉他们,因为他们在水里闭气时间有限,需要浮上水面换气。 水下,孙若雪痴迷的看着那替身,贴到了他身上。 安罗无奈的把孙若雪拉回来,她转过身又贴在了他身上。 替身冷冷的看着眼前这一切,孙若雪这一身的欲火,明明是他挑起来的,现在却成全了别人,哪怕这人是教养了他多年的师父,他心里也有些不爽。 等岸边的高手搜索过去了,三人露出水面。 “师傅,我好难受啊。”孙若雪的声音撩的人几欲疯狂。 安罗却视而不见,眼睛在岸边的树林里搜索,就怕还有危险。 发现树林里没人了以后,安罗对替身道:“你潜水离开吧,记住安全把东西送到。” 替身微微敛眸,道:“师傅,孙若雪没有武功,又这个样子,会拖累你的。不如让徒儿带她离开,您的目标也小一点儿。” 安罗叹了一口气,他没有武功,带着同样不会武功的孙若雪,确实很危险。 替身垂眸,不想被安罗看到他眼中的光亮。 安罗稍微犹豫以后,最终还是哀叹一声,“若到时无法脱身,就丢下雪儿,独自逃生吧,东西重要!” “徒儿谨遵师命!”替身压低了声音,在水中冲安罗行了一礼。 孙若雪则眷恋的抱住安罗,撒娇道:“师傅,不要丢下雪儿,雪儿想要师傅……” “师傅不会丢下雪儿的,等脱离了危险就去找你,然后就再也不分开。”安罗安抚了一番孙若雪。 然后,就把她交给了替身。 替身接过孙若雪,见她还在挣扎着要回到安罗身边,索性拉到了怀里,往岸边游去了。 此时抱着孙若雪,只觉得暖玉温香在怀,无法自持。 他没有往岸边的树林里去,而是进了茂密的芦苇丛,他故意留下痕迹把敌人引到这边来,干扰他们的追踪,好让安罗能顺利逃走。 他之所以这样做,当然是有足够的自信可以脱身。等安罗离开,他在芦苇丛里转了一圈儿,又下了水,从水里再往岸边的树林里去。 这个过程,孙若雪始终黏在他身上,楚楚可怜,娇柔绵软。 刚到岸上,以至于替身就迫不及待的找了一块光滑干净的大石头,把孙若雪放到了上面,顾不得扯开自己的衣衫便啃了上去…… 王丰带着人追上了夏满,发现船上没了安罗,知道上当,就上了岸,沿着岸边搜索。 一个侍从看着波光粼粼的河面,道:“头儿,找了两遍了,他们会不会还在水里,没有上岸?” 王丰道:“安罗和孙若雪都没武功,在水下闭气不会很久,必定会上岸。” 侍从点头,在树林边缘继续搜索。 突然,他站住脚步,仔细聆听, 他听到密林那边传来一阵女子销魂的叫声,听的他面红耳赤,血脉喷张。 那声音很……热烈,王丰也听到了。 侍从一脸的八卦,“头儿,要不要去看看?” 另外几个士兵也凑过来,笑的猥琐又八卦。 王丰冷冷瞪了他们一眼,“闭嘴!但现在不是窥人好事的时候,小心有诈!安罗这个人又龌龊,又狡猾,咱们吃了这么大的亏,不能轻敌了!” 几人都是被卷入旋涡,死里逃生的,回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不过,”王丰眸中冷光一闪,“有诈也要去看看!” 安罗潜在水中,盯着他们,吓得不行。 见他们商量了一会儿,就转身往树林里走去,松了一口气。浮出水面,换了一口气,又沉了下去,没了影子。 那些声响还在继续,孙若雪的声音太过撩人婉转。 王丰小声道:“好像是孙若雪那骚娘们儿!” 第1245章 孙若雪的杀人方式 暗二经常带着孙若雪出去做诱饵,兴致上来的时候,随时随地来一场,所以他们对孙若雪的这种声音不陌生。 侍卫咬牙,“杀了那小婊砸!” 暗二的眼睛受伤了,都要等着她,显然是动了情了,这个臭娘们竟然跟安罗跑了,简直该让一千个士兵弄死她! 王丰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示意大家注意埋伏,小心靠近。 走的近了,他们听到男人压抑的低吼声。 很快,低吼转为满足的长叹。突然,长叹之声戛然而止,没了声响。 难道发现他们了? 王丰做了个手势,几人迅速朝声音发出的方向靠近。 他们看到,一个男人趴在孙若雪的身上,无声无息。 而此时的孙若雪满脸满身都是血,她见到王丰他们过来,微微一愣,并没有惊慌心虚。 因为她一丝不挂,王丰他们没有上前动手,而是用长剑指着她,“起来!穿上衣裳!” 毕竟这是暗二的女人,说的再狠,这种情况,他们还是不能直接动手。 孙若雪将自己身上的男子推下大石,扯过衣裳,神情淡然的往身上穿。 只见那男子,脖子上已经被切开了一个整齐的大口子,往外汩汩的喷着鲜血。 那张长的和安罗一模一样的脸上,还挂着不敢相信的表情,一双眼睛瞪的老大。 呵呵,如此高手,这样的死法,想必他临死都不敢相信的吧? 但王丰并不认为这人是安罗,因为他知道孙若雪不可能杀安罗。 孙若雪套上衣裳,将薄刃一般的簪子恢复原形,插入头发,淡淡的道:“师傅说过,男人在快活到极致的一刹那大脑一片空白,也是最容易卸下防御的时刻。想要对付一个完全无法战胜的男人时,就要用这个法子。” 她不知道这是解释给谁听,或许潜意识里,她是想让王丰把这话带给暗二。 可是暗二还会要她吗?她更脏了。 这么想着,孙若雪的眸中就蓄满了泪,弯腰在替身的上衣暗袋里拿出一个小册子,将油布包提给王丰,“这是安罗徒弟和手下的名册,以及潜伏的位置,你拿回去交给王妃。” 王丰微微一愣,接过名册,打开翻看。 他穿着隔离服,戴着手套,并不担心名册上会有毒。 核实了莫问审问过的那几人的信息,确定这应该是一本真的名册。 然后,抬眼问孙若雪道:“你为何不亲自给王妃?” 孙若雪咬了咬唇,“我不回去了,我要回到师傅身边。我更脏了,暗二不会要我了,我给你们做细作,算是报答暗二对我的那份情。” 薄衫紧紧的贴在身上,将那山峦沟壑勾勒的一览无余,实在太过诱人。 只是,此时她面目清冷,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冷漠气息,与往日的形象和刚才的声音完全不同。 王丰蹙眉,道:“此事我做不了主,你还是跟我回去吧。” 孙若雪坚定的摇头,“不,我回去,就没有机会了!你跟暗二说,我背叛他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压下想哭的冲动,“帮忙把这替身的尸体给处理了,我会与师傅说,遇到你们追杀,他扔下我走了。” 想起方才安罗也是这么吩咐替身的,她心里就一阵剜心的痛。 虽然她内心依然无法克制对安罗的渴望,甚至那些情动,都不是装的,但她脑子很清醒。 她时刻记得上官若离说过的话,安罗不会在乎她,甚至会害她最在乎的人。 安罗对她没有爱恋,也没有疼爱,只是拿她当一个工具,一个可供他把玩的物件。 只有暗二才把她当做自己的女人,还要与她共度余生。 眼泪忍不住汩汩而流,孙若雪擦了擦,对王丰行了礼,道:“多谢了!” 说完,转身就走了。 侍从看向王丰,“要不要拦下她?” 王丰道:“不用,回去如实禀报便是。” 孙若雪这个女人像她师傅一样,诡计多端,留在暗二身边弊大于利,那就成全她,放她走吧。 若是她说的是真的,那就赚到了,若是假的,也损失不了什么。 名单已经到手,得尽快把消息送出去,将军队和地方上的奸细铲除掉,若是晚了,等安罗反应过来,就白忙和了。 王丰想到这里,留下几个人处理替身的尸体,然后在这里继续搜索安罗,自己回去复命。 名册已经送走,孙若雪抱着肩膀,走到河边,在水中泡了泡,洗掉一身血污,然后沿着河边的树林,向南跑去。 没过多久,王丰就回到青葙山脚下。 “爹爹!”王明轩首先发现了他,哭着就跑过来。 再老成也只是个刚满十一岁的少年,爹爹在危机时刻,让最得力的暗卫带他走,自己却被旋涡卷走。 亲眼看着爹爹把生的希望让给他,自己被洪水吞噬,那种心痛绝望的感觉差点让他死掉。 王丰也跑过去,脚下的泥水溅的老高,伸手将儿子抱起来,像小时候一样举了个高高儿。 父子俩仅仅抱在一起,即便是王丰这般身经百战、杀人无数的人,此时也红了眼眶。 当时,他也是害怕的,心里全是白青青和几个孩子。 东溟子煜、上官若离和景阳带着一伙儿人也跑过来,脸上都是喜色。 景阳走上前,安慰似的拍了王明轩的肩膀一下,眼眶也微微湿润。 东溟子煜也大步走过去,捶了王丰的肩膀一下,“活着回来就好!” 王明轩推开王丰,擦了擦眼泪,有些赧然。 景阳冲他狡黠的眨眨眼睛,“哭吧,我不笑话你。” 王明轩:“……” 你这表情,像不笑话我的样子吗? 王丰恢复了平静,将脱险后的情形一五一十的说了,然后把油纸包递给上官若离,“孙若雪很坚决,并且让属下给暗二说,她背叛了她。因为她立了大功,又是暗二的女人,属下不好对她动粗,就放她走了。” 王丰微微垂眸,掩去了他的小心思,他根本就没打算留孙若雪。 上官若离打开册子,果然是一份长长的名单,“果然是安罗在各处安排的眼线名单!” 之所以这么确定是真的名册,因为上面前几天他们审问的几个人都在列,包括孙若雪、那庶女、县令的小妾…… 上官若离正要继续往下看,只见暗二愣愣的站在不远处。 第1246章 没有这么简单 暗二眼睛上蒙着纱布,看不出他的神情,却能感受到他的冰冷和……伤感。 显然,已经听到了王丰的禀报。 一股淡淡的伤感和壮烈,突然将众人得到名单的喜意冲没了。 孙若雪被安罗挟持了一个多时辰,居然就把可能会给他们造成不少伤害的名单弄到了。用的武器,就是她的身体。 上官若离将名册递给东溟子煜,走到暗二面前,道:“你别伤心,我这就派人将她找回来!” 暗二微微摇头,“既然她愿意,就让她去做吧,属下眼睛好了,会亲自去接她回来。” 他的拳头握的咔咔作响,心中酸痛难当。 还想要说什么,可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 上官若离道:“那也得派人去找她,明面上追杀,实质上是保护,发现不对,立刻带回来。当然,也试着劝她收回心思,快些回来!” 孙若雪没有武功了,穿的那么少,自己到处去找安罗,定会遇到危险。 上官若离其实从见到名册的那一刻起,才真正相信孙若雪。 心里觉得孙若雪是不会回来了,孙若雪心里有了暗二,却用自己的身体为诱饵做了这事。 她自己觉得对不起暗二,要么就会躲起来,要么就会……寻短见! 她若真去找安罗,倒是乐观的一种结果,起码死不了。 上官若离对暗二道:“你若是心里放不下,就现在去找她吧,我让暗三陪着你。” 暗二自己眼睛受伤,不能保护主子,怎么会再搭上一个暗三? 现在是非常时期,主子们身边正是需要人的时候。 就道:“她心里有疙瘩,先让她静一静吧,属下会找合适的机会去找她。” 上官若离也不勉强,毕竟这是二人之间的事。 看样子,暗二对孙若雪的感情不如孙若雪对他的感情深。 不管男人还是女人,都很在乎对方的忠贞,比如她,就很在乎东溟子煜有没有被人沾染。 可是,如果东溟子煜这样为了“大义”舍身换取情报,就算她再难过,她也会去找东溟子煜的。 不能让他就这么死掉,因为他不是背叛她,他是被迫的,而且他带着一身愧疚走了。 人这一辈子总会遇到一些自己控制不了的事情,一旦在关键时刻退缩了,恐怕穷极一生都弥补不回来。 上官若离派了几个人,按照王丰说的地点去找孙若雪,务必要找到孙若雪,即便劝不回她,也保证她的安全。 没有孙若雪,不会这么容易就得到这份名单,他们还不知道要吃多少亏。 所以,不管将来孙若雪和暗二如何,上官若离都不会亏待孙若雪。 “王爷,那边发现了安罗的踪迹!他往南逃去了!”有士兵前来禀报。 东溟子煜加派人手让莫想带着去追,然后命令大家整军出发。 青葙山几乎被炸平了,安罗南逃,不管是投奔恭王,还是南云冷月,都没有必要在此多加停留。 东溟子煜没和上官若离同乘一辆马车,而是与孙向明、周浦仲等几个主将一辆马车。 他们按照名册,开始清理军中的细作,还有辖区内的暗桩。 越看他们越心惊,这份名单上的人,极有可能会让他们所有的一切化为云烟。 …… 莫想到了时候,就见地上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大片人,但没有什么血腥味儿。 他问现场的小将,道:“怎么样了?” 小将道:“安罗被我们围了起来,只是方才他扔了一枚带毒的炸弹,伤了我们一些人。毒炸弹能让人狂性大发,自相残杀,那些士兵没戴口罩,我就让人把他们敲晕了。” 出了青葙山,有些人戒备心就没了,嫌戴口罩憋气,就摘了下来,没想到却中了安罗的毒气弹。 莫想扬了扬眉,这倒也是个办法。 不过,安罗是潜水到这里的,那里来的炸弹? 这个时代的技术有限,除了元城,旁人还造不出防水的炸弹。 莫想压下心头的疑惑,让人戴好口罩,将隔离衣上的头罩戴上,朝安罗藏身的地方靠了过去。 安罗口鼻上戴着一种奇怪的面罩,见有人来了,又扔出一个毒炸弹。 炸弹爆炸,腾起一阵白烟。 这样安罗就被浓烟笼罩住了,让人分辨不出他的具体位置。 不过方圆二百米以内都被包围了,他也就是掩耳盗铃,拖延时间而已。 莫想可不想跟他浪费时间,扔了两个燃烧弹进包围圈。 果然这一招儿比较有用,那毒烟雾瞬间被大火烧光,包围圈中的情形也能看到了。 安罗正坐在一截木桩上,腿上和腹部受伤了,鲜血淋漓的。 他一手一个毒炸弹,一点也不害怕,“没想到你们准备的还挺充分。” 他指的是口罩和防护服。 “自然!”莫想一招手,大家的各种武器都对着安罗。 他的策略是,能不近安罗的身,就不近,以防被他那些奇怪的玩意儿伤到。 能统御那么多顶级密探的人,又岂是等闲之辈? “你应该把棺材也一并准备好。”安罗的笑容依然温和的不得了,好像不是在包围圈里,只是亲友之间打个招呼而已。 莫想不会跟他浪费口舌,见他握着毒炸弹的手一动,立刻对着那炸弹放了一枪。 只听到一声闷响,炸弹炸了,一片浓烟以安罗为中心向外蔓延。 莫想趴在地上,点了一枚燃烧弹,扔进了浓烟中,爆起大片火光,驱散了浓烟。 只是,已经没有了安罗的影子。 莫想听声辨位,甩出一枚暗镖。 只能一声惨叫,一人“砰然”落到地上。 安罗的表情终于变了,一向温和淡定的笑容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不敢相信与惊恐。 他没想到,他们在躲避爆炸之余,居然还能对他出手! 哪怕他用了最快的步法,也快不过那么多人同时释放暗器。 几个呼吸之间,安罗便躺在地上不动了。 莫想正要去确认一下他死没死,就见他点燃了一枚毒炸弹。 莫想怕他再逃跑,举起左轮手枪就爆了他的头。 同时,炸弹爆炸,安罗被炸的四分五裂。 小将放松的对莫想道:“唉,终于把这祸害解决了,我们回去复命吧。” 莫想挑眉,“复命?你想的太简单了。” 第1247章 这个傻姑娘 那小将愣了愣,问莫想道:“莫想公公,何出此言?” 莫想道:“这是个替身。” “什么?”小将吃惊,“这人居然是安罗的替身?” 莫想道:“安罗是潜水逃来的,他哪里来的这么多炸弹?还有,刚才他以为我们认为安罗不会武功,就会放松对空中的防范,竟然想用轻功逃走。” 小将也明白了,“对,对。” 只是情况紧急,他没想到这点。 这人定也是用来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好协助真正的安罗逃跑。他们一直围着替身转,那真正的安罗就安全了。 没想到,这个安罗的替身还挺多。 小将问莫想道:“继续找吗?” 莫想道:“你带人继续找,往南走,不管找到找不到,到时候跟队伍汇合。” 大部队也是往南走,安罗定是也往南走,也算是殊途同归了,早晚还要碰面的。 莫想让人给那些被打晕的士兵喂了解药,然后从河里取了水来将他们泼醒,让他们留下跟着那小将继续找安罗。 自己回到队伍里,跟东溟子煜汇报。 上官若离休息的时候,也从东溟子煜那里知道了这个消息,但并没有很放在心上。 安罗手下的高手这回折了不少,就算他还能蹦跶几下,她也不怕了。 剩下的一些徒弟都在南云现有的范围内,暂时还影响不到他们。 去找孙若雪的人回来,竟然没找到孙若雪。 “这个孙若雪,即便是没有武功了,隐匿的本事也不小。”上官若离这么说着,但还是担心孙若雪。 东溟子煜淡淡道:“安罗是有些本事的,不然本王也不会让暗二用铁链子拴着孙若雪。” “还是你有先见之明。”上官若离送上彩虹屁。 东溟子煜轻咳一声道:“不过,本王这次还是小看安罗了,折了六十多名高手。” 他心里在滴血,这些人都是他亲自带出来的,同生共死这么多年,说亲如兄弟有点夸张,但感情绝对不一般。 上官若离拍着他的肩膀道:“好了,谁还没有个阴沟里翻船的时候,吃一堑长一智就是了。” 一股冰冷的肃杀之气突然散发出来,东溟子煜眸中闪过杀机。 上官若离抱了抱他,心里希望孙若雪能取得安罗的信任,能真的为他们做事。 此时,在一艘渔船的船舱里正躺着两个气喘吁吁的人。 孙若雪妖娆的绽放着,粉嫩的红唇中不断张合,一声声的喊着:“师傅、师傅……” 她的肩头有很深的剑伤,衣衫散落在一边,沾着不少河水和泥沙。 就在一个时辰前,安罗在河里将只有一口气的孙若雪打捞上来,帮她控出喝下去的河水,救活了她。 她醒来看到他,就不顾一切的和他纠缠在了一起。 他刚刚摆脱一波追杀他的人,心里很兴奋,就顺应了孙若雪的痴缠,狠狠的云雨了一番。 而后,孙若雪又缠上来,无休止的索取。 孙若雪对自己的迷恋,让安罗有种不可抗拒的满足感。 孙若雪的滋味儿,真的很好,比想象中还要好。 再加上这种逃亡的危机感,做起这种事情来,居然别有一番风味。 孙若雪脑子里是不想的,可身体却渴望着安罗,随着他起起落落,死去活来。 她几次想拔下簪子像杀那个替身一样杀了安罗,可安罗的手段远比那替身厉害的多,总是在她已经彻底不行之后才结束,以至于她都没有得逞。 这种时刻,反而她成了待宰羔羊。 明显,安罗对她的表现极为满意,将孙若雪扶起来,把她一身洗干净,给她伤口上了药,拿了自己的衣裳给她披上。 然后,自己穿着衣裳,温柔的道:“你怎么在河里飘着?那替身呢?” 孙若雪闻言,眼泪就落下来,钻进安罗的怀里,嘤嘤哭泣道:“我们遇到大批的追兵,都是东溟子煜手下得力的高手,他说他将人引开,将我丢在了岸边。那些追兵要杀我,我中剑落水。” 安罗眸光微闪,知道是那替身将她这个累赘给抛下了。 这个傻姑娘,傻的真是让人心疼。 将她拥进怀里,“幸好师傅看到你,不然你就葬身河水了。师傅定然会好好疼你的,马上就到陇城了,恭王和林嘉兴都在那里,到时候我们就安全了。” 孙若雪点点头,浑身软软的没力气,靠在安罗怀里,眼眸低垂,长长的睫毛掩去了她眼底的神色。 安罗带着些心疼的笑了笑,将她拥的更紧了。 …… 陇城, 林嘉兴起初还纳闷恭王怎么会送女人和金银给自己,接到消息东溟子煜炸平青葙山以后,便明白了。 恭王这是不敢对上东溟子煜,来求援来了。 看在当初恭王对他还很赏识,而且颇为厚爱的份上,他不介意做个顺水人情。 毕竟,东溟子煜也冲着他的陇城来了,他不战也得战。 就这样,让恭王心心念念的两个美人儿,当晚就躺在了林嘉兴身下,被折腾的死去活来。 林嘉兴向来不喜欢主动的女人,越是主动,他越想使劲折磨她,让她求饶。所以,两个“主动”的美人儿可遭了大罪了。 何况,林嘉兴也不是傻子,怎么猜不到这两个美人儿是安罗的人? 不玩儿白不玩儿,等玩儿腻了,弄死便是。 翌日,恭王见林嘉兴一脸的春风得意,心里就酸溜溜的不是滋味。 问道:“听说东溟子煜已经南进了,估计用不了十天,就得打到隆城,你可有对策?” 他们这次来的匆忙,没有带足粮草,不过是随身的一点干粮和水而已。所以,他们全靠林嘉兴这边发放补给。 这样以来,说话就有些底气不足。 虽然带了金银,但现在南云的现状,有银子也买不到粮食呀。 林嘉兴道:“各方面的部署都已经齐备,就等东溟子煜来了。不过,我要出城迎战,不能被动的等着挨打。” 他的语气很傲慢,俨然是告知的语气,没打算与恭王商议。 恭王眸中冷光微闪,这是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不过,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恭王放低姿态,道:“本王觉得,要智取。” 林嘉兴微微挑眉:“恭王有何良策?” 第1248章 林嘉兴打来了 东溟子煜并不知恭王和林嘉兴制定了什么良策,他带着大军几乎是如入无人之境。 那些县城的官员和衙役早就闻风而逃了,东溟子煜只需占领县衙,留下人员,建立秩序,恩威并施的安定百姓便可。 上官若离坐在县衙的后堂,看着查看文档的东溟子煜笑道:“怪不得你对青葙山的小失利耿耿于怀,这真是得来不废功夫。” 东溟子煜头也不抬的道:“马上就可能遇到对手了。” 上官若离微微挑眉,“哦?什么对手,看样子你还挺期待?” 东溟子煜微微侧头,冲上官若离眯着眼睛笑了笑,“林嘉兴。” 上官若离很确定,此刻东溟子煜眼中的光芒,就是兴奋。 “他很厉害吗?比你还厉害吗?”上官若离真的很好奇,能让东溟子煜视为对手的人可没几个。 东溟子煜将上官若离拉到腿上坐着,道:“当然不如本王厉害!不过,听说不仅身手不凡,领兵打仗也是高手,恭王能在此地安逸的养膘,早前也多靠他。” 上官若离道:“可惜他只想占地为王,却不想保护南云,是个目光短浅、思想狭隘的。” 不然,东溟子煜都攻占了三分之一个南云了,他还窝在陇城不出兵。 东溟子煜道:“也没卑劣到那个程度,他祖父是南云的战神,被封为定国侯,但在南云夺位之战中支持了五皇子,先被南云冷月打压对付,削去爵位。但在军中还有职位,后来南云幽寒把林家的武将都收拾了。” 南云冷月这是刚夺了皇位,而且被东溟子煜给打成重伤未愈,又被各种刺客纠缠着,还没倒出空来,不然早就收拾林嘉兴了。 上官若离不屑道:“所以,国难当前,他也想独善其身,想得美!” 东溟子煜点头,“林嘉兴带着旧部躲到这里,先投靠了恭王保住了实力,然后在乱世中慢慢的发展壮大,现在基本已经脱离了恭王的掌控,但当初落难时的收留知遇之恩还是有的。” 东溟子煜又跟上官若离说了一些林嘉兴的八卦,他没有武将该有的高大威猛,短小精悍,武艺高强,手段果决狠辣。 不过爱好金银、美色,东溟子煜对他这点很瞧不起。 但这是男人的通病,尤其是在这个男人为尊的时代,更不是什么不光彩的事。 上官若离听完,问道:“那这样的人,能不能收到我们帐下来?” 这种人死了可惜,能收为己用就好了,反正南云冷月当了皇上他也没有好下场。 他们要统治南云,不能把南云的人都杀了,该用的还是要用,以夷制夷,对社会稳定很重要。 东溟子煜淡淡道:“本王听到的都是传闻,此人到底如何,还是需要接触一下才知道。” 毕竟林嘉兴爱财爱色,有欲有求的人,不会无坚不摧。 但作为敌人和下属,有所求,才更容易掌控。 上官若离搂住了东溟子煜的脖子,威胁道:“林嘉兴要是给你送女人,你怎么办?还收下去洗衣裳?” 东溟子煜挑眉,“不好吗?” “你再说?还没完了是吧?”上官若离使劲摇晃东溟子煜的脖子,结果被东溟子煜抱住啃了几口才罢休。 她这醋味儿十足的样子,东溟子煜很满意。 带着笑音儿,道:“有那些洗衣女做例子,谁还会给本王送女人?林嘉兴送的女人能与那些庶出的小姐们比吗?那定也是细作,本王收下,也是交给莫问审问!” 他定定看着上官若离,那深邃的双眸,似两汪琥珀色的深潭,似能把人吸进去。 上官若离心神一阵荡漾,就要亲上去。 就听莫问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王爷,王妃,林嘉兴带着二十万兵马出了陇城,朝我们这边来了!” 上官若离一下子从东溟子煜的腿上蹦下来,沉声道:“进来说。” 莫问进来,道:“他们的骑兵速度很快,估计半个时辰就能到我们这里。” 东溟子煜唇角微微上勾,“通知下去,点兵十五万,准备迎战。” 周浦仲也得到消息,赶来过来,听到这话,问道:“林嘉兴的兵战斗力不比我们低,他们来了二十万,我们用出兵十五万,是不是太少了?” 孙向明和其他将领也到了,显然多数都不赞成。 他们有三十五万人马呢,若是倾巢出动,定能全歼林嘉兴这二十万。 东溟子煜道:“林嘉兴也不止二十万士兵。” 景阳道:“对!儿子觉得,粮草很重要!” 现在南云就是缺粮食,林嘉兴以二十万吸引注意力,暗中打他们粮草的主意也说不定。 孙向明心中一惊,确实如此,这个三公子还真不一般。 东溟子煜道:“十万在辅兵营附近埋伏,保护粮草和物资!四万留守军营,另外一万……去偷袭陇城,往他们的粮仓里扔几个炸药包。” 王丰主动请缨道:“属下愿带兵去烧他们的粮草!” 深入敌人腹地,这是最艰巨的任务。 景阳眸光微闪,“儿子和王明轩愿随王将军前去!” 他有隐身衣呢,还有鬼甲。 王明轩也道:“小的要跟随三公子!” 上官若离第一个反对,一个劲儿的给东溟子煜使眼色。 这里不光有元城的将领,还有南云归顺的将士,她不想让东溟子煜给他们留下一个女人干政的印象。 东溟子煜自然明白上官若离的意思,当下反对道:“景阳和王明轩留下,跟本王迎战。” 二人都有点不情愿,但不敢违令。景阳决定将隐身衣借给王丰用,增加胜算。 孙向明抱拳道:“末将愿意保护辅兵营!” 周浦仲眸光微转,道:“末将愿跟随王爷从正面迎战!” 冒险的事儿他才不干,跟着大部队最安全,还能浑水摸鱼捞军功。 东溟子煜心知他向来会耍奸,也不反对,让追风留下看守军营。 当然,同时,监视着孙向明,倒不是不相信孙向明,而是物资重地,不得不防。 大家又安排了一些细节,然后各自准备,整军出发。 第1249章 浓缩的林嘉兴 东溟子煜回房间换战甲,上官若离小媳妇一样的伺候着,紧抿着唇,不说话。 东溟子煜仰着手臂让她整理战甲,低头亲了她一口,道:“怎么不说话?想什么呢?” 上官若离给他系着战甲上的牛皮带子,“林嘉兴名声在外,必然不是泛泛之辈,我担心你。” 听上官若离担心自己,东溟子煜心中熨贴,柔声道:“不必担心,本王这般听话,穿着你的紧身防弹衣呢,还有战甲,不会有事的。” 上官若离一想,貌似也是,这世上还有比这更好的东西吗? 东溟子煜的武功本就高,再穿上来自未来世界的防弹衣,这世上怕是没几个人是他的对手了。 既然如此,是不是应该给林嘉兴一点厉害瞧瞧? 上官若离阴恻恻的笑了两声,一脸的坏笑。 东溟子煜挑眉,“你这是想做什么坏事了?” 上官若离拿来头盔给他戴上,道:“林嘉兴祖父不是曾经的南云战神吗?你可是东溟的战神。不如找个机会单挑一下,把他打败,打压他和陇城将士的气焰。” 东溟子煜笑了笑,“本王可没他这样的孙子!两军阵前,主将单挑,倒不是没有这情况。” 说完,扶了扶头盔,就拿起佩剑,出了房间。 上官若离眸光一转,觉得有门儿,她可好长时间没看东溟子煜与人单独对战了。 于是,换了战甲,戴上头盔,也跟了出去。 跟在东溟子煜身后的莫问、莫想和几个亲卫看到上官若离都是一惊,上官若离对着他们做了禁声的手势。 她一身战甲,头戴钢盔,加上她身高有一米七,站在一些男子里面,虽然有点矮,但并不显眼。 围在东溟子煜身边的都是自己人,王妃跟着上战场这样的事,对于他们来说,不是新鲜事儿,大家微微意外以后,就淡然接受了。 东溟子煜振臂一挥:“出发!” 率先策马冲出去,莫问、莫想两个紧跟其后,上官若离策马跟上。 出了驻扎的小县城二十里,就与林嘉兴浩浩荡荡的大军“狭路相逢”了。 两边自然用不着打招呼,在林嘉兴的兵马进入投石机射程以内时,东溟子煜二话不说,直接命人用投石机扔炸药包。 林嘉兴自己出来更好,陇城那些守城的大炮威胁不到他们了。 而东溟子煜这边的投石机,可是曾经过慕容枫和和上官若离先后改装过的,不但射程远,还更牢固,还在下面装了轮子,可以随时转移方位。 而且,这种最大射程的投石机,是第一次用。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对上前,肯定都会调查对方的优势、劣势。 东溟子煜怎么会不给自己留几个出乎敌人意料的大招儿呢? 凌嘉兴的投石机也装的有轮子,可射程比不上人家的呀。 前头的骑兵一见漫天的炸药包砸过来,都吃惊不已,赶紧勒住马缰绳,以防惊马。 原本以为他们离的那么远,这炸弹半路就会落下去,只会阻止他们前进。却没想到,那些炸弹根本没有减速,直朝他们队伍里砸下来! 这时再躲避已经来不及了,众人纷纷拿起盾牌,或寻找掩体。 骑兵们可没办法,只能赶紧下马。 一阵阵轰然的爆炸声,伴随着冲天的惨叫哀嚎。 马匹受惊,嘶鸣逃窜。 断肢残臂噼里啪啦的落下,还冒着黑烟,空气里充斥着刺鼻的硝烟味儿和皮肉烧焦的味道。 场面顿时乱成了一团,如同人间地狱。 林嘉兴大惊,本来想给东溟子煜一个下马威,没想到被他打了个出其不意! 这一波儿炸药包下来,死伤无数。 然而还没等他们回过神来,又一波炸药包砸了过来! 还能跑的,赶紧往后跑,战马也是发疯的狂奔,可谓是兵荒马乱。 不过片刻,前面的人马都跑光了。 除了……一些铁球龟甲兵。 只见炮火中,一个大铁球变身似的动了,站起来变成了一个人,一瞬不瞬的盯着东溟子煜。 这人很…… 用东溟子煜的话来形容就是:短小精悍。 上官若离想着也就和孙向明一样,比较“娇小”而已,没想到是个“土行孙”。 “东溟子煜,好威武呀,给我准备了这么大一个下马威!” 他说话中气十足,在这么乱的环境下,都能让这边的人听的清清楚楚。 可应了“矬老婆高声”这句话,个子小,嗓门儿还挺大。 东溟子煜微微抬手,示意停止投炸药包。 莫问一夹马肚子,让战马往前走了两步,笑眯眯的道:“你这毛头小子,竟然口出狂言,你们南云没人了吗?竟然让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上战场了!” 自己这边的人一听这话,都配合的哈哈大笑起来。 林嘉兴虽然个儿小,但声音等各方面都是个成年男子。 他们这么笑,无非就是为了羞辱敌人。 骂阵、骂阵,更难听的话都有。 林嘉兴后面的一个龟壳副将,叫骂道:“你这个不男不女的阉人,你东溟没有正经男人了吗?让你出来蹦跶!” 莫问也不恼,笑嘻嘻的道:“没有正经男人能打到你家门口吗?” 这一句话噎的对方没话说了。 那副将大怒道:“今天我就杀你们个落花流水!让你有来无回!” “让谁有来无回呢?你们刀剑还没拔出来呢,就死了上千人了吧?”莫问得意样样,回头对着将士们高声道:“兄弟们,你们说对不对啊!” “就是!对!”将士们声如雷动。 “你们这三块豆腐高的孩子,就领回家去吧!” “还没断奶呢吧?哈哈哈……” “肯定还尿床呢!” “哈哈哈……” 将士们你一眼我一语的,把林嘉兴的人给气的要吐血。 林嘉兴最忌讳别人说他个儿小了,当下从一个副将手里接过自己的武器。 这武器跟他的形象也不配,是一杆长枪,那枪杆还是精铁所铸,看起来重量就不轻。 他握着长枪,挺着小胸脯,傲娇的道:“不要逞嘴上功夫,你们占了先机,不过是占了你们的投石机投的远的便宜。” 第1250章 单挑 林嘉兴觉得之所以首战失利,是因为没摸清东溟子煜军中武器的底儿。 莫问冷笑道:“无能的人就知道给自己的失败找借口!” “他娘的,别呈口舌之快,有本事,真刀真枪的干一场!”林嘉兴知道东溟子煜武功高强,但对自己的武功也很自信。 恭王手下的那个申将军道:“林将军,这东溟的强盗简直嚣张至极,一上来就毁了咱上千兵马,明显就是看不起你啊。” “申将军说的没错,东溟子煜根本就没把我们放在眼里啊。”恭王手下的张将军也煽风点火。 他们平时不合,现在倒是心齐,都想着先消耗林嘉兴的兵力。甚至想着,林嘉兴死了就好了,他的兵,他的粮,就都是他们的了。 林嘉兴五官不难看,一双斜斜上挑的丹凤眼,满目精光。坚毅的薄唇,微方的下巴,个子不高,却给人以威严之感。 他也不是傻的,知道恭王是什么小心思。 不过,这个时候,还是一致对外的好,若是今日不立威,回去也没法震慑恭王手下的人。 上官若离喃喃的道:“长的小巧玲珑的,倒是个有胆有本事的。” 东溟子煜身子一僵,这才知道上官若离偷偷跟着来了! 真是调皮! 说一个男子长的小巧玲珑,被林嘉兴听见的话,多半是要急眼的。 莫问也听到上官若离的嘀咕了,笑的更加灿烂,立刻高声道:“怎么?你这小巧玲珑的娃娃,还想亲自上阵怎么滴?” 果然!林嘉兴是真生气了,缓缓走了过来,用长枪指着马上的东溟子煜道:“东溟子煜,有种我们比试一下!” 上官若离偷笑,正想跟他单挑呢,他自己就蹦出来了。 东溟子煜自然不会退缩,冷声道:“好,若是你输了怎么办?” 林嘉兴冷哼,“老子不会输!” 莫问立刻领会到了主子的意图,高声道:“既然要比试,那输赢总得有个章程,我们家王爷身份贵重,难道陪你这三寸丁小娃娃玩闹不成?” 申将军眸中精光一闪,道:“什么输赢章程?我们林将军英明神武,自然是要杀了你们这些强盗!” 莫问呵呵道:“我们王爷爱惜林将军这个人才,只想论输赢,没想要林将军的命,怎么你们自己的人,倒是很想要林将军死一样?” 申将军红着脸怒道:“你别胡说八道的挑拨离间!” 东溟子煜没心情浪费时间了,对着林嘉兴道:“你输了,要么归顺本王,要么退兵百里,自己挑一样。” “归顺你不可能!我输了,我退兵百里,让出陇城。你输了,也退兵百里,不能再犯我陇城!”林嘉兴心里对申将军之流已经恼恨上了。 东溟子煜唇角微弯,“好,若是本王输了,陇城方圆百里,本王都会绕着走。” 到时候把你包围了,你要么死,要么降。 张将军道:“不行,东溟子煜输了,就滚出南云!” 东溟子煜嘲冷一笑,眸中杀意顿盛,“那不比了,开战,现在就灭了你们!” 说着,就要挥手下令。 “慢着!”林嘉兴知道东溟子煜吞下南云势在必行,让他退出南云那是不可能的。 再说,他跟南云冷月有仇,没必要拿自己的命救南云,他的命也没这么值钱。 莫问不耐烦的道:“你们到底谁做主?别磨磨唧唧像个吃奶孩子似的!” 林嘉兴冷然道:“当然是老子说了算!” 说着,手里的长枪在地上一戳,就飞身而起,落在了两阵中间的位置。 还算是个懂规矩的,没有让东溟子煜过去他那边。 但上官若离还是小声嘱咐东溟子煜道:“小心他们暗中下黑手,不要靠近他们的阵营。” 东溟子煜微微点头,示意她放心,然后整个人在马匹身上飞身而起,如大鹏展翅一般,落在林嘉兴的面前。 众人都不禁赞了一声:好俊的轻功! 上官若离把马往前挪了挪,等着观战。 好笑的是,二人没有直接开打,而是彼此打量起来。 东溟子煜的个头本就高大,而林嘉兴却偏偏和景阳这六岁孩子差不多高。站在一起,这种对比越发明显。 很多人都忍不住嘲笑起来,这简直是欺负小孩子嘛! 而东溟子煜却没有轻视林嘉兴,知道他虽然个头儿虽小,却是一头猛虎! 林嘉兴微微仰着头,半眯着双目,与东溟子煜对视,却没从他眼里看到任何蔑视和嘲笑。 这让他对东溟子煜高看了几分,起码这个出身尊贵、冷傲如冰的男人,并没有因为他的身高而轻视他。 给了他作为一个对手基本的尊重。 但他并没有因此而手下留情,观察了几眼东溟子煜之后,率先出手了! 明晃晃的长枪在夏日的烈阳下泛着白光,直直向东溟子煜刺去。 东溟子煜抽出软剑迎敌,与林嘉兴的长枪相撞,发出“叮”的一声,金属磕碰的声音。 东溟子煜的软剑是上官若离花重金买的,也是难得的宝剑,而林嘉兴的长枪没有一点损伤。 可见,林嘉兴的长枪也不是凡品。 林嘉兴虽然矮,但是矮有矮的优势,灵活啊。 只见他身子一矮,从东溟子煜的剑下钻过去,长长的枪头直对着东溟子煜的心口戳刺过去! 这时就显现出他身材矮小的优势了,他这样一矮身,东溟子煜若用长剑护着胸口,那身下必然露出大片破绽。 而林嘉兴左手竟然又掏出一把短刀,这样东溟子煜可就危险了! 不过东溟子煜的武力可不是这样便能击到的,就在长枪的枪尖到了胸口时,他侧身一闪,急速后退。 虽是后退,但一点都不狼狈,如白鹤展翅,双脚在被战火烧焦的地上划出两道痕迹。 同时,将软剑对准了弯下身的林嘉兴。 剑气如虹,杀气四溢! 林嘉兴大惊,赶紧后退,心知躲不过剑气,转身用后背上的龟甲来挡。 “嗤啦”一声,东溟子煜一剑将龟甲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林嘉兴趁机转头一看,心惊不已。 第1251章 要不要这么幼稚 林嘉兴刚才戳东溟子煜那一枪,一般人哪怕不被戳个洞,也会身形不稳。 可东溟子煜不过轻飘飘的一撤,就躲过了他的一枪,而后还能还击。 这功力和应变能力不简单呐! 没等他转过身来,东溟子煜已经准备对他再来一击了! 林嘉兴一咬牙,那双丹凤眼都竖了起来,长枪往背后一挡,堪堪挡住一剑。 然后,一个扭身,对着东溟子煜刺出一枪。 东溟子煜暗自赞赏,这小个子,身手还挺灵活,不过,经过这几招试探,知道林嘉兴不是自己的对手。 高手对决,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林嘉兴显然也知道以自己的武功不是东溟子煜的对手。 但林嘉兴一点都没退缩、害怕,打算与东溟子煜一决生死。 他不能退兵一百里! 出了陇城,就不是他的势力范围了,到时候南云冷月也容不下他。 况且,退兵一百里,等东溟子煜杀过去,他们早晚还是要对上的。 这就是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了。 林嘉兴存了以死相博的决心,招数也狠辣起来,招招都是冲致命的地方去的。 东溟子煜单手握着软剑,手在背后一抽,抽出上官若离的那把千年玄铁短剑,也加猛了攻势。 林嘉兴应付的吃力起来,虽然没有挂彩,但短刀被砍断了,长枪也有了缺口。尤其是身上的战甲都给划烂了,甲片稀里哗啦的掉了一地。 他当然认识那把短剑竟然是千年玄铁制成,怪不得能把他的弯刀一下削断。 这时,他有跑回己方阵营的冲动,毕竟无论是武功还是武器都落了下风。 再打下去,要么退,要么死。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呀! 可是,这个人他丢不起。 林嘉兴愤怒的道:“不行,你的武器都是宝物,我不服!” 东溟子煜趁着他发怒分神,将长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淡淡问道:“你想如何?” 林嘉兴将手里长枪和半截短刀扔在地上,“我们都不用武器!这样就公平了!” 东溟子煜唇角抽了抽,“好!” 将软剑和短剑都归鞘,远远的扔给了莫问。 林嘉兴一脸怒气的扯开衣袍,露出了那副精壮的小身板儿。 上官若离瞳孔缩了缩,这是什么节奏?要光膀子拼命? 要不要这么幼稚? 林嘉兴赤裸着上身,站在了东溟子煜面前,跟个倔强的小屁孩儿一般…… 东溟子煜面无表情的撇了他一眼,他一个尊贵如神祇的王爷、东溟现任皇上的老爹,当众脱衣这么失身份的事,可不能做。 很快,两人就交上了手。 林嘉兴不知哪里学的武功,看似没什么章法,却是拳拳到肉,虎虎生风。 加上他个子小,身手灵活,动作却极为刁钻,总是在人意想不到的地方攻击。 东溟子煜则跟他不同,他自小宫里就安排的有武师教授武术,后来拜了自动凑上来的摘星上人为师,都算是名门,招数就有些一板一眼的。 但他也是在尸山血海中蹚过来的,招数看起来按照套路,但每一招儿都能演化出更过的杀招儿。 林嘉兴毕竟阅历少点儿,武功也低了几分。再说,拳脚和武器一样,也是一寸短一寸险。 到底身高体长四肢都有差距,林嘉兴的拳头还没够到东溟子煜,而东溟子煜的拳头已经招呼到他身上了。 林嘉兴动作灵活,而东溟子煜也不是蠢笨的傻大个儿,动作更灵活,而且变化无穷。 没多会儿,林嘉兴就有些招架不住了,脸上被打了一拳,腹部被踹了一脚,喷出了一口血。 林嘉兴能与东溟子煜过了这么多招儿,武功已经不低了,也难怪东溟子煜把他当对手了。 上官若离在一边看的起劲儿,两眼冒着小星星,她家男人打架也这么帅,这么好看! 步伐如风,姿势优美潇洒自如,如行云流水…… 上官若离已经完全进入花痴状态,恨不得化身啦啦队,给东溟子煜加油。 景阳也是两眼放光,握着拳头,恨不得在马上站起来。 只见东溟子煜一拳捶到林嘉兴的腹部,林嘉兴缩肚子弯腰,趁机想阴东溟子煜一把,直接用脑袋撞过去。 景阳实在忍不住,发出银铃般的笑声,“我都不用这小孩子拼命的招数了。” 上官若离噗哧一声,也笑了出来。 她看到东溟子煜将林嘉兴打的这么狼狈,笑的别提多欢快了。 林嘉兴听到清脆的笑容,扭头看了一眼,就见一个粉雕玉琢般的小少年,他的身后,有一张明媚而倾城的脸! 虽然这人穿着盔甲,做男子打扮,但林嘉兴是谁啊? 万花丛中过,不采不是人,一眼就认出那是个女子。别说,那女子穿着战甲,竟然有一种勾魂摄魄的独有魅力! 能在东溟子煜的亲卫里,那定是东溟子煜的女人,如果能把这女子要过来…… “啊!”林嘉兴肚子上又是一痛,自己竟然飞了出去。 没错,他被踹飞了。 摔进一堆断肢残臂里,他挣扎了半天才爬起来,沾了一身的血污。 林嘉兴龇着牙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捂着胸口,把已经到嘴里的鲜血咽回肚子里去,愤愤的瞪着上官若离。 都是这个女人,干嘛笑的那么好看? 勾引他!美人计! 东溟子煜眸光冰冷,往前迈了一步,挡住了他的视线,冷声道:“是认输,还是继续打?” 刚才林嘉兴那种惊艳贪婪的眼神,作为男人,东溟子煜自然明白其中的含义,所以踹林嘉兴那一脚,用了八分内力。 虽然林嘉兴强撑着,东溟子煜知道他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再继续打,只有死的份儿。 东溟子煜还是有几分惜才之心的,虽然他没用全力,但能跟他过这么多招的将领不多。 林嘉兴不想认输,但自己的内伤情况,自己明白,他没有说话,扭头就走。 不是他不想说话,而是怕一张嘴,血喷出来。 莫问带头道:“愿赌服输啊!不然连我这阉人你都不如!” 上官若离蹙眉,这货会耍赖吗? 第1252章 父王太棒了 景阳拍手给老爹喝彩:“父王太棒了!父王赢了!” 众将士振臂高呼:“愿赌服输!愿赌服输!” “王爷威武!王爷威武!” 声音震天,直冲云霄,震慑心神! 林嘉兴走到自己的阵营边,沉声道:“撤……” 随着这一个字,嘴里的血就涌了出来。 本来还以为林嘉兴没出全力而微微不满的将士们见状,知道他这是在强撑,恐怕是受了严重的内伤了。 他的副将毛了,刚才林嘉兴的情况他都看清楚了。 搀住林嘉兴冲着东溟子煜怒吼道:“方才要不是那个女人对我们将军笑,我们将军也不会被踹那一脚,你们使诈!” 林嘉兴差点哭出来:兄弟,知己啊! 上官若离嘴角抽了一下,凉凉的道:“谁冲他笑了,你也不看看他那模样,哪里有我夫君一丝丝好看了?还当林嘉兴是条汉子,原来竟也是不守信用,无耻耍赖的小人!” 景阳也道:“父王,我们还是把这些人灭了吧?反正那所谓的狗屁将军,找了诸多借口后,被打败了,还是没认输!” 东溟子煜便点了下头,“没错,此人不守信用,即便是收在帐下指不定哪日便反水了,留不得!那我们就把他们灭了!” 他这话里的意思,已经明显透出了招安的信息,让林嘉兴考虑的同时,也能离间本就貌合神离的恭王和凌嘉兴之间的关系。 “东溟子煜!”林嘉兴一听要开打,急了。 也顾不得满嘴的血,回过头来,见那个上官若离不怀好意的朝他笑了笑,林嘉兴就觉得他完了。 “东溟子煜,我输了,我认输了就是!” 林嘉兴像只斗败了的公鸡,一回头,就仰天狂喷一口鲜血,终于晕了过去。 东溟子煜给了莫问一个眼色,莫问会意。 冲着对方的阵营大声道:“给你们三天时间,遵守诺言,退兵百里!不退,我们不介意继续动武!” 这话威胁性十足,三天后,不管他们走不走,都要打下陇城! 林嘉兴其实只晕了一刹那就醒过来了,外敌虎视眈眈,内部也有人盼着他死,他怎么能允许自己这个时候晕过去? 所以,他听到了莫问的威胁。 心里有些泄气,对方有三十五万兵马,武器都是最先进的。他就是全力守城,最后伤个一半多兵力,大约勉强能守住陇城。 这还是最乐观的情况,若是陇城守不住,那可是要全军覆没的! 现在要怎么办? 真的退兵百里? 他闭着眼睛,脑子里却是飞快的谋算着。 他不能做那失信耍赖之人,他可以退,但恭王他们可以留下,带走多少兵,多少粮,还不是他说了算的? 但愿,去炸东溟子煜辅兵营的人能够顺利得手。 可是,他的算盘打的太响了。 忽听陇城的方向传来爆炸声,冲天的浓烟出现在陇城上方。 “怎么回事?”他诈尸一样,从担架上坐起来。 申将军也吓得不轻,“好像是陇城出事了!” 张将军神色惊恐的道:“莫不是东溟子煜趁机偷袭,占领了陇城?” 林嘉兴差点又晕过去,沉声道:“快!回城!” 他能派人去偷袭东溟子煜的辅兵营,难保东溟子煜不会偷袭他的陇城! 急行军往回赶,希望能把陇城夺回来。 忽然,队伍后面响起了轰隆隆的马蹄声。 “坏了!是不是东溟子煜追过来了?”申将军抽出了佩刀。 “去看看!”林嘉兴派了斥候去探,他相信东溟子煜不是不守信用的人。 想打他,刚才动手便是,没必要再追过来。 果然,一会儿,那个斥候回来了,“是偷袭宣王辅兵营的人回来了。” 申将军忙问:“得手了没有?” 那斥候道:“没有,折了一半。” 这时候,从陇城的方向也飞来一匹快马。 快马上的斥候连滚带爬的从马上翻下来,跪在地上禀报道:“将军,我们的粮仓被烧了!” 林嘉兴眼前一黑,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吗? 报应来的太快了! “将军!将军!” “快,回城!将军晕倒了!” “保护好将军!闲杂人不得靠近!” 又是一阵兵荒马乱。 他们是气势汹汹而来,如丧家之犬一般狼狈而回。 …… 因为林嘉兴副将的指责,很多人都知道上官若离这王妃混进东溟子煜的亲卫里跟着来了。 他们了解东溟子煜,倒是没觉得是别的女人。 周浦仲的人有些不满,嘀嘀咕咕的说什么,女人上战场,可是要倒倒大霉的等等。 被元城这边的士兵瞪了一眼,都默默的闭上嘴。 王妃会让他们倒霉?放屁,大到炸药包,小到医疗包,哪一样儿不是王妃想出来的? 上官若离也听到他们的窃窃私语,伸出手指戳了戳东溟子煜腰侧,贼贼的笑了一下,“这次我要给你招黑了,周浦仲定会因此恶心恶心你。” 上次整顿,周浦仲的军队折了不少人。 有些是真的是参加了哗变,有些是东溟子煜设计进去的。 左春藤在略城也站住了脚,周家以前是土皇帝,还想变着法儿的控制左春藤,架空东溟子煜的势力。 可左春藤就是不上道,后院也被沙宣给管的紧紧地,一个狐狸精也不放进来。 周家不光没把左春藤捏在手心里,还处处受左春藤的打压,从土皇帝变成了地头蛇,甚至连地头蛇都不如。 这让周浦仲很不满,不想着积极立功博得东溟子煜的重用和信任,反而总在军中做些小手脚,想恶心东溟子煜,打压元城将士。 “本王就怕他没动作。”东溟子煜一本正经,却是趁人不注意,在上官若离的屁股上捏了两把。 上官若离脸色一红,差点抽他一巴掌。 孙向明大踏步的回来,一脸胜利者的神采飞扬,“王爷,辅兵营一点儿事儿都没有,杀了对方两千,俘虏了三千多!” 东溟子煜神色一喜,“好,按照规矩领赏!” 杀多少人,他倒是没在意,俘虏他很喜欢,现在不光马来岛那边缺劳力,南云新打下来的地盘也需要男劳力。 孙向明抱拳道:“替兄弟们谢王爷赏!” 周浦仲对他这伏低做小的样子很瞧不起,在东溟子煜身后对他露出了一个不屑的表情。 上官若离眼角的余光看到他的表情,眸光微沉。 第1253章 周浦仲找死 周浦仲对孙向明又嫉妒又瞧不起,觉得他像个哈巴狗似的没骨气。 上官若离将周浦仲的表情看在眼里,心中冷笑。 这个人依然是狗改不了吃屎,爱玩弄权术,拈轻怕重,还见不得旁人好。 看样子,得找机会把他的权利分解一下,不然,到了一行程度,要出大事的。 东溟子煜对孙向明道:“这些俘虏交给你处理,愿意留下的归在你帐下,不愿意留下弄到临河镇去屯田。” 等战争结束后,再把他们放回家,若是现在放了,再回南云军队,那就是跟自己过不去了。 孙向明很欢喜,他打仗从来都是冲在前面,挑最危险最难的任务,所以兵力也消耗的多。 眼看着自己的队伍越来越缩水,心里也是急呀,原来的俘虏东溟子煜不知都弄到哪里去了,这次能给自己补充力量,真是值得庆幸。 周浦仲又眼红了,道:“王爷,那些俘虏兵能否给末将一半?末将的队伍也消耗了不少。” 东溟子煜淡淡道:“你的兵都是在哗变中消耗的,还是等你立了功再说吧。” 这句话,把个周浦仲闹了个大红脸,眸中闪过一抹杀机,沉声道:“王爷,王妃今日此举恐怕不妥,女人随军向来是大忌,会给我们带来血光之灾的!” 上官若离眸光一寒,这就来了? 还真是沉不住气,这刚回军营,还没进屋呢! 东溟子煜顿住脚步,冷冷的道:“这是哪门子规矩?” 周浦仲对上他冰冷肃杀的眼神,竟然不敢直视,眸光闪烁了一下,然后又理直气壮的道:“这是不成文的规矩,若是谁家的媳妇都能上战场,军中岂不是乱套了?” 东溟子煜点头,“你说的对的,若是谁家的夫人,也能如王妃这般,能改进炸弹、改良投石机,率领军医,研制瘟疫药方,本王也可允许她随军。” 他为了不让上官若离成为焦点,没说炸弹是上官若离制造出来了,直说是改良。 “啊?”周浦仲诧异。 他知道上官若离懂医,管着辅兵营和伤兵营,没想到炸弹、投石机这些也是上官若离改良的! 莫问冷眼看了一眼周浦仲,道:“别说王妃改良的那些炸弹,就是今天的投石机能让我们少死多少人?这应该是给敌人带来血光之灾吧?” “是是是!”周浦仲立刻改了态度,“是末将想差了,想来这也没什么的,军妓都能随军,王妃自然也是可以的。” 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眸光都是一冷,这是把上官若离和军妓相提并论呢? 这个老匹夫,是找死呢! 东溟子煜意味深长的看了周浦仲一眼,拉着上官若离快步离去。 景阳与王明轩对视了一眼,都没说话。 呈一时口舌之快,不是他们的风格,要弄,就在暗处弄死他! 现在,若是周浦仲死了,那些忠于他的将士们哗变要怎么办? 所以,要从长计议,仔细筹谋。 进了屋子,景阳就沉不住气了,还没坐下,就冷着小脸儿道:“周浦仲这个老匹夫是活够了吗?我看他就是带着他的兵来混粮饷的,一点事儿都不想做,还从中作梗,现在竟然侮辱起母妃来了!” 他的小拳头捶在了桌子上,眼眶气的都红了。 上官若离摸了摸他的头,道:“何必跟这种人一般见识,他的人跟着,至少壮大了声势了。” 敌人才不管你内部如何争斗,他们首先看的是人数。 一出兵,乌压压的都是人,从气势上就压敌人一头。 景阳不服,道:“可他都羞辱母妃了,这就是侮辱父王和儿子,此等大恨,儿子怎么能咽下这口气!” 上官若离挠挠头,“是我考虑不周,今天不该混在军队里跟去,没想到那个林嘉兴的眼睛这么毒,还喊出来。” 东溟子煜柔声道:“与你无关,这个周浦仲确实不能留了。” 莫想道:“让奴才晚上去杀了他!” 莫问拉了他的衣角一下,“听王爷吩咐,莫要冲动,他死了好办,他的兵恐怕不能一下子服从我们。” 莫想抿紧了唇,不再说话。 东溟子煜提示道:“他的四儿子不是一直想要他这个位置吗?” 大家族中的权利争斗,不亚于皇家。 而周浦仲的女人、儿子众多,更是拿女人不当人,当成物件儿送人很正常,甚至,宴请的时候,让小妾、庶女来伺候酒水,让大家一起玩乐的情况都有。 所以,他的儿子们对他这个父亲也不是都敬服,娘和姐妹被糟蹋的,更是对他有恨意。 加上权利分配不均,其中的争斗也很激烈和残酷。 景阳眼睛一亮,“太好了,让他们父子相残,周家的将士还能说出什么?” 老狐狸死了,小的再慢慢收拾,那些将士慢慢都收拢过来。 东溟子煜宠溺的摸摸他的小脸儿,“记住,生气不一定要发出火来,杀人,不一定要亲自动手。” 上官若离笑道:“所谓,咬人的狗不叫,便是这个道理。” 景阳一笑,童心大起,学了一声小奶狗叫:“汪汪!” 众人都笑了出来,一时凝重的气氛缓和下来。 莫问笑道:“那奴才就安排人从中煽风点火,帮点忙。” 东溟子煜也露出笑容,摆摆手,“去吧。” 莫想刚出门,就见王丰回来了,一副得胜后春风得意的神情。 回头冲着屋内禀报了一声,“王爷,王丰回来了,石头脸上都春光满面的。” 东溟子煜道:“进来。” 王丰走到近前,捶了莫问的肩膀一下,笑道:“臭小子。” 莫问也捶了他的肩膀一下,然后去办差了。 王丰走进屋内,先行了军礼,再禀报道:“王爷,王妃,我们烧了陇城的粮仓,而且全身而退,一个伤亡也没有。” 东溟子煜赞道:“好,回头,给那些人领赏。” 王丰抱拳道:“谢王爷!” 然后,又继续道:“我穿着隐身衣,顺便在城里转了转,发现了安罗和孙若雪。” 上官若离神情一凝,“他们还真是有本事,都已经到了陇城了。” 第1254章 师傅忙着呢 王丰道:“我已经留下人,让他们找合适的机会,与孙若雪取得联系,有情报会传回来。她是不是真为我们做事,也能见真章了。” 若是假的,那留下的人就倒霉了。 想到这里补充道:“王爷放心,咱们的人会小心的,有问题会全身而退的。” 东溟子煜点头道:“你做的很好。通知下去,大军准备开拔,咱们去陇城底下等着去。” 王丰还不知这边发生了什么事,微微一愣。 王明轩叽叽喳喳的把东溟子煜和林嘉兴在阵前比武打赌的事儿一五一十的说了,把林嘉兴的惨样描述的绘声绘色。 王丰听了,把手搭在自己长子的肩膀上,笑道:“那林嘉兴也是个傻的,天下论武功有几个能比的过王爷的。” “人外有人,莫要误导小孩子。”东溟子煜一脸严肃,但眼中都是笑意、 显然,很享受这彩虹屁。 真是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上官若离心中暗笑,自己的冰块夫君,也喜欢彩虹屁呀。 王丰道:“属下说的是事实,是王爷太谦虚了。” 显然,东溟子煜觉得这种事适可而止便可,道:“去让人准备吧。” 上官若离问道:“你们觉得林嘉兴会主动让出陇城吗?” 为了打赌,就把经营十几年的大本营给让出来,这也太“败家”了。 东溟子煜道:“林嘉兴好歹也是个人物,也是要脸面的,既然公开承认输了,那应该会退兵一百里。不过,他一定不甘心就这么撤了,定会从中做些手脚。” 上官若离微微敛眸,“难道他要把陇城炸了?给我们留下一片废墟?” 东溟子煜道:“不排除这种极端的做法,但他应该会留下一部分兵力,给恭王。恭王保住陇城,陇城就是恭王的了。若是保不住,也不能让我们这么容易得了陇城。” 东溟子煜猜的没错,林嘉兴回到陇城,被救醒了以后,就命人收拾东西,三天之内要撤离陇城。 那些想与东溟子煜决一死战的将领,因为粮仓被炸,现在也打消了阻拦林嘉兴的念头。 “林将军!”恭王听说了,急匆匆的赶过来,“你真的要撤退?这也太儿戏了吧?这里可是你的根基!” 林嘉兴无奈的道:“没办法,我输了,就得履行诺言,不然我无法在将士们面前立威,也会让东溟子煜瞧不起。” 恭王气的吹胡子瞪眼,“大丈夫不拘小节,兵不厌诈,你何必在乎这些?太幼稚了!” 林嘉兴不耐烦的摆摆手,“别说了,我丢不起那个人,反正我是要撤的。” “糊涂!”恭王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恨不得揍他一顿,恨铁不成钢的道:“一百里以外,那可是南云冷月的势力范围了,你是去送死吗?” 林嘉兴虚弱的闭了闭眼,“南云冷月现在自身难保,对付东溟子煜和黑旗军都没精力,还顾不得对付我。” 恭王气的干瞪眼,指着他,道:“你……你……枉本王这么器重你,没想到你竟如此荒唐!” 林嘉兴喘息了一下,道:“事已至此,我主意已定,恭王何去何从随你的便。” 恭王眸光微转,道:“本王替你守陇城,你把兵都留下。” 林嘉兴眸子眯了眯,“王爷这是,让我自己走?” 想要他全部兵力,简直是做春秋大梦呢! 恭王为难的叹了一口气,为难的道:“东溟子煜现在有三十五万兵马,本王只有七万来人,尽管你这陇城固若金汤,也抵挡不住人家人多呀。你手里的三十万人马都留下,也就势均力敌而已。” 林嘉兴道:“粮仓被烧了,我把兵都留下,你也没粮食养他们呀。” 恭王神色一沉,确实,东溟子煜三天后来攻城,不用打,将士们已经饿的两眼昏花了。 林嘉兴道:“我在城东还有个秘密粮仓,里面有供十万大军吃半个月的粮食。” 恭王眼睛一亮,“那你留下二十万士兵,五天之内,就把东溟子煜赶跑了,到时候他的粮食就归我们了。” 林嘉兴知道他不是轻敌,他是想多要兵。 就道:“我只能借给你十万将士,炸药、炸弹等武器都给你留下,我的二十万将士只带够三天吃的粮食离开。” 见恭王还不知足,就继续道:“你不稀罕就算了,跟着我一起走吧,咱们三十七万大军,不管到哪儿,也没人敢惹,现在南云冷月也得忌惮我们几分。” 恭王眸光微闪,垂眸想了一下,道:“好,十万,就十万。陇城守住,你们再回来,守不住,我们去与你们汇合。” 无论胜负,这十万人和粮食、武器都拿到手了,就别想要回去。到时候见情况不对,他就带着十七万人弃城逃走。 林嘉兴自然知道恭王的小心思,他可不会拱手让出自己的十万大军,到时候守城、去留都会按他的意思办! 达成协议,恭王就告辞走了,连问候他的伤都没问一句。 恭王怎么会料不到林嘉兴的人不会听自己的? 都是千年的狐狸,看谁的手段的高了。 他直接去了安罗的院子,院子不大,进了院门,就听到屋内一阵嗯嗯啊啊的男女那啥的声音传来。 恭王微微蹙眉,这都什么时候了? 这个安罗,还有兴致做这事儿! 安罗的门口有一个抱剑的蒙面人站着,见到他们来,微微眯了眯眼。 恭王的一个侍卫上前,沉声道:“去告诉你们师傅,王爷要见他!” 蒙面人冷声道:“师傅在忙着!” 那眼神好像在说:你们聋吗? 恭王蹙眉,真是岂有处理,现在不管什么东西都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等他荣登大宝,非得一个个的把他们都剁碎了喂狗。 那侍卫高声道:“岂有此理!你竟然对王爷如此不敬!” 蒙面人还是不动,冷冷道:“师傅交代,不许打扰!” “放肆!我们王爷亲自来了,还不通报?”他的声音又提高了一个八度,就是为了提醒里面“忙着”的安罗,恭王亲自来寻他。 屋内声音暂停,传来安罗的声音,“王爷有何事?” 第1255章 贪图美色的废物 安罗的好事被叫暂停,可想而知心里有多不痛快,声音里带着不耐烦。 恭王深吸了一口气,道:“我在小厅等你,有话要单独与你讲!” 怪不得连个青葙山都保不住,真是贪图美色的废物! 没出息的东西! 他自己忘了,自己是如何与那两个美人没日没夜的疯狂的了,那两人还不是送给他的呢。 恭王在小厅又等了半个时辰,安罗才一脸餍足的进来。 对着恭王抱拳,道:“王爷,久等了。” 恭王收起脸上的不耐烦,“我有事与你商量!” 安罗找了个椅子坐下,问道:“王爷请讲。” 恭王道:“你可知道林嘉兴要退兵百里的事?” 安罗点头,“知道了。” 恭王继续道:“他借给本王十万大军,守住这陇城。” 安罗立刻露出了然的神情,“王爷是想完全掌控这十万大军?” 恭王赞许道:“没错,你可有办法?” 安罗道:“我还没那么高的功力能对十万大军施法,但控制几个将领的心神还是能办到的。” 恭王眼睛一亮,“这样也好,底下的士兵什么都不知道,只听将领的。” 安罗温和而笑,“那到时候把他们集合在一起,或者一个个的来见我,我对他们施摄魂术。” 恭王这才露出笑容,“好,你就幸苦你了,若成了大事,本王定会给你一个护国大师的位置,让你的后代都安享荣华富贵。” “后代?”恭王眸光微闪。 他确实该有后代了,这些年他御女无数,但都是他的手下和徒弟,她们都被他暗中喂了绝育药。 不然,一个奸细跟人生下孩子,那可是羁绊。 要知道,女人为母则刚,为了她们的孩子,她们会背叛一切,包括她们自己的灵魂和信仰。 他不会给她们背叛自己的机会! 恭王见安罗神色有所动,道:“你快到知天命之年,也该留个后,将你的血脉绵延下去了。” 他说的语重心长,那苦口婆心的模样,像是操心的家长在劝自己的晚辈。 安罗道:“多谢王爷,我会考虑的。” 恭王眸光微闪,道:“本王最小的女儿,今年及笄,模样秀美、贤惠温柔,若是你不嫌弃,就嫁给你为妻,可好?” 安罗眸光亮光一闪,“那就多谢岳父抬爱了。” 刚及笄的小姑娘,娇花一样的人儿,能在自己身下绽放,那是多么美好? 他痴迷与自己训练出来的徒弟们那高超的手段,但也喜欢青涩鲜嫩的娇花。 那种破瓜的成就感和拥有感,是个男人都喜欢。 至于子嗣、大国师,呵呵,太遥远,他只在乎当下的快活。 恭王满意的哈哈大笑,没有什么比联姻,更快速、更有效的将一个男人笼络到自己手下了。 不过,这个安罗如此没出息,还不配让他搭上自己的女儿。 反正他的家人都在南部的琼州岛上,要想娶到手,少说也得一年半载,怎么也得解了眼下的危机再说。 至于到时候,安罗能不能活着还不一定呢。 恭王笑的越发开怀,转而道:“你还有多少鬼甲兵?” 安罗眸子微敛,道:“五千,一千给了南云冷月,一千给了您,我手里还有三千。” 恭王道:“这次守城,让龟甲兵都出来,守住陇城,陇城就是我们的了。你也想报青葙山之仇是不是?” 安罗眸光一凛,“没错,这个仇,我定会要报的!” 恭王满意的一笑,还不算废物到家。 于是,二人商议一些具体事宜。 至于各自心里打着什么小算盘,也只有他们自己心里知道了。 …… 东溟子煜也在议事,他不会就乖乖的等着林嘉兴让出陇城,再进城。 他要再用“乡村包围城市”的办法,先把周围的乡镇都收入囊中,三天时间也差不多了。 他在舆图上轻轻一点,“这个县三面环山,比较难攻,谁去拿下?” 孙向明抱拳道:“末将愿往!” 东溟子煜道:“好,你就带着你的五万将士,先占领此县,留下一万士兵维持秩序,然后从此处往南,攻打下一个县。本王会带人直接打到陇城下,最终,我们在此处汇合。” 孙向明行了个军礼:“末将领命!” 东溟子煜点头,道:“你前些日子,不是说有两个才德兼备的友人,想谋个职位吗?这两个县先让他们管着,若是当真有才,将来再擢升。” 孙向明神色一喜,再次行礼:“谢王爷!” 倒不是他多稀罕这两个穷县,而是东溟子煜开始信任他了,肯用他推荐的人。 他在家族和好友的面前也有了面子,用事实向他们证明他的选择是对的,能为他们带来想要的利益,这样也能得到家族和亲友更多的财物支持。 周浦仲眸子闪过嫉妒又算计的光芒,若有所思的垂着眸子。 “陇城西方和北方就这样,东方以及往南,还有三个县城,”东溟子煜又指着舆图,“这个县谁去?” 周浦仲难得主动请缨道:“末将愿带十万大军前往拿下北部两县。总得给别人点立功的机会,最南边的县不如派刘健的三万人去吧。” 刘健是后来招安的南云将领,手里只有三万人,是势力最弱的。 最南边的那个县,靠着南云冷月的势力,林嘉兴退到百里以外,也会参与进去。 所谓唇亡齿寒,那才是最难打的县! 他可不想让自己的兵去送死呢。 就在周浦仲得意洋洋之时,东溟子煜道:“你要打的两个县周围没有天然屏障,而且距离我们这里很近,人早就跑的十之八九。十万大军有些杀鸡用牛刀了,不如顺便把最南边的县也收拾了。” 刘健道:“孙将军的两个县最难,都只带了五万,周将军的十万大军向来所向披靡,去收拾两个无人的小县,实在是浪费了。” 想让他的三万大军去送死?想的美! 东溟子煜看向周浦仲道:“要么你带五万去打北部两县,要么带十万去拿下三个县,你选一个?” 周浦仲不想把自己手下的十万大军分开,眸光一转,道:“我带十万去,把东部三个县都收拾了。” 东溟子煜点头,“好,既如此,即刻出发!” “哎,王爷。”周浦仲笑的有些谄媚,“末将手里也有几个治国之才,打下这三个县,县令的位置,能不能安排给他们?” 第1256章 林嘉兴离开陇城 周浦仲觉得东溟子煜既然答应了孙向明的请求,安排了他的人,那么这三个县是自己打下来的,那交给自己的人管,是理所当然的。 谁知,东溟子煜道:“孙将军早就向本王举荐了那两个人,本王已经派人查清了那两个人的底细和人品才学。本王不会用不知底细的人,你把你要举荐的人告诉莫问,等调查清楚后,再安排职位也不迟!” 孙向明暗暗惊心,原来东溟子煜调查的这么清楚,幸亏他没从中做什么手脚,不然好不容易拼来的局面就砸了。 周浦仲眸中凶光一现,“好!” 这是明着拂他的面子? 走着瞧,有你后悔的时候! 东溟子煜摆摆手,“各自整军出发!” 将领们都出去,莫问道:“王爷,周浦仲已经数次露出杀机了,咱们要小心些。” 王丰道:“这次,他会不会与南云冷月或者林嘉兴勾结?毕竟他的十万大军,也是不小的力量。” 莫问道:“派人盯着他呢,不行就直接杀了吧。” 东溟子煜道:“使点手段,让他的四儿子周平的下属出手。或者,干脆栽赃给周平的手下,把周平逼出来掌权。” 莫问眸光微闪,“奴才明白。” 追风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个蜡丸,“王爷,这是孙若雪送回来的。” 莫问接过来,捏碎了蜡丸,里面有一条纸条。 将纸条展开,道:“果然不如王爷所料,林嘉兴借给恭王十万兵马。恭王想据为己有,让安罗对几个主要将领用摄魂术。陇城有四千鬼兵,很快就会对我们进行偷袭。” 东溟子煜道:“将这消息透露给林嘉兴,让他们去狗咬狗!” 追风道:“是!” 林嘉兴收拾了一天东西,还没收拾妥当,在陇城经营了十几年,可不是一两天能收拾好的。 他躺在床上养伤,虽然他没受外伤,但内伤很重。 一个亲兵跑进来,在林嘉兴耳边,耳语了一阵。 林嘉兴眸光骤寒,冷哼了一声,道:“通知我们的人,不要和安罗单独相处!将士们都带走,不要留下一兵一卒。” “是!”亲兵应了一声,跑出去传话了。 不一会儿恭王急急的来了,“林将军,东溟子煜兵分三路,已经朝陇城周边的县发动进攻了!” 林嘉兴缓缓睁开眼睛,“那又如何,这不归我管。” 恭王道:“他让你三天离开陇城,可现在才一天,你不能坐视不理呀!” 光给他留个孤零零的陇城,有什么用呀? 林嘉兴凉凉的道:“我打了有什么用?两天后还不是要退?那不是浪费兵力吗?” 恭王要气死了,“那你把那十万兵力先给我,出去迎战!” 林嘉兴意味深长的道:“你不是有安罗吗?让他去阵前用摄魂术不就行了。说不定,东溟子煜不但不会攻打陇城,还会为你所用。” 恭王心里咯噔一下,沉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安罗要是有那么大的本事就好了,他还用像个丧家之犬这般窝囊吗? 安罗要给人摄魂,要在安静的环境下,用一个劳什子坠子在人的眼睛前面晃动,然后怪腔怪调的说些话。 若是对方意志坚定,都不见的有效。 他控制的那些徒弟,对他如此忠心,都是用了好几年,甚至十几年不断的施法而来的。 林嘉兴冷声道:“我什么意思,恭王心里不明白?” 恭王恼羞成怒,一拍桌子,叫道:“林嘉兴,你别不识抬举!什么履行赌约,你就是怕了东溟子煜,想做王八!” 林嘉兴嘲讽的冷哼道:“既然你这么想,那十万人马,我也没必要留下,你还是让安罗去阵前摄东溟子煜的魂吧!” 恭王眼看着到嘴的肥肉要丢,怒道:“林嘉兴!你别忘恩负义!当初,你如丧家之犬一般四处逃窜,若不是本王收留、扶持,你能有今天?怎么?翅膀硬了,这就要恩将仇报了?” 林嘉兴脸冷了下来,撑着身子坐起来,小小的身子,像个孩子一般坐在床上。 声音却透着摄人的杀意,“你想要什么?” 恭王见房间里只有二人,而且林嘉兴受了重伤,这是一个好机会! 他眸中杀机一闪,手里多了一把匕首,狠狠朝林嘉兴的胸口刺去。 林嘉兴身子往后一仰,躺在床上。 同时,从枕头下抽出一个小弓弩,朝着恭王的心脏发出一箭。 恭王急速扭身躲避,但距离太近,羽箭没入他的胸膛,但堪堪避开了心脏的位置。 伤不致命,不过,箭上有毒,足以要他的命。 恭王捂住心口,一阵头晕目眩。 林嘉兴凉凉一笑,从枕头下摸出一个小瓷瓶,“解药在这里,我们谈谈条件吧。” 恭王跌坐在椅子上,“解药给本王,你与本王的恩怨两清,不,还有粮食,还有那十万将士,也留给本王!” 林嘉兴点头,“粮食可以,兵不会给!从此,你我恩怨两清!” 说完,将瓷瓶扔给的他。 恭王拿着药瓶,冲出房间。 他得让人看看这药有没有问题,这是皇子的“职业习惯”。 林嘉兴将亲卫叫进来,下令道:“不管收拾的怎么样,一个时辰后出发!” 亲卫道:“我们去哪里?” 林嘉兴道:“我们有三十万大军,到哪里都受欢迎!” 亲卫点头,“没错,连东溟子煜话里话外都想拉拢将军呢!咱们到哪里都吃香的喝辣的。” 这年月,拳头硬的就是爷。 林嘉兴一点也不想听到东溟子煜的名字,蹙眉道:“我是南云人,无论如何是不会投靠东溟子煜的。” 一个时辰后,林嘉兴带领着三十万大军出城,向南而去。 东溟子煜得到消息时,已经到了距离陇城三十里的小县城,他也没着急攻城,让人将林嘉兴弃城逃走的消息撒播出去。 小县城里本来就没有守兵,那些衙役、捕头一听都慌了。 加上自发组织起来的民兵,他们一共两千多人,根本不是东溟子煜大军铁蹄的对手。 本来,林嘉兴答应,东溟子煜打来,他会派兵出城抗敌的,现在林嘉兴跑了,他们简直是以卵击石。 当下,也南下逃走了。 在绝对的势力面前,任何阴谋诡计和负隅顽抗都将是无用功! 第1257章 有客人来访 东溟子煜留下人接手县城,建立秩序。 自己带着两万精锐骑兵朝陇城狂奔而去,半路上就发射出了信号,调动了城内的暗桩。 林嘉兴突然撤走,没留下一兵一卒,恭王正在忙着布防。 有斥候惊慌来报:“王爷,不好了!东溟子煜带着人杀过来了!” 恭王大惊:“什么?不是给了三天时间吗?怎么今天就杀来了?” 他似乎没搞明白,东溟子煜是让林嘉兴三天之内离开陇城,可没说三天之内不攻打陇城。 现在,林嘉兴撤离陇城,那东溟子煜当然可以随时攻打陇城。 恭王有些慌了,忙下令道:“快!关闭城门,鬼甲兵和骑兵准备!” 可是,当他们冲出营地的时候,就见东溟子煜那群人,就像一阵风,已经跑远了,追都追不上。 北门进来,南门出去,恭王的人一根毛都没沾到他们。 这种事情,实在太打脸。 恭王懵逼道:“怎么回事?东溟子煜有病了?难道就是来陇城遛一圈儿?” 如果他们真的想下杀手,哪怕只是冲杀这一阵,他们也会损上千人。 难道是故意来气他的? 好像在说:恭王,你就是个笑话,你还想保住陇城,自不量力! 恭王快气疯了,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申将军,你带四千龟甲兵,五万精兵,去把东溟子煜给我拿来!” 恭王声音都哆嗦了,他知道他的精兵跟东溟子煜的精兵根本就没法比。说起话来也没什么威势。 申将军握紧了拳头,垂着头听着恭王的命令,却摇了摇头,“王爷,此时将兵力分散不妥,其实我等还不清楚东溟子煜此举的目的,贸然前去攻打,这边少了这五万精英,属下担心王爷的安危。” “安危?他此举就是羞辱本王!本王可是南云正统的王爷,不杀了他难解本王心头之恨!”这声音高亢而尖细,听起来有如公鸡被捏住了脖子打鸣,将士们听的都牙酸不已。 张将军也道:“王爷,说不定这就是东溟子煜的计策,故意激怒王爷,让王爷失了分寸,他好有机可乘……” “大胆!本王何时失了分寸?士可杀不可辱不知道吗?”恭王越说越气,拿起身边的茶杯,就往地上砸去。 申将军后退一步,躲开那些碎片,忙道:“既然王爷下令,我等只能遵从了!” 他的语气中透着无奈,心中有对恭王的不屑和失望。 跟着这样的主子,真的有前途吗? 张将军面色也很不好,低着头,也有深深的无力感。 突然,有小兵惊慌的跑了过来,“王爷,不好了,不好了!” 恭王大怒,“放屁,你才不好了呢!” 小兵顾不得请罪,慌里慌张的禀报道:“王爷,我们的士兵有大半中毒了,都晕倒了,军中大夫没有办法!” “报……”有斥候连滚带爬的过来,“东溟子煜又带着人杀过来了!” 恭王现在明白了,刚才东溟子煜来城里转那么一圈儿,是来下毒的! 他们本来就不是东溟子煜的对手,现在兵力去了大半,简直就是案板上的鱼肉。 “带着还能动的人,撤!撤!” 恭王起身率先带着人跑了出去,就像后面有狼追似的。 就这样,东溟子煜用了惊弓之鸟之计,没费一兵一卒,拿下了陇城。 那些恭王的士兵喂了解药后都成了俘虏,直接押送到临河镇,让张铁生安排他们去屯田。 到了晚上,东溟子煜的主力军,就接管了陇城。 上官若离的辅兵营和伤兵营安置在最大、最安全的院子里,当然,晚上还是和东溟子煜住在衙门的后院。 上官若离泡了个热水澡,靠在床头等着东溟子煜回来,因为太累了,慢慢的就睡了过去。 不知什么时候,感到身边的被褥一动,睁开眼就见东溟子煜已经钻进了被窝。 “什么时辰了?忙到现在?”她将他的长发拢了拢,看到他眸中的血丝,有些心疼。 东溟子煜将她搂进怀里,柔声道:“过了子时了。” 上官若离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城防都布置好了?” “嗯,”东溟子煜带着剥茧的大手在他腰上摩挲着。 上官若离身子软了,娇声问道:“安罗和孙若雪跑了,名册上陇城的其他徒弟还在吗?” “那个老狐狸,带着那些人一起跑了,想来是料到那替身出了问题。” 上官若离问道:“你说他会不会怀疑孙若雪?” 东溟子煜道:“不知道。就看安罗对自己的掌控本事有多自信了。” 上官若离点头,“那我们要不要乘胜追击林嘉兴和恭王、安罗?” 东溟子煜的手指挑开上官若离的衣带,“不急,现在早稻已经成熟了,但是,百姓却跑了,我们军队收割,然后种上下一茬儿,这些粮食都用来安置百姓。” 上官若离道:“民以食为天,确实该如此。此外商业也要开通,吸引老百姓都回来,才能慢慢的休养生息。” 夜深人静,这夫妻俩在被窝里嘀嘀咕咕半天,才快活了一把,睡了。 第二天,就张贴出安民告示,先拿出粮食赈济灾民。从外地回乡的百姓,可以到衙门去领粮食糊口。 老百姓能动的都逃难去了,剩下的都是跑不动的老弱病残,也干不了活儿。 先给了粮食安抚住他们,军队收割粮食的时候,别让他们误会军队是抢粮食。 上官若离查看衙门里备案的商铺、田庄等地契的存档,将官员的、林嘉兴的铺子、田庄的契书挑出来,要么据为己有,要么犒赏有功的将士。 其他百姓的产业,只能先空着,到最后看情况再说。 若是有主儿来换新朝廷的契书,自然是物归原主;若是长时间没人来换契书,那衙门就征用,租出去收租。正主儿来了,可以归还产权,并一部分租金。若是三年内没人来换契书,那就充公了。 将这个决定,也写成告示贴出去,当然据为己有的那部分没写上,他们也不敢回来要。 正忙着,紫烟进来禀报:“王妃,王爷说有客人来访,请您去会客厅。” 上官若离挑眉,“客人?这个时候,这个地方,能有什么客人?” 第1258章 一副做贼的样子 一般的客人,东溟子煜可不会让上官若离去见。 上官若离带着一肚子狐疑,来到衙门的会客厅。 看到客厅里的人,先是一愣,随即就笑了。 慕容枫和站起来,冲上官若离抱拳施礼,“宣王妃,久违了!” “你怎么来了?快请坐!”上官若离走到东溟子煜身边,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慕容枫和笑道:“你们都快打到我老家了,还不该来?” 上官若离摸了摸鼻子,毕竟咱算是侵略者,是有点心虚的。 不过,嘴上可不能理亏,“我们也不想劳民伤财,实在是南云幽寒和南云冷月欺人太甚,逼到这份儿上了。” 慕容枫和淡笑,不予评论。 他与东溟子煜年纪相仿,勉强算是个美男子。 剑眉星目,双鬓如裁,鼻梁高挺,双唇薄厚得宜,脸型稍长,与修长的身形相得益彰。 头顶一枚碧玉扣,身着青色锦袍,腰间也挂了一枚与头顶玉扣同样质地的玉佩,一个玉的质地就是极品。 脚上的麂皮靴,用的最好的麂皮,舒适又结实。 他的贵气并不张扬,却是由内而外。 同几年前相比,多了一分沉稳和从容。 东溟子煜的俊美也极为少见,不仅仅是几近完美的相貌,还有一身的傲气与威严。剑眉之下的双目,目光只需一扫,便是金戈铁马。 东溟子煜很喜欢媳妇这痴迷的眼神,唇角微微上扬,对慕容枫和的语气也柔和的几分,“你来,是来投靠本王的?” 慕容枫和挑眉,“我认为,我们本来是一伙儿的,用投靠二字,不合适吧?” 上官若离笑道:“那你是来尽地主之谊的?” 慕容枫和眸中闪过复杂不明的情绪,“尽什么地主之谊呀,现在南云缺粮食,都……” “咳!”东溟子煜轻咳了一下,端起了茶杯。 神态自然,仿佛是无意咳嗽一下似的。 慕容枫和眸光微闪,继续道:“连粮食都不够吃了,别说鸡鸭鱼肉,接风洗尘,还是等等吧。” 上官若离觉得这两人气氛有些诡异,定是有事瞒着她。 慕容枫和道:“最近宣王在南云的名气可大了,一路摧枯拉朽,已经占据了一半南云的国土了。” 这话说的……总是有些抗拒和敌意的。 东溟子煜淡淡道:“你慕容家只要不触犯本王的底线,本王保你们慕容家安然无恙。” 东溟子煜这话已经是很重的承诺了,一路上,很多世家因为反抗,都被连根拔起了。 对慕容家如此厚待,都是看着慕容枫和这个家主的份儿上。毕竟即便是通过书信来往,慕容枫和也帮了他们不少忙,改良了不少军械。 慕容枫和郑重点头,“那就谢了。” 上官若离笑了笑,“你远道而来,晚些为你接风洗尘。我们军营里招待贵客的粮食和鱼肉还是有的。” 慕容枫和面带笑意,“那就劳烦王妃了,我还挺想王妃亲手做的饭菜的。” 东溟子煜挑眉:“你还蹬鼻子上脸了,本王都好长时间没吃她亲手做的饭菜了。” 上官若离亲昵的掐了他的胳膊一下,“好了,你这是抱屈呢?今天我就好好做一桌子菜。” 东溟子煜眸光柔和,语气更柔和,“好,本王想吃那水煮鱼。” “好,我让人去抓,这边就是河和湖多。”上官若离说完,站起来,对慕容枫和笑道:“你们聊着。” “好,”慕容枫和这才仔细打量了上官若离一番。 几年不见,这个女子还是那么美,成熟的韵味更加迷人。她与一般女子完全不同的气质,既有女子的柔媚,又有着威严与洒脱,着实引人注目。 慕容枫和只是多看几眼,就感受到东溟子煜散发出了冷气,便收回了目光。 东溟子煜道:“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别跟她说,她胆子小。” 慕容枫和唇角抽了抽,上官若离胆子小?逗呢? 当年在临州,灭云霞殿,那手段,那胆量,他都自愧不如。 东溟子煜显然也想起那一出,轻咳一声,笑道:“我们去书房谈。” 慕容枫和也笑了,东溟子煜虽然心眼儿小,爱吃醋,但能让上官若离来见他,那就是把他当朋友了。 东溟子煜才不担心慕容枫和对上官若离有什么想法呢,他的王妃本来就光彩夺目,被晃了眼也正常。 再说慕容枫和早已成家,妻妾二十来个,儿女一大堆。 这种种马型儿的,就算再优秀,也不会在上官若离心中起一丝波澜。 两人在书房谈了一个时辰,东溟子煜让人安排院子,让他休息一下,等着吃晚饭。 想起上官若离,东溟子煜勾起嘴角笑了笑,便回了自己的院子。 刚走到门前,就听到屋里一阵水花声。 上官若离亲自下厨,一般都会事后洗澡,洗去一身的油烟味儿。 东溟子煜知道她这习惯,几乎都能想象到清水洒到上官若离身体上的情形,示意门口候着的紫烟和雪影不要吭声。 他突然想看看上官若离一个人洗澡时是什么模样,是否像他们二人一起洗时那么“顽皮”。 自己悄悄的进去,小心的将净房的门拉开了一条缝儿。借着午后的光亮,看清了浴桶的人儿。 “咕咚!”喉结滚动,东溟子煜吞了一下口水。 只见,上官若离正站在浴桶中,一只手拿着一个水瓢舀水往身上撩,一只手在身上搓来搓去。 谁洗澡不是这样呢? 可这情景落到东溟子煜眼里就不一样了,因为上官若离搓洗的每一寸肌肤,有时候可都是他在洗,在摸…… 现在陡然看见上官若离自己在搓洗,那感觉非常的微妙。 尤其是上官若离自然而然的抚过山峦丘陵、深涧沟壑,东溟子煜只觉得一股热流直窜全身,最后汇至一处…… 这时候怎么办? 这又不是旁人,是自己的媳妇。 还看?还忍? 那他还是男人吗? 上官若离见东溟子煜进来了,还一副鬼鬼祟祟的模样,不由得好奇了起来。 这是什么情况?一副做贼的样子? 这模样在堂堂的宣王殿下身上出现,可有点违和呀! 第1259章 景阳去烧浮城粮仓 上官若离跟东溟子煜经常一起洗澡,所以见到他进来,也没什么避讳。 自然而大方的问道:“怎么一副做贼的样子?发生什么事了?” 却见东溟子煜一句话都没说,不过几下就把身上的衣服脱了个精光,直直走向浴桶。 上官若离扫了一眼东溟子煜身下,便明白了,哭笑不得。 “这,这大白天的,别胡闹!啊……” 上官若离对东溟子煜的急色还有些新鲜,平时可很少见到他这副德性的。 一阵阵水花四溅,娇喘低吟…… 大白天的,两个人就没羞没臊的折腾起来,浴桶里的水都折腾的只有少半桶了,才从里面出来。 二人都有很多事情要忙,能这样偷点时间做点喜欢的事儿,也是不容易。 孙向明也完成了任务,回来复命。正好是东溟子煜精虫上脑的时刻,只能等着。 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收拾好,赶紧去了宴会厅。 这场接风洗尘宴,把孙向明、刘健、王丰、追风和几个重要将领也一并请了过来。 说是给慕容枫和接风,其实也算是庆功宴。 孙向明对东溟子煜简单的说明了自己这边的情况,没有大的伤亡,算是很顺利。 东溟子煜表示满意,安顿下来论功行赏。 景阳在上官若离耳边小声道:“母妃,周浦仲的队伍发生哗变,周浦仲那老匹夫被自己的部下杀死了,周浦仲的队伍由周平接手。” 上官若离挑眉,“死得好。” 景阳露出一抹畅快解恨的笑容,敢辱骂他的母妃,死了都是太便宜他了! 东溟子煜说了祝酒词,宣布开席。 慕容枫和很低调的赞赏了这一桌子的酒菜,但看神色,并不像他自己说的那般许久不见荤腥的样子。 也是,慕容家的家主,怎么会连鱼肉都吃不上? 孙向明和刘健是第一次与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一起吃饭,得知其中好几道菜是上官若离亲自下厨做的,不由得有些吃惊。 这个高高在上的王妃竟然会亲自下厨,而且手艺真的不错。这些菜色,他以前从来没吃到过。 当然,好奇的不止是这些菜色,还有他们的吃饭方式。 他们不是用单人单案,跪坐在软垫上。而是围坐在一张圆桌周围,桌子比较高,所以都坐着椅子。 这椅子和胡床有些像,却更加舒适。 丫鬟、小厮用公筷给大家布菜,无声无息。 吃饭的人,都平起平坐,连上官若离也坐在了东溟子煜身边。 夫妻二人时不时的目光流转之间,满是浓情蜜意。 他们和自己的妻子从来没有这样平等相待过,他们的妻子总是对他很恭敬,哪怕出身并不比他们低。 甚至在闺房中,她们也放不开,总是被动承受。 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之间没有所谓的夫纲为上,他们是平等的,就像现在一起坐在这张桌子上同外男吃饭一样。 这在南云是根本不可能的,只是,看王丰、追风几个元城的将领那习以为常的神情,这应该是很平常的事。 这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大家酒足饭饱后才散了。 翌日一早慕容枫和与东溟子煜在书房里又密谈了一个时辰,然后就告辞了。 但是,秘密留下十个慕容家的工匠,对攻城车、投石机、弓弩车、火铳等进行改良。 下午,周平带着周浦仲的棺材回来了。 东溟子煜很大方的给周浦仲记了军功,给了他死后该有的体面。 按照规矩,周浦仲的儿子们要扶灵还乡,为父守孝三年的。 但现在是非常时期,一离开军营,别说三年,就是三个月,权利都没了。 现在是战时,特事特办,无需按世俗守孝,但扶灵还乡、操办丧事,至少也得一个多月的时间。 周浦仲没有嫡子,大家都是庶子,谁扶灵还乡那可就得好好你推我让一番了。 东溟子煜当然不会参合他们的家事,将周家军中的掌控权暂时交给周平,让他们自己内部去争。 伤兵不多,上官若离主要待在辅兵营里,不断有新收的稻米运进来,她要做好记录,统计现有百姓家的田地数量,扣下战士们的辛苦费,将粮食还给他们大半。 忙了五、六天,粮食的事才不那么忙了。 上官若离这才想起,自己好几天没见到自己的神兽儿子景阳了。 于是,问东溟子煜道:“景阳呢?” 东溟子煜道:“和王明轩去烧浮城的粮草了。” 浮城是距离陇城二百多里,南云冷月派了二十万大军驻扎,现在又有林嘉兴的三十万大军。 人数比他们多十几万,又占着地利,想要打下来,非常棘手。 上官若离问道:“恭王、安罗他们逃到哪里去了?” 东溟子煜道:“去了陇城西南一百里的霍城,霍城的知州敬庆璐是安罗的徒弟。” 上官若离点头,正要问孙若雪怎么样了。 就听紫烟禀报:“三公子回来了!” 上官若离一愣,忙跑出了屋。 就见外面来了一队人,一个个跟在火场里打过滚似的,不光乌漆嘛黑,衣服也破烂不堪。 上官若离看到了景阳,若不是他个子小,险些没认出来。 他的头发被烧掉不少,虽然草草的在头顶扎了个发髻,却只是乱糟糟的一小团,上面还有大量烧焦的痕迹。 原先挺英俊娇嫩的小脸儿上,有两块烧伤,看来也没处理,隐隐有些渗水,身上也是,东一块西一块的伤口和水泡,看起来惨不忍睹。 “儿砸!”上官若离都快心疼死了,跑过去抱住他,吩咐紫烟和雪影,“快,准备热水,给三公子沐浴处理伤口!” 景阳没有躲开麻麻的怀抱,也不说话,好像受了什么打击似的。 上官若离有些纳闷,以为有亲近的人折了,抬眼却见到王明轩和他的几个贴身护卫都在。 但是,他们人人神色都很复杂,眸子赤红,蕴含着无尽的哀伤、无奈、懊悔、恐惧…… 这复杂的情绪,让上官若离心中不由得的咯噔了一下。 “你们是怎么回事?”上官若离问王明轩。 第1260章 浮城的军粮 王明轩的情况和景阳的情形相似,伤口稍微少了些,只是那眼神也好不到哪里去。 王明轩刚要开口,就见景阳把脑袋钻进上官若离的怀里,口中呜咽有声,一声声哀泣听的人心头酸楚。 上官若离和东溟子煜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疑惑。 王明轩突然跪在了地上,“启禀王爷,王妃,没什么的大事,就是我们心里不好受。” 上官若离急忙扶王明轩起来,“到底怎么了?” 东溟子煜冷声道:“说!娘们唧唧的,哭什么?!” 王明轩也差点哭了,“我们烧了浮城的粮草。” 听到这话,上官若离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烧了不正好吗?你们这是立了大功,怎么像是犯错了?” 景阳情绪平静下来,从上官若离怀里挣扎出来,道:“我们烧了浮城的粮仓后,觉得粮食太少了,就到处找找看是否有别的……” 说到这里,他捂着胸口一阵干呕。 王明轩接着他的话,继续道:“我们看到他们把城中的老弱妇孺全部秘密抓了起来,像牲口一样宰杀了,用粗盐抹了腌制,做成军粮了!” “什么?”上官若离瞬间瞪大了眼睛,只觉得脑中一阵轰隆声,腿都软了几分。 她听说过灾荒时期,有人吃人的情况,却没想到真遇到此时。 她一听都浑身汗毛倒竖,何况景阳还亲眼目睹? 他小小的心灵里,定是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景阳干呕了一阵,目光却满是空洞,他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脑中一片空白。 东溟子煜并没有意外的神情,轻轻的将上官若离和景阳都拥在怀里。 柔声对景阳道:“你到底是阅历太浅,浮城的这种行径,在灾年几乎已成惯例,别说在军队里,在百姓里易子而食的情形也是常见。” 上官若离也算是见多识广的,很快就平静下来,拍了拍景阳的肩膀,“你要是觉得那些百姓可怜,那就打起精神来,灭了他们就是了,咱们不是什么都准备好了吗?” 景阳听了上官若离的话,只是机械的点了点头。 东溟子煜看了一眼王明轩等人,便道:“你们连日奔波,也累的不轻,先去洗漱一番吃点东西,再去伤兵营那边看看身上的伤。” 他的声音不高,冷冷淡淡的,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大家应了是,都退了下去。 上官若离拉着脸色苍白的景阳进了屋,伸手给他解衣裳。 若是平时,这个少年老成的家伙,早就红着脸躲开,一本正经的说男女授受不亲了。 可是今天,这小子就目光呆滞的站在那里,任由上官若离把他扒了个精光。 热水已经备好了,东溟子煜将景阳抱起来,对上官若离柔声道:“你准备好药,本王会开解他。” 上官若离点头,一脸的凝重。 东溟子煜将景阳抱进净房,将他放进热气腾腾的浴桶内。 景阳感受到热量,才猛然惊醒,看到东溟子煜给他洗澡,眼泪流了出来,用稚嫩的小胳膊抱住了东溟子煜,“父王,我们是不是错了?” 若不是他们来攻打南云,若不是对南云进行了经济封锁,也不会出现人吃人的情况吧? 东溟子煜知道他心中所想,一边把他烧焦的头发解开,一边道:“一将成名万骨枯,不光指的是士兵的命,还有那些无辜的老百姓。南云连年内乱,百姓早已民不聊生,并不是我们来了,就到了人吃人的地步。” 景阳看向东溟子煜,大眼睛里都是痛苦的泪雾,“可是,我这心里,难受。” 东溟子煜拿起水瓢舀了水往他小身子上浇,“那我们尽快打下南云,让老百姓都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 景阳点点头,“他们还关了好多百姓呢,我们赶紧过去把他们救出来!” 东溟子煜见他精神恢复了不少,当然答应,“好,一会儿让你母妃给你上药,本王就去安排。” 景阳点头,一脸的若有所思,过了一会儿,问道:“老弱妇孺被制成了军粮,那些青壮被充军了。他们岂不是很有可能吃到自己亲人的肉?” 东溟子煜点头,“本王会让人在浮城的军营中散播消息。” 大多将士还是有人性的,不会明知是人肉还吃。 景阳身上有伤,没有让他泡太久,洗干净后,就抱了出来。 上官若离的脸色依然难看的不行,接过景阳抱在了怀里,心疼的轻叹一声。 东溟子煜将母子二人拥在怀里,“本王一定将这些禽兽不如的东西灭了,让百姓可以安居乐业。那么,我们做的就值得了。你们要是想为那些死去的百姓做点什么,那就做本王的得力助手吧!” 上官若离知道他说的这么“高大上”都是为了开导儿子,于是,很配合的道:“好,现在最首要的是将景阳身上和脸上的处理好。” 夫妻而人可谓是循循善诱,总算在景阳脸上看到了一丝光彩。 东溟子煜给了上官若离一个眼色,出去忙了。 上官若离将景阳放到床上,拿出银针,“我得把你身上的泡挑破,然后上药。” “啊!”景阳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光溜溜的,尖叫一声,捂住小丁丁,红着脸道:“母妃,让旁人来,男女授受不亲。” 上官若离笑了,自己的儿子终于正常了。 “才六岁的小屁孩儿,毛病还挺多!”说着,拿着银针,先戳他脸上的水泡。 景阳小脸通红,绷着小脸儿,用说教的无奈语气道:“母妃,人家虚岁七岁了,有道是男女七岁不同席,您以后不能不在意了。” 上官若离也郑重应道:“好,以后母妃会注意的。但现在你受伤了,你就当母妃是大夫,大夫眼里无男女。” 景阳:“……” 似乎很对,白神医和大姐姐也是这么说的。 上官若离窃笑,还是小孩子,真好糊弄。 景阳累坏了,身上的伤也多,还没处理完就睡着了。 但他睡的并不安慰,虽然表面上被开导好了,但潜意识里的恐惧和不安还在。 第1261章 都记挂着爹娘 上官若离见景阳眼皮下的眼珠儿一个劲儿的转,浑身颤抖,就知道他在做噩梦。 干脆上床,将他拥在怀里,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安抚,这才让他慢慢安静下来。 但睡了没多长时间,就开始发烧了。 上官若离知道,景阳这是除了身上有伤,还是因为受惊的缘故,忙取了退烧、消炎和安神的药片给他喂下。 然后,用温帕子给景阳做热敷。 等东溟子煜回来,烧还没褪。 “怎么了?发烧了?”他大步走到床前,关切的去谈景阳的体温。 上官若离微微点头,“身上的伤倒是不重,估计是吓着了。” 东溟子煜道:“这是他必须要成长的。” 上官若离拿过景阳额头上的帕子想去投一投,东溟子煜很自然的接过去,走到水盆前,投洗布巾。 上官若离摸了摸景阳的额头,热度有些降了,才松了一口气,问东溟子煜道:“今天你与慕容枫和眉来眼去、躲躲闪闪的,就是瞒着我此事吧?” 东溟子煜哭笑不得,“什么眉来眼去?那不是怕你听了心里不舒服吗?” 上官若离冷哼一声,不与他计较此事,问道:“浮城用人肉做军粮,是什么时候的事儿?是南云冷月的意思,还是浮城将领的意思?” 东溟子煜将投好的布巾放到景阳的额头上,道:“是浮城将领裴遥的主意,他早就开始用人肉做军粮了。一开始用战死的将士,后来杀伤残了不能上战场的士兵,后来粮食越来越少,就开始秘密抓百姓中的老弱妇孺。” 上官若离气的咬牙,“岂有此理!那个时候可没对南云经济封锁,他怎么还吃人肉?” 东溟子煜冷笑,“省粮饷呀,他的家里据说比国库还富。” 上官若离冷哼,“真是该死!” 东溟子煜拢了一下上官若离头发,道:“本王已经命人将裴遥的罪行撒播了出去,等军心崩溃的差不多了,我们就攻打浮城!” 吃人肉,想必谁也受不了。 再说,那些士兵想想自己死了或者受伤了,会被战友吃掉,这将是怎样的绝望呀? 上官若离点头,“林嘉兴那三十万人怎么办?他的兵力也太多了,若是帮忙,我们对付起来,还真吃力。” 东溟子煜冷笑:“浮城没有粮食了,林嘉兴又没带多少粮食,裴遥拿人肉做军粮的事儿再传出来,估计林嘉兴也不会在浮城待。” 上官若离眸光微闪,“小心他狗急跳墙,扑回来反咬咱们一口。” “本王晓得,防着呢,”东溟子煜轻吻了她的额头一下,“你歇一会儿,本王来照顾景阳。” 上官若离微微摇头,“我还不累,你休息一会儿吧,忙了一天了。” 东溟子煜道:“那本王先去沐浴,然后本王照顾景阳,你再去洗漱。” 就这样,两口子倒班照顾景阳。 到了早上,景阳醒了,神情蔫蔫的,也不装小大人儿了,钻进上官若离的怀里撒娇。 “母妃,是儿子错了,不该烧裴遥的军粮。” 这孩子,这个坎儿还没过去呢。 上官若离拍着他的小后背,温柔道:“烧裴遥的军粮,你们有功,何过之有?屠杀百姓吃人肉,那是裴遥残暴,与你们何干?” 景阳自责的道:“可是……那些妇孺皆因我们烧军粮而死,我就眼睁睁的看着他们……” 上官若离心疼的摸着他烧的乱七八糟的头发,道:“你父王查了,裴遥拿人肉做军粮已经很多年了,一开始就是为了贪墨粮饷。先是吃战死的将士,后来杀了那些负伤不能上战场的伤员,这一年没有粮食了才吃百姓。你想想,你们去的时候,他们已经杀人了,显然是早就抓来了,并不是因为你们烧了粮仓才吃人的。” 景阳一想,确实如此,蔫蔫的道:“是儿子钻牛角尖了,若是儿子不烧那粮仓,他们能少吃几个人。” 上官若离柔声道:“那也是治标不治本呀?你若是心里过不去,那上战场的时候,就多杀几个南云将领,尽快把南云拿下来,让百姓们都能喘口气。” 景阳重重的点头,“嗯!” 上官若离取过发带,将景阳烧的像狗啃一样的头发束成小揪揪。 紫烟进来,禀报道:“王妃,皇上来信了!” 上官若离和景阳都是一喜,“快拿过来!” 紫烟双手将信递过来,上官若离接过信,一看信是打开过的。 紫烟笑着解释道:“王爷已经先看过了,让莫问公公送来的。” 既然过了几个人的手,那就是普通的家信,没有什么需要保密的。 上官若离打开信,景阳坐起来靠在她怀里,母女二人一起看信。 景阳的眼睛越来越亮,一脸的崇拜,“母妃,大哥哥真有本事,这么快就要打进京城了呢。” 上官若离心里一阵发酸,他的孩子是有本事,可要付出多少努力呀? 三岁离家,也不知经历过多少艰难凶险。 景阳又喜道:“大哥哥计划他十一岁生辰那天,正式登基呢!” 他抬头看着上官若离,道:“母妃,大哥哥登基,我们要进京吗?” 上官若离道:“现在是七月,还有两个月,若是进京,现在就得准备起来了。” 景阳接着往下看,道:“大哥哥说,登基大殿要在年底举行,让我们进京过年即可。” 举行登基大典,要请各国使团,还有繁琐的程序,确实要有很长的时间准备。 母子二人谁也没担心景瑜打不下京城,也不意外景瑜现在还没进京呢,就将正式登基和登基大典的日子定下了。 雪影笑盈盈的走进来,手里也捧着信,“王妃,三公子,大小姐和二公子来信了!” “吆,今天这是怎么了,都知道记挂爹娘了?”上官若离心里是真高兴,因为裴遥用人肉做军粮引起的郁闷一扫而光。 景阳也很高兴,先拿起景曦的信封,但见信封好厚,就道:“二哥哥向来话多啰嗦,先看大姐姐的信。” 上官若离拿起凌瑶的信,从里面抽出一张纸,打开上面也只写了半页。 无奈笑道:“你大姐姐忙的,写信都写不过一页。” 一看内容,神色就凝重起来。 第1262章 你不要我们娘儿俩了 景阳笑道:“大姐姐痴迷医术,天天跟着白神医去医院,还要练武功,想来是没时间写太多的。” 凌瑶的信也像病例报告似的,一条一条的,简洁明确。 第一条便是,丽娅来元城了!还大着肚子!马上就要临盆了。 这丽娅,不愧曾经是苗疆的女皇,没那么容易死。 再接着往下看,上官若离的眉头就拧了起来。 景阳的神色也凝重起来,蹙着小眉头道:“大姐姐要跟着凤叔叔进京?” 上官若离点点头,心里有一种不太妙的预感。 信里说,凤锦行要进京辅佐景瑜,因为他身上的伤还没好,凌瑶就想跟着,路上好有个照顾。 还说,她也想进京去帮助景瑜,他们是双胞胎,心意相通,知道景瑜也想她了云云。 反正,那意思,就是要跟着凤锦行进京! 不行!这绝对不行! 上官若离自然不会允许女儿出元城的范围,现在到处都是战乱,各种势力都盯着元城呢。 忙写了信,一封给凌瑶,一封给飘柔,一封给白青青,一封给凤锦行。 让追风亲自送信回去,一是表示对此事的重视,一是让追风回去与飘柔和孩子们团聚一次。 追风明白上官若离的意思,道谢后,马上起程回去。 到了傍晚,追风就到了元城。 凤锦行已经出院,在城主府疗养,伤筋动骨一百天,他行动还得靠轮椅。 即便如此,他丝毫不显狼狈,一身白衣胜雪,依然是温文尔雅如仙人之姿。 他接到信的时候,正与太上皇东溟子锦下棋。 一听上官若离送来的信,二人都望向那信封。 凤锦行修长如玉的手打开信,看了以后,轻笑道:“是为了凌瑶,王妃不想凌瑶离开元城。这点事情,在下还是知道的,可不会纵容凌瑶胡闹。” 太上皇调养了这大半年,气色已经好多了。他一身天蓝色锦袍,头戴玉冠,乌黑的发丝半束半垂,除了尊贵威严外,平添了几分闲云野鹤般的闲适。 他俊美的脸上也泛起了一丝笑意,“没想到,大皇嫂也有如此婆婆妈妈的时候。” 凤锦行温润笑道:“殷殷慈母心,宣王妃也只是一个普通的母亲。” 多福禀报道:“主子,夫人求见!” 他指的是丽娅,她嫌太后这称呼太老了,就让大家称呼她夫人。 凤锦行将信收起来,道:“那在下告辞了,明日一早便起程了,就不来打扰辞行了。” 太上皇微微点头,“一路珍重!等景瑜正式登基,我便出海去了,你的船队现在也要做准备了。” 新皇登基,他这太上皇为了避嫌也不应该再在东溟待下去。 凤锦行明白,“好,凤家船队还是原来的负责人,我会让他前来与太上皇的人商议此事。” 太上皇示意多福送凤锦行出去。 青云推着凤锦行,一阵“骨碌碌”的木轮声,出了房间。 在门口遇到挺着肚子的丽娅,凤锦行微微弯腰行礼。 丽娅微微点头还礼,抬步进了房间。 太上皇看到丽娅进来,眉头微蹙,“不是这几天就要生了吗?你不好好养胎,跑过来作甚?” 他眸光复杂的落在丽娅高高隆起的肚子上,那里有他的孩子。 白青青已经诊断出,里面是个小子。 曾经他以为自己再无子嗣,没想到丽娅不但逃出来,还保住了自己的孩子。 而且,听到他活着的消息,挺着孕肚,千里迢迢的找了过来。 虽无那般热烈的感情,但这份情,太上皇是铭记在心的。 丽娅一手扶着肚子,一手扶着后腰,笑道:“没事儿,胎位很正,白神医说了,运动一下,有利于生产。” 太上皇无奈的叹息,快步走过去,伸手将她扶到椅子上坐下。 突然,肚子上起了一个鼓包。 丽娅身子一僵,惊呼:“诶哟,他动了呢,定是感受到爹爹关心他了呢。” 太上皇俊美的脸上,也出现了一丝惊奇,那双眼睛亮晶晶的。 他不是第一次当爹了,但看到胎动还是第一次。 只把那些后宫的女人当成生育和平衡权利的工具,他没有动真情,也从不去后宫留宿,只有招幸的时候,才被送到他的龙榻上。 有了孕的嫔妃牌子就摘下去了,自然不会被招幸,也只有在宫宴等场合远远的看一眼罢了。 丽娅眸光一转,将他的手放在肚子上,“夫君,你来跟臭小子打个招呼。” 太上皇的手僵了僵,有些不自在,就想抽回手,谁知,小家伙抬脚就踹了他的手掌一脚。 “诶呀!真动了!”太上皇像个刚当爹的毛头小子一样,露出惊奇、喜悦的神情,觉得新鲜的不得了。 丽娅浑身笼罩着圣洁的母爱光辉,微笑道:“他调皮的时候,就踹我肚皮,隔着肚皮都能看到小脚丫印呢。” 太上皇眼睛一亮,“真的?” 丽娅点点头,狡黠的眨眨眼睛,“夫君要不要看看?” 说着,就要去解衣裙。 现在是夏天,穿的少,但要看清楚胎动的小脚丫印,还要露出肚皮才行。 太上皇东溟子锦的脸红了,按住她的手,尴尬道:“还是不要了,别着凉了。” 他宠幸妃子,都是用被子裹着抬上龙榻,他钻进被子宠幸后,就被人抬走了。 而且宠妾妃子的时候,床帐外有执事太监监督记录,真的是很别扭,每次都是例行公事般草草结束了事,真没怎么看过女子的身体。 丽娅见他竟然脸红了,咯咯的笑了起来。 “诶呀,又动了!” 抓起太上皇的手,又放在肚子上,“小家伙很开心呢?他迫不及待的要出来了呢。” 太上皇轻咳一声,掩饰了尴尬,转移话题道:“再过两个月,我会出海,你带着孩子回苗疆吧,我会与皇上请旨,将苗疆作为孩子的封地,交给你打理。” 丽娅的笑容僵在脸上,眸中的幸福也如浮光掠影般褪去,冷声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要我们娘儿俩了?” 太上皇的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肚子,道:“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丽娅眸中含了泪,“那是什么原因,能让我们一家分开?” 第1263章 丽娅产子 丽娅不明白,自己拖着笨重的身子,千辛万苦的来寻东溟子锦,他有什么理由把她和儿子推开? 即便是没有感情,单凭一份男人的责任,也不应该这样吧? 许是因为怀孕的原因,她的感情分外脆弱。 当初东溟子锦的死讯传来,她被软禁宫中,她都没掉过眼泪。此时,她的眼泪却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怎么也收不住。 肚子里的孩子感受到母亲情绪的波动,不安的动起来。 东溟子锦感受到小家伙的暴脾气,忙解释道:“你也是当过女皇的人,应当明白其中的厉害关系,我既然已经禅位,就应该走的越远越好,出海远洋是最好的选择,有个三、四年回来,皇上的地位也稳固了。” 丽娅心里也是明白的,但她就是委屈,抽噎道:“不管怎么样,我和孩子都要跟着你!骨肉、夫妻分离之痛,我不想再承受一次了!” 东溟子锦眉头蹙了起来,“远洋航海不比陆地,也是千难万险的,你和孩子还小,实在不宜跟着我冒险!” 他的声音前所未有的柔和,自己都不知道带着轻哄的语气。 这让丽娅更“猖狂”起来,她哭道:“我不管!我们娘儿两个就跟着你,我们一家三口死也要死在一块儿!你若是把我们丢下,我们就自己去找你!” 东溟子锦害怕了,他知道这个疯女人定能说到做到,不禁蹙起了眉头,上位者的威严散发出来,“胡闹!” “你你你凶我?!”丽娅伤心欲绝的样子,突然捂住肚子,“哎呀,我……我肚子疼!” 东溟子锦脸色一白,“定是快生了!快!请白神医,请稳婆!” 说着,抱起丽娅往产房快步走去。 “哎呀,疼!疼!”丽娅搂住他的脖子,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露出一个得逞的狡黠微笑。 突然,她的笑容一僵,脸色一白,“啊……疼……” 这一声,可比刚才惨多了、真多了。 明明是装一下让他紧张,没想到真疼了! 进了早就准备好的产房,她已经疼的满头大汗,握住东溟子锦的手,泪眼婆娑的道:“夫君,我好疼,我好害怕!” “不怕!朕……我……在,不会有事的!”东溟子锦的心脏砰砰跳的厉害。 宫妃生产的时候,他都没有在场,孩子生下来以后,报到他这里是男是女,然后封赏便是。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女人的生产,还是自己女人的生产。 而且,这女人“动了胎气”是因为自己气到她了。 若是有个什么事儿,他肯定会后悔自责的。 稳婆早就请好备着的,很快就到了,将东溟子锦请了出去。 东溟子锦一出去,丽娅脸上的神色就轻松了很多,阵痛刚来,但没有她叫的那么夸张。 但她嘴里依然惨叫着:“疼……啊……好疼……” 稳婆听她这杀猪般的叫声,还以为她要生了呢,忙检查了一下她的宫口,松了一口气,道:“夫人忍着点,宫口才开,早着呢,您这么叫嚷,会耗费体力的!” 丽娅闻言,带着哭腔道:“可是我疼啊!” 阿朱端着一碗面条匆匆而来,东溟子锦见到,焦急的道:“她疼成这样,还能吃东西吗?还不去熬参汤来!” 阿朱回道:“吃不下也得强吃,这样一会儿才有力气生产!” 东溟子锦不懂,但想着这是这么个道理,摆摆手,让阿朱进去了。 嚷嚷了这么半天,丽娅确实饿了,坐起来,就唏里呼噜的吃了起来。 吃完往靠枕上一躺,就“诶哟,诶呦”的叫唤起来。 阿朱好笑道:“主子,您忍着点儿,积攒着力气。” 稳婆也道:“是呀,您这是头胎,需要的时间长,别到最后没力气了。” 东溟子锦则理解成丽娅最后有可能受不了,急的忙让人去催白青青。 白青青还在同济医院呢,一来一回怎么也得一个时辰。 当白青青带着凌瑶赶回来的时候,就见东溟子锦在产房外来回转着圈儿。 而产房内,传出丽娅嘶哑的惨嚎声。 这是叫嚷了多少时间了?嗓子都哑了? 但二人也见过不少孕妇生产了,一听就知道几分真假,当下对视一眼,都松了一口气。 东溟子锦见二人来了,忙迎上去,道:“白神医,快,快去看看,她的情况似乎不好!” 白青青神色凝重的点头,进了产房,先在外间换了衣裳,戴上口罩,才进了内间。 丽娅靠在床头,喝一口参汤,叫唤一声。 阿朱和稳婆在一边翻着白眼儿数房梁,不忍直视呀。 白青青和凌瑶对了个无奈的表情,给丽娅检查了一下身体。 身体倍儿棒,宫口才开了两指,到天亮生出来就算早的、 白青青道:“你先歇一会儿吧,疼的时候还在后面呢。” 凌瑶捂嘴偷笑,这个丽娅真能装。 不过很管用,没看见五叔在外面急成那个样子吗? 丽娅虽然长途奔波,但有阿朱这个巫医长老在,身体照顾的很好。 反而因为她运动量足够,生产起来,非常顺利,如果不算上阵痛时的假装哀号的话,没费什么力气就顺利生下一个八斤的大胖小子。 东溟子锦在门外等了一夜,听着丽娅的惨嚎,简直就要崩溃了。当黎明的曙光升起的时候,就听到一阵嘹亮的婴儿哭声。 这简直是天籁之音,东溟子锦差点哭了。 终于生出来了! 没想到,生孩子这么难呀! 凌瑶抱着一出生就肉嘟嘟的婴儿出来,“五叔,您看看,一个大胖儿子,八斤重呢!这是我见到的最漂亮的初生儿了。” 大多数孩子生下来又红又皱,丑的像没毛的猴子似的。 而这个孩子,虽然红红的,却不皱巴巴的,肉嘟嘟的,一看就是个长相出色的小帅哥。 “呵呵,好,好!赏!赏!”东溟子锦高兴的连连称好,想伸手抱抱,但他没抱过刚出生的孩子,不知道怎么下手。 凌瑶看出他的意思,教给他,“五叔,您这样,这样抱,不会伤到孩子,孩子还舒服。” 东溟子锦按照凌瑶的示范,笨手笨脚的接过孩子,手脚僵硬的抱着,一点都不敢动,轻声道:“他好软!” 小家伙的嘴碰到襁褓,就绷直了身子,张着大嘴急切的来回晃着小脑袋。 第1264章 母妃有孕了 东溟子锦不知道怎么回事,吓得出了一脑门子汗,嚷道:“怎么回事?快看看,他这是怎么了?” 凌瑶给了他一个“你真笨”的轻蔑小眼神儿,“他这是饿了,找吃的呢!” 东溟子锦松了一口气,自豪的笑道:“我儿子真聪明,刚出生就知道找吃的。” 凌瑶翻了个白眼儿,这是本能好吗? 将婴儿接过来,抱给奶娘去喂奶。 然后进去,看丽娅的情况。 丽娅生完孩子,一点也没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的样子,除了脸色有些白,精神奕奕的。 见到凌瑶进来,笑问道:“他喜欢那孩子吗?” 咳,就是嗓子哑了,纯粹就是装模作样作的。 凌瑶笑道:“那么好看的大胖小子,他能不喜欢么?还亲自抱了抱呢,欢喜的大鼻涕泡儿都要出来了。” “噗哧!”丽娅笑出来。 压低了声音对凌瑶道:“瑶儿啊,我教给你一个小招数,在心爱的男人面前,不能一味的要强。为他受的苦,就应该让他知道。” 即便是不爱,也得要他心疼,要他愧疚…… 白青青笑道:“她才多大?就教她这些?” 他们那里三十岁结婚很正常,凌瑶还两个月才满十一周岁呢。 丽娅笑道:“作为皇家的女儿,十一岁已经不小了!应该能独当一面了,也该议亲了,更应该学对付男人和后宅阴私的手段了。” 当年,她遇到东溟子锦的时候也才十岁。只一眼,就看上了他,这些年从未变过。 凌瑶脸色微微一红,突然,脸色一白,一拍脑门儿,“诶呀!今早凤叔叔要离开的!” 白青青抓住她,“你母妃来信了,让我看住你,不准你跟凤锦行进京!” “知道了,知道了!我只是想送别一下!”凌瑶说完,就跑了出去。 她气喘吁吁的飞奔到凤锦行的院子,却被告知凤锦行天没亮就起程出发了。 本来凤锦行应该等丽娅生下孩子,送上贺礼再走的,但怕凌瑶磨他要跟着去,只好留下礼物,鸡叫头遍就悄悄离开了。 凌瑶跺脚,“竟然就这么走了!气死我了!” 吴小可、文小念穿着劲装练武回来,见到垂头丧气的凌瑶,都跑过来。 吴小可问道:“大小姐,您怎么来前院了?是找我们吗?” 文小念也看着凌瑶,一副也很想知道答案的样子。 凌瑶嘟嘴,“才不会找你们!” 吴小可露出一个痞里痞气的笑容,“怎么了?一副被心上人伤害的幽怨样子?” “呸!你别胡说八道!”凌瑶啐他一口,自己都不知小脸儿红了。 突然,她眸光一转,对着二人勾了勾手指,“过来,我跟你们商量个事儿!” 吴小可和文小念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三个字:没好事! 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凑过去。 三个小脑袋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的说了半晌。 …… 很快,东溟子锦得了个八斤重胖儿子的好消息送到了陇城。 随之而到的,还有凌瑶留书出走,偷偷去追凤锦行的坏消息。 东溟子煜接到消息,拍碎了桌子,暴怒道:“真是,女大不中留!” 上官若离想说:你想多了,凌瑶才多大呀,就女大不中留! 但还是把话咽了回去,心里也是又急又气。 忙道:“我派人去把她找回来!” 东溟子煜冷喝道:“找什么找?直接给本王抓回来!” 这个女儿,自小早慧,有自己的蔫主意,认准了一件事,轻易不回头。 从她还不认字就开始认草药,刚会跑就开始蹲马步,而且七、八年下来,从未懈怠,就能看出来,她骨子里有多执拗。 “把她身边的人都杀了,不给她点教训,不知天高地厚!”东溟子煜舍不得罚女儿,但总得让她有所惧怕,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 “杀了?你可别冲动!”上官若离急了,“先把人找回来再说!” 直接把人杀了也太偏激了,适当给点教训是应该,但若是因此父女心里产生隔阂就不值当了! 东溟子煜冷哼道:“慈母多败儿,这次不给她点刻骨铭心的教训,她下次能把天捅下来!” 他在气头上,上官若离也不好再说什么,心里干着急。 这是十几条人命啊,若是因此都死了,凌瑶肯定会内疚一辈子的。 她忙站起来,想给他倒杯茶顺顺气。 谁知,许是起的猛了,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诶!离儿!”东溟子煜伸手将上官若离接住,大叫:“大夫!大夫!” 暗一早就飞一般的去找大夫了。 一会儿,大夫被提着领子“飞”了过来, 东溟子煜抱着上官若离的手都抖了,“快,王妃突然晕倒了,许是气急攻心。” 雪影忙取了帕子盖在上官若离的手腕上,大夫把脉。 然后,跪在地上回道:“王妃没有大碍,确实是气急攻心动了胎气。” “什么?”东溟子煜瞪眼,“动了胎气?” 此时这么一想,似乎上官若离的月事许久没来了,因为两个人都忙着,竟把此事给疏忽了。 大夫这才意识到,王爷还不知王妃有孕,道:“王妃有孕了,只是月份还小,只有月余。” 东溟子煜长舒一口气,问道:“那胎儿可还好?” 大夫道:“没有大碍,卧床休息几天,吃几剂安胎药便可。” 东溟子煜点头,“好,你退下吧” 明明是大喜事,可在这个时候来,喜悦的情绪就没多少了。 儿女都是债啊! 东溟子煜长叹一声,抱着上官若离回房间。 景阳得到上官若离晕倒的消息,不顾身上的伤,从隔壁自己房间里跑出来。 见到东溟子煜抱着昏迷的上官若离回来,眼圈儿一下子就红了,急急跟在身后,“母妃!母妃怎么了?” 东溟子煜将上官若离放到床上,才摸了一下景阳的头,道:“不要担心,你母妃是有孕了。” 景阳拧着小眉头,苦恼道:“有孕怎么会晕倒?母妃怎么还不醒来?” 东溟子煜越过前面一个问题,道:“她精神太紧张了,让她多休息一会儿。” 景阳松了一口,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上官若离有孕的事,他漂亮的大眼睛瞪的大大的,惊喜的问道:“父王,刚才您说什么?您说母妃有孕了?” 第1265章 景阳是个姐控 东溟子煜被他逗笑了,“傻小子,是啊,你母妃有了一个月的身孕。” “啊!”景阳一蹦老高,“太好了!母妃怀孕了!我要做哥哥了,我不是最小的孩子了!哈哈哈……” 上官若离被小儿子的神兽魔音吵醒,看向东溟子煜,“我怀孕了?” 东溟子煜握住她的手,柔声道:“是,只有月余,你好好养胎,等没事后,就回元城养胎。” 景阳挤到父王和母妃中间,抱住母妃的胳膊,激动的道:“太好了,谢谢母妃,让儿子做哥哥了!” 上官若离哭笑不得,上面的哥哥姐姐也没欺负过他呀,怎么就这么想做哥哥呢? 不过,现在重要的事不是这个。 她做出楚楚可怜、娇娇弱弱的模样,轻轻摇着东溟子煜的袖子,眨巴着雾蒙蒙的大眼睛,道:“夫君~不要生气了,不要闹出人命,想个别的办法惩罚好不好?” 她一摆出这种作态,东溟子煜的心早就软的一塌糊涂,心也随着她的柔声细语摇啊摇的,心里的气就这么给摇没了。 大手摸了摸她的脸,柔声道:“好了,听你的,就当为肚子里的孩子祈福了,但他们一顿罚是免不了的。” 上官若离的脸在他手上蹭了蹭,娇声道:“谢谢夫君,夫君你真好。” 景阳看到母妃这毫无“形象”的样子,眉毛直跳。 莫问在外面禀报道:“王爷,凤家三公子送了急信过来。” 东溟子煜脸色一冷,“送进来!” 莫问捧着一封信跑进来,交给东溟子煜后,就风一样的跑出去了。 主子生气了,太吓人了! 东溟子煜拿过信,拆了一看,里面还有一个信封,竟然是凌瑶写给他们的。 “凌瑶追到凤锦行了。”冷哼了一声,凌瑶的信扔给上官若离,一副要与女儿决裂的样子。 自己展开凤锦行的信来看,脸色越来越冷。 上官若离心里说了声幼稚,展开信来看,脸色也越来越沉。 景阳也探头过来看,这才明白为何父王、母妃都这么生气,但他也得维护大姐姐,“我觉得大姐姐说的对,我们都出来历练了,让她憋在元城,似乎不太公平,她也需要长见识,看看外面的世界。” 上官若离诧异挑眉,“你不是说男女授受不亲吗?你不是说女子当恪守闺训吗?” 景阳小脸儿一红,小胸脯一挺,“可大姐姐不是普通的女子呀,她是父王和母妃的女儿,她是大哥哥和我们的姐姐,她有资本选择喜欢的生活不是吗?” 上官若离:“……” 这话说的霸气,但是,你小小年纪,就这么双标好吗? 凌瑶在信里还隐晦的威胁了他们,即便是把她押回元城,只要不是把她囚禁,她就会自己跑出来。 她要趁着年纪小,趁着还有自由,要到处见识一番。 确实,她现在还不到十一岁,还没进青春期,即便是到处游历,世俗也说不出什么难听的。 大不了是小孩子不服管教,娇纵任性之类的罢了。 她还说她带了暗卫和清秋,还会扮成小厮混在凤锦行的随行队伍里,不会太打眼。 凤锦行身体不好,不能着急赶路,每到一个城镇都会住在当地的凤家产业里,不会接触什么乱七八糟的人。 东溟子煜将凤锦行的信扔到一边,冷哼道:“他自己的腿儿都被打断了,还说会保证凌瑶的安全,他还真有脸!” 上官若离知道凤锦行这是为凌瑶求情了,苦笑道:“凌瑶的脾气你也知道,自小认定的事就执拗的坚持到底,与其把她拘回来,她再自己偷跑出去,倒不如跟着凤锦行安全。” 景阳忙道:“要是父王、母妃不放心,不如多派几个得力的人去。路上能保护大姐姐,到了京城,也能替大哥哥做事。虽然大哥哥很有本事,但也不能事事亲力亲为呀。” 上官若离也道:“景阳说的对,景瑜进了京,一些人际关系需要有人奔走,虽然有父亲在,但他毕竟是武官,对文官中的一些弯弯绕绕,并不擅长。” 东溟子煜冷哼,“总之,你就是纵容着她!你看看你生的好女儿!” 上官若离做无辜状,“没有你的大力配合,我一个人也生不出来呀。” 东溟子煜被她给气笑了,负气似的道:“你就惯着她吧!” 上官若离叹气道:“她早慧,也很努力。我都经常觉得她累,趁着这个机会,让她放松一下也好。我们一直认为她很懂事,却很少关注她的想法。她立志学医开始,就注定不会是困于后宅的普通女子。” 凌瑶身份高贵,本来可以百宠千娇的长大,可是她却选择了一条艰难的路。 东溟子煜知道上官若离的观念与这个时代不同,叹息道:“可她毕竟生活在这个世道,注定被世俗束缚,若是太离经叛道,将来的婚事……” 知道他的担心也有道理,上官若离握住他的手,道:“总会有那个懂她的人的,比如我,比如白青青,不都很幸福吗?” 景阳冷哼道:“若是嫌弃大姐姐,那就不配大姐姐。再说,只有大姐姐嫌弃别人的份儿,谁敢挑她半点不是?有大哥哥和父王在,天下男人任由大姐姐随便挑选!” 东溟子煜唇角抽搐,感情的事,是权利可以控制的吗? 伸手弹了景阳的额头一下,然后长叹道:“那就让莫想带着十个暗卫高手去凌瑶身边吧。莫想对京城的情况也了解,在某种程度上他就代表本王。” 上官若离眉开眼笑,甜腻腻的道:“谢谢夫君,凌瑶是好孩子,她有分寸的,不会做出格的事。” 东溟子煜脸色一黑,“她留书出走,去找凤锦行,还不算出格?你真是宠女无下限!” 上官若离心中嘀咕,你有下限,怎么不抓回来,一顿暴揍? 东溟子煜眸光一转,“我去给凤锦行和凌瑶回信,让莫想带过去。” 他得告诉凌瑶,因为她的任性妄为,她母妃急的差点流产,她身边的人以后都会为此挨板子。 让她知道她的任性,是会给亲人和身边的人造成伤害的! 莫问在门外禀报道:“王爷,有大批百姓和浮城的逃兵涌进我们的势力范围。” 第1266章 林嘉兴控制浮城 想来,是裴遥用人肉做军粮的事酝酿好了。 上官若离问道:“可想好如何安置他们了?我们虽然有粮食,但也架不住这么多人呀。” 再说,升米恩斗米仇,南云百姓本来仇视东溟人,说不定觉得东溟人沾了他们的土地,就该白养着他们。 东溟子煜拍拍上官若离的手,“放心,本王不会白给他们粮食,让他们用劳力来换,去地里种田,挖防御工事。这样就能把种田的将士们替下来,只需留下少量士兵维持秩序即可。” 上官若离点头,柔声道:“夫君,你去处理事情吧,我没事,别担心。” 东溟子煜摸了摸景阳的头,“你陪着母妃说说话。” 景阳点头,“父王放心,我一定照顾好母妃的。” 东溟子煜觉得还是小孩子比较乖巧听话,孩子大了,都有自己的蔫注意了,总是想着忤逆父母。 简直是操心又伤心! 景阳目送东溟子煜出去,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一本正经的对上官若离道:“母妃,你说你撒娇卖乖演的那么假,为什么父王还会上当呢?” “你个熊孩子!”上官若离拍了景阳的脑袋一下怒道:“有你这么奚落老娘的吗?” 景阳摸摸生疼的脑袋,委屈的道:“儿子好委屈,儿子看出你装的了,还不是配合您说服了父王?” 上官若离瞪眼,“我哪里是装?那是由心而发知道不?” 景阳撇撇小嘴,“不,那是计策,美人计。” 上官若离:“……” 家里有小大人儿一样的熊孩子要怎么办? 谁要?领走! 幸好,紫烟和雪影进来,端着安胎药和蜜饯。 景阳正色道:“母妃你好好喝药,儿子给你读书听。” 说着,去了一边的桌子上,拿了一本书翻开,一看是医书,就扔到一边了。 他知道为何大姐姐自小痴迷医术了,这是胎里带的。 …… 浮城内,士兵哗变,血气冲天,却是自相残杀。 裴遥关押“人肉军粮”的地方,被将士们找到,甚至从里面还找到了自己的亲人。 腌制军粮的大缸被砸破,里面被分割的肉块都洒了出来。 依稀能辨认出是人体的什么部位。 怪不得在南云如此缺粮的时候,他们的菜里肉依然那么多,士兵们为了这口肉,都死心塌地的跟着裴遥。 没想到,他们大口大口吃的肉竟然是人肉!而且是战友的肉,是亲人的肉! 很多人都受不了,弯腰呕吐起来,眼泪哗啦啦的糊了一脸。 有的人边哭边笑边吐,状若疯狂。 然后,他们就杀了负责“军粮”的人,有的冲到裴遥的宅邸找说法。有的逃走了,有的干脆打开城门,带着自己的人去投奔东溟子煜。 林嘉兴一直冷眼旁观,等时机成熟,带着人包围了裴遥的府邸,活捉了裴遥,占领了浮城。 没有逃走的裴遥旧部,大多数都留下来跟着林嘉兴。 林嘉兴也学着东溟子煜,让士兵们去收割百姓的粮食,拿出一部分粮食安抚剩下的老弱妇孺。 可东溟子煜背后有东溟、有元城,有源源不断的粮食供应,而他们就是坐吃山空。 这时候,南云冷月派人来谈合作,给他十万车粮草,封他为镇国大将军,等打退东溟子煜后,全军上下还有封赏。 东溟子煜本来有三十五万人马,但占领了浮城以及周围的县镇,派出了部分兵力去地方上维持秩序。 这样,林嘉兴和东溟子煜双方实力相当,呈现了对峙局面。 东溟子煜本来爱惜林嘉兴这个人才,有招安之心,但现在看来,林嘉兴是投靠了南云冷月了。 东溟子煜也不着急,接收了裴遥的一万多将士,他要重新整编军队。 另外,周浦仲死了,经过他们内部的争斗协调,三个儿子扶灵还乡,内部也需要整顿。 他并未定下出征浮城的日期,主要也是想给林嘉兴一个出其不意。况且他们的粮食还有一部分没有处理好,虽然已经到了雨季末期,晒粮食还是很困难。 东溟子煜自己要休养生息,一旦动了林嘉兴,自己这边也会有损失,到时候万一被恭王捡了漏儿,得不偿失。 但是,他也不会等着林嘉兴缓过气来,打上门。他的军队不好进入南云腹地,即便是抢了粮食,也不方便运回来,就南云冷月给林嘉兴运输粮草的路线透露给了恭王。 恭王有安罗的四千龟甲兵,最擅长干这偷鸡摸狗的事。 恭王正缺粮食呢,将士们都饿的两眼放绿光了,一定不会错过这个大好的机会。 果然,早上就有斥候风尘仆仆的来报,恭王对林嘉兴动手了! 恭王的位置本来就距离浮城很近,抢劫那么一大批粮草很方便。反正二人已经彻底撕破脸,早晚是要你死我活的。 而林嘉兴虽说早有准备,士兵也多,还派兵五接应,可还是不如龟甲兵的神出鬼没。 林嘉兴也要气死了,恭王不说共同对付东溟子煜,反而抢了他的军粮,这个时候,军粮可是将士们的性命。 这口气,他可咽不下! 当夜,带人攻打霍城。 霍城知州敬庆璐本来就是安罗的徒弟,手底下的人手段也很诡异厉害,虽然加上恭王的七万多人马,霍城里一共也就二十万人马,但也守住了霍城。 但若是林嘉兴动不动来骚扰他们一回,时间长了,霍城怕是要撑不住了。 在林嘉兴攻打霍城的当天,东溟子煜便集结了自己这边十万兵马,刘健的三万人马,浮城投诚的一万多人马,马不停蹄的奔向霍城。 带着都是经过慕容枫和的人改良过的武器,杀伤范围和杀伤力都有了提高。 这些日子,那些南云投诚的将士们,见东溟子煜治下严明,军饷又高,武器精良、粮草充足,对老百姓更是爱护,已经死心塌地的跟着他打江山。 尤其是,听说东溟的皇上是东溟子煜的长子,是慧明大师的高徒,出身佛门,定能福泽百姓。 他们担心的是,林嘉兴实力那么雄厚,万一打了败仗,东溟子煜被打回元城,他们的好日子,恐怕又要到头了。 第1267章 可以用别的方式 南云投诚将领的这点小心思,东溟子煜一早就看穿了,他们这样想,也是人之常情。 他鼓励他们策反更多过去的同僚来投奔他,他一定会给予厚待。 在霍城外面与林嘉兴的队伍碰上,里面有很多浮城原来的旧部。 双方谁也不想让对方渔翁得利,没打一会儿就退兵了。 只是,东溟子煜回来的时候,带回来五千多浮城裴遥的旧部,都是那些投诚将领短时间内策反的。 上官若离这些日子安胎,东溟子煜什么都不让她干,事情也不让报到上官若离这里来,就怕她操心劳神。 不过,上官若离通过紫烟、雪影和景阳的嘴里也套出了不少话。 东溟子煜带着兵又往南推进了一百里,东边是大海,西边与黑旗军打下了地界连上了。 这样,离南云京城也就二百多里地了,只要拿下浮城、霍城,再往前,还有最后一道京畿屏障,就到了南云京城的城墙下了。 东溟子煜也不着急,安置逃难回来的百姓以及退下来的伤兵。 他们收了水稻,现在种下去的是冬小麦,一年可以收两次粮食,这让百姓们心动不已。 一开始还有点犹豫,他们怕幸苦种上地,战争起来的时候,又要逃荒去。 但有些百姓想赌一把,管他怎么样呢,先种上再说,已经去开垦耕地了,若是不在霜降之前种好,不然麦子就长不好了。 这样一来,原本在观望的百姓也着急了,都忙忙的先把地种上。 那些没人耕种的田地,东溟子煜就让伤兵去种,也雇佣没田地的难民。 不过三天时间,新攻占下的地盘上,农田里便全是劳作的了。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倒是让人暂时忘记了战乱和伤痛。 这天,东溟子煜又得到消息,林嘉兴的军粮没多少了,又去找恭王算账去了。 然后,东溟子煜又带人去霍城了,三方人马打了一架。 东溟子煜沾了点小便宜,就带着人回来了。 晚上的时候,钻进被窝,上官若离纳闷问道:“你这是作甚?要么趁机打下霍城,要么趁着林嘉兴带兵出城,攻打浮城。” 东溟子煜抱住她,大手放在她扁平的小腹上,柔声道:“真是一孕傻三年,本王攻下霍城,岂不是便宜了林嘉兴?他堵在城门口下暗手怎么办?” 上官若离被说傻,张嘴咬了他的下巴一下。 东溟子煜也不躲,继续道:“浮城的城墙坚固,防守严密,而且林嘉兴的兵力现在和我们不相上下。本王也不是怕他,强攻也能打下浮城,但本王不想硬碰硬,消耗兵力。后面的京畿重地和南云京城才是最难啃的骨头,要留着兵力放在最后。” “可这样耗着,也不是办法啊?”上官若离的手搭在他的腰上,轻轻揉捏着。 东溟子煜轻轻揉着她的肚子,“林嘉兴现在靠南云冷月的粮饷,若是南云冷月知道他一去打霍城,本王就去‘帮忙’,你说南云冷月会怎么想?” 上官若离眸光一凝,“再加上,以前你打败了他还放他一条命,而他让出了陇城给你,定会怀疑你们勾结在了一起。” 东溟子煜点头,“本王在两军阵前表明想笼络林嘉兴,而且势不可挡的一路打到这里,然后就按兵不动了,南云冷月不怀疑我们暗中联盟才怪。” 他现在加上黑旗军也有三十五万大军,林嘉兴也有三十五万,加在一起,那可是七十万人马,都等于南云的全部人马了,南云冷月一定会肝儿颤。 上官若离窝在东溟子煜的怀里昏昏欲睡,“你说南云冷月会怎么办?” 东溟子煜闭着眼睛,大手一下一下的抚摸着她的肚子,“他已经派了监军和副将到了浮城,相信很快就会对林嘉兴动手,杀了他,直接接手他的军队。” “嗯,让他们狗咬狗去吧!”上官若离打了个哈欠,往东溟子煜怀里拱了拱,寻了个舒服的位置,睡着了。 “嗯,景瑜已经下旨让东溟南部二十万大军前来支援,到时候一起向南进攻,很快就会拿下南云。”东溟子煜轻轻的说完,却听不到上官若离的回应。 垂眸一看,她已经睡着了。 宠溺一笑,将她有些乱的发丝顺好,也闭上眼睛睡去。 又过了几天,有斥候来报,林嘉兴出兵来攻打东溟子煜了。 东溟子煜早已在关卡处安营扎寨,驻扎了二十万将士,当他带着五千亲卫精兵从陇城过去时,双方正打的不可开交。 这次领兵来攻打关卡的不但有林嘉兴,还有南云冷月派过来的两个监军和两个副将。 东溟子煜都认识,都曾经是南云冷月近身的侍卫和幕僚。 对南云冷月极为忠心,都是心思诡谲之人,想来林嘉兴这种有原则的人,不是他们的对手。 东溟子煜与林嘉兴对上,但林嘉兴内伤还没恢复,不是东溟子煜的对手,东溟子煜数次都可以杀了林嘉兴,但都放过了他。 双方打的昏天黑地,大战两天两夜,损失都不小。 战场上不断有伤员运回来,上官若离也在屋里躺不住了,忙去伤兵营帮忙。 东溟子煜回来,一听上官若离去了伤兵营,当下就急了,将人扛了回来。 “你胎还没坐稳呢,就不能安稳的待着?” 上官若离都躺了好几天了,一点事都没有了,再说她注意着呢! 刚要反驳,结果嘴巴直接就被堵住了。 她使劲捶打东溟子煜的胸膛,结果他盔甲还没脱,捶的手疼。 东溟子煜总是能准确的找到上官若离的敏感处,没多会,上官若离捶着东溟子煜的手,就开始扒拉着解他的盔甲了。 不过…… “不行,你刚才还说我胎不稳呢!” “你可以用别的方式!” “……”还真是没出息! 东溟子煜有个习惯,就是大战过后,或者压力大的时候,对这方面的需求特别强。 想来很多将士从都有这毛病,从战场上死里逃生后,都会找女儿疯狂一把,用原始的本能证明自己还活着。 第1268章 逼反林嘉兴 东溟子煜不纳妾,上官若离自然就幸苦一些。 手腕酸了,嗓子痛了,才让东溟子煜有了酣畅淋漓的释放。 其实上官若离也是很想的,他在战场杀敌,她在后方见一个个血淋淋的伤员被抬回来,真的很担心,她怕东溟子煜吃亏。 现在看着他完好无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心里高兴还来不及,当然是有求必应。 “这次战争如何,我们吃亏了吗?”上官若离窝在东溟子煜怀里,这几天她都没睡好,现在回到他的怀里,才觉得踏实些。 东溟子煜将她往怀里搂了楼,让二人之间再也不留一点空隙,然后才说道:“对方损失严重,我们的武器装备厉害。好几次本王差点杀了林嘉兴,都放过他了,想来那边也忍受的差不多了。” 说着,他将下巴抵在上官若离的额头上。 上官若离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想来南云冷月的人也想借着你的手杀了林嘉兴,你可别给他们行这方便。” 东溟子煜轻轻的咬了一下上官若离的唇,“对,本王也是这么想的。” “夫君英明~”上官若离也回咬了他一下。 东溟子煜身子一僵,哑声道:“又有了,幸苦离儿了……” 上官若离哀号,这对于她来说,也是一种煎熬呀! 又快活了一把,东溟子煜才沉沉的睡去,在战场上拼杀了两天两夜,精神高度紧张,一放松下来,睡的特别沉,都打起了呼噜。 第二天,东溟子煜起来,精神气爽,一脸的餍足。 上官若离端着早饭进来,笑道:“快起来,吃了东西再接着睡。” “不睡了!”东溟子煜是个很自律的人,起身披衣下床。 上官若离将一碗粥、一盘包子和一盘小咸菜摆在桌子上,“我将犒劳前线将士的酒肉都准备好了,还有几头活猪,都运到关卡那里宰杀。” 东溟子煜嘴角勾起一个微笑,“坏蛋!” 上官若离笑了,“将士们打了胜仗,我为将士们准备酒肉,怎么就是坏蛋了?” 东溟子煜轻笑:“本王说你坏蛋就是坏蛋。” 上官若离回以一笑,二人心照不宣。 虽然,南云那边不用吃人肉军粮了,但听说他们吃的多是掺了麸子之类的饼子,比马料强一点。 看到对方打了胜仗杀猪宰羊,喝酒吃肉,闻着那肉香,吃着麸子饼,心里上的落差可想而知。 那些吃过人肉军粮的裴遥旧部,想起自己也曾有过这么美好的时候,可吃的却是战友和妇孺的肉,将重新给他们心理上一个重创。 所以,整个南云军营的气氛都很低落,戒备心也就松懈了不少。 东溟子煜就趁机送给了他们一个大礼,到了四更,南云的营地中,起了大火,不光烧的是粮草,整个关卡营地都烧了。 半夜下起了雨,也没浇灭这场大火,火油飘在水面上,水扑不灭。战马也受惊,嘶鸣着四处逃窜。 一时间,整个兵营里一团乱,数千骑兵跑出来,只为把受惊的马赶回来,真是彻头彻尾的兵荒马乱。 而造成这一切的,不过是追风带人在他们拴马的几个点,投掷了几个燃烧瓶而已。一击得手,迅速撤离,未留下一丝痕迹。 林嘉兴大怒,“东溟子煜,卑鄙无耻!竟放火烧我战马!” “你是贼喊捉贼吧?”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 一个面白无须的中年男子,带着几百个护卫走了过来。 林嘉兴仰脸看着他,冷声道:“凌监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个子小,无形中就减少了很多气势。 凌监军阴阳怪气的道:“我什么意思,你心里清楚!” 林嘉兴怒了,“少你奶奶的阴阳怪气的,老子心里不清楚!” “我怀疑你是内奸,跟东溟子煜里应外合!”凌监军手一挥,数百个人将林嘉兴包围了。 林嘉兴骂道:“你放屁!这里的兵都是老子的,老子还用做内奸!若是老子想投靠东溟子煜早就投靠了,还用这弯弯绕绕的!” 凌监军冷哼道:“你想取得皇上的信任,到时候好里应外合攻下我南云京城!” 林嘉兴也不骂了,冷静下来,冷笑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们这是想杀了本将夺权?想的美!我的人会听你们的?” “将军,你就承认了吧。我们是南云人,无论如何不能做投敌卖国之事!”一个将领走了过来,是林嘉兴最信任的将领。 林嘉兴眸光一凛,“你背叛了本将?” 那将领一脸的惭愧,“将军,我是南云人,誓死也要保护南云!东溟子煜数次饶了您性命,这还不说明问题吗?” 另一个投靠南云冷月的将领也道:“我们一去攻打霍城,东溟子煜就去帮忙,虽然也对我们动手了,但明眼人都能看出他不过是做做样子!” 林嘉兴不跟他们打嘴仗,爆喝一声:“来人,将他给本将抓起来!” “不会有人来了!”一声厉喝后,突然,有东西向林嘉兴砸过来。 林嘉兴往后一躲,只见,都是一颗颗人头。 那些人都是忠心于他的得力干将,都死不瞑目。 林嘉兴目眦具裂,“他们……” 他们武功都不错,怎么这么容易被杀? 只听那背叛的将领道:“他们冥顽不灵,是我给他们用了点药!” “你这畜生!利用了兄弟们的信任,要了他们的命!”林嘉兴从贴身护卫手里接过长枪,就刺了过去。 包围他的士兵都围上来,招招致命。 他的贴身侍卫大喝一声:“他们是冤枉将军的,想夺将军的兵权!相信将军的,上!” “我们相信将军!”有很多人附和,挥起武器冲了过来。 林嘉兴带了十几年的队伍,还是有很多拥护者的。 但凌监军他们来的这些日子,暗中没闲着,也收买笼络了很多将士。 有些将士的家人还在南云的领地内,为了家人也得妥协。 还有裴遥的那些人,他们本就是南云冷月的军队,稍微安抚一下,还是会站在南云冷月的人这边的。 于是,两边的人数相当,大打出手。 第1269章 东溟子煜太奸诈 浮城内,血气冲天,成了人间炼狱。 都是曾经在战场上一起杀敌的兄弟,如今把刀枪对准了自己的战友。 最后,林嘉兴不忍心看这自相残杀的局面,带着愿意跟着自己的人,逃出了营地,进了东溟子煜的领地。 是他们逼他的! 东溟子煜抱着双臂好整以暇的看着林嘉兴他们逃到关卡处。 林嘉兴的部下拉住林嘉兴,“将军,我们不能投奔东溟子煜,不然就落实了他们污蔑你的罪名了!” 林嘉兴愤恨道:“他们给本将扣了个通敌卖国的帽子,南云还有咱们的活路吗?” 有人委屈的哽咽道:“就是,天天吃糠咽菜,还得受这等鸟气!还不如反了,好歹有饱饭吃!” “为什么,白天还是一起上阵杀敌的兄弟,晚上就冲我们刺出一刀?呜呜……” “南云冷月把我们当敌人,即便是为南云拼命,最后也没有好下场!” “南云冷月本就与将军有仇,他不会信将军的!” “如此心胸,南云气数已尽!” 好多人都低下头,“我们听将军的,将军去哪儿我们就去哪儿!” 他们的家都在陇城,他们还惦记自己的宅子、铺子和田地呢,如今能投靠东溟子煜,想来那些东西还能还给自己,还能住进自己的家里。 后面的追兵越来越近,林嘉兴像个负气的孩子那般,对着东溟子煜喊道:“宣王,本将来了!你满意了吧!” 东溟子煜数次可以杀了他,却放了他,他心里是感激的,也是感动的。 因为有人如此欣赏他,如此看重他的才能,这个人还是尊贵无比的东溟战神王爷! 心里也清楚,东溟子煜之所以这样对他,就是为了里间他与南云的关系。 但若是南云冷月心胸宽一点,对他信任多一点,就不会有今天的事不是吗? 东溟子煜抬手,“放他们进来!” 关卡的木栅栏门打开,将林嘉兴和他的人马放了进来。 这次,跟随林嘉兴的人只有十五万,只有原来的一半,虽不说都是死忠,也算是很忠心了。 林嘉兴像只受伤的豹子,瞪着东溟子煜道:”我只有一个要求,让我去打霍城或者别的城镇,我们不打浮城。我不想与原来的弟兄对上,他们的选择也不是全错,毕竟我们是南云人。” 东溟子煜自然不会反对,“那好,今日起,你的队伍便编入本王的队伍,还归你自己带,你可以继续做你的将军!先回去处理身上的伤,然后吃一顿饱饭。” 说完,转身就走。 林嘉兴瞪大了那双凤眼,他还可以带自己弟兄,太好了! 迈着小断腿儿,小跑着跟在东溟子煜后面,问道:“我队伍里的兄弟好多都在陇城有家产,能还给他们吗?” 他没说自己的财产,先为自己的手下争取。 东溟子煜头也不回的道:“你们现在算自己人了,当然可以,拿着旧的契书去衙门换新朝廷的契书便可。” 众将士一听,都面露喜色。 林嘉兴则耷拉了脑袋,早知如今,一开始就投靠东溟子煜算了。 这可倒好,折腾了半天,白白丢了一半的兵力! 东溟子煜,太奸诈! 但林嘉兴却一点都不恨他。 有人来给他们安排营帐,军中大夫提着药箱来给伤者处理伤口,炊事营那边升起了炊烟,开始为他们做饭。 关卡外,还有喊杀声,那是东溟子煜派人为他挡住了浮城的追兵。 突然,林嘉兴有想哭的冲动。 这些年,他自己撑着陇城,养着三十万人马,太累了! 想到这里,就觉得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发现一个带着口罩,眼睛美丽、清冷的女子在缝自己肚子上的伤口。 林嘉兴愣住了,两眼放光,“美人儿,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 上官若离眸色一冷,还真是个名不虚传的色胚,都没给他用麻药,他不嫌疼,只知道调戏她! 手里的针使劲一扎,“哪里来的小鬼,几岁了?怎么也上战场了?” 这句话一出来,林嘉兴彻底炸了毛! 抻脖子瞪眼的道:“老子是林嘉兴,听说过没有?这陇城本来是老子的!” 上官若离淡淡道:“哦,林嘉兴啊。东溟子煜的手下败将,南云冷月要杀的叛徒。宣王想笼络你,你不识好歹去给南云冷月卖命,结果人家不但想要你的命,还想要你的兵,这热脸贴人家冷屁股的感觉如何呀?” 林嘉兴被戳中了肺管子,气的咬牙,就想坐起来理论。 上官若离一个手指头就把他戳的躺回去,“老实点儿!你肚子上被人戳了个洞,肠子都差点流出来,我帮你缝好!” 林嘉兴神色黯淡下来,那是他最信任、最看中的下属刺的。 刺痛唤回了他的神志,他看着上官若离的眼睛,“你的眼睛真美,成婚没有?不如跟了我,我让你吃香喝辣的,身边还有下人伺候,不会再做这等伺候人的事!” 林嘉兴自来熟的使出了泡妞招数,却没注意,他看不见的地方,东溟子煜坐在那里,气息越来越冷。 上官若离将手里的针跟了打下手的军中大夫,“你来接手,不然他会被人捏死。” 肠子和内脏她已经缝好了,肚皮的缝合军中大夫也能处理好。 林嘉兴却不乐意让老头儿给他缝合,道:“你来缝吧,美人缝的不疼。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本将会报答你的!” 上官若离忙后退了几步,这熊孩子要倒霉了。 果然,就在林嘉兴一脸灿烂的想捉上官若离的小手儿时,一个茶杯盖子打向了林嘉兴的裆部。 “啊!”林嘉兴一声惨叫,响彻天际。 东溟子煜黑着脸走过来,“再不老实,就彻底废了你!” 林嘉兴疼的龇牙咧嘴,怒道:“宣王,你过分了啊!我跟我未婚妻子说话,你来搅和什么?” 听到这话,屋里的人几乎都憋不住笑了起来。 未婚妻子?上官若离额头落下三根黑线,这货还真自来熟。 这才几句话呀?就成他未婚妻了! 第1270章 你才是逆贼 上官若离缓缓摘下口罩,软软的靠在了东溟子煜身上。 林嘉兴的脸色瞬间拉了下来,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问道:“你是宣王妃上官若离?” 他对上官若离实在没什么好印象,若不是她女扮男装,混进战场,若不是她笑的那么好看,他怎么会一闪神,输给了东溟子煜? 想到这里,林嘉兴就有了戏弄之心。 冲着上官若离泡了个媚眼儿,挑眉道:“你碰了我的身子,不如就跟了我吧?” 东溟子煜想重新把他肚子捅个对穿,却被上官若离暗中拉住。 上官若离靠在东溟子煜身上,得瑟道:“看清楚了,我喜欢这么高大威猛的男子,用起来特别带劲,你……太小了。” 上官若离其实并不歧视旁人生理上的缺陷,但这林嘉兴不刺激刺激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德行。 这是林嘉兴的硬伤,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林嘉兴一脸受伤的看着上官若离,“我林嘉兴个头是小了点没错,可是,我那里可不小!你要不要看看?” 上官若离嗤笑一声,踮起脚尖儿亲了东溟子煜一下,“我喜欢掂着脚亲吻的感觉,你行吗?” 林嘉兴有些挫败,宣王的女人怎么这副德性,除了长的好点儿,一点女人味儿都没有,还这么不要脸,也不知东溟子煜怎么受得了的! 还是恭王送他的那两个美妾不错,软的能挤出水来…… 可惜,来的匆忙,留在浮城了。 想到这儿,被东溟子煜用茶碗盖砸的某处疼的更厉害了,林嘉兴急忙收回思绪。 上官若离很好心的提醒道:“林将军,你前几日纵欲过度,有些伤了根本,连脑子都坏掉了,所以你今天才会败的这么惨。今后最好少动色心,修身养性,不然早早就会被掏空,补都补不回来。” 东溟子煜淡淡道:“看样子林嘉兴伤的不够重,止疼药就别给他用了。” 说完,搂着上官若离的腰走了。 军中大夫自然明白东溟子煜的意思,下针的动作非常粗鲁,疼的林嘉兴直哆嗦。 军中大夫直接将酒精倒在林嘉兴的伤口上,疼的他嗷嗷直叫,“你要杀人呀?” 军中大夫无辜的道:“这是给您伤口消毒呢,不然会溃烂化脓的!” 林嘉兴知道他是故意的,额角抽了抽,东溟子煜真是奸诈又小心眼儿! 外面,东溟子煜叮嘱上官若离:“你小心林嘉兴!” 上官若离露出一个嗜血的笑容,“他还敢对我动心思?找死?” 东溟子煜冷声道:“色胆包天,这句话是有道理的。” 上官若离笑了,“我就当你是夸我长的美了。” 东溟子煜无奈轻笑,道:“再有几天景瑜派的大军就到了,接下来要有硬仗要打,你有孕,还是回元城去吧,本王怕南云冷月会对你动手。现在军内成员复杂,不排除有南云冷月和恭王的人随着投诚的将士混进来,伺机作恶。” 在这个时候,上官若离不会拿孩子冒险,也不会让东溟子煜分心,尽管心里有万般不舍,还是抿唇点头,“嗯。” 东溟子煜揽住上官若离的肩膀,柔声道:“你放心,为了你和孩子们,本王也会保护好自己!” 上官若离嘟嘴道:“反正我不会给你守寡,到时候我会改嫁,让别的男人睡你的女人、打你娃、花你的银子!” “你敢!”东溟子煜手蓦然收紧。 他光想想上官若离跟别的男人这样那样,他的心就如刀割油煎一样。 上官若离的肩膀都被他捏疼了,痛呼一声,“痛!痛,开玩笑的,你怎么急了?” 东溟子煜脸色如冰,声音委屈,“开玩笑也不行!本王心痛的要死了!” 上官若离忙用手按住他的唇,嗔怪道:“别死啊死的,胡说八道!知道痛就好好的!” 东溟子煜幽怨道:“是你先提起的。” 上官若离失笑,“好好好,是我错了。反正你得保护好自己和景阳!” “放心吧!”东溟子煜抱住她,在她唇间深深的印下一吻。 上官若离热情的回吻过去,只恨不得能融进他的身体里,再也分不开。 东溟子煜大手扣住她的后脑,加深了这个吻,恨不得将她吞入腹中,从此不分彼此。 经过的士兵见了,又羡慕又尴尬,偷偷看了几眼,匆匆忙忙的走了。 王爷和王妃经常这般情不能自已的亲热,他们都习惯了。 以后,也如此对自家媳妇。 接下来,上官若离交接辅兵营和伤兵营的事物,接手的人是孙向明。 孙向明很高兴,辅兵营是物资重地,任务很艰巨,这说明东溟子煜已经完全信任他了。 这人很会审时度势,在东溟子煜的允许范围内,也为下属和家族朋友争取些好处,毕竟他需要他们的支持。 但孙向明从未为自己要求什么,因为他知道,等攻下南云,战事平息了,景瑜定会对将领和官员进行大洗牌,而他们南云的将领,很有可能被调去北方镇守。 老百姓也会南北迁徙,经过数年后,双方融合,南云东溟的界限就渐渐的模糊了。 上官若离交接完手上的事情,把如画派去了南云内部与慕容枫和配合,静待时机,到时候里应外合。 僵尸傀儡没有气息,不用吃喝拉撒,最是容易隐藏。 趁着总攻没有开始,上官若离与东溟子煜又腻歪了几天就起程回了元城。 东溟南部边境二十万守军一到,东溟子煜就发起了总攻,战线拉开,碾压般往前推进。 而此时,东溟景瑜也带着一路不断壮大的四十万大军,到了东溟京城的城下。 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 城墙之上,站着老太后、东溟子锦的后宫嫔妃,以及嫔妃的家人,明晃晃的刀剑架在他们的脖子上。 十殿下手里拿着一把长剑,站在他们前面。 对着城门下的景瑜喊道:“东溟景瑜,你这个逆贼!快点退兵,不然我杀了他们!” 说着,将剑放在赵皇后的脖子上。 第1271章 景瑜进京 景瑜一夹马腹,策马往前走了几步,道:“朕乃正统,你才是逆贼!朕手里有太上皇的禅位诏书,有象征正统的传国玉玺!” “胡说!你手里的东西都是假的!”十殿下眸光赤红,“先皇已经驾崩,哪里来的禅位诏书!” 景瑜淡淡道:“太上皇没有死,太后也没死,他们都在元城。” 十殿下冷笑道:“不可能,他若是还活着,为何要禅位?有种你叫他出来对峙!” 上官天啸上前,大声道:“十殿下,你不要狡辩了,太上皇在南部边境二十万将士面前,禅位给皇上,这是有目共睹的!你多年前就给皇上下了枯骨劫,筹谋弑君夺位,那个所谓太上皇的尸体,不过是你养的替身罢了!” 景瑜高声道:“你弑父杀兄,谋朝篡位,无君无父无兄,大逆不道,罪该万死!” 十殿下咬牙道:“你胡说八道!你让他过来,朕要亲眼看到他才服气!要禅位,这皇位也应该是朕这个亲弟弟的,轮不到你这侄子!” 上官天啸声如洪钟的道:“对啊,为什么不是你,不是宣王?而是皇上?因为皇上是天命所归!慧明大师收他为徒,也是让他成为千古一帝,福泽百姓!” 十殿下气急,竟一剑割断赵皇后的咽喉。 老太后大惊,哀号道:“逆子!她是你的皇嫂,也是你的表姐!你怎么下得去手!” 十殿下冷笑:“可她首先是先皇的皇后!” 他说着,举起剑又对准了另一个嫔妃,对瑾瑜道:“你不是慧明大师的高徒吗?不是福泽万民吗?你不退兵,朕就一会儿杀一个人!看好了,她们可是朕那好皇兄的女人和岳家,他把皇位禅位给你,难道你不顾他女人的性命?” 他本想拿京城的百姓来要挟的,但自己还想把这个皇上当下去。 抓东溟子煜和上官天啸交好的官员,又被他们转移了。 最后,他就想到了东溟子锦的女人们。 谁让东溟子锦不死了算了呢,谁让他宁可把皇位给个毛都没长齐的东溟景瑜,也不把皇位给自己这个亲弟弟呢? 所以,他的女人们也该死! 老太后伤心欲绝,“皇上,你把哀家也带来,难道也想要哀家的命吗?” 皇上眸中狠色一闪,他当然是这么想的! 但基本的孝道他还是要做做样子的,道:“母后,朕只是让你来说服景瑜这个逆贼的!” 老太后叹息道:“事已至此,你放手吧!” “闭嘴!”十殿下怒吼,几近疯狂,“凭什么?朕也是你儿子!朕从小就比皇兄乖巧听话,功课也比他好。皇兄不务正业、顽劣不堪,凭什么你事事以他为先?他那么忤逆你,你凭什么还无怨无悔的为他筹谋?朕凭着自己的智谋和手段当上了皇上,你凭什么让朕放手?为什么?为什么?” 他说到最后,是怒吼出来的。 老太后从来不知道这个小儿子,心里有这么多怨怼。 他曾经是那么孝顺、那么懂事、那么贴心、那么善解人意! “朕才是皇上!朕才是天命所归!”他嘶吼着,用剑指着城门下的景瑜,“你退兵!朕饶你不死!不然……不然……” 发现自己没什么能拿捏住东溟景瑜的,目光落在那些嫔妃身上,举剑就要刺。 但是,他的手腕被人抓住。 一定神,才发现景瑜竟然不知怎么上了城墙,捏住了他的手腕。 景瑜手腕一转,就将十殿下的身子一转,那把剑横在他自己的脖子上。 他对着要挟人质的士兵,神色淡淡的道:“放开这些人,饶你们不死!” 他的声音淡淡的,但其中的威严却让人颤栗。 那些人一看,自己的皇上都落在对方手里了,大势已去,都放下刀剑,跪在地上。 老太后绝望的闭了闭眼睛,“噗通”一声颓然的跪在地上,“老身谢新皇救命之恩,新皇万岁、万万岁!” 有的是见风使舵的人,见老太后都跪下了,哗啦啦的也都跪下,“拜见新皇,新皇万岁,万万岁!” 十殿下眸色赤红的瞪着太后,怒吼道:“母后!为什么要承认这个逆贼?为什么这样对朕?朕不是你的儿子吗?” 他不顾自己的脖子在景瑜的剑下,疯狂的嘶吼挣扎,抬起脚踹向老太后,竟将太后踹的摔倒在地。 而他自己的脖子因为剧烈挣扎,被割破,有血线流了下来。 太后看了,眸中闪过心疼和凄绝,又跪端正了,对景瑜磕头道:“皇上,都是血脉至亲,还请皇上手下留情,饶恕……你十皇叔一命!” 她一辈子的隐忍,都是为了这两个孩子。 既然大势已去,她愿意放低姿态,给一个小辈下跪,为的就是保住十殿下的一条命。 可十殿下并不领情,他怒吼道:“朕是皇上,朕才是皇上!母妃,你的骨头怎么这么软?你当初派了多少人杀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他是不会放了我们的!反正都是死,你就不能有骨气一些吗?” 老太后的脸色苍白,对景瑜磕头道:“皇上宅心仁厚,那都是哀家做的,哀家愿意以死谢罪,不管你十皇叔的事。” 景瑜慈悲一笑,道:“朕看在太上皇的面子上也会让你们安稳的享受富贵生活,太上皇宅心仁厚,不想残杀同胞兄弟,才禅位给朕,朕怎么会违背太上皇的初心呢?” 十殿下啐道:“呸!他若当朕是同胞兄弟,就该当自己死了,或者禅位给朕!”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你弑父杀兄,多次置太皇上于死地,你以为太上皇不知道吗?他什么都清楚,只是顾念着你们是一母同胞的兄弟罢了!”景瑜说完,点了十殿下的穴道。 提着十殿下的脖领子,跃下城门,交给了上官宇。 城门打开,百官和百姓跪地相迎。 就这样,景瑜不费一兵一卒,拿下了京城,进了皇宫。 光他那瞬间从城下到了城门楼这一点,就震慑住了众人。 要知道周围埋伏了无数高手,可没一个人看清景瑜是怎么从城下眨眼间上了城楼的。 第1272章 留十皇叔一条性命 十殿下也曾让人去护国寺抓些和尚来挟制景瑜,可派去的军队,围着护国寺转了两天,愣是没进去寺门。 护国寺就在眼前,可就是走不到门边,累瘫了,却还是在原地。 这就更让人相信,景瑜是天命所归,是受佛祖保佑的。 当然,这只是慧明大师布了个结界而已。 有了神话色彩,让景瑜掌控朝政、稳定民心更顺利了。 景瑜带着十殿下、老太后和一众太上皇的嫔妃回了皇宫,先将十殿下幽禁在宗人府,将一众后宫嫔妃都暂时幽禁在自己的宫里。 然后先整顿朝堂,先对朝臣们恩威并施一番,保证国家机器正常运转。 散了朝,景瑜回到后殿,盘腿坐在软塌上,悠闲的煮茶。 神态悠然自得,一点也没新朝伊始的紧张和疲惫的感觉。 有小太监在门口诚惶诚恐的禀报:“皇上,景曦公子求见。” 他们是在十殿下身边伺候的人,还不知新皇要如何处置他们,心里非常害怕。 景瑜微微一笑,“请!” 他话音未落,景曦蹦蹦跳跳的进来,高兴的声音在大殿内回响:“大哥哥!” 突然想到景瑜现在是皇上了,忙正了姿态,轻咳一声,一本正经的走到景瑜跟前,恭恭敬敬的作了一揖,“臣弟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 他们是平辈兄弟,不是正常场合,无需行跪拜大礼。 景瑜“慈爱”一笑,用下巴示意他坐到对面,“坐!” 景曦走到软塌边,蹦上了软塌,笑道:“皇兄,没想到进城如此顺利,比咱们预计的倒是提前了。” 他和肖飞提前进京,利用官员的隐私,搞定了不少人,提前为景瑜铺好了路。 景瑜淡笑:“民心所向而已。” 说着,如行云流水般沏茶,倒了一杯,放到景曦面前。 景曦闻了闻,“好茶。” 景瑜轻笑:“这是朕在楼兰大陆得来的,一般人可喝不到。不过你是小孩子,只能喝一杯。” 景曦嘟嘴,“说的皇兄是大人似的,您也不过十一岁而已。” 说到这里,眼睛一亮,“还有不到二十天就是您和大姐姐的生日了,大姐姐正在赶来的路上呢。想来她没料到我们进京这么顺利,还以为得打上十天半月的呢,不然早就赶到了。” 景瑜笑道:“朕也没想到会如此顺利,还得感谢十皇叔亲自上城楼来迎接,他若是躲在皇宫里,朕还得费些功夫才能制住他。” “十皇叔?”景曦撇嘴,“他配吗?” 景瑜道:“配不配,他也是我们的十皇叔,血缘断不了。” 景曦脸上笑容收起来,“这么说,皇兄是想放过他的性命?” “太上皇禅位给朕,是不忍心兄弟相残,又不甘心让十皇叔坐皇位。朕自然要随他的心意,留十皇叔一条性命。”景瑜说完,浅浅品了一口茶。 景曦蹙着小眉头,道:“养虎为患啊,太上皇自己就是个例子!做皇上,不能心太软知道吗?” 景瑜笑出声,伸手捏了他的脸一下,“你看你,小老头儿一样,朕还以为你是景阳呢。” 景曦揉了揉被捏疼的脸蛋儿,幽怨道:“我都为你操碎了心,你还嬉皮笑脸的!” 景瑜爽朗大笑,在景曦炸毛前,道:“放心吧,朕自有手段,不会让他继续作恶。” 景曦一副“这还差不多”的样子,将杯中的茶一口喝了,将茶杯放到桌子上,问道:“朝中官员的老底儿我都给你查清楚了,明日给你送过来,你好清洗朝堂。” 景瑜将一盘火龙果推到他跟前,“此时不急,先用着看看,若是办事能力尚可,不触犯底线,就用着。” 景曦现在也是梅花阁的少主了,这些日子跟着肖飞处理梅花阁里的事物,御下之道也学了不少,明白他这话的意思。 换个话题道:“宫里这些女人怎么处理?听说她们杀人不见血的,手段比细作都狠辣狡诈,母妃和大姐姐肯定要住进来的,母妃怀孕了,可禁不住她们折腾!” 景瑜可不觉得上官若离和凌瑶这么不堪一击,虽然能对付的了她们,但也恶心不是? “朕允许她们自由选择去处,出宫、出家、去郊外皇家别院,随便选,反正就是不能留在皇宫里。” 皇宫里将来只有他一家人,也不需要那么多的宫女、太监,该放出宫的出宫,不愿意出宫的跟着嫔妃们去别院伺候。 当然,他要亲自挑选留下的宫人,相信那些奸恶之人逃不过他的眼睛。 景曦放心了,笑道:“皇兄,你算算,母妃这次的肚子里是几个,是男是女?” 景瑜高深莫测的一笑,“天机不可泄露!” “切!”景曦翻了个白眼儿,若不是知道皇兄真有两下子,还以为大皇兄是个江湖骗子呢? 景瑜露出一个悲天悯人的笑容,“众生平等,是男是女重要吗?事先不知道,反而是一种惊喜。” 景曦笑的眉眼弯弯,“我想要妹妹,因为我有个弟弟了。” 此时,上官若离正在元城城主府里,喝着果汁,看着几个孩子的来信,脸上的笑容大大的。 飘柔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在一边伺候着,脸上也挂着笑容。 上官若离看完凌瑶的信,笑道:“凌瑶这次出去很开心,写的信也多了,算算时间,很快就到京城了,他们双胞胎姐弟能一起过生辰,倒是极好的。” 飘柔笑道:“云岚的话也多了,能跟着大小姐出去见见世面,她也很开心。不过,这么出格的事,只此一次,以后再偷跑出去,可要打折腿了。” 虽然说着狠话,但那神情,那语气,可是宠溺的很。 上官若离不赞同的道:“你别总是偷跑、偷跑的,不好听。是她们随凤三公子的队伍,进京找景瑜去了。” 飘柔掩嘴而笑,“是是是!” 上官若离又拿起景瑜的信看,露出骄傲的笑容,“景瑜竟然提前进京了,兵不血刃……” 将景瑜拿住十殿下,顺利进京的过程复述了一遍。 飘柔唏嘘道:“没想到十殿下小时候那么冰雪可爱的孩子,怎么就长歪成这样?弑父杀兄,当众踹倒亲娘,真是罔顾人伦,畜生不如。” 第1273章 丽娅求见 上官若离叹息道:“都是权利惹的祸,我们一定要注意对孩子的教育,虽说孩子多了一定会有所偏心,但每个孩子的成长都要关注。” 飘柔神情有些凝重,微微点头。 上官若离又看景曦的信,景曦性子跳脱,话也多,一写十几页,事无巨细,看的上官若离笑容越来越大,就好像景曦在自己身边叽叽喳喳的说话似的。 笑着笑着,眼泪就氤氲了眼睛。 她的孩子们还没长大呢,一个个的就扑棱着小翅膀,飞了。 自己似乎已经垂垂老矣,只能看着儿女们的信件,聊以安慰。 她好想念孩子们呀,好担心他们。 闺女、儿砸,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吸了吸鼻子,收起景曦的信,准备打开景阳的信,因为景阳在东溟子煜身边,她倒是不那么悬心。 雪影进来禀报道:“王妃,暗二求见。” 上官若离拭去眼角的泪痕,“叫他进来!” 暗二进来,眼睛已经好了。 对上官若离行礼后,道:“王妃,属下已经好了,回来当值。” 上官若离沉吟一下,问道:“你不去找孙若雪?她给我们递回了不少非常有用的消息。” 暗二眸光微闪,“主子的安全重要。” 上官若离道:“我在府里养胎,也不出门,身边用不了这么多暗卫和侍卫,你去配合孙若雪吧,顺便保护她的安全。” 暗二微微蹙眉,“可是,属下的任务是保护您的安全。” 上官若离道:“王爷那边正是需要人的时候,你去吧,安罗也不是好糊弄的,关键时候,你把孙若雪带回来。至于给她个什么名分,这是你们感情的事,我不干涉。但孙若雪为我们做事,就不能不顾她的死活。毕竟她的武功是我们废的。” 暗二眸中闪过一抹动容,单膝跪地,郑重行礼道:“是!” 上官若离收拾了些吃穿用的东西,又写了两封信,让暗二给东溟子煜和景阳带过去。 暗二接了东西,马上就出发了。 上官若离问飘柔道:“你说,暗二对孙若雪是有感情的吧?” 飘柔道:“据我观察,他们是有感情的,或许还有一份男人对女人的责任在,毕竟孙若雪是对暗二动了情,才背叛安罗的。” 上官若离点头,“许是如此。” 用美男计还是她出的主意,当初只是想以孙若雪做诱饵,从她嘴里套取更多的情报。 可是,现在孙若雪竟然以身体为工具,主动去获取情报,这让上官若离心里有那么一点不得劲儿。 上官若离把这归结为孕中多思,但忙习惯了,这猛地闲下来,过上吃喝睡的养猪生活,还真是别扭。 紫烟端着一杯牛奶进来,放到她面前的小几上,禀报道:“王妃,丽娅夫人来了。” 上官若离挑眉,“她这还没出月子呢,怎么出来了?出什么事了?” “没事,我就是躺的闷了。”丽娅带着阿朱进来。 月子期间营养到位,她微微有些圆润,女王般的气势加上母爱般的光辉,倒是更加有韵味了。 上官若离忙吩咐紫烟、雪影,“快把窗子关上!别进了风!” 虽然八月里依然很热,但风已经有了凉意。 飘柔忙给一个椅子上加上软垫,请丽娅坐下。 丽娅笑道:“来这里都是走廊,又不用到外面去,不妨事的。” 上官若离让雪影再去准备一杯热牛奶,然后才道:“那也不行,月子里受风,会落下病根儿的。” 丽娅揶揄道:“在我眼里你是杀人不眨眼的,怎么也会如此啰嗦?” 上官若离无奈道:“我这天天牵挂着丈夫、孩子们,都快神经了,不啰嗦才怪。” 丽娅道:“也是,所以我不会和八斤分开,我要带着八斤跟着子锦出海远洋。” 八斤是东溟景浩的小名儿,为了好养活,起个贱名,但狗剩之类的乡土气息太浓,因为他生下来八斤重,就干脆叫了八斤。 上官若离倒是听东溟子锦说过丽娅要跟着出海这事儿,也不予评价。 虽然以局外人的观点来看,丽娅和八斤应该留在这里,毕竟海上出现危险,逃生的几率不高。 但上官若离由己度人,越危险,越想待在东溟子煜身边。 人家夫妻之间的事,她也不好给意见。 再说,东溟子锦是太上皇,景瑜是皇上,这其中的关系有些尴尬和微妙。 若是丽娅多心,她建议母子二人留下,就有扣下人家做人质的嫌疑。她建议她跟着出海,就有希望他们一家走的远远的嫌疑。 所以,上官若离保持沉默,他们爱咋咋地。 丽娅作为曾经的女皇,当然知道其中的弯弯绕绕,也没指望上官若离给予意见,道:“我今天来,是有求与王妃。” 上官若离笑道:“你说,只要我能做到的,定在所不辞。” 人家丈夫的皇位都给她儿子了,她也要表现的大方一点儿,能给的,自然不会吝啬。 丽娅不好意思的道:“就是,你们学堂里的那些小孩子玩的东西,可不可以给我们一套,装在船上,省的孩子枯燥无聊。” 上官若离当然欣然答应,立刻吩咐紫烟去通知府里的工匠连夜赶制,有现成的图纸,做起来也快。 丽娅再三感谢,然后拿出一个古朴的小铃铛放在小几上,“此去福祸难料,这是玄天铃,巫医一族,你帮忙代我们管着。” 这铃铛上官若离见过,当年十岁的丽娅将它送给了东溟子锦。 玄天铃是苗疆巫医一族的信物,见玄天铃如见族长。 上官若离没有拿过去,道:“景瑜在信上说过,会给八斤封王,将苗疆做八斤的封地,相信过不了多久,圣旨就下来了。你可以等等,接管苗疆后,交给妥当的人。” 巫医一族主要在苗疆,成了八斤的封地,她就不好插手了。 丽娅把玄天铃往前推了推,道:“八斤还小,我们也不知几年才回来,封地让皇上先管着。巫医一族中医术高的人,我会带着出海,剩下的良莠不齐,需要有身份的人镇着。” 第1274章 东溟子锦出发 其实,丽娅没说的是,东溟子锦其实短期内不想回来,甚至,遇到风景好的地方,会定居。 所以,她才死活要带着八斤跟着。 上官若离不再推辞,“好吧,那我先代管,等你们回来再还给你们。” 巫医一族挺邪门儿的,若是成了一盘散沙,会惹出乱子的。 丽娅还想坐一会儿,就听外面有丫鬟道:“主子,太上皇请您回去呢!” 上官若离打趣道:“瞧瞧,这才多一会儿没见,五弟就想你了。” 丽娅脸色一红,“什么呀,定是八斤醒了!” 果然,听到了婴儿嘹亮的哭声。 丽娅忙站起来,带着阿朱急匆匆的走了。 上官若离送她到门口,就听到东溟子锦薄怒的声音:“丽娅,你月子里去哪里了?” 飘柔轻笑,“王妃,看他们吵吵闹闹的,倒是感情极好呢。” 上官若离也笑道:“丽娅对五弟倒是真心的。” 说着,转身回屋,看到小几上的玄天铃,眸光莫测。 飘柔眸光微沉,“王妃觉得这玄天铃有问题?” 上官若离淡笑,“没什么大用处。” 飘柔不解问道:“不是见玄天铃如见族长吗?” 上官若离拿着那玄天铃,慵懒的把玩着,“她把自己亲信和有本事的人都带走了,剩下的不过是一般的巫医罢了。她不过是怕我们忌惮她曾经苗疆女皇和巫医族长的身份而对苗疆巫医一族动手罢了。” 将剩下的族众交给上官若离,景瑜不但不会对巫医一族动手,还会尽量保护巫医一族。 丽娅这是在保存实力,倘若有一天东溟子锦或者八斤需要,她振臂一呼,巫医一族定会为她所用。 巫医一族怎么能是个小小的铃铛能控制的? 若是她真想把巫医一族交出来,会把族长之位交出来。 飘柔眸中寒光一闪,“王妃,要不要……” 上官若离摆手,“不用,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她有私心也可以理解,在可控范围内,就不用动手。” 丽娅可不是普通妇人,她曾经是苗疆的女皇,对权利的热衷和膜拜超于常人。 但她深爱东溟子锦,只要东溟子锦不想要那个皇位,相信她不会动什么心思。 即便是动心思,他们也不怕。 南云都要拿下了,还怕她一个小小的苗疆? 一个月以后,东溟子锦的远洋商队在无忧码头出发。 尽管有巫医一族的权威主力跟着,上官若离还是让白青青给他们预备了足够的药品,还有救生衣,氧气瓶氧气袋,甚至还有潜水衣。 九月中旬的海风已经凉了,肆意的吹起了大家的头发和衣袂。 上官若离和白青青在码头为他们送行,一遍遍的叮咛注意安全。 丽娅真诚的道:“谢谢你们,给我们准备了这么多救命的东西。” 上官若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道:“好了,你快上船吧,别冷到了。” 东溟子锦的气色与健康人无异,尊贵俊美,墨发张扬间,如欲乘风而去的上仙。 对丽娅柔声道:“你刚生产完,受不得凉,先上船吧。” 丽娅看着他的俊美的样子,竟一时痴了。 东溟子锦温柔一笑,替她拢了拢披风。 丽娅脸色一红,心中小鹿乱撞,转头急匆匆的上了船。 上官若离瞪眼,这竟是小女儿般的娇羞作态? 东溟子锦对上官若离抱拳道:“大皇嫂,谢谢这些日子的照顾!白神医,多谢救命之恩。此去经年,就此别过。珍重!” 珍重二字咬的很重,似乎其中包含了千言万语。 上官若离微微一笑,“注意安全,记住救生衣和氧气包的用法,早日归来,别有太多乱七八糟的顾忌,你大皇兄也是盼着你早日安全归来的。” 东溟子锦眼眶微红,“弟弟知道,弟弟没出息,有负大皇兄所望。好好的一副牌,给打的乱七八糟。” 上官若离叹道:“不怪你,你和你大皇兄一样,都是重亲情的人,做为一个皇上这是不应该有的。” 东溟子锦看向京城的方向,海风扬起他的墨发,吹的他的披风猎猎作响。 景瑜已经坐稳那个位子了吧?他定会留下母后和十弟一命的。 上官若离见他面露伤感之色,催促道:“快上船吧,好好照顾丽娅,她对你是用了真心的。” 东溟子锦淡淡苦笑:“大皇嫂放心,弟弟不是薄情寡性之人,定不会辜负她的舍命相随。” 上官若离觉得自己没话可说了,用胳膊肘撞了一下白青青,“你有什么要说的?” 白青青打趣笑道:“看你们小两口蜜里调油似的,不过你身子还亏空着呢,注意修心养性,一年内夫妻之事不要太频繁,偶尔解解渴就行了。” 轰!东溟子锦的脸红了。 这白神医,还真是……一言难尽! 上官若离做为大嫂,此时也颇为尴尬,掏掏耳朵,无语望天。 东溟子锦好歹也是做过皇上的人,脸皮够厚,轻咳一声道:“谨遵医嘱。” 白青青摆摆手,“走吧,走吧,回来多带点新奇的舶来品。” “告辞!”东溟子锦抱拳,转身跳上甲板,上了大船。 凤家船队和梅花阁船队的负责人来跟上官若离行礼辞行,也上了船。 吉时到了,一声号角响起,船队出发。 东溟子锦和丽娅站在甲板上,对着岸边送行的人挥手。 上官若离和白青青也挥手告别,用手圈在嘴上大喊:“一路平安!早日归来!” 丽娅看着有些伤感的东溟子锦,在他凝视岸边的眼睛里发现了一抹意味不明的感觉,等她再想仔细看,他已经收回目光。 他牵起她的手,道:“走吧,进船舱去吧,看看八斤是否晕船。” “嗯,”丽娅难得的乖巧。 他们一家人终于在一起了,她有信心,很快她就能完全的得到他的心。 手放在他的腰上,人也依偎进他的怀里。 东溟子锦身子一僵,轻咳一声,道:“白神医说了,我的身子还亏空着,一年内最好不要做那事。” 丽娅:“……” 还能不能好好浪漫一番了? 满脑子就是那事! 第1275章 战事焦灼 看着三十艘大船的船队走远了,上官若离收回目光,看到有出海的渔船靠岸,对白青青道:“中午我请你吃海鲜大餐!” 白青青笑道:“好,那我可要敞开了肚皮吃!不过,海鲜寒凉,你有孕,可不能多吃。” 上官若离笑道:“知道啦!” 转头,对飘柔道:“把码头上几只渔船上的海鲜都买下来,留下我们吃的,其余的都送到前线去。” 飘柔和白青青都是一喜,她们的丈夫和儿子都在前线,他们吃上好的,比她们自己吃了还高兴。 这时候有一匹快马疾驰而来,大家都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那侍卫的穿着是同济医院侍卫的打扮,到了近前,顾不得下马,就道:“白神医,有大批重伤员下来,请您快回去!” 上官若离一听,神情一凛,这说明前方战事非常焦灼。 几人赶紧上马车,一路疾行往同济医院奔去。 送重伤员回来的将领是林嘉兴,他的腿上也受了伤,血糊淋剌的,但还是一瘸一拐的维持秩序,指挥着士兵往里抬伤员。 看到上官若离从马车里下来,忙迎上来,焦急的道:“王妃,白神医不在,我的兄弟们有几个要不行了!” 白青青从马车上跳下来,问道:“这是谁家孩子?” 刚才她还以为是王明轩呢,但这“孩子”显然比王明轩要矮。 “你才是孩子,你全家都是孩子!”林嘉兴发怒了,能不戳人肺管子不? 上官若离差点笑出来,绷着脸道:“休得无礼,这是白神医!” 林嘉兴诧异,“这就是白神医?” 他只听说白神医是个女的,还以为是个老女人呢。 怎么这么年轻? 长的不怎么出色,但是很顺眼,身材也极好。 上官若离也不会损了林嘉兴的面子,对白青青介绍道:“这是林嘉兴将军,嗯,短小精悍、武功高强。” 白青青对林嘉兴打量她的目光很不爽,“原来是浓缩的品种。” 说完,快步向医院内走去。 林嘉兴脸色一黑,怎么元城的女人都这么彪悍? 有些愤愤的跟在上官若离和白青青身后,看她们步履轻盈,步子像男人一样飒爽。 林嘉兴目光落在白青青腰间的手枪匣子上,若是没猜错,里面应该有小巧的火铳。 这么小的火铳,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于是,林嘉兴的那双凤眼,开始盯着那枪匣子看。 可是,枪匣子的位置在腰侧,在屁股边摆来摆去的。 林嘉兴这目光,就耐人寻味了。 上官若离在一边饶有兴趣的看着林嘉兴,发现他双目发亮,隐隐还有动手的迹象。 这个色胚,难不成是想摸白青青的屁股? 虽说白青青的那两瓣小屁股确实挺翘的,摸起来想必也不错,可这家伙也未免色胆也太大了些。 如果真的让他摸上了,估计王丰会让他的个子再矮一截儿,顺便阉了他,让他再也做不成男人。 就在林嘉兴伸出手的一刹那,上官若离迅速拔出了短剑,扭头就朝林嘉兴的贼手砍过去! 林嘉兴吓了一跳,忙缩回手,这女子的速度也太快了些! “你想干什么?”上官若离双目泛着凛冽肃杀的光芒。 这个眼神,也让林嘉兴吃了一惊,这个上官若离简直就是吃人的母老虎。 林嘉兴急忙实话实说道:“我就是想看看白神医这盒子里的火铳,嘿嘿。” 他说的是大实话,可上官若离和白青青的表情,还是表示出两个字:不信。 这让林嘉兴又想发火,难道他对这男人婆的屁股有兴趣吗? 他喜欢的不是她们这类型的! 这么多重伤员等着救治,上官若离和白青青也没空跟林嘉兴一般见识,快步进了医院,换了衣裳投入了救护工作中。 林嘉兴看着一个个穿着护士服和医生服的女子忙忙碌碌的在走廊里穿梭,面对惨不忍睹的血腥伤口,她们脸上都是镇定自信,处理起来有条不紊。 这种情况,作为一个女人,难道不该尖叫着钻进男人的怀抱里哭泣吗? 呃,没有男人,不是应该吓得晕倒过去吗? 元城的女人,太……不是女人了! 真不知东溟子煜、王丰他们是怎么受得了的! 正在一边腹诽,一边欣赏这些别样的美人。 就见一个一身白色大褂的女子,站在他面前。女子的头发被奇怪的蓝色帽子包着,面色冷冷的。 这个女子挺眼熟? 林嘉兴眼睛一亮,“你是王妃身边的侍女吧?你怎么也穿这身衣裳了?还挺好看。” 眸光闪烁着,色胚样子又出来了。 雪影眸中闪过一抹厌恶,冷声道:“你的伤口要不要处理?” 林嘉兴点头,“要!要!不过你来给我处理伤口!” 上官若离的两个贴身丫鬟,因为常年跟着她,在伤兵营里为伤兵处理伤口,时间长了,也练出来了。 复杂的伤口处理不了,但简单的外伤还是很专业的。 林嘉兴的腿上被炸的少了一块肉,虽然没伤到血管,但也很严重,不然不会让他亲自送伤员回来。 也是他对痛觉忍受能力强,才没躺下。 雪影自己处理不了这伤口,叫了医院的一个大夫过来,她给做助手。 雪影对林嘉兴道:“去手术室。” 林嘉兴一脸的痛苦,“我走不动呀,不然也不会在这里坐着!” 雪影蹙眉,伸手去扶他。 林嘉兴仰着双臂,一副孩子求抱抱的样子。 雪影差点吐了,若不是这张成人的脸,光看个头儿,确实像个孩子。 扶住他的胳膊,往手术室走。 林嘉兴趁机摸了摸她的小手儿,身子靠在她身上吃豆腐。 雪影可是上官若离身边的大丫鬟,高高在上的气势也不低,柳眉一竖,一把拽住林嘉兴的耳朵,就把他往手术室拽。 “诶呀!诶哟!”林嘉兴发出一阵猪一样的嚎叫,一瘸一拐的跟着进了手术室。 但是,手抓住雪影的手腕,忍不住的摩挲了一把。 心里竟然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他不喜欢主动勾引他的女人,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身体缺陷,主动送上门的,定有所图。 他倒是喜欢雪影这种小辣椒样子的,有女人味儿,还不失泼辣。 于是,在刮腐肉的时候,他疼的就抱住了雪影的腰,往她怀里钻。 结果……挨了雪影两个大耳刮子。 第1276章 林嘉兴要雪影 上官若离一连忙了两台大手术,白青青没有凌瑶做助手,也只有她来做助手了。 虽然,白青青一个人也勉强能完成,但本就是团体协作的大手术,她一个人来做,总会手忙脚乱,一个不好就会出纰漏,手术成功率就低了。 有了上官若离做助手,手术就顺利多了,可上官若离有孕,不能让她连轴转。 上官若离出了手术室,坐在走廊的椅子上喘口气。 就见林嘉兴拄着拐杖过来,脸上有两个巴掌印儿。 上官若离微微蹙眉,这里谁敢打林嘉兴? 再说,林嘉兴的武功可不低,谁能打上他? 估计是他色心又发了,调戏小护士,结果被打脸了。 活该! 上官若离面上露出一抹笑容,“林将军,你怎么还没回去?” 林嘉兴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这不是有元城将士们给家属的信吗?里面也有宣王和三公子给您的信。” 上官若离示意紫烟接过来,“多谢了!你回去的时候,带一些海鲜肉蛋回去,将士们辛苦了,给他们加餐。另外,还有一匹药品和绷带纱布,你也捎回去,省的我们再派兵力护送。” 林嘉兴笑道:“多谢了!太好了!” 兄弟们有吃有喝,有饷银,有医药,死去的兄弟有抚恤银子。甚至军属有粮食补助,还能免赋税。 他觉得,投靠东溟子煜真是他的明智之举。 上官若离见他还没有离开的意思,不由得微微挑眉。 林嘉兴轻咳一声道:“王妃,我有个不情之请” “请讲。”上官若离做出我很大方的表情。 林嘉兴挠了一下后脑勺,道:“我想要你身边的那个丫鬟。” 上官若离眸子眯了眯,看了一眼紫烟。 紫烟无辜的摇头,表示不知情。 林嘉兴笑道:“是另外那个比较好看的。” 紫烟的脸黑了,瞪眼道:“什么意思?你是说我不好看?” 好凶!林嘉兴尴尬笑笑,他说的是实话啊。 上官若离眸光微沉,“我身边的丫鬟,终身大事都是她们自己做主,我不会做主把她们给任何人。而且,我的丫鬟,都要做正妻。不是个玩意儿,被送来送去的!” 紫烟闻言,微微动容。 林嘉兴的脸色黑沉下来,“宣王妃,你这是连个丫鬟也不想给我?我可是给你们卖命的人!” 从来都是别人把女人送到他面前,现在,他主动开口要一个丫鬟,竟然被驳了面子。 上官若离的脸也冷下来,“为我们卖命?我们白让你卖命了吗?你若是觉得勉强,可以离开!我们绝不勉强!” 说白了,是他自己丧家之犬一样自己投奔来的。还以为没有他这个臭鸡蛋,做不了槽子糕呢! 林嘉兴没想到上官若离为了一个丫鬟,宁可跟他翻脸,不禁有些进退两难。 这时候,雪影端着水过来,见到林嘉兴,眉头就厌恶的蹙了起来。 上官若离干脆直截了当的问道:“雪影,林将军跟我要你,你愿意吗?” 雪影脸色一白,忙跪下,磕头道:“王妃!奴婢虽然身份卑微,但绝对不会给人做妾,甚至做玩意儿!奴婢想像飘柔、沙宣姐姐那样,找个疼爱自己的男人,做正头娘子!” 上官若离看向林嘉兴,道:“看了吧?本妃的丫鬟不是随便谁都能娶的,别说你这种不拿女人当人的男人!想要我的丫鬟,先得到她的心,然后三媒六聘求娶为正妻。你张口闭口就是要,拿本妃身边的人当玩意儿,也太不把本妃放在眼里了!” 她都自称“本妃”了,上位者的肃杀之气竟让林嘉兴这个杀人无数的人有些胆怯。 林嘉兴忙换了一副笑脸,挥挥手,“诶呀,诶呀,不给就不给呗,至于这么较真儿吗?我走了!” 抱了抱拳,然后拄着拐棍儿,一瘸一拐的走了。 “多谢王妃!王妃的大恩大德,奴婢做牛做马也难以报答!”雪影劫后余生般的哭了。 奴婢在主子们眼里什么都不是,一般人家,给主子做通房,送人,这是很正常的事。 上官若离疲惫的摆摆手,“行了,起来吧,真是好久没遇到林嘉兴这样的奇葩了。” 紫烟和雪影知道她累了,一个递水一个捏肩。 上官若离眯着眼睛,决定把这事儿告诉东溟子煜,林嘉兴这种人,还是防着点儿。 在她眼里,男人太好色,品行就有问题。 当然,现在是用人用兵之际,找个训练过的女人给他也行。 而她的信却没有第一时间到东溟子煜的手里,因为他们拿下了浮城,正一鼓作气的攻打霍城。 霍城的恭王、安罗通过敬庆璐暂时与南云冷月达成了合作交易,浮城的残余兵力退守霍城,全力以赴,守住南云京城这最后的城池屏障。 只要过了霍城,就是京畿重地,直逼南云京城。 所以,南云冷月将大部分兵力都布置在霍城。 东溟子煜的战线拉的很长,但在南云京城附近慢慢的收拢,呈现半包围之势。 东溟子煜在霍城外十里处挖了防御工事,士兵们都隐藏在战壕内,伺机进攻。 但对方也不会坐以待毙,霍城城门打开,敬庆璐至少带着二十五万兵马前来迎战。 打前锋的自然是安罗的龟甲军,化身大铁球急速往前滚,不怕炮火,不怕弓弩,刀枪不入! 可是,还没等接近战壕,就滚不动了! 四脚从龟甲里伸出来,躺在那里,四脚乱挠,却无法起来。 真像一只只翻不过身来的乌龟。 “太好玩儿了有木有!”景阳在战壕里大笑,小拳头捶着身边王明轩的肩膀。 王明轩也捂着肚子大笑,“太有意思了,真成了乌龟了!哈哈哈……” 这是慕容枫和想到的克制龟甲的办法,不知从那里找了很多巨大的磁石,埋在了阵地前方,龟甲兵一滚过来,就被磁石吸在那里动不了。 一阵箭雨过去,那些挣扎的龟甲兵被射死在那里,被战马踩踏成肉泥。 当然,磁石数量有限,后面的龟甲兵发现不对,利用轻功,越过磁石封锁线。 第1277章 太疯狂了 龟甲对人刀枪不入如,但也有弊端,他们要想放暗器或者投掷炸弹,必须从大铁球里钻出来。 东溟子煜命精兵一人盯一个,准备应战,将手中的小号炸药包,以及燃烧弹,全都放在了最趁手的位置,只要他们露头,就扔过去。 东溟子煜等敌人进入火力范围内,下令投石机投掷炸弹,大炮也对准了敌军放炮。 敬庆璐、恭王之流也有准备,举着加厚的盾牌,形成盾牌阵往前冲。 同时,从盾牌的缝隙里,往前放火铳,射暗箭。 敬庆璐有个习惯,就是上阵前喝一坛烈酒,有道是酒壮怂人胆,眼睛都红了。 杀戮的欲望,让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屠戮这些送上门来的猎物。 “杀!杀了东溟子煜,连升三级!”他振臂一呼,率先冲了过去。 冲天的马蹄声、呐喊声与爆炸声,充满了旷野,无数战马拼了命的撒开四蹄向对面奔去,完全不管将要面对什么。 东溟子煜命令人投掷燃烧弹,瞬间火光冲天,敬庆璐的战马见到火就惊了,横冲直撞,马阵也乱了。 本来列好的阵法,顺便会变得千疮百孔,死的极为难看。 敬庆璐一看不好,便下令:“着火的人,冲到对方的战阵中去,就算要死,也要死的像个勇士一般!” 他的声音非常有感染力,那些战士们就像打了鸡血一样,抱着炸药包往这边冲。 “冲啊!我们要做勇士!” “冲啊!为了南云,我们死的光荣!” “世人会记住我们的!” “杀啊!我们是英雄!” “英雄!做英雄!” …… 没人违抗敬庆璐的命令,那些被燃烧弹烧到的人,只要还有一口气,就抱着炸弹玩儿命的往元城兵马较多的地方冲。 争先恐后的,总怕慢了自己做不了英雄,怀里的炸弹爆炸,炸的他们血肉横飞。 同时,也伤了元城这边很多人马。 景阳瞪大眼睛,“太疯狂了!” 王明轩啧啧道:“敬庆璐是安罗的徒弟,这控制人心的本事也不小啊!” 东溟子煜淡淡道:“所以,人心是最可怕的。这将是一场硬仗!” 敬庆璐一边随手用长刀斩杀着元城冲过来的士兵,一边四处寻找东溟子煜的身影。 东溟子煜没有穿标志性的银甲,而是与普通将士一般穿着青黑色的铠甲,也没有其他标志。混在将士们中,很难发现。 但这不会影响东溟子煜指婚军队,他们传递信息下达命令,自有一套特殊的方式。 而且东溟子煜并没有打算在此地与敬庆璐交手,他要把敬庆璐引出去。 很快,敬庆璐就发现元城的人露出败势,缓慢撤退。 虽然东溟子煜带来的兵马不如他们多,可打起来也没吃多少亏,他们手里的炸弹、燃烧弹可不少。 现在居然逃了,莫不是弹药不够了? 就在这时,敬庆璐在人群中看见了东溟子煜。 秋末的阳光不是很强,东溟子煜虽然穿着小将的铠甲,可他那个人,俊美非凡、气势逼人,只要注意到了,就让人很难移开目光。 敬庆璐看到东溟子煜做了个撤退的手势,而后转身纵马跑了。 那匹马,一看就是最好的战马,只有他才配这样的宝马! 敬庆璐看了一眼自己胯下普通的战马,更觉得东溟子煜的那匹战马更好了。 如果将东溟子煜拿下,那他的马、他的武器、他的粮食都将归他敬庆璐所有! 一想到这里,敬庆璐像打了鸡血一般,立即下令:“全力追击!活捉东溟子煜!” “活捉东溟子煜!活捉东溟子煜!” “杀啊!” “冲啊!” 南云士兵也同敬庆璐一样,杀气腾腾,杀红了眼一般。 但是,敬庆璐的兵马缺吃少喝,都瘦的皮包骨头。而元城的战马喂的膘肥体壮,士兵也都是力气,自然跑的快。 不过东溟子煜并没有把敬庆璐甩太远,时不时的停下来,用炸药包和燃烧弹狂轰乱炸一番。 这让敬庆璐越发恼怒,不过他倒是明白了过来,东溟子煜是在引诱他,相信前面定有他们的陷阱。 敬庆璐冷冷一笑,却没有撤退。他知道前面有个山谷,最适合前后夹击。 呵呵,到底谁夹击谁,尚不可知呢! 林嘉兴拉着鸡鸭鱼肉和药品回来,一听前线战场的位置,就感觉不好。 他作为南云人,对附近的地形和敬庆璐的作战方式很了解,当下觉得焦躁不堪。 他直觉着,敬庆璐不会这么轻易的就能拿下,就算拿下了,也要付出很大代价。 林嘉兴不顾身上有伤,立刻带着两万人,奔赴战场。 不过一个多时辰,他们就接近了战场,迎面看见一队送伤兵回伤兵营的士兵。 跑在最前面的,林嘉兴认识,正是自己队伍里的人。 那小兵满头满脸都是干掉的黑血,见了林嘉兴赶紧从马上跳了下来,几步就跑到了林嘉兴跟前,禀报道:“将军,王爷想将敬庆璐引到山谷包饺子,没想到敬庆璐也埋伏了人,现在情况危急……” “知道了!快!你带路!”林嘉兴边说边踢了踢马腹,纵马狂奔而去。 两万人马,都紧紧跟上。 他们的马这些日子养的极好,脚程极快,不过半个多时辰,就见到了正酣战在一处的双方兵马。 “杀!”林嘉兴一挥手中的钢枪,一马当先冲进战场,随手便斩杀了几个南云士兵。 踏着敌人的尸体,继续往战场深入。 他带着的这些人,就像一把尖刀,将铺天盖地的修罗场,撕开了一道口子。 现在已经没有阵法可言,到处都是杀红了眼的人,浑身浴血,只顾着拼杀,顾着活命。 冲天的血腥味,也直往鼻子里涌,其中还夹杂着一些人死后失禁传出的臭味,简直令人作呕。 林嘉兴的脸色很难看,因为,他看到那些死的人中,有很多熟悉的将领。 这一次战斗,就算他们赢了,也将损失大量的兵马。 压下心中的悲凉,看到了一处特别激烈的战团。 等靠近了那个区域,发现在这里战斗的全是高手,有他们自己人,也有南云将士,厮杀的非常惨烈。 他看到了中心里的东溟子煜和王丰等人。 第1278章 你对我好狠的心呐 东溟子煜一身是血,他刚把软剑抹到敬庆璐的脖子上,鲜血飚了他一头一脸。 王丰也是一身血,与追风、暗二、莫问并列在一起,防止任何霍城的人越过他们的防线。 而在他们一侧,景阳和王明轩两个小孩子此时也成了浑身浴血的杀神。 林嘉兴带人杀入战团之后,原先敌我胶着的状态,有了明显的变化。 因为原先在厮杀的很多人,都已经到了强弩之末,体力都已经到了极限。而林嘉兴带来的这些人,一路上速度很快,不过是清除了挡路的敌人,并未消耗太多的体力。 林嘉兴杀到东溟子煜跟前,大声道:“王爷,我来的正好吧?” 东溟子煜在外人面前那张万年冰山脸上,罕见的露出了一个笑容。对付这些人,是有些吃力了。 尤其敬庆璐身边的高手,邪门歪道用的极多,虽然也有许多被他破解了,可那些人一个个身手灵活,还善于用暗器。 尽管他没说话,可林嘉兴却读懂了这个笑容,他是及时雨! 元城的人见来了援兵,战斗力飙升,很快就挽回了局面。 对方死了敬庆璐这个主将,军心大乱,见落了败势,也不恋战,鸣金收兵,且战且退。 申将军等人带着主力军退入了霍城,也不管跑的慢的士兵和伤员,就关上城门,命令城墙上的人放炮。 东溟子煜也没穷追不舍,命人带着战友的尸体撤退。 那些被关在霍城外的南云将士见状,心凉不已。 人家元城战友的尸体都要带回去,而他们还活着,就被关在城门外当了炮灰! 这样的朝廷,这样的将领,真的值得他们舍命相护吗? 看着自己兄弟们被自己人的炮火炸成碎肉,那些士兵心痛的流下了男儿泪。有的趁机逃走,有的干脆投降元城做了俘虏。 恭王和安罗站在城门楼子上,看着这情景,神色莫测。 恭王叹息一声,道:“本王觉得东溟子煜控制人心的本领比你还要强。” 安罗眸光幽远的看着东溟子煜的背影,叹息一声道:“恭王殿下,你有没有想过往南撤退?” 恭王眼神一凛,“再往南就是京城了,你的意思是要撤到京城里去?” 兵临京城城下,就代表南云已经濒临灭国了呀! 安罗道:“不,我的意思是退到你的琼州岛去,你目前的这些兵守南云是不可能了,但守琼州岛还是有希望的。” 琼州岛只有一个咽喉一样的关卡通往内陆,只要守住那唯一的关卡,就能确保琼州岛安全一段时间。 但也是一段时间而已,东溟的水兵可是东溟子煜亲手建立的,他占领南云大陆以后,灭掉琼州岛是分分钟的事。 东溟子煜不会留下后患! 可是,恭王是南云的皇族嫡系,怎么甘心看着自己国家落入东溟子煜的手里? 南云生死存亡之际,他不能退缩。 东溟子煜也容不得他退缩。 恭王想了一下,对安罗道:“你身边不是还有美人儿吗?想办法送给林嘉兴那个好色之徒,让他伺机反了东溟子煜。” 安罗眸色微沉,孙若雪伺候的他很好,他离不开这个徒儿了,怎么舍得把她送人? 安罗道:“还是让在陇城伺候他的那两个美人去找他吧,她们本就是林嘉兴的人了。” 恭王心痛,那两个美人他用着呢,销魂的紧呐! 不过,这个时候,不是计较女人这点事儿的时候。 于是点头,对这身边的人吩咐了两句,那人点头,回头跑下了城门,与一个匆忙而来的斥候撞了个满怀。 那斥候什么也顾不上,侧身躲过,就急急的跑上城楼。 找到恭王,顾不得行礼,就禀报道:“王爷,不好了,皇宫被刺客给炸了,皇上生死不明!” 恭王闻言,眸光一亮,看像安罗,“你觉得本王该怎么办?” 安罗道:“留下申将军带着敬庆璐的旧部守卫霍城,咱们带着其余的人回京勤王!” 恭王蹙眉道:“京畿大军恐怕没那么容易放咱们过去,剩余的龟甲兵我们得都带走,本王先趁乱登上那个皇位再说!” 安罗点头,“好!” 于是他们也飞快的下了城墙对霍城重新布防,调兵遣将,向南云京城进发。 现在南云京城被一片火光笼罩,尤其是南云皇宫已经被火光和硝烟吞噬了。 宫人和嫔妃们一阵阵惨嚎,抱头四处逃窜,成了人间炼狱。 如画带着僵尸傀儡杀进皇上的寝殿,里面没有南云冷月的影子。 据说,南云冷月在陇城郊外被东溟子煜打成重伤后,一直下不了床,竟然没在寝殿内。 如画嗅觉灵敏,很快就找到了南云冷月寝殿内的密道机关,带着僵尸傀儡追了出去。 南云冷月在皇宫附近一处院子的阁楼上,眸光明明灭灭的遥望着皇宫里的大火。 浅月端着茶杯过来,站在他身后,也从窗子里看向皇宫上方那通红的天,敛下眸子里的所有情绪,柔声道:“皇上,喝杯茶压压惊吧!” 南云冷月回头,转身,握住浅月握住茶杯的手,微笑道:“没想到,朕与你私会的密道,倒是救了朕一命,你真是朕的福星。” 他看着这与东溟子煜有三四分相似的俊脸,神情有些恍惚。 南云冷月将浅月手中的茶杯拿过来,放到桌子上,手抚着他的脸,深情款款的道:“师兄,为什么不是你呢?你对我好狠的心呐!” 浅月的脸在南云冷月的手心里蹭了蹭,温柔浅笑,“皇上,浅月对你永远狠不下心的。” 南云冷月眸光温柔缱绻,微凉的手从他的脸上轻轻下滑,滑过他的下巴,他的脖子,在他的胸前滑过。 最后,停留在他的腰带上,轻轻一扯,腰带就开了,丝滑的锦袍敞开,露出白皙健美的胸膛。 他手一扬,那锦袍就滑落到地上。 然后,抱住了浅月,吻住了他的唇…… 一地的衣衫零落直到内室,二人疯狂的亲吻,疯狂的拥有彼此。 就在南云冷月嘶吼一声,眼睛微微上翻时,浅月躺在下面,从枕头下摸出一把匕首,寒光一闪,刺向南云冷月的后心。 第1279章 南云冷月御驾亲征 南云冷月眸光骤然一凛,猛然出招,将浅月的握着匕首的胳膊按在床上。 即便如此,那匕首还是划破了南云冷月的后背,屋子里渐渐的弥漫了淡淡的血腥味儿。 浅月微微吃惊,眸中闪过凄绝之色,“皇上,我……” “为什么要背叛朕?为什么连你也背叛朕?”南云冷月眸光赤红,伤心欲绝。 他制住浅月的手脚,狠狠的撞击着他,仿佛要把他蹂躏至死。 他已经失去了理智,竟然没有发现,如画出现在了床边,手中的长剑朝他的脖子挥了过来。 底下的浅月发现了如画,眸光一凛,惊呼一声:“皇上,小心!” 然后,用尽全身的力气,一个翻身,将南云冷月护在身下。 如画的剑砍在浅月的后脖子上,同时,南云冷月拍出一掌将如画打飞出去。 南云冷月抱住浅月,嘶吼道:“浅月!为什么?为什么?” 鲜血从浅月的脖子里流下来,滴滴哒哒的落在南云冷月的脸上。 伤口太深,浅月的脖子已经抬不起来了,他微微一笑,在南云冷月的耳边断断续续的道:“下辈子……浅月……想……想做你心里的那个人……” 然后脑袋一垂,没了气息。 南云冷月嘶吼道:“不要,你该死!但是不能这么死!你死也应该死在朕的手里!” 如画从地上爬起来,冷冷一笑,道:“南云冷月,今天你也尝到失去挚爱的滋味了吧?” “挚爱?胡说!”南云冷月雌雄莫辨的脸有些狰狞。 怎么会?浅月不会是他的挚爱!他的心里只有东溟子煜! 若不是浅月有着与东溟子煜三、四分相似的脸,他不会看浅月一眼! 在浅月接近他的第一天,他就怀疑浅月的身份了。 他从来没相信浅月过! 如画呵呵冷笑道:“可怜你都看不清自己的心,执着于得不到的,却忽视了身边的人。” 南云冷月抱住浅月,几近疯狂的道:“不会的,朕一开始就知道,他接近朕是有目的的!朕怎么会对他动心?不会的!” 如画提着剑一步步的走过去,“那你为何不杀了他?呵呵……你真是个怂包傻蛋,现在好了,浅月为了你死了,你后悔了吧?心痛了吧?现在,你去黄泉路上陪他吧!” 说着,提剑刺过来,身后有几个僵尸傀儡也扑过来。 南云冷月拿起浅月的匕首朝如画抛过去,扯下床帐裹住自己的身子。 如画用剑挡开匕首,然后朝南云冷月刺过来。 南云冷月与如画和几个僵尸傀儡战在了一处,他身子被东溟子煜伤了根本,眼见就落了下风,被逼的退到了床边。 被僵尸傀儡一巴掌拍在床上,他在床柱边一按,床板一翻,就抱着浅月的尸体落了下去。 如画直接用剑劈开床板,发现直接落到了楼下。 当下,提剑从窟窿里跳下去。 可是,刚一落地,就被南云冷月的暗卫围住。 如画武功比不上暗卫,被一个暗卫一剑从胸部刺了个对穿。 一个僵尸傀儡抱住如画,就撞破窗子,几个起跃,就上了房顶。 一个暗卫问为首的暗卫道:“头儿,要追吗?” 为首的暗卫道:“不用,非常时期,皇上的安全重要!” 他们打扫了战场,走向左边的一个房间。 南云冷月已经将浅月的尸体放到软塌上,他摸着浅月的脸,眸光空洞。 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脑子里、心里都是空的。 一个暗卫进来,站在远处,小心的禀报道:“皇上,那刺客胸部被属下刺穿,被僵尸傀儡带走了,他活不了。” 南云冷月仿佛没听见一般,不说,也不动。 又一个暗卫进来,禀报道:“皇上,恭王带着人往京城来了,但被京畿守军挡住,京畿将军派人来请示,是杀还是谈判?” 南云冷月闻言,空洞的眸子渐渐的有了焦距。 暗卫见状,又把话重复了一遍。 南云冷月冷笑一声,“他这是以为朕死了?” 暗卫低下头,不说话。 南云冷月站起身,冷笑道:“准备一下,朕要御驾亲征!” 东溟子煜!了结新仇旧恨的时候到了! “是!”暗卫抱拳,下去安排。 南云冷月看向浅月的尸体,对身边的暗卫道:“将他烧了吧。” 说完,转身往门外走去。 没一会儿,南云冷月一身铠甲出来,雌雄莫辨的脸上倒是有了些英气。 他翻身上马,带着一万御林军,出了京城,半个多时辰,就到了京畿前线。 京畿将军正带着人和恭王的人对峙,一场拼杀一触即发。 “皇上驾到!”一声太监的传唱,让众人都是精神一震。 恭王的眸子眯了眯,看了安罗一眼。 安罗道:“王爷实话实说便可,王爷见京城起火,担忧圣上安慰,前来勤王!” 这个时候,应该一致对外,南云冷月不会对付恭王。 没错,南云冷月不会在这个时候对付恭王,恭王没有逃往琼州岛,就是不会眼睁睁看着南云落到东溟子煜手里。 恭王见到南云冷月,就打马上前数米,惊喜的道:“皇上没事就好了!本王听说京城出事,还以为你有危险,就赶紧带人来救你!” 南云冷月淡淡一笑,道:“多谢皇叔!朕没那么容易死!” 恭王呵呵一笑,道:“皇上洪福齐天,没事就好,那本王回霍城了。” 南云冷月微微点头,“朕与你们一起去霍城,朕要御驾亲征!” 恭王自然不会反对,正好,让东溟子煜杀了才好呢。 于是,一伙人簇拥着南云冷月往霍城而去。 消息很快就传到东溟子煜的中军帐,东溟子煜听罢,没有说话,南云京城一步之遥,他也该出来了。 莫问进来,冷着脸禀报道:“王爷,林嘉兴打扫战场,带回来两个女人!” 东溟子煜眸子眯了眯,“什么女人?” 莫问道:“是恭王送给他的女人,他反出陇城的时候,将她们留在了陇城。” 东溟子煜冷声道:“恭王送的,那定是安罗的人。” 莫问烦躁的道:“这个林嘉兴,见到银子和女人就走不动路,这种色令智昏的人能成什么事?他自己找死就算了,还把奸细弄到军中来!” 第1280章 他成僵尸了 东溟子煜觉得林嘉兴能活到今天,应该不会是全靠下半身思考的人。 他眸子眯了眯,“这个军中,不是他林嘉兴能做主的。” 现在上官若离不在军中,所有的女人都在军妓营。 莫问道:“那奴才让人叫林嘉兴过来?” 还没等东溟子煜说话,外面就有侍卫禀报道:“王爷,林嘉兴求见。” 东溟子煜给了莫问一个眼色。 莫问就对着帐门道:“请林将军进来!” 林嘉兴一瘸一拐的进来,一手拖着一个女人。 手上一使劲,将两个柔软似水的女人扔到地上。 两个女人摔倒在地上,痛呼一声,调整了一个诱人的姿势,满目哀怨的看向林嘉兴,“将军……” 林嘉兴看也不看她们一眼,对东溟子煜抱拳道:“王爷,这两个女人是恭王原来送给末将的,打扫战场时遇到,末将觉得她们是来故意勾引末将、图谋不轨的。” 两个女子顿时脸色煞白,泪流满面。 那个长脸的女子,梨花带雨般的哀怨道:“将军,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们,我们可是您的女人呀!” 圆脸的女子也啜泣道:“我们好不容易逃出来,作为将军的女人,自然要保护自己的身子,怎么能让旁人沾染!” 说着,爬到林嘉兴的跟前,抱住他的腿,脸还在他的腿上蹭着。 东溟子煜厌恶的看了她们一眼,对林嘉兴冷声道:“既然你这么认为,处理了便是,弄到本王跟前来作甚?” 莫不是还指望他怜香惜玉,留下这两个恶心的女人? 林嘉兴解释道:“这不是让你看看有没有利用价值吗?” 东溟子煜淡淡道:“没有,你自己处理吧。” 林嘉兴嘻嘻一笑,“实话实说,她们伺候人的功夫不错,弄死太可惜了,就让从战场上死里逃生的兄弟们快活快活吧。” 东溟子煜冷声道:“随你,她们可是安罗的徒弟,若是她们搞出什么乱子,就唯你是问!” 林嘉兴坏笑道:“放心,这么多兄弟呢,她们活不过今天!” 两个女子一听,也不装柔弱了,从地上一跃而起,扑向东溟子煜。 莫问早就防着呢,挥出一掌,就将两个女人打出了帐外,立刻有侍卫上去,将两个女人制住。 林嘉兴对他们道:“这两个女人就赏给兄弟们败火了!弄死为止!” “好咧!”立刻有人跃跃欲试的答应。 那些军妓数量有限,每天接的人也是有数的,不能玩儿死呀。而且先紧着有功的将领,其余人不知道排到哪天了。 现在有两个不论生死的,而且还是这等尤物,他们就忍不住了,将两个女子拽到一个简陋的军帐内,一窝蜂的就涌了进去。 听着不绝于耳的女人惨叫和士兵们的嬉笑声,东溟子煜看向林嘉兴,“怎么?转性了?” “末将能走到今天,可不是傻子。”林嘉兴摸摸脸,又摸摸耳朵,似乎还能感觉到火辣辣的疼,是雪影那个看起来温柔实则泼辣的死丫头干的。 明明挨了打,还被拧了耳朵,可他心里就是痒痒的厉害,总是想起雪影那小丫头。 东溟子煜道:“本王没看错人。” 莫问立刻懂事的搬了一把凳子,放到林嘉兴的屁股下,“林将军,您腿受了伤,快请坐吧。” 凳子有点高,林嘉兴手撑着凳子,灵活的蹦了上去,坐下,才道:“末将是喜欢银子和美人,哪个男人不喜欢?但末将可不会为此失了理智,恭王他们小看末将了。” 他说着,眸光一转。 东溟子煜看出他在动小心思,有话要说,就坐到椅子上,看着他,等着他说下去。 林嘉兴呵呵干笑两声,狗腿儿的道:“实不相瞒,末将决定收心娶妻了,要为未来的媳妇守身如玉,不想胡闹了。末将看中了一个小丫头,想求王爷做媒。” 东溟子煜有种不好的预感,“你看中了何人?” 林嘉兴嘻嘻笑道:“王妃身边的那个叫雪影的丫鬟。” 东溟子煜的眉头蹙了蹙,“这事,本王可做不了主,王妃身边的丫鬟可都金贵着呢,她们的婚事,王妃都不会勉强。” 不过,能把雪影嫁给林嘉兴也不错,联姻是笼络人最有效的方法。 可是,上官若离身边的丫鬟,他还真做不了主。 林嘉兴见东溟子煜确实为难,摸了摸下巴,道:“末将也不让王爷为难,末将会得到雪影的心,让她心甘情愿嫁给末将的。” 东溟子煜毫不掩饰的表示怀疑,林嘉兴虽然是个将军,五官长的也说的过去,但这个头儿……呵呵…… 女子为了后代的个子着想,想来也不会愿意嫁给他的。 林嘉兴被他赤裸裸的鄙视,面色不爽,“你可别小瞧人!末将可是阅女无数,哄个小女子,还是手到擒来的!” 他摆出一副情圣的模样,表示对东溟子煜这种情场“生手”很不屑。 东溟子煜淡淡道:“那本王就拭目而待!” 林嘉兴点头,“好,那以后回元城的一些差事,王爷您就多派末将回去,见不到面,末将就是再有本事也白搭呀。” 东溟子煜心里乐见其成,自然不会为了个丫鬟让林嘉兴不爽,痛快的答应。 雪影不知自己还被林嘉兴惦记着,她现在被僵尸傀儡吓得瘫倒在地上。 上官若离见到僵尸傀儡怀里不知死活的如画,忙道:“快!去请白神医!” 有女暗卫忙去请白青青,事情紧急,一点都不敢耽误。 白青青这些日子一直在医院里忙,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正跟儿子、女儿们亲热呢,就被女暗卫二话不说给背了出来。 到了小厅,见上官若离呆呆的坐在那里,没有实行抢救措施。 白青青从女暗卫的背上跳下来,神情凝重的道:“他死了?” 说着看向如画,只见他半靠着坐在软塌上,眼睛还睁着,胸口被血染透了。 白青青救护伤兵无数,一看那出血量就知道,这人够呛。 上官若离眸中闪过一抹悲伤,道:“他早就死了,你想办法延缓他的腐烂速度。” “纳尼?”白青青一下子跳出老远,“他成僵尸了?” 第1281章 真是世事难料 白青青也研究过僵尸傀儡,但活的、新鲜的,她还是第一次见。 而且,还是熟人! 这就有点惊悚了! 上官若离看着如画道:“他在还有一口气的时候,给自己用了僵尸蛊,还有意识,能思考,但脉搏和心跳都没了。” 现在虽然已经是九月中旬,但南方湿热,尸体腐臭的很快。 南云京城到元城,即便是僵尸傀儡爆发力和弹跳力超人,也用了一天一夜,如画的尸体现在已经有了尸臭味,脸上也有了尸斑。 但眼珠儿能转,只是很迟钝,也能说话,声音粗嘎难听。 他说:“我只是想亲手为崔虎报仇,我咽不下这口气!我是黑袍门里最后一具僵尸傀儡了,报了仇,你们就烧了我,将我和崔虎的骨灰合葬。” 上官若离道:“他是我的人,就满足他这个遗愿。南云冷月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他需要时间,所以请你给他做防腐处理。” 白青青摸了摸胳膊上的鸡皮疙瘩,道:“若是长期防腐,就得始终泡在药水里。不然就制造个木乃伊,但至少需要一个月的时间。到时候南云京城已经被打下来了,他还能亲手报仇吗?” 如画语气机械的道:“白神医尽力便可,无需永远不腐,尽量延缓罢。南云冷月也御驾亲征了,这几天一场鏖战即将开始,南云冷月也许会死,也许会往南逃,我这鼻子还有用。” 白青青叹息,“好吧,我把你的血都换成防腐药水,然后把你在药水里消毒杀菌,皮肤外面涂上特制的树脂隔绝空气,能坚持两个多月不成问题。但若是受伤了,细菌进去,会加快腐败。” 如画行礼:“这就够了,多谢!” 他现在不惧刀剑,定能杀了南云冷月! 上官若离见他露出决绝之色,目光又落在他花白的头发上,不由得在心里感叹一声:真是人间处处有真情呀! 没想到,如画一个职业小白脸加细作,竟然与崔虎这个男人有了如此深厚的感情。 当真是世事难料! …… 东溟京城,新朝伊始,到处都是新气象,但各方势力还在蠢蠢欲动,暗地里依然是波涛汹涌。 其中有十殿下的人,有东溟子锦的人,还有各国的势力,还有一些不服景瑜这个小皇上的人。 虽然东溟景瑜是拿着传国玉玺和东溟子锦的禅位诏书坐上皇位的,但一些拥护东溟子锦的人依然有想让他重新做皇上的心思。 有这些势力蠢蠢欲动,凌瑶已经到京城好几天了,一直住在皇宫里,景瑜是不放心让她出宫的。 今天好不容易磨着景瑜同意她回宣王府看看,心情就像刚出笼的小燕儿一样。 京城繁华,是她没见过的,在半道下了车,想在街上逛逛。 吴小可和文小念眼睛也不够用的了,一路上他们也经过不少城镇,但京城的繁华和大气,还是震撼了他们。 “大小姐!”古云岚拉着凌瑶的手,指着买糖葫芦的一个摊子,露出眼馋的神色。 元城那边也有糖葫芦,但因为那边气候湿润炎热,即便是冬天也是湿漉漉的,所以没一会儿糖就化了,糖葫芦湿漉漉的。 京城这边就不同了,秋末就开始干冷了,糖葫芦和糖人儿上的冰糖在阳光下亮晶晶的,很是馋人。 凌瑶一看那糖葫芦的颜色也很喜人,“走,买糖葫芦!” 走过去,对卖糖葫芦的老头儿道:“你的糖葫芦我都包了,多少钱。” 那老头儿一看就知道遇到贵人了,忙笑呵呵的道:“都要了,给您便宜点儿,就给一两银子好了!” “给钱!”凌瑶说了一声,自己动手,从草把子上摘下一串山楂的,一串山药豆的。 古云岚从荷包里掏出一块不到二两的碎银子递给那老头儿,“给,不用找了!” 说完,摘下一个苹果的,和一串山楂的。 吴小可和文小念也不客气,也过来摘了两串。 凌瑶对清秋道:“把剩下的,给跟着的人都分了吧。” 侍卫们:“……” 你们小孩子、小姑娘的拿着糖葫芦在大街上吃可以,他们都是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儿,举着糖葫芦招摇过市,这真的好吗? 不过,主子高兴,他们也只能配合,神色微妙的从清秋手里没人接了一串糖葫芦。不过,他们赶紧三下五除二就吃了。 吴小可指着一个面具摊子,道:“面具真好看,去看看!” 文小念的目光则落在面具摊子旁边的面人儿摊子上,走了过去,拿起一对母子的面人看着。 那是一个年轻的小妇人,怀里抱着一个只穿了肚兜儿的胖小子。小妇人一脸的慈爱微笑,胖小子憨态可掬。色彩鲜艳、惟妙惟肖。 文小念眸光微沉,神色忽喜忽悲。 凌瑶看到,笑道:“喜欢吗?我买来送给你。” 文小念收起所有的情绪,刚要说不用了,凌瑶已经麻利的付了银子。 他看了看那面人儿,显然,虽然喜欢,但并不想要。最后,犹豫了一下,还是将面人收起来。 他无意间一瞥,发现一处客栈里走出一个男人,那人的模样深目高鼻,个子颇为高大。 文小念的长相非常显眼,那人马上也注意到他,身子微微一震。 文小念与那人对了一眼,身子一僵,忙转过头去。 接下来逛街就心不在焉起来,他本来话就不多,大家沉浸在购物的快乐中,也没注意到他的异常。 凌瑶就像个没见过世面的暴发户一样,欢快的买买买。没一会儿,他们的马车就要满了。 到了宣王府门口,老管家和苏嬷嬷已经在门口等候多时了。 八年了,当初离家的小主子,一个成了东溟的皇上,一个成了亭亭玉立的美少女。 而他们这些老家奴,都已经老了。 “老管家,苏嬷嬷,快起来!”凌瑶将老管家和苏嬷嬷扶起来。 老管家抹了一把眼泪,“大小姐,快进来,你们的院子都打扫干净了呢。” 苏嬷嬷也拿着帕子拭泪,“大小姐都长大了,不知王爷可好?何时回来?” 她是东溟子煜的奶娘,心里最惦记的还是东溟子煜。 凌瑶笑道:“父王和母妃到年底会赶来参加皇上的登基大典。” “好,好!”苏嬷嬷喜极而泣,道:“大小姐,快请进。” 一行人,在下人们的簇拥下进了宣王府。 从远处的拐角处转出一个人,正是刚才那个高大的异族男人。 他看了一眼宣王府的牌子,然后转身入了小巷,急步离去。 第1282章 文小念的身份 凌瑶带着一伙孩子在宣王府里玩了大半天,宫里都来人催了,这才准备回宫。 上了马车,刚行走到人比较少的街道上,就听到一声利箭破空的声音。 “保护主子!”护卫们将凌瑶的马车保护在中间。 谁知,那利箭竟然是冲着骑马的文小念来的。 护卫用长剑将那利箭挑开,将文小念挡到身后。 文小念眸光冷冽,看向那暗箭来的方向。 没有第二支暗箭射过来,那里已经有两拨人打成了一团。 凌瑶下令道:“我们不插手,让他们打,但谁也不能跑了!” “是!”护卫首领抱拳,吩咐护卫将打斗的两拨人包围起来。 这条街道尽管行人少,但还是主街道。 新朝伊始,街上巡逻的官兵很多,很快有京城巡防营的官兵冲了过来,与凌瑶的护卫一起将打斗的两拨人都包围了。 吴小可用胳膊肘撞了一下文小念,小声道:“刺客是冲着你来的,你还不去跟大小姐解释一下?” 文小念从马上下来,走到马车边,在车窗边停下,道:“大小姐,我是西戎人,是靖王西戎景修的庶子,我娘只是个汉人贱妾,我们被王妃给发卖了。辗转被人贩子卖到南云,我娘为了护我,也死了……” 他的声音很平静,没有太多的情绪。 凌瑶掀开车帘,道:“怪不得你不想卖身,原来身份如此尊贵。” 文小念微微敛眸,道:“有的庶子,还不如奴才,不然我也不会被嫡母卖了。” 西戎的嫡庶也很分明,但也要看生母的身份,文小念的生母是家奴出身,文小念这么小,不能为亲娘撑腰,母子二人连下人都不如。 古云岚同情的道:“幸亏爹爹只有我娘一个人,不然有一堆庶出的弟弟妹妹,还真是麻烦。” 凌瑶也庆幸自己的父王没有侧妃侍妾之流,不然这日子还真是难过了。 文小念低着头,没看到二人脸上的怜悯表情,继续道:“上午我们买东西的时候,我就发现了父王身边的人,想来王妃也派人跟着。” 凌瑶明白了,这是西戎景修派人找文小念母子俩,而靖王妃派人尾随,若是找到,就伺机下杀手。 想来,文小念母子肯定还有不为人知的秘密,不然靖王和靖王妃没必要浪费人力、财力出来寻找文小念。 不过,凌瑶也不会对内情刨根问底,就道:“那这些人就交给你处理吧。” 文小念当即道:“那个小个子带的人,都杀了!” 凌瑶下令道:“听文小念的!” 于是,围着看热闹的护卫动手了,很快就结束了打斗。 吴小可走到文小念跟前,不无羡慕的道:“看你小子就不普通,没想到还是王爷的公子!” 古云岚眸光转了转,问道:“那文小念你是不是要回去了?” 文小念垂着眸子道:“既然躲不过,自然是要回去的。” 凌瑶想了一下,道:“你这么回去定会有危险,不如等西戎的使团来了,参加完皇兄的登基大典以后,再跟使团回去,还安全一些。” 文小念点头,“这样也好。” 其实他不在意什么安全不安全的,但他想多留些时日。 买面人儿时遇到的那个西戎高大男子带着八、九个长相平平的男子过来,抱拳给文小念行礼,“属下拜见十六公子!属下奉王爷之命出来寻找十六公子!幸不辱命,终于找到了十六公子!” 凌瑶的唇角抽了抽,十六公子?那个西戎靖王,还真能生! 文小念背负双手,一副上位者的样子,淡淡的道:“吉和免礼,幸苦了!” 吉和抱拳:“这是属下的职责!” 凌瑶道:“既然你们是西戎靖王的人,文小念的身份牵扯到了两国邦交,我们先进宫见皇上吧。” 吉和行礼道:“是!” 于是,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回皇宫。 景瑜和景曦听了,没有任何诧异之色,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凌瑶挑眉,“你们两个早就知道文小念的身份?” 景曦嘻嘻笑道:“最近才知道。西戎景修在梅花阁买两个人的消息,提供的有画像。一是庶子西戎文念和一个是叫文秀秀的汉人侍妾。” 景瑜淡淡笑道:“朕在给西戎皇上送国书的时候,已经给你父亲靖王殿下送了信去,想来,靖王会带西戎使团前来,接你回去。” 西戎文念唇角微勾,露出一个自嘲凉薄的笑容。 父亲?他有父亲吗? 若不是她娘亲知道一些秘密,他是不会找他们的。 景曦对西戎文念道:“你父王现在是西戎的摄政王,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回去好好经营,将来前程不可限量。” 西戎文念却不以为然,“功高盖主,不一定有好下场。” 对靖王以及靖王府里人,他没有任何感情。 景曦嘻嘻笑道:“你呀,别太悲观,有机会我们可以合作,互相帮忙。” 西戎文念眸光一亮,他生母是被卖过去的汉人奴婢,自己根本没有母族势力,但凡有一点助力,他也可以拼一拼。 也许,以前他还可以忍辱偷生,但现在生母死了,他不用有所顾忌,倒是可以拼一把。 尤其是经历了这么多苦痛和屈辱以后,他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还有什么可怕的? 不过,现在他还没回去,谈合作什么的,有些早。 景瑜也觉得谈这些现在还有些早,转移话题,对凌瑶道:“明日是我们的生辰,朕会颁旨封你为大公主,封号福宁。” 凌瑶面色一喜,起身像模像样的行礼:“谢皇上恩典,吾皇万岁万万岁。” 景曦眼睛一瞪,不满的道:“光大姐姐封了公主吗?我和景阳呢?” 凌瑶也不等景瑜让她免礼,伸手打了景曦一下,道:“猴急什么,景瑜自然是忘不了你们的。” 景瑜宠溺笑道:“自然都要封的,你和景阳分别为曦王和阳王。父王为圣父太上皇,母妃为圣母皇太后。康帝为仁善太上皇,丽娅为淑和皇太后。” 景曦撇嘴,“直接用我们的名字做封号?一看就是顺便取的,你就不能上点心?” 景瑜哈哈大笑,“你呀,这都是父王给你们取得名字,寓意自然是好的。” 古云岚咬着下唇,眸中都是羡慕和失落,手紧紧的绞着帕子。 她望着景瑜惊为天人的笑容,突然眸中就亮起了光彩…… 第1283章 表哥、表妹 转眼,皇上和凌瑶的生日到了,这是景瑜登基的第一个万寿节。 这一天,景瑜颁布了封赏圣旨,大赦天下,减免赋税,同时还颁布了很多利国利民的政令。 这算是正式向世人宣布,他正式登基了。 宫里举行了宴会,君臣同庆。 但因为南云的战事吃紧,宴会并不奢华,不会铺张浪费。 不过,来皇宫赴宴的,可没有是来吃饭的,所以谁也没在乎菜肴是否丰富。 因为皇上年龄小,命妇们虽然带了家中的小姐们来,但都很安分。 若是有心观察,就会发现,这些小姐们的年龄明显小了很多,十岁至十三岁的女孩子不少。 总归还是希望自家女儿、孙女,能得到皇上的青睐。 凌瑶自小学医练武,元城的人际关系又简单,应付这些命妇和小姐们看起来游刃有余,其实心里很厌烦。 好不容易能喘口气了,就带着清秋和古云岚并几个宫女去御花园偷会儿闲。 花园里的秋菊开的正热闹,红的、黄的树叶比鲜花还灿烂。 凌瑶深吸一口气,笑道:“我离京的时候还小,倒是第一次看到京城的秋色,是极美的。” 古云岚也很喜欢,道:“以后能常住京城就好了。” 凌瑶歪头想了想,“虽然我也舍不得皇上和景曦,舍不得凤叔叔,可是我还是想回元城去。父王和母妃短时间内不会回来,师傅的医院和医学培训班在那里,也不会离开元城。我想跟他们在一起。” 古云岚道:“可是,皇上也需要有人帮啊,皇上年龄还小,后宫里虽然没有嫔妃,但宫人们也得有人管呀。” 凌瑶想了想,苦恼的道:“等母妃和父王来了,再商量此事……” 她顿住了脚步,定定的看着一处亭子里。 远远的,凌瑶看见凤锦行坐在轮椅上在亭子里,面带笑容的跟身边一个衣着华美的女子聊天。 那女子,容貌美丽,二十出头的样子,但梳着未婚女子的发髻。 二十多了还没成婚的女子可不多见,这个女子是谁? 古云岚也看见了,眨巴着大眼睛,“大公主,这女子是谁啊?好漂亮呀。你看她看凤三公子的眼神儿……” 凌瑶眯着眼睛看过去,女子那眼神儿确实是挺刺眼睛的。 不过她们跟着凤锦行从元城到京城,一路上看到这种眼神多了。不过凤锦行都视而不见,从来不理那些女人。 今天,凤锦行笑吟吟的与那女子聊天,看起来很熟络的模样,还说了这么长时间! 虽然亭子里还有青云这个小厮,以及那女子的一个丫鬟,但心腹下人一般情况下是可以忽略的。 凌瑶莫名的感到堵心,小脸儿也冷了下来。 凭心而论,这女子长的不错,但在凌瑶眼里,凤锦行无论是相貌还是才学都是一等一的好,任何女子都配不上他。 就在这时,那女子似乎不经意的一瞥,正好与凌瑶打量的目光对上,她微微一笑。 凤锦行也顺着她的目光看过来,看到凌瑶,脸上的笑容变大了。 看他坦然自若的样子,倒是没私会女子的心虚。 不过,凌瑶一向知道凤锦行会装,握了握拳,走了过去。 凤锦行坐在轮椅上弯腰行礼:“微臣见过大公主。” 他现在是户部尚书,管着国库、钱粮,所以自称微臣。 凌瑶微笑点头:“快免礼!” 说着在他身边的石凳上坐下,随手给他盖了一下膝盖上的薄毯。 “臣女邱灵灵拜见福宁大公主!”邱灵灵带着丫鬟跪地行礼。 她发现凌瑶给凤锦行盖毯子的动作很熟稔,好像做惯了的似的。而凤锦行这样一个谦谦君子,也没觉得这举动有所不妥,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凭女人的直觉,大公主对她有敌意! 不,或者说,她闻到了敌人的味道。 凌瑶不是用身份压人的人,抬手虚扶了一把,“邱小姐,快轻起。” 说完,看向凤锦行,嘟嘴撒娇道:“凤叔叔,你也不介绍一下,我来京城才几天,对京城的情况两眼一抹黑。” 凤锦行眸光温和,笑道:“是微臣疏忽了,这位是卫国侯的嫡次女,母亲是微臣母亲的堂妹。” 表哥、表妹天生一对啊! 凌瑶对邱灵灵道:“原来是卫国候家的小姐,失礼了。” 邱灵灵忙道:“大公主言重了,臣女不敢当。” 凌瑶跟她没话说了,对凤锦行道:“秋风凉了,凤叔叔身子还没好,别在这里吹冷风了。” 说着,站起来。 “那我们回宴会去吧。”凤锦行给了青云一个眼色。 青云会意,推着凤锦行出了亭子。 邱灵灵看着凤锦行的背影,有些微微失神,敛去眸中的炽热和失落,跟在几人后面。 凌瑶想着,卫国候的嫡女,还是表妹,与凤锦行倒是门当户对的亲事。 有心想问问他们不顾男女大防在亭子里“私会”在说什么,但觉得自己似乎没有立场。 心里像是塞了一团蘸了醋的棉花似的,闷闷的,酸酸的。 她蹙着小眉毛,不知这种感觉是怎么回事。 这么一来,她就沉默了,脸色也难看下来。 耳边陡然传来凤锦行温和关切的声音:“大公主脸色怎地不好看?可是着凉了?” “啊?”凌瑶回神,不知道自己在瞎想些什么。 古云岚眸色微闪,道:“许是这几天操持宫宴乏了,宴会乱哄哄的都是人,也很劳神。不然你也不会嫌烦,到这里来清静一下了。” 凌瑶仔细想想,似乎真是这样,微微点头,“我不善于这些事情。” 凤锦行很了解凌瑶,柔声道:“你这么小,第一次操持这么大的宴会,吃力是意料之中的,下次就好了。” 凌瑶想说,她再也不管这种宴会了,虚与委蛇,都是废话,太累心。 但她作为大公主,以后这种交际是难免的,于是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古云岚侧头看着凤锦行,眨眨眼睛,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问道:“凤公子,大公主是来这里透气躲清静的,您来这里是欣赏风景的吗?” 孤男寡女,欣赏风景?她自己都不信这话! 凌瑶在感情的事上还很懵懂,但古云岚似乎已经开窍了。 她咂摸出了点儿凌瑶的心意,就替凌瑶问了出来。 果然,凌瑶眸光一亮,带着希冀的看向凤锦行。 他的答案会是什么呢? 第1284章 你现在应该自称本王 凤锦行眸底飞快的闪过一抹尴尬,但脸上神色依然是一贯的温润浅笑,“微臣也是出来透口气,偶遇了邱小姐。” 凌瑶面色缓和了些,微微侧目,暗中观察邱灵灵的表情,发现她面色通红,不胜娇羞。 显然,事实并非如此。 邱灵灵红着脸,此地无银三百两的道:“是的,臣女也很意外在此偶遇到了表哥。” 凌瑶微微一笑,心情明显很好了。 凤锦行称呼邱灵灵为邱小姐,而她称呼凤锦行为表哥,这二人对彼此的态度很明显。 凤锦行见凌瑶突然就笑了,有些困惑的蹙眉,孩子的脸六月的天啊。 经过这一个多月的一路同行,凤锦行觉得凌瑶的模样没有太大变化,却仿佛突然长大了一般。 聪明,坚韧,洒脱,偶尔有点小迷糊,却怎么样都很可爱。 虽然带着稚气,但已经如此夺目、明媚。 这若是长开了…… “凤叔叔!大姐姐!”没等他多想,景曦一蹦一跳的跑过来。 小脸红扑扑的,一脸的春风得意,“你们怎么都跑这里来玩儿了?让我好找!” 凤锦行温和笑道:“你现在应该自称本王了。” 景曦满不在乎的道:“什么本王呀,像个小老头儿一样,人家都出宫建府以后,才封王呢,我这才六岁,就成王爷了!” 凌瑶捏了他粉雕玉琢般的小脸儿,道:“你呀,怎么先前还因为皇上封我为公主而吃味呢?” 景曦嘻嘻笑道:“那不是开玩笑嘛!” 什么王爷不王爷的,他可不在乎这些,怎么他都是景瑜的弟弟,不封王爷,自己也是有权有势。 凤锦行温和而笑,看来东溟子煜只娶上官若离一人是对的,起码现在几个孩子还都相亲相爱的。 景曦看向凤锦行,眨眨眼睛,笑道:“今天来了这么多贵女,皇兄年龄小,无法消受。不过,皇兄说可以给朝中适婚的大臣牵红线,凤三公子,你有看上的不?” 凌瑶心里像是被谁捶了一下,下意识的看向凤锦行,也道:“凤叔叔确实也该考虑终身大事了。” 邱双双手里绞着帕子,急切的望着凤锦行,恨不得替他说话。 古云岚的目光在她脸上飘过,笑道:“邱小姐还没成婚,倒是与凤公子很相配。” 邱双双含情脉脉的看向凤锦行,“表哥……” 凤锦行瞥了古云岚一眼,“此话不要乱说,这可要坏了邱小姐名声的!” 明明他的声音还是那么温和,神色还是那么温润,可古云岚就是感觉他的目光冷飕飕的。 身子一颤,缩到了凌瑶身后。 凌瑶笑眯眯的道:“凤叔叔,童言无忌,我们也是为了您的终身大事着急呢。” 凤锦行苦笑道:“微臣还没找到能让微臣愿意娶的人,你们这伙孩子,就不要瞎操心了。若是乱点鸳鸯谱,可是要误人终身的。” “表哥……”邱双双的声音哀怨,捂着脸就跑了。 古云岚轻轻捅了凌瑶一下。 二人一起长大,凌瑶自然明白古云岚的意思,但面上还是茫然的道:“邱小姐这是怎么了?” 景曦嘻嘻笑道:“这还用问?又是一个让凤三公子伤透心的痴心人呗。” 凤锦行瞪了他一眼,“你们的字还不够火候,明日开始每天加二十张大字。” “啊?不要啊!”景曦哀号起来。 他们忘了,凤锦行不光是户部尚书,还是太傅,负责教景曦和几个陪读官员子弟的学问。 凤锦行淡淡一笑,小屁孩子们,还想跟他玩儿心眼儿! …… 上官若离收到了儿子给他们的圣旨,下意思的摸了摸脸。 苦笑道:“圣母皇太后?我怎么感觉自己成了白发苍苍的老太婆了呢。” 飘柔笑道:“您这是一步登天了,直接成了这世上最尊贵的女人了。” 上官若离笑道:“还真是,我生了个好儿子呀!” 她将景瑜对前线将士的封赏圣旨放进木盒子里,“赶紧派人去前线传旨,振奋军心。” 飘柔笑道:“好,我让将士们的家属将家书和寒衣都送来,一起送到前线去。” 上官若离叹息,“家书抵万金,希望这场战事尽快结束。” 她抚摸着还没隆起的小腹,孩子快三个月了,很乖。 只是早起偶尔恶心呕吐,不像那两胎,头几个月都吐得昏天黑地的。 这肯定是个乖巧文静的孩子,不像那几个神兽似的让人头疼。 但是,还是想那几个讨债鬼了怎么办? 飘柔也叹息道:“只要攻下南云京城,应该就好多了。” 上官若离眸光悠远起来,“嗯,最多一个月,我们就得动身出发去京城了,不然就耽误皇上的登基大典了。” 飘柔道:“大公主来了信,让臣妇把您和圣父太上皇的尺寸送过去,说是让内务府给你们做宫装礼服呢。” 上官若离扶额轻笑,“在这里你们还是继续叫王爷、王妃吧,不然我真的怀疑自己的老太婆了。” 飘柔笑道:“是!王妃。” 上官若离道:“王爷的尺寸我知道,我一会儿写下来,让人送回去,礼服做起来很麻烦的。” 自从那年出现有下人私藏东溟子煜的贴身里衣,他的内衣都是上官若离亲自动手做,所以东溟子煜的穿衣尺寸她知道。 飘柔道:“王爷的尺寸好说,王妃您的衣裳尺寸不好拿捏呀,到时候,您的肚子不知会有多大呀。” 上官若离摸着肚子笑道:“这倒是,虽然这胎是一个,但那个时候也显怀了。” 飘柔笑道:“那就嘱咐大公主,让绣娘留出尺寸来。” 上官若离道:“让凌瑶管这些琐事,她定是烦了。不过,锻炼一下也好。” 飘柔点头,道:“我看大公主是高兴操这份心的,不然她可不会想的这么周到。” 上官若离道:“女儿都是小棉袄。” 飘柔道:“王妃要不要把肚子里孩子是男是女告诉王爷?” 上官若离叹息道:“我们有儿有女了,想来他也不会在乎这个是男是女了,还的留个悬念吧。” 东溟子煜现在可没心思想上官若离这胎是男是女的问题,他已经带着大军到了南云京城的城墙下。 第1285章 小心有诈 这两个月的战争非常艰难,这么长时间只从陇城到了南云京城城下。 双方都用了全力,都损失惨重。 不过,还是东溟子煜胜了,攻到了南云京城的城下,只要拿下京城,南云三分之二的领土就到手了。 南云剩余的兵力和势力,也不足为惧。他有的是粮食和士兵,跟南云残余兵力耗。 东溟子煜下令,在京城五里外安营扎寨。 然后,孙向明、林嘉兴、刘健等投诚的南云将领,还有王丰、追风等亲信将领,聚集在东溟子煜的帐中来议事,商量攻城策略。 有的想四个城门一起进攻,有的想照着一个城门攻,有的想马上进攻,有的想喘口气修整一下再进攻…… 大家各抒己见,讨论的非常热烈,就盼着杀进南云京城,成就他们的丰功伟绩。 这时候,莫问进来,手里捧着一个盒子,脸上带着喜色。 东溟子煜抬头,等着莫问回话。 莫问跪地行礼道:“启禀太上皇!皇上的封赏圣旨到了!” 厅内的将士们一听,都是精神一阵,他们这么拼命为的什么啊? 不就是加官进爵、升官发财吗? 王丰带着众人跪地接旨,听莫问宣读圣旨。 各位主将都封了官爵,有功的小将也有封赏,拼命的士兵们也有赏银,这让大家喜形于色。 东溟子煜淡淡道:“等攻下南云京城,拿下整个南云,孤会再请皇上封赏各位!” 他是太上皇,但没有当过皇帝,所以自称“孤”。 一般说来,太上皇健在,若是当过皇上,权利还在手上,会自称“朕”。 如果说已然失势,或者没有当过皇上,往往会称“孤”道“寡”。 所以,东溟子煜的情况,自称“孤”。 莫问笑道:“各位将军,圣母皇太后派人送来了酒肉犒劳大家,大家吃饱喝足,一鼓作气拿下南云京城!” “谢太后娘娘!”众将领都磕头谢恩。 东溟子煜请大家免礼,然后吩咐炊事营改善伙食。 因为自下而上都有了封赏,军营里一片喜气洋洋,到处飘着鱼肉的香味儿。 东溟子煜坐在军帐内,研究着南云京城的地图。 帐门一动,一个身穿黑衣的高大男子进来。 男人揭开脸上的布巾,淡淡笑道:“恭喜太上皇了!” 东溟子煜看向慕容枫和,淡淡道:“你怎么亲自来了?” 慕容枫和叹息一声,坐到椅子上,“南云冷月已经怀疑上我慕容家了,限期让我们拿出比你们的武器还先进的武器,催的紧呀!” 东溟子煜示意莫问上茶,然后道:“你为何不告诉他不参政是慕容家的家训?” 慕容枫和很没风度的翻了个白眼儿,“国家生死存亡之际,我能那么说吗?” 世家大族能真的不参政吗?也得依附朝廷才能繁荣,不然他干嘛投靠东溟子煜? 这种事,大家心知肚明,东溟子煜也不较真,“南云冷月知道我们以前有接触,想来是不会放过你的。那就赶紧想办法,助孤早日拿下南云京城。” 慕容枫和叹息道:“所以,我亲自来了。” 他慕容家的东西东溟子煜都清楚,他可不敢两面三刀,到时候里外不是人。相对于南云冷月,他更惧怕东溟子煜。 而且,东溟子煜会给他慕容家带来更多的利益。 莫问给两人上了茶,退了出去。 东溟子煜问道:“你有什么良策?” 慕容枫和挑眉,“还记得当年我是如何助你进了南云皇宫去把上官若离救出来的吗?” 东溟子煜蹙眉,“挖地道?能行吗?我们的人很多,不能一个个进城吧?” 仓促之下挖出的地道太窄,若是被对方发现,那边守着人,出一个杀一下,那可就麻烦了。 慕容枫和道:“南云冷月也不是傻的,当年南云冷月也参与了那事,一定防着这招儿呢,我们的地道不进城,挖到城墙附近,将城墙炸塌就可以了。” 东溟子煜微微点头,“此计可行!让你们的人马上去办吧,打洞是你们的强项。” “什么打洞是我们强项?这话说的怎么这么别扭呢!”慕容枫和觉得东溟子煜变了,也学会损人了。 东溟子煜淡笑,“孤说错了吗?” 这话也没毛病,慕容枫和摸了摸鼻子,一副我不跟你一般见识的表情,“南云冷月防着,定会派高手听着动静,挖地道的时候,我需要你搞出些动静来配合。” 东溟子煜道:“好,你确定好在哪里挖地道,孤命人攻城的时候避开那里,得考虑炸弹爆炸、马蹄踩踏等动静造成坍塌。” 慕容枫和道:“放心,只容一人爬行的地道,困难不大。” 东溟子煜把目光放在地图上,慕容枫和也凑过去,二人研究地图,确定挖地道的地点。 突然,外面传来爆炸声,震得帐篷都晃了晃。 追风来报:“太上皇,南云冷月带着三十万大军,出城来攻打我们了。” 慕容枫和懒懒的道:“看样子南云冷月是不想让你们喘口气,用京城里的守军来和你们拼命。” 他们拼杀至此,已经兵疲马乏。而南云京城里的守军,却是以逸待劳。 东溟子煜眸光森冷,“歇息了这两个时辰,吃饱喝足,足够了。” 慕容枫和站起来,“你把我留给你的那几个慕容家的工匠叫来,趁乱动工。” 东溟子煜对莫问点头,莫问转身出帐门去叫人。 东溟子煜换了战甲,出门点兵应战。 如画领着一千僵尸傀儡过来,他的身体已经开始腐烂,浑身散发着腐臭的气味。 “王爷,让我们这些怪物,打前锋吧!” 他说话很艰涩,声音像砂纸摩擦一样。 他知道自己快不行了,每天都有腐肉从身上往下掉,现在他不指望能亲手杀了南云冷月了,只希望多杀几个南云冷月的人。 东溟子煜知道他的心思,点头,“好!多背些炸弹。” 王丰知道,东溟子煜这是把他们当成人肉炸弹了,总比用死士强。一挥手,就有士兵上前,给这些僵尸傀儡身上绑炸药包。 当然也不会单让这些僵尸打前阵,缴获的龟甲也有五百多,可以跟在僵尸傀儡兵后面。 有斥候来报:“太上皇,南云冷月在阵前叫阵,要您亲自应战。” 王丰蹙眉,“太上皇,小心有诈!” 第1286章 南云冷月战死 南云冷月明知自己现在不是东溟子煜的对手,还主动要与东溟子煜对战,肯定有什么奸计。 东溟子煜明白,点头,“孤会小心的。” 他眸光凛冽的看向敌军的方向,是做个了结的时候了! 追风已经派人将投石机推了过来,往敌军里投掷炸弹,同时掩护僵尸傀儡冲到敌营里去。 南云冷月一身战甲,跨在战马上,只朝东溟子煜杀了过来。 东溟子煜却没有迎上去,端坐在宝马上,透过硝烟战火,透过拼杀的将士们,冷冷的看着南云冷月,等着他杀到自己跟前。 东溟子煜身边猛将无数,哪里是这么容易接近的? 半天过去了,南云冷月也只能远远的看着东溟子煜,不能近身。 终于忍不住,高声道:“师兄!你不敢与朕打一场了吗?” 东溟子煜冷冷的道:“你已经不配做孤的敌人了。” 南云冷月冷笑一声,“师兄,有道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这个道理,你都不知道吗?” 说着,策马闪身,后面出现一排弩车,弩箭上绑着炸弹。 东溟子煜认识,这些弩车是慕容枫和的的新作品,不是还没研制成功吗?怎么用在南云冷月的军中了? 慕容枫和现在就在军营里,是投靠了南云冷月来做内应,还是慕容家有人背叛了他,投靠了南云冷月? 容不得东溟子煜多想,那一排弩车上的弩箭上绑着炸弹朝他们铺天盖地的射了过来。 “快!下马!”东溟子煜冷声下令,自己也翻身下马,趴到地上。 因为刚到这里,还没来得及挖战壕,只能随机应变的找掩体,无数将士被炸死。 如画带着僵尸傀儡兵冲了过去,后面跟着滚动的“铁球”,但瞬间队形被炸的七零八落。 南云冷月疯狂大笑,“炸!给朕炸!” 突然,从不远处的尸体堆里跃起一个身穿黑衣,蒙着黑巾的人。 随着这人冲到面前,南云冷月闻到了尸体腐臭的味道。 “保护皇上!”南云冷月的侍卫抽出武器刺向如画。 如画胸部被穿成筛子,他丝毫不惧,拼命往前冲。 那几个侍卫没等拔出自己的武器,就被如画冲着往后连连后退。 同时,如画引爆了身上的炸弹。 一声爆炸,如画和那些侍卫一起被炸飞,他们身后的南云冷月也被爆炸的冲力轰到半空中。 东溟子煜此时借着马匹的尸体,掏出左轮手枪瞄准南云冷月就连续射击。 南云冷月在空中无法躲避,他的暗卫见状,用身体替他挡枪。即便如此,南云冷月的胯部和肩膀上也中了枪。 南云冷月摔到一堆尸体上,一个借力起来。 却被人拉住了脚腕,重新摔回到尸体上。 定睛一看,炸的只剩半边身子的人拿着匕首朝他刺过来。 南云冷月一个翻滚,躲开如画的匕首,可旁边的一只断臂突然动了。断臂的手里握着一把匕首,刺进了南云冷月的大腿里。 一看这手臂上的衣物,就知道和那半截身子曾是一个主人。 这僵尸傀儡的脑袋被炸去了半边,半边身子也没了,里面有黑血和蛆虫涌出来,但南云冷月依稀能认出这人是如画。 如画半边脸笑了起来,粗嘎难听的声音响起,“南云冷月,你去死吧!哈……” 还没等他笑出来,就有南云的将领上前,剑花闪过,将他斩成几节,扔进燃烧的火堆内。 南云冷月觉得眼前一阵发晕,他看到东溟子煜站在不远处,就这么冷冷的看着他。 显然,东溟子煜是想满足如画的遗愿,让他亲手杀死南云冷月。 南云冷月感觉不到腿部的疼痛,心知不好,低头一看,伤口流出的是黑血。 如画的匕首上有剧毒! 东溟子煜看到南云冷月的脸色已经青黑,知道他活不成了,只静静的站在那里。 冲天的硝烟战火,地狱般的厮杀屠戮,都成了惨烈的背景。 南云冷月的眸中都是怨恨和决绝,他咬了咬牙,服下一把药丸,举剑砍下自己的伤腿! “皇上!”暗卫一剑刺穿了一个元城将士的胸膛,抬脚将他踹开,去看南云冷月。 南云冷月喘息道:“回城!” 暗卫点了南云冷月的几处穴道,抱起南云冷月,就往回跑。 王丰一看,高喊道:“南云皇上死了!将士们杀啊!” 一边拼杀的林嘉兴也喊道:“南云冷月死了!大家冲啊,占了他的皇宫!南云是我们的了!” “冲啊!杀啊!” 僵尸傀儡带着穿龟甲的死士冲到了箭弩车边,将箭弩车炸了。 元城的将士们如潮水一般冲过去,与南云的士兵开始了短兵相接的厮杀。 莫问护着东溟子煜,看向被暗卫抱走的南云冷月,心有不甘的问道:“太上皇,就这么放他走了?” 他知道自己主子是个重情义的人,但此时不应该再留后患了。 东溟子煜淡淡道:“追过去,杀!” 莫问一挥手,“杀了南云冷月!” 追风立刻带着人追了过去,一边劈砍着敌人,一边朝南云冷月靠近。 南云的将士们也看到南云冷月被暗卫抱着往回退,当下也慌了神,被东溟子煜的军队杀的连连后退。 最后面的将士们,已经转身往南云京城里逃了。 一有人撤退,整个军阵就溃散了,纷纷向城内跑去,战马在尸体上踏过,溅起一阵血泥。 追风追上了南云冷月,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盒子,正是景阳给他的暴雨梨花针。 景阳在上面淬了剧毒,打出铺天盖地的牛毛细针,在阳光下闪着幽蓝的光。 护着南云冷月的暗卫跌坐在地,处于半昏迷状态的南云冷月摔在地上。 惊慌回城的战马正踏在他的腹部,他惨叫一声喷出一口黑血。 然后,是第二匹、第三匹、第四批…… 就这样,一国君主,死于战场,被自己的战马踏成肉泥! 东溟子煜一直坐在战马上看着这一幕,眸色漆黑冰寒,谁也看不透他的情绪。 恭王在城楼上看到这个情景,又喜又怕。 喜的是南云冷月死了,这个时候,只有他有资格登上那个皇位,他终于可以做皇上了! 怕的是,他这个皇上恐怕当不了几天! 第1287章 无人收尸 现在南云的皇位就是烫手的山芋,接了极有可能做个亡国之君,成为千古骂名。不接,南云就真的完了,这辈子,他也不会有做皇上的机会了。 恭王现在非常犹豫,不知该不该趁乱做这个南云的皇上。 安罗看着南云冷月已死,南云士兵溃不成军,眸光一转,对恭王下跪行礼道:“王爷,请在南云危难时登上帝位,稳定朝局呀!” 申将军也道:“是啊,国一日不可无君!何况南云危急之刻!” 张将军干脆直接磕头道:“皇上,万岁万岁!” 恭王蹙眉道:“可是……现在这情况,本王这不是找死吗?” 安罗劝道:“王爷,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先坐上皇位再说!” 申将军也道:“王爷,大不了,我们弃了南云京城,往南撤,重新选个京城!” 张将军道:“皇上,当初南云冷月不是也这样做的,占据一方称帝,建立了西云,后来还不是打了回来?” 恭王终于下定了决心,“好!朕马上登基,封你们为镇国大将军和定国大将军,安罗为丞相!” 三人还以为能封侯封王呢,微微有些失望。 恭王给他们画了个大饼,道:“等新朝建立,朕就给你们封侯封王!” 现在给他们封侯封王了,他们还有什么动力卖命? 三人都是一喜,都跪地谢恩:“谢皇上!臣等定全力以赴,保卫我们南云!” 其他的亲信将士也跟着跪拜,“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恭王一副意气风发的样子,双手平举,微微上抬,“众爱卿免礼平身,你们只要忠心为朕护卫江山,朕定会论功行赏!” 众人谢恩:“谢皇上!” 奉南云冷月之命守卫城门的将领没有下跪,眸中闪过不屑,沉声喊道:“东溟子煜的人要杀进来了!” 申将军忙道:“皇上,关城门吧!” 恭王透过城垛子往下一看,见南云的骑兵和精兵都退了回来,还有一些步兵和伤兵在后面,被东溟子煜的人收割一样的砍杀。 恭王下令:“关城门!不要放东溟人进城!” 南云冷月的守城将领应了一声,然后跑下了城楼。 陇城的一幕又要重演了,要放弃那些将士们吗? 他是南云的将领,不是他恭王的! 爱他娘的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恭王这样不拿将士们的命当命的主子,他才不伺候! 恭王若是真有那成龙的料,也不会这些年像只丧家犬似的到处逃窜了。 他到了城墙下,可谓是兵荒马乱,到处乱糟糟的。 即便是逃回了城内,但很多步兵和伤兵跑不快,被马匹踩踏。他们没死在战场上,却死在了自己人的马蹄下。 一个校尉慌张跑过来,连礼也来不及行,拽住他,问道:“将军,听说皇上驾崩了,城门什么时候关?东溟人要打进来了!” 他咬了一下后牙槽,道:“现在关城门!不过,留条缝隙,尽量多放些人进来!” 校尉神情凝重的说了声:“是!” 然后,就跑走了。 那将军叹息一声,转身向城内跑去,收拾了细软,趁乱从别的城门逃跑了。 东溟子煜这次也损失惨重,见城门关上,并没有让人马上攻城。防止城上放炮,命人马上撤出火炮的射击范围,清理战场。 南云冷月的尸体已经陷入泥地里,还能看出轮廓。 东溟子煜看了一眼,转身回营地。 营帐内,慕容枫和等在那里,见东溟子煜冷着脸回来,立刻解释道:“太上皇,你得相信我,炸弹弩车的事,我不知情!” 东溟子煜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但东西应该是你慕容家的,即便是不是,图纸也应该是你慕容家流出的。” 慕容枫和蹙眉,“这不一定吧?你的人也有图纸吧?你不会把所有的希望都压在慕容家身上,自己一定也在研制!” 无论如何,没出结果前,这个锅他不能背! 东溟子煜知道,此事慕容枫和应该是真的不知情,不然他不会乖乖在这里等着。 他是个重利益的人,投靠南云冷月不会给慕容家带来任何好处。 慕容枫和见东溟子煜不说话,神情也戒备起来,“你不信我?” 东溟子煜道:“孤信你,但慕容家的人孤不信。” 世家中的权利争斗不亚于皇位之争,其中的派系也很复杂。 慕容枫和神情微松,“我会命人查清楚的。” 东溟子煜微微点头,“本王这边,也会命人调查。现在,主要是地道的事,本王的兵消耗不起了。” 慕容枫和保证道:“放心吧,此事我一定办好!听说南云冷月死了,城内肯定混乱,这是个好机会!” “有劳了!”东溟子煜的手放在甲扣上。 他的甲胄上都是血,手上和腿上还有伤口。 慕容枫和知道东溟子煜要更衣处理伤口了,道:“你处理一下伤口,告辞。” 东溟子煜点头,让莫问送他出去。 莫问回来,后面有亲卫提着热水。 东溟子煜的伤并不轻,腿上有弹片陷进了骨头内,幸好没伤到血管。 莫问身上也有伤,但他顾不上自己,叫来军中大夫,先给东溟子煜处理伤口。 比他伤的重的将士有的是,还是让大夫们先救那些重伤的将士。 大夫给东溟子煜处理完伤口,才给他处理。 等大夫走了,莫问伺候着东溟子煜更衣,小心的道:“太上皇,刚才奴才听说,南云那边没有人为南云将士收尸,南云冷月的尸体也没人管。” 东溟子煜一愣,随即道:“将他收敛起来吧,别让野狗吃了。南云有人来要,就还给他们,等几天没人要,就找个地方埋了。” 莫问就知道东溟子煜不会忍心看着南云冷月暴尸荒野,毕竟师兄弟一场。 出门吩咐人去找木材,钉个简易的棺材,先将南云冷月收敛。 暗二出现,对莫问道:“孙若雪传来了南云京城的消息。” 莫问眼睛一亮,“快进来,你亲自向太上皇禀报!” 暗二进了军帐,单膝跪地,禀报道:“王爷,恭王在南云京城称帝,他们要挖地道,夜袭我军军营。” 第1288章 将士回城 东溟子煜一听冷笑一声,“这还真是巧了,都想一块儿去了。” 莫问道:“看样子,慕容家确实出了问题。” 东溟子煜表示同意,看向暗二,“南云城内现在情况如何?” 暗二道:“南云的很多将领并不服恭王,有很多士兵逃走了。恭王偷袭不成,就会南逃,准备效仿南云冷月,重新建立京城,割据为皇。” 东溟子煜冷笑:“可惜,孤不是南云幽寒那废物!” 莫问道:“慕容枫和比他们早动手半天多,应该先挖成吧?” 东溟子煜点头,“命人抓紧将死亡将士们的尸体抬回来。” 若是慢了,就埋骨在此了。 王丰亲自带着人去给南云冷月和如画收尸,南云冷月的尸体已经被马匹踩烂了,无从下手,最后只得用铁锨连同泥土一起铲起来,按照部位摆在棺材里。 如画的尸体已经被烧成炭块,和其他尸体和灰烬掺杂在一起,已经分不清哪一块是他的尸骨。 最后,收了点骨灰,放进瓷坛子里。让人送回元城,让上官若离安排人将他与崔虎的骨灰合葬。 南云将士站在城楼上看着东溟子煜的人忙忙碌碌的给战友收尸,看着自己的战友躺在那里没人收敛,看着自己的皇上还要地方收敛,他们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们等着,等着给东溟子煜致命一击的时候。 东溟子煜在营地外二里处加强了布防,听到有地方挖洞的声音,立刻炸掉。 慕容枫和为了证明自己没有对东溟子煜不利,挖地道的速度很快,到了第三天,地道就挖好了。 地道没有通往南云京城内,而是在城墙下就停了,在那里埋下大量的炸药。 等里面的人撤到安全区域,就点燃的引信。 一声剧烈的爆炸声后,城墙被炸塌,硝烟烈火里,像一只怪兽张着大嘴,大嘴里还有炸的血肉模糊的尸体。 城墙上的炮台也被炸毁,毫无防御力。 东溟子煜带着三十万大军冲了进去,恭王之流在安罗的龟甲兵的掩护下,带着大约十万人马仓皇难逃。 至此,南云国灭。 东溟子煜派王丰、刘健带着十五万人马去追击恭王,剩余的人在南云京城布防。 将南云京城改名为云城,建立新的朝政秩序,从此只是东溟的一个大的城市而已。 王丰带着兵马,将恭王驱逐到洛河以南,双方大军隔着洛河对峙。 洛河自西向东穿过南云入海,以南还有南云约四分之一的领土。 占领云城一个月后,景瑜派的朝廷官员到了云城,与东溟子煜的人交接。接手云城以及新打下领土的行政管理,以及洛河沿线的边境防务。 东溟子煜带着亲信军队返回元城,准备进京参加景瑜的登基大典。 上官若离已经将礼物和行礼都准备好了,只等着东溟子煜和景阳等人回来。 接到他们回城的消息,上官若离带着白青青、飘柔和一些在元城的将士家属,出城迎接。 大军得胜归来,气氛并不是兴高采烈。 因为,有很多将士没能回来,有的埋在了界河边的烈士陵园里,有的尸骨无存的留在了战场上。 有人喜、有人悲,都是泪流满面。 “母妃!”景阳在战马上,远远的就看见初显孕态的上官若离。 上官若离怀孕四个月了,虽然穿的厚,也能看出微微隆起的小腹。 “娘亲!”王明轩看到了白青青,热泪盈眶。 白青青张嘴想叫自己的丈夫和儿子,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捂住嘴哭了起来。 别人看她天天忙忙碌碌,谁知道她看到那些战场上下来的伤员,是多么挂念自己的丈夫和儿子? 无数个不眠之夜,她在医院里照顾伤员,不是她多敬业,不是她不知疲倦,而是睡不着啊。 一闭眼,就是那些伤员血肉模糊的惨状,而那脸却是王丰和王明轩的。 好多人认出了自己的亲人,此起彼伏的响起了哭喊的声音。 “爹爹!” “哥哥!” “弟弟!” “儿子!” …… 这些人都是又是哭,又是笑,庆幸自己的亲人安全回来。 还有一些已经接到阵亡消息的家属,抱着最后一线希望赶过来,希望弄错了,在队伍里能找到自己的亲人。 “二虎砸!” “柱子!” “狗娃!” …… 他们哭喊着,泪眼在行进的队伍里找着,看到相像的将士就奔过去看看,总希望那是自己的亲人。 哪怕他们伤了、他们残了,只要活着,只要活着就好啊! 可是,他们没有找到自己的儿子、父亲、兄弟。 撕心裂肺的哭声此起彼伏,他们绝望了,最后一丝希望破灭了。 白发的父母、年轻的妻子、年幼的孩子,哭晕在地上。 东溟子煜扬手,命令队伍停下,率先下马,扶起跪倒在路边的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 “老人家,你的儿子是英雄,他不会白死,他让很多百姓过上了好日子。” 老人苍老的手捂住脸,呜呜哭泣。 他想说,什么英雄,什么百姓,他没有那么伟大,他只想自己的儿子能活着! 白发人送黑发人,他痛啊! 有年前的媳妇抱着嗷嗷待哺的孩子,绝望的仰天大哭,“夫君,你是英雄,可让我们孤儿寡母要怎么活啊!夫君啊,你回来吧!回来!” 无知的稚子,感受到大人的悲伤,也跟着大哭起来。 此情此景,纵使东溟子煜这样从尸山血海里趟过来的冷情之人都红了眼眶。 上官若离走过去,握住他的手,“夫君,我们为这些烈士家属该做的都做了。” 东溟子煜目光从她的脸上落到肚子上,微微勾了勾唇角,道:“孤知道,死人是战争不可避免的。” 上官若离:“……” 这都自称上孤了?这太上皇当的还挺来劲的。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你可不可以出个告示,鼓励烈士的妻子改嫁,让她们能找个下半生可以依靠的人,让孩子也能有个完整的家庭。” 这个时代的世俗,对女子非常苛刻,寡妇是可以改嫁,但却遭受世人白眼儿,认为是不守妇道、伤风败俗。 第1289章 起程回京 对烈士,朝廷有抚恤银子,也会减免他们家中田地和商铺的赋税。 另外,东溟子煜还鼓励商人雇佣烈士家属,自己也建立了军功作坊,专门雇佣伤兵和退伍士兵,以及家庭困难的烈士家属。 这些福利,在沧澜大陆算是最优待的了。 经济上已经是力所能及了,再做的好一点,就是减少他们精神上的伤害了。 但世俗观念在这里,也只能出告示鼓励,不能强制寡妇改嫁。 再说,南云百姓被祸祸的老弱妇孺占多数了,将那些俘虏和伤兵放回家,鼓励寡妇再嫁,对人口繁衍生息很有效。 东溟子煜回到元城,就命人贴出了告示。 引起了百姓哗然,褒贬不一,议论纷纷。 不过有了这个告示在,大家对烈士遗孀改嫁,没有那么大的偏见了。 东溟子煜在前院处理了一些积压下来的紧急事物,晚上很晚才回到后院。 快三个月了,东溟子煜忍不住要开荤了。 上官若离却关心着他身上的伤,看着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十分心疼。 用被子紧紧的裹住自己,“你身上的伤还没好,还是不要放纵了,小心伤口裂开。” 东溟子煜一本正经的道:“本王就是进去看看孩子。” 上官若离:“……” 这个男人,在军营里待的,说浑话越来越顺溜了。 东溟子煜见从上面扯不开被子,开始从被筒下面,把手伸了进去,挠上官若离的脚心。 上官若离的腿脚瞬间往上缩了进去,可还是被东溟子煜给抓了个正着,又摸又挠,闹的上官若离咯咯直笑,被子也裹的没那么紧了。 见有机可乘,东溟子煜毫不客气,几下就把被子揭开,压到了上官若离身上。 上官若离老实了,抱着东溟子煜结实的腰肢,抬头在他下巴上亲了一下,“别闹,我听你的就是了,可别太孟浪了,小心伤了孩子。” “这都是第四个孩子了,孤有分寸……”东溟子煜开始在上官若离耳边舔咬,大手一步步解开她的睡袍,在她身上恣意点火。 最后,上官若离抱紧动情到爆发边缘的东溟子煜,“夫君,你躺下,我来。” 她怕这货素了小三个月了,一时掌握不好分寸,伤到孩子。 所以,主导权还是掌握在自己手里比较好。 东溟子煜愣住了,深邃如星海的眸子,定定的看着满面红云的上官若离。 忽地,一个笑容自东溟子煜嘴角漾开,越来越大。 一个翻身,就乖乖躺好了,迫不及待的把上官若离捞上来,坐在了他身上。 哑声道:“离儿,你真美,为夫想死你了!” 上官若离此时长发凌乱,衣衫半解,动作诱人的开始解他的睡袍,简直让他要流鼻血了。 东溟子煜的心情极好,他本想今夜大展神威,却没想到她居然主动来满足他。 上官若离咬着嘴唇,脱下了东溟子煜的睡袍,姿态撩人的将头发向后撩过,而后,缓缓坐了下去…… 南方冬日的夜晚依然冰冷,室外寒风凛冽,室内春意融融,热情似火。 许久,上官若离香汗涔涔的累趴在了东溟子煜身上,没想到东溟子煜这么能撑,她可是用了不少手段! 东溟子煜像只吃饱喝足的雄狮,餍足的捋着上官若离的头发。 他也心疼媳妇,抱着她进了净房,洗干净后,抱着她睡下了。 翌日一早,夫妻二人难得搂着睡到自然醒。 但还不是可以天天腻歪在一起的时候,东溟子煜要安排好元城这边的防务。 经过两天紧锣密鼓的安排,第三天就又出发了。 随行的,除了东溟子煜的亲兵,还有孙向明、刘健、林嘉兴和周平等几个南云主将,他们要面见景瑜,接受景瑜的当面嘉奖。 其实,景瑜也是想认识一下这些人,便于以后的调动。不可能让他们一直守在南云自己的地盘上,渐渐的做大。 因为上官若离有孕,选择了水路多的路线,虽然慢一点儿,但很平稳。 坐着马车到了无忧码头,从那里上了大船。 上官若离躺在舱房中柔软的大床上,脑袋就枕在东溟子煜的腿上。 一年多了,他们总是聚少离多,难得有这样清闲惬意的时候。 东溟子煜剥了一个西瓜子放到她手里,攒足一小巴,她就都捂进嘴里,然后再伸着手,等着他剥。 “哎呀,这样厮守在一起,真好。”上官若离边吃边感叹着。 怀孕的女子,更希望丈夫能在身边嘘寒问暖。 东溟子煜宠溺轻笑,“天天这么喂你?你就不怕胖成小猪?” 上官若离这胎没怎么孕吐,一直想吃东西,对酸情有独钟。 但东溟子煜可不会由着她吃,倒不是怕她发胖,是怕胎儿长的太大,到时候难生。 上官若离一定会在京城生产的,这次王丰和白青青留在了元城没跟过来,若是有事,那就麻烦了。 可上官若离吃少了老是饿呀,这可愁坏了东溟子煜。 最后,就成了现在这样,时不时的用点东西吊着上官若离,占着她的嘴又不发胖。 上官若离原来担心着东溟子煜和孩子们,吃不香睡不着的,现在东溟子煜在和景阳在她身边,景瑜、凌瑶和景曦在京城也没什么危险,她一下子就放松下来。 这一放松,除了吃,就是睡。 在船上晃晃悠悠的,又没事做,一天到晚昏昏沉沉,不分昼夜。 结果,东溟子煜怕她不锻炼将来生产困难,不能让上官若离一直睡,于是,拉着她起来活动,到甲板上去走上一阵,欣赏一下大海上的美景。 到了晚上,抱着比原先丰满了不少的上官若离时,他有些难熬。 旅途颠簸劳累,东溟子煜不敢太频繁的折腾上官若离。 但是,他已经三个月没碰荤腥了,乍一开荤,再让他吃素,还真是难熬呀! 确实坐船也是很累的,摇摇晃晃的让上官若离很嗜睡,一到晚上,倒头就睡,完全不想这事。 东溟子煜没办法,只好自己解决…… 第1290章 你真是贱骨头 直到有一夜,上官若离听到了一点动静,发现东溟子煜居然在偷偷摸摸的不可描述。 上官若离从被子里探出脑袋,幽幽的道:“你怎么不让我帮忙?用上五指姑娘了?” 被媳妇抓到办这事儿,东溟子煜一阵窘迫,还是说出了实情,“看你睡的太香,不想打扰你。再说,这船里太冷,怕你着凉。” 越往北越冷,船板又薄,生炭炉也不怎么管用。 上官若离有身孕,着凉了也不能吃药,那就遭罪了。 “嗯,那你还是自己玩儿吧。”上官若离白他一眼,又钻进了被子里。 “离儿……”东溟子煜赶紧凑过去,溜进被窝,一把将上官若离抱住了,“反正你现在醒了,不如我们现在……” “你不是刚刚自己玩儿过一回?” “还有呢,不信你试试……” 没多会儿,舱房里就发出了一阵阵轻微的喘息声,绵绵缠缠,起起伏伏…… 事后,上官若离有些意犹未尽。她没想到,她现在居然比从前还要敏感,就在东溟子煜如此轻柔的攻势下,不过片刻便撑不住了。 而且,在接下来的路途中,她居然失了节制,哪怕东溟子煜只是轻轻碰一下她的手臂,她都会想要缠上他。 对此,上官若离懊恼不已。 她知道女子在孕期,由于身体的变化对这方面需求更强烈,也更容易得到满足,但以前那两胎也没这么过分呀。 东溟子煜给的答案是,以前那两胎都是两个,这个月份肚子大的吓人了,更幸苦一些,所以这方面感受也就受影响。 上官若离觉得他分析的有道理,怀了两次双胞胎,这次是一个,倒是觉得很轻松。 她总是和东溟子煜缠在一起如胶似漆了,莫问、雪影和紫烟等下人就都识趣的回避,自己玩儿去了。 雪影和紫烟站在甲板上,海风打的她们的脸红红的,但她们还是眼睛亮晶晶的,很是欢喜。 出游总是让人轻松的,尤其是在大战之后,这难得的和平安宁的时光。 孙向明和林嘉兴从船舱里走出来,林嘉兴看到雪影眼睛就是一亮。 孙向明知道林嘉兴的毛病,踢了他一脚,道:“你可别对皇太后的丫鬟动心思,他们对女子……” 他想了想,想不出合适的词儿,道:“挺当人看的。你看看太上皇以及他身边的人,都是一个媳妇,不纳妾也不乱搞。” 林嘉兴不服气的道:“我就是乱搞的人吗?我也可以一个媳妇!” 孙向明像打孩子似的敲了一下林嘉兴的头,“你这德行的,有一个媳妇就不错了!” 林嘉兴翻了个白眼儿,“我要是想娶妻纳妾,现在不知有多少女人了,只是没遇到可心的人儿罢了。” 孙向明看着紫烟和雪影的背影微微摇头,“这两个女子,可不是你能想的,我劝你歇了这个心思!” “我可是大将军,想一个丫鬟怎么就不行了?”林嘉兴很不服气,白了孙向明一眼,就朝紫烟和雪影走去。 “哎!”孙向明阻止不了他,无奈的跟了上去。 因为林嘉兴的个子太小了,孙向明有点为儿子操心的感觉。 林嘉兴走到紫烟和雪影身后,笑嘻嘻的道:“两位姑娘,看风景呢?” 紫烟和雪影闻言,蓦地回头,看到林嘉兴那冒着蓝光的眼睛,都是眉头一蹙,露出戒备的神情。 孙向明抱拳道:“两位姑娘好,我们出来透口气,没想到遇到两位姑娘,唐突了。” 他虽是武将,但出身世家大族,骨子里透着世家子弟的彬彬有礼。 紫烟和雪影的脸色好了不少,屈膝还了一礼,“见过两位将军。” 林嘉兴心里鄙视孙向明这种装模作样的样子,但知道女人们都喜欢这个样子,也抱拳行礼:“两位姑娘好。” 紫烟和雪影互相看了一眼,然后道:“二位看风景吧,我们回去了。” “哎!雪影姑娘,别走呀。”林嘉兴伸手就拉雪影的袖子。 结果…… “啪!”挨了雪影一巴掌。 “啊!”林嘉兴捂住脸,“你怎么摸我的脸呀?” “呸!色胚!”雪影瞪了他一眼,转身跑船舱去了。 林嘉兴手指搓了搓,放在鼻子下深深闻了闻,眯着眼睛,道:“真香!” 孙向明差点吐了,“你真是贱骨头,凭你的本事,躲不开一个小丫头的巴掌?” 林嘉兴嘻嘻笑道:“就是喜欢这种难驯的。” “有病!”孙向明翻了个白眼儿,若是他的妻子敢打他,二话不说就休了。若是侍妾,直接就打杀了。 林嘉兴笑道:“也许老子操多了送上门讨好的女人,腻歪了。” “你说话注意点儿!这里可不是军营!”孙向明这种世家子弟,真听不惯军汉子这种粗话。 林嘉兴无所谓的笑道:“老子是军营里长大的男人,说些浑话算什么?” 孙向明对林嘉兴的做派颇为不齿,懒得跟他掰扯这些,转了话茬子,说些进京后的事情。 雪影回了船舱,一脸的凛冽,“这种人,真讨厌!” 这句话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来的,她不知道,林嘉兴这种好色之徒怎么得到东溟子煜重用的,简直给东溟子煜丢人! 紫烟劝道:“算了,躲着他就是了。” 雪影冷哼,“若不是主子有孕,我怕主子生气,早就告他一状,让主子给我做主!” 紫烟道:“忍耐些时日,到了京城,咱们就住进宫里去了,再也见不到他们了。” 雪影觉得有理,不再说这事儿,与紫烟幻想起了宫里的事。 甲板上的事很快报到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跟前,上官若离气的瞪眼,当下就要找林嘉兴算账。 东溟子煜抱住上官若离,柔声道:“这种事还用你出面?他们都是成年人了,你还把她们当孩子护着?” 上官若离觉得他这话说的有道理,随即依偎到他的怀里。 不过,仔细一想,这事儿还是不对劲儿。 上官若离回头审视着东溟子煜,问道:“你怎么回事?是想乐见其成,成全林嘉兴?” 东溟子煜挑眉,诧异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第1291章 别多管闲事 都是成年人了,感情的事儿,确实不好干涉。 但在古代,下人都是主子的所有品,所谓是打狗要看主人。林嘉兴调戏雪影,那就是不尊重上官若离。 东溟子煜漫不经心的说这事,明显是不想插手这事。 上官若离见猜对了东溟子煜的心思,脸色微微下沉。 东溟子煜无辜道:“你不是一向不干涉底下人的婚姻问题吗?孤是顺着你的意思说的呀。” 上官若离白了他一眼,“老夫老妻的了,我还不知道你?” 东溟子煜淡淡道:“林嘉兴确实看上雪影,求到孤跟前了。孤觉得一个丫鬟,送给他也无所谓。但知道你不是这样想的,就告诉他,只要他肯让雪影心甘情愿的嫁给他,你也不会反对。” 上官若离冷哼一声,“就知道你这样想。” 东溟子煜道:“你这是偏见,当初追风追飘柔,青峰追逐月,你可是乐见其成的,还从中给方便了呢。” 上官若离不悦的道:“林嘉兴能跟追风和青峰比吗?他品行不好,好色贪财,一副猥琐的样子。” 东溟子煜可不敢说是个男人都好色贪财,道:“他说痛改前非,戒了女色,为未来媳妇守身如玉。” “噗!”上官若离无语。 大猪蹄子还守身如玉呢? 东溟子煜大手摩挲着她的肚子,“不用管他们的事,你好好养胎便是。” 上官若离蹙眉道:“主要是林嘉兴是侏儒症,多半是要遗传的,将来的孩子也这样,那岂不是糟心?” 东溟子煜可不想操那些心,“那是他们的事,你这人就是瞎操心,我们来做点儿高兴的事。” 说着,吻住她的唇…… 林嘉兴脸皮厚、心智坚,可不是那么容易退缩的人。 拿出了打持久战和游击战的精神头儿,今天送个朱钗,明天送个玉镯,后天翻个跟头…… 反正能逗美人开心的事他都做了。 可惜,雪影就是对他没半分好脸色,东西更是一件也没收。 雪影在上官若离身边伺候,看的都是美男子。 东溟子煜一家,昊承智一家,白青岩,凤锦行,哪个不是一等一的相貌? 追风、王丰等几个将领虽然相貌不算很出众,但也是身形伟岸、仪表堂堂。 对林嘉兴这种“矮、矬、色”样式的,呵呵,她还真看不上。 可林嘉兴在雪影这里,就是碰个头破血流也乐此不疲。 用他的话说,“我就把雪影的山峦沟壑当成了阵地,怎么也要拿下!反正在船上闲着也是闲着。” 上官若离听到这话,不屑一笑,道:“这个男人,真混蛋。他不知道一个女人真心讨厌一个男人,不管他做什么,只能让她更讨厌吗?” 东溟子煜说了句:“别多管闲事!来,我们快活一把……” 然后,嗯,然后就不可描述了。 上官若离也没怎么担心雪影会吃亏,林嘉兴还没那胆子对雪影动强的,等到了京城,那就见不到面了,自然就摆脱了他的纠缠。 不过,林嘉兴把整艘大船闹的鸡飞狗跳的,经常弄些让人啼笑皆非的事情出来。 若是林嘉兴给人的印象好一点儿,倒是很浪漫的事。 不过,雪影对林嘉兴的态度渐渐的不是那么恶劣了,虽然还是不给他好脸色,但不怎么动手打人了。 大家也把凌嘉兴追求雪影当成乐子看,还时不时的给他出主意,反正船上也挺没意思的,就当成乐子了。 就这样,船队一路往北,离京城越来越近。 这天,船队在一个码头靠岸,补给些蔬菜粮食和淡水等。 东溟子煜也带着上官若离、景阳、王明轩等人下船活动活动。 上官若离笑道:“在海上飘了这么久,脚踏实地的感觉怎么样?” “诶吆!”景阳扶着王明轩,“怎么下船了,我还觉得这地像在船上一样晃荡呢。” 王明轩笑道:“虽然心里踏实,但觉得脚底下还是飘飘乎乎的。” 东溟子煜扶着上官若离,道:“你可有不舒服的地方?” 上官若离摇头,“我还好。” 东溟子煜伸手摸了一下景阳的头,“再坚持几天,我们就可以上岸了。” 景阳跑过去,扶着上官若离的另一边,笑道:“那太好了,这下我们一家人可以过个团圆年了,还可以多团聚一段时间。” “没错!”上官若离很高兴,这些年,景瑜游历在外,一家人聚少离多,这次一家人倒是团圆了。 景阳指着一个卖糖葫芦的老汉道:“糖葫芦!” 上官若离也是眼睛一亮,她怀这胎,一直想吃酸,一看那红彤彤的糖葫芦,一下子就馋了。 东溟子煜一看她这样子,就知道她想吃,笑道:“好,我们去买糖葫芦。” 于是,一家三口被一伙侍卫、亲兵簇拥着向卖糖葫芦的地方走去。 紫烟看到一个买绸缎的铺子,扯了一下雪影,道:“我们去买点布料,做点荷包吧,主子们到了京城,肯定要给很多人发赏银,荷包是少不了的。” 雪影点头,“好吧,我都忘了这事了,还是你想的周到。” 看看上官若离那边不需要自己伺候,二人就相携向旁边的绸缎铺子走去。 林嘉兴正在买糖人儿,一看二人要去绸缎铺子,拿着糖人儿追了上来,将一个小猫咪的糖人儿递给雪影,“给你的!” 雪影白了他一眼,“不要!” “怎么不要?你看它多像你,凶巴巴的,但很可爱。”林嘉兴跑到雪影跟前,仰着脸将糖人儿送到雪影眼前。 小猫儿奶凶奶凶的,惟妙惟肖,确实很可爱。 可是,雪影不会收林嘉兴的东西,一把将糖人打开,“走开,都说了不要!” 糖人掉到地上,“啪”的一声,碎了。 就在这时,有弩箭破空的声音,从绸缎铺子和周围的商铺里射出许多弩箭。 “保护主子!” 呼啦一下子,护卫们都将自己的主子围住,护在中间。 林嘉兴他们也有自己的亲卫队,侍卫将他护在中间,他个子小,旁人都看不见他。 他从侍卫的空隙里探出脑袋,见紫烟和雪影惊慌的往上官若离身边跑,却被惊慌四逃的百姓给撞开。 突然,一支弩箭朝雪影的后心射去…… 第1292章 被穿了糖葫芦 “雪影!”林嘉兴觉得自己惊叫了,却因为惊惧而没发出声音。 弩箭与羽箭不同,后者凭人力射出,前者则依靠机括。因此,弩箭的杀伤力比羽箭大的多。 这么近的距离,这么高的速度,射到身上定会射个对穿。 林嘉兴行动比脑子快,飞身而起,将雪影扑倒在地,想一个翻滚躲开弩箭,可弩箭的速度太快,结结实实的射在他的后心。 他的小身板儿太单薄,弩箭穿过他的身子,刺入了雪影的身体。 “啊!”雪影痛呼,看着身上脸色迅速苍白的林嘉兴,惊恐的瞪大了眼睛。 她跟着上官若离,也是见过很多拼杀场面的,这种情况,她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 “你这是……为什么?” 林嘉兴知道自己这次八成完了,感觉身体里的力气迅速抽离,他自嘲的一笑,“谁知道呢?命呗!有人说我早晚死在女人身上,没想到是真的。” 雪影见他都这时候了,还贫嘴,不由得有些恼怒,但她的伤口也很痛,一喘气胸口就痛的要命。 林嘉兴的头无力的垂下,在她唇上吻了一下,然后就晕在她的胫窝内。 “不!你醒醒!”雪影惊呼一声,一着急,也晕了过去。 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看到这边的情况,眉头都蹙了起来。 上官若离担心的是雪影,同时也诧异林嘉兴竟然用身体给雪影挡箭。 林嘉兴这样的人怎么会对女人动真情?怎么会用命来护一个女人? 东溟子煜担忧的是林嘉兴,若是他在此时死了,他留在南云边境的二十几万大军可要乱了。 再有奸细拿他的死做文章,发生哗变,甚至叛乱都有可能。 刺客很快被收拾了,东溟子煜拉着上官若离跑了过来。 林嘉兴的护卫惊慌失措,他们不敢移动林嘉兴,就怕动了伤口,加速伤情,因为弩箭在他胸部刺了个对穿,一不小心就玩儿完了。 所以,现在两人还一上一下摞在一起。 一个林嘉兴的护卫急道:“太上皇,将军还有气,弩箭上没毒。” 东溟子煜点头,扶着上官若离,沉声道:“你快看看,还有没有救!” 上官若离肚子有点碍事儿,半跪在地上,检查了一下两人的情况,眉头也蹙了起来。 林嘉兴的护卫着急的问道:“太后,情况如何?还能救吗?” 景阳提醒道:“母后,弩箭上有倒刺。” 这就说明,不能直接将箭从雪影的身体里拔出来,必须割开周围的皮肉才能将箭取出来。 上官若离道:“先将他们抬到船上去,一定要小心,不能动了伤口。” 东溟子煜一挥手,有两个护卫,抬着一个担架过来。 林嘉兴的四个护卫十分小心的将林嘉兴和雪影抬起来,放到担架上。 上官若离吩咐道:“弩箭必须要剪断,你们在码头上找一下,有没有大一点的钳子或者剪子,就是花匠用的那种。” 弩箭的箭杆比羽箭粗,婴儿手臂似的,幸好是木头的,不然更麻烦。 船上有大夫,有医疗室。 将二人抬到医疗室的床上,上官若离点了四个大夫做助手,两个是自己这边的,两个林嘉兴军中随行的。 另外,留下林嘉兴的两个贴身护卫打下手。 这让心里忐忑的林嘉兴的手下,都稍微松了一口气。 他们真担心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卸磨杀驴,趁此机会弄死林嘉兴,然后掌握他们剩下的二十几万大军。 上官若离此举就是为了让他们放心,也担心林嘉兴死了,他们会扯皮,赖上她。 况且,林嘉兴现在的情况,恐怕凶多吉少,活下来的希望不大。 白青青给了足够药品、器具,但一些用电用能量的先进仪器没敢往外拿。 手术离不开输血,上官若离拿出血型试纸先让人验血型,找出几个血型与林嘉兴和雪影血型相同的人备用。 侍卫不知用的什么手段,找来两把花匠用的剪刀。 几人配合着微微抬起林嘉兴的身体,先把弩箭剪断。 护卫的手劲儿够大,还有内力,没费什么力气,就将弩箭剪断。 这一移动,触动了伤口,雪影就醒了。 上官若离见她状态还好,检查了一下她的伤口,发现弩箭卡在肋骨上,没有伤到内脏。 就将她交给军中的两个大夫,取带着倒刺的箭头,他们还是能办到的。 上官若离带着两个林嘉兴的随军大夫给他取箭,只剩下箭杆了,但因为穿胸而过,会很困难。 先抽了些血备着,大出血是一定的,就看心脏伤的怎么样了。 取下断箭,血就如小喷泉一样喷出来,没有开胸的工具,只能用银针和止血药物止血。 幸亏白青青给备了足够血型试纸,找了不少与林嘉兴血型相符的人,不断的给他输血。 最后,堪堪保住了林嘉兴的小命。 上官若离从医疗室出来的时候,浑身都是血,白大褂都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了。 东溟子煜心疼的抱起上官若离,问道:“你没事吧?小家伙有没有闹腾?” 上官若离确实累了,头靠在他的胸膛上,心里才安稳下来,“我们都没事,这孩子是个乖巧的,一点都不闹腾。” 东溟子煜唇角的弧度柔和了很多,“林嘉兴怎么样了?可别这个时候死了。” 上官若离道:“命暂时是保住了,还得看他的恢复情况。刺客是谁的人?” 东溟子煜冷声道:“还能是谁的人?老十那个白眼狼!这是拿景瑜没办法,来刺杀我们来了?” 上官若离冷笑一声,“看样子十殿下在大理寺,也不老实呀!” 东溟子煜冷哼,“回去再收拾他!” 上官若离提醒道:“弄死他!这种事只能他们来办,景瑜还是让他走仁君明君的路线。” 东溟子煜轻笑一声,“你倒是心疼那小子。” “当然,那是我儿子!”上官若离一脸的骄傲。 东溟子煜不服气了,“没有孤出力、出种子,你能生出如此有本事的儿子?” 上官若离捶了他的胸膛一下,“讨厌,没点正经!” “孤正经了,你还能有孩子吗?”东溟子煜笑了出来,将她抱进舱房内。 第1293章 我就跟你了 飘柔和紫烟已经备好了洗澡水,东溟子煜亲自给上官若离更衣沐浴。 上官若离实在是太累了,没等洗完澡就在浴桶内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船舱已经暗下来,东溟子煜坐在夜明珠边上看公文。 听到她动了动,就放下公文走了过来,“醒了?渴了么?饿了么?” 上官若离是又渴又饿,但还是问道:“林嘉兴和雪影怎么样了?” 东溟子煜将她扶起来,从桌子上拿过一杯水,放到她唇边,“雪影都能下床走动了,林嘉兴还没醒。” 上官若离就着他的手喝了一杯水,才问道:“林嘉兴发烧了吗?” “发烧了,有咱们的大夫看着呢,不会有事。”东溟子煜将水杯放到桌子上,拿过衣裳给她披上。 上官若离对自己的大夫是放心的,他们是跟着白青青学习过的,处理外伤的突发问题,经验和技术都很好。 东溟子煜帮着上官若离穿上衣裳,才叫飘柔和紫烟送了饭菜进来。 上官若离一看,雪影也跟在后面进来了。 蹙眉道:“你怎么过来了?你的情况,最好卧床休息。” 雪影跪到地上,磕头道:“主子,若是林将军活下来,奴婢愿意跟了林将军!” 这是不求名分,以身相许的意思? 雪影对林嘉兴是没感情的,这点,大家都看得出来。 上官若离的眉头蹙的更紧了,“这事儿,不急,等林嘉兴活过来再说。” 雪影执意道:“奴婢已经想好了。” 她知道主子们是乐意见到她跟了林嘉兴的,不然以上官若离的脾气,不会让林嘉兴骚扰她这么长时间也不管。 但她也知道上官若离不会勉强她跟了林嘉兴,所以想等进了京,就摆脱林嘉兴了,也没求到上官若离跟前来。 经过这事,她的命都是林嘉兴救的,以身相许是最合适的了。 不然,主子定会为了这事儿许给林嘉兴其他的好处来弥补。 毕竟,自己是主子的人,主子不能对此毫无表示。 为了她一个奴婢,没有必要让主子为难,还要从大事上补偿林嘉兴。 上官若离不知雪影所想,觉得林嘉兴配不上雪影,“这事儿等林嘉兴醒了再说吧。你们若是有感情,我是没意见的。这种情况的婚姻,我不看好。你可明白?” “奴婢心意已决。”雪影抿着唇,似是下定了决心。 东溟子煜不想雪影耽误上官若离吃东西,就道:“你先下去养伤吧。” “是!”雪影磕头,想站起来,但扯动了伤口,又跪了回去。 紫烟已经摆完了饭,忙过来,将她扶起来,搀着她回房休息。 雪影没有回自己的舱房休息,先到了医疗室,对还在昏迷中的林嘉兴道:”林将军,你若能活下来,雪影就跟了你。” 林嘉兴脸色苍白如纸,无声无息的样子,像是一具尸体。 紫烟上前探了探他的鼻息,才小声道:“只是呼吸微弱,还活着。” 雪影看了他一眼,对紫烟道:“我们回去吧。” 紫烟叹息一声,扶着雪影回舱房。 到了自己的舱房,关上门,紫烟才问道:“你真要嫁给林嘉兴?” 雪影疼的紧蹙着眉头,道:“也许不是嫁,是为妾为通房,我不在乎名分。” 反正不是自己的良人,名分还重要吗? 紫烟扶着她往床边走,“主子是不会让你做妾的,主子曾经说过,不会让我们给人做妾,嫁人就做正头娘子。” 这点雪影知道,唇角微微上扬,缓缓的走到床边,坐到床上。 紫烟将枕头摆好,扶着她躺下。 这一躺,扯动了伤口,雪影疼的出了一头的冷汗,一点点的躺到枕头上,疲惫的闭上眼睛。 紫烟给她灌了两个汤婆子放到被子里,一个暖脚,一个暖手。然后才掖了掖被角,出门去做事。 听到紫烟走出房间,雪影才睁开眼睛,望着舱房的顶棚,眼角滑下两行眼泪。 即便是她不主动踢,林嘉兴醒了,也会要求的。 她何必等到那个时候,被迫跟了他,让自己成了忘恩负义的人呢? 当然,林嘉兴若是就这么死了就没这个烦恼了,可若是那样,她将内疚一辈子。 反正怎么都是难过,不如就交给老天好了。 林嘉兴昏迷了七天才彻底清醒了,看到床边的雪影,还以为是眼花了,眨了眨眼,确定是雪影,才露出一个痞笑,“我在做梦吗?怎么见到仙女儿了?” 他这样子,让本来情绪复杂的雪影一下子就瞪了眼睛。 这个色胚,果然狗改不了吃屎! 他的贴身侍从,却哭了出来,“太好了,将军你这样都没死,肯定有后福呀!” 林嘉兴抓住雪影的小手儿,摸了摸,笑道:“什么后福,本将就喜欢艳福。” 雪影本来想忍的,但看他这副色胚的样子,实在是忍无可忍,“啪!”打了他不老实的手一下。 瞪眼道:“艳福你个头!” 贴身侍卫见将军刚醒来就挨打,脸色有些不好看,道:“将军,您不用讨好这个女人了,她已经说过,您活过来,就跟了您!” 为了这个低贱的丫鬟,自己的将军可谓是九死一生,真是不值得! 林嘉兴脸上玩世不恭的表情立刻一收,摸向雪影的咸猪手也缩了回去,“什么?当真?” 雪影点头,“是真的,我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禀了主子此事。” 林嘉兴低垂下眸子,若有所思。 雪影拿过水杯,喂他喝了两口水。 心道,男人还真是贱骨头,得不到的时候狗皮膏药似的,这刚知道她要跟他了,立刻就变脸了。 林嘉兴喝完了水,才抬起眸子,淡淡的道:“你若是因为我救了你而以身相许,那就不必了。我想要的是你真心看上我,而不是为了报恩而嫁给我。这样也太没意思了。” 雪影的脸冷下来,将水杯大力的放到桌子上,冷声道:“你这是还拿乔了?别以为你救了我,就想借此事做文章!你休想动什么歪心思!我就跟你了,不要也得要!” 想拿救了她这件事,从上官若离那里得到什么好处,想也别想! 第1294章 我好想你们 雪影知道,这次进京,会对军队重编调整。这个时候,她不能给主子添麻烦! 以她对上官若离的了解,只要林嘉兴说出口,在底线内,上官若离定会为了她做出一定的让步的。 林嘉兴也不是傻的,当然听出了雪影话中的意思,也急了,奴道:“老子能动什么歪心思?什么歪心思能让老子用命来换?!你还有没有良心!” 雪影冷哼,也怒了,“我没良心,会心甘情愿的跟了你吗?我也不求名分,纯粹是报恩,你以后爱找多少女人找多少女人。这件事是我们之间的事,就这么扯平了,咱们谁也不欠谁!” 林嘉兴邪邪一笑,“想这么扯平了,没门儿!” 雪影气急了,狠狠扭了林嘉兴的胳膊一下,咬牙道:“我说扯平就扯平了,不然,我也不是好欺负的!” “想的美!”林嘉兴冷哼一声,闭上眼睛。 雪影也是冷哼一声,拂袖出了舱房。 林嘉兴的贴身侍卫冲着她的背影啐了一口,道:“贱人,还真拿自己当回事儿了!” 林嘉兴猛地睁开眼睛,眸中都是肃杀,“你说什么?” 侍卫诧异,一脸懵逼,“我说错了吗?将军不是也这么想的吗?” 林嘉兴冷声道:“你知道个屁,老子这是以退为进,欲擒故纵!” 侍卫长大了嘴巴,“您的意思是,您还想要那贱婢?” “以后对她放尊重点儿,他将是本将的妻子!”林嘉兴眸中迸射出杀意,“下不为例!” 侍卫吓得遍体生寒,忙单膝跪地道:“是!” …… 林嘉兴醒来的事,很快就被暗卫报到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跟前。 上官若离颇为意外,“没想到,雪影这么懂事。” 她对后来的紫烟和雪影没有跟飘柔、沙宣和逐月那般感情深厚,也没注意过她们的思想活动。 东溟子煜却理所当然,“作为奴婢,这是她们应该做的。” 他真不明白,一个奴婢而已,生死都是主子说了算,用来赏人那是正常的事,不知上官若离纠结个啥。 若不是顾忌上官若离的想法,他在林嘉兴要求的时候,就将雪影赏给林嘉兴了。 上官若离喝着热气腾腾的牛奶,白了他一眼,懒得跟他解释人人平等、婚姻自由。 东溟子煜坐在她身边,喂给她一块苹果,“到了京城,就有更多新鲜水果吃了。” 上官若离露出宠溺的微笑,“还真想景瑜了,他空间的水果,味道可不一般。” 她穿着宽松的裙子,头发松松的挽着,带着几分慵懒的靠在一堆垫子上。小腹微微有些隆起,可那张脸,却比从前更加光彩照人了。 东溟子煜服侍着她又吃了一块苹果,趁机在她脸上偷香窃玉,“这胎定是个女儿。” 上官若离微微挑眉,“你怎么知道的?” 东溟子煜又在她脸上亲了一口,道:“因为你更美了,美的让人移不开眼睛。不是说怀女儿的孕妇会变的更美吗?” 说着,又喂了她一颗蜜饯,那模样,殷勤而温柔,连眼神都能把人看化了。 上官若离摸着肚子轻笑,“男孩、女孩都无所谓。” 宝宝似乎觉得麻麻不在乎自己,抗议般的踢了她一脚。 “诶吆,小家伙,还有点小脾气!”上官若离按住肚皮,轻轻拍了一下。 东溟子煜的大手摸上她的肚皮,柔声道:“不管是男是女,都是我们的宝贝。这是最后一胎了,以后不要了。” 每次都是最后一胎,结果…… 不过,上官若离还是点头,靠在东溟子煜的怀里昏昏欲睡。 这时候,景阳在外面喊道:“看到码头了,我们要靠岸了!我看到御撵了!还有景曦和大姐姐!他们来接我们了!” 上官若离的睡意马上没了,立刻坐了起来。 东溟子煜扶住她,“不用着急,这小子是用望远镜看的,靠岸还得等半个时辰呢。” 说着,推开舱房的窗子,让上官若离自己看。 寒风进来,裹夹着雪花。海面上雾蒙蒙的,看不到岸边的情况。 上官若离往东溟子煜怀里缩了缩,东溟子煜忙把窗子关上。 上官若离下床,“那也得准备下船了。” 她都迫不及待的要见到儿子、女儿了,在她心里,那还是一群毛孩子呢。 岸上来接人的还有朝廷的官员,他们得盛装打扮。 东溟子煜叫飘柔和紫烟进来,给上官若离更衣梳妆,自己也叫莫问伺候着更衣换朝服。 船上的其他人也都开始梳洗更衣,在船上窝了二十天,大家的形象都有些狼狈。 经过一番收拾,本来有些灰头土脸的人们都容光焕发。 靠近岸边的时候,众人就上了甲板。 码头上旌旗飘飘,人头攒动,不过都排列着整齐的队伍。 海风里裹夹着淡淡的血腥味儿,让气氛肃穆了几分。 景阳皱皱小鼻子,“看样子,岸上已经有刺客光顾过了。” 他站在东溟子煜身边,背负着双手,腰背挺直,小小少年,竟有了一军之将的气势。 东溟子煜一手扶着上官若离,一手摸摸他的小脑袋,“放心,你皇兄能应付。” 景阳傲娇的道:“当然,皇兄才十一岁,用了一年的时间就进了京城,稳住了皇位,这点小事怎么能难得住他?” 上官若离也笑了,但她觉得像做梦似的,怎么自己就稀里糊涂的生了皇上儿子呢? 景瑜在大船靠岸的那一刻,就从华盖下走出来,往岸边走来。 他长身玉立,身形挺拔,龙行虎步。 一袭明皇色的龙袍,让他清淡脱俗中多了一抹的霸气和张狂! 这一别,又是快一年了。见到父母和幼弟的一刹那,自认为看淡一切的东溟景瑜眼眶也酸涩了。 凌瑶也顾忌着自己大公主的身份,站在景瑜身后,忍着眼泪。 景曦可不管这个那个的,船还没停稳,他就欢呼一声,用轻功上了船! “父王,母妃!”他还是习惯老称呼,飞扑过去,想冲进上官若离的怀里撒娇,但听说她肚子里已经有了小娃娃,就强忍住了。 转头,扎进冰山老爹的怀里,“父王,我好想你们!” 第1295章 进宫 儿子在怀里撒娇,东溟子煜眸光柔和,夸赞道:“不错,轻功见长了。” 上官若离老骄傲了,这几个惊才绝艳、相貌脱俗的孩子,都是自己生的! 景阳背着小手,小大人儿似的绷着小脸儿,不屑的看了一眼在老爹怀里撒娇的双胞胎哥哥,轻咳一声,“哥……哥。” 他的声音咬的很重,提醒景曦,他是哥哥,不要像个小屁孩儿一样撒娇丢人。 景曦听到景阳的声音,从东溟子煜怀里蹦出来,抱住景阳,“臭小子,你还是这副小老头儿的样子!” 说着,在他小脸儿上“啪叽”亲了一口。 景阳小脸儿一红,一把推开他,嫌弃的用袖子擦脸上的口水,羞恼道:“成何体统!你可是王爷了!不该再做这种小孩儿才做的事情了。” 景曦吐出舌头,做了个鬼脸儿,嘻嘻笑道:“我就是成了老头儿,也是父王、母妃的孩子,我也能在他们跟前撒娇。” 景阳因为在战场历练这么长时间,皮肤较黑,身上的气势也凌厉。 景曦比较白,还嬉皮笑脸的,颇有江湖雅痞气质。 这样二人虽然长的一模一样,因为气质不同,便显得很不一样了。 上官若离将景曦和景阳都拉进怀里,没在人前亲他们,一人一个摸头杀,“好了,别闹了,先下船吧。” 翘板已经搭好,天空飘着雪,落在翘板上。 景阳和景曦一边一个扶住上官若离,“路滑,小心。儿子扶着您。” 东溟子煜眸中闪过宠溺的笑意,大手挽住上官若离手臂,“孤来吧。” 景曦和景阳对视了一眼,都松手退后,跟在后面下船。 景曦冲着景阳做鬼脸,景阳瞪眼警告,让他稳重点,注意仪表。 凌瑶、景瑜忍着激动的情绪,给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行跪拜大礼,“恭迎父皇、母后回京!” 景曦和景阳也跑到对面,跟着跪下,重重的磕了个头。 上官若离急忙把他们扶了起来,看着已经长到自己肩膀的景瑜,也是百感交集。 景瑜再也不是那个抱在怀里的胖娃娃了,挺拔的身躯,淡然中透着锋利,有了上位者的模样。 他现在是东溟和南云的皇上,没用父母帮多大的忙,自己领兵杀进了东溟京城,坐上了皇位,稳住了朝堂。 “父皇、母后,儿子接你们回京!”景瑜握住上官若离的手,微微抬头,神情无比坚定,直让人暖到心里去。 上官若离急忙擦了擦眼睛,难道是怀孕的原因,她的情绪居然这么容易激动? “母妃,外面冷,我们进马车吧!”凌瑶抬手把上官若离脸颊上的泪珠擦掉,然后抹去自己眼角的泪。 东溟子煜不忍打断他们的亲昵,让来迎接他的几个朝臣免礼起身,与他们略做寒暄。 然后,扶着上官若离上马车,凌瑶也跟着上来。 景瑜坐御撵,景曦和景阳两个兄弟碰了碰肩膀,眉开眼笑的一边聊天一边去骑马。 一路并未遇到刺客,一众人也未休息,直接进京。 京城门口,上官天啸与一些亲近的人迎着风雪在那里等着,远远的看到皇上的仪仗队就跪地恭迎。 上官若离掀开车帘,看到两鬓斑白的上官天啸就眼睛一涩。 让东溟子煜扶着下了马车,踩着吱呀作响的积雪,走到跟前,单手搀起上官天啸,“父亲,女儿不孝,辛苦你了。” “太后娘娘……”一向在亲人面前眼窝子浅的上官天啸声音哽咽了,两行浊泪流下来,“各自安好便好。” 经过这番动乱他们还能活着见面,已经是万幸了。 上官若离本来没落泪,让他这么一哭,也落下泪来“父亲身子可好?” 上官天啸带着伤痕的大手,抹了一把眼睛,“好!好!” “祖父的身子不好,天气一不好,旧伤便痛!”说话的,是一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儿。 小家伙也就三岁,被上官宇一只手臂抱着。 “平乐!休得无礼!”上官宇轻轻斥责了一下儿子,对上官若离告罪道:“娘娘恕罪,这孩子……” 上官若离的目光落在他的一只空荡荡的袖子上,“大哥,你受苦了。” 上官宇却不怎么在乎,“娘娘言重了,这算不了什么。” “是啊,祖父说了,战场上就得拼命,能活着回来就好。”说话的是个变声期的英俊少年。 剑眉星目,五官俊朗,继承了上官家的好样貌。 凌瑶笑道:“母后,这是安宁哥哥!”捏了一下小不点的脸蛋儿,“这是上官平乐。大舅母肚子里还揣着一个,八个月了,所以今天没来。” 想起郑舒悦,上官若离笑了。 一个二十岁左右的隽秀男子,上前彬彬有礼的行礼:“臣弟见过太后娘娘!” “免礼!”上官若离的眼睛眯了眯,上官诏长的越发像上官天啸了,倒是证明是上官家的种。 他毕竟是上官天啸的嫡子,只要他安分守己,她也不介意给他个好前程。 反正上官诏的前程富贵都在上官府,都在她这个太后身上,量他也不敢搞出什么幺蛾子。 上官天啸眸光微闪,道:“娘娘,雪天湿冷,快上马车吧,莫要着凉了。” 铁血将军,说话柔柔的。 铁血柔情,更能打动人心。 凌瑶扶着上官若离,道:“母后放心,外公和大舅母身子我和夏御医一起照顾着呢。” 东溟子煜也道:“先回宫,叙话的机会有的是。” 于是,众人重新上车、上马,浩浩荡荡的进城。 在宫门口,又有百官和宫人跪迎。 又应付了这些人,才进了宫,算是结束了旅程。 天色晚了,大家草草吃了晚饭,就沐浴更衣歇下了。 许是换了地方的原因,上官若离即便是在东溟子煜怀里,也早早醒了。 梳洗完毕,四个孩子就来请安了。 上官若离摸着肚子,轻笑,“一家人在一起,这样的日子还真好。” 东溟子煜面色也很柔和,“有你们,孤此生足矣!” 上官若离扶着东溟子煜站起来,二人一起往外走。 上官若离脚步一顿,道:“我想起一事,十殿下要怎么处理?不把他处理了,景瑜这个登基大典恐怕也消停不了。” 第1296章 亲手送他上路 一家团圆是美好的,但美好的背后是刀光剑影。 十殿下不死,那些支持他的人,那些假借他的名义反对景瑜的人,就不会消停。 东溟子煜想了一下,道:“孤会亲手送他上路。” 十殿下就是个白眼狼,而且从小就狡猾狠毒,已经坏到骨子里去了,留不得。 上官若离放了心,事关儿女的安全,她不介意做个心狠手辣的女人。 到了外殿,二人坐到主位上,景瑜、凌瑶、景曦、景阳排排站给二人磕头请安。 上官若离欠身虚扶了一把,“快起来吧,以后私下里,行常礼便可,你们知道我不喜欢让人跪来跪去的。” 景瑜起来,淡笑道:“今天是你们进宫的第一天,意义不同,当行大礼。” 凌瑶走过来,笑眯眯的摸了摸上官若离的肚子,“母妃,小家伙还乖吗?” 上官若离笑道:“这倒是个乖巧的,一点都不闹腾,这没怎么折腾我。” 小家伙受到夸奖,抬脚就踢了一下。 “诶呀!”凌瑶惊奇的叫了一声,“小东西跟我这长姐打招呼呢!” 景曦和景阳一听,也是眼睛一亮,跑过来,争先恐后的将小手放在上官若离的肚子上,“快跟哥哥也打招呼!我是哥哥哦!” 景瑜背负着手,微笑着看着这一幕,眸光里是慈悲和温暖。 东溟子煜将六双“小咸猪手”都拂开,道:“传早膳吧,你母妃饿了。” 凌瑶笑道:“我给母妃把把脉,看看是男是女。” 上官若离笑道:“先留个悬念吧。” 景阳仰着小下巴,道:“不管是弟弟还是妹妹,我都做哥哥了!” 景曦道:“我有弟弟了,想要个妹妹!” 凌瑶也道:“我有三个弟弟了,也想要个妹妹!” 东溟子煜绷着脸道:“若是个弟弟,你们还不疼他了不成?” 景曦和凌瑶同时道:“不会,弟弟也可以的。” 景瑜道:“男女都是缘分,我们惜缘便是。” 这时候,紫烟来报早膳摆好了,大家移步小厅吃饭。 吃了早膳,下人们上了茶。 东溟子煜问景瑜道:“十殿下和赵太后关在哪里,孤去看看他们。” 景瑜喝了一口茶,仿佛看透了东溟子煜的心思,淡淡一笑,道:“儿臣明白父皇的的意思,正要与父皇、母后商议此事。” 景曦靠在椅子上,道:“我的意思是直接杀了,但皇兄要留他一命。” 凌瑶为自己的双胞胎弟弟找理由,道:“留着引出那些余孽也好。” 东溟子煜看向景瑜,问道:“皇上的意思呢?” 事情既然摆在了明处,他虽为太上皇,也不能表现出替自己儿子做主的意思。 出身皇家,他最明白皇家父子之间的相处之道。 景瑜道:“儿子想留他们一命,不过儿子会消除他们的记忆。十叔叔就秘密送去马来岛开荒种地,开始新的生活。赵太后就去感业庵,让佛祖洗去她一身的罪恶吧。” 上官若离与东溟子煜对视了一眼,道:“这样也好。” 东溟子煜道:“不过,这边得放出个十殿下暴毙的消息。” 人死了,那些忠于他的人想蹦跶也没蹦跶不起来了,有几个还会给死去的人效忠? 景瑜当然答应:“好!” 景阳小大人儿似的,问景瑜道:“皇兄,最多再有三个月,南云就能完全纳入东溟的版图,北陵和西戎是早晚的事儿,咱们东溟是不是不能再叫东溟了?” 景瑜想了想,道:“那就改国号为大溟,将来统一了沧澜大陆,就是大溟帝国。” 那景瑜就是开国太祖了,成为年龄最小的枭雄人物。 凌瑶和景曦、景阳都赞声好。 果然出去见大世面的人就不一样,眼界至少比他们开阔一些。他们就算是有多少想法,都是离不开东溟和南云。 景曦和景阳同样也有野心,可却没有景瑜这般的雄心壮志。 景曦只想着,把梅花阁牢牢的掌握在自己手里,支持景瑜的同时,有景瑜这个亲兄长罩着,自己日子肯定过的滋润一些。 景阳则想做兵马大将军,像上官天啸和东溟子煜那样成为新一代战神,替兄长攻城略地、稳定地方。 在他们的眼里,当皇帝是个苦力活,就比苦行僧好一点而已。看看东溟子煜就知道了,只管着元城就天天忙的起早贪黑。 咳咳,东溟子煜不知道自己被两个小儿子给小瞧了。 不然,一定会为自己辩解,他可不是光为了元城忙,东溟、南云、马来岛,每天都有大大小小的事报上来。 景阳兴致勃勃的问道:“皇兄,你觉得我们下一个目标是西戎还是北陵?我们得把暗桩提前撒下去。” 南云和东溟是沧澜大陆最富有的国家,相对来说北陵和西戎贫瘠一些,就是他们联合起来,也不是大溟的对手。 上官若离觉得,拿下南云后应该休养生息上十年八载的,连年战乱,劳民伤财呀。 东溟子煜可不这么想,景瑜空间里有的是粮食,能让北陵和西戎的百姓尽快解决温饱问题,没有什么不好。 凌瑶跟着上官若离和白青青管理着伤兵,对战争的惨烈最清楚,犹豫了一下,道:“我觉得不要过于冒进,皇兄登上这皇位、父皇占领南云都死伤无数。无论是朝廷还是百姓,都需要休养生息一段时间。” 大家都默契的看向景瑜,等着景瑜这个一国帝王的意见。 景瑜道:“姐姐说的没错,东溟这边还好点,南云那边,成年男子几乎都去当兵了,穷的都吃人了,确实应该缓几年,百姓才是立国之本。” 东溟子煜自然不会反对景瑜的意见,他是皇上,他说了算。 又说起朝中的其他事,几个兄弟各抒己见。 凌瑶听了一会儿,对这些不感兴趣了,对上官若离道:“母妃,你们的朝服都做好了,让内务府的人送过来试试,一定有不合适的地方,让他们抓紧时间修改。” 东溟子煜对试衣裳没兴趣,对景瑜道:“孤跟你走一趟,朕与十弟兄弟一场,去送他一程。” 第1297章 是来杀朕的吗 消去记忆,等于重新开始,和这人死了没什么区别,所以东溟子煜说是给十殿下送行。 景瑜点头,“好,父王也去见见西戎和北陵的来使。” 说着,站起来,对上官若离施礼道:“母后,儿子告退。” 上官若离微笑点头,“去吧。” 景曦拉着景阳起来,道:“母后,儿子带着弟弟去跟上官安宁、王明轩、修远和几个玩儿的好的朝臣之子去熟悉一下。” 说着,狡黠的眨眨眼睛。 凌瑶看看景曦和景阳今天一模一样的打扮,就知道景曦要淘气,笑道:“你是去捉弄小伙伴吧?” 景曦对着她做了个鬼脸,拉着景阳跑了。 凌瑶不屑道:“这都是我玩儿剩下的!” 上官若离也想起凌瑶小时候调皮的事儿,宠溺道:“你呀,小时候总是给他们换上一模一样的衣裳,搞的奶娘都认不出谁是谁,若不是我记住他们身上的记号,都要被你弄混了去。” 凌瑶捂着嘴笑起来,“有一对双胞胎弟弟也很好玩儿的。” 说着,扶起上官若离,往后殿走。 上官若离宠溺的哼了一声,道:“还笑,景瑜第一年从外面回来,你还给他穿上你的小裙子来糊弄老娘我,幸亏我火眼金睛,不然可闹笑话了。” 凌瑶笑道:“母后英明!我这点道行可比不上您!” “调皮!”上官若离轻轻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 凌瑶突然想起一件事,道:“母后,文小念的身份您知道了吧?” “嗯?”上官若离还真不知道。 因为有孕,一些无关紧要的事,东溟子煜不让人报到上官若离跟前来。 凌瑶忙把文小念的身份说出来,末了感叹道:“哎,你说我们与文小念多有缘,随手一救,就救了个摄政王的儿子。” 上官若离对西戎景修还有印象,是个沉默睿智的男人。很识时务,未曾与她们交恶,在北部边境的漠镇贸易镇还有合作。 不过,景瑜的志向是统一沧澜大陆,吞并西戎和北陵是早晚的事。 西戎景修作为西戎的摄政王,早晚要与他们为敌。 “还真是巧,一看那孩子出身就高贵,摄政王的庶子也是高贵的庶子。”上官若离也不得不相信命运和缘分这东西。 凌瑶诧异道:“母后是从哪里看出来的?从气质吗?” 上官若离道:“他不经意流露出来的一些小动作,显示他受过良好的教养,绝非一般人家能养出来的。” 贵族气度和优雅举止不是天生的,而是后天用大把的金钱培养出来的,只有经年累月、将贵族举止刻在骨子里,才能做得行云流水,优雅完美,哪怕是大碗喝酒也不显粗俗。 虽然文小念还小,但也已经显现出与普通小孩子不一样的气度。 上官若离坐到软塌上,道:“景瑜的心思,你也是知道的。我们与西戎早晚要对上,你们与文小念来往,要注意分寸了。” 她担心孩子们在一起感情深了,将来成了敌人,会很为难。 也担心,有心之人会利用文小念与他们之间的这份情分。 凌瑶抿了抿唇,道:“女儿晓得了,皇上的登基大典后,文小念就跟着西戎景修回西戎了。他只是个庶子,能不能活下来还说不定呢。” 言语中,都是担忧。 上官若离拍拍她的手,“这是他要承受的,别人替不了。” 转移话茬儿,问道:“雪球那小东西呢?不是跟你形影不离的吗?” 凌瑶一听,愤愤的道:“别提那个小白眼儿狼了,它腻歪在凤叔叔身边呢!凤叔叔也是,干嘛这么好,连雪球都从小爱腻着他!” 话说的凶狠,神情都是欢喜,大眼睛里都是耀眼的光彩。 上官若离心微微下沉,笑道:“凤锦行的身子恢复的如何了?” 凌瑶从果盘里拿过一个葡萄,开始剥皮,笑眯眯的道:“就是腿还没好利索,走路还不能走太长时间。” 上官若离点头,“走路不会受影响吧?” “不会,师傅给他用的是最好的人工材料,好了以后,一点也不会瘸。”凌瑶将剥了皮的葡萄送到上官若离嘴边。 上官若离张嘴吃了,道:“那就好,他入朝为官,也稳定下来了,应该成家生孩子了。回头告诉景瑜,给他指门好婚事。” 凌瑶笑容僵了僵,有片刻失神。 上官若离眸色深了深,“当然,若是他有相中的人,就不用麻烦景瑜做媒婆了。” 凌瑶扯了扯唇角,道:“他有个表妹叫邱灵灵,两人似乎有点什么。他们曾经在御花园私下里见面,那个邱灵灵还经常在六部衙门口等他。” 上官若离眸光一闪,笑道:“那太好,他这么老了,只比你父亲小两岁,可该成婚了。” 她故意把“老”字加重,但不是很明显。 凌瑶蹙眉,“凤叔叔老么?我看着很年轻呀!” 这时候,飘柔带着内务府的人进来,“太后,内务府将宫装送来了。” 于是,母女二人开始试穿宫装。 …… 东溟子煜与景瑜去了大理寺监牢,监牢里关着很多宗族的犯人。 见到东溟子煜和景瑜进来,都跑到栅栏边,伸着手乱抓,嘴里说着:“放了我们!放了我们!” 跟在后面的大理寺官员和狱卒用棍子震慑那些犯人,让他们不要乱喊大叫。 过了几个走廊,在最里面的牢房里,见到了十殿下。 他不像其他犯人一样狂躁不安,静静的坐在桌前看书,仿佛这里就是御书房似的。 听到厚重的铁门打开,他从书上抬起头,看到东溟子煜进来,瞳孔缩了缩。 东溟子煜打量了一下牢房里的情况,房间不算窄小,桌椅床铺等生活用品都很齐全,除了没有自由,什么都不缺。 “你们是来送朕上路吗?”他坐在桌子后面,还是一国之君的派头。 东溟子煜微微点头,“没错,你很聪明!” 十殿下的手紧紧的握住手里的书,显示他现在很紧张,嘲冷道:“说朕弑父杀兄,你们杀了朕,跟朕有什么区别?五十步笑百步而已!” 第1298章 朕不想造杀虐 东溟子煜眉头蹙起,这一副不思悔改的死样子,真该杀了他。 景瑜淡淡笑道:“朕不会让你死,送你和犯人们一起去开荒挖矿。” “什么?”十殿下这下急了,将书摔到桌子上,怒道:“你让朕与那些低贱的犯人一起去做低贱的事情?朕不会让你得逞的!朕宁愿死!” 此时,他心里却想着,只要离开牢房,或许就有机会东山再起。 东溟子煜冷声道:“你不会死的。” 景瑜补充道:“朕会用佛门咒术消除你的记忆,以前的事你会忘记,会认为自己本就是个流放的苦刑犯。” 十殿下这下是真急了,“你还不如杀了朕痛快!” 让他忘记自己高贵的出身,去和流放犯人一起去开荒挖矿,等同于杀了他重新投胎。 他将桌子上的笔墨纸砚一股脑的扫到地上,疯狂的喊道:“你们杀了朕吧,杀了朕吧!” 景瑜淡淡道:“我佛慈悲,朕不想造杀虐。” “呸!”十殿下啐了一口,“你少在这儿装慈悲,你造的杀虐还少吗?你消除了朕的记忆,让朕去种田挖矿,比杀了朕还没人性!” “好歹留你一条命。”景瑜说着,就捻动佛珠开始念经。 声音听起来不大,但在整个大理寺监牢里回荡着,狂躁的犯人都被震慑的安定下来。 连随行的官员和狱卒都心惊肉跳,他们在这个位置,哪能没做过亏心事? 十殿下吓的脸色苍白,捂住耳朵,抱着头朝桌子角撞去,正撞到太阳穴上。 因为用力太猛,他被反弹回去,仰躺在地上,有血迅速从太阳穴处流出来。 东溟子煜本来可以阻拦的,但他站在原地没动,死了才是一了百了。 尽管消除了记忆,只要这个人在世上,那些不安分的人就会蠢蠢欲动。 景瑜走过去,探了一下十殿下的鼻息,遗憾的摇头道:“没救了,没想到他如此决绝!阿弥陀佛!” 东溟子煜:“……” 你小子装!你比老子的武功都高,能拉不住他一个不会武功的? 果然这小子适合做皇上,够虚伪! 不过,这话不能形容自己的儿子。 景瑜好像知道老爹怎么想的,哭笑不得的道:“儿子本想留他一条命的,可他一心求死,佛祖也帮不了他。” 东溟子煜尴尬的轻咳一声,道:“死了,就死了吧,办个简单的葬礼,送入皇陵便罢了,不要影响你的登基大典。” 景瑜道:“此事交由礼部去办。” 出了牢房的门,吩咐大理寺的官员道:“你们协助安排。” “遵旨!”大理寺官员都下跪磕头。 他们算是看出来了,这个皇上可不是真的慈悲心肠,而且武功和本事高深莫测,连消除人的记忆这样的事都会,还有什么不会的? 他们一定要老实办差,不然死了是好的结果,若是也被消除了记忆,扔到矿山里开矿去,那还真是生不如死了! 听说皇上学到了慧明大师的所有本事,慧明大师那可是能掐会算,皇上若是也学到这本事,朝中谁办个坏事皇上一算就算出来了。 这真是太恐怖了! …… 上官若离试完了几套各种场合穿的宫装,宫装穿起来很复杂,一层一层的,和服似的,大冬天里生生被折腾出了一身汗。 打发走了内务府的人,换上一身舒适的常服,上官若离长舒一口气,“以后得简化宫装,这层数也太多了。这是冬天,夏天得热出一身痱子。” 凌瑶跟上官若离和白青青在一起时间长,三观也受了她们的影响,答应道:“嗯,还废布料呢,回头我就跟内务府提这事儿。” 这时候,紫烟进来禀报道:“主子,锦阳郡主求见。” 上官若离心中一喜,“快请进来!” 凌瑶笑道:“大舅母肯定是去德老太妃那里去了。” 入宫来要先给内务府递帖子,内务府再报到各宫主子那里,主子们决定见还是不见,什么时候见,再将回帖返回内务府,由内务府的人把回帖送到求见人那里。 这样一来一回,至少也得一天。若是赶上那不受宠的主子,那就没准了,帖子石沉大海是常有的事儿。 德老太妃是先帝的妃子,中间都隔了两位皇帝了,若不是锦阳郡主的姑姑,若不是锦阳郡主是上官天啸的儿媳,早就被人给遗忘了。 上官若离也没摆太后的谱,带着凌瑶迎出了院子。 只见郑舒悦一身淡蓝色长裙,外面披着一件银色镶着狐狸毛边的大氅,挺着孕肚,扶着丫鬟的手,大步而来。 上官若离忙道:“雪天路滑,你走慢点儿!” 她一身素色宫装,披着一件白色狐裘大氅,宽大裙幅逶迤身后,优雅华贵。 墨玉般的青丝挽就一个飞仙髻,一双眸子顾盼之间华彩流转,唇边漾起清浅笑容。 “太后娘娘……”郑舒悦的脚步依然有些匆忙,神色非常激动,走到近前,就要跪地磕头。 上官若离便急忙走了过来,拉住郑舒悦的手,不让她拜下去。 郑舒悦握住她的手,上下打量了一下她,才笑着道:“回来了,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上官若离瞧见她眼中盛满了担忧,心中忍不住一软,笑眯眯地拉住她的手,“大家都好好的就好。父亲带着哥哥、弟弟们出征在外,幸苦你撑着上官家了。” 郑舒悦哽咽道:“我是长媳,这是应该的。” 她就是心疼上官宇没了一只胳膊,身上还多了无数伤疤。 凌瑶见两人神情都有些激动,怕她们动了胎气,就笑道:“母后,外面天冷,快进殿内说话吧。我吩咐厨房做些适合你们孕妇吃的菜,午膳就留大舅母在这里用吧。” 上官若离点了点头,笑着拉着郑舒悦的手,转身往殿内走,“昨日见到父亲和大哥,还想着安顿下来,就接你进宫说话,没想到你今天就进宫来了。” 郑舒悦笑眯眯地道:“我算着你们这两日到,就提前往姑姑那里递了帖子,约着这两日进宫。” 上官若离笑道:“就你鬼!” 第1299章 这是要家暴吗 上官若离与郑舒悦相携进了正殿,坐到舒服的软塌上。 飘柔和紫烟进来,端上各色鲜果,和热热的牛奶。 这些都是景瑜空间出产的,味道自然香醇。 这些东西,凌瑶没少往上官府送,她小时候和上官安宁玩儿的好,还记着呢。 飘柔给郑舒悦行礼:“见过锦阳郡主!” 郑舒悦虚扶了她一把,笑道:“都这些年没见了,你一点都没变。” 飘柔笑道:“那里,都老了呢。” 郑舒悦笑笑,转而问上官若离道:“逐月那丫头怎么样了?过的可好?” 逐月曾经保护过郑舒悦一段时间,所以她对逐月的感情不一般。 上官若离笑道:“她好着呢,给青峰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了,二儿子还过继给了莫问。青峰拿她当宝,宠着呢。” 逐月笑道:“是你们夫妻带的好头,周围的男人竟然极少有纳妾的。” “是咱们遇到好男人。”上官若离可不敢居功,转而问道:“对了,父亲和哥哥不在京城,十殿下抓你们的时候,你们是怎么逃走的?” 东溟子煜也派了人保护,但与十殿下的人周旋的时候,上官家和郑子墨等人就不见了。 郑舒悦傲娇的笑道:“我们郑家也是武将世家,早就防着战乱呢,地下修着密室。我让人把郑家和上官家中间挖通了,在里面贮存了粮食和水,还能来回互相支援。” 说起地道,上官若离就说起了攻打南云京城的事。 郑舒悦也是女扮男装上过战场的,二人的共同语言很多。 分别八年有余,真是有说不完的话。 若不是家里还有孩子,郑舒悦都要住宫里了。 东溟子煜也忙了一天,和景瑜一起见了随行来的南云将领,又和朝臣们一起见了西戎和北陵的使团,用过了晚膳才回来。 上官若离闻到他身上的酒味儿,蹙眉道:“喝酒了?” 东溟子煜都沐浴刷牙了,没想到还被她闻出来了,道:“跟西戎和北陵的使团用晚膳,喝了两杯。” 上官若离往床里挪了挪身子,给他空出位置,“他们什么态度?” 东溟子煜将披在外面的外套脱下来,躺到她身边,“试探交好呗。有南云这例子在这儿摆着呢,兔死狐悲,他们害怕了。” 上官若离轻笑道:“但愿他们一直这么聪明,可别让景瑜找到攻打他们的理由。” 虽然景瑜想统一沧澜大陆,但也不能说打就打,怎么也得师出有名才行。 当然,若是时机到了,想找开战理由很容易,没理由创造理由就是了。 “那是景瑜的事儿,就不用咱们操心了。”东溟子煜揽着上官若离,一只大手轻轻的抚在她的肚子上,浑身都是满足的气息。 上官若离咬了他的下巴一下,“你真能大撒把?” 东溟子煜挑眉,“大撒把是什么意思?” “呃!就是松手,什么都不管,任凭景瑜自己去折腾。” 东溟子煜想起景瑜对付十殿下的手段,冷哼道:“这小子比老子我有本事。” 上官若离挑眉看着他,“这酸溜溜的口气是怎么回事?” 东溟子煜将十殿下死了的经过说了,最后道:“当着那么多大理寺官员和狱卒的面,这小子把这事儿做的光明磊落,不但逼死了老十,还落个慈悲仁善的好名声,顺便还震慑了那些官员。” “噗哧!”上官若离笑了出来,“要不儿子想做帝王呢!” “哼!”东溟子煜是又骄傲又吃味,像个撒娇的大哈士奇一样,往上官若离的怀里钻,“不管小崽子们,我们跟小闺女好好过日子。” 上官若离诧异,“你怎么就知道是个闺女?” 这事儿只有她和白青青知道,谁也没告诉呀。 东溟子煜傲娇道:“孤种的种子,心里有数!” 上官若离喷笑,“呸!不要脸!” 东溟子煜的大手,已经熟练的将她睡袍的衣带解开,埋首在她的山峦沟壑间…… 上官若离有孕,二人没敢太过火,快活了一把,就搂着睡了。 到了早上,东溟子煜才道:“林嘉兴已经请景瑜赐婚了,他要娶雪影那丫头。” 上官若离的脸一下子就垮下来,有一种自己的翡翠白玉白菜让猪给拱了的感觉。 东溟子煜哭笑不得,“雪影是你的奴婢,景瑜自然要问过你的意见才会下旨。你若是实在不愿意,那就算了。不过,林嘉兴说,雪影已经同意了。” 上官若离叹息道:“总觉得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东溟子煜则不以为然,“不要以貌取人了,尤其是对男人。男人看的还是本事和地位,林嘉兴的本事和地位娶雪影这个奴婢为妻,已经是看在你我的面子上抬举她了。” 上官若离承认他这话代表着这个社会的主流思想,也不跟他掰扯,道:“我就是觉得没有感情的婚姻,是女人的禁锢和痛苦。” 东溟子煜捏了一下她的鼻子,“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上官若离蹙眉,怎么也想不出林嘉兴除了是大将军,有什么优点。 想了半天,才道:“许是林嘉兴也有点可取之处吧?” 东溟子煜挑眉,“哦?说说看。” 上官若离轻咳一声,嘻嘻笑道:“个子小,那啥的时候,可以上下兼顾呀,这种技能,你这种傻大个儿可做不到。” 东溟子煜脸色一黑,咬牙道:“你这是在抱怨本王伺候的不周到?没让你高兴?” 上官若离被他眼中的凶光吓到了,忙解释道:“我这不是从你那句‘子非鱼焉知鱼之乐’咂摸出来的吗?” 他是这意思吗?东溟子煜脸色更黑了,咬着后槽牙道:“好,你有理!要不要现在就体会一下本王能不能上下兼顾?” 上官若离一看某只王爷要化身成狼,吓得起身往外殿跑。 东溟子煜见她大着肚子跑,吓了一跳,忙追上去。 来请早安的景瑜、凌瑶、景曦、景阳几小只看到上官若离和东溟子煜一前一后从内殿跑出来,都惊疑不定的瞪大了眼睛。 上官若离一脸惶恐在前面跑,东溟子煜黑着脸在后面追。 这是要家暴吗? 第1300章 儿子霸气 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看到孩子们,立刻都停住了脚步。 东溟子煜顺势扶住了上官若离,一本正经的道:“你母妃走的太快,孤怕她摔到。” 上官若离可没这货面不改色的本事,不着痕迹的用胳膊肘撞了一下他,尴尬的轻咳了一下,道:“我是着急出来,问问雪影的事。” 凌瑶快步过去,扶住上官若离,狐疑的看了一眼东溟子煜。 景曦和景阳也狐疑的对视了一眼。 几人都在想:真的是这样吗? 怎么觉得怪怪的? 景瑜眼明心亮,把爹娘的小动作看在眼里,知道这是夫妻二人打情骂俏呢。 当下,顺着上官若离的意思,说道:“昨日,林嘉兴请旨赐婚,但雪影是母后的奴婢,朕还需问过母后的意思。” 上官若离一听这话,就明白景瑜也是乐见其成的。 毕竟为了一个丫鬟让一个手握重兵的大将军不痛快,实在是不值得。况且,林嘉兴和雪影两个当事人都同意了。 就对紫烟道:“你去问一下雪影,最后确定一下,是否真的愿意嫁给林嘉兴。若是不愿意,让她千万不要勉强,万事有我做主!” 雪影回来以后,一直在偏殿养伤,没有来跟前伺候。 紫烟与雪影同吃同住,感情很好,所以上官若离让紫烟去问。 几个孩子给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行礼问安后,一家人就去吃早膳。 吃了饭,雪影进来,跪在地上磕头,道:“太后娘娘,奴婢愿意嫁给林将军。” 事已至此,上官若离也不做那棒打鸳鸯的人,点头道:“既然你心意已决,我也不说什么了。我会消了你的奴籍,嫁妆与飘柔和沙宣当年一样。” “多谢太后娘娘!”雪影哽咽了,连连磕头谢恩。 她来上官若离身边伺候的日子少,没想到上官若离拿她与飘柔和沙宣一样对待。 上官若离道:“那你就好好养伤,顺便给自己绣嫁衣吧。” “谢主子!”雪影磕了头,退了出去。 景瑜就道:“那朕回御书房后就给他们下旨赐婚。” 东溟子煜道:“明日登基大典的事都准备好了吗?” 景瑜道:“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景曦道:“那也不能掉以轻心,我去知味斋找几个老头儿商量商量,看看还有什么疏漏之处。” 上官若离问道:“你曾外祖去哪儿了?我现在出宫不方便,有劳他老人家进宫来住几天。” 她是皇上的亲娘,这个时候出门,若是被人盯上,那不是给儿子的登基大典添堵吗? 她自己都没发现,以前她是很任性的,但为了儿女,她已经主动收起了自己的任性。 景曦笑道:“他老人忙着呢,皇上登基大典,各种势力齐聚京城,暗中搅风搅雨的大有人在,可不是衙役和官兵能发现的。” 上官若离无奈,“行吧,让他忙完了,进宫来歇几天。” “好嘞!那我去找曾外祖了,我可是少主呢。”说完,一蹦一跳的就走了。 景阳看哥哥这副小破孩的孩子,小眉头蹙了起来。 当哥哥的怎么可以这样不稳重? 而且,现在都是王爷了呢! 东溟子煜看的好笑,道:“景阳跟孤去查看京中的布防吧。” 景阳从椅子上下来,规规矩矩的抱拳道:“是!” 景瑜道:“那朕去御书房披折子、见朝臣。” 东溟子煜转头对上官若离柔声道:“你安心养胎,明天的程序会很累人的。” 景瑜道:“放心,朕会安排人抬着椅子,随时让母后坐下休息。” 上官若离挑了挑眉头,“这也可以?” 她自认为身体能撑得住,但穿着那么复杂的衣裳,戴着那么重的首饰,不是走路就是站的好几个时辰,她还真怕宝宝受不了。 不过,可从没听说过,有人在皇上的登基大典上坐椅子的。 景瑜淡笑道:“朕是皇帝,朕说了算,你是朕的母亲,又怀着身孕,谁敢乱说?不想活了?” 谁冒出来蹦跶,罢官免职是轻的。 上官若离笑道:“儿子霸气!” 几人又说笑了几句,然后就散了。 凌瑶眸光微转,“母后,你歇一会儿,我去太医院转转。” 上官若离知道这女儿离不开医术,就摆摆手让她自由活动去了。 可凌瑶却没有去太医院,而是去了六部衙门。 六部衙门门口不远的角落,一辆马车停在那里,车夫站在一边,抻着脖子看着六部衙门门口,一看就是在等人。 凌瑶眸光沉了沉,那个邱灵灵,又来等凤锦行了。 古云岚眸光微闪,她现在是彻底看明白了,凌瑶是喜欢上凤锦行了! 不过她一点都没觉得奇怪,反而觉得理所当然。 毕竟凤锦行那样惊才绝艳、温润如玉的人,是不管男女老少都喜欢的。 有钱、有权、长得好、出身好,还洁身自好,是女子最理想的另一半人选。 古云岚也偷偷喜欢过凤锦行,但知道自己配不上他,凤锦行这样如谪仙一样的人也一定不会喜欢自己的。 古云岚冷哼一声,道:“这个邱灵灵还真不要脸,天天来这里堵着凤大人!” 凌瑶沉声道:“等就等呗,凤叔叔是看不上她的,若是看上她,早就娶她了。” 古云岚却不这样认为,“听说,这邱灵灵从小对凤大人就爱慕,凭着有这么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关系,想着与凤大人见面多,早晚有一天,能用真情打动他呢。” 凌瑶幽幽的道:“从小爱慕凤叔叔的女子多了,凤叔叔哪里是那么容易打动的?” “大公主您说的没错,已经有人也学邱灵灵了。”古云岚暧昧的眨眨眼睛,用胳膊肘碰了一下凌瑶的胳膊,示意她看车窗外。 凌瑶掀开车帘一看,唇角抽了抽,只见有不少轿子、马车出现在附近,都有小丫头出来探头探脑的看。 凌瑶叹了口气,“现在这情况已经好多了,凤叔叔年轻的时候在街上一过,可是能香果盈车的,那香帕、玉佩、香囊不要钱似的往他身上砸。” 这时候,马车到了六部衙门的大门口,停下来。 凌瑶从车上蹦下来,看门的衙役一看是大公主,都跪地行礼。 “免礼平身吧!”凌瑶脚步没停,直接进了六部衙门。 邱灵灵从车窗缝隙里看着凌瑶的背影,眸光渐渐的染上狠毒。 小东西,还敢跟她抢人? 真是个贱胚子,这么小就知道勾引男人,真是活腻歪了! 第1301章 凤锦行是万人迷 凌瑶不知道自己被嫉恨上了,就是知道了她也不怕。 她正在思考,为什么她老爹和凤叔叔的相貌都是仙人之姿,没人敢往东溟子煜跟前凑,而有这么多狂蜂浪蝶围着凤锦行转? “云落,你说父皇好看,还是凤叔叔好看?” 古云岚想了想,道:“两个都好看。” 凌瑶蹙眉,“那为什么父皇身边一直很清静,凤叔叔却这般招蜂引蝶?” 古云岚嘻嘻一笑,道:“这还用说吗?因为太上皇成亲了呀,而且太上皇浑身杀气,生人勿进。太后娘娘也看的紧,把那些野花都给掐死了,谁敢接近?” 凌瑶点点头,也是这么个问题。 但她觉得母后做的对,自己的男人就得看好了,保卫自己的幸福家庭。 古云岚继续道:“凤大人就不同了,还没成亲是一个原因。最重要的原因是凤大人温润如玉、君子端方,性子温和,别说人了,就是雪球都愿意接近。” 凌瑶脑海中浮现起东溟子煜嫌弃雪球扯着雪球的尾巴扔出去的情景。 又浮现出凤锦行神情含笑,温柔的抚摸雪球的情景。 这一对比,答案立现。 但此时此刻,她宁愿凤锦行像东溟子煜一样冷一些,脾气暴躁一些。 还没到凤锦行的“办公室”,雪球就听到凌瑶的声音跑了出来。 “喵呜”一声,扑进凌瑶的怀里。 凌瑶摸着雪球雪白顺滑的毛,问道:“乖不乖啊?想我没有?” 雪球又升级了,虽然不能说人话,但可以用惟妙惟俏的动作来表示。 它点点小脑袋,“喵呜!” 青云打开门,跪在地上磕了个头,笑道:“恭迎大公主。” 凌瑶淡笑道:“免礼吧,凤叔叔呢?” 凤锦行已经从屋内出来,撩袍就要下跪行礼。 “免了!”凌瑶伸手拉住她的袖子,往屋里走,“凤叔叔还在忙吗?” 凤锦行温和一笑,道:“看些公文。” 他垂眸看了一眼凌瑶抓着他袖子的小手,眸光闪了闪,觉得不妥,想告诉凌瑶,她大了,不能如此亲密了。 但他怕这样直接说,凌瑶一定会伤心的,他不想凌瑶伤心,毕竟这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 决定找个机会,委婉的说说此事。 凤锦行看着在凌瑶肩膀上的雪球,笑道:“让雪球跟你回去吧,明日是皇上的登基大典,它跟着你,保护你安全。” “好的!”凌瑶侧头,亲了一下雪球,又笑道:“凤叔叔是担心我的安全吗?” 她黑溜溜的眼睛眨巴着,唇角噙着笑意。 瓷白的小脸儿上细腻的都看不到毛孔,精致的五官难描难画。 凌瑶长的很美,容貌像东溟子煜的地方居多,但因在上官若离和白青青身边长大,气质上却更像上官若离和白青青。 是那种古典和现代完美融合的气质,放到哪里都是最耀眼的所在。 凤锦行被她那清澈明亮的眼神恍的有一刹那间失神,宠溺笑道:“自然是担心你。” 说着,回身往书桌后走。 心里叹息,岁月如水,那个粉嘟嘟的小团子,如今长成倾国倾城的小美女了。 “等等等等!”凌瑶叫住他,从随身的小包里拿出一个不锈钢的饭盒来。 这当然是白青青从空间里兑换出来送给凌瑶的,凌瑶经常在伤兵营、医院里忙碌,吃饭极少有准时的,备个饭盒是必要的。 凌瑶将饭盒递到了凤锦行的手上,“喏,给你吃的,我亲手做的哦。” 凤锦行眸色一怔,接过了饭盒,“你亲手做的?” 打开饭盒,只见里面是几个漂亮的奶油蛋糕,上面点缀着红色的樱桃、绿色的猕猴桃、紫色的火龙果、黄色的桔子。 凤锦行脸上的笑容大了些,也只有身边的人和凌瑶知道他爱吃这香甜的奶油蛋糕。 一个大男人爱吃这小孩子、女子喜欢的吃食,他很不好意思,平时都是很注意不让人发现的。 “我一早做的,快吃吧。”凌瑶一脸献宝的表情,瞪着一双期待的大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好,谢谢!”凤锦行被香味诱惑的不着痕迹的吞咽了一下口水。 坐在桌子旁,从饭盒里取出精美的小银勺子,小口小口的吃起来。 一时,屋内安静下来。 凤锦行聚精会神的吃蛋糕,凌瑶做在对面,聚精会神的看着他。 凤锦行嫣红的唇边沾着一点白色的奶油,让凌瑶有一种想帮他擦拭的冲动。 这么想着,就这么做了。 那微凉的手指放到他唇上的时候,凤锦行一惊,心里咯噔一下,有一种不可思议的念头冲上的脑海。 莫不是,凌瑶对自己…… 不可能!不可能! 这是自己抱着长大的孩子,虽然从小爱黏着自己,但她一直把自己当叔叔,而自己也把她当晚辈的呀! 凌瑶也被自己的举动吓了一跳,她可是知道凤锦行最是注重礼数的,她平时最多也就是拉拉他的袖子。 她竟然鬼使神差的做出这种举动,这下惨了! 心中忐忑,面上却是笑的很纯净无辜,“你唇上沾了奶油。” 说着,还将手指凑到凤锦行的眼前,示意自己说的是真的。 凤锦行好看的眉头蹙了蹙,难道是他多想了? 不过,凌瑶都十一岁多了,也快到懂事的时候了,以后还得注意才是。 自己是男人,怎么都无所谓,可不能坏了凌瑶的名声。 凤锦行继续吃蛋糕,但屋内的气氛似乎有些不同了。 凌瑶的神情有些恍惚,小脸儿也红扑扑的,她竟然不敢和之前那样明目张胆的打量凤锦行,只能偷偷的看。 在这样的视线下,凤锦行再迟钝也明白了,心里震惊的同时,下定决心疏远凌瑶,并且找机会向景瑜暗示,凌瑶是大女孩了,不能让她随意出宫了。 但他脸上却不表露半分,只一副认真吃蛋糕的样子。 这让凌瑶窃喜,以为凤锦行没有发现她偷看。 等凤锦行将蛋糕吃完,凌瑶将饭盒收起来,貌似随意的说道:“我刚才看到邱灵灵小姐在门口,也不知是不是等你的。” 凤锦行眸光微闪,淡淡道:“许是路过吧。” 凌瑶眼珠儿转了转,笑问道:“听说她一只钟情凤叔叔你呢?要不要请皇上下旨为你们赐婚?” 第1302章 文小念的心思 凤锦行脸色一红,竟用傲娇的口气道:“一直钟情我的女子可多呢,难不成我都娶了?” 他的神色还鲜有这样生动的时候,逗得凌瑶笑了起来。 凤锦行轻咳一声,正色道:“大公主,您该回去了,下官还有公务要处理呢。” 凌瑶也不会死赖在这里,大方的笑道:“那我走了,我得去回春医馆跟夏御医交流医术。” 凤锦行眉头微蹙,“带的人手够吗?这个时候,大公主还是回宫吧。” 凌瑶笑道:“够的,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凤锦行戳了一下雪球的小脑袋,用威胁的口气道:“好好护着凌瑶,知道吗?不然就扒皮吃猫肉。” 雪球幽怨的喵呜了一声,但还是郑重的点点小脑袋。 凌瑶摸摸它的小脑袋,跟凤锦行告辞出了六部衙门。 衙门口附近的香车、软轿又多了几辆,都是想多看一眼凤锦行的深闺小姐。 凌瑶撇了撇嘴角,上了马车,直奔回春医馆。 夏鹤霖的头发已经全白了,不过身子还算硬朗,对医术还是那么痴迷执着。 继上官若离和白青青之后,因为医术,他与更小的凌瑶成了忘年之交! 吴小可和文小念都在回春医馆帮忙,两人见到凌瑶,都跑过来。 文小念眸光晶亮的看着她,神色里都是喜悦之情,“大公主,你怎么来了?” 凌瑶微微挑眉,“怎么?不想见到我?” 吴小可玩世不恭的嘻嘻笑道:“哪有,我们可想你了,想天天见到你!” 说着,用胳膊肘撞了一下文小念,“你说是不是?” 文小念很郑重的点头,确实是这样。 凌瑶眸光狡黠的一闪,道:“想天天见到我也容易。” 两人都定睛望着凌瑶,期待着答案。 凌瑶先笑了出来,“哈哈,那就是把你们阉了,成了小太监,就可以进宫伺候了!” 吴小可立刻捂住裤裆,哀号道:“不要,我还要娶媳妇生儿子呢!” 说完,转身跑走了。 文小念老成持重的多,唇角抽了抽,道:“大公主吓到他了。” 凌瑶边往诊室走,边笑道:“他还真不禁吓。” 文小念跟在她身后,进了诊室,并且关上了门。 清秋给凌瑶解下狐裘披风,凌瑶将手里的手炉放到桌子上,净了手,才坐到椅子上。 古云岚从屋里的炭炉上提下水壶,开始给烹茶。 热气氤氲中,屋里弥漫了茶香。 凌瑶用下巴指了指对面的座位,对文小念道:“坐!” 文小念坐下,神色分外凝重的看着凌瑶。 凌瑶有些诧异,眨眨眼睛,笑眯眯的问道:“怎么了?有话说?” 文小念抿了抿唇,然后道:“明日参加完皇上的登基大典,大后天我就随父王回西戎了。” 古云岚将第一杯茶放到凌瑶面前。 凌瑶端起茶杯嗅了一下,道:“这我早就知道了啊,我是舍不得你走的。但是,你的身份特殊,想来你父王也不想让你流落在外的。” 文小念垂了垂眸子,然后又抬起眸子,仿佛下定决心般,道:“等我长大了,我就来娶你!” “噗!”凌瑶把刚喝下的一口茶喷了出来,直直的喷到对面文小念的脸上。 文小念小身子一僵,眨了眨眼,脸上的茶水顺着精致深邃的五官往下流。 古云岚忙上前,憋着笑,将帕子递给他,“快擦擦。” 文小念面无表情的接过手帕,然后慢条斯理的擦拭脸上的水。 凌瑶咳了一阵子,笑道:“你这个小屁孩儿,竟然也想着娶媳妇了?跟吴小可学的吧?” 文小念将帕子放到桌子上,不服气的道:“过了年我就九岁了,只比你小两岁,怎么就是小孩子了?” 凌瑶笑道:“你是按虚岁算的吧?若是按虚岁,我过了年就十二了。” 文小念很固执,“那我也就比你小三岁,不算小了。” 凌瑶喝了口茶,唇角带着笑意,道:“还是等你长大再说吧。” 皇家的争斗何其凶残,他这个毫无助力的庶子,能不能活下来,还不一定呢。 文小念蹙眉道:“我父王有两国和亲的打算,我那些哥哥还有皇子们没有一个好东西,嫁给我是你最好的选择,我会对你好的。” 凌瑶明白了,这是西戎想与大溟交好,而两国联姻是最好的办法。 但是,景瑜立志统一沧澜大陆,吞并西戎是早晚的事,是不会用公主和亲的。 但她不会傻到将事实告诉文小念,道:“我和弟弟们都还小,现在谈和亲还早呀。再说,和亲也不一定非得皇上、王爷、公主的,你们可以将郡主之类的嫁给我们肱骨大臣。” 地位低一层,那效果可就大打折扣了。 文小念抿了抿唇,又道:“其实,我提出这个要求也有私心,我没有任何根基,我需要你们的支持。” 凌瑶的眸子冷了冷,敛了脸上的笑容,道:“我们大溟有个规矩,女子不得干政,此事我做不得主,你可以去跟皇上谈合作。不过,我觉得任何人不会做毫无保证的投资,你应该先在西戎站住脚,用自己的实力来证明,你是值得我们支持的。” 文小念定定的看着凌瑶,眼前的她,美丽、冷静、无情。 这般风华、这般气度,是个高高在上的公主该有的,不是与他们嬉笑怒骂的女孩。 文小念眸中的希冀褪去,被坚定取代,“我不会让你失望的!我定回来娶你!” 父王说了,东溟景瑜野心勃勃,吞并了南云后,定会侵占南云和北陵,他们必须与大溟交好,争取时间,让自己更强大。 如果他利用与凌瑶的关系,联姻、合作,不论用什么方法,稳定住与大溟的关系,定能让父王高看自己一眼,从而重用自己。 这时候,吴小可在外面敲门道:“大公主,邱灵灵求见。” 凌瑶微微蹙眉,“她来干什么?” 古云岚道:“大公主不必理她,她没安好心!” 吴小可道:“她是来治病的。” 病人上门,没有往外推的道理,凌瑶道:“让她稍等。” 第1303章 邱灵灵求保媒 凌瑶微微一笑,对文小念道:“我很高兴你的坦诚,直接告诉我你的目的,而不是跟我玩儿阴的。这些日子,你也帮了我很多忙,我也把你当好朋友,所以我也不能眼睁睁的看你自己跳进那个漩涡里单打独斗。” 文小念眼睛一亮,“多谢大公主!” 凌瑶道:“我会让景曦让梅花阁的人去联系你,有时候,秘密可以让你掌握人脉,及时的消息可以让你抓住时机。” 文小念起身,郑重抱拳道:“多谢大公主!若是我得势,绝对会回报你们的帮助。” 凌瑶不在乎的摆手道:“不用谢,我也不图你的回报,只是不想辜负我们之间的友谊罢了。” 说不定将来文小念能帮上景瑜,在没有成为敌人的时候,给于适当的帮助,不会有坏处。 再说了,文小念强大起来,把西戎朝廷搅合一番,也不是没好处。 文小念达到自己的目的,也不耽误凌瑶了,“那我出去了,你见病人吧。” 凌瑶笑道:“好,大后天我和景阳会去送你。” 文小念与凌瑶和景阳相处的时间长,他们去送,这也是向西戎景修表示,他们完全是出于朋友的立场,无形中告诉他文小念的利用价值。 文小念明白她的意思,再次道谢后,才出去。 凌瑶给了丫鬟清秋一个眼色,道:“让邱灵灵进来吧。” 清秋出去,不一会儿,带着邱灵灵和她的丫鬟进来。 邱灵灵带着丫鬟给凌瑶行礼,“臣女见过大公主!” 凌瑶微微颔首,“请起吧,这里是医馆,我现在是大夫,不必多礼。” “多谢大公主!”邱灵灵低垂的眸子里闪过一抹怨毒:真是假惺惺!若是真心不让她拜,在她跪拜前就应该拦住才对。 凌瑶示意邱灵灵坐到桌子对面的椅子上,“邱小姐哪里不舒服?先让我把个脉吧。” 古云岚拿过一个锦缎脉枕,放到桌子上。 邱灵灵坐下,伸手让凌瑶诊脉,恭敬的道:“有劳大公主了。” 凌瑶伸手给她诊脉,过了一会儿,松开手,道:“没什么大问题,有些虚火旺盛而已。无需服药,多吃些清淡的东西,多喝水即可。” 看这样子,这个邱灵灵不是来治病的。 邱灵灵收回手,羞涩的笑了笑,道:“多谢大公主了,臣女有一事相求,不知当讲不当讲?” 凌瑶想说不知当讲不当讲就别讲了,但嘴上还是道:“邱小姐请讲,不过,帮不帮的上忙,我可不好说。” 邱灵灵柔柔的笑道:“只要公主愿意,一定能帮的上忙。” 这意思,她若是不帮忙,就是不愿意了? 凌瑶眸色微冷,淡笑道:“先说出来听听吧。” “刚才我看到大公主能自由出入六部衙门,”说着,邱灵灵从袖袋里拿出一个绣着鸳鸯戏水的荷包,递给凌瑶,“可否请大公主帮忙,将这荷包带给凤锦行表哥?” 凌瑶的眼睛眯了眯,荷包可不是随便送人的,尤其是男女之间,这代表着定情。 何况,邱灵灵的荷包上还绣着鸳鸯图案,代表的意思,不言而喻。 凌瑶没有去接荷包,似笑非笑的道:“邱小姐,这可是私相授受。我虽然年龄小,但基本的规矩还是懂的。这事儿,我帮不上你的忙。” 言外之意,就是在说邱灵灵不懂规矩了。 邱灵灵心道你懂什么规矩?还不是去私会外男? 但她毕竟是二十来岁的大姑娘了,又出身名门,定力还是有的,不管心里怎么想,面上并不显。 邱灵灵见凌瑶不接荷包,将荷包放在桌子中间,抱歉的一笑,道:“是臣女失礼了。” 然后,神情落寞下来,叹息一声道:“臣女也知道这事儿不合礼数,但臣女已经二十有二了,一直在等三表哥。臣女懂事起就爱慕凤三表哥,家里也曾经为我们议过亲,只是凤三表哥当时说不想过早成亲,所以臣女才苦等到现在。” 话里话外,就是她和凤锦行是父母之命,凤锦行不想早成亲,让她等似的。 凌瑶不知道她这是要闹哪一出,道:“我也同情你的深情不悔,但帮你私相授受,这事我做不到。” 邱灵灵眸光微闪,“大公主与凤三表哥关系好,在皇上面前也能说上话,可否在他们面前美言几句,让皇上给我们赐婚?” 凌瑶脸色冷了冷,这话怎么这么别扭呢? 说她与凤锦行关系好?这是用来形容一个女子与外男的话吗? 古云岚算是看明白了,这邱灵灵不是来看病的,也不是来求人的,是来给大公主找不痛快的! 也是脸色一冷,道:“邱小姐,大公主年龄还小,可做不了保媒拉纤的事。这事儿你可以让你父亲卫国侯去求呀。” 凌瑶眸光一转,也道:“皇上登基大典后会大封群臣的,凤大人没有妻子,皇上定会封凤大人的母亲一个诰命,到时候凤夫人会进京谢恩的。你不是说两家曾经议过亲吗?到时候让凤夫人给你做主,不是更好?” 邱灵灵眸色一沉,脸上却带上了笑容,道:“这个法子好!” 若是双方家里同意就行,她早就嫁给凤锦行了,还有等到今天? 凌瑶笑道:“那就预祝你得偿所愿了,到时候本公主定会送上贺礼,讨杯喜酒喝。” 她不知道怎么回事,一想到凤锦行成亲的情景,心里就刀割一样的疼。 她最近遇到凤锦行的事,心里就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患得患失的。 在这个时代,十一周岁的女孩儿也不小了,何况她还早慧,也有点怀疑自己对凤锦行有了爱慕之心。 可是,每每想到此事,她就马上自己否定了。 自己对凤锦行怎么会是男女之情?他们相差那么多岁! 自己一直是把凤锦行当长辈一样敬重的,自己一定是太在乎这个长辈了,所以才会产生一种错觉。 于是,如此催眠一番,她就坚信自己只是太爱重凤锦行这个长辈了,所以才会有这般情绪起伏。 邱灵灵一看凌瑶这么说,脸上没有丝毫不悦的神情,怀疑自己是多想了,凌瑶对凤锦行并没有男女之情? 当下,起身告辞了,临走的时候,拿走了桌子上的那个荷包。 古云岚咕哝道:“这是病急乱投医了?怎么这事儿求到大公主您这里?” 凌瑶淡淡一笑,“你呀,还是太单纯。” 见古云岚不解,就问道:“你没觉得身子不适?” 第1304章 护女儿的老爹 古云岚一听,脸色煞白,“大公主,您的意思是……” 凌瑶不说话,拿出一粒解毒丸扔进嘴里。 古云岚和清秋这时候都感觉不对了,浑身有些燥热,嘴里也又干又苦,甚至有一种要撕扯衣裳的躁动。 古云岚离得桌子近,小脸儿由白变红,不可思议的叫道:“难道我们中毒了?” 凌瑶将装着解毒丸的药瓶扔给她,淡淡道:“一人一粒。” 古云岚倒出一粒吃了,将药瓶交给清秋,自己倒了一杯水灌了下去,才感觉好了点儿。 清秋也吃了解毒丸,问道:“主子,是邱灵灵给我们下毒了?” 古云岚瞪大眼睛,“不会吧?在回春医馆给我们下毒,她脑子是被门夹了吧?” 凌瑶冷笑:“这里都是药味儿,下毒才方便呀?我可是学医的,在别的地方,这么烈的药,她怕我会一下子闻出来的。” 清秋也喝了一杯水,不解的道:“可她在医馆里给我们下毒,我们很快就能解毒,她这不是多此一举,还得罪了您吗?” 凌瑶道:“她是没想到我小小年纪医术不错,在这么浓的药味的环境里,不但能闻出药味,还能这么快觉察出中毒。她下的是烈性媚药,发作快,一般人发现的时候,已经丑态百出了。外面有很多病人,看到我们主仆露出那种丑态会怎么样?” 古云岚想想就后怕,气愤的道:“真是太阴毒了,大公主主仆在众目睽睽之下露出丑态,这是等于要您的命呀!” 清秋关心的则是别的问题,问道:“她是怎么给我们下毒的?” 凌瑶给她们分析道:“她将毒放在了荷包里,料到我不会帮她做私相授受的事,就将荷包放在桌子上,走的时候就将荷包带走,一点证据都没留下。” 清秋狠狠的道:“她这是不想要自己的命了?就不怕大公主治她的罪吗?” 古云岚道:“没有证据,我们能把她怎么样?”转而问凌瑶道:“大公主,您知道她荷包里有东西,为什么不当场抓住她啊?万一您答应了戴在身上,那可怎么办?万一将这东西送到凤大人手里,那可怎么办?” 凌瑶叹息道:“这次算是给凤叔叔一个面子吧,毕竟是亲戚,说不定凤叔叔还用的上卫国公家的势力。若有下次,本公主定不会放过她。” 这次也是那邱灵灵太小看她了,认为她年纪小,没什么真才实学。 毕竟,别说太医院的太医,就是一般的大夫,哪个不是学了十几年的? 她可是刚会走就开始认草药,因为身份的问题,上官若离又着重教授了她毒术,邱灵灵这点小伎俩还奈何不了她。 古云岚愤愤不平的道:“真不要脸,使出这样的阴招来对付你一个小姑娘。真要是有本事,就让凤大人喜欢她啊!对付无辜之人,算什么本事!喜欢凤大人的女子那么多,她对付的过来吗?” 凌瑶眸光微闪,神色复杂的看向古云岚,“你的意思是我喜欢凤叔叔?” 云岚看出来了?这不是自己的错觉? 古云岚神色一僵,呵呵干笑两声,“难道大公主不喜欢凤大人?我们大家都喜欢凤大人呀!” 凌瑶若有所思的点头,“对,鲜少没有人不喜欢凤叔叔的。” 除了她的老爹东溟子煜。 清秋眸光闪了闪,她作为一个成年人,也察觉出了点苗头,但不知该不该把自己的猜测禀报给上官若离。 转移话茬子道:“大公主,这事就这么算了?” 凌瑶淡淡道:“这点小伎俩算不了什么,这次就算了。” 她这么想,但暗处的暗卫可不敢隐瞒此时,回了宫就将此事汇报给了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 东溟子煜且瞧不上凤锦行这招蜂引蝶的德行,觉得那些女子都瞎了眼,一听他的烂桃花竟然害凌瑶,简直怒不可遏。 冷声下令道:“去将此事告诉凤锦行,让他自己处理,不然孤直接灭了卫国候满门!” 上官若离眸光惊疑不定,她最担心的是凌瑶也对凤锦行产生不该有的感情。毕竟,当年她可是见识过那些女子们为之疯狂的样子。 那场面,就如粉丝见明星似的,疯狂的尖叫,嗷嗷的呀。 而且,凤锦行现在不是当初的粉嫩小鲜肉了,已经蜕变成一个成熟、稳重、优秀的青年男子。这样的男子,比稚嫩的少年,更能吸引女子的青睐。 在现代,成功、多金、出身名门、位高权重、长相俊美的二十八、九岁的单身男子,可是会被抢破脑袋的。 何况,凤锦行不光有以上优点,还洁身自好,吃喝嫖赌抽这些不良嗜好都没有。 “我们回元城的时候,带着凌瑶回去!”东溟子煜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 上官若离这个时候可不会逆着东溟子煜的意思,靠在他身上,顺毛道:“当然,凌瑶也是打算跟我们回去的,白青青和医术培训班都在元城呢。” 东溟子煜情绪稳定了不少,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又道:“要不,登基大典过了,把凤锦行派到马来岛去吧,去出使西域也行。” 上官若离的唇角抽了抽,这是要把凤锦行给发配到南海或者沙漠去,有多远扔多远的节奏。 想了想,道:“也行,不过因为这事儿,凤锦行是不是太无辜了?这事儿纯粹是邱灵灵疯狗乱咬人,我猜着,她心理不正常了。凤锦行的小迷妹何止成千上万?人家都该成婚成婚,就她还等着,这不是有病吗?” 东溟子煜也就在媳妇儿面前说说气话,现在凤锦行还离不开。 景瑜刚登上皇位,正是百废待兴的时候,还指望凤锦行利用户部尚书的职位,笼络那些世家为朝廷出钱出力,毕竟百姓已经很穷了,钱财都在世家大族手里。 不过,东溟子煜可不会心大到放任凌瑶与凤锦行接触,“凌瑶得约束一下了,她也是大姑娘了,她自己行的正坐得直,能防得住旁人泼脏水?女孩子还得有女孩子的规矩,以后让她呆在后宫别出去了。” 上官若离眉头蹙了起来,发现问题,把孩子软禁起来,这可不是好的解决办法。 第1305章 登基大典顺利进行 作为一个现代人,上官若离不赞成用简单粗暴的办法来解决子女的感情问题。 何况,青春期的少男少女都有逆反心理,正是中二的时候,越用强硬手段越会激起他们的反抗。 可能本来没什么,家长这么一阻拦,反而成了催化剂了。 于是,上官若离柔声道:“凌瑶是个懂事的孩子,我会跟她谈谈的,相信为了我们,为了景瑜,她也会注意的。她痴迷医术,将她关在宫里,不让她接触病人,反而会激起她的逆反心理。” “孤何尝舍得?”东溟子煜叹息一声,他也不想委屈自己的宝贝女儿啊,所以决定敲打一下凤锦行,让他注意男女大防,疏远着凌瑶一些。 凌瑶还小,情窦要开未开,还是懵懂的时候,少接触就会渐渐的忘了。 凤锦行此时正在御书房与景瑜下棋,忽然觉得鼻子痒,转头用帕子掩嘴打了两个喷嚏。 转过头来,道歉道:“下臣失礼了。” 青云上前,将他的帕子收过去。 景瑜淡笑道:“有人骂凤大人了。” 凤锦行温润笑道:“下官猜到是谁了。” 肯定是那个小心眼儿的太上皇,应该是已经知道邱灵灵的事了。 小宫女端着水盆过来,青云伺候着凤锦行洗手。 净了手,才执起一个白子,看着棋盘,思考着怎么落下去。 他一身青色官袍,长发束冠,一根白玉簪插在发间,清贵润雅中因着官袍透着些威严。 东溟景瑜一身明黄常服,凤眸幽邃,眼眸微动间如宇宙长河,慈悲神秘,又充满智慧。 两人都是鼻梁高挺,薄唇含笑,一张脸精雕细琢,俊美如神祗。只是一个温润如玉,一个超凡脱俗。 他们坐在那,仿佛所有的光都笼罩在他们身上,周围的一切都黯淡失色。 因为东溟景瑜的年纪太小了,小宫女们的视线时不时的飘在凤锦行身上,爱慕又激动。 景瑜自然发现了这些热辣的目光,问凤锦行道:“凤大人可有成婚的打算?要不要朕给你指门好婚事?” 凤锦行落了子,无奈苦笑道:“下官想成婚,但不想随随便便成婚,只想找个能让下官心动、能让下官为了她不顾一切的女子。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 景瑜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能让凤大人这样的男子不顾一切,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呀?” 说着捏起一个棋子落了子,没有半点迟疑。 “看缘分吧,到时候就知道了。”凤锦行看着棋盘,好看的眉头蹙了蹙。 景瑜让他思考着,拿起银签子,从果盘里叉了一个桔子瓣吃了,貌似无意的淡淡道:“那得再等两年了。” “嗯?”凤锦行诧异抬眸,眸中亮光微闪,“皇上可是算了下官的姻缘?” 他也想成婚呀,家里父母都拿鸡毛掸子打他了,可就是遇不到那个让自己愿意成婚的人,也没办法呀。 景瑜高深莫测一笑,“天机不可泄露。” 凤锦行很没风度的翻了个白眼儿,心道这个腹黑的德行真像东溟子煜! 景瑜看到君子端方、一板一眼的凤锦行露出这等幼稚生动的表情,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凤锦行耳根微微发红,落了子儿,轻咳一声,道:“邱灵灵的事儿,等登基大典过了以后再说吧,下官会处理好的。” 景瑜手里捏着棋子儿,看着棋盘,淡淡道:“嗯。” 凤锦行看景瑜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关心的问道:“登基大典的事防卫都安排好了吗?” 虽然现在没人把这个皇上当小孩子看,可毕竟只是个十一岁的孩子,总有考虑不周的时候。 景瑜淡笑,“凤大人放心,即便是朕有疏漏,还有父王、外祖父和曾外祖呢。” 凤锦行淡笑,“是下臣多虑了。” 事实证明,凤锦行确实是多虑了,翌日登基大典进行的很顺利。 风和日丽、万里无云。 京城里披红挂彩,到处都是喜气洋洋的节日气氛。 钟楼上传来肃穆而浑厚的钟声,宣告着新纪元的开始。 慧明大师带着护国寺的一众僧人,也参加了登基大典,这更增加了景瑜在老百姓心目中的地位。 他们的皇上是佛门出身,是由得道高僧慧明大师和佛祖保佑的! 上官若离身子还好,虽然备的有椅子,也没坐下,撑下了整个繁琐冗长的仪程。 登基大典结束后,宫里有宫宴,外国来使和文武百官进宫赴宴。 因为有外国来使,宫宴很豪华,很撑场面。 宫宴上的菜看着好看,却不是用来吃的,冬天天冷,菜很快就凉了,可不适合上官若离这个孕妇吃。 上官若离是皇太后,不是主角,也劳累一天了,点了个卯就起身回松鹤宫。 东溟子煜不放心,亲自送上官若离回去。 “累吗?抱着你?”到了没人的地方,东溟子煜就揽住上官若离的腰。 “不累!”上官若离傲娇的摸了摸肚子,“我这肚子一向是揣两个的,这一个不算事儿。” “噗!”东溟子煜笑了出来,宠溺的亲了她一下,“能的你。” “最能的还是你。”上官若离意有所指的眨眨眼睛。 东溟子煜被她这样子勾的小腹一热,低头在她耳边小声道:“回去看孤怎么显示自己的能耐!” 上官若离立刻摆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好啊,放马过来!” 东溟子煜气的咬唇:“……” 这时候不该不胜娇羞吗? 这时候,迎面走来了一个身穿鹅黄色衣裙的女子,一个那服装的特色,应该是北陵人。 女子巴掌大的瓜子脸很是精致,诱人的樱桃小嘴儿上涂着朱砂般的口脂,一步一微笑的满目含情。 上官若离扫了两眼便没有再看,但那双含情目,让她很不舒服。 这里的男人就东溟子煜一个,不用想也知道这是冲谁来的。 果然,这女子没让到路边行礼,而是挡住了两人的去路,嘴边含笑的行礼道:“民女拜见太上皇,太后娘娘。” 上官若离不说话,似笑非笑的看向东溟子煜。 第1306章 太上皇惹上烂桃花 东溟子煜拧眉,不悦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冷声道:“你挡了孤的路了。” 只见那女子并未让开,而是自行起身,抬眸笑道:“小女名叫北陵忆云,是北陵的六公主。许久以前,我就听闻太皇上被誉为东溟的战神,一直崇拜着王爷。这才随使团前来,就是为了能一睹您的尊容。不知太上皇可否看在我一片真诚的份上,收下我这个香囊?” 说着,她双手将一个绣着并蒂莲的香囊举在了东溟子煜面前,微微垂着头,一副娇羞的模样。 上官若离脸色一黑,因为从他们的角度看过去,刚好能看到北陵忆云那若隐若现的沟! 而且她脖子上的皮肤很是白皙,一般男人看到这副光景,怕都会把持不住吧? 这大冷天儿的,不冷吗? 女人送男人香囊,这是要许终身的意思啊! 上官若离似笑非笑的看着东溟子煜,眨眨眼睛:你丫的魅力不减呐! 这模样却惹得东溟子煜脸色一黑,这个女人,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 这个时候不是该醋意大发,狂撕这个北陵女人一通吗? 他咬牙对北陵忆云吐出一个字:“滚!” 只是北陵忆云仿佛听不见一般,笑道:“太上皇息怒,是我冒失了。” 可手中的香囊,却没有收回去,还往前送了送。 东溟子煜的脸黑得已经不能再黑了,自己女儿刚受了香囊的算计,这又有人拿着香囊来自己面前找死了。 上官若离见状笑了笑,上前接过北陵忆云手里的香囊,说道:“这香囊绣得还真精致,上面的并蒂莲就像真的一样。” 北陵忆云抬头看了一眼舒上官若离,据调查这个女人善妒凶残,怎么看着不像呀? 莫不是传言有误? 出身皇族的她,可是知道各种宫斗、宅斗中的手段。 败坏名誉什么的软刀子,是最不入流的手段了。 于是,笑道:“这并蒂莲,代表的是我对太上皇的爱慕之意,想必太后身为太上皇的正妻,应该不会介意吧?” 上官若离笑而不语,把香囊递给东溟子煜,笑道:“给你的,要不要?” 东溟子煜的眼神带着戾气,要将上官若离拆骨入腹的模样,伸手就接过那香囊。 北陵忆云一看,神色一喜。 东溟子煜收下她的香囊,就是接受她的心意了,那么她就可以嫁给这个天神一样的男人了。 果然传言都是骗人的,上官若离还是很大度贤惠的。 但是,下一秒,她的笑容就挂不住了。 因为,东溟子煜已经将香囊扔进一边的浴池内,冷声道:“孤从来不用香囊这东西!” 北陵忆云心下一紧,眸中瞬间闪过一抹怒气,抿了抿唇,随即又立即恢复了平静,微笑道:“是我的错,未曾打听过你喜欢什么,便擅自作主绣了香囊。你可否告诉我你喜欢什么?我另外准备!” 上官若离挑了挑眉,这女人,可以呀,这都能沉得住气。 东溟子煜冷冷的道:“孤喜欢你滚开。” 说着,危险的睨了一眼上官若离,拉起她的手便直径绕过北陵忆云走了。 “噗!”待走远,上官若离不厚道的笑出来。 东溟子煜黑着脸,眸色沉冷的看向上官若离,“好玩儿吗?” “好玩儿,就喜欢看你虐桃花的霸气模样,老帅了!”上官若离回头看了一眼,就见北陵忆云眼神不善的看着他们。 东溟子煜低头,咬牙道:“孤表现得还不错吧?一会儿你要好好奖励孤,不然……哼哼!” 上官若离嘻嘻笑道:“这女人,长得挺不错的,就是太不要脸了。” 装傻呢?东溟子煜黑着脸目视前方,气闷的不想说话。 见东溟子煜不说话,上官若离仰头看着天,自言自语的道:“你说你都冷若冰山、生人勿进了,还留了胡子,成了老气横秋的太上皇了,这都还有女人贴过来?” 东溟子煜忍住捏死她的冲动停下脚步,眼神凶恶的看着她,咬着牙,从牙缝里一字一字的道:“你这是嫌弃孤?!” 上官若离“噗”的笑了出来,摇着他的胳膊道:“好啦,别生气,我错了!我这是纳闷北陵忆云怎么和我一样眼光这么好?” 见上官若离乖乖认错,东溟子煜瞬间又气不起来,冷声道:“她不过是看皇上和王爷们还小,才瞄上孤的。孤在宴会上连个正眼也没给她,她是设法来试探的。北陵人野蛮,没有男女大防之说。” 这个女人故意接近他好几次了,他没敢跟上官若离说。 上官若离对北陵人可没什么好印象,当初那个北陵墨雪简直恶心之极。 叹息一声,道:“他们怎么就这么执着用女人来稳定两国关系呢?也不看我们是什么人,就知道一股脑的塞女人,真是傻叉。” 东溟子煜没有说话,只是沉磁的“嗯”了一声,表示赞同上官若离的看法。 他在琢磨着回去该用什么法子“折磨”上官若离,嘿嘿! 这边北陵忆云看着他们走远了,一脸的挫败和气愤,往地上啐了一口,道:“我呸!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个太上皇吗?早晚被儿子弄死!” 然后,转身朝宴会大殿的方向走去。 北陵忆云刚走,在不远处的大树上就跳下一个小小的人儿。 景曦一双狡黠的大眼睛亮晶晶的,古灵精怪的样子,一看就是个小人精儿。 景阳和王明轩、上官安宁和几个小公子从不同的方向出现,看到景曦在这里,都跑了过来。 上官安宁责怪道:“怎么藏的这么远?我们找不到你,还以为你出事了呢!” 他们一伙儿孩子在玩儿捉迷藏,说好了就在宴会大殿周围玩儿,轮到景曦藏了,结果怎么也找不到了。 景阳背负小手,少年老成的叹气道:“本王这个双胞胎哥哥,性子跳脱,向来不守规矩。” 景曦挑眉道:“若不是我跑到这里来,还发现不了北陵人的狼子野心呢。” 景阳和王明轩都是神情一凛,齐声问道:“怎么回事?” 景曦撇撇嘴,道:“我看见了北陵忆云那个女人,她在父皇和母后回宫的路上等着……” 他小嘴巴拉巴拉的将事情的经过说了,连北陵忆云的语气、动作都学的惟妙惟肖,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景阳也忍不住笑了,问道:“说吧,你想出什么鬼主意给那女人一个教训了?” 第1307章 我是景阳呀 景阳和景曦可是双胞胎,最了解景曦的脾气。 景曦眼珠子一转,景阳就知道他有坏主意了。 景曦勾了勾手指,景阳和上官安宁几个大一点的孩子都颇为无奈,但还是微拢过去。 “咱们这样……”景曦如此这般的说了一番。 几个小脑袋瓜都点了点,然后散了开去。 北陵忆云气呼呼的往宴会大殿走,她手里拿着一根软软的柳条,一路上拿路边的花草树木出气。 她抽了一下路边的花,嘟囔着骂道:“都那么老了还拽什么拽,若不是你是皇上的爹,若不是皇上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我一个十五岁的豆蔻少女,能看上你这个老头子?呸!” “你在说什么?”一个稚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北陵忆云吓了一跳,回头一看,见到景阳背负双手站在那里,精致漂亮的小脸儿绷着,眸色清冷。 北陵忆云脸色有些白,她认识景阳,东溟子煜经常将他带在身边。 “小王爷,你怎么在这儿?” 她一路上的话,不会让这小崽子听到了吧? 不会的,她只是在心里说说,最多发出了一点点声音而已,不会让人听到的,听也听不清楚。 景阳冷冷的道:“你在害怕?你做了亏心事。” 北陵忆云眸光一冷,“小王爷,您可别胡说,在这里,我能做什么事?” “你刚才在骂本王的父皇,本王听的清清楚楚!”景阳小脸上现出杀气,“你知道辱骂太上皇,对皇族不敬是什么罪吗?!” 北陵忆云有片刻惊慌,不过她很快就镇定下来,弯下身子,平视着景阳的眼睛,露出一个自认为和蔼的姨妈笑,用哄孩子的口气道:“小王爷,我可是北陵的公主呢,不是你们大溟的子民,你们无权治我的罪呢。再说,我也没对大溟的皇族不敬呀,是你听错了,不然你拿出证据来?” 景阳当然拿不出证据,猛然向北陵忆云的面门打出一掌。 北陵忆云也会些武功,忙直身后退,眼看景阳的掌变拳捶向她的腹部。 她眸色一冷,捏住景阳的手腕一甩,就将景阳甩倒在路边, 景阳落到地上,没发出什么动静,但却趴在那里一动不动了。 北陵忆云心里咯噔一下,“不会死了吧?我可没用力!” 慢慢走过去,轻轻推了一下景阳,“喂,小王爷!” 见景阳依然不动,心里也害怕了,用手指颤颤巍巍的试他的鼻息,没有任何气息。 “啊!”她惊叫一声,吓得猛地把手缩回去, 死了! 天呐,她闯祸了。 可是,她根本就没用力,对方是大溟皇上的亲弟弟,她根本就没敢用力呀。 她杀了东溟皇上的亲弟弟,这可怎么办呐? 东溟景瑜野心勃勃,正愁找不到借口攻打北陵呢,现在,这不是现成的理由吗? 不行,她不能做北陵的罪人! 她慌忙四顾,发现四周没人,忙提起裙子就跑。 腊月的夜风很凉,吹的她的脸生疼。她为了勾引东溟子煜穿的很少,被风一吹,就打了个激灵。 突然,一阵夹着雪花的狂风吹来,将路边的灯笼吹的摇摇晃晃,还灭了几盏灯。 周围的环境立刻昏暗下来,摇晃的灯笼把周围的树木晃得影影绰绰,如张牙舞爪的鬼魅。 北陵忆云做了亏心事,心里更害怕了。 突然,前方的大树下出现一个黑影,飘在半空中,飘飘悠悠,飘飘悠悠。 借着不远处昏暗的灯笼光线,北陵忆云认出那是个小孩儿,正是景阳! 现在小孩儿幽幽的说话了:“冤啊……本王死的冤啊……还本王命来!” “啊!鬼啊!”北陵忆云终于崩溃了,抱头鼠窜,“鬼啊!鬼啊!” 见她跑远了,那黑影缓缓的往地上落,这时才看出来他的后腰上系着一根绳子。 而在大树后面,王明轩和上官安宁两个大孩子正在往下放绳子。 那扮鬼的小孩儿,正是景阳。 景阳落了地,一边解腰上的绳子,一边垂头丧气的道:“也不知景曦演本王演的像不像,肯定会损本王的形象的。” 王明轩笑道:“这不是您比较老成,说出话来朝臣们都信吗?景曦爷性子跳脱,经常捉弄群臣,想来他说的话,他们十之八九是不信的。” 景阳叹息道:“本王演戏的本事不如二哥。” 上官安宁提醒道:“您还是琢磨一下,一会儿怎么扮演小王爷吧。” 景阳扶额,“尽量吧,走,去大殿。” 说着,转身就走,走路昂首阔步,少年老成。 王明轩在背后笑着提醒道:“小王爷,二王爷走路可不会这么正经的走路。” 景阳脸色一黑,一蹦一跳的走了两步,“是这样吗?” 上官安宁笑道:“有点像,但还是不自然,您多练练吧。” 景阳无语望天,但还是学着景曦的样子走路说话,让王明轩和上官安宁给意见。 那边北陵忆云都快跑到宫门了,突然她顿住脚步,拍了自己脑门一下,“上了那两个小兔崽子的当了!” 说完,转身往回走。 他们来大溟自然把皇族的情况都摸清楚了,知道东溟景曦和东溟景阳是一对双胞胎兄弟。 都是刚才以为那小子死了,吓得失去了分寸,又被另一个小子一吓,就更惊慌了。 北陵忆云觉得那两个小子肯定会恶人先告状,自己不能就这么走了,不然就上了当了。 这时候,宴会大厅内,轻歌曼舞,觥筹交错。 景曦扮演的“景阳”一瘸一拐的走进了大殿,他衣袍也脏了,鼻子里还出着血。 坐在正中龙椅上的景瑜首先看到他,眸光微闪,沉着脸问道:“曦王,你这是怎么了?” “唰!”大殿里的人目光都看过来。 景曦心里咯噔一下,皇兄真是火眼金睛,他都绷着脸学着景阳那副小老头儿的样子了,怎么还是被认出来了? 要知道,为了随时戏弄人,他和景阳可是一样的打扮。 但是,这时候他只能硬撑。 学着景阳的样子,绷着小脸儿,一本正经的道:“皇兄,我是景阳呀!” 第1308章 告状 景瑜是何等人?自己的兄弟再搞错,这点眼力也没法做皇帝了。 不过,当着这么多朝臣、女眷的面,他也不能揭穿自己兄弟,让他在这么多人面前没脸。 于是,淡淡一笑,“朕今天饮酒过量,倒是认错了。不过,你怎地如此狼狈?这可一向是景曦的作风。” 大家深以为然,看这少年老成的样子,都认为确实是景阳。 景曦轻咬着下唇,强忍着委屈的模样,跪到地上,腰背挺直的道:“求皇兄恕罪,臣弟与北陵忆云发生了冲突,这是让她打的!” “什么?!”北陵的使团先震惊了. 景瑜眉头蹙了蹙,让身边的小太监去宣太医,然后才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景曦眨了眨红彤彤的眼睛,气愤又委屈,却又强装坚强,道:“我与伙伴们玩儿捉迷藏,藏到了鱼池那边,谁知看到北陵忆云拦住了父皇和母后,还送父皇荷包,说爱慕父皇,都把母后气的动了胎气。我看不过,等父皇和母后走了,跟她理论。气不过推了她一把,谁知她却对我吓死手,将我摔晕后就逃了!” 大家一看,北陵忆云果然不在席位上。 这时候,景阳、王明轩、上官安宁等几个孩子紧张的跑了进来,见到景曦都做出放松的神情。 景阳学着景曦的样子一蹦一跳的走到景曦跟前,用景曦的口气,责怪道:“你藏到哪里去了,让我们好找!” 王明轩也道:“我们还以为你出事了呢,来求皇上派御林军寻找呢。” 上官安宁道:“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景曦少年老成的叹息一声道:“被北陵忆云给打的。她勾搭父皇被我堵到,说了她两句,就恼羞成怒了。还以为我死了,不叫大夫救我,却自己逃了。” “不是这样的!”北陵忆云急急的进来,冲着景瑜行了北陵的礼,道:“大溟皇上,不是这样的?” 心里庆幸,幸好自己回来了,若是走了,就被这两个小子给算计了。 景曦冷着脸问道:“怎么?你敢说你没当着我母后的面,送我父皇香囊?还穿这么少勾引我父皇?” 大家一看北陵忆云这穿着打扮就信了三分,加上告状的是“景阳”这个少年老成、中规中矩的王爷,就更信了六、七分。 “你!”北陵忆云觉得这事儿可不能承认,“我……没有!” 景曦道:“那就让人请父皇、母后来对峙,还有暗处的暗卫!” 北陵忆云脸色一白,死不承认,“我没有就是没有!那些人都是你的人,怎么可以作证?” “好!这些人不能作证,那你把本王打晕,还以为本王死了,想逃跑是真的吧?”景曦也没指望北陵忆云能承认,毕竟现在不是与北陵闹翻的时候。 他现在就是让北陵忆云没脸,让北陵使团没脸提出和亲的事。 北陵忆云眸光心虚的闪躲,但还是道:“我没有!” 这时候景阳扮演的景曦说话了,“敢做不敢当的怂货!这就是北陵人的做派吗?你刚才慌慌张张的往宫外跑可是好多人都看到了。” 北陵忆云一口咬定:“我那是迷路了,什么都没做!” 事已至此,她就是死不承认,他们没抓个现行,看他们怎么办! 这时候,请太医的太监来了。 景瑜道:“去后殿让太医给你检查身体,处理一下伤。” 景曦也不纠缠,今天可是皇兄的登基大典,闹大了不好。 站起来,背着小手,绷着小脸儿,拿足了小王爷的做派,迈着四方步,往后殿走去。 景阳的唇角抽了抽,自己是这个样子的吗?好别扭哦! 于是,也站起来,小跑着追上去,嘻嘻笑道:“我陪着你。” 景曦嫌弃的皱了皱眉头,自己是这样子的吗?好傻的样子! 景瑜眸中闪过无奈和宠溺,然后清清淡淡的对北陵忆云道:“既然你们各执其词,朕自会调查清楚,若你是无辜,自然会还你个公道,若真有此事,也请北陵使团给朕一个说法。” 北陵忆云脸色有些苍白,但还是道:“多谢皇上!” 躲过一时是一时,大不了私下认罪,也不能在这个场合给北陵丢人,不然回去父皇非得惩罚她和她的母妃。 北陵使团的官员也神色凝重的互望了一眼,交流了一个彼此都懂的眼神。 景瑜淡淡道:“你先归席吧!” 然后吩咐道:“宴会继续。” 于是,丝竹之声又起,两排舞姬舞着水袖飘然而至。 宴会气氛又热闹起来,仿佛刚才的事没发生似的。 每个孩子身边有暗卫跟着呢,所以,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很快就知道了宫宴上的情况。 上官若离哭笑不得,“这两个臭小子,调皮的紧。” 东溟子煜却是脸色黢黑,“这两个臭小子,真是欠教训,他们老爹被人调戏,这是什么光荣的事,竟然拿到大庭广众之下去说?” 上官若离嘻嘻笑道:“你魅力四射,自然是光荣的事!” 东溟子煜冷哼一声,“少贫嘴,看孤不好好教训这两个臭小子,定是景曦这个小鬼头出的主意!” 自己的儿子自己知道,东溟子煜一猜就知道怎么回事! 上官若离为自己的两个熊孩子暗暗捏了一把汗,转悠着眼珠,想着怎么维护他们。 毕竟二人是给她这老娘出气,可不能让东溟子煜给打消了积极性。 这时候莫问在外面禀报道:“主子,有元城那边来的急报。” 东溟子煜在上官若离额头亲了一口,道:“时辰还早,孤去处理一下公务,你歇一会儿,等着本王回来收拾你!嗯?” 尾音上扬,带着磁性的魅惑。 上官若离老脸一红,推了他一把,“讨厌,快去吧。” 东溟子煜轻笑一声,又亲了亲她肚子里的小女儿,然后起身去了书房。 上官若离担忧景曦的伤势,可是听说他脸上都挂了彩,让紫烟去前面看看。 紫烟应声去了,回来的时候,景曦和景阳两个神兽也跟着回来了。 景曦蹦蹦跳跳的进来,扑进上官若离的怀里,傲娇的道:“母后,我今天给你出气了,那个北陵忆云别想和亲!” 第1309章 是个妹妹呀 东溟子煜肯定不会要北陵忆云这种女人,她勾引过太上皇,其他王公大臣谁敢要? 所以,北陵忆云就别想和亲了,只能夹着尾巴灰溜溜的回北陵去。 上官若离拉过景曦检查,“伤哪里了?” 景曦嘻嘻笑道:“哪里都没伤到,我可不做那吃亏的事儿。” 上官若离这才夸赞道:“嗯,好儿砸,知道维护咱们的家庭和谐了。” 没等他翘尾巴,紧接着,给了一棒子,“不过,你父皇可不这么认为,你们把他与一个那样无脑的女人联系在一起,还在宴会上捅出来,让他很没面子,他现在……很生气!” “啊?”景曦小脸白了,“母后……” 景阳的小眉头也蹙了起来,板着小脸儿,自责的道:“母后,是儿子考虑不周了。光想着出这口气,却没考虑到父皇的名誉。” 说着给了景曦一个眼神:你出的馊主意,快拿出杀手锏! 景曦会意,在上官若离怀里把自己的身子拧成麻花儿,撒娇道:“母后,你可要救救我们呐,父皇是要打屁股的!儿子好怕怕!” 景阳看景曦这毫无形象的样子,差点笑出来,但为了自己的小屁屁不挨揍,也跟着求道:“母后,还请您在父皇跟前为我们美言几句,我们下次不敢了。” 上官若离心中失笑,道:“行了,你们现在怎么说也是王爷了,我会劝你们父皇不要责打你们的。” “多谢母后,您真是太好了!”景曦兴高采烈的在上官若离的脸上啪叽亲了一口,一副讨好的狗腿儿样。 景阳则郑重的行礼,道:“多谢母后!” 上官若离宠溺的把这小老头儿一样的孩子也拉进怀里,捏了捏他的小脸儿。 景阳赧然,但没有挣脱开,别扭的紧抿着唇忍着幸福的笑意,耳根微微的发红了。 景曦小手摸着上官若离的肚子,道:“母后,给我们讲故事吧,好就没听您讲故事了。” 来到这里,按照规矩,他和景阳住在了皇子所,很久没听麻麻讲故事了。 “我也要听故事!”凌瑶的声音传来。 人还没进来,雪球先跑了进来,就要往上官若离身上扑。 凌瑶喝斥她道:“雪球,别往母后身上扑,母后怀孕了!” 她可是知道孕妇不适合和宠物接触,所以没将雪球带到上官若离跟前来,今天因为在大殿上听景曦说上官若离被北陵忆云给气的动了胎气,急急的赶来,忘了雪球这小东西了。 雪球一听,在空中收力改道,正巧落到上官若离脚边,“喵呜”一声在她的裙边蹭着。 景阳笑道:“雪球这个样子倒是像二哥。” 景曦也不撒娇了,伸手将雪球提起来,抱在怀里捋毛儿。 雪球惬意的眯起了眼睛,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母后,你没真的被北陵忆云给气到吧?”凌瑶伸手给上官若离把脉。 上官若离笑道:“那这点道行还入不得我的眼?我跟着你们父皇可是打了不少山精妖怪,个个都比北陵忆云段数高。” “噗!”景曦笑道:“怎么感觉父皇成了那白白胖胖的唐僧了。” 几个孩子觉得这比喻有意思,都笑了起来。 凌瑶笑着收回诊脉的手,道:“小妹妹没事儿,乖着呢。” 景曦和景阳都是瞪大眼睛,“是个妹妹呀?” 上官若离也颇为惊讶,“凌瑶的医术进步这么快,都能把出男女了?” 她自认为在医术上颇有天赋,跟这白青青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学了这么多年,把脉的本事也没怎么提高。 凌瑶傲娇挑眉,“那当然,夏御医切脉的本事比师傅还要高,这些日子与他切磋,我受益匪浅。” 上官若离真为女儿骄傲,与有荣焉的摸了摸女儿的脸。 凌瑶从旁边的水果盘子里取了一个香梨递给上官若离,道:“我与皇兄商量了,也在京城建立医术培训班,为贫苦的乡下和军中培养大夫,同时也加强医术交流。” 上官若离微微敛眸,微笑道:“这可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完成的事,你不跟着我们回元城了?” 景曦道:“母后,您短期内也回不去元城吧?过了年您这身子可都六个多月了,应该在京城生产完再回去。” 凌瑶道:“是啊,妹妹出生后,怎么也得长大一些,才能经受的住长途跋涉,这么一来怎么也得一年后了,一年时间,够用了。” 上官若离点头,“这倒也是。” 暗暗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为了凤锦行留下就行。 不然,东溟子煜那个小心眼儿的男人,肯定会把凤锦行给发配到海外或者沙漠里去的,现在景瑜还少不了凤锦行以及他背后的世家辅佐。 上官若离问景曦和景阳,道:“你们的长姐制定了自己的新年目标了,你们呢?新的一年,想要做什么?” “打下整个南云。”景阳想也没想就说,显然早就决定了的。 景曦则吃着香梨转着眼珠儿想了想,才道:“我要和曾外祖巡视完整个大溟的梅花阁分部,若是还有时间,就去西戎,与文小念合作一下,壮大梅花阁在西戎的势力。” 上官若离一看,自家孩子们倒是把自己的计划安排的挺好,就是没有多陪陪爹娘。 真是翅膀都硬了啊! 看样子,到最后,也只有东溟子煜这个老伴儿陪着自己了。 叹了口气,道:“你们说说具体的计划,先从短期目标开始说。” 接下来,几个孩子都开始具体的说自己的计划,听的人时不时的给意见和补充,时间倒是过的很快。 直到紫烟禀报道:“主子们,太上皇回来了。” 景曦正在眉飞色舞的说着,一听这话,立刻闭嘴,“母后,你可要救我呀!” 上官若离一戳他的眉心,笑道:“就这点胆子,为什么还要淘气!” 这时,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高能预警! 景曦的耳朵一动,立刻捕捉到这个熟悉的脚步声,灵活的跳下椅子,藏到桌子底下,冲着凌瑶和景阳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嘘!父皇若是问起我在哪,就说我跑出去野了。” 第1310章 小心嫁不出去 凌瑶一副我懂的模样,点点头,站在桌子边,用长长的裙摆挡住景曦。 景阳和上官若离对了个无可奈何的眼神,但也没阻止。 东溟子煜一身黑袍,出现在寝殿内。 他冷脸棱角分明,眉眼寒意遍布,削薄的唇抿成一条直线,扫了一眼上官若离、凌瑶和景阳,薄唇轻启,“景曦呢?” 凌瑶眼珠儿一转,非常紧张的道:“父皇,母后动了胎气,您快陪陪她。” 说着,给了上官若离一个“你懂的”的眼神。 上官若离只得跟着孩子们演戏,捂着肚子“诶吆”一声,眨巴着眼睛,楚楚可怜的道:“夫君,我肚子疼!” 景阳想配合一下,但张了张嘴,没有说话,卖乖撒娇真的不是他的强项。 东溟子煜唇角抽了抽,冷声道:“太假!” 说着,目光落在桌子下面。 凌瑶身体一僵,求救的目光看向上官若离。 上官若离忙从软塌上起来,挽住他的胳膊,往内殿里带,嘴里说道:“夫君,胎教的时间到了,小囡囡听不到父皇是声音,在肚子里闹腾发脾气呢。” 东溟子煜也不想在今天打孩子,再说两个孩子的确给他出了一口气,也解决了问题。还把事情控制在一定范围内,没闹大,还敲打了北陵忆云。 孩子们除了没考虑老爹的名声,分寸掌握的刚刚好。 于是,东溟子煜就半推半就的跟着上面往内殿走。 不过,还是回头瞪了两个站着的孩子一眼,冷声道:“你们三个,到明天此时,每人三百张大字!” “啊?三百张!”桌子底下的景曦先哀号出来。 逗得上官若离笑了出来。 “你还笑!”东溟子煜瞪了她一眼,扶着她坐到床上,冷哼道:“慈母多败儿,可别把他们都娇惯的无法无天!” 上官若离讨好的道:“不会的,孩子们都很懂事。因为年龄小,可能想的不那么周全。但他们还是孩子呀,不能因为他们早慧就把他们当大人。” 东溟子煜幽怨道:“你这是偏向他们!” 上官若离心中失笑,这是连儿子的醋也吃? 哭笑不得的道:“你罚他们我不是没说话吗?不过,一天三百张大字是不是太多了?” “你还有心心疼他们?孤还没惩罚你呢!”说着,东溟子煜将上官若离按在床上…… 三百张大字真的不少了,几个孩子除了吃饭上厕所,溜溜的写了一整天,才勉强完成了任物。 翌日去城外十里亭送文小念的时候,三人的手腕儿都是肿的。 文小念没想到这姐弟三人都来送他了,有些受宠若惊,“谢谢你们!” 凌瑶笑道:“谢什么,我们也是同甘共苦过的!” 景阳背负双手,沉稳的道:“祝你一路平安,保重!” 景曦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嘻嘻笑道:“有机会我去西戎找你玩儿,你可得好好活着呀!” 他与文小念接触的少,倒是自来熟。 西戎景修已经与送行的礼部官员寒暄完,听到景曦的话,眸光闪了闪。 走到文小念跟前,大手放到他的肩膀上,道:“他是本王的儿子,本王会护好他的。” 景曦吊儿郎当的笑道:“若是你能护好他,他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西戎景修脸色一黑,东溟子煜这四个孩子,各有千秋,都厉害的很呢! 文小念眸光微闪,道:“这不怪父王,父王是摄政王,国事繁忙、日理万机,没有精力关注后宅之事。” 他这话的意思是为西戎景修解围,也是表示自己不会为此对西戎景修产生怨怼。 即便是有怨怼,也会深埋在心里。 西戎景修的神情缓和了很多,眸中闪过赞许欣慰之色。 凌瑶将一个盒子递给文小念,“这是我送你的一套银针,你的医术要继续练习,至少能自保。” 文小念接过盒子,道:“谢谢!大公主,我可以把处理外伤的医术教给我们的军医吗?” 凌瑶道:“当然可以,医术学到脑子里就是你的了,你的东西你想如何便如何。” 西戎景修拍了拍文小念稚嫩的肩膀,表示爱护。 他早就听说东溟子煜治军有方,文小念在他的军队里待了这么长时间,肯定知道不少东西,能借鉴一下更好,至少也能知己知彼。 景曦、景阳和吴小可也送上自己的礼物,说上送行的话。 礼部官员奉上送行酒,西戎使团一行人便出发了。 文小念拨马回望,抿唇点头,没有说话。然后调转马头,毅然而去。 心里默默的道:我一定会活下来,一定会夺取权势,一定会回来的! 看着西戎的使团队伍渐渐的消失在蜿蜒的管道上,凌瑶微微叹息。 景曦嘻嘻笑道:“大姐姐是舍不得文小念吗?听说文小念说长大以后来求娶你呢。” 凌瑶杏眼圆瞪,给了他一个暴栗,“你小子,还盯起姐姐来了?” 吴小可吓得一缩脖子,这事文小念跟自己说过,景曦这个小狐狸从自己这里套了话去,景曦可别把自己给卖了呀。 景曦还算够义气,摸着生疼的后脑勺,笑道:“文小念跟我说的。” 眼眸一转,狡黠的眨眨眼睛,凑到凌瑶跟前,问道:“看样子大姐姐是看不上文小念了?” 凌瑶捏住他的耳朵拧了一下,“你一个小屁孩儿,懂什么?” 景曦立刻嗷嗷直叫,“饶命啊,大姐姐饶命呀!” 凌瑶也不欺负弟弟,很快就松开了手,冷哼一声,转身上了马车。 景曦揉着生疼的耳朵,幽怨的道:“真不温柔,小心嫁不出去!” 凌瑶猛地撩起车窗帘子,瞪了他一眼,他忙闭了嘴。 景阳老神在在的道:“那日还说大姐姐将来不管想嫁给谁,你都会帮忙的,现在就盼着大姐姐嫁不出去了?” 景曦嘟嘴道:“我改主意了还不行呀?” 吴小可呵呵笑道:“我们快回去吧,小心路上有危险。” 这臭嘴,果真是好的不灵怀的灵,往回走了没半个时辰,前头的路面上忽然绷起一条绊马索。 第1311章 遇刺客 幸亏有凌瑶的马车在前面,速度提不起来,所以他们的马不快,不然必将被绊倒。 “大家小心!”走在最前面的景阳大喝一声,随即纵身一跃,从马背上飞到地上。 景曦也纵身跃起,向后一个空翻稳稳落地。 有两匹马先后被绊倒在地,溅起一片灰尘。 紧接着,四周冲出一群蒙面人持刀杀机凛然的冲了过来。 景曦是个人来疯,见有这么多人让他练手,顿时跟打了鸡血似的兴奋起来,摩拳擦掌的道:“暗卫先别出手,让我们练练手再说!” 吴小可是小痞子出身,也是不要命的主儿,武功不好,也不怕,挥着大刀片子往前冲。 凌瑶抽出自己的烈焰逆魂鞭,“正好,我这烈焰逆魂鞭好久没见血了!” 景阳抿着唇一句话也没说,抽出剑,就冲了出去,与蒙面人混战起来。 暗卫们没出来,侍卫们可不敢袖手旁观,没闲着,在一边与那些刺客周旋,也不下死手,瞅着机会让小主子们下手。 做人家护卫容易吗? 还得连带着哄孩子! 这么一闹,就助长了刺客的气焰。 为首的刺客武功不错,他面色阴沉地扫了一眼几个孩子,轻哼一声,手中长剑挥出,一股罡气如潮水般席卷而来。 景曦战意盎然,拉着凌瑶往旁边一躲,挡在她身前:“姐姐你退后,这些人交给我们就可以了!哇呀呀,杀啊,兔崽子们!” 凌瑶手里的烈焰逆魂鞭挥了出去,“去死吧!” 双方打成一团,场面令人不忍直视。 为首的刺客冷笑一声,沉声道:“今日你插翅难飞,受死吧。” 吴小可呵呵冷笑,“受死的是你们!” “呵!”为首的刺客嗤笑一声,“小毛孩子,好大的口气,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话音刚落,他的身形便迅速一闪,径自穿过人群朝吴小可一剑劈来。 这伙人里面吴小可武功最低,是弱点。 凌瑶解决了一个刺客,见到吴小可要遭殃,烈焰逆魂鞭如同一条火红的灵蛇缠住了那把剑,将吴小可从剑下解救出来。 景阳周身气势一变,手中长剑随身而动,自下而上挥出,带出一股浩荡剑气。 “轰!”与那刺客头头儿再次挥出的剑对撞,激烈轰鸣,余波更是震荡四散。 剧烈的冲击使得两人都后退,不过那刺客头头儿显得更游刃有余,脚步轻盈地向后落去。 而景阳却快速踉跄几步,才站稳身形。 刺客头头眼神轻蔑,手中长剑再次挥动。剑气如粼粼波光一般层层推进,向着景阳绞杀而来。 景阳神情凝重,不敢轻敌,长剑一转竖在身前,护住要害。 那边景曦见了眸光一凛,从后面朝那刺客头头儿一剑劈下。剑气如虹,石破天惊。 可即便如此,在与刺客头头儿的剑气相击之时,仍处于下风,仿佛深陷泥潭一般。 刺客头子步步逼近,威压也越来越盛,逼的景曦和景阳兄弟二人有些窒息。 兄弟二人联手都不是刺客头子的对手,他的实力确实太强了。 兄弟二人对视一眼,应眼神交流了一下战术。 景阳奋力挥剑一击,随即后退。 景曦刺了一剑,也往侍卫那边跑。 “想跑?”刺客头子不屑,随即脚下轻点,飞身扑了过去。 “小心!”凌瑶大惊,想要转身去支援,却被杀手团团围住脱身不得,只能干着急。 只见景曦和景阳回头,同时放出袖剑,一前一后射向那刺客头子的几处命门。 刺客头子猛地回神,面色难看,咬牙骂道:“卑鄙!竟然暗箭伤人。” 景曦嘻嘻笑道:“你这个刺客,说这话还真是不要脸。” 刺客头子:“……” 他把剑舞的密不透风,但奈何在空中不好躲避,腿上还是中了弩箭。 弩箭上可是都淬了毒的,刺客头子觉得腿部一麻,就知弩箭上有毒。但景曦和景阳又提剑刺了过来,他也无暇吃解毒丸,处理伤口。 估计毒药发作的时辰到了,兄弟二人异口同声道:“受死吧!” 随即齐齐出剑向他刺来,分别取他上、下两路。 刺客头子眼前发晕,狠狠咬了一个舌根,疼痛让他提了提神,自上而下一剑挥起。 剑气激荡之下,竟将景曦和景阳给震得连连后退。 景曦觉得胸部一窒,竟然喉部一阵腥甜,强咽了下去,冷笑道:“吆呵,还真是有两下子!” 景阳稳住身形,道:“我们身边高手如云,他们当然会派正经的高手过来!” 刺客头子狞笑一声,趁着喘息的功夫,吃了一粒解毒丸,又提剑刺了过来。 景曦朝他莫名一笑,以为大姐姐的毒药是一般的解药能解的吗? 景阳但笑不语,只躲不攻。 刺客头子莫名心中一紧,心道不好,突然腹部一阵扭曲,眼前也彻底黑了下来。 景曦和景阳趁着他动作一窒的片刻,同时出剑刺入他的咽喉和胸膛。 刺客都是死士,不达目的不罢休。即便是带头人死了,其他人也没有散,反而更凶猛了。 这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几个孩子那是对手? 凌瑶也不想看到侍卫因为他们的任性而受伤,当下叫出了暗卫帮忙。 局面立刻翻转,刺客被杀的连连后退。 留了一个活口一问,原来是十殿下的人。 十殿下死了,但还有一批死士在赵太后娘家的人手里。 此时,十殿下出殡的队伍已经出了北城门。 白帆飘飘,纸钱随风飞扬,与普通富户人家出殡差不多。 十殿下弑父杀兄,已经被景瑜从皇族中除名,是不能入皇陵的,找了个风水好的地方就埋了。 等坟墓立好,礼部的人就走了。 等人都走光了,有一个老太太被两个穿着僧袍的婆子扶着从远处的树林里走过来。 这个老太太正是赵太后,她已经没有了记忆,目光有些懵懂和茫然。 走到那墓碑前,抚摸着那墓碑,问道:“这上面怎么没有字?” 高个的婆子道:“上边的意思呗。” 赵太后蹙着眉头,喃喃道:“这里面真的是我的儿子?我真的是太后?” 第1312章 三尺白绫,送她去吧 赵太后只觉得脑子里空空如也,没有任何记忆。 矮个儿的婆子道:“主子,既然你已经忘了,咱们就不要想这些了,给十公子烧点纸,咱们就回庵堂去吧。” 高个儿的婆子剜了她一眼,对赵太后道:“难道主子以后就常伴青灯古佛?您可是高高在上的太后娘娘!咱们趁着这个机会,就不回去了!” 矮个儿婆子冷笑,“你以为暗处没人看着我们吗?我们只要有异动,立刻就是个死,你自己不想活了,别连累主子!” 高个儿的婆子冷哼,“你前怕狼后怕虎的,能成什么事?” 矮个儿婆子怼了回去,“十殿下都死了,你还想成什么事?” 高个儿的婆子压低声音道:“难道不为十殿下报仇?太后娘娘不是还有人吗?” “这个时候找去,只能给监视我们的人带路,你以为那小皇上为什么留着主子?死人不是最放心的吗?”矮个儿婆子用看蠢货的眼神儿瞪了她一眼。 赵太后被他们吵的头晕,烦躁的道:“行了,烧纸吧,烧完回感业庵。” 她一醒来,就在感业庵,对那里就有了一种归属感。 至于什么太后娘娘,她不记得,也没什么感觉。 两个婆子也不说话了,互相瞪了一眼,从篮子里取出纸钱元宝,跪在坟前开始烧了起来。 烧完了以后,三人就离开了。 从树林里走出一个百姓打扮的男人,不着痕迹的跟了上去。 等四人走远了,又从树林里走出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一看那身形气质就是习武之人。 那人看着四人的背影,笑了笑,转身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荒山野岭,只剩下孤零零的坟墓,那无字碑显得凄凉又神秘。 这时候从坟墓后面的石头后,走出两个人。 其中一个是暗一,另一个是暗一的手下。 暗一看着最后的人离去的方向,吩咐道:“你去跟着那人,说不定能摸到十殿下余孽的老窝。” 手下应了一声,“是!” 暗一又看了一眼赵太后离去的方向,监视赵太后的人如此粗心,这里藏着三个人都没发现,得换个人了。 …… 凤锦行在一处茶馆里见了邱灵灵的父亲卫国公,只用了一盏茶的时间,卫国公就黑着脸出来了。 卫国公也是武将出身,是标准的墙头草,惯会见风使舵,要不换了四个皇上了,他也不会还稳坐卫国公的位子。 回到府里,国公夫人见卫国公冷着脸,就问道:“老爷,您这是怎么了?脸色不好看?” 卫国公冷哼,道:“你生的好女儿!” 国公夫人就邱灵灵一个女儿,自然知道卫国公指的是谁,赔笑道:“灵灵她怎么了?” 心里却想着,肯定是又去拦截凤锦行了,让老爷丢了人。 卫国公进了堂屋,坐到主位上,冷声道:“她闯大祸了!轻则抄家,重则诛九族!” 国公夫人跌坐在椅子里,脸色苍白,哆嗦着嘴唇,问道:“老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卫国公道:“她平时到处去找凤锦行,丢人现眼就罢了,竟然胆大包天的要毒害大公主!” “不,不会的!灵灵她有分寸,怎么会做下这等事?”国公夫人可不相信自己那么乖巧懂事的孩子会做出那么狠毒大胆的事。 卫国公冷哼道:“今天凤锦行亲自找我说的,皇上看在他和我的面子上让我们自己处理,不株连家人。若是我们还纵容,皇上即便是饶过我们,太上皇也不会善罢甘休!” 国公夫人一听,从椅子上蹦起来,“凤锦行肯定是胡说八道!他是想摆脱咱们灵灵!真是个黑了良心的!我去找他娘,好好说道说道!怎么也是沾亲带故的!也别把事情做绝了!” 说着,就骂骂咧咧的往外走。 “站住!”卫国公一拍桌子怒吼一声。 国公夫人脚步一滞,回过头来,怒道:“你喊什么?我们灵灵成了老姑娘还不是他王家的罪过?当初可是他们先透出要结亲的意思,给了灵灵希望,要不灵灵能钻牛角尖吗?” 卫国公奴道:“这都多少年的黄历了,还翻出来干嘛?当初也只是凤夫人私下暗示了一下,凤锦行知道后是坚决反对的!是灵灵她自己魔怔了!” 国公夫人气呼呼的走回来,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干嚎了起来,“我那可怜的女儿啊,怎么这么命苦啊!凤锦行那个天煞的,眼瞎的,臭不要脸的啊!” 卫国公气的直接将茶杯砸到地上,“蠢妇!现在说的是她给大公主下毒的事。” 国公夫人被茶杯破碎的声音给吓了一跳,也不敢哭嚎了,瞪眼道:“大公主不是没死吗?没死还矫情什么?再说了,你别听风就是雨的,一定是他们合伙冤枉灵灵!” 卫国公气的七窍生烟,“都是惯出来的好女儿!你这是准备闹大了,让全家都给她陪葬吗?” 国公夫人脸色惨白,“陪葬?老爷这是想干什么?” 卫国公眸中闪过一抹伤痛,闭了闭眼睛,道:“三尺白绫,送她去吧!” “不行!”国公夫人的声音都直了,又从椅子上蹦起来,“我不服!我要去告御状!” 卫国公冷声道:“去吧,按照律法,是要诛九族的!” 国公夫人又瘫坐到椅子里,目光直愣愣的,“不,若是女儿死了,我也不活了!既然让你私下解决,那灵灵就不用死,可以让她去家庙,可以把她嫁的远远的!就是不能死!不能啊!呜呜呜……” 说着,她崩溃的嚎啕大哭起来。 卫国公眸色深沉的坐在椅子里,他本来为了表示“诚心”,是要杀了邱灵灵的。但现在让老妻一哭,也心软了。 邱灵灵是他的老来女,从小放在手心里,娇宠着长大的,他也舍不得啊。 国公夫人一看有门儿,就跪到地上,膝行到卫国公跟前抱着他的腿哭道:“老爷,灵灵是我的命啊,杀不得啊!你也是心疼灵灵的,你想想办法呀!呜呜呜……” 第1313章 小公主凌玉 卫国公和国公夫人吵架的声音这么大,国公夫人要死要活的嚎。 早有丫鬟去通知了邱灵灵,邱灵灵闻讯赶来,听到这话脸色煞白,不可置信的尖叫道:“父亲,母亲,你们再说什么?杀我?” 卫国公看到邱灵灵,心又软了几分,但为了整个卫国公府,为了子嗣的前程,他只能恨下心来。 “你毒杀大公主,不该死吗?” 邱灵灵一听,脸上瞬间面无人色,但还是梗着脖子否认道:“我没有,证据呢?没有证据就不能治我的罪!” 卫国公恨铁不成钢的道:“你以为你把香囊拿回来了,就找不到证据了吗?你做的就是这么天衣无缝了吗?” 她身边的人,毒药的来源,这都是证据。 邱灵灵蔫吧了,但还是为自己开脱道:“我没有要毒杀她,下的是媚药!死不了人的,而且她不是没事吗?” 国公夫人一听,差点晕过去,“你……糊涂啊!” 卫国公反而平静下来,冷声道:“一个是死,一个是嫁人永远离开京城,你自己选!” 进寺庙是不行的,凭夫人对女儿的溺爱程度,还得把她接回来作妖。 国公夫人哭喊道:“不行,灵灵不能离开我们!” 邱灵灵也不认命,“我去找锦行表哥,让他带着我去给大公主请罪,任她处理!看在锦行表哥的面子上,大公主一定会原谅我的!” 说着,转身往外跑。 卫国公急了,怒声道:“来人,把小姐压下去,关到房间里严加看管!要是人跑出去,你们都得死!” 家丑不可外扬,这事儿传扬出去,邱家的女孩儿们都别想嫁人了。 凤锦行让他自己处理,这是皇家给的恩典,若是邱灵灵闹出去,皇上就是为了皇家的威严,也会杀鸡骇猴灭了国公府满门。 邱灵灵哭喊着被两个粗壮婆子拉了出去,还拼命的挣扎着。 卫国公冷冷的看着坐在地上哭号的夫人,沉声道:“正好老罗跟我告老还乡,他的小儿子还未娶妻,去给她收拾收拾,连夜跟了那小子吧。” 国公夫人号哭道:“不行,那小子没有胳膊,腿还是瘸的,怎么配的上我的宝贝女儿?” “比死了强!他那样子是当年在战场上保护我受伤的,现在也是我报答他们了!”护国公说完,拂袖出了房间。 身后传来国公夫人撕心裂肺的哭号声,老罗的老家在西部贫瘠的地方,住在窑洞里,连个房子也没有,她怎么舍得? 他蹙了蹙眉,吩咐心腹道:“去给小姐灌药,别让她跑了,今晚就与老罗家的小子成婚,明日让他们上路!” “是!”心腹应了一声,跑着去安排了。 于是,当晚,邱灵灵晕晕乎乎的拜堂成亲。 景曦偷偷的来了一趟,给她下了点料,让她在烈性那药的作用下与新郎洞了房。 翌日一早,昏迷着被抬上了马车。 防止邱灵灵在半路上闹腾,一路上老罗都让人给她灌药,让她一直昏迷着。 等醒来的时候,一撩车帘,已经是满目的黄土高原了。 老罗得了卫国公的吩咐,是不会让邱灵灵逃回京城的,一个血战沙场的将领有的是办法对付邱灵灵。 …… 北陵使团带着北陵忆云进宫请罪,和亲的事连提也没提,灰溜溜的回北陵去了。 东溟子煜把手里的大部分事情都交给了景瑜这个皇上,留在京城专心陪上官若离,努力做个“享乐”的太上皇。 但林嘉兴、孙向明等原南云的将领是要回南云边境那边的,他们熟悉南云的地形,容易和当地人沟通,等将南云全部拿下的时候,再重新调配。 这么以来,林嘉兴和雪影的婚事就抓紧办了。 上官若离虽然心里不看好这不般配的婚姻,但事已至此也高高兴兴的把雪影的婚事给办了,送他们南去。 该走的都走了,也到了春节,肖飞被请进宫里来,一家人难得过一个团圆年。其乐融融,幸福满足。 过了正月十五,就各自去忙了。 景阳就起程去了元城,在那里略作停留,就去前线,继续攻打南云。景瑜将三千银甲军送给了景阳,作为他的亲卫军。 景曦跟着肖飞往北走,一边游历一边巡查梅花阁在各地的分部。 凌瑶也忙了起来,在京城选址,建立医术培训班。 景瑜更不用说了,一国之君,又刚接管了南云那边的疆土,事情更多。 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倒成了最闲的,在松鹤宫里过二人世界,等着小宝宝的降生。 阳春四月,上官若离顺利的生下一个胖公主,粉雕玉琢,取名东溟凌玉。 凌玉满月的那天,南方传来捷报,景阳带人将恭王赶到了最南部的琼州岛,将恭王一党全部消灭在琼州岛,将南云的领土全部纳入了大溟的版图。 至此,大溟的大规模用兵暂告一个段落,开始休养生息。 这天,上官若离正在逗弄凌玉。 北方六月中旬的天气,干热干热的,凌玉已经一个多月了,白白胖胖的,如年画里的娃娃一般。 房间的角落里放了冰,屋内温度适宜,小家伙咿咿呀呀的四脚挠腾着,偶尔吹个奶泡泡,自娱自乐的玩儿的高兴。 上官若离用手指戳戳凌玉的小脸儿,笑道:“你怎么这么乖啊?自己吐个泡泡儿就能玩儿半天。” 东溟子煜放下手里的书,也走过来,从后面揽住上官若离的腰,慈爱的看着自己的小女儿,笑道:“玉儿真是乖巧,除了饿了、拉尿了哭两声,其余时候都是这般高兴。” 上官若离笑道:“这是个省心的。” 东溟子煜宠溺的伸出手指头,去挠凌玉的小手心,凌玉抓住东溟子煜的手指头,笑着就往自己嘴里塞。 “哈哈,小吃货!”东溟子煜觉得自己小女儿这个本能的动作也可爱的要命。 凌玉不像凌瑶那般长的像他,小家伙的样貌集合了夫妻二人的优点。可想而知,将来长大了,是何等的美人儿。 这时候,紫烟进来,禀报道:“主子,暗二回来了!” 第1314章 暗二回来 暗二是暗卫,完成了任务自然要回来找主子。 上官若离一喜,“那边战事了了,暗二也该回来复命了,孙若雪呢?” 就是不知孙若雪情况如何了,战争进行的这么顺利,与孙若雪的情报有很大的关系。 紫烟道:“孙若雪也跟着回来了。” 东溟子煜道:“让他们去小花厅等候。” 上官若离吩咐奶娘、宫女好好照顾凌玉,略微整理了一下头发,就与东溟子煜一起去见暗二和孙若雪。 还以为二人郎情妾意,你侬我侬,没想到二人相隔数米,谁也不理谁的样子。 暗二一身风尘仆仆,不过精神不错。 孙若雪面色很苍白,嘴唇上都没多少血色,想必这一路上也是日夜兼程。 二人见到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进来,跪地行礼。 上官若离坐到主位上,目光审视的看了这二人一眼,道:“安全回来便好。” 东溟子煜坐下,道:“免礼吧。” “属下幸不辱命!”暗二说完,站起来,恭敬的站在那里。 东溟子煜看向上官若离,“暗二是你的人,你看如何安排他?” 上官若离想了想道:“你其实已经到了明处,就代替追风的位置,做我的护卫队统领吧。” 追风现在已经被封了将军,可以说是建功立业,让人羡慕。 暗二知道,上官若离这是告诉自己,若是做的好,追风就是他的榜样。 要知道做暗卫是见不得光的,还是奴籍,死了也就死了。能走到明处,这是第一步。 暗二跪地谢恩道:“多谢主子,属下定不辜负主子厚爱!” 上官若离点头,又看向孙若雪,“孙小姐,幸苦你了,也让你受委屈了。” 孙若雪面无表情的眸子里闪过泪光,道:“草民不委屈。” 上官若离淡笑道:“你是孙向明将军的妹妹,他现在已经被封大将军,你的母亲也封了诰命,你可自称臣女。孙向明也感念你为朝廷、为家族做出的牺牲,不会亏待了你。” 所谓的母亲,自然是嫡母,孙向明的亲娘。 孙若雪诧异的看向上官若离,突然就跪下了,磕头道:“多谢太后娘娘!臣女感激不尽!” 她以为没有人会瞧得起她这样脏污的女子了,回来复命后,最好的结局是出家为尼。没想到,在上官若离这里还能得到如此尊重。 孙向明这个嫡兄对她这个庶妹平时都不在意,出了这样的事不烧死她才怪。现在这个局面,想来的太后为她争取的。 不,应该是太后看在暗二的面子上,为她谋取的。 可是,她已经脏污不堪,暗二又荣升了护卫统领,她更配不上他了。 上官若离看向东溟子煜,道:“你带暗二去书房,让他与你汇报些南云那边的局势吧。” 东溟子煜知道上官若离这是要多管闲事,心下无奈,带着暗二走了。 “你起来吧。”上官若离虚扶一把孙若雪。 可是,孙若雪却躲开了,那双眼睛里,有些怯懦,和拒人千里之外的疏远。 上官若离无法,让紫烟倒了一杯茶递给了孙若雪。 而后,上官若离让殿内伺候的人都退下,她明白,孙若雪不想让别人知道她的事情。 见上官若离如此做,孙若雪感激的点了点头。 等人走光了,花厅的门也关上了,孙若雪才舒了口气,微微放松。 上官若离没有催她,让她平静一下,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 现在的孙若雪,比以前瘦了很多,似乎都被掏空了,看起来单薄而孱弱,越发显得楚楚可怜。 只是那双眼睛,除了冷漠就是死寂。 直到喝完了一杯茶,孙若雪的气色才好了些,“臣女终于把安罗杀了。” 孙若雪脸上闪现了一丝残忍快意的笑意,不过很快就消失了,“安罗跟着恭王逃窜,脾气越来越暴躁,越来越没有节制,对我的警惕性也越来越低,我就找了个机会把他杀了。” 上官若离明白她话里的意思,静静的看着她,没有任何为此轻视她的意思。 孙若雪放下茶杯,定了定神,苦笑道:“臣女没告诉暗二是怎么杀他的,臣女说不出口。” 她的声音已经有些发颤,有痛苦,有委屈,还有深深的无奈。 “太后应该明白,我们这些女子,都是如何被安罗养大的,学的又是些什么东西。臣女不过是把他教臣女的手段,用在了他身上而已。只是,暗二一定不想知道臣女用的什么手段。臣女觉得羞于启齿,更愧对于他,要不是他以死相逼,臣女不会回来的,就在琼州岛找个地方终老了。” 这一路上,她都排斥着暗二的碰触,可暗二还是不放过她,他们就这样纠缠着来到了这里。 唯一让她意外的是暗二没有强迫过她做那种事,只是说,一定要带她回京城复命。 上官若离明白,孙若雪所说的杀了安罗的手段,应该就跟杀安罗那替身时一样,在快活到顶峰时被割了喉。 只是安罗善于此道,更难对付,孙若雪只能等待时机。 这期间,跟安罗不分日夜的交欢,所以才成了这副被掏空的憔悴模样。 她在嫌弃自己,她自卑。 可安罗是她这一生的梦,春梦也是噩梦。不杀了他,她没办法开始新的生活。 上官若离叹息道:“你不要自卑,你知道你做的事情,救了多少将士的命吗?那份至关重要的名单不说,给我们送出了那么多消息,没有你,战争不会这么快就结束。从这点来看,你也为百姓做了贡献。” 孙若雪苍白的脸上浮起了红晕,垂着眸子道:“臣女没有这么伟大,臣女就是想为暗二做些事情,不至于让他厌恶臣女到避之唯恐不及。” 爱情的力量啊!可以让一个女人疯。 上官若离问道:“暗二不顾你的反对,将你带到京城,你可明白他的用意?” 若是暗二对孙若雪无意,直接送回临河镇孙家便是,没必要费劲将她带到京城来。 毕竟,孙若雪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物。 第1315章 情窦初开的少女 听到上官若离的话,孙若雪浑身一抖。 这一路上,暗二反复的告诉她,他会遵守当初的诺言,纳了她。 纳了她,不是娶。 若是以前,为了安全,孙若雪是乐意给暗二做妾的。可是现在不同了,她已经深深爱上了暗二,怎么能看着他娶旁人? 路上她不是没机会逃走,想来对这个男人还是有一丝期望的吧? 孙若雪眸中闪过一抹凄凉,道:“臣女知道,暗二想纳了臣女,可臣女的身子已经脏的堪比那厨房的抹布,自知配不上他,只想找个地方平静的度过此生。” 上官若离知道这是心结,劝说也没用,就道:“你先住下,我想挑些女子,让你训练,你可愿意?” 不论是朝廷还是梅花阁,都需要这样的女子去获取情报。 孙若雪眼睛微微一亮,道:“臣女愿意!” 能够留在京城,离暗二近一些也好。 上官若离笑着站了起来,笑道:“那我让暗二给你安排住处。” 孙若雪神色复杂,这事儿怎么让暗二安排? 见孙若雪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上官若离又笑了笑,道:“训练女细作这件事,我想交给暗二负责。” 暗二既然把她带到京城来,想来她是跑不了了,好好享受吧。 孙若雪心事重重的跟上官若离拜别,她真的可以适应这里的生活吗? 还有暗二,今后要如何跟他相处? 上官若离让人带孙若雪去找暗二,剩下的事儿就看他们自己了。 她可不想做专业的红娘,自己要照顾凌玉,和东溟子煜你侬我侬。 而且,最近凌瑶的情绪似乎有些不对。 没错,凌瑶自从过了年一直在忙碌建立医术培训班的事,经过半年多的努力,已经渐渐的步入了轨道,她也有了点闲暇。 于是,她想起好久没见凤锦行了,就像往常一样去尚书府、六部衙门、尚书房等一些凤锦行必在的地方找他。 可是,每次不是凤锦行在与同僚商议政事,就是不在。 好不容易见到了,没等说上几句话,凤锦行就说有事,匆匆离开。 一开始她也没多想,但久而久之,她就意识到了:凤锦行似乎是在躲着她! 凌瑶心里很不舒服,但她也怨不得凤锦行,毕竟她马上就要过十二周岁生日了,一般人家的女儿,这个年龄都该议亲了,她是该注意男女大防了。 可是,心里真的好难受啊。 有时候分别才能让一个人认清自己的心,经过这么一闹,倒是让凌瑶认识到,自己似乎真的对凤锦行产生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今天是凤锦行去尚书房上课的日子,因为景曦和景阳不在宫里,尚书房里只有一些大臣之子,他也不用天天来上课,隔天来一次便可。 凌瑶听到凤锦行在上课,就蹲在外面的树荫下等着。 拿着树枝,思绪烦乱的在地上画着。 无意间,竟然看到一群搬家的蚂蚁,似乎是天气要下雨的原因,这些蚂蚁的脚步都很快。有的嘴里还叼着东西,成群结队,井然有序。 正看的啧啧称奇,忽听身后脚步声响起。 一转头,便看到薄暮沉沉之中,凤锦行白衣飘飘、玉树临风。 晚霞橘红色的细腻之光流淌在他月白的锦衣上,他的步履沉稳有力,显然他的腿已经好利索了。 他容貌如画,俊美的如无暇的玉, “凤……叔叔”凌瑶起身,喊了一声。 认清了自己的心,她不想叫凤锦行凤叔叔了。 但是,她知道,那样只能把凤锦行推的远远的。为今之计,只能假装什么都没有。 凤锦行一出门就看到了凌瑶,这时候逃也逃不开了,太刻意了反而不好。 于是,缓步走了过去,就要撩袍行礼。 “凤叔叔免礼吧!”凌瑶抬手虚扶。 凤锦行怕她的手真的接触到他的胳膊,忙站直身子,不着痕迹的后退了半步,温和道:“大公主怎么来这里了?” 凌瑶笑道:“太医院做了些驱蚊解暑的药囊,分发给宫里的人,我自告奋勇给尚书房这边送来,顺便来看看你。” 说着,她俏皮的眨眨灵动的大眼睛,分外的可爱调皮。 凤锦行笑了,定是东溟子煜那个老男人护女心切,胡思乱想,凌瑶还这么小,怎么对她有男女之情! 他也不想想他就比东溟子煜小两岁,但因为他没成婚,又没留胡子,所以给人的错觉好像多年前似的。 当然,男人不成婚当父亲,不管多大,多数意识不到自己已经成年。 清秋将一个托盘送上来,上面放着一堆药囊,散发着淡淡的药香。 凌瑶笑道:“凤叔叔随便挑一个吧,佩戴在身上可以驱蚊虫,消暑气。” 凤锦行温和而笑,“好!” 目光落在那些颜色和绣纹不一样的香囊上,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指,挑出一个淡蓝色绣着几片竹叶的香囊。 凌瑶一直盯着他的手看,见他挑中了这个药囊,暗暗松了口气,眸中闪过笑意。 她就知道他喜欢这样的颜色和样式。 凤锦行挑好了药囊,下意识的看了一下天色。 凌瑶立刻意识到,他要走了。 先一步开口道:“凤叔叔有事去忙吧,我把这些给几个师傅和学生送去。” “好,那下臣告退!”凤锦行了个常礼,带着青云朝大门口走去。 他自己没发现他的唇角高高扬起,带着真心愉悦的笑意,显然心情不错。 凌瑶的目光从凤锦行芝兰玉树般的背影上收回,吩咐清秋道:“你去给他们送去吧。” 清秋屈膝道:“是!” 古云岚看着清秋走远了,凑到凌瑶跟前,眨眨眼睛,贼笑道:“大公主真了解凤大人,他果然一下子就挑中了您亲手做的那个药囊。” 凌瑶脸色微微一红,此地无银的道:“你可别胡思乱想,我只是看内务府针线房的东西太粗糙,不适合凤叔叔。” “是是是!”古云岚一副“我懂”的表情,眸光一转,道:“大公主,一会儿咱们去看皇上吧?” 凌瑶眸色莫名的看向古云岚,“哦?你很想见皇上?” 第1316章 小秘密 古云岚脸色瞬间通红,道:“没有,我是觉得大公主好几天没见皇上了,应该去看看。” 凌瑶挑眉,“好几天没见?每天去松鹤宫晨昏定省,我们都见面啊。” 古云岚的脸更红了,低头道:“是我疏忽了。” 现在追风在京城有了将军府,她不住在宫里了,只白天进宫给凌瑶做伴读。 凌瑶好像发现了什么大八卦,眨眨眼睛,凑到古云岚耳边,小声道:“你的脸怎么这么红?莫不是喜欢上景瑜了?” “大公主!”古云岚捂着脸跺脚。 二人都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又是一起长大的发小,虽然没到亲密无间的程度,但也算是好朋友了。 所以,对彼此还是了解的。 一看古云岚这个样子,凌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但是,她觉得世上似乎没有能配得上景瑜的女子,古云岚也不例外,但做个妃子还是可以的。 于是,用胳膊肘轻轻撞了一下古云岚,“喂,我猜对了?” 古云岚捂着脸,点了点头。 凌瑶拉下她的手,笑道:“什么时候的事?” 古云岚低着头,用蚊子一样的声音,道:“皇上那样俊美如仙的人,谁不喜欢?” 凌瑶一想,确实是这么回事。 正是因为景瑜超出红尘之外的仙人之姿,让凌瑶觉得只有天上的仙女才配的上景瑜。 古云岚偷偷观察凌瑶的神色,脸色渐渐白了,“大公主是不是觉得我配不上皇上?” 凌瑶想说是啊,但知道古云岚敏感,话到嘴边变成:“没有啊,我们一起长大的,最是知根知底,若是能成了一家人,想想那真是不错!” 古云岚听了,眼睛一亮,露出惊喜之色,“真的?” 凌瑶很真诚的点头,“那当然!不过,怎么也得等三、四年呢。” 古云岚红着脸道:“大公主,这几年,您可要帮我在皇上跟前美言几句呀!” 凌瑶郑重的点头,道:“我只能承诺给你我尽力,你知道景瑜可不是一般人,他自小离家,主意正,而且立志做大事,他的想法可不是我能左右的,即便是父皇、母后恐怕也干预不了。” 古云岚点头,“我知道,我努力了,其他的看缘分吧。” 她从懂事起就立志想做人上人,不想像个下人似的跟在凌瑶后面。 所以,她的目标很明确,就始终冲着这个目标努力。 古云岚笑着凑到凌瑶耳边小声道:“我也会帮你追凤大人。” 凌瑶也不是扭捏的人,古云岚已经承认了自己的小心思,她也没必要遮遮掩掩的,当下红着脸,道:“好!不过我比你难好多!” 古云岚的爹是将军,父母都是父皇、母后的亲信,她和景瑜年纪相当,只要开口,想来不会有大问题。 景瑜是皇上,后宫肯定不会是一个皇后,会有很多他喜欢或者不喜欢的女人,不多古云岚这一个。 而凌瑶这个大公主想嫁给凤锦行这个“半大老头儿”可就难了! 古云岚当然也明白这些,叹了口气道:“我还是那句话,我们努力争取吧,其余的顺其自然。若是连努力也没有就放弃,将来会后悔的。” 凌瑶笑道:“你还真是老气横秋的!” 古云岚嗔道:“人家跟您说掏心窝子的话呢!” 这时候,清秋送了药囊回来了。 凌瑶道:“好了,莫说了,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可不能让旁人知道,他们会去跟父皇、母后告状的。” “是!”古云岚露出灿烂的笑容,没有什么比有共同的秘密更能促进关系了。 凌瑶笑道:“走,今晚你留在松鹤宫里吃饭吧,皇上若是不忙,也会去松鹤宫陪父皇、母后吃饭吆!” 古云岚欢喜的道:“多谢大公主!” 这时候有小太监跑了过来,喜滋滋的磕头行礼:“见过大公主!” 凌瑶认出这是在松鹤宫伺候的小太监,微微挑眉,笑道:“这是有喜事?” 小太监笑道:“二王爷和小王爷都回来了,太后让你回去呢。” 凌瑶一喜,“南云那边的战事停了,景阳也该回来了,就是不知怎么和景曦一起回来了?景曦不是说往北方走吗?” 边说着,边急急忙忙往回走。 古云岚在后面跟着,“想来是在京城附近碰到的也说不定。” 急匆匆的到了松鹤宫,就听到景曦清脆的声音,“诶呀呀,妹妹会吐泡泡呢!” 景阳摸着凌玉的小手,一点都不敢用力,“好小,好软。” 凌瑶笑着走进来,“你们小时候也是这样的,不过可没有妹妹乖巧。” 景瑜在一边坐着,也笑道:“你们是双胞胎,比妹妹小多了。” 景曦不乐意了,嚷嚷道:“我比妹妹还小?那不是还不如雪球呢?” “喵呜!”蹲在一边的雪球抖了抖身上的毛,表示不满。 凌玉看着几个漂亮的少年少女围着她叽叽喳喳,踢蹬着小腿儿也很高兴,“咿咿呀呀”的说着谁也听不懂的话。 景曦探头过去,冲着她做了个鬼脸儿,“叫哥哥!” 景阳也挤过去,一本正经的道:“我也是哥哥,叫哥哥!” “咿呀!”凌玉抗议,人家还不会说话呢! 凌瑶看着这两个双胞胎弟弟,翻了个白眼儿,“现在他们太小了,还不会说话呢。” 在景阳身上闻到一股外伤药的味道,将他拉过来,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他,“受伤了?伤哪里了?” 景阳被姐姐看的有些不自在,“大姐姐,我都七岁多了,注意男女大防。” 凌瑶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少废话,说伤哪里了?” 许是觉得大姐姐很威武,凌玉“咯咯”的笑了出来。 见到妹妹笑,景曦惊喜的眼睛亮晶晶的,很好心的劝凌瑶道:“大姐姐,你以后得温柔一点,别带坏了妹妹。” 凌瑶瞪了他一眼,看向景阳,“伤哪里了?我给你检查一下。” 景阳立刻揪住衣襟,道:“皮外伤,没事,白姨已经给我处理过伤口了。” 上官若离此时红了眼眶,她看到了,儿子伤的不轻,养的差不多了才回来。 景曦见她心疼了,眼珠儿一转,转移注意力道:“母后您猜,我去西戎见到谁了?” 第1317章 有人叫我哥哥了 上官若离哭笑不得,“在西戎,自然是遇到文小念了。” 景阳也给面子的顺着哥哥的话题问道:“文小念混的怎么样?” 凌瑶和古云岚也看向他,大家都是同伴,曾经同甘共苦过,当然是关心的。 景曦叹息道:“很难,我在那几天,就被兄弟姐妹算计了好几回!” 景瑜道:“他生母是奴隶,他没有母族势力,又是庶子,只能依靠西戎景修这个父亲过活。他的哥哥姐姐成年的不少,更容易得到西戎景修的器重。西戎景修能护住他几时呢?” 西戎景修是摄政王,需要儿子、女儿巩固势力,成年的儿女自然更得宠。 凌瑶唏嘘道:“幸亏父皇只有母后一人,要不然真是太糟心了。” 说着,走到东溟子煜跟前,抱住他的胳膊撒娇道:“爹爹,您真好。” 这声娇声娇气的爹爹叫的东溟子煜霎是熨贴,虽然脸还绷着保持着父亲的威严,但眸中溢满了笑意。 “亲兄弟姊妹也有为了争家产打破脑袋的,比如老十。孤希望你们兄弟姐妹能一直相亲相爱,互相扶持。” 四个孩子都正了神色,不约而同的跪到地上,郑重的道:“孩儿谨遵父亲的教诲!” 东溟子煜微微点头,道:“你们有什么要求可以与父皇讲,父皇能给的一定给,不能给的也会给你们调解,协调你们的关系。只有一样,不能手足相残。” 四人齐声道:“孩儿谨记在心,不敢有违!” 上官若离扯了一下东溟子煜的袖子,道:“他们还小,说这些作甚?” 其实心里想:是该说说了,可不能像老十那样,从小心里存着怨念,没人注意他的思想疏导,酿成大祸。 景瑜道:“父皇、母后放心,若是儿子这个位置弟弟们喜欢,儿子就让给他们。这个世界大着呢,儿子到哪里都能为自己打下一片天。” 霸气! 只要有本事,到那里都是王者。 景曦和景阳道:“这天下是皇兄打下的,臣弟不会肖想!” 景曦道:“皇兄说的没错,世界大着呢。我跟外祖这次出去历练,知道南云和西戎往西,还有很多西域国家。北陵往北,也有常年生活在冰雪里的国家。若是哪一天儿子想当皇上了,也会像哥哥一样自己打下一片天,而不是去抢哥哥的东西!” 景阳道:“那我就带兵给你们抢地盘儿,我只喜欢调兵遣将的乐趣。” 上官若离笑道:“你看看,孩子们多懂事,你别被老十吓出毛病来了吧?” 东溟子煜宠溺的看了她一眼,道:“孤是把丑话说到前头,手足相残,是孤容忍的底线。” 凌瑶见事情说的差不多了,摇着东溟子煜的胳膊撒娇道:“父皇,弟弟们都乖着呢,咱家家风好,不会出现那样的事儿的!” 上官若离也柔声道:“快让他们起来吧,该用晚膳了。” 东溟子煜这才道:“都起来吧,南云也拿下了,梅花阁也都认识景曦这个少主了,接下来该好好的上学了,不念书不能知礼。” “是!”几个孩子齐声称是。 “咿呀!”摇篮里的凌玉也清脆的叫了一声,好像也应声似的。 大家听了,都笑了起来。 东溟子煜笑道:“莫非这小东西能听得懂我们说话?” “她能听懂什么?赶巧了而已。”上官若离哭笑不得,都这么多孩子了,怎么还这么幼稚? 景阳跑到摇篮前,“我最喜欢小妹妹了,当然有弟弟也行。” 景曦也跑过来,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摸了摸小妹妹的脸,又摸了摸她的光秃秃的脑袋,他笑嘻嘻地说道:“妹妹的头发好少哦。” 景阳握住凌玉的小手,惊奇妹妹的手怎么那么小,哪里都是小小的,软软的。 景曦凑过去亲了亲凌玉的小脸儿,哄道:“没头发哥哥也喜欢你。” 东溟子煜的眉宇之间也渗透出笑意来。 凌瑶笑道:“等妹妹长大了,也会长出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的。” “原来是这样。”景曦心中的顾虑被打消,心里高兴极了,他又继续和凌玉说道,“等你长大了,哥哥就带你去玩儿泥巴哟。” 他把自己最爱玩儿的游戏说出来,决心一定要带着妹妹一起玩儿。 东溟子煜咳了一声,他顿时觉得以后要多给景曦找点事做,免得他祸害妹妹。 景阳哥儿俩好的勾住景曦的脖子,洋洋自得:“以后也有人叫我哥哥啦。” 景瑜逗他道:“你们,全都要喊我哥哥。” 凌瑶立刻做出一副大姐大的样子,“你们,全都叫我姐姐!” 景曦、景阳心情很好,一点都不跟他们计较,笑的眉眼弯弯,脆生生的道:“是,大姐,大哥!” 这时候,有宫女来报,“晚膳备好了。” “走吧,去用膳。”东溟子煜站起来,拉着上官若离率先往外走。 凌瑶将肩膀上的雪球拿下来,放到摇篮边,“你在这儿保护着妹妹。” “喵呜!”雪球圆溜溜的大眼睛里充满怨念,人家也想去吃饭饭! 景瑜走过来,摸了摸它的小脑袋,手里出现一粒丹药,喂给了它。 “喵呜!”雪球欣喜若狂,啊呜一口吃了,乖乖留下陪着凌玉。 景瑜主银在就是好,可以经常有丹药吃。 “弟弟,以后就让雪球陪着妹妹,你再给给我找一只灵兽好不好?”凌瑶说着,和景瑜一起走在父母后面。 景瑜道:“灵兽是别的大陆的动物,不是自小养起来,很难控制。回头,朕告诉师傅,让他留意着,找只幼兽来。不过,有的灵兽很丑,会吓到人的。” 凌瑶道:“我要和雪球一样可爱的。” 景瑜笑道:“好。” 古云岚走在旁边,偷偷的看着景瑜,脸红红的,眼睛里小星星闪啊闪的。 景曦蹦蹦跳跳的跑到东溟子煜身边,仰起头来看着他,“父皇,母后生了妹妹,你高兴吗?” 东溟子煜淡淡地应了一声:“嗯。” 景曦看出东溟子煜的喜悦之色,狡黠的大眼睛咕噜噜一转,糯糯地问道:“你这么高兴,要不要给我们一点奖励?” 知子莫若父,东溟子煜知道这小子又想出什么幺蛾子了。 第1318章 凤大人如厕吗 景阳看了一眼自己的双胞胎哥哥,也猜到他想怎么样了。 东溟子煜淡淡的道:“孤高兴有了个小公主,高兴也该奖励你母后,跟你可没什么关系!” “父皇,你就让我们多陪妹妹玩儿两天嘛,我们刚回来,不想去尚书府念书!”景曦一双漆黑的眼眸望着东溟子煜,眨巴眨巴地,那眼神又无辜又可怜。 景阳有些好笑,景曦这一招儿对曾外祖和母后来说是百试不爽,不过父皇大多数时候会免疫。 于是,幽幽的道:“别我们,是你自己,我可想尽快去念书,我现在看兵书还有好多不明白的地方。” 景曦不满了:“哎哟,弟弟,我们两个不要分开嘛。” 东溟子煜伸出手轻轻戳了一下景曦的额头,薄薄的唇吐出两个字:“不行,明日就去尚书房。” 景曦嘟着嘴巴,委委屈屈地说着,“可是人家好想多陪陪妹妹吆……” 景阳用手抚了抚额头,他这个哥哥没有节操可言。 东溟子煜望着他那幽怨的小眼神儿,唇角抽搐了一下,“你晨昏定省和吃午饭的时候,都可以见到妹妹的。” 上官若离听着父子几人的对话,秋波流转,笑容浅浅。 这种日子真好。 不管景曦如何闹,翌日一早,还是乖乖的坐到了课堂里。 凤锦行知道两位王爷回来了,考校了二人的学问,发现以前学的,都忘的差不多了。 于是,决定给他们加课,要把忘了的和落下的,都恶补回来。 景阳对此倒是没什么意见,行兵打仗,三天三夜不合眼的时候多了,读书写字根本就不算事儿。 景曦这个被肖飞放养的小子,可就不乐意了。不过他也不会逃学,但在课堂上走神,休息的时候调皮捣蛋那是一定的。 这天景曦上课的时候,把一个毛毛虫放到了王明重的衣领里,让王明重尖叫着蹦来蹦去,扰乱了课堂秩序。 凤锦行这个一向温润和善的人也生气了,罚他蹲着马步写完一百张大字才能下学。 景阳这个弟弟不忍心让哥哥自己挨罚,也陪着他。 王明轩知道弟弟闯了祸,也不敢让王明重回家,让他也陪着景曦挨罚。 三个小萝卜头哆嗦着腿写完一百张大字,已经到了亥时。 蹲了两个时辰马步,景曦感觉腿都不是自己的了,跌坐在地上,捶着腿哀号:“我的腿,我的手啊!” 景阳写完一会儿了,坐在椅子上吃点心,站起来往景曦的大字上一看,中肯的给了评价,“太乱了,狗爬似的,恐怕过不了关。” 王明重也写完了,看着自己的大字,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我的比二王爷的好不到那里去。” 蹲着马步写字,到最后真的很痛苦,根本无法写好呀。 景阳老神在在的拿着自己写的大字往二人眼前一晃,看到上面工整有力的字迹,二人没话说了,有点蔫头耷脑。 景曦无比哀怨的道:“弟弟,你怎么可以写的这么好?这样一比较,我和明重要重写的!” 景阳道:“先拿去给凤大人看看吧,都亥时了,他不会罚我们整夜写字的。” 太过分了,父皇和母后会心疼的,凤叔叔是个老狐狸,这个度会掌握好的。 三人恢复了一会儿,小腿儿能走路了,就朝凤锦行的住处走去。 凤锦行在尚书房有临时住处,供他平时休息,和天气不好时住在这里。 他们到的时候,凤锦行刚沐浴完,赤足走在地上,身上只着一件丝绸的中衣,长发自然的披在身后,还带着一丝丝湿气…… 美人出浴,对于男人也适合。 几个孩子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凤锦行,在心中为凤锦行的风姿喝彩。 风流俊逸,有名士之称的凤锦行,果然不是浪得虚名。 景曦捏着下巴,大眼睛骨碌碌的转着,心里在想:这么谪仙一样的人物如厕是不是也和常人不一样?得想办法偷看一下凤大人如厕的样子,嘿嘿! 凤锦行看完几人的大字,就看到景曦那诡异的笑容,心知这小子再打坏主意。 用手里的大字“啪”的一下打在景曦的头上,“想什么呢?笑得这么猥琐。” “哎哟!”景曦叫疼,捂着脑袋,委屈地叫道:“凤大人……” “别动什么歪心思,不然不是一百张大字这么简单。”凤锦行意味深长地看着景曦。 景曦心虚的眨巴眨巴眼睛,总感觉自己那点小心思,被凤锦行给看穿了。 不过,越是这个时候越要表现的坦然自信一点,绝不能让人看出自己在心虚,景曦大大方方地直视凤锦行, 镇定自若地道:“我没动歪心思。” 他的心思很正,一点都不歪,大家都是男人,可不算歪心思。 景阳微微敛眸,他最了解景曦,他如此一本正经,那就是心虚的表现。 他必须为哥哥解围,忙打了哈欠,道:“凤大人,我困了。若是还不睡觉,明日上课要打盹儿的。” 这小哥儿俩的段数很高,一般人绝不会发现异常,可凤锦行是谁? 用东溟子煜那句话,凤锦行就是披着君子外皮的狐狸,两个小屁孩儿想要糊弄凤锦行,还差了那么一大截。 凤锦行拍了拍景曦的小肩膀,欣慰道:“很好,你长本事了。” 语气一如既往的温和,可景曦就是听出了冷飕飕的意味。 景曦面色不变,可小心肝还是漏跳了一拍,嘻嘻笑道:“凤大人过奖了。” 肥嘟嘟的王明重也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他是真困了。 凤锦行摆摆手,“行了,你们回去休息吧。” 三人都松了一口气,转身出了凤锦行的房间。 但是,没走多久,景曦就拉住了两人,轻声道:“咱们回去看看凤大人如厕是什么样的。” 景阳脸色一黑,“你变态了吧?如厕有什么好看的?” 景曦嘻嘻笑道:“你们不好奇凤大人这样一个谪仙一样的人是如何如厕的吗?” 王明重眼睛一亮,道:“凤大人这样的人也要如厕的吗?” 第1319章 看你是如何如厕的 王明重从来没有把凤锦行这般温润如玉、举世无双的人与拉屎放屁这样不雅的事联系在一起,觉得凤锦行像仙人一般,不会做这样不雅的事。 景曦嗤笑道:“凤大人吃饭喝水,难不成他光进不出?” 王明重觉得有道理,点了点头,“有道理。” 景曦贼贼一笑,“要不要去看看?大多数人睡觉前都要如厕一次的。” 王明重觉得景曦说的很有道理,点点头,“好。” 景阳生无可恋的翻了个白眼儿,“你们小心再挨罚!” 景曦道:“我们不会让人发现的,老规矩,你负责给我们放哨!” 此时,景阳觉得自己有这么个双胞胎哥哥,简直是上天给他的惩罚,认命的跟在景曦和王明重身后。 三人重新回到凤锦行的卧室前,从大开的窗子里看到凤锦行进了里间的净房。 景曦给了景阳和王明重一个“我说了吧”的眼神。 然后率先推开门,蹑手蹑脚的走了进去。 王明重跟在后面,小胖身子恨不得缩成一个球。 景阳目光警惕的四处扫了扫,暗处有暗卫,但不会跳出来打扰几个小孩子的“雅兴”。 景曦悄悄的推开净房的门,还没等进去,肩膀就被人给捏住了。 “二王爷,好兴致!”凤锦行脸上的笑容依然温和,但看起来就是那么可怕。 刚才看景曦眼珠子咕噜乱转,凤锦行就知道这小子要淘气,就隐在窗边看着,谁知看到他们鬼鬼祟祟的回来。 以为他们会放迷烟之类的,就躲进净房,没想到他们还跟入净房来了。 景曦眸光一转,立刻拉着凤锦行的衣摆撒娇,“凤叔叔,你太坏了,故意吓我。” 凤锦行拍开景曦的手,抬步回了卧房,问道:“说吧,你们想干什么?我的人已经听到你们谈话了,不要撒谎。” 景曦不停地告诉自己要冷静,一定要冷静,凤锦行肯定是诈他的! 嘻嘻一笑,道:“我们回来,是想问问明日是休沐日,可否休息一天的。” “是吗?”凤锦行看向王明重。 王明重是个肥嘟嘟的耿直小子,悄悄地后退一步。 现在跑,还来得及吗? 王丰和白青青都在元城,只有他和哥哥王明轩来了京城,他若是犯了错误,可没人救他。 “明重,是这样的吗?我知道你是个不会撒谎的好孩子。”凤锦行淡笑如风,温和亲切。 王明重一听天仙一样的凤锦行夸他是好孩子,立刻两眼冒出小星星,老老实实的回答道:“我们觉得您是那天上的神仙,拉屎撒尿放屁这样不雅的事,跟您不沾边。所以,偷偷回来看你是如何如厕的。” “臭小子……”景曦快哭了,想阻止已经来不急了。 景阳扶额,这下完了。 堂堂王爷,去偷看老师如厕,这种事是大男子汉大丈夫该做的吗?要是传出去,那不得丢死人。 “说吧,你们想要什么惩罚?”凤锦行无视他们的苦脸,给他们挖坑。 臭小子们,敢算计到他头上,不给点教训学不乖。 景曦真得快哭了,“又要惩罚?可以不罚吗?” 凤锦行温和而笑,“可以,不过……明日早朝,下官会将你们的所作所为上奏皇上,让御史言官也评评理。” 景曦含泪摇头,“不要,我们愿意领罚!” 他敢说不愿意吗? 不然就丢人丢大发了! 丢人他其实不怎么害怕,他害怕的是东溟子煜知道后,会打他的小屁股! 景阳和王明重也齐声道:“我们认罚。” 凤锦行一脸欣慰,温和如风的道:“你们果然是敢作敢当的好孩子,那就把我的恭桶倒了吧。” “不要呀!”三人哀号呐喊。 可凤锦行完全当作听不到,语重心常的道:“下官也是人,普通人会做的事,下官都会做。将恭桶洗刷干净了再搬回来,这样你们就知道我是不是如正常人那般如厕了。” “不用洗马桶,我们也能知道的。”景曦可怜巴巴的看着凤锦行,无声恳求凤锦行能不能换个惩罚方式。 凤锦行可不想让两位王爷,一个将军家的小公子给洗马桶,貌似不经意的道:“换个惩罚方式也可以,但怕你们不同意。” 景阳忙道:“说说看。” 只要能保住颜面,怎么样都可以。 凤锦行淡淡的道:“明日散学,依然是蹲着马步写一百个大字,必须一笔一划,再像今日这般潦草,是过不了关的。” 这下景曦要哭了,蹲一个时辰的马步,还不如倒恭桶,洗恭桶呢! 当下,道:“不,我们还是选……唔!” 景阳将他的嘴捂住,对凤锦行道:“我们蹲马步写大字。” 王明重皱着小眉头,其实他觉得还是倒恭桶、洗恭桶比较好,但景曦和景阳都是王爷,这事儿还是他们说了算,他就听着就是了。 景阳拉着景曦和王明重回了皇子所,让人拿来药酒按摩酸痛的腿,不然明天那一个时辰怕是坚持不下来。 如果说凤锦行惩罚三个捣蛋鬼,是一件很坑的事,那么把这件事透露给东溟子煜知晓,那就是直接坑死景曦和景阳了。 东溟子煜收到这个消息后,脸色就没好过,整个松鹤宫中除了上官若离外,就没有人敢靠近他。 太上皇真是太可怕了,那一身寒气能把人冻死。 上官若离则是乐不可支,说真的,对于偶像,小孩子们都有那种想法。 想当初,她三岁多,刚进特工训练基地的时候,对“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教官可崇拜了,看到教官吃东西都觉得不可思议。 轻咳一声,劝道:“别气了,景曦他们做错了事,就该罚。凤锦行作为太傅,有责任教导他们。而且,景曦他们肯定知道自己错了,不然不会乖乖听话。” 自己的儿子自己清楚,上官若离知道景曦景阳不是那么轻易听话的人。 东溟子煜冷哼道:“景曦做错了事也是孤的儿子,景瑜的弟弟,怎么可能给人倒马桶?就算要倒马桶,那也是给孤这个老子倒好不好?凤锦行真是胆大包天,混蛋!” 上官若离:“……” 这是重点吗? 第1320章 双胞胎兄弟挨打 上官若离看东溟子煜这架势,明显是想迁怒凤锦行。 忙道:“凤锦行是有分寸的,只是吓唬了一下他们。最后,还不是改成写大字了吗?” 蹲着马步写大字这点必须忽略,不然东溟子煜一心疼,傲娇脾气又要犯了。 上官若离努力平息东溟子煜的怒火,给他顺毛。 好不容易让他把怒气从凤锦行身上转移开,东溟子煜又想起了景曦,“这两个臭小子,就没学点好,竟然去看凤锦行如厕,简直丢人现眼,不好好教训他们一顿,他们不长记性!” 上官若离闻言,吓了一大跳,这是要惩罚两个儿子的节奏。 忙趁着东溟子煜不注意,让人去皇子所送信,告诉景曦和景阳找借口先别来松鹤宫晨昏定省,等东溟子煜消了气再说。 不过,翌日,东溟子煜就去皇子所“考校”景曦和景阳的功课。 小太监跑来松鹤宫搬救兵,上官若离用着轻功急匆匆的赶到皇子所时,二人都被打了屁股。 “母后!”景曦扑过来,一把抱住上官若离的腿,大眼睛里都是幽怨,睫毛上还挂这泪滴,一副求抱抱、求安慰的神情。 景阳则规规矩矩给上官若离行礼:“儿臣见过母后。” 上官若离见两个孩子除了脸色有些羞愧,并没有什么不妥,这才放了心,看了一边坐着的东溟子煜一眼。 东溟子煜黑着脸冷哼一声,不说话。 上官若离暗暗叹了一口气,拍着景曦的小肩膀,柔声道:“怎么样了?打哪里了?让母后看看?” 景曦立刻用小手捂住屁股,小脸儿微微泛红,扭捏的道:“还是不看了吧。” 上官若离看向景阳,景阳怕被老娘脱裤子看屁股,忙后退两步,红着脸道:“没事的。” 上官若离知道两个孩子这是害羞了,就道:“好好,我不看,请太医来给你们看看。” 东溟子煜冷哼一声,道:“请什么太医,不够丢人的,自己上点药算了。” 说着,拿出一瓶药膏放到桌子上。 上官若离唇角抽搐,这还是有备而来啊。 东溟子煜拉起上官若离的手,“走吧,他们没事。” 上官若离面露为难之色,“可是,我不亲眼看看他们的伤,我不放心呀。” “看什么看,孤用手打的,有分寸。”说着,拉着她出了房间。 不过,上官若离总是不放心,拉着东溟子煜又返了回来,在窗子里偷看。 屋内,两小只褪下裤子趴在软塌上,两个小太监给他们上药。 小屁股蛋子上都是红手印儿,虽然红肿起来,但连皮外伤都算不上。 东溟子煜拉着上官若离出了皇子所,沉声道:“对孤就这么不放心,怕孤把那两个臭小子打坏吗?” 上官若离忙挽住他的胳膊,柔声道:“怎么会呢?我是心疼你,手打疼了没有?” 说着,拿起他的一只手,吹了吹。 东溟子煜绷不住,笑了出来,“你呀,景曦那个性子,骨子里随了你。” 上官若离可不背这个锅,“哪有,是随了肖老头儿。” 东溟子煜一想,“还真是!不过,小子调皮是天性。不能让他们总在外面跑了,这个年纪该做点这个年纪应该做的事,得好好念书,板板性子。” 他们家已经出了景瑜这个少年天才皇帝了,可不觉得个个都不用管教就能成才。 当然,景瑜也不是自学成才的,是被慧明大师悉心教导出来的,付出了超人的努力。 上官若离觉得他说的有道理,点头,“都听你的。” 东溟子煜见她这般柔顺乖巧,心中熨贴,想着晚上好好疼爱她一番。 等回到松鹤宫,就见暗二等在那里。 现在暗二虽然是上官若离的侍卫统领,但上官若离一直没出宫,就派他去忙别的去了。 暗二回禀了正事,然后站在那里欲言又止。 上官若离微微扬眉,问道:“还有事?” 暗二面色有些微红,尴尬的轻咳一声,道:“就是孙若雪的事。” 上官若离似笑非笑的道:“孙若雪怎么了?” 暗二脸红成了猪肝色,道:“她总躲着属下,属下都许她正妻之位了,她还是不想嫁给属下,可属下似乎……对她有了情分,非她不娶了。” 上官若离不得不服,这孙若雪还真有本事,自己都想跟她学两手了。 “你是想让我或者皇上赐婚?” 暗二微微摇头,“我不想勉强她,想让她心甘情愿的嫁给属下,请太后娘娘不累赐教,属下感激不尽。” 上官若离:“……” 孙若雪都快成妖精了,还用她给出谋划策? 暗二这是把他当成恋爱专家了? 也是,当初让他收服孙若雪的时候,上官若离给出了不少主意。 想了想,道:“我这里有一贴猛药,行就行,不行就一拍两散吧。” 暗二眼睛一亮,“请主子赐教!” 上官若离勾了勾手指,让暗二往前走了两步,如此这般说了一通。 暗二谢了恩走了,东溟子煜酸溜溜的道:“你什么时候有这些心计了?” 上官若离呵呵笑道:“这叫啥心计?这叫心理学。” 东溟子煜眸光一转,道:“你把这些交给凌瑶一些,她都十三岁了,天天傻乎乎的就知道医术,别被人骗了去。” 上官若离不想跟他一个古人掰扯虚岁周岁的问题,不过在这个大环境里,女孩十三岁该相看人家了,一些后宅知识也该普及一下了。 想了一下,道:“咱们家比较干净,穿过来在上官府也没待几个月就嫁给你了,实战经验不足。我经常约郑舒悦进宫,一起给她上上课。” 虽然上官宇没有纳妾,但定国公府和上官府的其他男人可都有妾室,郑舒悦又经常进宫看德妃,知道的腌臜事可不少。 虽然凌瑶是大公主,将来驸马不能纳妾,但架不住女人往男人身上扑啊。再说,将来驸马的家里可不一定简单。 唉,女儿大了,真操心。 东溟子煜道:“好,多知道些,对她有好处。这都要仲秋了,转眼就过年了,过了年凌瑶就十四岁了,该议亲了,已经有朝臣跟孤试探了。” 第1321章 女儿长大了 上官若离一听有人惦记她家的花了,立刻炸毛儿,“我可不想女儿这么早嫁人!” 东溟子煜苦笑,“你以为孤想吗?你要知道女大不中留啊!” 上官若离也听清秋说了,凌瑶可总是有意的去接近凤锦行。 凤锦行做朋友、做合作伙伴、做臣子,都是极好的。 唯独,做女婿,没门儿! 于是,嘟嘴,道:“咱们不是计划,过了年就回元城吗?到时候,带凌瑶回去。” 情窦初开时的感情,是很美好,但终究性子、三观都没定性,时间一长,遇到更好的,就慢慢忘了。 东溟子煜淡淡道:“以孤对凌瑶的了解,她不一定跟着我们走。” 上官若离想了想道:“那就说咱们要去马来岛,让她带着一些大夫,去那里给岛上的居民治病,并普及基本的医术。那里那么落后,将来也是她几个弟弟的地盘,她一定会同意的。” 东溟子煜一笑,道:“还是你狡猾。” 上官若离翻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儿,道:“这叫聪明,叫智慧!” 东溟子煜哈哈大笑,握着上官若离的手亲了亲,“是孤错了,是聪慧!” 上官若离叹息,“做父母真不容易啊,还得跟孩子们斗智斗勇。” 东溟子煜深有同感,道:“我们不生了,就这几个吧,够我们受的了。” 上官若离白了他一眼,“儿子都要娶媳妇了,我还生?要不要脸了?” 东溟子煜可不这么认为,“这有什么丢人的?别说叔叔比侄子小,就是叔祖比侄孙小的情况都有的是。” 好吧,上官若离瞬间蔫儿了,这里成婚早,而且可以纳妾。 老头儿纳了小姑娘,生出来的孩子叔叔辈儿、爷爷辈儿也不稀奇。 有门口伺候的宫女进来禀报道:“太上皇,太后娘娘,大公主身边的清秋求见。” 上官若离与东溟子煜对视了一眼,道:“让她进来。” 清秋面带喜色的进来,见到东溟子煜也在,神情微微一僵,然后跪地行礼。 上官若离微微抬手道:“免礼平身吧。可是大公主那边有什么事?” 清秋红着脸看了东溟子煜一眼,欲言又止。 东溟子煜以为是凌瑶有什么事要瞒着自己这个老爹,心里很不舒服,冷声道:“说!” 他一拿起架势,身上的肃杀之气一出,一般人可都承受不了。 清秋也顾不得其他了,忙道:“启禀太上皇、太后娘娘,大喜,大公主天癸至。” 天葵就是葵水,就是大姨妈。 女孩的初潮年龄一般是在十一岁到十四岁之间,凌瑶的情况算是正常。 葵水来了,就证明可以孕育子嗣了,在古代是一桩喜事,所以清秋特地来报。 东溟子煜一听,尴尬的轻咳一声,女儿这般隐私的事儿,确实不该当着他这父亲说。 上官若离笑道:“的确是喜事,她身子可好?痛不痛?” 清秋道:“小腹有些胀痛,腰酸,有些困倦。” 上官若离站起来,对东溟子煜道:“我去小库房挑些补品,去看看凌瑶。” 东溟子煜尴尬的摆摆手,“去吧。” 然后对清秋道:“你们好好伺候着。” 清秋忙磕头,“是!” 上官若离让紫烟去库房取了一些补品,就与清秋一起,去了凌瑶所住的豆蔻宫。 凌瑶没事儿人似的在自己的药方里配药,除了脸色有些白,倒是没什么不妥。 豆蔻年华,是女子最美好的年纪。 少女的个子已经抽条,五官精美的难描难画,明眸善睐间风华绝代。 凌瑶与景瑜的相貌已经有了明显的不同,虽然大体上还是相似,但都有了第二性征,景瑜更阳刚,而凌瑶则更柔和。 但龙凤胎随东溟子煜的地方多,凌瑶的眉宇间带着一般女子没有的英气。 上官若离让清秋去给她炖补品,然后道:“身子不舒服,怎么不躺一会儿?” 凌瑶脸色微微羞赧,笑道:“没什么的,只是稍微有些不适。” 上官若离知道凌瑶作为医者,知道一些注意事项,但还是嘱咐道:“那也得注意,这几天不能累到,也不能碰凉水,吃冰饮……” 凌瑶失笑,挽着上官若离的胳膊回寝殿,“母后,你何时如此婆婆妈妈了?” 上官若离佯怒道:“怎么?你嫌弃我啰嗦了?” 凌瑶忙笑道:“没有没有,我这心里啊,又温暖又幸福,有娘亲疼真好。” “哼!算你有良心。”上官若离故意板着脸,但脸上的笑意却再也藏不住。 凌瑶道:“我是父皇、母后的小棉袄呢。” 母女二人回了凌瑶的寝殿,坐到软塌上。 有宫女进来,将茶点、水果放在茶桌上。 上官若离拿一个桔子剥着皮,道:“来了葵水,你以后就是大姑娘了,什么事都得注意。我隔几天就请德太妃、锦阳郡主去松鹤宫坐坐,到时候你也去,让她们给你讲讲后宅相处之道。” 凌瑶脸色微微泛起红晕,“不用吧,我是大公主,将来驸马是不能纳妾的。” 上官若离捏了一瓣桔子,有些粗鲁的塞进凌瑶的嘴里,道:“你看你傻了吧?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不能纳妾,并不代表没有事,有些事早知道比较好。” 不能纳妾,还有通房丫鬟,那花心的,还有外室。 她也不想让女儿知道那些肮脏丑陋的一面,但心里太干净了,怕是到时候会备受打击。 谁知,凌瑶满不在乎的道:“不就是通房、外室、去外面嫖吗,反正我是大公主,若是有了这事,就直接休夫,再改嫁就是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师傅说了,男人有好的,但大多数是大猪蹄子,若是遇到了,就当被狗咬了,也不必折磨自己。” 上官若离:“……” 她是该感谢白青青呢,还是感谢白青青呢? 凌瑶突然想起一事,“说到通房丫鬟,我倒想起一事,母后会给景瑜安排通房丫鬟吗?” “啊?”上官若离仿佛自己听错了,“给景瑜安排通房?他还太小呢,男孩儿比女孩儿发育的晚。” 这个凌瑶也懂,“母后,您和师傅一样,都坚持一生一世一双人,会反对弟弟们纳妾吗?景瑜可是皇上呢!” 第1322章 我路过 上官若离自己是现代的三观,其实是反对几个儿子纳妾的。 姨娘小妾什么的,就是家庭祸害的根源。 但是,她也不会把自己的观点和生活方式强加到自己的孩子们身上,毕竟她与他们之间的代沟可是有一千年呢。 叹息一声,实话实说道:“从本心来讲,我是不希望你的弟弟们收通房、纳妾什么的,弄得后院鸡飞狗跳、乌烟瘴气的,没准儿还祸祸子嗣。但是,我会尊重他们自己的选择,毕竟日子是他们自己过。” 凌瑶点头,“是这样。” 上官若离抓过凌瑶的手,拍了拍,“幸好你是大公主,驸马不能纳妾,嫁了人也会轻松很多。” 凌瑶安慰上官若离道:“母妃不用对我太担忧,我会保护好自己,我不会把自己的幸福全部依附到一个男人身上。没有男人,我也可以活的很精彩。” 上官若离扶额,现在的孩子真……早熟啊! “不过,你将来也得有婆婆、小姑、小叔之类的,免不了打交道,这些我都没经验,让她们给你科普一下,省的到时候吃亏。” 凌瑶一副真拿你没办法的表情,显然不赞同,但为了安慰上官若离,还是道:“好吧,听母后安排。” 上官若离心中叹息,这就是代沟了,不过自己的儿子、女儿中二病不那么严重,至少还是很考虑父女的感受的。 母女二人说了一会儿话,上官若离挂着凌玉,就道:“我回去了,你注意身子,晚上就在豆蔻宫里吃吧,别来回跑了。” 凌瑶扶额道:“母后,我可没那么娇弱,来个葵水而已,不碍事的,晚上我还是陪你们去用晚膳,我自己吃不下。” “好!”上官若离亲了亲女儿的额头。 于是,郑舒悦隔三差五的进宫,叫上德太妃,给凌瑶上“后宅课”。 毕竟二人也只能起到提点的作用,不能跟在凌瑶身边时时提醒、出谋划策。 德妃推荐了身边的一个老嬷嬷,在宫里待了一辈子,对后宫女人之间的那些手段,可谓是见多识广。 在高门大院,女子身边有个这样的嬷嬷非常重要,上官若离自然不会推辞,将老嬷嬷留在凌瑶身边。 老嬷嬷特别精明,也很有分寸。很快就得到凌瑶的信任和好感,她自从几岁进宫,就没出过宫,凌瑶可怜她,出门去回春医馆和医术培训班也带着她出去透气。 …… 孙若雪这些日子心里七上八下的,一开始,觉得只要暗二不骚扰她就好。 可是,暗二安排好她的住处,送来几个女子让她训练,然后就没来找她了。 直到有一天,有人告诉她暗二成了太后的侍卫统领,还买了一个大院子,准备找个好女子成婚。 毕竟暗二军功不小,得到的赏赐这辈子都花不完,应该有很多女子愿意嫁给他。 听到这话,孙若雪沉默了很久。 她还记得暗二更她说,会娶她为妻,可现在是怎么回事呢? 是啊,暗二应该找个好女子成婚生子,她不是好女子,配不上他,还是就这样自己过吧。 孙若雪觉得自己想通了,但这天之后,她每晚都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从此再也没见过暗二,不知道是刻意避着她,还是他真的放弃她了,总之,他们没有再见过面。 孙若雪放松之余,心中的失落却越来越严重。 这天之后,孙若雪脸上真诚的笑容消失了,一种淡淡的孤寂感,如影随形的缠绕着她。 中秋节过后,孙若雪的这种情绪,已经再也承受不住,她去向上官若离告辞了,说北方不适合她,她想回江南老家。 上官若离也不会勉强她,但也没马上同意,道:“你再好好考虑几日,若是真想离开,我也不会强留你,还会给你一笔银子,让你宽松的过完下半辈子。” 孙若雪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孙若雪一出宫,暗二就来了。 迫不及待的问上官若离:“主子,这个办法有用吗?” 上官若离道:“这不过是憋一憋孙若雪,只有这样,她才能明白自己的真心。下面,该你出手了。” 暗二忙出宫,让人给孙若雪送去了将一个盒子。并告诉孙若雪,知道她要离开,这是送给她的纪念礼物。 孙若雪呆呆的看着那个盒子,颤抖着手指打开上面的锁扣,将盒子打开。 里面是一套精致的红宝石头面,光彩夺目。 两串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落在那红宝石头面上。 暗二说过她戴红宝石的头面很好看,成亲的时候,定会定制一套红宝石头面给她做聘礼,让她做最美的新娘。 暗二在暗中观察着,见到孙若雪落泪,恨不得冲出去将她拥在怀里好好疼惜一番,可现在还不是时候。 看样子,孙若雪果然还是舍不得,他只需再加把劲,美人就到怀里来了。 果然,孙若雪没有再提离开的事,而是一有机会,就偷偷接近暗二新买的宅子,见时不时还有媒婆上门,又是恼怒,又是伤心,又是自卑。 直到有一天,她偷看到一个媒婆将一个妙龄女子带去那宅子。 “混蛋!”孙若雪哭了出来,狠狠的捶了院墙一下。 然后,回头就跑,准备收拾东西,马上离开这里。 可是,却撞进一个人的怀里。 抬头,她看见了暗二。 还是那冰山一样的脸,写着生人勿近。 只是,孙若雪能读懂那双眸子里的含义,火热,灼人,占有,让她想要逃走。 所以,孙若雪抬腿就要跑。 暗二拦住了孙若雪的去路,对她说道:“媒婆天天带人过来,可她们一见我就吓的哆嗦。” 孙若雪咬着嘴唇,将眼泪憋回去,假装无事的道:“你本来就长的吓人。” 说完,饶过他,就跑。 暗二的武功又不弱,还能让她逃了,不过一个错步,便将她的出路全堵死了,“你为何还要过来?” “我,我只是路过!”孙若雪心里忐忑的不行,她才不会说实话。 暗二又一个错步,把孙若雪堵在了墙角,“我这宅子这么偏,你是怎么路过的?” 第1323章 还没开情窍 孙若雪被暗二堵得哑口无言,恼羞成怒道:“我站的地方又不是你的宅子,要你管……唔……” 暗二紧紧的抱住她,狠狠的吻住她。 孙若雪拼命的捶打着暗二的后背,可他根本就不怕疼,依然死死的将她抵在墙上,拼命的吻着她。 似要把这几个月来的思念,将她淹没。 许久,孙若雪软软的趴在了暗二怀里,娇喘着说不出话来。 暗二那张冷脸上居然有了笑容,在她耳边说着:“雪儿,跟我回家。” 孙若雪又哭了,她多想跟他一起,成为他的妻子,为他生儿育女,可是…… 暗二轻轻抚着孙若雪的后背,放柔了声音道:“有些事情我知道那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是我护不住你,害你吃了那么多苦。我想补偿你,给我这个机会好不好?” 孙若雪哭倒在暗二怀里,鼻涕眼泪一块流,很丑,但是很真。 这天下午,暗二牵着孙若雪的手去了皇宫,跟上官若离请旨赐婚,说要娶孙若雪为妻。 上官若离自然乐见其成,下了赐婚懿旨,还送了很多礼物做为孙若雪的添妆。 孙若雪别别扭扭的跟暗二走了,上官若离也算松了一口气,这二人也算是个完美大结局了。 暗二和孙若雪的婚事办完,也到了景瑜和凌瑶的十二周岁生日。 皇上和大公主的生辰,又是建朝一周年的日子,普天同庆,举国欢腾。 经过一周年的休养生息,大溟已经渐渐的恢复了生机,百姓是真的臣服景瑜。因为,皇上让他们过上安稳的生活。 今天宫中大宴群臣和外国来使,宫中张灯结彩、歌舞升平,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 上官若离忙的焦头烂额,倒不是她操心宴会,而是许多贵妇都带着十岁到十五岁的少男少女来拜见。 虽然没明说,但这意思只要不是傻的都知道,是冲着景瑜的宫妃和凌瑶的驸马来的。 上官若离很恼火,自己的儿女才进青春期呢,就被这么多人惦记上了,这种感觉真的是太酸爽了。 惦记着凌玉,宴会进行的差不多,上官若离就退了席,回松鹤宫。 走到假山花园附近,听到一群孩子们笑闹的声音。 上官若离露出大大的笑容,定是景曦、景阳几个带着小伙伴在这里捉迷藏了。 找了个他们看不见的石凳坐下,看着周围的垂柳,心里感叹。 当年她穿过来第一次进宫,这里还是一片湖水,就在岸边的垂柳树上,第一次见到了十殿下。 那时候他那么小,粉雕玉琢、冰雪聪明,管她叫神仙姐姐,还口口声声的要娶她。 一切仿佛还在昨日,却已经物是人非。 上官若离正在心中尴尬世事无常,就听一个银铃般的声音响起:“二殿下!二王爷!” 一个越七、八岁粉裳女孩子朝着景曦跑去,她身上穿着粉色的蚕丝纱裙,层层叠叠,跑起来裙摆随风飞扬,像只灵动的蝴蝶。 她跑得太着急,长发飞扬,裙摆飘飘,粉雕玉琢的小脸看起来红扑扑的,洋溢着青春的气息。 上官若离认识这女孩子,是兵部尚书家的孙女,叫孟晚舟。 景曦一看到她,两条好看的眉毛就拧起来,有些头皮发麻。他下意识地想要躲,只是他还和小朋友们玩儿,不好走开。 “二殿下……”孟晚舟看到景曦一副根本就没看到她,要往别处去的样子,她又加快了脚步拦在他的面前。 她的双手撑在膝盖上,不停地喘着气,脆生生的抱怨,“你怎么老躲着我啊?” 景曦高傲地瞥了她一眼,“谁躲着你了?” 你算哪根葱,本王还把你当回事,躲你? “你有事吗,没事我去玩了?”景曦倨傲地仰着下巴看向前方,并不看她。 孟晚舟盯着他侧脸的轮廓,明媚而美好。 她一瞬不瞬地看着他,露出大大的笑容,“我可以跟你们一起玩儿吗?” “不行!”景曦回答的很干净利索。 上官若离听了,啧啧道:“我这淘气儿子,还真不知道怜香惜玉,这样可娶不到媳妇。” 紫烟掩唇笑道:“主子,您多虑了,王爷们怎么可能娶不到媳妇?” 上官若离想想也是,几个孩子出身尊贵,相貌出众,也有才能,不愁娶不上媳妇。 果然,孟晚舟并没有因景曦的拒绝而放弃,蹦蹦跳跳、叽叽喳喳的跟在景曦的后面,到假山后的池塘边玩泥巴。 景曦和几个淘气的小伙伴最爱在这儿玩,假山中还有他们玩泥巴的一套工具。 现在,王明重已经从假山后搬出他们的工具。 景曦挽了袖子就开玩儿,看到孟晚舟跟了过来,冲着她挥了挥手:“这儿脏兮兮的,你还是呆一边儿去吧。” 小姑娘家,穿的这么漂亮,弄的一身是泥,真是不像样子。 王明重也道:“这是男孩儿玩儿的,女孩子都躲开!” 在他的印象中,女孩子就是爱美的、麻烦的女孩子。 像自家妹妹一样,摔一跤,或者将新衣服弄脏了,就会哭哭啼啼嚎个没完。 一看孟晚舟今日穿着这身衣服看着就价值不菲,若是弄脏了指不定要哭成什么样,给他们惹来麻烦就不好了。 谁知,孟晚舟双手负于背后,歪着头看着景曦:“你们能玩,我也能,我不怕脏。” 说完,大大方方地蹲在他们旁边,撸起袖子,开始动手。 刚开始景曦还是挺排斥孟晚舟,后来见她不像一般女孩儿那样矫揉造作,也没多说什么。 紫烟抻着脖子看了一会儿,问上官若离道:“主子,要不要阻止他们呀,男女三岁不同席,这样景曦王爷会不会被言官参呀?” “噗!”上官若离笑出来,“那个言官闲的没事参几个七八岁的孩子一起玩儿泥巴,本宫就让他回家玩儿泥巴去!” 放着国家大事不管,贪官污吏不参,管小孩子们玩儿泥巴的事,这不是找死吗? 见紫烟还是有些担忧,上官若离道:“男女七岁不同席,席是床的意思。他们还小,还没开情窍,不必顾忌那么多。” 可是,接下来的事情,就比较打脸了。 第1324章 被花蝴蝶缠上 一大群孩子玩了大半个时辰,每个人的身上、脸上都是脏兮兮的,不过他们都很高兴,一个个的笑容都跟朵花儿似的。 景阳寻过来,手里还拎了一大篮子水果。 他看着景曦脏兮兮的样子,蹙着小眉头道:“哥哥,你现在都八岁了,怎么还玩这个?” 景曦哼哼了一声:“我就是喜欢嘛!” 景阳顿时就觉得,幼稚就是幼稚,估计再过十年还是这么幼稚。 他怜悯地看了一眼旁边的王明重等几个孩子,心里默默地想着,他们都会被景曦糟蹋得更幼稚的。 景曦看到篮子里的水果,眼睛一亮,“正好口渴了,洗手吃水果咯!” 说着,去池塘边洗了手。 刚洗完手,却被孟晚舟叫住了,“二殿下!” 景曦有些不耐烦地挑了挑眉:“什么事?” 他好口渴,他要吃一串葡萄,慢了可就被人抢了。 孟晚舟迟疑了一下,白皙的皮肤上有红晕染开:“我有东西送给你。” 她飞快往景曦的手上塞了个东西,转身就跑。 她跑远了,景曦才看清楚这是个荷包,上面绣着竹子,不过针线并不好,歪歪扭扭的,估计是她自己的杰作。 景曦第一次收到这种东西也有些懵,他下意识地想要扔掉,但觉得料子不错,扔了就可惜了。 就随手塞给了身边的太监,“给你玩吧。” 小太监有十二岁了,懂事了,一看是荷包,唇角抽了抽,“二殿下,这是女孩子送给您的,您给奴才,岂不是糟蹋了人家的心意?” 景曦心里咯噔一下,想起了北陵忆云要给东溟子煜荷包的事。 但看到小伙伴们再抢水果,立刻就把这事儿抛之脑后了,跑去拿了一串葡萄开始吃了起来。 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上官若离扶额叹息,“真是不能小瞧现在的小孩子呀!” 看样子,儿子们的两性教育也得提上日程了。 当然,上官若离不会给他们安排通房之类的,但必要的教育还是有的,这么小的孩子,可不能早恋。 上官若离现在觉得当父母好累,小的时候身体累,大了心累。 回到松鹤宫,打算等东溟子煜回来,就跟他商量这事。 凌玉已经醒了,吃饱喝足,正咿咿呀呀的啃着自己的胖脚丫玩儿。 上官若离现在有大把的时间,所以白天自己哺乳凌玉,但还是备着奶娘,晚上和她不在的时候喂养凌玉。 上官若离将软软香香的小家伙抱在怀里,亲了亲她的小脸:“小玉儿,以后可别随意给其他男孩子送荷包、帕子,免得别人糟蹋你的心意。” 凌玉可听不懂上官若离说的话,她抓着亲娘的项链,胖乎乎的手指揪着上面的红宝石坠子,啊啊啊地叫个不停。 上官若离就当玉儿这是答应了,笑眯眯地道:“真乖。” 这个孩子是五个孩子里最容易带的,脾气好的不得了,就是吃喝拉撒的时候哼唧上几声,满足要求后就笑眯眯的自己玩儿。 上官若离担忧的道:“你脾气这么好,将来挨欺负怎么办?” 哎呀,当父母好心累。 孩子太闹怕闯祸,孩子太老实怕挨欺负。 景阳走进来,听到上官若离的话,就道:“以后哪个男孩子敢打妹妹的主意,我这做哥哥的一定打跑他!” 看着凌玉脸上纯真无邪的笑容,他的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保护欲。 上官若离哭笑不得,若是那个男孩是凌玉自己喜欢的,打跑了,女儿嫁给谁? 不过,可不能打消他护妹的积极性。 于是,道:“妹妹容易被人欺负,你们做哥哥姐姐的是该要看着她。以后也要保护好自己,不能被讨厌的女孩子纠缠。” 景阳戳了戳凌玉的脸蛋儿,很郑重的点头,“嗯。” 上官若离觉得这个孩子懂事的让人心疼,柔声问道:“你怎么不跟景曦他们玩儿?” 景阳蹦到软塌上,捏起一块点心,无奈的道:“他们在玩儿泥巴,我不喜欢那些三岁小孩子的游戏。” 上官若离失笑,让人给他上一杯热牛乳,别让点心噎到。 景阳端起杯子,慢慢的喝着,唇上一圈的绒毛上都覆上了白白一层。 他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无奈地叹着气,“哥哥被孟晚舟这样的花蝴蝶给缠上了,就真很头疼啊。” “噗!咳咳……”上官若离将嘴里的水喷出来。 他们还不到八岁呢,就知道这么多,是不是太……早熟了? 这时候景曦一身泥点子跑进来,看到景阳,眼睛一亮,道:“诶,你还真来母后这里了!” 然后,见上官若离咳嗽,懂事的跑过去,用小拳头给她捶背,“母后,你怎么了?是不是景阳这臭小子惹你生气了?” 景阳斜睨了他一眼:“你少卖乖,母后是听说你被孟晚舟缠上,给气的。” 夜小念现在并不和景曦这帮孩子一块玩儿,但是对这些小伙伴的品行还是比较了解的。 孟晚舟总是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特别在景曦面前爱叽叽喳喳的,吵得人头疼。 不过她的心底善良,对景曦也关心,在家里跟兄弟姊妹也友爱,所以他对孟晚舟并不反感。 景曦无比怨念地瞪着景阳,“哥哥你太没爱心了,怎么能把这事儿告诉母后。我发现最近尹文秀比较喜欢缠着你……” 景曦眨巴眨巴着眼睛,漆黑的眸子在阳光下露出星星点点的笑意。 尹文秀是德太妃的外孙女,是尹修远的妹妹。 尹修远和凌瑶、景瑜、上官宇年龄相当,是好朋友,经常带着尹文秀进宫来看德太妃,一来二去的与景曦、景阳也成了好朋友。 景阳听到尹文秀的名字,眉头微微皱起,眼底闪过一抹嫌弃,慢慢道:“别胡说!” 景曦冲他吐了吐舌头:“不说就不说,凶什么凶。” 上官若离额角抽了抽,哭笑不得,尹文秀那孩子她有印象,今年九岁,表面文文静静的,其实很厉害。 是按大家闺秀的模子教养出来的,但她不太喜欢这种类型的。 第1325章 秋猎 天气渐渐冷了,在入冬以前,景瑜组织了一场秋猎。 之所以把秋猎安排到这个时候,一个是因为庄稼都收了,避免农时,骚扰百姓;另一个是这时候野兽都在储备过冬,出没比较多,比较肥美。 最主要的原因是春猎、秋猎是朝中大臣们之间,以及皇上与朝臣之间联系感情的好机会,就相当于现代的团建。 当然,这也是搞阴谋诡计和刺杀的好机会。山高林密的,打猎中出意外是很正常的事。 因为凌玉还小,天气又冷,不宜出门,上官若离没有随行。 而四个儿女都兴致勃勃的去参加,东溟子煜不放心,自然是要跟着去的。 虽然现在看起来四海太平,但十殿下的余孽,南云余孽,甚至东溟子锦的拥护者,都在暗中蠢蠢欲动,局势没有表面上那么平静。 景瑜作为皇上,年纪又大一点儿,还算淡定。 凌瑶、景曦、景阳和他们的小伙伴们则像出笼的小鸟一样,激动又欢乐,叽叽喳喳的欢笑声飘到老远。 孩子们总是无忧无虑的,也给人以美好的希望。 大家天色不亮就出发,由于队伍庞大,还有女眷,队伍行进的不快,到了半夜才到了皇家猎场的行辕。 大家草草吃了晚饭,梳洗一下就睡了。 上午,举行了盛大的围猎仪式,祭天地,乞求动物繁盛、五谷丰登,然后景瑜带着人骑马进了树林,象征性的打了几只猎物回来,结束了仪式. 然后就吃午膳,午膳后稍作休息,才是正式的围猎。 凌瑶、景曦、景阳这些半大孩子们才不会午休呢,凑在一起热烈的议论着下午打些什么猎物回来,怎么个吃法。 凌瑶坐在草地上磨着弩箭的箭头,道:“我要猎一只狐狸,用狐狸毛给妹妹做几件毛领的小衣裳。” 雪球坐在一边,眸光晶亮的看向山林,它最喜欢打猎了,这次可以饱餐一顿了。 自己一直住在皇宫里,真的像坐监狱一样,好向往在山林里捕猎的生活呀! 景曦嘻嘻笑道:“我要捉一窝小兔子,给妹妹养着。” 王明轩道:“等小公主长大了,小兔子都成老兔子了。” 景曦笑道:“老兔子可以下小兔子呀。” 凌瑶道:“听说兔子的繁殖能力可强了,几个月就一窝,到时候,满皇宫里都是兔子了。” 大家一听这话,立刻脑补了满皇宫里兔子乱跑的情景,都哈哈大笑起来。 凌瑶将磨好的弩箭放进箭筒里,王明轩从里面拿出一根弩箭递给凌瑶。 凌瑶很自然的接过来,继续磨。 王明轩看着凌瑶精美的侧脸,唇角上扬,耳根微微发红。 吴小可正在用牛皮带子修补箭囊,抬眸间正看到王明轩有些失神的目光,用胳膊肘轻轻撞了一下身边的景阳。 景阳正在用麂皮擦自己的玄铁短剑,突然被撞了一下,看向吴小可,用眼神询问:什么事? 吴小可眨眨眼睛,用下巴指了指王明轩和凌瑶。 景阳一看,眸光微闪,眯了眯眼睛,低头继续忙自己的。 这时候,孟晚舟和尹文秀穿的像个花蝴蝶一样跑过来。 景曦一看,眉头就蹙了起来,“一会儿打猎,可不能带着娇滴滴的小姑娘!” 景阳表示同意,“林子里不知有什么危险,我们保护不了他们。” 其他人也表示同意,谁也不想带小姑娘进林子,给自己找麻烦。 孟晚舟直接跑到景曦身边,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问道:“二殿下,你想打什么猎物?” 景曦眸光一转,道:“我要打只大老虎!” “啊!”孟晚舟小脸儿变色,老虎她见过。 曾经有庄子里的猎户打到,送到了府里,是很大、很凶的动物。 凌瑶等大一点的孩子,都知道景曦逗孟晚舟,都偷笑起来。 尹文秀心眼儿多,当下就发现不对,但也没戳破景曦的话,走到景阳身边,柔声问道:“三殿下,一会儿能带我一起去见识一下吗?我还没打过猎呢。” 景阳想也不想,拒绝道:“不行!” 尹修远也道:“秀儿,别胡闹,很危险的。要骑马,还带着猎狗。” 尹文秀缩了缩脖子,她最怕大狗了。而且她也不会骑马,连骑马装都没有。 景瑜当然不会允许小女孩儿们跟着进深山的,皇家猎场已经被圈了起来,一般猎户不能进,所以猎物会很多,也有大型动物。 凌瑶非要跟着去见识见识,景瑜没有反对,将凌瑶、景曦和景阳等几个少年带在身边。 他的身边护卫最多最精良,是最安全的。 但,若是有刺客,目标肯定是他这个皇上,所以他的身边也是最危险的。 一伙少年纵马奔腾,潮气蓬勃的让一些老臣汗颜。 凤锦行骑在马上,看着景瑜带着人进了山林,周围跟着银甲军,后面跟着许多武官。 他慢幽幽的跟在后面,似是在游山玩水。 丞相骑着马追上来,打招呼道:“凤大人,你不去打猎,搏个彩头?” 凤锦行温和笑道:“打猎不是下官的强项,凑凑热闹罢了。” 丞相笑道:“还真是,打猎对于咱们文官来说,还真是凑热闹。” 又有几个文官凑上来,几人边说边往山林里去,若是碰到小猎物,自己拉不动弓,也能让护卫上。 进了林子,林子很大,猎物也不少,大家追逐猎物就渐渐的分开了。 凤锦行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搭弓射箭这样的事还是没问题的,看到一只野猪,心中一喜,也来了兴致,拿起挂在马上的弓,道:“走,今天本公子也开一回杀戒!” 护卫和暗卫们见自己主子要亲自动手,自然对猎物视而不见,让自家主子玩儿开心一点。 于是,凤锦行追着野猪进了深山,渐渐的山路崎岖了,骑马难行,凤锦行就下了马,追了过去。 他腿受过严重的伤,走平路感觉不出什么,但爬山就有些不舒服了。 最后坚持不住了,只好坐到石头上休息,让暗卫和护卫去打那野猪。 自己连头野猪都追不上,自己真是连头猪也不如了。 最让他受打击的是,暗卫去了一刻钟,就扛着野猪回来了。 凤锦行叹息摇头,又见护卫提了野兔和野鸡回来了,心里的打击又大了。 青云知道主子腿好了没多久,定是不舒服,就道:“主子,咱们回去吧。” 凤锦行爬山也累了,点头道:“好。” 突然,暗卫身形一窒,道:“好像有打斗的声音。” 第1326章 此生不放 凤锦行第一个念头就是:皇上遇刺了。 “快,快去看看!” 也顾不得形象了,让暗卫背着,朝打斗声的方向跑去,至少,他的护卫和暗卫能帮的上忙。 翻过一个山头,就远远的发现景瑜几个被很多人围攻。 景瑜手里握着一把形状奇怪的宝剑,慢条斯理的刺死到了他近前的刺客,一股胜券在握的样子。 凤锦行吩咐自己的人冲过去,里应外合,为皇上解围。 但是,他没发现,刺客不仅这一波,有很多蒙面人从他们身后的树上跳下来。 他们暗中观察好一会儿了,觉得杀景瑜似乎是不可能了,但凤锦行是景瑜的肱骨之臣,杀了他也不算白来一趟。 这可是他自己送上门来的,怨不得他们! 凌瑶正在与一个蒙面人打斗,首先发现了凤锦行,以及从背后包抄过来的刺客,瞳孔一缩,大吼道:“凤叔叔,小心背后!” 青云猛地回头,见有刺客接近,就拉着凤锦行往一块大石头后躲。 刺客被发现,也不隐藏行迹了,冲着凤锦行射出乱箭。 凤锦行留在身边的护卫和暗卫抽出武器抵挡,但对方人多,乱箭齐发很难抵挡。这时候,再把支援皇上的人撤回来支援,已经来不及了。 东溟子煜马上派出暗卫去支援凤锦行,将他带到圈内来。 凌瑶放出雪球,让它去攻击围攻凤锦行的刺客。 雪球如一道白色的闪电般冲过去,不过眨眼间,就听到惨嚎声不断响起。 这个时候,青云已经趁机背着凤锦行躲到了一个巨石后。 经过一番血拼,刺客渐渐被解决了。 凌瑶杀的很痛快,见身边的一名黑衣人已经死在了景曦的手下,而其他刺客也已经露出败势,就朝凤锦行这边跑了过来。 “凤叔叔,你可吓死了我!伤到没有?”她将手中的烈焰逆魂鞭缠到腰上,扯过凤锦行,上上下下的检查着他身上是否有伤口。 看她担心的脸色都白了,凤锦行眸中的暖意流入心底,声音更柔了几分,“好了,我没事儿,一点也没伤到。” 这个小丫头在最危险的时刻,首先发现了自己,还让护身的雪球来救他。 当看到凌瑶穿着大红骑装跑过来之时,整个天地间之间只有她入了他的眼。 远处善后的东溟子煜看到凤锦行与凌瑶两人如此接近,心中不悦,喊道:“凌瑶……小心!” 突然间,他看到一支弩箭从暗中飞射而出,眼看着就要射中凌瑶。 东溟子煜、景瑜、景曦和景阳同时朝凌瑶飞掠过去,尽管他们知道这已经来不及了。 凌瑶也听到利箭破空的声音,回头一看利箭已经到了眼前。 心里惊起一声冷汗,觉得自己这次要完了。 但是,眼前白影一闪,她撞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扑哧”一声! 弩箭刺入皮肉的声音,让凌瑶红了双眼,是凤锦行为她挡下致命一击。 血花在凤锦行白色的锦衣上熏染开了,刺痛了凌瑶的眼睛,刺痛了她的心。 “凤叔叔!凤叔叔!” “大公主,别哭,我没事!”凤锦行拉着凤锦行往石头后躲。 “咻咻咻!”又是无数道弩箭射了过来,阻拦了东溟子煜等人冲过来的势头。 有两道弩箭冲着凌瑶和凤锦行而来,凌瑶扶着凤锦行后退。 谁知,随着弩箭而来的,还有一个炸弹。 炸弹爆炸产生的巨大的力量冲击的二人连连后退,眼看着再退一步便是绝崖峭壁。在落下去的那一刻,凤锦行双手一推,将凌瑶推开。 可是,凌瑶反手抓住了凤锦行的手腕,“凤叔叔你坚持住!” 东溟子煜带着人急红了眼,想杀过来救人,可是对方也拼命了,炸弹不要钱似的扔过来,他们只能躲避炸弹。 凤锦行不会武功,不然可以借力上来,他现在非常无力,焦急的大喊:“快放手,你会被我拖下来的。” 凌瑶一手抓住凤锦行,一手抓只凸起来的石块,可一个小女孩的力气怎能承受一个男子的重量? 那只抓住石块的手遭已经渗出了血,狠狠的咬着牙,“不放,死也不放!此生不放!” 死也不放!此生不放! 凌瑶字字句句钻入凤锦行的耳里,钻入他的心里,震得他有片刻窒息。 凤锦行眼看着凌瑶一点一点的拖了下去,若是在这样下去,两个人都会坠落悬崖,声音里带了乞求,“凌瑶,我让你放手!” 一个炸弹在身边爆炸,巨大的冲力,让凌瑶随着凤锦行坠落下悬崖。 “喵呜!”冲过来的雪球惊叫一声,也跟着跳了下去。 “瑶儿!”东溟子煜扑过来,却晚了一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二人一猫落下去。 心中大痛,就要纵身跃下,却被景瑜拉住。 东溟子煜像只护崽子的豹子般嘶吼:“放开孤!孤要去救瑶儿!” 景瑜用平静的语气道:“父皇放心,他们命中该有此劫,有雪球在,死不了。” 他的语气有一种让人平静的魔力,神奇了安抚了东溟子煜以及随后赶来的景曦、景阳的情绪。 景曦担忧的道:“死不了,受伤也够受的呀。” 东溟子煜站在悬崖边,紧紧的皱着剑眉,冷冽的目光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一双紧握着的拳头更是迸发着青筋。 冷声下令:“下去找人!” 凌瑶紧握着凤锦行的手,耳边的风呼啸着,世界仿佛在眼前飞速的旋转。 觉得这次是真的完了,不过能与凤锦行死在一起,也算死得其所了。 她乌溜溜的大眼睛对上凤锦行那双满目心疼的凤眸,此时,二人眼中只有彼此的影子。 凌瑶觉得临死前,应该做一件自己一直想做的事,竟用力将凤锦行拉进怀里,吻住了他的唇。 凤锦行的眼睛蓦地睁大,又是不可思议又是震惊,然后大脑一片空白。 此时,雪球在下落的过程中,竟突然长大,从普通的小猫大小,变成了中型老虎大小,一个纵身扎下去,就用身子托住了凌瑶和凤锦行。 虽然雪球不能飞,但体内的力量减缓了下降的速度。 第1327章 采药遇险 知道有救了,凌瑶心中一喜,能活着谁想死呀? 她还有爱她的父母、弟弟、妹妹呢,若是她出了事,他们得要伤心死。 “扑通”一声,雪球驮着相拥在一起的身影坠入湍流的河流之中,立刻随着河水飘向远方。 凌瑶是有武功的,只是她大多数时间用来练习医术,武功并不高而已。 她喝了几口水后,在湍流的河水中试着闭气,将凤锦行托出水面。 雪球也及时找到他们,在水下驮着他们,防止他们被湍流的河水吞噬。 就这样,他们顺着河流飘到了下游,最终被岸边的水草挡住,停了下来。 不知到了什么地方,总之眼前一片荒凉,凌瑶和雪球合力将凤锦行从水中拖到了岸边。 轻轻拍他的脸,叫道:“凤叔叔!” 可凤锦行没有丝毫的回应,脸色苍白,毫无血色。 凌瑶见凤锦行的情况不好,忙给他把脉,发现还活着,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他被弩箭射中了后肩,血流了不少。 坠落水中的那一刻,又被水的冲击力给伤了,所以才昏迷了。 一阵风吹过,冷得人瑟瑟发抖,凌瑶想找个地方避风,然后给凤锦行诊治,可周围荒芜一片,只能往不远处的山里去。 雪球抖了抖毛皮上的水,甩了凌瑶一身水。 凌瑶嫌弃的遮住脸,这才想起雪球的变化,搂过它的脖子,欣喜道:“雪球,你怎么变这么大了?还能变回去吗?” 雪球点头:可以。 凌瑶放了心,她喜欢抱着雪球毛绒绒的感觉,变这么大,都不萌了。 “现在,你背着凤叔叔,我们去找个能休息的安全地方。” 雪球点点头,乖巧的趴在地上。 凌瑶将凤锦行扶到雪球背上,让他趴着,以免碰到他后肩的伤口。 雪球驮着凤锦行,凌瑶扶着他,在山林走到了半夜,总算是找到了一处勉强可以遮风挡雨的洞穴。 因为是来打猎的,身上带着生火的火石,随时准备烤猎物用。也带着医疗包,防止在狩猎过程中有人受伤。 这时候火石排上了用场,凌瑶点燃了篝火,脱下两个人的外套,放在火边靠着。然后,开始给凤锦行处理伤口。 看雪球在一边可怜巴巴的看着,吩咐道:“你去找点野味儿,我们都饿了。” 雪球虽然个子变大了,但还是有一颗萌宠的心,看着凤锦行的伤口,好想哭。 为了不丢脸,还是去找猎物了。 凌瑶给凤锦行喂了消炎药和止痛药,将手术刀在火上消了毒,便开始着手处理凤锦行背上插着的弩箭。 弩箭深深地刺入他的后肩,穿过皮肉嵌入骨头。但好在没伤及内脏,也没有毒。 凌瑶耗费了许久的功夫才将弩箭从凤锦行的背上取了出来,用仅有的一小瓶酒精消了毒,撒上消毒止血的药粉,覆上纱布,将衣服撕成布条包扎好。 篝火燃烧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凌瑶看着凤锦行那张惨白的脸,在火光下依然温润俊美。 长而浓的睫毛低垂着,在脸上投影下弧度美好的剪影。 凌瑶心中一片柔软,觉得时间都定格在了此刻,她伸出手,用纤细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描绘凤锦行的精美五官,模样神情又缠绵。 一抹笑意浮现在唇角,低下头亲了上去。 凉凉的,软软的,甜甜的。 嗯,滋味不错。 凌瑶依偎在凤锦行的怀中稍作休息,也是怕他冷,用自己的体温温暖着他。 不一会儿,雪球叼着一只野兔和一只野鸡回来了。 凌瑶将野兔和野鸡收拾好,放到火上烤着。 觉得凤锦行还没醒有些不正常,疾步来到凤锦行身边,上前一摸着他的额头,“好烫。” 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伤口感染了。 凌瑶在医疗包里一通翻找,竟然没找到退烧药。 狠狠的拍了一下脑门儿,“怎么回事!竟然忘了补充医疗包里的退烧药了!” 不过,回想着自己刚才经过的树林里,草地上似乎有几位草药,说明这里没有采药人来过,应该有不少草药才对。 凌瑶对雪球道:“你在这里守着凤叔叔,别让他被野兽叼走了,我去采草药。” “喵呜!”雪球担忧的挡住洞口,怕她自己出去会有危险。 凌瑶拿起外衣穿上,一边将袖弩、匕首、手枪和烈焰逆魂鞭等物佩在身上,一边淡淡道:“好了,我有自保的能力,你看好凤叔叔!那火上的野味儿都奖励你了.” 说着,从荷包里拿出一枚夜明珠照明。 雪球没办法,只好让出洞口,让凌瑶出去。 凌瑶举着夜明珠,看了看周围的地势,往利于草药生长的地方走去。 前面有一片荆棘丛,只见在淡淡的月色之下,在荆棘丛的中间,有朵朵散发着荧光的草随风摇摆着,美得如画中的仙草一般。 凌瑶微微一笑,这正是书上记载的治疗外伤的灵药,名曰生肌仙草,比她的外伤药管用的多。 凌瑶捏着夜明珠,一点一点的匍匐在前进,穿过荆棘丛,来到那片被荆棘守护着的生肌仙草中。 笑着松了一口气,能得到这等灵药,也是机缘了! 一口气将生肌仙草都采下来,收进医疗包内。 正准备起身离去之时,突然身后一道强劲的力量袭来。 力量之大,险些将凌瑶击飞。 幸亏凌瑶反应迅速,立刻趴到地上一个翻滚躲了过去。以为是有刺客,待回身一看,吓了一跳。 只见一条黄色的金鳞巨蟒从荆棘丛里探出碗口大的蟒头,森幽的月光中,一双绿色的蛇眼盯着凌瑶,不断地吐着蛇信子。 天呐!运气还真是差! 她竟然忘了,传说天才地宝周围会有猛兽守护,没想到是真的,还让她给遇上了。 凌瑶虽然痴迷医术,刚会说话就辨认草药,但亲自采药的时候却不多,更没有遇到过珍贵稀有的草药。 所以,对付凶兽还是第一次。 不过,作为医者,凌瑶对蟒蛇的习性还是知道的。 凌瑶不敢乱动,戒备的盯着金鳞大蟒的一举一动,脑子里急速想着如何才能安全脱身。 第1328章 他要怎么办 金鳞大蟒足足有五、六米长,也盯着凌瑶看,伺机给她致命一击。 凌瑶怕手枪会引来刺客,就拔出了千年玄铁匕首,这是上官若离送给她防身的。 大部分蟒蛇都是没有毒的,它们靠力量,只要被卷上,即便是虎狼猛兽也会被勒的窒息而死。 所以,她要小心被蟒蛇缠上。 周围都是荆棘丛,会阻碍她的速度,而这金鳞蟒蛇显然不怕这荆棘。 但是,蟒蛇的耐心显然没有凌瑶好,不容她想出办法,忽然一扬蛇尾扫向凌瑶。 凌瑶早有防备,身形向后一跳,灵巧的避开了巨蟒的攻势。 不过,一个没注意碰到了荆棘的刺上,扎的凌瑶倒吸了一口冷气。 一击不成的巨蟒再一次扫起蛇尾,连带着整个蛇身都舞动了起来,朝着凌瑶冲了过来。 凌瑶侧身翻滚,躲过巨蟒一击,眼见巨蟒扑了过来,她又是一个翻滚,利用这个空挡伺机刺出匕首,直击金鳞巨蟒的三寸致命之处。 可巨蟒似乎成精了一般,看出了凌瑶的目的,蛇尾一扫,阻挡了凌瑶的攻势。 凌瑶红了眼,气的冷笑道:“好你个畜生,还挺狡猾。今天非得把你杀了,把你炖成蛇羹!” 而那巨蟒也阴毒的瞪着凌瑶,那样子势要将凌瑶吞入腹中。 巨蟒吐着蛇信子,频频主动发起攻击,却始终保护着自己三寸致命之处。 气的个凌瑶头顶冒烟,心中暗叫不好。这畜生狡猾的很,好像察觉了她的目的,一边护着自己的命门,一边攻击她。 凌瑶心中暗暗着急了,为了方便搏斗,夜明珠已经收起来,夜晚视线不好,但蟒蛇不受夜晚限制,体型又庞大,这就让凌瑶处于劣势了。 若是一直耗下去的话,那她必定会葬身蛇腹,必须尽快脱身。 半眯着凤眸,凌瑶手中握紧着匕首,今日一战,必是你死我活。 “我只是采药而已,你非要找死,可别怨我了!”说完,凌瑶身形再一次飞快的一跃而起,匕首朝着那畜生的三寸之处袭击过去。 巨蟒在凌瑶逼近之时,蛇尾一扫,想要将凌瑶卷住,将其勒死。 但凌瑶也不是吃素的,她也多次在战场上拼杀过,与巨蟒你来我往的斗了几个回合,都没让巨蟒沾到便宜。 巨蟒气的怒吼一声,腥臭的气息从口中散发而出,差点把凌瑶给熏晕了。 凌瑶忍住恶心,一击不成向后退了一步,虚晃一招,吸引了巨蟒的注意力,趁着蛇尾扫了过来,一个翻滚抱住了巨蟒的身子,抓住这个机会将匕首刺入它的三寸之处,一击致命。 但巨蟒也没马上断气,舍身一翻将凌瑶缠住,想跟凌瑶同归于尽。 凌瑶拔出匕首,喷了一脸的血,然后又戳戳戳…… 巨蟒自知必死无疑,用最后一口气,猛地一甩,凌瑶整个人被甩到半空中,然后狠狠地坠落在了荆棘丛中。 凌瑶被摔的五脏六腑翻江倒海,一口血喷了出来。 荆棘上刺也毫不留情的扎进她的身体里,让凌瑶疼的都要麻木了。 躺在那里缓了好一会儿,才坐起来检查身上的伤,“还好……只是左臂脱臼了。” 拿出帕子咬着,凌瑶将脱臼的左肩推好,疼的出了一脑门子的汗。 她看向那巨蟒,已经软趴趴的躺在那里,没了气息。 凌瑶擦干嘴边的血迹,缓缓站起身,走到巨蟒身边,一脚踹了过去,发现确实死了。但还是不放心,将蛇头砍了下来。 能成长为这般庞然大物的蟒蛇一定有些年头了,不能浪费了这好东西,而后扛着五米多长的巨蟒回到了洞穴内。 雪球一看,“喵呜”一声,又是兴奋,又是担忧。 凌瑶笑道:“我没事,有美味的蛇肉吃了。” 凌瑶先将蛇胆取出,与生肌仙草一起制成了药泥,一部分敷在凤锦行的伤口上,一部分直接喂给了他。 割下一截蟒蛇肉喂给雪球,又去外面砍了竹子进来。 做成水桶的样子,撕了衣裳搓成绳子,栓在雪球的脖子上,拍拍它的头,道:“乖,去刚才的河里取些水来!” 雪球吃了美味的蟒蛇肉,心满意足,干活也很积极,不一会儿就回来了。 凌瑶撕了裙摆,浸湿了敷在凤锦行的额头上。 水用完,雪球再去跑一趟。 就这样,折腾到了快天亮了,凤锦行终于退烧了。 凌瑶这才发觉自己浑身生疼,想起自己摔在了荆棘丛里。 于是,往火堆里加了柴火,准备褪下衣裳,挑出肉里的刺。 看到雪球老神在在的在那里吃蛇肉,就道:“雪球,你去洞口吃,帮我看着点人。” 咳咳,虽然雪球是只灵兽,但很通人性,好像懂事似的,她不好意思守着雪球处理伤口。 雪球出去后,凌瑶查看了一下凤锦行的伤情,将挂着衣裳的树枝挪了挪,挡住了视线,防止凤锦行突然醒来,看到不该看的。 然后,褪下衣裳,拿出镊子和银针开始拔身上的荆棘刺,几乎半个身子上都是。 刚才因为与蟒蛇搏斗、惦记凤锦行的伤口太紧张了,忽略了自己的伤,现在松了一口气,还觉得真他娘的疼。 她先把比较容易处理的下半身的刺都挑出来,上了药,穿好亵裤,才褪下上衣,开始挑上身的刺。 只能一只手,有些地方又看不见,处理起来真的很别扭,耗时也比较长。 凤锦行缓缓睁开眼睛,闻到山洞里的血腥味就是一惊,但看到映在衣裳上的那副剪影,纵使他心志再坚定也不淡定了。 凌瑶本是用衣裳做布帘,来遮挡凤锦行的视线,可她忽略了火光的作用。 她那豆蔻般美好的身姿都映在衣裳上,而且要拔背后的刺,必须收腰、挺胸,回头…… 这姿势……就很妩媚了。 凤锦行只看了两眼就慌忙闭上了眼睛,但已经晚了,那剪影如同烙铁一样烙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想起落崖时凌瑶的话,想起她死也不放手,奋不顾身的跟着他跳下来,他心跳如擂鼓。 心里又如塞了一团乱麻,剪不断理还乱。 这事很多人都看见了,而且他们一同落崖,一同失踪,凌瑶的清白定受影响。 他要怎么办? 第1329章 敌人比救兵先到 篝火燃烧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每一个火花的爆裂,都似在凤锦行的心里爆开。 他闭着眼不敢看,山洞里的声音就似乎放大的无数倍。 木材燃烧的噼啪声,还有凌瑶因拔出刺而发出的倒吸冷气的声音,都震撼着凤锦行的心。 他知道,凌瑶这是受伤了,身上有很多伤口。 直到,闻到空气中弥漫的肉香,凤锦行才敢睁开眼睛,轻咳一声。 凌瑶正将蟒蛇肉分解成一块一块的架在火上面烤,听到声音,忙跑过来。 看到凤锦行醒来,眼睛一亮,摸了一下他的额头,又给他把了脉,才长舒一口气,“太好了,没大事了。” “谢谢大公主相救之恩。”凤锦行假装淡漠疏离的道谢,嗓音因发烧而嘶哑。 凌瑶脸上的笑容微僵,拿过一边的竹筒,递给他,“先喝口水。” “多谢大公主。”凤锦行坐起来,接过竹筒,喝了几口。 凌瑶将竹筒接过来,“等一会儿可以吃蟒蛇肉了。” “蟒蛇肉?”凤锦行眸中露出担忧之色,“你是抓蟒蛇受伤的?” “是呀,你发烧了,我去给你采药,遇到很好的药,结果有蟒蛇守护。我就把蟒蛇杀了,取了蛇胆与草药一起给你治伤,还真有效。”凌瑶小嘴儿巴拉巴拉的说着,一副求表扬的样子。 她可不会做默默付出的女子,她做了什么,一定要让爱的人知道。 凤锦行蹙眉责怪道:“这太危险了,下臣的命没什么,你是金枝玉叶,怎么能去涉险?以后莫要如此了。你若是出了事,你的亲人要多么伤心呀!” 纵然凌瑶说的轻松,他也知道当时的凶险,一看那蛇的尸体,就知道是条凶恶的巨蟒。 虽然不知道在自己昏迷的这段时间都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他能想到,凌瑶为了他受尽苦楚凶险。 这样的女人子,叫他如何不心疼?叫他如何不…… 不不不,他不能那样做! 凌瑶笑道:“我有分寸的。” 凤锦行叹息,双拳紧紧地握着,真是百无一用是书生,他一个大男人,竟然让一个小姑娘救护。 真真是羞愧难当! 悬崖边发生的一幕幕又浮现在眼前,那个不顾一切拉住他的女子,那个与他一起坠落悬崖的女子,那个为了他即便失去生命也在所不惜的女子,那个要了他初吻的女子,那个让他的心再次动了的女子,就在眼前。 可是,他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他们不合适! 她配的上更优秀更年轻的男子。 他是老菜帮子了。 “辛苦大公主了!”凤锦行又感激又愧疚。 凌瑶笑道:“不苦,凤叔叔能安然无恙,对我来说就是最大的幸事了。” 不顾疼痛,凤锦行扶着洞壁要站起身。 凌瑶忙来搀扶,“你躺着吧,站起来作甚?” 凤锦行脸色微红,道:“下臣要出去一下。” 凌瑶经常照顾伤员,立刻意识到他要去解决生理问题,轻咳一声,拿过已经干了的外套给他穿上。 然后,扶着他道:“我扶你去。” 凤锦行温和道:“下臣只是后肩受了伤,自己能走,大公主还是看着烤肉吧。” 一提到烤肉,凌瑶突然闻到一股焦糊味儿,“哎呦!我给忘了!还烤着肉呐!” 见她急急的去翻动火上的蛇肉,凤锦行露出无奈温和的笑容。 凌瑶还是个孩子,自己可不能太禽兽了。 小姑娘性子未定,只因自小与自己接触的多,才产生了懵懂的情愫。隔段时间就会变淡了,等遇到更优秀的人,就会觉得此时有多可笑。 凤锦行决定,回去就申请外调,或者代天巡狩去各地体察民情。 现在大溟的国土如此广袤,走一圈儿回来,至少得一年多,到那时候,凌瑶说不定就与青梅竹马的小伙伴们产生感情了。 凤锦行呼吸着清晨山间清新的空气,在心里做了决定。 雪球已经变回了小萌宠,蹲坐在一棵大树顶端,警惕的观望着四周的情况。 突然,它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急躁中透着一丝杀气。 “喵呜!”雪球发出了一声警告,就冲了出去。 凌瑶握着手枪和匕首从山洞里冲出来,“有敌人来了!” 凤锦行跑到山洞边,道:“你快躲进山洞去!” “你躲进去!”凌瑶侧身,对凤锦行推了一把,将他推进山洞。 凤锦行怎么会自己躲着,让凌瑶对敌? 从靴子里拔出匕首,冲出来,挡在凌瑶的前面。 凌瑶心中一阵温暖,看着凤锦行那瘦削的后背,明知他不会武功,心里却莫名的安心。 远方传来惨叫和咒骂声,以及火铳和爆炸声,显然,来的是敌非友,雪球已经动手了。 凤锦行左右看了看,发现了一块巨石,拉起凌瑶的手,道:“他们有火铳和炸弹,我们先躲起来。” 凌瑶觉得有理,跟着凤锦行跑到那石头后,藏在后面,把石头当掩体。 没多一会儿,就有从雪球那里逃出来的黑衣人跑过来,因为害怕闪电般的雪球从背后袭击,边跑边往四周看。 几人在洞口前停下,一人道:“这里有个山洞,有肉香飘出来!” 一人道:“凤锦行和大公主会不会在山洞里?” “进去看看,他们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不死也得受重伤,这次就算是天兵天将下凡,也难保他们的小命!” “肉太香了,进去看看。杀了他们,咱们也填饱肚子!” 凤锦行一双丹凤眸中寒意遍布,握住匕首,随时要冲出去。 见黑衣人都往洞内走,正背对着他们。 凌瑶想放弩箭,被凤锦行按住手,微微摇头。 一放弩箭就会暴露藏身的位置,他们两个人,可不是这六、七个高手的对手。 更何况,凌瑶只是小姑娘,而他不会武功。 他们若是发现不了二人最好,若是发现了,再拼命也来得及。 可是,凤锦行想的太乐观了。 因为是高手,很容易就发现周围有人的气息。 连蛇肉也来不及吃,就朝凤锦行和凌瑶藏身的位置包抄过来…… 第1330章 救兵来了 凌瑶想冲出去,被凤锦行死死的按住。 在她耳边小声道:“你在这里躲着,下官引开他们!” 凌瑶瞪了他一眼,“休想!” 此时,黑衣人听到了有人说话的声音,有一个黑衣人拿出一个炸弹,点燃了引信。 就在黑衣人要扔炸弹的那一刻,一道白色闪电若鬼魅一般扑了过来,将那炸弹扑到地上。 与此同时,凌瑶射出袖弩,放倒了一个黑衣人。 雪球一跃而起,挠瞎了一个黑衣人的眼睛后就跳上大树,不见了踪影。 剩下的几个黑衣人见到炸弹要炸,转身就跑。 炸弹在他们的脚下轰然爆炸,引起的冲力,将几人轰倒在地。 凌瑶趁机冲出藏身的大石头,手中的匕首利落狠绝的抹了黑衣人的脖子,又是一记杀招狠狠地刺入另一名黑衣人的心脏。 “想杀我的人,死!”凌瑶还是那个凌瑶,可在凤锦行眼中的凌瑶明显不同了。 此时的凌瑶是嗜血的、是狠绝的、是残忍的…… 但在凤锦行的眼里是美丽的、是热情的、是不顾一切的…… 凤锦行也冲出去,还没爬起来的黑衣人被他隔断喉咙 有一个黑衣人一跃而起,向凌瑶杀去。 凤锦行大声嘶吼:“凌瑶!小心!” 他上前想要将凌瑶护在身后,可此时的凌瑶似乎听不到凤锦行的声音,在她眼中唯有一个字,杀! 游走在黑衣人之间的凌瑶宛如杀神下凡,眼中都是拼命的决绝。不过眨眼之间,几具尸体倒在地上。 凌瑶握着滴血的匕首转过身,一双凤眸落在凤锦行的身上,淡淡一笑。 霎时,天地为此变色,如春花烂漫。 凤锦行知道凌瑶是漂亮的、是可爱的,今天才知道她是如此的天姿国色、倾国倾城! “喵呜!”雪球的声音再次传来。 凤锦行和凌瑶却没有吃惊,反而对视一眼,露出笑容。 二人与雪球都很了解,知道这次是救兵到了。 凌瑶笑道:“想来,是听到爆炸声寻来的。” 凤锦行轻轻颔首,心里却怅然所失,离开这里,他必须与凌瑶保持距离。一个在前朝一个在后宫,也许此生再也不能见面了。 东溟子煜那个小气鬼,是不会允许他觊觎凌瑶的。 凌瑶心里也涩涩的不是滋味,但还是笑道:“凤叔叔猜猜是谁来救我们了?” 不等凤锦行来回答,就见雪球领着东溟子煜飞奔而来。 “父皇!”凌瑶声音里带着惊喜,但眸中却蓄上了泪。 虽然,她这样做不后悔,但现在想起来也很后怕啊。 “瑶儿!”东溟子煜见到好好的凌瑶,堵在嗓子的心,才落进心里。 凌瑶朝着东溟子煜跑过去,扑进他的怀里,“父皇,谢谢你来救我,我好害怕,我遇到了蟒蛇,还受了伤……呜呜呜……” 她随着凤锦行跳下来,父皇肯定很生气,很伤心,她必须让父皇心疼,才不会在这里骂自己。 等回了宫,她就下跪请罪求原谅。 东溟子煜紧紧的抱住自己的宝贝女儿,最初的担忧焦虑没有了,心里就剩下愤怒了,但一看女儿的眼泪,那愤怒暂时就压了下去。 拍了拍凌瑶的肩膀,哑声道:“好了,不哭了,安全就好。什么事,回宫再说。” 一顿训斥重罚是少不了! 小兔崽子!为了别的男人跳崖,抛下父母弟妹,不好好教训这白眼狼一顿才怪! 凌瑶身子颤了颤,已经做好准备,回去承受父母弟弟的暴风雨了。 凤锦行被青云扶着过来,跪在地上,道:“下臣见过太上皇,下臣有罪,连累了大公主。” 东溟子煜没搭理他,用带着剥茧的大手,拭去女儿脸上的眼泪,拉起凌瑶的手,淡淡道:“回去吧。” 说完,牵着凌瑶就走。 至于凤锦行,哼哼! 必须把这个老男人给发配的远远的,他豆蔻年华的女儿啊,可不能被这老牛给啃了! 凌瑶跟着东溟子煜走,但还是不忘凤锦行还跪着呢,边跌跌撞撞的走,边回头道:“凤叔叔,免礼平身吧!” 凤锦行跪在那里苦笑,自己在朝堂中、在生意场上,都是游刃有余,却败在儿女私情上。 真是……一言难尽。 上天总是公平的,某方面让你太优秀,就会让你在其他方面有所缺失。 …… 上官若离在皇宫里走来走去,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从昨天开始就心绪不宁,坐立难安。 担忧东溟子煜和孩子们的安全,派人去猎场看看情况。 但人回来,说东溟子煜和孩子们都没事,很好。还带回了景曦和景阳猎的一头梅花鹿,给她打牙祭。 可是上官若离的心还是七上八下的,总有一种不详的预感,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于是,又派人连夜去猎场看情况。 人回来了,依然说东溟子煜和孩子们好着呢。 可上官若离就是睡不着,一宿没合眼,一早派暗二亲自去猎场。 紫烟进来,将新出锅的点心和燕窝摆在软塌上的小桌上,“主子,用些点心吧,您昨夜没睡好,早膳也没用多少。” 上官若离拿着点心咬了一口,觉得索然无味,“暗二回来了吗?” 紫烟笑道:“主子,暗二就是用轻功去,现在也到不了呢。” 上官若离一想,也是,自嘲道:“我这是太着急了” 紫烟道:“您也是太挂念太上皇和皇上、公主、王爷们了。” 上官若离点头,觉得应该是一家人在一起久了,乍然一分开,自己不适应了。 想当初,景瑜那么小在外面历练,景瑜和景阳领兵在外,景曦去江湖历练,自己虽然悬心,却没这般长时间的坐立难安。 这是老了吗? 还是安逸的日子过的太滋润了,不适应分别了? 紫烟见上官若离坐下来,道:“主子,小公主已经醒了,让奶娘抱过来陪陪您?” 上官若离笑道:“我去她房间陪她玩儿吧。” 于是,上官若离一边陪凌玉玩耍,一边等暗二回来。 到了中午的时候,暗二回来了,带回了的却是遇到刺客,凌瑶为救凤锦行落崖的消息。 上官若离听了脑子就是一空,差点晕倒。 第1331章 道理她都懂 暗二忙补充道:“大公主和凤大人已经安全找回来了,属下等他们回到行辕,确定没事才回来的。” 紫烟长舒一口气,责怪道:“你这人怎么不先说重点啊!” 暗二无辜的摸摸鼻子,他是想按事情发展经过说呀,没落崖,怎么找回来? 上官若离猜想先前是东溟子煜怕她担心,故意瞒着她,也不跟他计较,问暗二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暗二得了东溟子煜的嘱咐,不敢有所隐瞒,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包括落崖前凌瑶说的那句话。 “死也不放?此生不放?”上官若离脸色煞白,生无可恋的靠在软塌上。 怕什么来什么,这可要怎么办? 自己的女儿早恋了! 对象还不是年纪相当的少年,而是凤锦行这个只比东溟子煜小两岁的大龄钻石王老五。 最尴尬的是,凤锦行曾经、似乎、大概是对自己有过那么点心思。 虽然,十几年过去了,他也放下很多年了,但总是有那么点尴尬呀。 不知东溟子煜会暴躁成什么样子,看样子,凤锦行和凌瑶两个必须有一个离开京城一段时间。 还有两个多月就过年了,过了年还是带着凌瑶回元城,然后去马来岛,忙着忙着,说不定就忘了。 心意已定,上官若离就等着他们回来。 景瑜并没有因为有刺客而提前结束秋猎,还是按照计划,五天后才带着队伍回宫。 刺客的身份也查出来了,一拨是十殿下的余孽,另一拨用炸弹的,是南云余孽。 凌瑶进了宫门,狠狠地吸了一口气,“还是回家的感觉好!” 景瑜、景曦和景阳都悲悯的看着自己的姐姐,大难临头了,还傻呵呵的呢。 给了凌瑶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都该干嘛干嘛去了。 这事儿,他们也帮不上什么忙。 他们倒不是不能求情,但不是现在,应该让大姐姐吃点教训。 为了个男人,就跟着跳崖,若不是雪球,他们就失去这个姐姐了。 她这么不珍惜自己的生命,作为女儿可想过父母的感受?作为姐姐可想过弟弟妹妹的感受? 简直太不负责任了! 凌瑶一看弟弟们都找借口溜了,心里暗骂他们没良心,然后蔫蔫儿的跟着东溟子煜往松鹤宫去见上官若离。 上官若离心里也是百味陈杂,又气、又后怕、又担忧、又伤心…… 一听凌瑶回来了,压抑住想冲出去迎接女儿的冲动,端坐在椅子上,绷着脸,摆出一副封建家长的做派。 这次,她真生气了! 东溟子煜寒着脸进来,见上官若离这个样子,心照不宣,一句话也不说,坐在她旁边的椅子上。 得,凌瑶一看,这是要三堂会审的节奏。 啥也别说了! “噗通”一声,干脆利索的跪到地上,“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父皇、母后息怒,女儿知错了,女儿以后再也不敢了。请父皇、母后责罚!” 上官若离听到她撞的头砰砰作响,暗暗心疼。 这熊孩子,咋这么实在呢? 就不知道小点儿劲儿! 但依然冷着脸,沉声问道:“你错哪儿了?” 凌瑶低垂着头,小声道:“女儿不该不顾自己的安危救凤叔叔,辜负了父皇和母后的养育疼爱之恩。若是我出了事,最伤心的一定是父皇、母后还有弟弟们,我没有考虑你们的感受。男人没了,我可以再找,命没了就什么都完了……” “……”上官若离气结,听听,听听,这道理说的,多好! 这检讨做的,多透彻! 她准备了好几天词儿,都让凌瑶说了,自己都没话说了! 上官若离哭了,气的! “你这么明白道理,为什么还要那么做?你知道你若是有个好歹,我和你父皇会伤心成什么样?啊?我拼着老命生下你,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就是让我伤心欲绝的?啊?” 凌瑶也垂着头流泪,抽抽搭搭的道:“女儿错了!呜呜呜……” 她一想若是自己死了,父母那伤心的情景,心里就如刀绞一般。 东溟子煜想象了一下那个情景,觉得自己肯定会毁天灭地,沉声道:“我们作为父母,虽然生养了你,但也没指望你能报道养育之恩。你这般不在意自己的生命,对得起你自己吗?即便是你自己不在乎这条命,但人活着不光是为了自己。一出生,就背负了责任。首先你要对自己负责任,才能对得起父母。” 凌瑶哇的哭出来,“我错了,我错了,呜呜呜……” 上官若离也跟着落泪,凌瑶的做法,看起来浪漫壮烈,可站在父母的角度,是何其残忍的事。 东溟子煜眼眶微红,站起来,道:“跟你母后说几句话,然后,禁足一月,抄一个月佛经。” 说完,进内殿去了。 没办法,他心里难受。 上官若离从椅子上站起来,把凌瑶拉起来,哽咽道:“你这个熊孩子,怎么做出这等傻事!” “母后,女儿不孝,让你们伤心了!呜呜呜呜……”凌瑶扑进上官若离的怀里,哭的稀里哗啦,眼泪鼻涕擦了上官若离一身。 上官若离也跟着哭,孩子大了,当父母有很多时候就是如此无力。 母女两个哭够了,彼此帮着对方擦眼泪。 上官若离红着眼睛,上下打量着凌瑶,“身上的伤可好些了?” 凌瑶拿着帕子,很豪放的擤了一下鼻涕,点点头,闷声闷气的道:“好了,没什么大伤,就是被荆棘给扎到了。” 上官若离将凌瑶拥进怀里,苦口婆心的道:“凌瑶啊……要知道人生中,除了爱情,还有更重要的事。若是你把男女之情放在首位,那你就落了下乘。若是为了所谓的爱情不珍惜自己的生命,那就更傻了……” 她已经做好了长篇大论,给凌瑶上个思想政治课。 谁知,人家凌瑶立刻接话道:“母后,我知道,就像师傅说的那样,女人要独立,不要把自己的全部依附男人。女人前脚死了,男人后脚就会娶新的进门。别的女人睡自己男人、住自己的房子、花自己的银子、打自己的娃……” 上官若离:“……” 好吧,凌瑶的理论是很丰富的,压根儿不用自己给普及。 “那你为什么还跟着凤锦行跳下去?啊?” 第1332章 凤锦行离京 凌瑶仔细回忆了一下当时的情景,道:“我当时没想跟他跳啊,我就是想拉住他,怎么也不能放手,坚持一下下,就有人来救我们的。结果,一个炸弹爆炸,就把我们给轰下去了。” 上官若离不信:“真的?” 凌瑶很老实的道:“应该是真的吧?当时没想这么多,就一门心思的不想放手,不想眼睁睁的看着凤叔叔掉下去。我跟着掉下去,也没后悔。” 上官若离眸光微转,郑重的问道:“你是不是喜欢上凤锦行了?我是说男女之情的那种喜欢。” 虽然大家都心知肚明了,但上官若离还想听听凌瑶自己的说法。 凌瑶的脸红了,头要低到胸腔里去,但她没有否认,微不可查的点点头。 上官若离脑袋嗡嗡作响,暗暗深呼吸不让自己暴起,等平静下来,才问道:“你们历险的这一夜,没发生什么不该发生的事吧?” 她相信凤锦行的品行,但凡事都有万一,凤锦行也是个男人,是男人就有色心。 凌瑶想起自己偷吻了凤锦行,脸色更红了,摇摇头,“没有。” 这不胜娇羞的样子,可不像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难道凤锦行那个老香猪,把凌瑶这个小嫩白菜儿给啃了? 上官若离升腾起一股子杀意,微微眯了眯眼,“没有?你确定?” 凌瑶感觉到护崽母老虎似的上官若离要杀人了,忙道:“是发生了那么点儿小事,我趁着他昏迷,偷亲了他。” 上官若离:“……” 好想把凤锦行揍一顿呀,但主动的是自己女儿,这可怎么办呀? 很郑重很郑重的道:“瑶儿啊,你现在还小,想这些还早。” 凌瑶嘟嘴小声道:“我虚岁都十三了,不小了,好多大家小姐都开始相看人家了。” 上官若离一个头两个大,耐着性子道:“你是学医的,应该知道这么小的孩子不适合成婚生子。世俗对女子不公平,可你是大公主不愁嫁,怎么也得到十六岁才能嫁人,十八岁才能生子。当然,能晚点,更好。” 凌瑶红着脸点头,“我知道。” 上官若离语重心长的道:“你现在性子还未定性,慢慢来。千万不能做傻事,毁了自己的清白。要保护好自己,不然吃亏的是女孩子自己。” 凌瑶脸都紫了,点头道:“我知道,师傅早就告诉过我了,男人太容易得手就不会珍惜了。他们沾了便宜,但骨子里是不会尊重随便的女子的。所以,母后放心,我不会胡来的。” 感情人家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明白! 上官若离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教育孩子,特麽的比做特工杀人还难呢! 叹息一声道:“你心里有分寸就好。回去吧,好好抄佛经,不要敷衍,不然,你父皇是不会消气的。” 凌瑶乖巧的点头,“那你好好哄哄父皇,别让他生气了。” 这几天她浑身解数都使出来了,可还是没让父皇消气。 上官若离白了她一眼,“你自己犯错,让老娘我去哄?” 凌瑶嘻嘻一笑,狗腿儿的道:“我不是道行不够吗?母后出手,定能旗开得胜。” 上官若离哭笑不得,“快回宫禁足吧!做错了事,该有的惩罚还是要有的!” 凌瑶也不是没担当的,乖乖认罚,回了豆蔻宫,开始了禁足抄佛经的生活。 而京城里也传出了大公主心意凤大人、舍身相救的传言,很多人通过各种渠道试探虚实,旁敲侧击的试探景瑜和东溟子煜的态度。 毕竟现在宫中适合议亲的只有景瑜和凌瑶两人,机会稀有,必须得抓住啊。 东溟子煜气的不行,派人去查传“谣言”的人。 是从随行的一些官员以及家眷嘴里传出来的,因为凌瑶落崖时,有很多随行官员以及他们的护卫在,他们知道了也在情理之中。 而东溟子煜和景瑜没有下封口令,也怪不得人家私下议论议论。 东溟子煜没有下杀手,敲打了那些官员一通,就吓得他们乖乖回去管束家人了,短短几天,那些议论就消失了。 风头过去了,东溟子煜也倒出手来收拾凤锦行了。 谁知,凤锦行主动向景瑜请缨,要代天巡狩,去大溟各地了解民生,私访官员的情况,以及新政策的实施情况。 景瑜知道,欺上瞒下是官场惯例,也想知道,新政策推行了一年多,各地百姓的真实生活如何了。就答应了凤锦行的要求,给了他尚方宝剑,让他微服私访去了。 若是此事办的好,回来就升凤锦行为副宰相。 凤锦行走了几天后,景瑜、景曦、景阳,加上上官若离,轮番为凌瑶求情。 又过了几天,东溟子煜解除了凌瑶的禁足,还差十天满一个月,既不显得他心软,也不显得他太狠心。 毕竟若是只剩三、五天满一个月,才放凌瑶出来,那就没必要了。 凌瑶一出来,乖的很,没敢打听凤锦行的事,也没敢去找他。 当然,宫里的人也都默契的不提凤锦行。 直到进了腊月,凌瑶才知道凤锦行代天巡狩,微服私访各地官员的消息。 这一去,至少一年。 凌瑶一下子就蔫了,干什么都没了精神。 原来不怎么见面,但想见的时候就马上能见,可现在…… “唉!”凌瑶长长的叹了口气。 清秋眸光一转,问道:“大公主,您最近怎么总是长吁短叹的?” 凌瑶蹙着好看的眉头,道:“我觉得,应该是我连累了凤叔叔。” 肯定是爹爹护犊子,弟弟护姐姐,才把凤锦行给“流放”出去了。 清秋安慰道:“大公主多想了,前朝的事,您怎么能影响的了?皇上可不是那般不顾大局的人。” 凌瑶想想也是,脸上露出了些许笑容。 清秋眸光闪了闪,“大公主,过了年,出了正月,太上皇和太后娘娘就要起程回元城了,这次不走水路,要一路游玩回去。听说江南好春色,凤大人是风雅之人,说不定那个时候也在江南呢。” 第1333章 表哥表妹 清秋接到上官若离的任务,怎么也得把凌瑶给忽悠到元城去,然后再从那里去马来岛。 果然,凌瑶眼睛一亮,笑道:“好,那我们也跟着去玩儿玩儿,我还没看过江南春色呢。” 即便是在江南遇不到凤锦行,那他一年半载也不会回京,自己在京城憋在皇宫里也没意思。 不如回元城,自由自在的,不必顾忌什么大公主的身份,被各种规矩束缚着。 “大公主,您这是要离开京城?”古云岚带着丫鬟走进来。 古云岚脸色有些不好,她可不想回元城,那样就见不到皇上了。 可凌瑶不在宫里,她就不能进宫了,同样见不到皇上! 凌瑶见她神色不好,也没在意,笑道:“是啊,出了正月,应该就出发了,到了江南,正是春色正好时。” 古云岚蹙起了眉头,有些不高兴,“大公主,您就不能留在京城吗?” 凌瑶一边行云流水的烹茶,一边道:“趁着还自由,多出去走走,开阔一下眼界也好。” 古云岚坐到茶桌对面,嘟嘴道:“可是母亲又怀孕了,我恐怕不能随行了。” 凌瑶神色一喜,“飘柔又怀孕了?真是恭喜了。” 追风已经封了大将军,在京中也有了府邸,现在节制着京郊大营,也不能回元城了。 一家团聚自然是好的,凌瑶也不会勉强古云岚随行。 古云岚愁道:“可是,我舍不得大公主。” 凌瑶安慰道:“我过不多长时间就回来了,最多一年半载。” 到时候凤锦行也回来了,她怎么能不回来? 说完,见古云岚还是愁眉不展,凑到她跟前,坏笑道:“你是为见不到景瑜而发愁吧?” 在发小面前,古云岚也不扭捏,红着脸点头承认了。 凌瑶拍了拍她肩膀,安慰道:“放心,我们家的孩子不会早成家的,景瑜成亲怎么也到了十六岁以后,你还有大把时间呢。” 古云岚觉得有理,脸上露出羞涩的笑容。 当清秋把事情报到上官若离跟前时,上官若离也是感慨唏嘘一番。 果然,用凤锦行做引子,比较好用。 而古云岚竟然看上了景瑜,还真是……有眼光! 不过,凌瑶不在宫里,古云岚不用进宫,想见景瑜一面就难了,小孩子的感情不稳定,慢慢的就淡了吧? 上官若离倒不是死活都要反对凌瑶以及古云岚懵懂的感情,只是因为她们现在年龄太小了,喜好还没定性。情窦初开,懵懵懂懂的,什么都不懂,将来变数太多了。 如果再等几年,凌瑶喜欢上什么人,或者依然喜欢凤锦行,而凤锦行也喜欢她,上官若离也不会阻拦。 有小太监在门口禀报道:“娘娘,郑子墨郑大人派人进宫报喜,郑夫人喜得麟儿。” 郑子墨是白青青的弟弟,白青青是凌瑶的师傅。家里添丁,自然要给宫里报个信。 说起来,郑子墨成亲十余年了,只有一个夫人,没有纳妾。而郑夫人一连生了四个闺女,这第五胎,终于生了个儿子,也是大喜。 上官若离吩咐紫烟道:“去库房收拾些补品和适合小孩子用的绸缎、饰物,给郑府送去。” “是!”紫烟答应。 上官若离又命人去告诉凌瑶一声,白青青不在京城,凌瑶作为白青青的徒弟,应该亲自去表示一下。 郑子墨的大女儿也是凌瑶的伴读,凌瑶与她关系处的也不错,得到消息,立刻收拾了礼物,去郑府道贺。 郑舒悦带着上官安宁、上官平乐和满八个月的小儿子也去了,郑子墨虽然是外室子,但因为有出息,她还是很看重的。 郑府里喜气洋洋,郑子墨和郑夫人不知道有多满足,他终于有了儿子,传承了血脉。 郑子墨一听郑舒悦和凌瑶来了,就抱着襁褓出来了。 因为激动他还是一副红光满面的样子,那笑容压都压不住:“姐姐,您看这是我儿子。” 郑舒悦看了一眼,笑道:“长得像你多一点,一看就是郑家的小子。” 郑子墨笑眯眯地说道:“我倒看不出像谁。” “我看看,我看看!”凌瑶也凑了过来,“我看这小嘴儿倒是像师傅,我写信告诉她,她定高兴。” 上官安宁也凑过来,看了一眼,笑道:“还真是。” 其实他没看出像谁,只想与凌瑶近一些。看凌瑶的目光亮亮的,带着爱慕和微微的失落。 他不知道凌瑶是否喜欢凤锦行,但知道凌瑶对自己没有男女之情。 郑舒悦和郑子墨对视了一眼,眸光闪了闪,但都面不改色。 小丫头上官平乐也奶声奶气的道:“我看看小弟弟。” 郑子墨将孩子递到小丫头的面前,“这是你的小表弟。” 小平乐探过头去看,小家伙正睡着,双目紧闭,小脸红彤彤皱巴巴的。 平乐笑容微僵,心里却是在想着,怎么这么丑?她忘了当初自己的弟弟也是这个样子。 凌瑶看她这样子,逗她道:“平乐,以后这小弟弟给你做夫婿好不好?” 平乐只有四岁,懵懵懂懂的,沉默了半晌为难地摇头。 郑子墨笑道:“你摇什么头?为何不乐意?” 平乐嘀咕道:“太丑了。” “咳……”郑舒悦有些尴尬地瞪了平乐一眼,“小孩子都这样,长长就好看了。” 郑子墨干笑了两声,开玩笑道:“我这还想求个娃娃亲呢,看样子还得等长大了再说。” 凌瑶笑道:“郑大人,您是师傅的弟弟,没听师傅说过,近亲是不可以通婚的?表哥表妹什么的,最不可取了,容易生出残缺的孩子。” 郑子墨笑道:“自然是听姐姐说过的,下官这不是得了儿子,想尽快把他婚事安排好,好早早抱孙子呢。哈哈……” 说着,他自己先笑了出来。 儿子才出生,就想抱孙子,这心急的程度也没谁了。 凌瑶一看他笑的真切,知道他是开玩笑,也跟着笑了起来。 郑舒悦眸光闪了闪,看向凌瑶和郑子墨,“你们说的是真的?” 郑子墨和凌瑶都郑重的点头。 上官安宁瞬间脸色煞白,他和凌瑶是姑表亲,难道不能成亲生子? 第1334章 西戎、北陵要求和亲 上官安宁还是不相信,问道:“自古就有亲上加亲的说法,难道是错的?也没见到生出什么缺胳膊缺腿儿的孩子呀?” 凌瑶耐心的解释道:“近亲结婚生出的孩子,并不是全部有毛病,但先天性残疾或是智力有问题的几率都要比其他夫妻大得多。你没看到,应该是孩子一发现有问题就被处理了,或者夭折了,没有活下来。” 上官安宁的脸色更白了,他曾经听同窗说过,有人家生出怪物,一出生就溺死在水盆里了。 还有一些傻子,若是儿子还有可能留着,若是女儿就直接“意外”死了。 凌瑶见他脸色不好看,眨眨眼睛,问道:“安宁哥哥,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白?莫不是你看上了哪个表姐、表妹的?” 郑舒悦看儿子这样很心疼,想提醒凌瑶:安宁和你也是表兄妹呀! 上官安宁干笑两声,遮掩道:“没有的事,大公主莫要取笑我了!我只是想到同窗提过,家里曾出现畸形的孩子,一出生,就溺死在水盆里了。” 凌瑶一听,神色也凝重起来,“为了遮丑,大都是这样处理的。但改变世人的观念很难,我们只能从身边的人做起……” 她突然有了个想法,让景瑜公布一个法令,禁止三代以内的直系旁系亲属通婚。 说做就做,凌瑶当下告辞道:“我找皇上去商量这个问题,看看能不能把近亲不能结婚加到法令里去。” 众人起身相送,凌瑶摆摆手,走了。 上官安宁看着凌瑶窈窕的背影,眸中带着颓然。 郑舒悦拍拍儿子的肩膀,以示安慰。 上官安宁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然后尴尬的红了脸。情窦初开的恋情,就这样夭折在摇篮里了。 郑子墨想告诉他们,上官宇与上官若离是同父异母,有了庶出的问题,生出有问题孩子的几率降低了很多。 但既然凌瑶无意,他就把话咽了回去。 凌瑶回宫直接去找了景瑜说明了此事,景瑜一听,就引起了重视。 他是知道白青青的底细的,知道她来自非常发达、高度文明的时代,所以对此并没有什么怀疑。 答应明日早朝上提出此事,加在法规里,即便是不马上强制执行,也只会给百姓一个适应的过程后,再强制执行。 法规也是要与社会的文明程度相配套的,脱离了百姓的认知,一下子强制执行,恐怕要引起民心不稳,造成骚乱。 毕竟社会上表哥表妹、表姐表弟这种结合太多了。一出这样的法规,那些家庭恐怕不安定了。 翌日早朝,景瑜一提出这个决议,果然引起朝臣震动。 因为,别说他们的家人,就是他们自己也有很多娶的表妹、表姐的,而他们生出的孩子都很健康。 若是景瑜命明令禁止表亲结婚,还说生的孩子会有问题,那让他们和孩子们情何以堪? 他们可不管什么几率不几率的事,只要是有先天残疾这个字眼儿,就不愿意听。 这个法令涉及到了朝臣的切身名誉问题,他们都据理力争、 景瑜早就有预料,也不强制,最后成了:禁止直系血亲、堂亲三代以内血亲成亲;为了后代的质量,三代以内表亲,最好不要成亲。 对于有生养关系的直系血亲,和父系堂兄妹成亲,古人是忌讳的,但个别也有这情况。 这样一来,很多近亲结婚,家里出现天生残缺儿的,就知道什么原因了,那他们的子女自然就会回避这个风险,避免近亲结婚。 这样,等上几年,大家慢慢接受了,再修改法规,强制执行。 其实,朝中官员家里,也有表亲成婚,生下畸形儿的。他们只当是不详、遭报应之类的。现在知道了原因,已经暗暗决定子孙不能与表亲结亲了。 这事儿看起来过去了,没有引起什么波澜,但却在悄悄的影响着整个社会。 新年将近,不光各府开始过年礼,各国之间也互相送礼表示友好。 西戎和北陵都有派使团过来,都在国书里提到想和亲的意向。 北陵自知条件苦寒,东溟子煜舍不得将凌瑶嫁过去,想把公主嫁给景瑜为妃。 而西戎则求娶凌瑶大公主,态度恭敬,也没有强求的意思。 前不久西戎朝廷发生了政变,西戎景修谋权篡位,成了西戎的皇上。 西戎文念成了皇子,但和亲的对象不是他,是他的六哥。六皇子年满十八,是西戎景修最器重的皇子,将来有可能是太子。 东溟子煜冷哼,“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想娶孤的女儿,想的美!” 上官若离暗中扶额,对方也是皇子,听说相貌和才能都不错,怎么就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 当然,她也觉得世上难找出能配的上凌瑶的男子,但也不至于把人家说成癞蛤蟆呀。 景瑜无奈笑道:“父皇不必生气,儿子要的是整个沧澜大陆,不会让凌瑶和任何皇族女子去和亲的。” 东溟子煜冷哼,“西戎景修此举,也是在试探我们的态度。若是诚心交好,就应该像北陵那般把公主送来当人质,而不是算计着要将凌瑶捏在手里!” 景阳问道:“皇兄,你要如何回复西戎和北陵?” 景瑜道:“一句朕和凌瑶都小,议亲为时尚早,就把两国都打发了。” 景曦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像个小仓鼠似的吃着点心。 景瑜道:“朕想往西戎、北陵边境秘密增兵,今年一年风调雨顺,明年年景也不错,朕担心他们要先下手为强。虽然我们攻下了南云,但南云穷困潦倒,也耗费了我们一半的经费。” 凌瑶蹙眉道:“你是说,他们欺负我们没银子?” 景瑜道:“不排除西戎和北陵联手的可能,他们的邻居不光有大溟,他们还有可能向西域、罗刹借兵或者借粮。” 上官若离知道西域指的是沙漠以及沙漠以西的西部诸国,包括亚洲中、西部,印度半岛的地区。 而罗刹,指的是俄罗斯诸国。 第1335章 她不要生 西戎和北陵东面和南面与大溟接壤,而西、北与西域和罗刹诸国为邻。 西域和罗刹属于另外两个不同的大陆,但与沧澜大陆密不可分。 东溟子煜点头,表示同意景瑜的见解,道:“有道是有备无患,皇上觉得如何布防?将领如何调配?” 上官若离提议道:“我觉得武官也应像文官一样,三年一考核,三年一换防。不然,武装力量在一个地方久了,在当地扎根了,会成了土皇帝,成了朝廷隐患。” 景瑜点头,“母妃说的很对,儿子采纳。” 东溟子煜露出骄傲的笑容,握了握上官若离的手,道:“你带三个孩子去看凌玉吧。” 虽然说,一家人齐心,其利断金。但在皇家父子、兄弟,都得保持一定的距离。 东溟子煜决定过了年就与上官若离离开京城这个政治中心,去马来岛,也是为了彻底放权,让那些忠于他的人认清局势,景瑜才是这大溟的主人。 当然,景阳和景曦,他暂时也不想让他们参政,以防兄弟相互猜忌。 上官若离明白他的意思,拉着景曦和景阳的手,想离开。 景瑜无奈笑道:“父皇、母后,你们无需这般小心。让景曦和景阳留下议事吧,将来大溟的疆土会越来越大,朕需要兄弟们的帮忙。有谁比自家兄弟更稳妥呢?说句不好听的话,肉烂在锅里,绝不能让旁人沾了便宜去。” 上官若离松开景曦和景阳的手,笑道:“好,那你好好教他们。” 景瑜道:“儿子知道父皇和母后的担忧,就怕我们兄弟为了权利而自相残杀。儿子不是五皇叔,景曦和景阳也不是十皇叔,我们一定会团结的。儿子还觉得两个兄弟不够呢,父皇和母后还需加把劲儿,再给我们添几个弟弟。” “几个弟弟?”上官若离脸黑了。 这是把她当猪了? 她可不想再生了,看飘柔怀第五胎的样子,她都觉得累。 “别把老娘当母猪了!我不想再生了!”扔下这句话,上官若离拂袖而去。 凌瑶还知道女子不参政的道理,站起来,追老娘去了。 景曦颠颠儿的跑到东溟子煜身边,抱着他的胳膊道:“父皇,这事儿你说了算,我还想要两个,不,三个弟弟,最好一模一样的。” 景阳白了他一眼,坐到座位上,道:“你不要太贪心,一个弟弟就可以了。” 他有姐姐、哥哥,有妹妹,就差弟弟了。 东溟子煜无奈道:“这事儿还看缘分,生产对你母妃身子不好,还是顺其自然吧。” 他可不想让上官若离受那份儿罪了,自己的媳妇自己疼。 景瑜淡笑道:“父皇说的没错,这要看缘分。” 景曦眨巴了一下眼睛,“皇兄,你能掐会算的,能算出我们还会有弟弟妹妹吗?” 不等景瑜说话,景阳晃着小脑袋,老神在在的道:“天机不可泄露。不可说,不可说。” “哈哈……”父子几人齐齐大笑,气氛其乐融融。 上官若离去了凌瑶的豆蔻宫,与凌瑶说了一会儿话,交流了一下思想,又切磋了一下医术,然后回自己的松鹤宫,陪自己的小女儿凌玉小团子。 回到屋里的时候,见东溟子煜合衣躺在床上,眼睛闭着,呼吸清浅。 上官若离以为他睡着了,摇摇头,替他脱了靴子,展开锦被替他盖上。 跟着她的人都知道,若没有莫问莫想在,伺候东溟子煜这些事情都是要她亲自动手的,不会假手于人,所以紫烟看了,带着其他宫女轻轻退出去,并带上了了门。 东溟子煜脸庞微红,呼吸中带着酒气,应该是饮酒了。 “醉鬼!”上官若离替他掖好被角,借着夜明珠的光辉看着他俊朗刚毅的脸。 有了成熟的痕迹,却依旧是她深爱的模样,忍不住低头偷偷在他额角亲了亲。 她眼光可真好啊!单单就这颜值,就能让她笑醒。 完了,年纪越大,竟然越来越肤浅了。 刚要起身,却被拦腰抱住,整个人跌在东溟子煜身上。 东溟子煜睁开眼睛,深邃的眸子里脉脉含情,熠熠生辉,哪里有什么睡意? 上官若离给了他一记粉拳,佯怒道:“你装的!” 东溟子煜轻笑,捧住她的脸轻轻吻了一下,柔声道:“没有装,是真醉了。酒不醉人,离儿却令为夫的心醉。” 这般说着甜言蜜语,手下也没闲着。 上官若离感到他的手不安分地开始在自己后背游走,不由娇嗔道:“好了,松手,这是跟谁喝酒了?不会是跟儿子们吧?” 东溟子煜叹了口气,道:“跟宗族的几个长辈,他们进宫来商议大年祭天祭祖的事儿。” 上官若离没好气地道:“那些人恐怕是听说西戎和北陵要求和亲,来探口风的吧?” 毕竟凌瑶和瑾瑜都小,东溟子煜也舍不得他们和亲。和亲对象很有可能从宗族子女里选,给个封位,然后或娶或嫁。 东溟子煜狠狠亲了上官若离一口,“孤的媳妇,就是聪明。” 上官若离嗔怪道,“好了,快松手,像什么样子!” “不松,嗯哼,孤喝醉了,抱抱。”东溟子煜声音低沉,却又带着一股撒娇似的意味。 上官若离最招架不住的就是他来这套,心软成一汪水。 这个无论什么时候,都冷峻肃然的男人,唯独在自己面前像只撒娇讨好的哈士奇。 多年夫妻,东溟子煜何其了解上官若离,哪里看不出她态度的松动? 所以他愈发肆意起来,双手四处煽风点火。 上官若离娇嗔道:“别闹,我还没沐浴呢。” 东溟子煜喘息粗重,“一会儿完事一起洗。” 上官若离面红耳赤,狠狠在他腰间掐了一把。这还没到就寝的时辰,就要少儿不宜。 东溟子煜一个翻身,把她压在身下,喃喃道:“再给孤生个儿子吧。” 儿子?儿子! 上官若离从他身下翻滚下来,躲到床角,警惕地道:“你别动我,不行,我不要生了!” 老天啊,饶了她吧。 她虽然生了三胎,但已经有五个孩子了! 第1336章 文小念求助 凌瑶和景瑜只有十二周岁,亲事就在折磨上官若离了。景曦和景阳两个小的,也有自己的老主意了,简直让她操碎了心。 “怎么了?快过来!”东溟子煜看着她的眼神都要能点火了,箭在弦上时戛然而止? 上官若离嘟嘴道:“生孩子的痛,我能忍;养孩子的累,我也能受;可是子女的感情之事,真真是愁白了我的头。现在光一个凌瑶,就让我很无力了。” 东溟子煜听后哭笑不得,拉过她,拥到怀里,“好,不生就不生,孤是让那几个小东西给吵吵的心软了。” 他是觉得景瑜将来做千古一帝,要多几个兄弟扶持才好。 上官若离瞪了他一眼,道:“兄弟多了,烦心事儿多。滔天的权利之下,人心难测,即便是我自己生的儿子,我也不敢保证他们能相亲相爱一辈子。” 东溟子煜笑笑,哄道:“好了,好了,不生就不生。孤已经回绝他们了,看缘分。” 上官若离哼哼了一声,再多想,真就是庸人自扰了。 “不乱想了?没事了?”东溟子煜说着,又不要脸地翻身压住她。 上官若离:“……” 一言不合就开车,还能不能好好聊天了! 突然,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随之而来的是凌瑶的清脆的声音,“母后、母后!” 紫烟忙拦住凌瑶,着急地道:“大公主,您不能进去!” “怎么不能进去?现在还没到就寝的时辰。”凌瑶蹙眉,继续风风火火往里走。 显然,心里很着急。 紫烟哭笑不得的道:“大公主,太上皇也在。” 凌瑶一喜,“父皇也在,那太好了,我有事与他们商议。” 紫烟脸都急红了,甚至不顾尊卑地来拉住她的袖子,不许她进去。 可是她哪里是凌瑶的对手? 凌瑶轻轻地用巧劲儿就把紫烟推开,笑嘻嘻的道:“别闹了,我找父皇、母后有正事!” 紫烟想哭:谁跟您闹了? 凌瑶敲了两下门,就推门进去,发现父皇母后都坐在床上,正襟危坐的。 只是母后不知道为什么低头看着鞋,父皇则一脸怒气。 心中闪过疑问:这还没到就寝的时辰,怎么坐床上了?平时都是坐软塌上的呀。 凌瑶莫名其妙,行礼后道:“父皇,母后,你们今天怎么怪怪的?” 东溟子煜怒道:“进父母的房间横冲直撞,规矩都让狗吃了吗?出去!” 凌瑶惊讶地看着他,委屈巴拉地道:“我刚才在外面叫母后了呀,也敲门了呀……” 上官若离整理好情绪,忍笑道:“没事儿,你父皇饮酒了,头痛,发邪火呢。” 凌瑶才不会生东溟子煜的气,关心道:“喝醒酒汤了吗?女儿给您按摩一下。” 说着伸手按上东溟子煜的太阳穴,按摩起来。 她是学医的,对力道和穴道掌握的都很好,按得东溟子煜还挺舒服,当下想揍凌瑶一顿的心思也消了。 上官若离暗笑,问道:“什么事儿啊,急急火火的?” 东溟子煜用力平息下自己,拂开凌瑶,道:“你是上位者,应该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这样毛毛躁躁,情绪外露,会被别人钻空子的。” 凌瑶嘟嘴道:“这不是在自己家里吗?若是在自家里还拘着戴着面具,那家还有什么意思?” 东溟子煜冷声道:“你是大公主,至高无上的身份和地位,是用自由和谨慎来换的。” 他们把女儿保护的太好了,都不知道世道险恶。 凌瑶忙乖巧的认错道:“父皇息怒,女儿知错了,以后注意。” 东溟子煜这才问道:“有何事?” 凌瑶道:“文小念,就是西戎文念给我来信,说他父皇与西域的乌孙国、龟兹国和焉耆国达成了合作计划,虽然没有对我们大溟兴兵的计划,但也会在边境增兵。他说让我不要答应和亲,五皇子品行不好,还想让我们支持他上位。” 她没说的是,西戎文念还说让凌瑶等着他,他有足够的权势后,就来大溟求娶她。 东溟子煜听了没什么表示,“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凌瑶眨眨眼睛,“父皇,你觉得怎么样?我要不要与景瑜讲这件事?” 东溟子煜道:“讲不讲随便你,但景瑜不会平白帮文小念呢。文小念能有什么价值?值得我们大溟插手他西戎的夺嫡之争?” 凌瑶有些泄气的嘟嘴道:“他现在什么价值也没有。” 东溟子煜道:“等他有足够的底气来讲条件的时候再说吧。他的身份注定,与我们终究会是敌人,不要被那点交情迷了眼。说不定,将来会在战场上与你的兄弟刀剑相向的。” 凌瑶瞬间蔫了,“人家没惹咱们?咱们还去打他们吗?” 东溟子煜不耐烦的道:“这两年没有天灾人祸,西戎百姓有吃有喝的,自然老实。若是灾年,就该来抢了。抢掠是他们骨子里的东西,战争是早晚的事。” 凌瑶听出来了,只要西戎老实,他们也不会没理由的去攻打他们。 东溟子煜摆摆手,“走吧,走吧,这种国家大事,你少操心!” 凌瑶委屈的眨巴眼睛,不知道今天父皇为什么这么不待见自己? 上官若离笑着摆摆手示意她出去。 “女儿告退!”凌瑶行礼,退出房间。 东溟子煜捏了上官若离一下,没好气地道:“笑什么?” 上官若离忍笑道:“今日不宜,改日再战。” 东溟子煜狠狠瞪了她一眼,跑去将门栓上,回来就来了个饿狼扑食…… 凌瑶觉得受了父皇的气,连凌玉都没去看,嘟着小嘴儿回豆蔻宫。 清秋见她面色不好,问道:“大公主,您这是怎么了?” 凌瑶气鼓鼓地道:“父皇今天不对劲,对我态度一点都不慈爱!” 清秋没有凌瑶跑得快,带着宫女追来的时候,凌瑶已经进屋了,所以并不知发生了什么,就问道:“您是不是惹太上皇生气了?” “没有啊!”凌瑶将事情经过仔仔细细说了,“你说真的是我太冒失,情绪外露吗?从前在自己亲人面前我也经常这样啊!” 第1337章 思念,铺天盖地 清秋隐约有些明白了,脸红道:“大公主,太上皇说的对,以后您不能再冒冒失失了,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要从容镇定。要知道,皇宫不是一般的家。” 这样闯进去,要是正好撞上…… 恐怕就不是挨骂而是挨打了,而且大公主也会有阴影的。 清秋为自己主子捏一把汗的同时,也羡慕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的感情是真好。 上官若离就是仙女儿下凡,跟了东溟子煜也十几年了,竟然还能让东溟子煜独宠,不纳妾,手段也是厉害。 看看那些这个年纪的朝臣、皇族们,哪个宠幸的不是十七、八岁甚至十四、五岁的通房或者小妾? 自己将来若是能遇上太上皇这样的男人多好啊! 想着,清秋就叹了口气。 凌瑶问题:“叹什么气?” 清秋脸上一红,望着路边的彩灯,道:“就是感叹一年又过去了。” 凌瑶眼睛一转,觉得自己猜到了清秋的心思,道:“你不必担心,你不是宫女,不用二十五岁放出宫之说。有了心上人,我就如母后嫁飘柔几个那般,将你嫁出去。” 清秋一听,忙跪地谢恩,“多谢大公主,奴婢若是有了意中人,定会第一个告诉大公主,请大公主为奴婢做主。” 凌瑶笑道:“好了,好了,地上凉,快起来吧。” “谢大公主!”清秋谢了恩,起来。 凌瑶回到豆蔻宫,见景曦和景阳坐在小厅的软塌上吃水果。 笑道:“你们两个怎么来了?” 景曦指指地上的一大筐各色水果,道:“给你送水果来的,在皇兄的侧殿搬的。” 景阳吃着一个水蜜桃,一脸的满足惬意,“真好吃,真新鲜!大冬天的,也不知皇兄从哪里弄来的这些水果。” 景曦道:“我去内务府问了,不是宫里采买的,说不定是大皇兄用仙法变的!” “咳咳!”凌瑶瞪了他们一眼,“景瑜海外仙岛都去过,自然有他的渠道,不要胡思乱想。” 景瑜有佛珠空间的事知道的人很少,为了不招惹麻烦。谨慎起见,她也只能保密。 景曦嘻嘻一笑,问道:“大姐姐,刚才,您是不是为了文小念的事去找父皇、母后了?” 凌瑶点点头,净了手,拿了个苹果开始削皮,“父皇说,不让管文小念的事,等他有足够的能力来谈条件时再说。大溟和西戎注定是要成为敌人的,说不定将来在战场上还会刀剑相向。” 景阳点头,“父皇说的有道理,我们不是开善堂的,农夫与蛇的故事不能在我们身上发生。” 景曦却不这样想,“我们不能这么没义气,文小念好歹跟你们同甘共苦过。扶持文小念,还能让西戎内乱呢。” 文小念和凌瑶、景阳在南云战场接触的多,跟景曦也就是来了京城后的交情。 但梅花阁是江湖组织,景曦跟着肖飞管理着梅花阁,江湖义气什么的,倒是沾染了不少。 所以,在西戎的梅花阁,帮了文小念不少忙。 景阳神色淡淡的道:“我们先是从人贩子那里救了他,还收留了他,吃住这些不提,还教给他医术,我们不欠他的。是他的心太大了,想从我们这里得到的太多了。” 明明知道将来有可能为敌,明明知道他们的内斗大溟不好插手,明明知道他什么都没有就是白伸手,还给他们写这封信,这不是懂事的人该办的事。 凌瑶也觉得景阳说的对,对景曦道:“帮他是情分,不帮是本分,两国邦交,不是我们能参与的,你让梅花阁的人多帮帮他,也算他没白张这回嘴。总归是朋友一场。” 景曦点头,“我知道,我有分寸。” 三个孩子商量的结果,隔天东溟子煜和景瑜都知道了,都装作不知道。 小孩子们中情意,愿意出手帮忙,不能太打击积极性,只要不影响大局便可。 这个小插曲就这么过去了,大家欢欢喜喜的准备过年。 但是凌瑶的心里总觉得空了一块儿,有时候望着虚空,就微微愣神,脑子里都是凤锦行那温润的笑容。 他在哪儿?在做什么?有没有想她? 思念,铺天盖地。 上官若离一直注意女儿的情绪变化呢,这个时候的孩子需要正确的引导,很快就发现了凌瑶情绪有点低落,还时常失神。 知道她这是思念凤锦行呢,就经常请她的伴读们进宫来玩儿,陪着她说说话,年底了,小姐们之间也有人情往来,让她分分神。 转眼到了腊月三十了,这天祭祖拜神,忙了一天,晚上还有宫宴。 大年初一,东溟子煜带着男孩子们去天坛祭天,乞求来年五谷丰登、风调雨顺。上官若离在家接待朝臣女眷们的拜年,脸都笑的僵了。 大年初二,下了一天大雪。皇宫银装素裹的,倒是肃穆中多了一份别样的风景。 早上开了祠堂,送了祖先。 这天中午,好不容易一家凑在一起安安静静的吃团圆饭。 上官若离提议吃火锅,桌子就摆在暖阁里,吃着热气腾腾的锅子,赏着外面的雪景。 一家人围着桌子坐了,连六个月大的凌玉都坐在东溟子煜的怀里,望着桌子上的火锅流口水。 凌玉长的粉雕玉琢的,大眼睛如黑葡萄似的,水灵灵的。一逗就笑,露出两个小酒窝,别提多可爱了。 景瑜坐在东溟子煜身边,握住凌玉的小手儿,逗道:“叫大哥哥。” 凌玉一听,咯咯的笑起来,害羞的往东溟子煜的怀里钻,口水沾到他的前襟上。 东溟子煜也不嫌弃,用帕子擦了擦她的口水,唇角上扬,满目的慈爱。 景曦嘟嘴道:“我发现父皇喜欢女儿,比较偏心大姐姐和妹妹。” 凌瑶笑道:“我可觉得父皇最疼爱妹妹呢。” 景阳点头,表示深以为然。 上官若离白了他们一眼,“凌玉最小,不多关心一些,难不成把你们抱在怀里?我倒是候想,你们可是很不乐意呢。” “哈哈哈……”几个孩子都哈哈大笑起来。 第1338章 你算过凌瑶的姻缘吗 可不是,上官若离没事就爱用抱抱表示自己的情感,奖励也是抱抱,安慰也是抱抱,鼓励也是抱抱,分别抱抱,相聚了还抱抱…… 凌瑶这个女孩儿没什么,景瑜、景曦和景阳自认为是大男孩了,还被母后抱,就开始拒绝了。 凌玉不知他们笑什么,也跟着咯咯咯的傻乐儿。 东溟子煜难得感慨一回,“你们几个都是我们抱大的,就是景瑜三岁就离开父母,又懂事自立,我们疏忽很多。” 上官若离想起儿子刚离开时的情景,真是比刀割还难受,不由得红了眼眶。 景瑜忙道:“儿子肩上的责任大,定是要经历常人不能承受的磨砺。” 凌玉一看上官若离伤心了,忙抓起桌子上的一块准备涮的萝卜往上官若离嘴里塞。 “诶吆吆,谢谢小玉儿。”上官若离忙叼住萝卜吃了起来。 几个孩子也纷纷打岔,“水开了,可以放肉了,开吃了,开吃了。” 凌玉以为是什么值得欢呼的事儿,拍着小巴掌,笑的眉眼弯弯,如那下凡的小仙童。 景瑜慈悲而宠溺的摸了摸凌玉的头发,笑道:“这是个性子文静柔和的,我们得护着她。” 凌瑶将薄薄的羊肉放进滚开的锅子里,笑道:“她生下来就是为了让我们宠的,怎么还柔和上了?我们要把她宠成小霸王,看谁敢欺负。” 上官若离笑道:“小孩子可不能那么溺爱,该管教还是要管教的。” 景曦和景阳一起表态道:“父皇、母后放心,不管玉儿怎么样,我们都会护着她的。” 东溟子煜露出满意的微笑,拿起筷子,“起筷吧。” 大家纷纷拿起筷子,等东溟子煜夹了第一口,都开吃起来。 屋里的暖意融融与外面的冰天雪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热气很快就蒙在玻璃窗子上。 现切的羊肉、鲜嫩的毛肚、筋道的肉丸、白菜、菠菜、蘑菇、豆皮、木耳……满满放了一桌子。 “景阳,你再抢我的毛肚我就打你了。”景曦拿筷子去拦景阳的筷子。 上官若离笑骂道:“多的是,你们两个抢什么。” 凌瑶笑道:“他们就是享受这抢食的感觉。” 景瑜用公筷将肉和菜捞出来,放到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面前的碟子里,“父皇、母后,请用。” 然后又夹了一筷子毛肚给凌瑶,“姐姐,知道你也喜欢吃这个。” 凌瑶笑道:“还是你了解我。” 她见景曦和景阳爱吃,都不好意思跟两个小屁孩儿抢。 “哇呀!”凌玉看到大家都吃的欢,馋了,扯着东溟子煜的袖子啊啊的要吃的。 上官若离从果盘里拿了个洗干净的苹果塞给凌玉,凌玉两只小手儿接过来就往嘴里放。 她已经有两个小牙儿冒头,正需要磨牙,抱着苹果认真的啃起来,吃不到嘴里也不着急,很有耐心的样子。 上官若离吃着鲜嫩的羊肉,“这种天气,吃锅子最好。” 景曦大块朵颐,“母后调得锅底和酱料好,和福满堂的一个味儿。” 上官若离傲娇的道:“福满堂当初可有我的股份,火锅就是从我这里学的。” 景曦好奇的问道:“真的?那可是开遍了沧澜大陆的大生意。” 上官若离点头,“当初是我与你们五皇叔、凤锦行合伙做的,后来老五让老十管理,我就撤出了,反正是拿干股,省的让人踢出来,没脸。再说,我也不想与老十那样的人合作。” 凌瑶听到凤锦行的名字,筷子一抖,一块冻豆腐掉进有汤汁的盘子里,溅了一身。 东溟子煜眉头一蹙,想说什么。 上官若离忙用胳膊不着痕迹的撞了他一下,给他夹了一块儿牛肉,“这牛肉不错。” 大过年的,别说些有的没的,破坏气氛。 景瑜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凌瑶,高深莫测的一笑,拿了一块儿萝卜,直接生吃。 上官若离心头一跳,莫非景瑜看出了什么机缘? 吃完饭,偷偷把景瑜扯到一边,悄悄问道:“你算过凌瑶的姻缘吗?在凤锦行身上吗?” 景瑜高深莫测一笑,道:“天机不可泄露,一切自有天定,随缘便可。” “……”上官若离咬牙。 伸手给了景瑜一个暴栗,“你臭小子,你师傅打马虎眼的本事,倒是学了个十乘十!” 她发现,儿子长高了,都比自己高了,怎么也一米七多了。 景瑜呵呵一笑,道:“泄露天机,对儿子可不好。” 上官若离听说过,经常泄露天机的,会被反噬的,忙闭了嘴,也不问了。 唉!顺其自然吧! 还是带凌瑶出去散散心,这眼界开阔了,心就敞亮了,不会这么多愁善感的。 于是,出了正月,东溟子煜、上官若离就带着凌瑶和凌玉两个女儿回元城。 景曦和景阳都留在京城,读书、学武,跟着景瑜学管理政事。 王明轩和王明重作为伴读,也留在了京城,但他们想王丰和白青青呀。 王明轩稳重,只是眼圈儿有些红,王明重小胖子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大鼻涕泡儿吹的老大。 让他跟着回去吧,他还不乐意。 上官若离只好安抚他,再回来的时候,带王丰和白青青回来。 都怪现在的交通太落后,若是有飞机、高铁的,几个小时就到了,多方便! 上了马车,东溟子煜看了凌瑶一眼,道:“孤看王明轩那孩子不错,稳重、正直,却不古板。聪明睿智,长得也不错,是个可造之材。” 上官若离不解,可造之材跟长得不错有什么关系? 一看他对着凌瑶说的,瞬间就明白了。 这是相中了王明轩做女婿了? 于是,道:“是个有出息的,好好培养着,将来是景瑜的左右手。” 至于长相,王丰和白青青也就是中等相貌,王明轩虽然遗传了二人的优点,但跟自家几个孩子比,也就只算的上“不错”这个评价了。 当然,上官若离不是以貌取人的人,只要凌瑶喜欢就行。 东溟子煜见凌瑶整理着东西不说话,就问道:“凌瑶,你觉得王明轩如何?” 第1339章 夜游秦淮河 凌瑶有心事,没注意父母的对话,被东溟子煜一点名,才回神。 “王明轩?是不错,他是师傅的长子,很有担当。人品、武功、智谋都是上乘,可以培养成景瑜的左右手。” 至于长相吗? 与自家爹爹、弟弟们比,与她心里的凤锦行比,那只能算是普通了。 这就有点除却巫山不是云的意思了。 东溟子煜见凌瑶没往女婿这方面想,还想问,被上官若离用眼神制止,将凌玉塞进他的怀里。 凌玉是第一次出门,第一次坐马车,新鲜的不得了,伸着小手指指这儿,指指哪儿,好奇的瞪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咿咿呀呀”的问是什么。 东溟子煜觉得好笑,耐心的回答:“这是流苏,这是夜明珠,这是绣花……” 上官若离心中叹息,王明轩是不错,但凌瑶的心在凤锦行身上啊, 凌瑶怎么会爱上凤锦行呢? 一般爱上和自己爹差不多大的男人的女人,都缺父爱。 可凌瑶是被东溟子煜宠大的,怎么还会出现这情况? 东溟子煜对儿子们严厉,相反却很宠女儿,凌瑶和凌玉可都不缺父爱。 上官若离觉得想不通,想不通。 只盼望着时间能淡化凌瑶这朦胧的初恋,应该还是暗恋。 于是,每到一个地方,都尽量选凌瑶感兴趣的地方去玩儿,转移她的注意力。 可她却不知,凌瑶来京城的时候,是与凤锦行一路结伴玩儿过来了,回程同样是游玩,却没有了心上人的相伴,心里那种空落落的感觉,更难受了。 这一路还算安全,这一年多,各方余孽都被清剿的差不多了,炸药和武器管控的也很严。遇到几波刺客,也是小打小闹,没接近他们的马车就被消灭了。 阳春三月,草长莺飞。 这一天,闻着浓郁的油菜花香,到了江南金陵。 他们一路并未隐藏身份,浩浩荡荡的队伍,一进金陵的地界,就有当地的官员、豪绅跪地迎接。 江南富庶,自古以来是朝廷的粮仓、钱袋子。 连普通老百姓的穿着都比别的地方好,很少有穿带补丁衣裳的人在大街上走动。 金陵的知府褚燕青是个识趣的,将东溟子煜一行人安排在单独的江南别院内,一应东西都准备的齐全,但一个其他的人都没留。 他知道上位者都多疑,东溟子煜又不喜女色,上官若离不喜享乐,倒不如乖乖的,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金陵知府这可是个大肥差,上上下下的大小官员都不禁查。他可不敢惹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只想安安稳稳的将这两尊大佛给送走。 东溟子煜下令,他们此行是游山玩水,当地的官员、命妇都不必上门拜见,他们自己游玩便可。 这次随行的亲兵、暗卫、丫鬟婆子都算起来有近千人,别院根本住不下,在花园里搭起了帐篷,才勉强住下。 安顿好以后,也到了傍晚,上官若离想稍作休息,晚饭后,带着孩子们去看看秦淮河畔的夜景。 秦淮河的夜间才是最热闹的时候,花船就是一景儿,灯火阑珊,歌舞升平。 花船和秦淮河畔青楼楚馆的生意也带动了附近的商业,河边就有一条夜市,各色花灯璀璨,他们还未走过去,远远的,就看到那儿人满为患。 到处张灯结彩,五颜六色、形状各异的灯笼,到处都是。 凌瑶笑道:“真是好看,竟是比正月十五的灯会还要热闹。但跟北方的灯会,感觉却完全不同。” 上次她与凤锦行没有来金陵,而是住在离此不远的扬州。 凤锦行许是不想让凌瑶看到这等男子享乐的场所,也没带凌瑶游览秦淮河畔、 上官若离笑道:“风俗习惯不同,风格自然就不同。” 凌玉没见过这样的热闹,看什么都新鲜,好像一双眼睛压根不够用似的,小脑袋好奇的转来转去的。 东溟子煜看她这萌萌的样子,心中欢喜,抱在怀里,主动担当婴儿解说员。凌玉已经八个月了,能跟着蹦出一个字一个字的似是而非的话。 上官若离挽着凌瑶走在前面,走的不快不慢。 街边小摊贩卖的东西也五花八门儿,各色小吃吸引着诱人的味蕾,方言的叫卖,像唱歌儿似的。 凌玉从没吃过糖葫芦,看着别人吃那圆溜溜、红彤彤的糖葫芦串直眼馋。 上官若离直接就全包了,随行的人都一人一串。 凌瑶捧着糖葫芦,伸出小舌头舔了舔,顿时笑开了。然后,吃的满脸都沾满了糖。 他们出来带在明面上的人不多,但护卫、丫鬟也有二十几个。若是在旁的地方,这就很显眼了,但江南富商豪绅多,经常有带着家人出来逛的,是以并没有人觉得他们的阵容强大而稀奇。 但东溟子煜、上官若离和凌瑶、凌玉的颜值都是逆天的那种,几人的气度又不凡,还是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哇!快看,好漂亮呀!”一个稚嫩的童声,突然钻进众人的耳朵。 小孩子对小孩子的声音比较敏感,凌玉立刻看过去,并挣扎着小身子往那边窜。 上官若离也跟着往前看去,就见前头的铺子前围了好多人,铺子前搭了个架子,架子上挂满了灯笼。 一个个的小孩子、少男少女,围在那里看来看去的挑选。然后一人提着一顶灯笼离开,混入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成了别有趣味的景色。 凌瑶也看到那些五光十色、各种各样的灯笼,“真是漂亮极了,娘亲,我们去看看!” 上官若离自然不会反对,牵起她的手,走了过去。 别说凌瑶和凌玉两个孩子,那些随行的小丫鬟看着那些漂亮的灯笼都很新鲜。 凌瑶指着最高处的一只灯笼,叫道:“娘亲,看那只小猫咪的灯笼,好可爱,像不像雪球?” 上官若离仰头看去,瞧着那灯笼,果然好看,她便问道:“老板,那个灯笼怎么卖?” 灯笼店的老板利落的将小猫灯笼拿下来,笑着道:“这灯笼是牛皮的,结实耐用,价格也比较跪,一百文钱一盏。” 凌瑶接过那灯笼,触摸上去非常光滑细腻,欣喜道:“做工还真好,牛皮的?” 第1340章 犬子有隐疾 那老板笑呵呵的道:“多谢小姐夸奖,是牛皮的。这是祖传秘方处理过的牛皮,很结实,透光还好。” 上官若离问凌玉道:“玉儿啊,你喜欢哪只灯笼?” 凌玉的大眼睛乌溜溜的,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早就看花眼了。 东溟子煜宠溺轻笑,替她挑了一盏最小的桔子灯笼,免得她提起来太重。 上官若离转头对几个小丫鬟道:“你们也一人选一盏灯笼吧。” 紫烟知道主子的脾气,当下谢恩,带着几个丫鬟,花着眼望着摊子上琳琅满目的各色灯笼,开始挑选。 上官若离也挑了一盏小青蛙和一盏小白兔的,若是凌玉不喜欢桔子的了,就用这两盏哄她。 将灯笼给了莫问和莫想一人一盏,“帮我拿着。” 莫问和莫想也二十五、六岁了,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接过灯笼,有些别扭。 买好了灯笼,大家的兴致高涨起来, 看到小吃摊子,也买些尝尝,从街这头,吃到街那头。 这些人即便是护卫也都算是有身份的,都很久没在市井上吃街边摊了,都觉得新鲜的很。 走到街头,看凌瑶有点累了,上官若离提议道:“我们去乘船游河吧,顺便喝茶歇息一会儿。” “好啊,好啊!”凌瑶拍手赞成。 她吃的有些撑得慌了,正需要喝点茶消消食。 莫想立刻去包游船,谁知船都被包走了。 上官若离颇为失望,看了看街边的茶楼,“那我们去茶楼上坐坐吧,这里视线好,能看清秦淮河上的景色,应该也不错。” 众人没意见,正要转身进茶楼。 就见一个小厮跑过来,跪地行礼道:“小的见过各位贵人,我家夫人包了一艘大船,约请各位贵人一起游河。” 看这态度,应该知道他们的身份。 上官若离微微挑眉:“你家夫人是谁?” 小厮道:“我家夫人是知府大人褚燕青的夫人。” 东溟子煜看过去,见一条大船靠在了岸边,船上站着几个带刀的衙役, 一个身披暗褐色披风的贵妇人站了起来,正要下船。 上官若离看向东溟子煜,询问道:“去看看?” 毕竟褚燕青是金陵的父母官,又给他们找了别院落脚,总不好太拂了他夫人的面子。 这褚夫人用这种方法求见,恐怕也是有事。 她倒要看看,他们想搞什么鬼。 东溟子煜点头,道:“好。” 一行人走向码头边的大船,温暖的春风撩起众人的衣袂,发出轻微的猎猎声。 褚夫人已经带着船上的人下了船,跪在岸上接驾,“拜见各位贵人。” 她看起来有四十岁左右,容貌是标准的江南美女的那种娇小精致。不过她面带愁容,鬓边已经染了白霜。 可见,过的并不舒心。 上官若离露出标准的微笑,上前将褚夫人扶起来,“夫人不必多礼,快请起。” 有些人知道包船的是知府夫人,现在见到知府夫人还给人下跪,心里猜到这些人定是大人物,都远远的观望着。 褚夫人忙道:“各位贵人快上船。” 东溟子煜带着妻女和随从上了船,船够大,二十几个人都上来,还显得挺宽敞的。 褚夫人命人开船,然后让人上茶,又让请的歌妓弹琵琶唱曲儿助兴。 茶香袅袅,琵琶如大珠小珠落玉盘,歌声飘渺娇软…… 欣赏着窗外秦淮河上的夜景,璀璨的灯光在水中跳跃闪烁。 行在景色中,比在岸上看风景,倒是别有一番趣味。 喝完一杯茶,一曲也完毕了。 上官若离客气道:“好茶、好曲,多谢夫人招待了。” 褚夫人轻轻挥手,弹琵琶的歌妓,站起来鞠躬,退了下去。 然后,她站起来,跪到船板上,磕头道:“实不相瞒,臣妇是专门在此等待太上皇和太后娘娘,以及公主殿下的。” 上官若离与东溟子煜对视了一眼,问道:“褚夫人可是有事?” 褚夫人道:“确实有个不情之请。” 上官若离玉手摩挲着茶杯的盖子,道:“褚夫人请讲。” 褚夫人磕了个头道:“听闻大公主医术很好,师承白神医,犬子患有隐疾,请大公主为犬子诊治。” 还以为是想给东溟子煜塞人,或者给凌瑶、景瑜说亲呢,原来是看病。 这倒是出乎意料之外。 隐疾?上官若离眼角直抽抽,不会是男人那方面的事吧? 正在喝茶的凌瑶没想到与自己有关,不禁放下茶杯,问道:“隐疾?褚夫人可否细讲?虽然说大夫眼里无男女,但我毕竟是个未出阁的女子,有些地方的病症还是要避讳一下的。” 褚夫人老脸一红,忙道:“不是……若是那样,臣妇万万是不敢求大公主的。是这样的,犬子几岁起,就腹部肿大,几个大夫看了,都说是喜脉……” 说着,褚夫人眼圈儿红了,“老爷认为是怪物,是不祥之兆,常年将犬子锁于后院,不得见天日,也不让臣妇带着四处求医。” “男子喜脉?这倒是奇了。”凌瑶一听来了兴致。 她自小痴迷医术,对奇难杂症最感兴趣。 上官若离知道凌瑶想看,就道:“你就请褚夫人安排个时间,大公主去给令公子看看。” 褚夫人磕头道:“不用另安排时间,犬子就在舱房。我家老爷不让他求医,也不让他在人前露面,机会难得,臣妇就带着他出来,遇上各位是他的造化,若是遇不上就当出来散心了。” 东溟子煜道:“那去看看吧。” 说着,将凌玉交个莫问,站起身来。 显然,他不会让凌瑶单独给一个男子看诊,他这当爹的要跟着,旁人也说不出闲话来。 凌瑶非常感激,老爹最小气,没有阻止她就很开心了,还如此支持保护她。 上官若离也好奇男子为何是喜脉,也站起来,想去长长见识。 于是,一家三口跟着褚夫人下了底舱,进了一间舱房。 舱房的木榻上躺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男子腹部高高隆起,因为常年不见阳光,皮肤惨白惨白的。 长的与褚燕青有几分相像,还算清隽秀气,就那眼神有些阴沉。 褚夫人介绍道:“几位贵人,这就是小儿褚靖业。” 第1341章 肚子里真有个孩子 褚夫人又对褚靖业道:“这就是为娘跟你说过的白神医的徒儿。” 她一侧身,东溟子煜、上官若离和凌瑶都露了出来。 褚靖业看向东溟子煜,觉得他气势逼人,不像个大夫。又看向上官若离,莫不是她? 凌瑶轻咳一声,上前道:“褚公子,让我给你把把脉吧。” 褚靖业一看是这个十几岁的小女孩给把脉,眸色微微一沉。 褚夫人怕他出言冒犯,忙道:“我的儿,贵人是白神医的亲传弟子,你就让她把把脉吧。贵人身份贵重,即便是你父亲知道了,也不能怎么样的。” 以前的大夫,把出喜脉的,褚燕青为了遮丑,都让人暗地里处理了。 而且会责骂褚夫人,嫌她丢人现眼。 时间长了,褚夫人也不敢请大夫了。 今天请的可是大公主,褚燕青不敢对她做什么,大不了打她一顿罢了。 褚靖业虽然不相信凌瑶的医术,但为了褚夫人还是伸出手,让凌瑶把脉。 她母亲折腾了这么一大通,将河边的船都雇了,在这里等了半天,不能让她伤心。 不就是把个脉吗?不就是丢人吗? 他早就不在乎了。 凌瑶伸手把脉,然后掀开褚靖业的衣裳,查看他鼓起的肚皮。 里面是有东西,还是活的。 上官若离其实有了猜测,蹙着眉,等着凌瑶检查完。 凌瑶检查完,神色凝重的道:“是滑脉……” 她还没说完,褚夫人和褚靖业的脸就白了。 谁知,凌瑶继续道:“滑脉并不代表是喜脉,喜脉只是滑脉的一种。有生育能力的妇女,无病月经停止而有滑脉时,应考虑是否怀孕。但公子是男人,就得排除喜脉的可能。” 褚夫人和褚靖业一听,又是惊讶,又是惊喜。 褚夫人激动的嘴唇都哆嗦了,“大公主,您这话是何意?” 褚靖业一听大公主三个字,身子一震,忙从榻上起来,就往地上跪,“草民拜见太上皇、太后娘娘,大公主!” 褚夫人没向褚靖业表明东溟子煜他们的身份,就是怕褚靖业挺着大肚子,还得给他们下跪。 此时,褚靖业跪下了,她也跟着跪下,焦急的问道:“大公主的意思是我儿没有怀孕?” 凌瑶道:“男人怎么会怀孕?他是肚子里长了东西,肉瘤之类的。” 这下,褚靖业也激动了,问道:“有治吗?” 凌瑶点头,“有治,剖开肚子取出来就是了。不过,这里手术条件不足,你们得去元城的同济医院。” 她也可以在简单的条件下开刀,但条件简陋,成功率就小了。 褚靖业这情况从小就有,也不是马上死人的急症,他也不缺钱,还是去元城住院治疗比较好,有白青青的仪器在,成功率会大的多。 “真的吗?真的如传言中那般,剖开肚子还能活吗?”褚夫人还是有些不可置信,追问了一句。 她儿子有病,她对有名的大夫都是很留意的,对白青青的医术特点也有所了解,听说孕妇白青青能剖腹取子后还能缝上,大人孩子都没事。 但都是听说,她还是想确定一下。 凌瑶点头,道:“不能十成的确定,但手术成功率是很高的。” 褚夫人当下决定,收拾一下就带着褚靖业南下去元城,找白青青治病。 褚夫人的脸上愁容少了,气色也显得好了不少,抓着褚靖业的手,热泪盈眶。 上官若离不打扰他们,与东溟子煜、凌瑶上了甲板,继续喝茶听曲儿,夜游秦淮河。 转了一会儿,见大家兴致不那么高了,就让船靠岸。 天色不早了,有很多游船都在靠岸,从上面下来很多男男女女,说说笑笑的,好不热闹。 突然,人群一阵拥挤,有一个小姐差点扑到东溟子煜身上,幸亏有莫问挡着。 那小姐挣扎开莫问的搀扶,红着脸不胜娇羞,不谢谢莫问,但却看着东溟子煜娇滴滴的道:“请公子原谅,小女子失礼了。” 那身段儿如风中杨柳,那声音如婉转的夜莺。 上官若离暗中撇嘴,东溟子煜的烂桃花又来了! 谁知,东溟子煜连个正眼也没给她,抱着熟睡的凌玉大步向马车走去。 这个插曲,谁也没放在心上,段数太低。 晚上回去,上官若离才问凌瑶道:“你确定那褚靖业是肿瘤?肿瘤不应该是滑脉吧?” 凌瑶笑道:“母后真聪明,他肚子里应该是真有个孩子,还动呢,应该是师傅说的胎中胎。我这么说是根据褚夫人的话推测到以前给褚靖业治病的大夫估计都没有好下场,为了不惹麻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虽然他们身份高,但有道是强龙压不过地头蛇。 东溟子煜赞赏道:“瑶儿做的很对,不要让不相干的人坏了我们游玩的兴致。他们乐意治就去元城,在咱们的地盘上,由不得他们胡来。” 上官若离无奈轻笑,“你们呀!快洗洗睡吧,明日咱们去看琼花。” “好!”凌瑶打了个哈欠,她确实是困了。 提着自己的小猫儿灯笼,回了房间,四处看了看,将灯笼挂在了屏风上,然后就洗洗睡了。 因为累了,睡的很香,因为今天行程不紧,睡到了自然醒。 凌瑶醒来就听到雨打芭蕉的声音,淅淅沥沥的,给人平添许多愁绪,又让她想起了凤锦行那温润如玉的样子。 想着想着,就微微叹了一口气。 外面等候的清秋听到,走了进来,“大公主醒了吗?” 凌瑶坐起来,“醒了,让人端水来梳洗吧。” 清秋拿着衣裳给她披上,道:“您不多睡一会儿?反正下雨呢,也不能出门。” 凌瑶掀开被子下床,笑道:“这你就不懂了吧?江南的景色,特点就是烟雨朦胧。吃过早餐,我们撑着油纸雨伞,在细雨中漫步,那才有情调。” 清秋可不懂什么情调不情调的,笑着伺候凌瑶穿衣梳洗。 凌瑶走到屏风后,想嘘嘘一下。 一抬头,吓了一跳。 只见,雪球蹲坐在屏风上,瞪着那个小猫灯笼一动不动,猫眼里都是警惕。 第1342章 躺着也中枪 凌瑶看它身上还湿着,嗔笑道:“你这个小家伙,去哪里野了?一晚上都没见影子!” 雪球警惕的瞪着那灯笼,警告的叫道:“喵呜!” 凌瑶挑眉,用手指点着它的小鼻子,笑道:“你呀,这只是只灯笼,不会跟你争宠的!我呀,最喜欢咱家雪球啦!” “喵呜!”雪球有些着急,努力的想表达什么。 凌瑶尿急呢,可不想在雪球面前嘘嘘,果断轰猫:去去去,你先回避! 雪球有些恨铁不成钢,“喵呜廊檐下的青蛙灯笼和小白兔灯笼,“喵呜、喵呜”的叫,声音有些厉色。 上官若离听到声音开门出来,见到雪球在廊檐下叫,问道:“怎么回事?” “喵呜!”雪球焦急的叫了一声。 它现在真想再进两阶,这样就能说人话了,现在只能干着急。 这么一着急,就一爪子,将灯笼打下一只来。 上官若离蹙眉,捡起灯笼,正要查看是否灯笼有问题,就见莫想疾步而来。 上官若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问道:“出什么事了?” 莫想道:“有个妇人在别院门口闹,让我们还她女儿,说她女儿失踪了。” 上官若离微微挑眉:“女儿?女儿失踪了,干嘛来这里要人?” 莫想道:“她那女儿就是昨晚,差点冲撞了太上皇的女子。昨晚人多,一转眼,她女儿就失踪了。她说……” 莫想轻咳了一声,有些尴尬。 上官若离呵呵冷笑道:“她说什么?说太上皇看上了她女儿,给掳了过来?” 莫想给了上官若离一个崇拜的眼神,道:“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还说要么就是您善妒,将她女儿抓起来折磨了。” 卧槽,这真是躺着也中枪呀。 屋里传出东溟子煜犹如带着冰溜子的声音:“堵上嘴,将人送褚燕青那里去!” 莫想打了个寒颤,忙道:“是!” 然后,小跑着去办了。 上官若离将灯笼随手插在廊下的栏杆上,转身进屋。 见东溟子煜再喂凌玉吃蛋羹,笑道:“你这魅力,还真招风。” 东溟子煜冷哼,“还不知道耍的什么龌龊手段呢!” 对着暗处道:“去跟着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是!”有暗卫应了一声。 “还是带着雪球去,它可以帮忙找找,到时候把那女人找出来,谎言不攻自破。”凌瑶也听见门口的对话了,匆忙进来提议。 东溟子煜决定“退休”,不想管地方上的事了,但事情找上头,他也没有躲着的道理。 当下道:“好,为了他们乱攀咬,暗中调查,有线索,引着衙门的人去找便可。” 暗卫现身,带着雪球走了。 雪球哀怨的叫道:“喵呜!喵呜!” 伦家是只灵兽猫,不是狗啊! 虽然哀怨委屈,但还是跟暗卫走了。 东溟子煜、上官若离才不会让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影响了游玩的兴致,吃完了早餐,就带着孩子和五十个护卫去看琼花了。 看琼花最好的地方,在金陵城郊外二十里的琼花林。 一路上路边的垂杨柳发着新绿,放眼是一眼望不到边的油菜花田,金灿灿的一片,烟雾朦胧中如人间仙境,非常美丽。 空气里弥漫着油菜花香,沁人心脾。 好风景,总是能愉悦人的心情,大家一路说说笑笑,连一向清冷的东溟子煜唇间的笑也没断过。 江南的春雨大多是牛毛细雨,润物细无声,如烟似雾,犹如给那美景遮上了轻纱,如含羞的少女,犹如欲据还迎的少妇。 大家看到如美玉般的一片雪白色的琼花林时,雨停了,但林间还似有轻雾飘渺。 凌瑶深吸一口雨后清新的空气,感叹道:“天呐,真是如人间仙境一般美丽!江南之春美如画,果然名不虚传!” 上官若离笑道:“那是。我们下一站去姑苏和余杭,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景色另有一番风格。” 凌瑶点头,笑道:“好!” 她想起了与凤锦行在西湖泛舟的情景,心里又是酸,又是甜。 大家下了马车,往被油菜花包围的琼花林走去。 琼花林里的亭台楼阁里聚集了三三两两来赏花的文人骚客和男男女女,许是下雨的缘故,人不多,但刚刚好,给美丽的景色平添了生趣。 有酸书生吟唱道:“西楼独醉,雨打白玉碎。贪者四溢闪晶坠,静赏绝景佳魅。亭台缠翠,风扫雪花飞……” 立刻有人赞赏道:“好!好意境!” “好一个风扫雪花飞!” “我也得了一首!”于是,另一个书生又即兴作诗起来。 上官若离小声对凌瑶笑道:“看了没?不好好学习,看到美景,想抒发一下情怀都不行。” “我现在就能作诗!”凌瑶一本正经的仰着脸,做出诗人般的状态,道:“啊!琼花!好多琼花!啊!琼花,真特麽的美啊!” “哈哈哈……”东溟子煜都被凌瑶这淘气的样子给逗笑了。 突然,白影一闪,钻进了琼花丛里。 凌玉小家伙先看到了,眼睛一亮,小手指头指着那里,欢喜的道:“喵呜~” 凌瑶也看到了,奇怪道:“雪球怎么来这里了?不是帮忙找人去了吗?” 上官若离道:“说不定找到了,回去看我们不在,就顺着气味儿找来了。” 但雪球没有来找他们,却继续向前。 东溟子煜眉头微微蹙起,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抱着凌玉的手紧了紧。 突然,前面琼花林深处,传来惊恐尖叫的声音。 然后,有很多人疯了似的尖叫着往回跑,好像后面有洪水猛兽追似的。 莫想拉住一个跑到他们近前的书生,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那书生脸色苍白,说话都打哆嗦,道:“有死人!” 扶着他的小厮胆子大一点儿,补充道:“扒了皮的死人!就吊在琼花树上!” 那书生道:“没想到,这次会这么张狂!” 说完,挣脱莫想,跑走了。 这次?看样子不是第一个案例。 东溟子煜当即下令:“封锁琼花林,谁也不能离开!” 第1343章 美景中的尸体 东溟子煜将凌玉交给上官若离,“你们在这里等着,孤去看看。” 上官若离将凌玉塞给凌瑶,“你看着妹妹,我跟着去看看。” 凌瑶神色凝重的将凌玉递给莫问,“你看着小公主,我也去看看。” 凌玉被几人传来传去的,还以为逗她玩儿呢,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东溟子煜不赞同凌瑶去看那血腥的场面,道:“场面肯定令人不舒服,你还是别去了。” 凌瑶坚持道:“我是学医的,对人体很了解,说不定能看出什么端倪。” 上官若离道:“你觉得能受得了,就去,可别吓到。” 凌瑶点头,“听刚才那书生的意思,这种情况不是第一次,不是悬案,就是有人压着没捉到凶手,仵作来了,未必能看出什么。” 东溟子煜见状,蹙眉道:“好,若有不适,可别强撑。” 虽然允许了,但东溟子煜还是走在最前面,尽量挡住上官若离和凌瑶的视线,不要被突如其来看到的东西吓到。 凌瑶走在后面,小声道:“刚才看到雪球,那死人会不会是那失踪的小姐?” 上官若离也想到了,眉头轻蹙,她怕这盆脏水泼到自己身上。 东溟子煜猜到了上官若离的想法,道:“放心吧,既然这不是第一例,那想往你身上泼脏水就不容易。” 凌瑶道:“那凶手的胆子还真大,我们来金陵的消息肯定有很多人都知道了,他竟然在这个时候作案,还将受害者送到我们跟前。” 上官若离沉声道:“若真的是连环杀人案,那凶手定是个变态,他玩儿的就是刺激和心跳。就是看着破案人员被他耍的团团转,心里才有满足和优越感。” 凌瑶感叹,“太可怕了。” 说话间,到了案发现场。 雪球看到凌瑶,想扑过来,被凌瑶用眼神制止。她有一只宠物猫,很多人都知道,这个时候,还是不要出现的好。 雪球幽怨的眨眨眼睛,然后隐入琼花树中,不见了。 琼花是熙熙攘攘的白色,雪球也是白色,最易隐藏行迹。 并不是所有的才子和佳人都被吓跑,有些胆子大的在远处观望,还有几个将现场保护起来,等着衙门里的人来。 在这些人中间的一颗茂密的琼花树上,吊着一个血红色的女人,在周围白玉般的琼花衬托下,分外的刺目。 东溟子煜想上前看看,却被一个温文尔雅的年轻公子拦住。 这公子穿着书生袍,面白无须,唇红齿白,斯斯文文的,道:“这位兄台请留步,我们已经派人去衙门报案了,为了不破坏现场,还请不要靠近尸体。” 东溟子煜与上官若离对视了一眼,道:“我就站在这里看看。” 凌瑶也往前一步,站在上官若离的身边,观察那尸体。 尸体身上的皮都被剥了,手法干净利索,表面平整,没有一点肉刺和刀痕,出血量也少,一看剥皮的手法就很高超。 不,堪称完美! 上官若离则注意到,地上没有少血迹,小声道:“你们看,地上这么点血,应该是刚吊在这里没多久。不然,剥皮技术再好,也得出不少血。再者虽然雨下的小,地上也应汇集血水。” 凌瑶道:“莫不是凶手知道我们来这里,挑衅呢?” 上官若离捏着下巴,若有所思的道:“还真有可能。” “听几位的口音是京城来的吧?”那拦着他们维持秩序的书生上前一步,打量着他们。 莫想不着痕迹的挡住他,沉声道:“是。请问这金陵发生过剥皮剖尸案吗?” 那书生作揖,“原来是京城来的客人,在下甘于。” 莫想还礼:“有礼了。” 甘于这才道:“金陵附近最近几年是出了几起女子被剥皮的案子,但那些尸体都被扔到水里,或者埋在土里,像这次这样把尸体吊在这么优美的坏境里,还是第一次。” 莫想微微点头,又问道:“朝廷都没有破案吗?” 甘于叹息道:“乱世里,朝堂更迭如此频繁,下边官员也走马灯似的,哪里还有人真心破案?” 说着,看向凌瑶,眸光中带着欣赏,“这位小姐,真乃女中豪杰,这样恐怖的场合都不害怕。” 凌瑶瞥了他一眼,没有回答。发现这人长得还算清秀,温润斯文,彬彬有礼,一双眼睛里也真诚澄澈。 可是,凌瑶就是觉得讨厌这人,没有理由,就是第一印象就讨厌。 东溟子煜挡住甘于的视线,对上官若离和凌瑶道:“我们去亭子里坐坐吧。” 说着,冷飕飕的刮了甘于一眼。 当着他的面,就与他的女儿搭讪,活腻歪了! 甘于被东溟子煜的眼刀刺得一个寒颤,本来想跟上去的脚步就停住了。 莫问正抱着凌玉在亭子里摘一束伸到亭子里的琼花,终于拽到手里一朵,高兴的咯咯笑了起来。 见到东溟子煜、上官若离和凌瑶进来,伸着小肉手儿,奶声奶气的道:“给、给、花!” 东溟子煜见了,本来冷寒的脸,立刻春暖花开一般,伸手将凌玉接了过来。 上官若离微微叹息,对凌瑶笑道:“你父皇就是疼女儿,从你小时候,就让我吃味儿了呢。” 凌瑶掩唇偷笑道:“都说女儿是父亲前世的小情人儿,娘亲你吃味儿是正常的。” 东溟子煜坐到已经被下人铺了软垫的石凳上,让凌玉坐到自己的腿上,这才笑道:“不是你说女儿要富养要娇养的吗?你自己不也是很疼她们?孤还吃味儿呢。” 上官若离娇嗔了他一眼,唇角的笑容却高高扬起。 她家的大冰山夫君,已经慢慢的变成一个很会甜言蜜语的大暖男了。 凌瑶道:“这么一闹,游玩也没兴致了,我们回去吗?” 东溟子煜见凌玉要把手里的花往嘴里放,将她的小手拿下来,道:“等褚燕青来了再回去,遇到人命大事,我们得表示重视,不能表现的太冷漠。” 凌瑶微微点头,“女儿受教了。” 凌玉的奶娘取了湿帕子来,东溟子煜接过来,亲手将凌玉“辣手摧花”的小手给擦干净。 甘于远远的看着,那样子想过来搭讪。 第1344章 灯笼是人皮的 亭子周围十米外被一个个亲卫围着,亲卫身材魁梧,杀气凛凛。 甘于往这边走了两步,最终被亲卫的气势所摄,还是缩了回去。 东溟子煜虽然没让当地官员陪玩儿,但褚燕青可不敢掉以轻心,对他们的行程都清楚的。 所以,褚燕青带着衙役来的很快。 褚燕青带着官兵骑着快马而来,马蹄溅得落花香,配上优美的背景,如同从画里奔出来一般。 若是没有凶杀案,倒是极美的。 褚燕青翻身下马,提着官袍前襟,快步跑到亭子前面,跪地磕头:“下官见过太上皇、皇后娘娘,大公主。” 留下看情况的游人,见知府都跪地磕头了,微微震惊后,也都跟着跪下磕头请安。 东溟子煜他们一路也没隐藏行迹,来到金陵,很多老百姓也得到了消息,有知府下跪在前,他们没人怀疑他们身份的真实性。 褚燕青磕头道:“下官罪该万死,没想到在下官的治下竟然发生这等凶残的人命案子,还破坏了太上皇、太后娘娘和大公主的雅兴,请太上皇责罚!” 东溟子煜冷冷的道:“这等惨案,不是第一次了吧?” 褚燕青身子一僵,额头上一下子就出了一层冷汗,忙道:“启禀太上皇,确实出过类似的连环杀人剥皮案,下官一直在努力缉拿凶手,可是那凶手太狡猾……” “好了!”东溟子煜打断他找借口,冷声道:“作为父母官,维护地方平安,是你的职责,这等人命大案,必须引起重视,限你尽早破案,将功赎罪!” “下官知罪,下官遵命!定尽快破案!”褚燕青连连磕头,却暗暗松了口气,只要没限期破案便好。 东溟子煜淡淡的嗯了一声,道:“孤的人已经封锁了琼花林,会配合你们调查现场的人。晚些时候,孤会派人去府衙了解情况。” 褚燕青忙送上彩虹屁,“太上皇心系百姓,真是宅心仁厚、万民之幸。” 东溟子煜抱着凌玉站起来,“你们去忙吧,不必相送,。” “恭送太上皇、太后娘娘、大公主殿下!”褚燕青带着衙役和游人磕头、送驾,心里松了一口气。 这大溟最尊贵的人在一边看着,他们真不好工作啊。 一家人乘兴而来败兴而归,上了归程的马车。 雪球正窝在角落里,呼噜噜的睡大觉呢。 凌瑶上了马车,坐到雪球身边,将它拽起来,拽着它的耳朵,“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雪球睡的正香呢,被打扰了美梦,无比幽怨的“喵呜”了一声。 上官若离笑道:“行了,别难为雪球了,不是跟着暗卫呢吗?路上不方便,回去再说。” 凌瑶一听,笑嘻嘻的给雪球顺了顺毛儿,它发出愉悦的呼噜声,又继续大睡。 “喵呜!喵呜……”凌玉羡慕了,伸着小短胳膊也要来抱雪球玩儿。 凌瑶忙一侧身躲开,上官若离拿出一个手指饼干吸引她的注意力。 凌玉没轻没重的,可不能让她玩儿雪球,很喜欢抓着雪球就往嘴里塞。 回了落脚的别院,雪球醒了,冲着廊下的青蛙和小兔子灯笼喵呜喵呜的叫。 上官若离心里“咯噔”一声,一个匪夷所思的念头出现在脑海里,将那青蛙灯笼拿在手里仔细查看,“这是牛皮吗?太细腻了,连个毛孔也没有?” 制作灯笼的牛皮要经过繁复的工艺处理,但现在的工艺水平,能处理的这么好吗? 凌瑶想起早上雪球对着灯笼反常的叫,脑海里立刻浮现出那被剥了皮的女尸。 忙拿起那小兔灯笼也摸了摸,当手触碰到那灯笼表皮时,她愣了一下,但还是有最后一丝希望,“这手感,像是细皮,也有可能是被研磨过的牛皮,也有点像细羊皮。” 上官若离不敢大意,取出一把匕首,轻轻将灯笼划开一个口子,切下一块皮子,捏在手中,观察着那皮面的纹路和手感,脸色慢慢有些失控。 看出上官若离的面色转变,东溟子煜便凝起眉:“怎么?难道真的是……” 上官若离手指僵了一下,转头,看向东溟子煜:“我觉得应该是人皮。” 说着,看向蹲在凌瑶肩膀上的雪球,问道:“雪球,你是不是要对我们说,这些是人皮灯笼?嗯?” 雪球很郑重的点头,“喵呜!” 凌瑶后脖子突然泛起一阵凉意,觉得太不可思议了,但还是像烫到似的,将灯笼扔到地上。 有丫鬟想起自己举着人皮灯笼转了半夜,跑到远处吐了起来。 在场的人大多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人,血腥的场面见的多了,但现在,面前摆着几只人皮灯笼,都多少有点那么不淡定了。 东溟子煜当即下令道:“暗一,带人去那个灯笼铺,将那里的人都控制起来!” “是!”暗一忙带着人一阵风一样走了。 上官若离吩咐道:“将昨夜买的灯笼都收起来,作为证据。” “是!”紫烟应下,想吩咐手底下的小丫鬟。 但小丫鬟们都去吐了,只好自己去办。 东溟子煜进了屋子,净了手,才将带着雪球出去的暗卫叫出来问话。 暗卫回道:“属下带着雪球根据那闹事妇人提供的地址,去了那小姐家,找到小姐的衣物确认了味道。在码头边转了一圈儿……” “说重点!”东溟子煜冷声打断。 暗卫忙精简了过程道:“我们在码头,一路寻到了知府褚大人的府邸的后门。” 东溟子煜的脸色冷沉下来,与上官若离对视了一眼。 暗卫继续道:“属下本来想进去查看一下,但雪球突然就往城外跑,一直到了琼花林,遇到了主子们。” 东溟子煜微微挥手,让暗卫退下。 上官若离蹙眉道:“第一作案现场在褚府?莫不是褚燕青干的?那就难怪剥皮连环案好几年都破不了了。” 东溟子煜眉头微蹙,道:“晚上去探查一下。” 然后吩咐莫想带着人去把褚燕青的府邸包围起来,有机会的话,进去查一下。 凌瑶道:“晚上我要带雪球去查看,凶手定是个解剖高手。” 第1345章 这是谁的房间 上官若离白了她一眼,“危险,你乖乖待着,别胡闹!” 凌瑶嘟嘴,“让我去见识一下嘛!破案这么刺激的事儿,景曦和景阳听了,肯定会羡慕我的!” 东溟子煜宠溺的瞪了她一眼,“到时候要听话,不能胡来!” “谢谢父皇!”凌瑶立刻狗腿的上去,给东溟子煜捏肩。 上官若离吃味儿的撇嘴,“你就惯着吧!” 凌瑶忙跑到上官若离身后,也给她捏肩,“也谢谢母后!” 上官若离佯装生气的冷哼一声,但唇边的笑意却掩藏不住。 一个时辰后,去灯笼铺的暗一回来了。 回禀说,灯笼铺的老板和伙计都不知情,他们的“牛皮”灯笼都是一个灯笼匠人卖到店里的。 而每次,都是匠人的儿子送货过来,他们也不知那匠人住在哪里,长什么样子。 最后,暗一道:“属下留了人在灯笼铺,若是那人出现,定会抓住他!店铺里的人有异动,也会及时发现。” 从怀里掏出一张纸,“这是根据老板和小二的描述,画出的那匠人儿子的画像。” 莫问接过来,展开,看着那画像,眉头蹙了蹙,“很普通,很大众的一张脸。” 上官若离看了看,道:“确实没什么特点,单凭画像,恐怕一抓一大把,有别的特征吗?脸上有没有痣之类的。” 暗一道:“没有,不过属下交代他们若是回忆出什么,一定要如实上报。” 上官若离道:“看样子,对方的反侦察能力还挺强。” 东溟子煜点头,“将这画像给褚燕青送去,看看琼花林现场有没有这个人。” 根据口述画出来的画像,没有素描的技术,只用毛笔勾勒出几笔,真心没什么辨识度,但上官若离还是没阻拦,万一就有用呢? 凌瑶若有所思的想了一下,问道:“父皇,您的意思,凶手在那些游人里?” 东溟子煜道:“不一定凶手在,但运动尸体和悬挂尸体的人应该在。孤第一时间让人封锁了琼花林,而周围都是油菜花田,若是有人逃出琼花林很显眼,定会被亲卫发现的。” 凌瑶懊恼的道:“早知道,我就让雪球挨个儿闻闻。” 上官若离拍拍女儿的肩膀,“不必懊恼,说不定那样会打草惊蛇,让真正的凶手逃走。既然凶手想挑衅我们,说不定就在暗处看着。” 东溟子煜也道:“既然知道那女人从码头直接进了褚燕青的宅子,又从那里直接到了琼花林,那凶手就跑不了。” 这事紫烟进来,说午膳好了,大家都移步餐厅去吃饭。 到了傍晚,褚燕青不等东溟子煜派人去衙门询问,就主动上门来汇报情况。 “死者身份已经基本确定,是昨夜失踪的那女子。” 东溟子煜眸色一沉,“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基本是什么意思?” 褚燕青吓得一个哆嗦,道:“死者浑身的皮都被扒光了,已经看不出原来的一点模样,死者家属也是根据体型辨认。” 东溟子煜蹙眉道:“仵作验尸后怎么说?” 褚燕青想了一下,小心回道:“仵作对死者的年龄、身高的判断,与失踪女子相符。” 东溟子煜冷声道:“就这些?死因是失血过多吗?” 褚燕青哆嗦了一下,手指有些哆嗦,“不,死者是活着被扒皮,生生痛死的……” 他像挤牙膏一样,一点点的说,显然,不想多透露,甚至在刻意的避免凶手的凶残程度。 东溟子煜又问道:“琼花林的游人都询问了吗?可有可疑之人?” 褚燕青回道:“都查问了,没有可疑之人,但留下了住址,随时接受调查讯问。” 东溟子煜又问:“凶手可有方向?” “没……没有。”褚燕青俯在地上,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东溟子煜这是给他机会了,既然如此,就不要怪他不客气了,督促了几句,就让他退下。 “是!”褚燕青眸光微闪,又磕头道:“下官感谢大公主给犬子治病,请恕内子唐突冒犯之罪,打扰了太上皇的游玩。” 东溟子煜淡淡道:“无妨!” 褚燕青又道:“内子今早已经带着犬子出发去元城找白神医了,到时会上门道谢。” 东溟子煜眸光微沉,摆了摆手,示意他别废话了,退下吧。 褚燕青这才又说了几句拍马屁的话,退了出去。 上官若离从屏风后走出来,若有所思的道:“褚夫人和褚靖业行动也太迅速了吗?昨晚刚确定病情,今早就出发了?” 凌瑶抱着雪球出来,“褚靖业一辈子见不得人,被褚燕青认为是不祥的怪物,好不容易有了希望,急一点儿也无可厚非。” 上官若离抱着肩膀,若有所思的道:“我觉得不这么简单。这里距离元城少说也得千里,这么长的路途,随行的下人肯定也不少,吃、穿、用怎么也得准备个一两天,这一晚上,也太匆忙了,褚靖业也不是马上要死的急症。” 凌瑶道:“母后分析的似乎有理。” 东溟子煜吩咐莫问道:“你派人去查,不管他们是不是去求医,先把人控制住再说。” 莫问领命出去,去安排人去做这件事。 下午一家人在别院里逛了逛,晚上,吃了晚饭,上官若离被留下来照看凌玉小公举,东溟子煜带着凌瑶和雪球去夜探知州府。 上官若离暗戳戳的撅着嘴,觉得自己失宠了。 以前,这事儿,都是带着自己去的。唉! “咯咯咯”凌玉玩着澡盆里的小木鸭子,发出清脆的笑声。 上官若离眸光温柔的亲了她湿漉漉的小脸儿一下,笑道:“小粉团儿,小蜜饯儿,你怎么这么可爱呀?” 凌玉笑出了两个小酒窝,别提多可爱了。 那边东溟子煜带着凌瑶来到了褚府,跟着雪球从后门进去,一路弯弯绕绕的穿过两个垂花门,到了一处偏僻的小院儿。 小院子里一个人也没有,屋子里也黑着灯。 雪球挠开窗子钻了进去,东溟子煜和凌瑶也跟着进去。 这是一间卧室,看布置的格调,就是男人的卧房。 凌瑶小声问道:“怎么没人?这是谁的房间?” 第1346章 这也太巧了 室内隐隐有一种新鲜泥土的味道,地砖的缝隙里也有没扫干净的泥土。 雪球来到床边,然后就不动了。 东溟子煜对莫问道:“检查一下。” 莫问上前,在床上摸来摸去的,也没找到机关。 但雪球坐在那里不动,在床板上走来走去。 莫问撩起床上的褥子,发现床板的边缘处有一个可以容手指伸进去的缝隙,还比较光滑,一看就是经常被触摸的。 凌瑶上前检查了一下,“没毒。” 莫问伸手将床板一提,床边被提起来,但床下没有预料中的暗道,而是普通的地砖。 凌瑶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太阳能小手电,打开就往上面照。 东溟子煜和莫问几个微微诧异,都心知肚明她这是从白青青那里得来的,也没多问。 手电比夜明珠可亮的多的多,将里面照的清清楚楚。 莫问道:“这地砖显然是新的。” 凌瑶道:“原来这里应该有个暗道,被匆匆的堵上了。” 说着,用匕首撬开一块砖,里面的泥土果然是新的。 转头,问东溟子煜道:“父皇,现在怎么办?” 莫问问道:“要不要挖开?” 东溟子煜淡淡道:“挖开动静太大,恐怕要过明路。孤虽然是太上皇,也不好无凭无据的搜查地方官员的府邸。” 俗话说吃人嘴短、拿人手软,人家褚燕青给他们准备了大院子落脚,吃用都准备的周全,这无缘无故的就挖人家的家,似乎不太好。 东溟子煜现在后悔,住褚燕青安排的院子,但是住客栈或者搭帐篷,就委屈了妻女。 上官若离和凌瑶都是能受苦的,但凌玉小啊,他可舍不得凌玉受半点苦。 凌瑶不知其中的弯弯绕绕,嘟嘴道:“那就这么算了?” 东溟子煜道:“当然不能,官员干净的不多,即便是褚燕青不贪污受贿,但既然此事与褚燕青有关,他定为了善后做了不少事儿。” 凌瑶不甘心的道:“那岂不是要耽误很长时间?” 她既想亲自破案,又不想在这里耽误太长时间。 东溟子煜大手摸了摸她的头发,道:“回去找你母后,让她联系金陵的梅花阁,想要点罪证,还不容易?” 虽然现在梅花阁的实权都在肖飞和景曦手里,但上官若离好歹也是梅花阁的前任少阁主,联系上梅花阁,让他们干点事儿还是没问题的。 凌瑶眼睛一亮,“那太好了。” 回去的时候,不用走门了,这小院子偏僻,直接翻墙走就行了。 几道黑影从褚燕青的府邸悄无声息的闪出,一个起落,就落在一道巷道之隔的民宅上。 这是个两进的院子,但院子挺大,住的也不是普通的老百姓。廊檐下挂着一些灯笼,在春风中摇摇摆摆。 正要一个借力离开这里,就听雪球一声警告的叫声,扑向廊檐下的灯笼。 东溟子煜腾空而起的身子,又拉着凌瑶,生生沉了下来。 不用东溟子煜吩咐,莫问就去提了一个灯笼回来。 凌瑶打开手电一看,脸白了。 雪球继续对着那些灯笼“喵呜、喵呜”的叫,显然,那些灯笼里还有人皮的。 雪球的叫声惊动了屋内的人,有下人打开门出来看,见是一只猫,就拿起笤帚驱逐。 正房的门打开,一个儒雅的年轻公子披衣出来,打着哈欠,不耐烦的道:“还真是春天到了,野猫都叫春了。” 他身边的小厮,怒道:“赶什么赶,直接用箭射下来。” 年轻公子懒洋洋的道:“射眼睛。” 人皮灯笼昏黄的光线照射在他的脸上,显得他俊雅的脸有些狰狞。 凌瑶在他回屋的转身间看清了他的长相,惊讶的捂住嘴,小声道:“是琼花林里的那个甘于!” 莫问也道:“是不是太巧了?” 凌瑶蹙眉凝思片刻,道:“我当时就觉得这甘于讨厌,不对劲儿。当时他说:‘以前的尸体都被扔到水里,或者埋在土里,像这次这样把尸体吊在这么优美的坏境里,还是第一次’。那个时候,是考虑环境优美的时候吗?” 东溟子煜道:“不管怎么样,有这些人皮灯笼在,搜一下再说。” 说完,几人就落在了院子里。 雪球也跑了过来,幽怨的“喵呜,喵呜”的叫着告状。 赶猫的下人被突然从天而降的几人给吓了一跳,拿着笤帚当武器,大叫道:“什么人,干什么的?” 有下人腿吓的打哆嗦,但还是色厉内荏的叫道:“大胆,我们隔壁可就是知府大人的宅邸,我们一叫,衙门里的人就来了,还不快走!” 东溟子煜连个眼神也没给他们,命令道:“将这些灯笼都收起来,搜!” “怎么回事?你们是什么人?”甘于听到声音,又从屋内出来,满脸的不耐烦。 当看到东溟子煜和凌瑶,甘于震惊了一瞬,然后跪到地上磕头道:“草民拜见太上皇,大公主,不知这深更半夜的……” 其他下人一听对方竟然是太上皇和大公主,吓得不轻,都一个个的跪在地上。 东溟子煜自然不会与甘于废话,看了莫问一眼。 莫问就沉声道:“你涉险买卖人皮灯笼,涉嫌杀人剥皮案,请你们配合调查。” 甘于一听,惊恐的白了脸,不可置信的道:“你,你是说这灯笼是人皮做的?” 他一副被吓坏了的样子,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眼睛都吓直了的样子。 他的小厮也吓的发抖,但还是一副护主心切的样子,大声道:“这些灯笼都是我们在秦淮河畔的灯笼铺买的,因为是牛皮的,美观又耐用,也不怕风吹雨打的,就多买了些。我们是真不知道是人皮的呀!” 街道和店铺名都对上了,就是他们买灯笼的那家灯笼铺。 东溟子煜眸光微沉,道:“把这个院子的人都叫到这里来,没有查清以前,不得随意走动。” “是!”暗处有人应声,也不见人影。 很快,院子里的人都被带到。 似乎除了甘于一个主子,都是下人。 第1347章 这个凶手太变态 东溟子煜随意的坐在廊下的栏杆上,凌瑶站在他的身边,等着暗卫搜查这个小院。 很快,搜查前院的暗卫回来,在前院没搜查到什么。 莫问道:“搜后院!” 甘于跪伏在那里没有抬头,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凌瑶将肩头上的雪球揪下来,揉了挺它的小耳朵,“乖,去帮忙!” “喵呜!”雪球像只接受命令的士兵,跳了下来,跟着暗卫去搜查。 甘于偷偷抬眼,看到那只扑灯笼的白猫,手微微一颤,忙俯头在地上,只是身子僵直了一些。 不一会儿,暗一的声音传来,“主子,发现了暗道!” 凌瑶一听,转身朝着声音的方向跑去。 这密道也是在床下,但没有被封上。 刚将地砖起开,就闻到一股子血腥味儿。 雪球先跳了进去,发出安全的信号后,莫问、东溟子煜、凌瑶和其他暗卫才鱼贯而入。 下面是一间暗室,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儿弥漫在空气中。 角落里放着一排木桌,上面整齐的放着制作灯笼的材料。中间有一张简单的单人木床,木床和木床下的土地都被血染成了黑红色。 床边的木架子上放着很多刀具,刀具擦的铮亮铮亮的,一看就经常擦拭养护。 凌瑶咬着牙,冷哼一声:“变态!” 一抬头,目光落在暗室顶上,上面悬挂着的几十只灯笼,各式各样的,还画了画,上了水彩,十分精美。 莫问腾空而起,稳稳的上去,伸手一捞,捞了三只灯笼下来。 不用仔细看,在这个地方的,定是那特殊材质的。 凌瑶拿了一只小猪摸样的灯笼,看起来憨态可掬,惟妙惟俏,讨人喜欢极了。 仔细看了一下,道:“这是新鲜的人皮,煮过的。皮质嫩滑,皮肤上残余物处理的很干净,血管也都一根根拔了的,应该是活扒皮。皮在活着时扒下来最能保持皮质的紧致和柔软度,手感会比死后扒皮要好很多。” 在场的人都暗暗倒吸一口冷气,这个凶手,太变态了。 不过,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凶手应该不止一人,这甘于就是一人,另外一个人是谁呢? 按照暗室的位置,正在褚燕青那偏僻小院和这院子的中间。 果然,找到了另一个暗门,但另一头已经被封住了,泥土都是新的,显然是通往褚燕青府上那个小院儿。 显然,堵暗道的人不知这杀人的暗室还有一个暗门通往隔壁的人家,不然不会只堵一头儿。 东溟子煜命人请褚燕青带人过来,这次,他还有何话可说。 过了没多久,褚燕青带着几个衙役匆匆过来,脸上冷汗涔涔。 东溟子煜言简意赅:“用孤将暗道挖开,看看通往哪里吗?” “这?太上皇这是何意啊?”褚燕青一脸的懵逼,仿佛他什么都不知道似的。 莫问冷声道:“这里是杀人剥皮案的现场,就在你府的地下。” 褚燕青是死也不承认,“这,这是怎么回事?下官毫不知情呀!” 东溟子煜见他不见棺材不落泪,命人将另一边堵住的暗道挖开,正是他们刚才离开的卧室。 褚燕青从暗道里出来,茫然的环视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看清后,震惊的睁大眼睛,然后“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痛心疾首的哭道:“太上皇饶命啊!下官教子无方啊!” 凌瑶撇嘴,默默的骂了一声:戏精! 莫问问道:“这里是褚靖业的房间?” 褚燕青战战兢兢的道:“是啊,褚燕青有隐疾,下官就把他安置在这个最偏僻的小院内。就派了四个忠实的仆人伺候着,平时根本没人过来。下官……下官觉得他是个不详的怪物,也极少来这里。没想到……唉!” 一声长长的叹息,仿佛叹出了一个无奈老父亲的心酸苦楚。 莫问问道:“这地道是刚刚被堵上的,你不知?” 褚燕青连连摇头,“下官不知啊,那晚回来他就说要去治病,一早就起程了,连下官一面都没见。” 莫问又问道:“这院子里的下人呢?” 褚燕青道:“都跟着去元城求医了,他的情况,不能让旁人知道,平时只有那四个仆人伺候。” 东溟子煜微微点头,道:“此案牵扯到令郎,按规定你要回避,此事孤会亲自过问。” 褚燕青磕头道:“多谢太上皇,若是此事与犬子有关,下官定承担一切罪责!” 东溟子煜淡淡道:“嗯,在案情未名以前,你留在府中不要出去。” 褚燕青自然连连称是,连滚带爬的退了出去。 凌瑶问东溟子煜道:“父皇,你相信他的话?” 东溟子煜道:“真相就在眼前。我们且回去,这里交给下边的人。我们这么长时间不回去,她会担心的。” 凌瑶觉得案情的高潮部分已经过去了,乖巧的应了。 这时,五百亲兵已经调来了,东溟子煜神色冷冽的留下人封锁现场,将嫌疑人就地关押,让莫问审问嫌疑人,就带着凌瑶和暗卫回别院去了。 回到别院,上官若离果然没有睡,靠在软塌上看书。 见到东溟子煜和凌瑶安全的回来,才松了一口气。 凌瑶跑过去,抱着上官若离的胳膊,将事情的经过说了,然后道:“母后,明天您去找梅花阁的人配合,将褚燕青的老底儿查查,他肯定有问题,肯定为他儿子褚靖业擦屁股了。” 上官若离点头,想起一事,道:“褚靖业和褚夫人已经抓回来了,他们没去元城,而是往西北走,却一口咬定是去求医。” 东溟子煜冷哼道:“既然主要嫌疑人都落网了,那我们好好休息吧,审问的事不急。” 上官若离道:“我早已让人备下艾叶洗澡水,你们去了那等地方,去去晦气。” 凌瑶做为医者是不信神鬼的,但为了不带来秽物,吓到凌玉,还是听话的去用艾叶水洗澡。 东溟子煜也去洗了澡,出来,将上官若离搂想怀里,感叹道:“由院子里和暗室的灯笼来看,有些是新的,有些是旧的,至少从两年前,这凶手就在陆陆续续杀人。” 第1348章 有文艺范儿的凶手 上官若离微眯着眼睛,道:“褚燕青来金陵上任也就两年,在别的任上还不知死了多少人呢。” 东溟子煜分析道:“那也不一定,孤听那甘于的口音是本地人。若是案子都是他们合作的话,在别处不一定犯案。” 上官若离困了,不想讨论案情了,道:“明日审一下就知道了。” “凶手是活剥皮,将一个人活活扒下皮,还做把皮做成精美的灯笼,这样的人,无论是手段上,还是心性上,都不容小觑。恐怕不是那么好审。”东溟子煜将她拥在怀里,一下一下的拍着她的后背。 上官若离失笑,这是把她当凌玉哄呢?还拍后背? “连环杀人犯都是丧心病狂之徒,心理上肯定有问题,只要抓住造成他们心理疾病的关键点,就不难审。” 说完,打了个哈欠,睡着了。 大人被他这么拍着,也很容易入睡呀! 早上起来,第一件事就是派人去梅花阁的据点,去取情报。 一连出现这么多次恶性连环杀人案,梅花阁肯定有关注,做了相关调查。 吃过早膳,喝了消食茶,东溟子煜就叫莫问来询问案情进展情况。 莫问道:“那甘于交代他杀了三十五到四十人,都是他自己做的,死也不承认与褚靖业或者朱燕青有关。那个密室,他买这宅子时就有,他说他不知另外有暗门,还与褚靖业的房间相连。” 东溟子煜沉着脸,问道:“那褚靖业和褚夫人怎么说?” 莫问回道:“褚靖业什么都不说,褚夫人也说不知道,是昨日早上,褚燕青突然决定,让她带着儿子马上去元城求医,她轻易不出后宅,也不知路不对。” 上官若离问道:“你判断褚夫人的话是真的吗?” 莫问道:“观察她的神情,是真的。” 上官若离道:“你有没有告诉她,她儿子涉嫌杀人剥皮抛尸?” 莫想道:“说了,她不相信,疯了似的说是误会,说有人陷害,一定是我们搞错了。说褚靖业性子安静温顺,常年被关在小院子内,根本就不出门,没有机会做那些事。” 上官若离眸光微转,道:“你去跟褚靖业说,甘于已经招供了,主谋是他,看看他有什么反应。” 莫问微微笑道:“奴才说过了,他就像是耳聋哑巴了一样,什么反应都没有。” 东溟子煜道:“先审问甘于,凉着褚靖业几天,等褚燕青的罪证来了,从褚燕青下手。” 到时候,罪证确凿,他不认罪也照样处置他。 莫问答应了一声,退了下去。 凌瑶抱着凌玉逛花园回来,凌瑶头上带着花环,凌玉的手上拿着花环摇晃着。 看到两个花儿一样的女儿,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脸上的阴霾都不约而同的褪去,都笑了出来。 “爹、爹!”凌玉摇着花环,小身子就往东溟子煜的怀里倒。 上官若离又有点吃味儿了,凌玉这小东西,先学会了叫爹,其他的都不不会叫。 跟东溟子煜也最亲,一伙儿站在一起,凌玉一定先找东溟子煜。 东溟子煜笑的爽朗,伸出长臂将凌玉那香香软软的小身子抱在怀里,在她脸上亲了一口,逗得凌玉咯咯咯直笑,将花环歪歪扭扭的戴在东溟子煜的头上。 凌瑶也嘟着嘴吃味儿道:“这个小没良心的,刚才我跟她要花环她都不给,现在主动将花环给父皇戴上。” 上官若离也故作哀怨的道:“人家连看都没看我这怀胎十月、冒着生命危险生下她的亲娘。” 东溟子煜又亲了一下凌玉,欢喜笑道:“你们都这么大了,还跟一个八个多月的小孩子吃味儿?” 上官若离:“……” 这么大了?这是形容她的吗? 上官若离觉得,东溟子煜似乎角色混乱了,总是把她和两个女儿放在同一个位置上。 凌瑶嘻嘻笑道:“既然妹妹这么喜欢父皇,那父皇就带孩子吧,我和母后去审问一下甘于和褚靖业。” 上官若离搂住凌瑶的肩膀,叹息道:“那好,我们去审犯人,让你父皇做奶爸。” 凌瑶诧异,“什么叫奶爸?” 上官若离笑道:“奶爸就是专门照顾婴儿的父亲。” 凌瑶掩唇偷笑,“那不是和奶娘差不多。” 上官若离点头,“除了没奶给宝宝喝。” 东溟子煜白了一唱一和的两个女子一眼,“少取笑孤,你们要去审就快去,办完了此事我们好出发去姑苏。” 他相信上官若离的本事,审问犯人,她很拿手。 “是!太上皇奶爸大人!”凌瑶冲着东溟子煜做了个鬼脸儿,挽着上官若离走了。 在游廊里碰到去梅花阁的人回来,上官若离接过他手里的资料,坐在游廊的木椅上快速的浏览。 褚靖业的记录很简单,男人“怀孕”,被褚燕青厌恶,根本没在人前露过面。 褚燕青也没对剥皮抛尸案做什么,因为凶手留得线索很少,他只要不重视,不支持破案,然后阻止官员上报,阻止受害者家属上告就行了。 每年破不了的悬案多了,官员们都是官官相护,欺上瞒下,这是惯例,所以同僚和下属都没觉得不妥。 至于甘于,他是本地的一个盐商的庶子,生母曾是秦淮河花船上的歌妓。被甘老爷赎身后,有了他。但那歌妓并没有因从良而安分,在甘老爷新鲜够了以后,耐不住寂寞,偷人了。 在甘于五岁那年,被大夫人带着甘老爷当场抓包,甘老爷气急,当场割了那歌妓勾引人的脸皮,一是泄愤,一是震慑他的众多美妾。 确实,非常见效,但他们谁都没注意藏在桌子下的小甘于。 上官若离没仔细看褚燕青与案情无关的罪证,将资料交给手下,“去交给太上皇吧。” 然后,母女二人继续往外走。 凌瑶问道:“甘于是受他生母的影响吗?” 上官若离点头,“八九不离十,甘于是个变态,是个有自己审美观点的变态。他的审美并不是暴力,而很有文艺范儿,将代表人命的人皮,做成一个个精美的工艺品灯笼,不止是自己收藏,还故意流入坊间。” 第1349章 变态cp 甘于似乎笃定,自己不会被抓到,隐藏在暗处,狂放的讥笑着购买灯笼的无知民众。甚至他还在琼花林主动维持秩序,主动接近我们给我们介绍案情。 可见,他蔑视皇权,蔑视律法,蔑视天地间的一切,这种人的心理,算是已经扭曲到一定程度了。 但甘于却将这种扭曲视为一种美,视为自己特立独行的标志,而将这种标志进行下去,就成了凶手的最大追求。 上官若离和凌瑶到了关押甘于的房间,倒是微微意外。 甘于一点也没做囚犯的惶恐和狼狈,他很淡定,甚至带着点得意。 上官若离即便是学过犯罪心理学,也猜不透甘于这个时候还得意个什么劲儿。 常人是没法理解一个疯子,一个神经病的想法的。 甘于的眼神黏在凌瑶的身上,用手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发髻,显然在小美女面前,极力的想维持自己的形象。 可惜,他受了大刑,浑身血糊淋剌的,脸都看不出模样了。 凌瑶从袖子里拿出一个针筒,对看守的侍卫道:“按住他。” 与西方远洋通商多年,针筒也可以过明录了,但因为懂西医的少,所以小地方的人还是很少见。 甘于看着那针头,以为是要扎他,并不惧怕,淡定的道:“我该说的都已经说了,针扎我也不怕。” 凌瑶高深莫测的一笑,道:“你不用怕,我这是让你失去知觉的药,那样扒你皮的时候,就不会疼了。” 谁知,甘于不但不害怕,还不赞同的认真道:“那样多没意思?一动不动,一声不吭的,和死人有什么区别?” 凌瑶微微挑眉,与上官若离对视了一眼,这货果然不是一般的变态。 只听那甘于继续道:“再说,那样也看不出剥皮的技术啊?人又喊又叫,疯狂的扭动,这种情况下剥的皮,才有意思。” 凌瑶觉得自己后颈飕飕的灌冷风,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一咬牙,将药水推进他的身体内。 上官若离淡淡的问道:“你娘被你爹剥了脸皮,你应该找你爹报仇,为何报复到无辜人的身上?” 甘于终于露出吃惊之色,“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这种后宅龌龊的丑事自然是要封口的,当时知情的下人都被灭口了。 上官若离道:“我自有办法知道,我还知道你爹还好好的。你搬出来住,是怕忍不住扒了你爹的皮,为你娘报仇吗?” 甘于没有发觉,自己因为药物的作用,非常的安静平和。 他眸中闪过羞辱和痛色,道:“我为什么要为我娘报仇而伤害我爹?这一切都是那个女人的错!是她不要脸,勾引别的男人,犯了七出之条!她就该死!” 凌瑶蹙眉道:“既然是你娘的错,你为何要杀别人?” 甘于大义凛然的道:“因为她们都该死!她们都是不守妇道的女人!” 看着上官若离,道:“那个女人大庭广众之下勾搭你夫君,你不生气吗?你不举得那女人下贱、肮脏、该死吗?” 好吧,上官若离承认,所有勾引别人丈夫的女人都下贱、肮脏,但还不至于是死罪。 上官若离问道:“褚靖业也这么认为的吗?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甘于立刻露出戒备的神情,道:“褚靖业是谁?我不认识。” 上官若离问道:“你们两个的房间通过暗室密道相连,你还说不认识?” 甘于道:“暗室不是我挖的,我买这处宅子的时候,暗室就存在了,我不知道与褚靖业的房间相连。” 凌瑶蹙眉,这个人的意志还真是坚韧,她都把药加量了,竟然还不怎么管用。 上官若离给了凌瑶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让她不要着急。 问甘于道:“你为了惩罚那些女人剥了她们的皮,为什么要把她们的皮做成灯笼?而不是做成鼓或者扇子之类的?” 甘于眼珠儿一转,笑道:“娘娘好主意,我怎么没想到呢,下次就做鼓或者扇子,送给娘娘。” 凌瑶脸色一冷,踹了他一脚,怒道:“闭嘴!你老实点儿!” 甘于闻了闻被踢的地方,一脸陶醉的道:“好香!” 凌瑶恶心的脸都黑了,手放在腰间,就要抽出烈焰逆魂鞭。 上官若离按住凌瑶的手,“莫急,他没有这机会了。” 凌瑶冷哼一声,收起手。 上官若离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玉坠子,提着绳子,在甘于面前晃着。 甘于冷哼一声,转过眼,不看。 上官若离打了个响指,清脆的响声引起了甘于的注意,他下意识的看过来,眼睛立刻就移不开了,眼珠儿随着那坠子来回晃动着。 上官若离用温和的声音道:“你太累了,休息一下吧。你太累了,好困,好想睡一觉啊,睡着了,就轻松了……” 如此这般的话重复了几遍,甘于的眼皮终于沉了,渐渐的合了起来。 凌瑶对上官若离投去敬佩的眼神,她也与上官若离学过这种催眠术,可自己就是做不到。 上官若离凑到甘于耳边,用似乎等蛊惑人的轻柔声音道:“现在回到前天晚上,你在秦淮河畔的沿河街上,远远的看着那些买灯笼的人……” 甘于眼皮下的眼珠儿转着,跟着上官若离的思路道:“我看到一群气势不凡的人买了好几个业儿亲手做的灯笼……” 灯笼是褚靖业做的? 业儿? 这两人在明面上根本没任何关系,怎么叫的这般亲密? 这个时代男人之间的友谊,即便是到了铁哥们的程度,也是称呼对方的字,也没叫业儿这等乳名的。 但上官若离没诧异多久,只听甘宁继续道:“结果褚夫人来请人,还下跪,我就猜到,那些人定是业儿所说的,他母亲为他请的贵人大夫了。” 说着,他似是想起了什么,神色温柔缱绻。 这显然是想起心爱恋人的神情,难道二人是龙阳之好? 上官若离见甘宁沉浸在美好的回忆里,轻声问道:“然后呢?” 甘宁继续道:“我自然欢喜,业儿有孕,希望大夫能让他生下那个怪胎,养好身子后,好怀上我们的孩子。” 第1350章 她也要做小公举 上官若离一脸的纠结,果然如她所料,这甘于和褚靖业果然是一对儿。 凌瑶可没往那方面想,一头的雾水,“褚靖业确实是男子,怎么能怀上孩子?莫非,我诊错了,这褚靖业是阴阳人?” 上官若离尴尬的道:“可能甘于把褚靖业当女人了吧。” 接下来,甘于在催眠的状态下交代了作案过程,他看到那女子在大庭广众之下要勾引东溟子煜,觉得那女子不检点。 而且,勾引的是给褚靖业治病大夫的家人,就更生气了。于是就趁乱将那女子掳了,藏到了褚靖业马车下的暗仓内,带到了褚靖业房间下的暗室内作案。 听褚府的侍卫说东溟子煜他们要去琼花林玩耍,就带着那女子的尸体到了琼花林,让东溟子煜几人欣赏一下他们的手艺,知道那讨厌的女人被处理了。 上官若离心情复杂,合着这还是为了他们报仇? 案情理清了,上官若离又问甘于道:“你和褚靖业是怎么认识的?褚靖业可常年不出他的院门。” 甘于唇角上扬,露出幸福的笑容,道:“我在府里杀了几个要爬床的丫鬟和小妾,我那老爹就把我赶了出来。不过,也没让我露宿街头,给我买了这处宅子。” 有一天,他偶然发现房间里有个暗道,他下去就发现了暗室,还发现暗室通往另一端。 他探险似的,到了另一端,就这么与褚靖业相识了。 他对这个“怀孕”的男人很同情,谈话之间,发现二人谈话很默契,就常常过来看他,一起聊天、饮茶、下棋…… 褚靖业喜欢灯笼,因为他小时候做过一个灯笼,他的父亲非常喜欢,还夸赞了他,从那时候开始他就喜欢上了做灯笼,希望还能让父亲喜欢,希望父亲能看他一眼,哪怕不夸赞也行。 于是,甘于有一天开玩笑般的试探着问:“用人皮做灯笼,定比牛皮美观细腻。” 褚靖业立刻眼睛一亮,“真的?可是我不会扒皮呀。” 甘于道:“我会。” 就这样,两个有心理疾病的变态就组成了杀人剥皮做灯笼的组合。 上官若离问道:“你们做的灯笼是怎么送到灯笼铺去的?” 甘于道:“我说有朋友是做灯笼生意的,让贴身小厮的哥哥帮忙联系上那家灯笼铺,有好作品了,就送过去卖给他们。” 事情都弄清楚了,上官若离让侍卫将口供整理一下,作为证据。 褚燕青有了证据,也被抓了起来,没用几种刑罚就招了。 他不知是褚靖业和甘于合作的,只以为是褚靖业自己做的事。 这还是在一次剥皮案的调查中,有目击者发现了挺着肚子的男人,还进了褚府的后院。 尽管褚靖业这个样子,但毕竟是自己唯一的儿子,也是为了自己才想做灯笼,他就把证据都消灭了,把事情压了下来。 从此,对褚靖业的看惯更严了,不让他出门半步。但相同的案子还是发生了,他以为误会了褚靖业。 审问了褚靖业身边伺候的人,知道有个同伙,还有暗室,但并不知道那个同伙就住在与褚府一个巷道之隔的院子里,暗室通过暗道直通甘于的房间。 案情弄明白了,东溟子煜让人往京城里送了信,不日景瑜就会派新的知州来。 他暂时委派几个下面的官员,暂时主持金陵的政事,然后就准备出发去姑苏。 于是,地方官员和盐商豪绅都要给他们践行。 东溟子煜也不会一个个的应酬,当然也不会太下了他们的面子,统一聚个餐就得了。 上官若离和凌瑶也有夫人、小姐们的局,不过女人不饮酒,语言又不怎么通,散的比较早。 上官若离回来,就让人将暂时用不到的东西收起来,明日一早就不忙乱了。 然后,就吩咐紫烟煮好醒酒汤,以防东溟子煜喝酒喝多了。 东溟子煜的确喝得不少,但没什么醉意,回来的时候便看到桌子上放着一碗刚做好的醒酒汤,眼中浮现出暖意,他上前将汤全部喝了个干净,然后才进了净房洗漱,收拾干净了,身上去了酒气才蹑手蹑脚的爬上床。 在他进门的时候,上官若离就知道是他回来了,放了心,这会儿已经睡沉了,隐约觉得有人带着水汽靠近。于是,她转了个身,搂住了他的腰,将脸埋在了他的胸口,继续睡。 东溟子煜看着怀中的女人窝得跟小猫儿似的,心尖上仿佛有羽毛轻轻的拂过,这种感觉大概就叫做幸福了,无论他在外面有多忙碌,有多危险,回到家总能寻得一缕温暖。 东溟子煜忍不住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大掌顺着她的脸滑向被子里,轻轻的抚摸着。 上官若离拍了他一下,“别闹!快睡!明日还起程出发呢。” 东溟子煜在她耳边吹气道:“现在先灭火,就免了明天早上的了,不然,耽误了行程。” 上官若离:“……” 好吧,他总是有理由胡搅蛮缠。 上官若离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就见东溟子煜穿着一身正装坐在床头,望着她的目光仿佛噙满了清晨的阳光,俊美的五官也被镀上一层柔软而光明金色。 一大早就要经受美男诱惑! 上官若离伸出双手,调皮的撒娇耍赖:“抱抱……” 她在东溟子煜面前,也要做小公举,平时老羡慕两个女儿在他面前撒娇了。 东溟子煜失笑,俯身将她从床上抱进了怀里,柔声道:“快起来把,下人等着收拾东西呢。” “嗯。”上官若离嗅着他身上淡淡的味道,无比的安心。 东溟子煜吻了一下她的耳垂儿,道:“穿正式点儿,地方上的人肯定都要来送行的。” 上官若离挑了挑眉毛:“我说你打扮的这么俊,这是有人送?莫不是想给我带个江南妹妹回去?” 东溟子煜咬了一下她的耳朵,轻笑道:“孤一直这么俊,不打扮也俊。”又压低声音,吹气道:“不穿也俊,想不想再看看?” 第1351章 有好的就占下 上官若离一看东溟子煜又要来劲,一把将他推开,“去你的,一边儿待着去!” 时间紧迫,东溟子煜也没来晨间运动,放过了上官若离。 从南金陵的这件案子,吸取教训,原生家庭对孩子的影响很重要,孩子的教训和婚姻都要慎重。 在一群人的送行下,东溟子煜一行人离开了金陵出发去姑苏。 然后,又从姑苏去余杭,从余杭又一路往南,一路游山玩水的到了元城。 在元城住了几个月,带上王丰、白青青和柳江、吴倩莉一家,去了桃花岛度假。 凌瑶跟着到处游玩,贵女该学的功课也得学,带着柳江和吴倩莉两个先生,随时可以教给她知识,甚至可以结合景色和人文地理,学的东西更多。 在桃花岛住了几个月,过了雨季,天气转凉到了秋季,一行人就继续往南,游玩了原南云的很多地方,到了琼州岛,乘船南下,去了马来岛。 因为土著人很少,岛上大多数居民都是从大溟发配过来的罪犯。马来岛上刚刚建设出雏形,还有大片的土地没有开发。 这种建设新天地的感觉,就如在一张空白的画纸上尽情的挥洒作画,特别有成就感。 于是,他们在马来岛一待就是两年多。凌瑶要及笄了,这是大事,必须要回京举办及笄礼。 及笄以后,也要议亲了,不能到处游历了。 在五月份景曦和景阳生日前夕,东溟子煜、上官若离带着凌瑶、凌玉,王丰和白青青带着小女儿王明敏回到京城。 白青青与王明轩、王明重一家重逢,哭的稀里哗啦,自不必说。 景瑜更加成熟稳重了,身上的威严更盛,他也没懈怠修炼,仙气儿也更盛了,给人的感觉就如那九重天上的上仙。 他带着弟弟妹妹给上官若离和东溟子煜行大礼,“给父皇、母后请安!” 上官若离有片刻恍惚,这个俊美无俦、仙气儿飘飘的少年真的是自己生的儿子吗? 太好看了,太优秀了! 东溟子煜见上官若离看着自己儿子发花痴,哭笑不得,抬手将几个儿女扶起来。 景曦和景阳已经十岁了,不光个子长了一大截儿,也稳重很多。小模样儿也都俊俏的很,浑身的气势也增了不少。 只是,景阳越来越像东溟子煜当初的样子了,小脸儿绷着,不苟言笑,生人勿进。 而景曦则更像江湖游侠,一身的潇洒不羁,少年得志。 上官若离含笑叹息道:“你们都长大了,老娘我老了。” 景曦忙跑过来,抱着上官若离的胳膊撒娇道:“母妃哪里老了?比那二八少女还要娇俏呢。” 凌瑶也笑道:“咱们走在一起,好多人都说是姐妹呢。” 马上要三周岁的凌玉也细声细气的道:“娘亲最漂漂!” 凌玉不喜欢称呼她母后,就爱叫娘亲。 上官若离抱起凌玉亲了一口,心里像吃了蜜一样甜。 景曦抱过凌玉,也亲了一口,笑道:“妹妹像个粉雕玉琢的小仙童似的,真真喜死个人儿。” 凌玉对景曦有些陌生,但知道这是自己的哥哥,害羞又认生的微微一笑,红着脸低着头,小嘴文静的抿着。 景阳小脸儿上的神色也带着笑意,摸了摸凌玉的小手儿,笑道:“叫哥哥。” 凌玉看看景阳,又看看抱着她的景曦,一脸的好奇。 景瑜和凌瑶两人因为性别特征明显了,五官有了区别,再加上穿着打扮,模样不会有人闹混了。 所以,凌玉只对长的一模一样的景曦和景阳感到好奇。 景曦今天为了逗妹妹,特意和景阳的打扮一样,见到凌玉小粉团子这懵圈状态,乐不可支。 一家人团圆,先吃一顿团圆饭。 歇息了两天,一些官员开始求见东溟子煜,一下命妇宗妇开始求见上官若离。 主要的原因,就是景瑜和凌瑶都到了十五岁了,景瑜作为男子虽然成亲尚早,但也到了预备通房的年纪了。而凌瑶及笄后就可以嫁人了,驸马人选要提上日程了。 在哪山唱哪歌,入乡随俗,上官若离也不好死活的以一己之力对抗世俗,只委婉的正在考虑。 东溟子煜也不是顽固不化的封建大家长,婚姻上的事,他还是想尊重一下孩子们自己的意愿,当然,他也不会大撒把。 于是,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两个决定挑了个合适的机会,与景瑜和凌瑶两个分别喝茶谈话。 在一个清晨,请了早安后,上官若离留下了凌瑶。 上官若离坐在软塌上,问凌瑶道:“景曦和景阳的生辰礼物,你准备好了吗?” 她摆弄着一对儿翠玉玉佩,给两只玉佩配上络子,这是给景曦和景阳的生辰礼物。 凌瑶坐在茶桌的另一边,优雅的烹茶,“准备好了,我亲手做的扇坠子。他们什么都不缺,我真不知给他们什么礼物,本来想跟景瑜要两瓶极品护心丹送给他们,但觉得太没诚意了,就用南海珍珠亲手做了两个扇坠子。” “有那心意便好。我准备把景曦和景阳的生日办大一些,请一些贵族子弟来热闹热闹。”上官若离拿着络子比较着,两只玉佩是否相同。 凌瑶将一杯茶,放到上官若离跟前,道:“应该的,他们今年十岁,应该大办的。” 上官若离将玉佩放进两只小檀木盒子里,合上盖子,放到一边,才道:“你注意一下青年才俊,看看有相中的不。虽然我不赞同你这么早成婚,但你及笄了,有好的就占下。” 说完,端起茶杯,眼神却暗暗观察凌瑶的神色。 凌瑶脸色一红,低垂下头,修长的脖颈露出一线,优美之极。 她本就早慧,这几年四处游历,更加的聪慧沉稳,对很多事情的想法都比大人成熟。 上官若离一看她这样子,微微挑眉,这是有心上人的节奏? 她这两年多不在京城,也没与什么年龄相仿的男孩儿接触。 莫不是…… 上官若离压下心中的猜测,试探着问道:“你若是早有相中的人,就尽早告诉我,让我给你参谋参谋。” 第1352章 你喜欢的人是谁 凌瑶羞涩又勇敢的望着上官若离,带着几分期许的道:“母后会和我站在一起的吧?您和师傅都说过,恋爱自由的。” 上官若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也尝不出茶中的味道了,组织了一下措辞,道:“这个,还得看对方是谁。毕竟你只有十五岁,思想还不成熟,识人不清也有可能。” 凌瑶美丽的眸中闪过失望,红着脸低头,继续沏茶,沉默不语。 上官若离鼓励道:“说说吧,你喜欢的人是谁?若是合适,我和你父皇自然乐见其成,若是不合适,也好给你分析原因。” 凌瑶喃喃的道:“原因?不是说爱没有理由吗?” 上官若离暗中流汗:“是没有理由,但有对错,有是否般配。婚姻不是两个人的事,是两个家庭的事。你是公主,你的婚姻还是国家大事。” 凌瑶不说话,继续沏茶,给上官若离分了一杯茶后,才幽幽的道:“我喜欢凤叔叔,我想嫁给他。” 果然如此! 上官若离闭了闭眼,道:“凤锦行不合适。” 凌瑶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眸中闪过一抹忧伤,“我知道就是这样,我也不想的。我以为离开京城这好几年了,会收了心思,会把他忘记。有时候,我也以为自己忘记他了。可是,在接驾的人群中看到他的那一刻,我发现我不但没有忘记他,思念让我更想嫁给他了。他若成婚了,我也认了,他还未娶妻,为何不给我个机会?” 上官若离知道女儿这个性子,执着又坚韧。从自小立志学医,就坚持了这么多年从未懈怠,就可以看出来。 想了一下,苦口婆心的道:“他与你相差二十岁……” “十八岁多两个月。”凌瑶矫正。 上官若离扶额,“这差别大吗?” 凌瑶幽怨的道:“大,将近两年的差别呢。” 上官若离深吸一口气,“好,就算相差十八岁,这也差着一代人呢。代沟你知道吧?三年一道代沟,你算算你们之间,有多少道代沟?三观在一个位置上吗?有共同语言吗?” 凌瑶低着头,但还是道:“我们有共同语言,我与凤叔叔在一起的时候很开心,这还不够吗?” 上官若离越过这个问题,道:“你有没有想过,当你二十岁时,他已经快三十八岁了,当你三十岁时,他已经快五十岁了。你正当年,他却垂垂老矣!” 虽然,凤锦行到中年也是个美大叔,到老年,也是个美老头儿。 可是再美的老头儿也是老头儿,身体机能各方面都会走下坡路。 凌瑶给上官若离一个头顶,低声道:“我知道,师傅早就跟我分析过这些了,我不在乎。我愿意,他不会老的,即便是老了,也不会难看到哪里去。” 上官若离有些小受伤,这丫头这是早就告诉白青青这心事了? 有什么事儿,不是该告诉她这娘亲吗? 凌瑶似乎料到上官若离会这么想,道:“师傅问我对王明轩有没有男女情谊,想不想嫁给他,我就告诉她我心仪凤叔叔了。” 上官若离知道东溟子煜是看中王明轩的,也是把王明轩当女婿培养,想来是跟王丰透露了这个意思,白青青知道了就去试探凌瑶了。 王明轩是个好少年,与凌瑶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知根知底,是最好的人选,可是凌瑶不喜欢呀。 凌瑶自小在上官若离和白青青身边长大,三观和气质很接近现代女性。况且,这个时代老夫少妻的事更普遍,更理所当然。 上官若离叹息一声,道:“你父皇、你皇兄和王家都不会同意的。除去年龄的差距,还有朝局政事上的考虑。现在凤锦行是副宰相,过两年宰相告老,他便是宰相。而驸马是不能掌握朝政和军事大权的,虽然你皇兄不介意这些,但你应该主动避嫌才是。” 凤锦行作为王家家主,也不是自由之人,他的每一个决策,都影响整个王家的兴衰荣辱,他自小享受王家公子的殊荣,就得为家族承担责任。 凌瑶低垂着头,不再说话。 上官若离又问道:“凤锦行的意思你问过了吗?” 若是凤锦行也心仪凌瑶,愿意为凌瑶放弃一切,那其他外力都不是问题,凌瑶嫁给他也值得。 凌瑶点头,小声哽咽道:“我偷偷去找过他了。” 看她肩膀一抽一抽的,就知道结果。 上官若离一阵心疼,站起来,坐到她身边将她拥进怀里,轻抚安慰,“既然他对你无意,那你就忘了吧,好男儿有的是。” 上官若离觉得一阵恼怒直冲脑门儿,她的宝贝女儿,金枝玉叶、倾世容貌,凤锦行这个老菜帮子还嫌弃上了? 他凭什么?不识好歹的东西! 但又一想,也幸亏凤锦行反对,不然郎有情妾有意,她还真没有理由反对。 上官若离又是心疼、又是庆幸、又是气愤…… 东溟子煜那边就顺利多了,景瑜直接道:“朕年纪还小,治理国事,又要修炼, 无暇儿女之事,且等几年再说吧,现在缘分未到。至于通房,朕乃是修炼之人,不宜早泄精元,作罢了。” 东溟子煜深以为然,也不再操心他的个人的问题,问道:“凌瑶那边,得相看起来了。孤是中意王丰之子王明轩的,但王丰让白青青试探过凌瑶,她把王明轩当哥哥,并无男女之情。” 王丰可不敢把凌瑶中意凤锦行的事告诉东溟子煜,只需透露凌瑶的意思就行了。 王明轩自己是对凌瑶有些情意的,但并未深陷其中。他是个通透的性子,知道凌瑶没这意思,也就放下了。 再说,他是王丰的长子,要顶门立户的,做了驸马,那就证明退出朝堂中心,做个富贵闲人。 即便是自己做出什么成绩,也会被人说是靠着驸马的名头。 若是凌瑶对他有意,他愿意为她放弃那些,反正还有王明重呢。既然凌瑶无意,那他也不庸人自扰,被情所困。 总归,是用情还不够深罢了。 景瑜高深莫测的道:“王明轩不是凌瑶的命定之人,她的姻缘……” 第1353章 他都那么老了 东溟子煜眉峰微拢,等着景瑜说下去。 景瑜带着悲悯众生的笑容,道:“凌瑶的婚姻颇有曲折,主要还看父皇的意思。” 东溟子煜心里咯噔一下,脸色泛起寒气,“你的意思,孤是阻拦凌瑶婚姻的那一个?难道是……凤锦行?” 景瑜道:“凤锦行和凌瑶是有姻缘的,但你我都是人中之龙,是可以改变她的姻缘的。当然,关键还是看他们两个,有一方不坚定,这事儿就成不了,也算是对二人的考验吧。过了,琴瑟和鸣。过不了,鸾凤分飞。” 东溟子煜冷哼,“凤锦行,他都那么老了,休想染指孤的女儿!” 景瑜淡然一笑,不做评论。 东溟子煜站起来,冷声道:“孤去找他谈谈!” 景瑜有些好笑嘱咐道:“父皇,政事是政事,儿女私情是儿女私情,不要为了这些,将凤大人发配到天边去。” 东溟子煜微微一愣,这小子怎么知道他心中所想? 尴尬的轻咳一声,斥责道:“孤还用你这个小子教训?” “是儿子冒犯了,请父皇恕罪。”景瑜眨眨眼睛,竟难得有这个年龄该有的狡黠之意。 东溟子煜失笑,转身而去。 在六部衙门外遇到下衙的凤锦行,不远处,还有女子的香车轿撵,看到他出来,都从窗帘处偷看。 凤锦行一身官服穿到他身上,让他温润中有了威严。他头戴玉冠,星眸剑眉,鼻若悬胆,芝兰玉树,温文尔雅如仙人之姿。 他皮肤白皙如玉,唇间带着似有若无的微笑,好像岁月特别眷顾他, 不得不说,这个模样,确实很招女子的待见。 不过,自己的女儿在这些女子中就另当别论了。 凤锦行看到莫问,就知道东溟子煜有请,也心知肚明,为了什么事,应约来到一处茶楼。 坐定后,不等东溟子煜发难,就主动道:“凌瑶来找过下官,下官不敢肖想公主,从来未想过,下官只把公主当公主。” 至于当晚辈,当学生之类的,身边有别,他也不能想。 东溟子煜满腔怒火被他不温不火的话给堵了回去,上不来下不去,冷声道:“算你识相。” 凤锦行温和笑道:“下官已经与公主说清楚了,她也是一时迷了心窍。不过公主是聪慧通透之人,想来很快就会想通。” 东溟子煜冷冷的刮了他一眼,道:“有最好的办法,就是你成亲。你看看,每天六部衙门外都有女子为你徘徊,这成什么样子?你成亲了,也断了那些女子的念想,也算积德行善了,省的祸祸的女子们都误了终身。” 凤锦行:“……” 他长得好,他有魅力,这还是他的罪过了? 苦笑道:“下官还没有找到那个让下官心甘情愿成亲之人。” 东溟子煜不悦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成亲很难吗?” 凤锦行不答反问:“太上皇为何对太后情有独钟,当初排除众异,也不纳侧妃?” 当初,先皇、先皇后都往宣王府塞过人,东溟子煜宁可忤逆先皇也不收。为了不纳妾,他得罪了多少朝臣? 东溟子煜修长的手指把玩着茶盏,道:“孤当年娶妻也是奉旨成婚,是父母之命,与离儿并不相熟。两人的感情是需要经营的,只要用心。” 凤锦行:“……” 好吧,你有理! 但是,他的婚姻绝对不会让他人左右,道:“下官的终身大事,就不劳太上皇操心了,下官是不会与大公主有什么的,下官也再不会见大公主。”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东溟子煜也不会强行插手凤锦行的婚事。 谈话不欢而散,东溟子煜拂袖而去。 凤锦行起身行礼:“恭送太上皇!” 起身后,唇角的笑容渐渐淡去,眸中闪过一抹茫然和苦楚。 他真是没想过做凌瑶的驸马吗? 不,这两年多来,他时常想起她,她的笑、她的吻、她的嗔…… 他白日忙于朝政和家族事物,晚上一闭眼,就是凌瑶跟着他落下悬崖的情景,是她映在山洞衣裳上的身影,是她因为他采药身上扎满了荆棘…… 用生命之重来爱他,让他如何不心动? 可是,他与凌瑶年龄不合适,恐怕不能陪凌瑶到老。 而且东溟子煜知道他当年曾对上官若离有过情愫,是无论如何不会同意他取凌瑶的。 他不怪东溟子煜,也理解,换做是他,他心里也膈应,也会不顾一切的反对的。 况且,朝廷和家族都不会让他放弃如今的高位,而做驸马。 他不光是为自己而活,他有责任,有家族。 …… 东溟子煜回宫,与上官若离说了景瑜的决定和他见凤锦行的事。 然后,冷哼一声,“凌瑶自小就爱与他亲近,孤就觉得不是好兆头!” 上官若离:“……” 不得不说,东溟子煜的忧患意识挺强的,从凌瑶小时候就开始防备凤锦行了。 或许,这是一种预感? 叹息一声,道:“给凌瑶一些时间吧,她还小,有的是时间忘记一段情,开始另一段缘。” 东溟子煜握着上官若离的手,道:“若是那凤锦行对凌瑶有意,孤未必会看自己的女儿痛苦,做那棒打鸳鸯之人。但现在凤锦行对凌瑶无意,是凌瑶一厢情愿。” 上官若离头疼不已,无奈的道:“我会劝她的。” 明明知道这很难,凌瑶与凤锦行两年多没见面,也没联系,回来非但没忘,却用情更深了。 东溟子煜心里也是既庆幸凤锦行没接受凌瑶,又恼恨他拒绝凌瑶。 他的宝贝女儿,就是那天上的上仙都不一定配得上。 凭什么那个烂桃花满地的凤锦行要拒绝? 不识抬举!该死!眼盲心瞎! 东溟子煜做了深呼吸,道:“俗话说一家有女百家求,要的就是这个求字。凌瑶作为大公主,被拒绝了,就不要再上赶着黏上去了。你劝劝她,强扭的瓜不甜。” 俗话说,上赶着不是买卖。 上官若离点头,“我会劝凌瑶的,明日让她在景曦和景阳的宴会上多注意年龄相当的青年才俊。” 找了个机会,上官若离将“一家有女百家求”的理念讲给凌瑶听。 凌瑶神色平静的道:“女儿懂,女儿也有女儿的自尊,明日会注意那些参加宴会的公子的,母后也帮女儿留意一下。” 第1354章 文小念要来了 上官若离见凌瑶如此平静,心情不但没轻松,反而更沉重了。 她了解自己的女儿,不是说放下就放下的。 不远,凌瑶愿意尝试接受别人,这就是个好的开始。 宴会上,凌瑶表现的也很完美,打扮得体,言语得当。脸上的笑容是最得体、最甜美的笑容,是在教养嬷嬷悉心教导下训练出来的。 凤锦行就坐在对面,可凌瑶一个眼神也没给他,仿佛他们只是陌生人。 凤锦行的心痛了,他也是有着七窍玲珑心的人,算计人心,纵横朝堂,都在云淡风轻的谈笑间,可此时,他心乱了。 甚至他感到了自己的惶恐,自己的患得患失。 这是不应该有的情绪,他鄙视自己,可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宴会结束的第二日早上,几个孩子来请安。 用了早饭,喝了消食茶,凌瑶就说了几个在宴会上表现不错的公子的名字,道:“父皇、母后,女儿觉得这几个公子不错,查查他们的底细吧。” 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心里都是担忧,但这不是他们所希望的吗? 上官若离只得答应道:“好,此事不急,慢慢来,我与你父皇都想多留你两年。” 东溟子煜也道:“孤的女儿,当嫁最好的儿郎,慢慢挑,把对方的底细必须查清楚。” 凌瑶微笑道:“全凭父皇、母后做主。” 反正要嫁人,不能嫁给自己喜欢的人,嫁给谁都无所谓了。 她是公主,她的婚姻能为弟弟的江山做些贡献也不错。 她可没想过终身不嫁什么的,这等让父母、弟妹担忧的事,她不要做。 上官若离心疼的握了握她的手,“我们希望你觅得如意郎君,而不是委曲求全。” 凌瑶回握上官若离的手,“母后放心,我是大公主,谁敢给我委屈受?” 东溟子煜也道:“就是,只有孤的公主给别人委屈的份儿!” 他嘴上这么说,可是,心里明白,若是没有感情,婚姻还有什么滋味? 心疼女儿,心疼女儿啊! 若是凌瑶又哭又闹,他这心里还好受点儿,偏偏她如此懂事! 景瑜是知情人,默默的垂眸喝茶,一句话也没说。 景曦和景阳都是心思玲珑的孩子,感觉到气氛不对,也不跟凌瑶开玩笑。 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虽然面带笑容,但眸色中都是担忧和心疼。 而凌瑶提到婚姻大事,没有女儿家该有的娇羞,就如说公事一般的冷静淡然。 这不对劲儿! 双胞胎对视一眼,决定好好查查,到底是怎么回事。 景曦更是接了查那几个公子的任务,结果……自然是没有配的上他姐姐的。 有小妾的、逛花楼的,甚至还有养娈童的,没这些毛病的,也有通房丫鬟伺候。除去这些,品行、学识等方面,也有瑕疵。 反正,在他们心里,只有完美的人才配得上他们的大姐姐。 可这世上有几个完美的人? 在查这些的过程中,他们也查出一个令他们震惊的消息,他们的大姐姐竟然有可能心仪凤锦行! 两年多年以前, 凤锦行无论在人品、作风、地位、学识、长相、出身各方面都配得上凌瑶,可是年龄大啊! 而且凤锦行是他们的老师,凌瑶小时候,也教过凌瑶,差着辈份呢。 关键是,凤锦行对凌瑶无意,父母也不同意,他们也不能做什么,只能静观其变,等凌瑶自己慢慢的调整。 凌瑶该干嘛干嘛,快及笄了,成大姑娘了,出门都戴面纱,她也不去别处。除了去太医院,就是去回春医馆了。 白青青要在京城住一段时间,又去了回春医馆坐诊,将一些以前要保密,现在可以过明路的医疗器材拿出来,给夏鹤霖装备医馆的手术室,也会诊一些疑难病症。 这是一个难得学习的机会,凌瑶不会为了什么规矩、男女大防错过这个机会。 上官若离自然是支持的,东溟子煜心里不痛快,但已经支持凌瑶学医了,都学成了,他再阻拦也晚了。 主要是凌瑶看起来神色如常,但眸中的愁绪瞒不了家人,大家只能尽量的陪着她,逗她开心。 于是,一家几口抽出更多的时间陪伴凌瑶。 凌瑶也感觉出家人都在哄她开心,她很感动,觉得为了家人,她自己做些牺牲是值得的,何况凤锦行还拒绝她了呢。 早饭前,除了景瑜上早朝,其他几个孩子和小伙伴们凑在一起练功。 凌瑶、景曦、景阳、王明重和王明敏,还有飘柔家的古云岚和古云伟、古云争以及古云微。另外,还有吴小可以及几个官员家的陪读。 好几排少年少女,都在像模像样的蹲马步。 景曦突然想起一事,道:“你们知道吗?听说文小念要来京城了。” 吴小可跟文小念最熟,闻言眼睛一亮,道:“真的?他来做什么?” 凌瑶、景阳、古云岚几个与文小念很熟的,也都转过脑袋盯着景曦。 景曦作为梅花阁的少主,消息比朝廷灵通。 景曦道:“来祝贺万寿节呀,有可能会被留下做质子。” 皇上的生日、国之庆典、大公主及笄都在同一天。今年可是大庆,西戎和北陵会派使团来朝贺。 “质子?”凌瑶诧异。 质子就是人质,弱小的国家为表示臣服的态度,将有身份的人送往强大的国家做人质,多为王子或世子等出身贵族的人。 景阳道:“是啊,想来是害怕我们冲西戎下手。” 休养生息了三年了,各国的国力都增加了,都有了一拼的实力,但大溟还是最强的国家,最受相邻的西戎和北陵的忌惮。 凌瑶道:“看来,文小念混的不错,都能做质子了。” 质子也是在皇帝面前有一定分量的,若是可有可无的,能有什么用? 但也不是皇上最看重的,毕竟再傻也不会把最器重的继承人送到他国做人质。 景曦道:“虽然不错,但也不算好。” 景阳道:“西戎皇上还年轻,文小念只有十二岁,不露头也不垫底儿是最聪明的选择。” 景曦又道:“据消息称,送他来的人是太子。太子今年二十二岁,有了侧妃和侍妾,还没立正妃。有小道消息称,西戎皇上或许有意让太子在大溟选正妃。” 景阳立刻警觉起来,冷哼道:“别想打大姐姐的主意!” 景曦也道:“那是自然!” 就怕对方使阴招儿,若是凌瑶真成了西戎的太子妃、王妃什么的,还真不好办了。 第1355章 少打我妹妹的主意 蹲完了马步,众人开始练习自己感兴趣的技能。 小凌玉性子安静,对练功和男孩子玩得东西并不是很感兴趣。不过娘亲说了,女孩子还是要有些武功傍身比较好,平日里姐姐、哥哥们练功的时候,她也跟着在后面似模似样地练。 但是练功好累哦,她能偷懒就偷懒。她才三岁,大家也不强求她练功。 凌玉坐在廊檐下,一手抱着软软的雪球,一手拿着小银勺子一口一口地舀着蛋糕吃。 雪球一脸的生无可恋,它堂堂八级灵兽,竟然被一个奶娃娃抱来抱去的当宠物。 雪球现在是八级初阶,能改变身体大小,智力也增加了,就是不能说人语,那是到了要九级的时候才能做到的。 所以,它没办法表示抗议,只能让凌玉抱着“蹂躏”。 宫女捧着盘子,凌玉自己用勺子舀了一块蛋糕,粉嫩的小脸儿上都是满足的神色。 偶尔,她的视线落在哥哥姐姐们练功的方向,他们有的练拳,有的射箭,有的练习飞镖。 王明重看到她,扔下手里的飞镖,朝她走了过来。 王明重和凌瑶一天生日,也要十二岁了,比景曦和景阳大两岁,这几年长高了,褪去了原来胖乎乎的圆球模样,变成了一个英俊修长的少年。 他本就聪明,在外表大改变之后也极受女孩子喜欢。 景曦曾经开玩笑道:王明重你竟然也有变废为宝的一天。 王明重穿着一身月牙色的劲装袍子,走到凌玉的面前,微弯下身子,柔声道:“小凌玉。” 他们几个小伙伴私交很好,都是唤名字,只有在外人的时候才称呼小公主,或者王爷。 凌玉从蛋糕里抬起头来,萌萌地冲着他:“明重哥哥。” 她粉红的唇边还沾着蛋糕屑,长而卷翘的睫毛下,眼睛漆黑明亮,仿佛沾染着阳光。 比他妹妹王明敏漂亮乖巧多了,他的心仿佛被水草缠住了,软软的,暖暖的。 在她的面前坐下来,柔声问道:“不去一起玩?” “不想去,好累。”凌玉垂下眸子,挖了一勺蛋糕,送到王明重唇边,“吃。” 王明重最喜欢吃甜食了,不然,小时候也不会那么胖。 当下,张嘴吃了,满足的眯起眼睛,“嗯,好吃!” 凌玉见王明重吃的开心,笑的眉眼弯弯。 往常姐姐哥哥练功的时候一定会拉着她一起,她反抗无效。所以,她生怕王明重拉着她一起去,转移他的注意力,又挖了一勺,仰着小脸儿喂给他。 “啊……呜!”王明重张着大大的嘴,吃了,看着凌玉天真的笑容,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真好吃,谢谢你。” “啪!”一只手伸过来,将他的手打开。 景曦不知从哪儿窜出来,愤怒地瞪了他一眼,“哎呀呀,谁让你随便碰我妹妹了?女孩子和男孩子不一样,谁都不能碰的。” 王明重讪讪地缩回了手:“我只是感谢凌玉给我蛋糕吃。” “不许找借口!”景曦挤在两人当中,将王明重挡在一边儿,对凌玉道:“来,老妹儿,喂哥哥一口,哥哥饿了” 说完,张开嘴,等着凌玉喂。 王明重眸光一转,道:“喂我,喂我!” 说着,往前一步,也张开嘴。 凌玉端着一勺子蛋糕,蹙着小眉头,为难了。 先喂谁呀? 景曦直接拿起她的小手儿,将蛋糕送到自己嘴里,微眯着眼睛看她,十分不满:“我是你亲哥哥还是他是你亲哥哥啊,凭什么喂给我就这么难啊?” 王明重嘿嘿一笑,“人品问题。” 景曦抬脚踹了他的屁股一脚,“这跟人品有关系?” 王明重疼的一蹦老高,捂着屁股回头,瞪着眼睛怒道:“不然,凌玉怎么不愿意喂你?” 景曦不服气的道:“那是凌玉知道你贪吃!” “谁贪吃了?”王明重自然不会承认,被景曦给说中了。 景曦一副看透他的样子,“你!” 说着一拳攻击王明重的面门,王明重也不示弱,奋起还招儿。 凌玉看着二人打的热闹,抿着小嘴儿笑的文静极了。 看他们玩儿得真好,可是她就是不想学武。 景阳走过来,在宫女手里接过帕子擦了擦汗,然后伸手捏了捏凌玉粉嘟嘟的脸蛋,道:“傻妹妹,王明重哥哥他好不容易减肥成功呢,他不需要吃蛋糕的。” 凌玉还不知道什么叫减肥,似懂非懂地道:“哦。” 王明重可还注意着这边呢,闻言,幽怨的道:“我根本就没有减肥好不好?!” 景曦一脚踢向他的膝盖,“你好不容易形象好一点了,千万不要胖回去,会娶不到媳妇的。” 王明重:“……” 那是福相好不好? 他娘白神医以前总是捏他的脸蛋儿、屁股蛋儿,说手感好,这次回来,都不捏他了,他觉得自己失宠了,心里老不是滋味了。 景曦见他分神,突然想到了什么,停住出招儿,抱着肩膀打量着王明重。两条眉毛紧紧地拧在一块儿,眼神比平日里多了几分审视的味道。 王明重只觉得他这眼神诡异,看得他有些脊背发凉,猛地抱住双臂,警惕色狼般的道:“你、你要干嘛?” 景曦目光在他脸上转了一圈儿,道:“你平日里凶巴巴的,怎么对我妹妹这么温柔?!” 王明重能说他想尝尝小公主的蛋糕吗? 不能说,不能说! 景曦一看他这表情,眉毛皱的更紧了,眯着眼睛道:“喂,你不会是对我妹妹……” 王明重眼睛瞪的大大的,太不可思议了! 景曦以为他是默认了,爆喝一声:“没门儿!” 声音太大,吓了凌玉一跳,扁着嘴巴,眼泪在大眼睛里打转儿。 王明重忙低声解释,“我……不是你想的那样。” 景曦微扬起下巴,低声威胁道:“我知道我妹妹很可爱也很漂亮,但是我警告你!你少打我妹妹的主意,她还这么小!” 王明重没来是馋蛋糕,但经他这么一提醒,觉得这个乖巧漂亮的女孩儿真的很合他的心意。 第1356章 我太喜欢皇上了 王明重觉得凌玉冰雪漂亮,比他妹妹王明敏那个调皮捣蛋的爱哭鬼,可爱多了。 或许……他可以等她长大。 景曦是和王明重穿着开裆裤长大的,一看他的神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猛地捶了他的肚子一下,声音也猛然提高,“我不许你……” “哇!”凌玉从没见过景曦这么大声地说话,还打人,一下子就吓哭了。 景曦听到凌玉哭了,一时也忘记找王明重的麻烦,忙抱起凌玉来,轻声哄她:“妹妹怎么了?不哭了、不哭了啊,乖啊。” 其他练武的人也都围上来,七嘴八舌的询问。 凌玉乌溜溜的大眼睛里含着两泡泪,嘟着嘴巴,可怜兮兮的道:“哥哥好凶。” “都是你的错!”景曦瞪了王明重一眼。 王明重摸了摸鼻子:“是是,都是我的错。” 他去哪里说理去? 明明是景曦这个护妹狂魔自己脑补好吗? 凌瑶忙把想溜走的雪球塞到凌玉怀里,“不哭了,让雪球陪你。” 雪球哀怨:本灵兽不是宠物! 凌玉想跟雪球玩儿,但雪球总是躲的没影,能抱着雪球,是件很开心的事,于是也不哭了,乖巧地应了一声,“嗯。” 还带着鼻音,睫毛上还挂着泪花,就露出羞涩文静的笑容。 景阳好不容易做哥哥了,可见不得妹妹受半点的委屈,为了逗她开心,拿着一把系着红绸子的小飞刀,道:“凌玉,你看小哥哥厉害不厉害?” 说着,将飞刀甩了出去,正中靶子的红心。 “嗯!很厉害,厉害!”凌玉拍着小手儿,满脸都是骄傲。 景阳是最宠她的了,在她眼里是最棒的。 王明重看了凌玉一眼,心中没来由的有了一个想法,他一定要努力让自己更优秀。希望有一天,凌玉也会用崇拜和骄傲的眼神看他。 凌玉哄好了,大家继续练功。 凌瑶抽出腰间的烈焰逆魂鞭,准备把侍卫叫一个出来,练习一套鞭法。 古云岚走过来,红着脸小声道:“大公主……” 凌瑶看了她一眼,眉头微挑,“嗯?” 古云岚拉着凌瑶到了一株银杏树下,觉得她们说话没人听见了,才小声问道:“大公主,皇上他……有什么打算?” 凌瑶这才想起古云岚让自己试探景瑜的意思,道:“父皇已经直接问过皇上了,他说他年纪小,缘分也未到,最近几年不会立后纳妃。” 古云岚眸中的希冀之光渐渐淡去,脸色也白了,手不安的搅着手绢,嗫嚅着问道:“那,那通房呢?” “你……”凌瑶略带英气的眉毛凝了起来,两年多未见,她觉得古云岚陌生的自己都不认识了。 古云岚竟然想做通房? 通房也就比宫女好一点儿,说是奴婢也不为过。 古云岚可是追风大将军的嫡长女,竟然想给景瑜做通房? 当然,景瑜是皇上,他的通房地位比一般人家的通房要有前途,感情好了,封个美人、婕妤之类的没问题。 但这种低品级的嫔妃,在后宫里也是被踩踏碾压的份儿,爬到嫔位、妃位太难了。 古云岚红着脸,低下头,手紧紧的捏着帕子。 凌瑶见她固执的想知道答案的样子,叹息一声道:“皇上还在与慧明大师修炼,不能过早泄了精元,不要通房。” 古云岚颓然的靠在银杏树上,一脸的绝望。 她已经及笄了,已经到了嫁人的年纪,就是拖,最多拖三年,十八岁嫁不出去就成老姑娘了。 再说,她是老大,下边的兄弟也拖不起。 凌瑶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你也别伤心,顺其自然吧。” 古云岚抬起雾蒙蒙的眼睛,哽咽道:“可是,我太喜欢皇上了,没有他,我活不下去……呜呜……” 凌瑶对这种爱而不得的痛楚有切身的体会,对古云岚也同情起来。 古云岚哭道:“大公主,您可不可以帮我见皇上一面,我不甘心,我想求求皇上,先收了我,可以不碰我。等皇上觉得什么时候可以了,再圆房。我年龄到了,家里会给我安排婚事的,我不想耽误弟弟的婚事。” 凌瑶为难的道:“你知道皇上的为人,他不是容易被说动的人,若是被拒绝了,你受得了那种打击吗?” 她是知道那种感觉的,真是剜心刮骨之痛。 古云岚跪到地上,抽泣道:“总要问清楚的不是吗?总要给自己一个死心的理由的不是吗?” 凌瑶眼眶红了,她明明知道凤锦行不会接受她的感情的,一到京城还是偷偷的去见他,就是这么想的。 既然明知是躲不过去的一刀,再痛,也要戳下去。 当下,道:“好,下午我带你去见皇上。” 景瑜在午膳后会小憩一会儿,醒了以后要喝一壶茶,那个时候有空闲。 凌瑶连连磕头,“多谢大公主!大公主的恩情,云岚铭记在心!” 凌瑶把她拉起来,“我们一起长大,别跪来跪去的。” “礼不可废。”古云岚还是规规矩矩的磕了头,才站起来。 景曦和景阳在对打,但眼睛的余光却时不时的瞥向凌瑶和古云岚这边。 景曦给了景阳一个右勾拳,小声道:“你猜,古云岚这哭哭啼啼的在干什么?” 景阳一个侧身躲过,伸手抓他的手腕,“还能干嘛,为了皇兄呗。” 景曦化拳为刀,砍景阳的手腕。 心里却暗暗撇嘴,古云岚可配不上大皇兄。大皇兄这么厉害,以后一定会有一个特别厉害的大皇嫂。 而这个大皇嫂肯定是个特别的人,不然配不上大皇兄。 有小太监来请,说早膳备好了。 大家都收了招式,准备去用早膳,然后去尚书房念书。 正是盛夏,都出了一身汗。 凌瑶带着古云岚、古云微和王明敏去沐浴更衣,用过早膳后,一起去尚书房。 在长长的甬道上,见到凤锦行那玉树临风般的背影。 凌瑶瞬间觉得心脏都停止跳动了,她以为她放下了,她以为再见面可以平静的面对他。 可是,只一个远远的背影,就让她所有的努力都土崩瓦解! 难道,这就是求而不得的结果吗? 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 他成了她心中的白月光,心头的朱砂痣了吗? 古云岚也看到了前面的凤锦行,轻声问凌瑶道:“大公主,您不追上去吗?” 第1358章 朕会与父皇一样 精明睿智如凤锦行,遇到感情的时候,也是茫然无措,不知情从何起。 “凤大人?您这是怎么了?”不知过了多久,一个路过的小太监发现了凤锦行。 凤锦行缓过神来,看到小太监一个激灵,环顾四周发现凌瑶已经离开,这才放了心。 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裳,一本正经的道:“没事,这里风景好。” 小太监疑惑,看看周围的宫墙和狭窄的甬道,“风景好?” 凤锦行的耳根子红了,绷着脸,正色道:“这方寸间的诗情画意,岂是你这等奴才能了解的?” 小太监忙躬身笑道:“是是是,奴才不懂。可是,凤大人,您的嘴唇上怎么有女子的口脂?” “你眼花了!”凤锦行脸色一黑,忙用手抹了嘴巴一把,逃也似地走了。 小太监站在原地疑惑不解的蹙眉,突然眼睛一亮,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惊讶的捂住嘴巴:莫不是凤大人喜欢上了这宫里的宫女或者太监? 太监也有很多涂脂抹粉的,所以不能排除这个可能性。 凤锦行不知小太监的脑补,心里空空的,仿佛丢在了什么地方,走路的腿都是软的,如踩在棉花上一般。 青云伸手扶住凤锦行,小声叹息道:“公子,您就遵从自己的内心,从了大公主吧。” 凤锦行脸色一冷,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别扭呢? 青云见他脸色不好看,但还是继续道:“公子别不爱听,您心里有大公主,做梦经常叫她的名字呢,别错过了让自己后悔。” 他是凤锦行的贴身小厮,晚上要给他守夜的,说梦话什么的,自然能听到。 凤锦行俊脸臊的通红,“别胡说,会影响大公主的闺誉!” 青云观察了一下凤锦行的神色,见他没生气,大着胆子道:“大公主的闺誉早就被你毁了啊,她为了救你,随你落崖,你们孤男寡女还在山洞里住了一夜……” “闭嘴!别说了!”凤锦行的心像被人踹了一脚似的。 是啊,凌瑶为自己做了那么多,自己连承担责任的勇气都没有吗? 别说自己动了心,即便是无情,作为一个男人,也不能这般没有担当。 深吸一口气,他眸光决绝,暗暗做了个决定。 …… 用过午膳,休息了一会儿,凌瑶看时间差不多了,带着古云岚去皇上的寝殿。 景瑜已经午休起来,坐在窗前的软塌上煮茶,茶香弥漫在整个殿内,沁人心脾。 听到太监禀报说凌瑶和古云岚求见,他淡淡一笑,道:“让她们进来吧。” “是!”太监轻声应了,退出殿外宣凌瑶和古云岚进来。 二人进来时,就见他一身明黄色便服,优雅闲适的煮茶。 他身姿笔挺,动作如行云流水,眼睛微微垂着,长而密的睫毛,掩去了眸底的神色。 “见过皇上!”凌瑶略略福身。 古云岚则行跪拜大礼,“臣女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茶汤冲入杯子,茶香更浓。 修长如玉的手捏着茶杯,放到茶桌对面,抬眸对凌瑶一笑,“皇姐请坐,尝尝朕的手艺。” 这一笑如沐春风,吹起了古云岚心湖的圈圈涟漪。 凌瑶坐到软塌上,端起茶杯,先放在鼻下,轻轻一晃茶杯,闻了一下茶香,“极品毛尖儿。” 景瑜淡笑,默认。 古云岚跪在那里,失神的看着,直到景瑜皱了一下眉头,转目看过来。 “皇上……”古云岚觉得自己的心要停止跳动了,仿佛整个人要被吸入那深邃的目光中一般。 景瑜淡淡道:“起来吧。” 古云岚甩掉心中异样,并没有起来,求救的看向凌瑶。 凌瑶喝了一口茶,笑道:“她有话要跟你说。” 景瑜露出一个看透一切的微笑,“什么事?” 古云岚环视了一圈儿屋内伺候个宫人,又看向凌瑶,“大公主可否带着下人回避一下?” 凌瑶笑容微僵,“这孤男寡女的,不好吧?” 若是古云岚做出什么,甚至什么都不做,用两个共处一室的事黏上景瑜,那可就麻烦了。 毕竟,上午,她是给自己出主意,让凤锦行负责的。 古云岚脸色通红,道:“是臣女思虑不周,可是……” 说着,她又看向屋内伺候的宫女和太监。 凌瑶觉得好歹也得给古云岚一点脸面,毕竟这些事守着这么多人说,实在是难为情。 于是,看向景瑜道:“皇上,不如让下人们先回避一会儿?” 景瑜微微抬手,示意下人们退下。 贴身太监会意,立刻带着宫女、太监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 凌瑶道:“云岚,你把早上对我说的话,告诉皇上吧。” 古云岚沉默了一会儿,才用坚定的语气的说道:“臣女心仪皇上已久,想伺候皇上一辈子,即便是为奴为婢也在所不惜。” 景瑜责备的看了凌瑶一眼。 凌瑶嘿嘿干笑两声,“我把你近今年不想立后纳妃,也不想要通房的事,告诉她了,可她太喜欢你了,想亲自求你才甘心。你慈悲为怀,就不要怪罪我们了!” 古云岚忙道:“臣女会等的,哪怕是等一辈子。求皇上先收了臣女,给臣女个名分,免得耽误臣女弟弟的婚事。” 景瑜看着她,深邃的眸子里高深莫测,带着看透灵魂深处的智慧。 古云岚竟然不敢与他对视,忙伏地磕头,“求皇上恩准,哪怕看在臣女父亲、母亲的面子上,哪怕看在臣女陪伴大公主的份儿上。” 凌瑶听了这话,微微蹙眉,觉得心里不舒服。 景瑜淡淡道:“你的姻缘不在朕身上。朕会与父皇一样,只会有一个妻子。朕的皇后,会与朕并肩同行,共享河山。” 古云岚听了这话,脸色煞白,只觉得胸口仿佛空了一块。 并肩同行,共享河山?这得是什么样的人物才能配的上他呀? 可是,古云岚却没就此罢休,哭哭啼啼的磕头道:“皇上,臣女为奴为婢也可,只求陪在您身边,伺候您和皇后。看在臣女父母都是太后娘娘的人的份儿上,你就恩准了吧!” 第1359章 赏赐罢了 凌瑶后悔带着古云岚来见景瑜了,简直是先求后逼。 但是,景瑜是被人胁迫的人吗? 景瑜淡淡道:“古大将军和大将军夫人知道你自求卖身为奴吗?” 古云岚的脸白了,自然是不知道的。 再说,她也没想真为奴为婢呀! 她以为皇上看在她的父母和上官若离的面子上,也不会让自己为奴为婢的,应该会给个美人、才人的位分。 有了位分,就是名正言顺皇上的女人,时间一长,她就能找到机会成为皇上真正的女人。到时候生下一儿半女的,有大将军爹爹在,有母亲与太后的情分在,还愁不能上位? 景瑜是什么人? 少年皇帝,把朝堂上下那些老狐狸都收拾的服服帖帖的,能被一个小丫头给绕进去? 一猜追风和飘柔也不会让自己的女儿为奴为婢,他们就是从奴籍来的,自然知道为奴为婢的苦楚,怎么会让自己的女儿为奴为婢? 只听景瑜淡淡的道:“朕会征求你父亲的意见,若是他也想你入宫为宫婢,那朕就成全你。” 古云岚脸色惨白惨白的,哆嗦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若是让追风知道此事,会把她打死的。 凌瑶的脸色也不好看,她以为古云岚只是来表白的,没想到会到这地步。但毕竟是跟自己一起长大的发小,追风和飘柔都是母后的人,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 凌瑶打哈哈的笑道:“皇上,这是小女儿家的心思,没必要闹到家长面前去。虽然云岚深情似海,愿意为了你为奴为婢,但是这不是小事儿,你让她冷静冷静。” 然后又对古云岚眨眨眼睛,道:“云岚,你不要太激动了,脑瓜一热,就做出冲动的决定,你回去再想想?” 古云岚忙顺着梯子往下处溜,道:“大公主说的是,臣女冲动了,都是臣女太在乎皇上,所以才一时受不了这个打击,臣女……” “既如此,退下吧!”景瑜打断她的话,“朕要宣大臣议事了。” 凌瑶抱歉的看了景瑜一眼,带着古云岚退了出去。 古云岚出了一身的冷汗,失魂落魄的,连走路都摇摇晃晃的。 凌瑶安慰道:“你也别伤心了,你不是心里也有思想准备吗?” 古云岚抹着眼泪儿,道:“明明知道结果,可我的心里,还是痛,痛的我都不能呼吸了。” 凌瑶想起自己被凤锦行拒绝的滋味,顿时与古云岚同命相怜起来,握住她的手,回了豆蔻宫,还给了古云岚很多首饰衣裳,安慰她那颗受伤的心。 古云岚没有心思在宫里待着,就告辞出宫。 上了马车,小丫鬟将一个个的盒子放到马车的角落里,说话转移古云岚的注意力,不让她太伤心。 “大小姐,今天大公主伤的东西真好,都是上品呢!” 古云岚瞥了一眼那些东西,淡淡的道:“都是她不要的东西,给的赏赐罢了。” 她今天被景瑜伤害了,当姐姐的拿出些东西做补偿是应该的。 再说了,当时她都让凌瑶回避了,凌瑶还死乞白赖的留下,不然她能这么丢人吗? 小丫鬟的脸上的笑容一僵,小声道:“可清秋说,好几样首饰,都是大公主没舍得戴的呢。” “啪!”古云岚一巴掌扇在小丫鬟的脸上,怒道:“眼皮子浅的东西!” 小丫鬟被打了,也不敢捂脸,忙跪下磕头,“奴婢知罪,奴婢不敢了!” “该死的东西!”古云岚咬着牙狠狠的掐了小丫鬟的胳膊几把。 她就是心里有气没处撒,掐了几下,心里舒服点了。 回到家,就有飘柔身边的大丫鬟等在门口,“大小姐,大将军和夫人请您去正院。” 古云岚见她面色不好,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问道:“可知爹爹娘亲叫我有什么事?” 大丫鬟眸光闪了闪,道:“大将军回来就发了好大的脾气,具体因为什么事,奴婢也不知道。” 古云岚的脸色一沉,是皇上跟爹爹告状了? 不是说不闹到家长跟前吗? 真是伪君子! 忐忑的到了正院,就见正厅内,底下的下人都被屏退了,追风和飘柔端坐在主位上,一脸的阴沉。 古云岚眸光微闪,给追风和飘柔行礼:“爹爹,娘亲,叫女儿来有何事?” 追风冷声道:”今天有人看到你和大公主去找皇上了,还屏退了下人,最后你哭着出来。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古云岚一听,就跪在地上,痛哭失声。 飘柔满脸的心疼,恨铁不成钢的长叹了一口气。 自己的女儿,当娘的怎么不知道她的心思? 追风怒道:“哭什么哭!说!” 追风武功高强,盛怒之下这么一喝,带了几分内力,震的房梁都抖了抖。 古云岚吓得一个哆嗦,趴到地上,嘤嘤哭泣。 飘柔忙道:“岚儿,你快说呀!” 古云岚也不哭了,跪直了身子,擦了一把眼泪,道:“就是你们想的那样,我钟情皇上,是去求皇上收了我的!” “啪!”追风怒拍桌子,紫檀木的桌角被生生拍掉下去。 飘柔蹙眉:生气就生气,糟蹋东西作甚? 追风怒道:“你还有没有姑娘家的矜持了?你的心还真大?想做娘娘了!” 古云岚直视着追风的眼睛,道:“我想做人上人有什么错?难道还像您和娘一样伺候着太上皇和太后吗?我从小就像个小丫鬟一样鞍前马后的伺候大公主,凭什么?我受够了,我就想出人头地!” 飘柔气的脸色发白,她和追风都是奴籍,出身是他们不可改变的。 虽然现在追风是大将军,她也有了诰命,但他们都没有根基,京城一些世家大族出身的官员和命妇,很多人都从心里看轻他们。 但他们从没为此看轻自己,出身是命,但日子过成什么样子,还看自己。 如今,听女儿这么说,她真的很失望。 这个女儿,是被他们和上官若离疼大的,为什么如此自卑? 追风冰冷的眸子里都是失望,“哪个把你当丫鬟了?啊?太后和大公主、王爷们拿你当外人吗?私下里都不用你下跪行礼!这都是你自己自轻自贱!” 第1360章 缘分是有的 古云岚用怨怼的眼神看着二人,道:“那都是表面的!从小就有同窗奚落笑话我,说你们是奴才出身,我是奴才秧子,像个哈巴狗一样当大公主的小跟班!你们为什么要生下我?让我这么丢人!呜呜呜……” 追风和飘柔都是上官若离面前的红人儿,古云岚又陪着凌瑶长大,情分自是不一般,这也让很多人羡慕嫉妒恨,有人背地里欺负古云岚,说些酸话,也是正常。 追风和飘柔都是混上流圈子的,自然猜到这些。 就是没想到,这对古云岚的影响这么大,以至于造成现在这种局面。 追风失望的道:“你怎么会长成这样?竟然怨怼父母生下你?” 这若是儿子说出这般没良心的话,他早动手打人了,但是女儿这么大了,他这做父亲的动手就不好了。 古云岚一副她有理的样子,一脸的理直气壮。 飘柔也是伤心失望,一向流血不流泪的女孩子,如今眼泪哗哗的。 追风心疼妻子,不忍埋怨她,长叹一声,对飘柔道:“女大不中留,她也及笄了,给她相看人家吧。” 古云岚一听,立刻道:“我不相看人家!” 追风冷声道:“没事不要出门了,在家抄女戒、妇德、佛经,修心养性,不然早晚要惹大祸。” 古云岚不服气,还要说什么,飘柔道:“岚儿,忤逆父母,这是哪家的规矩?” 古云岚不再说话,愤愤不平的低下头。 …… 皇宫里的事自然瞒不过上官若离,叫了暗卫出来一问,就知道了个大概。 又套了套凌瑶的话,就知道了九成。 上官若离一听景瑜要效仿东溟子煜和她,一生一世一双人,当下非常开心。 她鉴于社会现状,不会硬性规定皇上和王爷们不三妻四妾,但也不鼓励纳妾收通房之类的。 小妾、庶出子女,可是家庭祸乱的根源。 当然,凌瑶强吻凤锦行的事上官若离和东溟子煜也知道了。 上官若离叹息,叫了凌瑶的暗卫和丫鬟过来教训了一番,让他们杜绝再发生此事,然后把一切交给时间。 结束一段恋情最好的方法,就是开始一段新的感情,等另一个让凌瑶心动的人出现后,这个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东溟子煜气的鼻子冒烟儿,即便是自己女儿强吻人家,他也把怒气都撒到凤锦行身上,处处没事儿找他的茬儿。 本来凭凤锦行的能力,能迎刃而解,但他心不在焉的,精神不能集中,屡屡被东溟子煜得手,狠狠的教训了一通。 他也不在意,好像没听到东溟子煜的教训似的。 凤锦行最近走到被凌瑶强吻的地方就心里打鼓,走在宫道里也小心翼翼的如惊弓之鸟,总怕从哪里伸出一只玉手揪住他的耳朵把他拽到哪个角落再又啃又咬一番。 就连晚上做梦都是凌瑶那张放大的俏脸,当然还有那又软又香的嘴唇。有时候早上醒来,亵裤都湿黏一片。 这让他懊恼又羞耻,偷偷抽了自己两个耳刮子。 他觉得心不是自己的了,甚至怀疑凌瑶给他下了蛊。还悄咪咪的去找夏鹤霖给看了看,结果是忧思过度、神思不爽。 这不就是相思病吗? 一个月后,凤大人忍无可忍,去找皇上探口风。 景瑜一脸的淡然,没有任何意料中的惊讶、愤怒等情绪。 凤锦行一想,凌瑶轻吻自己的事皇上应该知道了,宫里的事没有能瞒过皇上的。 于是,问道:“皇上,下臣觉得自己对大公主动了心,不知我们可有缘分?” 景瑜实话实说道:“缘分是有的,但困难也很大。” 凤锦行也明白,这些日子,一些事他也想明白了,就道:“王家那边,下臣会说服的。毕竟下臣即便不是宰相了,还是太傅,还是驸马,不会对王家有太大的影响,只要下臣坚持,王家那边的阻力不会大,就是朝堂这边皇上是否能放了下臣……” 景瑜直截了当的道:“不能。” “啊?”凤锦行诧异了,“皇上不是说下臣与大公主有夫妻缘分吗?您怎么还不支持?” 景瑜淡笑道:“朕是说朕不会让你卸下宰相之职,又没说不让你娶凌瑶。” 凤锦行从景瑜的笑容里看出了打趣的意味,脸色微微发红,迟疑道:“可是,驸马不能掌握实权,这是规矩。” 景瑜道:“之所以有这规矩,是防止外戚专政,也防止公主支持自己的兄弟与当政者争位。朕的弟弟姊妹都是母后所生,后者不会发生,而前者,朕不会让它发生。” 其实只要防止了外戚专政,后者就不用担心了。 凤锦行微微敛眸,道:“下臣觉得王家已经发展到了极致了,适当扶持一下其他世家吧,一家独大,总是失去平衡了。” 景瑜轻笑,“朕就喜欢你这精明的性子,知道审时度势,也不贪心。” 他只是暗示一下,凤锦行立刻就自动提出来了,可比他主动动手得到的好处更多。 凤锦行拱手行礼道:“多谢皇上夸奖。” 景瑜道:“这么一来,你和大公主的婚事只有父皇那里一个阻碍了。” 凤锦行眉毛微微一蹙,东溟子煜是不会轻易同意的。 景瑜提示道:“父皇的克星只有一人。” 凤锦行诧异,随即又有点颓然,“皇上是说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也不一定同意吧?至少,我比凌瑶大近十九岁呢。” 景瑜笑道:“难得凤大人如此冷静自持的人,也能为了人患得患失,也有不自信的一天。” 凤锦行脸上微微泛起了红云,尴尬的轻咳一声,“皇上,莫要取笑下臣了。” 有了皇上的支持,他心里也有底气了些。 但他没有越过东溟子煜直接去后宫求见上官若离,而是找了个机会,约了东溟子煜,直接将想求娶凌瑶的意思说了。 不出意外,被东溟子煜一句“休想”给堵了回来。 东溟子煜怒气滔天,但没有将此事告诉上官若离和凌瑶。 凌瑶本来就对凤锦行有情,肯定是一万个乐意。 上官若离即便是嫌弃凤锦行岁数大,现在两情相悦了,想来也不会反对。 第1361章 女大不中留 有了东溟子煜故意隐瞒消息,上官若离和凌瑶母女二人没人知道凤锦行要求娶凌瑶的事。 还有不到两个月,凌瑶的及笄礼就到了,母女二人忙着做礼服、试礼服呢。 不光凌瑶及笄礼上的礼服,还有万寿节上的礼服,以及见外国使团的礼服,一共十几件呢。 虽然这些衣裳内务府都有先例,但上官若离做了些改良,不用里外七八层那么繁琐。加上现代礼服的一些理念,让礼服更加简洁、华美、有气场。 其实也是给凌瑶找事干,让她不要胡思乱想。 凤锦行可不是自卑的怂包,他既然认清了自己的心,做了决定,就不会畏畏缩缩,想告诉凌瑶自己的心意,可后宫被东溟子煜给封的死死的,他连凌瑶的面都见不到。 转眼一个月过去了,凤锦行听说凌瑶去了太医院,也找了个借口寻了去。 到了太医院一打听,知道凌瑶在书库查询资料。 他让青云缠住凌瑶的丫鬟和暗卫,进了书库。 只见凌瑶坐在桌子边查阅医书,因为书库内不能阳光,光线很暗,桌子上燃着两盏蜡烛。 她的脸被摇曳烛火衬的有几分的红艳,原本白皙似雪的皮肤上,像是染上了一层淡淡的朋脂,长长的睫毛轻眨,如同轻颤的蝶影…… 岁月静好、恬静温柔,但眉宇间泛着一抹轻愁。 凌瑶正看的入神,似是察觉到了一道打量的目光,猛地抬头,对上凤锦行温润含笑的眸子。 他对谁都是那样温和,脸上永远挂着亲和的笑容,就像冬天里的一道光,可以融化冰雪,就像沙漠里的一湾水,可以滋润心河。 他逆光站在那里,身上似披了一层光晕,让她有种做梦的不真实感,竟怔怔的就这么看着。 这是她日思夜想的人吗?这是狠心拒绝过她多次的人吗? 一种类似于悲伤难过的情绪充斥上胸腔,明明到了初秋,天气还是闷热,却像是有一块冰冷的石头压在心口一样。 凤锦行因为要表白,紧张的心要跳出嗓子眼儿了,这是他今生第一次表白,不知该如何开口,在心里打的那些草稿此时都忘了。 轻咳一声,缓解了喉咙的不适,才道:“大公主。” 这不是梦!凌瑶的脸上仍然是带着微笑,眼中的神色却已黯然下去。 她问道:“凤大人?你怎么来这里了?” 语气里的淡漠疏离,让凤锦行有片刻怔愣。 风从敞开的门里吹进来,将凌瑶鬓边的发丝吹乱,轻拂在白玉般的脸庞上。 凤锦行看了,想要伸手替她拂开,可是一双手僵在身侧,却是丝毫动弹不得,最后攥成了拳头。 平复了心情,道:“下臣,是来寻大公主的。” 凌瑶感到意外,“寻我?有事?” 平时凤锦行躲她都来不及,怎么会来找自己? 凤锦行轻咳一声,道:“下臣想过了,下臣想求娶大公主。” 这话可惊到凌瑶了,她没有高兴的情绪,反而觉得定是发生了什么事,让凤锦行迫不得已要这么做。 呆坐了一会儿,才开口道:“发生什么事了?你不必为难,我虽为公主,也不会强求的。” 凤锦行轻咳一声,很郑重的道:“是发生了一些事,这些日子,我认清了自己的心,我对你动心了,想娶你……” “啪!”凌瑶手里的医术掉落在地上,她慌忙弯腰去捡。 凤锦行也下意识的帮她去捡,结果他的手落到凌瑶那若凝脂一般的玉手上。 两人俱是一惊,都是反射般的向后缩了手。 凌瑶红了脸,凤锦行亦是尴尬。 凌瑶不明白这是怎么了,原来二人相处融洽,无话不谈。后来她还亲了他,也没什么强烈的感觉。 此时不过是不小心碰到了彼此的手,竟像是触到了一块火碳,那感觉又烫又疼,说不清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公主!”清秋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青云站在门口,不让她进屋。 凤锦行急忙拿起拿起医书,放在桌子上,冲她笑了笑,道:“下臣已经征得了皇上的同意,就是太上皇那里……反对的厉害。不过,下臣会继续争取的。下臣先告退了。” “嗯。”凌瑶答应完,就是微微一愣。 他说什么? 景瑜同意了,父皇不同意? 这是怎么回事?凤锦行是真心求娶吗?她要怎么办? 她捶了捶自己的脑袋,觉得自己不能思考了。 清秋进来,正见到她自己打自己脑袋,关切的问道:“大公主,你怎么了?没事吧?” 凌瑶看着她,露出一个傻傻的笑容,“凤叔叔说他要求娶我!” 清秋脸色一沉,凤大人怎地如此孟浪,跟大公主说这些?这不是把他们这些下人往刀尖上送吗? 凌瑶以为她不信,就道:“我也不敢相信呢!” 想起凤锦行说景瑜已经同意了,忽地站起来,就急急的去了前朝。 打听了一下,知道景瑜在御书房,就去了御书房找人。 景瑜正在批折子,听小太监通报说凌瑶求见,露出一个了然的微笑,“让她进来。” 凌瑶风风火火的进来,直接就问道:“景瑜,凤叔叔说要求娶我,可是真的?” 说完,眼巴巴的看着景瑜,手紧张的搅着帕子。 景瑜轻笑,打趣道:“这点出息,就这么恨嫁?” 凌瑶看他这表情就知道是真的,当下白了他一眼,“你还打趣起姐姐我来了?” 景瑜笑道:“是家里人对你不好么?就这么想把自己嫁出去?” 凌瑶眼眶一红,跺脚道:“你胡说什么?我才不想离开你们呢,我及笄了,就要物色驸马人选,我自己选一个不行吗?” 说真的,她只想着与凤锦行在一起,没想过成婚就意味着离开父母弟妹。 现在让景瑜这么一提醒,才意识到这点,心里不舒服起来。 景瑜作为她的双胞胎弟弟,自然知道她所想,忙道:“好了,跟你开玩笑的,女大不中留,该嫁人的时候就要嫁人,不然要留成仇了。” 凌瑶道:“什么仇不仇的,我才不会!” “若是父皇坚决反对你嫁给凤锦行,你会不会记仇?”景瑜意味深长的看着她,等着她的回答。 第1362章 白青青见凤锦行 凌瑶听出了景瑜话中的意思,知道东溟子煜反对她嫁给凤锦行,不由得脸色发白。 “不会的,父皇那么疼我,为了我的幸福,他不会反对的。” 景瑜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微笑,道:“你怎么不想想,父皇反对,也是为了你的幸福着想呢?” 凌瑶坐到椅子上,“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她和凤锦行两情相悦,为了她幸福着想,不是应该成全他们吗? 景瑜道:“你想想凤大人比你大二十岁……” “十八岁多两个月!”凌瑶绷着脸矫正。 景瑜无奈笑道:“好,就算十八岁,这其中的代沟先不提。你三十的时候,他要五十了,你四十的时候,他都要成六十的老头儿了,你确定你会幸福?” 凌瑶道:“母后跟我分析过这个问题了,我仔细的想过,我相信只要心里有彼此,我们会幸福的。” 景瑜淡笑道:“朕说这话,不是想听你的决心。是想告诉你,你所说的是从你的出发点上。父母弟弟都是疼你的,不会害你,他们反对,只是站在他们的角度来分析,希望你能幸福。所以,你不能因为他们反对就记恨、怨怼,这样可就伤了他们的心了。” 凌瑶的眼圈儿红了,惭愧的低下头。 确实,刚才一听父皇反对,自己心里是气愤的,是有怨念的。 仔细一回味景瑜的话,似乎这件事,父母弟弟都不同意呀。 景瑜提示道:“你去找母后商量商量吧。” 凌瑶眼睛一亮,母后和师傅思想都很开明,还是先从她们身上下手。 白青青作为凌瑶的师傅,那也是正经的长辈,如同母亲一样,所以凌瑶首先想到上官若离和白青青。 想着上官若离会被东溟子煜所影响,就先去找白青青。 白青青虽然不算强势的那种,但在家里是说一不二的。 在回春医馆里,找到了白青青,与她一起会诊了病人。 白青青发现凌瑶心不在焉,等有空了,就直接问道:“怎么了?有心事?” 凌瑶俏脸一红,但在师傅面前也不扭捏,大大方方的道:“今天凤叔叔找了我,说要求娶我。” 白青青蹙眉,“不是以前死活不接受你吗?怎么突然就同意了?” 凌瑶低着头,羞涩的小声道:“他说他才看清自己的心,才知道自己也是心仪我的。” 白青青摸着下巴,思索了一下,道:“他这种大龄钻石剩男,反应迟钝些也不是没有可能。” 凌瑶道:“师傅的意思,是同意我们的婚事?” 白青青道:“如果他是真的对你有情,并且承诺对你好,我自然不会反对。” “谢谢师傅。”凌瑶又找到一个支持者,声音都哽咽了。 “不过,”白青青继续道:“我怕他因为旁的原因,毕竟你的身份特殊,他们这些玩儿政治的,花花肠子弯弯绕绕的,谁知道憋着什么心思。” 凌瑶也顾不得害羞感动了,忙替凤锦行辩解,“凤叔叔不是那样的人,他是君子!” 白青青暗中撇嘴,君子?君子能年纪轻轻的坐上凤家家主之位?君子能迅速爬到宰相之位? 人心险恶,靠君子手段,是难以办到的。 也就是凌瑶这等小姑娘相信他是君子。 不过,这么多年了,白青青对凤锦行的印象也不错,只要他对凌瑶是真心的,她也不在乎其他的。 “好,好,他是君子。那你是心愿达成了,皆大欢喜的事,你为什么还魂不守舍的呀?” 凌瑶眼圈红红的道:“我父皇肯定不同意,他对凤叔叔一直不好。” 徒弟的婚事,白青青自然要操心。 拍了拍凌瑶的肩膀,道:“先别着急害怕,我先去找凤锦行探探虚实,然后再去跟你母后谈谈,你母后这一关过了,你父皇不同意也得同意。” 见白青青说的豪放,凌瑶“噗哧”笑了出来。 然后,白青青就去了凤锦行的宰相府找凤锦行。 凤锦行还没回来,府里的人都认识白青青,都知道白青青是凤锦行的救命恩人,对她非常恭敬有礼,上了最好的茶点,并让人去找凤锦行。 凤锦行在六部衙门办事,听到白青青拜访,当下料到是为了凌瑶的事,放下手里的事,就回了府。 “见过凤大人!”白青青起身微微福身。 王丰也是三品大员,白青青也有诰命在身,没必要对凤锦行行跪拜大礼。 凤锦行温和浅笑,“夫人不必多礼,快请坐。” 白青青坐回座位,“贸然拜访,没耽误你的事儿吧?” “没有,夫人是稀客,在哪里都很忙碌,请都请不来呢。”凤锦行落座。 下人们给他上了茶,然后退了出去。 白青青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道:“凌瑶今天找了我。” 凤锦行面色微红,道:“让夫人操心了。” 白青青道:“我来就是想问问你,对凌瑶可是真情?为何拒绝凌瑶几次,却又突然求娶?” 凤锦行红着脸,首先肯定道:“我对凌瑶的确是动了真情。我也不知从何事开始的,意识到自己动心,是从我与凌瑶一起落崖那时开始的。但我比凌瑶大这么多,凌瑶身份贵重,不敢有非分之想。” 白青青端着茶杯饮茶,审视着凤锦行的神色,支棱着耳朵听他继续讲。 凤锦行跟人说这些,尴尬又羞赧,脸红的像个红苹果。跟平时那温润如玉的样子相比,倒是别有一番韵味。 好看,好看的要爆表。 怪不得凌瑶会对他如此痴迷,连见多识广的白青青看的都微微晃神。 看凤锦行这样子,莫不是还是个童子鸡? 嘿嘿,那样凌瑶也亏的少点儿。 只听凤锦行继续道:“我自动要求去代天巡狩,凌瑶也去元城,我以为分别久了就能忘记她。确实,渐渐的想起她是时候越来越少了。可是,她一回来,我的心就不平静了……” 凤锦行是不会说出凌瑶偷偷找过他,还强吻他的事,毕竟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那是伤名誉的事。 白青青是知道实情的,对他这点非常满意。 等他说完,就问道:“这么说来,你是真心求娶,你会保证对她好吗?” 第1363章 你喜欢凌瑶什么 白青青知道现在问凤锦行会不会保证对凌瑶好,他一定会说会的。 失效也只是当下,未来还是未知。 但就像结婚誓言一样,该问的还得问,至少表明当下的决心。 凤锦行很郑重的道:“我保证会对凌瑶好的,并且不会纳妾。咱们认识这么多年了,想来夫人也对我有所了解,我不是滥情之人。” 白青青对他的回答很满意,轻笑道:“你是驸马,想纳妾也不行。” 见他面色尴尬,又问道:“你喜欢凌瑶什么?除了身份和长相。” 凤锦行想也不想的道:“是她的气质吧,与众不同的气质,这世上独一无二的气质。洒脱、自信、勇敢、自立、爱恨分明……” 凤锦行一口气说了凌瑶的很多优点。 “有眼光!”白青青笑了,确实,凌瑶的气质与众不同,她跟在自己和上官若离身边长大,既有古人的内敛保守,又有现代女性的特质。 这种独有的气质,与白青青和上官若离这种在现代长大、半道穿来这里的气质又不同。 白青青问清楚了,翌日一早就进宫找上官若离。 上官若离昨天听到清秋的汇报,就想找凤锦行谈谈,白青青去谈正好,比她这未来丈母娘去要合适。 听完白青青的话,上官若离叹息了一声。 白青青吃着水蜜桃,问道:“你怎么看?” 上官若离扶额,“既然人家两情相悦了,我自然不能棒打鸳鸯。但是……一想到女婿比我还大两岁,我这心里就别扭的很!” 上官若离比东溟子煜小四岁呢,所以比凤锦行还小。 白青青哈哈大笑,“是尴尬了点儿,不过凤锦行才三十出头,正是一朵花的时候,这个年龄可是男人的黄金年龄,不算老。” 上官若离白了她一眼,“你还笑?这年龄差距这么大,凌瑶就得早成亲,我还想留她到十八岁呢!” 白青青无辜的耸耸肩,“这叫人算不如天算。放心,凌瑶若是过早有孕,有你我在呢,不会有危险。” 上官若离苦恼道:“她自己还是孩子呢!真是不知凤锦行给了凌瑶灌了什么迷魂汤!” 白青青笑道:“那凤锦行是挺勾人的,三十出头了还像小鲜肉儿似的,连我这见过各色人种美男的老司机都晃神了呢。” 上官若离白了她一眼,“老不修!” 白青青嘿嘿笑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这也说明凤锦行确实配的上咱们凌瑶,对不对?” 上官若离叹息道:“凤锦行确实各方面都很好,就是年龄不相配啊。” 白青青啃了一口桃子,道:“男人老的慢,倒也没什么。有我和景瑜在,保准让凤锦行老当益壮,能让凌瑶幸福。实在不行,咱们凌瑶是大公主,找个小白脸儿、蓄养个面首什么的。” 上官若离啐了她一口,“你可别胡说八道!不教好儿!” 白青青正了神色,道:“我不是开玩笑嘛!不明白你忧虑什么?老夫少妻自古常见,沙宣嫁给左春藤的时候,你怎么不反对?” 上官若离微微尴尬,“他们不是相差的年龄少一些吗?” 她现在是在老妈的角度为女儿考虑,出发点不同,观点也自然不同。 白青青明白她的心思,若是王明敏遇到这情况,她也会反对,但若是双方有情,实在阻止不了,她也会咬牙同意的。 “行了,我理解你!东溟子煜那里,就看你的了。” 上官若离的眉头拧了起来,东溟子煜是最大的阻碍。 她们在这边说话,没注意到睡在软塌上的凌玉早已经醒了,小后背对着她们,咬着手指头,大眼睛骨碌碌的转着。 估计听个差不多了,就翻了个身。 上官若离见到,笑道:“小玉儿醒了呀!” 说着,就将她抱起来。 白青青捏了捏凌玉的小脸蛋儿,羡慕道:“基因真是强大,你这几个孩子都个顶个儿的漂亮,这个将来又是个大美女。” 凌玉冲着白青青乖巧的一笑,叫道:“姨姨好。” “乖宝贝!”白青青亲了亲香香软软的小凌玉,喜欢的不得了,“这若是在现代,能当小童星了,代言个奶粉、尿不湿广告,准能火。” 上官若离将凌玉交给奶娘,让奶娘抱着她去尿尿。 白青青不舍的收回目光,道:“我那大儿子没福气,娶不到凌瑶,这小的,不如给我那二儿子留着。咱们这么有缘,穿越千年来相聚,怎么也得凑个亲家,亲上加亲。” 上官若离白了她一眼,“玉儿还小呢,你别惦记!” 白青青哈哈大笑,“瞧你这小气样儿,小花儿养的再好,最后还不是让人花盆儿一块儿端走?我这是提前预定。” 上官若离郁闷道:“谁家白菜还是小苗苗的时候就被猪惦记,心里会爽啊?” 白青青面色一黑,“你敢骂我是猪?” 拿着手里的桃核就砸上官若离。 上官若离是谁?侧身一躲,就躲了过去。 二人在这边说笑、打闹,凌玉却迈着小短腿儿去找景曦和景阳了。 她听到一个了不得的消息,必须先告诉两个一模一样的哥哥。 在皇子所等了一个时辰,快到吃午饭的时候,景曦、景阳才从尚书房散学回来,后面还跟着王明重、古云伟、古云争等几个小伙伴。 听说凌玉等他们一个时辰了,几人都加快了脚步。 只见凌玉坐在大大的椅子上,正拿着画笔安静的描画着什么。 景曦笑道:“这小东西,才三岁多,就这么安静。” 王明重笑道:“可不是,我那妹妹王明敏,这个年龄的时候,淘气的像个皮猴子似的,连一刻钟都坐不住。” 凌玉听到说话声,放下手里的笔,跳下椅子,迎了出去。 她年纪小,也不知道屏退下人,扯着景曦和景阳的手,就道:“大皇姐要嫁人了!” “什么?”几人都震惊住了。 景阳将凌玉抱起来,亲亲她的小脸儿,道:“怎么回事?这么大的事儿,我们怎么都不知道?” 第1364章 孤就是不同意 凌玉一看景阳似乎不相信她的话,有些委屈,嘟嘴道:“是姨姨来说的呀。” 王明重眼睛一亮,“姨姨?娘亲来了?” 凌玉点头,“是啊,姨姨说她去找凤叔叔说话了呢。” 她年龄小,语言组织能力有限,一下子说不明白。 景曦、景阳几个小少年慢慢的引导,终于把事情了解了个七七八八。 最后,凌玉开心的道:“我喜欢凤叔叔,喜欢大姐姐嫁给凤叔叔。” 景曦和景阳的小脸儿可就绷了起来,露出凝重的神情。 景曦纠结的道:“凤大人很好,就是年龄大了些。” 王明重道:“凤大人年龄大吗?很好看,也很年轻呀!” 景曦在他的脑袋上轻轻地敲了一下,“你眼神有问题,将来可怎么相看媳妇?” 这个年纪的男孩子面对这个话题难免比较羞涩,王明重的脸莫名地红了两分:“胡说什么呢?我不用相看!” 说着,眼神无意间就落在安安静静吃东西的凌玉身上。 景曦见他脸红,更是像抓住了他的短处,笑得有几分痞痞的味道,冲他眨了眨眼,道:“嘿嘿,还害羞呢?莫不是你看中哪个姑娘了,我认识吗?” 王明重也十二岁了,一些人家十三、四岁家里就给预备通房了,心里有那个想法也正常。 王明重严肃地摇了摇手:“根本就没有的事,你不要乱说。” 景曦可不会放过他,“看你的脸红得跟猴屁股似的,肯定就有,干嘛扭扭捏捏的嘛!” “你可别乱说……”王明重比景曦大几岁,不过打小都被他压着长大,比不上他的伶牙俐齿,压根说不过他。 他只觉得脸上烫的慌,用手扇了扇,道:“我娘亲可说了,男孩子不能过早沾染女色,会伤身体,也会影响上进!” “哦。”凌玉不懂,但还是点了点小脑袋。 她虽然不懂,但姨姨是大姐姐的师傅,姨姨说的话都是对的。 几个少年被她这呆萌的样子都逗笑了。 王明重笑道:“你们打趣我,话题是不是歪了?” 景曦这才看向景阳,“你对此事怎么看?” 景阳道:“咱们是弟弟,什么看法不重要,重要的是父皇、母后的看法。” 凌玉奶声奶气的道:“母后说了,父皇那里是个大难关。” 景曦道:“看样子父皇和母后之间要有一番争执了,大姐姐也会很难过,咱们就别跟着添乱了,好好的做调和剂,可不能破坏了咱们一家人的情分。” 景阳觉得景曦说的对,点点头,“我赞成。” 凌玉似懂非懂,也点点头。 …… “孤不同意!”东溟子煜听了上官若离的话,甩出这么一句,就坐在椅子上生气。 气的胸膛一起一伏的,显然是气急了,不然他一向冷静自持,是不会气成这样的。 多年夫妻,彼此后很了解了。上官若离早就料到会是这样,伸手给他抚着后背顺气。 等东溟子煜消点气了,才柔声道:“白青青去问过凤锦行了,他对凌瑶是有心的。” “他那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孤的女儿还是豆蔻年华,他都多大岁数了?”东溟子煜想起来就呕的不行。 自己家的白玉翡翠白菜被一头不待见的猪给盯上,这感觉真的是太让人吐血了。 关键是,东溟子煜膈应的是十几年前凤锦行曾经暗恋过上官若离的事,他觉得这家伙之所以对凌瑶下手,不是真心喜欢凌瑶,而是因为凌瑶长的有几分像上官若离,而气质上更是有六、七分像上官若离。 但是,这话他不能说。 上官若离本来就对凤锦行当年的暗恋不在意,现在更是早就忘了那事了。他这么一闹,会引起上官若离的注意。 他不得不承认,凤锦行这货是个对手,很有女人缘儿! 反正他只一口咬定凤锦行的年龄就对了,别的缺点都能改,这年龄大他可缩不回去! 东溟子煜在气头上,上官若离也没着急为凤锦行说好话,温言细语的哄着,到了晚上好好的伺候了他一通,才让他身上的冷气散了不少。 几个孩子请安吃饭也都小心翼翼的,尽量哄着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开心。 气氛虽然也是其乐融融,但底下总藏着小心翼翼的紧张压抑。 凌瑶知道东溟子煜反对,也没正面上忤逆东溟子煜,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情绪非常低落。 过了几天,挑了个东溟子煜高兴的时候,上官若离才道:“万寿节越来越近了,那天凌瑶也及笄了,你看是不是把婚事定下?” 东溟子煜正在笑眯眯的喂凌玉吃鸡蛋羹,闻言脸“咵嚓”一下子就拉下来。 “定下可以,但对方不能是凤锦行!” 声音冷冰冰的,带着肃杀之气。 东溟子煜在小乖宝凌玉面前总是和风细雨的,哪里这般严肃过? 尸山血海中趟出来的威压,可不是开玩笑的。 凌玉这个乖巧的小包子哪里受的住?当下一嘴一瘪就哭了出来。 东溟子煜忙收了冷气,抱起凌玉,轻拍她的小后背哄着,“好了,好了,不哭了。” “吃着东西哭对消化不好,”上官若离忙叫雪球。 雪球正在殿外的树上捉鸟儿玩儿,听到凌玉的哭声就心知不好,正要逃,就听到上官若离叫它。 雪球想装聋溜走,谁知听到凌瑶的哭声,就心疼了,磨了磨猫牙,就蹦了回来。 “喵呜!”别哭了!本猫来了! 凌玉一听,雪球来了,当下止住了哭声,眨巴着大眼睛,泪眼汪汪的看着东溟子煜,小手拍拍他的脸,“父皇,不生气。” 东溟子煜那颗老父亲的心吆,都化成了一汪水。 亲了亲凌玉,将她放到地上,她立刻欢喜的去追雪球了。 上官若离叹息道:“女儿大了都要嫁人,嫁给两情相悦的人,总比嫁给陌生人要好的多吧?” 东溟子煜坚持道:“不要说了,凤锦行,孤不准!” 凌瑶此时走了过来,听到殿内的谈话,似乎是在谈自己的婚事,就顿住脚步,靠在门边听着。 第1365章 活着就是希望 上官若离深吸一口气,劝道:“只要凌瑶喜欢,年龄什么的,可以忽略。再说了,凤锦行也不会磕碜到哪里去。” 凤锦行那相貌,中年也是美大叔,老了也是帅老头儿。 东溟子煜嗤笑一声,“孤可受不了一个比自己小两岁的女婿叫自己岳父,你难道愿意让一个比你大两岁的男人叫你岳母?” “……”上官若离尴尬了。 在门外的凌瑶,走了进来,跪在了地上。 东溟子煜早就知道凌瑶在外面,此时见到她也没有意外,只冷着脸坐在那里不说话。 上官若离伸手去扶凌瑶扶起来,“快起来,有话慢慢说。” 凌瑶没有起来,磕了个头,道:“是女儿不孝,让父皇、母后为难了,女儿不嫁凤锦行了,婚事但凭父皇母后做主。” 她面色平静,眸色平静无波,一副认命了神情。 她若是哭闹,东溟子煜心里还好受点儿,偏偏如此懂事,让他是又心疼又生气。 上官若离将凌瑶抱在怀里,柔声安慰,“好了,这不是你的错,你不要自责。” 东溟子煜眸色骤冷,“不是她的错?那是孤的错?婚姻一向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咱们家是哪门子规矩?由得小孩子胡闹?孤还是一家之主吗?” 说到最后,声音里竟然带着几分委屈。 上官若离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忙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东溟子煜是真生气了。 他的苦心是为了谁? 难道他是在害自己的宝贝女儿吗? 怎么到头来,自己成了恶人? 凌瑶忙跪到地上,连连磕头,“父皇息怒,都是女儿的错,女儿再也不敢了,请不要责怪母后,原谅母后一时失言。” 上官若离也老实的认错道:“是我说错了话,你不要生气了。” 东溟子煜还是第一次看到妻子女儿在自己面前如此小心翼翼,这让他心里更不爽。 “既然你们把孤当恶人,那孤就把恶人当到底!”说完,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上官若离叹息一声,颓然的坐到软塌上。 这么多年来,这是家里第一次大风波。 凌瑶眼眸暗沉一片,膝行到上官若离跟前,哽咽道:“母后莫要伤心,都是女儿不孝,女儿知错了,就这样吧。” 上官若离将凌瑶拉起来,“这事慢慢来,你父皇也是为了你好,你可别怨恨他。” 凌瑶忙道:“女儿不敢,不,女儿不会,女儿知道父皇是疼爱女儿的,一切都是为了女儿的幸福着想。” 女儿如此懂事,让上官若离的鼻子都酸了。 母女二人说了一会儿体己话,却是凌瑶一直在开解上官若离。 上官若离都感动到哭,将凌瑶送回豆蔻宫,才派人打听东溟子煜的去处,却得知,他出宫去了。 到了晚上很晚回来,也不搭理上官若离。 上官若离讨好认错,也没换来人家一个正眼,知道他是真伤心了,也不跟他一般见识,也不可以讨好了,平常态度对待他。 东溟子煜慢慢的也给了她回应,但刻意回避着凌瑶的问题。 一切仿佛恢复了正常,只有凌瑶整日的沉默、日渐消瘦的身形,让大家的心情非常压抑。 凌瑶让雪球给凤锦行送了一封信,然后就待在后宫,连太医院和回春医馆都不去了。 凤锦行担心的不行,又见不到凌瑶,只能干着急。 幸好,雪球是个懂事的,又自小跟凤锦行关系好,就成了凤锦行的小信使。 凤锦行知道私相授受不合规矩,但从雪球这里知道凌瑶的状况不太好,就让雪球带着小零嘴、小玩意儿给凌瑶。 信件和其他表示定情的东西他是不敢让雪球带的,若是被人知道,他一个男人倒是无所谓,影响了凌瑶的名声就不好了。 凌瑶本来想放弃了,但雪球每天都会带些她爱吃的小零食和喜欢的小玩意儿回来,让她放也放不下,只能默默垂泪。 现在,从凌瑶追着凤锦行反过来了,成了凤锦行追求凌瑶。 景瑜静观其变、顺其自然,反正该说的他早就跟东溟子煜说了,若是凌瑶和凤锦行因为有阻碍,就此放弃,也说明他们都不够坚定,合该无缘。 景曦、景阳年龄小,也搞不清谁对谁错,更没有表态,天天带着凌玉耍宝,逗着东溟子煜、上官若离和凌瑶开心。 时间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万寿节要到了,各国的使团也陆续到了。 这次,来的不光是邻国西戎和北陵,还有西域的乌孙国、龟兹国,北陵的邻国罗刹国。 不管对方是来试探,还是来交好,这都说明大溟的昌盛繁荣,引起了对方的忌惮。 京城也空前热闹起来,因为西域和罗刹国的人长的深目高鼻,头发和眼睛的颜色也很特别,长相与沧澜大陆的人大大不同。 百姓好奇围观的同时,一些商人也嗅到了商机,准备好大溟的特产,与他们做生意。 而西域和罗刹的使团也带来了大量当地的商品,与本地的商人进行交换,并达成了合作协议。 凤锦行作为宰相,也忙的脚不沾地,即便如此,也每天让雪球给凌瑶送些新鲜的小玩意儿。 文小念也到了,凌瑶让吴小可代表她与景曦和景阳一同去城外迎接。 隔天,文小念就进宫求见凌瑶和上官若离。 凌瑶在松鹤宫的会客厅见到了文小念,也就是西戎文念。 三年的时间,少年却像是成长了数十岁一般,周身的气质更加沉稳,双眼深不可测,周身笼罩着一股尊贵威严的气质,衬得少年更加优秀夺目。 他快十三岁了,说话已经变声,“见过大公主!” 见到凌瑶他的眸光里放出了欣喜的色彩,马上观察出凌瑶似乎很不开心,眸底都是轻愁。 就问道:“你……还好吗?” 凌瑶微笑道:“很好,看样子你混的不错。” 文小念苦涩一笑,道:“还活着。” 景曦笑道:“活着就是希望呀。” 景阳问道:“跟我们说说这次西域来使的情况吧。” 西戎早几年就与西域的乌孙国、龟兹国和焉耆国达成了合作,对他们比较了解。 第1366章 主意不错 上官若离招呼文小念他们入座,对文小念客气的嘘寒问暖了几句,就把正厅让给了几个少年、少女。 她一个长辈在这儿,孩子们总是拘束。 宫女们上了茶果点心,也退了出去。 古云岚也被追风放了出来,因为万寿节临近,凌瑶的及笄礼也筹备好了,古云岚被请为赞者。 赞者一般都是及笄者的好友、姊妹,古云岚能成为凌瑶及笄礼上的赞者,这是至高无上的荣誉,也将她的地位提高不止一个档次。 古云岚也很开心,大公主的好友,这足以让她扬眉吐气。 所以,她脸上洋溢着兴奋的光彩。 笑眯眯的道:“那些人长的挺奇怪的,很像西洋人。” 这几年,东溟子锦的船队也回来过一趟,带着西洋的商船,大溟很多地方的人倒是见过西洋人的模样。 但东溟子锦和丽娅一家没有随船队回来,丽娅又生了一个女孩儿,他们在西方苏格兰岛屿上定居了。 文小念跟大家说了一些西域国家的情况,以及西域使团里主要成员的情况。 然后看向凌瑶道:“这次我们会与大溟进行商业交流以外,还想与你们大溟进行医术交流。西域的人文和气候都很特别,医术也与我们有很大的区别。” 凌瑶眼睛一亮,道:“这倒是好主意。” 景阳忙道:“主意不错,但我们不可能白白把医术教给他们,提高他们军队的实力。” “我知道,相信双方会谈判出一个双方都满意的条件。”文小念目光深邃,经过三年的磨炼,他不仅能控制自己的情绪,还能控制自己的双眼,尽量不让双眸泄露自己的想法。 果然,残酷的竞争环境,更能让人成长。 景曦看向凌瑶,道:“大姐姐,这事儿交给大皇兄他们来谈判吧,不是我们私下能解决的事。” 文小念眸光微闪,道:“合作谈不成也没关系,我约请你们去西戎玩儿,然后我们一起去西域游历。不但能增长见识,还能行侠仗义、治病救人,了解当地的药草。” 一听行侠仗义,景曦心动了。 一听治病救人、了解未曾见过的药草,凌瑶心动了。 景阳蹙起了眉头,这个文小念,想把景曦和大姐姐给引到西戎去,这是想干什么? 淡淡问道:“这次西戎使团带头的是太子,他是什么样的人?” 文小念眸光微微一冷,道:“他是我的六哥,二十二岁,虽然没有正妃,但女人有不少了,而且还有了儿女七八个,我们那里嫡庶之分并不严苛,谁有本事,谁能给家族带来好处,谁就得势。” 他说的都是西戎太子的缺点,也是联姻最忌讳的。 莫不是他担心大溟会与太子联姻? 或者太子有心想与大溟联姻?往年景瑜都以年龄小就挡了回去,今年凌瑶可都及笄了,已经到了名正言顺嫁人的年纪。 虽然,各国的国书里都没有和亲这一说,但架不住私下里动心思。 吴小可直接问道:“都二十二了,还不娶正妻,他是在打什么主意呢吧?” 若是要找个有后台的太子妃,西戎就没个配的上太子的? 文小念微微一笑道:“怕是盯着邻国的公主呢。” 他没直接说大溟,只说邻国,西戎的邻国可不少呢。东面是大溟,东北是北陵、罗刹,西面是西域的三、四个小国。 所以,邻国公主,可不只是凌瑶。 不过,景曦、景阳等人都明白了,大溟是这些国家里面积最大,最强大的,若要联姻,恐怕凌瑶首当其冲。 凌瑶却没想这么多,她觉得最近太压抑了,想出去散散心。 就道:“去西戎和西域各国见识见识也不错。” 景曦去过西戎,他倒是想去西域,甚至更远的地方走一走。 景阳听着,眸光明明灭灭,不知在想什么。 但景曦知道,他是盼着西戎搞点什么猫腻儿,这样他就能率领大军去攻打西戎了。 景阳可没忘了,景瑜可是要统一整个沧澜大陆的,休养生息了这三年多,国力也恢复了。只是西戎和北陵这几年也老实的紧,上赶着讨好,让他们找不到借口。 而景瑜也不是那不顾道义、故意寻事引起战乱的,战争可是要死人的,他不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过不去佛祖心中留的坎儿。 毕竟是佛门弟子,有些事还是有原则的。 西戎太子身份贵重,代表的可是整个西戎,若是搞事情,大溟出兵就名正言顺了。边疆数十万的大军,可都磨刀霍霍的等着呢。 文小念是在诡劫凶险的争斗中活下来的,最善于察言观色,一看景阳绷着小脸儿眸底杀意凛然,心里就咯噔一下。 他只想着压下太子,却忘了东溟景瑜野心勃勃的盯着他们哩。 于是,道:“这次我们来,是要和大溟打成友好邦交协议,三十年互不侵犯呢。” 大溟不是想找理由攻打他们吗?他们不给这机会,谈好条件,友好邻邦。 当然,大溟强大,在谈判中就会占先机,他们就得吃些亏。 古云岚笑道:“那样真是太好了。” 她可不想打仗,她父亲可是大将军,若是打仗就要上战场了呢,刀剑无眼。父母都是孤儿奴籍出身,毫无根基。一家人唯一的依靠就是父亲了,若是出事,那她家的天可就塌了。 凌瑶也道:“能和平相处是最好的,皇上也是爱民如子的人,是盼着天下太平的。” 古云岚也道:“是,是。” 一伙儿小伙伴说的热闹,倒也融洽,上官若离留他们吃饭。 吃过饭,大家都各回各家,凌瑶心思不爽,也怕在松鹤宫遇到东溟子煜别扭,也回了豆蔻宫。 只剩下景曦、景阳和凌玉几人,吃饱了,在松鹤宫的院子里玩耍消食。 凌玉坐在秋千上,景曦、景阳一个护着她不摔下来,一个轻轻的摇秋千,哥儿两个随意地聊着天。 景曦有些感伤地说道:“大姐姐似乎怨恨上父皇了,她还想去西戎、西域呢,会不会是想离家出走啊?” 第1367章 本王可瞧不上 景阳绷着小脸儿道:“大姐姐懂事,不会怨恨父皇的,只是一时意难平罢了。” 景曦道:“我们帮帮大姐姐吧,凤大人也不错,回头让大哥哥给他两粒丹药,让他老的慢点儿。” 景阳为难的问道:“这事怎么帮?说服父皇还是帮大姐姐跟凤大人生米煮成熟饭?” 景曦还没说话,凌玉一听煮饭,拍着小肚子,脆生生的道:“不吃饭啦,饱饱啦!” 景曦哭笑不得,扶着她的小肩膀,不让她掉下来,道:“伤害大姐姐的事自然是不能做的,生米煮成熟饭,大姐姐的名声还要不要?这样也被凤大人轻看了去。这种事,别看男人沾了便宜,但没人真心尊重随便的女人。” 景阳道:“那我们去说服父皇?要知道这次母后都没办法。再说父皇担忧的也没错,还不是怕将来凤大人先死了,大姐姐受苦?” 景曦无奈的摊了摊手:“那我也没办法了。” 景阳也没办法,就转移话茬子,道:“这次几个使团里都有公主、郡主的随行,会不会有一个是我们的大皇嫂?” 凌玉一听,有些哀怨地嘟着嘴巴:“玉儿不要嫂嫂。。” 景曦挑眉,“为什么啊?” 凌玉唔了一声,歪着脑袋想了一阵儿,才道:“有嫂嫂,就不疼玉儿啦。” 景曦和景阳对视一眼,都笑了起来。 景曦笑道:“玉儿放心,有了媳妇也不能不要妹子呀。” 凌玉听了欢喜,沉默了一下,仰着小脸儿,问道:“那大皇兄要娶谁啊?” 景曦神秘兮兮的道:“不知道啊,反正会很厉害。” 凌玉眨巴着乌溜溜的大眼睛,道:“我觉得是尹姐姐,她长得漂亮,对我们又温柔。” 景曦戳戳她的小脸儿,道:“你傻啊,尹文秀看上的是你三皇兄,你没看出来她的眼睛都粘在你三皇兄脸上的吗?” 景阳撇了撇嘴,“尹文秀那种表里不一的,本王可瞧不上!” 凌玉郑重的道:“那就让她嫁给二皇兄吧,反正你们长的一样。” 这也行?景曦和景阳失笑,还真是童言无忌。 景瑜过来就听到三只小豆丁在讨论这么深奥的问题,额头上顿时落下三条黑线。 景阳突然想到了什么,神秘兮兮道:“听说尹姐姐是京城里第一美人呢,谁都比不上她。” 凌玉笑嘻嘻地说道:“尹姐姐做的点心很好吃,做了大皇嫂就更好了。” 景阳绷着小脸儿道:“以后不许吃她的东西!你知道黄鼠狼给鸡拜年吗?她也就伪装起来骗骗你这小孩子。她若不好好哄你,你如何觉得她配得上哥哥?” 景曦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娘亲说过,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地对别人好。曾外祖说过,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凌玉似懂非懂,笑得很可爱,“她说是因为我可爱。” 景曦很无奈拧她肉嘟嘟的脸,忍不住打击她:“你可爱是可爱,但最重要的是你的身份,要学会擦亮眼睛。她对我们好,都是因为想爬上枝头做凤凰,否则她干嘛讨好你这个小娃娃?吃饱了撑着?” 凌玉迷茫地点了点头:“那就让大皇兄自己去擦亮眼睛看吧。” 景瑜一听凌玉这小包子又把尹文秀按在他身上,唇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从容地从阴影处走了出来,朝着三个孩子走去,墨黑的眸中带着宠溺的淡笑:“你们这是在为朕的婚姻操心吗?” 三个小小包子没有想到这个时候景瑜会突然出现,而且还在讨论他的时候,一张张小脸都绷紧了。 妄议皇上,较起真来,罪过可不小。 还是不懂事的凌玉最先反应过来,她满脸好奇,软糯糯地问道:“大皇兄是要给我们找大皇嫂吗?” 景瑜将她抱起来,淡笑道:“大皇兄还小呢,娶妻还早呢。” 景曦问道:“皇兄,你准备什么时候娶妻,也给那些人个准话,别让他们总惦记着,搞些乌烟瘴气的事。” 景瑜道:“男子弱冠成年,朕二十岁才会成亲。” 上官若离听到景瑜说话,从殿内出来,正听到这话,就道:“是该放话出去,免得京城那些有心的贵女,等成老姑娘。” 她一向不赞成孩子们过早结婚,二十岁倒是不早不晚,自然乐见其成。 景瑜耳根微微发红,“母后莫要打趣儿子。” 儿子害羞啦?上官若离倒是新奇,这个孩子在她心中一直是个大人,难得露出这种少年应该有的羞赧表情。 果然再老成,孩子还是孩子。 母子几人进了小花厅,上官若离让人上茶点、果汁。 景瑜将凌玉放到地上,凌玉立刻迈着小短腿去抓小几上的茶点。 奶娘、宫女忙围上来,端盆子的端盆子、拿帕子的拿帕子,伺候着凌玉洗了手,这才让她拿点心吃。 上官若离问景瑜道:“你怎么有空过来?” 景瑜也让人伺候着净手,笑道:“这些日子忙,都没与母后和弟弟妹妹好好说话,今天恰巧得空,就过来看看。” 上官若离问道:“你父皇呢?” 最近夫妻二人虽然不再冷战,但心里总是疙疙瘩瘩的,隔阂还没消除。 景瑜淡淡笑道:“跟凤大人一起去与西域和罗刹的使团周旋呢。” 上官若离微微挑眉,“他们两个一起?凤锦行还活着吧?” 景曦和景阳也都紧张起来,他们可是知道,父皇恨不得弄死凤锦行。 景瑜有些好笑,道:“你们放心,凤锦行可不是吃素的,他是表面温和,暗里藏针的那种,在父皇面前,也不会吃了大亏。” 上官若离深以为然,俗话说的好,会咬人的狗不叫,凤锦行这样笑里藏刀的人可比东溟子煜那种一看就不好惹的人可厉害多了。 景瑜道:“让他吃点亏也应该,想这么容易就把大姐姐娶走,可没那么容易。” 上官若离神色一凝,问道:“你的意思是同意凤锦行和凌瑶的事?” 景瑜道:“当然了,原来以为大姐姐是一厢情愿,咱们还有理由反对,现在凤锦行也有心有情,我们反对就是棒打鸳鸯了。” 第1368章 夫妻和好如初 上官若离一听这话,心里松快了很多,还是为难道:“可是,你父皇那边这关,恐怕很难过。” 景瑜道:“父皇也是心疼大姐姐,觉得凤锦行配上大姐姐,心里一时过不去这个坎儿。他那么疼大姐姐,怎么会生生看着大姐姐伤心?想来借机考验凤锦行一番,就会忍痛松口了。” 景曦和景阳欣喜的对视一眼,若是这样就太好了,全家合大欢喜。 这些日子,家里气氛沉闷,他们心里也不好受。 景曦眸光一闪,笑嘻嘻的道:“父皇不就是嫌弃凤大人岁数大吗?皇兄,你有没有让人变年轻的丹药?给凤大人两颗,父皇不就没话说了吗?” 上官若离一听,也眼巴巴的望着景瑜,等着他的答案。 哪个女人不想让自己永远年轻漂亮? 景瑜失笑,点了景曦的额头一下,道:“你当朕是神仙呢?那里有那返老还童的本事?” 上官若离微微叹息,赧然道:“我还等着你的仙丹呢。” 景阳道:“不过,好好保养,比同龄人年轻上几岁还是可以的。朕弄来的水果、粮食常年供着,身体状况会好很多。” 那都是空间出品,能大大改善人的身体状况,提高免疫力,延缓衰老。 现在一家人吃的水果、粮食、蔬菜,都是他佛珠空间里的出产。 几个孩子陪着上官若离说了一会儿话,才都走了, 上官若离有了景瑜的开解,心上的大石头轻了些。几个孩子走了,她眼中的笑意也没有褪去,宛若灿烂星辰。 东溟子煜回来,就看到上官若离的笑容。 诧异道:“有什么喜事了?笑的如此开心?” 最近因为凌瑶的事,二人吵了一架,东溟子煜跟她冷战了几天,然后二人就不冷不热的赌气。 所以这些日子,上官若离脸上鲜少挂着这般真心的笑容。 上官若离见他态度不错,也不跟他较劲,笑眯眯的道:“今天孩子们在松鹤宫吃的饭,看他们高兴,我也跟着高兴。” 经过这件事,上官若离也悟出一个道理,这夫妻之间不能因为亲密无间了,就说话不注意。 夫妻相处也是一门艺术,不能逮什么说什么,跟自己的男人,说话也得掂量几分。 东溟子煜脱下外衫,叹息一声,“孩子们长大了,孤老了。” 他这一声叹息,带着无奈,还有些落寞。 他叱咤沙场、纵横朝堂,何曾有如此无力的时候? 儿女都是债,这句话真是太贴切了。 上官若离一听,只觉得又是心酸,又是心疼,这些日子的委屈和憋的那点子气早就没了。 当下用行动来表示,搂住他的腰,靠在他的怀里,有些哽咽的道:“你还有我呢,多老都有我陪着。” 东溟子煜紧紧的拥住她,唇角勾起一抹弧度,“不跟我斗气了?知道孤是你一辈子的依靠了?” 依靠?老伴儿罢了。她不靠男人,也能自己养活自己。 不过,这话上官若离可不能说出来。 这个时代,丈夫就是妻子的天,妻子的地,是妻子一辈子的依靠。 所以,上官若离就给这古人一点面子,头在他胸前磨蹭了一下,道:“我可没与你斗气,你也知道你是我一辈子的依靠。你冷眼对我,我自然伤心担忧。” 东溟子煜笑了出来,“担忧?当孤老糊涂了呢?拿甜言蜜语来糊弄孤?” 被他说破,上官若离也笑了起来。 东溟子煜在她脸上亲了又亲,叹息道:“希望小崽子们可以像孤一样幸运,找到一个可以携手同老的伴侣,一世安宁长乐。” 上官若离幽幽的道:“他们一定会的。” 说着,握住东溟子煜的手,笑道:“他们这么臭屁冷傲的爹都能找到一个这么绝色倾城、贤惠聪慧的好女人,他们自然可以。” “臭屁、冷傲?”东溟子煜的脸顿时黑了,磨牙道:“看等会儿孤如何收拾你!” 上官若离妩媚的斜睨了他一眼,转移话题道:“你今天跟西域和罗刹的使团接触,感觉如何?” 东溟子煜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慢悠悠地说道:“转移话题这一套对孤没用!” 上官若离因为打趣了东溟子煜一句,所以这个晚上她被收拾得很惨。 她只觉得自己整个人像是被车子碾过一样,累得一动不想动。她后悔莫及,早知道就不开他玩笑了。 浑身充满了怨气,像个赌气的孩子似的,只拿着背对他。 东溟子煜这些日子的怨气倒是都被这场酣畅淋漓的夫妻之事给消了,薄唇悄悄地勾起,眼底的笑容渐浓,他的媳妇儿永远都这么可爱。 他伸出手臂一把一揽将她捞到怀里,他用下巴蹭了蹭她的发丝,道:“瑶儿是不是怨恨上孤了?” 上官若离一听,也不佯装生气了,转过身来,搂住他,柔声道:“别胡思乱想,瑶儿是个懂事的孩子,不会怨恨父母的。但感情的事,也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你也知道瑶儿的性子,认准一件事儿轻易不会放弃。” 见东溟子煜还在沉默,搂着他的双臂又箍紧了一些,小意温柔道:“若是以前凤锦行那边不同意,我们反对,也没什么。现在二人算是两情相悦了,我们再阻拦,就是棒打鸳鸯了。再说,凤锦行并不是品行、作风上的毛病,男人老的慢,好好保养,大点儿也不碍事的。” 东溟子煜瞪着她,道:“是大一点儿吗?将近二十岁。” 上官若离忙用凌瑶的话道:“十八岁零两个月。” 东溟子煜轻嗤,表示不屑。 上官若离知道他已经松动了,道:“孩子们的婚事,咱们少给他们压力。” 东溟子煜将她的脑袋按在自己的胸口:“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上官若离抬起脑袋:“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你当初怎么就不听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东溟子煜摸着她的脸,声音低沉撩人,“孤这不是遵父皇旨意,娶了离儿你么?我们夫妻还不是和和美美,恩爱如初?” 上官若离微抬眼眸,意味深长的道:“你当初可是死了五位宣王妃,我是第六个,你别说那些王妃真的是被你克死的。” 第1369章 拿孤的女儿当什么了 东溟子煜听到上官若离翻旧账,颇有些头疼。 当初父皇和母后给他赐婚、塞人,都是他们的人,他怎么甘心让人摆布?就使了手段,那些宣王妃一个个出事,有的还在新婚之夜暴毙,落了个克妻暴戾的名声。 他亲了亲她的额头,道:“你怎么还记得这些陈年旧事?” 上官若离嘟嘴,故作委屈道:“自然要记得,现在想想,我一个黄花大闺女,可给你做了继室填房呢。” 东溟子煜一听,坏了,媳妇儿委屈了,忙道:“那些人哪能算?孤跟你的时候可是童子身!” 忙将她娇软的身子抱紧,又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亲,温柔地拨弄着她耳边的发丝。 上官若离见机,就道:“所以,婚姻之事,还是讲究个你情我愿,不然就是结仇哩。” 东溟子煜这才知道她不是翻旧账,是借着他的事儿来开解他同意凌瑶的事呢。 长长的叹息一声,道:“好吧,孤就不做那恶人了!” 上官若离心中一喜,道:“凌瑶知道了定会很开心。” 东溟子煜冷哼,“凤锦行配不上凌瑶,孤心里总归意难平。” 恐怕在他心里,没人能配得上凌瑶。 这种自己珍视的白菜要被猪给拱了的滋味儿是不好受,上官若离心里也不是滋味儿。 上官若离知道他心里酸涩难受,主动亲了上去,好好的让他疏爽了一番。 事毕后,东溟子煜餍足的轻叹,爱怜的搂着上官若离,道:“不过,孤还要考验凤锦行一番,想娶孤的大公主,可没那么容易!一开始凌瑶抛下脸面上赶着求他,他不珍惜,现在反过来求娶,我们就巴巴儿的同意了?拿孤的女儿当什么了?” 上官若离顺着他,轻轻地说道:“你说的有理,当我的凌瑶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呢!” 东溟子煜道:“等万寿节过去,各国使团都走了,就办凌瑶的事吧!” “嗯嗯!”上官若离心中大石卸去,又折腾了两回,窝在他怀里迷迷糊糊地快要睡过去。 东溟子煜想到了什么,低笑了一声,“看着孩子们一天天长大,孤既觉得满足又有些失落。” 上官若离迷迷糊糊的也道:“我也是呀,总有一天,他们要嫁人娶妻,有自己的家庭,或许还会离我们越来越远,这种感觉总有点伤感。” 东溟子煜抿着唇,握着她的手,与她十指紧扣:“你有孤呢。” 上官若离的手紧了紧,闭着眼睛感受他有力的心跳:是啊,她有他,他有她。他们会一直陪着彼此,一起慢慢变老。 …… 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这对无良夫妻已经同意了凌瑶和凤锦行的婚事,但谁也没说。 凌瑶已经打算认命了,自己也不操心了,等着父皇或者皇兄给她指婚就行了。 凤锦行见不到凌瑶,凌瑶也没让雪球给他带只字片语,心里霎是着急。 他单了这么多年,不是不想成亲,是没找到另自己动心的女子。现在既然已经确定了自己的心意,就不想被动的等下去。 终于,在万寿节这天,在景瑜的默许和景曦、景阳的帮助下,找到了个机会。 凌瑶参加了祭祖,回后宫参加自己的及笄礼。 凤锦行在路上“偶遇”了她,凌瑶远远的看见凤锦行,想躲开,但脚仿佛扎在地上,怎么也挪不动脚步。 凤锦行含笑缓步穿过回廊,走至她身前,顿住脚步,凝视着她,轻叹道:“瑶儿,你瘦了,都是我的错。” 一缕阳光斜洒在两人之间,仿佛是一道鸿沟。 “我……”凌瑶未语泪流,凝噎着说不出话来。 凤锦行眸中都是心疼,抬手轻轻抚上她的脸颊,手中温暖拭去了冰凉的泪痕,“莫要哭了,一切都会好的。我既然认清了对你的感情,就会坚持到底。遇到一个让我寤寐思之的人太难,我不会轻易放手。你相信我好吗?” 牵手细语时,多少回忆袭上心头,凌瑶猛地后退扶住栏杆,眼底惊起碎裂的伤痛。 “父皇是不会同意的,我已经答应父皇婚事由父母做主!” 今日是她及笄,成年之时,庆祝之余,更得感恩父母的养育之恩。孝道大于天,何况父皇也是为了她好。 凤锦行微微愣愕之时,她已经越过他疾步而去,一刻也不忍再留。 景曦和景阳从暗处走出来,兄弟二人,一边一个,怜悯的拍拍凤锦行的肩膀,表示自己已经尽力了。 凤锦行苦笑道:“多谢两位殿下了。” 景曦眨巴了一下眼睛,“大姐姐不理你可不怨我们,凤大人答应我们的事可还当真?” 凤锦行正色道:“自然当真,免你们五日的大字。” 那边凌瑶心情沉重,一路往后宫走,突然,发现前面的树下站着一个男人。 深目高鼻,皮肤白皙,身材魁梧,一看就不是大溟人。 他长相俊美如同天神,气宇非凡,漆黑如墨的长发披在肩头,洁白如雪的长衫领口微微敞开,露出脖颈如白瓷般的皮肤,冰蓝色的眼睛微微眯着,让他显得越发慵懒迷人。 凌瑶远远的就站住脚步,男女授受不亲,她可不会凑上去。 清秋几个宫女可不会像对凤锦行那般睁一眼闭一只眼,两个小太监上前,冷声道:“你是何人?见到长公主,为何不避嫌?” 男子神色微微诧异,用不流利的大溟话道:“原来是大公主,失礼了。在下西戎格列,见过大公主!” 凌瑶微微福身,淡淡道:“原来是西戎太子,有礼了。” 她潜意识里觉得这男子很危险,但他们之间并无仇怨,她在面子上也做出大家公主的风范。 西戎格列的蓝眸中带着一丝玩味,“今日是大公主及笄,在下备了礼物,现在既然遇上,就亲自送给你吧。” 凌瑶冷静的看着西戎格列,道:“还是交给礼部吧,上了礼单,到时候我们也好回礼。” 西戎格列显然不轻易放弃,“这是在下私人送给大公主的及笄礼物,没必要上礼部的单子。” 第1370章 凌瑶及笄 凌瑶见西戎太子明显是想故意纠缠,本来心情就不好,现在就更不耐烦了,脸就阴沉了下来。 这时,一道温润的声音响起,“西戎太子有所不知,我们大溟男子不能随便送女子礼物,及笄礼物更是忌讳。私下相送这是私相授受,走礼有走礼的规矩。” 凤锦行缓步而来,只是唇角没有惯有的温和笑意,他的脸是冷的,眸子里也似蕴藏着冰刀雪箭。 凌瑶还是第一次见到他如此威压的时候,觉得他释放出的威压不亚于父皇。 也难怪,他能坐稳宰相这个位子,怎么能是个温和可欺的性子? 凤锦行深遂立体的五官,仿佛要穷尽这天下所有的美,如诗似画,风华绝世。西戎格列纵使容貌俊美,在凤锦行的光环下,也黯淡无光了。 西戎太子吃了软钉子也不生气,忙拱手行礼道:“凤大人说的是,是在下不了解大溟的礼仪规矩,僭越了。” 凤锦行眸中冷意这才褪去,温和一笑,道:“那西戎太子请移步乾坤殿吧,宴会就要开始了。请!” 说着,侧身让路,请西戎格列往前朝的方向走。 “请!”西戎格列客气了一下,又对凌瑶行礼,才翩然离去。 凤锦行对凌瑶眨眨眼睛,“大公主快些回去吧,及笄礼就要开始了。” 他嫣红的唇畔挂着优雅温润的笑意,笑的是月朗风清,暖意融融。 从袖子里拿出一个长条的盒子,然后像个毛头小子一样羞赧的塞到凌瑶手里,然后同手同脚的急步走了。 凌瑶理智上是想拒绝的,但手还是遵从了自己的内心,紧紧的捏住了那个盒子。 不用猜,看形状大小,应该是发钗。 “大公主!”古云岚从后宫方向急急走来,“快些,及笄礼就要开始了,你得准备起来了。” 她目光落到凤锦行和西戎格列的背影上,问道:“那个男子是谁?” 一看背影,就不是寻常之辈。 凤锦行她认识,凌瑶知道她问的是西戎格列,就道:“西戎太子。” 古云岚眸光一转,道:“他不在乾坤殿参加宴席,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许是迷路吧。”凌瑶抬步继续往前走。 古云岚又看了西戎格列的背影一眼,才转头跟了上去。 外国使团来京,都有礼部的人先教授礼仪规矩,在宫里也有专门陪同伺候的太监,怎么会迷路? 定是那西戎太子在此等候大公主,打着什么算盘。 古云岚心里有了猜测,眸中闪过一抹算计的精光。 后宫宴客的正殿内,已经有宾客上门。 因为是及笄礼,来观礼的都是女眷。 凌瑶去了侧殿,开始沐浴。 浴桶内撒着花瓣、滴着香露,清秋带着宫女细细的为她擦洗。 其实平时也是她们伺候的,但今天她们的表情尤其肃穆,好像是一件很神圣的事。 沐浴完毕后,全身涂抹香膏,皮肤完全吸收后,换好采衣采履,安坐在东偏殿内等候。 靠窗东侧的小案上摆放着及笄礼的礼服,按顺序分别叠的整整齐齐,衣领朝东,由北向南依次置于案上。 三次加笄的服饰,分别有不同的蕴义,象征着女孩子成长的过程。 采衣色泽纯丽,象征着女童的天真烂漫; 初加礼服色浅而素雅的襦裙,象征着豆蔻少女的纯真; 再加礼服端庄的曲裾深衣,象征着花季少女的明丽; 最后三加是隆重的宽袖礼服,分襦和裙,主要体现雍容大气,典雅端丽。象征着已经长成,可以议亲嫁人。 凌瑶听到外面音乐声响起,钟磬叮咚、琴瑟和鸣,场面似是很宏大。 她甚至有一种恍然如梦如梦的感觉,觉得很不真实。 自己就这么长大了! 古云岚眨着大眼睛好奇的问道:“大公主,紧张么?” 凌瑶笑笑道:“有点儿。” 古云岚笑道:“过了今天大公主就成了大人了,自然会紧张,我及笄的时候也很紧张呢。” 她父亲母亲没有背景,当初的及笄礼可没有大公主这般的盛大、体面。 凌瑶淡笑:“一个仪式而已,倒也不是太紧张。” 古云岚笑道:“这说明能嫁人了呢。” 说起嫁人她就想起了凤锦行,就问道:“刚才看到凤大人和那西戎太子,他们怎么在一起?” 凌瑶道:“碰上罢了。” 古云岚眉目微敛,道:“我听说咱们大溟与西戎、北陵都达成了友好邦交协议,要百年互不侵犯呢。还以为,西戎太子想求娶大公主呢。” 凌瑶淡淡道:“即便是他有这想法,我父皇母后也不会同意的,他们可舍不得让我远嫁。” 古云岚还想说什么,有宫女进来,说仪式开始了,请凌瑶出去。 凌瑶在古云岚和丫鬟们的陪同下走出东偏殿,像来观礼的宾客行礼后,面向东正坐。 正宾是由有身份的德高望重的长辈担任,请的是安福郡主,定远侯的夫人。 定远侯夫人高声吟颂祝辞:“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 然后为凌瑶梳头加笄,起身站到一旁。 古云岚为凌瑶象征性地正了正笄,初加完成。 回到偏殿更衣,换上儿加的礼服,重新回到正殿,把最美好的一面展示给大家。 然后面向父母跪下,道:“儿臣叩谢父皇、母后养育之恩。生养大恩,儿臣铭记在心,不敢有忘,定孝顺父母,劳而不怨……” 说着,哽咽了,伏地恭恭敬敬的磕头。 父母生养她不容易,将她捧在手心里疼着宠着,她不应该任性的忤逆父母,让他们生气伤心。 上官若离也忍不住泣不成声,“瑶儿……你是父皇、母后的好女儿。” 东溟子煜也红了眼眶,紧紧的握住了上官若离的手。 上官若离暗暗掐了他一下,示意他说句话。 东溟子煜也哑着嗓子道:“你是孤的好女儿,即便是长大了、老了,也是孤的小团子。只要孤还活着,就会护着你。你无论受什么委屈,孤都会为你讨回来!” 女儿长大了,他既高兴又彷徨,想起她要嫁入旁人家,心里就刀割一般。 “父皇!呜呜……”凌瑶哭了出来。 第1371章 他是个老狐狸 为了凤锦行的事,凌瑶虽然理智上不怨不怪,但爱而不得,怎么没一点怨气? 此时,觉得,自己有那样的想法,真的是太不孝了。 父皇那么疼自己,一切的出发点都是为了自己好,作为女儿,怎么能怨恨父皇? 二加的程序凌瑶是在流泪中完成的,回了偏殿洗脸更衣后,心情才平复下来。 礼仪程序在优美的音乐中有条不紊的进行,终于到了三加,凌瑶穿着明艳靓丽、雍容华贵的礼服从偏殿走出来的时候,观礼席上一阵唏嘘赞叹之声。 “真是天姿国色啊!” “好美啊!倾城倾国!” “皇上的双胞胎姐姐能差的了么?” …… 上官若离暗想:女儿这么美丽,应该夸夸她和东溟子煜吧?怎么直接夸上皇上啦? 或许,这就是人走茶凉,退居二线的待遇。 古云岚紧紧的握住拳头,眸中闪过羡慕嫉妒,自己何时有这种众星捧月的时候? 定远侯夫人洗了手,走到凌瑶跟前,把她头上原来的发簪取下。 古云岚捧着托盘走过来,托盘上是一枚稀世血玉簪子。 定远侯夫人拿起簪子,簪在凌瑶的发髻上。 凌瑶跪坐在软垫上,含泪听坐在前面的父母聆训。就是教训以后恪守闺训之类,如此等等的场面话。 聆讯毕凌瑶给在场的人揖礼答谢,及笄礼宣布礼成。 仪式结束后,大家都去乾坤殿参加宴会。 今年的宴会格外的热闹,按照规矩,男女东西分席而坐,中间留着一大块地方表演歌舞用。 今年万寿节,又是凌瑶的及笄礼,又来了这么多第一次来大溟的外国使团,所以宴会很盛大,歌舞场面也很恢弘。 当然表演的都是歌姬、舞伶,大溟的贵女、公子们可没表演才艺,那些外国使团都在呢,贵女公子可不是给那些人表演的。 凌瑶强压住望向对面的冲动,“专心”看表演,可是目光总是落到对面男宾席上。 透过翩跹舞伶舞动的水袖,凌瑶对上凤锦行凝望她的目光。 凤锦行的目光温柔缱绻,还带着淡淡的喜悦和宠溺。 二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然后痴缠在一起,再也分不开。 上官若离和东溟子煜坐在高位上,自然注意到了凤锦行和凌瑶。 上官若离在桌子底下捏了东溟子煜的手一下,小声道:“看凤锦行的样子,应该是对凌瑶动了真情了。” 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东溟子煜冷哼,小声道:“他是个老狐狸,会装着呢。” 上官若离在他声音里听出了怨念和敌意,她很理解,她现在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可老丈人看女婿等于婆婆看儿媳呐。 感觉到东溟子煜冷飕飕的目光,凌瑶偷偷看了一眼,忙垂眸,眼观鼻鼻观心。 可是,她管不住自己心,就有些坐立不安了。看了一会儿表演,就觉得索然无味了。 找了借口就带着清秋和两个宫女悄悄出了大殿,想去找个地方透口气。 上官若离看着女儿有些落寞的背影,心疼的对东溟子煜道:“我们是不是太过分了?本来瑶儿可以过个高高兴兴的及笄礼的。” 东溟子煜剥了一个葡萄喂给上官若离,“不会所有的人都会顺着她的意,她要适应。将来嫁了人烦心事儿更多,王家的后宅,和以前的后宫差不多。” 上官若离蹙眉道:“反正凌瑶是大公主,吃不了亏。再说,凤锦行在京城为官,他们王家的人都在老家。他又不是老大,父母也不跟着他过。” 一般父母都跟着长子过,这是规矩。 再说,凌瑶是大公主,王家父母若是要跟着他们过,早晚要行臣礼。作为一个封建大家长,怎么会愿意给儿媳妇下跪行礼。 所以,只要有点脑子,就不会愿意跟凌瑶一起住,那凌瑶就不会处理婆媳关系。 席位上,凌瑶一走,有些人就坐不住了。 古云岚也跟了出来,追上凌瑶,问道:“大公主,可是身子不舒服?” 凌瑶想自己静一静,但古云岚是在关心自己,就没驳了她的面子,微笑道:“我是出来清静清静,歌舞什么的,太吵了。” 古云岚笑道:“我也是这么认为呢,走吧,我陪你。” 凌瑶点头,“好吧,我们去假山花园那边走走。” 假山花园,不是御花园,是原来的荷花湖填平了改建的。假山堆砌,幽泉池水,曲幽小径上种满了花草,颇有意境。 “大公主,”一个小太监躬着身子,迈着小碎步跑过来。 凌瑶回头,眉头微蹙,这个小太监她很陌生。不过,皇宫里的太监不少,她可认不全。 那小太监行礼后,将一个折着的纸条交给凌瑶:“这是凤大人让奴才转交给大公主的。” 凌瑶微微敛眸,看了清秋一眼。 清秋接过纸条,交给了凌瑶。 凌瑶接过纸条,打开看内容,眸色阴晴不定。 古云岚探头一看,面色微微尴尬。 那小太监道:“奴才事情已经办成,大公主若是没有旁的吩咐,奴才就告退了,奴才还要去宴会上伺候。” 凌瑶点头,道:“好,你退下吧。” 那小太监一走,古云岚就道:“那臣女告退了。” 凌瑶道:“不必,我不会去的。” 古云岚眸光微闪,笑了笑,也不再说什么,与凌瑶一起继续往前走。 这时候,后面又有人叫她。 “大公主!”孟晚舟跑过来,小脸儿红扑扑的,笑的很灿烂。 后面跟着尹文秀,她莲步款款的,但走的一点都不慢。 古云岚蹙眉,“又是这两个讨厌的家伙!” 这两个人仗着自己的出身和美貌,总是缠着景曦和景阳,一看就是想攀高枝的贱人。 孟晚舟还好点儿,尹文秀表面温婉大度,其实瞧不起她,总是对她的出身明嘲暗讽的。 凌瑶淡笑,“总是会遇到讨厌的人的,忍着点儿吧。” 古云岚却不想与这两人周旋,道:“大公主,今天大喜的日子,我不想找不痛快,我先回宴会上了。” 凌瑶无奈道:“好吧。” 古云岚面子功夫的与孟晚舟和尹文秀打了个招呼,就走了,但是她并没有回宴会上。 第1372章 怎么是你 宴会上,歌舞升平、觥筹交错。 西戎格列对礼部陪同的人员歉意地说:“今天的酒喝起来不烈,后劲倒不小,我都有些醉了。” 礼部的官员以为他真醉,关心地问道:“可要去偏殿小憩?” 西戎格列站起身来,笑道:“不用,我去吹吹风,等会儿就回来。” “也可以,西戎太子随意即可。”礼部官员叫来陪同的太监,吩咐他跟着,给带路或者传话什么的。 西戎格列随着太监离开乾坤殿,太监知道他要透风,就领着他往御花园走。 西戎格列道:“我们不去御花园了,太远了,附近有没有其他的园子?” 太监道:“那边有个假山花园,是原来的荷花湖填平的,就是不如御花园大,但景色也很精致。” 西戎格列道:“就去那里。” “是!”带路的太监立刻转了脚步。 西戎格列很是满意,走到假山花园外面,就对带路的太监,道:“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吧,我自己逛逛。” 太监有些不安,但想到假山花园里也没什么,而且不大,有什么事儿一下子就能反应过来,应该不会有什么事。于是,犹豫了一下,就答应了西戎格列的要求。 西戎格列迈着慵懒闲适的脚步在假山间缓步而行,隐约瞧见假山洞口那一抹嫩绿色的身影时,心中一喜,紧走几步。 走到假山洞口,西戎格列松了一口气,轻手轻脚地走进山洞,轻轻的唤了一声:“大公主!” 这三个字显然是他特意练习过的,不仔细听,与大溟京都的口音差不多。 若是熟悉凤锦行的人听了,还会以为是凤锦行。 山洞里黑乎乎的,他乍一进去,眼睛没有适应黑暗,什么都看不见,只见到一个娇小的身影冲过来,撞进他的怀里。 “凤叔叔,我好想你!”少女抱住了他的腰。 西戎格列心中一喜,大手开始解她的衣裳,“大公主,下臣也很想你……” 吻住了少女的唇,山洞内的温度灼热起来。 “主子!快,我家主子好像出事了!”西戎格列的侍从惊叫了起来。 今天这么盛大的场面,宫内防卫非常森严,立刻引来了巡逻的禁卫军和暗处放哨的暗卫。 “快,我家主子在那边!”那侍从指着那个洞口,神色焦急。 西戎格列可是西戎的太子,侍卫和暗卫们都不敢怠慢,快速冲进了山洞,因为光线太暗,燃起了火把。 两个衣衫不整的人纠缠在一起,男的把女的压在山洞壁上,吻的非常忘我。 男人首先发现有人进来,抬起头来回头,“何人?” 那少女一听来人了,惊得睁开眼睛,看清了与自己亲热的人,惊叫一声,将人推开,慌乱的整理着衣裳。 西戎太子也看清了少女的模样,震惊道:“怎么是你?” 少女也面色如纸:怎么是他? 却没有说出来,只低着头嘤嘤哭泣。 “西戎太子,古小姐!这是怎么回事?”锦衣卫首领顾凌然有片刻诧异。 不过他在宫中当值二十多年了,什么没见过?只微微一愣后,马上就恢复了淡定。 凌瑶就在离此不远的八角亭内与尹文秀、孟晚舟和其他凑过来的几个贵女在说话,听到这边有动静忙赶了过来。 凌瑶一看这情况,眉头拧成了疙瘩。 小太监给了她一个纸条,纸条上是凤锦行的笔迹,约她在假山花园最中间的山洞里会面。 凌瑶知道凤锦行一向行为谨慎,是不会把纸条这种明晃晃的证据落到旁人的手里的。 所以,她心中疑惑,并没有赴约。 若是真的,大不了凤锦行白走一趟,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若是假的,那她就避过了一次麻烦。 所以,她没有走太远,一直注意着这边的情况。 怎么也没想到,竟然看到西戎格列和古云岚! 古云岚膝行到凌瑶面前,哭道:“大公主救我!” 凌瑶眸色微冷,淡淡的吩咐左右道:“封锁这里,不要让人过来。” 尹文秀小声道:“恐怕已经晚了。” 孟晚舟道:“皇后娘娘他们来了!” 只见,东溟子煜、上官若离、景瑜、景曦、景阳匆匆而来,后面跟着很多大臣和命妇。 西戎格列眸光微闪,道:“我与古小姐两情相悦,私下见面,这在我们西戎,是很正常的事。怎么如此兴师动众?” 说着,威胁的看了一眼古云岚。 古云岚身子一颤,脸上血色褪去。 说实话,她会得罪凌瑶一家,也会把自己的心机暴露出来。说假话,将责任都推在这西戎蛮子身上,显然这蛮子不会为自己遮掩。 刚才,在黑暗的山洞里,她可是叫西戎格列凤叔叔的。 上官若离见凌瑶好好的,就松了一口气,冷声问古云岚道:“云岚,你怎么这个样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飘柔见女儿发髻凌乱、衣衫不整,一副残花败柳的样子,不由得脸色苍白,浑身发抖。 追风的脸也黑漆漆的,扶住飘柔,不让她晕倒。 西戎格列眸光微闪,道:“这不怪古小姐……” “我在问云岚!”上官若离心中有些气恼,这个太子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灯,不知道他在搞什么幺蛾子。 西戎格列垂眸道:“是,是我失礼了。” 西戎文念深深的看了西戎格列一眼,又看了一眼凌瑶,也垂着眸子不说话。 古云岚哭道:“臣女想回宴会去,在这里遇到了西戎太子,就……呜呜呜……” 说心仪西戎太子的话,她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的,她可没想嫁到西戎那蛮夷之地去。 她只是觉得嫁给皇上没可能了,景曦和景阳还小,而凤锦行是除了太上皇和皇上以外最有权势的男子,她退而求其次,跟了凤锦行,做宰相夫人也不错。 反正太上皇也不会同意大公主嫁给凤锦行,倒不如便宜了自己。 于是,在看到纸条上的内容,而凌瑶又不想赴约的时候,她就动了心思。山洞内光线昏暗,二人有了肌肤之亲,凤锦行那样的君子定会娶她的。 第1373章 古云岚的纠结 古云岚怎么也没想到,进来的是西戎格列,而且还口口声声的叫“大公主”。 现在,她明白了,这肯定是西戎格列的毒计,而自己误打误撞的落到圈套中。 现在,她真是后悔莫及啊! 古云岚有苦说不出,只能装作伤心欲绝,说不出话来的样子。 西戎格列露出一抹心疼,道:“我们在这里相遇,我在宴会上对她一见钟情,就抓住她一诉衷肠。她害羞,我们就进了山洞。” 事已至此,反正娶不了凌瑶了,娶她的闺中密友也好。何况古云岚的父母,都是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的心腹。 西戎使团的人,忙解释道:“在我们西戎,在宴会上青年男女对了眼,私下见面聊聊是很正常的事。” 上官若离冷声道:“可这里不是西戎!你们一到京城就有礼部的人教习礼仪规矩,怎么还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东溟子煜意味深长的看了西戎格列一眼,道:“希望你说的是真的。” 出了这样的事儿,作为古云岚的好友,凌瑶的面子上也挂不住,就道:“别在这里说了,找个偏殿,让云岚收拾一下再细细查问。” 飘柔感激的看了凌瑶一眼,命人浮起古云岚。 上官若离找了个最近的宫殿,让古云岚过去。 东溟子煜和景瑜带着西戎格列也跟了过去,其余人都回宴会上去。 趁着飘柔带着古云岚去内殿梳洗,上官若离叫凌瑶叫到一边,小声询问道:“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云岚真的与那西戎太子看对眼了?” 那西戎格列长的也是一表人才,一等一的好相貌,身份在西戎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招蜂引蝶是一定的。 凌瑶眸中涌上一阵愤怒、伤心和失望,深吸了一口气道:“恐怕事情不是这样,我出了乾坤殿,就遇到一个小太监给了我一个纸条,纸条上是凤叔叔的笔迹,说在假山洞等我。” 上官若离心里咯噔一下,“那怎么古云岚去了?不会是你让她去见凤锦行的吧?” 凌瑶微微摇头,“女儿怎么会办这种事?纸条虽然是凤叔叔的笔迹,但女儿觉得凭凤叔叔的为人,不会私下约女儿见面,就没打算贸然赴约。” 即便是见面,也不会留些字条这样的把柄,更不会偷偷摸摸的。 凌瑶将纸条拿出来交给上官若离,道:“当时,云岚也看到纸条的内容了,然后就说回宴会离开了。” 上官若离眸光闪了闪,已经在心里捋出了事情的大概,将纸条交给紫烟,“去给皇上送去,让皇上与凤大人对对,可是凤大人写的。” 紫烟走了,又派人去找那个送纸条的小太监。 然后,对凌瑶道:“这事儿,不要往外说了,毕竟也牵扯到你的名声。” 凌瑶点头,“女儿知晓。” 一会儿,古云岚出来,只知道哭,说些模棱两可似是而非的话。 上官若离更确定了自己的猜测,心也凉了。 古云岚可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不说拿她当亲生女儿一样疼,也差不到哪里去,如今她长歪成这样,竟然想挖凌瑶的墙角,真是让人又生气又心寒又恨铁不成钢。 飘柔也不是傻的,也知道另有隐情,但即是女儿的错,她也不能当着上官若离的面问。 上官若离不命人彻查,就是给她和追风脸面,若是把这层脸皮揭开,古云岚恐怕会万劫不复了。 上官若离问古云岚道:“既然发生了这样的事,你是想嫁给西戎太子?” 古云岚身子一僵,连连摇头,哭着道:“我不想离开父母,不想离开太后,呜呜呜……” 飘柔跪下道:“太后娘娘,她还没失身,还能补救,臣妇也不想让她远嫁!我们去元城、去马来岛,再找个人家嫁了。” 古云岚马上道:“不要!我……呜呜……” 元城和马来岛有什么好人家?她可不想嫁给老百姓,她要做人上人! 人上人?对呀,西戎太子可是太子,将来的西戎皇上,如果她做了西戎太子妃,那以后她岂不是西戎的皇后了? 想到这里,她的眸色亮了起来,嘤嘤哭泣道:“我与西戎格列已经那般亲密,我、我好纠结,好矛盾!呜呜呜……” 上官若离猜到她的心思,就道:“你且回家去,好好想想,再给我回复。不管做什么选择,我都会为你做主的。” “多谢太后娘娘!”古云岚跪地磕头。 飘柔也羞愧的磕头,“那臣妇先带她回去。” 上官若离点了点头,“去吧,她一个孩子家,乍然发生这样的事,六神无主也在情理之中,你好好安抚,莫要生气责骂。事情已经出了,现在关键是怎么把事情处理好。” 飘柔连连称是,带着古云岚回府。 那边凤锦行看到那张纸条,一向温润的脸都黑了,忙跪在地上澄清道:“这笔迹虽然乍一看是下臣的笔迹,但仔细一看,就能分辨出这是临摹出来的。” 景瑜拿过来一看,只看了一眼,就道:“确实,只是形似,没有一点凤大人的风骨神韵。” 莫想进来,禀报道:“那个送纸条的小太监被灭口了,尸体在井里找到。” 东溟子煜冷冷的对景瑜道:“宫里是你的地盘,你好好清理一下!” 西戎太子都在皇宫里按了钉子了,这可不是小事。 景瑜面露惭愧之色,道:“是!” 帝王一怒,浮尸千里,宫内的一场大清洗即将开始。 景阳道:“这个西戎格列显然是要算计大姐姐,我们向西戎动手吧。” 景瑜道:“还不到时候,我们没有证据,他又一口咬定与古云岚是两情相悦、一见钟情,这是一个巴掌拍不响的事儿,我们总不能为了儿女私情而发动两国战争?” 景曦问道:“那这事儿就这么算了?还要搭上一个古云岚?” 现在,西戎格列正在内室与追风商议事情的解决方案,还求娶古云岚,姿态放的很低。 景阳不悦道:“古云岚说话躲躲闪闪,应该另有隐情,婚事不能就这么草率定了。” 第1374章 彻底长歪了 景瑜也道:“自然不能这么算了,不过出手的是梅花阁,而不是大溟,还要等他回国以后再说。” 大溟要是动手,不管明处还是暗处,都会留下痕迹,那就上升到两国邦交问题了。 战争可以起,但大溟必须是明面上正义的一方,奔着拯救百姓于水火去的。 景曦也不是只知蛮打蛮干的江湖莽汉,他眼珠儿一转,道:“那就让文小念去干,他不是想让我们支持他吗?” 东溟子煜满意的轻笑,“长心眼儿了。” 景曦立刻撒娇,“父皇,人家本来就不缺心眼儿!” 景瑜和景阳都是相视而笑,跟着打趣景曦。 内室的门打开,众人收起了调笑。 追风的脸依然阴沉着,显然对结果很不满意。 也是,任哪个父亲,女儿被人给沾了便宜,杀人的心都有。 西戎格列很真诚的道:“我是诚心求娶,只是古大将军还有顾虑,还请大溟皇上做主,我无论如何一定要为古小姐负责的。” 追风道:“皇上,太上皇,末将不能听西戎太子一面之词,还需问问云岚,才能下决定。” 景瑜点头,“你说的是,那你且回去,与夫人、女儿商议后在议。” 东溟子煜给了追风一个安抚的眼神,追风心里稍定,退了出去。 景瑜对西戎格列淡笑道:“西戎太子也先回驿馆去吧,看样子西戎使团离京之事得延后了,母后是把古云岚当女儿疼大的,容不得她受半点委屈,这事儿得好好商议。” 言外之意,处理不好此事,你就别想回西戎了。 他虽然笑着,但西戎格列就是从那笑容里看出了森然杀意。 但他并没有害怕,他也是大国的太子,西戎已经多年没有起战争了,如今也是国力繁盛,虽然想尽量不招惹大溟,但真惹上了,他也不惧打上一场。 西戎的勇士都是在马背上长大的,一个个的骁勇善战,抢掠是西戎民族的灵魂,很多勇士也在摩拳擦掌了,他们只需要一个契机。 西戎格列表面恭敬的告辞出了皇宫,上了马背,立刻就露出邪肆狂傲的笑容。 一场欢庆的宴会,就这么被搅合了。 晚上,上官若离亲自下厨,一家人在松鹤宫团聚。 同时,也把纸条事件对了对,不禁唏嘘,西戎格列和古云岚二人算计来算计去,把自己给算计进去了。 古云岚毕竟是在他们身边长大的,又是凌瑶的伴读、好友,也给了她极大的体面,可她还这般挖凌瑶的墙角,也着实让大家伤心。 尤其是凌瑶,本来就心情不好,这么一闹,更是郁闷。 所以这顿饭气氛有些压抑,连凌玉也感受到不对劲儿,本来安静的性子,更安静了。 几个男人对西戎格列更是厌恶,在景瑜和凌瑶的生日宴上搞事情,简直不可饶恕! 景曦吃了饭,就去找文小念了,必须给西戎格列一个教训。 到了明日,飘柔进宫,羞愧的对上官若离说,古云岚愿意嫁给西戎太子做太子妃。 这意思,做侧妃或者妾是不行的。 上官若离见她红肿的眼睛和青黑的眼底,就知道她哭了一夜。 叹息一声,道:“女儿大了,由不得咱们了。不过,你得告诉她,自己选的路,到时候不要怨天尤人。” 飘柔一听,落下了眼泪,“臣妇什么都跟云岚说了,这山高路遥的,有事我们根本帮不上忙。可是她就是认了死理儿,非要嫁给西戎太子,还想当正妃。” 上官若离对古云岚的心性也了解了,一开始看上了景瑜,看景瑜没有希望了,就想退而求其次扒上凤锦行。幸亏景曦和景阳还小,她等不起,不然也会盯上他们的。 这个孩子,是彻底长歪了。 叹息一声问道:“你和追风是什么意思?” 飘柔道:“她寻死觅活的,我们也没办法。再说,她也确实是失了清白,还被这么多人都看到了。” 除了没到最后一步,什么都做了。 这种情况下,当然是嫁给西戎格列最合适,最名正言顺。 上官若离明白飘柔的意思了,这是他们夫妻也同意古云岚要远嫁西戎了。 于是,道:“看西戎格列那边是什么意思吧,我们会为她争取正妃之位的。我跟皇上商量商量,封云岚个公主、郡主的,让她配得上西戎格列。” 飘柔一听,忙跪到地上,连连磕头,“多谢太后娘娘,大恩大德,追风和臣妇都没齿难忘!” 上官若离无奈的叹息一声,将飘柔拉起来,“儿女大了,有自己的老主意了,做父母的,也难啊。” 她这可是有感而发,凌瑶何尝不是如此?不过凌瑶懂事,没有要死要活的闹。 但凌瑶的伤心落寞、日渐消瘦,她这做娘的还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的。 飘柔对她的话深以为然,点点头,长吁短叹。 到了明日,西戎格列就进宫找了景瑜,要迎娶古云岚为侧妃。 若是凌瑶还配的上太子妃之位,但古云岚这身份,给个侧妃之位就足够了。 “侧妃?”景瑜露出一个嘲讽的微笑,“你处心积虑、急不可待,难道就委屈她做侧妃,这倒是让朕怀疑你的真心了。” 西戎格列浅淡一笑,道:“咱们都是皇家人,你应该知道皇家人的婚姻是不能自己做主的。正妻之位我自己做不得主,虽然给她一个侧妃的位置,但她在我心里是第一位的。” 景瑜不以为意,道:“若是真心相待,就应该给她应有的地位。朕怀疑你对古云岚一见倾心的事儿,朕且命人好好查查当天的事,若是另有隐情,朕定会重责背后作乱之人。” 西戎格列心里一惊,这两天,他在宫里的钉子都被剔除了,显然景瑜知道了什么,若是惹急了他,那先前的和平协议废了就麻烦了,而且责任方还是他。 办砸了这事儿,他回去,父皇肯定要狠狠罚他。倒不如先娶了这古云岚,至于怎么对她,让她活多久,还不是他说了算? 离得这么远,又只是个臣子之女,追风还是奴籍出身,在大溟毫无根基。他就不信,出了事大溟能为古云岚一个臣女出头! 第1375章 便宜那老小子了 西戎格列主意已定,西戎格列就松口道:“等我写信给父皇,请示父皇的旨意再说?” 他刚才说正妻之位不能自己做主,现在可不能一口答应了。 他没想到景瑜竟然会为古云岚争正妃之位,搞的自己还得在大溟耽误至少两个月! 等他娶到古云岚回国,国内都不知变成什么局面了! 真是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景瑜自然允许他给西戎景修通信,反正事情解决不了西戎格列就别想离京。 倒不是他多为古云岚着想,而是事关国家荣誉,被人骑在头上欺负,这口气咽不下。 万寿节过去了,好几个宗族公子开始筹办喜事。那些使团带了公主、郡主过来,还送了美女。因为皇上、王爷年龄小,不收女人,就让宗族内的子弟消化了。 当然,这些子弟都没什么大本事,在朝廷里领个闲职混俸禄,并不会接触权利中心。 除了西戎使团,各国的使团也开始陆陆续续的离京,京城渐渐的平静下来。 出了西戎格列和古云岚的事,凤锦行感到了危机,一刻也不想再等了,在东溟子煜和景瑜面前求了几次,虽然碰到了软钉子,但也听出二人语气里的松动。 这天,终于求到了上官若离跟前。 上官若离看到一向处变不惊的凤锦行像个毛头小子一样羞赧,不禁有些失笑。 凤锦行看到上官若离眸中打趣的目光,更加窘迫。 现在可是女婿见丈母娘,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体验,怎么能不紧张? 不光脸红了,手心都出汗了! 凤锦行轻咳一声,道:“下臣知道自己年龄比凌瑶大点儿,但下臣自信这不是问题。” 上官若离和东溟子煜早就有了决定,但此时也不能答应的太痛快了,叹息道:“我是觉得凌瑶太小,耍小孩子脾气,到时候影响了你们之间的感情就不好了。” 凤锦行淡笑道:“太后娘娘不是曾经说过,下臣是下至三岁女娃上至八十岁老太太通吃吗?只要下臣用心,怎么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上官若离:“……” 好吧,她是说过这话,不过那是十年前的事儿啊。 当然,现在凤锦行虽然掉粉儿了,但粉丝团还是很强大的,从在他府门口和衙门口守候他的那些大姑娘、小媳妇就知道了。 凤锦行察言观色,知道上官若离是同意的,神色放松了不少,郑重道:“下臣知道太上皇和太后娘娘舍不得大公主,怕大公主受委屈。咱们认识这么多年了,相信你们也了解下臣的为人。下臣保证,这辈子一定会对大公主一心一意,不让她伤心受委屈……” 誓言这玩意儿,最是虚无缥缈,但该说的时候还是少不了。 婚姻本就是一场豪赌,谁也看不到未来,只能珍惜眼前人。 本来就已经同意了的上官若离,很快就被凤锦行说服了。 若是凤锦行求娶的不是自己的女儿,上官若离还会打趣他一番,但她在现在荣升为准丈母娘,只能端出长辈的架子。 真是……好尴尬。 本来是喜事,上官若离这心里总是觉得别扭,想想比自己大两岁的女婿叫自己丈母娘,还真是……一言难尽。 让凤锦行去求景瑜给他和凌瑶赐婚,上官若离就回了松鹤宫。 宫内的气氛有些冷,上官若离知道东溟子煜回来了。 下意识的望向寝殿的窗口,果然就见一身青衣的东溟子煜正望过来,那眼神幽怨又冰冷。 上官若离进了屋,紫烟将她的披风解下。 凌玉正坐在东溟子煜的腿上看图画书,见到上官若离进来,露出一个文静的笑容。 张着小手,嚷道:“娘亲,抱!” 看到小女儿甜美的笑容,东溟子煜原本清冷的面色顿时就像遇到春日的冬雪,乍然融化了。 上官若离让人伺候着洗了手,才走过去将凌玉抱起来,亲了一口,又塞进东溟子煜怀里。 凌玉被娘亲“抛弃”,本来有些委屈,被东溟子煜手里的笔一引,又转移了注意力。 凌玉坐在东溟子煜怀里,捏着毛笔祸害纸墨。 上官若离忍不住嗔怪东溟子煜道:“这不是糟践笔墨吗?你就娇惯着她吧。” 东溟子煜挑眉一笑,抱起凌玉抛了一个高儿。 凌玉兴奋的张着嘴尖叫,惹得上官若离赶紧去接,生怕摔坏了宝贝女儿。 东溟子煜于是就停了手,抱了凌玉让她坐在腿上,顾左右而言他,“凌玉又重了!真是乖的让人心疼。不知长大了,会被哪个混账给骗了去。” 他的眼睛里有些失落,还有些淡淡的疲惫。 上官若离看得心疼,劝道:“到时候她若是不嫁,你又该着急了。” 东溟子煜一想,也是这么回事,微微苦笑,这才正面问道:“跟凤锦行说了?” 上官若离坐到软塌上,给自己倒了一杯水,道:“是,我让他去请景瑜下旨赐婚了。” 东溟子煜一脸的郁闷,道:“便宜那老小子了!” 上官若离想说,人家比你还小两岁呢! 不过,这个时候,这话可不能说。 但是,以后人家就是女婿了,这话还是不能说了,就道:“既然已经同意了,以后这些不中听的话就不要说了,平白让凌瑶伤心。” 东溟子煜白了她一眼,揶揄道:“还真丈母娘看女婿了?” 上官若离失笑,也颇为尴尬,她才三十出头呢,就当丈母娘了,这……唉! 东溟子煜眼见她神色变换,怎么会猜不到她的心思?也是百感交集,于是也不顾屋里还有人,就将她也揽在了怀里。 上官若离微微一惊,脸红了,一个劲儿的挣扎。 紫烟一看这情况,忙带着殿内伺候的宫女悄咪咪的退了出去。 屋里只剩下凌玉了,上官若离的脸皮也厚了,脸颊贴着他温热的胸膛,耳边是沉稳有力的心跳,觉得分外踏实。 凌玉伸着小手儿去摸娘亲的脸,小小心眼儿里似乎觉得这般亲密很好,咯咯笑个不停。 上官若离也忍不住笑得弯了双眼,轻握住小女儿的小手儿,温柔的轻晃着。 东溟子煜低头,含笑注视着母女两个,心头也是一片宁静。 无论风霜多凛冽,只要有他在,就一定会为妻儿撑起一片温暖晴朗的天空。 只是,女儿长大出嫁是嫁入旁人家,他能照顾到的也有限,凌瑶是学医的,王家那样的人家最重规矩,恐怕不会让她出头露面再给人看病。 上官若离也想到这点,提议道:“我有一个主意,能改变女子的社会地位。” 第1376章 他这是等不及了 东溟子煜知道上官若离主意多,问道:“说说看。” 上官若离道:“让景瑜下道圣旨,办女学,鼓励女孩子上学,出来做事赚银子。甚至以后可以让女子参加科考,入朝为官。” “女子参加科考?”东溟子煜不可思议了,但知道上官若离的那个时代是男女平等的。 但也没彻底否决,“女学可以办起来,但科考还是等等吧。” 在元城也办了女学的,但没办大,都是一些宣王府的孩子。 上官若离道:“我知道,要改变世俗观念,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要慢慢来,有个五、六年,效果就明显了。” “嗯,明日早上景瑜来请安,就与他提提这事儿。这个国家是他的,还是他做主,我们只是提意见,不要过分干涉。”东溟子煜的声音低沉,带着一股别样的温柔。 上官若离明白他的顾虑,点了点头。 翌日一早,几个孩子来请安。 凌瑶满脸的喜气,神采飞扬的,那双大眼睛里光彩藏也藏不住。 可见,凌瑶已经知道东溟子煜已经同意她和凤锦行的婚事了。 凤锦行肯定利用雪球与凌瑶联系了,东溟子煜想到这点,就心里不舒服。 景瑜很淡定,一如既往的仙气飘飘。 景曦和景阳嘻嘻哈哈的冲着凌瑶挤眉弄眼的,把凌瑶闹了个大红了脸。 上官若离想到这么好的闺女就真的要被猪拱了,心里也不是滋味儿,笑容就有些僵硬。 对景瑜道:“今天早朝上凤锦行就应该请旨为他和凌瑶赐婚。” 景瑜淡笑道:“母后,昨天凤大人从您这里直接去找朕了。” 景曦嘻嘻笑道:“他这是等不及了啊。” 景阳一向严肃的小脸儿上也有了笑意,道:“怕大姐姐被人抢走呢。” 凌玉半懂不懂的道:“怕抢走!” 凌瑶红着脸跺脚,“你们这些小东西!真是……” 捂着脸跑走了,真是太羞人了! 上官若离笑着唤道:“瑶儿,这早饭还没吃呢!” 凌瑶娇羞的回道:“我自己回去吃。” 上官若离嗔怪几个小神兽道:“你大姐姐脸皮薄,你们打趣她作甚?让她早饭也不吃了。” 几个孩子嘻嘻哈哈的说:“让人送过去。” 松鹤宫的气氛是这几个月以来,最欢喜的,让人有一种拨开云雾见日出的感觉。 上官若离见到凌瑶那满血复活的样子,心里也是欢喜,与同样脸上带着笑意的东溟子煜对视了一眼。 吃过早膳,上官若离随口一般与景瑜提了一下办女学的事。 景瑜可是跨时空游历过的人,自然知道上官若离这想法可行,是可以推进社会进步的,当下答应。 想了一下,道:“这事儿就交给凌瑶去办,反正她办医学培训学院有经验了。她是大公主,身份贵重,推行女学会比其他人顺利的多。” 上官若离明白,这种革命性质的新事物一开始推行起来会很难,必须要有身份的人来主持。 于是,道:“我也会帮忙的。” 这世上还有比她这个皇上的老娘身份高的吗? 景瑜笑道:“好,不过母后不要太累了,孩儿们是要心疼啊。” 上官若离心里温暖,笑道:“这小嘴儿上是抹了蜜糖吗?” 凌玉一听,立刻细声细气的道:“蜜糖,我爱吃蜜糖!” 那萌萌的软软的小摸样,逗得大家都笑了起来。 于是,景瑜在早朝上公布了赐婚圣旨,凤锦行成了准驸马,命礼部即刻准备大公主的婚事。 另外,也说了要推行女学、鼓励女子出来做事的事儿,先从京城开始,慢慢推行到全国的大城市。 果然,这事儿引起了朝臣的激烈争论。 大多数反对,觉得女子无才便是德,女子就得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女子抛头露面,简直是有伤风化。 也有少数开明的,包括凤锦行在内,也就几个人。 他们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你们的女儿、孙女为什么要学琴棋书画?” “女子不能抛头露面,你们夫人的嫁妆铺子还不是她们自己打理?” 他们的话瞬间被反对的声音瞬间淹没:“学琴棋书画是为了更好的相夫教子。” “嫁妆铺子也是让管事管理,并不是女子直接抛头露面。” …… 景瑜也不说话,就靠在龙椅上,拈着佛珠听他们激烈的争论。 他就是这样,遇到有歧义的事,即便是心里有主意了,也让朝臣们去争论,互相说服。 到最后,若是得出来的解决方案合他的心意,他就应允,若是不合心意,就直接颁旨实行。 这样,既让他们互相说服,讲讲道理,又让自己显得不那么独断。 这件事的结果,显然是反对方获胜。 景瑜淡淡道:“我们大溟现在地大物博,经过几年的休养生息也到了极限的时候了。现在缺的是劳动力,那些女子天天在后宅里穿金戴银、你争我斗,还不如学点东西,出来做事。” 反对的人站出来反驳,想想自己的妻妾抛头露面,他们就觉得头顶上一片绿,竭力反对,之乎者也的引经据典,解决反对。 赞成的人也不甘落后,用自古以来的女子楷模来反驳,用老百姓家里,女儿和男孩一样是劳力的事实来证明女子和男子一样有自己的价值。 景瑜让他们争论了一会儿,拍板道:“此事就这么定了,又不是强制你家女儿去上学,女学建好,自愿入学。琴棋书画、礼乐数术都要学,另外还会开女红、医术、厨艺等专业班。女学只收女学生,先生也是女的。” 君臣磨合了好几年了,都知道景瑜的脾气,见他已经有了决断,大臣们都乖乖闭上嘴。 景瑜继续道:“女学事就交给大公主负责,先在京城和津沽建立一所女学,运作成熟后,再全国推行。在京城和津沽女学学成,可以优先入朝廷的作坊做事,成绩优秀的也可以去各州县的女学去做先生,教学生。” 现在,朝廷也有产业,多为退役将士和军属。待遇很好,工钱有保障。 第1377章 瑶儿这是何意 女学的事情就这么定了,景瑜下旨,命人在京城和津沽两处的各地张贴告示。 大公主出面筹划,上官若离马上出资五万两银子支持儿子和女儿,太上皇也赞助五万两,景曦和景阳也每人赞助两万两。 凤锦行自然不会落后,也赞助四万两。白青青、郑舒悦、上官天啸、郑子墨等交好的人也纷纷出钱出力。 那些家里有适龄女儿的,也不是都想让女儿学东西的,而抱着巴结凌瑶的目的。 要知道,古云岚与凌瑶交好,可得到了不少实惠呢。 所以,学生并不缺。 女学也按年龄分班,除了没启蒙的孩子,其他都要经过考核入学。 这些事上官若离和白青青这里有现成的现代学校模型,凌瑶也虚心求教,结合实际情况修改后用到女学中。 与此同时,凌瑶的婚事也紧锣密鼓的准备着。 那些凤锦行的爱慕者们可都哭断了肠,心碎了一地。听说有哭的晕倒的,还有几个寻短见的。 不过,一点儿也没影响到凤锦行和凌瑶的婚事。 上官若离给凌瑶身边加了两倍人手,就怕哪个女子被刺激成疯子,来伤害凌瑶。 一个月后,西戎景修的回信和国书送到,求娶古云岚为西戎格列的正妃。 国书言辞恳切,不卑不亢,给足了大溟面子。 景瑜再次确定了追风和飘柔的意思,然后封古云岚为丽华公主,嫁给西戎太子为太子妃。 这公主的名头不能白顶,上官若离给她准备了丰厚的嫁妆,派了两个宫里得力的老嬷嬷和四个大宫女以及仆从若干做陪嫁。 西戎格列的府里可是姨娘、小妾一大群了,可想古云岚以后要面对多么惨烈的争斗,背井离乡的,身边没有忠心得力的人手可不行。 凌瑶在明面上也没跟古云岚翻脸,也给了很多金银玉器做添妆。 她最近忙女学的事,古云岚在家里备嫁,所以两人也见不到面。 因为女学是按照现代学校的建筑模式建的,没有现成的宅子,在城边上找了一处地方,新建学校。 凌瑶去视察学校的建造进度,检查一下质量。 看了一圈儿,回到临时搭建的小房子里,查看有关账目。 青云在门口探了探脑袋,清秋看见了,对凌瑶小声道:“大公主,凤大人求见。” 凌瑶一听,脸就红了。 他们的婚期定在了年后二月份,还有两个多月的时间。二人关系已经定下,私下见面,倒是没有大碍。 回事的工部管事一看这情况,都识趣的告退。 清秋也带着随身伺候的宫女退了出去,老懂事儿了。 从万寿节到现在,凌瑶和凤锦行还没见过面呢,小心脏不由得砰砰跳的厉害。 凤锦行进来,虽然面色从容,但耳根是红的,要规规矩矩的行礼:“见过大公主……” “免礼!”凌瑶红着脸,却是一本正经地道:“凤叔叔,找我有什么事啊?” 听到这声凤叔叔,凤锦行身子突然一僵,有种自己娶凌瑶就是禽兽的感觉! 偷偷抬眼,见凌瑶嘴角扬起一个狡黠的弧度,又努力的压下,他总算是反应过来了,这小东西,是故意的。 他露出一个无奈宠溺的笑容,道:“凤叔叔凤叔叔的叫着好玩吧?看你还叫不叫?” 说着,伸手捏了她的小鼻子一下。 凌瑶不妨他一言不合就动手,笑得花枝乱颤,讨饶道:“不叫了,不叫了……” “淘气!”凤锦行说着话,突然就按住桌子,头凑过去。 “啊!”凌瑶轻呼一声,后背靠在椅子背上。 四目相对,呼吸纠缠,她的心里像揣着好几只小兔子,砰砰直跳。 心说这家伙,一向君子端方,现在装不下去了?来这里,难道是为了耍流氓的? 想到他接下来可能会做的事,凌瑶脸颊发烫,不由自主的闭上了眼睛,把小嘴儿微微往前凑了凑。 可是,嘴唇上并没有出现她想像中温热的触感。 反倒是响起了一声轻笑,接着温热的气息吐在她耳边道:“瑶儿这是何意?以为我要做什么?” 反应过来自己误会了什么之后,凌瑶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 这混蛋,肯定是故意的,故意看着她闹笑话。 她气冲冲的推开他就要逃走,凤锦行笑着拉住了她,“怎么就生气了?我又没有做什么?” 说着,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是不是因为……”猝不及防的在她嘴唇上印了一个吻,声音里带着笑意道:“那我现在补上,不生气了吧?” “你……”凌瑶气得垛脚。 她是因为生气他没有对她耍流氓吗? 简直话都不想跟他说了,推开他便要外走。 凤锦行拉着她不松手,非常认真的解释道:“刚才我真的不是有意让你的期待落空的,实在是太想你了,想仔细看看清楚。” 这都说的什么话? 不是有意让她的期待落空? 说得她多期待被他那什么一样。 真是的!这人还是恶劣,外表温润君子,实则腹黑狡诈! 她就不应该答应嫁给他,哼! 凤锦行笑道:“我找你有正事呢。” 凌瑶掐了一下他腰间的软肉,道:“什么事呀?快说!” 凤锦行笑道:“我本来是准备说的啊!这不是看你闭着眼睛,不忍心让你失望吗?” “……”凌瑶的小脸儿红的要滴血一般,气的要甩开他的手。 这天,没法聊下去了。 凤锦行抓着她的手不松手:“我托恩师找了几个愿意来书院教书的老师,你挑选一下?” “若要再打趣我,看我饶不饶你!”凌瑶一听到正事,也正了神色,重新坐下。 女学的学生不缺,但是老师难找啊。 凤锦行也不再逗她,拿出一个名单,递给凌瑶。 凌瑶看着名单,上面写着六名女子的名字,还有她们简单的资料介绍。 大略的看了一遍,道:“我得让人查一下这几个人,教书育人,学识好是一个,人品也不能差了去。谢谢你……” 凤锦行点头,握住她的手,轻轻摩挲。 这小手儿,柔若无骨,手感真好。 室内的气温都上升了,两人目光相接,无形的火花噼噼啪啪的。 第1378章 想干别的,没门儿 凌瑶的脸又红了,像个红苹果,眸光水润,娇羞道:“你……” “大公主,该回去了。”清秋在门外适时出声,打破了一室旖旎。 上官若离和东溟子煜虽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允许凌瑶和凤锦行单独见面,但可不会让凤锦行提前拱了凌瑶。敲打过下面的人,限制二人见面的时间。 说两句话,摸摸小手儿,亲亲小嘴儿,解解馋就得了,想干别的,没门儿! 所以,凤锦行这头钻石老牛想啃凌瑶这棵瑶池仙草,还需要老老实实的等到洞房花烛夜。 凌瑶也在努力的跟嬷嬷学一些管理后宅的手段,更要努力把女学的事做好。医术也不能落下,这是她的主业。 男人的世界,从来都不是只有女人,还有抱负和责任。她能做的就是不拖后腿,最好还能帮上忙。 凤锦行见凌瑶的事,东溟子煜很快就知道了,因为正抱着凌玉,带着景曦和景阳逛街,也没发怒。 好不容易带孩子出来玩儿,发脾气影响孩子们的心情不好。 别看凌玉文静没脾气,但敏感着呢。 街道两边的路边摊上摆着各种各样的物品,好些是西洋、西戎、西域和北陵、罗刹来的商品。好多就是摊主也不晓得做什么用的,只管摆在那里做新奇,好引人来看。 凌玉是跟着爹娘游历过,见过世面的,一点儿不客气,小手指着好几样东西跟她父皇要。 东溟子煜没有不答应的,又问景曦、景阳要什么。 景曦想了想,道:“儿子想要一把更小的精钢弓弩,常用的还是有点大,不好往身上藏。” 东溟子煜一愣,想起过几天,景曦和景阳就要跟着使团送古云岚出嫁到西戎,也得给他们备些趁手的武器。 上官若离已经偷偷的做了些小炸弹,有些材料还是从白青青那里要的,据说威力更高了。 但防身的冷兵器也不能少,还有各种急救和防身的药品。 东溟子煜打量了一下儿子的小胳膊小腿儿,笑道:“慕容枫和送来的万寿节贺礼中有不少好东西,在你母后那里收着,一会儿回去你们去挑挑。” 景阳眼睛一亮,连忙道:“父皇我也要!,” 东溟子煜连声答应:“好,你们都去挑,但不要为争夺一个东西而打架。。” 两个小子忙道:“不会的!” 景曦嘻嘻笑道:“那是小时候的事儿,我们懂事以来都不打架了。” 景阳撇嘴,“中午是谁跟我抢鱼丸的?” 中午吃饭的时候,二人因为抢最后一个鱼丸,愣是幼稚的用筷子在饭桌上过了一百多招儿。 景曦讪笑的挠挠头,指着一个套娃道:“哎呀,你看,那木娃娃真好看。” 东溟子煜和景阳知道他转移话题,也不揭穿。 “下冰了!下冰了!”凌瑶突然张着小手儿,接着雪花。 她这是第一次见雪花,很是兴奋。 东溟子煜笑道:“这是雪。” 景阳道:“我们回去吧,别把妹妹冻到了。” 凌玉立刻搂住东溟子煜子煜的脖子,“不回,还买!” 景曦笑道:“母后说的没错,女子逛街不嫌累,就知道买买买。” 几人不提回宫的事儿,但逛来逛去,就到了宫门口。 凌玉瞪着大眼睛,好奇道:“这个大门怎么这么眼熟呢?” “哈哈哈……”父子三人哈哈大笑。 上官若离在整理凌瑶的嫁妆单子,见到四人喜滋滋的回来,放下单子,笑道:“看样子,今天出去玩儿的挺开心?” 景曦跑过去,“母后,慕容家送的贺礼您放哪里了?我和弟弟挑两件趁手的防身工具。” 上官若离对紫烟道:“你带他们去库房。” 紫烟正在往炭盆里埋什么,闻言就道:“好。” 景阳纳闷道:“这暖阁里有地龙,为何要搬炭盆进来啊?” 地龙又暖和又干净,再好的炭都有烟灰和味道。 上官若离道:“城外庄子上送来一些栗子,在火里烤着吃,颇有野趣。” “烤栗子?我先尝几个再去挑武器。”景曦自认为跟着肖飞走南闯北的见多识广,还没吃过烤栗子呢。 宫女们上来,伺候着他们解下披风,用温水净手。 洗完手,炭盆里就噼里啪啦的传出响动,栗子香气也飘了出来。 每炸响一声,在软塌上睡大觉的雪球就抖一下,用两只小爪子捂住耳朵继续睡。 凌玉却不让它好好睡,一脱下狐裘斗篷,就跑过去将雪球抱进怀里,“雪球,想我了吗?” 雪球幽怨的喵呜了一声:本喵不想你,本喵想好好睡觉! 凌玉笑眯眯的给它顺毛,“我就知道你想我了,我现在就可以陪你玩儿了哦。” “喵呜!”不要!救命! 没人听懂雪球的求救,他们已经开始吃香喷喷的烤栗子了。 上官若离将又热又香的栗子放进嘴里,甜香的味道冲满了口腔,吃完一个,道:“你们少吃点,一会儿还吃饭呢,今儿想吃什么?” 三个孩子争先恐后道:“烤鸭!” “牛奶蛋糕!” “凉面!” 东溟子煜笑道:“听听,这还有大冬天要吃凉面的,真是唯恐不肚子疼。” 上官若离笑道:“庄子上还送了些野味来,晚上吃火锅吧,再去景瑜那里弄些新鲜菜蔬来吃,身上暖和些。” 东溟子煜欣然道:“好。” 上官若离遂嘱咐紫烟去吩咐厨房准备。 凌玉不高兴,鼓着脸颊爬到东溟子煜腿上,撒娇道:“爹爹,好想吃凉面呀!” 东溟子煜忍笑:“外面下雪了,给你拿雪花拌一碗面,你吃不吃?” 凌玉眼睛一亮,“雪花甜不甜?” 她还没尝过雪花味道呢。 景曦顿时撑不住哈哈大笑,跑过来亲了一下凌玉,“小傻妞儿。” 凌玉意识到自己似乎出糗了,害羞的扎进东溟子煜的怀里,只在他肩头露出亮晶晶的大眼睛。 这个样子,把众人的心都萌化了。 上官若离喂给她一个栗子,问道:“送云岚去西戎除了景曦和景阳,还有谁?总不能让两个孩子带团队吧?” 第1379章 古云岚远嫁西戎 景曦和景阳虽然是王爷,但毕竟年龄小,派两个孩子去,似乎对西戎不尊重了些。 东溟子煜给凌玉剥着栗子,道:“带队的是礼部尚书,护卫将军是追风。” 上官若离点头,“他自己的女儿,他去了也能多给云岚准备些依仗。” 东溟子煜将栗子放到凌玉的小手里,道:“也顺便埋些钉子。” 西戎都把钉子按到大溟的皇宫来了,还不是一个,他们也不能没有表示。 景曦和景阳吃的差不多了,就去找兵器。 上官若离和东溟子煜逗着凌玉,一边吃栗子一边说话。 等凌瑶回来,饭菜也该上桌了。 雪已经下大了,纷纷扬扬的,她肩头和兜帽上落了一层雪,就如从仙境里走出来的仙女。 太监、宫女们迎上去,伺候着她脱下大氅,用温水净手。 景瑜让小太监送信回来,说有事要处理,让大家先吃。 大家围坐在一张圆桌上,对着香气四溢的火锅,一个个满脸笑容。 鲜嫩的鹿肉、还有新鲜的狍子肉、山羊肉,带骨煮出浓白的汤清香扑鼻,五颜六色的蔬菜摆了一桌子,想吃什么自个儿烫。 凌玉坐在特制的婴儿椅上,也捏着自己的小筷子吃,小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像只可爱的小仓鼠。 满桌就数景曦筷子最快,给大伙儿一人夹一筷子肉,就给自个儿找鱼丸。 他最爱吃qq弹的鱼丸了! 景阳慢条斯理的搅着调料,道:“你个机灵鬼。” 景曦笑道:“我这是让你多吃肉,嘻嘻……” 景阳才要想句厉害话呛景曦,忽然有太监通报:“皇上驾到!凤大人道。” 景瑜带着凤锦行出现在门口,两人都是容貌绝色,各有千秋,只需站在那里,就是一道绝美的风景。 景瑜笑道:“已经开饭啦!我们议事到现在,两个人吃饭太清冷,就来松鹤宫了。” 东溟子煜看到凤锦行就心里不爽,但没破坏气氛的冷嘲热讽。 凌玉挥舞着筷子,笑眯眯的叫道:“大哥哥!凤叔叔!” 凤锦行的目光先落在凌瑶身上,才道:“叨扰了,来蹭顿晚饭。” 凌瑶和他对了个眼神儿,一下子红了脸,羞答答的低下头,唇角带着甜蜜幸福的微笑。 上官若离笑道:“快洗手坐下吃吧,我们也才刚开始。” 景瑜一边洗手,一边笑道:“知道今天有新鲜野味儿,朕可不能错过!” 凤锦行优雅的用布巾擦着手,道:“下臣倒是觉得这些蔬菜诱人的很。” 这都是景瑜的空间出品,菜叶嫩绿如翡翠,不光看着好看,吃了对身体也很好。 当然,凤锦行不知道,原来的宣王府和郊外农庄里都有大棚,反季蔬菜他并不稀奇。 宫女们轻手轻脚的再添碗筷,一家子真正凑齐,其乐融融吃饭。 东溟子煜虽然冷着脸,但让人把珍藏很久的好酒拿出来。 凌瑶眼睛亮晶晶的,感激的看着他。给他夹了一筷子肉,“父皇,您多吃些。” 父皇这是接受凤叔叔了,能够得到父皇的祝福,她真的很开心。 东溟子煜也给凌瑶夹了她最喜欢吃的大虾,“你也吃,最近你太辛苦了些。” 心里暗自庆幸自己没固执到底,不然给女儿真的是结仇了。 大家看他们父女二人亲亲密密,也都更高兴了。 凤锦行正是春风得意时,喝的有点多,吃完的时候,已经到了微熏,告辞的时候,就拉着凌瑶的手说话。 “雪天路滑,我送你回宫。” 东溟子煜脸黑了,老小子蹬鼻子上脸,当着他的面就随便拉着闺女的手说话啊! 才想咳嗽两声,彰显一下存在感,就被上官若离拉回去了。 其他少年们,嘻嘻哈哈的打趣几句,也都各自休息去了。 二人走在被白雪覆盖的小路上,下人们都远远的在后面跟着。 凌瑶望着凤锦行,桃腮带笑。 凤锦行伸手摸摸她脸颊:“喝了多少酒,怎么这样烫?” 凌瑶笑道:“没喝多少,倒是你吃了不少酒,晕不晕?” 凤锦行浅笑,“不晕,像做梦一样。” 他没想到此生他还会成婚,还会遇到一个让自己情动的女子,那个女子还是自小就爱粘着自己的凌瑶。 凌瑶以为他是醉了,催促道:“那你别送我了,快回府吧,回去让人给你煮碗醒酒汤。” 他握住凌瑶的手,幽怨道:“赶我?你不想我?” 见下人们离得远,凌瑶鼓足勇气,略略站起脚,一下亲在他下巴上,羞涩道:“想你。” 凤锦行酒量不错,距离喝醉还远得很,可他这会儿觉得自己已经醉了,心跳加速,浑身血液上冲到脑门儿, 二人红着脸对望半响,凌瑶猛然反应过来,放开手就要后退。 谁知凤锦行已扣住她纤细的腰,低头柔声道:“瑶儿。” “嗯?”凌瑶眼睛瞟着周围,就怕有下人看到。 但下人们都很懂事,在远处顿住脚步,都低着头看自己的脚尖儿。 凤锦行得寸进尺,道:“再、再亲一下,好不好?” 凌瑶羞恼万分,但她在心里给自己想理由:都怪凤锦行生得太好看,都让她没法子拒绝他…… 她闭上眼,感到凤锦行皮肤上散发的热气越来越接近,直至双唇相触,舌挽丁香结。 是甜的。 凤锦行缠住她,想吻的更深一些,就听到了清秋的轻咳声。 清秋时刻记着,只让凤锦行尝点儿小甜头儿的宗旨。 …… 因为景曦和景阳要出使西戎,顺便去西域长长见识,景瑜跟慧明大师要了很多丹药,以防万一。 凌瑶配置了很多毒药和解毒丸,还跟白青青要了一些日常和救命的药,都放在一个急救箱里给景曦和景阳带上。 上官若离也做了一些小型炸弹,没敢多做,因为有些化学材料是从白青青那里得来的,用来制造炸弹,怕白青青空间的医德值急剧下降。 过了两天,古云岚从皇宫出嫁,一路浩浩荡荡出了京城朝西戎走去。 上官若离站在城楼上,看着队伍在茫茫大雪中渐行渐远,最后消失在视线里…… 第1380章 要嫁人了 东溟子煜抱着凌玉站在旁边,柔声道:“莫要担心,还有肖老和暗一带着人在暗处跟着呢。” 上官若离点头,叹息道:“他们要去西域见识见识,恐怕过年赶不回来了。” 飘柔劝道:“过年不回来,大公主大婚他们一定会赶回来的,左不过晚一个月的事儿。” 上官若离看她眼睛都肿成了桃子,拍了拍她的肩膀,“回吧!” 这个时候,任何安慰都是苍白的,唯有让时间淡化骨肉分离的悲伤。 飘柔哽咽道:“臣妇只是感到无力,明明是火坑,还得眼睁睁的看着云岚跳下去。” 她有种不好的预感,这一去,便是生死离别。 上官若离只得劝道:“你也莫要太担心了,云岚身边的人都是老道的,而且梅花阁的人也会照应她的。” 飘柔可是梅花阁的小管事呢,就是没有上官若离和景曦这一层关系,梅花阁的人也会给她这个面子的。 上官若离又道:“再说,云岚也不是愚笨的人。” 不光不愚笨,还有些小聪明,只不过年龄小,手段不够,容易聪明反被聪明误罢了。 自己的女儿,飘柔怎么能不了解? 羞愧的道:“云岚给娘娘和皇上添麻烦了,是臣妇教女无方。” 说着,深深的叹了口气。 这也是云岚自作自受,自己选择的路,自己去走吧,她这当娘的,也护不住孩子一辈子。 上官若离暗中观察飘柔的神情,见她没有迁怒怨恨旁人的意思,也放了心。 古云岚的事也给了上官若离警醒,孩子的教育必须重视,他们的心理健康也很重要,必须引导他们有正确的三观。 饭桌上少了景曦和景阳两个半大小子,清静了不少。 凌玉两天没见到两个小哥哥,扯着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要哥哥。 到了第三天还没见到景曦和景阳,凌玉就扑簌簌的掉眼泪,也不出声,就这么静静的坐在那里流泪。 上官若离看了还吓了一大跳,以为小女儿受了什么大委屈了,抱在怀里,柔声哄,“小玉儿,怎么了?受什么委屈了?” 被娘亲这么一问,小家伙的眼泪就像那断了线的珍珠似的,一串串儿的在脸上往下滑。 上官若离的心都痛了,拿着帕子给她擦眼泪,“怎么了呀,闺女,别哭了啊?” 凌玉这才抽抽搭搭的道:“想哥哥!” “诶呦,我的宝贝!”上官若离抱着凌玉亲,“乖宝哈,你二哥哥、小哥哥去西戎送嫁了,再有两个多月就回来了。” “真的呀?”凌玉不知道两个月是什么概念,但知道两个就是一个又一个,觉得不算多,就渐渐的止住了哭声。 上官若离命人打温水来,给凌玉洗脸,心里盘算着送亲的队伍到哪里了。 过年的时候,果然景曦和景阳没有赶回来,听说去了西域的沙漠。 过了年,凌瑶就不出宫去了,因为出了正月,二月初八就是她的大婚了。 短短的一个月,过的飞快。 正月底,景曦和景阳风尘仆仆的赶了回来。 因为凌瑶婚期近了,一直在外面逍遥的肖飞也住进宫来,带着大白狼天天和雪球逗着凌玉玩儿。 尽管有景瑜的丹药,肖飞也露出垂老之态,都要七十了,头发、胡子都白了,不过精神还好。 上官若离把小厨房的食材都换成景瑜空间的东西,变着法儿的做好吃的,给肖飞和几个孩子食补。 一眨眼,就到了二月初六,凌瑶的婚事一切都准备就绪,大家喜悦之余,心里也有浓浓的伤感。 凌瑶幸福的脸上神采飞扬,又是忐忑又是期待,还有对父母和弟弟妹妹的不舍。 百感交集的收拾一些日常用惯的东西,让人提前送到凤锦行的府上去。 景瑜把原来的宣王府赐给了凌瑶做大公主府,但凌瑶还是执意嫁入凤府。 尚公主和公主下嫁是有区别的,若是凤锦行尚公主,跟着凌瑶住进大公主府,那他就等于是上门女婿。别说他自己,就是凤家长辈都得要在凌瑶跟前持臣礼,一早一晚是要请安跪拜的。 公主下嫁凤府就好点儿,凌瑶就成了凤家的媳妇。有大公主的身份在,虽然不用给凤家长辈行礼,但也不用凤家长辈和凤锦行一早一晚的给她磕头请安。 东溟子煜直骂凌瑶傻,但上官若离觉得这样挺好,夫妻、家人之间,跪来跪去的,那还叫什么家? 让一个男人天天给媳妇下跪磕头,想想这日子就没法过。 凌瑶把一个药杵放到箱子里,就听宫女禀报:“太上皇来了。” 凌瑶微微一愣,出了药房,去小花厅。 “父皇,您怎么来了?”她直接坐到东溟子煜身边,抱着他的胳膊撒娇。 东溟子煜眼睛发涩,鼻子发酸,沉声道:“怎么?要嫁人了?就不想见父皇了?” “没有,没有,女儿想时时刻刻在父皇、母后跟前尽孝。”凌瑶说着,想到自己后天就要离开父母嫁人,声音就哽咽了。 俗话说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自己从此再也不是这家的人了,回来就是客人了。 东溟子煜幽怨的道:“那你还急着嫁人?孤和你母后早就决定留你到十八岁才让你嫁人的。” 凌瑶讪笑,“这不是凤锦行他岁数大了吗?” 东溟子煜心道,你也知道他岁数大啊? 不过,都到这时候了,这话可就别再说了。 凌瑶立刻也想到岁数大是凤锦行的短板,也是东溟子煜最介意的一点,忙转移话茬子道:“女儿出嫁了也不离开京城,随时可以进宫来看你们。” 东溟子煜傲娇冷哼,“就怕你有了夫君忘了爹娘!” 凌瑶鲜少能看到冷傲爹爹这般孩子气的时候,忙哄道:“不会的,爹娘的养育之恩,女儿怎么会忘?女儿可离不开爹娘的疼爱,若是不回来,你们光知道疼爱弟弟妹妹了,和女儿生分了!” 说着,凌瑶就脑补了那个情景。光想想就受不了了,立刻就开始掉眼泪了。 第1381章 驸马来迎亲了 东溟子煜又心疼,又好笑,“那你就经常进宫来在我们面前多晃悠晃悠。” 凌瑶擦着眼泪笑道:“到时候父皇可别嫌女儿烦。” 东溟子煜怎么会嫌女儿烦,他就担心女儿在外面受委屈。 凌瑶自小早慧,非常懂事,除了凤锦行这件事,还真没什么违背父母意思的时候。 就是这件事,知道自己反对,她也打算放弃,并未埋怨哭闹。 这样懂事的孩子,更让东溟子煜心疼。 他叹息了一声,道:“以后离开爹娘,恐怕旁人不会像爹娘这般宠你,若是受了委屈,你就回来给孤说,孤会给你做主。若是在凤家住的不自在,你就和凤锦行搬到大公主府去,你是大公主,这世上除了孤和你母后,没人能给你委屈受。” “是!女儿记住了,呜呜呜……”凌瑶扑进东溟子煜怀里嘤嘤哭泣起来。 东溟子煜眼圈儿通红,声音暗哑,“傻孩子,怎么哭上了?” 凌瑶抽抽搭搭的哭道:“父皇,要不,我不嫁了。我心里好难受,呜呜……” 东溟子煜哭笑不得,“傻!” 凌瑶虽然嘴上说不嫁了,两天后,还是换上了大红嫁衣。 大公主和宰相的大婚,当然是举国欢庆,合城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街道都扫的干干净净,上面洒了水防止扬尘。百姓们也换上新衣,早早涌上街道,等着见证这喜庆热闹的时刻。 当然,也有凤锦行的钢粉儿们,堵在凤府门口,哭的双眼成了烂桃儿,一会儿就哭晕一个,被人抬走。 凤府门口的石狮子、墙边都被护卫给围了起来,不是防刺客的,是防备哪个痴心凤锦行的女子想不开,撞石狮子、撞墙什么的。 这大喜的日子里,晦气! 回春医馆里,最近女病人特别多。自从皇上颁布了凤锦行和凌瑶的赐婚圣旨,时不时的就来女病人,要么是相思病,要么是伤心过度,要么是自杀未遂…… 夏鹤霖恨铁不成钢的叹息,“这些女子脑子真是坏掉了,为了个男人,至于吗?怎么不想想父母啊?” 刚收的八岁小药童一本正经的道:“白神医说了,这叫脑残粉儿,脑残不就是脑子有病的意思吗?脑子有病,就是疯子,疯子还能想那么多?” 夏鹤霖抚着花白的胡须失笑,“白神医说的有理。” 又有一个丫鬟背着一个晕厥的小姐跑进来,“夏御医,快救救我家小姐,我家小姐哭晕啦!” 小药童耸肩,得,又来一个。 凌瑶可不知道因为自己,让很多大姑娘小媳妇心碎了一地,她已经沐浴过,穿上了隆重的礼服。 上官若离将全福夫人定远侯夫人请了进来,对凌瑶道:“这是安福郡主,定远侯夫人,当年娘亲出嫁的全福夫人也是她,可见她多么有福。” 所谓的全福夫人就是上有爹娘、公婆,中有相公健康,下有儿女齐全的。 定远侯夫人要给凌瑶行礼,凌瑶起身,托住她的胳膊,笑道:“快免礼吧!” 定远侯家与上官天啸交好,先支持东溟子煜,后来全力辅佐景瑜,可谓功不可没。 定远侯夫人请凌瑶坐下,为她梳头。玉钗拿下,乌黑发亮的头发披散在肩头。 凌瑶眼中含泪,看着镜中绝美女子的面容,硬咽道:“母后,儿臣长大啦。” 上官若离禁不住眼眶微红,点头道:“母后的瑶儿真是大姑娘了,嫁人成家了,从今往后,要夫妻恩爱,一生幸福!” 看着分外美丽娇艳的女儿,心里非常不舍。 白青青在一边儿,见她俩就要哭出来,连忙打趣:“你闺女跟个钻石偶像成婚,有多少女子伤透了心,你们还难过什么?” 定远侯夫人给凌瑶梳好头发,开始戴凤冠和各种钗环。 白青青推了一把上官若离道:“若是难受,你们娘儿俩先哭会儿,等下上了妆,可就不兴哭了。” 上官若离满腹伤感,给这么一打岔,登时哭笑不得,指着白青青慎道:“你敢来打趣我?你当婆婆的时候,看我怎么打趣你。” 白青青忙笑着讨饶道:“不敢,不敢,娘娘饶命。” 凌瑶抓紧在闺中的最后时光,对上官若离道:“母后,您放心,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也会经常回来看你们。” 上官若离含泪点头:“哎!” 凌瑶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两行眼泪涌了出来。 礼官看着时辰,提示道:“太后娘娘,您快去正殿吧,新郎要到了。” 新郎来了,要先拜见长辈。 而且上官若离在这儿,娘儿两个哭哭泣泣的,这新娘子没法上妆,会耽误吉时的。 白青青推着上官若离出去,“行了行了,快去等着当丈母娘吧!” 上官若离安抚的看了一眼凌瑶,出了房间。 来到乾坤殿,东溟子煜已经穿着太上皇的礼服端坐在主位上,看到上官若离红着眼睛过来,伸手握住她的手。 老夫老妻这么多多年了,不用语言交流,就知道彼此的心意。 二人就这样握着彼此的手,默默的望着殿门口的方向。 很快,有太监唱传,“驸马来迎亲了!” 凤锦行一身大红喜服,腰束玉带,头戴金冠,本来就俊美的面容加上一脸的春风得意,更加闪瞎人的眼。 那些小宫女看了,都禁不住面红耳赤。 东溟子煜都不得不承认,今天的凤锦行很好看,难怪把他的宝贝女儿骗了去。 凤锦行眉眼含笑,走到近前,恭恭敬敬的行礼:“见过太上皇、太后娘娘,下臣来迎娶大公主了。” 若是普通人家,这时候肯定有人开玩笑了。 可皇家肃穆,虽然有很多宗族族人和亲人、官员在场,但谁也不敢嬉笑开玩笑。 这种场合,东溟子煜也没给凤锦行甩脸子,说了一些夫妻和睦、子嗣昌盛之类的话。 该说的私下里都说了,上官若离也说了几句场面话。 凤锦行规规矩矩的给新出炉的岳父岳母敬了茶,行了大礼。 然后,东溟子煜沉声道:“时候不早了,不要误了吉时,发嫁吧!” 第1382章 公主大婚 有唱礼的太监一个传一个的道:“公主发嫁了!” “公主发嫁了!” …… 凌瑶头上盖着鸳鸯戏水的大红盖头,在房里等着,心里七上八下的喜忧参半。 正自忐忑不安,一阵脚步声传来,紧接着传来清秋的声音:“大公主,吉时到了,可以发嫁了!” 凌瑶一听这句话,整个身子一僵,眼泪又涌了上来。 一个声音就在耳边响了起来:“姐姐,朕背你上轿!” 正是景瑜的声音。 按照习俗,新娘自己是不能上轿的,须由自己的兄弟背上轿。 景瑜是嫡长子,按理说应该由他来背凌瑶上轿,但景瑜是皇上,这事儿就应该交给景曦或者景阳。 景曦和景阳快十一岁了,而且都是习武的,背凌瑶没问题。 景瑜亲自被凌瑶上轿,也是彰显他对凌瑶的看重。 凌瑶虽然觉得不妥,但也不能临时换人,就趴在了景瑜的背上。 景瑜的肩膀还很消瘦,凌瑶的心却意外地安定了下来,有家、有亲人依靠的感觉真的很好。 景瑜的步子很稳,一边走一边低声地说道:“要是凤大人欺负了姐姐,你一定要对弟弟说,弟弟一定会给姐姐出头撑腰!” 凌瑶心里一阵感动,哽咽道:“你肩上挑着整个大溟呢,不要担心我。我帮不上你什么大忙,但也不能让你为我操心。” 景瑜道:“你只需保全自己,记住你是朕的姐姐,还是双胞胎姐姐。朕永远是你的后盾!” 凌瑶被这话感动的落泪,“我知道了!” 花轿就停在豆蔻宫门口,凌瑶上了轿,噼里啪啦的鞭炮声震耳欲聋,紧接着锣鼓唢呐声响了起来,轿子一颤,开始向前行进。 凌瑶心里百感交集,她的心空落落的,眼泪就是忍不住。 浩浩荡荡的队伍出了宫门,百姓们欢天喜地的看热闹。 凌瑶的嫁妆走在队伍最后面,浩浩荡荡一眼都望不到边。 真正应了那句:良田千里,十里红妆! 京师百姓竞相围观,阖城轰动! 凤锦行骑着高头打马走在最前面,一身红衣,胸前系着大红花,风采卓然,举世无双。让很多女子都两眼冒红心,又圈粉无数。 有太监抬着装着铜钱、糖果的大筐,不断的往人群里大把大把的撒铜钱,引得大家嘻嘻哈哈的争抢。 当然不会引起纷乱,因为街边都是全副武装的御林军,还有便衣的锦衣卫和暗卫,有苗头不对的,就直接被控制住了。 迎亲队吹吹打打的绕城一周,终于到了凤府。 凤府正门大开,门上挂满了红绸和大红灯笼。 门前聚集了看热闹的宾客和百姓,人人一脸喜气的翘首盼望。 下人看到迎亲的队伍出现,就点燃了鞭炮,噼里啪啦的响了起来。 凤锦行扫视了一眼门前的情况,翻身下马,折回到喜轿前。 喜婆拿着一把拴着红绸的弓箭递给凤锦行道:“请驸马爷射轿帘、踢轿门!” 大溟有大婚射轿帘踢轿门之说,新人落轿进入夫家时,男人射轿帘、踢轿门,乃是下马威。 表示自己是一家之主,不惧内。 因为是凌瑶下嫁,所以这个程序不能省。 凤锦行在婚礼前也被科普了婚礼仪程,但他觉得自己不需要这个程序,挥挥手示意喜婆把箭拿下去。 缓缓走到花轿门前,平息了一下激动的心情,周遭的纷纷扰扰顿时都在瞬间消失。 俯身,就要掀开花轿的轿帘。 一边的喜婆一张老脸都急红了,“凤大人,您不射轿帘,也要踢轿啊!” 凤锦行拿过喜婆怀里抱着的红绸子,冷声道:“大公主是金枝玉叶,你觉得这下马威有必要吗?” 喜婆知道没用,但老夫人交代了呀,公主既然是下嫁,那就得履行媳妇的责任和义务。 这个下马威,必须给。 于是,就壮着胆子,小声道:“凤大人,这只是个习俗而已。” 凤锦行像没听见一般,知道没用,为何还要多此一举的给凌瑶添堵呢? 伸手把轿帘掀起,就看到里面腰背挺直端坐着的女子,红盖头遮着,看不清她的容颜。 伸手把红绸子的一端塞到她的手里,“娘子,到家了,下轿吧。” 这一声娘子,让凌瑶面红耳赤。 她握住红绸的一端,小声道:“你现在不踢,以后就没机会了。” 凤锦行温和笑道:“踢不踢,我都是一家之主,用不着在大庭广众之下显威风。” 这才是真男人!凌瑶低低的笑了,扶着清秋的手下了轿子。 周围人声鼎沸,不知道围了多少看热闹的人。 清秋在一旁小心地搀扶着她,提醒她底下有火盆,有马鞍。 跨过了马鞍,又稀里糊涂地走了好长的路,才进了凤府的正殿,然后扯线木偶似的跟凤锦行拜了堂。 她盖着厚厚的红盖头,眼前都是红彤彤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这时候就是换了一个人和她拜堂她也不知道啊。 凌瑶这个时候还有心思胡思乱想! 终于,礼官宣唱:“礼成!送入洞房!” 凌瑶被送进新房,有下人扶着凌瑶坐到了喜床上。 一片莺声燕语,新房里是有几个女子在。 凌瑶刚坐下就有人嬉笑着说道:“三弟,赶快掀开盖头来,叫我们瞧瞧新娘子!” 这应该是凤家大嫂或者二嫂了。 屋子里的喜娘就递过来一杆缠着红绸的乌木镶银角的秤,凤锦行接了,小心地挑起凌瑶头上鸳鸯戏水的大红盖头。 凌瑶觉得眼前骤然一亮,眯缝着眼睛适应了半天才终于适应了屋子里头的光线。 抬起头来,看见凤锦行就站在她的身前。 他身姿宛如一杆修竹般挺拔,那双漂亮的凤眼微微眯起,正在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凌瑶,满满地都是舒心畅意。 对上他这样的目光,凌瑶心中涌起一阵甜蜜,不用佯装娇羞,她的脸就腾地红了起来,自然而然就低下了头。 凤锦行唇角微微勾起,眼底闪过一丝满意和惊艳的神色。 “哟!三弟真是好福气,新娘子可真美!就如那画里的仙女一般!”有一个穿着酒红色褙子的妇人笑着打趣。 第1383章 为夫没醉 凌瑶快速地瞄了一眼,屋子里有十来个穿着各色衣裳的妇人。 心里明白,这都是凤家的女眷。 哄笑声中,众人七嘴八舌的开始打趣两人。 凤锦行微笑着坐在凌瑶身边,凌瑶还没反应过来,一只柔荑已经被他握在手里。 他的手虽然稳定有力,可是手心里却微微发汗。 凌瑶微微一愣,这冷静自持的一国之相,竟然在……紧张? 一时顽皮心起,就用手指在他的掌心轻轻挠了一下子,有袖子挡着,众人可看不出这小动作。 凤锦行有些吃惊地看了她一眼,眸中笑意更盛。 众人又打趣了几句,那先前说话的夫人笑道:“咱们也别光顾着打趣了,这合包宴也该开始了吧。外头还有满厅的宾客,等着三弟出去敬酒呢!” 有四个妇人按照规矩,帮新人完成了合包宴。 至此,结婚的仪式便算是全部完成了。 凤锦行就去了前头招呼贺客。 女眷们又打趣了凌瑶几句,也去帮忙照顾女宾客了。 屋子里总算安静了下来,凌瑶悄悄松了一口气。 清秋和几个贴身丫鬟一直在这个屋子里侍候着,见人都走了,才走上前。 清秋就问道:“大公主,饿不饿,要不要叫点东西吃?” 凌瑶这一天几乎粒米未进,滴水未沾,刚才的合包宴也只是象征性地吃了一筷子,这时候早就饿得前心贴后背了。 除了这个还有一个更要命的,她戴着的那顶凤冠,都是真金没掺假……顶了这么大半天,脖子差点都断了。 于是便说道:“问问有没有热水,我要先沐浴,再换件衣服。” “是!”有丫鬟十分麻利地下去了。 清秋就帮着把那沉重的凤冠取了下来,又把身上乱七八糟的首饰一件件褪下。 在洒满了花瓣的木桶里泡了半天,凌瑶才觉得舒服了许多。 换上大红色的常服,在喜床上重新坐下,凌瑶觉得更饿了。 好在这时候房门推开,几个丫鬟端着吃食点心走了进来,摆在桌子上。 清秋给凌瑶布菜,“大公主快吃吧!饿坏了吧!” 凌瑶是真饿了,小厨房的菜做得十分精致,都是她爱吃的,更让她胃口大开。 清秋一边帮她绞干头发,一边咕哝了一句:“凤大人可别被人灌醉了,今天晚上,可是你们的好日子,要是酒喝得太多,可是不好!” 凌瑶听得真真儿的,手便不由自主地一抖。 出嫁前有嬷嬷教导一些事,清秋也在一边听着,竟然也都知道了。 虽然她是个大夫,对那件事比一般女子都懂的多,但一想到今天就要从女子变成女人,还是相当紧张的。 好在和凤锦行也认识很久了,也算互相倾慕。若是盲婚哑嫁,结婚当晚才知道新郎是谁,凌瑶觉得完全不能接受。 心思转了几个圈,等回过神来,心脏也加速地跳动起来。 叫人撤了桌子,看看沙漏时辰还早,也不知道凤锦行什么时候能回来。 凌瑶按照平时的习惯,修习了一会儿内功。然后就歪在床上昏昏欲睡起来,这一日忙下来,也真是够人受的了。 眼见着她都要去梦周公了,外头忽然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紧接着一个声音传进来:“大人回来了!” 门一开,就看见两个粗壮的婆子扶着凤锦行走了进来。 凤锦行脚步虚浮,浑身带着一股浓浓的酒气。 凌瑶忙迎过去搀扶,手扶在他的胳膊上,隔着一层绸衫,能够感受到他有力的肌肉。 这个男人,虽然没有武功,但把身体锻炼的很好。 凌瑶刚才还在脑补这方面的问题,只这轻轻地一触,还没怎么着呢,脸竟腾地红了。 真是太没用了! 凌瑶甩甩头,扶着凤锦行坐在喜床上,一边吩咐清秋:“叫人做点醒酒汤过来!” 清秋答应了一声:“早就叫人做好了,这就端上来!” 回头,吩咐丫鬟去端。 凤锦行坐在她的旁边,呼吸中都带着阵阵酒气,他一伸胳膊,搂住凌瑶那盈盈一握的小蛮腰。 凌瑶的身子陡然就僵直了! 虽然以前也搂过一两次,但和今天不同。 今天的目的性很明确! 凌瑶下意识地用力一挣,可她不舍得用内力,凤锦行也不肯放。 他的手放在那里,还不怀好意地摩挲了几下。 凌瑶觉得简直没脸见人了。 屋里还有这么多丫鬟婆子呢! 那些下人是经过培训的,见此情形,全都识趣地低下头,悄悄退出屋去。 凤锦行见人都出去了,迫不及待的就亲上来。 凌瑶忙掩住他的嘴,蹙眉道:“好大的酒气!” 凤锦行看她羞红的小脸儿,显得十分的可爱,不由闷笑出声。 他伸出修长如玉的手,托着凌瑶的下巴,带着笑意道:“把为夫堵到墙角强吻的时候都没害羞,今天都已经是夫妻了,还害羞个什么?” 凌瑶脸更红了,推了他的胸膛一下,嗔道:“我哪有害羞,你醉了!” 凤锦行稳如泰山,眼中的笑意更浓了。 这时外头有人小声喊了一句,“醒酒汤送来了!” 凤锦行道:“不喝!” 他根本就没醉,如果不是装醉,能这么早回来么? 然后凑在凌瑶耳边哈了一口气道:“为夫没醉,先去沐浴,瑶儿等着为夫!” 凌瑶哪会不知道他话里的意思,脸立刻变得滚烫。 凤锦行目光澄明、脚步稳健的去了净房,哪有刚才醉醺醺的样子? 凌瑶坐在床边,一阵胡思乱想。 凤锦行三十多了还没娶妻纳妾,甚至连个通房也没有,早就有很多传言。 有的说他不行,有的说他断袖,甚至有的人说他有恋童癖之类的怪癖。 毕竟,凤锦行无论是家世、地位、长相、学识,都没有理由不娶妻纳妾。 凌瑶是不信那些传言的,她相信凤锦行那么高洁出尘的人,不会有那些不正常的癖好。 但是,现在事到临头,她有点小担心。 有道是无风不起浪,万一是真的呢? 好担心呀! 不消片刻,凤锦行便洗好了,也穿了一身大红的中衣,浑身散发着湿漉漉的潮气。 第1384章 嫁女如割肉 凤锦行走过来,眼睛锃亮的看着凌瑶。 不知怎么的,凌瑶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心跳就快了起来,脸也越来越烧。 凤锦行凝视了她一会儿,见她的脸都已经红透了,连脖子都红了。 不由低低笑了一声,抱住凌瑶,以极其撩骚的声音道:“娘子,春宵苦短,安置了吧!” 凌瑶面红耳赤的正要捶他,只觉得眼前一片阴影浓重,身子已经被他整个搂在怀里,往后一倒便滚倒在床上。 凌瑶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只觉的心脏跳如擂鼓,全身的体温也急剧上升。 凤锦行的那双大手已经毫不客气地伸进了她的衣襟里头。 凌瑶吓得尖叫,“别!还没有熄灯呢!” 男人呢喃着在她耳旁说:“新婚之夜,龙凤烛是要燃一夜的。” 凌瑶神智已经几近昏迷,但她绝不承认,此时又紧张又害怕。 在她半推半就下,很快就被凤锦行除去了所有的障碍。 凌瑶拼命用被子遮住自己的身体,凤锦行眼中却是一片火热,欺身压了上来。 大红的床幔落下,红烛轻轻摇曳。 一会儿,帐子里传出凌瑶的笑声:“哈哈!竟然慌不择路,都没人教你新婚的知识吗?” “住嘴!那些图太模糊,根本就看不清!”凤锦行觉得被凌瑶鄙视了。 又是一阵窸窸窣窣,终于找对了门路。 “啊!轻点……”凌瑶感觉一阵刺痛袭来,咝了一声:“好痛……” 凤锦行修长的手指在她娇嫩的背上轻轻抚摸,声音低沉中带着一丝沙哑,安慰道:“一会儿就好了!” 语毕,床幔剧烈晃动起来。 红烛摇曳,旖旎轻吟,一室春光无限! 不知过了多久,床帐内响起一个呜咽的声音,试着商量道:“今天差不多了,要不,咱们今天就到这儿吧!明天不是还要早起进宫谢恩么?” 一个慵懒的声音道:“求求为夫,今日便放过你了。” “凤叔叔,求……,啊!你怎么又来了,说话不算数!” “这个时候应该叫夫君!” “你不讲理!” 红彤彤的烛光中响起一阵男人诡计得逞的闷笑声。 凤锦行素了三十几年,一日开荤,他怎么会忍得住不一次吃个饱? 凌瑶这一晚上不知道被凤锦行折腾了多久,一开始的胀疼慢慢退去,竟也在他的引领下试到一种让人欲罢不能难以启齿的销魂滋味。 到后来连自己是怎么睡着的都不知道。 …… 皇宫里也设了丰盛的宴席,招待那些来给凌瑶送嫁的族亲和官员。 东溟子煜情绪有些低落,没吃多少东西,却喝了不少酒。 等宴席散了,上官若离让人煮了参汤,备了几样东溟子煜喜欢的点心。 “醒酒了?”上官若离笑道,把参汤和点心放到桌上,自己在桌前坐下,“给你准备了参汤和点心,要不要吃点儿?” 这时候除了配合他的假装平静和深沉,她还能做什么? “嗯。”东溟子煜走过来,在她身边坐下,张开嘴咬住她送到嘴边的点心。 “味道怎么样?”上官若离端着鸡汤喂他。 “嗯。”东溟子煜显然没有什么胃口,但上官若离都喂他了,他也很给她面子,张嘴喝了。 喂了他一碗参汤,上官若离抽出帕子替他擦了擦嘴。 东溟子煜忽然开口道:“以后我们不生孩子了,尤其不再生女儿了。” 上官若离:“……” 就在她不知道说什么好的时候,就听东溟子煜继续道:“现在孤才懂,为什么世人重男轻女。” “为什么?”上官若离诧异,东溟子煜一向很疼凌瑶和凌玉,可不是重男轻女的人。 东溟子煜幽怨道:“嫁女如割肉,痛啊。” 上官若离哭笑不得。 不过,他能坦然说出来,那应该不至于憋出病来。 上官若离无奈道:“那你还得割一回肉。” 东溟子煜咬着牙道:“凌玉可不能这么早嫁人了,怎么也得等十八岁以后再说。” 上官若离失笑道:“女大不中留啊,你还没悟透?” 当初他们也是打算凌瑶至少满十八岁才能出嫁,可是,事实不会按照他们的意愿发展。 东溟子煜想想也是失落,道:“日子过得真快,转眼凌瑶都嫁人了,孤是不是老了?” 上官若离看看他,想说您都说比你小两岁的凤锦行是老小子,您说您老没老呢? 但话到嘴边,道:“男人四十一朵花,你刚三十五,还含苞待放呢,跟从前一样好看,比从前还有魅力。” 东溟子煜十分高兴,嘴上说:“也快老啦,再过几年,景瑜、景曦和景阳也该说亲哩。” 手却一点儿没有服老的意思,伸进上官若离的衣襟。 儿女的事情已经不能继续说,否则东溟子煜这个女儿控说不定又得被她哪句话勾出眼泪来,上官若离按住他的手,只能说正事。 “女儿婚事也办完了,我们还回元城吗?” 她自己不爱动不动哭,但在东溟子煜这里,她的眼泪始终是无坚不摧的利器。 东溟子煜一个铁血男儿,除了为她和儿女,上官若离就没见他眼眶中蓄过泪。 所以东溟子煜眼中蓄泪的时候,她格外心疼,心里也跟着酸酸涩涩的。 东溟子煜想了想道:“孤想带着你和凌玉也去西域和北陵、罗刹转转。那些臭小子都去了,咱们当爹娘的不能落后了去。” 这几年大溟南部,沿海地区的岛屿,马来岛,他们都转遍了,西方和北方还都没去过。 上官若离倒是很想到处旅游的,“不过,这次咱们带多点儿暗卫,侍卫都穿便衣,在周围分批跟着,别那么浩浩荡荡的。” 到一个地方,有地方官员给安排住处,欢迎欢送的,确实也不错,也省钱,但总是不方便,还扰民。 东溟子煜明白她的意思,就道:“好,那我们就乔装成商队,各处走走。另外,派一批人假扮成我们回元城。” 他没说的是,他要调查一下西戎和北陵的情况,秘密结交一些当地的势力,为将来景瑜统一沧澜大陆打下坚实的基础。 第1385章 幸福到死 上官若离她就是想四处游玩一下,没想那么多。 虽然她曾经是位特工,但她是爱好和平,厌恶战争的。当然,她也不会扯儿子的后腿。 她亲身经历了攻占南云的战争,对战争的理解已经超出了在历史教科书中的认识。 历史书中,只记载战争的起因、导火索、持续的时间、双方将领、战争的意义和后果等等。没有告诉后人,战争进程中的挣扎纠结、血泪交织、骨肉分离、权衡算计…… 所以,上官若离私心里是希望能和平就和平,但别人欺负到头上来,也不能忍,就得十倍百倍打回去。 夫妻二人又商量了一些细节,就搂着睡了。 …… 凌瑶早上迷迷糊糊的醒来,看到入眼的大红色,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嫁做人妇。 一骨碌爬起来,就蹙眉“嘶”了一声。 想起昨晚,她又羞又恼。初尝人事的她被他那么不知节制的折腾,她一身骨头都快散架了,尤其是腰部以下,更是难言的酸楚。 因为太累了,都忘了疼痛,就睡着了。如今睡了一觉,反倒察觉更不适了。 凤锦行从净房出来,一脸的餍足,“醒了?我让人备好了热水,泡个热水澡解解乏。” 凌瑶小脸儿通红的道:“什么时辰了?今天要给父母敬茶,还要进宫谢恩呢。” 因为二人是皇上赐婚,新婚第二天要进宫谢恩。 “时间来的及,再说皇上可不会在意咱们去晚了。”凤锦行说着,就扯开被子。 “啊!”凌瑶尖叫,抱住双肩。 她什么都没穿呢,身上还有羞人的青青紫紫。 凤锦行眸光炽热起来,在她身上扫了一遍,弯腰就抱起她,轻笑道:“怕什么呢?我抱你去沐浴,怕你走不了路。” 凌瑶咬牙道:“罪魁祸首还不是你?” 回眸一看床上,看到那雪白的绢帕上一抹红梅,脸更红了。 “好好,是我的错!”凤锦行温声软语的道歉,抱着凌瑶进了净房,将她放进飘着花瓣的大浴桶内。 泡到温热喷香的水中,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她抬起手臂来撩水,那一抹朱砂红已经消失不见。它的消失,意味着她正式成为凤锦行的女人,成为妇人了。 凌瑶心满意足,她缓缓闭上了眼睛。明明想休息,可昨夜的种种却不自觉浮出脑海,都是他的坏。 她嘴角不自觉扬起,嗤嗤地偷笑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哗啦”声,有人进了浴桶,浴桶内的水位忽地上升。 凌瑶吃惊,伸手就推凤锦行,“你做什么?快出去!” 凤锦行的上身沁满水珠,玉色的肌肤上有几道伤疤,不显狰泞,反倒有种无法言语的性感。 这些疤痕凌瑶很清楚,有些是她亲手处理的。 他从背后搂住她,埋头在她肩窝上,低声问,“还痛不痛?” “痛!”她娇嗔,她还没缓过劲儿呢,是真的痛呀! “是我孟浪了,下次就好了。”其实他也疼呢,他何尝不是初尝滋味?一腔蛮力,哪知轻重? 等轻车熟路、经验丰富了,一定就好了。 嗯,就是这样。 “很疼吗?是不是伤了?我瞧瞧?”凤锦行非常非常认真地说。 “你你……真真是够了!”凌瑶立刻脸红到耳根子了。 这个混蛋!确定不是在调戏? 从昨夜开始,她觉得打开了凤锦行的另一种人格:腹黑不要脸! 什么君子端方、温润如玉?都是外皮,假的! 因为,凤锦行很快就将她欺在浴桶边缘…… 不同于昨夜的生疏、粗鲁,此时此刻的他尤其温柔,尝过了滋味,他也算是知轻重了。 凌瑶在被折腾得晕过去之前,总算明白,温柔的他竟比莽撞的他,更让她无法承受,也更加欲罢不能。 她感觉自己都快死掉,幸福到死…… 迷迷糊糊中,凌瑶隐隐听凤锦行道:“先歇一会儿,不急。” 而后她被他抱出了浴桶,靠在他身上,浑身软软的,终于彻底昏迷了过去。 当凌瑶醒来的时候,已经一身干净,浑身清爽的躺在床上。 而凤锦行已经换好朝服,坐在一旁,正专心致志地看着书。 这是什么男人呀,如狼如虎是他,温温润润亦是他。 她一动,他就抬眼看来,揉了揉她的头发,柔声道:“醒了?” 她点了点头,坐起来,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就是一惊,“天呐,都这个时候了!” 新婚第一天,进宫晚了倒是无所谓,见公婆晚了,这似乎不像话。 凤锦行温和笑道:“你是大公主,无需在意其他。再说,你是这府里的女主人,其他都是客人。” 他的父母家人都是要回青州老家的,不会在京城待太长时间。 凌瑶道:“毕竟都是你的亲人,让他们久等不好。” 说完,就叫人进来伺候。 然后,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凤锦行,糯糯的道:“凤叔叔,你能不能回避一下?” 凤锦行的脸黑了,他就是忌讳凤叔叔这个称呼! 咬了咬腮帮子,冷声道:“好,看我晚上如何惩罚你!” 现在时间不早了,他就暂时放过这个小东西。而且,新嫁娘,确实是害羞。 不过,小媳妇身上的痕迹……一言难尽,可不想让旁人看到。 于是,认真的道:“我帮你穿。” 凌瑶拿着被子遮住身子,一脸警惕的看着他,“不要闹了!” 凤锦行苦笑不得,“你这个样子,确定想让旁人看到?” 凌瑶羞郝的看看自己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迹,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第1386章 这杯媳妇茶不好喝 凌瑶最终还是让凤锦行伺候着穿上衣裳。 他不会挽发,让清秋进来给凌瑶挽发。然后,缠着要为凌瑶描眉画唇、贴花钿。 这么一折腾,时间就不早了。 当夫妻二人携手到了正厅的时候,就见凤老爷和凤老夫人的面色不好看了。 因为凤老爷当年被凤大公子蛊惑,用僵尸术养生,留下了后遗症,眼斜嘴歪的,半身不遂的样子。 见到凌瑶进来,只是眸光闪了闪,没说话。 凤老夫人冷着脸端坐在那里,没有因为凌瑶的身份,而起身相迎。 按理说,即便是凌瑶下嫁,大公主的身份在这里,她也得起身行常礼,这样摆婆母的谱,有点过了。 但这是第一天,凌瑶并没有怪罪。 “诶呀,你看看,三弟好不容易娶妻,新婚之夜忘了时辰也在情理之中,公公、婆母就不要怪罪了,他们这不是来了吗?”说话的是昨夜控制局面的夫人。 看她座位的次序,应该是凤家大嫂。 凌瑶嫁给凤锦行,凤家的情况,上官若离是跟她讲过的。 凤大公子为了家主之位,曾经多次暗杀凤锦行,还与秦王勾结养僵尸,谋害先皇、为祸百姓,最后死在诏狱里。 而凤大公子的死多少与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有些关系,所以这个凤大夫人,还能笑呵呵的在这里周旋,想来也不是吃素的。 这个大嫂,是个笑面虎。 另一个穿青色团花襦裙的妇人沉着脸,道:“来了就好。” 这应该是凤二夫人,凤大公子死了,那凤二公子就是名正言顺的家主继承人,而家主之位却落在凤锦行手里,想来也是意难平的。 凌瑶也不会把自己姿态放的太低,淡淡浅笑着,对凤老爷和凤老夫人道:“让凤老爷和凤老夫人久等了。” 还没敬茶,她不会主动叫他们公公、婆母。 你爱认不认,她是大公主,也不在乎。 这个软软的钉子,让两个老人都是一愣,他们以为自己三儿子那么优秀,那么多女子为之疯狂,凌瑶还屈尊降贵下嫁,应该巴巴儿的讨好他们。 凤老夫人轻咳一声,淡淡道:“时辰不早了,我们都等了一个时辰了,敬茶吧!” 那意思你们来的太晚了,让他们等了这么久。 清秋命人端来茶水,这种入口的东西,为了防止有人动手脚,她是不会假他人之手的。 凤老夫人的丫鬟也端着茶盘过来,见状看向老夫人。 凌瑶没等凤老夫人发话,直接从自己丫鬟的托盘里拿过茶杯,双手递给凤老爷,“公公,请喝茶。” 凤老夫人眸中闪过不悦,她以为凌瑶即使不行跪拜大礼,也得行福身礼,没想到凌瑶就这么直着身子给他们敬茶。 其实,凌瑶是想行福身礼的,但见这架势,就直接免了。 她没让这些人给她行跪拜大礼,就算给他们面子了,还想着压她一头? 做梦!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人家明显刁难,她也没必要伸着脸过去让他们作践。 她是大公主,目前除了母后,没有人比她更尊贵。 凤老夫人一个劲儿的给凤老爷打眼色,让他不要这么痛快喝这杯媳妇茶。 可惜,凤老爷脑子迟钝了,压根就看不见凤老夫人的眼色,哆嗦着手拿过茶杯往嘴边送,茶水洒出来,凤锦行走上前,帮着他把茶喝进嘴里。 凤老爷觉得自己连茶都喝不了,有些羞恼。 旁边的小厮是个有眼色的,忙把手里的一个盒子,递给凌瑶,“这是老爷给三夫人的见面礼。” 凌瑶微微点头,“多谢公公!” 清秋走上前,将小厮手里的盒子接过来,给身后的丫鬟拿着。 轮到凤老夫人了,凤老夫人见凌瑶虽然面带微笑,但眸色冷凝,把本来预备好训斥的话咽下去,但也没痛快的接过茶杯。 四平八稳的坐在那里,淡淡道:“大公主能嫁入凤家,是凤家的福气。希望以后夫妻恩爱,早日诞下麟儿,为老三延续血脉。” 她微微咬重了“嫁入”二字,提醒凌瑶,凌瑶是嫁进来的,不要摆大公主的谱。 她是凤家的当家主母,傲气和手段都是有的。 可凌瑶就当听不出她的言外之意,“谢谢婆母,本公主会努力的。皇上和母后、父皇也是这么嘱咐本公主的呢。” “本公主”三字,也点名了她的身份,身后还有皇上、太上皇、太后娘娘。别说他们,灭了整个凤家也是抬抬手的事。 凤老夫人的脸一下子就白了,忙接过茶杯,象征性的喝了一口,命身后的丫鬟送上见面礼。 她小瞧了这个小丫头,小小年纪,是个心思多不服管的。 清秋就准备了两杯茶,这就是变相的告诉他们,大公主只会给公婆敬茶,哥哥、嫂子、姑奶奶、姑姑之类的,还配不上。 所以,互相认识一下就算了。 长辈给了凌瑶见面礼,凌瑶也给了小辈见面礼。 然后,大家吃早餐。 早餐前,凤大夫人抱怨了一句,早餐要成午餐了,旁人也没多说什么。 这顿饭吃的有点压抑,再怎么着,凌瑶也是大公主,是他们仰望的人物,除了几个不懂事的小孩子,其他人都觑着大公主的脸色。 经过刚才那么一试探,他们知道凌瑶不是好惹的,即便是下嫁凤家,也不是他们能拿捏的。 吃了早饭,凤锦行和凌瑶就进宫了。 二人一出门,凤老夫人的脸就拉下来。 凤大夫人给凤老夫人端上热茶,笑道:“母亲,您也别生气,大公主的身份在这儿呢,不可能像儿媳们一样在您面前尽孝。” 二夫人也道:“是啊,有我们这么多儿媳在,母亲不愁没有儿媳孝顺。” 其他儿媳有的垂眸不语,有的微微点头表示附和。她们的丈夫都是庶出,有两位嫡出的嫂子在,没有她们在老夫人跟前讨好的余地。 凤老夫人没压住凌瑶,心里不爽,但她可没蠢到当着这么多人编排凌瑶不是的地步。 淡淡一笑,道:“大公主身份贵重,不让我们行跪拜大礼,已经是恩典了,怎么还能奢望大公主屈尊降贵的侍奉?” 她虽然微微发福,但容貌却很清丽,可以看出年轻时候是何等的天姿国色,不然,也生不出凤锦行这样俊美的儿子。 凤老爷长的也很好,可惜现在眼斜嘴歪的,看不出当初的风采了。 第1387章 蚊子咬的 坐在马车上,凌瑶将头轻轻靠在凤锦行的肩膀上,闭目养神。 一晚上几乎没怎么睡,实在是累得慌。 凤锦行握住她的手,柔声道:“让你受委屈了。” 凌瑶闭着眼睛,打了个秀气的哈欠,道:“不委屈,在他们眼里,我是你的妻子,我很高兴这个身份。” 凤锦行心疼的亲了她一下,道:“你且忍耐几日,他们在京城待不多长时间,很快就回青州老家去了。” 凌瑶笑道:“多住几日也无妨的。” 反正她不会给凤家二老去晨昏定省的,若是他们对她和善,她不介意为了凤锦行放低姿态。但若是觉得她肯下嫁,就想给她下马威,那就不好意思了。 “他们已经来了一个多月了,老家那边还有很多事呢,长期没有主家管理不行。”凤锦行换了个姿势,让她靠的更舒服一些。 即便是他们不想回去,他有的是方法,让他们乖乖赶回去。 比如在老家的产业里,做些小动作什么的。 他是凤家家主,凤家的产业里都有他的人,有的是手段,让他们乖乖听话。 小夫妻二人不再说话,都抓紧时间闭上眼睛休息。 几乎折腾了一夜,他们是真的累了。 景瑜已经下了早朝,与东溟子煜、上官若离以及景曦、景阳和凌玉一起在松鹤堂等着。 东溟子煜看了看天色,蹙眉道:“怎么还没来,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他可是知道凤家的老夫人和大夫人、二夫人等人都不是好相与的,虽然不至于给凌瑶气受,但给添个堵什么,也说不定。 凌瑶是新媳妇,脸皮薄,可不是那些没脸没皮的老娘们的对手。 上官若离劝道:“能有什么事?你别瞎想。” 新婚夫妻,定是累了。 没看景瑜老神在在的吗? 他们是双胞胎,若是有什么事,景瑜这里肯定有所感应的。 景曦感叹道:“没想到,先生成了姐夫,以后再罚我们,我们就跟姐姐告状,让姐姐对付他。” 景阳翻了个白眼儿,“你以为凤大人能稳坐宰相之位,是靠脸吗?还对付不了咱们?” 景曦探了探舌头,每次想跟凤大人玩儿心眼儿,总是会掉到他的坑里,被罚的很惨。 但是,现在情况不同了,有了姐姐做后盾了呀! 所以,景曦会乐此不疲,痛并快乐着。 有小太监跑着过来,禀报道:“主子们,大公主和驸马爷进宫了。” 东溟子煜脸上神色一缓,唇角也有了笑意。 上官若离忙让人把凌瑶爱吃的点心、水果端上来,椅子上加上软垫。 看着夫妻相携而来,凤锦行意气风发,一脸餍足。凌瑶娇羞幸福,走路姿势…… 上官若离叹了一口气,小声对景瑜道:“你准备点儿药给你姐姐。” 景瑜点头,面色如常,但耳根红了。 给姐姐准备这些药膏,真的是……好尴尬。 东溟子煜看出凌瑶走路姿势别扭,狠狠地瞪了凤锦行一眼。 这个禽兽! 凌瑶还这么小,怎么可以这么不知节制? 简直是个王八蛋! 凤锦行感受到那冷飕飕的目光,一阵心虚。扶着凌瑶迈过高高的门槛,给东溟子煜、上官若离和景瑜行礼。 东溟子煜抬手虚扶一把,“免礼吧!” 他不是心疼凤锦行这个混蛋,他是心疼自己的宝贝闺女。 上官若离也道:“快坐下说话。” 一看女儿这样子,就是累坏了。不禁也责怪的看了凤锦行一眼,太不知道怜香惜玉了! 景瑜暗暗偷笑,也道:“不必多礼。” 景曦眼珠子在凤锦行和凌瑶之间转了转,笑嘻嘻的道:“恭喜凤大人、大姐姐新婚之喜!” 景阳也道:“祝二位夫妻恩爱,白头到老,多子多福!” 凌瑶红着脸道:“你们这小嘴儿还挺甜。” 回头让清秋把礼物拿过来,给他们分下去。 凌玉伸着小胳膊道:“姐姐,抱抱!” 凌瑶快步走过去,将凌玉抱起来,在她脸上亲了一口,问道:“小家伙,想姐姐了吗?” 凌玉点点小脑袋,在凌瑶脸上也亲了一口,眼尖的她看到凌瑶衣领下有红红的痕迹。 小脸儿一下子就皱了起来,心疼的道:“大姐姐,你脖子是怎么了?出血了?” 说着,小手儿还往她领子里探。 凌瑶一下子就想起了身上的青紫痕迹,脸一下子就红成了猪肝,忙抓住妹妹的小手儿,道:“是蚊子咬的。” 凤锦行的脸也红透了,他是蚊子? 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都很尴尬,互相对了个暧昧的安神。 景瑜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根据众人的反应猜到了什么,眨眨眼睛不说话。 景曦和景阳年龄小,更不知道怎么回事了。 景曦直接问道:“蚊子咬的,你们的表情怎么怪怪的?” 景阳一副你是不是傻的表情,“现在是二月,哪里来的蚊子?” 景曦恍然大悟,“是啊,这个季节哪里来的蚊子?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姐夫欺负姐姐了?” 凤锦行和凌瑶的脸烫的都能摊煎饼了,简直想打凌玉这个小包子的屁屁。 上官若离忍笑,轻咳一声,道:“好了,你姐夫怎么会欺负你姐?” 景曦却不信,眼巴巴儿的看向凤锦行,一副你必须给个解释的样子。 凌瑶为凤锦行解围道:“可能是红疹,我是随口一说,你们怎么跟凌玉一般好奇?” 罪魁祸首凌玉现在已经被凌瑶头上的红宝石簪子上的蝴蝶吸引,用小手拨弄着蝴蝶的翅膀,奶声奶气的道:“蝴蝶,好漂漂!” 凌瑶可得救了,搭一个簪子没什么,忙取下来给凌玉。 上官若离哭笑不得,“别惯着她。” 凌瑶笑道:“一个簪子而已,算什么惯?” 然后,嘱咐凌玉别扎到。顺便嗔了凤锦行一眼,都怪他,没个轻重,让她丢人了。 凤锦行给了她一个讨好的笑容,下次一定小心点儿,不在旁人看的见的地方留痕迹的。 这不是没经验吗? 东溟子煜见两人眉来眼去的,又是欣慰又是失落,女生外向啊,成了婚,眼里都没老爹了! 上官若离笑眯眯的问凤锦行道:“你父母什么时候回去?我好准备好礼物,设宴为他们践行。” 第1388章 老爹永远是对的 婆婆、媳妇、小姑、妯娌,自古以来是场大戏。 婆婆和媳妇,那是天敌。 所以,上官若离想让凌瑶的天敌赶紧回老家去,她可不想让自己疼大的凌瑶受婆婆的气。 再说,凤大公子的死与他们有关,凤大夫人是绵里藏刀的笑面虎。以前是没有机会,现在凌瑶在她眼皮子底下,难免她会出手。 凤家二公子因为争家主之位跟凤锦行也你死我活的斗的不轻,凤二夫人对凌瑶也不一定有善意。 还有那些庶出的弟弟、妹妹、妯娌,难免没有起歪心思的。 凌瑶可没经历过后宅争斗的腌臜事儿,不一定是他们的对手。虽然请了嬷嬷教导,也是只有理论,没有实践经验。 凤锦行与上官若离也相识多年了,怎么会不明白她的心意? 无奈笑道:“相信很快的,老家还有产业,他们不会在京城逗留太久。” 东溟子煜唇角弯了弯,他自然也知道上官若离的小心思。 于是,对凤锦行道:“什么时候回去,知会我们一声,虽然我们是皇家,但与亲家也要走动。” 凤锦行知道这对无良夫妻心中所想,垂着眸子道:“是!” 这个话题揭过,上官若离提出,过些日子,要带着凌玉和东溟子煜一起出去游历,见识一下北方和西方的风土人情。 景瑜跟着慧明大师已经走遍了这些地方,自不必说。 凤家的产业遍布沧澜大陆各地,凤锦行管理产业,谈生意,也去过这些地方。前两年,还代天巡狩,走遍了大溟的疆土。 景曦跟着肖飞在江湖上跑了很长时间,这次又去了西域,也去过不少地方了。 景阳去的地方少,但这次去西戎和西域,也有很多感触。 于是,大家就这个话题,有很多话。 景阳想跟着父母去,想见识更多的地方。 但被东溟子煜否决了,让他和景曦在尚书房好好念书,跟着景瑜好好习武。以后,有的是机会让他去见识。 景阳一想也是,将来他要带兵攻占那些地方,还担心没机会去吗? 东溟子煜对景瑜和凤锦行道:“这两个小子的教育就交给你们了。” 凤锦行本来就是太傅,现在又成了姐夫,责无旁贷,乖乖的道:“下臣定尽心尽力。” 景瑜哭笑不得的道:“父皇这是把自己的孩子交给朕教养?” 东溟子煜被儿子质问,毫不脸红,道:“他们将来是你的左右手,你培养不应该吗?” 景瑜哭笑不得的摸摸鼻子,好吧,老爹永远是对的。 东溟子煜又道:“我们这次出行,顺便了解一下各国的情况。孤原来就埋了些钉子,这次你派些人跟着,把孤的人接管过来。” 这就是想彻底放权,要把暗桩势力交给景瑜了。 景瑜虽然老成,但毕竟只有十五岁,很多地方还是考虑不到,处理一些事情的手法也很青涩。 也不排斥父皇的帮忙,当下欢喜同意。 凤锦行也看出来了,东溟子煜是一点也不想参与朝政,一心替景瑜巩固皇权。 一家人说说笑笑,吃了午饭,就让凤锦行和凌瑶去豆蔻宫小憩,吃了晚饭,才让他们回去。 凌瑶回去,出于礼貌去见凤老夫人。谁知,丫鬟说凤老夫人歇下了。 看了一眼还亮着灯的卧室,凌瑶的眼睛眯了眯。 果然,嫁入别人家,就是与在娘家不一样。 凤锦行握住她的手,柔声道:“母亲岁数大了,睡的早。咱们来了,心意到了就行了。” 凌瑶点头,没错,她来了,就问心无愧了。 新婚燕尔,正是恨不得黏在一起的时候,二人晚上又是几番恩爱缠绵,以至于早上又起晚了。 凤锦行又是帮着凌瑶穿戴,又是给她描眉画唇,去吃早饭的时候其他人又都到了。 老夫人和大夫人说了几句含沙射影的话,旁人也不敢说旁的。 显然大公主根本就不吝他们,他们客居在此,还是别招凤锦行和凌瑶不痛快,损人不利己的事,他们才不干。 凌瑶才不在乎他们的想法,吃了饭,又跟凤锦行进宫了,今天是第三天,是回门的日子。 又是吃了晚饭才回去,然后才开始整理自己的嫁妆,将常用的东西都安置好。 恩恩爱爱的黏糊了十天,凤锦行假期结束,开始去上朝,处理公务。 凌瑶就开始出去忙了,女学和医学培训班,还有回春医馆,都有很所事情要做。 平时在家,凤家老夫人也习惯凌瑶的不冷不热了,人家是大公主,她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凌瑶这一出去做事,老太太就来精神了,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什么抛头露面成何体统,什么有伤风化,什么给凤家丢脸……如此等等的话就来了。 在凌瑶跟前还忌讳着点儿,旁敲侧击、含沙射影的,在凤锦行面前就明说了。 凌瑶一开始不跟她一般见识,四两拨千斤的推了回去,可老太太以为凌瑶不敢跟她红脸,说的话越来越直白,凌瑶就有些生气了。 但想想自己是大公主,出来做事都这么难,老百姓家的女儿恐怕阻碍更多,推行女学的困难比想象中困难的多。 凤锦行这个君子如玉的人物,娶了媳妇,也搀和进了婆媳矛盾的俗事中,天天夹在中间和稀泥,哄完这个哄那个,颇为头疼。 看他们还没回青州的意思,还是在老家的产业里动了点儿手脚,才把他们这些大佛送走。 凤家这些人走了,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放了心,没有人给女儿气受了,也把出行提上了日程。 又是一年阳春三月,这一年不是下江南,而是一路北上,去漠镇看看当年他们为之拼杀的地方,看看他们亲手建立起来的贸易边镇。 王丰也被派去了漠镇那边戍边,白青青不想夫妻分离,就带着小女儿王明敏随行。 儿子王明轩和王明重留在了京城,王明轩十五岁了,要考科举。王明重是景曦和景阳的伴读,也走不开。 有徒弟凌瑶在,他们也放心。再说郑子墨、郑舒悦也都会看顾着他们。 白青青倒是看的开,说就当送孩子们出国留学了。 第1389章 贴心小棉袄 王丰带着亲卫要赶到北部边境去交接,白青青就带着王明敏跟着上官若离他们,一路游玩着北上。 白青青这些年忙着医院和医术培训班,很少有闲暇下来,游山玩水的时候,好不容易有放松的时候,她也很开心。 不过,即便是游玩,她也在规划着自己的事业。 这天在路边树林里下车休息,白青青道:“我在漠镇还有个小医馆呢,想扩建成医院,也叫同济医院好了。” 白青青对漠镇是有感情的,她在那里待了很多年,故乡一样的感觉。 还有自己的那个小医馆,当年与王丰就是在那里相遇,还借着看病的幌子把他给上了。 改善漠镇的医疗水平,也算是她对故乡的回报了。 元城的同济医院已经运作成熟,有她培养的副手和徒弟们经营着,她定期往那边送药品和消耗的器械就行了。 上官若离笑道:“好,我支持你。” 白青青拍了一下她的肩膀,笑道:“够姐妹儿!” 上官若离叹息道:“我们都是灵魂外来户,难姐难妹,客气什么。” 白青青眸中闪过一抹伤痛,低声道:“也不知道我那边的父母亲人怎么样了?我真是不孝,让他们呕心沥血养我那么大,工作没几年还没让他们享福,就穿了。” 想想自己被医闹家属推下楼,尸体摔的肯定很难看,父母看了不知会伤心成什么样。 上官若离没想到一句话引起了她的伤心事,忙安慰道:“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应该走出来了,别伤心了。” 白青青苦笑,“是啊,我穿过来都二十七年多了,想来他们也走出来了。” “走啦,走啦,出发了!”王明敏拉着凌玉跑过来。 王明敏五岁,凌玉三岁,都胖乎乎的,手里捏着一束野花。 上官若离见白青青眼圈儿都红了,道:“孩子们来了,别吓到她们。” 王明敏小胖子像她二哥小时候一样,肥嘟嘟的,但身形很矫健,一点也不显得蠢笨。 她一下子就发现自己娘亲情绪不对,小脸儿上笑容一僵,扑到白青青怀里,惶惶然审视着白青青的神色,问道:“娘亲,您怎么了?是敏儿惹您生气了吗?” 她仔细想了想,自己似乎很乖呀。 将手里的花举到白青青跟前,笑道:“娘亲,送给您的。” 白青青看着懂事可爱的女儿,接过野花,吸了吸鼻子,笑道:“谢谢闺女!” 上官若离也收到了凌玉的一束花,抱着软软的小身子亲了她一口,才笑着对王明敏道:“你娘想你爹了,想的都要哭了。” 王明敏一听,立刻露出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小大人儿似的叹了口气,道:“原来是想爹爹了呀,吓死宝宝了,我还以为是我闯祸了呢。” “噗!”白青青笑了出来,狠狠亲了王明敏一口,“你这个小东西!怎么这么招人疼?” 王明敏咯咯直笑,却一本正经的道:“这还用问吗?因为我是您的贴心小棉袄呀。” 凌玉见白青青一脸的幸福,知道这是好话,也亲了上官若离的脸一下,道:“我也是娘亲的贴心小棉袄。” 上官若离失笑,“是是是!玉儿也是我的贴心小棉袄。” “也是爹爹的贴心小棉袄!”东溟子煜大步走过来,将凌玉接过去,亲了亲女儿的小脸儿。 凌玉被他的胡茬子扎的痒痒,一边躲一边咯咯咯的笑成一团。 东溟子煜也哈哈大笑,一边用下巴拱女儿,一边往马车的方向走。 白青青牵着王明敏的小手儿,头凑到上官若离跟前,小声道:“你家这个还真是疼女儿,和本地那些重男轻女的臭男人不一样。” 东溟子煜对凌瑶就很疼宠,对这个小女儿更是疼到骨子里。 上官若离苦着脸,叹息道:“现在宠,出嫁的时候挖心似的,你不知道,凌瑶出嫁,这货差点病了。” 白青青噗哧笑了出来,道:“老丈人看女婿等于婆婆看媳妇,都是天敌。等将来我们敏儿出嫁的时候,王丰那石头疙瘩,还不知怎么刁难女婿呢!” 王明敏忙道:“我不出嫁,我要陪着爹娘。” 糯糯的童言,逗得上官若离和白青青都笑了起来。 东溟子煜抱着凌玉上了马车,让她坐在腿上,用湿帕子给她擦手。 上官若离钻了进来,坐到软垫上。 东溟子煜将凌玉放下,让她自己去马车的暗格里找东西吃。 然后,似笑非笑的看着上官若离。 上官若离被他看的发毛,戒备的看着他,“干嘛这么看着我?” 东溟子煜咬牙道:“背后妄议孤,你这两个长舌妇,胆子可不小啊。” 呃!上官若离尴了个尬,这是听到她和白青青的对话,觉得面子上臊得慌了? 忙凑过去,抱住他的胳膊,笑道:“难为情了?这不是正常现象吗?不丢人。王丰那个家伙,那么疼王明敏。他没你定力高,等王明敏出嫁的时候,得哇哇的哭。” 东溟子煜哭笑不得,想把她搂过来,狠狠惩罚一番,但凌玉眨巴着大眼睛看着他们,他再禽兽也得乖乖待着。 凌瑶见老爹脸色不好,忙将一块果脯喂到东溟子煜嘴里,“爹爹,吃!” 东溟子煜吃了果脯,抓起女儿的小手,用胡茬儿痒痒她的小手心,逗得她咯咯咯的一阵大笑。 儿童的笑声,在官道上回荡,整个队伍的人都欢快起来,人人脸上露出笑容。 一路欢声笑语,每到一处风景优美的地方,就停下来住上几天,一路倒也没不长眼的撞上来,倒是顺心。 晃晃悠悠一个多月过去了,眼看着还有三五天的路程就到漠镇了,天公不作美,却下起了雨。 初夏的北方,气温要低一些,山林里还都是新绿,一些发芽晚的树木,才冒出绿牙。 一行人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正冒雨在满是泥宁的山路里前行。 突然,两旁的高山上轰隆隆的滚下来一堆大石。 大石滚下来,让马匹一下子受了惊,惨烈的嘶鸣起来。同时,队伍一下子乱了。 第1390章 遇到山匪 莫问、莫想哗啦一下抽出了腰间的剑,对后面的队伍吼道:“大家莫要慌,护住主子!” 东溟子煜抱住凌玉,对上官若离道:“莫慌,不要出去,出去淋雨,孩子会着凉的。这马车结实,山坡缓,石头力量小,无妨的。” 他们和白青青坐的马车都是特制的,看起来里外都是木头,两层木头中间有很厚的铁板,只要石头不是太大,就不会把马车砸坏。 幸好,两旁山坡很缓,又有树木挡着,乱石没有没有滚太久。 乱石过后,山上影影绰绰的冒出了不少的人头。 一个领头的方脸汉子趴在石头上,喊道:“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此路过,留下买路财!” “噗!这台词……”上官若离笑出来,“这是遇到山匪了?还真是不长眼。” 暗一冷笑:“真是找死!你们好大的胆子,光天化日之下,你们竟然拦路抢劫,是不要命了吗?” 王丰、追风、暗二都有了功名,王丰和追风成了大将军,暗二也成了将军,和孙若雪一起负责训练暗桩。 所以,现在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的亲卫队统领是暗一。 领头的那个方脸汉子道:“去他老娘的,说得好像不抢劫我们就有命活一样。兄弟们,别怕他,如果不抢劫,我们都饿死了。与其被饿死,大伙还不如拼一吧!兄弟们,上!” 他话音刚落,山路两旁的荒山上,一群人拿着大刀长剑直冲他们的队伍而来。 方脸汉子嘴里喊着杀,手上的长枪直冲暗一而去。 那枪法凌厉又狠辣,根本不像是普通的土匪,反而像是身经百战的战士。 东溟子煜蹙眉,“这些人身份可疑。” 上官若离道:“他的意思是不抢劫就要饿死了,这是什么意思?景瑜励精图治五年了,百姓也算是安居乐业。这边也没什么天灾人祸,怎么就饿死了?” 就听那方脸汉子大笑一声,吼道:“兄弟们,我拖住他们,你们快冲!抢了钱财粮食回去,你们婆娘崽子就不会饿死了!” 莫问稳稳的坐在车辕上,拉住不安的马,回头问东溟子煜道:“主子,都杀了吗?” 不得不说,还是莫问最了解东溟子煜。 东溟子煜沉声道:“制住他们即可,少伤人命。” 莫问便高声道:“少伤人命!” 匪徒们已经死了不少,余下的人意识到对方武功都深不可测,不是他们能招架的住的。 本来以为死定了,没想到人家发出这样的命令。 暗一浑身上下都被淋透了,裤腿衣袖上还沾了不少的黄泥,此刻略显得有些狼狈,不过脸上的表情却甚是镇定。 他随手挥出几粒石子,将几个意图靠近他们的山匪打跪下之后,淡然道:“都住手,不然此处便是你们的葬身之地。” 他们的队伍都是精简过的,武功自不必说,没有一人受伤,被杀死的山匪却有不少。 不过,听到莫问的传话,就不下杀手了,用刀背劈晕山匪。 那方脸汉子虽然自己也吓得发抖,但看到晕死过去的同伴,以为他们死了,急的眼珠子也红了,拿出要拼命的架势。 “娘的,老子也不活了!” 说着,朝暗一冲过来。 暗一不动如山,一剑削断了那方脸大汉手中的长枪,将剑架在他脖子上道:“喊你的人都住手!” 已经是人家的手下败将,方脸汉子也识时务,当下招呼了手下的山匪住手。 等山匪与士兵们都停手之后,暗一问道:“说吧,你们是什么人?” “山匪,这不是很明显吗?”方脸汉子有点不明白他这是唱的什么戏。 明明那么高的功夫,一招就可以秒杀了他的,为什么不杀了他们? 暗一又问道:“你方才的话什么意思?” 方脸大汉一脸懵逼,“哪句话?” 暗一冷声道:“不抢就饿死的那句话!现在没有天灾人祸,朝廷又鼓励开荒经商。这里离边境贸易镇也不远,你们有手有脚的大老爷们儿,干点什么不能糊口?怎么就靠抢劫了?” 方脸大汉目光闪了闪,又做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道:“我就随口说说,哪里有什么意思?” 暗一勾唇一笑,阴恻恻的道:“行吧,你不想说就算了,那我们就把你们当山匪处理了!” 这是要杀人了? 旁边有土匪拉了方脸汉子一把,道:“老大,我们今天好像是遇上硬茬了,保命要紧!” 此时这人浑身是伤,一条腿被捅了一个血窟隆,一条腿被砍得露出白骨。 方脸汉子也反应过来,此时不是土匪的脸面问题,而是小命要紧。 就老实的道:“我们的粮食都被强征了军粮了,逼的我们活不下去了,还要抓壮丁,逼的我们不得不落草为寇……” “我们也不是不想为国效力,只是被抓走的老少爷们都有去无回,杳无音讯。”受伤的那个山匪,显然比这方脸汉子圆滑。 方脸汉子点头,继续道:“我们打听了,最近都没有战事。又是强收军粮,又是抓壮丁的,非常蹊跷。于是,再来抓壮丁的时候,我们就逃进山来了。可家里的婆娘孩子得养啊!” 东溟子煜一听还真是另有隐情,就让随行的大夫去救治那些受伤的土匪。 白青青将王明敏送到他们的马车上,也要去帮忙。 她是大夫,这么多伤者,让她干看着,可做不到。 上官若离的医术比她低不了多少,也跟着去帮忙。 东溟子煜知道拦不住,让上官若离穿上油布做成的雨衣。 方脸汉子一看,呼啦啦来了好几个大夫,手法利索的给他们处理伤口,知道他们算闯过了这关。 莫问走过来,问道:“看出来,你是有身手的,是当过兵吗?” 方脸汉子道:“我当过衙役。” 他暗暗打量着莫问,发现他面白无须,说话尖声细气,猜测到他是个太监。联想到这些人的武功,再看向马车,就猜到里面的主人定是身份不凡。 他预感,他们这些人有救了。 莫问又问道:“既然你做过衙役,那应该知道征军粮、抓壮丁的是谁吧?” 第1391章 你们走吧 那方脸汉子道:“我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不是我们县衙的人,说是军营派来的,都穿着军服,拿着佩刀。” 莫问又问了一些具体的情况,然后道:“行了,你们走吧。” 方脸汉子诧异,“啊?你放我们走?” 莫问挑眉,“难不成还让我们请你们吃饭?” 他声音一提高,威压肃杀之气散发出来,声音也更尖细。 方脸汉子更加确定,这位是宫里出来的太监了,吓得爬起来就招呼兄弟们往山林里撤。 他们七手八脚的背着受伤的同伴,就往林子里钻。 可是,刚钻入林子又跑了出来。 “不好了!来了!抓壮丁的人找来了!” 话音刚落,从树林里钻出百十来个穿着军服、手持大刀的人,对着那些山匪冲了过来。 方脸汉子跑到马车边,跪下求道:“贵人,贵人救救我们!” 其他人也跪下,“贵人救命啊,他们哪里像当兵的,简直比土匪还凶残。” 没等东溟子煜发话,那些人就将他们都包围了。 东溟子煜从车窗里观察那些所谓的官兵,眉头微蹙。 上官若离用布巾擦着湿了的头发,也看向那些官兵,“他们的军服至少是三四年前淘汰的旧军服。” 景瑜当上皇上后,对军服做了几次改进。 东溟子煜点头,道:“假冒的。” 上官若离想起当年在宣州,秦王联合孙家祸祸老百姓,在莲山开银矿的事。 于是,道:“看样子,他们需要壮劳力,是不是附近有银矿?当地官员抓老百姓秘密开采?” 这么多老百姓有去无回,没有当地官员的欺上瞒下是不可能的。 东溟子煜将睡着的凌玉放到毯子上,道:“有道理,让人查查就知道了。” 他们说话间,外面“士兵”的头儿已经用刀指着护着山匪的暗一,狞笑道:“你们自身难保,还想护着这些山匪?” 暗一也不傻,冷笑道:“你们不是士兵吧?” 那些“士兵”们,脸色都是一变。 头头儿色厉内荏的道:“你们这些山匪的同党,还如此嚣张,都抓起来带走!” 这些人都人高马大的,带回去干活正好。 东溟子煜淡淡道:“留几个活口,别让人跑了。” 于是,惨叫声起,那些山匪都傻眼了,暗自庆幸,刚才态度好,自己保住了一条命。 那些“士兵”里有几个练家子,但跟东溟子煜的亲卫还是差远了,几下子就躺了一地的尸体。 不用暗一发狠话,有些“士兵”就放下兵器,跪地投降。 东溟子煜本来就想留活口,也就没杀那二十几个俘虏。 方脸汉子吓得双腿发软,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道:“贵人,这雨越下越大,不如去我们落脚的山洞避避雨,顺便审问这些人?” 莫问低声询问马车里的东溟子煜,东溟子煜看了一眼睡的很熟的凌玉。 雨还没停呢,他们出马车会淋雨的。 上官若离探出头,看了看天空,“这雨不像要停的样子,马车走山路也不安全,不如去他们的山洞落脚。也省的他们带着这些俘虏进城,打草惊蛇。” 东溟子煜也不想下雨天走山路,何况天色要黑了,走夜路更危险。 就道:“好,莫想先跟去探探路。” 跑腿儿的活儿一般都是莫想来办,莫想应了一声,招呼几个亲卫和那些山匪一起压着那些俘虏上山。 东溟子煜让人把尸体处理了,并让暗卫去山林周围查看情况,确保安全。 没等一会儿,莫想回来了,禀报道:“主子,他们的山洞有些窄小,环境也脏污,奴才在附近重新找了一个小山洞,主子们和白夫人就去那山洞歇着。” 东溟子煜很满意,抱起睡着的凌玉。 上官若离给他披上油布雨衣,他将凌玉抱在怀里,用油布盖严实了。 上官若离收拾了一下东西,也披上油布雨衣下了马车,去叫白青青母女。 留下几个侍卫看马车,一行人用起轻功上山。白青青不会武功,但有会武功的丫鬟跟背着,倒是最轻省的。 到了莫想找的那个山洞,山洞已经被打扫过,便于坐卧的地方铺了毯子。 紫烟将凌玉的小褥子铺到毯子上,放上小枕头,东溟子煜将凌玉放下,给她盖上小被子。 白青青拿出一些驱虫药粉,带着王明敏,将药粉洒在山洞周围,防止蛇虫鼠蚁爬进来。 侍卫们抬着装着灶具、粮食的箱子过来,开始在洞口的地方埋灶做饭。 上官若离想吃烧烤,东溟子锦就派了几个暗卫去打猎。 暗卫们打了一头野猪、两头袍子、几只野兔、野鸡等,都在溪水里处理干净拿回来的。 幸亏是夏季了,不然北方的山里,连个溪水也难找。 大家一起动手,很快米饭和烤肉、炖肉的香味散发出来。 渐渐的,洞外的雨地里有一些老人孩子探头探脑。 有个大胆的婆子凑过来,询问烤肉的侍卫,“俺知道你们是好人,能给孩子们一些吃的吗?” 侍卫一看他们面黄肌瘦的,老的老,小的小,起了恻隐之心,就进洞来请示。 凌玉闻到香味儿也醒了,小拳头揉着眼睛,靠在东溟子煜的怀里,秀气的打着小哈欠。 上官若离一看这样子,就道:“我去看看什么情况。” 东溟子煜大手给凌玉梳小辫子,“嗯”了一声。 上官若离撇撇嘴,女儿奴,等凌玉出嫁的时候,看你怎么难受! 哼哼! 酸溜溜的哼哼了两声,上官若离来到洞口。 等在那里的老人和孩子看到一个长得贼拉拉美的女子从山洞里走出来,有那么一刹那,还以为是深山里修行的上仙出来了呢。 那尊贵无双的气势,让那些大人不由得弯了膝盖,跪在地上。 上官若离问那出头的婆子,道:“你们男人躲进山里,你们为何也跟着进山?家里没有田地吗?” 那婆子忙道:“那些人拿着户籍抓壮丁,若是家里男人躲出去,就天天带人来闹,打砸抢,甚至还抓年幼的儿女,祸祸的我们活不下去,只能躲进山里来。” 拿着户籍? 这说明,这事儿确实与本地的官员有关。 第1392章 用北陵话骂人 上官若离了解清楚了事情,也不会对那些老人、孩子吝啬,让人给他们煮肉粥。 有白青青的空间在,他们的粮食有的是,早就存了不少粮食、蔬菜和水果在她的空间里,以备不时之需。 对那些人道:“给你们吃粥是因为你们饿的厉害,暂时不能吃干粮。” 离开的时候,让当地官员来负责赔偿这些百姓。 就是不知牵扯到多少官员。 那婆子羞愧的搓搓手,“能不能让我们端回去吃?家里的男人媳妇子还饿着,只是觉得我们老弱,才让我们来乞讨。” 上官若离大手一挥,“回去拿碗吧。” 几个大人欢呼一声,跌跌撞撞的回去拿碗盆。孩子们则看着那些烤肉咽口水,童真的眸子里都是对食物的渴望。 上官若离让他们进山洞来等,并命人给他们熬姜汤驱寒。 回到洞里面,将情况跟东溟子煜说了。 东溟子煜冷笑,“户籍?这些人还真是目无王法!” 上官若离道:“这里山高皇帝远的,胆子大也在情理之中。” 负责审问的莫问回来了,“主子,那些人说他们给一个姓张的将军做事,是那张将军招的精兵。军服和佩刀都是张将军提供的,他们只负责抓壮丁,将壮丁送到张将军的院子。壮丁送到哪儿,去干什么了,他们都不知道。” 上官若离问道:“抓人用的户籍是从那里来的?” 莫问道:“也是那什么张将军给的。” 东溟子煜问道:“抓人的范围有多大?” 莫问回道:“整个县,不过选的都是山沟沟里的村子,抓的都是十八岁到四十岁的壮丁。消息闭塞,山民淳朴老实,不会把事情闹大。” 东溟子煜点头,冷声道:“你带着两个俘虏去抓那什么张将军,另外让景瑜的人监视住县令,上面的郡守、知州也要监视起来。” 这次跟着队伍的有景瑜的人,还有很多人手扮成商队跟着,前后和他们相隔半天路程。 所以,他们人手足够。 “爹爹,不气,吃鸡腿!”凌玉抓着一只鸡腿,往东溟子煜的嘴里塞。 东溟子煜脸上的冷意立刻褪去,露出慈祥的笑意,“乖女儿!” 说完,就着凌玉的手,咬了一口鸡肉。 凌玉一看老爹笑了,自己捧着鸡腿,坐在老爹的腿上,文静的小口小口吃了起来。 那边王明敏可就没这么秀气了,狼吞虎咽的吃着鸡腿,吃的满脸油。 “嗯,好吃!原汁原味。”白青青也拿着一只兔腿啃着,豪放的样子,让人一看就知道兔腿很香。 “若是腌一会儿入味就更好了。”上官若离将一只兔腿给莫问。 莫问用小刀,将肉一小块一小块的割下来,放到精致的小盘子里,端给东溟子煜吃。 上官若离早就习惯他这讲究劲儿了,她可不是东溟子煜这天生尊贵的人,也拿着一只鸡腿啃着。 大家吃了饭,就在山洞里歇了一晚。 翌日一早,雨已经停了,给那些避难的人留下一些粮食,众人就继续赶路。 到了前面镇子,找了个客栈住下,大家休息一天,看看案子情况再继续往北走。 刚安顿下,暗一就带着一个满脸胡子的大汉回来了。 东溟子煜让上官若离陪着凌玉休息,自己去审问那人。 暗一道:“主子,这就是那个所谓的张将军。” 张大汉一看东溟子煜的气势,就知道自己这次是栽了,本来坚挺的肩膀耷拉了下来。 东溟子煜也不说话,坐在那里,慢条斯理的端起茶杯饮茶。 室内一片安静,氤氲的茶香却压迫的张大汉喘不上气来。 看张大汉额头上出了一层冷汗,东溟子煜淡淡的道:“动手吧。” 莫问拿出一把小刀,问道:“从哪里开始?” 暗一很好心的给意见道:“先阉了吧。” 莫问一笑,“好!我就喜欢阉人。” 张汉子捂住裤裆,脸都白了,“你们是什么人?还有王法吗?” 暗一道:“这是个有种的,胳膊、腿都被我打断了,还这么嘴硬呢。” 莫问眸中冷光一闪,手中匕首抛出,只听一声惨叫,张大汉成了太监。 “啊!*&*……”他捂着鲜血淋漓的某处,下意识的一阵咒骂。 东溟子煜听了,眸子一厉。 这人说的是北陵话! 不过,也不能因此而判定他的北陵的奸细。 因为两国通商、通婚,有不少北陵人来大溟定居,当年还有许多北陵的战俘,被发配到附近开荒屯田,表现好的,就给了自由,也在附近安家。 不过,这个男人没做好事就是了。 东溟子煜冷声道:“继续!” 莫问露出一个冷笑,用刀子将男人的蛋黄戳起来,对暗一道:“捏开他的嘴,让他尝尝自己双黄蛋的滋味。” “呕!”男子一阵干呕,拼命躲闪。 可是,哪里是莫问的对手? 男子吃下自己的东西,一阵阵的恶心,却不打算松口。 东溟子煜眸色越来越冷,这么能忍,看样子,还真不是一般人。 不过,莫问可是审问小能手,捏住男子的下巴,笑道:“接下来,让你尝尝自己眼珠子的滋味。” 男子下意识的往后缩,“不,不要……” 眼看着莫问的匕首要戳到他的眼睛上,他尖叫道:“我说!我说!” 莫问匕首没有拿开,冷笑道:“你最好老实点儿,不然挖下你的眼珠子后,我会往里面放虫子……” “我说!我老实说!”张大汉恨不得痛快的死了。 莫问道:“说吧!” 张大汉道:“是县令,他让我抓壮丁,人都是他派人送走的,至于干什么去,我不知道。” 莫问匕首往下一送,飞快的把他的眼珠儿挖出一只。 张汉子痛的张嘴,还没喊出来,就觉得一团腥腥呼呼的东西被扔进嘴里,喉部被莫问一点,他就把那东西咽了下去。 他想吐可是被莫问点了几处穴道,吐也吐不出来,只能抓狂的“啊啊”大叫,用北陵话骂人。 莫问笑呵呵的问道:“没想到,你还是个北陵人呐!” 第1393章 北陵奸细 男人剩下的那一只眼睛闪烁了一下,道:“是,我是北陵人,是五年前来县里开荒屯田的,给人做了上门女婿。” 暗一点头,“那就是战俘了。” 男人低头默认,那只缺了眼珠子的血流了出来,在脸上形成一道血痕,看起来非常狰狞。 东溟子煜见这男子不见棺材不落泪,就是不交代有用的。 放下茶碗,淡淡的吩咐暗一道:“既然是上门女婿,那就把他的妻儿请来劝劝他吧。” 暗一道:“早就派人请来了,媳妇长的不咋滴,但两个小子很可爱。” 莫问跟着笑道:“那些被抓了壮丁的家人,肯定很喜欢他们。你说我把他们交给那些失去亲人的百姓,他们会怎么对待他们?” 男子这下彻底蔫儿了,头垂的低低的,“我知道的也不多,我们是明面上出面的人,最容易暴露身份,县令怎么会让我们知道太多?我只一次偶然的机会知道,县令把那些人都送到山里去开铁矿了。” 铁矿? 矿产都是归朝廷开采的,铁矿更是控制的严格,因为铁矿可以做武器! 男子的独眼又闪了闪,“我都说了,可以放了我的家人和孩子了吧?” 莫问不用请示东溟子煜,就知道他心中所想,道:“我们不能听你一面之词,会询问其他犯人,若是你都说的真话,自然会让你们一家团聚。” 男子大怒,“你们说话不算数!你放了他们!” 莫问道:“不问问其他人,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实话?” 男子哇哇大叫,吵吵着要看到媳妇、孩子。 莫问眸光一转,道:“再吐点有用的,就让你远远的看媳妇、孩子一眼。” 男子的独眼转了又转,道:“我真想不起什么了。” 莫问道:“那就算了。” 男子一看他们要走,忙道:“别,我想起一件事。” 莫问看着他,等着他继续说。 男子道:“我听说,那县令什么事都与他的一个小妾商量,那小妾姓刘。” 莫问道:“这个信息的价值,要调查过那小妾才知道。不过,爷心善。” 转头吩咐一个侍卫道:“点了他的哑穴,将他媳妇和孩子带过来,在门口走过去,让他偷偷看一眼。” 没看到人,这人还以为他们没抓到他的妻儿呢。 一晚上的功夫,足以把网撒出去,县令、知州一家早就被控制住,县衙、府衙也被景瑜的人控制了。 莫问去了县衙,参与审问县令一家。结果,那个刘姨娘是北陵的细作,公出了一串儿北陵细作,那个“张将军”就是其中之一。 县令是个傀儡,只吓唬了一下,什么都说了,他也是奉命行事,上面的人竟然是知州。 暗一带着人去了铁矿所在的山里,结果令人心惊。 发现那里不光有大规模的铁矿,还炼铁,将铁打成了武器! 那些武器,一少部分养了些私兵,大部分都化整为零,运到北陵去了。 景瑜的人知道事情大了,写了奏折,八百里加急送回去。 东溟子煜从王丰那里调兵,控制了整个州,抓了不少北陵细作和反兵。 上官若离也唏嘘,没想到遇到一次山匪,竟然牵扯出这么大的事情,整个北部边境的官员牵扯进了大半。 她以为西戎会先沉不住气,没想到北陵早已动手,不着痕迹的利用边境贸易城和联络原来的俘虏兵,渗透进大溟,有了不小的势力。 可想而知,若是战事起了,里应外合,会给大溟造成多大的危害。 上官若离也有点内疚,当初优待俘虏,利用俘虏开荒种田,是她的主意。 虽然那些北陵俘虏是经过几次大赦天下和与当地人通婚获得自由的,但根儿还是在她这儿呢。 也难怪这个时代都把俘虏杀了,他们对民族的忠诚比现代人要强的多,只要有人牵头领导,就能形成一股势力。 东溟子煜见她神色不好,问清原因后,笑道:“若是时光倒流,你会让人杀了那些俘虏吗?” 上官若离想了想,“不会。人家都投降了,再杀了,谁还投降?激起对方的斗志,那不是给对方增加战斗力吗?” 东溟子煜道:“这不就得了。” 上官若离叹息道:“还是你主意正,将南云的俘虏都运到马来岛开荒去了。” 那些人没有了离开海岛的希望,都乖乖的做起了农民、矿工,与当地人一通婚,生活条件一好,就在那里安家了。 东溟子煜道:“你以为原来的南云百姓没有反骨吗?他们也有暗地里搞事情的。所以,完全安定下来,怎么也得有个几十年的时间。” 上官若离深以为然,当初清朝都换了好几任皇上了,以反清复明为宗旨的红花会、天地会之类的还很猖獗呢。 东溟子煜冷哼道:“不过,这次,也是好事。北陵与大溟签订的和平邦交协议,肯定毁了。” 上官若离也不耻北陵的做法,“一面与我们签订和平协议,一边暗地下手,抓我们的百姓,用我们的铁矿,还为他们打武器,也真是欺人太甚!” 东溟子煜道:“毕竟景瑜还小,被人轻视也情有可原。这里是边境,只要控制住官员,可以做很多事。” 上官若离警觉起来,“北部边境这样,其他边境肯定也有这种情况,得让景瑜派人去查查。” 东溟子煜捏了她一把,道:“你别太操心了,这边出了这事,若是景瑜连那点警觉也没有,还当什么皇上?让他自己折腾去,我们看顾便可,不用太操心。” 上官若离:“……” 好吧,放养。 景瑜要统一沧澜大陆,这种事以后遇到的会更多,让他吸取经验也好。 这么一闹,众人也没有了游玩的兴趣。把事情交给景瑜的人处理,跟着王丰的军队,直接去了漠镇。 王丰知道出了这事,或许战争就要起了,抓紧布防、练兵,加强出入关人员的检查,对漠镇贸易城也加强了管理。 上官若离在这里可有一条街的产业呢,可不想漠镇再落入北陵人的手里。 第1394章 又有人疯了 五皇子当政的时候,边境三镇就被北陵和西戎联军抢了去,还是景瑜登基后才夺了回来。 漠镇已经不是当初破旧的边陲小镇,现在扩大了三倍不止。 而且在漠镇城外的山下,新形成了两个村庄。 漠镇贸易市场形成以后,一些来这里经商、务工、逃难的人,没有银子在城里买房子的,就在城外的山脚下砍了树木搭了房子,住了下来。 时间长了,竟然形成了两个规模不小的村子。这两个村庄算是建在北陵和大溟的国界线上,人员复杂,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 因为是两不管的地界儿,治安也很差,时不时的出事。 上官若离决定先把这个两个村子的管理权拿到手,不然将来会成为北陵潜伏士兵和杀手的地方。 东溟子煜答应了,“不过,我们先摸摸漠镇内的情况。” 上官若离点头,“那明天,先去把带来的海货卖了。” 他们伪装成了商队,自然带了不少货物。 来到漠镇也没住在县衙,而是租了离白青青医馆很近的一处民宅,方便互相照顾。 好好休息了一天,第二天,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打扮的像个商人似的,就带着暗三和暗四出门去了。 莫问和莫想是东溟子煜的贴身标志,这个时候,就隐在暗处当暗卫去了。 上官若离与东溟子煜也把自己当成了真正的商人,商量了一下,人生地不熟的,货物先不带出去,先把市场情况摸熟了,再拿东西出去卖。 要不然,扛着好几箱子东西在街上乱转悠,也不是个事儿。 虽然十六年前,在漠镇待过一段时间,也为它洒过热血。但是,如今的漠镇已经大变样了,没有半点当初贫瘠、萧条的样子。 现在的漠镇,已经是边境最大的贸易城市,热闹繁华,气派了得。各国的商人在街上徜徉着,一派繁荣昌盛的景象。 两人直接去贸易市场转悠,两人都穿的像农村暴发户似的,土豪土豪的。这漠镇是贸易城镇,有钱人一抓一大把,别人看他们的目光,就有了点鄙夷和嫌厌。 东溟子煜情况还好,他长的逆天,再违和的衣裳也架不住他人帅,所以,看起来并不难看,反而多了一种冷傲商人的范儿。 两人转了几条街,终于找到了几家卖海产品干货的店铺。 进去一看,真的是琳琅满目,天南海北,什么货物都有。 其中就有卖海产品的,都是晒干的。有些用体面的盒子装着,还罩上了透明的轻纱罩子,不让顾客们直接上手。 上官若离一看那盒子上的标志,这东西正是自己海鲜干货工厂的产品。 上官若离指着一盒子海参,问道:“这东西怎么卖?” 店伙计看她的装扮,像是买得起的,就报了一个价,“一百两银子。” 价格高得离谱! 比出场价翻了二十倍不止。 店伙计一看上官若离的表情,就知道嫌贵,态度就不好了,赶人一般的道:“你们俩人去别处逛,漠镇卖便宜货的地方不少,不要挡着我们的店面,” 上官若离:“……” 她只是觉得自己东西在这里这么贵有些意外,是买不起的样子吗? 剩下还有几个卖海产品的店面,上官若离就没有开口,都是东溟子煜问价,打听行情。 走了几条街,进了数十个店铺,最后,两人心里都有了一些底。 在心里挑选了几家适合的店铺,决定明天有空的时候,就把货物拿过来卖,哪家价格给得高,就卖给哪家。 两个人都觉得兴致勃勃的,这种做商人亲自卖货的体验,还是第一次。 把海产品的销路搞定,上官若离拉着东溟子煜的大手,道:“我们去买点特色小吃尝尝。” 东溟子煜唇角微弯,“好!” 二人好久没有二人世界了,像这般手牵手的逛街更是新体验。 漠镇临近北陵和西戎,民风比较开化,女子出来经商、务工比比皆是,大街上拉手的青年男女也不少。 当然,这与景瑜在政策上号召女子独立也分不开。 上官若离指着远处一个卖七彩风车的摊子,“我们去给凌玉和明敏买两个风车回去。” 突然,街面上传来惊慌的声音。 “让让,快让让啊!” “快让让,我们要去医馆!” “听说白神医回来了,送去同济医馆吧!” “走,我们去看看。”上官若离拉着东溟子煜去看情况。 大街上原本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间让开一条路来。 就见几个男人,抬着一个年青的壮小伙子,壮小伙子面目狰狞扭曲,被五花大绑着,只能头还能转动。 他疯狂的挣扎,挣扎不动,就用嘴咬人,还发出兴奋的吼叫声。 被咬的人哭号:“诶呀,咋咬老子,老子是你爹啊!你个混帐王八蛋的瘪犊子……” 人群中有人唏嘘道:“还真的是疯了!” “这人肯定是上白山了。” 有不知情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啊?!” 有那知情的人就开始八卦了,“嗨,你们不知道吧?这几天疯了好几个了,据说是城外的那座白山上闹鬼,这些人都是从白山上疯的!” “呸!你个没见识的,哪有什么鬼?人家大夫说了,是中了毒,中毒你们知道吗?毒解了就好了。” “那中了啥毒啊?会把人变疯?” “老子在这儿生活了半辈子了,也没听说白山上有让人发疯的毒,怎么这一年来,就总是有人中了疯毒?” 上官若离听到这里,心里一动,与东溟子煜对视了一眼。 二人回了住处,就派人去白青青那里打探消息。 白青青说确实是中了毒,是一种叫雪莲虫的虫子,咬了人之后,会让人产生幻觉,导致行为失常。 这种虫子生活在雪线以上,按理说现在都夏天了,伤者也没越过雪线,不应该伤到才对。 东溟子煜的政治敏锐度立刻让他有不好的预感。 如果这虫子放到百姓里,或者军队里,那会出现什么情况? 自相残杀,互相撕咬…… 第1395章 山里有鬼 多年的夫妻了,上官若离看东溟子煜的神情这般凝重,就知道他又将这事阴谋化了。 就道:“我们抽空去看看,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东溟子煜却不想让上官若离去冒险,“你在家看凌玉,本王带人去查。” 上官若离笑道:“我就是当和你二人世界去游山玩水了。” 东溟子煜一听二人世界,心就软了,哪里还有不答应的道理? 上官若离见他神情松动,就继续道:“我穿上防弹衣,再让白青青提供几套隔离衣给你和莫问、莫想他们,什么虫子、毒气都不会伤害到我们的。” 东溟子煜露出勉为其难的神色,“好吧,不过你要听孤的,不要离开孤的身侧。” “啪叽!”上官若离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我这一辈子都不会离开你的。” 东溟子煜凤眸里窜上了小火苗儿,脸上也露出了笑意,“嘴上是抹了蜜糖了?怎地这么甜?” “你尝尝?”上官若离主动送上红唇。 东溟子煜哪里受的了? 这一路上,二人没怎么畅快的亲热过,身体里憋着火呢…… 两口子敦伦的细节,自不必描述。 早上起来,把王明敏接来跟凌玉玩儿,一对无良父母,就装备好出发了。 白山就在漠镇城外二十多里的地方,里面一道峡谷为界,将北陵和大溟分开。 山脚下,就是那两个跨国界、两不管的村子。 白山很高,山顶常年覆盖着皑皑白雪,所以叫白山。 现在是夏天,随着山势增高,一山有四季,风光极好。所以,不光有猎人进山,还常常有闲人上山去游玩赏景。 东溟子煜几人身边明面上就带了暗一和暗三两人,莫问、莫想和其他暗卫都隐藏在暗处。 莫问和莫想是太监,而且是自小就净身了,旁人很容易看出来,容易打草惊蛇。 刚一进山,就见到一个扛着木柴的老汉从山上下来。 看到几人是要上山的样子,那老汉犹豫了一下,问道:“几位是上山游玩赏景吗?” 看几人的穿着打扮,不像是打猎或者砍柴的。 暗三笑道:“是呀,老伯这是上三砍柴去了?” 暗三长的黑壮,一笑一口大白牙,看起来很憨厚的样子,相对比较冷傲的暗一,更适合与人打交道。 那老人点头,“是啊,听口音,你们是外地人吧?” 暗三道:“是啊,我们是内地来的商人,听说白山一山有四季,风景优美,就想来游玩赏景。” 老人一听,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劝道:“你们不要往高处走,尤其是边界崖那边,那边有鬼,会勾人的魂,听说有好几个小伙子被勾去了魂,发疯了呢。” 上官若离故作惊讶的道:“哦!这样啊,那以前白山上也发生过这种情况吗?” 老人道:“好像也有过,不过不经常有,最近一年多经常闹幺蛾子。官府也派人去查过,但是没发现什么原因,有时候官府的人自己去了也会发疯。有的被抬下来,有的当场就就把自己给弄死了” 暗三好奇道:“啊!那是怎么回事儿?怎么死的?” 老人是知而无言,言而不尽,“唉!人一疯起来,什么事都能干出来。有的当众脱衣服,有的自己吃自己的肉,有的往山崖下跳,有的上吊抹脖子,有的撞墙……反正就是疯死了。你们就在山脚下玩玩就回去吧,可别往高处走了。” 暗三笑呵呵的感激道:“谢谢老伯了,我们知道了。” 老人一听他们听劝,也笑了起来,“不当谢,不当谢!” 说完,挑着柴下山去了。 几人若有所思的对视一眼,继续上山。 不出半个时辰,他们就到了半山腰上。路前面竖了个牌子,牌子上写着,前面经常出事,游人谨慎上山。 边界崖名字的由来,就是因为是大溟和北陵的国界。可能是地震形成的断裂带,直上直下的,又深又险,称为天堑也不为过。 上官若离看了看山头的皑皑白雪,“白青青说雪莲虫是一味珍惜难得的药材,可以做安神丸和养荣丸,咱们若是有幸遇到,就捉几只回去。” 说着,将防弹衣的头套戴上,只露着眼睛。 东溟子煜将一个护目镜递给她,“戴上这个。” 上官若离点头,将护目镜戴上,这样就全副武装了。 其他人里面也穿着隔离衣,将连衣帽戴上,也戴上护目镜。 暗一整理着帽子,道:“我们打扮怪异,不从正经山道上走了,从林子里钻进去” 大家都没意见,虽然有牌子警示,但有些猎户为了糊口,也是会上去的。还有些不信邪的年轻人,也会去雪线边附庸风雅的赏景。 他们打扮怪异,若是碰上人,被当成怪物就不好了。 上官若离想着白青青说的雪莲虫的习性,往靠近雪线的地方走。 即便是雪莲虫习性发生变化,但也得有一个过程,不可能从极寒之地,一下子就到气温高的地方。 所以,上官若离觉得,雪莲虫应该在雪线附近活动。 众人都是武功高强的,一双鹰一样的眼睛警惕的在林子里巡视。 上官若离想起白青青的对那雪莲虫的描述,道:“白青青说雪莲虫很小,像小米粒似的,白色的,几乎透明,落在雪地里,与雪混为一体,很难找。” 暗三问道:“为何叫雪莲虫?是吃雪莲,还是长的像雪莲?” 上官若离道:“是药用价值像雪莲,翅膀展开时的形状也像雪莲花。” 东溟子煜道:“越往上走越冷,大家穿的也挺厚实的,虫子从衣裳钻入身体咬的机率不大,唯有可能的是,咬脸或者手。” 他们装备的很严密,脸都蒙着,手上也戴着胶皮手套。 几人在山林里穿梭,速度又快,来去如风一般,反倒给山林增添了一些意境之美。 隐隐约约的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众人放慢了速度,找了个地势好,又隐蔽的地方落脚。 上官若离从背包里取出一个望远镜,放在眼前观察四周的情况。 第1396章 真疯了 在接近雪线的地方,边界崖边上有一处探出去的平地,那平地上还修了供游人歇脚的房子,在悬崖边还有观景的亭子。 这观景亭建在平台边上的,远远的看起来就好像是探出悬崖一般。 这是白山上的独有一处风景点,在观景亭内,可以一览山间的景色,夏春秋冬,颜色渐变,层次分明。 山涧中风很大,还能吹下山顶上的雪沫子,如烟似雾仙气腾腾的,更加增加了一些意境。 景色的确很美,也难怪有那么多游人不顾危险来这里观景。 此时,几个披着裘皮斗篷的贵家子弟,正在观景亭中饮酒赏景,还摇头晃脑的赋诗做词。 “都说山上闹鬼,我看这里好好的嘛,哪里有鬼了?”一个小年轻站在观景亭里,抬头望着山顶冰雕如画,又低头看看底下郁郁葱葱,放声大笑。 其它几位也都是十七、八岁左右的年轻人,均是豪门贵公子的装扮,意气风发,肆意张扬。 有个身披白斗篷的公子道:“我看鬼是没有的,说不定有仙子,肯定还是个美貌的小娘子……哈哈哈……” “可是我听说最近真的有人爬白山,中邪疯了!” “怪力乱神不可信!再说了,就算有鬼,它们也不敢出来冲撞我们这些贵人,我们身上自带福气,妖邪是近不了身的。” 几个富家子弟嘻嘻哈哈的,大声谈笑着。 他们都是漠镇城里有名的纨绔子弟,家里有的是钱,整日无所事事,呼朋唤友的。近日听说白山闹鬼,人横胆子大,就相约一起跑来一探虚实。 有几个肆意张扬的少年,没有探险的梦? 他们还带来了温好的酒,一边看风景,一边谈天说地、吟诗作对。 白斗篷的公子看着这么好的风景,还真雅兴大发,“来来来,咱们也学那文人雅士,各人念句诗词助助兴,你们说咋样?” 有人笑道:“何大少,你能写个狗屁诗出来,哈哈哈,你家夫子被你气走没有十个也有八个吧?” 何大少也不脸红,“小爷赶走夫子,是因为他们学问不够,不配教小爷这么有才华的人,小爷写诗还用人教?天生就会!” “你可拉倒吧,你天生就会吃喝我信,天生会写诗,哈哈哈……” 何大少把酒杯往亭中间的石桌上重重一放,大声咳嗽两声,“瘪犊子们,你们不信小爷,小爷今天就给你们露两手!你们给何小爷听着……” 少年们纷纷吹口哨,各种起哄,笑骂。 何大少憋红了脸,抓耳挠腮,冥思苦想的,想拼出几句关于雪的诗句来。 可是越着急,他就越想不起来了。 就在这时候,一阵风从山顶吹来,里面夹着雪沫子,打的人脸上又凉又疼。 其它人都纷纷的捂住脸,可何大少还挖空心思想诗呢,没顾上捂脸,任寒风吹在脸上。 等这阵风过去了,小伙伴们回过神来,骂骂咧咧的说这风来的不是时候。 “这风是妖风吧?是专门来给何大少解围的!谁让何大少长的俊俏呢!” “喂,何大少,你到底行不行?等你一句诗,还得喝风!” 何大少红着脸怒道:“你敢问小爷行不行……” 突然,他目光直了,“噗通”一下子就跪了下来。一路跪行到了旁边一个公子面前,一把就抱住了那人的腿。 痛哭流涕的道:“爹!爹啊!我错了!!” 被抱大腿的年轻公子惜逼了! 不知道何大少这是玩哪一出? 他们平时虽然都是一起玩的,互相开玩笑打骂嬉闹也不忌讳,好兄弟好哥们嘛! 但是,这些人当中,还是要数何大少的身价要高一些。无论是论家里的钱财,还是家世地位,何大少都比其它人要强上那么几分。 平时玩笑归玩笑,何大少给人下跪,抱着喊爹,还是头一回。 那公子反应过来,忙拉他起来,“喂,你做诗做不出来,就拉到,干嘛叫老子爹啊!老子可没你爹牛逼!” 其它几个年轻公子都哄然大笑。 可是,何大少死活不起来,仍旧死死的抱着他,痛哭流涕道:“爹啊,你别打我了,我是真的不爱读书。爹啊,我想从军,我能打仗,我的命就应该当将军,爹啊,我真不想读书了……” 他哭得鼻涕眼泪一大把,那样子真是撕心裂肺。 大家这才意识到,这个样子不像闹着玩儿的。 “这,这是咋地了?”被叫爹的公子有点儿肝儿颤。 突然,有人惊呼,“何大少,他,他是不是疯了?” 被何大少抓住的公子开始害怕了,“何大少!你怎么了?你醒醒!我不是你爹,我是你哥们儿!” 何大少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擦了一把鼻涕眼泪,突然间就凶相毕露。 他忽的一下子站了起来,决绝的道:“好,爹,你不同意!我死给你看!” 说着,从腰间抽出一把七首,就要往自个儿的脖子上抹去。 吓得其它几个小哥们儿差点尿了! “我滴个亲娘哎!你可别!你是我爹行吧!”那被叫爹的年轻人一把抱住何大少的手腕。 何家那么大的家业,就何大少这么一个独苗苗,这要是在他们的面前自杀了,他们在场的这群人,都没有好下场。 “这是疯了!是真的疯了!” “白山闹鬼,是真的!” “快!按住他!” 其他人七手八脚的围住何大少,抱腰的抱腰,抓胳膊的抓胳膊,抢匕首的抢匕首。 匕首是夺过来了,但何大少眼睛都红了,拼命的厮打众人,胡乱抓到谁就咬! 吓得富贵公子们都闪开,只有何大少的两个小厮不要命的抱住他,“公子,你别吓我们呀,你出了事,我们也活不了了!” 一个公子急中生智,学着何大少他爹的语调儿道:“爹答应了,爹答应了,你想从军,就让你去!你想当大将军,就让你当!” 然而,效果似乎不大,何大少似乎已经听不见外界的声音。 他惨叫一声,“啊!娘,你醒醒,你别生气,儿子再也不想从军了,再也不想当将军了!娘!别走!” 挣扎开小厮的手,就扑到亭子边,纵身一跳,直接跳下了万丈深渊…… 第1397章 还有一只 事情太突然,太意外了! 公子、小厮们拼了命的抢上前,想抓住他。结果,什么也没有抓到。 何大少就那样在他们的眼皮底下,跳下了深不见底的山崖。 空气,死一般寂静。 众人脑子里,只有四个字:完犊子了! 就在这时,在平台下方不远处的山崖间突然出现了两个人,男的拉住女的手,女的欠身往外,不知道用什么手法,一拽一拉,就将那掉下去的何大少给拉扯回了山崖。 腿软的年轻公子们缓过神来,集体鼓掌欢呼! “哇,高人啊!” “太好了,可吓死我了。” “公子,呜呜呜……”何大少的小厮连滚带爬的往山下跑。 到了上官若离和东溟子煜跟前,就跪下磕头,“两位……大侠,太感谢了!” 大侠?上官若离差点笑出来。 这不是她一直向往的称呼吗? 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当大侠的愿望倒是实现了。 她只是在观察周围的情况,发现有人要跳崖。情急之下出手救人,东溟子煜怕她出意外,拉住了她的手。 两人配合的相当默契,东溟子煜在崖边拽着树,拉紧上官若离,上官若离倾出半个身体,抓住了何大少。 也是何大少这小子的运气好,正好碰到他们。 暗一去检查何大少的情况,“人没事,只是晕过去了。” “大侠!两位大侠,太感谢了,救了我们的朋友!”年轻公子们赶紧上前来道谢。 一个个吓得脸色发白,双腿打颤。 看到上官若离几个怪异的打扮,都是又忐忑又崇拜。 上官若离看向他们,都是一群富家子的样子。 东溟子煜不喜欢上官若离看别的男人,声音就冷了几分,“怎么回事?这人落崖是你们有人谋杀?” 年轻小伙子们把头摇得跟波浪鼓似的,“不不不,大侠,何大少他是突然间就疯了!” 上官若离在远处也看到他们了,但听不到他们说话,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现在看来,事情不简单。 东溟子煜也觉得不对,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几个年轻的公子七嘴八舌的把事情详细说了一遍,都心有余悸。 东溟子煜与上官若离听完之后,对视了一眼。 上官若离对暗一道:“扒开他的衣裳,检查一下。” 然后,暗一就开始扒何大少的衣服,扒得又快又谨慎。 众富家少爷们齐齐的惊叫了一声,“怎么脱上衣裳了?” “这是搞什么?” “非礼啊!” 若不是刚才两人救了何大少的命,他们肯定上前痛骂制止了,说不定还会出手打人。 何大少虽然是个男的,但也是个英俊的公子,哪能被男人扒光衣裳这样侮辱? 但是,人家可是救命恩人呐! 救命之恩以身相许什么的,似乎也没毛病。 只是,这位大侠的口味儿有点重啊,这么冷的天,光天化日之下,剥男子衣服…… 何大少此时从摔下山崖的眩晕中回过神来,他看到暗一也没被他的怪异打扮惊到,反而一把抱住暗一的胳膊,“爹啊,你不答应,那我就去死!” 得!他这个剧情又倒回去了。 众人脑壳儿都是疼的。 暗一失笑,“我可没你这么个大儿砸!” 说着,迅速点了他身上几处穴道。 何大少晕了过去,再也不闹腾了。 他的几个哥们儿都目瞪口呆,还是人家大侠有本事。 一看就是有真功夫啊! 何大少的小厮又崇拜又担心,“这位大侠,我家公子他他他……他怎么了?” 暗一淡淡的道:“没事,我点了他的昏睡穴。” “原来如此!”众人长松了一口气,这三番两次的,他们都要跟着疯了。 昏睡穴应该不要紧,能安静一会儿总比他发疯要强。 先前那被何大少叫爹的少爷,又鼓起勇气问道:“大侠,你脱何大少衣服干啥?冻坏了身子骨怎么办?” 暗一已经脱下了何大少的上衣,上官若离也凑过去寻找。 东溟子煜脸色一黑,回答道:“不出意料的话,他应该是被一种毒虫咬了,中了毒,所以导致了幻觉,我们找找虫子还在不在他的身上。” “什么?毒虫?”几人齐齐的后退了一步,只有何大少的两个小厮在一边紧张的看着。 “怎么会有毒虫?何大少是什么时候中毒的?”几个人面面相處,心惊胆跳。 何大少一直和他们在一起,什么时候中毒的,怎么中毒的,他们都不知道。 暗一和上官若离在何大少的身上扒拉寻找着,因为那雪莲虫太小,伪装性又强,如果不动的话,很难找到。 突然,暗一小声道:“主子,您看!” 上官若离闻言赶紧凑过去看,果然,在何大少的胳肢窝里的毛毛底下钉着一粒白色的小点儿,在黑黑的腋毛丛中,十分的显眼。 上官若离拿出一个透明玻璃瓶子,拿着镊子缓缓伸了过去。 众人都弯着腰不敢动,屏气凝神的都盯着那个像小雪粒一样的小东西。 就在镊子要碰到它的时候,它似乎感知到了危险,开始展翅,想要飞走。 它的翅膀是透明的,好几层,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莲花,一层层的慢慢的伸展开来。 众人看得毛骨悚然,有人小声惊呼,“这东西真的会动!真的是虫子!” “真他娘的渗人啊!” “我身上肯定也有虫子,啊……有虫子在咬我,好痒!好疼!” 上官若离嫌他们聒噪,冷冷的瞪了他们一眼,“都闭嘴。” 几只大少爷,乖乖的都闭上了嘴。但都觉得身上好像有虫子爬,像着虱子似的浑身动着。 上官若离的镊子还没碰到那小虫子,小虫子就警觉的想跑,翅膀一展,就飞了起来。 东溟子煜眼疾手快,猛地出手,就将那虫子捏住。 幸好戴着医用胶皮手套,捏死了虫子,也没中毒。 上官若离知道这虫子死了也能入药,忙让他把虫子放到自己的玻璃瓶里,塞上盖子。 何大少的小厮惊慌失措的指着何大少的肚脐处,惊叫一声:“还有一只!” 那虫子似乎受了惊吓,尾部伸出一截尾针,朝何大少的肚子蛰了下去。 第1398章 厌学的何大少 何大少即便是昏睡着,也被蛰的“嗷”的一声,像诈尸一样弹坐起来。 暗一利索的捉住了雪莲虫,放进上官若离的玻璃瓶内。因为手劲儿掌握的好,虫子竟然还活着。 暗三帮忙按住发疯的何大少,点他的昏睡穴都不管用了。 何大少抱着脑袋撞地,“爹啊,我不读书,我宁可死也不读书,我要做大将军!” 上官若离唇角抽了抽,可怜的孩子,这是多厌学呀! 盖好瓶子,取出两粒药片给何大少喂下。 小厮防备的问道:“你们给我家公子吃的什么?” 上官若离道:“解毒的。” 知道虫子长得什么样儿就好办了,暗二和暗三又把何大少脱了一个遍,没有发现第三只,就交给了他的小厮们,懒得管了。 何家两个小厮忙不迭得感谢,七手八脚给何大少把衣服穿好, 药效还没起效,何大少此时还处于幻觉当中,“爹啊,我不是读书的料啊!娘啊,儿子不孝,娘啊……” 一边哭号着,一边抽自己。 活脱脱的一个疯子。 幸好大家伙儿早有准备,把他抓得死死的,不让他动弹。 动弹不了,他就一直杀猪一样嚎叫,叫的怪渗人的。 上官若离嫌弃何大少吵的脑仁疼,示意东溟子煜直接把他打晕了,这才消停了。 上官若离建议道:“就怕他身上的虫子没找干净,你们还是赶紧把他抬下山,再去找白神医看看。” 几个少爷却不想走,都怕自个儿身上有虫子,央求东溟子煜几个帮他们也看看。 “会不会也有虫子钻入我的衣裳里了?啊,我好痒,我身上好痒,是不是有虫子在咬我?快帮我找找!” “大侠们,求求你,你也脱了我衣裳,帮我找找吧。” 有两个干脆自己开始脱衣裳。 一想到何大少疯起来那六亲不认,动不动就玩自杀的那疯样儿,心里都慌得不行。 东溟子煜面无表情的道:“有的话早就咬你们了,你们没疯就是身上没有。但是,若是你们还不走,在此多停留的话,就保不准了,此地肯定不只有一只虫子。” 几个少年一听,脸色都白了。纷纷跟东溟子煜与上官若离答谢告辞,然后,轰然而散,屁滚尿流的下山去了。 何家小厮中有个老成懂礼的,对东溟子煜与上官若离一辑到底,“敢问两位恩人尊姓大名?仙乡何处?” 听口音,他们是外地人。 东溟子煜不说话。 上官若离豪爽的挥了一下手道:“不用客气,我们是外地人,来此地贩些货物而已。” 小厮却不满这个答案,“请务必告诉小的,我家主人问起来,这等救命大恩,连恩公姓甚名谁都不知晓,小的们就是失职大罪,请不要让小的们为难了。” 上官若离想他们这伙人早点走,就吓唬道:“你们快走吧,我看到风中似乎有虫子。” 小厮吓得一个哆嗦,但还是一番千恩万谢,后道:“我等先送公子下山求医,会让人在山下等你们。稍后回禀我家主人,我家主人必有重谢,先告辞。” 一阵忙乱,背着何大少下山去了。 上官若离他们也没在意小厮的话,估计就是一句客套话而已。再说他们救人,也不图他们的报答。 等他们所有人一走,就继续找雪莲虫。 上官若离边仔细的找,边道:“听刚才他们的描述,雪莲虫应该随着那一阵寒风刮来的。” “寒风?”东溟子煜抬头,“那就是从雪线上面吹下来的。” 山底下气温高,上来的风的暖的。 上官若离点头道:“我们伪装一下,去上面看看。虫子只伤到何大少,数量应该不多,雪莲虫经常出没的地方应该离此地不近。” 东溟子煜自然同意上官若离的看法,下令道:“走,继续往上看看。” 几人都穿上白色的斗篷,过了雪线,就能与雪地融为一体。 雪线往上,风寒料峭,除了山谷中的呼啸风声之外,到处一片苍茫。 东溟子煜眯了眯眼,道:“大家小心一些,都捂严实一些,衣裳不要有缝隙。” 众人都是全副武装,捂的严严实实,顶着寒风,到处寻找起来。 还是东溟子煜厉害,他的一双眼睛特别毒,没过多久,他在一处雪岩的夹缝当中,就又找到了一只。 上官若离过去,小心翼翼的捉到了,收进玻璃瓶内。 紧接着,暗一、暗三等人也找到第三只、第四只,眼看着数量越来越多,个头儿也大了不少。 最大的大约有大拇指的指甲盖大小,潜伏在雪地里,用一双冷冷的小眼睛,盯着闯入它们地盘的人,一副随时趁机侵袭他们的样子。 上官若离看着体型明显太大的雪莲虫,蹙眉道:“白青青说雪莲虫有小米粒大小,这些这么大个儿,是基因突变了吗?” 东溟子煜道:“不管怎么样,找到它们的窝,一把火烧了了事。” 莫问不知从哪里出现,禀报道:“我们在那边松树林发现了更多的雪莲虫,还有人活动的痕迹。” “有人?”东溟子煜眸子眯了眯,拉着上官若离,“走,去看看。” 悬崖边峭壁之上,生着几棵松树,松树上密密麻麻的落着很多雪莲虫,还有一些在附近飞舞,迎着阳光,如飞舞的白色小花朵,非常美丽。 上官若离轻声道:“看样子,这里离雪莲虫的老巢不远了。” 暗一和暗三开始捉虫子,都收到玻璃瓶里,白神医可说了这雪莲虫是稀有珍贵的药材,比雪莲的药用价值还要高很多。 东溟子煜也观察了人的脚印,深深浅浅的,有些已经被积雪覆盖。可见,经常有人在这里活动。 莫想将耳朵贴在岩石上,小声道:“这底下,似乎有人。” 上官若离道:“底下应该是山洞,这些虫子说不定是有人特意饲养的。” 人工饲养的虫子自然比野生的长的要大,若是用什么特殊的东西饲养,改变它们的习性也有可能。 甚至,像蜜蜂一样经过驯化,会做很多事情,甚至成为伤人的利器。 第1399章 人工养殖 东溟子煜给大家做了个备战的手势,让大家隐蔽好,命莫想去查看山洞的入口。 没一会儿,莫想就回来了,“主子,山洞入口就在那几株落满雪莲虫的松树后。” 上官若离问东溟子煜道:“是先回去,还是就这么闯进去看看?毕竟我们还不知道洞里的情况。但若是这么走了,咱们的痕迹被人发现,怕是会打草惊蛇。” 东溟子煜天生就有一种无畏的气质,“那就进洞看看,在这种环境里,不会有太多人。” 于是,大家都取出武器、药粉,做好了准备。 莫想找到洞口的机关,那长着几棵松树的大石往下移动,露出一个只容一人进入的洞口。 然后“呼”的一下子,像捅了蜜蜂巢一样,从洞口涌出一团白色的雪莲虫。 “哇!好多雪莲虫!”上官若离两眼冒小星星,在她眼里,这都是珍贵的药材呀! 白青青说了,几只雪莲虫就价值不菲。这么多,得值多少银子呀。 忙掏出白青青给预备的网兜,一阵挥舞,就收了不少。 东溟子煜也拿出网兜帮忙,也捕了不少。 二人这边收获不小,那边莫想已经带着暗一,率先进了山洞。 他们穿着隔离服,带着口罩和防护镜,有再多的雪莲虫也伤不到他们。 山洞不小,里面的人也不多,只有二十几人。 武功都不怎么样,暗卫们没出一刻钟就把人杀的杀,俘虏的俘虏。 上官若离查看山洞的情况,山洞边上放着一个个的木箱,周围有雪莲虫盘旋着。 上官若离打开箱子一看,“呵,这不是蜂箱吗?不过养的是雪莲虫。” 东溟子煜也唏嘘道:“没想到,雪莲虫还真有人养。” 一个山民打扮的人眼珠儿一转,色厉内荏的道:“你们是什么人?我们只是养雪莲虫,卖给药铺,赚点辛苦钱。” “是吗?”莫问呵呵一笑,“养雪莲虫,还带着二十个护卫?” 除了两个山民一样的两个男子,其余的都是彪形大汉,普通的山民衣裳下,是统一的服装,应该是护卫或者士兵。 那山民抢白道:“他们不是护卫,是帮工!雪莲虫这么珍贵的虫子可不是容易养的。” 莫问轻嗤,“帮工?带着刀剑?身手还不错?” 那人还试图狡辩,“我这些雪莲虫很珍贵的!当然得找些会身手的人看着!” 莫问捏开一人的嘴,一拳打一下去,打掉了一颗装着毒囊的牙齿,“普通人牙里藏着这玩意儿?” 其他人看了,顿时面如白纸,想咬破毒囊已经来不及了,嘴被撬开,毒囊被扣了出去。 东溟子煜不耐烦的沉声道:“别在这儿跟他们废话了,带回去审问。” 上官若离看着那些大箱子,道:“留下几个人将这里收拾一下。得守株待兔两天,有些飞出去的雪莲虫,还会回来的。或许,还有同伴找来。” 那人眸光惊慌的一闪,大怒道:“我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反正我就是个普通人,琢磨出了养雪莲虫的方法,想赚点银子!你们是强盗吗?这是明抢吗?” 莫问嘻嘻一笑,“就是明抢,你们能怎么滴?” 那人脸色一黑,闭了嘴。 莫问吩咐几个暗卫道:“尸体扔下悬崖,其余带回去。还没有小爷撬不开的嘴!” 外面天色不早了,晚上在山上不安全,上官若离让人把随身携带的两个玻璃瓶都装满雪莲虫,然后下山去。 剩下的,明天让人带更多瓶子来将这些雪莲虫取走。 这一趟没白走,不说那些可疑的人,光雪莲虫就收获颇丰。 下山比较快,到了山下的时候,天色还没有黑。 没想到,何大少的小厮还真在山脚下等着,看到几人下来,就眼睛一亮。 “恩人!大侠!可等到你们了!” 上官若离唇角抽了抽,还真实在,幸亏带着俘虏的暗卫从其他地方走了。 暗三上前,应付道:“小哥,你们怎么还没回去?你家公子怎么样了?” 那小厮忙道:“托几位大侠的福,何大少已经送到白神医那里去了。小的留下来,候着几位恩公,不然怠慢了恩公,我家老爷会打死我们的。” 这么一听,那个何老爷还是个知恩的。 东溟子煜淡淡道:“先回城吧。” 他们还得审问犯人呢,没功夫在这儿耽误工夫。 “好,各位恩公请!”那小厮说着,忙让出路来。 一行人上马,到了城门口,就见一个管事模样的人,带着两个小厮恭候在门口。 那何家小厮,叫了一声:“大管家!” 然后对东溟子煜道:“小的让公子的友人给家里送了信,老爷这是派管家来接恩公了。” 然后,对那大管家道:“这就是救了公子的几位大侠。” 大管家也是见多识广的,只几眼,就看出这些人中东溟子煜主事。 当下行礼:“见过恩公!我家老爷去了医馆,让小的来恭迎几位恩公。” 东溟子煜点点的点头,“你家公子如何了?” 大管家道:“白神医说,幸好毒虫驱逐得早,又服用了解毒丸,要不然能疯上好几天。身子差的话,说不定能把人折腾死!我家主子十分感谢恩公的救命之恩,所以,特意让小的前来恭迎恩公。” 一看人家这么有诚意,他们也不再拒人于千里之外。 而且,来之前,他们也调查漠镇的情况了。 何家是边境数一数二的大户了,也是从十几年前漠镇贸易市场建立后,迅速发家的。 生意涉猎皮货、粮食、药材、珠宝首饰、海货等。 内地的市场被一些大世家占据,何家根基浅打不进去,但在边境附近的市场占据很大的份额。而且生意也做到了北陵和西戎。 正好他们要假扮商人去北陵和西戎游历,若是能借上何家的东风,倒是比陌生商队要好一些。 大管家跟着一行人回了租住的院子,又是一番感谢。 最后,拿出几张大面额的银票来,“这是我们老爷让我拿来答谢两位的,五千两银子,感谢恩公救了我们少爷的性命,还望两位不要推却!等少爷病情稳定了,老爷会亲自登门道谢。” 第1400章 何老板 五千两银子,真是不少了,大多数百姓家,一辈子也见不到这么多银子。 不过,在东溟子煜一行人眼里,还真不算什么。 上官若离客气道:“我们上雪山是去有事的,恰巧救了何大少而已,不必如此客气。举手之劳而已,没费什么事情。” 大管家道:“话不能这么说,救命大恩,必须要报答的。请不要推辞了!” 说着,看向东溟子煜,希望他发话收下。 东溟子煜面无表情,淡淡道:“我媳妇说不收就不收,确实只是举手之劳。” 上官若离老脸一红,这厮还假装上耙耳朵了。 大管家并没有因此而放弃,说完不成任务会被处置,硬将银票留下就告辞了。 上官若离轻笑:“这个何老爷,还挺实在的,教的下人也不错。” 东溟子煜点头,“看起来品行不错,具体怎么样,还要接触一下看看。” 上官若离微微挑眉,“还要接触?” 东溟子煜道:“我们可以借他的商队,去北陵。” 上官若离明白了,出了铁矿的事,两国关系恐怕也紧张了,北陵一定也会严查大溟过去的商队。 何家在边境经营十几年,对北陵肯定很熟悉,有自己的关系网,能借光自然方便许多。 东溟子煜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上官若离派了几人去白山把雪莲虫都捉回来,然后就带着几个装满雪莲虫的瓶子去找白青青。 白青青一看几个满满的雪莲虫,惊讶的瞪大了眼睛,“这么厉害?我觉得最多能捉个十只八只就顶破天了。” “我们是谁呀!”上官若离傲娇挑眉,与白青青一起研究雪莲虫这种虫子。 白青青才不信她呢,“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很多雪莲虫的个头儿可比寻常的大。莫非有人养殖?” 上官若离诧异,“这么聪明?” 白青青笑道:“这有什么,蜜蜂、蚂蚁、蚂蚱都能养,雪莲虫自然也可以。” “也是,未来连人都能克隆,人工养殖还真算不上什么。”上官若离凑过去仔细看雪莲虫。 这虫子共有八瓣翅膀,一展开如同莲花盛开一般。 通体都是雪白的,不动的时候,伪装成一颗雪粒子,轻易就能骗过人和动物的眼睛。 白青青拿着镊子夹着一只雪莲虫,道:“这虫子喜冰雪环境,对于温暖环境,十分抵触。想来是人工养殖的饲料里添加了什么,让它们长的如此大,还跑到雪线下来了。我得化验一下,才敢入药。” 因为山下气温高,雪莲虫都死了。 “可是,我已经让人去把那些虫子都弄回来了,若是不能用可就白费劲了。”上官若离觉得有理,若是用毒药喂养,影响了药效那就麻烦了。 “没事儿,反正这些变异的品种是不能留的。”白青青拿出一个小研钵,将几只雪莲虫放进去,开始研磨。 上官若离看着她磨出了白色的粉晶状东西,诧异道:“竟然不需要烘干,就直接磨成粉了?” 她还以为会是一团肉泥呢,现在看来,倒像是一些雪沫子。 白青青解释道:“这虫子死了以后,就硬的像石头一样。” 没一会儿,分析的结果出来了。结果还好,养殖的雪莲虫虽然没有野生的价值高,但基本没什么大的区别。 这种稀有的东西,白青青制成药粉存在空间里,还送了些虫子给凌瑶,让她认识一下。 那几个养雪莲虫的人也招了,那些人是北陵细作,养雪莲虫是为了对付大溟的军队。 因为大溟和北陵之间虽然有一道天堑般的峡谷,但身手好的人也是可以过去的。 不过,过了峡谷,要进入北陵,就得从山顶翻过去,放士兵巡逻吧,太浪费兵力,不如弄些雪莲虫,放在山顶上。 不光在大溟这边,北陵那边也有养雪莲虫的山洞,在雪山上找个适合养雪莲虫的山洞不容易。 而且,雪莲虫还能用来卖银子,是一笔不菲的收入。 东溟子煜派人秘密抄了他们养雪莲虫的山洞,收缴了他们的雪莲虫,都给了白青青。 这都交给下面的人去做,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专心的做起了商人。 将带来的海产品和一些商品都买了出去,一些棉布、棉花、丝绸、瓷器、茶叶等物品则没卖,准备带到北陵去。 至于何家那边,人家没来,他们也没往上凑。 不过,暗地里也派人查了一下何府,家业这么大,手上完全干净是不可能的,但也没有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也没发现什么通敌叛国的迹象。 反正表面上的风评不错,至于私底下,还需进一步调查。 这天,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正在逗娃,就听下人禀报何强何老爷求见。 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对了一个眼神,让人把何老爷请进来。 很快,院子里就传来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 “恩公!恩公!在下来道谢了!” 声音洪亮,都把院子里树上的鸟儿给惊飞了。 东溟子煜带着上官若离,迎接出去。 何强身材高大,具有北方人的典型特征,一脸络腮胡,满面春风。体形健硕,穿着一身团花织锦长袍,昂首阔步。 精气神儿不错! “见过两位恩公,多谢救了犬子!”说着,深深一揖。 东溟子煜淡淡道:“举手之劳,何老爷客气了。” 何强不赞同的道:“嗨!恩公客气了!救命之恩,可不能这般轻描淡写,何况,在下就那么一个独子!” 东溟子煜侧身让开门口,“请屋内喝茶说话吧。” “不坐了,走,去我们家住去,恩公在我们漠镇,怎么能租房子?快快,收拾行李,跟我走。”何强是个豪爽的性格。 对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是满腹的感激与敬重。 东溟子煜自然不会住进何府,他们可不是真正出来经商的,那样有些事多不方便呀。 直接就回绝了:“何老板,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我们不止我们两口子,还有很多同伴,而且我们还有事儿,就不叨扰了,有机会再去叨扰何老板也不迟。” 何强一听,眉头皱起,“没事儿,我们府里空置的院子有的是,够你们住的。” 第1401章 何府做客 东溟子煜觉得住进别人家有诸多不便,也不自在,坚决拒绝了何强的约请。 最后,何强退而求其次,“那请你们去我家做客吃顿便饭可以吧?总得让我表示一下,不然,我这心里过意不去啊。” 东溟子煜本来就想与他接触一下,当下道:“好,挑你方便的一天,我们上门拜访。” 何强立刻哈哈大笑道:“恩公前来,随时都有空,现在去就行。” 上官若离:“……” 得,这还是个急性子。 不过,上门拜访,他们也得准备些礼物,这样匆忙去,就失礼了。 于是,东溟子煜道:“明日吧!” “好!哈哈哈!那明日,在下就恭候恩公大驾了!”何强说完,就抱拳告辞了。 椅子还没坐热呢,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第二日,何强就派了八抬大轿来接他们。 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备了些不轻不重的礼物,去何府拜访。 八个强壮的轿夫抬着大轿子,轿子华丽又稳当,坐在里面,舒适得很。里面还摆放着点心、茶水等,东西准备的很齐全。 还没进何府,上官若离就感受到了何府的气派。当然,与原来的宣王府和元城城主府是无法相提并论的。 一条宽阔的大街,全是大块的青石砖铺地,直通何府。 何府大门口宽敞干净,周围数百米之内,都见不到第二户人家。 八开的朱漆大门,上面拳头大的黄铜门钉闪着柔和的光。 门口一对高大的狮子,神态威猛不凡。 凌玉看的眼睛圆溜溜的,奶声奶气的问道:“娘亲,这门口怎么也放了两个石头像呀?干什么用的?” 在京城,她见过很多人家的大门口有石狮子,没想到在这里也看到了。 上官若离微笑道:“这是狮子,可以用来镇邪,看起来也很气派啊。” “确实很气派。”凌玉老实地点点头。 上官若离笑道:“你也不知见过多少气派的建筑了,这就觉得气派了?” 东溟子煜替小女儿解围道:“她年龄小,肯定忘了。” 凌玉道:“没忘,只是好久没见这么大石狮子了。” 相对哥哥姐姐们,凌玉自小就经常吃景瑜空间里的水果、粮食,智力和记忆力都很好。 何强带着全府上下的人都排队列在大门两侧,恭敬的迎接他们。 上官若离唇角抽了抽,这规格,还挺高的。 何府上下也被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的风姿闪了眼,尽管他们已经尽量低调了,但天生的贵气,以及长期在高位的威严,已经深入骨子里了,不经意间就透了出来。 东溟子煜一副商人打扮,黑眉斜长,眸色深邃,虽然尽量让脸色的缓和,但面容仍然显得冷峻几分。 上官若离穿着烟霞红提花长衫,葱白底刺绣八幅湘裙,肤白如玉,眉目如画,脸颊抹了淡淡的胭脂,看着如二八年华的少女一般,光彩照人。 何强眸光微闪,带着下人们对他们规规矩矩地行礼问好,就笑眯眯地引着他们进了府。 进了正院,何强让丫鬟们拿出各种精致的点心,泡上最好的茶,招待他们。 上官若离端起茶尝了一口,确实是好茶,贡品也就如此了。 东溟子煜也喝了一口茶,客气的问道:“何大少没事了吧?” 何强道:“没事了,多亏了两位恩公了。两位恩人若是有什么困难一定要告诉在下,在下没什么大本事,但在漠镇的商贾中还是有些门路的。” 上官若离眸光微闪,在他知道他们落脚的院子是租的时,就知道他定是让人暗地里调查过他们的。 现在,知道他们是“商人”也情理之中。 东溟子煜客气道:“好的,若是遇到麻烦,定来劳烦何老爷。” 正在此时,突然听到院子里有通报声传来:“老爷,少爷来了。” 没等何强说话,就风风火火的进来一个华丽锦衣的少年人,身后跟着几个仆从,趾高气扬的。 来人正是何大少。 他一进来就拿眼睛斜倪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一副看江湖骗子的神色。 何强脸色一沉,道:“羽熙你来得正好,我正准备派人叫你过来见见你的救命恩人们。来来来,这位是……” 突然一愣,然后尴尬的哈哈大笑,“你看,我糊涂的,还没请问二位尊姓大名呢。” 东溟子煜道:“在下免贵,姓元,内子姓花。” 用元昊、花小鱼这两个名字的姓,这是早就商议好的,一路上也是对外用这个姓氏。 何强就道:“是元老爷夫妻在白山上救了你,是你的救命恩人,快点磕头谢恩。” 谁知,何大少却还是横眉冷对,大声嚷嚷道:“爹!您糊涂了吧?什么人都往家里请,谁知道我身上的虫子是怎么回事?搞不好就是有人故意放的,贼喊捉贼呢,两个可疑的外地人,您还把他们带回家,奉若上宾,您真是……还说我平时没心眼,到底是谁没心眼?” 他就差骂自己老爹是老糊涂了。 何强气得老脸通红,生怕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生气。 大骂何大少道:“你个不孝子,你给老子跪下认错!老子还没有你这个小兔崽子有眼力?还用得着你来教训老子?啊?快给两位恩公道歉!” 何强虎目圆瞪,若不是有客人在,他恨不得把这个气死人的逆子踢两脚。 何大少一看老子要真急了,也害怕了,他虽然平时行事不靠谱,混帐了一些,但是孝心还是有的。 而且,老爹话里的意思他听出来了,老爹是经过调查的。 何强气得肝儿疼,连连对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道歉:“恩人,你们大人大量,别跟我这逆子一般见识,千万不要放在心上,他就是个傻货。” 又瞪着何大少怒道:“不孝逆子!别磨磨唧唧的,赶紧的,给两位恩人道歉!” 东溟子煜自然是不动声色,上官若离则似笑非笑。 何大少被骂得狗血淋头,规规矩矩的给两人行大礼,一揖到底,“是我不对,我搞不清醒情况乱说话,两位恩公,请受我一拜!” 第1402章 夫人又晕倒了 何大少给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拜完,又朝何强施了一个大礼,“爹,息怒,是儿子想差了。” 这下,倒是令上官若离没有想到。 这个中二少年倒还有一片孝心。 上官若离淡笑道:“我们是顺手的事儿,没指望你感谢。再说,何老板已经谢过了,何大少不必客气。” “不,要谢的,我的命是小事,给我何家延续血脉是大事,我是个没用的人,我爹却是一代英豪……”这小子还挺有自知之明。 这彩虹屁一吹,把何强的怒火都给吹灭了。 何强笑骂道:“你个瘪犊子,说得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赶紧滚去亲自安排宴席,款待两位恩公。” 何大少见他爹笑了,立刻嬉皮笑脸起来,“爹,您就让陪着两位恩公,听说两位恩公武功高强,我也跟两位恩公亲近亲近……” 上官若离:“……” 刚才这臭屁的不可一世的纨绔大少爷看他们还是一副“江湖骗子赶紧滚的”样子,现在就想与恩公亲近亲近了? 中二少年的脑回路果然清奇,她理解不了。 何强听信了何羽熙的鼓吹,儿子有这份心,他自然高兴。 这两个人气势逼人,举止谈吐气质都不凡,一身正气,还有种骨子里透出来的尊贵和威严,自己身手非常好。身边的护卫也都目露精光,身份不凡。 连那小丫头的气质也不一般,一点都不认生,灵动的大眼睛里面也有一种威严在。 所以,这一家的身份肯定不是普通商人这么简单。 再联想一下,新来的边境守将王丰曾是太上皇的亲卫,夫人白青青是皇太后的手帕交,这一家和白青青一起进的漠镇,还住在白青青的医馆附近。 这几人仿佛天生的贵人一般,何家这么气派豪华的陈设,什么都不落入眼内,一点没有惊艳或者不自在。 他预感,这一家人的身份绝对不一般,值得结交。 所以,何强并不反对儿子这样做。 于是,道:“行,你老实点,别胡咧咧,一会儿摆酒宴的时候,以茶代酒,陪你恩公们好好喝几杯。” 何大少嘿嘿一笑,“好咧!爹,我身体好了,不用以茶代酒,直接敬酒都没事儿。” 何强瞪眼,“少胡咧咧,大夫交待了,至少十天半个月都不准沾酒、忌发物……” “嘿嘿,好好,听爹的!”何大少嬉皮笑脸的说完,就暗搓搓地凑到东溟子煜的身边,“那个,元大侠……” 东溟子煜正给凌玉擦嘴角上的点心渣,闻言,抬起眼皮子看着他,“?” 何大少小声的道,“大哥啊!你对我有救命之恩,是你们合力把我从山崖下面拉上来的,捡回来一条命,又从我身上找到毒虫,还给了我解毒丸,大哥啊,你们就是我生命中的贵人呐!” 何大少两眼发光,一副狗腿儿的样子。 他一身淡蓝色锦袍,五官清秀端正,唇红齿白的,生就一副富家好看的少爷羔子模样。 东溟子煜瞄了他一眼,淡淡道,“说吧,你有什么事?” 这么殷勤,肯定有鬼。 何大少眼神一亮,看他老爹正与上官若离寒暄,就附到东溟子煜的耳朵边上,压低声音道:“嘿嘿,没啥事,就是想问问大哥,您的武功那般高强,收徒弟不?能不能抽空教教小弟,小弟也想学一些功夫,保家卫国,当兵马大将军!” 说着,还偷偷看了他爹一眼,怕他爹听到揍他。 东溟子煜淡淡道:“武功高强算不上,就是会一些简单的拳脚功夫而已,你现在想学可能晚了一点儿。” 何大少立刻换上一副苦瓜脸,开始卖惨:“不晚不晚,大哥,您教教我,我学多少是多少,我爹给我请过几个武教习,全部都是花拳绣腿的,中看不中用!其实我知道那都是我爹糊弄我,就是怕我去战场,把我养得像个小白脸……大哥,我心里苦啊,我空有一腔征战沙场的心啊!” 不知道为什么,在他爹解除了他对这两个人的警惕之后,他就觉得这两人肯定能改变他的命运。 他堂堂边境第一大少,莫名其妙的就想认这人为大哥,甘愿做小弟? 真是脑子抽风了。 东溟子煜没有回答,饶有兴味的看向他的身后。 何大少意识到不对,猛然回头,见老爹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他的身后。 何强见儿子鬼鬼祟祟的,就过来偷儿子的话。 一脚就端到他的屁股之上,“征战沙场个屁!你个懒骨头,武教习让你五更起来扎马步,你睡到太阳晒屁股!你倒是埋怨老子花银子请了些花拳绣腿来?人家练功都是夏练三伏冬练三九的,像你这种懒骨头的瘪犊子,只配当小白脸!” “诶哟!爹,有话好说!仔细硌了您的脚。”何大少捂着屁股,一脸哀怨。 这对父子关系还挺好的,就是儿子有些皮。 凌玉更给力,拍着小巴掌,笑的眉眼弯弯。 何大少看过去,眼睛一亮,“这个漂亮娃娃是谁家的?好可爱!” 他就像小孩子看到小宠物似的,两眼放光的就伸手来抱。 东溟子煜可不会让臭男人随便抱凌玉,凌瑶的“惨痛教训”还在眼前呢。 幸好,凌玉是个害羞的,转头扎进东溟子煜的怀里,给何大少一个肥呼呼的小后背。 何强一把拍掉何大少的手,“别动手动脚的,喜欢孩子,赶紧娶媳妇,自己生几个!” 何大少揉着手,哀怨道:“我不想当爹,我想当哥哥。爹,既然娘不能生,你就纳几个妾吧,给我添几个弟弟、妹妹的,那我就想干嘛干嘛了。” 何强脸色一沉,“胡说八道什么!老子不会做对不起你娘的事!” 突然之间,有仆妇慌慌张张的来报:“老爷!老爷!大事不好了,夫人又晕过去了。” 何强和何大少都是脸色大变,齐声问道:“怎么回事?” 那仆妇哭诉道:“奴婢也不知道啊,夫人跟往常一样,在园子里头打理那几盆花草。谁知道,一下子就晕倒了……” 第1403章 不走寻常路 何强一听夫人晕倒了,着急的问道:“请大夫来了没有?” 那仆妇道:“已经派人去请了!” 何强心急火燎的,忙对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告罪道:“不好意思,两位恩公,我去后院看一下。内子身体向来不好,从来不出来应酬,还望恩人谅解。” 要不然,有上官若离这个女客在,肯定是会让女主人出来接待的。 东溟子煜他们也站了起来,“无妨,救人要紧,何老板尽管去。” 女主人出了事,他们马上告辞也不合适,怎么也得看看结果再说。 何强忙道:“你们先请自便,实在是不好意思。” 然后,叫了大管家来陪着他们,就急急的走了。 何大少也很着急,也和东溟子煜他们告了罪,跟着何强后面出去了。 走了没几步,何大少突然顿住了脚步,“爹,等等!” 何强止住了脚步,回身望着儿子。 何大少道:“爹,白神医不是回来了吗?要不,请白神医来给娘看看?刘大夫这么多年,也没治好娘。” 何强眼睛一亮,“对,来人,快去请白神医!快,尽快!” 大管家为难道:“可白神医规矩大,若是手头正有病人,恐怕不会马上过来。” 何强怒声道:“绑也要绑来!大不了事后赔罪!” 他的焦灼之色不是假的,可见对夫人很上心。 人命关天,上官若离也不想袖手旁观,道:“让我的人去请吧,我们抓的雪莲虫都卖给了白神医,有点交情。” 何强简直感激涕零,忙作揖道:“多谢了!” 上官若离让暗一走一趟,也跟着去后院看看。 她的医术也不错,若有必要,可以做些急救措施。 东溟子煜不方便进后院,在客厅里陪凌玉玩儿。 何府很大,一路上,上官若离了解了一下何夫人的病情起因。 何大少抢先答道:“我娘她一直精神不好,经常头晕目炫,身体疲乏,严重了之后就会晕倒,看过好多大夫,连御医都请过,说是曾经脑部受过伤害,受到极度惊吓引起的。” 上官若离明白了,这应该是脑震荡后遗症,精神应该也受了刺激出了问题。 在目前的医疗水平下,这的确是比较难治的病。 何强与何夫人就只生了何大少一个孩子,原因就是因为何夫人的身体不佳,何强与何夫人感情又好,怎么样也不纳妾。所以,何家就只有何大少一根独苗。 可惜,何家花了无数的银子,请了好多大夫都治不好何夫人的病。 亲娘的病也一直是何大少担心的头等大事,独苗苗的压力大啊,他想有弟弟来分担压力。 何大少满怀希望的念叨道:“白神医一定能治娘的病的!一定能!” 上官若离也觉得白青青一定可以,她这些年与夏御医一起切磋医术,中医的水平和她的西医一样厉害。 问道:“怎么会伤到脑袋?” 何强道:“六、七年前,北陵和西戎联军围城,好多大家族都受到了屠杀。当时我刚好出去做生意去了,羽熙又小,夫人还怀着身孕。她带着羽熙逃命,结果途中遇上敌人,那些北陵和西戎兵杀人如麻,差点一刀就砍了羽熙,夫人魂都吓飞了。后来虽然侥幸逃脱,但磕伤了脑袋,孩子也流产了,身体和精神就都不行了……” 上官若离可以想像那一幕,一个大肚子的孕妇,受到这样的惊吓,确实是让人胆寒的。 这是老十当政的时候发生的事,漠镇和周围几个边境镇子,都曾被北陵和西戎联军给占领。后来景瑜上位,才出兵夺了回来。 何大少补充道:“我娘晚上睡着了也是经常做恶梦,哭喊‘不要杀我的儿子,不要杀我的儿子’这样类似的话。白天大部分时间也处于晕晕欲睡的状态,听不得大响动。身边都要是熟人才行。看到陌生人,特别是男人,她就会惊厥晕倒。唉!我娘她好苦,那些该杀千刀的蛮子!欺负妇孙老幼,不得好死!” 上官若离道,“那应该是受惊过度了,导致神魂损伤。” 边境战事多,最受苦的是老百姓,恐怕这样的事不少。 现在北陵蠢蠢欲动,恐怕离开战不远了。 何大少咬牙切齿的道:“真想杀光那些蛮子!习武才是男儿本色,才能保家卫国。我爹非让我读书,读书有个鸟用,万一出了什么事情,连家人都保护不上。” 何强横他一眼,他才闭上了嘴。 何家就这么个独苗,不然何强也不想勉强孩子做不愿意做的事。 何强又说起何夫人的病情来,“有人跟我们说,夫人这是被吓掉了魂,得把魂找回来。我就去请了高僧、道士、神婆什么的回来跳大神!跳也没有跳好,这些年一直吃各种养神安神的药方子,才稍稍稳定了一些。就这样,也是大部分时间卧床休息……” 上官若离点点头,大略病情她是明白了。 何夫人的身体机能怕是不好,长期卧床,不运动,没有毛病也是一身的毛病了。 有仆妇在前面带路,几人急匆匆的走了小半柱香的路,才来到了后院。 丫鬟、婆子们在院子里急得团团转,全都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院子中还有十几个家丁,将暗一和白青青围在了中间,双方对峙着。 上官若离唇角抽了抽,这两人还挺快的。 丫鬟、婆子和家丁看到何强他们来了,才如同找到了主心骨。 “太好了,老爷来了!” “老爷,大夫已经来了,正在救治夫人。” “老爷,小的们抓到两个小贼!” 暗一:“……” 小贼?太侮辱他这个太上皇身边的第一暗卫了! 何强和何大少都认识暗一和白神医,忙斥退了家丁,上前给白青青行礼。 白青青一脸狱卒,讪讪的道:“不是说急症吗?我们就走了近路,翻墙进来的。” 上官若离忙道:“是挺急的,呵呵。” 何强也道:“是啊,是啊,白神医医者仁心,才不走寻常路。” 这话说的有水平,不愧把生意经营的这么大。 第1404章 夫人是受了刺激 何大少担忧亲娘,二话不说,带着白青青就大步朝何夫人的房间内走去。 进了屋子,就见华丽的大床上,躺着一个昏迷不醒的中年美妇,床边上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正在给她把脉。 看样子,应该是大夫。留着山羊胡子,在把脉的时候,都是一抖一抖的。 床上的中年美妇,身穿着玫红色的缎面衣裳,五官精美,纵然身形消瘦憔悴,闭着眼睛,也能看出她是个美丽的女子。 有大夫在这儿,白青青也不好上前,侧身退到一边看着。 何大少小声介绍道:“这是刘大夫,在边境也是鼎鼎有名的,被我爹高薪聘用,现下就是长住在何府隔壁的院子,有侧门相通,娘亲一犯病,第一时间就能到。比我们从前院走过来,还要快上不少。” 何强眉头紧蹙,关切的问道:“刘大夫,内子现在什么情况?” 刘大夫收起号脉的手,长叹了一口气,道:“可能还是受了刺激引起的……” “受了刺激?怎么回事?”何强一双虎目,严厉的环顾了一下屋子里的那些丫鬟、婆子们。 丫环婆子们一看这眼神,都吓坏了。 其中两个绿衣小丫鬟吓得全身发抖,“噗通”一下子就跪倒在地上,抖的如同筛糠一般。 其中一个结结巴巴的道:“老、老爷,奴婢该死,我们错了!” 何强冷声道:“说清楚!” 另一个绿衣丫鬟带着哭腔道:“我们在花园里议论少爷被毒虫咬得事情,不小心被夫人听到了。” 先说话的丫鬟求饶道:“老爷饶命,我们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们就是担心少爷,就议论了一下,没想到夫人刚好经过……” 何强还没有发作,何大少就跳起脚来,指着两个犯事儿的丫鬟臭骂道:“你们这两个混帐东西!小爷说了,小爷的事情不能让我娘知道,你们还敢背后议论!来人!把她们拖下去,乱棍打死!” 两个丫鬟吓惨了,连连磕头认错,求饶:“不要啊,少爷饶命啊!” “少爷,我们也没想到夫人走路悄无声息,刚好就到了我们那里,老爷,饶命啊!” 何强烦躁的不行,被她们吵得脑仁儿疼,冷声道:“把她们拉出去!” 何大少虽然纨绔,但心地却是很善良,还没打杀过下人,他也就吓唬吓唬她们。 也是听得烦乱,怕她们吵着夫人,吩咐旁边的下人们道,“把她们先带下去,等娘醒了再发落。” “是。”四个婆子上来,将两个丫鬟带下去了。 屋子里恢复平静,众人的目光再次看向刘大夫。 刘大夫道,“夫人昏睡过去了,老夫给她开一些安神补气的方子,等她醒了再给她喝,夫人这个病是老毛病了,只能以调养为主。” 何强担忧的道:“上次夫人昏睡了三天才醒,这次又要睡几日?” 刘大夫叹息道:“老夫也不知道要睡几日,三五日都有可能,甚至更长。” 何大少一心想让白青青给他娘看病,打断他的话,“什么?三五日,甚至更长?我听人说过,昏睡的病人若是长时间不醒来,有可能以后就醒不过来了,你给我娘治了好几年了,一直就是调养调养,有个什么用?到现在还没有调养好!” “你住口,你又不是大夫,胡言乱语什么?素日里的礼仪呢?”何强喝斥了儿子,转而又对气得已经脸变色的刘大夫赔不是,“刘大夫,您别气,羽熙他就是个黄口小儿,一时太担心他娘,才口出狂言。” 其实,他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但刘大夫照顾了夫人这些年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再说府里上下有个病啊灾的,有个大夫方便,夫人也不能每天都让白神医来照顾。 刘大夫不满的瞥了何大少一眼,他深知何大少的性格,没跟他计较。这么多年了,要是真跟何大少计较,他早就被气死了。 无奈道:“算了,我开个方子,你们去准备煎药吧。” 何大少一看他可要走了,忙让人带他出去开方子。 何强对白青青做了个请的姿势,“白神医,请!” 白青青过去,也把了一下脉。 然后道:“可以施针让她醒过来,然后再给她吃药,这样吃药的过程中,不会出其他问题。不过,银针要扎她的头部穴位,你们介意吗?” 这是她给出的治疗方案,她要争得病人家属的同意。 因为头部是重要器官,有些病人家属不敢让大夫在病人头部施针。 何强略一犹豫,看白青青自信沉稳的样子,还是点了点头。 可何大少却不放心,小声的嘀咕道:“扎、扎头部穴位?会不会太危险了?” 何强瞪了何大少一眼,成功让他闭嘴。 白青青领导那么大的同济医院,这几年又跟着上官若离去了很多地方,不但医术高了,身上的气势也不一般。 是一种行业泰斗的那种感觉,莫名的就让人信服。 白青青拿出了针包,潇洒的一推,针包如画卷般展开,里面一排银针熠熠生辉。 行云流水般的就把长短不一的银针扎满了何夫人的头,最长的银针有两寸,吓得何大少紧紧的抓住何强的手,几乎靠在老爹身上。 何强也是紧张的浑身僵硬,冷汗从额头上冒出来。 上官若离看着暗暗好笑,道:“你们若是紧张,可以先避出去。” 父子二人同频缓缓摇头,颇有喜感。 刘大夫这时候进来送药方子,见到白青青在给和夫人头上扎针,大喝一声:“住手!危险,你这是要害人啊!” 说着,就要扑过来。 被何大少紧紧抱住,“这是白神医!” 作为大夫,对行业中最有名的人物还是有了解的,也听说过白神医回漠镇了,何大少中毒还是白神医给医治的。 何家有钱,请白神医来给何夫人诊断也在情理之中。 只是,当着他的面让别的大夫给自己的病人医治,心里总是不痛快。 当下,冷哼道:“头部穴位是随便扎的吗?稍有偏差,是要命的!” 第1405章 去哪里啊 白青青在专心施针,不容打扰。 上官若离冷喝道:“闭嘴!知道稍有偏差会要命,还吵吵!出了事你负责?” 刘大夫立刻闭嘴,若是有什么事,他可不想给人背锅。 就在这时候,一声轻微的轻吟声从床上传了过来。 何大少一听,大喜过望,放了那个刘大夫,奔向床边,哽咽道:“娘!娘,您醒了?” 何强也眼含热泪,“夫人!” 何夫人茫茫然的睁开眼睛,看到这么多人,有认识的,有不认识的…… 转了转眼珠儿,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想起晕倒前发生的事,立刻流出眼泪,“羽熙,我的儿啊!你被毒虫咬了,没事吧?咬哪里了?” 何大少也哭了出来,“娘,我没事……” 母子俩准备抱头痛哭,被白青青在中间拉开了,“注意针!” 银针还没有拔掉呢,头上亮闪闪的。 何大少生生的停下来拥抱的动作,擦了一把眼泪,笑道:“娘,我没事!您儿子是谁啊,福星高照啊,有贵人救了我!娘,您别着急,得保重身体啊。” 何夫人终于注意到了床前两个陌生的女子,一个秀美沉稳,一个明艳高贵,“你们是……” 何强忙道:“这个是白神医,这个是花夫人。都是咱们家的贵人,白神医救了你,花夫人和他的丈夫救了羽熙。” 何大少把自己在白山受伤,被东溟子煜相救的来龙去脉简明扼要的说了一遍。 何夫人才知道了怎么一回事,忙跟上官若离和白青青道谢。 白青青一边给她取针,一边客气道:“这是我的职责,不当谢。不过这位花大姐,倒是值得一谢,他们抓的雪莲虫都卖给了我,正是你所需养神丸里的重要成分。” 花大姐?上官若离唇角抽了抽,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呢?这是个虫子名吧? 这个白青青,是故意的吧? 他们早就套好词儿了,白青青与他们一路同行是瞒不住的,他们是商人,也贩药材,与白青青有生意上的来往。 何夫人又是唏嘘感叹的感恩一番,连连说上官若离和白青青是他家的大福星。 上官若离客套道:“夫人,不必客气,这也是何大少和夫人福泽深厚。” 白青青也谦虚了两句,将银针收起,然后开药,拿出一个个小瓷瓶,交代用量。 上官若离知道那些小瓷瓶里是一些西药,换了个包装而已。 最后拿出一个葫芦形状的小琉璃瓶,“这个药,就是养神丸,贵一些。里面有雪莲虫,早晚一粒。” 刘大夫一听,眼睛一亮,“有雪莲虫?那确实是稀有,在下能否见识一下?” 白青青将药瓶递给刘大夫,刘大夫打开药瓶,倒出一粒白色药丸,立刻就香气扑鼻。 刘老大夫嗅了嗅,立刻就辨认出了几种珍贵草药,凭多年的经验就发觉这药不简单。 白青青当然不会做踩低同行的事,当下赞道:“刘大夫医术高超,单凭闻一闻就辨认出了好几种重要草药。” 刘大夫脸色果然好了许多,也客气道:“哪里,哪里,与白神医差远了。” 白青青道:“不敢当,各有所长而已。医术博大精深,我也就涉猎个皮毛,不敢称神医。” “谦虚、谦虚!”刘大夫客气着。 但心里却觉得就凭这么个药丸,就能治好何夫人多年的旧疾,他是不相信的。 他自个儿不敢称什么神医,但浸淫此道多年了,对此病心里是有数的。这么多年他都没看好,这个女人一来就能看好了? 笑话! 众人不知他心中所想,知道了也不会在乎。 何强命人送上温水,何大少也扶起何夫人。 何强亲手喂着何夫人喝了几口水,润润咽喉,再喂下药丸和药片,和水吞服。 等何夫人喝完药,扶着她重新躺下去。 何夫人性格脾气极好,虽然病怏怏的,却仍是笑盈盈的对何强道:“夫君,让你忧心了,替我好好招待白神医和恩人。” “傻瓜,跟夫君客气什么?”何强一个北方彪形大汉,此时握着和夫人的手,柔情似水。 白青青对上官若离笑道:“我们这些电灯泡儿都回避吧。” 上官若离也笑道:“是。” 何大少好奇宝宝一般的问道:“什么叫电灯泡儿?” 白青青笑呵呵的解释道:“比如现在,你爹娘在情意绵绵,我们在一边看着,很碍事儿,就是电灯泡儿。” “哦……”何大少夸张的拉长了声音。 何夫人苍白的脸红了,拍开何强的手,娇嗔道:“好好说话!” 何强爽朗的哈哈大笑,“老夫老妻了害臊什么?” 白青青估计药效发作了,问道:“夫人,您现在感觉怎样?” 何夫人抬手摸了摸自己额头,欣喜道:“很好!我感觉这脑子轻松多了,以前总是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压着一般。” 白青青一笑,“那是药效在慢慢发作了,里面有安眠养神的成分,一会儿你好好睡一觉,失眠和浅眠也是造成你身子亏损的主要原因。” 何夫人不好意思地道:“这药是真的有效!有奇效!我用过的方子无数,天天喝苦药从未有过这么大的反应!而且,药丸很好,不苦。” 何大少此时在一旁开心得不得了,“终于找到对症的药了。” 危机过去,气氛缓和,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何夫人毕竟还很虚弱,吃了药没一会儿就睡了,白青青又给她把脉,确定没有大碍。 虽然已经过了饭点儿了,何强还是张罗了一大桌丰盛的宴席,山珍海味,珍馐佳肴。 饭后喝了消食茶,几人告辞。 何强道:“过两天夫人身子好些了,再请几位来做客。” 东溟子煜道:“就不打扰了,过两天我们就离开漠镇了。” “啊?去哪里啊?”何大少先急了,他还要和东溟子煜学武功呢! 东溟子煜道:“我们这次带的货物挺多,准备去北陵看看,想开辟一下北陵的销路,也去开阔一下眼界。” 何强蹙起了眉头,“这么说你这是第一次去北陵?” 东溟子煜道:“是,不知何老爷对北陵的商业可有了解?我们第一次去,两眼一抹黑。” 第1406章 皇上打算怎么办 何强一听,眸中精光一闪,沉吟了一下。 还没等他说话,何大少就迫不及待的道:“熟,我爹不光对北陵的市场熟,对罗刹和西戎也熟。我们家基本每个月都有商队去这些地方……” 得,还挺实在,就差把他老子的老底儿给抖出来了。 东溟子煜淡笑道:“那可否跟我们说说要注意什么?” 上官若离也道:“我们人生地不熟的,犯了当地人的忌讳惹祸上身可就不好了。” 何强笑道:“这倒是容易,不过,若是你们方便,就跟我们的商队一起同行?跑上一回,下次就熟悉了。” 东溟子煜与上官若离对视了一眼后,才道:“我们倒是没什么不方便的,就怕给何老爷添麻烦。” 何强哈哈大笑道:“有什么添麻烦的?恩公也太客气了!” 上官若离笑道:“你就不怕你的生意让我们给抢了?” “诶!”何强不赞同的一摆手,“恩公想要,双手奉上也没什么。再说,我们大溟越来越繁荣,合作共赢才是发展的道理,一方掌控,只会影响财路。” 上官若离倒是对何强有了新的认识,这个时代,能认识合作共赢的好处,可不是一般人的眼光。 莫非这货也是穿越的? 想到这里与白青青对视了一眼。 从白青青眼里,也看到了惊讶。 于是,接下来,二人对何强进行了一番试探,才确定何强应该是土生土长的古人,只是思想比较开明而已。 何大少为了跟东溟子煜学武,要求要带商队进北陵。 他是何强的独子,何强经常带着他走南闯北,倒是也放心。 东溟子煜也想考验一下何大少的为人和本事,若是堪当大任,可以为景瑜培养人才。 当武将不一定武功好,脑子厉害也很重要,自古儒将有的是。 不过……咳咳,何大少似乎不爱读书,武功渣渣,只是有点小聪明。 …… 铁矿和雪莲虫的折子先后到了京城,景瑜看了,不但没有发怒,反而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凤锦行温润笑道:“没想到是北陵先沉不住气了。” 他还以为近两年西戎边境频繁调兵,而且西戎人好勇善战,会先沉不住气。 景曦蹙眉不语,却觉得梅花阁的信息网还需要加强,这么大的事,竟然没有发现。若不是父皇母后及时发现,北陵人来个里应外合,后果不堪设想。 “起码和平协议我们可以名正言顺的撕毁了!”景阳握着小拳头,有一种英雄终于要有用武之地的意气风发。 凤锦行则看向景瑜,问道:“皇上,您打算怎么办?” 景瑜想了想,道:“让人带着朕的国书去北陵,将那些奸细的尸体挂到漠镇的城门外,宣布和平协议作废,让他们给个说法!” 景阳眼睛一亮,“然后呢?” 景瑜看向凤锦行,问道:“凤大人觉得接下来该如何?是出兵,还是谈条件?” 凤锦行想了一下道:“且先看看北陵下一步的动作,和谈咱们就让他们割城池。若是对方没表示,就先把整个白山都收入我们的版图,试探一下。” 景曦道:“对,反正对方理亏,不给他们点儿厉害,还以为我们好欺负。” 景阳问道:“要不要增兵?将领应该是谁?” 他自己很想去,但战争不是说打就打的,想来两国会有一番你来我往的拉锯试探。 景瑜道:“让外公推荐个将领,先带兵十万过去。新的边界线,需要更多的士兵来防守。” 上官天啸岁数大了,不宜去那苦寒之地。上官宇又受伤残疾,不宜带兵。 但上官天啸麾下良将无数,让他推荐个信得过的将领,顺便让他卖个人情。 武将只有打仗才能升官发财建功立业,所以,这是给人机会的好事。 景瑜又问凤锦行道:“边境官员受牵连甚多,你看,派哪些官员去接手?” 于是,几人商议起补缺的官员,待到明日早朝,再让群臣商议。 以至于,凤锦行今天回府有些晚了。 凌瑶也是刚回来不久,最近也很忙,女学已经建好了,正在招生和招聘女教师。 凤锦行回来,正看到凌瑶从饭厅回来。 凌瑶眼睛一亮,“相公,用过晚膳了吗?” 她今日穿着一件素净的杏色长裙,款式却新奇,在微风轻抚,飘逸动人。她乌黑的长发挽成一个高贵而不失优雅的飞云髻,别着一只简单却精致的兰花簪。 那细致如美瓷的肌肤在廊檐下灯笼的朦胧光线下反射出一抹近乎透明的光泽。 她本就生得一副好容颜,脸上带着恬淡而不失凤仪的微笑,看起来风姿楚楚,明媚动人。 灯下看美人,又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凤锦行怎么看凌瑶怎么觉着好看,一颗心碎砰乱跳,走过去把她搂在怀里。 “在皇宫与皇上和几位王爷一起吃过了。” 凌瑶转身往屋内走,“有重要的事?今天回来的如此晚?” 凤锦行虽然很忙,但回府都不晚,因为还要忙凤家家族的事情。 凤锦行将铁矿和雪莲虫的事说了,然后道:“白神医还给你带了不少雪莲虫回来,我让青云放到你的药房去了。” 凌瑶眼睛一亮,笑道:“还是师傅疼我。” 凤锦行宠溺道:“为夫不疼你?” 凌瑶脸一红,就想推开他,可是却被他紧紧搂在怀里。 交叠的影子映在窗子上,凌瑶羞红脸,要去吹灯。 凤锦行连忙拉住她,“别吹,为夫要好好看看你。” 凌瑶一愣,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浑身血液都冲上头,喝醉了酒一般晕乎乎地头重脚轻,几乎要站不住,只得紧紧靠在他身上,免得自己滑下去出丑。 她的反应叫凤锦行一阵难言的喜悦,他觉得小媳妇儿简直像白嫩嫩的甜豆花一样,叫他想整个儿吞下去,却又唯恐自己力气使得太大,弄坏了她。 墙上的影子交叠缠绕,分分合合,起起伏伏,凌瑶失神中瞧见他的眼睛,那里面闪着灼热的光,要一路烧进她的灵魂深处。 凌瑶瞧得入迷,冷不防叫他一个大力,尖叫一声,手脚痉挛地死死缠住他,酥作一团…… 第1407章 他不挑食 凤锦行抱着骨酥肉软的凌瑶去沐浴,将她放进温热的香汤里。 凌瑶惬意的轻吟了一声,想起事前说的话,问道:“那景瑜是不是要派人去北陵边境?” 凤锦行点头,“是,先派钦差大臣去下国书。” 凌瑶道:“那我得准备些东西,给师傅和父皇母后和凌玉带去。” 凤锦行自然不会反对,“好,这事儿明日再想。” 凌瑶点头,手附在扁平的小腹上,眸光微微黯淡。 他们已经成婚五个月了,只要身体方便,日日耕耘劳作,怎么还没动静? 她自己小,倒是不急,但她怕凤锦行着急。 婆婆让人来送东西,话里话外的催促了好几次。 凤锦行是何等人?凌瑶一个表情他就知道怎么回事。 抓住她的手柔声道:“孩子的事儿不急,我们新婚燕尔,还没亲热够呢。为夫可不想蹦出个小东西来与为夫争宠。” 凌瑶哭笑不得,打趣道:“没想到堂堂宰相凤大人还有如此幼稚的时候。” 不过,想想也在情理之中。 自己那冰山一样的老爹,还时不时的与他们姐弟几个吃味儿呢。 凤锦行微赧,温和笑道:“这不是因为娶了你这个小妻子吗?为夫都忘记自己的年龄呢。” 一提年龄,凌瑶又觉得得赶紧要个孩子,“所以,我着急给你生宝宝。婆母那边,也催了好几次了。” 凤锦行拿着水瓢往她身上浇水,“若是为夫是那受父母、受世俗约束的人,早就娶妻生子了,还会等到你长大,娶到这般美好的你吗?” 凌瑶一听,也是这么个道理。 凤锦行可不是没人愿意嫁,现在都成驸马了,还有女子在他经常出现的地方痴痴等待呢。明明知道他成婚,而且不会纳妾,只为偷偷望他一眼。 “顺其自然吧,嗯?”凤锦行如玉修长的手轻轻拂过她的山峦丘壑…… 翌日一早,凌瑶没有去女学,也没有去回春医馆,而是上街,采买一些北部边境用的着的东西,让钦差给白青青、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带过去。 她看到一个卖果脯的铺子,就走进去。 “大公主!”一个脆生生的声音传来,一个一身粉红的十岁左右的小姑娘蹦蹦跳跳的过来。 凌瑶微微笑道:“孟小姐,你也来买果脯?” 孟晚舟笑出了两个小酒窝,“是呀,我买些果脯、干果,做些点心吃。” 说着,不好意思的红了脸,“二王爷最喜欢吃我烤的点心了!” 凌瑶微笑道:“景曦的确喜欢吃甜食。” 这个孟晚舟从小就爱缠着景曦,叽叽喳喳的,让景曦烦的不行。 尹文秀款款走过来,给凌瑶行礼,“见过大公主!” 她每一个步子都有大家风范,一行一动都是受过教养嬷嬷严格训练的。 她今年十三岁,已经发育,身姿窈窕,容貌秀丽,已经有了京城第一美女的称号。 凌瑶道:“免礼吧,在外面无需多礼。” “谢大公主!”尹文秀抿唇而笑,羞涩的微红了脸,“二王爷爱吃甜食,不知三王爷喜欢吃什么?” 凌瑶笑道:“他不挑食。” 其实景阳喜欢吃咸香口味儿,但景阳平时很注意,除了自己一家人,没人知道他的喜好。 尹文秀目露失望,她比景阳大,懂事也早。家族想让她嫁给皇上,但她从小就喜欢景阳,她只想嫁给景阳。 她相信,她母亲是公主,她外祖母是德太妃,表姨妈是郑舒悦、白青青…… 有这么多的关系在,她一定能得偿所愿。 不管是皇后还是王妃,她都将是大富大贵的命。 她竟然觉得,皇上和王爷们让她随便挑挑拣拣。 凌瑶不知她心中所想,道:“我挑些果脯,你们去忙吧。” 孟晚舟和尹文秀屈膝行礼,“大公主,明天见。” 她们也报名上了女学,今天休沐,明天就去上学。 凌瑶笑着点点头,然后径自去挑选果脯。清秋带着几个丫鬟就把她围在了中间,与店铺里其他客人隔开。 孟晚舟和尹文秀在一边站了一会儿,见凑不上去,才出了铺子。 尹文秀柔声对孟晚舟道:“舟儿妹妹,你去给二王爷送果脯吗?我陪你去。” 孟晚舟是个不喜欢独处的人,什么事儿都喜欢拉上几个玩伴,当下笑嘻嘻的道:“好呀,好呀,我正觉得自己去没意思呢!人多点儿才好玩儿嘛!” 尹文秀微笑道:“这个时辰,两位王爷应该从军营演武场回来了,我们快去吧。” 皇宫守卫森严,她们是不能随便进的。但每月有几日景曦和景阳都会去军营,他们都骑着马。尽管有御林军和护卫护着,但可以远远的看着,打招呼。 孟晚舟看看天色,“时辰不早了,快走吧!” 说着,提着裙摆一溜小跑向自己的轿子。 尹文秀微不可查的蹙了蹙眉,眸中闪过一抹嫌弃。 这样毫无形象,简直丢人! 她自己扶着丫鬟的手,莲步轻移,款款而行。 到了他们回来的必经之路上,就见到很多小姐候着了,都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争取闪亮的让两位王爷多看一眼。 皇上号召女子走出后宅,为社会创造价值,在别的方面见效不大,倒是让女子们都勇敢的追求男子了。 果然,色胆包天呐。 尹文秀撩开轿帘,一阵胭脂的香味儿袭来,她蹙了蹙眉。 她的贴身丫鬟弯腰道:“都是跟凤大人的追求者学的!真是讨厌,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 尹文秀轻声斥责道:“不要胡说,耳目众多,注意自己的言行。” 丫鬟忙道:“是!” 但看到孟晚舟从轿子里出来,叽叽喳喳的跟那些小姐们打招呼,又露出一抹厌恶,“蠢货!真是丢人现眼!小姐你离她远点儿,真是粗鄙不堪。” 尹文秀叹息道:“我也不想,可二王爷只会给她个正眼。” 虽然看起来景曦嫌弃孟晚舟,但对孟晚舟还是不同的,偶尔给个正眼,她送的东西,十次有五次都收了。 那可是吃的东西,皇家的人对入口的东西很谨慎的,可见对孟晚舟多信任。 远远的听到马蹄声,一看来的是禁卫军,就知道景曦和景阳回来了。 第1408章 小心有山匪 景曦和景阳坐在高头大马上,就看到了一群花红柳绿中的孟晚舟。 景阳面无表情的打趣景曦,“那个孟晚舟又在那里等你了。” 景曦嘻嘻笑道:“尹文秀也在,不过她是躲在轿子里。” 景阳抖了一下缰绳与景曦并辔而行,“今天你要收孟晚舟的点心吗?看那样子,是你平时最爱吃的。” 景曦撇撇嘴,“以前是她强塞给我,我可不想收她的东西!” 再说,在大庭广众之下收她点心,这不是给彼此找事儿吗? 景阳看了一眼那些精心打扮的小姐们,里面还有将近二十岁的,冷哼一声,道:“你我才十一岁,一些老妈子还来,真是……” 景曦笑道:“说不定是看上哪个御林军了。” 景阳觉得有道理,点头,“应该是!” 被这么多女子围观,他们也不自在,沉声下令:“加快速度。” 于是,前面的御林军一夹马肚子加快了速度。 一众御林军护着景阳和景曦疾驰而过,马蹄扬起的灰尘扑了众女子们一脸,也没人嫌弃。 回了皇宫,就到了用午膳的时候。 景瑜一边喝茶一边等着兄弟二人,看到一模一样、一暖一冷的两个美少年并肩而来,他露出慈爱宠溺的微笑。 咳咳,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不在京城,长兄如父,他就承担起了教养两个弟弟的责任。 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带着凌玉不在家,凌瑶出嫁,只有他们兄弟三人,他们各忙各的,但只要在宫里,就一起吃饭。 景曦一屁股坐到椅子上,端起茶碗“咕噜噜”的喝了,抱怨道:“皇兄,以后京郊大营演武别固定日子了。” 景瑜淡笑道:“怎么?被那些小姑娘惹烦了?人家又没扑上来,你害怕什么?” 景曦脸上泛起了一层淡淡的红晕,嘟嘴道:“被人那样盯着,觉得烦。” 景阳建议道:“我看,还是让女学一个月休沐一次,闲的她们!” 景瑜轻笑一声,道:“这确实是个问题,京郊大营演武是考校将领和士兵训练的情况的,不定日子就失了准头。但这样你们出行有规律,也确实不妥。” 引来花蝴蝶没事儿,若是引来刺客就不好了。 这事儿,他还真是疏忽了。 “以后你们暗暗的去,也不要每月都去,偶尔去一次就是了。” 景曦叹息,“真是的,出个门还得偷偷摸摸的。” 景瑜淡笑,“享受了身份带给你的尊荣,就得承担身份带来的不便和责任。” 景曦和景阳都是神色一正,“臣弟知道了。” 景瑜就道:“用膳吧。” …… 上官若离和东溟子煜没有收到凌瑶的东西,他们已经跟着何家的商队去了北陵。 北陵对大溟商人的盘查非常严格,各种手续、凭证非常繁琐。 幸亏他们跟着何家的商队,不然在北陵还真是寸步难行。 他们已经到了北陵中部的一个城市,卖了不少货物。 出城的队伍排的长长的,何大少等的有些烦躁,发牢骚道:“出城以前不检查的呀,怎么这么严呀,情况有些异常呀!” 东溟子煜明白,这肯定是北陵知道铁矿的事情败露,做好战略准备了。 他简单做了易容,更像一个常年跑商的商人了。 上官若离、紫烟和凌玉也做了易容,肤色黑了,脸上还带着北方寒冷地区特有的红晕。 当检查到他们的队伍时,因为见到妇孺,倒是放松了警惕,就这还把她们从马车上赶下来,将马车里里外外都检查了一遍。 好不容易出了城,上了官道,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何大少策马走到东溟子煜旁边,与他并辔而行,“我看北陵要不安定了,我们在下一座城镇,把货物都卖了,然后就回去吧。” 东溟子煜淡淡道:“好。” 这小子还挺敏感的,从这点就嗅到了危险的味道。 何大少道:“前面是护龙山,我们要小心,据说护龙山庄很神秘,也很牢固,一百多年来没人能私自上去。” 东溟子煜点头,道:“好。” 这护龙山庄,就是那养雪莲虫的人招供的地方,那人就出自护龙山庄。 护龙、护龙,是为朝廷服务的,里面都是用毒高手。据说笼络了唐门和黑袍门的一些余孽。 黑袍门自从到了上官若离手里,就改邪归正了,不再练僵尸。但有些人并不想走正道,反叛出黑袍门。 当初北陵墨雪就联合黑袍门和云霞殿,在东溟京郊的古墓里,炼蛊人和僵尸。 所以,黑袍门和云霞殿与北陵皇族是有密切联系的,勾结在一起也不意外。 上官若离觉得应该走一趟护龙山庄,毕竟黑袍门交到了她手里,她应该清理门户。 走进护龙山的范围,就感觉出了一丝不对劲儿。 太静了。 夏天的山林,应该是鸟语花香。可现在,四周竟然没有鸟鸣,更没有飞鸟。 何大少立刻警觉起来,“大家小心,连个鸟都没有,恐怕有山匪!” 东溟子煜赞许的看了他一眼,“好。” 他们内力比较高强,也才察觉出不对,何大少这只会些拳脚功夫的人,竟然也及时发现有问题。 这小子,心细、聪明、大胆,一路上表现的也比较有担当。 虽然有些纨绔子弟的混不吝,但大体上是个好的。 再往里走,就闻到空气中带着丝丝血腥味儿。 然后,走在队伍前面的人就发现了地上的血迹。 何大少下马去查看,“这里应该发生过一场厮杀!死了不少人!我们往回撤!” 可是已经晚了,从树林里冲出许多提着弯刀的彪形大汉。 何大少立刻下令戒备,上前与山匪交涉。 他在漠镇长大,世代经商,与北陵人接触的多,北陵话说的很流利。 他抱拳行礼,道:“各位好汉,我们是行脚商人,幸苦贩卖些货物,赚点差价糊口,还请各位好汉手下留情,这些银子,拿去喝酒!” 说着,将一袋子银子扔了过去,少说也有二百两。 为首的彪形大汉接住银袋子,打开袋子看了看,冷冷笑道:“就这点儿?” 何大少笑道:“好汉说个数,只要小弟办的到,定义不容辞!” 第1409章 护龙山庄 大汉冷冷吐出两个字:“全部!” 何大少一看这是遇到硬茬儿了,退回了自己的阵营,道:“我们是大溟的商人,山遥路远的,你们怎么也得给我们留点儿盘缠。” “杀的就是大溟的商人!”大汉振臂一挥,“一个不留!” 一群护龙山庄的门人一窝蜂的冲过来,挥着弯刀就杀人。 别说东溟子煜的人,就是何家的护卫也不是吃素的,都拔出护身的武器开始迎战。 不过一刻钟,地上就躺了一片尸体,不过,都是护龙山庄的人。 为首的汉子一看不好,手一扬,撒出一把毒粉。 东溟子煜的人从养雪莲虫的人那里都知道护龙山庄善毒,都有防备,屏气躲过。 但何大少和他的人不知道啊,中招儿了不少。 这就给了对方破绽,趁机挟持住了何大少。 “住手!不然我杀了他!”一个络腮胡子用弯刀抵在何大少的脖子上。 何大少不但不害怕,反倒是羞愧难当,“元大哥,你带着嫂子快走!是我没用,连累了你们!” 上官若离在马车里给凌玉喂了解毒丸,然后将一大瓶解毒丸扔出来,“先给大家把毒解了。” 络腮胡子对那为首的汉子大笑道:“阿察,你听见没?他们还以为我们的毒那么容易解呢!” 阿察也嘿嘿笑道:“阿力,你可仔细手下,别失手把这小子弄死了,他现在可是金疙瘩,要用来换钱……” 他再也说不下去了,因为,他看到本来中了毒躺在地上的护卫都站了起来。 见效这么快!比他们的解药灵多了。 而此时,何大少已经中毒昏迷。若是再拖延时间,何大少死了,他们没了仪仗,只能死在这里。 所以,阿力赶紧给何大少吃了解药,然后挟持着何大少往护龙山里退。 阿察举着弯刀道:“你们,明日一早,拿一百万两银子来换这小子,中午见不到银子,我们就杀人!” 东溟子煜想冲上去救人,但对方防备很紧,竟一时找不到破绽。 这是一批很难对付的对手。 “元大侠,您看该怎么办?”何家的护卫脸都白了。 何大少可是他们老爷的独苗苗,这若是出了事,他们也不用活了。 东溟子煜道:“当然按他们说的办。先离开这里,找个落脚的地方。” 已经有暗卫跟踪过去了,他们继续前行,出了护龙山的范围,在一个小村落里,找了一处闲置的民宅落脚。 东溟子煜决定夜探护龙山庄,如果可以,把何大少救出来。 上官若离想跟着去,毕竟护龙山庄是玩儿毒的,她不怕毒,而且她的血还能解毒。 但这个村落离护龙山太近,不知是否安全,凌玉需要保护,上官若离只好留了下来。 众人分配好了任务,按部就班的旅行自己的职责。 何家的护卫都是常年跟着跑商的,又圆滑,还懂本地人的语言,带着几只猎物和一些干海鲜去了村长家和房子,就套出了不少信息。 护龙山庄很神秘,老百姓没接近过,但护龙山庄的弟子每天都要去山腰一个水潭取水,然后返回山顶的山庄,因此推测山顶是没有水的。 东溟子煜决定去看看能否在水潭里下毒,这样就少费点劲儿。 月黑风高夜,东溟子煜带着莫问、莫想和何家的护卫何明、何平悄悄的上了护龙山。 刚接近那水潭,就听到了人声和水声。 因为天气热,有几人在水潭边冲凉。 东溟子煜打了个手势,几人悄悄的拿出解毒丸吃下一颗,躲在大树后面,屏住呼吸。 不料,正在冲凉的阿察却向他这边看过来,冷声道:“出来吧。” 东溟子煜示意大家不要动,根据他的经验,阿察很可能在诈他们。 但阿察冷哼了一声,从腰上解下一个小竹筒,放出一条小毒蛇,“去,把他们找出来。” 东溟子煜见状,从大树后面走出来,直面面对阿察,“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阿察冷声道:“你是谁?” 东溟子煜几个都穿着夜行衣,蒙着脸,在夜色下,阿察没有认出他们。 东溟子煜冷声道:“要你命的人。” 阿察嚣张的哈哈大笑,“就凭你?我们护龙山庄的毒药天下一绝,你进了我们的毒阵,只有把命丢在这里!” 东溟子煜可不会跟他浪费口舌,忽然一阵风似的闪到阿察面前,挥出一掌,空气仿佛惊涛骇浪一般,带着强大的压迫感袭向了阿察。 阿察下意识的后退躲避,但已经晚了,东溟子煜的掌风击中了他的胸口。 “啊!”阿察往后倒去,不可思议的盯着东溟子煜,“不可能!不可能!我的蛇呢?” 这时候,莫问从树后走出来,手里甩着阿察放出去的毒蛇,显然那毒蛇已经死了。 莫问冷漠的笑了,“不好意思,这小虫子慢吞吞的,一不小心踩死了。” 说着,将那蛇的尸体扔在地上,蛇头已经被踩扁了,死的透透的了。 “你你……”阿察气得全身在发抖,“你居然把我的老朋友踩死了,我跟你没完!” 他一个快速的转身,一把白色的毒粉撒出,“给我去死!” 东溟子煜巧妙的躲开,面色冷下来。 这时候,莫想几个已经将那几个洗澡的人给解决了。 阿察一看情况不好,从怀里取出一个竹筒来。 东溟子煜眼疾手快,抽出腰间软剑一剑斩断竹筒。 他太清楚这竹筒是什么东西,拉开盖子就能放信号上天,给护龙山庄的人报信。 这下阿察是真的抓狂了,见一招儿不成,从怀里掏出一个竹哨子,放到嘴边就要吹。 东溟子煜一脚端了出去,阿察堪堪躲开,却被莫想一掌结束了生命。 东溟子煜望着黑漆漆的树林,对何明、何平道:“等会儿我们打头阵,你们自己小心,快到入口的地方尤其关键。” 何明、何平点头,他们从这些人的手势暗语、行动方式看出来了,元大侠他们绝对不是一般人,是上过战场,身经百战的。 而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莫问和莫想,显然是太监! 能用太监的能是什么人? 第1410章 何大少很值钱 几个黑影快速消失在黑暗之中,顺着石梯往上走。 石梯很窄,只能容下一个人行走。一边靠着山崖,一边是山涧,一脚踏空,就会落下山涧。 黑夜里,每走一步都需要非常小心。 东溟子煜去过很多地方,不是第一次走这样的石梯,抓住两旁的铁链,运起轻功,飞也似的往上跑。 莫问、莫想也跟了上去,也是身姿轻盈,足下生风。 何明、何平羡慕的望着东溟子煜等人的背影,也钟足了劲的追上去。 大约两刻钟后,东溟子煜停了下来,做出等一等的手势。 再往上就到入口处了,那里有人把守。 东溟子煜想了想,在石壁上摸了摸,扣下一个小石块,往入口的地方扔了上去。 小石块刚落地,就有人用北陵话粗鲁的冷喝:“谁!” 东溟子煜几人没有说话,一步一步的往上走。 上面有脚步声传来,有人问道:“是阿察大师兄吗?” 东溟子煜还是不说话,对后面的人做了个手势。 莫问、莫想立刻明白,动作如同鬼魅一般,飞掠到那两个守卫面前,闪电般捏断那两人的脖子。 他们的动作太快,发出轻微的动静都被山间呼啸的冷风给吹散了。 何明和和平看的目瞪口呆,暗自庆幸他们不是敌人,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若救的不是他们少爷,恐怕东溟子煜会嫌弃他们武功低,不会带他们来。 护龙山庄的入口就如一线天,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所以守门的门人只有两个。 东溟子煜派莫想守住入口,带着莫问和何家两个侍卫往里面摸去。 走过十来米狭小的过道,视野豁然开朗,前方护龙山庄的大门在夜色中非常雄伟。 因为对入口非常自信,大门口没有布置守卫,几人顺利的翻墙进去。 第一进院子里住的是看守入口的侍卫,东溟子煜没有动手,但怕在找何大少的过程中惊动他们,就让莫问迷晕他们。 毕竟,何明和和平的武功有点差。 莫问谨慎的躲到窗外,把上官若离给他的毒烟点燃,捅破窗户纸扔进去。 这可是凌瑶公主特制的迷药,一般解毒药可解不了。 寂寞的夜里,总有一些单身汉辗转难眠,立即有人嗅到了空气里的异味,大喊起来:“不好!有毒!有人放毒!” 然后,有人冲了出来,但脚步沉重,显然已经中了些迷烟。 东溟子煜眸光微闪,这护龙山庄果然善毒,一般人可不容易发现凌瑶制作的毒烟,没想到一下子就被发现了。 悄悄进去找人是不可能了,来之前东溟子煜他们经想到了无数种可能和解决办法。 既然这么快就发现了毒药,说不定这些人有解药。 东溟子煜不再犹豫,提剑冲了过去,长剑在暗夜里舞出无数剑影,寒芒漫天,杀气凛然。 莫问和东溟子煜相互配合,如同收割韭菜一般,第一进院子的守卫很快就被解决了,只留下一个活口。 何明和何平已经搜了每一间屋子,“没有!” 莫问踩着活口的胸膛,问道:“白天劫持来的人质呢?” 那活口知道遇到硬茬子了,老实的答道:“带进后院了,具体关在哪儿我也不知道。” 这边的动静已经引起了里面人的注意,有脚步声过来。 莫问脚下用力,结束了那人的性命。 护龙山庄庄主正在跟阿力合计明天用何大少换银子的事儿,听到外面的动静,眉头一皱,“怎么回事?” 阿力道:“师傅不用担心,即便是有人进来,也会有来无回。” 庄主吩咐身边的小徒弟道:“你去看看。” 小徒弟得了命令小跑出去。 这时,第二进院落的人慌慌张张的往里面跑来,“师傅!有刺客!” 庄主大惊,“这怎么可能!” 他这里易守难攻,从来没人攻上来过。 “是不是搞错了!”阿力神色一冷,“师父,我去看看。” “也好。”庄主始终不相信有人能闯上来,“为师也去看看,谁有这么大的本事!” 阿力蹙眉,“我怀疑是何羽熙的人,他的随从武功很高。师傅,您还是在这里等吧,万一不对您就带着他藏起来,徒儿去去就来。” 庄主一听,也觉得还是何羽熙最重要,他可是边疆首富何强的独子,很值钱,得用他要何强交出他全部的财产! 阿力拿上自己的弩箭,穿过月亮门,果然看见在外面闯进来的几个蒙面人。 正是东溟子煜、莫问、何明和何平几个。 阿力见到同门的人一个个倒下,拿出弩箭,扣动扳机,一努三箭。 东溟子煜注意到阿力这边的动静,拉起一个护龙山庄的弟子挡在前面,三支弩箭都刺在这人肉盾牌上。 有更多的护龙山庄弟子,从四面八方涌过来。 阿力给弓弩,装上弩箭,对着东溟子煜,冷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是不是来找何羽熙的?” 东溟子煜不会回答他,也不会跟他们硬拼,给了莫问一个眼色,拿出一个黑色的瓶子砸在地上。 “砰!”的一声,一团蓝火在院子里爆开。 灯笼被烧着,院子里一片混乱,无数的惨叫声响起。 黑暗之中,东溟子煜耳朵竖起,循着脚步声长剑划出,靠近他的人都丢了小命。 剑气如虹,近身的护龙山庄的弟子都被刺伤刺死,他不断的向前走去。 阿力站在第三进院子的月亮门前,神色凝重的对身边的师弟低声道:“快去通知师父,让师父带人先避一避。” 说着,再一次把弩箭装好,朝东溟子煜的后背发射。 利器破空的声音才发出,东溟子煜便已转身面对,长剑挡在身前,挽出剑花,形成无数剑光残影,弩箭落地。 阿力脸色变了变,继续往弓弩里装弩箭,举起…… 东溟子煜却如同优雅的豹子,一跃而起,准确无误的落在阿力面前。 阿力不甘示弱,唇角翘起,露出一丝冷笑,一把毒粉撒出,及时后退。 他眸光阴毒,带着得意,等着东溟子煜中毒倒下。 第1411章 血洗护龙山庄 阿力睁大眼睛,因为东溟子煜不但毫发无损,长臂一抖软剑已经指到他的咽喉前。 阿力身法轻盈的后退了两步,“你是谁?为何闯入我护龙山庄?你可知道我们护龙山庄背后的人是谁?” 东溟子煜不会跟他废话,挥动手里的软剑,刺向阿力…… 几个呼吸间,两人已经过了十几招。 东溟子煜有点意外,阿察好像是个头目,功夫一般,本以为其他人的功夫也就那样,没想到阿力竟能接下他十招。 护龙山庄能为皇室所用,果然藏龙卧虎。 就在两人打的难舍难分的时候,大量的护龙山庄弟子过来。 阿力下令:“给我杀!” 有了其他弟子解围,阿力退出战场,盯着东溟子煜几人,问身边的门人:“看得出是哪一派的武功路数吗?” 那人道:“不像是我们北陵的,有点像大溟的。” 东溟子煜耳力好,听到两人的对话心头一凛,他已经尽量掩藏武功路数了,还是被看出来了。 好久没遇到这么厉害的对手了! 他像一个好战的豹子,充满嗜血的兴奋。 阿力眸色冰寒,立刻想到了大溟的何大少,冷声道:“岂有此理!你信不信我们杀了何羽熙?!” 东溟子煜才不会承认是为何大少来的呢,若是今天就不走人,会让何大少受苦的。 那门人一脸愤怒的道:“师兄您别着急,我们为师兄弟们报仇,毒死他们!” 阿力有些恼羞成怒的道:“可我们的毒药对他们没用!” 同门愣住了,脸上露出惧色,“那我们怎么办?” 护龙山庄最大的优势就是毒药,现在毒药没用,那他们还不得都死在这儿? 阿力高傲的扬起下巴,“毒药不行,我还有别的!我就不信了,他还能躲过去。” 说着,从衣袋里掏出一枚炸弹,朝东溟子煜扔过去。 这不是普通的炸弹,里面有毒药,一爆炸,剧毒就会弥漫在空气里,见血封喉,沾一点就皮肤溃烂。 缺点就是,会伤到自己人! 但现在,顾不得那么多了。 东溟子煜抓起一个护龙山庄的弟子朝着那炸弹扔了过去,炸弹给尸体给砸了回去,在尸体下爆炸。 一团黑雾在空气中弥漫,到处都是惨叫声。 阿力桀桀的笑了起来,“擅闯我护龙山庄,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黑雾渐渐散去,露出满地的尸体。 阿力再也不笑不出来了,因为都是自己的门人尸体,里面没有东溟子煜几人的尸体。 突然感到背后有劲风袭来,猛地转身,扣下弓弩的扳机,三支弩箭已经飞到东溟子煜面前。 东溟子煜和莫想挥剑挡开,堪堪躲开一击。 弓弩可以远程攻击,但有一个缺点,装箭需要时间。 阿力装箭的时候,东溟子煜已经刺过来。同时,一大把白色的毒粉撒向他。 阿力躲开毒粉的同时后退了几步,冷声问道:“你们到底是谁?是大溟的细作还是何羽熙的护卫?” 东溟子煜不会回答他们的问题,与莫问、何明、何平背靠背形成防御。 阿力开始装弩箭,却一口黑血喷出。 他们护龙山庄的解毒丸,失效了! 阿力终于绷不住了,又服下两颗解毒丸,趁机转身就跑。 东溟子煜几个正要追上去,但被其他的山庄弟子缠住,无奈,只好先把缠住他的弟子解决掉。 阿力跌跌撞撞的跑进后院,见到了脸色阴沉的护龙山庄庄主,噗通跪倒在地上,唇角溢出黑血,“师傅,徒儿没用。” 庄主狠狠的踹了阿力一脚,“废物!居然被人下毒!以后别说是我的门人!丢脸!” 即便是这么说,他还是封了阿力的几处穴道,“走,先找个地方给你解毒!” 阿力感激的道:“弟子有罪,师傅,请您暂时先避一避,那些人实在是太强了。” 庄主叹了一口气,咬牙切齿的道:“这个仇我们一定会报回来!跟我来!” 阿力跟在庄主后面,还记得何大少,问道:“师傅,那何羽熙呢?咱们这次损失惨重,这个金疙瘩可不能丢了。” 庄主边走边道:“放心吧,与其他人质都关在一起,都是我们的财神爷,藏的很严实!” 阿力眸光微闪,山庄有个秘密禁地,他都没进去过,不知里面藏着什么? 会有金银财宝吗? 两人从山庄后门出去,来到悬崖边,庄主在一块石头下摸了摸,摸出一大把绳子,抓住绳子率先往下跳。 阿力又吞了一颗解毒丸,紧跟其后跳下去。 两人稳稳落地,庄主一身肃杀,“都给我滚出来!” 守卫山脚的门人听到动静往这边跑了过来,见到二人微微一愣后,单膝跪地行礼:“见过庄主!” 庄主踹了最前面的侍卫一脚,怒道:“山顶的老巢被人家给端了,你们是死人吗?啊?” 一帮门人神色骇然,一个个磕头求饶。 庄主大发雷霆,“还愣着干什么?把所有人都调集起来,决不能让他们活着下来!” 护龙山庄后面是断崖,只要堵住前面一线天的入口,就谁也别想出来! 然后,又指着一个门人道:“去官府调兵来支援!” “是!”那门人忙爬起来,跑了。 阿力拿过一个门人手里的火把,点燃那绳子。绳子在火油里浸过,一遇火就燃烧起来,如火蛇一样蜿蜒而上。 看着那火蛇,阿力冷声补了一句:“你们把人放进去,若是再把人放走了,自杀谢罪!” 门人们立即忙碌起来,留下一部分人守住山路,一部分人上山顶支援。 阿力中毒很深,一直用解毒丸压制着,这会儿,一口黑血喷出,再也支撑不住晕倒了。 “丢脸!”庄主尽管觉得太丢脸了,还是拿出两颗他自己配制的解毒丸,塞进阿力的嘴巴里,用力拍了一下,让他咽下去。 但是期待中的效果却没有出现,阿力并没有按照他的预期醒来。 庄主的神色凝重起来,“来的到底是什么人?毒药竟然连我的解毒丸都解不了。” 庄主让人背着阿力去了山脚守卫们住的院落,给阿力解毒。 并吩咐守卫,等衙门的人来了,让他们分一队人去抓何大少随行的商队。 他派了人跟踪,在沿途留下了记号。 但他没想到,那跟踪的人早就被解决了,记号也改成了相反的方向。 第1412章 护龙山庄禁地 东溟子煜手持长剑站立在那里,如横空出世的战神,长剑上的鲜血一滴滴的落在地上,眼中杀意滔天。 看着畏缩着不敢上前的几个护龙山庄的弟子,冷声道:“不想死就滚开!” 这些人目睹了东溟子煜割韭菜似的收割同门弟子的性命,有的吓得双腿打颤,一听这话,转身就逃命去了。 但也有人恨意滔天,想跟东溟子煜同归于尽,各种看家本领使出来,拼了命也想杀死东溟子煜。 “别废话,你把我们的山庄挑了,杀了我们这么多师兄弟,此仇不共戴天!兄弟们杀了他们,为死去的兄弟报仇!” 于是,余下的人冲过了。 东溟子煜对冲上来的人绝不手软,解决了几十人以后,空旷的院子里已经只有一地的尸体。 搜过每一个房间,都没有人,更没有何大少。 几人追出后门,悬崖边上找到了一截烧断了的绳子。 何明凝重的道“他们一定带着公子逃了!” 东溟子煜望着绳子眸光阴沉,“追是追不到了,我们再到处找找。何大少定会给我们留下信息的。” 何平道:“对对!我们少爷很聪明的!” 几人重新回到山庄里,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搜索。找到一个专门炼药的院子,里面有各种药材,和各种毒药,与当年唐门的仓库差不多。 莫问一看熟悉的药名,呵呵笑道:“还真是唐门的风格。” 说着,从怀里掏出几个口袋一人分一个,开始装起来。 知道护龙山庄善毒,有了洗劫唐门的经验,他来的时候就备好了口袋。 东溟子煜提醒道:“先装珍贵的,剩下的改日让人来取。” 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每人装了一袋子,还有好多。 东溟子煜道:“先把东西放这里,走的时候再来取。要继续搜,这里有养蛇虫,或者养僵尸的地方。” 据养雪莲虫的人说,这里有养毒蛇、毒虫的地方。 何明也推测道:“对,那阿察就能命令毒蛇做事,肯定是养的!” 于是,大家继续搜,果然搜到一个专门养毒虫的院子,各种毒虫都有。 东溟子决定等走的时候,直接将这院子烧了。 “快看,这应该是少爷身上的衣裳!”何明突然激动起来。 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一个绸布条落在那里。 东溟子煜认出,这正是何大少身上衣裳的料子,“快找找!” 几人这一注意起来,还真找到了几个布条。一直到接近后院的一个大的房间,里面堆满了各种毒药材。 里间是放满了器皿,还有几本记录册子,记录最后的日期是今天,记录的好像是人中毒以后的症状。 莫问道:“这里应该是专门训练毒人的记录。” 何明忧虑的道:“怎么看不到人?我们何大少会不会给制成毒人了?” 东溟子煜道:“这些记录至少有一年多了,他刚来,最多是中毒。” 何明蹙眉道:“中毒也不行啊,少爷会受不了的。” 东溟子煜皱眉,在房间里东摸摸西敲敲。 几个人知道他在找机关,都跟着在房间里找起来。 “这里没有机关啊。”何平在房间里摸索了一圈儿以后一无所获,就有些着急。 东溟子煜同样什么也没有找到,本来以为这里有机关,但这里所有的东西都能拿起来,书架可以搬开,后面确实是墙壁。 莫问拿着剑鞘把这里所有的地板都检查过了,通通都是实心的,都没有问题! 何平有些泄气,“这就奇怪了,难道我们弄错少爷的意思了?” 何明希望破灭,脸更黑了,“我们去其他地方找找。” “再找找!”东溟子煜相信自己的直觉不会错,一定哪里不对。 莫问把窗户打开,外面是几十米的悬崖。 窗外黑夜如墨,山峦的影子就像是一头巨兽,张牙舞爪,想把他吞噬。 他收回目光,正要转头,却又猛地转回去,目光落在窗台上。 他发现窗棱子处很光滑,像似经常有人触摸似的。 忙提醒道:“这里不对,大家小心些。” 等大家做好了戒备,莫问才转动那些窗棂。 一阵机关转动的声音过后,地面处传来沉闷的声音。 地面往下陷,露出一个黑洞来。 这种事大家经历的多了,并没有觉得意外。 “我先来探路。”莫问拿出一颗夜明珠,往洞里照了照,率先跳进洞口。 东溟子煜紧随其后,何明和何平跟在后面进来。 其实不高,只有一米多,脚接触到地面了,头还在上面。 东溟子煜弯腰下去,发现这只是一个狭窄的空间,周围光秃秃的。 有一个地方显然是触摸多了,有一个明显的手指印。 莫问摁了上去,又是一阵机关转动的声音以后,一处地面往两边分开,露出一条向下的石梯。 石梯弯弯曲曲的向下延伸,但两旁的石壁和顶部有很多天然的痕迹。 几人大约走了五、六十米,眼前豁然开朗,出现一个大的天然洞穴。 看清里面的情况,几人都蹙起眉头,这里简直就是一个人间地狱。 洞穴里排着一个个的铁笼子,每一个铁笼子里面关着一个人。 他们衣衫槛楼,甚至一丝不挂。面色要么苍白、要么青紫、要么漆黑,有的还像野兽一样发出低低的嘶吼。 每一个铁笼子上面,分别挂着一个木牌子,上面写着编号。 东溟子煜立刻明白刚才在上面看的记录本子上记录的应该是这些人的情况,这些人应该吃了他们研究的毒药。 东溟子煜和莫问见多识广,比这还恐怖的场面都见过。不过,何平和何明两个普通的护卫,纵使胆色过人,还是感到了头皮一阵阵的发麻。 就在这时,众人听到了脚步声。 从山洞的另一端走出两个护龙山庄的门人,他们一看几人蒙着脸,虽然戒备,但还是有些不可置信,“你们是谁?你们来干嘛?” 在他们的意识里,这里不可能被人攻破,还以为几人蒙着脸有什么其他的内情。 第1413章 我是被逼的 莫问先发制人,二话不说,将长剑抵在一人的咽喉上,“今天抓来的人在哪里?” 一切发生得太快,两个护龙山庄的门人也迅速的拔剑,但命门被拿住,谁也不敢出招儿。 何明就怕何大少成了笼子里那些人,眼珠子都红了,怒声道:“说!” 莫问道:“你两个只能活一个,谁先说谁活!” 他话音刚落,两人就同时道:“我说!在里面!” 几人心里一喜,胁迫二人带路,往山洞另一端走去。 那里有个小洞口,钻过去,里面有几个石头隔成的简单房间,一间是看守人住的房间,还有厨房、储藏室等。 两人把东溟子煜几人带到最末端一个比较大的房间前,一人取出钥匙,将大铁门打开。 一阵恶臭味儿袭来,里面传来何大少的声音,“老子渴了!给老子拿水来!” “少爷!”何明和何平冲了进去。 只见微弱的灯火下,房间里或坐或卧着七、八个人。 没等东溟子煜发问,何大少就冲了过来,笑道:“我知道你们一定来救我的!这些都是被抓来的人。” 他虽然狼狈,但精神头儿不错,一点儿也没一个人质该有的惊慌恐惧。 胆大心细,还能设法留标记,也足够聪明。 其他人质就不同了,大多都惊恐萎靡。 他们也看到了救星,都过来央求救了他们。 何大少认出了蒙面的东溟子煜,知道自己的人没有本事进护龙山庄,都是东溟子煜的功劳。 就对东溟子煜道:“他们都是被抓来的,有商贾,有用来做实验的。方便的话,就带他们出去。” 既然来了,东溟子煜也不介意多救几个人,至于一会儿碰到护龙山庄的人,他们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他们的运气了,于是就带着他们回到有铁笼子的石洞。 “救我!”一个低低的嘶吼声传来。 声音是从标着二十号的铁笼里传出来的,那声音很弱,带着绝望中的垂死挣扎。 只见铁笼里关着的人面目浮肿,呈紫黑色,七窍流血,唇严重的萎缩,露出森森白牙,如地狱里逃出来的恶鬼。 众人看到他的模样,引起一阵恐怖的惊呼。 东溟子煜对那些吓得腿软的人质道:“你们先出去等!” 人质们可不敢在这儿待,连滚带爬的出了这个山洞。 东溟子煜走近二十号笼子,见那人头发已经结成一缕一缕的,風子在上面爬来爬去,腥臭的味道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 何大少的手紧紧的握成拳头,用北陵话问这人道:“你是谁?家在哪里?是怎么被关到这里来的?” 那人没有回答,像只野兽,呜呜嘶吼,“若是嫌我麻烦,就杀了我!活着比死去更痛苦。” 莫问逼问看守的一个门人:“说!这人是怎么回事?” 那门人道:“我不知道,我们只负责看守他们,不让他们饿死。他们的身份和情况只有师傅和阿力师兄知道。” 另一个门人也道:“是啊,他们将人送过来,什么都不跟我们说的。” 何大少道:“他们把我转移到这里来,确实没跟他们说我的情况,甚至没告诉他们护龙山庄有危险。” 那门人又道:“我只知道,师兄每次都给他们灌毒药,然后记下他们的反应。为的是试验毒药,把这些人变成力大无穷、百毒不侵,拥有毁天灭地能力的人!” 然后指着不远处的一个铁笼子道:“那个人是师傅和师兄最满意的,听说要成功了。” 像是印证他的话似的,那个铁笼子的人发出阵阵嘶吼。还用手大力的摇晃着铁笼子。 那看守的门人又介绍道:“他力气特别大,毁了好几个铁笼子了,看样子,又该换更结实一点的铁笼子了。” 东溟子煜注意到了,那铁笼的铁柱比其他的铁笼粗了将近一倍。即便如此,那铁柱子也被他给撕扯的变形了。 若是打仗的时候,这样的怪物放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何大少提议道:“杀了他们吧,他们太痛苦了!再说,那些人训练昏天灭地的怪物做什么?显然野心很大,说不定威胁到我大溟的安危!” 东溟子煜赞许的看了他一眼,微微点头。 二十号铁笼的人一听,如困兽一般的嘶吼道:“我要报仇!我不想这么死!” 他的眼睛里带着嗜血的仇恨,恨不得生吃了仇人。 东溟子煜发现他那看不出颜色的褴褛衣裳料子是丝绸,隐约能看出些花纹,那些花纹是北陵皇族特有的图腾花纹。 问那看守的门人道:“他来这里多久了?” 看守的门人摇头,“不知道,我三年前被调来禁地时他就在。” 何大少凑到东溟子煜身边小声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不如放了他。尽管这护龙山庄的背景强大,能给他们添堵也好!” 这小子,还挺鬼! 东溟子煜走到二十号铁笼的旁边,长剑一挑,把笼子上的锁挑断。 那人从铁笼里走出来,可能因为被囚禁太久了,他的身形不稳步履艰难。走了好一会儿也没能走到东溟子煜的面前。 莫问没耐心看这人走路,一掌劈晕手里的门人,去杀那些被囚禁的实验人。 二十号试验品扶着铁笼子提醒道:“小心一点,那些人浑身是毒。” 莫问杀人很熟练,动作很快,一会儿就结束几十个实验品,回到东溟子煜的身边。 另外一个门人吓得瞪大双眼,脸上写满了恐惧,“你们……你们不要杀我,我也是被逼无奈的,我什么都没有做!” 莫问冷哼,“你们什么都没有做?你们助约为虐也叫什么都没有做吗?” 门人大惊,“我是被逼的!” 莫问看向东溟子煜,请示他该怎么处理这两个门人。 东溟子煜道:“打晕了,我们先离开这里!” 逃走的人肯定搬救兵来了,他们得尽快离开这里。 从暗道里出来,就听到山庄入口处传来打斗的声音。那几个率先出来的人质已经不在了,估计是逃走了。 莫问蹙眉道:“莫想一个人在那,杀不了几个人,恐怕我们被包围了。” 何大少道:“双拳难敌众手,我和这怪物都没什么战斗能力,恐怕离开不容易。” 第1414章 给我杀了他们 东溟子煜想了想,道:“我们取了东西,烧了他们的试验记录,然后给莫想发信号,让他到后山来!” 莫问立刻想到了后山悬崖,明白东溟子煜的意思。 留了行动不便的二十号,几人去背了那些口袋,在库房里找了些布匹、绳子,将拿不走的药材和实验记录都一把火烧了。 然后给莫想发了信号,几人出了护龙山庄的后门。 莫想一直守在入口处,只许护龙山庄的人离开不许上来。 有几个惊慌失措的人质跑过来,想下山,莫想将他们放了出去,至于他们会不会被捉住,那就不好说了。 莫想面前的尸体已经堆成小山,还有大批的护龙山庄弟子和朝廷官兵涌上来。 他都要没力气了,眼看天都要亮了,也不见东溟子煜他们救人出来,有些担心起来。 看到信号,松了一口气,扔了一个毒粉炸弹下去,就赶去与东溟子煜汇合。 穿过浓烟,到了后山悬崖边,见到东溟子煜,就道:“主子,山脚被包围了,好像有很多人,还有官兵。” 东溟子煜点头,“我们从这里下去。” 何大少一看,吓了一跳,“这直上直下的,怎么下去呀?” 莫问嘻嘻笑道:“我们自然有办法!” 何大少常年跟着何强走南闯北的,看出莫问和莫想说话的声音和姿态有些……诡异,他更加确定老爹说的话,东溟子煜的身份不一般。 只见莫问和莫想一起动手,看了几个树枝,麻利的用那些布料和绳子做了三只很大很大的风筝一样的东西。 东溟子煜带着何大少,莫问带着那怪物,莫想带着何明和何平,纵身跳下山崖。 晨曦从云海里破壳而出,道道光芒笼罩了护龙山山顶,晨间的露珠折射出炫目的光。 可护龙山庄庄主只看到护龙山顶上的滚滚浓烟,气急败坏的发下命令,“给我攻上去!杀了他们!” 护龙山后面是断崖,绳子已经烧了,那些人只能从前面下来。 阿力毒已经解了,担忧的蹙着眉,“师傅,我总担心石洞里的秘密被发现。” 护龙山庄庄主道:“石洞那么隐秘,住在庄子里的人都没有几个人知道,他们不可能发现的。” 阿力没有再反驳,但心里觉得东溟子煜那些人不是一般人,能血洗护龙山庄,也有可能发现禁地。 一个身穿官兵衣裳的人也讨好庄主,附和道:“庄主说得对,我们现在已经包围了整个护龙山,他们只要下了,定能擒获!即便是知道了什么秘密,也成了死人!” 庄主却狠狠的道:“杀了他们太便宜他们了!我要让他们生不如死!” 阿力心说不一定能抓住人家呢,不然好几百师兄弟怎么没人能拦住他们? 不过,他可不敢说这话触庄主的霉头。 庄主带着人攻上山顶,也不算攻,因为没人拦他们。 死去的尸体还在地上,空气里弥漫着血腥和烧焦东西的味道。 一帮人怕了,不敢进山庄,“不会是哪里还有什么陷阱吧。” “我猜肯定是空城计。” 阿力问庄主道:“师傅,您看怎么办?” 庄主怒道:“废物!这是我们的地盘!给我进去!” 众人举着武器,战战兢兢的进了山庄。可除了尸体,和后院烧焦的废墟,什么都没有! 庄主心头一个咯澄,看向阿力,“阿力,你说他们有没有可能发现了禁地的山洞?” 阿江不确定,却没有说让师傅不开心的话,“不知道,去看看吧。” 庄主便迫不及待的去了后院,发现起火的房间都是放药材和记录的房间。赶紧去检查了石洞,发现里面所有的试验品都死了,人质也都跑了,还少了一个最重要的试验品! 看到地上晕倒的两个看守禁地的门人,怒不可遏的踹了两脚,用力过猛,把他们给踢死了。 “我几十年的心血啊!就这么毁了!”他气的吐出一口老血,“给我去找!我就不信了,他们还能长了翅膀飞走不成!” 他气急败坏的离开禁地,回到他的房间,想拿出毒药去报仇,却发现他所有的毒药都不见了,气得又是一顿响哮。 有弟子来报:“贼人做了风筝从后山跳下去了!” 庄主带着一帮弟子冲下去,只看到几只简易的大风筝。气得捂住胸口,晕了过去。 阿力又是掐人中,又是输内力的将庄主弄醒。 庄主用颤抖的声音道:“通知官府,给我搜!必须抓住那些贼人!” “是!”那官兵头目忙应了一声。 庄主狠狠的道:“我感觉与那何大少有关!约好早上来赎人,现在也没见人来,给我找到他们,都杀了!” 而此时,被他咒骂了一万遍的东溟子煜和何大少,带着几人与上官若离汇合。 大家一看何大少没事,就收拾了一下,抓紧离开这里。 马车上,东溟子煜看着晕过去的二十号,道:“弄醒他!” 那二十号因为从高处跳下,吓得晕了过去。 莫问点了几下他的穴道,他才悠悠转醒,发现自己在马车里,有些茫然。 莫问忍不住笑道:“你被关在里面那么多年,受的罪肯定不少,不是应该早就不怕死了吗?” 二十号这才意识到自己真的从那个地狱里逃出来了,他虚弱的坐起来,自嘲道:“那不一样!我从来没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过。在他们手里,就是用毒药,慢慢折磨。” 说着,眸光又凶狠嗜血起来。 东溟子煜拿出几瓶子解毒药丸,递给他,“这是从护龙山庄里带出来的解毒丸,不知对你身上的毒有没有用,你留着吧。” 他接过药瓶,用嘶哑的嗓子道:“大恩不言谢,有朝一日定报答恩公的再造之恩!” 东溟子煜无所谓的道:“举手之劳不当谢,现在护龙山庄肯定联合了朝廷撒下天罗地网,你这样很容易被认出来,我们也不方便带着你!” 这人是善是恶还不知道,他们要去梅花阁的暗点去暂避风头,不能带着他。 第1415章 决定拜您为师 那毒人试验品见东溟子煜不问自己姓名,就知道是真不指望他报答,叹了一口气,道:“我叫北陵夜华。你停车放下我吧。” 姓北陵,这是国姓,想来还真是北陵皇族。 东溟子煜面色不变的道:“现在不方面,等到山林里吧,你钻入山林,容易隐藏。” 北陵夜华点头,“好。” 莫问转着眼珠儿想了一会儿,道:“北陵夜华?北陵的明王?今年怎么也五十岁了吧?” 明王是当今北陵皇上的叔叔,失踪得有二十年了。 不用说,定是在夺位之争中败下阵来的。 北陵夜华若有所思的问道:“现在是孝景皇几年?我记得他登基五年我被抓住关起来,换了很多地方,在这里已经很久了,久到我想不起是什么日子了。” 莫问道:“孝景皇已经死了,现在皇上是他的儿子,今年是文昌十年。” 东溟子煜道:“你已经被关了二十年。” “呵呵呵,二十年啊,呵呵呵……” 当年意气风发的年轻王爷,如今已经是五十岁的老人了。 可是,那个始作俑者已经死了。 不过,他换了这么多地方,随后被送到这里,那说明现在的皇上也是凶手! 北陵夜华表情从苦涩痛苦到疯狂狰狞。 莫问怕他受不住打击疯了,那就白救了他了,忙转移他的注意力,递给他一个羊皮水壶,问道:“那些毒人都是什么身份?” 北陵夜华喝了一口水,情绪平静下来,“什么身份都有,哪国人都有。来的时候大都是十五、六岁的小伙子,有的还有武功。他们每天都会派人来给这些人喂食毒药,有的一次就死了,有的能坚持些日子。来了又死,死了拖出去,有会送来新人……” 北陵夜华像是陷入了回忆,语无伦次的低声诉说着。 从他的话里,东溟子煜得到一个有用的信心,护龙山庄的庄主也是北陵皇族人,是北陵墨雪的儿子。 北陵墨雪死了以后,他就投靠了当初的四王爷,现在的北陵皇上。他接手了北陵墨雪手下的势力,里面有会巫术,会练僵尸傀儡的人。 但北陵气温低,蛊虫不要养,就巫术和炼僵尸取长补短一下,想养毒人。 进了山林,选了地势好的地方,东溟子煜就请北陵夜华下车了。 还给他准备了两身衣裳、水、救命的药和吃食。 一行人继续赶路,终于赶在天黑之后,到达了一个村落。这里,恰好有梅花阁安排的一个点。 “爹爹!”凌玉一天一夜没见到东溟子煜,见到他从旁的马车里下来,张着小胳膊求抱抱。 东溟子煜无奈笑哄道:“爹爹身上脏,沐浴后抱玉儿,玉儿乖乖听话。” 在护龙山庄双方进行了用毒大战,身上、头发里都是毒药粉。 上官若离明白,忙哄凌玉,道:“爹爹身上臭臭,让爹爹洗香香。” “洗香香让你娘亲尝。”东溟子煜说着,冲上官若离眨眨那魅惑的眼睛。 闹的上官若离一个大红脸,啐道:“当着孩子的面,别胡说八道的!” 东溟子煜委屈的眨眨眼睛,“我说什么了?” 上官若离白了他一眼,抱着凌玉进了预备好的房间。 东溟子煜让人备热水,几个去过护龙山庄的人都沐浴两次。换下的衣裳,直接就烧了。 上官若离则张罗人准备晚饭,给几人压惊。 何大少换上了一身紫红色长袍出来,更显得唇红齿白,有些闪眼。 上官若离老阿姨看到小鲜肉,就开了句玩笑,道:“何大少还真是英俊,难怪山匪瞧上你,把你抢了去。” 若是以前,何大少还敢跟上官若离贫上两句。自从莫问和莫想出现,他就不敢了。 嘿嘿笑道:“那我还是像你们一样把脸摸黑吧。” 突然,感到空气温度降低,回头一看东溟子煜一身简单的玄色劲装阔步而来。 就这一身无纹无饰的细棉布劲装,他愣是穿出了王者风范。 何大少眸光微闪,“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道:“多谢救命之恩,你们救了我两次,我无以为报……” 他眼珠儿转了转,就道:“决定拜您为师,一辈子鞍前马后伺候您!” 莫问拍着胸脯,笑道:“诶呀,何大少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要以身相许呢!” 上官若离笑道:“这和以身相许也差不多了。” 东溟子煜冷飕飕的瞥了她一眼,然后坐到主位上,居高临下的睥睨着何大少,“你知道我真正的身份是谁,就要拜师?” 何大少指了指天,“是我不敢说的人物,您要微服私访,我当然要配合。” 根据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的岁数、长相,以及凌玉的名字和年龄,还有他身边的莫问、莫想,他已经推测出,他们就是太上皇和太后。 莫问笑呵呵的道:“何大少可真是个妙人儿。聪明的紧呢。” 何大少实话实说道:“我以前只是觉得你们身份不一般,自从昨晚见到两位公公,我才敢确定二位的身份。以前有失礼冒犯之处,还请不要怪罪!” 上官若离对莫问道:“看样子,不让你和莫想出来,还真是对的。” 莫问和莫想就是东溟子煜的标志,是他的代言人。 东溟子煜摆摆手,“起来吧,你不用拜我为师,我也没空教导你。” 见何大少脸上有失望之色,就道:“跟着我的这些日子,让暗三教你几招防身的功夫吧。” 何大少闻言眼睛一亮,忙磕头道:“多谢,多谢!” 暗卫啊,武功定是神出鬼没! 东溟子煜那般高贵的身份,不可能亲自收徒,能让自己的暗卫教导,也算是高看他了。 东溟子煜道:“我们在北陵西戎游历,就由你做向导,若是表现好,就让王丰带带你。” “真的?!”何大少兴奋的差点跳起来。 可是,想到自家老爹和娘亲,又像泄了气的皮球,蔫吧了下去,“可是,我爹娘那边……” 上官若离笑道:“你先跟着学点理论,有白神医在,说不定你娘很快就有小宝宝了呢。再说,你也可以快点成亲,给你何家生个孙子给你爹安心呀。” 何大少又来精神了,连连磕头谢恩,磕的地板咚咚作响。 第1416章 成了通缉犯 凌玉拿着一块密瓜啃着,咯咯笑道:“地要被砸出坑了!” 何大少有些尴尬,呵呵傻笑。 上官若离也道:“行了,别把地砖磕碎了,还得换地砖。” 何大少豪气的拍拍胸脯道:“砸碎了我赔,金的、玉的,金镶玉的!” 土豪啊! 东溟子煜唇角勾了勾,对暗三道:“没事儿你指导他两招儿,虽然晚了点儿,但还有点潜力。” 何大少忙朝暗三磕头:“徒儿拜见师傅!” 暗三摆摆手,“师傅不敢当,我会尽力的。” 何大少忙道:“当的,当的!” 何明忙有眼力见儿的端了一杯茶递给了何大少,何大少忙接过去,给暗三敬茶,“请师傅喝茶。” 暗三也是训练过暗卫的人,还真没把这大少爷看在眼里,端过茶喝了。 这茶喝了,师徒身份就定了。 何大少甚至何家,暗三得护着。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何大少也得对暗三孝敬。 上官若离知道,这是东溟子煜想让暗三负责漠镇周围的势力了。 暗三是暗卫,朝廷里根本就不知这号人的存在,不会知道何家有皇家的势力,而让何家膨胀起来。 有何家在边境的势力和关系网在,暗三在这边的工作会很容易开展。 而且,景瑜规定边境守将三年一换防,王丰三年后调离漠镇,新来的武将若是被北陵腐蚀,有暗三和何家在这边,也脱离不了掌控。 当然,东溟子煜也不会白占何家的便宜,适当的扶植还是有必要的。 结果双方都满意,这顿饭吃的甚是高兴,喜气洋洋。 吃了饭,东溟子煜陪着凌玉玩儿,上官若离去沐浴。 这边地方小,没那么将就,没有专门沐浴的净房,在屏风后放了浴桶。 美人出浴的剪影映在屏风上,比自己在现场更让人血脉喷张。 东溟子煜盯着那影子咽口水,哪里还有心情带孩子? 早就让紫烟带下去找奶娘,哄她睡觉了。 当上官若离带着一身水汽从屏风后走出来,没见凌玉,微微诧异,“凌玉呢?” “睡着了。”东溟子煜撒谎毫无压力。 想将上官若离拉近怀里,但想到她刚才夸何大少长的好,心里就不舒服,气闷的移开脸,拿着本书,随意翻看着。 他嘴角抿着,弧度向下,下巴微微翘起,露出棱角分明的下颚线,鼻梁高而挺直,黑眸在卷翘紧密的睫毛下幽静深沉。 长得真是好看,五官像雕刻出来的一般,即使生气,也带着一种冷魅感,上官若离满心感叹,不由看得有点入了迷。 东溟子煜感觉到她痴迷的目光,耳尖慢慢红了,原本向下的嘴角不知何时已经微微翘起。 上官若离跟东溟子煜过了这么多年了,当然看出他生气了。 擦着头发走过来,坐到怀里,软软的道:“夫君,帮人家擦擦头发呗。” “哼!你说你夸那小子,是不是嫌弃为夫老了?”东溟子煜幽怨的像个撒娇的大男孩儿。 但还是没好气的拿过干布巾,给上官若离擦头发。 上官若离果断送上彩虹屁,“谁也没有我夫君好看。他一个黄毛小子,岂是能与你这成熟稳重、魅力无敌的人能比的?我知道错了,一时失态,玩笑了一句。想想若是你这般夸奖女子,我也会吃味的,你就原谅人家这次啦……” 上官若离寝衣半掩,又故意小意温柔,让她更平添了几分妩媚娇艳。 “来点实惠的!”东溟子煜眼眸微暗,伸出手掌,穿过她柔顺的黑发,抚上她的脖颈。 上官若离顺势靠在他的怀里,手在他的胸膛上画着圈圈,“你要什么实惠的呀?” 东溟子煜眸光一亮,附在她耳边,说了两句。 上官若离脸色爆红,就想呵斥他,沁凉的双唇印上了她柔软的粉唇,一只大手掐住她盈盈一握的细腰,将她整个人嵌入他的怀里。 东溟子煜满足地轻吁一声,好几天没好好折腾了。说来也怪,这么多年她依然给他那甜蜜入骨的感觉,让他沉沦不愿醒来。 美艳少妇的脸颊瞬间染上了一片粉红,东溟子煜长长地睫毛轻轻地眨动,黑沉的眼眸里似有火焰在跳跃。 上官若离的心瞬间像被羽毛拂过一般,痒痒地、麻麻地、酥酥地。 东溟子煜见她一双漂亮的眼睛半睁半闭,似被染上迷雾,朦朦胧胧,柔媚异常,他再也没忍住,噙住她香软唇,与她唇齿纠缠。 上官若离被他唇齿间的缱绻长吻堵得有些透不过气来,只觉得脑袋都烧得晕晕乎乎地,她想推开他,手臂却无力的攀附在他胸口…… 天亮以后,莫问禀报,外面有很多官兵搜查,还张贴了通缉令,上面画的是何大少的画像。 何大少气的不行,“还真是能颠倒黑白!他们绑架勒索我,倒是通缉起我来了!” 下一秒,他又脸色刷白,“我爹娘那边怎么办?我会不会连累他们有危险?” 他先想到不是自己的安危,不是何家在北陵的生意,而是爹娘的安全,可见是个有孝心的。 东溟子煜道:“放心吧,暗三昨天就飞鸽传书回去了,那边已经戒备了。大溟的地盘,不是他们能猖狂的。” 何大少一听松了一口气,“那就好。多谢……老爷费心。” 他现在不知道怎么称呼东溟子煜,想了半天,才叫出一个老爷。 东溟子煜道:“不用谢,你觉得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办?” 何大少知道这是东溟子煜在考校他,正了神色,道:“我想过了,我们就都伪装一下,化整为零,继续往北走,然后去西戎。” 东溟子煜问道:“为何?” 何大少道:“他们知道我们是大溟人,肯定觉得我们脱险后,一定会逃回大溟,或者逃到西戎去,一定会沿途追杀。我们偏偏继续往北走,等安全后,再去西戎。反正咱们按照计划也是要去西戎的。” 东溟子煜点头,“可行。” 他倒不是怕追杀,而是原计划就是这样,没必要因为那些杂碎改变计划。 第1417章 被识破 于是,大家都进行了易容。 虽然大溟人与北陵人的长相区别还是很大的,东溟子煜的暗卫里有易容高手,又有白青青提供的极品材料,找些北陵人弄晕了,拓些易容面具就行了。 何大少看着镜子里自己的小白脸儿变成了黑漆漆的,鼻梁高了不少。本来是个纨绔大少,秒变走南闯北的马帮穷小子。 叹息道:“太神奇了!连我都怀疑自己真的是这个模样!” 他以前时常跟着何强走南闯北的,自认为很有见识了,可自从跟着东溟子煜出来,他才发现以前是井底之蛙。 连凌玉那冰雕玉琢的小粉团子,也成了小泥孩儿。 上官若离成了村姑,土的掉渣的那种,大花衣裳穿着,花头巾围着。 东溟子煜沾了一脸的络腮胡子,脸色黑红,腰背还有些佝偻,一看就是个老实巴交的农夫。 大家装扮好,互相嬉笑打趣了一番,就化整为零,三三两两的走了出去,准备进城。 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以前本来就做了简单的易容,东溟子煜带人就何大少的时候又蒙了面,所以对方除了何大少,根本掌握不到其他人的真实面貌。 大家虽然看起来是分散的,但离得并不远,若是有事,能迅速集结。 一路遇到不少盘查,但追兵都把注意力放在大溟长相的人身上,大家伪装的好,并没有遇到什么麻烦。 货物都卖出去以后,东溟子煜选择的都是有战略性的路线和城镇,摸清当地的地形,和守备军布防情况。 何大少虽然没有内力,但出去都带上他。 在路上进行军事推演的时候,也让他参与,让他发表意见。 东溟子煜发现何大少口口声声说想当将军不是喊喊而已的,确实看了很多兵书,也研究过一些典型的战役。 不过他不照本宣科,野路子、鬼点子很多,手段虽然有些拿不上台面,但是灵活多变,出其不意。 东溟子煜觉得这次赚了,本来碰巧救了他,想顺便利用一下何家的资源,没想到找到一个难得的将才。 转眼,两个多月过去了,众人到了北陵的北方,天气还很冷,夏天还得穿单棉衣,地势高的地方,偶尔还下小雪。 这天,众人先后入住到一个客栈。 赶了一天路,大家都很疲惫了,吃了东西,洗了热水澡,就休息了。 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在被窝里快活了一把,就搂着睡了。 到了半夜,就听到了打斗声。 上官若离被惊醒,猛地坐起来,就闻到一阵迷烟的味道,“怎么回事?” 东溟子煜早就醒了,已经在穿衣裳了,见她醒来,轻声道:“你睡吧,他们能处理。” 上官若离暗脑自己被东溟子煜惯坏了,警觉性越来越低了。 扯过衣裳往身上披,“睡不着了,万一他们闯进来,我衣衫不整的,就不好了。” 东溟子煜慢条斯理的系着衣带,“那让他们把凌玉抱过来。” 上官若离点头,“好,别吓到她了。” 不用东溟子煜吩咐,在外面守着的莫问已经去隔壁,将凌玉抱了过来。 小家伙还睡的像个小猪一样,上官若离接过来,将她放到床上,盖上小被子。 来的人不多,武功跟他们比也不高,都没用莫问和莫想出手,就都收拾了,还抓了两个活口。 何大少笑的见牙不见眼,“太痛快了!太刺激了!没想到经过师傅一点拨,我的武功就有如此进步。这么短时间,我都觉得有内力了呢。” 他们除了赶路,就是查探,他就是抽点休息的时候跟暗三学招数和内功心法。即便是这样,本事还是见长了不少。 东溟子煜对莫问道:“你擅长审问,抓紧时间问出些什么,此地不宜久留,我们也不方便带他们上路。” 莫问道了声“是”,嘱咐莫想好好保护主子,就去审问刺客。 何大少一听莫问擅长审问,也兴致勃勃的跟了去。 两个活口并不老实,见到莫问几个人进来,一人就怒吼道:“你快点把我们放开,不然有你们好看!” 莫问笑眯眯的道:“你们的小命都保不住了,怎么让我们好看?” 一听他说的是大溟话,那高个子的汉子眸光一亮,“你说大溟话,果然是大溟奸细!” “呵呵……”莫问笑着掏出一瓶毒药,在他们面前晃了晃,“说吧,你们是怎么盯上我们的?” 谁知那两人看到那药瓶,眼睛就瞪大了,“这,这……你们果然是血洗我护龙山庄的人!” 他认出了那装毒药的药瓶,那正是他们护龙山庄的东西! 莫问也不用问他们的身份了,问道:“说吧,你们是如何找到我们的?还有多少人在附近?怎么联系?” 说着,打开了瓶塞。 高个子汉子吓得一个哆嗦,脸色非常难看,“你想干什么?我警告你,你赶紧把我放开,我们的人很快就到了,到时候我可以饶你们不死!” 何大少不屑道:“真是笑话,现在你在我们手里,要杀要剐随我们!” 莫问不会耽误时间,把毒液倒在高个子人的小腿上。他的小腿立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腐蚀出一个坑,疼得他当场嗷嗷的惨叫起来。 另一个矮一点儿的人吓得一个哆嗦,忙道:“我们庄主派人往大溟和西戎追了好久,没见到你们,就知道你们肯定往北来了。就派了门人往北追,因为你们不怎么说话,好几次刻意的住在一起,我们就注意到了。偷听到你们用大溟话交谈,就确定你们可能是我们要找的人。” 高个儿的人瞪着他怒道:“闭嘴!你怎么这么没骨气?” 然后,对莫问道:“你放了我,你破坏了我们的大事,我们庄主是会追杀你们到天涯海角的!你放了我,我帮你求情!” 莫问可没有耐心,江湖人又不是暗卫,死士之类的,牙关没有这么紧。 “研究那些毒人的人是你们庄主吗?还有谁懂?”说着,把毒液倒在那硬气的高个儿男人脚上。 眼睛却看着矮个儿男子,那神情好看在说:看了吧,你不说,下一个就是你! 第1418章 北陵的野心 矮个儿男子一脸茫然,“什么毒人?” 看高个儿男子的神情,显然也不知道。 莫问见他们关键的事都不知道,眸中闪过一抹狠色。 矮个儿男子吓了一跳,忙道:“我也说,我们庄主的身份尊贵,他是当今皇上一母同胞的哥哥。” 莫问知道北陵皇上的同胞哥哥对皇位没兴趣,但好战,却痴迷用歪门邪道。 有北陵墨雪的例子在,为了战争,专门研究这么一帮怪物也没什么奇怪的。 高个儿男子却依然嘴硬,还摆出不屑的神情,“害怕了吧?即便是我们死了,你们也走不出北陵!我们北陵迟早要征服天下!” “痴人说梦!”莫问冷哼了一声。 这北陵野心还不小,大溟的国力这么昌盛,景瑜只打算统一沧澜大陆,可没敢征服整个天下。 莫问又逼问出一些其他信息,就让人将二人结果了,去找东溟子煜复命。 上官若离呵呵冷笑,“就凭北陵这穷地方?还想做整个天下之主?” 他们一路行来,对北陵的国力也算是了解了,虽然没到原南云那般穷困,但百姓三餐不继的有的是。 莫问请示东溟子煜道:“主子,要不要咱们去把护龙山庄庄主给杀了?省的他继续作妖。” 东溟子煜道:“不用,他也就能鼓捣些毒药了,那些试验品和试验记录都让我们毁了。十几年的数据,靠脑子他记不住多少。” 上官若离笑道:“可不是,他现在一个实验还没成功呢,等他成事儿,黄瓜菜都凉了!” 东溟子煜下令道:“马上离开这儿,出发去西戎!” …… 北陵有这野心,就不会轻易答应大溟的条件,双方谈判崩裂,和平条约撕毁。 王丰率病将边境线往前推进了五十里,把白山圈进大溟的范围,但还没有攻占城池,以一条叫白江的大江为界,与北陵军队对峙。 双方已经到了剑拔弩张的时候,很多百姓已经开始准备躲避战乱了。 景瑜展开东溟子煜送回来的信件,打开看了看,然后在地图上标注什么。 景阳大步而来,见了,就问道:“皇兄,是父皇母后来信了吗?” 景瑜点头,“他们已经往西戎走了。” 景阳眼睛一亮,“那我们是不是要攻占北陵城池了?臣弟请命领兵去战场!” 景瑜知道他想一展抱负,原来他上战场,只能说是去历练,连个职位都没有,可以参与议事,也就旁听。 因为年龄小,武力值也不够,大多时候,还需要人保护。 现在不同了,过了年他就十二岁了,景瑜在这个年龄,都登基两年了。 景瑜想了想道:“这事不急。” 景阳却不赞同道:“现在我们的军队没有攻下城池,都在白江边搭帐篷驻扎。现在那边天气已经开始落雪了,气温再低会冻死人的。” 景瑜却不以为然道:“白江水流汹涌,江面宽阔,若是渡船,这么多军队总是不便,若是江面冻上……” 有当年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设计的雪橇和滑雪板,以及包围漠镇等几个城池的作战经验,雪地战一点压力也没有。 景阳小脸绷的紧紧的,“渡船确实有难度,而且江水冰冷,穿的又厚,落水就是死。可北方冬季严寒,哈气成冰,盖军营是来不及的,单薄的帐篷如何抵御风雪严寒?” 二十万大军,盖房子的话,工程太大。 景瑜道:“修建够十万人住的泥胚房子便可,一半人休息,一半人在防御战壕里守卫。将来攻入北陵,白江边也是要留军队守着的,浪费不了。” 北方的军营都是大通炕,一间屋子能睡很多人。 兄弟二人又凑过去看地图,东溟子煜把具有战略位置的地形侦察的很细致,完全可以做初步军事推演用。 这时,有小太监进来禀报:“恭喜皇上,恭喜王爷,大公主让人来报喜,大公主有一月身孕了!” 景瑜和景阳闻言都是大喜,也不研究地图了。 忙让人准备补品,还从空间里取出许多水果、蜂蜜、燕窝、人参等,要亲自去看凌瑶。 凌瑶成婚半年多了,一直没有好消息,本来她自己是无所谓的,但凤家那边总是话里话外的催,后来她也不淡定起来。 凤锦行岁数也不小了,既然成亲,自然是早日生下孩子比较好。 景瑜带着景曦、景阳去了凤府,凌瑶还没事儿人似的在配置药丸。 凤锦行在一边陪着,一脸的宠溺无奈。 “姐姐!”景曦性子最跳脱,小跑过去,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她,目光停留在她偏平的小腹上,“我真的要当舅舅了?” 凤锦行眸光微微一沉,挡住景曦的目光,行礼:“恭迎皇上、二位王爷。” 心里却是轻哼,男女大防知道不? 那是他媳妇,能让别的男人用这么火热的目光看吗?弟弟也不行。 凌瑶知道凤锦行小心眼儿的毛病犯了,笑道:“你们怎么亲自来了?怀孕而已,离生还早着呢。” 景瑜道:“我们第一次做舅舅,自然是紧张雀跃的。” 景阳责怪的看向凤锦行,“凤大人怎么还让姐姐做事?” 凤锦行委屈道:“下臣知错。” 凌瑶忙维护自己的夫君,“是我自己要做的,不管夫君的事。我现在身体还没有不适,不活动可不行。” 几个弟弟都是经历过上官若离怀孕,孕期知识也多多少少知道,并不是真的责怪凤锦行。 众人移步花厅,下人们上了茶果点心。 景瑜浅啜了一口茶,放下茶盏,道:“给父皇、母后和白神医写信了吗?他们知道了肯定很高兴。” 凌瑶羞赧的笑道:“还没有呢。我怕他们惦记,想等些日子再告诉他们,省的回不来还记挂着。” 凤锦行宠溺的看着她道:“我觉得应该告诉他们,一则让他们放心,也高兴高兴;二则也安排好行程,你生产时,他们肯定都要回来的。” 凌瑶为难道:“会不会耽误他们的大事?毕竟山高路遥的。” 虽然自己是大夫,对分娩很了解,但轮到自己生产,她还是很忐忑的,心里是希望生产的时候,母亲和师傅能在身边的。 第1419章 凌瑶有孕 景瑜淡淡笑道:“没有比你生产的事更大。” 凌瑶眼眶微红,心里温暖,“好,那我写信告诉父皇、母后和师傅。” 景瑜将这次给凌瑶的信拿出来,“这是这次父皇和母后给你的信。” 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每次往京城送消息,都给凌瑶和三个儿子有私信,还有王丰和白青青给王明轩和王明重的信,详细的讲讲见闻,嘱咐他们一些日常生活上的事。 几个孩子也都写回信,汇报学习和生活情况。 凌瑶接过信,道:“等我写好回信,让人送到宫里去。” 这时候,有下人来报:“王大公子和王二公子来了!” 景曦挑眉,“不会他们也知道你怀孕的事了吧?” 女子怀孕,按照规矩,出了三个月,等坐稳了胎才会宣布,所以凌瑶只通知了几个亲弟弟。 景阳猜测道:“不一定,应该是知道我们都来了,他们就来了,估计是想去漠镇,毕竟王丰是主将,俗话说上阵父子兵嘛。” 几人说话间,王明轩和王明重就并肩而来。 两人都昂首挺胸、脚步稳健,虽然还稚嫩,但已经初现器宇不凡。 二人见礼后,落座。 王明轩就开门见山的道:“知道皇上和两位王爷来看大公主,我们也来凑个热闹。” 说着,让下人将补品送上。 他看了一眼凌瑶,又飞快移开目光,道:“这是给大公主补身子的。” 能让皇上和两位王爷匆忙而来,要么是凌瑶生病了,要么是怀孕了。 不管是那种情况,带补品来是没错的。 现在看凌瑶好好的,几人脸上都有喜色,那么应该是后者了。 心里微微有些酸涩,但一闪而逝,他曾对凌瑶有过朦胧的仰慕之情,也知道他是东溟子煜相中的女婿人选。但他知道自己配不上凌瑶,及时收了心思。 凌瑶见他们来了,也不瞒他们了,就道:“我诊出有孕,他们就紧张了。” 王明轩和王明重是师傅的儿子,和亲哥哥、亲弟弟也差不多。 王明重喜道:“太好了!恭喜大公主!” 王明轩比较稳重和周全,道:“恭喜大公主,恭喜凤大人!” 凤锦行没有错过方才王明轩眸中的那抹失落,但并未放在心上,温润笑道:“多谢各位。” 景曦对着王明重得意的挑眉,“我要当舅舅了,你们还得好多年才能当舅舅呢。” 王明敏才六岁,王明轩和王明重想做舅舅可不是得好多年。 不过,这事儿有什么好显摆的? 真是幼稚! 王明重直接不接招儿,对景瑜道:“皇上,是不是边关送了信回来?” 景瑜淡笑道:“是,朕容后让人给你们送去,你们写好回信后,送进宫,朕一并让人送过去。” “谢皇上!”王明轩行礼道谢,然后道:“皇上,北陵边境那边局势如何?我想去帮父亲,明重年龄还小,让他好好在尚书房念书。” 王丰是边疆大将,按理说,正妻、子嗣都要留在京城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人质。防止守将在边疆拥兵自重,也防止通敌叛国。 白青青已经跟去,王明轩自知要求自己去已经是过分,但又担忧父亲,就将王明重留下做人质。 景瑜想了一下,道:“边疆年前不会有大的战争。” 王明轩和王明重眼里的希望之光黯淡下去,心道皇上这是不允许了,但他们好惦记父母和妹妹呀! 但接下来,景瑜继续道:“不过,你们可以提前过去,一家过个团圆年。” 王明重高兴的从椅子上跳起来,“皇上,你的意思是我也可以去?” 景瑜点头,“不过你们是带着任务去的。” 王明轩神色一正,问道:“什么任务?皇上请讲!” 景瑜道:“有一匹粮草、棉衣、盔甲和武器要运到边关去,你们负责押送。” 上阵打仗,粮草物资的供应是重中之重,这可是一个艰巨的任务! 兄弟二人都神情肃穆起来,跪地行礼:“臣子定不辱使命!” 景瑜道:“你们没有职权不便行使权力,朕封王明轩为督运监军,押运钦差。” “谢皇上!”王明轩郑重磕头。 事关前线将士们的过冬物资,路途遥远,其艰巨程度不亚于一场大战。 景阳一看,不乐意了,“皇兄,为何不让我去?我也想去!” 景瑜笑着安抚道:“朕是顺便让他们去与父母妹妹过个团圆年,父皇、母后和凌瑶已经去了西戎,你自然要与为兄一起过年。放心吧,占线一拉起来,有你的用武之地。” 有南云的经验在,景阳自然相信景瑜的话,每攻占一座城镇都会留下士兵守卫,兵力要不断的补充上去。 何况,北陵与南云不一样,南云当时国库空虚、民不聊生,已经烂透了。而北陵虽然也不富裕,但民风彪悍,英勇善战,经过几年的休养生息,国库丰盈。 所以,北陵比南云要难打的多。 王明轩安抚景阳道:“我们在北陵等小王爷。” 景曦也道:“你去我也得去,谁陪哥哥和姐姐过年?还有曾外祖,他今年身子不太爽利,过年不能太冷清了。” 景阳白了他一眼,“什么我去你得去?你可以不去呀。” 景曦嘻嘻笑道:“谁让咱们是双胞胎呢?” 凤锦行心说:陪凌瑶过年有他呢,凌瑶已经是他媳妇了! 但他可不敢得罪几个位高权重的小舅子,也就在心里腹诽一下罢了。 接下来,几人就具体的事开始商议。 吃过了晚饭又说了一会儿话,景瑜几人才告辞离开凤府。 凤锦行揉着额角道:“这几个小舅子,一个比一个少年老成,可比我有出息多了。” “在我眼里,你是最有出息的。”凌瑶坐在梳妆台前,让清秋伺候着卸下拆坏。 凤锦行微微挑眉,眸子染上笑意,“真的?” 凌瑶笑道:“当然是真的,不然我怎么会喜欢上你?” 清秋觉得气氛不对,空气太热,摘下最后一个簪子,就带着屋内的下人退了出去。 第1420章 遇到暴风雪 凤锦行等下人们都出去,才走过去,从身后抱住凌瑶,觉得她怀孕以后浑身是曲线都变了,手感更好了。 他凑过来,唇覆盖上耳垂,“喜欢上我?嗯?那就上……吧。” 凌瑶举起手,轻轻地一巴掌招呼过去,“你能不能正常一点?若是那些把你当成神仙仰慕的女子们见到你这色胚的样子,会不会还对你围追堵截!” 凤锦行笑道:“这就是正常男人的样子,我才不管其他女子,我只管让娘子开心。” 说着,脸色苦起来,幽怨道:“我们才还没亲密够你就怀孕了,这还没个过程,直接说不能碰就不能碰了,还要煎熬两个多个月才能解解馋,谁想过我的艰辛?” 凌瑶看着他一副那啥不满的样子,不禁笑了,“我有药,可以让你不受这份煎熬。” 凤锦行瞪大眼睛,惊恐道:“别,我还是煎熬着吧。” 凌瑶拿起他的手,仔细打量了一下,揶揄道:“你看你的手指,修长,白皙,柔软,用起来一定很……” 凤锦行直接一巴掌盖了过去,“小东西,色女!” 他发现,自己说荤话,竟然不如这个小东西! 气死他了! 不能被小东西压下去,一把握住她的小手儿,“为夫觉得娘娘的手或许更好……” “滚!” “哈哈……” “来,娘子,来试试!” “讨厌,不要……唔……” …… 上官若离收到京城的信时在西戎北部的雪洞里,才进十月,这里已经下了一场暴风雪。 广袤的草原被白雪覆盖,暴风卷着雪团如怪兽一样,呼啸而过。 帐篷会被暴风卷跑,他们只能找了个避风的地方,挖了雪洞来避风雪。 上官若离看着信,欣喜的道:“凌瑶怀孕了!” 东溟子煜正在陪着凌玉堆雪人儿,闻言眸中闪过喜色,但却别扭的冷哼道:“哼!凤锦行这个畜生,他自己着急要孩子,让凌瑶这么小就受那孕育之苦!” 上官若离撇嘴,“当年我怀景瑜和凌瑶,也就比凌瑶晚几个月。” 东溟子煜:“……” 这个媳妇是专业拆台的吧? 凌瑶将一条红布披在雪人儿身上当斗篷,笑眯眯的问道:“大姐姐来信了吗?” 她穿着红色的狐狸毛上衣,领口和袖口镶着一圈儿白色貂毛,更显的她粉雕玉琢。 穿着藕荷色锦缎小棉裙,镶着红色毛边的长筒鹿皮小靴子,上面还缀着小毛球。 东溟子煜看的心都化了,大手摸了摸她的小脸儿,“嗯,你大姐姐要生小宝宝了。” 凌瑶不懂,“我要有弟弟妹妹了吗?” 上官若离笑道:“傻闺女,你要当小姨了。” “小姨!太好了!我要当小姨了,太好了!”凌瑶拍着小手,欢呼起来。 她叫白青青姨姨,知道姨的辈份高。 她终于不是自己家最小的了! 凌玉性子安静乖巧,鲜少有这样活泼的时候,上官若离拉过小包子,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小家伙脸上泛起一丝羞赧的红晕,扎进上官若离的怀里撒娇。 上官若离宠溺的揉了揉小女儿的头发,抬眼对东溟子煜道:“我们要重新规划一下行程了,要在凌瑶生产以前回京。” 东溟子煜早已在脑子里想这事儿了,点点头。 凌玉有些不舍,“要离开这里吗?” 她黑葡萄一样的大眼睛,环视了一眼,白色的雪做的屋子,好舍不得呀。 住雪做的屋子,可以在屋子里堆雪人儿,拿起铲子就能在墙上挖个大洞,在里面捉迷藏。 好好玩儿! 东溟子煜可不忍心看小女儿失落的样子,忙道:“还要在这里住两天,等你玩够了再走。” 外面的风雪没有要停的意思,一时半会儿走不了。 “谢谢爹爹!”凌玉从上官若离怀里挣扎出来,扑进东溟子煜的怀里,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 东溟子煜笑的眉眼弯弯,眼里的那宠溺要溢出来一般。 上官若离酸溜溜的白了他一眼,道:“这么早就下了这么大的暴雪,西戎北部肯定有很多地方受灾。” 东溟子煜给凌玉整理了一下领子上的毛皮,道:“离开春还早着呢,若是多来几次这样的暴风雪,那西戎就要麻烦了。这里离北陵这么近,北陵肯定也有受灾的地方。” 上官若离也有了淡淡的忧虑,道:“雪灾以后必有大旱,西戎是游牧民族,本来就粮食少,这么一闹,牲畜又没了水草,他们连交换粮食的东西都没有了。会不会再次与北陵联手来抢我们大溟?” 东溟子煜道:“很有可能,西域和罗刹也不盛产粮食,大溟的确是一块肥肉。” 看样子,景瑜的时机到了。 得赶紧把这里的情况和他们的猜测写信给景瑜,让他做好相应的准备,防患于未然。 莫问端着一些饭菜进来,眉头蹙着。 莫问平常都是笑眯眯的,上官若离就问道:“发生什么事儿了?” 莫问道:“何大少出去方便,失踪了,暗三带着人去找了。” “怎么回事?”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都是神情一凛,何大少若是出什么事,他们可没法跟何强交代。 若是有心人一挑拨,何强与他们为仇就不好了。 想到这儿,上官若离就烦躁了,“不是挖了雪洞,专门方便用吗?他跑出去干嘛?外面那么冷,方便出来得用棍儿敲!” “咳咳……”东溟子煜笑了出来,“能别这么形象吗?” 上官若离给了他一个白眼儿,“你还笑?若是被雪埋了,连个痕迹都找不到!” 东溟子煜收了笑容,吩咐道:“多派些人出去,在附近的大树上系上红绸,给他们指路。” 莫问忍着笑,道:“已经系上了。” 外面一片白茫茫,根本找不到路。 上官若离道:“何大少走不远,估计是想找个被风的地方,遇到雪塌方被埋或者滚下雪坡了。” 莫问点头,“暗三就在这附近找。” 出了这样的事,上官若离也没心情吃饭了。不过凌玉小盆友得吃呀,让凌玉洗手,趁热吃饭。 第1421章 何大少救了个女子 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饭还没吃完,就听外面一阵喧哗,似是寻找何大少的人回来了。 果然,莫问进来禀报道:“主子,找到何大少了,滚下雪坡了。但他救了了女子上来,请太后娘娘去给看看。” 上官若离是女子又懂医术,她去最合适。 上官若离自然不会推辞,立刻放下碗筷,起身往外走。 经过两道冰雪凿成的小门,到了最外面的雪洞。 何大少心有余悸的抱着一碗姜汤喝着,帽子丢了,眉毛和头发上都是雪霜。 地上躺着一个穿着游牧民族衣裳的女子,脸色青灰,紧闭双目,脸上还有残留的雪,一看就在雪地里埋了很久了。 见到上官若离进来,何大少忙站起身,简单的说了一下过程:“我滚下雪坡,带的雪坡上的雪堆滑下来,将我埋在里面。急的我用手刨洞,谁知刨反了,把埋在雪下的她给刨出来了。然后师傅到了,将我们都刨了出来。” 随行的大夫迎上来边行礼边道:“主子,她脉搏虽然没有了,但身体还没僵硬,应该还活着,再仔细的检查,属下不方便。” 再检查,就是解开衣裳,听心跳。 男人都退了出去,上官若离让紫烟解开那女子的衣裳,从背包里取出听诊器,听她的心跳,“还有心跳,虽然很微弱,不过证明还活着。” 转头对着外面道:“让人准备好汤药,叫凌玉的两个丫鬟过来。” 然后与紫烟一起,将那女子厚厚的衣裳都脱下来。 两个丫鬟急匆匆的来了,“主子,请吩咐。” 上官若离道:“你们与紫烟一起,用雪揉搓她的身体。” 冻僵的人不能用热水升体温,会造成冻伤,要用冷水泡浴,这里没有浴桶,只能用血来揉搓身体,恢复血液循环。 上官若离给女子做心肺复苏,效果不是很明显,但她还是一下一下的坚持着。 半个时辰后,女子的心跳恢复正常,上官若离几个已经累的出了细汗。 给女子穿上烤的热乎乎的衣裳,灌下一碗热乎乎的姜糖水。 这时候,上官若离才注意到女子的相貌。女子也就十七、八岁,五官深邃精致,是个美丽的异域风情姑娘。 没多久,姑娘蝶翅一般的的睫毛动了动,幽幽的呻吟一声,缓缓张开双眼。 那双眼睛是墨蓝色,如一汪清泉璀璨明亮,显得她整个人更加明艳、大气。 看到上官若离,她眼睛一亮,用西戎的语言说了一句什么。 上官若离对紫烟道:“让何大少和暗三进来。” 何大少作为边境大少,懂北陵和西戎的语言。 之所以把暗三放在北部边境,自然也是暗三精通北陵和西戎的语言。 何大少和暗三一前一后进来,见到那女子眼睛都闪过一抹惊艳。 女子有些懵,茫然的对着上官若离说了一句什么。 何大少笑道:“她说这里不是天堂吗?您不是仙女吗?” 上官若离笑道:“我不是仙女,是他们把你救回来的。” 何大少呵呵笑着给她翻译,介绍了几人的身份,当然是伪装后的身份。 女子说她叫达丽玛,是赖哈图德部落的格格,她父汗要把她嫁给不喜欢的人,她就偷跑了出来,想去外祖的部落,结果遇上了大暴雪。 西戎是游牧民族,一个部落一个部落的追逐水草迁徙,居无定所,很难管理和统治,有些强大的部落很容易脱离西戎皇族的掌控。 赖哈图德部落就是比较强大的部落,这几年风调雨顺的,他们的日子富足起来。 他们也通过漠镇贸易时常交换了自己部落需要的东西,还与罗刹和西域通商,换取了部落组要的物资。 所以,他们就不想给西戎皇族进贡了。 往年进贡牛羊、马匹、珠宝等,从朝廷换取粮食、药材、布匹、瓷器等。 现在光进贡了,其他东西自己都能通过经商换来,为什么要白白给西戎朝廷东西? 所以,赖哈图德部落就想联络几个比较有实力的部落,想脱离西戎朝廷的统治。 这个达丽玛,应该是赖哈图德部落大汗用来政治联姻的工具了。 上官若离让何大少告诉她,“让她暂时在这里躲避风雪,风雪停了她爱去哪儿去哪儿。” 何大少把原话翻译给达丽玛,她微微诧异,她父汗可是北部草原的王,这些人竟然这么淡定,没有想把她送回部落,向父汗讨赏。 上官若离与她语言也不通,也不陪她说话了,留下一个丫鬟伺候,让何大少和暗三给当翻译,就去陪凌玉了。 西戎民风彪悍开放,没什么男女大防,所以这并不违反规矩。 风雪又持续了一天一夜,期间上官若离去看达丽玛两次,小姑娘缓过劲儿来,更漂亮了,也挺外向的,跟何大少有说有笑的。 上官若离就让何大少告诉达丽玛,天一晴就出发,让她考虑好去哪儿。 若是跟着他们,会经过赖哈图德部落附近,可以带她一段路。若是她继续去她外祖的部落,那她就自己赶路了,没有闲人送她。 何大少表示明白了,这意思不就是想让达丽玛直接回她自己的部落吗? 东溟子煜一直在哄凌玉,没有跟达丽玛见面,出发的时候还是易容成了大胡子。 上官若离没有易容,但戴着帽子、口罩,围着大围巾,也看不出她的长相。 凌玉这些日子看习惯了父母的模样换来换去的,也不奇怪了,裹得严严实实的乖乖窝在东溟子煜的怀里。 出了雪洞,众人不由得做了深呼吸。 放眼望去,白茫茫的一片,没有任何杂色,一行人就如在白茫茫的大海上一般。 幸好,大家都有墨镜,既能挡风,又能防止得雪盲症。 马拉爬犁已经准备好,护卫们正来来往往的把物资往爬犁上装。 东溟子煜、上官若离和几个丫鬟坐的爬犁都是马车改装的,到了陆地上,拆下木板,装上车轮便又是马车。 上官若离走到马车边问何大少:“达丽玛呢?” 第1422章 让何大少娶了这女子 何大少用下巴指了指自己的马车旁,“那里呢。” 上官若离抬眼看去,就见达丽玛披着何大少的黑色裘皮斗篷,戴着他的狗皮帽子,围着大围巾,只露出一双亮晶晶的眼睛。 看向何大少时,那眼睛里的光彩……太灼人。 上官若离眨眨眼睛,感觉错过了什么好戏。 再看何大少,一脸坦然平静,显然对达丽玛没那心思。 上官若离问道:“达丽玛这是要回自己的部落?” 何大少无奈的耸肩,“她是想跟着我们走南闯北。” “纳尼?”上官若离瞪大眼睛,“你不会答应了吧?” 这是被沾上了? 她爹可是赖哈图德部落的大汗,相当于藩王,想拐人家的女儿,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何大少嘻嘻笑道:“我有那么傻吗?先拖住她,到时让人给赖哈图德部落送个信,让他们派人接去便是。” 派人送她去不知道游牧到哪里的外祖部落不现实,但放她一个姑娘自己冰天雪地的走也不太好,不如先糊弄着,送到她爹手里,他们也算仁至义尽了。 上官若离想问若是她爹逼她嫁给不喜欢的人怎么办? 但是又把话咽了回去,只要死不了就好,他们不是救世主,把事情做到尽善尽美。 于是,一行人上了雪橇。 莫问掏出一个指南针看了看,指了一个方向,“那边!” “驾!”呼喝马匹的声音此起彼伏,众人出发。 雪太厚,马腿深深的陷入雪地里,走的也很艰难,一天也没走多远。 好在雪光很亮,大家在雪洞里窝了几天也休息够了,连夜赶路。 天微微亮的时候,遇到一片灌木丛。已经被大雪掩埋的只露出一点点树冠,看起来像杂草丛似的。 听到莫想的汇报,东溟子煜道:“停下休息一下吧,马匹需要休息。” 有树枝就可以生火,大家需要喝点热水暖和一下。 于是,大家找到雪比较薄的地方,清理出一片地方,取了灌木树枝生起了火堆,架起了锅灶,烧水煮粥。 何大少带着达丽玛走了过来,达丽玛一副小女儿家娇羞的模样,抬眼看何大少的样子,满眼的爱慕痴迷。 上官若离凑到东溟子煜耳边,八卦道:“看样子何大少把人家小美女给迷住了,想甩了这包袱恐怕要费点劲儿。” 东溟子煜也抬眼看了一眼,“你觉得让何大少娶了这女子如何?” 上官若离看到他眸底的算计,抽了抽唇角,“这……不好吧?玩儿不好,会把何家搭进去,赖哈图德部落能强大起来,可不是好惹的,说不定占不到便宜,还把何家的血给吸干了。” 东溟子煜冷冷的勾了勾唇角,“何强是生意人,吃亏的事他会干吗?再说,不是还有咱们在后面吗?” 达丽玛觉得背脊“嗖嗖”的发凉,摸了摸脖子,围巾很严实呀,怎么觉得冷风阵阵的? 上官若离露出一个姨母笑,冲着达丽玛招招手,“达丽玛格格,来,烤烤火。” 达丽玛觉得上官若离的笑容有些渗人,有点要被卖了的感觉,拢了拢大氅的兜帽,“吱嘎吱嘎”的踩着厚厚的积雪艰难的走过来。 走在她身边的何大少走的比她轻松一点,并没有扶她的意思。 可见,何大少要么是没开窍,要么就对达丽玛没那方面的意思。 一个有情一个无意,算计人家的婚姻就有点……过早了,咳咳。 达丽玛坐到一块毛毯上,笑眯眯的看着上官若离问道:“我想知道你们是怎么在雪地里辨认方向的?要知道,满眼都是白茫茫的,我这在草原长大的人都无法辨认方向。” 何大少坐到火堆边伸手烤火,翻译了她的话,然后道:“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她,就说不知道。” 上官若离笑道:“没什么不可告人的,是指南针,原理相当于罗盘,专门指示方向的。” 何大少翻译后,达丽玛眨巴眨巴眼睛,像个卖萌讨食的小奶狗,“可以卖给我一个吗?这让我们迁徙的时候少走很多路。” 上官若离微微挑眉,“你有钱吗?” 救她的时候,衣裳都扒光了,可没在她身上看到银子、银票之类的。 听了何大少的汇报,达丽玛俏脸一红,澄澈的眸子里闪过一抹黯淡,道:“我的银子都在随从身上,我们失散了,估计他们都埋在雪地下了。都是我太任性,害了他们的性命。” 何大少眸中闪过一抹怜悯,替她解释道:“她的银子在随从身上,她在自责。” 上官若离暧昧的眨眨眼睛,笑道:“还是个善良的姑娘。” 何大少觉得她这表情很……诡异,茫然的眨眨眼睛,“你怎么怪怪的?” 上官若离:“……” 原来是个傻小子!活该都快二十了还没找到媳妇。 达丽玛不知他们说什么,还以为上官若离觉得她没银子不卖给她指南针,忙道:“你们跟我回赖哈图德部落,我跟父汗要,还让父汗感谢你们对我的救命之恩。” 何大少神色一喜,“你决定回赖哈图德部落了吗?” 她想通了就太好了,这样就不用他做恶人了。 达丽玛神色凝重的点头,“我得回去,这突如其来的暴风雪,定让部落损失严重,父汗一定很焦急。我不忍心让父汗为族人劳心劳力的,还要为我忧心。” “还是个孝顺的姑娘。”上官若离又补充了一句。 一身冷风吹来,翻译何大少打了个寒颤。 达丽玛问道:“不知你们可到我赖哈图德部落做客?” 东溟子煜淡淡道:“先确定能不能找到你们部落再说吧。” 他是用西戎话说的,有些生硬,但达丽玛听清楚了,小脸儿立刻煞白。 她们住的是毡房,那么大的暴风雪将毡房卷走、掩埋,绝对有可能。 上官若离嗔了东溟子煜一眼,道:“说什么大实话?你别吓唬达丽玛格格了,也许没事呢,人家可是一辈子都生活在这里的,应该能应对这种突发状况,物竞天择,能活下来都是有智慧的。” 何大少看达丽玛如惶恐的小鹿一般,也起了恻隐之心,将上官若离的翻译给她听。 达丽玛听了,神色缓和了很多,眸中还是带着担忧,乞求的看着何大少,“若是那样,你们能帮我找找父汗他们吗?” 第1423章 被饿狼群包围 达丽玛是个知分寸的人,知道暴雪后很凶险,所以她并没有要求帮忙找与她失散的侍从。 但想起自己的父母、自己的部落出事,她就再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何大少看向东溟子煜,等着他做决定。 西戎的语言东溟子煜能听个七七八八,他想了一下道:“可以,不过我们只会为此耽误三天时间。” 何大少一笑,告诉了达丽玛这个好消息。 达尔玛一下子欢呼起来,一高兴就抱住了身边的何大少。 但也是拥抱了一下,马上就松开了,表达了一下自己喜悦的心情而已。 何大少的身子一下子就僵了,片刻懵逼以后,脸就红成了猴屁股。 他忽然明白,为什么刚才上官若离对她说话“阴阳怪气”的了。 可看达丽玛,正若无其事的向东溟子煜表示感谢。 好像刚才抱他的不是她一样。 她抱了一个男人怎么可以这么淡定?难道经常这样抱男人? 心里好不舒服怎么办? 气死了!气死了! 上官若离看何大少一副被“欺负”了的样子,笑的揶揄。 何大少的脸“轰”的一下子,热的都能烤肉了。 “我去看看粥好了没有!”随便找了个借口,站起来就落荒而逃。 跑到没人的地方,被寒风一吹,脸上的热气也渐渐散去。 他做了个深呼吸,吸进冰凉的空气,把身体里的燥热呼出来,才觉得舒服了很多。 想找个灌木高的地方,解决一下内急,小兄弟也需要出来吹吹冷风冷静一下。 长叹了一口气,撩起袍子,去解腰带。 无意间一抬头,发现黑夜里有许多亮晶晶的光点。 心中一个激灵,什么也顾不上了,忙转身往营地跑,“不好了!有狼群!大家戒备!” 东溟子煜一听,神情一凛,先把乖乖吃肉干的凌玉抱在怀里。 莫问带着几个亲卫将东溟子煜、上官若离、凌玉、何大少和达丽玛几个保护在中间,莫想带着人去对抗狼群。 狼群在头狼的带领下缓缓的朝他们移动过来,因为他们燃着不少火堆,狼群不敢贸然靠近。 但是,它们太饿了,突如其来的大暴雪,埋葬了一切,好多动物都埋在了地下,它们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了。 莫问看着那些聚拢过来的狼群,抽出了长剑,“尽量不要动手,激怒狼群,它们会疯狂报复的。见了血,也会引来更多的猛兽。” 那可都是饿急眼了的,若是蜂拥而至,还真是让人头疼。 东溟子煜道:“把火堆燃大一点儿!能吓退就吓退,若是吓退不了,就只能大开杀戒,给兄弟们添几件毛皮袍子。” 上官若离眼珠儿一转,道:“莫问那里还有好东西吗?撒到肉上扔到狼群里去。” 达丽玛也是眼睛一亮,道:“对!咱们是喂它们,它们可不能围攻我们!” 何大少被她眼中的亮光闪的有点头晕,这种感觉太陌生,他的心脏都停跳了两拍,大脑都不能工作了。 上官若离打趣他道:“何大少,你觉得呢?” “啊?”何大少回神,有些茫然。 那样子傻乎乎的,倒是很可爱。 他的小厮偷笑,忙道:“用洒了毒药的肉干喂狼,您觉得怎么样?” 何大少一听,道:“不好,那么多狼得浪费多少肉干啊?我们自己都舍不得吃!不如弄点毒烟什么的。” 达丽玛觉得他这样子,很可爱,笑道:“可是风太大了,用毒烟,很容易被风吹散的。” 何大少被她的笑容闪的心里小鹿乱撞,忙移开目光。 真是的,笑什么笑,都什么时候了还笑! 笑得人家心里慌慌的! 唉!真是见鬼了,他何大少什么漂亮女子没见过,怎么被这达丽玛抱一下就不淡定了? 没出息,没出息! 上官若离替何大少解围道:“不过可以在上风向撒毒粉试试,至少可以让包围圈出现薄弱的地方。” 反正现在狼群还在观望试探阶段,莫问就戴上胶皮手套取出一些毒粉,顺着风向撒了出去。 这是凌瑶给他们特制的,专门用于大面积消灭敌人。 那些狼群吸了毒粉,先是晃晃悠悠走了几步,然后就倒地而亡。 狼王意识到危险,仰天发出警报,“嗷呜!” 狼群立刻警觉起来,都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迅速填补了那些被毒死的狼的缺口。 “银雪!曾外祖!”凌玉扑闪着大眼睛,在周围找着,还以为大白狼来了。 东溟子煜亲了一下凌玉,柔声道:“那不是银雪,是一些草原大灰狼。” 达丽玛看凌玉软萌的样子觉得很喜欢,但东溟子煜很凶的样子,也不敢上前去逗。 莫问道:“风太大了,毒粉起的效果有限。” 上官若离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道:“若是它们攻击我们,还是斩杀或者用炸弹吧。毒死的狼被其他动物吃了,其他动物也会被毒死,万一被人遇到吃了,会死人的。” 东溟子煜觉得有道理,点头同意。 篝火加了柴火,火苗冲天,但饥饿没有让那些狼退缩,它们有些狂躁的走来走去。 终于,一头狼忍不住了,“嗷呜”一声扑过来。 它的进攻就等于一个先锋者,狼王立刻下令,其余的狼也都跟着冲过来。 侍卫们二话不说,扔出了炸弹,随着轰然巨响,狼群被炸飞。 没死的狼也都吓到了,惊慌逃走,被侍卫们射死了不少。 东溟子煜道:“把刚才毒死的狼尸体埋了,我们离开这儿!” 众护卫安抚受惊的马儿,迅速的将东西搬上爬犁。 达丽玛看着护卫们一副训练有素、镇定自若的样子,眸光闪了闪,走到何大少跟前,小声问道:“你们真的是商人吗?” 何大少微微挑眉,“你从哪里看出我不是商人?” 达丽玛看向东溟子煜的那些亲卫,“他们好像受过严格训练的样子,气势不亚于我父汗的军队。” 何大少嘻嘻痞笑了一下,道:“我们出来跑商,什么危险都会遇到,当然要找厉害的护卫。” 达丽玛觉得有理,点点头,突然道:“以后不要轻易对女子笑。” “啊?”何大少懵。 突然有人喊道:“戒备,有人来了!” 第1424章 这是我的大哥 上官若离已经上了马车,东溟子煜站在马车下将凌玉递给她,然后取出望远镜,朝着声音来的方向看去。 微明的晨曦中,有数十辆狗拉爬犁疾驰而来。 狗的体重小,狗拉爬犁在雪地上行驶的速度比马拉爬犁快多了。 东溟子煜立刻下令戒备,所有人都亮出了武器,做出了应敌的准备。 狗拉爬犁越来越近,就是冲着他们来的。很快,数十辆狗拉爬犁到了眼前。 每辆爬犁都由七八只狗拉着,爬犁上坐着两个西戎大汉,一人驾驶,一人举着弓箭。 他们在离他们五十米开外的地方停住,有人高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还没等何大少回话,达丽玛就从人群里跑了出来,“大哥!大哥!” “达丽玛!”有个男人惊喜的声音响起。 在中间的爬犁上跃下一个男人,踩着没到小腿的积雪,踉踉跄跄的跑过来。 “大哥!”达丽玛扑到男子的怀里呜呜哭泣起来。 何大少眉头蹙了蹙,真是蛮夷之族,动不动就搂搂抱抱的! 心里不舒服是咋回事? 几步走上去,道:“既然你找到亲人了,那我们就走了。” 上官若离注意到他的语气里透着赌气的意思,用胳膊肘撞了一下东溟子煜,给了他一个“有戏”的表情。 东溟子煜无奈,自己媳妇真是越来越八卦了。 八卦这个词他也知道,夫妻这么多年,他也知道了很多现代名词儿。 “不要走啊!”达丽玛拉住何大少,“我得让哥哥和父汗好好感谢你们!” 然后对那彪悍男子道:“哥哥,是他在雪地里发现了冻僵的我,把我救了。” 又对何大少道:“这是我的大哥。” 男子对何大少行礼:“多谢恩人,我叫阿古达木,是达丽玛的大哥。” 何大少还礼,“客气了,不用谢我,我也是差点死了,是我的同伴救了我们。” 阿古达木道:“走吧,我们先回部落,一会儿狼群又来了。” 达丽玛这才想起问部落的情况,“大哥,部落情况怎么样?父汗和额娘还好吧?” 阿古达木眉头蹙起来,“冻死了不少牧民和牛羊,父汗本来惦记你都急病了,这么一闹,差点就起不来了。强撑着安抚受灾的牧民,让我出来找你。我在雪原里转悠了四天了,看到火光和爆炸,才赶过来看看。” 他的语气里有对达丽玛的怨念,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正是收拢民心的好时机,可达丽玛不懂事离家出走,父汗让他出去找他也不能违抗。 好歹,人找到了,也不算白忙和,能在父汗心里记上一功。 达丽玛一下子就又哭了出来,“都是我不好,我知错了。” 当她被暴雪掩埋的时候,她是绝望的,那种浑身被冰冷包裹,血液一点点被冻僵的感觉,真的是太恐惧了。 当时她仿佛听到死神的脚步声,她好后悔自己的任性,落得冻死在荒郊野外的结果。 何大少见她哭的伤心,心里更堵得慌了,“行了,别在冷风里哭了。你等着,我去问问,看是不是去你们部落。” 明面上商队是何家的商队,做主的是何大少,但大事何大少得请示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 他走到东溟子煜面前,没等他开口,就道:“跟他们走一趟吧。” 何大少点头,转身就去告诉阿古达木。 东溟子煜又叫住他,道:“小心些,去了不一定被感谢。” 西戎人本来就骁勇善战,灾年抢别国的粮食、东西,他们觉得天经地义。 虽然他们也有淳朴和热情好客的一面,但防人之心不可无。 何大少抿了抿唇,郑重道:“我知道。” 看到何大少脸色不好,达丽玛以为东溟子煜不同意去赖哈图德部落,刚咽下去的眼泪,就流了出来,“怎么了?是不是你们要马上离开?” 她好舍不得,她绝对不能让何大少就这么走了,不能! 想到这里,就拉住何大少的手,往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这边走,“我去跟他们说,我是想谢谢你们,不会对你们不利的。” 她的手还不如他的手软乎,掌心因为常年握马鞭有些剥茧。 何大少觉得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觉从她的手上穿过来,一直蔓延全身,他觉得脑子晕晕乎乎的。 上官若离见何大少大傻子似的被达丽玛拉回来,抄着手用肩膀撞了一下东溟子煜,挤挤眼睛,道:“看了没,何大少成何大傻了。” 东溟子煜也是不由失笑,还真没想到那个纨绔、精明的何大少,也有这么傻气的时候。 达丽玛拉着何大少费力的走到他们面前,道:“我只是想报答你们,不会耽误你们多长时间,我父汗会给你们粮食,还会给你们向导和护卫。现在受了雪灾,你们会遇到强盗的。” 东溟子煜听了个大概,但意思懂了,小声给上官若离翻译了一下,然后问何大少,“你怎么跟她说的?” 他看出何大少懵着,说话用了些内力。 何大少回神,“啊?什么?怎么回事?” 上官若离不厚道的笑了起来,“何大少,你不会还是个雏儿吧?被人拉个手,就找不到北了。” 何大少俊脸通红,梗着脖子道:“谁说的?我何大少风流潇洒,早就……早就……” 他磕磕巴巴的,一脸的心虚。 上官若离心中唏嘘,这个时代的男孩子,富贵人家十四、五岁就给安排通房了。 给少年安排通房,就是怕少年对女子有那方面的向往,禁不住诱惑出去不干不净的地方,或者与人乱搞。 何大少家里有的是钱,竟然还能洁身自好,也是难得。 何强自己也只有一个妻子,没有通房小妾的,可见家风不错。 俗话说,控制不住下半身的男人,不配谈感情,何大少目前还是个可以谈感情的人。 只是,达丽玛的身份,允许他们谈感情吗? 而东溟子煜去赖哈图德部落,也不是冲着何大少和达丽玛的感情去的,他要的是赖哈图德部落。 第1425章 要嫁给何大少 上官若离有些同情何大少,不过只要何大少和达丽玛互相有情就好,至少比纯粹的政治婚姻要好的多。 暗三给徒弟解围,对达丽玛道:“好了,我们跟你去你们的部落。” 于是,众人跟着阿古达木回赖哈图德部落,在雪地里跋涉了一天一夜,才找到栖息在一处矮山后的赖哈图德部落。 因为这里背风,受灾情况比想象中好的多。 哈图德部落的大汗图斯用欢迎贵宾的仪式欢迎了东溟子煜一行人,拿出好酒好肉,热情的款待他们。 宽大的毡房中间燃着火堆,上面架着烤羊,油脂滴在木柴上,发出滋滋的声音,毡房里都是烤肉的香味儿。 毡房周围放着一圈儿桌案,上面放着马奶酒、奶酪、肉干等美食。 大冬天的,他们没有蔬菜,只有肉食和奶制品,以及一些干干的馕。 “来!干了这碗酒!欢迎达丽玛的恩人,我们赖哈图德部落的贵人!”图斯端起大碗,一饮而尽。 阿古达木也站起来,对着何大少几人举起酒碗,“多谢恩人,救了我妹妹!” 说完,也仰头一饮而尽。 图斯赞许的看了这个大儿子一眼,他冒着暴风雪去寻找达丽玛,是个仁慈有担当的好男儿。 其他几个阿哥,眸光都有些闪烁,各怀心思,都站起来给何大少、东溟子煜几人敬酒。 草原儿女没有男女大防之说,上官若离也坐在东溟子煜身边,中间坐着小包子凌玉。 凌玉吃着香喷喷的烤肉,虽然可以扮丑了,但依然像个萌萌的小松鼠一样可爱。 看到碗里的马奶酒,她还以为是牛奶。 奶声奶气的对上官若离道:“玉儿要喝奶!” 好久没喝热乎乎的牛奶了,以前在宫里,每天早晚都要喝一杯的。 上官若离笑道:“这是马奶酒,不是牛奶。” 何大少立刻对达丽玛道:“可有热牛乳?” 达丽玛笑道:“草原上最不缺的就是牛羊了,牛奶自然是不缺的。” 说完,转头吩咐侍女,端一杯热牛奶来。 何大少微笑颔首,“谢谢!” 看到他的笑容,达丽玛美眸中顿时星光璀璨。 图斯一看,眉头蹙了一下,然后不动声色的继续跟众人畅饮。 他的女儿不多,现在适合议亲的也只有达丽玛,必须发挥应有的作用。 何家的确很富有,富可敌国可能称不上,但比他们的部落可富有的多。 但是何家是大溟的势力,联合起来就牵扯重大,再有钱也不如西戎的其他部落合作起来顺畅。 一杯热牛奶被端上来,装牛奶的是彩釉的掐丝珐琅杯子,非常富贵讲究。 上官若离端起杯子闻了闻,尝了一口,确定牛奶没有问题。 “喝牛奶!喝牛奶!”凌玉像个见到奶瓶的小奶娃娃一样,急切的看着那杯牛奶。 “热呢。”东溟子煜哭笑不得,端过杯子,轻轻晃着降温。 凌玉端坐在那里,吞着口水等着。 她这可爱的样子,逗得大家都会心的笑起来。 达丽玛看的羡慕,偷眼打量着何大少,这个男子也很英俊,若是和他生个女儿,是不是也这般乖巧可爱? 何大少眼角余光看到达丽玛望着他,也回望过去,对上她大胆火热的目光,脸就红了。 这番“眉目传情”,落入图斯的眼中就有点扎老父亲的眼了。 粗狂豪放的音乐响起,一群奔放的草原年轻人围着篝火载歌载舞。 凌玉从来没看过这种舞蹈,看的津津有味,乌溜溜的大眼睛里都是好奇。 正当宴会进行到高潮时,一个年轻人进来,带进一阵冷风。 他跑到图斯跟前,低声说了什么。 图斯哈哈大笑,“今日真是好日子,又有贵客迎门。欢迎额鲁特部落的三阿哥其木格!” 达丽玛一听,小脸儿“唰”地一片苍白。 她猛地站起来,大声道:“父汗!我要嫁给我的救命恩人,何羽熙!” 何大少被这突如其来的告白砸的一脸懵,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接受?好像二人的关系还没到那程度。 拒绝?心里又不想。 上官若离听到了何大少的名字,就看向半桶水翻译东溟子煜。 东溟子煜低声道:“达丽玛要嫁给何大少,来人应该是图斯给达丽玛选的夫君。” 图斯冷着脸道:“胡闹!你给我闭嘴!” 达丽玛目光决绝,“父汗,以前我没喜欢的人都不会嫁给其木格,现在我有了喜欢的人,更不会嫁给他!除非你让我死!” 草原女子会勇敢的追求自己的心上人,也有着自己的烈性。 刚才还热闹的毡房内,此时一片寂静,只有烤羊的火堆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 图斯脸色漆黑,沉声道:“先坐下,此事容后再说!” 达丽玛擦了一把倔强的眼泪,道:“现在他来,不过是想要粮食和银子,父汗把我嫁给他,也等于给赖哈图德部落找了个吸血虫!” 阿古达木劝道:“达丽玛,这事慢慢商量,不要在贵客面前失礼!” 达丽玛吸着小鼻子,道:“我现在不说,父汗就把我卖了!我们还没从朝廷省到粮食,就得先喂饱他们,还得搭上我的婚姻,父汗为什么要做这样得不偿失的事?” “闭嘴!”图斯觉得被女儿在众目睽睽之下下了面子,脸上有了怒气。 这个女儿懂什么? 脱离西戎朝廷的管辖,不用上缴岁贡,只是第一步。接下来,他要称霸草原,做草原之王。 这需要大量的人力,而迅速获得人力的方式就是与其他部落联盟。 这时,毡房的门打开,进来一个二十多岁的魁梧小伙子。 达丽玛已经说出了自己的意思,走到何大少身边,坐下。 何大少身子一僵,没有躲开,也没有请达丽玛离开。 其木格给图斯行礼:“其木格参见图斯可汗!” 他浓眉大眼,五官很周正,相貌中等偏上。长的魁梧,但并不显得彪悍,乍一看上去反倒有几分老实憨厚。 只是,他眼底的精光,暴露了他并不是表面上的憨厚汉子。 第1426章 何大少的纠结 图斯显然对其木格很满意,哈哈大笑,道:“快免礼!先入座喝三碗烈酒驱驱寒气!” 其木格行礼谢座,目光在周围的座位上扫视一圈儿,最后目光定在达丽玛身上,就露出灿烂的微笑。 达丽玛别过头,装作没看见。 其木格落座,看着东溟子煜,问道:“暴风雪后,图斯可汗这里还有贵客,真是难得。” 上官若离暗道,这个其木格眼神真毒,一下子就能看出东溟子煜是这里身份最高的。 要知道东溟子煜已经易容过,还刻意收敛了气势。 可能是他身上那种与生俱来骨子里的高贵,是怎么也掩饰不掉的吧。 图斯哈哈笑着介绍道:“这几位是赖哈图德部落的恩人,是大溟的商人。” 他没有提达丽玛,但说是赖哈图德部落的恩人更显得尊重他们,不让他们心里感到不舒服。 其木格也没刨根问底,端起酒碗,“敬原来的贵人一碗!” 何大少作为明面上的“头儿”率先端起酒碗,东溟子煜、暗三等人才端起酒碗。 何大少干了一碗酒,辣的咧了咧嘴。 达丽玛忙用精致的小刀切了烤羊腿放在他面前的盘子里,柔声道:“快吃点肉压压酒。” 何大少不知是酒气上脸还是什么,脸上微微泛红,但还是吃了那烤肉,感激的看了一眼达丽玛,“谢谢!” 达丽玛回了个脉脉含情的微笑,又给他切了块羊肉。 其木格的目光沉了沉,看向图斯的眼神就有些意味深长。 图斯就像没看懂似的,打着哈哈给大家敬酒,又叫歌舞,气氛又搞了起来。 天寒地冻的没什么事,草原人又热情好客,这端饭从中午一直吃到深夜。 因为凌玉困了,上官若离早早的抱着她回了达丽玛让人安排的毡房。 毡房内烧着好几个火盆,但毛毡太薄,毡房内还是冷的不行。 上官若离也没洗澡,简单梳洗了一下就搂着凌玉睡了。 被褥都是用的自己的,有着熟悉的味道。 外面寒风呼啸,吹的毡房微微晃动,隐约还能听到远处的狼嚎声。 房门一动,上官若离就醒了,见是东溟子煜放下了心。 东溟子煜带着一身酒气,见上官若离醒了,问道:“冷吗?” “不冷,我怕凌玉冷,就搂着她睡。”上官若离指了指不远处她的背包,“那里面有解酒药丸,你吃两颗。” 出门在外不方面熬解酒汤,就让白青青制成了药丸。 东溟子煜点头,取了两颗吃了。 上官若离怕吵醒凌玉,轻声问道:“跟何大少谈过了吗?他对达丽玛的求婚有什么想法。” 东溟子煜脱下厚重的外套,“他还晕乎着呢,还拿不定主意。最后说,让咱们和暗三给拿主意,他怎么着都行。” 上官若离唇角抽了抽,“都行是什么意思?” “看样子大馅饼来的太突然,把这小子给砸晕了。”东溟子煜从燃着的炭炉上取下热水壶,往水盆里兑水。 上官若离却不以为然,“是何大少对达丽玛的感情没那么深,只是有好感而已,还没到倾心相许的程度。” 东溟子煜淡淡的嗯了一声,开始洗漱。 上官若离道:“我看那其木格不是个简单的。” 东溟子煜将嘴里的漱口水吐出来,“不管他简单不简单,只要不招惹我们,我们不管闲事。” 上官若离同意,“待上三两天,我们就离开吧,找个镇子落脚,让景瑜送些蔬菜水果过来,这天天吃肉,凌玉受不了。” “好。”东溟子煜拿着布巾擦脸,易容的染料并没有被洗下去。 他们易容的肤色,只有用药水才能洗下去,并不怕水。 东溟子煜洗了脚,脱了羽绒棉衣,掀开被子就钻了进来。 上官若离赶人,“去,凌瑶在呢,三个人睡一个被窝太挤了。” 东溟子煜哀怨,“可为夫一个睡也冷,好凄凉!” 上官若离:“……” 这人真是,越来越幼稚了。 最后还是没把东溟子煜赶走,他抱着她,她抱着凌玉,听着木材噼噼啪啪的声音和外面呼啸的寒风睡着了。 并不是所有人能睡着的,何大少就是其中之一。 他瞪着毡房的穹顶,唉声叹气。 暗三哭笑不得,“你小子,人家格格看上你了,你不偷着乐,还唉声叹气的?” 何大少道:“我还不想娶呀。” 暗三不解,“你不喜欢达丽玛?我看着你小子对人家挺好的呀。” 何大少苦着脸道:“我也不知道,但一想到她嫁给别人我这心里就不舒服。让我自己娶吧,我又觉得还少点什么。” 暗三是个钢铁直男,做不了知心哥哥,道:“能少什么?不想她嫁给别人就是喜欢人家。” 何大少想想似乎也是这么个道理,可是…… 最后苦恼的将被子盖住头,想蒙头大睡,但怎么也睡不着。 图斯的帐篷里,图斯和她的妻子扎布也没睡。 达丽玛跪在那里,哭的梨花带雨,“父汗,额娘,我是真心喜欢那个何羽熙的,若是现在嫁人,我一定要嫁给他!” 扎布也泪眼朦胧的央求斯图,“可汗,你真的忍心看着达丽玛不幸福吗?这次达丽玛可是差点就没了,如果我们失去了达丽玛,会后悔一辈子的。” 图斯想想也是后怕,但是,作为他的儿女,婚姻从来不是感情为首位。 “可是,那个小子只是个商人,怎么配得上我的女儿?达丽玛可是草原上最美丽的花朵。” 达丽玛哭道:“可是他救了我,没有他我就死了,我一定要嫁给他。他长好,有趣、热心、细心、善良……” “可是,”图斯打断她毫无底线的夸何大少,“嫁给她你要去大溟,你舍得我们的家?舍得我们这些亲人?” 达丽玛道:“他们两个月就会来西戎一次,想回来就可以跟着商队回来啊?我嫁去额鲁特部落,跟着他们去游牧,居无定所的,一年不见面也是常事。” 扎布眼睛一亮,帮腔道:“今年有暴雪,十有八九会有大旱,草原的日子要不好过了。达丽玛嫁给大溟富商,粮食和药材我们还会缺吗?” 第1427章 达丽玛被禁足 不得不说,最了解图斯的,还是扎布。 有了粮食和药材,不光可以不让自己的族人受灾,还能用来笼络其他部落。 灾年里,粮食和药材可比婚姻重要多了。 扎布知道图斯动摇了,给了达丽玛一个眼神,“你先去休息吧,让你父汗好好想想,他也是舍不得你远嫁。” 达丽玛忙道:“那父汗额娘也休息吧,反正我死也不会嫁给没有感情的人。” 说完,退出了图斯的毡房。 “达丽玛!”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达丽玛一跳。 达丽玛戒备的盯着其木格,“这么晚了,其木格不休息,在这里做什么?” 其木格目光灼灼的盯着达丽玛道:“我这次来是与图斯可汗提亲的,我喜欢你,诚心娶你为妻。” 达丽玛眸中不悦,但并没有表现出来,毕竟其木格并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 她直视着他的眼睛,很郑重的道:“对不起,我有喜欢的人了,不会嫁给你的。” 其木格眸光一沉,“是那个大溟的小白脸吗?” 达丽玛脸色不好看了,声音也冷了下来,“他不是小白脸,他是有本事的人。即便是他是小白脸,也是我喜欢的人。喜欢一个人,没有理由。” 其木格冷声道:“他配不上你,图斯可汗是不会同意的。” 达丽玛抿了抿唇,“我不愿意的事,谁也勉强不了。我只是个小女子,不会为了你们的大事牺牲自己的幸福。即便是我嫁给了你,到了有重大利益冲突的时候,也不会因为我的死活而改变什么。因为,在强迫我嫁给不喜欢的人时,我就被抛弃了!” 说完,她转身而去。 其木格看着她的倔强的背影,这个女人,太冷静了太睿智了。只有这样的女子才配的上他! 所以,他不会放弃,于公于私都不会! 不就是个小白脸吗?不就是个低贱的商人吗? 茫茫大草原,可是他的地盘!呵呵! 他唇边勾起一抹狞笑,转身而去。 毡房里面,图斯和扎布站在门边,都是一脸的复杂情绪。 他们怕达丽玛会做什么糊涂事,想追过来嘱咐一下,没想到听到了达丽玛和其木格的谈话。 扎布看向图斯,神情漠然,“达丽玛说的对,我们不顾她的感受,为了部落强迫她嫁给不喜欢的人,就是把她当成了工具和棋子,就是不顾她的死活了。” 图斯回神,冷声道:“哪个贵族子女的婚姻不是工具?不参杂着各种利益?她享受了格格的尊荣,就得为这个身份付出一生!” 扎布眸子里泛起了泪光,问道:“如果达丽玛嫁给其木格,若是将来有一天额鲁特部落影响了你大大业,你会估计她的安危,对额鲁特部落手下留情吗?” 图斯眸光闪烁,“到时候,我会把达丽玛接回来。” 扎布露出一抹凄凉无奈的笑,“可汗,时辰不早了,歇下吧。” 接回来?到时候达丽玛就成了人质,是想接回来就能接回来的吗? 即便是接回来了,达丽玛的孩子们怎么办? 让一个母亲离开孩子,甚至还成了仇人,这是多么残忍的事! 图斯观察到扎布的神情,眸中闪过一丝怒气,“你去自己的帐篷歇着吧,让侧福晋来侍寝吧。” 扎布脸色一白,但还是行礼道:“是!” 等她退出去,图斯吩咐侍从道:“去看住达丽玛,不要让她出自己的帐篷!” “是!”侍从领命,退了出去。 于是,翌日上官若离他们没有看到达丽玛。 何大少有些失落,也没有说什么。 两人的感情也就刚朦朦胧胧的开始,还没有那么深,既然人家父母不同意他也不强求。 再说,无论是身份、生活习惯、地域,都不合适。 只是一时的好感,并不代表了解彼此后,还能继续这份感情。 图斯对他们依然很热情,但不再提达丽玛,也没让达丽玛出来见他们。 东溟子煜一看何大少和达丽玛的婚姻暂时不会有什么进展,就提出告辞。 图斯假意挽留了一下,就设宴欢送,还送上很多毛皮、牛羊肉和奶酪、干粮等物资。 欢送宴会持续了一天,充分表达了整个赖哈图德部落对他们的尊重。 晚宴的时候,凌玉困了,上官若离抱着她回毡房。 扎布起身相送,跟着她出了王帐。 虽然上官若离不会西戎话,但还是客气道:“夫人不必客气,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扎布给了身边的侍女一个眼色,那侍女问道:“夫人,请问你们下一站要去哪里?何公子的家在何处?达丽玛格格被关起来了,她一定想知道这些的。” 上官若离看了一眼扎布,想来这个母亲是支持自己的女儿追求自己的幸福的。 推己及人,当初东溟子煜反对凌瑶的婚事,自己不也是站在凌瑶这边的吗? 于是,道:“我们会一路去西戎京城。何大少的家在漠镇,是大溟北部的首富,一打听便知。” 若是达丽玛真的千里追夫,是值得娶的。 翌日离开的时候,达丽玛依然没能出现。 草原人民很热情,男女老幼都出来欢送,还献上自家产的马奶酒、奶酪、肉干等,满满的情意。 何大少在送行的人群中,找啊找啊,找的眼睛都酸涩了,也没找到那个眼睛里藏着星辰的女孩。 暗暗叹息一声,想来还是无缘的。 图斯让阿古达木带人将众人送到了百里之外,何大少多次让他们回去后,阿古达木才回去。 上官若离长舒一口气,对东溟子煜笑道:“你还让我们小心,防着人家。你看人家多热情,热情的我都要受不了了。” 东溟子煜笑道:“防人之心不可无,小心驶得万年船。” 上官若离笑道:“好吧,你说的有理。” 人马在赖哈图德部落修整了三天,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都力量满满。所以,晚上大家没有着急宿营休息,而是借着雪光赶路。 他们太渴望有房子住了。 但是赶了一天路,别说镇子,就是毡房也没见到,入眼的就是雪,一眼望不到的白色。 突然,东溟子煜的耳朵动了一下,冷声道:“麻烦来了。” 第1428章 给他们留条命 上官若离也警觉起来,坐直了身子,问道:“是人还是狼?” 她疏忽练功,内力一直比不上东溟子煜。 东溟子煜道:“人。” 莫问这时候在外面禀报道:“主子小心,奴才听到了狗拉爬犁的声音。” 东溟子煜沉声道:“告诉大家,戒备!” “是!”莫问应声,传话下去。 大家都刀剑出鞘,袖弩也装上弓箭,暗器放在容易取的地方。 莫问道:“前面有雪坡,我们加速去那里,可以当掩体。” 东溟子煜淡淡道:“允!” “爹爹、娘亲我们什么时候回家呀?”凌玉感受到紧张的气氛,即便是脾气好,坐马车也烦了。 东溟子煜将她抱进怀里,在她小脸儿上亲了一口,“烦了?嗯?” 凌玉抱着一个毛皮做的小兔子,靠在东溟子煜的怀里,小表情有些委屈。 上官若离一边往袖弩上装弩箭,一边心疼的道:“玉儿是坐马车坐烦了?我们找到镇子,就多住几天。” 凌玉点了点小脑袋,又摇摇头,小声道:“我想姐姐哥哥们了,一个人玩好没意思。” 上官若离后悔没给小家伙带个玩伴,小朋友是需要同龄小伙伴的。 东溟子煜柔声哄道:“过些日子,我们就回家。” 凌玉不知道“过些日子”是多长时间,但知道爹爹是答应了,就笑的眉眼弯弯起来。 外面响起了羽箭呼啸的声音,对方用的是狗拉爬犁,在深雪里比他们的马拉爬犁要快。 还没到莫问说的雪坡后,对方已经到了近前。 但狗拉爬犁虽然快,但力气小,拉的人少,每个爬犁上最多三个人。 而且,近十只狗拉一个爬犁,只要死了一只,整个狗的队形都会被破坏,这辆爬犁就动不了了。 所以,莫想带着人先往狗群里射箭。 随着哀嚎声,狗四处逃窜,但身上有绳套,它们逃不了,乱成一团。 爬犁上的人跳下来,抽出弯刀,二话不说,杀将过来。 可见,来者不是求财,而是要命。 他们统共来了十几辆狗拉爬犁,一共不到六十人,虽然骁勇善战,但武功与莫想他们是没法比的。 东溟子煜下令道:“给他们留条命!” 这毕竟是在人家的地盘上,俗话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让他们这一次,若是对方不识抬举,就别怪他心狠手辣了。 虽然给他们留了命,但伤的也不轻。 何大少揪住一个人问:“你们是谁的人?想干什么?” 那人道:“我们只是普通牧民,受了灾,想枪些粮食、金银,度过灾年。” “放屁!”何大少踹了那人一脚,“当我们是傻子呢?” 虽然是遭了灾,这才几天而已,牧民们本来就会储藏粮食过冬,现在根本没到饿肚子的地步。 莫想道:“你这不疼不痒的一脚管什么用?看看我们的手段!” 只要死不了,他们就有手段让他开口。 果然,一招没用完,对方就说是图斯的人,因为图斯嫉恨何大少勾引达丽玛,让他们来灭口。 何大少不信,他并未对达丽玛表示什么,图斯也不至于为了这事杀人灭口。 莫想用了狠招儿,对方又招了,他们是其木格的人,为了让达丽玛收心,来杀何大少。 何大少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哀怨道:“除了拉了拉小手儿,我什么都没干啊,而且是达丽玛主动拉我的,至于要我的命吗?” 上官若离也是不耻其木格这样的行为,道:“没想到那其木格看起来老实憨厚,却这般狭隘狠毒。” 东溟子煜问何大少:“现在你要怎么办?” 何大少气愤道:“人家父母不同意,我本无意勉强。但这其木格人品太差,若是达丽玛嫁给他,将来定会受罪!” 想起那个如太阳一般热情纯净的女子嫁给一个畜生,他心里就一扎一扎的疼。 上官若离挑眉,“那你回去提亲?” 何大少俊脸一红,道:“这个时候,我去了也没用。不如让人将几个人送到图斯那里去,好歹让他知道其木格是什么人。跟这种心胸狭隘、心狠手辣的人合作,想来也得不到好结果。” 东溟子煜点头,让暗三带人用狗拉爬犁将四、五个刺客给其木格送去。其他的,威胁一番,让他们自生自灭。 图斯接到那几个人并没说什么,暗三也不多管,带着人架着狗拉爬犁去追东溟子煜的大队伍。 除了这个小插曲,以后倒是没遇到什么麻烦, 汇合后,走了十天,才到了一个小镇,看到房子,倍感亲切。 众人找了个客栈落脚,这是梅花阁的一个暗点。 还没安顿下,就收到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边关传来消息,北陵主动进攻大溟边防,率先点燃了战火。 王明轩兄弟二人压着粮草物资前往,但行军速度有限,还没抵达战场。 因为众人一直在大草原,若是没有指南针连方向都难以辨认,各种消息也难以送到他们手上。 东溟子煜将这则消息放到一边,道:“北陵应该是预料到此战在所难免,在朝廷大将赶到坐镇边关之前,不如先下手为强。” 否则等朝廷主将到达边关,他们就错失良机了。 这一次主动突袭,王丰的边境将士们许是没料到北陵会有那么大的胆子,因而被打得措手不及。 不过,王丰经验丰富,当年也参加过漠镇等三镇的战争,对在极寒情况下作战有经验,并没有吃大亏。 东溟子煜拿起另一封急报拆开一看,蹙了蹙眉。 上官若离知道事情不小,问道:“怎么回事?” 东溟子煜道:“北陵人在战场上用了毒,大溟士兵们中了毒,倒下一大片。漠镇差点就落入北陵人手里,幸亏白青青在,将士伤亡不大。” 这本来不着急的形势,一下子就变得急迫起来。 上官若离蹙眉,“这么说来,白山一线又落到北陵人手里了?” 东溟子煜点头,“白河冰封,不光给我们提供方面,敌军也能从冰面上杀了过来。” 第1429章 你们终于来了 上官若离咬牙切齿,“早知道咱们应该灭了那护龙山山庄的庄主!” 东溟子煜却很淡然,“战场瞬息万变,这很正常。” 上官若离担忧道:“景阳肯定在京城待不住了吧?” “嗯,过了年,会带大军去驰援。边境将士有限,等出现危机再调兵支援,可就晚了。”东溟子煜摸了一下上官若离的脸,“儿子大了,肩上的责任更重了,该摔打摔打了。” 上官若离这颗老母亲的心啊,纠结的都成了麻花了。 唉!当娘的,容易吗? 不过,该操心的还是得操心。 “我看,西戎这边的动静得注意一些,防止北陵与西戎朝廷或者某些部落联手。” 这事儿也不是没有过,当年北陵和西戎联军可是占领了好几座东溟的城池。 东溟子煜点头,“景瑜早几年前就在西戎边境增兵了,现在都部署好了,谁敢越过边界,就打回去。” 上官若离道:“当初还以为西戎会先沉不住气,没想到北陵的野心更大。” 东溟子煜道:“从当年北陵墨雪练僵尸兵就应该想到北陵不会只有他搞这些歪门邪道,是我们疏忽了。” 上官若离唏嘘道:“想想黑袍老祖的陵墓还在北陵边境呢,这次咱们也没去雪雾山去旧地重游,那里有雪山温泉,在那里建个别院很不错。” 东溟子煜眼睛眯了眯,眸光就是一亮,“建别院不急,重要的是那里可有很多黑袍门人以及他们的后代,里面有没有人与北陵皇族勾结,把那里搞成实验基地?” 上官若离接手了黑袍门,但疏忽了雪雾山,“黑袍老祖的陵墓是毁了,但雪雾山庄还在,而且那地方很隐秘。” 想到这里,立刻派人去雪雾山查看情况。 景瑜早就派人送了新鲜蔬菜和瓜果过来,上官若离亲自去下厨,给夫君、女儿改善伙食。 东溟子煜则处理失去联系这些日子积累下来的事物,北陵战事起,很多事情需要调整。 晚饭大家吃的心满意足,凌玉抱着一个大苹果啃着,活像一个吃的香甜的可爱松鼠。 上官若离看的心疼,孩子都瘦了。 让人备好热水,大人孩子都洗了个热水澡,立刻觉得浑身舒坦。 这些日子太累乏,凌玉洗了澡,玩儿了一会儿就睡着了。 上官若离查看了一下屋里的炭盆,将窗户打开一条缝,防止中了碳气。 东溟子煜带着一身水汽进来,已经素了好些日子,就像一只老虎,每日里看着鲜肉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看得吃不得,焦躁得不行。 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又闻又舔,非但不能止渴,反而更勾得他热血沸腾。 打横抱起她,在她耳边闷闷地说:“媳妇儿,我快憋坏哩……” 上官若离楼住他脖子,心里也烧上一团火来,沿着他触碰过的地方流窜,禁不住藤缠树一样缠住他,小声说:“我也想你……” 夫妻两个折腾了一个时辰,还觉意犹未尽。 上官若离已是累瘫,撒娇的叫东溟子煜抱着去洗澡。 东溟子煜笑呵呵地说道:“不是看你乏了,你看我会不会放过你?” 上官若离低头瞄一眼他身上,坏笑一声,拉着他的手道:“进来一道洗?” 东溟子煜素来强悍,她少有这般贪婪模样。如今这小模样又羞又大胆,勾人得紧。东溟子煜哪里还忍得住?到底又跨进桶里跟她戏了一回水。 这回结束,两个人都餍足得不行,擦干身子还没说几句话,就头挨头沉沉睡去。 在这小镇子上修整了五天,处理了一些事物,又补充了些物资,继续出发。 一路走走停停,越往南走,雪层越薄,马匹跑得越快,雪橇也换成了马车。 在年前,终于到了西戎京城。 西戎京城很繁华,并没有受暴风雪的影响,到处一片其乐融融的景象。 当然,这里也是鱼龙混杂,众人不敢大意,除了何大少和他的人,其余人都做了易容。 看着街上往来的行人,上官若离道:“我们还是住到梅花阁的暗桩去吗?” 东溟子煜道:“不,住到何家的院子去。” 上官若离不解,“为什么?” 东溟子煜道:“这里的梅花阁暗桩,已经不算是暗桩了,文小念,古云岚都与梅花阁联系密切。” 梅花阁不是他的产业,他也不想插手梅花阁的事物。 景曦想帮文小念,飘柔相帮自己的女儿,西戎京城的梅花阁为他们做了很多事。 与一个皇子、一个太子妃联系太过频繁,恐怕早就被西戎的某些势力盯上了。 自从将梅花阁交给景曦以后,上官若离除了让梅花阁做事,从来没过问过梅花阁的事物,有肖老头儿看着景曦,她也放心。 再说,已经给儿子的势力,她就不想去插一脚,就如东溟子煜极少插手朝政一样的道理。 东溟子煜见上官若离眉头蹙起来,安慰道:“你不必为梅花阁担忧,外祖父可是老江湖,是不会放任不管的,除了西戎京城的梅花阁暗桩,他不会把其他地方的暗桩暴露给外人的。” 上官若离点头,“景曦还小,很重感情。想来肖老头儿是想慢慢的放手,也让他自己去摔打成长。” “景曦也不是傻的,他已经在西戎京城令建了暗点,若是有事,不会影响梅花阁在西戎的布局。”东溟子煜露出一个老怀安慰的微笑。 上官若离也笑,“肖老头儿还挺会调教人。” 东溟子煜在西戎也有势力暗点,但都已经交给了景瑜,就没打算住到那里。 于是,他们去了何家在京城的商铺。 商铺临街,后面是个两进的院子。何家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来这里处理事物,都会住在这里。 车队直接停在了后门,管事带着全家出来迎接。 其中有几个小孩儿,两女一男,年龄都在四五岁之间,瞪着好奇的大眼睛,看着众人。 凌玉看到年龄相仿的孩子,眼睛明显亮了,但她是个安静害羞的小姑娘,窝在东溟子煜的怀里,偷偷的打量着几个孩子。 何大少笑道:“这几个小崽子,是管事家的孙子、孙女,可以陪凌玉玩儿。” 这时候,一个女子从院内冲了出来,激动的道:“你们终于来了!” 第1430章 你不害怕吗 “达丽玛!”何大少不知是惊是喜,眼睛亮晶晶的,“你怎么在这里?” 达丽玛脸色一暗,道:“我出来长长见识,就来了京城,碰巧看到何家的商铺就……” 她自己编不下去了,委屈巴拉的低下头。 上官若离在扎布向她打听他们的行程和何大少的家庭住址时,就想到达丽玛会追过来,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于是,道:“先进去再说。” 达丽玛忙点头,伸手帮着提行礼。 凌玉眼睛亮晶晶的看着那三个孩子,想下去玩儿,但还是认生。 何大少给几个小伙伴介绍道:“这是凌玉。” 然后又对凌玉道:“这是大虎、大妮和二妮。” 管事是何家的家仆,一家人都是大溟人,说大溟话。 这几个孩子生活在闹市,性子比较外向,立刻露出大大的笑脸。 大虎是个皮小子,招手道:“下来玩呀,我们有好玩意儿!” 说着,指了指院子里的一个笼子,里面有几只小猫仔儿,非常可爱。 凌玉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她就喜欢小猫儿,虽然这几只小猫仔儿跟雪球差远了,但毛绒绒的还是很可爱的。 上官若离将凌玉放下来,嘱咐丫鬟、奶娘道:“看着点儿,别被猫抓了。” 大妮显摆似的道:“它们还小,不会抓人的!” 二妮干脆抓着凌玉的小手,跑到小猫儿笼子跟前。 几个孩子也不抱出来,小心的你摸摸,他戳戳,蹲在那里嘀嘀咕咕的说话,几个小孩子很快玩儿在了一起。 上官若离留下一个丫鬟看着,就去收拾东西。 何大少接过达丽玛手里的一个包袱,神色复杂的问道:“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达丽玛道:“我知道你们要来京城,就来了。在这附近一打听何家的商铺,就找到这里了。” 为了好管理,外邦的铺子差不多在一条街上,何家的铺子规模不小,倒是好打听。 何大少眸光闪了闪,“你又是偷跑出来的吧?” 达丽脸色一红,眸中蓄泪,“父汗坚持把我嫁给其木格,还把我关起来。我就绝食,准备饿死自己。额娘心疼,就把我放了出来,还告诉我你们的去向。” 若是在这里找不到何大少,她就去漠镇,反正她不会嫁给那个其木格。 何大少眉头拧成了疙瘩,那个图斯明明知道了其木格是个阴狠的小人,竟然还把达丽玛嫁给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达丽玛以为他不想她来找他而生气了,一下子就哭了出来,道:“其木格来追杀你们,父汗知道了他的为人,还要把我嫁给他。他不把我当女儿,我没有家了,你不要赶我走好不好?呜呜……” 何大少看看周围暧昧的小眼神儿,轻咳一声道:“好了,别哭了,谁说赶你走了?” 达丽玛眼睛一亮,立刻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谢谢你!” 何大少:“……” 这说哭就哭,说笑就笑的,变脸速度也太快了。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还真是没错。 “只是暂时让你留下来而已,我们不能背着你父母把你拐走。” 达丽玛笑容刷地又落下去,“我额娘是知道我来找你的,不算拐!” 何大少道:“回头再说吧。” 这名不正言不顺的总是不好,他一个男人没什么,她一个女子,名声会受损的。 东溟子煜也重新对图斯这个人做了考量,看样子这人的性子比较凉薄,为了利益没有底线。 这样的人虽然不可重用,但却很好利用,只要给他足够的利益就行了。 达丽玛突然想起什么,脸色一白,拉住何大少的衣袖,道:“对了!我追过来,是想告诉你一件很重要的事!” 何大少指挥着一个侍从将货物搬到库房,然后才问道:“什么重要的事?” 达丽玛神色凝重的道:“现在漠镇那边正在打仗,大溟和北陵打起来了!” 那几天她跟何大少聊了不少,推算一下时间,知道何大少他们出来的时候,仗还没打起来。 何大少做出一副惊讶的样子,“真的?你是怎么知道的?” 达丽玛见他不信,跺脚道:“其木格说的,他的部落与北陵近,北陵人找他了,要他联合一些部落,要一起夹击大溟,扩大领地范围。” 何大少眉头蹙了蹙,“他去找你父汗,也是为了这事吧?” 达丽玛点头,“是的。所以你的家乡真的打仗了,你不要回去。若是回去,也不要从北边回去了,战争很危险!” 何大少微笑道:“好,谢谢你!” “你不害怕吗?”达丽玛不知道何大少已经从东溟子煜那里知道了漠镇的情况,觉得他听到打仗都不害怕,不由得两眼冒出崇拜的小星星。 这眼神让何大少很受用,笑的眉眼弯弯,“不害怕,我大溟可不是好欺负的。” 达丽玛被他的笑容晃花了眼,俏脸上飞起红云。 何大少眸光微转,问道:“你父汗答应其木格了吗?” 达丽玛道:“暂时没有,我父汗要观望一下,他也觉得现在的大溟国力繁盛,不会像几年前一样让北陵和西戎联军打的毫无还手之力的。” 何大少笑道:“算他聪明。不过,他为何要要执意把你嫁给其木格?” 不然,他整个部落就要倒大霉了。 达丽玛委屈的道:“还不是其木格的部落比较强大,现在又攀上了北陵,与他结亲,父汗吃不了亏。” 何大少冷笑:“他确定吃不了亏?其木格都敢勾结北陵,可见野心不小,恐怕会把你们部落给吞了。” 图斯也有野心,最后肯定要两虎相争的。 达丽玛脸色发白,“可是我做不了父汗的主,不过我大哥不同意与大溟做对,估计这事儿谈不成。” “行了,我知道这事儿了。”何大少又安慰了达丽玛两句,就找到东溟子煜,将达丽玛说的话告诉了他。 东溟子煜冷笑,“这是尝到过一次甜头,又想故技重施了。也不想想,景瑜是老五那个混蛋吗?” 何大少道:“我们要不要做些什么,破坏他们的联盟?” 第1431章 那不是云岚吗 有了以前的先例,景瑜早就做好了防备北陵和西戎联合的准备。 东溟子煜道:“不用管他们,小喽啰而已,两个部落联合起来能有几个人?我们已经做好了防备,只要他们敢越过国界,就让他们有来无回。” 何大少放了心,继续去忙。 安顿妥当,因为要过年了,上官若离和东溟子煜上街去置办年货。 虽然在外面,但过年热闹一下,改善一下生活还是要的。 她带着紫烟和几个丫鬟、侍卫,一路买买买,买了东西就让侍卫送回铺子。 街上已经有了难民,想来是雪灾影响已经显现出来了。 突然,一些乞丐和难民和成群结队的朝一个方向跑去。 一个个欢天喜地的,显然是好事。 上官若离问东溟子煜:“他们说的什么?你听出来了吗?” 东溟子煜道:“他们说太子妃施粥、施棉衣呢。” “太子妃?那不是云岚吗?走,看看去!”上官若离拉着东溟子煜跟着人流走。 虽然隐瞒身份不能见她,但看一眼,还是能知道过的好不好的。 到了离西戎皇宫不远的地方,就看到有士兵维持持续,让乞丐和流民排好队领粥和棉衣。 古云岚穿着狐裘披风,戴着西戎风格的帽子,上面镶着各种珠宝,显得奢华无比。 她整个人的气势已经变了,原来那种小家子气没有了,整个人雍容华贵、不怒自威,偏偏还带着亲民的微笑。 总之,分寸拿捏的恰到好处,把太子妃这个绝色扮演的很到位。 上官若离看着她气色不错,道:“看样子她过的不错。” 东溟子煜冷哼,“她很有心机。” 难民一出现,古云岚就首先想到给灾民施粥、发棉衣,替太子笼络人心,可见她很会经营。 上官若离知道他是介意古云岚当初做下的事,道:“她过的好就行了,看在追风和飘柔的面子上,以前的事就别提了。” 自己心里也是膈应,但事情都过去了,也没给凌瑶造成什么实质上的伤害,没必要揪住不放。 东溟子煜冷哼一声,拉住她的手,“走吧。” 这时候,只听一阵喧哗。 只见有一群人簇拥着一个西戎长相的贵妇人浩浩荡荡而来,后面跟着一队马车,马车上装着棉衣、粮食等。 上官若离轻声道:“抢功劳的来了。” 果然,有人高声道:“是太子侧妃,侧妃娘娘给我们送棉衣和粮食来了!” 一看那一眼望不到边的车队,就知道侧妃的财力比太子妃的财力要强大的多。 也是,古云岚虽然是太子妃,但也就靠着那些嫁妆银子和飘柔隔三差五送来的体己过日子,能拿出来的银子有限。 而人家侧妃背后的家族在西戎根深蒂固,有的是银子和人脉。 古云岚脸色沉了沉,随即挂上笑容,道:“太子侧妃也是奉了太子的命令去筹集粮食的,看起来,没有负太子所托呀。” 这一句将所有的功劳都归在太子身上,就算是太子侧妃一会儿把太子抬出来,也是她先说的。在太子眼里,侧妃不过是拾人牙慧罢了。 果然,太子侧妃本来意气风发的脸阴沉下来。 她是来抢这个女人功劳的,却让她给转移到了太子是身上。 不过,这有什么,只要太子知道她提供的东西最多就是了,不然,靠着那个穷酸那点东西,能支撑几天? 于是,太子侧妃也笑吟吟的站在那里,一副亲民形象。 古云岚见她这样,微微笑道:“既然侧妃来了,这里就交给侧妃主持吧,这大过年的,本宫还有很多庶务要处理。” “好!”太子侧妃微微诧异,这个贱人平时不是最爱争宠抢风头吗?怎么这次主动将这么好的出风头的机会让给她了。 哼,不管是有什么目的,反正她现在接管了这给太子长脸的事。 上官若离也有些奇怪,拉住东溟子煜的手道:“咱们跟去看看。” 东溟子煜失笑:“八卦!” 虽然不情愿,但还是跟着上官若离远远的跟上了古云岚。 古云岚进了东宫,二人找了布防稀松的地方,让人引开守卫,潜了进去。 古云岚没有回自己的院子,而是朝一处梅园走去。 只见西戎太子正在梅园赏梅品酒,旁边有两个美妾伺候,一副惬意的表情。 见古云岚来了,将两个美妾推开,“下去吧!” 两个美妾心有不甘,隐晦的瞪了古云岚一眼,退了出去。 古云岚袅袅娜娜的进了亭子,一歪身子,就坐进太子的怀里,笑道:“大功告成了。” 西戎太子在她脸上啃了一口,笑道:“还是你聪明!” 古云岚害羞的道:“臣妾也是离家背井的没有多少银钱傍身,只能出此下策,抛砖引玉,让其他姐妹出力帮忙。若是臣妾有那能力,一定能为太子多做些事。” 她知道,她只要开个头儿,太子的其他女人一定跑出来抢功,毕竟她没银子。所以,事先就跟太子说了,她也就是抛砖引玉。 太子哈哈大笑,“放心,你这次花出的银子,本太子翻倍补偿给你!” 说着掏出一沓子银票塞进古云岚的怀里,顺便摸了一把。 古云岚不胜娇羞,扎进西戎太子的怀里磨蹭撒娇。 “幸亏你先想到这点,让本太子占了先机,就是其他皇子跟风,那也落了下乘。”西戎太子倒是越发喜欢古云岚了。 本来二人是算计凌瑶,阴差阳错凑在一起的,西戎太子对古云岚的印象并不好,甚至是厌恶的。 但古云岚有些小聪明,帮了他不少忙,倒是让他渐渐的刮目相看,都觉得离不开这个女人了。 其实,他不知道,很多事都是梅花阁查出来,古云岚没有直接告诉西戎太子,而是转化成自己的推理。 古云岚绝对不会把她与梅花阁的关系暴露给西戎太子的,不然定会为他所用,还有她什么事儿? 古云岚的手指在西戎太子胸前画着圈圈儿,娇声道:“我们夫妻一体,臣妾自然殚精竭虑为太子着想,没有太子,我什么都不是。” 西戎太子对她的知情识趣非常满意,哈哈大笑,大手肆意揉捏,让古云岚柔成一滩水。 突然,他停住了笑,问道:“北陵秘使来游说本太子一起攻打大溟,你怎么看?” 第1432章 古云岚这个白眼狼 上官若离躲在暗处,听到西戎太子问出这个问题,也想知道答案。 与东溟子煜对视了一眼,凝神继续偷听。 只听古云岚柔柔的道:“女子不得干政,这等国家大事,臣妾可不知道该怎么办。” 西戎太子轻笑,“恕你无罪,你随便说说。” 古云岚眸光闪烁,幽幽道:“我知道大溟皇上还没登基,就立志要统一沧澜大陆,并开始为此做准备。” 西戎太子眸光微冷,“你的意思是他早晚要吞并西戎?” 古云岚道:“应该是的。所以,大溟攻打下北陵,那下一个定是西戎。到时候西戎可是孤军奋战了。” 西戎太子饶有兴味的挑眉,“你的意思是现在应该与北陵联手,一起夹击大溟?” 古云岚眸中蓄泪,连连摇头,“我不知道,那是我的故国,我怎么忍心那么想?只是,您是我的夫君,我这一生的幸福和荣耀都在您的身上,我又不能看您的江山处于危险中。我……好难过……我也不知道什么对的……呜呜呜……” 跟着西戎太子,她凭着太子妃的位子,以后就是皇后。 若是大溟把西戎灭了,她是什么? 做回见人下跪的低等人,还是给西戎太子殉葬? 所以,西戎绝对不能被大溟灭了! 西戎太子真有点感动了,抱住古云岚,道:“放心,有我在,就保你荣华富贵!” “谢太子殿下,呕……”古云岚捂着心口干呕起来。 西戎太子心疼的给她拍着后背,“辛苦你了,将来孩子生下来,我定会好好培养他,让他成为我的继承人,让你做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古云岚眼睛一亮,天下最尊贵的女人不是太后吗? 西戎太子偷眼看着她的神色,叹息道:“不过,在这之前,得保住我的太子之位,顺利登上皇位。” 古云岚靠在他怀里,眸光一转,道:“我一定竭尽全力帮太子的,我们夫妻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西戎太子温柔的吻着她的唇,轻轻道:“那你多与岳父和岳母联系一下,你明白吗?” 古云岚乖巧的点头,“我明白怎么做,你放心。” 西戎太子很满意,狠狠亲了她一下,道:“你有孕不应该操劳,还是快些回去休息吧,别让我们的小太子累到了。” 古云岚还想多陪陪西戎太子,但着实不舒服,就起身走了。 见她走了,西戎太子身边伺候的大太监小声道:“太子殿下,怎么说太子妃也是大溟的公主,您真让她生下嫡子?” 古云岚的孩子有着一半大溟的血统,西戎皇室的血脉可就混淆了,若是将来登上皇位,一半江山是大溟的? 西戎太子勾起一个冷漠的笑容,“才怀上,着什么急?不用本太子动手,那些女人会沉不住气的。” 那太监又道:“太子真的要与北陵合作吗?” 西戎太子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道:“古云岚说的有道理,但这事儿需要父皇决定,我只能从中尽量促成罢了。” 只有登上那个位置才能随心所欲的做自己想做的事,现在只能韬光养晦,暗中筹谋。 那两个美妾又过来,西戎太子开始左拥右抱起来。 东溟子煜给了上官若离一个眼神,二人悄悄出了太子府。 上官若离心中发堵,气愤道:“古云岚这个白眼狼,也不想想她的父母、弟妹还在大溟呢!我们没有要求她窃取西戎的情报,还给她最大的帮助。她反而要咬我们一口!” 很多和亲的女子,为了故国,一辈子做细作,为故国窃取情报。 东溟子煜紧紧握了握她的手,“何苦为这种人生气?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她这样做才是正常女子的反应,毕竟她不是真正的公主。” 上官若离叹息,“我们看着长大的孩子,怎么会如此凉薄?她算计凌瑶与西戎太子凑成对,我们不但不怪罪,还封她为公主,还给了她大量的嫁妆和人手,她怎么可以一点感情也没有?” 东溟子煜嘲冷道:“她不是为难的哭了么?” 上官若离不屑的“切”了一声,“得命令梅花阁,有关大溟利益的消息不能传给古云岚。” 东溟子煜道:“古云岚既然一心为西戎太子,那追风和飘柔那边恐怕要注意了。毕竟是他们的女儿,即便是他们不背叛大溟,也难免不会在家信中透露一些消息。还有他们的下人,也容易被古云岚收买做事。” 追风可是大将军,飘柔是梅花阁在大溟京城的管事,若是他们出事,那后果不堪设想。 上官若离叹息道:“告诉景瑜和景曦此事,看他怎么处理吧。或削权,或监视,或调离京城。” 追风和飘柔都是她的人,她心里不好受。 其实,最好的办法是杀了古云岚以绝后患,但想起追风和飘柔她下不了这个手。而且古云岚是她看着长大的,不说与亲生女儿一般,也差不多。 东溟子煜见她神情不好,转移话茬子道:“看样子那个北陵秘使不光联系了北部草原的部落,还来西戎京城了,我们要不要找到他们,杀了灭口?” 上官若离道:“也好,不能让他们这么容易结成同盟。” 有了决定,他们去了东溟子煜原来设立的暗点处,让他们追查秘使的住处,顺便了解了一下西戎朝廷的局势。 另外,监视古云岚,但凡她的来往信件,都要检查。 作为熟人,特别关注了一下文小念的情况。 小少年走的很稳,聪明的缩着脖子做人,暗暗发展自己的势力。 上面有太子和许多成年的皇兄,他现在蹦跶出来,只是被灭的结局。 趁着上官若离离开,东溟子煜吩咐人将西戎太子利用古云岚联系追风的消息透露给西戎的几个王爷。 追风手里的兵权,若是为太子所用,那无异如虎添翼,那些觊觎太子之位的王爷是不会允许这事发生的。 那么,要彻底杜绝此事,就是杀了古云岚。 夺位之争多残酷,追风和飘柔是清楚的,作为太子妃,古云岚出事也在情理之中。 第1433章 来人,死人啦 傍晚的时候,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回到何家的铺子,还没进门,就听到孩子们笑闹的声音。 两人准确的捕捉到了凌玉的笑声,都露出一抹笑容,因为古云岚带来的郁闷才散去了不少。 进了院子,见几个孩子在围着两只小黑狗玩耍。 何大少和达丽玛每人拿着一个肉干,比赛驯狗。 达丽玛将肉干举得高高的,让小狗打滚,结果那胖胖的小狗,还真躺在地上打了个滚儿。 引得小孩子们拍手欢呼,纷纷也要试一试。 何大少看着和孩子们玩儿在一起的达丽玛,唇角高高的扬起。 见到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回来,站起来迎上来,伸手去接他们手里的东西,“回来了?” 上官若离看着无视她的凌玉,有些吃味的道:“小东西,都看不见老娘回来了!” 以前凌玉可是最黏着她和东溟子煜的,现在有了玩伴,有了宠物,都对父母视而不见了。 东溟子煜觉得好笑,问何大少,“谁找来的小狗?” 何大少笑道:“我让人找的,那几个小奶猫太小,不能陪他们玩儿。,我就找了两只断奶的小狗儿,正是好玩儿的时候。” 上官若离看着那毛绒绒、胖乎乎的小狗儿,蠢萌蠢萌的,的确很可爱。 凌玉有玩伴了,上官若离有了更多的时间,就亲自下厨,给大家做些可口的饭菜。 大家也把小院子装扮起来,贴春联、贴窗花、挂红灯笼,过年的气氛立刻被渲染起来。 还有两天就过年了,上官若离让大家轮流上街去置办点过年的私物。 翌日,莫想乔装打扮出去溜了一圈儿,带回了梅花阁的消息。 “北陵密使有下落了,是文小念身边的人透露出来的。” 上官若离蹙眉,“他可是西戎的皇子,会不会是个圈套?” 毕竟连古云岚都担心西戎会是大溟的下一个目标,而支持西戎与北陵结成联盟。 人多力量大,若是两面夹击,定会分出大溟的一部分兵力,胜算会大的多。 东溟子煜淡淡道:“北陵也有很多主和派,景瑜早几年就在西戎边境增兵不是秘密。他们一动,就等于先挑起战争,撕毁和平协议。 若是他们遵守和平协议,不给大溟进攻他们的理由,会和平共处几十年。而这几十年,能积聚更多的国力。 加上今年西戎北部大面积遭了雪灾,正所谓久雨必有久晴,久涝必有久旱。若是来年有旱灾,西戎自顾不暇,恐怕没有精力动兵。” 上官若离觉得他分析的有道理,“没错,若是他们遵守和平协议,会从大溟得到粮食和药品支援,若是打起仗来,恐怕会陷入内忧外患的境地。” 关键是罗刹和西域各国都不是粮食盛产地,西戎就是有钱也不会从他们那里得到粮食。 “不过,该防还是要防,你不是说防人之心不可无吗?” 东溟子煜轻笑,“知道了,让暗一、暗三和莫想去办这事。” 这三人都是东溟子煜身边的老人儿了,本事和能力自不必说。 上官若离点头,“让他们去吧,今天是大年三十儿,我亲自下厨准备一桌酒菜,犒劳犒劳大家。” 暗一、暗三和莫想几个一听,都露出笑容,王妃的厨艺可是顶好的,只是这些年轻易不下厨了。 几人做好准备,做好易容,喜滋滋的走了。 他们出门就分开了,如普通的西戎百姓一样,在街上晃晃荡荡的走着,慢慢的朝花街柳巷走去。 密使就藏在一处不怎么出名的花楼里,那里鱼龙混杂,是藏身的好地方。 相反,也是暗杀最好的场所。 很快,花楼的客房里响起女人惊恐的尖叫声。 “啊!死人了!” “来人呐!” “救命!请大夫!” 客人们都惊慌的纷纷跑出来,总怕被人当杀人犯抓住。 暗一几个也混在人群中跑出来,一溜烟儿没了影子。 …… 大年三十儿,西戎皇宫里也举行了宫宴。 歌舞升平、其乐融融。 西戎景修端坐在龙椅上,睥睨着儿女和群臣们,深邃的目光里也带着笑意。 有个小太监悄无声息的进来,在角落处候着伺候的太监耳边说了两句。 那太监听了脸色一暗,用眼神示意小太监退下。然后走到西戎景修身边,弯腰俯身,轻声道:“启禀皇上,北陵密使被杀了。” 西戎景修脸色一沉,吩咐道:“加强皇宫的守卫!” 北陵密使被杀很有可能是大溟的人做的,若是进宫来杀他可就麻烦了。 他也没有马上答应北陵的合作要求,还在考虑权衡,没想到北陵密使这就被杀了。 这是大溟的警告和震慑吗? 反正他没答应北陵密使什么,暂时也打算与北陵一起夹击大溟。战争才起,谁知道结果会如何呢? 他要观望一下,看看局势的发展再说。即便是从中分一杯羹,现在也不是出手的好时机,怎么也得等大溟的兵力被北陵消耗的差不多以后再说。 至于北陵密使,死了就死了,北陵现在与大溟开战,还没精力和胆量为了个密使来为难西戎。 因为,西戎不但可以与北陵合作,还可以与大溟联手。 大殿上,觥筹交错,很多人注意到了皇上这边的情况,但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一段歌舞结束,舞姬袅袅婷婷的退了下去。 然后,一段悠扬舒缓的琴声响起。 一个打扮富贵的夫人举起酒杯,对古云岚道:“太子妃,臣妇敬你一杯。愿你新年和乐!” 古云岚不喜欢喝西戎的酒,太烈了,但西戎人喜欢喝烈酒,吃牛羊肉,她也只能入乡随俗,端起酒杯,道:“多谢四嫂。” 然后,沾了沾唇意思了一下便罢。 四王妃是地道的西戎草原人,豪爽的将酒一饮而尽。对古云岚却是不屑,觉得她扭扭捏捏,瞧不起她。 “太子妃,弟妹我敬你一杯。”说话的是七皇子妃。 太子行六,也不是嫡出,虽然做了太子,但总让人觉得不是正统,连带着太子的女人也受人暗中排挤。 加上古云岚来自大溟,在西戎没有娘家帮扶,其他皇子妃更是不怎么尊重她。 “请!”古云岚端了端酒杯,也是沾了沾唇意思了一下。 第1434章 救救我们的孩子 古云岚早就料到自己会被人瞧不起,并不在意别人眼中的鄙夷。她只要得到太子的宠爱就行了,别的跟她没多大关系。 何况,她现在已经怀孕了,只要生下儿子,地位就更稳定了,自己的后半生也有了依靠。 丈夫是公用的,儿女是自己的。她离家背井的,儿女才是自己将来的依靠。 她的手轻轻抚上还平坦的小腹,脸上都是母爱的光辉。 突然,她感觉腹中坠痛,脸色就是一变。 伺候她的嬷嬷见状不对,忙问道:“太子妃,怎么了?” 古云岚紧紧的抓住嬷嬷的手,“我感觉肚子痛!” 这嬷嬷是飘柔给她挑的,全家人的性命都捏在飘柔手里,对古云岚很忠心。 忙扶住古云岚,小声道:“咱们先退到偏殿,然后再宣太医!” 搅合了大年宴总是不好,若是没事,会惹来皇上的不满。 古云岚点头,扶着嬷嬷的手站了起来,但身子一僵,惊呼出声:“啊!不好了!我的孩子!快,快请太医!” 她感到有一股热流顺着腿流下来,心中惊恐之极。自己已经非常小心了,躲过了好几次别人的阴招儿,没想到,还是中招了! 殿内一阵寂静,都看了过来。 西戎太子从座位上起来,紧张的扶住古云岚,“岚儿,你怎么了?” 古云岚哭了出来,“我肚子疼,有东西流了出来!” 西戎太子一听,眸色赤红,跪在地上,对西戎皇上道:“父皇,竟然有人在您面前对儿臣的孩子动手,请父皇为我们做主呀!” “快,快请太医!救救我们的孩子!”古云岚捂着肚子,眼泪哗哗的流出来,而心中却是悲凉一片。 太子不应该先救她和孩子吗? 怎么先让皇上给说法? 西戎景修也是不喜,眸色深沉的道:“先将太子妃移至偏殿,宣太医!” 西戎太子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不妥,忙一把抱起古云岚,一边急步往外走,一边焦急的喊道:“云岚,你坚持住!我们的孩子不会有事的!我不会让你和孩子有事的!” 太子抱着古云岚离开,太子的舅舅护国将军,站起来,跪在殿前请命,“皇上,请为太子妃和她肚子里的皇嗣做主!” 顿时,有几个太子亲信也跪地复议。 西戎景修眸子眯了眯,“太子妃的情况太医还没诊断,你们怎么知道她是受害?” 护国将军道:“太子妃一向身体健康,太医日日请平安脉,胎儿也安稳,怎么突然就身子不适?末将也不是觉得太子妃一定是被人害了,但以防万一,还的控制住现场和有关的人才好。” 西戎景修面无表情的道:“护国将军说的有理。” 转头命令内侍监道:“将所有接触太子妃膳食的人都控制住。” “是!”内侍监领旨,小跑着去办。 殿内又恢复了安静,气氛非常压抑。 没一会儿,给古云岚诊断的太医来复命,“太子妃中了毒,导致胎儿流产。” 西戎景修眸色一凛,“太子妃如何?可有性命之忧?” 太医回道:“太子妃中毒不深,没有性命之忧。” 西戎景修蹙眉,“全力救治!” 太医磕头道:“已经有太医在救治了,太子让臣来检查一下太子妃方才所用的酒水膳食。” “准!”西戎景修眸底风起云涌。 古云岚可是大溟名义上的公主,若是这样死了,大溟一定会讨个说法的。何况,在这个节骨眼儿。 难道是北陵的人搞的鬼? 为的就是让大溟和西戎生嫌隙,将西戎推到大溟的对立面,不得不与西戎形成联盟。 若真是那样,那这宫里定是混进了北陵人! 北陵人只是给太子妃下毒,若是给他和皇子皇孙们下毒,他后果不堪设想。 太医小心的将古云岚桌子上的酒、菜和餐具都仔细的检查一遍,最后回复道:“启禀皇上,太子妃所用的酒杯边沿涂了毒药。” “啊!”一听这话,好多人都轻呼出声,将手里的酒杯都放下,躲得远远的。 西戎景修怒道:“查!给朕好好的查!” 说着,冷飕飕的目光扫过殿内战战兢兢的众人,在四王妃和七王妃的脸上多停留了一瞬。 四王妃和七王妃都是一惊,低着头装鹌鹑,总怕被怀疑上。 古云岚刚才只是虚虚的沾了沾嘴唇意思一下,若是喝一口,那她这次定是活不成了。 这个女人,还真是好运! 偏殿内传来古云岚撕心裂肺的哭声,“孩子!我的孩子!啊……” 她目眦欲裂,没想到千防万防,还是没保住这个孩子! 西戎太子紧紧的抱住古云岚,柔声哄道:“好了,乖啊,不伤心了,我们还会有孩子的。” “可是,我不甘心呀!好好的一个孩子就这么没了!我们可怜的孩子呀!”古云岚是真的伤心。 她现在有些后悔嫁到西戎了,山高水远,出了事,想找娘家人给撑腰都不行。 凉薄狠心的夫君,杀机四伏的环境,她每走一步都如履薄冰。 受了委屈,只能自己默默的承受。无论是血还是泪,都得自己吞! 西戎太子用大手擦着她脸上的泪,她此时的柔弱无助真的让他有些心疼了。 一直一来,他只是觉得这个女人有点用处才留着她,现在看她如雨中梨花一样的娇颜,心里的某处突然间柔软了。 声音里的心疼就真切了几分,“别伤心了,我们的孩子不能平白就这么没了!我定给你和孩子讨个公道!” 古云岚眸光微微一闪,难道不是太子利用她的孩子嫁祸给别人? 刚才西戎太子不着急救治她和孩子,却急着跟皇上要说法,她当时第一反应就是太子干的。 现在看太子这神情,倒是不像。 大年宴会就这么搅黄了,皇上经过严查,查出两个可疑的太监,经过拷打一个说是四王爷的人,令一个直接就自杀了。 正好又是四王妃带头敬古云岚这个孕妇酒,就让人联想到更多。 四王爷和四王妃连连喊冤,但还是被禁足了。 四王爷禁足没几天,手下的势力就被太子和几个王爷瓜分了。 第1435章 你走吧,别管我 太子失去了孩子,也自己关在太子府不出门,连过年走动这种联络朝臣的最佳机会都放弃了。 大家都觉得,太子这次是真伤心了。一个失去孩子的父亲,太可怜了! 博得了不少同情分。 上官若离听到消息,也只是唏嘘了一下。这种宫斗戏码很平常,没什么段数,但很有效。 只是古云岚失去孩子,又没有父母在身边,肯定很伤心吧? 唉…… 但这能怨谁呢?都是她自己作的。 又过了半个月,已经探听出消息,西戎皇上现在没有与西戎结成联盟的打算。但他也不会帮大溟,想坐山观虎斗,等胜负出现端倪的时候,他再从牟利。 只要他不现在出手就行,东溟子煜也没为没有发生的事而对他做些什么,现在大溟还是专心打北陵的好, 这边的事情都处理好了,出了正月十五,大家就准备继续出发。准备往西走,顺着西戎的西边境往南走。 原计划是去西域的,但凌瑶有孕,预产期在七月初,他们得提前一两个月回去,就修改了行程计划。 那边临着西域,地形复杂,将来与西戎打起来,西戎多半会退守那里。 因为路途遥远,沿途贫瘠,要准备的东西很多。 关于怎么处理达丽玛,何大少犯了难。 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他对达丽玛更喜欢了,但他不能无媒无聘的带着达丽玛走,这样太不负责任了。 何大少对达丽玛道:“你先回去,等我回漠镇,与父母商议后,就去跟你父母提亲。” 他倒是不担心父母会不同意,只要他肯娶媳妇,只要是母的恐怕他那父亲就同意。 达丽玛美丽的大眼睛里立刻蒙上一层泪雾,“何大哥,你是不是嫌弃我烦?” 何大少蹙着眉,忙道:“不是,我是觉得你一个大姑娘,这样不合适。没名没分的,对你的名声不好。” 达丽玛含泪道:“好吧,你走吧,别管我。” 答应的这么痛快,反而让何大少不安了,“我会派人送你回去。” 达丽玛摇头,“不用你送,我是不会回去的,我会自己到处游历一番,长长见识。” 看着何大少眉头拧成疙瘩,她道:“反正我跟你也没关系,你不用管我。” 何大少被气的深吸一口气,咬牙道:“好,随你!” 这么任性的女子,他有点厌烦。 他更喜欢柔顺听话的女子,但想想,那样的女子又着实无趣。 摇摇头,不知该拿这个女子怎么办,就出去置办一些路上要用的东西。 等回来的时候,就听人说达丽玛离开了。 这让何大少又气又急,“简直是个疯婆子!” 暗三走过来拍着何大少的肩膀,语重心长的道:“放心吧,主子派了一男一女两个暗卫跟着,她不会有危险。” 何大少这才放了心,“她什么都好,就是太任性了。我需要一个像我母亲那般温柔顺从、大方得体的女子,而不是动不动就离家出去的任性女子。” 暗三叹息道:“人家是格格,相当于我们大溟的郡主,有任性的资本。不过,你想一想,若不是她任性离家出走,怎么会碰上你?怎么会追过来和你谈情说爱?若是听你的话回去,图斯可汗把她嫁给其木格怎么办?” 何大少挠挠头,苦恼的道:“话是这么说,但……唉!” 反正达丽玛身边有人保护,他也不担心她会有危险,这都要出发了,他就不上赶着去找她。 若是那样,岂不是惯着她这臭毛病? 以后动不动就离家出走,那岂不麻烦了?麻烦他不怕,若是因此伤了她自己,那就后悔莫及了。 如此想着,就冷着脸看着手下将物资装上马车。 上官若离没有心思管何大少和达丽玛之间的事,因为凌玉哭成了泪人儿。 小家伙也不大声哭,自己坐到角落里,抱着一直小狗,低着头,默默的掉眼泪。 大颗大颗的眼泪落在小裙子上,打湿了一大片。 “宝贝儿,娘的心肝儿,你这是怎么了?”上官若离将她抱起来,用手绢儿给她擦眼泪。 心里却是有了猜测,小家伙肯定是舍不得三个小伙伴和小狗儿。 凌玉也不回答上官若离的话,垂着眸子,眼泪如那断了线的珍珠,一串儿一串的掉。 东溟子煜从外面走进来来,见到凌玉在哭,心都疼碎了,忙将凌玉抱过去,捏了一下她怀里小狗的耳朵,柔声道:“咱们带着这小黑狗儿走好不好?” 凌玉点点小脑袋,头发上的蝴蝶发卡一颤一颤的,但还是眼泪不断。 上官若离柔声问道:“你是不是舍不得大妮几个小朋友呀?” 凌玉眼泪流的更凶了,点头的时候,眼泪都飞了起来。 上官若离苦笑不得,无奈的看向东溟子煜,“小狗可以带着,人家的孩子不能带着吧?” 东溟子煜叹息道:“自是不能的,玉儿也不小了,要学会断舍离。” 上官若离白了他一眼,“什么不小了呀?她过了这个年还不到五岁呢。” 东溟子煜心疼的亲了一下凌玉,“乖宝宝,这里是我们暂时落脚的地方,我们总是要离开,要回家的,你不想回家了?不想见哥哥姐姐了?” “想。”凌玉小声说了一个字,但小声抽泣起来。 显然,还是舍不得几个小伙伴。 这边凌玉默默流泪,外面大虎、大妮和二妮几个孩子看到他们收拾行礼要走,当即就哇哇大哭起来。 大妮拉着二妮哭着跑进屋里来,“小玉儿,你别走行不行!” “呜呜呜……”凌玉情绪一下子也忍不住了,钻进东溟子煜的怀里哭的小身子一抽一抽的。 “小玉儿!留下来玩儿!不许你走!”大虎嗷嗷的哭,大鼻涕泡儿都吹出来了,老大了。 上官若离差点笑出来,但觉得笑出来,会亵渎了几个小盆友的纯洁感情,只能憋住。 东溟子煜看宝贝小公主哭的这么厉害,她这个无良娘亲还笑,狠狠的瞪她一眼。 上官若离无辜的耸耸肩:你有本事,你来哄好这几个小萝卜头吧。 第1436章 何大哥,你真好 四个孩子哭的像四重唱一样,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又是心疼又是脑仁儿疼。 各自的爹娘过来,抱住自家的孩子一通哄,这才只剩下抽抽搭搭的声音。 上官若离揉着太阳穴,柔声道:“这次我们来你们家做客,等下次你们去我们家做客好不好?到时候多住些日子。” 凌玉一听,停住了哽咽,觉得娘亲这个主意不错,“对呀,我家好大好大,还有一只叫银雪的白狼,一只叫雪球的小猫儿,还有鹦鹉和翠鸟……” 哇,这么一说,好想回家呀。 既能回家,还能和小伙伴团聚,这个主意不错呢。 想着,就眼巴巴的看着上官若离。 那漂亮的大眼睛还湿漉漉的,卷翘的睫毛上挂着点点泪雾,小巧的鼻子红彤彤的。 真是太萌太可爱了! 上官若离的心都化成了一滩水,亲了凌玉一眼,“下次咱们约请大虎、大妮和二妮去我们家做客。” 看看她怀里的小狗,道:“到时候带着几只小狗。” “还有小猫儿。”大虎用袖子抹了一下鼻涕,没擦干净,黏在脸蛋儿上。 上官若离忙道:“好,还有小猫儿。” 管事也哄大虎道:“孙子,客人哪有不归家的道理?下次,咱们去凌玉家拜访。” 几个孩子见分别在所难免,虽然不舍,还是退而求其次。反正他们也不知道下次到底是多久,只觉得用不了多久。 于是,眼泪汪汪的点头。 凌玉还是抱着小狗儿不撒手,虽然是小土狗儿,但玩儿出感情了。 上官若离没办法,就让她抱走,反正大虎几个还有两只呢。 即便是安抚好了,凌玉上了马车,几个孩子还是哇哇大哭起来。 大虎喷出一个大鼻涕泡儿,哭喊道:“小玉儿,等着我去你家做客啊。” 其实,他都不知道凌玉的家在哪儿。 大妮也哭道:“我给你带肉干。” “你给我留着大苹果和水蜜桃!”二妮最小,说完,仰脸大哭。 凌玉小手扒着马车窗户的框子,抽抽搭搭的道:“好的,我给你们留着好多好吃好玩的东西。” 东溟子煜怕孩子在冷风里哭出病来,忙下令起程。 马车缓缓而动,宣告着离别开始了。 孩子们的哭声立刻高了八度,大虎拉着大妮和二妮追着马车跑,“小玉儿!小玉儿!” 凌玉头探出马车车窗,“大虎、大妮、二妮……呜呜……我等你们来我家做客啊!” 东溟子煜哭笑不得,看向上官若离,那神情仿佛在说:看了吧,惹祸了吧?到时候怎么让三个小豆丁去大溟京城做客? 上官若离回了一个无辜的表情:这不是不想让孩子们太伤心吗?缓兵之计知道不? 东溟子煜揉揉额头,觉得糊弄孩子的父母不是好父母,接三个孩子去大溟京城一趟也不是没可能。 三个孩子被他们的父母抱住,马车渐渐驶出了他们的视线。 东溟子煜将凌玉从窗口抱回来,拿着湿帕子给她擦脸。 上官若离拿出面脂,抹在凌玉的小脸儿上,“不哭了,小脸儿要哭皴了。” 凌玉眼睛和鼻头还红红的,乖巧的点点头。 东溟子煜见女儿还在伤感,拿出肉干,让她逗小狗儿,转移注意力。 果然,凌玉让小狗儿打滚儿、翻跟斗,渐渐的露出笑容。 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这才对了个无奈的眼神儿,露出个放松的笑容。 大家在路上走了五天,沿途都是村镇,已经不是草原的范围,大家不用走的那么辛苦,晚上可以住客栈吃热乎饭菜。 这天午饭没有遇到饭馆,大家在树林里埋灶做饭。 好长时间没野餐了,大家倒是兴致颇浓。 突然,听到一阵凌乱的脚步声,接着是女子的叫喊声:“救命!救命啊!” 上官若离一下子站起来,“是达丽玛的声音。” 何大少也站起来侧耳细听,“哪里?我怎么听不见。” 东溟子煜对暗三道:“是她的声音,你带人去看看。” 上官若离倒是不着急,达丽玛身边有两个暗卫,只要不是顶级高手,就不会有危险。 “我也去!”何大少拿起弯刀,也跟着跑过去。 在西戎京城这几天,他有很多时间,每天都跟着暗三练功。 他发现自己别说与师傅,就是与普通是侍卫,差距都太大了,所以练功更加努力。 他一直想当将军,现在有了太上皇这层关系,他离理想只有一步,他必须努力,得到太上皇的赏识,让他去前线,打北陵人,建功立业。 所以,他没日没夜的努力,也有了内力。呃,虽然只有一点点,但足以让他跑的比普通人快。 跑了一里地,见看到了达丽玛,正朝这边跑。 见到何大少,达丽玛大叫,“你们快跑,他们是其木格派来杀你们的!” 那为首的汉子,喊道:“达丽玛格格,你别跑,可汗很担心你!” 说着,带着人追过来。 暗三带着人拦住他们,提剑就出杀招儿! “住手!停!”为首的汉子,堪堪躲开暗三的杀招儿,“我们不是其木格的人,我们是图斯可汗的人,是来接达丽玛格格回家的!” 达丽玛扑进何大少的怀里,哭道:“不要信他们,他们是其木格的人!不是来找我的,是来杀你们的。我发现他们,想给你们送信,却被他们拦住了。” 暗处一个女子的声音出现,道:“他们确实是其木格的人。” “谁?”达丽玛乌溜溜的大眼睛四处寻找着,“女侠?刚才是不是你暗中救了我?” 刚才其木格的人想把她带走,她打不过他们,有人发了暗器救了她。 何大少知道暗中的人是谁,敲了她的额头一下,道:“傻瓜,那是我派去暗中保护你的人!” 咳咳,不好意思,上官若离现在的身份,只是个普通的行商妇人,他只能把这个功劳揽下。 当然,他也可以说不知道是谁,但潜意识里他想让达丽玛知道他的好。 谁知,达丽玛一下子扑进何大少的怀里,呜呜哭泣起来,“何大哥,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的,你真好!” 说着,踮起脚尖儿,亲了他的唇一下。 第1437章 莫非是个空村 温温软软的唇覆上何大少的唇,只一瞬就分开了。 “轰隆!”何大少感觉脑子里有什么炸开了,让他浑身酥麻,眼前发黑。 随即又觉得有些愤怒,他一把将达丽玛推开,“你,你怎么这么不知羞?难不成对谁都这样?” 达丽玛被他推的一个趔趄,委屈的道:“你干嘛这么粗鲁?我只有对你这样!因为你是我喜欢的人!” 何大少听了,神色缓和了不少,冷哼道:“我可不敢当。你这动不动就离家出走,我可受不了这般折腾。” 达丽玛一听,忙抱住他的胳膊,好言相求道:“好了,别生气,以后我不再这样了。” “我才没有生气。”何大少非常傲娇,别过脸不看她,其实唇角已经偷偷的高高扬起。 达丽玛哪里肯信?像个做错孩子似的,央求道:“可是,我知道你生气了,不要生气了,原谅我一次,好不好?” 暗三提着带血是剑回来,看到这两人在一片尸体前秀恩爱,表示很鄙视,“行了,赶紧离开这里吧。” “啊!”达丽玛这才发现其木格的人都死了,吓的捂住眼睛尖叫起来。 何大少无奈的叹气,拉着她往营地走去。 上官若离见两人手拉手的回来,笑了笑。 达丽玛红了脸,很不好意思的道:“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我以后不再做不告而别的事儿了。” 何大少翻译给上官若离听。 上官若离道:“动不动就离家出走,这是不对的。家里人多担心你且不提,你一个姑娘家也不安全。想想今天若不是暗中有人护着你,会是什么结果?若是你出了事,关心你的人要多伤心?我们要多内疚?” 这话说出了何大少的心声,把话翻译给达丽玛。 达丽玛羞愧难当,嗫嚅道:“我也没走远,悄悄跟在你们身后呢。” 何大少曲指敲了她的额头一下,“没走远还差点出事呢!还不知悔改!” 达丽玛吃痛,咧嘴捂着额头,“好痛,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她自己想想也后怕。 离家出走,若不是何大少她就冻死在雪地里了。这次赌气离开,又差点被其木格捉住。 以后,她再也不敢了。 “你让我跟着你们吧,我真的不想回去,其木格这人太坏了,我不想嫁给他!” 出了这事儿何大少也不敢再赶她走,只好带着她一起上路。 大家吃了东西,立刻出发。 达丽玛是马背上长大的女子,不想坐马车,非要闹着骑马。 可她没随行,根本没准备她的马。 作为女子,上官若离知道她的小心思,道:“何大少,你和她同乘一匹马吧。” 何大少:“这不合适吧?” 上官若离才不管他合适不合适呢,跟东溟子煜抱着凌玉上了马车。 其他丫鬟、婆子也假装没看到达丽玛,各自上马车。 于是,达丽玛成功与何大少同乘一匹马。 前面坐着心动的人儿,何大少手握缰绳,如将达丽玛抱在怀里一般,小心脏砰砰直跳。 他觉得似乎还不够,好想……要她。 渐渐的,坐在前面的达丽玛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抵着自己,硬邦邦的不舒服,就反手去摸。 何大少身子一僵,立即抓住她的手,然后往后挪开距离。 达丽玛回头看了一眼,疑惑的扫了一眼被他抓着的手,不满道:“你抓着我手做什么?刚才抵着我的是什么东西?” “咳咳……”何大少尴尬的咳嗽了两声,目光闪烁,“没…没藏什么。” 她抽回自己的手,不信道:“既然没藏,那你干嘛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 说着,她的手立即在他的腹部摸了一下。 何大少立即推开她的手,黑着脸道:“别乱来!” “什么乱来?我就是看看刚才是什么东西。”她越发觉得他心里有鬼,肯定藏了什么东西。 何大少哭笑不得:“真的没有东西,诶呀!不说了!你自己骑吧。” 说完不给她任何机会,一拉马缰绳,马儿停了下来,他立即翻身下马。 简直真是太煎熬了! 达丽玛见他就这样走了,不知哪里惹到他了,叫道:“喂!怎么了?你去哪儿?” 何大少径自跑去拉货物的车上,躺到了货箱上。 看着他这样,达丽玛更确信他心里有鬼,决定等晚上好好搜搜他的身。 想着这里,她就暂时把这事儿搁下。 何大少抬头看了一眼,见她没有追过来追问,松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气息,平息体内的那股邪火。 到了晚上住宿时,何大少安排住宿什么的,达丽玛也没找到机会搜身。睡到明天早上,就把这事儿忘了。 接下来的日子,他们为了不被其木格的人找到,省些麻烦,皆是走的小路。 因此沿途都是些偏僻的村镇,这样大家能安心的睡个觉。 走了十多天,已经很偏僻了,再有几天就到了靠近西域的边境了。 前面探路的莫想回来禀报道:“主子,前面有个不小的山村,但似乎有点不对。” 东溟子煜问道:“哪里不对?” 莫想道:“整个村子死气沉沉的,太安静了。” 东溟子煜不想惹麻烦,道:“绕路行吗?” 莫想道:“会很远,而且路很颠簸,恐怕马车不好通行。” 有凌玉在,没有马车不行,东溟子煜决定从那村子边经过。 村子里确实安安静静的,就犹如一个死村一般。 东溟子煜淡淡的道:“大家都跟紧了,不要分散。” “是!”大家答应,让队伍紧凑一点。 上官若离奇怪的问道:“这儿莫非是个空村?” 外面赶车的莫问道:“应当不是。房前屋后那些菜园子皆是整整齐齐。表明有人经常打理,应该是村民不想出来罢了。” 上官若离垂眸思索,这村里的人是由于什么原因不愿见人呢? 东溟子煜道:“不管,加快速度通过!” 眼看着便要经过这个村子,忽然有脚步声响起,大家不禁警觉起来,刀剑出鞘,盯着声音的方向。 第1438章 想行侠仗义了 不一会儿,他们看清了来人。 那是个蓬头垢面、邋邋遢遢的女人,那眼神直愣愣的,显然不正常。 那女人跑到他们的跟前,被护卫用长剑挡住了。 何大少上前,蹙眉问道:“你是何人?” 那女人瞪着赤红的眸子,对着他们大喊一声,开始长牙舞爪的发疯,“你们这些个强盗!畜生!放开我女儿,放开我女儿……” 几个护卫抓住她,还是被挠了两爪子。 暗三上前查看,发觉这女子并不会武功,皮肤黝黑粗糙,是个普通的农妇。 她们当然不会对妇孺下狠手,只避开她的攻击。 在诸人纳闷时,那女人忽然不打了,愣了一瞬,噗通一声跪到了地下,磕头求道:“我求求你们了,把我的女儿归还给我吧,把我的女儿还给我吧!求求你们了!” 她是真磕,几下子,额头就磕出血了。 加上涕泪横流,这女人着实可怜的很。 何大少正要问清楚时,见到远处又跑来了个山村汉子。 他跑到近前,惊慌失措的就跪到了女人的身边,解释道:“诸位贵人,求求你们放过我家婆娘吧,她是由于女儿被抓,脑子不清楚了,求求你们放过她吧!” 男子一边说着,一边叩头。 大家恍然大悟,这是遇到疯子了。 达丽玛好奇心起,跑到何大少身边,问那男人道:“你们俩先起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呀?怎么这村子里静悄悄的呀。” 那男子见达丽玛美丽又和蔼,不像坏人,神色好些了,先扶着那呆呆愣愣的女人站起来,叹息道:“瞧你们这样子,是从这儿经过吧?姑娘如此年轻漂亮,劝你们还是快些走吧!” 达丽玛微笑道:“谢谢你的好意。这儿莫不是有吃人的老虎?” 男子轻轻的摇了下头,“如果是老虎就好啦,这人呀,比吃人的老虎还厉害!” 莫不是有土匪? 何大少也好声好气的问道:“这位大哥,你能跟我说说是怎一回事儿么?也免的我们稀里糊涂的遇到匪徒。” 男人左右瞧了瞧,见没旁人,长叹一声道:“三年前,我们这后山上来了个神秘贵人,在半山腰修了个别院。谁知,这是我们噩梦的开始。” 东溟子煜蹙眉听着,囫囵的给上官若离翻译。 那男子眸中带上彻骨的恨意跟悲伤,“那人让他的管家带着人冲到村子里,挨家挨户的抓十二到十八岁的少女!我家闺女就是被他们抓走的!” 男子说到这儿,那个呆愣的女人情绪又激动起来,“女儿!你们放开我的女儿呀,我的女儿呀……” 达丽玛义愤填膺,怒道:“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公然强抢民女,你们没去告官么?” 男子先宽慰下自个儿的妻子,而后才苦着脸道:“怎么没告?不光我们一个村上告,还联合附近几个村子一块儿告的。可是,县丞不但没为我们做主,还把上告的人都打了板子,关了起来。” 达丽玛气的直骂娘,“他娘的!朗朗乾坤,既然还有这样的事儿,真真是狗官!” 男子愁苦的道:“没有天理啊!上告的村民被关起来后,我们气急了。几个村里读过书的后生,便写了状纸,五、六个人一块去府衙告状。” “这是个好法子,那后来呢?”达丽玛一副要亲自上阵的样子。 “后来……”男子悲愤的流下了浑浊的泪,“几个后生的尸体被送回,后生家皆在一夜被灭了门。后来听说,那山上的人不好惹,听说朝廷有人,连县丞和知府都要看他的脸色。只要有人去告他,便会被杀,还会拖累全家。渐渐的,就没人敢告状了,偷偷把女儿藏起来,或者直接搬到别处去。渐渐的村里没几户人家了,留下的也不敢出门。” 达丽玛怒道:“简直罪大恶极!” 那疯女人被她的声音吓了一跳,尖叫道:“啊!我的女儿,还我的女儿……” 何大少拉着达丽玛道:“好了,我们走吧,这位大嫂是太思念女儿了。” 男子哭道:“不是,我们女儿被抓以后,我们经常去那宅子外边转悠,寻思着有机会兴许可以救出女儿。好几次被打个半死也没放弃,直到有一次,有人抬着一个麻袋出来,直接扔到我们跟前……” 说到这儿,男人抱住头哭了起来,“我们打开麻袋一看,正是我们的女儿!她没有穿衣裳,全身青青紫紫的,那里血肉模糊,屎尿失禁了。女儿睁眼看了我们一眼,就咽气了。我婆娘当场发疯,成了这副模样。” “真真是可恶至极!”嫉恶如仇的达丽玛气出了泪花,而后望向何大少,“何大哥,如此畜生,不应活在这世上!” 何大少也很气愤,眸子眯了眯,道:“可我们不是这里的人,如论如何是斗不过那伙人的。” 达丽玛也知道是为难他了,叹一声气,解下装钱的荷包递给他们,“给她治病去吧,怪可伶的。” 那男人推脱不掉接过了银钱,带着疯婆娘走了。 达丽玛气愤的问道:“这事儿我们真不管了吗?” 何大少淡淡的道:“你们西戎人都管不了,我们一个外邦商人没法子管呀。” 达丽玛跺脚道:“我一定要管此事!到了县城,我要去会会那县丞,看看那神秘男人到底是个什么身份!” 何大少道:“先离开这里吧。” 众人上马,快速离开这里。 上官若离眉头蹙着,“这事儿,我真瞧不下去!” 东溟子煜轻轻一笑:“天高皇帝远,最易藏污纳垢,哪个国家都有。” 上官若离无可奈何的一笑,“达丽玛那个样子,恐怕要惩奸除恶了。我们就不帮一把?元昊元大侠?” 东溟子煜饶有兴味的挑眉,“是你想行侠仗义了吧?这是西戎的事,孤如何插手这事?” 上官若离被戳穿了心思,嘻嘻笑道:“你说的有道理。倘若我们要管此事,当然不会走告官这条路,那样就只能依照江湖的路子。” 第1439章 借刀杀人 东溟子煜没有赞成,也没有反对,靠在车厢上假寐。 上官若离知道他在思考计划,也不打扰他。 车队行驶了两个时辰,到了县城。 天色已经黑了,大家找了个客栈住下。 达丽玛却没有放下自己的行礼,她对何大少道:“能不能借我一匹马?” 何大少蹙眉,“你又要闹什么?” 达丽玛肃着神色道:“我要回去,杀了那个强抢民女、草菅人命的恶霸!如此的畜生,死不足惜!” 何大少眉头拧成了疙瘩,耐着性子道:“他害死的人不在少数,那些村民都拿他没办法,说明不光朝廷有人,他那庄子防卫也很严密。你去了不光杀不了他,还会连累附近的村民,那不是害了他们么?” 达丽玛听到这儿,颓废的耷拉了脑袋,“难道,我们就视而不见了吗?” 何大少突然不想让这丫头失望,就道:“你先安顿下,我与同伴商量一下。” 达丽玛垂头丧气的点点头,去了自己的房间。 何大少叹息一声,他是个商人,怎么管起这费力不讨好的事儿了?何况还极有可能惹祸上身! 他是个无利不起早的商人呀! 无可奈何的摇摇头,敲响了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的房门。 上官若离见他这表情,戏谑道:“怎么?达丽玛小格格要去除暴安良?” 何大少佩服的看了上官若离一眼,“您猜对了。不过我怕好心扮坏事,连累周围的村民。” 东溟子煜赞许的看了他一眼,道:“所以,要好好筹谋一下,最好能连根拔起。” 何大少眼睛一亮,欢欣鼓舞的问道:“太好了!那我们怎么管这事儿?我们在西戎可没权没势,怎么连根拔起?” 东溟子煜眸中闪过一抹精光,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反而问道:“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何大少知道这是考他呢,有些紧张,抓耳挠腮的想了半天,才道:“收集他们的罪证,交给西戎朝廷?” 东溟子煜道:“不失为一个办法,不过不是最好的办法。” 何大少有些窘迫,问道:“还请赐教。” 东溟子煜道:“调查一下他们背后的势力,然后引他们的政敌前来。” 何大少大赞道:“借刀杀人,妙!” 东溟子煜道:“不过,这需要一个过程,而恶霸必须除去,所以我们需要马上动手,这就需要群众的力量,让他们的恶形无法遮挡,以免背后的人势力过大,替他们掩盖罪行。” 何大少佩服的点头,“那我们第一步要怎么做?” 东溟子煜道:“先去那山中的别院探一下,同时派人查查县丞的情况。” 上官若离笑道:“若是没什么过硬的后台,就把狗官和山庄里的畜生都杀了!” 她浅笑潋滟,眸中蔓延了浓浓的杀意。 这么多年了,她还是不爱用那些弯弯绕绕的手段,直接动手多痛快? 不过,她还是被留下来照顾凌玉,其余人除了留下保护她们的人,兵分两路行动了。 何大少和暗三带着人去了那村子的后山,那别院建在半山腰,相当气派雄伟,可见背后之人很有钱。 进入别院以后,暗三看到院中的情况,微微愣了一下。 何大少感觉到了他的异样,问道:“师傅,怎么啦?” 暗三小声道:“这儿不对劲儿,这些装潢唯有皇室园林才能用。” 何大少闻言认真看了一下,发现很多梁柱是黄色和金色的,这种颜色唯有皇室才能用。 “莫不是这里的主人是西戎皇室的人?” 暗三点了下头:“即便不是皇室中人,也是个觊觎皇位的反贼。” 何大少蹙眉道:“若是这样,他们背后的势力很强大,若是知道这里被发现。以他们心狠手辣的性子,凡是知道这个地方的村民,就都难以活命了。” 暗三道:“我们先去查探一下,这别院神秘的主人是谁。” 何大少点头,“好。” 他们沿着院墙转了一圈儿,发现这个别院非常大,后面还连着后山的树林。 后院有一排排的房屋,里面住了很多人。院子里还有一排排的兵器架,上面有长矛、长枪等长兵器。 西戎善马战,骑兵自然是适合长兵器。 何大少道:“看这些兵器的数量,这院子里的人不少啊。” 暗三看着后山点点的火光,“后山的树林里还有。” 何大少道:“私兵呗。” 暗三道:“走,去主院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 等接近了前院,暗三突然顿住了脚步,对后面的何大少几人做了个停止、禁声的手势。 何大少连呼吸都不敢了,紧张的四处张望着。 暗三做了撤退的手势,几人悄悄的从后院退了出来。 等下了山,何大少才问道:“师傅,怎么突然退了出来?” 暗三道:“前院有很多高手,武功只怕不会比我低,若是打草惊蛇,他们转移了那些私兵,我们就白忙和了。” 几人无异议,回到了县城的客栈。 东溟子煜听到他们的汇报,也猜测是西戎皇子或者叛军。 翌日上午,派去收集消息和证据的人就回来了。 县丞竟然是太子一党的人,那别院以及别院所在的那座山都是太子的秘密私产。 上官若离淡笑,“太子养私兵,这是等不及了啊。” 东溟子煜道:“太子的敌人有的是,派人随便散播一下消息就行了。” 何大少道:“那我们何时离开这里?” 东溟子煜道:“不急,我们既然管了,怎么也要除暴安良,出了这口恶气。” 何大少眼睛一亮,搓着手跃跃欲试,道:“好!” 哪个少年没有侠客梦? 达丽玛也兴奋的道:“我也要去!” 何大少道:“那我们先对县丞动手。” 达丽玛不赞同的道:“不是应该先端了那别院吗?里面肯定还关了很多姑娘,我们早一日把他们解救出来。” 何大少耐心解释道:“别院太偏僻,出了事也不容易被发现,还会打草惊蛇。县丞是个作恶多端的人,他出事,别院那边不一定联想到与他们有关。” 达丽玛觉得他说的好有理,看着他的目光里带着崇拜的小星星。 何大少对这种小迷妹一样的表情可享受了,心里美滋滋的。 第1440章 你这畜生玩意儿 于是,等事情发酵了三天,大家就行动了。 夜黑风高,何大少、达丽玛两个热血小青年就带着几个人去了县衙。 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在客栈哄凌玉,忽然觉得自己似乎老了,对这种事情不那么热衷了。这种大快人心的事,都没有亲自动手的冲动了。 何大少等人摸进了县衙后,也没见人就杀,那些普通的衙役,直接打晕就是了。 县衙的这些个衙役怎会是他们的对手? 不用片刻,何大少几个就杀到了那狗官的房间。 何大少踹门而入,进去后的情景,让他的眸子都充血了。 这儿的县丞是个六旬的老翁,保养的非常好,看模样像五十几岁。 此时,这畜生抓着一个年仅六、七岁的小女孩儿。 小女孩儿的小脸儿已经毫无血色,一对幼稚的眸子里已然没了神采,小身子上青青紫紫的惨不忍睹。 “王八蛋!你这畜生玩意儿!”何大少气得怒吼一声,冲到那狗官跟前,一把将他揪起了,扔到地下。 这时候,大家更可以看清孩子的情况。 “畜生!王八蛋!”达丽玛随后进来,看见这一幕,眼珠子都红了,上前一脚踢在了那狗官的致命处。 “诶哟!”狗官在地下滚了一圈儿,疼的卷缩成一团。 这才明白发生什么事儿,看向来人,心知不好,即刻跪起来求饶:“大侠饶命呀,我晓得错了,下次不敢了!” “还想有下次?呵呵,没那机会了!”何大少红着眸子,一剑将其毙命。 在狗官的身上擦拭着剑上的鲜血,踢了狗官的尸体一脚,“便宜你了!” 达丽玛走到那可怜的女孩身边,脱下外衣将她包起来,而后抱起她,望着那毫无生气的幼稚小脸,哑声道:“不要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何大少脱下自己外衣给达丽玛披上,道:“快带她回去看大夫。” 达丽玛点头,出了县衙,一路疾行回到客栈。 上官若离一直等着他们,看到他们抱回来一个浑身是血的小女孩儿,心中一惊。 达丽玛哭道:“她这是被那狗官糟蹋的,快救救这孩子!” 上官若离医术也不差,但她把脉技术不咋滴,就道:“我给她止血,处理伤口,快让人请个大夫来。” “我去找!”达丽玛飞跑出去,她是西戎人,去找大夫比较方便。 何大少和暗三虽然西戎话说的不错,但总是或多或少带着点儿口音。 上官若离知道这个时候出去找大夫非常危险,可不救这个小女孩儿,他们良心难安。 让人陪着达丽玛去请大夫,马上给小女孩儿喂伤药、止血。 看到小女孩儿身体上的伤,几个心软的丫鬟都抑制不住哭出来。 上官若离也是气的脑袋充血,这个年纪的小孩,正是天真无邪、无忧无虑时,却历经了这样的事。 粗略把脉,她感觉这孩子恐怕回天乏术了。 但还是给小女孩儿止了血,处理了身上的伤。并让人熬了参汤,给孩子喂下。 没多久,达丽玛带着大夫来了。大夫非常狼狈,看模样是被达丽玛抓来的。 “快给她看看!”达丽玛指着躺在床上的小女孩儿。 大夫当看到那女孩儿的模样后,所有的不甘都消失了,无可奈何的叹一声气,走过去给小女孩儿诊脉。 很长时间,大夫遗憾的摇了摇头。 达丽玛心急的问道:“大夫,这孩子怎么样?” 大夫遗憾的道:“唉,老朽着实是束手无策呀,这孩子的五脏已然破裂,是被殴打所致,回天乏术了。” 上官若离早知道会这样,并没有意外。 “一点办法都没有了么?您再想想办法,救她一命,她太可怜了。”达丽玛泪如泉涌,一滴滴的落到女孩儿苍白的脸上。 许是她的眼泪太滚烫,此时本来目光呆滞的女孩儿,眸子里有了神采。 女孩儿缓慢的抬起手,擦拭着达丽玛脸上的泪,虚弱的道:“娘,不哭,花花再也不顽皮了。娘,花花好痛!” 上官若离曾是特工,自认感情淡漠,此时也是心痛难当。 而达丽玛这小姑娘更是痛哭出声,把小女孩紧紧抱在怀中,“可怜的孩子,这是想娘了吧?” 女孩儿一看达丽玛哭的这么厉害,也哭出来,委屈的道:“娘,你说给我买糖吃,让我乖乖跟伯伯等着你回来。可我乖了,娘却没回来。花花好痛啊,好痛……” 女孩儿的话让所有人都懂了怎么一回事儿,这孩子感情是被她亲生母亲手送入地狱的。 达丽玛闻言,搂着孩子愈发的伤心。 她想到了自己,自己要被父亲逼着嫁给品行低劣的其木格,何尝不是被他亲手推入火坑? 大夫心情凝重的收拾着药箱,欲言又止。 到了最后,还是小声的问道:“几位,这个孩子,你们是不是在县衙后院的花园里拣到的呀?” 何大少眸子眯了眯,问道:“花园?怎么回事?” 大夫一听神情微变,忙道:“也没什么,就是我接过一个与这孩子类似的病人,是县衙里做粗活的一个婆子送来的。” 何大少见他不肯说了,就问道:“你能说详细点儿吗?” 大夫见这些人气势非凡,也想有人治治那县丞,就道:“那婆子在县衙专门打理花草。有一天她在花树底下发现一个八、九岁的女孩儿。那女孩儿是被埋到地里,许是埋的浅,自己钻出来的。她将女孩儿送到老夫这里医治,孩子活了,她抱回家养着。但没多久,听说她一家都被杀了。” 说完也不敢多久留,收了诊金就赶紧走了。 达丽玛气的全身发抖,“让那个畜生这么死了,真是便宜他了!” 上官若离让人熬了小米粥,给那孩子喂下去。 孩子很精神的样子,把达丽玛当成自己的娘,躺在她的怀里说了许多话,句句都是对娘亲的思念。 上官若离知道她这是回光返照,心情也很沉重。 第1441章 管你什么事 达丽玛哭的简直要背过气去,也扮演着娘亲的角色轻轻哄着她,并问出了孩子原来的住处。 “娘……你真好……我就知道,你不会不要……花花的。”花花的声音渐渐变小,最后变成呢喃。 小女孩儿眼里的光彩渐渐的黯淡下去,头无力的垂下。 花骨朵一样的她,没等开放就这么凋谢了。 达丽玛摩挲着小女孩儿的小脸,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坠下,“我要抱着她去找她的亲娘!我要让那女人瞧瞧,她造了什么孽!” 何大少怕惹麻烦,又不忍心让达丽玛失望,询问上官若离的意思。 上官若离想了想,点了下头,“可以,不过得等天亮。” 东溟子煜听了大夫的话,又派暗三回了县衙。 在花园发现埋了十几具小女孩儿的尸体,还在暗牢中发现关押了二十几个小女孩儿。 经过审问知情者,知道县丞那个老畜生有一个爱好,喜欢这个年纪的小女孩儿。从各地或买或抓或骗来小女孩儿。 有的死了,就径直埋到县衙的花园里做花肥。六年多的时间,被虐死的小女孩儿死的都没数了。 这么恶劣的情况,暗三也是第一次碰到。留下人保护现场和受害者,天亮后,就引了许多人去县衙。 见到县衙的那些孩子和孩子的尸体,民怨沸腾,将县丞的尸体悬挂在城门上鞭尸。 莫想想办法,引着一队四王的人朝那半山腰的别院靠近。 因为那别院里有许多高手,东溟子煜亲自带着人提前去那别院,防止那里的人闻风而逃。 上官若离留下保护凌玉,让他穿上防弹衣,还是不放心的嘱咐道:“你要小心。” 东溟子煜摸了摸她的脸,轻笑道:“放心,能灭了孤的人,还没出生呢。” 上官若离对上他眸中的神采,轻轻一笑,面若挑花,“你呀,不可轻敌知道吗?” “知道了,”东溟子煜的视线愈加温柔了,轻吻了她一下,“等我。” 温柔磁性的声音,带着致命诱惑。 凌玉不乐意了,仰起小脸儿,“爹爹,亲亲!” 东溟子煜失笑,亲了凌玉的小脸儿一下,“乖闺女!” 凌玉软软糯糯的道:“爹爹,要小心,不可轻敌呀!” 她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只是学着上官若离的样子嘱咐东溟子煜而已。 东溟子煜心中欢喜,又亲了一下小女儿,逗的她眉眼弯弯。 然后他又深深的看了一大一小两个心肝儿,才转身带着手下离去。 他带着人先一步到了山中别院,进去不到片刻,里面传来了打斗声,可却没一声求饶声,这是由于没给他们求饶的机会。 空气中弥漫了血腥味儿,彰显着里面是一场血溅三尺的屠杀。 东溟子煜在别院里发现了一个院子,里面关着许多年轻的姑娘,他们都是为了给这里的私兵泻火抓来的。 莫想从房顶上下来,找到东溟子煜,“主子,人引来了!” 东溟子煜点头,“撤!” 这里的私兵也得到有官兵杀过来的消息,但因为在对付东溟子煜一伙儿人,根本没时间和机会逃走和消灭证据。 被冲进来的官兵抓了正着,双方进行了血拼。 东溟子煜就不参与他们之间的事儿了,回了县城。 他一身玄衣,优雅潇洒的进来,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一点都不像方才进行了一场屠杀,倒像是刚刚郊游回来。 “爹爹回来啦!”凌玉想往他怀里扑,被上官若离抱住,交给丫鬟抱走了。 他身体上有淡淡的血腥味儿,不能让孩子接近。 东溟子煜走到她娘儿俩身边,道:“你们等急了吧?” 上官若离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你没受伤吧?” 东溟子煜道:“他们还伤不到我,并且,我怕吓到孩子,都尽量没让血溅在身上呢!” 上官若离笑了,抬起脚尖轻轻的吻在他的唇角,柔声道:“这是给你的奖赏。” 东溟子煜眸中弥漫了柔情,抬起手摸了下被亲的地儿,心中因为这个吻悸动不已,还如初尝情事的毛头小子似的。 自己的妻子,多年过来,已经没有了当初的棱角,现在是越来越温柔了。 他喜欢,太喜欢了! 上官若离看他眸色幽深,失笑道:“傻瓜,快去洗澡更衣!” 东溟子煜亲了她的耳垂儿一下,悄声的说:“此生,只做你的傻瓜。等我!” 上官若离闹了个大红脸,上天没有亏待她,让她活了两世,有了心爱的男人,懂事康乐的孩子,真是太幸福了。 …… 何大少和达丽玛抱着已经咽气的花花,到了花花的家。 这是个非常贫穷的农家小院儿,三间茅屋,一圈儿的篱笆墙。齐腰的破旧木门,什么都挡不住。 达丽玛与何大少对望一眼,而后达丽玛将蒙住花花脸的衣裳揭开一条缝,悄声道:“花花,姐姐带你回家来了。” 何大少已经推开木门,先让达丽玛抱着孩子进入了农家小院内。 听到门响,从屋内出来一名妇人,见到两人,戒备的道:“你们是谁呀,怎么可以随意进他人家中?” 达丽玛轻蔑的望着她,而后淡淡的问道:“你是花花小姑娘的母亲吗?” 妇人听到花花的名字,愣了一下后,道:“我是有一个女儿叫花花,可她已经死了。” 达丽玛嘲讽道:“死了?呵呵,确实是死了,你知道她怎么死的吗?” 妇人心虚的眸光闪躲,愠怒的道:“我说,我女儿的事儿关你什么事?要你多嘴!走走走!” 说着,不胜其烦的去推达丽玛。 何大少见状,抬手挡住了妇人的手,怒目瞪着那妇人。 妇人吓得后退几步,但还是色厉内荏的道:“你们想干什么?我喊人了?” 达丽玛压下心中的怒气,道:“这么急着赶我走,是做贼心虚吧?你将你女儿卖入火坑,就不会做恶梦么?” 妇人被戳中了痛处,恼羞成怒道:“你们究竟是干什么的?我是把花花卖了,管你什么事?” 第1442章 对女子不公平 达丽玛红着眼圈儿怒道:“卖了?说的真轻巧!你有没想过,你的女儿被卖了后,会历经什么事儿?” 妇人一听慌了,但还是为自己辩解道:“我,我也是没活路了呀!我大儿子刚上学堂,要银钱;二儿子身子不好,要花银子吃药。小儿子还在吃奶,还得占个大人照顾!我哪儿有闲钱养那个赔钱货,我生她养她,卖了她换些银钱怎么啦?” 那样子,还挺理直气壮。 达丽玛想起她的父汗当初也是说:“作为父汗的女儿,你享受了格格的尊荣,就得为这份尊荣付出所有,这有什么错?” 那句话与这妇人的话何其相似? “怎么啦,吵什么呢?”此时,一个男人总屋内出来,怀里抱着一个八、九个月大的男孩,在他的背后还跟出来两个小子。 那大小子差不多十四、五岁,小一点儿的十岁左右。 达丽玛讥讽的望着他们,怒吼道:“你们家这么多人,两个儿子都能做事养活自己了,还不管女儿的死活,把她卖了。你们这些男人靠卖女儿卖妹妹过活,你们真真是有脸活在这世上!” 那男子一脸的懵逼,问那妇人道:“他们到底这是干什么的?” 那妇人愤愤不平的道:“我怎么知道?不晓得从哪儿来的疯子,一进来就斥责我卖了花花。” “你一开始可没说你把花花卖了,你说她死了!你是不是知道她会死才会卖了她?”达丽玛低头瞧了瞧怀中已然僵硬的尸体,悲伤的不能自已。 同时,她也感到很无力,父母是能掌握子女生死、婚姻的,卖了也不会犯法。 尤其是女孩儿,因为迟早要嫁入别人家,更是当成赔钱货,连养都不愿意养。 男人怒目瞪着达丽玛和何大少,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到底想干什么?” 达丽玛对他们凄然一笑,“我是带花花回家来的,她最大的愿望,即是回家,找娘。” 达丽玛说到这儿,想起花花死前,一声声喊着她娘,泪水险些又掉下来。 可是她忍住了,她不想在这些薄情寡义的人跟前哭,她将花花放在院子中的石磨上,然后将包在外面的衣裳解开,露出已经面色青灰的小脸,上面还有青紫的伤痕。 “花花!”那妇人瞧了半天,认出了这是自己的女儿,不敢置信的缓缓走过去。 那男人一听,抱着孩子,带着俩个大一点儿的男孩也快步走来。 达丽玛愤怒的脱掉小花的衣裳,让她身体上的伤痕都露出来。 “你们看看!我救她时,她正被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子虐待!她流血过多,连喊的力气都没有了。我们给她喂了参汤,她才会说话,第一句话就是说:我不要糖了,我要娘!” 那对夫妇的脸色愈来愈白,还是像做梦一样,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达丽玛继续道:“她把我当娘,说了好多思念娘亲的话,便咽下一口气便去了。她到死都不知道,在她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她想的,喊的,仅是找娘、回家。可是却不知道正是你们亲手推她入的地狱!” 她说着,眼泪还是忍不住淌下来。她扭头不想再看他们。 何大少心疼的将她拥入怀里,带着她离开。 走出很远,她才听见那妇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花花呀,娘的花花呀,娘对不住你……” 达丽玛凉凉的一笑,“为何世道对女子这般不公平?女孩子天生就这么卑贱吗?就合该没有自由吗?就合该为父兄做出牺牲吗?” 何大少心情也非常沉重,道:“去我们大溟生活吧。我们大溟的皇上提倡男女平等,大公主正在全大溟推行女学,让女子入学,以后与男子一样做事赚钱,甚至还能做官。” 达丽玛眼睛一亮,点点头,“嗯,虽然短期内不会见成效,但我们的女儿定会与男子一样上学、做事。” 我们的孩子?何大少身体微微一僵,这丫头还真是……热情又直接。 他们没回县城,而是去了府城,在那里与东溟子煜等人汇合,再一起出发。 半月以后,他们在边境的小镇中获得了消息,西戎景修对那件案件很重视,因为影响恶劣,命人彻查。 而彻查的结果即是太子的表兄在地方作恶,强抢民女、蓄养私兵,太子生母的娘家完了。 嫡系男丁全部处斩,女眷发卖。旁支有官职的全部革职,世代不得入朝作官。 太子生母被打入了冷宫,死在了一场大火中。 太子因为找了替罪羊,没有被重罚,但谁也不是傻子,皇上自然知道太子的狼子野心,削去了他很多权力,真真成了个闲散太子。 太子一党的官员对此也束手无策,倘若仅是个子侄不成器,做出那般的惨案,他们还能保住太子母妃娘家。 可坏就坏在,查出了私藏兵器、蓄养私兵,这可是造反的死罪,谁也不敢出头说情。 四王爷一党的人破的此案,皇上以为有功,将禁足的四王爷放了出来。 这些个内幕仅是上层人知道,而在百姓的心中,那便是皇上为民做主,杀掉犯案的大官,哪怕是自个儿妃子的娘家人都不能饶恕。 因此,百姓称赞西戎景修是千古贤君。 太子气的暴躁如雷,砸了很多精美的瓷器。 筹谋了这么多年,花了那么多银子,就这么付诸东流了! 他无力的靠在椅背上,目光呆滞的望着房梁,他觉得自己完了。 “太子殿下!”古云岚提着一个食盒进来。 小月子没坐完,气色有些苍白。 “滚出去!”一个甜白瓷的茶碗飞过来,古云岚侧身一躲,茶碗落在地上,碎了! 古云岚神色担忧,“太子殿下,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啊,现在还没到山穷水尽的时候,您可不能就此放弃啊。” 西戎太子没有说话,但也没让古云岚滚。 古云岚见有戏,就道:“皇上还是喜欢你的,也想再给你机会,不然早就废太子了。” 西戎太子眸光一亮,坐直了身子,看过来。 第1443章 组建新水军 古云岚缓缓走过来,纤腰婀娜、步步生莲。 她本就比西戎女子娇小,因为中毒小产,显得更是弱不禁风、 “太子,先吃点东西吧。你若垮了,让岚儿怎么办?”古云岚说着,将食盒放在桌子上,打开盖子,一阵食物的香气袭来。 她一盘盘的将饭菜拿出来,一看那菜色就知道是她亲手做的。 西戎太子两天没吃饭了,此时觉得肚子确实饿了,拿起筷子就吃了起来。 古云岚也不说话,站在一边服侍他吃饭。 等他吃饱了放下筷子,送上一杯消食茶,才道:“你还有我,还有诸多姐妹呢,你并非一无所有。我们夫妻同心,定能把这个难关度过去。您是岚儿的天,您可不能有事呀。” 西戎太子听的心中一阵温暖,紧紧的握住古云岚的小手儿。 西戎女子本就比大溟的女子强势,一出了事,都忙着替娘家脱罪,恨不得离他远远的。 只有古云岚更加的温柔小意,把他当天,当依靠。 “你快给你父亲写信,让他设法调到西戎边境来戍边,到时候好助我一臂之力!” 古云岚眸子沉了沉,道:“现在为时尚早。” 西戎太子不悦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手里没兵没人,那些见风使舵的朝臣,谁会支持我?” 古云岚柔声道:“太子莫急,您现在还在风头浪尖上,皇上对您的疑心还在,不宜做什么动作。再说,皇上正当壮年,离归天还早着呢。你太过出头也不好,倒不如暂藏锋芒,暗中积蓄力量。这次不是四王爷出了风头吗?让他在前面去挡刀。反正你的太子之位还在,怕什么?” 想起自己丢的孩子,她就恨的牙根痒痒。 她没有查出谁是真正的凶手,但四王妃和六王妃带头给她敬酒,是最可疑的。 西戎太子听完她的分析,情绪彻底平静下来。 他是被突如其来的打击给打击的失去了理智,这次几乎失去了他三分之二的势力,他的心在滴血啊! 现在想想,自己的太子之位还在,有什么可怕的? 他怎么也是正统继承人,总会有些人支持正统的。只要他小心些,不犯大错,就不能废太子。 想到这儿,他露出了笑容,一把抱住古云岚,“岚儿,你真是本太子的解语花!” 古云岚娇柔一笑,继而眼眸一沉,道:“不过,该报的仇还是要报的。” 西戎太子咬着后槽牙,道:“老四!此仇不共戴天!” 古云岚眼眸一转,道:“臣妾打听到在老四的前面还有一伙儿人,是他们把四王爷的人引过去的,臣妾觉得有人借刀杀人。” 西戎太子也派人去查了,但还没回来。 他捏住古云岚的下巴,深深的审视着她,道:“你是如何打听的?” 古云岚不想把梅花阁暴露出来,梅花阁能为她所用,却不能为西戎太子所用。若是太过了,景曦不让梅花阁帮她了,她就等于失去了一个利器。 于是,道:“这事儿很多人都知道,是我的丫鬟在四王府的丫鬟嘴里探听到的。四王害了我们的孩子,我不甘心,就买通了四王府的一个丫鬟。” 西戎太子安慰道:“孩子的仇本太子也不会忘记的!你可探听出那始作俑者是谁?” 古云岚微微摇头,“不知道。” 上官若离已经给梅花阁的人下了命令,事关己方的消息,他们是不会透露给古云岚的。 西戎太子冷冷一笑,“不管是谁!本太子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不过,现在先让本太子泻泻火!” 说着,长袖一拂,将桌子上的盘子都扫到地上,将古云岚压到桌子上,就拽下她的裤子…… 古云岚的腿攀在西戎太子的腰上,两只藕臂紧紧搂住他的脖子,娇喘连连,浅吟低唱。 但在西戎太子看不见的地方,却露出一抹嫌恶。 西戎蛮子真是不将就,不论在哪儿,不论有没有人,就脱了裤子办这事儿! 但为了恩宠,她也顾不得这些了,更顾不得自己小产身子还没完全恢复。 不过,回去以后,她还是给飘柔和追风写了封信,说自己孤零零的在他乡,非常思念父母,请追风想办法调来西戎边境镇守,这样一年能多见上几次面。 …… 古云岚的信还没到,东溟子煜的信以及在西戎暗探的信都到了景瑜的手上。 景瑜想了想,宣凤锦行觐见。 凤锦行来了以后,景瑜就将信给凤锦行看了。 凤锦行看完信,道:“追风不是那样的人,他定分的清轻重,知道避讳,不会申请去镇守西戎边关的。” 景瑜点头,“朕不是不信他,但为人父母的,为了子女也难免失去原则。也许,他们就想离女儿近一点儿,不会考虑太多。” 凤锦行自己也要做爹了,倒是赞同这点。 “那皇上的意思是将追风派往北陵战场?” 景瑜高深莫测的一笑,道:“凤丞相,你不觉得我们大溟的海岸线太长了,原来的水军已经不够用了吗?” 现在的大溟,海岸线囊括了原来南月的海岸线,包括整个渤海、黄海、东海以及大半个南海的海岸线。 原来东溟子煜建立的那支水军,无论是船还是人,确实不够用了。 凤锦行立刻明白了景瑜的意思,“皇上的意思是建立一支新的水军,让追风负责?” 景瑜点头,“追风学识渊博,当初跟在父皇身边,参与了水军的筹备、建立、运行全过程,他来负责最合适。而且他与父皇一起打下琼州岛,对那里的情况也熟悉。到时候与旧的水军分南北两支,划分好水域戍防。将来,打下北陵,水军还要扩建一支。” 凤锦行点头,“现在航海技术越来越发达,海岸线的安全也很重要。明日,臣便上折子请皇上建立水军,并举荐追风为新水军的将领。” 景瑜就喜欢凤锦行的聪明劲儿,不用他吩咐,就能知道该怎么做。 凤锦行在朝堂上的影响力自不必说,群臣也是个顶个的狡猾,看到凤锦行与皇上一唱一和,就顺着风向走呗。 第1444章 理智的追风 于是,追风就成了新水军的将领,择日就前往南方的琼州岛,在那里组建新海军。 景瑜皇恩浩荡,允许飘柔带着小女儿古云微随行,但儿子古云伟,古云争继续留在京城做景曦和景阳的伴读。 追风作为武将,其实是想去北陵战场的,但海岸线的防守的确也很重要,最近几年时常有海盗和南云余孽从海里攻上大陆,做些烧杀抢掠的事。 所幸他当年跟着东溟子煜组建水军,一应程序很清楚,做起来倒也得心应手。 过了几天,古云岚的信来了。 追风看着信,眉头越皱越紧。 飘柔让孩子们出去玩,问道:“怎么了?云岚不好么?” 因为要和儿子分离,她最近情绪不好。 甚至,有些怨皇上,让他们骨肉分离。 她知道,皇上这也是按规矩办事,镇守边关的武将,家眷是不能离开京城的。 王丰的儿子王明轩和王明重送完了军需,也是要回来的。 可是,她觉得自己和追风是上官若离和东溟子煜最信任的人,他们依然把上官若离和东溟子煜当主子,这辈子都不会背叛主子和大溟。难道就不能给他们多些信任吗? 追风道:“云岚流产了。” “啊?”飘柔一下子面色苍白,眼泪盈满了眼眶,“怎么回事?” 说着,拿过信自己看,看着眼泪就流下来了。 古云岚写的字字血泪,说自己在宫宴上被算计中毒,虽然保住一条命但孩子流产了。说自己在弥留之际,多么多么想爹爹和娘亲,只愿能看爹娘最后一眼。 然后又说西戎太子被人算计,母妃被打入冷宫,母家被灭门,权力都被西戎皇上收去,现在太子之位岌岌可危云云。 最后说自己差点死了,经历了这么多,才感觉父母亲情的可贵,后悔当初自己不听父母劝告,远嫁西戎。现在只想能隔三差五见见父母弟弟,若是哪一天死了,也能闭眼了。所以,请父母想办法周旋,调去西戎边境镇守,能方面见面云云。 看的飘柔放声痛哭,最后泪眼朦胧的看向追风道:“咱们给太上皇和太后去信,求求他们让你去西戎边境戍边吧?离西戎京城近一些,好歹一年能见上云岚两次面。有什么事情也能帮衬上一把,也能让女儿有个依靠。” 追风深深的看着飘柔,神色莫名。 他猜测景瑜让他远赴琼州岛去组建水军,不光因为他是最合适的人选,还因为古云岚吧? 自己的女儿是什么人自己清楚,怕是西戎太子势力锐减,古云岚为了固宠,看上自己手里的兵了。 这苦情计用的好,看飘柔这个样子就知道了。 飘柔被追风盯的有些发毛,也顾不得哭了,愠怒道:“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不哄她也就罢了,为什么还用这么陌生的眼光看着她? “皇上已经下了圣旨,让我去琼州组建水军了,皇命不可违。”追风还是选择不在这个时候揭穿古云岚的小心思。 毕竟那是自己的女儿,飘柔现在情绪激动,恐怕不愿意听他说女儿的不是。 飘柔道:“咱们求太上皇和太后啊,他们看在主仆一场的感情上,一定会帮忙说服皇上,让他派其他人去琼州岛。” 追风有些失望的看着她,“你如今怎么这么糊涂?太上皇为何不留在京城享福?他就是不想插手政事,也防止像我们这样的人,仗着以前的情分,要求他什么。” 飘柔听完,也冷静下来,道:“我知道,有云岚在,皇上是不会让我们去西戎边疆的,但万事有例外,我们和太上皇和太后的情分不一般不是吗?” 追风无奈苦笑,“不一般?我们原来只是奴才而已,你是不是忘本了?与你我比王丰和白神医与太上皇和太后的情分如何?” 王丰是东溟子煜的贴身侍卫统领,也是一起出生入死过的。 白青青是凌瑶的师傅,还是上官若离的好友、生意伙伴。 飘柔嗫嚅道:“自然比与我们的情分要深厚一些。” 追风道:“那皇上对他们可曾特殊对待?他们去北陵边境,王明轩和王明重还不是留在京城?” 飘柔听完,垂下了头。 追风揽住她的肩膀,放柔了声音道:“在太上皇和皇上心里,江山社稷为重。我们安分守己自然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但若是做出超出他们底线的事,我与儿子们的前途尽毁,还有可能丢了性命。你难道为了云岚,不顾两个儿子和女儿的前途和性命了吗?” 飘柔有些颓然,“我知道了,不提此事了。” 追风道:“你也不必为云岚太伤心,这都是她自作自受。” 飘柔听着不舒服,嘶吼道:“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云岚,她是你的女儿!她受苦你就不心疼吗?” 说完,哭着跑走了。 追风深深叹了一口气,他何尝不心疼自己的女儿?只是每个人都要为自己所做的事负责任。 若是依着飘柔的意思,他所有的努力都会功亏一篑。 他是暗卫出身,不怕死,不贪财贪色,可是他得为自己儿子们的前途筹谋。 难不成为了一个外嫁女,把全家都搭上? …… 东溟子煜、上官若离和何大少顺着西戎与西域的边境往南走,越走越暖和,风景也越来越美。 不过因为大都是山区,地方也偏僻,经济非常落后,他们虽然假扮商人,但也真的带了大批的货物,倒是真大赚了一笔。 这天,他们进入了一个镇子。 附近都是村寨,百姓们很热情淳朴,民风也很开化。 上官若离看他们的穿着打扮,与前世的壮、侗族相似,想来风俗习惯也差不多。 今天似乎正是集市,看到有这么庞大的商队来,引起了百姓的注意。 这里比较封闭,应该很少有这么多外人来,都热情的打招呼。 那些大姑娘更是对着何大少和那些护卫高声打招呼,看到顺眼的,还往他们身上投鲜花。 尤其是何大少,没有易容,本就长的英俊,这一路又经历了那么多事,历练的沉稳又冷静。 再加上以前骨子里的纨绔不羁气质,各种气质糅杂在一起,让他有一种特有的魅力。 所以,那些热情的未婚女子,都热切的注视着他。 有女子高声问:“英俊的哥哥,可曾婚配?” 第1445章 只晚上穿给我看 何大少笑呵呵的,大大方方的道:“未曾婚配!” “啊!”姑娘们都欢呼了。 然后,各种鲜花都冲着何大少扔了过来,他头发上、肩膀上都是花瓣。 何大少被鲜花包围,无比肆意的笑着,跟那些姑娘摆手示意。 达丽玛骑在马上,气的不行,心里像是有人用刀子割一样,脸黑的如锅底。 她长得也是明媚美丽的,高贵又骄傲,立刻吸引了小伙子们的目光。 “这位美丽的姑娘,可曾婚配?” 达丽玛斜了一眼何大少,赌气般的道:“未曾!” 小伙子们欢呼,“哦!太好了!那嫁给我吧?” “嫁给我,我长的比他好!” “嫁给我,嫁给我!” 然后,各种鲜花朝达丽玛投掷而来。 这下,一脸笑容的何大少的笑容挂不住了。 于是,小伙子的鲜花砸达丽玛,大姑娘的鲜花砸何大少,两个却在气鼓鼓的瞪着对方。 马车里的上官若离看的有点羡慕,啧啧道:“你看他们像不像成婚呀,被人欢天喜地的抛掷鲜花。” 东溟子煜冷哼一声,“幼稚!” 上官若离感慨道:“年轻真好啊,唉,可以这般肆意。” “花!花!我要花!”凌玉钻出车厢,东溟子煜紧紧的抱住她,防止她伤到。 他们都易了容,比普通人还普通,上官若离倒是不担心自己夫君被姑娘抛鲜花。 东溟子煜将凌玉的小身子抱回来,才道:“你我也都年轻呢!” 上官若离想想自己才三十三岁多,在前世可不是还年轻呢,但在这里……呵呵! 凌瑶到七月就要生了,自己就要做姥姥了。 真是……觉得早衰了。 东溟子煜见她神色复杂,一半脸儿苦,一边脸儿甜,呵呵笑了出来。 上官若离白了他一眼,“笑什么?!不许笑!” 东溟子煜凑到她的耳边,小声道:“晚上,让你体验一下,我们真的都还年轻。” 上官若离脸红,啐了他一口,“去你的!” 一行人人数太多,没有去住客栈,直接租了个小院住下。 凌玉下了马车就要带着小黑狗儿出去玩儿,想去看看街上那些花花绿绿的漂亮衣裳。 上官若离知道她是坐马车坐烦了,就与东溟子煜带着她上街去看看。 何大少和达丽玛也跟上,他们也是第一次来这里,感觉非常新鲜。 这里的衣裳、装饰品,最明显的特征就是色彩非常鲜艳,非常吸引小孩子的眼球。 于是,买了很多色彩鲜明靓丽的小包包、衣裳、头饰。 凌玉虽然还没满五岁,但爱美是小姑娘的天性,背着小包包,拿着小头花,高兴的眉眼弯弯。 东溟子煜一手牵着凌玉的小手儿,一手牵着上官若离的手,心里美的冒泡儿。 达丽玛指着一个成衣铺子,道:“那里有衣裳,我想去看看。” 凌玉也道:“去看看!” 上官若离倒是没有那么大的热情,毕竟前世是看着“五十六个民族是一家”长大的。各民族村寨好多都开发成了民俗旅游景区,她也去过不少地方。 达丽玛看中了一套红色为主色调的裙子,上面绣着民族风格的花纹儿,镶着五颜六色的宝石。 等她换上衣裳出来,整个店铺都为之一亮。 何大少的眸子都亮了,看的满心欢喜。 但是,“这胳膊、腿儿的都露着呢,冷!脱下来,脱下来!” 露着皮肤叫什么事儿? 那些地方只有自己能看!哼哼! 何大少没意识到,自己把自己放到凌瑶夫君的位置上。 凌玉拍手,“好看,好看!” 何大少绷着脸,道:“不好,露的太多,容易着凉,快脱下来!” 穿着鲜艳的老板娘笑道:“这是夏装,过几天穿就不冷了。这姑娘穿着多漂亮啊,就像那明艳的玫瑰。” 达丽玛眉开眼笑,“这套衣裳我要了!” 老板娘高兴的见牙不见眼,这身衣裳可不便宜,这些人竟然连价都不讲就要买下,还真是碰到大客户了。 东溟子煜指着一套黑红相间的衣裳,问道:“这套我要了。” 上官若离一看那衣裳,太……妖艳了。 不光胳膊、腿都露着,恐怕肚脐都露着。 忙道:“这……没法穿,不要!” “要了!”东溟子煜凑到她耳边,小声道:“只晚上穿给我看。” 尼玛,这是要玩儿角色扮演了? 咳咳,说真的,以前两人经常玩儿这游戏,乐此不疲。但最近这两年,似乎是到了厌倦期,花样没有那么多了。 “我要那件!”凌玉也看中了一件自己喜欢的衣裳。 东溟子煜当然是:“买!” 于是,几人从服装店出来,后面下人手里又多了几个盒子。 “格格!”突然一个浑厚的男声响起。 大家回头看去,只见几个草原汉子打扮的彪形大汉跑过来。个个风尘仆仆、一脸焦急。 看他们还穿着冬天的衣裳,就知道是早就出来的。 达丽玛一看,脸色一变,转身要跑,被何大少抓住。 达丽玛着急道:“放开我!” 何大少道:“人家都找到了,你跑了,我就成了拐带少女的登徒子了!” 说话间,那几个大汉到了跟前,单膝跪地行礼道:“格格,可算找到你了!请随我们回去吧!求求你了!” 看汉子那样子,有些气急败坏,可见为了找达丽玛吃了不少苦头。 看样子,这些人真的是图斯的人。 达丽玛怒视着何大少,“你想让我回去,嫁给其木格?” 何大少忙道:“不是,我是想让他们给你的父母带个信,让他们放心。回漠镇以后,我会带着你去提亲。你这样躲着也不是办法,事情总得解决不是?” 达丽玛一听,顿时高兴了。 东溟子煜对何大少道:“安排这些人住客栈。” 不知底细,不能和他们住在一起。 何大少明白,与达丽玛一起去安排几人住下,给他们置办春装。 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带着凌玉回租住的小院儿,安排人去五十里以外的边关去查看地形和布防。 吃了晚饭,东溟子煜对上官若离轻声道:“沐浴后记得穿刚才买的衣裳。” 第1446章 到死都爱你 好长时间没玩儿花样儿了,上官若离也有些期待。 洗澡的时候,东溟子煜要进来“帮忙”,她果断将他关在外面,她还不知道穿上那衣裳什么效果呢。 若是太丑,是绝对不能穿着出现在东溟子煜面前的。 男人都是视觉动物,何况二人已经是十几年的夫妻,早就出现审美疲劳了,若是再自毁形象,那简直是给自己挖坑。 幸好,上官若离从来没放弃过保养,也一直注重保持体型、即便是不练功,她也坚持做塑身瑜伽。 所以,她的身材、皮肤都是最佳状态,轻熟诱人。 穿上异域风情的衣裙,红黑的色彩显得神秘有热情,雪白嫩滑的肌肤能让人喷鼻血。 “恰恰恰恰恰恰,恰恰恰、恰恰恰……” 上官若离踏着欢快的恰恰舞步,扭着柔软的腰肢走出来。 东溟子煜的眼睛都要喷火了,条件反射的连连吞口水。 这个女人简直是想要他的命! “恰恰恰……恰恰恰……”上官若离的手轻轻搭在他的腰上,围着他舞动着腰肢。 东溟子煜身子一僵,一把将她拉近怀里,咬着牙道:“说!你是谁?!” “我是山里跑出来的妖精!”她忽闪忽闪的眼睛像是亮晶晶的宝石,闪到他心里去。 她脸颊微红,红唇微微嘟起,艳丽无双,正无声无息的诱惑着他。 东溟子煜眼眸微动,伸手迫不及待的解她的衣服。 “啊,救命!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人!”她戏精上身,用特别愕然的眸光看着他! 东溟子煜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带着笑音儿道:“我是哪种人?” “禽兽,色狼!”上官若离很凶恶的样子,但媚眼如丝,显然是在约请。 东溟子煜失笑,抱着她的手一紧,危险的道:“嗯,看样子,不做点什么,就对不起你的赞誉了。” 他声音暗哑,一只手解自己的衣服,还不忘控诉她折磨他的行径。 上官若离上手帮忙,“宝宝好委屈!” 东溟子煜见她如小兽一般的眸光,水汪汪的,如同带着无数个小勾子,将他的心和魂都勾了去。 他眼眸幽深,眸中跳跃着小火苗,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小妖精,看我怎么教训你!”说着,将她往怀里有一扯。 她嘟着嘴巴,像是有点可怜兮兮的样子,“雅蠛蝶……好怕怕……” 东溟子煜知道她装模作样,但依然觉得似是烈火焚身。当即咬住了她娇艳如海棠一般的红唇…… 她像是一把火,他像是一捆干柴,她将他点燃了! 上官若离眯起了眼睛,感受着他爱她的那种力道和渴望! “离儿,我爱你!到死都爱你!不,死了也爱你!”他在她的耳边呢喃道,挥汗如雨也无法降低他炙热的气息。 “我也爱你,很爱很爱!”她的声音轻颤着。 觉得老夫老妻了还像初尝情事的小年轻一样,说着动情醉人的话语。 显然,这话给了东溟子煜力量和动力。 她像是风中的红梅,摇曳着,颤抖着、绽放着…… 这一夜,两人纵情而为。 结果就是,翌日一早,上官若离睡到了日上三竿。 她猛地坐起来,环顾四周,才知道今夕何夕。 动一动,觉得浑身酸痛,“混蛋!” 这一说话,吓了一跳,嗓子哑了! 东溟子煜端着燕窝粥进来,听到她的骂声,悻悻地摸了摸鼻子。 上官若离给了他一个大白眼儿,“几时了?” “要用午膳了。”东溟子煜将燕窝粥放到桌子上。 她老脸一红,“天呐,丢死人了,都怪你!发起疯来没个节制!” 东溟子煜将她拥到怀里,轻吻了一下她的红唇,“可是你很喜欢不是吗?你看看你现在就像那刚出水的芙蓉,娇艳欲滴,一看就是被雨露滋润的很好。” 上官若离闹了个大红脸,捶了他一拳,“滚!真是越来越没正经!” “嘿!孤现在最正经的事就是侍弄好你,和你做神仙眷侣。其余的事,都是顺手儿。”东溟子煜说的一本正经,将燕窝粥端起来,用勺子搅了搅,试了试温度,喂她喝。 上官若离也不客气,享受投喂,毕竟她现在连手指都不想动。 喝完燕窝粥,才问道:“凌玉呢?” 东溟子煜将空碗放到桌子上,道:“出去玩儿了。” 上官若离点头,“何大少和达丽玛呢?” 东溟子煜道:“带着人出去置办货品了。” 上官若离道:“达丽玛怎么安排?图斯的那些手下不能跟着咱们,太不方便了。” 那些人可不是单纯的达丽玛,若是长期跟着,难保不会发现,他们在勘察西戎的地形,偷窥他们的边防。 东溟子煜道:“无妨,大不了都让暗卫去做。达丽玛恐怕会执意跟着何大少,何大少也想娶达丽玛。” “图斯会同意吗?他一定会利用达丽玛,狮子大张嘴。”上官若离是真不耻图斯这种卖女儿的行为。 东溟子煜轻笑,“现在是达丽玛非要缠着何大少,主动权掌握在何大少手里,怕他什么?实在不行,生米煮成熟饭,揣着小崽子回去,看图斯能怎么样?” 西戎人民风开化,因为人口少,很珍惜生育资源。寡妇嫁给丈夫的兄弟,甚至庶子的比比皆是,女子未婚先孕什么的也能嫁的出去。 但失贞或者未婚先孕总归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也嫁不到好人家,显贵更不会娶那样的女子。 所以,若是那样,达丽玛就失去了价值,嫁给孩子的父亲是最好的结果。 上官若离对达丽玛的印象还不错,不想让她面对不公平的待遇,“这样总不好,还是尽量遵守社会道德规范吧。” 东溟子煜不耐烦的道:“这是他们之间的事,咱们不用操那心。即便是达丽玛嫁给了何大少,赖哈图德部落也不一定为我所用,这要看图斯是否识时务。” 上官若离点点头,只愿有情人终成眷属,不要被棒打鸳鸯。 莫问在门外道:“主子,皇上的密函到了。” 上官若离一听孩子们的信到了,心中一喜,推了东溟子煜一把。 东溟子煜无奈,起身到了门前,打开门,从莫问手里将一个小盒子拿过来。 回到床边坐下,打开小盒子的机关,里面有一叠子信。 第1447章 何大少和达丽玛可能失踪了 东溟子煜拿起最上面的明黄色信笺,上官若离拿起下面的凌瑶的信。看完以后,两人交换过来看。 凌瑶的胎像很稳,凤锦行很宝贝她,但不拘着她,给她足够的自由。她可以去回春医馆,或者去女学,做自己喜欢的事。女学已经在京城和周边推行了五处,已经初见成效…… “算凤锦行聪明!没把凌瑶拘在后院里!”东溟子煜酸溜溜的,但对凤锦行还是满意的。 上官若离故作傲娇的道:“咱们的女儿是大公主,他倒是想,有那个胆子吗?!” 凤锦行看起来温润尔雅,像个墨守成规的,其实骨子里是追求自由,不拘泥于世俗的。不然也不会顶住各方压力,到了三十几岁还不成亲。 他很容易接受新思想、新事物,不然景瑜这个跨时空游历过的人也不会这么器重他。 上官若离这话显然很合东溟子煜的心思,他也露出骄傲宠溺的笑容。 景瑜的信里说了一些朝政的问题,还说景阳送了军需去北陵前线,就抗旨不回来了,留下了王明轩一起帮王丰,景曦和王明重带队回了京城。 上官若离无奈,“景阳这个孩子,怎么是个战斗分子呢?” 东溟子煜道:“他只是喜欢征服的过程,这是斗智斗勇的过程。和下棋是一样的,只是棋盘大了一些而已。” 上官若离有些担忧,“我怕他和景瑜……” 她可是切身体会了皇族争夺皇位的残酷,可不希望自己的儿子手足相残。 不是不相信自己儿子们的品行,而人性中的自私和贪婪太可怕。 东溟子煜摸摸她的头发,“放心吧,景阳和景曦是景瑜自己教导,他不会给自己培养个对手出来的。若是他们想要那个皇位,景瑜会毫不犹豫的让出来的。” 上官若离挑眉,“你这么相信景瑜?他自己还是个孩子,怎么教养弟弟?” 原来这货把景阳和景曦留在京城念书,还有这方面的考虑! 东溟子煜淡淡道:“他不是还有慧明大师吗?” 上官若离不以为然,“可是慧明大师这几年从来没出现过呀。” “傻瓜!他没与我们见面,难道还不与景瑜见面吗?他们修行之人,自有自己的联络方式。空间或者神识什么的,慧明大师是不会放任景瑜不管的。要知道,景瑜的一个念头可关乎数亿百姓的安危。”东溟子煜敲了她的额头一下,取出景阳的信来看。 上官若离嘟嘟嘴,觉得自己和东溟子煜真不是合格的父母,把弟弟交给哥哥教导,也真是心大。 想着也取出景曦的信来看。 景曦已经了解了西戎京城梅花阁这里的事,已经做了调整,对古云岚和文小念早就有防范,给他们的帮助不会危害到梅花阁和大溟的利益。 再其他的,就是一些零零碎碎的生活琐事,连脸上长了个痘痘都写了,足足有十页。 景阳性子冷清,信也最短,无非是分析北陵战场的局势,和他想出的对策。现在已经攻下了北陵的五座城池,因为北陵横向疆域比较窄,横向战线短,倒是比当初打南云的时候要轻松一些。 将四封信都看完,夫妻二人都沉浸在幸福之中,准备吃了午膳就给他们回信。 突然,听到院子里一阵嘈杂。 莫问去查问,回来禀报道:“主子,何大少和达丽玛可能失踪了!” 上官若离心中一惊,“怎么回事?” 莫问道:“昨天何大少和达丽玛送那几个图斯的手下去客栈,约好今天上午去找他们,商议达丽玛的事。可是何大少和达丽玛昨晚没有回来,今早也没去客栈找他们。” 上官若离眉头微蹙,“不会私奔了吧?” 昨晚二人只顾着快活了,没注意何大少和达丽玛有没有回来。手下的人以为他们与图斯的人在一起,也没引起重视。 东溟子煜道:“不会,何大少不是不知轻重的人。再说我们也不反对他和达丽玛的事,他没有必要私奔。” 上官若离觉得有理,“那赶紧去找找吧,可别出什么事。” 东溟子煜沉着眸子想了想,道:“我们先离开这院子,躲到城外山里去。” 上官若离神色凝重起来,“你是说我们会有危险?” “感觉不妙而已!马上离开这里!暗三带两个人去查找何大少的下落,暗一留两个人在暗处等在这里,以防何大少回来,也顺便看一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东溟子煜马上下达了命令。 大家急而不乱的收拾东西,做了简单易容,换上本地人的衣裳,化整为零的离开小院,出了这个小镇。 一同留在小院子周围的,还有那个来找达丽玛的图斯手下。 事实证明,东溟子煜对危险的感知能力还是很强的。 莫想抓了两个监视小院的可疑之人,因为时间紧迫,直接将人打晕,塞到货物箱子里,先离开小院再说。 他们离开没一会儿,就有当地的衙役包围了小院子,说是捉拿别国奸细。发现扑了空,就分头去追。 暗一担心何大少和达丽玛被衙门的人抓走了,让那个图斯手下去打探,毕竟他的语言交流没问题。 然后留下一个暗卫继续蹲守在小院外,自己去跟东溟子煜汇报。 镇子不大,东溟子煜已经出了镇子,在一处小路上被暗一追上。 暗一将情况说了一下,道:“是不是我们的踪迹被人发现了?” 东溟子煜想了一下,“不应该,若是被发现,我们派出去的人应该遇到麻烦才对,不应该找到我们。” 暗一想想也是这么个道理,就是怕被人盯上,他们派出去打探的人都是暗卫,明面上与他们没有接触。 他们若是出事,也不会轻易招出主子。 东溟子煜道:“先找个安全地方落脚,等暗三他们的消息。” 边境都是山脉,藏身的地方不难找,在离小镇五十多里的山里,找到了个隐蔽的山谷落脚。 第一件事,先审问那两个鬼鬼祟祟的人。 精通西戎语言的人都不在,只能东溟子煜亲自审问。 第1448章 被其木格的人抓走 那两个人不是什么高手,没怎么用手段就招了。 他们是其木格的人,尾随图斯找达丽玛的人而来。 他们知道这些人厉害,就想了个办法,去官府报告他们是大溟的细作。 不得不说,还真是误打误撞的真相了。 的确是他们的人抓了何大少和达丽玛,但他们是分头行动的,将人带到哪里他们也不知道。 气氛一时凝重起来,被其木格的人抓走,达丽玛可能没有生命危险,但何大少就不一定了。 傍晚的时候,暗三回来了。 上官若离问道:“如何了?有线索了吗?” 暗三道:“我们查到,他们被带进了一处花楼里。属下猜测,那里应该是其木格的暗点。” 上官若离急道:“还等什么?去救人呀!” 怕何大少和达丽玛受伤,上官若离作为懂医术的人,也跟着去营救。 上官若离去,东溟子煜自然要跟着。 上官若离不光做了易容,还扮了男装。一个西戎小白脸儿的模样,就是胸前被勒的有点喘不上气来。 他们逛街时也来过这条街,但晚上,整条街道都与白日截然不同了。 虽说白日也很热闹,但到底晚上才是最好的时候。端听那不绝于耳的男女调笑、欢声笑语,便能看得出,这里的热闹才开始。 上官若离一身玄黑衣袍,与东溟子煜穿的那套看起来十分相似。但两人一个身形纤瘦,一个身姿挺拔。看着背影,透着两种不同的味道。 有眼力的的迎门姑娘,最会从客人的衣着打扮看身份。瞧见两人,顿时好几家的姑娘都眼睛一亮,娇笑着就走了上来。 有的挥着帕子唤道:“公子瞧着好眼生,可愿与奴家说说闲话?” “公子,我们家的酒水最好,喝两杯解解乏吧。” “公子,我们家的姑娘才艺好,小曲儿唱的能酥到你的心里去。” “公子,来呀……”有的姑娘直接上手拉人了。 上官若离不一会儿功夫,便被七八个女子围住。 嗅到她们身上混杂的脂粉香,上官若离摸了摸鼻尖,正要说话,手腕便被人握住。 上官若离回过头,就瞧见东溟子煜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眸。 东溟子煜身边也围了不少女子,但他冷着脸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姑娘家也不敢靠得太近,只柔声试探。 东溟子煜拉着上官若离,像是拽着被美色迷了眼的家弟,冲出衣裙莺莺燕燕,直接拽着人往不远处的‘红颜阁’走去 红颜阁的迎门姑娘立刻笑的见牙不见眼,挤开争客的别家姑娘,娉娉婷婷的尾随着跟了上去。 上官若离小声问东溟子煜:“怎么样?有看中的没?” 告诉我是哪个,老娘去刮花她的脸! 东溟子煜没做声,只冷眼瞥了她一下。 上官若离眸光一厉,“说,是哪个?” 东溟子煜沉声道:“是你这个小妖精!扮成男人了,还这么招人,真真是恨死个人!” 上官若离轻笑:“女人的醋你也吃!刚才还不是有姑娘围着你?” 东溟子煜酸里酸气的道:“我可没让人拉扯。” 上官若离:“……” 好吧,这不是逢场作戏吗? 若是都不让人家拉扯,定会引起怀疑的! 红颜阁的迎门姑娘凑了过来,犹豫一下,没敢靠近东溟子煜,一上来就挽住上官若离的胳膊,娇滴滴地说道:“公子走得好快,这般心急火燎的,是看不上奴家呢?莫非咱们红颜阁里,还有公子的老相好?” 上官若离想去后院,借这女子为幌子进去,是最合适的。 东溟子煜用内力翻译了那姑娘的话,只有两人能听到。 这几个月,上官若离也一直在学西戎语言,也就是入门水平。在路上,和东溟子煜和暗三恶补了几句青楼常用的西戎话。 上官若离便反手握住那姑娘的手,轻声说道:“妹妹国色天香,在下怎会看不上?” 还是有些不流利,但这里地处偏远,方言差别本来就大,那姑娘也没觉得奇怪。 那姑娘被上官若离的夸奖说的一脸娇羞,又感觉到手被握住那温暖柔软的触感,知道眼前这公子,不是做粗活的粗人。 当下心头激荡,直接就贴身过去,身上薄薄的衣裳根本盖不住什么,那玲珑有致的躯体直接压在上官若离的胳膊上,娇媚地说道:“公子,外头好冷,可愿与奴家回房坐坐,喝两杯热酒,暖暖身子?” 上官若离顺势搂住女子的肩膀,将女子抱得紧紧的,贴着女子的耳朵说:“但凭你来安排。” 气息绵长,语气温柔,只听得姑娘耳根发烫,双腿发软。 姑娘知情识趣,立马就挽着上官若离进了红颜阁的门,往后面厢房走。 上官若离半推半就,想到东溟子煜还落在后面,就回头对他道:“兄长,一起吧。” 闻言,那姑娘娇羞的脸,更是红了,这是三个人一起? 青楼楚馆,三、四个人一起的乐子也是常常有的,但眼前两位,皆是容貌上等,衣着不凡,能与这两人一起,这可是她走了好运。 姑娘当即便欲拒还迎地看了东溟子煜一眼,眼中波光粼粼,似是非常渴望。 东溟子煜的脸依旧冷着,浑身的冷气,嗖嗖地直往外冒。 看着上官若离游走花丛,手段老辣,情话更是张口就来,心里的郁气堵的难受。 那姑娘见他冷飕飕的,只以为这位公子看不上自己,便赶紧道:“公子是上等之人,自该有更好的来服侍,这便给公子找个登对的。” 说着,冲着大厅里的一个三十岁上下的艳丽女子招了招手,“妈妈,给这位公子找个合意的人。” 妈妈捏着手帕就过来了,看了上官若离和东溟子煜一眼,对那姑娘道:“荷花你带你的贵客回房歇息。这位公子嘛,自有你牡丹姐姐服侍。” 妈妈搬出了红颜阁的头牌,荷花放心了,撒娇着要让上官若离随她先走。 上官若离不愿浪费时间,知道东溟子煜是要独自去探探情况,就道:“那兄长便请自便。” 说完,搂住荷花的腰,与其离开。 东溟子煜看着上官若离的背影,看她那只抱住荷花腰的手,还不安分的摸来摸去,久久未动。 老鸨是个懂事的,立刻就招呼一个小姑娘,带着东溟子煜去牡丹的厢房。 第1449章 浑身是血 上官若离与荷花去了她的房间,叫了酒菜。 荷花知道,越是文质彬彬的人,越是喜欢附庸风雅,不会直入主题。 于是,话里话外皆是诗词歌赋,情话绵绵。 上官若离听不懂,只定定的看着她,其实耳朵听着门外的动静。 酒过三巡以后,荷花红着脸脱了外衣,只露出里面的红色肚兜,说要弹琴助兴。 上官若离不知所谓,只淡笑点头。 在荷花一曲弹毕,站起来,歪到在上官若离身上时,门外终于有了动静。 荷花凑在她耳边,道:“好惹一啊,公子可否帮奴家解开衣裳?荷花但凭公子摆弄,您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说着,闭上眼,仰头凑上樱唇。 上官若离却手腕一转,一记手刀,劈在她后颈。只听一声闷哼,荷花晕了过去。 上官若离把荷花弄到床上,摸出一粒药丸,塞到她嘴里,能让她睡上五、六个时辰。 快速走到门边,打开门。 门一打开,她就对上东溟子煜那双阴冷的眸子。 上官若离露出个讨好的笑,“等你半天了。” 东溟子煜剜了她一眼,转身就走。 上官若离探探舌头,做了鬼脸儿,忙跟上。 两人躲开人,穿过小路,绕了几圈,才走到了一间厢房外头。 那厢房门外守着两个彪形大汉,穿着仆役的衣裳。 青楼后院本就是客来客往的地方,两个大汉并没有十分警惕的盯着所有路过的人,而是有些散漫的凑在一起,在闲聊。 上官若离看了东溟子煜一眼,问:“你的牡丹姑娘呢?要想不着痕迹的混进去,那个头牌应当更好行事。” 东溟子煜回了一句:“问出人关在此地后,就打晕了。” 上官若离:“……” 东溟子煜道:“从后面翻窗进去,我查看过了,后窗只有一人守着。” 两人转到屋后,看到一个男子蹲在那里无聊的数蚂蚁。 暗一、暗三、莫问和莫想循着二人留下的记号,找了过来。 暗一将数蚂蚁的看守打晕,扛着他从后窗进屋,扔到地上喂了迷药。 房间很大,但里面却空无一人。 上官若离皱了皱眉,看向东溟子煜:“没人,他们还守着,莫不是有暗道机关?” 东溟子煜显然是已经进来过,知道这里没人,也不惊讶,只满屋走,目光扫过屋内的物件。 上官若离明白了,敛下呼吸,也开始寻找,但找了一大圈儿,却并未找到任何可疑之处。 “奇怪。”上官若离呢喃一声。 下一瞬,却听到一声轻微的咔嚓之声。 她立刻转头去看,只见东溟子煜站在床榻前,手摸着雕花木床的木雕纹路。 上官若离走过去,果然看到木纹中间,有一处拇指大小的机关。 东溟子煜刚才已经按下去了,机关启动后,除了一声脆响,却并没有密室出现。 上官若离不解,伸手想去碰那机关,却被东溟子煜捉住手,“这是连环锁。” 东溟子煜说着,转到木床的另一边,果然在另一边的床柱上,也发现了同样的机关,他又按了下去。 莫问在烛台、博古架上找到三个机关,按照顺序按了下去。 五处机关都按下去以后,床榻中间的木板徐徐打开,里面是一条通往地下的暗道。 上官若离想起东溟子煜似乎也有这么一个青楼暗桩,不觉有些好笑,“似乎总有一些人,喜欢在青楼里头下功夫。” “鱼龙混杂,人来人往,是收集消息和藏匿的最佳场所。”东溟子煜没说太多,盯着那漆黑的洞口看了看,“事不宜迟,我们下去,暗一和莫想在外守着。” 都下去太不安全,留着人在上面放风是最好的安排。 留在上头的人,并不轻松。一旦有人发现后窗的人不见了,定会进来查看。若是别处还有摧毁暗道的机关,那就更麻烦了。 暗三、东溟子煜、上官若离和莫问先后下了密道,阶梯幽深,漆黑一片。 上官若离适应了黑暗后,便顺着石阶,小心前行。 下到地底,通过狭窄的通道,走了不过六、七十步,便看见了前方有亮光。 那亮光很微弱,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血腥气。 大家收敛起气息,小心靠前,看清前面是一间不太大的暗室。看起来是一处刑室,各种各样的刑具摆放在室内各处。 正中央的十字木架上,绑着一个年轻男子,男子满身是血,衣衫褴褛,那双几欲崩裂的眼睛正直直地盯着前方,与上官若离来了个四目相对。 上官若离猛地看见了这么一双眼睛,吓了一大跳,“尼玛,吓死老娘了!” 东溟子煜捉住她的手,小声道:“死的!” 上官若离知道,因为没感受到活人的气息,稍稍靠近,站在十字架前打量了一下这男尸,得出结论:“被凌虐致死,大约昨晚死的。” 她为何大少和达丽玛深深的担忧,不知他们还好不好,是否还活着? “看这边!”莫问在一些刑具遮挡的墙后,发现一个小门。 小门是铁的,很窄,仅容一个人弯腰通过。 上官若离感受到里面有人,透过门缝,看到里面黑漆漆的。 莫问上前,从发髻里摸出一根铁丝,在铁锁上鼓捣了两下,铁索就打开。 将铁锁连同铁链一起拿下,轻轻一推,门“吱呀”一声打开。 门太矮,里头太黑,在适应了刑室中微弱的光以后,再看那黑不见底的地方,便显得更为恐怖。 一时看不清,却能听得到。 上官若离听到里头有呼吸声,很轻。 是有人刻意压低了呼吸,还是受了重伤,奄奄一息? 东溟子煜给莫问一个手势,莫问装上弓弩,拿出了夜明珠。 只是,还没等莫问进去,就听到里面有人朝小门爬了过来。 大家武器出鞘,戒备的等了一会儿。 就见一只脏污的手,慢慢地从漆黑的小门里伸了出来。 那只手,骨架很小,是女人的手,皮肤上脏兮兮的。 那只手慢慢往前挪了挪,接着又伸出一只手,然后是手臂。 慢慢的爬出来一个人,这人头无力的垂着,浑身是血…… 第1450章 这人要疯 透过刑室晃动的浑浊灯光,这种情景让人心惊,若是胆小的,定会吓得晕过去。 这人爬出小门时,终于努力的抬起头,露出一张脸。 一张小脸儿上,青白交错,双眼失神。 “达丽玛!”上官若离忙走过去,伸手去扶她,急切的问道:“何大少呢?” 达丽玛双眼茫然,好似不知道何大少是谁。 上官若离将她拖出来,让出小门的入口。 莫问弯腰钻进了暗室,将何大少拖了出来,像拖死狗一样。 上官若离吓了一跳,“还活着吗?” “还有一口气!”莫问拿出几粒药丸,一股脑儿的塞到何大少的嘴里。 暗三摘下腰间的水壶给何大少灌下去,同时点了他几处穴道,让他保存元气。 莫问道:“那里面很小,在里面站都站不起,只能坐着蹲着趴着。估计他们受刑时彼此看着,或者二人看着那十字架上的人是怎么死的。” 这是精神和肉体双重虐待,受了刑,又受了惊吓,然后被关进压迫感很重的黑屋子里,会把心里的恐惧放大好几倍。 也难怪达丽玛会变成这个样子,估计是吓到了。 东溟子煜沉声道:“先离开这里。” 他已经听到地面上有纷乱的脚步声,靠近了这里。 虽然脚步声沉重,不是高手,但暗一和莫想不懂西戎语言,暴露大溟语言的话,会给大溟带来麻烦。 暗一和莫想在上头等待,目不转睛地盯着黑洞洞的入口,耳朵仔细听着周遭的一切声响。 大约过了半刻钟,窗户外面传来了脚步声。 “人呢?” “怎么回事?” “有情况,进去看看!” “会不会是那些人找来了?还是多找些人来!” 有些人跑了远了, 不多时,有人围了上来,将房间外头团团围住,听着数量,来人至少得有十五人以上。 暗一和莫想对视了一眼,屏住呼吸,悄悄的抽出佩剑,袖弩也对着门和窗子。 他们可以以一敌百,甚至更多,但怕打草惊蛇,他们毁了密道,把主子困到里面。 倏地,闻听一阵轻响。 暗一眸光一闪,转过头来,看到暗道入口那儿,一颗黑黝黝的脑袋钻出来。 然后,莫问先一步跳出来。然后是背着何大少的暗三,上官若离背着达丽玛紧随其后,最后是东溟子煜。 莫想道:“主子,我们被包围了。” 东溟子煜果断道:“扔个烟雾弹,冲出去。” 暗一明白的点了点头,走在前面,将房门推开一条缝,极快的就扔出一个烟雾弹。 外头的人看到房门开了,挥舞着刀剑要杀过来,见到一个黑呼呼的东西扔出来,吓得抱头趴在地上。 随着一声爆炸,黑雾弥漫了大家的视线。 与此同时,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几个架起轻功,转瞬即逝。 那些人连他们的影子也没发现,就没人了。等烟雾散了,再追出来,早就没影了。 但爆炸声惊动了街上的衙役,和暗中一些势力,他们看到黑影,就穷追不舍起来。 这里是边关小镇,各种势力也有不少,也算是藏龙卧虎了。 为了甩掉他们,几人飞得上天下地,在镇子里转了几圈儿,确定甩了那些人,才出了镇子。 足足过了快有一个时辰,才回到落脚的山谷。 紫烟早就烧好了水,见到达丽玛和何大少的样子吓的不轻,忙将上官若离的医疗包找出来。 达丽玛脸色苍白,手脚发软,半个身子都压在上官若离身上,她怯怯地缩着身子,惊惧的目光,直直地看向周围的人。 这孩子,只是个没见过什么血腥场面的格格,如今怕是受了很大的刺激。 不过,对救她出来的上官若离她很信任,她紧紧地抱住上官若离的胳膊,将整个身子都贴上去,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安心一些。 紫烟见她完全没有了平时的明媚张扬,心疼的问道:“她这是怎么了?” 上官若离道:“她被精神虐待过,身体虽没受很重的伤,但精神冲击太大。” 达丽玛身上的伤看着恐怖,但都是皮外伤,并没有伤筋动骨,也没有内伤。 上官若离哄着她安静下来,用剪刀剪开她的衣裳给她处理伤口。 紫烟眉头深深的蹙起,道:“主子,这里交给我们,您还是去看看何大少吧,他怕是熬不过去。” 上官若离抬头,见她眼角微红,显然已经哭过了。 心中微微一沉,莫不是紫烟喜欢何大少? 说实在的,紫烟这个人很安静,没什么存在感,上官若离很多时候都忽视了她的存在。 本来已经安静下来的达丽玛,一听何大少不行了,那无神的眸子里也有了焦距。 诈尸一样坐起来,尖叫道:“何大哥!何大哥!不要!不要这样对何大哥!” 一看这人要疯。 上官若离忙按住她,对紫烟和另外两个丫鬟道:“快!你们帮忙按住她。” 三人见状,忙过来,帮忙按住达丽玛的手脚。 上官若离从医疗包里拿出一针镇定剂,给达丽玛注射下去。 现在何大少不知怎么样,她可没时间哄一个受刺激的人,让她安静安静也好。 何大少那边有随行的大夫,也是跟白青青学习过的,上官若离还是放心的。 还是亲手给达丽玛处理了伤口,给她换上干净的衣裳。 然后才去看何大少,他的伤口已经处理好了,但情况非常严重。 除了外伤,肋骨断了三根,盆骨骨裂,还有严重的内伤。 上官若离问大夫,“他情况怎么样?” 大夫道:“发着高烧呢,退烧针也没管用,若是退不下去,恐怕不好。即便是撑过来,也会烧坏了。” 上官若离道:“那用酒精和温水擦拭身子,用物理方式配合降温。” 紫烟端着水盆过来,“主子,我会这些,让我来吧。” 她声音平静,表情也没什么波动,若不是她的眼睛微红,上官若离还真看不出什么异常。 何大少的小厮是个伶俐的,眼眸一转,上前接过紫烟手里的水盆和布巾,道:“谢谢紫烟姐姐,这些交给小的来做就行。” 第1451章 我要杀了其木格 男女授受不亲,紫烟也没坚持,道:“好,我去多准备些温水。” 酒精不便携带,恐怕没有很多可用。 随行的大都是男人,带的有酒,上官若离让人搬几坛烈酒来,给何大少降温。 东溟子煜、上官若离和暗三到了一处安静的地方说话,何大少不能平白受伤。 东溟子煜问暗三道:“你是何大少的师傅,这事儿你要怎么处理?” 何强不在,暗三这个师傅就是何大少的长辈,何大少受欺负,这个长辈得为他做主。 暗三眸中厉色一闪,沉声道:“我要杀了其木格,灭了额鲁特部落!” 东溟子煜道:“具体你要怎么实施?” 暗三早就想过这个问题,就道:“红颜阁是其木格的暗桩,我想在那里放些武器、信件,然后给衙门写密信,告发其木格造反。” 其木格在西戎各地设立暗桩,肯定也与图斯一样,有着自立为王的野心。 只要有野心就不禁查,一查肯定能查出些证据。 上官若离点头,道:“这里太偏远,对草原的影响恐怕不大,就让梅花阁帮个忙,将消息透露给西戎太子,他现在肯定很需要一个立功的机会。” 暗三抱拳,“多谢主子!” 忙和了一天大家都累了,将消息送出去后,各自去休息。 翌日一早,何大少和达丽玛都醒了,达丽玛的情绪依然不稳定。 怕达丽玛受刺激,上官若离直接去问何大少。 暗三正在给何大少输送内力,给他保命。 上官若离和东溟子煜等了一会儿,暗三下收回内力。 东溟子煜问何大少,“到底发生了何事?” 何大少神色羞愧,道:“那天我们将图斯的人送到客栈,安排好他们以后,就想回小院,谁知被人从身后袭击。他们抓住了达丽玛,我脱不开身,就被他们抓去了。” 上官若离问道:“他们想干什么?” 若是为灭口,就直接杀人了,不用把他带走,惹麻烦。 何大少道:“他们怀疑你们的身份了,对我用刑,逼问我你们的身份,我是不是大溟奸细。我没说,他们就毒打达丽玛来威胁我。我还是没说,他们似乎不敢打死达丽玛,就凌虐我来威胁达丽玛,但达丽玛什么都不知道,后来我就失去意识了。” 东溟子煜眸光冷沉,“看样子,那些人不能留了。” 给了莫问一个眼神,莫问马上去安排。 暗三的计划要稍微改一下,若是对方怀疑他们的身份,陷害他们通敌不成,还得给自己惹来麻烦。 本来以为衙役们以捉奸细为理由围住小院是没来由的诬陷,如今看来,是其木格真的怀疑他们的身份了。 何大少问道:“那些人是什么人,是图斯的人吗?” 上官若离道:“目前看来是其木格的人,图斯是不是也参与其中,还要进一步调查。” 何大少微微闭上眼睛,“怪不得,他们没有对达丽玛下死手,却冲着要我的命来的。” 上官若离安慰道:“好了,你好好养伤吧。” 何大少睁开眼睛,问道:“听师傅说达丽玛没事,精神好像不好。能不能让我见见她?” 上官若离觉得达丽玛若是跟何大少在一起,对她的恢复有好处。 于是,去不远处的帐篷去找达丽玛,达丽玛的眼神还直不楞登的。 上官若离上前,放柔了声音,道:“何大少醒了,你去陪陪他吗?” 听到何大少的名字,达丽玛的身子就是一颤,抱着头尖叫,“不要,我真的不知道,别打他,别打他!” 上官若离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了,他没事了,他真的没事了!” 达丽玛却什么话都听不进去,只反反复复的重复着那几句话。 上官若离没办法,将她拽到何大少的帐篷里。 将她推到何大少的跟前,“你看看,你的何大哥真的没事了。” 达丽玛不敢看,抱着头就往上官若离怀里扎。 何大少神色心疼,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声道:“达丽玛!达丽玛!我们没事了!” 他身体极度虚弱,吼完这一句,就一阵眼晕,闭上眼睛缓气儿。 达丽玛终于不再惊恐是错,但头依然埋在上官若离的怀里,僵着身子,似是在分辨那声音的真实性。 上官若离将她从怀里拽出来,强行掰过她的身体,让她面对何大少,“看看,何大少受伤了,她需要你的照顾!你还要继续逃避下去吗?” 她说话用上了一分内力,震得达丽玛耳膜发疼,但也让她清醒了不少。 何大少立刻配合的哀嚎,“诶呀,我疼,达丽玛,快给我看看。” 达丽玛本来还懵着,听到何大少的话,立刻跑过去,问道:“哪里痛?” “这里,你给我揉揉。”何大少指指自己的心口。 达丽玛忙伸手给他揉揉,“这里吗?还疼吗?” 她完全是条件反射的动作,神色还是木然的,显然并没有完全清醒。 不过,这也是很大的进步了。 站在上官若离身后的紫烟看着何大少苍白却幸福的笑容,眼圈儿红了,低下头不看那刺眼的一幕。 上官若离也不想在这里当灯泡,转身想出去。 见到紫烟受伤心痛的眼神,心里也是无奈。 男女感情这种事,将就个你情我愿,旁人没有办法。 到了中午的时候,暗三带着人回来了,红颜阁被血洗,引起了小镇的轰动和恐慌。 官兵在红颜阁里发现了刑室、暗牢、密室,在里面搜出了许多武器、密函,还有收集的很多有关朝廷和边关的信息。 这些东西有真有假,但官兵宁可信其有,派八百里加急送往京城。 东溟子煜昨夜派出送信的暗卫,先一步到了西戎京城,找到了梅花阁的人。 很快,古云岚就收到了消息,告诉了太子。 其木格在各地的密探也收到消息,想劫杀朝廷信使,被太子的人抓个正着,一并扭送刑部。 西戎景修看到折子后,大怒,派人去清剿额鲁特部落。因为太子有功,派的人是太子党的将领。 这说明西戎景修对太子的态度有了好转,太子也因此更加宠爱古云岚了。 第1452章 这可是你自找的 但其木格很狡猾,得到风声就带着亲人和亲信逃入了北陵边境的雪山里。 额鲁特部落的普通牧民被图斯收编,壮大了赖哈图德部落,成为草原上最强大的部落。 当然,达丽玛嫁给其木格的事也就不提了。 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东溟子煜的队伍已经南行了几百里,到了西戎与苗疆的边界处。 因为何大少的伤不宜颠簸,他们走的很慢,这都一个月过去了。 也正因为何大少的伤,大家有了停留的理由,顺便去边境查看地形,绘制军事地图。 达丽玛已经基本好了,就是不如原来活泼了,有了点成熟和稳重,眸子里偶然还带着轻愁。 虽然何大少一直都说他们只是普通的商队,东溟子煜也只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借着何家的商队来走商。 达丽玛本来就觉得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气势不凡,经过红颜阁的事以后,更加怀疑了,越观察,越觉得这些人不像普通的商人。 她觉得何大少在骗自己,想起在她受刑的时候,何大少也死咬住秘密不放,心里就不舒服。 另外她是西戎人,嫁给大溟人她没有抵触,但若是嫁给窥探西戎秘密的细作,她做不到。 她毕竟道行太低,什么情绪都挂在脸上。 这些人哪个不是人精? 何大少也看出了她的变化,于是,道:“现在,图斯可汗不会将你嫁给其木格了,你可以回去了,我让人把你送回去。” 伤筋动骨一百天,他伤了骨头,还不能自由活动,内伤最难养,也没完全恢复,脸色惨白惨白的。 他微蹙着眉头,想起达丽玛要离开,也许从此再不会相见,心里就针扎一样痛。 但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既然达丽玛已经对自己心生芥蒂,他也不强求。 达丽玛却误会了,她觉得何大少并不是真的喜欢自己,或者没有自己那么喜欢他,所以他才看着自己受刑也不说实话,所以才赶自己回去。 她眸中的光亮淡去,伤心的低下头。 何大少于心不忍了,柔声道:“我们过几天就进入苗疆,从那里置办一些货物,就往大溟内部走,然后从水路北上。你确定还要跟着我们吗?你知道我们大溟的男女大防很苛刻,这样对你的名声不好。” 他没说的是,若是达丽玛是自己的未婚妻,决心嫁给自己,世俗还是很包容这种情况的。 达丽玛抬起泪眼,哆嗦着嘴唇道:“那,你……你还会亲自去提亲吗?” 何大少露出一个不羁的笑容,“你还期待我去提亲吗?” 他眸中的意味深长,让达丽玛心痛不已。 她深吸一口气,勉强将泪水压下,“你还想去吗?” “你想让我去,我就去。”你不想,那便各奔东西。 尽管后面的话何大少没有说出来,但达丽玛却很明白。 她咬了咬下唇,道:“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可我不想嫁给一个不喜欢我的人,你对我是真心的吗?” 何大少收起不羁的笑容,很郑重的道:“我何羽熙从未把女孩放到心上过,也不知道喜欢一个女子是什么滋味。但我知道自己想和你在一起,看到你不开心我也烦,看到你开心我也高兴。一会儿不见我就想你,我想和你在一起过一辈子。” 达丽玛扑进何大少的怀里,哭了出来,“何大哥,我以为,我以为你不在乎我,不想和我在一起。” 何大少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柔声道:“傻瓜,是我不对,是我没让你知道我的心意。” 达丽玛笑了出来,擦了一把眼泪,道:“那按我们以前说好的,我跟着你回漠镇,然后我们一起回去,跟父汗谈婚事好不好?” 何大少笑道:“好,不过你得告诉图斯可汗,不要让他把你嫁给旁人了,我可以用粮食和药材做聘礼。” 达丽玛重重的点头,“嗯,嗯!” 她含情脉脉的看着他俊逸的脸庞,觉得养眼极了! 他笑起来的时候,如同芝兰玉树,周身都是吸引人的气场! 这样一个珍宝一样的男子,竟然是她了! 这种感觉,可真是欣喜又激动! 何大少玩味地打量着浑身似是发光的她,暧昧地凑近她,道:“高兴吗?等我身子好了以后,会让你更高兴。” 他说完,一只眼睛忽然一眨,带着轻挑逗弄的意味! 他可是纨绔大少,这种做派简直是信手拈来。 达丽玛的脸腾地红了,眼眸闪烁着,流动着娇羞幸福的红光! 这傻样子让何大少在心里狂笑不止,哈哈哈,还真是好玩儿! 继续逗道:“脸怎么这么红?知道我怎么让你更高兴吗?” “亲亲、抱抱呀。”达丽玛眼睛亮晶晶的,充满了期待。 她看到过部落里有情的男女约会,抱在一起,亲嘴儿。 何大少一看她清明的眼神,就知道她对男女之事的了解,也就到拥抱亲嘴这儿了。 邪魅笑道:“我还有更好的方法。” “还有更好的方法?!”达丽玛的红唇愕然地张开,眼眸里面的羞意变成了惊讶。 她傻呆呆地看着他,还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她这表情说不出的好笑,何大少暗暗压制汹涌而来的爆笑之意,整个人忍得眼睛都变得通红! 可这个样子让她看起来,有种说不出来的魅惑。 达丽玛的心下意识颤抖了一下,想要认真地看一看他的眼睛,确认他是不是故意在逗她玩的! 可他那一汪清泉般的眼眸里,波光粼粼,熠熠生辉,只一眼,她便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你要不要试试?”何大少继续挖坑。 达丽玛脸烧得厉害,贝齿咬在红唇上,透着纠结,试不试呢? 何大少凑过来,啄了啄她的红唇,诱惑道:“想要么?” 达丽玛以为他这意思就是亲嘴儿,觉得这有什么?她不是也已经亲过他了吗? 亲就亲呗! “嗯……”她反客为主送上红唇堵住他的唇。 她会的就是碰一碰、咬一咬等这些“表表面面”的功夫,毕竟是偷看来的,毫无技巧可言,甚至咬的何大少的唇有些疼。 何大少感觉自己身上一下子就着了火,下意识轻颤起来。心里也像是猫爪子在心里挠了挠,痒痒的,难受的紧。 他好歹也是自诩漠镇第一纨绔,也曾逢场作戏过,现在喜欢的人送上来,他若是还能忍,那就枉为男人了。 “这可是你自找的!” 她闻言,感觉一阵心悸,呼吸微微停顿了一下,一种难以言表的悸动,从她的心脏窜到四肢百骸,让她的身体轻颤着,忍不住渴望更多! 不过她的话说不出来了,因为他已经封了她的口,舌尖撬开了她的唇…… 第1453章 好男人有的是 在何大少的门外,端着参汤的紫烟脸色苍白,浑身颤抖。 作为上官若离的贴身大丫鬟,里面的动静她很熟悉。 她紧咬着嘴唇才忍住不让自己哭出来,心里又疼又空。 僵硬的转身,正看到何大少的小厮端着药碗过来,将手里的参汤塞到他手里,“主子给何大少补身子的!” 她故意说的大声,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想做什么。 小厮笑着道:“多谢紫烟姐姐了!” 里面何大少和达丽玛听到声音,都是一顿,然后推开彼此。 达丽玛红着脸,不知所措,整理衣裳的手都颤抖了。 何大少红着脸,伸手替她整理衣襟,还故作风流潇洒的道:“这才到哪儿?衣裳还没脱呢,你就慌成这个样子?” “还要脱衣裳?!”达丽玛眼睛瞪的大大的。 何大少正要给这傻丫头仔细讲讲,小厮端着两个碗用胳膊肘打开门进来。 “诶呀呀,烫死我了!” 他一溜儿小跑到桌子前,将手里的碗放到桌子上,也就没注意何大少和达丽玛的异样。 达丽玛忙理了一下头发,手软脚软的跑了出去。 紫烟看到她慌忙的身影,眸光沉了沉,转身进了房间,去洗上官若离的衣裳。 上官若离在洗着自己和东溟子煜的贴身衣物,见到紫烟失魂落魄的回来,就猜到了个七八分。 “紫烟呀,参汤给何大少送去了?” 紫烟收敛了神情,回道:“回主子,送去了。” 上官若离又问道:“他好点没?” 紫烟眼圈红了红,“好多了。” 都能做那事了,能不好多了吗? 她的声音有些暗哑,喉头酸涩的难受。 上官若离叹息了一声,“紫烟,你也不小了,若是有两情相悦的人,一定跟我说,我给你做主,把你风风光光的嫁出去。” 特意咬了两情相悦四字,希望紫烟不要钻牛角尖儿。 紫烟能在上官若离身边伺候了这么久,可不是傻的,自然听出了上官若离话中的意思。 当下,跪在地上道:“主子,奴婢知错!” 上官若离手湿着,没办法扶她,就道:“快起来,这事儿你没错。” 紫烟起来,但还是道:“是奴婢痴心妄想了,奴婢不该对何大少动情。” 她感情比较迟钝,跟何大少统共也没说过几次话,也是在达丽玛出现以后,才意识到自己对何大少起了心思。 上官若离一边搓洗着东溟子煜的亵衣,一边道:“你是我身边最得力的人,不要妄自菲薄。只要你们看对了眼,身份不是问题。感情的事,只要不做昧良心的事,也不能用对错来衡量。” 这就是上官若离敲打紫烟了,可以公平竞争,但不能用龌龊腌臜的手段。 紫烟忙道:“主子放心,奴婢有分寸,会很快调节好自己的。” 她觉得自己还会遇到更好的男人做夫君。 飘柔的夫君追风已经是大将军,沙宣嫁的左春藤现在已经成了知府,逐月嫁的青峰现在成了第一世家凤家的大管事…… 只要忠心,主子是不会亏待自己的。 这么一想,心里就好受多了。 上官若离点头,“你想的开就好,好男人有的是,不必为了一个何大少而伤心落寞。” 何况,这不过是紫烟的一场单方面的暗恋,着实算不上什么大事。 紫烟乖巧的道:“奴婢明白,奴婢不会做糊涂事的。奴婢知罪,让主子操心了。” 上官若离很喜欢她的识时务,“等回去,我就让人给你看看,军中和朝中还有那些未婚的官员和小将,给你物色物色,绝对不会比何大少差。” 虽然东溟子煜有培养何大少的意思,但现在何大少还是个商人,能不能扶起来,还不一定呢。 成才成将可不是光有智谋学识,天时地利人和,各方面的因素都有。 有了人安慰,紫烟心里好受多了,抿着唇点了点头。 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紫烟虽然看到何大少跟达丽玛亲热,还是不好受,但情绪已经不那么外露了。 在当地置办了些土产,五天后就出发进入苗疆的地界。 苗疆已经是大溟的疆土,景瑜把苗疆设成行政州,知州、郡守和县令等官员都是朝廷委派的。 一开始,苗疆人还比较排斥,甚至有人闹事,景瑜派了重兵过来,说是驻守边疆,其实也是震慑,有问题就配合朝廷镇压。 五、六年下来,当地人也渐渐习惯了,政治和生活都上轨道了。 踏上自己国家的疆土,大家的心里都莫名的安定下来,心情也畅快了不少。 镇子里到处是一片安居乐业的景象,浑身银饰的姑娘们咯咯笑着在街道上走过。 街道两边都是小商贩,用特别好听的调调儿高声叫卖着,像唱歌儿一样。 凌玉从马车里看到商贩里有卖糖葫芦的,就叫道:“吃糖葫芦!” 上官若离就对紫烟道:“你去卖几根糖葫芦来。” 紫烟下了马车,见到这么热闹的街道,立马忘了什么初恋、失恋,急急忙忙的去买糖葫芦。 “买两根糖葫芦。” 可是卖糖葫芦的人却没听到她的话,正与一边卖糖水的摊贩说闲话。 “确定是吴家的大公子吗?不是说人都给捣成肉泥了吗?还能辨认出是谁?” 卖糖水的道:“好像是说身上的衣裳能辨认,还有家传的玉佩也好好的,吴家都去认人了,说就是大公子。” 一听这么恶劣的事,紫烟就多听了两耳朵。 喝糖水的顾客道:“杀人就杀人吧,还捣成肉泥,这是有天大的仇吧。” 紫烟听了好奇,就忍不住打听道:“几位大叔,你们在说什么?” 一听口音就是外地来的小姑娘,长的又漂亮乖巧。 好客的卖糖葫芦的老汉,就道:“是说咱们镇的大户吴家的大公子,前日被人发现死在了自家的酒坊里。我滴个乖乖,身体被塞在酒缸里,被石杵捣成了肉泥,可真是太吓人了。” 紫烟眼睛都瞪圆了,这事情太恶劣了,“真的假的?那凶手是谁?抓到没有?” 第1454章 你还真爱操心 苗疆可是大溟的地盘,发生这么恶劣的案件,紫烟作为太后身边的大丫鬟,觉得这事儿影响百姓安定,必须重视。 卖糖葫芦的老汉无奈的道:“官府都忙疯了,也没查出什么蛛丝马迹。” 紫烟见问不出什么,就买了两根糖葫芦,回了马车。 凌玉高兴的接过两根糖葫芦舔着,那小表情,别提多满足了。 上官若离耳力好,也听了两耳朵,但没听全,就问道:“怎么这么久?发生何事了?” 紫烟忙将听到的事说了,最后道:“奴婢觉得这事儿恶劣,主子或许会重视,就多听了一耳朵。” 上官若离神情也凝重起来,道:“你做的对,这事儿的确应该重视。” 莫想找客栈回来了,道:“主子,前面有个客栈,小的包下来一个院子,清静一些。” 一些大客栈,在后院建有一个个独立的院子,专门提供给商队或者喜欢清静的有钱人住。 这里也是边关城镇,处于西域、西戎和苗疆的三角地带,来往的客商和游人络绎不绝,也带动了镇子的发展。 一行人便去了那客栈,直接从后门进了后院。 他们人多,莫想包了个两进的小院儿,虽说很紧凑,但也够住了。 凌玉终于从狭小的马车里解放出来,满院子里撒欢儿。 上官若离心疼的道:“凌玉这么安静的性子,也撒起欢来了。” 东溟子煜道:“等把这里的情况摸清楚,咱们就往西走,有个十几天的车程,就能坐船从河道北上了。” 在船上空间大,孩子可以跑来跑去的活动。 现在的船都是改良过的,扯起风帆来,行程很快,沿途再游玩游玩,一个多月后也到京城了。 上官若离点头,将紫烟听到的事儿说了,“这事影响太恶劣,得关注一下。” 东溟子煜揉了揉她的头发,宠溺道:“好了,你还真爱操心,你去休息一下,我让人去查一查。” 上官若离忙歪头躲过他的摸头杀,这是什么毛病,总是把她当女儿宠。 达丽玛扶着何大少走过来,看到两人亲昵的动作,都笑了笑。 达丽玛问道:“他们夫妻好恩爱,气质也不一般。” 虽然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一直以易容的普通样子示人,但身上的气质是怎么掩藏也掩藏不住的。 达丽玛好歹也是格格,见识自是与常人不一般,就是觉得他们不是一般人。 旁敲侧击了数次,何大少就是咬定他们是普通的商人。 见达丽玛提起这事儿,何大少眉头微微皱了皱,没有答话。 上官若离见到他们过来,就笑着问道:“何大少,你怎么不躺着?走路没问题了吗?” 何大少脸色还是有些苍白,道:“注意点儿能稍微活动一下了。” 东溟子煜想和妻子亲香亲香的,被何大少打扰,心情有些不妙,冷声问道:“何事?” 何大少被他散发出的威压吓了一个激灵,道:“前院住的都是男人,我送达丽玛过来住。” 西戎话流利的只有何大少和暗三,还有几个暗卫是不能示人的。 达丽玛想和何大少住在一个院子,但何大少说前院都是男子,她住那里不方便,执意把她送过来。 上官若离见达丽玛有些不情愿,但也没反对,就用掺着西戎话的大溟话道:“好啊,欢迎,这就让人给你安排房间。” 紫烟忙着从马车上往下搬东西,假装没听见这边的动静。 上官若离知道她心里别扭,就叫过凌玉的一个丫鬟,让她去安排达丽玛的房间。 这次出来,上官若离明面上,身边就带了紫烟一个丫鬟,凌玉太小生活不能自理,就带了两个丫鬟、一个奶娘。 另外还有厨娘,和两个做粗活的婆子。 几人也不像在宫里那般分工明确,什么活都做。 她们跟着主子出来,也算是同甘共苦了,伺候好了主子,赏赐自不必说,家里人也跟着沾光。 达丽玛跟着丫鬟去了自己的房间,安置好以后,觉得无聊,就去前院找何大少。 知道她因语言不通,跟他们呆在一起交流有障碍,上官若离也没在意,随她自由活动。 谁知,没一会儿,就听到了达丽玛见鬼一样的尖叫声。 上官若离吓一跳,“出什么事儿了?” 忙让人保护好凌玉,自己快步走出小院。 后院的最后面,有块空地,收拾成了小花园,种了花草树木,建了个小亭子。虽然地方小,倒也精致。 达丽玛正从那小花园里跑过来,脸色煞白。 暗三蹙着眉头,问道:“发生何事了?” 达丽玛惨白着脸,回头指着那小花园,道:“有死人,吊在树上的死人!” 这句话上官若离听懂了,带着暗三几人,朝那小花园走去。 当时小花园里不光达丽玛一人,有好几个人都看见了,此时都引了人来看。 客栈的人也听到消息,朝这么跑了过来。 一时有很多人朝小花园跑去,把个小花园都赌满了。 上官若离看到,花园中间那棵最大的榕树上,吊着一个人。在繁茂的枝叶里,影影绰绰的,若不仔细看,还真不容易发现。 树下几个小孩子,见到自家大人来了,急忙哭喊着跑过去,埋进大人怀里便死也不肯出来。 何大少也被小厮扶着过来,蹙眉道:“发生何事了?” 达丽玛生在草原,来到南方,对什么都新鲜,说要出来看看,这才一会儿,怎么就出事了? 达丽玛惶恐的道:“我没看到过这种树,想仔细瞧瞧,没想到在茂密的树枝里看到了死人!” 上官若离仰脸看过去,只见树叶掩映中,吊着一个女子。 那女子长发披散,四肢垂落。发丝间,一双死不瞑目的双眼,狰狞的睁着,而视线仿佛正是树下人们聚集的地方。 一看那样子,上官若离就知道人是死透了。 有孩子被吓的哇哇大哭,抽噎着指着大树道:“吊、吊死鬼!那里有吊死鬼!” 人们短暂愣住后,就炸了锅,一个个就往前边冲。 第1455章 怕吊死鬼 上官若离在短暂失神后,回过神来,看着越来越聚拢的人群,冷静的制止道:“都站住,不要过来!” 她这声蕴了内力,把所有人都镇住了。 上官若离话里的威严不容忽视,让大家不禁停了脚步,站在几米外不安的面面相觑,然后小声议论。 大家都是住店的,谁也不认识谁,见上官若离发话,他们还以为是客栈里的管事呢。 暗三一脸严肃,沉着冷眸看着众人:“谁也别乱动,谁要敢破坏现场,谁就是凶手!” “凶手”二字,把看热闹的人们吓得魂不附体。 客栈过来看情况的小厮,吓得尿了裤子,连滚带爬的去找老板报信去了。 暗三抓住一个伺候他们院子里的小二,问道:“我不认识这里的人,你认认,树上那人是谁?是不是客栈里的客人?” 小二也就十三岁,一听毛都炸了,捂住眼睛大叫,“认人?不不不,别让我认人,我害怕,我不敢看!” 有那胆儿大的,想往近处凑,想看仔细些。 上官若离叹了口气,对看热闹的人道:“这里发生了命案,不让大家靠近是不想破坏现场,大家谁去请客栈老板?” 那小二喊道:“老板和老板娘来了!” 只见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富态男人,扶着一个瘦高个儿女子,急急的跑过来,脸色都惨白惨白的,非常惶恐。 老板边跑边喊:“哪里?人在哪里?” 小二颤抖着指向大榕树上,“那里!” 大家自动的给他们让开一条路,老板夫妇相互搀扶着走到大榕树底下,抬头看去。 老板转了好几个角度,才看到树上吊着个人,他顿时吓得三魂丢了七魄,腿一软坐到地上,颤抖着喊道:“死死死死人……” 老板娘的胆子倒是比较大,颤颤巍巍的过去,抬头往树上看。 这一看,先对上的就是吊死鬼的大圆眼,她吓得险些晕过去。 上官若离伸手扶住她,道:“吊人的绳结是从外朝内,光线不好,看不清。我们不能贸然把人放下来,怕会漏什么细节,等衙门里的人来了以后,才能将人放下来。所以你只能这么认人,你仔细瞧瞧,认得出她是谁吗?” 大概是她的语气温和,老板娘稍稍心定,胆怯的看了一会儿,就惊讶的道:“是,是前面下等客房里的住客!叫什么田宝珠的。” “什么?!宝珠?”一个站的较远的妇人一听便尖叫一声,然后跌跌撞撞的跑过来。 老板娘道:“这就是田宝珠的娘。” 那妇人跑到树下,仰头一认,果然是自家女儿,顿时哭得肝肠寸断:“宝珠!我的宝珠啊……” 妇人哭得太惨,大家都露出恻隐之心。有眼窝子浅的,也跟着擦眼抹泪儿。 有人喊道:“让开,让开!丁捕头来了!” 原来,听到出了事,东溟子煜先派人去衙门报案了。 丁捕头带着几个捕快过来,先让看热闹的人往后退。 老板软着腿迎上去,行礼道:“丁捕头,有劳了!” 他开客栈的,少不了跟衙役、捕快们打交道,跟丁捕头也很熟。 丁捕头拱手还礼,“贾老板,先谈正事,说说情况。” 老板道:“有人在这大榕树上发现有人吊死,是客栈里的住户,”指了指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宝珠娘,“是这妇人的女儿,叫黄宝珠。” 出了这样的事他也觉得很倒霉,以后知情的人,是不会来他的客栈住店了。 丁捕头抬头看了看,尸体还挂的挺高,离地至少有四、五米,就道:“去搬梯子,我要上去查看情况。” 上官若离跟了暗三一个眼色,“你帮帮忙。” 暗三抱拳道:“是!” 丁捕头还以为上官若离让暗三帮他搬梯子去呢,谁知,暗三走过来,抓住他的肩膀,一提气,人就飞了起来。 “啊!”丁捕头下了一跳,惊慌的抱住暗三。 等落到树枝上,才发现自己抱住了一个大男人,忙嫌弃的松开手。 暗三挑挑眉,“丁捕头,快查看情况吧,好把人放下去。” 丁捕头还是很佩服暗三的武功的,也不说什么,先观察现场,“树枝上没有绳子摩擦的痕迹,说明死者没有挣扎,很可能是晕着或者死后才被吊在这里的。” 下面有衙役拿出笔墨纸砚,在树下的石桌上做记录。 丁捕头继续道:“绳结外扣,系这绳子的是个左撇子。而死者右手有茧,左手无茧,说明她是个做粗活的,惯用右手。这绳子便不是她自己系的,不是她系的绳子,她却吊死在这里,就只有一个解释,有人把她吊上来的。那么此系他杀。” 说完,对暗三道:“大侠,帮忙把人解下去,让仵作详细验尸。” 暗三觉得这个丁捕头还像个办实事儿的,非常配合,帮忙将田宝珠放了下来。 看着暗三一手提着丁捕头,一手提着田宝珠轻飘飘的落在地上,看热闹的人都暗暗后退两步。 这个武功高手,是那几个人的护卫,有这么高身手的护卫,主子也不是普通人。 “宝珠啊!”宝珠娘疯了似的要扑过去。 上官若离拽住她的脖领子,“站住!现在你不能过去。” 宝珠娘挣扎嘶吼:“我要看我的女儿,凭什么不让我过去!” 上官若离冷声道:“我闻到田宝珠身上有血腥味,上吊不会流血!若是不扑过去,恐怕会破坏证据或者新添痕迹,只会帮那凶手掩盖罪证!若找不出真凶身份,宝珠姑娘恐怕死不瞑目!” 丁捕头看了上官若离一眼,这个妇人姿色平平,却气质出众,见识不凡。 暗三挡住丁捕头的视线,道:“丁捕头,还是您说两句吧。” 丁捕头沉声对宝珠娘,道:“死者的伤口情况,身上可能有凶手留下的痕迹,这些都关乎真凶身份!请家属配合,不要影响办案!” 捕头的话还是很管用的,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宝珠娘停止了嘶喊、哭泣,现场突然变得安静下来。 田宝珠死不瞑目的躺在树影下,斑驳的阳光落在她的脸上,显得非常诡异。 第1456章 死者不是黄花大闺女 仵作取出工具上前检查,但没看到伤口,道:“死者衣裳完好,却有血腥味。伤口情况,要抬回去脱下衣裳检查。” 宝珠娘一听,便哭着扑上来,“不行,我女儿的身体怎么能男人看?绝对不行!” 丁捕头蹙眉,“那凶手不找了?” 宝珠娘一哽,崩溃大哭,“宝珠,我的宝珠命苦啊……年纪轻轻就被人害死,死了还不能保住清白啊!” 别说古代,就是在现代,亲人也不会愿意让死者被惊扰,被异性看和解剖这样的事也难以接受。 上官若离上前道:“我可以帮忙看看!” 宝珠娘一看上官若离是个女的,停止了哭号,“你?可以吗?” 大家也觉得上官若离不正常,这样晦气的事,不应该有多远躲多远吗? 何况一个女人,这个时候不应该尖叫着跑开吗?怎么还这么冷静淡定? 只听上官若离对丁捕头道:“我是个大夫,对人体很了解,也没有诸多忌讳。” 丁捕头道:“出于对死者的尊重,我们不能在露天验尸。” 上官若离道:“为了争取时间,越快越好,毕竟凶手不会坐等你们去抓。” 客栈老板娘忙道:“那边有间放杂物的房间,可以暂时抬到那里去!” 丁捕头道:“好!” 大家拿了块白布过来,将田宝珠的尸体抬到小花园边上的杂物房里。看热闹的人也纷纷跟着,站在房门周围探头探脑。 上官若离进去验尸,仵作在门外指导。 丁捕头、一众衙役和宝珠娘以及暗三、何大少等人,也在门口守着。 里头传来上官若离的声音,“死者死了十个时辰左右了。” 客栈老板唏嘘一声,看着树顶道:“这几乎是在树上吊了一天一夜,我们竟谁都未发现……” 这是棵参天大树,枝繁叶茂,一个年轻女子被隐藏在层层树影中,若没人抬头特意去看,的确没人会发现。 若不是达丽玛这个没见过如此大树的草原人好奇,恐怕田宝珠的遗体还不知得风吹日晒多长时间。 丁捕头问宝珠娘道:“你女儿一晚没回来,你怎么不知道?” 宝珠娘目光闪烁了一下,哑声道:“她说,她说去找原来一起做事的小姐妹,我以为她住在了那小姐妹家。” 丁捕头又问道:“那姐妹叫什么?住哪里?” 宝珠娘垂着眸子道:“我不知道,只知道她是和宝珠都曾经在吴家做事。” 丁捕头眸子一缩,“你说的是酒坊吴家?” 宝珠娘点点头,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宝珠好端端的怎会死?到底出了什事?” 丁捕头的神情更加凝重了,与同伴对了个彼此都懂的眼神。 只听里面的上官若离道:“果然不是窒息而亡,致命伤在肚子上。田宝珠的腹部有一个伤口,从表征来看,是刀伤。” “我家宝珠是被人捅死的?我的宝珠啊……”黄大嫂再次声泪俱下,哭得泣不成声。 上官若离道:“刀伤的确是致命伤,不过有些问题。” 丁捕头问道:“什么问题?” 上官若离道:“第一,衣服外表没有丝毫破损,也就是说,被害者在遭到杀害时,她没穿衣服。” “不可能!”宝珠娘立刻瞪圆了眼睛喊道:“你瞎说什么?我的女儿可是黄花大闺女!” 丁捕头不耐烦的训斥道:“你闭嘴!她衣裳好好的,身体上却有伤口,不是当时没穿衣服是什么?” 宝珠娘脸色苍白,有些颓然,都忘了哭泣。 上官若离继续道:“第二,死者的衣裳的衣带结扣不是左撇子系的。这说明衣裳可能不是凶手换上的,要么有第三个人,要么是死者自己穿上的。” 丁捕头很敬服上官若离的分析能力,道:“也不排除凶手十分高明,能反分析捕快办案的心理,故意按正常人的手法系衣带。” 何大少插嘴道:“如果凶手有这么高明,他系吊死死者的绳扣时就注意了。” 丁捕头:“……” 上官若离继续道:“第三,凶手并没有奸污死者。除了刀口,也没有其他伤痕。这说明,死者受伤时很安静。我在她的血液里检测出了麻药成分,是一种用了数十种药材制成的麻药,可以让人深度昏迷。” 丁捕头做出判断:“这说明死者是在麻痹无知觉的状态下被杀的。” 上官若离继续道:“第四,死者腹部和大腿部有明显的妊娠纹,骨盆的骨缝裂开过,她生过孩子……” “什么?!我女儿还没成亲,怎么会生孩子!”宝珠娘尖叫出来,她身体摇摇欲坠,稳住身形后,就要冲过去。 守门的捕快立刻伸手拦住她,“冷静点!” 宝珠娘疯狂的要往杂物房里冲,嚷嚷道:“她污蔑我女儿!我女儿冰清玉洁,她凭什么这么说她!她凭什么这么侮辱她!” 丁捕头冷声道:“生产过的女子身子上的痕迹不能作假,一会儿你自己去看!” 宝珠娘几乎疯了:“胡说八道,我的宝珠不可能生过孩子!不可能!不可能!” 她越来越激动,眼看就要控制不住了。 上官若离从杂物房内出来,冷冷的道:“她肚子上有明显的妊娠纹,我判定,她在近一年内必然生产过。你可以自己去看,若是还不信,可以剖尸检查自宫的情况。” 宝珠娘张牙舞爪的否认,“我不信,我不信……” 丁捕头道:“放她进去,让她自己看。” 捕快松开宝珠娘,她跌跌撞撞的冲进杂物房,撩开宝珠层层叠叠的衣裳,看到她腹部的情况,脸顿时白了,颓然的跌坐在那里,目光呆滞的连哭都忘了。 她生过几个孩子了,自然知道生过孩子的女子身体会有什么变化。 但是她根本无法接受自家女儿竟然未婚生子的事实,最重要的是,那个男人是谁,那个孩子现在又在哪儿? 宝珠现在丧了命,那个男人,他知道吗? 丁捕头对上官若离行礼道:“谢谢夫人帮忙!” 每次遇到女死者,因为仵作是男人,验尸的时候都会遭到抗拒,造成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甚至让凶手逍遥法外。 上官若离道:“不用,其实要是能将尸体解剖,会得到更多的信息的。” 丁捕头慎重的道:“我们会尽量说服家属的。” 第1457章 一个巴掌拍不响 其实到这里,丁捕头已经有了一部分凶手的模糊画像,都是结合死者身上的伤口,上吊绳的位置,以及大树树杈的高度等判断的。 要想将一个成年姑娘徒手悬吊到那么高的地方,对方要么是个男人要么是个有武功的女人,凶手是左撇子,很可能与吴家有关。 有范围,但这范围不足以锁定凶手的身份。 上官若离提醒道:“他们母女住在客栈应该不是本地人,他们来做什么的?宝珠生过孩子,她娘却不知道,那现在那个孩子在哪里?是谁的?” 丁捕头心里也有了这些疑问,但还是点头致谢,“多谢提醒。” “不客气。”上官若离说完,就回自己的院子。 东溟子煜已经让人备好了热水沐浴,“你碰过尸体,先沐浴更衣吧。” “嗯。”上官若离大略的将情况说了一下,然后就去沐浴。 东溟子煜就让人去查田宝珠家里的情况,田宝珠这两天的踪迹,以及与吴家的关系。 同时,丁捕头也封了客栈,派人去吴家调查。 客栈的顾客暂时不能离开客栈,又是惶恐又是气愤,想离开又不敢。 都纷纷猜测凶手是谁,有的怀疑是那个让田宝珠怀孕的男人,有人怀疑是江洋大盗,有人怀疑是采花淫贼,乱七八糟的,什么猜测都有。 到了明日就查出了头绪,这个田宝珠是乡下人,曾是吴家的丫鬟,因为和吴家大公子有了首尾,被吴家大奶奶赶出了吴家。 但田宝珠回家以后,每隔一段时间就来镇上一次,每次都住在吴家的一个客栈,每次吴家大公子竟也会去那间客栈查账视察,然后与田宝珠私会。 田宝珠的娘想把田宝珠嫁出去,田宝珠就说吴家大公子想纳她为妾。这次娘儿两个进城就是为了此事。但田宝珠没敢住到吴家的开的客栈,住在了这里,安顿下她娘,就说去找吴家大公子,这一去就没回。 宝珠娘知道吴家大公子死了的事,一开始没敢承认田宝珠是去找吴大公子。 这下城里的八卦民众就炸了,吴家大公子被发现死在自家的酒缸里,被捣成肉泥。现在又死了个姑娘,与吴大公子有不正当的男女关系,或许还生下一个孩子。 吴家可是员外郎,又是大财主,是这小镇上最大的人家,吴家的绯闻,那一定闹的满城风雨。 事情越来越热闹,吃瓜群众可谓看了一出大好戏。 紫烟去客栈前厅跟老板娘买食材,听到了议论,听完就追问:“那吴大公子跟那个田姑娘,两情相悦,还生下孩子?那孩子呢?” 有八卦的婆子哈哈大笑:“什么两情相悦?那吴大公子跟谁不两情相悦?发妻不说,光是妾室就有十个,府里但凡有点颜色的丫鬟都被他染指了。” 有人道:“听说他还是烟花柳巷的常客,还时常勾搭良家妇女,十足的好色之徒!” 又有人道:“不过没听说吴大公子有孩子,估计那孩子没带回吴家。” 紫烟原以为这是个两情相悦,却不能在一起,最后含恨双亡的悲惨爱情故事,结果那个吴大公子却是个渣男。 上官若离见她回来,神色有些义愤填膺,不由问道:“怎么了?” 紫烟就把在外面听说的事儿说了,末了气愤的道:“简直太过分了!那田宝珠都给吴大公子生孩子了,怎么就不能给她个名分?妻位求不到,纳成妾也好啊,这世上怎么就有这么不负责任的男子!” 上官若离笑道:“一个巴掌拍不响,田宝珠也不是没错。不然她都回乡下家里了,若是不愿意,大可以不来。” 紫烟刚失恋,对男人有些小偏见,“难道王妃认为,那田宝珠不可怜吗?” 上官若离很客观的道:“孩子还没找到,谁知道是不是吴大公子的种?再说,谁有证据证明田宝珠和吴大公子有关系?两个人都死了,活人怎么猜都是虚的。” 紫烟挠挠头,“主子说的似乎有理。” 上官若离笑道:“好了,别为不相干的人费脑子了,去做事吧。” 虽然这么说,其实她心里也有了论断,这个案子八成应该是情杀。 牵扯的不过是三角恋、多角恋等一些男男女女的事儿。 上官若离就等着丁捕头捉到凶手,解除客栈里的封禁了。 虽然客栈被封禁,不让顾客离开,但拦不住东溟子煜的这些人。 上官若离专心陪着凌玉玩儿,东溟子煜则带人出去办事,这个小镇无论是战略意义还是经济意义都很重要。 西戎若要进攻大溟,其实从苗疆攻入,是最好的入口。 穿过苗疆,就是广袤的梯田地带,物产丰富。 而苗疆作为当初丽娅的嫁妆,是属于和平收编,当初的苗疆王族中有很多人并不是真心臣服,借着大溟与北陵的战争想弄什么幺蛾子也不一定。 这一查不要紧,还真查出不少问题,若是任其滋长,早晚要酿成祸端。 现在是在自家的地盘上,无需像在西戎那般迂回,他动作起来方便的多。整个苗疆州的官员,有很多被停职、被革职的。 紫烟这天去了院子外的井里取水,又听到一个爆炸性的消息。 “主子,我听客栈的小二说,外面又发现了尸体。” 上官若离微微挑眉,“哦?是怎么回事?” 莫不是东溟子煜的动作引起的?一些尸体没处理好? 东溟子煜的人做事很干净,要是杀人灭口,一般是几滴化尸水化成一滩脓水。 莫不是犯事儿的官员和苗疆的原王族杀人灭口,尸体没处理好。 只听紫烟回答道:“听说,在城郊发现一具男尸。那人浑身不着寸缕,赤身裸体,而且躯体被分割成两半。” 上官若离心中一沉,正了神色,“这就恶劣了。” 一般的灭口、仇杀都不会虐尸,这个凶手定是个变态。 紫烟蹙眉道:“是啊,听说,一个完整的人,被人从两腿之间一路往上,将其分割成了两半。一左一右,比例完整,却触目惊心。” 第1458章 发现新线索 上官若离不知怎么,就将被分成两半的男人,与田宝珠和吴大公子联系在一起。 这似乎是一个系列连环杀人案。 问道:“那个男子是死前被人劈成两半的,还是在死后?” 紫烟道:“这个我不知道,那些人没说,想来知道的也不详细。” 上官若离蹙眉道:“这些细节应该只有衙门的捕快知道,你拿些银子,去找捕快打听一下细节。问问是死前还是死后被分尸,若是死前,血液里有没有麻药,那麻药与田宝珠体内的麻药是否是同一种。还有,在吴大公子的血液里有没有麻药。” 若是三人体内都有麻药,那么就可以断定这是一起连环杀人案。 而且,极有可能死者是自己亲眼看着自己被捅死、被切开、被碾碎。 那种精神折磨,堪比酷刑。 紫烟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拿了银子去了客栈前面。 大门就有捕快守着,不让人随意出入。 丁捕头正在大堂里询问田宝珠的母亲,吴大公子和田宝珠的案子还没头绪,现在又发现了一具男尸,他都急的嘴上起了燎泡。 苗疆州的官场也动荡不安,很多官员和苗疆王族踉跄入狱,还有许多人家莫名被灭门,他虽然是个小捕头,但压力也很大。 一连几天没睡个安稳觉,胡子拉碴的,一脸的憔悴焦灼。 紫烟扫视了大堂一眼,决定还是问丁捕头,毕竟他是案件主管,没有比他更了解细节。 看丁捕头还忙着,她就静静的在一边等着。 她是上官若离身边的大宫女,即便是易容成了路人甲的样貌,但站在那里还是有一种鹤立鸡群的感觉。 丁捕头一下子就发现了她,等他问完田宝珠娘,就看向紫烟。 紫烟也不扭捏,大大方方的上前,福身行礼:“见过丁捕头。” 丁捕头见多识广,一看紫烟的做派就知道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就少了些轻慢,问道:“姑娘可是有事?” 紫烟道:“我家主子是帮您验尸的夫人,想跟您打听些事。” 丁捕头一听是上官若离的下人,神色敬重起来,“姑娘请讲。” 紫烟就将上官若离的话说了,将一个荷包递给丁捕头。 丁捕头愣住了,惊喜的瞪大了眼睛,没有接荷包,激动的双手握住她的肩膀,“多谢姑娘,那男人是死前被分割!” 他只是握了一下,表达了一下自己激动的心情,就马上松开手,道:“仵作没有检验男人的血液里是否有麻药,也没有检验吴大公子的血!我现在就让仵作去检验!” 说完,转身就跑了。 紫烟揉揉自己的肩膀,无奈的一笑,“这个人,也真是……” 摇了摇头,回去跟上官若离复命。 上官若离本来没想直接插手这案子,也没很关注,但眼见着事情越来越恶劣,她得密切关注这案子了。 大溟的江山是自己儿子的,她得费心看着。 没等紫烟去打听,到了下午的时候,丁捕头就主动找上门了。 东溟子煜出去处理事情了,上官若离的身份是商人妇,也没什么不见外男的讲究,就直接见了他。 丁捕头先为今早的提醒道了谢,然后才道:“夫人,我让仵作重新验尸,果然吴大公子和刘庆都中了麻药。” 刘庆应该是被分成两半的男人了。 上官若离并没有意外,点头道:“那就可以并案调查了,可查出三者之间有什么联系?” 丁捕头道:“死者刘庆一向私生活挺混乱,专干些偷鸡摸狗、拉皮条的勾当,吴家大公子也是个爱寻花问柳的人,与刘庆来往密切。” 上官若离道:“吴大公子、田宝珠和刘庆的人际关系网中有共同的仇人吗?” 丁捕头道:“田宝珠是个农女,交往的人不多。吴大公子和刘庆认识的人很多,得慢慢排查。” 上官若离道:“这么看来,田宝珠的死定是与两人有关。” 丁捕头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仵作这次重新验尸,还发现了其他新的线索。” 上官若离一副洗耳恭听的神情,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丁捕头继续道:“我查看了吴大公子的尸体,尤其是骨头,发现了一些之前忽略的问题,一开始我发现他的肉几乎被碾成肉泥,就并未仔细观察。并案调查以后,再看吴大公子尸体的骨肉,发现原来吴大公子也是被切割过的,他被切成块儿以后,才扔进酒缸内砸烂的。” 紫烟拿着茶壶正在给他斟茶,一听这个,吓得手一颤,茶壶就拿不住,跌落下去。 茶具可都是自己带着的,名贵且不说,摔了就得重新买。 紫烟惊叫一声,就身手接。 但茶壶里盛的是滚水,免不了已经洒了出来,若是接住了,手就得烫了。 丁捕头离得近,伸手就去接。他的身手也不错,先一步接住了茶壶。 这一连串的事情,只发生在一瞬间,紫烟去接茶壶的动作来不及收回,就握在他的大手上。 意识到不对,忙烫到似的缩回了手,微微红了脸。 其实,还真有热水烫到她的手上,但相对与丁捕头来说,轻多了。 上官若离忙叫丫鬟拿烫伤膏来,询问道:“你们没烫到吧?一个茶壶而已,摔了就摔了,烫到人就不值当了。” 紫烟自己的手烫的不严重,忙扯着丁捕头的袖子,查看他的手,感激的问道:“丁捕头,烫到没?都是我不好,连个茶壶也拿不稳。” 丁捕头袖子被扯住,好闻的女儿香袭上鼻端,自认见过大风大浪的他,脸竟然有些发烫,“没、没事,我皮糙肉厚的,一点事儿都没有。” 紫烟一看,他的手都烫红了,但因为皮肤较黑,不如她白皙的手那般明显。 小丫鬟将烫伤药拿来,紫烟拿过烫伤药就要给丁捕头抹药,“丁捕头,上点药膏吧。” 她也没多想,只觉得丁捕头为了自己受伤,她一个丫鬟给他上药,也没什么。 丁捕头黑脸给红了,忙推脱道:“不用,不用。” 第1459章 莫不是还没成亲 许是总是在外面跑的原因,丁捕头肤色偏黑,很容易让人忽视他的长相和年龄。 他的样子得有二十四、五岁,若是忽略他的黑,五官还算不错的。 看他这么窘迫的样子,莫不是还没成亲? 丁捕头推脱不过,拿过药膏,“我自己来,自己来。” 紫烟这才意识到不妥,也微微红了脸。 上官若离看的饶有兴味,这两个若是能凑成一对,那可真是千里有缘一线牵了。 但当事人显然都没往这方面想,各自抹了药膏。 紫烟就拿着茶壶退到一边,重新去泡茶。 丁捕头轻咳一声,继续分析案情:“我们没有在酒坊找到血迹、作案工具等。这说明酒坊不是第一案发现场,吴大公子是在其他地方被杀害,然后切割后,转移到酒坊处理的。而发现完整的玉佩,凶手是想告诉大家死者的身份。” 以衣裳和玉佩来断定死者的身份有些不严谨,但人都成肉泥了,这个时代又没有dna检测,也没办法。 上官若离问道:“排查过的酒坊里的人吗?” 丁捕头神色凝重,“排查过了,还没有发现嫌疑人。” 上官若离微微摇头,“不,案子没结案之前,每个人都有嫌疑。吴大奶奶什么情况?田宝珠有孕,她是直接受害者,嫌疑最大。” 丁捕头苦恼的道:“吴大奶奶生了一场大病,我们传唤过两次,她倒是来了,但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她是受害者家属,我们们也不能用刑,只能派人跟着,可她一个女人,也不出后院,没有查出什么。” 上官若离挑眉,“那就是不配合办案了?” 丁捕头点头,“她也有人证,但一个当家主母,这些事不需要她亲自动手。” 上官若离眸光一转,“再传唤她一次,就说田宝珠的孩子是吴大公子的,孩子有线索了,找到要认祖归宗之类的,刺激她一下。” 丁捕头也有此意,他这次来不过是表示感谢,顺便聊一聊案情。 说到这儿,就起身告辞,“我马上让人把吴大奶奶请来,在下告辞了。” 上官若离让紫烟将人送出去,也收拾一下,准备去听审。 三件人命案子的凶手没抓到,小镇的百姓人心惶惶的,街上的行人神色都或多或少带着点儿不安。 有些百姓吓得不能安心过日子,几乎每天都要去县衙门关注案情发展。 丁捕头坐在马上,长吁短叹,“其实能查的线索已经都查出来了,可案子就是陷入了瓶颈。” 上官若离道:“这说明真正的线索你还没查出来。” 丁捕头:“……” 能不说大实话吗?太打击人了。 县令被停职查办了,新县令还在路上。县衙没有主事的人,乱糟糟的,丁捕头只能自己审问。 他不能私射公堂,就像待客一般。后面放上一扇屏风,安排上官若离和紫烟在屏风后听审。 与吴大奶奶一同来的,还有吴员外、吴夫人,两个老人都十分憔悴,一副备受打击的样子。 吴大奶奶神情也很伤痛,但情况比二老好多了。 这吴大奶奶不是本地人,是隔壁县的富商之女。因为离娘家远,等同于与娘家断了联系,在这里过得怎么样,都只能自己受着。 吴大公子好女色,吴大奶奶一开始也很生气,哭也哭过了,闹也闹过了,但都没用。 以为生了孩子能好些,可除了刚生下儿子的那一个月,吴大公子初为人父新鲜,日日回家,过后却又开始故态复萌。 渐渐的,吴大奶奶也绝望了,索性把全部心思放在孩子身上,她连大院都不出,过得活像个寡妇。 出了田宝珠的案子后,丁捕头就询问了她,她一直否认吴大公子与田宝珠有关系。 吴员外和夫人亦是如此,一口咬定,田宝珠只是府上曾经的丫鬟,因为手脚不干净被赶了出去。 但今天他们听到刘庆也被杀了,神情松动了不少。 丁捕头先问刘庆的事儿,“孙庆你们认识吧?” 吴员外忙道:“认识,他和我那可怜的大儿子走的很近。” 那刘庆与吴大公子这两年来,可谓是臭味相投,狼狈为奸,关系好得跟一个人似的。怎么就能死了一个,又接着死另一个呢? 他断定杀刘庆的凶手抓到了,那杀他儿子的凶手也不远了。所以,与给他家摸黑的田宝珠来比,这次他们非常配合。 一个死去的女人,还生过孩子,承认了跟自己儿子有关系,那不是给自己找晦气? 若是有一天,有人抱着孩子来认亲,他们岂不是给自己招来麻烦? 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打击,令吴员外与吴夫人几近崩溃,他们能做的,也不过是他们一个劲儿向衙门施压,无论如何也要找到杀死亲儿的凶手。 但凶手还没找到,刘庆的尸体又出来了。这让他们意识到,不能为了脸面,隐瞒一些事了。 这么一来,没等丁捕头使手段,他们就配合起来。 “田宝珠离开吴府有个半年多以后,有一日,门房说她来了……”吴大奶奶仔细的回忆着。 她的声音细细小小的,显然是常年受压,说话还很紧张。 “但她不是一个人来的,还跟着一个人。我以为那是她的夫君,因为他们二人举止动作都很亲密。” 旁边的吴夫人,立刻像找到证据一般,跳起来嚷嚷道:“听到了吗,那个田宝珠,跟我家儿子根本没关系,她的奸夫是刘庆那个龟公!” 吴夫人与朴素的吴大奶奶不同,已经做奶奶的人了,还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脸上铺着厚厚的粉,嘴唇涂着嫣红的胭脂。 她不能让人把脏水泼到已经死了的儿子身上,那个刘庆,原来就是青楼的龟公。哪怕后来他自立门户,开了一间暗门子,当起了老板,大家暗地里还是叫他龟公。 在今日之前,丁捕头没有得到关于田宝珠与刘庆有染的信息,也引起了重视。 问吴大奶奶道:“你从哪里看出他们亲密了?” 吴大奶奶脸颊有些发红,不安的看了看自己的婆婆。 吴夫人立马训斥道:“让你说就说!什么时候了,还扭扭捏捏!” 吴大奶奶到底不想在男人面前说些不雅的话,咳了一声道:“就是,拉手,也摸了腰和胸……” 第1460章 谁又死了 吴夫人嫌弃儿媳妇不爽利,直接道:“就是动手动脚,他们是来找我儿媳妇的,可等人的功夫就搞上了,在那小巷子里哟,大着肚子又是脱外衫又是脱裤子的,简直淫秽不堪!” 吴老爷听了这话都不好意思了,拉了拉她的衣袖:“你说话注意点儿!” 吴老爷几天白了鬓发,神情有些恍惚,但还是觉得夫人公然污言秽语很不应该。 吴夫人甩开他的手,怒道:“怎么了?那贱人和别人有首尾,还赖着我儿子!那女人就是个淫娃荡妇,也不知道跟多少男人不清不楚,还有脸巴着我儿不放,没见过这么下贱的东西!” 丁捕头听吴夫人越骂越不堪入耳,皱了皱眉,严肃的道:“您亲眼看到他们有染的过程了吗?” 吴夫人一愣:“我还用看,光听下人们说就知道……” 丁捕头冷声道:“那就是没有亲眼目睹?您不是人证,烦劳您闭嘴!” 吴夫人一噎,站起来就想闹起来,被吴员外给拉了回去。 丁捕头继续问吴大奶奶:“他们找你做什么?” 吴大奶奶叹了口气,道:“要银子。田宝珠说,她怀了我家相公的骨肉,若是我不想那孩子出生,便给她银子。还说,我已经看到了,她现在有了新欢,她并不想与我相公再多纠缠,只要我给的银子够多,她便打了孩子,以后不再出现。” 丁捕头问道:“那你给了银子吗?” 吴大奶奶苦笑道:“她要一万两银子,我哪里拿得出?” 旁边的吴夫人恨铁不成钢的掐了吴大奶奶一把,“你这废物,不知道哪儿来的狐狸精来我们吴家讹人,你怎么不活撕了她?” 吴大奶奶疼的缩了脖子,怯怯的道:“我想,哪怕那孩子真的出生也无妨,接回来我养着便是,到底是相公的骨肉。” 一想到自己早逝的儿子,吴夫人也黯然下来,捂着脸就开始哭。 丁捕头这事儿看多了,也不在意,继续问吴大奶奶:“后来呢?你还见过他们吗?” 吴大奶奶脸红了,羞愤的低下头,声若蚊蚋的道:“大约两个月前,只见过刘庆一次。” 丁捕头追问:“在什么情况见的?” 她的头快低到胸腔里去了,“在我家相公的书房里,我进去送茶却没瞧见相公,只有刘庆一人在。我放下茶杯本就要走,那人却将我拉住,还,还说了一些轻薄难听的话……” “他说了什么?有没有提田宝珠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丁捕头问得很仔细。 一般情况下,第二次见面,肯定要提一下第一次见面的情况的。 吴大奶奶仔细回忆,道:“他问我,有没有告诉相公,他与田宝珠的事。” “那你告诉吴大公子,刘庆和田宝珠的事了吗?” “没有,我相公不经常回家,回来也不一定来我房里,时间一长我就给忘了。都过了好几个月了,田宝珠再未出现。我相公莺莺燕燕不少,纳进门的就有四五个,我都不记得田宝珠这个人了。不过,经刘庆这么一提醒,到了晚上,我便同相公说了。” “吴大公子怎么回的?” “我没见着他。”吴大奶奶有些狼狈,“他在小妾房里,我差人去传的话。他说知晓了,不是什么大事,让我别管。我就把这事儿忘了,直到你们去找我,我才知道田宝珠死了,还把孩子生了下来。” 上官若离蹙眉,消化了一下这些信息。 且不说田宝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她的确认识吴大公子和刘庆两位死者,并且跟他们有不清不楚的关系。 三角恋?情杀? 这是上官若离第一时间想到的,但很快她又否定了。 如果是情杀,那最后的受益人应该是活下去的那个,可现在,三人都死了。 难道是吴大奶奶受不了婆母的磋磨,受不得丈夫的冷遇,而杀人灭口? 吴大奶奶站起身来,“我该说的都说了,可以走了吗?” 吴夫人狠狠掐了她的胳膊一下,道:“急着回去干什么?听听官爷查到些什么!你这个废物,连相公都守不住!害得他天天去外头沾花惹草!才惹上这杀身之祸!你这个丧门星!我儿子都是让你克死的!” 吴大奶奶没争辩,低垂着头,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 吴夫人看了一眼她的孝服,想起大儿子,心就软了,道:“回去吧,在我儿灵前好好跪着,别偷懒!” 丁捕头觉得吴夫人在这儿也是闹腾,就道:“吴员外、吴夫人你们也先回去吧,想起什么及时通知我们,案情有了发展我也会派人告诉你们的。” 虽然调查出了田宝珠、吴大公子、刘庆之间的三角关系。先前也调查透了三人生前的仇家,人际关系,但这些偏就是与凶杀案无关。 吴夫人还想不依不饶的闹,往地上一坐,拍着大腿就哭了起来,“我的儿啊,死了这好几天了,你的冤情还没处伸呀!” “又来了!”丁捕头烦躁的揉着眉心。 这时候,有捕快疯跑进来,一副大难临头的神情,“头儿,不好了,又发生命案了!” “什么?”丁捕头差点晕倒,“谁又死了?” 吴夫人的哭声也戛然而止,都看向那捕快。 捕快喘匀了一口气,才道:“是吴家二公子!” “什么?!”吴夫人惊恐的尖叫声在屋内回荡,眼睛因为惊恐瞪得圆圆的,眼珠儿要暴出来的样子。 吴员外抓住那捕快的胳膊,颤抖着声音,问道:“你说什么?” 那捕快道:“吴家酒坊的下人来报案,说在酒坊发现了吴二公子的尸体。” 这时候一个汉子连跪带爬的进来,哭道:“老爷,夫人,二公子死在酒坊了,而且……呕……” 说着,他捂住胃口吐了起来。 显然,二公子死的也很不一般。 吴员外一听,就晕过去了。 吴夫人一看吴员外晕过去,从地上爬起来,许是起的太猛了,也晕了过去。 吴大奶奶脸色苍白,似是被点穴一般,回不过神来。 上官若离顾不得太多了,忙从屏风后出来救人。 第1461章 我快被吓疯了 吴夫人没什么大事,就是大悲之下受不了打击。 吴员外严重些,中风了,虽然命能保住,但至少得偏瘫了。 丁捕头让人请大夫来,也顾不得他们了,点了几个人,带着守酒坊的汉子,就去吴家酒坊。 上官若离也气的不行,也带了几个人跟着去。 这犯罪分子,也特麽太猖狂了。 丁捕头猜想到她身份不凡,见识更是不一般,身边也有高手相护,就默许她跟着了。 上官若离也愿意为他适当的提供帮助,不光是因为社会稳定。也是因为丁捕头是个办实事的人,在没有上司的情况下,还丝毫不懈怠的破案。 到了吴家酒坊的门前,就见到有很多吃瓜群众围在那里,窃窃私语的议论着什么。 丁捕头勒住马缰绳,跟上官若离介绍道:“早在吴家大公子事发的第二天,吴家便停了酒坊的生意。雇工、管事和家奴都录了口供,登记了户籍,被监管了起来,酒坊也被封了。” 几个带刀的捕快,守住门,神情非常凝重。 见到丁捕头过来了,都迎上来,抱拳行礼:“头儿!” “你们发现什么异常了吗?”丁捕头说着,翻身下马。 其中一个捕快道:“前后门和侧门,我们都守着呢,没见人出入。因为是杀人现场,没想到会有人来,就没巡逻。” 指着报信的汉子道:“这孙立老哥是吴家的人,只有他在院子里守着,他定知道情况。” 孙立惊魂未定的道:“二公子的尸体就在发现大公子的地方,你们不是说不能破坏现场,不要去那里吗?我是闻到怪怪的糊味儿,才去看看,谁知……唉!你们还是自己去看看吧,我说不出来。” 丁捕头道:“那先去看看吧。” 说着,侧身,请上官若离先走。 上官若离暗暗佩服这丁捕头有眼力,抬步先走,问道:“这位孙老伯可是吴家的家丁?” 丁捕头道:“是吴家的家奴,是酒坊的老人了,妻子去世了,儿孙也成家了,他是个闲不住的,就在酒坊里看家。就住在酒坊里头。” 孙立忙道:“我住在靠近后门的门房内,平时也不从前门出入。” 几人到了发现吴二公子尸体的地方,前几天吴大公子也死在此处。 孙立在远处就不敢靠近了,“你们自己去看把,我快被吓疯了。” 他是第一个发现尸体的,又是守着这院子的,还没有证人,可以说是嫌疑人之一。 丁捕头一个眼神,就有手下将他盯住。 一个保护现场的捕快捂着口鼻过来,一脸苍白的说道:“头儿,你可来了。太惨了,真的太惨了!被剁成块给炸了,就是留下个完整的人头,怕我们查不出死者身份似的。” “太难闻了!”仵作拿出帕子蒙住了口鼻。 上官若离看到一堆东西,沉默着上前查看。 作为贴身丫鬟,紫烟也跟着上前,但她不敢看,脸色苍白的可怕。 突然,一只大手拉住了她,“姑娘,你状况不好,还是去通风的地方等着。” 丁捕头觉得紫烟听他描述尸体惨状就吓得扔了茶壶,胆子如此小,一会儿看到更惨的,定会晕倒。 紫烟感激的看了他一眼,但她得听主子的。 上官若离回头,看到她的样子,笑道:“你去远处等着吧,不然定会做恶梦了。” “是!”紫烟感觉自己要晕倒了,帮不上忙也不能给主子添麻烦,就听话的回头走到远处候着。 上官若离带着暗三和丁捕头一起上前查看情况,除了能证明身份的头部,其余部位被拆成若干块,大大小小扔在地上,且被油给炸得外焦里嫩。 她用棍子翻看了一下,发现油炸程度几乎将尸体表面证据全部破坏。 “没有明显的证据,这给破案方向增加了极大的难度。” 她本来已经把案子定在情杀的方向,还假设了吴大奶奶为凶手,现在又冒出一个吴二公子,让案情又复杂化了。 丁捕头恨不得马上揪出凶手,“这个凶手真是丧心病狂!是个虐尸狂魔,还胆大包天,藐视王法!” 上官若离蹙眉看向仵作,问道:“你可查出什么?” 若是现代的法医,或许还能检查内部肌肉密度或肌理环境判断死者的死亡时间,甚至可以从切割角度,炸尸手法,推测出凶手的性别、身高、力量等有助辨别凶手的具体特征。 仵作惭愧道:“尸体已经成了这样,在下无能,什么线索都没找到。” 丁捕头也没指望仵作能检出个子丑寅卯,但真听他这么说,他还是忍不住失望,“先看看院子里有没有线索,凶手在这里出现过,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 上官若离对暗三道:“在这里发现吴大公子的尸体后,就把整个酒坊封闭了。几个门都有捕快守着,那么凶手要把尸体运进来,要么走墙头,要么走暗道。” 对暗三道:“你去查看墙头和屋顶!” “是!”暗三应了一声,就轻飘飘的上了墙头。 这飞檐走壁的轻功,看的丁捕头和一众捕快都羡慕的不行。 暗三很快就把墙头和屋顶查了一遍,并没有发现异常。 大家把精力放在院内,从前门到后门走了一整圈儿,然后又进每间屋子查看。 上官若离很有耐心,一寸一寸的查,尸体不可能凭空出现在这里,肯定有什么地方他们疏忽了。 等到后院的天井时,上官若离突然顿住了脚步,看着一口石井,慢慢的眯起了眼睛。 快步走了过去,探头朝着井底看去,里面黑洞洞的,什么都看不清楚。 石头砌成的井台很干净,显然经常有人用。酿酒需要大量的水,经常用,也没什么奇怪的。 丁捕头就道:“这口井第一天我就排查过了,井壁直上直下的,很光滑,人恐怕不能上下攀爬,下面不应该有暗道。” 上官若离转了转轱辘,淡淡道:“来人,取蜡烛来!” 李捕头不解道:“蜡烛火苗太小,不够亮,根本看不清楚井下的情况,不如弄个火把?” 上官若离道:“我要蜡烛不是用来照明的,你一会儿便明白了。” 第1462章 发现了作案现场 丁捕头看上官若离神情郑重,也没再说什么,命人去寻蜡烛。 上官若离又对暗三道:“找块木板,系上绳子,一会儿将蜡烛放到木板上,用井绳系下去照亮。” 不一会儿,东西就备好了。 上官若离把蜡烛用蜡油滴在木板上,用轱辘缓缓的放到井下。 大家都探头往井里看,随着蜡烛下降的越来越深,蜡烛的光亮越来越无力,根本看不清井内的情况,只看到蜡烛的火苗儿飘飘悠悠。 就在蜡烛快到井底的时候,突然,上官若离喊道:“停!” 摇着轱辘的捕快立刻停住动作,蜡烛就停在那个位置。 上官若离问丁捕头道:“你看到什么?” 丁捕头一脸懵逼,“蜡烛……还有蜡烛在井水里的倒影。” 暗三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知道不会这么简单,问道:“主子,您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上官若离笃定的道:“蜡烛停住的地方,井壁上有密道。” 丁捕头的脑袋都要扎到井里去了,但是还是看不到什么,“直上直下,黑乎乎的,我怎么看不到密道啊?” 上官若离道:“那你看到蜡烛的火苗往一边歪吗?这是空气流动的原因,火苗朝那里歪,那里就有暗道。让人下去看看吧。” 大家都将信将疑,丁捕头还是让一个身体比较瘦的手下,将绳子系在他的腰上,将他放了下去, 没一会儿,那捕快就喊道:“头儿,井壁的苔藓上有被蹭过的痕迹!” 丁捕头精神一震,催促控制轱辘的人道:“放!快放!” 快到井底的时候,那捕快兴奋的高喊:“头儿,真的有暗道,只容一个人爬进去!” 大家都露出笑容,案子终于有发展了! 丁捕头有些讪讪的,“吴大公子的抛尸路径是大门,排查水井的时候,只在上面看了看,没让人下去看。” 上官若离道:“错了,吴大公子的抛尸路径不会是大门,吴二公子反而可能是从大门抛进来的,毕竟守门的捕快要吃喝拉撒。还有,刚才我发现,一个供下人出入的小门还上着锁,那里并没有人守着。” 有锁就有钥匙,即便是没有钥匙,很多人也会开锁。 丁捕头愣了一下,道:“怎么会?吴大公子死的时候,酒坊还在正常运作,白天不方便,那到了晚上,总有机会的吧?” 一开始以为吴大公子是在酒坊遇害的,后来发现酒坊不是第一案发现场,就以为吴大公子是被凶手杀害后,从别的地方趁夜运进来的。 毕竟当时酒坊没有查封,门户管的也不是那么严。人多就有疏忽,尸体就能运进来, 而吴二公子命案发生时,酒坊已经查封,所以他才把调查方向放到抛尸路径上。 上官若离道:“正是因为大公子出事时,酒坊人多眼杂,凶手才不可能从门口进入。若是凶手是陌生人,门房再松懈,那也是针对熟人,对于陌生人人家也是防备的。 若是熟人,他就不会撞到认识的人吗?他头天晚上运东西,第二天就发现了大公子的尸体,定会引起大家的怀疑。 所以,不论凶手是陌生人还是熟人,他都不会选择从大门将大公子尸体运进酒坊。” 丁捕头眉头紧皱:“但是也不对啊,大公子是被碾成肉泥的,若是凶手是在外面就将尸体处理成肉泥的,他运送的也只是一缸肉泥。从大门走,推个板车即可,但这口井的井口这么小,那凶手怎么把一口大缸,或者别的不露出血水的容器,从这个井里拖出来?” 暗三道:“凶手可以在外面将尸体处理成碎块,然后将尸体运带进来再碾碎。” 丁捕头还是有疑点:“那动静也太大了,他就不怕惊动人。” 他手下的捕快提醒道:“头儿,那夜酒坊的管事添了孙子高兴,请工人们吃酒,吵吵嚷嚷的,还真有可能。” 丁捕头心服口服,“先下井看看。” 让那捕快进了暗道,自己带着火把也跟着下去。 上官若离打手势让暗处的暗卫待命,带着暗三也跟着下去。 暗道的入口只容一个人钻进去,但进去以后,就宽阔了,可以微弯着腰行走。 丁捕头道:“我闻到了血腥味和油炸肉的味道,大公子和二公子的尸体应该都是从这里运进来的。” 暗三闻到土腥味儿,摸了摸洞壁,“这暗道挖了也就一年。” 上官若离指着地上的车辙印子,“还用了独轮车。” 丁捕头自言自语般的道:“我本来怀疑吴大奶奶,但从暗道和井里搬尸、运尸这些体力活,明显是她干不了的。现在看来,要么她还有同伙,要么凶手另有他人。” 上官若离也是这么想的,“那么,你派人盯住了她了?” 丁捕头点头,“几个嫌疑人,都盯着呢。” 上官若离道:“现在一切都是猜测,确凿性的证据还没出现,说不定就在这暗道的末端。” 众人一听,也有了劲头,脚步加快了不少。 走了大约半个小时,就看到了一点亮光。 在出口处,大家看到了一辆手推车,车子上放着一个瓦缸,和一个铁皮水桶。 瓦缸和铁皮水桶里有残留的血迹,和烹炸后的油和肉沫。 丁捕头推断道:“想来,凶手是将尸块先放进瓦缸内,然后用这水桶分几次从井内运上去。” 暗三走到出口处,往外看了看,“这里也是一口井。” 上官若离道:“为了不惊动上面的人,你先上去看看。” 丁捕头几人都没一件,毕竟暗三的轻功,他们是见识过的。 暗三从那洞口钻出去,没有井绳,也毫不费力的攀爬着井壁,上去了。 大家静静的等着暗三的消息,气氛有些凝滞。 很快,暗三在上面道:“主子,院子里没人,发现了作案现场!” 丁捕头激动的道:“将井绳放下来!” 暗三将井绳放下来,上官若离先上去。 丁捕头看着上官若离身手,也暗暗咂啥,这位夫人,功夫也不低呀! 第1463章 怎么结巴了 几人先后上了地面,发现这里是个一进的小院儿,院子里没有人,屋子里的简单家具上都猛了一层灰,显然没有人经常在这里住。 灶房里,灶台上嵌着一口大铁锅,铁锅里有些黏黏糊糊的东西,应当是用过锅后没有清洗,散发出恶臭味。 丁捕头用手指沾了点锅里的东西,嗅了嗅,然后,眼睛眯了起来,“这里就是二公子尸体被油炸的地方。” 旁边满是血迹的案板上放着带血的砍刀,周围还有溅在一边的碎肉和血点子, 丁捕头长舒一口气,“看来,这里就是凶手的分尸现场了。这个案子,就算破了一半了。” 他的手下出了屋子,从锁着的门缝里往外看了看,回来告诉了丁捕头院子的地址。 作为捕快,他们对这小镇上的情况很熟悉,但院子很普通,他们平时也没注意。 丁捕头对他的手下道:“你留在这里守着,我回去多派几个兄弟来帮你。然后去查一下小院子的住户情况!” 小镇地处三国交界处,来往人员复杂,也有很多客商租住、购买院子落脚。 上官若离在一个水碗的底部,发现一些干涸的黑色粉末状东西。 她嗅了嗅,“这应该是死者体内的麻药。” 丁捕头接过碗,“我会让人去查麻药的来源。” 上官若离道:“我可以刮下一点吗?” 她手里还有丽娅给的玄天铃呢,那可是苗疆巫医一族的信物。 当年丽娅出海,把自己亲信和有本事的人都带走了,将巫医一族交给她,她没放在心上。 现在用玄天铃,让巫医一族帮忙查点事情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丁捕头自然不会反对,上官若离用匕首刮下一点药粉,小心的收在帕子里。 留下一个捕头守着现场,众人又原路返回。 紫烟等的都着急了,在井口焦急的走来走去。 当看到丁捕头从井内露出头,眼睛一亮,焦急的问道:“丁捕头,我家主子呢?” 丁捕头道:“回来了,马上就上来。” 紫烟松了一口气,露出一抹笑容。 丁捕头被她的笑容晃了一下,差点儿就掉下去。 紫烟见他手一滑,也吓了一跳,忙伸手抓住了他的胳膊。 透过单薄的衣裳,可以感觉到他有力、结实的肌肉,手感很……好。 丁捕头像被点了穴一样,动不了啦,只觉得浑身嗖嗖的又麻又痒。 直到暗三在下面催促,“快点,出什么事了?” “啊?哦!”丁捕头猛然回神。 紫烟也感觉到不妥,红了脸,她只是怕他掉下去,砸到主子。 忙松了手,大方的道:“捕头小心。” “无妨。”丁捕头也红了脸,纵身一跃,出了井口。 在一边看热闹的小捕快,冲着他暧昧的挤眉弄眼。 丁捕头恼羞成怒的抬脚就踹,“快去查东街五福胡同十三号,住的谁,是谁的院子,最近有什么人出入!” 小捕快躲过一脚,忙应道:“是!” 临走以前,还冲紫烟眨了眨眼,道:“姑娘,你别看我们头儿像是个粗汉子,其实他可是个秀才呢!将来定能考个举人、状元啥的!” 丁捕头瞪眼道:“混小子,还不去忙!还等着死第五个吗?” “哎,得咧!”小捕快撒丫子跑了。 丁捕头轻咳一声,尴尬的对紫烟道:“你别听他胡说,我……” 想想那小子也没说错,就道:“我不一定能中状元。” 那意思是能中举人? 紫烟哭笑不得,客气道:“丁捕头聪明睿智,即便是中不了状元,也是栋梁之才。” “呃!”丁捕头觉得哪里不对了,忙道:”不是,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哎呀!怎么回事?怎么结巴了?怎么连话都不会说了? 紫烟道:“我知道,呵呵。” 上官若离从井里上来,就见到两个人在尬聊。 紫烟见到主子上来,可算找到了救星,忙道:“主子,您没事吧?” 上官若离道:“我没事。” 将包着那药粉的手绢给她,在她耳边道:“你回去拿玄天铃,带着两个人保护你。将玄天铃放在明处,去各个药铺打听一下这东西叫什么名字,在哪里卖,都卖给了谁。” 她的随身东西都由紫烟收着,因为计划中就有苗疆,她将玄天铃带着,以备不时之需。 毕竟,苗疆人擅蛊擅毒者很多,说不定就能用上巫医一族的地方。 虽说丽娅没告诉她玄天铃怎么用,但巫医一族的人见到定能认出来。 紫烟道:“主子放心,奴婢知道该怎么做。” “嗯,去吧,记得叫上两个侍卫保护你。”上官若离可信不过巫医一族,万一对玄天铃起了抢夺的心思可就不好了。 不放心她一个女孩子自己回去,对着暗处做了手势,派一个暗卫跟着。 紫烟行了个福身礼,回客栈去取玄天铃。 丁捕头见紫烟一个人走,犹豫了一下问道:“姑娘,你这是去哪儿?” 紫烟站住,道:“我回客栈,丁捕头有事吗?” 丁捕头道:“现在不太平,你一个姑娘家不安全,我让人送你回去。” 他不知道上官若离已经派了一个暗卫跟着,见她一个人回去有些不放心。 紫烟心中温暖,感激的道:“不用了,你们也跟忙。” 出了这么大的人命案子,他们的人手本来就不够用,怎么能分出人手来送她? 丁捕头道:“无妨,我正好让人去客栈问宝珠娘一些问题。” 说着,对身后的一个捕快道:“你去客栈走一趟询问宝珠娘,顺便送紫烟姑娘回去。” 捕快不解道:“还问什么,上午不都问过了吗?” 丁捕头黑脸一红,“那个时候二公子还没事呢!问问她知不知道有关二公子的事儿!” 那捕快小声咕哝道:早就问过了啊,宝珠娘并没有见过吴家的几位主子。 但看头儿要发怒的样子,就选择乖乖听话,送紫烟回去。 紫烟又是感动又是好笑,也没说什么,赶紧回去办正事。 上官若离对丁捕头道:“估计吴家的人已经回来了,我们去问一下口供吧。” 丁捕头点头,“好。” 第1464章 肯定是遭报应了 他们先去询问了现场的唯一在场人孙立,关于他自己的行踪,和发现尸体的过程,与几次询问的结果大同小异。 上官若离翻看了一下前面几次的询问记录,觉得孙立的作案嫌疑不大。 若是说谎,要么前言不答后语,要么早就背好说辞,一点不差。现在的情况,倒是说明他说的是实话。 眼神也很坦荡,并没有闪躲和心虚,他是从犯的可能性也不大。 上官若离暂时将孙立的嫌疑降低,问道:“关于吴二公子这人你了解多少?” 孙立想了一下,道:“二公子不管酒坊的事,我只是个看院子的老奴,见过二公子的次数屈指可数。他长的比大公子好,脾气也好,风评也不错。他很精明,非常有能力。但吴老爷显然将家业大部分都交给长子打理,二公子只管了小部分产业,还是都在比较偏远的地方……” 上官若离边听,边翻看以前的询问记录。 二公子的妻子吴二奶奶叫灵珊,是苗疆王族,按照血缘关系来论,是丽娅的堂侄女。 父亲曾经是苗疆郡王,这次被东溟子煜给下狱了。查出他与南云余孽和西戎四皇子的人勾结,想闹独立,复国。 若是灵珊参与此事,这案子或许就更复杂了。 大公子出事的时候,灵珊和二公子去了庄子上收租子,并不在小镇上,而且有充分的人证。 他们是因为接到大公子出事的消息,急急的赶回来,但谁知刚回来,吴二公子也被人害死了。还死得比大公子好不到哪儿去,大公子被砸成了肉泥,二公子被炸成了肉块儿。 吴家仅有的两个儿子,都是面目全非,死无全尸。 这不得不让人联想到仇杀,而且是灭族仇杀。 见从孙立这里得不到更有用的东西,上官若离道:“那便去吴家看看。” 酒坊在镇子边上,与吴家隔着半个小镇,途中要经过闹市。 小镇的百姓因为二公子的死,惶惶不安,到处是三五成群的人凑在一起,谈论着此事。 不管心里是不是害怕,但八卦这种事,向来是不分男女,不分老少的。 大家说的热火朝天,纷纷猜测着凶手的身份。 卖脆梨的大婶跟旁边的菜贩说道:“要我说啊,肯定是遭报应了,姓吴的一家为富不仁,肯定要遭报应,这回啊,肯定是以前被他们害过的冤魂回来索命了!” 这大婶说得煞有其事,菜贩也深以为然:“造孽啊,这得是作了多大的孽啊,才把他们家的两个儿子都索命了,也不知这是不是个头儿。” 买菜的一个顾客叹气道:“这不是还有两个孙子吗?我看两个小孩也好不了了。” 卖梨的道:“就是可怜了那么小的两个娃了,要我说应该找吴员外和吴夫人,找孩子算什么?” 上官若离听到这儿,看向丁捕头。 丁捕头会意,道:“吴家的人都有兄弟们看着,就怕凶手不出现,来了定让他有来无回!” 上官若离点头,继续往前走,随意般的问道:“灵珊乃是郡王之女,可谓是千金贵体。即便是苗疆王族已经名存实亡,可朝廷给了他们足够的体面。她怎么嫁给一个商贾之子?” 士农工商,在这个朝代商人的地位是分外低贱的,尤其是在王公贵族面前。 丁捕头道:“听说是二公子出去采买的时候,与灵珊一起遭遇了土匪,二人被关在一起,然后就患难见真情,然后私定终身。” 上官若离点头,或许在关在一起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吧。 在经过一个茶摊面前,就听几个喝茶的闲人也在议论这件案子。 只听一人道:“你说这几人的死法怎么这么蹊跷呢?除了那田宝珠,其余三人,又是被切割,又是捣成泥,又是被油炸的,莫不是凶手是个厨子?” 另一个白胡子的老者,拈着胡子,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凶手应该是在替天行道,大家可听过十八层地狱?” 有人立马道:“听过听过,生前做了孽的,死了要下地狱的,拔舌头、下油锅、蒸笼!” 有人立刻附和道:“对了,就是这样!凶手是在替天行道,吴家肯定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 上官若离在现代也看过类似的报道,一个杀人组织,把自己放在救世主的道德高度,打着替天行道的幌子,做违法杀人的勾当。仿照十八层地狱的场景,惩罚他们认为有罪的人。 丁捕头蹙着眉头,“我们快走吧,不要让他们影响我们办案的思路,还得拿证据说话。” 上官若离倒是很佩服丁捕头清晰的思维方式,不轻易受外界的影响。 几人加快的脚步,小镇不大,很快就到了吴家。 这里毕竟只是个小镇,即便是所谓的首富,住的宅子也只是大一些。在上官若离这住皇宫的人眼里,也就是好一点的民居。 府里发生了凶案,门房也是一脸的忐忑惶恐,开门一看是丁捕头,派了个小厮去通报。然后也不能主子们的意思,就将他们领进去。 人家是捕头,不让进人家也得进。 吴家的人听到小厮的通报后,都已经在正厅等着了。 丁捕头来过吴家很多次了,也没跟他们寒暄客气。 直接道:“我们要单独询问,还是一个个到偏厅里来。” 吴员外已经中风,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只是眼歪嘴斜的呜呜的哭。 吴夫人也不打扮的那么妖里妖气了,明显二公子的死对她造成了极大的打击。她憔悴不堪,满目苍凉,像是一下子老了几十岁似的。 她看到丁捕头,那死水一样的眼睛里,就带了恨意和埋怨。 “你们还来干什么?一个个的都是饭桶!若是你们早日把凶手抓到,我的二儿子怎么会死?啊?你们无能!还有什么脸穿这层皮!” 说完,嗷嗷的就哭了起来。但声音不大,因为嗓子哑了,根本发不出什么声音。 丁捕头没生气,沉默了一下,还是道:“节哀顺变。” 见她情绪激动,就让她先平静一会儿再说。 第1465章 你是哪里来的女人 上官若离扫了大厅一眼,除了吴大奶奶,还有两个小孩子,其余都是下人,并没有见到吴二奶奶灵珊。 丁捕头也发现少了灵珊,问道:“吴二奶奶呢?” 吴夫人止住了哭声,道:“她伤心过度,卧病在床。我们都没去打扰她,难不成她还能杀了自个儿相公不成?” 丁捕头道:“我们例行询问,作为二公子的身边人,她说不定能提供重要的线索。” 吴夫人不耐烦了,怒道:“不可能是她,她要是知道什么还会不主动说?死的可是她相公,你们别去打扰她养病!” 吴大奶奶低着头,拿着帕子拭泪,怯怯的劝道:“母亲,丁捕头说的没错,还是让弟妹出来配合一下,说不定真能想起些什么……” “啪!”吴大奶奶的话还未说完,吴夫人冲过去就给了她一个响亮的耳光,“老娘做事还要你教?别以为她爹入狱了,她就好惹了,她手里可有人呢!你个扫把星,是想要我们全家的命吗?!” 吴大奶奶被这一巴掌扇得头都歪了,捂着火辣辣的脸,低垂着头无声的落泪。 脚边三岁多的男孩儿被吓到了,当即小嘴儿一瘪,“哇”的大哭起来。 吴大奶奶连忙蹲下来将儿子抱住,躲到一边,免得婆婆再动手,伤到孩子。 这可是吴家的独苗了,吴夫人自然宝贝的很,将孩子夺过来,抱在怀里哄。 另外一个差不多大的小姑娘很羡慕的样子,她是二公子和灵珊的女儿。 丁捕头当然看得出吴夫人那巴掌虽然打在她大儿媳脸上,却分明是打给自己看呢,但他不会漏掉吴二奶奶这么重要的人,决定先问完大厅的人,再去见她。 上官若离眸光一转,道:“据在下所知,现在你们家只有两位公子,这么不配合调查,难道还想连孙儿也保不住?” 两个儿子死了,吴老爷中风了,想再生一个怕是不行了。现在,这个小孙子,就是吴家的命门。 果然,大厅里顿时寂静了,人人都露出恐惧的神情。 接着,吴大奶奶惶恐的问道:“什么意思?我的儿子会出事?” 吴夫人紧紧的抱住小孙子,怒瞪着上官若离:“你是哪里来的女人?别在这里胡说八道!” 丁捕头挡在上官若离前面,道:“她是我们请来帮忙的,询问女子的时候,会比我们方便些。” 男女大防先不提,就是一些夫妻间的问题,男子也不方便问。 见吴夫人还要发火,他继续道:“现在的情况,不排除凶手是冲着灭门来的,所以,任何疑点我们都不能放过。” 上官若离道:“凶手杀害大公子若是他自己惹了仇家,可二公子又遇害了,便明显是针对你们吴家。对于一个家族来说,最大的报复,就是断子绝孙了。你的儿子都死了,那孙子可不就是下一个目标?如今凶手身份不明,不知什么时候就冒出来对你孙子下杀手。” 一听灭门,吴夫人也害怕了,“我让人去与老二家的商量一下,请她过来一趟。” 丁捕头道:“最好不过!” 现在看来,凶手与吴家有仇的几率实在是太大了。大公子死后,他就把目标放在了大公子的仇人身上。大公子吃喝嫖赌样样精通,惹了不少人,有不少怀疑对象。 现在二公子也死了,倒是让案情更复杂起来。 接下来,就开始询问。以前都是先问主子,这次他先从下人们询问。问完以后,让他们直接到院子里等着,有捕快们看着,不能离开,不能说话。 上官若离请丁捕头问到主子们贴身丫鬟和洗衣房的下人时,着重问一下,有没有注意到谁的衣裳和鞋子上有青苔。 别说,还真问出了些线索。 等下人们都查问完了,灵珊都没出现,让小丫鬟带信说她不想见人。 吴夫人当即脸就涨红了,她这婆婆派人去请,当媳妇的竟然一点面子都不给,但想到二儿媳妇娘家人的身份,以及她身边的丫鬟、护卫,只好咽下这口气。 这口气就发到了大儿媳妇身上,掐了她一把,道:“你去叫她!” 大儿媳妇逆来顺受的应了一声,亲自去请。 丁捕头对吴夫人道:“夫人,请移步偏厅,有些事还需要跟您了解一下。” 她怀里的小孙子有些害怕,紧紧抱着她的脖子,不肯找奶娘和丫鬟。 可见,吴夫人虽然不待见大儿媳妇,但对孙子是真心疼爱的。 上官若离从荷包里拿出两颗奶糖,这是在西戎买的,平时用来哄凌玉的。 将糖递给小家伙,柔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呀?” 小家伙看到奶糖,眼睛亮了,糯糯的道:“我叫小吉。” 这应该是他的乳名,他看着奶糖咽口水,但没敢伸手拿,悄悄看了一眼榻上躺着的祖父。 吴员外不清楚上官若离的身份,但看孙捕头对她的态度,知道她确实是来协助办案的,当下,眨眨眼睛,表示同意。 小吉得了应允,才伸出白皙的小胖手轻轻接过花生糖,腼腆的对上官若离笑笑,奶声奶气的道:“谢谢姨姨。” “我也要吃糖!”那个小一点儿的姑娘,几步冲过来,霸道的要跟小吉抢。 小吉懂事的将一颗糖递给她,“妹妹,给你!” 谁知,那小姑娘接过糖,然后直接把他手里的另一块给抢走了,“我都要!都是我的!” 小吉糖被抢了,也没哭闹,只含着眼泪,靠在吴老爷的塌边。 上官若离呵呵了,还真是什么样的大人养什么样的孩子,小吉懦弱,小祥霸道。 又拿出两颗糖给了小吉,问道:“咱们到那边,说两句悄悄话怎么样?” 小吉得了糖,把上官若离当成了对自己好的人,就点了点头。 上官若离将小吉“诱拐”到后厅没人的地方,柔声道:“我问你几个问题,你答的好,我便再给你两颗糖。” 小吉大眼睛骨碌碌一转,最后乖巧的点点头。 上官若离问道:“你娘对你好吗?” 小吉点点头,“好。” “你爹对你好吗?”上官若离像头诱惑小白兔的狼外婆。 第1466章 他经常打娘 小吉想了想,勉勉强强的点头,“也好,不过他经常打娘,小吉不喜欢他。” “你爹对你娘不好,有没有叔叔或者伯伯对你娘很好呀?” 小吉想了想,道:“二叔对娘很好呀,还有祖父也对娘很好,还有舅舅和老爷,还有严伯伯……” “严伯伯?哪个严伯伯?”上官若离抓住一个在吴家关系网的资料里没有的人,问小吉。 小吉挠挠头,“严伯伯就是严伯伯呀,他还给我买糕点……” 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小祥拉着吴大奶奶跑了进来,邀功一般的道:“小吉在这里偷糖吃!” 小丫头人小鬼大,一看就不是好惹的。 吴大奶奶脚步匆匆的进来,见到上官若离和小吉在一起,眼神闪烁了一下,柔声道:“小吉。” 小吉委屈的道:“娘,我只吃了一块。” 吴大奶奶戒备的将小吉抱了起来,对上官若离道:“吃多了糖,对牙齿不好,所以我平时不让她吃糖。” 上官若离笑道:“没敢让她多吃,只给了两块而已。” 然后,转移话茬子道:“二少奶奶来了吗?” 吴大奶奶还没说话,吴夫人已经进来,指着她的鼻子就骂道:“你这个废物!还是大嫂呢,叫个人都叫不过来!” 她也不想想她这当婆婆的都叫不来人呢。 吴大奶奶怯懦的道:“不是的,弟妹说她换件衣服就过来,让我先回来。” 吴夫人微微惊讶,她从偏厅出来,没看到二儿媳妇,还以为她不来呢。 上官若离回到前厅,又喝了两杯茶,灵珊才姗姗而来,带着四个丫鬟、两个婆子还有四个壮硕的护卫。 上官若离唇角抽了抽,还挺有派头的,快赶上她和凌瑶出行表面上带的人了。 不过,她感受到暗处还有两个高手。 看样子,这个灵珊,还真是不简单呢。 她穿着艳红的对襟长裙,头上也是珠翠满头。刚死了相公,就穿的如此艳丽,这合适吗? 吴夫人看她这样子,气的差点背过气去,但也是敢怒不敢言,一个劲儿的在那里发抖。 灵珊长相一般,张扬傲慢,阴冷的眸子在厅中扫视了一圈儿,倨傲的看着丁捕头:“叫我出来做什么?” 丁捕头道:“二少奶奶,请移步侧厅,我有一些关于二公子遇害前的问题想问问你。” 灵珊冷笑一声,傲慢的坐到一把椅子上,不屑的道:“男女有别,就在这儿问吧。” 丁捕头也不强求,道:“我们怀疑杀害大公子和二公子的凶手,并非一人,他有同伙,且那同伙,极有可能就是你们吴家的人。” 吴夫人立马又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问道:“到底是谁杀了我儿?到底是谁?” 丁捕头故作深沉的道:“夫人不要着急,我们已经查到了些线索,把怀疑的对象范围缩小了,相信很快就会水落石出的。” 上官若离知道他这是在打草惊蛇,让敌人动起来,也就没插言。 灵珊慵懒的靠在椅子上,漫不经心的把玩着精美的护甲,仿佛自己置身事外似的。 丁捕头问道:“二少夫人,你最后一次见到二公子是什么时候?” “前天晚饭的时候。”灵珊眼皮也没抬。 丁捕头又问道:“晚饭后呢?” 吴儿奶奶:“晚饭后他就出门了。” 丁捕头:“去哪里了?” “他说去见朋友了,但我觉得他是去见老相好了。”灵珊说着,瞥了吴大奶奶一眼,脸上闪过一抹清浅的笑意。 上官若离一直在注意她的神色,觉得她笑的别有深意,带着恨意。 灵珊恨吴大奶奶?为什么?这二人,有何恩怨? 她嚣张跋扈,连婆婆都踩在脚下,却暗地里憎恨着被婆婆捏圆搓扁的妯娌。 再看吴大奶奶,她抱着自己的孩子,瑟瑟缩缩的,一副怯懦可欺的样子。若是忽略她这畏畏缩缩的样子,她倒是个美人儿。 这两个少奶奶,似乎有不少故事。 刚才吴夫人派代表她身份的贴身丫鬟去请灵珊都没请来,而懦弱可欺的吴大奶奶亲自去一趟,却把灵珊给请来了? 灵珊也很圆滑,问什么答什么,看起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样子,其实有用的一句也没说。 上官若离幽幽的问道:“听说你是苗疆郡王之女,那你是否认识巫医一族的人?” 灵珊身子一僵,立刻警惕起来,眯着眸子冷冷的看着她,淡淡道:“不认识。” 上官若离微微挑眉:“哦?那你知道在哪里能找到巫医一族的人吗?他们不是依附皇族的吗?” 灵珊冷冷的道:“不知道!” 上官若离逼视着她,问道:“是真不知道还是不想说?” 灵珊被她身上的气势,给惊得一个寒颤,随即像只炸毛的猫一样蹦起来,指着上官若离的鼻子,怒道:“你是个什么东西?我凭什么回答你的话?” 丁捕头蹙眉不悦道:“她是我请来帮忙的!请二少奶奶慎言!” 灵珊并没把丁捕头看在眼里,“慎言个屁!请个女人来帮忙?我看是你的姘头吧?怪不得案子破不了,你们是破案呢,还是嫖呢?” “啪!”的一声响亮的耳光声在大厅内响起。 灵珊以及她身边的护卫和暗处是暗卫都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更没看出上官若离是怎么出手的,灵珊就被扇的摔倒在地上。 “呸!”她吐出一口鲜血,然后指着上官若离就要开骂。 上官若离上前抓住她的手指,只听“咔嚓”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她的手指被掰断了。 灵珊耀武扬威惯了,哪里吃过这亏,怒声道:“来人,给我杀了她!” 几个护卫就想上前,暗三怎么会让他们接近上官若离? 上前阻挡,一招一个,都被摔在地上,吭也没来得及吭一声,就晕了过去。 灵珊这次是真害怕了,觉得上官若离的身份不一般。再联想到自己父亲和很多想复国的哥哥、叔叔都先后被处置了,就更怀疑上官若离身份了。 听说,太上皇和太后出去游历了,莫非这人是太后身边的人? 第1467章 给我上,抓活的 上官若离和暗三都易了容,灵珊不认为这么相貌平平的女人是容貌美艳的太后娘娘。 没等她反应过来,上官若离就招呼丁捕头出了吴家。 二人想找个安静的地方,梳理一下案情,与查那小院子和查麻药去处的人对一下。 就听后面有人喊道:“站住!” 几人回头,就见一个丫鬟跑过来,正是灵珊身边的丫鬟之一。 那丫鬟对着上官若离道:“我家少奶奶要见你。” 上官若离微微挑眉,“我为什么要见她?她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说完,转身就要走。 那丫鬟着急道:“有关案情的事!” 上官若离顿住脚步,与丁捕头对视了一眼,然后二人就转身想回吴家。 谁知,那丫鬟道:“我家二少奶奶只想见这位夫人!请夫人一人回去。” 丁捕头担忧道:“不行。” 上官若离淡淡一笑,给了暗三一个眼神。灵珊的那两个暗卫不是她的对手,更何况,她也有暗卫呢,分分钟灭掉那两只。 暗三会意,微微点头。 丁捕头从刚才上官若离动手的速度,更加确定了她的身手不凡,见她的护卫都同意了,他也就点了点头、 上官若离跟着丫鬟进了内宅,直接去了灵珊的院子。 灵珊的手已经包好了,痛的脸色发白。整间屋子里站了十二个护卫,个个人高马大,丫鬟婆子也有七八个。 气势汹汹的一群人,都虎视眈眈的的盯着上官若离。 上官若离淡淡一笑,“这是要报仇了?” 灵珊冷笑一声,“没想到你这么蠢!这么为你情郎着想,光急着破案都不动脑子了!” 说完,下令道:“给我上!” 顷刻间,所有人都冲过来,将上官若离围住。 这些人可都是从娘家带过来的家奴,护卫都曾经是苗疆王的御林军。刚才在前厅,暗卫不好出来,现在在自己的地盘上,可以出来了。 她就不信了,这么多高手,还制不住上官若离。 等捉住这个女人,先毒打一顿,再逼问出身份。 若是如她所想是太后的人,那就顺藤摸瓜,就抓了太后,跟皇上谈判。 若是没什么北京,直接杀了喂狗! 灵珊想到这里,表情得意而凌厉:“抓活的!” 话音刚落,十几个人一起出手,朝着上官若离攻击过来。 上官若离淡淡一笑,双掌蕴含着内力,掌风如刀,不过一个照面,便将所有的人都掀翻在地。 灵珊表情一变,猛地站起身来,“来人!” 一个暗卫出来,伸手去抓上官若离的肩膀。 上官若离化掌为拳,猛烈出击,这个暗卫便被她击飞,“砰”的一声,撞碎了木门,落到院子里。 上官若离缓缓地朝灵珊走去,杀气四溢。 “来人!来人!”灵珊大叫,想把其余的暗卫叫出来。 上官若离淡淡道:“别叫了,他们永远也不会听到你的声音了。” 灵珊面无人色,连连后退几步,跌坐到椅子里,“你……别乱来!” 上官若离走过去,伸手薅着灵珊的头发,让她仰视着自己,“你不是说有案情的事要说吗?嗯?” 灵珊咬着牙,虚张声势的道:“你放,放开我,不然我一定让人杀了你!” 有些人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上官若离实在懒得跟她哔哔,抬手就掐住她的脖子,“你没有机会了,因为你会先死!” 灵珊这次是真怕了,忙道:“我说,你放开我!” 上官若离松开她的脖子,她按着脖子剧烈的咳嗽。 上官若离坐在那里,等着她缓过劲儿来,才问道:“那四个人是你的人杀的?” 灵珊抬起头来,不屑的道:“我要杀人,用的着这么麻烦吗?风不会给自己找麻烦。我会让他们消失的悄无声息、无影无踪!” 上官若离分析她的性格,强势傲慢,将整个吴家都踩在脚下,的确不会是用那种方法杀人的人。 她环着双臂问道:“你跟大少奶奶好像有仇?” 灵珊一愣,惊讶道:“你看出来了?” 这给了上官若离肯定的答案,说完,她有些懊悔。 上官若离问道:“还不想说?” 灵珊冷哼一声,不屑道:“她是个贱人!” 上官若离微微敛眸,“说具体点儿。” 灵珊暗恨的咬了咬牙,鄙夷道:“我也是这次回来才知道,那天晚上,我的好夫君去见过她!” 上官若离追问道:“哪天?” “他死的那天!”一说到这个灵珊就恶心,嘲讽的道:“我还以为他知道大哥死了,才急吼吼的赶回来。可当天晚上他说去找朋友,我就纳闷了,出了这么大的事,还有心思去找狐朋狗友鬼混?于是,我就派人跟着,结果……呵呵!这种狗东西,死了也好,就是可惜了吴刘氏这个贱人,怎么没跟他一起去死!也好去做鬼鸳鸯!” 吴大奶奶娘家姓刘。 灵珊说的十分义正言辞,一点都不觉得难以启齿。 上官若离倒是想到过这个可能,毕竟一个女人恨另一个女人,理由无非就那几个。 倒是吴刘氏,上官若离低估了她,以为她那副懦弱可欺的样子,再有心思,顶多也就在后宅使使,没想到都用前院儿去了,还跟自个儿的小叔子有染。 不过,据调查,灵珊的私生活可混乱多了,身边的护卫就有几个是她的面守。 所以,她不像是,因为这事儿而恨吴刘氏。 上官若离问道:“就这些?” 灵珊哼了声:“那个小吉,说不定也是他的狗杂种!” 上官若离不置可否,这种事,在这个时代连滴血验亲都验不出来,恐怕连吴刘氏自己都不知道孩子是谁的。 目前看来吴二公子当晚没去见朋友,而是去见吴刘氏,那见了她以后呢? 或者,吴刘氏就是他最后见到的人。 上官若离问道:“你觉得杀害你夫君的凶手是谁?” 灵珊无奈的道:“我怎么知道?反正他死了活该,管他凶手是谁呢!” 上官若离脑海里回荡起了小吉说的话,问道:“你认识一个姓严的男人吗?” 灵珊瞳孔猛地一缩,但不动声色的道:“不认识。” 第1468章 离凶手很近了 上官若离观察着灵珊的神情,知道她是在说谎,也不追问。 她的暗卫都被暗三几人处理了,就留下一个暗卫盯着吴府。 出了吴家,丁捕头还在那里等着。 见到上官若离出来,他迎上来,小声道:“那院子的主人查清楚了,叫季春,是富商严家二子严斌手下的一个管事。” 上官若离瞳孔一缩,严斌,严叔叔?! 道:“边走边说,那季春何时买下的那小院子?” 丁捕头道:“他在一年多以前买下那个小院子,与井底密道挖成的时间能对上。” 上官若离点头,问道:“那严斌是什么身份?与吴家的人有什么联系?” 丁捕头转头与她并肩而行,道:“严斌是卢佐的家臣,卢佐是老苗疆王最小的儿子。” 上官若离点头,这么说来,卢佐是丽娅最小的哥哥,因为与丽娅是同胞,在夺位之争中留下了性命。 丁捕头继续道:“严斌现在明面上是商人,经营了几家首饰商铺。他长的一表人才,相貌堂堂,娶了苗疆最大的药材商李家的女儿为妻。目前,还没查到与吴家有什么恩怨。” 上官若离又问道:“严斌现在财力如何?家里都有什么人?” 丁捕头道:“和吴家不相上下,富裕极了。上面父母双全,家里有兄弟三人,都是娶了富商之女。严斌排行二,严老爷很器重他,把大部分生意都交给他打理了。” 上官若离又问道:“他那么有钱,手下的管事应该也不会缺银子,为什么要买那么个小院子?最近有没有人见到有人出入过那个小院?” 有钱的人买了院子不一定自己用,可能用来赏人,或者送人。再说,院子是他的,也不能就认为凶手就是他。 丁捕头道:“周围人都说院子一直锁着,没人见到过院子里来人。我已经让人去询问打更和倒夜香的人了,或许他们见到过。” 打更的人不用解释,晚上要走街串巷的打更。 倒夜香的也就是倒粪便的,这个时候的茅房没有下水系统和自动冲水的系统,是用木桶装粪便,装满后需要清空。于是,会有专人在半夜每家挨户收各家马桶中的粪便,然后倒掉。 因为味道不好,影响观瞻,所以选择在晚间做。 上官若离点头道:“那个小吉说有个严伯伯对他很好,而我与灵珊提起此事的似乎,她神情有异,却矢口否认认识姓严的。我有预感,此案与严家脱不开干系,那把季春和严斌都抓起来吧。” 她的语气像是发号施令惯了的,丁捕头尴尬的轻咳一声道:“现在新县令还没到,没有签署逮捕文书呀。再说严斌联系着苗疆旧王族和许多苗疆富商,我若是把人给得罪了,整个县府的经济民生恐怕要受影响。” 他一个小捕头,可做不了这么重大的决定。 想了一下,又道:“那个季春,爱赌博,倒是可以在赌坊整个打架斗殴什么的,让捕快捉个现行,先把他关进牢里待几天。” 上官若离可不管那些,她只管破案,不管别的。对着暗处使了个手势,派了个暗卫去盯着严斌。 免得打草惊蛇,严斌跑了。 这么一闹,暗处的暗卫都派走了,只有易容的暗三一人在明面上跟着了。 丁捕头道:“我得安排人手去做这事儿,另外吴刘氏那边得控制起来,有下人在她的衣裳和鞋子上发现了青苔。” 他的语气很轻松,他们离真凶已经很近了。 上官若离点头,“那丁捕头去忙吧。” 说完,她带着暗三回客栈,看看紫烟回来没有,有没有查到麻药的情况。 于是,与丁捕头在一个路口分开。 丁捕头上马往衙门走,却见远处的药铺门口,紫烟正从里面出来。 他因为有事,就没想过去打招呼。 但是,只见一个男人朝紫烟凑了过去。 “姑娘是外地人吧?”男子跟紫烟搭讪。 紫烟蹙眉,没有理他,这人贼眉鼠眼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这人紧追不舍,“小娘子怎么一个人?最近镇子上可不太平,出了人命暗自,姑娘还是早些回去的好。” 一个人?这人眼瞎吗?没见到人群里的两个精壮的汉子吗? 为了不显眼,不让人戒备,紫烟让两个护卫扮成本地老百姓的样子,不着痕迹的跟着。 紫烟不说话,继续往前走。 去被男子挡去去路,“姑娘姓甚名谁?家在哪里?如果不介意,哥哥可以送你回家去。” “不用了,谢谢。”紫烟摇摇头,礼貌的笑了笑,转身就要离开。 谁知,那男子突然抓住紫烟的手,恳切的央求道:“媳妇!你就跟我回家吧,我保证再也不惹你生气了,孩子们不能没娘呀,你可以打我骂我,但不能不要孩子们啊!咱回家好好过日子吧!” 紫烟:“……” 这是遇到传说中的人贩子了? 紫烟还没说话,来来往往的人就围了过来。 紫烟给了两个护卫一个眼色,让他们等等再说。若真是人贩子,必须得抓住他们,不然不知会有多少女子会受骗。 “媳妇啊,看在孩子们的面儿上,你就原谅我吧!我再也不敢偷懒了,我好好干活,给你买胭脂水粉!” 男子说的情真意切,哭的眼泪鼻涕一大把,就差给紫烟下跪了。 吃瓜群众对男子有了恻隐之心,有道是劝和不劝离,纷纷劝说紫烟。 “小娘子,你还是跟你男人回去吧,再怎么着,也不能不管孩子不是?” 紫烟没说话,她倒是想看看事情会发展成什么样子。 那男人一下子就跪下了,抱着她的大腿,就哭求:“媳妇儿听话,跟我回家好不好?我给你跪下了,我错了,我好好干活,给你买衣服。你不是还要银簪子吗?我,我就是卖苦力也赚银子给你买!” 百姓们一听,原来这是个败家娘们,为了穿好的戴好的,嫌弃男人没本事,竟然要抛夫弃子! 这还了得!简直是世风日下! 第1469章 他们都是骗子 自古以来,从来不缺把自己放在道德制高点的吃瓜群众。自以为他们的眼睛是雪亮的,其实眼睛被屎糊住了。 百姓们围着紫烟纷纷指责劝说,好像这是他们自家闺女、媳妇似的。 “你怎么这么不守妇道?是要侵猪笼的!” “这么好的男人你怎么忍心抛弃了呢?做人不能太嫌贫爱富!孩子都有了,就赶紧回去跟他好好过吧!” 紫烟冷冷看了他们一眼,“我不认识他,我也不是他媳妇!” 她话音刚落,就从人群里跑出来两个小孩儿,一个六岁多,一个四岁多的样子。 “娘!”两个孩子哭着跑过来,抱住紫烟的大腿,“娘!别抛下我!我再也不要好吃的了,省下银子都给你买新衣裳!” “娘,我也不读书了,帮爹爹干活赚钱,给您买花戴。” “娘!回家好不好?别扔下我们!呜呜呜……” 两个孩子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比死了娘还伤心绝望。 吃瓜群众里,有眼窝子浅的,都跟着哭了起来,恨不得冲过来打紫烟。 “我说你这个女人,你看看孩子多可怜,就赶紧跟他们回去吧!” “这么小的孩子,你的心可不能这么狠!快回去好好过日子!” 紫烟已经能够猜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不慌不忙的道:“我不是他的媳妇,也不是他们的娘!” 有个妇人听了,怒道:“你这个女人怎么如此顽固不化,你男人这么好,孩子这么懂事!你还不承认?我们这些人眼睛可雪亮着呢!” “可不是嘛!你这样嫌贫爱富的女人,就应该浸猪笼!” “浸猪笼!” 两个孩子一听,哭的声音更大了,“娘!我要娘!娘是好女人!哇哇……” 孩子的哭声最能引起人的同情心,也更能让人相信。 “好了媳妇,你别闹了,咱回家去吧!”獐头鼠目的男人情真意切的扯着紫烟的胳膊,就往人群外带。 紫烟见时机到了,正要把混在人群中的护卫喊出来,只听一声威严的怒喝:“住手!” 大家都循声望去,只见丁捕头端坐在高头大马上,正义凛然,一身捕头的皂服,愣是让他穿出了将军的气势。 紫烟觉得这个黑脸汉子,长的还挺……顺眼的。 “黑脸捕头!”有人认出了丁捕头,还暗暗欣喜,这下有人制这个抛夫弃子的女人了! 可是,那个抓住紫烟胳膊的男人,一看丁捕头,松开手,就要跑。 可从人群里阔步走出一个精壮的男人,不慌不忙的扣住他的手,轻轻一甩,就把他扔出一个空翻,落在地上。 护卫伸腿踩在男人肚子上,让他动弹不得。 丁捕头翻身下马,走到男人面前,居高临下的冷声道:“你说这人是你的媳妇?嗯?” 男人还以为丁捕头只是怀疑,不认识紫烟,毕竟紫烟是外地口音。 他眼睛一转,道:“她真是我媳妇,跟我闹脾气跑了出来!” 说着还对两个孩子道:“孩子们快求你娘为爹说句话啊!” 两个孩子立刻哭着摇晃紫烟的手臂,“娘啊,你救救爹啊,娘啊,跟我们回家啊!” 紫烟简直气笑了,这是骗了多少女子才练出这样的演技,才磨合的如此默契? 今天这是遇见她了,若是换做其他落单的女人会怎么样呢? 男人还不罢休,看向周围的人,“麻烦各位帮忙说句话啊。” 瞧着周遭人似乎真的想帮忙,护卫脚下一个用力,男人直接喷出一口鲜血。 围观的百姓惊呼一声,往后退了几步:这,这怎么还见血了? 这个男人又是谁? 事情很不对劲儿啊。 丁捕头眯起眼睛,抽出腰间的佩刀,冷冷一笑,“演的像真的一样,怕是骗过不少人了,走吧,去衙门尝尝十八般刑具的滋味。” 角落里两个探头探脑的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就要跑。 可是,却被藏在人群里另外一个护卫给捉住,提溜到人群里,点了穴道扔到地上。 獐头鼠目的男人见同伙被捉来了,才露出惊慌之色。 丁捕头直接举刀往下砍,众人吓得惊慌尖叫。 男人吓得闭上眼睛,叫道:“我说……” 他的声音像杀猪一样,声音都直了。 刀在离他鼻子半寸的地方停住,他都感到了杀气,裤裆里一股热气,有液体渗出,空气里弥漫起了尿骚味儿。 “这么没种?还不快说!”丁捕头一脸的嫌弃。 男子哭哭咧咧的道:“我们是骗子,专门骗良家妇女,转头卖出去赚银子。” “轰!”百姓都哗然了,好多还有些不可置信。 自然对抱着她腿的小孩儿冷冷的道:“这位捕头跟我很熟,你们还觉得我是你们的娘吗?” 两个被丁捕头吓呆了的小孩忙松开手,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现在,那些吃瓜群众还有什么可说的? 丁捕头大手一挥,将这个贩卖人口的犯罪团伙给押到衙门。 两个孩子被护卫提着,嗷嗷的哭着。 但现在,已经没有几个人可怜他们了。 刚才叫娘的时候叫的那么利索,演技那个高,一看就是没少干这种事儿的。 他们若是同情这两个孩子,那之前被他们这个团伙拐走的女人和她们的家人谁去同情? 紫烟对着一众吃瓜群众,冷声嘲讽道:“你们看见没?他们都是骗子,以后你们家的女眷出门的时候可得注意点儿,万一遇见这种事情呢?再遇见跟你们一样自以为眼睛雪亮的人,就更倒霉的。” 大家都惭愧的红了脸,悻悻的散了。 丁捕头看着紫烟,笑道:“你还真有闲心,给这些愚昧的人上一课。” 他可看出来了,那两个帮忙抓人的应该是护卫。 紫烟不好意思的道:“我也是有些生气,希望以后他们不要自以为是的做帮凶,害了更多的人。” 丁捕头想说,人性如此,她这是白忙和。 但不忍心打击她,就道:“我送你回客栈去。” 紫烟见两个护卫都帮忙送犯人去了,犹豫了一下,道:“不会耽误你做事吗?” 丁捕头对上她清亮的眼睛,突然心跳漏了两拍儿,“不耽误,我正好听听你的调查结果。” 第1470章 没想到还有内情 丁捕头自然不会耽误正事,让身边的跟班去安排抓季春的事儿,自己送紫烟回客栈。 上官若离见二人一起回来,微微诧异。 这个丁捕头,不是回去安排工作了吗?怎么成了护花使者了? 紫烟将遇到拐子的事儿大概说了一遍,道:“幸好遇到丁捕头,不然即便是有侍卫跟着,这事也麻烦了。” 上官若离听了也后怕,幸亏有护卫跟着,不然紫烟没有武功,可就被人给拐卖了。 她决定紫烟出嫁以后,再找贴身丫鬟,就找两个武功好的。 咦!怎么想到紫烟出嫁上呢? 啧啧,紫烟都易容扮丑了,还能引来护花使者,这魅力也很大呀。 这么想着,眼神有意无意的落在丁捕头身上。 丁捕头轻咳一声,道:“我送紫烟回来,了解一下她调查麻药的情况。” 上官若离:“……” 两句话的事儿,你找个什么机会问不了啊,用的着把人送回来再问? 这个借口也太……冠冕堂皇了吧? 好吧,上官若离也不会揭穿人家,看向紫烟,“查的怎么样?” 紫烟眸光一亮,道:“主子,奴婢还真查出了些线索,这麻药是康福药房卖出的。” 她从康福药房出来,就遇到了那个拐子。 丁捕头补充道:“那康福药房是严斌的岳家李家的铺子。” 然后问紫烟道:“取麻药的可是严斌或者他的夫人?亦或者是他的手下季春?” 紫烟道:“那掌柜告诉我,是灵珊的人要的。那掌柜是巫医一簇的人,他也是看到我手腕上的玄天铃,才将我叫到室内,悄悄告诉我的。他说那种药是巫医一族的禁品,是不能随便给人的,而灵珊是苗疆皇族,可以指派巫医一族做事。” “灵珊?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上官若离还以为是严斌、季春,或者吴刘氏。 丁捕头道:“看样子,得再去问一下吴二奶奶了。” 上官若离微微一笑,“行,这事儿我去问,你去办季春和李斌那边的事吧。” 这时候,去县衙送人贩子的护卫回来了。 其中一个禀报道:“主子,那个人贩子招供,说是有人出银子让他们掳紫烟姑娘的。” 上官若离眸子微微眯了眯,“是谁?” 紫烟和丁捕头也很意外,他们都以为那是个巧合,人贩子看到紫烟操着外地口音,有是一个人,才选择对她下手,没想到还有内情。 护卫道:“那人蒙着脸,不过人贩子派人暗中跟踪,发现那人进了严府。” 江湖上的规矩虽然不会泄露雇主的信息,但自己也要对雇主心里有数,以便发生意外好去追责。 丁捕头道:“苗疆八成以上的药铺都是李家的,估计紫烟在镇子上查找麻药的事惊动了严府。” 上官若离道:“那你赶紧把严斌看住了!” “好!”丁捕头忙告辞走了。 东溟子煜抱着凌玉从内室出来,已经换了家居便服。 上官若离有些意外,问道:“今天回来这么早?” 东溟子煜幽怨的看了她一眼,“你都当神捕了,我还不得回来看孩子?” 上官若离“噗哧”笑了,踮起脚尖儿,亲了自家男人一口,“我这不是侠义心肠嘛!” 东溟子煜冷硬的唇角微微扬起,显然很享受这个吻。 凌玉吃味了,探过头来,指着自己粉团儿似的小脸儿,“玉儿也要亲亲!” 上官若离哈哈大笑,在凌玉的小脸上狠狠亲了一口,小丫头反而害羞的转头钻进东溟子煜的怀里。 上官若离坐下喝了一杯茶,将案子的大概情况说了一下,然后道:“这案子应该与苗疆旧王族有关。” 东溟子煜坐下,让凌玉坐在自己腿上,大手给她整理头上的珠花,漫不经心的道:“卢佐想复国,需要大量的银子,来养军队,制造武器。所以,他手下很多人都与富商联姻,这严斌就是其中之一。” 上官若离挑眉,“严家和吴家没有姻亲关系,那严斌与吴家有什么牵扯?丁捕头的人没查出什么。” 东溟子煜道:“怎么没关系?灵珊可是卢佐的堂侄女。” 上官若离微微敛眸,道:“难道连环杀人案,是灵珊与严斌做的?目的就是想侵吞吴家的家产给卢佐用?” “想侵吞吴家的家产没错,但凶手是不是灵珊和严斌,这还没查出来。”东溟子煜在桌子的果盘里拿出一个油桃递给凌玉。 继续道:“我查出,灵珊这人桀骜不驯,只顾自己享乐,并不好掌控。知道灵珊好男色,为了吞并吴家的生意,严斌就用美男计与灵珊勾搭在了一起。后来发现吴家二房掌握的生意没多少,就又与吴刘氏混在了一起。” 上官若离汗,“这是兔儿爷啊。” 现在这情况,凶手就在吴刘氏、灵珊、严斌和季春这几人里面。 凶手范围又缩小了,上官若离松了一口气,问道:“你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东溟子煜道:“清理的差不多了,这个案子结了,我们就可以出发了。” 上官若离微微蹙眉,“这次苗疆的旧王族牵扯进不少吧?卢佐是丽娅的亲弟弟,灵珊是她的堂侄女,若是杀了,会不会引起丽娅和老五的不满?” 东溟子煜毫不在意的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不满又如何?他们已经在海外定局,沧澜大陆已经没有他们的立足之地了。” 好吧,为了儿子的江山稳定,上官若离选择闭嘴。 “何大少那边货物准备的怎么样了?” “谁知道呢?”东溟子煜在自己的地盘上,随意多了,扮商人也不那么入戏了。 紫烟进来,禀报道:“主子,晚膳的时辰到了。” 上官若离忙了一天,也饿了,“摆膳吧。” 一家人这几天难得在一起吃饭,东溟子煜的神色也柔和了很多。 谁知,何大少牵着达丽玛的手来了。这几天,他们把苗疆都玩儿遍了,当地的美食也吃腻了,想吃上官若离的厨子做的饭了。 东溟子煜脸色黑了下来,看着何大少的眼神里都是嫌弃。 第1471章 烧死了?尸体呢 何大少却不自知,或者假装没看见,拉着达丽玛自来熟的在饭桌旁坐下。 上官若离暗暗观察紫烟的神色,发现她的目光只在二人相握的手上停留了一瞬,然后就忙自己的了。 虽然神色有一点僵硬,但已经没有了痛苦的神色。 暗暗松了口气,放下就好。 其实暗恋这玩意儿,很美,也很苦,当知道没有希望的时候,还是尽快放下。 吃过饭,东溟子煜陪着凌玉玩儿,享受亲子时光。 上官若离将洗好的衣裳收进来,就见到一大一小在下棋。 凌玉小小的人儿,盘腿坐在软塌上,绷着小脸儿,食指和中指夹着一枚白色棋子,看着棋盘深思。 见凌玉这小大人般煞有介事的模样,上官若离失笑,凌玉这个孩子性子太静了,尽管跟着在外面游历了一年多了,但性格上也没变的活泼跳脱。 上官若离抱着衣裳,凑过去看,发现凌玉走的还颇有章法。当然,也就是入门级别。 东溟子煜对女儿很有耐心,柔声指导着她落子,讲解基本技巧。 凌瑶早慧,性子跳脱。从小就痴迷医术,还练功习武,极少与东溟子煜有这般温馨安静的相处时候。 上官若离笑了笑,也不打扰父女二人,进了内室去整理衣裳。 没多久,东溟子煜就进来,从后面抱住她。 上官若离轻拍了他的手一下,问道:“凌玉睡了?” “嗯,用用脑子,一会儿就睡了。”东溟子煜说着,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 上官若离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你不会是让凌玉快点睡觉,才与她下棋的吧?” 东溟子煜微微挑眉,“怎么?这好几天他们都忙,还不兴我为自己谋点福利?” 上官若离哭笑不得,“去你的!亏得我刚才看你们父女互动还挺感动的。” “呵呵呵,现在让你更感动!”话音刚落,他扣住了她的后脑勺,火热的唇压了下来,准而狠地噙住她的唇。 这一吻,上官若离能够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他澎湃的热情,激烈得像要将她淹没。 直到两人都气喘吁吁,东溟子煜才放开她,眼睛无意间一扫,看到了梳台上的琉璃镜,声音微哑的低低道:“你看看那里有个最美的女人。” 说着,让开位置,将她整个人抱在怀里,在她耳边说道:“看!最美的女人,和与她最般配的男人。” 镜子里不只有她热吻后而娇艳欲滴的脸,还有眸光幽深容颜绝色的他。 上官若离娇嗔地瞪了他一眼,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笑道:“太上皇,你脸呢?” 外人肯定不知道,冷峻如东溟子煜,竟然也会说这样的甜言蜜语。 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她听了他的甜言蜜语,如同情窦初开的小女生一样,觉得心里格外地甜。 唉!真是没救了! 上官若离伸手就搂住了他的脖子,吻上他的唇。 “不好了!着火了!”外面惊慌的声音,打断了一场情事。 东溟子煜与上官若离对视了一眼,然后整理了一下衣裳,就出门看情况。 只见小镇的北面有火光冲天,正是吴家的方向。 上官若离有种不好的预感,跳上墙头用轻功去近处看看。 东溟子煜没办法,也跟了上去。 果然是吴家起火了,起火的是后院。 丁捕头灰头土脸的在组织人救火,见到上官若离和东溟子煜过来,就迎上来,“见过夫人、元老爷。” 上官若离看了一眼已经烧成框架的房子,问道:“怎么回事?” 丁捕头道:“这是吴刘氏的房间,她和吴小吉都被烧死了。” 上官若离眯了眯眼睛,“烧死了?尸体呢?” 丁捕头指着一棵大树下,仵作正在验尸。 上官若离走了过去,见到地上有一大一小两具焦尸。 问仵作道:“查出什么了?” 仵作为难的道:“都烧成这样了,只能看出是一个女人和一个孩子,其他的什么都看不出来了啊。” “你没见过活活烧死的人吧?活活烧死的人因为痛苦,面目狰狞,身体也会蜷缩。”上官若离指着躺平的尸体道:“可是这两具尸体虽然平躺着,很安详的样子。” 东溟子煜给了莫问一个眼色,莫问掏出匕首,上前,用匕首割开死者的鼻腔,“里面是干净的,是先死了,后被烧死的。” 丁捕头见仵作还很懵,就解释道:“若是活着烧死,死者会吸入大量的烟灰,那鼻腔和口腔都不会这么干净。” 仵作受教的点头,他做仵作没几年,而且小镇上不常发生命案,更没发生多纵火案,他经验很贫乏。 莫问又用匕首割开死者的尸体,道:“尸体都臭了,死了三日以上。而且看烧焦的情况,应该是事先被烧过一回了。” 上官若离淡淡笑了笑,“白天吴刘氏和小吉还好好的呢,尸体臭不了。” 吴刘氏还很谨慎,怕火被及时灭掉,尸体烧不到面目全非的地步,事先将尸体烧过一回了。 还真是……狡诈又狠毒。 丁捕头道:“金蝉脱壳之计!是我抓了季春打草惊蛇了。这么一来,凶手应该是吴刘氏了。” 东溟子煜握住上官若离的手,道:“行了,咱们回去吧。” 上官若离点头,她刚才看过了,留在这里的暗卫不在,应该是追踪着吴刘氏去了。 既然这样,应该很快就能抓到吴刘氏。 东溟子煜还是暗中留下莫想和暗一,让他们循着暗卫留下的记号去帮忙。 二人回到客栈,先去看了看已经睡着的凌玉,然后回自己的房间。 上官若离没有睡意,坐在塌上看书,等着抓吴刘氏的人回来。 东溟子煜去洗澡,出来的时候看她还在看书,道:“怎么不去床上等着?” 他说的意味深长,带着某种暗示。 老夫老妻了,上官若离当然明白,无奈的放下书,抬眼看去。 他已经换了一身寝衣,白色带着紫色纹路的丝绸长袍显得尊贵又优雅,腰间的带子系着,入眼的不仅是长腿还有翘挺的屁股。 艾玛! 上官若离差点留鼻血了,她的男人简直就是行走的衣架子,穿什么都贼好看。 呃,不穿也很好看…… 第1472章 吴刘氏就是主凶 东溟子煜捕捉到上官若离目光中的惊艳,嘴角露出得逞的笑来。 这女人……色眯眯的。 自己稍稍用点美男计诱惑一下,一诱惑一个准儿。 揽住她的肩膀,柔声道:“好了,休息吧。” 上官若离不想睡,“我想等等莫想几个的消息,这案子不结,就总是死人,这不又死了一个女人和孩子。” “吴刘氏应该在大公子死后,就准备好这两具尸体了,现在她顾着逃命,没有心思杀人了。”东溟子煜抱起她,放到床榻上。 这个话题太沉重,也没了旖旎的心思。 “这两具尸体又是谁?若是吴家兄弟的死与卢佐有关,那田宝珠和刘庆呢?”上官若离脑子里思考着案情,打了个哈欠,慢慢地睡了过去。 睡到半夜,便觉得身上有一双大手,有身子沉沉地压上来。 她睁开眼睛,还没说话,嘴唇便被堵住,像一道火焰,快速地便烧了起来。 她再闭上眼,无心反抗,太困了。 可他的唇沿着脖子下滑到锁骨,再一路往下,上官若离倒吸了一口气,全身的细胞都被调动的沸腾起来。 她抱着他的坚实的后背,轻轻地喟叹了一声,感受着底下火焰在蔓延。 很快,上官若离脑子几乎不能思考了,把案子的事儿抛到脑后,只能随着本能驱动。 一室的旖旎,羞得外头的月亮都躲进了云层里。 一曲终了,东溟子煜抱着上官若离,唇还意犹未尽的在她耳边轻琢。 上官若离疲惫不堪,轻轻推他,“快睡吧。” “不睡,不困!”他纠缠着,“都好几天没要了,我得补回来。” 上官若离拉开他的咸猪手,睁开眼睛看他,威胁道:“真不睡?” “不睡!”他眸光深遂,带着点执拗。 “好!”她狡黠一笑,翻身上来压住他,身子贴在他的身上,挑眉道:“现在后悔还来的及。” 他眸子的颜色变得越发深邃,期待地看着她,“为什么后悔?” 上官若离唇在他的耳边厮磨,轻笑道:“怕你明天腰疼。” 温热的气息,丝丝缕缕地喷在他的耳朵旁边,引起他一阵阵的战栗。 抱着她,挑衅道:“小瞧我?尽管放马过来!” 上官若离一咬牙,吻了下去…… 结果,早上起来,腰疼的不是东溟子煜,却是自己。 上官若离起来第一件事,就是扶着腰问吴刘氏抓到没有。 紫烟一边伺候她穿衣,一边道:“抓到了,她房间里有密道,她从密道逃出去,要与严斌私奔。被跟踪她和严斌的人一起抓个正着。” 上官若离知道卢佐已经被东溟子煜处理了,他的一帮子喽啰也都被收拾的七七八八,严斌如同惊弓之鸟,定想逃走。 紫烟继续道:“莫问公公亲自去审问的,他们都招了,吴大公子和二公子都是他们杀的。吴刘氏就是主凶,她口述作动案方式,严斌执行!他们交代的时候,那表情,好像很享受那杀人的过程。” 莫问的审问手段是信得过的,上官若离系着衣裳的带子,问道:“他们勾搭了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么就突然想起杀人的?” 紫烟转身去兑洗脸水,道:“这从田宝珠和刘庆去敲诈吴刘氏说起……” 田宝珠说肚子里的孩子是吴大公子的,吴刘氏当时是不信的,以为那事儿就那么过去了,也没跟吴大公子说。 但吴大公子和刘庆时常混在一起,那次吴刘氏去书房找吴大公子,谁知吴大公子有事不在书房,只有刘庆一人在。刘庆看到吴刘氏的美貌,色心大起,就强迫了她。 发生这种事,吴刘氏不敢跟吴大公子说,就将刘庆和田宝珠来敲诈她的事儿说了。谁知吴大公子非但没生气,反而认为田宝珠肚子里的孩子真是他的,还想等田宝珠生下孩子,将孩子抱回来让吴刘氏养。 吴刘氏一口怨气没处发,就说刘庆在书房对她动手动脚,没敢说失身,希望吴大公子有个男人的血性,教训刘庆一顿。谁知吴大公子非但没怪刘庆,反而把她打了个半死,说她是脏货,还用最不堪入耳的话骂她。 她当时气的浑身发抖,本来在吴家就受婆婆磋磨,自己的男人又是个风流成性的混账,心中有恨没处发,又有严斌做依靠,就起了杀人的心思。 她一个女人能接触的生意总是有限,能从吴家捞不到多少钱,倒不如杀了吴大公子和二公子,自己的儿子是吴家唯一的男丁,两个老人又老了,这家业自然是她和严斌的。 与严斌一说,二人一拍即合。当她说出要将吴大公子弄成下地狱的死法时,没想到严斌还非常赞同,竟还要弄麻药,让吴大公子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剁成一块一块的。 于是,吴刘氏找了个机会,将吴大公子迷晕在马车里,弄到季春名下的那个小院儿,与严斌一起将吴大公子活活分尸,运到酒坊捣成肉泥。 上官若离问道:“那密道是他们平时幽会用的?” 紫烟道:“商户家的女眷规矩没那么多,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幽会还是挺方便的。严斌挖那密道,是为了从吴家酒坊里偷酒、账本、方子之类的。” 上官若离想想也是,“吴刘氏与严斌一起杀了吴大公子尝到了甜头,她变态的心理得到了满足,就杀了田宝珠和刘庆?” 紫烟点头,“是,田宝珠的孩子被他们剁碎了喂狗。而且她还以为他们罪大恶极,认为自己在替天行道,让恶人下十八层地狱。” 上官若离洗漱完,坐到妆台前,“那吴二公子的死是怎么回事?” 紫烟拿起梳子给她挽发,轻蔑一笑,“吴刘氏与吴二公子本来就有染,那天吴二公子去找他,跟她要大公子留下的产业。她早有预谋,就在做那事的时候,杀了二公子,从她卧室里的密道将尸体运到季春的小院,然后碎尸油炸后又运到酒坊。” 上官若离失笑:“神经病的世界还真难懂,这么折腾,也不怕麻烦。那麻药的事儿呢?灵珊有没有参与杀人?” 第1473章 他们对上眼了 紫烟道:“麻药是严斌跟灵珊要的,毕竟灵珊跟巫医一族的关系比较方便。没审出灵珊参与杀人,她应该不知道严斌要麻药做什么。” 现在案情基本清晰了,凶手也都落网了,上官若离松了一口气。 不免感叹道:“真是咬人的狗不叫,那个吴刘氏看起来那么怯懦,竟然是连环杀人案的主凶。一个小镇上的富户,竟然有这些腌臜龌龊事,也真是……一言难尽。” “可不是呢,吴刘氏跟吴家大公子、二公子和严斌都有关系,竟然都不知道小吉的父亲是谁!”紫烟将一支海棠花簪子插在她的发髻上,故弄玄虚的道:“主子,您猜那火场里的一大一小两具焦尸是谁?” 上官若离失笑,“我还真猜不出来。” 紫烟只得道:“是严斌的小妾和那小妾生的女儿,因为严斌怀疑那小妾给他戴了绿帽子,正好吴刘氏这里需要替身,就将那对母女杀了。只是被其他小妾挑拨了一下,别说证据,连问都没问,就结束了两条性命。” 对于脑回路不同的凶手,不能以平常人的心来揣测。 上官若离也只是唏嘘一番,庆幸凶手抓到了。 东溟子煜晨练回来,见上官若离梳洗完毕,正在贴易容的面具,就道:“今天就开始收拾行礼吧,明日咱们就出发。” 说完,进了净房去沐浴。 上官若离微微一笑,走水路回去,即便是路上游玩,最多两个月也到京城了。 到时候五月了,离凌瑶生产还有两个月的时间。 看样子路上得加紧,她想多陪陪女儿。 有丫鬟进来禀报道:“主子,丁捕头求见。” 紫烟眸光亮了亮,又黯淡下去,微微叹了口气。 上官若离从镜子里看到她的神情,道:“许是丁捕头来交流案情的,我们正好告别一下。你准备几样礼物,怎么说我搀和案子,他也没反对,算是给了我脸面。” 紫烟点头,去收拾了两件礼物,一件玉佩,一把西戎的匕首。 想了想,从袖子里拿出一个荷包放到了礼物盒子里。又想了想,又把那荷包拿了出来收好。 然后,跟着上官若离去了会客厅。 何大少正陪着丁捕头喝茶,两人相谈甚欢。何大少懂事起就跟着何强混迹商场,应酬各色人物都得心应手。 见到上官若离进来,何大少站起来,微微躬身,“夫人。” 丁捕头更加确定上官若离的身份不一般,也站起来,点头道:“夫人。” 然后目光落在紫烟的脸上,与她的目光一碰,然后就移开,竟有些羞赧。 紫烟也是微微敛眸,特意涂黑的脸上也泛起了红晕。 上官若离淡笑问道:“丁捕头早,可用过早饭了?” 丁捕头一脸疲惫,眼下有青黑,眼睛也红红的,一看就是一夜没睡的样子。 果然,丁捕头微微尴尬,“在下连夜审问犯人,案情清晰后,就随夫人的手下过来了。凶手已经抓到了,夫人帮了大忙,在下觉得有必要亲自来交代一下。” 说着,似是无意的瞥了紫烟一眼。 上官若离笑道:“丁捕头辛苦了,先用早饭吧。” 她的人跟着审问的,还真没必要他来禀报案情,看样子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何大少也约请道:“粗茶淡饭,丁捕头不要嫌弃。” 丁捕头客气道:“何大少客气了。” 见上官若离是真心约请,他也不一再推辞。 等东溟子煜沐浴后,就都入座吃了早饭。 一杯茶后,丁捕头将案情说了一遍,与紫烟说的大体相同,补充了一些细节。 东溟子煜听完,淡淡的道:“你做的不错。” 他们有暗卫,有密探,查这些事还废了不少功夫。丁捕头作为最基层的捕快,在短短半个月破了连环杀人案也算是有能力了。 丁捕头在这个职位上,见过的人也不少,从东溟子煜的口气里立刻听出了上级的赞赏,下意识的谦虚道:“在下惭愧,我的能力还当不得夸奖,幸亏有各位帮忙,不然破案遥遥无期不说,说不定还会死更多人。” 东溟子煜见他脸上的惭愧之色不似作假,对这人的印象倒是更好了,淡淡道:“好好干。” 人性、才能不错的人有的是,要发展起来,也要看看能不能抓住机遇。 他可以留下话,给丁捕头一些助力,但丁捕头能走多远,能不能始终维持住本心,就看他自己了。 被貌似神秘大人物的人夸赞鼓励,丁捕头感觉有些……诡异,起身告辞道:“在下不多打扰了,告辞。” 上官若离道:“我们明日便离开此地了,就此别过。” 丁捕头神情微顿,目光迅速看向紫烟,神情中流露出依依不舍和怅然。 明明知道不会有什么,明明知道会分别,但当分别真正在眼前,才知道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已经悄然生根发芽。 缘分,感情,有时候就是这么猝不及防,就是这么莫名其妙。 紫烟也回望着丁捕头,有些茫然,有些感伤。 上官若离见二人“深情凝望”轻咳一声,对丁捕头道:“感谢你信任我,让我参与破案,这是给你准备的礼物,不成敬意。是紫烟亲手挑选的,不知合不合你的心意。” 丁捕头本来想推辞,但听是紫烟亲手准备的,就道:“多谢夫人,多谢紫烟姑娘,那在下就却之不恭了。” 紫烟上前,想把盒子交给丁捕头。 上官若离就道:“紫烟,你送送丁捕头吧。他救过你,也算你的恩人了。” 紫烟闻言,就把送出盒子的手收回,微红着脸,小声道:“丁捕头,请!” 丁捕头又朝东溟子煜、上官若离拱手行了个礼,才转身往外走。 紫烟低眉敛目的跟了上去,表面平静,内心慌乱又纠结。 东溟子煜本来还因为上官若离送给丁捕头礼物而心里不爽,现在明白上官若离的意思了。 宠溺又无奈的看了她一眼,这个女人越来越……女人了,呵呵。 何大少也看出了端倪,眨眨桃花眼,打趣道:“他们对上眼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第1474章 回京 看何大少那坦荡的表情,显然一点也不知道紫烟曾经暗恋过他。 上官若离笑道:“我只是让紫烟送个人,你们怎么一个两个的用这种表情看我?” 东溟子煜和何大少都给了她一个“装,你再装”的表情。 上官若离呵呵一笑,“回去收拾东西,准备回京!” 那边紫烟跟在丁捕头身后,心里百味杂陈,自己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就是心里闷闷的不怎么好受。 紫烟轻轻叹了一口气,或许自己是因为失恋心里太空虚了,着急找个人填补,不然也不会因为丁捕头这个黑炭头患得患失。 不过是擦身而过罢了,明日她就要离开,从此山高水远,再难相见,这朦胧纠结的感情很快就会随风散了吧? 想想也许此生再也不复相见,紫烟就觉得也没必要矜持,省的像何大少那般,等他有了心爱的人时,才后悔莫及。 反正以后不可能再见了,丢人就这一次。 “诶呀!”紫烟猝不及防的撞到一堵坚实的肉墙上。 她光顾胡思乱想了,都没注意到丁捕头突然顿住了脚步,撞到他的身上。 丁捕头失笑,“紫烟姑娘,你没事吧?” 紫烟双颊绯红,“我,我没事,你怎么停下了?” 丁捕头微笑道:“到了门口了,紫烟姑娘就送到这里吧。” “啊?!”紫烟这才发现,已经到了客栈门口了。 一股窘迫让她有些恼怒,将盒子塞到他怀里,道:“丁捕头慢走!” 丁捕头接住盒子,欲言又止。 他挺喜欢这个姑娘的,但他看出她虽然是个奴婢,但也不是个普通的奴婢,也不是他现在的身份能高攀的。 紫烟看着他几秒,等着他说些什么。有时候,女子还是要矜持一些的。 丁捕头抱着盒子,嗫嚅了一下,才憋出一句话,“我叫丁一凡,二十岁。” 紫烟脸红了,机械的点点头,“好名字。” 丁一凡觉得她这个样子有点呆,又笑了,露出一口大白牙,“你是回京城吗?” 紫烟纳闷道:“你怎么知道?” 她是在元城附近的人,说话并不是京城口音,而是带着故乡口音的官话。 丁一凡笑道:“猜的,别忘了,我可是捕头。” 他的皮肤很黑,显得牙很白,笑起来带着阳光的味道。 紫烟忽然就放松了,也笑了,“欢迎去京城玩儿。” 她想留个联系方式,但想想自己回京后就住进皇宫了,告诉他就等于暴露了主子的身份。 丁一凡仿佛明白她的心思,眸色深深的道:“如果今年秋闱顺利,我明年春天会进京参加会试。” 她不方便告诉她住址,若是有心,可以去找他。 会试的地点在礼部,很好找的。 紫烟抿着唇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其实她还想问问他家里有什么人,与家人相处的关系怎么样,但觉得人家没有明着表白,她也不好多问。 丁捕头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道:“那后会有期。” 说完,转身大步离去,并没有回头。 紫烟目送他消失在拐角,才走了回来。 上官若离见她粉面含羞,笑道:“想不想知道丁一凡家里的情况?” 紫烟红着脸跺脚,“主子!您怎地拿奴婢打趣?” “不想知道就算了。”上官若离低头,继续叠衣裳。 紫烟上前帮忙,“想来他家里是可以的,不然主子也不会让我去送他。” 上官若离笑道:“你还挺了解我。的确,他家风不错。父母双全,都很健康,是个小地主。兄妹四人,上头两个哥哥,下头一个妹妹。都已经成家,没有纳妾的情况。丁一凡是因为是秀才,一边科举,一边当差,却耽误了婚事。” 紫烟听了,轻叹道:“随缘吧。” 从她微微上翘的唇角可以看出,她的心情不错,可见还是有期待的。 上官若离也是在彼此有意思的情况下给予适当的撮合,不会强行将二人捏在一起,走到什么地步,还看二人自己。 翌日一早,大家就出发了。 丁一凡骑着马将众人送出了小镇外二十里,至于送的谁,大家心里有数。 有紫烟,也有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 上官若离不讨厌聪明人,只要不是特别谄媚就好,丁一凡做的恰到好处,是让人最舒服的社交距离。 车队往西行,走了半个多月,坐上北行的船,走河运北上。 因为挂念着有孕的凌瑶,除了靠岸补给物资的时候,上岸逗留上一天,并没有刻意停船上岸游玩。 主要是凌玉也想哥哥姐姐们,小妮子说归心似箭也不为过。 又走了一个月,在五月初到了京城,正好赶上五月初八,景曦和景阳的生日。 东溟子煜没有把到京的准日子告诉景瑜几个,省的劳师动众的让人来接。 可景瑜根据行程算出了大概,早就命人在码头守着,将他们接到京城。而自己接到消息后带着凌瑶、景曦和景阳在京城外等着。 没有惊动百官,只有凤锦行、王明轩、王明重、上官安宁、古云伟等几个随行。 “来了!”远远的看见车队,景曦就欢喜的叫起来,然后策马迎了上来。 上官若离看到儿子撒欢儿似的过来,心情很激动,笑道:“这个景曦,还是这般跳脱。” 东溟子煜冷哼道:“一点都不稳重!哪里有个王爷的威仪!” 他宠女儿往天上宠,但对儿子们很严厉的。 呃!上官若离白了他一眼,“这才是这个年龄的孩子应该有的样子,不要非把他们都拘成小老头儿似的。” 也就景曦活泼点儿,景瑜和景阳,一个是真老成,一个是故作老成,威仪倒是有,只是少了他们这个年龄该有的活泼和稚嫩。 一听到哥哥的名字,凌玉眼睛就亮了,“哥哥,哥哥,到家了吗?玉儿想哥哥!” “父皇!母后!妹妹!”景曦的声音夹着风,越来越近。 凌玉小脑袋立刻伸出车窗,就看到一个意气风发的美少年骑着骏马疾驰而来。 立刻挥着小帕子喊道:“二哥哥!二哥哥!” 上官若离也探头看去,眼眶立刻就酸了,自己的儿子又俊了!长高了! 咳咳,当娘的看自己孩子,那是越看越俊俏。 第1475章 一家团聚 景曦很快就到了近前,也不勒停骏马,直接在马背上腾空而起,落在马车上。 “哧溜”一下钻进马车里,然后就抱住了上官若离,“母后,儿子好想你们呀!” 东溟子煜眸中都是笑意,伸手将臭小子从上官若离怀里提溜出来,斥道:“都十一岁了,还往娘亲怀里扎!” “诶吆,诶吆!”景曦还没来得及撒娇,就被凌玉扑了个满怀。 “二哥哥,玉儿可想你了,玉儿给你带了好多礼物!玉儿见到了好多有意思的东西……” 凌玉小嘴巴巴儿的,急切的要跟哥哥分享自己一路上的见闻。 景曦抱着娇娇软软的妹妹,在她小脸儿上亲了一口又一口,欢喜的不行。 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看到孩子们如此欢喜,也都笑起来。 车队到了十里亭,景瑜带着众人行礼:“恭迎父皇(太上皇)、母后(太后)回京!” 上官若离下了马车,上前将孩子们扶起来,“快起来!” 最后抓住凌瑶的手,上下打量着她,“你怎么也来了?身子挺好的吧?” 一年多了,凌瑶已经褪去了稚嫩和棱角,现在浑身都是母性的圣洁光辉,美的柔和而自信。 若不是穿着古装,还真像现代的知性孕妈。 凌瑶大方的笑道:“没事儿,我现在还照常去医馆和女学呢。” 东溟子煜的目光落在凌瑶笨重的肚子上,然后瞪了凤锦行一眼,嫌弃他管不住媳妇,让她挺着这么大的肚子还到处跑。 凤锦行无辜的摸摸鼻子,“白神医说没事,我也不好很拘着她。” 只好把这锅甩给白青青了,不然老丈人要责怪他了。 当然,东溟子煜从来没给过他什么好脸。 凤锦行一心一意的对凌瑶,也不觉得心虚。 上官若离一听白青青,眼睛一亮,问道:“白青青回来了?” 景阳挤到上官若离跟前,刷存在感,“是呀,是儿子和明轩护送回来的,她不放心大姐姐生产。” 他在战场上回来,通身的气势又强了些,皮肤也比景曦黑了不少。这凛然小将的气质和景曦雅痞的江湖侠客气质相比,更加鲜明了。 上官若离捏了捏他的小脸儿,“儿子又结实了!” 景阳耳朵尖红了,小脸儿板着,但眼里都是笑意。 从气质上来说,景阳是最像东溟子煜的,一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样子。只是他年龄小,又有个幸福的家庭,身上没有那种戾气和冷峻。 凌玉在景曦的怀里伸出小胳膊,奶声奶气的道:“小哥哥~抱抱~” 景阳的小脸儿立刻就绷不住了,露出宠溺的笑容,伸手将凌玉抱了过来,在她小脸儿上亲了一口,“重了。” 凌瑶不能抱妹妹,也凑过摸了摸她的小辫子,“黑了,不过壮了。” “来,让大哥哥抱抱。”景瑜一身白衣盛雪,绝世容颜难描难画,宛如那九天下凡的上仙。 而且,是统领众生的上仙。 尊贵、威严、出尘脱俗、睥睨众生,可望而不可及…… 让上官若离这个亲娘都有一种距离感,一边骄傲自豪,一边又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凌玉也觉得他不可亵渎,觉得这样的人应该在画上、在供桌上。但她是个懂事的孩纸,不会驳了旁人的好意,微微犹豫之后,但还是缓缓伸出小胳膊。 景瑜接过凌玉,捏了捏她的小鼻子,轻笑道:“小人精儿。” 凌玉羞红了小脸儿,羞赧的看向东溟子煜,希望老爹把自己抱过去。 但东溟子煜想让他们兄弟姊妹几个好好亲近,假装没看到宝贝小女儿的求救。 景曦欢喜的笑道:“快回宫吧,大姐姐肚子里可是两个,不能太劳累。” 上官若离一喜,“是真的?” 凌瑶挽住上官若离的胳膊,大大方方的笑道:“是真的,不然师傅也不会专程赶回来。她今天有个手术,没来接您,想来晚些时候会进宫的。” 凤锦行颇为自豪的笑道:“有一次我看到她肚皮上有三只小脚丫,可吓了一跳。” 东溟子煜不屑的看了他一眼,这有什么自豪的,他五个孩子,有两对儿双胞胎!这都是他的遗传基因,跟你小子没什么关系。 凤锦行尴尬的眨眨眼睛,淡笑不语。 “快上轿撵回宫。”上官若离倒是不意外,刚才就觉得凌瑶的肚子不是一般的大。 再说,遗传这东西很强大的,东溟子煜的外家昊家那边多双胞胎,她自己生了两对双胞胎,自己的女儿生双胞胎也在情理之中。 一行人上马的上马、上车的上车、上轿的上轿,浩浩荡荡的朝皇宫走去。 这时候,朝臣才知道是太上皇和太后游历回来了,也都去宫门口恭迎。 有些人心思也开始活络起来,皇上已经要十七了,应该立后纳妃了。两个王爷也要十二了,也到了物色王妃的时候了。 还有凌玉小公主已经要五虚岁了,到了开蒙的年纪,也需要选陪读了。看看大公主和几位王爷的陪读就知道了,只要不是蠢笨的,就前途无量。 大臣们已经多次上折子,请皇上为了江山社稷着想早日立后纳妃,折子都被皇上留中不发。 然后,他们干脆在朝堂上口谏,皇上只说他年龄还小,过两年再说。 可别说皇上,一般人家的子弟这个年龄普遍都成婚了,已经不算小了。 其实,是他们家貌美如花的孙女、女儿、侄女、外甥女等不了了。毕竟男子晚成婚,照样能娶到豆蔻少女。女儿家的青春耽误了,可就不好找好人家了。 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不知他们怎么想,就是知道也不会放在心上,他们不会在婚姻上强迫孩子们做选择。 从凌瑶的婚事这点就看出来了,尽管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他们都觉得凤锦行不是凌瑶的良配,但二人你情我愿了,他们还是同意了婚事。 景瑜是个有主见的人,又是一国之君,他的婚事关系到大溟甚至整个沧澜大陆,人选方面恐怕不是那么容易决定的。 再说了,还有慧明大师这个活佛在,他对景瑜的婚事应该也不会放任不管。 第1476章 不如给玉儿定下 因为达丽玛是西戎部落的格格,也算是外国来宾了,就将她和何大少一起安排在驿馆。 东溟子煜一行人则回宫,都去了松鹤宫。 奴才们都跪在宫门口迎接主子们回来,脸上都洋溢着喜气。 凌玉看到熟悉的环境,也活泼起来,从景瑜的怀里挣扎着下了地,在院子里跑来跑去。 伺候她的小宫女、小太监都跟上去,欢喜的陪着她玩儿。 上官若离吩咐人仔细看着,才进了正厅。 众人落了座,景瑜道:“父皇、母后先休息一下,今天是景曦和景阳的生辰,朕已经命人备下了晚宴。父皇、母后一路舟车劳顿,想来也累了,还有与北陵的战事还在进行,就不大操大办了,请些个相熟的人来庆祝一下。” 景曦潇洒的笑道:“咱们一家团聚,就是最好的,我也不想与不相干的人应酬。” 景阳严肃道:“前方将士们为大溟抛头颅洒热血,我们作为皇室子弟确实不能大办宴席。” 上官若离欣慰淡笑:“把你们外公、舅舅请来,还有你们曾外祖在哪儿呢?” 这么长时间,还真有点想肖飞那老头儿了。 景曦笑道:“曾外祖在我的院子住着呢,这几天着凉了,懒得动,我就没告诉他你们回来。” 上官若离眸色一凝,“严重吗?” 景曦道:“白姨给他输了几天液,好多了。” 肖飞把梅花阁给了景曦,还带着他手把手处理梅花阁的事物,二人的感情很好。 景阳道:“我早几天就给外公和舅舅们下了帖子了。” 他爱排兵布阵,经常与上官天啸这个镇国大将军请教,二人的关系很亲近。 一群人又说了几句,就让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休息一下,都退下了。 上官若离和东溟子煜洗了个热水澡,换了衣裳,先去看肖飞。 毕竟一路风尘仆仆的,怕带了细菌。 肖飞已经七十多岁了,早年被肖云箐在地牢关了十几年,身子底子已经亏了。虽然后来上官若离弄了千年雪莲和千年锁阳给他补身子将身子调理的好多了,但岁数大了,底子不好还是显现出来。 上官若离刚进了景曦的院子,就听到一阵咳嗽声。 快步走了进去,就见肖飞斜靠在软塌上看书,头发、胡子都白了,脸色蜡黄,显得苍老了很多。 上官若离心里一酸,但还是笑呵呵的走进去,“老头儿,我回来啦!” 肖飞微微一愣,才抬起眼来,看到她眼睛一亮。 下一秒就将手里的书本砸了过来,“混账东西,还知道回来?老子若是挺不过去死了,你连老子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上官若离伸手接住书,力道上跟以前比可差远了,软绵绵的一点后劲儿都没有。 当下眼眶就发酸,啐道:“臭老头儿,胡说什么呢!” 说着坐到他身边,垂着眸子道:“以后多陪陪你,不出去了。” 虽然掩着情绪,但干涩的声音透露出她的心疼和愧疚。 肖飞敲了她的头一下,傲娇道:“死丫头!年轻人该出去看看,等我死了再去!” 这次他都喘不上气来了,还以为挺不过来呢。他不怕死,希望死的时候亲人能在身边。 上官若离瞪了他一眼,“胡说八道!你长命百岁呢,可不会这么容易死。” 自己对他关心太少了,尤其是有了孩子以后,重心都放在孩子身上,对他以及上官天啸就更忽视了。 许是自己不是原主,对他们的牵挂不是那么深。 东溟子煜见上官若离眼圈儿红了,忙转移注意力,将一摞盒子放到软塌上的小桌上,“这是我们在外面给你带的礼物,有鹿茸、人参、雪莲,还有两个玉石球,是胭脂白玉的,离儿说给你健身用。” 上官若离配合的将最上面的盒子打开,“这是在西戎得的一块原石,我就让人打磨了一对儿玉球,给你把玩着玩儿。” 肖飞探头一看,两个羊脂白玉球放在盒子里,色泽温润,摸起来触手升温,一看就是好东西。 但是,“这球怎么玩儿啊?” 上官若离拿起球,在手里转起来,“看了没?这样,通过按摩手掌上的穴道,有利于调节中枢神经的功能,达到镇静怡神、健脑益智的功效,从而增进自身脏腑的生理功能。” 其实,常玩健身球能有效保健大脑,减缓脑部的老化速度,还能避免老年痴呆症。 但是越是上岁数,越是不想让人说他老,她就把这话咽下去。 “真有你说的这么好?”肖飞接过球在手里转了起来,“感觉还真是不错。” 上官若离嘻嘻笑道:“那是,我的医术可不比白神医差多少。” 肖飞宠溺的白了她一眼,“能的你!” 上官若离笑了起来,将带来的地方小吃找出来,让他品尝。 肖飞拿起一块牛肉干,咬了一块,嫌弃道:“太硬了,幸好白青青那丫头给我镶了满口的假牙,不然这玩意儿还真不能吃呢。” 上官若离这才发现他那稀稀拉拉的牙已经换上了满口的烤瓷牙,笑道:“白青青还是真是全能,牙科也懂。” 肖飞嚼着牛肉干,道:“那丫头不错,教育的几个孩子也很好。我以为凌瑶得许给王明轩那小子呢,最后便宜了凤锦行。” 虽然他也很喜欢凤锦行,甚至二人之间像是忘年交的交情,但还是觉得凤锦行和凌瑶不合适,无论是岁数和辈份,都差太多了。 就这件事,东溟子煜找到了共同语言,“我觉得也是。” 上官若离扯了扯唇角,“两个人过的幸福就是合适,以后别提这事儿了,人家王明轩还娶媳妇呢。” 凤锦行即便是对感情也冷静和理智,不像凌瑶这等小姑娘热烈又冲动,两个人在外人看来,确实是不合适的。 但子非鱼安知鱼之乐?鞋合不合适只有脚知道,目前看来,两个人都是幸福的。作为亲人,只能祝福他们。 肖飞摸摸鼻子,眼珠子转了转,道:“王明重那小子也不错,不如给咱们玉儿定下?” 东溟子煜微微敛眸,显然在郑重的思考这个问题。 第1477章 你长的真俊呐 上官若离可不是封建大家长,失笑道:“玉儿还不到五岁呢,现在考虑这个还早呢,再说王明重也比玉儿大七岁呢,说不定过两年就有心上人了。” 肖飞立马眉毛一竖,“他敢说话不算数!” “嗯?”上官若离眯着眼睛看着他,危险的道:“怎么回事啊?” 肖飞眨巴眨巴眼睛,尴尬的笑笑,“没什么,没什么,呵呵……” 上官若离伸手揪住他的胡子,“说,那小子跟你说什么了?” “诶吆吆!”肖飞忙从上官若离手里将胡子解救出来,瞪着眼珠子道:“说怎么了?!也不是什么坏事!是那小子自己说的,将来要娶凌玉做媳妇。” “哼!想得美!”东溟子煜心里不是滋味了。 自己的宝贝小心肝儿这么小,就被臭小子惦记上了,太不爽了! 至于刚才的心动……呵呵,主动惦记,和他相中,是一回事吗? 肖飞眼珠又转了转,摆摆手,道:“他们也是小孩子玩闹的时候说的,当不得真!当不得真!我老头子觉得白青青的三个孩子教育的都不错,与其便宜外人,不如让自家闺女占下。” “占下?”上官若离哭笑不得,“这事儿是能占下的吗?孩子们太小了,等定了性子以后再说吧。若是现在定下,将来他们喜欢上别人,这不是结仇呢吗?” 王明重从小就和景曦、景阳玩儿在一起,感情好的像亲兄弟似的。正是少年懵懂的时候,平时开这样的玩笑也寻常。 肖飞撇了撇嘴,咕哝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什么喜欢不喜欢的。” 他说的声音很小,上官若离就当听不见,转移话题,说一些这次路上有趣的事。 肖飞毕竟岁数大了,又在病中,说了一会儿话,精神就有些不济。 上官若离就让他休息,跟着东溟子煜回到松鹤宫。 中午草草吃了点儿,就踏踏实实的睡了个午觉。 到了傍晚的时候,亲戚朋友就都进宫来了。 上官天啸见到女儿,不免又是眼泪汪汪一番,这让上官若离哭笑不得。 他现在虽然不领兵打仗了,但还统领着京郊大营,亲自训练将士们,可谓是宝刀未老,若是有需要,马上就能披甲上阵。 上官宇虽然缺了一只胳膊,但精神状态很好,没有任何颓废和自卑落寞的感觉。 郑舒悦富态了不少,一脸的幸福。看样子夫妻恩爱,孩子们也都很省心。 今天上官诏也带着妻子和孩子来了,他走的是文官路子,也有点真才实学,走科举,中了进士,现在在礼部做了个七品小官。不过他是皇上的舅舅,只要不出大错,升迁是早晚的事。 上官家现在除了上官天啸,子孙们在军中没有担任要职的了。一个原因是没有太出色的人才,一个原因上官天啸也不想外戚掌重权,给皇位造成威胁。 但景瑜显然想培养上官安宁,过些日子就会派他去北陵战场。 白青青和凌瑶一起来的,先去看了肖飞,肖飞怕把病气过给孩子们,就没来凑热闹。 另外还有郑子墨夫妻和孩子,还有其他几个走的近的人家。 确实,今天大人是少数,满院子都是孩子,从十七、八到刚会跑,热闹的不行。 都是相熟的亲戚朋友,吃饭就没那么将就,虽然男女不同桌,但中间没用屏风隔开。 流水的精美菜肴端上来,不应该在这个季节出现的水果让众人食欲大增。 这些都是景瑜从空间里取出的食材,味道好自不必说,对身体还有滋养作用。 上官若离忙让人给肖飞送些去,景瑜笑道:“母后放心,朕已经让人做了好克化的菜品,给曾外祖送去了。” 上官若离欣慰道:“还是你想的周到。” 景瑜道:“平时曾外祖和外公的食材,除了涉及动物的,大都是朕赏赐下去的,咱们宫里主子们的很多食材,也不用从外面买。” 上官若离悄咪咪的问道:“够用吗?” 她可是知道,前线一部分军粮是从景瑜空间出的。 虽然军士屯田也缓解了不少压力,但南云那边太穷了,这两年还在吃朝廷的救济。所以,她担心景瑜空间里的粮食不够用。 景瑜被上官若离这神神秘秘的样子逗笑了,“母后放心,怎么都够咱们自己吃的。” 他这一笑,仿若佛陀的慈悲之笑,犹如春花烂漫、阳光普照。 把个上官若离迷得两眼冒着小星星,赞叹道:“大儿砸,你长的真俊呐,随谁呢?” 景瑜哈哈大笑,“自然是随父皇和您了。” 东溟子煜失笑,“有你娘儿俩这么自夸的吗?” 其余人也跟着笑起来,连连夸赞景瑜几个孩子长的好。 其实凌瑶和景瑜长的像东溟子煜的地方多,这让凌瑶显得英气有余柔婉不足。而景瑜就显得线条太柔和了,但并不显的娘气。 男生女相必富贵,这句俗话是有道理的。寺庙的佛像、菩萨,大都是男生女相。 一顿饭吃的其乐融融、宾主尽欢,饭后上了茶水、水果。 大人们分成男、女说话,孩子们则按年龄段自觉的分成一伙伙儿的玩耍。 上官若离的目光在人群里一扫,就发现王明重抱着凌玉在院子里疯跑,引得后面很多小萝卜头追,凌玉紧紧地抱着他的脖子,咯咯直笑。 上官若离:“……” 这是要玩儿养成游戏的节奏? 白青青却觉得很正常,拿了个山竹拔开吃着,“明重这小家伙,就喜欢乖巧的小女孩儿,总是嫌弃我家明敏皮的像小子似的,吵着让我给他再生个乖巧的妹妹呢。” 上官若离笑道:“我还觉得我家凌玉太安静了些,若是没人逗她玩,一个人看画册、玩玩具就能玩儿半天。这么个小人儿,喜欢写字、下棋、刺绣这些需要静心凝神的东西。” 白青青羡慕的道:“我家明敏可坐不住,有个五分钟,就上窜下跳了。” 郑舒悦笑道:“那你不快点再生一个乖巧的小女儿?” 第1478章 想看大姐姐生小外甥 白青青摇头,“三个孩子够了,有儿有女的,再多了就教育不过来了。现在我开始为我家明轩的婚事头疼了,本来想再等几年,可架不住旁人着急,尤其是我那便宜娘,天天催个好几遍。” 王明轩比凌瑶、景瑜他们大一个月,也要十七了。 这个时代女子十四就定亲,十五就嫁人,十八就成老姑娘了。 男子比较宽松,十五到二十二、三成婚都可以接受,但晚成婚,年龄相仿的姑娘都成婚了,只能选小媳妇。 虽说这个时代老夫少妻很普遍,但白青青还是希望儿子能找个年龄相当、有共同语言的媳妇。 上官若离很理解白青青的纠结,道:“到哪山唱哪歌儿,应该融入大环境。有合适的,两个小的也能对上眼,早早成亲也不错。” 白青青明白她话中的意思,点点头,问道:“那皇上什么时候立后纳妃?好多人都跟我打听了,连夏鹤霖那边都有人套近乎旁敲侧击此事呢。” 郑舒悦也道:“我这里也差不多,那些人缠的我头疼。男人们那里也是,那些人真是什么招数都用上了。” 凌瑶咽下嘴里的小米蕉,也道:“我这里就更别说了,简直都要围追堵截了。” 上官若离无奈的道:“景瑜说慧明大师给他算了,他二十岁才能成婚。我们也得尊重慧明大师,他的本事和修行且不论,他毕竟是景瑜的师傅,属于父辈。” 这时代有“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之说,师傅在徒弟心中的地位是很高的。 何况,景瑜三岁跟着慧明大师学艺,形影不离了七年,这种陪伴出来的感情,比和东溟子煜要亲。 “师傅,吃山竹。”凌瑶拿了个白青青最喜欢吃的山竹,给她拔开,放到她面前的小碟子里。 白青青笑眯眯的吃了徒儿伺候的山竹,笑道:“凌瑶也拿我当娘呢,我也是有两儿两女呢。” 当初她看出王明轩对凌瑶有意思,抱着乐见其成的心思,可凌瑶不喜欢王明轩,她也就歇了那个心思。 上官若离笑了,“瞧你美的,我可要吃味了。” 凌瑶痴迷医术,跟白青青呆在一起的时间,比跟自己的时间长,白青青在她心中的地位也是很高的。 白青青哈哈大笑,“难得看到你吃瘪,我这心里还挺爽的。” 凌瑶忙抱住上官若离的胳膊撒娇,用银叉子叉了块香梨喂给她,“母后,您吃香梨。” “你呀,都要做娘了还撒娇。”上官若离吃了女儿孝敬的香梨,一脸的老怀安慰。 凌瑶笑道:“我就是做祖母了,也是娘的女儿,也要在娘跟前撒娇。” 其余人也跟着笑起来,转头说起了自家孩子的趣事和京中的八卦。 因为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今天刚回来,大家没有多打扰,说了一会儿话就都起身告辞。 凌瑶和凤锦行走在最后,给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行礼告辞。 上官若离看凌瑶身子重,就道:“天色晚了,你们别回去了,就住到豆蔻宫去吧。” 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不在宫里,凌瑶这一年多也没进宫住,怕宫里的东西不全。 再说,她现在肚子大了,原先的一些衣裳都穿不下,没有换洗的衣裳呀。 于是,就道:“我还是回去吧,也不远。” 东溟子煜眉头微蹙,道:“住下吧。” 他心里不好受,真的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吗?父母远游回来了,连住两天陪陪父母都不肯。 他自己都没意识到,其实自己希望多跟大女儿相处一下。 凌瑶见东溟子煜神色不好,就道:“好吧,我就是……担忧豆蔻宫里东西准备不全。” 景瑜道:“每天都有人打扫呢,放心,还是你原来住的样子。” 凤锦行扶着她,也道:“现在就命人去取你的衣物。” 东溟子煜这才意识到自己误会大女儿了,轻咳一声,道:“我忘了瑶儿如今身子重,有诸多不便了。” 上官若离也一拍额头,道:“诶呀,我也光剩担心你的安全,倒是忘了很多贴身的东西不合用了。” 性子冷清的父亲能解释一下,让凌瑶心中的憋闷立刻就散了,笑道:“女儿知道父皇、母后是担心女儿,是女儿考虑不周,应该把随身东西带来才是。” “大姐姐!”凌玉抱住凌瑶的腿,仰着小脸儿,希翼的道:“我要和大姐姐睡,想看大姐姐生小外甥!” 小家伙天真无邪的话把大家都逗笑了。 东溟子煜将凌玉抱起来,点了她的小鼻子一下,宠溺道:“你大姐姐现在身子不方便,可带不了你。” 凌玉一看大家的表情,就意识到自己闹笑话了,红着脸扎进东溟子煜的怀里撒娇。 凌瑶看着心里有些微微泛酸,但自己是大姐姐,可不能吃弟弟妹妹的醋,笑笑道:“玉儿听话,明日大姐姐来陪你吃早饭。” 凌玉乖巧的点点头,羞涩的抿唇笑着。 东溟子煜道:“你两口子多在宫里住两日,跟你母后这一路非常惦记你,你多陪陪她。” 上官若离暗暗翻了个白眼儿:你不是也想你的小棉袄了? 笑道:“是呢,你怀孕,也让我这当娘的照顾照顾你。” 凌瑶心里暖暖的,笑道:“好。” 她身边有丫鬟、婆子伺候着,凤锦行对她也很好,但这跟母亲的关怀和陪伴是不一样的,尤其是怀孕期间,更希望与母亲一起分享孕期的喜悦。 她虽然是大夫,自认为孕期知识很丰富,但轮到自己身上,心里还是很忐忑的,希望母亲能陪在身边。 凤锦行扶着她去了豆蔻宫,宫内收拾的一尘不染,可见是每天都打扫的,一些孕妇忌讳的东西也都撤下去,换了别的东西。 凤锦行扶着凌瑶坐到软塌上,似笑非笑的道:“方才看到太上皇抱凌玉,你吃味了?” 凌瑶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大方的承认道:“有那么一点点,还有点羡慕。我小的时候,父皇也是这般宠爱我的。不过可没生出怨怼之心,我可是大姐姐。” 只是,觉得自己与父皇生疏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好像从自己执意要嫁给凤锦行的时候。 第1479章 为夫抱你去 凌瑶并不觉得嫁给凤锦行有什么错,但觉得让父亲失望了,就有些心酸。 靠在凤锦行的怀里,有些纠结失落的道:“我觉得自从我坚决嫁给你,父皇对我就不如从前亲近了。” 凤锦行轻轻抚摸着她的肚子,道:“小傻瓜!若是以后我们的女儿嫁的人,我们觉得不合适,但她自己喜欢,对方也喜欢她,你会与她生隔阂吗?” 凌瑶想了一下,道:“可能会有些失望,但不会与她生分,依然会很爱她。” 凤锦行柔声道:“这就是了,父皇也照样疼你,只是你大了,不能如小时候那般抱你,举高高儿。” 凌瑶“噗哧”一声乐了,捶了他一下,“说话没个正经!” 凤锦行抓住她的手,郑重道:“将来孩子长大了,会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追求,不可能事事合我们的心意。我们能做的,就是给他们足够的关怀,好好教导他们,给他们树立正确的人生观。” 很多人家生了孩子,直接交给奶娘、下人带,就是想起来逗弄一下解解闷儿,没给孩子足够的关爱,造成孩子与父母不亲,甚至被那些别有用心的下人给带歪了。 凌瑶点头,“是我多心了。” 这时候,去拿东西的暗卫回来了。 凤锦行笑道:“你不是羡慕凌玉被父皇抱吗?为夫抱你去沐浴。” 凌瑶的脸陡然绯红,推开他,啐道:“谁要你抱!我自己来!” 说着,利落的起身,往净房走去。 她很注意锻炼,虽然挺着八个月的巨大肚子,脚步还挺矫健的,看后身,一点都不像个孕妇。 但凤锦行十分不放心,万一她滑倒了怎么办?! 按理说,可以由丫鬟、婆子伺候的,但凤锦行的理由是:不想让自己娘子的身体被别人看到,即使是女的也不行。 丫鬟、婆子们照例兑好了洗澡水,将换洗的衣物、毛巾、香皂、精油等也备好后,便鱼贯而出,关好了门。 她们早就习惯了公主沐浴由主子伺候了,而主子沐浴,也是从来不用丫鬓。 试了试水温,凤锦行就开始脱衣服。 凌瑶瞪眼,“你脱衣裳作甚?” 凤锦行一本正经的道:“以免弄湿。” 凌瑶才不相信他这样的借口,反正换下的衣裳都是要洗的,弄湿就弄湿呗。 凤锦行小心翼翼的扶着凌瑶,“快进浴桶,别着凉。” 凌瑶进入了浴桶,浴桶有半人多高,里外都有木质的小台阶,不至于一脚踩空。里面还有可以坐着的木凳,免得站着累。 进入木桶中,凌瑶便享受的眯起了眼睛。 凤锦行也进来,站在身后,用水瓢往她身上浇水。可氤氲的热气和娇妻的美背,让他有些情难自已。 凌瑶背对着他,并没有看到,只自顾自的享受着自家相公的服务。 凤锦行帮凌瑶缓缓地揉搓着后背,看着布巾在凌瑶白玉无瑕的后背上留下深深浅浅的红色印记,凤锦行咽了咽口水,强迫自己念着清心咒。 可后背搓完了,就该搓前面了,清心咒也不管用了。 凌瑶乖巧的坐在那里等着,却感觉到凤锦行的动作慢慢停了下来,接着被凤锦行从背后抱住了。 凌瑶脸腾的一下子就红透了。 “别闹,孩子们可不允许。” 凤锦行的大手温柔的抚上了她的腰身,凌瑶只觉得这一刻浴桶里的水要沸腾了。 “瑶儿,为夫好想……”凤锦行的声音带着些难耐,更多的却是灼人的温度。 自从确认她怀了双胎之后,凤锦行便一直素着。她知道他每日清晨醒来时身体的热度,折磨着他,也折磨着她。 凌瑶转过身,双手环住凤锦行的脖子,亲密无间的贴到了一起,悄悄凑到他的耳边羞涩的说道:“要不……我用其他法子帮你?” 凤锦行的眼睛亮的就像是天上最亮的星星:“如何?” 凌瑶并不言语,只伸手…… 等到二人躺到床上后,凤锦行餐足的抱着凌瑶道:“小东西,你从哪里学来的,真是……感觉很好啊。” 他此时心情愉悦,吻了吻小娇妻的嘴角。 凌瑶羞得把头埋进他的怀里:“不许问!” 凤锦行连忙哄道:“好,好,我家小娘子害羞了,为夫不问了,不过下次……” 他的手指摩挲着凌瑶的嘴唇,声音略微沙哑,似乎是很期待的样子。 凌瑶一听这话,脸更红了,啐道:“你这个流氓!” 那些个仰慕凤锦行如天神的女子们,若是知道他闺房里是这等无状,不知有什么感想? 凤锦行不依不饶的问道:“那你喜不喜欢为夫流氓?” 凌瑶头冷哼:“不喜欢!” 凤锦行做出一副黯然神伤的样子:“为夫好伤心……” 凌瑶明知道他在逗她,可还是忍不住心软,“夫君,我不喜欢,但是爱呀!” “就知道为夫的小娘子爱为夫,舍不得为夫伤心对不对?”凤锦行的唇角微微勾着,就是喜欢听她说甜蜜的话。 凌瑶不好意思了,只把脸埋在他的怀中,微微点了点头。 或许因为一开始是她主动的缘故,她总觉得自己爱凤锦行比他爱自己更多一些。 他看起来温润如玉,脾气很好的样子,其实,他的心是很冷清的。能像这般的宠溺疼爱自己,她已经很满足了。 凤锦行此刻觉得非常满足,搂紧凌瑶,却又小心翼翼的避开了她的肚子,感受着她稳定的心跳。 半晌,满足的谓叹一声,道:“瑶儿,为夫也喜爱你。但是为夫的阅历太丰富,可能表现的不那么热烈明显。但是你记住,为夫若是不爱,是不会娶你的。或者说,没有感情,我不会娶任何人。” 凌瑶:“……” 阅历丰富?直接说自己岁数大就得了,聪明的文人,说话就是不一样。 凤锦行虽然对自己的魅力非常自信,但觉得在凌瑶面前,自己的年龄确实是硬伤。但跟凌瑶在一起,自己往往就会忘记了年龄,仿佛是二十不到的毛头小子。 叹息一声,道:“委屈你了。” 凌瑶乖巧的窝在他的怀里:“不委屈,不知有多少女子羡慕嫉妒我呢。哼!” 别以为她不知道,现在还有零零星星的女子在路上堵着凤锦行表白呢! 凤锦行看凌瑶要泛酸,忙轻声哄道:“快睡吧。” 怀孕的女子惹不得,说哭就哭,说闹就闹,哄着,必须哄着。 蜡烛熄灭,月色唯美。屋内两人相拥而眠,像是连体婴儿一样,任谁也分不开。 第1480章 怎么,不认识我了 第二日一大早,凤锦行便悄悄起来,去上早朝了。 凌瑶像往常一样睡到自然醒,才去松鹤宫用早膳。 上官若离一看她气色很好,眉眼带笑,就知道凤锦行对她很好,也放了心。 “瑶儿,快来,饿了没?” 孕妇最容易饿了,尤其是早上,一晚上没进食,肚子会更空。 东溟子煜也道:“若是饿了,咱们便先吃吧,不等景瑜他们了。” 景瑜、景曦、景阳和凤锦行都在早朝上,现在早朝还没散。 凌瑶扶着肚子,坐到椅子上,笑道:“我还不饿呢,等等他们吧。” 东溟子煜道:“那你先喝一碗燕窝粥垫垫。” “好!”凌瑶笑的眉眼弯弯,果然父皇还是那么爱自己。 在一边儿玩积木的凌玉看看东溟子煜,又看看凌瑶,怀疑自己是不是失宠了,处溜下软塌,在桌子上抓了一块点心,就往东溟子煜嘴里塞,“爹爹,吃,吃!” 她一脸的狗腿儿讨好,大眼睛里都是期待。 东溟子煜哈哈大笑,张嘴吃了她的点心。 凌玉满足的跑回去,准备继续玩积木。 上官若离按着胸口,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夸张的道:“诶呀……我好饿呀……呜呜呜!” 凌玉撅着小屁股,刚爬上软塌,一听娘亲的“哀嚎”,忙又处溜下来,又拿了一块点心,颠颠儿的给上官若离送去。 凌瑶也学着上官若离的样子,“诶呀,我也想吃点心呢。” 凌玉又跑回去,给凌瑶拿点心。 东溟子煜哭笑不得,“不就是一块点心吗?你看看你们把凌玉给遛的。” 上官若离和凌瑶都笑了起来,凌玉有些莫名其妙,微微红了脸,扎到东溟子煜怀里就害羞去了。 景瑜、景曦、景阳和凤锦行一进松鹤宫就听到欢快的笑声,几人脸上都露出笑容,不自觉的就加快了脚步。 几人都是极出色的人物,让路上行礼的宫女们都红了脸。几个美男各有特色,总有她们喜欢的那一款。 景瑜尊贵出尘若上仙,景曦雅痞潇洒如侠客,景阳冷峻威严如天将,凤锦行温润如玉世无双。 几人行走在繁花似锦的宫院里,四周的繁花绿树、黄瓦红墙都成了黑白色的背景。 上官若离笑道:“这世上最俊的儿郎都在咱们皇家。” 东溟子煜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转过头,让她看着自己。 上官若离被他幼稚的吃味样子逗得一下子笑出来,忙道:“你是最俊的,最帅的!这里面可有三个是你的崽儿,咱们的女儿也都天仙似的,这都是因为你的遗传基因好呀!” 东溟子煜这才傲娇的笑了,松开她的下巴,满意的道:“这还差不多。” 凌瑶已经抱着肚子笑的滚倒在身边的嬷嬷怀里,“哈哈,父皇真的好……” 幼稚,可爱! 上官若离趁机给凌瑶上课,笑道:“所以,男人不管多强大,地位有多高,都是需要哄的。” 凌瑶笑道:“这就是师傅说的,每个男人的灵魂里都藏着一个大男孩儿。” 景瑜率先进屋,笑着问道:“大姐姐怎么发这等感慨?” 东溟子煜脸早就黑了,尴尬的轻咳一声,大手一挥,“摆膳,摆膳!” 上官若离和凌瑶都不会揭露东溟子煜的幼稚行为,也就起身,往饭厅走。 吃过早饭,大家一边喝消食茶一边说话。 景瑜道:“父皇、母后,北陵递了和解书,要求停战和解,朕打算让他们割让城池,这样除了我们占领的土地,就能把北陵四分之一的国土收入囊中。” 东溟子煜道:“这事你自己拿主意,不过,不能放松警惕。北陵皇族的野心很大,恐怕不会甘心,他们很有可能是争取休养生息的时间,也可能趁此机会找同盟,西戎和罗刹是他们的首选。” 景瑜点头,“朕明白,同样的道理,我们也借此机会喘口气。” 上官若离道:“这次我们带了赖哈图德部落的格格达丽玛回来,赖哈图德部落是西戎北部最大的部落,只要笼络住赖哈图德部落,就能截断北陵和西戎的联系。” 景瑜微微一笑,“好,朕会派人跟着何大少去赖哈图德部落求亲,顺便谈一下合作。西戎草原刚经历了雪灾,又迎来大旱,想来很缺粮食。” 然后看向凤锦行,“凤大人,您考虑一下人选。” 凤锦行微微躬身,“臣遵旨。” 东溟子煜又说了些密件里没说明的事,毕竟密件只能简明扼要,好多事都不能详细说明,尤其是苗疆官场的事。 等正事谈完,才散了各自去忙。 上官若离对凌瑶道:“你且回豆蔻宫休息,我给达丽玛下帖子,让她明日进宫,你们也见见。你是大公主,来接待她这个格格,也是妥当的。” 凌瑶点头,“好,我这两天就住在宫里,和母后、妹妹多亲香亲香。” 这话正合上官若离的心意,“吃饭来这里吃,你父皇也惦记你呢,他就是不会表达。” 凌瑶心中温暖,道:“我知道。” 父爱如山,父皇的爱从来不挂在嘴上,却爱的含蓄深沉。 上官若离送走了凌瑶,就写了帖子,请何大少和达丽玛进宫。 当二人进宫,远远的,就看到松鹤宫的廊檐下站着一位美妇人! 看起来还很年轻,也就二十多岁的样子,穿着一身蓝色的宫装。她个子高挑,挺直的腰背显得她气势逼人。 一双明亮的凤眼敛聚精光,红唇微抿,精致的妆容透着贵夫人的怡然和矜贵。 上官若离见两人都目光茫然,想起她这次出去都是易容的,就主动打招呼,“何大少,达丽玛,不认识我了?” 何大少和达丽玛都是一愣,“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 紫烟觉得他们的样子很好笑,道:“何大少,这是元夫人呀。” “啊!你是紫烟!”何大少指着紫烟,认出了她。 当时,紫烟并没有贴人皮面具,只是将皮肤涂黑了,点了些痣。现在虽然大变样了,但根据她是声音还能看出些模样。 第1481章 当外婆了 何大少已经从暗三那里知道了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的身份,忙拉着达丽玛下跪行礼:“草民拜见太后娘娘,千岁,千千岁!” 达丽玛一进皇宫也意识到什么,也跟着何大少下跪行礼。 上官若离笑眯眯的上前,将二人扶起来,“快快请起,咱们也算是同甘共苦过了,不用行如此大礼。” 紫烟将二人让到厅内,让小宫女上了茶点。 何大少已经跟达丽玛小声翻译了上官若离的身份,达丽玛一脸的不可思议。 崇拜的看着上官若离,道:“太后娘娘太美了,太年轻了,看起来和我差不多大。” 上官若离也能听个大概意思,笑道:“达丽玛格格过奖了,我们身份太特殊,出去只能稍微做了易容,还请格格不要介意。” 听何大少翻译完,达丽玛豪气的摆摆手,“这就对了,您长的这么美,即便是身份不这么尊贵,出门也得易容。” 上官若离听了何大少的翻译,心道这达丽玛还真会说话。 不过,语言不通,她也没心思聊天,寒暄了几句,就进入主题。 正了正神色,道:“我们大溟将派使者跟随何大少求亲的队伍,送你回西戎,想跟你父汗谈一点合作。大溟正与北陵交战,我们不求赖哈图德部落帮我们,但也不能帮北陵。” 何大少一听,神色也郑重起来,他回去可是要从军上战场的,当然不会希望图斯与北陵结成联盟。 达丽玛听了,爽快的道:“我同意,带着使者回部落,但具体的事我可做不了主。” 现在这情况,她不同意也得同意,只要何大少去部落提亲,就免不了有人混在队伍里跟着去。 所以,明知事情已定,就干脆表现的大方点儿。至于事情发展成什么样儿,不是她能决定的,部落里的事没有她说话的份儿。 当然,何大少有了大溟皇室做靠山,只要有足够的利益,他们的婚事会顺利很多。 上官若离很满意她的识时务,赏赐了很多东西,还留下他们用午膳。 直到快到午膳的时候,才把凌瑶请来,毕竟她身子笨重,应酬起来会费神。 凌瑶和达丽玛一见面,还挺投缘,虽然要通过何大少翻译,但交流起来还挺愉快的。 上官若离让礼部的人陪着何大少和达丽玛在京城玩了几天,何大少趁机备了好多漠镇缺少的商品。 然后,带着景瑜委派的官员、暗三等人,就回漠镇去了。 何强见到儿子带了个姑娘回来,高兴的连连叫好,在他看来,只要儿子肯成婚,管她什么身份呢,是个女的就行。 他盼孙子可盼了好几年了,不知为此打了何大少多少次。 准备了一些礼物,趁着边关停战了,还算安定,就让何大少亲自去赖哈图德部落求亲。 有暗三和朝廷的护卫跟着,他也不担心何大少的安危。 图斯得到足够的利益,自然不会反对。而且他本来就想脱离西戎朝廷独立,现在有了大溟的物资支持,底气更足了,也不怕西戎朝廷为了达丽玛的婚事来发难。 谈判达成协议,何大少和达丽玛的婚事也定下。图斯就准备嫁妆,直接让达丽玛随着何大少的队伍嫁过去。 在这期间暗三没有忘了其木格绑架何大少和达丽玛的仇,追到雪山里,灭了额鲁特部落余孽,杀了其木格报了仇。 同时,也震慑了图斯,他们可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的,惹了他们,就是整个部落的覆灭,额鲁特部落就是例子。 果然,图斯对他们的态度恭谨了很多。 一个多月以后,达丽玛风风光光的出嫁了,也表示西戎北部的部落不会与北陵合作。 与此同时,北陵与大溟的和谈一直在拉锯中。 北陵不但不想割地,还想将被大溟攻占的地方要回去,只每年给大溟进贡一千匹战马、一万斤铁矿石。 大溟自然不同意,要么同意条件,要么接着打。 北陵使者表示做不了主,要给北陵皇上上折子请示,实则是想拖延时间。 大溟也趁着这个空隙,补充兵员和物资,将伤员运回后方好好养伤。 转眼就进了七月,在一个炎热的中午,凌瑶发动了。 东溟子煜、上官若离、景瑜、景曦、景阳、凌玉,还有白青青、夏鹤霖都到了。 大家都紧张的在产房外等着,听着凌瑶痛苦的叫声,都心急火燎的。 凤锦行三十几岁才当爹,紧张的手都抖了。 以为双胞胎要费些时候,谁知,凌瑶从阵痛到生出第一个孩子只用了两个时辰。 一般人怎么也得需要一天时间,运气不好的,疼三天的都有。 上官若离觉得是凌瑶坚持锻炼的缘故,当然跟经常吃景瑜空间里的食物也有很大的关系。 随着一身响亮的婴儿啼哭,众人的神色都是一松。 又等了一刻钟,接生嬷嬷将一个襁褓抱出来,“恭喜凤大人,这第一个是个公子!” “凌瑶怎么样了?”一向冷静自持的凤锦行差点哭了,同手同脚的就要进产房,去看凌瑶。 谁知,却被产婆给推了出来,“产房污秽,凤大人等一会儿再进来!” 上官若离则兴高采烈的抱过襁褓,“我看看大外孙!” 心里的感觉好……复杂! 自己才三十三岁,年纪轻轻的,就当外婆了! 东溟子煜也很激动,凑过来看孩子,满眼里都是慈爱,“也是红红的。” 景瑜几个也凑过来,“快让舅舅看看。” “姨姨也要看!”小萝卜头凌玉扯着景瑜的袍子,仰着脸蹦高儿。 景瑜失笑,将她抱起来,她探着身体往前凑,大眼睛里都是好奇,“哇!好小,好丑呀!” 凤锦行不爱听了,维护自己的儿子道:“小孩子都这个样子的。” 上官若离慈爱的看着孩子,感觉自己成了老奶奶,咳咳…… 突然,她脸色一白,“这孩子的嘴唇怎么黑了?白青青!” 她的声音都直了,这孩子中毒了! 孩子的嘴唇发黑,呼吸也微弱起来。 新生儿是多么娇嫩啊,怎么会受得了! 第1482章 命悬一线 莫问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封锁这里!谁也不能离开!” “瑶儿!”凤锦行意识到不对,冲进产房。 景瑜接过孩子,“交给朕,母后快去产房,大姐姐有危险!” 上官若离松开孩子,冲进了产房,只见白青青坐在地上,靠在清秋的身上。 清秋用帕子摁住白青青的后背,血染红了雪白的帕子,从她的指缝里流出来。 一个产婆用剪刀抵在凌瑶的脖子上,冷声道:“你们别过来,不然我杀了她!” 另一个产婆、两个丫鬟、婆子缩在一边,吓得瑟瑟发抖。 “你别冲动!有话慢慢说!”凤锦行握紧的拳头微微发抖,但还是强自镇定。 凌瑶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夫君,母妃,她暂时不敢杀我,先救师傅!” 清秋哭道:“公主肚子里还有一个!她给公主下了毒!” 上官若离气的浑身发抖,恨不得马上就杀了那产婆,但是凌瑶还在她的手里。 外面东溟子煜听到屋里的动静,对莫问道:“你去把白青青带出来,让夏御医医治!” 莫问进了产房,锐利的眸子一扫屋子,把屋子里的情况看清楚,然后将白青青抱了出来,去了隔壁的房间。 夏鹤霖忙提着药箱跟过去,救治白青青。 白青青被带出去,凌瑶放下心,做着深呼吸,“我要先把孩子生下来。” 上官若离也迅速平静下来,对那产婆道:“让公主先把孩子生下来再说!” 她杀气凛然,吓的那产婆瑟缩了一下。 凤锦行也威胁道:“你以为你的家人被指使你的人救走了吧?但你的亲戚、你的娘家还在!” 给凌瑶找产婆,他是仔细调查过底细的,并把她们的家人控制了起来。 现在这情况,这个产婆应该脱离了控制。 那产婆眼神没有丝毫犹豫,“少废话,给我备好马车!还有……银子!” 凤锦行耐着性子,道:“你确定那些人能把你的家人救走?你确定我们找不到他们?” 凌瑶生产的快,请产婆过来的时间不长。对方也就才动手,成功与否还未知。 产婆不耐烦的大声吼叫:“我说少废话,你聋了?快给我准备马车和银子,就停在这房间门口!” 上官若离深吸一口气,对凤锦行道:“别跟她废话了,她是易容的,真正的产婆应该死了。” 那产婆一听,瞳孔缩了缩。 凤锦行险些晕倒,若是有刺客的家人拿捏,更容易救出凌瑶,现在凌瑶更危险了。 “母后,夫君,别为我担心。她不想让我死,留着我还有用,不然就给我下立刻毙命的毒了。”凌瑶额头都是冷汗,但理智很清醒。 她疼的更厉害了,凝眉开始用力。 上官若离见状快步上前,查看情况,“孩子要出来了。” 凤锦行不敢再用屋子里的人,亲自兑热水,准备给即将出世的小宝洗澡。 产婆见状,跪爬到跟前,颤颤巍巍的道:“凤大人、太后娘娘,老奴可以帮忙!老奴姓郑,是锦阳郡主的家奴。” 上官若离看了她一眼,点头道:“好!” 郑婆子忙爬起来,洗手后过来帮忙。 那刺客产婆知道不让凌瑶生产完,离不开这里,就依然用剪刀抵着凌瑶的脖子,等着凌瑶生产。 第二个孩子生产的很快,上官若离亲手将小家伙接出来。 在这种情况下,她依然露出了笑容,“是个女儿,你也生了一对龙凤胎。” 凌瑶也欢喜的道:“我遗传了母后。” 刺客见他们在这境况下还能旁若无人的谈笑,沉不住气了,冷声道:“现在可以准备好车马了!” 没人理她,都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 刺客发狠道:“信不信我现在就捅死她?!” 她剪刀往前一送,就扎进凌瑶的皮肉里,有一条血线淌下来。 凤锦行瞳孔一缩,“好,我命人准备马车和银子!” 说着,对着门外吩咐了一声。然后亲自将刚出生的小妞儿洗干净,包在襁褓中,送了出去。 东溟子煜立刻检查小妞儿,发现她没事,松了一口气。 景瑜抱着老大进来,道:“他没事了,放心。” 他刚才带着孩子进了空间,用灵泉水和丹药救了孩子,不光清了他身上的毒,还给他洗经伐髓了。 将孩子递给凤锦行,“在他腰间有针孔,应该是被毒针扎了。” 给大公主接生,产婆进产房前都是搜过身的,但免不了将极细的针藏在头发、衣缝等处。 凤锦行抱着从鬼门关回来的儿子,眼眶湿润了。 东溟子煜问道:“现在里面情况如何?” 凤锦行将里面的情况说了,惭愧的低下头。都是他的疏忽,害了妻儿。 东溟子煜已经做了布置,并没有太慌张,他不会让凌瑶有事的! 景曦抱着凌玉,走过来,道:“敢挑战皇权,背后之人恐怕不简单。” 景阳道:“我已经下令秘密封锁京城了,京城周围都布置了人手,对方一动,就跑不了!” 上官若离和郑婆子一起动手,给凌瑶清理的身子,换上干净清爽的衣裳。 然后,拿着一方布巾对那刺客道:“你躲开一下,我要给她包上头,不然出去会受风的。” 刺客不上当,轻蔑道:“都活不成了,还穷讲究什么!” 凌瑶见刺客没有看她,用口型对上官若离说了一句话。 上官若离微微眨眼,端起一边备好的参汤,对刺客道:“我喂她喝些参汤,不然若是出了什么事,你可就白忙和了。” 刺客戒备的紧了紧握着剪刀的手,点点头。 上官若离趁着端参汤,将解毒丸放到参汤里,然后喂给凌瑶。 刺客冷冷一笑,“我的毒,只有我的独门解药能解。” 上官若离眸子眯了眯,这个刺客不简单啊,竟然能看到她往参汤里放药丸。 不过,她的药丸可是景瑜的空间出品,解毒效果自然是不同的。 没会儿,外面传来马车的声音。 刺客一手拿着剪刀抵着凌瑶的脖子,一手拽起她,“走!” 凌瑶身子很重,一副要晕倒的样子,“你轻点儿,我头晕。” 上官若离也心疼的道:“一般的产妇生了孩子早晕倒了,她这是被你吓得才清醒些,你注意点儿。” 第1483章 事情怎么处理 刺客挟持着摇摇欲坠的凌瑶到了房门口,冷声对外面的人道:“都退到十米开外!” 东溟子煜抬手做了个手势,大家都退到十米开外。 刺客打开门走了出去,上官若离走在她们身后,随时准备出手。 谁知刺客还没忘了她,回头道:“你站住别动。” 上官若离点点头,顿住脚步。 到了马车前,她拽着凌瑶,冷声道:“上车!” 她戒备着旁人动手,还得防止凌瑶逃跑,还得防止马儿不听话乱动,还得迫使凌瑶上马车,就有些应顾不暇了。 谁知这时候,凌瑶往她身上一靠,就晕了过去。同时,马车也动了动。 刺客条件反射的去扶马车,被马车带的一个踉跄。 她一分神,凌瑶感到脖子上的剪刀松了,马上出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与此同时,后面离得的最近的上官若离闪身而至,一掌将刺客打晕,将凌瑶从刺客手里解救出来。 凌瑶刚生产完,又中了毒,身体已经透支,刚才也是精神高度紧张才没晕过去。 现在,一靠近娘亲的怀抱,闻到熟悉温馨的味道,心里一放松,就真的晕了过去。 “瑶儿!瑶儿!”凤锦行跑过来,“快,抱屋里去!” 说着,伸手要抱凌瑶。 可是,上官若离已经将凌瑶抱起来,倏地一下,没影了,闪身进了屋子。 凤锦行尴尬的摸摸鼻子,有武功真好。 上官若离给凌瑶检查了身体,除了余毒未清,就是产后体虚,没有生命危险。 这种独门解药,没有针对性的解药,很难清除干净。 白青青倒是有办法,直接用血液透析便可。 但是,白青青现在生死未卜,夏鹤霖在救治她。 凤锦行、东溟子煜、景瑜几个进来,都关切的围在凌瑶的床前。 景瑜问道:“母后,大姐姐怎么样了?” 上官若离道:“产后体虚,余毒未清,白青青现在怎么样了?你有没有办法?” 景瑜道:“白姨失血过多,夏御医已经给她处理了伤口,正在输血,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这里交给我,你们出去一下。” 上官若离知道他要带凌瑶进空间,或者从空间里取东西,就站起身带着众人出去。 出了门就问道:“孩子们谁看着呢?” 东溟子煜道:“莫问和景阳,还有……凌玉。” 咳咳,虽然凌玉帮不上忙,但也算个小人儿。 上官若离见院子里的马车没了,问道:“事情怎么处理?” 东溟子煜道:“莫问已经去审问了,有景瑜给的药物,她会乖乖招的。然后让人易容成那产婆和凌瑶,去和外头的人接头,看看到底是何人作妖。” 上官若离放了心,去看白青青。 夏鹤霖已经给她做完手术,她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床柱子上挂着血袋和输液瓶。胸脯有规律的一起一伏,说明情况稳定了。 夏鹤霖盯着血袋,呆呆的样子。 看到上官若离进来,才缓过神来,当下就跪下,惶恐的道:“太后娘娘,饶命,不……救命!” “白神医醒过来过?”上官若离知道定是白青青情急之下从空间里拿出血袋,把这老头儿吓到了。 夏鹤霖还没从白青青徒手变出好多东西的震惊中缓过神来,机械的点点头,道:“老朽好像知道了一个了不得的大秘密,请太后娘娘救命!” 上官若离挑眉,试探道:“什么秘密?” “这……”夏鹤霖纠结了,最后下定决心般的道:“没,没什么,我,就是,唉!不得已……看了白神医的后背……” 他知道了这么大的秘密,没有白青青的允许,他不敢告诉任何人。可是,他又怕因为知道了白青青的秘密,而被杀人灭口。 上官若离将他拉起来,安慰道:“行了,这么多年了,你还不了解白青青吗?她若是不信任你,就不会把后背交给你。毕竟当时她的命在你手里,她不怕你先下手为强吗?” 夏鹤霖一听,也是这么个道理,但是心里还是忐忑不安。 仔细想想,自己已经怀疑过白青青很多次了,在手术前或者手术中,经常会出现一些他医馆里没有的药品。 次数多了,就以为白青青身边跟着暗卫,替她带着一些珍贵的药品。现在看起来,不是那么简单。 他人老成精,见多识广,听说过一些修仙之人,修到一定的阶段,会有空间戒、空间镯等物,莫不是白青青也有那等宝物? 可是,白青青作为大夫,从来不戴戒指、镯子这些影响手部动作的东西。莫不是簪子、吊坠之类? 是了,是了,就是这般。 不用上官若离多说,夏鹤霖就自己找到了原因。 并且在白青青醒来以后,屏退下人,像一个老父亲般语重心长的道:“你有那等修仙人的宝贝,一定要藏好了!不然会惹来杀身之祸的!你放心,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白青青开始还很懵逼,想起自己为了救自己的小命凭空拿出了血袋,知道夏鹤霖自己脑补了原因,笑道:“我知道了,我信任你的人品。” 夏鹤霖放心了,拈着胡子,眼珠子骨碌碌乱转。 白青青轻笑:“你盘算什么呢?有话就说。” 夏鹤霖对着手指,呵呵讪笑道:“你那个储物的宝物里,还有什么好东西?反正我已经知道了,不如让我见识见识,也能救更多的人。” 白青青点头,“好,以后你和凌瑶一起,给我做助手。” 大型的手术,一个助手真的忙不过来,现在有了一个助手,也是好事。 至于他误会自己有储物宝物,那就让他误会去吧,想来比随身空间好接受。 夏鹤霖高兴的像个孩子,乐的手舞足蹈。 白青青失笑,老小孩老小孩,夏鹤霖这性子越来越跳脱了。 他一生痴迷医术,对医术以外的东西不怎么上心,品行、医德、医术都上乘。 夏鹤霖眼珠儿一转,道:“你家明轩那小子也不小了,我那小孙女夏白芍今年及笄,正在谈论婚嫁,你能相中不?” 第1484章 咱们就亲上加亲 夏白芍对医术也很感兴趣,很小的时候就能辨识药材,现在就在女学的医术培训班上学,医术也已经不错了。 白青青、夏鹤霖、凌瑶几个因为医术走的很近,亦师亦友,家人们也经常走动。 王明轩与夏白芍也经常见面,相处的也不错,但两个人似乎没有男女之情。 不过相亲这种事儿,没必要要求两人事先认识或者有情是不是? 白青青就道:“白芍那孩子,我也喜欢,但就怕两人没那意思。这样吧,咱们先别声张,私下里跟两人说说,若是两人都愿意往深处发展,就让两人接触接触。若是都有意,咱们就亲上加亲。” 这句亲上加亲,让夏鹤霖更欢喜了,这说明白青青平时待他如亲人一般。 虽然他觉得没必要这么麻烦,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要双方长辈同意了,就结亲呗,还又是问,又是接触的,实在是没必要。 但认识这么多年了,他知道白青青为人处世与常人不同,他也是开明的人,也愿意让孩子们两情相悦,过的幸福。 于是,夏鹤霖拈着胡子,笑眯眯的连连点头,“好,好,亲上加亲!” “什么亲上加亲?”王明轩收到消息,急急的赶过来,看到白青青苍白的脸,焦急的问道:“娘,你没事吧?” 白青青看着长身玉立、英姿飒爽的长子,露出老母亲的慈爱笑容,“死不了!” 王明轩心疼的握住白青青的手,眼圈儿发红,说不出话来。 父亲不在京城,他这长子就是家里的顶梁柱,他是男子汉了,可看到娘亲如此苍白虚弱,真的好想哭。 白青青见儿子心疼的要哭出来的样子,忙转移话题道:“刚才正在说你的亲事呢。” “啊?”王明轩有瞬间迷茫,想起进来时,他们在说亲上加亲。 想想亲戚里也没有合适的女孩子呀,郑家那边倒是有几个年龄相仿的庶女,但他怎么说也是将军的嫡长子,怎么会娶庶女? 夏鹤霖笑眯眯的道:“你看我家白芍如何?” 他知道了白青青的大秘密,若是能结成亲家,想来白青青会更加放心。 再说,他是很喜欢王明轩这孩子,一表人才,年少有为,品行上佳。 王丰和白青青的品行也好,关键是后院清静,没有姨娘、侍妾、庶出子女之流。 他若是知道王明轩曾是东溟子煜为自己培养的女婿,就知道自己的眼光是超好的。 “白芍妹妹?”王明轩想起那个爱好医术的姑娘,有明亮的眼睛,看到他会害羞,但不扭扭捏捏。 不反感,但也谈不上心动。 夏鹤霖满脸希冀,“如何?” 他自己孙女他自己了解,只要他和她爹娘同意了,她不会反对这婚事。 王明轩小麦色的脸上泛起了红晕,看向白青青,“娘的意思呢?” 许是除却巫山不是云吧,他对其他女孩子再也没有当初对凌瑶那般的悸动,想来只要不讨厌,就能过到一起的。 白青青怎么不知儿子的心思?但凌瑶始终拿王明轩当兄长,他的儿子不过是单方面的暗恋罢了。 拍拍儿子的手,道:“娘说过,不会勉强你的婚事。媳妇毕竟是要与你过一辈子的,也草率不得。不如你与白芍接触接触,若是觉得合适,咱再定?” 若是不合适,那就各自再寻良人。 王明轩垂眸想了一下,夏白芍的长相和性子都不错,跟家里的弟弟妹妹相处的也好。 另外,他父亲手掌兵权,实在不宜与家世背景太强大的人家结亲,夏御医家世不错,又不参与朝政,倒是合适。 婚姻这事就是这样,当没有感情基础的情况下,首要是考虑各方面的条件,合适就处处看,不合适就再相看旁人。 于是,王明轩就道:“听娘亲的,不过这事儿不要外传,会影响白芍妹妹的闺誉。” 夏鹤霖笑的眉眼弯弯,“好,好!” 王明轩的品行他信的过,他是个负责任、重规矩的孩子,只要他答应与白芍接触,只要白芍不是很差,这事儿就十有八九成了。 …… 凌瑶经过景瑜的救治,身体里的毒已经清除了,但刚生产完,依然很虚弱,人还晕着。 上官若离陪在她身边,心疼的握着她的手,按摩她的穴道。 两个小家伙就睡在旁边的小床上,举着嫩嫩的小拳头,粉红的一团,非常可爱。 这么小,就能看出五官非常精致。有凤锦行和凌瑶的底子在,两个孩子将来定是风华绝代的模样。 上官若离的心柔软成一团,忍不住用手指戳了戳小子的脸蛋儿。 谁知,小家伙立刻歪过脑袋来寻,张着大嘴很着急的样子。 “这是饿了呀?”上官若离干着急,对清秋道:“快请奶娘来。” 清秋为难的道:“奶娘查出有点问题,被赶走了。大人有找了几个,还在调查底细。” 经过产婆的事儿,凤锦行将府里的下人清理了一遍,但凡有一点问题的,都关起来或者赶出去。 凌瑶本来想自己哺乳,怕两个孩子奶水不够,就请了一个奶娘。 上官若离眸光微冷,问道:“那奶娘有什么问题?” 清秋脸色微微一黑,小声道:“奶娘的表侄女,是大人的……爱慕者,曾经当街拦截大人的马车,差点被撞死。虽然没查出奶娘与那表侄女有什么,但大人怕有万一,就赶了出去。” 上官若离:“……” 这夫君长的好,有时候可不一定是好事。 可孩子不管这个那个,喝不到奶,就急的哇哇哭了出来。 双胞胎有心灵感应,哥哥一哭,妹妹也跟着哇哇的哭。 凤锦行在外面听到,敲敲门,走了进来。 上官若离已经抱起哥哥,他中了毒,哭起来也没力气,恹恹的,非常可怜。 凤锦行抱起妹妹,心疼的眉毛拧成一团。 清秋和紫烟在一边的小炭炉上热牛奶,牛奶已经煮开过了,现在热一热便可。 上官若离拍着哥哥,蹙眉问道:“刺客的事情怎么样了?审出背后之人了吗?” 她抱着孩子,没有把杀气释放出来,但心里却憋着一口气,定把背后之人千刀万剐! 第1485章 给北陵一个教训 凤锦行也是恨得咬牙,道:“皇上亲自出马审问的,是北陵的人,他们要绑架凌瑶,要挟大溟妥协停战。” 上官若离对北陵的印象一直很差,一听这话,愤恨道:“敢动我的公主,非得让他拿出整个北陵来陪!” 凤锦行眸色狠绝,“皇上已经派人易容成那刺客和凌瑶,按照口供,去跟他们的人接头,然后一路去北陵。这次,非得狠狠的给北陵一个教训。” 牛奶好了,上官若离开始拿着勺子喂哥哥,看着小家伙不适应的样子,道:“再找一个奶娘吧,在凌瑶忙的时候喂孩子。” 当初她也是一心想自己哺乳孩子的,但无奈事情太多,还是给孩子们备了奶娘。 再说,照顾孩子很费精力,何况这还是两个,难免会忽略凤锦行。 凤锦行不能纳妾,又有不少女人虎视眈眈,长期疏忽,难免不会给人制造机会。 这时候,凌瑶听到孩子们的哭声,幽幽醒来,哑着嗓子道:“有了这事儿,我都不放心把孩子们交给旁人了,还是我自己喂养吧,我的孩子不想给别人喂养。” “可……”上官若离非常理解女儿,但觉得女儿中了毒,身子弱,怕她会受不住。 “听瑶儿的吧。”凤锦行微微叹息,虽然他觉得凌瑶会很辛苦,但是他尊重她的意见。 再说,她知道凌瑶性子固执,一旦下了决心,很难再改变注意,这事儿还得慢慢来。 而且,他也可以帮帮忙,抱抱孩子,换一下尿布什么的。 他将妹妹给清秋,让她给妹妹喂牛奶,自己端了一杯温水来到床前,扶起凌瑶,柔声道:“喝杯水。” 凌瑶喝了一口水,问道:“师傅怎么样了?” 凤锦行道:“已经醒了,夏御医陪着呢。听说两个人还撮合王明轩与夏白芍了呢,王明轩同意接触一下。” 说着,露出一个微笑。 他何等聪明敏感,早些年就看出王明轩对凌瑶有意思。而且东溟子煜十分中意王明轩,早就把他当凌瑶的夫婿培养。 虽然知道凌瑶心里只有自己,但二人年龄相仿,又青梅竹马的情同兄妹,心里总是不得劲儿。 王明轩成婚了,他这心里就舒坦多了。 凌瑶没多想,笑道:“白芍那丫头我也喜欢,她对明轩哥也有点小女儿家的心思,现在看来,倒是很相配呢。” 上官若离微微敛眸,这么一闹,北陵那边的战争且打呢。王明轩、景阳没多久就会押送一批物资去前线,这样的话,婚事是先办了还是拖延下去? 喂饱了哥哥,给他拍出奶嗝,低声给凌瑶说了很多注意事项。就让他们两口子说说话,退了出去。 凌瑶见凤锦行眼圈发青,就知道他一直没休息,就道:“夫君,你也去休息一下吧。” 凤锦行微微摇了摇头,“你睡吧,为夫在旁边陪你。” 凌瑶看了他几眼,见他真的不肯去,就嗯了一声,闭上眼睛。 没多久,就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凤锦行温柔的亲了一下她的额头,又看了看睡在她旁边的两个小人儿,心里涨的满满的,觉得此生无憾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凌瑶听到小人儿的哭声,惊醒了过来。 她睁开眼睛看到手脚无措不知抱哪个的凤锦行,急忙开口,“夫君,孩子们怎么了?是饿了吧?” 听到小人儿细细嫩嫩的哭声,她心里有点焦急。 凤锦行小心翼翼的把两个小人儿先后抱回到床边,小声的说道:“为夫看了一下尿布,没有拉尿,那应该就是饿了。” 凌瑶看他笨手笨脚,却乐在其中的样子,不由得笑了出来,“夫君天仙一样的人儿,被孩子折腾成凡人了。” 凤锦行幸福满满的笑道:“为夫甘之如饴。” 凌瑶小心翼翼的坐起来,靠在床头,伸出手,“先把哥儿给我。” 因为老大一出生就中了毒,凌瑶也是对他格外怜惜一些。 “可以吗?”他知道月子里不能太过劳累的,就怕累着她了。 凌瑶点头说道:“可以的。” 景瑜给她留下调理身体的丹药,不会有什么事的。 凤锦行犹豫了一下,才把小人儿放到她的怀里。 凌瑶熟练的抱着小人儿,对清秋道:“你去打点热水来,我敷一下,就能喂奶了。” 凤锦行尴尬的轻咳一声,脸红了。 虽然他吃过多次,但有汁水和什么也没有,能一样吗? 没多久,清秋端了一盆热水进来,后头还跟着身边的嬷嬷。 凌瑶红着脸轰凤锦行出去,“咳咳,那个,夫君,你先出去。” 凤锦行看了看清秋,又看向凌瑶,心里不想出去。 凌瑶也不好意思当着丫鬟的面在他面前露出胸口,催促道:“你先出去等等,一会儿再进来。” 凤锦行委屈巴巴的看了凌瑶一眼,磨磨蹭蹭的走了出去。 他觉得小媳妇儿的脸皮太薄了,对着他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他哪里没见过? 等凤锦行出去后,清秋和嬷嬷帮凌瑶敷了一下胸口,觉得可以了,就让哥儿先吸。 小家伙儿吸了半响,累得满头大汗,也没吸出来,急得是嗷嗷直哭。 看到小家伙儿哭的委屈,她更急,“怎么办?哥儿吸不出来!” 清秋蹙眉道:“许是小少爷身子没恢复好呢,劲儿小,不如让小姐试试?” 凌瑶觉得有道理,将大哭的哥儿交给嬷嬷,让清秋把小妞儿抱过来。 可是,小妞儿也是吸不出来,也是急的嗷嗷直哭。 老嬷嬷皱了皱眉头,想起一个办法,附在凌瑶的耳边轻声说了句话,让凌瑶听得满脸通红。 看到凌瑶害羞的神色,嬷嬷笑这劝道:“公主,您跟大人是夫妻,没什么好害羞的。再说,小少爷和小姐饿的直哭,你还计较这些作甚?” 成亲这么久了,孩子也有了,有什么好害羞的? 大公主的脸皮儿就是太薄了,容易脸红。 凌瑶舍不得让小人儿哭,就羞答答的嗯了一声。 嬷嬷松了口气,转身出去找凤锦行,跟他说明了情况。 第1486章 这个奶爹很合格 凤锦行红着一张俊脸走了进来,走到凌瑶床边,他清了清喉咙,“娘子,为夫帮你。” 凤眸里亮晶晶的,心里是既兴奋又羞赧。 清秋差点笑出来,憋着笑,带着两个小丫鬟退了出去。 凌瑶看了看哇哇大哭的两个小家伙,红着脸,点了点头。 凤锦行也看了一眼张着小嘴巴嗷嗷待哺的一双儿女,什么涟漪的念头也没了,只想快点让小宝贝们喝上奶。 于是,二话不说就俯身过去…… “咝……”凌瑶觉得闷痛,蹙起了眉头,好像有什么东西堵在那里似的。 痛了一会儿,忽的觉得麻了一下,感觉通了。 凤锦行抬起头,舔了一下嘴唇,道:“可以了。” 凤锦行在这里看着凌瑶喂奶,她觉得怪不好意思的。但现在顾不得害羞,急忙忙的抱着身体弱的哥儿喝上奶。 凤锦行又用同样的方法疏通了另外一个,帮忙抱着小妞儿,让她也能吃上第一口奶。 咳咳,严格说来第一口奶已经进入他们老爹的肚内。 看着两个红彤彤的小人儿咕咚咕咚的喝着奶,凤锦行眼里柔出了水,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小妞儿的手指头,就被小妞儿一把抓住了。 这让他像傻小子似的,惊喜的叫了起来:“夫人,你快看,闺女抓着我了。这么个小小的人儿,抓得可真紧真有劲儿。” 凌瑶笑着看了看,也去摸儿子的小手,儿子却抱着自己的粮袋子,不与亲娘互动。 抬眼看了傻乐的凤锦行一眼,问道:“两个小家伙儿的名字起好了吗?” 凤锦行一愣,“我倒是取了,但这事儿怎么也得请示我父亲和太上皇,长辈在,理应得让长辈起。” 凤老爹已经半身不遂,脑子也糊涂了,所以这取名的事儿得交给东溟子煜了。 凌瑶道:“皇家的规矩,孩子满月才取名字呢,咱也取个乳名叫着吧。” 凤锦行想了一下,道:“用膳后,我与父皇、母后和皇上提这事儿,说不他们已经取好了乳名呢。” 凌瑶笑道:“反正我母后是不会操心起名的事儿的,她最多取个团子、宝宝之类的。” 凤锦行失笑,“你如何知道的?母后提孩子们的名字了?” 凌瑶笑了起来,“我师傅说的。” 师傅说了,母后给飘柔和沙宣取的名字,都是洗发水的名字,当时她都被母后雷到了。 提起白青青,凌瑶眸中闪过一抹愧疚,道:“师傅这次都是为了保护我,我们得好好对她。” 刺客先给儿子下毒,造成混乱,然后趁机挟持她。虽然师傅不会武功,但也拼了命来保护她。 凤锦行点头,“知道了,她是你的长辈,也是为夫的救命恩人,为夫心里有数。王明轩和王明重都是要进朝堂的,为夫自会照拂他们。” 凌瑶点头,“师傅倒是不在乎那些,我们把她当长辈尊敬,当朋友相处,护他们一家平安,即可。” 凤锦行笑道:“白神医倒是个洒脱随性的人,这么多年一直保持初心,除了发扬医术,王权富贵好像都入不了她的眼。” 凌瑶点头,柔和的目光里都是对白青青的敬重濡慕之情。 两个才出生的孩子胃口小,吸了没多久就饱了。 凤锦行见了,熟练的抱起了女儿,小心翼翼的将襁褓竖起来,轻轻的拍着奶隔。 凌瑶没想像普通妇人那般将孩子交给奶娘喂养,也不会自己累死累活的带孩子,她让凤锦行一起参与照顾孩子。 母后说了,夫妻二人必须共同承担孩子的教养,共同参与家庭的建设,不然一方付出的多,会造成另一方没有成就感,从而慢慢的对家庭没有了责任感,甚至去外面找存在感。 所以,凌瑶早就让凤锦行抱着布娃娃练习过照顾孩子了。 不过,布娃娃和真小孩的感觉还是不一样的,他还是有点生疏和小心翼翼。 “你这个奶爹当的不错,很称职。”凌瑶轻笑,她似乎看到女儿被宠上天的情景了,就像父皇宠自己和凌玉那般。 时间过得真快,眨眼间,她有了自己的孩子,有了自己生命的延续。 凤锦行得意的点了点头,他一定会是一个很称职的爹爹的。 “瑶儿,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他觉得刚喂了奶,肯定饿了。 凌瑶摸了摸肚子,点头道:“好。” 凤锦行看怀里的小人儿睡着了,他轻手轻脚的把小人儿放到小床上,然后又把哥儿从凌瑶怀里接过来,放到妹妹的身边,帮他们盖好被子。 才道:“为夫去让人端吃的来。” 凌瑶点头,“好。” 凤锦行一打开门,就看到清秋和嬷嬷端了吃食过来。 嬷嬷问道:“大人,小主子们吃饱了吗?” 凤锦行眸中闪过一抹不自在,“吃饱了,都睡了。" 看了一眼托盘上用瓷盖子盖着的东西,问道:“都有些什么菜?” 嬷嬷道:“鲫鱼豆腐汤,还有一些清口的蔬菜。公主得先吃清淡点的东西,七天后再补起来。” 凤锦行不怎么懂这方面的事,就问道:“餐具和事物都仔细验毒了吗?” 清秋和嬷嬷都是神色一凛,郑重道:“验过了!” 凤锦行点头,让她们端着托盘进屋。 凌瑶看了一眼豆腐鲫鱼汤,端起来,三两口喝了个精光。肚子饱了,只吃了些青菜,米饭也没吃。 凤锦行扶着她重新躺了下来,让她休息一下。 絮叨着月子里的注意事项,凌瑶不置可否的点头。坐月子,她没什么话语权,乖乖听着就是了。 “为夫去和太上皇、太后和皇上商量孩子们的名字。”凤锦行伸手帮她掖了掖被子,俯身亲了一下她的额头,又叮嘱了她两句话,才起身出去。 上官若离陪着白青青吃了东西,让她好好休息,就去找东溟子煜问刺客的事具体是怎么安排的。 景瑜和景曦、景阳也没回去,正与东溟子煜和凤锦行商量两个孩子名字的事儿。 见上官若离过来,凤锦行道:“太后娘娘,孩子的乳名您来取吧?” 第1487章 养儿方知父母恩 上官若离一听,忙摆了摆手,“得了,起名可是个费脑子的活儿,我是个取名废。” 古人取名字讲究多,她虽然不会取出杨伟、童经、史珍香这样的名字,但不会结合五行八卦等这些东西。 凤锦行经过凌瑶的提示,知道上官若离不擅起名,也就客气一下,见她推辞,也就作罢。 东溟子煜则推脱道:“要不要让凤老家主给取名?毕竟他是孩子们的祖父?” 按理说,皇家的孩子,名字应该是皇上赐名,现在有他这个太上皇在,当然应该他来赐名。 但这是外孙和孙子又不同,他好歹也得让一下人家正牌祖父。 凤锦行恭敬道:“家父有疾,头脑不清,让太上皇费心了。他们这一辈,从浩字。” 这是男孩的辈份,女孩终归要嫁人的,取名倒是没必要按字排。 东溟子煜也就客气客气,名字早就取好了,垂眸想了想道:“孤让钦天监算了,哥儿选了烨、珏、旭、乾、鑫这几个字。闺女选了琪、菡、阳、静几字中选。” 凤锦行唇角抽了抽,这是早就让钦天监看好了? 幸亏自己聪明,让太上皇取,若是让自己老爹取了,这太上皇更不待见自己了。 在心里暗暗叹息了一声,看向景瑜,“皇上,您得慧明大师的真传,您看哪个字好?” 呜呜呜……自己的孩子,名字都不能自己说了算。 他自己早就取好名字了。 景瑜露出一个慈悲淡然的微笑,“哥儿就叫浩旭吧,外甥女就叫君阳,都是阳光的意思,也适合双胞胎。” “凤浩旭,凤君阳,不错,好听,寓意也好。”上官若离表示很满意,也没想乳名的事儿。 毕竟自己的几个孩子,都没取乳名。 东溟子煜则看出凤锦行的小心思,两个孩子,一个孩子的名儿都没能做主,他当爹的心里肯定不爽。 再说,凤锦行也是沧澜大陆有名的才子。 就施恩一般的道:“孩子的乳名,你和瑶儿定。” 凤锦行立刻露出个大大的笑容,“行,那我与凌瑶去商议。” 又商议了一会儿其他的事,几人回宫,凤锦行送走了他们,回书房处理了一下一些事物,估计凌瑶睡醒了,就回了房间。 刚走回内院,皇上赐名的圣旨就到了。 一般孩子在满月的时候才有名字,这两个孩子才出生一天,就得了皇上的赐名,这说明皇上很重视这两个孩子。 皇上有慧明大师弟子这层活佛光环的加持,这也是对两个孩子的祝福。 凌瑶是被两小只的哭声吵醒的,一开始还以为是做梦,懵懂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已经生产了。 凤锦行进来,见凌瑶在哺乳,不由蹙眉道:“自己喂养孩子太辛苦了,找两个奶娘吧。” 清秋苦着脸无奈的道:“管家已经送了一个奶娘过来,可小主子们挑嘴的很,不吃奶娘的奶。” 凌瑶笑道:“许是熟悉了我的味道和心跳,小孩儿也有心眼儿呢。” 凤锦行的眉头蹙的更紧了,第一次对两个小崽儿有了意见。 走到床前,帮忙抱着一个孩子。 若是一个孩子,哺乳的时候可以躺着,但两个孩子一起哺乳,那就必须坐着,还得有人帮忙抱着,不然会很辛苦。 关键是两个小家伙默契极了,一个哭,另一个也哭,一个饿,另一个也饿。 凌瑶慈爱的看着两个孩子吃的满头大汗,叹息道:“真是不养儿不知父母恩,现在知道当初母后生我们的时候受了多大的罪。” 凤锦行回忆起当年,道:“当时十分凶险,你们是早产,也多亏了白神医在。” 凌瑶还真不知道这事,眸光一沉,问道:“早产?怎么回事?” “是摘星山庄联合南云给太后下了毒。”凤锦行就把当时的情况说了。 凌瑶暗恨,但摘星上人和摘星山庄以及南云都灭了,也只是发几句狠话而已。 凤锦行摸着孩子娇嫩的小手,道:“给孩子起个乳名吗?” 凌瑶点头,道:“他们出身高贵,又是太上皇和皇上赐名,已经是顶天的富贵了,我怕他们压不住,乳名还是取个贱名吧,好养活。” 凤锦行脸色一黑,脑子里立刻闪过狗子、狗蛋、大妞、小草等非常接地气的贱名。 忙把这些名字赶出脑海,认真想了想,道:“儿子叫小小,女儿叫渺渺,如何?” 凌瑶满意的笑道:“都是微小的意思,极好的。” 她其实想给他们取当归、白术等一些药材名字呢,还是夫君有文采。 凤锦行戳了戳浩旭的小脸儿,“浩旭,你叫小小了。” 浩旭跟自己的粮袋子奋战,给了老爹一个后脑勺。 渺渺个子小点儿,先吃饱了,凤锦行抱过来给她拍奶嗝。 翌日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来了,知道了孩子的小名,也觉得很满意。 凌瑶中了毒,身子弱,白青青也在凤府养伤,不能挪动。因为两个病号,上官若离几乎每天都过来。 流水的补品给她们补着,她们恢复的很快。 东溟子煜暗暗的观察,看凤锦行和凌瑶之间的互动很亲密自然,没有因年龄和身份的差距产生的那种距离感。 凤锦行和凌瑶还一起照顾孩子,还照顾凌瑶,事无巨细,哄孩子、换尿布,熟练,自然,显然是不是做给他们看的。 东溟子煜倒是对他们放心了不少,他担心因代沟会产生的许多问题,并没有发生。至少,表面上没有。 但外界只知道,大公主诞下龙凤胎,但大孩子中毒,大公主却被劫持,至今去向不明。 直到替身到了北陵,北陵那边传来急报,要用凌瑶的性命要挟大溟停战,并赔偿北陵损失,这才将凌瑶母子三人平安的消息放出去,并大扮满月宴,安抚动荡的民心。 大溟与北陵路途遥远,即便是消息传到北陵也来不及了。不管大公主是真是假,北陵挟持大公子,对出生婴儿下毒手已经成了事实。 不但和谈不成,战争将更激烈。 第1488章 景瑜被催婚 同时,凤锦行凤三公子抱孩子、哄孩子的事,也传出去,引起了京城的轰动,偶像形象有崩塌的趋势。 别说这个时代流行抱孙不抱子,男人顶天立地,抱孩子、下厨等这些女人的活,是不会沾的。 即便是抱孩子,也只是偶尔抱起来逗弄,只要孩子一哭,就交给奶娘了。 但很多成婚的女子都羡慕大公主,尤其是那些曾经仰慕或者依然仰慕凤锦行的女子更是感叹自己无福。 哎!命运弄人,她们羡慕也羡慕不来。 听到清秋说外面的这些流言,凌瑶听得挺自豪的,她翘了翘嘴角,“这就轰动了?若是她们知道夫君不单单会抱孩子,还会换尿布什么的。不知会怎么样?” 在这种男性为尊的大环境下,凤锦行能做到这种地步,确实很难得。 能嫁给他,她觉得很幸福。 满月宴上,当凌瑶“不经意的”说漏嘴,说凤锦行经常给孩子换尿布、 果然,宾客都瞪大眼睛:“什么?凤大人还会给孩子换尿布?” “那可是凤大人,凤三公子!温润如玉、举世无双的人物!” “太不可思议了,凤丞相会给孩子换尿布?” 这消息有点惊悚,吓到她们了! 这些事情不是奶娘做的吗?怎么……怎么可以让凤大人做? 凌瑶叹息说道:“我家孩子挑嘴,不吃奶娘的奶,我是亲自喂养的。” 她心里不愿意让自己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去喝别人的奶。 要是奶娘是个心大的,离间了她们母女俩的感情怎么办?贵族圈里,这些事可不少。 她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所以把这种苗头掐死在摇篮里。 这就让大家更惊诧了,这是大公主呀,竟然亲自喂养孩子! 上官若离见女儿一脸幸福,有显摆的意思,也淡笑着道:“大公主亲自喂养孩子,凤大人也是看她太过辛苦了,才会帮忙换尿布的。” 在照顾孩子的这一点上,凤锦行做的很好,很细心。 一个接着一个的爆炸性消息,震得一众贵妇、小姐们晕了又晕。 太让人出乎意料了! “凤大人,是真男人!太有风度了!”不知是哪一位女宾客说了一句。 其他的女宾客不管心里怎么想的,也跟着点头。 有贵妇给上官若离敬酒,貌似无意的道:“太后娘娘,您这么喜欢外孙,若是孙子,岂不是更喜欢?” 上官若离淡笑道:“女儿和儿子在我心里是一样的,所以外孙和孙子我也同样喜欢,都是自己孩子的孩子,理应一视同仁才是。” 那贵妇有些尴尬,讪笑道:“太后娘娘说的即是、即是。” 又有人道:“太后娘娘,大公主孩子都有了,皇上和大公主是龙凤胎,也应该立后纳妃,尽快给您添个孙子了。” 有人马上道:“是呀,皇上有后,江山后继有人,才是社稷根本呀。” 很多夫人也都附和,语气就是闲聊天似的。 但那意思,却是说皇上再不立后纳妃,江山社稷就不稳了。 上官若离眸色淡淡的扫过说的最欢的几个夫人,无非是几个觉得位高权重朝廷必须仪仗她们家的夫人。 暗暗将她们记在心里,淡淡道:“皇上的婚事,事关江山社稷,是家事,更是国事,自有皇上定夺。皇上的婚事是由慧明大师请示过上天的,我这当娘的,也不能逆天而行呀。” 一听这话,众夫人不敢再相逼,寒暄了两句,转移话题。 外院,凤锦行正一手一个抱着两个襁褓,让男宾客看看他漂亮的龙凤胎。 两个孩子长了一个月,已经长开了不少,五官精致的如神仙画的一般,白白嫩嫩的,可爱极了。 有古板的人看不惯凤锦行抱孩子,不禁道:“丞相大人,怎么是您亲自抱着孩子?奶娘和丫鬟呢?” 最近外面传凤锦行亲自抱孩子,还给孩子换尿布,让他们家里的女人总是拿话酸他们,让他们跟凤锦行学,这让他们很不爽! 凤锦行真是太不男人了!娶了公主做了驸马,一点男人的骨气都不要了。 给男人丢人现眼! 凤锦行淡淡的瞥了一眼说话的大人,“孩子是我血脉的延续,我自己抱有什么问题吗?” 那个大人道:“这不附和规矩,抱孙不抱子,你这样以后无法树立父亲的威严,怎么教导孩子?” 凤锦行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道:“有些陈规陋习是该摈除了,教育孩子不能靠父亲的威压,要从小身体力行的引导。多抱抱孩子,孩子会更亲近自己。自己的孩子难道让他去亲近旁人吗?” 众宾客:“……” 论口才,他们不是丞相大人的对手。 仔细回忆了一下,才觉得自家的孩子自小是不怎么亲近自己,更多的是敬重和畏惧。 难道这样真的错了? “来,让舅舅看看。”景瑜伸出手,眉目慈和。 东溟子煜也伸出手,“来,把君阳交给孤。” 凤锦行上前,景瑜抱过小小,东溟子煜抱过渺渺。 众宾客这才想起,太上皇虽然没到亲自给孩子换尿布的地步,也是爱抱孩子的,尤其宠爱女儿。 景瑜这一个月也没少抱两个小包子,动作也熟练的很,笑道:“这小子,重了很多。” 小小瞪着黑葡萄般的眸子,好奇的到处看着,听到这话,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凤锦行像普通的奶爸一样,对自家孩子的任何表情都自豪的很,笑道:“这小子,能听懂皇上的话不成?” 景瑜笑道:“自然,他是个聪慧的。” 小家伙一出生就喝了空间灵泉水,还吃了灵丹,自然比一般的孩子早慧,将来这可是国之栋梁呢。 东溟子煜抱着渺渺,不赞同的道:“孩子太小,你是一国之君,真龙天子,不要轻易夸赞小孩子,怕他承受不住。” 金口玉言,可不是一般长辈的夸奖。若是把太多的关注引到孩子身上,对孩子来说,不是好事。 景瑜立刻明白了其中的缘由,当下忙道:“是,父皇说的是。” 有那别有用心大臣眸光一转,道:“皇上如此喜欢小孩子,也该立后纳妃,早日为皇家开枝散叶了。” 第1489章 反正我不同意 一人挑起这个话头,立刻有大臣附和道:“是啊,社稷后继有人,江山才能更稳固。” “臣复议!”当下,宴会厅里呼啦啦跪下一多半,纷纷谏言皇上立后纳妃。 难得有皇上和太上皇同时在场的时候,他们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东溟子煜继续逗弄孩子,假装听不见。 景瑜眸色慈和的看着他们,唇角挂着悲悯众生的微笑,说出的话却威严十足,“你们的意思是,朕没有皇子,江山就不稳固了?朕不立后纳妃,你们就不效忠朝廷了?” 众大臣闻言,吓得冷汗都出来了,纷纷高呼:“臣不敢,臣有罪!请皇上恕罪!” 景瑜也不会在外甥和外甥女的满月宴上为难他们,淡淡道:“朕的婚事,师傅已经算过了,现在还不到时候,若是违背天意,上天惩罚,江山才会不稳。” 众人忙附和,当遵守天意,不能逆天而行云云。 景瑜抬手,“起来吧,今日大喜,大家尽情饮宴。” 东溟子煜道:“孤看,我们在此,他们无法放开,我们还是回宫吧。” 景瑜道:“父皇说的有理。” 凤锦行接过两个孩子,与众人一起跪送太上皇和皇上。 上官若离也懒得应付那些贵妇,跟着东溟子煜和景瑜回宫了。 景瑜的婚事就这么压下了,但只要他还没立后纳妃,总有那不甘心的人。 还是有很多贵妇,带着自己的女儿、孙女进宫来拜访上官若离。 其目的,不言而喻。 皇上虚岁已经十七了,离二十岁也就三年,现在也该选起来了。 而再等三年,两个王爷也十五岁了,也该到了选王妃的年纪。 还有,凌玉已经到了开蒙的年纪,也该选陪读了。 反正,任何能接近上官若离这几个孩子的机会,他们都不会错过。 上官若离不想孩子们过早结婚,对那些想做皇家媳妇的人自然不会理会,但凌玉开蒙的事却不能耽误。 可是,她也没选伴读,直接送到了京城的女学里,跟同龄的孩子一起启蒙。 这是凌瑶建的第一座女学,里面的学生非富即贵,启蒙班的模式就像现代的幼儿园。 皇上请大公主推行女学,上官若离当然要给自己儿女支持,若是凌玉还按照旧习,请老师来宫里教学,那不是打自己儿女的脸吗? 这个方法很有效,这下,那些没有把家里女儿送到女学的,都动了心思,倒是给全国的女学增加了不少生源。 当然,推行女学的同时,景瑜还规范了私塾,建立了官学,让男孩子们也接受了更规范的教育。 凌玉去上学,上官若离觉得松鹤宫里一下子就安静下来,觉得自己没事儿做了,坐立难安的。 可突然一个消息,让她更不安了。 景瑜竟然要御驾亲征! “不行!我不同意!”上官若离鲜有这样严厉的时候。 景瑜不紧不慢的道:“朕的双胞胎姐姐被挟持了,朕不亲自去讨个说法,这说不过去。” 东溟子煜也不同意,“国不可一日无君,你不能去!孤去,凌瑶是朕的爱女,做父亲的去给爱女讨个说法,也在情理之中!” 景瑜坚持道:“父皇,您还是坐镇京城摄政吧。朕的江山,朕想亲自打。儿子在京城享福,让父亲去前线为儿子征战,那儿子岂不是不孝?自古都是儿子为老子打江山、守江山,哪能反过来的道理。” 东溟子煜也很坚持,“你不能离开京城,派个德高望重的将领去。” 上官若离也道:“没有必要你亲自出马,你是皇上,你知道你离开京城,有多危险吗?” 南云的余孽、苗疆的独立派、北陵的刺客、先帝的余孽、一些反朝廷的反贼…… 景瑜毫不退让道:“人家都欺负到家门口来了,朕不能坐在皇宫里缩着。再说,朕御驾亲征,也是对前线将士的一种振奋。还有朕带着王明轩、上官安宁等一些小将,也让他们历练一番,也亲眼看看他们的本事。” “反正我不同意!你理由再多也白搭!”上官若离知道他有的是理由,但就是不同意。 她一向理智冷静,鲜少有这等不讲理、耍赖的样子。 现在这个样子,倒像是普通人家的娘亲了。 东溟子煜捉住她的手,宠溺轻笑。 景瑜也笑道:“娘亲,儿子这次出征,回来的时候会把您的大儿媳妇带回来。难不成朕待在皇宫里,等着人家找上门不成?” 他也不叫母后了,像普通人家的孩子那般哄着无理取闹的娘亲。 上官若离一听,神情郑重起来,“对方是什么人?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让人接她过来不就是了。” 东溟子煜也眸光晶亮的看着景瑜,他虽然没施压让景瑜立后纳妃,但心里也和那些朝臣一样,希望景瑜早日充盈后宫,诞下皇家子嗣,这样江山会稳固很多。 景瑜失笑道:“朕还不知对方的身份,也不知她长的什么样子,更不知在哪里,只知她在北方。这次出征,便是我们的机缘。” “什么?!你连对方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这若是个丑八怪怎么办?”上官若离瞪大眼睛,有些更不了解这个儿子了。 她以为景瑜这么笃定,应该是那段游历的日子里认识的,没想到竟然什么都不知道。 景瑜笑道:“美丑不过是一副皮囊而已,朕更看重对方的内心和才能,还有,是否与朕三观相同、情同意和。” “……”上官若离无语。 好吧,她承认景瑜说的好有道理。 但她是外貌协会的,实在不能接受景瑜这么一个超凡脱俗、俊美无双的人娶个丑女。 东溟子煜见媳妇被堵的无语,冷飕飕的看瞪了一眼儿子,力挺媳妇:“若是对方是个丑陋的老太婆,你也娶了?皇家的颜面怎么办?你的子嗣若是随母亲怎么办?” 因为皇室选妃都是绝色美人,会不断的改善遗传基因,即便是开国皇帝是个丑八怪,几代下来也都是俊男美女了。 这若是突然来个丑妇,确实让人难以接受。 第1490章 我才不是奸细 景瑜无奈耸肩道:“那也只能认命喽!内心的美比美丽的皮囊重要不是吗?” 东溟子煜被气笑了,道:“食色性也,你倒是比圣人还圣人!” 上官若离发现话题歪楼了,忙转回正题,“现在说你御驾亲征的事儿呢?这是牵扯朝堂稳定的大事,要慎重。” “这已经是儿子慎重考虑一个月的结果了。”景瑜也很固执,不愧和凌瑶是双胞胎。 朝臣们知道这个消息也是纷纷反对,跪求的、死谏的,都没让景瑜改变主意。 于是,景瑜发了圣旨,他御驾亲征期间,太上皇东溟子煜摄政,朝中一切事物由太上皇全权做主。 御驾亲征的具体事宜,如火如荼的筹备起来。 大军未动粮草先行,三日后,景阳、王明轩、上官安宁几个小将压着粮草和物资先出发去北陵。 即便不是御驾亲征,这批物资也是要运往前线的,因此早就准备好了。 白青青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也随军一起回漠镇。 上官若离、凌瑶、郑舒悦、郑子墨一些亲戚朋友都来送行,夏鹤霖带着夏白芍也来了。 这一个多月,王明轩和夏白芍接触几次,双方都不反感,就请了官媒,递了庚帖,算是正式议亲。 只是,因为王明轩要出征,婚事就要拖延了。 此去凶险万分,生死未名,大家的神情都很凝重。 即便是万般不舍,剜心一样的挂念,队伍还是在号角中出发了。 几位少年小将,虽然也有浓浓的离情别绪,但毕竟是要去建功立业,很快就意气风发起来。 离京城越远,城镇越稀,也越危险,尤其是没有赶上驿站,在郊外露营的时候。 因为压着辎重,走的较慢,半月以后,才走了三分之一。 这已经是第二次往北陵边境运输粮草了,大家都应对起来得心应手,比第一次的时候,淡定多了。 “三王爷,前面是山路了,我们今夜在此露营吧。”王明轩策马到景阳身边,与他并辔而行。 景阳抬头看看明亮的圆月,若是平时,是要借着月光赶路的,但山林茂密,容易中埋伏,不能冒进。 于是,道:“那边有溪水,去溪边宿营!大家好好休息一下!” 连日赶路,已经人困马乏了,都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因为是夏末,天气还不是那么冷,就给几位身份贵重的人搭了帐篷,其余将士们干脆就露宿,也省的明日出发收拾帐篷浪费时间,可以多休息一会儿。 物资都安置在一处,两队士兵守着。 灶头兵开始埋灶做饭,还派人去树林里砍柴、打猎。 拉车的牲口都去喝了水,然后栓在车辕上吃草休息。 营地周围一队队的士兵来回穿梭巡逻,防止出现什么意外。 白青青从马车里下来,一边伸展着腰肢,一边遛弯儿活动筋骨。 王明轩过来,关切道:“娘亲,你身体没事吧?可吃得消?” 白青青笑道:“没事儿,马车上可以躺着,我一点儿事都没有。” 王明轩见她气色不错,放了心,道:“您休息一下,我去给您打水洗把脸。” 白青青摆手道:“不用,你忙你的,我自己去溪边洗,顺便散散步活动一下。” 马车空间狭小,不是坐着就是躺着,颠的她骨头都要散架了,需要散步缓解一下。 王明轩明白她的脾气,交代丫鬟好好伺候着,就去安排巡逻和换班的事儿了。 今天运气不错,很快有暗卫打了野猪和野鸡回来,弄到溪水边清理了,又是炖,又是烤。 顿时,香气冒了出来,让吃了几天干粮的将士们都忍不住吞口水,纷纷用自己的饭盒盛了肉来吃。。 这时候,一辆装草料的车上,草堆轻轻的动起来,慢慢的冒出一个小黑脑袋,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贼不溜秋的朝四处望了望。见有巡逻士兵过来,连忙又钻回草堆里。 等巡逻的士兵过去,那小脑袋又冒出来,然后才悄悄的从车上爬出来,看身形打扮是个小厮。 他见没人注意这边,才趴着溜下草料车,谁知脚刚一落地就有一柄冰凉的大刀架到脖子上。 “军、军爷饶命!小的是压送粮草的!这好几车粮食和草料都是我家捐赠的。”小厮双手举起,一点也没害怕的样子。 小兵冷斥一声,手里的刀往前送了送,“藏在草料里鬼鬼祟祟的,肯定是个奸细!” “你说谁是奸细?我才不是奸细!”小厮恼羞成怒,往后一个下腰,躲过小兵的刀刃,同时一只脚朝他的肚子踢去。 小兵也不是吃素的,扭身躲开他的一踢,挥刀去砍他的腿。 小厮迅速收腿,躺到地上,一个翻滚躲开小兵的刀,然后一个鲤鱼打挺起身,然后出手袭向小兵的眼睛。 已经有士兵发现这边的情况,“有刺客!” 呼啦啦来了一队士兵,迅速把小厮包围起来。 小厮终究寡不敌众,被打倒在地,十几把刀架在他身上。 他看着那明晃晃的大刀尖叫:“我不是奸细、我不是尖细!不信、不信你们去问王明轩。” 这一尖叫,大叫就听出不对劲儿了。 这声音怎么像个女人? 有士兵冷声道:“还是个女奸细!” 小厮梗着脖子辩解道:“说过多少便了,我不是奸细!你叫王明轩来就知道了!” “还敢直呼我们小将军的名讳!”一个士兵举起刀柄朝他的后背戳去。 小厮惊声尖叫,“不要!” “住手!”王明轩听到声音,急匆匆的赶过来。 士兵的刀柄在将要接触到那人后背时生生停住,看向王明轩,道:“小将军,抓住一个奸细!” 小厮忙道:“是我,是我啊,我不是奸细!” 王明轩冷眼看着狼狈的躺在地上的小厮,本来冷峻的脸瞬间像结了冰似的,冷冷的对士兵们说道:“你们去忙吧,这里没事了。” 士兵们狐疑的互相望望,然后行了军礼各自忙去了。 王明轩英挺的眉头蹙成一个川字,又生气又无奈的道:“还不快起来?躺在地上好看?” 第1491章 看走眼了 “小厮”这才一骨碌爬起来,小脸儿上都是汗水和泥土,头发上沾着几根干草。 她拍拍身上的土,大大的眼睛忽闪忽闪的眨巴着,粉嫩的小嘴儿一咧,嘿嘿一笑。 王明轩的贴身小厮认出了来人,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胡闹!”王明轩对着那张小花猫儿一样的脸冷冷斥责,“夏御医和你爹娘肯定急死了,我马上叫人把你送回去!” “不要!大公主他们都做过随军大夫,我也要上战场救治伤员!”夏白芍梗着脖子,一副不服气的样子。 王明轩揉了揉额角道:“你以为军中大夫是谁都能当的?快回去!” 平时挺听话乖巧的女孩儿,怎么突然就做出这样胆大妄为的事? 他还真是看走眼了! 夏白芍嘟嘴道:“你送我回去吧,大不了我自己去北陵前线!若是出了危险,你可别后悔!” “你、你!”王明轩气的咬牙切齿,又无可奈何。 最后冷哼一声,转身朝白青青吃饭的火堆走去。 夏白芍缩了缩脖子,无视他的冷脸,低着头屁颠屁颠的紧随其后。 白青青正在喝鸡汤,一抬头,见到儿子带着女孩儿走过来。 没错,作为大夫,她一眼就看出跟在他身后的小厮打扮的人是个女孩儿。 眯了眯眼睛,问道:“那是谁呀?怎么这么眼熟呀?” 景阳一本正经的道:“你儿媳妇追来啦!” “噗!”白青青一口鸡汤喷出来,瞪大眼睛,问道:“白芍?是你吗?” 王明轩没有好气的道:“不是她是谁?” 夏白芍红着脸走过去,窘迫的用手拈着衣角,头都要垂到胸前了,用蚊子一样的声音道:“我也想做随军大夫,每次听大公主他们说在南云做随军大夫的事,我就羡慕的不得了。” 凌瑶在南云收拢的吴小可等一些孤儿,也跟着学医,经常骄傲的说起那段硝烟弥漫的岁月,让她很羡慕向往。 当然,这次她也是想与王明轩同甘共苦,毕竟战争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他们已经议婚,她可不想干等着,会疯的。 再说了,每攻下一个城池,当地的乡绅和官员会给将领们进献美女,她可不想还没成亲,王明轩就给她带几个妹妹回来。 白青青哪里不知道小女儿家的心思,但去做军医可不是小事,吃苦不说,送命也寻常。 “这太危险了,没有你祖父和父母的同意,我们可不敢,还是让明轩派两个人把你送回去吧。” 夏白芍垂着头,小声道:“那我自己去边关找你们。” 白青青:“……” 这个小妮子,平时挺乖巧的呀,怎么犯起倔来了? 若是送回去真自己再跑出来,一个小姑娘山高路遥的,这若是出什么事,她和明轩得愧疚死。 夏白芍转了一下水灵灵的眼珠儿,道:“若是白神医觉得有危险,那我留在你身边,给你做助手,照顾从前线退下的伤员。” 白青青看向景阳,这里他地位最高,希望他发话,将这个烫手山芋送回去。 景阳才不会做这恶人呢,道:“这是你们的家事,你们自己拿主意。” 白青青:“……” 多懂事、多正直的一个孩子呀,怎么也滑不溜秋的! 夏白芍肚子里咕噜噜一阵鸣叫,她捂着肚子,脸色通红的道:“我能先吃点东西吗?我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了。” 白青青一听,一阵心疼,忙拉着她坐下,“快,先喝点鸡汤。” 丫鬟忙用没用过的碗,给夏白芍盛野鸡汤。 王明轩问道:“你是怎么钻到草料车里的?” 明明他还在送行的人里看到她的,那她就不是在未出发前钻进车内的。而在路上,都有人守着物资,那她能混进来,说明他们的防护有漏洞。 夏白芍接过丫鬟递过来的汤碗,迫不及待的喝了一口,才道:“是你们住驿站的时候,我假扮成送菜的小厮进了驿站,然后给看草料的小兵下了点泻药,就趁机钻进了草料车里了。” 因为草料不值钱,看护的时候,就疏忽了很多,难怪被她钻了空子。 上官安宁听了,忙让人把草料车都检查一遍,并重新调配守护人员,给草料车这边增加了人手。 看着夏白芍狼吞虎咽的喝鸡汤、吃鸡肉,白青青眸中闪过心疼。 反正有她在,白芍随行,也不会名誉受损,就默认了夏白芍留下来,让夏白芍与自己住在一起,还拨给她一个丫鬟。 见亲娘把夏白芍留下来了,王明轩也没办法了,派人回京城送信。 不一会儿,就有一匹快马出了营地,朝京城的方向疾驰而去,去给夏鹤霖报平安。家里丢了孙女,不知急成什么样子了。 夏家几乎要翻了天,鸡飞狗跳。 夏鹤霖斜靠在榻上揉着额角,几个丫鬟小厮都不敢出声,默默的在一边伺候,烛台上的蜡烛闪烁跳跃,显得气氛更加凝重。 小厮给他倒了一杯酸梅汤,轻声说道:“老爷不必着急,白芍小姐肯定是自己跑出去玩了。喝口酸梅汤降降火吧,这是在井水里湃过的,不是很凉。” 夏鹤霖叹了口气,咬牙道:“以前她虽然胡闹,但还算有分寸,这样平白找不到人还是第一次,定是出了什么事!” 不光夏府的人派出去找,凌瑶也派了很多人出去,都没找到任何线索。 关键是,只能暗防,不敢声张,这就影响了找人的进展。 一个未出阁的小姐不见了,只能派人出去悄悄的找,若是张扬出去,这名声可就毁了。 夏白芍与王明轩的婚事刚有了眉目,是不是有人不想两家结亲? 一个八、九岁的小厮想了一下说道:“这到处都找遍了都没找到,莫不是跟王公子去漠镇了?” 夏鹤霖端酸梅汤的手一顿,眼神一亮然后又黯淡下来:“王明轩那孩子稳重又懂事,若真是那样早就让人把她送回来了。” 小厮老成的摇头叹息,“这少男少女看起来再稳重,可对上情事,脑子就都不好使了。” 第1492章 白芍找到了 夏鹤霖被这小厮逗笑了,“你个小兔崽子,毛还没长齐呢,懂个屁!” 小厮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老爷笑了就好。 这时候,听到院子里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有个小厮连滚带爬的进来,跪在地上喘了口气说道:“老爷,白芍小姐找到了!” 夏鹤霖从软塌上坐直了身子问:“她没事吧?在哪儿找到的?” 小厮叩头道:“是王公子派人送来的信,说白芍小姐在军中,陪着白神医一起去漠镇历练。来人在正厅,公子正在详细询问情况。” 他嘴里的公子指的是夏白芍的爹。 夏鹤霖问小厮:“她是怎么混进去的?” 小厮见夏鹤霖没发火,也缓和了紧张的神色,说道:“来人说,小姐躲到运草料的车里,饿的受不了出来了,被士兵捉住。” 夏鹤霖苦笑着冷哼一声,“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还好夏白芍和王明轩已经公开议亲了,不然这次夏白芍的名声可就都毁了。 当然,若不是王明轩,夏白芍也断不会做这等出格的事。 夏鹤霖忙让人去给凌瑶送信,让她把帮忙找人的人都撤回来。 凌瑶知道夏白芍追王明轩去了,倒是夸赞了一句,然后就去忙了。 她要准备多多益善的药材和纱布、绷带等,还要从医学培训班里的学员里挑选出随军大夫。 她身穿白大褂,头发挽成利落的丸子头。 若不是背景是古代,这俨然就是一个现代干练知性的美女大夫。 吴小可站在廊下,远远的看着她走来,眸中似有火焰在跳跃,敬重、深情、痴恋…… 但这些神情在凌瑶走近的时候,就都掩藏起来,恭恭敬敬的行礼:“大公主。” 凌瑶点点头,“随军大夫的名单拟出来了吗?” 吴小可现在已经是凌瑶的得力助手,凌瑶很信任他,很多事都交给他做。 “拟出来了,您看看!” 说着,将手里的名单双手递过去。 凌瑶接过来,边看边走。 吴小可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随后跟上。 凌瑶看到名单上第一个名字是吴小可,眉毛微微蹙起,顿住脚步,回头看着他,“你要上战场?” 吴小可微微敛眸,掩去眼底所有的神色,道:“是,我想带着医疗队去战场,报答大公主和皇上的救命、扶持之恩。” 他本来以为自己能控制住自己的感情,可是,大公主现在都有孩子了,他见到她依然心跳如擂鼓。 多少个不眠之夜,都是靠回忆她的一颦一笑度过。 长此下去,他怕自己会疯。他想去战场,让硝烟和战火洗涤自己的心,让死亡和鲜血,让自己忘记儿女私情。 凌瑶抱起双肩,“可是,你走了,我就少了一个得力的助手。” 被凌瑶依赖,吴小可心中又是温暖又是苦涩,道:“这些还没出师的大夫也需要个妥当的人带着,我在南云的时候,虽然还不会医术,给你们打下手,但在军营里混,对战场上的事比较熟。” 这些培训班出去的随军大夫,并不是正规编制的军医,等战争结束,还是要回来的,总得有个妥当的人带着。 凌瑶想了想,道:“你说的似乎有道理,那你去吧,若是立了功,回来我给你把奴籍消了。你也要十五岁了,有了功名,也好娶个好人家的媳妇。” 当初吴小可是自卖自身的,奴籍只能娶个奴籍,将来的子嗣也是奴籍,不能参加科考,世世代代为奴为婢。 娶媳妇?吴小可心里酸涩难当,他会娶别的女人吗? 但嘴上却笑嘻嘻的道:“多谢大公主了!我一定会努力的!” 这几年他那一身乞丐小混子的痞气没了不少,但不经意的还是流露出来。 凌瑶笑道:“那也得你自己努力才行!” 吴小可拍着胸脯道:“放心吧!我的能力你还没信心!” 凌瑶失笑,“能的你!” 吴小可嘿嘿一笑,将另一个本子给凌瑶,“这是成药清单。” 凌瑶接过来,翻了几页,道:“还差很多,让他们抓紧时间,这些药品可意味着伤兵的命,尽量多备些。” 虽然到了漠镇,还会从白青青那里取西药,但为了不引人怀疑,那些药都是要走账的,还是自己制药,能为国库省些银子。 夜以继日的制药,忙起来时间过的特别快,转眼半个月又过去了,景瑜御驾亲征出发了,她才得以休息。 她忙的这些日子,两个龙凤胎都扔给了上官若离带,两个小家伙不吃奶娘的奶,却吃牛奶。 许是他们第一口奶喝的牛奶的缘故,对牛奶虽然不是很喜欢但也不排斥。 上官若离天天带孩子,现在可真是彻底把自己代入外婆这个角色了。照镜子的次数也多了,总怕自己成了满脸皱纹的老太太。 为了找平衡,就带着两个小包子去找肖飞。 肖飞都七十六岁了,因早年亏了身子,虽然会武功,身体也日渐衰弱,精神也越发不济。 这也是景曦没跟着去北陵战场的缘故,他作为肖飞的继承人,得在身边尽孝。 肖飞也有心把梅花阁全部交给景曦,自己彻底退下来。景曦毕竟是个十一岁的孩子,阁中的一些老人有很多人都不服,他得帮着立威,看着景曦彻底接手梅花阁。 所以,景曦被他给指使的天天东奔西走的,也忙的很。 他自己有外孙女和玄外孙陪着,特有成就感。 “没想到啊,老子我还能看到玄外孙的一天!” 上官若离给孩子热着牛奶笑道:“你还能看到玄孙呢,景瑜可说了,这次御驾亲征,回来的时候,就能把你曾外孙媳妇带回来呢!” “哈哈!好,好啊!”肖飞抱着小小,稀罕的不得了,“这孩子根骨好,是个练武的料。” 上官若离知道,这是因为小小刚出生时中了毒,被景瑜带进了他的空间还吃了灵丹的缘故。 “可惜啊,老子老了,教不了他喽!”肖飞现在有自言自语的毛病,上官若离不接他的话,他也能自己说半天。 第1493章 将士们中毒 凌瑶、景曦和景阳几个习武,可都是肖飞给打的底子。 可见,他非常享受教小辈这个过程。 现在他身体不好了,精力也越发不济,有一种英雄末路的悲凉。 上官若离拿着牛奶,先喂渺渺,“您好老当益壮呢,又是天下第一高手,得您一句指点,就是他们的造化。” “呸!油嘴滑舌的死丫头!你这张嘴越来越会哄人!”肖飞嘴上凶狠,但脸上已经笑成了一朵菊花。 老小孩,老小孩,哄着没错。 景瑜出征后,凌瑶不没日没夜的忙了,但还是有甚多事情做。 因为自己做了母亲,知道为人父母的不容易,凌瑶每天早上都会进宫请安,顺便就把两个孩子留在皇宫里,让上官若离带着。 毕竟凤锦行也很忙,天不亮就要上朝,平时丞相府里就只有两个小婴儿主子。 在战争时期,还是马虎大意不得,还是留在宫里比较合适。 到了晚上,夫妻二人来接孩子,顺便在宫里陪肖飞、东溟子煜、上官若离、景曦和凌玉用晚膳。 东溟子煜也忙了起来,朝堂的事他都接了过来,每天都主持早朝,处理政事、批折子、与内阁议事…… 每天天不亮就起来,夜深了还得批折子。让他陪媳妇孩子的时间少的可怜,这让他很不爽。 感叹当皇上真是个苦逼的差事,天天累死累活的,连点私人空间都没有,都是景瑜那个臭小子,甩了这么多事情给他! 景瑜到了北陵战场,连修整都没有,一鼓作气打了几仗,拿下了北陵的五座城池。 北陵又求和,但景瑜没有理会。 还让他们一面求和,一面去绑架自己的亲人吗? 北陵军队狼狈后撤,要吃了景瑜的心都有了。 他们最后所依傍的,也就只有北陵得天独厚的地形优势而已。 可惜,东溟子煜来北陵早就把北陵有战略意义的地形摸清楚了,地形并没有阻碍景瑜的攻势。 可是,这两天,很多将士中了一种毒,这种毒十分厉害,无色无味,在空气里散于无形,根本无法防备。 景瑜暂时也不知道什么药可以相克,让人将白青青请来,分析毒药的成分,他的空间里没有医学系统。 吴小可带着人第一时间将在准备好的解毒丸拿来给他们一试,发现情况好转得多,但也好不完全。 夕阳西沉,天边的云霞残红如血。 白青青和王丰共乘一骑飞驰而至,空气里隐隐泛着一股血腥的气味,让人下意识的压抑着呼吸。 白青青来不及歇口气,先去伤兵营看伤兵。军中的随军大夫连日以来丝毫不敢懈怠,保住了大部分身中毒士兵的性命,但是他们全都非常虚弱,毒并没有解。 “白神医,您可来了!”吴小可见到白青青像是见到救星一般,“现在都有一半以上的将士中毒了!” 北陵也趁机发起了几次猛攻,若不是御驾亲征,将士们底气足,咬牙挺着,恐怕早就乱了。 王丰道:“不要急,先带一个比较重的中毒者,来主医帐来。” 吴小可忙亲自去挑人,不敢有片刻的耽误,一会儿就带着两人抬着一个伤者过来。 白青青取了血,放进了空间化验,很快就配置出了解药。 王丰命吴小可将解药发下去,道:“我们配置出解药的事先保密,等本将与皇上商议好对策再说!” 吴小可立刻明白了王丰的意图,狡黠一笑,道:“我明白,放心吧您呐。” 王丰去了皇帐,对守在帐门口的小太监道:“皇上在吗?” 没等小太监答话,里面就传来景瑜温润慈和的声音:“王将军,请进。” 小太监忙恭敬的给王丰掀起帐帘,“王将军,请!” 王丰微微点头,然后进了帐内。 景阳、王明轩、上官安宁、古云伟和几个亲信将领都在,神情都比较凝重。 因为许多将士都中了毒,北陵人又加紧的攻势,让他们折了不少将士。有皇上坐镇,军中人表面上没有乱,但军心已经动荡不安了。 王明轩见王丰神色放松,心里一松,问道:“爹,娘亲配出解药了吗?” 王丰石头脸上,带上了微不可查的自豪之色,“解药已经配出来了,正在给中毒的将士们解毒。” “太好了!”包括皇上在内的几人都露出喜色,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王丰对景瑜行礼道:“皇上,末将先让他们将有解药的事保密,来请示皇上,下一步有何计策。” 景瑜眸光一闪,笑道:“还是王将军……有计谋。” 咳咳,他想说老谋深算来着。 其余的将领眸子也亮了,兴奋的摩拳擦掌起来。 景阳道:“皇兄,我们就来个诱敌深入,狠狠给对方一击!” 王明轩也道:“对!这回出了这口恶气!” “好!我们来仔细谋划一番!”景瑜站起来,走到沙盘前,。 王丰和其他将领都一脸喜意的凑了过去,与皇上一起布阵。 五十里以外的北陵人也没闲着,一遇到被北风,他们就继续在地势高的地方烧毒烟,还在溪水的上游往水里下毒。 大溟军队也没让他们失望,出来巡逻的人都越来越少,有的走着走着就要摔到了,被七手八脚的抬了回去。 北陵虽然没有御驾亲征,但也派了个太子来坐镇,不然在气势上就被大溟给镇住了。 北陵太子一听暗卫汇报大溟军营那边的情况,觉得时机成熟了,就准备倾巢出动,一鼓作气,拿下东溟景瑜和东溟景阳。 一个皇上,一个王爷两个孩子在他们手里,让东溟子煜乖乖让出大溟,滚到荒岛上去窝着! 到时候,他再打下西戎,这整个沧澜大陆就是他的了! “哈哈哈……”北陵太子想着想着,就仰脸疯狂大笑,仿佛他已经是大溟的帝君一般。 将领们也都眼冒精光,他们一雪前耻的时候到了! 北陵的国土已经被大溟打下了将近一半,他们的心里憋着一股恶气。 于是,就商量计谋,准备趁着大溟的将士们都中了毒,丧失了战斗力,突袭大溟的营地,活捉景瑜和景阳。 第1494章 将计就计 可是,北陵太子的算盘注定落空。 没将景瑜和景阳捉住,反而全军覆没,被大溟军队包了饺子。 北陵全面惨败,大溟俘获了数名敌军大将和副将。 不过,遗憾的是北陵太子被几个死士护着逃走了。 不过他受了重伤,回去也剩半条命,打了这么个打败仗,太子之位恐怕也保不住了。 景瑜打了胜仗,乘胜追击,以摧枯拉朽之势攻占了二百里。 两国战事吃紧,北陵快顶不住了,请求西戎和罗刹支援。 只可惜景瑜早料到会有此举,早一道快报传至西戎京城和罗刹边境的暗桩,一有北陵的使者过去,就直接暗杀了事。 还给西戎边境的将领一道圣旨,让他们抓紧练兵,震慑西戎。 西戎一旦调兵支援北陵,自己国境内必定空虚,正是边防将士们趁虚而入的好机会。 他们敢支援北陵,也休怪大溟不客气。 西戎今年是灾年,就算与北陵有良好的邦交关系,也冒不起这个险。 最终北陵的气焰被一点点灭了下去,北陵内战四起,内忧外患,北陵兵力节节败退,大片疆土失守。 照这形势看,想要灭掉整个北陵,半年内应该就能完事儿。 三军将士们士气空前高涨,占领了北陵,他们论功行赏,就能升官加爵了。 因为景瑜攻下北陵是要统治的,所以,大溟的军队打着仁义之师的名号,不能烧杀抢掠,当然北陵的官员除外。 这样将士们的油水就少了很多,就等着皇上论功行赏了。 北陵一看大溟就要打进京城了,便挥旗投降,主动平息战火,送上降书和一名公主。 北陵不是劫持了凌瑶吗?而且还劫持来一个假的。现在他们送上个真公主赔礼,来平息景瑜的怒火。要杀要睡,随便处置。 都到了北陵京城的家门口了,大溟将领的血性都被激发起来,都想彻底杀过去,一举端了北陵的老巢。 人家都送上降书,景瑜也没咄咄逼人,大溟的军耗和将士们的伤亡也不少,需要整顿。 占领下的城池,也需要安民,建立正常的生活秩序。 北陵既已主动投降,景瑜就商议条件与之谈判,让北陵俯首称臣,成为诸侯或者臣国,不用再动兵就将北陵归入本朝版图。 那北陵一国便已名存实亡,还有什么可打的呢?届时北陵国将不国,但是本土子民百姓有地域差异,一开始的时候还是由北陵当地王族来管辖才能保证安定。 现在北陵皇族求降,当然要给他们一个机会。 可北陵哪里这么甘心做亡国奴? “启禀皇上,北陵派来使者,要求咱们归还俘房,才能与我们和平谈判!”王明轩走进景瑜的营帐里,行礼回禀。 他们俘虏了不少将领和士兵,将领都是北陵的名将。 北陵非常看中这几名大将,若是折了这几名大将,北陵将无得力的将领可用。 而且副将中有一个人身份神秘,正是北陵皇上最器重的儿子四王爷,太子下马,若这场战争不败,那么将来他很有可能就是下一任的北陵太子。 现在他被景瑜拿在手里,北陵皇上怎么可能不慌? 但他还不敢暴露四王爷的身份,就怕景瑜杀人灭口,或者提高谈判条件。 景瑜自然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关系,淡淡一笑,道:“暂且不见,既想和平谈判,就叫他们拿出点诚意来。” 王明轩道:“是。” 说着,转身刚要走出营帐,景瑜又道:“听说北陵王很器重四王爷,应该送他到大溟京城。” 战败国谈判,和亲送质子那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了,他还看不上北陵的公主。 北陵想送个不受宠的公主过来,就想和谈,委实毫无诚意。 过了七日,北陵又有使臣来访,说想面见景瑜,才肯谈条件。 景瑜淡淡一笑,“宣!” 几名使者被请进营帐,其中有一人身穿宽大斗篷,遮掩了身形。 等揭开斗篷,大家才看清斗篷下罩着的是一名女子,长得精致小巧,杏眼红唇,十分美艳。 这便是北陵皇上要送给大溟的公主,与被俘虏的那个四王爷是一母同胞的兄妹,据说感情甚笃。 公主见了景瑜,又惧怕,又被他慈和俊美的样貌吸引。 用生疏的大溟话说道:“大溟皇上,只要能换回我北陵的将军,我任凭你处置。” 那意思十分明显,又打扮的这般美艳,显然是来委曲求全,以身报国的。 景瑜神色温悯,道:“北陵的主将有好几个,听说里面还有一位隐藏身份的王爷,你说的是那个人?” 公主脸色变了变,看来什么都瞒不过这位少年皇帝。 咬了咬下唇,跪下道:“我们北陵对凌瑶大公主下手不对,但也并未对凌瑶大公主造成什么伤害,现在我作为北陵的公主前来赎罪,求大溟皇上大发慈悲。” 景阳冷哼一声道:“我大姐姐被你们下毒,差点一尸三命,我的大外甥差点被你们毒死,还有脸说没造成什么伤害?” 王明轩想想也心有余悸,眸中也迸射出杀意。 上官安宁冷哼:“你们北陵人还真是无耻的可以!你这个公主能与大公主想比?你算个什么玩意儿?一个被家族抛弃的棋子而已!” 公主脸色苍白,但还是倔强的跪在那里,眼里含着委屈的泪水,盈盈的看着景瑜。 这个少年皇帝,眉目慈和,笑容悲悯,听说还是佛门弟子,应该会怜惜她这个无辜的女子。 但是,这一切都是景瑜的表象,一个开疆扩土,立志统一整个沧澜大陆的皇帝,能是一个怜香惜玉的人吗? 他可是九岁就自己组建了强大的银甲军,带领二十万大军杀到京城,十一岁就登基为帝,还迅速坐稳了皇位。 经过一番你来我往的谈条件,当然没有达成一致意见。 最后,那公主退而求其次,道:“那能让我见见四皇兄吗?这点要求不过分吧?看不到四皇兄还活着,我们无法将和谈进行下去。” 第1495章 真是不要脸 景瑜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还亲自带西戎使者去见见那些俘虏。 北陵公主扒着牢门,看着自己的兄长在牢里情况不太好,不由含泪恨声道:“你们把他怎么了?!” 景瑜淡淡的道:“可能是在战场上受了点伤。” 虽然他下令优待俘虏,但毕竟是敌军将领,暗地里吃的苦头也不少。 公主一时痛恨至极,刚见到景瑜时被他所吸引的感觉顿时荡然无存。 她美眸中厉色一闪,突然扬掌朝景瑜劈去。指间夹着薄刃,刃上粹着剧毒。 她以为自己出其不意,一定能够偷袭成功。 只是景瑜既然陪着她来,就早有防备。还没等她近身,暗卫如鬼影儿一般窜出来,过了二十几招才把她制服。 可见,这个北陵公主武功不低。 她钗横鬓散,怒目瞪着景瑜,道:“你到底想怎么样才肯放了他!只要你放了他,我可以代他做你们的俘虏!” 这位北陵公主深明大义,知道北陵不能少了她的皇兄,她的皇兄这么多年的筹谋,不能就此落空。 反正她本来也是要为了给皇兄笼络势力而联姻的,现如今做俘虏也没什么大不了。 其余使者也跟着求,但他们知道北陵公主竟然刺杀大溟皇上,这个要求,北陵皇上是不会同意的了。 谁知,景瑜竟同意了,道:“可以让你留下做俘虏。” 北陵公主有些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牢房里烛火幽暗,衬得那双漂亮的凤眼更加慈和悲悯。 但大家都知道,他看似温和好说话,实则能不动声色地将他们拉进地狱里。 只听,景瑜道:“你可以留下做俘虏,但他们却不能放。” 北陵公主气的咬牙,道:“你真是不要脸!” 景瑜也不生气,淡淡道:“你刺杀朕,朕还愿意和谈,已经是大慈大悲了!” 北陵公主瘫软在地上,满脸的绝望,后悔自己仗着武功不错,。 北陵其余使者也纷纷侧目,这个公主还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把自己搭上了,还给北陵添了麻烦! 景瑜对他们道:“你们公主的所作所为,你们也看见了,朕就不扣下你们了,你们回去对你们皇上交代吧。” 眼下和谈还没进行,就把俘虏轻易放回去,不是放虎归山么? 不过,当晚,景瑜就把北陵其他使者放回去了。 北陵皇上将领、儿子没救出来,又搭上一个女儿,怒骂都是废物。 对打了败仗的太子更是看不上,但国难在即,并没有废太子。若是北陵成了大溟的领土,废不废太子的,也没什么意义了。 边关捷报八百里加急传入京城,东溟子煜非常高兴,战争要结束了,景瑜要回来了,自己这苦哈哈的生活就要结束了。 和战报一起的,还有北陵的降书,百官拍手称庆。 与战报和降书一起的,还有景瑜给东溟子煜的信。 东溟子煜看了降书后,朗声大笑,道:“皇上真是年少有为!甚好!甚好!” 高兴之余,打开信件来看。 信上说了北陵投降的详细事宜,北陵还是心有不甘,谈判恐怕要费些时日。 另外,北陵投降后,作为战败国,疆土归入大溟管理,即使仍继续由北陵皇族管理,却是属于臣服于本国的臣民。 但北陵皇族要掌控在大溟手里,是让质子进京,还是作为诸侯封地排王候去管理。 还有那边也需要将领镇守等等一系列的具体事宜,还需内阁和朝臣商议一下。 当然,若是谈判不成功,战争就要继续,朝廷就要筹备粮饷、弹药、药品。 东溟子煜做两手准备,命户部和兵部筹备物资,召集大臣议事。 要是拒绝北陵求降的话,那北陵的仗只能继续打,到最后无非是灭掉北陵王族,派朝廷官员去北陵建立秩序。 这样虽然后患少,但打下去,无论兵力和国库都会有不小的消耗。 可国力不可大幅度消耗在战争上,否则会让西戎和苗疆、南云余孽蠢蠢欲动。 所以,百官多数赞成接受北陵的投降。先将北陵皇族控制住,给点儿小权力,慢慢的进行削权、同化、消灭。 凤锦行看了皇上的信,就道:“若是接受投降,必须送质子进京的,到时候北陵公主和王爷都不再是皇族,若与本朝皇族宗室联姻,显然不是战败国的待遇。因而下臣建议,质子可在王公大臣们中的子女中远联姻对象较妥。” 虽然景瑜兄弟几个还小,但宗室中还是有不少适龄儿女的,即便是不是直系,但血统也很尊贵的。 上官天啸当即支持道:“对,不然的话,人家处心积虑来打你,结果被你打败了,到头来反而嫁给皇族成了一家人,那这场战争的代价和意义何在?那样其他国家大可以效仿,先打一顿,打赢了赚了,打不赢还可以做一家人呢,这不是搞笑吗?” 东溟子煜当然要考虑这一点,北陵的质子公主和王爷过来,只能与臣子联姻。 然后,他们就北陵成为臣国以后的管理做了讨论。 东溟子煜让内阁写了奏报,送到景瑜手里。 景瑜收到朝中的奏报时,北陵已经端正了态度,诚恳要求投降条件谈判。 俘虏虽然没被放回去,但待遇好了不少。 那北陵公主就要求见景瑜,并说有重要的事要说。 景瑜听到汇报,淡淡一笑,让人把她带进了营帐。 北陵公主沐浴更衣,精心打扮后才去了景瑜的营帐,她摆着最美的姿态,故意露出雪白的脖颈。 可景瑜正处理案上的奏折,连眼皮也没抬。 北陵公主抛媚眼给瞎子看,不由得有些恼怒,干脆开门见山地问道:“我们已经同意做大溟的臣国,我和四皇兄也会去大溟京城做质子了,你什么时候才肯放了我北陵的俘虏?” 被占领的北陵城池,还有许多事要善后,景瑜很忙,连头都没抬,道:“等和谈契约签订了,朕自会放了北陵的俘虏。” 北陵公主咬了咬唇,既不甘又愤恨。 好歹她也是北陵人人仰慕的公主,可到了这人面前,他却连抬头看自己一眼都不屑。 第1496章 杀不了他,就嫁给他 东溟景瑜是大国的少年君王,年轻俊美,还是这次战争的兵马统帅,手里握着无数人的生杀大权。 这样的男子,不得不令人仰望。但凡是个有点野心的女人,都恨不得想让这样的男人臣服在自己的石榴裙下。 可惜,景瑜似乎并不懂得怜香惜玉,对北陵美艳热情的公主主动送上门没有半点反应。 人在屋檐下,北陵公主深吸一口气,放柔了声音,道:“皇上就不能现在放我们回去么?我父皇既答应的事情,就不会反悔。” 景瑜皱了皱眉,道:“照规矩来,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契约还没签,政权还没接管,现在就放人,除非他脑子有坑。 北陵公主垂着头,轻咬红唇,委屈的道:“我们北陵已经战败了,无法再和你们对抗,除了接受和谈的条件,别无他法。皇上就不能网开一面,先放俘虏吗?他们身上有伤,我实在担心,有些俘虏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 说着,她试探的靠近了两步,见景瑜没制止,就又往前走了两步。 眸中闪过杀意,手伸进袖子里,娇声道:“皇上……求您了!” 景阳进来,便看见北陵公主眼中露着狠色,却一副雨打海棠的楚楚可怜的模样。 这北陵公主一身艳丽红妆,五官细致精巧,确实十分美艳。而她对景瑜的心思,都写在脸上呢。 景阳唇角抽了抽,看了看北陵公主,又看了看景瑜,挑眉道:“我来得不是时候,先退下了。” 看来,他很有可能搅了人家的好事。 也是,既然这美丽的公主注定要去大溟京城做质子,免不了要联姻。在不知道自己即将嫁给谁的情况下,还不如死死抓住眼前这个全国最尊贵的男人。 北陵公主没想到突然闯进个人来,发现他是个十一、二岁的少年,长相与景瑜有几分相似,根据查到的资料就知道对方是景阳了。 她幽幽的叹息了一声,唤道:“三王爷留步,还是我走吧。” 说着,转身往营帐外走,就在经过景阳身边的时候,眸底精光一闪,假装被裙子绊倒,轻呼一声,就往景阳身上倒去。 景阳笑了一下,侧身一躲,躲开北陵公主,忽然一手扼住她的手腕,猛地拽到跟前。 北陵公主一惊,眸中却闪过一抹得逞的笑意,顺势就往景阳身上靠,“三王爷,您这是干什么?!” 杀不了他,也能嫁给他。 虽然年龄小点儿,不过也能做个小丈夫了,总比随便嫁给个歪瓜裂枣的好。 可惜,她的算盘又落空了。 景阳后退一步,躲开她的投怀送抱,眉间几许凉薄,猛地将北陵公主的轻薄红袖撩起来,将她藏于袖间的薄刃抽了出来。 松开手,将她一推,淡淡道:“不想做什么,只是这玩意儿闪着本王的眼睛了。” 然后,手在她身上腰间摸过,将藏在那里的几枚暗器摸出了。 景瑜这时才放下手里的公文,似笑非笑的看着北陵公主,道:“公主,你携带凶器,想刺杀朕的皇弟,朕不会善罢甘休。北陵想做我大溟的臣国是不行了,还是做诸侯吧。” 臣国虽然是臣,但好歹还算是个国,国内的官员任免、军队、税收等都是自己做主的。 而诸侯只是大溟封的一个爵位,而北陵现有的疆土就成了封地,皇帝派官员治理,王、侯仅食赋税,对封地没什么主权。 北陵公主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是上当了,怪不得这么痛快同意见自己,怪不得进来的时候,没搜身。 原来不是因为自己貌美,也不是因为自己的身份,只是知道她别有用心,想抓住北陵的把柄,然后达到在谈判中疯狂掠夺的目的。 而她将是北陵的醉人!北陵百姓都会唾骂她是个鲁莽的丧家犬! 北陵公主想到这儿,眸中闪过恨意,张嘴就想咬断舌头自尽。 她死了,北陵就可以用她被逼死做文章,在谈判中为北陵争取一些利益。 可惜,景瑜已经看出她的意图,抬手一弹,一道指风袭来,隔空点了她的穴道。 北陵公主脸色一白,她知道景瑜武功很高,但没想到这么高,更加后悔做出这些蠢事了。 景瑜淡淡道:“让北陵使团的人来领公主,朕要好好跟他们讨个说法!” “是!”有小太监领命而去。 景瑜又对景阳道:“你调集军队,全力戒备,说不定得像北陵京城进发了。” 那北陵公主闻言差点晕过去,自己成了北陵的罪人了! 景阳冷冷的斜睨了她一眼,真不知道这个浅薄的女人,哪里来的自信,竟然多次色诱、刺杀皇上。 呵呵,活该! 北陵使团的官员简直要恨死这个公主了,但他们可没法做主将北陵国换成诸侯封地,借口说回去请示圣上回京了。 这次景瑜没有再姑息,直接以公主多次刺杀他为理由,继续攻打,很快就打到了北陵京城城下。 而北陵皇上已经带着皇族和重要的官员北逃了,他们迁都罕冰城,逃到了乌拉江以北,以乌拉江为界,与大溟军队对峙。 北陵本来气候寒冷,乌拉江以北更是苦寒,有的地方甚至常年覆盖着冰雪,良田太少,一年只能种一季,产量也不大。 除了乌拉江以南虎视眈眈的大溟,北陵现在只跟罗刹两个小国接壤了。而那两个小国和现在的北陵情况不相上下,也是贫瘠,根本给不了北陵多少助力。 所以,被大溟攻下来是迟早的事儿。于是,北陵又递上降书,同意做大溟的诸侯国。 这样虽然成了亡国奴,但好歹能保存实力,不被大溟斩尽杀绝。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先保命要紧。 不过,这次谈判的地点北陵选在罕冰城。 景瑜也没害怕,欣然答应前往。 王丰、景阳等人坚决反对,景瑜是一国之君,不能涉险。 景阳道:“皇兄不必亲自去,这样太给北陵脸了。臣弟愿意代替皇兄前往!” 其余人也都附和,反对景瑜亲自出马。 由景阳去,若是遇到什么难以抉择的条件,还可以推到景瑜身上,也算是个退路。 景瑜觉得有道理,让王丰亲自陪着景阳去罕冰城。 第1497章 肯定是出大事了 北陵之战也进行了将近两年了,大溟即便是国力强盛,也禁不住这么长时间的消耗。 东溟子煜接到景瑜的信,知道北陵再次递了降书,就迫切希望结束这场战争。 上官若离笑道:“我估摸着战争该结束了。” 东溟子煜委屈的道:“臭小子也该回来了,都把老子我给累出皱纹了!” 这两年经常与肖飞一起吃饭,他也常以“老子”自称了。 肖飞好奇的问上官若离:“你怎么知道战争该结束了?老子觉得干脆一鼓作气灭了北陵得了,省的斩草不除根留下后患!” 上官若离笑道:“景瑜说了他二十岁大婚,他现在可十九了呢,可不得带着媳妇回来?” 她说的当然是虚岁,古人的年龄是按虚岁算的。 肖飞一拍脑门儿,哈哈大笑道:“对对对,大小子还说这次御驾亲征会遇到命定的皇后呢!” 他的眼睛亮了几分,那样他是不是在临死前能抱到玄孙了? 凌玉正在刺绣,听了这话,抿唇笑了起来。 小家伙七岁了,越来越往静美人的方向发展,她喜欢刺绣、弹琴、下棋、写字等这些平心静气的事。 东溟子煜、上官若离和肖飞没少斗智斗勇的想法子让凌玉习武,不求武功多高,能防身就行。可是,凌玉就是没兴趣。 她也不会直接违背长辈的意思,也练,但是练了两年了没有丝毫进步,在练武这方面实在是没兴趣,也没天分。 肖飞没少因此着急上火,但也不想对这个软软糯糯的小丫头太严厉,只好听之任之了。 就把精力用在小小身上,这小子刚会跑就能像模像样的学着他打拳,是个有天赋的。 看着院子里疯跑的小小和渺渺,肖飞十分满足。 上官若离冲着两个小家伙高声问道:“小小、渺渺,中午想吃什么呀?” 小小一听,转身朝上官若离跑来,像个小炮弹一样冲进上官若离的怀里,红扑扑的小脸儿在她身上蹭了蹭,“小小想吃烤肉。” 小小长的壮实,是个十足的肉食动物。 渺渺也跑过来,也钻进上官若离的怀里,将小小挤到一边儿,奶声奶气的道:“外祖母,渺渺想吃炸薯条。” 上官若离在两个孩子粉嫩的小脸儿上亲了一口,“好,不过也要吃蔬菜和米饭,不能偏食。” 两个孩子都乖巧的点头,能萌化人的心。 这对龙凤胎不像凌瑶和景瑜小时候那般长的几乎一模一样,他们应该是异卵双胞胎,长的并不是一模一样。 小小长的像凌瑶,渺渺长的更像凤锦行,都是极漂亮的孩子。 不过小小的气质却像极了凤锦行,这么个两岁的小屁孩儿,就能看出温润如玉的气质了。 渺渺则像凌瑶小时候一样,虽然不如凌瑶早慧,却是个倔脾气,也调皮的跟小子似的。 于是,中午吃烤肉,还炸了薯条,炒了青菜,煲了汤。 凌瑶将烤肉从铁签子上撸下来,放到小小和渺渺的盘子里,“慢点吃,嚼烂了再咽。” 两个小家伙点头,抓起烤肉就塞到嘴里。 上官若离想说,撸串享受的就是这个过程,让两个孩子自己吃,但又怕孩子太小,被铁签子伤到,也就不说了。 凌瑶拿起一串羊肉串吃了一口,连连点头,“嗯,好吃!” 上官若离失笑,“好吃就多吃点儿” 然后对紫烟道:“你挑些烤串,用锡纸包了,给太上皇和丞相送去。” “是!”紫烟已经是妇人打扮。 她已经成婚,嫁的正是黑脸捕头丁一凡。那年春闱丁一凡中了进士,现在在刑部任职,还是做他喜欢的事:查案。 那年春闱,紫烟去了礼部找丁一凡,丁一凡都没认出她来,没想到那个相貌平平的婢女竟是一个大美人儿,更没想到她竟然是太后身边最得力的大宫女。 也算他傻人有傻福,白白得了个好媳妇。 按理说成婚的宫女就该放出宫去了,但现在皇宫里没有那些规矩,上官若离就让她继续留在自己身边伺候。 紫烟拿了锡纸过来,将几样东溟子煜和凤锦行喜欢的烤肉包好,然后放进食盒内。 这时候,东溟子煜阔步进来,面色很难看地看向上官若离:“孤要去趟北陵,马上就出发。” 所有人都愣住了。 上官若离心里一沉,站起身来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东溟子煜咽了一口口水,艰难地开口道:“你先别着急……” “是景瑜?还是景阳?”母亲的直觉让上官若离猜到了什么。 若不是他们出事,根本用不着东溟子煜亲自去。不发生大事,东溟子煜不会如此失态的。 她脸色刷得苍白,扑到东溟子煜身前:“到底怎么了?我陪你一起去!” 东溟子煜蹙眉道:“你不能去,你留在京城,与凤锦行、景曦和上官天啸主持大局,若是……京城恐怕要乱,护好景曦!。” 凌瑶也急了,摇着东溟子煜的袖子催促道:“父皇!到底怎么了呀?你快说呀!急死我了!” 东溟子煜眸中的焦灼掩饰不住,沉声道:“收到急报,景阳去罕冰城谈判失踪,景瑜带人去找,也下落不明了!” “什么?!”上官若离眼前一黑,瘫软在椅子里。 失踪了?! 她的两个儿子失踪了,生死未卜! “离儿,”东溟子煜过来拍拍上官若离的肩膀,也不顾在晚辈面前,喊着她昵称,道:“你要坚强,景瑜和景阳都是历经百战的,不会出事的。孤现在就去找他们。” “不行,我跟你一起走!”上官若离站起身来,已经是泪眼模糊,声音也哽咽了,“我要去找他们!” 这一瞬间,她才觉得诸多内疚。 景瑜自小不在身边,在外面不知吃了多少苦。一回来就领兵打仗,登上皇位。上官若离早已把他当成大人,从来没把他当孩子一样的疼宠,甚至当成依靠。。 而景阳从小就少年老成,非常懂事,让她忽视了这个最小的儿子。 会哭的孩子有奶吃,懂事的孩子,却被忽视了许多。 上官若离几乎要被心里的内疚和担心生生撕裂,浑身颤抖,几欲崩溃。 第1498章 危难中的亲情 东溟子煜揽过上官若离的肩膀,柔声道:“离儿,你听孤说,景瑜和景阳一定会没事的,但难保有人借题发挥。景曦太小,京城需要咱们家的一个人坐镇。” 他没说的是,若是景瑜和景阳同时出事,景曦就成了唯一继承人,定会引来祸端。 另外,那些宵小之辈,也定会借此机会闹事。 凌瑶迅速冷静下来,也劝慰上官若离道:“母后,景瑜一定会没事的,我和他是双胞胎,他每次有危险,我都能感应到,这次我没有任何不适。” 上官若离闻言,果然放心了不少,就没有多犹豫,便道:“好,你走,你赶紧走。随时给我消息!” 景瑜和景阳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的! 只要他们没事,她愿意付出所有代价,哪怕是性命! 凌玉也悄悄的走过来,扯着东溟子煜的袍子,也不说话,眼泪哗哗的,都是担忧。 凌瑶拉着东溟子煜的袖子,泪水在眼睛里打着转儿却没有哭出来,坚定地道:“父皇,我会照顾好母后、景曦和凌玉,您放心,要保护好自己!。” 她是这个家里的长女,却从来没担起照顾父母和弟弟妹妹的责任,甚至还因为婚事,让父母操心,让父亲生气。 东溟子煜摸了摸凌玉的头发,又拍了拍凌瑶的肩膀,沉声道:“好,家里就拜托你了!相信父皇,一定会把景瑜和景阳带回来的。” 凌瑶捂着嘴,痛哭出声。 上官若离的眼泪,也流了出来。 肖飞肃着脸,道:“哭什么?两个小子不一定有事,都把眼泪收起来!” 转头对东溟子煜道:“你放心去,老子还在这儿呢,乱不了!” 东溟子煜感激的点点头,又深深看了上官若离一眼,毅然转身出去。 “夫君!”上官若离喊住他,“你也要注意安全!” “嗯。”东溟子煜应了一声,头也不回的走了。 烤肉发出诱人的香气,可是已经没有人有胃口吃饭了,都默默的坐着,气氛一时非常压抑。 谁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会先来,只愿这场意外,只是有惊无险。 从乌拉江到京城,即便是八百里加急,中间在驿站不断换马,也得七、八日时间。 也就是说,景瑜和景阳已经失踪至少八天时间了。八天啊,能发生很多事。 院子里响起急促的脚步声,景曦走在最前面,后面跟着王明重。 景曦扫视了屋里的情形,就跑到上官若离跟前,就抱住她,“娘亲,你别担心,大哥和景阳一定没事的!尤其是大哥,他可是慧明大师的徒弟,我们要对他们有信心!” 景曦从小就活泼,爱撒娇,嘴也甜,倒是和上官若离是最贴心的。 上官若离靠在儿子尚且稚嫩的肩膀上,心里安定了不少。 王明重则正给无声流泪的凌玉擦眼泪,“小公主,别哭了,没事的,一切都会好的,我会保护你的。” 凌玉哭的抽抽搭搭,“明重哥哥,我好担心父皇和两个哥哥。呜呜呜……” 王明重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将凌玉抱起来,“不要担心了,他们不会有事的,你这样哭,会让太后娘娘担忧的,她心里更难受。” 凌玉一听,果然就止住了哭,还拿着小帕子自己擦眼泪。 这时,景曦哄好了上官若离看过来,看到王明重抱着凌玉,脸色一黑,跑过去将凌玉从他怀里夺过来。 对王明重瞪眼,嫌弃道:“死胖子,凌玉都七岁了,以后你注意点儿,不能像小时候那般抱了!” 王明重小时候胖,现在是青春期的少年,抽条儿似的长,还常年习武,不但一点都不胖,还一身的腱子肉。 但在景曦的心目中,王明重永远是那个让他“欺负”的小胖子。 王明重不好意思的笑笑,“我这不是自小抱习惯了吗?还没适应呢。” 他长的像白青青,眉清目秀的,笑起来很阳光的样子。 “以后注意点儿,再有下次,我打断你的腿儿!”景曦化身护妹狂魔,后悔以前太放纵王明重了。 凌玉一听,急了,忙道:“二哥哥,您不要打断明重哥哥的腿好不好?不然他就瘸了,白姨会很伤心的。” 景曦将凌玉放下,像个老父亲一般,生无可恋的望天,“女生外向啊,为兄是维护你啊!” 他这夸张搞怪的样子,倒是把上官若离和凌瑶给逗笑了。 上官若离问道:“你们吃饭没?” 景曦这般搞怪,就是为了缓和气氛,忙道:“没呢,饿死我了!” 王明重和他一起长大,当然明白他的用意,忙道:“是啊,我也饿了!” 他话音未落,眼前就出现一串羊肉串。 “明重哥哥,你快吃!”凌玉将羊肉串又往前送了送,那被泪水洗过的黑眸,如同挂着露珠的黑葡萄,带着心疼和担忧。 她小巧的鼻子,因为哭泣红红的,显得可怜又可爱。 王明重伸手接过羊肉串,笑道:“谢谢小公主,我最喜欢羊肉串了。” 说着,张嘴吃了一口,满足又欣慰。 景曦哀号,“凌玉,哥哥也饿呢!你怎么不给哥哥拿烤肉?你不心疼哥哥?” 白疼这小白眼狼了,他们一起喊饿。自己的亲妹子,凭什么先给这个臭胖子拿肉吃? 好桑心! 凌玉忙又拿了一串烤鸡心给景曦,柔声柔气的道:“二哥哥,不要生气。明重哥哥是客人,自然先照顾他。” 她眸光澄澈如秋水,没有半点复杂的情绪,这还是个不懂事的小丫头。 她当真就是觉得王明重是客人,处于主人的礼貌,才先给他拿肉串的。 景曦接过鸡心串儿,对王明重挑眉道:“听见没?你是客人,我妹妹才先照顾你的!” 王明重吃的满嘴流油,点头,“嗯,我确实是客人,小公主做的对。” 景曦:“不要脸!” 上官若离和凌瑶看着他们两个打嘴仗,对视了一眼,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凌瑶挽住上官若离的胳膊,凑到她耳边,小声道:“我看王明重和妹妹还真般配呢。” 上官若离知道这是孩子们转移自己的注意里呢,轻笑道:“现在他们都还小呢,长大了再说,感情的事,我从来不勉强你们。” 凌瑶撒娇笑道:“母后最开明了,有您这样的母亲,是我们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凌瑶长大以后,极少在父母跟前撒娇,现在是在哄上官若离开心。 上官若离又是高兴,又是心酸,又是担忧…… 第1499章 想做亏心事 不管上官若离几人多焦心,日子还得过。 朝堂上的人一听景瑜、景阳失踪,太上皇前往营救,人心惶惶,都开始盘算着自己的小心思。 甚至,有些反战派开始埋怨景瑜发起战争,还不顾江山社稷御驾亲征。 不过,他们知道,再怎么闹,这天下依然会是东溟家的,即便是东溟子煜都回不来了,还有景曦呢。所以,事态没明朗前,他们也不敢造次。 景曦、凤锦行、上官天啸等一众忠臣稍作安抚,那些人就暂时消停了,暗暗的等着事态的发展。 景曦也不能像平时一样自由自在的到处跑了,被凤锦行和上官天啸拘在宫里帮着处理政务。 景曦很不耐烦,本想反对,但上官安宁也与景阳一起失踪了,上官天啸花白的头发这几天全白了。他看着心疼,就不想让他操心了,耐着性子在前朝坐镇。 别看他平时上朝三天打鱼两天筛网的,也不怎么参与朝政,但朝臣们对他还是很敬畏的。 因为,他们都知道,景曦手里有大溟最庞大的情报系统:梅花阁。 上官若离让人盯着京城附近的守军,若有异动,立即来报。 这天,凌瑶从学校回来,道:“母妃,有些官员家的孩子近日都请假不来上学了,这也太巧合了。” 上官若离眸色一冷,“都是什么人?” 凌瑶拿出一个名单,递给上官若离,“一开始我还没注意,请假的越来越多,我才起了疑心。” 上官若离看名单上有几个戍守边关的武将,再就是朝中几个重臣,不由得蹙起了眉头,“他们想干什么?” 凌瑶道:“他们不一定都是想反,想来是料到若是出事,他们会首当其冲。” 上官若离冷哼,“若是没做亏心事,用的着心虚吗?” 凌瑶也道:“至少想做亏心事,我已经派人盯住他们的府上了,还没有发现逃跑的迹象。” 上官若离站起来,“走,去找景曦、凤大人他们商量一下,我要把他们的家眷请到宫里来做客,不是想躲吗?呵呵!” 景曦正在书桌前奋笔疾书,听到下人禀报上官若离和凌瑶来了,把笔放回到笔架上,“快请进来!” 上官若离和凌瑶进来,就看到他苦着的俊脸。 凌瑶打趣道:“怎么了?这么一副吃了苦瓜的样子?” 景曦用帕子擦着手,叹了口气道:“我真不知道皇兄是如何长年累月面对这些公文还那么有耐性的。虽然也有不少重要的事情,但是很多根本就是鸡毛蒜皮的小事,看着令人心烦。” 他现在理解为什么父皇不想做皇上了,真是没有自由,还又累又烦。 想起景瑜和景阳失踪的事儿,神色暗淡下来,眼神中难掩担忧和悲伤,“等他回来,我要和打他一场。这些事情本来都该是他忙活,结果累得我眼睛都要瞎了。” 说着,他低头揉了揉眼睛,眼圈儿红了。 他最近总是心慌,还做噩梦,他知道双胞胎弟弟景阳应该出事了,但是他不敢说出来,让大家更担心。 上官若离看着他手背上亮晶晶的水渍,知道儿子惦记景瑜和景阳,苦笑着安抚道:“朝中很多小事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若不是紧要的事,根本呈不到御前。总之,再小的事情都不能掉以轻心。” 凌瑶也是鼻子发酸,为了转移注意力,将名单递给他,“这些人的孩子最近都请假不来学校上学了,我觉得有问题。” 景阳骂了句娘,沉默地拿过名单看了一眼,咬牙道:“难道这些人想造反?” 若是敢这个时候添乱,他肯定会灭了他们九族! 上官若离道:“不一定,许是谨慎起见吧。” 景曦冷哼道:“这是心虚!我马上命梅花阁将这些人的资料调出来,弄死他们!” 在官场上混的,没有干净的,即便是自己没犯事,他们的家人、下人也有狗仗人势的。 只要有心,一定会找到罪名办他们。 上官若离忙按住他,道:“派人监视住他们就行了,这个时候,大批处置官员会让人心更不稳,再说他们还没做出什么反朝廷的事,这样对他们也不公平。” 景曦性子有些冲动,但并不傻,很快就冷静下来,“母后觉得应该怎么做?” 梅花阁在武将和重臣家里都有暗桩,现在还没收到他们有异动的情报。但不让自己家的孩子出门,显然蠢蠢欲动、想后路了。 上官若离道:“我想把那些人的家眷和嫡出子女都请到宫里来做客,反正宫里有的是闲置的宫院,让他们多住上几天。” 这就是挟持他们的家眷作人质,点子有些不光明,但为了儿子,她愿意做这个恶人。 景曦凝眉想了想,道:“会不会打草惊蛇,反而引起他们的反抗?要不要请凤大人和外祖父来商议一下?” 上官若离道:“我来跟你说此事,就是让你们商议一下。” 这种事关前朝的事,她不敢擅自做主,若是对方有动作,需要朝中各部门进行配合,搞不好要出大事情。 她可不想,东溟子煜带着孩子们回来,还要收拾烂摊子。 景曦点头,“好,我马上传凤大人、外祖父和内阁阁老一起商议此事。” 现在家里只有他一个男人,他不能悲伤,不能嫌烦,不能倒下,他要替母后和姐姐、妹妹撑起这个家。 上官若离几乎每天都要派人去梅花阁打听有没有最新的消息,景曦真的很想告诉她有好消息,可是真的没有。 握住她的手,道:“母后,不要担心,不会有事的。” “嗯,我不担心,吉人自有天相,只要我们全家齐心,一定会度过这次危机的。”上官若离反手握住儿子的手。 少年的手,不像小时候那般肉乎乎的了,骨节分明,虎口和掌心还有剥茧。 凌瑶将手放在二人交握的手上,坚定的道:“对,我们全家齐心,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危机!” 十几年来,他们一家虽然也有内忧外患的时候,但还算顺遂,这次,是他们面临的最大危机。 现在他们每个人都悲伤心焦,不光要各自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还要安抚好家人,甚至还得安抚朝臣。 所以,他们一定要齐心! 第1500章 真是太蹊跷了 东溟子煜去了乌拉江边的军营,急火燎地带人找景瑜和景阳。 北陵坚持说根本就没见到景阳,景阳在来罕冰城半路上就失踪了,景瑜和景阳的失踪跟他们无关。 但景阳之所以选择翻越雪山那道最难走的路,是因为其余两条路,一条被毁,一条埋伏了北陵民间武装力量。 这是非要逼迫景阳走雪山这条路! 而且,民间百姓里流传着很多关于这座雪山上闹鬼的传说,多年来有不少人在雪山上失踪。 东溟子煜不管那些,反正是在北陵境内失踪的,没关也得有关,让王丰带着人打,狠狠的打。 王明轩也跟景阳一起失踪了,王丰也是急的满嘴都是水泡,自然不会手软。 白青青陪着他,日日期待,日日失望,夫妇二人已经习惯了相互鼓励,互相给予希望。 毕竟,目前的情况来看,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景瑜和景阳失踪的着实奇怪,他们在翻越雪山的时候失踪的。 据幸存的人说,他们是被一阵风给卷走的,与他们一起失踪的还有数千侍卫。虽然在雪山处找了不少尸体,但景阳、景瑜和王明轩、上官安宁等大多数人都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白青青甚至怀疑他们遇到时空隧道,穿越到别的时空去了。 王明重虽然在京城,但也惦记着父母和哥哥,几天一封信,打听王明轩的下落,安慰父母。 他说:他想快点长大,如果,如果哥哥真出了意外……他要能担起这个家的重担来。 白青青泣不成声,“明重懂事了许多,不再是那个没肝没肺的傻小子样儿了。” 王丰安慰白青青,“都是懂事的孩子,你写信让他不要思虑那么重,他们一定会回来的。” 默默地拍拍她的后背,父亲的伤痛比母亲更加深沉内敛,却同样在内心深处血流成河。 王明轩那么优秀,就连东溟子煜都看上他,把他当女婿培养。是不是因为太优秀,所以被上天妒忌? 王丰甚至想,如果重新来过,只要他平平安安的,哪怕平庸又如何? 白青青看着王丰两鬓的霜白,拉着他的手,靠在他身前,“一定会没事的,太上皇带了很多懂奇门遁甲和术数的奇人来,一定会找到他们的。” 王丰点点头,“你也别着急。” 大手理了理她的鬓发,那里,也有了几根白发。 “将军和夫人在吗?我煮了参汤。”夏白芍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白青青从王丰怀里出来,拿着帕子拭去脸上的泪。 王丰看了门外一眼,道:“你跟夏白芍说,若是明轩找不到,我们会向京城的人说明情况,解除她与明轩的婚约,不会影响她的名声。” 白青青点头,“我知道了。” 王丰起身,整理了一下战袍,眸光冷寒如冰刀,他要将北陵那些王八蛋杀个片甲不留! 拿起自己的战刀,收敛起所有的情绪,他现在只是个将军! 夏白芍见到这样的王丰吓了一跳,屈膝行礼,连看都不敢看。 白青青过来,拉过她的手,道:“你照顾伤员已经很幸苦了,干嘛还亲自下厨?” “没事的,我就想做些力所能及的事。”这些日子,夏白芍也懂事、稳重了很多。 她也是娇养着长大的大小姐,这两年随军做白青青的助手,受了不少苦。 经过这次大变故,心智也成熟了不少。 白青青拉着她的手,让她坐到软塌上,郑重的道:“白芍,你是个好孩子,我有话对你说。” 夏白芍一看她的神情,也下意识的挺了挺腰背,“夫人,您请讲。” 白青青叹息一声道:“都一个多月了,明轩还没有消息。我怕他凶多吉少了,所以……你们的婚事恐怕……不过,我会让太后在京城为你解释,你是随军做大夫来历练的。你与明轩当年也只是换了庚帖,并没有下聘,不会影响你的名声。” 夏白芍没有惊讶,她冷静的垂着眸子,道:“我同意婚事作罢。” 白青青眸中闪过失望,虽然是她提出来的,但她觉得自己的儿子一定没事。这两年她也是真把白芍当自家人疼,没想到她竟然没半点推脱和留恋。 “不过……”夏白芍继续道:“不是现在。我没与明轩哥哥成婚,没有资格为他守寡,但我要等他三年,若是三年他还未回来,我就令嫁他人。” 这些日子,她也把各种情况都设想过了,也做好了打算。 白青青微微一愣,继而就是感动,握住夏白芍的手,道:“你别傻了,你已经十七岁了,三年后都二十了,到时候就找不到好人家了!” 这里女子十八就是老姑娘,二十就是嫁不出去的了,除非跟人做填房,或者给岁数大的人做小。 夏白芍微微摇头,“不,我已经考虑了很久了,见不到明轩哥哥,我不甘心,我就等他三年。除非……” 除非见到王明轩的尸体。 这话她没说出来,但白青青也明白了。 “好孩子!”白青青搂过夏白芍,两人抱头痛哭。 但白青青已经打定主意,不会耽误夏白芍的终身,若是王明轩真回不来了,就送她回去,让上官若离做主,给她找个好人家。 “若是找不到明轩,等太上皇回京的时候,你就跟着他们回京吧,太后会护着你的。” 东溟子煜回京,说明他也放弃了,几个孩子是真的找不回来了。 夏白芍没有点头,哽咽道:“我们不要往坏处想了好吗?说不定,太上皇已经找到他们了呢!” 白青青擦着眼泪笑道:“对!说不定太上皇已经找到他们了!” “阿嚏!”东溟子煜打了个大大的喷嚏,拢了拢狐裘的领子,眸光冷冽的瞪着眼前的雪山。 景阳和景瑜都是在这附近失踪的,他们都在这里寻找了二十多天了,但除了发现几具侍卫的尸体,没有任何线索。 莫问轻声劝道:“主子,你进山洞暖和一会儿吧,这里肯定有阵法,相信很快就能找到端倪了。” 东溟子煜闭了闭干涩的眼睛,把凌瑶的雪球都带来了,那可是灵兽,竟然都找不到他们,也真是太蹊跷了。 第1501章 皇上肯定还活着 见东溟子煜愁眉不展,莫问继续劝道:“主子,注意身子,进山洞喝点热汤吧。这个时候,您可不能垮了呀。” 东溟子煜点了点头,转身往落脚的山洞走去。刚走了几步,就突然顿住了脚步。 他听到了急促的脚步声,有人正朝这边跑过来。 莫问也顿住脚步,朝脚步声的方向看去。 只见一个随行的侍卫跑过来,脸上的表情有些兴奋,还有些不可思议。 东溟子煜眼中带着无限的希冀,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那侍卫浑身泥宁,像在泥坑里打过滚一样,雪山上气温低,他的衣服都被冻上了,以至于,下跪行礼都费劲。 东溟子煜抬手示意他免礼,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可是发现了什么?” 那侍卫连滚带爬地过来,急急的道:“太上皇,小的发现了奇怪的事,皇上肯定还活着!” 东溟子煜眸子一亮,道:“别着急,慢慢说!” “小的搜寻皇上和王爷的踪迹,不小心滑落下雪坡,却落进一条小小的溪水内!我从溪水里发现了这个!”说着,困难的弯起胳膊,从怀里摸出一个东西,双手呈给东溟子煜。 “什么溪水?”东溟子煜眼中露出惊喜之色,这冰天雪地的,滴水成冰,哪里来的溪水? 此时莫问从这侍卫手里接过那东西,脸色也很震惊,双手递给东溟子煜,“主子,您看!有蹊跷!” 东溟子煜一看,瞳孔一缩,那竟然是几片枫树的树叶,而且树叶是绿色的。 这侍卫摔得鼻青脸肿,形容狼狈,树叶却保护的完好无损。 东溟子煜确定,这树叶一定与景瑜有关,从莫问手里拿过树叶,翻来覆去的仔细查看,发现树叶上刻了字。 一看那字迹就是景瑜的,每片树叶上都刻着:平安。 东溟子煜大喜,对那侍卫道:“你去换下衣裳,带孤去找那小溪!事后孤有重赏!” 那侍卫有些憨憨的,哆嗦着冻得发紫的嘴唇,一时没反应过来。 莫问踹了他一脚,斥责道:“你这憨货!还不快谢恩!” “小的谢太上皇大恩……噗通!”他棉裤冻成了铁板,跪不下来,一下子趴到地上。 莫问对身后的两个侍卫笑道:“还不快把这家伙弄回山洞,让他喝姜汤、洗个热水澡!” 东溟子煜心情也好了不少,也回山洞,吃了些东西,喝了热汤。 等那侍卫知道太上皇等着,可不敢洗热水澡,换下衣裳,喝了姜汤,就来带路了。 走了两个时辰才到了那小溪处,小溪很小,很浅,流到山洼里的一处湖泊里。 那湖泊也只结了薄薄的一层冰,湖周围是一层一层的白色结晶。 莫问用手指沾了一下那白色结晶,放到嘴边尝了尝,道:“这小溪没冻上,以为是温泉,没想到是盐水湖。” 他知道海水里含盐,即使冬天也不容易上冻,这里的水含盐量很高,所以就像海水一样,不容易冻住。 莫想指着盐水湖与小溪的交汇处,道:“主子,那里好像有几片叶子!” 东溟子煜看过去,果然见到几片绿色,“取过来!” 莫想拔地而起,在薄冰上借力几次,如飞鸟掠过水面,一眨眼就将叶片取了回来。 “主子,这些树叶上也有字!”莫想把树叶展示给东溟子煜看。 东溟子煜接过一看,有的上面写着“平安”,有的上面写着“吾等均安”。 众人都露出欣喜之色:太好了!皇上和王爷都没事! 就是,这字写在翠绿的枫叶上,太诡异了! 东溟子煜猜想这叶子应该是景瑜从他的随身空间里取出来的,将叶子给莫问,“将这些叶子,送一些给王丰,送一些回京。” 虽然没找到人,这也算是个好消息了。 莫问马上将叶子分成两部分,叫出两个暗卫,让他们去办。 东溟子煜道:“我们顺着溪水往上游走,应该能找到皇上他们。” 在路上又发现了几片树叶,大家觉得更有希望了。 到了那溪水的尽头,却都苦了脸。因为溪流是从山中的缝隙穿过而来的,缝隙覆盖着经年的冰雪,勉强放入一个拳头,别说过人了。 东溟子煜望着面前高耸入云的雪山,有攀越的可能,但很难。 莫问仰头看着雪山,欲哭无泪,“这么高的山,上面覆盖着经年不化的冰雪,想要爬上去,恐怕要费些力气。而且上面空气稀薄,上去也不一定能活下来。而且这山绵延数百里,翻过去,也不一定找到溪水的源头。” 东溟子煜点头,“溪水这么小,想来是从山中流出来的,还真不一定在对面找到。不过,还得试一下,去跟白神医要些氧气袋。” 莫问眼睛一亮,道:“是呀!” 众人望着山,心情都很沉重,谁也不知道山后究竟是什么。 东溟子煜手中握着树叶,冷静下来,“如果皇上和景阳他们真的在山后,那他们也不可能是翻山越岭过去的。” 这么多人翻山越岭定会留下痕迹,可雪球都找不到痕迹。 看着那窄窄的缝隙,东溟子煜福至心灵,“雪球能钻进去吗?” 雪球是灵兽,可以变大,是不是也可以变小? 莫问将雪球从怀里拽出来,这货已经长成了成年猫大小,好吃懒做的,都不会卖萌了。 “你能不能顺着缝隙,去找皇上?” 雪球很不情愿,太冷了,打了个哈欠,装听不懂的。 东溟子煜冷飕飕的瞥了它一眼,道:“找到皇上,皇上一高兴,说不定能拿出很多灵丹。” 莫问也冷哼道:“若是不去,我就跟皇上告状,以后你休想再吃到灵丹,大公主和凤大人也不待见你了!” “喵喵!”欺负本喵! 伸了一下懒腰,“嗖”的一下,闪电一般,就钻进了那缝隙内,眨眼间就与冰雪融为一体。 众人震惊,那缝隙也就出口处宽一点,里面明明容不下雪球,可雪球就这样顺利的钻进去了。 但愿,雪球不会卡到哪里,饿死、冻死了才好。 东溟子煜自然不会把所有希望系在雪球身上,让人在附近找找是否有其他出入的地方。 第1502章 弄死他们 王丰在战场厮杀,刀枪无眼。王明轩下落不明,生死不知。 白青青心急如焚的,内心焦灼无以言说。急火攻心,染了风寒,发烧又咳嗽,几乎要把五脏六腑咳出来。 当东溟子煜的人将带字的树叶送过来的时候,白青青攥着树叶痛哭失声。 听到东溟子煜要亲自带人翻越雪山,立刻给他们准备必要的药品和装备。不光有氧气包,还有热敷中药包、手电等物品。 她嘴唇干裂到说话都会有丝丝血迹,对东溟子煜的暗卫道:“那山太高了,而且非常险峻。让你们的主子量力而行。反正已经知道他们安全了,不急在一时,要做好完全的准备。他不光有那两个儿子,还有妻子和其他儿女呢。” 正因为如此,她心里再焦急,也没催着王丰用命去找王明轩。 东溟子煜听到传话,微微笑了笑。 他会量力而为的,但必须得从陡峭的雪山翻越过去,万一玄机在半山腰呢! …… 上官若离也病了,也是急火攻心引起的。 很多武将和重臣的家眷被请进宫,安置在闲置的宫院里。 当然不会说他们是人质,而是说她心焦难耐,请那些人进宫热闹热闹,跟她做伴。 这举动震慑了朝臣,但也引起了很多人不满,纷纷在朝堂上弹劾她,都被景曦、凤锦行软硬皆施的压下。 那些在宫里“做客”的家眷并不安分,她们竟然联合起来,暗示上官若离承诺不管皇位上的人是谁,让她们家的女儿为后为妃,不然就不维护朝堂的稳定。 即便是东溟子煜、景瑜和景阳父子三人回不来,皇上也会是景曦,上官若离完全可以做主。 当然,贵妇圈里对决说的不是这么直接,足以让上官若离明白她们的意思,又不被她抓到把柄。 上官若离十分怅惘地发现,这十几年安逸的生活,让她成了普通的古代女子,而不是杀伐果断的金牌特工了。 所以,才让那些人以为她好欺负,才敢来威胁自己。 呵呵,将来不管谁是皇上,她将先灭了这些王八羔子! 她发烧烧到浑身骨头都痛,身边却没有东溟子煜的陪伴,她还要忧心他和孩子们的安全。 上官若离躺在床上,看着外面光秃秃的梧桐树,心中悲凉。 好希望能回到往日阖家团圆的日子。 她强迫自己吃药吃饭,给自己多开了镇定类的药,昏昏沉沉睡了两天,才勉强觉得身体轻松了些。 凌瑶、凌玉一直在她身边陪着,景曦也尽量抽空来看她,但上官若离这主要是心病,他们也只能陪她说话,尽量不让她胡思乱想。 上官若离问凌瑶道:“你父皇可有信回来?” “没有。”凌瑶小心翼翼地回答,捧着温蜜水道:“母后,喝点蜂蜜水吧。” 上官若离勉力笑笑,“我没什么事儿,你们忙你们的。我还是第一次病的这么厉害,真是越来越不中用了。” 说着,接过水碗,喝了半碗。 “母后,您别瞎想,您不过是急火攻心而已。”凌瑶扭头拭泪,“您要保重自己,等父皇和弟弟回来看见您瘦成这样,多难过!” “嗯,我知道,别哭。”上官若离握着凌瑶的手,“给我要些白粥来喝。” 她得赶紧好起来,几个孩子已经很担心了,她不能再让他们担心了。 “清粥来了!”凌玉带着丫鬟进来。 丫鬟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一碗清粥,和一小碟子下饭的咸菜。 凌玉抿唇笑道:“知道母后饿了想喝清粥,玉儿就让人早早熬上了。” 上官若离笑道:“玉儿真是母后的贴身小棉袄。” 凌瑶故作吃味的撒娇道:“母后,这话一向是您夸奖我的!” 说着,将清粥端过来,端给上官若离。 上官若离接过粥碗和银勺,失笑,“你们都是母后的贴身小棉袄!” “大姐姐跟小小和渺渺学会撒娇了,还真我争宠起来了。”凌玉柔柔的打趣着,拿着筷子,夹了些萝卜丝喂给上官若离。 上官若离喝了一口粥,张嘴吃了小女儿喂的萝卜丝,问道:“小小和渺渺怎么样了?好几天没看到两个小萝卜丁了。” 她得了风寒,怕过了病气给两个孩子,就没让他们过来。 凌瑶笑道:“都跟曾外祖玩儿呢,就是吵着想您,要见您。您快点养好病,不然两个小的可糊弄不住了。” 上官若离鼻子酸了酸,“算那两个小东西有良心。” 垂眸将一碗粥喝了,凌玉拿了湿帕子,给上官若离擦嘴、擦手。 上官若离对凌瑶道:“那些个厚脸皮的,竟然威胁我,要我让他们家的女儿、孙女进宫为妃,你觉得此事该怎么办?” 凌瑶眸色一冷,问道:“怎么回事?” 凌玉给上官若离端上一杯温水,也静静的听着。 凌玉已经七岁了,有些人心险恶太也该知道了,上官若离就将几个重臣的家眷威胁她的事说了。 凌瑶冷冷一笑,“想的美!还真以为离了他们这颗臭鸡蛋还做不成槽子糕了!竟然在这个时候威胁起您来了,简直是活腻歪了!” 上官若离叹息,“你父皇这都去了快两个月了,还没消息穿回来,想来他们觉得皇上回不来了,而景曦年龄小,性格冲动,在朝中没根基,手腕也不够,要坐稳皇位,必须靠他们这些老臣。” “呸!”凌瑶啐了一口,“即便是最坏的结果,还有父皇坐镇呢,轮的到他们倚老卖老!” 上官若离深吸一口气,“所以,我担心若是最坏的结果,他们会在你父皇回来的路上做手脚,不让他回京,这样京城只有我们妇孺几个,就任凭他们操纵了。甚至他们可以拥立旁支的幼子取代景曦,做他们的傀儡皇上。” 凌瑶眸中闪过肃杀,“绝对不肯能!我半点心慌不适也没有,景瑜一定没事!父皇和景瑜也一定没事!” 上官若离冷声道:“你让景曦将这几家查清楚,等事情稳定了,先弄死他们!” 敢落井下石,找死! 第1503章 父子重逢 凌瑶点头,她把这些人都牢牢记在心里,有跟他们清算的一天! 上官若离想了一下,又道:“我还得让人给你父皇送信,让他小心些。” 凌瑶见上官若离非常担忧,安慰道:“母后,父皇什么危难没遇到过?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凌玉用小手给上官若离揉太阳穴,小大人儿一样,软软糯糯的道:“母后,您别为那些人生气,气坏了自己不值当的。” 上官若离欣慰的笑了笑,这个小女儿脾气好,性子有些佛性,倒是看的通透。 “母后!母后!”院子里传来景曦急吼吼的声音,和他奔跑的脚步声。 上官若离心里咯噔一声,脸色倏地煞白,猛地坐直了身子。 景曦虽然不如景瑜和景阳稳重冷静,但也不是遇事就惊慌失措的人,这定是发生大事了。 会不是…… 上官若离简直不敢想下去,若是东溟子煜和孩子们出事,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下去。 凌瑶和凌玉的脸色也都白了,一人握着上官若离一只手,给彼此力量。 见到景曦那张狂喜的脸,几人都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景曦高兴的报告好消息:“母后,父皇来信了,皇兄和弟弟都平安!” “真的?!”母女三人齐声发问,恐怕这还是一场梦,让她们空欢喜一场。 “是真的!”景曦跑到床边,将手里的信交给上官若离,“母后,您看。” 上官若离打开信,里面先掉出几片已经枯萎的枫叶。 景曦拿起那枫叶,“这是皇兄报平安的树叶!” 凌瑶拿过一片,仔细辨认,欣喜道:“果然是景瑜的字迹!他真的没事!” 上官若离一目十行的看完信,又担忧起来,“他们还没有找到,定是困在什么地方了。是什么地方困了景瑜一个多月之久?景瑜都出不来,你们父皇能找到他们吗?” 景曦眸光闪烁了一下,道:“定是景阳受了重伤,皇兄为了照顾他的伤势,才没出来。” 上官若离看向他,惊讶道:“你怎么知道的?” 景曦干笑两声道:“我前些日子一直心绪难宁,心痛心慌,晚上还做噩梦。我与景阳是双胞胎,想来一定是景阳出事了。” 见上官若离、凌瑶和凌玉的脸色都白了,忙接着道:“我怕你们担忧就没敢说,再说最近没有那种感觉了,想来景阳已经没事了。而且,这树叶子上不是写了吗:吾等均安。那就说明,景阳没事了。” 上官若离一听,立刻露出笑容,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快去告诉你外公和锦阳郡主这个好消息,说皇上有消息了,上官安宁定也没事。” 上官天啸这些日子头发都全白了,郑舒悦没有病倒,但也瘦的不成样子了。 凌玉忙按住她,“这事儿让二哥哥去办就行了,您快歇着。” 景曦笑道:“早就让王明重给外公和舅舅送信了。” “我准备些补品给他们送去,这些日子焦心忧虑,得补补!”上官若离执意要下床。 她病这一场,其实就是心病造成的,现在得到夫君孩子们都平安,病就去了大半。 …… 与此同时,东溟子煜已经爬到了雪山顶上,转悠了七、八天了,没有找到景瑜几人的半点踪迹。 那道流出盐水溪的缝隙,到了上面,已经被冰雪封住,完全没了痕迹,找都找不到。 东溟子煜有些急了,这事太诡异了。 莫问安慰道:“主子莫急,定是有高人在这里布了阵法,或者有修仙者布了结界,所以咱们才一时不得法。” 阵法他们的人有懂的,东溟子煜自己也懂一些,若是结界,他们可是两眼一抹黑。 东溟子煜冷声道:“那可怎么办?不能就这样干等着!” 虽然有了树叶传信,他放心了不少,但见不到人,他总是不能放心。 何况,景瑜是大溟的皇帝,一天不出现,一天不能稳定人心。 别说大溟和北陵,就是西戎和罗刹都有蠢蠢欲动的迹象。 东溟子煜从来没感到这般挫败过,这种事情脱离了掌控的感觉,真的太憋屈了。 莫问安慰道:“咱们扩大范围找找,不是雪球还没回来吗?它是灵兽,速度又快,这好几天都没回来,说不定已经发现了皇上呢。” “大家继续找!”东溟子煜这才想起雪球,不过他可没把希望全部放在一只猫身上。 山上有很深的积雪,众人行进得比想象中的更为艰难。若是没有白青青给的氧气包和中药热敷包,他们会更受罪。 走了很久,东溟子煜停下脚步,环顾四周,入目的依然是白茫茫的一片,仿佛又回到原地一般,不免心里有些发凉。 东溟子煜让人停下,决定好好考虑下,重新规划一下路线。 莫想站在一处雪堆上,拿着望远镜四处张望着。 突然,他身子一僵,兴奋的大声尖叫:“主子,主子!” 东溟子煜眸子一凝,望过去。 莫想整个人身子都往前抻着,仿佛为了看的更清楚,“是雪球!是皇上!还有王明轩……” 莫问一听十分激动,飞掠到那大石头上,抢过望远镜,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主子!皇上回来啦!回来啦!哈哈哈哈哈……” 他声音中的喜悦带着穿透力,在整个雪山顶上回荡。 东溟子煜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刷的跃上山坡往下看去。 果然,见到一行人出现在半山腰上,那带头的正是景瑜! 可是,这附近方圆百里他已经找过很多次了,可没发现任何痕迹,这些人就这么凭空出现了? 不管怎么样,出现了就好! 东溟子煜顾不得太多,一路往山下跑。路很滑,他摔了无数跤。跟着的人也好不到哪里去,连滚带爬的,一路跑一路摔。 对于东溟子煜而言,人生从来没有如此狼狈的时候。可是,也没有如此的惊喜,如此感谢上苍的时候。 “父皇!”景瑜也朝着东溟子煜跑过来。 皑皑白雪中,父子二人朝着对方飞奔而来。 第1504章 是她救了我们 景瑜穿着一身粗布单衣,却没有冻得瑟瑟发抖,在离东溟子煜几步远的时候,立刻跪倒在地,仰面看着他,露出一抹笑容。 “父皇,儿子不孝,让您和母后担忧了。” “好小子,好小子!”东溟子煜直接握住他肩膀把他提起来,向来深沉内敛,喜怒不形于色,今日也情绪外露,脸上激动欣喜怎么也掩藏不住。 景瑜没有瘦,精神也不错,看样子并没有受多少苦。 东溟子煜迅速的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确定他没事,问道:“景阳他们呢?” “父皇,我在这儿呢?”景阳躺在担架上,被王明轩和上官安宁抬着。 东溟子煜神色一肃,几步走过去,关切的问道:“伤到那里了?啊?” 边问,边在他身上从上到下捏了一遍。 最后,放心的道:“还好,骨头养的差不多了,没伤到那里,不影响子嗣。” 景阳的脸红了红,实在没想到一向冷肃的父亲,竟然会开这种玩笑。 上官安宁、王明轩和其他几个年龄小的小将也都红了脸,在一边嗤嗤的偷笑。 东溟子煜心情实在太好,瞪了他们一眼,道:“害羞什么?你们这个年纪,也该通晓人事了!这次回去,都该娶亲的娶亲,该收通房的收通房!” 这次的事情对东溟子煜打击很大,他甚至开始后悔,为什么要对儿子们都那么严厉,修身治国平天下,都用最严苛的标准来要求他们。 孩子们到了年纪就该收通房、娶亲生孩子,成家立业。先成家后立业,有了后才踏实。 东溟子煜自己作为一个地道的古人,并不觉得男人一辈子就必须只能有一个女人。 他只有上官若离一人,只是他恰好遇到了让他钟情一生的人,这是上天的偏爱。 对于儿子们,他没有刻意把他们培养成深情不悔的男人,世道如此,他还是想孩子们顺应风俗的。 当然,若是孩子们和他一样想一生一世一双人,他也不会插手儿子房里的事,勉强他们纳妾。 景阳红着小脸儿道:“父皇,还是先给大哥立后吧,这次大哥……” 几个小子都目光有些闪烁,看向东溟子煜的身后。 东溟子煜觉得奇怪,还没来得及回头就听见后面传来一个清脆淡定的声音:“景瑜,这位是你的父亲吗?长得真好看,但没你好看。” 东溟子煜回头,就见一个身穿湖蓝色裙子的漂亮女孩儿,头上戴着花环,长发自然的披在身后,眼神灵动,如山间精灵。 女孩儿的气质不同寻常,自信、镇定、沉稳、智慧…… 怎么说呢,他曾在上官若离和白青青身上看到过这种气质。 不过,这个季节,她是从哪里弄来的鲜花?而且她的衣裙也很单薄,可是似乎并不觉得冷。 总之,这个女孩十分耀眼,就是有一种违和感。 一向世外高人一般的景瑜,此时也微微脸红,介绍道:“父皇,这位是姬敏敏,是她救了景阳和我们!此事说来话长……” 然后又对姬敏敏道:“这是我父皇。” 姬敏敏将手里宝贝似的的雪球扔了,很洒脱的抱了抱拳,“您好,幸会!” 东溟子煜皱眉:“……” 怎么觉得这姑娘有点……彪? 王明轩抱着肩膀道:“咱们回去再说吧,太冷了!” 东溟子煜这才发现,他们这些人都穿着单衣,猜想他们应该有什么奇遇,忙脱了披风给担架上的景阳盖上。 其他人见了,也纷纷脱下大氅等给历险回来的人披上, 王明轩见给自己披衣裳的是王丰身边的人,忙问道:“家里可好?” 那侍从一听,红了眼眶,“夫人都急病了!” 王明轩也鼻子发酸,“你快去给家里报个平安。” 侍从道:“公子放心,刚才你们说话的时候,我就让人回去报信了。” 王明轩忙问白青青的病情,听说没有大碍才放心下来。这次的奇遇,让他成长了不少,简直像是做梦一样。 景瑜对姬敏敏抱拳道:“多谢姑娘相送,就此别过!” 嗯?东溟子煜看了一眼景阳,用眼神询问:这不是你未来的皇嫂吗?怎么告上别了? 景阳挑眉,表示不知皇兄在搞什么玄虚。 姬敏敏脆生生地道:“我暂时不想回去了,天下这么大,我想四处去看看!” 景瑜慢条斯理地道:“你不是说送我们出来就回去吗?你这样不告而别,你爹娘会着急的。” 姬敏敏撅嘴道:“进入我们秘境的人没有出来的,我偷偷把你们带出来,泄露了秘境的秘密,回去是会受罚的。不如我在外面玩上一段时间,等他们消了气再回去。” 景瑜不赞同的道:“你一个女孩子在外面会很危险的,劝你还是回去吧。” 东溟子煜有些奇怪,景瑜的意思,是赶这个女孩回去? 景阳用口型无声的对东溟子煜道:“欲擒故纵。” 东溟子煜眸光闪了闪,这些个孩子还真是……长大了。 突然感觉自己老了肿么办? “可是我早就改变主意了呀。”姬敏敏不以为意地道,“我已经给爹娘留书信了,难不成你愿意让我回去嫁给旁人?” 东溟子煜眉头有些皱紧,本来不想多言,但是看在她是儿子救命恩人的份上道:“姑娘,你如此任性,令尊会担心的。” 他也是为人父的,这次景瑜和景阳失踪,可是让他心力交瘁。 所以,有些同情这姬敏敏的父母。 姬敏敏无所谓的耸耸肩,“不让他们担心,他们就要逼迫我嫁给不爱的人,我衡量再三,还是我一生的幸福重要。我的人生,不会掌握在别人手里,父母也不行。” 然后看着景瑜道:“我不是非要跟着你们的,我可以自己去闯荡。” 景瑜很为难的淡淡道:“外面的世界和你们隐世秘境的规则是不一样的。你是我们的救命恩人,不能让你一个人在外面冒险,不如你先跟着我们,等对这里熟悉了,再做打算?” 姬敏敏想了想,道:“好。” 王明轩着急回去看白青青,就大着胆子催促道:“太上皇,咱们先下山吧。” 姬敏敏一听,眼睛瞪大大的,“太上皇?!” 第1505章 皇上是孤的儿子 姬敏敏像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东西一样,上下打量着东溟子煜,“你不是父皇吗?父皇不是皇上吗?那皇上是谁?” 东溟子煜:“皇上自然是孤的儿子。” 姬敏敏看着景瑜,眼睛滴溜溜地转着,“你是王爷?” 景瑜满头黑线:“先下雪山吧,不然我的人都被冻坏了。” 姬敏敏打了寒颤,抱着肩膀,“这会儿我也冻透了!” 莫问忙把自己的大氅递过去,其他人都是男子,也只有他和莫想的衣裳勉强适合。 景瑜拿过来,递给姬敏敏,“穿上,先下山。” 姬敏敏对着莫问点头,“谢谢!” 然后,接过大氅披在身上。 东溟子煜沉声道:“走吧,回营地再说。” 上山容易下山难,这下雪山更难,但东溟子煜带着滑雪板就不同了。 姬敏敏看到滑雪板非常好奇,翻来覆去的看着滑雪板,“这是什么?” “这叫滑雪板”景瑜示范着戴上滑雪板,给她讲解用途和要领。 姬敏敏非常新奇,“不会吧?就这两块长条板子能在雪地上滑行?” 东溟子煜眸子眯了眯,他看姬敏敏的气质和做派,还以为她和上官若离、白青青一样,是从现代穿越来的。 连滑雪板都不知道,现在看来,似乎不是。 一众人戴上滑雪板,一路风驰电掣般下了雪山,在临时营地稍作修整,就换爬犁去了军营。 王丰和白青青等在军营外,冒着风雪翘首以盼。 王丰胳膊上受了伤,一直胳膊用纱布吊着。白青青面带病容,靠在他身上。 但两个人的精神都不错,眸中带着喜色。 “来了!”在高处拿着望远镜放哨的士兵大喊,“大公子!我看到大公子了!大公子回来了!还有皇上和三王爷!” “太好了!”白青青哭出来,情不自禁的往前跑,迎接失踪近两个月的儿子。 王丰也红了眼睛,伸手拉住她,“小心,别摔到了。” 一众人很快就到了跟前,王丰和白青青安奈住激动的情绪,带着众人下跪迎接:“恭迎太上皇、皇上、三王爷!” “皇上?”姬敏敏惊诧的看向与东溟子煜并肩而站的景瑜,“你是皇上?” 景瑜点头,冲她眨了眨眼睛。 姬敏敏笑了笑,神色有些复杂。 东溟子煜对大家道:“都平身吧!” 白青青从雪地上爬起来,泪眼婆娑的看向王明轩,未语泪先流,“明轩……” 她的嗓子上火,哑的说不出话来。 声音嘶哑的,让很多人都落下了泪。 “娘亲!”王明轩也顾不得礼数了,跑到白青青跟前,一把抱住了白青青。 他感觉娘亲瘦了,瘦小的身体靠在他的怀里,一向坚强的她,抖着肩膀哭泣。 他忽然觉得,自己长大了,宽阔的肩膀应该是娘亲的依靠,可是现在却让她心焦担忧。 “不哭了,儿子没事!儿子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 他拍着她瘦弱的肩膀,柔声轻哄,自己也是鼻涕眼泪一大把。 白青青哑着嗓子哭道:“嗯,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王明轩无声的流着泪,“好了,不哭了,不哭了。” 一边的王丰擦了一把男儿泪,终于看不下去了,一把将白青青从儿子怀里拽出来,道:“抱自己媳妇去!” “噗!”景阳、上官安宁几个小子都笑了出来。 夏白芍边哭边笑,满是眼泪的脸却红红的。 王明轩不好意思的用袖子擦了眼泪,对夏白芍道:“辛苦你了。” 夏白芍红着脸哭道:“回来就好!” 东溟子煜、景瑜和景阳被他们哭的难受,恨不得赶紧回京,上官若离还不知着急成什么样子呢。 王丰先冷静下来,道:“太上皇,皇上,三王爷,快进去歇息。” 白青青也擦了眼泪,道:“白芍已经让人备下热水和宴席,都沐浴更衣后,再用接风洗尘宴。” 王明轩想起了姬敏敏,对大家介绍道:“这位是姬敏敏姑娘,是我们的救命恩人,我们能回来,可多亏了她。” 然后对白青青道:“娘亲,给这位姑娘准备房间,和换洗的衣裳。” 大家一看姬敏敏,立刻被她清丽脱俗的相貌和气质给惊艳了。 夏白芍的脸刷的就白了,又是惶恐又是委屈。 难道王明轩要以身相许? 白青青对姬敏敏道了谢,对夏白芍道:“白芍,您找几件你没上身的衣裳先给这位姬姑娘穿,然后让绣娘赶工做几件新的。” 夏白芍心里不好受,但还是懂事的道:“放心吧,我一定安排的妥妥的。” 白青青挽住夏白芍的胳膊,“回吧。” 夏白芍的心安定下来,白青青一家已经把她当成大儿媳妇了,就是这个姬敏敏要嫁给王明轩,自己也应该是正妻。 众人都不知夏白芍脑补了这么多,回了军营都泡了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喝了热辣辣的姜汤,换上舒适温暖的衣裳。 夏白芍心里一扎一扎的疼,七上八下的没有着落,但还是精心挑出两套自己没上过身的新衣裳,给姬敏敏送去。 姬敏敏已经洗完澡,穿着她自己的衣裳在屋里好奇的走动着,看什么都很新鲜。 听到敲门声,就道:“请进!” 夏白芍带着两个丫鬟进来,笑眯眯的道:“姑娘,我选了两身没上过身的新衣裳,你先穿着,我马上安排绣娘给您赶制新衣裳。” 姬敏敏道:“谢谢啦!” “不谢,你是我们的大恩人,这都是应该的。”夏白芍侧身让开,后面的两个丫鬟用托盘托着两套衣裙走过来。 夏白芍道:“姑娘的身量比我的高,让她们给你量一下尺寸,马上给绣娘送去。” “好,好!”姬敏敏把衣服接过来,又好奇又爱不释手地摸来摸去。 夏白芍看她身上穿着粗棉布衣裙,看她的举动,就知道她应该没见过这么高档的丝绸。 姬敏敏摸着光滑的布料啧啧称赞:“这衣服布料真好,真光滑。” 夏白芍客气的笑道:“姑娘喜欢,那新衣裳也做这种缎子的。” 姬敏敏欣然答应:“好!” 夏白芍让两个丫鬟上来给姬敏敏量了尺寸,然后让她休息一会儿,就带着丫鬟走了。 走出好远,夏白芍叹了口气,缓缓回头,看向姬敏敏的房间。 第1506章 我喜欢凌玉 两个丫鬟都是白青青给夏白芍的,知道她已经得到白青青的认可。 一个丫鬟就劝道:“夏小姐,您不用担心,大公子是不会看上那样的土包子的,最多让她做个妾。她那看什么都宝贝的样子,也管不好仲馈!” 另一个丫鬟也道:“夫人会站在您这边的,而且,夫人跟夏御医的关系在这儿,不会让您受委屈的。” 夏白芍收回目光,蹙眉道:“你们莫要瞎猜,也许不是我想的那般。不管怎么样,我们不能对她不敬,没有她,大公子和皇上就都回不来了。” 两个丫鬟都道:“是!奴婢明白。” 夏白芍压下眸中的忧虑,道:“不管以后发生什么,首先,我们要感恩,知道吗?我曾在佛祖面前许愿,只要大公子平安归来,让我付出什么代价都行。若是……让出大公子,也不会有什么怨言。人生苦短,不必苦苦纠缠,各自安好便可。” 做随军大夫这两年,她看多了生死,对得失倒是看淡了不少。 另个丫鬟都点头,心里对夏白芍更敬重了。 屋内,姬敏敏凝神听了片刻,然后高兴地把衣裳套到身上,可是,接下来尴尬了,她竟然不会穿这种繁琐的衣裙! “诶呀!怎么这么多层?怎么这么多带子?”姬敏敏有些抓狂。 在外面候着伺候的小丫鬟听见了,轻轻敲门,“姑娘,需要帮忙吗?” 姬敏敏忙道:“需要。” 两个小丫鬟进来,帮着她整理衣裳,系带子。 等收拾好,还给她梳了个好看的发髻。 姬敏敏摸着自己的发髻,连连赞叹她们手真巧。 那样子,对什么都充满好奇。 到了宴会上也是如此,始至终都十分兴奋。但她并没有失礼,说话也进退有度,不难看出应该受过良好的教养。 景瑜低声对东溟子煜道:“她是隐世家族的后人,生活在姬氏先祖设下的秘境里,从未见过外人,所以举动有些古怪。” 东溟子煜问道:“他们的秘境属于我们这个大陆吗?” 姬姓,是黄帝的姓氏,是最古老,最高贵的姓氏。 姬氏一族已经在沧澜大陆消失六百多年了,还是当初被黑袍老祖给灭族的,没想到竟然还有后人隐居在一个神秘的地方。 景瑜点头道:“属于沧澜大陆,但被姬氏先祖设了结界,四季长春,景色如画,与我们完全属于两个世界。他们修仙尚武,发展生产方面并不擅长。” 东溟子煜明白了,怪不得,景瑜他们出来,都穿着粗布单衣。 怪不得姬敏敏气质高贵,却穿着粗布衣裳,对什么都好奇,原来姬氏秘境里没有这些东西。 东溟子煜、王丰几个对秘境里的情况很好奇,但既然是古老家族隐居的地方,他们也不好公然打听。 姬敏敏的事先放到一边,现在重要的是,尽快解决北陵这边的战事。 景阳确实被北陵人逼入雪山秘境附近的,那里有姬氏先祖设下的阵法,闯入着,会被飓风卷飞,埋入冰雪之下。 此仇不能不报! 北陵皇族本来就被王丰给打的弃了罕冰城往北逃跑了,已经是强弩之末,现在东溟子煜和景瑜、景阳平安归来,心里都憋着一口气呢。 不到一个月,北陵皇族再次投降。 这次北陵幸存的皇族,连个封地都没有,作为俘虏被押解回京。 大溟统一了四分之三个沧澜大陆,举国欢庆,太上皇和皇上、景阳回来,合城百姓涌上街头欢迎。 满朝文武会在城门口迎接,而景曦则偷偷的迎出一百里,因为他得到消息,景瑜还带回来一名女子。 与景瑜来往的信件里,只提了那女子是景阳和景瑜他们的救命恩人,此次与他们一起回京。 上官若离等人没多想,救了皇上和王爷,回京接受封赏是应该的。 但在景阳给他的私信里,景阳说他们的神仙皇兄极有可能春心大动了,正在“勾搭”隐世家族族长的独生女。 虽然景瑜在人前人后都是那一副悲悯众生、仙气飘飘的样子,但作为亲兄弟,还是能看出他春心萌动了。 景曦和王明重都一身青衣劲装,在小镇的一处茶楼里喝着茶,目光扫着街市上来往的人群。 这是梅花阁开的茶楼,地段视角都挺好的,街市上各角落都可以看的清,当然也要眼力好才行。 突然,人群一阵骚动。 只听有人喊道:“太上皇、皇上回京,行人回避!” 百姓们立刻安静一片,默默退至街道两旁,让出一条路。 “来了?!”王明重看景曦神情有异,便欠着身子朝街道上看去。 只见,景瑜一身银甲,骑着高头大马,走在队伍的最前端。 在他旁边一个女子骑着马与他并辔而行,女子一身白色镶紫边的劲装,长发垂到腰际,随风而舞。 女子蒙着面纱,看不清容貌,但却有一双灵动智慧、神秘幽远的明眸。只是看一眼,便让人心定神凝,仿佛远离了一切喧闹的尘世,身处世外清悠、宁静、飘渺的仙境。 王明重啧啧道:“看起来不错,怎么蒙着面纱呀?” 景曦蹙着眉头,道:“蒙面纱,不是太丑,就是太美。” 这几年,随着女学的推广,女子的地位逐渐升高,男女大防也不那么严苛了,贵女出门大多数都不戴帷帽或者面纱了。 王明重道:“但愿不是丑八怪,皇上虽然是注重心灵美的,但我娘说过,太后可是个外貌协会的,估计不会认个丑媳妇。” 景曦想起上官若离时常对着父皇和他们兄弟几个发“花痴”,就笑了起来,“母后确实喜欢好看的男子,我也喜欢好看的女子呀。难不成你喜欢丑八怪?” 王明重正色道:“我喜欢凌玉,不管她是貌美如花,还是丑八怪。” “呸!”景曦啐了他一口,“你少打我妹妹的主意!若是我妹妹不是个绝色大美人,你还会从小打她的主意吗?你个口是心非的变态!” 王明重嘴硬,一口咬定:“不管小公主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反正凌玉就是个粉雕玉琢的小美女,长大了就是个国色天香的大美女,大方话他不要钱的说。 第1507章 宫里要有大喜事了 景曦冷哼,嫌弃的白了王明重一眼,但还是很好心的提醒道:“你把你的坏心思藏严实点儿,我父皇可最忌惮有人惦记他女儿了。” 王明重嘻嘻笑道:“知道,知道,这不是咱们的秘密吗?” “行了,咱赶紧回去,得告诉母后这个大消息!”景曦说着,急吼吼地回京了。 恩人跟着回来就回来吧,竟然与皇兄并辔而行,这就证明了景阳的话是对的,皇嫂确实有着落了。 景瑜都十九了,那些觊觎后宫的人家都要急红眼了。皇上若是一个女人都不要,还能安抚住他们那颗躁动的心,但一有个开头,恐怕选秀势在必行了。 有景曦这耳报神,景瑜与那女子并辔而行的事,很快就被上官若离知道了。 上官若离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是讶然,难道景瑜竟然真把儿媳妇给领回来了? 她问清队伍到哪里了,盘算着时辰,好去城门口迎接。 肖飞也得到消息了,待上官若离过来的时候,忙问道:“丫头,皇上身边的女子,你可知道?” 他身体本来就不好,因为惦记景瑜和景阳,急的也大病了一场,记忆力有些衰退,思维也迟钝了很多。 景瑜和景阳带着女恩人回京的事早就跟他说过,现在他又问起,显然又忘记了。 上官若离点了点头,耐心的重复解释,“那女子是景瑜和景阳的救命恩人,是在姬氏家族的秘境认识的,是姬氏家族族长的独生女儿。” 肖飞点头,“隐世家族的女子,想来是有本事的。但是族长的独生女,是要继承族长之位的,怕是不会让她在外面嫁人吧?” 好好的,都想把自己的家族发扬壮大,谁想避世呀? 凡是避世的家族一定是被迫的,外面有死敌,最后隐世的时候,人口很少了,甚至只剩下老弱妇孺,所以为了保护家族,男女都会习武,随时应对被世人发现,引来敌人。 上官若离叹息道:“这个,具体情况还不知道,一切都是咱们的猜测罢了,得等景瑜他们回来才知道。” 肖飞想了想,“想来慧明大师那老贼秃儿知道各种因缘,不如去问问他。” 上官若离笑道:“待景瑜回宫,问问就知道了,没必要去打扰慧明大师的清修。” 关键是想打扰,也找不到人家呀,碰上慧明大师那是机缘,不是想找就能找到的。 听景曦那意思,景瑜明显是上心的,不然大可以让姬敏敏坐马车,即便是骑马,也不会让她并辔而行。 和一国之君并肩而行,这是什么概念?这意味着什么? 就是景瑜的爹娘,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在公众场合,也不能和他并肩而行的,得落后半步。 景瑜作为皇上,当然知道这里面的道道儿,想来这是泡妹的手段。 有什么比“江山为聘,与你并肩携手坐拥天下”来的霸气侧漏? 一准儿能把那姬敏敏给迷的晕头转向,死心塌地、心甘情愿的自己走进这大溟后宫里来。 上官若离也是开明的,若是两厢情愿,她倒能接受。 肖飞此时又道:“景瑜回来?他脱险了呀?” 上官若离扶额,耐心的道:“是啊,没事了,这马上就到京城了。” 肖飞欢喜的哈哈大笑,“好,好啊!带皇后回来没有啊?” 上官若离:“……” 这是老年痴呆的节奏啊? “给你带了个玄孙媳妇回来,到时候你给把把关。”心疼的给他按摩肩膀,这次白青青为了王明轩的婚事,也跟着回来了,得请她给老爷子看看。 肖飞傲娇的道:“我看人最准了,保准选个好玄孙媳妇!” 又问道:“那女子是什么家世啊?” 上官若离耐心的道:“是景瑜和景阳的救命恩人,是……” 她在这边车轱辘话来回说着,那边太上皇和皇上的队伍也离京城越来越近。 因为大军随行,队伍里还有许多步兵,行进速度比较慢。 到了京郊大营附近,王明轩、上官安宁带着大军回军营安顿。 王丰带着四品以上武将押着北陵皇族,跟随东溟子煜和景瑜进京,接受百姓的热烈欢迎,然后参加庆功宴,接受皇上封赏。 “阿瑜,你不用把我带进宫,找个客栈让我住就好了,你不用管我,我自会照顾自己的。”姬敏敏声音清脆干净,眸中微微闪过落寞。 景瑜温和笑道:“你不是见识一下吗?皇宫里的宫殿和园林,可不是一般人能见识到的。” 姬敏敏眸色一亮,但还是有些犹豫,“这……不好吧。” 景瑜浅笑,“这有什么不好的?皇宫是我们的家,你帮了我们,去我们家做客是应该的。皇宫里有的是院子,让你去住客栈,我这心里过意不去,娘亲也要责怪我没有礼貌的。” 姬敏敏想了想,眸光闪了闪,道:“皇宫里有很多空院子吗?不是皇上都三宫六院,后宫三千美女吗?我去了,会让人误会,不太好。” 他们族内没有皇上,但从典籍和老人们的口中,她是知道皇上和皇宫这些事物的。 景瑜眸中跳跃着笑意,“还三千美女?那是传说而已,我后宫尚无一人。” “啊?”姬敏敏倒是很意外,眸子却亮了几分。 景瑜笑道:“敏敏,没有问题了吧?” 姬敏敏脸红了红,道:“那好吧。” 东溟子煜大马金刀的坐在马车里,心里有点憋屈,他是习惯骑马的,但他是太上皇,骑马就得在景瑜身旁,这不是给小两口当电灯泡吗? 莫问笑道:“看样子,咱们宫里就要有大喜事了。” 东溟子煜听了,淡笑,“孤还从来没见过,景瑜这么亲切地直呼一个女子的小字。但是,总觉得二人之间少了点什么。” 东溟子煜起初怀疑景瑜对姬敏敏有男女之情,可是后来又觉得不大像。 因为景瑜对她虽然亲近些,但暗中观察觉得二人交流起来总是缺了点什么,他也说不好,只感觉与当年他和上官若离相知相许的情景不太一样。 景瑜和姬敏敏两个人更像是朋友,但比朋友又亲密一些。 但聪明伶俐的姬敏敏把如得道高僧一样的景瑜,带得有些这个年纪该有的模样,不那么总像带着面具一样的了。 东溟子煜对感情的事可没经验,没有意识到,能让万年沉稳的儿子发生改变,除了巨大打击,便只有感情了。即使这感情,还仅仅在萌芽阶段。 第1508章 都趴下 “恭迎太上皇、皇上、三王爷回京!” 文武百官见到旌旗飘飘的队伍,就呼啦啦的跪到了一大片。 皇上攻占了北陵,胜利班师回朝,这是将要记入史册的大事。还有,皇上带回了一个女子,听说一路上与那女子甚是亲密。 百官人人都很兴奋,一为大溟更加壮大,疆域更加辽阔;二为皇上终于要纳女人了。 那些人兴奋也不光是因为自己家有适龄的女子,还有些是真的因为景瑜立后,很快就有子嗣,江山能更加稳固而兴奋。 “儿子见过母后!让父皇、母后担忧,是儿子不孝!”景瑜和景阳双双跪到上官若离跟前。 看到娘亲瘦了很多,精致的妆容也难掩她的憔悴,他们心里又是愧疚又是心疼。 “回来就好!”上官若离一手扶一个儿子,声音难掩哽咽。 这可真是生死离别后的重逢了,心中的感觉非常复杂。 “母后……”景阳毕竟年龄小一点儿,又死里逃生,现在见到娘亲,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了。 景曦最是知道景阳最在乎王爷的形象,怕他当众落泪失去威仪事后懊恼,笑着转移话题,道:“还不快介绍一下你们的救命恩人?” 景瑜侧身,让出身后的姬敏敏,介绍道:“母后,这就是姬敏敏。” 上官若离迅速调整了情绪,和颜悦色的看向蒙着面的女子。 一袭月白色广袖衣裙,没有繁复的花纹,简约却不简单,显得她亭亭玉立,超尘脱俗。通身气质宁静悠远,倒是跟景瑜的气质有几分像。 尤其是那一双眼睛很美丽沉静,却又清澈灵动,还带着看淡一切的智慧。 上官若离知道修仙的人,都奉行清心寡欲,清净无为,所以姬敏敏与景瑜的气质上相似也在情理之中。 景瑜找姬敏敏做皇后,说不定二人能搞个双修什么的,提高修为。 咳咳,上官若离这个老不修,竟然脑补了一下下谪仙一样的儿子、儿媳双修的场面。 姬敏敏站了出来,朝着上官若离行了一礼,“姬敏敏见过太后娘娘!” 这声音很好听,如山泉动听悦耳。 “快免礼!”上官若离托住她的胳膊,不让她拜下去,因为距离近,也隐约看到了她面纱下的真容。 不由笑道:“没想到救了我两个儿子的竟是如此年轻美貌的女子。” 姬敏敏也笑道:“没想到太后娘娘竟如此年轻美丽,就像阿瑜的姐姐一般。” 小嘴儿还挺甜的,让上官若离非常高兴。 谁不愿意听别人夸自己年轻漂亮呢? 看样子虽然隐世,但并不是不通人情世故。 凌瑶笑道:“你们别互相夸赞了,先回宫吧。” 大公主的打趣,让接驾的人群里爆发出一阵善意的笑声。 于是,众人上车、上轿、上马,一起进城。 东溟子煜有些幽怨,自己媳妇,光剩下看儿子、儿媳妇了,都没看自己一眼。 哼哼!敢忽视他,看他回去怎么收拾她! 姬敏敏没有骑马,被凌瑶亲热的挽着手臂,上了大公主的马车。 其实,凌瑶也不是自来熟的人,第一次见面就与姬敏敏这么“亲热”。 但她觉得姬敏敏还没成为皇后,与景瑜在文武百官、京城百姓前并辔而行不妥。 这不光会让景瑜受到御史弹劾,还会让姬敏敏成众矢之的。 姬敏敏可没想到这么多,她眼睛都不够用了,她还没见过这么大的城市,这么高的楼,这么多的人呢! 坐在马车里,她坦坦荡荡的掀起车帘,大大方方的往外面看,“真热闹,好多百姓。他们的衣裳都真好看!” 凌瑶在景瑜和景阳的信里,也知道了姬氏秘境里的情况,知道他们那里人口也就三、四万人,纺织、制造等这些方面很落后。布只有粗棉布而已,绸缎纱帛这些都没有。 “若是喜欢,我那里有很多,挑选一些给你做衣裳。” 姬敏敏感激一笑,“谢谢大公主,其实我更想学会这些技术,带到我们那里去,我可以用我们那里的东西交换。” 她想的是如何让自己的族人也穿上美丽的衣裳。 凌瑶很理解,她作为公主,见到新奇的东西,首先想到的也是如何造福百姓。 “可是,你们与外界交换,还算隐居吗?” 姬敏敏道:“我们并不是完全与世隔绝,我爹爹每年都会出来两次,从外面采购一些我们那里没有却必须的东西,绸缎并不是必需品。” 凌瑶点头,“那你们一般都采购什么?” 姬敏敏道:“一般都是药材、粮食,我们修炼需要炼药。秘境里四季如春虽然很好,但也限制了粮食和药材的种类。” 凌瑶可不是五谷不分的,也明白这些道理,“那你们拿什么东西交换?” “宝石,我们那里有的是五颜六色的宝石。”姬敏敏说的云淡风轻,好奇的看着街上的情景。 沿街的百姓都山呼万岁,跪地行礼,场面非常震撼。 突然,从人群里射出很多黑色的小炸弹,直取景瑜、东溟子煜、上官若离和凌瑶。 “啊!”百姓一阵惊恐尖叫。 上官若离用内力大声喝道:“都趴下!” 对方的目标是他们,百姓们只要卧倒护住自己,就不会有太大的伤亡。 可是,在生死面前,百姓全凭本等奔逃,场面瞬间就乱了。 上官若离本可以将炸弹踢开,但这是在闹市,沿街都是看热闹的人群,店铺和民居。 若是为了保全自己,完全不顾这么多百姓的死活,定会失去民心的。 可是,人都死了,要民心还有何用? 挣扎只在一瞬之间,上官若离正要纵身而起。 只见景瑜双手一推一转,那些四处乱飞的炸弹就聚集到一起。 与此同时,一阵马车碎裂的声音,姬敏敏从马车里坡顶而出。 她如仙子一般飘在空中,对着那些炸弹拍出一掌,一道冰冷的劲风而出。 众人看到,她的掌风所过之处,所有的东西都凝结上一层冰霜,甚至空气都凝结成冰晶。 只见那些冰晶随着姬敏敏的掌风在那些炸弹周围旋转,凝聚,瞬间将那些炸弹包在一个巨大的冰球内。 技术限制,现在的炸弹都像鞭炮似的,需要点燃引信,这么以来,很多引信就被冰冻的熄灭了。 但还有引信燃烧到炸弹里面的,若是爆炸,照样会把其他炸弹引爆,那样威力会更大。 第1509章 你们倒是很默契 上官若离急的都要冒火了,正要出言提醒。 只见景瑜从马上飞起,与姬敏敏对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姬敏敏微微点头,收回玄冰掌,与景瑜一起合力拍向那被冰团裹着的一团炸弹。 只见那炸弹团,直直朝天空高处飞去。 一众观众,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给惊呆了,都傻傻的看着那炸弹冰团被景瑜和姬敏敏合力推向天空。 然后,“轰!”的一声巨响,炸弹团炸开,如一道裂空的惊雷。 众人条件反射的尖叫着抱住头,蹲在地上。 炸弹的碎片在空中四溅,同时也袭向地面。 景瑜和姬敏敏双手掐诀,迅速旋转蓄力,然后对着空中拍出一掌。 只见那些碎片迅速减速,然后停住,定格在空中。 景瑜看了姬敏敏一眼,二人缓缓收掌,那些碎片随着二人的掌力,缓缓坠落,毫无杀伤力。 景瑜揽着姬敏敏的腰,在空中旋转,缓缓下落。 景瑜一身银甲,英武非凡。姬敏敏一身月白衣裙,翩然若仙。 二人衣袂飞扬,墨发飘舞,惊艳了时光…… 上官若离与其他人一样都惊呆了,简直像是看了一场玄幻电影的花絮,太唯美了! 一阵寂静之后,不知谁高喊了一声:“好!” 然后有人带头鼓掌,有很多人都鼓起掌来,嘴里都是对皇上和姬敏敏的赞美。 那些刺客没有逃走,反而抽出武器,朝押解北陵皇族的马车冲了过来。 这显然是来救北陵皇上等人的,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拼了命也要放手一搏。 一路上也遭遇过多次劫囚,侍卫们当然都时刻防备着呢,加上现在是在京城,有御林军和京城巡防营帮忙,很快就将那些北陵余孽给斩杀殆尽。 北陵皇族的俘虏满脸的痛苦,绝望的闭着眼睛,不敢看车外的情景。 这个小插曲过去,队伍继续行进,顺利到了皇宫。 进了宫,女眷跟着上官若离去后宫。 景瑜和东溟子煜要与百官商议要将北陵皇族安置在哪里,另外还要暗中搜查京城,刺客肯定不止一批,应该藏在京城里伺机解救北陵皇族。 借着上台阶的空档,东溟子煜对景瑜道:“你和姬敏敏配合的倒是很默契。” 出于皇权的考虑,姬敏敏不是皇后的最好人选。她的家族是隐世一族,等于没有家族支持。 即便是姬氏一族借着景瑜的势力出世,即便是他们都尚武,但与世隔绝这么多年,要融入这个世界,也不容易。 那么,一个没有家族支持的皇后,能给皇上多少助力? 不过,唯一的好处,就是不用担心外戚专权。 景瑜是个内敛的性子,即使遭逢如此大难,也只是刚刚重逢的时候他面上露出几分激动,其余时候都十分安静镇定。 他不慌不忙地道:“相处了几个月,倒是了解几分。” “嗯。”东溟子煜没有试探出什么,也不刨根问底了。 上官若离常说,儿孙自有儿孙福,不应该干涉儿女的感情和婚事。 现在他觉得,大概还是她说得对。他自认为能掌控天下,但在儿女们的婚事上,却无能为力。 罢了,景瑜若是喜欢,那就自己安排吧。 反正这个女孩,他也并不讨厌。 经历了生死离别,险些与两个儿子阴阳两隔,东溟子煜的观念无形中也改变了很多,就是心里因为凌瑶执意嫁给凤锦行的那点芥蒂也没有了。 …… 上官若离让凌瑶把姬敏敏安置在豆蔻宫旁边的韶华宫里,自己带着白青青去给肖飞检查一下。 老爷子还真不错,还认识白青青。 一个劲儿的问:“你回来了?明轩那小子怎么样?没事吧?” 白青青笑道:“回来了,他好着呢,没事儿。” 肖飞高兴的捋胡子,“好,这次回来,赶紧成婚,生孩子!想想都后怕。” 白青青想起儿子下落不明的那段日子,眼眶也红了,“这次回京,就是给他和夏白芍办婚事的。” 肖飞高兴的连连称好。 检查完身体,白青青对肖飞道:“没事儿,都挺好的,就是太担忧,焦虑、食欲不振、睡眠不足,造成身体有些虚弱,现在皇上他们都回来,您光剩高兴了,自然就没事了。” 肖飞今天确实很高兴,“就是,老子早就说老子没事,臭丫头总是大惊小怪的,不让你歇两天就来看我老头子。” 白青青笑道:“就是太后娘娘不说,我也得来看您呢!您呀,好好歇着吧!前朝那边事情了了,皇上和王爷们就来给您请安了!” 说着,给了上官若离一个眼色。 上官若离跟着白青青出来,等出了院门,才问道:“怎么样?” 白青青道:“没大事儿,就是老年病,有老年痴呆的初步症状,器官老化了,难免的。” 上官若离早就猜到了,“今天许是高兴,状态挺好的,能认出你,也没车轱辘话来回说。” 白青青道:“保持好心情很重要。” 想想不对,瞪眼道:“我就那么没存在感吗?认出我就这么意外?” 上官若离哈哈大笑,“你这都要当婆婆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幼稚。” 身后的夏白芍抿唇笑着,红着脸低下头。 开始的时候,她还担心姬敏敏会与王明轩有什么,在她心里王明轩是天底下最好的男子,压根儿就没往景瑜那边想。 忐忑不安了好几天,晚上偷偷哭了好几次,这才发现,王明轩跟姬敏敏什么事儿都没有,反而皇上和她很亲密的样子。 心情一下子就好了,也庆幸自己沉得住气,没闹出什么糗事。 白青青看了夏白芍一眼,也很满意。 上官若离道:“我让人准备热水,你们沐浴更衣,休息一下。” 白青青摆摆手道:“不用了,我们回去吧,离家这么久了,有一大摊子事儿。也得让白芍先回家,夏御医他们肯定等着呢。” 等着教训夏白芍呢! 当初夏白芍可是偷跑出去的,这次回去,不说家法伺候,一顿教训是免不得的。 夏白芍想到这儿,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第1510章 学着点儿吧 白青青见夏白芍害怕了,笑道:“你莫要害怕,我亲自送你回去,等明轩从军营回来,就去下聘。” 夏白芍很懂事,进退有度,虽然跟在她身边,经常与王明轩见面,也没做出出格的事儿,除了做吃食、绣荷包、做衣裳等这些事,最多是拉拉小手儿。 是个勇于追求自己的幸福,又自尊自爱的女孩子。 夏白芍脸色通红,感激的点点头。 上官若离道:“我让人收拾两样补品,给夏御医带去。” 这就是力挺夏白芍,变相的为她求情了。 夏白芍感激的磕头,心里放松了不少。 送走了白青青和夏白芍,上官若离让人准备好热水,参汤。 虽然前朝有很多事要处理,晚上还有庆功宴,但东溟子煜出去这么长时间,抽空也要回来一趟,沐浴更衣。 吩咐完,上官若离照了照镜子,发现憔悴了不少,妆也花了,太后的宫装也太庄重老气了。 忙对紫烟道:“快,把那件月紫色的衣裙给我拿过来。” 紫烟打趣的一笑,“太后娘娘这是为了太上皇对镜贴红妆吗?” 上官若离笑嗔道:“你还打趣起我来了?” 紫烟知道上官若离没有真生气,笑道:“奴婢知错,奴婢知错!” 说着,亲自去衣柜拿衣裳。 上官若离让人伺候她将厚重的太后宫装脱下,语重心长的道:“别以为老夫老妻了,就不需要注重自己的形象了。男人都是视觉动物,虽然是最熟悉的身边人,也要把最美的一面展示给他。” 好多人恋爱的时候,总把自己打扮的美美的,让恋人认识最完美的自己。可是,结婚以后,尤其是生孩子以后,就蓬头垢面,不修边幅,以为反正结婚了,反正连孩子都生了,就没必要费心经营自己的形象了。 其实,恰恰相反,越是成婚了,越是生孩子了,越要注意自己的形象,保养好自己,把自己时刻打扮的美美的。 因为距离产生美,恋人之间都有爱的滤镜。当真正的生活在一起,彼此的缺点都暴露出来了。在加上审美疲劳,岁月无情,再不注意自己,在男人眼里,你只能是黄脸婆、糟糠。 紫烟想起家中丁一凡收的通房,神色不由得黯淡了下来。 自己有太后这个大靠山,丁一凡有所顾忌,没有纳妾,却在自己怀孕的时候收了通房。 紫烟捧着衣裳,看看生了五个孩子身材依旧窈窕迷人的上官若离,想起上官若离每天都要练的塑形瑜伽。 “主子,您能教奴婢练那塑形瑜伽吗?” 她刚生了孩子三个多月,发福不说,肚子和那里还松垮垮的。 上官若离看她脸色不好,猜到了什么,点头道:“好,不过这需要毅力,长期坚持。体型塑好了,你怀下一胎的时候,体型变形也不会那么严重。” 紫烟忙下跪谢恩,“奴婢谢过主子!” 上官若离摆摆手,“不用谢,日子过的怎么样,全靠自己的努力。男人对你说‘我不嫌你胖嫌你丑’就如同你对他说‘我不嫌你穷嫌你矬’一样。” 紫烟“噗哧”笑了出来,“主子总有这么多一针见血的道理。” “这都是智慧,学着点儿吧。”上官若离说着,重新净面上妆。 换上那件显身段、衬肤色的月紫色衣裙,整个人立刻又靓丽了几分。 这时候,听到外面的脚步声,和宫人给东溟子煜请安的声音。 上官若离一喜,又照了照镜子,快步往殿外走。 “诶呀!”刚出门,她结结实实撞到一个硬朗又熟悉的怀抱中。 “这么着急?”东溟子煜含笑的声音从头顶响起。 上官若离揉揉额头,从他怀中仰起头来看着他,瞬间泪眼模糊:“你回来了?景瑜和景阳都回来了?” 她总怕这是一个美梦,不亲眼见到孩子们,听听他们的声音,摸摸他们的脸,心里就不踏实。 “回来了!真的都回来了!”东溟子煜把她抱起来在原地转了一圈儿,然后吻上她的唇。 紫烟见此情景,流着泪脸却红了,带着宫人都退了下去。 可是,凌玉却跑了进来,抿唇笑道:“母后怎么像小孩子一样还要父皇抱?” 上官若离老脸挂不住了,伸手推开东溟子煜。 东溟子煜若无其事的松开上官若离,大步过来,将凌玉抱起来,往空中抛了抛。 凌玉咯咯直笑,“父皇,快放下儿臣,儿臣已经长大了。” 嘴上这么说着,小脸儿却诚实的笑成了一朵花儿。 东溟子煜将凌玉放到地上,亲了她的额头一下,“孤的小公主又长高了!” 紫烟懂事的上前,对凌玉道:“小公主,太上皇一路风尘,咱们先出去,让太上皇沐浴更衣,休息一下?” 凌玉乖巧的点头,“好!” 然后给上官若离和东溟子煜行礼:“父皇、母后,儿臣先退下。” 东溟子煜让这乖巧软糯的女儿给萌的心都化了,大手摸了摸她的发髻,慈爱的道:“乖女儿!” 看着凌玉带着宫人们出去,东溟子煜才握住上官若离手,神情的道:“走,伺候孤沐浴。” “噗!”上官若离觉得他用这样表情说出这样的话,还真是违和。 “知道你这小脑袋里想什么,孤真的只是沐浴而已!”东溟子煜唇角上扬,拉着她的手进了净房。 上官若离见他一脸疲惫,也就顺了他的意思。 东溟子煜褪尽衣裳,精壮的身躯展现在上官若离的面前。 上官若离却没有旖旎的意思,眸中浮上了心疼之色,手轻轻划过他的胸膛,“你怎么瘦了这么多,受苦了。” 东溟子煜将上官若离拥进怀里,满足的喟叹一声,“你也瘦了,抱起来只剩骨头了。” 她在宫里苦苦的等待,日夜担忧,并不比他日夜兼程寻找儿子好过。 上官若离鼻子一酸,“好在你们都平安回来了,一切都值得。” “嗯。”东溟子煜心疼的抱紧上官若离,想起儿子失踪的那些日子,自己一个大男人都差点撑不住,何况上官若离一个女子? 夫妻二人就这么抱着,无声的相互宽慰。 第1511章 再要一个孩子吧 片刻后,上官若离在他越发精瘦的腰间拧了一把,“快去沐浴,不然着凉了!” 东溟子煜轻笑,亲了她一下,又在她的曲线上摸了两把,才坐入浴桶。 上官若离被他这流氓的样子弄的哭笑不得,谁能想到他这么个冷若冰山的性子,背后竟如此流氓无赖。 “还是家里好,安心。”东溟子煜靠在浴桶上,微微眯起了眼睛,在氤氲的水汽中,脸上的疲惫缓缓散去。 上官若离心疼的帮他解开头发,“我帮你洗发。” 突然,她的手微微一顿,她在东溟子煜的鬓边,竟然看到了几根白发。 东溟子煜发现她的异样,问道:“怎么了?” 上官若离心疼的道:“没事,有两根白头发,我帮你拔下来。” 东溟子煜看她那样,笑了,“不用拔,孤都四十的人了,有几根白发很正常。你没看到王丰,这几个月,两鬓都斑白了。” 上官若离一阵唏嘘,“好在有惊无险,孩子们都回来了。那些牺牲的侍卫,一定要好好犒赏。” 那些也是别人家的孩子,家里人不知会多么伤心。 东溟子煜道:“景瑜和景阳会处理好。” 上官若离给他捏着肩膀,将他走后京城里的事说了。 上官若离已经在得到景瑜、景阳平安救出的消息时,就把软禁在宫里的官员家眷放回去了。 但有些人以为自己位高权重借机威胁她的事,她可记在心里了。 上官若离的按摩手艺不错,东溟子煜舒服地哼哼两声,“他们忘了,他们手里的权力是谁给的?皇家能给他们权力,自然也能收回来,放心吧,此事交给景瑜去处理。” 上官若离笑道:“你这是儿子找回来,又什么都不管了?” 东溟子煜笑笑道:“江山是他的,孤还是不过多插手的好,管得太多,有时候并不是好事。” 上官若离知道他的意思,道:“但是,这种得罪的人的事,让景瑜去做好吗?” 东溟子煜却不这样认为,“这关系到朝廷官员的任免,还是让他自己去权衡处置吧,孤想好好陪你。” 上官若离也不勉强,细心的给他洗头发,终究是看那几根白头发不顺眼,都给拔了下来。 东溟子煜哭笑不得的看着手里的几根银丝,再看看上官若离宛如少女的脸庞,不禁问道:“离儿,孤是不是老了?” “男人四十一枝花,你现在正是大好时光呢。比起以前多了成熟的魅力,依旧风采迷人。”上官若离在他俊美的脸上亲了一口,真没觉得他老,反而更有味道了。 “孤都有白发了,都当外公了!”东溟子煜感叹着岁月如梭啊。 上官若离拍拍东溟子煜的手,“别担心,你就是老了,我也不嫌弃你。回头你与我一起敷面膜,用护肤品,保准你到了八十岁还鹤发童颜,魅力不减。” 东溟子煜被上官若离这么一说,忍不住笑了,“那岂不是成了妖怪了!” 上官若离凑到他耳边,吹气如兰的道:“你不是妖怪,是个妖精,磨人的妖精!” “噗!”东溟子煜喷笑出来了,乐不可吱,“那晚些回来,孤就磨你,磨的你哭着讨饶。” 上官若离自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不由得脸色绯红。 东溟子煜见她如二八少女般的娇颜和身段,暗暗决定,每天要跟她一起敷那劳什子面膜,不然自己倒是显得是她的长辈一般。 有这么一个好似青春常驻的媳妇,让东溟子煜感到有些危机感,他亲亲上官若离的脸,柔声道:“离儿,要不我们再要一个孩子吧?” 上官若离一听,头立刻摇的跟波浪鼓似的,嗔道:“老不羞,你有这脸皮,我可没有!外孙子都有了,再生个比外孙子还小的,我没脸见人了。” “这有什么可羞的?开枝散叶乃人伦大事,别说你才三十几岁,就是四十几岁老蚌怀珠的都有。”与上官若离的想法不同,东溟子煜还真想显示一下自己的能力,证明一下自己没老。 上官若离拍了他一下,“快出来吧,一会儿前边的庆功宴要开始了!” 东溟子煜有些心猿意马,想与上官若离洗鸳鸯浴,但无奈没有时间了,只得从浴桶里出来。 换上干净的里衣,穿上繁复的朝服。 上官若离给他擦干头发,挽好发髻,戴上金冠。 东溟子煜握了握她的手,在她耳边道:“等孤回来。” 上官若离替他整理着腰上的玉佩,红着脸啐道:“去你的,少喝酒!” “放心,不会耽误晚上的事儿!”说完,东溟子煜哈哈一笑,转身阔步而去。 上官若离红着脸失笑,叫人准备酒席,也在后宫招待姬敏敏。 等封赏了有功之臣后,还有大的庆功宴。东溟子煜和景瑜一行人长途跋涉回京,也是疲倦,今天只是简单的庆祝,没有女眷参加。 姬敏敏面对满桌子精美的佳肴,眼睛亮晶晶的,“没想到,食物还能做的这般精美!我都舍不得吃了!” 她言语赞叹,神色惊艳,但没有半点自卑或者妄自菲薄。 上官若离笑道:“左不过都是吃食,舍不得吃可就浪费了。” 小小用精致的银叉子插起一个炸虾球,伸着小胳膊递给姬敏敏,“仙女姐姐,你吃!” 渺渺委屈的嘟着小嘴儿,道:“哥哥,渺渺吃。” 呜呜,哥哥重色轻妹,以前有好吃的都是给自己的。 姬敏敏被两个漂亮的不像话的孩子给萌到了,欢喜的不得了,张嘴吃了小小递上的虾球,然后又给小小和渺渺每人喂了一个虾球。 “两个小孩子真好看!比年画里的娃娃都好看。” 自己的孩子被夸奖,凌瑶笑着谦虚道:“姬姑娘过奖了。” 姬敏敏稀罕的看着一对儿双胞胎,“他们是龙凤胎,你和皇上也是龙凤胎,真是稀奇。” 凌瑶笑眯眯的道:“是啊,这就叫遗传,将来我皇嫂生双胞胎的可能性也很大的。” 姬敏敏听了,笑道:“原来如此,我们族内人口少,倒没注意这些。” 她仿佛在说旁人的事,没害羞,这说明没往自己身上联系。 上官若离不知是姬敏敏反应迟钝,还是对景瑜无意。 若是后者,那景瑜想立后,恐怕要费些功夫了。 上官若离等吃了饭,就试探性的问道:“你是怎么救了景瑜和景阳的?” 第1512章 被景瑜惊艳到了 姬敏敏不想嫁人,跟父母吵了一架,就想逃婚。 她父亲出秘境的时候,她曾经偷偷跟着,记住了个大概路程,但不是很清楚。正琢磨出秘境,就看到冰雪阵里,吹进了许多人。 其中一人,便是景阳,他肋骨和腿都断了,还受了严重的内伤。 若是不救他们,他们定会像几百年来闯入阵法里的人一样,给冻成冰疙瘩。 姬敏敏心善,不忍心看景阳他们就这么死了,就救了他们,带入了秘境。 秘境里一下子来了这么多陌生人,大家都轰动了,都看怪物似的,来姬敏敏家里看热闹。 尤其是那些大姑娘们,看到来的都是孔武有力的小伙子兴奋的都亮了眼睛,尤其是景阳、王明轩几个少年还相貌不凡,气质出众。 因为,秘境里人口少,年轻男子有限,很多年轻男子为了练功、修仙都选择晚婚,不会过早泄了元阳。 就是成婚的,也大多是双修为目的,为了不影响修炼,一般都生一两个孩子就不生了,这就严重影响了秘境里的人口发展。 所以,这些年轻的壮劳力,让大家都很兴奋,正好留下传宗接代。 但也有些人觉得这些外姓人跟他们不是一条心,外界的人都奸猾,会带坏整个秘境里的风气,给秘境带来危害,主张将这些闯入者杀了。 姬族长对秘境的结界很有信心,觉得人既然救回来了,就留着吧,做劳力种田也是好的。 秘境里的百姓尚武修仙,都不愿农耕,虽然气候好,土地也多,却没开垦多少农田,自给自足,够温饱而已。 没有天灾人祸,他们的生存压力很低,都奔着修仙长生去了。 景阳伤的很重,处于深度昏迷中,王明轩没就决定暂时静观其变,先让人给景阳疗伤要紧。 秘境里医药水平倒是很发达,尤其是内伤方面,与景瑜给的疗伤丹药不相上下。 王明轩留下照顾景阳,其余一百多人都去开垦农田,顺便查探出去的路,可是,毫无头绪。 正当他们觉得自己可能要留下种地、种孩子的时候,景瑜出现了。 他一身银甲,手持上古宝剑,仿佛天神从天而降。 姬氏秘境这是第一次被外人闯入,合族惊动,无论老少男女都冲了出来,将景瑜和他的两千银甲兵给围的水泄不通。 其实景瑜可以用炸弹,他们还没成仙呢,血肉之躯,能不怕枪炮? 但他不是来杀人的,是来寻人的。 拱手道:“各位,在下无意冒犯,是来寻人的。” 不用他细说,大家就都知道来寻谁的了,都怨怼起姬敏敏来,若不是她多事,怎么会给族里引来麻烦? 他们也不想想,若是景阳死在秘境的阵法里,景瑜能灭了整个姬氏一族。 族长见对方没有动手的意思,也想先礼后兵,“我们这里前几天确实来了生人,是我女儿从冰雪阵里救回来的。” 姬敏敏也不想见血,道:“我确实救了一伙儿人,若不是我救了他们,他们就都死在冰雪阵里了。我也不求你们感恩,但不要恩将仇报。” 景瑜也不是不说理的人,当下道:“姑娘宅心仁厚,能先让在下看看,他们是不是在下要找的人吗?” 族长想了想,道:“请吧!” 说着,给了底下的长老一个眼神。 景瑜他们与景阳他们可不一样,景瑜是自己进来的,出去也很容易,需要好好防备。 那长老点点头,去重新布阵、布结界去了。 因为确定景阳一伙人逃不了,就没让人看着,安排他们住在一处闲置的大院子里。 王明轩他们已经发觉族里有异动,好像出现了闯入者,正想去看看情况,刚出来院门,几见到族长、姬敏敏带着景瑜他们过来。 景瑜老远就看到王明轩了,顿时松了一口气。 上官安宁跟在景瑜身边,怕他们暴露了景瑜的身份,谈判的时候被动,马上出声提醒,“明轩,主子找你们来了!” 王明轩刚要高喊皇上,一听这话,就改成了:“主子!” 院内的人听出了上官安宁的声音,都跑了出去,见到景瑜如见到救星似的,热泪盈眶的就跪地上了,“主子!” 刀山火海他们不怕,但这里太邪门儿了,他们连出去的路都找不到。 在北陵那等冰天雪地的地方,却有这么个四季如春的地方,他们一度怀疑自己已经死了,来到了天堂。 现在看到了景瑜,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了。 景瑜慈和的目光在人群里一扫,问道:“景阳呢?” 王明轩忙道:“在里面养伤呢,已经昏迷多日了!” 景瑜一听,大步流星的进了屋子,先查看了景阳的身体状况,又看了他平时吃的药和药方。 景阳的伤势确实很重,用的药也很对症。 给景阳喂了他一粒极品养元丹,用灵泉水送下,才脱下战甲,换了身衣裳,出去见族长。 族长和族中的几个长老,还有几个管事的年轻人都在大厅里等着。 门外还有很多看热闹的,尤其是女子众多。 毕竟景瑜和他的银甲军的气势比景阳那伙人的气势又高了一层,比她们看的话本子里的神仙都好看。 如果这个神仙一样的公子也能留在秘境里就好了,那她们岂不是就有机会了? 姬敏敏作为族长的独生女,将来是要继承族长之位的。族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何况这事儿还是她引来的,她自然也在场。 当她见到景瑜一身月白广袖长袍缓缓从内室走出来时,瞬间就被他那绝色的容貌、出尘的气质给吸引了。 她觉得心脏都停跳了一般,天地间似乎只有那翩翩公子。 “多谢姬姑娘,救了舍弟的性命,还给他疗伤。”景瑜对着她微微一笑,郑重的抱拳行礼。 这一笑,似是冰雪消融、春花烂漫,惊艳了她十几年的岁月。 她呆呆的凝望着他,竟然忘了反应。 “咳咳!”族长见女儿失态,轻咳提醒。 可姬敏敏竟然没听见,完全被景瑜惊艳到呆了。 这时,族长身边一个身穿淡青色长袍的年轻男子,黑着脸冷声道:“敏敏!” 第1513章 缓兵之计 年轻男子是族长为姬敏敏选的未婚夫婿,是出了九族的本家哥哥姬平。 相貌、身高都还算过得去,但跟景瑜、景阳比差得远了。 秘境里都是姬氏一族,也没什么入赘不入赘的,倒是没有人觉得入赘有什么丢人的。 虽然没有正式下聘,但现在族里的人都知道族长有意让姬平做女婿。 所以,现在姬敏敏对着景瑜发呆,姬平觉得非常没面子,醋意大发,声音就冷厉了几分,还带着隐忍的怒气。 “啊?什么?”姬敏敏回神,尴尬的红了脸。 她也不是对景瑜有什么想法,实在是景瑜长的太好看了,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好看的男人。 刚才景瑜戴着银盔遮了小半面容,她只感觉他气质长相不错,没想到长得这般好看。 景瑜眸光微闪,淡笑着重复道:“多谢姬姑娘救了舍弟和那些随从。” 虽然他态度谦恭,放低了姿态,但毕竟是当了八、九年的皇帝了,气势和威严由内而外的散发出来,不容人小觑。 姬敏敏微微笑道:“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族长是出去见过世面的,知道景瑜身份定是不俗,轻咳一声,问道:“请问公子贵姓?” 景瑜淡淡道:“东溟。” 众人都是一惊,他们虽然与世隔绝,但族长每年出去两次,也带回外面的消息,大事上也是知道的。 东溟是大溟的国姓,确实贵不可言。 族长眸中闪过一抹杀机,既然是大溟皇族,那留在秘境是不可能的了,但放走更不可能。 老祖宗的规矩,不管什么原因来秘境的外人,要么留在秘境,要么死。 姬敏敏直接道:“我们是隐族,不与外世联系。为了不被外界打扰,入我秘境的人,要么终身留在秘境,要么死。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景瑜垂眸想了想,神情温和的道:“此事事关重大,我需与部下商议一下。” 姬平冷哼道:“商议?你身为皇族子弟,肯留在我们这里种地?莫是想耍什么花招吧?!” 王明轩神色淡淡的道:“我们主子身份贵重,失踪牵扯重大。又牵扯到我们这些属下的生死去留,商议一下不应该吗?” 姬平冷哼:“这有什么好商议的?难道你们还想选择死不成?” 王明轩道:“好男儿可杀不可辱,若是受你们欺辱,自然还不如死了,想来这样的气节你是不知道的。” 姬平怒道:“狡辩!无非是缓兵之计而已,还说的如此冠冕堂皇!” 王明轩淡笑道:“族长和各位长老都未出声,姬公子何必如此咄咄逼人?难不成你是族长继承人?” 姬平确实这么想的,但还没娶到姬敏敏,就被人这么揭出来,面子上就有些过不去,站起来,就想与王明轩动手。 王明轩眸光一厉,一撩袍角,施施然摆出对敌的姿势。 景瑜神情温和的道:“明轩,姬姑娘对我们有恩,给恩人一个面子,忍了吧。” 姬平简直气的七窍生烟,但没有继续动手,拳头捏的咔吧直响。 他怒气横生的样子与景瑜和王明轩的淡定自若一对比,更显得他没有风度,没见过世面。 姬敏敏本就看不上他,现在一对比,更看不上了。 族长也没想到姬平这么沉不住气,与平时在自己面前的沉稳差别太大,第一次觉得自己看错了人。 起身道:“那诸位好好商议吧,不过也不会让你们无限拖延下去,给你们三日时间,三日之后,给我们答案。” 他这话里的意思,也是赞同姬平的看法,觉得他们在拖延。 景瑜有本事破了结界,闯入秘境。即便是重新布了结界和阵法,他闯出去是迟早的事。 所以,拖延不得。 景瑜痛快的答应,亲自送他们出去,有意无意的走在姬敏敏的身边。 姬敏敏闻到他身上好闻的龙涎香,好奇的打量着他,目光落在他的衣裳上,“你的衣裳是什么布料?真好看。” 景瑜慈和一笑,道:“这不算好看,好看的布料有的是,绫罗绸缎,赤橙黄绿青蓝紫,足以让你眼花缭乱。” 姬敏敏眼睛一亮,“真的?” 景瑜道:“自然是真的,还有很多更漂亮的东西,瓷器、家具、房屋……” 秘境里的人不管地位如何都穿着粗布衣裳,房子也都是一样的木屋篱笆墙,餐具茶具都是陶器,家具都是将就能用的样式…… 反正就是温饱即可,衣食住行都不讲究,族内自给自足而已。 姬敏敏眼睛里充满的向往,“以后你能给我多讲讲外面的事情吗?” 她爹每年出去两次,她也经常缠着他说外面的故事,但她爹总是应付两句,不愿多说。 景瑜淡笑道:“自然可以。” “敏敏!”姬平挡在二人中间,“想知道外面的事,问我即可,我也跟着族长出去过两次了。” 知道外面的事做什么?又不会出去? 姬敏敏白了他一眼,快步跟上前面的族长。 姬平凶狠的瞪了景瑜一眼,拂袖而去。 景瑜依然是佛陀般的慈悲笑容,目送他们出了栅栏门。 族长留下了两千族人,将院子围了个严严实实。 以前没有留人看守景阳他们,是觉得他们出不了结界,但现在景瑜这些人不同,被当成了劲敌。 景瑜让银甲军在院子周围,就地搭帐篷,也将院子围在中间。 回到木屋内,王明轩问道:“皇上,我们要怎么办?他们的武功都不低,我们中很多人都不是他们的对手。” “我们且按兵不动,等朕摸清他们重新布的结界后,定能一个不落的将你们带回去。”景瑜拿过湿帕子给景阳擦拭身子,“现在关键是,先让景阳醒过来。” 王明轩点头,担忧的道:“三王爷昏迷都五天了,一次都没醒过来过,不会有事吧?” 景瑜道:“有朕在,不会让他有事。” 上官安宁蹙眉道:“皇上,若是三天我们没找到破结界的方法,是继续留下与他们周旋还是直接动武?” 面对未知的事物,他有些忐忑。 第1514章 皇上会不会看上人家了 外人闯入,姬氏一族是不会允许人带着他们秘境的秘密走出去的,要么终生留在秘境,要么就是死。 六百多年来,没有任何例外。 景瑜就要做这个例外,“我们势必是要出去的,找不到破他们新结界的方法,我们就假意留下,一边给景阳疗伤,一边与他们周旋。” 毕竟对方救了景瑜,还用好药给他疗伤,不到迫不得已,他不想动武。 但若是对方先动手,那就休怪他忘恩负义了。 景瑜专心为景阳疗伤,到了晚间,景阳就醒了,见到景瑜有些茫然,“皇兄,臣弟还活着吗?” 他的记忆定格在被一阵狂风卷走的时刻,当时他以为死定了。 景瑜曲起手指敲了他的额头一下,慈和道:“傻瓜,你自然还活着。” 然后,大略的将事情的经过与他讲了。 景阳听完,不可思议的道:“这么说来,臣弟现在是在姬氏秘境里?” 景瑜点头,端过一碗粥,喂他。 景阳小口小口的喝着粥,脑子里也在飞快的盘算着。 喝完了一小碗粥,才道:“这么说来,我们被困在此地了?” 景瑜安慰道:“不必担心,朕会安全将大家带出去。” 景阳对景瑜非常信服,当下点了点头,“臣弟无能,给皇兄添麻烦了。” 景瑜轻笑,“这点事困难算什么?不过是个小历练而已。别多想了,休息吧。” 景阳抱歉的笑笑,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景瑜给他掖了掖被角,则在一边盘腿打坐。 黑夜渐渐淡去,天渐渐的亮了,一束纯净的阳光渐渐的从窗户里打进来,落在景瑜身上,仿佛给他披上一层金光。 绝色的容颜,慈悲的眉眼,显得他如同身披霞光的菩萨。 他耳朵微微动了动,缓缓睁开眼睛,目光智慧中带着悲悯众生的笑意。 然后,他微微的笑了。 王明轩在外面回道:“皇上,姬姑娘来看望三王爷了,还送了许多粮食。” 他们原来只有一百多人,现在多了两千多银甲军,粮食就成了问题。 “好,朕马上过来。”说完,他进了空间,沐浴后,换了一件白色绣金纹的广袖长袍。 低调的奢华,如统领众神的上仙,却没有那么高冷,带着恰到好处的慈和包容的笑容。 如此绝世风华,任何一个女子都抵抗不了。 姬敏敏这个没出过秘境里的小姑娘更是如此,见到景瑜衣袂翩跹的走出来,心脏骤停,差点晕倒。 她捂住小心脏,“天哪,你长的太好看了,我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景瑜被她直接大方的夸赞逗笑了,“不过一副皮囊而已。” “你太谦虚了。”姬敏敏上下打量着他。 眼神纯净清明,是纯粹的欣赏和艳羡,没有半点占有和私欲。 景瑜也大大方方的让她打量,笑容温和又宠溺。 姬敏敏对上他的目光,脸色微红,举了举手里的食盒,“我给你送早饭来了。” 王明轩:不是说来看三王爷的吗? 景瑜微笑道:“我们一起吃吧,你不是想知道外面的事情吗?” 姬敏敏很大方的道:“好。” 两人就在木屋的廊下摆上木桌,盘腿而坐。 姬敏敏将几个陶盘陶罐从食盒里端出来,里面是普通的蔬菜、油饼和蘑菇汤。 另个人男的俊,女的美,倒是如神仙眷侣一般。 远处,上官安宁凑到王明轩身边,看着景瑜和姬敏敏,小声道:“这是什么情况?皇上可从来不与女子接触。” 王明轩抱着肩膀,微微摇头,“不知道,许是姬姑娘是三王爷的救命恩人吧。” 上官安宁眼珠儿转了转,“会不会是皇上看上人家了?” 王明轩仔细看了看二人的神情,思索片刻,道:“不像,两人的眼中都没有那种热辣辣、黏糊糊的神情。” 他和夏白芍相处的不错,也算是尝过恋爱滋味的过来人了。 上官安宁煞有介事的点点头,“是不像,但也不正常。” 王明轩笑道:“自然不正常,说是来看三王爷,结果跟皇上吃起饭来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八卦的笑了笑。 景瑜一个不冷不热的眼神瞟过来,吓得两人闭嘴,忙端着早餐去找景阳吃饭去了。 姬敏敏吃了早餐与景瑜说话,问了好多外面的问题,景瑜都一一回答,还挑些姬敏敏感兴趣的话题。 两人相谈甚欢,忘了时间。 姬敏敏在木屋吃了中午饭,才意犹未尽的告辞离去。 刚走出包围木屋的圈子,就被姬平拦住。 “你去找那个装模作样的伪君子了?”姬平等了两个时辰了,心里气的要抓狂了。 姬敏敏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你管的着吗?” 说着,越过他往前走。 姬平追在她后面,沉声道:“你不要以为他们会留下,他们会给我们带来灾难的!” 姬敏敏莫名的烦躁,“你管好你自己吧!” 姬平放柔了声音道:“敏敏,你别闹了好不好?我们就要成婚了,以后我会好好待你的。” 姬敏敏顿住脚步,回头盯着他道:“我不会嫁给你的,你死了这条心!” 姬平的眸子冷了冷,“婚姻大事容不得你任性,族长已经同意了。” 姬敏敏冷声道:“那你就娶族长好了!” 说完,拂袖而去。 姬平站在那里,盯着姬敏敏的背影,神色越来越阴冷。 从路边的大树后走出一个女子,她身段妖娆,容貌娇媚,走到姬平的身边,抱住他的胳膊,整个人人都贴在他身上。 “表哥,别生气了,你还有我呢。”她的声音也柔柔的,能撩拨男人的心弦。 姬平一把推开她,往周围看了看,低声道:“滚开!” 那女子被推开也不恼,笑道:“对了,我忘了,我们的关系不能让人知道,不然姬敏敏就更看不上你了。” 姬平的脸黑了,阴冷的盯着她。 女子瑟缩了一下,道:“你用深情是打动不了姬敏敏的,现在又来了那么个高贵俊美的男子,你更没机会了。不如用非常手段?” 姬平的眸子眯了眯,“你的意思是杀了那些外来人?” 第1515章 晚上我等你 女子咯咯的笑起来,在姬平身上摸了一把,“你呀,真傻,杀了那些人她就会嫁给你了吗?” 姬平想到了什么,眸色深深。 女子柔声道:“想到了?她成了你的人,不嫁给你,嫁给谁?” 姬平露出决绝之色,但嘴上还是斥道:“不要乱说,我不会那样对她!” 女子身子在他身上蹭了蹭,“我知道你觉得这个办法好,晚上我等你,要好好的感谢我吆。” 姬平早就被她撩拨的邪火乱窜,笑道:“行了,烫壶酒等着我。” 说完,看了看周围,看到没人,才在女子的丰腴处捏了一把。 那猥琐下作的样子,与在族长和姬敏敏面前那副正直深情的样子判若两人。 姬平吃了两下豆腐后,才快步离去。 女子看着他魁梧的背影,娇媚一笑,转身朝景瑜她们落脚的院子走去。 但是,却被守在外面的姬氏族人拦住。又在外面徘徊了一会儿,看不到景瑜他们,才不甘的回去。 三天转眼就过去了,景瑜没有找到破结界的方法,主动让人去告诉族长,他们要留在秘境。 留在秘境,不是永远留在秘境。 这话把族长气的不轻,明明知道,这是景瑜的缓兵之计,但还说不出什么。 人家说要留在这里了,还怎么杀人家? 景阳那伙人他是放心的,尽管对方也不是真心想留在秘境,但凭他们的本事,一辈子也走不出秘境。 可景瑜是不同的,虽然他重新加了双重结界,但保不住他哪天就破了。 族里的未婚女子们一听那些英武帅气的小伙子们都留下,简直要合族欢庆了。 甚至,那些已婚的女子们也有窃喜的,比如那个和姬平勾搭在一起的寡妇表妹。 那些小伙子们感到的危机感,都强烈要求杀了她们。 姬平忧心忡忡的对族长道:“族长,留下他们绝对是我们族里的隐患,为了族人的安全,应该杀了他们!” 立刻有人附和道:“对!族长,这一下子来这么多外人,还都武功高强,若是出事,将是灭顶之灾!” 有人道:“若是破了结界,将我们秘境的秘密带出去,难道我们族人要重新回到那浊世?” “我看,最有本事的是那兄弟俩,不如我们杀了他们,其余人群龙无首,也就老实了。” “不行,他们的武功都不低,若是寻仇,族内的好多人都不是他们的对手。” “都杀了!一个也不能留!” “对!都杀了!” 众人七嘴八舌的开始说服族长。 族长本就也这么认为,此时心更动摇了,“但是,他们已经表态要留下,我们动手,这不附和规矩吧?” 姬平语重心长的劝道:“族长,规矩重要还是族人的安全重要?” 立刻有人附和,“是啊,那些人绝对是祸患。” “要杀就全杀,不然他们假意投诚,却司机寻仇,那我们秘境将永无宁日!” “对,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 族长眸色深沉,“对方人手众多,武功高强,要一下子都杀光,要从长计议。” 这时候,姬敏敏拍案而起,“你们太过分了!那是两千多人的性命!人家没有做什么,就杀人,这有违道义律法!” 姬平阴着脸道:“他们是大溟的皇族,是不会心甘情愿留在这里的,说留下来不过是拖延,肯定会伺机破结界逃走的。” 姬敏敏呵呵冷笑:“人家也不过是想离开这里,又没有想害人命,你们就要杀人灭口,这是哪门子道理?再说了,人家也不一定离开,你们觉得人家会这样,就杀人,这又是哪门子道理?” 姬平道:“敏敏,这是明摆着的事,你就别维护他们了。” 姬敏敏冷冷的看着他,道:“我觉得你这人不老实,与寡妇私通,所以不想嫁给你,这也是明摆着的事儿,你就别纠缠了。” 姬平面色一变,“敏敏,没有的事,你不要胡说。” 姬敏敏嘲讽一笑,“他们要伤害族人也是没有的事,为什么你们能胡说?” 族长揉着额角,“好了,好了,别吵了,这事慢慢商议。” 姬平道:“族长,此事拖不得,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呀!” 其余人也七嘴八舌的劝解,要求杀了景瑜一行人的占多数。 族长最后道:“这样吧,将族里的长老和执事都请来,大家开会表决。” 族内四万多人,生活在秘境各处,形成一个个村落,由执事们管理。 族长相当于皇上,长老相当于内阁大臣、文武官员,而执事们相当于地方官员。 族长这意思,就是要开个百姓代表大会了。 闹哄哄的人群也安静下来,开会就开会,结果是一样的,族内没有多少人接受这么多外人。 在他们的眼里,外面的人都奸猾狡诈,惯会玩弄阴谋诡计,会把他们清明的修行世界给污了。 殊不知,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人性使然,他们秘境里除了生产力底,人与人之间的争斗与外面的世界是一样的。 大家都不甘的散去了,姬平却留了下来。 他深情款款的看了一眼姬敏敏,对族长道:“族长,您看我与敏敏的婚事是不是该提上日程了?明日我就让我娘请媒婆来提亲。” 姬敏敏将手里的茶碗摔在桌子上,“休想!” 族长蹙眉,“敏敏,休得无礼!这婚事是你们小时候就定下的,你让为父失信于人吗?” 姬敏敏气的直喘粗气,“那你自己嫁,反正我不嫁!” 说完,哭着跑走了。 族长抱歉的对姬平道:“这孩子,让我惯坏了,姬平你不要介意。” 姬平神色郑重的道:“敏敏还是小女儿心性,率真可爱。等成了婚,我会好好待她,把她当眼珠子一样疼着,绝对不会让她受一点委屈。” 族长闻言高兴的道:“好,好。这般最好,我也不想失信与你父亲悔婚。” 姬平露出凄然之色,“我父亲去的早,您没因为我们孤儿寡母清贫,还遵守婚约,肯将敏敏嫁过来,我们母子感激不尽。我母亲也说了,定把敏敏当成亲生女儿来疼。” 说完,低下头,眸中闪过算计的狠色。 第1516章 伪君子 姬平的神情掩饰的很好,族长一点都没有发现异常。 姬敏敏在窗户下偷偷的听着,从窗缝里正好看到她眼中的精光。 “伪君子!”暗骂一声,悄悄离开。 姬平以为他与寡妇表妹的丑事他做的隐秘,殊不知,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姬敏敏作为族长的女儿,长得又漂亮,修为也高,有很多追求者。 那娇媚的寡妇表妹能勾搭姬平,也能勾搭旁人,其中就有那觊觎姬敏敏的。 一次去寡妇家泻火,他发现姬平正与她滚在一起,心里不平,就将这事告诉了姬敏敏。 姬敏敏本来对姬平无意,一听就更讨厌他了,还偷偷的在那寡妇表妹的院子外守着,亲眼看到姬平半夜进了那院子。 她告诉了父母,母亲坚决反对这门婚事,要退婚。可族长却为了当初的诺言,不想落下个欺负姬平孤儿寡母的名称,坚持让姬敏敏嫁过去。 还说什么男人三妻四妾实属正常,成婚前荒唐点没什么,成亲后一心过日子即可。 可把姬敏敏气死了,母亲的话不管用,她只能自己反抗,所以才起了逃婚的念头,意外救了景阳他们回来。 姬敏敏坐在房间里,脑子里乱哄哄的,她救回来的人,不想就这么被他们杀了。 那可是两千多条性命,凭什么没做什么恶事,就无辜被杀? 想了一会儿,她起身去找景瑜。 一见面,就问道:“你是决定留下了来了吗?” 景瑜苦笑道:“当然,我们又找不到出去的路,不留下来,难道都自尽吗?” 姬敏敏有些不悦,神色也冷了几分,“这么说,若是找到出去的路,你们还会离开是吗?” 景瑜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道:“我们外面都有父母兄弟,许多兄弟家里还有妻子儿女,怎么能不想离开?我们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父母肯定急白了头发,妻子带着年幼的孩子肯定整日以泪洗面。老弱妇孺,失去了主心骨,日子要如何过下去?” 姬敏敏知道自己想的偏颇了,没有站在他们的角度考虑,不由得有些尴尬,讪讪的道:“是我想差了,但我们秘境的规矩便是如此,若是放你们出去,秘境的秘密就要泄露了。” 景瑜慈和道:“我可以保证,我们不会将秘境的秘密透露出去。再说我们被人严密的监视着,连这院子都出不去,怎么会知道秘境里秘密?秘境有结界,我们也无法窥得出入秘境的法门,你们何须如此谨慎?” 他声音舒缓柔和,让人听了就莫名的信服。 姬敏敏神色缓和了很多,他说的非常有理。 景瑜眸光微转,道:“你们不送我们出去,我们自己也找不到出去的路,只能被迫留在这里。但我们保证不会做危害你们的事,只求安然度日,保全性命。” 姬敏敏一惊,有些心虚。 莫不是他知道什么了? 景瑜继续道:“你救了舍弟这么多人,功德无量。姬姑娘宅心仁厚,定不会忍心看着两千多鲜活的生命就这么枉死的。他们的父母失去儿子、妻子失去丈夫、儿女失去父亲,这将是多大的冤孽啊。” 姬敏敏一想象那情况,就难受的不行。 抿了抿唇,问道:“我若想办法带你们出去,你们真的不会将秘境的秘密透露出去?” 景瑜失笑道:“不知你所指的秘密是什么?” “出入秘境的方法,还有秘境里的……”姬敏敏一想,景瑜还什么都不知道,她说出来,这不是主动告诉人家了吗? 景瑜郑重的道:“那些秘密我们目前不知道,如何透露出去?我们最多告诉家里人,失踪的这段时间,到了一处隐族秘境,除此之外,不会再多。” 目前是不知道那些秘密,不过时间长了可就不一定了。 姬敏敏也明白他的意思,垂眸想了想,道:“我知道了,告辞了。” 她心事重重的走出小院,看看天色还早,不想回家,就想去山里修炼。 为了能专心练功,也是因为山上空气清新、灵气聚集,很多人都在山上找个清静的地方练功。 来到平时修炼的水潭边,在经常打坐的大石头上盘腿而坐,双手掐诀,闭上眼睛运功。 可是,脑子里来回播放着烦心事,让她无法入定。 坐着坐着,觉得越来越心烦意乱,然后就感觉口干舌燥,浑身燥热,骨头里像是有蚂蚁爬一样。 倏地睁开眼睛,警惕的张望了一下周围,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可是,她感觉身体很不对劲儿。 烦躁的她将衣襟扯开一些,冷风顺着敞开的领口钻进去,让她感觉舒服了不少。 听到有脚步声,回头看去,就见姬平一身白衣,闲庭信步般而来。 同样是穿白衣,景瑜就是天上的上仙,这姬平就像穿孝服的土包子。 咳咳,其实姬平也没那么惨,但无奈姬敏敏看他不顺眼。 姬敏敏迅速整理了一下衣襟,不耐烦的蹙眉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姬平看她脸色潮红,眸光闪烁,温和的笑道:“我练功回来路过这里,还以为今天敏敏不来呢。” 姬敏敏斜睨了他一眼,冷声道:“路过?我这里这么偏僻你怎么会路过这里?” 姬平拍拍额头,笑道:“敏敏就是聪明,我就是思念敏敏,故意来看你的。” 姬敏敏觉得他的脸有点模糊,似乎变成了景瑜,越发觉得自己不对劲。 沉声道:“不劳你挂心,请离开,别打扰我练功!” “敏敏,为何如此绝情呢?”姬平缓缓走来,坐到她的身边,“我们就要成婚了,你就不想我?” 姬敏敏被他恶心的想吐,站起来就想离开。 可是,身形一晃,竟然差点晕倒。 姬平一把扶住她,顺势将她拉近怀里,嘴凑到她的耳边,吹气道:“敏敏,你怎么了?” 姬敏敏想推开他,却觉得浑身无力,甚至身体不受控制的想抱住他。 这个时候,再不知道自己中药了,那她就傻了。 怒声道:“你对我做了什么?给我滚开!” 第1517章 你就别欲拒还迎了 姬敏敏本是怒喝,和听到自己的耳朵里,却是软绵绵的娇嗔。 姬平紧紧地抱住她,无辜的道:“敏敏你可是冤枉我了,你也看到了,我刚来,能对你做什么?” “滚开!”姬敏敏挣扎,却软绵绵的靠进了他的怀里。 姬平嘿嘿奸笑,“敏敏,你这是想让夫君疼你了?身体如此诚实,你就别欲拒还迎了。” 姬敏敏差点被气的吐出一口老血,“谁欲拒还迎了?你滚开!” 姬平的手已经灵活的解开她的腰带,“你我早晚是夫妻,这种事是早晚的事,今天我们就提前快活快活。” 姬敏敏心里想杀了他,可身体却贴紧了他,缠住了他。 “敏敏,敏敏……”姬平吻上了她的脖颈。 姬敏敏眼前一阵模糊,身体所有的细胞都在叫嚣着:要,要! 可是,最后一丝理智问她:就这样失身吗?就这样嫁给这个恶心的男人吗? 不!她死也不要嫁给这样下作无耻的男人! 她咬了一下舌头,疼痛让她的神志恢复了些清明,她抽出发簪,就朝姬平的后肩刺了下去。 姬平的武功修为都不低,他又没中药,伸手就捏住了姬敏敏的手腕。 眸中闪过一抹恼怒,“你要谋杀亲夫吗?嗯?” 他最后一个字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阴狠。 手上微微用力,就迫使姬敏敏的手无力张开,碎玉发簪落在石头上,“叮”的一声脆响,发簪碎成几半。 但手腕的疼痛,也更让姬敏敏更清醒了一点,她抬起膝盖,顶在姬平的跨间软弱处。 姬平身子一扭,虽然躲开致命一击,但也被顶中,疼的他倒吸了一口冷气。 幸亏姬敏敏此时浑身无力,不然得废了他。 姬平怒了,一把将姬敏敏摔到地上。 “啊!”姬敏敏痛呼一声,疼痛让她继续保持理智。 “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今天老子非要弄到你骨酥肉软!要了还想要!”姬平的脸狰狞可怖,狠狠地扯开自己的衣裳,整个人朝着姬敏敏压了过去…… 姬敏敏现在被药性控制,浑身无力,躲不开,逃不掉,被他压了个结实。 看着那张恶心的脸凑过来,她绝望的闭上眼睛。 她就是死也不会嫁给他! 姬敏敏存了死志,绝望的闭上眼睛。 突然,感到身上一轻,然后是啪啪打耳光的声音。 姬敏敏忙睁开眼睛,就看到景瑜提着姬平的脖领子,在狂抽他耳光。 姬平被突如其来的耳光给抽蒙了,很快缓过神来,对着景瑜的脖子掐了过去。 景瑜闪身躲开,抬腿给了他一脚。 姬平猛地后退,躲开景瑜的一脚,站定后拍出一掌。 他长衫敞开,发髻歪斜散乱,脸被抽成的猪头,非常狼狈。 而景瑜一身白色金纹广袖长袍,乌发翻飞,衣袂翩跹,仿佛要乘风而去的上仙。 两人一对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姬平作为地下的那个,嫉妒愤恨的发狂,招招对准了景瑜的命门。 可景瑜应对自如,看似不紧不慢的出招,总能轻而易举的化解他的招数,还能时不时的给他一个狠狠的反击。 二人你来我往的打斗在一起,罡风和玄气形成飓风,飞沙走石,落叶纷飞。 姬敏敏浑身滚烫,血管就要爆炸了,她整理着凌乱的衣裳,不想让景瑜看到自己狼狈的一面。 可是,她受不了了,若再没有解药,肯定会丑态百出。 突然看到水潭,一个翻滚落入水潭内。 冰凉的潭水让姬敏敏打了个激灵,整个人好受了很多,才焦急的看向两个打斗在一起的人。 她以为景瑜是外面来的人,即便是武功高强,也一定不是自小习武修仙的姬平的对手。 谁知,姬平却在他的手上落了下风。 姬平捏了个风雷决,一道玄力击出,想劈死景瑜。 景瑜双手捏决,竟然劈出了一个更厉害的五雷决,将姬平的玄力劈了回去,并朝他的天灵盖砸去。 姬平大惊,急速后退,但景瑜强劲的罡风却击中他的前胸。 “噗!”姬平从空中摔下来,被砸到山石上,狂吐一口鲜血,白眼儿一翻就要晕过去。 但景瑜怎么会让他晕过去? 上去就是两个耳光,把他给抽醒了。 姬平如毒蛇一般阴狠的瞪着景瑜,“你也是修仙之人?你闯进我们秘境是为了什么?” 景瑜带着招牌似的慈悲笑容,“不管我是修仙、修佛还是修道,你这种人是不配修炼的,平白污了修行界的清静!” “呸!”姬平啐了一口血水,“少装模作样,你还不是和我一样?你来我们秘境定有见不得人的目的,我们族人定会诛杀你们的!” 景瑜淡淡一笑,“是吗?你是看不见了。” 说着,如玉的手捏上姬平的脖子,微微用力,姬平就不能呼吸了。 眼看着姬平要断气,姬敏敏出声道:“景瑜,住手!” 景瑜松手,姬平剧烈的咳嗽,却一口气上不来,晕了过去。 他缓缓走向水潭,居高临下的看着面色潮红、狼狈不堪的姬敏敏,淡淡笑道:“怎么?心疼他?还是怨我打扰了你们?” 姬敏敏被他气的瞪眼,觉得这个时刻带着慈和笑容的俊美男人,其实是个腹黑货。 “我是不想你与族内结仇!要杀他也是我动手!” 姬平毕竟是姬族的人,不管他做了什么,被景瑜这个外人杀了,族内势必为姬平报仇。 景瑜似笑非笑的挑眉,“这么说,你还是为了我好了?” 姬敏敏白了他一眼,“自然!” 她虽在冰凉的潭水内,但体内的药性还在叫嚣。她自己不知道这个白眼,是何等的风情万种。 让景瑜这个自认为清心寡欲的人都为之心跳,他耳根微微发红,喉咙滚动,眸光有些火热。 姬敏敏也被这样的景瑜吸引,觉得水潭里的水都要沸腾起来。 她眸色有些迷离,从水里伸出手,抓住景瑜的衣袖,红唇微启:“景瑜……阿瑜……” 声音娇娇软软,带着微微粗重的喘息…… 这……简直就是约请了! 第1518章 上梁不正下梁歪 景瑜虎躯一震,差点把持不住。 但他自认为是个君子,不会趁人之危。 他玉手一翻,手心里多了一颗丹药,捏起姬敏敏的下巴,给她喂了下去。 姬敏敏听话的吃下丹药,却含住他的手指,用水润迷离的眸子仰视着他。 景瑜的脸红了,抽出手指,轻轻抚摸她细腻光滑的脸,温和宠溺而笑,“你呀,还真是让我欲罢不能。” 有什么办法呢?这是他的桃花正缘,未来自己的皇后。 姬敏敏感受到他手上的微凉,将滚烫的脸贴在他的掌心,轻轻磨蹭。 不过,景瑜的丹药很管用,她很快就清醒过来。 发现自己的窘迫和狼狈,忙将自己没入潭水中,羞囧的满脸通红。 景瑜淡笑:“出来吧,别藏了。” 说完,转过身去。 姬敏敏也不扭捏,从水潭中腾空而出,运转体内玄力,烘干了衣裳和头发。 然后,走到姬平身边,伸手探了一下他的鼻息,确定没死,放了心。 对景瑜道:“在这种情况下被你打伤,他不会张扬,但肯定会暗中算计你们的。” 景瑜无所谓的道:“我没有打伤他,他也没想放过我呀。” 姬敏敏想起了姬平带头闹事,执意要杀了景瑜他们,神色微微一沉。 景瑜察言观色,叹息道:“我本想着走不了,就留下来好生过活,好歹能保住手下两千人的性命,可是现在……” 姬敏敏似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我想办法把你们送出去,算是报答今日的救命之恩。” 景瑜却道:“不必,你救了舍弟,我救了你,我们扯平了。你不必为了我们做背叛族长和族人的事,大不了一死罢了。就是对不起我手下的弟兄和日日盼望他们回家的父母、妻儿。” 想到自己和景阳失踪,父母亲人一定急疯了,他的眼眶也微微发红。 秘境里一天等于外面的七日,对于亲人来说,真是漫长的煎熬。 姬敏敏抿了抿唇,道:“放心吧,我救的人,就会护到底。什么背叛不背叛的,没人在乎我的死活,我在乎那些没影的东西作甚?再说,你不是答应不会泄露秘境里的秘密了吗?我相信你!” 其实她是相信秘境的结界,重新布置结界以后,景瑜就找不到出去的方法了,那么他出去,就无法再进来。 都进不来,知道秘境的存在又如何? 她不知道的是,景瑜强行打破那双重结界出去也是可以的,但他不想让秘境里的人知道他有这个能力,从而出秘境来追杀他。 如果姬敏敏带他们出去,就不一样了,这是他们族内的矛盾,完全可以淡化他这个外来者的作用。 再说,他已经红鸾星动,姬敏敏既然是他的桃花正缘,他必须带她出去。 于是,他勉为其难的道:“那就多谢姑娘了,此等大恩,我等定铭记在心……” 以身相许,江山为聘! 姬敏敏摆摆手,“不图你的报答!你且回去等着,我从父亲那里打探到出结界的法门,就送你们出去。” 景瑜勉为其难的抱拳道:“好,那谢了。” 看向还昏迷的姬平,道:“要不要我背他回去。” 姬敏敏厌恶的看了他一眼,道:“不必,死不了,他醒了自己会回去的。” 景瑜和姬敏敏一起下山,在半路分开,悄悄瞒过那些监视小院的人,回了住处。 姬敏敏回了家,直接找到族长,跟他说姬平竟然趁着她练功时给她下药,欲对她行不轨之事。 谁知,族长道:“敏敏,你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姬平早就料到你会为了退亲,给他抹黑,我还不信,没想到,你真这样做!” 姬敏敏要气哭了,“你是谁的父亲?啊?你信他不信我?” 族长恨铁不成钢的叹气,“我知道你看上了那个外来的东溟景瑜,但你不能为了外人而污蔑姬平,他是我看着长大的,难道我还不知道他是什么人?” 姬敏敏伤心的道:“父亲,你真是让我太失望了!反正,我就是死,也不会嫁给那个伪君子!” 族长怒道:“你就是死,也得嫁给姬平!” 姬敏敏不可置信的看着族长,哭着质问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这么对我?” 也不等族长的答案,哭着冲出了房门,去找母亲哭诉。 族长夫人眸色深沉,隐忍着怒气,紧紧的搂住姬敏敏,“敏敏,你走吧,出秘境去,再也别回这个肮脏的家了!” 姬敏敏身子一僵,止住了哭声,擦了眼泪,问族长夫人,“母亲,你怎么这么说?” 族长夫人恨恨的问道:“你父亲未必不知道姬平是什么人,你知道他为什么不顾你的幸福,还要把你嫁给姬平吗?” 姬敏敏道:“不是因为他族长的名声吗?当年与姬平的父亲为我们定了娃娃亲,姬平的父亲去世多年,我们悔婚,未免有人说我们欺负他们孤儿寡母?” 族长夫人冷笑,“名声?呵呵……” 姬敏敏预感不好,搂住族长夫人,神色凝重的问道:“母亲,到底是怎么回事?” 族长夫人愤恨的道:“因为姬平的母亲跟你父亲……” 姬敏敏也不是小孩子了,立刻想到了姬平与他寡妇表妹的关系,脸一下子就黑了。 往地上啐了一口,鄙夷道:“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寡妇娘偷汉子,儿子与寡妇表妹私通!” 只是偷的那个汉子是自己爹,那就更恶心了。 族长夫人凄苦一笑,道:“这还不至于让你父亲搭上你这女儿和族长之位。” 姬敏敏想不通了,“还有什么隐情?” 族长夫人道:“因为姬平的弟弟、妹妹都是你爹的孩子!” 姬敏敏的眼睛瞪大了,“您这意思,他们在姬平父亲还活着的时候就勾搭在一起了?” 这比爬寡妇床还恶劣! 怪不得自己是独生女父亲也不纳妾,她还以为是父母恩爱、不重男轻女的缘故。 原来……呵呵! 族长夫人继续道:“姬平知道了你父亲和他娘的事,还怀疑他父亲的死因,以此威胁,你父亲为了保住他的名声,牺牲你算什么?反正他还有儿子和女儿。” 暴料来的太突然,姬敏敏被炸的有些懵,“难道姬平的父亲是被父亲给……” 第1519章 我们成婚吧 族长夫人微微点头,道:“许是发现了二人的丑事,被二人联手打下了悬崖。所以,姬平的父亲根本不是狩猎摔死的。” 姬敏敏呆呆的坐着,父亲这个伟岸如山的形象轰然倒塌。 族长夫人抱了抱她,“你跟那些外人走吧,他们是大溟的皇族,定会护住你的。你走了,我也就没什么顾忌了!” 姬敏敏紧张的抓住族长夫人的手,道:“母亲,你想做什么?你可不能做傻事!” 族长夫人拍着她的手安慰道:“你放心,我只不过是想揭露那对奸夫淫妇的真面目罢了。这么多年了,我……受够了!如今还要牺牲你,我怎么能忍得住!” 姬敏敏也恨的牙根痒痒,她一直以为母亲性子清冷孤傲,原来自己的母亲这么多年过的如此痛苦。 族长夫人道:“我帮你打探出结界的法门,你离开吧。虽说外面的人寿命短,但若是过的痛苦,长寿又有何用?再说,以你的修为,长寿不成问题。” 秘境一天等于外面七天,人的寿命也是外面人的七倍,加上族人都修仙,寿命会更长。 这也是几百年来,秘境里的人从未有人想出世的原因。 姬敏敏脑海里浮起景瑜那绝色出尘的脸,还有他碾压姬平的身手,觉得他也是个修行者。 若是二人双修,岂不是两全其美? 族长夫人见她动心,就开始准备送她离开的事。 三天后,将出结界的法门告诉了姬敏敏。 到了晚上,姬敏敏就给看守景瑜他们的族人下了迷药,悄无声息的带着景瑜他们出了秘境的结界。 不过,她第一次出秘境,想先到处看看,再决定要不要与景瑜一起双修。 所以,把皇宫和京城玩了一个遍以后,她就对景瑜道:“京城我都玩遍了,我想去别处看看。” 景瑜放下手里的茶杯,似笑非笑的道:“好。” 姬敏敏微微一愣,她以为景瑜会留她的。就像刚出秘境那时候,她说想四处游历,他就好言相劝,怎么都要让她跟他回京。 回京后,她说要去住客栈,他又是一大堆理由,让她住到宫里来。 她以为这些日子,一起练功,一起用饭,他对她会更舍不得呢。 怎么会这样? 姬敏敏心里非常失落,抿了抿唇,道:“那,我走了。” 景瑜点点头,微微叹了口气,道:“朕本来还有事要你帮忙的,既然你一心要去游历,朕实在不好意思开这个口。” 姬敏敏微微蹙眉,还是很豪气的道:“你说说看,只要我能做得到,定义不容辞!” 这些日子,上官若离一家对她都很好,待遇和凌瑶、凌玉一个样,她能帮忙做点事就太好了。 景瑜拍了拍御书案上的一大摞折子,“这都是谏言朕立后纳妃的折子,可朕只想找个志向相投的女子为妻。” 姬敏敏目光落在那些折子上,觉得心里酸酸的,痛痛的,“那,我能帮上什么忙?” 景瑜道:“你不觉得我们很般配吗?也有共同的志向,如果你做朕的皇后,我们不但能双修,提高修为,还能堵上大臣们的悠悠众口。” 姬敏敏的心像坐过山车似的,从低谷攀升上来,小脸儿红了,心脏砰砰的跳的厉害,“可是,双修需要两个人彼此灵魂合一,如果两方有一个三心二意的话,对两个人都会产生极大伤害。而你……是要三宫六院的。” 伴侣之间只要有了第三者,别说心灵契合了,不杀了对方,是因为遵纪守法。 她不知道景瑜的身份前还想过与他结成双修伴侣,自从知道他是皇上后,她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强逼着自己把他看做朋友,不让自己往那方面想。最近她觉得自己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了,就想离开这里。 景瑜笑道:“谁说朕要三宫六院了?有了皇后,有了子嗣,别人还能说出什么?我父皇就只有母后一人,这不也好好的?” 姬敏敏面上露出喜色,有些小女儿家的羞赧,“可是,我是修仙,你是慧明大师的徒弟,是修佛吧?我们能双修吗?” 景瑜眸中闪过一抹得逞的笑意,道:“朕是仙佛同修,真正的修行,最终还是殊途同归的。双修若是修的好,定能让我们突破限制,修为能更上一层。我正好有一本极好的双修功法秘籍,要不要一起研究一下?” 姬敏敏脸红的如煮红的虾子,但很大方爽快的点头,“好,不过……” “朕知道,大婚之日我们再实践,先熟悉一下心法,届时会更顺利。”景瑜笑的云淡风轻、超脱淡然。 那纯净认真的神情,仿佛他就是在单纯的讨论修行的功法而已、 于是,景瑜拿出双修功法秘籍,二人头碰头的研究了半天。 姬敏敏从御书房出来,还晕晕乎乎的,不知道怎么自己去告别的,到了最后却是要嫁给他了? 上官若离从肖飞那里回来,正看到双颊绯红、神思恍惚的姬敏敏。 “敏敏,你这是从景瑜那里回来呀?” 姬敏敏看到上官若离,笑着走了过来,“是呀,我们今天决定要成婚双修了。” 呃!上官若离早就猜到这个结果,但是她如此直接的说出来,还是微微一愣。 成婚就成婚吧,还把双修这般直言不讳的说出来。 这个儿媳妇,是缺心眼儿啊还是不谙世事啊? 看在人家是从隐世秘境里出来的,就不计较了。 上官若离笑道:“那真是太好了!” 姬敏敏想到什么,神情有些落寞,“我父母都出不来,我就等于没有娘家,您不会介意吧?” 上官若离忙道:“只要你和景瑜夫妻恩爱,其他的都不是问题。景瑜也不是靠外戚坐稳这江山的。” “谢谢您,我一定会好好孝敬您的!”姬敏敏的喜悦溢于言表,“其实我见到他第一眼就喜欢上他了,毕竟他长得那么好看,武功也好,无论是双修还是生孩子都是最好的人选。” “呵呵……”上官若离尬笑,这个女孩儿真直接。 姬敏敏羞涩的低下头,“后来,我就不光喜欢他的外貌了,被他的一切迷住。可是……他好像对我没有男女之情,只是觉得我适合做他的双修伴侣。” 第1520章 景瑜立后 上官若离微笑道:“那倒未必,我的儿子我了解,对你没情他不会娶你。而且,没情怎么双修呀?” 咳咳,跟儿媳妇讨论双修的问题,这感觉真的很……一言难尽。 景瑜就是个闷骚男,明明喜欢姬敏敏,但偏偏要姬敏敏觉得自己更喜欢景瑜。 姬敏敏觉得上官若离说的很有理,心里的那一抹阴霾散去,笑的更灿烂了。 上官若离笑着问道:“你成婚的事要不要给你父母去个信?说不定,他们会出来参加你的婚礼。” 每个人的婚姻都是希望能得到父母亲人的承认和祝福的,不然,婚礼将有遗憾。 姬敏敏的神色黯淡下去,“让景瑜派人去送个信吧,就放在秘境入口附近便可,能不能被父亲看到,全看缘分。只有父亲能出秘境,但他不会来的。” 以前她还觉得自己是独生女,将来是要族长的,肩上扛着责任,就不能随性生活。 现在知道父亲有别的儿女,她反而很高兴,可以活的自在一些了。 姬敏敏回了韶华宫,上官若离回自己的松鹤宫。 廊檐下,摆放了桌椅,东溟子煜正在看书,凌玉在一边写字做功课,父女两个安安静静的。 上官若离没有打扰他们,回房间去换衣裳。 刚脱下外裙,就被人从后面抱住。 东溟子煜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看你红光满面的,今天很开心?” 上官若离笑道:“是啊,景瑜把姬敏敏给忽悠的愿意做他的双修伴侣了。” 东溟子煜的唇角抽了抽,“臭小子,早就挖好了坑,这才把人引进来,也太笨了些!” 上官若离哈哈大笑,“果然知子莫若父。” 东溟子煜松开她,给她拿了一件淡蓝色的绸裙递给她,“但姬敏敏并不是合适的皇后人选。一个是她没有母族可用,在一个她性格不够沉稳。” 上官若离接过衣裳往身上套,“这是景瑜自己选择的,也是合过姻缘的,也只能这样了。再说,姬敏敏是当族长继承人培养长大的,绝对有做皇后的能力。其实,若是把姬氏秘境比作一个国家,他们也算门当户对。” 东溟子煜幽怨道:“你总是说让孩子们选自己喜欢的人,可也不能忽略大人的意见,毕竟我们有经验阅历,人生不能靠运气。” 上官若离看向他,“你有什么意见?不同意?” 东溟子煜有些泄气,“孤有意见,但只能同意。” 儿女们大了,都有了自己的主意,自己这个老爹越来越不重要了。 但他又不想像自己的父皇一样掌握算计儿女们婚事,到头来,与子女都离了心,彻底成了孤家寡人。 上官若离看他这样子,有些心疼,给了他一个大大拥抱,“路是他们自己走的,我们终究安排不了他们一辈子。” 主要是姬敏敏这孩子挺不错的,除了东溟子煜说的那两点,各方面都配得上景瑜。 人无完人,哪能找到十全十美的人? 人海茫茫,相逢相爱便是天赐的缘分。只要是爱,都应该被尊重。 东溟子煜吻了一下她的额头,道:“孤也就跟你抱怨一下老父亲的无奈。既然景瑜选择了,那就随他,就算最后证明是错的,教训也是他们自己承担,埋怨不到我们。” 他这个地道的封建大家长,能在她的影响下,做到这步,已经很难得了。 上官若离回吻了他一下,问道:“那些盯着后宫位子的人家怎么处理的?” 她可没忘在最艰难的时候,那些人是如何借机威胁的。 东溟子煜冷声道:“挨个儿整治呢,事儿大的直接削职罢官,事儿小的,降职调到北陵去!” 北陵是苦寒之地,资源频繁,民风彪悍。又刚被纳入版图,百姓还不服管,还有很多余孽,治理起来非常费力。 所以,很多官员都不想去北陵。 景瑜此举也不光是惩罚那些官员,他们能爬到朝中重臣的地位,手段、能力都是一流的,派他们去接手北陵地方,一定比刚出仕的学子要好的多。 上官若离问道:“北陵虽然贫瘠,但地域宽广,这要抽调不少官员过去,那朝中还有人可用吗?” 东溟子煜道:“放心,孤已经提议景瑜加开恩科,选拔官员了。另外也从有功将士里提拔武将,去驻守北陵各地。这些事,你别操心了,专心安排皇上大婚吧。只盼着明年能生下皇子,朝臣也消停了。” 上官若离轻笑:“有了皇后、皇子,他们也会逼着景瑜充盈后宫、开枝散叶的。” 东溟子煜道:“那就是景瑜的事了,这种事还是看男人怎么想。像孤一样,只要孤坚守只要你一人,任何女人都近不了孤的身!” 他这方面做的确实特别好,凑上去,狠狠的亲了他一口。 景瑜晚间来吃饭的时候,就当着一家人的面,说了要立姬敏敏为后的事。 这在大家的意料之中,因为景瑜御驾亲征以前就说了,这次会带自己的皇后回来。 翌日早朝,皇上就颁了圣旨,封姬敏敏为后,并说慧明大师早已为他们测算了婚期,定在来年二月初二龙抬头。 过了年,景瑜正好虚岁二十,倒是应了当初景瑜说二十才成婚的话。 皇上带姬敏敏回来,还安排住在宫里,朝臣们就有了猜测,觉得皇上定会纳姬敏敏为妃。 但他们没想到,皇上竟然立姬敏敏为后,而且连跟他们商量一下都没有。 有凤锦行、上官天啸一派支持皇上的官员,也有一些反对的官员。 理由当然是姬敏敏来历不明,出身不高,性子不贤惠稳重,担不起一国之母的职责。 景瑜淡淡的问道:“朕的婚事上有天定,下手父皇、母后和师傅,还轮不到旁人说三道四!” 有官员不死心,“皇后人选事关国体,不能不慎重啊?” 有人出头,立刻有人复议。 其中有人是有私心,早就为自家女子看中了皇后的位子。也有人没有私心,但凭皇后人选的标准来衡量姬敏敏。 第1521章 您不如嫁给二王爷 景瑜可不是一个循规蹈矩的帝王,更不是一个受臣子摆布的帝王。 似笑非笑的道:“朕圣旨已下,是通知你们,不是听你们的意见的。” 金口玉言,大局已定,朝臣就是有再多的心思,也得闭嘴。 不过,有了皇后,其他宫妃也不远了。 皇后又怎么样?没有娘家,没有根基,到时候也只是被架空的份儿! 后宫争斗比朝堂还血腥,到时候这个皇后能走多远还说不定呢! 皇上大婚有礼部操持,上官若离除了把握一些重要环节,也没什么可忙的。 一些京中贵女见皇后之位没戏了,退而求其次想混个宫妃做,也找各种理由到上官若离跟前刷存在感。 上官若离不爱应付这些女人,但姬敏敏是未来的皇后,必要的夫人社交还是需要的。 上官若离也不会让她孤军奋战,不但让凌瑶帮她,还给她安排了了解京中和宫中事情的老嬷嬷。 于是,也就隔三差五的答应一些命妇求见的帖子,把她们召进宫,与姬敏敏熟悉一下。 姬敏敏好歹也是族长继承人,参与姬氏族内事物好几年了,适应了几天,就渐渐的进入了状态。 进宫最频繁的就是尹文秀了,她仗着自己是公主的女儿,是德太妃的外孙女,经常借着看望年老的德太妃进宫。 她哥哥尹修远也深得景瑜的重用,他们与上官安宁、景瑜兄弟姐妹几个都是表亲,在宫里行走也颇有脸面。 今天她从德太妃的宫里出来,想去松鹤宫给上官若离请安。 迎面看到景瑜、景阳、景曦从松鹤宫出来,想来也是去给太上皇、皇后请安的。 景曦用胳膊肘撞了一下景阳,“喂,尹小姐。” 景阳冷冷的瞥了她一眼,“管我什么事?” 尹文秀从小就喜欢缠着景阳,但景阳始终对她不假辞色。 见到英俊不凡的三人,尹文秀心里一阵欢喜,不着痕迹的整理了一下钗环,避到路边盈盈下拜,“拜见皇上,二王爷、三王爷!” 她比景曦、景阳大一岁,都十六岁了,马上就过年了,过了年就十七了,婚事再定不下,就蹉跎成老姑娘了。 她也曾央求母亲求德太妃做主,跟上官若离提提,让她嫁给景阳。 谁知,上官若离直接明说道:“近亲不得成婚,这事已经写入律法,虽然没有强制执行,但近亲结婚是不合理的,会影响后代的质量。” 她的母亲和东溟子煜是同父异母的兄妹,她与景阳是姑表姐弟,属于近亲结婚。 可是,她不甘心,除了景瑜、景曦、景阳三位最尊贵的年轻男子,没有人能配得上她。 她不明白,明明是亲上加亲的美事,怎么就不能成亲了? 写入律法怎么了?只要没强制执行,那就没什么用。 身边就有人表亲成亲的,不过的好好的?生出来的孩子也聪明的很! 都是太后和白青青搞出来的幺蛾子! 心里怨恨着上官若离,她脸上却挂着恰到好处的温婉微笑。 她以为,三位天之骄子,怎么也会停下来,与她说两句话。 谁知,除了景瑜说了句“免礼”,三人连脚步都没停,就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她心中一片寒凉,扶着丫鬟的手起来,却脚下一崴,娇滴滴的诶吆了一声:“诶吆!” 景瑜脚步不停,直接施施然的走了。 景曦和景阳却顿住了脚步,回头看了过来。 景曦笑眯眯的问道:“尹小姐,你怎么了?” “多谢二王爷关心,臣女不小心崴了脚。”尹文秀两眼略带泪光的看向二人。 她姿色尚佳,又故作柔弱可怜。若是其他男人,恐怕心早就软了,直接走过去询问伤的怎样,甚至扶她去别处休息,可惜景曦和景阳跟其他男子不同。 景阳一脸无动于衷的表情,看她就像陌生人。 而景曦一脸的玩世不恭,“要紧吗?要不要请太医?” 尹文秀动了动脚腕,柔声道:“没事,应是起的急了,多谢二王爷。” 景曦笑道:“那就好。” 说完,和景阳勾肩搭背的走了。 看着二人的背影,尹文秀脸上的笑容淡去,神色莫名。 她的贴身丫鬟小声道:“二王爷很关心小姐呢,他这么和蔼可亲,倒是比三王爷那冷冰冰的样子容易相处。” 尹文秀眸光沉了沉,眸中有了丝丝光亮。 那丫鬟道:“看样子二王爷很喜欢小姐,小姐您不如嫁给二王爷,反正二王爷和三王爷长的一样。” 尹文秀轻声喝斥道:“闭嘴!这话以后不要乱说!” 虽然她语气严厉,但并没有真生气,若有所思的往前走。 到了松鹤宫,上官若离、白青青、姬敏敏、凌瑶和夏白芍正在有说有笑的商量王明轩和夏白芍的婚事。 听到尹文秀来请安,上官若离笑容微微一收,“让她进来吧。” 德太妃是郑舒悦、白青青的姑姑,大家都是亲戚,尽管上官若离觉得尹文秀太假心思多,也不会表现出什么。 尹文秀袅袅婷婷的进来,仪态端庄大方、优雅稳重,一看就是自小就受严格教养的。 “拜见太后娘娘,大公主!” 虽然圣旨下了,还没有大婚,姬敏敏还不是正式的皇后,尹文秀没有给姬敏敏行礼。 在她看来,姬敏敏不过是仗着自己长得好,又救过景阳,才当上皇后的。一个毫无家族助力的孤女而已,她堂堂公主的女儿,还没必要给她下跪。 上官若离微笑道:“快免礼吧。” 尹文秀站起来,又给郑舒悦和白青青见了礼。然后又和夏白芍相互见礼,竟然就像没见到姬敏敏一样。 上官若离表面笑着,眸色却淡淡的。 姬敏敏一直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没有半点不悦,仿佛没有发现尹文秀的无视。 大家说了一会儿子话,白青青就带着夏白芍告辞了,见尹文秀还不想走的意思,就道:“文秀,一起走吧,我想给白芍置办首饰做聘礼,你眼光好,给我参谋参谋。” 尹文秀的笑容僵了僵,你给你儿媳妇置办聘礼让我去参谋干嘛呀? 不就是不想让她在这儿待着,怕她飞上枝头变凤凰吗? 她一定要变成凤凰气死这些人! 不,她本来就是凤凰! 第1522章 王明轩成婚 尹文秀不管心里怎么想,但还是起身告辞,给白青青一起出宫去了。 等她们走了,上官若离看向姬敏敏,问道:“你对尹文秀这人有什么看法?” “一个踩低捧高、想攀高枝的心机女而已。”姬敏敏无奈而笑。 她虽然出身隐族世家,但不是傻瓜好么? 怎么这未来婆婆总是把她当什么都不懂的孩子? 姬氏秘境虽然与世隔绝,但族内并非是净土,各种明争暗斗并不比外界少。甚至因为族人尚武炼药,争斗起来更血腥残酷。 上官若离见姬敏敏不是真的不谙世事就放心了,这丫头不但不傻还挺精明,而且很会掩饰情绪。 其实,姬敏敏不是会掩饰情绪,而是她自小修仙,心境够高,一些无关紧要的人和事物根本就不放在心里。 转眼之间,到了王明轩和夏白芍成婚的日子。 王丰是战功赫赫的大将军,又曾是东溟子煜潜邸的奴才。白青青是上官若离的手帕交,又是凌瑶的师傅。 王明轩也是少年将军,与皇上、三王爷并肩作战,生死与共。 所以,王明轩的婚事轰动了整个京城,甚至京城周边的官员乡绅,但凡能沾上边的,都送来了贺礼。 王丰也不吝啬,在城门口的空地上,大摆三天流水席,回馈百姓。 婚礼也十分盛大,十里红妆,合城欢庆。 东溟子煜一家都盛装出席,给足了王丰和白青青面子,撑足了场面。 不过有这些大人物在,宾客总是不自在,东溟子煜、上官若离和景瑜参加完婚礼,宴席上点了个卯,就回宫了。 贵女们都关注着男宾席上的动静呢,知道皇上回宫了有些失望,但景曦和景阳还在,又都蠢蠢欲动了。 不能做皇后,做王妃也很好啊。 景曦和景阳可都是皇上一母同胞的亲兄弟,皇上又对他们很友爱,并委以重任,做王妃也是无上的尊荣。 尹文秀的小丫鬟回到席位上,在尹文秀耳边嘀咕了几句。 尹文秀微微点了点头,然后用帕子擦了擦唇。 她身边的孟晚舟放下筷子,问道:“你吃饱了?” 她爷爷是前兵部尚书,已经去世了,父亲是个五品鸿胪寺少卿,没什么实权,地位与原来可没法比。 这点,从尹文秀之流对她的态度上就可以看出来。 尹文秀淡笑着点点头,“我想去参观一下这府里的园子,听说是皇上指点设计的呢。说二王爷和三王爷也在逛园子,你要不要一起去?” 孟晚舟眸色黯淡,她一直钟情景曦,可自从祖父去世,她的身份大不如从前,已经没资格做他的正妃了,做侧妃和妾她又不甘心。 她宁愿找个门当户对的人家做正头娘子,也不想给人做妾。 她爹娘也是这样认为的,已经给她物色好了人家,是祖父当年门生的儿子,明年进京参加春闱,不论是否高中,都给他们议婚。 “我就不去了,今天穿的有些薄,我怕着凉就不好了。” 尹文秀眸中闪过一抹鄙夷,却挽住她的胳膊,“没关系,我带着备用的披风呢,借给你披,你就陪我转转吧。” 这个蠢货从小就喜欢二王爷,二王爷对她却厌烦的很。殊不知二王爷喜欢的是自己,她不过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而已。 景曦怎么也没想到,他不过是看在沾亲带故的面子上,不想让她太难看,与她多说了两句话,就让她产生这样的错觉。 孟晚舟自知高攀不起景曦了,本来歇了心思,让她这么一撺掇,心思又动了动。 毕竟是情窦初开时的痴恋,也曾火热痴狂过,哪能说忘就忘的? 远远看一眼,想来是无妨的。 于是,宴席散了以后,两人又招呼了几个玩在一起的小姐妹,一起去游览王丰府里的花园子。 这宅子是御赐的,建院子的时候,图纸让景瑜看过,一是他懂一些运势风水,二是也沾沾他的龙气,给家人带来福气。 园内的景色非常精致,外行人看不出什么端倪,只觉得看上去非常舒服。 此时正是深秋季节,红的、黄的落叶纷飞。各种菊花争奇斗艳,不乏名贵品种。 一众贵女带着丫鬟一边点评着路边的菊花,一边游览园中的景致,走走停停的来到一处湖水边。 湖边有一个大假山,怪石嶙峋,有台阶蜿蜒而上,山顶上修了一个八角观景亭。 而亭子里,有几道熟悉的身影,正是景曦、景阳和几个护卫。 尹文秀眸光微闪,指着湖中游戏的鱼群道:“快看,那条鱼好奇怪,竟然是黑色。” 鱼群是供主子们赏玩的,在水里熙熙攘攘,很难分的清楚。 孟晚舟是个活泼的性子,看不清楚,往前走了两步,探着脖子往里看,“哪里呢?哪里呢?” 有人指着水里道:“就在那里呢,有两条黑色的鱼,比其他红色的都大,很威风的样子。” “诶呀,看见了,看见了,还真是威风凛凛的,莫不是鱼将军?”孟晚舟好奇的很,不由得往前走一步。 眼看着脚就到了湖水边,而石头上因为鱼群觅食,也溅上了不少水渍,非常湿滑。 尹文秀也很好奇的样子,往前走一步去看,却踩到了孟晚舟的裙摆。 孟晚舟被裙子一拽,脚下一滑,惊叫一声就朝湖水摔去。 尹文秀也吓了一跳,伸手拉住她,惊叫道:“小心!” 用力一拽,将孟晚舟拽了回来,而自己脚下一滑,就往湖中跌去。 “文秀!”孟晚舟大惊失色,下意识的反手去抓尹文秀。 手都碰到尹文秀的手了,可尹文秀却躲开了,一下子就跌落到湖水里。 “嘭!”的一声,水花四溅,鱼群惊慌四散。 孟晚舟惊恐大叫,“救命啊!来人呐!” 说着,趴到湖边,伸手去抓尹文秀,“文秀!快!抓住我的手!” 可是,尹文秀胡乱的扑腾着,一时抓不到她的手。 孟晚舟不泄气的伸手去抓尹文秀,尹文秀是为了她落水的,她绝对不能让尹文秀出事! 其余贵女和丫鬟们一时慌成一团,惊恐大叫,“来人呐!救人呐!有人落水了!” 第1523章 男女授受不亲 亭子里的景曦和景阳看着湖边的纷乱,站在那里没有动。 景曦趴在亭子的栏杆上看着热闹,对景阳道:“要不要去救人?” 景阳看向别的方向,神色淡淡的道:“男女授受不亲。” 景曦饶有兴味的道:“你不怕尹文秀会淹死?” 景阳严肃着脸道:“第一,水湖边上没有那么深,不然早就装上栏杆了。第二,尹文秀会游水。” 景曦挑眉,“你怎么知道的?看样子你也不是真的对人家没意思吗?” 景阳白了他一眼,道:“前两年被姐妹算计落过水,就找人教游水,人还是德太妃从宫里挑的会水的婆子,正巧查宫里的钉子,我才知道的。” 景曦想起凌瑶生产出事的时候,宫里经过一次大清洗,宫中的宫人都要彻查一遍。 有嬷嬷出宫,自然是要调查仔细的。 景曦懒洋洋的靠在栏杆上,笑道:“看样子她今天是白费心机喽。” 景阳勾了勾唇,道:“也不算,起码让孟晚舟感激她,博得一个不顾自己安慰救人的美名。” 景曦撇嘴,“有个怜香惜玉的公子来把她捞起来就好了,省的她总是缠着你。” 景阳不置可否,“今天这出说不定是为你准备的,因为她知道,我可不是怜香惜玉的人。” 景曦一听,吓了一跳,忙转过身子,也假装没看见。 尹文秀在水里扑腾,眼睛渴望的看向假山上的亭子,发现景曦和景阳好像根本没发现这边的事情,不由得加大了呼救的声音。 这时候,有家丁、小厮闻声跑了过来。 尹文秀的丫鬟一看,忙跳进水里,发现水还不到她腰部,惊喜大叫:“小姐,快站起来,水不深!” 说着,伸手将尹文秀拉起来,尹文秀站好,也是又惊又喜,“水不深,水不深。” 孟晚舟高兴的都哭了,与自己的丫鬟一起,将尹文秀拉上来,将披风脱下来给她披上,裹严实。 家丁和小厮一看没事了,就没往跟前凑,毕竟都是年轻女子,这浑身湿透,衣衫不整的,他们委实不宜上前。 白青青得到消息,跑了过来,与她一起来的还有凌瑶、郑舒悦等人。 看到湿淋淋的尹文秀,凌瑶的眸色微微一冷,大公主的威仪散发出来,沉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今天可是白青青府上的大事,若是闹出什么丑事,可是打白青青这个主人家的脸。 凌瑶作为白青青的徒弟,是半个主人家看,自然非常生气。 “我……呜呜……”尹文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冻得瑟瑟发抖的嘤嘤哭泣。 孟晚舟忙道:“文秀她都是为了救我,我在湖边看鱼,一不小心脚下一滑,差点落水,她拉了我一把将我拉开,自己却滑入湖中。” 凌瑶虽然心中存疑,但神色缓和了下来。 白青青忙道:“尹小姐,快去洗个热水澡,喝碗姜汤,别着凉了才是!” 小女儿王明敏忙上前扶住尹文秀,道:“文秀姐姐,快去我院子,先把湿衣服换了。” 尹文秀点点头,对着凌瑶行了个礼,跟着王明敏走了。 孟晚舟又是感激又是后怕,也带着丫鬟跟着去了。 白青青又安抚了一下其他吓坏了的小姐,又让人给席位上的孟晚舟和尹文秀的母亲送信,让她们去王明敏的院子。 然后,才去湖边查看情况。 湖边的石头很平坦,上面都凿了防滑纹,根本不是那么容易滑倒的。 凌瑶叫了几个贵女和她们的丫鬟来问情况,因为没人注意脚下,也没人看到尹文秀踩到孟晚舟的裙子,说出的过程与孟晚舟说的差不多。 而孟晚舟知道自己的丫鬟一直跟在她身后,以为是丫鬟踩的,反正她没事,为了不招惹是非,就把这事压在心底,等回去再审问贴身丫鬟。 事情的起因在自己身上,若是有人搞事情,自己也脱不了干系,此事意外是最好的结果。 孟晚舟虽然性子外向活泼,但在高门大户的后宅里长大的,她也不是全无心机。 白青青没查出什么,就认为真的是意外,保险起见,让人在湖水边围上栏杆。为了表达歉意,还给孟晚舟和尹文秀准备了礼物赔礼道歉。 这样的小插曲没有报到上官若离跟前来,就是知道,她也没心思理会这些事,因为肖飞病了,秋后风凉,感染了风寒。 也幸亏上官若离和凌瑶都医术很好,轮流给他输液,才没让他病情严重。 “臭丫头,别总陪着我这老不死的,别过了病气给你!”肖飞稍微好点,就起来溜达。 上官若离扶着他,笑道:“我这不是没事做吗?多陪陪你。” 肖飞瞪了她一眼,“陪我这糟老头子作甚?我死不了,怎么也得抱上玄孙。” 上官若离道:“这还不容易,过了年二月成亲,十月怀胎,来年过年的时候您就抱上玄孙啦。” 肖飞哈哈大笑,“老子真是知足了!死了也值了!” “呸呸!”上官若离往地上啐了两口,“别总是死啊死的,你这身子骨还好着呢!” 肖飞的身体是每况愈下,但各种上等的补药温补着,短时间内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肖飞叹息道:“老了,死是难免的,就是……有点舍不得你们。” 他有些虚弱的声音,显得他尤其的颓然和无奈。 上官若离眼眶泛酸,内心检讨自己,没好好的陪老人。 “等景瑜成了亲,咱们去郊外庄子上住些日子去,那边清静,我天天陪着你。” 景瑜大婚后,宫里暂时没什么事,他们这太上皇和太后也该避嫌搬出皇宫,肖飞身体不好,不能回宣州,或者去马来岛,住到庄子上去也不错。 肖飞点头,“正该如此。你们别到处跑了,等老子死了,你们爱去哪儿去哪儿,老子闭眼的时候,想看到你在身边。” 上官若离差点哭出来,故意恶声恶气的道:“你再说丧气话,我可不管你了!” 肖飞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似的,连连道:“不说,不说,再也不说了。” 第1524章 上官安宁的婚事 上官若离扶着肖飞散了一会儿步,看他累了,才回松鹤宫。马上让人收拾些补品给上官天啸送去,她也很忽视这个便宜爹。 可能自己不是原主的原因,她对肖飞、上官天啸和上官宇等这些有血缘关系的人并没有多少浓厚的感情。 但当肖飞说那些话的时候,她的心是有触动的,觉得若是不对他们好点,将来自己肯定会后悔。 上官天啸收了补品,高兴的胡子都翘起来了,下了早朝就带着上官宇、上官安宁来松鹤宫谢恩。 上官若离当然不会让他们跪拜,伸手拉住,“快免礼!坐下说话。” 前些日子景瑜、景阳和上官安宁失踪,上官天啸的头发够急白了,显得苍老了很多,但今天显然心情很好,虎目里都是笑意。 “多谢太后的赏赐,今日来一时谢恩,另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要与太后娘娘商议。” 上官若离吩咐人上茶点,这才问道:“什么重要的事?” 上官天啸笑道:“当然是安宁的婚事。” 上官安宁俊脸通红,低下了头。 显然,这小子是动了情的。 他比景瑜和凌瑶还大几个月,按理说早就该成婚生子了,但他跟在景瑜身边,有景瑜这个“榜样”在,一直没想成亲。 现在,景瑜要大婚了,上官天啸自然要将他的婚事提上日程。 上官若离笑道:“那是好事啊,不知是哪家姑娘?” 郑舒悦曾经跟她提过给上官安宁相中一个姑娘,但上官安宁没看上人家,母子两个还闹的不愉快。 上官天啸道:“是兵部尚书家的嫡小姐。” 上官若离想了想,孟晚舟的爷爷去世以后,现任兵部尚书是姓云的一个中年人,他家的嫡小姐在宴会上倒是见过,是个相貌清秀,少言寡语的低调女孩。 模样、教养都不错,虽然低调,但并不是沉闷愚钝的性子。 “那个女孩看起来不错,是有什么问题吗?” 不然儿女大事,应该郑舒悦先来与她商议,不是老少三辈男子汉过来。 上官宇面带窘迫,道:“舒悦她不同意,闹的厉害。” 上官若离微微挑眉,“她不是那蛮不讲理的人呀,而且她也为安宁的婚事着急呢。” 上官宇尴尬的轻咳一声,道:“她未出阁时与云夫人有点过节。” 这话上官若离信,毕竟当年郑舒悦是个特立独行的所在,说好听点是潇洒不羁,说难听点是混不吝,因而得罪了不少人。 “那云夫人的意思呢?”上官若离揉了揉额角,有点无力感。 让她杀人可以,让她做居委会大妈,去调节两个女人之间的关系,这还真是有点头痛呢。 上官天啸不悦道:“那云夫人也不同意,还以死阻拦。” 上官若离看向上官安宁,“你与云小姐两个人可是两情相悦?” 上官安宁这个少年将军,像个毛头小子似的,红着脸点头,声如蚊蚋的道:“是!” 上官若离轻笑,“那就行,等我问问郑舒悦到底是怎么回事再说。若是那云夫人品行有问题,这门婚事还是罢了。歹竹出好笋的事儿虽然有,但并不是很多,以后她要是搞事情,还不够烦的。” 上官安宁一听急眼了,忙道:“不是品行的问题,是爹爹惹下的桃花债!” “闭嘴!”上官宇的老脸红了。 上官天啸这个老爹也有点尴尬,还有点自豪,毕竟自家儿子很抢手,不是坏事。 上官若离唇角抽了抽,“还有这事儿?” 当初郑舒悦与上官宇的婚事可是她给牵的红线,两个人也是你情我愿,互相有情,没听说有第三者呀。 上官天啸轻咳一声道:“这事儿还是怨末将,云夫人的父亲曾做过末将的参将,有一次酒后开玩笑,说结成儿女亲家,谁知被云夫人听到,当了真,瞧上了宇儿。后来宇儿定下了锦阳郡主,那云夫人就与锦阳郡主有了几次摩擦。” 不用说,就是小女儿家争风吃醋的那些手段而已,但郑舒悦混不吝,可不管什么脸面、形象的,肯定是她占了上风,把对方整的很惨,才让人家记恨了二十年。 上官宇道:“本来请皇上赐婚就行可以了,但儿女婚事是结两姓之好,这样显得我们是在仗势欺人。” 除了景瑜哥儿三个,大溟最尊贵的年轻人就是上官天啸的几个孙辈了。 现在上官家是繁花似锦、烈火烹油,但上官天啸不是轻狂的人,教育子孙行事更要谨慎,不能让人说是外戚当道。 再说,上官家三代武将,虽然他已经交出虎符,但祖孙三代在军中的经营,势力还在,要与兵部尚书家结亲,难免犯了忌讳。 所以,今天他们也是试探,若是皇家介意他们与兵部尚书家结亲,就会表态父母不同意,就此作罢,若是不介意,就会从中调停一二。 帝心难测,皇家多疑,为人臣子,尤其是上官家这样的地位,不得不想的多一些。 至于儿女婚事,那是次要的,能两全其美更好,若是不能,牺牲儿女的婚事也是正常的。 在皇家混了二十年了,上官若离明白其中的弯弯绕绕,道:“这事,我会先与锦阳郡主了解一下情况,然后调查一下云夫人和云小姐的为人,然后再做打算。” 三人起身谢恩,“谢太后娘娘。” 上官若离看向上官安宁,眨眨眼睛,似笑非笑的道:“若是你真喜欢那个云小姐,那就把人搞定。女生外向,只要她一心想嫁给你,她母亲再闹也白搭。” 上官天啸哭笑不得,“太后娘娘,你怎地教孩子们私相授受,私定终身?” 甚至还有生米煮成熟饭的意思! 上官若离做出无辜委屈状,“我这么说了吗?” 上官天啸无奈又宠溺的瞪了她一眼,“你没那么说,可你话里就是这个意思。” “是吗?我是这意思吗?”上官若离看向上官安宁。 上官安宁知道上官若离在说笑,哈哈大笑,“末将什么意思都没听出来。” 第1525章 你儿子喜欢人家女儿 上官天啸见孙子不向着自己,瞪了上官安宁一眼,教训道:“不许听你姑姑的胡来,姑娘家的名声重要,咱顶天立地,不管亲事成不成,不能连累了人家姑娘的名声!” 上官安宁忙乖乖的道:“是,谨遵祖父教诲。” 上官若离觉得上官天啸的三观还是挺正的,笑道:“我只是让安宁与云小姐一起努力争取,如此而已,可没您脑补的那些意思。” 上官宇打圆场般的笑道:“是,是我们想岔了。” 几人又说笑了一会儿,就告辞出宫。 上官宇和上官安宁在军中和衙门里都有职位,要去上衙,上官若离就留下上官天啸吃了午饭再走。 上官天啸有些受宠若惊,高兴的眼泪汪汪的。 上官若离哭笑不得,至于感动成这样吗? 这也说明自己确实忽略了上官天啸。 凌玉去女学了,带着小小和渺渺,陪着上官天啸玩儿了一会儿。 上官天啸又去看肖飞,陪着他下了两盘棋,在他的院子里用了午饭,才告辞出宫。 下午,上官若离就让人去梅花阁,将兵部尚书家的资料调过来。 云夫人作为嫡妻,有些有段,但为人还算正派,整治人用的都是阳谋,没用什么龌龊肮脏的方式。 那云小姐人品也很端正,虽然低调,但不是受气的窝囊废,管家御下都有一套,是正妻的好人选。 翌日上午,上官若离就把郑舒悦请进了宫。 屏退了下人,就直接问道:“除了景瑜、景曦和景阳,咱们安宁可是大溟最尊贵的少年英才,你是怎么得罪那云夫人了?让人家以死反对她闺女嫁给安宁?” 上官家的基因虽然比不上东溟家,但也是不错的,无论男女的相貌都是上乘。 上官安宁更是个中翘楚,不但长的好,身材、气质、学识、地位,都是一等一的好。 郑舒悦瘪瘪嘴,冷哼道:“当年她非要说我抢了她的未婚夫,多次找事,没讨到什么好。后来竟然还想跟我单挑,最后让我打了一顿,还把恭桶套在她头上,浇了她一身屎尿。听说大病了一场,然后就嫁人了。” 上官若离摸摸鼻子,“这么狠?也难怪人家要死要活的也不把女儿嫁给你儿子,这婆婆如此彪悍,动不动就给人套恭桶,谁不害怕呀。” 这个云夫人也不愧是将门之女,用这么直接的方法。 郑舒悦愤愤不平的道:“搞的像谁稀罕她家女儿似的,就凭有那样一个娘,我就不要这儿媳妇!” 上官若离问道:“她除了跟你约架,暗处使过阴招不?比如下药,比如败坏你名声什么的。” 郑舒悦吊儿郎当的往嘴里扔了个葡萄,“噗”的一下子吐出葡萄皮,才道:“她倒是想对我使阴招儿,没那机会,我根本就不想搭理她!至于名声,我当初的名声还用败坏吗?已经坏到不能再坏了。” 上官若离失笑,但还是很公正的道:“那就是没有了?说明这人还算光明磊落,有怨气打一场。被你打服了,人家也没再找麻烦,利利索索的嫁人了。” 郑舒悦吐出嘴里的葡萄皮,一脸受伤的质问道:“你是谁那边的?” 上官若离无奈的道:“我当然是你这边的。但安宁的终身幸福重要啊,我查了云大人一家,跟其他官员家相比,算是干净的了。云小姐的德行还算不错,也不是蠢笨的人,配的上咱们安宁。” 郑舒悦冷哼道:“我家安宁配得上更好的女子,离了那云小姐,我还不娶儿媳妇了不成?” 上官若离笑道:“可你儿子喜欢人家女儿,难道你想让安宁娶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女子,貌合神离的过一辈子?” 郑舒悦神色松动了,但还是嘴硬的道:“谁家孩子的婚事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成了婚不喜欢,再纳妾便是!” 上官若离白了她一眼,“若是上官宇纳妾你也这么想?” 郑舒悦一拍桌子,杀气四溢,“他敢!”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懂?”上官若离说完,端起茶杯,浅浅的啜着,让她自己想明白。 郑舒悦肩膀垮了下来,有些颓然的靠到椅子背上,“你的意思是让我与那混蛋女人和解?” 上官若离放下茶杯,问道:“不行吗?” 郑舒悦有些生无可恋,“应该……不可能。” “噗!”上官若离被她那被打败的样子逗乐了,“为了安宁的幸福,你退一步,先示好,若是对方不识抬举,还要死要活的反对,安宁也怨不到你身上。想想,是儿子跟你的感情重要,还是你的面子重要。” 郑舒悦本就不是钻牛角尖的人,一听这话,立刻就下定了决心,“不,我可不想儿子与我离心!” 上官若离一副孺子可教也的样子,“对呀,你想你这么一个要强的性子,为了安宁放下自尊,放下架子,不管婚事成不成,他都会更敬重感激你的。” 郑舒悦长吐一口浊气,道:“好吧,老娘就舍一回面子,希望那混蛋女人别不知好歹!” 上官若离笑道:“放心吧,我这太后娘娘出面把她约过来,给足她面子,她若是还不知好歹,咱也不上赶着贴她的冷脸!” 郑舒悦点点头,神色有些复杂。 再骄傲的父母,在儿女的安全和幸福面前,也会放下身段。 郑舒悦从松鹤宫出来,就去给姑姑德太妃请安。 正好尹文秀也在,规规矩矩的给郑舒悦行礼,“见过锦阳郡主。” 郑舒悦让她免礼,坐到座位上,问德太妃道:“姑姑最近身体如何?” 德太妃靠在软塌上,笑呵呵的道:“好着呢!能吃能睡的,宫里也从不缺哀家什么。” 她这经过三次改朝换代的宫妃了,能在宫里过的这么滋润,一个是她聪明有手腕,一个是靠着郑舒悦与上官若离的关系,再一个就是早年对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的帮助。 郑舒悦笑道:“那就好。” 尹文秀亲自为她斟茶,动作优雅娴熟,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德太妃见郑舒悦神色有恙,问道:“今天怎么有空入宫了?” 第1526章 太不公平了 郑舒悦也不瞒着德太妃,将事情都说了。 德太妃想了一下云小姐的样子,道:“安宁是你的长子,也该成亲生子了。云家那丫头性子沉稳,倒是适合做长房长媳。” 郑舒悦撇嘴道:“就是有个混账娘。” 德太妃哈哈笑道:“你呀,说不定人家也这么说你呢!” 郑舒悦瞪眼,“她敢!我再给她扣恭桶!” 德太妃宠溺的白了她一眼,“行了,都要做祖母的人了,你这性子也该收一收,太后娘娘出头,这事儿一定能成。” 尹文秀听了,眸色有些黯淡,轻声道:“那恭喜锦阳郡主,恭喜安宁表哥了。” 郑舒悦摆摆手,“恭喜什么?八字还没一撇呢!” 德太妃宠溺的笑道:“你这孩子,倔脾气该收一收了,安宁的婚事重要。” 郑舒悦道:“姑姑放心吧,您现在就是好好养着,别的什么都不用操心。” 姑侄二人又说了一会儿子话,郑舒悦就告辞出宫。 尹文秀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倒茶水都漫过了杯子。 德太妃看了她一眼,问道:“秀儿,怎么了?” 尹文秀红着脸微微叹息,道:“没什么。” 就是想起自己的婚事,眼看着身份高的少年栋梁一个个都要成婚了,而自己的婚事却还没有着落。 德太妃在宫里混到现在还活着,可以说是人老成精,怎么会不知道尹文秀的心思? 用那一双看透世事的精明眸子,看着她,语重心长的道:“秀儿啊,景阳不是你的良配,还是找个门当户对的好孩子嫁了吧,再过两年,好孩子都成婚了。” 男子二十几岁成婚都是正常,但女子到了十八,就是被剩下的了。 过了年尹文秀都十七了,从议婚开始,三书六礼一套程序走下来,少说也得三五个月,所以等不得了。 她已经出头为尹文秀向上官若离说过,但上官若离一口回绝了。 事情也只能点到为止,她这过气的太妃,若是蹦跶,仅有的体面怕是就没有了。至于女儿那个公主,人家也没放在眼里。 尹文秀红着脸,低着头,小声道:“我是公主的女儿,门当户对的不是景曦和景阳吗?当然还有皇上,可我不想给人做妾。” 德太妃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一眼尹文秀,道:“若是你这个公主的女儿受重视,早就被封郡主了,再不济也能有个县主,可你自小经常进宫,到现在还什么都不是。这说明,他们不喜欢你,你死了这条心吧!” 尹文秀一听,脸色一白,立刻跪到地上,哽咽道:“外祖母,求您,我一定要嫁给景阳,实在不行……景曦也可以,反正他们长的一个模样,而且景曦对我也很好。” 德太妃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尹文秀,“你以为皇家的孩子任你选呢?你尽早收了这个心思!真是让你母亲惯坏了!叫你母亲进宫来,哀家要亲自给你选个世家公子!” 尹文秀一听,哭了出来,连连磕头,“外祖母,不要,求求您,不要啊!” 让她嫁给普通官宦人家,她还不如死。 她是尊贵的公主之女,一定要做那高高在上、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尊贵女子! 德太妃被她哭的有些不耐烦,摆摆手,道:“别哭了,你出宫去吧,哀家累了!” “是!”尹文秀眼底闪过不甘和怨恨,拿着帕子拭泪,掩饰去所有的神色。 出了德太妃的宫院,她的丫鬟轻声劝道:“小姐,您要不选王明重吧,和您年龄相当的,也只有他最有前途了。” 上官安宁的弟弟上官平乐还小,只有十二岁,与尹文秀不合适。 若是再犹豫,恐怕只能选二流人家的公子了。 尹文秀擦了擦红红的眼睛,“不,我就是嫁景曦、景阳那样的!” 若是做不成两人的正妃,她宁愿做景瑜的宫妃,也不要做见人就跪的臣妇! 脑海里闪过景瑜那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觉得做个皇贵妃、贵妃什么的,也不错。 正这么想着,就见姬敏敏一人从御花园的方向走过来,手里提着一个装满秋菊的篮子。 她眸光微闪,快步走过去,柔柔的打招呼,“敏敏姐姐!” 不知是谁叫自己叫的这么亲热,姬敏敏清冷的目光看过来,见到尹文秀,微微一笑,道:“原来是尹小姐。” 尹文秀看看她的身后,微笑道:“怎么敏敏姐姐一个去采花?也不带个下人?” 面露关切,心里却很不屑,连个下人都没有,一个没有母族的孤女而已,看来也没人把她放在眼里。 姬敏敏淡笑:“我不习惯带下人。” 她在山里修炼习惯了,在御花园找了个安静的地方修炼,自然不会带着下人。 而且,以她的身手,一般暗卫都不是她的对手,在宫里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尹文秀心里撇嘴,什么不习惯,还不是那些宫人都没把她放在眼里,都不想伺候她! 面上却笑道:“敏敏姐姐真是随和。” 还真是好欺负。 姬敏敏没心思跟她在这儿浪费时间,道:“尹小姐请便,我回宫去了,不然这些菊花可就蔫了。” 说着,抱歉的笑笑,提着一篮子菊花,抬步朝前走去。 身材窈窕,脚步轻盈,衣袂翩跹,长发随风而舞,如同从仙境里走出的仙子。光背影,就能让人魂牵梦绕。 尹文秀对着这个背影,毫不掩饰眸中的羡慕嫉妒恨。 凭什么姬敏敏一个一无所有的孤女能当上皇后,而她是公主的女儿,身上流着高贵的血统,却得不到应有的看重和待遇! 太不公平了! 丫鬟见她手中的帕子都拧成了麻花,轻声提醒道:“小姐,咱们先出宫去吧。” 她这狰狞的样子,让人看到不好。 尹文秀点点头,加快脚步出宫,从德太妃这里碰了壁,她要找母亲去想办法,母亲一定会帮她的! 在路上却见到了孟晚舟,她正从一家绸缎庄里出来。 尹文秀掀开轿帘,叫道:“晚舟!” 孟晚舟现在可是把尹文秀当救命恩人,一见到她,就露出灿烂的微笑,“文秀!” 尹文秀见她的丫鬟手里抱着适合男人用的布料,问道:“这是给谁做衣裳呢?二王爷?” 第1527章 好期待那一幕 尹文秀和孟晚舟也是自小一起长大的手帕交,彼此的小秘密都知道。 再说,小孩子不知掩饰情绪,几乎所有的小伙伴都知道尹文秀喜欢景阳,孟晚舟钟情景曦。 但那是情窦初开时的荒唐事,全凭喜好,随着年龄的增长,夹杂进了许多东西,一切都不一样了。 孟晚舟脸一下子就红了,跺脚道:“你别在这里胡说八道,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我自知配不上二王爷,已经不奢望什么了。这是为我一个世伯家的儿子准备的!” 尹文秀恍然大悟似的道:“哦,我想起来了,你说过,家里要给你定下你祖父一个门生的儿子,莫不是给那人挑的?” 孟晚舟点头,圆圆的苹果脸红红的。 尹文秀叹息道:“你们连面也没见过,你就不怕是个丑八怪?或者是个品行不端之人?” 孟晚舟见有人看过来,道:“我们还是找个茶楼说话吧。” 尹文秀也觉得掀着轿帘说话有失体统,就道:“去前面的茶楼吧。” 两人便带着下人去了茶楼,要了一个雅间,一边烹茶,一边聊天。 孟晚舟懂事以后本来与尹文秀的关系淡了,经过落湖事件,以为尹文秀救了她以后,与尹文秀的关系比小时候更亲密了。 所以,对尹文秀可以说无话不谈。 “我虽然没见过穆衍蘅,但我父亲见过呀,不过是在他小时候,小时候长的挺好看,即便是长歪了,也丑不到哪里去。” 尹文秀见她兴致勃勃的谈论那个没见过面的未婚夫,有些不理解,“有二王爷在前,嫁给别人你甘心吗?这世上可没几个比二王爷长的好,身份高的人了。” 孟晚舟苦涩一笑道:“可二王爷从来没喜欢过我,没有拥有就没有失去,我有什么不甘心的?婚事都讲究个你情我愿、门当户对,我与二王爷既没有情意,我们家也配不上他。我的年龄又到了,难不成傻乎乎的期盼着,不但蹉跎了自己的青春,还耽误下边妹妹、弟弟的婚事?” 尹文秀眸光微转,“那你的意思是二王爷不管喜欢谁,娶谁,你都不介意了?” 孟晚舟端着茶杯,闻了闻茶香,淡淡道:“跟我半点关系都没有,我介意什么?” 尹文秀微笑道:“你想开真好,我祝福你与你那穆衍蘅哥哥,白头到老。” 孟晚舟大方的道:“多谢了。也祝你心想事成,早早嫁给三王爷。” 尹文秀眸色微沉,笑道:“谢你吉言。” 二人这边相谈甚欢,隔壁的景曦、景阳、王明重听的也津津有味。 真不是他们想偷听,是两个小姑娘叽叽喳喳的不知道压低声音说话,而他们是习武之人,耳力比常人要高。 王明重看着景曦道:“自小疯狂追求你的孟晚舟要嫁做他人妇了,你有什么感想?” 景曦懒洋洋的靠在窗前,漫不经心的道:“没什么感想。孟晚舟太蠢,太容易相信人,做皇家媳妇,让人家一哄,把我卖了她还数钱呢。” 好吧,他承认心里是有那么一丝丝不舒服。 不过,只是一闪而逝。 王明重又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问景阳道:“尹小姐还铁了心要嫁给你呢,你有什么感想?” 景阳俊脸一黑,冷冷淡淡的道:“我们是表姐弟,母后早就一口回绝了,门儿都没有。况且,她想嫁的不是我这个人,是权力、地位。” 景曦嘻嘻笑道:“她连落水的戏码都使出来了,下一步是不是要爬床了?” 王明重立刻脑补出景阳被爬床的样子,乐不可支,“太好了,我好期待那一幕呢!” 景阳面无表情的用茶杯盖子拨弄着茶杯里的茶叶,淡淡道:“以后别想跟着我们进后宫!” 王明重立刻哀号道:“别呀!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不能进后宫怎么见凌玉?不在她面前刷存在感,她忘了自己怎么办? 景曦靠在窗边笑的眉眼弯弯,无意间往大街上一瞥,看到了古云伟和古云争,微微一愣,“是古云伟和古云争,他们好像买了不少东西。” 景阳脸色冷沉下来,“想来是给古云岚备的年礼,现在备好,送到西戎也到年底了。” 景曦道:“古云岚这两年蹦跶的挺欢,飘柔用梅花阁的资源为她做了不少事。过来年边关守将换防,追风说不定会要求去西戎边境。” 景阳很确定的道:“皇兄和父皇都不会同意的,已经定下让追风去北部葫芦岛建立第三个水军基地了。” 中部有南安郡,是东溟子煜当年亲手建的水军基地。东南有宣州和桃花岛,南部有琼州岛。 北陵打下来以后,有必要把海防也规范起来,建立一支北部沿海的水军。 “追风叔叔应该不会提这种要求,但飘柔这个做母亲的,就不一定了。”王明重神情有些凝重。 追风、飘柔和王丰都是东溟子煜潜邸的奴才,同为侍卫出身,三人的关系不错,王明重不希望追风出事。 景曦拍拍王明重的肩膀,“我相信追风脑子清明,也相信飘柔对母后的忠心。” 只是可怜天下父母心,但愿他们不会为了古云岚而忘了君臣、家国大义。 景阳转移话题道:“赖哈图德部落独立,西戎现在想用武力收回,从而与罗刹交界,取得罗刹的支援。” 达丽玛嫁给何大少,支持赖哈图德部落独立,占领了西戎北部的草原领域,从而截断了西戎与北部罗刹诸国的联系。 现在,西戎的邻国除了大溟,就是几个西域小国,那些小国自己都很贫瘠,给不了西戎什么实质性的帮助。 景阳道:“皇兄大婚,西戎、赖哈图德部落、罗刹、西域都下了国书,想来到时候就能知道他们的动向了。” 王明重叹息道:“各方牛鬼蛇神都要齐聚京城,你们梅花阁要忙起来了。” 说到正事景曦也郑重起来,“我们好好谋划一下。” 于是,三人头碰头凑到一起,压低了声音,策划起来。 第1528章 真想回炉重造 时光飞逝,转眼到了大年三十。 今天宫里举行家宴,不但宗室里的近支都来了,还有朝中三品以上官员和家眷。 虽然还没大婚,姬敏敏也坐在了景瑜的身边。 她看着满脸喜色的人们,神情有刹那间的恍惚。 不知道母亲在秘境过的可好?父亲有没有收到她派人放在秘境入口处的信? 景瑜发现她心不在焉,拍拍她的手,轻声道:“姬族长会出来采办年货,定会看到你的信的。” 姬敏敏微笑点头,“谢谢你。” 她感到很无力,不知道怎么会摊上那么一个父亲。 如果可以,她真想回炉重造! 景瑜仿佛知道她的想法,握紧了她的手,道:“以后你有朕了,算是第二次投胎。” 姬敏敏微笑道:“但愿这次我投了个好胎。” 景瑜虽然说后宫只会有她一人,但她还没听说过哪个皇上不是三宫六院的。 不过,她不会为了还未发生的事而拒绝眼前的幸福,两人相爱时就专心的爱,投入的活。 若是将来有一天,有了第三者,不爱了,她会毫不犹豫的离开这个男人。 毕竟人生很长,男人和感情不是必须的,更不是唯一的。她会专心修炼,游历四海八荒,也不枉在这世上走一遭。 尹文秀和一些贵女看着景瑜和姬敏敏握着手浅笑着低语,都露出羡慕嫉妒的神情。 她们都出身高贵、相貌出众,怎么就比不上一个来历不明的孤女? 真真是气死个人儿! 德太妃扯了一下尹文秀的衣袖,小声斥责道:“收起你眼中的嫉恨神情!” 尹文秀心里一惊,忙垂下眸子。 德太妃冷声道:“说过你多少遍了,不要把心思摆在脸上,你怎么就是做不到?” “秀儿知错!”尹文秀白着脸认错。 德太妃身边一个长相娇好的三十几岁的妇人给德太妃剥了一个香蕉,道:“母妃,吃香蕉。等回去,儿臣再好好教导秀儿。” 这是德太妃的女儿淑敏公主,十分疼爱尹文秀这个小女儿,这是在给她解围呢。 德太妃瞪了一眼淑敏公主,没有再说什么。 心里对尹文秀却失望之极,就这点城府,心高自傲又眼高手低,还想在皇家混? 但愿不要连累她晚节不保便好! 邵乐绕梁,歌舞升平,殿内的人都露出惬意的笑容。 肖飞拈着胡子非常开心,但老人身子不好,贪杯多喝了几杯,就有些头晕、 景曦见他精神不好,就凑过去道:“曾外祖,你可是醉了?我送你回去休息?” 肖飞不服老,瞪眼道:“谁醉了?我还能喝三十大碗。” 景曦失笑,低声哄道:“我看您眼睛睁不开了,不如我送您回去休息一会儿?” 肖飞想了想,点头,宠溺的捶了景曦一下,“臭小子,不用你送,你玩儿着,老子身边有小兔崽子伺候呢!” 两个太监忙点头哈腰的笑道:“对,对,让咱们伺候老太爷回去。” 景曦坚持道:“我不喜欢这莺歌燕舞的,送您回去。” 上官若离听到这边的动静,道:“天气冷,老太爷一身的酒气,怕冷风,别着凉了。先歇在偏殿的客房吧。” 肖飞年前风寒烧了三、四天,可把上官若离给吓坏了,可不敢让他醉着吹冷风。 景曦答应了,亲自扶着肖飞去了偏殿客房休息。 他和太监一起帮着肖飞将厚重的外衫脱下,然后扶着他躺到床上,给他脱下靴子,盖上被子。 肖飞慈爱的捏捏他的俊脸,“好了,老子歇一会儿,你去热闹你的。” 他最疼这个曾外孙,自小跟他对脾气,不然也不会做主把梅花阁传给他。 当然,景瑜、景阳、凌瑶、凌玉几个他也疼,但人心都是偏的,五指有长短,要想完全的一碗水端平,是不可能的。 景曦笑道:“好,你闭上眼睛,我一会儿就走。” “嗯。”肖飞点点头,闭上眼睛,一会儿呼吸就平稳了。 景曦是真不喜欢那些歌舞,就到了外间,坐到桌子边,对伺候肖飞的一个太监道:“给我沏杯浓茶醒醒神,一会儿宴席散了,还玩儿牌守夜呢,爷要是赢钱了,赏给你们一半。” “那奴才谢二王爷了!”一个太监答应一声,欢喜的去沏茶了。 门外淑敏公主和尹文秀走了过来,见到门口有两个小太监候着。 淑敏公主对它们道:“你们送德太妃回去,顺便将本公主落在她那里的大氅取回来。” 两个小太监看着已经走远的德太妃,她的身后跟着七、八个宫女太监伺候呢,用的着他们两个去? 淑敏公主脸色一沉,冷声道:“怎么?本公主连你们这两个奴才都指使不动了吗?要不要本公主跟皇上好好说道说道?” 她怎么说也是皇上的姑姑,若是真发怒了,两个小太监也得罪不起,只好对视一眼,去追德太妃了。 淑敏公主给了尹文秀一个鼓励的眼神,“我回宴席上了。” 尹文秀点点头,两只手紧紧搅在一起,神情看上去很是紧张。 她在偏殿门口转了两圈儿,捏了捏腰间的荷包,眼底闪过一抹坚定决绝的神色。 成败在此一举,不拼一把,她是如何也不会甘心的。 事成之后,只要自己好好认错,景曦一定会理解她的,毕竟他也是喜欢自己的不是吗? 不然也不会对自己和颜悦色,嘘寒问暖。 对,就是这样的! 她在心底一遍一遍的给自己催眠,信心更加坚定了。 深吸了一口气,脸上挤出一个完美却僵硬的假笑,抬起纤纤玉手轻轻的敲了敲门。 景曦放下茶杯,露出一抹坏笑,对屋内肖飞的两个太监勾了勾手指。 两个太监凑上来,“二王爷……” 景曦在他们耳边耳语了两句,两个人点点头,进了内室。 景曦微微一笑,起身上前,亲自打开了门。 当看到尹文秀时,并没有意外之色,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的轻声道:“尹小姐有事么?” 看到景曦的笑容,听到他温和有礼的语气,尹文秀的脸忍不住脸红心跳。 果然,景曦是喜欢她的。 不然就会像皇上一样对她视而不见,或像景阳一样对她冷漠绝情。 第1529章 才敢与您表白 尹文秀压下心中小鹿乱撞的感觉,低下头羞答答的道:“臣女的确有事,不知可否进去谈?” 她看了景曦身后的房间一眼,果然没人,肖老头应该在内间休息。 景曦有些为难的皱了皱眉头,不好意思的道:“这里没人,尹小姐连个丫鬟也没带,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怕是会有损尹小姐的名声。你想说什么,不如就去外面说吧。” 说着,景曦作势往外走。 这下尹文秀急了,她还是要脸的,若是被很多人看见,恐怕不好。 所以,情急之下,也顾不得什么大家闺秀的仪态了,直接从景曦的身边挤进了房间。 景曦回头,惊讶的望着尹文秀,俊秀非凡的脸上满是不解,“尹小姐,你这是要作甚?” 尹文秀被他那双灿若星辰的眸子看着,不由脸颊飞红,“臣女唐突了。” 景曦站在门口,在等待她的回答。 尹文秀用极小的声音说道:“臣女……臣女就是想告诉殿下一些事情,去外面不方便。放心,说完臣女就离开,不会给二王爷添麻烦。” 她低下头,神色非常忐忑。 她还真怕景曦会油盐不进,一点脸面也不给她,把她赶出去。 景曦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走进房间,顺手关上了房门。 走到桌子旁坐在椅子上,这才对还站着的尹文秀说道:“尹小姐坐下说吧。” 说着,伸出修长如玉的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示意尹文秀坐在对面的椅子上。 见景曦让自己坐下,尹文秀心中顿时一喜,连忙走过去坐下。 果然景曦是喜欢自己的,以前自己怎么这么傻呢?竟然没有发现,白白在冰块脸景阳身上浪费心思。 尹文秀看了看内间的方向,小声问道:“肖老爷子睡着了吗?” “他喝的有点多,一个人在里面睡着了。”景曦拿起桌上的茶壶给她倒了一杯茶。 动作优雅流畅,格外的赏心悦目。 尹文秀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刚刚平静下来的心,又开始心跳加快。 更觉得景曦比景阳要好许多倍。 虽然,之前发生了许多不美好的事,但尹文秀此时觉得,只要拥有了景曦,一切都值得的。 所以,她一定要得到景曦! 哪怕事后会让景曦短时间内反感自己,尹文秀也不会放弃,时间一长,她会用柔情拢住他的心,让他忘了今天的事。 景曦装作没有发现她火辣辣的视线,优雅的拿起茶杯浅啜了一口,然后笑眯眯的问道:“不知尹小姐要跟我谈什么?” 钟磬办悦耳的声音拉回了尹文秀的思绪,斟酌了一下,才用轻柔的声音说道:“臣女喜欢殿下多年了,还记得小时候,臣女爱哭,您经常用小蛋糕哄臣女。臣女这些年,一刻都未曾忘记您的温柔……” 说到这儿,她漂亮的眸子凝视着景曦,浓浓的深情似乎要从里面溢出来一般。 景曦意外的挑眉,“喜欢我?你不是一直非景阳不嫁吗?” 小时候的事,他都不记得了,再说大家都是表亲,互相照顾不应该吗? 尹文秀苦笑了一声,道:“那是因为臣女的好朋友孟晚舟说他喜欢王爷您,臣女不想破坏我们的友情,只好假意说喜欢三王爷,好与她一起见你。因为您和三王爷经常形影不离……” 说到这儿,微微停顿了一下,脸上的表情越发的苦涩,眸中流露出痛苦的神色,“这些年,臣女一直都在压抑着自己对你的情感。直到臣女知道晚舟她决定嫁给别人了,才敢与您表白。” 景曦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听着,等她说完。 尹文秀见他沉默不语,心中顿时觉得事情应该成了,做出楚楚动人的表情,轻唤了一声,“王爷……您也是喜欢秀儿的对不对?只是误会秀儿喜欢三王爷才将这份感情压在心里,却在暗地里照顾臣女,在臣女窘迫的时候为臣女解围。” 景曦唇角抽了抽:这可真是个不怎么美好的误会。 “你想多了,我不过是看在德太妃的面子上,不想让你太难看而已,毕竟大家是亲戚。” 尹文秀闻言,单薄的身躯开始微微颤抖着,眼里也盛满了无尽的难过和受伤,说话都带着颤音,“可是……可是臣女真的很钟情王爷,没有您,臣女活不下去……” 她眼里蓄满的泪水终于滚滚而落,梨花带雨楚楚可怜,让人情不自禁的起了怜香惜玉之心。 其实心里在给自己打气:没关系,只要今日她和景曦有了肌肤之亲,生米煮成熟饭,就能亲上加亲。 她眼底闪过一抹志在必得,面上神情却越发的苦涩。 景曦眸底闪过一抹嘲讽,英俊绝伦的脸上充满了歉意,“本王很抱歉,让尹小姐误会至此。尹小姐的深情,本王实难回应。” 尹文秀一脸的不可置信,猛然起身,顾不得作为一个大家闺秀的矜持,跪到景曦的脚边,抓住了他的袖子,用柔弱祈求的目光仰视着他。 “王爷,求求您,让臣女嫁给您。臣女爱你,永远都不会背叛您!若是……若是您不娶臣女,这世上已经没有臣女值得留恋的东西,臣女就活不下去了。” 她眼里的悲伤全部都化为了深情不悔,乞求的看着景曦,紧张的等待着他的回答。 景曦将自己的袖子从尹文秀的手中抽出来,眸子里毫不掩饰对她的厌恶,冷声道:“你的死活,管本王什么事?难不成是个女人说不嫁给本王就不活了,本王就收了她不成?” 尹文秀闻言,一脸的悲伤绝望,整个人瘫坐在地上,像被抽去了浑身的力气一般。 “话说完了,出去吧!”景曦丝毫没有怜惜之情,这个女人给她个笑脸,就能像狗皮膏药一样贴上来。 尹文秀突然咯咯的笑起来,疯狂而又偏执的笑声非常刺耳。 景曦皱了皱眉头,站起身,想把尹文秀扔出去。 可是,他还没迈出腿,整个身子却是一软,直接跌回到椅子上。 景曦神情一冷,“你对本王做了什么?” 第1530章 爷就要失身了 对上景曦冰冷的目光,尹文秀身子微微一颤。不过,脸上顿时露出得逞的笑容。 她缓慢的从地上站起来,优雅的理了理衣裙,走到景曦跟前,柔声道:“二王爷,您别着急。很快,您就会理解我的良苦用心的。” 说着,她抓住了景曦的手,深情款款的望着他。 景曦这才发现,自己浑身无力,连挥开她的力气都没有。 只是冷冷的看着尹文秀,“你竟然给我下药?” 尹文秀看着他不同寻常笑呵呵的冰冷模样,脸上却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两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轻声道:“臣女知道你很厉害。所以,臣女在助兴的药物里还加了软筋散。” 她深情的注视着他,神色娇羞的将手缓缓下滑,去解他的衣带。 景曦用冰冷嘲弄的目光,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这眼神让尹文秀很受伤,但开弓没有回头箭,现在她不能退缩。 她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褪去景曦的外衣,直接扔在地上。 大冬天的,宫装繁琐,自然是穿了里三层,外三层的。 尹文秀褪去最外面的一件,胆子更大了,手上的动作也加快了。 景曦突然爆喝一声,“你们再不出来,爷就要失身了!” 尹文秀吓得小手一颤,羞红的小脸儿瞬间变得苍白。 与此同时,从内室里鱼贯走出一伙儿人。 有景瑜、景阳、王明重、尹修远,还有上官若离、凌瑶、姬敏敏和德太妃。 原来,在景曦听到淑敏公主支走小太监的时候,就知道尹文秀要做什么,就让肖飞身边的太监去通知大家来围观。 为的就是让尹文秀的真面目完全暴露,以后再也没脸在他兄弟几个跟前恶心人。 尹文秀一看来人,脑袋“嗡”的一下,只有两个字回响在耳边:完了! 德太妃走了过去,一巴掌就扇在尹文秀的脸上,“下作的东西!” 她还没到后宫,就被人请了回来,还让她从窗子里进了这偏殿,心知定是出事了,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丑事。 她这张老脸,都没处放了。 又抬手狠狠抽了尹文秀两耳光,“孽障,还不下跪赔罪!” 尹文秀被吓懵了,被德太妃这一吼才缓过神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的求饶:“皇上饶命,王爷饶命,太后娘娘饶命!臣女知错了,臣女鬼迷心窍,臣女该死!” 她知道事情重大,磕头没惜力气,“砰砰”的磕在大理石地板上,几下子就见了血。 尹修远也跪下,红着脸求情,“请皇上,太后娘娘,饶恕小妹的死罪。” 他和景阳最先到的,在里面把整个过程听的清清楚楚,简直让他有打死这个妹妹的冲动。 景阳带着他来,也是让他亲眼看看自己妹妹的德行,治罪尹文秀,可别怪罪皇家。 德太妃也跪在地上,求道:“太后娘娘,皇上,王爷,这孩子确实不对,是老身和淑敏管教无方,还请开恩,饶恕她的死罪。” 不得不说,德太妃和尹文秀是有些心机的。 上官若离看到尹文秀磕破了头就心软了,现在德太妃这么大岁数了,又卑微的跪地求情,心里的气就消了一大半。 于是,看向景曦,“你是当事人,你觉得如何处置尹文秀?” 景曦已经吃了景瑜给的解毒丸,瘫在椅子上缓着劲儿,无力的摆摆手,“大过年的,看在德太妃和修远的面子上,就不要深究了。” 尹文秀心中一喜,绝望的心又死灰复燃,觉得景曦确实有那么点儿喜欢自己。 谁知,景曦接下来,道:“不过,也不能就这么算了,以后禁止她进宫,免得我见到她就想起今天的事。” 这已经是格外开恩了,给王爷下毒,灭门都不为过。 德太妃和尹修远都谢恩,“多谢王爷大恩!” 尹文秀神思恍惚,她以后不能进宫,那怎么接近皇上和王爷们?这就是绝了她做宫妃和王妃的梦啊! 尹修远拽了一下尹文秀,沉声道:“王爷宅心仁厚,还不谢恩!” 尹文秀绝望的看了景曦一眼,无声的磕了三个响头。 德太妃就带着尹修远和尹文秀走了,将淑敏公主叫到自己宫里,然后淑敏公主肿着脸出的宫。 上官若离看着神采飞扬的景曦,问道:“要不要让白青青给你检查一下?” 景曦笑道:“你儿子我有那么好算计的吗?我带着解毒丸呢,一闻到尹文秀香囊里散发的味道,我就借着喝茶服用了解毒丸。” 上官若离叹息道:“尹文秀这孩子,彻底长歪了。” 景曦道:“有今天这事,绝了她动我们兄弟的心思,连王明重也甭想!” 王明重看到了尹文秀的丑态,别说王明重看不看上她,她自己也没脸勾搭他。 凌瑶冷哼,“大过年的,出了这样恶心的事,真是膈应人。” 上官若离打哈哈道:“谁让老娘我生的儿子、女儿都这么优秀呢!” 姬敏敏秋水般的眸子扫了景瑜姐弟几个,很认真的道:“还真是这么回事。” “哈哈,确实是这么回事,走,打牌守岁去!”景曦一手搂着景阳,一手搂着王明重,勾肩搭背的出了偏殿。 上官若离宠溺笑道:“就他没个正形!” 这么一闹,里屋的肖飞早就被吵醒了,东溟子煜在里面陪着。 二人就将肖飞送回自己的院子,顺便也散散步。 翌日一早,接受儿女们和宗族、朝臣的拜年,还要去天坛祭天,太庙祭祖,非常忙碌。 过了正月十五,京城的外地人多了起来。到处都是人头攒动,一派盛世繁荣的景象。 回京朝贺皇上大婚的官员、世家豪绅,以及其他目的的人,都陆陆续续的进京了。 全国各地参加春闱的举子为了一睹皇上大婚的盛世场面,也纷纷提前进京。 还有外邦的来使,也陆续进京。因为是皇上大婚,各国的使臣地位都不低。 这次,西戎带领使团的是西戎太子和古云岚。除了朝贺和两国邦交,古云岚是来求医。 那年她在宫宴上中毒流产,一直未孕,这次随着使团来大溟,就是请白青青给她治疗,希望尽快怀上孩子。 第1531章 唇枪舌剑 追风和飘柔,青峰和逐月,左春藤和沙宣,何大少和达丽玛,还有昊天赐、林嘉兴等一些将领和地方官都陆续进京。 逐月、沙宣一直留在南方,上官若离和她们有小十年没见面了,见面以后不免落一场泪,然后唏嘘感叹岁月不饶人。 逐月的大儿子已经成婚生子,二儿子过继给了莫问,这次要留在京城跟在莫问身边,等过两年在京城娶妻安家。 沙宣圆润成了球,孩子们也长大了,还没有成亲。她把左春藤那个老古板调教成了妻奴,小日子过的很舒心。 飘柔、沙宣、逐月这三人是上官若离穿来这个世界后,跟她时间最长,最忠心的侍女,在上官若离的心中,就像朋友一样。 这次好不容易聚齐,好吃的、好玩儿的、好看的,流水似的送给她们和她们的孩子们,有事没事就让她们带着孩子进宫来,一起聊天吃饭。 这天,西戎的使团进京了,飘柔带着古云岚进京来拜见上官若离。 古云岚做了这些年的太子妃,已经没有了当初的谨小慎微,上位者的气势足足的。 见了上官若离也没行跪拜大礼,而是行了西戎的躬身礼。 上官若离也没往心里去,让了座,淡笑道:“太子妃长途跋涉远道而来,怎么不多休息几日再进宫?” 古云岚也端着架子淡笑道:“我身在他国,日夜思念故国和父母兄弟,一回来就想进宫拜见太后娘娘。” 她也想休息两日,与父母、兄弟多亲近亲近,再进宫。无奈飘柔非要让她先进宫来拜见太后,她就勉为其难的来了。 上官若离叹息道:“远嫁他乡可不就是回娘家不方便。当初谁也没想到,你竟然会嫁到西戎去,还真是世事难料。” 她这是提醒古云岚,当初是怎么搭上西戎太子的,你这都是自找的,活该! 古云岚脸色微微一白,马上就恢复浅笑嫣然的样子,附和道:“是啊,我也没想到自己有当太子妃的造化呢。” 那志得意满的样子,好像在说,将来我还是西戎的皇后、太后呢。即便是她不能生,也能过继个死去妃子的儿子。 上官若离笑道:“可见是姻缘天定,富贵在天呀。看来你当了这么多年的太子妃,也悟到其中的道理了。” 西戎皇上还健康着呢,你这太子妃都要老了,能不能做皇后可不一定呢。 西戎皇上的其他皇子也都长大了,其中不乏有治国安邦之才者,西戎文念就是其中一个。 这次,西戎文念也偷偷潜入了京城,与景曦和景阳取得了联系。想来,即便是得不到大溟的帮助,也会破坏西戎太子与大溟合作。 不知是古云岚的道行高了,还是没听出上官若离话中的意思,神色微微落寞,“总有美中不足之处,就是日夜思念父母和兄弟妹妹……” 说着,哽咽起来。 飘柔也红了眼眶,拿着帕子转过身去擦眼泪。 上官若离眼睛眯了眯,道:“有得必有舍,也不必太伤感。等你父亲告老卸去官职以后,你可以接你父母过去住上一段日子。” 身上有职位的时候就免了。 要想与追风亲近,那就让他辞官,你自己看着办。 追风手里没有了兵权,古云岚还能这么“思念”父母吗? 古云岚就像没听懂似的,泪眼婆娑的道:“太后娘娘,可不可以把父亲调到西戎边境驻守,这样我们几个月就能见上一次了,总比经年不见好些。” 飘柔也面带期盼的看着上官若离,显然也有这个想法,也知道古云岚要说此事。 上官若离心中发冷,道:“这是国家大事,后宫不得干政,太子妃应该明白这点吧?” 飘柔忙道:“是啊,云岚,你这一伤心,怎么就口不择言了。” 古云岚眸光微闪,抱歉的笑笑,道:“你看我,光想着能时常见到父母了,倒是考虑不周了。” 她已经知道,景瑜要派追风去葫芦岛,创建北部水军。 还不如在琼州岛呢,好歹南部海岸线与西戎连着,有什么事,从水路联系也方便。 这去了北方,水路、陆路都是难上加难,是一点助力也借不上了。 上官若离也笑了笑,道:“你还年轻,考虑不周很正常。若是你父亲不在朝廷为官,你倒是可以带一家人去西戎,这样就能天天见到面了。可惜,皇上要重用你父亲和你弟弟,你就是有这心思,恐怕要多等几年了。” 她的意思很明白,想爹娘就让你爹辞官,接到西戎去。 虽然追风有些本事,但真的辞官到了西戎,脱离了东溟子煜心腹这层关系,人生地不熟的,他也做不成什么大事。 飘柔听出上官若离的意思,脸白了,忙表忠心道:“皇上器重,追风和小儿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不负皇上和太上皇的厚爱。” “是啊,是啊。”古云岚的笑容有些僵硬。 她要用的是父亲手里的兵权,辞官了还有什么用? 话不投机半句多,上官若离现在是非常讨厌古云岚,甚至迁怒了飘柔,正要找个借口赶人。 就听到清秋的声音在殿外响起,说要求见太后。 清秋是凌瑶贴身伺候的人,她急急忙忙的来,定是凌瑶那边有什么要紧的事。 上官若离忙扬声道:“让清秋进来说话。” 清秋快步进来,脸上都是喜意,跪到地上,道:“太后娘娘,奴婢是来报喜的,大公主查出有孕一个多月了。” 上官若离一喜,笑道:“好,确实是喜事,让她好好养胎,这些日子尽量不要出门。” 外面这么乱,以防被人冲撞,或者被有心之人使坏。 凌瑶生小小和渺渺时的惊险还历历在目,她可不想再让凌瑶出危险。 紫烟带着殿内伺候的宫人都跪下,道:“恭喜太后娘娘,恭喜大公主!” 飘柔也跪下,喜道:“恭喜太后娘娘,皇上大婚,大公主有孕,真是双喜临门,可喜可贺呀!大公主随太后娘娘,第一胎是龙凤胎,说不定这第二胎也是双胞胎呢!” 她是真心欢喜,凌瑶也是她看着长大的,有很深的感情。 古云岚也笑着恭喜,但手里的指甲已经掐入手心的肉里。 第1532章 长歪的瓜有毒了 古云岚嫉妒凌瑶嫉妒的要死,她没想到自己如今是太子妃了,还是要嫉妒凌瑶! 凌瑶出身好,自小就高人一等。还嫁了万千女子都想嫁的夫君,凤锦行宠她入骨,只有她一个妻子。她生孩子一生就是龙凤胎,现在又怀孕了! 为什么?她可能一辈子都生不了孩子,而凌瑶却这么能生! 早不怀孕晚不怀孕,偏偏在她来大溟的这个时候怀孕! 她可是来看不孕之症的呀! 这不是扎她的心心窝子吗? 古云岚觉得浑身的每个细胞都在嫉妒的叫嚣,这个凌瑶,天生就是来碾压她的! 凭什么,凭什么老天爷对她这么不公平! 上官若离将古云岚眸底的嫉恨以及袖子里紧握的拳头收入眼底,心道这个长歪了的瓜,如今是有毒了。 得告诉凌瑶,可别跟她“叙旧”,免得被算计。 现在古云岚在西戎皇室和太子府后宅里斗了四年多,没有强大的母族,能活到现在,还稳坐太子妃之位,可不是一般的段数了。 凌瑶虽然出身皇家,贵为大公主,但家里坏境比一般官员富户人家还干净。 在娘家被父母、兄弟宠着护着。在婆家,凤锦行把她宠上天,婆婆妯娌又在青州老家,后院只有她一个主子,更是干净的不能再干净了。 所以,凌瑶纵然有理论知识,但宅斗能力是个渣,玩阴的根本不是古云岚的对手。 所以,等飘柔和古云岚走了,上官若离就让紫烟亲自走一趟,送了很多补品,还让她小心古云岚。 怕凌瑶不重视,还跟凤锦行说了这事,凤锦行表示提起高度重视。 当年,若不是凌瑶注重规矩,不想私会外男,就上了西戎太子和古云岚的当了。 这对夫妻,可不是什么好鸟。 果然,隔天凌瑶就收到古云岚的拜帖,说要来与她叙旧。 若是没怀孕,她见见也无妨,现在可不想拿孩子冒险,就借口怀孕不舒服推脱了。 古云岚感觉被伤害了,咬牙切齿的道:“凌瑶这是什么意思?这是跟我这西戎的太子妃拿她大公主的架子吗?” 飘柔蹙眉,不赞同的道:“大公主有身孕,不舒服也是正常。你不知道,怀孕初期也很辛苦的。” 古云岚脸色一冷,将手里的茶碗“咣当”一下重重的放到桌子上,“你什么意思?我怎么不知道?我也怀过孩子!若不是被人害了,我会怀不上孩子吗?” 飘柔的脸色也冷下来,“你这是对我这个母亲的态度吗?谁让你被人害了?谁让你嫁到西戎去的?” 古云岚尖叫起来,“你!都是你和父亲逼我的!我现在这个样子,都是你们造成的!” 飘柔受伤的瞪大眼睛,“你、你!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选择,当初我们可是劝过你的,你父亲就差把你捆起来了!” 古云岚连连冷笑,“我自己的选择?我选择做你们的女儿了吗?你们若不是奴才,若是皇上、皇后,那我不就是公主了?那我也会金尊玉贵的长大,也会有这世上最好的男人,我的男人也只会有我一人!” 飘柔瞪大眼睛,她没有想到古云岚会变成这样。 不,或者说,她一直是这样,不过是因为觉得自己和梅花阁有用,没有发作出来而已。 现在,梅花阁早就不全力帮古云岚了,古云岚有了自己的势力,追风又调去葫芦岛,根本给不了她助力。 所以,她就连装也懒得装了? 飘柔泪如雨下,她不知道古云岚怎么长成这样的?她哪里做的不好,竟然让她长成这样。 古云岚见飘柔哭的伤心,眸中闪过不耐烦的神色,但还是放软了态度,走过去搂住飘柔,道:“娘亲,对不起,我是被凌瑶气的魔怔了,我拿她当好朋友,第一个去看她母亲,第二个就是想去看她,可是她却给我吃闭门羹。” 飘柔抽泣着,道:“是我不对,不该生下你。” 古云岚眼泪也扑簌簌的流出来,跪到她面前,哭求道:“娘亲,我错了,你原谅我吧?” 飘柔恢复了些平静,将她拉起来,无奈又心酸的道:“起来吧,爹娘生下你,把能给你的都给了,以后的路就靠你自己了。” 古云岚面色一冷,“娘亲,您这是不想再帮我的意思?” 飘柔道:“不是娘不帮你,而是帮不了你了。” 古云岚紧紧的抓住飘柔的手,道:“娘亲,你还可以帮我的,你可以让梅花阁做更多的事。” 飘柔神色凝重起来,“现在,梅花阁都归二王爷掌管,人员变动很大,我已经不参与梅花阁的事了。” 古云岚眸色阴冷,“他们这是排挤你,亏你还对她们这么忠心!你看看你们为她们当牛做马这么多年,换来了什么?不信任,防备,排挤,到最后会不会兔死狗烹?” 飘柔将手从她的手里抽出来,淡淡的道:“你不必说这样的话,我已经不参与梅花阁的事物了。你要让梅花阁做事也很简单,可以按照规矩花银子买消息。” 花银子?她拿来那么多银子? 而且,有些消息,梅花阁也不会卖给她这个西戎的太子妃! 古云岚重新抓住飘柔,乞求道:“娘亲,你别生我的气了好不好?梅花阁的事你做不了主,那父亲手里的兵,他可以做主吧?你可以让父亲将私兵派给我用。” 飘柔像看陌生人一样看着自己的女儿,“你父亲哪里来的私兵?那些将士都是朝廷的。” 古云岚嘲讽冷笑,“娘亲,说来说去,你们就是不想帮我!当初太上皇宣州的兵,马来岛的兵,是怎么来的?在新兵名单和阵亡名单里做做手脚,随随便便几万私兵就出来了。” “够了!”飘柔一把推开她,“你想让我们背叛大溟,这绝对是不可能的事!” 古云岚被推的坐到地上,委屈的道:“娘亲,我没有让你背叛大溟呀,我只是用那些兵力帮助夫君登上皇位,并不是用来对付大溟。” 第1533章 她不稀罕我这个父亲 古云岚一脸的真诚,哀求着飘柔。 飘柔冷笑,“用我大溟的兵去争西戎的皇位?别做梦了!” 古云岚脸上委屈、乞求的神情慢慢的收起,变成阴冷和无情。 她缓缓站起来,优雅的理了理衣裙的褶皱,“娘亲,你知道,景瑜的志向是统一整个沧澜大陆,建立沧澜帝国,你们不帮我,就是与我为敌!” 飘柔有些无力,“那都是你自己选择,当初选择嫁给西戎太子的时候,你就知道这些不是吗?” 古云岚咬了咬牙,冷声道:“你们是不想要我这个女儿了吗?爹爹肯定不会这样做的,爹爹一向很疼我,他肯定会帮我的!我去找爹爹!” “不必找了!”追风推门进来,脸色阴沉的可怕。 古云岚愣住了,有些不好的预感。 追风失望而悲怒的瞪着她,道:“你们的话我的都听到了,西戎太子妃,你身份尴尬,不便住在古府,请和西戎太子搬到驿馆去住吧。” 古云岚脸色苍白,对追风的表现,并没有很意外,但她没有就此放弃。 “爹爹,带着你的将士,跟我去西戎吧!到时候夫君登基,我做了皇后,你就是国丈。我一定会让夫君封你一个异姓王,王位世袭。 到时候弟弟们,和弟弟的孩子们出身都会很高贵。子子孙孙,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总比你们在大溟为奴为婢的强,做个将军是到顶了,地位再高也是太上皇潜邸的奴才。” 追风冷声道:“若是你的夫君坐不上皇上呢?” 古云岚眸中闪过执狂,“不会的!他是太子,名正言顺的储君,一定会顺利登基的!如果有父亲带兵帮忙,他会更有把握!” 追风嘲冷道:“如果我带兵投靠西戎,西戎太子别说当皇上,整个西戎都会被皇上灭了,你信吗?” 飘柔也道:“云岚,看在你是我女儿的份儿上,我劝你,不要打大溟的主意,不然会给西戎带来灭顶之灾,你这太子妃也会成了亡国奴!” 古云岚愤怒的大叫道:“我老老实实的,大溟就会放过西戎吗?那个景瑜早晚要占了西戎!我们就要束手待毙吗?” 追风道:“皇上是不会无缘无故攻打你们的,你们安分些,不要打破邦交和平协议,自然就能和平共处。” 古云岚气的咬牙,“好,既然你们不愿意去西戎做主子,而甘愿是留在这里做奴才,我也没办法!你们好自为之!” 追风道:“多谢西戎太子妃关心,请吧!” 古云岚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云岚!”飘柔悲怆的叫了一声,要追出去。 追风拦住她,将她抱在怀里,“我们为她做的够多了,她不知足,就当没她这个女儿!” 飘柔知道他说的对,可是心里还是撕心裂肺的痛,泣不成声。 她违反梅花阁的规定,为古云岚做了很多事,这已经是极限了。 没有触犯景曦的底线,一开始,景曦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后来她没有收敛,景曦就收回了她的权利,让她退出了梅花阁的管理层。 追风拍着她的肩膀,哄道:“好了,她现在是西戎太子妃,跟我们的立场不同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或许她没错,但我们也没错。” 飘柔哭道:“我真不明白,她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追风抱住自己的妻子,“她一直是这个样子,只是那时候她不够强大,不敢露出本来面目而已。” 飘柔责怪道:“她是我们的女儿啊,你怎么如此算计冷漠?” 追风有些颓然,“可她不稀罕我这个父亲……” “呜呜呜……”飘柔想起古云岚那刀子一样的话,痛哭出声。 追风眼睛有些湿润,哑声道:“皇上攻下西戎的时候,若是她还活着,我会跟皇上求情,留她一命。” 毕竟是自己的女儿,儿女债,儿女债,他不过是还债而已,不期待能从儿女身上得到什么回报。 那边古云岚回到自己院子,在门口,做了一个深呼吸,调整了脸上的神色,才推门进去。 西戎太子正抱着一个丫鬟,手伸进丫鬟的衣襟内抚弄。看到古云岚进来,神色不变,抽出手来,将怀里的丫鬟推开。 丫鬟的脸早就吓白了,慌慌张张的整理着凌乱的衣襟,跪到地上,低着头瑟瑟发抖。 古云岚神色淡淡的道:“你下去吧。” 丫鬟磕了个头,揪着散开的衣襟,连跪带爬的跑了出去。 古云岚给了贴身大丫鬟一个眼色,大丫鬟点头,带着几个一等丫鬟退了出去,并关上门。 西戎太子懒懒的靠在软塌上,打量着古云岚的神色,问道:“你父母没同意你的要求?” 古云岚坐到桌子边,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才道:“没同意……但是也没反对,这么大的事,他们要好好考虑一下。” 西戎太子眸中闪过怀疑之色,但还是道:“没事,我们还有时间,父皇身体还健康,不急。” 他歪在软榻上,手指摩挲着茶杯,眸光明明灭灭,“让你父亲带着大军投靠我们确实有点难度,他有没有自己的精兵或者暗卫,借给我们用几年也可啊。退而求其次,他应该不会如此吝啬吧?” 但凡有点势力的人,谁没有自己的私兵和暗卫? 古云岚又喝了一杯水,掩下眸底的失望和愤怒,再抬眸,有些恨铁不成钢,“我那父亲,是个死心眼儿,除了亲兵,竟然没暗地里培养自己的私兵,真正是气死我了。” 西戎太子这次是真不相信,“是他不想把人给你吧?你这长女在他们心里也不过如此!” 古云岚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道:“夫君,你真是冤枉我爹娘了,她们都曾经是奴籍,对东溟家的忠诚已经刻在骨子里,哪里想到这么多。不过,我已经提醒父亲了,父亲这次去葫芦岛组建北部水军,定会招募新兵,到时候正好可以选些好苗子培养。” 这事儿,她还得继续给娘亲做思想工作,爹爹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第1534章 想的周到 古云岚打定主意,不管事情成不成,先拖住太子,维持住自己的地位再说。 若是西戎太子知道借不上追风的力,她一定会失宠的。 她失宠了,在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得被那些贱人给扒了皮。 西戎太子精明算计的眸子眯了眯,道:“也可以,等人训练好了,正好派上用场。” 古云岚眸光微转,道:“我们搬到驿馆去住吧。” 西戎太子挑眉,“怎么?他们这是要赶我们走?” 古云岚叹息道:“这个节骨眼,许多人都盯着我们,我爹娘的身份很尴尬,我们住在这里不合适,为了避嫌,我们还是搬到驿馆比较好。而且,驿馆里住着各国使团,我们趁机多接触一下没坏处。” 西戎太子垂眸想了想,“确实,这次来的都是各国有身份的人,能聚的这么齐,倒也是机会难得。” 古云岚眸光微闪,道:“太子殿下英明,想的周到。” 说完,出门去让人收拾行礼。 至于刚才那个躺在西戎太子怀里的丫鬟,早已经打死,被扔了出去。 在西戎太子府爬床也就算了,在她的娘家,还敢往自己夫君的床上爬,这不是找死吗? 在大溟的地盘上,西戎太子就是不满也得忍着,不过是个爬床的丫鬟而已,回去找两个更好的给他就是。 西戎太子和古云岚搬到驿馆这不是什么机密的事,很快就传到宫里。 上官若离淡淡的道:“想来是谈崩了,被赶了出来。” 她刚刚沐浴完,手法轻柔的给东溟子煜擦着湿头发。 东溟子煜正心猿意马地把玩她的衣带,“追风不会犯糊涂,就怕飘柔慈母之心,心软。” 今天和那些一起上过战场的将领喝了点酒,酒后乱那啥,心里实在是想的慌。 他瞅着媳妇的藕臂,他总觉得媳妇越来越漂亮了,浑身上下的肌肤白皙细嫩又柔滑,忍不住摸了一把,手感很好,摸起来就像丝缎一样。 上官若离轻拍了他的手一下,道:“想来这次西戎太子和古云岚不会明着作妖,现在他不敢得罪咱们。” “当然,景瑜正找不着借口收拾西戎呢,若是西戎太子这个时候给西戎惹上战祸,他的太子之位就别想要了。”东溟子煜不满足摸摸捏捏,手开始在她的大长腿上不老实起来。 上官若离摁住他作乱的大手,嗔道:“你若不老实,头发我不管了,让莫问来给你擦!” 他反而搂紧了她,上下其手,轻笑道:“莫问现在忙着呢,儿子回来了,美的他都笑出褶子来了。” 上官若离气结:“你是高高在上的太上皇,能要点脸不?” 他的头在她的颈间拱了拱,像只求捋毛的小宠物,用撒娇的语气说道:“孤不要脸,孤要你。” 手腕一动挣脱开上官若离的手,往上一探就握住了她的绵软。 上官若离轻呼一声,羞恼的抬脚要踹。 两个人经常这般“过招”,增加情趣,也有经验了。 东溟子煜早就有防备,轻而易举把她的双腿用腿夹住,吻着她的脖子满足的喟叹道:“真好……孤忍不住了。” 说着翻身把她压在身下,带着酒气的吻铺天盖地的落在她的唇间。 感觉到他某处的坚硬顶住她的大腿,上官若离轻轻抓挠着他的后背,半推半就…… 一阵阵床摇幔动后,两人都累的不轻,草草清理后,抱在一起睡了。 翌日一早,就有人禀报,何大少和达丽玛递了帖子。 这次赖哈图德部落可来了人,现在赖哈图德部落是西戎和大溟都想争取的地区。 上官若离当然要见,命人回帖子,下午就见何大少和达丽玛。 何大少和达丽玛的儿子两岁多了,现在也是当爹娘的人了,都成熟稳重了很多。 何大少现在如愿以偿从了军,在军中表现不错,现在是个千夫长了。 手底下管着一千来人,虽然还有纨绔大少的影子,但浑身的气势凌厉了不少,俨然军痞头头儿的既视感。 不过,何大少心术正,长的又英俊,所以给人的感觉并不恶劣,还别有一种吸引人的气质。 上官若离免了他们的跪拜大礼,让他们坐下说话。 达丽玛现在大溟话说的虽然不通顺,但交流起来基本无障碍了。 她大方的笑道:“几年不见,太后是越来越年轻美丽了,有什么驻颜秘方,可要告诉我!” 说着,摸了摸自己的脸。 北方寒冷干燥,她的肌肤状况跟上官若离的肌肤比差多了。 哪个女人不爱听人夸年轻漂亮呀? 上官若离也不能免俗,当下笑道:“也没什么秘方,就是我到了养老的年纪,天天不操心。不过,我用的脂膏倒是白神医特制的,回头给你两套先用着。” 白青青系统里的护肤品原料可是很先进的,又添加了景瑜空间里的花草提纯的香露,效果自然不一般。 达丽玛笑道:“那就多谢了。” 何大少无奈道:“你这人真是眼皮子浅,一见面就跟人要东西。” 达丽玛被说的不好意思,红着脸道:“这不是被太后娘娘给惊艳到了吗?” 何大少看向上官若离,觉得上天似乎是特别眷顾这个女子,岁月一点也没在她身上留下痕迹。 怪不得,能让太上皇一生宠爱,别说纳妾通房,连多看旁的女人都懒得看一眼。 东溟子煜见他直不楞登的盯着上官若离看,心里不爽,沉声问道:“西戎想收复赖哈图德部落,图斯可汗有何打算?” 一谈正事,何大少和达丽玛也都严肃了神色。 达丽玛组织了一下措辞,道:“父汗自然不想归顺西戎,已经与西戎打了几仗了。具体想怎么办,我也不清楚,也做不了主。这次,我阿哥阿古达木亲自来了,您看什么时候见一见?” 她毕竟是出嫁女,还嫁给了大溟人,对母族的事物,做不了主。 阿古达木东溟子煜他们见过,就是当年冒着暴雪去找达丽玛的人。 不管他是不是情愿,但当真在大雪原里找了好几天,心性是不坏的。 第1535章 你脸皮真厚 赖哈图德部落只是个部落,平时还靠何大少周旋接济,还没有直接让东溟子煜和景瑜接见的资本。 东溟子煜微微点头,“见一见倒是可以,不过,现如今赖哈图德部落要想两面糊弄是不行了,必须在西戎和大溟两者之间做个选择。” 赖哈图德部落独立以后,竭力与西戎和大溟和平共处,从中获得利益,想从夹缝中生存下来。 说白了,图斯就是想自立为国,既不想归顺西戎,也不想投靠大溟。 赖哈图德部落虽然是强大的草原部落,但物资匮乏,若是西戎全力镇压,他们也耗不起。 若是与大溟闹翻了,截断他们的粮食和药材供应,有银子都没地儿买去,他们也讨不到好果子吃。 说起来,两面都不好惹,都惹不起。 但赖哈图德部落闹独立,已经得罪了西戎皇族,重新归顺,肯定会付出更多代价。 阿古达木此番前来,也是想与大溟谈谈,看看能从大溟得到什么,再权衡赖哈图德部落的何去何从的问题。 达丽玛知道事情重大,忙点头,“我一定会将太上皇的意思传达给阿哥的。” 上官若离见事情谈到这里就可以了,笑道:“好了,这些政事你们男人去谈。” 问达丽玛道:“这次来,你们怎么不带孩子来?” 达丽玛想到孩子,立刻露出慈母的温柔笑容,“我公公是一刻也离不得那小魔王,哪里舍得长途跋涉?简直都惯的无法无天,我都管不了了。” 何大少见达丽玛说自己老爹的不是,不悦道:“一个两岁的小屁孩子,哪里就是小魔王了?” 达丽玛瞪眼道:“你自然不觉得是小魔王,因为婆婆说,你小时候比儿子还淘气。” 何大少傲娇的道:“那本大少还不是好好的?你还不是爱本大少爱的死去活来?” 达丽玛臊的满脸通红,啐道:“你脸皮真厚,守着这么多人胡说八道!” 何大少哈哈大笑,他本就是个纨绔,又在军中跟一些大老粗混了这么多年,比这还黄的浑话都信手拈来,自然觉得这没什么。 其余人也跟着笑了起来,一时气氛轻松起来。 留下二人吃了饭,临走的时候,赏赐给他们不少东西,当然有上官若离许给达丽玛的护肤套装。 景瑜当然不会马上召见阿古达木,决定凉他几天,等大婚后再说。 日子就在忙碌又紧张中一闪而过,转眼就到了二月二。 今天是龙抬头的日子,也是景瑜大婚的日子。 皇帝大婚,这对大溟来说,是一个划时代的喜事。 这代表,皇上成年,很快就会诞下龙嗣,江山后继有人,更加稳固。 举国欢庆,大赦天下,减免赋税和徭役…… 百姓们得到具体的实惠,纷纷张灯结彩,奔走相庆…… 姬敏敏没有娘家,王丰和白青青收她为义女,从王大将军府出嫁。 整个京城都洋溢着喜庆的气氛,从王大将军府到皇宫的道路上都铺上了红毯。 天还黑着,王丰的府门就被人敲的震天响。 门房还以为是礼部来给皇后梳妆的人,打开门一看,没有任何人,门口却摆着一百二十个大红箱子。 在最前面的箱子的红绸下,压着一封信。 门房让侍卫看着这些箱子,取了信给王丰送去。 王丰披着衣裳出来,打开信一看,神情就是一凛,“快将信给皇后娘娘送去。” 姬敏敏一夜未睡,心里又是期待、又是幸福、又是忐忑,又是彷徨、悲伤…… 她觉得自己对那个家毫不在乎,成婚有没有父母的祝福,她一点都不在乎。但是,真的要出嫁了,她的心里还是闷痛闷痛的。 她多希望母亲能在身边啊,多希望能给父母拜别,叩谢父母的养育之恩。 可是,她只能孤零零的出嫁。 想着想着,就暗自垂泪。 突然,她听到急促的脚步声朝自己的房间方向走来,不由得从床上坐起来,穿衣下床。 “叩叩叩!”房门被人敲响。 姬敏敏打开房门,见到一个小丫头。 小丫头恭敬的行了礼,将一封信递给姬敏敏,“娘娘,门外有人送来一百二十个红箱子,却没有人,箱子上只有一封信,是给您的。” 姬敏敏神情一震,有些激动,拿过信,颤抖着手拆开信,一目十行的看完,眼泪就流了下来。 喃喃道:“父亲,母亲,谢谢你们!” 小丫头也就十岁,见姬敏敏哭了,有些慌张,怯怯的问道:“娘娘,您要不要去看看那些箱子?” 这时候,伺候姬敏敏的四个宫女也醒了,都出来看情况。 姬敏敏擦了眼泪,点头道:“去看看。” 宫女上前,很快给她梳了头发,整理好衣裳。 姬敏敏急匆匆的到了大门口,见到一百二十个红箱子安静的放在那里,上面绑着红绸子,显然是嫁妆箱子。 王丰迎上来,行礼后道:“娘娘,这些箱子,怎么处理?这个时候大意不得。” 姬敏敏眸中闪着泪光,“先打开看看。” 没有经过检查的东西,是不能进入皇宫的。 王丰道:“娘娘退后一些,让下边的人打开箱子。” 万一里面有炸弹,那可不是小事。 姬敏敏淡笑道:“普通人打不开这些箱子。” 其余人闻言,看向那些箱子。 发现那些箱子上只捆着红绸,并没有上锁。 王丰知道姬敏敏的来历,这些箱子又是姬族长送来的嫁妆,说不定这些箱子上有什么机关。 就道:“既如此,那娘娘先打开这些箱子吧。” 姬敏敏微微点头,“这些箱子上有封印。” 说着,开始掐诀,口中念念有词,一掌拍出,一道无形的力量倾泻而出,箱子周围的空气微微波动。 姬敏敏上前,打开一个箱子的盖子。 此时天还黑着,周围有家丁提着灯笼照亮。 随着箱盖缓缓打开,从箱子里透出五彩的光芒。 大家都瞪大眼睛,不由自主的往前走了两步,等看清里面的东西,都轻轻的惊呼一声,“啊!好漂亮啊。” 第1536章 你怎么来了 只见箱子里装的都是五颜六色的宝石,在灯笼的照耀下,流光溢彩。 姬敏敏看到熟悉的东西,含着泪花笑了笑,打开其余的箱子。里面一半都是宝石,其余的都是药材、丹药和一些锻造兵器的玄铁。 这些东西秘境里有很多,算不上什么,但在外面很值钱。 光这些宝石,若是换成银子,可比国库里的存银还要多,别说那些稀有的药材和玄铁更是无价之宝。 王丰命人清点造册,加到嫁妆单子里去。虽然上官若离和白青青都给姬敏敏准备了丰厚的嫁妆,但这些才是她真正意义上的嫁妆。 富可敌国的嫁妆,足以让姬敏敏挺起腰杆。 姬敏敏知道这些嫁妆是那个父亲看到她让人留的信送来的,多半也是看在她成了大溟皇后的面子上,指望着将来有一天她能为族人、为他谋前程。 不过,不管怎么说,那里面也是承载父母对她的祝福的,她心里好受多了。 回到住处,也睡不着了。没一会儿,礼部派的人都来了。 无数的人开始忙了起来,沐浴、更衣、梳头…… 喜婆和宫女来回穿梭,差点撞在一起摔倒在地。 等差不多都准备好,姬敏敏突然眸光微动,对屋里的人吩咐道:“你们都出去吧,我想自己待一会儿。” “是!”宫女和礼部的女官们都行礼退了出去。 姬敏敏看了屏风后一眼,淡淡的道:“出来吧。” 空气波动,族长和族长夫人,从屏风后走出来。 “父亲,母亲!”姬敏敏站起身。 族长夫人快步走过来,看着女儿穿着大红色的龙凤呈祥的喜服,头上带着凤冠,不由得心头一酸。 红着眼睛,哽咽道:“敏敏……我的女儿就要嫁人了!” 姬敏敏上前握住族长夫人的手,让她坐到椅子上,“母亲,您怎么来了?” 秘境的规矩,只有族长一人可以出秘境。 至于买卖的物品,有空间袋,不用人来搬运。 “敏敏……”族长夫人眼泪落下来,看着女儿带着幸福的笑容,心里面说不出来的酸楚和不舍。 看夫人只知道落泪,族长也有些动容,轻咳一声,道:“以后就是别人家的人了,而且还是一国之后,记住要以夫君为主,不要再那般任性。若是……大溟皇上以后选秀纳妃,你作为皇后演也要演的大度。你只要把皇后的位置坐好,就算后宫之中再多的女人也不足为惧……” 姬敏敏脸色一沉,想告诉他景瑜若是有了别的女人,她会毫不犹豫的离开的。 但想一想,今天是自己大喜的日子,她不想跟他吵架,最终把话咽到肚子里。 族长夫人知道自己女儿的脾气,怕她将来闹的不可收拾,抓住她的手,苦口婆心的道:“敏敏啊,嫁为人妇和在家是不一样的,尤其你还是皇后,你的性子是该收收,赶紧诞下嫡皇子,你的地位就稳了。” 族长道:“是啊,你娘亲此生可能只能出秘境这一次,为父也不能时常出来。你受了委屈,也没人为你做主,你需学会隐忍。” 族长夫人一听,哭的更厉害了,道:“受了委屈,切不可做傻事,你回家来,娘亲等着你!” 姬敏敏听着父母絮絮叨叨的交代着,丝毫不觉得厌烦,眼中流着泪,嘴上却笑着。 抓住娘亲的手,轻轻地拍了拍:“母亲,我知道的,你放心吧。” “嗯……呜呜……”族长夫人哭的更厉害了。 她捧在手心里疼的女儿啊,这单纯又执拗的性子怎么知道后宫的阴险艰难啊? 族长继续道:“敏敏,记住你是皇后,是正妻,该大度的时候得大度,万不可让大溟皇上觉得你善妒凶悍而厌弃你,或许,将来族人会出世,你地位巩固,也能为族人谋前程。” 姬敏敏神色一沉,诧异道:“姬氏要出世?组训不守了吗?” 族长神色一沉,就要训斥姬敏敏。 族长夫人忙道:“好了,今天是敏敏大喜的日子,不说这些了,你切先出去,我与女儿说些体己话。” 族长知道,女儿出嫁,一些房中之事,需要当母亲的教导,不好守着他这父亲说,也就不情不愿的退了出去。 姬敏敏目送族长出去,就问道:“爹爹是怎么回事?怎么转性子了?竟然同意我嫁给别人,我以为他得把我抓回去与姬平成婚的。” 族长夫人不屑冷笑,“姬平那天受伤成了废人,满足不了他的寡妇表妹,结果被嫌弃奚落,结果他一失手将寡妇表妹杀了,被关进了监狱。” 姬敏敏微微苦笑,“我还以为父亲改了性子,真心为我这个女儿打算了呢。” 族长夫人握住姬敏敏的手,道:“敏敏,那些讨厌的人就别提了。你能嫁给心仪的人,母亲很高兴。而且,大溟皇上对你也真好,他在信里说,想请我来给你送嫁。我们放下嫁妆,本来想离开的,没想到被他拦住,让我们来见你一面。” 姬敏敏眼睛一红,她早就猜到了,她的身边有景瑜的暗卫,武功比一般的暗卫要高的多,没有他的允许,父母是不会这么容易进来,还跟她说了这么长的时间的话。 “母亲,女儿知道景瑜的好,会与他恩爱到老的。” 姬敏敏笑了,脸上泛起了红晕,都是娇羞幸福之色。 族长夫人眸光闪了闪,尴尬的轻咳一声,压低声音,道:“今天你就要成为妇人了,有些事,你明白吗?我跟你说……” 姬敏敏一听脸就红成了煮熟的虾子,低声道:“这事,有教养嬷嬷教导过了。” 族长夫人脸也通红的,“会了就好,会了就好。” 母女俩好好地聊了聊,但皇后大婚仪程繁琐,没一会儿就有人在外面轻声催促,“皇后娘娘,该上妆了。” 族长夫人一听,抱着女儿哭了出来,“我们母女说不定这是最后一次见面了,你要好好的……” 姬敏敏也哭了出来,“母亲,你也要好好保重!” 第1537章 景瑜大婚 母女二人如同生死离别一般,哭的撕心裂肺。 最后,姬敏敏安慰道:“母亲放心,我会想办法回去见您的。刚才父亲不是说了吗,姬氏将来有可能要出世的。” 想到这儿,族长夫人心里好受了一点儿,纵有千般不舍,还是不情不愿的离开了。 等到族长夫人离开,姬敏敏没有马上叫人进来,望着镜子中的自己,面容姣好,眼睛里还带着点点的水渍,带着对未来的期待和忐忑,更显得风情无限。 直到外面又响起敲门声,她才收拾起情绪,让人进来为她绞面、上妆。 经过一道道繁琐的程序以后,才等到景瑜亲自来接亲,上了豪华的大红花轿。 从王大将军府到皇宫的路,早已经挤满了百姓,就是想要看看这个盛世婚礼的壮观。 当然,也有一些不好的插曲,但防卫严密,到处都是便衣的御林军和暗卫,顺利的清除了。 在庄严肃穆的礼号中,皇宫的正门缓缓打开,迎接皇宫里的女主人。 景瑜一身红色绣着金龙的礼服,牵着姬敏敏的手,在邵乐袅袅中,缓缓的走进皇宫。 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坐在主位上,接受儿子、儿媳的跪拜。 此时他们心里是喜悦的,这种感觉与凌瑶出嫁时大大不同。 一个是嫁出,一个是娶入,心境当然不一样。 拜堂之后,入了洞房,又是一系列的礼仪程序,掀了盖头、用了合包宴。 到了这里,一般人家就是新娘坐福、新郎去招待宾客,等着洞房花烛。但这是皇上大婚与封后大典同一天进行,所以还不算完。 更换礼服后,去天坛祭天,进行封后大典。进行颁诏礼,礼部官员把帝后大婚的喜讯昭告天下。 然后回宫,大宴宾客。 姬敏敏坐到床上,觉得累的浑身酸痛。 昨天一夜未睡,天不亮就开始捯饬,一直顶着九斤九两的凤冠来回跑,除了中午在合包宴上吃了两口半生不熟的东西,一天水米未打牙,简直是又累又饿。 她让人给她卸下沉重的凤冠,脱下繁琐的宫装。 宫装太繁琐,她出了一身汗,就泡了个花瓣澡。 从净房出来,就闻到一股饭菜的香味。 宫女行礼道:“皇后娘娘,皇上让人备了饭菜,您先用些。” 姬敏敏心中一暖,一看都是自己爱吃的饭菜,不由得笑了起来。 吃了些东西,漱口后,才坐到梳妆台前,让人给她绞干头发。 头发绞干后,她拿起梳子开始梳理头发,听见脚步声,就知道是景瑜来了。 待听到掀珠帘的声音,她便转头,徐徐望过去。 只见景瑜正站在夜明珠的光辉下,面色微红,一双深邃入海的眼眸微眯着,就那么专注地凝视着她。 她放下梳子站起来,道:“热水备好了,你先沐浴吧!” 景瑜的嘴角勾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眸光灼灼地看着她,如同一匹狼在看自己的猎物! 姬敏敏被看的浑身不自在,娇嗔地瞪了他一眼,“你,你看什么?” 她窈窕的身条笼罩在龙凤红烛的光晕里,满眼的红,迷了他的眼,入了他的心。 他虽然清心寡欲,但不是圣人,早已迫不及待! 缓缓走到桌前,倒了两杯酒,端过来递给她,“再喝一杯合卺酒。” 姬敏敏沉醉在他的温柔的目光、磁性的声音里,痴痴的望着他,接过酒杯,与他交腕,身体缓缓靠近。 微微加重的呼吸声,急促的心跳声,以及那缠绵悱恻的眸光,都交缠在一起。 他深深的望着她,喝下杯中的酒,道:“从此你我同甘共苦,生死不离。” 姬敏敏点点头,也许是酒的作用,她觉得浑身都热的难受。 他拿过她手中的酒杯放在一边,就迫不及待地要来吻她。 她闻到他身上的酒气,将头歪到一边,轻声道:“你先沐浴,我让人端醒酒汤来。” 说着,伸手去解他的衣裳。 他站在那里,任凭她的手慢慢地动着,仿佛在他身上点火。下意识咽了咽口水,身体都已经开始紧绷了,幽深的眸子里仿佛有火焰在跳跃。 随着她白皙修长的手指缓缓移动,他龙袍渐渐敞开。 这个过程……太缓慢,太磨人。 偏偏,她还慢慢地解,手指还有意无意的滑过他的身躯。 不行,他等不及了。 眸中炽热的精光一闪,一把揽住她的腰身,用力将她往怀里一带。 姬敏敏重重地撞在他的身上,惊呼一声:“啊!” 感觉到他的急不可耐,她有些慌,大眼睛忽闪着,紧紧地抓着他半敞的衣襟,“陛下……双修以前要先修习一遍功法,急不得……唔……” 他的唇印了下来,将她的话堵在口内。 “嗯……别……”她微微喘息着,抵靠在他的胸前,想给他脱衣裳,可手却颤抖的厉害,浑身使不上力。 景瑜一双凤目明明灭灭,像极了黑夜中掠食的兽中之王,专注的要吞噬她一般。 “不用解了!”他声音暗哑,呼出的气息很粗,一把撕开了衣裳,然后手指灵活地解开了她衣领的盘扣…… 衣衫凌乱一地,大红的窗幔落下…… 他只觉得呼吸都停滞了,一阵阵心悸的感觉来袭,让他忍不住发出满足而舒适的喟叹! 额头的汗滴在她的脸颊上,她紧紧的抓着床单怒目而瞪,挂着泪珠儿嗔骂道:“疼死了!禽兽!” “很快就好了!”景瑜眼里闪过一丝心疼,由着她骂,默默地回忆避火图上的要领,没一会儿,就让她忘记了嗔骂。 姬敏敏晕过去,又醒过来之后,哭着骂道:“骗子,坏蛋!你说很快就好了,这就是很快?” 景瑜抱歉的轻笑,用像哄孩子一般的口气道:“好了,接下来,我们开始双修吧,来,先运行一遍心法。” 姬敏敏欲哭无泪:“还来?” 景瑜俯身,在她的耳边厮磨道:“不想体会一下双修的妙处?” 姬敏敏粉面通红,还是坐了起来,与他面对面盘腿而坐。 二人早已有了理论基础,运行了两遍心法之后,就…… 第1538章 是正经的功法 翌日一早,上官若离穿上正式的宫装,与东溟子煜和其他家人,坐在大殿里等着一对新人来敬茶。 上官若离觉得,昨天景瑜和姬敏敏累了一天,今天早上精神肯定不好。 尤其是姬敏敏承受了破瓜之痛,今天不说走路成问题,肯定气色很差。 没想到,二人出现的时候,都神清气爽,神采奕奕。 给人的感觉,就像是破茧化蝶一般,整个人的气质像是升华了一样。 东溟子煜对着儿子眨眨眼睛,欲言又止。 上官若离觉得可能昨天太累了,二人昨晚没圆房,但看二人的精神状态,又不像。 景瑜拉着姬敏敏给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见礼敬茶,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喝了媳妇茶,给了红包。 然后,姬敏敏和景曦、景阳和凌玉互相见礼,互相赠了认亲礼。 接下来,一家人欢欢喜喜的吃早饭。 吃了早饭,还要开宗祠,拜祖宗,将姬敏敏的名字刻上皇家玉蝶。然后还要和宗亲认亲,认识一下宗族内的亲戚。 到此,帝后大婚,才算走完整个仪程。 等宗亲们用完宴席都出宫了,东溟子煜将景瑜单独叫到房间,还屏退了下人。 轻咳一声,看着自家丰神俊朗的儿子,欲言又止。 景瑜还是第一次见到自家老爹这般“扭捏”的样子,有些新奇。 坐到椅子上,有些茫然的看着自家老爹,“父皇,您……有事?” 东溟子煜轻咳一声,道:“看你越发的精神了,是昨夜没圆房,还是有什么秘诀啊?” 问完,他严肃的脸红了。 他四十一了,虽然还能让上官若离满意,但觉得不如年轻那会儿了。 而上官若离呢……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咳咳,他担心如花似玉的娇妻不满意。 景瑜听了,俊脸微微一红,跟老爹讨论这事儿,这感觉还真是……一言难尽。 摸了摸鼻子,道:“我们在双修,通过阴阳调和,可以提高修为,尤其是第一次,会是一个突破。” 东溟子煜眼睛微微一亮,“那你看孤和你母后这个年纪,还能双修吗?” 景瑜想了一下道:“自然是可以的,不过进益会慢一些。” 说着,手一翻,手中就出现了一本薄薄的书,递给东溟子煜,“这本功法,适合你们这些有内力的入门修炼者,若是修习的好,不但武功会提高一个层次,还可以延年益寿。” 东溟子煜接过册子,放进袖子里,面上保持着一本正经的神情,道:“好。” 景瑜眸中闪过打趣,道:“双修的前提,就是两人身心合一,心灵相通,若是一方有二心,不光会影响修炼,说不定还有走火入魔的哦。” 东溟子煜脸色一黑,道:“别的孤不敢吹牛,孤和你母后可是情比金坚!” “噗!”景瑜笑了出来。 他怎么觉得自己的冰山老爹,现在也越来越幼稚呢? 东溟子煜也绷不住笑了出来,笑骂道:“臭小子,敢打趣起老子来了!” 景瑜笑着打哈哈道:“哪里,哪里,儿子不敢。” 东溟子煜大手一挥,“行了,你忙去吧。” 打发走了景瑜,摸了摸袖子里的功法,心里喜滋滋的回了松鹤宫。 上官若离一连忙了这好几天,觉得有点乏累,换下衣裳,靠在软塌上闭目养神。 听到外面宫人给东溟子煜行礼请安的身影,懒懒的睁开眼睛。 见东溟子煜阔步进来,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 但上官若离作为他的身边人,还是从他的眼角眉梢看出了喜色。 微微挑眉,“怎么了?捡到宝了?” 东溟子煜的老脸微微发红,轻咳一声,坐到软塌上,从袖子里掏出那本功法,递给上官若离。 上官若离困惑的看了他一眼,接过书一看封皮,然后……脸红了。 “双修功法?避火图呀?” 东溟子煜白了她一眼,“什么避火图!这是正经的功法,是孤跟景瑜要的。” “什么?”上官若离猛地坐起来,见鬼似的瞪眼道:“你竟然跟景瑜要这些东西?” 东溟子煜也是很尴尬,冷着红脸道:“这不是为了你好吗?” 上官若离拿着书敲了一下他的脑袋,“你个老不修,也不嫌丢人!还拿着我做幌子!” 东溟子煜抓住她的手,亲了一下,道:“有时候过度了,你就腰酸腿疼,还睡到日上三竿,若是双修,越恩爱越精神,难道不是为了你好?” 上官若离想起姬敏敏那神采奕奕、满面红光的样子,觉得这事儿靠谱。 而且,老夫老妻了,不说到了左手握右手的程度,但对那方面的要求不那么热衷了。 人都有个审美疲劳,二十年过去了,年轻时候的热情大多都化成亲情了。 若是,有了个新颖的主题去增进感情,倒是个好主意。 双修不成,那就当夫妻情趣了。若是成了,那就是意外之喜。 嘿嘿,上官若离最注重的还是与东溟子煜之间的身心发展,夫妻相处、御夫之道可是一门大学问,不用心经营可不行。 那些觉得老夫老妻了,丈夫不会翻腾出什么浪花,就忽视丈夫的女人,一般下场都会很凄凉。 尤其是在这一夫多妻的古代,东溟子煜这样的身份,有的是十五六的小姑娘想爬他的床呢,自己不用心早晚被人钻空子。 于是,上官若离翻开功法看了起来。 东溟子煜也凑过去,夫妻二人头碰头的开始研究,等着晚上试一试。 为了共同的目标,两人都很用心,倒是找到了新婚时的感觉。 两个人都有内力基础,很快就找到了其中的窍门儿,不光功力有了突飞猛进的提高,身体也觉得越来越轻盈。 景瑜这个新郎官儿,却不能与新娘日夜厮守研究双修,他得打发各国的使团,安排武将换防,筹备春闱等一干事宜。 西戎太子和古云岚表面上老实的很,整个西戎使团态度也很好,表示一定遵守和平邦交协议。 其余罗刹和西域国家更是纷纷示好,并签订了边境和平条约,以及通商合作协议。 最后,景瑜才召见了赖哈图德部落的阿古达木。 阿古达木被凉了这么长时间,心里早就七上八下,把寻求大溟庇护的条件往下压了又压。 景瑜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最近你与罗刹的使者和西戎太子都接触了,不知有何打算?” 第1539章 她现在坏透了 赖哈图德部处在罗刹和西戎中间,西戎一直想重新收服赖哈图德部,争取与罗刹结成联盟。 阿古达木心里咯噔一下,西戎太子主动找上他,说西戎可以退一步,允许赖哈图德部继续保持独立,不过要求结成联盟。 双方有外敌侵犯的时候,互相出兵支援。另外,借路赖哈图德部与罗刹通商贸易。 所以他也动摇了,有了与西戎修好的心思,毕竟他骨子里还是认为自己的西戎人。 但这么被景瑜直接问到脸上,竟然有心虚的感觉, 阿古达木想了一下,道:“我自然是希望保持现状,安居一隅。” 他这是谁也不想得罪,还想保持赖哈图德部落独立。 景瑜也没逼他,只淡淡的道:“朕知道西戎有心防备我大溟,暗地里也动了不少心思。没有对我大溟造成什么实质性的危害,朕不会做出什么。若是主动挑衅,朕不会手下留情,北陵就是例子。” 北陵人几次和谈,暗地里却动手脚,本来可以成为一方诸侯,现在却被圈禁在一处院子里,一辈子不得自由。 阿古达木心中一个激灵,但表面上没表现出来,道:“我知道轻重,但事关重大,我需回去跟父汗商议。” 景瑜淡淡一笑,道:“好。” 阿古达木心里一慌,仿佛被他看透了一般。 景瑜也没跟他多谈,让人送他出宫,直到出了宫门,他才松了一口气,后背的汗已经把里衣浸湿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也是杀人如麻的人,怎么会怕比自己小十几岁的黄毛小子。 况且,景瑜全程都是带着慈和的笑容,连冷脸都没给他一个。 松鹤宫里,何大少和达丽玛也在跟上官若离辞行。 上官若离对达丽玛笑道:“阿古达木下了决定了吗?” 达丽玛笑容微微一僵,道:“他主不了父汗的事,得回去与父汗商议。” 何大少道:“想独善其身呗,也不想想这世界上有这么好的事吗?” 达丽玛瞪了他一眼,道:“我们毕竟是西戎人,犹豫一下也应该。” 何大少淡淡道:“那西戎会让你们独善其身吗?” 上官若离可不想看他两口子吵架,道:“错过这个机会,以后的条件可就不这么优厚了,我可不希望在京城看到图斯可汗。” 达丽玛想起北陵的皇族,脸色一白,“我知道,我会尽量说服父汗的。” 她可是知道,图斯可汗的野心可大着呢,虽然统一沧澜大陆他不敢想,但做西戎的皇上,他是想过不止一次。 上官若离慢悠悠的道:“现在归顺大溟,图斯和你的兄弟在赖哈图德部落的地位不会变,有人侵犯赖哈图德部落,也不用部落的壮士们冲锋陷阵。灾年朝廷会发赈灾粮食……” 她给达丽玛化了个大饼,说了归顺大溟的许多好处。 但是达丽玛也不是傻妞儿,知道归顺了大溟,赖哈图德部落可就不是一个独立的部落了,只是大溟的一个郡或者一个州而已。 勉强应付了上官若离几句,就与何大少一起告辞了。 景阳和景曦从内殿走进来,望了一眼二人离去的方向。 景阳绷着小脸儿,道:“草原人彪悍善战,是不会那么容易臣服的。” 景曦无所谓的笑道:“西戎皇子们现在争斗非常激烈,好几个皇子想争取赖哈图德部落,若是图斯参与了夺嫡,西戎皇上还会放过图斯吗?” 上官若离知道这个儿子邪路子多,问道:“你这是知道内部消息了?” 景曦笑道:“儿子与文小念已经达成了协议,他不会让赖哈图德部落与西戎合作甚至归顺的。我们梅花阁帮了他这么多年,他也该给点回报了。” 上官若离眸光微沉,“你们这是要支持西戎文念了?” 这就说明他们要与西戎太子为敌了,毕竟是看着古云岚长大的,她还是不想看到这种局面。 景曦明白上官若离的心情,走到她身后,给她捏着肩膀,道:“母后,您不必疼惜古云岚,她现在坏透了。您知道吗?她竟然想带古云微回西戎,说是想让妹妹跟她做伴。” 上官若离神色一冷,“她这是想用古云微来挟制追风?” 景曦撇嘴,“反正不是什么好目的就是了。所以,母后就不要为她操心了。” 说着,握着拳头给上官若离若离捶肩膀,力量拿捏的刚刚好,让上官若离惬意的眯起了眼睛。 “母后放心,追风可不是糊涂人,坚决反对,拒绝了。”景阳白了景曦一眼,他最瞧不上这货嬉皮笑脸、会讨好卖乖的样子,同时也有些羡慕,但自己又做不到这般的毫无形象。 古云岚来了一趟大溟,什么事都没办成,心里窝火的很。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她的不孕症还有治,但需要长期治疗,拿了很多药。 但她有点怀疑白青青故意不让她快点好,但只有白青青说有治,她即便是怀疑也没办法。 临走前,她还想偷偷把小弟古云争或者小妹古云微给带走,到时候到了西戎,追风和飘柔也没办法。 可大弟弟古云伟似乎看透了她的想法,借口京内不太平,与弟弟妹妹住到一个院子里,还跟追风要了不少高手保护,让她没机会下手。 古云岚憋了一肚子气,只好心有不甘的走了。 西戎使团一走,追风就出发去葫芦岛上任。这次他只身赴任,连飘柔和古云微都没带,都留在了京城,这也是向景瑜表明自己的态度。 使团和官员们都陆续离开京城,东溟子煜本来想带着上官若离和肖飞去别院,可上官安宁的婚事到了。 虽然两个亲家母之间有些宿怨,但有郑舒悦主动示弱,有上官若离这个太后从中调停,双方放下芥蒂,结成两姓之好,皆大欢喜。 这期间,春闱结束,因为北陵消耗了大批的官员,高中的人不用候职,直接派了职位,去各地上任。 孟家为孟晚舟看中的夫君,那个传说中的穆衍蘅,中了探花。 探花是前三甲中最年轻、最英俊的那个,穆衍蘅不愧探花郎的称号,当真是年少英俊,骑马游街时,可俘获了不少女子的芳心。 第1540章 东溟麟烨 上官若离挺喜欢孟晚舟那小姑娘的,觉得要是嫁给景曦也不错,知道她要与新科探花定亲,倒是惋惜了几句。 可过了一个多月,就听说孟晚舟与穆衍蘅退婚,尹文秀竟然嫁给了穆衍蘅,这倒是让她感到意外。 姬敏敏传出喜讯,怀上了孩子,上官若离就把这事抛至脑后了。 本来打算去郊外庄子上避暑的,但凌瑶和姬敏敏都有身孕,上官若离也就不好去躲清静了。 皇后有孕,要纳妃的事又提上了日程。 御史大夫陈大人在早朝上启奏道:“皇上,皇后有孕,不能侍奉皇上,应该选秀纳妃,充盈后宫,多多为皇家开枝散叶。” 礼部侍郎曾大人也附议道:“陈大人言之有理,按理说皇后有孕,应当主动提出选秀纳妃,但鉴于皇后娘娘不懂这些规矩,臣等有责任谏言。” 景瑜淡淡一笑,道:“听说陈大人的大儿媳和曾大人的夫人也有了身孕,那朕就赐给陈大公子和曾大人每人两个美人,替他们好好伺候夫君。” 陈大人一听,面色大变,忙磕头道:“皇上,犬子不才,不敢受此大恩!再说,臣这做公爹的,不好插手儿子的房内事啊。” 他的大儿媳可是平津侯的女儿,他可惹不起。 那曾大人脸色也不好看,忙磕头道:“皇上,臣……臣力有不逮,连夫人都满足不了,恐怕应付不了妾室啊。” 曾夫人可是个善妒彪悍的,别说是妾室,就是曾大人平时多看哪个丫鬟一眼,就是一通闹腾。 若是得了皇上赏赐的两个美人,虽然是妾室,但人家是皇上赐的,也打不得骂不得,还得供着。 所有的怒火,还不得撒到曾大人身上? 曾夫人与他是患难夫妻,二人青梅竹马的长大,同甘共苦的走到现在,他不想对不起自己的夫人,更不想休妻。 现在,他宁愿在朝堂上承认自己不行,备受嘲笑,也不能收下皇上那两个美人。 众臣一看这架势,就知道皇上不想选秀纳妃,一个个的也不敢说什么了,都低着头装鹌鹑。 景瑜淡淡的扫视了殿内的人一眼,道:“朕后宫的事不劳众位大臣操心了,你们先把本职工作做好,别整日婆婆妈妈的把眼睛盯着朕的后宫。若是实在没事情做,朕不介意给你们换个地方,北陵那边刚建立秩序,就比较忙。” “臣等惭愧,臣等知罪!”众大臣纷纷下跪,额头上出了一层冷汗。 北陵是苦寒之地,他们做京官的养尊处优习惯了,去北陵还不得掉一层皮? 再说,北陵经过连年战乱,现在穷的就剩下冰碴子了,去了半点油水也捞不到不说,说不定还得把老本儿搭上。 景瑜也没就此放过陈大人和曾大人,给他们安排了许多公务,让他们忙成了陀螺,苦不堪言。 回到家倒头就睡,别说管皇上后宫的事儿了,自己的妻妾都睡没空睡。 在景瑜的雷霆手段下,保住后宫的清静,姬敏敏非常感激,虽然前三个月不能双修,但用其他方式,给了他不少福利。 到了年底,凌瑶生下一个冰雪可爱的女儿。来年二月二,皇后生下一个八斤的胖小子。 皇上与皇后大婚之日在二月二,皇子又在这天诞生,大家都对这个小皇子寄予了很大的希望和祝福。 满月那天,慧明大师大驾光临。 二十多年过去了,他依然是和上官若离初见时的模样,一点都没见老。 他亲自给大皇子取了名字,叫东溟麟烨。 景瑜大赦天下,减免赋税,并请慧明大师主持道场,在护国寺做了法事,给东溟麟烨祈福。 上官若离是有孙万事足,还没到四十岁,就过上了含饴弄孙的生活。 但孩子们长大了,就证明老人们老了。 许是抱到了玄孙,肖飞满足了心愿,在入冬的时候,得了一场重风寒,引起了肺部血栓,没有挺过来,满足的撒手人寰。 肖飞没有儿孙,景曦作为他的继承人,打幡摔盆。 办完了肖飞的丧礼,就下了一场大雪。 西戎传来消息,赖哈图德部落联合西戎太子叛乱,西戎皇上派兵攻打赖哈图德部落。 并废了西戎太子的太子之位,将他和古云岚以及其他家眷圈禁了起来。 立了六皇子为太子,让他带兵平乱。 但西戎皇上发现了西戎文念在其中的作用,一气之下将他关进大狱。 年底,图斯向景瑜求救,赖哈图德部落归顺大溟,从此西戎北部草原成了大溟的疆域。 景阳带二十万大军进驻赖哈图德部落,揭开了大溟与西戎战争的序幕。 他们庆幸西戎皇上将西戎文念关进监狱,不然还得顾念西戎文念的面子,不能对西戎下狠手。 飘柔求到上官若离跟前,没有别的要求,只想将古云岚救出来。 上官若离答应了,古云岚表面上怎么说也是和亲的公主,两国交战,不能不顾本国公主的死活。 直到一年后攻打西戎国都前,景曦才带着人将古云岚和西戎文念救出来。 古云岚跪求景曦将西戎太子也一并就出去,景曦自然不同意,他知道斩草不除根的后果。 南月和北陵的余孽还时不时在各处作乱呢,苗疆的余孽还想独立呢,救出西戎太子绝对是个祸患。 西戎文念绝对是个聪明人,现在大局已定,西戎注定要灭国了。 景曦能将他救出来,只是看在他们当年曾经共患难的情分上。他的身份可也是西戎皇子,想杀了他不过是一个念头之间的事。 “西戎文念已经死了,以后我永远是文小念。”说着,提剑就杀了西戎太子以及他的子嗣,其中包括古云岚好不容易生下的儿子。 这样古云岚和她的家人要是恨也是恨他,当然,古云岚也不会恨了,因为她疯了。 至于是真疯还是假疯,景曦也不关心,派人将她送回大溟,毕竟是一起长大的,还有追风和飘柔的情分在,他也不想把事情做的太绝。 第1541章 王明重求娶凌玉 景阳带兵用了两个月的时间,才将西戎京都攻下,血洗了西戎皇宫。 西戎皇上西戎景修急怒攻心,犯了心肌梗,猝死在龙椅上,无声的宣告了西戎灭亡。 西戎景修的皇子很多,却没有一个与他共同抵抗的,有的逃到了西域,有的往南逃。 景阳乘胜追击,用了大约一年的时间,完全占领西戎。 自此,大溟统一了整个沧澜大陆,建立了大溟帝国。 西戎作为景阳的封地,赐给了景阳,毕竟是他亲手打下的领地,有一种归属感。 景曦只要梅花阁,表示不要封地,他也不善于政事。 但东溟子煜不会让二儿子没有自己的地盘,将马来岛给了景曦。 这一年,景曦十八岁,娶了十九岁的“老姑娘”孟晚舟为妻。 又过了两年,景阳娶了邻国西域乌孙国的公主,是个异域大美人,美艳不可方物。 这个时候,安静的小公主凌玉,也要及笄了。 在盛大的及笄礼后,已经是将军的王明重跪在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面前磕了三个响头,“求太上皇和太后,把玉公主许配给末将!” “不行,孤不同意!”东溟子煜吼了一声,像一个困兽般,在原地打转,神情愤怒。 上官若离坐在旁边,悠哉悠哉的喝着茶,偶尔看他两眼。 她早就想到了,这个女儿控,等凌玉议亲时,也会抓狂。 因为在他的心目中,没有那个男人配得上他的女儿。 瞧瞧,平时还挺喜欢王明重的,一说要娶他女儿,这就炸了? 上官若离也很无奈,她也心疼女儿,下定决心让女儿至少过了十八岁才成亲,可凌瑶十五岁嫁人,如今凌玉十五岁定亲,最迟十六岁也要嫁人了。 凌玉安静乖巧,长得更是国色倾城,比起凌瑶的强势独立,她更讨这个时代的人喜欢。 过了十二岁,就有很多人上门提亲了。 凡是来求亲的人,皆被眼前这位女儿控的未来岳父,通通拒绝了,就一句话:“小公主还小,不会这么早招驸马!” 言外之意就是,小公主不会嫁出去,只会招驸马,就等于民间的招赘。 别人看到东溟子煜的冷脸就退缩了,偏偏有个人越战越勇,这个人就是王明重。 上官若离对王明重还是很满意的,虽然年纪比凌玉大了点儿,但有凤锦行这个比凌瑶大十八岁的“老女婿”在,大个六、七岁,真不是什么大问题。 而且王明重是他们看着长大的,与景曦、景阳穿开裆裤一起长大,还是好哥们儿。 再说王明重是白青青和王丰的儿子,家教很好,后宅也干净。 知根知底的,也不担心凌玉嫁过去会受什么委屈。 关键是王明重从小就很疼宠凌玉,对凌玉足够的好。凌玉嫁过去,只会被宠着护着,不会受一丁点儿的委屈的。 王明重也表态:“我会把凌玉宠的天上有地上无,绝对不让她受半点委屈!” “行了,别转了,我头都要被你转晕了!”上官若离拉着东溟子煜的手,让他在椅子上坐下来。 王明重忙爬起来倒了一杯茶推到他面前,狗腿的道:“您喝茶,消消气。” 也就王明重从小在东溟子煜跟前长大,了解他的脾气,不然早就吓跑了。 东溟子煜喝下了半杯茶,心里的那股怒火还是没下去,他气哼哼的道:“孤不同意凌玉嫁给这臭小子!” 上官若离无奈的看着他,柔声问道:“那你想把女儿嫁给谁?” “不嫁了,孤养一辈子。凌玉性子那么软和,嫁给谁都会受委屈。”想想女儿受委屈,他这颗老父亲的心就嘶啦嘶啦的疼。 上官若离无言的翻了一个白眼,“我们已经老了,还能陪女儿多久?凌瑶他们都有了自己的家庭,你舍得让小女儿一个人孤零零的留在这世上吗?” 这个男人一涉及到女儿要嫁人,就毫无理智可言。平常时那个冷静自持的男人跑哪去了? 东溟子煜撇了撇嘴,没有说话,还是气哼哼的模样。 上官若离知道他什么道理都明白,就是心里难受,舍不得,凌玉是他们最小的孩子,真是放在心尖儿上疼大的,这要把精心呵护养大的娇花送给臭小子,心里不难受才怪。 扶了扶额头,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道:“兄弟姐妹、孝子贤孙,到时候都会有自己的生活。就像我们,到最后,只有彼此陪伴不是吗?” 王明重忙表态,“对,我会一辈子陪着凌玉的!就陪着她一个女子!” 说着,对着悠哉喝茶的景曦挤眉弄眼,寻求二舅子的帮助。 景曦放下茶杯,轻咳一声,问东溟子煜道:“父皇,这死胖子是您看着长大的,知根知底。您觉得除了他,谁适合玉儿?” 尽管王明重早就不胖了,但景曦还是像小时候一样,叫他死胖子。 王明重不觉得反感,却觉得亲切,带着浓浓的童年的味道。 东溟子煜细细的想了一番,也不得不承认,没有哪家公子比得过这臭小子的。 想到此,他的脸色就更臭了。 景曦和王明重对了个眼神,都偷偷的笑了笑。 “您好好考虑一下,末将回去,明日让家母带着官媒来提亲。”王明重说完,拉着景曦退了出去。 上官若离伸手握着东溟子煜的手,看着他,道:“我知道你舍不得女儿出嫁,她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我比你更不舍,可是,女儿长大了,总是要嫁人的。” 若是真不嫁人,他就该着急了。 心下暗笑,继续一本正经的跟他讲道理,“从人品、家教各方面来看,王明重是最适合玉儿的。” 东溟子煜鸡蛋里挑骨头,道:“他长的不咋滴。” 上官若离轻笑,“你别拿他与自己的儿子比呀,咱们的儿子模样太出挑。王明重与一般的公子比,模样不说是上等,也算是中等偏上的了。最重要的一点是,女儿也喜欢他。” 东溟子煜微微挺直了身子,一脸的戒备,“玉儿也喜欢她?怎么回事?莫不是糊弄孤的玉儿,与他私相授受了?” 第1542章 预定的媳妇 上官若离一看东溟子煜要急,忙道:“王明重这孩子,从小就喜欢凌玉。但他也不会强人所难,就先让景曦去问凌玉的意思了,得了凌玉的默许,他才敢向我们求亲。” 她之所以同意王明重求娶凌玉,最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凌玉也喜欢他。 如果女儿不喜欢王明重,他的人品再好,家世再好,她也不会同意女儿嫁。 东溟子煜的肩膀垮了下来,觉得自家的翡翠小白菜要被一头猪给拱了,他非常非常不爽。 这种不爽,比凌瑶出嫁的时候还难受。 凌瑶是长女,嫁出去以后,家里还四个孩子承欢膝下呢。 凌玉可是他最小的孩子,这一嫁出去,心里就彻底空了。 上官若离心里也不好受,作为一个拥有现代思想的人,她倒是能想的开,紧紧地握住他的手,“你还有我呢!” 东溟子煜大大的吁了一口气,把她拉到怀里抱着,“孤还有你。只是,看着孩子们长大了,一个个的飞出鸟巢,孤这心里难受的很。” 只有她是完完全全属于他,会陪他走一生。 静静的抱着她半响,他心不甘情不愿的道:“既然凌玉愿意,那孤就不做那恶人了。” 这就是同意女儿嫁给王明重了。 “不过,凌玉还小,等她十六岁再嫁,这样生孩子的时候,也得十七、八了,不会太辛苦。” 凌玉从小不爱静不爱动,对习武更没兴趣,偏爱琴棋书画、刺绣女红这等能静心平气的事儿。 所以,她是典型的大家闺秀,若不是上学得出宫去女学,她还真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所以凌玉的身体素质可不能与自小练武、一个人操持着女学和医学院的凌瑶相比。 凌瑶都生了三胎了,两儿两女,除了生龙凤胎的时候被下毒,其余两胎,基本没费什么力气。 王明重对这个条件自然满口答应,笑的见牙不见眼,只要能娶到凌玉,晚一年没什么关系。 他都等了她十五年了,多等一年算什么? 再说了,娶公主的程序也很繁琐,三书六礼一套程序走下来,也得小半年,其实也晚不了多少。 白青青这个现代灵魂,觉得到三十岁成亲都不晚,自然不会反对,笑呵呵的对上官若离道:“咱们还真是命中注定要做亲家。” 当初,东溟子煜看中了王明轩,想把凌瑶嫁给他,谁知凌瑶对王明轩没意思。 没想到,自家的小儿子,自小就为自己看中了凌玉。 从小就抱着宠着,偷偷的在她耳边强调:“我是你未来的夫君哦!” “你是我的未来小媳妇哦!我预定了哦!” “小媳妇儿,你不能对着旁的男人笑,只能对着未来的夫君笑。知道你的未来夫君是谁吗?对,就是我!” 上官若离看白青青一副沾了大便宜的样子,翻了个白眼儿道:“那个小子,小时候胖乎乎的,看着憨厚老实的样子,谁成想他那么个小屁孩儿,就惦记上了我女儿?” 其实听到他那般哄凌玉,大家都觉得是小孩子玩闹,谁当真了? 白青青傲娇的道:“这叫先下手为强,我儿子自小兵法学的好。” 上官若离白了她一眼,“臭美的你!你们家可别让我的小宝贝受委屈。” 白青青笑呵呵的道:“放心,成亲后让他们住公主府,或者住明重的将军府,小两口单过,事情少。” 虽然王丰后院清静,但婆媳、妯娌住一个院子里,时间长了,难免没有勺子碰锅沿的时候。距离产生美,分开单过,或许会好些。 上官若离笑道:“你倒是想的开,不觉得冷清?东溟子煜一想到最小的女儿要嫁人,像挖他的心肝儿似的。” 白青青道:“难受是一定的。等我家明敏嫁人的时候,王丰非得哭了。天天小棉袄,小棉袄的,把个死丫头惯的不是个东西!” 她虽然语气嫌弃,但眉眼之间都是宠溺喜悦之色。 上官若离笑了起来,然后叹气道:“我这心里也不是个滋味儿。自己辛辛苦苦生下的孩子,从砖头那么大小,养大成人,却一个个儿的给了女婿、儿媳,真是亏大发了。” 白青青也是唏嘘道:“儿女债,儿女债,都是讨债鬼!” 二人相视一笑,讨论起儿女的婚事。 上官若离送走白青青,就去见凌玉。 凌玉正在刺绣,神色沉静,唇角含笑,气质幽兰。 她出身高贵,坐在那里,每一个手势,每一个表情,自有一种浑然天成的气质,似傲然孑立枝头的白玉兰。 上官若离屏退下人,走过去,轻笑道:“是在绣嫁妆吗?” “母后……”凌玉脸红如熟透的苹果,忍着羞涩起来给上官若离见礼。 上官若离摸了摸自家小女儿的头发,看着她越发美丽恬静的脸,笑道:“今天你白姨带着官媒来提亲了,你若是没意见,我就让景瑜给你和王明重赐婚了。” 凌玉红着脸重重的点了点头,头都要埋到胸前了。 上官若离拉着小女儿的手与她一起坐在软塌上,问道:“你为什么同意嫁给王明重的?” 凌玉扭着帕子,低着头,小声哼哼道:“从小他就说我是他媳妇,我就没想过嫁给旁人。” 上官若离:“……” 她这是生了个傻妞儿吗? 当初就这么被个流鼻涕的小胖子给糊弄了? 怪不得东溟子煜恨不得要揍王明重一通,确实该打! 王明重已经跪在了御书房内,请求皇上赐婚。 景瑜什么都没说,一连几天,都让他与几个银甲军将领过招,最后被揍的鼻青脸肿。 王明重真的是爱惨了凌玉,要不然也不会等了这么多年,一心一意的等着那冰雪可爱的小团子长大。 所以,被大舅子刁难的再惨,他也心甘情愿。 上官若离知道以后,哭笑不得,“这个景瑜,怎么这样刁难人家?将来是要做亲戚的,真是的。” 东溟子煜冷哼了一声,道:“孤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女儿被他拐走了,吃点苦不应该吗?何况这个臭小子,从小就惦记玉儿,那时候他才多大?可见心思多奸诈。” 第1543章 女儿不嫁了 上官若离可不觉得王明重那么小就有男女之情,不过是看到凌玉长的冰雪漂亮,爱不释手,才小孩子心性,想娶回家。 就像孩子见到心爱的玩具一样,就惦记着占为己有。 随着年龄的增长,两个人才渐渐的萌生情愫。 现在东溟子煜就是个女儿被抢的可怜老父亲,心里猫抓狗咬的难受,不爽的很。 景瑜也是咂摸出了老爹的心思,故意刁难王明重。 最后王明重偷摸的让人给凌玉送了信,凌玉心疼了,红着脸给王明重求了情。 景瑜暗自感叹女生外向,下旨给王明重和凌玉赐了婚。 钦天监算了几个吉日,王明重磨着景瑜将婚期定在来年四月十八,凌玉满十六岁生日那天。 东溟子煜被气笑了,“满十六岁就娶过门,这是一天也不多等啊!” 他还想着让女儿多留几个月呢! 王明重那个小混蛋,太奸诈了! 上官若离也是失笑,道:“这是在钦天监选的日子里挑的,其他的日子都不如这个好。” 说着,给了凌玉一个眼色,让她去安慰安慰她的老父亲,免得他心里不爽。 凌玉抿唇笑着点了点头,走到东溟子煜的身边坐下来,挽着他的手,娇声道:“爹爹……” 她私下里都是叫东溟子煜爹爹,这声娇娇软软的爹爹一出口,东溟子煜的心一下子就软了。 那冷硬的唇角高高的扬起,不过还是绷着脸,表示自己很不爽。 凌玉摇晃着他的胳膊,嘟着嘴道:“爹爹,玉儿知道爹爹舍不得女儿,不如女儿不嫁了,留在家里陪您一辈子好不好?” 她的爹爹呀,越来越孩子气了。 东溟子煜听到女儿的话,虽然心里高兴,但是也不能真不让女儿家人呀! 他揉了揉女儿的脑袋,叹了口气说道:“傻丫头,父母再舍不得,你也得嫁人。” 上官若离鼻子也酸了,笑道:“你大姐姐嫁人的时候,你爹爹也是这样的,等嫁出去了,习惯了就好了。” 幸好女儿们都嫁的不远,时常能见到面,若是像古云岚当年那样,想看一眼也难。 凌玉鼻子一酸,“我会像大姐姐一样,经常进宫来看你们的,等生了孩子,也交给你们带。” 东溟子煜弹了小女儿的脑门一下,笑道:“不知羞,还没嫁人呢,就想让我们给你带孩子了。” 凌玉的脸“唰”地就红了,一头扎进上官若离怀里,就不出来了。 上官若离疼惜的摸着小女儿的头发,忍不住红了红眼眶,觉得她还是个小孩子呢,怎么就嫁人了呢? 可是,父母再怎么舍不得,儿女大了,都要离开父母成家立业的。 若是真有个不想娶媳妇的儿子,或者不想嫁人的女儿,那就该发愁了。 转眼一年就过去了,最小的公主要出嫁,不光宫里,全京城都重视起来。 姬敏敏不顾自己的大肚子,亲自操持小姑子的婚礼。 其实她与凌瑶走的比较近,凌玉性子静,也不爱聊天,没事就是练字、作画、绣花。 凌瑶将推广女学的事交给了她这个皇后,两人时不时的交流。而且凌瑶喜欢练武,两人也时不时的切磋一二。 而且凌瑶医术高,现在她怀了二胎,还是双胞胎。经常跟凌瑶请教孕期知识,希望这胎也能像凌瑶生孩子那样轻松。 上官若离对姬敏敏的表现很高兴,同时又斥道:“你这身子都笨了,别操心这些事了。” 姬敏敏吐了吐舌头,挽着上官若离的手,撒娇般的道:“母后放心,儿媳有有分寸的。凌玉是最小的妹妹,她出嫁,我这做嫂子的怎么能不尽心?” 上官若离对这个儿媳还是很满意的,私下里一点也没皇后的架子。本来以为人家是修仙的,会仙气飘飘清高孤傲的,没想到还是个爱撒娇会卖乖的。 其实,就是姬敏敏会做人,用真心对家人,不光拢住了景瑜的心,把公婆、小叔子、大姑子、小姑子都哄的妥妥的。 上官若离还是笑道:“你肚子里还有两个呢,不要太劳神了。” 姬敏敏道:“其实也没什么可忙的,有礼部和内务府呢。” “适当的运动无妨的,儿子不会让敏敏有事的。”景瑜抱着粉雕玉琢的东溟麟烨进来,出声为自己的妻子说话。 东溟麟烨伸着小胳膊,欢喜道:“祖母,抱抱!” 上官若离见到大孙子,笑的见牙不见眼,伸手抱过来,“想吃什么?我这里做了薯片。” “薯片好吃,吃,吃!”东溟麟烨欢喜的拍着小胖手儿。 景瑜失笑,“母后,你也不要太宠着他了,否则,他要上屋揭瓦了。” 这个小子,淘气的没边儿了。 上官若离亲了小包子一口,道:“让他撒欢几年吧,等开蒙了,就等于上了夹板儿了。” 这可是长子长孙,是要作为继承人培养的,大溟广袤的江山,是何等的重担? 储君的使命,注定这孩子就不能像普通孩子一样有个快乐轻松的童年。 上官若离想想就心疼,但也没办法。 凌瑶带着小小和渺渺,抱着二闺女也来了。 小小、渺渺像个小炮弹一样,带着一阵小风儿就冲进来了,扯着小嗓门叫人。 东溟麟烨挣扎着下地,与表哥、表姐和表妹玩到一起。 上官若离吩咐人看好小的,别摔到,问凌瑶道:“小石头呢?” 小石头是凌瑶的小儿子,刚学走路。 凌瑶接过姬敏敏递给她的苹果,咔嚓咬了一口,含糊的道:“我来的时候睡着了。” 她眉头微微蹙着,脸色也不好看。 上官若离看她脸色有些异常,问道:“这是出什么事了吗?” 一般情况,凌瑶进宫,都带着几个孩子,把孩子往宫里一放,她该忙什么就忙什么去。 明天是凌玉的好日子,今天近亲的人都进宫来,要住在宫里,小儿子没带来,倒是不正常了。 莫不是跟凤锦行吵架了? 景曦带着孟晚舟,景阳带着帕夏公主,也来了,几人的脸色也有些阴郁。 景瑜垂下眸子,将茶杯放下,神色淡淡的道:“是古云岚的事吧?” 第1544章 死透了吗 上官若离不解,“古云岚不是疯了,被飘柔关在后院吗?” 凌瑶冷笑:“她是装的!” 景曦道:“我来说吧。当初虽然是文小念杀了她的孩子,但她把这笔账都记在咱们身上了。为了麻痹我们,她装疯卖傻。追风看了出来,就把她软禁在后院里。” 上官若离听了眸光一沉,急切的道:“小石头没来,可是伤到小石头了?” 凌瑶忙道:“母后您别着急啊,小石头没事,是差点杀了我和师傅。医院都让他们给炸了,若不是师傅有……我这次就真交代了。” 上官若离知道白青青的空间已经升了好几级了,可以带活人进去。 想来,关键时刻,是把凌瑶带进空间了。 景阳道:“没想到她本事还挺大,隐忍了好几年,竟然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与西戎余孽联系上了,还弄到了炸药。” 景阳抱歉的看着凌瑶道:“只是没找到机会对我们下手,只能选择你了。” 白青青为了保护空间秘密,做手术的时候,只会让凌瑶和夏鹤霖做助手,这也是防护最薄弱,最容易下手的时候。 凌瑶眼眶微红,非常委屈,“我们一起长大的,拿她当亲姐妹似的。我没想到,她会要杀我,我这心里……不好受。” 上官若离过去,将大女儿搂在怀里,安慰道:“好了,咱们毁了她的皇后梦,间接杀了她的丈夫和儿子,她要报仇也说的过去。” “母后……你到底和谁一伙儿的?怎么帮仇人说话?”小儿媳帕夏公主用蹩脚的大溟话,声讨上官若离,为大姑姐打抱不平。 凌瑶破涕为笑,嘟嘴埋怨道:“就是,母后,谁是您的女儿呀?” 上官若离尬笑道:“我这不是让你心里好受点儿吗?” 想起凌瑶差点就死在古云岚手里,她心里也是恨的慌,咬着后槽牙问道:“那古云岚呢?” 景曦道:“被追风亲手清理门户了,飘柔知道以后,吐了一口血就晕过去了。” 姬敏敏问道:“亲自动手?死透了吗?” 景曦嘻嘻一笑,道:“皇嫂真是聪明绝顶!追风是一剑穿心,但我还是怀疑,让人暗中去查了,果然刺偏了半寸,还有一口气。我就让人补刀了,现在死的不能再死了。” 上官若离蹙起眉头,追风和飘柔虽然一直在表明立场,但古云岚毕竟是他们的女儿,为人父母至少是想给自己的女儿留一条命的。 她也不能说他们保护自己的孩子是错的,但心里也不是滋味。 景瑜安慰道:“母后不必担忧追风与我们离心,被人利用或者做出什么伤害我们的事,他已经辞官交出兵权了,父皇正在处理此事。” 凌瑶道:“夫君去处理西戎余孽的事了,绝对不会影响明日凌玉的婚事。” 明日凌玉出嫁,合城欢庆,若是有人趁乱下手,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上官若离一早在忙凌玉的婚事,都没注意东溟子煜。原来是去处理这件事了,追风毕竟是他的人,景瑜交给他处理是妥当的。 叹息一声,道:“出了这么多事,大家心里也有了隔阂了,追风能主动辞官,倒是明智之举。” 这刺杀大公主,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追风和飘柔都是孤儿,但还有四个儿女呢,总不好都被古云岚连累了。他主动请罪,交出兵权,解甲归田,倒是能让东溟子煜息怒,保住一家人的性命。 东溟子煜回来,就说追风带着飘柔和孩子们回宣州了。当初在那边他置办的有宅子和庄子,一家人去那里做个小地主。 飘柔没脸见上官若离,在宫门口给她磕了九个响头,就连夜离京了。 上官若离有些怅然,但明日便是凌玉出嫁的日子,也顾不得其他,暂时抛之脑后。 翌日,天还黑着,宫里就热闹了起来。 凌瑶提着雪球,将她扔到凌玉跟前,“这个是我给你的添妆之一,喜欢吗?” 凌玉从小就喜欢雪球,但雪球就是见了她就逃,让她气的不行。 她抱着一脸幽怨的雪球,眼睛亮晶晶的,“谢谢大姐姐,可是,它会听我的话吗?会不会自己跑回去啊?” 凌瑶点了一下雪球的脑门儿,“你好好的待在小公主身边,知道吗?” 雪球幽怨的“喵呜”了一声,它更想陪着小小和渺渺。 不过,小公主现在长大了,不想小时候那般蹂躏它这把老骨头了,勉强可以忍受。 凌玉抱着雪球,一下一下地给它撸毛,笑的眉眼弯弯,“谢谢大姐姐!” 凌瑶给凌玉正了正钗环,爱怜的道:“这小东西能保护你,以后不在宫里,你要处处小心。虽然王家后院干净,你和王明重也会住在公主府,但后院的下人难免会有疏漏之处……” 想想恬静温柔的妹妹要自己出宫去生活,她就忍不住操心。 她们是公主,这个身份给她们带来无上荣耀的同时,也会带来危险。 这次差点被炸成齑粉,她更是后怕,这个妹妹没什么心机,性子又绵软,在宫里有父母和皇兄,自己出宫开府,光那些下人她能不能制住就是问题。 别看他们是下人,捧高踩低、奴大欺主的事可随处可见。 凌玉恬静浅笑,“多谢大姐姐,这小东西别欺负我就成,哪里还指望它保护我?” 她知道雪球是神兽,但没见过它变身,更不知道它的本事。 “喵呜!”雪球表示很不满,它的本事可顶好几个暗卫高手了,这个小公主只把它当宠物。 凌瑶捏捏凌玉的脸,“你呀,放心吧,它很有本事的,有时候动物比人可靠。” 凌玉点点头,“我会对雪球好的。” 凌瑶敲了一下雪球的脑门儿,“可别把它宠坏了。” 凌玉忙用手护住雪球的小脑袋,心疼的不行。 凌瑶眸光一转,小声问道:“母后可告诉你洞房花烛夜也如何做了?” 凌玉小脸儿通红,深深的低下头,声如蚊蚋的道:“母后说了一点,教养嬷嬷也教了。” 第1545章 凌玉出嫁 凌瑶也是从这时候过来的,当然知道上官若离和教养嬷嬷能教的也就是表表面面那些,真正的技术活儿她们是秀与出口的。 于是,咱们的凌瑶神医大公主,凑到小妹妹的耳边,如此这般的说了起来。 凌玉的脸都要滴血了,到最后都捂住耳朵了。 凌瑶拍了一下凌玉的肩膀,“嘿!这不是害羞的事儿,你姐姐我,这是教你御夫之术呢!我这些窍门儿,可不是你身边那些婆子知道的。” 虽然王明重作为驸马,不能纳妾,但怕凌玉遇到什么问题,身边还是安排了几个有经验的嬷嬷跟着。 凌玉羞得捶凌瑶,“诶呀,快别说了!” 凌瑶嘿嘿坏笑,紧紧抱了抱她,道:“若是受了什么委屈别憋着,跟我说,王家的事,我还是能插手的,定不让你这亲妹妹受了委屈去。” 白青青是她的师傅,等于半个母亲,她待王明轩、王明重和王明敏几个也如同亲兄弟、妹妹。 但若是有什么事,她自然是向着亲妹妹的。 凌玉又不是嚣张跋扈的性子,反而恬静淡然,甚至有些绵软。 “好……”凌玉只说了这一个字,就哽咽的说不出话来。一下子没忍住眼泪,落了下来。 她是最小的,自小被父母。姐姐哥哥们充着护着,现在出宫去,虽然嫁的是自小相熟的王明重,心里多少有些彷徨。 凌瑶忙给她擦眼泪,让人进来给她补妆。 这时候,礼部官员在外面宣唱:“皇上亲自送公主上轿!” 兄弟背着上轿,说明娘家有兄弟依靠。 凌瑶出嫁的时候,景瑜亲自背着上轿,自然不会厚此薄彼,景瑜也要亲自背凌玉上轿。 在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的泪眼朦胧中,凌玉低泣着上了花轿。 浩浩荡荡的队伍从皇宫正门出来,鼓乐齐鸣,彩旗飘扬,数十里的红妆。 路上都铺着红毯,上面洒着数不尽的鲜花,就连街道两旁的树上都系着红绸,挂着红灯笼。 系着红绸的队伍从街头排到街尾,路旁成排的维持秩序的将士腰间和佩刀上也系着红绸。 将士们的身后,皆是看热闹的涌动人群,个个踮脚抻脖子,观望这盛世婚礼。 真真是,十里红妆,举国欢庆…… …… 小女儿出嫁了,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心里都空落落的,辛亏景瑜和凌瑶都把小萝卜头们送到松鹤宫,才没让他们太清静。 可是,看着儿女们和哄孙辈们能一样吗? 看着孙辈们满地跑,就感觉自己老了! 一转眼,又三个月过去了,姬敏敏生下双胞胎皇子,又是举国欢庆。 双胞胎,尤其是一模一样的同卵双胞胎,作为皇子,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长的一模一样,这就没有了继承皇位的可能。 因为有三个儿子了,虽然都是皇后所出,景瑜也怕大臣们动不该有的心思,在两个双胞胎满月那天,册立东溟麟烨为太子。 儿女们都成家了,过的都很幸福。储君也定下了,江山更加稳固。 东溟子煜放了心,趁着双胞胎的满月宴,孩子们都在,就道:“你们都成家立业了,孤想与你母后一起,到处游历一番。” 以前也游历过,不过孩子们小,得带在身边,两人二人世界的时候很少。 上官若离一直一来的梦想,就是和心爱的人笑傲江湖,做一对惩奸除恶的神仙侠侣。 现在,倒是有这么个机会。 而且,自从双修以后,二人的内力又升了几成,若是在宫里看孩子养老,倒是浪费了。 此时听东溟子煜这么说,眼睛也是一亮。 “可是……我有点不放心小不点儿们……” 东溟子煜道:“你不是一直想与孤一起潇洒走江湖吗?现在机会来了,还不想了?” 当初她还想抗旨逃婚,想与元昊私奔呢! 若不是元昊是自己,恐怕就没有这一群孩子了。 凌瑶懂事的道:“父皇和母后为我们操劳了这么多年,现在出去游玩一下,是应该的。” 景瑜、景曦、景阳和凌玉也纷纷赞成,他们也知道母后不想困在后宅的一方天地里,但为了他们,母后还是把日子过的有滋有味。 上官若离确实想四处看看,就欣然答应,就当去长途旅行了。 但终究心里是有牵挂的,等回到松鹤宫微微叹息,“不知那些小萝卜头会不会想我?” 东溟子煜失笑,抱住她,道:“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就别操心了。再说,我们过年过节会回来的。” 他把下巴放到她的肩膀上,幽幽的道:“你就不想与孤一起去看看五湖四海的风景?” 他的语气里有了几分幽怨,几分撒娇。 上官若离笑了出来,“自然是想的。” 妻子、母亲、祖母,随着身份的变化,心里的牵挂也多了起来,对自由的向往倒是不那么强烈了。 尤其是最近这两年,忙着孙辈的事情,倒是把东溟子煜给疏忽了。 东溟子煜摸摸上官若离身上的肉,心疼的道,“这些日子忙的,都瘦了。” 事情都有下人做,但最小的女儿出嫁,意义不同,劳心劳神。 上官若离摸了摸他的脸,“你也瘦了呢。” “孤是看着瘦,裉了衣服就不瘦了,不信你摸摸。”东溟子煜拉着上官若离,将她的手放到他的身上,这里摸摸,那里碰碰。 确实精瘦,一点赘肉都没有,上官若离当即笑着赞道:“身材真好。” 东溟子煜拥紧身材依旧很好的上官若离,心里想着若不是争取与小妻子更相配,他还真会懈怠练武。 看着怀里的上官若离,东溟子煜非常满足,在她耳边呢喃着:“离儿,孤想你了。” 上官若离眸光闪动,脸微微一红,多年的夫妻了,她如何不知道他的意思? 她伸手揽住东溟子煜的脖子,轻轻嗯了一声,回应了她。 很快唇齿相依,犹如天雷勾动地火,热情也燃烧起来。 帐内红浪翻滚,传来了另人脸红心跳的声音,春宵苦短,双修进行中…… 第1546章 大结局 翌日,松鹤宫里的宫人在桌子上发现了一封信。 而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已经不知什么时候离开皇宫,出宫游玩去了。 他们许诺,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回来看看,也会去景阳的封地去看他们。 景瑜看到信,微微一笑,叫人将信送到凌瑶、景曦和凌玉府上去,让他们看看。 凌瑶看了信,露出羡慕之色。 凤锦行温和而笑:“若是你也想到处走走,我们也可以去。” 凌瑶摇了摇头,“现在朝中还离不开你,我也有医术培训班和医院的事忙,等我们都有了接班人,等孩子们都长大了再说吧。” 她摸了摸肚子,自己还年轻,怕是还要生呢。 凤锦行似是看透了她的想法,握住她的手,道:“我们不生了,有两儿两女,为夫已经满足了,不想再让你经历那生育之苦了。” “真的吗?”凌瑶很感动。 别人做梦都想多子多福的,他竟然不想再生了。 凤锦行将她拥入怀里,柔声道:“当然是真的,怀孕生子太幸苦。再说二子二女足矣,我们好好教导他们,不求成才,只求知礼明是非。” 凌瑶靠在凤锦行的怀里,哽咽道:“谢谢夫君。” 她是白青青教导大的,自然不会认为生的越多越好,觉得两子两女也够了,但她没敢跟凤锦行说,没想到他这般疼爱自己,竟然也不想生了。 景曦那边看到父母的留言,啥也没说,带着孟晚舟也潇洒地“巡查”各地梅花阁分部去了,顺便还要去马来岛自己的地盘上去看看。 凌玉看到信,倒是颇为失落,默默的流了泪。 “怎么了这是?”王明重看媳妇流泪,心疼的不行,慌忙询问。 凌玉啜泣道:“父皇和母后游历去了,我想起小时候与他们一起游历北陵和西戎的情景。那时候我觉得总是坐马车很烦很闷,现在回想起来,才知道多幸福。” “哈哈,你呀,是一个人在府里太闷了,才这般伤春悲秋,咱们抓紧时间生个小包子来陪你吧!”王明重抱起凌玉,就奔向床榻。 皇上、大公主都生下双胞胎,自己若是能有对双胞胎那就美美的了。 凌玉红着脸承受着他一波又一波的宠爱,觉得自己怀孕也不错,生产的时候,母后定会陪在自己身边的。 果然,一年以后,凌玉生产的时候,上官若离陪在女儿的身边,过了两个月才离开的。 从此,江湖上出现了一对侠侣,惩奸除恶、劫富济贫,杀恶霸劣绅,诛贪官污吏…… 因为他们用的都是玄铁宝剑,江湖人称玄剑侠侣。 那些不够死刑的贪官被搬空私库以后,就下了通缉令,不但没抓到玄剑侠侣,自己的资料却出现在上司的桌上,被罢官降职。 渐渐的,无论是江湖,还是官场,一听到玄剑侠侣这个名号,那些心里有鬼的人,都瑟瑟发抖。 没错,这对让歹人闻风丧胆的玄剑侠侣就是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这对夫妻侠客了。 一开始走的近,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一年半载的回京一次,后来,走的远了,回京的间隔就越来越长了。 尤其在上官天啸去世以后,二人便出海远洋了。 两年后,在古苏格兰的一个海岛上,他们见到了五皇子和丽娅,他们的孩子们与当地人通婚,已经在这里定居。 在那里逗留了两个月,夫妻二人继续出发,自此没了踪迹。 …… 转眼又是十年,大溟帝国空前繁荣昌盛,国泰民安。朝无贪庸,野无遗贤。百姓夜不闭户,路不拾遗。 大溟皇上东溟景瑜禅位给十六岁的太子东溟麟烨,立王明轩的长女为后。 安排好朝中的事,景瑜带着姬敏敏也游历去了。 不过,他们游历的范围可比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广多了,不仅是整个四海八荒,还跨越时空去旅行。 “这两个不孝的东西,竟然不先来找老子!”东溟子煜闲倚在船头,黑袍广袖随风飘扬,双目微眯,神情惬意。 “他们是年轻人,肯定不愿意跟我们这老菜帮子在一起。拘束着,不自在。”上官若离放下手里的信,将托盘上的水果布丁端给对面的慧明大师。 慧明大师拿着勺子吃了一口,立刻享受的眯起了眼睛,“好吃,好吃!” 他一身普通的麻布僧衣,却穿出了出尘的仙气儿。 他们此时正在传说中的楼兰大陆,在飘渺的山间幽潭上泛舟。 正值深秋,周围崇山峻岭上的树叶变了色,黄的、红的、绿的,倒影在如翡翠一般的水面上,宛如仙境一般。 小舟泛过,激起一层层涟漪,复又恢复了平静。天空流动的云倒影在水中,鱼儿嬉戏在其间,飞翔的鸟儿掠过水面。 这一切,给静美的画卷增添了几分生趣。 上官若离坐在茶桌旁,优雅的烹茶,白衣如云,铅华不染。岁月并未在她脸上留下痕迹,相比以前的锋利强势,现在她更多的是一种静美恬淡。 清透的茶汤注入白玉般的茶杯,第一杯递给慧明大师,“多谢慧明大师救命之恩。” 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是机缘巧合、误打误撞进了楼兰大陆。 这里的人尚武修仙,历史源远流长,可比姬氏秘境底蕴深厚的多。 这里大多数的人武力值比二人高的不是一星半点儿,二人频频遇险,差点把命交代在这里。 幸好,遇到慧明大师施以援手。 楼兰大陆是慧明大师的故土,有他罩着,夫妻二人才得以如此逍遥自在。 慧明大师喝了一口茶,吃了一口水果布丁,眯着眼睛抚着胡须道:“要谢就多给贫僧做些吃食就行了。” 上官若离眸光一转,嘻嘻笑道:“好呀,不过我会做不少类似的吃食呢,您要陪我们游玩一段时间了。” 慧明大师几百岁了,却喜欢吃小孩子喜欢的食物。她为了哄孩子和孙辈,最擅长的就是做那些吃食了。 用美食笼络一个免费保镖,这买卖还挺划算。 “哈哈……老和尚可不想做你们的免费护卫。”慧明大师爽朗大笑,上官若离那点小心思怎么能瞒得过他? “不过贫僧可以给你们一个防身避难的空间宝物,你们遇到危险可以去空间躲避。里面灵气充足,你们在里面修炼,会进益神速。” 上官若离大喜,抚掌道:“太好了!我也有空间了!再也不用嫉妒白青青和景瑜了!” 东溟子煜宠溺而笑,如玉的手抚在古琴上,指尖微动,优美的音符从指缝中跳跃而出。 悠扬动听的琴音在秋色静美的湖面上跳跃,飘渺而悠远。 秋水潇然,湖面上浮光掠影,白云悠然。 一轮旭日在山头喷薄而出,在天地间照出一片绚烂多彩的辉煌…… (正文完) 番外一:01景曦与晚舟 景曦一身青色宽袖长袍,坐在梅花阁开的茶楼上,晶亮的眸子在街上的人群里扫视着。 他现在是十五岁的年纪,意气风发的少年,风华无双。 皇上刚刚大婚,外邦的使团陆续回国,来参加庆典的官员也要离京,京城里人员流动很大,必须加强戒备。 春闱将近,满大街的举子,一个个都是书生袍子,头戴方巾,倒是别有一番风景。 一个相貌出众的书生从一间绣品铺子里出来,后面一个羞涩的女子送了出来。 两个人说话都眉眼含笑,眉目间流转着情意。 那书生走了以后,女子便反身进了绣品铺子,还招呼起客人来了。 景曦蹙了蹙眉,问身边伺候的梅花阁管事:“孟晚舟怎么在这里。” 绣品铺子就在茶楼斜对面,梅花阁的人自然都调查清楚了。 “回爷,绣品铺子是孟姑娘的,她很上心呢,经常来铺子里张罗。” 女学推行这么多年来,女子的地位逐步提升,女子出来做工、经商、经营店铺的越来越多。 当然,真正的勋贵大族,夫人、小姐们还是不愿意抛头露面,但也有让自家孩子出来管理几家店铺历练历练的。 景曦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垂着眸子,似是无意的问道:“方才那男人是谁?” 进出绣品铺子的男子本来就少,何况长相那么出众的男子,更容易引人注目。 那管事就道:“那男子是来赶考的举子,叫穆衍蘅,听说要与孟小姐定亲了。” 景曦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看了一眼那喜笑颜开跟几个西戎客商打扮的人推荐绣品的孟晚舟,轻轻道:“还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放下茶杯,正要离开,就听下面一阵喧闹。 再看过去,就见那几个西戎打扮的客商与孟晚舟吵了起来。 孟晚舟和几个女小二不懂西戎话,被几个高大的西戎客商推搡着。 景曦眉头一蹙,沉声道:“去看看!” 下了楼,到了绣品铺子,就见孟晚舟被推的坐到地上,店里的绣品散落了一地。 “住手!”他拽着那动手的西戎客商,就扔出了门外。 西戎客商指着景曦,用生硬的大溟话怒道:“你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吗?我们可是西戎朝廷的商队,打了我们是要影响两国邦交的!” 外邦使团出使国外,一般都带着商队,将本国的商品带过来,然后带些本地的商品回去,也算是两国邦交往来的一个手段。 若是一般人,听到影响两国邦交,早就认怂了。但是,他们今天碰到惹不起的人了。 不用景曦说什么,孟晚舟带头给他行礼:“拜见二王爷!” 几个西戎人一看,就知道不好了,一个个都蔫了,忙行礼告罪。 景曦冷冷的道:“你们还想回西戎吗?” 那懂大溟话的西戎商人忙赔礼道:“二王爷,这都是误会,我们会赔偿。” 说着拿出银票,双手捧给孟晚舟,道歉道:“这是赔偿损坏店里的东西的。” 孟晚舟接过银票,看了一下数额,只多不少,道:“东西你们拿走吧。” 几个西戎人在景曦的威压下,也不敢拿地上那些东西,行了礼,灰溜溜的走了。 孟晚舟对景曦行礼,道:“臣女多谢王爷解围!” 景曦勾了勾唇角,道:“店里光女子不行,还是安排几个男子吧。” 孟晚舟恭敬道:“是!” 景曦点点头,转身要走。 “二王爷!”孟晚舟叫住他,从柜台的架子上摘下一个扇坠儿,双手捧给景曦,“这扇坠的玉扣还算好,送给王爷做谢礼。” 景曦的目光落在那扇坠的络子上,他认得出,那是她自己亲手打的络子。 因为以前,孟晚舟可没少送他东西,他都没要,有的随便送给手底下的人了。 孟晚舟的脸红红的,看他不接,有些懊恼,她都要定亲了,还送他东西作甚? 想到这里,就想收回手。 谁知,景曦伸出手,挑起扇坠上的络子,将扇坠拿了过去,笑道:“本王真好缺个扇坠子,谢谢啦!” 说完,转身潇洒而去。 孟晚舟望着他的背影,眸中有些失落。 毕竟是自小心仪的人,想放下没那么容易,但不放也得放。 收回目光,长长的舒出一口气,吩咐几个女孩子道:“把地上的东西收拾起来吧。” 门外,尹文秀先看着西戎人走开,又目送着景曦消失在街头,才进了绣品铺子,看到一地的狼藉,关切的问道:“这是怎么了?” 孟晚舟见到她露出笑脸,伸手将她拉到不碍事的地方,无奈的叹息道:“没事儿,遇到点儿麻烦。” 尹文秀松了一口气,“没事儿就好,我刚才远远的,似乎看到二王爷从这里出来?” 孟晚舟微微苦笑道:“二王爷恰巧路过,为我解了围,如果没有他的帮助,那些西戎蛮子还不知会做出什么事。” 尹文秀捏紧了手中的帕子,“二王爷还真是个热心人!” 她现在不能进宫了,连见皇上和两位王爷的机会都没有了,此生她与皇家妇无缘了! 看在德太妃的面子上,那事儿没有传出来,只有宫里的知情人知道。 孟晚舟有些落寞的道:“是啊,二王爷的确很热心。” 尹文秀敛起不甘的情绪,挽起孟晚舟的胳膊,打趣道:“好啦,你别想这些了,不是说你那穆哥哥要给你下聘了吗?怎么样?你还满意吗?” 她们两个一起长大,孟晚舟心仪二王爷,她心仪三王爷,现在谁也没达成心愿,她心里倒是好受了不少。 孟晚舟红了脸,道:“过几天就是春闱了,考完以后,就下聘。” 尹文秀笑眯眯的道:“不等张榜吗?” 考完到张榜公布成绩,至少需要一个月的时间。 孟晚舟羞答答的道:“我家里人很中意他,不管考的成绩如何,都不会影响我们的婚事。” 尹文秀用胳膊撞了她一下,八卦道:“你那穆哥哥是不是一表人才?要不怎么你家里人都这么中意呢?” 番外一:02情有独钟 孟晚舟的脑海中闪过那个儒雅英俊的影子,微微点头,“是不错。” 但跟景曦差远了。 曾经沧海难为水,有了景曦在前,再英俊也是平平了。 但她既然打算嫁给穆衍蘅,就会彻底放弃那没有结果的单恋,一心一意的跟穆衍蘅过日子。 尹文秀看她一脸幸福的样子,眸子沉了沉,“有机会让我看看是何方神圣,竟然让你这般情有独钟了?” 孟晚舟听罢,脸色一红,“情有独钟”这四个字,太讽刺。 转移话茬子道:“你这是来找我的吗?” 尹文秀道:“不是,我哥哥要成婚了,我出来置办些婚礼需要的东西。” “尹修远?是该成婚了,我回头备份礼给他。”孟晚舟小时候跟尹修远也很熟,长大了鉴于男女大防才疏远了。 尹文秀笑道:“那我替哥哥谢谢你了,不如我们一起去转转吧。” 孟晚舟看了一下乱糟糟的店铺,道:“我不去了,我这里还乱着呢。” 尹文秀当下告辞,带着丫鬟婆子走了。 孟晚舟将她们送到店门口,又看了看景曦离开的方向,心里有点空落落的。 等店铺收拾好,也没心情操持了,闷闷的回了家。 孟夫人和几个夫人正在打叶子牌,其中就有穆衍蘅的母亲穆夫人。 穆夫人脸圆圆的,长得颇为清秀,笑着道:“晚舟回来了。” 孟晚舟脸有些红,上前见了礼。 穆夫人又对她笑:“晚舟啊,衍蘅高中后想留在京中为官,你可得多帮帮他。” 孟晚舟笑了笑:“我只是一介女流,哪能帮上什么忙。” 穆夫人道:“话可不能这么说,你那好几个店开得有模有样,会做生意。另外,你不是曾经做过大公主的陪读吗?大公主的驸马可是丞相呢。” 孟晚舟心里微微一沉,这是让她出银子,走关系? 她、尹文秀、古云岚和另外几个贵女是曾经做过大公主的陪读,但大公主只跟古云岚关系好,尹文秀经常进宫,也跟大公主走的近。 她吗?跟大公主的关系,只是一般般而已,要想求大公主为自己夫君谋官职那几乎是没门。 还没等她说话,孟夫人就道:“女子不干政,前朝的事大公主恐怕也插不进手去。” 见穆夫人的脸拉了下来,忙找补了一句,“不过,晚舟也会尽量试试的。” 孟夫人这才又露出笑容,道:“放心吧,衍蘅这次一定能高中,绝对能给晚舟体面。” 她脸上都是自信之色,让孟晚舟反而有些怀疑,觉得还是等结果出来以后再说。若是穆衍蘅有真才实学,父亲也会想办法走关系的。 时光飞逝,转眼春闱考试就要结束了。 孟晚舟去礼部的考场外接穆衍蘅,她掀开马车的车窗帘子,伸长了脖子往门口看。 在一群脚步虚浮、面色苍白的弱书生里面,一眼就看到了穆衍蘅。 穆衍蘅穿着一身浅蓝色书生袍,玉簪束发,年轻英俊的五官格外出众。 “穆衍蘅!”孟晚舟高兴的将胳膊伸出车窗外向他挥手。 穆衍蘅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孟晚舟,呆立了片刻,眼睛一亮,快步走了过去。 考试是个苦差事,他本来头晕眼花,但看到孟晚舟的笑脸,觉得浑身都来了劲儿。 孟晚舟算不上极美的,但也出落的如同出水芙蓉,白皙的皮肤,精致秀气的五官,一双秋水般的眼睛格外明亮。 穆衍蘅走过去,笑道:“晚舟,谢谢你来接我。” 孟晚舟小脸儿微红,笑道:“别客气了,快上马车,家里给你准备了饭菜,给你好好补身子。” 穆衍蘅白皙的脸也是一红,以为孟晚舟是要他上她的马车。 谁知,他的小厮在后面一辆马车边叫他,“公子,快上马车,孟小姐为你准备了参汤,你快喝了。” 穆衍蘅幽怨的看了孟晚舟一眼,但还是转身上了后面的马车。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驶走,直到他们远去,街角一辆马车窗子的帘子才放下。 景阳似笑非笑的对景曦道:“二哥,要不要跟上去?” 景曦白了他一眼,“跟上去做什么?跟咱们没关系。走走走!” 景阳一副“你嘴硬”的样子,吩咐车夫,“走吧,回宫。” “是。”车夫应了一声,马车便向着相反的方向驶去。 刚才他们路过这里,无意间看到了孟家的马车,没想到景曦让停车,说看看学子们出考场是什么样子。 他们是王爷,没经历过科考,倒是有些好奇,景阳也就同意了。 当看到孟晚舟和穆衍蘅“情意绵绵”的互动,景阳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什么。 景阳斜着眼观察景曦的神情,见他依然唇间带笑,但眸底似有森冷。 回了皇宫,太监总管禀报道:“两位王爷,西戎文念和吴小可等您多时了。” 景曦和景阳对视了一眼,快步往自己的宫院走去。 吴小可现在是万夫长,领导着一批医疗兵。经过战场的洗礼,整个人的气势也是正气凛然。 西戎文念作了这么多年的王爷,上位者的气势让他身上带着威压,是一个异域风情的冷面美男。 见到景曦和景阳进来,二人起身行礼。 景曦笑呵呵的摆手,“行了,行了,咱们都这么熟了,不用多礼。” 二人可不敢真的拿礼数不当回事,还是行了礼。 景阳用下巴示意道:“请坐!” 其实当年在南云战场,他与吴小可和文小念的交情不错,但景曦是个外向的自来熟,来到京城后,反而跟他们混的更熟。 落座后,西戎文念道:“我是来告别的,过两日就起程回西戎去了。” 景曦眸光微转,道:“好,咱们一向合作愉快,希望继续保持。梅花阁可以继续为你提供消息,但你的人也应该给我们提供些信息才行呀,用了我们这么多年,不能一点都不回报吧?” 西戎文念也渐渐的建立了自己的消息网,对梅花阁的依赖渐渐的小了,但也防范起来了。 景阳神色清冷的道:“我们帮你,是看在以前同生共死的情分上,这么多年了,这情分也是应该淡了,不如你们签订个协议吧。” 番外一:03我又不去相亲 西戎文念眸光冷了冷,签协议可就留下证据了。 若是将来有一天反目成仇了,这证据往西戎皇上那里一送,通敌叛国的罪名是跑不了的。 沉声道:“不用签协议吧?我知道该怎么做。再说,我也帮了你们很多不是吗?” 吴小可打圆场道:“文小念现在也不好过,先不签协议吧,若是被人发现了协议,这些年的努力他就白费了。” 景曦想了想,点头,“看在我们的过命交情的份儿上,就算了。” 若是文小念做出什么伤害梅花阁和大溟的事,他有的是方法弄死他。 氛围缓和,几人谈了一些正事,然后,吴小可和文小念就告辞出宫。 上了马车,文小念道:“谢谢你,每次来大溟都亏你帮忙。” 吴小可摆摆手,“客气什么,我们是什么交情?” 他们二人一起被人牙子拐卖,从西戎边境到南云,一起被凌瑶所救,也算是患难之交了。 文小念冷硬的唇角微微勾了勾,颇具兴味的看着吴小可。 吴小可被看的有点发毛,痞气露了出来,嘻嘻笑道:“干嘛这么深情款款的看我?我可不好你这口儿!” 文小念白了他一眼,慵懒的靠在车厢上,“别打马虎眼,你还不找人成亲?” 吴小可笑容一凝,继而变成苦笑,“你不是也没成亲吗?” 文小念淡淡的道:“我比你小。” 吴小可呵呵一笑,“我也不大,才二十一岁而已。” 文小念眸光微暗,叹息般的问道:“她还好吗?” 吴小可道:“挺好的,凤锦行挺宠着她的。” 文小念眸子一凛,“凤锦行配不上她。” 吴小可苦笑一声,道:“我们也配不上她。” “没有男子能配的上她,她自己觉得幸福便好。”文小念说完,转头看向窗外。 若是凌瑶过的不好,他会毫不犹豫的把她带走。 可是,凌瑶很幸福,自内而外散发着幸福甜蜜的气息。 …… 孟晚舟从店铺里回到府里,有些乏累,孟夫人将一个请帖拿给她,道:“淑敏公主的小公子尹修远大婚的请帖。” 尹文秀早就说过此事,孟晚舟并不意外,接过来扫了一眼,“知道了。” 孟大人没想到淑敏公主会给他们家下请帖,毕竟现在孟家大不如从前,自己也不过是个五品鸿胪寺少卿,也没什么实权。 孟大人不无得意:“看样子我们孟家还没没落,说不定我的官位还能往上提一提。” 孟夫人喜道:“能和淑敏公主处好关系,对我们也有利无害。虽然淑敏公主不得势了,但尹修远可是皇上近臣。” 孟大人看中的也是这点,那天肯定去很多朝中重臣,说不定两位王爷都去,他正好趁机结交一番。 想了一下,道:“你让晚秋也收拾一下,到时候也带着过去。” 孟晚秋是庶女,今年十四岁了,也到了议亲的年纪,若是被哪家贵妇人看中,也是好事。 要带着庶女,孟夫人有些不高兴,但为了家族,她也忍了。 孟晚舟听的兴致缺缺,若不是尹文秀的关系,她是不会去的,毕竟自己的婚事已经定下了。 等孟大人走了,孟夫人哼了一声,“事事都想着那个小杂种!也不怕那小杂种上不了台面,给孟家丢人现眼!” 孟晚秋的生母刘姨娘曾经是孟夫人的贴身丫鬟,本来是要开了脸给孟大人做妾的,但刘姨娘竟然等不及,自己爬上孟大人的床。 主母主动给开脸收房,和自己爬主子床,性质可大大不同,孟夫人对刘姨娘非常厌恶。 孟晚舟放下手中的绣绷子,拉过孟夫人的手,道:“母亲,晚秋虽然是刘姨娘生的,但那也是父亲的女儿,你一口一个杂种,被父亲听见了又要跟你生气了。” 孟夫人不屑道:“一个爬床丫鬟生的贱种而已,带出去不是丢人现眼吗?” 孟晚舟无奈:“不愿意,那就不带着她去就是了。” 谁知,孟晚秋正走进房间,听到这话,就尖叫着跑过来:“父亲都说让带着我了,你们又要把我丢下是不是?” 说着就躺在地上打滚,哭喊道:“夫人虐待庶女了!姨娘生的孩子不好过啊……” 孟夫人气极,怒喝道:“再胡闹就跪祠堂去!” 孟晚秋身边的丫鬟香桃立刻上前捂住了她的嘴:“七小姐,您可小点声吧。” 孟晚舟在姊妹里排行六,孟晚秋排行七,是最小的女儿。 孟晚秋去咬香桃的手,尖叫道:“你们要是不带我出门,我就闹得京城人人皆知!” 孟夫人被她吵得头疼,厌烦的挥挥手,道:“去去去,去库房找料子,做件新衣服!” 孟晚秋得了逞,兴高采烈的走了。 孟夫人恨得咬牙切齿,“你看看,这都十四岁的大姑娘了,还打滚撒泼,跟她那个贱人娘一个德行!” 说完又嘱咐孟晚舟道:“你也多做几件漂亮衣裳,到时候打扮的好看一点儿。” 孟晚舟无奈道:“我又不是去相亲。” 孟夫人笑道:“那也得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不能让那小杂种给比了下去。” 孟晚秋虽然愚蠢又浅薄,但模样长的可很好,要不孟大人也不会指望她能嫁个好人家,给他添助力。 “知道了!”孟晚舟嘴上答应着,但并没有打扮的多花枝招展。 毕竟她是有婆家的人了,应该低调一点儿,将表现的机会让给没定亲的小姑娘们。 到了那天,她穿了一身淡紫糯裙,领口、袖口和裙边绣着浅粉色的夕颜花。裙边压着一支比目鱼翡翠玉佩。那一身紫色衬的成敏肌肤细白,眉眼秀美。 头上挽着留仙髻,戴着一支银色珠花点翠簪子,虽然,简单,但显得很有品味。 而孟晚秋穿了一身苹果绿衣裙,头上梳了双环髻,戴着对阵的蝴蝶步摇,十分的跳脱活泼。 孟夫人见孟晚舟穿的素净,上前拉了她的手,“你怎么不穿鲜艳一些?” 孟晚舟笑道:“我已经定亲了,穿淡紫色去参加婚宴正合适,既不扎眼,也不太素净。” 番外一:04 您受伤了 尹修远的婚事办的也很盛大,宾客中有许多权贵名流。 尹文秀穿着一件镶金丝刺绣的玫红色衣裙,头发高高挽起个灵蛇髻,更显得脖子白皙修长。 她亲热的挽着孟晚舟手,道:“你能来,我真高兴!还以为你在家绣嫁妆,不会来了呢。” 按照规矩孟晚舟定了亲,就应该不出门了,在家绣嫁妆。但现在对女子的束缚小了,对这方面倒是没那么严格了。 孟晚舟脸色一红,道:“也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才出来的。” 尹文秀凑到她的耳边,神神秘秘的道:“今天二王爷和三王爷都来呢。” 孟晚舟笑容微僵,道:“你家是皇亲国戚,二位王爷理当亲近。” 尹文秀见她僵硬的笑容,心里痛快了不少,拉着她,道:“走,我送你进去。” 孟晚舟忙婉拒道:“不用了,让下人带我去便可,别为了我慢待了其他客人。” 此时,王明敏跟着大嫂夏白芍到了,尹文秀就让下人引着孟晚舟进去。 孟大人遇到了熟人,与人说说笑笑的去了前院宴会大厅。 孟晚舟和孟晚秋以及孟夫人,跟着下人去了后院宴会大厅,与早已经来的贵妇、贵女们寒暄客气。 孟晚舟也见到几个玩儿的好的小姐们,凑在一起叽叽喳喳的聊天。 倒是孟晚秋坐在一旁吃桌子上的点心,无聊的东张西望。 没过多久,宴席就开始了,各色菜肴陆陆续续的端了上来。 在座的人都是吃过见过的,但尹家的宴席,请的是宫里的御厨,每一道菜都独具特色。 现在孟大人只是个五品官,孟晚秋吃到宫宴的机会不多,一时被面前精美的菜肴吸引,拿着筷子优雅的吃个不停。 饭菜吃到一半,孟夫人突然惊道:“孟晚秋呢?” 孟晚舟这才发现孟晚秋坐的位置空无一人,她面前的盘子里有满满一堆食物,几乎都是各咬一口便丢掉了。 孟夫人急了,“这孩子去哪里了?” 孟晚秋又蠢又冲动,若是在人家婚礼上闹出什么笑话,那就麻烦了。 孟晚舟忙安慰,道:“母亲,你别着急。我去找找,大概是觉得闷出去透气了,应该不会跑远。” 同时也自责,自己只顾着吃了,没看好那个闯祸精。 孟夫人不放心,“我们一起去找。” 孟晚舟道:“我们家的人都中途离席不太好,我带丫鬟去就行了。” 她与孟晚秋的关系算不上好,但也没有恶劣到放任她不管的地步。 孟晚舟出了宴会厅,就与丫鬟分头去找。 她与几个下人打听,都说没看见孟晚秋,一个在恭房门口伺候的下人,指了指花园的方向,“刚才有个穿绿色裙子的小姑娘跑过去了,还一边走一边说那边有好玩的。” 孟晚舟忙去花园找,可整个花园都找遍了,也没找到孟晚秋。 突然,她发现竹林深处有个小木屋,就走了过去。 木屋有三间,应该是供人休息的地方,静悄悄的,似乎没人。 “晚秋,晚秋!你在这里吗?”她边喊,边推门进去看。 推开最后一扇门,她走进去四处看了眼,喊道:“晚秋!晚秋!” 话音刚落,外面忽然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很快就已经到了房门口,孟晚舟下意识的就躲到了屏风后。 孟晚舟一躲进去就有些后悔了,她是光明正大进来找人的,现在这样倒像是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坏事。 但在陌生的环境中,她本能的第一反应就是先保护自己。 现在出去也晚了,来人偏偏进了她所在的这间房间,门很快就被关上了。 她听见悉悉索索的声音,好像是有人在脱衣服,紧接着她便闻到了一股伤药的味道。 孟晚舟捂住口鼻,一动不敢动,努力把自己当成一个隐形人。 过了一会儿,有人道:“主子,属下查过了,刺客是北陵的余孽,是混在西戎的商队里进京的。” “主子,您说会不会是西戎太子故意的?” “我们要不要半路劫杀西戎太子,给他一点教训?” “属下看,可以……” 一直都是两个属下在说话,而被他们称呼为主子的人却始终没说话。 话说到一半儿,忽然就截住了话头,紧接着,孟晚舟听到有人走了出去,还有门一开一合的声音。 她刚要松口气,就听到冷洌低沉的声音:“出来吧。” 被发现了?孟晚舟暗道一声倒霉。 只是这声音,怎么听着有点耳熟? 孟晚舟磨磨蹭蹭的从屏风后走出来,看到床边的椅子上坐着一个男子,上半身赤着,只随意的披了一件黑色的锦袍,麦色的皮肤透着力量与性感。 此时,他鹰隼般的双目如同利刃一般,让人不敢直视。 孟晚舟忙跪在地上行礼,怯怯的道:“臣女拜见三王爷!王爷恕罪,臣女不是故意偷听,臣女是找舍妹找到这里,臣女……” 她都要急哭了,她似乎得罪了不敢得罪的人,听到了了不得的秘密。 “噗!三王爷?你也有认错人的时候?”这人喷笑出声,邪气的嘴角微微扬起。 孟晚舟抬起头,不确定的问道:“您是二王爷?” 刚才他绷着脸,冷厉的眸子深不见底,真的很像三王爷景阳。 但仔细一想,景阳绝对不会这般不注意自己的形象,让自己在外人面前衣衫不整的。 孟晚舟勉强稳住心神,继续解释道:“二王爷,臣女真的是来找妹妹的。” 景曦凤眸微眯,扫向一旁的屏风,似笑非笑的道:“找妹妹找到了屏风后?” “臣女,臣女以为是坏人,就躲了起来”孟晚舟觉得这借口有点苍白,只得硬着头皮道:“臣女刚才什么都没听见。” 她如同一个受惊的小白兔,这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露出这样惶恐不安的神情。 他眸光深邃的看着她,连空气中都带着无形的威压。 孟晚舟是真害怕了,扶地的手都颤抖起来,“二王爷……” “给本王倒杯水。”他的声音很好听,却有些虚弱。 孟晚舟站起来,端起茶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水,递到他面前。 这才发现他左边的肩膀包着绷带,有血迹渗了出来,脸色一白,忙问道:“您受伤了?要不要紧?” 番外一:05 你在关心本王 孟晚舟这才想起,刚才闻到了药味儿。因为太紧张,竟然没注意到景曦受伤了。 此时,真是懊恼极了。 景曦用没有受伤的手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才道:“没事,遇到几个小刺客。” 孟晚舟看了一眼那伤口,焦灼的道:“看起来伤的不轻,您还是回宫,让太医给您看看吧。” 景曦微微挑眉,勾起一抹邪肆的笑容,“你在关心本王?” 孟晚舟小脸儿一下子就红透了,是的,她是在关心他,但是,不能承认,“没……没有……” 景曦呵呵笑了笑,“不是关心本王,那你盯着本王赤着的上身看,难不成是对本王有别的想法?” “啊!”孟晚舟这才意识到景曦衣衫大敞,忙捂住眼睛,转过头去。 景曦像是逗弄小动物一样,呵呵的笑的起来。 孟晚舟心里有些恼怒,道:“如果王爷没什么事,那臣女先退下了。” 景曦点点头,发现她不敢看自己,就道:“好。别说在此看到本王。” “是!”孟晚舟低垂着头行了礼,连忙往外走。 刚走到门口,忽然听到他在身后说道:“等一等。” 孟晚舟脊背一僵,握着门把的手紧了几分,她刚才虽然听到了一些话,但她还没有胆子四处乱说。 “别忘了把门关上。”他的声音里透着一丝疲惫。 孟晚舟松了一口气,出去以后,关上了门。 然后急匆匆的出竹林,没走多远就看到了孟晚秋。 她站在那里冲着孟晚舟冷笑:“你去偷野男人了!我刚才看到有三个男人进去了!” 孟晚舟真不知道孟晚秋一个后宅的小姐,是跟学的这些粗鄙下作的话。 孟晚舟现在心脏跳的厉害,不想与她在这里争吵,“我们要回府了,你若是不想回去,就留在这里!” 孟晚秋咬了咬唇,狠毒的道:“我回去就告诉穆衍蘅,说你偷男人,给他戴了绿帽子。” “随你!”孟晚舟无所谓的丢下这句话,独自走了。 孟晚秋瞪着她的背影一会儿,才跺了跺脚跟了上去。 这边的宴席已经结束了,孟夫人着急的不行,见到两个女儿一前一后回来,才松了一口气。 孟晚舟怕孟晚秋再四处乱跑给她惹麻烦,就道:“母亲,我们回府吧。” 这时候,她发现几个千金小姐正在对她指指点点,一点也不掩饰对她的嘲笑声。 “她就是孟晚舟啊,也不过如此嘛!还疯狂追求过二王爷呢,真不知哪里来的自信。” “离开席位这么长时间,是不是去偶遇二王爷了?” “你们知道什么呀,她可是跟一个外阜来的穷举子定亲了。” “麻雀还想飞上枝头呢,算她有自知之明!” “一看就是个不安分的,能甘心嫁给穷举子?” 刺耳的声音没有让孟晚舟有所动容,她仿佛没有听见一样。 孟晚秋讽刺的道:“你偷男人的事情,所有人都知道了。” 她眸中都是恶意,带着彻骨的嫉恨,也不知道刘姨娘在她面前说了多少坏话。 孟晚舟懒得理孟晚秋,只是她有些纳闷,自从祖父去世后,她极少参加上流贵族的聚会了。也与穆衍蘅定下了婚事,不知怎么惹得这几位千金小姐不爽了。 这些人的话固然让她生气,但她不会上去与她们理论。今天不知道有多少贵人在场,如果她与这些人吵起来或者厮打起来,立刻就会成为京城的头号笑话。 孟夫人怕孟晚舟听了这些闲言碎语难受,拉着她就走。 到了马车上,才冷冷的瞪了孟晚秋一眼,咬着后槽牙,小声道:“是不是你胡说八道?看我回去不撕烂你的嘴!” 孟晚秋一听就委屈的叫道:“才不是我!我刚才到处跑着玩儿,听到尹文秀与那几个小姐含沙射影的说了这些事!” 孟晚舟并不信孟晚秋的话,“你休要胡说,文秀可是我的救命恩人,才不会说这些话。” “不信拉到!”孟晚秋撇嘴,然后不忿的别过头。 在她看来,孟晚舟别说二王爷,就是穆衍蘅,她也配不上! 马车到了府门口,穆衍蘅正从外面回来,见到孟府的马车,就立在一边等着。 等孟晚舟几人下了车,道:“伯母和孟小姐回来了。” 温润的声音好听的如同琴音,让人如沐春风。 穆衍蘅穿着一身白色绸缎袍子,嘴角噙着温暖的笑容,举手投足之间彬彬有礼又温和可亲。 孟晚舟的脸红了红,等着孟夫人答话。 可孟晚秋却往前一步,脆生生的道:“是啊,我们去淑敏公主府上赴宴了,穆哥哥去哪儿了?” 她眨巴着大大的眼睛,娇俏又可爱。 与撒泼打滚、指着长辈鼻子怒骂的泼妇样子,可是判若两人呢。 穆衍蘅温和道:“出去参加同窗的诗会了。” 虽然成绩还没出来,但有些有把握的学子还是留在京里,等发榜的同时,也走动一下关系,为官途铺路。 孟晚秋大眼睛里都是崇拜,“穆哥哥真有本事。” 穆衍蘅唇角抽了抽,这算什么有本事? 他在京中连座宅子也没有,他和母亲还借住在孟府呢。 倒不是他买不起,而是银子不是足够多,买了院子,若是考不上,或者考上不能留在京城,那家里的老底儿可就没了。 孟夫人见孟晚秋一副要黏上去的样子,心头就冒火。 但当着未来女婿的面儿,她也不好训斥庶女,就催促道:“好了,进去吧。” 穆衍蘅落后两步,与孟晚舟并肩而行。 孟晚秋在后面狠狠的瞪了孟晚舟一眼,然后小跑上去,走在穆衍蘅的另一边,“穆哥哥,诗会好玩儿吗?” 穆衍蘅有些不耐烦,就顿住脚步,落后几步走在她们后面。 孟夫人回头,狠狠地瞪了孟晚秋一眼。 孟晚秋就像没看见似的,也顿住脚步,要与穆衍蘅肩并肩一起走。 孟夫人气的顿住脚步,一把拉过丢人现眼的孟晚秋,“我腿麻了,你扶着我!” 见孟晚秋要挣脱,不着痕迹的在她胳膊上掐了一把,并威胁的瞪了她一眼。 孟晚秋疼的一哆嗦,就想撒泼闹起来。 番外一:06 你相信缘分吗 孟晚舟也怕这庶妹在未来夫婿跟前丢脸,上前扶住孟夫人,“母亲,我来扶你。” 孟夫人瞪了这傻女儿一眼,道:“有你妹妹在呢,我们先回去,你与衍蘅谈谈婚服的事儿。” 穆衍蘅已经下聘,婚事正式定下来,就开始绣喜服了,两个人商量一下喜服的细节也说的过去。 定亲的男女,私下见面,只要身边有丫鬟、小厮,也不算破了规矩。 穆衍蘅有些欣喜,却是忍着没有表现出来,对他来说,难得有这样的机会与孟晚舟独处。 “好,那就有劳妹妹了。”孟晚舟怎么会看不出来,这是母亲故意为她和穆衍蘅制造机会呢。 孟晚秋气的不行,但被孟夫人给拖走了。 孟晚舟轻咳一声,无奈的朝穆衍蘅苦笑了一下。 穆衍蘅也不傻,自然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温和一笑,道:“无妨的,谁家都有些糟心事。” 他温柔的看着她,眸中闪着光亮。 孟晚舟对上这目光微微一愣,脑海里竟然闪过景曦那双邪肆含笑的眸子。 穆衍蘅的目光被温柔溢满了,轻轻笑道:“以后,我会效仿太上皇和皇上,不纳妾,不生些庶出子女来给你添堵。” 有东溟子煜和东溟景瑜这两个最高领导人做榜样,大溟越来越多的男子只娶一妻,不纳妾。 哪个女人不希望丈夫只守着自己一人? 孟晚舟一听,就知足的微笑起来。 她其实是做好心理准备,丈夫纳妾收通房的。毕竟,若是不这样做,就是善妒不贤。 “晚舟,你相不相信缘分?”穆衍蘅的手覆在她的手背上,轻轻一收便将她的手握住。 孟晚舟挣扎了一下,但想起二人就要成婚了,也就没把手抽出来,低着头,小声道:“这个……有点信。” 她的脸红扑扑的,长而卷翘的睫毛如蝶翅一般,看起来格外的楚楚动人。 穆衍蘅微微笑道:“我相信,比如我们的姻缘就是冥冥之中的注定。不管我们相隔多远,缘分都会让我们相遇、相知、相守。” 孟晚舟微微动容,轻轻地“嗯”了一声。 心里却怅然若失,总觉得有那么一处地方空着。 两个人手挽手缓缓漫步,渐渐地到了二门。 穆衍蘅顿住脚步,替她理了理散下来的鬓发,道:“回去吧。” 孟晚舟点点头,“你也好好休息吧,别太累了。” 穆衍蘅点点头,目送她进了内院。 孟晚舟走了一会儿,回过头,穆衍蘅正站在二门处冲他挥手。 孟晚舟笑了笑,也向他摆摆手,这才快步回了自己的院子。 回到房间,她坐到妆台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发了一会儿呆以后,长长舒出一口气。 暗道:别胡思乱想了,穆衍蘅真的很好,一定一心一意的待他。从此相夫教子,举案齐眉。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她除了去绣品铺子,就在家绣嫁衣。 转眼,到了放榜的日子。 孟晚舟早早到了礼部附近的茶楼,她要了茶点等着,派了小厮去等着张榜。 等着看榜的人已经人山人海,她作为女子不适合挤到前面去。 穆衍蘅也带着小厮去看榜了,因为到的有点晚,已经挤不进去了,只能抻着脖子焦急的等着。 孟晚舟也很着急,坐立难安。毕竟是自己的未来夫婿,她当然希望他能高中,有个好前程。 正当她等不下去,想让丫鬟去看看情况时,派出去的小厮飞跑进来,满脸的狂。 “中了,中了,未来姑爷,中了头名会元!” 孟晚舟猛地站起来,抑制不住的激动,“真的?你可看清楚了?” 小厮喜道:“看清楚了,穆衍蘅公子,头名会元!第一个名字就是!” 孟晚舟惊喜的捂住嘴巴,“太好了!太好了!” 会试第一名,殿试只要不出大错,不会出前三名! 孟晚舟庆幸自己已经与穆衍蘅定亲了,不然凭他的才学、长相,肯定会被很多榜下捉婿的人家看中的。 她猜的没错,淑敏公主想为尹文秀榜下捉婿,就看中了穆衍蘅。 在宫里发生那样的事以后,尹文秀无论是进宫伴驾还是做王妃,都没希望了。连带着王家、上官家的儿郎也不会肯娶她的。 而其他勋贵中也没合适的,就想从新晋学子中选个年轻有为的。 尹文秀一脸的灰败,“母亲,穆衍蘅不行。” 淑敏公主不解道:“为何?” 尹文秀咬了咬嘴唇道:“因为,穆衍蘅已经与孟晚秋订亲了。” 淑敏公主也是颇为遗憾,“唉!那么个惊才绝艳的人儿,这么就便宜了孟晚舟那个缺心眼儿的丫头。” 尹文秀瘪了瘪嘴,道:“即便是他中了状元,也就谋个七八品的芝麻小官,说不定一辈子都爬不到一、二品大员的位置。” 跟王妃、皇妃相比,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她不甘心! 淑敏公主道:“怎么说,你哥哥也在皇上跟前得脸,有他拉拔一把,会升的很快的。现在北陵刚刚收服,有的是职位,就看机会和靠山了。” 尹文秀绞着帕子道:“太上皇怎么就这么三个儿子呢!” 宗族中,先帝的兄弟们都死光了,太上皇的兄弟们死的死,失踪的失踪,只有一些没什么实权的侄辈。 朝中勋贵的子侄中,年龄相仿的,也没有配的上她的。 淑敏公主也无奈,叹息道:“那让你哥哥在他的同僚中给你找一个合适的吧。” 尹文秀犹犹豫豫的思量了半晌,不甘心的道:“再看看吧,我怎么说也是公主的女儿,高嫁低娶,她怎么能选着下坡路走?” 淑敏公主蹙眉道:“你都十六了,今年都过了一半了,过了年就十七了,若是再不定下,十八岁你都嫁不出去!” 尹文秀嘟嘴道:“俗话说,好饭不怕晚,我一定能选个身份贵重的夫君!” 淑敏公主气的一拍桌子,“现在连德太妃都不管你的事了,你还一意孤行!若是年底找不到中意的,本公主就替你做主!到时候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她何尝不希望女儿能为后为妃,不是事情搞砸了,没那机会了吗? 想想,还是在二、三品大员的儿孙中找个年龄相当的。 尹文秀瞧不上穆衍蘅,但知道能入得了她母亲眼的人,想来也不凡,下意识的也对穆衍蘅多了些注意。 番外一:07 探花郎好俊俏 转眼进了五月,殿试的结果出来了,穆衍蘅中了探花。 虽然不是状元,但皇上金玉语言赞他有状元之才,显然是要重点培养的节奏,这就让朝臣另眼相看了。 今年前三甲才学相当,在定名次的时候皇上也很难抉择。 因为自来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探花是前三甲中长的最俊美的,就定了穆衍蘅为探花郎。 今天是前三甲打马游街的日子,街上非常热闹。 景曦揽着景阳的肩膀,笑道:“我们去看看状元游街,体会一下那种荣耀。” 景阳面无表情的拍了一下他的手,淡淡的道:“还没个正形,注意威仪。” 景曦反而将景阳搂的更紧了,一副哥儿俩好的样子,“想你一样,从小板着个脸,有什么意思?去不去?” 景阳道:“不去,我们的身份,什么荣耀没有?有什么好看的?” 他过几日就要去北陵平乱,有好多东西要准备呢。 “那怎么能一样?人家那可是十几年苦读,一步一步考上来的。走走走,看热闹去。”说着,景曦拉着景阳出了宫。 二人去梅花阁的茶楼,那里沿街,视线也好。 “二王爷,三王爷!”一声娇弱幽怨,又带着委屈的声音传来。 景曦、景阳转过头看去,只见尹文秀正从一顶小轿里下来。 她一副深情款款,备受相思之苦煎熬的样子,让景曦和景阳感到恶心。 兄弟连心,二人同时转过头,就像没见到尹文秀一般,大步进了茶楼。 尹文秀脸色白了红,红了黑,气恨的都要苦出来了。 但大庭广众之下,她不想出丑,做了几个深呼吸,生生将眼泪憋了回去。 然后迅速调整了表情,走进了茶楼。 小二迎上来,带着职业的微笑,“尹小姐来了,有预定包间吗?” 今天可是前三甲打马游街的日子,靠街道的包间都被人定下了。 尹文秀笑道:“我没预定,但孟晚舟孟小姐预定了,她来了吗?” 小二一听,笑道:“来了,一早就来了。” 尹文秀道:“那带我去吧,她约我来的。” 小二做了请的姿势,“尹小姐,楼上请。” 尹文秀跟着小二上了二楼,眼睛盯着那些包间的门,不知景曦和景阳在哪间包间。 可惜包间的门都关的严严实实,她看也看不到。 小二在一个包间的门前停住,伸手敲了敲,道:“孟小姐,尹小姐来了。” 里面传来孟晚舟的声音:“请进!” 然后,门打开,一个丫鬟出来,请尹文秀进去。 屋里人不少,孟夫人、穆夫人、穆婉秋还有几个媳妇、小姐。 尹文秀脸上笑容微微一僵,她还以为只有孟晚舟呢,没想到乱糟糟的人这么多人。 孟晚舟迎上来,亲热的挽住她的胳膊,“你来了。” 然后对屋里的人介绍道:“这是尹文秀小姐,她的母亲可是淑敏公主,哥哥是天子近臣。” 穆夫人的眼睛一亮,上前一步,握住尹文秀的手,带着讨好的笑,道:“尹小姐好,我是探花郎的母亲,皇上特意夸我儿有状元之才呢。” 她觉得自己的儿子千好万好,状元和榜眼肯定是沾了年龄的优势,才让自己儿子屈居第二。 尹文秀厌恶的蹙了蹙眉,不着痕迹的将手抽出来,柔声笑道:“恭喜。” “多谢,多谢!”穆夫人将尹文秀让到靠窗的位置,“坐这里,看的清楚。” 孟晚舟微微蹙眉,早就知道穆夫人是个趋炎附势的人,但心里还是不痛快。 孟夫人的脸阴了下来,将孟晚舟拉过来,让她坐在另一个靠窗的座位上,笑道:“今天衍蘅肯定非常威风!过两个月你们的婚期也到了,这男人三喜,都挤到一块儿了,正是春风得意时呢!” 这是提醒,穆衍蘅和孟晚舟已经定亲了。 穆夫人的笑容僵了僵,一时讪讪的。 她光想着尹文秀好歹也是皇亲国戚,哥哥又是皇帝近臣,能给穆衍蘅更多的帮助,就“热情”了些。 尹文秀假装没听到这其中的机锋,一个探花而已,威风什么,别说跟王公贵族没法比,跟头名状元还差两名呢。 想来外阜来的土包子,也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贵族。 孟晚舟自小和尹文秀一起长大,知道她眼光高着呢,瞧不上穆家这样的小户人家,倒也不担心什么。 一群女子在雅间里说说笑笑,很快就听到了敲锣打鼓的声音。 有人道:“来了!来了!” 众人都站起来,凑到了窗口。 只见一个浩浩荡荡的队伍出现在街头,前面是鸣锣开道的官差,后面是骑在高头大马上的状元、榜眼、探花。 三人都意气风发,一脸喜气。穿着冠服,腰束银带,头戴乌纱帽,胸前系着大红花。 但是……几乎所有女子的目光都落在穆衍蘅的身上。 因为状元是个三十几岁的其貌不扬的男人,而榜眼是个五十几岁的老头儿。 穆衍蘅刚满二十,年轻英俊。眉清目朗,身材挺拔,含笑间如山间溪泉,竹间皓月,耀眼夺目,却给人极为舒服的感觉。 “呀!探花郎好俊俏呀!” “天呐!真真是一表人才!” “探花郎,看这里!看这里!” “探花郎,接着!” 不知是谁开了头儿,竟然有女子朝着穆衍蘅扔帕子、荷包、玉佩、鲜花…… 穆衍蘅用广袖挡着,那样子,倒是有一种半掩面的风流姿态,更加诱人了。 孟夫人不知从哪里拿来的一束鲜花塞到孟晚舟手里,“快点,扔呀!” 孟晚舟有些迟疑,哭笑不得的看着手里的花,“这……” 孟夫人见队伍已经到了楼下,推了她一把,“快扔!” 同时,朝着楼下喊了一声,“衍蘅,接晚舟的花!” 孟晚舟也没办法了,就将花扔了下去。 穆衍蘅听到孟夫人的声音,抬头看来,正看到孟晚舟将一束鲜花抛下来。 忙一下接住,冲着她展颜一笑。 这一笑,如春花盛开,惊艳了孟晚舟,也惊艳了一众看热闹的女子,包括尹文秀。 番外一:08 丢失的玩具 景曦站在隔壁的窗前,看到了孟晚舟抛花束时探出窗子的身子。 心里像是被棉花堵了一般,不痛,但是堵得慌。 拂袖转身,离开窗前,坐到桌子边,端起茶杯。 景阳转着茶杯,若有所思,观察着景曦的神色,眸光微闪,道:“怎么了?看到孟晚舟对着旁人抛花,难受了?” 两、三年以前,孟晚舟可是经常抛花给景曦的。 她祖父去世以后,家道中落,她也不再参加上流贵族的聚会,也不再对景曦表达爱慕之意。 景曦翻了个白眼儿,“我才不会难受。她又丑,又缺心眼儿,我可看不上她。” 景阳笑道:“嘴硬。” 景曦撇嘴,“我才不是嘴硬,若是我看上她,是不会让她与旁人定亲的。” 他可不是什么谦让的人。 景阳冷静的分析道:“或许是自己不喜欢的玩具被人捡走的感觉吧。” 不喜欢的玩具,即便是扔在角落里落灰,那也是自己的。但突然被人捡走了,还是有些自己东西丢失,被旁人占有的感觉。 景曦想了想,“还真是那种感觉。” 但好像又不是。 他也说不清楚,就将这事抛到脑后了。 隔壁的雅间里,穆夫人偷眼看着尹文秀看着穆衍蘅那痴迷的样子,眸中闪着算计的精光。 穆衍蘅这下成了抢手货,完全可以找个更能帮得上他的妻子。 至于已经与孟晚舟定亲,那不是问题,完全可以娶平妻,或者让孟晚舟做小。 在她眼里,自己的儿子是千好万好,即便是配个公主也配的上。 琼林宴上,皇上就宣布了前三甲的任命,许是为了弥补定了穆衍蘅为第三名的,虽然没让他留在京城,但也在京城的管辖范围内。 任命他为京郊七十里以外房县的县令,天子脚下,只要干的好,三年后调回京的希望很大。 当然,若是做的不好,皇上也很容易知道。 个人的能力不能单靠考试能衡量的,考的好,做官不一定好。 所以,新晋的学子,都要从最底层开始,然后再根据能力选拔官员。 参加完皇上的琼林宴,孟府为穆衍蘅办了庆祝宴会。一来是庆祝,二来也是为穆衍蘅扩大人脉。 穆夫人也给尹文秀下了帖子,孟晚舟还以为尹文秀不会来参加这种比较下层的聚会,谁知那天尹文秀来了。 孟晚舟觉得自己的面子还真大,让尹文秀与自己坐在一桌。 这桌上坐的还有孟夫人、穆夫人等几个亲近的女眷,可见是把尹文秀当成自己最亲近的朋友。 虽然是男女分席,但作为今天的主角,穆衍蘅要各处敬酒的。 “探花郎来敬酒了!”不知谁说了一声,穆衍蘅与孟大人来到女客的宴会厅。 孟大人作为东道主,说了几句感谢的话,然后带着穆衍蘅给各桌敬酒。 穆衍蘅穿着蓝色广袖长袍,长身玉立,如松如竹。俊雅的脸上,因为喝了酒,泛着红晕,含笑间,更多几分魅力。 大家觉得这是除了皇上、景曦和景阳,最俊美的年轻公子了。 孟晚舟那白皙的脸颊飞上了两朵红云,如点了胭脂一般红润。 许多未婚的小姑娘都红了脸,眼冒精光的看着新晋探花郎的俊颜,心中小鹿乱撞。 穆衍蘅来到孟晚舟这一桌,先对孟夫人道:“多谢伯母对小生的照顾!” 孟夫人笑道:“都是自家人,客气什么?再过一个多月,你可该叫我岳母了呢。” 穆衍蘅的脸更红了,喜悦的看向孟晚舟。正好对上她看过来的眼神,他冲她轻轻眨了下眼睛,孟晚舟顿时有些害羞的转过脸,耳朵红了,娇羞的微笑挂在唇角。 穆衍蘅见她粉面含笑,娇滴滴的如同在晨雾中含苞欲放的花骨朵,又长又密的睫毛随着垂目的动作覆在眼底,挺俏的小鼻子形状美轮美奂,微微抿着的唇红若丹霞。 他想着她马上要成为自己的新娘了,心中非常欢喜。 孟晚秋嫉妒的双眼发红,怨毒之色毫不掩饰。 尹文秀唇含浅笑,定定的望着穆衍蘅,眸子里亮光闪烁。 这个时候有丫鬟来上菜,正好经过尹文秀的身边。丫鬟本来走得稳稳的,不知怎地突然脚底一绊,手中的汤汁就向尹文秀洒了过来。 穆衍蘅看到,急忙道了一声:“小心。” 孟晚舟坐在尹文秀的旁边,眼疾手快的托住丫鬟的手,才没让丫鬟摔到。 即便如此,也有一些汤汁溅在尹文秀的衣服上。 孟晚舟心里咯噔一下,忙问尹文秀道:“烫到没有?” 众人也以为尹文秀会发火,没想到她却道:“没事儿。” 然后,急着问那丫鬟:“你有没有烫到?” 丫鬟正要跪地磕头赔罪,没想到尹文秀却反过来关心她,立刻感动的掉眼泪,“奴婢该死,尹小姐没事吧?” 尹文秀微微摇头,温声细语的安慰道:“你也不是故意的,以后走路要小心点。” 说完又偷偷看了一眼孟晚舟,那一眼,意味深长。 孟晚舟就坐在尹文秀的旁边,大家都是宅斗小能手儿,看见尹文秀的神情不免开启脑洞,发挥丰富的想象。 这丫鬟走得好好的,怎么会突然绊倒? 如果尹文秀没有躲开,这汤不就要泼在尹文秀的脸上了吗? 孟晚舟感受到大家的目光,有些不明所以。 但她也不是傻的,从她们的目光中也咂摸出了点什么,当下心里就有些不高兴了。 穆衍蘅也看出了大家眼神中的含义,有些不悦,对丫鬟道:“是该小心点儿,幸好晚舟扶住了你,不然不光会烫到你,还会烫到旁人。” 经他这么一提醒,大家立刻意识到可是孟晚舟扶住了丫鬟,才没让尹文秀烫到,绝对不是她做了什么小动作。 尹文秀立刻对孟晚舟道:“是啊,多谢晚舟了!” 孟晚舟心有余悸:“不用谢,若不是衍蘅提醒,我也没见到丫鬟来送菜了。” 这意思是,她根本没看到丫鬟端了汤过来,又怎么会故意绊她? 孟晚秋眼珠子骨碌碌转了转,笑道:“我这未来姐夫,还真维护姐姐呢。” 这就暗指,穆衍蘅有包庇孟晚舟之嫌了。 番外一:09 羡慕姐姐了 尹文秀一听,微微一笑道:“晚秋小姐这是羡慕姐姐了?” 孟晚秋的功力可低多了,当下就心虚的梗直了脖子,“谁羡慕了,我才没有!” 当下大家看孟晚秋的眼神又变了,显然认为是孟晚秋绊的丫鬟。 这嫡庶是天敌啊,莫不是么孟晚秋使的绊子? 连孟夫人、孟晚舟也怀疑是孟晚秋,但家丑不可外扬,只能饭后再找她算账。 孟大人也是这么想的,对那丫鬟道:“还愣着做什么,赶紧换份汤去!” 丫鬟如蒙大赦,忙磕了头,退了下去。 谁也没注意,尹文秀露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 孟夫人对穆衍蘅笑道:“快去给旁的客人敬酒吧。” “好,你们慢用。”穆衍蘅眉眼含笑,轻柔的目光落在孟晚舟的脸上。 孟晚舟羞的低下头,轻轻搅着手中的绢帕,脸比刚才还红。 有人打趣笑道:“你看看,这两个年轻人,真是郎情妾意,难舍难分呢。” 孟大人哈哈大笑,带着同样红着脸的穆衍蘅去下一桌应酬了。 酒席散了以后,孟夫人就将刘姨娘和孟晚秋叫了过来,气得拿起一个古董瓶子就要摔她们。 孟晚舟忙提醒道:“母亲,很贵的!” 孟夫人也想到瓶子的价值,忍气放了回去。 “气死我了!”左右看了看,拿起一边的鸡毛掸子就抽了孟晚秋一下。 孟晚秋发出一声杀猪般的嚎叫,躺地上就打滚儿起来,“快来看啊,嫡母要打死庶女啦!嫡母不给庶女活路了啊!救命啊!” 孟夫人被她吵得耳懵,又是一鸡毛毯子抽了过去。 “啊!”孟晚秋发出一声鬼叫般的哀号。 刘姨娘一下子扑过去,抱住自己的女儿,也跟着嚎叫,“秋儿做错什么了?凭什么打秋儿?” 孟夫人气道:“这个小贱种,在宴席上使坏,想绊倒上菜的丫鬟,烫伤客人。” 孟晚秋一听,哭的声音更大了,尖叫道:“不是我!我与那尹文秀还隔着一个人呢,那丫鬟又不在我这边走的,我的腿有那么长吗?” 孟夫人一想孟晚舟坐的位置,确实绊不到上菜的丫鬟。 但她也不会承认自己错了,冷哼道:“你这个小贱种,就是想引起你姐夫的注意!我告诉你,把你心中的龌龊心思收起来,不然我就把你赏给喂马的肖栓子!” 肖栓子又矮又瘦,还满脸麻子。 孟晚秋一听,吓得脸都白了。 庶女的婚事可都掌握在主母手里,她后半辈子过的怎么样,都在主母的一念之间。 停止了哭闹,小声道:“不是我干的,我死也不认。” 刘姨娘哭哭咧咧的道:“夫人不能这么冤枉秋儿,平白无故的就打人,这叫人怎么活?” 孟夫人有些心虚,但她是当家主母,没必要跟一个姨娘和庶女道歉,冷声道:“滚!” 刘姨娘和孟晚秋也不敢闹了,相互搀扶着走了出去。 孟晚舟一直在一边看着,此时揉了揉额角,道:“母亲,我回去休息了。” 孟夫人摆摆手,“去吧,或许真的是那丫鬟踩了自己的裙子,你也别想了,好好休息吧。” 孟晚舟点点头,她总觉得今天的事有点不对。但实在是太累了,想不通就睡了。 翌日一早,用罢早饭,她去铺子看看,顺便给穆衍蘅准备些衣物鞋袜,他过两日就去房县上任了。 在门口遇到穿的像花蝴蝶一样的孟晚秋,她就像没看见自己似的,带着丫鬟走了。 昨晚她平白挨了一顿揍,肯定一肚子怨气,孟晚舟也不跟她一般见识。 孟晚秋去参加朋友的生日宴会,都是一起在女学上学时玩儿的好的小伙伴。 可是,却在花园里遇到了尹文秀。 “诶呀,这不是晚舟的妹妹吗?”尹文秀有些惊讶。 孟晚秋也惊讶,“你怎么在这里?” 别说尹文秀不会参加一个庶女的聚会,她都快十七岁了,也不会跟一些没及笄的小女孩儿混在一起。 孟晚秋的语气不善,她不喜欢孟晚舟的朋友,尤其这个阴啦吧唧的尹文秀。 尹文秀也不在乎她的态度,微微一笑,道:“昨天你肯定受委屈了吧?” 孟晚舟脸色一沉,“要你管!” 公主的女儿怎么了?不受宠也白搭。 若是皇家瞧的上她,早就封她为郡主、县主的了。 尹文秀眸光微沉,但嘴上还是笑道:“你啊,这个脾气可不行,把人都得罪光了,最后好东西都是别人的,你什么都得不到。” 孟晚秋咬着牙不说话,她再蠢也不能在朋友的生日会上闹事。 尹文秀语重心长的道:“你呀,我这么说,可是为了你好,女子最重要的就是名声了,若是名声坏了,那可就找不到好人家了。” 说完,她扶着丫鬟的手走了。 那丫鬟道:“小姐说的极是,我听说,平阳侯家的女儿,偷盗,不孝,坏了名声,连婚事都毁了。” 尹文秀叹息道:“真是可怜。” 那丫鬟又道:“平阳侯看重那女婿,结果又挑了个美貌的女儿替嫁了过去,你说多稀奇。” 尹文秀道:“这有什么稀奇的,姐妹共侍一夫的事儿都很常见呢。” 孟晚秋看着主仆二人渐行渐远的身影,若有所思。 孟家只有两个未出嫁的女儿,父亲那般看重穆衍蘅,若是孟晚舟的婚事黄了,会不会让自己嫁给穆衍蘅? 越想越可行,也没心思跟小姐妹们玩儿了,匆匆忙忙的回了家。 刘姨娘见女儿这么早就回来了,有些诧异,“怎么这么早回来了?可是受了委屈?” 孟晚秋摇摇头,“没有,就是想起那泼妇要把我嫁给肖栓子,心里有些难受。” 柳姨娘冷哼道:“她也就是威胁一下你,她若是要名声,就不能把你嫁的太差了!你是孟家正经的小姐,孟晚舟拥有的东西,你也要有一份,包括体面的亲事。” 尹文秀懊恼的垂下头:“我怎么能跟孟晚舟比,她是正经嫡出的,亲事也是千挑万选的。” 刘姨娘握住女儿的手,眼中闪着算计的精光,道:“如果她的名声臭了呢?穆衍蘅还会要一个臭名昭著的女人吗?” 孟晚秋一喜,“姨娘,你也是这么想的?你说该怎么做?” 番外一:10 确实不对劲儿 刘姨娘和孟晚秋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算计孟晚舟。 孟晚舟此时从绣品铺子出来,一出门就见到一张英俊的笑脸。 孟晚舟脸颊微红,“衍蘅,你怎么在这里?” 穆衍蘅笑道:“我在对面的茶楼以诗会友,见到你忙完了,就过来,与你一起回家。” 孟晚舟笑起来,眉眼弯弯,“你这是一直看着我呢?” 穆衍蘅微微羞赧,道:“秀色可餐,又是我的未婚妻,我怎能移开眼睛?” 他温润真诚,不但让人没感到轻薄之态,还觉得非常深情。 孟晚舟抿着笑,不好意思看他。 穆衍蘅十分高兴:“我们去福满堂吃过晚饭再回去吧,过两日我便去上任了,想多跟你说说话。” 虽然,从房县回来,只需半天时间,但他刚刚上任,定有很多事情,还要请假举行婚礼,所以婚礼前恐怕都回不来了。 孟晚舟也想到这点,想与他培养一下感情,于是就点了点头。 对面茶楼二楼的一扇窗子后面,景曦悠闲的扇着玉扇,眸光却追随着穆衍蘅与孟晚舟的背影。 他第一次怀疑母后和皇兄搞的那什么“解放女性”,是大错特错了。 若是搁在五、六年前,男女这般在大街上肩并肩走路,未婚男女婚前见面,这都是伤风败俗! 但孟晚舟也不是不懂分寸的,身边带着两个丫鬟,吃了饭,也没在外面逗留,直接回了家。 虽然现在对女子的束缚不是那么苛刻,但女子的名声还是很重要的。 不过,她是与穆衍蘅散步回去的,到府里的时候,夜幕已经降临,府里的灯笼已经亮了。 孟晚舟一进二门,就看到孟晚秋带着几个丫鬟、小厮,东张西望的不知道在找什么。 孟晚秋似乎没想到会看见孟晚舟,对她行了个礼,“姐姐回来了!” “你们在找什么?”孟晚舟也跟着四处张望了一下,没发现什么。 孟晚秋道:“祖母的闹闹跑丢了,大家都在四处找。” 闹闹是孟老夫人养的一只狗,是祖父生前从西洋人手里买的,浑身卷毛儿,长不大,像只刚出生的小绵羊,可爱的很。 自从祖父去世以后,祖母还想把持着府内的仲馈不放,与孟夫人明争暗斗,最后落败,天天吃斋念佛,把闹闹当成精神寄托。 但她从此恨上了孟夫人,视孟夫人和孟夫人所生的几个孩子为眼中钉肉中刺,几次想插手孟晚秋的婚事未果。 孟晚舟不想和孟晚秋有过多交集,也不想管祖母的事,点了下头,道:“我先回去了,你继续找吧。” 孟晚秋问道:“姐姐,你知道闹闹经常去哪里吗?” 孟晚舟看了她一眼,道:“我不清楚。” 孟晚秋笑了笑,道:“哦,那我继续找找看吧。姐姐慢走” 不知道为什么,孟晚舟总觉得孟晚秋怪怪的,可又说不上是哪里不对,她没有在意,继续往前走。 身边的丫鬟也觉察出不对,道:“晚秋小姐什么时候这么懂礼貌了?” 另一个丫鬟也道:“是啊,平时见到小姐,总是一副欠了她几千两银子似的。” 她们小姐不知道防备人,她们也只能这般提醒。 孟晚舟听了,蹙了蹙眉头,“确实不对劲儿,我们小心些。” 两个丫鬟相视一笑,都是自家主子还有救的神情。 孟晚舟刚拐过石板路,黑暗中忽然蹿出一个黑影,朝她扑过来。 她惊叫一声,条件反射的抽出袖中防身的匕首,就是一挥。 民风开化了,对女子的束缚宽松了不少,女子出门自由多了,但也引来很多居心不良的登徒子,所以她贴身藏着匕首防身。 这匕首轻便锋利,一挥出去,就听“嗷”的一声惨叫,黑影窜进一旁的花丛,挣扎了几下便没有了动静。 丫鬟吓的白了脸,小声道:“小、小姐,那好像是闹闹!” 孟晚舟的脸色有些惨白,抬起手,匕首上和手上,都有血迹。 很快,有脚步声传来,走在前面的是老夫人的贴身丫鬟翠儿,而跟在他后面的是孟晚秋和她的丫鬟。 孟晚舟不着痕迹的将匕首收进袖子里,快速平复自己的心情。 孟晚秋焦急的说道:“我刚才听到了闹闹的惨叫声!” 说着,看到了孟晚舟,立刻惊道:“姐姐怎么在这里?” 孟晚舟淡淡的道:“这里是回我院子的必经之路,我刚从外面回来,奇怪吗?” 孟晚秋被堵的哑口无言,讪讪地笑了笑。 翠儿给孟晚舟行礼:“见过小姐。” 垂眸间,她看到了地上的新鲜血迹,“这,这是怎么回事?” 两个丫鬟有些惊慌,正要开口搪塞,孟晚舟便道:“刚才不知从那里蹿出一只野猫,许是受了伤。” 孟晚秋眸光贼亮,小声道:“野猫?可我听到了狗叫声。” 翠儿一听,也警觉起来,“是不是闹闹?晚秋小姐你确定是狗叫声吗?” 孟晚秋连忙去看孟晚舟,眼神怯怯的,犹豫了一下才道:“大概是我听错了吧。” 她一向嚣张无赖,什么时候露出过胆怯的眼神? 孟晚舟微微蹙眉,知道自己是被算计了,一定好有后招儿。 翠儿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扫过,举起灯笼,道:“我们到处找找吧。” 老夫人的贴身丫鬟,比庶出的小姐气势还足。 孟晚舟沉声道:“三更半夜的,别搅得全府上下不得安宁,还不回去?” “可是……”翠儿的视线往那花丛里瞥。 “还要我再重复一次吗?”孟晚舟平时爱说爱笑的,看似非常好说话,可作为嫡女,还曾经做过大公主的陪读,她说的话还有些分量的。 翠儿吓得肩膀缩了缩,虽然她是老夫人面前的红人,但也没有胆子跟嫡出小姐顶嘴。 于是,颇有几分不服气的行了个礼,道:“奴婢告退。” 说完,意味不明的看了孟晚秋一眼。 孟晚秋却是注视着孟晚舟的袖子,上面有几道血点子。 孟晚舟淡淡的道:“妹妹还不去休息?” 孟晚秋眸子闪烁不定,虽然不甘心,但还是走了,临走还阴恻恻的看了她一眼。 番外一:11 去找你的赵哥哥 直到孟晚秋一行人走远,两个丫鬟才惊魂未定的抚了抚胸口。 孟晚舟吩咐道:“去花丛里看看,那东西在不在那里!” 虽然这么说,但心里已经有了猜测。 一个丫鬟提着灯笼扒开花丛,走了进去。找了一阵儿,果然找到了一只狗,气管被割断,已经没气了。 丫鬟害怕的道:“这、这真是闹闹!” 这样的狗全京城就这一只,错不了! 孟晚舟也看到了,紧紧地拧起了眉头,若是祖母知道她把闹闹杀了,非得闹得不可开交! 丫鬟吓得哭了出来,“小姐,这可怎么办啊,老夫人的够死了,老夫人一定会打死奴婢们的。” 以老夫人的脾气,重罚小姐肯定出不了这口气,一定会拿她们这些奴婢泄愤。 这明显是孟晚秋等人搞的鬼,她们一定会让老夫人查下去的。 老夫人一彻查,肯定会查到小姐身上。 孟晚舟一脸的凝重,在祖母心里这只狗可比她这孙女重要的多。 她做了个深呼吸,冷静下来,“先把闹闹的尸体带回去,把花丛里的痕迹处理干净。” “好!”丫鬟大着胆子上前,将狗抱了起来,藏到包袱里。 每次出门都带着小姐备用的衣裳,今天又卖了不少布料给穆衍蘅做衣裳。所以两个丫鬟都大包小包的,藏只小狗,倒是不显眼。 孟晚舟回到院子,先是清洗了匕首上的血,准备换身干净的衣服。 脱衣裳的时候,却闻到一股极不舒服的药味儿。 “怪不得,闹闹发疯般的袭击我,原来是有人在我衣裳上动了手脚。” 衣裳都是浣衣房的丫鬟婆子清洗熏香的,这不好查。 两个丫鬟急的团团转,“小姐,是不是先把这狗给埋了?这一搜一个准儿啊。” 孟晚舟幽幽的道:“她们有心算计,肯定要设法掘地三尺的。” 为何她的衣裳上有令动物发狂的药味儿? 那条路是她回院子的必经之路,为何闹闹不早不晚的就等在那里? 对方是算计好的,要么是她杀了闹闹,要么她被狗咬伤。 为了救下她,伤了闹闹是一定的,老夫人都不会饶了她。一个不孝的帽子扣下来,她的名声就毁了。 “那怎么办?要不炖了吃了?”这个丫鬟是个吃货。 孟晚舟哭笑不得,“你别叫彩云了,叫小猪得了。” 丫鬟彩云急的跺脚,“奴婢的小姐呀,都什么时候了,您还有闲心打趣奴婢?” 孟晚舟想了一下道:“后面的竹林里不是有不少野猫吗?” 彩云道:“是啊,竹林本来属阴,容易招惹邪物,偏偏聚集了几只野猫,每天晚上叫得像小孩哭似的,特别吓人。” 孟晚舟暧昧的眨眨眼睛,“去找你的赵哥哥,让他捉只野猫,弄死了,扔在刚才花丛附近。” 彩云脸一下子就红了,娇羞的跺脚,道:“小姐!您再打趣奴婢,奴婢可就恼了!” “好了,好了,不跟你玩闹了。”孟晚舟高深莫测的笑了笑,道:“顺便让赵侍卫将闹闹的尸体,扔到刘姨娘和孟晚秋的院子里。” 赵侍卫可以信任,是彩云的同乡,武功高强,相貌周正。两个人看对眼了,孟晚舟已经给他们定了婚事,不日就要完婚。 彩云眼睛一亮,束起大拇指,“小姐,高!奴婢这就去!” …… 孟晚秋急匆匆的回了自己的院子,刘姨娘正在屋子里焦急的转来转去。 见孟晚秋进来,忙问道:“怎么样了?” 孟晚秋兴奋的道:“成了!我和翠儿赶过去的时候,正好看见闹闹钻进花丛。孟晚舟的两个丫鬟都神色慌张,孟晚舟的袖子上还沾着血。” 刘姨娘脸上一喜,“看来这个孟晚舟是中计了,她把闹闹给伤了,那你们有没有当场将她抓个现形?闹闹死了没有?没死的话应该补上一刀。” 孟晚秋骂道:“那个小贱人让我们离开,她毕竟是嫡小姐,我们哪敢不走?不过,我让翠儿去告诉老夫人了,老夫人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只要到出事的地点一查,一定会查出真相。” “你做得对!孟晚舟拦得住你们,却拦不住老夫人。老夫人一直看她不顺眼,想把控她的婚事。这次,她背上不孝的罪名,看她怎么办!”刘姨娘似乎想到孟晚舟母女倒霉的情景,得意的笑起来。 外面窸窸窣窣有脚步声,孟晚秋道:“应该是老夫人让人去查了,我们要不要去看看热闹?” 刘姨娘笑道:“走,去看看!” 结果刚推开屋门,差点被什么东西绊倒。 孟晚舟凑近了,仔细一看,尖叫起来,“啊!是狗!是闹闹!” 刘姨娘顾不上惊慌,沉声道:“这畜生怎么死在这儿?” 孟晚秋道:“估计是当时受伤了没死,结果跑到这里来了。” 刘姨娘毕竟是老油条,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道:“说不定那小贱人想栽赃给我们!” 孟晚秋一听,吓的白了脸,“姨娘,赶紧将这只畜生处理了!咱们不能得罪老夫人,不然真没人为我们撑腰了!” 刘姨娘眸光微沉,“对,处理了!扔到孟晚秋出事的地方去!不是地上有血迹吗?到时候老夫人的人找过去,她便死无对证!” 孟晚舟眼睛一亮,对丫鬟道:“对!快把这小畜生送过去!” 丫鬟吓的不轻,为难的道:“可是,黑灯瞎火的,我怕找不到那个地方呀!若是去晚了,那可麻烦了!” 其实她是害怕,猫狗是有灵魂的,也是能招阴灵的。大晚上的,她一个人抱着只狗的尸体,真的很惊悚。 孟晚秋烦躁的道:“行了,行了,我跟你一起去!” 翠儿可是带了好几个丫鬟、婆子,要是去查,肯定很快找到那个地方的。 主仆二人连灯笼也不敢打,借着微弱的月光偷偷返回了孟晚舟回院子必经的那条路。 孟晚秋指着前面,道:“就是那里!把小畜生扔到花丛里去!” 丫鬟走过去,果然在路上看到了血迹,她立刻将手中的狗尸往花丛里扔了过去。 就在孟晚秋刚要松口气的时候,忽然花丛里发出一声惊叫,同时听到一声低呵:“什么人?” “啊!”孟晚秋惊得差点坐在地上,调头就想要跑。 番外一:12 有人栽赃嫁祸 有人拦住孟晚秋,惊讶道:“晚秋小姐?你怎么在这里?” 这人正是孟府后院的管家婆子,她带着人帮老夫人找闹闹,怕惊走闹闹就没打灯笼,谁知在草丛里却被一个东西砸中。 孟晚秋手心里冷汗直冒,怎么这么倒霉,竟然还是来晚了。 而且,这些丫鬟、婆子竟然没点灯笼! 被砸中的婆子看清了那东西就是闹闹,尖叫道:“天呐!老夫人的狗!死了!” 大家“唰”地就看向孟晚秋,显然是把她当成凶手了。 “出什么事了?”一道威严的男声响起。 大家回过头,就见彩云提着个红色的灯笼照路,后面孟晚舟扶着孟大人慢慢走过来, 孟晚秋看到他们,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管家婆子急忙道:“我们在附近找闹闹,谁知有人往花丛里扔东西。” 被砸的婆子道:“是闹闹的尸体!是晚秋小姐扔的!” 孟晚舟慌慌张张的,不知如何回答,“我……我……” 孟大人蹙眉道:“快,快去把老夫人请过来。” 老夫人为了找这只狗,晚饭都没吃,估计也睡不着。 有下人去请老夫人了,孟大人审视的目光落在孟晚秋身上。 孟晚秋被他看得非常心虚,再傻也意识到了,她中了孟晚舟的圈套,这本是他们为孟晚舟设的局,结果现在自己却被抓了现行,有嘴说不清。 彩云忽然尖叫一声,手指向花丛,“那,那是什么?好像是刚才袭击小姐的那只野猫。” 有人跑过去,将猫尸体提过来。 孟晚舟对孟大人道:“父亲,我刚才回来的时候,差点被野猫咬到,幸亏有防身的匕首。” 彩云故意道:“晚秋小姐为什么把闹闹的尸体扔到这里来?这里离她的院子远着呢。” 孟大人脸色一沉,瞪了孟晚秋一眼。 孟晚秋吓的一个哆嗦,缩到丫鬟的身后。 翠儿正引着老夫人在附近转悠着找闹闹呢,听到这边的动静,还以为事儿成了,就扶着老夫人疾步走了过来。 管家婆子急忙上前道:“老夫人,闹闹找到了。” 说着,将狗的尸体递到老夫人眼前。 老夫人一眼就认出了自己狗,两眼一黑向后倒去。 众人立刻乱成一团,孟大人忙叫人请大夫,将老夫人扶回房间里去。 老夫人被掐了人中,没多久就醒了过来,想起自己心爱的狗死的那么惨,眼中闪着浑浊的水光。 她悲伤过后,眼光一肃,沉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闹闹怎么死的?” 管家婆子忙到:“奴婢们不知道,是晚秋小姐将它扔到花丛里,正砸中奴婢。” 老夫人眸光一凛,看着孟晚秋的目光仿佛要吃人一般:“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孟晚秋早就吓出了一身冷汗,忙跪在老夫人面前,道:“祖母息怒,闹闹不是我打死的,是我在门口发现的!” 刘姨娘也闻讯赶来,看到女儿跪着,也跟着跪了下来,开始低声抽泣,“老夫人,真的是在路上发现的,那时候闹闹已经没气了。” 孟晚舟小声问道:“你们发现了闹闹,为什么不给祖母送去,却怕那么远抛尸?” 老夫人看着刘姨娘,目光锋利如刀,“说!闹闹是不是你们杀死的?它一只狗怎么惹到你们了?啊?” 这话里的意思,显然是确定是刘姨娘母女杀了闹闹。 刘姨娘一边哭一边喊道:“冤枉啊,是有人要栽赃嫁祸啊!” 她本就长得柔柔弱弱,哭泣的样子更像是被狂风摧打的花朵,让人忍不住怜惜。 孟大人看的有些心疼,缓了声音,“那你也不该偷偷将闹闹扔了啊。” 虽然,他觉得一个畜生而已,死了就死了呗,没必要这么大张旗鼓的。 老夫人缓了一口气,就问道:“你说是谁栽赃嫁祸你们了?” 孟晚舟知道重头戏来了,与两个丫鬟对了一个眼色。 孟晚秋有些胆怯的向后扫了一眼,目光落在孟晚舟的身上,一副吓得发抖不敢说实话的样子。 老夫人自然也看到了,厉声道:“有话就说!” 孟晚秋红着眼睛抬起头,道:“我今天一直在帮祖母找闹闹,在路上看到了晚舟姐姐,姐姐同我说了两句话就离开了。 然后我就听到狗的惨叫声,等我赶过去的时候,就见到地上有血,姐姐的衣袖上也有血。 我们想去花丛查看,可姐姐说扰了府里的清静,不让我们去。” 刘姨娘立刻对着孟晚舟哭道:“晚舟小姐,你打死了闹闹,怎么可以嫁祸给秋儿。妾身知道秋儿得罪了你,但你也不应该拿老夫人心爱的狗来陷害她呀!” 老夫人怒视向孟晚舟,痛心疾首的道:“我看你是被宠上了天,现在越来越目中无人了!这是跟谁学的?是不是你那个不孝不悌的娘?” 孟晚舟跪到地上,眼圈倏然红了,委屈的道:“祖母这般冤枉晚舟,晚舟真是委屈!今天的事情,祖母也只是听信了一面之辞,就这般怒骂晚舟,还迁怒母亲,公平吗?” 老夫人眸色阴沉,于是问道:“那你说说,这件事究竟和你有没有关系?” 孟晚舟深吸了一口气:“有。” 老夫人冷哼道:“就知道你是个内力藏奸、心狠手辣的!” 孟晚舟又是委屈又是气愤,压着眼泪说道:“那条路是我回院子的必经之路,我在路上走的好好的,却突然从树上扑过一个东西。 情急之下就抽出匕首自保,那东西受伤,窜进了花丛。彩云过去查看的时候,就看到一只野猫。 正要回去,晚秋和翠儿恰好过来了。猫容易招邪灵,这大晚上的,我怕吓到她们,这才没有让她们查看。” 彩云道:“是啊,刚才大家都看到花丛里那野猫的尸体了。” 孟晚舟继续道:“我回去之后,两个丫鬟提醒我。竹林里的野猫叫着吓人,还跳出来伤人,留着就是祸害。 于是我就去找父亲商议如何将竹林里的野猫赶走,结果我们去竹林查看的时候,就远远的看到晚秋妹妹和她的丫鬟,在我遇险的地方,似乎是在扔什么东西。” 番外一:13 不嫌弃 大家都想到竹林中的野猫,顿时觉得瘆得慌。 晚上是叫的吓人不说,那眼睛在月光下绿油油的,让人一接近那竹林就觉得阴风阵阵。 管家婆子也道:“老夫人,奴婢们也是亲眼看到了,那野猫的尸体,就是在那附近找到的。” “哼!明明是你们杀了那只畜生,想嫁祸给晚舟,却要倒打一耙!当老爷眼瞎心盲吗?”孟夫人说着,扶着丫鬟的手进来。 她来了一会儿了,在外面听了一会儿,已经意识到事情不寻常。 孟大人被夫人恭维的很受用,沉声问刘姨娘道:“你还有何话说?” 老夫人再次把目光转向了刘姨娘母女,眸中阴鸷之色甚是骇人。 刘姨娘惊慌失措,一个劲儿的辩解道:“不是我们做的,不是我们做的。” 孟夫人冷笑道:“不是你们做的,你们发现闹闹,不叫大夫,不交给老夫人,反而大老远的跑到晚舟打死猫的地方抛尸?” 孟晚舟可惜的道:“即便不是你们伤的闹闹,若是马上叫大夫,说不定还有救呢,这么一耽误……” 老夫人目露凶光,举起拐杖就朝刘姨娘和孟晚秋打了下去,“你这两个贱胚子!” 刘姨娘忙护住孟晚秋,肩膀上和后背上被打了好几拐杖,眼泪都流出来。 但她就是死活不承认,伏在地上大喊:“怨枉” 孟夫人愤愤道:“好你个心肠歹毒的刘氏,为了嫁祸晚舟,竟然打死了老夫人最爱的狗!老爷,您看看,这就是她的真面目。” 孟大人也是愤怒又失望,气道:“无耻刁妇!从今日起,你和晚秋呆在自己的院子里别出来惹是生非!” 孟晚秋脸上顿时红一阵白一阵,然后往地上一坐,“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我不要禁足!那狗畜生不是我杀的!一个狗畜生死了,凭什么这般责罚我这个小姐?” 刘姨娘也哭道:“冤枉啊!难道孟府的庶女还比不上一个畜生?” 得到亲娘的支持,孟晚秋往地上一躺,开始打滚儿,“没天理啊,庶女还不如一条狗啊!冤枉啊!哇哇……” 老夫人听她们母女俩一口一个畜生的叫她的闹闹,气的浑身哆嗦,扬起拐杖就一顿打。 孟晚秋嗷嗷尖叫,“打死人了,老夫人为了个畜生,要打死亲孙女啦!” 老夫人受不了这货堪比鬼哭神嚎的尖叫,又晕了过去。 孟大人大怒,“快,堵上这两个东西的嘴,把她们拉下去!” 有个婆子忙堵上刘姨娘和孟晚秋的嘴,架起他们,拉了出去。 孟晚舟微低着头偷笑,她脖子优雅修长,耳垂上坠着南珠,俏皮又高雅。 接下来的几天她也没出门,在家专心为穆衍蘅做衣裳,用了三天的时间,赶了做了两套衣袍。 “这是我给你做的两身衣裳,绣技不精,你别嫌弃。”孟晚舟将衣裳捧给穆衍蘅,微垂着头,耳垂微红。 穆衍蘅眼睛亮晶晶的,接过来,微笑道:“不,不嫌弃,只要是你做的,我都不嫌弃。” 孟晚舟咬牙:“……” 不嫌弃?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呢? 他望着她的眼睛,深情款款的道:“我都舍不得穿呢,只需看到这些,我就会想起你。” “你别不穿,我再给你做,以后一年四季的衣裳,我都会给你做。”孟晚舟笑着垂下头,脸颊红了。 穆衍蘅笑道:“我此去上任,虽然不太远,但也不能经常回来。再见时,就是我们成婚那日了。你要照顾好自己,等着做我的新娘。” 孟晚舟害羞的点点头,“你也要保重。” 穆衍蘅握住她的手,“晚舟,我会给你写信的。” 孟晚舟轻轻点了下头,“好。你自己小心,父亲在那边有些关系,或多或少能帮的上你。” 穆衍蘅点点头,“好,你放心。” 二人互相叮咛了片刻后,才依依不舍的告别。 穆衍蘅走后的第三天,孟晚舟收到了他的来信,他说一切都好,已经在县衙安顿下来,开始接手工作。 孟晚舟在轿子里看完了信,才下了轿子,进到自己的绣品铺子。 店里装修的很高档,专门开出一片区域,放着桌椅,供客人们喝茶挑选绣品。现在,那里已经做了好几个人。 柜台前也站着几个顾客,在那里挑挑选选。 女掌柜见到孟晚舟过来,就笑道:“小姐来了,正好,让彩云两个帮着照顾一下客人,好抽出人手去送货。” 孟晚舟问道:“可是那绣屏做好了?” 女掌柜道:“是啊。是那家姑娘给家人的生辰礼物,耽误不得。” 那个客人孟晚舟知道,还是她亲自接待的。 绣屏是那种放在桌子上的摆件绣屏,不大,但是很考究。 孟晚舟想了想,“我给送去吧,正好在那附近有母亲给我的陪嫁铺子,我也要去看看。” 还有一个多月她就成婚了,成婚后应该会跟着穆衍蘅去房县。陪嫁的铺子,提前走一遍,有什么不满意的,现在就整改妥当,以后来回的就不方面了。 掌柜的自然乐意,将包好的绣屏交给了彩云。 孟晚舟询问了几句铺子里的情况,留下一个丫鬟帮忙,带着彩云先去送绣屏。 她们刚走没一会儿,穆夫人就带着丫鬟来了。 一进门就道:“上次的上好丝线和金银丝线再给我拿一些,我得为你家小姐的婚房绣些帐子。” 掌柜的笑容有些僵硬,穆夫人三天两头的来打秋风,真是讨厌。 不过穆夫人怎么说也是自家小姐未来的婆婆,总是要敬着的。 再说,自家小姐脾气好,说即便是穆夫人不亲自来,她也应该孝敬的,来拿就给她。 尽管心中又是鄙夷,又是生气,还是将穆夫人想要的东西包好,双手奉上。 穆夫人让身边的丫鬟接过来,一副高高在上、鼻孔看人的样子。 尹文秀带着丫鬟进来,问道:“你们小姐呢?” 掌柜迎上去,笑道:“我家小姐去三里胡同那边送绣品了。” 尹文秀和孟晚舟是好朋友,孟晚舟甚至把她当救命恩人,管事自然知道,因此对尹文秀非常客气,也不隐瞒。 尹文秀眸光一转,“那好吧,我改天来找她。” 说着,转身要走。 “诶呀!”穆夫人一把抓住尹文秀的衣袖,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这不是尹小姐吗?” 番外一:14 惊逃 尹文秀好歹也是皇亲国戚,这种讨好的人见多了,眸底闪过一抹厌恶,一边将袖子抽出来,一边浅笑道:“原来是穆夫人?” 穆夫人笑道:“是啊,没想到在这里碰到尹小姐。” 尹文秀不想应酬她,不耐烦的问道:“穆夫人有什么事?” 穆夫人笑道:“我们在京城置办了一处宅子,等衍蘅从房县回来,就举行乔迁宴,不知尹小姐可否赏脸?” 尹文秀想起清风霁月一般的穆衍蘅,神色微喜,问道:“可以。穆公主是去上任了吗?” 穆夫人自豪的笑道:“是啊,皇上大恩,让我们家衍蘅在京城附近,肯定经常回来,就置办了宅子。” 不知是什么原因,她没说那院子是为穆衍蘅和孟晚舟准备成婚用的。 尹文秀淡淡笑道:“房县确实离京城不远,可是,他也不能天天回来呀。你们把宅子置办在京城,那穆公子在房县住在哪里呀?” 穆夫人道:“他是县令,自然是住在县衙后宅了。” “哦,这样啊。”尹文秀眸光闪烁不定,似是在算计着什么。 心不在焉的应付了穆夫人几句,就出了绣品铺子。 走了没多远,扯过心腹丫鬟的耳朵,就耳语了几句。 丫鬟听了连连点头,从马车里拿出一个幕篱戴上,把相貌遮的严严实实的,然后就走了。 旁边卖糖水的老婆子还奇怪呢,现在对女子不那么苛刻了,大家小姐上街都不用戴幕篱了,怎么这个丫鬟却戴幕篱呢? 可见,这丫鬟肯定不是去干好事儿了。 …… 孟晚舟送完绣屏出来,深吸一口气,道:“走吧,总算没给人家耽误事儿。” 这里是平民住的后巷,来往的人很少,马车行不进来,在胡同口等着。 彩云觉得不安全,就催促道:“小姐,我们快走吧。” 孟晚舟点头,主仆二人加快了脚步。 走着,走着,就见巷子口走过来四、五个男人。 这几个人垮着肩膀,走路东倒西歪,歪脖子斜眼,嘴里骂骂咧咧的说着浑话。 彩云一看,警觉起来,“小姐,这些一看就不是好人,怎么办?” 巷子太窄,也只能容得下两个人并肩而行。这若是碰上,即便是躲开,距离也太近了。 孟晚舟顿住脚步,要是正经人,她不介意擦身而过,而对面走过来的几人,显然是混混儿,那就该躲着点儿了。 孟晚舟正要转身往回走,就听那为首的混混儿喊了一声:“请留步。” 然后就见那几人歪歪扭扭的跑了过来,一开口就是刺鼻的酒气, 孟晚舟忍着厌恶,道:“有事?” “有事,有好事!”其余几个混混儿也凑过来,都带着猥琐的笑意,一双眼睛贼溜溜的在孟晚舟和彩云身上瞟着。 “两个小美人儿都长的水灵,不如伺候伺候哥们儿。” “放心,兄弟几个一定让你们高兴的嗷嗷叫唤。” “来吧,小妹妹……”为首的混混儿盯着孟晚舟那只白皙的手,突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用力将她扯了过来。 谁知,孟晚舟在看到他们的时候,就把袖子里的匕首拔了出来。 此时,眸中闪过狠色,手中的匕首猛地挥了出去。 “啊!”几个混混儿没想到孟晚舟还有武器,猝不及防的被划中,惨叫一声,忙后退躲开。 孟晚舟可不会和这几个混混儿硬拼,趁着几人没反应过来,拉着彩云就拼命往回跑。 为首的混混儿捂着流血的手腕,“追!抓住这个臭娘们,玩儿死她!” 几个混混儿啐了一口,追了上来。 孟晚舟不敢回头,一口气跑到了小巷尽头,向左一拐,看到一个住户的门微掩着。 听着后面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于是推开门躲了进去。 彩云栓上门,就靠在门上喘粗气,心有余悸。 孟晚舟靠在门后,闭上眼睛,心脏砰砰直跳,就快窒息了,听着外面的脚步声似乎是远了。 彩云道:“小姐,他们走远了,我们快走吧。” 孟晚舟重重呼了一口气,“不行,他们很快就会发现不对的……” 她话音未落,就听到有人跑回来,还在叫:“快给我搜,她们一定还在附近。” 孟晚舟紧张的握着彩云的手,心里祈祷,那几个混混儿以为她们跑了,追出胡同里去。 可是,几个混混儿也不是傻的,立刻发现了这唯一的一扇门。 “砰砰砰!”门被敲的震天响,“开门!给老子开门!” 这里住的都是条件不好的平民百姓,这些小混混儿天天在附近偷鸡摸狗的混,自然知道这里的人他们都惹得起。 “开门!不然老子进去,杀了你们全家!” “开门!开门!” 孟晚舟看着被踹的摇摇欲坠的木门,出了一脑门子冷汗。 “小姐!我们进去找个地方躲起来!”彩玉也急了。 只有躲起来,才技能保住自己,又不给这主人家惹祸。 孟晚舟觉得也只能这样,她拉着彩云转过头,在看清身后的情形时,顿时就傻在了原地。 身后站着两个人,男子丰神俊朗、尊贵非凡。女子温柔婉约、小家碧玉。 “二、二王爷,您怎么在这里?”孟晚舟都结巴了,同时也知道自己得救了。 景曦站在那里,破败的小院都显得金碧辉煌了。 孟晚舟看了一眼站在他身边的女子,年龄比她大,相貌没她好。看穿着,也就是个家境一般的民女。 心里有点酸涩难受,以为景曦那般英俊高贵的人,至少应该找个比自己好看、比自己身份好、比自己有气质的女子。 没想到,他却好这口儿。 可是,现在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他从来没喜欢过自己,而自己也要成婚了。 孟晚舟暗暗呼出一口气,忙跪地给景曦跪下行礼:“见过三王爷,臣女被几个混混儿纠缠,无处躲藏,见这门开着,才躲进这小院。” 景曦观察着她的表情,玩味的挑眉,并没有说话。 孟晚舟有些惶恐,她发现了三王爷在这里金屋藏娇,他会不会杀自己灭口? 番外一:15 景曦破屋藏娇 孟晚舟认为自己发现了景曦的“奸情”,越想越害怕。 “臣女,什么都没看见,臣女今天没遇到王爷。若是,若是将这里的事透露出半句,让臣女天打雷劈!” 她的后背渗出了冷汗,她知道能保守秘密的只有死人,对于景曦这样的上位者,杀个人,根本不是事儿。 她可不会天真的认为景曦会对自己手下留情,她不过是迷恋过他的千百女子中的一个而已。 “若是王爷不信臣女……只求……不要牵连家人。” 她的身子都抖了,后悔刚才没跑出去。若是跑快点儿,说不定能有一线生机,现在…… 景曦修长的手随意的把玩着手里的玉骨折扇,双眼微微眯着,看着孟晚舟扶在地上的手微微颤抖。 心里突然不是滋味。 他有这么可怕吗? 在她心里他是那样的人吗? 原来,她并不了解自己。以前迷恋追求自己,也不过是看上自己的身份和相貌而已。 正要吓唬一下她,门已经被几个混混儿给踹开了。 为首的混混儿抱着流血的手腕,见到跪到地上的孟晚舟就想扑过去。 景曦一脚踹开他,沉声道:“你们这是擅闯民宅,没有王法了吗?” 他语气淡淡的,一听就是经常发号施令的人。 混混儿被踹开,一下子蒙了,见到景曦愣了一下,一看景曦就是个富贵公子。 但是,他们现在人多,看景曦一个人,也就不害怕了。 “王法?嘿嘿!在这一片儿,老子就王法!”为首的混混儿歪着肩膀,抖着腿,一脸的得色。 其他小弟,也怪笑着朝孟晚舟凑过来。 孟晚舟一点也没害怕,她知道,再怎么着,景曦也不会放任她落到流氓手里, 景曦呵呵冷笑一声,“你就是王法?你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 他堂堂王爷,都没敢说自己是王法。 混混儿头子被他的气势吓到,往后退了几步,觉得这人惹不起,还是撤退为妙。 有个小弟见状,用胳膊肘撞了一个头儿,小声道:“大哥,咱们这么走了,剩下的银子可就拿不到手了。” 顿时混混儿头子就像打了鸡血一般直起了腰板,流里流气的道:“这两个小妞儿是老子的逃妾,还伤了老子,老子要把她们抓回去!” 一个小弟也道:“就是,不管你的事儿,闪远点儿,小心溅一身血!” 景曦自小练武,耳力好,刚才两人的耳语他都听见了。 以为是混混儿看上孟晚舟,才起了调戏之心,没想到还另有隐情呢! 他打了一个响指,周围空气微动,就有两个暗卫出现。 那些混混儿一看,心知这次要完蛋了,转头就要跑。 景曦冷声道:“留个活口!” 面前黑影一闪,只听几声惨叫。 孟晚舟可没见过杀人的场面,当下尖叫一声,与彩云抱在一起,瑟瑟发抖的,也不敢看。 同为小女子,景曦身后的女子却神情平静,仿佛见惯了似的。 那混混儿头子也吓坏了,他们就是干些偷鸡摸狗、欺负乡里的事,一遇到真正的血腥场面,就吓得屁滚尿流了。 “大爷,饶命!饶命啊!”混混儿头子趴在地上磕头,身下滴出水来,空气里立刻弥漫上了一股子尿骚味儿。 这货吓尿了。 景曦嫌恶的蹙眉,一脚踩住他的手,冷声问道:“说吧,是谁让你们来算计孟小姐的?” 孟晚舟刚才没听两个混混儿的对话,现在一听,这事好像不是偶然,也顾不得害怕了,盯着那混混儿头子。 心里却搜索着自己的仇人,除了孟晚秋,她没得罪过什么人啊。 混混儿头子感觉自己的手指要碎了,哆哆嗦嗦的道:“是一个女子,找到我们,给我们一百两银子,让我们来这个胡同偶遇一个圆脸大眼睛的小姐,然后……然后,毁了她的清白……” 他声音越说越低,虽然不是杀人,但对于一个女子来说,毁了人家清白,也和杀人无异了。 孟晚舟气的不行,“那女子是谁?” 混混儿道:“我,我不知道,她戴着帷帽,把脸遮的严严实实的。” 景曦修长的眉毛挑着,唇角噙着笑意,手里的玉骨折扇轻轻敲击着手心。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但所有的人都能够感觉到,从他的身上渐渐向外弥漫的杀气。 彩云怒视着混混儿,问道:“那女子穿的什么衣裳?个头儿多高?可记得她身上有什么标志?” 混混儿道:“穿着粉红裙子,不高也不矮。” 景曦眼中冒出邪火,冷声道:“既然说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就杀了吧。” “啊!不要不要!”混混儿头子一听,就哀号起来,“我还有话说。那人先付了一百两银子,约定事成后再给二百两。” 景曦冷声道:“怎么把银子给你?” 混混儿背后直冒冷汗,浑身禁不住的颤抖,“晚间让我们去福满堂大厅用饭,那人会去将银子给我们。” “看样子,非得你去不可了。”景曦看着他,嘴角扬着,像是在笑,可没有人能从他这笑容中真正感觉到笑意。 孟晚舟眉头微蹙,“他说的是真的吗?福满堂人很多,这种龌龊事,会在那里交易?” 景曦知道福满堂是凤锦行和上官若离的产业,生意红火,里面的菜也很贵,的确不是这些混混儿能去的地方。 于是,怀疑的看向混混儿。 混混儿忙道:“那人说了,人越多越不容易让人怀疑,不过是给张银票而已,没必要遮遮掩掩。” 景曦轻斥:“还真是有脑子。” 混混儿眼珠子骨碌碌的转,那里人多,到时候逃跑也容易逃。 景曦潇洒的将扇子在手中转了一个圈,慵懒的道:“那就去福满堂!” 看着孟晚舟还和丫鬟跪在地上,嫌弃的道:“还跪着作甚?还指望本王给你逮凶手去不成?” 孟晚舟忙磕头,“臣女不敢,多谢王爷!” 彩云也连连磕头后,才把孟晚舟扶了起来。 门口都是尸体,她们吓的腿发抖,但还是大着胆子从尸体缝隙里走出去。 出了那小门,主仆二人撒腿就跑,一会儿就没影了。 番外一:16 最近不太平 景曦看着孟晚舟主仆逃命似的没了影儿,有些哭笑不得。 看看那混混儿,“那个傻丫头,这个蠢货不带着,怎么去找凶手?” 于是,对身边的那个小女子吩咐道:“到晚饭时间,你找两个人,把这货押到福满堂去,然后……” 景曦没有说完,但女子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抱拳道:“是,阁主!” 不用景曦吩咐,暗卫就将那混混儿打晕带了下去。 有暗卫处理尸体,有暗卫修门…… 孟晚舟找到自己的马车,强作镇定的上了马车。 没等坐好,彩云就吩咐车夫,“回府!” 车夫鞭子一甩鞭子,马车缓缓驶出。 孟晚舟望着车窗外出神,就算几个混混儿不是什么好人,但这么多人因她而死,这种感觉并不好受。 府里的姨娘、庶妹斗得你死我活,但孟晚舟从未想要置她们于死地。 今天见到的血腥场面,远远超过了她的想像,她觉得浑身上下都在发冷,对景曦也恐惧起来。 她发现,她从来没真正认识过他,对他一点都不了解。 幸亏,景曦看不上她,不然若是真做了王妃,她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回到府里,主仆二人喝了压惊茶才缓了过来。 彩云长舒一口气,问孟晚舟道:“小姐,那个混混儿咱没带来,怎么抓凶手去?” 孟晚舟眸中带着怒火,道:“我们两个去,看看有什么可疑的人去大堂里找人。” 不是孟晚舟不想带那混混儿头子走,而是她和彩云两个对个混混儿没办法。 彩云点了点头:“好。” 但想想刚才的险境,不禁又害怕了,提议道:“不如让赵大哥陪我们一起去?” 孟晚舟打趣道:“是想趁机和你的赵哥哥亲香亲香吧?” 彩云脸红了,跺脚道:“小姐,都什么时候了,您还开玩笑!他身手好,可以保护咱们,回来的时候天黑了,更不安全。” 孟晚舟笑道:“行了,行了,我知道你的意思。” 赵侍卫从彩云那里听到她们今天的经历,后怕的出了一身冷汗,到了晚上,还带了三个不当值的护卫一起跟着去了福满堂。 几人来的挺早,找了个不起眼的位置坐下。 孟晚舟怕来人认出自己,特意改变了打扮,还背对着门口。 她们叫了一桌子菜,边吃边等。 天色渐渐暗下来,福满堂的客人也多了起来。 不会儿,彩云踢了孟晚舟一下,小声道:“小姐,那活口来了!” 孟晚舟抬起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果然看到两个陌生男子,带着那混混儿头子进来,直接要了显眼的位置。 景曦这是要帮忙到底吗? 白天的事那是碰巧了,那现在就是景曦特意帮她了。 孟晚舟不知道景曦为什么无缘无故的帮她,但似乎预感到,他不会因为她发现他“破屋藏娇”而杀她灭口了。 几人等了一会儿,直到酒足饭饱,也没见有人来找那混混儿。 彩云嘟嘴道:“估计那个蠢货让人耍了,不管完成不完成任务,对方也不想把剩余的银子给他们。” 赵侍卫十分赞同未婚妻的说法,“我也这么觉得,对方戴着帷帽,混混儿们又不知道她的长相,她没必要来涉险,毕竟对方也是女子,混混儿们可不是什么挑食的人。” 孟晚舟觉得有道理,看大家吃饱了,就结账回府。 刚出了福满堂的门,就见尹文秀带着两个丫鬟走过来。 “文秀!”孟晚舟露出笑容,热情的打招呼。 尹文秀瞳孔缩了缩,笑着迎上来,“晚舟!好巧啊。” 孟晚舟笑道:“是啊,你怎么来的这般晚?我们都吃完了,不然还可以一起吃呢。” 尹文秀微笑道:“因为一些事,耽误了。” 孟晚舟看了看天色,道:“不早了,那就不耽误你用饭了,我们先回去了。” 尹文秀道:“好,路上小心。” 孟晚舟也道:“你也早点回去,最近不太平。” 尹文秀笑着点头,目送几人离去,然后与身边一个丫鬟对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三人进了福满堂,用眼角的余光扫视了大堂一眼,最后在那混混儿身上一顿,又飞速移开,直接上了二楼。 刚上了二楼,就被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住。 “二王爷!”尹文秀又惊又喜,眼睛亮晶晶的闪着狂喜,恨不得投怀送抱。 景曦唇角勾起一个邪肆的笑容,用下巴指了指楼下的混混儿,问道:“认识那个人吗?” 尹文秀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眸光微闪,“那个人?下面没有臣女认识的人。” 她的一个丫鬟,垂着眸子,睫毛轻颤,捏着帕子的手指微微颤抖。 景曦知道这种情况她们死不承认也没办法,冷声道:“收起你的龌龊心思,若是再敢作妖,本王一定让你后悔来人间走一遭!” 尹文秀的眼泪立刻流下来,委屈的仿佛全天下都负了她,跪在地上摇摇欲坠,“王爷,臣女冤枉!” “不信,你就试试看!”景曦懒洋洋的抛下一句话,就潇洒的摇着折扇,下楼去了。 尹文秀停住了楚楚可怜的哭泣,眸光怨毒的看着景曦那长身玉立的身影转过楼梯的拐角。 凭什么?凭什么孟晚舟那个蠢货都能让他护着,而自己就这么被他羞辱? 转而一想,唇角又浮起一抹冷笑。 护着又怎么样?孟晚舟马上就要成婚了! 即便是被穆衍蘅退婚,她也是个被退婚的女子,也没资格做王妃,只能嫁个马夫! 哼! 尹文秀站起来,冷哼一声,去了包间。 丫鬟给她倒了一杯茶,劝道:“小姐不必生气,不能从孟晚舟下手,就从穆衍蘅下手呀,您的目标不是穆衍蘅吗?穆夫人可是很想巴结您呢。” 尹文秀眼睛一亮,嘴上斥责道:“你这死丫头,胡说什么呢!本小姐堂堂公主的女儿,用的着对一个七品小官费心吗?” 丫鬟忙掌了两下嘴,赔罪道:“是是是,奴婢该打!” 尹文秀眸中闪过一抹算计的精光,端起茶杯浅啜了起来。 番外一:17 给姑爷写信 孟晚舟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是尹文秀这么阴毒的算计她,且不说两个人是好友,在她看来,她们之间没有半点利益冲突。 没抓到人,彩云也很沮丧,“小姐,以后咱们少出门吧,人抓不到,奴婢这心里七上八下的。” 孟晚舟淡淡的道:“我也没得罪什么人,想来应该是府里的姨娘和庶出妹妹弟弟。” 毁了她,能打击孟夫人。孟夫人崩溃,那些姨娘、贱妾,会很高兴。 彩云叹息,“幸好您马上就嫁出去了。” 孟晚舟想到想到穆衍蘅说过不会纳妾,不由自主的笑了出来,想起还没给他回信呢,急忙道:“准备笔墨纸砚。” “小姐要给姑爷写信?”彩云高兴的去铺纸研墨了。 孟晚舟提笔,一时却不知道该写什么。 满脑子都在想着景曦的事情,想到景曦那双深邃又邪肆的眼睛,想起他又帮了她一次…… 可她却觉得越发看不懂这个男人了,更不想同他产生任何瓜葛。 孟晚舟闭了闭眼,用力将脑中那个影子甩开,无论怎样,她马上要嫁给穆衍蘅,以后不会与他有所交集。 想了想,孟晚舟写了一些平时的琐事,又叮嘱穆衍蘅要注意身体,写完之后落上自己的名字。 将信用火漆封好,又收拾了些日常用的小东西,包进一个包袱,交给彩云,“明日让人骑快马给穆衍蘅送去。” 彩云接过包袱笑道:“小姐和姑爷真是恩爱的,是不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呀?” 孟晚舟笑嗔了她一眼:“就你话多。” 其实信里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比如窗前的石榴花开了,院子里的树上有两只画眉筑了巢,竹林里的野猫被赶走了…… 而关于今天的险情和景曦的事情,她没有提起分毫,她相信那只是一个短暂的噩梦,很快就会烟消云散。 穆衍蘅第二日下午就收到了孟晚秋的信,将早已给她准备的礼物交给来人,让他顺便带回去。 然后,他才进了书房看信,高兴的像个孩子,先是去洗了手,然后才小心翼翼的拆开信封。 孟晚舟用的是女子专用的信纸,做了薰香处理,打开信纸便有清新的花香扑鼻而来。 孟晚舟的字娟小秀气中透着大气潇洒,字如其人,不张扬,却十分耐看。 穆衍蘅欢喜的读着,仿佛和她一起欣赏新开的石榴花,听着画眉优美的啼叫…… 他把信看了一遍又一遍,立刻又提笔给她回信,顺便给母亲也写了一封信,明天让贴身小厮送到驿站去。 贴身小厮出了门,却没有直接去驿站,而是绕了几个胡同后,进了一间客栈。停在一扇门前,轻轻敲了敲。 很快,门打开,一个丫鬟打扮的人警惕的四处看了看,才问道:“没有人跟着你吧?” 小厮笑道:“没有,我很小心的。” 丫鬟将信接了过来,问道:“你家大人今天有什么安排?” 小厮道:“一会儿,我家公子要去视察农耕。” 丫鬟塞了银子给小厮,小厮立刻乐颠颠儿的跑了。 丫鬟关上门,回屋把信交给了一个女子。 这女子,正是尹文秀。 尹文秀拆开信,看完之后,就给那丫鬟,“阿香,拿去烧了。” 阿香接过信,直接塞到炖着燕窝的小泥炉里烧了。 “伺候我梳妆,咱们去拜访一下探花大人。”尹文秀挑了件桃红色的裙子穿上。 她皮肤白,五官秀美,颇具江南小家碧玉的小巧精致,桃红色衣裳衬的她肤色更加白皙。 阿香赞道:“小姐真好看,探花大人一定会喜欢的。” 尹文秀笑了笑,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妆容,又为自己扑了点粉。 阿香去关上窗,发现下雨了,不免担忧道:“小姐,外面下雨了。我们还去吗?” “下雨了?”尹文秀走到窗口向外望去,伸出手接住了细密的雨丝,“这样不更好吗?” 阿香不解,“啊?可探花大人下雨不一定出门呀。” 尹文秀老谋深算的一笑,“这你就不懂了吧?越是天气恶劣,越是能体现那些官员心系黎民百姓呀。雨又不大,他一定会去的。” 阿香不以为然,拿起雨伞。 尹文秀道:“不用打伞,你在客栈等我。” 阿香不放心,“可是,小姐您一个女子,独自出门不安全啊,奴婢必须跟着您。” “跟着我去坏我的事吗?”尹文秀眼睛一竖,便有几分威严,不似平时表现的那般柔弱。 阿香只好点点头,无奈的看着她走出房间。 尹文秀淋着雨到了县衙附近,躲在一棵大树后,盯着县衙大门。 见几个衙役,簇拥着一顶青色轿子从衙门里出来,眼睛一亮。 她冲着自己脸“啪啪啪”的就是一阵耳光,打的自己头晕眼花了都。 拿出镜子照了照,看到那鲜红的指印,她满意的笑了笑,然后就冲着轿子冲过去。 衙役们一看一个女子摇摇晃晃的冲过来,都是一惊,抽出佩刀,喝问道:“什么人?!” 谁知,那女子摇摇欲坠的,要晕倒的样子。 穆衍蘅听到声音,撩开轿帘,认出了是孟晚舟的朋友尹文秀,忙道:“停轿!快停轿!” 轿子停下,他从轿子走出来,走到尹文秀的面前,蹙眉问道:“尹小姐?你怎么在这儿?” 尹文秀一双小鹿般可怜无辜的眸子看了穆衍蘅一眼,怯怯的唤道:“穆公子?!” 说完,身体一个摇晃,就晕倒下去。 穆衍蘅惯性的伸出手一接,触手的身体软绵绵的,还带着馨香。 他低头一看,怀中的女孩双目紧闭,眉头痛苦的皱在一起,双颊红肿,上面带着清晰的巴掌印儿。 一缕被雨水打湿的发丝贴在巴掌大的小脸儿上,十分的可怜。 穆衍蘅急忙问道:“尹小姐,你没事吧?” 尹文秀勉强睁开眼睛,如水的眸子看着他,无比虚弱的道:“穆公子?” 穆衍蘅蹙眉问道:“是我,你这是要去哪里?我派人送你去。” 尹文秀张了张嘴,还没说话就晕倒在了穆衍蘅的怀里。 穆衍蘅一惊,下意识的抱住了她,四处看了看,也不见她带了下人,“尹小姐,尹小姐,你醒醒。” 番外一:18 还真是正人君子 尹文秀是叫不醒的,她软绵绵的靠在穆衍蘅的怀里,红肿的脸更红了。 有过路的行人用怪异的眼光看他们,窃窃私语的指指点点。 县丞提议道:“大人,既然您认识这小姐,不如先把她带入后衙,请大夫为她诊治一下。” 穆衍蘅无奈之下,只好先将人抱了起来,吩咐衙役道:“去请大夫。” 他知道他一个男人这样抱着尹文秀不合适,但事宜从权,他已经抱了她,也不好再让其他衙役接手。 他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尹文秀晕倒在大街上而不管,一个女子太不安全了。更何况,她还是孟晚舟的手帕交,他也不能袖手旁观。 穆衍蘅将尹文秀抱到客房,放到了床上,让下人去烧热水。 尹文秀淋了雨,浑身都湿了。单薄的丝绸衣裳沾在身上,里面的小衣若隐若现,诱人的身体曲线一览无遗。 她蜷缩在床上,冻得瑟瑟发抖,嘴唇青白。 穆衍蘅看了她一眼,脸有些烧。不知如何是好,他不可能动手给她换衣服,但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她穿着湿衣,会加重她的病情。 衙门里除了衙役就是小厮,连个丫鬟都没有。 突然,他眼睛一亮,想起有一个洗衣裳的粗使婆子,就让小厮叫那粗使婆子带着干净的衣裳过来,给尹文秀换衣裳。 穆衍蘅自己的衣裳也湿了,也泡热水沐浴。 小厮笑着打趣道:“公子还真是正人君子。” 穆衍蘅瞪了他一眼,道:“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我抱她回来已经是失礼。” 小厮笑道:“是是是。” 心里却道:希望公子您能撑住,坚持到底。 穆衍蘅沐浴后,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带着小厮,去看尹文秀。 为了避嫌,他不光带着小厮,进房间以后,也没关门。 尹文秀听到脚步声才睁开眼睛,懵懂的在屋子里环视了一眼,然后就对上穆衍蘅关切的目光。 穆衍蘅轻声道:“尹小姐,你醒了。” “穆公子?”尹文秀一脸迷茫,支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当她看到身上穿着旁人的里衣时,顿时“啊”了一声,捂住了胸口,像只受惊的小鹿般彷徨无措。 穆衍蘅十分不好意思,忙把头转向一边,“尹小姐不要误会,是粗使婆子给你换的衣裳,后衙没有丫鬟,只能让她拿了套干净的衣裳给你换上了。” “对不起,我不该妄自揣度……”尹文秀低下头,纤细的脖子弧度优美,声音怯怯的,像只需要人怜爱的小白兔。 “没关系。”穆衍蘅在离床很远的椅子上坐下来,“尹小姐,你是怎么来这里的?你的下人呢?” 尹文秀还没说话已经落下了两行清泪,“我那公主母亲逼着我嫁给一个纨绔,我就带着丫鬟想去找姑姑,为我做主。谁知,遇到山匪,丫鬟忠心护主将山匪引开,让我逃走。” 淑敏公主逼着她嫁人倒是真的,那人是个纨绔也是真的。 她越想越委屈,眼泪越掉越欢,“我好不容易找到姑姑家,可是,才知道她们跟着表哥去任上了,全家都搬走了。呜呜呜……” 穆衍蘅看着尹文秀脸上的巴掌印,猜想是让土匪给打的,“你好好休息,我让人给你煮点粥,等你好点了,就派人送你回京。” 尹文秀欠了欠身子,梨花带雨的道:“麻烦穆公子了。” 穆衍蘅站起来,道:“不麻烦,你是晚舟的朋友,我不能坐视不理。” 尹文秀眸色微沉,继而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那我也不跟你客气了,我,我能厚着脸皮叫一声穆大哥吗?” 她像一朵想要绽放又害怕寒风的小花儿,娇娇弱弱的,非常需要强大的臂膀保护。 穆衍蘅看着尹文秀柔弱乞求的模样,不仅起了怜悯之心,正色道:“可以。” 那粗使婆子端着一个托盘进来,道:”大人,民妇为这位小姐熬了碗清粥。一会儿大夫来了,开了药再熬药。” 穆衍蘅点头,赞道:“还是你想的周到。” 他温和而笑,即便是对一个粗使下人,也彬彬有礼。 尹文秀也道:“多谢嬷嬷,真是有劳你了。” 婆子笑道:“没事,没事,先吃饭吧。” 穆衍蘅笑笑:“你先吃饭,让嬷嬷照顾你,我还有公务要做。” 尹文秀轻轻点了下头:“穆大哥去忙吧,谢谢穆大哥,穆大哥对我的大恩大德,秀儿没齿难忘。” 穆衍蘅客气道:“不必,你是晚舟的朋友,帮这点忙不算什么。” 说着,带着小厮走了。 尹文秀目送着穆衍蘅出了门,脸上的伤似乎也没那么疼了。 第一次看见他,她没将他放到眼里。在他打马游街的那天,才被他耀眼的光芒所吸引。 他骑在高头大马上,意气风发,风姿不输于景曦和景阳。 只可惜这样优秀的男子,只一心扑在孟晚舟身上。她明明比孟晚舟要漂亮,出身也好,他却一眼都不曾多看她。 不过,现在她来了,近水楼台先得月,就不怕他掏出她的手心! 尹文秀想到此,开心的笑了。 无论怎样,穆衍蘅现在已经成了她的囊中物,她是不会让他逃掉的! 孟晚舟想要嫁给穆衍蘅,她就偏偏不让她如愿,不但如此,她还要让她尝尝心中所爱被人夺走的滋味,那滋味一定非常的过瘾! 景曦不是维护孟晚舟吗?看看孟晚舟成了弃妇,他会不会娶她! 一会儿大夫来了,给尹文秀把脉,只说她有点着凉,开了药,就走了。 可尹文秀并没有喝那药,还偷偷的泡了凉水。 到了晚上,就发起了高烧。 人都烧迷糊了,穆衍蘅也没法让人送她回京,说回京给她家里报信,她又是哭又是求的,拦着不让。 穆衍蘅没办法,就写了信告诉孟晚舟,让她想想办法。 尹文秀早就买通了他的贴身小厮,信还没出县衙,就被她烧了。 信没送出去,当然也不会有孟晚舟的回信。 穆衍蘅白天忙的像陀螺一般,到了晚上就觉得少了点什么,仔细想想,是因为没收到孟晚舟的回信。 不禁思念泛滥,又写了一封情意绵绵的信交给了小厮,让他送驿站,寄到京城。 番外一:19 要孤注一掷 “阿嚏!”孟晚舟正在绣盖头,突然打了个大喷嚏。 彩云笑道:“小姐,定是姑爷想你了呢。” 孟晚舟放下盖头,转了转酸痛的脖子,“别胡说,他才不会想我呢!” 这话,就带着酸味儿了。 原来都是三两天一封信,现在都十几天没来信了。 彩云眸光微转,笑道:“小姐,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是不是害怕嫁人呀?” 孟晚舟算算,还有十几天就是婚期了,拿起盖头,开始接着绣,心里也是愁肠百转,“可能是吧。” 彩云坐在一边,帮她理着丝线。 孟晚舟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道:“今天去问了吗?还是没有我的信?” 彩云摇摇头,看到孟晚舟眼中的失望,不由出声安慰:“小姐别着急,姑爷刚上任,肯定很忙。而且,他得挤出时间回来与你成亲,更得忙了。” 孟晚舟想想,也是这么个道理。 穆衍蘅曾经说过,到了任上要抓紧接手事务,然后空出时间回来成亲。 他总是报喜不报忧的,孟晚舟担心有地头蛇为难他。 “夫人!”门外有小丫鬟请安的声音。 孟晚舟一笑,道:“母亲来了。” 放下手里快绣完的红盖头,起身迎了出去。 孟夫人带着两个丫鬟进来,笑道:“晚舟啊,嫁衣绣的怎么样了?” 孟晚舟羞赧的笑道:“就剩下盖头了,估计有个三、五天就完成了。” 孟夫人笑呵呵道:“不耽误事儿就成” 母女俩说着话,都落了坐,小丫鬟上了茶。 孟夫人从自己丫鬟手里拿过一摞单子递给孟晚舟,“这是你的嫁妆单子和你出门子那日的宾客单子,以及宴席的菜单,你看看有没有疏漏的,母亲好给你添上。” “一切都由母亲做主就是了。”孟晚舟的手放在那些单子上,怅然若失。 自己马上就要嫁人了,就要离开养大自己的父母,去给旁人做媳妇。 孟夫人见她有些失落,握住她的手,“女儿啊,怎么了?好像不开心?” 她这心里有些担心,孟晚舟会不甘心嫁给穆衍蘅。 毕竟女儿喜欢了景曦王爷这么多年,俗话说曾经沧海难为水,虽然穆衍蘅也很优秀,但跟景曦这个俊美的王爷无法比呀。 孟晚舟的覆在孟夫人的手上,微叹道:“没什么,就是看到这些,才觉得自己真的要嫁人了,心里舍不得离开爹娘。” 孟夫人一听,眼眶就红了,带着哭腔道:“傻姑娘,女儿大了总是要嫁人的。我也……舍不得……” 说着,就哽咽的哭了出来。 孟晚舟也泪流满面,抽噎着安慰道:“母亲,我会经常回来看您的。” “嗯嗯!”孟夫人哭着点头。 可是,她知道,女儿成婚后就要跟着穆衍蘅去任上了,虽然在房县,并不远,但总不如在京城来往方便。 “你也不能天天回来呀!你那婆婆有点……唉!若是受了委屈,都没处诉说!呜呜……” 孟晚舟忙劝道:“您放心,我一定好好待自己,不让自己受委屈的。只要穆衍蘅对我好,旁人怎么样,我才不管。” 孟夫人觉得自己的傻女儿没心眼儿,在家有自己护着,到婆家也只能靠姑爷了。 “你这话说的对,所以,你一定要拢住衍蘅的心,只有男人跟你一条心,你在那个家里才能站住脚。” 想起孟大人,想起那几个姨娘,孟夫人有些自怨自怜起来。 孟晚舟知道自己母亲的心思,说了很多宽心的话来开解她。 孟夫人也教给她许多夫妻、婆媳相处之道,想让自己的女儿婚后的生活顺利些。 …… 房县的后衙内。 尹文秀一直病怏怏的,多数时间都处在昏睡中。 穆衍蘅有些心急,怎么写了好几封信孟晚舟也没回呢? 不光孟晚舟的没回信,他给尹文秀家里写的信也没有回音,也没有人来接她回去。 这尹文秀总是在这儿也不是办法呀! 现在县衙内已经有闲言碎语了,好说不好听。 想让人把她送回京城吧,她这病弱的样子又让他放心不下,路上若是出个万一,得罪了淑敏公主不说,自己心里也过意不去。 不行,必须让晚舟赶紧来把她接走! 穆衍蘅想到这儿,就提笔给孟晚舟写信。 忽然听到身后虚弱的声音:“穆大哥!” 穆衍蘅回头,看到尹文秀站在那里,咬着粉红的唇瓣,柔柔弱弱的样子如风中的柳枝。 穆衍蘅眼睛一亮,欣喜道:“你能下床了?那明日我就让人把你送回去。” 尹文秀看到他高兴,本来还有点窃喜,以为他是因为自己病好了而高兴,没想到他是因为终于要能将自己送走了才这么高兴的。 她现在真是气死了,这个穆衍蘅是傻啊还是瞎啊? 可是,她觉得这样的穆衍蘅非常有魅力怎么办? 还有十天就是他和孟晚舟成婚的日子了,看样子得孤注一掷才行! “多谢穆大哥的收留和照顾,我已经好多了,咳咳!”尹文秀说着,又咳嗽起来,苍白的脸上也因为咳嗽乍青乍白的。 她穿着一件月白色的丝裙,一双眼睛大而明亮,却又有些怯怯的,仿佛刚出生的小鹿,懵懂而惹人怜爱。 “喝点水。”穆衍蘅给她倒了一杯水,“你这身体也太差了。” 这病病殃殃的,真是腻歪。 哪里如孟晚舟?身体健康,浑身上下都充满活力。 尹文秀接过来说了声谢谢,复又虚弱的笑道:“我从小时常进宫,那些出身高贵的人对我非打即骂,她们……她们甚至觉得我长得比她们好看,大冬天的就把我推到水里,就落下了病根。” 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楚楚可怜,让人忍不住想要怜惜。 穆衍蘅不由义愤填膺的握紧了拳头,“这些人简直是……” 骂人的话他不敢说出口,宫里,出身高贵的人,一猜就知道是公主、太后了。 尹文秀轻轻啜泣着,单薄的肩膀上下抖动,“没事,毕竟太妃外祖母是心疼我的,太上皇是我的舅舅,血浓于水,他也是照拂我的。” 她扮可怜可不会把自己贬低到尘埃里,一个不能给丈夫助力的妻子,恩爱是不会长久的。 番外一:20 听天由命吧 对皇家的事穆衍蘅不会妄议,就道:“尹小姐,不要在乎旁人的态度,你心地善良,对丫鬟都可以关心仁爱,好人定会有好报的。” 他可记得,在孟府他的庆功宴上,一个丫鬟将菜汤泼在她身上,她不但不怪,还关心那丫鬟。 当时,她似乎暗示是晚舟绊了那丫鬟,他当时不信,现在自认为了解尹文秀了,觉得她不是冤枉朋友的人。 尹文秀一听,泪痕满满的脸,欣喜而期待的望着他,“穆大哥,你真是这么认为的吗?” 穆衍蘅笃定的点点头,道:“是的。” 看了看沙漏,道:“现在天色不早了,你好好休息,明日一早我就派人将你送回京,你家里人定挂念你了。说来也奇怪,我送出的信,竟然没有回信,你家也没人来接你。” 尹文秀又哭了起来,“我失踪了这么久,父亲、母亲肯定是不要我这个女儿了!” 一个女子,下落不明好几天,名声是坏了。 穆衍蘅有些烦躁,道:“那送你回孟府,让晚舟送你回去,就说这些日子你一直住在孟府,与她在一起。你们是好朋友,大家都会相信的。” 尹文秀怯怯的道:“这……穆大哥你并不了解晚舟,她不会帮我的,她……唉!不说了,我不想在你面前说你未来妻子的坏话。你还是送我回家吧,虽然是个火坑,但有母亲在,或许会更好些。” 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把家比喻成火坑,却宁愿跳下去,也不让孟晚舟帮忙,这意味着什么? 穆衍蘅仔细一想,自己确实不了解孟晚舟,每次两人见面,都把最好的一面展示给对方。 尹文秀眼泪汪汪,故作坚强的说道:“穆大哥,你送我回家去吧,不用担心我。” 说着,掩面而去。 穆衍蘅被她弄的心里七上八下的,非常烦闷。 娶妻要娶贤,若是娶错了人,那可是要家宅不宁的! 可是,还有十天他就要迎娶孟晚舟过门的,再想多了解一下,已经来不及了。 罢了,罢了,听天由命吧。 长叹一声,坐下来继续给孟晚舟写信,但似乎没有话说了,满腔的思念也被烦闷、担忧代替。 干脆不写了,先给慧敏公主写封信,说明了一下尹文秀的情况,明日让送尹文秀回去的人带给慧敏公主。 只希望慧明公主不要因此迁怒他,他也是情势所逼,救人助人而已。 尹文秀出了书房,对着门口伺候的小厮使了个眼色,就回房间了。 没一会儿,外面传来敲门声。 尹文秀打开门,小厮笑呵呵的走进来:“小姐,需要小的做什么?” 尹文秀拿出一张银票在他面前晃了晃,他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尹小姐,有事您尽管吩咐。” 尹文秀凑到他跟前,跟他说了几句话,最后道:“事情成败就看今晚的结果了。若是成了,我不光让你的老子娘给我做贴身嬷嬷,还给你娶房中意的媳妇。” 小厮非常欢喜,急忙点头:“尹小姐放心,小的一定会想办法的。” 将银票给了小厮,小厮将银票揣进怀里,乐呵呵的跑了,这笔买卖可真够划算的,自从这位尹小姐找到他,他就赚了好几百两银子了,都够他一家吃喝好几年了。 穆衍蘅晚上宴请了当地的乡绅,京城脚下,乡绅与权贵都有关系,他一个父母官还得宴请他们,请他们配合工作。 在京城脚下做父母官就是这样,权贵多如狗,稍微有点钱权的,就与权贵有着七拐八拐的关系。 还有就是,房县的很多庄子、田地、商铺,都是京城权贵人家的,他这种外阜学子出身的人,得小心周旋。 这种感觉非常憋屈,但也得硬着头皮应酬。幸好有孟家的关系在,不然他真是举步维艰。 穆衍蘅不善饮酒,但自己宴请他们,也不好不喝,推杯换盏中,就喝了不少。 回来的时候,脚步都不稳了,是被小厮扶着回来的。 尹文秀迎上来,扶住另一边,柔声道:“怎么喝了这么多?我一会儿去煮醒酒汤给你解酒。” 穆衍蘅本来一肚子憋屈,在尹文秀的温柔体贴中,心情好了不少。 小厮立刻道:“我去煮醒酒汤。” 说着,就松了手,跑走了。 穆衍蘅脚步一个踉跄,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尹文秀身上,一阵女儿香袭上鼻端,这让他有些心猿意马。 但他尚有残存的一丝理智,醉醺醺的道:“尹小姐,明天,我、我就找人送你回去。” 尹文秀一听,立刻哭了起来:“穆大哥,你是不是嫌弃我给你添麻烦了?” 穆衍蘅被说破小心思,感到有些愧疚:“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只是觉得尹文秀总住在这里不是很方便,如果被人知道,难免会有非议,特别是孟晚舟,她一定会多想的。 “那好,我明早就走。”尹文秀的双眼闪烁着势在必得的狠色。 将穆衍蘅扶到床上,小厮就端着醒酒汤进来,“公子,醒酒汤好了。” 暗暗冲着尹文秀点了下头,两人互视一眼,心照不宣。 尹文秀接过醒酒汤,柔声道:“穆大哥,把醒酒汤喝了吧。” 穆衍蘅现在觉得头晕脑胀,酒意上来,只想睡觉,挥挥手,“不喝。” 尹文秀柔声劝道:“穆哥哥,喝了吧。” 说着,给了小厮一个眼神。 小厮会意,上前扶起穆衍蘅,与尹文秀一起,将醒酒汤给他喂了下去。 穆衍蘅喝了醒酒汤却觉得更晕了,从心口到皮肤都滚烫了起来,热的他撕扯着衣裳。 “穆大哥,你怎么了?”尹文秀关心的握住了他的手,眸中跳跃着狂喜。 被那小手一触,就像是摸到了一块温凉的玉,让穆衍蘅忍不住舒服的握紧了她。 尹文秀直接靠在他身上,手探进他的衣襟内,抚上他的胸膛,“穆大哥,穆大哥……” 穆衍蘅睁开迷离的桃花眼,看着面前的女子,秀丽小巧的五官,柔软的身段,以及那软绵绵的声音,就像羽毛在他的心头上挠一样,让他身上的火也越烧越旺。 番外一:21 先穿上再说 在穆衍蘅的眼里,尹文秀变成了孟晚舟。 “晚舟?”穆衍蘅有些困惑,忍不住摸上她的脸,眸中透着痴恋和柔情,“晚舟,你怎么来了?我好想你啊……” 尹文秀身体一僵,眼中满是嫉恨,却笑起来,“衍蘅……是我,我来看你了。” 她粉红的唇在他的面前似娇似嗔,就像在约请他品尝。 “晚舟!”穆衍蘅忍不住吻了上去,那美好的感觉让他一发不可收拾,忍不住握住了她的肩膀,顺着她的脖子一路抚摸下去…… 宿醉的感觉并不好受,穆衍蘅第二天醒来,只觉得头晕眼花、腰膝酸软。 他一向自制力好,还是第一次喝这么多酒。 懊恼的翻了个身,结果就触到一个软绵绵东西,他定睛一看,脸上顿时血色全无。 愣了数秒钟后…… “啊!”穆衍蘅惊叫一声,坐起来,扯过被子盖住自己的身子,“尹小姐,这是怎么回事?” 被子被她扯走了,尹文秀身无寸缕的暴露在空气中,她脸红如血的瑟缩在角落里,抱着腿,哀哀哭泣。 轻声的啜泣让穆衍蘅如梦初醒,觉得通体生寒,他不敢去看尹文秀,将被子一裹,下了床。 地上散落着二人的衣裳,无声的诉说着,昨夜发生的事。 穆衍蘅懊恼极了,将尹文秀的衣裳捡起来,发现衣裳都被撕开了,说明这是自己用了暴力。 将衣裳放到床上,愧疚的道:“先穿上衣裳再说。” 说完,忙捡起自己的衣裳,躲到屏风后,手忙脚乱的穿好衣裳,整理了头发,才出来。 尹文秀也穿好了衣服,但被撕烂的地方遮不住肉。 穆衍蘅又是懊恼又是愧疚,道:“对不起……我……我昨天喝多了。你,你是怎么出现在我房间的?” 他可不是傻瓜,这里是他的房间,尽管自己喝醉了,若是尹文秀乖乖在自己房间里待着,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尹文秀哭的好不可怜,抽抽搭搭的要背过气去的样子,道:“穆大哥喝醉了,我看小厮扶你吃力,就帮忙将你扶进屋。然后,你就抱住我,说喜欢我,想保护我一辈子,然后就……呜呜……” 穆衍蘅脸色漆黑,这意思,他的小厮也在场? 当下,就将小厮叫进来,质问道:“昨夜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不拉开我?啊?” 小厮脸上有一个清晰的手印子,看了尹文秀一眼,噗通跪在地上,磕头道:“公子,小的冤枉啊!您喝醉了,什么话都听不进去。小的拉您,你还打小的,说要卖了小的全家,小的……苦啊!呜呜……” “怎么会这样?”穆衍蘅是第一次喝的不省人事,也没怀疑小厮说的话。 他颓然的坐到椅子上,懊恼的抓着自己的头发。他觉得对不起尹文秀,更对不起孟晚舟。 他曾经对孟晚舟信誓旦旦,今生今世只有她一人,没想到这个誓言还没开始,就已经宣告结束。 就算这件事可以遮掩下去,他又以什么面目去面对她? 而且,尹文秀是受害者,他毁了她的清白,怎么能不对她负责? 还有就是,尹文秀再怎么说也是淑敏公主的女儿,不是他一个还没站稳脚跟的七品小官惹的起的。 “穆大哥。”尹文秀沙哑着声音道:“你不用觉得愧疚,你放心,我不会让你负责的,这件事,就当没有发生过。” 穆衍蘅非常震惊,他没想到尹文秀这个柔弱的女子此时这般的坚强? 而自己…… 他有些鄙视自己了。 “那你以后怎么嫁人?如果让夫家知道你不是完璧之身,你会被休甚至被浸猪笼,最好的结果,也是去寺庙修行。” 尹文秀嘤嘤哭泣道:“大不了我一辈子不嫁人了。昨晚你一边要我,一边说喜欢我,我心里是欢喜的。到了最后……我,我是愿意的。 但是,现在看你这么痛苦,我才知道那都是你的醉话,我也是有自尊的,绝不因此纠缠公子。” 穆衍蘅难堪的闭上眼睛,抱住头,内心更加的自责,尹文秀这么善良的女孩儿,他竟然就这样将她的清白给毁了! 尹文秀可怜巴巴的看着他,请求道:“我能迟几天再走吗?我现在这个样子,不适合回家。” 穆衍蘅抬眸,看到她雪白的脖子上青紫的痕迹,不由得又愧又悔,这大夏天的,若是被人看见,尹文秀的名声就全毁了。 于是,就答应道:“好,等过几天,我回去成亲时,把你带回去。” 尹文秀怯怯的点点头,嘴角去溢出一丝冷笑,穆衍蘅还真是个痴情种,都这样了,竟然还在想着娶孟晚舟呢! 把她吃干抹净就拉到?想的美! 他已经一脚踏进了她的陷阱,很快就会迷乱在她的温柔乡里。 这时候,门外有衙役禀报道:“大人,京城孟府的人来了。” 穆衍蘅一听身子一抖,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一定是孟晚舟派人来接尹文秀了,这可怎么办? “知道了,让他们去小厅等候。” 说完,他看向尹文秀,道:“定是晚舟派人来接你了,我给她写信,请她来接你,然后将你送回家的。” 尹文秀眸光闪烁了一下,娇娇柔柔的道:“她一定不会管我的,她那人……唉,不说了。以我这么多年对她的了解,她不光不会派人来接我,还会说她没接到你的信。” 穆衍蘅不信孟晚舟是那样的人,但自己刚把尹文秀给糟蹋了,也就没说什么。 梳洗过后,换了件衣裳,就见孟晚舟的人。 一进小厅的门,见只有赵侍卫一个人,他的心就沉了沉。 若是来接尹文秀的话,至少应该跟着个丫鬟、婆子。 赵侍卫给穆衍蘅见礼,“见过穆大人!” 穆衍蘅点头,“赵侍卫请坐!” 赵侍卫道:“不坐了,小的还要去附近的庄子上办事,这是大小姐带给您的。” 说着,将一个小包袱递给穆衍蘅。 穆衍蘅接过来,给了赵侍卫赏银,打发他走了。 这才打开包袱,拿出里面的信来看。 果然,孟晚舟说一直没收到他的信,非常担心,嘱咐他注意身体。 穆衍蘅有些颓然的愣怔了,他相信了尹文秀的话。 番外一:22 婚事有点小变化 孟晚舟刚吃过午饭,赵侍卫就回来了。 “怎么样?见到姑爷了吗?”彩云迫不及待的替孟晚舟追问。 赵侍卫道:“见到了。” 孟晚舟见他没有拿回信出来的意思,问道:“他没让你带回信回来?” 穆衍蘅一个七品芝麻官,身边人手有限,寄信都是送到驿站走朝廷的渠道。 现在赵侍卫去了,顺便带封信回来,不过是顺手的事。 赵侍卫小心的摇了摇头,任谁都看得出来,小姐的心情不怎么好。 孟晚舟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穆衍蘅平时不给她写信也就算了,怎么她都派人去了,也不给她带个片言只语? 赵侍卫似乎看出她心中所想,安慰道:“我看姑爷精神不太好,眼下青黑,应该累的不轻,想来衙门里的事不怎么顺利,心里烦乱,一时没有想到写回信。” 彩云也忙附和未来夫君的话,道:“是啊,是啊。” 孟晚舟轻笑,“无需紧张,我就是担心他出了什么事。” 彩云打趣道:“小姐不要担心了,还是享受一下做女儿的生活吧。这还有几天你们就成婚了,到时候就可以和姑爷天天黏在一起了。” 孟晚舟笑着啐了她一口,“没羞没臊的,是不是老想着和赵侍卫黏在一起呢?” “诶呀,小姐!”彩云满脸通红,羞答答的看向赵侍卫。 赵侍卫也闹了个大红脸,憨笑着挠头。 孟晚舟笑道:“好了,彩云你不是给赵侍卫新做了一件袍子吗?快带他去试试。” 赵侍卫欣喜的看着彩云,却心疼的道:“别总给我做衣裳了,我衣裳够穿,别累到了。” 彩云道:“没事儿,你做侍卫,总是跑来跑去的,就是废鞋子,废衣裳。” 孟晚舟受不了他们的狗粮,笑道:“好了,好了,别在我们面前你侬我侬了!” 其他的几个小丫鬟也打趣起彩云和赵侍卫来。 彩云红着脸,拉着赵侍卫走了。 孟晚舟重重吐出一口浊气,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许是要成婚了才这么多愁善感的吧。 翻开宾客单子,开始写请帖。 虽然府里有专门的人写请帖,但亲近的朋友,孟晚舟还是想亲手来写,这样显得有诚意。 等彩云回来,她将尹文秀的请帖交给她,“尹小姐的请帖,你亲自送去。” 贴身大丫鬟在某些时候就代表主子,等于主子亲自出头。 彩云接过帖子,出门去给尹文秀送请帖了。 去了却连大门也没让进,说是尹文秀去城外寺里去祈福了,要过几天才回来。 彩云嘟嘴道:“我看是那看门的侍卫不想让我进,尹小姐怎么说也是皇亲国戚,祈福可以去皇家寺庙护国寺,用得着去名不经传的小寺庙?” 孟晚舟放下手里的笔,揉了揉手腕,道:“她爱去哪儿去哪儿吧,跟咱们没关系,咱礼数到了就成了。” 彩云也不说什么了,拿过茶杯,“小姐,休息一下吧。” 孟晚舟点点头,端着茶杯浅啜着,心里隐隐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不得不说,有时候女人的预感是很灵的。 过了三天,穆夫人上门了。 还有五天就是成亲的日子了,亲家母怎么突然上门? 孟晚舟心知定是没有好事,就陪着孟夫人去见她。 穆夫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与往日寄居在孟家时的低调讨好完全不是一个态度。 孟晚舟给她行礼:“穆伯母。” 穆夫人满意的握住她的手:“晚舟真是越来越水灵了,性子又温顺善良,真是我穆家的福气啊。” 孟晚舟笑笑,“穆伯母过奖了。” 孟夫人笑道:“亲家母,快坐下说话。” 大家入座,丫鬟鱼贯而入,上了茶点,退到后面候着伺候。 孟夫人审视着穆夫人的神色,问道:“不知,今日亲家母登门,有什么事吗?” 穆夫人笑容尴尬,道:“确实,有点事儿要与亲家母商量。” 孟夫人一看她这表情就猜到不是什么好事,笑容也垮了下来,“不是何事?” 穆夫人眸光心虚的闪烁,轻咳一声,沉吟了一下,又尴尬的笑笑,道:“那个,就是,婚事有点小变化。” 孟夫人与孟晚舟对视了一眼,道:“亲家母直说便可。” 穆夫人道:“是这样的,就是成婚当天,我们家衍蘅要娶两人。” 孟晚舟心中咯噔了一声,脸色煞白。 孟夫人手紧紧地捏住了茶碗,怒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事到如今,穆夫人一咬牙,一口气说道:“就是,成婚那天衍蘅要同时娶晚舟和文秀入门。并且,文秀为正妻,委屈晚舟为平妻。” 孟夫人目呲欲裂,问道:“文秀?哪个文秀?” “就是尹文秀啊,她和晚舟是手帕交,以后成了真姐妹,也是亲上加亲了。”穆夫人显然很骄傲自得。 孟夫人直觉得眼前一黑,差点晕了过去,身后的孟晚舟急忙扶住了她。 孟夫人好不容易坐稳,眼前却是模模糊糊看不清楚,一脸的不可思议。 气的她浑身打哆嗦,质问道:“我们孟家哪里对不住你们了?你们进京,住我们的,吃我们的。他科考做官,我们动用了所有的关系,舍才舍情面,给他周旋……” “好了!”穆夫人不耐烦的打断孟夫人的话,“尹文秀被我家衍蘅所救,已经以身相许。人家是公主之女,看着自小与晚舟是好友的情分上,让她做平妻,而不是做妾,已经是贤惠大度了!你们要识好歹!” 平妻虽带个妻字,可也属于妾,这就是抬举孟晚舟了? 还自小的情分? 我呸! “你!你!”孟夫人气的说不话来。 孟晚舟已经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一边替孟夫人顺气,一边道:“母亲,别生气,这个婚事我们不要了便罢,为这种人气坏了身子,不值得!” 穆夫人一听,冷声道:“什么?婚事取消?不行!两家的喜帖都发下去了,你们不嫌丢人?我们还嫌没脸呢!” 孟夫人也想到这点,为难的看着孟晚舟,“亲戚朋友都知道了,添妆你也收了,孟家的脸面咱不提,你的名声怎么办呀?” 番外一:23 退婚 穆夫人露出一抹算计得逞的笑容,道:“就是,这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你要与我家衍蘅成亲,若是知道你在成亲前被退婚,你以后可别想嫁出去!” 孟晚舟懒得理穆夫人,对孟夫人道:“母亲,我以妻降为妾,孟家和我的名声就好吗?我就这么贱?孟家已经没落到被一个七品小官欺压打脸了吗?” “没错!退婚!那个白眼狼想娶谁娶谁去!”孟大人大步走了进来,冷眼看着穆夫人,“穆衍蘅那个白眼狼,想娶谁就娶谁去!我孟家虽然不如从前,但也不是这般让人欺辱的!” 孟晚舟知道孟父不过是为了自己的面子,但此时也很感激。 孟夫人见到丈夫,就哭了出来,“你光顾着孟家的脸面,可晚舟以后要如何嫁人?” 穆夫人也不想孟家退婚,儿子落个白眼狼的名声,连忙附和道:“是啊,平妻也是妻啊,总比嫁不出去强!” 孟晚舟冷声道:“我宁愿嫁不出去,也不会让孟家的脸面被人肆意践踏!” 孟大人被女儿的凛然感染的气愤填膺,怒声道:“对!晚舟是个懂事的孩子!为父这就将请帖收回!并送上礼品道歉!” 虽然这样也会成为笑话,但好歹还落个有风骨的名声,总比女儿从妻降为妾与人同一天进门好听一些。 孟晚舟也道:“我这就清点聘礼,让人敲锣打鼓的送回去!” 孟大人大赞:“好!解气!” 穆夫人傻了,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 说好的好友共侍一夫呢? 说好的享齐人之福呢? 儿子那么优秀,那么俊俏,娶两个女人有什么了?以后三妻四妾也正常! 但还没等她想明白,已经被彩云带着丫鬟,将她赶出了孟府。 她刚离开,孟晚舟就让人敲锣打鼓的将聘礼扔到了穆府门前。 孟大人也派人带着礼品,挨个儿上门收回喜帖,并说明原因。 也没痛斥穆衍蘅的狼心狗肺,只说穆家要同娶两人,还降孟晚舟为平妻,孟家虽然大不如以前,但也不容得女儿受此委屈,干脆作废了这亲事。 孟家怎么对穆衍蘅的,亲朋好友都有数,对亲儿子也不过如此,没想到,刚谋到一个不错的外任,就翻脸不认人了。 看看人家孟家,都这样了,都没骂穆衍蘅一句,只是客官的阐述了取消婚事的原因而已。 大家不由得对穆衍蘅要娶的女子好奇,虽然孟家没有说是谁,但穆夫人自认为攀上了皇亲国戚,早就宣扬的人尽皆知,所以,很快就都知道了那人是尹文秀。 圈子里的人都知道孟晚舟和尹文秀是手帕交,不由得唏嘘人心难测。 尹文秀成了爬好友未婚夫君床的狐狸精,她也没想到孟晚舟会这么决绝,竟然果断退婚。 她恨孟晚舟这么不顾脸面,她恨穆夫人竟然把自己的事宣扬出去,还说是自己以身相许! 倒是自己成了坏人了! 尹文秀不甘心背这个狐狸精的骂名,第一次往前她承认都是自己的算计,但第二次、第三次以及每晚一次自己可没给穆衍蘅下药,只是稍微使点手段勾搭一下,他就乐在其中了。 想了想,就带着丫鬟去了孟府,要给孟晚舟请罪。 孟府的人自然不会让尹文秀进去,她就跪在了孟府门前,哭的那叫一个我见犹怜。 “晚舟见见我吧,我也是情非得已啊,呜呜……” “我把正妻让给你,我做平妻,不!做妾,伺候你和穆大哥好不好?” “晚舟,你的气性怎么这么大,就不能原谅我吗?我都甘愿做妾了,呜呜……” 尹文秀跪在那里,像个被正妻责罚的小妾一般可怜巴巴的哭泣,把自己表现的非常贤惠大方。 这个时代,男子三妻四妾本是寻常,很快就取得了那些围观者的同情。 有好多人开始指责孟晚舟善妒,容不得夫君纳妾。这般善妒又刚烈,实在不适合做正妻,活该被退亲。 孟夫人已经被气病了,听到这事儿,当场被气晕了过去。 孟晚舟也是气的浑身发抖,现在她出去,是跟着一起丢人,不出去就是善妒心眼儿小。 彩云都气哭了,“怎么办?那个尹文秀说您不原谅她,她就跪死在咱家大门前。” 孟晚舟靠在软塌上,揉着太阳穴,道:“你去告诉她,我没怪她,请她回去吧。” 彩云擦了眼泪,亲自去轰尹文秀回去。 一会儿,就哭着回来了,“那个尹文秀真是个不要脸的贱人!” 孟晚舟嘴上都起了燎泡,问道:“怎么了?她不走?” 彩云哭道:“是,她非要你亲自出去对她说,不然她不安心。奴婢都说您病了,她还是跪在那里不走,哭的好像死了娘一样。” 孟晚舟气的眼晕,“反正已经这样了,她愿意跪就跪吧!” 这时候孟夫人醒了,有气无力的道:“她想让你出去你就去吧,反正脸面已经丢没了,赶紧让她滚!” 孟晚舟心里那个憋屈啊,怎么感觉像是自己做错事似的? 彩云哽咽道:“小姐,您就听夫人的吧。您没看见,门口像是搭了个戏台子似的,好多人都围着看那小贱人表演。” 孟夫人一听,气的又喘不上气来了。 孟晚舟为了不让母亲被气死,就起身道:“母亲,您可别生气了,我这就去把她弄走。” 彩云扶着孟晚舟,主仆二人往大门口走。 路上的下人都战战兢兢的,见到孟晚舟都神色闪烁,躲得远远的。 彩云气的想教训他们,被孟晚舟拦住。 孟晚舟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淡淡道:“别跟他们一般见识,走吧。” 彩云抽噎道:“奴婢就是心疼小姐!小姐,你别故作坚强,想哭就哭,想骂就骂,别这般委屈自己。” 自从出了这事儿,孟晚舟都十分冷静,没有大哭大闹,也没有怨天尤人。 可是却整宿整宿的睡不着,饭也吃不下去,嘴上都起了水泡。 彩云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却不能替小姐难受。 孟晚舟苦笑道:“这没什么,你要往好处想。” 彩云眨着哭的红肿的眼睛,懵懂的道:“这事儿还有好处?” 番外一:24 怎么走了 彩云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这事儿闹的沸沸扬扬的,里子面子都丢尽了,还能有什么好处。 孟晚舟道:“好处就是这事幸好在婚前闹出来啊。不然我嫁给穆衍蘅以后,再发生这事,那我岂不是后悔都晚了?现在小姐我忍得一时之气,却免得跳入火坑,这不是好事吗?” 彩云无语,小姐真会哄自己。 前面有个小厮跑了过来,不到十岁的样子,跑的很快。 彩云蹙眉道:“疯跑什么?也不怕冲撞了主子!” 小厮忙下跪,回禀道:“回小姐,那个疯女人,就是尹文秀,已经走了。” 现在尹文秀已经成了孟府的仇人,上下都恨不得拿板儿砖拍她个满脸开花。 孟晚舟有些意外,问道:“怎么走了?装晕被抬走了?” 小厮道:“不是,被淑敏公主的人叫回去了,听说淑敏公主在府里落水了,生死不明。” 彩云抚掌笑道:“太好了!真是报应!” 孟晚舟赏了小厮一块碎银子,让他去给孟夫人报信,才对彩云道:“又不是淑敏公主爬穆衍蘅的床,怎么会报应在她身上?” 彩云不屑冷哼道:“上梁不正下梁歪,若不是有淑敏公主背后支持,尹文秀一个大家小姐能跑到房县去,一住就是好几天?没有她这做母亲的做主,穆夫人敢那么有底气的让您做平妻?” 别看淑敏公主和尹文秀不受东溟子煜一家待见,在下面的人看来,那也是高高在上的皇亲国戚,巴结讨好之人有的是。 孟晚舟叹息道:“回去吧。” 尹文秀这一走,孟府门口清静了,孟晚舟松了心里的那一口气,反而病倒了。 一连病了好几天,病好了以后,精神也恹恹的。 以前总爱往铺子里跑,现在也不想出门了,她受不了人们的指指点点。 毕竟在府里,除了府里的姨娘和孟晚秋之流时不时的刺上几句,旁人谁也不敢在孟晚舟和孟夫人面前胡说八道。 孟夫人见她天天不出门,却迅速消瘦下来,心疼的不得了,但也不敢再提婚事的事,就劝道:“晚舟啊,那些铺子你是不是该去看看了?” 虽然婚事取消了,但给孟晚舟的嫁妆都没动,将来还是她的嫁妆,那些嫁妆铺子也归孟晚舟管理。 孟晚舟知道母亲是心疼自己,想让自己做点儿什么,转移一下注意力。 但是,她真的不想出去,觉得所有人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自己似的。 孟夫人明白女儿的心思,心疼的眼圈儿发红,道:“你坐轿子出去,从店铺后门进,外人看不到。你这样憋屈着,迟早会憋出病来。” 孟晚舟想想,为了那对渣男贱女影响自己的生活,不值得。 于是,道:“好,我先去绣品铺子看看,再去酒楼盘账。” 听说孟晚舟要出门,彩云惊讶的道:“太好了!小姐,你终于要出关了!” 孟晚舟被她逗乐了,“是,本小姐要出关了。经过闭关,我这颗心更强大了!” 彩云欢喜,“那奴婢给小姐好好打扮一下,让人看看您好着呢!” 孟晚舟是个圆脸,原来还有点婴儿肥,现在瘦的下巴都尖了,五官显得精致了。 打开衣柜,选了一套淡紫色的衣裙,她肤色白皙,个子高挑,穿紫色的衣服显得高贵而大气。 孟晚舟轻轻抚摸着舒适的面料,这是她为成婚后回门时准备的,没想到…… 彩云知道这事,神色微微黯淡了一下,强作笑脸道:“小姐,奴婢伺候您更衣。” 孟晚舟换好了衣服,因为自己瘦了,衣服有些宽松了,但并不影响观感。 彩云不由眼前一亮:“小姐,您真好看!” 发生了这么多事,她发现小姐变了,身上有了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气质,更加迷人了。 孟晚舟没有心情欣赏这衣服的美丽,淡笑道:“走吧。” 主仆几人出门,孟晚舟一到了绣品铺子里就开始忙碌起来,她这些日子总是在躲,铺子里的很多事都堆积了下来。 绣品铺子是她亲手经营的铺子,感情自然不一般。 用了一个多时辰将铺子里的事情都理好,孟晚舟在供客人休息的椅子上坐下来,喝上一杯茶休息一下,然后去母亲给的酒楼。 一双皂靴缓缓走到她面前停了下来,孟晚舟握着手中的茶杯抬起头看去。 看到的是一张憔悴不堪的脸,胡子拉碴,眼下乌青,眼底布满了血丝。 “穆大人,你怎么来这里了?”孟晚舟想过与穆衍蘅见面时的情景,以为自己会抽他,骂他。 可是,此时她却异常平静,平静的就像看到一个不算熟的故人。 一声穆大人让穆衍蘅身体一僵,身子一个踉跄,几近不稳。 孟晚舟想要伸手扶他,但手动了动,还是没动。 “晚舟,对不起。”穆衍蘅垂着头,声音暗哑悲伤,“对不起。” 孟晚舟平静的看着他:“对不起我什么?不能娶我?还是你与尹文秀暗通款曲没有告诉我?” 穆衍蘅眼眶通红,闻言抬起头,用一种近乎于绝望的目光望着她:“对不起,我没有勇气去向你说明真相,也不想放弃你。 我不知道母亲擅自决定让我同时娶两个女人,还把你降为平妻,并且没通过我的同意,就去你家说了此事。 当我得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晚舟,我不祈求你的原谅,我只是来跟你说声对不起。” 孟晚舟神色淡淡地听着穆衍蘅的话,他并没有因为自己睡了尹文秀而有半点惭愧,而是觉得应该早点向她坦白。 她嘲讽一笑,道:“穆大人,不用说对不起。我得谢谢你,在成婚前让我知道这些。” “不是,不是这样的!”穆衍蘅着急的解释道:“我是心仪你的,我真的是动了真情的。我……” “好了,别说了。”孟晚舟打断了他的话,苦笑起来,“爱我的结果就是去娶别的女人吗?就是让我做小?就是让所有人看我的笑话?” “晚舟……”穆衍蘅说不出话来。 番外一:25 倒霉蛋儿 孟晚舟有些激动,深呼吸了一下,才冷静了下来,目光渐渐变得凉薄,“我想知道,你和尹文秀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总得知道自己被踩下去的原因。” 穆衍蘅现在才意识到,从那天和尹文秀发生关系的时候,他就已经失去她了。 可笑的是他还想享齐人之福,虽然他想的是让尹文秀做平妻,但也是违背了当初许诺给她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诺言。 穆衍蘅痛苦的摇头,“不要问了。” “好吧,那我就不问了。”孟晚舟看向门口,“既然如此,请离开吧。我以后还想嫁人,不想和你传出什么风言风语。” 穆衍蘅痛苦的看着她,“晚舟,我……我们……” “穆衍蘅,”孟晚舟冷冷的打断,“不要纠缠了好吗?你害得我还不够惨吗?” 她天天经受旁人的异样目光和指指点点,以及长辈们的同情与质问,真是很煎熬。 穆衍蘅无力的垂下头,还一副有话要说,不想走的样子。 孟晚舟别过头,一副不想多说的态度。 彩云走过来,对穆衍蘅做了个请的姿势,“穆大人,您请吧!” 怒目中似要喷出火来,若不是平时孟晚舟教导的好,她都要动手打人了。 “好,晚舟您保重。”穆衍蘅说完,转身往门外走去,高大瘦削的身形有些沉重和落寞。 孟晚舟闭上眼睛,不去看他此时的模样,不管他如何后悔与无助,不管这其中有什么隐情,无法改变既定的事实。 真正让孟晚舟痛苦的并非是她不能嫁给穆衍蘅,而是她放弃景曦后,重新燃起的火苗儿,就这么被一盆冷水当头浇灭,一直凉到了心窝。 孟晚舟又坐了一会儿,待到情绪稳定下来,才起身准备去自己的酒楼看看。 从绣品铺子的后门出去,却见自己的小轿旁边停着一辆马车。 马车帘子被一把玉扇挑起来,露出景曦那张笑嘻嘻的俊脸。 孟晚舟不想理他,假装没看见,绕过马车往自己的轿子走。 景曦笑道:“倒霉蛋儿,上来。” 孟晚舟压抑着心中的怒火,她已经很难受了,他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还要再来捣乱,他就那么喜欢看她狼狈的样子吗? 这才装作才看到景曦的样子,作势给他行礼:“拜见……” “行了!”景曦用扇子虚扶了一把,“上车。” 孟晚舟淡淡道:“王爷,孤男寡女的,臣女不敢上您的车!臣女告退!” 说着,也不往自己的轿子走了,疾步往前走去。轿夫一定会抬着轿子追上来的,等摆脱了景曦,再上轿也不迟。 谁知,景曦的马车锲而不舍的跟在她的身侧。 孟晚舟怒火中烧,她有一种想哭的冲动,为什么一个两个的都来欺负她? 她招谁惹谁了呀? 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她仰头看天,疾步而行,试图把泪水控回去,不让景曦看到自己的狼狈。 突然,前面出现一道阴影,孟晚舟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就撞到一个结实的胸膛上,撞得她一阵头晕眼花。 景曦不知什么时候从马车上下来,挡在她的面前。 他那样高大,高高在上的俯视着她。 她用力昂起头,不想在身高上被他压迫得这样被动,一抬头便对上一双漆黑的眼睛,他似笑非笑,目光却平静又深沉。 “王爷,你离臣女远点儿,臣女现在名声有损,别污了王爷的名声!”孟晚舟说完扭头就走,还没走两步就被他拽了回来,她脚下没刹住,又一头撞在了他的胸膛上。 景曦明显没有了耐性,压低声音道:“是你自己不上车,非要在大街上和本王拉拉扯扯的,你就不怕嫁不出去?” 这可戳到了孟晚舟的痛处,她仿佛炸毛的猫儿一样,张开小爪子,眼睛瞪的溜圆,“我嫁不嫁得出去,不管王爷的事吧?” 他看着她炸毛的样子,突然笑了,一把将人拎了起来。 她还没来得及反抗,就被他丢进了车里 马车很大,孟晚舟趴在车厢里,姿势有些不雅,等着她坐起来,景曦已经进来,马车行进了。 “让我下去!”孟晚舟的声音里都带着哭腔了,但她拼命的不让自己哭出来。 她的心情差到了极点,她已经很倒霉了,被好友抢走丈夫,还差点给人做妾,即便是退了婚,也成为了大家的笑柄。 她现在最不想见的就是景曦,他是她求而不得的男人,她是憋着一股子劲儿想让自己幸福给他看看的,可是现在,自己成了全京城的笑话。 景曦看着她瘦了很多的小脸儿,似笑非笑的道:“你这是为穆衍蘅茶不思饭不想了?” 说着,从车厢的暗格里拿出一个盒子,递给她,“吃吧,吃点甜的,心情会好点儿。” 孟晚舟打开一看,是点缀着水果的小蛋糕。 听说这种奶油蛋糕是太后当年独创的,好看、松软、好吃。 这是她最爱吃的,当初在宫里给大公主做陪读的时候,她一不开心,只要吃一块香甜的蛋糕,心情立刻就好了。 没想到,他竟然还记得。 可是,现在她没有心情吃任何东西。 “我现在不爱吃这些了!”孟晚舟挑衅般的昂了昂下巴,却不由自主的咽了下口水。 景曦觉得好笑,漫不经心的说道:“想吃就吃吧,别馋坏了。” 孟晚舟有一种被人看透了的恼火,倔劲儿上来了,撩开车帘,就想把蛋糕扔出去。 可是却被景曦抢走,然后被他一拉,就靠在他的怀里。 景曦的嘴巴贴着她的耳朵吐出一口气,看到她的耳垂红了,他恶劣的笑起来。 孟晚舟气的要哭了,想要跳马车,却被他抱得紧紧的。 “你放开!”孟晚舟低头去咬他的手,试了几下却够不到。 他像抱个小孩儿似的,将她抱在腿上,她再挣扎也无济于事,闹腾了一会儿只把自己累的出了一身的汗。 这么来回一磨蹭,景曦的身子都僵了。 “蠢货,你再乱动试试?”他的声音低沉沙哑,暗含警告,还有一丝不易觉察的其它情绪,“你再动,本王就在这里要了你。” 番外一:26 我讨厌你 孟晚舟一听,立刻像被点穴一样不动了,脸都红到脖子根了,恨不得狠狠打他一个巴掌。 从来没有与男子这般亲近的孟晚舟,又是羞臊,又是一脑门子气。 感觉到她僵硬的身体,看到她泪眼朦胧却不肯掉眼泪,景曦心中一软,只圈住她的腰,不再坏心的逗她玩儿。 车子稳稳的停下来,景曦道:“下车吧。” 孟晚舟如蒙大赦,忙用力去推他环在自己腰上的手臂。 “孟晚舟,若是你咽不下这口气,本王可以帮你对付穆家。”景曦说着,松开手臂。 孟晚舟一惊,回过头望向他,道:“你就不要插手了,还嫌事情不够乱吗?” 若是再传出她与景曦的闲言碎语,这事情更乱成一锅粥了。 景曦冷笑:“你这是还在心疼穆衍蘅?刚才他向你忏悔道歉,你又想嫁给他了?他和尹文秀在房县同吃同住同睡好几天,怎么?一边把你的手帕交给睡了又睡,一边又来求你原谅?” 几句话像是晴天霹雳,把孟晚舟劈的缓不过神来。 穆衍蘅和尹文秀竟然不是一次偶然的意外,而是同睡一张床好几天? 她的心如坠冰窖,在她心里,偶然一次意外,和刻意的住到一起,还是不同的。 尹文秀竟然可以不择手段到这种地步,完全超越了道德伦理的底线。 景曦笑容中满是讽刺,“这就是你喜欢的人,一边睡了你的好友,踢开你要娶人家做正妻,一边说对你用情至深。” “你别说了!”孟晚舟尖叫,瞳孔猛然收缩,“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只把我当傻子?” 她现在只有被揭开伤疤的无尽耻辱,想到自始至终,景曦都主宰世界万物的神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眼睁睁的看着她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如果他肯提醒她,或者提醒穆衍蘅…… 可惜,他根本不会! 他只会像现在这样,以一个神祇的身份告诉她,他什么都知道,而她是一个被蒙在鼓里的倒霉蛋儿。 孟晚舟再也忍不住,泪水最后还是留下来,“你是故意来看我笑话的对不对?只因为我曾经那么迷恋你,却要嫁给别人?是你不要我的不是吗?你就想看到我有多狼狈,看我被想嫁的人伤得有多惨……” 她的话还没说完,手腕一紧,人已经被重新拽回了车里,重新坐在他的腿上。 景曦握住她的肩膀,目光带着怒色,“你现在有多狼狈?多惨?” 孟晚舟狠狠瞪着他,倔强的咬着嘴唇,想止住眼泪,可是那眼泪就是不听话,模糊了眼睛,模糊了他俊美的脸。 不知什么原因,孟晚舟压在心底的委屈突然翻涌而出,如洪水瞬间决堤。 她捶着他的肩膀,轻一下重一下的,“我讨厌你,讨厌你……” 她这点子力气就像给景曦挠痒痒,他没有阻止她,而是捧起她泪湿的脸,低下头吻在了她的唇上。 先是似惩罚般的轻轻咬了一下…… 孟晚舟先是惊呆了一瞬,然后开始挣扎,咬紧了牙关。 可是,景曦一只大手扣住她的后脑,另一只胳膊紧紧箍住她的腰,让她动弹不得。紧紧的吻住她的唇,她无法呼吸,只能张嘴,他便趁虚而入。 孟晚舟有些眼晕了,景曦的气息像是逃不开的牢笼紧紧将她困住了。 这若是早两年,她定会欢喜的晕倒过去,可是现在……她真的只想咬死他! 于是,她真的这么做了。 她张嘴狠狠地咬住了他的唇,口腔里立刻弥漫上了一股子血腥味儿。 “唔……”景曦吃痛,扣在她脑后的手指突然收紧,然后……咬了回去! 孟晚舟的眼睛蓦然瞪大,几乎用尽了全力气推开他,“东溟景曦!你不要欺人太甚!” 她瞪着他的目光满是怨恨,一张被他吻得有些红肿的唇轻轻颤抖着,“你到底想干什么?如果你想找一个女人玩玩,拜托你另找他人,我玩儿不起,也没心情玩儿!我虽然不能嫁给穆衍蘅,但我还想嫁人!你的名声无所谓,但我还要脸!” 景曦慵懒的倚在车厢上,嘴唇上冒着血珠儿,样子有些狼狈。 他极为妖娆的舔去了唇上的血珠儿,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你以为本王只是随便玩玩儿?” 孟晚舟默认,激动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她想起了那个小院里的小家碧玉、邻家妹妹一样的小女子,那是他的女人吧? 他把她当成那样的女人吗? 孟晚舟感到前所未有的羞辱,她现在只想逃离。她狼狈的往车门处爬,因为那一阵的挣扎,她的腿有些发软。 身后传来景曦的声音:“孟晚舟,本王会对你负责的,你先回去吧。” 孟晚舟怕再被拉回去,下了马车,才道:“我不是你想的那样的人,也不会无名无分的做人的外室,更不会与人共侍一夫。” 说完,她想选个方向跑,可是看到熟悉的街景,竟然发现这是孟府的门口。 原来,是把她送回家了。 景曦摸了摸生疼的嘴唇,喃喃道:“本王若是想要一个女人,还用做外室?这个女人,脑子进水了?” 孟晚舟逃也似的,快步进了门,想着是不是去找孟夫人,把她送到外阜亲戚家去住上一段时间。 她可以不在乎穆衍蘅和尹文秀给她带来的烦恼,却不能不在乎景曦对自己的纠缠。 景曦可是王爷,一个不小心会祸及九族的,她惹不起。 被夜晚的风一吹,孟晚舟逐渐冷静下来,她没有回自己的院子,而是去了竹林边的一个亭子里,在石凳上坐下来。 这里偏僻,没人来打扰她。 她的脑子里很乱,感到非常迟钝,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此刻在想什么。 直到彩云带着丫鬟婆子找到她,她才微微回神。 彩云惊慌的跑过来,道:“小姐,小姐,您怎么坐在这里啊?” 孟晚舟摇摇头,有些失魂落寞,“没事,我只是累了,想一个人静一静。” 彩云心疼的不得了,慌忙扶住她,“小姐,赶紧回去吧,这林子怪渗人的。” 虽然野猫被赶走了,但竹子招阴,晚上总是阴森森的。 番外一:27 想彻底毁了她呀 孟晚舟回到院子,彩云立刻吩咐底下的小丫鬟去熬姜汤、准备热水沐浴,又吩咐厨房准备晚饭,院子里一时十分忙碌。 孟夫人很快就过来了,丫鬟手里提着食盒,里面都是孟晚舟平时爱吃的点心。 “晚舟,你没事吧?”孟夫人听下人禀报,说孟晚舟被二王爷强行带上马车了,心里害怕的不行。 自己女儿的脾气,自己清楚,若是得罪了王爷,后果不堪设想。 孟晚舟苦笑道:“没事儿,二王爷他……他就是告诉我有关穆衍蘅和尹文秀的事。” 孟夫人脸色一沉,“那两个贱人,以后与咱们没关系了,莫要再提他们了!” 孟晚舟道:“我也是这么说的。女儿不孝,让母亲担忧操心了。” “你这孩子,跟我还客气什么?快吃点心,我亲手做的。”孟夫人再也不提穆家的事,但她通红的眼圈却出卖了她,她不提只是不想孟晚舟太难过。 好好的亲事被人横插了一脚,这府里府外说什么的都有,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府外的人她没办法,她已经抓了两个嚼舌根的下人杀鸡骇猴,都卖到窑子里去了。明面上大家都不敢再议论了,可在背后她看不见的地方,依然有风言风语传出来。 孟夫人极力想让她开心的样子让孟晚舟倍感温暖,挽住她的胳膊,安慰道:“母亲放心,我没事的,我没有您想像的那么难过。” 孟夫人却不信,还以为女儿是在让自己宽心。 孟晚舟宽慰她道:“我和穆衍蘅之间只是刚刚开始,虽然我是接受他,喜欢他的,但没有那么深。其实我更多的是被欺骗的愤怒,他要娶尹文秀,却对我隐瞒不提。把孟家打了个措手不及,将我与孟家置在了风口浪尖,让人看了大笑话。” 若是事情发生了,他就来说明,两家悄悄退婚就是了,至少不会闹这么大。 孟夫人心疼的道:“你这孩子……” 孟晚舟拿起一块点心放进嘴里,甜甜的滋味一直甜到心坎里,她笑了起来,“真好吃,谢谢母亲。” 孟夫人见女儿笑了,慈爱的笑道:“你这孩子,从小就喜欢吃甜食。再不开心的事,吃到甜食,也能笑的欢快。” 孟晚舟想起了景曦在马车里给她备的蛋糕,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儿。 孟夫人又陪着女儿说了一会儿话,才回自己院子。 孟大人刚从外面回来不久,见孟夫人回来,指了指桌子上的几个盒子,道:“里面是几个小玩意儿,听说是远洋运回来的,晚舟一定会喜欢。” 对这个大气、果决的女儿,他更喜欢了。 这次孟晚舟没有忍气吞声的给穆衍蘅做平妻,为孟家赢得了有风骨的风评,也是受委屈了。 孟夫人打开盒子,里面装着的是泊来的稀罕物件,女孩子们一定非常喜欢,忙叫下人给孟晚舟送过去。 孟大人喝了一口茶,问道:“晚舟心情怎么样了?” “这孩子就是坚强,表面上什么也看不出来,还安慰我呢。”孟夫人想到女儿的故作无事,不由得抹起了眼泪,“这样一闹,晚舟以后可要怎么办呀。” 孟大人叹息道:“恐怕再也找不到比穆家更合适的亲事了。” 孟夫人担心的也是这个,与穆家婚事作废,晚舟的名声又有损坏,以后恐怕只能嫁个中等人家了,穆家和穆衍蘅可真是害人不浅! 孟大人道:“过几天就是母亲的寿辰了,我想大办,用喜事冲一冲府里的晦气。同时,也暗地里给晚舟相看其他的人家。” 孟夫人自然同意,这一晚对孟大人小意温柔,伺候的他非常舒畅。 …… 孟晚舟很喜欢孟大人给她的小玩意儿,尤其对那个望远镜爱不释手。到了早上,就站在绣楼的最高处看啊看。 “小姐,什么好东西啊?”彩云好奇的凑过来。 “这叫望远镜。”孟晚舟把望远镜递给彩云,“你试试看,可以看得很远呢。” 彩云高兴的接过来,接过来,学着孟晚舟的样子放在眼前,往远处看。 看了半天,幽怨道:“小姐,您骗人,奴婢什么也看不到啊。” 孟晚舟一看,笑了,“你拿反了。” “呃!”彩云将望远镜反过来,立刻惊讶的喊道:“诶呀!太神奇了!我看到那边的山了,哇,树上鸟儿有几根毛都能数的清!” 孟晚舟失笑,“你倒是数数我看看。” 几个小丫鬟也凑过去,想见识一番。几个丫鬟一起玩儿得起劲儿,轮着看新鲜。 孟晚舟便坐到一边把玩孟大人给她的其他新玩意儿了,有一个掀开盖子就有小人儿跳舞唱歌的音乐盒,还有一个铜怀表。 她记得,这样的怀表景曦也有一块,不过他那块是金的,上面还镶着闪闪发光的钻石。 “咦,那不是柳姨娘身边的小桃吗?怎么跑咱们院子里来了?还鬼鬼祟祟的。”彩云拿着望远镜看着假山后的花丛。 孟晚舟的院子虽然不大,但很精致,建了一座小假山,假山上有还建了凉亭,假山下是大片的花丛。 只是,假山是后建的,因为风水布局的原因,靠着院墙。 因为这是内院中的内院,不用担心安全问题,也就没在意这点。 孟晚舟放下手里的东西,走过去,“咱们与刘姨娘和孟晚秋素来不合,小桃不会无缘无故的出现在这里。” 当她拿起望远镜的时候,只看到一抹蓝色的身影从假山匆匆攀上院墙,跳了下去。 孟晚舟眸子眯了眯,吩咐彩云道:“你去假山附近查查,那里定有什么东西。” 彩云忙带着一个要好的丫鬟跑下了绣楼,不一会儿,脸色苍白的跑回来,在孟晚舟耳边说了几句话。 最后,咬牙切齿的道:“她们这是想借此把您给毁的一干二净呀!” 孟晚舟神色肃然的坐了一会儿,对彩云耳语道:“咱们将计就计,这样……然后这样……” 彩云连连点头,眸中带着狡黠的笑意。 番外一:28 谁请了他们 今天是孟老夫人的寿辰,孟府张灯结彩一片喜气。后花园的水榭里还搭了戏台子,请了京城有名的戏班子。 一大早,府里上下就开始忙碌起来。一时热闹非凡,欢声笑容,一扫这一个多月来的阴霾。 孟晚舟穿了一件豆绿色的裙装,裙子四周用金线绣着福字边,外面罩了件黄色的纱衣,这样鲜嫩的颜色让人眼前一亮。 彩云高兴的上下打量着自家小姐,举着镜子给她看,“小姐,您瞧瞧,多漂亮,多精神!” 小姐瘦了虽然让人心疼,但也真的漂亮了很多。 孟晚舟笑起来,“是母亲眼光好、绣艺高。” 这是孟夫人为了老太太的生日,亲手为她做的衣裳,就是为了让她又精神又漂亮的出现在人前。 孟夫人的绣技是经过名师指导的,孟晚舟得了孟夫人的真传。绣品铺子里的绣娘也经过她们的指点,所以,那绣品铺子的生意很好。 “小姐,走吧,今天客人很多,夫人肯定忙不过来。”彩云握了握小姐的手,给她鼓励。 这是毁了亲事后,孟晚舟第一次在公众场合露面,需要极大的勇气。 穆衍蘅已经娶了尹文秀,自家小姐也该开始自己的新生活了。 孟晚舟知道她的担忧,拍了拍她的手,一切尽在不言中。 彩云道:“小姐,咱们走吧。您放心,有人在院子里守着呢。” 孟晚舟明白,含笑点了点头。 孟夫人带着下人在二门那里迎接女客,孟晚舟直接到那里帮忙。 客人们见到孟晚舟,不管是真心假意,都带着笑容夸奖她几句,但都识趣的不提穆家的婚事。 孟夫人估摸着客人到的差不多了,就赶孟晚舟道:“今天来的有些好人家,你去寿堂帮你祖母照应一下宾客,别在这里跟着我了。” 孟晚舟明白孟夫人的意思,与穆衍蘅的亲事不成,但她还要嫁人的,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多看几家,也好有个选择的余地。 孟晚舟不想拂了母亲的好意,就和彩云去寿堂。刚刚拐过回廊,就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 她停下了脚步,哪怕她们刻意压低了声音,孟晚舟还是将她们的谈话能听得一清二楚。 “诶,你们知道孟晚舟的事吗?” “当然听说了,她和探花郎穆衍蘅早就定了婚,结果穆衍蘅移情别恋,喜欢上了尹文秀,不但如此,还要把她降为平妻,与尹文秀同一天入门。听说她当场气得晕死了过去,还闹着绝食上吊呢。” “尹文秀好歹也是公主的女儿,当正妻是应该的,她脾气还不小,竟然闹着退婚了。” “真是善妒又愚蠢!错过了探花郎那么好的男子。” “她就是个福薄的,不配有那样的好夫君。” 孟晚舟认出这是几个同父母一起来给老夫人祝寿的,其中几个孟晚舟认得,都是她和尹文秀的“好友”。 彩云听到这些人的话,眼眶都气红了,撸着袖子就要冲出去跟她们理论。 孟晚舟抓住她的手,摇摇头。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们说的没错,她就是心眼儿小,容不得穆衍蘅和尹文秀背叛自己。 所谓真情,也不过如此,真假难辩,经不起考验,她再也不会轻易相信他人了。 那几人还在热烈的议论:“她还说尹小姐是她的救命恩人呢,连个正妻之位都不让,简直是虚伪!” “坏了穆大人和尹小姐的名声,她自己的名声也臭了呀,看她以后还怎么嫁人!又有哪个大户人家肯要这样的儿媳妇!” “好歹人家也是个五品官的女儿,嫁不成探花郎,也能嫁到其它勋贵人家做姨娘。” “噗,就怕人家大小姐不愿意做妾,还不如嫁给杀猪的,也算个正八经的正妻呢。” “哈哈哈……”大家听了都笑了起来。 “欢迎几位来给祖母祝寿!”几位小姐忽然听见一道清脆的声音在背后响起,笑声戛然而止。 几人这才看到孟晚舟,她穿着豆绿色的修身长裙,外面罩着鹅黄色的轻纱。头发梳了一个简单的发髻,只插了一个缀着南珠的发簪。 她这身打扮清新高雅、婉约大气,靓丽的如同皓月之光,将身边这些小星星都比了下去。 几位小姐都先是惊艳,又是嫉妒,然后脸一红,心虚的将目光转向别处。 孟晚舟以一个主人的姿态,笑吟吟的道:“我看大家说的也都口渴了,咱们进屋去吧,看这时辰,宴席也快开始了。” 几人相视一眼,脸红脖子粗的说不出话来。 她们刚才看孟晚舟神色如常,还以为她没听见她们说她的坏话,听这意思,她都听见了。 孟晚舟眼尖的发现,这个长舌妇中有一人手上带着尹文秀的镯子,有一人戴着尹文秀的步摇。 想来,是得了尹文秀的好处了。 尹文秀从德太妃那里得了不少好东西,都是皇家的东西,这些人戴出来,也是一种体面。 若是以往孟晚舟是不会多想的,大家毕竟都与尹文秀走的很近。 可是,现在,呵呵…… 大家进了宴会厅,老夫人坐在上首的位置,同桌的都是孟家族里的老太太以及平时要好的世家的老太太。 老夫人气色不错,与众位老姐妹谈笑风生,不时有亲朋好友进来祝寿。 见到孟晚舟进来,眸中闪过一抹厌恶。 名声坏了的女儿,已经不能为家族做什么了,以后要么嫁给低门的人家做正妻,要么给高门人家做妾。 再说了,这次儿子给她大办寿宴,还是为了这个小贱蹄子! 这就更让她厌恶这个孙女了。 谁让她不痛快,她就让谁也不痛快! 就在这时,有下人禀报:“穆大人、穆夫人来给老夫人拜寿了!” 一屋子的宾客瞬间都鸦雀无声,穆家?京城里除了探花郎,似乎没有什么有名的穆家了? 只是要闹哪样啊?难道两家还没撕破脸吗? 都用隐晦的目光看向孟晚舟,里面包含的内容不言而喻。 孟晚舟心中一沉,并没有什么表情。 心里却在想:是谁请他们来的?还是他们不请自来? 番外一:29 二王爷到 看着相携而来的穆衍蘅和尹文秀,在场的人却都看向孟晚舟。 “你们出去!这里不欢迎你!”孟夫人从外面进来,也顾不得外面的客人了,也顾不得形象了。 这穆家真是欺人太甚啊,欺人太甚! 尹文秀立刻委屈的眼泪掉下来,委屈巴拉的道:“是老夫人给我们的请帖。我们也是想借此机会,将误会解释清楚,修复我与晚舟之间的关系。” “老夫人!”所有的人都看向主位上的老夫人。 “是啊,是我请他们来的,也是想修复孟家与穆家的关系,毕竟穆大人的父亲是我那老头子的得意门生。”老夫人眸中闪过一抹得意。 看到孟夫人脸色苍白,气的浑身发抖的样子,她就浑身畅快! 彩云咬了咬牙对孟晚舟小声道:“小姐,咱们还是回院子里避避吧?” 这里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等着看小姐的笑话呢,小姐刚好了,怎么受得了这种打击? 孟晚舟淡淡一笑,事到如今躲起来不见人还来得及吗? 她孟晚舟害怕被欺骗、被背叛,却从不畏惧别人的目光,更不会在乎无关人士的想法,这些人还没有能够伤她的资格。 于是,她唇间含笑,盈盈大方的上前,挽住孟夫人的胳膊,笑道:“母亲,您就别生气了。事情都过去了,我与尹小姐自小是好友,穆家与孟家也是世交,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就翻了脸不是?” 在众人看来,此时的她就像是一朵绽放在阳光下的向日葵,美丽、自信、蓬勃、光彩照人。 她对一脸愧疚与心痛的穆衍蘅和一脸楚楚可怜的尹文秀笑道:“穆大人和穆夫人能来,我们是很欢迎的。借着这个机会,我也向穆大人和穆夫人道个歉,那事不该处理的那么激烈,应该偷偷摸摸的把婚事作废了。” 面对二人,她没有丝毫尴尬和愤怒的表情,如同往常一样亲热。反倒是穆衍蘅尴尬的要命,尹文秀脸上的表情也快要抽搐了。 说话的功夫,孟夫人也平静下来,换上笑脸,赔不是道:“衍蘅、文秀,刚才是伯母失态了,毕竟你们无媒苟合在先,任谁也瞧不过去。” 穆衍蘅和尹文秀都闹了个大红脸,这是事实,但在大庭广众之下被这么打脸,他们脸皮再厚也受不住了。 老夫人脸黑了,“媳妇!来者是客,你这是待客之道吗?” 怎么说,穆衍蘅和尹文秀也是她请来的客人,儿媳妇这不是打她的脸吗? 孟晚舟忙给自己母亲搭台阶,“母亲,祖母说的对,来着是客,快请客人入座吧。” 孟夫人强做笑容,请穆衍蘅和尹文秀入座。 尹文秀却不肯就此作罢,她泪眼盈盈的握住孟晚舟的手,哀求般的道:“晚舟,你原谅我了吧?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们也是情不自禁才……呜呜呜……” 她是精心打扮过的,粉色的衣裙裁剪的很好,突显出她苗条的身段。娇靥晶莹如玉,一双眼睛盈盈含泪,当真是一个柔弱娇美的可人儿。 很多人都露出了然的目光,觉得穆衍蘅移情别恋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尹文秀也是小鸟依人的美人,比起略显强势的孟晚舟,她更能抓住一个男人的心。 她们谁也没有看到,在她们看不到的地方,尹文秀眼中的挑衅。 孟晚舟知道她想激怒自己,让自己在宾客面前大闹出丑,忍住抽出自己手的冲动,微笑道:“穆夫人,事情都过去了,我早就原谅你啦!你也别内疚了,快入座吧,今天是我祖母的生辰,您这样哭哭啼啼的不合适。” 这是哭丧呢? 这下老夫人的脸阴了下来,心里也厌恶起尹文秀来了。在她寿宴上,不给她拜寿,却哭哭咧咧的,这不是晦气吗? 在座的夫人有看不惯尹文秀的作态的,皮笑肉不笑的道:“尹小姐,您那点事就别自己翻来覆去的提了,情不自禁就能无媒苟合吗?可别带坏了在场的夫人、小姐!” 有人也嘀咕道:“就是,早知道她来,我就不来了。” 尹文秀的脸顿时有些抽搐,差点表演不下去。 孟晚舟眯着眼睛,仪态大方微笑道:“穆大人、穆夫人,快入席吧,开席的吉时要到了。” 她始终含着淡淡的笑意,表情完美无可挑剔,那些想要看到两女争一夫的好戏的人,自然愿望落了空。 孟夫人见孟晚舟应对自如,丝毫没有因为这件事而受到影响,一直悬着的心才缓缓放下。 穆衍蘅在众人的目光中给老夫人拜了寿,奉上寿礼,正要告辞去男宾席。 就听有人激动的禀报:“二王爷到!” 孟晚舟心里咯噔一下,顿时心跳加速起来。 尹文秀的眼睛迸射出亮光,目光灼灼的看向门口。 景曦是不是为了她而来的? 是看到她嫁给穆衍蘅后悔了吗? 如果真是那样,她倒是不介意…… 众宾客都议论纷纷起来,在座的很多夫人、小姐都没资格参加宫宴,从没有近距离的看过皇上、王爷。 现在景曦来了,是个好机会! 老夫人都激动的站了起来,不确定的问:“二王爷,真的是二王爷来了?” 王爷能来参加她的寿宴,这可是天大的荣幸。 没等下人回答,一群人簇拥着身材修长的男子走了进来,他的光芒太盛,他一出现,所有的一切都黯淡失色。 他穿着黑色镶着紫边的王爷常服,更显得身材挺拔如松,浓密的剑眉下一双带着缱绻笑意的眼眸透着高贵和亲切。 好一个翩翩佳公子! 他这样不似高高在上的王爷,更像一个后辈晚生,身上隐含的气势,却又让人不敢小窥,不敢冒犯。 老夫人等人急忙迎了上去,跪地相迎,“恭迎二王爷,千岁,千千岁!” 宾客们对孟家多了几分好奇与崇敬,景曦不喜朝政,几乎不与朝臣结交,更别说参加五品官母亲的寿宴了。 孟大人脸上的笑容颇有几分飘飘然,一双腿也像是踩在棉花上,有些发软。 “不知王爷大驾光临,老身有失远迎。”老夫人又是欢喜又是忐忑,不知是什么风把景曦给吹来了。 番外一:30 舟儿会怨我的 孟老夫人是三品诰命夫人,也是见过世面的,并未表现的非常诚惶诚恐。 景曦淡笑道:“老夫人请起,大家都平身吧。” 说着,从身边的侍从手中接过礼盒,双手捧给老夫人,“景曦恭祝老夫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众人皆是大吃一惊,二王爷怎么对孟家老夫人这般恭敬? 还自称景曦? 像景曦这样的身份地位,能自称表字,这是关系亲密的人才会用到的称呼。 连见多识广的老夫人也怔在当场,不过她很快就反应过来,急忙笑着伸出手,将礼物接过来,客气道:“王爷真是客气了!王爷能大驾光临,已经让我们孟家蓬荜生辉。” 孟晚舟看向景曦,他眼中噙着她常见的笑意,她这心里小鹿乱撞,有什么东西重新萌动了。 景曦看向孟晚舟,笑道:“以后都不是外人,老夫人不必对本王这般客气。不然,舟儿会怨我的。” 舟儿! 这暧昧的令人联想到无限八卦内容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现在,众人都明白景曦为什么突然大驾光临了,原来都是为了孟晚舟! 大家的目光都看向孟晚舟,羡慕、嫉妒、八卦…… 尹文秀和孟晚秋之流,是羡慕嫉妒恨,恨不得撕了孟晚舟。 凭什么? 这个退了婚、善妒失德、名声受损的女子,凭什么能得了二王爷的青眼? 孟晚舟瞪大眼睛,不知景曦想干什么?拿她当什么? 狠狠地瞪过去,正他的目光看过来。 他薄薄的唇扬着,看起来真是平易近人,情意绵绵。 孟晚舟别过头,要想让她无名无分的跟他,或者做妾,门儿也没有! 孟大人缓过神来,笑的见牙不见眼,忙道:“王爷说笑了,王爷请入席吧?” 景曦点头,转身往外走,走了两步,顿住脚步,回头对孟晚舟道:“舟儿,不要为不相干是人和事烦心,养的白白胖胖的。本王的王妃,可不能是个瘦巴巴的病秧子。” 说完,留下一干惊讶不已的人,潇洒而去。 本王的王妃,正妃?! 尹文秀一脸怨毒的瞪着孟晚舟,呵呵怪笑道:“怪不得你这么痛快的退婚,原来攀上高枝儿了!” 孟晚舟眯眼笑道:“即便是我不攀高枝儿,也不会给穆大人做平妻的。” 不管以后怎么样,今天她是扬眉吐气的。 穆衍蘅脸色通红,转身跟着去男宾厅了。 景曦的暗示大家都明白了,风向立刻就偏向了孟晚舟,好些人就对尹文秀冷嘲热讽起了。 尹文秀简直要疯了,要不是身边的丫鬟紧紧地捏住她的手,给她提醒,她差点暴走。 老夫人对孟晚舟和孟夫人的态度也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景曦能来她的寿宴,那是他们孟家的荣幸,也是她的荣幸。 不需要景曦做什么,以后,京城的勋贵都得给孟家几分薄面,孟大人的仕途只会越走越顺。 更何况,景曦还很明显的暗示,他看中了孟晚舟,并且想让她做正妃。 王妃啊,若是真成了,孟家将要飞黄腾达了! 比起老夫人和孟大人的兴奋,孟夫人只是欢喜了一小会儿,就为孟晚舟担忧起来。 她偷偷瞄了一眼孟晚舟,只见她已经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神色如常,就像这事与她无关一般。 王妃是身份尊贵,也能为家族挣来光明的前途,但孟夫人却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嫁如皇家。 虽然皇家现在人员简单的多,太上皇和皇上都没纳妾,但景曦会不会娶侧妃、纳妾可说不定。而且皇家妇身上的责任重大,也很危险。 现在正在与西戎打仗,不知道有多少仇人,只要一出门,身前身后的护卫不下百十来人。 如果女儿嫁给景曦,以后免不了担惊受怕。 孟夫人不想让自己的女儿高攀,她宁愿把她嫁给一个小官,没有大富大贵但不愁吃穿,以孟晚舟的聪明能干,必不会被人欺负了去。 女眷们不饮酒,很快宴席就散了。 散席以后,因为孟晚舟被景曦看中,大家亲热的套近乎,不愿意离去。 孟夫人便和孟晚舟带着大家参观孟府的园子,孟老大人也曾官居正三品尚书,颇有家业。园子虽然不是很大,也修葺的十分精致,处处匠心独具。 孟晚舟的院子就在园子里,与周围的景色融为一体,非常雅致。 这是当年她被选为大公主的伴读,孟老大人请人专门为她打造的。 有人指着孟晚舟的院子,道:“快看,过了那座白玉雕栏杆的小桥,就是晚舟的院子了。” 孟晚舟看去,说话的小姐,是刚才在回廊上带头说自己坏话的人。 那小姐正好站在刘姨娘的身侧,刘姨娘便笑着应和道:“这院子当年老太爷可是请了著名的匠人来设计建造的呢。” 立刻有人附和道:“是吗?看起来真雅致。” “建在景物中,与景物相映成趣,不喧宾夺主,却也不让人忽视,真真是巧夺天工。” 孟晚秋说话了,“院子里面的景色更好呢,尤其那假山,都是太湖石堆砌而成,非常好看。” “不知,我们有没有荣幸进院子去参观一下?”率先说话的小姐,看着孟晚舟提出了要求。 孟晚舟自然不会那么小气,笑道:“大家若是不嫌弃,我当然是愿意。” 一行十几个人便又浩浩荡荡的往孟晚舟的院子走去,尹文秀也跟在后面,与刘姨娘对了一下眼神,又马上分开。 孟晚舟让人在假山的观景亭里设了茶桌,有的喝茶,有的倚栏观景,有的在假山洞里捉迷藏。 忽然,不知谁发出一声尖叫。 “出什么事了?”孟晚舟往出声的地方看去。 彩云道:“叫声好像是从花丛那边传来的,咱们去看看。” 说话间,已经有附近观景的夫人、小姐往那里疾步而去。 孟晚秋在人群里面尖声喊道:“这是什么呀?孟府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吓死人了!” 孟夫人强作镇定,道:“大家先别怕,也别靠近。” 番外一:31 太吓人了 刘姨娘急忙吩咐身边的小桃:“还愣着做什么,这可是大事,快去告诉老夫人和老爷!” 小桃一听,立刻转身跑开了。 孟夫人怨恨的看了刘姨娘一眼,在孟晚舟的院子出了事,就算跟她没有关系也会被联想到她的身上。 刘姨娘立刻为自己辩解道:“妾身只是觉得事关重大,该让老夫人和老爷知道,不然出了什么事,夫人也担待不起!” 孟夫人哼了一声,不再理她。 孟晚舟走过去,握着孟夫人的手,暗示她不要惊慌。 周围的人议论纷纷,但现在孟晚舟有可能做王妃,她们不敢像先前那般毫无顾忌的大声嚷嚷。 “到底是什么人把这些脏东西放在这里的,真是太吓人了。” “厌胜之术可是大忌,虽然官府不管,可是皇家很忌讳这个。” 孟夫人听了,浑身有些颤抖,今天可不就来了个皇家的人吗? 若是让景曦看到,别说让晚舟做王妃了,怕是孟家都要倒大霉。 孟晚舟安慰孟夫人道:“母亲,不要怕,那些心里有鬼的人才应该害怕。” 说着,她意味深长的看了刘姨娘一眼,刘姨娘对上她那双清澈又深不见底的眼睛,突然没来由的一阵慌乱,有一种不要的预感。 不过很快她就恢复了镇定,唇角勾起,一场好戏已经拉开帷幕,她已经迫不及待了。 还想做王妃? 呸!想得美! 老夫人和孟大人很快就赶了过来,因为小桃惊慌失措的大声“宣传”,即便是家丑,也吸引了很多宾客跟了过来。 孟晚舟看到景曦也跟过来了,微微诧异,他怎么这么爱凑热闹了? 景曦也看向她,冲她飞快的眨了一下眼睛。 孟晚舟急忙扭过头,一阵脸红心跳,心中暗骂一句:臭不要脸。 穆衍蘅也来了,他也看着孟晚舟,可惜,孟晚舟一个眼角的余光也没给他。 他有些落寞,似有千言万语哽在心头。 尹文秀看在眼里,心中冷笑,男人就是这么贱。新鲜够了,就盯着那得不到的,觉得那才是好东西。 “老夫人,您可来了!”刘姨娘上前搀扶住老夫人,又惊又怕又对老夫人很依赖的样子。 孟晚秋也道:“祖母,您快看看,姐姐的院子里竟然埋着这种脏东西,太吓人了!” 老夫人沉着脸,在这么多宾客面前,发生这样的事情,很快就会传得人尽皆知。 不管是谁干的,都会影响孟府的名声! 孟大人让身边的侍从上前去查看,侍从跑过去,拿了一样东西回来。 夫人小姐们见了,都脸色大变,惊叫一声,往后退了两步。 孟大人见了,也惊道:“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这是一个稻草扎成的小人儿,身上裹着绸缎布料,头上缠着几根头发。头上用针订着一张黄色的符纸,上面用朱砂画着符咒。 裹着小人的布料上面用血写着“不得好死”,心口处还插了几枚绣花针。 众人见了,都难免出了一身冷汗。 这是什么仇什么怨啊! 老夫人沉声问道:“到底是谁把这东西埋到这里的?” 说着,目光有意无意的看向孟晚舟。 东西是在她的院子里发现的,自然和她脱不了干系。 何况,孟晚舟婚事刚毁了,心里肯定有怨恨。 不但老夫人这么想,恐怕其他人也都有这个想法。 特别是尹文秀那惊恐的目光,让大家很自然的把穆衍蘅背叛孟晚舟娶尹文秀为正妻的事与今天这件事联系到了一起。 孟晚舟被尹文秀摆了一道,心生怨恨,自然会想办法发泄。再看裹着小稻草人的衣料是淡粉色的,很明显是女孩子的衣服。 尹文秀战战兢兢的扶着身边的丫鬟,捂住嘴,不可置信的看着孟晚舟。 虽然没有说一句话,但用她所有的身体语言向大家说明:就是你们想的那样!就是孟晚舟用厌胜之术来诅咒她! “老夫人,老爷!”刘姨娘看着那小人儿,道:“这恐怕是一种诅咒术,用的是被诅咒人的头发和衣裳,因为这两样东西,沾着主人的气息。” 大家也都想到一些邪术是这样的,用血液、指甲、头发、内衣这些沾着主人气息的东西,做法下降头,对其主人进行诅咒。 孟大人沉声问道:“这衣裳是谁的?” 她的丫鬟小桃正要上前一步开口,人群中突然传来一个怯怯的声音:“奴婢知道这衣服是谁的。” 刘姨娘看过去,脸上的表情却是一僵,说话的竟是孟晚舟身边的丫鬟彩云。 小桃焦急的看向刘姨娘,刘姨娘微微摇头,暗自握紧了拳头。 既然被彩云抢了先,现在小桃若是再站出来,只会让人生疑。 彩云小心的看了一眼老夫人,这才说道:“这是我们小姐的衣服,前几天小姐还要穿,结果怎么都找不到了。” 孟晚秋沉不住气了,道:“就凭这么点布料,你怎么认出是你家小姐的?” 彩云指着那布料上的刺绣,道:“这刺绣可是夫人的刺绣手法,里面有夫人自创的针法。夫人除了给我家小姐和老爷亲手刺绣做衣裳,可不会给旁人做。” 孟夫人也想了起来,“这衣服确实我我亲手为晚舟做的,绸缎料子还是穆夫人给的呢。我用了明暗绣,让这裙子在走动时,蝴蝶像要飞出来一般。” 她现在知道为什么女儿这么沉得住气了,也猜到女儿为什么剪了这件衣裳了。 在场的几个姨娘也记起来这件裙子,当时还好生羡慕呢。 老夫人也想起来了,当时自己还说了几句酸话。 孟大人与孟夫人多年的夫妻,里衣、袜子都是孟夫人亲手做的,自然认得她的手艺,“这确实是夫人的刺绣。” 孟晚舟委屈的哭了起来,“父亲,您可要为女儿做主呀!女儿究竟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让人用这么恶毒的方法来害我?呜呜呜……” 梨花带雨,装可怜,谁不会呀? 孟夫人悲从心来,抱着孟晚舟大哭,“我可怜的女儿啊,你的命怎么这么苦啊,这是碍着谁了呀!” 番外一:32 给本官查 孟夫人知道孟晚舟不会主动害人,定是有人用这方法来栽赃嫁祸。 假如今天让背后作妖之人陷害成功,可想孟晚舟的下场将会如何! “查!给本官查!”孟大人好歹也是个五品官,官威还是有的。 这人给孟晚舟下降头,要咒死孟晚舟,简直丧尽天良! 立刻有护卫散开,在发现稻草假人的附近寻找线索。 “大人!有发现!”一个护卫跑过来,将一只翡翠耳坠子呈了上来,“大人,小的在假山的围墙下发现了这个,围墙上有攀爬的痕迹,外面的花丛里还有一些脚印。看脚印的大小,对方是女子。” 孟大人拿着那耳坠子展示到孟府众人的面前:“你们谁认识这耳坠子?” 这耳坠子的翡翠不算上品,但也不是劣等货。主子用不上档次,下人就买不起,应该是主子用来赏赐下人的。 人群里骚动了一会儿,就听到一个丫鬟说道:“奴婢见过,这是小桃的耳坠子。” 又有一个丫鬟也想起来,道:“对对,小桃前几天才得了这耳坠子,还在小姐妹们面前炫耀呢。” 另外两个丫鬟听了,也都点头。 小桃一听,急忙上前跪地喊冤:“老爷,老爷,这不是奴婢的,不是奴婢的啊。” 孟大人可不是个糊涂的,立刻吩咐人道:“你们去她的房间里找一找,应该还能找到另一只。” 老夫人打发了一个丫鬟去了,孟夫人不放心,也派了个婆子跟去。 刘姨娘顿时紧张的攥紧了手中的帕子,后背都被冷汗打湿了。她看向尹文秀,尹文秀却依偎在穆衍蘅身边,垂着眸子,好像被吓到一般。 事情的发展完全偏离了她们预定的轨道,似乎中了旁人的圈套。 去找证据的丫鬟、婆子很快就回来了,她们在小桃的房间里找到了另一只耳坠子。 人证物证俱在,小桃面如死灰,一时无力抵赖。 孟大人冷声道:“押着她过去比对一下脚印!” 脚印比对的结果也不出意料,大小和小桃的脚一模一样。 老夫人面色平静,一双老眼却闪着精光,道:“各位,往后就是我们的家事了,麻烦大家到园子里听戏吧。” 显然,老夫人是不想家丑外扬,虽然很多人八卦的想知道事情的结果,但主家客气的撵人,她们也只好告辞。 孟大人忐忑的对景曦道:“王爷,真是惭愧,家中出了这样的事,是下官治家不严。” 景曦摇着玉骨折扇,笑眯眯的道:“无妨,你脑子还算清楚,查证条理分明,没糊涂的冤枉了无辜之人。” 说着,看向孟晚舟。 显然,是告诉大家,他一直相信孟晚舟。 被景曦这么一夸奖,孟大人眼眸晶亮,心中真是又惊又喜。 不远处的孟晚舟听了,却是暗暗翻了个白眼:她都安排好了,父亲能不查的清清楚楚吗? “那本王告辞。”景曦带着手下先走了。 众人下跪行礼,“恭送王爷!” 其他不相干的人也被府里的丫鬟带着去园子里听戏,一时小院子里安静下来。 孟大人冷声问跪在地上抖成一团的小桃:“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若有半句假话,就把你卖到窑子里去!” 小桃早就吓得魂不附体,她现在脑子都不能运转了,这与他们原本的计划相反了。 她的确是把一个稻草人埋在了假山附近的花丛里,但那衣裳是尹文秀的。 只要在孟晚舟的院子里发现了诅咒用的东西,大家一定会怀疑她这是因为嫉恨尹文秀而起了恶毒心思。 当着这么多夫人小姐的面,孟晚舟的名声一定会一臭千里,不羞愤自杀,也得出家做姑子。 没想到衣裳换成了孟晚舟的,还发现了她的耳坠子,那耳坠子是尹文秀送给她的,只不过两天前不小心弄丢了一只,她不知丢在哪里了,没想太多。因为这坠子值些银子,就没扔,想着抽空出去当了。 面对人证物证,她说什么也不会有人信她,紧张的去看刘姨娘。 刘姨娘也是方寸大乱,她受尹文秀挑唆,想要算计孟晚舟,没想到反而落入她的圈套。 现在,只有,牺牲小桃了。 贴身下人,都是用来顶包的。 “你这个小贱人!”刘姨娘突然冲上前,啪啪抽了小桃两个耳刮子,“你竟然敢害府里的小姐,真是该死!” 小桃被打得口鼻流血,脑袋嗡嗡作响,只顾嘤嘤哭泣。 刘姨娘眸中阴狠之色一闪而过,“来人,把这个贱婢给我拉出去乱棍打死。” “慢着!”孟晚舟突然上前一步,道:“有老夫人、父亲、母亲和我在,这里,还轮不到你一个姨娘发号施令!” 老夫人、孟大人不满的看着她,目光里还带着审视。 刘姨娘心虚的眸光闪烁,道:“我,我只是气愤,这个贱婢,竟然背着我,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 孟晚舟淡淡的道:“祖母,父亲,我与小桃无怨无仇,话都没说过几句,她为何要这般恶毒的诅咒我呢?” 谁都不是傻子,在一个胡作非为的下人背后,必有一个心狠手辣的主子。 孟大人为官多年,自然明白这个道理,愤怒的看向刘姨娘,刘姨娘吓得一个瑟缩,不敢言语。 孟大人沉声问小桃道:“小桃,你老实交代,是谁指使你的,只要你实话实说,本官可以留你一命。” 小桃吓得浑身发抖,但还是死死的咬住牙关。 从刘姨娘让她做这事时,她就已经想到了最坏的结果,如果事情失败,她就会被推出来做替死鬼。 可是,她不能说实话,因为她是刘姨娘的陪嫁丫鬟,老子、娘和兄弟姊妹的卖身契都在刘姨娘的手里。 这因为拿捏住了她的家人,刘姨娘的很多坏事都放心交给她来办, 为了家人,小桃只能生生的认下。 她刚要开口,忽听孟晚舟道:“小桃,你可要想好了,若要撒谎,后果自负。” 小桃抬起头去看孟晚舟,她瞳孔猛地一缩,她看到假山边一个小男孩在玩耍,然后被彩云给抱走了。 番外一:33 要死人了啊 小桃认出,那个男孩正是自己的弟弟! 她惊恐万分,她忘了,刘姨娘虽然是她的主子,但也只是孟府里的姨娘,半个奴婢而已。 孟晚舟即便是没有她家人的卖身契,但作为嫡出小姐,想收拾几个府里的下人,有的是不着痕迹的手段。 孟晚舟温和的道:“你不用担心,只要你说实话,老夫人和老爷一定会主持公道,无辜的人也不会受牵连。” 言外之意,让她认清这府里谁是主子! 小桃眼睛一闭,道:“是刘姨娘,都是刘姨娘让奴婢做的。刘姨娘自从上次因那条狗被禁足,一直对晚舟小姐怀恨在心,她想要您身败名裂,再也翻不了身。” 早就吓傻了的孟晚秋一听,冲过来就是一巴掌,“你这个贱婢,你敢背叛姨娘,我把你一家人都卖到北陵苦寒之地去做苦力!” 小桃朝着孟大人磕头,“老爷,奴婢说了实话,您得救救奴婢的家人啊,奴婢一家的卖身契可都在刘姨娘的手里呢!” 她很清楚,这府里谁做主。 孟大人沉声道:“你放心,在孟府,还轮不到一个姨娘和庶女搅风搅雨!” 刘姨娘脸色大变,跪到地上抱住孟大人的腿就哭求:“老爷,您不要信这个贱婢的话啊,妾身是冤枉的啊!” 孟晚秋也往地上一坐,踢腾着腿开始哭闹,“孟家拿姨娘庶女不当人啊,要磋磨死姨娘,让庶女没亲娘了啊!” 孟大人看着这样的女儿,觉得还不够丢人的,怒声道:“来人啊,把这母女俩关到祠堂里去,等过了今天,再处置她们!” 刘姨娘一听紧紧地抱着孟大人的腿不放,尖声哭号:“冤枉啊,妾身冤枉啊!” 孟晚秋更是直接躺地上打滚,“冤枉啊,要死人了啊!” 孟大人的裤子都要被刘姨娘给拽下来了,脸色铁青,怒道:“来人,把她们的嘴给我堵了,绑了拉下去,免得大呼小叫惊扰到了客人!” 刘姨娘紧紧地拽住孟大人的裤子,嚎哭道:“老爷,饶命啊,我冤枉啊,都是那个尹文秀……” 她眼睛一亮,像是找到了生机一般,道:“对,对,就是尹文秀,是她撺掇我这么做的?” 孟晚舟眯了眯眼,问道:“她怎么撺掇你了?可有证据?” 以尹文秀那样狡猾的性子,定不会为自己留下什么把柄。 刘姨娘想了想,还真想不出来,道:“她给我讲了太上皇后宫嫔妃争宠的故事,用的就是这个厌胜之术。然后将自己的裙子送了晚秋一件,还送给小桃那对耳坠子。” 不管裙子,还是耳坠子都带着她的气息,都能派上用场。但耳坠子值钱,小桃舍不得,正好孟晚秋不喜欢那裙子就就剪了裹稻草人了。 孟晚舟怕她们说出衣裳料子被换的事,忙打岔道:“人家一暗示,你们就起了害我的心思,这还怨人家了?” 她倒是不怕孟大人知道真相,她是怕老夫人知道真相后找事儿。 毕竟她发现稻草人的时候,完全可以把稻草人毁了,或者直接报给孟大人处理,大可不必在老夫人的寿宴上闹这么一出。 事情审到这里,孟大人也咂摸出了端倪,忙命令护卫将刘姨娘和母女的嘴堵上,将人压走了。 孟夫人觉得解气,可一看到那小稻草人,还是觉得害怕,“老夫人,老爷,这东西怎么办啊,不会真的诅咒到晚舟吧?” 老夫人也是人老成精,已经意识到定是孟晚舟来了个将计就计,在她寿辰这天搞事情,真是个不孝孙!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孟大人心疼的看着女儿:“晚些时候,让人将这东西送到寺庙,请高僧处理了,应该不会有什么事。” 孟夫人听了这才放心,还不忘给刘姨娘上眼药,道:“这个刘姨娘怎么变的这么恶毒的?连带教的晚秋连个乡野村妇也不如。只是可怜了我们的晚舟,怎么这般坎坷,受外人欺负还罢了,还得受一家人的算计。” 孟晚舟也跟着抹眼泪,但嘴上却坚强的道:“母亲,女儿没什么的。” 孟大人看着妻女哭泣,心里也不好受,安慰道:“放心,刘姨娘不会有机会作乱了,我会将她送到家庙里去,也会给晚秋找个严厉的管教嬷嬷教导约束。” 孟晚舟可是要做王妃的人,不能受委屈了。 外面还有客人要招待,孟大人带着孟夫人走了。 孟晚舟不想看到尹文秀,就没跟去。 见没有旁人了,彩云才高兴的说道:“刘姨娘这是自食其果,如果不是她想要陷害小姐,小姐也不会将计就计!” 那天玩儿望远镜,无意中发现鬼鬼祟祟的小桃。几人过去查看,在花丛里发现了那毛骨悚然的东西。 上面没有生辰八字什么的,一开始,孟晚舟还不知道刘姨娘这是要做什么。 但当看到那衣服料子的时候,孟晚舟就知道她们想干什么了。 她认出那是尹文秀的裙子,还是两个人一起逛街的时候买的,当时两个人买了一模一样的料子。还说二人穿上一样的衣裳,大家肯定以为她们是亲姐妹呢。 刘姨娘想用诅咒来陷害她,自然要找一个众所周知的理由。孟晚舟和孟晚秋虽然不合,但却没闹到外面去。而尹文秀不同,她刚刚才抢了自己的夫君,孟晚舟应该对她恨之入骨。 孟晚舟已经处在风口浪尖上,若是再背上恶毒阴狠的名声,恐怕再也没有人家敢来娶她了,而她只能守着青灯古佛了却一生。 而让她名声迅速臭大街,最好的时机就是老夫人的寿辰了。 孟晚舟想想有些后怕,就想回房间休息。谁知,忽然从假山后冲出一人。 孟晚舟吓了一跳,当看清是穆衍蘅,就蹙起了眉头。 彩云上前,横眉怒目道:“穆大人,这里是小姐的内院,你该出去了!” 穆衍蘅恳求道:“晚舟,我就是想和你说几句话。” 他语气卑微,姿态放的很低。 孟晚舟面对这样的穆衍蘅,心中一时五味陈杂。 番外一:34 是我对不起你 孟晚舟相信穆衍蘅是被尹文秀设计了,可这又有什么用呢?该发生的都发生了,他已经另娶他人。 她冷漠的道:“穆大人,我觉得我们之间已经无话可说了。穆大人出现在这里,真是不合适,请速速离开吧。” 她这态度像一把刀子扎进穆衍蘅的心里,他不敢看她那双清冷淡漠的眸子,低着头,道:“晚舟,我知道你怨恨我,我只想说,所有的一切并非是我本意。” 他不知道该怎么跟孟晚舟解释,心里有些鄙视自己。 那晚,在没意识的情况下,和尹文秀发生了关系。他以为第一次只是酒后乱性,可是,之后的第二次、第三次和尹文秀睡在一起的时候,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他自认为是个冷静自持的人,可是面对尹文秀的时候,他却控制不了自己。 直到尹文秀的母亲慧敏公主突然找去,将他们两个人堵在了被窝里。两人当时都一丝不挂,而且还连在一起…… 慧敏公主自然不肯善罢甘休,要告到皇上那里去,说他强上皇亲国戚。 尹文秀苦苦哀求,才没让慧敏公主闹到宫里去。 但慧敏公主闹去了穆家,穆夫人本来想攀附皇家,直接借梯子上房,立刻保证穆家会对尹文秀负责,让穆衍蘅娶了孟晚舟以后,择吉日娶尹文秀为平妻。 毕竟,穆衍蘅和孟晚舟的婚事早就定下了,不能临时作废。 慧敏公主哪里会让尹文秀做平妻,直接提出让尹文秀做正妻,并且与孟晚舟同一天进门。 穆夫人觉得这事儿不地道,不同意,但禁不住慧敏公主开出的条件太诱人,最后还是同意了。 穆衍蘅觉得对不起尹文秀,也无脸面对孟晚舟,直接将事情交给穆夫人来处理,他只以为会享齐人之福,没想到会闹到这个地步。 穆衍蘅懊悔的垂下头:“对不起,晚舟,是我对不起你。” 孟晚舟静静的看着他,这个曾经打马游街、风光无限的探花郎,这个曾许过她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男子,此刻是如此的痛苦,如此的卑微。 她心里微微发苦,轻声道:“我早就说过了,我已经原谅你了。尹文秀她……” 她想告诉他,尹文秀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柔弱善良,让他小心点儿。但是,想起现在他们是夫妻,是一家人,她这个外人没必要平白做这个恶人。 于是,咽下想要说的话,道:“算了,请你尽快离开我的院子!” 说完,从穆衍蘅的身侧走了过去。 穆衍蘅伸手想要抓住她,可是手伸到一半就缩了回去,他现在已经没有资格握她的手了。 他狠狠的抽了自己一个耳光,一脸的懊悔。 刚才他偷偷回来,想与孟晚舟解释一下为何来参加老夫人的寿宴,没想到正听到刘姨娘提到尹文秀,就躲到了假山后。 没想到,竟然听到这么个秘密。 他这才知道尹文秀原来是个面善心狠的人,再将与她的交往重新想了一遍,意识到,自己应该是被尹文秀算计了。 可是,现在认清这些,已经晚了。 “穆大人,快请吧,若是你觉得对不起我家小姐,请你别再缠着她,也别再给她抹黑!”彩云不放心,留下亲自送他出去。 穆衍蘅看了看孟晚舟的背影,失魂落魄的走了。 尹文秀藏在一丛桂花树后,看到穆衍蘅一脸失落的从孟晚舟的院子里出来,恨得咬牙切齿。 他找了借口离开,她便偷偷回来,想打探一下,想知道会不会把她牵扯进来。没想到,竟然看到他也偷偷的回来了。 身边的丫鬟担忧的道:“她们不会把小姐您供出来吧?” 尹文秀冷笑:“供出来又怎么了?证据呢?我只是讲了个宫闱争斗的旧事而已,她们就想到用这法子害人,我有什么办法?” 丫鬟不放心,“奴婢就是担心她们向姑爷告状。” 尹文秀不屑的笑了笑,“告状又怎么了?他现在娶了我,后悔也晚了,他还得靠尹家升官发财呢,得好好供着本小姐!” 说着,转身往花园子里的戏台方向走。 “要是孟晚舟这个蠢货成了二王妃,我这口气可咽不下!” 她处心积虑的抢了孟晚舟的探花郎夫君,到头来却成全了孟晚舟嫁给了景曦,她一定会呕死的! 丫鬟不着痕迹的撇了撇嘴,“经过这件事,恐怕孟家的人都会防着您了,您也无法做什么。” 尹文秀露出一个算计的微笑,“本小姐想做什么,用不着自己动手,动动嘴就行了。等等吧,总会有机会的。” 孟晚舟站在绣楼上的窗前,从望远镜里,看着尹文秀主仆的身影越来越远,直到再也看不见了,才坐下来。 望着远处的竹林,微微有些失神。 她不知道以后会嫁给什么样的人,但是现在,她不相信任何人。 “小姐,休息一会儿吧。”彩云有些心疼。 她知道,自家小姐看起来平静,其实心里一定很难受。 毕竟她从来没做对不起旁人的事,尤其是对尹文秀更是掏心掏肺,没想到…… 孟晚舟幽幽叹了一声,道:“你们忙自己的去吧,让我自己待一会儿。” 彩云知道她心里不好受,给她上了一壶茶,就带着小丫鬟退了出去。 孟晚舟为自己冲了一杯茶,欣赏着窗外的景色,浅浅的品着。 “从窗内欣赏外面的景色,真如一副画一般。”身后突入起来的声音,吓了她一跳,手里的茶杯都拿不住了。 一只修长的大手一把将茶杯接住,“怎么,见到本王这么激动?” 永远噙着笑的唇角弯着,那双凤眸里却让人看不透深浅。 孟晚舟真不知道景曦怎么会变的这般无赖,或者他一直是这样,只是以前自己只是远远的观望,只发现了他的优点? “你怎么在这里?”她语气有些不善,也没有给他下跪行礼。 或者,潜意识里认为他不会轻易因为这些治自己的罪。 她在小心的试探着他的底线,寻找与他安全的相处方式。 番外一:35 在这里看戏 景曦将手里的茶杯放到红润的唇边,浅啜了一口,“在这里看戏。” “看戏?看戏不应该去戏台那边看吗?”孟晚舟想提醒他那是她喝过的杯子,但怕尴尬,还是算了。 景曦坐到她对面的椅子上,懒洋洋的道:“看浪子回头金不换的戏码呀。” “你……”孟晚舟羞恼的脸上红了。 感情这货来了很久了,看到了穆衍蘅拦住她,跟她说话。 景曦慢悠悠的喝着茶,眼睛打量着她的闺房,他还是第一次进入除了姐姐、妹妹以外姑娘的闺房,感觉还挺新奇的。 孟晚舟脸更红了,恼羞成怒的道:“戏看完了吗,看完了就赶紧离开。” 景曦就喜欢看她炸毛着急的样子,站起来,懒洋洋的伸了一下懒腰,道:“我困了,先睡一觉。” 说着,往里屋的卧房走去。 孟晚舟一看,急了,怒气冲冲的走过去,双臂一伸拦住他,“二王爷,你到底想干什么?这是我的闺房,你出现在这里,让别人看见,我就活不成了……啊!” 她话还没说完,已经被他一把攥住了手腕拽了过去,鼻子撞到她的胸膛上,痛的她叫了出来。 “你……”她红着脸想要挣开,却被他按住了腰,丝毫动弹不得。 他凑到她的颈边,深深吸了一口气:“擦了什么香粉,这么香?” 仿佛有一股电流自他触碰的地方袭来,孟晚舟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他低低的笑起来:“这么敏感?” 孟晚舟面红耳赤,又羞又气又委屈,眼泪又在眼眶里打转了。 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不爱流泪的她,在景曦面前就会忍不住就想落泪。 “放开我!”孟晚舟瞪着他,声音里带着哭腔,眼神中满是控诉,“你,你们为什么这么欺负我?难道我就这么好欺负?” 说着,说着,就委屈的哭了起来。 “我招谁惹谁了啊这是?呜呜呜……” 景曦觉得心里痛了,但还是耍赖皮一般更加用力抱紧了她,“不放,本王已经决定要娶你为妃了。” 孟晚舟惊讶,都顾不得哭了,不可置信的问道:“你说的是真的?不是耍我的吧?” 她泪花闪烁的大眼睛里倒映着他的模样,这样子又可爱又可怜。 景曦勾唇笑道:“当然是真的,高兴吗?” 孟晚舟咬着唇,含泪的眸子明明灭灭。 若是两年前,不,一年前,她听到这话,也许会高兴的晕过去。可是,现在,经过了这么多事,她的心境已经变了。 景曦见她不说话,面上也没有喜色,眸色不由得冷下来。 他嘴角邪气的上挑,道:“怎么?你还放不下穆衍蘅?” 说着,俯下头就去亲她的唇。 孟晚舟急忙将脸扭向一边,他的唇落在她滑嫩的脸上。 他顺着那白皙的皮肤落下一串轻吻,绵延到她的唇边,呢喃道:“脸热成这个样子,烫到本王了。” 孟晚舟异常的冷静,用微凉的手按住他的唇,注视着他的眼睛,淡淡的问道:“为什么?!” 她以前心仪他,到了痴恋的地步,可是他没给过自己正眼。 后来,她死心了,试着接受旁人了,也向穆衍蘅打开了自己的一扇心扉。 现在,她婚事毁了,声誉有损,他却说要娶她为正妃? 这……怎么也说不过去。 景曦耳垂儿有些微微发红,有些小傲娇,有些小别扭的道:“本王乐意,不成吗?你有反对的能力?” 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听到孟晚舟要嫁给旁人,他心里就不舒服。看到她与穆衍蘅那般的亲密、幸福,他就有一种杀人的冲动。 当看到她受委屈,却坚强的应对一切的时候,他心疼,就想保护她,不让她受任何委屈。 孟晚舟气的咬了咬牙,“王爷,这是要以权压人?” 景曦认真的点头,一本正经的道:“对,不同意,杀全家!” 此刻,孟晚舟想咬死他。 “小姐,夫人派人送点心来了。”随着敲门声,传来彩云的声音。 孟晚舟吓得一个机灵,哪怕彩云是她的贴身丫鬟,她也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的闺房里闯进了个大男人。 孟晚舟恳求的看着景曦,看了看窗子,小声道:“王爷,您快离开吧,求您了!” 景曦傲娇挑眉,吊儿郎当的道:“亲本王一下,不然本王就让孟府所有人都来再看一次热闹。” 孟晚舟咬牙切齿,恨不得把这张英俊的不像话的脸给抽肿了。 景曦十分享受她此时的表情,害怕、倔强、凶狠,还带着点犹豫。 他狡黠一笑,张开嘴,作势要喊。 孟晚舟心中一急,忙踮起脚,非常敷衍的在他的脸上蹭了一下,连亲都算不上。 外面,彩云见孟晚舟不回话,也着急了,“小姐,小姐,奴婢进去了?” 她急得快哭了,“王爷,求您了。” 这可怜巴巴的样子让景曦不忍心再逗弄下去,于是,一个闪身,从窗子里翻了出去。 孟晚舟平复了一下心情,才让彩云进来。 …… 景曦回了宫,就去松鹤宫用晚膳。 上官若离见到他来了,似笑非笑的挑眉,用打趣的声调儿,道:“吆,大忙人儿回来了?今天去哪里了呀?” 东溟子煜、景瑜、姬敏敏、凌玉也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他,里面都燃着八卦的小火苗儿。 景曦预感不好,呵呵干笑两声道:“没忙什么,瞎混而已。” 心虚的眨巴眨巴眼睛,看房梁、看窗外、看鞋尖儿,就是不看大家 上官若离笑出一口大白牙,“儿砸,我可听说了,你去找孟晚舟了?” 景瑜老神在在的道:“朕掐指一算,你桃花正缘已到。” 景曦眼睛一亮,也顾不得害羞了,红着脸的道:“既然这样,那,那,我想娶那蠢丫头进门。” 上官若离有些为难,道:“怎么也得等两年吧,你还不满十六岁呢。” 这在现代,还是个中学生呢。 自己还是个孩子呢,心智和身体都没成熟,怎么娶媳妇当爹? 她一直想让自己的孩子满了十八岁才成亲,凌瑶那是特殊情况,景瑜满了二十岁成的亲。 番外一:36 儿大不中留 孟晚舟比他大一岁,再过两年,她可就十八了,对于女子来讲,已经算嫁不出去了。 再说,孟晚舟的名声被穆衍蘅和尹文秀给毁了,若是迟迟不成婚,压力会很大。 景曦轻咳一声,道:“先定亲也可,孟晚舟已经十六了。” 上官若离还是觉得儿子太小了,不想自己养的“小白菜儿”,这么早被人给拱了。 东溟子煜淡淡的道:“先定亲也行,直接娶进门也不是不可以,可以先不圆房。” 景曦给了老爹一个感激的小眼神儿,“还是父皇英明。” 上官若离脸一黑,“我倒是成棒打鸳鸯的坏人了?” 景曦忙狗腿儿的跑过去,又是捏肩又是捶腿,“母后,您是一时没想到这两全其美的法子。” 上官若离唇角上扬,冷哼道:“真是儿大不中留!” 虽然说五个孩子她都放在心尖儿上疼,可景曦最会哄她,一想自己养大的儿子以后去讨别的女人的欢心,还多了个丈母娘孝顺,她这心里就不是滋味儿。 东溟子煜看她这酸溜溜的样子,不禁失笑,“礼部一套程序下来,怎么也得大半年,到时候景曦都快十七了,也不小了。” 他这些年虽然被上官若离给熏陶的思想比较开明了,但骨子里的思想是改变不了的,早日结婚,早生贵子,多子多孙! 上官若离嘟嘴,心里不痛快,但终究没有说反对的话,儿孙自有儿孙福,她不能干涉太多。 景瑜高深莫测的一笑,道:“母后不必为此忧心,虽然孟晚舟是景曦的桃花正缘,不过,好事多磨,要娶进门,没有那么快。” 景曦一听,神色就不好看了,“还多磨?我们已经够不顺利的了!” 上官若离虽然心里酸溜溜,但儿子婚事不顺利她也急了,“怎么回事?没那么快,是要等多久?” 景瑜低垂着眸子算了算,那样子,咳咳,还真像那么回事儿。 很快,他抬起眼皮,道:“正好,景曦十八岁那年会成亲。” 景曦有点不乐意了,“可那个时候孟晚舟都十九岁了,怕是不会嫁给我了吧?” 景瑜淡笑道:“是你的,跑不了,你急什么?” 景曦立刻抱住景瑜的胳膊,撒娇道:“好哥哥,你有没有办法,让弟弟我早日娶到媳妇?” 景瑜微微点头,“逆天改命倒不是不可以,但朕会承受这些所造成的业障。” “啊?那不要了!”景曦立刻反对,“晚两年就晚两年,我们都年轻呢,没必要做逆天改命这种事。” 上官若离也道:“就是,就是。” 她可不想让大儿子受什么伤害,景曦又不是到四、五十还娶不到媳妇,十八岁娶亲,她都觉得早呢。 景曦问道:“那定亲可以吧?” 景瑜高深莫测的点头,“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景曦笑嘻嘻的道:“那明日就让礼部开始去办。” 心里却微微打鼓,会发生什么事阻碍他们的婚事呢? …… “什么?!”尹文秀手里的茶杯掉落在地上,“景曦已经与孟晚舟议亲了?” 淑敏公主看她脸色发白的样子,“你已经成婚了,这么激动做什么?” 尹文秀眸中闪着疯狂,“不,不可能,孟晚舟配不上景曦!” 淑敏公主淡淡道:“错不了,太后宣了孟夫人和孟晚舟进宫,然后礼部就收到太后懿旨,开始筹办景曦和孟晚舟的婚礼了,听说已经将二人的生辰八字呈给钦天监测算了。” 尹文秀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眸色赤红。 皇上就懂这些,肯定是测算过,觉得合适,才准了二人的婚事的。让钦天监测算,不过是走个程序罢了。 淑敏公主知道女儿的心思,叹息道:“人的命天注定,你已经嫁给了穆衍蘅,就别想那没用的了,好好过日子吧。” “不行,景曦娶孟晚舟,我不同意!”尹文秀几近疯狂。 景曦娶谁都行,就是不能娶孟晚舟,不然她就成了笑话! 她处心积虑的爬床抢了人家的夫君,可人家却成了高贵无比的王妃,这真是打脸啊。 孟晚舟只能嫁个小官,甚至嫁个下人,才能彰显她尹文秀的眼光和身份! 淑敏公主冷声警告道:“你最好不要做混事,合了八字,宫里会派嬷嬷和宫女去孟晚舟身边伺候,教授正妃的规矩礼仪。 你那点手段,在教养嬷嬷眼里,可算不得什么。到时候偷鸡不成蚀把米,不光连累本公子,连穆衍蘅也会被你毁了!” 尹文秀平静下来,眸中都是阴鸷,“母亲放心,我不会亲自动手的。” 淑敏公主不以为然,道:“孟家那些废物,到时候恐怕连孟晚舟的身都近不了,就被拍死了。” 尹文秀眸光明明灭灭,似在算计着什么。 淑敏公主见她还是不死心的样子,就敲打她身边的人,道:“看好你们主子,若是她再闯祸,把你们和你们家人通通卖到北地苦寒之地去做苦力!” 丫鬟婆子们忙跪地称是,暗暗祈祷尹文秀不要再作妖了。 淑敏公主又放了几句狠话,现在尹家的生意和朝堂上的人都在被人排挤,恐怕就是景曦在为孟晚舟出气。 而且,凭穆衍蘅与孟晚舟以前的关系,恐怕在朝堂上顺不了,能保住官位就不错了,升官在短期内恐怕不容易。 若是尹文秀再闹,都跟着倒大霉。 但尹文秀与淑敏公主的想法不同,她觉得与其让她老实的等着别人原谅她,倒不如直接让孟晚舟嫁不成景曦! 孟晚舟嫁不成景曦,那皇家凭什么还打压她们家? 可是,她现在进不了宫,接近不了景曦。跟孟家也仇了,孟家的人都防着她,也无法对孟晚舟下手。 该怎么办呢? 尹文秀绞尽脑汁的想着怎么害人,连自己怎么告辞,怎么走出尹家的都不知道。 坐在轿子里,绞着手帕,蹙着眉头,想不到好办法急的有些抓耳挠腮。 突然,轿子停下。 她烦躁的掀起轿帘,问道:“怎么回事?” 走在外面的丫鬟道:“小姐,又出殡的队伍,我们避一下。” “晦气!”她看着队伍从眼前走过,突然发现孟晚秋站在街对面,不由得眼睛一亮。 番外一:37 别想让我替你干坏事 尹文秀老远处就看出孟晚秋过的不好,憔悴了很多不说,衣裳是旧的,还一脸的戾气。 想起刘姨娘已经被送到寺庙出家,她本来就是个混不吝的,一个庶女,没有了亲娘的庇佑,过的肯定艰难。 对外面的丫鬟道:“你去请孟晚秋到我的书画铺子,就说我得了几匹好料子和几朵新样式的珠花,想送给她。” 孟晚秋在她亲娘被送进家庙以后,就已经意识到母女二人被尹文秀当枪使了。 一听尹文秀要请她,她就想破口大骂,赶那丫鬟滚蛋。但听到尹文秀要送她料子和珠花,就答应去见尹文秀了。 见见就见见,尹文秀把姨娘害的那么惨,要她点料子和首饰是应该的! 孟晚秋见到尹文秀就横眉立目的道:“有事快说,你别想着利用我!” 尹文秀立刻委屈巴拉的道:“秋儿妹妹,你真是误会我了!我只是看你穿着旧衣裳,觉得心疼。” 说着,将两匹上好的缎子推到她面前,“这是德太妃赏给我的,颜色很俏丽,很适合你这没有及笄的小姑娘。” 孟晚秋看着那溜光水滑的好料子,眸中泛上了泪花。 其实昨天是她及笄的日子,可生母不在,没人记得这事儿。 “诶呀,你看看,怎么哭了呢,是我的不是了。”尹文秀拉着孟晚秋坐下,将一个盒子打开,里面足有十几朵珠花,还有绢花。 孟晚秋的眼睛亮了,那珠花和绢花的做工和料子都很考究,一看就是好东西。 尹文秀笑道:“这些呀,我都没戴过,现在我成婚了,不适合戴这些东西了,都送给你。” 孟晚秋虽然是庶女,但也是五品官员家的庶女,也是见过好东西的,知道这些东西的价值。 犹疑的打量着尹文秀,“这些东西都给我?为什么?你又要我替你干坏事?” 尹文秀脸色一黑,随即露出一个委屈的苦笑,“秋儿妹妹,我是心疼你,你怎么能这么误会我呢?” 说着,拿起一个珍珠攒成的珠花,戴到孟晚秋头上,道:“你呀,就放心吧。快看,多漂亮!” 孟晚秋脸上也露出笑容,心想反正她使什么花招,自己都不会上当,白得这些东西,算是对姨娘的补偿了! 于是,道:“谢谢啦!” 说着,抱起布,拿起那盒子,就要走。 尹文秀脸上闪过一抹厌恶,将点心盘子往她面前推,“吃点点心吧,我还有事要拜托你呢。” 孟晚秋一听,脸一拉,将手里的东西扔到桌子上,道:“果然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又想撺掇我替你害人!做梦!” 说完,转身就走。 “哎!”尹文秀拉住孟晚秋,委屈的眼泪汪汪的道:“秋儿妹妹,我,我就是想让你给晚舟带个话,真没旁的意思。” 孟晚秋看了看桌子上的东西,问道:“带什么话?” 尹文秀擦着眼泪,怯怯的道:“你告诉她,我恭喜她要成为王妃了。我与穆衍蘅真的是意外,她不理我,我也不怨她。我,我就是希望她幸福,现在她有了好归宿,我,我很高兴……” 没想到一个“弃妇”,竟然还能被皇家看上,贼老天真是没张眼! 孟晚秋一听这事儿,觉得这话可以给她带,就回来把那些东西抱起来,道:“这话我给你带了!” 说完,像是怕尹文秀要抢她东西似的,抱着东西就走了。 出了书画店,就见到看出殡热闹的人回来。 有人议论道:“这家的儿女真是可怜,儿子刚升了官,女儿刚议亲,这父亲一死,都要守孝三年。” “可不是嘛,儿子的前程怕是没了,三年后谁还记得这个官呀?” “女儿三年后都二十了,谁还等个老姑娘?这婚事怕是黄喽!” “真是的,这人死了都不被儿女铺路,真是没积德!” 孟晚秋听着他们议论着出殡的事,走到自己的轿子前,上了轿子。 回到孟家,从门房到老夫人,上上下下都喜气洋洋,仿佛精神气儿都上了一层。 这一切,都是因为孟晚舟要做王妃了,孟家要成皇亲国戚了。 捧高踩低是常态,对于要害孟晚舟的孟晚秋,就都冷眼相待了。 孟晚秋气哼哼的回了自己的院子,以往有姨娘笑脸相迎,嘘寒问暖。如今,只有她和两个丫鬟,这寂寥冷清的样子仿佛和外面的喜气洋洋是两个世界。 “小姐,这些缎子,珠花真好看。”小丫鬟看她不开心,想说些让她高兴的事转移注意力。 孟晚秋看了看那些东西,道:“一半留下我用,剩下的都当了换成银子给姨娘送去。” 别看家庙里都是出家人,也是你争我斗、世态炎凉,没有银子绝对过不舒坦。 小丫鬟答应着,问道:“小姐,尹小姐让咱们带的话,是您自己去传,还是奴婢们去?” 孟晚秋啐道:“传个屁!她们是夺夫之恨,是一句话能化解的吗?我才不去触霉头。现在大家都高兴着呢,我凑过去提尹文秀,我是嫌在府里过的太自在了吗?” 丫鬟道:“小姐说的对,也不知晚舟小姐走了什么狗屎运,一个退了婚的女子,还能当上王妃,真是没天理!” 孟晚舟冷哼,“谁知道她用了什么狐媚子方法迷惑了二王爷,我觉得她最多嫁个掌柜!” 想想自己都及笄了,也没人给她张罗婚事,以后她要怎么办? 怎么自己没有这么好命呢? 丫鬟见她神色不忿,忙道:“小姐,您可别做糊涂事了。听说,宫里派了嬷嬷、宫女来呢,人家见多识广,咱可别往上凑!” 孟晚秋白了她一眼,道:“这我还不知道?她当了王妃,孟家的门第也高了好几层,我将来嫁的人家与原来也不同了。对我有好处,我才不去破坏!” 她这个人很简单,有好处的事她才干。 她破坏了孟晚舟的好事,对她又没好处,这不是吃饱撑的吗? 可是,过了几天,孟夫人就把她叫过去,二话不说就是一巴掌,“说!外面的流言是不是你散播的?” 番外一:38定是有人栽赃嫁祸 孟晚秋被打蒙了,捂着脸怔愣了一会儿,才“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她拿出老招数,往地上一躺,就开嚎,“打死人了!嫡母虐待庶女了!嫡母要打死没娘的孩子了!哇哇!呜呜!嗷嗷!” 别说,这招儿虽然老套,但特别灵,孟夫人被吵的头晕,靠在椅子上唉声叹气。 孟晚舟给她顺气,柔声道:“母亲,你别着急,听妹妹解释一下,女儿也觉得这事儿有蹊跷。” 然后对着孟晚秋厉声道:“你哭吧,不把事情说清楚,你就去家庙剪了头发陪你姨娘!” 跟着宫里的教养嬷嬷学了这些日子的礼仪,她身上的气势已经有所不同,初显上位者的威严。 孟晚秋的哭声戛然而止,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哭道:“我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凭什么抬手就打我?庶女就不是人吗?啊?” 孟夫人气的直喘气,但这次确实是她理亏,也不说话。 孟晚舟忙道:“母亲是气狠了,才失手打你。外面现在有抹黑我的谣言,他们说是从你嘴里听说的。” 孟晚秋一听,眼睛骨碌碌一转,没想起自己在外面说什么,但自己一向口不择言,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也不一定。 有些心虚的问道:“什么谣言呀?我这些日子一共就出了两次门,都是去看我姨娘,我能说了什么?” 孟夫人咬牙切齿的道:“一定是那个贱人教你的!真不该放你出门!” 后宅中的小姐平时出门,按规矩要经过主母同意的,所以,孟晚秋出去几次,孟夫人都有数。 孟晚舟手放在孟夫人的肩膀上,柔声道:“母亲,你听晚秋好好说,现在谣言四起,她还没那么大的本事推动到人尽皆知的地步。” 她了解孟晚秋,她的大脑很简单,出了两次门,可做不出这么大的事。 孟夫人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她一眼:“就你心善,这事儿不是她们母女主导的,也与她们有关!” 孟晚秋一头雾水,犹疑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外面传什么了?” 孟晚舟脸色微红,道:“谣传穆衍蘅在府里住的时候,我与他已经有了肌肤之亲。” 当然,外面穿的比这话难听的多。 孟晚秋听了,神情一松,她都没想到过这点,别说嘴里说出这样的话。 她挺起胸脯,理直气壮的直接举起手对天发誓:“我发誓,若是在外面说了这事,不得好死!不,不管在哪里说,我都不得好死!” 她神色认真,孟夫人和孟晚舟都信了。 孟晚秋愤怒又委屈的道:“我也是孟家的女儿,坏了姐姐的名声,毁了她的姻缘,对我有什么好处?我还指望咱家出个王妃,自己的婚事也能往上抬一抬呢! 我天天闹着说嫡母虐待庶女,可曾在外面说一句?外面可曾有过这样的传言?我还没成婚呢,要坏孟府的名声,也得等到成婚以后!” 孟晚舟一想,确实,这货在府里不管怎么犯浑,在外面没做出什么特别出格的浑事。 尤其是刘姨娘被送进家庙以后,她老实的很。 但是,刘姨娘那个浑人是不是拎得清,可就难说了。 孟晚秋的贴身丫鬟跪在地上,道:“夫人,您这次是真的冤枉我们小姐了,她出这两次门,我们和老爷请的教养嬷嬷都跟着,在外人面前,小姐并没有任何不妥的言行。” 在刘姨娘面前,母女两个说话可就没什么忌讳了。 孟晚秋愤愤不平的道:“定是有人栽赃嫁祸!” 孟夫人让几个下人分别说说,孟晚秋这两次出去,去了哪儿,碰到什么人,说了什么等。 当听到碰到尹文秀时,孟夫人和孟晚舟对了一个眼神。 但派人去查谣言的源头,最后终结在一个自称孟晚秋的女子上。但根据时间来看,那个时候孟晚秋根本没出府,有很多证人证明。 孟晚舟心里也是窝火,外面传的那叫一个难听,晚饭也没吃,就躺在床上,但辗转反侧的睡不着。 “嗤!”一声嗤笑在床边响起。 孟晚舟吓了一跳,猛地坐起来,当看清坐在床边的人时,就又松了一口气。 继而,又有些愤怒,“二王爷,您深夜出现在女子的闺房里,这样不好吧?” 景曦淡淡挑眉,“你辗转难眠,是在想如何给本王一个解释吗?” 孟晚舟心中一沉,将目光落在景曦的脸上。 不看还好,一看,她竟是被景曦的神情吓到了。 那张平日总是温和含笑的脸,这会儿线条紧绷着,嘴角抵成一条线,冰冷的眸中闪过一丝薄怒。 “二王爷?”孟晚舟心里一惊,暗叫不好。 二王爷可千万莫要听信谣言,把她看成那种人了呀! 她挺直的腰板弯了下来,还是想解释一下:“王爷,你别听外面瞎说,我……” “传谣言的是孟晚秋?”景曦出声打断她的话。 “啊?”孟晚舟被他冰冷的话激的一愣,只得回答:“孟家查的是这样,但是……” “真的?”景曦的眼神泛着冰霜。 “不是她,她有证人,也没那本事。”孟晚舟抬头看去,看着景曦越发冷厉的脸色,心里不禁有苦道不出。 莫不是他听信了谗言,认为自己和穆衍蘅真的有染? 是啊,他是高高在上的王爷,王妃的名节关乎皇家颜面,比什么都重要! 即便是传言假的,恐怕也容不下她一个被人非议过的女子。 孟晚舟的眼里泛起了悲哀与委屈,退了婚以后,她根本没指望嫁个好人家,更没奢望嫁给景曦,是他主动的。 她还以为,他对她是有情的,那点情,就因为这样莫须有的谣言,而土崩瓦解了吗? 那也太可悲了! 她紧锁着眉头低声道:“我们现在只走完纳吉,彩礼都没下,现在取消婚事也挺简单的。” 她这话说的有些负气,因委屈而微微撅起了嘴。 一次她退婚,一次她被人退婚,她这辈子,怕是彻底完了。 可她分明什么都没做! 原来男人在这种事儿上都是一样的,不管女人是不是受害者,只要名节有损,那就是天大的事! 番外一:39 进去哪里 景曦听孟晚舟声音短促,看她脸上的绝望和委屈,怔了怔。 他细细想了想方才自己的神情语气,暗叫不好,他莫不是吓到这蠢丫头了? “蠢丫头,你别生气,”他紧拧着眉头,语气中带着歉意,“本王就是觉得你受了委屈,也不告诉本王。还为了那些不想干的人,不吃饭折磨自己。” 孟晚舟哀怨的看了他一眼,“你方才的样子不是在怪我么?” 景曦愕然,“怪你?本王怎么会怪你?这又不是你的错。” 他痛快的承认错误,“如果方才本王的话让你不高兴,是本王的不对,对不住。恐怕这事儿是冲着你我的婚事来的,是本王给你带来的麻烦。” 看到景曦郑重的样子,孟晚舟的眉眼渐渐舒展开,舒了口气抬眼看着他,“是臣女错怪王爷了。” 他一个王爷给她道歉,也是给了她脸了,她心里的气一下子就散了。 “错怪了本王,那你有什么表示?”景曦直接坐到床上,将她搂住。 孟晚舟身子一僵,伸手想推开他,却没有他力气大。 她羞红了一张脸,“你,你怎地变的这般……无状?” 想起那小院里的小女子,心里酸酸的不是滋味。 但是,她觉得自己没有立场来质问那女子是谁,是不是他养在外面的女人。 毕竟,自己的名声…… 对自己的夫君,她是希望对方只有自己一人的,但经过这么多事,她觉得那似乎只是一个闺中女子的梦想。 景曦看着她微锁的眉头、带着轻愁的眸子,以为他在为流言的事烦心。 吻了她的额头一下,轻声道:“你不用忧心,背后作妖之人我早晚会揪出来的。明日礼部会来送聘礼,母后和皇嫂也会有赏赐下来。在皇家的认可面前,流言不攻自破。” 孟晚舟此刻是感动的,哽咽道:“多谢太后和皇后娘娘。” 景曦挑眉,“就不感谢我?” 说着,用手指点点脸,又点点唇,撅起嘴凑上去。 孟晚舟:“……” 就在这时,房门被敲响了,“晚舟啊,我给你做了你最爱喝的粥,你喝了再睡。” 孟夫人见孟晚舟没吃晚饭,心疼的不行,亲手熬了菜粥,亲自送过来,逼着她吃点儿。 孟夫人可不是彩云,不是一句话就能打发的。 睡在外间守夜的彩云不知道里屋的情况,已经答应了一声打开了门。 孟晚舟这个时候想阻止显然来不及了,她听到孟夫人已经走了进来。 吩咐彩云道:“将粥盛出来,我就哄晚舟起来吃一点。” 彩云道:“多谢夫人,小姐这些日子吃不好睡不好的,真是让人心焦。” “这孩子,真是个命苦的。”孟夫人说着话已经朝里间走来。 孟晚舟冲着景曦做了一个苦苦央求的表情,指了指窗户,示意他再翻窗走。 谁知景曦挑了挑眉,一脸的洋洋得意,就是坐在那里不动,“我不走!” 孟夫人已经到了门前,推开门,“晚舟,我进来了?” 门口立着一组梅兰竹菊四君子屏风,转过屏风,孟夫人就进来了。 从窗户走已经来不及了,孟晚舟急忙扯下两边的床幔,挡住床里面的情景。 拉过被子盖在身上,急道:“快进去!” “进去哪里?”景曦话中的暧昧,孟晚舟可听不出来,指了指被子。 她对男女之事懵懵懂懂,没那悟性听出这等“深意”。 景曦还想逗她,可是看到她急得快哭了,于是不情不愿钻进被子,“记得你欠我人情。” 孟晚舟想呸他,把她置于这种境地的人竟然还好意思要人情,她恨不得一脚给他踹回皇宫去。 两句话间,孟夫人已经进来了。 “这怎么还挡着床幔?”说着伸手就要去掀。 孟晚舟急忙钻出头来,装作睡眼朦胧的样子,道:“母亲,怎么了?。” 孟夫人手顿住,转而心疼的摸了摸她的头发,道:“我做了你最爱喝的菜粥,你好歹吃一点儿,别因为那些烂人把身子熬坏了。” 孟晚舟挽住孟夫人的手臂,挡住她的视线,撒娇道:“谢谢母亲,我最喜欢母亲熬的粥了。” 她突然身子一僵,手紧紧地揪住床幔。 因为景曦的手搭在她的腰上,隔着绸衣,能清晰的感觉到他掌心灼烫的温度。 她一紧张,嘴巴打了结,“母亲,你先出去等我,我穿上衣裳就去喝。” 她只露了个头出来,手紧紧合着床幔,此时神色还有些怪异。 孟夫人立刻联想到孟晚舟许是没穿衣裳,这是害羞了, 立刻了然的笑道:“你这孩子,在母亲面前还害羞。” 孟晚舟感觉那只手越来越不老实,又急又气,声音都急促了起来,偏偏又发作不得,急忙装作撒娇的道:“母亲,你快出去等我吧。” 如果让母亲看到她和一个男人躺在一个被窝里,会被她活活的气死。 孟夫人极宠孟晚舟,看她着急的样子,便也没有再坚持,“你快点儿,不然粥凉了,在热也不好喝。” “嗯,知道了。”感觉到胳膊上被人轻轻咬了一下,孟晚舟的一声惊呼差点脱口而出。 孟晚舟想掐死景曦的心思都有了,等孟夫人一出去,她就忽地掀起被子罩在了景曦的头上,然后不管不顾的按住了被子的边缘。 捂死他得了! 她捂了一会儿,就见景曦一动不动了,两只手垂在身侧,修长的腿直直的平放着。 孟晚舟害怕起来,她是摁着被子的边缘,被窝里是有空隙和空气的,应该不至于捂死。 急忙将被子掀开,却看到一张邪肆的笑脸。 他用极低的声音道:“怎么不继续了,舍不得了?” 孟晚舟气得想捶他,却被他一把握住了手腕,“打是亲骂是爱,你这么想与我亲香?” “你……”孟晚舟拿起枕头朝他砸去。 真不知道,那个爱说爱笑的漂亮男孩儿,是怎么变成这么个色狼的! 枕头是荞麦皮的,砸在身上一点也不痛,景曦也没躲,由着她把枕头一个接一个的砸过来,直到没什么可砸的了,她才终于掩着脸哭起来。 番外一:40 谣言不攻自破 孟晚舟自小给景曦的印象一直是天不怕地不怕、脸皮超厚的蠢丫头,可在他面前,她有数次痛哭流涕,是真情流露还是被他逼得无处发泄? 景曦忙用手给她擦眼泪,她推开他就要下床,却被他抓住了手腕,轻声道:“孟晚舟,本王不会许诺什么,但本王肯定会对你好,至少比穆衍蘅强。” “你,你提他作甚?!”孟晚舟现在就是不想听到穆衍蘅的名字,用力甩开他的手,头也不回的跑出了屋子。 彩云正在准备温水,看见孟晚舟只穿着里衣跑出来,眼圈还有些红肿,吓了一跳。 孟夫人立刻紧张而关切的迎上来,“孩儿啊,你怎么了?” 孟晚舟这才冷静了下来,拉着孟夫人,走到椅子边坐下,“没事,就是想起刚才做的噩梦了。” “小姐,别多想了,快趁热吃点儿。”彩云眼圈儿一红,将盖在粥和菜盘上的银盖子拿开。 孟夫人将勺子递给她,“快趁热喝。” 孟晚舟接过勺子,笑道:“真香!” 孟夫人慈爱的看着孟晚舟喝了一碗粥,才心满意足的走了。 孟晚舟回房间的时候,景曦已经离开了,但满床上都是他的气息。 翌日上午,景曦亲自带着聘礼上门了。 一长串的大红箱子,敲锣打鼓的送上门来。 队伍前面,还有太后和皇后的赏赐。 这么一宣扬,关于孟晚舟的谣言不攻自破,皇家是怎么也不会允许失贞的女子做王妃的,这说明孟晚舟是清白的。 而且,必是皇家已经调查清楚了,谣言不实,才如此大张旗鼓的给孟晚舟下聘礼。 谣言不攻自破。 …… 尹文秀坐在轿子里,看着景曦喜气洋洋的骑着高头大马,带着下聘的队伍过去,竟然气的直接昏了过去。 等她幽幽醒来,发现已经回到了家里。 穆夫人笑呵呵的看着她,“文秀啊,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我这是怎么了?”尹文秀想起自己晕倒前发生的事,脸不由得黑了下来。 她的小丫鬟一脸喜色的道:“恭喜小姐,您有孕了!快两个月了呢。” “什么?”尹文秀抚上自己的肚子,心里又是欢喜,又是失落。 欢喜的是自己要做母亲了,失落的事,有了穆衍蘅的孩子,表明她彻底成了穆家的人,自此那些曾经做过的人上人的梦,也彻底破碎了。 穆夫人笑道:“我已经让人去房县给衍蘅送信了,这次休沐,他一定会回来看你的。” 尹文秀不跟穆衍蘅去房县,留在京城搅风搅雨。穆衍蘅认清了她的真实嘴脸,一月也就回来一次,毕竟穆夫人还住在京城呢。 尹文秀微微笑道:“想来夫君知道了,肯定很开心。” 穆夫人道:“要当爹了自然是开心的,你要不要去房县陪他,也让他看看你怀孕有多辛苦?” 这个儿媳妇在家,也不给她晨昏定省,还动不动挑毛病,想要管家权,倒不如去陪儿子。 尹文秀心里揣着事儿,道:“头三个月还是不去了,坐半天车我怕受不了,再说了,房县贫瘠,什么都不方便。” 穆夫人眸光微转,道:“文秀啊,你看看你怀孕了,也不方便,衍蘅一个人在任上,身边也该有个知冷知热的人伺候。” 这是在暗示尹文秀给穆衍蘅纳妾或者安排通房了。 大户人家里,当家主母有孕,不方便伺候夫君,一般都会给丈夫安排通房,或者纳妾。 可哪个妻子愿意让自己的丈夫睡别的女人? 即便是尹文秀不是真喜欢穆衍蘅,但总归是自己抢过来的,而且穆衍蘅还承诺孟晚舟一生一世一双人。 轮到自己手里却纳妾收通房,自己的面子往哪儿搁? 于是,尹文秀眉头蹙了起来,露出痛苦之色,“诶呀,我肚子不舒服。” 穆夫人一听,也紧张起来,暂时忘了这事儿,忙对丫鬟道:“快去把夫人的安胎药拿来!” 尹文秀看她就烦,就道:“我有点头晕,想休息一会儿。” 穆夫人知道她这是赶人了,脸上的笑容僵了僵,道:“好,那你好好歇息,安胎药一定要喝。” 说着,站起来,出了尹文秀的房间。 她已经让送信的人,带了两个貌美好生养的丫鬟去,给穆衍蘅洗衣做饭、伺候茶水。 至于这两个丫鬟能不能让儿子看上,那就看她们的本事了。 尹文秀看穆夫人出了房间,小声“呸”了一声,“死老太婆,竟然想给新婚的儿子儿媳房里添人!” 丫鬟将安胎药端给她,道:“小姐,咱们还是去房县吧。奴婢可听说了,这次老夫人给姑爷送了两个丫鬟去,说是给姑爷洗衣做饭。” 她还指望尹文秀把她开脸给姑爷做妾呢,怎么能让旁人先得手? 尹文秀眸子一眯,这次肚子是真难受了。 一口气将安胎药喝了,才道:“等我好点儿了,就去房县。” 丫鬟心里着急,道:“姑爷那么喜欢您,而且您又怀着孩子,肯定不会在这个时候就纳妾收通房的。” 尹文秀一口气堵在心口,男人是什么东西,她最清楚了! 她想去房县守着穆衍蘅,但又不甘心离开京城,任由孟晚舟做王妃,过她想过的生活,打她的脸! 她把这一切都迁怒到孟晚舟和孟晚秋身上,“孟晚舟这个蠢货,连个穆衍蘅都拢不住,还想做王妃?!还有那个孟晚秋,蠢货一个,我都把招数告诉她了,她竟然不动手!” 丫鬟眸中闪过一抹鄙夷,却怯怯的道:“孟晚秋也是孟家的女儿,说不定还盼着孟晚舟当上王妃,在婚事上提携她一二呢。” 尹文秀一听,冷冷一笑,“这也是个没良心的白眼儿狼,亲娘被关在家庙里做姑子,她却无动于衷。” 说着,她露出一抹狰狞的笑,“既然孟晚秋传谣言,都被让她们反目,那我就再推孟晚秋一把!” 对着丫鬟勾勾手指,“附耳过来。” 丫鬟眸底闪过不情愿,但还是凑过去。 尹文秀对着丫鬟一阵耳语,丫鬟的脸一下子就白了,吓得都哆嗦起来。 番外一:41有什么阴谋 孟晚秋不知道是谁栽赃她传孟晚舟的谣言,但她得谢谢传谣言的人。 因为都相信她没做这事儿,太后和皇后赏了她许多东西安慰,孟夫人和孟大人对她也好了很多。 孟夫人甚至提起了她的婚事,开始挑选人家,不管是小官吏,还是高门大户的庶子,都要求做正妻。 孟晚秋很高兴,与孟夫人和孟晚舟的关系缓和了很多。 这天一家人正围坐在一起吃饭,虽然都没说话,但气氛是其乐融融的。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哭号声。 老夫人眸光一冷,问道:“外面在闹什么?” 小丫鬟忙出去询问,一会儿就脸色不好的回来,“回老夫人,老爷,是家庙的人,说刘姨娘……死了。” “什么?”几人同时发出惊呼。 孟晚秋打翻了汤碗,不可置信的道:“不会的,昨天我去看她的时候,她还好好的!” 孟大人沉声道:“叫来人进来回话!” 很快,一个身穿衲衣的小尼姑跪爬进来,正是刘姨娘的贴身小丫鬟。 小尼姑边爬边哭道:“老爷,小姐,刘姨娘她去了!” 她嘴里的小姐,当然是刘姨娘的亲生女儿孟晚秋。 孟大人阴沉着脸问道:“好好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姨娘怎么也是他的妾,为他生育了一女,他心里是动容的。 小尼姑哭道:“今天早上,奴婢去伺候刘姨娘起床,可怎么也叫不应。上前一看,刘姨娘脸色发青,已经没了气息!马上告诉的主持师太,师太查看,觉得是中毒。但要不要报官,还请老爷示下。” 尼姑庵,是孟家的家庙,刘姨娘是孟大人的姨娘,她们不敢擅自报官。 孟夫人蹙眉,昨天孟晚秋去看刘姨娘,可是带了很多东西,其中有她赏的茶叶、燕窝、点心等。 刘姨娘今早就死了,是巧合?还是有什么阴谋? 不怪孟夫人多想,现在孟晚舟是准二王妃,时刻都面临着阴谋诡计。 孟晚舟轻轻拍着孟夫人的手背,道:“母亲,还是去家庙看看,再做打算。” 孟夫人看向孟大人,问道:“老爷,您觉得如何?” 孟大人想了想,道:“你带人去看看,查一查,把后事处理了吧。家庙里发生这样的命案,怎么说也是家丑,不得外扬。” 孟晚秋腿一软,就想躺地上哭闹。 却被身边的丫鬟给托住了胳膊,这些日子被管教嬷嬷教导,她们主仆都有进步。 孟晚秋咬住下唇,生生忍住了。 这就是她的父亲,如此的冷情,为了所谓孟家的名声,如此漠视她姨娘的生命。 而且,跟了他十几年的女人不明不白的死了,他连去都不去,哪怕是看最后一眼。 自从刘姨娘被关进家庙,孟晚秋也成长了不少,被生母的死一打击,彻底失去了亲娘,更没有底气撒泼胡闹了。 默默的跟着孟夫人、孟晚舟和管家赶到了家庙,推开刘姨娘住的禅房的门,见到躺在床上,脸上盖着白布的刘姨娘,她缓缓的跪了下去。 “姨娘!姨娘!”孟晚秋哭的撕心裂肺,膝行到刘姨娘的床前。 用颤抖的手掀开刘姨娘脸上的白布,她甚至有一种希望,希望姨娘是在跟她开玩笑,掀开白布,她就会冲着自己笑。 可是,白布下,是姨娘一张青黑的脸,看起来有些狰狞,可见死的并不安详。 “姨娘!哇……”孟晚秋扑到刘姨娘的尸身上大哭,“你怎么死了,你死了我可就没亲娘了!啊……” 孟晚舟看了,也动容的红了眼眶,拿着帕子拭泪。 孟夫人眉头紧紧蹙着,问家庙的主持:“她身上可有伤痕?夜里可有嫌疑人进入她的房间?” 主持师太道:“我们没敢动刘施主的遗体,若是报官,会影响查案。庵堂人少,也没有发现可疑的人。” 孟夫人明白,让婆子检查刘姨娘的身上是否有伤痕,检查完换上寿衣。 然后让管家带着大夫检查刘姨娘吃过、用过的东西,让护卫检查家庙周围有没有外人进来的痕迹。 孟晚舟陪着孟晚秋,看着婆子检查刘姨娘的尸体,并擦洗身子,换上衣裳。 尸体上没有伤痕,死者七窍流出黑血,带毒的东西应该是从口入。 孟晚秋冷静下来,像只失去母亲的小凶兽一般,看着周围的一切。 看谁都可疑,看谁都像凶手。 她的目光落在一个小食盒上,那是昨天下午她来看刘姨娘留下的,里面盛着点心,都是府里的厨娘做的,也是刘姨娘最爱吃的。 她问伺候刘姨娘的小尼姑:“昨晚,刘姨娘吃过晚饭,还吃什么了?” 小尼姑抽泣着道:“主子嫌弃庵里的伙食清淡无味儿,晚饭没吃几口,吃了您带的点心充饥。” 孟晚秋眸光微凛,这么说,极有可能刘姨娘是吃了那些点心。 是府里有人对姨娘下毒? 是谁? 府里除了孟夫人,恐怕没人厌憎刘姨娘。 孟晚舟听了,打开那食盒,里面只剩下一些点心渣子,就道:“回去查一下厨房里的人。” 孟晚秋抿着唇,捏着拳头,点了点头。 她现在脑子很乱,嗡嗡作响,她知道自己要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了。 为了不让自己当场闹起来,她借口去恭房走了出来。 走到一个转弯处,从斜刺里突然冲出一个尼姑,撞了她一下,就匆匆走了。 孟晚秋乍然丧母,精神有些恍惚,等反应过来有人撞她,就感觉那人往自己手里塞了东西。 猛然回神,想看看那人的长相,一回头,却只发现一个身穿衲衣的身影消失在竹林边。 “喂!”贴身丫鬟瞪着那背影骂道:“真是没规矩,出家人还这么莽莽撞撞的!” 孟晚秋捏了捏手里的东西,下意识的觉得不该声张,道:“走吧。” 快步走向恭房。让贴身伺候的人在门口伺候,自己走了进去。 关上恭房的门,就迫不及待的看手里的东西。 是一张纸,一张团成一团的纸。 孟晚秋紧张的手都抖了,哆哆嗦嗦的打开纸团…… 番外一:42 夫人出事了 纸上是刘姨娘的字迹:夫人杀我。 刘姨娘的字孟晚秋很熟悉,也知道刘姨娘的习惯。 刘姨娘写字,习惯把捺的末尾微微上提,夫和人两字的捺末尾都是上提的。 “果然是那个老巫婆!呜呜……” 孟晚秋死死的捂住嘴,不让自己大哭出声。 为什么?她的姨娘都被关在家庙里了,为什么那个老巫婆还不放过她? 她已经很听话了,为什么还不放过她的姨娘? 那是她的亲娘啊! 她是没娘的孩子了! 娘啊,娘啊,女儿不想做没娘的孩子啊! 哪怕你在家庙里,只要你活着,她就是有娘疼的孩子! 爹爹对她如此漠视,她失去了亲娘,以后要怎么活? 为什么?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 她突然脑海里响起孟晚舟被传谣言的时候,孟夫人说的话:肯定是刘姨娘教她做的! 传那谣言的人还没查到,难道孟夫人还在怀疑她和刘姨娘? 孟晚秋似乎找到了孟夫人毒杀刘姨娘的原因,认定了孟夫人就是凶手。 这里是家庙,孟夫人是孟家的当家主母,不会留下痕迹的,她的姨娘怕是白死了。 而且,孟晚舟马上就是二王妃了,她一个失去亲娘、亲爹不疼的庶女,要怎么报仇? 孟晚秋将纸团撕碎,扔进恭桶,擦干了眼泪,走了出去。 果然如她所料,孟夫人和孟晚舟查了半天也没查出个端倪,最后将刘姨娘草草下葬。 其实对于一个戴罪在家庙的姨娘来说,葬礼已经很体面了。 无论是棺材还是随葬品,还是墓地,都按正常姨娘的规制办的。 但孟晚秋本就不是有脑子的人,现在又认定孟夫人是凶手,就看什么都有问题。 孟夫人和孟晚舟看孟晚秋变得异常沉默,以为她是被刘姨娘的死刺激到了,对她更加好了。 孟夫人虽然不喜欢孟晚秋,但现在看她这样子也是着实可怜,柔声安慰道:“你别伤心了,以后好好学东西,我会给你找个好人家。” 突然想到什么,蹙眉可惜道:“哎呀!你姨娘这一去,你得守孝三年!这……这刘姨娘还真是不会挑时候!” 孟晚秋脸色一黑,人都死了,还被埋怨不会挑时候死? 你怎么不挑时候下手呀? 孟晚舟也觉得孟夫人说的话不好听,道:“掐头去尾也不用整三年,她刚及笄,孝期满了,她还不到十八岁呢,晚不了。正好趁着这个时候好好挑人家。” 虽说三年守孝,却不是整整满三周年,而是以过年为准。孟晚秋过了第三个春节,就可以嫁人了。 孟夫人叹息道:“也幸亏没把她的婚事定下,不然若是男方等不了退婚,可就不好了。” 孟晚舟道:“说不定有好姻缘等着呢。” 孟夫人想想也道:“对,那时候,你已经是王妃了,下面弟弟妹妹的婚事,门第自然比现在要往上提一提的。” 孟晚秋不知怎么的,又想起与尹文秀见面那天,听到看出殡的人的议论。 她唇角勾出一抹阴狠的冷笑,杀了她的姨娘,你们还做着皇亲国戚的梦呢? 回到府里,孟晚秋就过起了守孝的生活。 但孟夫人怜惜她没了亲娘,虽然守孝,在吃食用度上没让她太简单,尽量厚待她。 刘姨娘头七、五七的时候,孟晚秋要求去坟上祭拜,孟夫人也答应了,还让懂这方面的婆子,为她准备了祭品,事事想的周到。 晚上,孟夫人从老夫人那里请安回来,有些累了。 做人媳妇,晨昏定省是免不了的,尤其是摊上不待见自己的婆母,更是累的慌。 “夫人,累了吧?沐浴吧。”贴身丫鬟给她解下披风。 孟夫人点头,“晚秋去给她姨娘烧五七,回来了吗?” 丫鬟将披风挂在衣架子上,道:“过了午时就回来了。” 孟夫人点点头,又问道:“今天老爷歇在哪里了?” 丫鬟回道:“郑姨娘身子不适,请了老爷过去。” 孟夫人冷哼,“狐媚子!净用些下作的手段!” 丫鬟不说话,服侍她脱下外衣,去净房沐浴。 两个粗使丫鬟抬了热水进来,倒进浴桶。 贴身丫鬟拿起柜子里的篮子,里面是一些鲜花花瓣。现在天气冷了,这是在府里的暖房里摘的,府里也只有夫人和晚舟小姐能用。 丫鬟将新鲜花瓣撒进浴桶里,花瓣飘在浴桶里,遇到热水散发出芬芳的香气。 孟夫人脱了衣服,被丫鬟扶着进入到浴桶里,坐到浴桶内的小凳上。 热水将到肩头,浑身泡在热水里,她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 两个丫鬟伺候着她,一个给她洗长长的头发,一个给她按摩肩头。 孟夫人靠在浴桶上,眯着眼睛,享受着丫鬟的服侍。 等洗完头发,孟夫人照例道:“你们去忙吧,我泡一会儿。” 两个丫鬟退了出去,一个准备夫人出浴后的贴身衣裳,一个铺床铺。 孟夫人似乎累了,头靠在浴桶的边缘,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身体也缓缓下滑,渐渐的没入水里。 然后,无力的扑腾了两下,就没了动静。 两个丫鬟估计时间差不多了,就推门进来,见到浴桶里似乎没人,两人犹疑的对视了一眼。 “夫人?”两人继续往浴桶跟前走。 从净房出去,就是卧室,她们在卧室里,并没有看到夫人出去、所以,夫人还在净房里,而净房里的东西一览无遗,只有浴桶里能容的下人。 两人凑近浴桶一看,就发出一声尖叫。 一个丫鬟连滚带爬的出去,“救命,来人!夫人出事了!” 一个胆子大的丫鬟忙把孟夫人从浴桶里扯了出来,见孟夫人头无力的垂着,心中被巨大的恐惧抓的紧紧的。 颤抖的手放在夫人的鼻子下面,瞬间面如土色。 屋子外伺候的人听到丫鬟的尖叫,一股脑的都冲进来。 丫鬟颤抖着声音哭道:“夫人,溺在浴桶里了。” 一个沉稳的婆子慌了一下,马上强自镇定下来,沉声道:“快去请大夫!请老爷,小姐!” 然后指挥着人,将孟夫人从水里捞出来,裹上衣裳,让她趴在春凳上控水。 番外一:43 凶手是谁 “啊!”孟晚舟从梦中惊醒,猛然坐起来。 外间守夜的彩云听到声音,忙跑进来,“小姐,这么了?” 孟晚舟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道:“没事儿,我梦魇了,心里慌的厉害。” 彩云倒了一杯温水过来,“小姐,喝点水吧。” 孟晚舟按了按狂跳不安的心口,接过杯子刚喝了一口,就听到院门被敲响了。 敲门声很急促,像是出了什么急事。 看门的婆子披着衣裳,打开门,“大半夜的,这是怎么了?” “快去通知晚舟小姐,夫人……出事了!” “哐当!”孟晚舟手里的茶杯掉到地上,六神无主的道:“出什么事了?” 宫里的嬷嬷和宫女都睡在隔壁,听到声音,也都过来。 嬷嬷道:“孟小姐,莫慌,快更衣去看看。” 四个宫女已经忙而不乱的拿了衣裳来,给孟晚舟穿上。 彩云有些慌张,忙找来梳子给孟晚舟梳头发。 那报信的丫鬟被带了上来,丫鬟跪到地上哭道:“小姐,快去看看夫人,夫人她溺水了!” “人怎么样?怎么会溺水?”孟晚舟眸光惊恐不定,伸着胳膊让宫女给她系衣带。 孟府的水湖在园子里,而且位置很偏僻,孟夫人大晚上的,不可能去园子。 丫鬟道:“是在浴桶里溺水的,已经请大夫了,还不知……”死活。 宫女的手很快,丫鬟回话的功夫,衣裳就已经换好了,彩云也哆哆嗦嗦的给她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 孟晚舟顾不得宫中嬷嬷教的礼仪,一路小跑着去了孟夫人的正院。 还没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悲惨的哭号声。 孟晚舟血液都涌上大脑,脚下一个踉跄,差点而摔到。 彩云和一个宫女一边一个架住她,几乎是半托着将已经腿软的她搀进院子。 院子里的下人都跪在门口,不论真假,都哀哀的哭着:“夫人……夫人……” “啊!”孟晚舟发出一声尖叫,睁开彩云和宫女的搀扶,跌跌撞撞的跑进屋内。 孟大人失魂落魄的坐在那里,仿佛老了十多岁,浑浊的眼睛里泪光闪烁,张了张嘴,道:“舟儿,你母亲她……去了!” 孟晚舟大脑里有片刻空白,然后发出一声惨叫,朝着内室扑过去,被脚下的门槛绊倒,她趴到地上。 抬起头,看到婆子正在给榻上的孟夫人梳妆更衣。 孟夫人的手,无力的垂在塌边,上面的丹寇很红很红。 “母亲!母亲!”孟晚舟跪爬到塌边,握住孟夫人的手。 这只手曾经无数次慈爱的抚摸她的头发,多年来,亲手为她缝衣衫,做糕点。 可是,如今这只手,却失去了温暖和生机。 “啊!母亲!”孟晚舟痛呼一声,晕厥了过去。 大夫就在外面,忙抬出去,让大夫救治。 宫里的嬷嬷感觉到事情不寻常,立刻建议让人看住正院,任何人,任何东西,都不能出正院。 将孟夫人捞起急救的那个婆子道:“老爷不光让人看住院子,整个孟府都封了,只等夫人更衣后就让人详查。” 孟夫人是在浴桶里出事的,没有穿衣裳,得穿上衣裳后,安置到灵床上,再让人进来查。 嬷嬷满意的点头,派一个宫女去给景曦送信。 孟晚舟悠悠转醒,先是懵懂,然后痛哭起来。 孟大人也低着头,默默垂泪,唉声叹气。 一个原因是失去老妻而伤心,另一个原因是孟夫人去世,孟晚舟要守孝三年,。 孟晚舟已经十六岁了,三年后就十九了,皇家能等吗? 虽然那个时候景曦才十八岁,皇家会接受一个十九岁的“老姑娘”吗? 孟晚舟这个时候可不会想那些,她跪在孟夫人的身边,握着她越来越冰冷的手,她一次次的哭晕了过去。 彩云也陪着哭,别说照顾小姐了,她自己都晕过去两次。 她与小姐一起长大,比亲姐妹都亲,夫人对她也极好,她私心里,也悄悄的把孟夫人当成亲娘,总幻想着,自己的娘也许就是这般的温柔慈爱又护犊子。 天刚亮,景曦就带着人来了。 孟晚舟从晕迷中悠悠转醒,见到景曦,眼泪就扑簌簌落下,“给王爷请安……咳咳……” 因为痛哭,她的嗓子已经哑了,说不出话来。 景曦心疼的不得了,按住她的肩膀,“不必多礼,节哀顺变。” 孟晚舟此刻奄奄一息、伤心欲绝,也无力应付景曦。 景曦握住他的手,柔声道:“放心,本王会派人查孟夫人的死因,是人是鬼,都会把他挖出来!” 孟大人见景曦对自己女儿如此温柔体贴,微微放下了心,道:“微臣多谢王爷。” 景曦对跟在后面的几个护卫,道:“你们去查查正院,有没有外人进出的痕迹。” “是!”几个护卫散开去查了。 景曦又对身后的一个女子道:“你去查查孟夫人的遗体和净房的情况。” 为了避嫌,孟夫人的遗体,以及卧室、净房,男人不方便查。 女子上前一步,屈膝行礼道:“是!” 孟晚舟看到那女子,肿的像桃子一样的眼睛眯了眯,这正是那个小院子里的女子。 她怀疑是景曦养的外室,但有觉得不像。 毕竟景曦这样的身份,看上一个女子,完全可以接到王府里去。即便是养在外面,也不会养到那样简陋的小院里,怎么也得弄个别院、大宅子什么的。 不过,即便她真的是景曦养在外面的人,经过穆衍蘅和尹文秀的事,她也不会感到太意外。 伤心肯定是有的,但不会觉得是多大的事儿。 况且,出了母亲的事儿,这个婚事能不能继续还不一定呢,她何须想那么多? 三年,足以改变很多事。 景曦看她望着那女子眸光闪烁,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大手摸了摸她的头发,道:“别胡思乱想,这是本王的手下,叫莫白,懂医毒,擅验尸,喜查案。” “我没有想什么。”她心虚的垂下眸子,每说一个字她的嗓子就疼,眉头微微蹙起。 景曦知道她没说实话,也不揭穿,握着她的手给她安慰。 不一会儿,莫白回来禀报道:“王爷,发现了情况。” 番外一:44 我是为母报仇 孟晚舟眼眸一动,坐直了身子,问道:“你发现了什么?” 景曦见她嗓子说话艰难,蹙眉道:“你嗓子疼,别说话。” 然后对莫白道:“快说!” 莫白将盛放花瓣的篮子递过来,道:“这花瓣上面有软筋散,被热气一蒸,就会散发出来。孟夫人定是被迷晕,失去了意识,然后滑倒浴桶里溺毙。” 彩云嗷呜一样哭了出来,“这是冲夫人和小姐来的呀!人人都知道夫人和小姐喜欢用花瓣水沐浴。而暖房里的花瓣只有夫人和小姐能用!” 景曦忙紧张的问孟晚舟道:“你没事吧?” 孟晚舟苍白的脸微微泛上尴尬的红晕,“我没事,没泡澡。” 这两天她来了小日子,不方面泡澡。 孟大人的脸色非常难看,命人去查所有接触过花瓣的人。 他也让人查过了,但着重从孟夫人的吃喝入手,没想到问题出在沐浴的花瓣上,也就疏忽了。 没有过多久,侍卫就带着孟晚秋来复命了。 孟晚秋本就没有做事滴水不漏的脑子,留下了线索,顺藤摸瓜就找到了她。 她并没有害怕,反而一副大义凛然的表情,“就是我做的,你们能把我怎么样?” 孟晚舟一听,简直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挣扎着起来,就抽了她一个耳光,“为什么?啊?!咳咳!” 她喊的力气太大,嗓子里一阵腥甜。 彩云气的都哭了,质问道:“你怎么这么狠毒?夫人和大小姐对你那么好,你怎么这么没良心?!啊?” 她也是嘶吼出来的,恨不得活活撕了孟晚秋这个白眼狼。 孟晚秋也急了,嘶吼道:“我没良心?我为母报仇,天经地义!她们对我好?那个死老巫婆杀了我的姨娘是对我好?” 彩云哭道:“你胡说八道!夫人那么善良,怎么会杀了刘姨娘?” 孟晚舟瞪大眼睛,问道:“是谁告诉母亲杀了刘姨娘的?你有证据吗?” 孟晚秋扬起脖子,理直气壮的道:“我就是有证据,就是那老巫婆干的!” 景曦见孟晚舟剧烈的呼吸着,显然是气急了,大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冷眸看向孟晚秋,沉声问道:“把证据拿出来!” 他上位者的威压散发出来,压迫的孟晚秋一下自己就蔫儿了,露出畏惧之色。 “说!”景曦陡然升高的声音,把屋内的人吓了一跳。 “噗通!噗通!”都跪在地上,“王爷息怒,王爷饶命!” 孟晚秋跪在那里瑟瑟发抖,但目光却带着倔强和怨毒。 她只是为生母报仇,她有什么错? 她没有错! 孟大人真是很铁不成钢,拽了一下她的袖子,道:“你倒是说啊!王爷问你话呢!” 这毕竟是他的女儿,他真不想是她做的,但今天注定他要失望了。 孟晚秋组织了一下语言,道:“证据是一个小纸条,是姨娘写给我的,上面写着:夫人杀她。” 景曦冷声问道:“那纸条呢?” 孟晚秋被他的声音震得哆嗦了一下,道:“当时我看完就撕了,扔到庵堂的恭桶里了。” 孟晚舟一听庵堂,问道:“你在哪里找到那纸条的?” 当时她怜惜孟晚秋失去母亲,一直陪在孟晚秋身边安慰她,并没有发现她找到什么纸条。 “是一个尼姑偷偷塞给我的。”孟晚秋就将得到纸条的过程说了。 她的贴身丫鬟和婆子当时也都在场,证明孟晚秋所言属实。 景曦问那尼姑的长相,虽然孟晚秋当时精神恍惚没看清那人的模样,但丫鬟婆子却是有印象的。 问清长相后,就派人去孟家家庙调查。 孟晚舟狠狠地瞪着孟晚秋,哑声问道:“杀母亲的主意是谁教给你的?” 孟晚秋耷拉着脑袋,道:“我自己想的。” 孟晚舟不屑的嗤笑一声,道:“以你的脑子,想不出这么弯弯绕绕的办法!” 得懂药理,还得了解孟夫人的习惯。 孟夫人喜欢泡热水澡,喜欢在浴桶里撒花瓣,喜欢自己泡一会儿缓解疲劳。 若不是知道她有自己泡一会儿的习惯,这事儿也成不了。 可见,那想出这计策的人心思非常缜密。 孟晚秋脑子一根筋,只看眼前的那点子好处,不会这么心细,更不会想出这种计策。 可是,孟晚秋好像受到鄙视一般,梗着脖子道:“就是我自己想的!” 孟大人也很了解自己的女儿,循循善诱道:“那你是如何想出这般害人的?” 孟晚秋对大家鄙视自己的智商非常不满,撅嘴道:“就是这么想出来的……” 她说话越来越轻,似乎想到了什么。 她身边的丫鬟转着眼珠子,也想到了什么,抢着道:“奴婢想起来了,给姨娘烧头七那天,我们在扎纸铺子里听到有两个顾客议论的,说是他家的少爷就是用与这个方法类似的方法被人害死的。” 那教养婆子也一拍脑门,道:“那人说的过程很详细,连用软筋散都说的清清楚楚!现在想来,那两人真是可疑!” 孟晚秋也想起来了,道:“是听那两个人说了以后,我才想出这办法的。所以,借着去烧五七,买了药回来。” 景曦问道:“在哪个轧纸铺子?那两个人长的什么模样?穿什么衣裳?” 两个丫鬟婆子争先恐后的描述了一下,景曦派人去查。 孟晚舟又提出疑问:“毒药是不能随便买卖的,你的药是从哪里买的?” 孟晚秋道:“我去药铺买,人家没有。然后出门的时候,就有个男人偷偷告诉我,说他有软筋散,让我自己去一边的小胡同谈。” 然后,她就找了借口,甩了丫鬟婆子,去了那小胡同,跟那男人买了软筋散。 那男人说是在药铺里听见她要买软筋散,才跟上来的。他脸上戴了个哄孩子的猴子面具,她也没看清他的长相。 事情查到这里,基本清楚了。 孟夫人是孟晚秋杀的无疑,但这一切都是有人引导她。 甚至于刘姨娘的死也是那人杀的,为的就是让孟晚秋对孟夫人和孟晚舟动手。 不得不说,那个人非常阴险毒辣,也有些小聪明。 番外一:45 送给你一个好夫君 孟晚秋被孟大人关了起来,等调查清楚,再处理她。 不管孟晚舟多伤心绝望,多想挽留住母亲,孟夫人的葬礼还是如期举行。 出殡的这天,穆衍蘅和尹文秀来吊唁。 家里办白事,就没把二人赶出去。 穆衍蘅是真伤心,他在孟府住了小半年,孟夫人对他非常慈爱照顾。 他是男客,在灵堂外行礼磕头,哭了一会儿,就被带到男客休息的地方。 尹文秀作为女客,是可以进灵堂吊唁的。 她扶着微微隆起的肚子,给孟夫人上了三炷香,眼泪无声的流下,看起来非常伤心。 孟晚舟现在没心情讨厌她,作为家属给她回礼。 尹文秀一手按着腰,蹲下来,扶住孟晚舟,“晚舟,节哀顺变。伯母就这么走了,我好伤心,毕竟她是看着我们长大的。” 孟晚舟嗓子已经说不出话来,只点了点头。 尹文秀却以为她是不想搭理自己,当下哭的更厉害了,“晚舟,我知道你还怪我和衍蘅。事情都过去了,现在你与二王爷定了亲,我也有了衍蘅的孩子,你就不要怪我们了,好不好?” 她泪如雨下,楚楚可怜,又挺着微微隆起的肚子半跪在地上,看起来非常可怜,倒是显得孟晚舟有些得理不饶人。 孟晚舟真是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想让她滚,但张张嘴,什么都没说出来。 彩云看不下去了,冷声道:“穆夫人,你别在这儿装可怜了,我家小姐是未来的二王妃,还得感谢您当初爬上穆大人的床呢,怎么会怪您?” 尹文秀仿佛受了多大的委屈一下,瘫坐在地上,哭道:“你,我……呜呜……”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娘死了呢。 彩云气不过,用阴森森的声音道:“穆夫人你别在我家夫人的灵堂里闹事,你是孕妇,容易招惹怨灵,小心我家夫人惩罚小人。” 尹文秀一听,看看灵堂中间的棺材,头皮发麻,也顾不得装可怜哭了,忙扶着丫鬟的手站起来,灰溜溜的走了。 等出了孟府,上了马车,她才缓了神。 “我呸!还想着二王妃呢?等你守孝三年后,看皇家还要你这十九岁的老姑娘吗?” “哼!看看她那死了娘的倒霉德行,真是可笑!” “就那倒霉样儿,还想做高贵的王妃?等着被退婚做姑子去吧!呵呵……” 尹文秀状似疯妇,发出一串阴鸷的笑声。 谁做二王妃、三王妃都可以,就是和她一起长大、处处都不如她的孟晚舟不行! 她不同意!她不允许! “呵呵!那个蠢货怎么和本小姐比?本小姐等着看她出家为尼的时候,送给她剃头刀!嘿嘿……” 车厢里的两个丫鬟都低着头,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车厢外,穆衍蘅站在那里,狂怒、伤心,悔恨、失望…… “大人,请上车!”车夫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尹文秀的小声戛然而止,立刻换上柔弱无辜的样子,掀开车帘,看到呆立在那里的穆衍蘅,脸色微微一白。 但还是温柔的道:“衍蘅,怎么在外面站着,快上车来。我累了,孩子想回家了呢。” 她不知穆衍蘅有没有听到她的自言自语,只在心里祈祷,他是刚刚到,什么都没有听见。 穆衍蘅什么都听见了,像看陌生人一样看着她。 尹文秀脸上的笑容僵了僵,柔声呼唤:“夫君……” 若是平时,这么婉转娇柔的呼唤,穆衍蘅的骨头早就软了,可是现在,他只觉得恶心。 “你先回去吧,我有急事回房县任上!”穆衍蘅说完,拉过小厮的手里的马,翻身上马,策马而去。 “夫君!夫君!”尹文秀的脸阴沉下来,赌气的将马车帘子猛地放下,“哼,这是看到孟晚舟那个惨样儿,心疼了?” “心疼也晚了!那个蠢货,穿着孝服还能勾人,真是个贱人!” 丫鬟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轻声提醒道:“小姐,咱先离开这里吧,奴婢看着门口的白灯笼,害怕!” 尹文秀看看孟府门口的白绸子和白灯笼,觉得后颈发凉,打了个寒颤。 “快,快离开这儿!” 车夫微微扬鞭,马车缓缓驶出。 景曦从拐角处走出来,问身后的莫白道:“给你好夫君你要么?” 莫白的眸光闪烁了一下,眸中的爱慕变成寂寥,“但凭王爷安排。” 她心仪王爷,自以为隐藏的很好,但显然景曦已经发觉了。 她知道自己配不上主子,所以只是默默的爱着她,只求远远的看着他便可。 可是,现在难道远远的看着都不行了吗? 既然不能跟着给主子,嫁给谁都无所谓,还不如为主子多做一些事。 景曦对她的回答很满意,道:“穆衍蘅这人本质不错,也有才能,不然也不会得到皇兄的赞赏。你去跟着他吧,玩儿死尹文秀,别让他毁在那个女人手里。” 莫白伤感又不舍的看了他一眼,道:“主子是不需要我了吗?” 景曦道:“不会,只要你不背叛本王,你就是本王永远需要的人。你懂断案、会验尸,定能帮的上穆衍蘅,让他少走弯路。至于能不能做他的正妻,就看你自己的手段了。” 莫白闭了闭眼,将眸中的泪逼回去,道:“王爷放心,我定会完成任务。” 没错,她就把这当成一次任务,这样她心里会好受一些。 景曦点头,“你去吧,别让尹文秀死的那么痛快。” 她死的那么容易,怎么对得起孟晚舟受的苦! 莫白单膝跪地,抱拳道:“属下拜别主子!” 说完,起身,转身,眼泪倏然落下,大步流星而去。 景曦捏了捏眉心,无力的看向孟府的白灯笼。 皇兄算的真是准啊,说他婚事会拖三年,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景曦长叹一声,往孟府走去。 今天是孟夫人出殡的日子,他来参加,也是表明自己的态度,不会因为孟晚舟守孝,而取消婚事。 今天孟府很忙,也不容易见到孟晚舟,她作为孝女更忙。 景曦好不容易找了她出来更衣的时候,在半路上将她拦住,“身体能撑住吗?” 孟晚舟看到他来了,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用口型问道:“查出是谁了吗?” 番外一:46 果然是她 孟晚舟现在最关心的就是孟晚秋是受谁的蛊惑,那个人也是杀死刘姨娘的凶手。 景曦的手放在她瘦削的肩膀上,沉声道:“你有猜测了不是吗?” 孟晚舟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涌上了泪意,“我不想猜测。” 景曦叹息一声,吐出三个字:“尹文秀。” 孟晚舟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冷笑,两滴泪落下来,心里还是难受的。 景曦用大手擦去她腮边的泪水,“不要为那种人伤心,本王会解决她。你身子能撑住吗?有没有吃东西?” 彩云替孟晚舟答道:“回王爷,小姐喝了一碗芝麻汁,含了参片,不然下面的事怕是坚持不下来。” 按照规矩,父母去世,孝子孝女为表孝心三天不能食烟火。 但礼仪繁琐,也很劳累,很多人都撑不住,芝麻汁和参片都没用烟火烹饪,不算犯了忌讳。 景曦赞赏的看了彩云一眼,道:“你很聪明,本王会给赵侍卫一个好前程。” 彩云一听很欢喜,但今天家里出殡,她又笑不出来,忙跪地谢恩。 今天很忙,景曦没有耽误孟晚舟多长时间,嘱咐她保重身子,就放她们回去了。 孟晚舟回到灵堂,看着孟夫人的棺材,泪水又落下来。 尹文秀做的那些事,一点证据也没有。她就是派人在孟晚秋面前将方法说了说,孟晚秋就自己用上了那些计策。 至于刘姨娘的死,尹文秀用的同样的手段,挑拨暗示家庙里另一个被罚多年的姨娘,杀了刘姨娘,嫁祸给孟夫人。 这些事,即便是当面对峙,空口无凭,尹文秀一口否认,也不能把她怎么样。 她最多是个教唆犯罪,还不是明着教唆,因为自始至终她没让人对孟晚秋和那姨娘说:你去杀人,如何杀人。 所以,报官并不能把尹文秀怎么样,最多也就关个一年半载罢了。 这怎么能报杀母之仇? 不过,事情查清楚了,大家心里都明朗了不少,至少知道背后的那个鬼是谁了。 孟夫人入土为安以后,孟晚秋就“暴毙”了,连葬礼都没有,一口薄棺从后门抬出,出了城找了个不碍事儿的地方随便埋了。 孟晚舟开始了为母守孝的日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尹文秀就等着孟晚舟被皇家退婚了,志得意满的带着丫鬟去房县陪自己的夫君。 可惜,穆衍蘅已经不拿她当妻子了。 他看她如蛇蝎,避之唯恐不及。 尹文秀觉得自己胎像已经稳了,可以伺候夫君,可穆衍蘅总是躲着她,甚至借口公务繁忙,根本不进县衙后院。 知道穆衍蘅没有动穆夫人给的两个丫鬟,她稍微安心。 对付男人,她有的是手段,一定会与穆衍蘅合好如初的。 但她有多少手段,也得见到人才行呀。 尹文秀让丫鬟提着食盒,一手扶着微微隆起的肚子,一手抚着后腰。明明没那么笨重,搞的像要生了一般。 走到穆衍蘅的书房外,听到里面有女人说话的声音,她脸色一沉。 丫鬟们都在后院,穆衍蘅的书房在前院,哪里来的女子? 尹文秀预感不好,抬步就想进书房。 “夫人请留步!”小厮伺墨伸手拦住了她。 尹文秀脸色一沉,“本夫人给夫君送饭菜来,你拦着本夫人?” 以前与她狼狈为奸的小厮,已经被穆衍蘅发卖了,伺墨是后来买的,只听穆衍蘅的话,对她的收买无动于衷。 伺墨道:“大人公务在身,在分析案情,交代不让任何人打扰!” 尹文秀眸光一厉,“分析案情?不让打扰?我都听到女人的声音了,糊弄谁呢?” 说着,推开伺墨,猛地推开门,就闯了进去。 本以为会看到红袖添香,或者活色生香的场面,但是…… 看着屋内的几人都惊讶的看着她,她立刻收敛起脸上的怒气,露出温婉可亲的笑容,“你们在忙吗?” 又换上抱歉的神色,无辜的道:“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我只是看到用膳的时辰到了,给夫君送了饭菜过来。” 变脸速度之快,让人还以为是眼花看错了。 穆衍蘅、县丞、县尉、典史、捕头还有一个女子,都收起复杂的目光,尴尬的互相看了一眼。 县衙里的官员都在这里了,这出乎尹文秀的意外,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县令夫人不让人通报,不敲门,突然闯进来,也让大家有片刻怔愣。 县丞首先轻咳一声,道:“夫人真是贤惠,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是啊,是啊,该用午膳了。”县尉、捕头也打着哈哈站起来,准备告辞。 穆衍蘅眉头微蹙,抬手示意他们不用离开。 然后对尹文秀道:“我们有重要的事,你多备些饭菜让人送来,我们边吃边谈。” 尹文秀知道房县出了灭门案,死者是护国公的家仆,若是处理不好,穆衍蘅的前程怕是卡在七品上了,甚至会被放到偏远贫瘠的地方去。 当然,她也不会在这么多人面前下穆衍蘅的面子,柔声道:“好,那你们别太辛苦了!” 似是无意的扫了一眼屋中唯一的女子,露出惊讶之色,问道:“这位是?” 穆衍蘅介绍道:“这位是莫白小姐,她为我们提供了很重要的线索,而且她曾是大公主医术培训班的优秀学员,在女子学院里学的是仵作。” 莫白往前一步,不卑不亢的行礼:“莫白见过夫人。” 落落大方、进退有度,眸子里都是干练和睿智。 尹文秀眸子眯了眯,是大公主医术培训班的优秀学员这句话,让她感到了威胁。 县丞解释道:“现在县衙已经聘用莫姑娘为副典史。” 典史是县令的佐杂官,但属于“未入流”,即无品阶。是掌管缉捕、监狱的属官。 副典史那就更不入流了,和捕头差不多,不过协助断案、查案、验尸等杂事。 现在女子也能出来做事,但做这种职业的,还是第一次听说。 尹文秀柔柔一笑,道:“莫白姑娘真是让人佩服,肯定是个有本事的,不然也不能与捕头、衙役一起共事。” 这就是暗指莫白一个女子,天天在男人堆儿里混。 番外一:47 为了孩子,忍了 虽然世道对女子宽容了许多,在皇上和大公主的推动下,越来越多的女子走出闺阁出来做事,但千百年来的思想根深蒂固,女子们所选的职业是有限的,并且也得注意男女大防。 莫白仿佛没听出尹文秀背后的意思,淡笑道:“多谢夫人夸奖,我父亲是捕头,我自小耳濡目染喜欢断案和推理,在女子学院读书就选了仵作专业,大公主当初也赞我有理想、有追求。” 大公主支持的职业,你能说什么? 尹文秀抿了抿唇,女人神准的第六感告诉她,这个莫白来者不善。 穆衍蘅现在看尹文秀不顺眼,催促道:“你去吩咐人备饭吧,我们还要继续议事。” 尹文秀心里很不痛快,但还是乖巧的告辞出去。 莫白?她得去查查那个女人! 可是,没等她淑敏公主查出莫白的底细,莫白已经协助穆衍蘅在五天内破了房县的灭门案。 穆衍蘅不但得到刑部的表扬,还得到护国公的感激和赏识。 穆衍蘅因此非常赏识莫白,一些事私下里都与莫白商议。 经过两个多月的共事,莫白不但长的好,学识、智谋、医术、推理断案都出类拔萃,有时候让他一个苦读多年的探花都自愧不如。 甚至,对莫白有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 县令对莫白的赏识,不但对县令夫人尹文秀产生了威胁,县衙里的小官们也对莫白忌惮起来。 尤其是典史,真怕自己被这个副典史取代。 所以,他们想了个主意,想让穆衍蘅纳了莫白,这样穆衍蘅就是升迁了,莫白也在他身边,永远做他的助力。 虽然他们没明说,但彼此经过一番暗示试探,就暗暗达成了共识。 尹文秀的身子越发的笨重了,脸上也长了妊娠斑,原来再美,现在也失色不少。 这也让她越发的不自信,对天天跟在穆衍蘅身边的莫白更加疑神疑鬼。 现在穆衍蘅借着她怀孕与她分房睡,极少回后院,甚至有时候干脆睡在书房里。 她觉得,穆衍蘅和莫白已经睡在了一起。 不行,她不能让穆衍蘅脱离自己的掌控! 既然自己身子不方便,穆衍蘅也厌弃了自己,那就把自己的陪嫁丫鬟开脸给穆衍蘅做妾。 陪嫁丫鬟给男主人做妾,这是不成文的规矩,陪嫁丫鬟的卖身契在自己的手里,再受宠,也逃不出自己的手心。 可是,不管暗示还是明示,都被穆衍蘅拒绝了。 这就让她更加确定穆衍蘅与莫白不光有了龌龊之事,还生了情,不然不会拒绝送上门的美妾! 于是,她找了个机会将穆衍蘅请了回来。 “夫君……你是不是在怪我,在恨我?”尹文秀抚着肚子,眼泪汪汪。 穆衍蘅看到她的眼泪眸中闪过一抹厌恶,看看到她的肚子,又恢复了无奈。 这肚子里是自己的孩子,罢了,罢了,为了孩子,忍了吧。 垂下眸子,沉声道:“夫人莫要胡思乱想,孕中多思多虑,对孩子不好。” 尹文秀一听,感激的道:“谢谢夫君,今天陪我和孩子用饭吧?” 穆衍蘅脸色微沉,蹙眉道:“我前面衙门还有事,你……” “诶呀!”尹文秀惊呼一声,扶住肚子。 穆衍蘅紧张的道:“怎么了?可是不舒服?” 尹文秀露出惊喜的神情,道:“他送了,孩子动了,踢了我呢!” 穆衍蘅脸部的肌肉有些怪异,不知该做什么表情好,“这,在肚子里,就能踢人?” 他对怀孕这方面的知识懂的很少,也感到很惊奇。 尹文秀点点头,脸上是为人母的温柔光彩,“夫君,你要不要摸摸?跟你的儿子打个招呼?” 她水盈盈的大眼睛里带着期盼,就那样楚楚可怜的看着他。 他心里微微一软,手动了动,还是道:“你好好休息吧,我去……” “夫君!”尹文秀一把拉住他的手,柔声央求道:“夫君,妾身和孩子都想你了,陪我们用顿饭吧,孩子肯定很欢喜。” 男人禁不住这样的温柔相求,穆衍蘅看看她的肚子,就点了点头。 尹文秀大喜,差点就喜极而泣了,但她掌握的分寸恰到好处,只是含着欣喜的眼泪,没有让眼泪掉下来。 这个样子,比哭出来更让人心生怜惜。 这一刻,穆衍蘅心软了,决定以后为了孩子对尹文秀好一点儿。 尹文秀给了身边的丫鬟一个彼此都懂的眼神,“秋桂,你去厨房让人加两个大人爱吃的菜。” 秋桂俏脸一红,道:“是!” 她赶紧出来,去厨房端饭菜,在回来的路上,看看私下无人,将一包白色的粉末洒进鸡汤里。 今晚,就是她服侍大人的日子。 大人长的好,温润尔雅,是个好男人,她一定好好伺候他,争取早日为他生下一男半女。 进了房间,对尹文秀微微点了点头。 尹文秀不动声色的垂了垂眸子,表示知道了。 六菜一汤摆上饭桌,菜色精美,荤素搭配,让人食欲大开。 秋桂给穆衍蘅和尹文秀盛汤,伺候两位主子用饭。 穆衍蘅喝了一口汤,开始吃饭。 尹文秀和秋桂殷勤的给他布菜,温柔又贴心。 穆衍蘅觉得体内有些燥热,目光不由得就落在两人凹凸的曲线上。 他不是当初的毛头小子了,很清楚体内的冲动是什么。 不过怎么这个时候有这种想法?难道是很久没夫妻生活的缘故? 想想上次要尹文秀的时候,似乎是很久很久以前了…… 尹文秀看他呆呆的看着自己,就知道药物起效了,对秋桂使了个眼色,“扶大人去榻上休息一下。” 她的心里堵的疼,把自己的男人推到旁人的怀里,这滋味太难受了。 秋桂见尹文秀的目光里带着狠色,微微犹豫,没有上前,站在一边候着。 尹文秀非常满意秋桂的表现,柔声对穆衍蘅道:“夫君,要不要午休一会儿?” 这次穆衍蘅没喝酒,她不敢给他下失去意识的药。 这药是增加夫妻感情的,她只是稍微增加了一点量而已。穆衍蘅不会失去意识,只会觉得是长久不碰女色而情不自禁。 番外一:48 快救救孩子 尹文秀拉着穆衍蘅到了床上,穆衍蘅握住尹文秀的手不放,眸子湿润,火辣辣的,约请的意味很明确。 尹文秀看到这样的穆衍蘅,心“噗通噗通”的跳的厉害,她后悔了,不想把秋桂推到丈夫的床上了。 秋桂站在尹文秀身后,满脸通红,跃跃欲试。 这时候,门被敲响了,传来莫白的声音:“大人,大人在吗?” 因为做的事有些不可告人,尹文秀把伺候的另外三个丫鬟给支开了,门口没有人守着。 穆衍蘅脑子很清楚,听到莫白的声音,立刻问道:“是谁?是莫白吗?” 尹文秀搞这么一招儿,防的就是莫白,忙道:“夫君您听错了,莫白怎么会到后院来?” 秋桂也立刻道:“奴婢去看看。” 说着,转身出门。 莫白见到秋桂,问道:“大人……” “嘘!”秋桂做了禁声的手势,一把拉住莫白,就往远处带,同时小声道:“夫人和大人在里面,不适合打扰,我们去远处说。” 莫白也没挣扎,跟着她往远处走。 秋桂确定说话房间里的人听不到了,停住脚步,问道:“莫白姑娘,你来这里做什么?” 莫白微微一笑,道:“我说话声音大,咱们再走远一点儿吧。” 说着,拉着秋桂又往远处走。 秋桂有些不情愿,她还急着伺候大人呢! 可她又挣脱不了莫白的手,只好跟着她又往远处走了一段路。 县衙后宅本来就不大,再走就出后门了,莫白停住脚步,道:“我找大夫说公事,秋桂姑娘想听吗?” 秋桂冷声道:“不想听!” 说着,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那脚步,很急! 莫白唇角勾了勾,悠然的回县衙公堂旁边办公的院子了。 秋桂急匆匆的回到屋门前,还没推门,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 里面已经开始了! 本来应该是她的,想来是大人等不及了,就跟夫人…… 她现在恨死了莫白,坏人姻缘,天打雷劈! 听着里面尹文秀越来越高亢的声音,秋桂捂住耳朵,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听到尹文秀的一声惊叫。 然后,是穆衍蘅惊慌的吼声:“大夫!快请大夫!” 尹文秀痛苦的叫道:“啊,快,快救救孩子,血,好多血!” 她腹痛难忍,有大量的血留了出来。 秋桂也顾不得哭了,忙跑着找人去请大夫。 穆衍蘅慌乱的拿过衣裳往身上穿,他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就跟她做这种事,还如此没有节制。 结果,动了胎气! 看着鲜红的血染红了床单,滴滴嗒嗒的滴落到地上。 穆衍蘅一阵阵眼晕,衣带都系的乱七八糟,英俊的脸上都是悔恨和害怕。 突然,他想到了莫白,她医术不错。 “快,请莫白过来!快!” 秋桂打发了其他丫鬟去请大夫,刚回来,就见到尹文秀躺在床上惨叫,穆衍蘅衣裳凌乱,上面还有血。 听穆衍蘅一说,也顾不得忌惮莫白了,忙疯跑着去找莫白。 莫白就在前院,很快就到了,进到屋里看到这情况,立刻吩咐道:“快去烧热水!” 秋桂忙吩咐人去烧热水。 然后莫白问穆衍蘅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穆衍蘅现在觉得羞愧的无地自容,红着脸道:“莫姑娘,是、是……我孟浪了!” 莫白从身上拿出针包,取出银针,道:“我现在先给她针灸止血。” 穆衍蘅羞愧的道:“有劳莫姑娘了。” 谁知尹文秀却叫道:“不要,我不要这个贱人给我针灸,她会害死我的!” 莫白动作一僵,无奈的看向穆衍蘅。 穆衍蘅脸色一黑,道:“你这个样子,等大夫来了,孩子会保不住的!” 尹文秀怨毒的看像莫白,“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早就滚到一起了,还在我面前装好人!她别说救我,不杀了我和孩子才怪!” 穆衍蘅气的脸色发白,“你胡说八道!我与莫姑娘清清白白!不要自己龌龊就把别人想的都如你一样!” 莫白无奈的道:“夫人,你真的是误会我们了,我们只是一起共事而已。” “我们?你跟谁称我们呢?你们没事,我夫君不回后院?你们没事,他一回后院,你就找来?”尹文秀因为激动,血流的更快了。 莫白委屈的道:“我是有公事要汇报,也没想到你们这大白天的就……” 穆衍蘅臊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喝斥尹文秀道:“你别胡说八道!败坏了莫姑娘的名声!” “我……啊!”尹文秀痛呼一声,觉得肚子里有什么东西往下坠。 莫白担忧的道:“夫人,先让我给你止血再说吧?你这样很危险。” 尹文秀觉得浑身的力气正在一点点的被抽走,她害怕了,她真怕孩子等不到大夫来。 就对莫白道:“好,就给你这个机会,若是我和孩子有什么事,拿你是问!” 莫白脸色一沉,看向穆衍蘅,道:“大人,我不是神仙,我只能说尽力而为。” 穆衍蘅蹙眉道:“你尽力便可,我信你!” 尹文秀一听这话,就要拒绝莫白医治,但那种疼痛的感觉,让她顾不得这些了。 莫白走到床边,拿出一根银针,背对着穆衍蘅,对着尹文秀露出一抹阴狠的笑容。 “啊!”尹文秀尖叫一声,“不要,不要,她想杀我!她不怀好意,让她滚!” 莫白委屈的回头,无奈的看着穆衍蘅。 穆衍蘅气的不行,幸好这个时候,秋桂喊:“大夫来了,大夫来了!” 大夫跟丫鬟了解了情况,带了医女过来。 莫白见没什么事了,就对穆衍蘅道:“大人,我先出去了。” 穆衍蘅点头,送莫白出了内间。 莫白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饭菜,问道:“大人,您不是没有分寸的人,怎么会做出这等糊涂事?而且这饭似乎还没吃完呢?” 穆衍蘅眸色一凛,怀疑的目光也落在饭菜上,沉声道:“你查一下!” 莫白点头,将桌子上放饭菜查了一遍,最后指着那盆汤道:“这里面有助兴的药物。” 番外一:49 穆衍蘅要休妻 尹文秀的孩子最后没保住,一个成型的男胎就这么夭折了。 六个月的胎儿已经肉嘟嘟的了,穆衍蘅心疼的痛心疾首。 尹文秀为了争宠给穆衍蘅下药,也被穆衍蘅和穆夫人彻底厌弃,送回京城休养。 淑敏公主请了太医诊断,尹文秀以后不可能再有孩子了。 穆夫人当场就闹了起来,她再想攀上淑敏公主这棵歪脖子树,也不能没有孙子。 况且,现在穆衍蘅受到了护国公的赏识,还被刑部尚书夸赞,她觉得有了底气。 淑敏公主这次理亏,想为女儿撑腰,也没办法,总不能让穆衍蘅绝后。 她想了个办法,将一个庶女送给穆衍蘅做妾,将来生了孩子记在尹文秀的名下做嫡子。 生了孩子,再来个去母留子,从小养大的孩子,跟自己的孩子也没什么差别。 穆衍蘅可不敢再要尹家的女儿了,要求道:“我要娶平妻,但不是尹家的女儿。” 淑敏公主反对:“不行!娶平妻不可以,但可以纳妾!” 穆衍蘅问道:“不能娶平妻?那你们当初怎么同意我娶孟晚舟为平妻的?” 淑敏公主眸色一凛,“你还想娶孟晚舟为平妻?皇家还没退婚呢!她现在可还是未来的二王妃!” 穆衍蘅苦笑:“我这样眼瞎心盲的人,怎么配肖想孟晚舟?我另有人选!” 淑敏公主冷笑:“是那个莫白吧?” 穆衍蘅没承认,也没否认,“你们不同意,我就休了尹文秀!相信凭她做的事,就是告到皇上那里,我也理直气壮!” 淑敏公主一拍桌子,冷声道:“你敢!你以为你是谁?本公主即便是势微,捏死你一个小小的七品官,也是抬抬手的事!” 穆衍蘅点头,“那您就捏死我吧,你将这样的女儿嫁给我,是想毁了我穆家呢!我现在就写休书!” 娶妻娶贤,怎么都是毁了穆家,他宁愿求个痛快! 淑敏公主冷笑道:“是本公主让你娶我女儿的吗?是你自己把我女儿睡了,要求负责的!” 穆衍蘅脸又黑又冷,“尹文秀当初是怎么爬上我的床的?既然公主替女儿做主,那我就告到御前,请皇上做主!” 经过这次下药,他算是有经验了,回想起与尹文秀的第一次,产生了怀疑。 当初那被尹文秀收买的小厮,只招了将他给孟晚舟的信都给了尹文秀,其他的都没招。 他让人找得到那个被卖掉的小厮,又审问出很多事,也知道了尹文秀果然给自己下了药。 淑敏公主可不敢闹到御前,见穆衍蘅态度坚决,只好妥协,同意穆衍蘅娶平妻。 尹文秀终身不得进宫,已经让人瞧不起。算计着嫁给穆衍蘅,名声也毁的差不多了。 若是再被休,这辈子也毁了。 到时候嫁给个管家、护卫的也可以,但尹文秀心气儿高,恐怕死也不会同意。 果然,尹文秀在娶平妻和被休之间选择了同意穆衍蘅娶平妻。 平妻也是妾,在她这个正妻面前虽然不用执妾礼但也低了一头,不过是换个好听的名头罢了。 同在一个屋檐下,她有的是手段弄死那人! 至于孩子? 她是当家主母,穆衍蘅的种都得叫她母亲! 尽管觉得自己想明白了,但当穆衍蘅迎娶莫白进门的时候,她还是吐了一口鲜血。 她好高骛远,爱面子,爱权势,现在面子里子都丢光了,她怎么受得了? 尹文秀留在京城调养身子,抱有一线希望,能把身子养好,能再怀孕,有个自己的孩子。 穆衍蘅与莫白在房县出双入对,夫唱妇随。 莫白医术好,时常免费给老百姓治病,给穆衍蘅积攒了好名声。 女大夫难得,经常给贵妇人解决一些难言之隐,通过夫人外交,为穆衍蘅巩固了在房县的地位。 而且,房县离京城近,这里有头有脸的人都与勋贵有这样那样的关系,与他们打好关系,穆衍蘅也能偶尔参加一些贵族圈的聚会。 穆衍蘅本来就是有才学的,通过不断的努力,因尹文秀被毁的名声也渐渐恢复了不少。 过了三个月,传来莫白有孕的消息,气的尹文秀晕了过去,刚养好的身子,又回去了。 几个月后,莫白生下一个白白胖胖的儿子,穆家欢天喜地的庆祝。 尹文秀觉得是去母留子弄死莫白的时候了,可她忘了,莫白懂医毒,几次下手,不但没得手,还把人手都折了。 最后狗急跳墙,不用那弯弯绕绕的方法了,直接派侍卫刺杀莫白。 莫白可是梅花阁的人,手段比尹文秀高的多。 尹文秀反而却被莫白摆了一道,跟两个侍卫滚在了一起,被穆衍蘅和穆夫人当场捉个正着。 侍卫是淑敏公主府的人,穆衍蘅将三人赤身裸体的捆了,直接请淑敏公主来领人,并执意休妻,请淑敏公主把人领走。 淑敏公主哪里肯让穆衍蘅休妻? 给了穆夫人很多好处,又拿出皇家公主的派头施压,软硬皆施。 怎么说淑敏公主也是皇家公主,穆夫人被吓住了,不敢休了尹文秀。 但穆衍蘅可不会忍受头顶一片绿,最后虽然没有休妻,但将尹文秀送到郊外庄子上去。对外说是修养,其实是软禁了。 穆家家底有限,说是庄子,其实也就是百来亩地,两排泥瓦房。 尹文秀怎么甘心?怎么受得了? 她自认为身份高贵,怎么会与两个地位低下的侍卫发生那样的事? 定是被莫白那贱人算计了! 她要回去,毁了穆衍蘅和莫白! 她不好,谁也别想好! 她现在也不装了,以真面目示人,阴鸷,狰狞,如疯妇一般随时都能攻击人。 或者说,她已经疯了。 她带着秋桂和另外一个丫鬟,雇了一辆马车回京。 这个庄子与房县离京城的方向相反,离京城也远的多,途中还经过一段山路。 “此山是我开,此路是我栽,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材!”随着这匪气的开场白,从山林里窜出十几个面目凶恶的彪形大汉,手持大刀挡在了路中间。 “天呐!山贼!”车夫一看,吓坏了。 番外一:50 放过我 车夫只是受雇尹文秀,不会为她们拼命。第一时间,用防身的匕首割断马的套绳,骑上马,朝来处逃走了。 “啊!”车厢前端落地,尹文秀和两个丫鬟在车厢里发出一声尖叫,直接从车厢里滚出来。 山贼本想去追那车夫,毕竟一匹马值不少银子呢,但看到从车厢里滚出三个如花似玉的姑娘,立刻放弃追车夫,眼冒绿光的围上来。 尹文秀继承了皇家的好相貌,又是养尊处优长大的,身上的气质自是不一般。 两个贴身丫鬟长的也是小家碧玉,养的堪比小户人家的小姐。 “好货色啊!”几个山匪都流出了哈喇子,搓着手跃跃欲试。 尹文秀知道这是遇到劫财劫色的了,经过一阵惊慌后,冷静下来。 她对山匪的头子道:“我是淑敏公主的女儿尹文秀,奉劝你们放了我,不然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她声色俱厉,还真把那十来个山匪给唬住了。 山匪头子捏着下巴,有些犹疑。 尹文秀见状道:“还不让路?” 山匪头子也不是无脑的,邪笑道:“你说是公主的女儿就是公主的女儿了?我还说自己是皇上的爹呢!” 有那好色不要命的亡命之徒,嘻嘻笑道:“公主的女儿只带两个丫鬟出门?” 有人附和道:“就是,哪个皇亲国戚出门不是前呼后拥的,可别被这小娘皮骗了,让到嘴的肥肉跑了!” “老子长这么大还没弄过这么水嫩的小娘皮呢,这皮肤像豆腐似的,一定很够味儿!” “大哥,别跟她废话了,咱们把她们上了,她们还敢说出去?” “就是,说出去,她们自己也活不成!早被唾沫淹死了!” “对啊!”山匪头子此时也想通了,高兴起来。 女人吃了这种亏,谁敢说出去?上赶着去沉塘吗? 尹文秀一看这架势,吓得脸都白了,身份不管用,就出银子,道:“我可以把银票都给你们,你们别动我!我的两个丫鬟你们随便玩儿!” 秋桂一听,也顾不得害怕了,又是气愤又是绝望。 她银牙一咬,道:“我还是黄花大闺女,我愿意嫁给你们其中的一个,只要不让我被其他人糟蹋就行!” 给山匪做妻子,总比被人轮了强。 这些男人之所以出来打家窃舍,恐怕成婚的没几个。 若是有人表示想娶她,那其他人看在是兄弟的面子上,就不会动她了。 “啪!”尹文秀给了她一个耳光,“你这个贱婢,我养你这么多年,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秋桂捂着脸哭,“小姐,我也是迫不得已啊。呜呜……” 她哭的梨花带雨,楚楚可怜,非常美,可谓深得尹文秀的言传身教。 尹文秀冷笑道:“你的卖身契在我手里呢,你还想嫁人?” 秋桂泪眼婆娑的看了一眼那些山匪,“各位大哥都是绿林好汉,即使我是逃奴,也定能护住我的。” 有那怜香惜玉的热血男儿,立刻走出一个男子,恳求那土匪头子道:“大哥,兄弟我想娶媳了这小娘子做媳妇!” 他和土匪头子有亲戚关系,所以敢第一个出来,先抢了这个名额。 他们家里一穷二白,别说娶这么娇美的女子了,连村里的姑娘都没人愿意嫁。 土匪头子点头,“行,你带这小娘子先走吧!” 既然是自己弟媳妇了,一会儿这儿的情况不适合她看。 秋桂立刻给土匪头子磕头,“谢谢大哥!” 然后“感激”的热泪盈眶的看着自己新出炉的夫君,柔柔的道:“多谢夫君,你在危难之中收留了妾身,妾身一定好好伺候夫君,为夫君生儿育女,白头偕老!” 在场的让你都是糙汉子,哪里听过这般文绉绉、柔情款款的话。 还夫君,妾身的,宅寨子里一般都称呼:当家的,老娘之类的。 “你个贱人!”尹文秀伸手就去打秋桂。 可是却被秋桂的夫君一脚踹到一边,疼的差点岔过气去。 另一个丫鬟一看情况不对,也有样学样,哭道:“我也愿意给你们做媳妇!我也愿意!” 尹文秀拿出一叠子银票,指着那丫鬟道:“我有银子,给你们银子,你们玩儿她,放过我!” 土匪头子一看那些银票,眼睛都亮了。 正当尹文秀感到有希望的时候,只听土匪头子哈哈大笑道:“太好了,老子们银子、女人都要!带回去,兄弟们一起乐呵啊!” 尹文秀一看,将手里的银票撒出去,趁着山匪哄抢的机会,转头就往回跑。 那个丫鬟也爬起来,跟着她跑。 可是,她们毕竟是女子,怎么跑得过走惯了山路的山匪。 没跑多远,就被人捉住了。 土匪头子一把拽住了尹文秀的头发,“啪啪”两巴掌扇下去,就把她打的嘴角出了血。 “臭娘们儿!还想跑!今天就让兄弟们好好教训你!” 说着,扯着尹文秀的头发就往山林里拖! 尹文秀被扇的眼冒金星,知道今日恐怕难逃灾难了,立刻服软,“大哥,好汉,我知错了,饶了我吧!我配合,我愿意!” “呸!”土匪头子啐了她一口,“你这个小娘皮太狡猾,老子才不会上你的当!” 说着,将她扔到石地上,一把撕开她的衣裳,压了上去! 尹文秀屈辱的闭上眼睛,听到不远处响起了那丫鬟的惨叫声。 土匪们分成两组,围观者,解开裤带,跃跃欲试,“快点,哥们儿等着呢!” 尹文秀承受着一个又一个的土匪,心如死灰。 她把所有的恨,所有的怨,都归结到穆衍蘅、莫白、和孟晚舟身上。 按理说,她自己作死,管孟晚舟什么事儿啊? 但她觉得,若不是孟晚舟守不住穆衍蘅,她怎么会嫁给穆衍蘅?若不是孟晚舟成了未来王妃,她怎么会利用孟晚秋去杀人? 若不是孟晚舟她怎么会在马车里失态,还被穆衍蘅听到,从而厌弃自己,移情别恋莫白! 不行,她不能就这么算了,她一定要毁了那些人! 可是,母亲已经放弃她了,她没有自己的人手。 突然,她眸光一转,对着在自己身上肆虐的土匪道:“我跟你们回去如何?” 番外一:51 尹文秀被卖入青楼 旁边提着裤子排队的土匪听了,都愣了愣,然后嘻嘻哈哈起来。 一个土匪对餍足的土匪头子道:“大哥,你听见了吗?这小娘皮说跟咱们走呢!” 土匪头子一脸的兴味,“这个小娘皮,可不是省油的灯!” 尹文秀忙道:“那样你们就天天有女人睡了,那样不好吗?” 土匪头子可不是傻的,尹文秀的长相、气度、穿着打扮,一看就是个大家小姐。 这里离京城太近,若是这小娘皮跟家里人联系上,端了他的土匪窝可就不好了。 土匪头子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好,让兄弟们泄完火,就让你跟我们走。” 尹文秀眸中闪过一抹阴狠,等她用完这些人,就一把药粉毒死他们,一个也不放过! 她那抹阴狠,让趴在她身上的土匪打了个冷颤,差点儿就中途投降。 这么多兄弟看着呢,这么快就完了,真是丢人死了,还不被笑话死?。 咬牙坚持了一会儿,才让给其他兄弟。 找到土匪头子,道:“大哥,这个娘们儿不是好惹的,真带进寨子?” 放她走,她也不敢张扬,只能打掉牙齿咽肚里。 若是带走,人家丢了女儿,能不找吗?这不是惹祸上身吗? 土匪头子笑道:“卖给赵牙婆,让她远远的卖了,这个姿色,不用费什么劲就能成头牌,咱们分了那些银票,回家娶老婆过安生日子去。” 土匪嘿嘿一笑,“大哥英明!有银子,谁还过这营生啊!” 尹文秀最算计人心很自信,没想到这伙儿土匪不是傻的,用完了她,就将她和那丫鬟给卖了。 她被牙人卖到了北陵与罗刹的边境,她是京中的大家小姐,细皮嫩肉的,琴棋书画都是佼佼者,没两个月,就成了青楼里的头牌。 莫白派人一直关注着她的动向,既没出手帮忙,也没落井下石,这次纯粹是她自己作死。 孟晚舟知道这事儿还是从景曦嘴里知道的,没有解恨的感觉,也没有当初想弄死她的冲动了。 景曦见她神色没有波澜,问道:“觉得不解恨?我马上派人杀了她?” 他刚从西戎战场回来,神色疲惫,俊美的脸上有了凌厉的线条。 他偷偷将孟晚舟带出来,往郊外的庄子上去玩儿一天,让她散散心。 孟晚舟摆摆手,“算了,她那么自命清高的人,想来现在比死了还难受。” 景曦摸了摸她的头,“就你傻。” 孟晚舟不爱听,眼睛一瞪。 景曦忙讨饶,“行了,我傻,我傻。” 孟晚舟抿唇,不再说什么,看着车窗外的景色。 马车进了山,在山路上七拐八拐,终于在一座山中别院面前停下。 院子隐在山林里,远离尘世的纷纷扰扰,十分清静。 景曦先下了马车,伸手将孟晚舟扶下来,“这里是我的私人领地,累了、烦了的时候,就来这里静一静。” 孟晚舟担忧的看了他一眼,“你也有烦的时候?” 看他天天笑嘻嘻的,极少有烦恼、发怒的时候。 太上皇、皇后都很疼他,大公主、皇上、三王爷、小公主与他都很友爱。 别说身在皇家,就是普通人家,这样和谐的家庭都少有。 景曦拉着她往里走,“人生怎么能没有烦恼?我身为王爷和梅花阁的少主,身上的担子重,事情也很多。有时候真想什么都不管,做个纨绔的王爷,只管吃喝玩乐。” 孟晚舟捏了捏他的手,笑道:“想当猪呀?” “哈哈!做猪也不错!”景曦笑的畅快。 二人踩着青石铺成的小路,穿过一道月亮门,眼前豁然开朗,别有洞天。 入眼的是一大片野花,红的、紫的、粉的,各种各样的颜色交织在一起,如同用鲜花织成的地毯。 一条极小的鹅卵石砌成的小路从花毯之中穿过,不仔细看,不容易发现。走在上面,如同行走在花海里一般。 孟晚舟停下了脚步,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 景曦笑道:“这些花都是我亲手种的。” 孟晚舟惊讶了,“你还会种花?可这些都是野花啊。” 景曦戏谑的笑道:“你不是说家花没有野花香吗?” 孟晚舟脸色微红,当初她疯狂追求景曦的时候,每次送的都是野花。 就是看到其他女子送的都是名花,想与众不同而已。 记得景曦问过为什么送野花,她说家花没有野花香。 没想到,他竟然还记得。 景曦看着大片的野花,道:“不知从何时起,送花的女子中没有这些野花了,我心里还空落落的。” “呃!”孟晚舟目光闪了闪,有些小心虚,“你从未回应过我,我也是有自尊的,也会气馁的。” 其实,还有自卑,尤其是祖父去世后,孟家不断的没落。 景曦耳朵尖儿有些红,“我那时候,不懂感情为何物呢!” 女孩儿比男孩早熟,心思也细腻。 孟晚舟打趣道:“懂了以后,就种了这些花?” 景曦笑道:“不,是我们的婚事定下以后,种的。等我们成婚的时候,就用这些花布置喜堂。” 孟晚舟俏脸微红,比花儿还美。 “还有一年我们就能成亲了,好期待呢。”景曦摘了一朵黄色的小花儿戴在她的鬓边,她现在还在孝期,不能戴红色。 阳光懒洋洋的落在这对俊男美女身上,仿佛给他们罩上一层橘黄色的光晕,闪闪发光。 二人手牵手的穿过花海,衣袂轻轻拂过那些鲜花,带走几缕花香。 景曦很享受这岁月静好的感觉,“一会儿我做饭给你吃。” 孟晚舟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不会吧?你还会做饭?” 景曦出身高贵,自小就呼奴唤婢,说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一点都不为过,竟然自己会做饭? 而且,还有君子远庖厨一说呢。 景曦微微挑眉:“不信?” 孟晚舟实话实说道:“还真不信。别说你这样身份的男子,即便是我,下厨也是偶尔而已。” 景曦傲娇挑眉,“我与曾外祖闯荡江湖历练的时候,没有带伺候的下人,吃喝穿用都要我操心动手。战场上也没人伺候,很多时候都是自己动手。” 番外一:52 盛世鲜花婚礼 景曦挽起袖子进了厨房,他高大的身子,让厨房显得有些狭窄。 孟晚舟在一边看着,觉得他还挺像那么一回事。 正在愣神儿,却听到低沉磁性的声音传来:“还愣着做什么,帮我洗菜。” 孟晚舟笑了笑,挽起袖子,拿起盆子到水缸边舀水。 景曦的目光跳跃着喜悦,“我母后说,做饭的男人最有魅力,可惜我父皇连厨房都没进过。” 孟晚舟一想冷傲如冰山的东溟子煜做饭,就打了个激灵,想都不敢想。 景曦看她直接把青菜放水盆里洗,嗤笑道:“孟晚舟,你都不知道青菜要先把黄叶、烂叶择掉再洗吗?” 孟晚舟还真不知道,以前她下厨,都是下人都给准备好,她按照顺序往锅里扔就行了,连翻炒都不用自己动手。 不满的嘟嘴道:“你说让我洗菜,我这不是听你的命令吗?” 景曦挑眉,竟是笑了,“你倒是听话。” 孟晚舟哼了一声,把菜捞出来,择菜。 景曦乐不可支,两个人很久没这么斗嘴了,这感觉真不错。 这样的孟晚舟才有鲜活的气息,一年多过去了,孟夫人去世给她造成的阴影淡了不少。 二人分工合作,很快就有香味飘出来。 孟晚舟没想到景曦的厨艺还不错,用很普通的食材竟然就能做出色香味俱全的菜式。 孟晚舟闻着那饭菜的香气,吞了一下口水。 景曦夹起一块鱼想要尝尝味道,看了她一眼,突然将筷子送到她的嘴边,“尝尝味道够不够。” 这是喂她?孟晚舟脸色一红,刚要张嘴拒绝,那鱼肉就塞到了她的嘴里。 可是,孟晚舟心脏狂跳,压根没尝出什么味道。 “怎么样?”景曦十分期待似的,浓浓的眉梢向上挑着,炯炯有神的眼睛噙着笑。 “不怎么样。”孟晚舟用力吞下了那块鱼肉,只觉得那块儿太小了,她还没来得及尝到味道就已经进了肚子。 景曦淡淡一笑,“口是心非。” 将鱼盛进盘子,递给孟晚舟,“端去餐桌。” 对他这副吩咐下属的口气和态度,孟晚舟不免暗自腹诽,但还是乖乖的接过盘子。 接盘子的时候,景曦趁机摸了一下小手儿。 孟晚舟慌乱转身,却差点被裙摆绊倒。 幸好景曦眼疾手快,大手扶住了她的腰,一手接住了盘子。 她栽进了他的怀里,闻到他身上有股薄荷合着龙涎香的气味,很好闻。 孟晚舟想从他的怀里起身,他却将盘子放到灶台上,紧紧地将她禁锢在怀里。 孟晚舟红着脸挣扎,“你别胡闹,我们还没成婚,我还在孝期!” 她粉白的脸因为羞愤和着急而泛着红晕,气息不稳,呼出馨香的气息喷在他的颈间。 那双明亮的眼睛愤怒幽怨的瞪着他,恨不得咬他一口的样子。 他起了逗弄她的心思,俊脸向前凑,几乎贴上她的鼻子,“我只是扶住你,你在想什么?这和成婚、孝期有什么关系?” 孟晚舟:“……” 她的脸刷的一下红到脖子根儿,好想咬掉他的鼻子怎么办? 景曦见她要急,适可而止,戏谑笑道:“经你这么一提醒,我也想做点什么了,但现在不是时候。” “你!”孟晚舟气的咬牙切齿,只用大眼睛控诉的瞪着他。 景曦忍不住低笑,额头抵住她的额头,轻轻蹭了蹭,“好了,吃饭去。” 孟晚舟忙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跑出了厨房。 景曦哈哈大笑,端了盘子在后面跟了出去。 两个人四菜一汤,虽不如厨子的手艺高,但两个人都吃出甜蜜的味道。 景曦柔声道:“我一定给你一个特别婚礼,除了野花铺地,你还喜欢什么?” 孟晚舟脸色通红,“没什么了,还一年呢,现在想这些有点早呢。” 尽管她如此说,一年后,景曦还是想法设法的给了她一个盛大又特别的婚礼。 野花铺地,漫天花雨…… 这个浪漫盛大的婚礼,让全大溟的女子都羡慕不已,都梦想自己能如孟晚舟一般找个像景曦这样有貌、有权、有钱、又钟情的夫君。 两个月以后,这消息才传到北境一个偏远的小镇上。 “岂有此理!”尹文秀将一个茶杯摔在了地上,状若疯癫,“景曦是眼瞎了吗?竟然还是娶了孟晚舟那个十九岁的蠢货!” 她浓妆艳抹,身上只披着轻纱,当初的白莲花,如今一身的风尘气。 她逃跑了许多次,都被抓回来。每一次都被人往死里折磨,青楼里的手段,毒辣又残暴,她被折磨怕了,再也不敢逃了。 但是她不甘心就此做那千人骑万人枕的青楼女子,就想办法勾引有银子的常客,让他们为自己赎身。 以她的手段和心计,确实有几个肯为自己赎身,可是青楼的老鸨却不放人。 她都能哄得好几个嫖客为她赎身,让那些人为她砸银子还不是手到擒来的小事? 青楼老鸨怎么会放过这么个摇钱树? 本来她认命了,可是,当听到孟晚舟成为二王妃,还有那么美好盛大的婚礼的时候,她彻底崩溃了。 那些荣耀应该是她的,她是公主的女儿,她才应该站在那至高无上的位置上俯视众生! 可是,她是怎么沦落到泥地里的? 不,她不甘心! 她要回去,把那些害她的人都杀光! 于是,等到月黑风高,尹文秀收拾了细软,用美人计迷倒了看门的护院,逃了出去。 可是没逃多远,就听到了后面狗叫的声音。 那是青楼里养的狗,楼里有姑娘逃跑,不管跑多远都会被狗给找到。 尹文秀拼命的跑,但还是被一群狗给扑倒在地。 “啪!”护院上来就是一巴掌,然后是拳打脚踢,“臭婊子,跑啊你!跑啊你!” 尹文秀要气疯了,抱住护院的腿就咬了一口。 护院吃痛,拽住她的头发就往地上撞,“敢咬老子!再让你咬,再让你咬!咬!咬!咬!” 每说一句,就将她的头往地上撞一下。 撞了以后,还没解气,对其余的护院道:“兄弟们,大家一起上,教训这个烂货!” 说着,自己解开裤带,先扑了上来。 黑暗的夜里,一个接一个的男人压上来。 他们只顾发泄,没有发现,在尹文秀的脑下有大片血液蔓延出来。她眼睛瞪的溜圆,瞳孔扩散,死不瞑目。 一个月后,尹文秀的死讯传到景曦手里,景曦凉薄一笑,将纸条扔进炭盆。 孟晚舟端着一盅鸡汤进来,看到炭盆里的纸条,微微挑眉,“烧什么呢?” 景曦嘻嘻一笑,“梅花阁的事。” 迎上去,从她手里接过托盘,放到桌子上。 孟晚舟将汤盅的盖子掀开,“我亲自熬的参汤,快喝了。” 呃!景曦整个人感觉不好了。 晚舟的厨艺……呵呵,简直是一言难尽。 一把抱住她香软的身子,“本王不想喝参汤,想吃……你!” 说着一把抱起她,往内室走去。很快,传出酱酱酿酿的声音。 那盅黑暗料理,孤零零的在桌子上冒着热气…… 番外二:01景阳和帕夏 连绵起伏的沙丘,无边无际。不见草木,断绝行旅。 丘脊线平滑流畅,迎风面沙坡似水,背风面流沙如泻。如黄沙的海洋,沙浪起伏,直到天际。 天空灰蒙蒙的,给人一种风暴欲来的压抑感。 景阳骑在马上,蹙眉眺望,没有了西戎余孽的影子。 “王爷,天气不好,怕是要起沙暴,我们还是回去吧。”贴身侍卫韩潇勒住马缰绳,眉头蹙成一个川字。 景阳点头,“回去!” 这里已经出了大溟的边境,他们人不多,就怕受了敌人的算计。 众人调转马头,往回走。 原来西戎的疆域都是景阳的封地了,划分为景州和阳州两个行政州。 西戎余孽有很多逃到了西域各国,时不时的来骚扰边境。 他们对熟悉地形,熟悉沙漠的天气和情况,若是埋伏,占着天时地利,景阳他们保不齐会吃亏。 突然,韩潇喊道:“不好!上当了!沙暴来了!” 景阳抬头,看到前方天空黄沙冲天,黄沙被狂风卷着,铺天盖地而来。 地上的沙丘,也被狂风卷着,如搬山蹈海一般席卷过来。 景阳这才知道上了敌人的当了,对方应该是预测到了沙暴,将他们引到了这里来。 “快!找被风的地方!” “快,往回走!” “牵住马,一会儿可以藏到马肚子下!” 他们也来过沙漠几次,知道一些常识。 马匹都是受过训练的战马,虽然受惊了,但并没疯狂的四处逃窜,还能控制的住。 黄沙如巨浪一般扑过来,大家根本跑不及。 没跑多远,就被狂风卷走了。他们只能相互牵着手,尽量不被吹散。 景阳被护卫抱住,在被黄沙淹没的时候,及时屏住呼吸,然后就被沙丘掩埋了。 裹在沙丘里,又被风卷出了不知多少里,风暴才渐渐平息。 黄沙一望无际,看不出一点生机。 突然,一个沙丘的底部动了动。不一会儿,从里面拱出一个人头,正是韩潇。 韩潇深吸了一口气,从黄沙里钻出来,从沙丘下拽出景阳。 景阳因为窒息,已经昏迷。 韩潇探了一下脉搏,在景阳的心脏处按了几下。 景阳轻咳一声,悠悠转醒,懵懂的环视了一下周围,发出一声劫后余生的叹息。 缓了两口气,就马上翻身起来,“快找找,看看其他人在哪儿!” 两个人抖了抖身上的黄沙,用轻功登上最高的沙丘,可入眼黄茫茫的一片,什么都没有。 这般的广袤苍凉,给人悲壮的感觉,让景阳的眼眶有些酸涩。 他的亲兵,都是个顶个的好手,出生入死多年,都是可以托付生命的兄弟。 “找找看!”景阳不想就这么放弃。 掏出指南针,辨别了一下方向,指了指,“我们以此为中心,先在附近找找。” 他们被吹到这里,其他人在附近的几率很大。 果然,韩潇指着远处,道:“王爷,您看!” 几百米外的一处沙丘处,一匹马钻了出来,马脖子下抱着一个侍卫。 景阳一喜,忙起轻功,去救人。 从沙堆里救出了两个侍卫一匹马,这让他看到了希望,希望更多的人能幸存下来。 可是,这茫茫沙漠,要如何找人? 他和东溟子煜极为相似的凌厉眸子里带着焦灼,扫视着起伏的沙丘,不知该怎么寻人。 突然,他耳朵微动,听到了一些声音。 有人和动物朝这边过来,而且是很多人和动物。 韩潇也听到了,拔出佩剑,戒备道:“有人来了!” 他猜测,定是西戎余孽,那些人将他们引到沙漠来,不就是想杀了他们吗? 现在定是来斩草除根了。 景阳拿出望远镜往声音的来处看去,“不是西戎余孽。” 只见一个身穿红衣的异族女子,骑着骆驼在沙丘的脊线上飞奔,脸上蒙着红纱,在风里飞舞。 她那一身艳丽的大红,在单调的黄沙背景下显得尤为鲜艳亮眼,一下子就明媚了天地一般。 女子身后跟着十来个骑着骆驼的西域男子,都蒙着防沙的面巾。 最让人惊奇和防备的是,女子的骆驼边围着一群狼,狼群仿佛是簇拥着王者一般,簇拥着那红衣女子。 “那边有人!”女子也发现了景阳他们,驱使骆驼,带着一群狼朝这边飞奔过来。 骆驼在沙漠里跑的很快,不销一刻就到了眼前。 女子在离景阳百十来米的地方停下,看清了景阳的模样,竟一时看呆了。 景阳和景曦那是捡着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的优点长的,五官精致的难描难画。 景阳俊美又冷峻,骨子里的尊贵让人不敢直视,浑身散发着禁欲系美男的诱惑。 这气质乍一看,倒是像东溟子煜。不过景阳自小父母双全、兄弟友爱,没有东溟子煜那种骨子里的冷漠与苍凉。 女子被他俊美的模样和周身的气势惊呆了,觉得这个汉人男子身份定是非凡。 景阳眉头微皱,心中不喜,抱拳道:“姑娘,我们遇到了沙暴,随行的人生死未卜,请行个方便,我们要寻人。” 这又是狼群,又是打手的,一看就是女土匪。 女子微微一愣,回神后道:“好,正要我也有同伴失踪了,一起找吧。” 景阳微微诧异,没想到这女子竟然懂大溟官话,而且说的也不错。 时间紧迫,救人需要争分夺秒,双方人马确定不是敌人,立刻开始寻人。 只见,那红衣女子,嘴里发出一声声狼叫,手上一挥,似是下了个命令。 上百头狼,立刻分散开来,在沙丘上嗅着。 这女子,竟然通狼语,能驱使狼群! 狼的嗅觉比狗还灵,很快就找到了线索,发出嚎叫。 景阳带着韩潇和幸存的侍卫就扑过去,在狼叫的地方刨沙子,果然救出了一个侍卫。 如此这般,很快找到不少人和马,就是有些人马已经窒息而亡了,让人很惋惜。 渐渐的天色黑下来,大家依然忙着。 女子那边的人失踪的几个人早就已经都找到了,景阳不好再让女子的人和狼帮忙找人。 毕竟这么长时间了,即便是找到,人也活不了了。 景阳走到女子身边,道:“多谢姑娘帮忙,不如就到此为止吧。” 女子点头,抬手摘下脸上的面纱…… 番外二:02 我叫帕夏 女子皮肤白皙如羊脂白玉,柳眉浓淡相宜。鼻梁高挺,眼窝深邃。那樱唇饱满红润,弧度美好…… 这让景阳有片刻怔愣,这西域女子,实在是美得不似凡人。 女子抿唇而笑,“我叫帕夏,你叫什么?” “景阳。”景阳不着痕迹的审视着帕夏。 她身上的首饰价值不菲,身上还有一种上位者的威压。 “景阳……”帕夏反复咀嚼了一下这个名字,又看了看侍卫们身上的铠甲,问道:“你莫不是东溟景阳?大溟的小王爷?” 景阳对“小”王爷这个称呼很不满意,说话就冷了几分,“本王正是大溟的阳王。” 帕夏抱拳行礼道:“阳王殿下,幸会,我是乌孙国的帕夏公主。” 作为公主,她是知道景阳的威名的,少年战王,驰骋沙场,所向披靡,是无数少女的梦中情人。 帕夏作为公主,对大溟的情况自然了解,也久闻景阳的大名,心里也是钦慕已久。 如今看到景阳本人,更是春心萌动,想要多与他接触接触,说不定能嫁给心仪之人,还能促成两国交好。 景阳微微挑眉,倒是有些意外,心下有些怀疑帕夏的身份,但还是抱拳还礼:“原来是帕夏公主,失礼了。” 帕夏笑着约请,“去火堆边坐着歇息一会儿吧。” 帕夏的侍卫从骆驼上卸下木材,在背风的地方点了篝火,将死马杀了,肉架在火上烤。 沙漠昼夜温差大,晚上很冷,有篝火取暖,会舒服很多。 天色已晚,晚上难辨方向,也怕遇到流沙,伤者也需要休息。景阳决定就地休息,明早再回去,就没拒绝帕夏的约请。 大家围着篝火,喝酒、吃马肉,气氛倒是和谐。 乌孙国的侍卫们喝了酒,兴致来了,从骆驼上取下冬不拉和牛皮手鼓,开始弹奏唱歌。 帕夏起身,开始围着篝火跳舞。拿着乐器的汉子们,也起来,一边演奏,一边围着帕夏歌唱。 篝火下,帕夏舞姿热情奔放,身段火辣灵动,大眼睛乌溜溜的配合着舞姿动着,俏皮又勾人。 景阳冷硬的脸庞,渐渐的柔和起来,眸中映着篝火和舞动的红衣。 帕夏一番热舞下来,气息微喘,脸上泛上红霞,双眸水润澄澈如沙漠里的一汪清泉。 她坐在景阳身边,弧度美好的胸脯微微起伏,“阳王殿下,不一起去跳舞?” 景阳道:“不喜欢。” 汉人不兴男人跳舞,但他也不反感,自己封地的草原民族,不论男女都爱载歌载舞。 帕夏以为景阳会说不会跳,那样她就可以拉着他教他跳舞了,这样就能更进一步了。但景阳直接说不喜欢,她就没办法了。 尴尬的眨眨眼睛,重新找了个话题,道:“阳王殿下,你是怎么来到这沙漠里的?” 景阳眸光微转,想到这沙漠毕竟是乌孙国的疆域,就道:“本王是追击西戎余孽,被他们引到这里来的。” 帕夏神色一凝,“又是那些西戎人!” 景阳看向她,问道:“听你这意思,似乎很憎恶西戎余孽?” 帕夏恨恨地道:“我们也是来追踪他们的。他们不知藏在哪里,动不动就出来抢我乌孙国的百姓。百姓们本来粮食短缺,活命的粮食被他们抢走,简直民不聊生。” 景阳道:“他们不可能藏在沙漠里,这里根本无法生存。” 帕夏却道:“这也不一定,我听说,这里很多年以前,并不是沙漠,是一个非常富裕的王朝。这地底下,有王朝女皇和王公大臣的墓穴,还有宝藏。说不定,西戎余孽,就藏在墓穴的地宫里。不然,也不会在沙漠里凭空消失。” 景阳微微敛眸,“有理。” 他是追着西戎余孽来的,一转眼的功夫,那些人就失踪了。 沙漠里无处藏身,他们又不能上天,那就只能入地了。 帕夏道:“我带狼群来,也是为的寻找西戎余孽。” 当然,也是为寻找宝藏,但这话她不能说。 景阳想了想,道:“我们被风吹了得二百里,应该越过了西戎人消失的地方。” 帕夏便道:“那明日,我们往回走,我的狼群定能找到他们的踪迹。” 景阳很痛快的道:“好!” 帕夏偷偷笑了笑,能与他一起做事,说不定能培养出感情。 自古美人爱英雄,帕夏这颗小心脏,砰砰砰的跳的贼快,美丽的大眼睛里都是对景阳的钦慕与崇拜。 晚上的沙漠,很冷,骆驼驮的木材有限,吃完了东西,就很快熄灭了。 一行人依偎在骆驼,或者依偎在马匹身边,能互相照应,又能取暖。 景阳只是闭目养神,并没有睡着,天边一泛白他就睁开了眼睛。 厉眸一扫,就看到帕夏头枕着骆驼的脖子,身上盖着毯子,睡的香甜。那睫毛,又长又密,让人想伸手碰触下,看看是不是假的。 景阳看的有些入神,当看到她樱唇微张,似有口水流出的时候,不由得笑了。 他起身,韩潇递上水壶。 沙漠里缺水,还不知能不能遇到水源,景阳没有浪费水洗脸,只用水漱了漱口,就跃上沙脊查看情况。 东方的天空变成了橘黄色,太阳还没出来,绚丽的朝霞就染了东方的天空。 帕夏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睛,一睁眼就看到:黄色的沙丘脊线上,景阳站在绚烂的朝霞中。身姿挺拔、器宇不凡。风吹起他的头发和衣袂,显得他如乘风欲去的神祇。 画面唯美的让人窒息! 帕夏捂住心口,觉得自己不能呼吸了。 景阳看到远方有小黑点儿,拿出望远镜看过去,见到两个幸存的侍卫。 他们在沙地里跌跌撞撞的走着,嘴里呼喊着什么,看口型是:王爷。 显然,是在寻找他。 景阳眸中露出喜色,对韩潇道:“是我们的人,你派人去接应他们,就在原地等候。” 帕夏站在沙丘下,扬声道:“我们吃点东西出发吧,虽说西戎人应该就在附近,但找起来,也很费功夫的。” 景阳足尖一点,一道黑色的身影似大鹏展翅般自沙丘上纵身而下。身姿优美宛若神仙降临,翩翩然的朝她掠来。 番外二:03 有线索了 眨眼间,景阳就落到了帕夏的面前。 俊美绝伦的脸,轮廓深邃分明的五官,如同鬼斧神工雕刻而成。 尤其那道英挺的剑眉下,一对深若寒潭、亮如寒星的眸子,淡漠而冰冷的直视着她。 帕夏都忘了呼吸了,眼睛里的粉红泡泡倾泻而出。 天呐!她的心要跳出来了,怎么办? 景阳避开她炽热的目光,道:“在路上吃,不要耽误时间了。” 他这是与草原人学的,吃喝都在马上,可以节省时间,出奇制胜。 帕夏并不是一个娇气的公主,欣然答应,给她的狼群喂了马肉。然后,“嗷呜,嗷呜”的说了一通狼语,那些狼嗷呜的应了一声,四散跑了出去。 景阳惊奇的看着她驱使狼群,心里好生羡慕。 小时候他见过懂兽语,能御兽的人,那时候还是在宣州。只片刻,整个宣州的树木、庄稼都被蚂蚁啃噬掉,那场面很恐怖。 于是,问道:“你可以和所有的动物交流吗?” 帕夏摇摇头,“我只能和狼能交流,因为我几个月大的时候被人扔到了狼群里。真神保佑,我非但没死,还吃狼奶活了下来,在狼群里长到了五岁,才被娘亲找到。所以,我是个狼孩儿,能和狼交流。” 她神色淡淡,仿佛在叙述一件很简单的事儿。 景阳作为边境封地的主子,对西域几个国家的情况肯定做了调查。 想来也是知道她的情况,只是没见到长相而已。 景阳对邻国的皇室情况早就做了调查,知道乌孙国的帕夏公主曾经丢过,五岁寻回,但具体情况却是不知。 今日听到帕夏诉说自己的经历,倒是有了一丝同情之心。 帕夏说完,上了骆驼,在驼背上边吃东西边走。 景阳看了一眼她的背影,翻身上马。与幸存的侍卫汇合后,继续往前走。 大约走了一百多里地,就听到一阵狼嚎的声音传来。 景阳听不懂狼嚎,朝帕夏看去。 帕夏眸子一亮,道:“有线索了!” 手朝一个方向一指,“在那个方向!” 景阳自然不会全凭她说,举起望远镜看去,果然在那个方向,看到一片被风蚀的巨石群。 沉声下令道:“过去看看!” 众人调转方向,朝着那风蚀石群进发。 望山跑死马,看着不远,跑了半个时辰才到了石群。 石群都是土黄色,如从沙子里长出来的一般,上面都是风的痕迹,给人一种苍凉悲壮的感觉,对大自然油然产生敬畏。 太阳已经升起来,气温升高,给人炙烤的感觉。 帕夏已经将面纱蒙上了,指挥着手下,将骆驼牵到阴凉处休息。 景阳也让人将马匹牵到阴凉处,给马匹补充草料和水。 帕夏道:“进沙漠,还得是骆驼才行。” 景阳有些不好意思,但面色依然冷肃,道:“本王没想到会进沙漠里来。” “王爷,”韩潇走过来,解除了景阳的囧况,道:“这些石头的布局有问题,应该是一种阵法。” 景阳看过去,果然那些风蚀石头的布局有问题。 侍卫里有东溟子煜当初手下得力的人,也有跟景瑜闯荡过的银甲兵,见识广博,熟悉兵法和阵法。 经过一番探查,推动了一块风蚀的石头。 只听轰隆隆一阵响,石头迅速往外围移动,形成一个圆,挡住了外面的黄沙。 同时石阵中间出现一个洞,周围的流沙如水一般洞里流去,形成一个巨大的漏斗。 帕夏被这情况震惊住了,竟忘了躲避。 景阳身后拉住她的胳膊,迅速后退,才让她没被流沙冲进地下。 帕夏抱住他的胳膊,心有余悸看着倾泻而下的流沙。 景阳的胳膊被她抱着,能清晰的感受到她的温度和那一坨绵软。 他身子有些僵硬,心跳也加快了,觉得小腹似乎有些令人羞耻的变化。 轻咳一声,道:“帕夏公主,没事了,你可以放开了。” “啊?”帕夏是真被吓到了,闻言有些不明所以,当发现自己还抱着他的胳膊时,惊叫一声,忙松开。 羞涩有懊恼的道:“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她们乌孙国男女这种碰触是没事的,但她知道,大溟男女大防严苛,这样属于逾规越矩了。 “无妨。”景阳淡淡的说了两个字,就盯着那仿佛深不见底的黑洞,仿佛下一秒那里要冲出敌人似的。 帕夏也看过去,“这个洞似乎很深,都填了这么多沙子了,还没见满的样子。” 景阳指了指那些形成一个圆的巨石,“很快就会停了。” 那些巨石挡住了圆圈外围的沙子,不让沙子流过来。所以,只要石阵中心的黄沙都流下去,就会停。 果然,流沙渐渐流光,露出中间一个直径两米多的黑漆漆的洞。 景阳吩咐道:“韩潇,用绳子拴住侍卫的腰,放人下去看看。” “慢着!”帕夏阻止道:“先放只狼下去吧。” 损失一匹狼,总比损失一个护卫强。 景阳感激的看向帕夏,“谢谢!” 帕夏害羞的脸上一热,“不用谢,我们现在是盟友,要相互帮助。” 说完,唤过一匹狼,用绳子绑住,从那洞口放了下去。 根据绳子的长度,竟然放到了近二十米的深度。 帕夏惊奇道:“天呐,流进那么多沙子,竟然还有这么深!” 景阳有内力,听到了流水的声音,并且感受到了水汽,“里面应该有地下河,将沙子都冲走了。” 不然,里面的人来来回回多次,再深的洞也填满了。 帕夏指着远处从沙子底下冒出来的一点绿色,“确实有水汽,这里有植物,不过就是被流沙掩埋了,我们才没发现。” 景阳点头,表示确实如此。 下面传来狼嚎声,帕夏翻译道:“没有机关和危险。” 景阳吩咐道:“将狼拽上来吧。” 帕夏阻止道:“不用,让它在底下吧,探路还要靠它们,它们的嗅觉和视觉都比人强。” 说完,吩咐她的人抱十匹狼下去。 景阳命人将绳子系在石头上,并派一队人在地上警戒。 帕夏见他那架势,不可置信的问道:“你要亲自下去?” 番外二:04 是人还是鬼 帕夏觉得,作为身份高贵的人,不会亲自涉险,有危险的事让下面的人去干就是了。 但景阳一向是身先士卒的,不然也不会小小年纪就在大军中树立起威望。 帕夏一看景阳要下去,也道:“我也下去!” 她明显很害怕,但还是强壮着胆子。 景阳看出她害怕,唇角弯了弯,“你在上面等着吧,外面的戒备也很重要。” 帕夏摇头,道:“我要跟着你们下去,毕竟那些狼只听我的话。” “本王还是劝你不要下去,会很危险。”景阳觉得她是成人了,应该有自己做主的能力,说了这句话,也没再说什么。 最后,帕夏还是决定跟着下去。 景阳先下去,落地后就仰脸看着她,防止她不慎落下来,好接住她。 没想到,帕夏虽然没有内力,但身手很利索,抓住绳子,就溜了下去,稳稳地落地。 景阳给了她一个欣赏的目光,就开始打量周围的环境。 他们踩到沙堆上,沙堆在地下河里,河水流速还挺快,不断冲着沙堆,将沙子带走。 因地下河的水位下降,在两岸边形成了一米多宽的斜坡,算是平坦,可以落脚。 因为洞口处经常有沙子落下来,这处的河水并不深,可以淌水到岸边。 景阳上了案,就看到了很多脚印。 除了洞口这处比较高,两边的洞顶渐渐开始变矮。 韩潇派人往两边去侦察,最后确定了一个方向,“人都往那边走了。” 帕夏让狼去探路,大家都屏气跟在后面。 洞顶越来越矮,越来越黑,一刻钟后,只能弯腰行走。 韩潇等人拿出夜明珠照明,又走了一个多时辰,空间豁然开朗,有阴风阵阵,从侧面吹过来。 这个空间,有人工开凿的痕迹。 几匹狼停在前方二百米左右,回头等着众人。 景阳快步走过去,看到那里有一处人工开凿的通道,通道有两米高,似是墓道。 许是因为怕地下河水灌进去,那墓道离地下河水面有两米高。 韩潇观察了一下,道:“有梯子的痕迹。” 景阳点头,“上去!” 韩潇应声,足尖一点,悄无声息的跃上了那墓道。 很快,一个木梯子放下来。 狼先上去,然后是景阳,后面跟着帕夏。 景阳站在墓道里,回头看了一眼,正看到帕夏手没扒住石头地面,差点溜下去。 他忙弯腰,一把抓住她的手,一个用力,将她拽上来。 帕夏一个站立不稳,往前踉跄一步,撞到了景阳的怀里。 景阳其实是想躲开的,但躲开,恐怕帕夏要摔到地上,总是不忍心的。 伸手将她扶住,“帕夏公主,注意脚下。” 帕夏脸色通红,忙退后两步,尴尬的道:“对不住,我是不小心的。” “无妨,走吧。”景阳也觉得耳朵烫的慌,忙转身往前走去。 帕夏眸含深情的望了一眼他的背影,傻傻的咧嘴一笑,跟了上去。 又走了两刻钟,前面堵住了一道石门,一看周围的痕迹,就是经常开关的。 韩潇上前,很快就找到了机关将石门打开。 石门一开,就听到了里面传来一阵阵女人的哭声。 前面的群狼也焦躁起来,在原地打转。 景阳抽出长剑,往前走去。 里面是一个墓室,墓室的角落里坐着一个身穿白衣,披头散发的女人。女人脸色苍白如纸,眼睛黑眼珠只有一点,全部都是眼白。 她嘴唇如血,一边梳理着长发,一边嘤嘤哭泣。 “鬼鬼鬼……”帕夏吓得腿软了,紧紧地拽住景阳的衣裳,藏在他的身后。 但还按捺不住熊熊的好奇心,从他背后探出脑袋,偷偷的看。 景阳暗暗失笑,轻声道:“是人!” 帕夏一听,腰板儿立刻就直了,从景阳身后走出来,仔细看那女人,道:“对,应该是人,鬼是飘着的,怎么会坐在地上。” 景阳:“……” 好吧,这个逻辑……似乎有道理。 韩潇一个飞镖抛过去,那女子停止了哭泣,倏地躲开,居然发出了一声野兽般的长嚎:“喵呜!” 只见那女子此刻双腿跪地,弓着身,十指成爪胡乱挥舞着。抬着头,呲牙咧嘴。 这副样子,完全不像人,倒是像某种动物。 “嗷呜!”女子再次一声长嚎,像小孩子啼哭一般。 “喵!”突然墓室另外的门外传来了一声猫叫。 很快有许多黑猫冲了进来,个个都龇牙咧嘴,双目通红。狰狞的模样,让人头皮发麻。 女子一声嚎叫后,那些猫扑向众人。 众人挥舞着兵器,一阵狂砍,一声声惨叫后,猫血四溅,猫的残肢落了一地。 女子缩到了墙角,嘴中嗷呜不止,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 景阳从腰间抽出火铳,对着女子的头就发了一枪。 “嗷呜!”女子发出一声高昂的长嚎,头被打爆,丢了性命。 那群猫仿佛得到了以命相搏的命令,更加凶猛了,纷纷张着爪子,张开嘴巴,向众人疯狂攻击。 景阳将帕夏扯到自己身后,长剑舞的密不透风,那些黑猫眨眼间就消灭的干干净净。 景阳拿出帕子,慢条斯理的擦拭着长剑上的血,沉声道:“我们快进去,里面的人肯定知道有人进来了。若是等他们布置好机关,就麻烦了。” 大家越过猫的尸体,跟着狼群迅速往前跑。 出了墓室是长长的墓道,走了没多久,就有乱箭射过来。 韩潇指挥着护卫,取下背上的折叠盾牌,形成盾墙,挡在前面,很快就通过了这段长长的墓道。 景阳听到了脚步跑动的声音,道:“人就在附近,他们正在逃跑。” 韩潇也听到声音了,飞掠至一个墓门前,摸索了一阵,找到了机关。 可就是找机关的这段时间,里面的人已经逃了。 墓室不大,里明显有人生活过的痕迹。有些陶罐之类的,应该是随葬品。 打开另一道石门,一把长剑就刺了过来。 “小心!”帕夏惊呼,将景阳往回拽。 前面韩潇一声怒喝,利剑刺了出去,“噗”的一声,一股恶臭传来。 番外二:05 撞进他的怀里 那剑是刺在肉体上的,但发出的强烈恶臭让大家几乎晕厥。 景阳眉头微蹙,虽然不适,但还是能忍耐的。 帕夏忍不住,弯下腰连连干呕。 等看清那剑刺中的东西,连景阳都差一点吐了出来。 那是一具男人的尸体,没有穿衣裳,就像泡到水里很久发胀了一般。 恐怖的是,尸体的皮肤好像在动,仔细一看,居然是无数的蛆虫蠕动着。它的半边脸被蛆虫吃完了,另外的半边脸上还挂着一些烂肉,蛆虫在眼眶和脸骨里面来回钻。 “怪不得有一股尸臭,原来就是这尸体腐烂了!”帕夏强忍住恶心,心中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扯着景阳的衣袖,小声提醒道:“小心,刚才似乎是刺到这东西身上了,这东西应该是被什么邪术控制了。” 她是第一次进墓穴,第一次见到这么恶心的尸体,心里毛毛的,后背都被冷汗浸湿了。 景阳道:“烧了他,追活人要紧!” 帕夏的人带的有火把,点燃几支火把,扔到了那尸体上。 蛆虫受到火焰的袭击快速的向四周逃去,没一会儿,尸体就露出了真容,腐肉、污血、虫子淌了一地,惨不忍睹。 大家发现它的肚子鼓的很大,就如怀胎足月的孕妇一般。肚子上腐烂的没有了模样,污血汩汩的向外淌着。 帕夏一把抱住景阳的腰,惊叫道:“他肚子里有东西,在动!” 景阳身体一僵,不知为什么,却没有推开她。 他也看到了,尸体那圆鼓鼓的肚子正上下起伏着。 帕夏咽了口唾沫,道:“它肚子里会是什么?不会是孩子吧?” 景阳一阵恶寒,她还真敢想。 一个男人的腐烂尸体里,能是个活着的胎儿? 韩潇也是一头黑线,道:“应该是虫子!要出来了,我们快离开!” 他们倒不是害怕,而且觉得恶心。一想到腐肉、尸水和虫子齐喷的场面,恐怕好几天会不下饭。 他的话音刚落,“噗!”的一声,尸体的大肚子就像一个皮球被戳破了,发出了嗤嗤的放气声。 大家急忙后退,防止脏东西喷到身上。 谁知,没有看到万虫齐喷的场面,只见那尸体的肚皮破了,污血、腐烂的器官都流了出来,然后居然钻出一只毛茸茸的脑袋。 “啊!”帕夏尖叫,“那是什么东西?” 景阳瞳孔一缩,“是猫!” 帕夏震惊道:“这难道是传说中的食尸猫?这种东西浑身是毒,又晦气又邪门儿!” 几只狼呜呜的叫唤起来,又恐惧又焦躁。 黑猫湿漉漉的,沾满了污血,爪子上还挂着烂肉。一声嘶叫,猛的向景阳扑了过来,夹杂着一股恶臭的风。 “小心!”帕夏抱住景阳,身子一转,挡住景阳,将后背对着那黑猫。 食尸猫的身上有尸毒,若是被它伤了,如果不及时救治,人很快就会全身腐烂,甚至变成僵尸。 帕夏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不顾自己的危险保护景阳,根本就没过脑子,本能的反应罢了。 景阳也很震惊,他们相处不到两天,她竟然舍身相救? 顾不得多想,手握长剑,一手抱着她,一个旋转,长剑一挥,凌厉的剑气倾泻而出。 “噗嗤”一声,剑气砍下猫头。 “喵呜”一声惨叫,污血飞溅,黑猫啪的落到地上。 即便是死了,黑猫依然阴毒的瞪着众人,嘴里还发出骇人的“喵呜”声。 景阳冷声下令,“烧了这邪门儿的东西!” 同时,松开了帕夏。 帕夏忙松开抱着他的手,后退几步,怅然若失。 为了掩饰尴尬,吩咐自己的手下,道:“把火把都用上,烧了这些脏东西!” 景瑜的人没人都有夜明珠,他们不担心没有东西照明。 对付了这个怪物,接下来就顺利多了,遇到一些寻常的陷阱和暗器,都轻松的躲过去了。 毕竟西戎余孽也只是藏在这里,并不能操控古墓里的机关。 而且,看规模,这并不是皇族的主墓,不过是寻常王公大臣的墓地,用的机关防盗手段也是寻常。 在群狼的帮忙下,很快就找到了藏在古墓里的西戎余孽,将他们斩杀殆尽。 当回到地面,外面已经是皓月当空。 帕夏松了一口气,幸好,是晚上,可以多待一会儿。 若是白天,恐怕就要立刻分别了。 想起要与他分别,她的心就像被挖走了一样。 有地下河,附近肯定有植物,景阳让人找了些干的灌木枝子回来,燃起了篝火。 今天没有马肉,只能吃干粮肉干了。 帕夏走过来,坐到景阳的身边,将一个纸包递给他,“这是我亲手做的牛肉干,你尝尝。” 景阳没有吃别人给的东西的习惯,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来,“谢谢!” 拿出一块牛肉干,吃了一口。 帕夏一脸期待的问道:“好吃吗?” 景阳觉得味道一般般,跟他母后做的肉干差远了,但对上帕夏澄澈眸子里的期待,还是鬼使神差的点头道:“嗯。” 帕夏闻言,笑的如那向日葵一样明媚,像个得到夸奖的孩子一般。 景阳被这笑容晃了眼,转过眼眸看向篝火。 帕夏望着天空的明月,微微叹息,“我们还能见面吗?” 她的声音如情人的呢喃,很轻,充满着无限的希望和惆怅。 景阳听到了,但没有回话。 帕夏有些失落,像景阳这样英俊高贵的英雄,定会有许多爱慕者。她不过是个不受宠的小国公主,是入不得他的眼的吧? 帕夏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泪水蓄满了眼眶。泪水闪亮,仿佛被篝火煮沸了一般。 豪爽的汉子们又弹起了冬不拉,开始围着篝火载歌载舞。 帕夏笑了笑,起身加入其中。 歌喉依然是那么嘹亮,舞姿依然是那么动人,只是那美丽的大眼睛里却是离愁别绪。 景阳的眸子里都是她旋转的火红身影,美丽的眼睛。 月亮渐渐西移,篝火渐渐的熄灭,天色渐渐的亮了…… 一夜未睡的众人,挥手告别,没有多余的话,各自向两个方向而去。 景阳回到阳州的王府,就看到景瑜给他的信,说是乌孙国有意和亲,将阿依木公主嫁给景阳。 阿依木是帕夏的嫡姐。 番外二:06 冰疙瘩动春心 乌孙国让受宠的嫡出公主与大溟和亲,交好的态度很诚恳。 而景阳的封地临着乌孙国,他为和亲对象,会给乌孙国更多的便利。 西戎与西域各国中间隔着大山以及茫茫沙漠,隔得远,不好统治。而且,西域国家贫瘠,所以西域各国并不怎么担心大溟会吞并他们。 但是,交好是必要的。 所以,邻国都提出过和亲的意向,但景瑜和景曦都不想纳侧妃、纳妾,目标只有景阳这个还没成婚的了。 但景瑜不会拿兄弟的婚事来做政治婚姻,更不会强给兄弟房里塞人,每次都是和景阳商量,争取景阳的意见。 反正是对方示好,锦上添花而已,并不是非要和亲不可。 景阳摩挲着信,想了一夜,最后回信,可以与乌孙国和亲,但对象换成帕夏公主。 景瑜收到信,喜道:“三弟这个冰疙瘩,动了春心了。” 姬敏敏笑道:“太好了,他都要二十了,也该议婚了。两国书信往来时间长,一套程序走下来,至少得一年多。” 景瑜一听,也不耽误,忙去请示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 东溟子煜听了,冷肃了脸柔和了许多,道:“即是他自己选的,那就随他的心意吧。” 他舍不得嫁女儿,但儿子娶别人家女儿,他是觉得越早越好。 上官若离却比较关心细节,兴致勃勃的问道:“他是看上帕夏公主了?二人定是见了面了,是怎么认识的?发生了什么?” 景瑜笑道:“三弟在信中没说,但朕知道。” 他从来没隐瞒,在大溟各地尤其是边境,都有自己的暗探。 上官若离八卦的道:“快说说,快说说,我那看似冷情的小儿子,是怎么与女孩子对上眼的?” “先是美人救英雄,又是英雄救美人……”景瑜将景阳与帕夏相遇的经过说了。 上官若离听的津津有味,“还是年轻人好啊,真浪漫。” 东溟子煜握住她的手,道:“回头我们也出去探险,更浪漫。” 上官若离拍开他的手,嫌弃他在儿子面前不知避讳。 景瑜被老爹老娘喂了一嘴的狗粮,笑道:“那儿子就给景阳和乌孙国国王回信去了。” 上官若离道:“先别,得调查一下帕夏公主的人品。若是品行有问题,景阳喜欢也不行。” 恋爱中的人看恋人是自带滤镜和美颜的,智商也会无下线,她可不觉得自己的儿子会有例外。 景瑜道:“边界各国的皇室成员,儿子都调查过的,帕夏公主风评尚可。因为她是庶女,长的又极为美丽。其他姐妹因为嫉妒,经常对她使些手段,是以也有不好的传言。” 说完又补充道:“朕会通知乌孙国的密探详细的查一查帕夏公主,毕竟传言不可信。” 东溟子煜道:“应当如此,咱们也不要求多完美的人,但基本的是非观必须正确。” 上官若离同意,在皇室里能活下来,手上绝对干净是不可能的。 “好,那儿子马上去安排。”景瑜起身告辞。 上官若离突然想起什么,问道:“你算过没有,景阳与这帕夏公主可有缘分?” 景瑜点头道:“二人有夫妻缘分,但好事多磨,恐怕帕夏会因此招来灾祸。毕竟景阳是四海八荒排的上号的青年才俊,有很多仰慕者呢。” 作为大溟帝国的皇后和王妃,在享受这份荣耀的同时,也要担起沉重的担子,以及这个身份带来的危险和压力。 这是避免不了的,也是帕夏要成长的。 经过深入的调查后,确定帕夏的三观很正,景瑜就给乌孙国发了国书,同意和亲,但对象换成帕夏公主。 帕夏公主自从与景阳分别以后,就念念不忘,醒着梦里都是他。 国王给她定亲,她就装病,让人散播谣言,说她得了不治之症,让婚事不得不作废。 听说国王要送阿依木和亲大溟阳王,她觉得天都塌了。 偷偷的哭了一夜后,就偷偷去大溟,想偷偷看一眼景阳,告诉她自己心仪他,问问他能不能娶自己。 在阳州阳王府附近等了十日,才看到被侍卫簇拥归来的景阳。 他骑马进城,百姓不需要官兵呵斥,便自发的退开,给他让道。 陌上少年,鲜衣怒马。正义凛然,英俊非凡! 就那么一眼,就足够帕夏回忆一辈子。 她突然就失去了上前表白的勇气,那样高贵如天神的人,她一个不受宠的能配得上她吗? 大溟人喜欢含蓄内敛的女子,自己主动表白,会不会让他看轻自己? 她有些泄气,实惠落寞的回了乌孙国,自此关上宫门,继续装病。 “公主!公主!”一个宫女跑进殿来,气喘吁吁,一脸狂喜。 帕夏慢条斯理的喝着奶茶,问道:“什么事?这般慌慌张张的?” 宫女兴奋的道:“公主,听说大溟的国书到了,大溟皇上同意和亲,但点名要您嫁给景阳殿下!” “啪!”帕夏手里的茶杯落到地上,她惊呆了片刻,才不可置信的问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宫女喘匀了气,道:“奴婢是说,大溟皇上要求您和亲大溟的阳王殿下!” 她知道自家公主钟情景阳,已经到了非他不嫁的地步。 现在求仁得仁,真真是皆大欢喜! 帕夏公主突然伸手掐了宫女的胳膊一把。 宫女痛的惊叫,委屈的揉着自己的胳膊,“公主,你怎么掐奴婢呀?” 帕夏问道:“疼吗?” 宫女老实的道:“疼!” 帕夏欢喜起来,站起来转了一圈儿,“太好!太好了!” 殿内伺候的其他人也都欢喜起来,拿起乐器载歌载舞起来。 突然,帕夏停止跳舞,面色担忧。 主子不高兴了,欢快的曲子也戛然而止。 宫女忐忑的询问道:“公主,怎么了?” “我们是不是高兴的太早了?你也不过是听说而已,父王、王后还没有下令。”帕夏患得患失,不敢相信这么个大馅饼会砸到自己头上。 宫女想了想,点了点头,“公主担忧的是,奴婢再去打听。” 说着,就往外跑,谁知到了门口,被人一脚踹了回来。 番外二:07 帕夏遇杀手 “啊!”宫女腹部被踹了一脚,痛呼一声,摔的仰躺到地上。 随即,阿依木带着好几个人趾高气扬的闯了进来。 帕夏看到阿依木盛怒的样子,非但没像平时那样害怕,反而很高兴。 因为,阿依木这个反应印证了宫女的传言,她真的要交给心心念念的景阳了! 阿依木看帕夏没有害怕,还目露喜色,觉得她是在看自己的笑话,过去就给她一个耳光,“贱人!” 帕夏躲闪不及,挨了一巴掌,却没有生气,唇角高高扬起,笑道:“姐姐,你这是做什么?” 阿依木被她笑的更气了,扬起手,还想打第二巴掌。 这次帕夏有了防备,侧身后退,躲过这一巴掌。 阿依木打了空,差点把自己幌倒了,可见她用了全力。 她恼羞成怒,咬牙切齿,“你敢躲?” 帕夏淡笑道:“有人打我,我还不躲,我傻吗?” 阿依木冷哼道:“你别以为你能嫁给东溟景阳吗?别做梦了!你患有不治之症,随时都能死!若是东溟景阳知道此事,还会娶你吗?” 呃!帕夏愣住了,脸上血色渐渐褪去。 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 肿么办!呜呜呜…… 阿依木见她这样子,脸上怒气消退,张狂的哈哈大笑。 “你这真是自作自受!蠢货!哈哈哈……” 阿依木笑着走了,只留下肆意嘲弄的笑。 帕夏生无可恋的坐到椅子上,给了自己一个耳光,带着哭腔道:“我怎么这么傻啊!怎么办啊!” 宫女也很着急,道:“公主,您赶紧告诉大家,您没病呀!” 帕夏眸中含泪的道:“那不就成了欺君之罪了吗?父王一定会生气的!再说了,王后和阿依木也不会让我澄清的。她们一定会怂恿父王给大溟回信函,说我有病,执意让阿依木嫁过去。” 宫女给出注意道:“那您就说病好了呀。” “绝症,绝症怎么会这么快就好了?”帕夏又打了自己两巴掌,眼泪都掉下来了。 宫女眼珠儿转了转,道:“那您去找东溟三王爷去说清楚呀,大溟皇上要求换人,定是东溟三王爷要求的,定是上次见面,他也对您一见倾心呢。” 帕夏眼睛一亮,觉得极有这个可能,不然,东溟景阳不会不要一个嫡公主而选择她这个不受宠的庶出公主。 于是,让宫女假扮自己装病,自己收拾了一下东西,偷偷出了宫,往大溟的方向而去。 早上,一个太监进了王后的寝殿。 王后正在梳妆,斜睨了他一眼,问道:“何事?” 太监道:“启禀王后,帕夏公主果然出宫去了,方向正是大溟边境的方向。” 王后冷笑:“那就让人动手吧!” “是!”太监应了一声,匆匆退了出去。 伺候她梳头的宫女赞道:“王后娘娘英明,一切都在您的算计之中呢。” 王后志得意满的一笑,道:“阿达木的性子太直了,哭闹能有什么用?还不得我这母后出手?” 帕夏还不知道危险已经近了,因为是偷跑出来的,没有带侍从和护卫,一个人轻装简行,很快就出了乌孙国都城,穿过茫茫沙漠,进了大山。 她望着面前的大山,露出一抹瑰丽的笑容,只要翻过这片山,就到大溟的边境了。 就在此时,林子里的鸟儿呼啦啦的惊起。 帕夏一惊,抽出腰间的双刀,就躲到一块大石头后。 还没躲好,就“咻咻”的射来一阵乱箭,幸好她躲的快,箭都射在了石头上。 紧接着,从树上、石头后跳出十来个蒙面大汉。 几人包围了帕夏,二话不说就挥刀砍来。 帕夏奋起反抗,嘴上道:“你们是什么人?” “山贼!”他们是山民的穿着打扮。 但穿的一模一样,连鞋子都是一样的。还有武器,是乌孙国的弯刀,而且材质、样式都一样,一看就是统一配备的。 那么这些人不是普通的山贼,山贼的穿着打扮和武器,不会这么统一。 “我给你们金子,放了我!”帕夏肩膀上中了一刀,急速后退。 可是,那些人一句话也不说,一副势必要了她的命的样子。 帕夏知道今天是躲不过去了,发出一声凄厉的狼嚎,迅速躲到一棵大树后。 杀手冷喝:“她在召唤狼群!速战速决!” 杀手们加紧了攻势,步步紧逼。 帕夏虽然会些拳脚功夫,却没有内力,片刻身上就中了数刀,血汩汩而出。 幸好狼群就在附近,很快就到了,纷纷扑向杀手。 杀手们腾出手来对付狼群,帕夏趁机往山里逃,血滴滴嗒嗒的落下来,她觉得脚步越来越沉。 这样会给杀手留下痕迹追踪,也很快会失血过多。 她先找了个地方,坐下来,草草的包扎伤口。 闭上眼睛,大口的呼吸,希望能尽量恢复体力。 突然听到树叶沙沙的声音,应该是杀手追上来了,她强撑着身子起来,跌跌撞撞的往前跑去。 她的脚步声,很快就引来了杀手。 “你跑不了了!”杀手是手臂被狼咬的血肉模糊,有些气急败坏,远远的就打出一掌。 帕夏只觉得背后一道劲风袭来,后背一痛,被内力震得往前飞扑出去。 可是,前面竟是一处断崖,她就这么掉了下去。 两个杀手追过来,朝下看了看,道:“下去看看!” 两人给同伴留下记号,然后找了个坡度缓的地方,下了悬崖。 悬崖下,是一条湍急的溪流。 他们在帕夏公主落崖的地方,没有发现尸体,判断她应该落入溪水中了。 杀手甲道:“从这么高的地方落下来,又受了重伤,恐怕活不成了。” 杀手乙道:“还是顺着溪流找找吧,最好能找到尸体,不然没法跟主子交差。” 杀手甲显然不情愿,但还是勉强道:“好吧,叫他们下来,一起找。” 杀手乙发了信号,把几个同伴都招下来,顺着溪流的方向找寻帕夏的尸体。 溪水里有石头,按理说帕夏应该被挡住才对,可是他们都走到尽头了,都没发现帕夏的影子。 番外二:08 帕夏死了吗 溪水的尽头是瀑布,下面是一处深潭。 “掉到下面去了吧?” “还找吗?” 杀手乙是个谨慎的人,道:“下去找找吧。” 几个杀手跳下去,没在深潭里找到人,顺着溪流继续找,却看到几处分流。 几人只好分成两人一组,连溪水分支也仔细找了。 找到天黑,没有找到人,只好回去复命了。 王后又派人找了两天,没找到人,就直接宣布帕夏公主病重不治殁了。 有先前帕夏自己传的得了绝症的谣言,倒是没人怀疑。 而那个冒充帕夏公主的宫女,则直接替她躺到棺材里了。 王后怕帕夏公主的生母和乌孙国国王看出什么,直接钉上了棺材,说是那病症传染。 乌孙国国王对这个女儿可有可无,又惜命,一听会传染,连灵堂都没进,就回去了。 帕夏的生母倒是闹着要开棺看看,却被王后训斥,关了禁闭。 帕夏公主病故这么大的事儿,很快就传到了景阳那里。 景阳心中一惊,帕夏那么有活力,可不像有病的人。而且,前不久他在大街上见到过她,怎么不到一个月就病死了? 没错,帕夏去偷看他那次,他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她。她那么美艳不可方物,在人群里很扎眼。 景阳乔装后亲自去查,偷偷开棺,发现里面的人不是帕夏。 帕夏宫里伺候的人都要陪葬,都关在一个空置的侧殿内。 景阳抓出一个来审问,才知道帕夏是去找自己了,一直没回来。 于是,他就顺着道路找过去,在山林里发现了许多狼的尸体。 脸色越来越冷,“在这里出事了!” 韩潇在山林里发现了痕迹,道:“王爷,这里有痕迹!” “找!”景阳走了过去。 帕夏失踪了十天了,很多人已经做好了思想准备,恐怕找到,也是一具尸体了。 景阳循着痕迹进了树林,来到帕夏被打下悬崖的地方。景阳没有犯傻的直接从悬崖上跳下去,而是借助飞虎抓,下了悬崖。 站在那溪水边观察了片刻,最后还是决定先顺着溪流找。 不管帕夏此刻是死是活,从那么高的地方落入溪水,当时肯定是晕着的,肯定得被溪水冲走。 若是中途醒来上了岸,也会留下些痕迹。 到了瀑布下的水潭处,然后顺着溪水往前走。主流很宽,视线很好,若是有人很容易被发现。 这山里的情况,当初攻占西戎的时候,景阳就派人仔细勘察过,拿出地图分配任务。 景阳派两个人顺着主流走,其他人四人一组,重点找每条支流。 景阳顺着一条地形最复杂的支流找,没走多远,就发现,溪水竟然流进了山洞,非常像穿山而过。 韩潇道:“这条水道当年也派人进去勘察过,但里面一片漆黑,礁石又多,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只能往前走百余米,帕夏公主应该不会被冲进去的。” 山洞里面乱石林立,不管是水里还是洞顶上,到处都是礁石,一根接一根,除了水之外,任何稍大一点东西都无法穿过水道,更不用提人了。 但是,景阳觉得杀手肯定能找的地方都找了,这都认为不可能的地方,倒是最有希望的。 “进去看看!” 说完,轻轻一跃,便跳入水中。如同一尾鱼,游向山中的水洞。 韩潇和另外两个侍卫也轻巧的跃入水中,紧随在景阳的左右。 山洞里越来越黑,景阳摸出一粒夜明珠,用来观察礁石阴影里的情况。 一路往前,越来越难,里面礁石间距越来越密,奇形怪状,又乱又密。水里的东西,很容易就会撞在礁石上,或者被礁石卡住。 景阳并没有因此而放弃,他有预感,帕夏或许就在对面等着他。 他在水中,身姿柔软如同一尾游鱼,凭借灵活的身形,以极快的速度,穿过了成片的礁石。 韩潇和几个人高马大、骨骼较硬的侍卫,可就困难了,不得不停下来,用内功,轰碎拦路的石头,才能顺利过去。 这样以来,就减慢了速度,失去了景阳的踪迹。 越往里,水越深,拦路的石头也越多,水面离洞顶也越来越近。 景阳能出来换气的机会越来越少,山洞上面都是锋利的石头,一不小心就会撞个头破血流。 景阳每一次换气都特别谨慎,速度也慢了不少,游了很久都感觉累了,却仍旧没到水洞的尽头。 估计得游了一天一夜了,景阳从水里钻出来,倚在礁石上休息。 景阳有七分肯定帕夏是被水冲进了这条水洞隧道,只有冲入这里,那些乌孙国的杀手和暗卫才会找不到人。 只是,他不能确定帕夏是生是死。 隧道内水流湍急、危险重重,帕夏一个不会武功的女子,又受了重伤,突然被水冲进来,能活下来吗? “希望你还活着,不然……”想到帕夏可能会惨死,景阳呼吸一窒,右手不自觉地放在心脏上。 这种感觉陌生又痛苦,毫无来由。 他与帕夏只在沙漠里追踪西戎余孽时接触过一次,然后就是帕夏去阳州,他远远的在人群里看了她几眼。 怎么就对她如此在乎了呢? 景阳甩了甩头,现在想这些没用,先找到帕夏再说。 到了这个时候,景阳仍不会想,他找到的会是俱尸体。 心中着急,调息了一会儿,恢复了体力,就继续往前游。累了就找块石头靠着调息一会儿,等到体力恢复再继续。 估计游了三天了,还没到出口,景阳觉得这水洞隧道是顺着山脉走的,有可能转入地下河,再也出不去。 帕夏若是真被冲进来,真得能活下来吗? 景阳产生了退回去的念头,但是没有游到尽头,他终是不甘心。深吸一口气,再次潜入水中。 不知游了多久,渐渐的见到了些光亮,颇有一种要重见天日的感觉。 外面情况未名,景阳不敢放松,反而更警惕了。 一缕阳光,穿过石头缝隙,照进水里,景阳见到了希望,一扫之前的疲累,加快速度往前游。 他能幸运的在这里找到帕夏吗? 番外二:09 果然命大 隧道出口处的溪流非常湍急,景阳放松身体,借助溪流的冲力出了隧道。 终于脱离了黑暗,沐浴在阳光下,景阳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将心里的郁闷吐出来。然后,观察周围的情况。 依然在山里,溪水不急不缓从山洞里流出来,两边是茂盛的青草和树木。 找了个合适的地方从水里出来,用内力将身上的衣服烘干。然后一边寻人,一边找猎物充饥。 尽管他有内力,但空着肚子在冰凉的水里游了这么长时间,体力已经消耗到了极限,急需吃东西补充能量。 山高林密,又靠近水源,并不缺猎物,景阳很快就打了一只肥肥的野兔。 回到溪水边,收拾干净,燃起火堆,将猎物架在火上烤。 趁着猎物没烤熟,他抓紧时间休息了一会儿。 闻到肉香就醒了,拿着匕首一点点的割着吃。没有盐和调料,味道真不怎么样,可景阳却连眉也不皱一下,一块块地把一只兔子吃得干干净净。 灭了篝火,去溪边喝了点水,这才在树上给韩潇等人留下记号,继续寻找帕夏。 沿着溪边走了一阵儿,发现有人来溪边打水的脚印,而且明显是女子的脚印,就跳上一棵大树,拿出望远镜,四处张望。 突然,他身子一震,马上提气,用轻功在林中飞跃。在树枝上轻松借力几次,身形快成一道残影。 很快,景阳看到了一棵高大茂密的树上,搭着一座小小的树屋。 树屋是新搭的,颜色还是新鲜树木的颜色,若是不仔细看,还真不容易找到。 而大树下,有几匹狼,如同护卫主人的勇士一般来回踱着步子。 看到狼,景阳高悬的心终于落下,唇角轻扬,露出一抹淡笑,“果然还活着,没让本王失望! 能让狼给当侍卫的,恐怕也只有帕夏了。 果然,没一会儿,帕夏从树屋里钻出来,顺着树藤利落的下来。 她本来就白皙的脸,此时更白了,唇色淡了不少。衣裳上沾着血迹,走路也一瘸一拐的。 可见,伤的不轻。 景阳有种想冲过去,将她搂进怀里,好好安慰一番。但是,他有些……不好意思。 就躲在树上,想偷偷地看看这个女子最原本的样子,毕竟两人还不算完全了解。 她如同山林里的精灵一般,带着天然的灵性和野性,美的独一无二。 她背着一个藤蔓编的小背篓,不知与那些狼说了什么,带着两头狼往树林里走,而其余几头狼则留在树下,守护树屋。 景阳怕惊动那些狼,没有动,用望远镜观察着帕夏。 只见帕夏往溪边的方向走,同时时不时的采集草药和野果,放在小背篓里。 突然,她顿住脚步,站在原地戒备的四处扫视。 她总觉得有双眼睛盯着自己,看看两匹狼都很安静没发现什么不妥,才继续往溪边走。 狼的警觉性很高,若是有危险会第一时间发现的。 加快脚步到了溪水边,她先把草药洗了,放在溪边的石头上砸碎。 然后,开始解衣宽带…… 她伤的不轻,要清洗一下伤口,为自己换药。 景阳差点从树上掉下来:这个女子,怎地这么不知羞,这是光天化日之下,想在荒郊野外脱光了沐浴? 但是……咳咳,他没有把望远镜从眼睛前拿下来。 帕夏怕遇到来喝水的野兽,很快就把衣裳都脱了。 景阳瞪大眼睛看着帕夏的身影,心脏要跳出嗓子眼儿了,又是紧张,又是愤怒。 “该死的女人!”景阳忍不住咒骂一句。 她难道不知道,她会被人看光吗? 即使看光她的那个人是自己,景阳心里也不爽,忙用望远镜扫视周围,看看有没有第二个人。 帕夏已经下了水,溪水很凉,她迅速清洗了伤口,血水染红了溪水。 景阳见了,眉头蹙起来,都好几天了,伤口还流血,可见她的伤有多重,在这丛林里谋生有多凶险。 其实帕夏选的地方很隐秘,三面都是巨石和草丛,正常情况下周围的人和动物绝对看不到,要是有人和动物接近,在一边放哨的两匹狼可不是摆设。 可是,她万万没想到,这防不住树上拿着望远镜的景阳,他从高处往下看,望眼镜的倍数随便调,什么看不到? 当然,景阳可以非礼勿视,君子的选择不看。 但是,景阳觉得自己反正要娶帕夏的,自己的女人,提前看了,也没什么的。 景阳居高临下,一切尽收眼底,呼吸不由得加重。 好在帕夏的动作还算快,很快水里出来,然后将刚才砸好的药泥敷在伤口上。 “该死的!”景阳低声咒骂一声,还不如在水里呢,看的更清楚! “啊!”药泥碰到伤口,帕夏痛得低叫了一声。 可不知为何,景阳听到帕夏压抑的闷痛声,更难受了! 他的耳根子都烫的慌,再也看不下去了,他怕会忍不住…… 他拿下望远镜,做深呼吸,平复体内的躁动 帕夏动作很迅速,虽然有狼朋友放哨,但毕竟是在野外,心里也是别扭,很快就将身上的好几处伤口处理包扎好,开始穿衣裳。 突然!两匹狼发出警惕的低吼,并竖起耳朵,拱起身子,做出随时攻击的姿势。 帕夏心里一惊,慌忙加快穿衣裳的动作。 敢套上亵裤,穿上肚兜,肚兜的带子还没系上,就见从溪水里“哗啦”一声窜出一个巨大的蟒蛇头。 “啊!”夏帕吓得惊叫一声,差点跌到溪水里去。 这是一条水蟒,脑袋有人头那么大,身子有腰那么粗,凶狠的眼睛里冒着绿光。 显然它是把夏帕当猎物了,张着血盆大口,冲着她的头就咬下来。 夏帕转头就跑,两只狼冲过来,对着水蟒就咬。 水蟒的鳞片很厚,力气很大。 两只狼不但没伤到水蟒,却被它用力一甩,甩出老远,重重的摔在岸边的石头上,发出两声惨嚎。 夏帕回头一看,吓得不行,忙转个方向跑。 因为,童年在狼群里的经验告诉她,遇到蟒和蛇,不能跑直线。 可是,遇到这样的庞然大物,这个方法似乎不管用。 只听到后背一阵劲风袭来,回头一看,水蟒的尾巴已经朝她扫过来。 这力道,若是被扫中,非死即伤。 番外二:10 巨蟒惊魂 夏帕腿上的伤还没好,跑也跑不快,心想这次要葬身蟒腹了。 就在她已经绝望了的时候,感觉一阵冷风掠过来,然后腰就被一个强有力的手臂圈住,整个人就撞进一个坚实的怀抱。 定睛一看,景阳那张俊美到让她窒息的脸,就撞进她的眼。 她觉得整个天地都撒满粉红色的花瓣,这个时候她忘了危险,忘了一切,眼里心里,只有他。 景阳被她痴迷的神色取悦,冷硬的唇角微微上扬,抱着她纵身跃上大树。 巨蟒一看到嘴的食物没了,被激怒了,竟直立起大半身子,张开血腥大嘴咬向景阳,动作十分凶猛。 帕夏紧紧抱住景阳,惊叫提醒:“小心!” 景阳不慌不忙,没有一丝惧意,在巨蟒弹起来攻击过来的时候,这才一个旋转,躲开了巨蟒的攻击。 翩然落到地上后,趁着巨蟒身子弹起没有落地,举起匕首连连刺到在蟒蛇的身上,鲜血喷涌而出。 景阳抱着帕夏侧身后退,身上居然没有溅到一滴血。 不过,巨蟒处于弹起的状态,他没能伤到它的七寸,并不能取它的性命。 巨水蟒疼得拼命的扭动身体,“啪”地一声,落到地上。 它一击不中,自己反而受了伤,自是不甘心,再次扭动身体,张嘴咬向景阳和帕夏。 景阳虚晃一下身形,吸引巨蟒露出七寸,然后匕首当暗器朝它的七寸掷了出去。 “嘶!”巨蟒七寸被刺中,发出一声嘶吼,拼了老命一般,朝景阳二人扑了过来。 “小心、小心!”帕夏惊心动魄,紧张的拍着他的肩膀,不断提醒。 “聒噪!”景阳抱着软软的身子,浑身燥热难当。 偏偏怀里的人儿还不老实,真真是煎熬! 帕夏现在只穿着一条薄薄的亵裤和一件肚兜,而且肚兜的带子还没系上,和没穿差不多。 景阳也快二十了,手上那滑腻腻的感觉,身上那软绵绵的感觉,他怎么能心如止水? 帕夏以为自己让他分神了,忙闭上嘴,只紧紧地抱住他,替她盯住蟒蛇。 景阳躲开巨蟒的一击,没有给巨蟒喘息的机会,跳上巨蟒的后背,将匕首拔出来,又在它的七寸上刺了一匕首。 巨蟒受到致命一击,恐惧代替了愤怒,蛇尾一扫逼退景阳,就往溪水游去。 它在岸上不是景阳的对手,但到了水里,它就是老大。 景阳见它逃走,也不想赶尽杀绝,并没有追上去。 低头看着还抱着自己瑟瑟发抖是帕夏,轻咳一声道:“你可以松开我,去穿衣裳了。” “啊?”帕夏有刹那间懵懂,马上就认清了现状,“啊!” 惊叫一声,抱住双臂,羞恼的红着脸,不知该说什么,“我我我……你你你……啊啊啊……” 她一阵风似的跑到溪边放衣服的地方,七手八脚的穿衣裳。 景阳不敢看她那窈窕火辣的身影,转过眼望向别处,却发现那巨蟒趴在水里一动不动,溪水都被蛇血染红了。 刚才他是刺了水蟒的七寸两匕首的,估计是死了。 景阳眸光一亮,抽出匕首上前,割开巨蟒的腹部,一阵倒腾,取出一颗墨绿色的蛇胆。 这蟒蛇这么大,至少一百年了,蛇胆的效用应该很大。 “喏!吃了!”他将蛇胆送到帕夏嘴边。 帕夏一看,恶心的捂住嘴,不断摇头,“不吃,太恶心了!” “对你身上的伤有好处!”说着,霸道的拿开她的手,捏住她的下巴,将蛇胆丢进她的嘴里。 看帕夏想吐,在她后背一拍,帕夏一惊,“咕咚”就把蛇胆咽下去了。 她生无可恋的按着喉咙,一脸幽怨的看着景阳。 景阳被她看的心跳加速,转开眼看看天色,道:“走吧,休息一晚,明日回去。” 自己在水里连续游了好几天,耗费了许多体力,必须休息一晚,恢复一下体力。 还有,韩潇几个应该也快到了,他们也需要休息调整。 帕夏点点头,走了几步,看了看那大蟒蛇,道:“我们割些蟒蛇肉回去吃吧?” 景阳觉得有些看不懂女人了,似笑非笑的问道:“你不是嫌弃蛇肉恶心吗?刚才还死活不吃那蛇胆呢。” 帕夏嘟嘴道:“生吃和做熟了吃能一样吗?蛇肉带回去,煮汤、炖烤,都是美味。” 景阳觉得有理,拿着匕首去割蛇肉。 帕夏去看了看两头狼的伤情,给它们处理伤口。一头狼的腿折了,她给她接好骨用树枝固定好,然后将狼放到背篓里,背着回去。 另一头狼腿没伤,但内伤不轻,歪歪斜斜的跟在后面。 景阳看那狼还挺重的,伸手想替她背,谁知狼还冲他呲牙咧嘴,不让他碰。 帕夏笑道:“它们野惯了,怕生的。” 神情中透着几分宠溺! 景阳心情不好了,怎么感觉帕夏把狼当孩子似的? 但看到帕夏吃力的样子,他顾不得生气了。 帕夏的腿受了伤,走起路来有些费劲,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走。 景阳伸手打晕了那白眼狼,将背篓拿过来,替她背。 帕夏轻笑,怎么这么这么喜欢景阳这霸道的样子呢? 回到树屋的树下,帕夏让几只看家狼去溪边吃水蟒肉,然后拿出石头做的石锅开始煮蛇汤。 景阳双手环抱,倚在树上,看着帕夏有条不紊的忙和着,幽幽道:“在这危险重重的林子里,你倒是过的自在。” 帕夏笑道:“别忘了,我可是在狼群里长大的,在野外生存,这是本能。” “本能”二字,让景阳感到一阵心疼。 幸亏自己父亲没有纳妾,后宅里没有那些肮脏龌龊事。 帕夏将蘑菇和野菜放到石锅内和蟒肉一起煮,然后开始切蟒肉,对一旁悠闲自在的景阳道:“帮我削些树枝子,一会儿串了蟒蛇肉来烤。” 景阳是经常带兵在外的,这种事不是问题,取了树枝用匕首削着。 削好一根就递给帕夏,帕夏接过来,将切好的蟒蛇肉穿好,架在火上烤。 两个人配合的很好,有种夫妻恩爱,岁月静好的感觉。 帕夏满目含情的看了景阳一眼,道:“真想这样过一辈子,不回去了。” 番外二:11要不,我们一起 动物有时候比人忠诚多了,帕夏不想回那杀人不见血的地方去了。 在这与世隔绝的深山老林里,与心爱的男人,带着一群狼,过着夫妻恩爱的小日子,多好。 “乌孙国王后已经宣布你病故了,还把你生母软禁起来。我猜着,肯定已经给我皇兄发国书,说你病故,继续让阿依木嫁给我。”景阳将削好的一跟树枝给她。 盯着她的眼睛,问道:“这样,你还要在此隐居吗?” 帕夏不顾其他的他可以理解,但若是不顾生母的死活,他要重新认识这个人了。 帕夏一听,顿时脸色一白,气愤道:“她们又把我母嫔关起来了?岂有此理!我要回去,狠狠地打她们的脸!” 景阳微微一笑,道:“好,我帮你。” 帕夏不好意思的道:“我刚才的模样是不是太凶悍狰狞了?” 她知道大溟的贵女都是笑不露齿的,绝对不会这般大喊大叫。 景阳道:“不,我喜欢你真实的样子。” 帕夏露出甜甜的笑容,想起自己的生母,笑容又黯淡下来。 蟒蛇肉的香味出来,帕夏就翻了一下,然后用匕首划开蟒蛇肉,将一种野菜递给景阳道:“你将这野菜挤出汁淋在肉上。” 景阳按照她所言去做,不解问道:“这是做何?” 帕夏熟练的穿着肉块,笑道:“肉没有咸味儿可不好吃,这野菜的汁液有咸味儿,还能去腥。” 景阳想起不带盐的肉那难吃的味道,当下挤野菜汁的动作快了很多。 很快,喷香的烤肉香味儿飘出来,连那两只受伤的狼都眼馋的看着火上的肉。 帕夏宠溺一笑,将两串蟒蛇肉扔给两匹狼。 两匹狼立刻欢快的吃了起来,甚至得意的看了一眼景阳。 景阳:“……” 这两个畜生是在向自己挑衅吗? 觉得他们在帕夏的心里比自己重要? 幼稚! 但是,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儿怎么办? 突然,他神色一冷,警觉起来。 两匹狼也束起了耳朵,站了起来,警惕的四处张望着。 帕夏停下手里的动作,警惕的问道:“怎么了?” 树林深处,传来鸟儿的鸣叫声。 景阳听了,神色一松,道:“别怕,是我的人来了,我去见见他们。” 帕夏道:“他们肯定累坏了,不如让他们来吃东西。” “不用,他们自己能解决。”有两头狼跟自己争宠就算了,还要来几个大老爷们儿? 景阳闪身没入山林,发出一声呼啸。 韩潇带着两个暗卫出现,单膝跪地行礼道:“王爷,属下失职。” 他们这保护主子的,还不如主子的身手好。 景阳淡淡道:“无妨,打点猎物吃了,休息一晚,明早我们回去。” 韩潇站起来,问道:“帕夏公主找到了?” 景阳点头,转身走了。 韩潇耸耸鼻子,闻到了香味儿,想来是有美人给主子准备吃食了。 自己还得去打猎,唉! 三个大老爷们分工合作,有打猎的,有找柴火的,有用石头垒临时石灶的。 景阳回到树屋下,与帕夏一起吃饭,吃着带盐味儿的蟒肉,喝着蘑菇蟒肉汤,他觉得分外的香。 但是,吃完饭,怎么睡的问题就来了。 小树屋很小,只够帕夏一人睡的。 甚至景阳这么高的个子,进去都直不起腰,躺下也伸不开腿。 景阳轻咳一声,道:“其实,我可以在树枝上凑合一晚。” 脑海里,不知怎么就浮现起帕夏在溪边沐浴的影子,那心里啊,一阵火烧火燎的。 帕夏为难的挠挠头,人家冒着生命危险来救自己,让人家露天睡在外面,总是过意不去。 “外面露水大,你会着凉的。” 景阳扯了个树叶,掩饰自己的紧张,“无妨,我身体好。” 帕夏红着脸道:“要不,我们一起进屋睡?” 景阳诧异的看着她,眸中跳跃着一抹热烈的欣喜和跃跃欲试。 帕夏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忙道:“你,你可别误会,我就是觉得你睡在外面不好。就是屋里小,可能委屈你蜷着身子睡。” 景阳尴尬的轻咳一声道:“无妨,我不嫌弃,我经常行军在外,坐着睡都是很寻常的。” 这是同意了?帕夏紧张的小心脏砰砰的要跳出来一般,有些小期待。 景阳见她紧张又局促的样子,笑了,挑眉道:“你在紧张?” 帕夏忙道:“没,没有!” 说完,自己扯着藤蔓,脚踩在树干上,灵活地爬上了大树,进了树屋。 景阳足尖儿一点,就飞上了上去。 树屋很小,也很矮,就是一张床的大小。 帕夏是根据自己身高搭的,景阳个子高,头都抬不起来,不得不弯着腰,整个人似乎将树屋塞满了。 连个床都没有,木板上铺上干草,就算是床了。 帕夏有些尴尬,“咳咳,矮了点儿,窄了点儿,三王爷将就一下吧。” 说着转身,却撞进了景阳的怀抱。 景阳条件反射的想将人推开,但碰到帕夏的那一刻,却将她抱进怀里。 并且毒舌的道:“看你这般主动投怀送抱,本王是不是该半推半就?” 帕夏靠在景阳硬邦邦的胸膛上,又羞又恼,“这,这是意外!” “意外么?真是可惜了。”景阳松开手,颇有几分不舍。 “三王爷,还是早早休息吧。”帕夏羊脂白玉般的脸此时通红通红的,为了避免类似的情况再发生,她忙在靠窗的位置坐下来,紧靠着墙壁。 景阳在靠门的地方坐下来,也挨着木屋的墙壁,但木屋太小,两个并排坐着,都能碰到彼此的衣物。 帕夏窘迫的道:“太窄了,要不我出去和狼一起睡吧,他们在附近有山洞。” “聒噪,躺下睡觉!”景阳脸黑了,这个女人竟然宁可去跟狼睡,也不跟自己睡! 他要去杀了那几匹可恶的狼! 帕夏见他的脸色莫名的黑了,有些委屈,“我就是,就是怕委屈你。” 他们乌孙国的姑娘都是大胆火辣的,对心仪的男人会热烈的追求。 但她在景阳面前,总是感觉心慌意乱,做事小心翼翼。 番外二:12 真的累坏了 “睡吧!”景阳躺下,腿伸不开,只能侧卧着蜷着身子,给帕夏一个后背。 他睡在外面靠门的位置,帕夏也出不去,只得躺下,默默地望着景阳的后脑勺。 心爱的人谁在自己身边,怎么能睡的着? 景阳听帕夏呼吸不稳,知道她也没睡着,转过身子,就道:“既然睡不着,就说说话吧。” 帕夏有些怔愣,轻声道:“说什么?” 他的呼吸喷到她的脸上,让她的脸又红了。 景阳道:“随便,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他想多了解一下她,也让她多了解一下自己。 帕夏想了想,就从自己小时候在狼群里的生活说起,一直说到如何落下悬崖来到这里。 景阳同情她的同时,也知道自己作为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的孩子,真的很幸福。 不善聊天的他,也讲了一些往事,让帕夏对他的家庭和睦羡慕不已。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渐渐的就睡了过去。 山中晚上寒气重,夜间气温会骤然下降。 帕夏自己都是铺着干草,盖也盖干草,今天景阳来了,干草都铺着了,两人都和衣而睡,没盖什么。 两个人都感到寒凉,下意思的寻着身边的热源靠过去。 房间本来就小的不能再小,于是,很快两人就抱在了一起。 景阳警惕性高,更不用说他在外面也睡不安稳,帕夏一缠上来,他就醒了,但他没有推开她,反而抱紧了她继续睡。 怪不得军中那些糙汉子,都说抱着媳妇睡多好多暖和,果然如此。 可是,这身上热的难受可怎么办啊? 接下来,光剩默念清心经了,根本睡不着。 帕夏却睡的挺香的,暖暖和和的做了很多美梦。 天渐渐的亮了,树林里的鸟儿叽叽喳喳的叫的欢快。 一缕阳光从木屋的缝隙里照进来,落在帕夏那张美艳不可方物的脸上,仿佛长而翘的睫毛上撒上点点金光。 景阳眼神一点一点的描绘着她精致的五官,目光落在那美好的唇瓣上,有种想咬一口的冲动。 晨起的反应,让他呼吸有些粗重,不由自主的吞咽了一下口水。 然后,慢慢的,慢慢的,朝着那红唇凑了过去…… 可就在此时,帕夏的眼睫毛颤了颤,似要醒来。 景阳忙闭上眼睛,装做没醒来的样子。 帕夏缓缓睁开眼睛,对上景阳的俊脸,微微怔愣。发现自己像只八爪鱼一样,胳膊、腿都搭在他的身上,吓了一大跳。 帕夏悄咪咪的看了景阳一眼,幸好景阳还没醒来,不然这次可丢人了。 忙悄悄的将胳膊、腿都收回来,然后蹑手蹑脚的起来,迈过景阳的腿,出了树屋。 景阳睁开眼睛,唇角勾了勾,调整了一下姿势,闭上眼睛。昨夜没怎么睡,片刻就睡着了。 这几天,他也是真的累坏了。 他也不担心帕夏的安危,韩潇几个在附近呢。 帕夏背上背篓,带着两只狼,一路采着野菜蘑菇,去了溪边,看到那巨蟒已经被野兽啃噬的只剩下骨架了。 去了更上游的地方,梳洗过后,将野菜和蘑菇都清洗干净,用竹筒取了水。 看到溪水中有鱼,就用匕首砍了条树枝,做成简单的鱼叉,挽起裤子下到溪水里,举着叉子盯着水面。 见到有大鱼游过,就猛地叉下去,举起来就有一条大鱼在叉子上扑腾了。 将鱼扔到岸上,又插了两条,就上了岸。将鱼宰杀处理干净,用草穿在一起,拎着回树屋。 将一条鱼和溪水放到石锅内,与野菜蘑菇一起,炖成鱼汤。另外两条穿在棍子上,烤来吃。 刚将鱼架在火堆上,就听到脚步声靠近。 帕夏抬头看去,见到沐浴在阳光下,踏着金光而来的景阳。 周身被晨光萦绕的景阳简直太帅了,帕夏都看呆了。 直到他将两只收拾好的野兔递给她,她才回神,接过野兔,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你醒了?” 景阳点头,“嗯,昨晚睡的太累,总觉得有什么压在我的身上。” 帕夏心头一跳,想起早上醒来的时候,自己的胳膊和腿都搭在景阳身上,顿时有些尴尬。 “呵呵,许是你在水里游了好几天,太累了,才做这样的梦。” 说着,露出灿烂无辜的笑容,耳根微微泛红。 景阳心跳加速,她的眼神太亮,笑容太灿烂。 “王爷!”这时韩潇出现,打破了这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气氛,“我已经找到了出路,从这里回到乌孙国边境,走路大约要用十天的时间。” 他们是从溪水隧道里游过来的,直接穿山而来,要回去,就要翻山越岭,用的时间自然会长很多。 景阳蹙眉,问道:“先出山去镇子上,买马回去如何?” 在野外走十天,太辛苦。他虽然不怕苦,但有更舒适的出行方式自然是最好的。 韩潇道:“这个山谷在山脉的腹地中,如果不用轻功,出山要用四天时间,找到马车,到落崖的地方,也得需要约四天的时间。” 景阳想了一下,道:“我们不回落崖的地方,出山后,直接斜穿沙漠,回乌孙国都城。” 山里说不定还有王后的人在寻找,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夏帕会被冲到几百里以外的这个山谷里,这样回去一路会清静很多。 帕夏微微一笑,“我也是这么打算的。” 景阳与她相视一笑,道:“好。” 石锅里的鱼汤散发出清香扑鼻的味道,韩潇吞咽了一下口水,但看景阳那寒着的脸,他只得道:“那属下告退。” 还是回去吃那没有盐味儿,烤的又柴的烤兔子去吧。 夏帕热情的约请道:“一起吃早饭吧,我做了很多。” 热情好客是他们民族的优良传统,何况韩潇还是景阳的属下。 景阳不悦道:“他们可以自己做!” 韩潇立刻道:“是,是,我们的猎物已经架在火上烤了。” 王爷拿回来的两只野兔,都是他们打了处理好的。 夏帕也不勉强,拿起背篓递给他,“这里面还有野菜和蘑菇,你们拿去用。里面厚叶子的野菜汁液里有盐分,可以煮汤,或者将汁液挤在烤着的猎物上。” 韩潇忙接过来,“多谢公主。” 见王爷神情更冷了,忙拿着背篓消失了。 番外二:13 你还没开荤呢 帕夏斜觑了一下景阳的神色,心里窃笑,拿了竹筒,将鱼汤盛出来,递给景阳,“喝鱼汤吧,很鲜美的。” 景阳神色稍霁,接过竹筒,喝了一口,果然味道很鲜美。 帕夏又将一条鱼给景阳,自己也吃了一条鱼,喝了一竹筒的鱼汤,然后又吃了一只兔腿。 其余的,都让景阳自己吃了。 景阳吃饱喝足,道:“出发吧!” 帕夏背起一个小一点的背篓,里面是没吃完的果子。回头看了一眼生活了几天的树屋,不舍的跟着景阳离去。 帕夏不会轻功,她已经做好了一路小跑的打算,却不想景阳一路走得不快不慢,帕夏不需要费力就能跟上。 没想到他还挺体贴的!帕夏明白景阳的用意,但没有理所当然的拖延,而是尽量让自己走的快一点儿。 他们直接往乌孙国的方向走,白天赶路,晚上休息,走了三天多,终于出了深山。 找了镇子,休息了一晚,换了衣裳,补充足物资。买了骆驼,伪装成商人,穿过沙漠,到了乌孙国都城。 帕夏看着熟悉的城市,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二人同甘共苦这么多天,感情更深了一层。 景阳道:“我们住到驿馆里去。” 帕夏不安的道:“住驿馆?你是想公开自己的身份?” 驿馆是官方经营,能住驿馆的人,除了官员,就是外国来使。 景阳微微挑眉,“我需要偷偷摸摸的吗?” 乌孙国国王发国书与大溟协商,说夏帕病故,想让阿依木和亲景阳。 景阳带使团亲自来乌孙国都城商议此事,使团已经进驻驿馆,不过那里的景阳是他的替身,双胞胎哥哥景曦。 两个人从小到大玩儿这种交换身份的游戏,已经游刃有余,不是很熟悉的人,看不出破绽。 所以,景阳就以景曦的身份,大摇大摆的进了驿馆。 “吆呵,桃花盛开的冰疙瘩弟弟,把桃花摘回来了?”景曦笑呵呵的,一脸的揶揄打趣。 帕夏看到那张与景阳几乎一模一样的脸笑的邪肆,觉得有些违和。 咳咳,她觉得还是景阳的样子比较好看顺眼,尽管两个人长的一模一样。 可见,情人眼里出西施,这句话说的有多正确。 帕夏行礼道:“见过二王爷。” “你就是帕夏公主吧?”景曦扯过身边一个圆脸大眼睛的女子过来,“介绍一下,这是你二嫂,晚舟。” 二嫂?帕夏的脸红了。 她可没傻子似的叫二嫂,见礼道:“帕夏见过曦王妃!” “见过帕夏公主!”孟晚舟回礼,握住她的手,笑道:“真真是个绝色的大美人儿,也难怪阳王殿下一见钟情,二见倾心,三见定终生。” 别说是男人,就她这个女人见了,都喜欢的不得了。 帕夏长的太美了,美的有点不真实。 帕夏被夸的不好意思,道:“二王妃过奖了,你也很美。” 景曦笑道:“行了,你先带帕夏公主进去休息一下,我与皇弟说点事。” 说着,给了孟晚舟一个彼此都懂的眼神。 孟晚舟点头,神色里闪过担忧和怜悯,拉着帕夏道:“走,我带你去休息一会儿。” 帕夏有种不好的预感,神色僵了僵,但还是跟着孟晚舟走了。 景阳最了解景曦了,坐到椅子上,就问道:“出什么事情了?” 景曦长叹一声,道:“也没什么大事,帕夏公主的生母被我们偷偷接出来了,差点被毒死,现在还奄奄一息呢。不过用丹药吊着命呢,所以,你们的事得抓紧。” 若是帕夏丧母,就要守孝了。他可不想景阳和自己一样倒霉,娶媳妇还得等三年。 那时候他才十五岁,等三年也不晚。景阳可都十九了,等三年都二十二了。 而且,帕夏在乌孙国的处境不好,三年后能不能活着可不一定呢。 他们是大溟人,不能明目张胆的把手伸到乌孙国国王的后宫里,保护帕夏。 景阳明白景曦的良苦用心,道:“谢谢二哥。” 景曦笑道:“谢什么,我们是双胞胎,我都当爹了,你这才与媳妇见面,我是可怜你。” 景阳白了他一眼,“我还不到二十岁呢,你可怜的是不是早了点儿?” 景曦没正行的道:“我都当爹了,你还没开荤,还不够可怜?” 说着,似是想到什么,俊脸凑到景阳跟前,眨眨眼睛,八卦的道:“这才你们在野外独处了这么长时间,有没有开荤?” 景阳俊脸红了,冲着他的脸砸过一拳,“再让你胡说!” 景曦脸一侧,躲过他的一拳,恨铁不成钢的道:“看你这样子,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人家,却还没上手呢?” 景阳红着脸,一本正经的道:“我想等到成婚那天。如果婚前就把所有的事都办了,那成婚仪式,还有什么用呢?” 景曦笑道:“想来你这就是母后口中的仪式男了,母后说仪式男都很闷骚。” 景阳失笑,他们的母后,对待他们就像朋友一样,什么都与他们讲。这些奇奇怪怪的名词,他们都知道。 景曦道:“乌孙国国王已经递来好几次请帖,让你进宫赴宴,都被我暂时搪塞过去。那个阿依木一天来两次,让人烦不胜烦。” 这时候,韩潇进来禀报道:“二位王爷,阿依木公主求见。” 景阳眸色一肃,道:“不见,不过,告诉她明日本王会进宫拜见国王陛下。” 景曦笑道:“我就不陪你去了,你自己小心被爬床。” 景阳看着他,“你没事不去乌孙国皇宫去玩玩儿?” 景曦摇头,“不去,晚舟不想去,我带她到处玩玩儿。” 景阳撇嘴,“妻奴!” 景曦无奈的耸耸肩,“没办法,缘分这玩意儿很奇妙。” 兄弟二人说了些其他的事,就到了用饭的时间。 帕夏出来,眼睛通红,可见是哭过了。 她首先对着景曦行礼:“多谢曦王殿下救了母嫔。” 景曦不在意的道:“不用谢,我也是为了皇弟。” 景阳问道:“你母嫔身子怎么样了?” 番外二:14 这是本王的未婚妻 景阳也很担心帕夏的母嫔会死了,他不想夜长梦多。 帕夏露出一丝笑容,道:“好多了,看到我还活着,精神好了很多。” 孟晚舟道:“大夫说,她有了生存的希望,情况好了很多。” 景阳安慰帕夏道:“我们会想办法救你母嫔的,先好好养着,等她能经受长途跋涉的时候,就送到大溟京城去,让白神医给她看看。” 帕夏感激的热泪盈眶,“谢谢,谢谢你们。” “谢什么,都快是一家人了!”孟晚舟拉着她坐下。 帕夏脸色微红,含情脉脉的看了一眼景阳。 景阳也回以一望,难掩柔情。 景曦和孟晚舟被喂了一嘴的狗粮,还没吃饭呢,就饱了。 桌上都是乌孙国的美食,景曦招呼大家赶紧吃饭。 好好休息的一晚,翌日一早,景阳带着帕夏盛装进宫。 二人没有坐马车,而是骑在马上,俊男美女,轰动了全城。 乌孙国的女子并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很快有许多人认出了帕夏。 “啊!那不是帕夏公主吗?” “天哪,帕夏不是去世了吗?” “帕夏公主的丧礼那么盛大,这怎么会是帕夏公主?” 百姓们议论纷纷,都跟着景阳和帕夏的队伍,一起涌往皇宫。 阿依木一听就派人去打探情况,当听说,传言是真的时,打碎了一整套的甜白瓷茶具。 缓过劲儿来,就慌里慌张的去找王后。 王后也听到了汇报,脸色阴沉如墨。 阿依木都要急哭了,“母后,这可怎么办?那个贱婢生的贱种,怎么配的上阳王爷?阳王妃只能是我!” 那个该死的帕夏,一定是诈死,然后去找景阳了。 王后冷哼,“她活着又怎么了?帕夏公主已经入土为安了,我们一口咬定她是假的,又能拿我们怎么样?” 阿依木一听,冷静下来,露出会心的笑容,“对,帕夏已经死了!我就不信东溟景阳会放着我这个嫡公主不要,要一个冒充公主的罪女!” 王后目露阴狠之色,“冒充公主,是死罪!” 阿依木眸子里跳跃着兴奋,道:“对,是死罪!这次一定杀了她!” 转而一想,又担忧道:“可是东溟景阳一定会护着她的,父王看在大溟的面子上,也不会为难帕夏,甚至会认下帕夏。” 她可是知道自己的父王有多凉薄,他的眼里没有女儿,只有能否给他的政权带来利益。 王后道:“你父王疑心重,简单的东西也会想复杂。我们就一口咬定帕夏是假冒的,他一定会疑神疑鬼的。帕夏的公主身份得不到承认,即便是东溟景阳护着她,她也只能做个侍妾,屈居你这个公主之下。” 阿依木阴恻恻的一笑,一个妾,再受宠,小命还不是捏在嫡妻手里? 就如帕夏的母嫔,长的美又怎么样?曾经那么受宠又怎么样? 男人的新鲜劲儿过去,还不是让王后任意磋磨? 母女二人又信心百倍起来,盛装打扮,去出席宴会。 当看到景阳与帕夏相携而来时,参加宴会的人虽然大多得到消息,还是一惊。 帕夏公主果然没死! 帕夏公主还活着,那前些日子,出殡的女人是谁? 乌孙国国王目光在帕夏身上打量,“帕夏?真的是你?” 王后则神色一凛,厉声道:“大胆刁民,敢冒充已故的帕夏公主!” 阿依木也指着帕夏,一副见鬼的样子,叫道:“你是何人?为何要冒充帕夏妹妹!” 帕夏美眸中闪过恼怒,手却被一只微凉的手握住,心里的怒气瞬间就消散了。 是不是帕夏公主重要吗? 这些人从来没把自己当过亲人,她又何苦在乎他们是否承认自己的身份。 现在,母嫔在身边,心爱的男人在身边,其他的不重要了。 阿依木眼睛盯在二人紧紧相握的手上,嫉妒的她眼珠子都红了,怒喝道:“来人!将这个冒充帕夏公主,招摇撞骗的贱人推出去杀了!” 景阳眸光一厉,冷声道:“这是本王的未婚妻,你们如此无礼,这是乌孙国的待客之道吗?” 乌孙国国王现在再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这个国王就别当了, 当下露出笑容,哈哈大笑,道:“帕夏,你能活着,真是太好了!先入席,等宴席散了,再与父王说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陛下!”王后表情凝重的道:“天下人都知道帕夏公主已经殁了,这个人定是冒充的,陛下一定要明察,不能让居心不良之人得逞啊。” 景阳冷冷的看着王后,道:“本王说她是帕夏公主了吗?王后这反应是不是激烈了点儿?” 王后微微一愣,想起景阳说的是:这是他的未婚妻? 她神色一沉,道:“阳王殿下,这若是你的未婚妻,那我们阿依木算什么?” 景阳拉着帕夏的手坐下,“阿依木算什么,管本王什么事?本王和皇兄从来没答应要娶阿依木,现在已经有了未婚妻,除了她本王不会娶任何人。” 说着,深情的看了帕夏一眼。 帕夏回以灿烂的微笑,“多谢王爷厚爱。” 阿依木脸色苍白,“可是,可是她只是个冒充……不,她只是个与帕夏长的很像的草民!” 王后也道:“是啊,一个草民怎么能与身份高贵的公主比?阿依木可是有整个乌孙国做后盾的,定会给阳王殿下很大的助力的。” 她们怎么也没想到,景阳直接不提帕夏的公主身份,而是直接承认她是他的未婚妻。 景阳冷漠的道:“本王的身份,还用联姻来做助力吗?乌孙国在本王眼里,也算不上助力!本王的婚姻只需要遵从本心罢了。 本王看不上的人就是仙女下凡也白搭,本王心仪的人就是平民也无妨。只要本王喜欢,就能给她至高无上的身份和尊荣。” 这话,相当的霸道。 但景阳有霸道的资本。 也明确宣布,他看上的就是帕夏这样的,不管她是什么身份。阿依木不管是什么身份,他看不上就是看不上。 王后和阿依木的脸难看之极,真想将景阳和帕夏赶出去,但又不敢。 番外二:15 她就是寡人的公主 乌孙国国王怔愣了片刻,大笑道:“哈哈,阳王殿下真是性情中人呐!你的未婚妻的确是寡人的帕夏公主,至于帕夏公主殁了的事定有隐情,寡人定会调查个水落石出!” 既然阿依木没希望了,他就得认下帕夏公主。 不然,帕夏失去了公主的身份,大溟白得了个公主,还不用给聘礼,更不会给乌孙国任何便利和好处。 这么赔本的买卖,他可不能认! 别说这个帕夏就是他的公主,即便是不是,他也得想办法让他成公主。 景阳面无表情的道:“可是王后和阿依木公主一口咬定本王的未婚妻不是帕夏公主,国王陛下还是别认错人了。” 国王的意思很明显,是要认下帕夏公主。 王后没有再指责帕夏是假冒了,但她依然不甘心,嘟囔道:“可是,帕夏已经殁了,丧礼都办了。” 阿依木也道:“就是。” 帕夏垂着眸子,也不说话,这个公主的位置,她也不稀罕了。 乌孙国国王慈爱的看着帕夏公主,问道:“帕夏,你为何不说话?” 他眸光里竟然带者点乞求,希望帕夏能为了乌孙国着想,承认自己的身份。 帕夏飞快的闪过一抹嘲讽的笑,道:“陛下,王后娘娘说,帕夏公主已经殁了,丧礼都办了。” 乌孙国国王冷冷的看了王后一眼,警告意味很浓。 王后虽然强势,但国王一发怒,她也是怕怕的。但她也不会当众承认自己刚才是胡说八道,抿唇不语。 国王也不会让自己的王后当众自己打脸,果断打出亲情牌。道:“帕夏啊,父王知道你受苦了,别跟父王使小性子了。” 帕夏也抿唇不语,既不承认也不否认,那样子还真像个与父亲赌气的孩子。 景阳淡淡道:“国王陛下,还是等您确定出殡的公主是假的,再来认亲吧。本王今天来,就是想通知您,本王已经有了未婚妻,你就不要给皇兄三番五次的递和亲的国书了。 还有,鉴于藏在乌孙国的西戎余孽不断骚扰我大溟边境,本王要在边界增兵,并增加关卡的数量。” 乌孙国国王的脸微微发白,他知道西戎余孽什么的,纯粹就是景阳的借口。 景阳这是为帕夏出气,主持公道呢。 大溟不但统一了整个沧澜大陆,还将海外几个荒岛纳入疆域范围,并开发成了富饶的地方。 随便拿出一个郡州都比整个乌孙国繁荣富有,所以,苏孙国惹不起,也不敢惹。 非但不敢惹,还想与大溟交好,最好结成联盟,来震慑那些对乌孙国蠢蠢欲动的其他西域和罗刹国家。 西域和罗刹有很多小国,都想与大溟交好,而联姻是最快最稳固的方法,所以都与景瑜请求过和亲,都被景瑜拒绝了。 现在,好不容易景阳看上了帕夏,若是因为后宫争斗,让帕夏丢失公主的身份,而让乌孙国失去攀附大溟的大好机会,乌孙国国王想想就会吐血。 当下许诺,一定尽快查清帕夏的事,给帕夏一个交代,恢复她的身份。 最简单直接的方法,就是开棺验尸了。 棺材里躺的是帕夏的宫女,当下证明了帕夏没有死。 皇后也推出替死鬼,算是给帕夏一个交代。 阿依木被嫉妒折磨的睡不着吃不好,打杀了好几个伺候的人泄愤。 王后听说了,赶来劝慰,“阿依木,何苦为一个不喜欢你的男人如此愤怒伤心?母后会为你找个更好的。” 阿依木抱着头哭喊:“不要,我不要其他男人,我只想嫁给东溟景阳!即便是我嫁不成景阳,我也绝不允许帕夏那个贱人嫁给他!” 王后心疼的将阿依木抱进怀里,“可是,景阳他瞎了眼,非要娶那帕夏,我们也没办法呀。” 阿依木抽噎道:“他肯定是没看到我的好,如果我能和他多相处,他一定会喜欢上我的。时间一长,他肯定会厌倦帕夏的!父王现在不是对丽嫔看都不多看一眼吗?” 皇后一想,道:“对,丽嫔失踪,生死不明。我们可以告诉他们丽嫔死了,让帕夏守三年孝。东溟景阳已经十九岁了,三年能等吗?而且,三年后他还喜欢帕夏吗?” 她可知道男人的劣根性,再受宠的女人,新鲜劲儿不过半年。 阿依木眼睛一亮,“对,就是这样。” 有宫人进来禀报道:“王后,陛下请您一起去驿馆迎接帕夏公主回宫。” 王后面色一冷,“再怎么说,帕夏也是女儿,当得起陛下和本宫亲自去请她回宫?” 阿依木也是恨得咬牙切齿,转而一想,道:“母后,我也跟着去。” 王后沉眸,她知道阿依木的脾气,绝对不会想去接帕夏的,恐怕是为了去见东溟景阳。 于是,国王、王后和阿依木一起去迎接帕夏回宫。 国王亲自来了,景阳也不会失了礼数,带着帕夏出门迎接。 国王见了,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般,爽朗的哈哈大笑,“阳王殿下和我们帕夏公主站在一起真是一对璧人,当真是般配的很呢。” 景阳喜欢这话,神色柔和了许多,“多谢国王陛下夸赞,不过您当真确定本王的未婚妻,是您的帕夏公主了吗?” 国王笑道:“假不了,假不了!我们进去说。” 景阳侧身,“请!” 国王带着往后先行,阿依木走在后面。 阿依木走到景阳身边时,站住,媚眼如丝的娇声道:“阿依木见过阳王殿下。” 景阳却像没看到她一般,牵着帕夏的手,转头就走。 阿依木尴尬的站在那里,恼羞的满脸通红。 本想负气而去,但又不想错过这次与景阳近距离接触的机会,还是压下怒气,跟了进去。 双方落座后,景阳命人上了茶点。 国王就命人将王后推出的替死鬼带上来,算是给帕夏一个交代。 景阳只想让帕夏体面的恢复身份,也没想弄死王后,也就顺水推舟的就这么算了。 随后,道:“既然国王陛下承认本王的未婚妻的确是帕夏公主,那我们婚事该正式商议了。” 番外二:16为何不妥 乌孙国国王早就考虑好了,利用帕夏的婚事要从大溟得到什么好处。此时一听景阳要正式议婚,当下眼冒金光。 景阳道:“皇兄已经命钦天监测算了婚期,来年三月初三是大吉……” 阿依木一听,急的扯了王后的衣袖一下。 王后道:“那还有半年多的时间,不妥!不妥!” 景阳挑眉,“为何不妥?” 王后面露哀伤遗憾之色,道:“你们有所不知,丽嫔以为帕夏公主真的殁了,伤心过度,抑郁而终。帕夏作为亲生女儿,恐怕要守孝三年后才能成婚。” 阿依木露出幸灾乐祸之色,唇角抑制不住的上扬。 国王有些不悦,他是听王后说丽嫔死了,但一个嫔妾而已,他压根儿就没放在心上。 现在拿出来,要推迟帕夏的婚事,这与破坏她的婚事是一样的。 这个王后,自己看在她母族强大的份儿上对她多般容忍,没想到她竟然为了一己私利,不顾乌孙国的利益。 在后宫里她可以随意闹,一旦损害到朝廷的利益,那是他不能容忍的。 多年夫妻,王后知道国王生气了,但话已出口,是收不回来了,悻悻地低着头。 阿依木为母后抱不平,嘟囔道:“母后也是出于好心,不想让帕夏落下个不孝的罪名。” 景阳冷冷一笑,道:“这就不劳王后和阿依木公主操心了!” 说着,拍了拍手。 只见,丽嫔扶着丫鬟的手,走了出来。 她容貌美丽,惊为天人,帕夏是随了她的好容貌。因为中毒伤了身子,脸色有些苍白,倒是有一种病西子的美。 “丽嫔!”王后现在还不明白,这王后就白当了。 自己的人没毒死丽嫔,反而被景阳的人救了。 但想想,景阳的手竟然能伸到后宫里去,不由得后背发凉。 乌孙国国王的脸色不好了,王后报死亡的母女二人,都活生生的在这儿,还都是让景阳给救的,这让他丢尽了脸面。 景阳毫不客气的露出一抹嘲讽,“国王陛下的后宫,还真是奇怪。奇奇怪怪的死,又奇奇怪怪的复生。” 国王觉得脸面都丢尽了,厚着脸皮呵呵干笑道:“让阳王殿下见笑了,寡人会好好整饬后宫的。” 景阳道:“可是,这让本王如何放心,让帕夏和丽嫔再回乌孙国皇宫?” 国王忙保证道:“阳王殿下放心,寡人一定保证帕夏和丽嫔的安全。” 景阳不会放心,道:“本王给了她们几个人,毕竟大溟和乌孙国的规矩不一样,帕夏需要人教导规矩礼仪。另外本王在外面置办了院子,就让她们母女住在那院子里吧。” 国王为难道:“寡人的嫔妾和公主,怎么可以住在宫外?自古以来,没有这个规矩。” 丽嫔长的这么美,若是给他戴绿帽子怎么办? 景阳冷声道:“那国王陛下的意思是?” 国王想了一下道:“让她们母女回宫,教导礼仪的人也都跟着,如何?” 景阳知道,事情只能到这一步了,于是就同意了。 国王一看事情都解决了,笑道:“阳王殿下,您看,在咱们两国的边关要不要开辟个贸易城镇?就如漠镇贸易城那般?” 景阳也有此意,痛快的答应道:“可以。” 国王大喜,继续提条件,“咱们都成了亲家了,粮食的价格是不是给我们优惠一些?” 景阳道:“可以。” 国王喜不自胜,正要继续索要好处,就听景阳道:“你可起草双方贸易协议,与本王的官员协商。当然,协商好以后,在帕夏完好无损的嫁给本王那天才开始生效。” 说白了,景阳就是在保护帕夏,娶不到帕夏,别想在他这儿得到半点好处。 国王一再保证,一定会照顾好帕夏和丽嫔的。 王后和阿依木像空气一样被人无视,脸色很难看,但这个时候也只能忍着。 别看国王时不时的爆发出爽朗舒心的大笑,其实心里也压着火呢。 回到皇宫,国王就将王后和阿依木训斥了一通,并将王后的哥哥弟弟的官职往下撸了两级,算是警告。 王后这次是跌了个大跤,气的直接就病了。 阿依木公主也失魂落魄,喃喃道:“怎么办?我要怎么办?我不能就这样看着帕夏那小贱人嫁给东溟景阳!除非我能嫁给东溟皇上,不然我不能甘心!” 王后揉着额角,头疼的道:“你父王这次的态度非常强硬,帕夏母女,我们不能动,不然,你舅舅们的官职恐怕就保不住了。” 虽然她娘家人势大,但再强大也不能高过王权,皇上要是铁了心收拾他们,他们也没办法。 阿依木眸光赤红,“那怎么办?就这么算了?” 王后道:“只能这样了。东溟景阳给帕夏的人,可不是为了教规矩的,再想下手,难了。” 阿依木呆呆的坐了一会儿,突然,露出一个算计的微笑,道:“既然弄不死帕夏,那就从东溟景阳下手!” 王后吓了一跳,“阿依木,你别胡闹,东溟景阳可是身经百战的将军,可不是轻易能算计的了的。” “知道了。”阿依木嘴上说着,其实心里却不以为然。 若是东溟景阳与她有了夫妻之实,按照大溟的规矩,必须娶她。 即便是他依然要娶帕夏,她是嫡出公主,帕夏这个庶出的贱人,也得做妾! 过几天,宫里设宴,要给东溟景阳践行,这倒是个好机会呢。 阿依木露出一个迷之自信的微笑,想想自己与东溟景阳那样俊美绝伦的男子翻云覆雨,就心跳的厉害。 东溟景阳要回东溟,那是最后一次机会,绝不能错过! 乌孙国国王给景阳的践行宴会非常盛大,现在他是景阳的准岳父了,今天就诏告天下,震慑那些对乌孙国蠢蠢欲动的邻国。 歌舞升平,觥筹交错。 景阳和帕夏坐在一起,二人没怎么说话,但时不时的眼神交流,无声的诉说着情意。 阿依木妒火中烧,恨不得扑上去,将帕夏杀了,自己坐到景阳身边去。 番外二:17 再喝一杯 舞姬们一曲热情火辣的舞结束,阿依木就站出来,要求献舞。 乌孙国王和王后自然不会反对,载歌载舞才是宴会的正确气氛。 阿依木今天也穿着火红的衣裳,外面罩着薄纱,胸前、胳膊上的大片雪白肌肤若隐若现。 红色的维吾尔族花帽上镶着精美璀璨的宝石,满头的小辫子上缀着各色的玛瑙珠子。 热情又尊贵。 帕夏也爱穿红衣,看起来火热又纯情,而阿依木多了些侵略性和霸道的独占欲望。 随着热情洋溢的音乐声响起,阿依木载歌载舞,媚眼乱飞,吸引的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离不开她。 可是,景阳没有多看她一眼,垂着眸子用匕首切着烤肉,将最鲜嫩的部分放到帕夏的盘子里。 “谢谢!”帕夏展颜一笑,澄澈如秋水的眸子里情意绵绵。 景阳回以一笑,虽然这笑不明显,但足以惊艳了整个宴会。 阿依木嫉妒的要发狂,唱歌都忘了词。 她笑容僵硬的旋转到景阳跟前,拿起桌上的酒壶往酒杯里斟上酒,双手捧着送到景阳的面前, “远来的客人,请饮下这杯送行酒,希望你早日回来,迎娶我们美丽的帕夏公主。” 她眸子里的热烈意味深长,里面的内容让景阳感到厌恶。 但当着这么多乌孙国朝臣的面,却不好不给她这个公主面子。 伸手去接酒杯,“谢谢!” 阿依木露出甜甜的笑容,在他的手接触酒杯的时候,手一动,摸了他的手一把。 然后,给他一个媚态十足的笑容,“请!” 景阳本来不想喝,但她一副他不喝,她就不走的样子,只好象征性的将酒杯送到唇边,其实嘴唇连杯子边都没沾到。 阿依木眸光微闪,笑道:“阳王殿下,在我们乌孙国兴的是一饮而尽,您也是鼎鼎有名的战神王爷,可不能这般婆婆妈妈。” 说着,看向帕夏公主,“妹妹,你说呢?” 帕夏抿唇,正要开口为景阳说话,景阳握住她的手,柔声道:“本王喝了就是,你不要为难。” 这话的意思,就是说阿依木在咄咄逼人了。 阿依木脸色微沉,但还是盯着景阳,娇声道:“阳王殿下与妹妹还未成婚,就这般恩爱,真真是让人羡慕。这杯酒里是我对你们的祝福,阳王殿下即便是不想接受祝福,也应该给我一个面子的吧?” 乌孙国在宴会上跳舞,唱着祝酒歌敬酒,这是传统习俗,并无什么不妥。 反而,若是拒绝敬酒,或者不喝,倒是会让人嘲笑失礼。 景阳端起酒杯,一仰而尽,然后将酒杯口朝下倒了一下,冷声道:“阿依木公主可满意了?” 阿依木嫣然一笑,伸手去拿酒壶,“阳王殿下威武,再喝一杯。” 景阳快一步拿过酒壶,为自己的酒杯斟满了酒,单手递给阿依木,道:“来而不往非礼也,本王也敬阿依木公主一杯。” 用的可是他的酒杯,这其中似乎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帕夏紧抿着唇,脸色有些不好了。 景阳在桌子底下,握住她的手,轻轻捏了捏。 帕夏心里不痛快,想抽回手,却被他紧紧握住。 阿依木不知二人在桌子下的小动作,深深的盯着酒杯,有片刻犹豫。 景阳微微挑眉,“怎么?阿依木公主也婆婆妈妈起来,不给本王面子?” 阿依木随即露出一个妖娆的笑容,接过酒杯,并趁机握住景阳的手。 景阳恶心的迅速将手抽回来,有种想去洗手的冲动。 阿依木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还意犹未尽的舔了一下酒杯的边沿,刚才景阳就是从这个位置喝的。 她回味无穷,意有所指的道:“好酒!味道尤其的香醇。” 她一个未来大姨姐,也不能勾引妹夫太长时间,说完,舞动着腰肢走开了。 帕夏有些恼火,使劲把手从景阳的手里抽出来。 景阳失笑,凑到帕夏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帕夏微微诧异,关切的看了他一眼,随即垂下眸子,掩去眸中的愤怒和委屈。 一个宫女急匆匆的过来,在帕夏身边停住,小声道:“帕夏公主,不好了,丽嫔娘娘晕倒了!您快去看看吧!” 丽嫔的品级太低,是没资格参加这种规模的宴会的。 帕夏一惊,站起来就往外走。 景阳对跟着帕夏的人嘱咐道:“好好伺候着!” 景阳给帕夏的人,不管是婆子、丫鬟,都是暗卫出身,尤其针对后宅争斗特训过。 阿依木浅啜着奶茶,眼睛的余光却盯着帕夏匆匆而去。 然后放下茶杯,心不在焉的看了一会儿表演,就找了个借口,出了宴会大殿。 景阳与乌孙国的官员互相敬酒,说着没营养的客气话。 “阳王殿下,我敬你一杯!”身边的一个年轻将领举杯敬酒。 这位将领叫霍加,二十四、五岁,没有正妻,但后宅有一帮子女人,他留着正妻之位,就等着娶公主,能做皇亲国戚。 乌孙国与大溟的规矩不一样,大溟的驸马一般不会接触权利中心,乌孙国是嫁公主,驸马照样可以握住权利。 不过他脾气暴躁,好色又凶残,不知折磨死了几个小妾了,所以上面好几个适龄的公主都不愿意嫁给他,以至于到了二十五了,还没有正妻。 景阳端起酒杯,笑道:“霍加将军,请!” 他现在用的是帕夏的酒杯,自己那个酒杯被阿依木用了,他可不想再碰。 霍加高兴的仰头干了,赞道:“好酒,还是宫里的酒好喝呀!” 景阳端起自己桌子上的酒壶给霍加斟上酒,道:“来,霍加将军,本王敬你一杯!你是乌孙国的青年才俊,本王久闻大名,今日能推杯换盏,真是三生有幸!” 景阳那可是闻名四海八荒的英雄人物,能得到他的赞赏,霍加高兴的神采飞扬,非常骄傲。 连连喝了景阳给斟的三杯酒,脸上浮起了红晕。 这时候,方才来请帕夏的那个宫人又匆匆的来了,急急的对景阳道:“阳王殿下,帕夏公主请您赶紧去一趟!” 番外二:18 帕夏可能也中了 景阳眸子眯了眯,问道:“帕夏出了什么事?” 那宫人着急的道:“似乎是中了毒,帕夏公主请您快些过去。” 景阳对霍加道:“霍加将军,不如你陪本王一起去?本王对贵国的一些礼数不清楚,别冲撞了什么,犯了忌讳。” 霍加早就被景阳给恭维的晕头转向的了,当下答应了。 那宫人一看,眸光闪烁,忙道:“这……不太好吧,后宫之地,不允许外男进入。” 景阳为难的道:“本王也是外男,不如,禀报国王和王后,让他们与本王一起去。” 在宴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国王和往后按照惯例下场休息了。为了让下边的人自在些,一般的宴会,皇上和皇后都不会从头盯到尾。 后宫是国王和王后的,有他们陪着,这是正理。 那宫人一听,着急的道:“阳王殿下,事情紧急,耽误不得啊,帕夏公主还等着您救命呢!她……中的可能是那种毒,需要男女之事来缓解,不好让旁人知道。” 霍加将军也是身经百战的,看出了些端倪,沉着眸子不说话。 景阳也不是傻的,看向霍加道:“霍加将军,本王觉得事情或许没有这么简单,您若是怕惹祸上身,还是不要去了。” 霍加眸光微转,很义气的道:“我陪你去!” 他也不是傻子,既然来人不想让国王和王后知道,那他就不用担心,还能卖景阳一个人情。 那宫人虽然不安,但他只是个下人,阻止不了,只能硬着头皮带路。 乌孙国缺水,皇宫里没有高大的树木,视野很广阔,即使是晚上,也不用太担心。 那宫人将景阳和霍加引进了一个偏僻的宫院,在一间房子前停住,道:“阳王殿下,帕夏公主就在里面等候,请阳王殿下进去吧。” 景阳冷声道:“你先进去禀报!” 那宫人脸色白了,道:“公主现在的样子,奴才恐怕不方便进去,奴才告退!” 说完,急匆匆的走了。 里面的情况肯定很香艳,他一个阉人,恐怕无福消受。 景阳蹙眉道:“这个太监有问题!” 然后对霍加道:“你且在这里守着门口,不要让人进屋。本王把他捉回来!省的一会儿被人灭口!” 霍加一听,也警觉起来,道:“好,放心!” 景阳迈步去追那宫人,一个闪身就出了院子。 霍加看着那虚掩的房门,心里有种无名火在蠢蠢欲动。 他往前迈步,凑到门缝里往里看。 一阵香味儿袭来,让他深深吸了一口气。 只见屋内只燃着一根红烛,朦朦胧胧的,若隐若现的红色纱幔后,一个只披着薄纱的女子侧卧在长毛地毯上,曲线玲珑,搔首弄姿的摆着各种让人喷鼻血的姿势。 他觉得脑子里嗡嗡直响失去了理智,鬼使神差的,推门就走了进去。 里面的人儿听到门响,起身就吹灭了那唯一的红烛。 转过身,柔声道:“王爷,快来呀!” 霍加一听,虎躯一震,这不是阿依木公主的声音吗? 呵呵,原来是她要设计东溟景阳,想与他成就好事。 而东溟景阳看破了,也知道他想娶公主的心思,想顺水推舟做个人情。 不然,他看破了,直接不上当就是了,没必要把自己拉过来。 他霍加有的是女人,看中的可不是情感,是地位。才不会在乎阿依木心里想的是谁,会不会给他戴绿帽。 现在,这么好的机会送到他面前,他怎么能错过? 冲过去,一把抱住阿依木。 阿依木只着一层单薄的轻纱,里面什么都穿,这一抱上去,比什么都不穿还惹火。 阿依木感受到“景阳”的热情,更是软成一团水。 她就知道,男人都是一个德行,她这么美好的人,主动投怀送抱,没有男人能抵挡住她的诱惑。 她主动配合,霍加又是觊觎已久,两人很快就衣衫落尽。 “阿依木公主,末将终于得到你了!” 阿依木痛的惊叫一声,听出身上人的声音不是景阳,心里一惊,就要推开他,“你是谁?” 可是,她发觉自己是手软绵绵的,一点劲儿也使不上,而且,心里似乎更加渴望他来的更猛烈一些! “我是你的男人呀!”霍加觉得要炸裂了,凶猛的就像草原上的野马。 阿依木心里是抗拒的,但身体却紧紧地缠上霍加迎合着他。 这,不对劲儿! 她心里咯噔一下,莫非她也中了药? 她的戒指里有机关,在给景阳敬酒的时候,她在那酒杯里下了助兴的药粉。 东溟景阳已经将那酒喝干了,才倒了酒给她喝,即便是酒杯上沾了药粉,也没这么猛烈才对。 她想不明白,也没时间想明白,因为霍加已经将她送上云端,让她的大脑无法思考,只想要要要! 不知折腾了多久,她实在撑不住,晕了过去。 等悠悠转醒,也恢复了神志,发现霍加还在,甩手就一个耳刮子,“滚下去!” 她的声音嘶哑,刚才叫哑的。 手臂酸软的也没力气,打在霍加的脸上,连个动静也没听到。 这一巴掌刺激了霍加的暴力。 “滚……开!”阿依木觉得浑身都要散架了,“本公主要杀了你!” 霍加呵呵笑道:“反正要死了,那就来个够本儿!” 阿依木一看来硬的不行,就放软了态度,“本公主可以恕你无罪,但今天的事,就当没发生过。并且,你要作证,是东溟景阳要了本公主!” 她一口咬定跟她发生的关系的人就是景阳,再让霍加和那个带路的太监作证,景阳也休想摆脱她! 霍加冷着脸问道:“你以为东溟景阳蠢,会捡个现成的绿帽戴?” 说着,更加凶猛了。 阿依木僵直了身子,断了气般的哼哼起来,等缓过这个劲儿,才道:“你不用管,我自有办法让景阳说不清道不明,老老实实的认下!” 霍加呵呵冷笑,“好,末将倒是要看看,你是怎么把这个锅,甩给东溟景阳的!” 番外二:19是阳王 阿依木天真的觉得,只要她一口咬定跟她欢好的人是景阳,让景阳无处申辩,就能逼着他娶了自己。 当然,她也觉得这个计策有些不靠谱,但她必须做最后一搏。 谁知,忽听门外传来景阳的声音:“阿依木公主还真是好算计,这是拿本王当傻子吗?” “啊!”阿依木一惊后,就将霍加推开,想冲出去把景阳拉进来,坐实了与他的关系。 但一开门,她就惊叫一声,把门关上。 因为,门外,不光有景阳,还有国王、王后、帕夏、丽嫔和许多参加宴会的王公贵族! “岂有此理!看你教的好女儿!”国王一巴掌就扇在王后的脸上。 王后被当众打脸,非常羞怒和委屈。 她也没想到,阿依木会什么都不穿,就打开门想出来啊! 她也不知道阿依木的计策,不然,她定不会让计策有这么多漏洞,会想出更周密的计划促成此事。 这个女儿,没有那个脑子,竟然还背着她行事! 也不想想,东溟景阳是什么人?他经过的阴谋诡计比她吃的盐都多,会被她这么简单的伎俩算计到? 那个传话的宫人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吓得尿了一地。 王后把气都撒在他身上,一脚踹在他身上,“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主子糊涂,你们不知劝阻,还不禀报本宫,简直该死!” 那宫人吓得连连磕头,“公主是主子,我们也没办法呀!” 国王气的不行,冲王后怒喝道:“没用的东西,还拿下人出气!” 王后心知,这次是被阿依木害惨了,狠狠地瞪了景阳一眼。 都是他,看透了阿依木的计策,不上当就是了,还去找国王,将他们都叫到这里来。 他们已经来了好久了,里面的人沉迷在那事当中,敲门根本就听不见。 又没脸破门而入,只好听了大半个时辰的那事,她的脸简直是丢尽了。 这时候,门打开,霍加发髻凌乱、衣衫不整的出来。 他悔恨交加的跪到地上,痛心疾首的先给了自己一个耳光,磕头认错道:“都是末将好奇心太强了!阳王殿下让末将在此守着门,怕有意外情况。但末将听到屋内有响动,怕是有人从窗子进出,就推开虚掩的门进去。 谁知,见到了阿依木公主。她……意识似乎不清醒,抱住了末将,求末将救她,然后就扒末将的衣裳,末将也是被迫的呀!” “嘭!”地一声,阿依木打开门出来,上来就给了霍加一个耳光,“你胡说八道!明明是你先抱住本公主的!你强迫了本公主!” 霍加捂住脸,委屈的道:“公主,你不能欺辱了末将后,就不认账了啊!末将冤枉!” 景阳淡淡的道:“方才我们都听到里面的声音了,阿依木公主可是享受的很,可不像被迫的样子。” 众人:“……” 阳王殿下,您一本正经的说这样的话,真的很……诡异啊! 阿依木颤抖着手指,指着景阳和帕夏道:“是你,是你们,是你们算计本公主!” 帕夏冷笑一声,道:“是我让你穿成这样来这里的?是我让你的人撒谎将阳王和霍加引到这里来的?是我让你们折腾了一个多时辰的?” 阿依木气的浑身颤抖,她觉得自己的反应也不对劲儿,突然明白了什么,“本公主中了药,一定是中了药!是阳王给我下了药!一定是喝酒的时候,中了他的手段!” 景阳镇定地看向国王,道:“国王陛下,还请太医为阿依木检查身子,还本王一个清白!” 国王叫来太医,为阿依木诊脉,检查。 他倒是希望是景阳给阿依木下的毒,一是挽回些颜面,二是抓住景阳的把柄,在和亲的交易中谋取更多的好处。 可惜,太医诊脉后,又检验了血,都没发现什么问题。 “启禀陛下,阿依木公主只是那个过度,有些体虚,并没有中药迹象。” 阿依木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我不信,定是你被人收买了!” 太医不卑不亢的道:“若是阿依木公主不信,可以换个太医检查。” 国王又叫来两个太医,给的结果与第一个太医的结果一样。 景阳的唇角微不可查的勾了勾,他皇姐的医毒之术已经出神入化,凌瑶出品,可不是几个外邦的太医能检验的出来的。 霍加蹙眉道:“当时,阿依木公主确实有些……太热情了,还说让末将救她呢。” 他得树立起自己英雄救美的形象,不然,会很被动。 这件事虚虚实实,谁也说不出什么,但大家心知肚明,这是阿依木公主偷鸡不成蚀把米。 霍加一副大义凛然,勇于担当的样子,“陛下,末将已经与阿依木公主有了夫妻之实,愿意负责,迎娶阿依木公主!” 阿依木脸色一下子就白了,“不行!我不嫁给他!” 刚才他的粗暴,让她知道传言属实,霍加就是个暴虐好色、不知怜香惜玉的莽夫! 她才不要嫁给他,她要嫁给景阳这样深情温柔又尊贵英武的男人! 景阳被她火热的眼神恶心到了,道:“这件事看在帕夏公主的面子上,本王也不追究了。下面是你们自己的事了,本王就告辞了!” 国王和王后都没有理由阻拦,只得好言相送。 翌日,景阳回大溟,帕夏公主骑着骆驼相送。 眼看着送出了五十里了,景阳勒住骆驼的缰绳,道:“不要送了,不然回去晚了,会有危险的。” “好,那你小心。”帕夏有些恋恋不舍,美丽的大眼睛里蓄上了泪雾。 景阳心里也很不舍,安慰道:“本王在宫外也给你留了人,你注意安全,保护好自己和丽嫔娘娘。” 帕夏感激的道:“多谢阳王殿下,我一定会保护好自己和母嫔的。” 景阳又道:“说是还半年多,其实过了年,你就得起程了。我们要去大溟京城举行婚礼,还要在京城修整几天,所以要提前出发。” 帕夏红了脸,“好,我知道了。” 这么算来,还有三个多月的时间,一晃就过去了。 景阳道:“我回去给皇兄送信,很快就有正式和亲国书和聘礼过来,你好生养好身子,等本王亲自来迎接你。” 帕夏羞涩的点点头,“好,我等你。” 景阳看看天色,再不舍也该离开了,不然,太晚了,帕夏回去会很危险。 抱了抱拳,“告辞!保重!” 说完,一打骆驼,绝尘而去。 帕夏坐在骆驼上,目送着他的队伍渐渐远去,最后消失在地平线上。 番外二:20 情蛊 起风了,空气中都是黄沙的气味。 帕夏公主将面纱戴上,收回依依惜别的视线。轻轻扯了一下骆驼的缰绳,调转方向,往回走。 因为离别,一行人的情绪有点低落,默默地走着,气氛也充满了离愁别绪。 突然,响起了一阵利箭破空的声音。 帕夏心中一凛,身子迅速趴下,贴在了骆驼的另一侧。 “咻咻咻!”另一侧的路边,也有乱箭射过来。 帕夏心里“咯噔”一下,心知不好,做好心理准备被射成刺猬。 “嘭!”的一声,一把黑伞挡在自己面前,那些乱箭落到伞上纷纷被挡开。 景阳留在她身边的丫鬟,用铁伞挡住了乱箭,“公主,不要慌!暗处还有咱们的人。” 帕夏公主点点头,慌乱的心安定下来。 只听一声声惨叫声,暗杀的人应该被解决了。 一个蒙着脸的汉子,提着一个身穿乌孙国服饰的人走过来,像扔死狗一样,将人扔到地上。 “帕夏公主,这是活口!” 这人已经被废了武功,手筋、脚筋也被挑断了。 帕夏公主用靴子踩住他的脸,微微用力,问道:“说,你是谁的人?” 那人吃痛,脸被踩的变了形,哑声道:“是阿依木公主!” 帕夏公主冷冷一笑,“糊弄傻子呢?再给你一次机会,说实话!” 那人一口咬定:“我说的就是实话,就是阿依木公主让我们来刺杀你的!” 帕夏公主掏出匕首就戳在他的胳膊上,“说实话!” “啊!”刺客痛的尖叫,“我说的就是实话!” 帕夏公主冷笑道:“你的口音根本就不是乌孙国人,还敢嘴硬!” 别国的人,即便是本国语言说的再流利,也或多或少有口音。 暗卫道:“交给属下来审问。” 说着,捏住那人的手指,微微用力,只听“咔嚓咔嚓”的骨头碎裂的声音,他的手指就如面条一般了。 “杀了我把,杀了我吧!”断指碎骨之痛,让刺客嚎叫不止。 暗卫也不回答他的话,继续捏碎他的手骨。 刺客终于忍不住了,惨叫道:“我说,我说,我是龟兹国的人,我们国王不想看到你与大溟联姻!” 他一口气说完,生无可恋的求道:“杀了我吧!给我个痛快!” 龟兹国是乌孙国的邻国,多年来大仗没有,小冲突不断,谁也没讨到大便宜,却形成了一种平衡。 如果乌孙国与大溟帝国联姻,那这种平衡势必会被打破,这是对方不愿意见到的,也是其他邻国不允许的。 所以,帕夏的处境还真是堪忧,不光要应付王后和阿依木的暗害,还得提防邻国的刺杀。 幸好,乌孙国国王因为景阳,不再对她不闻不问,不光禁足了王后和阿依木,还派了高手保护帕夏。 帕夏现在是乌孙国的福星,是乌孙国强大起来的希望,属于重点保护对象。 再加上有景阳留下的人,帕夏公主躲过一次次的算计和暗杀,日子过的惊险又刺激。 转眼一个多月过去了,阿依木查出有了身孕。 阿依木不想要这个孩子,更不想嫁给霍加将军。 但他们民族信奉的真神是不允许堕胎的,这是损阴德的大罪。 可她就是不想要这孩子,找不到堕胎药,就像疯了一般,又是捶打肚子,又是泡冷水,又是跳高儿…… 各种作死手段,想要把自己弄流产。 王后很迷信,信奉真神。虽然沾了不少人命,却都是下令让底下人去做,从没亲自动手过。 所以她不允许阿依木堕胎,强行为她定下了与霍加的婚礼。 乌孙国国王对这个失去价值的女儿,表现出他冷漠与绝情,觉得用她来笼络霍加,也是最后的一点价值了。 于是,对王后道:“让阿依木老老实实地嫁给霍加,不然,就去庙里出家吧!” 王后大哭,但也没办法。 阿依木是被绑着上花轿的,新婚之夜,霍加并没有因她怀孕而放过她,非常粗暴的度过了新婚之夜,孩子因此也流产了。 阿依木失血过多,连床都起不来了。 帕夏听了这消息,微微一笑,不再理会,继续绣嫁妆。 时间过的飞快,两个月很快就过去了,大溟的元宵节刚过,景阳就亲自来接亲了。 乌孙国全国上下张灯结彩,载歌载舞,举国欢庆三天。 阿依木面色苍白,眸色阴鸷,听着外面的欢快的音乐声,露出疯狂决绝的笑容。 “东溟景阳,你终于来了!你让本公主等的好苦啊,你是本公主的!你只能娶本公主!” 她嘀咕着,露出阴测测的笑容。 从床前的暗格里,取出了一个绿色的翡翠盒子。 翡翠一看就不是凡品,晶莹剔透,一点杂质都没有。 她打开翡翠盒子,只见里面有两条白色的虫子。一大一小,像是一对情人一般,依偎在一起,耳鬓厮磨。 大一点儿的虫子,有大米粒大小,身体上还有不少的绒毛,脑袋的顶端有两颗黑漆漆的眼珠子,看上去就像一只蛆虫。 小一点儿的要小两圈儿,看起来纤细又温柔。 “东溟景阳!这对情蛊,会让你对我钟情一生,你会像个奴隶一样,跪在我脚下,乞求我多给你一点爱!”阿依木将翡翠盒拖在手心上,小心的捏起那只大一点儿的虫子,放到嘴里,吞了下去。 然后,点了点小一点的虫子,“带你去找你的宿主,他的血很香的。哈哈哈……” 她发出一阵张狂的大笑,将小盒子放进袖子里,去参加宴会。 宴会上,篝火冲天,烤肉的香气弥漫在空气里,男男女女都载歌载舞、欢声笑语。 景阳坐在乌孙国国王身边,意气风发,虽然依然严肃着脸,但眼角眉梢都是喜色。 阿依木一来,乌孙国国王就是眉头一皱,担心她闹事,然后警告的瞪了她一眼。 阿依木浅笑着给各位行了礼,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深深地看了景阳一眼。 景阳一下子就警觉起来,怕她下毒,对入口的东西极为小心。 宴会进行到一半,侍女们端着奶茶上来,给每个客人都上了一杯奶茶…… 番外二:21相亲相爱一家人(番外终) 景阳眼神扫过奶茶,只见奶白的汁液里有个白色的小虫子在挣扎翻腾,两只黑色的小眼睛里都是恐惧。 小虫子是白色的,在白色的奶茶里若是不动,还真难发现。 而喝奶茶,不会咀嚼,很容易就将这么小的虫子咽进肚子里。 景阳微微一笑,用筷子将小虫子从奶茶里捞出来,然后一个用力,就把小虫子给夹死了! 情蛊性命相连,一方死了,另一方必遭反噬。 “噗!”阿依木喷出一口鲜血,噗通一声,仰躺到地上,眼睛瞪的大大的,不可置信的呢喃:“为什么?为什么?” “阿依木!来人!太医!”王后惊恐大叫,宣来太医。 太医匆匆而来,诊脉后,道:“阿依木公主似乎犯了心疾,殁了!” 阿依木眼睛瞪的圆圆的,死不瞑目,她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会是这样! 她不知道,景阳从小就佩戴着青龙牙齿做的脚链,是景曦和景阳百日那天,景瑜送给他们的礼物,从小未曾离身,因为戴在脚腕上,又这么多年了,知道的人很少了。 七级青龙灵兽的牙齿,不光辟邪,野兽、蛇虫鼠蚁和蛊虫这些东西,根本就不敢靠近。 蛊虫吓得在奶茶里挣扎要逃命,这一动,就被景阳发现了。 阿依木彻底被自己给作死了,死因都检查不出来,宴会不欢而散。 乌孙国与大溟京城山长路远,吉时不能耽误,不能等阿依木葬礼后出发。 翌日一早,和亲队伍按时启程。 送亲的加上迎亲的,队伍蜿蜒数里,非常壮观。 沿途老百姓纷纷送行,送上对新人最美好的祝福。 到了边关处,帕夏叫停了队伍,坐在骆驼上,回头看着自己的国家,泪流满面。 她曾经那么想摆脱那个皇宫,每天都盼着嫁给景阳,可当真正离开自己的故土时,却抑制不住悲伤。 今天,踏出这道边关,她就是大溟的人了。这里还有自己的父母,还有爱戴自己的百姓,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回来一次? 父王、母嫔,保重! 景阳从骆驼上下来,拿出一个荷包,从地上抓起一把土,装进荷包里。 收紧荷包,递给帕夏,“带着故国的土,以慰思乡之情。” “嗯!”帕夏接过荷包,用双手捂在胸前,仰着脸,泪如雨下。 景阳飞身而起,坐在她的身后,将她拥入怀里,轻声道:“我们成婚后,还会来封地住,不过五、六日的路程,回来很容易。” 帕夏呜咽着点头,她说不出话来了。 景阳命令队伍出发,队伍缓缓经过边关。 当骆驼的一只腿,迈过边关的界线时,帕夏哭倒在景阳的怀里。 她没有看见,在远处的山坡上,丽嫔站在高处,极目远眺,用那模糊的泪眼目送着自己的女儿离开故土、远嫁他乡,奔赴那未知的生活。 直到队伍消失在山间的路上,丽嫔才蹲到地上,泣不成声。 帕夏突然心痛,她仿佛听到了生母的哭泣声,频频回头眺望,入目的却只有贫瘠的荒漠。 景阳柔声安慰道:“别哭了,你母嫔身边有本王的人,不会有事的。你嫁给了本王,你父王也不会让她有事。” 帕夏点点头,靠在景阳的怀里泣不成声。 …… 一个月后,景阳从望远镜里终于看到了大溟京城的城门楼子,微微松了一口气。 和亲队伍庞大,除了护卫,还有随行的乌孙国使团,以及陪嫁的仆役,还有装着贵重嫁妆的马车。 所以,比不得急行军,速度很慢。走了一个多月,才到了大溟京城。 “来了!来了!”一辆快马跑了归来,给等在十里亭里的人报信。 凌瑶、景曦、凌玉以及礼部官员,都在十里亭迎接景阳和帕夏公主。 本来按照规矩,在城门口迎接便可,但为了表示对帕夏公主的重视,往前迎了十里。 众人都从临时休息的亭子里出来,整理仪容,极目远眺。 凌玉站在凌瑶身边,柔柔的道:“三皇兄那般冷的性子,不知喜欢上怎样的女子?” 虽然她听说帕夏公主长的美艳不可方物,脾气直爽,但没见到人,还是很好奇的。 凌瑶笑道:“能让景阳这般上心,极美是一定的。” 景曦笑道:“那是自然,非常美,像洋娃娃一般。” 凌玉抿唇笑道:“太好了,那他们的孩子,岂不是也像洋娃娃?” 凌瑶点头道:“混血儿,相貌多半都很出众。” “来了!”有人喊了一声。 只见官道的尽头,出现一个穿着喜庆的队伍。 韩潇对着马车的窗子道:“王爷,大公主、小公主和二王爷在十里亭迎接您和帕夏公主呢。” 景阳整个人的气势都柔和起来,脸上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 帕夏公主一路上已经从他嘴里了解了他家人的情况,知道他们一家人处的很亲很和谐。 其实心里还是怀疑的,她也是公主,深知皇家亲情何等淡薄。 但看到他此刻的神情,心里信了几分。 等下了马车,见到凌瑶、凌玉和景曦,她更是信了七分。 “帕夏公主,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凌瑶握住她的手,笑容真诚。 “帕夏见过大公主!”帕夏心里微微紧张。 凌瑶不光自己医毒双绝,还亲手建立和推行了女学,掌管着大溟十几所医学院,身上的独特气质,帕夏是第一次见到。 这种气质没有攻击性和威压,但那种尊贵、自信、知性、干练,让人不由自主的就仰视。 相对于凌瑶的女强人气势,凌玉是个温柔如水、性子绵软的绝美小姑娘。 “帕夏公主果然名不虚传,美的让人窒息。”凌玉连说话都柔柔的,如温泉一般,让人舒服。 帕夏眼睛亮了亮,“大公主和小公主也是名不虚传,都美的惊为天人!” 景曦哈哈笑道:“行了,你们别互相吹捧了,赶紧进城吧!父皇、母后、皇上、皇后还都等着呢!” “二皇兄!”凌玉红了脸。 凌瑶笑道:“咱们家的人颜值都很高。” 这一声‘咱们家’,让帕夏不那么紧张了。 等看到东溟子煜、上官若离、景瑜和姬敏敏,她知道,凌瑶的话一点都不夸张,真的个个相貌不凡,如天神一般。 看着他们一家人如同普通人家那般谈笑,亲热的玩笑,她完全相信,这是一个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东溟子煜气势凛然,虽然冷着脸,没说几句话,但眸中闪着喜色。 上官若离年轻美丽,和女儿们一起像是姐妹。气质大气坦荡,眼神中带着正气。 她热情的笑道:“欢迎帕夏公主即将加入我们这个大家庭!” 皇帝景瑜一身龙袍,却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 他笑的慈悲,似是看透红尘万丈,“千里有缘一线牵,有情人终成眷属。” 帝后姬敏敏如最高贵干净的雪山之花,身处凡尘,却保持着空灵的气韵。 她微笑道:“帕夏公主如此美丽,怪不得让景阳一见钟情!” 凌瑶、景曦、晚舟、凌玉,也都善意的调侃、说笑起来。 景阳的脸都红透了,在桌子下握住帕夏的手。 帕夏与他相视一笑,所有的忐忑不安都放下,露出幸福安心的笑容…… (番外终) 卷二第1章:又穿越了 上官若离捂住额头,在惊惧中缓不过神来。 放眼望去,皆是光秃秃的一片。地面干旱的裂开了缝,不见一点儿绿色的生机。 一棵歪脖子树竖在不远处,树皮早让人剥光了,剩下光秃秃的树干,显得越发凄凉萧索。 真真是赤地千里、寸草不生! 可是,她怎么会在这里? 她明明和东溟子煜带着八岁的小女儿东明凌玥在楼兰大陆的海上游历,遇到风暴,船被掀翻,只一瞬的功夫,怎么就到了这里? 东溟子煜呢?女儿呢? 一想到这儿,她的心就揪紧的疼。 上官若离看看自己身上褴褛的衣裳,又看看干巴黑瘦的手,心里一阵绝望,她这是又穿越了? 她没有原主的记忆,不知道这里是什么朝代,什么时空,什么地方。 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身边的破篮子,里面有半篮子观音土,和一把干草根。 看样子,原主是出来找东西吃,饿死在这荒郊野外了。 她到底要怎么死一死,才能回到东溟子煜和女儿身边? 等等,先不能死,或许还有一线转机。 当时他们三人是抱在一起的,因为女儿不能进空间,船被风浪掀翻的时候,东溟子煜紧紧抱着孩子,而她不会抛下丈夫和女儿独自进空间,情急之下就抱住了东溟子煜的腰。 他们是不是也来这里了? 想到此,上官若离来了精神,提起篮子,就站了起来,眼前一阵发黑,这是饿狠了。 不知慧明大师送的随身空间还能用吗? 她用神识一探,不由一喜,空间竟然还在! 上官若离赶紧进了空间,先提起桌子上的水壶,嘴对嘴‘咕噜噜’喝了一通,又吃了两块储存的点心,才缓过气来。 这个空间是慧明大师送给她和东溟子煜防身、避难和修炼用的,功能不多,也不能升级。 十亩田地,一汪清泉,五间茅草屋,另外还有厨房、茅房、仓库、马厩。 不知慧明大师是如何做到让她和东溟子煜一个意念就能进空间的,反正女儿不能进来。 慧明大师送他们空间的时候,还没有凌玥呢。 生凌玥是个意外,那时候她月经好几个月不来了,还以为绝经了,就不做避孕措施了,谁知老蚌怀珠,生了这个老来女。 如今凌玥八岁了,竟然遇险了! 想起女儿,上官若离心如刀绞,她不能这样被动的等待,给东溟子煜留了个纸条放在桌子上,希望他脱险后第一时间进空间。 上官若离拿了几个土豆出了空间,埋在篮子里的观音土里,挎着篮子朝远处的村庄走去。 落日的余晖如绚丽的水墨画一般渲染开来,本来是极美的,但让干旱死寂的情景衬托的却是绝望和苍凉。 远远地传来吵闹、嘶喊、怒吼声,上官若离精神一震,加快了脚步。 很快,一片低矮、破败的泥胚茅草屋出现在视线里。没有院墙,只有低矮的篱笆围起来的院子。 在一处院子前,有很多人围着,似是有人在打斗。 尘土飞扬中,打架的、拉架的滚成一团,女人哭、孩子喊,场面十分混乱。 有个头发花白的佝偻老太太看到上官若离走过来,有气无力的喊道:“老四家的!快点的!你男人被人打死了!” 老四家的? 上官若离懵了一瞬,发现她是在跟自己说话,不由得一惊,慌里慌张地跑了过去。 只见,十几个男男女女压着两个男人殴打。 嘴里喊着:“让你们抢粮食!” “抢粮食还打人!” “打死他,给四弟报仇!” “打死他!打死他!” “偿命!给四叔偿命!” 篱笆门旁边,一个干瘦苍白的年轻男人躺在地上,额头上有伤,往外冒着血。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抱着男人的头,一边摇晃,一边绝望悲怆地嘶喊:“四儿啊!娘的四儿啊!啊!” 声音无力,却是声嘶力竭,那种痛彻心扉,让人不禁动容。 男人的脸被老妇的身子挡着一半,上官若离看不清他的模样,但下意识的快步走过去。 她放下篮子,蹲在男人身边,伸手去探男人的颈动脉。 这时候,男人倏地睁开眼睛,与上官若离四目相对。 上官若离一惊,这眼神太冰冷锐利了,也太熟悉了,再仔细看这张干瘦苍白的脸,竟然与东溟子煜年轻的时候有七八分相像。 她的心砰砰乱跳,似找不到自己声音般,张着嘴饱含深情试探地叫道:“煜?” 心里已经想好了退路,万一不是东溟子煜,就说自己饿的胡说八道了。 谁知,这一声出口,男人瞬间泪盈于眶,哑声道:“离儿!” 是了是了,是东溟子煜! 上官若离大哭出声,“他没死,快扶屋里去!” 老妇一看,儿子醒了,欣喜若狂地叫道:“别打了,四儿还活着!快抬屋里去!” 动手打人的男男女女呼啦一下,扔下那两个男人围了过来。 七手八脚的将东溟子煜抬进了逼仄低矮的小土胚房子里,放到了土炕上。 上官若离用布捂住东溟子煜额头上的伤口,将满屋子里叽叽喳喳说话的人往外支:“你们先出去,得烧点儿水给他清洗伤口,上药包扎。” 一下子,屋子里瞬间安静下来。 那老妇楞了一瞬,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哪里还有水清洗伤口?喝都只能一天喝几口!哪里还有银子抓药?就是有银子,郎中和药铺子里的人都逃难去了,也无处抓药啊,呜呜……” 但凡有一点儿办法,她刚才也不会什么办法都不想,只搂着老儿子绝望地哭。 上官若离垂着眸子,小声道:“那,你们都出去吧。让我们两口子待一会儿,行吗?” 这么多人,他们怎么进空间呀! 大家以为上官若离和他们一样绝望无助,都干巴巴地安慰两句,出了房间。 老妇擦了一把眼泪道:“我去给四儿熬碗稀粥。” 上官若离想起破篮子里的土豆儿,忙道:“篮子呢?那篮子里有土豆。” 老妇浑浊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迸发出了生的渴望,三步两步跑了出去。 上官若离忙将东溟子煜带进空间,一边给他处理伤口,一边哭,“要吓死我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再也见不到孩子了!” 一个机灵,瞪着泪眼问道:“对了,玥儿呢?” 卷二第2章:重逢 上官若离提起女儿。 东溟子煜眸中闪过痛色,微微摇头,“不知道。我一直抱着她,她一定也跟着来了。这对夫妻也有一个女儿,一会儿看看是不是咱们的玥儿。” 上官若离神情沉重的点点头,麻利的给他处理着伤口,“我没这身子的记忆,你有吗?你变年轻了呢。” 东溟子煜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几口喝了,才道:“我这身子二十四岁,你也二十四。” 上官若离一喜,“诶呀,咱们都年轻了三十多岁啊,返老还童了。” 东溟子煜无奈苦笑道:“可是这具身子,还不如咱们以前的身体健康呢。” 又饿又渴,干巴瘦,一肚子观音土,还不会武功,没有内力。 上辈子辛苦练的武功、修炼的精神力都白费了,身份也从尊贵无双的帝后变成了饿死的农民,真真是从天上掉落到泥地里。 上官若离要哭了,“真是作孽!你说咱们改善了民生,发展了生产力,造福了无数老百姓,怎么就落个这样的下场呢?” 东溟子煜放下茶杯,道:“无论在哪儿,我都能给你好日子!” 这点上官若离相信,“说说这里是什么情况啊?” 她麻利的给他处理完伤口,撕下他的破布衣裳,裹在外面挡住雪白的纱布。 东溟子煜吃了一块点心,梳理了一下原主的记忆,才道:“我也不知道这里是什么时空,这里叫佑安朝,皇帝年迈昏庸,没有立太子,分封了六个儿子去了封地。 端王、贤王、瑞王、康王、顺王、宸王,六个王爷成了土皇帝,不断发动战争,争夺地盘,将江山分六部分,占据一方各自为政。 这里是端王封地的偏僻边境,东周村,大平原,田地颇广,本来农民上缴了重税后还能过活,可惜三年大旱,两年颗粒不收,粮价上天,朝廷和端王都不管 百姓饥饿之下,就容易生动乱。今天就是有村里两个混混听说这家还有粮食,就过来抢,结果打了起来,原身在打斗中被打死了。” 上官若离手脚麻利地用红泥小炉烧了一壶开水,冲了两个鸡蛋,里面放了糖和盐,端给东溟子煜一碗,“别说远的了,说说这家都有什么人?” 东溟子煜拿着勺子搅动着蛋花汤,“这家姓东,老爷子东铁牛,老太太钱氏, 生了四个儿子、两个女儿。儿子分别叫有田、有粮、有银、有福……” “噗嗤!”上官若离笑了出来,“这么说,你叫东有福?” 东溟子煜苦笑点头,“大姐叫大云,嫁到邻村去了,妹妹小云最小,嫁到了本村。” 上官若离吐槽道:“还好没叫大狗子、大郎,大丫、二花之类的。” 东溟子煜喝了一口蛋花汤,道:“别着急啊,有田娶妻李氏,生了两子一女,叫大郎二郎三丫。有粮娶妻刘氏,生了两女一儿,叫大丫、二丫、三郎。有银娶妻孙氏,生了一儿,叫四郎。 我这原身在家比较受宠,读过几年书,因为家里穷,没考功名,在镇子上一家布店做账房,没少补贴家里。但灾情严重,生意不好,去年被辞回家来了。 你这原身是有福在河里救上来的,没有记忆,还有点……健忘,没名没姓,自卑懦弱,原身叫你屋里的,外人叫老四家的、有福家的,生了一女一儿。女儿八岁,叫四丫,儿子三岁,叫五郎。” 上官若离:“……” 合着她连个接地气的名字都没有! 门外传来脚步声,和小孩儿虚弱的哭声。 二人赶紧出了空间,向屋门看去。 只见,木门被人‘吱呀’一声推开,一个瘦弱的大头女孩儿,背着一个大哭的大头男娃。 女孩儿迟疑的走过来,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用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惶恐不安、伤心希冀地望着二人。 这模样,这表情,加上与玥儿相似的相貌。 上官若离颤抖着声音轻声呼唤道:“玥儿……” 凌玥紧绷的精神一松,当即就站不住了,扶着门框往地上处溜儿,无声地大哭起来。 上官若离几步过去,将两个孩子都搂进怀里,哭道:“玥儿,我就知道你在这儿!” 她又是后怕,又是激动,又是庆幸:真是感谢天,感谢地,感谢上天让我们还在一起。 小五郎也跟着仰着脸大哭,“娘!娘!” 东溟子煜从炕上下来,将娘儿几个搂进怀里。 凌玥扎进他怀里,大哭道:“爹,我害怕,我好害怕!呜呜呜……” 东溟子煜吸了一下鼻子,强憋回眼里的泪水,大手给女儿擦眼泪,“乖,玥儿最棒了!玥儿真跟来了!” 家里的人听到哭声,都急急地跑了过来。 老三家刘氏松了一口气,“诶呀,怎么哭的这般凄惨?我还以为老四……” “闭上你的臭嘴!”钱氏喝骂住了她,先把五郎抱怀里,道:“刚才四丫去地窖给五郎找水,里面太黑,许是吓到了。” 刘氏小声嘟囔道:“什么找水,明明是想偷水喝!” 东有银捂住刘氏的嘴,将她拽走了,他屋里马上传来打人的声音和刘氏的惨叫声。 凌玥抽噎道:“五郎渴的哭都没力气,嘴唇都裂了,我就想趁着大家都在外面打架,去给五郎偷取点水,谁知太黑,没踩到梯子摔了下去,一睁眼就……” 上官若离明白了,原身是摔死了,芯子才换成了凌玥。 心疼地揉搓女儿的脸:“瘦成这样,八岁的孩子像五岁似的。” 钱氏觉得今天老四家的有些怪,审视地看着她。 上官若离一惊,将凌玥搂怀里,低着头,做出怯懦的样子。 钱氏想起土豆,道:“走,去吃饭。” 凌玥露出生无可恋的表情,她不想去啊,爹娘空间有的是水和好吃的,她想关上门和爹娘在一起! 可是,都饿的眼珠儿蓝了,不去不合情理。 没分家,十九口人分了两桌,每张桌子上放着一个瓦盆,盆子里稀汤寡水的,有土豆、麸皮、黍米、草根,甚至还有观音土。 看众人的表情,这就算好饭食了。 大嫂李氏希冀地问上官若离道:“老四家的,这地蛋咱们本地种的少,你在哪里挖的?我们明日也去找找。” 卷二第3章:感动 钱氏拿着勺子分食,也道:“你刚才说土豆,我还以为是豆子呢,原来是地蛋,长的还这般大,这般光滑。” 上官若离没有原主的记忆,想编个地方都不行,想起原主脑子健忘,就道:“我也不知是在哪里,但我把周围都挖了,没有了才挖的草根。” 东溟子煜解围道:“许是有人无意落了种子长的,不然这灾荒年,不会不收。” 大家觉得有理,不再追问,但都很遗憾的样子。 钱氏已经将饭分好了,东老头儿和三个儿子都是大半碗稠一点儿的,几个郎都是半碗稠一点的。 她自己和几个儿媳妇都是半碗稀的,四个丫头都是小半碗稀的。 这个家倒是有规矩的,大人孩子看着所谓的粥猛吞口水,也没人动筷子。就连三岁的五郎也不哭不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着东老爷子。 东老爷子拿起筷子,道:“吃吧。” 于是,整个饭桌上,都是‘呼噜、呼噜’的喝粥和咀嚼的声音。 上官若离硬着头皮喝了一口,一股子土味儿,简直无法下咽,又吃了一口草根,牙碜又难嚼。 偷眼看看东溟子煜,他也蹙着眉头,连口汤也没喝。 他可是有洁癖的,吃这些东西就如让他吃毒药一般。 他们都出身富贵,即便是精神上受点儿苦,从小在物质上还真没穷过,别说挨饿吃这东西。 东溟子煜作为皇子,更是每餐都有讲究,连餐具都是价值不菲的。 凌玥没吃到空间的食物,身体受不住食物的吸引,端着碗喝了几口面上的水,拿着筷子挑米吃。 五郎自己抱着碗,呼哧呼哧吃的香甜。 这孩子一出生就遇到旱灾,身子亏的太狠了,头大、肚子大,小细胳膊小细腿儿,三岁了还不会走路,话也说不好。 东溟子煜实在吃不下,想着用什么借口推了这顿饭。 都怪他们的空间太低级,做事必须亲力亲为运来运去,不能用精神力悄无声息的变来变去。 他们的空间就如一个专属他们两个人的院子,除了别人看不见进不去,其余没什么特别。不像景瑜的佛珠空间和白青青的医疗空间似的,可以用精神力变魔术似的随意使用空间。 “四儿受伤了,多吃些。”随着东老爷子苍老的声音,一只粗瓷碗伸过来,将里面剩下的稠粥倒进东溟子煜的碗里。 钱氏也将碗里特意留的稠粥往东溟子煜的碗里倒,“娘不饿,四儿吃。” 其余人都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刘氏和孙氏露出羡慕嫉妒的神情。 “不!”东溟子煜挡住钱氏的碗,“我头疼,吃不下,您自己吃。” 说着,端起碗,将粥倒进东老爷子和钱氏的碗里。 不光东老爷子和钱氏,所有人都有些诧异,显然原身一向理所当然的享受老两口的偏爱。 因为苛捐杂税多,地里出产剩不下什么。家里的花销,基本都是原身在镇上做账房赚的,而且还时不时的往家带些人家不要的布头儿,孩子们做鞋、拼小衣裳的布料是够了的。 所以,东老爷子和钱氏更加偏爱原身,全家也都觉得理所当然、习以为常。 钱氏心疼地哽咽了,又端起碗往东溟子煜的碗里倒,“不行,你吃,你流了那么多的血,没有好东西补身子,怎么连粥也不喝?” 东溟子煜是真心不想喝啊,他站起来推脱,头一晕,就往上官若离身上靠去。 上官若离一惊,忙扶住他,“诶呀,怎么了?” 感觉他的手在腰上捏了捏,顿时放下心来,道:“爹,娘,他头晕,还是回去休息吧。” 东有田和东有粮忙放下碗,过来帮忙搀扶。 上官若离趁机也不吃了,抱起五郎拉着凌玥,跟着回了房间。 钱氏亲手给东溟子煜盖上打着补丁的被子,柔声道:“好好睡一觉吧,饭给你留着,等你醒来再吃。” 东溟子煜:“……” 不要啊!四儿做不到哇! 钱氏回去,将自己和老头子碗里的稠粥给四儿留着,他们则吃了上官若离、凌玥和五郎剩下的粥。 东溟子煜看着两个孩子香甜的喝着刚才冲好的蛋花汤,却一点儿胃口也没有,心情有些沉重。 一辈子的夫妻了,上官若离知道这个可怜的家伙,被东老爷子和钱氏的父母亲情给感动了。 皇家无亲情,他虽然出身富贵,但生母为了保护他亲手给他下了噬心蛊,还早早死在宫斗中,父皇那么多儿子,未曾给过他这个病秧子多少关注。 东老爷子和钱氏在吃土的情况下,还将吃食省给他吃,这是多么深沉的父母之爱啊? 他搓了搓脸,平复了心中的波澜壮阔,道:“确定四丫是玥儿时,我本想带着你和玥儿离开的,现在,不能不管这些人的死活。” 他轻咳了一声,解释道:“我继承了原身的记忆,多少继承了他的情感。” 凌玥喝光了碗里的蛋花汤,道:“他们太可怜了,即便是做干粮,也是观音土、草根、树皮加点儿粗粮面。” 上官若离摸着五郎的大脑袋,也是一阵心疼,这是典型的营养不良。天天吃树皮、草根、观音土,掺点儿米面也是极少,能活到今天都是奇迹。 叹了一口气,道:“五郎话说不全,恐怕都糊弄不住。我们要怎么样才能从空间往外拿大量的水和粮食?咱们现在可是谁都能碾死的小蚂蚁,还得顾及东家人的安危,还是不要暴露空间。” 东溟子煜想了一下,道:“总有法子的,但这样不是长久之策,咱们空间的储备有限,还是得说服他们去逃荒。” 在他们的空间里也需要亲力亲为的做事,种地也是亲自动手。 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哪里种过地?只种了三亩好打理的粮食和蔬菜瓜果应急,其余都种的省事儿的果树、药材和鲜花。 不过,空间有个好处就是保鲜,储存的东西不会变坏,平时就储备了许多生活物资。粮食够他们一家三口吃一年的,但东家一共十九口人,撑不了几个月。 上官若离给吃多了的五郎揉着小肚皮,“听钱氏说,很多人逃荒去了,他们为什么不去逃荒?” 卷二第4章:找水 上官若离昨天看到了,不光东家一家,东周村里还有不少人没去逃荒。 东溟子煜道:“有些人是胆子小不敢离家背井,有些人是眷恋家园。很大一部分人是抱有侥幸心理,觉得也许明天就下雨了呢,明天朝廷就赈灾放粮了呢。 东家就是后者,因为家里有些积蓄,觉得可以多买些粮食,可以撑到下雨或者朝廷开仓放粮。 谁知道一等再等,银子花光了,粮食吃完了,牲畜都杀了吃了,连水都没了。熬坏了身子,已经禁不起长途跋涉的去逃荒了。” 上官若离觉得,这些人不会轻易同意去逃荒。 这就如赌徒,都投入这般多了,怎么也得坚持一下,说不定下一把就翻盘了呢? 两个孩子都受了惊吓,现在吃饱了,躺在父母身边,都睡着了。 上官若离爱怜地亲亲凌玥的小脸儿,道:“咱们的身体长期饥饿,一下不能吃太多,需要少吃多餐,我去熬些肉粥和补汤。” 她没意识到,对芯子是凌玥的四丫很是关注疼惜,有些忽略‘陌生人’小五郎。 东溟子煜也跟着进了空间,他不是来帮忙做饭的,是来洗澡的。这具身体太脏了,至少两年没洗澡了,他无法忍受。 上官若离失笑,“头发不能洗,容易被人发现。” 东溟子煜一脸的生无可恋,“若是这般脏下去,我宁愿抛弃这身子,做孤魂野鬼!” 上官若离眸光微暗,“咱们原来的身子也许死了,景瑜他们知道了一定会伤心。咱们还能不能回去?” 东溟子煜眸光微黯,“回不去了吧,咱们那身子许是葬身大海喂鱼了。” 看上官若离神色伤感,赶紧道:“希望景瑜能找到慧明大师,通过这空间找到咱们。” 有点儿希望总是好的,上官若离默默地生火煮粥、熬汤。 东溟子煜去泉水边上的浴池里沐浴,想了想,还是把头发洗了,大不了出去再弄些土抹上。 上官若离觉得这法子不错,也洗了个透透的澡。 两个人喝了一碗肉粥,又喝了一碗山药鸡汤,才觉得彻底活了过来。 东溟子煜道:“味道太香了,得凉凉了给孩子们吃,不然会被人闻到味道。” 上官若离点点头,找出凌玥的里衣,外面得穿粗布衣裳,里衣可以穿好一点儿。想了想,又去了库房,将凌玥小时候的衣裳翻出来,给五郎找了件里衣。 出了空间,看孩子们睡的很香,两个人也靠在他们身边睡了。 不光他们,整个东家,甚至整个村子,都在睡觉,睡不着也躺着。 肚子饿、口渴,身上没力气,躺着睡觉还省些力气。 到了半夜,院子里有了动静,东有田、东有粮和东有银带着大郎、二郎、三郎、四郎用木板车推着木桶,要去十里外的河里去挖淤泥找水。 晚上和早上返潮,容易找到湿泥。 大郎十六,二郎十二,三郎九岁,四郎八岁,八、九岁的孩子,已经能当半个劳力用了。 东溟子煜听到动静起来,出去道:“我跟你们去。” 几人有些意外,取水这样的粗活儿,四弟(四叔)从来不干,今天是怎么了? 东有田忙道:“四弟,不用你去,在家歇着吧。” 他比较憨厚,不善言辞。 东有粮会说一些:“四弟刚受了伤,身子弱,可劳累不得,爹娘也是不依的。” 东有银看了东溟子煜一眼,什么都没说,但目光里都是不满和羡慕嫉妒。 钱氏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四儿啊,你在家好好养伤!” 东溟子煜没办法,偷偷跟着他们出了门。 一路上去取水的人不少,一个个的神情呆滞木然,连声招呼都没心气儿打。 开裂的河床上已经聚集了不少人,燃着火把,这一伙儿,那一伙儿的,拿着铁锹默默开挖。 有找到水的,很多人去争抢,打了起来。 一口水,也许就是一条命,为了自己和家人活命,很多人已经没有了底线。 东家的人没有掺和,举着火把在河床里寻找,有略微潮湿的地方,就两人一组开始挖。 可是,挖的很深了,也没见湿泥,只好换个地方再挖。 东溟子煜先在河岸边找了个低洼偏僻的地方,进了空间,从里面挖出几株土豆和地瓜埋在那里。 幸好看土豆和地瓜好伺候,他们种的最多。 洒了一些沙土在秧子上面,虽然这样,秧子看上去依然很新鲜,但目前的条件,也只能这样了。 做完这些,他去了河床上,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在别人挖过的深坑里,从空间往外提水倒坑里。 这具身体太弱了,提了二十几桶,就要累瘫了。 在空间喝了一碗上官若离准备的人参鸡汤补充体力,就赶紧去找东有田他们,跑的慢了,水就渗下去了。 他拍了拍闷头干活的东有田。 东有田回头,看是他,惊讶道:“四弟,你怎么……” “嘘!”东溟子煜做了禁声的手势,小声道:“快,都跟我走,我找到水了!” 神情麻木的几人精神都是一震,但他们没有一窝蜂地跟东溟子煜走。 而是熄了火把,先是东有田、东有粮跟着东溟子煜离开,然后其余人看没人注意,再假装没挖到水,两两的陆续离开。 不要小看小人物的生存智慧,他们很聪明。 东有田看到大坑内这般多的水时,差点儿哭出来,“水,好多水!” 以往他们都是挖到淤泥,慢慢等着往外渗水,一天也收集不到几桶,今天能痛快的用水桶装,简直比看到银子还高兴。 东溟子煜对后来的孩子们道:“先喝的饱饱的!好有力气。” 孩子们都雀跃起来,死气沉沉的眸子立刻焕发了光彩,“四叔真好!” 众人一边往水桶里舀水,一边喝,也不顾里面混了泥沙。 八岁的四郎一口气喝了半瓢水,用袖子擦了一下唇边的水,一脸崇拜地看着东溟子煜,“四叔,你真厉害,你是怎么找到这般多的水的?” 卷二第5章:四叔变了 东溟子煜早就想好了说辞,“我没拿火把,一不小心滑下来,发现了这里有水。想来这坑挖的深,又渗出水来。” 大家觉得有理,地底下的水,谁说的清楚? 他们没想到今天能找到这般多的水,只每人带了一个水桶,七个水桶一会儿就装满了,几个人也一肚子水喝不下了。 东有田看着剩下好多水,一阵心疼,“留个人在这儿看着,咱们送一趟再回来。” 东有银道:“不行,咱们提着这般重的水回去,会很多人看见,路上说不定有人争抢。也有人见我们找到水了四处寻找,留在这里的人也守不住。 人手分开了,说不定两头保不住,还可能受伤,咱们昨天保护粮食干架落的伤还没好呢。” 东有粮道:“昨天村里有人帮忙,我看有几家也有来取水的。不如,咱们去偷偷告诉他们,也算还了他们相助的情分。” “我看行。”东溟子煜看出,这个二哥,是个心眼儿多,处事圆滑的。 于是,派最小的三郎、四郎去给那几家偷偷送信,其余人提着水桶装到两辆手推 车上,摸黑回去。 东溟子煜指了指埋土豆的方向,“那边偏僻没人,咱们多走些路,从那里走。” 其余人没意见,来找水的人来自十里八村,看到他们有水,比本村的人还狠。 东溟子煜在前面,帮着两个侄子拉车,突然他脚下一个踉跄,差点儿绊倒。 大郎忙停下车,问道:“四叔,你没事吧?” 东溟子煜道:“没事,好像被什么绊了一下,似是有叶子。” 一听有叶子,几人都停下车,划了火折子查看。 “啊!唔!”二郎一声惊呼,被三叔捂住嘴。 东有粮已经麻利的从车上拿下铁锹开挖了,其余人也加入,用手扒拉土,急急忙忙地将几株土豆和地瓜连藤蔓都装上了车。 二郎脱了衣裳盖上,现在天气热,找水这般累,光膀子也不奇怪。 到了能遇到人的路上,东溟子煜自己拿了一把铁锹,对背着绳子拉车的大郎道:“你也拿一把铁锹,谁靠近,就戳就砍!” 大郎一个机灵,发现四叔好可怕,似乎哪里不一样了。 大家也注意到了东溟子煜的变化,以前四弟(四叔)都是自诩读书人,酸溜溜的拽文,文弱的很,怎么今天声音都仿佛能杀人了? 他们脑子里的词汇量有限,不知道怎么表达东溟子煜的变化,反正觉得他不一样了,看着那挺拔冷肃的背影就吓人。 有人看到他们的车子重,就暗暗跟着,搭帮结伙的凑上来,想抢水的架势。 谁靠的近了,东溟子煜挥起铁锹就朝那些人的脑袋上招呼,气势凌人,真想杀人的样子,那些动心思想抢水的人愣是被那凛然的杀气给吓退了。 既然有人取到这么多水,说明河床里还有能取水的地方,与其拼命,不如快去碰碰运气。 战战兢兢地大郎崇拜的道:“四叔,您太厉害了,您好像哪里不一样了。” 东溟子煜冷声道:“昨日我差点被打死,就悟了,有人欺上门,讲理没用,狠狠地打回去,才能保护自己,保护家人。” “噗!”二郎没心没肺的笑出来,“四叔昨天还跟那两个混子之乎者也的讲圣人之道呢,结果被人家一砖头给干翻了。” 东溟子煜:“……” 原身的迂腐,是他的锅。 东有粮训斥小儿子道:“别胡说八道,你四叔是读书人,知礼义的。” 东有银不阴不阳地道:“我看四弟醒悟的好,念了几年书,连个童生都不是,就不要摆那酸书生的架子了。” “三弟!”老大和老二同时出声制止。 东溟子煜倒是没在意,道:“他说的对。” 东有银不满道:“他啊他的,规矩礼仪呢,连个三哥都不叫了。” 东溟子煜也是心塞,他堂堂无上皇,沧澜帝国皇帝的爷爷,太上皇的爹,真不习惯叫别人爹娘、哥嫂。 不过,他游历多年,适应能力也强,当下就叫道:“三哥。” 东有银没想到东溟子煜这般听话,讪讪地不说话了,默默赶路。 有了东溟子煜制造出来的效果,几个东家的男人尽管心里发虚,也都拿着铁锹、锄头,做出凶狠之色。 村里人即便是动手也都是棍棒拳脚居多,极少有拿着铁锨、锄头直接往脑袋上招呼的。 几人顺利的到家,家里人听到动静,都开门出来。 钱氏边系着衣带,边焦急地问道:“怎么这般快就回来了,发生了何事?” 看到东溟子煜,一惊,“四儿怎么也去了?” 听到隔壁院子里开门的动静,东有银忙道:“娘,进屋再说!” 钱氏一看手推车上溅出来的水渍,眼睛一亮,忙招呼几个儿媳,赶紧将水桶提屋里去。 东溟子煜拿了两个小地瓜给大郎和二郎一人一个,“你们吃了,去接接三郎和四郎。” 刚才天黑,都没看清挖的什么。 大郎拿着地瓜,诧异道:“这是什么?不是地蛋吧?” 东溟子煜没想到这里有土豆,却没有地瓜,就道:“我在书上看到过,这叫红薯,和地蛋差不多,都是粮食,比地蛋香甜。” 二郎直接在身上擦了擦土,就咬了一口,眼睛一亮,点头道:“是甜!” 大郎也咬了一大口,欢欢喜喜的带着二郎去接三郎和四郎。 钱氏有些心疼那两个地瓜,但她不会下四儿的脸面要回来,转而问道:“怎么找到这么多水?还找到了地蛋和……红薯?” 不用东溟子煜再次撒谎,东有粮就兴奋地将事情经过说了。 钱氏双手合十,连连感谢上天和菩萨,然后道:“当年那游方大和尚说的没错,四儿真是咱家的福星。” 三嫂孙氏露出不屑之色,目光落在那些地瓜和土豆上,“娘,有水有粮了,今天这餐饭要不要吃好一点儿?” 钱氏脸色一冷,骂道:“吃吃吃,就知道吃!下一次弄到水和粮还不知何时,撑死这顿,下顿饿死吗?” 孙氏缩了脖子,脸上有愤愤之色。 东有银一把将她扯一边儿,喝骂道:“滚一边儿去!有娘做主,哪里有你说话的份儿!” 东溟子煜对钱氏道:“娘,今天这餐别放观音土、草根、树皮了,粮食的事,我来想办法。” 钱氏还是心疼粮食,蹙眉道:“你有何办法?” 卷二第6章:借粮借水 东溟子煜都没叫过母妃一声娘,这个陌生的字眼儿,没想到这般自然地叫出了口,不由心头有些百感交集。 大家一听他有法子弄到粮食,也都期待的看着他。 东溟子煜道:“我去镇上,找找原来的东家,还有以前的富足的同窗,看看能不能借点儿粮食。” 哥嫂、侄女们的眼睛都亮了,眸中都是希冀的喜色。 “不行!”东老爷子出声反对,“现在粮食金贵,哪里是好借的?岂不是白白舍了脸面?你在同窗前如何抬得起头来。” 东溟子煜淡声道:“命都要没了,要脸面何用?” 大家都惊讶地审视着东溟子煜,他不是最看重脸面的吗?以前这种跟人借钱借东西的事,他是从来不干的。 越看越感觉他变了,换了个人儿似的,他们都不敢认识了。 那身气势,压迫的他们不敢直视、心生畏惧。 东溟子煜已经尽力扮演原身了,但融入骨子里的那种帝王的尊贵威严、霸气冷肃还是不由自主的多少显露出一些来。 他赶紧又将昨天差点儿被打死、大彻大悟的借口说了。 钱氏低着头,凄苦无奈地哽咽了起来,“这个贼老天,看看把我的四儿逼成什么样子了!” “唉!”东老爷子长叹一声,道:“好吧,你去试试吧。” 东溟子煜道:“我想着,顺便去镇子上探探消息,若是朝廷还没有开仓放粮或者从远处调水的政令,咱们就得考虑去逃荒了。” 众人都沉默了,气氛十分悲苦绝望。 谁愿意离开家乡啊?再穷,好歹有房子有地,只需一场雨,他们就是吃土,也能撑到有了绿芽充饥。 没粮、没银子,去了陌生的地方,两眼一抹黑,要如何过活? 可是,现在没水了,没水人活不下去啊。 东老爷子吧嗒了一口没有装烟叶的烟袋锅,低声道:“从镇子上回来再说吧,也许朝廷……唉!” 东溟子煜道:“那下午出发,晚上回来,若是借到粮食,也不招人眼。” “大哥,大嫂!”门外传来一声老妇人的虚弱无力的叫声。 上官若离站在门口,探头看去,正是昨天那个告诉她‘你男人被打死了’的老妇人,手里还牵着一个走路都打晃的小男孩儿。 凌玥有原身记忆,小声道:“这是东老爷子的寡妇弟媳,何婆子,那小子是她的小孙子狗剩儿,五岁,就住在隔壁,一定是听到动静,又来打秋风了。” 狗剩儿也是头大、肚子大、脖子、胳膊腿儿细的吓人,两眼呆滞,神情木然,走路都喘大气。 昨天这何婆子可是离战圈儿老远,东有福死了,她也没有悲伤焦急之色。 钱氏‘蹭’地从炕上下来,就迎出了门,骂道:“你还有脸上我家的门!昨日若不是你嚷嚷,那两个混子能上我家来抢粮食?!我家四儿能被打伤?” 二嫂刘氏也跟在后面,柔声细气地道:“二婶,不是做侄媳妇的说您,我们家的人都快饿死了,你来求,愣是借给你家半斗粮。 可是你转身张扬出去,不但招惹的村里的人堵上门来借粮食,还招来混子抢,这是人做的事吗?” 钱氏赞赏的看了一眼刘氏,然后骂道:“真是个白眼儿狼!你给我滚蛋!以后,我不认你这个弟妹!” 何婆子拉着狗剩子就跪在了她面前,麻木着脸,有气无力地磕头,“嫂子,大哥,对不住,我给你们磕头了!我也不是有意啊! 是我那二媳妇,偷拿了一把粮食,给她娘送去了。她娘生火熬粥,隔壁的兄弟过去讨要,争抢吵骂间,就说出了我家给的。 然后,亲家就带着儿子们来我家借粮,拿孝道压老二媳妇,老二媳妇就……说漏了嘴,说你家给的。 谁知,我那亲家和看热闹的人都来你家借粮了,栓柱和狗子那两个混子,还动了手!” 说完,就按着狗剩子“砰砰”磕头,两人的头上很快就有了血丝。 她二媳妇的娘家是本村的,一个看不住,就拿了救命粮食去接济老娘了。 钱氏气的直喘气,单手掐腰,指着她,骂道:“你滚!别跟我装可怜!昨日出了事你装王八缩在王八壳子里不敢露面。现在怎么突然想起来道歉磕头了? 这么多年了,你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拉什么屎!少废话,没粮也没水!今天你就是磕死在这儿也没有!” 何婆子趴伏在地上了,想哭,没哭出来,咧着嘴道:“大山和大河也帮忙打栓柱和狗子了啊,大山也受了伤,腿差点儿断了,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 钱氏不耐烦的轰人:“行了,知道了,滚滚滚!” 何婆子继续磕头,却朝着屋内喊:“大哥,大哥啊,求求你,再借一把粮食,借半桶水吧!我们全家要饿死人了啊,你看看狗剩子,只剩一口气了啊!” 东有银道:“谁家不是要饿死人了,二婶快回去吧!我们一家也快饿死人了!” 上官若离心道,可不是,原身就饿死了。 大嫂李氏对着篱笆墙隔壁喊道:“大山,大山家的,大河,大河家的,你们出来把二婶带回去!” 对面的土胚房里静悄悄的,一点儿声音也没有。 何婆子对着屋内用哭音儿道:“大哥,长兄如父,长嫂如母,你们就眼睁睁地看着我们一家饿死渴死吗? 刚才我在门缝看到了,你们的水桶很重,你们找到水了!那么多水却不施舍早死的弟弟一家一口!大郎、二郎吃着东西出去的,你们有粮食也不借我们一口活命! 我们死了,到地底下,要如何对列祖列宗说啊?!当年,我们当家的,可是用命护着你,你将来下去,如何面对他啊。” “又来了!”钱氏一听,一下子就如泄了气的皮球,蔫儿了。 当年,老哥俩一起去镇子上给人盖房子做工。上梁的时候,房梁不稳竟然滚落下来。情急之下,弟弟推开了东铁牛,房梁砸在他的腿上。 没当场送命,但腿骨砸烂了,发了十天高热后,断了气,留下何氏和两个没成亲的半大小子大山和大河。 卷二第7章:道德绑架 东铁牛愧对弟弟,愧对二房,自觉担起照顾二房的责任。 这些年,一直贴补二房,大山和大河成亲也出了大半银子。可是,何氏没有知足的时候,用这个借口从大房捞了不少好处,包括救命的粮食和水。 她知道,这个法子最灵。 果然,东老爷子颓然地喃喃道:“给他们一桶水,几个地蛋吧。” 钱氏失望委屈的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转身进屋,很快屋里传出她压抑悲愤的哭声。 众人都面有忿忿之色,但老爷子发话了,谁也不敢反对。 东有田忍着愤怒,拿了十个小一点儿的地蛋,提了一桶水,没敢走大门招人眼,直接踹开墙根底下的栅栏送到了隔壁去。 何婆子也不哭了,拉着狗剩子,连滚带爬的也从那缺口回去了。 孙氏带着哭腔小声骂道:“臭不要脸的水钻子!就靠吸我们家的血过日子!自己家的人睡大觉不去找水找吃的! 我家娃起半夜辛辛苦苦地去找水、找粮,结果自己舍不得吃,却养你家的孩子!我娘家爹娘都饿死了!” 谁都听得出,这是埋怨老公公呢,但都觉得她说得对。 钱氏哭着也不忘骂她:“老三家的,再管不住你的嘴,就滚回娘家去!我东家要不起你这不敬公婆的媳妇!” 孙氏立刻成了缩脖子的鹌鹑,娘家爹娘都饿死了,她被休回去也等着饿死吗? 东老爷子愁苦地叹了一口气,有些讨好的对钱氏道:“老婆子,别哭了,做饭去吧。一人一个地蛋或者地瓜,再把藤和叶子都煮成菜汤。” 大人孩子一听,眼睛都亮了。 钱氏也不是死轴死犟的性子,抹了一把眼泪,招呼三个儿媳妇去做饭,大丫、二丫、三丫也来帮忙。 凌玥则回屋去照看已经睡醒的五郎,大人们都忙着找水找吃食,五郎一直都是她带着。 上官若离也去了,帮忙生火,想着找机会往土豆和地瓜里加点儿,谁知钱氏都数了数,按照人头分,她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大郎、二郎、三郎、四郎跑了回来,看到晨光中自家烟囱冒起了炊烟,少年郎黑瘦的脸上露出了灿烂纯真的笑容。 东溟子煜从正屋出来,问道:“三郎、四郎可吃到地瓜了?” 三郎笑道:“吃到了,大哥给了我一半儿呢!” 四郎也欢喜道:“二哥让我咬了好几口,真甜。” 东溟子煜满意的笑了,正色道:“很好,你们都很好。” 他之所以给大郎和二郎一人一个地瓜,除了心疼两个孩子费力将车拉回来,还得跑回去接弟弟,还想试探一下他们的品行,看看他们会不会跟弟弟分享。 结果没让他失望,东老爷子很会教育子孙。 四个少年得到四叔的夸奖,欢喜的笑了,那样子比吃到地瓜还高兴。 东溟子煜回了房间,从空间里将上官若离煮好的鸡肉菜粥拿出来,凌玥自己吃,他喂五郎。 凌玥喝了一小碗粥,满足地道:“我和五郎一会儿少吃,将土豆和地瓜省给爷和奶。” 东溟子煜教育道:“不要当着那么多人将吃食省给你爷奶,不然让其他人怎么办?” 凌玥很聪明,略一想就明白了,“我明白了,我先藏衣兜里,再找机会偷偷给爷奶。” 东家两房人的烟囱冒了烟,还有香味儿飘出来,很快有人在篱笆院子外转悠,一开始是探头探脑,到最后,不知谁带了头,敲门来讨要。 “铁牛啊,给点儿吃的吧,叔快撑不住了啊。” “铁牛叔,给一口吃的,救救孩子吧!” “行行好吧!” “你们一家人吃好的,不能看着我们都饿死啊!” “你们看着我们饿死,就吃的下去吗?不亏心吗?” “行行好,给口吃的吧!” 有人跪下了,“我给你磕头了!行行好啊!救命啊!” 有这开头的,更多人跪下了,用麻木的没有希望的声音求着,可见这种事情干多了。 钱氏拎着勺子出来,赶人道:“我家也是观音土、树皮、草根,撒上一把麸子皮煮一煮,吃了这顿下顿也没了!都走吧,帮不了你们!” 栓柱高声道:“不对,观音土假麸子皮能有这香味儿?” 狗子道:“就是,肯定得了好吃食不给我们!要饿死我们!” 他们两人昨天被打的鼻青脸肿,今天缓过劲儿来,一看就来者不善。 钱氏冷声道:“昨天打的轻是吧?” 狗子啐了一口,“呸!黑心肝的东家人,有粮食不拿出来,看着咱们饿死!大家进去,一人能吃上一口,也能多撑一天!” 栓柱一挥手,道:“走,大家跟我闯!” “我看谁敢!”东老爷子手提斧子,走了出来。 东溟子煜出来,抄起竖在墙上的铁锹。 东有田、东有粮、东有银都从屋里跑出来,手里拿着锄头、铁锹、镰刀。 大郎、二郎、三郎、四郎也在后面都跟着,手里拿着棍棒当武器。 钱氏抄起菜刀也出去了,“谁敢进这院子,今天老娘就剁死他!反正特娘的官府也不管事儿了!” 上官若离往灶膛里填了几把柴火,抄起烧火棍也出去了。 李氏、刘氏和孙氏带着三个丫也拿着擀面杖、木头棍子、门栓等东西气势汹汹地跑了出去。 隔壁的门打开,拄着棍子的大山,带着媳妇、弟弟大河以及几个大小不一的孩子,也拿着家伙事儿,直接从东有田踹开的篱笆缝隙里冲了过来,与大房的人站在了一起。 栓柱、狗子和蠢蠢欲动的人们吓了一跳,东家的人和昨天不一样了,浑身都是杀气! 昨天还都是拳脚棍棒,今天上的都是能死人的家伙什儿。 而且,看那东有福,杀气凛凛,眼神一扫,他们就肝儿颤的有些站不住脚。 狗子胆寒地咽了口唾沫,色厉内荏的道:“我就不信,他们敢杀人!” 东溟子煜拿过钱氏手里的菜刀,就朝他扔了过去。 只见,菜刀转着圈儿的朝狗子的头飞去,发出“呜、呜、呜”的劲风声。 “啊!”狗子尖叫一声,感觉头顶一凉,裤裆里一热。 众人也跟着发出一声惊恐地尖叫。 卷二第8章:震慑 只见,那菜刀削掉了狗子的发髻,“嘭”地一声插入他身后的一棵枯树干上。 东溟子煜现在这具身子没有内力,菜刀没入树干内不深,但这准头,足以震慑住这些村里的宵小之辈。 栓柱吓得扶住了身边的人,眼珠子骨碌碌一转,鼻子动了动,“我好像闻到了肉味儿!有人炖肉了!” 有人指着村里另外烟囱冒烟儿的两家道:“肯定是周来财家和高大壮家!” 栓柱赶紧道:“咱们去看看,讨口肉汤喝也行啊!” 说着,赶紧溜之大吉了。 其他人也跟着去了,只留下秃了头的狗子吓得腿打颤站在那里,脚下湿了一小片,燥热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尿骚味儿。 东溟子煜缓缓走过来,声音无波无澜地道:“怎么?想做我家锅里的肉?” “啊!”狗子仿佛看到杀神临世,惊恐地尖叫一声,连滚带爬的跑了,仿佛后面有鬼追一般。 大郎兴奋地跑到枯树边,将上面的菜刀拔下来,一脸崇拜的仰视着东溟子煜,“四叔,您真厉害,您是怎么做到的?” “是啊,四叔太厉害了,我也想学!”其他大大小小的少年也围上来,争先恐后的要拜师。 东溟子煜若无其事的道:“我读书那会儿,在学堂跟先生学的,君子六艺里,有射箭,平时游戏还有投壶,都是练准头的。有时间教你们,还教你们认字、算术。” “噢!我们能识字喽!四叔太好了!” “四叔怎么变的这么好了!” “四叔真好!” 东溟子煜获得一群少年、少女们的彩虹屁。 东老爷子眸色深了深,与钱氏对了一个疑惑的眼神,四儿的变化也太大了些,以前可不耐烦搭理孩子们。 钱氏眸中闪过一抹不安,催促道:“行了,都回去吃东西,还等着他们回来抢吗?!” 于是,大家吃了一年多以来最丰盛的一顿饭,一人一个地蛋或者地瓜,加一碗绿色的藤叶汤。 东有银风卷残云的吃完了自己那份儿,道:“我闻着确实有肉香,我去看看,是不是在哪里能打到猎物,回头咱们也去试试运气。” 东老爷子点点头,东有银跑走了。 没一会儿,回来了,脸色惨白,神色惊恐不安。 孙氏问道:“四郎他爹,你怎么了?像见鬼似的。” 东有银扶住门槛,呕了一声,将涌上来的土豆生生又咽了下去,才道:“周来财家的小儿子死了,高大壮家的孙子死了一个,然后,两家就换着将孩子烤了……” “呕!”钱氏将吃的东西都吐了出来。 有几人也想吐,但舍不得吃下去的食物,拼命地捂住嘴。 凌玥也跑出去,找了个角落吐去了。 上官若离给了东溟子煜一个眼色,抱着五郎出去照顾凌玥。 东溟子煜看向神色凝重的东老爷子,道:“照这样下去,先是易子而食,然后就是抢人、杀人吃了。” 东老爷子拿着空烟袋锅猛劲儿地抽了几口,下定决心道:“走!逃荒去!” 东溟子煜点点头,“那我去镇子上时,你让他们在家收拾东西。” 东老爷子道:“让大郎和老二跟着你去,他们机灵,也有一把子力气。” 东溟子煜想到自己不认路,也需要人帮忙背粮食,就道:“好。” 家里一天只吃一顿饭,但钱氏给出门的东溟子煜、东有粮和大郎一人一个巴掌大的红薯,让他们带着路上吃。 东溟子煜见东有粮和大郎空手跟着他走,道:“推着手推车。” 东老爷子无奈道:“现在粮食快赶上银子贵了,能借到半袋粮,就是关系极好的了,还用的着推车?” 这个儿子,果然还是那个不通庶务的。 东溟子煜只好带着东有粮和大郎走了,粮食少带回些来没关系,只要离开这儿,就有机会‘找’到粮食,现在紧要的是去镇子上探听一下情况,逃荒也得有个路线啊。 原身对这里六王争霸的情况了解的有限,逃荒不但要往有水的地方逃,还得往太平没有战乱的地方去,当权人也得肯收留难民。 东溟子煜抬头看看炙烤大地的太阳,又看看一望无际的干裂土地,擦了一把脸上的汗。 这里是大平原,举目寸草不生,树木都被扒了皮,太阳暴晒着,连躲的阴凉地儿都没有。 大郎都不敢大声说话,因为他看到地里新起了许多新坟,一片片的,在死寂的土地上,更让人毛骨悚然。 当接近镇子的时候,他就发现新坟那是好的,路边有饿死的饥民,味道难闻的让人想呕吐。 东溟子煜拿出上官若离缝制的口罩,“戴上,捂住口鼻。” 说着,自己戴上一个做示范。 上官若离在口罩里缝上了防疫药材,带着一股清香,戴上立刻就舒服多了。 东有粮赞道:“这东西地道,用着方便。” 大郎稀罕地摸了又摸,感觉挺新鲜的。 几人到了镇上的时候,日头已经西斜了。 夕阳的余晖中,古朴的小镇似是披上了一层橙色的光晕,宁静又悲怆。 是的,悲怆。 因为,镇子里几乎没人了,死寂死寂的。沿街店铺的门窗很多被人砸开了,黑洞洞的,像是张着大嘴的怪兽。 大热的天里,愣是让人觉得背脊发凉。 东有粮和大郎的心一下子就凉了,这情况,去哪里借粮? 东溟子煜的眉头也蹙了起来,先带着他们去了原身曾经做工的布店,布店的门窗已经被砸开,里面连桌椅都被搬走了,一地狼藉。 东有粮神情凝重地道:“看样子,是被饥民抢过了。” 突然,外面大街上传来说话声,听声音中气十足的,探头一看,穿着衙差的衣裳。 三人忙蹲在窗台下,别被当成进店来偷东西的人。 只听有人抱怨道:“人都逃荒去了,哪里去抓壮丁?人数抓不够,还拿我们顶!端王也真是……唉!” 有人道:“不用抓,只告诉他们,当兵有粮食有水,都争先恐后的来。” 有人叹息道:“这种没训练过的壮丁,去了也是死!不过怎么也是死,不如先吃顿饱饭。” 一队衙役抱怨着走了过去,听那意思,是去各个村里征兵抓壮丁的。 东有粮和大郎吓得脸色发白,下意识的回头找东溟子煜,可是,屋子里竟然没有了他的影子。 卷二第9章:回村 东有粮和大郎一听端王要征兵,都吓得不轻,下意识的想问东溟子煜怎么办,发现他不见了,一下子就慌了。 东有粮压着气息问道:“你四叔呢?” 大郎声音都颤了:“不知道啊!” “二哥,大郎,快过来!”东溟子煜声音从后面院子里传来。 东有粮和大郎齐齐松了一口气,忙跑了过去。 门脸铺子的后头是个小四合院,住人、做仓库用。 东溟子煜从一个门口走出来,示意二人过来,然后又转身进去。 东有粮和大郎对视了一眼,快步跟了进去。 东有粮急急地道:“四弟,衙役们去征兵抓壮丁了,咱们快回去吧!” 大郎也道:“是啊!” 东溟子煜道:“现在天都快要黑了,他们身上有粮食和水,怕被抢不敢走夜路的,只会先通知附近的村。咱们村离的远,不急。 我知道东家在这仓库里挖的有地窖,藏一些贵重的布匹用,看样子没被饥民发现,不知道里面有没有吃的东西。” 说着,挪开一个空了的柜子,果然露出一块陷入地面下的方形木板。 东溟子煜抓住木板上的铁环,将木板提起来,露出一个入口,入口处放着木梯。 几人下去,东溟子煜点燃火折子,地窖一下子就亮了。 大郎发出了一声惊呼声:“好多东西!” 只见,一排排的货架子上一层层的码放着东西,用青色麻布盖着,很整齐的样子,时间长了,落了一层灰。 东有粮揭开青麻布一看,都是布匹,有丝绸,有棉布,有麻布…… 应该是这些货买不了又带不走,就藏这里了。 颇为失望地道:“布不当吃喝啊!” 突然,大郎又惊呼一声,“粮食!米!面!” 东有粮眼睛一亮,激动地跑过去,只见在最后一排货架子的旁边放着四个布袋子。布袋不大,每个也就二十来斤的样子。 扒拉开袋子一看,里面是稻米、黍米和白面,当下一把抱住粮袋子哭了起来。 大郎也哭了,“太好了,我们不会饿死了!” 他们太激动了,都没注意粮袋子很干净,一点儿灰都没有。 东溟子煜眸光闪了闪,从货架子上拿下一匹棉布,开始撕开,“咱们缝制些小布袋,将粮食分开,系在腰上、腿上,背在背上,不容易被人发现。” 东有粮抹了一把眼泪,“对对,即便是遇到抢夺的,也不至于都被抢了去!” 布店也卖绣线和绣花针等零碎物件儿,缝布袋也不需要技术,三个男人不一会儿就封了七、八个小布袋。 将粮食分开,三人互相帮忙,用布将小布袋将粮食缠在身上,外面穿上肥大的衣裳,一点儿都不显眼,就是看起来壮了一些。 东有粮又顺手扯了几块棉布,都撕成一块块儿的叠好,“拿回去给他们做衣裳,若是碰抢劫道的,扔两块布料。他们得了东西,一看不是吃的,也不会跟咱们拼命。” 大郎想起娘和三丫的衣裳都破的不成样子,也拿了几块,用破青布做包袱裹起来背在背上。 三人记着抓壮丁的事呢,赶紧出了地窖,将一切尽量恢复原样。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三人急急地出了镇子,边走边就着水囊里的水吃了地瓜。 东溟子煜看到干裂的野地里有人影晃动,仔细看去,是有不少人在跑动。 他们拖家带口的,背着包袱、锅、铁锨、草席等物,一看就是要去逃荒的。 大郎也发现了,怕怕地道:“二叔、四叔,有人!” 东有粮小声道:“看到了,应该是不愿意去当兵,拖家带口去逃荒的。有的人觉得当兵管饭,活一天算一天,说不定还能杀出一条血路。 但有的人,宁愿死也要与家人死在一起,宁愿离家背景带着一家去逃荒,也不要舍下家人,自己去拼活路。” “站住!抓住他们!再跑杀无赦!”有衙役在后面追那些逃走的人。 这里是平原,又是赤地千里,根本无处躲藏,很快就被追上了。 双方起了争斗,铁器的磕碰声、衙役的喝骂声、惨叫声,妇女孩子们的哭喊声…… 东溟子煜没有去施以援手,他作为曾经的上位者,脑子里都是主旋律。都不去当兵,谁来保卫国土保卫家园?谁来开疆扩土、夺取政权? 统治者的历史,是用千千万万条士兵的生命铸就的。 当然,他初来乍到,还没弄清这个朝廷的时局,他作为一个最底层的农民,不会没头没脑地去给别人拼命。 他看路上拖家带口的人越来越多,很多人盯着他们背上的包袱。他决定不从路上走了,从荒地里穿过去,尽量走直线距离。 加上惦记村里有没有被征兵心里急,回到村里,比来时快了将近一半的时间。 东溟子煜看到村口的枯树下有人影晃动,心生警惕。 对方也看到了有三个人影靠近,出声试探着问道:“二弟?四弟?大郎?是你们吗?” 大郎激动地出声道:“爹,是我们!” 东有田一喜,没有迎过来,转头往家跑,“爹,娘,二弟、四弟和大郎平安回来了!” 东溟子煜三人回到篱笆小院,就看到院子里好几台手推车和平板车,上面已经装上了所有的家当。 钱氏迎出来,急急地道:“快进屋说话!” 低矮逼仄的土胚房里,挤满了人,气氛十分紧张凝重。 嫁到邻村的大姐大云,和嫁到本村的小妹小云,和她们的家人都来了,加上自家的小二十口人,把本来不大的房间挤的满满当当。 东溟子煜跟上官若离和凌玥对了眼神,对东铁牛道:“爹,我们回来了。” 东铁牛看到两个儿子和大孙子平安回来,大大松了一口气,道:“你大姐婆家在县城衙门当差的亲戚送信过来,说端王和贤王、瑞王打了起来,要征兵抓壮丁,让咱们往京城的方向逃荒去。” 大云道:“我家那亲戚信里说,贤王和瑞王联合起来了,欺负咱们端王,每攻占一个地方,就抢粮食,杀人。端王没本事,就要抓壮丁去填命。让咱们赶紧跑,往京城方向跑。” 卷二第10章:赖上 东大云抱着熟睡的小孙子,瘦骨嶙峋,一脸愁苦,才三十六、七岁的年纪,脸上已经皱纹遍布,鬓边也有了白发。 姐夫陈福喜道:“我们决定去逃荒,想着来通知你们一声,若是一起出发就更好了。好歹一家人在一起,相互有个照应。” 这是个憨厚的汉子,面对气势不凡的东溟子煜,有些局促。 东老爷子道:“对,一家人就该在一起。不过,事情也许没那么严重?” 说着,希冀地看着东溟子煜,希望他在镇上能打听到乐观的消息。 他不想离开活了大半辈子的家乡,一点儿都不想。 可惜,东溟子煜道:“那出发吧,路上说。” 东铁牛的神色一下子就颓然下来,脊背也弯了下来,整个人又是绝望又是无奈。人命如草芥,离开了家乡的人,命比草芥还要贱几分。 家在这儿,地在这儿,祖坟在这儿,离开这儿,就等于大树离开了根啊! 东有粮解释道:“我们在路上看到了抓壮丁的衙役,很多人已经出发去逃荒了。” 大郎也道:“最迟明日上午,就到咱们这里了。” 东铁牛长叹一声,从只剩下炕席的炕上下来,毅然决然地道:“走!出发!” 东西早就收拾好了,随时都能出发。 大家背上包袱,出了屋门,背起筐、推起手推车、拉起平板车往外走。 东有田对着隔壁二婶家道:“我们走了!” 隔壁的房门立刻打开,二婶何氏,带着大山、大河等一家十口人出来,身上都背着东西,大山和大河每人推了一辆手推车。 显然,也早就准备好了。 东铁牛不可能不知会弟弟一家就这么走了,但也怕挨埋怨,只让东有田告诉他们他一家要去逃荒,他们爱去不去。 何氏怎么能放弃这么个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粮袋子、钱罐子?当然带着儿孙们跟着。 东大山憨,东大河奸,大孙子大虎才十岁,都是指望不上的。离开大哥一家,他们没法活下去。 钱氏十分厌恶这一家人,但也没办法,毕竟是小叔子的根,就凭小叔子用命救了自家男人这点,她就做不到不顾这家人的死活。 东有田他们对这家甩不掉的狗皮膏药也没办法,就算二叔对自家爹没有救命之恩,他们也做不到扔下二叔的血脉不管。 东溟子煜接过上官若离背后的筐,背在自己身上。筐里面装着几件衣裳,坐着五郎。 上官若离背着一个包袱,牵着也背着一个小包袱的凌玥。 凌玥大眼睛亮晶晶的,还挺有兴致。 她还没逃过荒呢! 东溟子煜失笑,大手宠溺的摸了摸凌玥的脑袋。 钱氏恋恋不舍地走在最后,将门关上,拿出锁头锁门。 东老爷子道:“什么都没有了,还锁什么门!” 钱氏一下子就哭了出来,但还是把门锁上了,万一很快就回来了呢,万一呢。 出了栅栏门,竟然有一大堆人等着,一个个背着筐,推着家当。 东铁牛蹙眉,“你们这是作甚?” 一个花白胡子的老头儿拄着拐棍儿,从人群里走出来,用绝望的哭腔道:“铁牛啊,这里活不下去了,带我们一起去逃荒吧?” 东溟子煜小声给上官若离解释道:“这就是高大壮,易子而食的那两家中死了孙子那个。” 一个戴着白色孝帽的四十几岁的男人道:“东大叔,您家的子孙都是有本事的。老四读过书,在镇子上这么多年,有见识。 咱们这些啃土坷垃的,很多人一辈子都没去过镇上。出了门两眼一抹黑,离家背井的,就怕出去也是个死。 您就带着大家伙儿吧,路上也有个照应。这一路灾民无数,太平不了,独木不成林啊。” 东溟子煜给上官若离介绍道:“这是东春雷,里长的大儿子,里长病死了。他在村里也颇有威望,内定的下任里长。但现在官府不管事儿了,没有经过衙门认命。” 很多村民也跟着求,请东铁牛一家带着他们一起走。 东铁牛道:“你们爱跟着就跟着,别说带不带的。我们家承担不起这个责任,也不会负责你们的吃喝。” 说着,带着一家人率先往前走。 东溟子煜决定一起走走看,若是这伙人好管理,就带着,不服管,抢东西等,那就散伙。 东铁牛凑到他身边,问道:“四儿,该怎么走?” 东溟子煜道:“先顺着河往东走,找到水再往南走。” 没有水,再长时间走路消耗体力,不出两天这些人就得倒下一半。 东春雷道:“不愧是念过书的人,说的太对了!是得先找水,不然坚持不了多久。” “是啊,是啊!” “东老四就是聪明!” 于是,七嘴八舌地开始花样儿夸赞。 东溟子煜回头看了看,估算了一下人数,大大小小加起来怎么也得二百来口。 自家十九口、二婶家十口、大云家十一口、小云家十五口,加起来就五十来口。大姐是邻村的,还带着自家兄弟和堂兄弟一家。 所以自己一伙人七十来口,占了要一半了,有绝对的优势。 东溟子煜开始分配队形:“大郎,你带着半大小子们扛着铁锨、锄头走前头,有坏人从前面冲过来,你们就负责挡住。” 大郎往家拉水的时候就做过这事儿,当下道:“是!” 东溟子煜对没有推车的壮劳力道:“二哥,咱们揣着镰刀、斧头、菜刀,走在队伍两边,负责保护老弱妇孺和家当。 大姐夫,您和妹夫带着你们两个兄弟断后,谁从后面行不轨之事,交给你们。 都别手软,往死里砍!你不弄死他们,他们就抢你们的粮食,饿死你们的亲人。” 爷们儿们听的热血沸腾,都齐声道:“好!放心吧!” 东溟子煜又道:“各自负责自己的阵地,别人的地方出事,不要一窝蜂都过去支援。你走了,歹人就会从你留下的缺口攻击老弱妇孺。” 他尽量用通俗易懂的话说明白,声音不大,但可以让所有人都听见。 这伙人里有很多曾经道德绑架向他们借粮,甚至想抢他们家粮食的,有必要震慑一下。 不然,有可能没遇到难民抢夺,这些村里人先对他们下手了。 卷二第11章:抢粮 果然,很多人神情闪烁地对了个眼神,放慢脚步,与东铁牛一家人离的远了一些。 当然,也有聪明的,比如东春雷,学着东溟子煜来安排家里的队形。 这么一来,队伍就整齐了,拉长了。 点着火把,在干涸的河床上缓缓移动,如蜿蜒的小溪。 夜间返潮,看到有湿润一点儿的地方,大家就停下来挖一挖。即便是找到些湿泥吃了,也能补充点儿水分。 借着黑夜的掩护,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故技重施,“找”到两个水坑,虽然不能喝个饱,但一家能匀上两桶水,不至于渴死了。 挖了一夜的坑,大家都累瘫在河床上,肚子饿的咕咕叫。 东有粮爬到东老爷子身边坐下,撩起裤腿又拍拍肚子上的粮袋子,“爹,咱们有粮食,怎么办?若是做饭,那些人肯定像饿狼一样扑上来。若是不做,咱们一家人也跟着挨饿?” 大郎已经将得到粮食和布料的经过偷偷告诉东老爷子了,他从知道时开始,就开始考虑要怎么办。 一共四十来斤粮食,自己这一大家子都不够吃一顿饱饭的,怎么顾得上二百多口人? 别人家也不是一粒米都没有,有了水,已经有人开始埋锅煮粥了。 钱氏也带着四个儿媳开始架锅煮粥,总不能有粮食还饿着,大不了粥熬稀一点儿,里面多加点儿干树叶和树根。 可是,她忽视了粮食特有的香气,忽视了要饿死的人对粮食香气的敏感。 很多人闻到味道,凑到不远处,两眼放光地看着他们的锅。孩子们吃着手指头,眼巴巴地看着,哈喇子流老长。 有那不懂事的孩子,开始哭闹起来。 但是,没有人敢开口要,更没有人敢像以前一样磕头道德绑架,因为他们怕东铁牛一伙儿人扔下他们不管了。 没人磕头哭求了,东铁牛倒是不忍心了。 干瘪粗糙的大手搓了搓脸,忍着心痛,对东溟子煜道:“四儿,给你春雷大哥送一小袋子黍米,让他分给村里人吧。” 一家也能分上一捧粮食,好歹别围着他们一家看了。 东溟子煜撩起裤腿,将绑在腿上的五斤左右的一小袋黍米解下来,给东春雷送去,转达了东铁牛的话。 东春雷作为里长的儿子,家里条件不错,锅里的粥能看到米粒,当然最多的是干菜叶、麸皮等物。 看到那一小袋黍米,顿时红了眼眶,赶紧向大家宣布了这个好消息。 大家早就盯着东溟子煜的动作呢,一听东春雷的话,顿时露出笑脸,纷纷跪下给东老爷子磕头,千恩万谢。 东老爷子对拉着脸的钱氏道:“给咱们的锅里多加点儿米,另外,趁着有水,将那白面烙成饼,每人分上一个,到时候偷偷吃上一口,省的每次做饭大家都看着。” 于是,大云、小云和二婶家的锅都贡献出来,妇女们开始动手烙饼, 东溟子煜拉着上官若离找了个背人的地方,脱衣裳往下解粮袋子,让上官若离趁机进了空间,又拿出一小袋子面粉,分到原来的几个小袋子里。 反正是要分给三伙人做,多出一袋子,东有粮和大郎也估量不出来。 上官若离还拿出白糖和盐掺到面粉里,可以增加体力。 那么精细的白面,钱氏稀罕的不行,就是年景好的时候,也吃不到这般好的面,烙饼的时候,在里面掺了些高粱面。 上官若离也架起一个小锅,偷摸放了点油,开始炒面,到时候用水冲成粥,给孩子们喝。不方便的时候,干吃也行。 满河沟子里都是做饭的香气,自家锅里有了米,尽管烙饼的香味儿大了点儿,也没人围着流口水了。 突然,河堤上出现了许多破衣烂衫、瘦骨嶙峋的人。 有人喊道:“我说是做饭的香气,你们还不信!看看是吧?” “走,下去讨要一些!” “对!占了咱们村的河道,偷了咱们的水,必须给粮食!” 那些人老老少少、男男女女,手里都拿着铁锨、锄头等武器,像是饿狼看到了肉,从河堤上冲下来,带起了烟尘滚滚。 不用东溟子煜提醒,老少爷们儿一口干了碗里的粥,抄起家伙就将老弱妇孺和东西护在了身后。 东溟子煜抄起从空间拿出来的一把砍柴刀,快步迎了上去,对着带头的几个男人就砍。 那些男人也急了眼,挥起锄头就挖他,可是,“咔嚓”一声,锄头把手被他砍断,只剩下半截棍子握在手里。 东铁牛抄起一把粪叉子,也冲了过去,“娘的,老子跟你们拼了!” 大郎挥起铁锨,“拍死你们!” 东家的男人和半大孩子们都上了,其他家的男人们略微犹豫了一下,也抄着家伙冲了上去。 一时间,河床上烟尘滚滚,喝骂声、惨叫声、哭喊声,乱成一团。 钱氏担心丈夫和儿孙,又惦记粮食,对媳妇、闺女道:“快!别烙了,都收拾起来!” 上官若离知道东溟子煜不会吃亏,继续翻炒锅里半熟的面粉。 钱氏她们刚把烙好的饼和粮食都归置好,就有三个男人扑了过来,推开她们,抓起吃食袋子就跑。 钱氏怒吼一声:“狗子!你个王八犊子!” 上官若离一看,正是被东溟子煜削了头发的那个二混子,带着两个男人趁着男人们一致对外,竟然来抢粮食! 她将手里的铲子投掷了过去,正砸在狗子后脑勺上的穴道上。 狗子闷哼了一声,一下子扑倒在地晕了过去。 与此同时,上官若离拿着一根烧火棍已经追了上去,一脚踹倒了另一个男人,手里的棍子抽在第三个男人的头上。 “啊!”那男人惨叫一声,也躺地上了。 这个空档,钱氏带着其他儿媳和闺女已经赶到了,抢回粮食袋子,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狗子的家人和那两个男人的家人都上来拉偏架,渐渐地,一帮子女人就扭打在了一起。 东铁牛一看自家妇孺被本村人欺负,带着儿孙们杀了回来,下了死手。 东春雷一看外村的人被打跑了,赶紧跑回来,一声怒吼:“住手!” 大家都停下手来,喘着粗气,怒目而视。 东铁牛没有掰扯道理,失望地道:“散伙!谁也别跟着我们!” 有村民急道:“不要啊!狗子他们干的事,与我们无关啊!” 卷二第12章:赶出去 和狗子一起动手的,还有他的哥哥和表弟,都被打成了血葫芦。 他们的媳妇孩子哭着让东铁牛家里赔命,给药费钱。 东铁牛冷声道:“抢我们的粮食,没打死他们就是我仁慈!再有下次,直接打死,挖坑埋了!” 那些人听出东铁牛不是开玩笑,顿时不敢闹了。 东春雷一看这家人的无赖行径,知道迟早是个祸害,就做了决定,“你们一家自己走吧,别跟着我们!” 狗子啐了一口嘴里的血沫子,道:“呸!你们凭什么管我们?路又不是你们家的,我们愿意怎么走就怎么走。” 东铁牛觉得人家说的有理,路又不是他家的,招呼自家人走。 东春雷和高大壮连忙带着自家人也跟上,其余村民一看,也跟了上来。 栓柱也用独轮手推车推着老娘,跟了上去。 狗子看了,喊道:“栓柱!你站住!” 栓柱站住,回头,笑道:“狗子哥,我带着老娘,得跟人多的走。” 狗子冷笑一声,道:“在他们眼里,你和我是一伙儿的,咱们一起做了那么多事,你以为,他们会接受你吗?” 栓柱道:“不接受再说。” 说完,推着老娘小跑着去追赶大队伍了。 狗子对着他的背影怒道:“你早晚被他们赶出来!到时我可不会收叛徒!” 狗子娘怯怯地道:“咱们也追上去吧,离他们远点儿就是了。若是真有什么事,总归是一个村里的,他们不会不管我们的。” 狗子嫂子心疼地给自己男人擦脸上的血,嘴里骂道:“都是你,出什么馊主意去抢粮食自己走。现在好,粮食没抢来,倒是要自己走了!你哥还为你受了伤,你得去弄药!去弄粮!” 狗子骂道:“放屁!怎么是为我受的伤?你怎么不拦着?我拿刀子逼着他跟着去了?现在出事了,埋怨起老子来了?” 狗子嫂子骂道:“你个鳖孙玩意,跟谁称老子呢?我看该让你自己走,省的连累我们被撵了出来!” 狗子道:“草!你吃老子弄回的东西时怎么不怕被连累?!” 眼看叔嫂二人骂了起来,狗子娘忙道:“赶紧走吧,一会儿那抢粮食的搬了救兵回来,咱们可不是那些人的对手!” 狗子那表弟媳妇也道:“是啊,人家吃了亏,一定回去叫人了。” 狗子一听,忙爬起来,“他娘的,老子早晚弄死东铁牛一家!” 拿起一根棍子当拐杖,一瘸一拐的去追大队伍。但不敢靠太近,他们这十几口人就坠在大队伍后面,拉开几十米的距离,外人看来,就是一伙人。 东溟子煜看很多人在刚才的打斗中受了伤,就拿出了止血药粉,给受伤的人发了下去。 东铁牛问道:“哪里来的药粉?” 东溟子煜道:“在布店取粮食的时候,在地窖里发现的。” 钱氏心疼药,拉着他的袖子,小声道:“这世道药多金贵!得自己留着!少给他们些!” 东溟子煜无奈,道:“刚才那么多村民来抢粮,若不是大家帮忙,咱们一家双拳难敌四手,会吃大亏的。” 东铁牛道:“四儿说的对,大家帮忙了,就得表示表示。下次遇到这样的事,大家才能更出力。” 东溟子煜很佩服东老爷子的处世智慧,得慢慢地将这些各有心思的人凝聚起来,而最有效的方式,就是给好处、给安全感。 东春雷来问:“现在有了水,咱们是不是该往南走了?” 东溟子煜道:“现在外面在抓壮丁,咱们在河床上走,外面看不见咱们,再走一天,到了晚上再出河道,连夜赶路,就能到康王的领地了。” 外面赤地千里,连棵带叶子的树都没有,一眼望老远,无处躲藏。 端王和贤王、瑞王在打仗争夺地盘,这三个领地都会征兵,到了东部康王的领地会安全很多。 东春雷一想就明白了,佩服道:“是这么个理儿,四儿真是英名啊。” 东铁牛和钱氏都与有荣焉,也不心疼那些药粉了。 太阳渐渐升起来,炙烤着大地,炽白的阳光让人炫目,大家渐渐地话少了,开始打蔫儿。 上官若离一边赶路,一边带着女眷做针线,将蚊帐布扯开,缝在草帽周围,可以遮阳挡灰尘,也不挡视线。 至于蚊帐是哪里来的,当然是空间的,但东溟子煜他们在布铺子的地窖里拿了不少布料回来,是以大家都没问蚊帐布的来历。 上官若离将第一件作品给了凌玥。 凌玥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戴上这简陋的维帽,不由得笑了,“真管用。” 五郎从东溟子煜背后的筐里站起来,羡慕地道:“娘,娘,我也要!” 上官若离笑道:“好,等一会儿哈。” 五郎很乖,点点大脑袋。 东溟子煜从腰上摘下装水的葫芦,晃了晃,递给五郎,“喝点儿水。” 五郎接过葫芦,喝了一口,大眼睛猛然亮了,想说好甜呀,但立刻用小手儿捂住嘴,凑到东溟子煜的耳边,小声道:“爹,是甜的。” 东溟子煜笑道:“小舌头还挺灵。” 这水不是从泥坑里淘的,是直接从空间灌的,加了点儿糖和盐。 五郎忙将葫芦往他嘴边送,“爹,你喝。” 东溟子煜心里柔软的不行,道:“爹不渴,你喝。” 五郎又对着上官若离和凌玥招小手儿,“娘,姐,快来。” 上官若离和凌玥过来,就举着葫芦给她们,用气息道:“娘,姐,甜的!” 小家伙儿这两天吃饱喝足了,活泼了,说话也顺溜儿了。 上官若离不会推拒孩子的孝敬,接过葫芦喝了一口,笑眯眯地道:“真甜,五郎真孝顺。” 凌玥也喝了一口,“五郎最好了。” 五郎几乎是原身四丫带大的,凌玥继承了四丫的记忆和情感,对五郎的感情也深。 钱氏看着高高兴兴的一家四口,叹了口气,四儿一家心真大,也不知愁,这都逃荒了,还笑的这么开心! 其他大家没有蚊帐布,就将破衣裳顶在破草帽上,也能起到遮挡烈日的作用。 卷二第13章:荒村 大家口干舌燥也不舍得多喝水,早上喝的那一碗稀粥,必须顶一天!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淌,用手抹一把,还得用舌头舔一舔,那也是水啊,可不能浪费。 顶着烈日,走了一天。 夕阳西下,云彩被染成橙红的一片,像火烧的一样。绚丽、壮观,美的让人心旷神怡。 可是,看到火烧云的人却不懂欣赏它的美。 “唉!傍晚火烧云,来日天气晴。今天火烧云,明天热死人。” “下雨无望啊!这老天爷!” 大家都蔫蔫的,坐在河堤边的阴影里,唉声叹气。 上官若离给凌玥揉腿,这一天走了至少七十里地,别说孩子,她都受不了,若不是有灵泉水撑着,她也累趴下了。 东溟子煜将五郎从筐里抱出来,五郎脚一落地,就晃晃悠悠的跑到上官若离身边,用小拳头给她捶腿,“娘累了,五郎给您捶捶。” 他抿着小嘴儿,很认真、很用力的样子,大眼睛一眼一眼地看上官若离,带着求表扬和小心翼翼。 上官若离心里一暖,又是一酸,孩子的感觉很敏感的,或许他感觉到了她对他的疏忽,更疼宠凌玥一点儿。 这不,刚有力气能走路,这就来争宠讨好了。 上官若离抱起五郎,在他小脸儿上亲了一口,“咱们五郎真是个孝顺的好宝贝呢!” 五郎欢喜的大眼睛都亮了,抿嘴羞涩地笑着,将大脑袋靠在上官若离的胸前,表情很是幸福。 东溟子煜坐在他们身边,往他嘴里塞了一块冰糖。 五郎眼睛一亮,小手儿捂住小嘴儿,就要往外吐。 凌玥最是了解他,忙按住他的手,道:“爹爹那里还有呢,你自己吃。” 东溟子煜忙配合的又拿出一粒,飞快地塞进凌玥的嘴里。 姐弟两个一起偷吃,有着共同的小秘密,高兴的像两只偷到油吃的小老鼠。 钱氏歇息了过来,走过来将盛水的葫芦塞给东溟子煜,小声道:“四儿,快喝,多喝几口。” 其余人是没有水喝的,一会儿煮稀粥,就当喝水了。 东溟子煜拿起自己的水壶晃了晃,“我这里还有很多呢,您和爹多喝点儿。” 钱氏一听,他水壶里的水还这么多,放下了心,“怎么还剩这么多?别太省了。” “知道了。”东溟子煜心里有些愧疚,他刚才趁着方便,去空间喝了莲子银耳汤,还吃了半个西瓜。 赶紧转移话题,道:“一会儿我要出去探探路。” 顺便弄点儿水或者粮食出来。 谁知,东老爷子听了,道:“自己去可不行,让你二哥和大郎跟着你去。” 东春雷一直注意着这边的情况呢,闻言走过来,道:“不能让你家的人总出力,村里的壮劳力分成几组,路上轮流去探路、找水、放哨。” 东老爷子知道甩不掉他们,不如让他们都出力,答应道:“好。” 东溟子煜没办法,只得道:“那一会儿我和二哥、大郎出去看看情况,您就安排人放哨、在附近找水。” 东春雷笑了,只要接受合作,说明他们同意带着村里的人走了。 河堤上多草木,虽然现在都是枯的,但不缺柴火,大家开始生火煮粥。 上官若离偷摸将葫芦的水倒进水桶里,一会儿再去空间灌一葫芦就是了。 吃饭的时候,上官若离捞了捞稠的喂给了五郎,自己喝了两口稀的,剩下小半碗,都倒给了凌玥,让她一会儿给钱氏和东老爷子。 凌玥只意思意思喝了点儿稀的,就将碗端给了钱氏,“给您和爷。” 钱氏一看,眼眶有些泛酸,感动地道:“不行,你还长身体呢,你和五郎吃!” 凌玥小声道:“我和五郎吃了,早上烙饼的时候,我娘……” 说着,神神秘秘地眨了眨眼。 钱氏立刻明白了,这是上官若离偷藏了饼或者炒面给两个孩子吃了。 这个做法她很不喜,但粮食是四儿找来的,给自己妻儿多吃点儿也是应该。 于是,和东老爷子将一碗稠粥分着吃了。 东溟子煜是一口都没喝碗里的粥,在大锅旁边转了一圈儿,就将粥都倒回锅里了,回头都能多喝上一口。 等东有粮和大郎吃完,三人就爬上了河堤。 人类都逐着水源住,借着暮色可以看到,不远处就有个村子,看样子还不小。 三人走了过去,村子里静悄悄的,十分荒凉,只有三人的脚步声和呼吸声。 进了好几个院子,都空了,很久没人住的样子。 东溟子煜耳朵动了动,听到了虚弱的婴儿哭声。辨别了一下方向,朝一处院子走去。 隔着破败的栅栏门,可以看到院子里有好几具人的骨架,看那骨头的干净程度,应该是被人吃肉了。 大郎握紧了手里的镰刀,紧张地吞了一下口水,用气息道:“二叔、四叔,我们走吧。” 东溟子煜道:“里面有活人,去看看。” 说着,推开栅栏门。 “唉……”大郎和东有粮同时伸出尔康手也没拉住他,只好硬着头皮跟着走进了院子。 低矮昏暗的泥胚屋子里,一个干瘪如骷髅的老头儿正在举着手腕,手腕上有血滴下来,滴入一个婴儿的嘴里。 婴儿张嘴接着血,拼命地吮吸,可是那点血根本不能满足他的饥饿,急的不住地啼哭。 听到有人进来,老头儿一点点地转动脖子,枯井一般的目光看着三人,然后眼睛猛地一亮。 是饿死鬼看到食物的那种亮光。 大郎吓得低叫了一声,拉住了东溟子煜,“四叔,别过去,他吃人!” 老头儿意识到自己不是这三个男人的对手,浑浊眼睛里的亮光黯淡下去,警惕地抱住孩子,用嘶哑的声音问道:“你们想干嘛?” 东溟子煜道:“我们想问路,不知这里离康王的封地还有多远?” 老头儿道:“不远,顺着出村的路走,见到岔路口走往东南的那条,走个一天多就进了康王的封地了。不过,那里和这里也没甚区别,一样是等死罢了。” 大郎颤着音儿问道:“你怎么不去逃荒?留在这里靠吃……那个活命?” 卷二第14章:苦 老头儿苦笑一声,道:“当初,我那老婆子腿断了,大儿媳有孕,不能长途跋涉。而且,我那小儿子当兵去了,我怕他回来找不到我们。 大儿媳生孩子时难产而死,大儿子为了孩子去买产奶的羊,却遇到饥民,抢了羊,还把他打的断了肋骨,伤了肺腑!” 说着,老头儿哽咽起来,但眼中已经流不出泪来了,用手揉了揉干涩的眼睛继续道:“花光了家里所有的银子也没治好,大儿子撑了一个多月,还是撒手走了。老太婆白发人送黑发人伤心过度,又舍不得吃喝,生生将自己饿死了。” 大郎打了个寒颤,看向院子外。哪里似乎正好是三具尸骨,莫不是…… 易子而食的事在村里已经发生过了,但大郎无法接受吃自己亲人的事。 老头儿苦笑道:“那不是他们,是村里无力去逃荒饿死的人。一开始,我有口吃的,就给那些人收尸。到后来,饿的狠了,就用他们活命了。” 东溟子煜看了看他怀里有气无力哭泣的婴儿,转头出了房间。 对东有粮和大郎道:“挖个坑,将这几具尸骨埋了吧。” 两人神色凝重地点点头,直接在院子里的一棵枯树下挖了个浅浅的坑,将尸骨划拉进去埋了,免得曝骨在外罢了。 东溟子煜则进了作为厨房的东厢房,从空间里提水,将水缸、水桶都装满,粮缸、盐坛子也给装满。 他没有伟大到带着奄奄一息的一老一小去逃荒,但留下的粮食和水够他们活命半年多的了。 进屋对那老人说了声:“去厨房看看。” 然后,大步出门与东有粮和大郎走了。 老人诧异,怔愣了好一会儿,才放下小孙子,颤颤巍巍的下炕,迈着虚弱无力的步伐摇摇晃晃地去了厨房。 看到了水缸和水桶里的水,还有满满的两缸粮食,一下子就愣住了,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使劲揉了揉眼睛,再睁眼看。 然后,猛地扑向水缸,将脸埋进水里,就是一阵牛饮。 清凉的灵泉水入了口,他觉得浑身通泰,头脑清明,才感觉活了过来,才确定是真的有了水和粮食。 踉踉跄跄地跑到院子外,左右看看,只有夜色深沉,没有了三人的影子。 他对着东溟子煜打听的方向跪下,‘噗通!噗通!噗通!’结结实实地磕了三个响头,“神仙啊,救苦救难的菩萨啊,感谢你啊!” 然后,转身往回跑,得赶紧煮粥喂他那可怜的小孙子。 村子里穷的都是破败的小土屋,不可能留下粮食和水。有东有粮和大郎在,东溟子煜根本找不到合理的借口找到粮食和水。 只得空手回到河床那边,大家已经收拾好了锅灶。 上官若离带着家里的女眷们借着火堆的光亮,用细棉布缝口罩,等出了河床,在路上很可能遇到腐败的尸体,提前做好准备。 东溟子煜跟东老爷子和东春雷简单说了一下情况,就连夜摸黑出发。 火把?没有的。 不是拿根点着了的木头就能当火把用,风一吹,就只剩下火星子了。 火把是木头上缠上棉布,棉布用灯油浸湿,才能长时间燃着照明。 都要饿死了,哪里还有灯油? 幸好是晴天,弯月皎洁,星星明亮。 虽然视线依旧受影响,但凉快啊。而且平原的路平坦,没有大沟大坎的。所以,与白天比,速度并不慢。 加上大家喝的都是空间的灵泉水,吃的是空间出产的粮食,虽然不管饱,但走路的力气还是有的。 上官若离这具身体太弱了,毕竟都饿死过了,时间长了,就有点费劲了。 东溟子煜背着五郎,搀扶着上官若离,就顾不得凌玥了,真真是体会到了那种无法言说的无奈。 木板车、手推车上拉着、推着全家的家当,根本坐不下人。 即便是能坐下,老子娘还有更小的孩子都艰难地走着呢,也不能让凌玥坐上去。 上官若离牵着凌玥的小手儿,都快走出滑膜炎了,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玥儿,能坚持吗?娘背你。” 凌玥摇摇头,“娘,不用,我能走。” 别的孩子都木偶一样走着呢,她比别人吃的多、喝水喝的多,没有道理走不了。 大丫走过来,挎住凌玥的胳膊,“四丫,我拉你走。” 大丫十三了,作为这辈里最大的女孩儿,非常懂事,对几个妹妹也很照顾。 凌玥笑道:“谢谢大姐。” 二丫拄着棍子迈着沉重的脚步,看看牵着弟弟的娘,又看看推着车的爹,愤愤不平地白了大丫一眼。 有亲妹妹不搀扶,去讨好堂妹! 看看大房的三丫,背着筐和大伯娘一起给拉车的东有田推车,心里就好受多了。 大房的大郎十六,二郎十二,属于少年先锋队的主力,都拿着武器在前面开路呢,顾不得爹娘和妹妹。 到了岔路口,一条往东南方向的,一条往东北,大郎直接带着队伍拐到了东南方向。 东老爷子有些撑不住了,“不行了,大家休息一会儿吧。” 东溟子煜知道,这种情况不能休息,一休息浑身疼,更走不动了。 但东老爷子一发话,那些已经忍受到极限的人们纷纷附和,“不行了,不行了,歇一歇,喘口气儿。” 东溟子煜只得道:“好,歇一会儿。” 大家撑着的那口气一下子卸了,都找地方坐下休息。 “啊!”突然有女人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 “怎么回事?”有人点燃火折子查看,也发出一声惊叫,“啊!死人!” 大家立刻警觉起来,有人在路旁也发现了躺在那里的尸体,“娘啊,这里也有死人!” 上官若离忙道:“不要碰死人!咱们快离开这儿,戴上口罩,没口罩的用布掩住口鼻!” 大家纷纷行动起来,戴口罩的,撕衣裳蒙脸的。 突然,大郎道:“那边好像有人往这边跑!” 东溟子煜朝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有二十几个人影往这边跑,手里有兵刃在月光下泛着寒光。 栓柱也看到反光了,他是混子,经常夜间活动,比较有经验,惊声道:“他们有刀剑!不是匪徒,就是抓壮丁的官兵!” 卷二第15章:收留 东春雷道:“肯定是刚才的惊叫声让他们听到了!快走!” 大家比看到死人还害怕,拼了老命的开跑。也不分你家我家的了,能倒开手的,都帮着背孩子、推车。 跟在后面的狗子一家,壮劳力都受伤了,跑得慢。没人帮忙推车,直接将手推车扔了,跑进了荒地里,可还是被那些吃饱喝足的官兵追上了。 狗子被按在地上,他杀猪一样尖叫:“不要抓我!前面还有百十来个壮劳力呢,你们去追他们!去追他们!” 殊不知,他一说百十来个壮劳力,这些官兵就发憷了。他们一共二十人,还得分出六、七个看住这三个,十几人怎么是百十来壮劳力的对手?人家还有老人、女人、孩子帮忙呢。 而且,他们是来追逃兵的,也不是专门来抓这些人的。 得,先把这三个壮劳力抓走吧,追不到那几个逃兵,也有这三个充数,不至于挨罚。 女人孩子们也哇哇大哭,抱着自家男人、爹不松手。 官兵用刀鞘砸他们,“松手!不然砍下你们的手!” 最后,在女人孩子们的惨叫恸哭声中,将狗子、狗子哥和堂弟给抓走了。 “我的儿啊,那些挨千刀儿的啊!让我这老婆子怎么活啊!” “都是那些王八蛋,将我们赶出来,不然就抓他们!” 狗子娘和狗子大嫂哭天抹泪,挨个儿咒骂,最后拿官兵也没办法。 狗子娘软弱,已经懵了,不想活了。她一个寡母,两个儿子和都被抓走了,她还活什么活?! 狗子嫂子搂着八岁和五岁的儿子,先冷静下来,道:“娘,咱们就剩下妇孺了,快追村里人吧。说不定,求求他们,能将狗子他们救回来,” 狗子娘知道救狗子他们回来是不可能的,看看两个孙子,再看看妹子家几个弱小,他们若是自己走,非得被其他灾民给吃了。 心里再恨村里人将他们赶出来,现在为了活命也得忍气吞声的去哭求。 于是,一个老头儿、几个妇女带着几个孩子小跑着去追村里的大部队。 可是,村里人已经没了影子,半夜三更、荒郊野外的,路边随时能看到躺着的尸体,大人孩子吓得直哭。 还是狗子大嫂想了法子,边走边扯着嗓门喊:“救命啊,等等我们!” 喊着、喊着声音越来越小,其他人就和她一起喊:“救命啊,等等我们!” 大队伍断后的人一直注意着有没有人追来,听到了叫喊声,就去队伍前面找东春雷和东铁牛汇报,“有娘们儿孩子喊救命,听声音,像是狗子家的人。” 东春雷犹豫了一下,问东铁牛道:“叔,咱们等他们吗?若是出事,可是十几条性命。” 东铁牛道:“刚才我们可是听到狗子喊让官兵来追我们呢,会不会是个套儿?” 东春雷沉吟了一下道:“我猜着,狗子几个应该被抓走了,只剩下老弱妇孺了。” 若是不管,下场自不必说,不是死,就是给饿极了的灾民当粮食。 东铁牛看向东溟子煜,“四儿,你的意思呢?” 东溟子煜还真做不到扔下一伙老弱妇孺,道:“咱们人多,我估计那二十几个官兵不敢来追。这样,我带两个人藏在路边的沟里暗中看看,若是没有官兵,就发信号,等等他们。” 东有田道:“就打呼哨,两短一长。” 东春雷道:“行,让我家小儿和大孙跟着你。” 高大壮道:“让我大儿跟着。” 东铁牛点了东有粮跟着,不能一个自家人都没有。 又有几家推出了自家的壮劳力,万一有套儿,也能拼上一把,帮忙脱身。 东溟子煜没有拒绝,得让大家有参与感,不能形成光依赖他家的习惯。 几人在路边找个沟渠,趴卧在里面,等着狗子娘他们,当看到只剩老弱妇孺,没有官兵跟着的时候,就对着大队伍发出了呼哨声。 看到几个黑影从沟里出来,狗子娘他们吓的尖叫起来,转身就跑。 东春雷的小儿子东石出声道:“是我们!” 狗子娘顿住脚步,回头就跪下磕头,“狗子几个被抓走了!求求你们,带我们一起走吧!不带我们,我们就是个死啊。” 狗子大嫂也道:“我们知道错了!我们绝对不会做缺德事了,若是再犯错误,你们就将我们赶走,自生自灭!” 其余人也跟着举手发誓,保证不会做危害群体的事。 东溟子煜淡声道:“走吧!” 大队伍听到信号,知道没危险了,就停下等着他们,汇合后,继续前进。 怕那几个官兵回去搬了救兵来追,大家没有休息,铆足了劲儿往前走。肚中饥饿、口干舌燥,到了极限了。 上官若离在等狗子娘他们的时候,借口去方便,进了空间装了三葫芦灵泉水,让凌玥拿了一个大葫芦给钱氏,让她给家里人每人喝两口。 钱氏接过葫芦,纳闷儿的小声问道:“怎么还这么多?你没喝啊?” 凌玥道:“我喝的娘葫芦里的。” 钱氏知道四儿媳妇一向是自己饿着渴着也把粮食和水省给两个孩子,没怀疑什么,让大家传着葫芦,每人喝上两口。 东溟子煜则想着,怎么找机会从空间拿点儿粮食和水出来,不然这队伍要死人了。 大家走的快,天蒙蒙亮的时候,就进了康王的地界儿,远远地看到有一处庄子。 不是村庄,是那种那户人家的庄子。一个大院子,里面有很多小院子的那种。 东溟子煜抬手,“休息一下!” “诶呀!”大家都到了极限了,就像按了开关似的,一下子瘫坐下去,互相依靠着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东溟子煜看看远处的庄子,“那应该是大户人家的庄子,我去探探情况。” 大家的眼睛都亮了,知道可能有吃大户的机会。 东铁牛道:“大户人家可能有护院,多带人。让你二哥、三哥和大郎跟你去。” 长子得留下侍奉老人,这是规矩。 东春雷点了一个五人小组,对小儿子道:“石头,你带这组跟着去。” 东溟子煜揣上柴刀,对钱氏道:“娘,给我们分一张饼,万一有事,跑也得有力气。” 卷二第16章:抢粮抢水 自家人几乎占了一半,钱氏也不小气,拿出一张饼给十个人分了,也就一人两三口,但这是细粮,里面还放了盐和糖。 东溟子煜两口将自己的那份儿吃了,解下水葫芦喝了两口,递给东有粮,“一人喝几口。” 其余人都馋的咽口水,但嘴里太干了,只艰难地滚了滚喉咙。谁也没开口讨要,这些人是为他们找粮食和水去,应该吃点喝点儿。 东溟子煜一行十人,在晨光中穿过干裂的田地,到了那庄子门口。一看那大敞四开的大门,心就沉到了谷底。 东溟子煜闻到了腐臭味儿,示意大家戴上口罩。 庄子太大,两人一组,在院子里搜索。 没有人,或者说,没有活人。间或能看到死尸。男女老少都有,看打扮,应该是路过的灾民,看到这么个大庄子,也来找粮食和水的。 有地窖,都是空的。有水井,井边躺着好几具尸体,水桶里是干泥,应该是从井底挖出来的,没有水,只能吃泥。 大郎跟他一组,有些绝望,他们的水已经快喝完了,粮食也坚持不了几天。 东溟子煜往井里看了看,黑漆漆的看不见底,找了块土坷垃往里面扔了一块,“砰”地一声闷响,不是落入水中的声音。 但他道:“听起来像是有湿泥,我下去看看。” 大郎问道:“您太高大了,我又瘦又小,还是将绳子系在我的腰上,用辘轳将我放下去。” “不用那么麻烦。”东溟子煜一手拽着辘轳上的绳子,两腿分开撑着井壁,一跃一跃地就下了井。 动作迅捷,潇洒流畅。 看得大郎直了眼睛,心里更加崇拜四叔了。 东溟子煜到了井底,发现井底也有一具尸体,手里还抓着一把土捂在嘴上。井底虽然没水,但土是潮乎的。 他拽了拽井绳,对上面的大郎道:“快!叫人来,我发现了一个密室,藏着几缸水和粮食!” 大郎一听,差点儿喜极而泣,忙打起了口哨,然后去找干净的水桶。 东溟子煜趁着这个功夫,用腰间的柴刀撬开几块井壁上的砖,挖了一个能装下一袋子粮食的洞。 将空间的粮袋子搬出来,在那洞里滚一滚,沾点儿土。 上面很快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东有粮狂喜的声音传来,“四弟,真有粮食和水吗?” “派个人回去叫人,有二十多袋粮食,四大缸水。”东溟子煜将粮食袋子绑井绳上,道:“拉!” 辘轳‘吱扭扭’转动,上面的人看到粮食,立刻有人疯跑着回去叫人了。 不一会儿,二百多人都来了,看到粮食,很多人跪下,痛哭流涕的谢天谢地谢祖宗。 东铁牛看到那么多尸体,颇为动容,道:“大家就地挖坑,将这些人埋了吧,也积点阴德。” 上官若离提醒道:“不要用手碰这些尸体!小孩子们都跟我去院子外等着吧,这里的味道不好,别过了病,咱们没有药。” 她是提醒东溟子煜呢,她在空间准备了药丸、药粉,趁着这个难得的机会,从空间拿出来。 虽然灵泉水能强身健体,但预防瘟疫、痢疾、退热、治疗外伤等药还得备着。 二十多袋粮食都是五十斤一袋的,东有雷和东老爷子做主按人分配,建议每人身上都带一点,省的被抢的时候都抢走,也防止万一走散了没吃的。 水一家能分两桶,省着喝,能撑个五、六天。 东溟子煜拽着井绳从井里出来,道:“趁着这几天有粮食有水,咱们每天要多走些路,多做些方便吃的干粮。路上若是灾民多,做饭会被抢。” 找了个没有死人的院子,大家开始煮粥做饭。面粉类的都烙成饼,米也炒熟多半,能放的久一些,吃起来也方便。 东溟子煜将一个袋子交给钱氏,“娘,这是药,绿瓶的是预防瘟疫的,您每天给大家分一粒,吃上五天。” 为什么给钱氏,不给东老爷子呢? 因为,钱氏这个人吧,别看是个老太太,其实是个官迷。 钱氏对药可不敢吝啬,万一有人得了瘟疫,大家都倒霉。但她心疼那些粮食,若是自家人吃,够吃两个多月的! 一眼一眼地剜东溟子煜,“你怎么这般傻?那么多粮食,都给他们分了!” 东溟子煜拍了拍肚子和腿,“我身上藏私了一袋子,都分开缠身上了。” 钱氏好受点儿了,宠溺地白了他一眼,“还算没傻透。” 东溟子煜笑道:“放心吧,不会亏了自家人。” 上官若离在一边儿忙和着炒米,看着东溟子煜的笑容,也跟着笑了。 这个家伙,很享受这一世的亲情,笑容都多了不少,很有烟火气儿。 香气飘出老远,有灾民循着味道找来,外头放哨的人看了,进院子来请示。对方三三两两,人数不多,就每人给了一把炒米,赶走了。 东溟子煜想起一事,对大家道:“下一次找到粮食还不知是什么时候,在路上遇到灾民讨要,一点儿都不要施舍。” 大家都知道粮食和水的重要性,都默默地点头。 大家吃饱喝足,睡到午后太阳不毒了,就继续出发,向东南方的京城走。 路上的尸体倒是不多了,应该是怕产生瘟疫,康王派人清理了。 但灾民越来越多了,一个个眼神呆滞,如行尸走肉一般。有的机械地走着,有的跪在路边磕头乞讨,有的无力地躺在路边等死,有的趴在干裂的田地里抓着土机械地往嘴里塞。 看到东溟子煜这伙人这般精神,还推着家当,有很多人眼睛亮了,走在他们的队伍旁边,追着队伍里的人唠拜年嗑儿,求施舍。 “你们这般精神,肯定有粮有水,施舍点儿吧!” “求求你,救命啊,我儿子要饿死了!” “我女儿要死了,给口水吧。” 大家咬牙闷头赶路,就在两个时辰前,他们也要饿死了。 古代的路很窄,除了官道没有人为修的。踩的人多了,就成了路。 所以,东周村的这二百来口,走在路上,拉开了很长的队伍。 突然一声女人的尖叫:“那是我的!还给我!求求你!” “我的水!” 好几个灾民冲进了队伍,抢粮抢水,把队伍冲乱了。 卷二第17章:无奈 那些灾民看队伍里的壮劳力多,手里还拿着武器,一开始没人敢抢,就跟着队伍苦苦乞讨。 一个年轻的女人抱着一个奄奄一息的孩子,求求给孩子一口水。 高大壮小儿媳的儿子前几天刚饿死,还与周来财家饿死的小儿子换着吃了。触景生情,悲哭不已。 她就想,当初若是有人给自己娃一口吃的,她的娃就不会死了。那种绝望,那种撕心裂肺,无人能够体会。 那女人看她面露不忍之色,就对着她一人哀求。 于是,她发了善心。拿出装水的葫芦想给孩子喝上一口。然后,灾民就一哄而上,抢了她的水葫芦,还扯她的包袱抢干粮。 东溟子煜高声道:“不要乱!各自守住自己的阵地!” 前头的少年们举起了手里的武器防止前面的难民掉头冲过来,推车的汉子们抽出车上的家伙守住手推车,后面的汉子们转头对付后面的灾民。 妇女们也行动起来,拿着铁锅、铁铲,举起手里做拐棍的棍子,将孩子们护在身后。 负责在两边护卫队伍的壮汉,留下一人和推车的汉子一起守着车和妇女孩子,剩下的都抄家伙上了。 他们也体会到了要饿死、渴死的绝望,知道保住粮食就是保住爹娘和妻儿的命,都拼命了。 菜刀、斧头砍向抢粮抢水难民的胳膊、腿,棍棒劈头盖脸地打,锄头挖、柴刀砍,拳打脚踢…… 事实的教训告诉他们,你们不下狠手,他们就对你们下狠手,要你的命,抢你的粮食和水。 到了绝境,人性是恶的。 “别打了!别打了!求求你们!”有个难民带头跪下了。 然后,那些难民陆续跟着跪下了。被打的鲜血淋漓,一片悲哭哀鸣。 “我们不是故意抢的,是活不下去了啊!” “求求你们,给口吃的吧!” “给口水喝吧,就一口!” 几十个人咣咣磕头,地上、额头上都是血。 突然,那个向高家小儿媳讨水的女人发出一声凄绝的悲哭:“儿啊,娘的儿,快喝水,娘给你讨到水了!快喝,快喝啊!” 她将葫芦嘴对着孩子的嘴倒水。 可是,瘦瘦小小的孩子已经毫无声息,大脑袋无力的垂着,水都流下来。 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姑娘扑过去,跪在那里,用枯瘦的手接着水,然后小心翼翼地将水喂给地上躺着的一个男人,“爹,爹,有水了,快喝水,不要丢下妞妞啊!” 可是,那个爹再也无法回应她了。 不远处,一个被打的满脸是血的汉子,拿着一块饼子,对妻子怀里的孩子说:“囡囡,爹给你抢到粮食了,听话,吃,吃了就好了。” 说着,把饼子掰开往孩子硬塞进孩子的口中,可是,孩子的尸体都僵硬了,可见早就断气多时了。 那妻子就像木偶一样,死死抱着孩子,还哼着哄孩子的儿歌,“小胖墩儿,坐门墩儿,哭着喊着要媳妇儿……” 汉子手里握着那点儿干粮,跪在地上仰脸望着老天嚎哭,嘴张的老大,可一点儿声音都发不出来。 无奈,无助,绝望,悲痛…… 凌玥钻进上官若离的怀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上官若离不用上前把脉,也能看出那几人死了,搂着女儿,也是泪流满面。 更多的灾民凑过来,对着他们磕头,“求求你们了,给一口吧,就一口。” 一脸期盼地看着他们,双手合十虔诚地祈求,仿佛他们就是那救苦救难的佛祖菩萨。 东溟子煜面无表情,心底却是波涛汹涌。 他有粮食,可他不敢给,也给不起。空间的粮食也撑不了多久,有地,但现种也来不及。 他们也是灾民,不知前路,不知吉凶。 东老爷子抹了一把浑浊的老泪,硬起心肠道:“我们也在逃荒,或许几天后,就如你们一般了!” 东溟子煜淡声道:“各就各位,走!” 说完,冷眸警告地瞥过高家小儿媳,转头走向队伍前方。 高家小儿媳打了个寒颤,愧疚又无奈地落了泪。她就是想起了自己饿死的儿子,才……唉!以后再也不心软了。 那些灾民们绝望地瘫坐在地上,也不敢抢了,人家真往死里打,打了也不会给一口粮,一口水。 队伍很快就调整好,继续赶路,只是速度快了许多,气氛压抑悲伤,憋的人喘不上气来。 钱氏凝眉训斥凌玥道:“哭!还有眼泪哭!可怜谁呢?谁不可怜?你奶我不可怜?腿都走断了,饿的前胸贴后背,还得算计着一大家子吃喝,多活一天算一天!” 坐在东溟子煜身后筐里的小五郎奶声奶气地道:“娘也可怜,娘把粥省给我们。” 上官若离心中一暖,抬手摸了摸他头发稀疏的大脑袋,原身为了两个孩子都饿死了。 东溟子煜则捏了捏女儿的肩膀,给了她一个眼神。 凌玥立刻领会,爹爹不会真不管那些人,等晚上应该会想法子。 可是,空间没存多少粮食,地里也没种几亩地的粮食。能救几个灾民?再说都给了灾民,他们以后要怎么办? 她不想爹娘和弟弟挨饿,也不想爷奶和其他家人挨饿。 小凌玥又纠结了,小眉头蹙的紧紧地,心情很是凝重。 都说‘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凌玥今天才深切地体会到这句话的深意。 人得自己衣食无忧,才有闲心和能力帮助别人。 三婶刘氏冷哼一声,道:“还是不累!才有心情哭!” 看看别人,早就累懵了,心麻木、腿发麻,嗓子眼直冒烟。两眼发直,木呆呆地走路。 钱氏道:“我看你是口水多,还有闲心逼逼叨,下次喝水没你的份儿!” 刘氏:“……” 队伍里有人吵了起来,很多受伤的人埋怨高家小儿媳乱发善心,净惹事儿,给大家招祸。 东溟子煜对对东春雷道:“一会儿歇息的时候,告诉他们,得吸取教训,不能再心软出现这样的情况。今天若不是他们打不过我们,会出现什么结果? 还有,必须齐心,有事儿一起上,出了事总结经验可以,但不能互相埋怨。若是做不到齐心守纪律,整日乱糟糟,那就趁早散伙。” 卷二第18章:组织和纪律 路途遥远,到处都是凶险,东溟子煜可不想对付外人的同时,自己这帮子人内部还这事那事的! 东老爷子也道:“对,咱得规定个章程。” 东春雷道:“是这么个理儿。” 于是,他找了几个说话有分量的人过来,边赶路边商议个逃荒章程出来。 到了晚上休息的时候,就宣布了‘群众代表小会’的决议:东有福(东溟子煜)为他们的头领,东春雷为里长。然后,又宣布了一系列的规矩。 有不愿意遵守的,趁早离开,别等着撵。走了以后再回来,也不收了。 东溟子煜给大家洗脑:“咱们除了一个村的,就是沾亲带故的。在陌生危险的境遇里,我们就是最亲的人! 若是一盘散沙,都是挨宰的命!一个好汉三个帮的道理大家都懂,只有凝聚起来,才有活下去的希望!” 上官若离也道:“等到了一个新地方安家,我们谁也不认识,别人不排挤咱们就阿弥陀佛了,也只有咱们这些人能相护帮扶。” 钱氏审视的看了一眼上官若离,这个四儿媳当年落水伤了脑子,健忘、木讷,胆小不爱说话,这几天怎么换了一个似的? 高大壮率先表态:“对!我们必须齐心!守规矩!” 周来财也道:“我家都听东老四和东春雷的。” 狗子家的事、东老四找到粮食和水、灾民抢粮这三件事说明:和村里的人在一起才安全,才有吃喝,出了事也只有这些人肯搭把手帮忙。 大家都纷纷表示:听从命令!齐心!守纪律。 栓柱和狗子娘他们也都表示,绝对守规矩,不乱来。 别说,开完会以后,大家都友善了,也不吵吵了。 放哨的、探路的、捡柴的、生火的、蒲草席子的…… 总之,井井有条、分工明确。 等躺下都睡了,凌玥打掩护抱着弟弟睡,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找机会进了空间。 上官若离缝小布袋,将粮食分成一小袋一小袋的。 东溟子煜砍竹子做竹筒,用竹筒灌水。空间没多少粮食了,但水有的是。 然后,将一小袋粮食和几个竹筒用绳子捆在一起为一份儿,虽然帮不了什么大忙,但能多活一天算一天。 一会儿让东溟子煜给后面那些灾民送去,一家一份儿或者两份儿,省的一大袋子粮食、一大桶水扔在那里,引起哄抢。 瞧瞧,两个人想的多周到。 可是,当东溟子煜伪装成蒙面大侠,从路上走过,给那些灾民一家扔下一份儿时,还是发生了抢夺。 甚至,还有人骂,“娘的,真是小气,给不多给点儿!这点儿管个屁用?” “做好事不做到底,给这点儿不是折磨人吗?” “抠门儿,吝啬!还不如不给!” 东溟子煜怒了,拔出长剑,“谁抢,谁嫌少,都还给我!” 顿时没人闹事了,都千恩万谢起来。 等东溟子煜走远了,还是听到后面的争抢打斗声。 东溟子煜:“……” 人性,在绝境的时候,就不是人性了。 跑回去将那些抢粮的揍了一顿,出了胸中的闷气。 上官若离在空间里将那些花花草草都拔了,都种上粮食和野菜。 空间原来的存粮就够他们一家三口吃个一年半载的,现在二百多口人,还得施舍路人,存粮撑不了多久了。到时即便是粮食成熟不了,野菜也能拿出去充饥。 见东溟子煜神色郁郁的进来,不由失笑,“怎么了?那些灾民嫌弃少?” 东溟子煜无奈道:“大多数人还是感恩的。” 上官若离安慰道:“咱们问心无愧了便可。” 两个人都是见过大世面的,阅尽了人间百态,感叹两句也就过去了,开始拔了花草种粮食。 幸好空间的仓库保鲜,将拔下来的花草堆放在里面,将来不用种粮食了,还可以再种回去。 在空间里劳作也需要亲力亲为,两人几乎走了一天一夜,身体也是乏累的很,没收拾两亩地,就累的不行了,出了空间睡觉。 他们可以在空间卧房休息,但两个孩子在外面,又是睡在露天,周围还潜藏着危险,他们不放心。 两人出来,发现负责放哨的几个男人抱着柴刀、锄头睡的鼾声大震。 连着两天赶路,只有中午的时候歇息了两个时辰,健康的人都受不了,别说这些常年吃不饱喝不上的灾民了。 东溟子煜将他们拍醒,几人一个机灵醒了,都有些讪讪地。 东溟子煜也没说什么,回来就与上官若离将两个孩子夹在中间睡了。 上官若离累的几乎是秒睡,将凌玥往怀里一搂,就陷入了沉睡。 东溟子煜则抱住五郎这个小火炉,躺在上官若离和凌玥的外面,也很快就睡着了。 但潜意识里的警惕性还在,迷迷糊糊中,他感觉到有人靠近,一双手往自己身上摸来。 他猛地睁眼,看到一个男人正拽他身上的粮袋子,抬腿一脚,就将人踹了出去。 “啊!”男人一声惨叫,划破了寂静的夜空。 值夜的男人猛地惊醒,发现有好几个灾民正匍匐在地上,往这边靠近。 “有贼!” “小心!抓贼!” 大家首先想到的是自己的粮食,猛地爬起来,抓起手边的武器,睁着朦胧的睡眼左右扫视,“贼!贼在哪儿?” 那些灾民想必已经见识到了这伙人的战斗力,一看惊动了这伙人,也不纠缠,赶紧跑了。 大家见没有什么损失,也没追。 东春雷将几个放哨的训了一顿,让他们睡,换了已经睡了一会儿的小队放哨。 有些灾民又慢慢凑了过来,只在远处观望,等待时机。 这么一闹,大家都睡不踏实了,天蒙蒙亮,就都起来,准备赶路。 饭是没法做了,好多灾民看着,一看到做饭,肯定有忍不住来抢的。幸亏他们在那大院子里做了干粮、炒了米,一边走路一边吃就行。 孩子们睡了一宿,浑身疼,不想起,不想走路,都熊的哇哇哭,躺地上不肯走。但大人们一句‘不想走就留你在这儿’,立刻都麻利儿爬起来,一边哭一边走。 卷二第19章:遇到暴民 又是一天不停歇的赶路,路上的灾民如饿狼一般,太吓人了。不敢停,只想快点儿赶路,超过他们。 路过的村庄已经没了活人,路过的城镇关着城门不让灾民进城。 大家只能趁着有水有粮,最大限度的多赶路,争取在水尽粮绝之时能走到有水有草的地方。 路上的灾民很多,他们根本不敢停下来吃东西,边走边偷摸吃口干粮或者嚼口炒米,让周围的人掩护着轮流偷偷喝上几口水。幸好他们都带着口罩或者头套,小心地偷偷咀嚼也不会被发现。 连续不停歇的赶路,让众人造的与路上的灾民差不多模样,眼发直、腿灌铅,一身灰,鞋走飞。 别说老人孩子,就是青壮年也都走怂了,满眼的生无可恋。 就这样,还是引起了一伙灾民的注意。 这伙灾民和昨天遇到的那些抢水的灾民不同,这伙人是有组织的暴民,成员都是壮男人,而且精神都不错,可见是不缺食物。 一百来人将他们给拦住了,手里拿着柴刀、镰刀、斧子、锄头等武器,一个个面相凶恶,目露狠光。 “他们还有这么多老人孩子,一定有粮食有水!” “对,交出粮食、交出水!” “不然,交出孩子也行!” “交出女人也行,哈哈哈……” 那为首的光头男人目光在人群里一扫,目光落在上官若离脸上,用柴刀一指,道:“老子要那个女人!” 大郎、二郎这些开道的青少年们被这些凶恶的人吓得两股战战,但还是举起了手里的铁锨、锄头对着他们。 所有的人都抄起了家伙,但这次,他们心里是害怕的,预感有些不好。 孩子们吓得哇哇大哭,抱住了娘的腿,躲进奶奶的怀里。 钱氏拽住上官若离的胳膊,一把将她拉到身后挡着,嘴里却斥责道:“知道自己长得惹眼,也不知道抹点儿锅底灰。” 上官若离:“……” 她戴着口罩呢,谁知对方这般慧眼,这都能看出她容貌倾城。 不过,看着钱氏一个干巴小老太太挡在自己身前,心里还挺暖和的。 凌玥拉住上官若离的手,“娘,别怕!” 东溟子煜将大哭的五郎往东老爷子怀里一塞,抽出腰上的柴刀走到前面,抱了一下拳道:“各位,都是逃荒的人,行个方便。” 光头男人吊儿郎当地邪笑道:“呵呵,好啊,留下粮食和水,还有那个小娘儿们,就放了你们!” 东溟子煜淡声问道:“如果不呢?” 光头男人仰天大笑三声,“哈哈哈!那就劳兄弟们动手了……” “噗!”他话音未落,脖子就被割断,人头骨碌一下落地上,发出‘砰’地一声闷响,而身体还站在那里。 “啊!”双方人员和观望的灾民都发出一声惊呼,呆愣在那里。 太突然了!太血腥了!太骇人了! “还动手吗?”东溟子煜用带血的柴刀尖儿在光头男站着身子上轻轻一推,那身子“噗通”一声躺在地上,还抽搐了一下。 擒贼先擒王,杀鸡骇猴。 可惜,那些猴没被骇住。他们料定了这伙人有粮食和水,料定他们能打的过这伙人。 一个黑瘦矮子跳出来,一挥手里的斧子,“他们杀了我们大哥,兄弟们!给大哥报仇!抢粮食抢水抢女人!” 其余人一听报仇都还无动于衷,一听后面的,都来了精神,跟着黑矮子就往前冲。 东溟子煜迎了上去,左一刀杀了一个,右一刀杀了一个,一个横扫,倒了好几个。 队伍里都是村民,虽然一路上见过不少死人,也跟人干过架,但这般血腥杀人的场面还是第一次见,都吓傻了,包括东有田哥儿几个。 妇女们瑟瑟发抖的将孩子的头按进怀里,不让他们看这恐怖的场面。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栓柱,他大喊一声,“老子跟你们拼了!” 挥着镰刀冲了上去,与东溟子煜一起抵挡冲上来的暴民。 东有粮也回神了,抄着家伙也上了,东有田、东有银和一伙壮劳力也跟了上去。 队伍里剩下少数壮劳力保护老弱妇孺,这让另一拨数量比较多的灾民看到了希望,竟然从侧面冲了过来。 这样一来,剩下的壮劳力就有些应付不来了,老人、妇女也都上了。 一个灾民一下子抓住了钱氏,似乎早就观察到她身上有粮食,举起手里的菜刀就往她拽住包袱的手上砍。 “啊!”钱氏尖叫,但拽住包袱的手死活不松开。 她闭上眼睛,等着剧痛传来。 可是,只听一声惨叫,一股温热腥甜的液体溅在她的脸上。 她一睁眼,看到上官若离正将菜刀从那人的脑袋上拔下来。 “啊!啊!”钱老太喉咙里发出一声声尖叫,她现在才知道,人惊恐到极致,是发不出声音的。 东老爷子一手抱着五郎一手将老太婆拉回来,和凌玥、二丫、三丫在一起,大丫拿着一把剪刀,与大伯母李氏、娘刘氏、大云、小云一起站在前面。 而三婶孙氏缩在他们的身后,吓得抖成一团。 再看上官若离与东大山、东大河、大云丈夫、小云丈夫和他们的兄弟一起在前面与暴民搏斗。 这些暴民手拿凶器,企图杀人抢劫,上官若离也没手下留情,出手狠辣,稳、准、狠,一刀一个,一刀一个,干净利落,一击致命。 虽然没有了内力,但那些杀人的招数还是很管用的,不一会儿,就撂倒了十几人。 这些灾民毕竟有男有女,临时攒的伙,此时一看这女杀神大有要将他们杀光的架势,吓得都跑了。 那边东溟子煜带着人也将那些暴民杀怕了,那些暴民没有了头领,没人怂恿,看到东溟子煜那威严肃杀的样子,怂了,一个带头转身就跑,其余人也跟着跑了。 一地的尸体,一地的鲜血,场面十分惨烈。 自己这方也伤了不少,还有重伤倒下生死不明的。 东溟子煜在一具死尸上擦着柴刀上的血,道:“都点点自家的人!” “二郎!二郎啊!”李氏悲痛的哭喊起来, 二郎头顶被锄头挖了一下,汩汩的血往外流,人也昏迷了。 钱氏也哀呼一声,扑了过去,用帕子堵他伤口的血,可是帕子立刻就湿透了。 卷二第20章:相信 上官若离连忙从背筐里拿出一个布包,跑过去,放地上,打开,从里面拿出盛着酒精的坛子和剪子、镊子。 伸手拉开钱氏的手,“让开,让我来!” 说着,麻利的开始剪二郎的头发。 钱氏一把拉住她,问道:“你这是做什么?头发剪不得!” 上官若离抬眼,“命重要,还是头发重要?” 她眸光坚定清冷,神色是不可抗拒的威严。 钱氏心头一颤,不由得就松开了手,想起刚才她杀人不眨眼的样子,打了个寒颤,审视地看着她。 上官若离现在顾不得其他了,麻利地剪了二郎伤口周围的头发,用酒精消毒,然后拿出缝合针线开始缝合。 李氏也顾不得哭了,惊诧地问道:“四弟妹,你,你怎么还动针线了?” 上官若离手上动作不停,解释道:“这样才能快速止血。对了,我最近想起一些事,我会医术,还会些拳脚功夫。” 原身落水伤了脑子,忘了以前的事,还健忘,倒是给上官若离提供了便利。 她的‘拳脚功夫’大家都见识到了,非常的……震撼。 所以,莫名地就相信她的医术也很好。 上官若离也不负众望,麻利地将二郎的伤口缝合好,血立刻留的少了,再撒上止血药粉,血就基本止住了。 然后,从那布包里拿出雪白的纱布,将二郎的伤口包扎好,“他是失血过多,还被砸的有些轻微脑震荡,没有性命危险了。” 东溟子煜走了过来,对钱氏道:“娘,我给你的那些药瓶呢,从紫色瓶子取一粒给二郎服下。” 钱氏回神,“哦哦!” 忙找出紫色瓶子,倒出药丸,喂给二郎。 凌玥赶紧将水葫芦送到他嘴边喂水,她水壶里的灵泉水里放了盐和糖。 二郎一尝到水的味道,下意识的就吞咽起来,‘咕咚咕咚’喝了半葫芦的灵泉水。 刚将葫芦拿开,就悠悠转醒了。 “二郎!”李氏喜极而泣。 东有田用手心抹了一把眼泪,拉过大郎和三丫,“快给你们四婶儿磕头,谢谢她救了二郎!” 他憨直,不会说话,就用这种方式向弟妹表示感谢。 上官若离忙拉住他们,“都是一家人,无需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孙氏目光落在那些晶亮的镊子和剪刀上,问道:“这些东西是哪里来的?我咋没见过?” 上官若离道:“在咱们找到粮食的那个大院发现的,我在一间屋子里发现,一看挺眼熟,脑子里就自然而然地想起了它们的用法,就提了出来。” 当时她提醒完东溟子煜拿药,就想起了处理外伤的工具,就进了一间屋子,进空间将急救医疗包拿了出来。 凌玥力挺亲娘,“我看到了。” 三丫、二妮等人也道:“我也看见了,四婶儿就是从一间屋子里提出来这个包。” 这时候,有重伤的家属来讨药,看到二郎的伤被上官若离包扎好,就求上官若离帮忙看看她家男人。 东溟子煜帮忙处理那些轻伤,处理外伤他也很熟练。 幸亏都用的是农具、菜刀,不是专业的武器,也不懂武功瞎打,伤的部位虽然凶险,但有药有灵泉水,能保住一命。 上官若离自信从容的神色,熟练的手法,立竿见影的效果,让众人惊讶的同时,也信服的五体投地。 这世道,大夫和药材都很珍贵啊,老百姓看病看不起。若是自己村子里有个郎中,那可是十里八村的幸事。 二婶何氏右手一拍左手手背,笑道:“诶呀呀!我早就看出来了,老四家的就不是一般人!刚救回来的时候,那细皮嫩肉儿的,一看就是个大家小姐! 就是现在,这模样,多带劲!也能看出跟咱们不一样,厉害,有本事!还是我们老四有眼光,随便在河里一救,就救了这么个有本事的媳妇!” 钱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儿,“不是你说我们四儿家傻、长着狐媚子模样的时候了?” 何氏讪讪地,“大嫂您肯定记错了!记错了!” 然后,是村民们各种花样夸上官若离和东溟子煜。语言虽然朴实无华,但把各个角度都夸到了。 上官若离:“……” 东溟子煜见上官若离这边完事了,就道:“大家赶紧离开这儿吧,轻伤等歇下来再处理。我怕暴民带着帮手杀个回马枪,或者官兵过来,将我们当暴民抓走。” 东老爷子也道:“对,别看那些官兵不管灾民死活,若是出了事,说不定就出来镇压了。” 百姓惧怕官兵,闻言赶紧草草收拾了撒落在地上的行礼,倒出几辆手推车和平板车,将重伤的人放到上面,赶紧继续出发,也不管满地的尸体。 只见他们一走,就有观望的灾民跑过来,抱住那些尸体,喝血吃肉。 “呕!”有看到这情景的村民,忍不住干呕起来。 大人们按着孩子们的头不让回头看,可还是有孩子看到了,吓得小脸儿苍白,连哭都不敢哭了,小腿儿紧忙倒腾着赶路。 一行人不敢走大路了,直接从荒地穿过去。 凌玥累的怂了,一连摔了好几个跤。上官若离心疼,背起了她。 其实,上官若离已经累的想死一死了。她是真切的感受到,人的潜力是无限的,她以为自己再也走不动了呢,结果跟人干了一架,还能背着孩子继续走。 一直走到深夜,有受伤的人晕过去,才就地在荒地里休息。 这次大家是真累惨了,很多人躺地上就打起了呼噜,有的嘴里嚼着炒米就睡着了。但睡的并不安稳,大人孩子们很多做噩梦的,吼叫,大哭…… 五郎和凌玥也做噩梦了,小胳膊抱着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哇哇大哭,大喊大叫:“娘!爹!小心!” 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轮流哄孩子,轮流进空间吃喝、洗澡、泡脚。 然后,上官若离给睡梦中的两个孩子喂鸡汤,东溟子煜则趁着大家都陷入睡眠,往他们的水桶里都加了些灵泉水,没敢多加。 但水现在非常金贵,早上起来,很多人发现水似乎多了,挠挠头,觉得自己应该记错了。 就这样,撑着走了两天,在地里渐渐能看见星星点点的绿色了,虽然野菜、野草都被灾民挖光了,但那些刚出土的嫩芽让大家欣喜不已。 有绿芽,说明可以挖野菜、野草充饥了,说明有可能找到水源了。 卷二第21章:有人偷看 土地没有大裂缝了,也能看到些绿草芽了,但河和井依然是干涸的。 东溟子煜找到一口井,故技重施,下了井底,撒谎说井底有点儿水,让他们将水桶递下来,进空间打了水,再让他们提上去, 有很多灾民看到他们从井里打了水都围上来,东溟子煜也没吝啬,也给那些人打了些水活命。 最后,往井底倒了几桶水,湿了泥掩人耳目,即便是灾民下来,也发现不了什么。 大家还有些粮食,有了水就能活命了,偶尔能挖些野菜草根掺着吃,也能省些粮食。 因为野草野菜越来越多,路上饿死的灾民少了,想抢粮食和水的灾民也少了,大家不用紧绷着精神,走的轻松了些。 又走了两天,大家看到了庄稼地。 正是仲秋,地里黄澄澄的一片,离收获还差些时候。虽然庄稼有些稀疏,还有些被祸害过的凌乱,但让这些很久没看到庄稼的农人顿时湿了眼眶。 有人激动地道:“庄稼!庄稼!我们看到庄稼了!” 可是,从庄稼地里冲出许多拿着斧头、镰刀、锄头的农民,他们怒目看着这些灾民。 大家也紧张起来,也纷纷亮武器,严阵以待,准备拼命。 对方有人喊道:“你们这些难民,快走!不许糟蹋我们的粮食!” “我们日日挑水,能保住这点粮食不容易,不能便宜你们!” “谁抢粮食,我们就跟谁拼命!” 东溟子煜明白了,这是保护自己庄稼的农人,走出队伍,抱拳道:“各位误会了,我们只是路过,并未想抢你们的粮食。” 那些人戒备地扫了一眼这些人,都造的连花子都不如,但老的小的都有,可见这些人手里有余粮。 “那赶紧走!”为首的人用手里的柴刀指着东南方,道:“不到五十里,有一座山,山腰有一汪泉水,我们都是从那山上挑水回来。山上还有野菜、野果,甚至猎物,足以让你们活命。” 东溟子煜抱拳,道:“多谢!我们马上就走。” 看东溟子煜气势不凡、彬彬有礼,这些人也确实不像抢他们庄稼的样子,那人好心地提醒道:“你们取了水,继续走个百十来里,就到了旭县县城,那里有富户布施。若是有银子,有路引,还能进城买粮食。” 也正是因为附近有水,有人施粥,那些抢粮食的灾民听了以后,才没拼命霍霍他们的庄稼。毕竟再撑个半天就能有水喝了,犯不上拼命。 东溟子煜跟他们道了谢,带着队伍往东南方向走。 一路上的庄稼地旁边都有壮劳力守着,看到有灾民来,都拿着家伙事儿站在地头戒备着。 转过一个村庄,视线开阔了,有人惊呼了一声:“快看!那是不是山?!” 他们附近都是平原,这些人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县城,好多人连县城都没去过,哪里见过山? 东溟子煜原身也没见过山,道:“是山,我在画上见过。” “哇!山好高啊!” “我的娘,真高啊!” “卧槽,真好看,真高!” 他们的词汇量有限,翻来覆去就那几个词儿来表达自己的震撼和惊喜。 上官若离看到了山上的绿色,不由地露出了笑容,进了山,空间的果子、野菜、土豆、地瓜可以适当的拿出一些来了。 大家看到了希望,走的也快了起来。 望山跑死马,用了半天时间,才走到了山脚下。看到那里的情景,大家欣喜的神情都淡了下来。 只见,到处都是灾民,把山边儿的野菜、野草,甚至低处的树叶,都被薅光了。 很多灾民支起了锅灶,煮着野菜、草根、草籽儿、树叶,只要有了水,他们吃什么都能咽下去。 他们还看到了拉水的马车、驴车、骡子车、牛车,还有似乎是逃荒出来的牲口车。 还有灾民背水下来,买给那些不想上山手里有钱的人。 东老爷子东有田和大郎去打听水源的情况,不能总是四儿出头,也得让其他儿孙锻炼锻炼。 大郎还行,好歹跟着东溟子煜锻炼过几次。 东有田就是个铁憨憨,一步三回头的看东溟子煜,就像看看四弟能给他勇气似的。找了个看起来老实的老汉,还没等说话脸就红了,吭哧瘪肚的问道:“大叔,那个,那个,取泉水收钱不?” 那老汉道:“没人收钱,但是取水的地方危险,只有一两处能直接取水,需要等,或者争抢。” 东有田有个好开始,也不怯了,继续问道:“上山的路好走吗?需要多长时间?” 老汉道:“上山能好走吗?大约走一个半时辰吧。” 上官若离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一来一回,需要三个时辰,六个小时。 东溟子煜看了看天色,道:“大家都进山,晚上找地方露营,也能找些东西吃。” 上官若离知道他的意思,有了大山做掩饰,可以拿出空间的很多东西。 队伍听东溟子煜的,大家振奋起精神上山。手推车和板车上的东西都卸下来背着,伤员也背着,甚至手推车和板车都抬上了山。 山路很窄,两人勉强并行。路上来来往往的很多人,有上山取水的,有从山上背水下来的。 这熙熙攘攘的感觉,让上官若离想到了现代的假期旅游景点儿。 村里的人都没爬过山,一开始还挺新鲜的,好奇的这看看那瞅瞅,也不觉得累。 东溟子煜带着几个人脱离了山路,从旁边爬上山坡,去寻找露营地。 离山路近的地方到处都是歇着的灾民,他们只好往山的深处走,在较远的地方找了片相对平坦的树林露营。 上官若离看中了一块平坦光滑的石头,忙快走几步占了那里,招呼道:“让二郎躺这里。” 二郎的外伤已经没事了,就是有些脑震荡后遗症,头晕、恶心、呕吐,无法走路。 钱氏对李氏道:“给铺上草席子。” 东有田背着二郎上来的,将二郎放到草席子上。 东家的人就以这块石头为中心,收拾地面、铺草席子。 凌玥拉着上官若离的手,道:“娘,我内急。” 五郎也拽住上官若离的手,奶声奶气地道:“娘,想尿尿。” 上官若离失笑,拿起一块布,背着五郎,牵着凌玥去远处解决。 没有走太远,估计味道影响不到营地了,就停下,拿起布往树枝上系,好挡一挡视线,做成一个临时旱厕,一会儿其他人也能来用。 凌玥拿着药粉四处撒一撒,防止蚊虫和蛇虫鼠蚁。 突然,她的目光一顿,发现远处的大石头下有东西动了动,她忙拽了一下上官若离的衣角,用气息道:“娘,似乎有人想偷看我们如厕!” 卷二第22章:害怕吗 这一路上,什么人都见识过了,有些人就是色胆包天,能喘口气就按捺不住那颗龌龊的色心。 上官若离从腰间拔出匕首,对凌玥道:“你带弟弟躲在树后,我去看看。” 她用突袭的路数,走蛇形路线,借着大树的遮挡,快速跑了过去。 在一块大石头下果然看到一个人,一个小男孩儿,十岁左右的样子,衣衫褴褛,上面沾着不少干涸的血迹。手里紧紧攥着一个野梨,警惕地看着上官若离。 上官若离一下子就被那双漂亮漆黑的眼睛吸引了,璀璨清澈,带着戒备和凶狠,还有惶恐不安。 他如一只受伤的小狼崽子,随时准备自卫,与敌人同归于尽。 虽然造的惨兮兮,脸上应该故意抹了泥,看不出具体长相,但见多识广的上官若离还是看出,这孩子长的不错,五官很精致。 上官若离抬头看了看,石头上面有一棵野梨树,这孩子应该是上树摘野梨而落了下来。 看他腿的形状,应该是摔断了腿。 上官若离收起匕首,放柔了声音道:“我懂医术,需要帮忙吗?” 男孩狐疑地看着她,最后,摇了摇头。 上官若离又问道:“你家人在附近吗?我让人送你回去?” 男孩眸中闪过一抹痛色,又摇了摇头。 上官若离不忍丢下他不管,这孩子断了腿,在这险峻的山上,没有吃的,没有药材,恐怕难活下去。 但男孩儿对她很戒备,不接受帮忙。 她拿出两个饼子给他,决定回去让东溟子煜来处理。 男孩儿倒是接受了饼子,在她转身的瞬间,虚弱地道:“谢谢!” 上官若离顿住脚步,转身,微微一笑,道:“我真的懂医术,还有药,你确定不让我给你接腿?” 男孩儿这次没有拒绝,点了点头。 在这个饿殍满地的时候,还肯将食物给他,一定不是坏人。而且,眼睛骗不了人,她的目光很清正,不是恶人。 凌玥和五郎从一棵大树后一上一下探出小脑袋,好奇又担忧的往这边张望着。 上官若离对他们喊道:“凌玥,去拿娘的医疗包过来!” 这孩子腿断了,还不知别的地方有没有伤,不能随便移动,最好接好骨头后挪走。 “还有哪里疼?”她蹲下,伸手准备给孩子检查,自上而下地捏他的骨头。 男孩儿忙伸手挡住上官若离的手,眸光有些闪躲,窘迫地道:“夫人,我,我已经十一岁了,男女授受不亲。” 虽然脸上脏兮兮地,但上官若离还是看出他的脸红了。 叫她‘夫人’,还说‘男女授受不亲’这样的‘文化’词儿,应该不是普通百姓人家的孩子。 普通人家的孩子遇到年轻的妇人,都叫婶子、大娘。 上官若离手腕一翻,躲开他的手,“病不忌医。” 说着,已经从他胳膊开始捏,“疼就告诉我。” 男孩儿没有再挣扎,羞赧地“嗯”了一声,道:“应该就是腿断了。” 上官若离很快就检查完了,除了右腿断了,还有一些鞭伤和划伤,以及被人殴打过的淤青。 鞭伤可不是普通百姓人家常有的,更加确定这孩子是个有故事的人。 东溟子煜提着医疗包带着凌玥来了,一同来的还有东有田和大郎。 东溟子煜已经从凌玥嘴里知道了事情的经过,道:“我们来帮忙。” 上官若离道:“那你帮忙砍树做两块长条木板,一会儿接上骨头,要为他固定。” 凌玥对上男孩儿那璀璨明亮的凤眸,第一感觉是这男孩儿的眼睛真漂亮,第二感觉这男孩儿不是坏人。 她对着男孩儿露出一个友善的笑容,“你不要怕,我娘亲医术很好的。” 男孩儿被女孩儿阳光明媚的笑容晃了一下神,这般鲜活漂亮的小脸儿出现在灾民身上,有些违和。他已经习惯了看那些麻木、悲苦、绝望的脸,乍看到这般灿烂灵气的笑脸,眼前心头都是一亮、 想回个笑容,可是凌玥已经转过头,问上官若离道:“娘!我能帮您做什么?” 上官若离道:“你回去用剪刀裁些干净的布条,一会儿用来固定木板,用纱布缠木板太浪费了。” “好!”凌玥又跑了回去。 大郎问道:“四婶,我和爹能做什么?” 上官若离道:“你们帮忙按住他,别让他挣扎。” 东有田和大郎一个按肩膀,一个按住身子。 上官若离撕开男孩儿的裤子,捏着伤处,问道:“害怕吗?会很痛。” 说着,手上用力。 男孩儿“嗷”地发出一声惨叫,身体一下子就僵直了。 上官若离捏着伤处,检查,“已经接好了。” 男孩儿痛出了生理眼泪,水汪汪的凤眸幽怨地瞪着上官若离,不该问问‘准备好了没有’、‘开始了’之类的吗? 上官若离被他这样子逗笑了,“有准备会更痛,涂上药膏就好点儿了。” 说着,打开酒精坛子,为他伤口消毒,将黑色的药膏涂在断腿处。 男孩儿感觉到一阵凉意渗入伤口,立刻就不那么疼了,不由得目露审视和深思。 上官若离用纱布将包扎好伤口,东溟子煜的木板也做好了,凌玥拿着布条也回来了,同时还带来了一身干净的衣裳。 大家配合着,给男孩儿的腿做了固定。 上官若离给了东溟子煜一个眼神,道:“你给这孩子处理一下身上的其他伤口,我和闺女回避一下。” 东溟子煜明白,点点头,他也注意到男孩儿身上的伤了。 等母女二人走了,让大郎帮忙脱下男孩脏污的衣裳,用灵泉水清洗了一下伤痕遍布的小排骨身子。 才开始给他处理了身上的伤,“听凌玥说,你没有家人在身边?你这腿自己恐怕难活下去,你有何打算?” 酒精撒在伤口上,让男孩儿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抿了抿唇,下了一个艰难的决定,“我是从人贩子手里逃出来的,你们能否收留我?我可以签生死契。” 东溟子煜头也没抬的问道:“你刚从人贩子手里逃出来,却为何要卖身与我?” 卷二第23章:太甜了 男孩儿道:“他们要将我买到何处,不是我能决定的,好了是个小厮,若是想卖大价钱,卖到肮脏的地方也说不定。” 他没说的是,他看出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不是普通人,那通身的气质,是久居高位浸染出来的。 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沦为灾民,但心地良善,对他这个素昧平生的人都肯施以援手,肯定不会虐待下人,或者将他卖入火坑。 东有田蹙眉,他们自己还不知怎么活命呢,可不能再添一口人吃饭,但现在有水有吃的了,他也做不到扔下这孩子自生自灭,就问道:“你有亲戚和家人能投奔的吗?若是顺路,我们可以带着你。” 男孩儿眸底冷光一闪,道:“我京城有亲戚,可以去投奔。” 东溟子煜看出来,这小子还瞒着很多事情,就道:“我们正好往京城方向逃荒,先带着你,等安顿下来再说。现在这情况,也无法与你签订契约,我们是灾民,无法去官府备案。” 男孩儿抱拳,“多谢!救命之恩,容川定当图报!” “容川这名字不错。”东溟子煜没有追问他的身世,来日方长,不急在这一时。 处理好了他身上的伤,换上干净的衣裳,就让东有田和大郎将他抬回营地。 钱氏已经听凌玥说了,见到他们将孩子带了回来,顿时拉下了脸,对着东溟子煜斥责地‘啧’了一声。 但没出言训斥,现在她四儿是头领,现在哪儿哪儿都是人,得给四儿留些面子。 但心里还是生气,小声道:“咱们就剩下那几口粮食了,你还带回一个白吃饭的来!” 说着,暗戳戳捶了东溟子煜的后背两下子, 挨了揍,东溟子煜反而笑了,“放心吧娘,这大山里都是食物,饿不着你。” 上官若离看了,翻了个白眼儿,这个家伙,是真享受这份淳朴真挚的母爱了。 他上一世从小就在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里勾心斗角,长大了也在权力的最上层争权夺势,无时不刻不行走在刀尖儿上,刀光剑影,血雨腥风。 这一世,过一过普通百姓的日子也不错,虽然贫苦艰难,但有爹有娘,有兄弟姐妹。虽然各自有些小心思,但本质上是淳朴善良的,对东溟子煜也是好的。 大家安顿下来,天色已经黑了,周围都是火光,是其他灾民在生火煮饭。 既然有人生火做饭,他们也捡来干树枝,架起了火堆。从周围挖些野菜,摘些叶子。 容川将手里的野梨给凌玥,道:“给你吃,那树上还有很多。” 这种小野梨又酸又涩,跟空间的大鸭梨和香水梨没法比,但对其他小孩子来说,别说灾年,就是平时也很少见到水果。 五郎坐在一边,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那野梨,不自觉的将手放进嘴里吮吸起来。 三郎、四郎和几个丫,以及二婶那边的几个萝卜头也围上来,眼巴巴地看着那颗野梨咽口水。 凌玥:“……” 容川:“……” 凌玥本来想给亲弟弟五郎吃,可是现在,怎么吃独食? 求救的看向上官若离:“娘……” 上官若离正在整理医疗包,看看少什么,一会儿找个机会进空间拿,吃过饭,还要给那些伤者换药。 听到女儿求救的声音,抬头看过去,一看这情景,笑了,“我知道那棵野梨树在哪儿,我带你们去摘。” 其他人生火的,做饭的,整理东西的,大多数借着火堆的光亮在附近找野菜和树叶。 而东溟子煜要带着壮劳力去山泉那里取水,上官若离就带着孩子们到了那棵梨野树下。 梨树很高,虽然旁边有巨石,但能够得着的地方连叶子都被摘秃了。想来也就是树尖儿上有剩下的,不然容川也不会爬树,从树上掉下来。 五郎拽拽上官若离的衣袖,仰着大脑袋,奶声奶气地道:“娘,太高,五郎不吃了,不想吃,肯定是酸的。” 其他孩子也道:“四婶(四妗子)我们也不想吃了。” 上官若离的心软成一滩水,道:“我会爬树,爬树上去摘。” 三郎道:“不行,那个容川就是从树上掉下来的,四婶可别摔到了。等大郎哥打水回来,让大郎哥爬树。” 四郎也道:“对,大郎哥爬树最厉害。” 上官若离为了让孩子们放心,拿出绳子一头系在腰上,一头系在树上,爬一截,将树上绳子圈儿往上撸一截,这样即便是滑落了,也会被拽住。 五郎小嘴儿最甜,拍手道:“娘最聪明!最厉害!” 于是,其他孩子纷纷夸赞上官若离厉害。 凌玥暗暗翻了个白眼儿,这叫厉害?你们若是看到以前娘亲飞檐走壁的英姿,还不得以为是神仙下凡? 上官若离之所以选择晚上爬树摘野梨,就是想把空间的水果混在里面给孩子们吃。虽然有营地的火光照亮,但是他们看不到高处。 这种秋野梨空间有差不多模样的,就是比这个大的多。反正大家都是第一次来这里,第一次上山,也不知山上的野梨都有什么品种,好糊弄。 “诶呀,树顶有大的!”上官若离叫了一声,就从空间摘梨往树下噼里啪啦地扔,也掺和着梨树上的小果子。 孩子们捡起梨子吃了一口,都沸腾了,“太好吃啦!太甜啦!” 在周围薅树叶子的人听到孩子们的欢叫声,都凑了过来。 上官若离:“……” 凌玥维持秩序,“先可着孩子一人一个,不能哄抢,做到每家都有!” 这一路上,大家已经形成了一种自觉,找到粮食和水,尽量平分,不能哄抢。 大旱年里,一棵树上长不了二百多个梨,摘了五、六十个,够孩子们吃的就算了。 等她从树上下来,五郎就扑上来,将手里的大梨往她嘴里塞,“娘吃,娘先吃,娘辛苦了!” 这小子,一手拿着一个梨,那么馋,也没先吃,等着给娘先吃。 上官若离那颗心吆,简直化成了水,狠狠亲了五郎的小脸儿一下,咬了一口,笑道:“真甜!五郎吃!” 说着,抱起他,往回走。 五郎笑的眉眼弯弯,这才小口小口的啃梨,举了举手里的另一个梨,“这个留着给爹吃!” 凌玥走在后面,道:“五郎吃吧,我这里还有两个,一会儿回去切开,家里人都尝一尝。” 容川看到明显比自己摘的梨大许多、漂亮许多,意外的眸光闪了闪。 卷二第24章:欢喜 上官若离貌似无意地道:“果子有酸又甜,向阳处的大一点儿甜一点,阴凉处的又小又酸,可切成小块,混着吃。” 容川一想,确实是这么个道理,就打消了疑虑。 庄户人家,谁还有那耐心切成块吃,一家人,你咬一口我咬一口,你尝尝我的,我尝尝你的,就这么吃了。 东溟子煜带着十几个壮劳力提着水桶去取水,他们带着绳子,不用跟其他灾民争抢泉边的位置,直接从高处提水上来。 因此回来的很快,有了足够的水,大家都欢喜起来,再也不用一口一口地算计着喝水了。 五郎跌跌撞撞地迎上去,抱住东溟子煜的腿,仰着小脑袋,小手儿举着梨,“爹,爹,快吃,五郎给你留的,可甜了!” 东溟子煜一看那梨的样子就知道是从空间摘的,抱起五郎,“爹不吃,给五郎留着吃。” 五郎把大脑袋摇的如拨浪鼓,“爹吃,爹吃!” 东溟子煜咬了一口,觉得这个梨比往日吃的都甜。 大郎咽了一口唾沫,忙移开目光。 三丫叫大郎和东有田道:“大哥,爹,快来,我给你们留了两块。” 大丫、二丫叫东有粮道:“爹,也有你的一块。” 钱氏冷嗤,酸溜溜地道:“都跟自家人近!” 凌玥忙过去,偷偷从口袋里拿出两个梨塞进她手里,小声道:“奶,给您和爷藏的。我告诉他们先给孩子们吃,不能光明正大留,就藏了两个。” 钱氏欢喜了,快速地将梨藏进了包袱,“奶不稀得吃这个,给你留着慢慢吃!” 说着,却咽了一口唾液。 凌玥立刻露出落寞地小表情,“奶和爷不吃,我也不吃,奶都不接受我的孝心,我心里难受。” 钱氏觉得这个小孙女越来越贴心了,将她揽怀里揉搓着,“好,好,奶和你爷吃一个,一个给你留着。” 凌玥欢喜了,“奶和爷一人一个,明天我们再去摘。” 东溟子煜抱着小五郎坐到火堆边,看到他头上爬来爬去的虱子,闻到他身上的酸臭味道,道:“吃了饭,多烧些水,洗洗头、洗洗澡。” 现在有条件了,得给孩子洗干净的。 糙汉子们倒是无所谓,爱俏的小姑娘、小媳妇们都雀跃起来,谁不想干干净净、飘飘亮亮的呢? 没有了生命威胁,大家才能想其他乱七八糟的。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 这一刻,是这些日子以来最欢喜、最鲜活的时刻。大家都露出了笑脸,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不再绝望恐惧,不再生无可恋,不再麻木不仁。 普通老百姓就是这么容易满足,只要不饿死渴死,就能安分守己地过日子。 秋末的山上还是很冷的,大家怕风寒,不敢洗澡,别好不容易找到水了,一撒欢儿洗澡得了风寒要了命,那就憋屈了。 但好好洗洗脸、脖子、头发还是可以的,尽量做到体面干净一些。 东溟子煜带着几个人用石头累了两个简易的石头沐浴室,一男一女,里面燃上火堆,让孩子们不至于感冒。 一家一家的来,东老爷子和钱氏岁数大了,怕着凉,不愿意洗。 上官若离先给凌玥洗,先用杀虫药粉杀杀她头发里的虱子,用篦子梳通了,再用自己在空间配的洗发露洗干净。 然后让她坐在木盆里洗澡,换了三盆水,才洗出清水。 东有田他们负责打水、烧水、提水过来,东溟子煜和五郎在简易浴室外面负责把风、往里提水、往外端脏水。 上官若离用大布巾将凌玥擦干净,给她换上干净的衣裳。然后让她在火堆边烤头发,自己进了空间,快速地洗了个澡,顺便将两人换下来的衣裳洗了。 出了空间,轮到东溟子煜和五郎了。 东溟子煜把五郎往咯吱窝一夹,“走吧,小脏孩儿!” 五郎踢腾着小腿儿,“咯咯咯”地欢笑着,不一会儿,里面传来父子二人的笑闹声。 凌玥因为原身的感情,十分亲近五郎,此时听到父皇的笑声,也有点儿酸,“娘,你听,父、爹笑的多欢喜,我都快忘了他冷脸的样子了。” 上官若离给她将头发用一块花布包上,免得受凉,笑道:“现在好,还是以前冷若冰霜的样子好?” 凌玥想了想,道:“都好,原来像天上的神,现在更接地气,更鲜活。” 上官若离道:“他有原身的记忆,从小不缺爱,被父母兄姐宠着长大,性格自然不同。” 凌玥小大人儿一般地道:“那还是这样的爹好。” 大郎提着一桶热水,三郎和四郎抬着一桶凉水过来。 大郎放下水桶,道:“四婶,您带四丫回去歇着吧,等四叔和五郎洗好了,我们就洗。” 上官若离跟他们也不客气,道:“好!” 带着凌玥回了营地,大丫几个姑娘看到洗的干干净净的二人眼睛都亮了。 三丫两眼冒着小星星地道:“四婶和四丫长的真好看。” 还凑上来闻闻,“真香,泉水是香的吗?” 上官若离:“……” 忘了沐浴露有香味儿了。 轻咳一声,道:“用了你四叔的一点儿香胰子,可惜用完了,不过一会儿你们可以用普通的胰子洗。” 原身东有福读过书,又一直在镇上做工,是一家人里面最讲究的,他平时是用胰子洗脸的。咳,后来缺水了,就不洗脸了。 小姑娘们一听能用四叔的胰子洗脸,都欢喜起来,找出换洗的衣裳,等着哥哥、弟弟们洗完。 就连李氏、刘氏和孙氏也眼睛亮晶晶地,带着渴望。 东溟子煜也果然将原身用的胰子放到了‘浴室’内,让大家用。 洗干净的五郎漂漂亮亮、秀秀气气的,大眼睛特别灵秀,唇红齿白,若是梳上小辫儿,像个小姑娘似的。 上官若离看的心中一阵泛酸,恍惚中,这孩子长的有些像长女凌遥。 将五郎抱到膝盖上坐着,拿起一块布巾,温柔地给他擦头发。 五郎惬意地眯起了眼睛,唇角高高扬起,一脸的幸福。他感觉爹娘不一样了,对自己怪怪的,尤其是娘,对自己像对陌生小孩似的,他真吓到了。不过,娘越来越像原来的娘了。 卷二第25章:吃栗子 东溟子煜决定在山里修整一天,半个月的不停的赶路,每天只喝一点水,吃几口东西,已经让他们筋疲力尽。 有了水和吃的,大家紧绷的心松了下来,晚上难得的睡了个踏实的好觉。 吃了稀汤寡水的早饭,大家开始取水,洗洗涮涮。都不记得上一次洗衣服、洗澡是什么时候了,一个个都兴高采烈的,像是过年一般。 留下两队人看守营地,其余人分组进山去找吃的。 女子和孩子们在营地附近,壮劳力和半大孩子们往远处一点,但一招呼就能彼此听得见。 东溟子煜则带着几个能打、手狠的继续往深山里去,其中有东有粮、大郎、二婶家的东大山、大姐夫陈福喜、栓柱、东春雷的小儿子东石、周来财等十几人。 上官若离背着筐,带着凌玥、五郎,跟着钱氏、李氏、刘氏、大云、小云、大山嫂子和几个丫、几个妮等一群孩子在营地附近找吃的。 野菜、野果、甚至树叶,草根,只要能入口的,都摘进筐里。没有粮食的时候,这些都是好的。 上官若离装着挖野菜,将空间里种的野菜拿出来放筐里,想着法子,如何将空间田的土豆、地瓜拿出来。 突然,她看到一片熟悉的叶子,用锄头挖了挖,果然是山药。 凌玥也认识山药,欢喜地道:“山药,是山药!” 上官若离忙拽了她一下,四丫最多到过镇子上,哪里认识山药? 凌玥立刻意识到了漏洞,找补道:“我在爹的书上见到过图画,这是山药,可以吃,和地瓜、地蛋差不多。” 钱氏他们一听与地瓜、地蛋差不多,忙凑过来,看山药是什么样子的。认识了以后,四散开来去找,还真在附近找到好几棵。 能挖坑了,就在凌玥的掩护下,趁机将空间的土豆和地瓜连藤蔓一起取出来。还得将土豆和地瓜上面的土弄干净,再撒上些山上的土。 空间里的土是肥沃的黑土,外面可没有,更与山上的土大不一样。 但这也不是办法,不好大量地往外拿,都不够自家这些孩子们吃一顿的。总不能让二婶家、大云、小云家那些孩子眼巴巴儿地看着。 她扶着树,揉着酸疼的腰,这些日子白天赶路,晚上要去空间种地,这具身体又亏空的厉害,真心累的不行。 突然,她的目光落在山坡上面的一棵树上,不由得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竟然是一棵栗子树。此时正是栗子成熟的时候,上面挂了不少栗子球。 可能这里的人还不知道刺球里面的果实能吃,树上的栗子还真不少。 主要是空间也有栗子树,大栗子、小栗子都有,可以拿出来,不着痕迹地混在里面。 她指着那棵栗子树道:“你们看,那棵树上有果子。” 钱氏等人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还真看到一棵高大的树上有一颗颗的果子。 有了野梨在前,大家尝到了甜头儿,都露出了笑容,可当看到果子是坚硬的毛刺球时,都失望了。 孙氏嘲讽道:“弟妹,这东西怎么下嘴啊?你还真是能耐大,觉得什么都能吃呢!” 自从上官若离显示了会医术,可出了风头,大家都敬着、恭维着,俨然成了女子里的头儿。 自家婆婆也是对她态度大变,以前觉得她配不上老四,虽然不会苛待,但也是冷冷淡淡的。现在可倒好,不但高看一眼,比对大云、小云两个小姑子都好。 这让欺负惯了懦弱原身的孙氏十分不舒服,这次找到机会了,忍不住冷嘲热讽起来。 每次孙氏嘴贱,钱氏都会骂她,但这次,钱氏也怀疑地仰脸看向在树上的上官若离。 几个心直口快的小孩子也不相信,直接七嘴八舌地道:“这怎么能吃?拿都扎手。” “像只小刺猬,团成球,没法下嘴。” “煮熟了吃吧?也许煮熟了就不硬了。” “四婶,四婶,是不是煮熟了吃?” 上官若离在树上,听到他们的议论,找了几个裂了口的栗子扔下去,高声道:“看到里面的褐色种子了吗?将褐色的皮扒开,吃里面白色的种子,很甜很顶饿。还能磨成粉做点心呢,我记得吃过栗子糕。” 凌玥忙配合亲娘,捡了一块石头,轻轻砸了一下那裂口的栗子壳,将栗子剥出来,用小牙一咬,扒开皮,露出米色的栗子。 正要将栗子放进嘴里,被钱氏一把抢了过去,“我这老婆子先吃,若是没事,你们再吃。” 说着,就塞进嘴里。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她的嘴,期待地等着她的评价。 钱氏咀嚼了两下,眼睛就是一亮,“甜,和红薯差不多。” 上官若离道:“我学过医术,熟悉各种草药植物,能不能吃,好不好吃,我最有数了。” 二婶立刻捧场,“对哦,老四家的可是大夫,大夫说能吃,就一定能吃!” 说着,用脚踩住一个刺球,用力一搓,刺球就开了。也不嫌脏,拿起一个栗子咬了一下,就开始剥皮。 其他人觉得有理,立刻动起手来,结果一尝,纷纷说好吃。 上官若离笑道:“一会儿扔火堆里一烤,外面的硬壳自己就裂开,那香味儿,和烤红薯一眼诱人。” 东家以外的人,也吃过东溟子煜在路上‘挖’出来的红薯,那香甜的味道,至今让他们难忘。 一听栗子和红薯一样香甜,都活跃起来。 上官若离就开始摘栗子,这颗栗子树挺高大,遮天蔽日的,她掺了不少空间的栗子进去。 到了中午的时候,众人收获不小,背着满满的筐子回了营地。 凌玥带着大丫他们将栗子球往火堆里一扔,一会儿就听到“啪啪”的开裂声,又一会儿香味儿就飘了出来。 用木棍子扒拉出来,吹吹上面的灰,在开口处一扒,香味就更大了。 “香!”五郎在一边儿看着,口水都流了出来。 凌玥宠溺地一笑,将栗子塞进他的嘴里。 五郎大眼睛骨碌转着,仔细品味,突然眼睛一亮,“好吃!比红薯还好吃!” 很多孩子也吃到了,都欢喜起来,又是蹦又是跳的,仿佛吃到了人间美味。 远处也传来的愉悦的说笑声,十分兴奋的样子,东溟子煜带着男人们回来了。 卷二第26章:吃肉 男人们一个个喜气洋洋,身后背的筐都沉甸甸的,最惹人的还是他们手里提着的猎物。 有野鸡,有兔子,还抬着一只瘦瘦的野猪。 上官若离一看那肥肥的野鸡、兔子,心里一笑,灾年的野物也肥不了,这不是空间养的吗? 他们游历的时候,遇到野味吃不了也收进空间里养着,不过那只野猪倒不是空间里的,挺瘦的,但这山里有水有植物,也不是瘦的没有肉吃。 大家看到野味,也都沸腾了,简直比过年还高兴。 四郎拍着手转圈,“过年啦!过年啦!过、年、啦!” 二婶家的狗剩儿转圈儿的跑,“吃肉啦,吃、肉、啦!” 转着转着,把自己转晕了,‘啪叽’一下,摔趴下了。摔疼了也不哭,站起来继续转,把刚洗干净的头发转的都披散了。 上官若离也不由得笑了出来,这孩子五岁了,还记得他跟着他奶奶跪在大房的门口求口吃喝,连路都走不动, 这一逃荒,反而更精神壮实了。 五郎坐在上官若离的腿上,小松鼠一样吃着栗子,大眼睛懵懵懂懂的,扬起小脸儿,奶声奶气地问道:“娘,肉是什么?” 上官若离心里一酸,低头亲了五郎一下,“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这孩子三岁了,会吃东西的时候,灾情已经很严重了,别说肉了,就是饭都吃不饱。 五郎眼睛亮晶晶的透着欢喜,穿着破布鞋的小脚丫晃啊晃。娘以前虽然很疼他,可却没怎么亲过他,现在动不动就亲亲,唉,怪不好意思的。 东溟子煜大步走来过来,将沉重的背筐放下。 五郎忙跑过去,将手里的栗子举给他,“爹,看,可好吃了,你尝尝。” 东溟子煜一看,笑了,摸着他的小脑袋瓜道:“乖儿子,爹爹也采了好多这种果子,管你吃的小辫儿朝上。” 说着,还揪了揪他头上是小揪揪。 五郎大眼睛一亮,“真的吗?” 赶紧扒着筐往里看,“呀!好多刺儿球呀。” 上官若离和凌玥也凑过去看,不光有栗子,还有榛子、核桃,山梨、野苹果、土豆、地瓜、蘑菇、木耳、野菜。 品相好的是空间里的,歪瓜裂枣的是山里的。 东溟子煜凑到上官若离耳边小声道:“我还采了两朵大灵芝,放空间仓库里了。” ‘靠山吃山’这句话真不错,不管大山多贫瘠,总有意想不到的馈赠。 女人们开始烧水,准备宰鸡、兔子和野猪,满是风霜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东溟子煜喝着灵泉水歇息了一会儿,又带着大家去打水。 上官若离让凌玥看着五郎、照顾容川和二郎,也去帮忙。 凌玥在爹爹的筐里拿出四个苹果,用手帕擦了擦,四人一人一个。 其他几个丫和几个郎、几个妮儿都围在自家大人的筐边,挑选着果子吃,各家都有,也没什么分不分的。 容川咬了一口苹果,眼睛一亮,道:“好甜!原来山里还有这般甘甜的果子。” 凌玥眼眸一转,解释道:“听说,干旱少雨的年份结出的果子比多雨的年份结出的果子甜。” 五郎懵懂地问道:“为什么呀?” 凌玥组织了一下措辞,道:“你想啊,一只碗,里面有一勺糖,你说放半碗水甜,还是加满了水比较甜?” 五郎歪着小脑袋想了一下道:“都甜!” 凌玥:“……” “噗嗤!”容川笑了出来,“自然是水越少越甜。” 二郎也想明白了,“对,放一滴水和一碗水,自然是一滴水要甜一些。” 五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不好意思了,靠在凌玥的身上,用小米牙小口小口的啃着苹果。 为了不与山里的果子区别太明显,东溟子煜拿出来的都是小果子,但五郎吃一个也不少了。 凌玥揽住他的肩膀,道:“只吃一半好不好?留着肚子一会儿吃肉。” 五郎好奇地问道:“肉好吃吗?” 凌玥点头,“好吃。” 二郎已经大口大口地咽口水了,目光热切的看向那些待宰的鸡、兔和野猪。 而容川却神色淡淡的,并没有觉得很难得的样子。 钱氏肉痛地道:“这么多肉,应该腌起来慢慢吃,可惜,没有盐了。” 是的,这么多人家,只有一点点盐了,平时都是省着吃,每次在粥里放一点点,增加点儿力气。 所以,即便是再舍不得,这些肉最多也只能吃到明天中午。 李氏道:“娘,咱们可以将肉切成小丁,放在油里炸熟了,捞出来放凉,这天气,放上三天也坏不了。” 鸡、兔子和野猪身上都有油,能炼出不少。 钱氏笑了,道:“老大家的这办法好,就这么办。” 东溟子煜打水回来了,道:“宰杀的血腥味儿和煮肉的香味儿会引来灾民,也会引来野兽,得按照平时换班巡逻。” 大家一听,笑容少了些,都警惕起来。 东溟子煜道:“在营地外面,燃上一圈儿火堆,野兽都怕火不敢靠近。” 三郎应了一声,带着一群八岁至十一、二岁的孩子去捡柴生火了。 来山上喝水的灾民很多,香味儿果然引了不少灾民过来。但他们看到这伙人人数多,壮劳力和半大小子更是精神饱满的,远远观察着咽口水,却不敢过来抢。 人数太多了,他们也没爱心泛滥地分肉,告诉他们,想吃肉,自己去山里打猎物。 不过,有这些灾民在外围,倒是野兽不敢接近了。 钱氏带着一伙妇女练猪油,炸猪肉丁,找了个机会偷盛了半碗,做贼似的塞给上官若离,用气息道:“给凌玥送去。” 上官若离:“……” 这是掩耳盗铃吗? 很多人都看见了,但由于东溟子煜和她的关系,都默契的假装没看见,给她们放水。 反正还有这么多呢,给东家多吃几口也没关系,这一路上,若不是东溟子煜领头、上官若离的医术,这伙人绝对不能一个不少的走到这里。 上官若离也不好守着这么多人驳婆婆的面子,就这么端着碗给凌玥几个送来,还偷偷放了点儿盐。 东溟子煜看到这一幕,眸中闪过无奈和笑意,道:“咱们找到的食物不少,今晚都和明早都吃饱喝足,然后出发。” 有人迟疑了,“这里有水、有吃的,能不走吗?” 卷二第27章:又出发 这里离老家不远,想得到老家的消息不难,若是情况好了,回家也容易。 往京城去,千里迢迢,路上凶险重重,到了也不知怎么安家,将来想回老家也是难上加难。 东溟子煜不会勉强任何人听他的,淡淡道:“要走要留,你们自己做决定。我们家是要继续往南的。” 若是他劝说那些人跟他走,他们有许多理由等着辩驳。 可东溟子煜一副‘随便你们怎么样’的样子,他们倒是没话说了,心里也犹豫起来。 东春雷到底是不忍心,解释道:“你们留下,在这山里当野人?康王这地界儿也在闹灾,人家不收容难民,你们就是黑户,没有住所和土地。 难民不闹事也还好,要是妨碍到人家百姓的生活,康王一怒,就会派兵来剿匪,一个流寇的名头扣下来,人人喊打。” 有人道:“可,可这里能活下去,离老家近,回去也不费劲儿。即便是……死了,落叶归根也不远。” 故土难离,人之常情。 家乡无论多贫瘠,那份热爱、那份眷恋,是刻在骨子里,融在血液里的。 东春雷何尝愿意离乡背井,长叹一声,道:“回家乡,这几年恐怕不容易。下雨的事且不说,老天爷的脾气,咱们也摸不清。 只说征兵抓壮丁的的事,这仗不知要打到何时,回去就会被抓壮丁,能有几成活路?” 很多人都蔫儿了,垂下了头。 有人愁苦地道:“可咱们去京城,人家也不一定收咱们,也不一定安稳呀。” 东溟子煜道:“皇上在京城,那些王爷之间打的再头破血流,也不敢往京城打。” 见大家都一脸懵,只好掰开了揉碎了的解释道:“攻打京城,那就得背上弑父弑君的罪名,天下就得群起而攻之,那几个王爷、打着正义旗子的势力就会借着这个由头,合伙先干掉他。 而皇上为了安抚灾民,不让灾民生乱,或者赈济发银子发粮食安抚民心,或者收容,给落户远郊区,安排住处和田地。 反正,只要皇上不死,谁也不敢轻易往京城打。现在几个王爷得先分个胜负,至少还有几年安稳。不知你们琢磨明白没?” 不怎么明白,但是他们都听清楚了,短时间内回不去家乡,而留在这里是黑户,康王一个不高兴就会派兵灭了他们。 这个乱世!唉! 大家都唉声叹气起来,直到有人喊道:“开饭啦!吃肉啦!” 大家的神色立刻鲜活起来,纷纷找自己的饭碗去盛肉。 猎物看起来多,除去油炸的肉丁和留出来明天吃的,分给二百多人,一人也吃不上几口肉。 血、内脏都没浪费,也一并炖在了里面。还加了野菜,放了板栗和土豆,虽然没有盐味儿,还有些腥,也是难得的美味了。 钱氏拿着勺子,负责盛饭,看着面前的碗眼熟,一抬眼,看是上官若离,没说话,勺子往下一沉,挑着好肉盛了满满一勺子,扣碗里以后,又赶紧盛了两勺肉汤盖住。 上官若离差点儿忍不住笑出来,看看大家的注意力都在肉上,就偷偷往碗里加了点儿盐,端给了二郎和容川,“你们有伤,先吃。” 二郎馋的一张嘴口水都流出来了,但还是道:“不,等着大家一起吃。” 容川看着肉的目光有些渴望,但并不是很热切。 东家的孩子都很懂事,馋的吃手指头也没有像其他人家的孩子一般不管不顾的吃。 上官若离有盐,就负责端碗,趁机往里面放几粒盐,摆在容川和二郎养伤的平坦大石头上。 大家都打到了肉,围坐在大石头旁,东老爷子端起碗,拿起筷子,道:“吃饭吧。” 大家才开动起来,吃的津津有味,连连赞叹。 因为人多,怕不好分,肉都剁的很小块,上官若离挑了一块鸡腿肉给五郎。 五郎吃的小嘴儿油乎乎,连连道:“肉真好吃,肉真香。” 东溟子煜轻笑,又挑了一块猪排骨给他,“这个更香。” 凌玥看了一眼,心道哪里香了?连个作料都没有,腥味这般大,跟娘亲的手艺比可差远了。 容川以为她是吃五郎的醋了,就把自己碗里的一块排骨夹到她的碗里,轻声道:“吃。” 皎皎如天上月的少年,嗓音低沉带着淡不可察的关怀。 凌玥一笑,爹娘竟然给她拿空间的东西吃,真不馋肉。但是,她还是把排骨吃了,然后夹了一块兔子肉给了容川。 容川意外,想拒绝,但对上她微微弯起的大眼睛,就低头吃了起来。 有些人家可不这般和谐,有的为了谁多吃了一块肉吵吵了起来,有的为了抢一块肉骂了起来,有的孩子烫了嘴,一边哭一边吃,热闹的很。 等吃饱喝足,下午一部分人留下归置归置找到的食物,另一部分继续去找食物。 上官若离带着凌玥、五郎,和一群妇女孩子,往山的深处走了走,找到了些野菜、野果,粮食类的差不多了,就趁机从空间拿出不少果子,给孩子们解解馋。 晚上喝的骨头汤煮土豆,饭后就开始整理东西,原来空空的筐里装满了栗子、榛子、核桃、土豆、地瓜、野菜、木耳等,水桶、葫芦里也都装满了水,加起来重量可不轻。 将平板车和手推车加固、加大,该洗的洗,该刷的刷,一赶路,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找到这么充沛的水源。 翌日一早,煮地瓜野菜粥,很稀,主要为的喝水,就怕路上没水喝。 上官若离在整理包袱,将给东溟子煜、凌玥和五郎洗干净的衣裳叠好放进去。 五郎跑了过来,扎进她的怀里,“娘,娘,我不想喝菜汤了!喝不下了!” 凌玥也躲着钱氏,“奶,我也喝不下了,我一走路肚子里哐当响,一说话,菜汤都往外冒!” 钱氏啐道:“就你矫情!” 说完,转身去抓四郎,“四郎,来,再喝点儿!” 四郎捂住了嘴,连连摇头,转身一溜烟儿跑了。 其他家的孩子也又哭喊的:“娘,喝不下了,实在喝不下了!” “奶,不喝了,呜呜呜……” 最后,都装了一肚子水下山,没有一个留下的。 你挑着担,我推着车,克服艰难,又出发,又出发。 卷二第28章:一言不合就拔刀 山下的灾民更多了,还有一些拉着行礼的马车、牛车、骡子车,不单纯是来拉水的,显然是要逃荒去的。 这个时代,马是金贵牲口,是豪车级别,不是一般家庭能买的起的,有马车的人非富即贵。 大家都看的稀奇,但也不敢靠近,因为马车周围有带刀的侍卫。 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却是心中一喜,富贵人家的消息灵通啊,知道哪里安全,哪里收容难民,哪里条件好。 在十里八村,东有福这个在镇上打过工的就算是有见识的了,别说那些没怎么出过村的村民,一出来就跟睁眼瞎似的,两眼一抹黑。 要打听详细的消息,就得找大户人家,至少比老百姓知道的多。 东溟子煜抬手示意队伍暂停,走向一台比较体面的马车前,在三米外站住,拱手行礼道:“各位,在下有礼了!” “刷刷刷”那几个侍卫都抽出了刀,指着东溟子煜的胸膛,厉声道:“滚!” 上官若离一看,从板车上抽出一把铁锨,就蹿了过去,指着对方,道:“把武器放下!” 凌玥也抽出一把匕首,跑到东溟子煜身边,对着对方比划着,“谁欺负我爹,我就捅死他!” 钱氏也变了脸色,疯了一般抄着一把柴刀从后面跑了过来,同时嘴里还骂道:“不就是问问路,还拔刀了!看把你们能的,没王法了,怕你们啊!” “宰了他们!”栓柱放下背上的老娘,拔出腰上的菜刀,率先冲了过来。 与此同时,所有人都抄起各式各样的家伙,冲了过来。把那马车和几个侍卫团团围住,红着眼珠子怒吼:“干嘛?!干架啊!来啊!来啊!” 一副‘你们敢动刀子,我们就和你们拼命的架势’。 东老爷子怒道:“放下刀!” 那几个大汉被这架势给震慑住了,他们没想到一群灾民而已,心竟然这般齐。一个个嗓门儿还挺大,都震的他们耳朵嗡嗡的。 他们以为东溟子煜看他们富贵来要饭的,以往遇到有灾民缠着讨粮食,他们一拔刀,就能把灾民吓走,没想到这次捅了马蜂窝了。 收起刀,好像有些跌份儿。不收刀,这些人太多,他们干不过。 “收刀!”马车里传来一个清冷威严的男声。 谁也没看到,板车上坐着的容川听了这声音身体一僵,赶紧躺下,并用一个破草帽盖住了脸。 车里的男人道:“井蛙不可以语于海,不要浪费口舌,离他们远点儿!” “是!”侍卫们收刀,护着马车躲开,像躲瘟神似的。 钱氏对着他们啐了一口,转身检查东溟子煜的胸膛,“四儿啊,受伤没?” 衣裳都没破,不用回答就知道没受伤,紧接着又问道:“吓到没?” 东溟子煜笑了,“娘,我没事。” 大郎走过来,看着那辆马车问道:“四叔,刚才那人说青蛙是什么意思?咱们没有青蛙啊。” 东溟子煜哭笑不得,但还是解释道:“井蛙不可以语于海。就是瞧不上咱们,说咱们就是那井底的青蛙,没法跟咱们讲道理。” “呸!他不是青蛙,他是鹰,他是龙,怎么还逃荒?怎么还上这儿来给灾民争水?”钱氏觉得她聪明识字的宝贝儿子受委屈了,给他抻抻皱起的衣角,道:“四儿,以后咱不理那样的人!啊?” 东溟子煜倒是没在意,“娘,路还是要打听的。” 说完,拍了拍小老太太瘦削的肩膀,朝着另一辆低调一些的马车走去。 那马车里的人早就注意到这边的情况,以为是灾民暴乱,早就握着刀柄戒备着,见来了东溟子煜一人,神情微松。 这个男人,虽然穿着粗布麻衣,但通身的气质尊贵威严,让人不敢直视。 所以,对东溟子煜还算客气,有问必答。 东溟子煜把想问的都问了,反身回来,都围上来询问,打听出什么来了。 东溟子煜道:“咱们的端王败了,贤王和瑞王放了士兵进来,烧杀抢掠,很多城镇都被屠了。贤王和瑞王因为分割领土不均,双方又打了起来。” “咝!”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心有余悸的后怕。 他们幸亏跑出来了,不然就没命了! 狗子娘和嫂子都哭了出来,她们也不知道狗子三人被谁的人抓走的,属于哪方的兵,现在是不是还活着。 东溟子煜继续道:“继续往南走上个把月,就是宸王的封地,过了宸王的封地再走个把月就是京城。 但是,京畿地不会收容灾民,只发粮食遣返灾民。宸王和南面的顺王为了减轻京城的压力,收容难民,给落户,还给分田地。” 大家都听明白了,皇上怕乱民,只赈济不收容,给点儿粮食赶走。宸王和顺王为君父分忧,愿意收容难民。 东春雷道:“咱们是不是在离的最近的宸王封地落脚?” 东溟子煜点头,“对,南方更加富庶,但山遥路远,很多人撑不到那里。” 他想的是,宸,帝王的代称,而且宸王的封地离京城最近,老皇上心中的继位人八成是宸王。那么,宸王封地应该最安全。以后是龙兴之地,政策上也会最宽松优惠。 有了目标,有了希望,大家就更有劲儿了。但也不敢慢悠悠地走,人家坐着马车说走上个把月,他们腿儿着,怕是用的时间更长。 肚子里有食儿,车上有粮食有水,又歇了一天两夜,走起来也有劲儿,一口气儿走了百十来里。 天擦黑的时候,就到了旭县县城。 城门有官兵,灾民不让进。门口有几个粥棚,火光老高,架着硕大的铁锅,一阵阵粥的香味儿传出来。 东有银喊了一声:“快看,果然有富户施粥。” 大家闻着香味儿,加快了脚步,都快小跑儿了,已经很久没闻到这么香的粮食香味儿了。 粥棚旁边有衙役和富户的家丁维持秩序,让大家拿着自己的碗排好队,一人一碗,吃完就走,别在附近逗留。 这意思,人家施粥的,也不会管你吃饱,也不会长期养着你。 一人一碗,不能带领,容川和其余两个伤重不能行走的也被人扶着来排队领粥。 二郎的头已经好了,就是偶尔有些头晕,不耽误什么事儿,他扶着腿上打着甲板的容川排在凌玥和五郎的前面。 一个长的贼眉鼠眼的男人打了粥,一边‘吸溜吸溜’喝着,一边往回走,小眼睛还不老实的到处看着。 突然,他的目光落在容川的身上,顿时凶光一闪。 卷二第29章:这是我儿子 眼邪心不正,那人一看就不是好人,他盯住了容川,将粥一口喝了,把碗往地上一摔,招呼了一声,“兄弟们!小兔崽子找到了!” 顿时,从各个领粥的队伍里走出几个吊儿郎当的男人,朝容川围了过来。 容川身体一僵,对扶着他的二郎和后面的凌玥道:“这些人是拐子,我和二十几个孩子是他们黑吃黑从别的拐子手里抢的,我逃了出来。” 说着,推开二郎,“你们离我远点儿,我不想连累你们。” 眼前一黑,东溟子煜挡在他面前,对那些人冷声道:“你们想作甚?” 那贼眉鼠眼的男人被东溟子煜的杀伐之气所慑,吓得后退了两步,壮着胆子道:“我们抓回我们的人,怎么?你要找死?” 东溟子煜气势逼人的往前走了两步,“这里没有你们的人!” 贼眉鼠眼男人指着他身后的容川,道:“他,他就是我们的人!是我们买的奴隶!” 容川想着急地想辩解,却听东溟子煜道:“他是我的儿子!原来是你们强掳了他?!” 说着,就拔出了背在身后的柴刀。 东有田、东有粮、东有银、大郎、二郎、三郎、四郎,除了抱着五郎的东老爷子,自家的男儿们都亮出武器冲了过来。 栓柱见状,将碗塞给老娘,也带着一伙村子里的壮年男人都抄起各种武器围了过来。 这些人也都是杀过人见过血的,气势上就能看得出来,目光没有一个胆怯瑟缩的,大有你敢动手,我们就宰了你。 维持秩序的衙役看到双方一触即发,提着大刀跑了过来,嘴里呵斥道:“你们想干嘛?若是捣乱,以乱民处置!” 东溟子煜用柴刀一指那贼眉鼠眼的男人,“他们先前强掳了我儿子!我儿子九死一生逃了出来,今天竟然还敢上前来掳人!” 贼眉鼠眼男人咋呼道:“胡说!他是我们在人牙子手上买的!” 东溟子煜冷哼一声,道:“卖身契呢?” 贼眉鼠眼男人眸光闪了闪,梗着脖子道:“你说他是你儿子,拿出户籍文书来看看!” 东溟子煜道:“凭什么给你一个流氓混子看户籍文书?你当自己是官差吗?” 转头对那衙役道:“官爷,您也听到了,他们没有卖身契,却想强掳我儿子。若是你们管不了他们,请让开,别溅一身血!” 官差也看出是怎么回事了,对贼眉鼠眼男人一伙人道:“要不要去衙门里跟县太爷好好说说?” 贼眉鼠眼男人谄媚地呵呵一笑,点头哈腰地道:“官爷息怒,官爷息怒,咱们现在就走,现在就走!” 十来个男人重新回了队伍领粥,但眼睛都斜楞着东溟子煜和容川一行人。 容川又是感动,又是愧疚,领了粥喝完以后,对东溟子煜叉手行礼,道:“多谢叔相救之恩,只是那些人太凶恶,容川不能连累大家,这就告辞。” 他礼数周全,说话彬彬有礼,通身气质似是高门贵公子。 凌玥看看他绑着夹板的腿,道:“你这腿,行动不便,生存困难啊。” 东溟子煜道:“你安心待着,我能对付的了他们。” “对!我们不怕他们!你别害怕!”二郎跟他一块石头上养伤,感情深厚一点。 容川还是犹豫,“可是那些人都是穷凶极恶之徒!” 钱氏一开始对收留容川是有意见的,但接触了这几天,有了些感情,就舍不得这孩子去冒险了。 但是,留下他吧,费水费粮食,现在还招惹上了麻烦。 就,很纠结。 蹙着眉头,不耐烦地道:“好了,好了,让你留下就留下!我四儿都说你是他儿子了,让你去自生自灭,岂不是很没面子?” 容川不说话了,垂着眸子坐在那里,默默对手指。 凌玥坐到他身边,悄悄塞给他一个苹果,“我奶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你别多想哈。” “你自己吃,”容川将苹果塞回她手里,“我没多想,就是很担忧,也很愧疚,还未报答救命之恩,就给你们带来麻烦。” 凌玥轻笑,小声道:“我爹就是不怕麻烦!” 容川:“……” 凌玥将苹果塞到他怀里,起身去看五郎了。 容川握着苹果,看着瘦小蜡黄的小姑娘熟练的拍着五郎睡觉,唇角不由得高高扬起。 东溟子煜在离城门不远的地方找了一片空地,大家今晚就在那里宿营歇息。 大家将手推车和平板车围在外围,算是个简陋的围墙,在里面铺上草席休息,中间燃起几个火堆照明。 东溟子煜将筐放在车与车的间隙里,防止有人钻过来。 栓柱走过来,道:“四哥,刚才我去解手,看到那几个混子在那边鬼鬼祟祟,我们今晚是不是增加守夜的人数?” 东溟子煜直起身,道:“他们在哪儿?” 栓柱道:“南面的小树林。” 东溟子煜点点头,“知道了。” 栓柱眼眸一转,“四哥想主动出击?” 东溟子煜意外,这个混子竟然猜到自己的打算,不由得对他另眼相看,“是。” 栓柱道:“到时候,我去帮你!” 东溟子煜没有拒绝,道:“好!” 见他没拒绝,栓柱笑了,转身回去。 东溟子煜对栓柱的感觉挺复杂的,他和狗子去东家抢粮食,结果打了起来,原身在打斗中被打死了。虽然致命一击是狗子下的手,但栓柱也是帮凶。 栓柱在这一路上真帮了不少忙,尤其是干架的时候,身手灵活,下手狠,也有些小聪明。 栓柱也是怕东家的人记恨,将他和老娘赶出队伍,或者给他们小鞋穿,才卖力的表现自己。 天色越来越暗,粥棚撤了,城门关了。 灾民们这一伙儿那一伙儿的,或躺或坐的打盹儿,等着明日再讨粥喝。 上官若离搂着凌玥,东溟子煜搂着五郎,哄着他们入睡。 东溟子煜将熟睡的五郎放到凌玥旁边,轻声对上官若离道:“你看着孩子,我去一趟。” 上官若离将五郎往怀里揽了揽,小声道:“小心点儿。” 东溟子煜看看熟睡的钱氏和东老爷子,拿起柴刀,嘱咐了守夜的东石几句,一跃跳出了挡在外围的推车。 卷二第30章:挨揍 从容川嘴里知道,那些拐子主要拐或者掳灾民的小孩,要么卖钱,要么当粮食充饥了。 这等凶穷极恶之人,必须除了,一则解除自己这伙人的后患,二则为民除害。 东溟子煜并没有带人,城墙上有官兵巡逻,防备着灾民。若是人太多,械斗发出太大的声音,会找招来官兵。 但栓柱藏在树林边缘的一棵树后,见到东溟子煜来了,探出头来,小声招呼道:“四哥,四哥,这里!” 东溟子煜大步走过去,道:“你在此为我放风,有官兵来就吹口哨。” 栓柱抽出腰间的柴刀,“我去帮你!他们人多。放心吧,我娘看着呢,若是城门打开,她会叫醒大郎他们吹口哨示警的。” 东溟子煜只得点点头,“那你小心点儿,保命要紧!” 栓柱嘿嘿一笑,道:“四哥放心,我娘可就我一个亲人了,我虽然浑,却做事有分寸,不会惹杀身之祸。” 他这话说的,带着些意味深长,应是在解释,去东家抢粮食的时候他没有下死手。 东溟子煜深深看了他一眼,微微点头,表示知道了,大步进了小树林。 栓柱被他那凌厉的一眼看得腿一软,后背出了一身冷汗,忙抬脚跟了上去。他看出来了,这个东有福不是池中之物,跟着他混,吃不了亏。 紧走两步追上,小声地给指路,“他们就在那边。” 东溟子煜就看到有十几个人从树林深处摸了出来,带头的,正是那贼眉鼠眼的拐子一伙人。 他们还骂骂咧咧,“娘的,把那伙人都砍死,才能出胸中这口恶气。” “那个小兔崽子,打晕了大哥逃走,抓住了非得好好教训教训他!” “那小崽子模样儿不错,先让兄弟我玩玩儿!” “然后再烤了!” “哈哈哈……呃!” 看到有人挡住了他们的去路,他们说话的声音一顿,“谁?!” 因为双方都没点火把,在黑漆漆的小树林里,看不清对方的容貌。 栓柱嘿嘿一笑道:“你们不是要砍死我们吗?连人都不认识,怎么砍人?” 对方阵营里有人点燃了火折子,微弱的光亮中可以看到对面只有东溟子煜和栓柱两人。 带头的贼眉鼠眼男仰天狂笑,“哈哈哈,这是给咱们送肉吃来了!哈哈哈……噗!” 他的身子生生被中间劈开,一分两半,倒在地上。 栓柱猜到东溟子煜会先下手为强,以为大不了像上次一样,直接砍下对方的脑袋,没想到这次更加骇人。 “啊!”对方十几个人都被吓住了。 东溟子煜不等他们反映过来,挥着柴刀就上了,如杀神降临,杀气如虹,势不可挡,顷刻间就倒下好几个。 对方有人缓过神来,‘嗷呜’一声转身就跑。 栓柱也回过神来,挥起柴刀冲了上去。 对方也都是亡命之徒,不缺吃喝的,本来栓柱一个也打不过。但他们被东溟子煜给震慑住了,心慌之下,被栓柱结果了性命。 他们吓尿了,心里只想逃命,只想求饶。 “饶了我们吧!”有人跪下,磕头求饶。 东溟子煜怎么会留下他杀人的证据?直接一刀,给了他一个痛快。 没一会儿,十几个匪徒被二人解决了。 栓柱瘫坐到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虽然在路上见多了死尸,也杀过人,但都是二百多人在一起,这次是最凶险、最刺激的一次。 东溟子煜用柴刀捅捅他,“起来,挖坑埋人。顺便将他们身上的财务搜一搜,搜仔细点儿!” 栓柱扶着树想起来,但刚才太拼,已经脱力了,又瘫坐了下去。 此时,有脚步声由远而近。 两人都是一惊,四处扫视着,判断往哪个方向跑。 “四弟!“四叔!”“老四!” 随着脚步声传来东有粮、大郎和周来财等人用气息呼唤的声音。 栓柱松了一口气,也低声回了一句,“我们在这儿!” 几人的脚步声加快了,十来个身影出现在树林里。 东有粮看到完好无损的东溟子煜,训斥道:“你怎么这般逞能,自己来冒险!对方这么多人,若是出了事怎么办?! 你不知道娘一睁眼没看到你多着急?四弟妹说出你的去处,爹娘都要急死了!” 东溟子煜虚心道:“二哥,是我想差了。现在不宜多说,快挖坑,将这些人埋了。埋之前,搜一搜他们的身。他们靠抢灾民中的女子和孩子卖钱,身上一定有财务。” 栓柱道:“咱们路上也帮过不少人,取了这些不义之财,也不亏心。” “对对对。”大家开始分工合作,挖坑的挖坑,搜身的搜身,搬运尸体的搬运尸体,掩埋的掩埋,处理血迹的处理血迹…… 别说,真的搜出不少财务,有银子、金子、银票、首饰等。 大家都自觉地将搜到的东西给东溟子煜。 东溟子煜对东有粮道:“你收着,回去给春雷叔,让他做个账。天一亮,咱们就离开这儿,到下一个城镇,就进去买粮食。” 一听要买粮食,大家都来了精神。 出了小树林,就看到东老爷子、钱氏和一些人都偷偷摸摸地往这边看,脸上都是焦急之色。 见到一个不少的回来了,都松了一口气。 容川眸光灼灼地仰视着东溟子煜,“叔,那些人都除了吗?” 东溟子煜点头,“放心吧,都死了。” 容川长舒一口,眼眶湿润,哽咽道:“多谢叔!” 东溟子煜大手揉了揉他的头,“没事。” 钱氏上来,捶了东溟子煜后背几拳,哽咽着发狠道:“再逞能!再独自冒险!欠揍!欠揍!不省心的东西!” 东溟子煜笑呵呵地受着,“我知错了娘,下次不敢了,我不会干没把握的事。” 东有粮将包着财务的破衣裳给了东春雷,小声将东溟子煜的话说了。 东春雷吓得不行,找到东溟子煜商量道:“别等到天亮了,咱们现在就走!万一他们还有同伙怎么办?咱们还知道留个人看东西呢。 若是他们留下的人等不到那些人不回去,若是闹起来,势必会惊动县城里的官兵!” 卷二第31章:眼熟 东溟子煜说将尸体都埋好了,不会轻易发现。但庄户人家胆子小,一个个都惊惶不安的。 东溟子煜一看大家也睡不着了,与其战战兢兢地干坐着,不如收拾东西连夜赶路。 危险在前,大伙也不在乎明天早上那一碗粥了,足足走了两个多时辰,天才露出肚皮白。 东溟子煜找了个偏僻的地方,让大家停下歇息一会儿,煮土豆、地瓜、栗子填填肚子,尽量吃饱,再做饭就等到天黑。 接下来的路,不再到处是死人了,有许多难民,什么层次的人都有,还有带侍卫的。难民有水、有吃的,也不是饿的走不动路的那种,也更难对付。 大伙更不敢白天当着难民的面喝水吃东西,只能趁天黑,吃饱喝足,备好一天的干粮。 从这天之后,大家彻底打起了精神,值夜的加了人,再不敢打盹儿。 路上的庄稼即便是差些时候,人家也都抢收了,地里只剩下野草和野菜,遍地都是挖野菜的灾民。 钱氏感慨道:“人心最吓人,和这些活的难民混在一起,还是不如路上都是死人安全。” 东老爷子不爱说话,默默地将老婆子挡在里面。 一些小城镇,城门关着,不让灾民进,大家还有吃的,也就没想法子进去买粮食。 三天后,大家到了一个府城附近,听说有大户人家施粥,还能凭着户籍文书进城买粮。 城门口都是灾民,非常乱。 东溟子煜安排大家在离那些灾民比较远的地方停下,歇口气后,先去打粥,再安排人进城买粮食。 上官若离找了个平坦地儿,用脚将地上的土块石子儿踢开,从推车上拿下草席子铺好。 二郎从推车上将容川扶下来,让他坐席子上。 家里人喝的水里加了灵泉水,二郎头上的伤已经好了,容川的腿恢复的也很快。 上官若离给容川检查腿上的伤,给他换药。 凌玥将水葫芦递给容川,“喝水!” 容川接过水葫芦,“多谢!” 他尝出来了,凌玥水葫芦里的水与水桶里的水不同,很甜,沁人心脾。凌玥说里面放了点儿盐和糖,应该是这个原因。 大家都有条不紊地忙着,清扫地面的,用车围起地盘的,去打听消息的。 突然,听到有女人哭喊的声音:“闺女,我的闺女丢了!” “妮儿啊,你去哪儿了?!” “妮儿!妮儿!” 那一家人焦灼地喊着闺女的名字,散开四处找孩子。 有别伙的灾民叹气道:“唉!那家闺女长的俊,怕是被拐子掳去了。” 也有人道:“往后捡人多的地方走,人少就被别人吃了。” 还有排队进城的人在骂,骂这些灾民。说都是你们这些灾民,一路走一路抢。他们本是好好的,灾民来了,粮食不熟就收了。粮食、油、盐,什么都涨价,让他们没法活。 东老爷子听了,忙道:“别跟当地人打听事儿了,人家都要恨死咱们了。” 东春雷也道:“一会儿打粥得分两伙,一伙看东西,一伙去打粥。每一伙都得跟着壮劳力,看好自家的孩子。” 他们这伙人里的孩子可不少,因为这几天吃的饱,一个个都挺精神的,跟其他灾民的孩子比,肉多。 去打听消息的人回来了,说也是一人一碗排队领,不让代领。 五郎搂着东溟子煜的腿,小小声儿地道:“爹,爹,想尿尿。” 四郎听了,也道:“想尿尿。” 二郎也想,问容川道:“你想吗?” 容川红着脸点点头。 得,东溟子煜叫上东有田、大郎,带着一伙儿半大小子、小子去找地方撒尿,顺便也给女子们找个安全的地方做厕所。 上官若离借着整理筐,将空间里的地瓜和土豆拿出几个放筐里,也将几口人的空水葫芦里灌满灵泉水。 凌玥凑过来,小声道:“娘,取几个水果出来,馋了。” 上官若离点点她的小鼻子,“小馋猫儿。” 发现女儿的小脸儿上有了肉,皮肤也白了不少,小模样又漂亮又可爱,低声道:“去把脸上抹些锅底灰,我闺女这么漂亮,别让拐子盯上。” 凌玥很不谦虚地道:“是这么个理儿。” 今天吃施粥,不用架锅做饭,大铁锅在手推车上扣着,凌玥伸手在锅底上摸了一把,就往小脸儿上抹。 就在这时,城门大开,从里面传来整齐的马蹄声。 大家都齐齐地抬头看过去,就看到城门口的官兵都哗啦一下全跪下了。 其他灾民不知怎么回事,见官兵都跪,也都呼啦啦地跟着跪下了。 上官若离可是当过皇太后的人,能不跪就尽量不跪,拉着女儿蹲手推车下了。 凌玥悄悄抬起黑乎乎的小脏脸儿,只看到一队穿着盔甲的士兵骑着高头大马从城里出来。 打头的青年不到二十岁,英姿勃发,相貌英俊。非常高傲,连扫都没扫一眼给他下跪的人。 咦?怎么这人看起来有些眼熟? 没等她仔细看,队伍就打马“哒哒哒”的从她面前跑过去了。 有那大胆地凑到官兵面前打听,“咱们跪的谁呀。” 官兵手里的刀一挥,斥骂道:“滚滚!瞎打听什么?领了粥赶紧滚!不要在城门口滞留!” 等了一会儿,东溟子煜带着小子们回来了,看着远处马蹄撩起的滚滚烟尘,问道:“发生何事了?” 上官若离道:“不知道身份,穿盔甲的将士,骑的马都不错,身份低不了。” 凌玥问东溟子煜道:“我们去哪儿上厕所方便?” 容川看到凌玥黑乎乎的小脸儿,差点儿没笑出来,“你这是作甚?” 凌玥笑道:“我娘说我太漂亮啦,怕被人贩子盯上……” 她说着,目光紧紧盯在容川的脸上。 看得容川小脸儿一红,“你看什么呀?” 莫非也觉得自己长得好看,让自己抹点儿锅底灰? 凌玥用胳膊肘撞了一下上官若离,道:“娘,你有没有觉得,刚才打头儿的那个小将军长的和容川有些像?” 卷二第32章:行路难 刚才凌玥就感觉那小将军眼熟,还没仔细看,人家就策马而过了。现在看到容川,一下子想起来了。 容川也是眸色一惊,“什么小将军?” 凌玥指指已经看不到影子的马队,“刚才有一队穿盔甲的士兵骑马过去,那为首小将军的模样恍惚跟你有些像。” 钱氏盯着容川的模样看了看,也道:“别说,还真有点儿像,但又仿佛不怎么像。” 容川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似是事不关己地道:“哦,许是有相似的地方吧。” 上官若离和东溟子煜对视了一眼,没说什么,各自去忙。 大家分成两批,轮流去打粥。这次的粥比上次的稠,大家都很满足。 东溟子煜询问负责盛粥的小厮,“敢问小哥,我们可以进城买粮食吗?” 小厮倒是和气人,道:“要有户籍文书,才能进城。若是有路引,还能住客栈。” 逃荒的没几个有路引的,他们逃荒准备充分,户籍文书倒是都带着。 东溟子煜有问了几句粮价,等都喝完了粥,就请东春雷安排几个人,跟着他进城买粮食。 东春雷点点那晚搜来的财物,道:“不能都买粮食,得留些应急用,路上打点,到地方安家,都需要银子。” 东溟子煜没意见,“买太多粮食也打眼,主要是买盐。再说,这里灾民多,粮食和盐贵,先买些吃着,往南走走再买。” 东春雷刚才也听到粮价了,叹息道:“也好。” 他将财物分好,安排几个活泛点儿的壮劳力跟着东溟子煜进城买粮。 找的人也不是随便找的,基本每家一个。钱粮现在都合着用,花多少,怎么花的,大家有个见证,省的扯皮。 不得不说,不能小瞧小人物的智慧,他们很聪明。 看守城门的官兵检查了东溟子煜几人的户籍文书,又审视了几人一遍,道:“你们同行的人呢?” 东溟子煜指着远处营地的方向,“二百多口老少,都在哪儿等着呢。” 官兵顺着他的手指看了一眼,道:“买了东西立刻出来,天黑就会关城门,没有路引滞留在城内过夜,被抓住就刺字发配。” 东溟子煜连连道:“是。” 管制的紧一点,他理解。这个时候,知州没下令紧闭城门,真算是心怀百姓了。 外面这么多难民,真要无条件放进城里,要面临的问题有很多。 看看这一路,连地里的野菜都挖光了,别说粮食了,一个个跟蝗虫过境似的。若是进了城,即便是有钱买粮,哪里喝水?哪里住?严重影响当地百姓的治安与生活。 可见,能放灾民进城买粮食,也不是谁都有这个魄力能做到的。 大街上有不少灾民买东西,也有很多衙役和官兵带着刀巡逻,街上人很多,却一点都不显热闹,没人大声喧哗,说话都压着气息。 粮食很贵,盐更贵,他们带了二百多两银票,只买了十几袋子粗粮和五十斤盐。根本不用推车,一人一袋子背出来就行了。 就这样,他们背着大大的口袋出来,也引起了许多灾民的注意,有不少人在远处观望他们,就等着后半夜趁大伙熟睡偷粮抢粮,尤其是盐。 东春雷戒备的扫视了周围一眼,道:“老规矩,一家家的分开,每人带一些,不能堆一块儿放着。” 其实,二百多口子,这些粮食和盐摊到每个人身上,也没多少。 东溟子煜看看天色,“离天黑还有一个时辰,咱们离开城门口继续赶路,这里灾民太多,就怕他们受人煽动来哄抢。” 大家没意见,粥也喝了,也歇了一会儿了,大家收好自己的粮食和盐,又出发。 但是,有那动了心思的灾民尾随而来。 越往南走,绿色越多,可以吃的草根、野菜也越多,还能找到井,不过被一些村里人把持,要十文钱一桶。 现在大家有银子,一家买了两桶水。 东春雷看看二十来个一路尾随的灾民,跟东溟子煜商量道:“不如咱们买几桶水给他们,给他们一把盐,这些钱来路不正,施舍一些免免灾。” 东溟子煜点头,若是他们感恩,放弃打他们的主意,那就绕过他们。 东春雷走过去,对着他们抱拳道:“几位,这是一些粗盐,我们多交了五桶水的铜板,你们去打来分了吧。” 那些人互相对了个眼神,为首的中年人接过放盐的小布包,作揖道:“多谢。” 和这伙二百多人的队伍去拼命抢,估摸抢下一点儿也会是你死我亡。现在有了水和盐,有草根、野菜,就不拼命了,再挺一挺。 如果能有一点希望活下来,谁愿意去拼命?再说看起来也干不过这些人呀,再往前撑两天,下一个城镇说不定还有人施粥。 大家急急地赶路,发现跟着他们的那伙人没有再跟上来,都松了一口气。 上官若离提醒大家:“往水里放点儿盐,喝了长力气。” 这些日子,若不是东溟子煜时不时地偷偷往大家的水桶里放点儿空间存的盐,这些人没力气推车,也不会走的这般快。 大家都松了一口气,“还好,有了盐,就好过多了。” 可是,事情并没有很乐观。 天亮就赶路天黑就休息的走了十天,天空开始下起了小雨,冷风嗖嗖的,往骨头缝里钻。 已经三年没见到雨了,一开始大家见到雨还欣喜若狂,老亲了。可是,一连走了三天,雨还没停,就不好受了。 秋末的天气已经冷了,雨水冰凉冰凉的。浑身湿哒哒,透心儿凉。 路上湿滑难行,都是泥,一脚下去,拔出来,脚出来了,鞋落里面了。推车轮子陷入泥里,推都推不动。 他们的家乡就算不是旱年,也全年少雨,这个季节雨水更不大,这种情况还真没怎么遇到过。 关键是,下着雨没办法露营。有几个小孩子和老人已经得了风寒,发起了烧。幸亏上官若离这里有药,才没有恶化。 大家想办法用棍子和草席子给几辆板车围起了棚子,让小孩子和体弱的老人坐车里。 钱氏手里拄着棍子,拉着凌玥,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四丫,你跟他们去板车上坐会儿?” 凌玥往上托了托大斗笠,“不用,多走一些能暖和暖和。” 卷二第33章:又上山 东家的板着里坐着一伙儿小孩子,盖着两床被,缩在里面。 五郎坐在里面,对着车外喊:“爹,娘,姐,你们上来坐吧,我下去走。” 钱氏酸溜溜地道:“小东西,话倒是越说越顺溜了,净想着你那一家子!他们年轻力壮的,上什么车!” 五郎听到了,沉默了一下,忙又喊道:“爷,奶,你们上来吧!” 钱氏冷哼了一声,没搭理他。 凌玥嘿嘿笑,挎紧了钱氏的胳膊,给她苦树皮一样的手上呼着哈气。 拉车的东有田和东有粮也笑了。 后面帮忙推车的孙氏瘪嘴道:“这小子,也不随了谁,真会拍马屁。咱们拉车、推车,他倒是把好人都当了。” 周围的人都露出善意的笑容,经过这一路生死艰难,大家的心态倒是都平和了。不知不觉中,都大气了,心也齐了。 大家已经把所有能穿的衣裳全穿上了,可都湿透了。脚冻得发木、泡的发胀,手也冰凉不听使唤。 东老爷子背着筐,带着斗笠、披着蓑衣,对扶着他走路的东溟子煜道:“这样下去可不行,大家非得都冻病了,得找个地方避雨。” 东溟子煜在帮着东有银拉手推车,不住地蹙眉四顾,想着办法。 这几天路过不少村子,拿银子去借宿人家都不让进村,他们人太多,二百多口人里还有这么多壮劳力、半大小子,人家害怕将他们村子抢了。 雨也不是大雨,淅淅沥沥的,比毛毛雨大点儿。正是江南那种烟雨朦胧适合吟诗作赋的雨,但此时大家却觉得烦人,腻歪。 上官若离头戴草帽,穿着蓑衣,身后背筐,胳膊垮着包袱,两手插在衣服袖子里,吸了吸鼻子,挪着僵硬的腿、沉重的脚,茫然地望着远方。 她已经从空间里拿出来些不打眼的衣裳,给凌玥和五郎套里面,外面也给他们穿上了棉袄,但架不住湿冷湿冷的,冻骨头。 冷风裹着雨滴从蓑衣缝隙里灌进来,棉衣也湿了。裤子更是湿透了,又凉又沉。鞋子里灌了一鞋窝子冷水,外面都是泥,大母脚趾露了出来,一走路‘噗嗤噗嗤’喷泥水。 突然,她眸光亮了亮,高声道:“快看,前面是不是山?” 东溟子煜闻言放眼看去,果然,在雾蒙蒙的雨幕中隐隐约约地看到一座连绵起伏的大山。 有山,就有山洞。没有山洞,也有突出的巨石可以在下面躲遮风雨。 很多人也看到了,欢喜道:“真的是山!” 东溟子煜一声令下,“加把劲儿,上山找避雨的地方。” 大家一听有避雨的地方了,本来已经疲累的不行的身体又爆发出潜力,速度一下子就提起来了。 望山跑死马,道路又泥泞难行,大家愣是走了一天一夜才到了山脚下。 雨小了些,但天上的乌云很浓,似是在酝酿着一场更大的雨。 看到山脚下的一座怪模怪样的房子,大家疲惫的脸上都露出欣喜的笑容。 “那应该是一座庙!” “山神庙,土地庙之类的。” “看起来还挺好!砖瓦的!” “快快,进去避避雨,烧口热水喝!” 大家满怀希望的冲了过去,可是,到了近前,他们却呆住了,都瘫坐在地上,有的女人绝望的都哭了出来。 因为,里面有好多灾民,连屋檐下都人挨人,挤在那里避雨,一看他们来,都戒备地拿起了武器。 凡事有个先来后到,他们虽然懊恼泄气,但没有跟他们抢地盘的心思。 东溟子煜看看蜿蜒狭窄的山路,应该是官路,可以走马车和推车,道:“上山吧。” 山路是石头路,好歹没那么多泥,虽然是上坡路,但省力很多。 官道旁边的大树下,突出的石头下,小石洞里,都缩着灾民避雨。 东溟子煜道:“看样子,得往深山里找找。” 东老爷子的腿都走出滑膜炎了,拄着拐棍一瘸一拐的,佝偻着老腰,喘着粗气道:“雨小多了,找个地方歇会儿吧,要了老命了!” 其实都走怂了,只是咬牙强撑着,东老爷子一发话,纷纷说不行了坚持不住了。 东溟子煜点点头,“找个宽阔点儿的地方。” 现在山路太狭窄,容不下这么多人歇息。找了个相对缓平的山坡,叫停了队伍,让大家休息。 大家瘫到湿滑的草地上,一边大口大口的喘气,一边张嘴接落下的雨滴。 没办法生火,东溟子煜啃着生地瓜,“你们歇一歇,我进山去找山洞。” 一边的栓柱道:“四哥,我跟你去。” 他这一路都是背着他娘赶路,到了这里没有休息,而是搬了几块大石头,将蓑衣和被单罩在上面,给老娘围出一个可以坐在里面避雨的小窝。 以前他好吃懒做,在村子里跟着狗子几个混混儿偷鸡摸狗的,大家十分嫌弃甚至厌恶。经过这次逃荒,发现他十分孝顺,也讲义气。 百善孝为先,大家觉得一个十分孝顺的人本质没坏透,对他也有改观。 栓柱娘摆手,“去吧,去吧,注意安全。别惦记我,我跟大家在一起,没事。” 有几个汉子也自告奋勇,要跟东溟子煜去探路。自家人是大郎和二郎,两个半大小子恢复的快。 钱氏从怀里的布包里摸出一块干粮,偷偷塞给东溟子煜,“路上吃,小心点儿,可别受伤!” 东溟子煜接了干粮,笑道:“放心吧娘。” 他带着一伙人脱离了官道进山了,在彼此的视线内分散开,找山洞。 山坡上的人喘过气来,看到栓柱的办法,开始仿照着给自家爹娘和孩子搭个遮风挡雨的地方。 东有田、东有粮、东有银几个也用推车、小树、布围起了两个帐篷,一男一女,这还幸亏逃荒前在布铺子拿的那些布,派上了大用场。 上官若离从背筐里取出干衣裳,让凌玥和五郎换上,两个小的冻得小脸儿青紫的,可怜极了。 五郎被脱光光,不好意思的捂住小雀雀,“娘,娘,快给我穿衣裳!” 给三丫换衣裳的大嫂李氏笑道:“咱们五郎知道害羞了呢。” 换衣裳的大丫、二丫嘻嘻笑着逗他,“羞羞羞!” 一时帐篷里都是嬉笑的声音。 大家都换了干衣裳,解开头发擦干,吃了些东西,就等着寻山洞的人回来。 可是到了午时,东溟子煜他们还没回来,大家有些沉不住气了,担忧的望着他们上山的方向。 卷二第34章:山洞落脚 他们都是从平原来的,对大山有一种敬畏,东溟子煜他们迟迟不回来,大家都很担忧。 上官若离知道有空间在,东溟子煜不会出事,但也担心其他人。 过了午时,在众人的翘首以盼中,东溟子煜带着人安全回来了。 钱氏小老太颤颤巍巍地迎上去,拉住东溟子煜看了看,又拉住大孙子、二孙子看了看,才问道:“怎么去了这么久?找到山洞没有?” 大郎擦了一把脸上的雨水,道:“找到了一个大山洞,可以容得下咱们这些人,就是有些远。” 东春雷道:“远不要紧,咱们还怕远?” 于是,大家七手八脚的开始收拾东西,离开官道,推车就得人背着,板车也得抬着,所有的行礼都得背着、抱着、扛着。 能坐车的孩子、老人也不能坐车了,只能冒雨自己走。 从稀疏矮小的杂草、灌木,一直走到遮天蔽日茂密的深林。 壮劳力们轮流在前面用砍刀开路,让负重的老人、孩子走的顺畅一些。 巍峨的山脉,延绵起伏,一眼望不到头。一行人行走其间,显得渺小又坚强。 东溟子煜背着筐,筐里坐着五郎,走在钱氏、上官若离、凌玥的一侧,手里握着柴刀,防止有动物从斜刺里出来。 突然,噗,噗,草丛里传来有翅膀扇动的声音。 “什么动静?” 别人还未反应过来,只见东溟子煜手里的柴刀已经投掷了过去,速度快的只能看到一道寒光。 草丛里发出一声动物的惨叫。 大郎惊魂未定,忙拉着二郎上前查看,发现是只肥硕野鸡。 “哈哈!是一只野鸡!” “有肉吃了!” 大郎提着野鸡,“这山里的野鸡都比咱们取水的那山里的野鸡肥,可见我们要到好地方了。” 二郎去捡柴刀,跑回来递给东溟子煜,小迷弟一般地道:“四叔,给,您太厉害了!能不能教教我?” 东溟子煜接过柴刀,道:“等安定下来,就教你。” 大郎也道:“我也要学。” 三郎、四郎也道:“还有我,还有我!” 五郎着急地从筐里站起来,从后面抱住东溟子煜的脖子,奶声奶气地道:“爹,爹,也教五郎!” 东溟子煜笑道:“好,也教五郎。” 天色暗下来的时候,大家终于找到了那个大山洞。 山洞在高处,下再大的雨也不会灌进水去,里面也干爽。山洞够大,还有洞中洞,足以容下这二百多人。 就是地面高低不平,要好好找能铺席子的地方。 钱婆子背着筐,就冲了进去,就像卧铺抢座似的,占了个相对平坦、干燥、避风又亮堂的地方。 将筐往上面一放,就招呼自家人,“老头子、大儿二儿三儿四儿,大郎二郎三郎四郎五郎,来这里,这里好!” 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一头黑线,可显得她家人多。 二婶何氏扯着小孙子狗剩的手赶紧过去,要跟大房的人挨着,“大山、大河,来这边。” 钱氏不高兴了,赶人,“你们那边去,让大云、小云一家过来!” 何老太道:“大嫂,我们家人少,能占多少地方?” 钱老太撇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不就是看到我家四儿捉了野鸡,想让你家孙子蹭口肉吗?” 何老太委屈的道:“大嫂,这回你真误会我了,我真没那么想。” 钱老太冷哼,“反正,让大云、小云挨着我,我闺女,没毛病!” 说着,就冲着还在往里进的人群喊:“大云、小云,快来娘这儿。” 小老太太特有底气,到底把二房一家给挤到一边儿去了。但离他们不远,中间隔着一块不能睡人的乱石从。 走了这半天的山路,大家浑身都湿透了,找了几个洞中洞,换下湿衣裳。 这个时候,已经有不少人打喷嚏、流鼻涕了。 上官若离给有症状的人发药,现成的伤寒药丸已经要没了,空间也没有了,只能先给孩子、老人吃。 凌玥抱着五郎这个小火炉,一脸的忧国忧民,“得想个法子生火,熬点姜汤,不然会有更多人得风寒的。” 他们因为总喝灵泉水,倒是没得病,但冻得不轻。 钱老太打了个喷嚏,望望外面的雨幕,“哪里有干草干柴生火啊!” 东老爷子拿出一件棉衣给老婆子披上,叹了一口气,“能不挨淋就知足吧。” 东溟子煜敏锐地听到山洞里面有‘扑棱棱’的声音,眼睛一亮,道:“我有办法了!” 东有田铺着草席子,好奇地问道:“四儿,你有什么办法?” “就是啊!”好多人都停下手里的活计看了过来。 东溟子煜道:“我听到了鸟类扑腾的声音,山洞里面一定有鸟窝。” 东有粮一拍手,“对啊,鸟一般用草和枯树枝做窝,这不就有引火的了吗?到时候找些枯树枝,放在一边烤着,慢慢就能着了。” 凌玥道:“小心是蝙蝠,蝙蝠可是不做窝的。” 钱老太打了她一下,“嘿!你懂的还挺多!” “我平时用心观察了。”凌玥眸光闪了闪,与上官若离对了个眼神儿,做了个鬼脸儿。 上官若离笑了,凌玥跟着他们五湖四海的游历,见识可比这些人多的多。 拿出一包药粉给大郎,“大郎,这是驱蛇虫的药粉,你围着山洞撒上一圈儿。” 一听驱蛇虫的,大家都警惕起来,这种阴暗的山洞里,最招蛇虫鼠蚁了。 大家也不吵吵了,那些远处的人都往中间聚拢聚拢,免得落单,被蛇咬。 东溟子煜带着几个半大小子还真掏了好几个鸟窝,点燃了火,将捡来的小枯树枝,一点点地放上去烤着。虽然湿漉漉的,抹点猪油,也燃起了一个小火堆。 渐渐地小火堆变成大火堆,大家能煮粥渴了,苍白疲惫的脸上都露出了笑容。 这个时候,外面已经彻底黑下来了,隐隐传来不知名的鸟叫声,还有狼叫声。 “听!有野兽叫?是不是狼叫?”有人用气息说了一声,仿佛是怕惊动什么似的。 卷二第35章:被蛇咬 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都听到狼叫了,但还远着呢,都没当一回事。 上官若离靠着洞壁睡,两个孩子在中间,东溟子煜在最外面,护着娘儿三个。 钱氏凑过来,扒拉了一下东溟子煜,用气息道:“四儿,四儿,醒醒,醒醒!” 东溟子煜转过身去,哦呵,好家伙,好几个人蹲在那里,眸光灼灼地看着自己。 钱氏道:“四儿,你听到声儿没?是不是狼叫?” 东溟子煜点头,淡然地道:“听到了,是狼叫。” 众人一听,都惶惶然。 钱氏道:“狼叫啊,怎么办?” 东溟子煜道:“山上有狼不正常吗?叫去呗。” 东有银胆子最小,小声道:“是狼啊,听起来好多狼!他们叫唤了!” 东溟子煜道:“离的远着呢,不用慌。” 众人:“……” 好吧,瑟瑟发抖地回去睡觉了。这几天累坏了,下雨也没法休息,这一放松下来,很快就沉沉地睡了。 上官若离睡的地方最隐秘,火堆的光也照不到,就进了空间。炒米炒面、蒸包子炖鸡、熬粥、做肉干。 空间存的粮食也见底了,幸好地里的粮食有一批要成熟了。到时候收了,可以再种上一茬。 空间与外面没有时间差,好处是灵气足,干净。还有就是田地一块一块的,每一块可以根据种上的作物调节土壤的肥力、酸碱度、湿度和温度等。这样可以种不同的作物,都会长的很好。 上官若离掰了几个嫩玉米棒子,煮熟了,到时候偷偷给两个孩子吃。将玉米秸抱到马圈里喂马。 他们空间里喂了十匹马,都是宝马良驹。一开始只有四匹倒换着骑,后来下了小马驹,繁衍下来,成了现在的十匹。 东溟子煜进来,看到上官若离在忙,赶紧过来帮忙。 上官若离笑道:“先去吃东西吧,包子和粥都好了。” 东溟子煜抱住她,“让你受苦了。” 上官若离现在很佛性,“没觉得受苦,这也是一种人生。咱们有空间,好多了,看看路上那些灾民,就不觉得苦了。” “咱们还年轻了呢!”东溟子煜抱起了上官若离,“咱们体验一把年轻的感觉!” 自从穿到这里来,就是准备逃难、逃难,两个人都没来得及享受这年轻的身体。今天安定下来了,来了兴致。 幸亏雨一直没停,不用赶路,不然东溟子煜这腰都受不了。尝到了久违的快乐,一下子没收住,过了。 即便是不能赶路,大家也没闲着。出去扯了茅草,编草帽、蓑衣、席子、草鞋。砍了荆条,编筐、编篮子。还有穿着蓑衣去附近小溪洗洗涮涮的,有去找野菜、找野果的。 因为昨天听到狼叫,东溟子煜带着五十几个男子搜索山洞周围,别有猛兽出没。 上官若离戴着草帽、穿着蓑衣,跟着几个嫂子大姑子去了小溪边,将一家四口的脏衣裳洗了,沾着厚泥巴的鞋刷了。 孙氏用一根棍子敲打着衣裳,问上官若离道:“弟妹,你又想起什么了没?你是不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 上官若离道:“没有,我是看到什么,突然就想起有关的事情。比如看到那些工具,我想起自己会医术。看到栗子,想起这东西怎么吃。” 孙氏撇撇嘴,“看样子,也只有看到你的家人,才能想起自己是谁了。可惜,这么多年过去了,恐怕都变模样认不出了。” 上官若离挺不喜欢孙氏的,几个妯娌,就这三嫂眼皮子浅,爱攀比,还奸懒馋滑碎嘴子。 听她说风凉话,就淡淡地道:“三嫂说的是,不过现在闹灾,颠沛流离的,倒是少了牵挂。” 孙氏一噎,她娘家和兄弟提前逃了,现在也不知在哪里,是生是死。 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落,出气似的砸衣裳。 李氏在远处的石头上洗衣裳,溪水哗哗地,也没听到二人的谈话声,看到孙氏哭,赶紧将钱老太的衣裳拧出来,往上官若离这边凑了凑,问道:“四弟妹,三弟妹怎么了?” 上官若离叹了一口气道:“刚才说起娘家,三嫂是惦记爹娘兄弟了。” 李氏娘家是本村的,爹娘早没了,兄弟都跟着一起在队伍里。但姐妹们都不知逃哪里去了,闻言也是心有戚戚。 李氏作为大嫂,稳重能干,能包容,是个踏实善良的,跟东有田这个沉默寡言的憨憨倒是一对儿。 刘氏听了,就道:“这年月,谁家没个失散的亲戚?唉,求菩萨保佑他们都好好的活下来。” 二嫂刘氏是最精的,嘴儿甜会来事儿,就是扣儿,爱沾小便宜,但还不让人反感。 她是独生女,爹娘早些年就去了,倒是无牵无挂的。 突然,山坡上传来一声孩子的惨叫:“啊!” 上官若离一惊,放下手里的衣裳,就跑了过去。 只见,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儿坐在那里,旁边有两个吓傻了的孩子。 看到上官若离,三个孩子都哭了出来。 其中一个较大的男孩哭道:“大长虫!长虫把妞妞咬了!” 上官若离查看妞妞的伤口,咬在小腿上,伤口还挺大,看样子蛇不小,伤口泛黑,有毒,但不是剧毒。 忙撕下衣裳,扎在妞妞的大腿上,阻止毒血蔓延,嘴里安慰道:“别哭,没事的,啊?” 扎好后,开始吸她伤口的毒血。 孩子不是好声儿的哭,听到声音的人都赶了过来,“咋了?咋了?” 李氏一看,忙抱住大哭的妞妞,“妞妞啊,怎么了?” 妞妞哭道:“大姑,长虫咬了,大长虫。” 这妞妞是李氏小弟李成林家的孩子。 “妞妞啊!”李成林媳妇四脚并用的跑了上来,吓得声音儿都颤了。 李氏焦急地问上官若离:“四弟妹,这孩子要紧吗?” 李成林媳妇看到孩子的伤口是黑的,一下子就跪在了旁边,“四弟妹,求求你,救救我家妞妞,救救我家妞妞啊!呜呜……” 李氏蹙眉道:“别哭了!打扰四弟妹救人!” 卷二第36章:遇抢匪 上官若离“呸”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摘下挂在腰间的水葫芦,喝了一口灵泉水,漱了漱口,才道:“别着急,这蛇的毒性不大,有救。” 大嫂李氏和妞妞娘都松了一口气,“谢谢四弟妹,谢谢四弟妹。” 上官若离用灵泉水给妞妞洗了伤口,还让她喝了几口。 妞妞抱着水葫芦,津津有味地道:“甜!” 上官若离笑道:“加了糖呢,咱们回山洞上药去。” 李成林媳妇抱起妞妞,又是连连道谢。 突然,远处又传来惊恐的叫喊声:“长虫!好大的长虫!” 上官若离一惊,边往那边跑,边高声问道:“哪里呢?” 有人一指草丛,“跑那边去了!” 上官若离一看,草丛微动,一条灰褐色有小儿手臂粗的蛇在草丛里若隐若现。 边跑边从腰间拔出匕首,“刷”地一下就甩了出去。 “噗”地一声,将那条蛇钉在地上,蛇拼命地挣扎,打得草丛哗啦哗啦作响。 “啊!啊!”附近的人都惊叫起来,纷纷后退,但还好奇地在远处观望。 上官若离几步过去,正是咬妞妞的那种蛇,性情暴躁,攻击性强。 匕首没有插在七寸上,那蛇还在拼命挣扎,很是吓人。 上官若离拿起石头,朝着蛇头砸了下去,蛇头被砸扁了,尾巴还在扭动,缠住了匕首,将将匕首拔下来。 上官若离走过去,踩住蛇身,将匕首拔出来,一下戳在七寸上,结果了蛇的性命。 她行如流水的动作,让众人目瞪口呆。 三嫂孙氏道:“四弟妹,你原来那么胆小,怎么变得这般大胆了?” 上官若离淡淡地道:“杀个蛇算什么大胆?我杀人的时候也没犹豫。” 二嫂刘氏道:“可不是,若是不狠点儿,可活不到现在,我为了护住我家三郎,还用菜刀砍了一个暴民的脑袋呢。” 李成林媳妇附和道:“这世道,胆小怕事可不行,生生把老实人给逼成了贼大胆儿。” 大家纷纷道:“可不是!” 上官若离捡起地上的蛇,“走吧,回去吃蛇肉,谁让它咬咱们妞妞,吓唬咱们孩子呢!” 本来被吓得脸色苍白的妞妞一听,顿时眼睛一亮,拍起了小手儿。 其他孩子也有一种大仇得报的轻松。 若是蛇没被抓到,这些孩子晚上得有不少做噩梦的。 有喜欢吃蛇肉的,也有害怕不敢吃的。 凌玥就是,一听蛇肉,就跑山洞外面吐去了。 钱老太气的不行,“这四丫,是不是傻啊?这么香的肉都不吃!还是她娘捉的!” 上官若离给凌玥拍背,道:“她怕蛇。” 钱老太冷哼道:“还是不饿!饿的你翻白眼儿了,看你还吐不吐!唉!” 这般说着,叹了一口气,从衣袋里掏出一把山里红,偷偷塞给凌玥,“你吐了,嘴里没味儿,吃这酸甜的正好。” 凌玥抱住钱老太的胳膊,嘻嘻笑道:“谢谢奶!” 钱老太用气息呵斥她:“别叫唤,别人都没有!” 上官若离看着笑了,钱老太有些重男轻女,本来不怎么待见四丫这个小透明的,是凌玥来了,不断的对钱老太好,祖孙俩现在比谁都亲。 东溟子煜将一截蛇肉放进上官若离的碗里,问道:“笑什么?” 上官若离笑道:“笑你要失宠了,被你闺女撬墙角了。” 东溟子煜看了看嘀嘀咕咕的钱老太和凌玥,也笑了出来。 吃完了饭,大家将湿漉漉的树枝围在火堆旁烤着,将洗的衣裳晾在树枝上,也干的快。孩子尿湿的裤子、褥子,也搭树枝上烤。 山洞里这么多人,那味道可想而知。 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宁可戴着草帽、穿着蓑衣出去找事做,也不在山洞待着。 到了傍晚,上官若离采回不草药,捡着预防风寒、提高免疫力的让大家煮在粥里喝了,聊胜于无。 东溟子煜就能耐多了,带着一伙儿大老爷们儿、半大小子,打回不少猎物。 晚上大家欢欢喜喜地炖起了肉,香味儿飘出老远。先给放哨的盛了一碗,让他们安心放哨,别瞎惦记。 大家正吃得欢,在外面放哨的大郎跑了进来,“来人了!往这边来了,好多人!” “什么?!”大家一听,都警惕起来。 东春雷道:“大家别慌,这里是山洞,只要守住门就没事。” 东溟子煜道:“对,我先看看对方来了多少人。” 说着,走出山洞,其余人都几口将碗里的肉吃了,拿出放在一边的各种武器。 东溟子煜出去,爬到他们放哨的树上一看,果然来人不少,也得有二百来人,都是男人,破衣烂衫,是灾民。 没有老弱妇孺,怕是那些逃荒中活下来的‘强者’。 这么多壮年男人聚集在一起,已经形成了规模,恐怕不是善类。 为首的是一个光头的彪形大汉,在这灾年里,竟然膘肥体壮的,可见伙食不错。 他用手里的柴刀指着有烟冒出的山洞方向,高声道:“看见没?香味儿定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哈哈,大哥,咱们有肉吃了!” “我知道是哪伙人,他们人挺多,上山来了。” “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那伙人老人孩子剩下不少,一个个的还挺精神,定有许多粮食!” “我也注意到了,但他们人多势众,只能眼热。” 光头大哥笑道:“跟大哥混,以后谁也别怕!咱们三百号人,可都是男人,到哪儿都能吃香喝辣!” 他在老家就是乡里一霸,一路逃荒,全靠抢,凭借他的心狠手辣和领导力,渐渐地聚集了一批要饿死的暴民。 到了山洞前,就见东溟子煜带着五十来个壮汉拿着武器,站在路口。 光头大哥一看他们就这点儿人,哈哈笑道:“看了吗?这群人竟然还敢拿出武器,这是想和咱们拼个你死我活吗?” “哼,真是自不量力!大哥,那就让他们看看怎么的厉害!动手吧!“ 光头大哥道:“弟兄们,一会儿小娘们儿、小姑娘都留着,给咱们做媳妇!” “谢谢大哥!” 卷二第37章:更可怕的事 山洞里有烟冒出来,炖肉的香味儿十分诱人,一闻那香味儿就是放了盐的。 光头大哥咽了一口唾液,大摇大摆地走到山洞前,扬起下巴问道:“你们,谁是主事的?” 东溟子煜往前走出两步,“你们想做什么?” 光头大哥看他气势十足,眸子眯了眯,道:“你们有两个选择,第一,跟着爷干,吃香的喝辣的,说不定还能混个开国大将军。 第二,不识抬举,弟兄们杀了你们,收了你们的粮食金银,还有你们的娘们儿女儿!” 东溟子煜冷笑一声,道:“我选择第三种!” 光头大哥一愣,“老子没说第三种啊!” 东有田笑道:“第三种啊,当然是我们杀了你们,让你们曝尸荒山,喂野狼!” 光头大哥恼羞成怒,厉声道:“兄弟们!动手!” “冲啊!吃肉睡女人!”被馋坏了的暴民早就被香味儿馋坏了,手持柴刀、镰刀、斧头等武器,对着东溟子煜他们就扑了过来。 刚冲到跟前,突然冲在前面的人身形晃了晃,开始发晕,“噗通、噗通”摔到地上。 “不好!他们放毒!” 光头大哥没有冲在前面,见状立刻喊道:“捂住口鼻!肯定是那烟里有毒!” 没错,的确是烟里有毒,上官若离将有毒的草药扔在了火堆里,还偷加了些空间存的药粉。 可惜,外面下着雨,又有风,敌人数量也太多,没迷倒多少人。 眨眼前,已经有上百人冲到了东溟子煜他们跟前。 东溟子煜挥着柴刀就冲了上去,其他村民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了,一点儿也没犹豫,也冲了上去。不杀死敌人,身后的老人、女人、孩子和食物都保不住,都拼了命。 对方人多,还有些原始的战术,有人缠住守洞口的人,有人往洞里闯。 但洞里还有男人守着呢,双方拼杀在一起。 上官若离护着一家老弱,密切注意着前头的战况。 “小心!”三嫂孙氏看到一个暴民对着东有银的后脑砍去,嘶喊了一声。 而钱老太则拿着菜刀冲了出去,“三儿!” 上官若离伸手拉住钱老太,甩出匕首,正中那暴民的握刀的手腕。 暴民惨叫一声,扔了手里的刀。 上官若离冲过去,一个锁喉掐住他的脖子,这身子没有内力,不能一下掐断他的脖子,只能一个过肩摔,将那人摔到了地上,脑袋撞石头上,鲜血四射,脑浆横流。 与此同时,那边二婶何老太挥着菜刀去帮她大儿东大山,可手中的菜刀却被暴民抢了过去。 那暴民抢到菜刀就胡乱砍,何老太的肩膀手腕都被砍伤了。 上官若离注意到她的情况,快速跑过去,一脚将那暴民踢开。钱氏冲了过来,对着那暴民就砍了好几菜刀。 大山嫂子冲了过来,连忙将何老太扶了起来。 何氏身上的伤口极深,血滴滴答答地往下流。 她脑子一片空白,刚才还以为要死在那暴民的刀下了,没想到被上官若离救了,对自己极其厌恶的大嫂还砍死了那暴民为自己报了仇。 刚才一心想去救大儿没觉得害怕,此时却后怕地浑身颤抖,“大嫂……谢谢,我……” “行了!闭嘴!”钱老太打断了她的话,对上官若离道:“前面有我们,你扶她去后面止血!” 上官若离看缺口被男人们堵住了,暂时不会有暴民闯进来,就搀着何老太去了后面,给她缝合、止血、上药、包扎。 光头大哥看着自己这边的人倒下了一大片,终于知道东溟子煜这伙人不是好惹的了。尤其是东溟子煜还是练过的,都不知道死在他柴刀下的人有多少,他只管疯狂的砍砍砍! 他眼珠子都红了,仇恨让他失去理智,大声喊道:“兄弟们!先合力把他杀了!” 那些个暴民也发现了,就东溟子煜一个人最厉害,一窝蜂往东溟子煜跟前冲去。 老少爷们儿们怎么会允许他们围攻东溟子煜,在背后追着砍。 东溟子煜也看出来了,这伙儿人就听光头大哥的,杀得更狠了,一脚踹开一个敌人,一柴刀砍死一个敌人,几个纵越,就到了光头大哥面前。 光头大哥一惊,抡起大刀就砍东溟子煜。 可他就是个村霸出身,不会武功,乱砍一气,几下子,就被东溟子煜给砍断了脖子。 带头大哥死了,暴民被一波又一波倒下的自己人吓到了,落荒而逃。 大郎拿起石头,将一个逃跑的敌人砸到,冲过去,举起粪叉子就扎向那人的脖子。 那人尖声求饶:“不要啊!我也是没办法,走投无路了啊!” 大郎将粪叉子抵在那人的脖子上,问道:“你们还有没有同伙?会不会回报复?” 那人忙道:“没了,没了!我们就是这些人!都是饿的狠了,路上凑在一起的。小爷爷,饶了我一命吧,我一家人都染上瘟疫死了,就剩下我一个人了,我得给我家留个后啊!” 东溟子煜一听,神情一凛,大步走了过来,问道:“什么瘟疫?” 那人哭着埋怨道:“还不是你们这些流民,四处流窜,死的到处都是,把我们没有受灾的地方传染上了瘟疫,让我们也不得不逃难,也成了灾民!” 东溟子煜心里咯噔一下,问道:“你是哪里的?” 那人的村子竟然离他们第一个取水的山不远,想来瘟疫也是刚爆发出来没几天。 众人听了都吓白了脸,这个时代,瘟疫比战争、洪涝灾害更可怕。 放走了那人,大家都围住了东溟子煜询问该怎么办。 东溟子煜指着洞口遍地的尸体道:“先将这些尸体扔远处去埋了,免得猛兽循着血腥味儿找来。” 上官若离出来,提醒道:“戴上手套,或者用破布裹住手,抬完尸体,就烧了。” 大家看到她,似是看到了希望,眼睛一亮,七嘴八舌地问道:“四儿家的,你医术那么好,能治瘟疫不?啊?” “四儿家的,你可得想法子救救大家呀!” 卷二第38章:忽略 上官若离没有治疗瘟疫的药,但空间有灵泉水,可治百病。 于是,道:“你们放心,我有法子预防和治疗。但是,你们也不能掉以轻心,必须听我的话。” 她得让大家养成好习惯,知道以后遇到这种情况如何预防,如何做应急措施。 大家都表示一定听上官若离的,这一路上受伤、风寒感冒、跑肚拉稀等都是上官若离给治的,那叫一个药到病除,对她已经十分信服。 “娘!娘!呜呜呜……”五郎跑了过来,抱住上官若离的腿,他好害怕,虽然姐姐用手捂住了他的眼睛,但他听到打斗和惨叫声,还是吓哭了。 上官若离抱起五郎,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哄着。 其他人有条不紊地去搜尸体上的财务,清理尸体,清扫洞口的血迹…… “娘!”东有银忙完了以后,回了山洞,直接给钱老太跪下了,趴在她的膝盖上就呜呜哭了起来。 把钱老太都给整懵了,愣了一下,才放下手里编的草鞋,干枯粗糙的大手放在他的头上,试探着问道:“三儿,怎么了这是?吓到了啊?” 他那崩溃般的哭声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像看傻小子一眼看着东有银,不知道他这是抽什么风。不应该是吓到了啊,这都忙和半天了,才被吓哭,这也太迟钝了点儿。 东老头儿将因惊讶而张大的嘴巴合上,轻咳了一声,问道:“怎么了这是?” 东有银擦了一把眼泪,抽噎道:“谢谢娘!谢谢娘刚才舍命救儿子!” 刚才,他被那些灾民围攻,虽然情况紧急,他也看到了,他媳妇孙氏只叫了一声,就缩到了后面。而他娘提着菜刀冲了过来,若不是被上官若离拦住,怕是要跟那些人拼命。 钱老太当时那是本能反应,都忘了那事了,轻轻拍了他的后背一下,“说啥呢?你是娘的儿,娘那就是没过脑子的反应。” 东有银哽咽道:“儿子以前误会娘了,儿子是老三,上面有大哥最受爹娘器重,二哥心眼儿活泛,也得爹娘几分疼爱,小弟读书好,更是爹娘心头宝。 儿子不孝,儿子以为……以为娘不待见儿子,很多时候都忘了儿子这个人了,儿子以为娘不喜欢儿子,呜呜呜……” 这个时代,家里孩子都多,五六个孩子,很正常。 老大是第一个孩子,得到的爱和关注会多一点儿。老小是最小的,百姓爱幺儿,是父母最疼爱的。往往,中间的最容易被忽视,甚至成了小透明。 东有银这一哭,大云这个中间的女儿也哭了,作为女儿,她受忽视的还要厉害。但这次逃难,爹娘不但没让她一家饿到渴到,连带婆婆公公、小叔子一家、小姑子一家都没饿到喝到。 村民中其他感觉被爹娘忽视的、不被爹娘宠爱的孩子也都动容了,红了眼眶。 钱老太也落了泪,用掌心擦了一把眼泪,又拍了东有银的后背一巴掌,“臭小子!哭咧咧的干啥?!家里六个孩子,地里刨食儿地养活你们,难免疏忽几个。 但哪个孩子不是娘身上掉下来肉?生的时候都一样疼,都是娘用命换来的,哪里就不疼了?” 东有银很是惭愧,孙氏的小毛病很多,何尝不是自己纵容的结果?自己觉得爹娘偏心,就偷懒耍滑,背地里抱怨,媳妇本来性子就不好,被他一影响,就更厉害了。 东有粮过来,搂住东有银的肩膀,“行了,大老爷们儿,哭唧唧的丢不丢人。” 东有田憨笑道:“不丢人,不丢人。” 东老爷子也尬笑道:“你们多大岁数,在我们面前也是孩子,哭算啥。” 八岁的四郎用手指拨着脸蛋儿,“爹都老了,还哭鼻子,羞羞羞!” 三郎也跟着起哄:“三叔哭鼻子,不害臊!” “你这个兔崽子!敢笑话爹!”东有银窜起来,逮住自己儿子,往屁股上抽了两巴掌,让儿子的哭声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孙氏忙将四郎护在怀里,她可就这一个孩子,眼珠子一样疼着,两年前怀过一次,因为与邻村抢水,摔了一跤流了,从那以后再也没怀过。 大家都善意地哈哈大笑,调侃了两句,就各自忙去了。 不过,当父母的感觉平时忽视了哪个孩子,都塞把山枣、栗子的,或者指挥他们干这干那,好声好气儿的。 淳朴的村民们不会说什么体贴暖心窝的话,用自己笨拙的方式来表达着自己的爱。 众人忙活着烧热水给受伤的人清洗身上的血迹,上官若离和东溟子煜给他们处理伤口,其余人缝口罩、手套,编草席、蓑衣、草帽等,一切井井有条,忙而不乱。 这场以少胜多的战斗中,负伤的人很多。伤得最严重的就是二婶何氏,肩膀、胳膊、后背,被砍中好几刀,且伤口极深。 两个儿子、媳妇,三个孙子、三个孙女,都在一边伺候着,都吓的不轻。 山洞里的气氛有些凝重,大家元气大伤,对前途更加迷茫,刚有水喝有野菜野果吃,又闹起了瘟疫,他们要怎么办?要去哪里? 东老爷子看着山洞外的雨幕,吧嗒着没有烟叶子的烟袋锅,一脸愁苦。 等看东溟子煜忙完了,老爷子才将他叫到跟前,问道:“四儿,外面现在闹瘟疫,肯定更乱,咱们就在这儿躲些日子吧?” 东春雷编着草席子,也道:“瘟疫太可怕了,即便是五郎他娘能治,能不冒险还是不冒那险。” 东溟子煜接着外面的雨水洗干净了手,道:“现在都快十月了,还有一个多月就落雪了,在山里如何过冬,吃什么? 如果现在出发,落雪以前,咱们也许能安顿下来,盘好炕,至少能好好过个冬。就怕,咱们是从瘟疫区过去的灾民,人家不敢收。” 东老爷子有些急了,“那要怎么办?” 东溟子煜道:“等雨停了,我先去官道上打听一下情况。” 东老爷子和东春雷听了,对视一眼,都不再言语。 卷二第39章:汤圆儿 雨又断断续续下了两天才停了,气温也没回升,秋风瑟瑟,空气冰凉,让人感到几分萧索寂寥。 东溟子煜带着东大郎、栓柱等几个青少年离开山洞,去官道上打听消息。 大家都穿上了补丁摞补丁的薄棉衣,有那穷苦的,买不起棉花,在里面填的是柳絮。 大家这几天第一次见太阳,将棉被等东西搬到山洞外的太阳地儿里晒着。 不懂得忧愁的小孩子们在被子底下来回跑来跑去,孩童的笑声回响在山坡上,让大人脸上的愁色不由得少了几分,唇角也微微扬了起来。 容川的腿已经愈合的很好,夹板卸了,但伤筋动骨一百天,走路还得拄着拐杖,腿不能使力。 上官若离给他做了个简易的双拐,走起路来,倒是方便,不用总让人搀着了。 容川走到比较安静的地方,坐在石头上,望着连绵起伏的山川微微出神,渐渐地眼眶就有些红了。 凌玥跑了过来,“容川,你在做什么?” 容川眨了眨眼睛,露出一抹浅淡的笑容,缓缓回头,就看到一个消瘦漂亮的小女孩儿爬上小山坡。 凌玥小脸儿红扑扑的,因为瘦显得大眼睛特别大,长睫毛扑闪扑闪的,灵动又活泼。那天真纯净的笑容,让容川阴郁的心情瞬间消散。 容川道:“来这里看看风景。” 凌玥站到他身边,举目望去,一场雨过后,黄叶更黄,红叶更红,绿的更绿,显得特别清新鲜艳。一场山风掠过,红的黄的落叶随风而落,有几分人间仙境的感觉。 不禁感慨道:“确实很美,能多住几日也是好的。” 容川道:“最多住到大家的伤口愈合,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买粮食都没地方去。” 凌玥忘了这事了,父母有空间,粮食是不用买的。 从口袋里拿出一把枣子塞到容川手里,“吃,可甜了,我奶偷偷给我的。” 容川一看那枣子,不是酸枣,拿起一颗放到嘴里,又脆又甜,因为在树上熟透了,接近枣核的地方还有些酸口,十分可口。 凌玥眼睛亮晶晶,期待地看着他,“甜吗?” 这可是空间的枣子哦! 容川惬意地眯起眼睛,“甜,这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枣子。” 凌玥一副‘算你识货’的傲娇小模样。 容川唇角的笑意缓缓扩大开来,伸手在她的头上揉了揉。 凌玥赶紧歪头躲开,嘟嘴道:“不要拿我当小孩子!” 容川笑道:“你不是小孩子,难道是大人?” 说着,又揉了一把她毛茸茸的头发。 嗯,手感不错。 凌玥气的跺脚,也突然袭击揉了揉他的头发。他的头发又黑又亮,可见,以前的生活条件不错。 容川下意识的躲了一下,耳根子红了。 “娘!娘!”远处传来五郎的兴奋中带着惶恐的声音。 凌玥赶紧道:“我过去看看!” 说着,一溜烟儿地跑了。 容川见她紧张地样子,不由露出羡慕之色,她跟弟弟的感情真好,他们一家人的感情都很好。 凌玥气喘吁吁的跑过去,就见五郎手里捧着一个雪白的毛茸茸的东西跑到上官若离面前,“娘!娘!小松鼠,快看!” 上官若离将手里的药材放到筐里,捧着五郎的小手儿仔细观察,“这不是小松鼠,应该是一只小白貂崽子。” 小白貂还是个小幼崽,出生没几天的样子,缩在五郎是小手上瑟瑟发抖,显然是冻的不轻。 凌玥快步走过来,用手指头捅了捅小白貂的小脑袋,“好可爱啊。” 五郎依偎进上官若离的怀里,大眼睛布灵布灵地望着她,“娘,它好可怜,五郎想养它。” 那湿漉漉的大眼睛,萌化了上官若离的心。 凌玥也道:“娘,咱们养着它吧,不然会被冻死的。” 上官若离故作为难地道:“可是,它爹娘找不到它,会着急的。” 五郎的小脸儿纠结起来,想了想,道:“可,它自己在草丛里瑟瑟发抖,似乎没有爹娘呀!而且,他这般小,自己是无法回家的。” 这是五郎说的最连贯、最长的一段话,还有转折,可见动了脑子了,也是真喜欢这毛茸茸的小白貂。 凌玥也喜欢萌萌的小幼崽,替弟弟说话道:“娘,不如咱们先养着这小东西。若是它的父母找来,咱们再还给人家。” 上官若离笑了,这也是个小人精,山洞里那么多人,小白貂的爹娘怎么找来? 松口道:“行,那就养着吧。小东西还没长牙,得喝米汤,你们得自己喂,” “嗯嗯!”两个孩子同时点头,欣喜地互望一眼。 上官若离一人一个摸头杀,道:“行了,去玩儿吧。” 说着,与凌玥对了个彼此都懂的眼神。 凌玥与五郎并排坐在山坡上,将葫芦里的灵泉水倒入手心一点儿,让小白貂来喝。 小白貂一开始还不乐意喝,但凌玥将灵泉水往它小鼻子上一凑,小家伙立刻就伸出粉红的小舌头舔了起来。 五郎欢喜地道:“姐姐,咱们给它取个名字吧。” 凌玥想了想,道:“他雪白雪白的,圆乎乎地一团,不如叫汤圆儿吧?” 五郎不解地问道:“汤圆儿是什么?” 凌玥心里一酸,五郎还没见过、吃过汤圆儿呢,搂住五郎的肩膀,道:“汤圆儿是好吃的,又甜又糯。等以后安定下来,让娘亲做给你吃。” 五郎咽了一口唾液,点点头,“一听就很好吃,五郎很想吃。” 三郎、四郎背着柴火经过,听到这话,齐声问道:“什么好吃的,我们也想吃!” 他们一个九岁,一个八岁,已经当半个小劳力用了,趁着有太阳捡了很多柴来,晒干点儿,也好点燃。 凌玥痛快地答应道:“好!” 大丫、二丫、三丫看了过来,“你们说什么呢?” 她们正在不远处割茅草,好用来编草席子、草鞋,天越来越岭,这些东西越多越好。 凌玥高声道:“说好吃的呢,到时候也有你们份儿。” 几个丫都笑了起来,手上的动作更快了。 突然,树上放哨的人喊了一声:“不好!有人来了!” 卷二第40章:悲惨 大家一听又有人来了,都紧张起来,都纷纷抄起了家伙。 东溟子煜不在,他们没有主心骨,心里慌得一批,都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东春雷从山洞里跑出来,问道:“来了多少人?” 树上放哨的那小子道:“两个,一个老头儿,一个五、六岁的小子。” 大家一听齐齐松了口气,被光头大哥他们吓坏了,他们都紧张了。 东春雷仰着头喝骂道:“臭小子!一惊一乍的,吓唬人呢!” 转头对大家道:“都散了吧,该干嘛干嘛去。” 他自己却守在了来山洞的必经之路上,伸着脖子看着山下的方向,一个是盼着东溟子煜他们赶紧回来,一个是看这那一老一小会不会来这里。 许是看到了他们来山洞时砍的路,一老一小顺着那小路朝这边来了。 放哨的小子喊道:“他们来了!他们往这边来了!” 东春雷、东老爷子叫上两个在山洞附近做活的青壮年就迎了上去。 只见,那老头儿得有六十多了,腰也佝偻了,小孩儿五、岁的样子,眼珠儿都是直愣愣的,好像受到了什么刺激。 不过两人穿的都不错,都是细棉布的衣裳,一个补丁都没有,皮肤挺白的,也不是瘦骨嶙峋,可见家里条件不错。 可是,两个人都没行李,走近了看,衣裳上还有血迹。 东春雷道:“应该是路上被抢了。” 一老一小听到说话声,抬头一看,见到他们手里拿着武器,像是看到凶神恶煞似的,转头就跑。 那孩子还发出惊恐的尖叫声,彻底斯里的样子,抱着头横冲直撞,只跑了几步,就跌到了。 那老头赶紧抱起孩子跑,但孩子不小了,抱着下山遮挡视线,没一会儿就绊倒了。将孩子护在怀里,翻滚了几下,被杂草和灌木挡住,停在了那里不动了。 东春雷也没想到会是这样,有些懵。 一向是他们害怕别人,从什么时候开始,别人这般怕他们了? 东老爷子看着那两人,“似乎是晕了,我们不管?” 东春雷想了想,叹了一口气,道:“咱们现在不缺水,这山里也有吃食,能搭把手,就搭把手儿吧。” 东老爷子道:“那先得让五郎他娘给把把脉,看看有没有瘟疫。” 东春雷觉得有理,连连点头道:“对对对!合该如此,和该如此!” 东老爷子就让几个青壮年下去,将一老一小背上来。 上官若离被叫了过来,给祖孙二人把脉,“没得瘟疫,就是受了惊吓,饥饿过度。” 给他们喂了用灵泉水冲的炒面,两个人的情况就好转了。 小孩儿先醒的,看到这么多人,“哇”地一声就哭了,爬起来就往外跑。 东有田长臂搂住他的腰,一把将他捞起来,他还在闭着眼睛大哭,手脚做着奔跑的动作。 老头儿听到孩子的哭声,一下子醒了,挣扎着起来,“睿儿!睿儿啊!” 可小男孩儿根本听不见任何声音,似乎觉得自己还在拼命的逃跑。 老头儿将孩子紧紧抱进怀里,被他带的跌坐回地上,拍着孩子的后背安抚,“睿儿,没事了,没事了啊,太爷爷在,太爷爷保护你,啊?” 孩子听到太爷爷熟悉的声音,渐渐安静下来,抱着老头儿的脖子大哭,“太爷爷,我怕,我怕……” 老头儿也泪流满面,“睿儿不怕,睿儿不怕,呜呜……” 祖孙二人抱头痛哭,让很多人都红了眼眶,一些泪窝子浅的,也跟着哭了起来。 等二人哭够了,将情绪都发泄出来后,东老爷子才让人给他们递上一杯水。 老头儿喝了水,牵着小曾孙给大家行礼:“多谢各位救命之恩。” 东老爷子摆了摆手,“不用谢,都是离乡背井之人。” 他本来不爱说话,此时也不想多问,做不过是逃荒路上那些事,说了也是伤心。 钱老太问道:“你们这是遇到暴民了?与家人失散了?” 那老头儿道:“小老儿姓钟,是小有资产的员外。二儿子和小儿子都在京城做官,小老儿跟着大儿子一家在家乡。 虽然闹了旱灾,但家里还能过的下去。谁知来了灾民,先是抢地里的粮食,然后抢我们的院子吃大户,在争斗中,下人死了不少,孙子折了两个。 我们决定去京城投亲,谁知路上遇到瘟疫,大儿子、儿媳和几个子孙都没了。屋漏偏逢连夜雨,又遇到暴民将我们的马车都抢了。 剩下的护卫和两个孙子拼了命拦住那些暴民,让小老儿和最小的曾孙逃了出来。我们老的老,小的小,实在走不动了,想来山里躲一躲,找些东西吃。” 钟睿又哭了起来,“爹,娘,爷爷奶奶,睿儿要爹娘!呜呜呜……” 钟老头儿擦了一把眼泪,道:“这孩子的爹娘为了保护他,生生被砍下了头,把孩子吓到了。” 钟睿仰脸大哭,“爹,娘!哥哥姐姐!你们在哪儿啊!睿儿不想活,睿儿想让你们活!呜呜……” “睿儿啊,太爷爷的乖孙!呜呜……” 爷儿俩又抱头痛哭起来,绝望、凄楚、无助…… 东老爷子也红了眼眶,瞪了钱老太一眼,“乱问啥?就你纳闷儿!” 钱老太用手掌蹭了蹭眼泪,擤了一把鼻涕擦鞋底子上,道:“这不是怕他们是坏人吗?总得问清楚来历不是。” 东老爷子对容川道:“你不是也去京城投亲吗?正好和这二人同行。” 容川点头,“好。” 五郎捧着汤圆儿凑到钟睿跟前,献宝似的道:“看,这是一只小白貂,我姐姐给它取名儿叫汤圆儿,好听吧?” 钟睿依偎在钟老头儿的怀里,不住地抽抽搭搭,怯怯地看着小白貂,很感兴趣的样子。 其他孩子都围了过来,叽叽喳喳地问这问那。童言童语和天真欢快的笑声,渐渐地让钟睿平静下来,放松了神经,偶尔也能说上一个字。 天色到了正午,大家开始做饭,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剩下的粮食不敢动了,先吃山里现成找到的食物。 树上放哨的小子高喊了一句,“四叔他们回来了!” 卷二第41章:有鬼火 东溟子煜他们回来,就闻到了食物的香气,看到了炊烟,不由得露出一抹笑容。 放哨的小子高喊道:“四叔他们回来了!” 五郎率先从山洞里冲出来,抻着小脖子一看,就疯跑了过去,“爹,爹,你回来了!” 有几个孩子跟他身后跑,叫爹的,叫叔的,叫哥的,都很热情,这都是跟五郎学的,让他们还有点儿不适应呢。 东溟子煜一把将五郎抱起来,举了个高高儿,抱怀里,“老儿子,想爹了啊?” 五郎亲了亲东溟子煜的脸一下,“想爹了,你饿着没?渴着没?遇到坏人没?” 东溟子煜被这糯糯的小奶音儿给融化了心肠,“爹好着呢,五郎吃饱了没有?” 五郎欢喜地道:“吃饱了!” 想起汤圆儿,眼睛一亮,捏着东溟子煜的脸,道:“爹,爹,我跟你说,我捡了一只汤圆儿!” 东溟子煜一脸懵:“汤圆儿?呃,在哪儿捡的?” 五郎道:“树下的草丛里,可好玩儿了。” 东溟子煜觉得不是果子,就是石头,夸赞道:“我们五郎最厉害了!” 父子俩嘀嘀咕咕地说着话,到了山洞。 五郎挣扎着从东溟子煜身上下来,跑到他们家住的地方,提了一只比鞋底儿大一些的小篮子,跑了回来,“爹,爹,你看看,汤圆可爱不?” 东溟子煜正在与东春雷和东老爷子说话,听到五郎飙高的小奶音儿,低头看过来,这才知道汤圆儿原来是一只小白貂。 摸了摸五郎的头,笑道:“好儿子,好好养。” 五郎点点头,提着小篮子依偎在东溟子煜的身边。 钟睿吃着手指头看着这一幕,突然扎进钟老爷子的怀里哭了起来,“太爷爷,睿儿想爹了,爹,要爹……” 钟老爷子将钟睿抱进怀里,大手一下一下地拍着他的小后背,眼泪也流了下来,“乖孙,你爹娘和爷奶都去了天上,他们化成了星星,在看着睿儿,他们希望你快乐欢喜……” 睿儿却摇着头,甩的眼泪噼里啪啦地飞,“不,不,他们没去天上,他们为了保护我,被那些暴民杀死了!我记得,记得,呜呜呜……” 钟老爷子哽咽道:“所以,你更要好好活着,知道吗?大房如今就剩下你一个根儿了。” 钟睿使劲儿地点头,“嗯,嗯!” 东溟子煜看向东老爷子,用目光询问:他们是谁。 东老爷子将祖孙两人的事说了,叹了口气,道:“就这一老一小,怪可怜的,咱们现在不缺水,在山里也能找到吃的,就留下了他们。” 东溟子煜没什么意见,一老一小也不会带来什么危险。再说,老人的两个儿子在京城做官,也许以后能借上力。 东春雷问道:“打听清楚了吗?外面是什么情况?咱们能走吗?” 东溟子煜神情严肃下来,道:“路上的灾民更多了,有的人走着走着就倒在路边不动了。” 众人听了,就是脸色一白,目露惊恐。 有人道:“那咱们就住在这儿吧,可别出去找死。” 有人道:“是啊,是啊,虽然五郎他娘能治瘟疫,也得有药材不是?” 东溟子煜捏了捏眉心,道:“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冬天来了,不但冷,没有粮食找不到吃的也是难事。 翻过这座山,走路要十几天,出了山就是宸王的封地了。不如,我们不走官道,就从大山里翻山过去,虽然会绕远儿,但比官道上安全。” 上官若离道:“这样一来,我们就得一个多月出大山,那个时候,朝廷对瘟疫的对策也出来了。若是大山那边也危险,大不了咱们住在山里不出去了。” 东春雷也觉得可行,“对,到时候离城镇近,怎么也好去买粮食。” 这个方案,全票通过,主要是附近的食物都被他们采的差不多了,平原上长大的农民,又不敢往远处去。 于是,大家又住了一晚上,翌日一早就收拾东西出发了。一些不必要的都扔了,推车和板车只留了轮子和车轴,等出山的时候再打车架子就是了。 山里没有路,偶尔有猎户走过的路也很荒凉。众人里又有受伤的,速度如乌龟一样慢,一天才堪堪走了二、三十几里地。 傍晚的时候,找到一个山洞落脚。这个山洞比先前那个小的多,住不下二百多口人。 老弱妇幼住山洞里,老少爷们儿在山洞外用前几天编的草席子搭帐篷。 凌玥招呼钟睿,“来,睿儿,和我们住一起。” 容川眸中有光一闪而过,“对,你们住这边,靠着我。” 钟睿点点头,他喜欢五郎。 大山媳妇看着脸色发白的婆婆,焦急地问道:“娘,你没事吧?” 何老太伤的极重,却还是坚持着走了一天,不过,她身上的行李都给几个子孙分担了过去。 何老太躺在草席子上喘着粗气说道:“我头晕,眼睛也花了,看啥都是黑色的。” 大山媳妇神色一肃,伸手一探婆婆的额头,“诶呀!发热了!” 转头冲上官若离喊道:“四弟妹,四弟妹,快来看看,我娘发热了!” “我马上过去。”上官若离给几个孩子铺好了草席,让他们坐上面休息,才拿着背包去看何老太。 确实是发热了,回去取了在山里采的草药,在药锅里加满了灵泉水,让何老太的两个儿媳熬了给她喝。 草药是辅助,灵泉水才是主要的。 上官若离和妇女们在山洞附近找可以吃的野菜、野果,趁机将空间的野菜、果子、栗子、核桃拿出不少。 东溟子煜带着人找到了一条小溪,取水的时候,趁机往大家的水桶里都加了灵泉水,夜里山里冷,可别冻病些个。 晚上,大家还是煮的现采的食物,粮食得留着到山穷水尽的时候吃。幸好有盐,不至于太难吃。 累了一天了,大家吃了东西,很快就睡着了。 营地外燃起了一圈儿火堆,‘噼里啪啦’地响着,让人感到几分安宁,值夜的人围在火堆旁,被烘烤的昏昏欲睡。 栓柱抱着柴刀靠在一棵树上,睡的张大了嘴,哈喇子都流了出来。 他的头一点,一个机灵醒了,擦了一下唇角的口水。放哨呢,他竟然睡着了,心虚的四处看了看。 突然,他发出一声压抑的惊恐尖叫。 用柴刀柄捅身边打盹儿的大郎,“快快快!快快那漂浮的蓝光是什么?是不是鬼火?” 卷二第42章:狼群 大郎一听‘鬼火’,激灵一下就醒了,顺着双柱的目光看过去,吓得差点哭了。 连滚带爬的到了一个草席子搭的帐篷前,颤抖着声音道:“四四四叔!有有有鬼!” 东溟子煜警觉性高,早就听到外面的说话声了,出了帐篷,就看到了黑暗里有许多蓝幽幽、亮晶晶的光点。 他返回帐篷拿出柴刀,“那不是鬼火,是狼的眼睛!” “啊?!狼!”醒了的人都惊呼起来,目露惊恐,依赖地看着东溟子煜,“怎么办?” 东溟子煜道:“狼怕火,将火堆燃大一些!最好围着咱们的营地烧一圈儿。” “好!”大家听了,赶紧忙了起来。 东溟子煜又让人把受伤的、岁数大的人叫起来,转移到山洞里去。 上官若离正在空间里忙着收粮食,听到外面的动静,赶紧出来。 凌玥也醒了,“娘,外面好像发生了什么事。” 上官若离道:“你看好弟弟,我出去看看。” 睡在一边儿的容川也醒了,道:“婶子放心,我会照顾好三丫和五郎的。” 上官若离点头,“好,谢谢了。” 容川唇角勾了勾,“应该的。” 上官若离怕踩地雷似的,迈过横七竖八的胳膊腿和脑袋,走出了山洞。 东溟子煜看到她,走了过来,“你怎么出来了?孩子们呢?” “睡着呢,”上官若离往四周看了看,看到蓝幽幽的狼眼,道:“是狼群。” 东溟子煜道:“这里没怎么受旱灾影响,狼群不是很饿,用火堆应该能吓住它们。不用担心,你回去休息吧。” 上官若离估测了一下狼群的数量,道:“还是往火堆里撒些迷药吧,若是真攻过来,这些人恐怕不是狼群的对手。” 狼很有团队精神,忍耐力和团结力很高。它们会在一边静待时机,找到机会就攻击。团队合作默契,从各个方位攻击。而且,报复心很强,死一拨上一拨,战斗到最后。 东溟子煜也不敢拿这么多人的性命赌,往火堆里撒上迷药,又往一个盛满灵泉水的水桶里撒上一包药粉,让大家一人喝上一碗,说是解药。 这一招儿在对付光头大哥那帮人时用过了,大家很信任,纷纷将解药喝了,又戴上口罩。 狼的嗅觉很灵敏,警觉性也高,闻到空气里的药味儿,纷纷后退,竟然在远处的山坡上找了个上风向继续盯着他们这伙人。 东春雷感慨道:“这些畜生这是成精了吗?” 东溟子煜道:“动物的生存能力比人强。” 有狼群虎视眈眈的,大家也不敢睡了,附近的干树枝都捡完了,就爬树上砍树枝,架在火堆上烤着,慢慢就烧着了,就是烟多了。 渐渐地,天空泛出一片鱼肚白,朝霞出来了。 狼群看到火堆没熄灭,还有滚滚的浓烟,还闻到空气中弥漫的药味儿。头狼对着他们怒吼了一声,率先转身走了,其余的狼也陆续转身跟了上去。 抗狼战斗获得胜利,大家松了一口气的同时,都露出胜利的笑容。 二郎问道:“四叔,那狼是头儿吧?它对着咱们吼了一声是什么意思?” 大郎抢答道:“我知道,我知道!” 大家都看向他,等着他回答。 大郎道:“它说:娘的,白守了一夜,撤!” “哈哈哈……”大家都畅快地笑了起来。 突然,听到一个声音幽幽地道:“也许它说的是:等着,老子还会回来的!” 呃!众人齐齐停住笑,目露惊恐地看向说话的东溟子煜。 东溟子煜道:“动物都有领地,这里应该是狼群的领地,咱们还是尽快离开这儿,免得它们回来。” 大家一听,都忙和起来。 昨天没休息好,今天还有继续赶路,早饭做了干粮,一人分上半块儿。 上官若离还做了饭团子,一个个汤圆儿那么大,趁机将昨夜在空间做的饭团子掺进去,等饿了,一人吃上两个。 为了赶时间,中午是不架锅做饭的,晚上还不知在哪里露营,多准备些吃的,不能饿到孩子们。 饭团里放了剁碎的野菜、盐、野猪油,吃起来十分香。 当然,分的时候是钱老太分。 东老爷子和四个儿子一人两个,几个郎和容川一人一个,她自己和四个儿媳一人一个,丫头片子们一人半个。 上官若离:“……” 大老爷们儿一人吃二十个都不带饱的,两个管什么用?汤圆儿大的饭团子,一个还分成两半儿,不够塞牙缝的呢。 几个丫吃了,咂摸了一下味道:“真好吃,更饿了!” 钱老太趁着别人不注意,将自己那个偷偷塞给了凌玥。 凌玥塞了回去,“娘,你吃!” 上官若离看见了,又是心酸又是哭笑不得,劝道:“娘,饭团子放不住,我就做了一顿吃的,也不管饱,您都分了吧。” 钱老太白了她一眼,“你就是个败家的!山里这么多野菜、树叶,还糟践这么多粮食!” 东溟子煜见媳妇挨骂,忙道:“娘,一人再分上俩,到晚上咱们早停下,我带人打点猎物。吃不饱,哪里有力气走路和打猎?” 坐在他怀里的五郎一听,立刻拍起小手儿来,“吃肉喽!吃肉喽!” 其余孩子听了,都欢呼起来。 大人们听了,也都笑了起来。 最宠爱的四儿说话了,钱老太怎么也得给他点儿面子,东老爷子和四个儿子一人给了两个,其余一人一个。 旁边的钟睿闻到香味儿,拼命的吞咽口水,可怜巴巴地看着钟老爷子,“太爷爷……” 钟老爷子拿出一个野果子给他,小声哄道:“乖孙,先吃这个,好不好?” 钟睿很懂事,点点头,接过果子,小口小口地啃了起来。 突然,两个绿色的饭团出现在他面前。 钟睿抬头一看,就见到五郎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 五郎将饭团塞到他手里,“我奶让我给你们的!” 钟老头儿按住钟睿的手不让他接,看向钱老太,见她面无表情地点头,才接过五郎手里的饭团,道:“多谢。” 钟睿抱着小拳头儿,道:“多谢。” 五郎被谢的不好意思,跑回去扎进了上官若离的怀里。 刚才他想将自己的饭团子省下一个给钟睿,爹就想将他自己的省给他吃,奶不想让爹挨饿,就又不情不愿地拿出两个饭团子。 吃了点东西,休息了一下,继续出发。 前面探路的人兴奋地跑回来,道:“四叔,前面好像是一个山村!” 卷二第43章:山村 此时正是夕阳西下,橘红色的夕阳洒下来,似是给一切都罩上一层淡淡的金光。 崇山峻岭中,树林掩映下,一座座灰色的石头小院子错落在青山绿水间,有袅袅炊烟萦绕在上方。 站在山坡上遥望,就如一副壮美的水墨画,美丽、安宁、静美…… 但是,大家没有感到兴奋欣喜。因为这一路上路过的村子,有人的,都像防贼一样防着他们,拿着武器对着他们,遇到的都是驱赶、咒骂、歧视、打杀、敌视…… 钱氏看着山村上的炊烟,突然就哭了,“家,这是家的感觉!我的家,我的家啊!” “呜呜……”顿时有很多人哭了出来。 曾经,他们也是这样,虽然住的房子简陋,虽然吃的粗茶淡饭、虽然穿的补丁摞补丁,但是,那是他们的家。 家没了,一路历经艰辛困苦,踩着尸体,忍饥挨饿,风吹日晒,顶风冒雨的走到这里,却还不知道家在哪里,路在何方? 凌玥有原身的记忆,也是触景生情,哭了出来。 上官若离搂住了凌玥,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五郎三岁年龄小,记忆比较弱,给他吃饱穿暖就是好日子,所以小小的人儿倒是觉得逃荒的日子挺好的,爹娘宠着,姐姐疼着,吃得饱、有水喝。 但这么多人哭,让他感到恐慌害怕,紧紧搂着东溟子煜的脖子。 东溟子煜也微微动容,抱紧了五郎,轻轻拍打着他的小屁股,安慰他的情绪。 大家发泄了一番情绪后,很快就冷静下来,就开始面对现实了,思考如何缓解现在的困境。 不管多难,不管多苦,流过血,流过汗,擦干眼泪,还得咬牙往前走。 首先,他们的粮食已经吃光了,全靠山里的野物充饥。但不是次次露营都能找到足够的吃食,二百多口人呢。要是到处找食物,就会耽误路程。 东溟子煜道:“找几个人去村子里打听一下情况,看看能不能买一些粮食。山里应该有猎户,问问他收不收皮子,没有银子,可以用肉干、粮食来换。” 现在东溟子煜有意锻炼他们,不事事自己出头了。 东有粮带着大郎、东石等几个男子下了山坡,朝村子走去。 东溟子煜让栓柱带着几个下手狠、身手利落的跟在他们后面,若是村里人凶悍,打起来,好冲上去把人带回来。 山村不大,一共二十来户的样子,家家户户敞着门,毫无防备的安然模样。 几个孩子在村口的大树下玩耍,看到有外人从山上下来,都停下玩耍,好奇又戒备地看着他们。 东有粮走过去,笑眯眯地问道:“小友们,你们村长是哪家?” 一个流着鼻涕的男孩儿,用棉袄袖子一擦鼻涕,道:“我爷是村长,你找他啥事儿?” 东有粮道:“哦,我们是逃荒的灾民,路过你们这里,想问问你们有没有粮食卖?你们村里的猎户收不收皮子?” 男孩儿道:“哦,你们跟我来!” 说完,率先带路,朝一座比较大、比较体面的院子跑去。 村里显然不常来外人,那些孩子都呼啦啦地跟在后面,一路上还呼朋唤友的,不但招来一些孩子,一些爱热闹的大人也跟了出来。 小鼻涕孩儿已经跑到家里了,亮着嗓门儿喊道:“爷,爷,有外人来了!说是逃荒的,来咱们这儿买粮食呢!” 一个拿着烟袋的老头儿走了出来,腰背有些佝偻,黑瘦黑瘦的,浑浊的眸子里闪着几分精明。 东有粮上前作揖行礼:“晚辈给村长大叔见礼了。我们是逃荒的难民,路过这里,想问问村里的人家有没有粮食卖,收不收皮子?我们的皮子可以用粮食等吃食换。” 村长打量了他们几眼,破衣烂衫、草鞋也烂了,脚指头黢黑的,但精神头儿不错。 村长没回答东有粮的问题,问道:“这里离官道得翻三个山头呢,你们逃荒怎么走到这里来了?” 大郎道:“官道上危险,有流民抢粮食抢人,路边还有死人,我们害怕,就走山里,虽然艰难些,但安全。” 东溟子煜嘱咐他们了,别说瘟疫的事儿,不然人家会拿大扫把将他们赶出来。 村长显然知道外面的情况,微微点头,道:“你们也看到了,咱们这里到处都是山,开荒种出的粮食自己都不够吃。但家家存的有山货、腊肉,不知你们要吗?” 东有粮道:“要!” 村长道:“这些东西,山民平时也是背出去换钱换粮食的,最近外面不太平,也不敢出山了,价钱上不会蒙你们,但也会比往年贵一点儿。” 东有粮道:“只要东西好,贵不太多,我们就接受!” 大家听了,都高兴起来,这个说他家有蘑菇、干菜,那个说他家可以匀出五斤高粱米。 村长看看天色,道:“村头有我家的老宅子,一直空着,你们就去那落脚,让各家将东西送那里去,晚上就住那儿吧。” 东有粮道:“多谢村长,就不住了。我们的爹娘、媳妇孩子都在山上等着呢。” 村长一听,“还有孩子呢?不能睡山上,被被狼叼了去,将他们都叫下来吧。那老宅好歹有个院子,总比住山里强。” 大郎笑道:“村长,我们一共二百多口呢,你们不害怕?” 大家一听,都惊了一下。 村长一想就明白了,问道:“一个村一起逃荒的?” 东石道:“多半是一个村的,还有一些村里人的亲戚。” 村长惊赞道:“你们心齐的很啊!都下来住吧,就在我那老宅附近搭帐篷,总比睡山里强。” 东有粮意外,“我们都比你们村里的人多,你们不怕?” 村长道:“怕啥,咱们也是穷的叮当响,没什么好惦记的。再说,我们每家的爷们儿小子都是能山上打老虎的,胆子大,本事高!” 你们留山上,他们才害怕好吗?等他们睡着了,你们不知从哪儿摸进村了,防不胜防。 倒不如放眼皮子底下,暗中盯着放心。 卷二第44章:出事 东有粮几个,没听出村长话里的敲打,都挺欢喜。 虽然院子小,房子小,住不下几个人,但走了这么久,终于与人欢迎他们了,有人请他们进村了,还有些怪受宠若惊的。 大郎回去叫人,村里的人连饭都不吃了,全部都出来看热闹。 只见,从山上蜿蜒下来一行人:最引人注目的不是那些青壮年,而是老人、女人和孩子。 他们虽然不出村,但从村长嘴里也知道,外面逃荒的人能坚持到这儿的,大多都是壮劳力,老人、孩子和女人要么死了,要么卖了。 如今看着他们这伙人里有这么多老人、孩子、女人,村民就有些莫名的感动和尊敬。 东春雷代表大家上前与村长交洽,“多谢村长不嫌弃我们呐。” 村长看着抱着、背着的小娃娃,道:“你们不容易啊。” 东春雷道:“人离乡贱啊,唉!” 所有的心酸苦楚都在那声叹息里。 几番寒暄过后,村长请东春雷去他家吃饭,其余人就在他家老宅那里搭帐篷。 这个灾年,能请吃饭,那是真大方,真实在。 东春雷也没空手去,带着几块好皮子做礼物。 村民们也挺热情,告诉他们村里的井在哪儿,小溪在哪儿,在哪儿山上砍柴方便…… 东溟子煜问道:“这附近的干柴定是都让你们捡的差不多了,我们能不能用砍的湿柴换你们的干柴?” “行,行!”村民们都不在乎是不是吃亏,就痛快地答应了。柴火山上有的是,晒几天就能用了。 东溟子煜一声令下,“大家干活吧。” 砍柴的、挑水的、挖坑准备埋桩子搭帐篷的,搭灶的,清理场地的…… 有条不紊的,就如训练有素一般。 村民们看了,啧啧称奇,更加佩服这伙儿人了。都围着他们,像看稀奇动物一样看得津津有味。 钱老太一边收拾地面,一边嘀咕道:“这些人真是,也不知道看个什么劲儿。” 东老爷子放下手里的石头,对那些村民道:“你们谁家有吃的东西要卖的,回去收拾一下可以送来了,价钱方面,你们村长会和我们村长商量。” 村民们一听赚银子的事儿都来了精神,叽叽喳喳地商量着自家卖什么东西,都回去了。 钱老太用星星眼看着东老爷子,“老头子,你还是这么厉害。不说话就不说话,一说话就管用。” 东老爷子轻咳一声,耷拉着眼皮,闷不吭声地干活去了,但微微扬起的唇角显示了他的好心情。 这死老婆子,周围多少人呢,就这样说腻乎话,怪臊的慌的。 上官若离在一边偷笑,其他三个儿媳妇也红着脸低着头。诶呀,婆婆和公公一直这么腻乎,太让人脸红了。 东春雷也不好在村长家多待,吃了饭就回来了,此时棚子已经搭起了一些,有些样子了。 卖粮食和吃食的村民已经来了,聚在那里七嘴八舌地聊着天。 银子、铜板都在东春雷这里放着呢,他一回来,交易就可以开始了。 价格都跟村长商量好了,比平时的价格高三成。但他们知道,以山外现在的情况,这已经很便宜了。 东溟子煜会算账,负责算账。东春雷负责付钱,东有粮和栓柱负责称斤两,东石带着几个半大小子负责往院子里搬。 东西换成了银子和铜板,村民们都高兴起来。 一个大娘问道:“你们要在这里待几天啊?我娘家那边地多,村子也大,说不定也有东西要卖,就是有点儿远,一来一回得大半天功夫。若是你们愿意多待一天,我就让儿子给娘家去送个信。” 东有粮道:“我们计划是歇一晚,明早就走的,但是……” 问东溟子煜道:“四弟,他们村子里比我们这些人还少,这些吃食,怕是吃不了几天。你看?” 东溟子煜问那大娘道:“你说的那村子在哪个方向?” 那大娘指了个方向,是西南方,跟他们不顺路。 这个村子也挺穷的,平时应该自己都吃不饱,能在山里找些野物才敢卖些粮食,收上来的东西真不多。 在外面买粮食要贵好几倍,过了这个村,别的村不一定欢迎他们。 最后,大家决定在这村子修整一天。 别看住在村里,他们也没放松警惕,照样燃火堆,有放哨值夜的。 村里的人也不会傻到没有警惕性,村长让孙子给各家各户送信,让大家惊醒点儿。还派人轮流盯着那伙人,一有异动,就敲锣报警。 哪个村里都有那么一两个不务正业的混混儿,这个山村也不例外。有两个混混儿看到他们有银子,就动了歪念头,想趁着夜深人静来偷盗。 当然,二人不像栓柱和狗子一样合伙,而是,一前一后在半夜三更之时来到村长老宅附近。 可是,他们竟然发现这些人竟然燃着火堆,将老宅附近照的亮堂堂的,还有人值夜转悠。别说偷东西了,连靠近都不行,都灰溜溜地回去了。 东溟子煜包括值夜的人当然发现了有人窥视,但只要不上前来惹事,他们就装不知道的了。 翌日一早,天还没亮,就有人给娘家村子送信去了。最近的也得翻过两个山头,得早早去,不然那伙灾民把银子花光了就白受累了。 那大娘的儿子却很快回来了,背上还背着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 村里很快就传来哭喊声,钱老太和几个老姐妹儿赶紧去打听情况,受伤的是一个猎户,与另一个猎户一起搭伴进山打猎,在山上遇到了老虎。 两人与老虎打了起来,另一个猎户被老虎追入了山林,他受了重伤往回爬,遇到了去给舅舅家送信的邻居,被救了回来。 钱老太说完,看向东溟子煜道:“四儿,那人腿上、胸前都有血窟窿,村里没有大夫,翻山去邻村恐怕来不及了,你看……” 东溟子煜明白老娘的意思,“我与离儿去看看,您看好五郎和凌玥。” 钱老太诧异,“什么梨儿、桃儿的?你是说五郎他娘叫梨儿?她想起身世了?” 卷二第45章:有老虎 钱老太有些担心,四儿媳妇来的时候细皮嫩肉儿的,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若是想起了身世,会不会扔下四儿和孩子们回去。 东溟子煜无奈道:“她最近时不时地想起一些事,只想起自己的名字叫若离,其他的事还没想起来。” 钱老太老脸皱着,“弱,梨?梨怎么就弱了?还不如叫梨花儿呢。” 东溟子煜:“……” 提着医药包过来的上官若离:“……” 她的名字来自‘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钱老太竟然觉得这么佛法高深的一个名字比不上梨花儿。 原身这些年连个名字也没有,一开始是四儿家的,后来是凌玥娘,有了五郎这个男丁,就是五郎娘。 至于夫妻之间,就是媳妇、孩儿他娘。 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没有时间纠结名字的问题,急匆匆的来到受伤的猎户曾剩子家。 在院子外就听到男男女女的哭声,好不凄惨。 曾剩子二十五、六岁,黝黑的脸青白交加,此时已经失血过多晕过去了。 东溟子煜拿出一粒人参保元丹,捏着他的下巴喂了进去,又拿出水葫芦,往他嘴里灌灵泉水。 上官若离则用剪刀剪开了曾剩子的衣裳,先用灵泉水洗伤口,然后……缝合,其实能缝合的地方不多,连皮带肉都被咬了下去。 只能往上撒止血药粉,撒上一层,药粉立刻被鲜血给浸透了,腿部和胸部的伤口用了两大包药粉,总算将血止住。 其实,起作用的,还是灵泉水和人参保元丹。 曾剩子媳妇小心翼翼地问道:“血止住了?娃他爹没事了吧?” 上官若离道:“不好说,得观察看看。你帮一下忙,将伤口包扎一下。” 一看看雪白的纱布,曾剩子媳妇就肃然起敬,忙招呼儿子和小叔子也来帮忙。 空间原来的纱布都用光了,这纱布还是东溟子煜进城买粮食的时候买的。 外面传来男女的哭声,像是求村长去救另外一个被老虎追赶的猎户张泉。 其实,大家都心里有数,觉得那种情况下,张泉活着的可能性不大了。但这村子一半是猎户,一家出事大家都去帮忙这是惯例,必须上山看看。 不然,别人家有事的时候,张泉家的人也不会管。猎户在山上出事,都有危险,久而久之,谁还管别人家的事? 村长找到东春雷,请求他们出几个壮劳力帮忙,说:“人多力量大,尽快找到张泉,生机也大一些。” 其实,他也不报什么希望,但是村里的壮劳力都进山寻人了,逃荒的这伙人里壮丁这么多,把村里抢了怎么办? 带上他们几个人,也算是个人质,让留在这儿的人有所顾忌,别欺负留下的老弱妇孺。 东春雷不知村长的想法,他们是平原地界儿来的,别说打老虎,听到老虎就腿打哆嗦。 但住人家村儿,昨天人家还请他吃了饭,现在人家村里出了要人命的事儿,要是一个人也不出似乎说不过去。 东春雷看向东溟子煜,“四儿,你看呢?” 东溟子煜想的是,若是山里有老虎,还是得解决了,毕竟他们明天还得赶路呢。若是在赶路中老虎冲出来,这么长的队伍,他可照顾不到,叼走个孩子可就麻烦了。 现在他们在村子里,安全有保障,他去打老虎正好。 于是,东溟子煜同意了,但跟随者他没勉强,全凭自愿。 这次是去打老虎,大家都犹豫了,他们就是种地的,若是不出来逃荒,连山都没见过,去打老虎有些肝儿颤。 东有田作为大哥,不能让四弟一个人去,首先出来,道:“我跟四儿去。” 大郎将他爹拉回来,“爹,你是长子,得照顾爷奶,我去。” 殊不知,他也是他爹的长子。 东有粮也将东有田拉回去,“行了哥,还是我和大郎去,我们配合的好。” 栓柱握住他寡娘的手犹豫,若是他出事,他娘一个人要怎么办? 他娘却是推了他一下,“去吧,娘没事,你注意安全就行!” 她知道,她的儿子名声不好,在村子里是混子,人憎狗嫌的,连个媳妇都说不上。只有她自己知道儿子很好,这次逃荒,正是他扭转形象的时候。 栓柱也站了出来,道:“我跟四哥去。” 东石道:“我也去。” 李成林、周来财和另外三个男劳力也站出来。 东大山想站出来,却被他娘何老太给拉了回去,也没再坚持,就站那里了。 东大河缩在人群里,连出来的胆量都没有,东有银都不跟着去,他凭什么跟着去? 上官若离趁着他们不注意,将两个空桶里灌满灵泉水,帮他们将水葫芦灌满了带着。 大家吃了顿饱饭,带着最趁手的武器,跟着跟着找到曾剩子的男人上了山。 路也好找,一路都是曾剩子的血。 到了一处密林,大家看到了血迹,和打斗的痕迹。 山中的秋风吹过,凉飕飕的,让众人打了个寒颤。 村长道:“咱们边走边招呼、招呼名儿吧,张泉若是听见,也能应一声。” 众人同意,也能壮壮胆儿。 于是,“张泉!张泉!”的叫了起来,声音在山谷里回响。 大家没敢散开找,就怕落单的时候碰到老虎。 喊的嗓子劈叉了,就喝一口水,倍儿甜,嗓子也不疼了,腿也不酸了,也有劲儿了,接着喊。 眼看太阳西斜了,大家都有些泄气了,觉得张泉十有八九是被老虎吃了。 村长道:“得回去了,不然天黑回不到村,大家在山里也危险。” 张泉的哥哥哀求道:“再找一会儿,就一会儿,行不行?” 张泉的两个儿子直接给大家跪下了,“求求爷爷、伯伯、叔叔们,多找一会儿吧。” 村长不忍心,看了看太阳,道:“行,再找一会儿。” 张泉小儿子给大家磕了头,站起来就扯着脖子,拼命地喊:“爹,爹啊,你在哪儿啊!” 童音响亮,山间回音:“爹,爹啊,你在哪儿啊!哪儿啊!儿啊!啊!” 突然,东溟子煜的耳朵动了动,“大家别动,有声音!” 大家都停下脚步,屏住呼吸,支棱起耳朵,仔细听。 果然,听到了微弱的男声:“我在这儿!在这儿!” 东溟子煜辨别了方向,一指,“那边!” 大家立刻来了精神,脚步也快了,一边喊一边走,对方的回应也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清楚地听到了张泉的声音:“别来近处,有老虎!” 此时,大家已经看清前面的情况:张泉爬到了树上,树下一只老虎虎视眈眈地盯着他。 卷二第46章:回来了 那老虎是一只成年吊额猛虎,非常威猛,听到声音,猛然回头,虎目一亮。 “啊!”大郎最小,发出一声卡在嗓子眼儿里的惊叫,脑子里想跑,但腿就是动不了。 他现在才知道,恐惧到极致,其实是叫不出声的。站在那里,只想晕过去。 “别慌!”东溟子煜提着他的脖领子,直接扔树上去了。 “啊!”大郎趴在了树枝上,条件反射地紧紧抱住,俯视着大老虎。 东有粮他们也吓得不轻,见东溟子煜淡定无畏地站在那里,才有了些胆量,没掉头就走。 村长他们显然不是第一次见老虎,没有很惊慌,但也吓得不轻。 村长道:“快!分开跑,将老虎引开,找机会上树!” 大家一听,反身就跑。 东溟子煜对跟着他来的人道:“你们跟着我跑!” 他有能力制住老虎,但这些人不一定。若是分开跑,老虎追着一个人去,那会很危险。 他将他们带出来,就得把他们活着带回去。 老虎在树下不知守了张泉多长时间,现在看到活的猎物,对树上的猎物就失去了耐性。 他虎目一扫,就锁定了猎物:村长。 因为村长年纪大了,跑的最慢。 张泉在树上看到老虎一个蓄势朝着村长扑了过去,惊恐地高声喊道:“村长!快上树!” 人是跑不过老虎的,只有爬树上去。 村长一听,就知道老虎冲着他来了,抱住一棵树就往上爬。 可惜,那棵树太粗了,他都抱不过来,爬起来速度太慢了。被老虎追上,一个跳跃,咬住屁股,给拉了下来。 “啊!”村长摔在地上,发出一声惨叫,一抬眼,就看到老虎扑了过来,一只爪子按住他,张开血喷大口就朝他的脖子咬了下来。 村长已经吓的叫不出来了,满心的绝望,心知这次完了。 东溟子煜在他五米多开外,见到这个情景,千钧一发之际,手一抬,‘咻咻’射出了两只弩箭,正对老虎的两只眼睛。 老虎意识到危险,头一歪,躲过了一支,另一只射入了它的眼睛。 老虎发出一声怒吼,也顾不得吃‘饭’了,用那独眼儿锁定了敢攻击山大王的东溟子煜,疯狂的扑了过去。 东溟子煜将身边的东有粮和栓柱推开,跑着迎了上去。 “四弟!” “四叔!” “四哥!” 所有人都惊呆了,眼珠子要从眼眶子里瞪出来了,连呼吸都不会了。 只见,那一只眼睛上插着箭的老虎,怒吼一声,前腿抬起,对着东溟子煜就扑了过来。 东溟子煜在与老虎只有一米时,突然身体往后仰,身体以惯性作用往前滑行。 老虎从他头顶扑了过去,落在地上,发现扑空,猛然回头,见到东溟子煜拿着一把匕首站在身后不远处。 他嘶吼一声,转身蓄势还想跃起扑过去。 东有粮惊声嘶吼道:“四弟!快跑!”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儿,恨不得去拽老虎的尾巴。 谁知,老虎一纵身,却没跳起来,摔地上,没动静了。 所有人:“……” 怎么回事? 东溟子煜甩了甩匕首上的血,走到老虎跟前,将老虎眼睛上的弩箭拔下来。 大家一看老虎不动,这才缓过神来,跌跌撞撞地跑过来,看到老虎的肚子被剖开了,五脏六腑流出来摊在地上。 这才明白,原来,东溟子煜在老虎从头顶跃过之时,用匕首划开了它的肚子。 “嘘!”大家松了一口气,瘫软在地上,一边擦冷汗,一边平复心情。 村长一撅一拐的走来,看了一眼死老虎,对着东溟子煜作揖行礼:“多谢小哥救命之恩!” 东溟子煜淡声道:“不必谢,举手之劳而已。” 那身姿挺拔、睥睨天下的样子,是久居高位的沉稳和威严。 东有粮有霎时的恍惚,这个人,真的是他的四弟吗?怎么这般陌生? 大郎在树上看到了全过程,跑过来,崇拜地道:“四叔,你真是太厉害了!能不能教教我怎么打老虎?” 东溟子煜道:“等安定下来就教。” 大郎欢喜道;“谢谢四叔!” 张泉一瘸一拐的过来,将另一只弩箭递给东溟子煜,然后作揖行礼:“多谢小哥救命之恩!” 他倒是没受重伤,但身上有外伤。 东溟子煜拿出止血药粉,让他处理伤口,“天色不早了,我们得赶紧回去,不然老虎的血腥味儿会引来猛兽。” 张泉打了呼哨,将他们村的人招回来。 村长被老虎咬了屁股,也处理了一下。 两人处理完伤口,分散跑开的村民也都回来了,东有粮他们也做好了两个担架,一个抬伤了的屁股村长,一个抬老虎。 众人一阵疾走,就怕有动物循着血腥味儿追上来。 到了村口,天色已经黑了,就见到很多人都在那里等着,见到抬着担架,很多有家人跟着上山的人都跑了过来。 当看到是老虎和活着的村长,都松了一口气。 张泉儿子哭喊道:“娘,奶!我爹回来了!我爹没事!我爹活着回来了!” 人群里有几个女人跑过去,围着张泉一阵嘘寒问暖,然后跪下对着山就磕头,“谢谢山神,谢谢菩萨、谢谢祖宗……” 好歹都活着回来了,压在心头的石头卸下去,都轻松起来。 “爹!爹!”凌玥拉着五郎的手跑过来,抱住东溟子煜的胳膊问道:“你没事吧?老虎真的是爹打的吗?” 东溟子煜点点头,“是。” “哇!”五郎欢喜地蹦了一下,“爹你好厉害!” 上官若离走过来,与东溟子煜相视一笑,不用说话,两人就明白彼此的意思。 突然,一个老太太坐老虎前面就拍腿大哭起来,“我的儿啊,你生死不明啊,这日子可怎么活啊!” 上官若离认识,这是曾剩子的娘。 曾剩子这一天喝了几次灵泉水,已经醒过来了,但腿上的肌肉损伤太多,以后怕是要瘸了,但不会太严重。 村长怕担架上,蹙眉道:“哭嚎什么?!” 他屁股疼,想回家炕上趴着去。 曾剩子娘哭道:“我儿可是为了打虎伤的,你们可不能不管我儿啊!” 卷二第47章:送行 曾剩子娘坐地上一番唱念做打,就是觉得张泉全须全影儿的回来了,老虎是这些人打的,自己儿子伤的这般重,打老虎的功劳必须有他儿子的一份儿。 得分银子给他家! 村长又是生气又是恨铁不成钢,还觉得有些丢人,呵斥道:“回家去!这老虎跟咱们没关系!” 曾剩子娘不信,腿在地上搓搓起来,拍着地大哭,“我那可怜的儿子吆!这辈子算是完了吆!为了救人家,差点被老虎吃了,最后却什么都得不到吆!我老婆子命怎么这般苦啊!呜呜……” 张泉无奈地道:“大娘,这老虎不是我们打的,是这位小哥打的,若不是他,我和村长都被老虎吃了。” 曾剩子娘哪里肯甘心,继续闹:“不行,我儿子被这老虎咬了,不能白咬!” 村长忍着屁股痛,不耐烦地道:“人家还给你儿子治伤了呢!等于救了你儿子的命!” “呃!”曾剩子娘一噎,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她只能继续闹,嚎天嚎地地哭诉自己多命苦,儿子多可怜,以后日子没法过。 村长无奈地长叹一口气,看向东溟子煜,老虎是他打的,旁人没资格做主。 东溟子煜说道:“给我半幅虎骨泡药酒,一半的虎肉给同行的人尝尝味儿,其余的,村长来分配吧。” 虎皮、虎骨是老虎身上最值钱的部分,尤其是这只老虎的虎皮十分完整,东溟子煜射的是眼睛,匕首又在老虎腹部中间剖开,一点儿都不影响虎皮的完整性。 村长眼睛一亮,想虚让一下,曾剩子娘就道:“多谢了,多谢了!你真是善良大义啊!山神会保佑你平安的。” 村长就顺势道:“那就多谢小哥了!唉!都是穷闹的,还请小哥莫要见笑。” 他自己也受了伤,还有这些跟着上山找人的村民,都得给些好处,不然以后出了事,谁还跟着上山冒险? 钱老太将东溟子煜扯到一边,问道:“为么将虎皮给他们呀?” 东有银也道:“对啊,听说虎皮最值钱,至少得一百两银子呢!” 栓柱道:“就是,老虎是你打的,凭什么给他们分?咱们这么多人还怕他们?” 东溟子煜道:“老虎确实难得,但咱们没人会硝制皮子,没走出这大山就臭了。咱们是人多,但他们是本地人,对山里比咱们熟悉,若是动了歹心,是个大麻烦。 比如人家在半路设个陷阱,放几个捕兽夹,就够咱们喝一壶的,何必找这麻烦?再说,若不是他们,我也打不到老虎。” 他是可以将虎皮收空间里,但这么重要的东西,都盯着呢,到时候从空间拿出来,还是新鲜的,岂不是露了馅儿? 钱老太捂着心口叹息道:“唉!就当破财免灾了。” 东有银心痛地道:“那可是一百两银子啊!你还真是大方!” 五郎挡在东溟子煜面前,道:“不许欺负我爹!” 小人儿刚过他的膝盖,就张着小胳膊保护他,那挺着小胸脯的样子,又萌又暖心。 东有银轻咳一声,道:“三叔没欺负你爹!是心疼那只老虎。” 五郎傲娇地道:“一只老虎而已,让爹再打一只就是了!” 东溟子煜:“……” 好有道理! 东有银:“……” 你当老虎是野鸡、野兔啊,经常能遇到,还想打就打! 钱老太笑着将五郎搂在怀里,宠溺地揉了揉他的脑袋,“我们五郎长大了,越来越机灵了!” 东老爷子也慈爱地看着五郎,道:“这小子,在家时还不怎么会说话,这几个月,见识多了,话说的也越来越顺溜儿了。” 五郎被爷爷奶奶夸,羞赧地抿紧了唇压住上扬的唇角,小脸儿通红的,眼睛亮晶晶的都是欢喜。 四郎在一边儿看了,吃味儿了,凑过来,满含期待地问道:“爷、奶,我呢?我呢?” 东老爷子不会厚此薄彼,笑道:“四郎也长大了懂事了!” 钱老太笑道:“你们小哥儿五个都是好的,这一路上都没让大人操心,还能背东西干活儿。” 五郎小被东溟子煜背着抱着,三郎和四郎八九岁,跟着大人们走路,最累最苦的时候眼泪哗哗的也不闹着上车。 几个孩子听了夸奖,都笑的露出了大白牙。 大郎十六了,这么稳重的娃,听了奶奶的夸奖,也欢喜的不行。 上官若离在一边儿看着,对凌玥小声道:“你奶真会教孩子。” 凌玥点点头,“就是偏心,还重男轻女,我挺喜欢她的,因为奶偏心的是我。” 上官若离捏了一下她的鼻子,“调皮。” 大家升起了火,锅里烧上了水,就等着煮虎肉了。大家都是第一次见老虎,第一次吃虎肉,都特别兴奋。 村里的人也快,很快就将一半虎肉和虎骨送来了。 东溟子煜将虎骨放进筐里,实际上送入了空间。 大家将虎肉切成小块儿,煮了五大锅,每人都连汤带肉分上小半碗。虽然除了盐就放了些野葱和野姜,大家也觉得滋味极好。 老虎肉啊!这可是老虎肉! 那兴奋劲儿,仿佛吃了老虎肉,他们就能成了老虎,威猛无敌似的。 吃了晚饭,大家开始收拾行李。今天又收了邻村送来的一些粮食和山货,得分开带着。 即便是现在稀里糊涂的大家合伙吃饭了,但东西不能一两个人推着、背着,万一遇到流氓抢劫,一下子就给抢走了。 翌日一早,大家就整装出发了。 村长的儿子过来,给钱老太一双新布鞋,还给了二十斤黍米,谢谢东溟子煜的救命之恩。 钱老太收到新布鞋,欢喜的眼睛都眯了起来。他们都穿的草鞋,天越来越冷了,这布鞋可太可心了。 东溟子煜给了伤药,给村长治伤。 张泉也来送行了,送给东溟子煜十几斤的腊肉,在这灾荒年,可是重礼了。 东溟子煜觉得没帮上他什么,从空间拿出一柄比较好的长匕首送给他。他实在喜欢,就大方的收下了。 曾剩子的弟弟见了,跑回家拿了十来斤高粱来,塞给了钱老太,一个劲儿地夸她有福气,有这么有能耐的儿子、媳妇。 东溟子煜也给了一包伤药,给曾剩子用。 村里人都起的早,陆陆续续的出来很多人送行,送到村口,还又是挥手,又是一路小心的。 大家从家乡出来,第一次遇到这般热情淳朴的村民,心里暖暖的。 看看东方的朝霞,大家脸上都挂着笑容,目光里带着对未来的希望,朝着下一个山头进发。 卷二第48章:胆子都大了 钱老太看着最宠爱的小儿子和大孙子跟猛虎搏斗,害怕之余,想打五郎屁股。 这小崽子说让他爹再打一只老虎,这还没过三天,就真遇到一只老虎! 你怎么不说让你爹捡到银子呢?! 与猛虎搏斗的栓柱几个,心里却并不是很恐惧。这不是他们第一次见老虎,看东溟子煜杀第一只老虎还挺简单的。再一个原因就是,他们吃过老虎肉了啊! 东溟子煜本可以很轻松地将老虎打了的,但答应大郎教给他打虎了,就一边与老虎周旋,一边教给大郎等人与猛兽搏斗的技巧。 与猛虎搏命,倒是让他搞成了捕猎教学实践课。 容川腿脚不好,已经上了树,他握住拐杖,跟着东溟子煜的话比划着。 凌玥、五郎和钟睿坐在他旁边的树枝上,紧张的都屏住了呼吸,眼睛眨也不敢眨一下。 东老爷子坐在比他们高一些的树枝上,高声道:“四儿,注意别破坏了虎皮,有窟窿就不值钱了!” 不值钱了,钱了,钱了,钱了…… 钱老太在旁边拧了他一把,“死老头子,你两个儿子一个孙子在打老虎啊,你还钱钱钱!” 东老爷子咧了一下嘴,嘟囔道:“正是因为他们在打老虎,我才提醒啊!” 钱老太:“……” 她想挠这老头子一脸花怎么办? 上官若离听着他们争论,不由一笑,经过这次逃荒,大家都不是唯唯诺诺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了,真真是杀的了人,打的了虎。 不破坏虎皮最好的办法,就是射眼睛,东溟子煜见老虎要疯狂,就举起弩箭,“刷刷”两下,正中老虎的两只眼睛。 弩箭上被上官若离涂了麻药,老虎吃痛,横冲直撞几下,就倒了下去。 大家都松了一口气,从紧张变兴奋,纷纷从树上处溜下来,跑过去围观老虎。 “这只老虎,比那只老虎还肥呢!” “会不会有它的家人来报仇?” “咱们还是快离开这儿吧。” 东溟子煜道:“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这山里不会有别的老虎了。” 东老爷子道:“那我们在这儿将老虎宰杀了,吃老虎肉!” 大家没意见,开始捡柴火、挖野菜、找野果、找水源。 不一会儿,东石就跑回来了,说:“找到一条小溪。” 大家就抬着老虎,去小溪边落脚。 东溟子煜拿出匕首,熟练地剥虎皮。 大郎看着他手里精美的匕首,羡慕道:“四叔,你哪里来的这么多好武器呀?” 还送给张泉一把匕首呢,虽然没这把好,但也很好了。 东溟子煜头也没抬,若无其事地道:“跟那些暴民打架的时候抢的,以后若是再得了,就给你一把。” 大郎一听,笑了,“谢谢四叔!” 五郎抱住东溟子煜的腿,“爹,五郎也要。” 其他孩子,不管谁家的,听到以后,都凑上来,“四叔,我也要,我也要!” 东溟子煜好脾气地道:“好,就算得不到。以后卖了虎皮有银子了,也给你们一人一把。” 其实是空间里自己的,这个时代,炼钢技术还很原始,根本没这么好的武器。 游历了这么多年,去了不少地方,甚至还有秘境,空间收集的各种武器可不少。回头挑出几把模样普通的,给几个男孩子分了。 男孩子们欢欣鼓舞起来,屁颠儿屁颠儿地给他打下手儿,大人们都搭不上手。 上官若离在上游一点儿洗着野菜,对凌玥笑道:“你看看,你爹都成孩子头儿了。” 凌玥笑道:“我都没想到爹还能变成这样。” 刘氏将洗好的野菜放到篮子里,道:“还是这样的四弟好,以前那样斜着眼睛看人,着实不讨喜。” 这话说的,听着就不顺耳。 凌玥天真无邪地问道:“三伯母,斜眼看人是什么样子的?” 刘氏一愣,尬笑道:“我也说不好,呵呵。” 赶紧低头洗菜,心里纳闷儿,这一家人变化可真大。 那时候,四儿仗着自己读了几年书在镇上做事就谁也瞧不起,根本不跟家里这些人多说话。四弟妹今儿急不得昨儿的事儿,呆呆傻傻的。四丫和五郎也呆呆的,掐几下都不带说话的。 现在,四儿又会打猎又能杀人,也不瞧不起人了。两个孩子活泼伶俐了,尤其是四弟妹,不光不呆傻了,还懂医术了! 要不是她与他们朝夕相处,还以为换了个人呢! 等上官若离带着凌玥走了,她就凑到洗衣裳的李氏面前将这些变化说了,然后问道:“大嫂,你说他们的变化怎么这般大?” 李氏不以为然,“经了这么多事,没变化才不正常吧?大郎、二郎原来见到老鼠都害怕,现在都能杀人了。咱娘原来恨不得不给几个丫头干粮,现在和男娃一样对待了。” 刘氏一想,确实是这么回事,东有银那时候没事儿就揍她,现在挺长时间没挨打了。 东有银:守着这么多人,没机会揍你。 东溟子煜将虎皮、虎骨交给上官若离,让她将上面剩下的碎肉都刮下来,然后放到空间里去,自己抱着五郎,带着一群半大孩子去找果子。 上官若离哭笑不得,这是又要从空间的树上摘果子了。 前世他从懂事就开始勾心斗角,现在倒是很享受这种单纯轻松的生活,虽然逃荒吃苦,但心里是放松的,亲情是真的。 凌玥看到小溪里有小鱼来吃水里的碎肉,眼睛一亮,道:“娘,我想吃鱼!” 好长时间没吃鱼了! 上官若离当然不会反对,空间有荷塘,里头养了许多鱼。让女儿去拿草筐子来,放到小溪里,一会儿从空间取几条放进去就是了。 “真的有鱼吗?”容川拄着拐杖走过来。 喝着灵泉水,用着空间的好药,他的腿恢复的很快,但伤筋动骨一百天,还是放不下拐杖,所以没跟东溟子煜他们去。 凌玥笑道:“试试吧,就将筐子挡在溪水那里,有鱼的话就拦住了。” 容川坐在她旁边的石头上,看着溪水哗哗流过,还真有他小拇指大小的鱼游过,不禁失笑,“这么小的鱼能吃吗?” 卷二第49章:失望 容川说完,又后悔了,这年月,别说鱼,草根、树皮都能吃。 笑了笑,拿过一根虎骨,捡起一块比较锋利的石片,刮上面的肉。 凌玥将手里的匕首递给他,“用这个。” 容川接过来一看,匕首很小巧精致,很薄很轻,但很锋利坚固。 好东西! 凌玥看到他的眼睛亮了亮,笑道:“送给你了!” 容川小脸儿一红,“不,这么好的匕首,你用正好,我不要。” 凌玥道:“没事儿,我还有呢!你留着防身。” 容川道:“那我就收下了,谢谢!” 这匕首一看就不是凡品,也许是暴民抢的贵人的,然后落在四叔手里。等分别的时候,再还给她就是了。 大家闷头干活,也没注意溪流里的草筐。 等忙完了,上官若离将草筐提回来,筐里有大大小小十几条不同品种的鱼。 于是,晚上不光有虎肉吃,还有鱼汤喝。 有吃有喝,大家觉得逃荒的日子很欢乐,比在老家那时候吃了上顿没下顿还要好。 东溟子煜就把在山里的逃荒之旅搞成了野外拉练和野外生存教育,年轻的男子们,尤其是半大小子和男孩儿们都认东溟子煜做老大,学了不少东西。 容川虽然还拄着拐杖,但腿可以吃劲儿了,行动起来已经很方便了,也跟在后面,成了东溟子煜的小迷弟。 翻过山、趟过水,迎着风、冒着雨,挖野菜、摘野果,打猎物、斗野兽…… 就这样,苦中作乐,用了大约二十来天,终于走出了连绵起伏的大山。 站在山上往下一看,一座城映入眼帘。 城墙三面被高山环绕着,城楼高耸入云,老远就能让人感受到那磅礴的气势。 凌玥感叹道:“这座石头城好壮观啊!” 其他人则更淳朴:“哇!好高好大!” “娘诶,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城,这么高的城墙。” “看那城墙,真高,真结实!” 那足有二十米高的城墙,是这些人从未见过的壮观。 容川道:“这就是幽城,已经属于宸王封地。走官道想继续往南,就得从幽城过,不然还得继续翻山越岭。” 东春雷看到了远处的田地,道:“这里有田,若是收灾民,咱们就在这里吧。” 东老爷子也道:“前面有田,后面有山,若是世道不太平,咱们就往大山里跑。” 六王夺嫡,不打破脑袋不罢休,说不定就打到这里来。想想老家那一眼望老远的大平原就害怕,没处躲没处藏的。 大家实在是走累了,现在造的比叫花子还惨。在山林里走路,衣裳刮的到处都是口子,补丁摞补丁。 主要是现在天冷了,他们穿上所有的衣裳都冻得瑟瑟发抖,尤其是脚上穿着草鞋,冻的冰凉。 东溟子煜道:“咱们下去,打听打听,宸王会不会收容灾民,如何安置。” 大家都同意,继续下山。脸上都洋溢着轻松的笑容,可算走到头儿了,可算要安定下来了! 走近了发现,城门外有许多百姓在排队,好几条队伍:有把脉的,有施粥的,有排队进城的,有被官兵带走的。 一看有官兵,很多人就怂了,不敢上前打听。 还是端木烨出马,找到一个面善的官兵,塞了几个铜板,打听情况。 官兵不着痕迹地将铜板收进袖子里,很好脾气的道:“咱们宸王宅心仁厚,收容灾民。但是,并不是什么灾民都收的。 先去把脉,没疫病的,可以去领一碗粥充饥,然后去排队进城。有功名的,可以分村子里去做村民老百姓。有户籍文书的,去做军户。没有户籍的,算是流民,刺字去做苦力。” 东溟子煜的心一下子沉了下来,这就是说,灾民来到这里就降一等。 他们倒是带着户籍呢,要去做军户。军户世代为兵,社会地位低下,比奴隶好一点儿,不能参加科考。平时为军队种地、做工,一打仗,男丁就得上,死了白死,连抚恤金都没有。 现在天下不太平,军户上战场的可能性极大。 那他们千里迢迢跑这里来干嘛?在老家就被拉壮丁不就得了! 东溟子煜又摸出几个铜板塞给他,问道:“官爷,您给指点一下,有什么可转圜的余地?” 那官兵看他这么上道儿,道:“可以酌情,酌情懂吧?就是花银子,至于多少,要看上面的心情了!” 东溟子煜蹙眉问道:“那,我们有农户户籍,想继续做农户,多少银子?” 官兵道:“怎么也得一人二十两吧。”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东溟子煜的穿着,知道他一穷二白,就道:“你这样的,就别想了,老实的去做军户吧。” “多谢指点。”东溟子煜道了谢,回到自己的队伍里。 钱老太见他神色凝重,问道:“怎么样?怎么样?” 东溟子煜在大家期待的目光中,把打听到的内容说了,并且解释了军户是干嘛的。 许多人一听,先是震惊,然后就蹲地上抱住了头。 有女人直接坐地上哭了起来,绝望又委屈。 他们历经千辛万苦,好不容易到了这里,看到了希望,没想到,是这个结果!要是想当兵,还用来这里?! 东溟子煜扯着上官若离来到一边儿,沉声问道:“要怎么办?军户是不行的。” 上官若离也挺头疼,“咱们空间有银子,但总不能只买咱们一家四口。不算大云小云家,光咱家就十九口,这么一大笔银子怎么解释?” 他们没有这里的银票,只能用现银,四百两银子,也老大一袋子呢,路上搜那些暴民的身时都有很多人在,搜出多少财物大家都知道。 再说了,从暴民尸体上搜到的钱财都交给了东春雷公用,他们现在突然拿出这么一大笔银子来,人家以为是私藏的,怎么看他们的品行? 东溟子煜道:“要不,先进山吧!总能活下去。” 上官若离蹙眉道:“这也不是长久之策啊。” 这一路上,要不是他们空间的东西,这些人根本就找不到什么吃的。 难道让她和东溟子煜在空间苦哈哈地种地,养活这么多人?凭什么? 卷二第50章:柳暗花明 大山里的吃食哪是那么好找的? 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正在发愁。 东春雷走了过来,将一个布袋子塞给东溟子煜,“这里面还有四十多两,有公用银子剩下的,还有一些村民们凑的。你们一家先落户,我们进山里去!” 东溟子煜知道东春雷手里银子的大概数量,知道他说的是真的,忙道:“不行,这……” “你听我说!”东春雷打断他的话,道:“这是大家商量后作出的决定!咱们这伙人,总得有落户的,给买买粮食什么的。站稳了脚跟,给大家想办法落户。这些人里面,只有你有这本事。” 东溟子煜捏着布袋子,挺沉的,里面除了银子,还有几件首饰,剩下的都是铜板,应该是那些村民凑的。 心里挺意外的,那些人还是或强抢、或道德绑架地逼他家拿出粮食的那些自私自利的村民吗? 上官若离有些脸红,刚才还觉得他们是拖累呢,现在……唉! 东溟子煜空间有银子,当然不会收这些钱,将布袋还给东春雷,“叔,我自有办法。” 钱老太走过来,正听到这话,扯了一把东溟子煜的袖子,“四儿,你别犯傻!大家也是看你有本事,你可别不识抬举!” 说着,还对着东溟子煜眨眨眼。 东溟子煜:“……” 这表情若是上官若离做出来,会是赏心悦目,可换成老娘这张菊花脸…… 轻咳一声,道:“娘,这银子,只够两个大人的,若是幸运,最多能我一家四口。儿子不能扔下你和爹以及哥嫂侄儿们不管。” 钱老太又感动,又恨铁不成钢,正是因为她和老头子也跟那些人住山洞去,那些人才舍得凑钱给四儿落农户啊! 因为他们知道,四儿不能扔下爹娘不管啊! 东溟子煜更不会给那些人挟恩图报的机会,道:“娘,我会自己想办法的,不能用大家的银子。” 钱老太听出了他语气中的不容反驳,也意识到哪里不对,但是她不希望他跟着他们住山洞,做野人。 “需要很多银子吗?”一道响亮的童音传来。 几人回头一看,竟然是容川。 钱老太不耐烦地驱赶道:“小孩子家家的,瞎打听啥?去去去,一边儿玩儿去!” 凌玥跑过来,扯着容川的袖子,道:“咱们走吧。” 她奶奶的暴脾气,她也不敢往枪口撞,还是赶紧躲开。 容川却紧紧握住拐杖,站在那里不动,固执地问道:“是需要很多银子吗?” 上官若离温和道:“容川,你不必着急,凡事有大人顶着呢。” 见容川抿着薄唇,倔强地不动,钱老太烦躁地道:“每人至少二十两,才能落农户,我这辈子都没见过二十两!行了,行了,知道了快去玩儿吧。” 容川比他们还穷呢,捡到他的时候除了一身破烂衣裳,什么都没有。 容川沉默了一瞬,似是下定了巨大决心,道:“知道了!” 说完,就朝城门口快速走去。 凌玥喊道:“容川,你去哪儿呀!” 钱老太气的一拍大腿,“这熊孩子!真会添乱!那边这多人,他拄着拐杖,可别被人再撞到了!” 见凌玥追上去了,忙回头招呼大郎、二郎道:“大郎、二郎,快去将他们带回来!” 被打击的愁眉苦脸的大郎、二郎一听,立刻站起来,去追容川和凌玥。 凌玥追上容川,拉住他的手,道:“你干嘛?小心又被人拐走!” 容川顿住脚步,没有回答她的话,直直地盯着前方朝他飞奔而来的几人。 为首的是两个与他年龄相仿的十岁左右的小厮,后面跟着七八个穿着盔甲的士兵。 两个小厮甩着膀子,仰着脸,边玩命儿般地跑,边哇哇大哭,“主子!真是主子!真是主子!哇哇哇……” 他们这般地激动疯狂,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两个小厮跑到容川面前,来了个急刹车,“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一左一右抱住容川的腿大哭道:“主子,小的可找到您了!吓死小的了!哇哇哇,呜呜呜……” 几个士兵齐刷刷跪地行礼,“属下拜见二公子!” 为首的一个年轻士兵道:“大公子查到您从人贩子手里逃脱不知所踪,料到您会回来,就命属下等在此等候二公子!等了十几天了,终于等到二公子了!” 容川微微点头,淡声道:“免礼吧。” 小小少年仿佛换了一个人,腰背挺直,浑身散发着天生上位者的威严。 凌玥松开了他的手,知道这是他家里的人。 发现这些士兵的穿着与先前看到的那队骑马的将士是一样的,想起那个小将军的相貌与容川有几分相似,想来是容川的大哥了。 东溟子煜、上官若离、东春雷等人都走了过来,好奇地看着这情景。 容川动了动腿,示意腿上两个人形挂件儿赶紧起来。 两个小厮立刻领会主子的意思,忙松开他的腿,站起来,用袖子擦眼泪鼻涕。 城门口的典军校尉和巡检得到了消息,快步跑了过来,给容川行礼:“下官拜见二公子。” 容川微微点头,转头看着东溟子煜他们道:“他们是我的救命恩人,若是没有他们一路护送,我早就被人吃了。” 一群人对着东溟子煜他们行礼:“多谢!” 钱老太看到了希望,急切的想说些什么,被上官若离拉住。 容川显然早就注意到在城门口等着的下人了,他本不想回去,或者现在还不想回去。但为了他们,才主动走了出来,与他们相认。 所以,不用他们出口,容川就会安排的。 果然,容川对典军校尉和巡检吩咐道:“他们是灾民,你们好好安置。” 典军校尉和巡检忙恭敬道:“是!下官明白!” 大家一听,都欢喜起来,有的喜极而泣,这反转,太考验他们的心脏了。 容川走到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面前,抱拳施礼,道:“抱歉,没有跟叔和婶子表明身份。我是宸王的第二子,祝容川。” “咝!”众人倒吸了一口冷气。 王爷的儿子啊! 他们竟然救了一个王爷的儿子!还跟他们住山洞、吃野菜的走了一路! 可是,王爷的儿子不该仆从成群、养尊处优的吗?怎么会被人拐卖? 卷二第51章:接人 容川竟然是这封地之主宸王的第二子,大家震惊意外之余,也很高兴。 他们不用进山做野人,没有银子,他们也不用做军户了。 容川有些依依不舍,“叔,婶儿,我要回去了,回奉城的宸王府。你们安顿下来,我会去看你们的。” 东溟子煜微微点头,“好,你自己小心。” 上官若离将一个小袋子交给他,“里面都是药,瓶子和药包上贴着标签和用法,希望能帮的上你。” 容川接过袋子,道:“谢谢!” 一个小厮催促道:“二公子,咱们快回去吧,王……主子们都着急的” 容川看了凌玥一眼,摸了摸五郎的头,捶了二郎的肩膀一下,转身走了,两个小厮和七、八个侍卫跟在他身后。 五郎这才意识到容川这是走了,“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容川哥哥,容川哥哥!不要走,你去哪儿啊!” 容川脚步一滞,眼眶微涩,顿住脚步回头,却被高大的侍卫挡住了视线,抿抿唇,转身而去。 凌玥搂住五郎,安慰道:“他回家了,去找自己的爹娘了。他也想爹娘,他爹娘也很担心他呀。” 五郎一听,止住了哭,想想自己离开爹娘,也会想回来的。 巡检客客气气的引着大家去登记,验看户籍,按照户籍按户发给接收文书。文书上记着原籍、人数,姓名、年龄等,还挺详细严谨的。 轮到钟老头儿和钟睿的时候,卡住了。 钟老头儿道:“官爷,小老儿遇到暴民抢劫,户籍文书都丢了。但小老儿的二儿子是户部侍郎钟敏杰,三儿子是鸿胪寺主事钟敏涛。” 那巡检一听,忙站了起来,道:“原来是老太爷,钟大人也派了人在此等候,您稍等!” 因为幽城是进入宸王封地的关口,很多与亲人失散的人都在此等候。 不一会儿,一个中年仆人带着四个家丁跑了过来,见到钟老头就哭了,“老太爷!老太爷!” 钟睿见到家中老仆,小小的身子放松下来,靠在钟老头的腿上默默流泪。 钟老头与老仆简短介绍了一路的遭遇,几个仆人已经哭的泣不成声。 老仆擦着眼泪道:“老太爷,我们包了客栈,您和睿少爷先休息两天,咱们雇镖师,护送咱们回京。” 钟老头问老仆道:“有银子吗?我要答谢救命恩人。” 老仆拿出两张银票,“先给二百两,咱们得留盘缠。等到了京城,请大人再备重礼来谢。” 钟老头儿点头,拿着银票找到东溟子煜,“我知道,救命之恩,谈银子太外道了。但是,小老儿得表示一下心意。你们安家需要银子,千万别推辞。” 这意思,银子不是给东溟子煜的,是给大家的。 大家的目光都落在那两张银票上,说不渴望是假的。刚才没有银子,他们差点儿成了军户,他们意识到了银子的重要性。 东溟子煜没有拒绝,对方的儿子是官员,若是不接,好像他们想要求更多似的,再说他们确实需要银子。 收下银子,让人家放心,两全其美。 就接过银票,顺手给了‘现金保管’东春雷,对钟老头儿道:“那我们就却之不恭了。不用提什么救命之恩,举手之劳而已,您不必放在心上。” 钟老头儿笑道:“好后生,你会有大出息的。” 然后跟东老爷子他们几个谈得来的老头儿,一一道别,并留下京城他二儿子的住所地址。 然后,跟着家仆走了。 这下,剩下的,都是原班人马了,大家去施粥摊子领了一碗粥喝了,就跟着带领他们的官差去安置点。 带头儿的官差姓孙,知道他们这伙儿人是王爷二公子和三品侍郎的恩人,对他们特别客气。 笑着道:“各位稍等,还得等一会儿,有几个童生和秀才得跟咱们一起走。你们可以原地歇一会儿,咱们去的县,还得走三四天哩。” 有功名的才能为农户,这时代读书不容易,统共没几个。主要还是有关系走后门的,以及拿银子酌情的。 他们这二百多口就属于走后门的,而且后门还挺硬气。 众人原地休息,小声地讨论容川和钟老头儿。 上官若离拿出栗子,扒了皮给五郎和凌玥,一抬头,看到接容川的那个侍卫头头儿朝这边走了过来。 东溟子煜正在与孙头儿打听所去地方的情况,看到侍卫头领走过来,停住说话,看了过去。 侍卫头子对上他冷肃威压的眸子不由脚步有些迟滞,莫名升起一种畏惧感,这个人身上的气势竟然比他家王爷还要强! 但事情还得办,只得硬着头皮走过来。还以为东溟子煜这个逃荒的灾民至少得给他行礼,谁知东溟子煜冷眼看着他不说话。 他心里莫名升起一种恼怒,拿出几张银票,扬起下巴,施舍般地道:“这是我们二公子赏给你们的,以后恩怨两清了,以后在外面不要胡说八道! 更不能仗着对二公子有恩,就胡作非为!要知道,二公子是皇亲贵胄,你们能救了他,是你们的造化!若是贪心不足,会惹来杀身之祸的!” 众人高兴的脸一下子就拉了下来,“这是什么意思?” “反正不是好话!” “这是怕咱们赖上容川呢!” “不是,是怕咱们打着容川的旗号,做坏事儿!” “若是做坏事儿,会杀头!” “咱们也没想到用容川的名头干坏事儿啊!” “这些贵人的弯弯绕绕就是多。” 凌玥急了,“容川不是这样的人,这一定不是他的意思!” 那侍卫头头儿道:“这就是二公子的意思!” 五郎不懂事儿,但也看出这侍卫头头儿态度不友好了,扯着脖儿道:“你是坏人!容川哥哥是好人!” 那侍卫头头儿面色一肃,冷声道:“二公子的名讳可不是你们这小老百姓能称呼的!这是不敬之罪,会打板子的!” 大家都安静了,不敢再说话。 侍卫头头儿将银票往东溟子煜面前一递,道:“把银票收了吧,不收就是想挟恩图报!” 卷二第52章:汇合 东溟子煜收了银票,心里很不舒服。 但他也理解这侍卫头子,毕竟他们这伙人是灾民,为了活下去,有时候放弃底线,难免有人心术不正会带累容川乃至宸王府的名声。 大家被华丽丽的嫌弃了,还是那种避之唯恐不及的嫌弃。银子都不香了,又是自卑又是伤心。 宸王府跟他们划清界限,二公子年纪小,管不了王府的事。孙头儿和几个衙差看他们的眼光也变了,不像刚才那般客气尊重。但还有侍郎的老爹呢,因此并没有恶言相向。 凌玥见东溟子煜脸色不好看,扯了一下他的袖子,道:“这一定不是容川的意思,他不是这样的人。” 二郎跟容川交好,也道:“对,容川才不是这样的人,一定是那人自作主张!” 东溟子煜点头,“我知道。” 久居高位,算计人心,这点识人的眼力还是有的。 钱老太道:“行了行了,人家是皇上的亲孙子,是那天上的云,咱们是那地上的泥,给些银子感谢,已经是瞧得起咱们了,有什么不痛快的?” 大家纷纷没精打采地附和:“是咧,是咧。” 他们心里清楚啊,但跟容川朝夕相处快两个月,他们已经把这个懂事知礼的孩子当成自己人了。 明明是一样在泥地里的人,却一飞冲天了,还被他的下人瞧不起,这感觉就不是个滋味儿。 众人等了大半日,才将人等齐了,除了几个童生、秀才,更多的是一百多口酌情的。 有几户条件好的,有七、八辆牲口车,有马、牛、骡子和驴,到这里还能保住牲口,可见不是简单的。 孙头看人差不多了,就下令启程。一共四个官差送他们,一人骑了一头驴。 孙头高声道:“大家都跟紧了我们,不要掉队,不要擅自离队。若是没有我们带领,会将你们当暴民处置。若是出事,我们可概不负责!” 大家七嘴八舌地应了:“是!知道了。” 东溟子煜却暗道这宸王很会管理封地,就是不知管理家宅的能力如何。想来是不怎么样的,不然也不会让容川落难。 幽城作为边城,前面又是连绵的大山,过往商客都会在此落脚,是以十分繁华。 但孙头他们没有带着他们从繁华的主街道走,而是绕远走的偏僻街道,怕影响城内治安。 钱老太已经和一个后来的老妇人搭上了话,“你们从哪里来啊?我们从端王封地过来的。” 老妇人道:“我们就是山那边的,属于康王封地。” 钱老太道:“那你们可近多了,又没受旱灾,有粮食有水,应没受多少罪。” 老妇人叹息道:“怎么没受罪啊?流民如蝗虫一般糟蹋庄稼、偷抢,后来又来了瘟疫一死一个村。在路上也不太平,我家扔了两个,我大儿子和二孙子……” 老妇人说着,说着就哽咽起来,擦着眼泪。 另一个年轻妇人安慰道:“大娘别伤心了,这年月,谁家不扔几个人?我家扔了四个,我那小儿子才五岁,被雨淋了,一场风寒没了。” 老妇人被安慰到了,用袖子擦了一把眼泪,问钱老太道:“你千里迢迢的过来,扔了几个?” 钱老太:“……” 她家一个人都没扔,还都越来越精神了呢! 但是,这话可不能说出来,她怕会挨揍。 叹息一声道:“我们这一路上,受了大发罪了!一开始一天只能喝一口水,在河里挖湿泥吃……” 那些听了,也都唏嘘,好歹他们没受旱灾,没挨饿受渴。 上官若离与东溟子煜对了个眼神,都是眸中带笑,这个老太太,还挺有心眼儿的,知道这个问题不能直接回答,果断转移话题。 那边东春雷已经与另一拨人打听起了粮价:“我们这一路上,多吃野菜、野果,买粮食都买不起。” 那人道:“现在的粮价贵的吓人,刚才我在城中打听过了,一斤碎陈米都要上百文呢。盐就更贵啦,一两都二百文了。” “是啊,眼看就要过冬了,能有吃的,还得等到开春,也不知能不能挨到那个时候!” “只要没有旱灾,没有瘟疫,没有流民,怎么也能撑过去。” “是咧,是咧。” 就这样相护打听,很快其他灾民都知道了,这伙人二百多口,走了一千多里,竟然一个人都没扔,老人、孩子都好好的。 前面一辆马车里,一个富态的中年男人听到了议论,撩起车帘,吩咐道:“去打听一下,那伙人里头谁是带头儿的?” 老妻病恹恹地靠在马车壁上,问道:“老爷查那些人作甚?” 中年男人道:“路上的情景你也看到了,咱们的护卫和镖师都折了一半,那些人却一个没少。这可不容易,里头一定有能耐人。” 没一会儿,打听事儿的下人就回来了,回禀道:“他们说,他们都听一个叫东有福的人指挥,那人读过几年书,连个童生都不是。” 中年男人道:“不要小瞧人家,要交好。” “是!”那下人恭敬应了。 孙头儿放慢了速度走在队伍一侧,用鞭子指着一处药铺子,道:“我们停一会儿有病的,想买药的,可以进去让大夫瞧瞧!,以后三、四天的路,不会从城内走,可见不到药铺子了。” 那些余钱的一听,就进了药铺子。 上官若离有种跟团旅游的感觉,这是导游引导顾客购物呢。 钱老太放下背筐,也要进去。 孙氏一把抓住她,“娘,四弟妹就懂医,你去做什么?” 钱老太一瞪眼,“老娘乐意去看看,怎么滴?” 孙氏松开钱老太,讪笑道:“娘去吧,去吧。” 没好气地瞥了一眼东溟子煜,这个四儿就是个傻的!钟老头儿给了四百两银子,容川给了一千两,他竟然都给东春雷算公用的了! 一千四百两啊!她几辈子都攒不下这些银子! 他就这么轻而易举地给出去了! 真是脑袋被驴踢了!然后掉粪坑里,进了尿水! 呸!个穷命!个假清高! 不行,等到了地方,怎么也得想办法要回一大半来! 卷二第53章:到了 钱老太拉着凌玥进了药铺,没一会儿就出来了。 凑到上官若离跟前咂舌道:“真坑人啊,一瓶风寒药丸五两银子,一小包外伤药六两银子!” 上官若离小声道:“娘,您小点儿声儿!” 钱老太声音立刻小下来,但还是嘟囔道:“太坑人!这里的物价真是太高了!” 上官若离心道:不是物价高,是这个药铺是‘合作药铺’而已。 孙头儿几个看其他团队的人都或多或少买了点儿药,而东溟子煜这伙人竟然一毛不拔,心里就来气,看这伙儿人就不顺眼了。 他们知道东溟子煜手里有一千四百两银子呢,不孝敬他们点儿就算了,竟然是个铁公鸡,连药都不买! 孙头儿斜着眼睛看着他们,眸光闪了闪。 等大家都买完了药,大家继续出发。出了幽城没多久,天就黑了。 孙头儿带着队伍在一个大客栈前停下,道:“天晚了,大家今晚在这客栈歇脚。” 另一个衙差道:“头等房一间一两银子,有饭、有热水;二等房五百钱,没饭没热水,想要就花钱买;三等房一间三百钱,是大通铺,一屋能住三十人,没饭、没热水。 你们这么多人,不能蜂拥而进。想住什么房间,将钱交到我这里来,我去给你们办好。” 钱交给他? 劳动人民是淳朴,但不是傻。一听这个,都缓过味儿来了。 但落在人家手里,也没办法。 当下,有那不缺银子的,交了钱进去了。 钱老太也是恍然大悟,小声道:“怪不得这里什么都贵。” 有些灾民是真没钱,哭丧着脸道:“官爷,咱们没有这么多钱啊!” “就是啊,我们哪里有银子住店?这以后安家还没钱呢!” “官爷,没钱了啊!” “我们逃荒路上就睡露天地,我们找个地方谷堆一夜就行了。” “是啊,是啊,我们没逃荒的时候,也舍不得花这些银钱住店啊。” 孙头儿带过无数次队了,也知道情况,一指远处的荒地,“不想住店的,去那里等吧!不能到处乱跑,出了事概不负责。” 说完,看向东溟子煜。 东溟子煜当然想住店,但二百多口子,住一等房花销太大,住大通铺也得七八间。主要是没饭没热水,实在是不方便。 他看向东春雷,“叔,您看?” 东春雷也想到了,“其他房间不给热水,不给饭,咱们这么多人,难不成要饿两顿不成?走吧,咱们还是去打窝棚,想怎么吃怎么吃。” 虽然也挨过饿,但明明可以好好吃顿热乎的,为什么还要挨饿啊? 大家也觉得有理,虽然知道有银子了,但二百多口人呢,以后落脚后买房子置地,那些银子怕是还不够呢。 都是苦日子过惯了的,能省则省,都住了快三个月的野外了,还在乎多住这三、四天? 于是,大家一致同意,“咱们还是去搭帐篷吧。” 孙头儿等几个衙役一看,神情就沉了下来。 孙头儿道:“想吃饭要热水,可以花钱买。细粮馒头五文一个,杂粮饼子三文一个,粗粮饼子三文两个。热水和粥交一百个大钱儿,自己烧。” 东溟子煜一听有干粮,还是做熟的,就对东春雷道:“咱们好长时间没吃干粮了,不如就住下?” 大家在山村换的那些粮食和山货早就吃完了,这些日子全靠山里的野物果腹,已经很久没吃过粮食了。 反正现在有了银子,先吃一顿,也是可以的。 但东春雷还是舍不得住宿的钱,就道:“那我们去外面搭帐篷住,在这里买干粮。一人一个粗粮饼子,一个杂粮饼子。” 上官若离:“……” 还不知多大的饼子呢,说不定连壮劳力一顿的饭都不够。 东溟子煜也想到了,道:“还不知饼子多大呢,也不知明日能不能吃上饭。按一人两个粗粮饼子,两个杂粮饼子买吧。小儿和妇女匀一匀,够明天一天的。” 明天晚上衙役一定会安排住处的,不然他们辛苦一趟,就没油水了。 孙头儿一算,二百多口人,一人四个饼子也不少了。脸色算是好看了些,进了客栈内去安排。 等拿到干粮,发现饼子大小适中,并没有很苛刻,大家放了心。 翌日中午,到达一个县城,灾民不能进县城,但城外的官道边有富户施粥,施干粮。 这是意外之喜,大多数人都欢欢喜喜地排队领粥和干粮。 但也有不领施舍的,有几个有牲口车的,在昨夜的客栈买了细粮馒头,分着吃了。甚至有的去路边的摊位上买了烧鸡、鸡蛋之类的。 凌玥闻着烧鸡的味道有些馋,虽然这一路没少吃肉,但都是烤和炖,已经好长时间没吃过烧鸡了。 五郎咽了一下口水,小声道:“我不馋,我还吃过老虎肉呢。” 上官若离笑的,摸了摸五郎的脑袋,“乖,等到了地方,娘给你做烧鸡、烤鸭、卤猪蹄、卤鸡蛋。” 五郎一听,眼睛亮了,脑袋在她的掌心蹭了蹭,“谢谢娘,五郎还想吃桂花糖。” 上官若离笑道:“好!” 三郎、四郎听到了,也端着碗凑过来,“四婶、四婶,我们也要。” 上官若离道:“好,都有。” 大人们畅想着落户以后该怎做些什么,孩子们则想着好吃的,脸上都带着希冀之色。 到了晚上他们还是没住客栈,如此这般,到了第四天下午,终于到了柳林县。 孙头儿跟柳林县的县丞交接了文件,点了人数,就和几个同伴回去了。 大家排好队,等着安置。 东溟子煜走到前面,观察县丞是怎么分配的。 秀才可以安置在县城里,便宜租给房子。童生以及其他人都要分到各个村庄里去,有的村三五户,有的村十几户不等。 这说明,他们这些二百来口人,是会被分开的。 其他人从办好落户的人嘴里也得知这个消息,大家都惶恐了,扯了东溟子煜来问:“大家不能分一个村,这要怎么办?” 东溟子煜:“……” 他们家是无所谓的,不管分哪儿,带上爹娘,一家六口还清净呢。 卷二第54章:纠结 “我们是一块儿的,不能分开啊!” “一两户分到一个村,是要受排挤的啊。” “就是,受了欺负也没个出头的,谁不欺负?” 村民们七嘴八舌,神情惶惶不安,都不想与村里人分开。 他们村子里也有早些年逃荒去的外来户,一开始谁也没人愿意来往,衙门里的徭役和村里出壮丁的时候,会先让外来户顶上。 慢慢地与本村人结亲,用东西用劳力笼络人心,才能渐渐融入村里。这是会来事儿的,那些不会为人处世的,会一直被排挤 他们排挤过外来户,现在不想成为被排挤的那一个。 东溟子煜道:“恐怕没有一个村子能收容二百多口人。即便是分开,也都在邻村,不耽误什么的。” 大家有些颓然,茫然又无措。 栓柱扶着老娘挤过来,“四哥,我想和你分一个村。” 大家闻言眼睛一亮,对呀,不能全村人分一起,那就争取与东老四家分一起,于是七嘴八舌地攀关系、套交情,想和东溟子煜他们分一个村。 以东溟子煜一路上的表现,他一定能混的好,而且他讲义气、重感情,一定会拉拔他们一把。 东溟子煜不会厚此薄彼,“这事儿不是我能决定的。” 钱老太来给儿子解围,“这事儿得衙门里的人决定,我儿哪里有那本事!再说了,要带,也得带我两个女儿家,和亲家呀!” “大嫂!您可不能扔下我们啊!”何老太嗷呜一声就哭了出来,“我们孤儿寡母的,可要怎么活啊,当家的,你就这么撒手走了啊……” 钱老太翻了个白眼儿,又开始了! 栓柱看着就烦,道:“二婶子,你孙子都这么大了,还哭孤儿寡母,这是咒你儿子呢!” “轰!”很多人都笑了出来。 何老太一怔,一处溜就坐地上了,拍着大腿就开嚎,“当家的啊,你死的惨啊,你仁义的不要命,可想过娘们孩子怎么活啊……” 钱老太知道她是个没皮没脸的,也不搭理她,趁着这次机会将这一家子狗皮膏药扔开也好。别说这些年对老二家的照顾,就灾荒这两年,若是没有她家的接济,老二一家人早就饿死了,老二对老头子的救命之恩也还完了! 这一路,大家对东老四是心服口服,现在不用钱老太开喷,就有很多人七嘴八舌地开始怼何老太。 何老太除了哭她老头子,也说不出什么来,想想从此沾不上大哥家的光,就假哭变真哭了。 就在这吵吵嚷嚷中,有人喊道:“东有福?哪个是东有福?” 钱老太一扯东溟子煜,“四儿,官爷叫你呢。” 东溟子煜这才意识到叫的是自己,转头看去,就见县城拿着与孙头儿交接的名单叫他。 他快步走过去,抱拳行礼道:“在下是东有福。” 县丞审视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道:“你就是东有福?” 东春雷忙过来作证,道:“对对,他就是东有福,咱们哪里敢糊弄官爷呢。” 县丞马上换了一副恭敬的姿态,道:“宸王府的二公子派人来,嘱咐本官给你们安排个好地方。” 东春雷一喜,“那就多谢大人了!” 东溟子煜道:“劳烦大人了。” 县丞道:“丑话说在前头,咱们这里能接受难民的地方,真没什么好地方,你自己挑吧。” 说着,打开一张柳林县的简图,虽然简陋,但村落、山、河和路都标清楚了。 好不好的,都是他们自己选的,到时候怨不得他办事不利。 东春雷一看这情况,忙道:“有没有一个村子能收容我们二百多口人、二十来户的?” 县丞摇头,“没有这么大的村子。” 东春雷颇为失望,身在他乡,家族就尤为重要了,他也想与乡亲们住在一起,守望相助。 东溟子煜也知道家族的重要性,如果条件允许,大家能在一起,倒是也不错。 手指点了点一条河两边的村子,“这两个村子能接收我们吗?” 县丞看了看道:“这是南溪村和北溪村,这两个村子靠山临河,离官道和县城也近,是个好地方。但是,好村子人就多,良田都有主儿了,荒地也开的差不多了。 你们这么多人去了,分不到田地。自己开荒,也只有河边的盐碱地,和山脚下的贫瘠石头地。而且,村子里也没这么多闲置房子租给你们。” 南溪村和北溪村中间只隔着一条月亮溪,若是都住在靠河边的地方,中间搭一座桥,和在一个村子也差不多。 但是,农民没有土地,要怎么活? 东春雷犹豫了一会儿,咬牙道:“住好说,搭窝棚就是。有山、有水的,总不会饿死!有福啊,你选这里,我家的人都跟着!” 东溟子煜也没想靠种地养家,而且,空间有灵泉水和好种子,盐碱地也是能改良的。 于是,看向东老爷子,道:“爹,您觉得呢?” 东老爷子一直在做思想斗争,既想要田地,又想与两个女儿一家都在一起,当然他更不会扔下死去的二弟一家。 怎么办呢?当年若不是二弟,死的就是自己,哪里还能看到儿孙成群? 想想远离故土,都逃荒到这里来了,祖坟还在远方,自己的弟弟的坟还在那里,过年过节,连个祭扫的人都没有,他这心里就难受的不行。 何老太也顾不得哭诉装可怜了,忙道:“大哥,反正我一家人是要跟着你的,大山、大河都是没出息的,没有大哥的帮衬,我们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活不下去啊!” 钱老太知道老头子的脾气,面上没说什么,只在心里啐道:你这个狗皮膏药,还揭不下来是吧? 东老爷子没理会何老太,问东溟子煜道:“可没有田地,咱们怎么过活啊?” 何老太道:“不是有山吗?让四儿带着男人们去打猎,女人们采摘山货,总能活命。等年景好了,咱们再回老家去便是!” 别说,很多人都是这么想的,都还惦记着等灾情和战乱结束回老家呢,七嘴八舌地要求去南、北溪村,穷富的,大家在一起。这一路,一起面对困难习惯了,在这陌生的地方,与乡亲们分开心里实在没底。 当然,也有将田地看的比较重的,想着反正都在附近,在别村也没什么的。过起日子来,谁还如逃荒时那般齐心?平时就当亲戚走,有同乡的情分在,也生分不到哪 卷二第55章:到达 东老爷子种了大半辈子地,觉得没有田地,心里没底。 东溟子煜对他道:“我在书上看到有改良盐碱地的法子,有个三年,应该能赶上中等田。” 东老爷子当即拍板儿道:“那就去两溪村。” 东春雷当即道:“我们家也落户两溪村。” 大云、小云一家也表态:“跟爹娘、兄弟在一起。” 李成林、李成树兄弟俩也道:“我们也跟着亲家公。” 栓柱道:“我和我娘也跟着东四哥。” 周来财、高大壮也表示想落户在南、北溪村。 让人想不到的是,狗子一家竟然也愿意跟着在南、北溪村落户。 有人小声问道:“如果……我们不在在南、北溪村落户,容川公子和钟老爷赏的那些银子……还有我们的份儿吗?” 那些银子若是平均分,每人合五、六两银子呢,家里十几口的,能分五、六十两,这可是他们以前十年的收成! 东春雷道:“有,但不能平分。壮劳力、半大小子、老人、妇人、孩子得的钱不一样。具体怎么分,等把落户的事儿办妥了,大家坐下来,一起商量。” 那些想分现成田地不想在南、北溪村落户的人一听,顿时松了一口气。不管怎么分,有他们的就行,这样安家银子就有了。 但他们想在离南、北溪村比较近的村子落户,尽量离乡亲们近点儿。但离官道近的村庄都没有闲田,偏僻的村子倒是有田,但好田都有主了,怎么会给他们?都是一些荒地,可以开垦成下等田,比盐碱地和荒山好一点儿而已。 这么一来,他们又觉得离开大队伍有些不值了。纷纷表示,还是跟着大伙儿一块儿住吧。 那少数几户一看这情况,更不愿意耍单蹦了,得,还是在一起吧,好在睁眼闭眼都是熟人儿。穷日子一起过,要回乡一起回。 就这样,到了最后,二百多口人,都决定落户在南、北溪村。 县丞亲自给办了落户文书,道:“今天晚了,明日可以拿着原来的户籍来县衙办理新户籍,还有赈灾粮食可领。” 大家一听,还有赈灾粮食,不由都笑了出来。即便是没银子,也饿不死了。 县丞派衙役带着他们二百多口子人去南、北溪村。 出了柳林县城,东溟子煜就塞了那衙役一块碎银子,“辛苦了。” 那衙役一看还有意外之喜,顿时眉开眼笑,“不辛苦,不辛苦,带个路而已。” 东溟子煜道:“您给我们说说,南、北溪村是个什么情况?” 那衙役将银子收好,道:“南、北溪村离柳林县城大约二十里多里,是咱们县比较富裕的村。两个村本来是一个祖宗,都姓蒋,后来人口多了,分了两个村。 也有外来户,但不多。两个村两个村长,但是一个族长、族长也是里长。都姓蒋。南溪村的村长叫蒋浩广,是个四十来岁的秀才。北溪村的村长叫蒋鸿达,是个五十来岁的老秀才。 族长兼里长叫蒋鹤轩,是个四十多岁的举人,是蒋氏族学的山长。他的亲大伯在朝中为官,是从四品知府……” 大家听着听着,有救济粮食的喜悦没了,重要到了的踏实感也没了。 人家村长都是秀才,里长是举人,还有族人做大官。关键是两个村都是姓蒋的,同宗同族,对他们这些外人心肯定是齐的。 很多人都默默抹了一把汗,幸亏没跟大伙分开,不然日子可就难过了。 那衙役知道他们所想,道:“村长和里长都是有功名的也好,他们都重名声,爱护羽毛,不会在明面上欺负你们这些外来户。” 众人都找到了他话中的重点:“明面上”,心情就更沉重了。 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夜幕中,南、北溪村背靠大山,屋舍俨然,良田环绕,鸡犬相闻,一条十多米的小溪从中间蜿蜒而过。 村里的房子比他们老家的房子好,比老家的房子高,都是土胚或者青砖垒起来的高院墙。虽然大多都是泥胚房,但砖瓦房也不少。院子也大,院墙不是篱笆墙。 众人这一路也见识过不少地方,一看这情况,就知道这两个村算是富裕村。 大家刚一进村,村里的狗就此起彼伏地叫了起来。有人听到狗叫,出来查看。 衙役道:“去跟你们村长说,安置在南、北溪村的灾民来了。” 那村民一看这么多人,眸中闪过防备和嫌弃,叫了儿子去叫北溪村的村长,自己则朝南溪村的村长家跑去。 很快,蒋浩广出来了,身穿长袍,一派儒生模样。后面跟着三个儿子,有一个儿子手里举着火把。 衙役上前行礼道:“村长,县衙安置到南、北溪村的灾民送来了,这是落户文书。” 蒋浩广警惕地扫了一眼后面那一大群造的像叫花子一样的人,接过文书,道:“小哥跟我回家喝杯茶吧,等北溪村的村长来了再详细说。” 这大晚上的,衙差不想耽误时间,还得赶着回家呢,就道:“多谢村长盛情约请了,天色太晚,就不打扰了。文书给您,你们自己安排吧。” 说完,骑着马走了。 许多听到动静的村民走出家门,站在村长后面,戒备好奇地看着他们。 蒋浩广从儿子手里接过火把,往前走几步,举着照了照这伙灾民。 东溟子煜往前一步,抱拳道:“见过村长!有劳村长了。” 蒋浩广早就注意到这个器宇不凡的年轻人了,打量了他一下,问道:“你是这伙儿人的头儿?” 东溟子煜道:“算不上头儿,代表而已。” 蒋浩广面沉如水,自以为很威严地道:“你们一路奔波,一定一穷二白。落户到我们村,首先不能偷盗,不能作奸犯科,也不能霍霍我们地里的庄稼。 若是我们发现有人祸害村民,定不轻饶!轻则赶出村子,重则蹲监狱。我们这两个村子可是大族,族里有人在朝中做官,可不允许让你们败坏了我们的名声!” 卷二第56章:受排斥 蒋浩广见面就是一顿连消带打,让众人十分气愤。 都目露愤怒,但敢怒不敢言。民怕官,人家是秀才,家里可是有人做大官的。 东溟子煜不卑不亢地道:“请村长放心,我们是要在此落户的,也爱护脸面。一定会遵纪守法。我们一路到此,说是蹚着尸体过来的都不为过,能过安生日子,是最好的。” 他话里有话,眼锋一扫,如大军压境,竟让那些人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 蒋浩广神色一惊,没想到这人竟然有如此气势。 发觉自己被人家一个眼神吓退了几步,不由有些恼羞成怒,壮着胆子往前一步,道:“你们心里有数就好!” 栓柱冷哼一声道:“我们安分守己。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谁想欺负我们是外来户,我们也不是好欺负的!” 立刻有村民出来怒怼道:“吆呵,你们这些臭讨饭的,还有理了?” “就是!你们一路上坑蒙拐骗抢偷什么没做过?还不许我们把丑话说前头了?” “吓唬谁呢?当我们这儿也没王法不成?” “就是,我二姨村里的灾民,偷鸡摸狗、爬寡妇墙头、祸害庄稼,什么都干的!” “我堂弟的姥姥村里也是,自从接收了灾民,村里隔三差五丢东西,被当场捉住两回呢!” “滚滚滚!可别祸害我们村了!” “我们村不欢迎你们!” “快滚吧!” 栓柱一看捅了马蜂窝,缩了缩脖子,但一想不能退缩,骂道:“槽!谁稀罕你们村怎么滴!我们走,去找县丞,让咱们再挑个好村子!” 钱老太他们这才想起,他们也是有后台的,容川可是王爷的儿子呢! 顿时,都嚷嚷道:“走走走!不欢迎咱们,咱们还不稀得待呢!” “看你们这里地方大,我们不想分开才来这里的,还以为是看中你们这里的人呢?” “回去找县丞,重新挑村子!” 有村民嗤笑道:“你当衙门是你家开的?让你随便挑?” 钱老太一掐腰,道:“你们上面有做官的,我们上面还有人呢!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知道不?仗着族里有人做官,就欺负我们外来人! 是朝廷安排我们来这里的,你们竟然赶我们走,不把朝廷放在眼里!是谁给你们的胆子?是你们那做官的老爷吗?他比朝廷还大?!” 何老太也冲出来,坐地上就哭嚎开了:“老天爷啊!你睁睁眼吧!看看这些人啊,仗着家里有人做官,就要逼死我们啊!皇上老爷啊,你救救我们吧!” 几个老头儿、老太也纷纷出来,骂阵的,哭嚎的,火力全开。 这些人也不傻,还记得宸王府侍卫对他们的警告,不能给容川和宸王府惹麻烦,只说上头有人,却不敢将宸王府扯出来做大旗。 上官若离差点儿笑出来,可别小瞧这些底层的百姓,有自己生存的智慧。 凌玥捂住嘴笑,“二奶一哭二闹三上吊对付咱们家的时候,简直恨得人压根儿痒痒,她把这招数用别人身上,还挺爽的。” 蒋浩广一听,这些人就差说他们谋逆了,脸都白了。也听明白了,这伙难民竟然都是一伙儿的,不是县衙临时攒起来的。而且这伙人这般有气势,想来是上面真的有人。 南溪村的村民也愣了,这些逃难的要饭花子,怎么就这么狂?敢闹不说,还饶的他们不服朝廷管束。 于是挽胳膊撸袖子的与钱老太他们对骂起来,只要有人带头,就会冲出去打群架了。 “都闭嘴!闹什么呢!”一道威严沉冷的声音传来! 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被一些打着火把的下人和村民簇拥着走来。 中等个儿,微微发福,留着美髯,模样很是威严。 但是再威严,能比的上出生就是皇子,后来是王爷,再是皇上、太上皇、无上皇的东溟子煜吗? 他看到鹤立鸡群的东溟子煜,立刻就莫名一怂,气势不自觉地就矮了几分。心中诧异东溟子煜一个破衣烂衫的灾民,怎么会有这般气势? 但是,在他的地盘上,他也不惧了去,只淡淡瞥了东溟子煜他们一眼,对蒋浩广道:“争吵什么?先前不是跟县衙说好了吗?该怎么安排怎么安排!” 蒋浩广听到这训斥的语气,眸中闪过一抹不悦,但还是道:“族长,我不过是告诫了两句,这些人就不乐意了。” 蒋鹤轩面沉如水,对东溟子煜他们道:“天色晚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说,你们先去安置吧!就在山脚下溪边的那片荒地。 只是……你们人太多,村里没有这么多闲置的院子租给你们,你们自己想办法解决住处。这些,都在县衙来统计的时候说清楚了的。” 东溟子煜道:“好。” 蒋鹤轩点了一个下人道:“将他们带过去。” 说完,带着人浩浩荡荡地往回走。 “族长!”蒋浩广追了上去,问道:“这些灾民,咱们要如何对待?” 说着,将手里的文书交给他,“您看看,这些人可都是一个村的,还有几个村里的亲戚,能抱团逃到这里,可见里面有能人。” 蒋鹤轩接过文书,凑到火把下看了看,道:“平常对待吧,若是作奸犯科,咱们正好有理,借机降服他们。要是遵纪守法,也不必对他们做什么。 反正与村子隔着一片菜地呢,若是不服管束,等天下安定下来,跟衙门申请将他们令划一个村子罢了。” 蒋浩广弓腰道:“是!” 蒋鹤轩道:“让乡勇注意着点儿,别让他们随便进村子。” 蒋浩广道:“是!” 低垂的眸子里确实冷光一闪,这些灾民将人当众落自己的脸面,非得让他们看看,这是谁的一亩三分地儿! 蒋鹤轩将文书还给他,带着人走了。他是里长,管着五个村子,三千多口人呢,这些小事,还无需他操心。 一刻钟后,东溟子煜带着众人借着火把的光亮,看着面前荒草齐腰的一大片荒地,心里一片荒凉。 “天呐,这,这让我们怎么活啊!”何老太坐在荒地里哭了出来。 钱老太有些生无可恋,喃喃道:“我想家了……” 卷二第57章:采购 几多风霜尽接受,几多艰辛在背后。 钱老太的一句‘想家了’,像是打开了悲伤的闸门,很多女人都哭了出来,一些男人也蹲在地上抱住了头。 东溟子煜并没有很意外眼前的境况,淡淡道:“咱们连露天地都住过,还有什么征服不了的?现在咱们有银子,有赈济粮食,比刚出来的时候可好过多了。” 东春雷也道:“是啊,再难,难道比逃难路上还难?后面有山,前面有水,多好的风水宝地!” 大家一听,振奋了精神。 凌玥抱住钱老太的胳膊,道:“奶,别伤心了,爹娘会给您一个新家,会让您和爷过上好日子!” 钱老太猛然擦干了眼泪,拽住了东溟子煜的袖子,道:“四儿,你得去考举人!考状元!他们又是秀才又是举人的,咱们怎么也得出一个,才不被人欺负!” 东溟子煜:“……” 老娘说的,考状元像是买棵白菜似的。 他一向是点状元、榜眼、探花的,从小学的是如何用人御下,科考真不擅长啊。 东溟子煜这一沉吟,五郎以为他为难了,拽住他的手,仰着小脸儿,一本正经地道:“爹,您别发愁,儿子去考状元,保护您、娘、姐姐……还有爷奶。” 一听后面那四个字是后加上去了,没什么力道。 钱老太撇撇嘴,“我自己有儿子!” 众人被人家两个秀才一个举人还有朝中的大官给刺激到了,纷纷劝说东溟子煜去科考,哪怕考个秀才呢,起码见了县官不用下跪。 别说,后面这一个原因让东溟子煜心动了。 他和上官若离、凌玥以前都是被人跪的,怎么能随便给人下跪?怎么也得封妻荫子,让妻儿少给人下跪,在外能抬得起头来。 他看了看面前的荒草地,还有溪边的盐碱地,道:“科举的事我会考虑的,现在得先搭帐篷,让孩子、老人都歇下。” 大家一听,都收起心中的忧伤,振奋疲惫的精神,想着以后该怎么办。 东溟子煜道:“明日我带几个人去县衙,将户籍办了,然后打听赈济粮食的事。再打听一下物价,看看哪里有卖青砖、砖瓦的,总得把房子盖起来。” 东春雷道:“青砖贵哦!买青砖得花多少银子?明日一部分劳力上山伐木凿石头,用石头盖就行,现在是冬天,也不能开荒种地,这些劳力闲着白吃饭吗?” 东老爷子也道:“就是啊,留着银子,怎么也得买两亩良田,不然心里没底啊。” 很多人都附和道:“是是是,开荒田能有收成,怎么也得三年啊!” 东溟子煜怎么会靠种地养家? 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先把今晚过去吧。” 大家找到一处地势较高,适合居住的地方。割草的割草,平整地面的平整地面,伐木头的伐木头,搭帐篷的搭帐篷,好在一路都配合默契了,分工明确,有条不紊。 但是,这次与在路上不同,需要常住,搭帐篷就得牢固一些,还得大一些。将来要放桌子、椅子,还得打木床。这边空气潮湿,不能长期打地铺。 于是,天亮的时候,在靠近山脚的地方,就起了三排草席棚子。规规整整的,排列整齐,还都留着前后院的位置。一看就给人这些人有组织、有纪律,很不好惹的样子。 南溪村的人看到这情况,忙去给蒋浩广汇报。 蒋浩广倒是没有多意外,道:“他们一路逃荒,能活着来到这里,老人、孩子还不少,应该是有能人带领。” 他大儿子道:“爹,这伙人是一起的,还说上头有人,也不知是谁。” 二儿子道:“分到北溪村的那些人也没去北溪村,而是一伙人住在了一起,显然是想抱团,这样一来,咱们恐怕很难管束。要不要将本该在北溪村的人赶过河去?” 蒋浩广道:“不必,现在还不知这些人上头有什么关系,能让他们随便挑落脚地,怕是来头不小。” 对大儿子道:“你去县衙打听打听。” 大儿子点头道:“是!” 蒋鹤轩也知道了这些人的情况,也让人去县衙打听。但他加了一句,查一查那个为首的东有福是个什么背景经历。 至于北溪村的村长蒋鸿达,装病啥也不管,蒋鹤轩这个里长加族长在,屁事儿也轮不到他来管,他就是个挂名儿村长! 东溟子煜带着大郎、二弟、栓柱、东石、李成林和其他几个小伙子,去了柳林县城。 几人看着整齐的街道,高大的房子,还有一排排的楼房,再看看街上走动的人们,无论是精气神儿还是穿着,都彰显这里是富庶之地。 东溟子煜先去办正事,去县衙办户籍,领赈济粮食。 昨日县丞对他们的态度,县衙的人都知道了,知道东溟子煜这伙人是上面有人罩着的,也不刁难,顺利的给办了户籍,签了领救济粮的牌子。 东溟子煜顺手给自己和跟着一起来的年轻人办了路引,万一出去走动,不用再来一趟了。 这里没有路引,进城、住店都不行。 大家高高兴兴的,等领到赈济粮食,就有些失望了。 大郎蹙眉道:“四叔,这些发霉还有沙子的粗粮,咱们路上都没吃过。而且每个成年男子一月只有两斗,女子和孩子只有一斗,这怎么够?” 东有粮道:“让咱们饿不死罢了,难不成还给你白米白面?那都来当灾民了,谁还种地干活?” 栓柱冷哼一声道:“肯定被一层层的贪污了,到了咱们手里才这么点儿。底下人见没法贪了,就掺了发霉的粮食,干脆直接掺了沙子。” 东溟子煜瞥了栓柱一眼,这小子倒是个心思通透的。 通透、人狠、精明、胆子大、识时务,虽然有些痞子的坏习气,但也被他给别过来了,以后倒是可以多培养培养。 东石道:“知道咱们上头有人,还发给咱们这样的粮食,恐怕是不怕咱们告状,牵扯的官员应该不少,上面的人也不能一网打尽。” 他是东春雷的儿子,村官三代,也是有些见识的。 卷二第58章:信不信 东溟子煜现在没能力,也没资格管这些官员贪墨的不平事,看看还空着的几辆车子平板车,道:“咱们买些粮食回去吧,指望这些赈灾粮食活不下去。” 到了粮店,粮食倒是比路上便宜一点儿,但也贵的不行。再一打听砖瓦的价格,更是听者色变。 要修三间砖瓦房,得用十两银子。每家都有十几口人,三间哪里够? 五、六间砖瓦房子修下来,得二十多两银子,还得吃穿呢,逃荒来的,什么都得置办,一针一线都得买。要花银子的地方多了去了,容川和钟睿给的银子根本就不够。 栓柱道:“咱们出来买东西、办事情什么的,村子里总得有头牲口代步,不然来回时间都浪费在路上了。” 东石也道:“开荒最好还得有两头牛,光靠人力,太慢了。” 东有粮道:“没有地,一粒粮食都得买着吃,那些银子撑不多久。不能修砖瓦房,咱们在老家也是住的土胚房,来到这里,没有道理非得住砖瓦房。” 这话立刻引起了所有人的附和,人离乡贱,更得有银子傍身应急。 东溟子煜也是无奈,得想个法子挣钱,有了银子,才有底气。又带着大家买了些盐、糖和油,就往回走了。 蒋浩广和蒋鹤轩派去打听情况的人也回来了,他们也知道这伙人是在逃荒路上救了宸王府二公子,才得了照顾。不过,宸王府的人当时就给了银子,说以后不能打着宸王府或者宸王府二公子的旗号做任何事。 蒋浩广和蒋鹤轩心里有数了,更不把这些人放在眼里了。 救命之恩? 跟上位者讲救命之恩?真是笑话! 老百姓为皇族丢了性命,那也是老百姓的无上光荣,谁敢跟皇族讲恩情? 能照顾这些人,就是二公子年纪小,还不知道世态炎凉,还保持着那份赤子之心罢了。 二公子不是个主事的,府里还有继母。这次流落在外,就不简单,能不能让他长大还不一定呢。 蒋鹤轩权衡了一会儿,叫了管事吩咐道:“德福,那些人都住在了南溪村,去传话,让他们按照衙门里的户籍来,落在北溪村的灾民,必须住到北溪村来,不让无法管理。” 德福应道:“是!” 他也是个老奸巨猾的,没有亲自去得罪那个人,万一二公子得势了,还记得这伙人的恩情呢? 老爷到时候不一定有事,倒霉的是可是他们这些下人。 他去找了蒋浩广,传达了族长的意思,反正人都住在南溪村,赶人的事交给南溪村村长,没毛病。 蒋浩广等德福一走,就啐了一口,“呸!这个老狐狸,这一天都没动静,这是查清那伙人的底细了,才想到赶人!还让老子去做这个恶人!” 大儿子忙端上茶水,道:“爹,别生气了,儿子替您跑一趟。让他们住在一起抱团儿,也不好。分到北溪村一半,也是应该。 反正,过小溪的桥在村这头儿呢,他们想过河走动,就得从咱眼皮子底下走,也好监视和控制。” 蒋浩广摆摆手,“去吧。” 这个族长和里长的位置本来应该是自己的,但是蒋鹤轩为官犯了事儿,补上亏空,辞官回乡了。 他自己是举人,亲大伯是知府,给族里买祭田、办族学,他回来理应让他打理,将自己给拉了下来。 他能怎么样呢?谁让自己没个做官的亲大伯,自己也没考上举人呢? 蒋浩广的大儿子蒋毅穿过一片菜地,到了村东头儿,见到热火朝天的场景不由微微一愣。 只见,有人从山上往下拖树木、有人往下滚石头、有人割草、有人平整地面、有人在河边挖黏土、有人将草用铡刀铡了、有人将碎草掺在黏土里和泥、有人拓泥胚…… 就是小孩子们,也将大大小小的石头收集到一边儿,搬不动大的,搬小的,一个个小脸儿上洋溢着笑容。 这伙逃难的,竟然这般鲜活,不该死气沉沉、愁苦忧心吗? 带着人割草的周来财见有人站在那里偷看,提着镰刀,走了过来,问道:“你是谁?贼头贼脑的作甚?” 贼头贼脑的蒋毅:“……” 他也是读过书的人好吧?童生呢! 他沉下脸,道:“里长派人来传了话,让你们按照户籍上的住。该到北溪村的人,必须搬到北溪村去住。” 周来财一听不乐意了,他就是该搬到北溪村的人,瞪眼道:“我们窝棚都搭好了,你才来说!这不是玩儿人呢吗?” 蒋毅看着他手里的镰刀,不由地往后退一步,强自镇定道:“这是里长的意思!衙门到时候也会查的,我们村也不能长期收容北溪村的灾民,若是出事,算哪个村的?” 东春雷正在挥着锄头刨一棵小树,看到这边似是争执了起来,放下锄头,走了过来,“怎么回事?” 周来财将蒋毅的话说了一遍。 东春雷对着蒋毅一抱拳,道:“请转告村长和里长,我们现在只是暂时落脚。等收拾完这边,就去那边收拾平整,然后落户北溪村的人就搬过去。” 蒋毅道:“不行,你们能一夜搭起这么多帐篷,就能马上搬过去!别磨蹭,让村民们来驱赶,就没脸了!” 周来财扬了扬镰刀,啐道:“来啊,来赶老子啊!怕你们怎么滴?” 蒋毅吓得又往后退了几步,色厉内荏地道:“这是里长的命令!这里可是将王法的,你们闹事试试?直接把你们赶出村,赶出柳林县,信不信?你信不信?” 周来财脖子一梗,道:“不信!老子一路过来,一穷二白,就剩下一身胆子了!” 有人也道:“对!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谁不让我们活,我们就跟他拼命!” “我们豁得出去命,你们豁得出去什么?” “太欺负人了!拼了!拼了!” “拖两天都不行,你们这是找茬儿呢吧?” “想试试我们是不是好欺负?嗯?试试就试试!” 大家吵吵着,就将蒋毅给包围了,一个个抻脖子瞪眼地跟他吼,马上就要扬起镰刀砍他似的。 卷二第59章:失望如潮水 东春雷见蒋毅两股战战,都要尿裤子了,才制止周来财等人道:“行了,别闹了!” 然后对着蒋毅道:“请转告村长,明日我们会登门拜访,说明住所之事。我们一路上都在一个锅里搅食,粮食都在一起,一时也分不开,还请宽容两日。” 他识几个字,尽量文绉绉地说话,不让人家瞧不起。 蒋毅心中一惊,没想到这伙人在饥荒的情况下,竟然一个锅里吃饭,这可不是一般的团结。 不由对这伙人更加忌惮,也有些佩服,点点头,转身走了。 天擦黑的时候,东溟子煜他们回来,远远就看到驻地大变了样,荒草虽然还没割完,但已经清理出了一条通往窝棚区的路。 几人看着这条路,不由得眼眶发涩,胸口胀胀的,这就是回家的路。路的尽头,就是他们的家。 尽管还是窝棚,尽管一穷二白,但那里却是家,有老人、有媳妇、孩子、兄弟姐妹等着自己回来。 钱老太正在垒砌的临时锅灶上煮粥,远远看到东溟子煜几个推着这么多粮食回来,放下勺子,就迎了上来。 “四儿,回来了!这是一个月的赈济粮食?” “诶呀,这宸王也太仁慈客气了,白给了这般多的粮食,怪不好意思的。” “哈哈,你还不好意思,我看再来这么些个,你也不不会不好意思。” “谁说不是呢!哈哈哈……” 东溟子煜:“……” 这些人怎么这般天真呢? 大郎苦着脸道:“这些都是买的粮食,只有后面两辆车上是这个月的赈济粮,都是粗粮,还掺了发霉的粮食和沙粒子。” “呃!”众人的笑容僵在脸上,有些讪讪的。 钱老太干笑两声,安慰大孙子道:“有就行,咱不嫌少,也不嫌孬,白给的,还挑啥,观音土树根咱都吃过,这些不算啥。” 大家也都说着安慰的话,也不知道是安慰自己还是安慰别人。 大家帮着卸下粮食,看到赈济粮食的模样,脸上的喜色就一点儿都没有了,这也太次了。 东有粮喝了一瓢水,把粮价、盐价和砖瓦价格都一一说了。 大家一听,一致表示,不盖砖瓦房,盖土胚房或者石头房子。 东溟子煜也看到大家的拓的土胚了,道:“这里不像咱们老家一年下不了几场雨,这里雨水多,土胚房使用的时间短,外面糊上一层石灰,年限会长一点儿。” 这就是粉墙黛瓦的由来了,若是不涂石灰,泥胚很容易就被雨水冲塌了。 东老爷子叹息道:“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先修几间泥胚房住着。慢慢地修石头房或者砖瓦房,这就根据各家的条件而定了。” 栓柱道:“我家直接修石头房,就我和我娘两人,有两间房子就够了。” 栓柱娘啐道:“浑说,你不娶媳妇了?怎么也得三间正房。” 栓柱闹了个大红脸,“娘,说啥呢,那都没影儿的事儿!” 以前在老家没人愿意嫁给他,经过这一路,他已经基本扭转了形象,已经有女孩子偷偷送他荷包和鞋垫儿了。 栓柱娘一副‘老娘生的你,别想瞒着老娘’的神情。 其他人也打趣栓柱,嘻嘻哈哈的,气氛活络起来。 愁也是一天,乐也是一天,对于这些经历过逃荒和生死的人,没有什么是天大的事。 上官若离走过来,将手里的水葫芦递给东溟子煜,道:“咱们现在已经算是在这里养家了,我想着,有些事得准备起来。 比如,修建一个厕所,后面是沤肥的大坑,泔水、草木灰什么的,都堆在那里……” “啥?沤肥?沤肥是啥?”很多人都发问。 上官若离:“……” 这里的人竟然不知道沤肥,完全靠天吃饭啊。 东溟子煜虽然是金尊玉贵的出身,但游历这么多年,没到一个地方,都会考察人文习俗和农桑,从中吸取精华记录下来,好用在自己的百姓身上。 民以食为天,农业是国家强大和发展的基础。 轻咳一声,为上官若离解围道:“我在书上看过,堆肥能壮地,让庄稼长的好,回头我默写下来,大家照着做。” 大家一听在书上看的,立刻就重视起来,连连道:“好,好。” 东溟子煜道:“我还听掌柜的说过,冬天能在地窝子里种菜,和咱们挖的地窖差不多,不过里面有通气孔,垒上炉子和火墙,烧火取暖。” 有人又问了:“火墙是啥?” 东溟子煜道:“火墙就是把墙做成夹层,里面结构和火炕差不多,让热气在里面走一遍,整间屋子就暖和了。” 大家都知道火炕,老家都住炕,一联想,就明白了。顿时,觉得冬天种菜还真可能行! 若是冬天能种出青菜,那可是一笔收入呢! 上官若离道:“这里的冬天短,也就种一茬儿。不过,还可以用来育地瓜、土豆苗儿,比别人早种,也能早收成。” 钱老太道:“以后做地窖也行,若是房子修不起来,还能住人呢,地窝子里冬天可暖和了。” 东春雷拍板儿道:“那就先挖几个地窝子,先把菜种上,种菜、种庄稼,咱们在行!” 大家一听这就有了来钱的路子,还是他们擅长的领域,不由地都欢喜起来。 周来财将蒋毅今天来的事说了,然后道:“那过河的桥在村西头呢,我们要是搬过去,想过来一趟,来回就得走小半个时辰,这多不方便?” 很多本该在北溪村的人也都七嘴八舌地说不愿意搬过去,他们一路过来,对这个集体,对东溟子煜已经有了依赖,离开觉得心里没底。 东溟子煜问道:“今天上山的人可知道山里有没有近路?” 东大山道:“有一处天然形成的石桥,但比村里的桥还远的多呢,山路也不好走啊。” 大家都开始发愁了,“那天天过桥都要穿过两个村子,这多不方便啊。” 他们这些人路上经历的事太多了,有些排外,也有些社恐症,就想自己这伙儿人在一起过日子,不想跟外面的人接触。 卷二第60章:对策 大家一想以后走动,还要穿过南、北溪村,就发憷。 上官若离道:“我在溪边打水,发现窄的地方有十来米,山上有这么高的树,咱们自己修一座简易的木桥还是可以的。” 东有田道:“对啊,到时候将几棵树一面刨平了,往一块儿一摆,就是木桥了。” 周来财脸上的愁色褪去,“对啊,那样和住在一起也没什么区别!” 高大壮道:“我就在那边搭个棚子做做样子,没起房子以前,还是来这边住,谁还管人家走亲戚不成!” 这话打开了大家的思路:“对对对!” 上官若离:“……” 这就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的最低版本。 周来财见桥的事解决了,就道:“既然不用跟他们见面,东四弟也不用去里长、村长那里受那份儿气了。” “就是,就是!”很多人附和。 东溟子煜道:“得去的,得让村里来丈量宅基地、荒地,给钉上边界,出文书,好去办地契。” 东春雷道:“对对对,不然咱们费大劲修房子开荒,到最后不知道是谁的。” 栓柱是混子出身,想的多,“你说,他们是不是就等着咱们送上门去求他们呢?” 东有粮道:“这是要给咱们下马威,想从一开始就制服了咱们呢。” 东老爷子叹气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该有的礼数得有。” 东溟子煜道:“行,那明日,春雷叔跟着我去,再叫上几个人提着礼物。” 东有粮道:“诶呀,怎么今天出去没买礼物呀。” 东溟子煜道:“送点儿路上的土特产,一家一小坛虎骨酒,就行了。咱们是逃荒来的,就是送金子他们也不会高看咱们。” 大家都觉得有理,这事就这么定了。 孙氏在东有银身后捅咕他的腰,挤眉弄眼地提示,让他提银子的事。 东有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让她老实点儿,自己可不带这头儿。 有那出头的,狗子娘问道:“那,啥啥时候分银子,我家娃还没棉鞋呢。” 狗子哥儿俩都被抓走了,她家都是老弱妇孺,屁嘛儿没有,全靠大家接济才活下来,救人帮人他们是一点儿都没出力,却是第一个要银子的。 不过她家人性差,也没人觉得奇怪。 东春雷道:“我考虑了一天了,我觉得,分银子的事不急。” 狗子娘、孙氏和几个人齐声问道:“为么呀?” 钱老太上去捶了孙氏一拳,“你懂个屁!这种大事,有你张嘴的份儿?就是分了银子,也是老娘管,你最多能看一眼!” 然后对东有银道:“老三,管好你的婆娘,还放出来丢人现眼,别怪老娘不客气!眼皮子浅的东西!救人帮人的时候,你出力了没有?要钱倒是第一名,脸真大!” 狗子娘和其他几个人的脸都红了,知道钱老太这是指桑骂槐呢。 但她骂自家儿子、媳妇,他们也不好说什么。 东有银的脸臊的黑红黑红的,拽着孙氏回家窝棚了,没一会儿,窝棚里就传来被嘟着嘴惨叫的声音和挨打的声音。 这一路上,一大家子睡在一起,或者睡露天地儿,孙氏很久没挨揍了,忘了疼了,现在每家一个窝棚,倒是方便东有银揍她了。 钱老太装听不见的,这个儿媳妇挨多少打都改不了,主要是东有银自己的心也不正,凡事让孙氏出头而已。 大家尴尬地互相看了一眼,也装听不见的。 东溟子煜对东春雷道:“叔,您接着说。” 东春雷道:“盖房子、开荒地,若是一家家干,那太慢了。不如,大家就这样一起干,分工干,大家都合作习惯了,又快又好。 盖房子一家家来,开荒地都开好以后,再分到各家种。家里外面,都不耽误。 你不是说在地窝子里种菜吗?挖不几个地窝子,这菜谁种谁不种?大家一路患难与共到了这里,落下谁都不好。” 大家一听,也是这么回事。 以前在村子里,像盖房子、挖地窖这样的事,也是每家出人去帮忙,也不要工钱,管顿饭就行。谁家每个修房盖屋、红白喜事的?这也是一种习俗。 现在,大家都没房子,怎么也是要互相帮忙的,倒不如,盖完房子再分银子。 东溟子煜道:“过日子手里没有银子也不行,我看,不如先将剩下的银子分一半,让大家置办冬衣,或者添点儿家什。” 立刻有人道:“对对对,这要冬天了,大人们好说,娃子们怕是受不了。” “针头线脑的是要买的。” “路上丢了好些个东西,锅碗瓢盆的都得置办点儿。” 东春雷道:“那……这银子要怎么分,才公平?有的人家老弱孩子多,一路上干不多少活儿,有的人家壮劳力和半大小子多,干的都是力气活儿,都一样可不行。” 东溟子煜早就想过这个问题了,他让二郎找一堆小石子儿来,用石子儿当银子,给大家演示。 “假设满分是五分。壮劳力是五分,十三岁往上的半大小子是四分,五十以上能干活的老汉和壮年妇女和当大人用的女娃是三分,七岁到十三岁之间的男孩儿和女孩儿们是二分,其他稍微能搭把手儿的老人和孩子是一分……” 他尽量用大家能听得懂的语言,连举例带演示,将那些石子儿除以总分,按照每人的分数分给个人。 讲了两遍,又回答了许多问题,大家才听明白了,都说这样公平,多干活的多得,少干的少得,谁也说不出什么来。 东春雷一拍大腿道:“以后,大家一起赚的银子也这样分,若是有那偷奸耍滑的,就降分儿,若是有干的好的,或者孩子过年长一岁的,也长分儿。 大家若是看到谁偷懒耍滑或者搞破坏,可以举报,经过查证后,一定不姑息!还给举报的奖励!” 东老爷子道:“这是最公平的法子了,先把这艰难的开头儿撑过去再说。” 人群里嗡嗡的,有几个对自己分少不满的。 栓子道:“我觉得,若是有人不同意,可以将银子都给他,让他自己修房子开荒去。” 顿时,都老实了。 东春雷道:“行了,事情就这么定了,明天先去里长和村长那里,把地给咱们量出来。但愿别故意刁难。” 卷二第61章:拜访 算分儿的事东溟子煜也没管,村里有识数的,能算的清楚。 吃了饭,回到自家的窝棚。现在他们一家四口住一个小窝棚,方便多了。 上官若离将窝棚里布置的很温馨,四周的草帘子上都用青色麻布围了起来,挡风又干净。靠边的地方铺了两个厚厚的草垫子,中间拉着布帘子,两个孩子睡一边儿,他们夫妻睡一边儿。 见到东溟子煜回来,五郎扑过去,奶声奶气地道:“爹,一出去一天,五郎可想你啦!” 东溟子煜抱起他,亲了亲,“那这一天都在家想爹了?” 五郎摇摇头道:“不是,我跟姐姐认字了,还帮着捡石头了,还喂汤圆儿。” 小白貂汤圆儿听到小主人叫自己的名字,从他的被窝里钻出来,跳到他的怀里。 “真乖!”东溟子煜说着,手往怀里一掏,从空间取出一包点心,“快和你姐姐还有汤圆儿一起吃吧,我在县城买的。” 其实是上官若离在空间做的,凌玥知道,牵过五郎的手,道:“谢谢爹!” 五郎也道:“谢谢爹。” 两个孩子坐下,打开纸包。 五郎拿了两块,跑到东溟子煜面前,递给他,“爹吃。” 东溟子煜不爱吃甜,但还是接过来,道:“五郎真孝顺。” 五郎被夸奖了,笑的眉眼弯弯,又将另一块举到上官若离面前,“娘吃!” “谢谢五郎!”上官若离正在给两个孩子缝小被子,放下针线,接过点心。 凌玥捏了捏弟弟的小脸蛋儿,笑道:“小马屁精!” 汤圆儿跳上凌玥的肩膀,也要吃点心。 凌玥喂了它一点儿,“好了,你是一只貂,要吃肉的,你得自己学会找东西吃。” 汤圆儿吃着点心,扬起小脑袋,“吱吱”两声,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懂。 东溟子煜又拿出空间的奶粉,给两个孩子用灵泉水冲了奶粉喝了。然后拿出凌玥小时候识字用的卡片,让凌玥教五郎认字。 五郎以为是这些都是他从县城买来的,也没多问。 等孩子们睡了,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进了空间,将虎骨酒分出三小坛。然后爽了一把,就睡了。 翌日,从公中又拿了三份儿木耳、松子、核桃,就与东春雷带着三个帮拿东西的小伙子去拜访里长和两个村长。 先去了南溪村村长蒋浩广家,东溟子煜和东春雷提着东西进去,其他人在外面等着。 蒋毅的媳妇正在院子里磨豆子,一看东溟子煜那高大英俊的样子,眼睛就亮了,再看他们手里的东西,眼睛就更亮了。 忙放下手里的笤帚,问道:“你们找我公爹吧?” 东溟子煜微微颔首,“村长在家吗?” “在在在!”蒋毅媳妇对着屋内,嘹亮地喊道:“爹,爹,东边那伙人找您呢!” 蒋浩广本来还想装没听见,拿一把儿,谁知他大儿媳的声音那个高亢,想装听不见的都不行,只得黑着脸出来。 东春雷上前两步,抱拳行礼道:“村长。” 蒋浩广站在门口,瞥了一眼他们补丁摞补丁的穿着,淡声问道:“有何事?” 没有让他们进去说话的意思。 被人嫌弃、瞧不起,东春雷心里不好受,道:“我们来拜访一下村长,顺便请您安排人,丈量宅基地和荒地,办下地契来,我们也好建房子干活儿了。” 蒋浩广没想到这伙人还挺精,淡声道:“你们去问问里长吧,他发话,我马上就安排。” 东春雷连连点头道:“好好,这点东西,您别嫌弃,一些山货。” 蒋浩广正想假意推辞两句,谁知蒋毅媳妇已经从东溟子煜手里接过东西,“不嫌弃,不嫌弃。” 东溟子煜淡淡道:“告辞。” 蒋毅媳妇笑成一朵花儿,“唉!常来啊,常来串门儿!” 目送着东溟子煜走出了大门,心里感叹一个逃荒的,怎么就长的这么好看! 蒋浩广觉得这个儿媳妇太丢人现眼,斥骂一声:“眼皮子浅的蠢妇!” 蒋毅媳妇笑容一僵,讪讪地笑道:“爹,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挺沉的呢。” 她将东西提进了屋,放在正堂的八仙桌上,打开一个个布袋子。 蒋浩广探头看了一眼,不屑地冷哼了一声,“就这点儿破烂儿,也有脸拿出来走礼!” 他可打听清楚了,宸王府的人可是给了不少银子呢!他们有银子,还送些不值钱的东西来,还想办事?等着去吧! 等走远了,东春雷往四周看了一眼,才对东溟子煜道:“委屈你了!” 他刚才主动说话,就是怕他们给东溟子煜没脸,他这么大岁数了,脸皮厚,不给脸面也禁得住。 东溟子煜淡声道:“没什么,不拿他当回事就行了。” 东春雷叹息一声,道:“强龙都压不过地头蛇,何况咱们还是一无所有的难民呢?” 东溟子煜深以为然,决定等安定下来,就去买书看看,怎么也得考个举人,不用见了个官就下跪。 几人走到村西头,过了石板桥,就到了北溪村。 里长蒋鹤轩在北溪村,几人就先去拜访蒋鹤轩。遇到个村民,打听了一下里长的住处。 走过一处三进的大院子,里面传来郎朗的读书声,让人听了,不由地就忘记了烦恼,露出了笑容。 东春雷道:“咱们以后,也专门弄个院子,让娃子们读书认字。” 东溟子煜道:“很简单,我们先修几间大一点儿的房子,盘上炕。让身体不好的老人和孩子先住进去,等各家的房子都修好了,那里就做学堂。” 东春雷一听,笑了,“好,就这么办。” 其余人一听,自己的孩子们也能识字了,都笑了出来,畅想美好的未来。 说笑间,到了一处五进的大宅子前,光看大门,就觉得很气派。 还没等接近大门,就有下人从门房的窗子里发现了他们。 下人从门里出来,站在高高的台阶上,态度很嚣张地大声问道:“干什么的?” 东春雷忙上前道:“我们是新来的村民,想拜访里长。” 下人嫌恶地驱赶道:“去去去,你当时里长谁都能见的了?” 卷二第62章:碰壁 蒋鹤轩院子里看门的下人像是驱赶野狗似的驱赶他们,几人都气的不行。 东溟子煜虽然生气,但面色如常,谁也看不清他的情绪。 身后的栓柱忍不住了,“你狗仗人势是不是?!” 那下人呵呵冷笑道:“我就是看门狗,也是举人老爷的看门狗,也比你们这些臭要饭的强百倍!” 东春雷气红了脸,怒道:“你怎么这般不讲理?我们是有事找里长!” 那下人摆摆手,道:“有事儿找村长去!我们老爷只处理大事,你们有什么国家大事?!别拿鸡毛蒜皮的事来打扰我们老爷!滚滚滚!” 栓柱想上去打人,却被东溟子煜拉住了,“算了。” 东春雷也不敢在举人老爷门前闹事,也劝栓柱道:“走吧,他既然让我们去找村长,那我们就去找村长。” 栓柱狠狠瞪了那下人一眼,发恨早晚给这个看门狗一个教训! 几人心里憋闷,但还是去了北溪村村长蒋鸿达家。 本来做好了再受白眼或者驱赶,没想到,蒋鸿达还挺热情,将他们让到了待客的正堂,还让孙子上了茶水。 东春雷反而拘束上了,只坐了椅子的半边,看到人家那白玉一般的瓷茶碗连碰都不敢碰,讷讷地说了来意。 蒋鸿达五十来岁,穿着长衫,有些微胖,留着短髯,笑起来眼睛弯弯,一副很和善的样子。 他笑道:“这事啊,里长怎么说?” 呃,东春雷有些脸红和愤懑。 东溟子煜接话道:“他门口的下人说,这种事儿找两位村长即可。” 蒋鸿达上下打量了一眼东溟子煜,道:“既然如此,一会儿我便派人过去量宅基地和荒地。” 两人没想到,在他这里事情这般顺利,都是神情微松。 蒋鸿达问道:“听说,你们一路逃荒过来,一个人也没折,老人小孩子都全须全影地到这儿了。” 东春雷一听,傲娇地挺直了腰背,“是!” 蒋鸿达问了些逃荒路上的事,紧紧地,看二人的目光多了些敬佩和欣赏。 最后,道:“看你们的样子,也缺衣少穿的。这都入冬了,天气冷的很,我让老婆子将家里人不穿的衣裳、鞋子收拾了出来,不知你们是否嫌弃?” 东春雷一听,感动的不行,“不嫌弃,不嫌弃。谢谢了,村长,您可是个大好人呐。” 蒋鸿达谦虚道:“算不得什么,都是不穿的旧衣裳,能帮上你们就好。” 说着,对着门外喊了一声:“老婆子!” “哎,来了!”一声洪亮的女声后,就见一个微微发福的老太太,带着几个媳妇从厢房出来,每个人手里都抱着一个大包袱。 这么多,一看就知道是早就准备好的。 蒋鸿达媳妇笑道:“早就收拾好了,正想给你们送过去了,你们就来了。” 其实是想找个机会给他们,毕竟他们刚来,村里人还都观望着,双方都没有来往。这次他们提着礼物来,正好做回礼。 东溟子煜叫了等在门外的栓柱几个进来搬东西。 他们这些人,就怕别人对他们好,一看这情况,都千恩万谢,将本来该给里长的那份礼物也放下了。 蒋鸿达推辞,“这怎么行。” 东溟子煜道:“那些山货不是新鲜东西,但这虎骨酒难得。我们亲手打的老虎,内人懂医,将虎骨炮制成了虎骨酒。” 蒋鸿达听了眼睛一亮,笑道:“诶呀,那我就不客气了,谢谢了。咱们这地界儿雨天多,冬天又湿又冷,得风湿的特别多,我这老腿啊,一到冬天骨头缝就疼。” 他媳妇听了,又让媳妇在厨房里提出一小袋子粮食,“这是白米,回去给孩子们煮粥。” 众人也没推辞,背着大包小包的从蒋鸿达家出来。 在路过蒋浩广家时,进去说了一声,“北溪村一会儿就量地。” 让他自己看着办呗,反正人家北溪村量地了,你南溪村再拖延,那就故意刁难,脸还要不要了? 蒋浩广一听,骂道:“蒋鸿达那个眼皮子浅的,见了点东西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的了!他还真把自己当村长了!平时主什么事了?” 他可让小孙子偷偷跟着他们去看了,知道他们连里长家的门都没进去,这就是刁难的意思。 偏偏那个蒋鸿达不懂里长的意思,或者跟里长对着干,不光痛快地答应他们,还给了些破烂儿拉拢。 也不看看,这些逃荒的比叫花子强不哪儿去,在这里又没有根基,拉拢他们有个屁用! 不管他在家怎么骂,为了脸面,他也得派人去量地。 钱老太他们看到东溟子煜他们还带了这么多东西回来,带着担忧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何老太的眼睛又亮了,迎上去,围着那些包袱看,笑道:“诶呀,还有回礼呢,这是什么呀?” 摸了一把,“吆,是衣裳!我家狗剩子缺棉袄、棉裤,还缺一双棉鞋。” 钱老太一把将她拉开,“别狮子大张口,等着分!” 东老爷子等人围住几人,七嘴八舌地问,事情办得怎么样。 东溟子煜道:“北溪村的人一会儿就去量地。” 东春雷道:“只有你认字,还会算术、画图,一会儿得你过去。” “行,”东溟子煜带了二十几个人去帮忙,得撒石灰、钉木桩子,不能光让北溪村的人干。 没一会儿,河对岸就有人招呼,要量地了。 上山伐木的还没回来,桥还没修好,他们只能走村西的石板桥过去。 两个村的很多人都知道村长给那些人旧衣裳了,有那家里条件好,心善的,也将家里不穿的衣裳给他们送过来。 以钱老太为首的人负责接收,也好好记住这些人,以后有条件了,一定好好还这份人情。 人家给是情分,不给是本分,他们不能不知情。 这边的人是富裕,衣裳料子虽然都是棉麻的,但上面几乎没补丁,在这些人眼里,已经是定好的东西了。 蒋浩广听说,也让蒋毅媳妇送了些旧衣裳和旧被褥等东西来。但蒋毅媳妇那肉痛、嫌恶的眼神,充分表明了他家的态度。 卷二第63章:漂亮的石头 有蒋鸿达的积极配合,蒋浩广为了名声,也不好继续刁难东溟子煜他们。 用了三天的时间,才将他们这些人各家各户的宅基地和荒地丈量完。 而他们的‘树桥’也搭好了,边上还钉上了护栏,防止孩子们玩闹落水。 没有桥墩子,就是在小溪两岸做了槽子。将两棵三人合抱的大树一分为二,搭在槽子里。虽然雨季溪水涨水的时候可能会淹没,但应付现在一个冬天、一个春天足够了。 南北溪村的人还在担心这些难民每天从他们村里穿过过桥,会给他们带来困扰,或者了解了村里的情况,搞些偷鸡摸狗的勾当。 但是,人家自己搭了简易木桥,不会打扰到他们,倒是让他们讪讪的。 因为与难民安置的地方中间隔着一块菜地,这就从直观上形成了两个团体。村民们都不约而同地称呼这伙难民为‘村东的’。 东溟子煜带着各家的当家人去县衙办了地契,回来分了一半的银钱,大家心里才算是踏实了下来。 现在是冬天,开荒不急,先将种菜的地窝子和让老人、孩子住的大房子修好。 东溟子煜重新分配任务,有挖地窝子的,有拓土胚的,有上山找腐殖土、伐木砍、凿石头的,有挖地基的,有烧水做饭的…… 活儿太多,二百多人一分组,抛开不能干活儿的老人孩子,人手儿还真有些不足。 就连五郎这些小萝卜丁也有活儿干,他们将宅基地和荒地里的小石头都运到山脚下不远的地方。将来,要用这些石头在那里垒一道小型堤坝,防止山体滑坡或者泥石流。 孩子们搬不动大石头,就拿小石头,一个个的跑的小脸儿红扑扑。 上官若离带着几个妇女和半大姑娘在小溪边淘沙子,继续做滤水池子。将来,大上溪水,先在滤水池子里过滤一下,再烧开饮用。 在逃荒路上,她和东溟子煜经常往他们的水桶里兑些灵泉水,可以解决用水卫生问题。将来要在这里安家了,她和东溟子煜也要做自己的事,肯定有顾不上的时候,还是让他们养成卫生用水习惯的好。 “娘!娘!”五郎拿着一块石头跑过来,小脸儿红的像苹果,头发都跑散了。 上官若离直起身,笑着提醒道:“慢点儿跑,别摔了。” 五郎跑到跟前,将手里的石头举给她看,“娘,你看,这石头漂亮吗?” 上官若离一看,竟然是一块很漂亮的红玛瑙的鹅卵石,夸赞道:“真漂亮,这是一块红玛瑙。” 在沙漠、小溪、河流、浅滩等地方会有散落的玉石、玛瑙等石头,还有一些造型奇特、花纹美丽的石头。在后世,捡石头都成了一种行业。 一起干活儿的人一听,都凑过来看稀奇,“玛瑙?玛瑙很贵的吧?” “是很漂亮!” “能卖钱吗?” 上官若离给他绑头发,道:“不是很值钱,这个太小了,能磨个耳坠子、雕刻个戒面什么的。” 五郎一听,眼睛亮了,小奶音儿里带着兴奋:“送给娘做耳坠子!我再捡一块给姐姐。” 上官若离笑道:“看到你喜欢的石头就留着,将来,咱们有了院子,可以用来铺成小路,还能在你房间的地面上,用漂亮石头镶成各种你喜欢的图案。” 五郎听了更欢喜了,高声道:“那我要摆成个汤圆儿!” 一想象那个情景就好玩儿,自己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上官若离给他输好了头发,亲了他的小脸儿一口,道:“好,到时候让你自己摆。” 五郎将玛瑙石塞给她手里,转身跑了,那小样儿,干劲儿十足的。 看着他那小小的背影,大家都笑了起来。 大丫问道:“四婶儿,这石头真能做首饰吗?” 上官若离道:“能啊,不过,银楼师傅的手艺,还有添加的金银,都比这石头贵多了。” 大丫等几个知道爱美的女孩子听了,都有些失望。 上官若离道:“不过也可以磨圆了,打孔穿成手链儿或者项链,加工费用会很便宜。但是,这种小石头,很难找出一模一样的,穿成串也不好看。” 大家听了,心里可惜,但看到好看的石头就放衣兜里,给孩子当玩具,或者将来也在院子里用石头拼个小路,下雨还不滑呢。 上官若离晚上回到小家,就看到五郎寻回了不少好看的石头,别说,这小子天生眼光好,除了花纹儿好看的,就是玉、玛瑙、鸡肝石、翡翠,还有坑头冻石。 其中翡翠最多,一块翡翠还不小,成色也不错,能给五郎雕刻一枚小玉佩。 五郎见上官若离仔细翻看他捡来的石头,依偎进她的怀里,眨巴着求表扬的大眼睛,糯糯地道:“娘亲,漂亮吧?都是五郎捡来送给你的!” 上官若离将五郎揽进怀里,亲了一下他的小脸儿,道:“好儿子,娘很喜欢!你的眼光真是好呢!” 她挑出一块翡翠,一块白玉,“这个可以给你雕刻个玉佩,这个可以雕个小白兔。” 五郎眼睛亮晶晶的,将在脚下玩耍的小白貂揪过来,道:“我想雕刻一只汤圆儿。” 凌玥也是见过好东西的,拿着一块雨花石把玩着,笑道:“我们以后要跟石头打交道好长一段儿时间,一定会捡到更多石头的,到时候,小兔子、小汤圆儿,都有。” 上官若离眸光一闪,若有所思起来,这些石头,成色很好,都是溪水从山上冲下来的,莫非……这山上有玉石矿? 东溟子煜推门进来,提着一篮子柿子,“凌玥,五郎,看看,爹给你们带什么好吃的了?” 五郎从上官若离怀里出来,跑了过去,看到大柿子,高兴地叫道:“爹,这是什么?好红,好漂亮。” “这叫柿子,很甜。”东溟子煜眸中闪过一抹心疼,这孩子,都没吃过柿子。 在路上的时候,倒是发现了柿子树,可都绿着,没熟。这是他空间的柿子树结的,现在才熟透了,熟透的柿子才好吃。 凌玥拿出几只碗,揭开一只柿子的皮,让五郎用勺子挖着吃。 上官若离指了指那一小堆石头,对东溟子煜道:“你看,这是五郎今天捡的,我怀疑山上有玉石矿。” 卷二第64章:玉石矿 东溟子煜拿起那几块翡翠看了看,“成色不错,说不定这山还真是一座宝山。” 上官若离问道:“你们上山凿石头的时候注意点儿,看看有没有玉石矿脉。” 东溟子煜拿起一个柿子给她,“这里对金银铜铁矿、玉石矿都有律法,不允许私人开采,找到后,想大规模开采得上报朝廷,还有蒋式一族呢,咱们也就喝些肉汤。” “咱们有空间,吃口肉也是可以的。”上官若离在柿子上咬了个小口,吸吮里面的果汁。 东溟子煜道:“那我抽空在山上走走,找一找。” 凿石头、打猎的时候,东溟子煜还真注意了,没想到,在山上真找到了翡翠矿脉。 不过,他没有声张,只告诉了上官若离。 现在他们太弱了,即便是上报给朝廷,也无法得到该有的奖赏。如今是乱世,翡翠矿能到谁手里还不一定呢。 上官若离与东溟子煜偷偷上山一趟,将略微松动的玉石采下来,搬进空间几大块。 他们二人现在的身体没有多少内力,一穿过来就忙着逃荒,日夜不停的赶路,根本没时间练功,这才安定下来,内力才起步,也就比寻常人好一点点。 所以,没有工具,他们采不了多少玉石。而且石头不比树木,若是动的多了,痕迹很难抹去,到时若是用这个跟朝廷换东西,被有人人按个盗采玉矿的罪名就不好了。 再说了,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也不是差钱儿的人,空间里有他们的私产,还有各地游历收集的奇珍异宝。 现在最首要的,还是把房子盖起来,才能安心。 大家用了半个月,挖了五个地窝子,里面用泥胚垒了火墙,种上了韭黄、蒜黄、芹菜和青菜。都是种地的,这个难不住大家,没几天就露出了绿芽,让大家看到了希望之光。 公用的大房子地基挖好了,开始用石头打地基。以前村里修房子都是全村齐动手,倒是不用请专业的砖瓦工。 就是这边多雨,泥胚干的太慢,只能在泥胚的地方搭了雨棚子。修好了房子,搭炕、搭火墙,都是要用的。 天气越来越冷了,尤其住草棚子,晚上更冷。幸亏大家手里分到了银子,买了棉花,做了被褥、棉衣,还不至于现在就挨冻。 因为活儿要一起干,大家还是在一起吃大锅饭。吃过饭以后,大家会按照惯例聊上几句,总结一下一天的活儿,布置一下明天的事儿。 东春雷还惦记着想让东溟子煜考科举的事,希冀地看着他道:“四儿啊,这些活儿他们干就行,你什么时候念书考试啊?” 很多人就七嘴八舌地附和道:“是啊,咱们怎么也得有个秀才,不然总感觉都被他们压一头。” 钱老太也殷殷地望着东溟子煜,她的四儿是很聪明的,当年念书总被先生夸有天赋,读书读的好,只因家里穷,没供下去。 现在大家手里有些银子,还有一张虎皮没卖呢,怎么也能供上几年。 东溟子煜道:“我连个童生都不是,即便是一路顺利,每次都得中,也得七、八年。走科举这条路太慢了,如今是乱世,若是从军最易建功立业……” “不行!”钱老太没等他说完,就嚎了出来,“我们苦心巴力的逃出来,除了活不下去,不就是怕抓壮丁吗?好不容易逃出来,你还要去从军?” 东老爷子也道:“我也不同意!” 钱老太见东溟子煜不动声色,声音就带着哭腔了:“你要是再动这心思,老娘就死给你看!” 上官若离忙捅了东溟子煜的腰一下。 东溟子煜忙道:“娘,我就这么一说,没打算去从军。咱们还没站稳脚跟,我走了,你们怎么办?” 钱老太用手掌擦了一把眼泪,这才作罢,“站稳脚跟也不行!” 回头又对东春雷他们道:“你们谁也不许再逼我家四儿,他愿意考就考,不愿意就不愿意!凭什么你们被压一头,就让我儿子受累出头?! 我家四儿是该你们的,还是欠你们的?啊?什么都要他出头,什么都让他挡在前头!一路上给你们找吃的,找喝的,人家的报答银子,也一起分。 到了这里,还得为了你们考科举,甚至逼的他想去从军,凭什么啊?凭什么?” 东春雷哭笑不得,道:“嫂子,我们没说什么啊?怎么叫逼四儿呢?他要是去从军,我们也是死活不依的,咱们活下来不容易,现在好不容易落脚了,就得求稳。” 东老头儿也假模假式儿地斥责钱老太道:“你这糊涂老婆子!大家哪一句话是逼四儿从军了?老糊涂!” 钱老太瞪了老头子一眼,讪讪地道:“我这不死怕四儿脑瓜子一热去从军吗?那还不如要了我老婆子的命。” 东溟子煜的心暖的不要不要的,他确实生了从军去搏前程的心,带兵杀敌,这是他的特长,总比考科举要容易一些。 但见钱老太泪流满面的样子,他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这一世,他不同了,他有爹有娘,有弟弟,姐姐妹妹,他们都很疼自己,虽然有自己的小心思,但对他都是极好的。 他不忍让老娘老爹为他担忧竭虑,再说他现在只是升斗小民,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还得先顾好自己的小家。 东溟子煜想着,明年的童生试,去试试。 他没敢说出来,怕大家的期望值太高。 晚上,进了空间,夫妻二人双修一场后,东溟子煜才道:“我明天去买书,若是可以,我想试试明年的童生试。” 上官若离窝在他怀里,吃吃笑道:“无上皇殿下,您这是没自信吗?” 东溟子煜一囧,轻咳一声,道:“孤是皇子、王爷、皇上、太上皇、无上皇,从小学的是如何御下、用人,如何爱民,如何为臣为君。 虽然也学过四书五经,但只要了解即可,无需背诵。考童生和秀才,可是要能背诵理解四书五经的,二十多万字呢,不容易。” 上官若离道:“也是,人家寒窗苦读十年,才能下场试试,你读一年,还真是玄乎。” 心里却是觉得好笑,竟然也有让他发憷的事,一个无上皇,要从童生试开始考起。 东溟子煜看出了她眸中的笑意,失笑道:“谁想到孤还有今天,唉!” 卷二第65章:决定科举 东溟子煜是个雷厉风行的人,决定了参加科考,就去县城买了一套科考的书籍,竟然也是四书五经。 四书五经他是学过的,也是听太师、太傅讲过好几年的经义。当皇上的那些年,隔上两三天,都有翰林院侍讲学士为他讲学、读经典诗集。 而且,他出生就是上位者,尤其是当了皇上以后,天天跟那些官员打交道。那些官员,尤其御史,可不是省油的灯,动不动就引经据典的来劝谏、上书、奏对,甚至讽谏。他怎么能不熟读四书五经,来驳斥那些老狐狸? 所以,他虽然不能将四书五经背的滚瓜乱熟,但一些重要的内容还是能背出来的。加上他理解的透彻,还有原主的记忆,其余的内容,背起来倒是难度不大。 原主这脑子也好使,又经过空间灵泉水的滋养,现在虽然不说过目不忘,看上两遍也能记个差不多。 上官若离看他神色比没买书的时候轻松许多,笑问道:“怎么?觉得简单了?” 东溟子煜笑道:“以往站在高处,看着那些学子十年苦读,很是辛苦,想想就发憷。看到那些内容,才知道,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学的比他们多的多。” 上官若离笑道:“那你也不能轻视科考,毕竟,如何用人,和如何为人所用,出发点和观点是不一样的。” 东溟子煜苦笑,“孤现在真是龙困浅滩了。” 上官若离抱住他,“那我等着你一飞冲天的那一天。” 他抚摸着她还有些发黄发黑的脸,“只要有你在我身边,不管什么境地,我都甘之若饴。” 上官若离点了点他的薄唇,“真会甜言蜜语。” 东溟子煜轻笑一声,然后严肃地道:“那我们双修吧,没有内力,我心里没底。” 上官若离捏了捏他的脸,笑道:“我就喜欢你这一本正经耍流氓的样子。” 东溟子煜抱起她,“那还等什么,来吧!” 许是没有了压力,东溟子煜今天特别勇猛,要了三次还意犹未尽。 上官若离的嗓子都微哑了,一脚将他踹到一边,转身睡了。 东溟子煜从后面抱住她,道:“等我考下举人,你就开个医馆,也有事做了。现在开医馆不行,有个什么事,我护不住。” 上官若离睁开了眼睛,眸中都是亮光,转过身来,捧着他的脸,道:“你真好!没有白青青的医疗空间支持,这次开不了那么大了。” 东溟子煜吻了一下她的鼻头,道:“全国连锁医馆,那得等我爬上三品以上才行。毕竟咱是白手起家,不是什么医学世家。” 上官若离点点头,窝在他的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闭上了眼睛,打了个哈欠,模模糊糊地道:“那我也不能就干等着,先做些小吃食,逢集去县城去卖,总是有个进项。” 东溟子煜知道媳妇的厨艺,那些吃食,随便哪一样儿,拿出去都能赚钱,就道:“这个你自己掂量着办,我都支持。” 两个人商量着以后的日子,渐渐地睡了。 天还没亮,就起来,在空间练了几趟拳,洗了澡,才出了空间。 凌玥和五郎抱在一起睡的香甜,大冬天里住着棚子,冷的很,五郎像个小火炉一样,抱着最是暖和。 东溟子煜给两个孩子盖了盖被子,往碳炉里加了两块木炭,就穿上狼皮外套,去五个种菜的地窝子里转了一圈儿,给蔬菜浇了点儿灵泉水。 东春雷带着几个人进来,看着一地的绿苗苗,露出希望的笑容,“这山上的黑土真肥,看这菜长的多好。最多等上二十天,就能卖头茬菜了!” 东溟子煜道:“韭黄、蒜黄、芹菜这些有根的好办,其他青菜得提前在箱子里育苗,等菜一起出来,就种上幼苗儿,这样到年底,能卖两茬儿。” 周来财笑道:“还是读书人脑子灵,咱们都没想到这点!” 东春雷道:“你不是买书回来了吗?以后这些事儿,你告诉我们怎么做就行,你就专心读书!” 东老爷子道:“我想着,带着东西去拜访拜访蒋鸿达,他是秀才,又对咱们和善,你有不懂的,去请教请教他。” 东春雷道:“对对,你这好几年没上学堂了,没有先生教不行。咱们想入蒋氏族学估计有些难,请教一下蒋鸿达,应该是可以的。” 东溟子煜道:“等头茬儿菜下来,三家儿都走一走,试探一下。” 他是无需这些人指教的,但必要的走动还是要有的,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大郎的声音在外面传来,“四叔,四叔!北溪村的村长来拜访您了!” 几人面面相觑了一眼,爬上梯子,出了地窝子。 蒋鸿达身穿细棉布袍子,外面穿了一件狍子皮的坎肩,背负双手,看着大变样的荒地。 原来是一片蒿草地和盐碱地,现在已经被收拾干净,有个村庄的雏形了。一排排的木窝棚,一座在建的石头房子,伐好的一堆堆木头,一堆堆石头…… 热火朝天的,在这荒地焕发了生机,让人看到了希望之光。 东溟子煜、东春雷走过来,抱拳行礼:“村长。” 蒋鸿达回礼,“打扰你们了。” 东春雷道:“没有,不打扰,欢迎,欢迎,这边坐。” 没有待客的地方,就将蒋鸿达让到大家做饭吃饭的棚子里。 东春雷拿了个板凳让蒋鸿达坐下,道:“地方简陋,别嫌弃。” 蒋鸿达坐下,道:“已经很好了,你们很能干。” 东春雷说了几句客气话,就没词儿了,眼巴巴地看着蒋鸿达,让他说来意。 蒋鸿达看向东溟子煜道:“你上次送我的虎骨酒,我用着极好,就送了有风湿痛的同窗一坛。那同窗用着效果也非常显著,来信想让我再买两坛,不知你手里还有没有?” 东溟子煜很痛快地道:“有,不用买,再送您两坛。” 蒋鸿达是第一个向他们表示善意的人,对他们的意义不同,他不介意以最大的善意回报。 蒋鸿达坚持道:“不行,要买的,你们现在需要银子。再说,我是帮同窗买的,我那同窗已经托人带了银子过来。” 东春雷犯愁道:“那虎骨酒是四儿媳妇自己泡制的,咱也不知道多少银子啊。” 蒋鸿达道:“这个好说,按照药铺子里的价格就行了,我每年都买,知道价格。” 东溟子煜点头同意,到时候再送给蒋逸轩一小坛就是了。 转而问起科举的事,“不知咱们这里童生试正常举行吗?” 蒋鸿达道:“若是幽城那边的将士顶住,叛军打不进来,应该是没影响的。” “什么?!”二人吃惊,“要打到这边来了?” 卷二第66章:不许上山 他们还没安定下来,天天闷头搞建设,跟外界的人没什么接触,还真不知道朝廷的局势。 东溟子煜买书的时候倒是问了一嘴,书店伙计也不知道,街道上的百姓也没有恐慌和不安的情绪。 战争要来了吗? 蒋鸿达叹息道:“早晚的事!贤王和瑞王联合起来,打败了你们的端王。端王逃了,领地让二王占领。 贤王和瑞王因为地盘分配不均又打了起来,贤王将瑞王杀了,现在正攻打康王的封地呢。 你们来时从康王封地经过,也知道,那里虽然受旱灾影响不大,但瘟疫糟蹋了很多百姓和士兵,怕是撑不了多久。” 东溟子煜眸光微沉,“那宸王应该提前做了部署吧?” 蒋鸿达点头道:“那是自然,宸王封地是京畿地北面的屏障,怎么能不做准备?你们被酌情定为农户,谢天谢地吧。那些军户和流民已经都从军去了!以后若是战事吃紧,从咱们里面抽兵丁也不是不可能。” 东溟子煜的眸子眯了眯,这个宸王,还是个有心机的。 只给有功名的和有银子的机会,其余都是军户和流民,那些人,其实就是预备去打仗的。既得了个收纳流民的善名,又不用动自己的子民,就有了士兵,比抓壮丁可温和有效多了。 东溟子煜取了三坛子虎骨酒给蒋鸿达,收了二百两银子,等于送了他一坛子虎骨酒。 蒋鸿达有些不好意思,看着虎骨酒,就想起了虎皮,“这虎皮可是卖了?” 东溟子煜道:“没有,还没机会去卖。我射的眼睛,从虎腹剖开,虎皮一点儿伤也没有,在县城里怕是无人舍得买。” 蒋鸿达眼睛一亮,道:“马上就到准备年礼的时候了,你且等我消息,一定让你卖个好价钱。” 东溟子煜抱拳道:“多谢了!” 蒋鸿达又说了些,读书遇到问题可来找他云云,才起身告别。回去后,又让小孙子送来几本经义书,说是蒋氏族学的教材,上头有进士的注解。 大家晚上的饭后例行会议上,知道了这里也可能要打仗的消息,顿时脸色都变了,连搞建设的心气儿都没有了。 东溟子煜道:“打到这里的可能性不大,皇上一定派兵在堵的,不然过了宸王封地,可就离京城不远了。” 周来财问道:“那会不会抽兵丁啊?” 东溟子煜道:“若是战事焦灼,极有可能。” 众人都慌了,议论纷纷起来,神情惶恐不安。 东春雷大声道:“行了,大不了到时候咱们再逃荒去!或者干脆躲大山里去!” 他们身后的山不行,太小了,根本藏不住人,还是得藏到幽城以北的连绵深山里去。 东溟子煜提醒道:“所以,现在得着手存粮食了,说不定现在粮食就涨价了。” 大家都下意识的捂住了腰间荷包,他们还想用这有限的银子盖房子、打家具、做衣裳呢!现在可倒好,银子没焐热,就得换粮食了。 不存粮食不行,对于他们挨过饿的人来说,粮食就是命,就是底气。 于是,分下去的银子,又收上来三分之二。翌日去县城买粮,粮价比来这里的时候高了两成,且很多小粮店都没粮了。 大家连夜去隔壁县城买粮食,那里的粮价更高。细粮是连想都不敢想,都买的粗粮。 女人们也不着急收拾荒地上的石头了,都上山找野菜、坚果去。这里接近江南,即使冬天,山上还是有些绿色的,可吃的东西可比北方多很多。 不光他们,南北溪村里的一些穷户,也上山挖野菜,准备晒干了存着。 可是,他们上了山,发现该挖的都被那些新来的灾民挖光了,连树下的腐殖土都给起走了,树也伐了不少,石头也凿的乱七八糟! “东村这些人是强盗吗?” “这些人是蝗虫吗?” “这是要把山都铲平吗?” “这山上可有我们的祖坟呢!坏了风水怎么办?” 回去找村长、族长、里长做主,北溪村的蒋鸿达病了,蒋鹤轩和蒋浩广带着南北溪村的村民去山上看了看,无论是蒋家的祖坟还是别的姓氏的坟,都没有被打扰,周围的花草树木、山体小溪都保持着原样。 蒋鹤轩见东村人活动的地方离蒋家祖坟远着呢,就对蒋浩广道:“他们还算懂事,你们警告他们一下,别打扰仙人安眠就行了。 他们没房子没银子,再不许他们上山,逼急了他们,就指不定做出什么事了。现在世道乱,他们做了恶跑了,都抓不到他们。” 说完,带着下人施施然走了。 蒋浩广眸光闪了闪,道:“这风水的事,谁说的清楚?将我们那么美的山,霍霍的像得了牛皮癣似的,能不破坏风水吗?” 立刻有排外一派的人附和:“就是,就是!” “不能让他们上山!” “怕什么,做了恶,我们就有理由赶他们滚蛋了!” “就是,咱们蒋家还怕了那些无根浮萍一般的要饭花子吗?” “走走!找他们算账去!” 于是,一伙人气势汹汹地下山,去了‘东村’。 东溟子煜带着一伙儿人上山打猎、伐木头、凿石头了,东春雷带着一波人盖房子、拓泥胚、挖地基等。 见到蒋浩广这伙人来者不善,都下意识地拿起了兵器,防备起来。 东春雷上前,施礼后问道:“村长,你们这是作甚?” 蒋浩广冷哼一声,道:“你们都要将我们的祖坟平了,你说我们作甚?” 东春雷蹙眉道:“不可能,不是我们干的。我们知道你们仙人的坟在后山,特意往前走了一个山头,根本就没扰他们清净啊!” 东老爷子听到动静,从地窝子那边过来,听到这话,忙道:“对,肯定是别人干的。你们定是得罪了人,才让人平了祖坟。” 他这话,让蒋浩广那些人听起来,似乎是威胁了,顿时就都急了。 “你这老叫花子,胡说八道什么呢?你家祖坟才让人平了呢!” 后面跟着来的钱老太不乐意了,一掐腰,就亮起了嗓门:“说谁叫花子呢?你们能安安稳稳地,是你们投胎好,没闹灾!你们要是去逃荒,能不能活着还不一定呢!” 何老太往地上一坐,就拍着大腿哭嚎:“我们不活了!冤枉人啊!我们初来乍到的,哪里敢挖你们祖坟啊!” 十几个老太太都骂的骂。哭的哭,有的还要去族长门口上吊。 蒋浩广:“……” 事情怎么发展到这个样子的? 最后,他嘶吼一声,道:“都住嘴!你们以后不许上山!” 卷二第67章:被欺负 东春雷等人都是一愣,继而吵吵了起来。 “不让我们上山,我们没石头怎么盖房子?” “没有山上的腐殖土,我们怎么开荒肥田?从碎石头地里能种出庄稼吗?” “不让上山,我们烧什么?用什么盖房子?” “不让人活了啊?” “不活了!不活了!豁出去了!” 东有田一看要打起来,就吹了几声尖利的呼哨。 上官若离正带着凌玥、五郎、几个丫等差不多大的孩子挖野菜、草药,听到呼哨声,神情一惊。 凌玥常吃空间的东西,五感也很灵敏,也听到了呼哨声,猛地站直了身子,竖着耳朵倾听:“坏了,是村里出事了!” 上官若离忙将手放在嘴边,也打起了约定的暗号呼哨。 她现在有了内力,硝声传的更远。 东溟子煜正用弓箭瞄准一只野兔,突然凝神细听,让兔子在眼前跑了。 大郎奇怪道:“四叔,怎么了?” 东溟子煜收起弓箭,道:“村里出事了!” 说着,一边打呼哨一边往山下跑。 正在砍树的、凿石头的、运树、运石头的,听到哨声,都放下手里的活,往山下跑去。 蒋浩广他们就见到陆续有人从山上跑下来,尤其跑在前面的东溟子煜,动作敏捷,杀气凛然,飞快如风,眨眼间功夫就到了眼前。 东溟子煜往东老爷子和钱老太面前一站,将老子娘挡在高大的身形后,冰冷如刀的眸光一扫蒋浩广他们,无形的威压如排山倒海之势压了过去。 蒋浩广等人愣是让这一眼给吓得后退了数步,目露畏惧之色。 东溟子煜冷声问道:“村长,你们这是想做什么?” 钱老太抓住儿子的胳膊,快读地将事情的缘由说了。倒像是孩子在外干架,终于有家长来撑腰似的。 蒋浩广色厉内荏地道:“你们霍霍的山上都没了样子,破坏了我们这里的风水!” 东溟子煜冷声道:“首先,我们避开了你们的坟地。其次,我们伐木是跳着选的,没有将一片山体砍光。砸石头也是,我们只挑着好砸的地方采的。 并没有破坏山体,也没有改变水系,怎么会影响风水?风水,风水,影响到风和水,才会改变风水。” 东有银道:“就是,我们注意着呢!以后这也是我们的家了,我们怎么会不爱护山林?” 栓柱拿着柴刀,怒道:“你们在远处看看,山秃了吗?我们傻啊,可一个地方砍树凿石头?” 其他人也七嘴八舌地道:“我看,他们这就是欺负咱们外来人!” “不给我们留活路!” “谁不让我们过,我们就不让他们过!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反正过不下去了!我她娘的跟他们拼了!” 东溟子煜在义愤填膺的吼叫声中,往前逼进一步,不用说话,蒋浩广他们就吓得退后两步。 蒋浩广声音都抖了,大声道:“这是里长的命令,你们必须遵守!总今往后,不许上山!盖房子可以买青砖、红砖,没银子可以做工去赚银子,就是不能霍霍我们的山!” 东溟子煜冷声道:“凭什么?这山是你们家的?有地契吗?” 蒋浩广:“……” 只有祖坟陵园有地契,其余的山头都是朝廷的,是百姓的。 东溟子煜他们在量地的时候就打听清楚了,知道那座山没主儿,有主儿的山他们可没动。 “反正你们不许上山!我们会派人看住山,你们若是敢动手,咱就衙门见!”蒋浩广说完,拂袖而去! 百姓怕官,何况蒋家还是扎根在这里的大族,族里还有人在朝廷做大官,举人秀才的人家都不稀罕。 他们这些刚来的灾民,还住窝棚呢,能斗得过人家。 很多妇女都哭了,觉得没法活了,觉得活下去怎么就这么难啊! 东溟子煜一挥手,道:“趁着他们还没安排人看山,赶紧把我们伐的木头、凿的石头拖回来!” 栓柱振臂一挥:“一队的,跟我走!” 东有粮一举手,“二队的,跟我走!” 大郎也对半大小子们道:“兄弟们,咱们也去帮忙!” 周来财带着他们三队的男人也上了山,挖地基、盖房子的活先放一放。 瞬间,只剩下老弱妇孺和东溟子煜了。 都眼巴巴地看向东溟子煜,希望他拿出个好法子。 东溟子煜道:“蒋浩广说是里长的意思,那我就去找里长问问。” 一听去找里长,东春雷就想起上次提着礼物去被看门的下人给轰走的情景,不由得肩膀都耷拉下来,“我去,你别去受那个气了。” 东溟子煜无所谓地道:“无妨。” 东春雷不会让他自己去碰壁,也跟着去了。 这次,他们空着手去的,不想热恋贴人家凉屁股。这次,依然没进去门,看门的下人说蒋鹤轩去京城了,来回得两个多月。 东溟子煜将信将疑,让栓柱注意蒋鹤轩家的动静。结果,他确实是要去京城,却是两天后出发的。 蒋浩广也派了人看住上山的路,不让东村的人上山,却让南北溪村的人上山砍柴挖野菜,显然就是欺负人了。 东溟子煜也没去找蒋鸿达,对方是个不想出头的,这次的冲突不小,他不会插手此事得罪里长和蒋浩广。 这天,蒋鸿达带着一个穿的比他还好的中年男子到了村东,看那男子的仪态像是下人。 现在他们被当地人欺负了,对蒋鸿达也不如以前热情,但该有的礼貌还是有的,将两人让到吃大锅饭的棚子下坐。 东溟子煜正在帮忙给新修的石头大房子上梁,听到蒋鸿达来了,从房顶上跳下来,往这边走来。 蒋鸿达和那男子看到东溟子煜轻飘飘地就从高高的屋顶上跳下,器宇轩昂的走来,眸中都闪过震惊之色,那男子更是收起了轻视之色。 东溟子煜走到近前,抱拳道:“村长。” 蒋鸿达介绍道:“这位是我同窗的仆从,我那同窗是举人出身,在宸王手下当差,想买你那张虎皮。” 卷二第68章:逼迫 东溟子煜穿着一身蓝布短打,身姿挺拔,气势迫人。虽然是粗布短打,却没有一丝劳苦小民的怯懦寒酸模样。 本来还藏着些小心思的管家,心里慎重起来,态度也由轻视变成了恭谨,“还请拿出来,我验过货后,咱们再谈价钱。” 东溟子煜对在不远处捡漂亮石头的五郎道:“五郎,让你娘回屋,将虎皮拿出来,让你三郎、四郎哥送过来。” “好嘞!”五郎答应了一声,跑着去找上官若离和三郎、四郎了。 上官若离带着三郎、四郎和五郎回了他们的小窝棚,先给他们一人一块糖含着,打开一个简易的木头柜子,手往里一伸,从空间里拿出那张虎皮。 “哇!好漂亮呀!”三个孩子看到油光顺滑的虎皮都瞪大了眼睛。 一个孩子抱不动,三个孩子排成队扛着,小心翼翼地往饭棚子那边走。 阳光下,虎皮泛着淡淡地光泽,一看就是上好的虎皮。 蒋鸿达不禁站了起来,两眼放光地看着虎皮,“好皮子,真是好皮子!” 那管家也露出了笑容,他这次办差,定能得赏! 东溟子煜从三小只的肩膀上接过虎皮,铺在了吃饭用的长桌上,“请检查吧。” 那管家仔仔细细地检查了虎皮,一个伤口也没找到,张口开价道:“五百两银子,如何?” 他精明的小眼睛扫了一眼东溟子煜和东春雷,见他们听到这个巨额数目都面色淡然,不由又微微诧异。 看样子,这两人是见过世面的。 若是以前,东春雷还真会被这五百两给惊喜的晕头转向,现在他手里也是捏过一千四百多两银子的人,这五百两,还真不算啥。 蒋鸿达想给抬抬价,指了指那些草棚子和穿的补丁衣裳的孩子们,道:“你看看,他们着实不容易,这老虎也是拼了性命打的,你看看,能不能多给点儿?” 东溟子煜没有说话,他也是上县城打听过价钱的,五百两不错了,小县城没人买得起,皮货商收了皮子不知多长时间能倒手卖出去,价格压了压。 管家见他眸色沉沉、深不可测,猜到他肯定出去打听过价格了,就道:“看在蒋秀才的面子上,给你六百两,不能再多了!” 东溟子煜道:“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管家道:“自然!” 东溟子煜痛快地道:“成交!” 管家当场拿出六百两银票,将虎皮包好,就起身告辞。 蒋鸿达走在后面,小声对东溟子煜和东春雷道:“上山的事,我帮不上你们,对不住了。” 东溟子煜道:“无妨。” 东春雷就受不了别人对他们软乎,忙道:“村长块别这么说,你已经帮了我们很多了,我们很感谢,感谢。” 蒋鸿达叹了一口气,没说什么,跟着那管家走了。 东溟子煜将六百两银票给东春雷。 东春雷推脱道:“老虎是你的功劳,你自己收着。” 东溟子煜将银票推回去,道:“我带着他们打的,都出了力,虎骨酒的银子我们自己收着了,虎皮的银子算公家的,还得去买些粮食、棉花、油布,怎么也得先把这个冬天对付过去。” 东春雷叹了一口气道:“这边总是下雨,草窝棚容易漏水,是得买些油纸罩上。” 东溟子煜道:“公用房盖好后,剩下的石头还能盖两座四间房的宅子,不管以后谁家住,先盖起来,老弱妇孺都住进去。” 东春雷发愁地道:“不让上山,柴火怎么办?” 东溟子煜道:“他们守住上山的路,我们也派人守着。他们村里的人也得上山砍柴,他们去,我们也去,不然谁也别上山!” 东有银怒道:“对!山又不是他家的,凭什么他们把着?” 东春雷点点头,神色凝重,到时候少不了又要起冲突。 两天后,公用房盖上了瓦片,盘上了炕。四个里外大套间,里间是南北大通炕,外间是锅灶。 房间很大,睡三十个大人不成问题,将来把大通炕一扒,就可以作教室、会议室、大食堂等公共场所。 大家都兴高采烈起来,忙着烧炕,收拾卫生。 钱老太笑道:“等炕干了,就可以住进来了。老的弱的都能住下,外间儿还能支床打地铺睡上四、五个人。” “是啊,这么一算,咱们一半儿人有地方住了。” “等将那些石头都垒成屋子,咱们这些人都能挤进房子,起码不用在外面受冻了!” 东春雷也露出了笑容,“明天继续挖地基、盖房子,幸亏这里不上冻,不然冬天可没法动土。” 东老爷子叹息道:“这里也就这点儿好处了。” 突然外面传来呼哨声,大家神情都是一凛,然后左右开始寻趁手的工具,不论什么,往手里一抄,就跑了出去。 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对视了一眼,也跟着大家去了山脚下。 果然不出所料,是栓柱等人与南溪村的人吵了起来,起因就是南溪村的人要上山砍柴,栓柱等人也要上山砍柴,可南北溪村的人却不让他们去。 栓柱拿着柴刀想砍人:“凭什么?这山是你家的,还是你们村的?” 那村民冷笑道:“就是我们村的!就是不让你们这些穷要饭花子上山,你们能怎么样?” 说着,还往前走了一步,伸出脖子,一副混不吝头铁的样子,“来啊,砍我啊,往这儿砍!到时候衙门直接把你们定为乱民!” 栓柱气的把牙咬得咯嘣直响,若是他自己,早就砍了他跑了,可是村里还有这么多男女老少呢! 况且,这里不是逃荒路上,杀了人没人管,这里有衙门,有官兵,若是事情闹大了,真把他们当暴民给剿灭了就惨了。 蒋氏一族这么霸道,他们有这能力和底气。 栓柱一打呼哨叫人,蒋氏一族的人也敲起了锣鼓叫人,双方人马在山脚下集合。 蒋氏一族的人看出村东的这伙难民不敢跟他们动手,咄咄逼人,变本加厉地各种挑衅谩骂。就是想逼他们动手,到时候自家族人一操作,就能把他们定为暴民,让官府出兵灭了他们! 卷二第69章:容川来了 栓柱气的眼珠子都红了,对东溟子煜道:“四哥,干了吧!不然以后的日子没法过!” 大郎也气的眼泪汪汪,“四叔,跟他们拼了,大不了进山做野人!他们若是衙门官差咱们也忍了,凭什么都是百姓,他们偏偏这般张狂!” “就是,就是,拼了!砍上几颗脑袋,反正他娘的不赔本儿!” “拼了!” 蒋氏一族的人看他们都红了眼珠子,浑身露出了杀气,吓得气势骤减,露出胆怯之意。 这些人一看都是杀过人见过血的,若是真拼杀起来,即便是对方最后被官兵当暴民给剿灭了,自己搭上了性命也不值当的啊。 但是,这次退缩,就是败了,以后再也无法压下这帮叫花子。 蒋毅大声道:“大家别怕,他们不敢杀人,这里可是讲王法的!” “顶住!不然以后他们更张狂了!” 栓柱磨了磨牙,抡起柴刀,就想砍人。 东溟子煜拉住他,道:“傻吗?他们就是为了激怒咱们,好污蔑咱们是暴民,好光明正大地消灭我们!” 栓柱一听,冷静下来,对着蒋氏一族的人啐了一口,“呸!真是奸诈!” 对方也不示弱,啐了回来,“呸!棒槌!莽夫!叫花子!强盗!” “说谁强盗呢?” “说的就是你!” “找死啊!” “怎么滴?比划比划?单挑!” 眼看又要动手,突然一阵马蹄声传来,大家回头看去,就见一队身穿盔甲的将士骑着高头大马,威风凛凛而来。 蒋毅露出惊喜之色,“是官兵!是官兵来剿灭你们这些暴民了!” 蒋氏一族的人都露出洋洋得意的神情,他们以为村子里有人看到他们起了冲突,去报官,引来了官兵。 蒋毅却看出,来人并不是普通的官兵,骏马神骏,盔甲闪闪发亮,马上的人威武飒爽。 一行人很快来到众人面前,前面马上的俊美少年一勒马缰绳,骏马前蹄扬起,长长的嘶鸣了一声。 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对视了一眼,都暗暗松了一口气。 “容川!”二郎惊喜地叫了出来。 栓柱眼睛一亮,眸光一转,就道:“宸王二公子!这些人要占山为王,不让我们这些老百姓上山砍柴!” 蒋毅等人一听是宸王的二公子,都是一惊,他们知道这伙人救了宸王二公子,但宸王府的管事已经用银子解决了,没想到宸王二公子会亲自来这里! 蒋毅忙上前道:“二公子,他血口喷人!他们乱砍乱伐,族长怕破坏了我们蒋家祖坟的风水,暂时不让他们上山。等请来风水先生来看过之后,再让他们上山。” 攸关人家祖坟的风水,容川也不好说什么,这是忌讳。 钱老太啐道:“你放屁!你刚才对我们可不是这么说的。你们说这山就是你们的,就是不让我们上山!” 何老太拍着大腿哭道:“不让我们活了,他们自己能上山砍柴挖野菜,我们上山砍柴就是破坏风水了!这是逼我们去死啊!” 蒋毅脸色一白,辩驳道:“不是,不是这样的!” 容川坐在马上,淡淡地望着蒋毅,道:“让你们村长来见我!” 说完,翻身下马,对着白老爷子、钱老太、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行礼:“爷、奶,叔,婶儿。” 白老爷子受宠若惊,忙躲开,“别别,不敢当,不敢当。” 钱老太拉住容川的胳膊,亲热地道:“走走,快家去,咱们慢慢聊。” 何老太从地上起来,拍拍身上的土,对着蒋毅他们啐了一口,“你们等着吧!我们的靠山来了!” 蒋毅:“……” 赶紧回家找爹商量对策,里长去了京城送孝敬,这可怎么办呐? 身穿黑色狐裘披风的容川,站在村东那片草窝棚前。 大家看着穿着富贵的容川,不像原来那般自然,有些局促敬畏。都激动的不行,冷不丁地都不知道该说些啥了。 孩子们都被拘在房子里不让出去,免得万一打起来误伤了。他们听到马蹄声,也以为是蒋氏搬来了官兵,心里害怕,却惦记家人,扒着门缝往外看。 容川一回头,就看到门缝里的一排眼睛。 五郎蹲在地上,眼睛在最下面,认出了容川,当下一喜,叫了一声:“容川哥哥!” 说着,就猛地站了起来,脑袋碰到了上面的人。 “啊!”响起了一串惊叫声,然后就是“噗通噗通”的摔倒声。 东老爷子笑道:“怕这些小崽子也跟着去拼命,就把他们锁屋子里了。” 上官若离快步过去,将摔在门外的棍子抽开,将门打开。 先窜出一道白色影子,小白貂汤圆扑进了容川的怀里,容川接住,摸它的小脑袋瓜儿,“汤圆儿,长大了些。” 然后,五郎像小老虎一样跑出来,往这边飞奔,结果差点儿被脚下的石头绊倒,小身板儿打了个趔趄,就往前扑去。 容川将汤圆儿放在肩膀上,快步上前迎出几步,张开双臂,一把将五郎抱了起来,还贴心的用狐裘披风裹住只穿着棉衣的小人儿。 五郎搂住他的脖子,高兴的小奶音儿都飙高了,“容川哥哥!” 凌玥跟着三郎、四郎一群孩子从屋子里出来,看着容川微笑着。 容川摸了摸五郎的头,朝凌玥看去,展颜一笑。 凌玥被他迭丽的笑容恍了一下眼,走出去打招呼,“容川哥哥,你怎的来了呢?” 容川笑了一下,“路过,就来看看。” “来就好,来就好!”钱老太高兴的见牙不见眼,轻轻打了五郎的小屁股一下,“五郎,快下来,带容川哥哥进去说话。” 五郎下来,拉着容川的手往自家带,“容川哥哥,你先去我家看看,我找了很多好看的石头,可漂亮啦!你挑最喜欢的,我送给你做礼物。” 容川看了东溟子煜一眼,见他没反对,就跟着五郎朝他们住的草屋走去。 东溟子煜与上官若离对视了一眼,道:“你去准备容川的饭食。” 钱老太道:“对对,怎么也得在这儿吃顿饭,还有那些军爷。” 东老爷子指挥大儿子、二儿子和三儿子,“去地窝子摘菜,别小气了。” 东春雷让负责做饭的妇女小分队给容川的护卫做饭,“干肉、蘑菇都拿出来,不能像平时那般扣扣搜搜的。” 卷二第70章:献策 东春雷知道,即便是容川不给他们撑腰,来这一趟,就意义重大,村里那些人就得重新掂量他们的分量。 大家都不傻,也想到这点,将最好的食物拿出来,热情款待。 那边容川已经和五郎进了他们的小家,房间不大,布置非常干净温馨,还有淡淡的清香。 东溟子煜随后进来,让容川坐桌子边的凳子上,打量着他的神情,问道:“回去后,过的还好吧?” 容川眸中闪过一抹落寞,“还好。我回去后,父王和兄长清理了很多人。经历了那一遭,我也不像原来那般单纯可欺了。 叔放心,我能保护好自己。兄长已经能独当一面,继母即便是想动我,也得忌惮兄长报复她的孩子。” 十一岁的少年,变的成熟稳重很多,晶亮的眸中都是坚毅和狠厉。 东溟子煜知道,皇家的孩子,这个年龄,应该非常懂事了,不然活不长。除非天资愚钝,做个废物,妨碍不到任何人的前途。 这些日子,他也打听了宸王府的情况。宸王妃六、七年前病逝,留下容川和他哥哥两个儿子。一年后,宸王娶了继妃,次年生下一个男孩儿,然后又生下一对龙凤胎。 哪个女人不为了自己的儿女着想?尤其他家还有王位甚至皇位继承。 东溟子煜问道:“你父王对你们兄弟二人的态度如何?” 容川眸中闪过一抹落寞,“还算公允。” 五郎感受到他低落的情绪,小手儿捧着一些石头献宝似的放在他面前,“容川哥哥,给你,这都是我捡的,我娘说是好石头。” 凌玥拿出干果,端给他,“容川哥哥不必伤心,你有我们呢。” 容川的眼眶有些泛红,忙垂下眸子,拿起一块鸽子蛋大小的翡翠,道:“这翡翠的成色确实不错。” 东溟子煜眸光一闪,问道:“如今是乱世,你父王养兵屯粮,一定需要很多银子,想不想帮你父王?” 容川抬头,“自然想。叔可有办法?” 东溟子煜道:“这村子的后山上有翡翠玉石矿脉,成色极好。” 容川握紧了手里的石头,眼睛一亮,“真的?” 东溟子煜点头,“我有一个条件。” 容川道:“叔请讲!” 东溟子煜道:“让我们这些人给旷工做饭、洗衣等,算是服劳役。” 挖矿用不着普通百姓,这乱世,监狱里有的是暴民和罪犯。不用给工钱的,省成本。 容川一口答应:“好,我正是要去幽城找哥哥,让他来办此事。叔先别声张,等我消息。若是管理权到不了我兄弟手里,就等等。” 东溟子煜点头,表示明白。 唇角微微上扬,蒋氏一族不是不让他们上山吗?宸王的人来挖山,你们能怎么样? 而且,他也不是在做损人不利己的事。现在皇帝老迈,却迟迟不立储君。几个王爷打破了头,宸王早晚要征兵。他们若是给玉矿的官兵和旷工做饭服劳役,那就不用抽兵丁了。 说完了正事,容川就与凌玥和五郎出去找二郎几个玩儿。除了凌玥和五郎,他和二郎一起养伤,关系最是亲近。 那边上官若离忙坏了,正亲手做饭。 蒋浩广和蒋鸿达听说宸王二公子来了,送来了许多食材,鸡鸭鱼肉,白米白面,油盐酱醋,什么都有。 他们也没拒绝,这个时候,骨气真没什么用。 钱老太带着几个媳妇剁猪肉饺子馅儿,何老太带着几个媳妇杀鸡杀鸭,李树林媳妇等人烧水、和面等。 上官若离切萝卜丝,一会儿和上肉馅儿,炸丸子。 大丫、二丫带着几个半大姑娘去了地窝子摘了菜过来,去了溪边择菜洗菜。 上官若离准备烙韭黄猪肉馅儿饼、炒个蒜黄鸡蛋、蒜末青菜、蛋黄局南瓜、炸藕合、凉拌藕片儿、红烧肉,小鸡炖蘑菇、老鸭汤。 十个菜,都是她拿手儿的。自己掌勺,还能放些灵泉水进去,味道更加鲜美。 不一会儿,香气就随风飘了起来,吸引的小娃子们都围在锅灶不远处,吃着手指头流口水。 容川和五郎、凌玥、二郎去了地窝子里看了看,又在溪边走了走,捡了几块石头。 蒋浩广和蒋鸿达想去跟容川套近乎,被几个魁梧精壮的侍卫拦住。他们只能在一边等着,垂着眸子谁也不说话。 容川走过去,二人作揖行礼,“见过二公子。” 容川微微点头,“我没有功名和爵位,二位无需多礼。” 蒋浩广眸光闪躲,躬着身子,讨好地道:“二公子,寒舍也备了薄酒,不如移步寒舍,毕竟这里有些简陋。” 蒋鸿达也跟着道:“是啊,是啊。” 容川淡淡地道:“不必了,我与他们一路逃荒过来,住荒林山洞、吃野菜野果的日子都是寻常,这样已经很好了。” 两人都尬笑道:“是是是。” 容川目光落在蒋浩广的脸上,眸色一凛,道:“你们回去吧。” 他没有说一句话,就将蒋浩广吓出了一声冷汗。 他知道,东溟子煜一定跟容川说他的坏话了。容川还不如现在就训斥他一通,这样不提不问,说不定憋着大招儿呢。 不行,他不能就这么走了。 蒋浩广轻咳一声,干巴巴地道:“二公子,刚才您看到的是我们与他们有些小误会。不过,事情已经解决了,以后他们随便上山,我们不会干预。” 容川微微点头,道:“好。” 蒋浩广:“……” 就这一个字?不该借题发挥,训斥他一顿吗? 唉!自己怎么成了贱皮子了呢,不挨训,还怪难受的。 蒋鸿达唇角闪过一抹嘲讽之色,躬身道:“二公子,那在下告退了。您若有吩咐,可让东有福他们去叫在下,他们对在下家很熟。” 他的语气听起来跟东溟子煜他们很熟的样子。 蒋浩广暗暗翻了个白眼儿,心中暗骂了一声:马屁精! 那边有人招呼,“吃饭了!” 容川露出笑容,小跑着去了吃饭的棚子下。 中间有好几张桌子拼成的大桌,上面铺了块白布单,摆满了几个小陶盆,里面的食物冒着热气,香气四溢。 卷二第71章:聚餐 其余桌子上没有铺白布单,都放着盛着菜的陶盆,大家围着桌子站着,等着容川。 见到容川,几个侍卫抱拳行军礼。 大家上前打招呼,一个个脸上挂着憨厚的笑,但笑容里夹杂着敬重、拘谨,以及讨好和无所适从。 毕竟,容川已经不是那个与他们一起逃荒的容川了,他是王爷的儿子,天潢贵胄,龙子龙孙。 容川心里也是有一些淡淡的感伤,现在回忆起来,与他们一起逃荒的日子是最单纯、最轻松的日子。 钱老太克服拘谨,强做自然地招呼他,“容……二公子,快坐下,这可都是五郎他娘下厨做的,作料全,好看、好闻又好吃。” 上官若离在山里就找到一些调味料,能让烤肉、炖肉没有腥味儿,味道更佳。 容川坐下,看到陶盆里的菜,不由肚子里一阵咕咕叫,笑道:“看着就好吃。” 对着另一张桌子上的上官若离道:“婶子辛苦了。” 上官若离笑道:“不辛苦,现在条件有限。等以后条件宽裕了,我再给你做更美味的。” 凌玥想起她做的蛋挞、蛋糕、薯片等美食,眼睛亮晶晶的,傲娇地道:“我娘做的吃食可好吃了,御厨都不会做!” 五郎不知道什么是御厨,但力挺姐姐,小鸡啄米一般点点头,“是的,是的。” 上官若离捏了捏他的小脸儿,笑道:“说的好像你吃过御厨做的饭似的!” 五郎羞赧地一笑,依偎进她怀里。 容川看了一眼凌玥,微笑道:“会有机会让你们尝到御厨的手艺的。” 东溟子煜的眉头微微蹙了一下,道:“快动筷子吧,天冷,菜都要凉了。” 容川点头,先夹了一块红烧肉,同桌的东春雷、东老爷子和几个有名望的长辈陆续动筷子。 其他桌子上的人都收回目光,纷纷将筷子伸向自己早就看中的菜,一个个眼睛晶亮,仿佛吃到人间美味。一时风卷残云,顾不得说话,只有吃饭的声音。 大家吃了个七分饱,才放慢了速度,有心情说话。 何老太吃的满嘴是油,笑着对上官若离道:“四儿家的,没想到你的厨艺这般好,可得教教大河媳妇和大江媳妇,让她们以后做给我和孙子们吃。” 钱老太吐出嘴里的骨头,瞪眼道:“你这种便宜也占?你抠搜了一辈子,舍得放油吗?舍得吃肉吗?” 何老太老脸一红,“大嫂,我没这般想,你怎么总把我往坏处想?” 钱老太白了她一眼,道:“你这是习惯了,都不自知!” 上官若离见这妯娌俩又要吵起来,忙打圆场道:“我做饭的时候嫂子们都在一边看着,多做上两次,就都会了,我可不想总是一个人做饭。” 大嫂李氏笑道:“我以后就给弟妹打下手儿。” 二嫂刘氏也附和道:“我感觉已经学了几招儿,大丫、二丫和三郎都说我做的东西比以前好吃多了。” 三嫂孙氏撇了撇嘴,一个劲儿地往她儿子四郎碗里夹肉。 都是马屁精!傻货! 四小叔子这次虎皮卖了六百两银子,一分没留,又都充公了,也没人提个意见!若是那些银子自家人分了,顶好的砖瓦房已经住上了! 现在可倒好,要么去跟人挤大通炕,要么就住草棚子挨冻! 容川听着东春雷和东老爷子他们跟自己说以后的打算,如何盖房子,如何种菜、卖菜赚银子,如何开荒肥地…… 他们的神情都充满了希望,没有人对他抱怨多苦、多累、日子多难、多受欺负。更没有人挟恩图报,跟他索要更多的好处和庇护。 他们就想脚踏实地,靠着自己勤劳的双手一点点的将日子过好,似乎刚才与蒋氏一族剑拔弩张的不是他们。 容川看着听着,心里有些发酸。要不是他来了,这些人恐怕被那些村民逼的动了手,然后被扣上暴民的帽子,被剿灭或者发配充军。 容川觉得一定得为他们做点儿什么,吃了饭,就带着侍卫去幽城找他的同胞哥哥。 东溟子煜等人站在村口,目送着一行人策马而去,都是依依不舍。 五郎抱住东溟子煜的大腿,仰着小脸儿,希冀地道:“爹,五郎好想一匹大马!” 东溟子煜将五郎抱起来,道:“好,以后给五郎买一匹大马。” 他空间里养了不少好马,一开始只有十几匹,这些年游历的时候又买了几匹,加上繁衍的,现在有五十多匹了,都比容川的马好的多。 大郎、二郎、三郎、四郎一听,眼睛都是一亮,都围着东溟子煜,说好话,表忠心,一定听四叔的话。 东溟子煜哭笑不得,道:“将来有了银子,给你们一人买一匹马。” “哦!”几个小子都欢喜地蹦起来,三郎、四郎更是像个小马驹儿一样蹦跳着撒欢儿。 “四叔最好了!” “四叔是世上最好的叔叔啦!” “要是四叔是我爹多好啊!” 东有粮踹了三郎的屁股一脚,笑骂道:“连爹都不认了,老子打的你像马似的!” 其他人都笑了出来,都没把东溟子煜的话当回事儿,以为他是哄孩子。马可是很贵的,而且属于军用物资,买了要在衙门备案,尤其在这战乱时期,不是一般人家可以买、买得起的。 大家的心情很放松,又能上山了。但与蒋氏一族的矛盾也激化了,双方见了面都是直眉瞪眼、吐口水、指桑骂槐。 老弱妇孺搬进公用房,有些小夫妻为了方便,宁愿受点儿冻,也住在原来的草棚子里。 东溟子煜一家四口都没去睡大通炕,还是住在自己的小家里。被子盖厚一点儿,等五郎睡着了,从空间拿出木炭炉子燃上。 五天后的一天夜里,容川带着几个人过来,其中两人是懂采玉石的师傅。 东溟子煜带着他们上了山,将矿脉的地方指给他们看。果然,这里有丰富的翡翠矿石。 他们在山上考察了三天,临走让东溟子煜听消息。 送走他们以后,东溟子煜去了县城,打探外面的情况。 外面的形势越来越紧张,街上的行人神色肃穆,脚步匆匆,粮食和盐的价格又翻了一倍。 卷二第72章:征兵令 救济粮也停发了,连搀着沙子的发霉粗粮都没有了,都感受到了形势紧张。 形势严峻对于真正有钱的人影响不大,地窝子里的头茬青菜出来,并不难卖,全部被几个酒楼给包了。 东溟子煜和东春雷决定将挣的银子都买成粮食,又向逃荒路上那般,将粮食分开,各家分一些,东藏一些西藏一些,免得给人存粮很多的错觉。 年底的时候,村东又建成了一排五间石头房子,就是普通的民居样式。大家一致表态,这五间房子给东溟子煜一家住。 东溟子煜也没客气,哥儿四个加上东老爷子和钱氏老两口,正好一家一间,虽然挤了些,好歹一家人在一起,比与外人睡大通炕强一点儿。 有钱没钱都得过年,东溟子煜为了表示感谢大家让他家先有房子住,带着一群青壮年和半大小子进了深山,打了不少猎物回来,完全可以过个好年。 大家兴高采烈地烧水杀野猪、野鸡、野兔,商量着怎么吃这些肉,突然听到西边村子里有敲锣的声音。 大家立刻安静下来,看向西边,“发生了什么事?” “听这锣声这般急促,应该不是什么好事。” “别胡说,大过年的,一定是好事!” “这年月,兵荒马乱的,能有什么好事?” 村西有人来通知,“你们快去村口打谷场,衙门来人贴告示,宣布朝廷政令了。” 大家都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放下手里的活计,留下孩子们看家,大人们都去了村口打谷场。 那里已经聚集了很多村民,有人已经坐地上哭了。 一听到哭声,东溟子煜已经有了猜测。 走近了一听,果然,是征兵。 他们这些没有经过训练的小老百姓,征兵去了也是小兵,送人头的。 衙役将告示贴在了大槐树上,肃着一张脸,大声道:“皇命不可违!一户两个男丁,没有酌情,谁不遵守,杀头!” 栓柱娘‘嗷呜’一声就哭了出来,“我家就孤儿寡母两个,把栓柱征走了,我老婆子还活个啥啊!我不活啦!呜呜呜……” 南北溪村里也有人口少的,都哭喊了出来。 几名衙役‘刷刷’抽出佩刀,“都像你们这样想,就等着叛军杀进来,将壮丁都抓走,将整个村子都屠了!” 很多人都看向村东那些村民,想着是不是也逃荒去? 钱老太抓住东溟子煜的胳膊,用眼神询问:要不咱们继续逃? 衙役似是看出大家的想法,冷声道:“别想着逃,现在别处还不如咱们这儿呢,有的地方,是个男人就得上战场。 也别想着去深山,除非你一辈子别出来。不然一查户籍,就当逃兵处置,先游行,再杀头!” 蒋氏一族富裕,有人问道:“能不能酌情?我用银钱抵,用粮食也行!” 衙役道:“不成!” 用刀鞘敲了敲告示,“都写着呢!家里没有十五至四十岁的男人,可以用银子用粮抵兵役。只有一个男丁,征走只剩下老人妇孺的,可不征。 哦,对了,有秀才功名的,本人可以不用服兵役。有举人功名的,除了自己不用服兵役,家里还能免除一个兵役名额。” 栓柱娘一听,惊喜地瞪大眼睛,抱住栓柱就又哭了,“儿啊,你听了吗?你可以不去,可以不去啊!” 很多人都绝望地哭了出来,自己的男人、儿子去,他们也舍不得啊。 钱老太急了,她家四个儿子,还有大郎,都在征兵范围内,这两人,让谁去?都是她的心肝儿,让谁去她都舍不得。 东溟子煜沉着眸子,扶住钱老太,道:“走吧,回去。” 东春雷也道:“走走走,回去商量。” 这伙人毕竟是逃过荒,经历过生死存亡的,很快就冷静下来,接受了这个事实,你扶着我,我搀着你,深一脚浅一脚的回去。 气氛沉重,但都很冷静。 蒋鸿达看着他们的背影,转头对北溪村的村民道:“回去商量一下,三天内将名字报上来!” 蒋浩广也道:“都回去商量吧。” 他得去县城问问,到底能不能通融,自己两个儿子,可不能都去当兵! 蒋鸿达去了里长家,也想问问有没有法子。 村东的人都聚在吃饭的棚子底下,走了这一路,大家也都冷静下来,接受了这个事实。 东春雷道:“我觉得,咱们该去求求宸王二公子。” 钱老太也道:“对,求容川,他一定能帮咱们的!” 上官若离道:“这可不一定,容川是皇孙,这江山天下都是他家的,需要他的子民去保卫。咱们却去跟他说,我们不想保卫朝廷,我们怕死,他会怎么想?” 东溟子煜道:“心里定会不舒服。” 东老头儿道:“也是,要是咱是地主,有人来抢地了,长工下人们都不想拼命,都不管,咱们一定也不愿意。” 栓柱道:“而且宸王府的人当初就拿银子把情分买断了。” 孙氏急道:“那也得去试试!管他高兴不高兴!咱们救了他的命,现在咱们要没命了,求到他脸上,他不高兴也得给办!” 东有银不受待见,爹娘一定会让他去应征的。 大哥是长子,要侍奉老人,老四最受宠,估计得让二哥和自家男人去! 钱老太啐道:“你懂个屁!四六不懂的东西,不会说话就闭嘴!” 不过,她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对东溟子煜道:“四儿,现在不是讲究面子和人家高兴不高兴的事,性命攸关,怎么也得试一试!” 很多人都附和道:“对,对,怎么也得试一试。” 五郎抱住东溟子煜的大腿,眼泪流了下来,“爹,五郎不想让你去征兵!” 凌玥紧紧握住上官若离的手,也是一脸焦灼。 她以前是公主,国家遇到危难的时候,当然希望全民一心,踊跃参军,将士们奋勇杀敌,保卫江山,保卫朝廷。 可是,现在位置不一样了,她只是一个刚住进房子的难民,不想让爹和家里人去当兵,去送死。 卷二第73章:求助 人啊,屁股决定脑袋。所处的位置不同,所站立场不同,看问题的角度不同,对同一件事的看法也就不同。 大家都觉得都要没命了,不能瞻前顾后,已经到了求人的时候,支持去求容川。 东溟子煜不知道玉矿的事怎么还没消息,也想去问问,就道:“我现在就出发去奉城找容川。” 这里到奉城,骑快马也得半天功夫,再说去了还不一定马上能见到。 他可是最清楚,王府周围戒备森严,平民百姓恐怕连接近都难,更别说见二公子了。 东老爷子道:“让大郎和你二哥跟你去。” 栓柱道:“四哥,我陪你去,我能打。” 东溟子煜还想出了村就从空间牵出马来呢,不然走路什么时候能到? 就道:“事情紧急,只有三天时间,我想着到了县城租一匹马,能快一些。到那以后,还不知能不能接近王府,尽量少在路上耽误时间。 租马连押金带租金得不少银子,去的人多了,浪费银子。再说了,这又不是去打仗,去人多了也没用。” 东春雷想了想,道:“银子哪里有命重要?不能让你一个人去这么远,路上也不知太平不太平,没个照应也不行。让栓柱跟你去,他那狠劲儿能帮上你。” 钱老太也道:“是,是,你一个人去,家里也挂心。” 其余人都纷纷附和,表示东溟子煜一个人去不放心。 “好!”东溟子煜就不再推脱了,对上官若离道:“给我们准备点儿干粮和水,我们这就出发,先去县城。” 钱老太和栓柱娘同时道:“我去拿干粮。” “我去给他们准备水。”上官若离回了自己房间,拿出两个装满灵泉的水葫芦,放在背包里,又加了她在空间制作的肉干和点心。 当然,还有换洗的里衣、各种药丸药粉,以及匕首、飞虎抓、飞镖。 栓柱娘也照着他们背包的样子给栓柱做了个背包,背起来方便,还能多装东西。 东溟子煜背上包,对东春雷和东老头儿道:“不要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容川身上,他只是个孩子。这两天,你们也商量商量谁去,去的人,必须是一家里最有希望活下来的。” 大家的心又慌了,即便是像栓柱娘这种家里人不用去服兵役的,也是慌的不行。 这说明,要走的是最有能耐的一批人。壮劳力都在还受人欺负呢,剩下这些老的弱的,日子要怎么过? 大家忧心忡忡,送东溟子煜和栓柱出发。 刚走到菜地间的小路,就远远地就见很多村民朝这边走来。 东春雷戒备起来,“他们又想做什么?” 钱老太不安地道:“你们还没走,他们就想来欺负人吗?” 栓柱冷声道:“不用怕,他们也每家出两个壮劳力,半斤八两!” 东溟子煜冷眸眯了眯,“不像来找事的。” 没一会儿,两拨人在小路上碰面。 他们热切地看着东溟子煜,问道:“你们是要去求宸王二公子吗?能不能将我们村的兵役都免了?” “能不能也帮帮我们?都是一个村的。” “是啊,是啊,乡里乡亲的,应当互相帮忙的。” “对的,对的,我们是一个村的乡亲呢!将来儿女们一通婚,那咱们就是一家人!” 栓柱嘲冷地嗤笑了一声,“你们不让我们上山、断我们生计的时候,怎么不说是一家人?怎么不说是一个村的乡亲?” 蒋氏一族的人神色讪讪,但为了不让家中的人上战场,都厚着脸皮,好话说尽。 东溟子煜不会跟这些人浪费时间和口舌,带着栓柱从人群中穿了过去, 却见那些人的身后,蒋鸿达和他小儿子一人牵了一头骡子等在那里。 蒋鸿达道:“知道你们没有牲畜,在村里找了两头壮年骡子,虽然比不上马,但也是很快的,你们骑骡子去吧。” 他态度诚恳,没说别的,更是一个字也没提兵役的事。 东溟子煜欣然接受,道:“多谢村长!” 与栓柱一起接过缰绳,骑上骡子,绝尘而去。 东春雷上前对蒋鸿达表示感谢,“多谢村长了,您可帮了我们的大忙了。” 蒋鸿达道:“不用谢!村里只有里长家里有马,牛和驴太慢,骡子虽然比不上马,但也差不多少。” 东春雷想了想,还是道:“我们四儿是去找宸王二公子想办法了,但是,二公子年龄还小,不主事。也不知道能不能见到他,再说了,二公子是皇孙,是这领地的主人,一听我们不愿意去打仗,说不定还会恼。” 大家一听,确实是这么个理儿,都蔫了。 蒋鸿达有些颓然,点点头,“我知道,我都懂,所以才没强求。只是,抱有最后一丝希望罢了。” 东春雷也不想放过这个与村里交好的机会,道:“若是可以,我们会为村里争取一二的。” 大家无甚精神地表达了谢意,蔫头耷脑地回家了。 很快有的人家传来争吵声:“凭什么让我去?你们从小就偏心大哥,现在送死了让我去?我不去!” “不能让我爹去,让大伯去,让三叔去!” “爹你这么大岁数了,也活够本儿了,你和大哥去,我还没成婚生子呢!” “打你个不孝子!” 东老爷子和东春雷站在村口,目送着东溟子煜和栓柱的身影上了官道,消失在视线里,听着村里各种哭闹叫骂声,对视了一眼,长长叹了一口气。 “回去吧,自己家的事还没明白,别听人家的笑话了。”东老爷子的腰背有些佝偻了。 大家也都心事重重,默默地回了住处。原来的窝棚还在,各家都自觉地回自家的窝棚商议。 东有田道:“爹,娘,若是必须从军。我是老大,大郎也已经成年了,能顶门立户了,让我去。” “呜呜!”李氏抱住二郎和三丫哭了出来,但没说什么。 大郎红了眼眶,道:“不,爹娘,爷奶,我年轻,还跟四叔学了不少本事,我去!让爹留下对爷奶尽孝,照顾大家。” 东有粮犹豫了一下,道:“爹娘,我算一个!” “她爹!”刘氏拉了他一把,哭道:“大丫、二丫还小,三郎才九岁,你去了,让我们娘们孩子怎么过?” 东有粮蹙眉道:“有爹娘,有兄弟,你怎么就不能过了?” 东老头不说话,看向老三东有银。 卷二第74章:献 东有银被东老头看的有些臊得慌,轻咳一声,刚要开口客气一下,却被孙氏给拽了一下。 孙氏迫不及待地道:“爹,娘,我怀孕了,四郎爹不能去。再说了,他干嘛嘛不行,没力气、没心眼儿,上了战场还不是去送命? 四弟不是说了吗?谁最有希望活下来让谁去。四郎他爹最笨,可不能去。” 钱老太轻嗤了一声,质疑道:“你怀孕了?你跟三儿才睡在一起几天?就怀孕了?” 大郎、二郎、大丫、二丫都懂些事了,听了这话,都眼神闪烁的红了脸。 孙氏脸上一红,梗着脖子道:“前些日子不是我们一家三口一个窝棚吗?!” 钱老太冷哼一声,对上官若离道:“四儿家的,给她把把脉,看看怀没怀!” 上官若离:“……” 这是不是传说中的躺枪? 孙氏的眸光闪了闪,缩了缩肩膀,道:“她就会缝个外伤什么的,哪里懂什么把脉!” 五郎不愿意听了,护娘狂魔上线,“我娘会把脉!我娘把脉可好了!你就是装病,不敢让我娘把脉!” 小人儿不知道怀孕是什么,觉得把脉就是得病了,但也一语中的。 孙氏臊的老脸通红,恼羞成怒道:“这么小就胡说八道,还不敬长辈,没规没矩,谁教的!” 凌玥不乐意了,脸色一沉,道:“怀孕这事儿可瞒不住,过几月肚子还瘪着,看三伯母的脸往哪儿搁!” 孙氏嚷嚷道:“你们四房这么挤兑我,是什么意思?不就是想让我孩子他爹去送死,让四儿在家享福吗?!” 东有银赌气的道:“行了!我去!我去行了吧!” 四郎眼中含着泪,抓住他的手,道:“爹,我去,我长大了,能做好多事,也能杀敌人,我去!” 东老头儿不耐烦地道:“行了,若是一定要有人去,就让大郎和四儿去!” 二郎道:“大哥是我们大房的长子,是要给爹娘养老的,让我去!” 大郎捶了他肩膀一拳道:“你才十二,人家不收!好好在家,替我孝敬爷奶和爹娘,照顾好三丫。” 东有田红了眼眶,道:“爹,大郎还没娶媳妇呢,让我去吧!” 东老头儿道:“你老实巴交的,把你卖了都不知道!让大郎去,他机灵,四儿也会护好他的。” “大郎!娘的儿!”李氏抱住他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钱老太用手心擦了一把眼泪,骂道:“哭什么哭!还没到哭的时候,说不定四儿见到容川,容川会免了咱们的兵役,他是个好孩子!” 李氏吓得止住了哭声,但肩膀还是抽动着,用棉袄袖子一下一下地擦着眼泪。 二婶何老太家也哭成一团,她家孙子辈儿最大的才十岁,不用推脱,东大河和东大山都得去。何老太寡妇失业的,没脸没皮地赖着大哥家,才将两个孩子养大,现在看着他们上战场却没办法,哭的抽过去好几次。 很多窝棚里传来哭声,但没有几家争吵打骂的。经过这一路逃荒,谁最有本事活下来大家都知道。再说了,大家也是拼杀过无数次的,见过血杀过人的,事到临头了,对上战场也不是很惧怕了。 …… 东溟子煜和栓柱一路疾驰,晚上的时候到了奉城。二人找了个客栈住下,洗漱了一番,换了一身新的细棉布短打。 这是村里的人最体面的衣裳了,不至于让人当成乞丐。 二人跟客栈的人打听了一下宸王府的方向,就出了客栈。可没走多远,才知道战乱时期,晚上宵禁的早,宵禁后不许百姓在街上走动。 得,二人又回来,吃了两碗面,就休息了。 翌日一早,两人一路打听一路走,去找宸王府。 栓柱望着面前高高的汉白玉石牌楼,眼里满是震惊,小声道:“四哥,这一整条街,都是宸王府?” 东溟子煜点头,“这里是宸王封地,他是这片土地上的老大,宸王府建的应该比京城的宸王府还气派。” 栓柱都有些紧张了,“诶吆,这么多气派的院子,这得多少人啊?咱们能进去吗?别把咱抓起来。” 东溟子煜道:“都已经来了,怎么也得试一试。” 两人往里走,看到两块台阶一样的石头在路两边,栓柱稀奇地凑过去看,小小声地问道:“这是啥?上面的花纹儿还怪好看的。” 东溟子煜道:“上马石、下马石,就是上马下马踩的石头。” 栓柱咂舌,“啧,有钱有势的人就是讲究。” “喂!你们!鬼鬼祟祟的做什么?”一队巡逻的士兵走过来,审视警惕地看着二人。 这一嗓子,中气十足的,把栓柱吓了一大跳,却本能地挡在东溟子煜前面:“我们,我们是,是找人!” 他自诩心狠手辣、脸皮厚胆子大,此时吓的说话都不利索了。 东溟子煜眸光微转,拿出容川给他的玉牌,道:“我们找宸王二公子,这是他给我们的信物。” 那带头巡逻的小头目,拿过信物认真看了看,又上下打量了他们几眼,怀疑道:“不会是你们偷的吧?” 栓柱脸上露出了怒气。 东溟子煜阻止他说话,道:“若是我们偷的,我们敢来此行骗?” 小头目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冷笑一声,道:“这里不是你们能走的!绕后街去角门!自有门房为你们传话!” 说着,将玉牌扔给了东溟子煜。 东溟子煜接住玉牌,就带着栓柱离开。他也知道以他们的身份该走角门,这不是还没找到角门嘛。 拐进巷子里,栓柱回头看了看,没见那队士兵跟来,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对着后面啐了一口,小小声儿地骂道:“真是狗仗人势!他们凭啥瞧不起人!什么态度!” 东溟子煜施施然的走着,淡淡地道:“有道是宰相门前七品官,何况是王府?王府的看门狗都比寻常的狗更高贵些。” 栓柱有些不服,但不得不认了。 宸王府非常大,走了半炷香的功夫,看到一座气派的大门。 栓柱问道:“那是不是角门?” 卷二第75章:失望而归 东溟子煜看了看,道:“不是。没有台阶和门槛儿,应是车门,主子们乘坐马车出入的门。” 栓柱惊讶瞪眼,“走车的门就这般宽、这般气派,那大门得什么样呀。” 东溟子煜唇角微扬,“王府的正门台阶数量是有规定的,应是屋宇式大门,绿色琉璃瓦。坐北朝南,有五间,三启门。大门应是漆红色,每扇门上有金钉六十有三……” 栓柱微张了嘴,“娘诶,金门钉儿?会不会有人来偷,扣下去换银子?” 东溟子煜轻笑:“平时有侍卫十二个时辰当值把门儿,连着门的屋宇就有值班房供他们休息。另外还有回事房,执事房等。” 栓柱听的连连咋舌,感叹不已。觉得自己来这趟宸王府,回去能吹牛半辈子。 长见识了! 没一会儿,又看到一座气派的大门,差点闪瞎了他的眼,小声儿问道:“这是角门?” 门口有侍卫,庄严肃穆,也没人出入,是以他觉得不应该是他们要找的门。 东溟子煜道:“这是角门,不过不是咱们能走的。” 栓柱不明白了,“为么?刚才那巡逻的士兵不是让咱找角门吗?” 东溟子煜道:“这应是东角门。角门也分好几种,东西角门是下官来拜访走的,宸王府的级别太高了,来的都是下官,走东西角门。” 他们是平头百姓,还不配走东西角门。接着往前走,找到了一个小角门,老远处看到有下人、仆妇来回穿梭,就感觉找对地方了。 门口有两个侍卫、两个婆子,查看出入下人的对牌、检查他们带的东西、记录出入府的菜等货品,很是忙碌有序的样子。 东溟子煜带着栓柱走过去,递上玉牌,说道:“我是柳林县南溪村的,求见二公子。” 侍卫接过玉牌看了二人一眼,“找二公子?有帖子吗?可以给你递上去,留下地址,若是二公子想见你,会派人去通知你们的。” “啥?帖子?”栓柱有些傻眼。 侍卫不屑道:“没有帖子,难不成让我们传话?我们要将每天的事上报给我们的管事。管事还得往上报给大管事,大管事报给管家,管家再报给二少爷院子的管事。那管事再报给二公子,每个管事都有很多事,哪里记得住什么口信儿!” 栓柱:“……” 东溟子煜从袖子里掏出一张帖子,递给那侍卫,在侍卫接的时候,顺势塞给他一块银子。 侍卫的脸色好了点儿,语气也不那么横了,“行了,回去等信儿去吧。” 栓柱忍不住问道:“二公子在不在府里?什么时候能见我们?” 那侍卫嗤笑了一声,道:“二公子在不在,会不会见你们,什么时候见你们,哪是我们这种小人物能知道的?我们想见二公子都难!” 栓柱:“……” 顿时如霜打的茄子,十分泄气。 他们来回只有三天功夫,若是帖子送不到容川面前,或者三天后才容川才看到,那岂不是白来了? 二人着急也没办法,在奉城转了转,就回了客栈。 等了一天多没有容川的回信,二人又去了一趟宸王府,还是那个结果:等信儿! 翌日中午还没等到消息,只能往回赶。到了晚上,回到南溪村。远远地看到一群人在去往东村的菜地小路上等着,灯笼火把不少。 栓柱道:“是咱们的人和南北溪村的村民。” 有人看到他们,高声道:“回来了!回来了!” “呼啦”一下,都围上来,七嘴八舌地问:“怎么样?” 二人下了骡子,面对这些殷殷期盼的眼神,有些张不开嘴。 人群安静了,不用他们回答,从他们凝重的表情就猜到事情没成。 “我去县衙打听了,这次的事确实不好办!”蒋鸿达叹了口气,让儿孙接过骡子,背着手往回走。 钱老太挤过来,抓住东溟子煜的胳膊,哑声道:“容川没答应帮忙,还是帮不了?” 栓柱叹气道:“我们根本就没见到容川,连宸王府的大门都进不去。递了帖子进去,说让听信儿,结果也没等到消息。” 大家最后的希望破灭了,都耷拉了下脑袋,人群里响起了啜泣声。 不过,经过这几天的沉淀,都有了思想准备,不像刚听到征兵消息时那般激动了。 五郎抱住东溟子煜的大腿,仰着小脸儿,哽咽着可怜巴巴地道:“爹!你去哪里了?累不累?饿不饿?吃饭了没?” 东溟子煜抱起五郎,用手指抹去他小脸儿上的眼泪珠子。 东春雷从失望中回神,摆摆手道:“回去,吃饭!” 大家默默地散开,各自回家。 上官若离将饭菜摆上桌子,神情也很凝重。舍得自己的男人上战场,她真没那么大的格局。 以前东溟子煜没少带兵打仗,但那时候他不是王爷就是皇上,需要他亲自冲锋陷阵的时候不多。而且那时他武功高强,身边还有暗卫侍卫高手层层保护。 现在东溟子煜这具身体就是一个弱书生,经过这些日子的调养好了些,也修炼出了一点点内力,加上记忆中的武功招数,比常人强一些,想在千军万马中保命却不容易。 吃完了饭,东老爷子才道:“四儿,我决定,咱家你和大郎去,你可愿意?” 东溟子煜没感到意外,面无表情地点头,“愿意。我一定会保护好自己和大郎。” “呜呜呜……”钱老太哭了起来,捶着心口,“老天爷啊,这是剜我的心啊!不给人活路啊,要了我的命吧!老天爷啊,你睁睁眼吧,怎么就不给我们一条活路啊!” 老儿子大孙子,老太太的命根子。东溟子煜和大郎去从军,真是要了钱老太的半条命。 东溟子煜安慰道:“娘,别哭了。您要往好处想,我和大郎一定能屡建奇功,拼杀个功名回来,说不定还能当大将军呢!” 大郎也对抹眼泪的李氏道:“娘,您听见没?我也能挣个小将军回来。” 李氏听了,哭的更厉害了。 东老爷子叹息道:“都回去吧,明天就将名单递上去,估计等不了几天就得走。你们放下手里的活,给四儿和大郎多做些鞋和衣裳。” 卷二第76章:伤别离 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带着两个孩子回了自己的屋子,气氛也很凝重。 凌玥坐在一边,也不说话,“啪嗒、啪嗒”掉眼泪。 五郎抱着东溟子煜的脖子不撒手,伏在他的肩头,如小兽一般呜呜咽咽地哭,“爹,爹,五郎要爹,五郎不让爹去从军!” 东溟子煜拍着五郎的小后背,柔声哄道:“乖儿子,爹去从军,是挣功名去了!等上个一年半载的,爹就成了大将军了!提着长枪,骑着高头大马,统领千军万马。” 五郎直起小身子,用泪蒙蒙的大眼睛看着他,眼睛里都是亮光,“真的吗?那大马有容川哥哥的马大吗?” 东溟子煜点头,“比容川的马还高大,还神骏,爹爹穿上盔甲,比容川可英俊威武多了。” 上官若离想起他当年英姿飒爽的模样,道:“那倒是。” 五郎嘟着小嘴儿道:“可是五郎还是舍不得爹离开家。” 那萌萌的黏人的样子,比小姑娘还招人疼,让东溟子煜的心软成一塌糊涂。 用额头顶着他的小额头,柔声问道:“你不相信爹的本事吗?爹可是能徒手打老虎的英雄,打几个敌人,很轻松。” 在五郎的心里,爹就是天,就是山,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虽然不舍,但也不哭了。 看凌玥还在抹眼泪儿,东溟子煜抱着五郎坐在她身边,揽住她的肩膀,道:“闺女怎么也不放心起来了?你忘了?爹有藏身的本事,到时候让你娘做好了饭,饿不着,伤不着的。” 凌玥抽噎道:“我就是心里不好受,不舍得爹爹去搏命。” 东溟子煜揉了揉她的头发,道:“对于爹爹来说,在战场上挣军功,可比科考做官容易多了。带兵打仗,可是爹的老本行。” 凌玥什么都懂,就是觉得不公平,就是怀念原来至尊无上、无忧无虑的日子。 上官若离也揉揉她的头发,道:“你爹不会有事的,还能挣军功。我相信你爹的本事,你们信不信?” 凌玥和五郎一起点头,异口同声地道:“信!” 就这样,两口子好不容易将两个孩子哄睡着,进了空间。 上官若离将金丝软甲找出来,又将在原来时空收藏的炸弹、烟雾弹、燃烧弹都归置好,做好东溟子煜上战场的一切准备。 虽然有空间在,性命不会有危险,但空间不是万能的,有时候危险比意识还快。 翌日,大家将家中从军的名字报到东溟子煜这里来。东溟子煜将名单写好,让大郎给蒋浩广和蒋鸿达送去。 没一会儿,大郎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老远处就大声叫喊:“四叔,容川来了,一同来的,还有好多士兵,还有县令大老爷!” 东溟子煜正在与各家从军的人训练战场上杀敌保命的技巧,毕竟他们不一定分在一起。 钱老太、上官若离等人在做肉干,准备给从军的人带着,大年底的,气氛十分凝重悲伤,一点过年的喜气也没有。 听到大郎的叫声,都眸光乍然一亮,朝着大郎的方向看去。 只见,在乡间小路上,大郎在前面飞奔,后面跟着容川、蒋鹤轩、蒋鸿达、蒋浩广和一大群人。 东溟子煜在人群中看到那两个懂挖坑的官员,就明白容川的来意了。 众人放下手里的东西,应了上去。 因为蒋鹤轩这个举人和县令在,大家有些惧官,没怎么放的开,热情地看着容川,嘘寒问暖。 容川面对一双双热切期待的眼睛,知道他们心里所想,开门见山地说明来意,“东有福带着同伴在山上发现了玉石矿脉,我上报给了父王, 父王大喜,下令开采玉石矿。东有福发现玉石矿有功,可在矿山担任管事,可在村民中选矿工以劳役代兵役。” 东溟子煜暗暗松了一口气,对着奉城的方向抱拳施礼,“多谢宸王殿下看重!” 又对容川道:“我们一定竭尽全力做事,早日开采出玉石,为宸王殿下分忧!” 说着,从大郎手里拿过那份名单,双手呈给容川,“这是我们这些人以劳役代兵役的名单。” 容川接过来,递给了县令。 这时候,后面跟着的南北溪村的村民才缓过神来,这是不用去服兵役了? 凭什么?这山应该是他们当地村民的!凭什么让这些外来户占便宜? 但是,他们当着容川和县令都不敢闹。 东溟子煜远远地看了人群中的蒋鸿达一眼。 蒋鸿达立刻接收到信号,领会了他的意思,“噗通”一下,跪在容川面前,磕头道:“二公子,开矿需要大量的劳力,我们北溪村的劳力也愿意以劳役代兵役!” 他这一开头,北溪村跟来看热闹的村民都跪下了,“砰砰”磕头求。 南溪村的村民一看,也跪下了,“我们南溪村的人也愿意以劳役代兵役!为王爷开玉石矿!” 蒋浩广这才回神,也跪地上。 蒋鹤轩眸光闪了闪,对着容川施礼道:“二公子,开矿需要劳力,前期的砍树、修山路,这些活计很多,南北溪村的人对后山最是了解,您看能不能用他们? 无论是服兵役还是服劳役,都是为朝廷出力,他们都是责无旁贷。但能发挥最大的价值,是最好的。若是您同意,他们马上就能上山做活。 省的您从别的地方调矿工来,耽误时间不说,对山里的情况不熟悉,也耽误事不是?” 不愧是举人,就是会说话。 所有人仰着脸看向容川,热切哀求的神情,就如看着救世主。 容川却看向东溟子煜,“叔,您觉得呢?” 这意思,就是给东溟子煜一个笼络人心、释放善意、施人情的机会了。 县令眸光一闪,第一次正视东溟子煜。这个人不光容貌和气势不容小觑,就凭容川管他叫叔,用敬称,就不能轻视他。 蒋鹤轩看东溟子煜的眼神复杂难辨,他根本没把这些人看在眼里,没想到小看他们了。 蒋浩广眸光闪烁,有些惶惶不安,他带着人把这些人得罪死了,他们能答应吗? 卷二第77章:劳役 朝廷有工程会给当地人一定的福利,这是自古以来的潜规则。 在这个村民们看来的生死关头,东溟子煜一个外来户,当然不会将矛盾进一步激化,在南北溪村村民的热切注视下,微微点头,道:“可以,这样能马上干活。” 南北溪村村民一听,顿时松了一口气,连连感谢。 东溟子煜道:“不用感谢我,要感谢二公子,感谢宸王殿下。” 村民们都对着容川磕头,“多谢二公子,多谢宸王殿下。” 容川微微颔首,道:“你们这些人是不够的,父王已经调了流民和苦役犯人过来。那些人才是真正下矿干苦力的人,服劳役的百姓,可以做辅助工作,修路、盖房子、做饭、运输等。” 众人又都千恩万谢,在家门口,不舍家撇业的,还没生命危险,他们知足了。 当然,东溟子煜物品无级,不能总管玉矿,他只是当地村民的头领。 宸王另外派了官员和士兵管理玉矿,主管是褚兴,从六品官员,比县令还大半级。另外还有守卫统领覃薄宣,七品五官。 另外还有下面办事的官员、懂采矿和玉石的师傅和管事,光有品级的,就有十几人。 可以说,初步的领导班子都定下来了,接下来就是开展工作了。 蒋鹤轩一看没自己这个里长什么事儿,眸光闪了闪,道:“我家可以空出一个院子,请各位官员居住办公。一应生活用品齐全,随时可以入住。” 容川不置可否,对褚兴道:“此事褚大人自己做主。” 褚兴当然不会得罪这个族长加里长,从善如流地道:“那就叨扰里长了,我们只是暂住。住在村里终究不方便,等山中的房子修好,我们就搬过去。” 蒋鹤轩点头,“但凭褚大人做主。” 钱老太见事情定了,擦了一把眼泪,忙道:“容川啊,不,二公子,回家好好说话,中午大家都在这儿吃。” 东春雷也道:“是是,前几天他们上山打了许多猎物过年,都肥美的很,今天让大家尝尝野味。” 蒋鹤轩看了看那简陋的饭棚子,道:“还是去在下家中吧,条件略好些。” 容川道:“本公子就在此吃,你们随意。” 他不去,别人当然也不敢去,纷纷表示想尝尝野味儿。 蒋鹤轩当下吩咐下人:“回去,让夫人将上好的米面肉蛋送过来,给各位大人加菜。” 其余村民一听,纷纷道:“我家有鸡,给二公子拿来!” “我家有两条鱼,给二公子尝尝!” “我家的腊肉最好吃!” “我做的豆腐最鲜嫩,给二公子尝尝!” 说着,就跑着回家,不一会儿,拿了各种各样的食材回来,往东溟子煜他们的棚子前一放,就走了。 这次,村民们是真心想把家里最好的东西给这些人吃,他们家里的两个顶梁柱不用去上战场填命了! 在自家门口上工,还能天天回家。虽然活儿很累,但回家来好赖能给补补,多好的事儿! 至于破坏山体影响风水的事,谁还记得?就是记得,也不敢说出来。 朝廷要采矿,谁敢管?山本来就是朝廷的! 凌玥也把家里最好的零嘴儿拿出来,端给容川吃,“容川哥哥,快吃!” 容川看着她神采飞扬的小脸儿,笑了,“谢谢。” 她眼睛肿肿的,显然是哭过了,现在满眼的笑意,脸上洋溢着欢快甜甜的笑容,小梨涡若隐若现,十分鲜活漂亮。 凌玥用欢快的声音脆甜地道:“我爹爹他们虽然不用去战场,但他们也能为宸王殿下、为朝廷做很重要、很重要的事! 他们会努力干活儿,采玉石,朝廷卖出银子,就可以给士兵买粮食、衣裳、武器、药材,还能给阵亡的将士们多多的抚恤金,让英雄的遗孀家属能过个好日子!” 她大眼睛亮晶晶的似是盛着漫天星河,声音嘎嘣脆的,说的话有理有据。 容川不由得对她有了新的认识,笑道:“你说的太对了,四丫懂的真多。” 凌玥小脸儿通红,甜甜地道:“我说的都是真的。” 其实,她心里有些小惭愧,她是因为爹爹和大哥不用去上战场而高兴。 五郎睁着一双晶亮的眸子看着容川,肯定地道:“容川哥哥,姐姐说的是真的!” 三郎、四郎等许多孩子都敬佩崇拜地看着容川,“容川,你真是太好了!太能耐了!” “你一句话,我爹(大哥、大伯、叔叔)就不用上战场了。” “我也能干活,也能凿石头,一定多才石头,报答你!” “我也能!我也能!” “我和五郎一起捡了很多好看的石头呢,都给容川!都换钱,给那些士兵买粮食!” 容川抱起五郎,让他坐在自己膝盖上,对大家道:“刚才四丫说的很对,一场战争,不只是朝廷的事,也不只是军队的事。 战争需要广大老百姓配合,需要各行各业积极配合。银钱、粮食、军服、武器、药材这些补给必须跟上,涉及各行各业。” 孩子们听的懵懵懂懂,但都重重点头,那表情好像在说:容川是对的,容川说什么都是对的。 炖肉、烤肉的香味儿传过来,大家咽了口唾液。 五郎舔了一下嘴唇儿,道:“一闻这味道,就是娘在做饭!” 没错,今天这么高兴的日子,当然是上官若离掌勺。 妇女们跟着打下手儿,每个人都洋溢着劫后余生般的笑容,比过年娶媳妇还高兴, 恨不得把自己的心掏出来炒了炖了给容川吃。 她们的男人、儿子、顶梁柱,不用去上战场了。 她们历经艰辛逃荒到这里,房子还没修好,不能失去家里的顶梁柱!那是要她们的命啊! 中午大家吃了一顿大餐,气氛其乐融融。 下午,就上了山,到了矿脉处,开始规划如何修路,盖房子。 到了晚上,南北溪村这次服役的名单都送到东溟子煜手里,东溟子煜开始给他们分组,安排工作。 突然,他竖起了耳朵,远远的听到了哭闹打骂的声音,似是从南北溪村里那头传过来的。 “怎么回事?都不用去上战场了,怎么还闹上了?” 卷二第78章:人生百态 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贫而患不安。 大家都去服兵役,强征就强征,也是没办法的事。但是,有人不用去了,那些人就都受不了了。 憋屈啊,心里各种不平衡啊,不敢跟朝廷闹腾,就将心里的火气撒到南北溪村的村民身上。 凭什么呀?都是一样的人,山也不是你南北溪村的山,是朝廷的,是老百姓的,凭什么南北溪村的人就可以不去服兵役去矿上干活顶? 谁家没个七大姑八大姨? 那些外村的亲戚们听到信儿,都跑了过来,哭闹着求帮忙。 蒋浩广的丈母娘来了,先是哭求,见他不同意,就打闺女。 “你这个赔钱货!你不管你兄弟和侄子了?我白生你养你了!你个没良心的东西!” 蒋浩广媳妇孙子都十岁了,还被亲娘打,只捂住脸呜呜哭。 蒋浩广知道这个事儿不能开头儿,不然村里的亲戚们都来了,那不是乱套? 都来挖矿了,谁去上阵杀敌? 别帮不成忙,反而把自己村的好事给搅合黄了! 他一把将丈母娘拉开,怒道:“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她已经是我蒋家的人了,你凭什么打!” 两个儿子想来护着娘,可是自己的丈母娘和舅子也来了,又是一阵乱糟糟的哭闹。 蒋鸿达家也一样,还没摆平丈人和亲家,自己的姑娘就回来了。 “噗通”一声跪在爹娘面前就哭:“爹啊,娘啊,你们救救你女婿吧!你们难道想让女儿当寡妇吗?难道想让你的外孙没爹吗?爹啊,娘啊,女儿没法活了,活不成了啊! 蒋鸿达的媳妇捂住脸哭,她也不想啊,但现在这个头儿不能开啊,她只能先顾着自己家。 蒋鸿达的两个小姨子跪地上抱住他的腿求,“姐夫,姐夫啊,你救救你妹夫和外甥吧!你是村长,这点权力是有的吧?” 蒋鸿达将两个小姨子扒拉开,冷声道:“正因我是村长,才不能开这个头儿!你们回去吧!别连亲戚也做不成!” 一个小姨子也急了,“做不成就做不成,你这样自私自利不管我死活的亲戚,我不想要!” 另一个小姨子也道:“绝交!断亲!” 蒋鹤轩家倒是清净,因为,那些亲戚来了,连大门都没进去。 也有村民禁不住亲戚缠磨的,结成串联,来找东溟子煜求情,让他们的亲戚们也能免兵役,来矿上干活服劳役。 东溟子煜道:“可以,但名单已经报上去了,若是想让你们亲戚来,就让他们顶替你们家的人,你们家的人去服兵役。” 大家一听,二话不说,回去了,挨打就挨打,断亲就断亲,生死面前总得先顾着自己家里的人。 钱老太带着一群老太太、媳妇子在村西看了一会儿热闹,就百感交集的回来了。 何老太叹息道:“咱不笑话人家,这是人之常情,若是换了我,也会来跪求帮忙,为了儿孙争取一线生机。” 钱老太冷哼道:“你赶这事儿最拿手儿!我家吃观音土的时候,你都能跪在我面前逼我拿出仅有的几个地瓜。” 何老太老脸一红,哭开了,“大嫂,我那也是没办法啊,都是穷逼的,我若是不舍下老脸,你侄子、侄孙都活不下来了。” 钱老太冷哼道:“为了你家孩子能活下来,就不顾我家孩子的死活了?” 若是她知道自己宠爱的四儿已经死了、四儿媳妇饿死了、四丫为了给五郎取水摔死了,现在不是看何老太不顺眼的问题,肯定会与她绝交了。 何老太被怼的没理,呜呜地哭,又使出老招数,“我那该死的男人啊……” “二婶儿!”李氏打断她的唱念做打,“别哭了,你那一套说辞,我们一家人都都能倒背如流了,这辈子都忘不了!” 何老太腿下一软,就要坐地上哭嚎,被栓柱娘一把拉住,“先回去吧,说不定那些人会打上门来,让咱们这些外来户把名额让出来!” 其他老太太也道:“是啊,那样咱们可就麻烦了!你的两个儿子也得去从军。” 何老太一听,腿也不软了,挺着胸脯对着村西啐了一口,“呸!他们想的美!到时候我就吊死在那里长门口!让他们欺负人!” 钱老太:“……” 这娘们儿够狠! 合着以前没在自己门口上吊,对他们家还收着,没放大招儿呢! 翌日一早,南北溪村服劳役的壮劳力都在村东山脚下集合。 东溟子煜将那些人分组,定了组长,分配任务,然后冷冷淡淡地道:“若是你们偷奸耍滑,或者作奸犯科,我就报给褚大人,将你们送到战场去打头阵。” 打头阵的都是活靶子,消耗敌人的羽箭,就是送死。 他说话清清冷冷,但里面暗含的威压让众人不敢小觑,他们都从心底里相信他的话是真的。 褚兴和覃薄宣本来对东溟子煜很轻视,一个灾民,不过是路上伸手帮了二公子一把就得到了二公子的照拂,想来不过是土包子。 但现在看他相貌堂堂、气质卓然,安排事情有条有理,无形的威压连他们都有些受不住。 他们对东溟子煜不得不刮目相看,这个灾民不简单。 日头升起来的时候,一辆辆牛车、驴车和骡子车蜿蜒着驶进是南溪村,上面装着石灰、青砖、瓦片、木材、伐木工具、开矿工具、粮食、性口的草料等等。 朝廷的部门只要配合地运转起来,办事效率是是很高的。 物资到位,大家开始干活儿。 先用白灰将修建营地的地方标记出来,将山路也用白灰标出来,然后根据标记就可以开始动工了。 朝廷备了青砖、瓦片和木材,那凿下来的石头、伐下来的木头,东溟子煜就让人拉到自己的地盘上,让不用服劳役的人造成规整的石块儿,将木头修整,用来建房子。 东溟子煜在山上忙,村子里的事就交给了东春雷和栓柱,地窝子里的菜照常种,荒地照常收拾,房子照常盖,除了少了三十来个壮劳力,一切如常。 但有矿场运下来的石头和树木,可比他们自己干快多了。 栓柱凑到东春雷面前,轻笑道:“还是四哥能耐,够狠!不但免了大家的兵役,还能光明正大地上山,让那些村民连屁也不敢放,还得帮我们伐树、砸石头。” 东春雷笑的露出了大白牙,眸光一闪,笑骂道:“别胡说,老四是发现了玉矿,上报朝廷立了大功!” 卷二第79章:怀疑 栓柱指挥着人将不能盖房子用的石头堆在村子外,准备给村东的自己人修一圈儿坚固的围墙,以后有矿工来来往往,村子的安全必须有保障。 石头围墙修厚一点儿、牢固一点儿,高一点儿,还可以阻挡泥石流,或者下山的野兽,甚至贼人。 那些伐下来树木,阴干着备用,将来建房子、做家具,再不济还能当柴火烧。 反正,对于这些精打细算的人来讲,没有东西能浪费。 钱老太几个身体还算健壮的老婆子做不了重活儿,就专门做饭,给自己这伙儿人做饭,还给玉矿上的人做饭。 两处人吃饭不在一处,玉矿上的人在半山腰另搭了锅灶、棚子,吃饭也方便,不用走远路,吃了饭还能多歇息一会儿。 到了晚上,村里服劳役的人都回家去休息,能吃上家里人开的小灶,衣裳有人洗,洗澡水有人烧,更加感激东溟子煜了。 但总有那刺头儿不服管的,蒋浩广的儿子蒋毅就是其中一个,他是村长的儿子,在村里也是说一不二的主儿,现在让他听东溟子煜的,就有些不服气,撺掇了几个刺头儿偷懒耍滑不说,还处处跟东溟子煜作对。 东溟子煜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给每个队都划分了任务,完不成任务一个队都跟着挨罚,他们想偷懒耍滑队里的成员首先就不满意,因此也不敢太过分。 北边的战事越来越焦灼,听说康王竟然与打到他家门口的贤王合作了,已经打到了幽城。 端王逃到了京城,跟老皇上一阵哭诉,老皇上派了兵过来,势必要将叛军阻挡在幽城关外。 流民越来越多,送到矿上来的都是壮劳力,因为流民属于罪民,要下矿干活,不归东溟子煜管,褚兴派了一个叫苏长庚的九品管事管理他们。 忙碌的日子总是过的很快,转眼一个月过去了,东溟子煜拿到了工钱,不由有些意外。 褚兴见他意外,笑道:“怎么?服兵役有军饷,服劳役有工钱,很意外吗?” 东溟子煜道:“大人知道我们的情况,这劳役是求来的,真没奢望还有工钱拿。” 褚兴又拿出一些银子,推到他面前,“不光南北溪村的劳役有工钱,你们负责给他们做饭的妇人也有工钱。” 东溟子煜笑了,还真没想到钱老太她们也有工钱,不白给做饭,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南北溪村服劳役的人拿到工钱,简直如白捡了银子一般,他们不用去从军已经很高兴了,都没想到还有工钱拿。 钱老太她们更是意外了,就如接住了一个大馅儿饼,笑的都露出了牙花子。 “诶吆吆,这是怎么说的,还给工钱呐!” “真是的,怪不好意思的,咱们以后可得将饭菜做的更好吃些!” 褚兴看到这情况,摸着胡子,严肃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这些人也太淳朴了,让人心情很放松。 褚兴和覃薄宣见东溟子煜做事有条有理,将那些地头蛇都管理的服服帖帖的,倒是更不敢小瞧他了。 那些低级小官吏倒是有些瞧不上东溟子煜,也有些嫉妒,毕竟他是这伙儿底层管理人员里面最有油水的,那些村民的工钱从他手里过。而那些人管的是流民、罪犯,是不用发工钱的。 以他们脑子想,银子虽然不多,但东溟子煜是流民,穷的连房子都没有,银子过他的手,他能不沾下一层油? 于是,就暗示给了刺头儿蒋毅。 蒋毅一听,确实如此,他爹是村长,还能沾吧点儿村里的好处呢,眼珠儿一转,就撺掇着蒋浩广去找族长告状,不能让蒋氏族人吃亏不是? 蒋浩广恨着东溟子煜笼络了人心,在村里的威望都快超过他了,有这么个由头,怎么能错过? 翌日就带着两坛子好酒,去找了蒋鹤轩。 蒋鹤轩一听,眉头就皱了起来,一个外来的灾民脚跟还没站稳,就想喝他蒋氏族人的血,这也太张狂了。 “行了,这事交给我。若是真的,直接送他去班房!” 蒋浩广笑道:“还是族长大义,褚大人他们就住在您家,您过问起来也方便。” 蒋鹤轩被他拍的很舒服,到了晚间,褚兴他们从山上下来,就去约他用饭饮酒。 酒过三巡,就道:“我听族人说,那个东有福贪了村里人的工钱,不知可是真的?” 褚兴端着酒杯微微一愣,“哦?蒋族长相信?” 蒋鹤轩笑道:“没有证据,在下不好说什么。但大多数都是蒋氏族人,我既然听闻此事,就不得不过问一下。” 褚兴和覃薄宣是亲眼看着东溟子煜领工钱、发工钱,知道他一文钱都没贪。 褚兴将上面发的工钱数量说了,道:“蒋族长,你的族人得到的工钱少于这个数?” 蒋鹤轩老脸一红,“这个,在下没细问,明日问问。” 他以为蒋浩广有证据,就没细问,哪里知道他们每人得了多少工钱? 褚兴倒是也没多问,毕竟还住在人家家里,怎么也得给他留点儿面子。 等蒋鹤轩走了,覃薄宣轻笑了一声,道:“这个蒋族长,还真是……呵呵。” 褚兴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道:“他本是举人,靠着他大伯,谋了个官,因为贪墨被罢官回乡了。” 其他几人了然,原来是以己度人,怪不得没调查清楚,就这般笃定东有福会贪墨。 其实他们并不是相信东溟子煜的品格,而是觉得他只要不傻就不会贪墨,毕竟他们这些官员住在蒋族长家,一查便知。 褚兴道:“山上的房子也修好了,咱们还是搬过去吧,住在百姓家里,总不是个做事的样子。” 大头儿这般说了,几人点头。 好几个人心里其实是不情愿的,在蒋家有人伺候,吃的也好,去了矿上,那可要吃些苦头了。 褚兴也没打算把这事儿告诉东溟子煜,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没必要得罪蒋族长,更必要激化两方矛盾。 但是,有人将此事告诉了东溟子煜。 卷二第80章:邪念 蒋毅知道蒋浩广去找蒋鹤轩告状,蒋鹤轩同意调查,觉得东溟子煜要倒霉了,得意的很。 伐木头的时候,看着东溟子煜走过,故意将一棵已经锯的差不多的大树推倒,砸向东溟子煜。 东溟子煜听到声音,抬头就看到头顶有树砸过来,看到树后蒋毅那狠毒得意的笑容,眸中闪过一抹不屑,一伸手,托住了那棵两人合抱的大树。 蒋毅一惊,没想到东溟子煜还有这本事。那大树,五、六个人能扶住就不错了,他一个人,一只手,竟然轻松将大树托住。 东溟子煜用力一推那大树,大树就朝着蒋毅反砸了过去。 蒋毅忙连滚带爬的躲避,大树“轰隆”一声,砸在他的身旁,只要慢一步,就得被砸断腿。 他差点吓尿了裤子,恼羞成怒,爬起来,就对着东溟子煜大骂,“东有福!你这人怎么这般狠毒,竟然想害死我?” 东溟子煜冷哼一声,淡淡地道:“若我真想害死你,不用这般费力,有的是法子让你悄无声息地消失。” 蒋毅被他眸中的杀意吓得后退了一步,被脚下的树枝绊到,一屁股坐地上,摔的“诶吆”一声,觉得尾巴骨都断了,疼的钻心。 见东溟子煜无视他的狼狈,转身想走,他冷笑道:“臭要饭的!装着一副清高自傲的样子给谁看呢?你贪墨我们工钱的事儿族长已经知道,他是不会放过你的!” 东溟子煜眸中冷光一闪,冷嗤了一声,转身而去。 蒋毅对着他的背影啐了一口,“呸!以为有宸王二公子做靠山就能狂了?也不看看这儿是哪儿!咝……” 一动就屁股疼,觉得可能真摔坏了,得回去让他爹请大夫来给他看看。 呲牙咧嘴地站起来,随手折了个树枝拄着,一瘸一拐的往山下走。走了没多远,看到一伙人围在一起。 抓住一个运石头的人问道:“三哥,那里发生了何事?” 那人道:“村东那伙儿人里有人被砸伤了,东有福的媳妇正在给那人处理伤口呢。” “东有福的媳妇竟然会治伤?”蒋毅敛了敛眸子,眸光转了转,凑了过去,抻着脖子往人群里看。 只见,上官若离正在给一个砸断腿的小伙子正骨,东溟子煜在一边儿打下手儿帮忙。 上官若离经过这几个月的调养,已经不是原来那个枯黄干瘦的原身了。她皮肤莹白,面色粉润,精致的五官越发的鲜明。 虽然跟她颜值巅峰之时相差甚远,但也算是上佳之姿了。 尤其,她那淡定认真、自信专业的神情,给她的气质又加了分,让她整个人就如闪着光一般。 蒋毅看着看着,不由就看呆了,微微张开了嘴,口水差点儿就流出来了。 没想到,那伙臭要饭的里面还有这等绝色! 以前他怎么没注意到呢? 这个东有福,可真是艳福不浅啊,竟然娶了这么个美人儿做媳妇。 如果…… “嘿嘿……”蒋毅臆想着,不由笑出了声。 大郎听说自己这边的人有受伤的,从凿道路那边过来,正看到蒋毅这副猥琐的表情。 厉声道:“你这副恶心样子,看什么呢?” 蒋毅回神,笑道:“没看什么,我也受了点儿伤,也想让那小娘子看看。” 大郎虽然还没媳妇,但也能看出蒋毅这表情不是什么好人,冷声道:“你是金尊玉贵的村长公子,我四婶可不敢给你治伤,快点儿下山找大夫去吧!” 他声音里没有半点儿不屑,很真诚憨厚的样子。 但蒋毅就是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讽刺,‘金尊玉贵的村长公子’,这是夸他身份贵重吗? 他缓过神,想嗤骂大郎几句,可大郎已经挤入人群帮忙去了。 这种救治的事儿在逃荒路上发生过不少次,大家没有惊慌失措,有条不紊地分工合作。上官若离和东溟子煜这边处理好伤,东大河已经带人做好了一个简易担架。 将人轻轻抬到担架上,抬着下山。 蒋毅看着走在担架旁边的上官若离,身形窈窕,曲线美好,腰背挺直,有着一种寻常妇人没有的气质。尤其是一走路,腰肢微动,让他口干舌燥。 他摸了摸下巴,露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 他看到苏长庚从山里走出来,一瘸一拐地走上去。 苏长庚看了他一眼,问道:“你的腿怎么了?也砸断了?” 蒋毅摸了摸生疼的尾巴骨,道:“不是,摔屁股了。” 苏长庚道:“不耽误干活儿就行,不然一下子少两个人,要拖延进度了。” 蒋毅眸光一转,道:“村东那伙人中有人摔断了腿,被抬回去了,不能就这么算了吧?少了一个人,这算什么事儿?” 苏长庚眸光闪了闪,“上边有章程!” 说完,调转方向,朝褚兴办公的房子走去。 他管着下矿的劳工,那些人没工钱,他除了操心,一点儿油水也捞不到,一直嫉妒东溟子煜这个难民混的比他还好。他可是九品官,虽然不入流,但总比毫无根基的难民强! 一些本来应该上战场的土包子,凭什么在他面前耀武扬威? 所以,能给东溟子煜添堵的事儿,他很乐意干。 找到褚兴,就道:“村民那边有人摔断了腿,被抬回家了,这要怎么处理?总不能受了伤就回家,那以后这活谁干?” 褚兴深深看了他一眼,道:“一个人而已,值得大惊小怪吗?” 苏长庚道:“少一个人干活是影响不大,但这事儿影响士气啊?若是下矿的劳工也想法子将自己弄伤,都养着不干活。他们是罪人,还不能送回家,难不成他们干不成活,还养着他们?” 褚兴眸子眯了眯,意味深长地问道:“开山凿石头难免受伤,你的意思是把受伤的都杀了?” 苏长庚面色微变,忙道:“不是,不是,下官绝对没那个意思。下官觉得受伤回家养着,这个先例不能开。” 褚兴有些不耐烦了,“你的意思是让那个砸断了腿的人,躺着也得来凿石头?” 卷二第81章:奸猾 即便是战场上,还得给伤员治伤,然后让他们养伤呢。 褚兴觉得苏长庚狠毒了些,目光就有些冷了。 苏长庚被他的官威慑的额头上渗出了细汗,“不是,下官觉得,那人想在家养着也行,得让他家中另出一人代替他服劳役!” 褚兴听了,微微沉吟,然后摆摆手道:“此事本官知道了,你下去忙吧。” 他觉得这个方法可行,这些服劳役的村民情况特殊,离家太近。在家休养和在矿上休养,给人的感觉大不相同。这个口子是不能开,不然有个小伤都回家养着了,成何体统? 砸伤腿的那人家里就两个壮劳力,他和他爹都在矿上干活儿,大儿子才十三,叫东顺子,是二郎的好友。 看到他爹被抬回来,整条腿的棉裤都被血浸湿了,当下就哭了出来。 他娘和弟弟妹妹都哭着跟在担架后面跑,那样子如天塌了一般。 将伤者安排到大通炕上,上官若离又给他重新检查夹板,就怕因为搬动夹板活动了,影响伤口愈合。 上官若离见他们哭的凄惨,道:“他的腿残不了,不过伤筋动骨一百天,得好好养着。” 大家相信上官若离的医术,顿时止住了哭声。 东顺子对上官若离道:“谢谢四婶。” 又对东溟子煜道:“四叔,我爹在家养伤,那些人一定会找茬为难你,我想替爹去干活儿,我十三了,什么都能干!” 东溟子煜微微抿唇,道:“我知道了,你先好好照顾你爹,等他们找事儿的时候再说。” 明日一早,东溟子煜先安排村里这些人的任务,“好了,队长领着自己的队员去忙,一定要注意安全!” “是!”几个队长先出列,手一挥,带着自己的队员走了。 行动有素,干净利落,让人有一种在战场上的错觉。 蒋毅扛着斧头经过东溟子煜,斜了他一眼,就走了。 有人过来,对东溟子煜道:“东管事,褚大人请您去一趟。” 东溟子煜认识这人是褚兴的随从,点点头,去了褚兴办公的院子。 行礼后,问道:“褚大人找在下有事吩咐?” 褚兴将手里的文书放到一边,道:“听说你们那伙儿人里面有人受伤了?可严重?” 东溟子煜眸光微闪,道:“腿断了,不过已经接好了,好好养着,不会留下残疾。” 褚兴敲着桌面,似是很为难地道:“伤筋动骨一百天啊。” 东溟子煜道:“他伤了腿,按理说也能做些凿石头、刨木头的活儿,但他家里人希望他在家好好养伤。 他十三岁的大儿子主动要求替父亲来服役,虽然年龄不够,但身体健壮,总比他一个断腿的干活多。褚大人,您看如何?” 褚兴眸光一闪,笑道:“没想到那小子这般孝顺!那就通融通融吧,不过毕竟年龄小,别安排太累的活计,别累伤了。” 他不说,东溟子煜也会这么做,但嘴上还是道:“大人仁慈,多谢大人体恤,在下记住了。” 褚兴轻咳一声,笑道:“也是难为那孩子了,只是受伤的都回家养着,这个先例不能开。服劳役的伤亡者有抚恤银子,按照规定,他断了腿,没有生命危险,应给五两,你去账房那里领吧。” 东溟子煜抱拳行礼道:“多谢褚大人!” 这次他的感谢是真诚的,五两银子不少了,农户人家半年的收入,对于他们这些没家没业的人来说尤为珍贵。 再说了,这银子,若是褚兴不想给,私自瞒下,他也不知道。 东溟子煜没去领,而是叫了东顺子来,让他去账房画押,领了他爹的补助银子,还在东溟子煜的提示下,去给褚兴道了谢。 苏长庚一直在另一个房间,从门缝里暗暗关注着事情的进展。没想到,东溟子煜主动化解了此事,那伤者还领了五郎银子,生生气的红了脸。 他自己什么都没得到,还生了一肚子气,就将气撒到蒋毅身上,堵住他一通训斥挖苦。 把蒋毅气的不轻,他是村长的儿子,在村子里大多数人都得敬着、供着他,何曾受过这种气? 但他不敢对苏长庚这个九品末流小官作什么,只恨东溟子煜狡诈如狐! 远远地看看东溟子煜那高大英武的身影,他眸光闪了闪,让他直接跟东溟子煜打一架,他没那胆子,但是,他可以给东溟子煜戴绿帽子啊! 想想上官若离那如花的娇颜,那就觉得腹中一热! 女人嘛,最是注重清白名声,得手了以后,她也不敢声张。然后再以此为要挟,不怕她不乖乖臣妇在他的身下! 蒋毅越想越美,开始注意起上官若离来,反正他是村长的儿子,偷懒耍滑,一个队的人说几句酸话罢了,也不敢太过分对付他。 于是,他经常借着屎尿遁走,发现上官若离经常上山采药、采野菜,顺便还背些柴火回去。 不过,上官若离都是带着一帮子小媳妇、大姑娘,落单的时候少,只能静待她落单的时机。 俗话说的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蒋毅盯了一个来月,终于等到了一个上官若离落单的机会。 上官若离注意到了一个枯树桩,上面有银耳。她想将枯树桩收入空间,就找了个方便的借口,离开人群,下了山坡。 此时已经是夏天,树木葱郁,遮天蔽日,很容易隐藏身形。 上官若离看到一簇簇银耳,不由露出一抹笑容,手摸在枯树桩上,正要用意念将枯树桩和周围的腐殖土都收入空间。 突然,她顿住了动作,听到了有脚步声鬼鬼祟祟地靠近的声音。 上官若离猛然回头,就看到蒋毅从灌木丛里猫着腰靠过来。 蒋毅被发现了,干脆也不藏着了,直起腰,走了过来,面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嫂子,采药呢?” 上官若离眯了眯眼,“有事?” 蒋毅邪笑道:“有事啊,想找嫂子给我看看伤。” 上官若离挑眉,“哦?伤哪儿了?” 卷二第82章:活该 蒋毅边走边解衣带,露出黑瘦的胸膛,笑道:“伤到屁股了,好嫂子,快给我看看。” 上官若离冷冷地笑道:“好啊!” 蒋毅没想到她这般痛快,愣了一下,随即甩了甩被树枝勾乱的头发,哈哈笑道:“嫂子一定早就看上我了吧?有眼光!” 上官若离从背篓里缓缓抽出一把镰刀,晃了晃,淡笑道:“把裤子脱了吧,让我把你那作恶的根源削了。” 蒋毅笑容一僵,随即阴笑道:“嫂子,想玩儿特别的?痛快!够味儿!” 说着,朝上官若离扑了过去。 上官若离冷冷一笑,侧身避了过去,一个扫堂腿将蒋毅撂倒在地,一脚踩在她的胸前,镰刀的尖端抵在他的祸根上,“杂碎东西,不想要了?” 蒋毅吓得面色苍白,色厉内荏地道:“你敢!我一会儿就说看你在林子里解手了!你还勾引我!看大家相信谁!” 说着,露出阴狠地笑容,他曾经用这法子威胁过村里的小媳妇,特别管用,最后还不是老老实实地让他为所欲为? 上官若离冷笑一声,‘啪啪啪’先点了他的哑穴,然后对着他的裆部狠狠踢了一脚。 蒋毅的痛的眼睛猛然瞪大,嘴也张的大大的,捂住裆部,整个人佝偻成虾米,但他就是发不出声音。 上官若离又踹了两脚,冷声道:“去说啊!我让你永远也说不出话来,信不信?我让你成了废人,你信不信?” 蒋毅疼的一身冷汗,疯狂点头。哆哆嗦嗦地爬起来,跪地上磕头。 上官若离冷哼一声,在他穴道上狠踹了几脚,他突然惨叫出声,见鬼一般连滚带爬的跑了。 路已经修到半山腰了,所有人正在清理一处挡路的大石头,干的热火朝天。 有人看到蒋毅夹着腿白着脸跑过来,没好气地道:“你又跑哪儿偷懒去了?!” 蒋毅看了一眼正将石头往骡子车上装的东溟子煜,眸中浮现出狠色,大声道:“我去解手儿了!正看到东有福的媳妇也在解手,那腚,白的耀眼!啊!” 话音未落,胸前就被踹了一脚,倒飞出去,摔在石头上,吐出一口鲜血。 东溟子煜、东大郎、东大河、东大江几个率先冲过去,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姓蒋的上去拉架,村东的这边怕他们拉偏架也上去拉架,拉着拉着,就成了撕扯,最后成了群架。 “都住手!”褚兴小跑着过来,暴喝一声。 有人喊道:“褚大人、覃大人来了!” 民怕官,大家一听都住了手。 东溟子煜掐着蒋毅的脖子,生生将他提了起来,铁钳一般的大手渐渐收紧。 蒋毅感受到了窒息的滋味,惊恐地对着褚兴投去求助的眼神。 褚兴气喘吁吁地跑到跟前,道:“东有福,快住手!出了人命,你是要偿命的!” 覃大人是武官,知道东溟子煜收着劲儿呢,不会当众杀人,蹙眉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自己这边的人气的脸红,这种事他们怎么也说不出口。 苏长庚道:“我知道,我听见了,蒋毅说看到东有福媳妇解手儿了,还白的晃眼什么的。” 褚兴脸色一沉,他是文官,最注重规矩道德,只想说:活该! 一个女人的清白名节就是女人的命,蒋毅这是在变相的杀人,弄死他都活该。 就是真看到,也没有当众喊出来的。即便是今天这事就这么算了,东有福媳妇的名声也被毁了。 东溟子煜眯起了眼睛,冷静地看着褚兴,“污蔑我妻子的名誉,故意毁了她的清白,等同于杀人。褚大人,您觉得,他是不是该死?” 他们有空间,上官若离不会在山里方便,一定是这蒋毅胡说八道! 褚兴道:“蒋毅这事儿确实做得缺德,但罪不至死。你看,你们也把他打成这样了,不如就这么算了。” 蒋毅的堂哥不乐意了,“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在山里方便让我兄弟看到了,怨我兄弟吗?把我们打成这样,得赔钱!得蹲大狱!” 有蒋氏一族的人也道:“就是,不就是看了一下吗?庄户人家,讲究这么多?”“大家下地干活,上山砍柴,这些事避免不了,至于把人往死里打吗?” 东大郎抹了一下唇角的血,愤然道:“我那天也看到你闺女解手儿了!” 东大河啐了一口道:“我那天看到你媳妇在林子里偷人了!脱得那个光!” 李成林道:“我那天看到你媳妇在地头奶孩子了,白,那个白!” 蒋氏一族的人也用同样的方式骂回来,双方开启骂战模式,各种花花话儿不重样儿地往外飙。 褚兴生无可恋的扶额,有种秀才遇到兵的无力感。 覃大人在军中待过,跟糙汉子们打过交道,还算稳得住,劝东溟子煜道:“东管事,先放开他,一沾上人命,这事儿就大了,不好处理了!” 东溟子煜掐住蒋毅的手松了松,让他多喘口气儿。 “咳咳咳……”蒋毅猛烈地咳嗽起来。 东溟子煜冷声道:“把事实说出来!不然就拧断你的脖子。” 蒋毅吓得屎尿横流,哑声道:“我,我没看到,我什么都没看到!”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说了没看到,也没几个人相信,都觉得这是蒋毅迫于东溟子煜的威胁不得已说没看到。 东溟子煜也不能真在这个时候弄死蒋毅,冷哼一声,松开他的脖子。 蒋毅整个人如破布娃娃一般往地上倒,被他的堂兄扶住。 褚兴蹙眉道:“抬回去治伤吧。” 蒋氏一族的人不忿道:“他们将人打成这样,就这么算了?” 褚兴冷声道:“他败坏人家媳妇的名声,你们说呢?不服就上衙门告状去,本官是负责玉矿的,不是负责断案的! 还有,蒋毅若是在家养伤,让他家里按规矩找人来替补。有伤在家养着,这个先例不能开!” 蒋毅:“……” 东溟子煜淡声道:“干活!” 村东的人虽面有怒容,但都整理一下被扯乱的衣裳,默默地跟着他去干活了。 蒋氏一族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都陆陆续续地去干活了。 东溟子煜对东大郎道:“这事儿完不了,你回去送个信,蒋毅到家后,他家的人一定会去咱们那里闹。” 东大郎点点头,一溜烟儿的跑了。 卷二第83章:对骂 东大郎跑回村,如此这般一说,可把钱老太他们气坏了。 钱老太将做饭的大马勺往锅里一扔,怒道:“淦他娘的!还等着他们找上门来?咱们得先去找他们!” 何老太笃定地道:“肯定是那姓蒋的胡说八道!老四家的是讲究人儿,逃荒路上解手,都用布围起一间茅厕来,绝对不会这么不小心让人看到!” 钱老太看了她一眼,“总算说了句人话!走!先去骂他一顿再说!” 何老太:“……” 行吧,先不跟这老太婆一般见识!一致对外要紧! 于是,钱老太将做饭的活儿交给老头子们,带着一帮子有骂阵天赋的老太太、媳妇子浩浩荡荡地去了村西,边走边骂。最后,堵在蒋浩广的门口,不重花样儿地叫骂起来。 何老太发挥她的优势,往前边一坐,拍着大腿边哭边骂,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似是受了天大的冤屈。 蒋毅半死不活的,蒋浩广急的不行,也没空跟钱老太他们对骂。 但蒋浩广的嫂子、弟媳纠结了一帮子族内的老娘们儿、媳妇子也出来对骂。 蒋鸿达、蒋鹤轩都被请来了,都是文化人儿,听到两伙妇女互喷,什么话都能骂的出口,都红了老脸,恨不得堵上耳朵。 蒋鹤轩怒道:“都闭嘴!” 他当过官,又是族长兼里长,官威一摆出来,震慑这些村妇足够了。 大家都停止了叫骂,看向他。 蒋鹤轩冷声道:“打了人还来闹,还有没有王法了?” 钱老太一听,冷笑一声,道:“有王法!我现在就去衙门里击鼓鸣冤!让县太爷评评理,故意败坏女子的清白名誉,是不是该打板子、关监狱!” 何老太一拍大腿,哭道:“他这是杀人啊!不让人活了啊!杀人了!杀人了!” 蒋鹤轩脸色一黑,道:“是你们那些人想杀了蒋毅吧?” 钱老太啐道:“他胡说八道就是欠揍!要是有人说你偷看你儿媳妇给孙子喂奶了,你怎么想?” 何老太也道:“我听说了,他家扒灰!” 蒋鹤轩的脸色青黑交加,怒喝道:“你们这是诽谤中伤!是要掌嘴流放的!” 钱老太冷笑道:“轮到你就是诽谤中伤了,怎么他蒋毅就造谣有理了?” “你……”蒋鹤轩被怼的说不出话来。 蒋鸿达提醒道:“族长,蒋毅的话,在山上干活的人都听见了,还有褚大人为证。” 言外之意,蒋毅蠢,你想包庇也得掌握个度,当时可有朝廷官员在呢。 蒋鹤轩冷声道:“都散了!我会调查清楚此事!若是蒋毅有个好歹,动手的人是要赔命的!” 蒋鸿达对钱老太她们道:“大娘、大婶子,你们且回去吧,在此叫骂,真计较起来,治个寻衅滋事之罪还是可以的。” 钱老太心里也害怕了,就怕蒋毅死了,让他四儿偿命。再说蒋鸿达对他们这伙人不错,也乐意给他一个面子,带着妇女们回去了。 上官若离还不知道村里人,因为自己闹的沸反盈天,还在山上挖草药、野菜。自从开玉矿以后,时不时的有人受伤,她即便是做做样子也得上山来采药,不然空间那些草药无法解释来路。 现在外面兵荒马乱的,粮食贵的要命,大家都在储存吃的,山上的野菜被挖的差不多了。 快到中午了,上官若离几人的背篓也没装满,就捡了些树枝干柴,装满了筐子,下了山。 高高的围墙上对着后山的方向开了后门,上官若离等人从后门进去,将柴火晒在后门附近的空地上,才往住处走。 大家看到上官若离都打招呼,眼神闪烁,神色奇怪。 其实,有很多人信了蒋毅的话,有可能真看到上官若离解手了,有道是无风不起浪嘛。 怎么不说别的?怎么不说别人? 这就是流言的可怕之处了。 “娘!娘!”凌玥拉着五郎跑过来,小脸儿红扑扑的,一脸的怒气。 上官若离加快了脚步,“出什么事了?” 凌玥小嘴儿巴巴儿地道:“那个蒋毅在矿上说看到你在林子里解手,被我爹他们给打了个半死,奶带着人去蒋浩广门口骂街去了!” 说着说着,就气哭了。 五郎抱住上官若离的大腿,呜呜哭,“娘,奶很生气,我害怕。” 小家伙不知道怎么回事,但那种愤怒暴躁的气氛让他知道不是好事儿。 上官若离抱起五郎,亲了亲他的小脸儿,柔声哄道:“乖儿子,不哭哈,没事的,没事的。” 到了吃饭的棚子处,很多人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问是怎么回事。 上官若离道:“蒋毅趁着我落单,调戏非礼我,让我给揍了。他还说他会跟旁人说我与他搞破鞋,被我踹了一顿,不废也得养个一年半载的。” 上官若离的彪悍身手他们在逃荒路上见识过多次,顿时都相信了她说的话。 何老太一拍巴掌,道:“我说吧,四儿家的是讲究人儿,绝对不会在无遮无拦的情况下方便!” 钱老太气的不行,“那个蒋毅,真不是个东西!打死也活该!” 大嫂李氏道:“他死不要紧,但不能这个时候死,不然四儿摊上人命官司了!” 钱老太忙啐了几口,“呸呸呸!现在别死,等过些日子,让雷劈死!” 东溟子煜中午回来吃饭,先找上官若离了解情况,知道了事情的起因,眸中闪过杀机。 上官若离扯了一下他的袖子,道:“过了这一阵子再教训他。” 东溟子煜冷声道:“我知道,再不老实,我有的是法子让他死的悄无声息!” 上官若离也憋气,“没想到遇到这么个恶心的杂碎,以后出门得小心了。” 东溟子煜沉着脸道:“不用因为他影响你,下次遇到这事儿,直接把人弄死,往空间一送,做肥料了!” 上官若离轻笑道:“瞧你,还不是气到了?现在咱们是平头老百姓,哪里能说杀人就杀人?” 想当初,他们是帝后,别说有人骂他们,就是不下跪行礼就得被砍头。此时彼一时,现在他们不是特权阶级了。 钱老太过来,小小声儿地问东溟子煜道:“四儿,你下死手了吗?蒋毅会不会死?可别赖上咱们!” 卷二第84章:压制流言 钱老太现在就担心蒋毅死了,连累她家四儿。 东溟子煜安慰道:“放心,死不了,我们拳打脚踢,没动家伙,也没往要害上招呼。” 最严重的伤,怕是上官若离踢的那几脚。除了第一脚狠一些,其余几脚蒋毅都用手捂着,伤害也不会太大。 “死不了就好,”钱老太放了心,小声嘱咐道:“咱们与蒋浩广那伙人的仇算是结下了,以后可得小心点儿,防止他们背后插刀。” 东溟子煜心里暖暖的,点点头,道:“知道了娘,您放心,儿子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钱老太叹息道:“等条件好了,你要是有余力,还是得考个功名,不然人家有功名,往死里欺负咱。” 东溟子煜道:“娘放心,我天天晚上看书呢。” 钱老太其实还是不放心,暗暗求菩萨求祖宗的,保佑蒋毅可别死了。 到了晚上,蒋鸿达让人偷偷送来消息,蒋毅没有生命危险,伤的最重的地方是裆部和脖子,毕竟脖子差点儿被东溟子煜掐断。 蒋浩广应该是从蒋毅嘴里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也没来找东溟子煜他们的麻烦。但是和蒋鹤轩一起去找了褚兴,请他做主,蒋毅伤的这么重不能就这么算了,想要些赔偿,从村东那些人身上刮下一层皮来。 褚兴亲眼目睹了事情的经过,知道这事儿瞒不住,宸王二公子一查便知。 他可不会因瞒不住的事儿得罪宸王二公子,沉声道:“本官亲眼目睹,是蒋毅先败坏人家媳妇的清白名誉,要是那脸皮儿薄的,就得自缢一证清白。 当然,村东他们打的也是狠了点儿。本官不擅长断案子,这笔糊涂账,没法给你们掰扯清楚。你们不如去县衙告状,让父母官做主吧。” 蒋浩广知道蒋毅那德行,若是升堂问案,禁不住吓唬,就得全招了。 再说了,现在县令也不一定听他蒋氏一族的摆布。宸王二公子来的那天,县令也跟着来了,亲眼目睹了宸王二公子对那伙人的态度。 不如等着,找个别的机会整东溟子煜,就不信,守着这么大的玉矿,他不犯错误!或者,等他落单的时候,好好教训他一顿! 于是,这事儿,就这么诡异的平息了。但村东这伙人与蒋浩广亲近的那些人之间的敌意更加严重了。 当然南北溪村的原著居民不如村东这伙人的心齐,大多数还是感激东溟子煜避免了他们去从军,或者保持中立谁也不相帮。只有蒋浩广的亲信明显地对东溟子煜表示出敌意,暗中不断使绊子。 东溟子煜那是曾经统领万军的大将、是盘弄百官的帝王,这些低级小龌龊在他眼里不算什么,都轻而易举的化解了。 低级的手段伤害不大,恶心人,很多人看上官若离的目光怪怪的,蒋毅的胡说八道,还是对她有影响。 蒋氏一族的人偷偷告诉东溟子煜,说蒋毅天天在家骂他们夫妻,一口咬定就是看到上官若离解手了,言语十分猥琐难听。 街坊四邻都能听的见他的叫骂,谎话重复三遍也有人信以为真了,何况这种花花事儿,很多人都是宁可信其有的。 东溟子煜眸色陈冷,要想压下流言,最好的办法,就是制造更大的流言。 过了几天,蒋毅的媳妇与他的一个族弟从油菜花地里跑了出来,嘴里还喊着:“蛇,有蛇!蛇啊!救命!” 大家看着两人抱着衣裳,光着身子,在金光灿灿的油菜花地里跳跃奔跑,表情一瞬间的凝滞后,轰然大笑起来。 捕风捉影的事哪里有自己亲眼所见的花花事儿带劲? 别说广大群众,就是蒋浩广一家人也没心情提上官若离的事了。上山服役的蒋毅的弟弟,连头都抬不起来。 入秋的时候,上山的路通了,第一批玉矿石拉了出来,牲口车蜿蜒在山路上,让人看到了丰收的喜悦。 沾玉石矿的光,村东各家各户的石头房子也都盖起来了。整齐又结实,外面围了整齐的篱笆院子,种了菜,养了鸡鸭。 最特别的是,村东这些人建了高高的圆形围墙,将这些人的房子围在中间,好似自成一个小城堡。取名东周家,以纪念他们的家乡东周村。 蒋氏一族的人对村东的人更加疏离了,至于吗?防谁呢? 其实,真不是防备他们,是外面的战争愈加焦灼了,防御流寇和敌军。 这天,凌玥和三郎、四郎、五郎、几个丫几个将家里的鸭子赶出了东周家的大门,往小溪里赶。从收过一茬豆子的地里经过,鸭子们捡拾落在地里的豆粒,十分欢快。 大丫将豆荚捡起来,放到篮子里,笑道:“没想到,荒地第一年就有收成了,等到明年,说不定就能种麦子了。” 凌玥从一只鸭子的嘴下抢出一粒豆子,道:“不用等到明年,我娘说,将地翻一翻,就能种冬小麦。” 二丫纳闷道:“冬小麦?冬天的小麦?” 这里还没有小麦,他们嘴里的麦子都是大麦,面粉也是大麦磨成的。 凌玥解释道:“是啊,是我娘在山上找到的种子,现在种上,明年暖和了就能收麦子了。” 五郎捉了一只虫子喂给鸭子,一抬眼,看到大路上有一队车马疾驰而来,卷起了烟尘滚滚。 一看那士兵熟悉的铠甲,五郎就惊呼道:“是容川哥哥!容川哥哥来了!” 凌玥回头看过去,不禁蹙起了眉头,“怎么这般快?一定出事了!” “我回去报信!”五郎扔下一句,就往东周家跑,边跑边喊:“容川哥哥来了,容川哥哥来了!” 凌玥在后面追着跑了几步,高声道:“慢点儿跑!” 她提起篮子往田埂上跑,可还没跑到田埂上,那队车马已经到了东周家的大门口。 容川先从马车上跳下来,一身风尘仆仆,穿着银甲,上面都是血迹。 凌玥差点儿绊倒:“容川!” 容川没有回头,撩起车帘,一个穿着盔甲的侍卫背着一个男子从马车里跳出来,几人急急地奔进了大门。 卷二第85章:受伤 凌玥看到有血从那个男子身上滴下来,惊得脚步一个踉跄,然后加快了脚步。 钱老太和上官若离等人已经听到了五郎的叫声,放下手里的活计,看了过来。看到容川和后面的人,都是神情一凛,快步迎了上来。 钱老太一挥手,高声吩咐道:“快烧热水!煮纱布!” “我去拿药箱!将人请到医室去!”上官若离往自己的院子跑去,她得从空间取灵泉水和药物。 因为玉矿上的人经常有人受伤,上官若离医术好,又有空间和灵泉水加持,东溟子煜就让她为他们治伤,渐渐地成了村东和矿上的专职大夫。 因为矿上的人大多都是外伤,上官若离就让人在后门处修了三间房,作为治伤和养伤的地方。 上官若离提着药箱疾步进了房间,容川红着眼睛道:“婶儿,快救救我大哥,快救救他!呜呜呜……” 一向少年老成、稳重沉稳的容川哭的像一个真正的孩子,焦灼、担忧、无助、恐慌、悲伤…… 上官若离拍了拍他的小肩膀,给已经跑过来的二郎、五郎和凌玥一个眼神,让他们照顾好容川。 二郎搂住容川的肩膀,道:“咱们出去,治伤的场面不好看,你在这儿一惊一乍地会影响四婶儿治疗。” 容川看着床上奄奄一息的哥哥,哭着摇头。 凌玥拉住他的手,道:“容川哥哥,我娘给人治伤,最怕人打扰,你放心,我娘一定能救你哥哥的,我们出去等,好不好?” 五郎抓住他的另一只手,往外拉,“容川哥哥,出来喝口水,别你哥哥醒了,你累坏了。” 三人连拽带拖,将容川带了出去。 宸王大公子伤处的衣裳已经被他的侍从给剪开了,露出了狰狞的伤口。一处在胸口,一处在大腿,都是箭伤。箭头还在上面,伤到了血管,血流不止,纱布一剪开,血就涌出来,将伤口上的止血药都冲下来了。 上官若离拿出一粒伤药、一粒保元丹、一粒生血丹,喂给宸王大公子,用灵泉水送服。 一个侍从帮忙托着宸王大公子的头,捏开他的嘴巴,颤抖着声音道:“箭头上有倒钩,又伤到血脉,军中的大夫说没救了,二公子做主,将人送来了这里。” 另一个侍从用手按着伤口,试图止血,“一路上,有军中大夫银针止血,我们抱着大公子,防止颠簸造成失血加快。” 上官若离点头,表示知道了,情况十分危急,她拿出手术工具,各种缝合针线,又将手术放大镜戴在眼睛上,开始手术。 这些工具都是白青青医疗空间里的,当初出来游历,空间放了不少备着。 容川带来的大夫打下手,一看这些精巧锋利的工具就惊住了,本来心里还怀疑上官若离的医术,顿时觉得上官若离高大上起来。 然后,一个个震惊接踵而至。 没想到,伤口也能缝!血管也能缝! 竟然有弯弯的针,那么细!竟然有那么细,那么结实的线,都能缝合血管! 还有,还有,女大夫眼睛上戴的这个圆圆的东西是什么?怎么还能拧了拧去的?能看到什么? 上官若离就在军中大夫和几个侍从‘卧槽、卧槽’的目光中,给宸王大公子做手术。 东溟子煜、褚兴和覃薄宣听到消息,从玉矿上下来。 容川刚平静些,看到东溟子煜,眼睛一红,又落下泪来,“叔!我大哥受了重伤,军中大夫说救不了。” 东溟子煜大手落在他稚嫩的肩膀上,拍了拍,道:“别急,只要你大哥还有一口气,你婶子就能救他。” 他低沉磁性的声音,莫名让容川信任。 凌玥在一边儿安慰道:“我说吧,相信娘,别着急了。” 五郎眼睛亮晶晶的,对着屋门露出崇拜的小眼神儿,“我娘最厉害了。” 东溟子煜问容川道:“怎么受的伤?战场不是北移了吗?” 容川眼睛通红,“我大哥骁勇善战,身边又有亲卫暗卫,战场上无法伤他,是回幽城的路上,被刺杀了,亲卫营中有奸细。” 东溟子煜捏了捏眉心,不管是几个王爷的人,还是宸王府的内斗,都是皇族内部争斗,他现在一介百姓,无权评论。 转移话题询问战场上的情况,朝廷将贤王和康王定为谋逆叛军,派来了大军评判,已经攻占了康王的一半封地,贤王和康王有些不支露出败相,很多流民和逃兵躲进了大山里。 老皇上病重,因端王逃到了京城哭惨告状,几位王爷怕端王近水楼台,纷纷进京‘侍疾’,南边的康王已经进京,宸王也在进京的路上。 这么看来,太子之位很可能在端王、康王和宸王之间产生。 这个时候,宸王只要守住自己封地的几个关卡就行,明面上插手朝廷军队的战事有抢地盘之嫌,就让在前面冲锋陷阵的大儿子回幽城镇守,在那段崎岖的山路上,宸王大公子遇刺。 凌玥听了,有些气愤,“老皇上都病了还不立太子,怎么宸王也学他爹,不请立世子?民心不稳不说,这简直是变相地激化内斗!” 容川、褚兴和覃薄宣诧异地看向她,没想到她一个九岁的农家小姑娘,竟然知道这么多事。 凌玥意识到失言,小脸儿一红,撂下一句‘我去给容川哥哥拿点儿吃的’就赶紧跑了。 东溟子煜轻咳一声,道:“如今局势动荡不安,咱们人微言轻,只能尽量做好分内之事,为朝廷分忧。” 几人一看他的神情,猜着应该东溟子煜私底下议论朝政时局被孩子听到了,也就没再多想。 都看向医室的房门,神色有些凝重。他们能派来管理玉矿,都是宸王的心腹官员。宸王大公子的生死,事关宸王府的未来。 前宸王妃留下两个嫡子,容乾和容川。容乾是原配嫡长子,是最名正言顺的宸王府继承人。若是他不幸死了,容川才十二,上面有庶出的哥哥,下面有继妃所出的十岁大的嫡出兄弟,爵位怕是落不到原配一脉的手里了。 东溟子煜担心的却是,那些刺客会不会找到这里来,将容川一并杀了。 东周家的围墙再牢固,挡不住那些武功高手,老老少少这么多人,要怎么办? 卷二第86章:身份 房门‘吱呀’打开,上官若离走了出来。 容川疾步跑了过去,焦急地问道:“婶儿,我大哥如何了?” 上官若离安慰道:“伤口都处理好了,血也止住了,但他失血过多,估计要到晚上才能醒了。” 容川一听,精神和身体一放松,眼前发晕,瘫软了下去。 东溟子煜上前一步,将他接住,抱进另一个房间,放到铺着白色床单的床上。 上官若离上前检查,“他是太紧张了,加上又累又饿,休息一会儿就没事了。” 东溟子煜解下腰上的水葫芦,给他喂了一些灵泉水,“让他好好睡一觉,做些吃的给他们,让他们好好休息休息,说不定,晚上会有客到访。” 上官若离一听,神情一凛,道:“好。” 钱老太已经张罗着媳妇、孙女给侍卫们做饭了,家里的水缸里都掺了灵泉水,就是白粥也香气扑鼻。 钱老太见上官若离神色严肃,放下勺子,问道:“怎么了?” 上官若离道:“晚上,老弱妇孺都去学堂住,宸王大公子和二公子都在这里,五郎爹觉得,肯定有刺客来刺杀他们。” 钱老太脸色一白,有些慌了,忙道:“我现在就去通知他们。” 上官若离拉住她,“大白天的,他们不敢来,先让容川的护卫们吃饱喝足,他们都是高手,到时候还得多靠他们出力。” 钱老太一听,忙又往粥锅里加了两勺子米,往笼屉上又加了几个杂面馒头。 现在粮食越发精贵了,又过起了数着米粒下锅的日子。幸亏靠着山,这边的山冬天也不会草木凋零,还能从山里找些野菜掺着吃。 自从各家的房子都修好以后,公用屋原来的大通炕都拆了,成了学堂和村东这伙人集体活动和存放集体物资的地方。 每天晚上东溟子煜都在学堂给大家上识字课,然后习惯性地总结一天的事、安排明天的事情。 将座椅板凳拼起来就是床铺,再有一部分人打地铺,那些没有战斗力的人都能睡的下。 其余有战斗力的人都忙和着戒备起来,烧热水准备烫敌人,在石墙下的壕沟里钉竹箭,往石墙上的铁钉上涂毒药,磨刀磨锄头…… 当然,覃薄宣作为玉矿的侍卫统领,也带了人来,保护容川和容乾。 东溟子煜在晚上的粥和汤里都加了灵泉水,让大家保持最好的状态。大家如逃荒路上那般,分组守夜、巡逻和休息。 子时的时候,容乾醒了,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喝了粥,吃了药,又沉沉地睡去了。 丑时的时候,后山方向的围墙处发出一声惨叫。 东溟子煜和覃薄宣带着人冲了过去,只见,两个黑衣人,掉落在了壕沟里,被底下的竹钉子刺穿了身体,加上中了墙头钉子上毒,完全丧失了行动能力,像只掉进陷阱里的猎物一般,等着被宰杀的命运。 覃薄宣是第一次进东周家,第一次见识到了这伙人的防御智慧。高高的石头围墙,围墙顶上的铁钉,围墙下的壕沟,壕沟里尖锐的竹钉,分组巡逻、示警的方式…… 所有的防御在现有的条件下近乎完美,而且够狠够辣,只要来了,几乎没有活命的机会。 这一天他都冷眼看着东溟子煜如一个王者一般,气定神闲、胜券在握地吩咐村民们防御,闯进一个刺客如何打,几个刺客如何打,一群刺客如何打…… 不光攻守兼备,还能最大程度地杀敌减少战友的伤亡,竟然比战场上的排兵布阵还要精妙几分。 这个东溟子煜不简单!太不简单了!天生的将才! 容川全程都跟着,看着那两个刺客眸光沉冷,小脸儿崩的紧紧的。 东溟子煜问他道:“需要弄上来审问吗?不然他们都要死了。” 容川抿着嘴唇,微微点头。 墙下的壕沟很深,有三米,角度还是直上直下的,上下都很难,需要搬梯子过来,下去,将两个刺客背上来。 可是,东溟子煜竟然拿出一套飞虎抓,对着一个刺客甩了过去,抓住一个刺客的肩膀,一抖,那刺客就被拽了上来,而且怕失血而亡,插入他体内的竹刺竟然没拔出来。 看着两个刺客都被这样拽上来,大家都瞪大了眼睛,不知道东溟子煜是如何做到的。 东溟子煜将两粒药丸喂进两名刺客的嘴里,等了一会儿,淡声道:“说吧,你们是谁的人?” 容川小声道:“他们应该是死士,又自知必死无疑,这么问,他们怕是不会回答。” 东溟子煜淡笑道:“他们会说的,不然会生不如死。” 其实,那药丸里有让人放松戒备,进入催眠状态的成分,是白青青用她医疗空间的医疗系统研制的。 果然,那两人都招了,竟然是奉了宸王大舅子的命令来的。 容川有些落寞神伤,在这个暗潮汹涌的时候,他以为是几个想做皇帝的王爷,没想到竟然是继母。 东溟子煜拍拍他的肩膀,什么都没说,他比谁都懂。 上官若离虽然没出去,但也没睡好,去空间泡了个灵泉浴,才精神了些。亲手用空间的食材给两个孩子、容川和容乾做了早餐,吃过早饭就去看容乾。 军中大夫姓周,是个四十来岁的精瘦男子,看到上官若离过来,忙殷勤地帮她提药箱,“您来了,快请,快请。” 容乾刚吃完早饭,虽然脸色有些苍白,但精神状态好了很多,毕竟失了那么多血,即便是有灵丹妙药也不可能恢复那么快。 他欠身行礼,“东夫人。” 容川和他的侍从忙拿了一个软枕,垫在他的头下。 上官若离微笑道:“别动,牵扯了伤口就不好了。” 容乾忍着伤口痛,抱拳行礼:“多谢东夫人救命之恩,若不是东夫人妙手回春,我怕是已经去阎王殿了。” 上官若离道:“这你得谢谢容川,若不是他将你送来,我相救也见不到你的人。” 容川抿唇笑了,有了一丝小少年该有的羞赧。 上官若离给容乾检查了伤口,换了药,留下该服用的药丸,“没大事了,好好养着,很快就能恢复。” “咳咳。”周大夫在一边轻咳,一个劲儿地给容川递眼色。 卷二第87章:心想事成 周大夫给容川使眼色,容川欲言又止。 上官若离好笑,“周大夫这是怎么了?嗓子不好受?” 周大夫尴尬的脸色通红,局促地搓着双手,“那个,那个……” 容川红着脸道:“我们想借用您的那些处理伤口的工具,让人仿制一些,也好让军中的大夫都练习缝合之术,能救不少将士的性命。” 容乾也有些不好意思,道:“东夫人不必多想,若是不方面,就算了。” 上官若离知道古代各行各业都是敝帚自珍,手艺都传给自家人或者徒弟,要求人家教授手艺,那是很无礼的事。 她笑道:“这事儿啊,我可以送给你们两套手术工具。若是周大夫不嫌弃,我还可以将缝合术的技巧教给你,反正有现成的两具尸体练习呢。” 周大夫眼睛一亮,激动地“噗通”一下跪地上了,‘砰砰’磕响头,哽咽道:“多谢东夫人!我替将士们谢谢您!” 容乾也抱拳行礼,郑重道:“东夫人大义,容乾感恩不尽!” 容川扬起下巴,骄傲地道:“我说过婶儿一定会答应的吧?” 上官若离笑了,谦虚道:“我也就是学了个皮毛,能为将士们做些事,是我的荣幸。” 周大夫搓搓手,迫不及待地道:“那,东夫人,我们就今天开始吧。” 上官若离就让人将昨天的那两个刺客的尸体挖出来,现场教学,同时让周大夫练手儿。 周大夫其实是相信上官若离那句‘学了个皮毛’的,一个村妇,医术能有多高?不过是跟祖上学了处理伤口的技巧而已。 但是,听了上官若离具体的讲解,他看她的目光就狂热起来。别误会,是那种科研狂人有了新突破的那种狂热。 用了两天,周大夫将两具尸体割开缝上,沉溺其中,连容乾的伤也不管了。然后举得不过瘾了,“再来几个刺客就好了。” 容川脸色一沉:“你这是盼着刺客来杀我们?” 周大夫这才意识到将心里话说出来,脸色一白,忙跪地解释道:“二公子恕罪,属下想说,再来刺客就留个活口,活人身上的伤口与死人是不同的。” 容川道:“还是盼着刺客来啊。” 周大夫急的挠挠头,“不,不是,属下不是这意思,属下的意思是……唉!反正属下不是你以为的意思。” 上官若离笑道:“行了,容川别逗周大夫了。” 容川笑了出来。 周大夫这才意识到容川在跟他开玩笑,也笑了出来。 不过,到了晚上,他的期待就成真了,来了二百多个刺客。他们藏在山林里,趁着天黑从山里出来。 这伙人的武功很低,翻墙都费劲儿。不过他们在山林里制作了简易攻墙梯,将梯子竖在墙上,爬上了墙头。 可是,手往墙头上一扒,就发出一声惨叫,跌落了下去。 有人道:“不好,墙头上有毒钉子!” 头领下令道:“别碰墙头,直接跳进去!” 有人照办,可是还是发出一声惨叫,没了声息。 有人借着月光探出脖子往下一看,就看到里面的墙底下竟然还有壕沟,沟里有尖利的竹钉子,跳下去就是个死。 头领骂了一声,“真是狡猾!将门砸开,从后门往里冲!” 这大门是大家辛辛苦苦伐木头、锯木头、钉成的,可不能让这些人糟蹋了。 他们一撞,门就突然打开,前头的十几人在惯性的作用下扑进了门。 然后,被已经等在那里的栓柱、大郎等人给斩杀了。 头领吓得不轻,没想到村民百姓这么勇猛,“给我冲,冲进去!” 东溟子煜也在门里淡淡地下令:“堵住门,车轮战。不要慌,累了就退下来。” 他在一边督战指导,见到谁有危险,就上前帮一把。这是一个难得的锻炼机会,这些人都是军中的精锐,不是那些灾民。 这是后门,前门那边也来了敌人,褚兴带着他的兵守在那里。 还有那浑水摸鱼的,趁着两伙人打的如火如荼,有四个轻功好的刺客越过围墙和壕沟潜了进来,如一道残影般扑向容乾养伤的房子。 四周静悄悄的,房间里一片漆黑,里面传来均匀清浅的呼吸声。四人互相打了个手势,两个走窗子,两个从门,闯了进去。 谁知,脚还没落地,就听到“啪”地一声机括启动的声音,然后眼前一片寒芒,如牛毛细雨般铺天盖地朝他们罩了下来,然后觉得身上中了无数针,全身麻痹,轰然倒地。 房间里亮起灯火,四周瞬间亮如白昼。 容川拿着一个小盒子,稀罕地翻来覆去地摆弄,欣喜地道:“婶儿给咱们的这暴雨梨花针真是太厉害了!” 容乾手里也有一个,感叹道:“真是精巧,还能重复使用。” 这暴雨梨花针暗器是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在游历的时候发现的,十分精巧,里面的毒针用完了还能装填,能反复使用。 当时想着给凌玥和孙子、孙女们防身,买了不少存在空间里,拿出两个送给了容乾和容川。 不管东溟子煜怎么想,他都是容川和宸王府一派了。这个靠山不能倒,容川和容乾的安全就尤为重要了。 这次的刺客都是几个王爷派来的,有不少活口,可高兴坏了周大夫,立刻在那些活口身上练手儿,一声一声惨叫让人毛骨悚然。 东溟子煜和容川审问两个死士高手,“是谁告诉你们两位公子在哪座房间的?” 东周村的房子和院子几乎都是一样的,就是大小之分。两位刺客是如何精准的锁定容乾和容川养伤的房子的? 除非,有内奸! 死士轻蔑地瞥了一眼东溟子煜,不说话。 东溟子煜淡声道:“请周大夫过来,先用这二人练手儿。” 周大夫一身是血的进来,两眼放光,精神亢奋,手里拿着一把匕首,“这两人没受外伤,属下得先捅他们一刀!” 东溟子煜点头,“好!” 周大夫走向一个死士,匕首就扎向那人的肚子。 “别!”死士忙阻止,“我说!” 东溟子煜冷笑道:“就这骨气!” 那死士还是个有自尊心的,辩解道:“这与骨气无关,而是那透露消息的蠢货与我们没关系。” 卷二第88章:赏赐 原来,两个死士事先踩过点儿,进不来东周家,在南北溪村找几个人拐弯抹角地打听了。 这边有围墙,村西大多数人也不知道里面的情况。 在担心无功而返的时候,见到个男人坐在门口晒太阳,就凑过去,给了一锭银子,就套出容乾养伤房子的位置。 东溟子煜眸光冷寒,问道:“那男人是谁?长的有何特征?” 死士说出那男人的大概长相,以及家的位置,最后道:“哦,对了,他往家里走的时候我看出他走路姿势很别扭,似是蛋疼。” 东溟子煜知道是谁了,蒋毅。 蒋毅在矿上干过活,知道他们建了医室,猜测容乾一定在医室养伤。而且,蒋浩广作为村长,来看过容乾,回去说给家人听也有可能。 上官若离听了,咬牙道:“那个人渣,活着就是浪费空气!” 若不是她脸皮厚,咳咳,若不是她心理承受能力强,就被那人渣给害的以死证清白了。 不过,她也没生杀蒋毅的心思,她现在不是特权阶层,还是别惹麻烦了。 两家有仇,蒋毅一出事,最先怀疑的就是他们。即便是找不到证据,单凭怀疑,蒋浩广也能迁怒他们,为儿子报仇,他能做任何事。 过了两天,得到消息的宸王派了一批高手来专门保护容乾和容川。还带来了几车粮食和药材以及给褚兴、覃薄宣和东溟子煜的赏赐。 褚兴和覃薄宣很高兴,这说明他们的付出宸王看在了眼里,给他们记了一功。 东溟子煜得到的是五百两银子,还有点名给上官若离的十匹绸缎、一斛珍珠和一些首饰,嘉奖她救了容乾还献上缝合之术。 上官若离将银子和绸缎都交给了钱老太支配,还送给她一只雕花金镯子,分量足足的。 钱老太欢喜的见牙不见眼,“诶呀,王爷赏给你的,你自己留着戴吧。” 上官若离将金镯子给她戴手腕上,“这是我孝敬您老人家的,瞧瞧这成色多足,这分量多压手!” 她知道了,老太太不认玉的宝石的,就认金银。 钱老太举起粗糙黑瘦的手,笑眯了眼,爱不释手地道:“诶呀,你看看,我这手像那鸡爪子似的,哪里配的上这么好的东西。” 孙氏眼睛都绿了,“娘,你不喜欢,不如送给儿媳吧!” 钱老太赶紧收回手腕,手警惕地捂住了金镯子,啐道:“呸!眼皮子浅的东西!平时就是你最奸懒馋滑,还想惦记老娘的东西,想的美!” 刘氏见大丫、二丫、三丫的目光黏在那些精美的绸缎上,忍不住道:“娘,要不,把绸子分分吧,闺女们爱俏。再说了,大丫都十四了,也该打扮打扮,好说个好亲事。” 大丫羞红了脸,跺脚道:“娘!” 钱老太笑骂道:“是闺女们爱俏,还是你眼皮子浅啊?” 刘氏一看钱老太是笑着的,就知道有门儿,笑道:“媳妇儿眼皮子浅,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的绸子,也想摸摸,稀罕稀罕。” 李氏也笑道:“是呢,媳妇也稀罕的紧呢,这粉色的给三丫做衣裳正合适。” 孙氏一听,怕她没有闺女要吃亏,忙扶着微微凸起的肚子道:“我肚子里的娃娃肉皮嫩,这缎子正好给他做贴身的衣裳。” 钱老太知道,三个媳妇若是什么都得不到,一定会不舒服,孙氏肯定会闹起来,就给四个儿媳一家一匹绸缎,“一家一匹稀罕稀罕就得了,这个娇贵,干活又不能穿。剩下的六匹,要给大郎和大丫他们做聘礼、做添妆。” 大郎红了脸,道:“奶,我媳妇还没影儿呢,我不要,你和爷做衣裳穿!” 二郎也道:“是啊,爷奶也没穿过绸子衣裳,你们自己穿,聘礼我们自己挣。” 东有田看着两个懂事的儿子,笑骂道:“臭小子,别光想着挣钱娶媳妇,还得挣银子给你们爷奶买布做衣裳。” 大郎、二郎都红了脸,“知道了。” 孙氏撇嘴,小声嘀咕道:“老大一家都是面憨内奸的,真会拍马屁!” 东有银瞪了她一眼,推了一下儿子四郎。 四郎愣了一下,大声道:“爷奶,四郎将来挣了银子也给你们买衣裳。” 五郎一听,也道:“我给爷奶买好吃的!” 东有粮推了一下儿子三郎,三郎挠着脑袋冥思苦想,急的满脸通红,“吃的穿的你们都买了,我买什么啊!” 钱老太哈哈大笑,搂过三郎揉了揉他的头,笑道:“你们这些臭小子啊,别惹我们生气就行喽!” 大家都笑了起来,家里有了五百两进项,是东周家的首富了,孩子们的婚事也能体面些。 钱老太刀子嘴豆腐心,虽然有些重男轻女,虽然有些偏心四房,但对其他三房还能一碗水端平,所以三房都很欢喜。至于四房,钱老太一直偏心,他们已经习惯了。 各自抱着布回去,商议着给孩子做什么衣裳。 他们一家住在一个大院子里,但房子都是按照将来分家修建的。将来在中间砌上墙或者修厢房,就能分成四户。 老两口跟着大房住最西面,六间正房四间西厢房;二房、三房、四房依次往东,每家四间正房;另外还有东厢房四间,做厨房、柴房、粮仓和牲口棚。 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一间,五郎还小,跟凌玥住一间,一间堂屋,还闲着一间,放了些杂物。 上官若离抱着布回了自己房间,感叹道:“我还以为,几个嫂子得撺掇娘将我留下的东西都要过去充公呢。” 东溟子煜笑道:“宸王指明给你的,他们不敢。在他们心里,宸王仅次于皇上了。” 五郎靠在上官若离腿上,小手儿摸着光滑的缎子,“这布真滑溜,凉丝丝的。” 上官若离将他抱炕上坐,道:“但这布太娇气,手粗一点儿都会刮丝。我用这布给你和姐姐做两身短裤短袄,夏天在家里穿,剩下的都给你们做里衣,贴身穿。” 五郎眼睛亮晶晶的,“也给娘做,也给爹做。” 上官若离笑了,“这颜色,爹娘穿不合适。” 她挑的月白色蓝花的,五郎小,勉强也能穿。 “娘!先给五郎做,我帮你!”凌玥找出木尺,帮着上官若离量布。 上官若离用手在五郎身上量,小家伙以前穿的大都是四郎穿小的衣裳,那也是从大郎、二郎、三郎传下来的,补丁摞补丁不说,都磨薄了,轻轻一扯就撕了。 还好东溟子煜刚来的时候在布铺的地窖里拿了不少布,上官若离给他做了几身像样的衣裳,又从空间里找了凌玥小时候的衣裳给他穿里面,不然这孩子得多可怜? 东溟子煜坐到靠北墙的八仙桌边,喝了一杯茶,正色道:“我们与宸王是分不开的了,你看,要不要帮他守住封地,甚至更进一步?” 上官若离挑眉,“如何帮?” 卷二第89章:赠书 帮宸王有很多方式,空间有粮食、有银子、有灵泉水,都可以给宸王,唯独东溟子煜亲自上战场,上官若离舍不得。 东溟子煜看出她的心思,心中一暖,将凌玥和五郎支出去,才道:“武器。” 上官若离一惊,“炸药?” 东溟子煜点点头。 上官若离蹙眉,“会不会给咱们带来麻烦?若是其他势力来抓我们,逼迫我们为他们制作炸弹要怎么办?” 东溟子煜道:“秘密教给容川,让他保密,他自己决定要不要献给宸王,何时献给宸王。炸药过了明路,玉矿采矿时也能用上,会快很多。若是有大批敌人来了,咱们也能用炸弹自保。” 上官若离微微一笑,道:“你想好了就去做吧,我支持你。” 东溟子煜走过来,搂住上官若离,在她唇上亲了一口。 上官若离微红了脸,推了他一把道:“大白天的,别胡闹!” 跟其他人住一个院子,随时都有人来,若是撞见,那可就没脸见人了。 东溟子煜笑道:“想什么呢?别臭美了,怎么也得等到晚上。” 上官若离抬脚踹他,他身子一扭,躲开她的一脚,笑着走了出去。 出了门,他的笑容就淡了下来,因为,他看到容川正将一快平安扣戴在凌玥的脖子上。 他说道:“这是用矿上的玉亲手雕刻的,你别嫌弃。” 凌玥拿着平安扣稀罕地看着,“不嫌弃,我很喜欢,谢谢容川哥哥。” 她看到容川受伤的伤痕,忙拿过他的手来看,紧张地道:“诶呀,怎么受伤了呀?” “没事儿,以后我再给你雕刻簪子……”容川还没说完,就感觉衣领被人提起,心中一惊,回头一看,是黑着脸的东溟子煜。 凌玥立刻显摆道:“爹,您看,容川哥哥亲手雕刻的!” 容川不好意思地道:“叔,我第一次雕刻东西,很是粗糙,等练好了,也给您雕一块玉佩!” 他清亮的眸子里带着显摆和求表扬,澄澈纯净,没有丝毫杂质。 东溟子煜心里一松,放下他,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走,我有正事跟你说。” 容川纳闷儿,但还是跟着东溟子煜从后门出了东周家,去了后山。越走越深,越走越深,都过了玉矿好远了。 容川毕竟年龄小,还是个富贵公子,累的呲牙咧嘴,喘息粗重,汗流浃背,但依然咬牙坚持着。 最后,到了一处山谷中的瀑布下。瀑布如白练一般飞流直下三千尺,落在谷中的神坛里,发出轰隆隆震耳欲聋的声音,捡起水花数丈,将周围的石头树木都氤氲湿了。 容川累的小脸儿红成的熟透的苹果,清凉的水汽扑在脸上,感到一阵清凉,不由地打了个寒战。 “叔,什么事啊,要到这里来说?”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东溟子煜跳上最高的大树,往四周扫视了一遍,确定周围没人,才跳下来。 从怀里掏出一枚拳头大的奇怪铁球,他拉开上面的圣旨,往水潭边上的一处大石扔去,然后按着容川趴下。 只听一声巨响,地面一阵晃动,小山一般的石头炸开,乱石纷飞,空气里弥漫着硫磺和粉尘的味道。 碎石落进水潭里,有几只鱼浮了上来。 容川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他明白东溟子煜为何带他来这里了。 瀑布的声音可以掩盖爆炸产生的巨响,瀑布溅起的水汽能防止爆炸产生的烟尘升太高,还不会引燃周边的树木。 容川崇拜地看向东溟子煜,“叔,这是什么?您哪里来的这东西?若是用到战场上,简直是杀敌神器。” 东溟子煜道:“这叫炸弹,杀伤力很强,我无意中得了一本奇书,照着上面的内容做的,这是其中一种。” 说着,拿出一本书递给他。 这是他存在空间的,是兵部的秘密书籍,培养炸弹人才用的。 容川迟疑地用双手接过厚厚的书册,不可置信地道:“给我的?” 东溟子煜点点头,“这本书是你的了,要如何做,你自己做决定。” 容川感激地红了眼睛,“叔为何对我这般好?” 东溟子煜拍拍他的肩膀,道:“凭你叫我一声叔。我的私心就是保护好家人,给他们一个安稳的家。你也知道,我们逃到这里不容易,不想再受战乱之苦。” 容川肃穆起小脸儿,郑重地道:“叔放心,无论未来如何,我都不会让你们流离失所,也会保证你们的安全!” 东溟子煜淡笑道:“我相信你!” 容川道:“我会跟父王为您轻功。” 东溟子煜道:“不必,怀璧其罪。此事你和你哥知道就行了,不必让旁人知道。我怕有人知道了,会来抓我去给他们做炸弹。” 容川脸上一红,道:“是我考虑不周了。我就说无意间从一个游方道士手里得到此书就行了。我皇爷爷请的道士炼丹的时候经常发生这种爆炸,一座宫殿都能炸塌,就是这个味道。” 东溟子煜不后悔将这书给容川了,这种情况,炸药很快就会出现。 两人将现场的碎石清理进水潭里,炸出了大坑,潭水立刻漫了上来完美地将痕迹淹没了。 容川回去以后,就一头扎进了容乾的房间。 容乾放下手里的兵书,抬起头来,看弟弟的小脸儿兴奋的通红的,大眼睛亮的吓人,脸上还有汗渍,头发里有灰尘。 不由失笑道:“你平时还算稳重,今日这是怎么了?” 容川对屋里伺候的随从道:“你们出去,把住门和前后窗户,不要让人靠近偷听。” “是!”两位随从退了出去。 容乾坐直了身子,饶有兴味起来,“到底何事?还神神秘秘的。” 容川将怀里鼓鼓囊囊的书拿出来,递给了容乾,将给东溟子煜上山的经过都讲了。 皇宫炼丹的道士炸炉那日,容乾和容川都恰巧在宫里,亲眼目睹到了那种威力。 现在一听小小的一个铁球就有那般大的威力,也不禁激动起来,“真的?” 容川点点头,“我亲眼所见!” 容乾问道:“他献上这种宝物,想要什么?” 容川小脸儿一肃,“叔不是那种贪恋权势的人,他什么都不想要!他要求我们保密,只想跟他逃荒的这伙儿人能安居乐业,不再受战乱之苦。” “哦?”容乾若有所思,有些将信将疑。 卷二第90章:送行 容川见容乾不信,有些急了,“哥,叔和婶儿为我们做了这么多,你还怀疑他们?” 容乾见弟弟这维护的样子,失笑道:“我不是怀疑他们的居心,我是怀疑他们的身份。他们无论是气质、学识还是胆量、身手,都不像普通的农人。” 容川红着脸急切地辩解道:“我跟他们走了一路,看的比谁都清楚,他们确实都是普通的农民百姓……” 似是想到了什么,他语气迟疑起来,“若是身份不明,倒是婶儿的来历不明。听说,婶儿是被叔从河里救上来的,脑子受伤,失忆了。 听说,以前傻呆呆的,非常健忘,昨天的事儿今天就不记得的。放下的东西,回头的功夫就忘了。” 容乾来了嗑八卦的兴致,眼睛亮亮的,“哦?还有这奇事?后来呢?现在看着她可不傻。” 容川道:“听说是在逃荒路上又是看尸体又是打架流血的,她一受刺激,就恢复了些记忆,看到伤口就自动想起了怎么处理伤口,还记起自己的名字叫上官若离,记得家境不错,其他的还没记起来。” 容乾若有所思地沉吟,“姓上官,会医术。莫不是上官医正家的?” 容川耸耸肩,“不一定的吧,姓上官的虽然不多,但并不是医正一家。” 他们大多时间待在封地,对京城的情况并不清楚,也就是随便一猜测。 容乾得了炸弹制造书并没有着急献给宸王,而是找了几个亲信,一起看书,照着书上的制作流程做了几种简单的炸药包和炸弹,在瀑布那里实验了一下,见识了威力以后,才告辞离开。 二郎、凌玥和五郎都舍不得,诚心挽留。 容川也是恋恋不舍,少年老成地叹了口气道:“我也想在这里多住些日子,但这个时候我在这里,只会给你们带来危险。” 二郎将一副露手指的皮手套送给容川,“这是四婶儿教给我娘做的,戴上它骑马勒缰绳手不疼,送给你。” 容川接过来,“谢谢!” 他觉得这东西挺好,该给自己和哥哥的亲卫都配上几副。 凌玥将一个盒子塞给他,神神秘秘地道:“路上再看。” 五郎将一个布包塞他怀里,“这是肉干、蜜饯、果干,都是我娘亲手做的好吃的,都给你。” 说着,还吞咽了一下口水、 容川心中一暖,摸了摸五郎的头,捶了二郎的肩膀一下,深深看了凌玥一眼,然后跟东溟子煜、上官若离等人抱拳告辞,上了马车。 他们的马车,东溟子煜让人加固过了,外面是普通木头,里面加了一层铁皮,弩箭、刀剑都穿不透。窗子和门也设置了机关,遇到危险,就用铁皮挡住, 容乾养了这近二十天的伤,天天喝灵泉水,吃空间的食物,伤已经好了个七七八八,但怕伤口没长好,还是没选择骑马。 容乾打开一个不小的箱子,里面都是药瓶和药包,上面贴着纸条。 容川看了,嘱咐道:“这次可别都给别人用了,怎么也得留下一些咱们自己用。” 他上次离开的时候,东溟子煜就给了不少药,战争残酷,他都给受伤的将士们用了,以至于哥哥受了重伤,却没有了保命的药。 容乾苦笑,“手里有药,让我看着将士们性命垂危,真是做不到。咱们得对得起他们为咱们出生入死的心。” 护在马车周围的侍卫们听了,都微微动容,目光更加坚定,腰背更加挺直了。 容川打开凌玥送给他的盒子,里面是六排小圆球,鸽子蛋大小,颜色还不一样。 容乾探过头来,好奇道:“这是什么?好吃的吗?” 容川看到缝隙里有一张折着的纸,拿出来一看,脸色微变。 容乾也是面色一惊,“这叫霹雳弹?逃荒路上,他爹吃大户的时候在密室里找到的?” 容川笑道:“管它从哪里来的,反正现在是我的了。” 这些霹雳弹都是各种毒气弹,杀人的、迷晕人的、烟雾弹、让人发狂的、催泪的。盒子的夹层里还有对应的解药,防止误伤自己人。 容川分出一半给容乾用来防身,兄弟二人一起研究了用法和注意事项。 容乾看着窗外移动的景物,半晌道:“这对夫妻一定笼络好,不能落在别人手里。” 容川闻言严肃起来,警惕地道:“哥哥,不要勉强他们做什么,好不好?” 容乾失笑道:“他们深不可测,我根本不知道他们还懂些什么,如何勉强?唯有重用拉拢。” 容川松了一口气,道:“叔不是贪恋权势的人,不然凭他的本事早就平步青云了,他心中唯有家人最重要。” 容乾眼睛一亮,打趣道:“哎,你娶了凌玥那小丫头得了,我看你们挺般配的。” 容川怒道:“哥!你说什么呢!” 小脸儿通红的,心也跳的厉害。 容乾见弟弟这羞窘的样子,哈哈大笑。 凌玥此时却在挨训,眼泪汪汪的,非常委屈。 东溟子煜冷着脸,训斥道:“那霹雳弹是给你防身用的,你怎么能自作主张送给容川?想没想过因此带来的危险后果?” 凌玥可怜巴巴地道:“我以为您都把制作炸弹的方法告诉他了,送他霹雳弹不会由事。” 东溟子煜皱着眉道:“给他们书,那是有迹可循,有根源。那些霹雳弹制作工艺复杂,就是咱们帝国都做不了那般小巧、那般有威力。他们误会咱们有能力制作怎么办?怀璧其罪你还不懂吗?” 凌玥哭了出来,“我留了纸条,说是您在逃荒路上吃大户的时候找到的。容川哥哥不是坏人。” 东溟子煜冷声道:“不要轻易相信一个人!在巨大的利益诱惑面前,好人也会变成坏人!你还不知错?” 凌玥忙点点头,“女儿知错了,以后做事以前都请示您和娘。” 上官若离见差不多了,就打圆场道:“好了,好了,孩子知错了,记住就行了。” 将凌玥搂进怀里,道:“你现在还小,难免有些事考虑不周到。咱们虽然有能力自保,但还有i爷奶他们呢,所以行事要多加小心。” 卷二第91章:收徒 东溟子煜他们救了宸王的两个嫡子,又在抗击刺客的时候展现了非凡的战斗力,已经没有人敢小瞧这伙人了。 上官若离的医术也得到了认可,不光南北溪村的人有病来找她,周围村子的人也来找她治病。 上官若离本来中医是弱项,但跟白青青、叶青梨、李海‘进修’了这么多年,虽然称不上神医,也算得上医术高超了。 大嫂李氏见上官若离越来越忙,做饭的时候,就道:“四弟妹,要不让三丫跟着你,也学点儿本事,将来找婆家好找。” 二嫂刘氏一听,眸光一转,也道:“也让我家大丫、二丫帮你!” 三嫂孙氏没闺女,一听没她家的事,阴阳怪气地道:“大丫都十四了,该说亲了,还学医术呢?再说了,学医术不论男女都得治,摸了那些臭男人的身子,还好说婆家吗?” 刘氏倒是没想到这点,一听确实是这么个理儿,红着脸不说话了。 李氏道:“庄户人家,有本事最重要!再说了,三丫自己也想学,她胆子大,不怕血!” 上官若离平时上山采药、处理草药都是带着几个丫的,三丫确实最用心,最有兴趣。 就道:“三丫想学,就让她跟着我,本事在身,将来给男给女看病就看她自己了。” 刘氏一听,忙道:“大丫、二丫也学,学一点儿是一点儿!” 孙氏撇嘴道:“大字儿不认识几个,有那脑子吗?” “娘!”四郎从外面跳进来,着急地道:“我也要跟四婶儿学医术!” 孙氏脸色一沉,抄起烧火棍子就抽了一下他的屁股,“学什么医术!不学好儿呢!你给我乖乖跟你四叔学识字,将来考个秀才!” 四郎‘哇’地一声哭了出来,见他娘还要打他,赶紧跑了出去。 李氏脸色一沉,拿出长嫂的谱,道:“三弟妹,你怎么说话呢?学给人治病怎么就是不学好儿了?以后你头疼脑热的,别找四弟妹!” 孙氏这才意识到说错话了,讪讪地笑了笑,继续烧火。 刘氏眼珠子一转,看向炒菜的上官若离,笑道:“三弟妹不会说话,四弟妹可别往心里去。” 上官若离抡着铲子搅着锅里的菜,淡淡地道:“我一点儿都不介意,狗咬我一口我总不能咬回去。” 孙氏一听,老脸一红,将烧火棍子往灶头前一摔,怒道:“你怎么说话呢?有你这么跟嫂子说话的吗?” 上官若离一摔铲子,“有你那么用话作践弟妹的吗?就差明着骂我不守妇道,摸男人身子了!下次再瞎哔哔,就用大粪堵你的嘴!” 她眸光冰冷,闪着杀气。 孙氏被她震慑的一个瑟缩,目中露出恐惧之色,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刘氏笑着打圆场道:“诶呀,算了算了,都是一家人,别这么较真儿,做饭,做饭,一会儿干活的爷们儿都回来了。” 孙氏回神,恼羞成怒,站起来一脚将小杌子踹倒,“什么一家人,一家人用大粪嘟嘴?” 上官若离幽幽地看了一眼她的肚子,淡声道:“三嫂,还有三个月就要生了吧?” 孙氏啐道:“呸!生不生的管你屁事……” 她意识到什么,顿时不说话了。 女人生孩子可是在鬼门关走一遭,若是万一自己有什么危险,还得上官若离出手呢。 再说了,即便是生产顺利,也得让上官若离给熬点儿补汤补补。 但她是嫂子,又放不下脸,冷哼一声,扭头就走。 就听到上官若离淡淡地道:“你现在走出这个门,以后我不管你任何事。” 孙氏刚要迈门槛儿的脚顿住,放下脚转身回来,气哼哼地做小杌子上继续烧火。 看到孙氏吃瘪,刘氏眸中闪着幸灾乐祸的笑意,对上上官若离那似是洞察一切的冷眸,她忙收了笑,继续切菜。 孙氏心里憋屈,回头就把大丫、二丫和三丫要跟上官若离学医术的事添油加醋的告诉了何老太。 何老太平时都恨不得将大房沾下一层皮来,一听有这么大的便宜,当下就找到上官若离,说让她家大妮、二妮和三妮跟着她学医。 钱老太正露着大金镯子编草席,听了就骂道:“真是个狗皮膏药,什么便宜都沾!你那三个孙女蠢的像个木头,我听说认字儿都拾仨忘俩的,那么多草药名儿,记得住吗?” 何老太早就料到钱老太不同意,一提气,酝酿好感情,就要拍大腿哭诉卖可怜。 “二婶儿,打住!”上官若离忙出言制止。 何老太一口气都到嗓子眼儿了,此时如被点了穴,上不来,下不去。 只能缓缓将这口气吐出来,可怜巴巴地看着上官若离道:“五郎娘,你一只羊也是放,一群羊也是放,不如就加上我家三个妮儿吧?二婶儿求求你了!” 这表情若是让美女做出来,定是楚楚可怜,梨花带雨,可何老太此时显得特别滑稽违和。 何老太就是能豁得出去脸皮,为了孩子们求人算什么。若是脸皮薄,一家人早死了。 上官若离看向钱老太,道:“娘,我有个想法,就是咱们的人谁愿意学谁就跟着我学,但得努力识字儿、认草药,还得动刀子在动物身上练习,能坚持下来就行,您觉得呢?” 钱老太眸光一转,道:“你的手艺,你自己做主。” 于是,家里的三个丫、三郎、四郎、凌玥、五郎,二婶那边的三个妮儿、大虎、二虎、狗剩子,孙子辈儿的都来了,另外还有村里一些不能当劳力使的孩子都来了。 上官若离成了孩子头儿,早上给孩子们上完识字课,就带着他们上山挖草药,一边挖草药,一边记草药的属性,外加背汤头歌。 有那没兴趣、记性不好的,在考了几次,都没记住后,就主动不学了,去了大约四分之一。 等到上官若离解剖兔子,给他们演示解说哺乳动物的构造,呼啦一下,吓跑了三分之二。 等上官若离让他们亲自动刀解剖兔子,又吓跑了一半儿。 上官若离说道:“这还没解剖死人呢,就吓成这样了?” 结果,这句话又吓跑仨。 卷二第92章:立太子 经过三个月的淘汰,最后,只有三丫、四郎、二虎、大姐大云的小女儿陈月月,高大壮的二孙子高留根以及周来财的侄子周立冬六个孩子坚持下来。 凌玥对医术没兴趣,五郎还小没定性,目前的理想是考状元。 上官若离也不勉强凌玥和五郎必须学什么,他们两个没有公主、皇子的重担,可以活得轻松一些,跟着村子里的孩子一起识字、念书就行。 对于坚持下来的六个孩子,她就严格要求起来,也开始系统地教学。最大的周立东十一岁,最小的二虎八岁。都是孩子,可塑性很强。 上官若离跟白青青开医学院、开医院这么多年,教学生有一套系统卓越的经验。几个孩子稳扎稳打,进步很快。 十月底,孙氏顺产生了个儿子,排行老六,小名儿叫六郎。 孙氏成了继大嫂以后第二个生了两个儿子的儿媳妇,底气更足了,月子里要吃要喝,还跟上官若离要吃补品。 刘氏撇嘴,酸溜溜地道:“我当初生了三郎,只躺了五天就下地干活了,哪里有做月子这样的福气! 四弟妹,你当初生了五郎伤了身子,也就躺了十天!生一个儿子的,就低人一等咋地!” 上官若离懒得搭理她的挑拨,都推给钱老太。钱老太隔着窗户一顿臭骂,就能让孙氏老实几天。 再没事找事,钱老太就骂东有银。东有银爱面子又自卑又自尊,挨了老娘的骂,就进屋对孙氏一顿揍,孙氏再也不敢折腾了。 十一月,东溟子煜从褚兴那里得到消息,垂死的老皇上竟然能上早朝了,还嘉奖宸王献药有功,封为太子。 容川进京以前来了东周家一趟,偷偷带来了太子的丰厚赏赐,并跟上官若离求保元丹的药方。 上官若离这才知道,原来老皇上病情好转,是因为她给容川的那些药。 她的药之所以效果显著,是因为用的灵泉水和灵田里种出的药材。用一般的药材效果要差一点儿,但皇上已经痊愈了,吃着巩固巩固也行。 容川拿到药方,脸色通红,窘迫地道:“叔,婶儿,你们是不是觉得我们索求无度了?” 上官若离是真不在乎一个方子,洒脱地道:“一个药方而已,能帮到更多人,是好事。” 容川惭愧道:“婶儿大仁大义,容川铭感五内。本来应该跟皇爷爷给婶儿请功,但是,皇爷爷依然宠信道长、沉迷炼丹,每天服用丹药。 父王怕皇爷爷吃丹药伤身子,若是有个不好,会连累你们。毕竟你们无权无势无名,是最好的背锅人。所以,就将此事暂且瞒下,有朝一日,定会重重封赏。” 言外之意,就是登基之后,会重赏他们。 东溟子煜道:“多谢太子殿下维护在下,这药方让太医院过了明路是最好的。” 他出身皇族,最是清楚其中的危机,皇上驾崩,一个不好,御医就得陪葬,何况没来历的药? 容川没想到东溟子煜知道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心中奇怪之余更是敬重,“父王已经修书通知柳林县令给您一个八品官职,也好与矿上的官员走动。” 这种情况下的官,等于走流外铨选官,属于技术专业人才。没有大的贡献,升官很难。 东溟子煜推辞道:“多谢太子殿下看重,这个官在下不能接。” 容川诧异,“为何?” 东溟子煜道:“我想参加明年的童生试,考科举试试。” 容川一喜,“这太好了!那样叔就能在官场走的更高!” 上官若离笑道:“你倒是相信他。” 容川坚定地道:“我就是相信叔!叔在我心目中是无所不能的人。” 东溟子煜笑道:“不敢当!” 容川来了还没见到凌玥和五郎,问道:“凌玥和五郎呢?” 上官若离道:“去后面菜地里帮忙收白菜和萝卜了。” “那我也去凑个热闹!”容川起身告辞出去。 上官若离等他走远,才问东溟子煜道:“宸王这是什么意思?他手里有炸弹,直接等皇上驾崩,靠武力上位不就行了,为什么要救老皇上?” 东溟子煜若有所思地道:“你怎么不认为是父子之情呢?” 上官若离白了他一眼道:“皇家无父子,有几个像你一样急着禅位给儿子的皇上?老皇上痴迷炼丹,迟迟不立太子,不就是想长生不老,永远坐那至高无上的位置吗? 想永远坐龙椅,那儿孙们就是竞争对手。他将几个儿子都赶到封地去,无诏不得进京,显然没什么父子之情。” 东溟子煜耸耸肩,道:“谁知道宸王是怎么想的,或许是想要正统、名正言顺,或许想要至纯至孝的美名,或许是父子君臣间的交易,当然也不排除是父子情深。” 上官若离笑了,“行了,我去做饭,让几个孩子聚聚餐。” 容川知道菜地在山脚下,从东周家穿过,往后门走。 石头房子篱笆院,整整齐齐,屋檐下挂着成串的红辣椒、萝卜干、地瓜干、茄子干。院子的空地上晒着好些野果子干、野菜、草药。篱笆墙上爬满了扁豆、丝瓜藤,开着紫的、黄的花。 在家收拾院子的老人、妇女见到容川,隔着篱笆墙打招呼:“二公子回来了!” “二公子家来坐坐呀?” “我留的有二公子爱吃的山核桃,走的时候给你带上!” 容川笑着打招呼,心中暖呼呼的,感觉像是回到了家。想一想,跟这些人在一起的日子虽然艰苦,但却是他记事以来活的最轻松的日子。 出了后门,就看到山脚下的菜地里,有很多人在忙。 而凌玥并没有在收菜,而是在地头上支着一个画架,手里拿着笔在画画,旁边围着几个流鼻涕的小不点儿。 凌玥扎着两个包包头,穿着粉底儿蓝色碎花的衣裳,那样式他第一次见,像是男子的短褐,却比短褐利索合身,也好看。 其实,这是上官若离根据民国服侍做的,省布又好看。 容川不由地露出一个微笑,快步走了过去。 卷二第93章:云泥 在地里砍白菜的钱老太一直身子看到了容川,惊喜地道:“容川回来了!” 正蹲着捉蚂蚱的五郎一听,腾的站起身,看到容川,小奶音儿飙起来,“容川哥哥!” 然后,就往地头这边奔跑,深一脚浅一脚,还时不时地跳跃一下。 那些帮大人干活的孩子们也不干活儿了,一个个的都站起来看。他们也想像五郎一样跑过去迎接,可他们有些不敢。 他们知道容川是王爷的儿子,老大老大的官了。再看容川那一身锦衣华服,那通身的尊贵气质,他们就不敢像以前一样对待他了,只翘着脚眼含羡慕地望着五郎奔向容川。 凌玥顿住画笔,急忙转头,就看到容川一身靛蓝色劲装锦袍,如松如竹,昂首阔步而来。田野的风吹的他衣袂翻飞,发丝飞扬,少年如玉。 凌玥眸中闪过惊艳之色,微微眯起了眼睛,翘起了唇角。 容川长的还挺俊俏,气度也是卓尔不凡,都赶上自己那几个皇侄了。 容川隔空与凌玥对视,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 此时,五郎跑到容川面前,张开小胳膊抱住了他,高兴地道:“容川哥哥,你怎么来啦?” 容川面带笑容,揉了揉五郎的头发,“来看看你们,五郎长高了?” “我当然长高啦,我已经这么多天没见到容川哥哥了!”五郎大眼睛晶晶亮亮的,为了表示多,伸出两只脏兮兮的小巴掌,手指叉开着。 凌玥走过来,轻拍了一下他的小手儿,笑道:“加上脚丫子都不够,容川哥哥已经半年多没来了。” 容川抱歉道:“这些日子发生了很多事,就没来看你们。” 五郎小手一挥,小大人儿一般的道:“没事,没事,你好好的就行。走,家去,让我娘给你做好吃的。” 那口气,那神态,倒是挺像钱老太,热情真诚,来了先张罗饭。 凌玥笑道:“对,家去,吃好吃的。” 说着,回头去收拾画架。 “好,”容川答应了一声,过去帮忙,将她的画取下来,卷了卷放进怀里,单手提起了画架。 “容川哥哥,我帮你!”五郎帮忙,在后面抬住了画架的底部。 凌玥一看他倆能行,就拿起了凳子。 钱老太他们也抓紧将菜装到手推车上,好回去给容川他们做饭。他们知道,来的肯定不是容川一人,至少有二十个侍卫呢。 钱老太让儿子儿媳推车,自己挎着篮子装着一个挂霜的南瓜,往家走。 何老太也挎着篮子,快步追上来,用胳膊肘撞撞钱老太胳膊,下对着前面并肩走着的容川和凌玥努了努嘴,还叽咕叽咕眼睛。 钱老太白了她一眼,没好气地道:“眼睛有毛病啊?” “啧!”何老太啧了一声,凑到她跟前,小声道:“你不觉得容川和四丫很般配吗?若是凑成一对儿……” “呸!”钱老太啐了她一口,“闭上你的嘴,别没事胡噙!两个孩子都还小呢,什么都不懂,你就往脏处想!” 何老太委屈道:“嫂子!天地良心!我这是为四丫好!他们不小了。这都快过年了,容川过了年就十三了,凌玥也十岁了,定亲真不算早。” 钱老太冷哼道:“你别胡咧咧!容川那是什么人家的孩子?咱家是什么人家?人家是那天上的云,咱家就是那地上的泥! 婚事就讲究个门当户对,不般配,想也别想。你可别嘴上没把门儿的在外面胡扯八道,若是怀了我四丫的名声,我摁死你!” 何老太啧了一声,道:“大嫂这话说的,四丫是我亲侄孙女,她名声坏了,对我有啥好处?这不是咱妯娌两个私下说话吗?不行就不行呗。” 钱老太给了她一个‘算你识相’的眼神儿,道:“你吃饱撑的没事,给大郎物色物色,看谁家姑娘合适。 大郎过了这个年都十八了,他爹这个时候,他都出生了。问他看中谁,他总说不急,没看中的姑娘,唉!” 何老太往上掂了掂篮子,道:“这事儿,我还真注意过。但是咱家大郎被他四叔带在身边教的,又机灵又懂事又有本事,长的又带劲,咱们这伙人里的姑娘还真没配的上他的。” 钱老太被她这马屁拍的,很是舒坦,笑了出来,“这倒是!但咱们刚落脚,没根没基的,附近村里的好姑娘怕是不愿意嫁过来。” 何老太道:“别着急啊,等四儿考个功名,又有容川这关系在,就有媒人自动上门儿了。” 钱老太叹息道:“但愿吧。” 她担心东溟子煜这么多年没摸书了,现在又天天去矿上干活儿,就晚上的功夫看看书,这次会考不上。 回去就去了厨房,上官若离正在剁排骨,见她进来,打招呼道:“娘,回来了。” 钱老太将南瓜放地上,“这南瓜甜着呢,你看看怎么做?” 上官若离想了一下,道:“就做个蛋黄焗南瓜,甜、香、嫩、鲜,老少都爱吃。” 钱老太笑道:“那就多做点儿,我帮你做什么?” 上官若离道:“那您把南瓜去皮去籽吧。” 钱老太拿起刀开始削皮,叹了口气,道:“你说,四儿明年能考中童生吗?” “差不多,天天晚上和早起都看书呢。”上官若离觉得他考童生应该没问题。 钱老太道:“你说,大郎的婚事可怎么办吆!他和大院里的姑娘没看对眼的,在矿上干活儿,又接触不到别的姑娘。” 上官若离笑道:“接触不到别的姑娘,可能接触到姑娘的爹、叔伯、舅舅之类的呢。” 钱老太眼睛一亮,来了精神,追问道:“四儿跟你说什么了?是不是有人打听大郎,想给他说亲了?” 上官若离道:“大郎是个好小伙子,好几个人打听呢。不过,五郎爹私下一打听,不是姑娘性子不好,就是家里有不省心的爹娘爷奶的。 大郎是咱家的长房长孙,媳妇得好好挑,不但品行要好,还得能担得起长房长媳的担子。” 钱老太叹气道:“可是,大郎过了这个年都十八了!说了亲到娶进门也得好几个月,还不得到十九、二十去?” 上官若离将干蘑菇泡上,“有道是好饭不怕晚,咱家会越来越好,说的媳妇门第就会跟着水涨船高。 男子过了二十娶妻都不晚,到时候,只要咱家日子更好了,大郎有本事,娶个十五、六的姑娘也是寻常。” 钱老太闻言,神情微松,“是这么个理儿。” 李氏抱着两颗白菜进来,眼睛红红的,吸了吸鼻子,道:“多谢娘,多谢四弟妹,这般替大郎着想。” 大郎岁数到了,她心里着急,见家里也没人正儿八经地提大郎的婚事,还以为没人在意他的婚事呢。 卷二第94章:平定 上官若离是真觉得不必着急给大郎娶媳妇,现在他们才站住脚,还没让别人看到他们能崛起的实力,没人会把好姑娘嫁给他们这样的人家。 等大郎识上两年字,练上两年武,找到个好差事,再说亲也来得及。 外面传来男人们的说话声,上官若离探头从窗子里看了一眼,应该是听说容川来了,褚兴、覃薄宣带着几个矿上的官员来拜见。 现在宸王成了太子,容乾和容川的身份也非同昔日,他们对他更加尊敬了。 东溟子煜至少会留褚兴和覃薄宣一起吃饭的,上官若离只好又加了四个菜。 没一会儿,蒋鹤轩、蒋鸿达和蒋浩广也来了,没空手儿,带着好酒和几个好菜。 容川这次离开就进京了,千里迢迢的,也不知什么时候还能再来,尽管只想与东溟子煜一家四口吃饭,但还是与褚兴和蒋鹤轩他们应酬了起来。 因为,他要让他们知道,尽管以后他不常来,这些人也是他容川护着的人。 举起酒杯,对东溟子煜道:“叔,我代表父王敬您一杯!谢谢您在后方给予我们支持。玉矿的收益,缓解了国库空虚的危机。婶儿的医术,在军医中传开,救了无数将士们的性命。” 东溟子煜笑了下,道:“太子殿下过奖了,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玉矿能够这般迅速的出效益,全凭在座的人共同努力。 没有褚大人的英名领导,没有覃大人的守护,没有其他人的全力配合,单凭我一个人,什么都做不成。” 褚兴笑的见牙不见眼,忙道:“哪里哪里,大家都有功劳。” 其他人也附和,感激地看了一眼东溟子煜。 没想到,东溟子煜这样一个清冷傲气的人,这般会来事儿。 容川笑道:“那容川就借花献佛,敬大家一杯,父王不会忽视你们的付出的。” 大家欣喜举杯,其乐融融。 若是太子顺利登基,那他们就是有从龙之功。虽然他们是最底层的官员,但只要在太子的心中留了印象,那升官就比别人快。 容川毕竟年龄小,喝了一杯,就推说不胜酒力,退了席,去找二郎他们去吃饭了。 几个郎都围坐在饭桌前,吃的津津有味。 “容川哥哥,快来,娘做的这个南瓜可好吃了!”五郎吃着蛋黄焗南瓜,腮帮子鼓鼓的,像他肩膀上的那只快乐的小白貂。 容川在大人的桌子上尝过了,但还是夹起一条放嘴里,“嗯,好吃。” 二郎道:“其实,四婶儿做的这道豆酱肉丝最好吃。” 说着,拿起豆腐皮,将肉丝、葱条、黄瓜条和胡萝卜条依次摆里面,卷起来,咬了一口。 容川第一次吃这个菜,觉得有趣,有样学样的卷了一个,顿时眯起了眼睛,“好吃,真好吃。婶儿的手艺,可以开酒楼了。” 大郎笑道:“四婶儿想做些吃食去县城售卖的,但先是征兵,又是玉矿,还要开荒种地,还得给矿上的人做饭,还要教我们识字,教几个徒弟医术,实在是忙不过来。” 容川笑了起来,问大郎,“你在矿上干活可累?” 大郎讲了讲矿上的情况,容川认真地倾听。 在这里没有食不言的规矩,其余几只郎也边吃边说自己遇到的趣事。 容川都认真地听,跟着附和几句。 凌玥和几个丫在别的屋吃饭,没有什么机会找容川说话。 容川也不会失礼的去找她,有这么多人在,会对她名声有碍。来日方长,他不着急。 走的时候,凌玥和其他人一起送他到村口,跟着其他人一起挥手道别。 容川勒住缰绳回头,只看到那个充满灵气的女孩儿,其余人都是黑白色的背景板。 身后是漫天的晚霞,近处是粉墙黛瓦、小桥流水,他如入画的美少年,美的纯净灿烂。 马儿似乎了解主人的心情,也有些恋恋不舍,在原地转了几圈儿,喷着马鼻儿。 容川笑了笑,拨转马头,策马而去。 年底的时候,传来太子在梦中受了上天点化,制造出惊天大杀器,如五雷轰顶,一轰一大片。太子用这大杀器平定叛军,活捉了贤王和康王。 皇上龙心大悦,开疆扩土的野心膨胀起来,给这大杀器取名:震天雷。 贤王和康王被定为谋逆罪,最削去王位,幽禁宗仁府。 端王是被打的逃回京城的,没兵没银子,常年在封地,也没势力,皇上听从太子的建议,平息了叛乱也没让他回封地,赐了座王府,将他留在了京城。 现在,只有南边的顺王还在封地,而且风调雨顺、粮食丰收。但顺王似是很安分守己,从来没参加兄弟们之间的争斗,还出粮食救济灾区。 太子因为上天梦中点化在百姓心目中的地位都暗暗超过皇上了,因为缝合之术和很多抚恤政策也很得军心。 储君位置稳固,朝堂安慰很多,民心不再浮动,战争暂时结束,朝廷安定平静下来。 服兵役的百姓陆陆续续的回来,也带回了很多人阵亡的消息,这个年过的悲喜交加,几家欢喜几家愁。 南北溪村的村民再次向东溟子煜表示感谢,都有从军的亲戚,全须全尾回来的少,多少带着伤,有的只回来一坛子骨灰,有的还杳无音信。 南北溪村的村民能逃过此劫,都是东溟子煜的功劳。 东溟子煜跟褚兴提议,矿上服劳役的村民可以放他们回家了,可以雇佣从战场上退下来的退役兵,尤其给一些有劳动能力的退役伤兵一个机会。 有些伤兵虽然残了,但不耽误干活,比如眼睛伤了、耳朵没了、毁容了、缺手指头、缺脚指头、腿瘸了等,虽然有劳动能力,但也会影响他们的一生,甚至受歧视。 对于东溟子煜的这个提议,褚兴是文官倒是感触不深,覃薄宣听了以后颇为动容,既然从军,就做好了牺牲受伤的准备,谁不希望自己残了以后,能有个养家糊口的活计? 朝廷只会一次性给一些杯水车薪的抚恤金,很多伤兵别说养家糊口,连养活自己都难。 褚兴将东溟子煜的提议写成折子,递到东宫,太子看了大受启发,鼓励商人、作坊、衙门雇佣退役伤兵和烈士军属。 东溟子煜也算服劳役人员,因此也不用去矿上干活了,在家专心看书,准备开春的童生试。 卷二第95章:过年 家里的壮劳力都回来了,过年的气氛里多了些轻松和自由的欢快。 年夜饭上,东周家的各家各户习惯性地总结一年的艰辛,瞻望美好的未来,计划明年的事。 今天的饭菜特别丰盛,上官若离尽量都用空间的食材,还拿出空间自酿的果酒和粮食酒。 东老爷子喝了一口酒,赞叹道:“这酒好喝,五郎媳妇,你可以酿酒来卖。” 上官若离笑道:“酿酒的成本很大,而且酿酒需要粮食,现在还是灾荒年,粮食可不好买。” 东老爷子惋惜道:“也是!” 上官若离道:“现在荒地都开了,房子也建好了。我想着,明年做些小吃食去县城卖。小饼干、蛋挞、蛋糕、糖果这些,可以做成好看形状,或者印上吉祥字。” 这些小零食上官若离都做给孩子们吃过,大人们也能跟着尝上一口,知道那些东西多好吃,多精细。 钱老太一拍大腿道:“好!这个主意好!” 李氏、赵氏、孙氏几个也跟着说好,上官若离肯定忙不过来,需要她们帮忙,帮忙就不会让她们白帮。 果然,上官若离道:“我得教村里人识字,还得教几个徒弟医术,忙不过来。不如将手艺教给几个嫂子和侄女,大家一起忙和,一起赚钱。” 李氏笑道:“四弟妹放心,我们一定好好做。” 钱老太道:“我和老头子挑着担子去县城卖!” 东溟子煜道:“那也太辛苦了,不如租个铺子,或者买个铺子。在家做好了,拉过去放铺子卖,不用挑着担子到处跑,下雨阴天的也不受罪。” 东有粮啃着鸡腿,道:“四弟说的有理。” 大家一听,都兴奋起来。 以前大家都是种地,只有东溟子煜在镇上给人当账房,他们觉得能开铺子,那得老厉害了,现在自家要开铺子了,都不由挺直了腰杆儿。 东老头儿道:“不管做什么,不能耽误种地。” 东有田喝的脸有些红,笑道:“爹,有我们呢。现在咱们有骡子,拾掇那些荒地,很轻松的。” 三丫问道:“我学完认字和医术,也可以干活。” 凌玥和五郎也道:“我们也可以帮忙干活。” 于是,大家就如何平衡学习、种地和做点心开铺子展开了热烈的讨论,将时间和人手分配好,哪一样也不能耽误。 东溟子煜吃着炸大虾,耐心地等他们讨论完,对几个郎道:“你们除了做这些事,还要早起半个时辰练武,作为男子,不强大自己,如何保护自己和家人?” 几个郎对他十分敬服,当下道:“是!” 其实平时也是这样做的,只是没有定下规矩,有时候会偷个懒,或者迟到早退的。 钱老太笑道:“家里开了铺子,日子越来越好,你们的婚事也不用发愁了。” 大郎和大丫两个该说亲的人顿时红了脸,不好意思起来。 东有田笑的憨憨地,给儿子解围,“好了,快吃,菜都要凉了。” 今年在那些地窝子也种了菜,饭桌上的青菜也不少,比肉还受欢迎。 大家欢欢喜喜地吃吃喝喝,都默契地不提那些失散的亲人。等夜深人静时,家家户户都传出了低低地哭泣声。 他们这些逃荒来的人,家家都有亲人失散,都折过亲人。要守孝避嫌,是以,过年不走亲访友。 大年初一早起煮汤圆,上官若离发现李氏、刘氏、钱氏的眼睛都是红肿的,她们的娘家人都音信全无,怕是凶多吉少。 李氏还好点儿,娘家是本村的,两个兄弟一家都跟着来了,但出家的两个妹子也失去了联系。 大年初一,东周家的大门都没开,气氛十分凝重悲伤,只有那不知事的孩童在村子里嬉笑打闹。 大年初二,按照他们老家的习俗,是要上新坟的。像这种离家背井的,应该去十字路口烧纸。 但大家都对这里还没归属感,觉得大过年的去路口烧纸,定会惹人嫌弃。于是,东有福带着村里的成年人上了山,找个比较高的山头,烧烧纸,也算告慰亡灵了。 李氏看到烧起的纸灰,一下子就哭了出来,“二妹,三妹……” 一想,她还不知道她们是死是活呢,就改了口,“希望你们都安安稳稳的,别收到我的纸。” 何老太对着家乡的方向嚎哭起来,“爹呀,娘呀,收钱呀!老头子,收钱呀!我们都好好的,都活着,你在那边放心吧!呜呜呜…… 你别骂我脸皮厚,别骂我赖皮,我也是没法子,都是为了让孩子活下去呀!我答应过你,一定将孩子养大,给他们娶媳妇生孙子……” 东老头儿听了,闭上眼睛,两行浊泪流了出来。弟弟的去世是他一生的痛,自己几乎拼了所有保下弟弟一家,也算对得起他的在天之灵了。 周来财他媳妇哭的呜呜咽咽,“儿啊,来收钱啊,有了钱买好吃的,别再挨饿了!” 周老财仰脸大哭,“儿子,是爹没本事啊!咱们一家的人的命是你救的,你来生一定能托生个大富大贵之家!不再饿死了!呜呜呜……” 逃荒前,他小儿子饿死了,高大壮的小孙子也饿死了,两家就易子而食,才保住了一家人的性命。 高大壮的儿媳妇此时已经哭晕过去,这是她此生不能承受之痛。 其他人也都悲哭着,招呼已经去世的人来收纸钱,告诉他们已经平安落户,请求祖宗保佑失散的亲人也一样平平安安。 上官若离这具身子以前健忘,傻乎乎的,连个过去的记忆也没有,所以她没有什么要念叨的,也不愿意听他们凄怆的哭声,就进了山林。 她记得,开春儿的时候在这附近发现一株珍惜的草药,现在到了采摘的时候,也不知道有没有被动物给啃了。 突然,从一棵大树后窜出一个男人,伸着胳膊拦住了她,“嫂子,怎么又一个人进林子来?是想弟弟了吗?” 上官若离冷笑一声,“蒋毅,你是记吃不记打吗?” 蒋毅冷哼一声,道:“你打我试试?我现在就喊人,说我们约好在这里做好事!看看你怎么解释,人家都在烧纸上坟,你却独自一人偷偷钻林子!” 卷二第96章:好怕 蒋毅这种烂人,最是恶心。 他仗着社会对女子的苛刻,行龌龊之事。只要他看中谁,不用沾上,只要他嘴巴一秃噜,就能让女人不死也得脱层皮。 上次的事,对上官若离的影响还在,很多人看到她的目光还是包含异样的目光。若是这次再让他胡说八道,怕是又要惹一身臊。 上官若离冷冷一笑,道:“我本来不想杀人的,奈何你总是找死。” 蒋毅没有害怕,反而更张狂了,嘿嘿笑道:“杀了我?哈哈!你以为这里是你逃荒路上吗?我若是死在这里,衙门一查就能查到你,让你给我偿命,你信不信?” 上官若离信,他死在这里,首先怀疑上山烧纸的这些人,而只有她离开一会儿。 她微微一笑,道:“我好怕!” 蒋毅被她这一笑迷的浑身火热,试探着走了过来,一脸猥琐的笑,“别怕,只要你与我做一对野鸳鸯,我一定好好保护你。既让你快乐,又不会破坏你的名誉。” 上官若离对着他身后喊道:“你来了,快救我!” 蒋毅一惊,忙回头去看,山林葱郁,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上官若离趁机对着他撒出一把药粉,转头跑了。 蒋毅发现上当,回头一看,上官若离跑了,嘿嘿一笑,“想跑?老子就追到你男人面前,说你跟我在林子里幽会,看东有福对你怎么样!” 说着,就追了过来。 突然,从一棵大树后窜出一只狼,凶恶地瞪着他。 蒋毅一惊,吓得出了一身白毛儿汗,转身就跑。 那匹狼在后面追了上来,他吓得肝胆俱裂,拼命逃跑,棉鞋都跑飞了,好几次差点儿被咬到。前面是一个陡坡,他顾不得很多,一抱头就滚了下去。 到了坡底,爬起来往坡上看了一眼,那匹狼没有追上来。 他用棉袄袖子擦了一把脸上的汗,大口大口地喘息着,惊恐不定地四处扫视了一遍,确定那匹狼走了。 也他不敢在此地久留,对着坡上啐了一口,“呸!连畜生也跟老子作对!” 骂骂咧咧地往山下跑,想起上官若离那美丽的脸、凹凸有致的身段儿,心里就是一荡,决定回去碰到人,他就说上山来跟上官若离快活来了! 这种花花事儿,大家宁可信其有,他说上三次,假的也成真的了! “她娘的!怎么也得报上次被打之仇!非得把那小娘们儿弄……” “嗷呜!”一声狼嚎声打断了他的污言秽语。 他惊恐回头,发现一群狼朝他冲了过来。 “啊!”他惊叫一声,发现跑已经来不及了,就近找了一棵树,抱住就拼命往上爬。 一匹狼一跃而起,咬住他的裤子,将他拽了下来。 “啊!”他惨叫着落在地上,心知完了。 一匹狼扑过来,一口咬住了他的脖子。 他瞪大了眼睛,看到上官若离出现在高坡上,神情淡漠地看着他。身边站着一匹体型高大的狼,正是一开始追他的那匹狼。 他似乎明白了什么,但已经晚了。一群狼上来,开始撕咬他的身体。 上官若离将狼收入空间,这是东溟子煜打猎时收入空间的,想着训练好了,以后用来看家护院。 刚才她撒的药粉,是吸引狼的药粉,可以让狼更加凶恶兴奋。 她采了想要的草药,飞快地跑了回去。 那些人已经渐渐冷静下来,开始互相劝慰,商量着设法去找人,才相继止住了哭声。 东溟子煜看到上官若离回来,问道:“草药采回来了?” 上官若离举起手里的草药,放到篮子里。 等回到家,上官若离才对东溟子煜说起蒋毅的事。 东溟子煜神色骤凛,冷声道:“没想到他这般不知悔改,早知道上次就弄死他。” 上官若离道:“我这也算为民除害了!” “娘!爹!”五郎和凌玥进来,打断了两人的话。 孩子们眼睛干净,都没上山,聚到钱老太他们的屋里玩儿去了。 凌玥道:“娘,奶叫你呢,说商量一下建烤炉的事儿。” 虽然铺子还没租到手,但几个儿媳妇和孙女得开始学起来,可以先挑着担子去卖。 平时上官若离做吃食有一个小烤炉,做出来的点心和蛋糕也就够哄孩子的,要想开铺子,还得多垒几个大烤炉。 白老头儿抽着旱烟,听着他们讨论了一会儿,插言道:“炉子得一间屋子,柴火也得存很多,要沾个大柴房。另外,米面、干果、油这些也得占一间屋子。” 上官若离补充道:“得养一、两头奶牛,也得专门盖一间牛棚。” 东溟子煜道:“那就加盖房子吧,盖南房,干脆修成大四合院的样子,咱家人多,房子早晚能用上,还省院墙了。” 东有田盘算了一下,道:“也行,大郎他们成婚也能住的自在些。” 大郎红了脸,“爹,我媳妇还不知在哪儿呢!” 几个狼都冲大郎挤咕眼,嘻嘻哈哈地取笑。 东有粮笑道:“这不是早晚的事。” 几个嫂子也没意见,她们知道爹娘手里有银子,不如都盖成房子,每家院子都一样,这样更能不偏不向,省的银子都给老四念书用。 东周家的人不用走亲戚拜年,几乎整个正月里都闲着,劳力都有时间。东溟子煜提议不盖石头房了,盖砖瓦房,不用砸石砖,会快一些。 翌日,东溟子煜就带着东有粮和大郎去窑厂买砖瓦。 东有田、东有银就招呼几个不错的朋友,上山去砍树,做房梁。很多人就知道他们家要加盖房子了,反正都没事,都自发地去帮忙。 刚到山脚下,就听到山路上传来哭嚎声。 大家面面相觑,“发生什么事了?” “难道矿上出事了?” “矿上没女人,有女人哭嚎声。” 进山的路是运矿石的用的,非常平坦,很快就看见有一伙人哭嚎着走了过来。 栓子道:“快看,好像是蒋浩广那伙人。” 大家让到路边,看到他们抬着一个担架,担架上盖着一件外袍,可以通过隆起的形状看出里面是一副骨架。 蒋浩广看到他们,眼珠子都红了,仇恨地看着他们。 东有田莫名其妙,“干嘛这么看着我们?” 蒋浩广媳妇对着他们哭骂道:“都是你们害了我儿子!都是你们!” 栓柱呵笑一声道:“我们这些日子都没看到你的儿子,管我们什么事儿?哪个儿子出事了?出什么事了?” 蒋浩广媳妇道:“都是你们在山上烧纸,惊动了狼群,才让我儿子遇到!” 卷二第97章:奶牛 听蒋浩广那伙人七嘴八舌地哭骂,东有田他们才知道蒋毅昨天在山上被狼吃了。 按理说,人都死了,有什么深仇大恨,也不该这个时候计较了。但是,平白冤枉人可就让人气愤了。 东有田气道:“我们在山头上烧的纸,可没看到狼。蒋毅在哪儿被狼吃的?让县令派捕头来查查!” 栓柱冷笑道:“就是,蒋毅被狼吃了,管我们什么事?狼又不是我们养的!没这般不讲理的!” 东有银道:“大年初二的,他上山做什么去?不会与哪家媳妇偷吃,遇到狼了吧?” 东石道:“我看是,你们别胡乱攀咬了,还是去查查他跟谁上的山吧!” 蒋浩广被堵得没话说,他知道儿子的死赖在这伙人身上有些牵强,但儿子被狼吃了,他抓不到狼,总得找个人恨着,心里才能好受点儿。 蒋浩广媳妇潜意识里也是这么想的,几近崩溃地哭喊道:“就是你们!就是你们害死了我儿子!你们人多又烧纸,把狼招来,狼却不敢接近你们,才吃了我儿子!要是狼吃了你们,吃饱了,就不会吃我儿子了!” 越想越是这么个道理,就冲过来,要撕打东有田几人。 栓柱往前一步,将手里的柴刀横在她面前,冷声道:“疯婆子,找死!” 其他人也纷纷举起了镰刀、斧子、锯子等,警惕地瞪着蒋浩广他们。 蒋浩广他们是上山寻人的,没带什么武器和工具,此时打起来,明显会吃亏。 蒋浩广悲痛地道:“行了,行了,蒋毅尸骨未寒,先抬回去吧!” 大多数人还是觉得蒋浩广媳妇的言论太荒谬,也没出头的意思,簇拥着蒋毅的尸骨下山去了。 栓柱对着他们的背影啐了一口,“呸!真他娘的新鲜,这都能赖上咱们!有这样的爹娘,也长不出什么好苗子!怪不得受报应!” 东有田叹息道:“算了,人家怎么也是死了儿子,咱们不跟他们一般见识了。” 东有银有些怂,“大哥,山上有狼,四儿和大郎又不在,咱们不深山走了,就在边儿上找几棵树吧。” 没有东溟子煜,栓柱也不敢去冒险,道:“狼都是成群结队的,招惹不得,不往里走了。” 众人在逃荒路上都见识过狼群的可怕,就在山边砍了几棵树,连带树枝一起运了回去,就见大家都聚在门口议论着什么。气氛很是凝重肃穆, 栓柱脸色一沉,放下树,大步走过去问道:“怎么回事?蒋浩广他们来这里闹了?” 东春雷神情肃穆地道:“没有啊,听说蒋毅被狼吃了!” 二郎道:“听说,啃的只剩下骨架了!凭着衣裳和鞋子才认出来,太惨了!” “是啊,真惨!” “年纪轻轻的,真是可惜了!” “唉!正当年的小伙子就这么没了,可心疼死他爹娘了吆!” “他两个孩子更可怜,娘跟人钻油菜地被休了,爹又死了。唉!” 都是善良人,纷纷唏嘘,惋惜不已。 上官若离眸光微沉,问栓柱道:“你刚才说蒋浩广他们来这里闹是怎么回事?” 栓柱气愤地将蒋浩广媳妇赖上他们的话学了一遍,道:“我还以为他们抬着蒋毅的尸骨来家里闹了呢。” 东春雷怒道:“他们敢!还没王法了!” 东老爷子气的一脸无语,“怎么还有这等不讲理的人!我活这么大岁数,今天才算是长见识了!” 于是,大家开骂,也不觉得蒋浩广媳妇死了儿子可怜了。 蒋浩广还是觉得蒋毅死的蹊跷,报了官,捕头带着衙差上山查了,没查出异常,就是被狼群给吃了。 至于蒋毅为什么大年初二上山,谁也不知道。 东溟子煜回来听说了,也没发表意见。铺子没租到,砖瓦倒是定了,得过了正月十五才能烧。他们不过年,人家得过年呀。 但也有活儿干,挖地基,用石头铺地基,伐木准备檩条大梁,准备木柴,采买原料。 大家不要工钱,就管两顿饭,钱老太带着几个媳妇和侄媳妇给他们做饭。 上官若离上午给孩子们上识字课,下午给孩子们上算术课,还得教几个徒弟医术,做饭也就是给搭把手儿。 正月初八,东溟子煜自己出去采买,趁机从空间里牵出两头奶牛,就谎称是买的。他打听过了,这里的人都不知道奶牛这种生物,喝牛乳都是普通的耕牛产的奶。 两头花奶牛一进南北溪村就引起了轰动,簇拥着两头牛,七嘴八舌地问:“这是什么动物,怎么这般像牛?” 东溟子煜道:“这就是牛,叫奶牛,专门产牛乳的,听说是从北面草原贩来的。” “诶呀,怪不得奶子这般大!”说话的是一个年轻的寡妇,说着还挺了挺胸,对着东溟子煜抛媚眼儿。 几个媳妇子、老娘们儿咯咯地笑,眼睛对着东溟子煜放电光。 东溟子煜是她们见过的最英俊、最有魅力的男人。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忍不住看了一眼又一眼。 东溟子煜脸色一黑,如吃了苍蝇一般,赶紧牵着牛往村东走。 大人们不好意思跟着,小孩子们都跟着跑过来,围着奶牛跑来跑去地看稀奇,叽叽喳喳的问着天真的问题,好奇不已。 东周家的人见了也觉得稀奇,看到的都围了上来,好奇道:“这是牛吗?怎么是花的。” 东溟子煜只得又解释道:“这是奶牛,专门产牛乳的。” 狗子娘问道:“你家买奶牛作甚?” 东溟子煜道:“我家要用牛乳做吃食,拿到镇子上去卖,这才加盖房子。” 大家一听,都羡慕起来。 有那活泛的,就问道:“要是忙不过来,让我们帮忙不?” 东溟子煜道:“那是自然,不过一开始就试试水,若是真干大了,还得麻烦各位婶子、嫂子帮忙。” 大家笑了起来,知道他说的不是客气话。经过逃荒这一路,他们很信任东溟子煜。 “爹!爹!”五郎像小炮弹一样从家里跑出来,老远处就扬起了小胳膊求抱抱。 东溟子煜弯腰将他捞起来,抱在怀里。 “爹,你可回来了,我都惦记了。”五郎亲了他一口,看到两头奶牛,眼睛一亮,道:“这就是奶牛吗?” 东溟子煜点头,“是。” 几个郎都放下手里的活迎出来,围着奶牛看来看去。 四郎围着奶牛转了一圈儿,好奇道:“奶在哪儿呢?” 他们现在家养了一头骡子,不下崽儿。以前闹灾荒闹了三年,牲口早就卖了吃了,他们也不记得了。上山运矿石的牲口,母的也少。 是以,好些个孩子,没见过产奶的牛。 五郎也眨巴着懵懂渴望求知的大眼睛,看着东溟子煜,问道:“爹,奶牛的奶在哪儿呢呀?” 卷二第98章:相亲去 孩子只是好奇心太强,能有什么坏心眼儿呢? 东溟子煜愣是被问了个面红耳赤,哭笑不得。 大家都见惯了他的冷静自持、生杀予夺,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般窘迫的样子,都幸灾乐祸地哈哈大笑起来。 钱老太和面沾了一手的面,在院子里洗手,听到东溟子煜被取笑,连忙在围裙上擦着手,来给自己的宝贝儿子解围。 从东溟子煜怀里接过五郎,对着看热闹的人笑骂道:“你们这些脸皮厚的,故意的是不是?” 东溟子煜轻咳一声,将场子交给老娘,赶紧进院子里去了。 钱老太将五郎放地上,对红着脸的大郎道:“去拿个干净木桶来,我让这些小崽子们看看,奶在哪儿。” 大郎面红耳赤的跑进院子,提了木桶回来,放下木桶就跑了。 二郎和几个懂事的大男孩儿、女孩儿也都红着脸一窝蜂的跑了,只剩下一伙儿小豆丁,围成一圈儿,好奇地看钱老太挤牛奶,眼睛晶晶亮,老认真了。 钱老太干脆将牛奶加水煮了,给那些小豆丁们一人一碗尝尝。 外面传来哭嚎声,大家才想起今天是蒋毅出殡的日子。 按理说,村子里有红白喜事,各家都要出人去帮忙。尤其这些逃荒来刚落户的人,红白喜事、修房盖屋正是联络感情的好机会。 但先有蒋浩广敌视刁难他们,后来蒋毅给上官若离泼脏水,又有蒋毅亲娘那奇葩逻辑将蒋毅的死赖在这伙人身上,大家也不会去热脸贴人家凉屁股,不帮忙也不去看热闹。 将蒋毅埋到山里,蒋浩广媳妇站在菜地那边,对着东周家的方向哭骂了半宿。内容就是他们这些人将狼招来的,害死了蒋毅。 不得不说,她莫名盖特到了真相。 蒋浩广一家人都没出来劝,显然也是这么想的。 最后,还是蒋鹤轩派人将蒋浩广媳妇给带回去。也不知说了什么,她再也没来骂。 翌日,蒋鸿达来访。 大家都在东溟子煜家帮忙修地基,锯木头。 东春雷看了,迎来上来,往院子里的石桌前让,“村长来了,快,那边坐。” 整理树枝的东老头儿听到说话声,放下手里的树枝,边往这边走,边吩咐李氏道:“大媳妇,给村长拿一个干净的茶碗来。” 蒋鸿达坐在石凳上,打量了一眼热火朝天的场面,问道:“这是又盖房子?” 东老爷子笑道:“是啊,四儿媳做的小吃食味道好,就想做这方面的买卖。” 蒋鸿达笑道:“五郎娘的厨艺确实很好。” 东春雷问道:“村长过来,可是有事?” 蒋浩广看向东老爷子,道:“我这次来,是想打听打听,你家大郎定亲没有。” 李氏正将茶碗往桌子上放,闻言动作一顿,眼睛亮了,忙道:“没有,大郎还没定亲,没找到合适的姑娘。” 东春雷提起石桌上的茶壶,往空碗里斟上茶,问道:“村长可是说媒来的?” 东老爷子期待道:“谁家的姑娘?” 蒋鸿达笑呵呵地道:“是我姨家小表弟的大姑娘,今年十五,长相还行,性子正直,贤惠善良,识字,会算账,能掌家。 我这表弟在县衙做从九品巡检,媳妇在六年前得病没了,一直未续娶。我那姨身子也不好,我这表侄女小小年纪就持家,孝敬老人,照顾两个弟弟,很是能干。” 巡检负责训练甲兵、养战马等,虽然是从九品,却是掌兵权,维护一方治安。 李氏局促的在围裙上擦着手,红着脸问道:“人家是当官的,怎么会看上我们家大郎?” 蒋鸿达也不拐弯抹角,坦荡地道:“你家家风正,大郎长的好,识字、能干,会武功。听说现在每天都念书、练功,会越来越好。 东有福才学非凡,前途无量。而且,你们家立的功可不小,容川公子也不会忘记你们的。 我那表侄女,没有亲娘,性子有些要强,家里又有两个幼弟。门第想当的,以及高些的门第,都想娶贤惠温柔的,能给家里带来助力的媳妇。 我那表弟又不甘心将女儿嫁到村里或者商人,他与表弟媳情深义重,也不想女儿嫁入后院有妾的人家。反正,高不成低不就的,就耽误到现在了。” 其实,还是看重东溟子煜的潜力,提前占下。等将来东家起来了,可不一定看上一个从九品芝麻小官儿的家庭了。 东老头儿没觉得自己家能飞黄腾达,觉得他们家泥腿子,娶个当官的闺女做孙媳妇,真是高攀了。 就道:“这事儿我不能拍板儿,与老婆子和大儿商议商议,再给你答复,可好?” 蒋鸿达理解,“娶媳妇不是小事,是该好好商议。你们可以去县城打听打听,我那表侄女的人品性子,以及管家的本事,做长房长媳没问题。” 李氏笑道:“村长说的,定是个好姑娘。” 当媒人可不是个轻松活儿,若是过不好,或者品行有问题,是要挨埋怨的。 但也不能因为信任蒋鸿达,就随便将亲事定下,怎么也得好好打听打听,见见人。 晚上开了家庭会议,大郎红着脸说:“听爷奶和爹娘的。” 钱老太拍板儿道:“明日我与五郎媳妇去县城走一趟,打听打听那姑娘,能偷偷看上一眼更好。” 上官若离被安排这般重要的任务,还感到一些小小的压力。 晚上烤了一些动物饼干、蛋挞,做了一些棒棒糖,准备明天顺便去县城试试水。 翌日一早,大郎在家人们的打趣中,红着脸赶着骡子车,拉着钱老太和上官若离去县城。 他们掐着点儿到了一个学堂附近的巷子,听蒋鸿达说,那姑娘每天都送两个弟弟来上学,顺便去集市买菜回去。 高高矮矮的书生们,穿着一样的书生袍,戴着书生巾,背着书箱,神采飞扬,谈笑风生。给人朝气蓬勃,欣欣向荣之感。 有自己来的,有家人走着送来的,还有仆人赶车送来的,在门口呼朋唤友,很是热闹。 “咳!”钱老太清了一下嗓子,开始招呼:“卖饼干喽!卖蛋挞、棒棒糖喽!又香又甜,独一份儿的好吃食喽!” 卷二第99章:相看 上官若离将簸箩上的白布掀开,将装着切成小块的饼干和蛋挞的盘子摆出来,一股奶香混着甜香的味道弥漫开来,让很多人都看了过来。 钱老太继续招呼道:“独一无二的新品,今日免费品尝,买一赠一喽!” 任何时代‘免费’和‘赠’都是最吸引消费者的字眼儿,很快有人围了过来。 七嘴八舌地问道:“什么叫饼干?” “蛋挞是什么?棒棒糖是什么糖?” “免费品尝吗?” “买一赠一是怎么说的?” 因为都是书生,大郎就出面解释道:“都是独门点心和糖果,大家可以尝尝盘子里的试吃品。买一个蛋挞,送一个棒棒糖,买一两饼干送一个棒棒糖。 饼干八十文一两,蛋挞十文一个。这是我们第一天出来做生意,才赠送棒棒糖,到明日,棒棒糖三文钱一个。” 钱老太端着盘子让大家尝,“上面插着牙签儿,大家尝尝。都是细面做的,加了牛乳、鸡蛋、白糖和干果,都是金贵的好东西。” 反正是免费品尝,大人孩子们纷纷品尝,都被征服了味蕾。 虽然觉得有些贵,但这是新鲜吃食,也没必要一下子买很多。来上学的,都是有点儿小钱的,也舍得给孩子买。 于是,很多人掏钱,给自家孩子买几两动物饼干、买一个蛋挞尝个新鲜,还有棒棒糖赠送。 有孩子捏着一块饼干,惊奇道:“快看,这饼干是一只小猫儿,上面还印着一个猫字,反面还有数字呐!” 大郎笑道:“这动物饼干不光好吃,还能哄着刚启蒙的孩子认字、识数、认动物。” 家长们将孩子们轰进学堂,家里有孩子启蒙又舍得的,买上二两动物饼干回家。有那孝顺的,每样买上些带回家给老人尝个新鲜。 上官若离负责称饼干,一抬头,看到一个身材苗条的女孩儿挎着一个篮子,带着两个男孩儿走了过来。 女孩儿十五、六岁,个子高挑,曲线美好,穿着半旧的细棉布碎花裙子,皮肤白皙,眉清目秀。虽算不上顶尖儿的美人儿,相貌也算中上。属于一看就顺眼,越看越好看的那种。 主要是她的气质出众,目光清正坚毅,腰背挺直,走路带风,给人干净利落、爽快沉稳、有领导风范的感觉。 跟着的两个少年,一个十二、三岁,一个七、八岁。看长相就知道是亲姐弟三个,大弟正在抽条儿,偏瘦,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小弟胖乎乎的,大眼睛明亮又活泛,显得很是慧黠伶俐。 上官若离小声道:“吴姑娘来了!” 大郎一听,手一颤,夹子里的蛋挞掉落在簸箩上,脸一下子红成了猪肝色。 钱老太拍了他的后背一下,小声笑骂道:“这点儿出息!好歹也是杀过人,打过狼的。” 大郎看了那姑娘一眼,脸更红了,唇角扬了起来。 吴家小弟看到同窗吃着从没见过的点心,又看到这里围着人,快跑过来,踮脚往车上看了看,眼睛一亮,好奇道:“呀,这是什么吃食呀?好香呀。” 吴文慧和吴大弟跟在后面走过来,也看了看。 钱老太推了大郎一把,大郎羞赧的不敢说话了。 钱老太就自己介绍了名称和价钱,笑眯眯地问道:“要不要买点儿尝一尝?今天赠送棒棒糖。” 吴小弟咽了一口唾液,大眼睛期待地看向吴文慧。 吴大弟闻着诱人的香味儿也忍不住吞咽口水,但一副冷静自持的样子,板着脸道:“要耐得住口腹之欲,别买了,走吧,上课要晚了。” 吴小弟红了脸,失望地低下头。 他知道家里银钱很紧张,父亲一个人微薄的俸禄养着一家,他和哥哥读书,他奶奶还常年吃药。 可是,好馋啊。 吴文慧对钱老太道:“买一两饼干,两个,不,三个蛋……塔。” 吴大弟忙道:“姐,买两个就行了,我不想吃。” 吴文慧笑道:“新鲜吃食,都尝一尝。同学们谈论起来,你们也知道什么味道。” 说着,掏出钱给了钱老太。 上官若离给称了一两动物饼干,饼干不大,有一捧的样子。 大郎哆嗦着手夹了三个蛋挞,拿了四个棒棒糖。 吴大弟接过包着饼干的纸包,自己吃了一块,给了弟弟三块,剩下的都放进吴文慧的篮子里,“带回去给奶奶和父亲尝尝。” 吴文慧将一个蛋挞和一个棒棒糖放进篮子里,给他们一人一个蛋挞和棒棒糖,又抓了一小把饼干给他们分了,“去吧,中午我做骨头豆腐汤,你们放学早些回来。” 本来想买肉的,买了这些,只能吃骨头了。 钱老太目送她远去,道:“这姑娘不错,孝顺不小气,会教弟弟,将来一定也能把孩子教的很好。” 他们又去别的学堂门口转了一圈儿,很快就将带来的东西都卖光了。 上官若离和大郎去置办东西,钱老太挎着篮子就到了一个胡同里。蒋鸿达说了,吴文慧家,就住在这里。 她走到一户人家前,见大门敞着,就走了进去。 一个老妇人在院子的椅子坐着晒太阳,见到她探头探脑的,就问道:“你找谁啊?” 钱老太不好意思地道:“我是走街串巷卖吃食的,口渴的厉害,想讨碗水喝。” 吴文慧听到动静,从厨房出来,系着蓝布围裙,挽着袖子,一看就是在忙和着做饭。 见到钱老太,就笑道:“你不是卖蛋挞的那个大娘吗?” 老妇人一听笑了,“那个蛋挞好吃。” 钱老太笑道:“我家还能做更好吃的点心呢,有机会给您送来尝尝。” 老妇人笑道:“好,好。” 二人说话间,吴文慧进了厨房,端了一碗温水出来。 钱老太喝了水,也没多说什么,道了谢,就去找上官若离和大郎汇合。 两人买了米面、白糖、花生、芝麻、猪油、豆油、枣子、核桃等,林林总总的一大车。 尽管很多东西空间都种的有,但这是全家人的买卖,要计算成本的,不能从空间往外拿原料。 大郎将钱老太扶上车坐好,问道:“奶,见到人了吗?怎么样?” 钱老太打趣道:“看你急的,看上人家了?” 卷二第100章:定亲 看大郎那红的发紫的脸,就知道是看上吴文慧了。 上官若离给大侄子解围,问钱老太道:“娘,快别逗大郎了,进家看了吗?” 钱老太道:“进去了,讨了碗水喝。那姑娘大大方方的,待人接物很有些模样,给我端的温水,心眼儿挺好。 院子收拾的干干净净,她奶奶身上的衣裳和头发也都很干净。她戴着围裙、挽着袖子,是个勤快人儿。 而且她奶一听蛋挞,就说好吃。可见,她带回来的那个蛋挞给了奶奶,是个孝顺的。” 上官若离笑道:“那回去就找媒人来提亲。” 大郎红着脸道:“不急,再让四叔打听一下她爹的为人。将来四叔是要做官的,可不能让他爹影响了前程,或者连累咱们。” 钱老太欣慰的看着大孙子,夸赞道:“行,还没让媳妇迷的五迷三道儿的。” “还不知道人家能不能看上我呢!”大郎红着脸,坐到车辕上,举起鞭子轻轻抽了一下骡子,赶车回家。 翌日,东溟子煜来了县城,打听了吴巡检的为人,又偷偷见了人。觉得这人还行,算是正直厚道人,重情重义,但为官来说,不够圆滑。 到了晚上,东有田就带着两坛子上官若离自酿的好酒去找了蒋鸿达。 蒋鸿达假装不知他们已经暗中相看过吴文慧,提议道:“让两个人暗中见见,都看顺眼了,才好做这门儿亲。” 东有田理解,人家姑娘也得相看自家儿子,忙道:“听说上元节县城有灯会,不如就那天见见?” 蒋鸿达早就想好了,道:“行,到时候,就在河边卖河灯的地方见。” 江南河多,两岸挂着花灯,倒映在水里,璀璨繁华,流光溢彩,美的不似凡间。 东周家这些北方人没见过如此美景,几乎倾巢出动,都陶醉在灯花阑珊里。 大郎、二郎、三郎、四郎、五郎都穿着一模一样的蓝色短打,不是普通人传的短褐,而是更加修身、省布、好看的窄袖劲装。腰带束腰,挂着香囊和玉佩。 东家人的长相都不错,这些日子吃的好,读书练武,浑身的气质出众几分。再这么一打扮,在人群里有鹤立鸡群之感,引来许多人的目光。 吴文慧和吴巡检、两个弟弟来的,身边跟着蒋鸿达一家。 蒋鸿达指着那一队小子,道:“他们在那儿,那个大的,就是大郎,其余都是他家的兄弟,还有个小的还在襁褓中。” 吴巡检笑道:“人丁旺,很好!很好!” 他家就他一个独子,自己有两个儿子,很是冷清。 吴文慧一看到大郎脸就红了,再看不远处笑眯眯的钱老太和上官若离,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吴小弟欢喜道:“这不是那个卖蛋挞的吗?诶呀,他若是成了我姐夫,我就能天天吃蛋挞了!” 吴大弟拍了他的脑袋一下,“闭嘴!为了口吃的,就卖姐姐!” 吴小弟嘟起了嘴,“又打人家的头!” 蒋鸿达笑道:“他们家四叔以后是要科举的,小一辈的男丁会念书习武,卖吃食只会是女眷们赚点儿脂粉钱。” 这个时代,商人不允许科考。读书人也不屑为商,但家中女眷经营嫁妆,或者开铺子挣脂粉钱,是没人诟病的。 钱老太大方地打招呼,“闺女,又见面了。” 吴文慧红了脸,“大娘。” 凌玥挽着钱老太的胳膊,笑嘻嘻地道:“差辈分了,不该叫大娘,应该叫奶。” 吴文慧脸更红了,偷偷看向大郎。 大郎被弟弟们嘻嘻哈哈地打趣,你推我搡地让他过来跟吴文慧说话。他不好意思来,打二郎一拳,推三郎一把的闹着。 东有田兄弟四个跟吴巡检也说上了话,双方印象都不错。 吴文慧也跟东家的女眷们聊了几句,主要是观察李氏和三丫,见李氏是个老实人,三丫也不难相处,就放了心。 两个小年轻看对了眼,两家大人也没觉得处的来,这亲就算成了一半。 过了两天,钱老太就托蒋鸿达找了当地名声好的媒人上门提亲,合了八字、交换了庚帖,定了亲事。 由吴巡检帮忙,在县城租了一间地段好的铺子,铺子不大,但有后院,后院里有水井,有房间,很是方便。 出了正月,东家一溜儿十四间南房修好了。还有四间门洞,有三间现在堵着南面做敞篷放杂物,将来分了家,扒开上了大门,就是四户。 南房都是青砖瓦房,和石砖垒的正房不相上下,很是气派。 凌晨天还黑着,最东边的烟筒就开始冒烟,天微微亮,香气就飘出老远,让人早上空了的肚子更加饥肠辘辘。 南北溪村的村民算是富裕的,而且知道上官若离厨艺好,会做各种小吃,就有人来买尝尝,竟然觉得比城里有名糕点铺子的点心还好吃。于是,周围村里的人走亲访友、过节过生日的,就都来上官若离这里买点心。 钱老太和三个嫂子、三个侄女都学会了几种常卖的点心做法,每天有两个去县城铺子里卖点心。 此外还要做家务、下地,孩子还要识字、算账,销量上去后,就有些忙不过来了。 何老太一直盯着呢,就提议让两个儿媳、大妮、二妮来帮忙,别说将点心手艺都学过来,就是学会做个三、四种,以后也能养家糊口了。两个孙女有这门手艺,也能找个好人家。 钱老太气的不行,不出意外的,将何老太一顿臭骂。 脸皮厚是何老太的护身法宝,先讨好奉承拍马屁,见不灵,就坐地上哭天抹泪,诉说自己多不容易,想她死去的男人。 钱老太气的真想送她去找她男人,“以前你一家要饿死、渴死,我们一家吃土也要保住你们的命,现在不缺吃不缺喝的,你还黏着不放,是不是太不要脸了。” 何老太抹泪道:“大嫂,我知道你刀子嘴豆腐心,就拉拔我们一把,让日子松快些,让妮儿们有个好婆家,以后在婆家能硬气些。” 钱老太呸她,“呸!找个什么婆家,硬气不硬气,得靠自己!” 何老太有一堆歪理邪说,哭哭咧咧的能说一天。 上官若离听的心烦,也知道想甩了二婶一家不可能,就将钱老太叫到屋里,出主意道:“娘,咱们确实忙不过来。” 钱老太脸色一沉道:“忙不过来也不能教他们!不能开这个头儿!大云、二云一家呢?他们能有我闺女亲?教谁不教谁?” 上官若离道:“我不是想教手艺,是想有钱大家一起赚。” 钱老太没好气地道:“说仔细点儿!别跟老娘卖关子!” 卷二第101章:备考 在钱老太眼里,上官若离就是个软柿子,心眼儿好的不行。不但免费教大家识字、算术,免费收学徒,还收村里人采的草药。 简直快赶上女菩萨了! 自己家的日子还过不过了? 反正,点心手艺,钱老太是铁了心,不会教给任何外人! 上官若离没在乎这点儿手艺,但也不会惹钱老太不痛快,出主意道:“说白了,二婶儿来闹,就是看咱们挣银子了,眼红了。 不如,将一些零碎活儿包给他们干。比如挖枣核、砸核桃榛子、剥花生、葵花籽、南瓜子儿、松子等。在这儿干也行,拿回家干也行。” 平时这些零碎活儿,全家齐上阵来干,太占时间,耽误大人们很多活,还耽误孩子们识字、练武。 说白了,全家人搭在做点心上的精力和时间太多了,有些得不偿失。 钱老太想了想,道:“来咱家干,人多太乱,耽误四儿念书。拿回家干不行,那些人的德行,还不都给吃了?” 上官若离早有对策,道:“可以上称称,比如,一斤花生出多少花生仁儿是有数的。若是他们交上来的花生仁差的太多,以后就不用他家的人了。相信他们最多也就解解馋,不会太过分。” 钱老太眼珠儿转了转,道:“我觉得可行,那就先让你二婶、大云、小云和大郎两个舅舅家先干干试试。” 这是肥水不流外人田的意思了,就算是偷吃点儿,也没进外人的嘴。 工钱却是好好好合计,上官若离没插手,让几个孩子算成本,商量出个合适的价钱来,就当锻炼了。 何老太虽然没达到预期目的,但全家都能挣点儿零花钱,也就不闹腾了。一早一晚的就把活儿干了,也不耽误下地、上山。 东溟子煜没管这些杂事儿,天天关在屋里,实际上进了空间看书,准备童生试和接下来的秀才试。 对于他来说,基础知识和背诵经义这些是最难的。‘入门儿’级考试,死记硬背的知识多,灵活运用的策论、诗词占的比例太少。 幸好他有原身的记忆,原身的基础打的不错,这具身子的记忆力也超群,才没那么大的压力。 家里除了上官若离以外的人都很紧张,吃喝都是全家最好的不说,在他房间附近都不敢大声说话。 不懂事的小六郎爱哭,直接搬到离四房最远的东南角南房去了。 东溟子煜想出门走走,东老头儿和钱老太看到,肯定会说:“怎么出来了?渴了?饿了?还是去方便?” 东溟子煜道:“我出来走走。” 东老头儿道:“别玩儿了,快念书去,这都快考试了!” 钱老太也会道:“知道你闷,你书本儿都放下好几年了,这才拾起来不久,得多努力些才对。” 东溟子煜若是抽个愣子出了大门散步,或者上山去转转,被村里人遇到了,也都是关心他读书的情况。 “怎么出来了啊?书念的怎么样了啊?” “有把握不?” “我们东周家都靠你了!可别耽误光阴啊!” “家里有活儿招呼一声,我们干了,你专心读书就行!” “别太累了,今年考不上,明年接着考!” 他家春耕,不用招呼,很多人都自发的来帮忙,两天就将种子撒地里了。 大家的关心让东溟子煜都不好意思出门了,背书背累了,就在空间转悠转悠,干点儿农活清清脑子。 蒋浩广那些人却是等着看东溟子煜的笑话,觉得东周家这些人异想天开,以为是个人都能考科举呢? 简直笑掉大牙! 蒋浩广媳妇干脆就给他们添堵,不敢来东周家招惹,就想破坏大郎的婚事,毁上官若离的名声。 吴文慧自从大郎下了聘礼后,就天天去糕点铺子帮忙,给在铺子里卖货的东家人做饭。 今天来铺子的是李氏和大丫,吴文慧和他们一起吃了饭,将奶奶的那份放进篮子里送回家。 蒋浩广媳妇一直在糕点铺子附近盯着,见到吴文慧从铺子里出来,就跟了上去。 等她拐进自家住的胡同,就在后面叫道:“姑娘!” 吴文慧顿住脚步,见胡同里没别人,就问道:“大娘,您叫我?” 蒋浩广媳妇笑着凑过去,“是叫你,你是与南溪村逃难来的那姓东的人家定亲的姑娘吧?” 吴文慧脸上泛起一层红晕,微笑道:“是啊,大娘是谁?有事吗?” 蒋浩广媳妇神神秘秘地道:“不要问我是谁,我是个热心肠的好人,不忍你一个好姑娘跳入火坑,特意来提醒你的。” “哦?”吴文慧微微挑眉,饶有兴致地问道:“大娘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 蒋浩广媳妇那猥琐的神情,与她的死鬼儿子蒋毅有的一拼,挤咕挤咕眼睛,神秘地道:“想知道吗?” 吴文慧脸色忽地一沉,道:“不想知道!” 说完,转身就走。 “哎!哎!”蒋浩广媳妇没想到吴文慧会来这招儿,忙追了上去,“姑娘,别走啊,你就不好奇,那老东家有什么样的龌龊名声吗?” 吴文慧怒道:“不想知道,大娘别跟着我了!我不想听,你这样遮遮掩掩、鬼鬼祟祟的,一看就不是好人!” 蒋浩广媳妇拉住她的袖子,道:“我可是大好人,十里八村没我这么心善热心肠的了。” 吴文慧蹙眉,拽出自己的袖子,不耐烦地道:“你说不说?不说我走了!” 蒋浩广媳妇本来还想要点儿好处呢,见吴文慧这态度,也不敢提条件了,直接道:“那东家的四儿媳不检点,搞破鞋!勾搭村里的小伙子上山,都把人家害死了呢!” 吴文慧脸色骤冷,狐疑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她。 蒋浩广媳妇见她不信,一挺胸脯,很自信地道:“你若是不信,就去南北溪村打听打听,大家都知道这事儿! 另外啊,那伙儿人一路逃荒过来,要过饭、吃过死人!还抢劫过、杀过人,可凶残了!那东大郎更是个棒槌,动不动就动镰刀!” 卷二第102章:奖励 吴文慧捂住蒋浩广媳妇的嘴,对她一阵拳打脚踢。专往她私密的地方招呼,胸前,胯下,又疼还不能验伤。 她一个没娘的长姐,要伺候久病的奶娘,照顾两个弟弟,养成了泼赖的性子。吴巡检也属于武将范围,怕闺女吃亏,教过她打人如何不吃亏。 蒋浩广媳妇被打的躺地上,身子佝偻成虾米,她才知道,原来踢女人的裆部,也能要半条命。 她后悔死了,为什么挑这人少的胡同,被暴揍两刻钟了,连个人都没经过。 吴文慧拍拍手,提起地上的篮子,冷笑道:“你尽可以去县衙告我,反正没人看见,我可不会承认,到时候让仵作给你验伤!我爹虽然是末流小官,可保护她女儿还是能做到的。” 蒋浩广媳妇伤的都是隐私部位,别说仵作是男人,就是女人她也羞于让人看啊。 她就是仗着蒋浩广是秀才是村长,在村里张狂霸道,到了县衙,就怂了。吴巡检可是有品级的,手里还有兵,蒋浩广想弄他不容易。 是以,这个哑巴亏,她只能吞下。 从地上爬起来,咬牙切齿地道:“我好心来提醒你,你却不识好人心!” 吴文慧冷笑道:“两家要结亲,我家能不打听清楚吗?明明是你儿子不是个东西,你儿媳妇偷人养汉。 你儿子钻林子里使坏,却被狼吃了,你胡搅蛮缠,想赖上人家。都说这是你家做事太缺德,遭报应了呢。” 说完,施施然地走了。 蒋浩广媳妇被说了个大红脸,只能扶着墙,夹着腿,以极其怪异的姿势走了。 下午去点心铺子的时候,就将这事告诉了李氏,让他们小心些蒋浩广家。 上官若离听了,笑道:“没想到文慧这般……睿智,干的好!” 钱老太骂了蒋浩广一家一通,最后感慨道:“一个从九品的小官儿,就能将那泼妇镇住,可见当官儿非常有用。” 想趁机给东溟子煜上思想课,但他正在屋里‘苦读’呢,不忍去打扰,就将全家都嘱咐了一遍,不让他们打扰东溟子煜念书,不然就让他们好看。 东溟子煜也是无语了,这都能扯到他科举上来。幸亏他心志坚定,不然光各方面的压力也够他受的。 钱老太为了犒劳吴文慧的英勇无敌,特意让上官若离做了不往外卖的奶油水果蛋糕。 奶油要人工打,很费时费力,所以家里的点心极少做蛋糕,这种生日蛋糕样式的甜点更不会大批的做。 平时家里有人过生日,或者用来鼓励孩子们,上官若离才会做。 今天东溟子煜主动要求帮忙,在空间里一边背书一边打奶油,打的就多了些。 上官若离就多做了些,切开能让全家都尝。可是,钱老太一看,直接给孩子们吃了一小块儿,剩下的,都装上车,放铺子里卖去了。 给吴文慧留了一个大的,回去切开,一家每人都能吃上一块。 吴文慧一看,眼睛都亮了,“天呐,我第一次看到这么漂亮的点心,别说吃了,光看就赏心悦目。” 钱老太笑道:“这是奖励你的!” 吴文慧不解,“奖励?” 钱老太眨眨眼睛,“对啊,奖励你昨天表现的好,狠狠教训了那泼妇!咱们家呀,孩子做的好,都有奖励。” 吴文慧脸上微红,不好意思地道:“奶,您不觉得我粗鲁凶悍呀?” 钱老太一摆手,道:“这算什么?你若是咽下这口气,我才不高兴。那泼妇有句话说的不错,咱家的人在逃荒的路上都杀过人、杀过狼,不然就活不到现在啦。” 她说着,精明的眼睛暗暗观察着吴文慧。 吴文慧松了一口气,笑道:“不嫌弃我就好。” 钱老太没在她脸上看出惧怕、嫌弃、不喜等表情,笑容更真切了几分,催促道:“这点心叫蛋糕,可绵软了,带回家吃。” 一个穿着缎子的夫人带着个小丫鬟进来,一眼就看到了圆圆的蛋糕,“这是吃食?多少钱一块?” 钱老太笑道:“这个不卖,送礼用的。但这边有小块儿的,您可以选几块儿。” 大蛋糕上有奶油花,还有水果、干果,还写了‘健康快乐’的字,一看就很漂亮,很体面。 小块蛋糕因为小,还是大块切开的,可发挥的余地不大,是以,就不如大蛋糕漂亮。两下一比较,更加明显。 那夫人就看中大蛋糕了,绷着脸道:“我就想买这个,开个价吧。” 钱老太有些心动,也想卖个好价钱,但她已经说这是给吴文慧的奖励了,就不能再反悔卖银子。 那夫人看向吴文慧,道:“十两银子,如何?” 今天是婆母生辰,这个蛋糕更能应景儿。 一个蛋糕十两银子,钱老太真心动了,但她坚持住了,“我已经送人了,真不卖。” 吴文慧笑道:“卖,奶,您给我两块小的就行了。” 那夫人不差钱儿,留下十两银子,高高兴兴地拿走了蛋糕。 钱老太将十两银给吴文慧,“你的蛋糕卖的银子,收着!” 吴文慧可不会收,笑道:“我还要拿小块蛋糕做奖励呢,收了可就没蛋糕吃了!” 钱老太也不死乞白赖地让,自己收起了银子,笑道:“好孩子,没看错你!” 她想着,这蛋糕是上官若离做的,这银子该给上官若离。 上官若离的就是她四儿的,不如给四儿多买点儿笔墨纸砚,眼看着要考试了,得多用功。 书墨铺子的掌柜认识钱老太,她不是第一次来买笔墨纸了,毕竟家里的小子们都在识字读书,费着呢。 掌柜的热情招待,“大嫂子,您来了,想要点儿什么?” 钱老太笑呵呵地道:“买墨和纸,小子们练字的多来些,另外来点儿好的。” 掌柜招呼小儿给她找,指着一旁的考篮道:“童生试快开考了,您不买个考篮?” 钱老太右手一拍左手手背,“诶呀,你看看,我把考篮给忘了!多少钱啊?” 掌柜指点着那些考篮,道:“这种二百两银子,这个一百两银子,这种八十两……” 钱老太的脸色不好了,“这么贵?金子做的,还是银子做的?” 卷二第103章:去考场 钱老太现在手里有些小钱儿,但花一个铜板也是精打细算,一听一个考篮要好几百两银子,嗓门儿都直了。 在她看来,这木头考篮就是雕花刻字了,华而不实,根本就不值钱。 掌柜笑着介绍道:“您看这个考篮,是紫檀木的,大师雕刻,寓意蟾宫折桂、金榜题名。这四角包的是金边儿,防磕碰,又大气。 再看这个考篮,是红酸枝的,雕刻也很精美细致。寓意平步青云、连中三元。边边角角包的是银子。 您再看这个,是鸡翅木的,这雕工,这刻字,这……” “行了!”钱老太打断他的喋喋不休,指着一个放在一边儿的,看起来比较普通的考篮,问道:“这个多少钱?” 掌柜抚须笑道:“这个最贵,需要一千两银子。” “啥?!”钱老太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这也没多少雕花,也没刻字,也没镶金嵌玉的,怎么这般贵?” 掌柜耐心地道:“这是沉香木的,香气温和,能安神、凝神静气,调节内气。” 钱老太咋舌,“啧,没想到考篮还这般讲究。有几个能买的起的!你介绍个我老婆子能买得起的吧!” “考篮要用好几次,还能传给家里其他学子用,买贵一些合适,毕竟条件越来越好。”掌柜絮叨着,将她带到一个书架后,那里放着一排普通品相的考篮。 最便宜的是竹篾编的,一两银子,还有各种普通木头的,价格不一。 钱老太也没买最便宜的,选了一个香樟木的。上面有精美雕刻,寓意着蟾宫折桂、金榜题名,美观大方。 钱老太咬着后槽牙花了五十两银子,这对于刚脱离饥饿一年多的她来说,真是大手笔了。 上官若离看了,颇为意外,“娘,您可真舍得。” 钱老太忍着肉痛,重复掌柜的话,道:“又不会用一次,四儿若是一路高中,用好多次呢。再说,等四儿不用了,还能给几个郎用,这么些个臭小子,一定有个读书好的。这么一算,五十两银子一点儿都不贵。” 上官若离笑道:“这倒是。” 东溟子煜见到考篮倒是挺新鲜的,“没想到,有朝一日,孤也要提着考篮进考场。感觉肩上的担子更重了,我得去看书了。” 上官若离失笑,去给他炖补品了。 翌日轮到孙氏和赵氏去铺子卖货,二人回来,神色有些兴奋。 孙氏拉着上官若离道:“四弟妹,今天有好几个人去铺子里买你做的那圆形大蛋糕!” 上官若离蹙眉,“你们怎么说的。” 赵氏笑道:“我说,那蛋糕做起来很麻烦,咱们不做来吃。” 孙氏挣不着银子觉得有些不甘,眼睛亮晶晶地道:“人家说了,可以高价定,十两、二十两,都没关系。” 赵氏道:“我们没答应,说回来商量商量。” 大丫和二丫若是学会做那么漂亮的蛋糕,有这个手艺,将来在婆家也能挺直了腰杆子。 现在大房的大郎要娶个官家的姑娘做儿媳,二郎跟容川要好,三丫跟四弟妹学医,几个孩子都差不了。三房的四郎也跟四弟妹学医,她的大丫、二丫和四郎却都没什么本事。 现在,就二房最不行了,赵氏心里着急,但知道这个家她做不了主,只能强忍着。 上官若离想了一下,道:“这个利润和诱人,你们去跟娘说吧,我教你们倒是没问题,你们也知道,打奶油很累,裱花也需要天分和技术。” 反正,她不会把自己捆在点心房的。 钱老太没想到,无意间竟然招来了大买卖,一个蛋糕的利润快赶上十天点心的收入了。 她很心动! 就来找上官若离商量,“你教给他们,做成什么样,全靠天分了。” 她知道上官若离不会藏私,平时做蛋糕也没避着大家。 让上官若离意外的是,打奶油这样的力气假技术活儿没难到她们,她们有力气,大不了让家里的男人们帮忙。 裱花儿难到她们了,不光要好看,配色要合理,力道控制不好挤出来的花就丑的不行。 最后,裱花最合格的是二丫。当然还有凌玥这个客串帮忙的,她可是跟书画大家学过好几年的。 奶油蛋糕的确挣钱,上官若离担心她们只盯着做奶油蛋糕,提议限量,每天只定做五个。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钱老太直接拍板儿说听上官若离的,大家也都听了。 忙忙碌碌中,时间过的很快。 阳春三月,烟雨朦胧,江南美景如画,让人迷醉。 东周家的人都没有心情欣赏美景,因为,童生试的日子到了,东溟子煜要上考场了。 大家早早都出来,站在大门口,送东溟子煜去科考。一个个的神情肃穆,一脸期待。 上官若离本来感觉没什么,让这凝重的气氛一感染,也有些紧张了。光检查考篮里的东西,就检查了好几遍。 钱老太更是拉着东溟子煜的手,嘱咐好好考,但也不能不顾身子,注意休息等等。 凌玥拿出一个小蛋糕,双手托给东溟子煜,“爹,我亲手做的,祝您马到成功!” 蛋糕上画了一匹惟妙惟肖的骏马,飞驰在白云上,十分应景儿。 东溟子煜接过来,笑道:“多谢闺女!” 五郎将一块自己最喜欢的小石头送给东溟子煜,“爹,这是五郎的幸运石,送给您!” 东溟子煜接过石头,摸了摸他的头发,道:“谢谢儿子,爹一定会很幸运的!” 其他孩子也纷纷送上礼物,说着吉祥话儿。 钱老太不耐烦地道:“行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先让你们四婶儿收着,进考场查的很严的,别被收走,还影响你四叔考试!” 东溟子煜表示很喜欢他们的礼物,上官若离赶紧将孩子们的心意都收下。 东老头儿催促道:“行了,快出发吧,别去晚了!” 东有粮拉来骡子车,东溟子煜上了车,大郎跟着,一起送他去考场。 大家送他们出了村,还用殷切的目光注视着他们消失在烟雨朦胧的油菜花海中。 卷二第104章:进考场 童生试分县城和府试。县试在县城举行,由县令主持,连考五场,通过后才能参加府试。府试在府城举行,连考三场,通过后成为童生。 县试一场就考一天,不用住在考场里,但要在考场里吃一顿饭。 东溟子煜提前一天去了县城,住在了点心铺子后面的院子里。虽然临街有些不清净,但可以进空间,倒也不妨碍。 翌日一早,天色还黑漆漆的,东溟子煜就起床了。 上官若离在空间准备了早饭,鸡汤面条,两个荷包蛋,还有两个佐餐的青菜。 东溟子煜吃了才出空间。 大郎红着脸在摆早餐,“四叔,这是文慧一早送过来的早餐。” 东溟子煜肚子挺饱的,象征性的吃了一个包子,就借口太紧张吃不下了。 又检查了一遍考篮,确定东西都带齐了,就出发去考场。 东有粮和大郎非要送他去,让他哭笑不得,自己又不是小孩子,还得让人去送,其中一人还是侄子。但他们坚持,他也就由着他们送了。 考试的礼房离点心铺子不算太远,走了一刻多钟就到了。 此时天还黑着,礼房外竖着高高的火把。已经有不少人排队等待了,旁边还有衙役捕快在维持秩序。 旁边站着一些来送考的家人或者下人,小声地嘱咐考生。 “儿子,好好考!光耀门楣就指望你了!” “儿子,你要是考上,想要什么都可以,若是考不上,我就……哼哼!” “好好考,别紧张,正常发挥,就能中。” 大郎在那些人里看到了南北溪村的好几个人,其中有蒋浩广的小儿子。 蒋氏一族在柳林县是有名的大族,族学里的先生也都有功名,这次来考童生的孩子不少。 咳,大多数都是孩子或者少年,东溟子煜一米八多的大个子往里一站,真的很扎眼! 也有不少成年人,还有两个胡须花白的老头儿。 大郎感觉有些紧张,小声问道:“得有多少人参加考试呀?” 东溟子煜道:“大概有三百多人吧。” 江南文风盛,柳林县虽然不算大县,读书科考的人也不少。当然,这说明竞争会很激烈。 天色微亮的时候,礼房的大门打开,有两队士兵跑出来,把守在大门附近。 衙役们驱赶送考的人,让考生们排好队,有序进考场。 东溟子煜接过大郎手里的考篮,“你们回去吧。” 东有粮小声道:“别紧张,好好考。” 大郎也道:“四叔,您千万别紧张……” 他自己比东溟子煜还紧张,声音都有些抖。 东溟子煜挥挥手,示意他们快回去吧。排着队伍,慢慢往前走。 轮到他的时候,他先递上身份文书和考牌,士兵根据文书上的描述和画像核对他的相貌。然后让他脱下外套,里外检查,防止有夹带。 另一个士兵检查他的考篮,看到没有什么可以藏纸条的地方就让过了。有那带馒头的,都被掰开查看了。 总起来说,检查的并不是很严,也许这是最初步的县试,考上了也没多大的利益。 进了礼房,等着所有考生都入场后,在县令等官员的带领下给孔圣人上香,由教谕询宣读考场规矩。 然后县令宣布道:“入场开考。” 东溟子煜拿着考牌在衙役的带领下找到自己的号房,不由眉头蹙了蹙。 太狭小了! 又窄又矮,大约一米二宽,他这一米八几的大个子要微微弯着腰,几乎将号房给填满了。 他看了一下周围,左边是位胡子花白的老者,右边是位十一二岁的少年,面相挺稚嫩的,脸上还有婴儿肥。 他拿出湿抹布,将桌椅、木板擦了一遍,坐下后,就闭目养神,等着发卷子。 试卷发下来后,点燃蜡烛,开始审卷,从上至下扫了一遍所有的内容后,打开考篮。取出砚台和墨条,一边磨墨,一边思考如何作答。 今天考的内容是帖经,题量很大。考验的是记忆力,从四书五经中随便摘出一段,根据这段内容,填写出与之相联系的上下文。 东溟子煜看过内容,松了一口气,这些内容自己都背得很熟。虽然也能进空间翻书,但终究不是君子所为。 全神贯注地答到中午,学子们开始活动起来,有站起来走动的,有去方便的,还有煮饭烧水的。 东溟子煜也停下了笔,将卷子放进布袋,背在身上,上趟厕所。 以防作弊,茅房就设在考场里。这么多人,即便是离的远的号房,也多多少少闻到些味儿。那离的近的臭号就一言难尽了,学子的鼻子里塞着两个棉花球。 东溟子煜回来,就在考篮里拿出小炉子,小铁锅,水葫芦,开始做饭。 因为号房是敞着的,他没办法进空间吃午饭,上官若离就给他准备了油炸过的面条,还有调料瓶、蔬菜、酱牛肉、水果。 ‘方便面’放进开水里,很快就散发出诱人的香味儿,引得考官和巡逻的士兵都看过来。 东溟子煜淡定地放调料、蔬菜,然后放上酱牛肉片,香气更浓了。 啃着馒头的小少年眼巴巴地看过来,拼命咽口水。 啃着干烧饼的老考生,顿住了咀嚼的动作,一脸怨念地看着东溟子煜大口大口的吃面。 巡逻的士兵假装不经意地走过,往东溟子煜的小锅里探头看看,舔了舔嘴唇,慢悠悠地走了。 钱老太盘腿坐在坑上,吃着大肉包子,打了个饱嗝儿,“也不知四儿在考啥样了,他不会做饭,中午也不知吃的怎么样。” 五郎吃的小嘴儿上油乎乎的,“奶您放心吧,我娘给爹准备了面条,还有肉。” 凌玥捧着一个大包子,像只小仓鼠一样啃着,“听说考场很简陋,号房很狭窄,味道也不好。爹喜洁,有东西怕是也吃不下。真是太可怜了!” 说完,啊呜一下咬了一口包子,“香,真香。” 钱老太虚打了她一下,笑骂道:“你这个小没良心的,怎么有些幸灾乐祸呢!” 凌玥吃的摇头晃脑,他爹可是当过皇上的人,也去体会一把科考,这叫体察民情。 上官若离还真担心东溟子煜分到臭号,别说吃饭了,不吐就算幸运。 她做了好几样菜放空间里了,若是有机会,他可以进空间吃点儿。 谁知东溟子煜一直没进空间,直到晚上,两人才在空间见面。 上官若离看他脸色尚可,才问道:“考的怎么样?” 东溟子煜笑道:“挺好的。不但考的好,还给咱们的点心铺子招揽了不少生意。” 卷二第105章:真好吃 ‘方便面’用开水一泡就行,有汤有菜,有肉有面,热乎乎的一吃,太香了吧。 东溟子煜出了考场,就有很多人凑上来打听方便面的事。他就告诉他们,去自家点心铺子买。 于是,翌日早上,点心铺子天不亮就开了门,增加了‘方便面’套餐。很多考生来买,还顺便买上两块香软的蛋糕。 就连昨天巡逻的士兵也来买了,还是吴巡检带着来的。 士兵们都知道东溟子煜是自己头儿的亲家了,对他格外客气,检查的时候也不横眉立目的了。 第二天考的是墨义,就是问答题。从四书五经中挑选句子,对答这个句子的含义。这对记忆的考核就更加明显了,不过内容比较浅,东溟子煜顺利完成。 第三天是帖经和墨义一起考,但范围更广,难度变深。东溟子煜觉得没有前两天那般轻松了,交卷时间都晚了些。 第四天考经义,这是东溟子煜擅长的,就是以经文为核心,展开议论,引经据典,阐述自己的理解和认识。只是县试,题目浅显的很,东溟子煜早早就交卷了。 第五场考诗赋,这对于东溟子煜来说就更简单了,都没在考场吃午饭就交卷出来了。 今天上官若离带着凌玥和五郎来了县城,专门接东溟子煜出考场,因为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出来,就在点心铺子等着。 大郎赶着骡子车回去,拉了点心,将三人接来的。 因为‘方便面’的事,现在点心铺子更出名了,很多书生的家属来光顾,到了中午,今天带来的点心就卖完了。 大家正在收拾东西,东溟子煜就进来了。 五郎首先看到他,惊喜地叫了一声:“爹!” 从椅子上蹦下来,就张着小胳膊飞扑过去。 东溟子煜弯腰,将五郎捞起里,抱在怀里。 凌玥欢喜地迎上来,“爹,怎么回来的这般早?” 大郎观察着他的神情,笑道:“是不是题目不难?早早答完了?” 东溟子煜笑道:“都答完了,再坐着也无济于事,就交卷了。” 上官若离将他的衣裳、被褥都收拾好,“正好,点心也都卖完了,午饭也做好了,咱们吃了午饭就回村吧?” 于是,大家吃了午饭,收拾收拾,上了骡车,从后门出去,再绕到前面的大街上。 经过自家的点心铺子,东有粮往两边的商铺看了看,道:“咱们点心铺子的生意好起来了,是不是也弄个牌匾,起个名字?” 当初就想租个铺子买点心,没想做多大,就没起名儿,也没做牌匾。 上官若离道:“是该起个名字,挂个牌匾。” 东溟子煜道:“你取吧,我来写。” 上官若离想了一下,道:“就叫真好吃吧?如何?” 东溟子煜:“……” 好吧,还是他那个起名废媳妇。 坐在他怀里的五郎连连拍手,道:“好啊,这个名字好!” 凌玥笑道:“一听就知道咱们糕点真好吃。” 大郎道:“这个名字很合适,我们的糕点确实很好吃。” 东有粮点头,表示认可,“比那什么斋什么福的听起来好多了,一听味道就很好。” 东溟子煜轻咳一声,干巴巴地道:“好吧,你们高兴就好。” 走了半个时辰,他们回到了家。 大家看到东溟子煜也回来了,都很惊讶,围着骡子车七嘴八舌地问这问那。 钱老太迎出来,关切地道:“怎么这般早就回来了?” 她很想问问考的怎么样,但又怕给东溟子煜压力,又怕他考的不好,在这么多人面前丢面子。 “四弟,考得如何?”孙氏见她们都没问到正事,连忙开口问。 光一个考篮就五十两银子,更别说那些笔墨纸砚、考试费用,真真是花钱就跟流水似的,都够得上普通人家好几年的收入了,当然现在他们家不是普通人家了。 “啧!”钱老太啧了一声,用责备的目光瞪了她一眼,就不能回家问吗? 有了孙氏开头儿,很多人看向东溟子煜询问考的怎么样; 白老头儿和钱老太看着东溟子煜,不由地屏住了呼吸。 东溟子煜实话实说道:“我题都做完了,翻书对了对答案,基本答对了,现在就看考官如何阅卷,给分了。” 大家紧绷的神经一下子就放松了,神情满是兴奋,都说肯定能过。 东溟子煜道:“结果还没出,也不一定。” 钱老太警告道:“都别乱说!显得我们多轻狂似的。” 众人点头,“对对对。” 栓柱问道:“四哥,几天能出榜啊?” 东溟子煜道:“十几天吧。” 钱老太将宝贝考篮从骡车上拿下来,“反正天天有人去点心铺子,到时候去县衙门口看看。” 五郎听到点心铺子,就扯着钱老太的袖子,高声道:“奶,奶,我娘给点心铺子取名字啦!叫:真好吃!” 钱老太愣住,咂摸了一下,道:“这个名字好!太合适了!叫那个啥附和啥的。” 二郎道:“奶,叫名副其实!” “对对对!真好吃,真好吃,咱们的点心确实真好吃!”大家也都纷纷附和,看那神情,是真地觉得这个名字太好了。 东溟子煜摸摸鼻子,回去写匾去了。 用了五天,牌匾做好。 挂上牌匾,就代表点心铺子正式营业了。不能像以前那样平平淡淡,至少得放几挂鞭炮。 大家都知道这里是个糕点铺子了,听到放鞭炮就围了上来看热闹。 鞭炮声中,东老爷子和马老太一边儿一个,将牌匾上的红绸扯下来,露出里面黑底儿金字的牌匾。 上面写着龙飞凤舞的几个大字,笔力非凡,铁画银钩,矫若惊龙。 有很多识字的人念道:“真好吃糕点” 顿时有那自诩有才学的人哈哈笑了起来,“真好吃,这个名字取的,可真是……土气。” “哈哈哈,真好吃,真是有意思!” “怎么也不请个秀才给取个好名儿!” 钱老太也不生气,笑道:“吃过我们糕点的人都知道,真好吃,这个名字啊,是名副其实!” 大郎笑道:“这个名字好记!今天进店买糕点的,都有礼物赠送。” 今天做了喜庆的樱桃小蛋糕卷以及‘福禄寿喜’的字糖做成小礼盒,送给周围的邻居店铺以及今天光顾铺子的顾客。 字糖是今天要推出的新品,字不是刻上的,或者写上的,也不是模子拓出来的,而是镶嵌在糖块里的。 在现代的网络平台上就能搜到做法,很简单,如堆积木一般将字拼好,搓成想要的形状,‘哐哐哐’一切就搞定。 但在这个时代,还没有这种做法,不知道其中的诀窍,就看起来是个技术含量很高的东西。 卷二第106章:榜上有名 很快,字糖成了真好吃糕点铺子的一个特色商品。 尽管价钱比一般的糖果贵,有喜事、过年过节或者那些大户人家待客,都会买些有‘福禄寿喜财吉祥’等字眼儿的糖果。 进了真好吃铺子的人很难有人扛得住糕点的诱人香气,几乎没有空手出去的。 当然,收入的大头儿还是各种庆祝蛋糕。大户人家过寿、摆满月酒,甚至举办诗会等,都会来真好吃糕点铺子订做蛋糕。 独家特色,高档美味,让真好吃糕点成了一种体面的表现。 每天不管谁来县城送糕点,最重要的事就是去县衙门口看看有没有张榜。 东溟子煜倒是很淡定,每天去学堂给孩子们上上课,教他们练练武。带着小子们上山打打猎,用实战来训练他们战术。 抽空还得进空间,种空间里的灵田。现在灾情虽然缓解,战事刚刚结束,但要影响五年以上,粮食还是很稀缺。 尤其糕点铺子需要很多糖,种了不少小麦和甘蔗。先攒着,找个机会再拿出去。 孩子们有东溟子煜带了,上官若离就轻松了很多,制作糕点她基本不管,只给人看病,教授自己的徒弟。 大家都在盼着放榜,友善的希望东溟子煜能考中,像蒋浩广那些敌视的就等着看东溟子煜的笑话了。 转眼,到了放榜的日子。 大郎赶着骡车将李氏和赵氏送到糕点铺子,就去衙门前等着放榜。 吴巡检已经站在最前面了,东家可是他的亲家,东溟子煜能不能考上,对他女儿很重要。 榜单一出来,他就假装帮手下上前帮忙贴榜,是以,最先看到了榜单。 回头就对大郎道:“你四叔中了第一名!案首!” “啥?”大郎还有些不敢置信。 他四叔好几年没念书了,就临近这几个月自己在家看看书,也没去请教别人,竟然中了案首? 考案首这么简单的吗? 他挤到最前面,仔细看墙上的榜单,四叔的名字就排在第一位。 大郎紧张的脸上,缓缓绽放出大大的笑容,叫道:“哈哈,我四叔真的是案首!” 周围看榜的人都“刷”地一下看过来,羡慕、嫉妒、恨。 中榜的人有的喜极而泣,有的欢呼大笑。 而落榜的人有的呆若木鸡,有的悲伤失望,有的痛哭流涕。 大郎从各种情绪表现的人冲出去,找到骡子车,就狂甩鞭子,一路狂奔回村。 老远处看到在地里劳作的东周家的人,就高喊:“中了,中了,我四叔中了!头名,案首!” 有人直起腰来,听清他说的什么后,转身就往东周家飞奔,“东老四中了!头名,头名!” 二郎、三郎、四郎、五郎正拉着树枝往家拉。听了以后,扔下树枝就往家跑。 “四叔中了!考中了!” “我爹中了!案首!” 东有田正在用棍子搅动锅里的麦芽糖,听了动静,立刻被点穴一般,支起耳朵细听,“听听,谁再叫?” “好像是四弟中了!”东有粮放下正在抻的麦芽糖,就跑了出去。 钱老太听了,哆嗦着嘴唇,哽咽道:“好!好!” 东老头儿笑道:“中了,真中了!” 回头对二郎道:“快,将我藏的鞭炮拿出来放了。” “爹!”东溟子煜从屋里走出来,淡声道:“这才是第一步,连个童生都不是,还不是庆祝的时候。” 东老头儿哽咽道:“对对对,沉住气,沉住气!” 虽然案首考童生多半成了,但一天没有出结果,放鞭放炮的庆祝,就有些太轻狂了。 钱老太也冷静下来,“将鞭炮留着!留几天而已。” 转身拉住东溟子煜的手,热泪盈眶地道:“四儿,好儿子,你真是太有本事了!” 东溟子煜低着头,轻轻拍了拍小老太太的后背,“娘,儿子一定让您和爹过的更好的。” “嗯!”钱老太还是哭了出来。 东春雷、栓柱和其他听到信儿的村民都到了,七嘴八舌地恭喜。 何老太又是拍手,又是跺脚,笑的嘎嘎的,“诶呀,我早就看出来了,我那四侄儿,绝对是个有福气的,是做大官的料,一定会中,还真让我说对了!哈哈哈……” 钱老太刚上来的情绪都被她给压下去了,翻了个大白眼儿,啐道:“别胡说八道!什么做大官?现在才是第一步呢,你别给我四儿招祸!” 何老太忙轻轻打了自己的嘴一下,道:“瞧我这张嘴!怎么净说大实话呢!这第一名,童生老爷是手拿把攥的了。” 东春雷笑道:“好话儿都让你说了,虽然是这么个理儿,但没有出结果前,还得沉住气!” 五郎奶声奶气地道:“这叫低调。” “哈哈……”大家都笑的出来,比过年的时候还高兴。 童生准了,虽然童生并不算有功名,但这是一个好的开端,让大家看到了没好的希望。 东溟子煜经过此次榜上有名,已经在柳林县拥有一点知名度了。尤其是县令和很多官员都知道他的底细,背后有太子殿下,就算能考个秀才,就能得到重用。 而他是榜首,考秀才应是没问题的,那么东溟子煜的前途怕是比县官都远。 这次蒋氏族学的学子一共有八个上榜的,但名次并不乐观,能不能考中童生很难说。 他们可是在族学里有名师指导、苦读好几年的,没想到都没考过一个逃荒来的叫花子。颓然之余,对东溟子煜又是好奇、又是嫉妒。 东溟子煜不理会别人怎么看怎么想,他开始准备四月份儿的府试。经过县试他已经摸到了这里科考出题的风格,找到了自己的不足之处,抓紧时间查缺补漏。 上官若离做好他的后勤,汤汤水水的伺候着,他顺口的吃食,总在空间存着一些。 这天钱老太和李氏进城去铺子卖货,顺便给大郎置办成亲的东西,回来是时候,神色十分难看。 上官若离正在院子查看麦芽的情况,见钱老太气哼哼地,不由问道:“娘,您这是怎么?谁惹你生气了?” 钱老太往院子里的石凳上一坐,气道:“真是气煞我也!” 上官若离见她动了真气,忙走过去,给她倒了一杯茶,“您喝杯茶消消气,可别气坏了身子。” 然后,又给李氏倒了一杯,“大嫂,喝茶歇歇。” 李氏端起茶杯,说道:“有人嫉妒咱们点心铺子卖的好,想买蛋糕和字糖的方子。” 上官若离挑眉,“咱们不卖,难不成还有人敢闹事?” 有人想买,他们不卖就是了,没什么可生气的,既然生气,那肯定就有人闹事了。 卷二第107章:找上门 生意做的好,会招来人眼红,从而惹来麻烦,这在意料之中。 这铺子是吴巡检帮忙找的,他又请巡街的衙役多多照看。有几次有痞子来捣乱找麻烦,都轻而易举地化解了。 吴文慧又每天都去点心铺子帮忙,几乎都知道真好吃糕点铺子是有吴巡检撑腰的,一般的小混混儿应该不敢去捣乱才对。 钱老太‘咕咚咕咚’喝了一杯蒲公英茶,道:“今天一个胖子来到咱们店里,转了一圈儿,就说要买咱们的点心方子,还暗示说,他上面有人,若是不卖,就让咱们关门大吉。” 上官若离眉头微蹙,“上面有人?他是谁?” 李氏笑了笑,道:“娘没等人家说完,就把人给骂跑了。” 上官若离无奈,道:“若那人真有些势力,一定还会出现的。” 钱老太一听,“确实这么个道理,我得给他们说说,谁要是透露出点心方子,我就把她扫地出门!” 说完,就风风火火地将家里人都叫过来,一顿训话。 这种事关自家买卖的事,大家都知道厉害关系,都保证不会上别人的当。 大家都警惕起来,弄的还怪紧张的,但一连几天,那人却再也没去点心铺子。 正当大家觉得那人应该知道他们上边也有人不敢再来时,蒋鹤轩带着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来拜访了。 蒋鹤轩是蒋氏一族的族长,又是里长,还当过官,自视甚高。除非容川来,从来不与东周家这些外来户来往。 所以,他这次来,让大家都很意外。 钱老太一看那胖男人,脸就黑了,“你说的上面有人就是蒋族长?都说了我们不卖方子,你们还想强买强卖不成?” 蒋鹤轩被钱老太那种逼视的目光看的有些恼羞成怒,冷声道:“我只是做个中间人。” 那中年男人笑道:“大婶子,您误会了,咱们合作有很多方式的嘛,您看,能不能请您家当家的来谈?” 钱老太冷哼一声,让五郎将在屋子里读书的东溟子煜叫出来。 东溟子煜将蒋鹤轩和那男人让到堂屋,落了座,开门见山地道:“不知二位来意如何?若是为了点心方子,就莫要多谈了。” 蒋鹤轩臭着脸介绍道:“这位是许老板,县丞的大舅兄,在奉城开点心铺子。我只是带个路,生意上的事你们自己谈。” 若是纯带路,以他的风格,叫个下人或者族人来就是了,亲自来,就是想暗戳戳地施压,毕竟东周家可是在他的地盘上。但因着容川的关系,他不会多说什么。 东溟子煜敷衍地抱了抱拳,“许老板,原来是县丞的大舅兄,失敬失敬。” 许老板没在他的神情里看到尊敬,假意客气道:“不敢当。” 县丞是蒋氏族人,跟蒋浩广是同一个曾祖父的堂兄。俗话说铁打的县丞,流水的县令,是以县丞扎根本地,很多时候比县令的势力还大。 而且,许老板还有奉城大官的关系,自认为后台虽然不如容川,但促进与东家合作应是绰绰有余。 不是有句话叫‘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吗? 容川二公子现在去了千里之外的京城,年龄又小,能不能顾上他们还不一定呢。 东溟子煜懒得跟他虚与委蛇,道:“许老板有话直说吧,天色不早了。” 许老板被噎得不轻,这是赶人呢? 面上却是笑呵呵地道:“听说真好吃糕点铺子的生意很好,蛋糕和字糖都卖到奉城去了。我也品尝过,确实美味,就想着你们若是能将铺子开到奉城就好了,定能发大财。” 东溟子煜想了想,道:“我们的点心都是当天做,当天卖完。最耐放的,也是头天晚上做了。奉城离的远,开铺子不方面。” 许老板笑道:“正好啊!这不是我来找你们合作了吗?是卖方子,还是用方子入股分红,都行。 我姐夫是这柳林县的县丞,还是南溪村的,都知根知底,绝对不让你们吃亏。另外,我那大女婿是奉城教谕,正管着科举呢……” 他后面的话没说,但那意味深长的语调儿带着心照不宣的暗示。 提着茶壶在门口偷听的钱老太进来,道:“你这是威胁我们?还是想让我们走歪门邪道儿,让你那女婿透题给我们四儿?” 蒋鹤轩瞥了钱老太一眼,一副懒得与你这妇人解释的神态。 许老板被噎的够呛,但为了买卖,还是绷住了表情,尴尬地笑道:“大婶子,透题这事儿可不行,但照拂一二还是可以的。这科考里面的门道儿啊,您不懂,反正,我不会让你们吃亏就是了。” 钱老太提着茶壶,也不给他们倒茶,“这个光我们也不敢沾,您请回吧,我们也不卖方子,也不会用方子入股。” 许老板看了东溟子煜一眼,见他不说话,耐心地对钱老太道:“你们一个小柳林县的小铺子,规模实在太小。我在奉城周边的小镇都有铺子,这买卖不做大了多亏?若是咱们合作了……” 他开始唾沫横飞地描述合作后的美好画面,两眼放光,好像金银元宝在面前飞似的。 东溟子煜和钱老太听的兴致缺缺,都不以为然。 他现在就用势力施压了,将方子交出去,还有自家什么事儿?他搞个假账本儿糊弄糊弄,他们没权没势的,难道还去查人家的账?难道为了这点儿小事儿去京城找容川做主? 再厚的情分也有耗尽的时候,不能用在这种小事儿上。没有那么大的肚皮,就别想一口吃个胖子。 钱老太果断地摇了摇头,“我们不会将方子外传,请回吧。” 许老板脸上的笑终于挂不住了,“有钱你不赚?大婶子你咋回事?” 钱老太很洒脱地道:“钱哪挣得完?对不住了,请回吧。” 许老板也不想跟这老太太掰扯了,看向东溟子煜,“兄弟,你的意思呢?” 东溟子煜道:“我家我娘做主。方子不会外传,但如果你的铺子想卖字糖和别的糖果,可以从我们这里拿货,给您低价。” 钱老太也道:“对对,糖果类放的久,你可以在我们这儿拿货去卖。” 许老板冷下了脸,气冲冲地走了。 等他们出了门,钱老太道:“这明显是冲着方子来的,拿我们当傻子呢。” 东溟子煜冷声道:“他是不会死心的。” 卷二第108章:讹诈 过了几天,东溟子煜的话就应验了,县城的铺子都不卖给他们原料了。 吴巡检去问,铺子的老板闪闪躲躲,说是县丞的人来暗示的,若是卖给东家人东西,他们的铺子就别想开下去。 吴巡检问道:“那能卖给我吗?” 掌柜为难地道:“吴头儿,您能不为难小店吗?” 吴巡检摆摆手,没有为难掌柜。他只是个从九品小官儿,没法与县丞这县里的二把手硬扛。发动手下,让他们的家属每人买一些,积少成多给东溟子煜他们送来。 蒋鸿达听说了,买了不少他们需要的原料,偷偷给他们送来。 但制作糕点需要的原料不少,得经常买,总不能次次靠他们偷偷摸摸地买。柳林县城买不到,就跑远一点儿,去别的县城买。 经过这么一遭,东周家的人更体会到权力的重要性,对东溟子煜的期待更大了。 那许老板也没闲着,派人接触了东家的好几个人,明里暗里的打探方子,都被撅了回去。 上官若离上山采药,也被蒋浩广媳妇‘敲打’一回。按照她的暴脾气,差点儿下药弄死这伙不要脸的王八蛋。 但是没有许老板,还有周老板、蔡老板,没有县丞,还有别的权贵,只要你有财路没权势,总有人想欺负一下的。 权钱、官商,这词儿不是白来的。没有权利护着,挣钱多了反而是祸。当官的没有商人供养着,不说那些阴私事,灾年谁出钱出力?修水利、创税收靠谁? 所以,还是提高自家权利地位是根本。 上官若离教那些孩子们读书更严厉了,背不好就罚做俯卧撑,罚蛙跳。小家伙们发觉,她一生气,竟然比东溟子煜还可怕,都提起了精神。 四郎因为学医,将精力用在了背药典上,写大字的时候就有些敷衍。 上官若离对自己的徒弟更严格,一边炮制草药,一边给做俯卧撑的四郎数数。 孙氏抱着六郎看着四郎受罚,心疼的不行,气哼哼地过来,道:“弟妹!差不多得了!四郎是跟你学医的,大字写不好,有什么要紧的?” 上官若离看都没看她一眼,淡淡地道:“当初说好了的,孩子跟我学医,就得听我的。” 孙氏阴阳怪气地道:“感情不是你儿子你不心疼!有这么虐待孩子的吗?” 上官若离烦死孙氏了,侧头问做俯卧撑的四郎,“四郎若是觉得你娘说的对,就别跟我学医了。” 四郎俯卧撑不敢停,咬着牙对孙氏道:“娘!你不懂就别管我!” 孙氏一听,气的脸都红了,怒道:“我不懂?我是你娘,我是疼你!你个没良心的白眼儿狼!老娘白养你了!你给别人当儿子算了!” 她本就不情愿四郎学医,想让他考科举。四郎自己执意学,家里还都支持,她就忍了。谁知,四郎学着学着,眼里就没自己这个娘了!听他四婶的话,恨不得管他四婶叫娘! 孙氏骂自己儿子,上官若离也不好说什么,炮制自己的草药,就当孙氏是在放屁。 四郎做够了俯卧撑,爬起来就往正屋那边跑,“奶!奶!你管管我娘!我娘……” 吧啦吧啦,人还没到,就将事情的经过条理分明的嚷嚷了清清楚楚、 在这个家里,孙氏就怕钱老太,一下子脸就白了。 恨恨地对上官若离道:“都是你教的,不教好,就知道告状!” 上官若离笑道:“我徒弟,就是聪明!幸亏没遗传你这脑子!” “傻蛋!糊涂东西!”钱老太人没出屋,底气十足的骂声已经传出来了,“五郎娘对你孩子严不好,难不成不管你就高兴了?也不是专门罚四郎,其他孩子谁不听话也一样挨罚!你脑子是不是进屎了?” 孙氏嗫嚅道:“娘,我就是心疼四郎……” “你心疼个屁!”钱老太打断她的话,“你偷吃奶皮子的时候怎么不想着五郎?做新衣裳的时候你怎么不想着五郎?别以为老娘不知道你这猪脑子里想什么?傻蛋!” 院子里的人不少,来领干果剥皮的、交干果仁儿的,纷纷说孙氏不对。 孙氏臊的个面红耳赤,见钱老太掐着腰,大有骂起来没完没了的架势,忙掐了六郎一把。 六郎正吃手指头看热闹呢,疼的愣了一下,骤然大哭起来。 孙氏忙拍拍孩子,“诶呀,一定是饿了,娘,我进屋奶孩子去了!” 说着,一路小跑儿钻自己屋里去了。 钱老太冷哼一声,对称量花生的东有银骂道:“你看看你娶了个什么婆娘!奸懒馋滑,四六不懂,脸皮厚的像城墙! 当初不听老娘的,非得娶这个搅家精!进门儿了这么多年,你还管不好,还是不是我儿子?再教不好,就让她滚蛋,别把我两个孙子教坏了!” “我知道了娘!有空我教训她!”东有银羞愤的脸色铁青,低着头干活。 他也是个男人,老娘当着这么多人臭骂自己,就不知道给他留个面子! 殊不知,钱老太根本没把这些人当外人。大家以前是一个村儿的,又一路逃荒过来,都见过彼此最狼狈的样子,骂个儿子有啥丢人的。 衣食足而知廉耻,上官若离知道,现在不是逃荒路上了,现在有家有业的,就该顾个脸面了。 就叫住还在骂骂咧咧的钱老太,道:“娘,凌玥给您做了双袜子,你来看看,喜欢不。” 钱老太一听顿时笑了,跟大家笑道:“唉!四丫那孩子,刚学会做针线活,就给我做袜子。” 大家很捧场地夸她有福气,儿孙们孝顺。 突然,门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在门口骤然停下。 吴文慧急匆匆地跑进来,看到院子里有这么多人,意外地一愣。 钱老太一看她焦急煞白的小脸儿就知道出事了,忙招呼她,“闺女来了,快,进屋说话。” 吴文慧给了上官若离一个眼神,就急匆匆地跟着钱老太进屋。 上官若离放下手里的药材跟着进了屋,就听吴文慧道:“有人去点心铺子捣乱,抬着个死人,非说是吃咱们点心毒死的。” 上官若离脸色一沉,道:“我去看看!” 钱老太早就跑出屋了,声音都劈叉了:“四儿!四儿啊!快点的,有人去咱们点心铺子讹人!” 卷二第109章:处理 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骑着吴文慧骑来的马,赶到县城。 真好吃糕点铺子前已经围满了人,吴巡检带着兵勇维持秩序,还有几个捕快站在那里。 今天来铺子的是李氏和赵氏,两人吓得脸色发白,看到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来了,像是看到了救星,顿时哭了出来。 李氏道:“四弟,四弟妹,你们可来了!” 赵氏气愤道:“他们欺负人!诬赖咱们的点心毒死了人!不知多少人吃了咱们的点心,怎么就毒死他了!” 人群都看过来,见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翻身下马,两人身姿矫健,面色冷肃,浑身带着生杀予夺的气场。 大家不由地让开一条路,露出圈子中间的几人。一个男人躺在担架上,一老一年轻两个妇人跪在那里哭嚎,两个中年男人手里拿着菜刀一脸悲愤。 吴巡检看到二人这身气势,更加确定自己给闺女找对了婆家。 他迎上去,道:“四弟,让他们报官,他们不干,非要私下解决。” 这个时代也是民不告官不究,他们是衙门里的人,也不好强制人家报官。 闹事的人看到主事儿的人来了,哭嚎的声音更大了。 “你们这黑心糕点啊,毒死了我儿啊!” “我苦命的男人啊,这么死了,上有老下有小的,让我怎么过啊!” “赔命!你们给我儿赔命!” 那两个男人更是举着菜刀就对着东溟子煜来了,“你们这杀人凶手!给我兄弟偿命!” 看着凶,其实没真往东溟子煜身上招呼,不过这个样子也够吓人的。 “啊!”看热闹的人发出一声惊呼。 东溟子煜不动如山,大家都没看到他怎么出手的,“咣当,咣当”两把菜刀落到地上,两个男人就被卸下了胳膊,疼的‘嗷嗷’怪叫。 两个女人也不哭了,对着东溟子煜扑了过来,“害死了人还打人啊!” 上官若离迎上去,一脚踹在年轻妇人的身上,年轻妇人惨叫一声,撞在老年妇女身上,两人跌做一团,疼的直抽气。 东溟子煜对那几个捕快道:“我要报官,他们敲诈勒索!” 上官若离也道:“是不是我们铺子的点心毒死的,仵作一验便知!” 李氏也道:“就是!我们一天不知卖多少糕点,怎么就他死了?明显是来勒索,捣乱的!” 赵氏也道:“最近有人威胁我们,要抢我们的糕点方子!县城的铺子都不敢卖给我们原料,定是那黑心的背后之人!” 这话有理,很多人都吃过真好吃糕点铺子的点心和糖果,是真好吃! 来看热闹的有周围商铺的掌柜、小二的,都神情了然,心里有数,但他们也不敢说。 吴巡检冷声道:“既然有人报官,那官府处理!将尸体抬走!让仵作验尸!” 两个女人一听,哀嚎一声,抱住了那尸体。 “不行!我儿死了,不能让他的尸体不得安生!” “不能让我男人死无全尸啊!” “你们丧尽天良啊!” “毒死人还不承认啊!还想让我们死无全尸啊!” 家属不让验尸,即便是报官了也无法断定这人是不是被点心毒死的。 到了现在,就是一些耿直的百姓也看出来了,这些人还真是来讹诈的。但是他们相信不管用,人家一口咬定,有嘴也说不清。 唉!谁让真好吃点心铺子背后的吴巡检官儿小呢! 吴巡检冷声道:“现在苦主报了官,由不得你们胡闹,去县令大人面前说吧!” 说完,让自己手下去带人。几名家属抱住尸体,死活不走。 几个捕快却拦住他的人,“吴巡检,您是这铺子东家的亲家,按照规矩您得回避。” 不用说,这几个捕快是蒋县丞的人了。 上官若离眸光一转,上前道:“这人没死,还有救。” 纷乱的声音安静了一瞬,都看向那担架上的尸体。 脸色青白,无声无息,看起来是死了的。 一个捕快道:“我试了鼻息的,是真死了。” 两个妇人对视了一眼,哭嚎道:“大夫都看过了,尸体都凉了,这不是睁眼说瞎话吗?” 上官若离道:“我懂医,可以救他,你们再拖延,他可要真死了。” 男家属甲怒道:“你们为了不赔钱,睁眼说瞎话!” 老妇人道:“就是,我儿都死透了,你胡说八道!” 吴巡检冷笑一声,道:“听说亲人还活着,你们不该高兴,不该抱着最后一线希望救治吗?怎么你们看起来像是心虚不敢让人看似的?” “哈哈哈!”看热闹的人都笑了出来。 上官若离走到尸体前,二话不说,对着尸体踹了两脚。 那尸体“嗷呜”一声就弹跳起来,力道之大,掀翻了扑在他身上嚎哭的两个女人。 周围的人尽管有思想准备也被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随后笑了出来,“哈哈,诈尸了!诈尸了!” “对!诈尸了,得揍!”东溟子煜上前,对着那‘尸体’就开揍。 他最清楚揍哪儿最疼,还不伤筋动骨。 ‘尸体’嗷嗷惨叫,抱着头求饶:“别打了!我不是诈尸!我没死!我没死!” 两个男人想去救‘尸体’被吴巡检带着人拦住了,他们的胳膊被卸了,没什么战斗力了。 两个女人想去帮忙,被上官若离点了穴道,只能干瞪眼, 东溟子煜砰砰踹着‘尸体’,冷声道:“没死?怎么可能?你的家人都说你死了!” ‘尸体’高声哭喊道:“他们收了别人的钱,让我装死来给你们点儿颜色瞧瞧的。他们还偷偷进了铺子给你们的点心下毒,可你们的点心都是在家现做现来卖,根本没存货,没找到机会,就想了这么个损招儿。” 他疼的要死了,把什么都抖出来了。 东溟子煜喝问道:“收了谁的钱财?” “我不知道,”‘尸体’一指两个兄弟,道:“他们收的钱!” 那两个兄弟也连忙否认道:“我们也不知道!不认识那人!” 东溟子煜住了手,淡声道:“我这就去县衙敲鼓鸣冤,请县令大人做主!” 卷二第110章:不死心 大家压着五个诈骗犯去了衙门,县令早就听到消息,一听到鸣冤鼓响,就升堂问案。 案情已经在大庭广众之下审的明明白白,县令即便是想给县丞个面子,也不能公然维护,何况,他知道东溟子煜不是好欺负的。 但县丞和许老板是不会亲自出马收买威胁人的,几个骗子都不是一家人,说不认识给他们银子让他们办事的人。 县令打了他们板子,投入大牢,等伤好以后,去玉矿上服两年劳役。 这就是卖东溟子煜一个好儿,将几个骗子交给他处置了。 东溟子煜曾在玉矿做管事,褚大人、覃大人都与他交好,想给这几人点儿教训很容易。 赵氏是有些底层百姓的小聪明的,顿时高呼:“县令大人英名!真是青天大老爷,大快人心呐!” 李氏也跟着磕头道:“多谢父母官为民做主呀!” 上官若离也跟着附和道:“我们县有县令大人这样为民做主的清官,百姓们才能安居乐业。” 东溟子煜一向是受人奉承的,但今世不如往世,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轻咳一声,他也道:“多亏了县令大人为小民做主,不然我们有冤无处诉了。” 外面听审看热闹的百姓也纷纷跟着夸赞县令,内里的弯弯绕绕他们不知道,就觉得县令判的公平。 县令大人被他们拍的挺舒服,也知道东溟子煜这是领了他的情了,笑道:“也是你们眼力好,看出那人是装死。” 师爷八卦道:“问一件与案情无关的事,你们是如何看出那人是装死的?捕快和附近的大夫都看过,确实是断气了、没有脉搏了。” 吃瓜群众立刻安静了,都竖起耳朵听。 上官若离道:“即便是刚死的尸体也是有些僵硬的,但这人很柔软。我就警觉了,仔细一观察,发现他的睫毛微微颤动,眼皮下的眼珠子也时不时地转动。 在别人探鼻息的时候屏住一会儿呼吸,这多容易?至于脉搏,在腋下夹一个土豆、苹果、石头之类的东西,使劲儿夹紧,就在手腕上摸不出脉搏,松开就会恢复脉搏,” 师爷奇道:“竟有此事。” 上官若离笑道:“不信可以试一下,根据所夹东西的大小、硬度和放置的位置、使用的力度,可以控制脉搏。” 县令一拍惊堂木,“退堂!” 然后,和师爷迫不及待的回后衙了。 东溟子煜:“……” 这个很新奇、很高深吗?很多后宅、后宫女子装病,都用这法子。 经过这么一遭,上官若离的医术倒是出名了。 真好吃糕点铺子的生意不但没受影响,反而更加兴隆了。很多时候,到了中午就卖完了。 老百姓也不是傻子,为什么招来嫉妒呀?当然是好吃,当然是独一份儿,当然是生意好。 尤其真好吃糕点铺子的糕点除了糖果都是现做现卖的,有时候来的早的顾客买到的糕点都还是热乎的。 生意好也没加量,下午早早回去春耕,干干家里的活计,有的是活儿。 但许老板并没有就此罢休,好像跟真好吃糕点铺子杠上了。 蒋县丞是蒋家人,许老板很容易就能打听清楚东家每个人的情况,最后锁定了贪财自私浅薄的孙氏。 许老板在山里找到了采野山莓的孙氏,躲在树后小声道:“三弟妹,跟你商量个事儿。” 孙氏一看是他,警惕地四处找自己人。 野山莓能做果酱、做蛋糕,十文钱一斤收。不光东周家,南北溪村里一些不用下地的老人、妇女、孩子都上山来了。 大家散在山里,离的并不远,孙氏一招呼,马上就有人来。 “别叫!我给你银子!很多银子!”许老板连忙甩出孙氏最感兴趣的东西,制止孙氏惊动旁人。 果然,孙氏没有叫人,还往树后走了几步,“你什么意思?可别惦记我家的点心方子!我是不会告诉你的!若是让婆婆知道我泄露了方子,就得休了我!” 她也没傻透,若是方子泄露了,自家挣不到银子,她三房也得不到好儿。 许老板蹲下,让草丛遮住身形,低声道:“你呀,傻!你们买过什么材料,一查就查出来,有那脑子活泛的点心师傅,琢磨琢磨,也能做出差不多的。” 现在很多点心铺子都在仿制真好吃糕点铺子的糕点了,不要小瞧别人的聪明才智,一些简单的饼干还仿制的挺像。 这事儿孙氏也知道,也尝过,味道上跟他们做的差远了。 许老板见孙氏犹豫,继续怂恿道:“反正早晚也是被仿制出来,你为什么不赚点银子给自己用呢?铺子赚的银子能分给你多少?我可是知道,你们三房在老头儿老太太的心目中的地位……呵呵!” 他这话,成功让孙氏想起了三房受的委屈,想起钱老太像骂三孙子一样骂自己,想起东有银被钱老太骂了以后,就对自己拳打脚踢…… 许老板看她目露愤恨之色,泪水模糊了她的眼,露出了一抹奸计得逞的微笑,诱惑道:“我给你二百两银子,你给我蛋糕和字糖的方子,如何?” “二百两?!”孙氏的眼睛亮了,她这辈子都没见过二百两银子,只是,她不知道完整的方子啊。 她一向爱偷懒耍滑,做点心的时候,就捡些轻松活儿干,烧火、扣模子、往炉子放,往筐子里装…… 打奶油、和面、熬糖、抻麦芽糖等这些力气活儿都有男人们和大郎、二郎干,她连看都没看过几次。 像称量原料、记录时间、控制火候等这些动脑子的,她嫌费心,从来不操这心。 再说,每天睡那么晚,起那么早,钱又到不了她手里,她很多时候借口六郎小闹着吃奶,早睡晚起,也干不多少活儿。 许老板看她眼睛一亮,又黯淡下去,以为她嫌银子少,就道:“二百五十两,不能再多了!” 孙氏嗫嚅道:“这些银子倒是可以。不过,我带着个奶孩子,干活儿少,说不全。” 许老板喜道:“没事,你知道多少,说多少。比如用的什么材料,添加材料的顺序,模具什么样,是蒸是炸……” 孙氏这人傻奸傻奸的,还知道不见兔子不撒鹰,伸出手大拇指和食指搓了搓。 卷二第111章:蹊跷 许老板暗骂这个傻娘们儿,但还是拿出三张银票,抖了抖,“这是一百五十两,你说了,就是你的。剩下的一百两,等我做出糕点来,再给你,不然你说了错的,我怎么知道?” 说完,将三张银票放地上,上面压一块石头,防止被风吹走。 孙氏见他扣了一百两,有些不高兴,想拿一把儿,但看着就在眼前的一百五十两,心里如百爪挠心,就什么都顾不得了。 将原料、打奶油、加干果、刷蜂蜜、制果酱、和面、加牛奶等等说了不少。 许老板听完,拿起那三张银票转身就要走。 孙氏眼疾手快,拽住他的袖子,“喂!你说话不算数,说好这银子给我!” 许老板冷笑一声,甩开她手:“你说的这点儿东西屁用没有!我劝你别嚷嚷!不然都该知道你见钱眼开、吃里扒外了。” 说完,转身走了,嘴里还骂骂咧咧,“娘的,脑子是进屎了吗?蠢娘们儿!老子拿一百五十两银子吊着,才说出这么点儿东西!” 孙氏听了这话,气的浑身哆嗦,眼睁睁看着他走远,二百五十两银子在眼前飞了,只感觉脑子里嗡的一声,一口老血憋在喉头。 “三嫂!你那边还有吗?”上官若离提着篮子从坡下爬上来,她将看到的山莓棵子都种空间去了,想将这边的也种空间去,这个也不用多打理,长了摘着也方便。 她看到一个男人的身影在不远处一晃消失在密林里,没过心地问道:“那是谁?” 谁知,孙氏一听,慌了,“没谁!这边没了!咱们去别处吧!” 说着,慌里慌张地往下走,脚下被藤蔓一绊,走的太急一时收不住势,就朝坡下扑了下去,叽里咕噜往坡下滚。 “三嫂!”上官若离惊呼了一声,扔了篮子,手脚并用往上爬,赶紧上前去查看情况。 孙氏磕到了头,起了个大包,渗出了血丝儿,“诶吆,诶吆,疼,疼。” “哪里疼?”上官若离麻利地捏她的腿和胳膊,检查有没有摔断骨头。 谁知,孙氏一手捂住了肚子,“肚子疼。” 上官若离一愣,怎么会摔到肚子? 突然,闻到一股血腥味儿。再一看,她裤子的裆部都濡湿了,全是血。 赶紧给她把脉,脸色一沉,“三嫂,你这……怀孕了!五郎才五个月,你这……就又有了!” 怀六郎的时候刚逃荒到这里,房子还没建呢。她身子还没调养过来,怀六郎就够惊险的。这刚生产五个月又怀上,胎本来就不稳,这又摔了。 上官若离赶紧往怀里一掏,从空间拿出银针包和保胎丸、止血丸,用灵泉水给她送服了,又麻利地给她施针止血。 听到这边惊呼的人都赶了过来,七嘴八舌地问道:“怎么了?” 钱老太一看是孙氏,眉头就竖了起来,“怎么了这是?” 孙氏眼神心虚地闪烁,用哭腔道:“我不小心摔了一跤,谁知……有了……” 上官若离一边施针一边道:“一个多月,月份尚浅,胎像本就不稳,这个娃怕是个没福气的。” 钱老太是不嫌孙子多的,骂道:“你是猪脑子吗?连自己有了都不知道!” 孙氏哭道:“我生了六郎以后,小日子一直不准,没想到怀上了。” 钱老太见她哭的凄惨,叹了一口气,问上官若离道:“孩子有希望保住不?” 上官若离道:“流血量太大,我尽量。” 大家都是女人,看那血渗出了裤子,顺着草叶子往土里滴答,就有预感,这娃保不住了。 血很快就止住了,大家绑了个简易担架,去矿上跟覃大人借了四个身强力壮的兵勇,将孙氏抬了回去。 回去以后,又用灵泉水熬了参汤,给孙氏喂了,情况倒是暂时稳住了,只要心平气和,卧床静养着,孩子保住没问题。 但孙氏做了亏心事心虚,又担心上官若离看到了许老板,将事情告诉大家,再加上气愤许老板骗她、主要是心疼那差点儿到手的二百五十两银子,这心里油煎火燎的,有苦说不出,恨不得吐血。 到了半夜,上官若离被叫醒,得知孙氏又出血了,穿好衣裳赶过去,胎儿已经落下来了。 原来,孙氏憋着一口气睡不着,翻来覆去的说这儿疼那儿疼,惹的东有银差点儿揍他。等她肚子疼的时候就不敢吱声了,感觉流血了,推醒了打呼噜的东有银,东有银还以为她瞎矫情,开始没当回事,等流血多了再叫人就已经晚了。 没了个孙辈,钱老太很是惋惜,骂了东有银和孙氏几句,但她也不会太苛待儿媳,让上官若离用好药,又让李氏炖鸡炖鱼。 到了早上,上官若离又去给孙氏把脉。 孙氏眼神闪烁不定,暗暗观察上官若离的神色,发现她没有什么异样。再看看全家都挺关心她,钱老太还炖鸡炖鱼给她补身子,就猜着,上官若离应是没见到许老板,心里松了一口气。 她都有两个儿子了,落了这一胎,心里没咋心疼,就是一想那二百五十两银子就如剜心一般。 上官若离教四郎给他娘熬药,学了这么长时间的医术,也奉献一下孝心。 赵氏走进来,将手里的鸡汤给四郎,“去,给你娘送过去。” 四郎看了上官若离一眼,见她点头,接了鸡汤给他娘送去了。 上官若离猜到赵氏有话要说,就问道:“二嫂,您有话跟我说?” 赵氏鬼鬼祟祟地四处看了看,确定没人能听到她们说话,才压低声音道:“你有没有觉得,你三嫂有些不对劲儿?” 上官若离不解道:“哪里不对劲儿?” 赵氏道:“她反应我看着不对,好像心里应该装着事儿。以她的性子,即便是流产了,也不会这般安分。还记得怀六郎的时候,她是怎么要吃要喝的不?她那脸皮,厚成什么样了?这般老实,除非,有什么心虚的事。” 上官若离眸子一眯,想起那个男人的身影。 卷二第112章:事发 上官若离当时只看见一个男人的身影一闪,并未看真切,但那是个男人是无疑的。 孙氏总不会偷汉子吧? 应该不是,孙氏没那个胆儿,也不似有那个心。她虽然自私自利、偷奸耍滑、贪婪势力、没脸没皮,但男女作风上没问题。 赵氏观察着上官若离的神色,悄声问道:“你当时跟她离得近,看到什么没?” 上官若离面不改色地道:“我看到她被藤蔓绊了一下,没站稳,就摔下了山坡。我赶过去,她已经流血了。” 赵氏没问出什么,有些失望。 她自诩聪明,也看不懂这个四弟妹。别人再会装,她也能从眼神里看出些什么,而这个四弟妹,眸子里总是无波无澜,让人看不清猜不透里面是什么。 赵氏也就是以孙氏的性格推测,觉得怀疑,上官若离没透露什么,她也就不深究此事了。 孙氏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地观察了好几天,发现大家该干嘛干嘛,对她和平常一样,才彻底放了心,也敢要吃要喝了。 可惜,有人不想让她好过,确切地说,有人不想让东家人安生。 东周家与南北溪村原著居民之间隔着一片菜地,因为土地贫瘠,各家各户就开垦出来种菜。 快饭点儿的时候,女人老人们都去菜地摘点儿菜,就成了嘴碎婆娘传八卦的地方。 这天蒋浩广媳妇拿着一把青菜,见到东有银驾着骡子车从村外回来,扯高了嗓门儿,跟周围摘菜的媳妇们说道:“哎,你们知道老东家那三媳妇是怎么小产的吗?” 一个老婆子背对着小路,没看到东有银,就顺嘴道:“听说是绊倒摔掉的,怎么,不是吗?” 蒋浩广媳妇大声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那是因为东老三媳妇在林子里会野男人,被东老四媳妇撞破,她吓得想跑,结果踩空摔倒了!” 果然,其他人一听,立刻来了精神,你一言我一语的问起来: “啊?真的?” “这话可别乱说,你看见啦?” “快说说,那男人是谁啊?” “那个男人啊……”蒋浩广媳妇故意拖长声音,假装看到了东有银,忙捂住了嘴,转身想跑。 “站住!”东有银冷喝一声,从骡子车上跳下来,堵住了她的路,“你胡噙什么?又想挨揍了是不是?” 蒋浩广媳妇想起挨上官若离那一顿揍就咬牙切齿,冷笑道:“吆喝,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绿毛儿王八呀!你要是不信,回去问问你媳妇和你弟媳妇呀!” 东有银看她嚣张笃定的神情,就知道她没撒谎。 但他得一口咬定是这娘们儿胡咧咧,冷声道:“你因为这张破嘴吃的教训还不够是不是?你得庆幸老子不打女人!你等着!有人来收拾你!” 蒋浩广媳妇大笑道:“哈哈哈,你是不是回家找娘告状啊?还没断奶呐?你们老东家的人真有意思!四媳妇勾搭我儿子,三媳妇钻树林子偷人,四媳妇看见了还帮忙瞒着!淫窝啊……” 见东有银举起了鞭子,她嗷一声,跑进菜地了。 他一个大男人也不能追着一个女人打,赶着骡子车回了家。 钱老太他们正在院子里忙和,见到他黑着脸回来,都是神情一肃。 钱老太问道:“这是怎么了?不会临县的铺子也不卖给咱们东西了吧?” 说着,往后车箱里一看,“这不买了不少吗?还缺什么没买到啊?” 东有银将缰绳一扔,道:“都买全了,你们卸车吧!” 说完,转身往自己房间走。 钱老太看着他气冲冲的背影,蹙眉道:“这是谁又惹到他了?天天谁欠他五吊钱似的!“ 东有田、大郎、二郎他们都围了过来,将骡子车上的东西往下卸。 东有银回了屋子,一撩门帘,进了里间。 孙氏躺炕上做小月子,正在慌慌张张地往褥子地下藏什么。 “藏什么呢?”东有银两部窜了过去,将她的手拽出来,手往褥子底下一摸,掏出一个荷包。 不用打开,一捏就知道里面的东西是银子。家里的银子都放他这儿,孙氏花一个要一个。 东有银脸黑如墨,冷声问道:“哪儿来的?” 孙氏眸光畏缩闪躲,心虚地道:“我,我,我采了草药,偷拿县城卖了。” 东有银冷笑,“这么多?老子看是野汉子给的吧?” 孙氏一惊,“你胡说!没有的事!” 这明显是心虚、害怕了。 东有银眸中闪过狠色,一把抓住她的头发,对着脸就是一顿扇,“臭不要脸的贱货,敢给老子戴绿帽子!老子今天就宰了你!” 孙氏还以为他得知她将方子透露出的事,一听不是,还诬赖她偷人,立刻来了精神,杀猪一样尖叫:“救命啊!杀人了!啊!啊!呜!” 东有银嫌她吵,一手捂住她的嘴,一手对她一顿乱锤。 孙氏毕竟是个女人,还刚大出血小产,四脚乱刨也不是他的对手。 她抱住他的胳膊,张嘴咬住他的手,趁着他吃痛,尖叫出来,“娘!娘!救命啊!” 东有银经常打孙氏,东周家的人都习惯了,以为打几下就停了,谁知听孙氏那声音都劈叉了,不是好音儿了。 大家放下手里的活儿,都跑了过来。 男人都停在外面,钱老太、李氏、赵氏和上官若离进去。 就见东有银将孙氏摁地上揍呢,那一下一下的,一看就没惜力,是奔着往死里打的。 孙氏鼻青脸肿,鼻子嘴里都是血,下身也有血流出来。 钱老太没想到这次这般严重,这是要出人命了! 嘶吼一声‘住手’,就冲上去拉架。 上官若离一看东有银的状态不对,狂怒已经让他失去了理智。 她拿起炕上的笤帚疙瘩,对着东有银背后的穴道戳了几下,东有银立刻卸了力,瘫坐在了地上。 钱老太对着他的后背捶了两拳,“你这个混账,疯了啊你!” 上官若离上前检查孙氏的伤势,竟然断了两根肋骨! 真是太过分了! 她最讨厌打媳妇的男人了! 尤其东有银这种没本事,怨天尤人,还打媳妇的男人! 她麻利地给孙氏止血,对东有银怒道:“你还是不是男人?往死里打啊?!” 东有银怨毒地瞪着她,自嘲地怒道:“你是没把我当男人!” 钱老太和李氏闻言都是脸色一白,这是什么情况?不对劲儿! 难道……老三看上了老四媳妇? 不是没有可能,毕竟老四媳妇这模样好看的不得了。 卷二第113章:交代 钱老太和李氏都没怀疑上官若离的人品,老四的模样人品摆在那儿,上官若离除非眼瞎才会跟老三有什么。 钱老太一巴掌拍到东有银的后脑勺上,“你胡咧咧什么?啊?!” 东溟子煜快步走到了门口,面沉似水,手里的书攥得紧紧的。 东老头儿轻咳一声,沉声道:“让他说清楚!” 东有银委屈地红了眼眶,怒声道:“这个贱妇偷人!” 孙氏忍痛尖声道:“你胡说八道!我冤枉!我要是偷人就让我不得好死!天打雷劈!” 东有银嘲冷一笑,道:“冤枉你?!四弟妹看到你们在林子里苟且,惊动了你们,你这贱妇惊慌之下绊倒,才摔小产的!” 孙氏脑子“嗡”地一声,愤怒地看向上官若离,果然她看到了!她还跟别人说了! 上官若离也是吃惊,蹙眉道:“我看到了?我怎么不知道我看到这些了?你听谁胡说八道的?!” 是有人在挑拨离间?还是真的被人看到了? 东有银也冷静下来,觉得似乎哪里不对。 李氏着急地催促道:“三弟,你快说呀!” 东有银眸光游移不定,将刚才在路上碰到蒋浩广媳妇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 钱老太一听,扬手就抽了东有银一个耳光,“你这个傻蛋!那个婆娘的嘴就如拉稀的腚眼子,没个把门儿的!人家故意挑拨离间,你这傻蛋就信了!脑袋是不是被骡子踢了?老娘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傻玩意儿!” 李氏也道:“三弟,蒋浩广媳妇爱胡咧咧,你怎么听她的?” 孙氏的火气也上来,尖声骂道:“你脑子被门夹了吗?听人家扯老婆舌头,就回来打媳妇!你还是不是人啊你?!” 东有银被骂的恼羞成怒,“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肯定你与别的男人在林子里遇到过,不然你刚才心虚什么?” 擦!上官若离真想用银针戳哑这个渣男,什么叫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这么说,蒋毅和自己也有点什么了? 不过,那天确实有男人出现在现场,是见孙氏的吗? 孙氏是死活不会承认的,顾不得疼了,梗着脖子道:“我没心虚!刚才我都发誓了!那个黑心烂肺的臭娘们儿,坏我名节要我的命,该下十八层地狱,拔了舌头!我的命怎么这般苦吆!呜呜呜……” 东有银也不是傻子,“那你发誓,没在树林子里偷偷和男人见过面!” 孙氏眸光心虚地一闪,犹豫了一下,“我,我……” 这一犹豫就足够了,东有银扑过去就要继续揍。 上官若离正给孙氏正肋骨呢,一看这情况,忙伸手拦他。 钱老太抱住了他的腰,李氏也扯住了他的胳膊。幸好上官若离刚才点了他的穴道,没费多大劲儿就把人控制住了。 东有银红着眼珠子,哑声问道:“娘!我知道你不待见我这个儿子,但也不能让我当缩头王八吧?” 钱老太也看出孙氏心虚来了,冷声问道:“四郎她娘,你别跟我们耍小聪明了,是你自己说,还是让老娘带人去问蒋浩广媳妇,你自己选!” 孙氏不敢跟钱老太对视,也不敢让她去找蒋浩广媳妇对峙。 东有银羞怒道:“看看这个心虚的样子,说不定孩子就是被野男人给弄掉的!娘!我要休了这个贱妇!” 孙氏吓得面无人色,她不说明白就要背上通奸的名声,只得老实交代:“我没偷人!是那个想买方子的许老板,他让我说出蛋糕和字糖的方子!” 东有银指了指炕上的荷包,“就这几两银子,你就把方子卖了?” 孙氏连连摇头,“不是,这银子是我自己采草药攒的!我没告诉他方子,再说,我也不知道方子啊!我平时就给烧烧火,也不知道从头到尾怎么做啊!” 她还挺精,隐瞒了被骗的事。 钱老太人老成精,眯起了眼睛,“真要是这样,你心虚什么?完全可以直接告诉我们,我们还要夸你懂事!” 东有银对着她的腿就踹了一脚,“快说!” 李氏脸色也黑的可怕,“三弟妹,你不会把方子卖了吧?那可是咱一家人的营生!” 上官若离也觉得孙氏的话错漏百出,怕是真将方子泄露了出去。 东老头儿在门外听不下去了,道:“不说清楚,现在就写休书!” 钱老太也道:“三儿,写休书去!” 孙氏快被逼疯了,哭道:“他答应给我二百五十两银子,让我知道多少说多少。我就挑了些无关痛痒的说了。 结果那王八蛋就是个死骗子,将银票夺了回去,还反过来威胁我,要是叫人,就让大家看看我怎么吃里扒外的。 正好四弟妹在远处叫我,我怕她发现,就慌着下山坡,结果跌倒了……” 东有银的脸都绿了,咬牙切齿地道:“这么说来,你透露了方子,却没拿到银子?” 钱老太的脸色也很难看,对上官若离道:“先给她治伤。” 说着,失望落寞地走出了房门。 孙氏长松了一口气,早知道这么容易过关,她早就老实交代了,也不至于挨打了。 只听钱老太对站在门外的家人道:“商量商量,这事儿该怎么办吧!” 东老头儿道:“这个媳妇不能要了,卖方子是小事。以后有要紧事呢?她见着成千上万两的银子也能稳得住,你信?” 孙氏一听,急了,“不要啊,娘,爹,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四郎还小,六郎还在吃奶,不能没有亲娘啊!呜呜……啊!” 上官若离给她正骨的力气大了点儿,她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东有银冷漠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出去了。 李氏也想扭头就走,但她性子良善,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留下来给上官若离打下手。 孙氏还在地上躺着呢,得将她抬炕上去。 孙氏疼的哭爹喊娘叫儿子,凄惨无比。 因为她小产,六郎在钱老太那屋,听到亲娘的哭喊声,也哭了起来。 四郎直接跪钱老太住的堂屋门口了,也不为他娘求情,只跪着无声地哭。 他能说什么呢?他觉得爷爷说的对,若是将来有更大的利益,娘一定经受不住诱惑,会给家里带来更大的祸。 卷二第114章:懂事 孙氏傻奸傻奸的,知道只有两个孩子是她的依靠,哭天嚎地叫四郎和六郎救她。 母子连心,不会说话的六郎拼命号哭,四郎跪在真屋前无声落泪,让大家都心软了。 若是休了孙氏,两个孩子怎么办?虽说有这一大家子人,养大是没问题,但谁也代替不了亲娘。 还有,他们是逃荒来的,孙氏娘家人都不知在哪儿,休了孙氏,让她去哪儿?被休的女子本就低人一等,被世俗所不容,岂不是逼她去死吗? 钱老太刀子嘴豆腐心,再看不上孙氏,也不想将她往绝路上逼。但出了这种吃里扒外的事,不狠狠给个教训也不行。 她长叹一口气,问东有银:“孙氏是你媳妇,你说该怎么办?” 东有银低垂着眉眼,语气坚决地小声道:“我要休妻!” 钱老太也不想要这个儿媳妇了,但听到他这话,神情更沉重了,“那她以后要怎么过活?” 东有银道:“她做出这等吃里扒外的事,决不能饶恕,爱怎么活就怎么活!以前在老家没水没粮食都活下来了,现在有山有水有地,她还饿死不成?” 外面传来孙氏撕心裂肺的号哭声:“四郎,六郎,救救娘啊,娘知道错了!娘,娘,我知错了,以后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六郎在炕上哭着爬过来,央求地抱住钱老太的胳膊,“奶奶奶,娘娘娘……” 这是孩子第一次开口叫人,却是在这种情况下,把孩子给急的,哑巴孩儿都说话了。 钱老太抱住小孙子,哭了出来,“可怜的娃子,怎么就摊上这么个混账爹娘吆!” 六郎指着门口往外挣,哑着嗓子哭道:“娘、娘、娘……” 李氏受不了这个,背过身去,用袖子擦眼泪。 上官若离低着头,不言不语。她现在不是王妃、皇后、皇太后、无上皇太后,她只是普通农户家的小儿媳,没有她说话的份儿。 她将六郎接过来,“许是饿了,我带他去喝牛奶,吃点心。” 钱老太被六郎哭的心里难受,赶紧道:“去吧,去吧,给他吃点儿败火的药,别上火生病了。” 上官若离拍着六郎的后背,道:“知道了。” 出了正屋,见到跪在那里的四郎,也没说话,直接回了自己屋。 凌月和五郎神色惶惶不安地坐在炕上,一动不动地竖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 见到上官若离抱着号哭的六郎进来,都看过来。 五郎跑过来,抱住上官若离的脖子,哽咽道:“娘,五郎害怕!” 上官若离将六郎放炕上,倒出一只胳膊抱住五郎,“乖,不怕,没大事!” 凌月已经从炕柜里拿出奶酪、松子糖、夹心饼干等零食,这都是上官若离用空间食材做给孩子们吃的,放铺子里卖的没这些,平时吃不到。 看到好吃的,六郎顾不得哭了,抓起一块饼干啃着。 上官若离给他擦干净了眼泪和鼻涕,对凌月和五郎道:“你俩看着六郎,我去给他蒸鸡蛋,煮牛奶。” 五郎撒娇道:“娘,我也吃鸡蛋羹!放点儿香油和白糖。” 上官若离摸了摸他的大脑袋,笑道:“好,也给你蒸,都有。” 凌月懂事地道:“娘,你去吧,我看着他们呢。” 五郎就是原身看大的,凌月对看孩子很有经验。 上官若离直接蒸了十个鸡蛋糕,包括大郎、大丫两个大孩子都有,一人一碗。另外还煮了一大锅牛奶,加了杏仁去腥,停火后又加了蜂蜜。 大人的事,孩子们不能掺和,都躲屋里,忐忑不安。 上官若离把孩子们都叫四房屋里来吃鸡蛋羹、喝牛奶。 凌月抱着哭着找娘的六郎哄,大丫吹着鸡蛋羹喂他,二丫拿着拨浪鼓逗他,三丫用勺子搅着六郎专用小碗里的牛奶好凉的快些。 大郎端起一碗鸡蛋羹,道:“四婶儿,我给四郎送去。” 二郎也端起一碗牛奶,道:“我给四郎送牛奶去。” 三郎、五郎也拿了一块点心,“我也送!” 上官若离很满意,点头道:“你们很好,知道友爱兄弟姐妹。去吧。” 大郎、二郎、三郎、五郎都拿着吃食出去,送给跪着的四郎。 四郎看到举到面前香喷喷的吃食,“哇”地一声,哭的更撕心裂肺了。 他听到四婶儿叫兄弟姐妹去吃东西了,但没有人来叫自己,他心里很难受,以为兄弟姐妹们不要自己了,讨厌自己了。 现在,知道自己没被放弃,所有的委屈、害怕、不安、伤心都释放出来。 大郎跪在他身边,手放在他的肩膀上,安慰道:“先吃东西,你病了,大家都会担心的。” 二郎也跪在他身边,蹙眉道:“好了,别哭哭咧咧的了,能不能像个爷们儿?!” 三郎跪在他们后边,“我也跪,咱们一起求。” 五郎也跟着跪在三郎身边,别看他只有五岁,他早慧,也敏感,从孙氏那鬼哭狼嚎的内容里,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四郎哥哥要没娘了! 小孩子不能没娘! 他记得逃荒以前,娘突然对自己淡淡的,他都要吓死啦,就怕没娘疼!幸亏现在娘又像以前那样疼自己了,不然自己得哭死。 上官若离去给孙氏送鸡蛋羹,将她扶起来,打开窗子,淡淡道:“你自己看看吧!是银子重要,还是孩子重要。” 孙氏双手扒在窗台上,看到几个孩子跪在正房门口,顿时奔溃恸哭,“啪啪”抽了自己两个耳刮子,“我不是人!我不是人啊!我对不住孩子,对不住你们啊!” 说着,又打了自己好几个连环大耳光。 四郎听着孙氏的耳光声,哪里吃的下去? 他对着屋内道:“爷,奶,爹,我知道娘犯了大错!能不能给她最后一次机会,若有下次,再休了她,修三间房子给她,我会采药养她!” 孙氏号哭,不顾肋骨疼,挣扎着下了炕,跌跌撞撞、连滚带爬地跑到正房前,跪在那里‘砰砰’磕头,“爹,娘,四郎爹,别休我,我知道错了,真知道错了!” 这次,她是真害怕了!太可怕了! 在这离乡背井的地方,她一个娘家人都没有,若是被休了,除了上吊就是跳河,没活路! 屋内一阵沉默。 东老头儿和钱老太舍不得四郎和六郎没亲娘疼,也不忍心让孙氏自生自灭。其他兄弟妯娌,也不会做那恶人逼着东有银休妻。 但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不让孙氏吃点教训,她不长记性,也立不起规矩,以后大家有样学样怎么办?这个家怎么管? 可孙氏什么都没有,除了休了她,没什么可拿捏她的。 卷二第115章:处理 东老头儿和钱老太心软,为了两个孙子不想休孙氏。 东有银倒是态度坚决的很,闹着要休妻。孙氏不管是不是偷人,在林子里会野男人被人看到是真的。他出去没脸见人,让人笑话是绿毛乌龟。 孙氏吓得肝胆欲裂,又大出血了,直接晕了过去。 幸亏有上官若离,灵泉水,好药,将她又从鬼门关拉了回来。不过,这次她因为情绪崩溃,发了高烧,反反复复,命差点儿丢了。 六郎还小,平时一大家子这个抱那个抱的,有吃有喝的,哭一会儿就能转移注意力,倒是好哄。 四郎十岁了,跟着挨饿、逃荒、落户,经历了这么多事,已经什么都懂了。 他跟着上官若离救治孙氏,日夜守着亲娘,一晚上惊醒好几回,慌手慌脚地试试鼻息、把把脉,就怕孙氏一命呜呼。 不管怎么样,这是他的亲娘,虽然浑身都是缺点,但是真心疼他和六郎的。 她也曾省下两口红薯偷偷塞进他的嘴里,她也曾少喝一口水,省给他喝,她也曾用自己瘦弱单薄的身体为自己遮风挡雨,她也曾在遇到野兽的时候将自己护在她身后…… 没有娘,他也能活下来,但一定会吃更多的苦。 “娘,你醒了!”四郎的嗓子都哑了。 孙氏片刻懵懂后,看到四郎布满血丝的眼,看到他憔悴的小脸儿,看到他嘴唇上的一圈儿燎泡…… 她哭了出来,用已经嘶哑的声音道:“四郎,娘错了,娘真知错了,你快继续给你爷奶跪着磕头去,让他们别休了娘!” 四郎心头发苦,“可是,爹铁了心要休你。” 孙氏神色一片悲苦,“他心狠无情,但听你爷奶的话。” 四郎点点头,拿过鸡汤来喂她,“娘,您别想了,这是四婶亲手炖的汤,喝一点儿吧。不管怎么样都要保重身子,我和六郎不能没有亲娘。” 孙氏眼睛有些酸,“娘若是被休了,还有什么脸活着?” 四郎眼圈儿一红,差点儿落下泪来,“那你死了,爹娶了后娘,我和六郎怎么办?” 孙氏一听,瞳孔一缩。 有道是有后娘就有后爹,何况东有银是个自私混账的,若是娶了个狐媚子,还不得磋磨死自己的两个孩子? 四郎继续下猛药,“即便是后娘对我们好,你甘心辛苦生下的儿子管别人叫娘,给别的女人养老送终?” 孙氏也不用喂了,直接端起碗,咕咚咕咚将汤喝了。 四郎放了心,就去求他爹。 东有银是真想休了孙氏,但看四郎那深邃幽冷的目光,他心里发憷。若是他真休了孙氏,怕是这个长子就恨上他了。 四郎现在是四弟妹的徒弟,四弟妹很是疼他,几乎当他是半个儿子,将来四弟发达了,亏待不了他,那自己岂不是沾不了多大光了? 于是,就讲皮球儿踢给爹娘,“我听你爷奶的。” 东老头儿和钱老太想再给孙氏一个机会,但不能就这么饶了她,怎么也得吓唬她几天。 看孙氏是真害怕了,又抻了她三天,让她彻底长长记性,钱老太才告诉她:“看在四郎和六郎的面子上,这次就暂且给你记着,若有下次,必定休了你!” 孙氏松了一口气,忙表忠心,“媳妇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心里的石头放下,养病也快了很多。 上官若离对摊上这样糟心的妯娌也没办法,单元孙氏这次真长记性了。 东溟子煜看她心情郁闷,就在床上好好愉悦了她一回,事实证明适当运动的确有益身心。 东溟子煜还说骚话:“现在日子好了,你这胸前波澜壮阔了一些,手感好了。” 上官若离翻过身去,“滚一边儿去!” 东溟子煜从后面抱着她柔软腰身,“蒋浩广媳妇这碎嘴,你打算就这么过去了?” 把家里弄的人仰马翻,不能就这么算了。但女人的事,还是交给上官若离处理。 上官若离的身材调养好了,吃的好,喝的好,有了些肉,摸着挺舒服的。 东溟子煜在媳妇儿身上揉揉捏捏捏。 上官若离打了他的手一下,“别闹!” 挨了媳妇儿一下打,他也不脑,贴她耳边笑,笑音儿沉性感的:“咱们要不要再生几个孩子?” 上官若离忙转过身来,在他脸上捏了一把,说道:“你要是乱射,看我怎么教训你!咱们若是能回去,在这时空又留下一窝孩子,牵肠挂肚的,这叫什么事儿!” 东溟子煜笑着亲了亲她,“不生就不生,我还担心你怀孕苦了我呢。” 上官若离笑了一声,夫妻俩搂抱着睡了。 至于蒋浩广媳妇那个碎嘴子,上官若离自然不会放过她。当然杀人是不可能的,她现在不是特权阶级啦。 过了几天,蒋浩广媳妇早上起来,突然说不出话来了,哑巴了。 她是不敢来找上官若离看病的,忙让儿子套车去了县城找大夫。大夫一看……没看出来。 这个时代的技术有限,也没法检查声带,看不到她的声带被烧毁了,彻底说不出话来了。 蒋浩广怀疑上了东家人,但他媳妇这几天根本没出门,东家人平时也不来村西头这边。根本没接触,就是怀疑也得憋着。 但这个亏不能白吃,他带着媳妇去了蒋县丞家,话里话外说媳妇为了给许老板要方子,受了报复。 蒋县丞在陷害真好吃糕点铺子的案子后,在县里都没脸见人了,也没给两口子好脸色,连饭也没留,就赶了出来。 蒋浩广媳妇这张嘴,他也讨厌的紧,哑巴了正好,报应! “报应!”钱老太知道这个消息后,觉得大快人心,大手一挥,“今天炖鸡!” 家里人多,没三只鸡都不够分的,这真是大手笔了。 四郎将炒好的决明子递给上官若离,“四婶儿,您看我这次炒的可合格了?” 上官若离抓起一把,看了看,闻了闻,又挑出一粒尝了尝,点点头,“很好,以后就照这个水平来。” 四郎一笑,扫了周围一眼,见其他学生都忙着,小声问道:“四婶儿,那长舌妇是不是您……” 上官若离对他眨眨眼睛,“你奶不是说了吗?她那是报应。” 四郎明白了,眼圈儿红了,哽咽道:“多谢四婶儿为我出气报仇。” 上官若离摸了摸他的头,道:“好了,我也烦她那张破嘴。要想不被欺负,变强才是正道。” 四郎抿了抿唇,道:“我一定好好念书的。” 卷二第116章:激励 最近一桩桩的事也着实刺激了几个孩子,他们家只是开个小糕点铺子而已,还有容川这层关系,就招来这么多祸事,不就是他们家没根基、没地位吗? 想来是觉得容川这些日子没来,也没给他们这伙人弄个大官当当,小孩子健忘,想来,早就把这伙人抛之脑后了。 家里除了不懂事的六郎,几个男孩子都铆足了劲儿念书、练功。三郎、四郎、五郎几个小的,以前还贪玩儿偷懒,现在特别专心,背书、练字都不用督促了。 大郎快娶媳妇了也没放弃读书,一来他是大哥,得起到带头作用。二来,他也想下场考试,即便是考个童生,也能算是个读书人了。 他们这么努力,东周家的其他孩子也都不像以前那样调皮了,学习练武都跟着勤奋了许多。 至于那个许老板,那天听了孙氏的话以后,就赶紧下了山。还怕忘了,在蒋浩广家借了笔墨记了下来。蒋浩广媳妇也是那时知道许老板在山上跟孙氏见面的,然后嘴上一加工,给孙氏泼脏水。 女人没了清白不死也得被休,男人也抬不起头来,而卖方子不过落个贪财自私的名声。 可见蒋浩广媳妇何其歹毒。 许老板回去就将所谓的方子交给点心师傅试做,但一直都做不出来。 打奶油、拼字糖是有诀窍的,可不是听人说说就能做出来的,何况孙氏自己没做过,平时也不上心,说的也潦草,就更别想做出来了。 许老板气的不行,大骂点心师傅笨蛋,又骂孙氏狡猾没告诉他实话。然后又回来找蒋县丞想办法,被蒋县丞骂了一通,得罪了人,却屁都没做出来,蠢货! 蒋浩广媳妇莫名其妙的就哑巴了,蒋县丞这些日子战战兢兢,就怕自己一睁眼也哑巴了,可不敢再去惹东溟子煜那伙人了。 一个月的时间就在闹闹哄哄中过去了,东溟子煜去奉城参加府试。 在钱老太的坚持下,东有粮和大郎跟着来照顾他,跑跑腿儿,照看行李,总是好的。 他们提前五天去的,就怕去太晚了,住不到客栈。 十几个县城的学子,加上陪考的,数量十分庞大,大小客栈都会人满为患。 路上有很多赶路的学子,说说笑笑、搭帮结伙、呼朋唤友,很有一种欣欣向荣的气氛。 东溟子煜几人不是第一次来奉城,上次因为服兵役的事来找容川,住过一晚。 贡院周围的客栈都住满了,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走路需要一刻多钟的客栈。没有单间上房了,只有大通铺,还挺贵。 东有粮道:“不行,太乱了,影响你读书,咱们宁可走远一点儿,也得找个单间。” 东溟子煜也很无奈,心道:若是你们不跟来,我早进空间吃吃喝喝休息去了! 但架不住钱老太的母爱,他也只能让东有粮和大郎跟着。 反正赶着骡子车来的,远一点儿倒是无妨的。又转悠了半个时辰,才找到一个小客栈。因为要招待参加考试的学子,收拾的很干净。上房都住满了,幸好还有中等单间。 东溟子煜几人去房间里看了看,发现房间很小,床也小,不够三个大男人住的。 当然,他们是逃过荒的人,睡地铺都是寻常。若是来办事的,为了省钱,就住一间房了,但东溟子煜是来考试的,休息不好可不行。 东有粮道:“再定一间,我和大郎住一间,四弟你自己住一间,清净。” 正合东溟子煜的心意,但他略一犹豫,“现在的房价是平时的三倍不止。” 东有粮道:“娘给足了银子,娘说了,省银子不能在这时候省。” 东溟子煜心里一暖,道:“好吧。” 于是,他住了单间,有了自由。 东溟子煜让东有粮和大郎随便活动,他自己借口看书,关上门进了空间。 上官若离已经炖好了鸡汤,炒了几个清淡的小菜,烙了葱油饼。 东溟子煜一看,笑道:“就知道你做好了饭。” 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一个馒头。 和东有粮和大郎一起吃饭,一点儿不吃也不行,又想留着肚子吃上官若离做的饭,就藏了一个馒头。 上官若离将饭菜摆好,给他拿了筷子,盛上汤,“住的怎么样?方便吗?” 东溟子煜喝了一口汤,惬意地眯了眯眼睛,道:“我一个人住一间房,方便的很。” 上官若离笑道:“那太好了,我一日三餐做好了,你方便的时候就进来吃。” 东溟子煜除了吃饭的时候跟东有粮和大郎见一面,其余时间就在空间看书、休息、练功。 东有粮和大郎出去转悠,看看奉城有什么东西便宜,家里用的着的,都买上一些。反正是赶着骡子车来的,可以拉一些回去。 这天,大郎回来,手里拿着一个小册子,献宝似的给东溟子煜,“四叔,您看,这是主考官的喜好,和出题风格,以及爱好,所出的书等。” 东溟子煜蹙眉,“怎么想起买这个?” 大郎见东溟子煜神色不是很开心,脸上的笑立刻就落下来,“怎么了?我惹祸了吗?我好不容易抢到的。书生们都抢着买,说有大用。” 东溟子煜放缓了神色,接过来翻了翻,道:“考官的喜好,风格等这些,确实有些用处。” 大郎听了,憨憨一笑,“有用就好。” 花了他二两私房银子呢!攒了大半年,可心疼死他了! 只听东溟子煜继续道:“不过,这种都写出册子来了,就不一定准了。而且这种事关科举前程的事,流传出来的十有八九是假的。你想想,录取多少名额是有限的,大家都是竞争对手,有真消息也瞒住了。” 他是掰开了揉碎了给大郎说,他在最底层长大,没经历过这些弯弯绕绕。 “那……这册子没用?”大郎的脸都白了,二两银子啊! 东溟子煜点点头,将册子还给他,“以后做事不要盲目跟风,遇到类似的事动脑子分析一下。” 大郎点点头,忙接过册子,转身跑出去了。 卷二第117章:府试 大郎首先想到的是及时止损,找个冤大头将这小册子转买出去。 谁知,到了买册子的街上,那些人抢着买那个人的册子,却不买他的! 大郎这才意识到,自己这是上当了。那些抢着买册子的人就是托儿,可见这册子多半是假的! 他也没去找另一个冤大头,直接走到那个买册子的人面前,道:“我不要了,你将二两银子退给我!” 那人眸中闪过厉色,“卖出去的东西,概不退货。” 大郎点点头,道:“好!” 说完,毅然转身就走。 他要是闹,这些人倒是不怕,大不了拖到暗处揍一顿,但他什么都没说,转身就走,他们心里就没谱了。 莫不是这个穿着普通的小子背后有什么后台,想去官衙告他们? “哎,小兄弟,有话好说!”帮着收银子的男人追上大郎,“我给你退货,来来来,咱们去安静的地方。” 大郎不为所动,冷声道:“就在这儿!把册子给我退了,你们发你们的财,就当我们没见过。不然……呵呵。” 他冷笑了一声,眸中闪过一摸狠色。 他也是杀过人、见过血的,浑身的气势与普通的穷小子不一般。 在外面混的,最会看人脸色,他们不过是出来投机取巧赚点儿小钱儿,既然他不耽误自己赚银子,那他们也不想惹麻烦。 于是,痛快地将册子给他退了。 大郎还长了个心眼儿,转了两个巷子,确定没人跟踪,才回了客栈。 吃饭的时候,东溟子煜见他神色轻松,问道:“册子转卖了?还是退了?” 大郎脸上一红,道:“退了。” 东有粮问道:“怎么回事?” 大郎就将买册子到退册子的经过说了一遍。 东有粮道:“你做的对,你发觉上当了,就不能再去卖给别人,不然与那奸商有何区别?” 大郎不好意思地笑了,“可是,我没当众戳穿那些人,他们会骗更多人。” 东有粮给他夹了一块肉,道:“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你一个人,他们这么多人,真打起来,你就吃大亏了。 再说了,也不能说人家是骗子。至少有两成内容是真的吧?你四叔觉得册子没用,别人也许觉得有用。他们也不算是伤天害理。” 大郎看向东溟子煜,希望听听他的意见。 东溟子煜道:“你做的很好,你二叔说的也很对。” 大郎得到夸奖,羞赧欢喜地一笑,咬了一大口饼子。 东溟子煜除了考前两天出去把考府试的手续办好外,都在客栈里安静地待着,在空间里看书,累了就在空间转转,练功锻炼一下。 府试和县试差不多的流程,只是检查的时候略微严格一点儿。吃的东西,大块儿的都掰开检查了。 东溟子煜带的饼干、核桃酥都给捏碎了,幸亏他有空间,可以让上官若离给做新的,不然一想那些手印儿就恶心。 因为他是柳林县的案首,周围几个号房都是各县的案首,正对着知府、学政等监考官员。 东溟子煜注意到,有好几个县案首是十四至十八岁的少年,年龄最大的一个看起来四十多岁,其余都是二、三十岁。他的年龄在里面,算是偏大那一波的。 府试只需考三场,顺序、题型与县试差不多,但范围更广、内容更深,经义策论的题目也更难。 若东溟子煜是真正的农家子,一定会觉得经义策论比较艰难,但对于身处高位的他来说,最基础的帖经和墨义倒是废了不少劲儿,差点儿就没写完。 走出考场的时候,脚步有些沉重,东有粮和大郎在考场外接他,见状对视一眼,谁也没问考的怎么样,一起回客栈休息。 东溟子煜躺床上就进了空间,上官若离已经做好了饭菜等着他了。 上官若离看他面有疲惫之色,问道:“怎么?题目很难?” 东溟子煜捏捏眉心道:“帖经和墨义的范围广了,作答废了些心神。” 上官若离知道帖经和墨义就是填空题和默写题,就是考基础和记忆力的,没什么技巧,就是死记硬背。 幸亏每天只考一场,也不用住在号房里。东溟子煜能休息过来,还能吃好喝好,熬过前两场,后面的经义策论和诗词歌赋,他就觉得很轻松了。 考完了以后,他们没有马上回去,而是在奉城转了转,进行了大采购。 奉城的东西全,有些东西比县城的东西便宜,比如油纸、糖、盐、干果、糯米、红枣等。他们的糕点铺子每月消耗大量的原材料,这些东西多买一些是一些。 他们买了满满三大车东西,除了自己的骡子车,还雇了两辆牛车,将东西给送回去。牛车慢,早起赶路,到了晚上才回到家。 家里南房有空房间,东家人留两个车夫在家住了一晚,好吃好喝的招待,早上才结了车费,让他们回奉城去。 两个车夫是三十来岁身强力壮的汉子,一个叫陈明东,一个叫陈明南,是堂兄弟,这才敢结伴接了这么远的活儿。 一开始东家人让他们住下,他们还挺害怕。怕东家这么一大家子人,仗着人多赖账。还怕东家人谋财害命,扣下他们的两头牛。 结果人家好吃好喝的伺候着,车费也没少给,还给了两包点心,让他们路上吃,两人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 这一路也了解到东溟子煜是赶考的书生,若是这次考中了童生,秋天还去奉承考秀才。 陈明东就道:“多谢你们的招待,让我们怪不好意思的。东四公子若是秋天还去奉承考秀才,我家有个小院子,离贡院近,每年都会租给赶考的秀才,到时候给您留一间房?” 东有粮一听,笑道:“那感情好,请问租金怎么算?要是合适,我们现在就说定。” 陈明东说了个数,“这是给你们优惠价,给别人不是这个价。院子里有水井,有厨房,出门不远就能买菜,很是方便。” 东有粮一算,比他们住客栈省不多少钱,但清净、方便,还能自己做饭,算起来还是能省不少的。 当下道:“那你给我们留两间,到时候,我们还买不少东西,再雇你们给送回来。” 哥儿两个很是高兴,赶着牛车走了。 大家该干嘛干嘛,各自去忙,没人问东溟子煜考的怎么样,也不知是对他有信心,还是怕给他压力。 卷二第118章:婚事 东老头儿和钱老太虽然没问东溟子煜考的怎么样,但天天给祖宗上香,求祖宗保佑他能考中。 在奉城不如在县城方便,也不能天天派人去看看有没有张榜,干等着,更是心焦。 过了十几天,里正蒋鹤轩派人来报喜,东溟子煜通过了府试,正式成为一名童生!。而且还是第一名案首。 听到消息后,东家人都是狂喜,钱老太更是喜极而泣。 消息传得很快,东周家的人都纷纷来贺喜,人人喜上眉梢。他们看到了希望,若是东溟子煜能中秀才,那他们的腰杆儿也能挺的更直。 何老太更是拿出提前偷偷买的爆竹,让孩子们点了,一帮子小孩围着欢呼,更添喜庆氛围。 何老太这事儿可办到钱老太心坎儿里去了,觉得做了这么多年的妯娌,这老货终于办了件人事儿。 五郎扯着小奶音儿高声叫道:“我爹考上童生啦,他厉害吧?!他是不是很厉害?” 周围一群小萝卜头都拍着巴掌回应道:“厉害!厉害!好厉害!” 沧澜大陆东溟国无上皇东溟子煜:“……” 童生,就很厉害了? 在‘噼里啪啦’的爆竹声中,蒋鸿达、褚兴、覃薄宣、苏长庚等人过来了。 东溟子煜无奈,迎上去抱拳行礼。 蒋鸿达一脸的喜悦,使劲地拍拍东溟子煜的肩膀,笑道:“东老弟,我就知道你一定可以的!” 褚兴笑道:“恭喜,恭喜。” 覃薄宣佩服地道:“你很厉害!” 他从武,从小就怕读书。东溟子煜一个逃难来的,放下书本多年,一下场就考了个案首,定是有真才实学。 苏长庚也抱拳道:“恭喜,恭喜。你一下场就拿了童生案首,秀才案首岂不是也手到擒来?” 语气里带着敷衍和酸溜溜,没想到这个叫花子还有两下子! 东溟子煜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道:“侥幸而已,秀才哪是那么容易考的。” 东有粮知道东溟子煜不愿意搭理苏长庚,上前来笑道:“村长、几位大人,进屋说话。” 几人进了待客堂屋,二郎带着三郎、四郎给上点心、茶水。 都是自家做的点心,香甜扑鼻,一口一个,模样美观,精美又美味。 苏长庚拿起一块核桃酥吃了,赞道:“真是美味,怪不得引来奉城的许老板来找你们合作,听说,那许老板可是奉城的教谕的小舅子呢。” 蒋鸿达冷笑一声,道:“哪门子小舅子,一个妾而已。扯着虎皮做大旗罢了,若是教谕知道他的所作所为,非得将他那姐妹卖了不可。” 褚兴转移话题,问东溟子煜道:“你是案首,是不是参加今年的院试?” 东溟子煜点头,“是,好歹有个功名,省的开个点心铺子,也有人来踩一脚。” 褚兴道:“放心吧,本官已经跟县令打了招呼了,柳林县里,再也没人敢打你们点心方子的主意。” 那意思,柳林县以外的人,他们可管不了。 东溟子煜抱拳道:“多谢褚大人。” 几人又说了几句客套话,就起身告辞。东溟子煜客气客气留饭,几人推辞,他们贸然前来,东家也没什么准备,留饭就失礼了。 家里是人来人往,钱老太也不小气了,给大家发自家做的奶糖。 蒋鸿达觉得自己压对了宝,回到家就让儿子给东溟子煜送来几本院试的参考书。 县令也派人送来了书和历年院试的试题集,另外还奖励了五十两银子,并约请东溟子煜进县学读书,让举人先生给指导一二。 东溟子煜自学怎么说也算是野路子,让先生指导能少走弯路。县令这也是好心,希望东溟子煜能考上秀才,毕竟学政也是朝廷考核绩效的重要部分。 钱老太还想摆酒,被东溟子煜给阻止了,童生只是取得了参加科考的许可而已,不算功名,没什么好庆祝的。 翌日,东溟子煜上门谢了县令,表示自己还是在家看书自学,不去县学。 东溟子煜这个案首在柳林县出了名,很多人都发现了他的潜力。表现最明显的,就是家里经常有媒婆上门。 十五岁的大丫、十四岁的二郎、十三岁的二丫,甚至何老太那边的十四岁的大妮、十二岁的二妮,都有人提亲事。 还有四个月就院试了,东溟子煜若是考取了秀才,他们家的门第才算真正地升了一级,所以,孩子们的婚事都用还小而婉拒了。 东溟子煜又开始了闭门读书的日子,经过童生试,他也知道这里科考的侧重点在哪儿了,干净查漏补缺。 上官若离就做好后勤工作,给人看看病,教教孩子们,或者上山采药,过得很是充实。 这天,有人来叫她:“五郎他娘,矿上有人受伤了,人抬医室那边去了。” 上官若离一听,带着几个徒弟去了医室。 苏长庚用上了,道:“弟妹,这劳工砸破了头,腿也断了。” 上官若离蹙了蹙眉,苏长庚瞧不起他们这些逃荒来的,平时对她的称呼是‘哎,你’,怎么今天称呼‘弟妹’了?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定没有好事。 心中警惕,却面上不显,上前检查伤者,万幸,没有生命危险。处理外伤,大家都有经验了,很快就处理好了。 苏长庚见上官若离从屋内出来,忙问道:“弟妹,他怎么样?” 上官若离淡声道:“没有生命危险,失血过多,腿也接好了,得在这里观察几天,只要不发热,就能扛过去。” 苏长庚笑道:“弟妹的医术真是高超。” 上官若离不置可否,“我去抓药。” “哎!”苏长庚叫住她,欲言又止。 上官若离顿住脚步,回头,微微挑眉,“还有事?” 苏长庚摸了摸小胡子,嘿嘿笑道:“有件好事要跟你谈谈。” 上官若离看到这笑里藏奸的样子,有些厌烦,道:“有事跟我家五郎爹说吧,我一个妇道人家,做不了家里的事。” 苏长庚笑道:“不不不,我说的这件好事,女人也能做主,因为事关你女儿的婚事。” 卷二第119章:可恨之处 上官若离真没想到,苏长庚嘴里的好事,是凌月的婚事。 她呵笑一声,道:“我女儿?她还不到十岁,现在谈婚事为时尚早。” 苏长庚道:“定亲不早了,越是高门大户,定亲越早。晚了,好孩子可都要被订下了。” 上官若离果断拒绝,“我家孩子不会过早定亲,多谢好意了。” 说完,转身走了。 苏长庚对着她的背影啐了一口,骂道:“呸!臭要饭的,假清高!有你后悔的时候!” 突然,他感觉到后脑勺一阵冷风,回头一看,对上四郎那张冷冰冰的小脸儿,吓得他心里一颤。 四郎手里拿着染血的纱布,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问道:“你在骂谁?” 苏长庚呵呵笑道:“没骂谁,就是吐了一口痰。” 说完,甩甩袖子走了。 上官若离回去,就去问钱老太,“娘,那些上门的媒婆,有没有苏长庚请来的?” 钱老太有些懵,“苏长庚是谁?” 上官若离道:“就是玉矿上那个管劳工的管事。” 钱老太想起来了,“就那个贼眉鼠眼的小头头儿啊!没有为矿上的人做媒的。怎么了?” 上官若离也不瞒她,道:“刚才他说要给凌月做媒。” 钱老太一惊,“啥?给四丫做媒?我四丫才多大?别理他,没憋好屁!平时跟咱们也不来往,拿着下巴看人,能给说什么好人家!” 上官若离道:“我已经回绝了,跟您说,是让您知道此事,防备着些。” 钱老太摆摆手,“行了,行了,我没老糊涂。” 说着,忙忙活活地去筛麦子去了。 到了晚上,等凌月和五郎睡着了,上官若离和东溟子煜进了空间,才将这事儿说了。 说完,冷哼一声道:“就凭苏长庚是媒人,定也不是好人家!” 东溟子煜很久没看到她这般娇嗔的样子了,心里喜欢得不行,忍不住伸手在她脸上捏了捏,“好了,不理他那种小人便是。” 上官若离横了他一眼,道:“他若是找上你说这事儿,好好给他个教训。” “遵命!”东溟子煜被她这秋波盈盈的一瞪,心神俱荡,当下放下书本,凑过去在她脸上‘啾’了一记。 上官若离的粉面微红,推开他,道:“快去看书!我还指望你为我挣诰命呢!” 东溟子煜哈哈一笑,环着她的肩膀,道:“你无上皇太后都做过了,还稀罕诰命?” 上官若离在他肩上捶了几下,见挣脱不开,便也随他了,“自然稀罕,我相信,无论境况如何艰难,你都会给我最好的未来。” 这份依赖与信任,让东溟子煜心里一片熨帖,就忍不住想要用最原始的方法表达自己的热情。 上官若离心疼他这些日子以来的努力和辛苦,便抛开以往的矜持,主动迎合他。引得他险些没发狂,将她翻来覆去地折腾够本儿,直到夜深人静,才云收雨歇,沉沉睡去。 一夜荒唐的结果就是,两人都起晚了,听到凌月和五郎的说话声,两人赶紧穿上衣裳,出了空间。 东溟子煜打开门,五郎扑了过来,“爹,您怎么今天起晚啦?” 自从东溟子煜考中了童生,小家伙对爹爹更加崇拜了,仰着小脸儿,大眼睛里都是孺慕之情。 东溟子煜轻咳一声,抱起五郎,夹在腋下,“走,小臭孩儿,洗漱去喽。” 五郎欢快地惊叫了一声,手脚乱刨地‘咯咯咯’大笑,也忘了自己的问题了。 凌月跑进屋,对上官若离道:“娘,帮我梳头发。” “好,今天给你编辫子。”上官若离坐在凳子上,拿着梳子通她那一头缎子似的黑发。 上官若离将头顶的头发扎了两个包包头,下面剩下的头发编了两条辫子,扎了红色头绳。又在包包头上点缀上两朵粉色的绢花,绢花上垂着两串小珍珠,显得很是活泼灵动。 将女儿转过来仔细端量了一下,叹了口气,道:“女儿长大了不少,越发出挑了。” 凌月的身子也调养过来了,不是刚来那时皮包骨头的样子了。小脸儿白皙而红润,眼睛又黑又亮,嘴唇粉嘟嘟的。身段儿抽条儿了,已经有了亭亭玉立的模样。 她和五郎一样,都挑了父母的优点长的,皮肤白皙,唇红齿白,一双大眼乌黑晶亮,看着就是个机灵聪慧的。 凌月顺势依偎进她的怀里,“我随娘呢,自然是漂亮又聪明的。” 上官若离轻笑,亲了亲女儿的小脸儿,“好了,我们去洗漱。” 娘儿两个手拉手出门。 大丫正将点心筐子往板车上搬,看到母女二人笑吟吟地出来,心中阵阵不平:他们起五更睡半夜的做点心,四房一家可倒好,睡到日头都升起来了! 不过,也就是在心里念叨念叨,她的婚事好坏都在四叔的功名上,她不敢得罪四房。 上官若离吃了早饭,先去检查孙氏的身体。 孙氏肋骨被揍折了两根,躺床上不能动,虽然没被休,但也没人待见她。她是个嘴碎的性子,没人搭理她,她憋的够呛。 见上官若离粉面含春,脖子上还有红痕,就酸溜溜地道:“瞧着弟妹被四弟滋润的像朵娇花儿,真真是馋死个人儿,怪不得惹得蒋毅……啊!” 上官若离手放在她的肋骨上,将接好的肋骨又按的错位了,还在缓缓往下摁。 孙氏疼的脸色惨白,疼的浑身颤抖,倒吸冷气,哆嗦着嘴唇,想叫都叫不声来。 上官若离云淡风轻地道:“我微微一用力,就能弄死你。再将肋骨接回来,就能让人相信你是死于被肋骨扎坏了内脏。仵作都检验不出来,你信吗?” 她眸中清清淡淡,没有一丝杀意,却让孙氏寒意顿生,吓得肝胆俱裂。 孙氏点点头,又摇摇头,“饶命,我以后不敢了,再也不敢胡说八道了!” 上官若离清清淡淡地道:“再嘴贱,我就弄死你!” 孙氏连连点头,她不敢了,真不敢了。她只是看上官若离长的漂亮勾人,又得男人宠爱,有些嫉妒,就忍不住说酸话儿。 她不想想,她因为别人的流言被打成这样,还差点儿被休,却用流言来泼上官若离脏水,真是又蠢又毒! 上官若离一点儿都不温柔的给她接上肋骨,她再也不敢胡说八道了,怕上官若离在药里给她下哑药,只喝四郎亲手熬的药。 凌月提着篮子在小溪边采野菜,她最爱吃野菜饺子了,鲜的很。 一个面生的女人挎着一个篮子走过来,笑眯眯地问道:“小姑娘,你是东有福的女儿吧?” 卷二第120章:媒人 凌月还真忘了东溟子煜在这里有个很接地气的名字了,有些懵懂。 二虎拿着一把婆婆丁过来,放到凌月手边的篮子里,道:“四丫,你爹就是叫东有福。” 不远处的三丫和四郎跑过来,警惕地看着这个陌生的女人,“你是谁?找我四叔啥事儿?” 远处挖野菜的陈月月、高留根和周立冬看到这边有情况,都跑了过来。 凌月想吃野菜饺子,他们这些上官若离的徒弟就都出来帮忙挖野菜。 那中年女人没想到她才说了一句话,就围上来这么多孩子,眸光有些闪烁,干笑一声,道:“没什么,我是冰人,来找东有福。” 周立冬纳闷儿道:“冰人是啥?” 三丫道:“就是媒人!” 这些日子,家里来过不少媒人,三丫知道媒人的各种称呼。 四郎审视了这女人一眼,道:“你可不像媒人!那些媒人都穿的花红柳绿的,拿着小帕子甩啊甩的。你穿的这般普通,还挎个破篮子,眼珠子滴溜溜转,不像好人。” 周立冬道:“你不是媒人吗?走吧,我们带你去找四叔!” 上官若离的六个徒弟中,周立冬最大,十三岁了,也最稳重。 四郎眸光微转,道:“对,我奶说了,没有赶媒人的,家去吧。” 那女人眸光心虚地闪躲了一下,笑道:“我是冰人,但今天不是来说媒的,是来走亲戚的,改天再来,改天再来!” 说完,转身急匆匆地走了。 周立冬对最小的高留根道:“你偷偷跟上去,看她是谁家的亲戚。” 七岁的高留根伶俐的很,猫着腰往半人高的高粱地里一钻,就朝村西跑去。 没一会儿,就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口齿伶俐地道:“有猫腻儿!那婆子根本没往人家去,在胡同里转了一圈儿,就出了村!” 凌月提起篮子,道:“快回去告诉我爹娘!” 几个孩子提着篮子,拿着工具,跑回了家。 上官若离正在帮忙验看‘分包’出去扒仁的干果,见到一群孩子神色惶惶地跑回来,直起身子,问道:“出什么事了?” 凌月喘了一口气,将事情说了,其他孩子在一旁补充说明。 钱老太听的心惊,道:“以后你们出门不要分开,找个大人跟着!” 来交干果仁的人也道:“那人应是来使坏的,大家都小心些,小心点儿总没错!” “别是拍花子的吧?” “不像,拍花子的怎么知道东老四的名字?” “定是来干坏事的!” “有陌生人接近咱们东周家,就要警惕,不能随便放人进来!” 钱老太道:“你们回去也告诉自家的孩子,出门跟着大人,别落单。” 大家都是逃荒过来的,知道怎么防范敌人,不用东春雷出面,就七嘴八舌地将防范措施定下了。 孩子们出门都跟着大人,前后大门也有人轮流看着了。凌月、五郎出门也跟着上官若离或者东溟子煜。 到了月底,东溟子煜去山上的玉矿去结上官若离为矿上的人治病的银子。得先去找苏长庚对账,签字。 受伤的一般都是劳工,劳工归苏长庚管。所以,要结账,得他先确认签字。 苏长庚看了一眼东溟子煜,眸底闪过一抹嫉恨。 东溟子煜这些日子在空间读书、练武,皮肤白了,身上也有了肉,不再瘦的皮包骨,好样貌显了出来,端的是英俊逼人,芝兰玉树。 苏长庚就不明白了,一个逃荒来的难民,怎么就能长的这般好,气势这般强!关键是还有个美丽能干的媳妇! 最气人的是,每次来找他对账算银子,连包点心都不带,就这么空着两只爪子来了,简直屁事不懂! 东溟子煜将账本子打开,放到他的面前,不卑不亢地道:“苏管事,请核对签字吧。” 苏长庚微微一笑,合上账本,手压在账本上,斜着眼睛看着他,道:“不急,咱聊两句。” 东溟子煜眸中闪过一抹冷光,“苏管事请讲!” 苏长庚皮笑肉不笑地道:“上次我跟你媳妇说了,想给你加闺女做个媒,你媳妇跟你说过没有?” 东溟子煜道:“说了,我闺女还小呢,现在不谈婚事。再说,她前边这么多哥哥姐姐都没定下呢,怎么也轮不到她。” 苏长庚道:“也是,是我考虑不周了,那你家大丫、二丫可定下了?我这里有户好人家。” 东溟子煜眸子微微一眯,问道:“是哪里的人家?” 苏长庚笑道:“是县城的人家,对方是个秀才,叫丁文斌。爹娘开着一个小绣品铺子,虽然不是大富之家,但日子也算殷实。 而且,丁文斌文采斐然,将来还会中举人、进士,将来你们同朝为官,也能守望相助,是个帮手。” 东溟子煜问道:“他这般好,定看不上我们穷苦人家。” 苏长庚笑容微微干涩,“他媳妇前年得病去了,留下一儿一女。不过,孩子有老人带着,不需新媳妇操心。” 东溟子煜眸色微凛,道:“大丫、二丫都不会给人做填房,多谢苏管事了。” 苏长庚脸色一沉,“填房有什么不好?丁秀才可是前途无量,你目光不要如此短浅,耽误了侄女的好姻缘。不如这样,你回去跟老爷子、老太太和你二哥二嫂商议一下。” “不必说了!我全家都不会同意。”东溟子煜一点儿面子和台阶儿都没给他留。 苏长庚气的脸都红了,拍了拍账本子,冷冷地道:“账本留下,我有空核对。” 东溟子煜道:“既然你没空,那我下次再来。” 说着,伸手去拿账本子。 苏长庚拿住账本子不放,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你这是瞧不起我?” 东溟子煜捏住他的手腕,缓缓用力,淡声道:“我只是拿回我的账本。” 苏长庚感到自己的手腕要被捏碎了,只得放手,怒道:“你敢袭击朝廷命官?别忘了,你考科举,上面可要调查你的名声品行的。” 东溟子煜掀开账本子,云淡风轻地道:“就凭你,还不能颠倒黑白。奉劝你,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说着,将账本子往桌子上一放,拿起他的大拇指往朱砂盒子一按,往账本子上一按,拂袖而去。 太快了,太霸道了,苏长庚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气的打哆嗦,“好,好,你等着!” 卷二第121章:艰难 东溟子煜还真不怕苏长庚,一个小喽啰而已。 他不解的是,平时两人并不交好,苏长庚怎么会给家里女孩儿做媒了?还先是凌月不成,又换成大丫、二丫。 东溟子煜领了银子,顺便去拜访褚兴。 褚兴让贴身侍从上了茶,笑问道:“院试准备的如何了?” 东溟子煜微微苦笑道:“天天看书,尽力而为吧。” 褚兴道:“正常发挥,定是能中的,就看名次了。” 东溟子煜客气道:“借您吉言了。” 沉吟了一下,将苏长庚先想给自家女儿做媒不成,又转而给大丫、二丫做媒的事说了,然后问道:“褚大人可知这是怎么回事?” 褚兴对东溟子煜是交好的态度,当下有啥说啥,“他为何做媒我并不知情。但他岳母姓许。” 东溟子煜明白了,道:“多谢褚大人提点。” 又请教了些科举的事儿,就告辞下山。晚上全家吃过饭例行家庭会议的时候,就将这事儿说了。 钱老太怒道:“这个乌龟王八蛋,拿咱家女孩儿当大白菜了?任他挑挑拣拣,随便卖!” 东有粮气道:“这是看中大丫、二丫做点心的手艺了!” 赵氏也气的不轻,“想让我闺女做填房,给人做后娘,他怎么这般糟践人呢!” 三郎起红了眼睛,“他敢打我姐姐的主意,我套麻袋教训教训他!” 东有田道:“教训他也不管用,罪魁祸首是那姓许的。” 东老头儿叹息道:“怪不得苏长庚能到矿上当差,原来跟蒋家有这曲里拐弯的关系。” 蒋县丞跟许老板是连襟,苏长庚的媳妇是许家的外甥女。 东溟子煜道:“官场上的关系本就错综复杂,咱们现在只能以静制动,让家里女孩子们少出门儿,出门要有大人跟着,万一他们狗急跳墙,坏了她们的清白名誉就坏了。” 几个丫都郑重地点头,表示记住了。 东溟子煜对大郎道:“明日你赶车去送点心,然后找你未来老丈人,打听一下丁文斌跟苏长庚或者许家有什么关系。” 大郎有些羞赧地道:“知道了。” 钱老太拍了大郎后背一下,打趣道:“臭小子,害臊呢?顺便问问什么时候来家量尺寸做家具,你们的婚事该准备起来了。” 大郎的脸红了,“知道了,奶。” 二郎笑道:“我哥脸红成猴屁股了!哈哈哈……” 三丫道:“你在文慧姐姐面前怎么不脸红呢?” 凌月笑道:“很快就叫文慧嫂子啦!” 五郎跟着起哄道:“我很快要做小叔叔啦!” 三郎、四郎一听,眼睛一亮,“我也想做叔叔!” 大家嘻嘻哈哈地打趣起大郎来,大郎臊的面红耳赤,跑了出去。 都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并没有把这点儿阴谋诡计放在眼里,但还是警惕起来。 大郎当天回来,就带回了消息:丁秀才的亡妻,是许老板姨娘的堂妹。丁秀才的老娘很是泼辣贪财,特别爱磋磨儿媳,儿媳的死跟那婆子的磋磨多少有点儿关系。 东家现在最重要的事是东溟子煜的院试,在考试以前,要多低调多低调,不能影响东溟子煜考秀才。 果然,奉城衙门有学差来调查东溟子煜的家世和名声。 县令告诉了来人东溟子煜发现玉矿有功、上官若离贡献缝合术的事,主要是隐晦的透露了东溟子煜与容乾、容川的关系,救命之恩,自己想去吧。 于是,学差在蒋浩广和苏长庚那里听到关于上官若离、孙氏名声的问题时,并没有记录在案。 他做这差事最是清楚,有人说好,就有人说坏,谁没得罪几个人呢? 是好是坏,他们也会调查,当然,也得看被调查的人是不是懂事。 东溟子煜很懂事,将一个不起眼的布包塞给他,“山上挖的,不值什么,给学差大人补身子。” 学差一听‘挖的’,再感受一下那形状,就猜到是什么了。 上了马车,拿出布包打开一看,果然是一根非常完好的老山参,估摸着得百十来年,怎么也得三、四百两银子。 只是,这么珍贵的东西,就用破布随便一包,是不是太草率了? 殊不知,这人参是空间灵田里最不起眼儿的。随便挖了一根,用来走关系。 于是,东溟子煜的‘政审’不但过了,还赞誉有加。 其实,考童生报名的时候,就会提交证明材料:亲供、互结和具结。亲供就是考生基本信息,本人姓名、年龄、籍贯、身材、容貌特征以及祖上三代信息。互结就是找五位一起参考的考生互相担保,一人作弊则五人连坐。所谓具结是请廪生提供担保材料,保证考生不作弊且出身清白等。 童生只能证明读书人的身份,秀才才是科考的第一步。故而,官府会在院试前派学差调察考生资料的真实性。 考生互相担保一般同窗自愿组团,请廪生要交银子,一个县廪生有数,都是乡里乡亲,一般不会拒绝。 东溟子煜是在家自学的,没有同窗。是逃荒来的,也不认识廪生。考童生的时候,都是蒋鸿达和吴巡检出面联系的。 上次互保的考生只有两个考中童生的,东溟子煜就想自己去联系一下,他们一共三个人,再找两个人就行了。 谁知,两人都表示已经跟别人组成互保小组了,眼神有些闪烁,显然另有隐情。 东溟子煜也没强求,去找上次给他做保的廪生,结果那廪生不在家。改天他再去,依然不在。 他猜测到原因,翻了后墙进去,果然那廪生在家给几个要参考的童生出作保书呢。其中就有那两个拒绝自己的童生。 东溟子煜没有默默离开,直接推开窗户,翻了进去。 那廪生和几个童生都吓了一跳,见是东溟子煜都脸色微红,眼神闪躲。 东溟子煜望着那廪生道:“先生若是不想为在下担保可以直言,为何撒谎说不在家,让在下再三上门?” 那廪生面红耳赤,羞窘难当,“在下羞惭,畏惧强权。奉城许家的人暗示我不许给你作保。许家是州府大户,背后有奉城教谕,有蒋县丞,在下只是个秀才而已。” 廪生是秀才中成绩优异者,本朝取前二十名。在没有中举人前,每年都要考试,成绩合格,才能保有秀才或者廪生的身份。 而教谕,是州府各种考试的最高长官,想动点手脚并不难。 东溟子煜并没有意外,从大门走了出去。 望望青天,不由苦笑,无权无势之辈,活得真是艰难,管你再才华横溢、清高孤傲,不屈服权贵的欺压,也会被人一脚一脚踩成泥。 他只是没将自己家的点心方子老老实实地交出去而已,就要受各种陷害欺压。 卷二第122章:夜访 东溟子煜经历过无数次起起伏伏,已经练就的宠辱不惊,此时只是感慨,也没发怒。 他也没打算将这些难事瞒着,自己默默承受。当晚就在饭后例行家庭会议上将事情讲了,让全家都知道人心险恶,底层的百姓想往上爬更是步履维艰。 “淦他娘!”钱老太大骂一声,哭了出来。 悲愤,无助,无奈…… 东老爷子因为愁苦,脸上的皱纹更深了一些,“去找容川帮忙吧。” 东有田也道:“是啊,总不能让这些王八蛋阻了四弟的前程。” 二郎气的眼眶都红了,道:“我去京城找容川!” 五郎虽热不太懂,但听明白自家爹爹在外面被人欺负了,气的小脸儿通红,大声道:“我去打死那些坏人!” 上官若离揉了揉他的头,柔声道:“暴力不能解决问题,还会搭上自己。” 凌月也揉了揉弟弟的头,没有说话。 东有粮叹了一口气,道:“容川在京城,住在太子东宫,能不能见到且不说,这一来一回,时间怕是来不及。再说了,他一个孩子,又是后娘,又是继弟的,怕是自己都过的艰难。” 大郎道:“上次因为兵役的事去奉承找他的时候,就连王府的门都没进去,别说东宫了。” 东老头儿道:“那去找褚大人?县令?他们是知道咱们与容川的关系的。” 大郎道:“我去找岳父,让他再想想法子。” 三郎道:“去找蒋鸿达,他是秀才,对咱们也挺好的。” 上官若离道:“那姓许的打的是府城教谕的名头,四品官呢,县令、褚大人是六、七品,他们惹不起。 就算县令和褚大人给找到担保的考生和廪生,教谕管着科举,将五郎他爹刷下榜,只是一句话的事,甚至都不用明说,只一个暗示,就有手下人办了。” 这个朝代的教谕相当于明清时期的学政,主管一省教育科举。童子试是不糊名的,想动手脚很容易。 大家一听,都默然了,垂头丧气地低下了头。整个房间里,只有钱老太的悲悲戚戚的啜泣声。 东溟子煜看差不多了,才道:“我准备去奉城找教谕,问问他知不知道姓许的所作所为。如果他不加干涉,或者我落榜,我会去京城告状。 有容川帮忙自然更好,若是找不到他,也有找公道的地方。不过,不能盲目地告状,得调查清楚。官场里的争斗倾轧更加厉害,都有几个对头等着捏对方的小辫子。” 大家听了,都是神情一肃。 于是,东溟子煜又带着东有粮和大郎去了奉城。他倒是想自己去,可钱老太和东老头儿死活不同意。 三人住进了客栈,到了晚上,等他俩睡着了,东溟子煜就造访了教谕的府邸。 教谕是个六十来岁的干瘪半大老头子,正搂着许姨娘睡的香甜。突然感到身上一凉,被人从床上提溜了下来。 “啊!”他猛然惊醒,一睁眼,发现被一个黑衣大汉提着脖领子,当下吓得两眼一翻就要晕。 东溟子煜直接点了他的痛穴一下,不让他晕过去。 他连连求饶:“好汉,好汉饶命啊!有话好好说,我给你银子,要多少给多少!” 东溟子煜将他放到外间的椅子上,拿出火折子点燃了蜡烛。 昏黄的烛光打破了黑暗,照亮了他那张英俊、清冷、矜贵的脸。 “是你!”教谕在府试上见过东溟子煜,一下子认出了他。 东溟子煜是柳林县的案首,考试坐在第一排,又相貌不俗、气势凌人,非常引人注目。 东溟子煜淡淡一笑,道:“教谕认识在下就好说多了。” 教谕板起了脸,拿出官威,道:“大胆!你敢入室行凶,该当何罪?!” 东溟子煜眸光一厉,“总比大人姨娘的兄弟巧取豪夺强。” 教谕被他眸中的凌厉骇的往椅子里缩了缩,不自觉地就结巴了,“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东溟子煜将许老板在柳林县的所作所为说了一遍,然后道:“他所做的这些,都是以大人的名义,现在柳林县的官员、学子都知道了,不知大人可知情? 若是不知情,还请及时制止,以免大人的名声一跌再跌。若是知情甚至纵容,在下相信,朗朗乾坤,总有说理的地方!” 说完,转身而去。 来去无声,不留一点痕迹。 若不是蜡烛亮着,若不是自己没睡在床上,教谕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呢。 许家借着他的名头做些事情,他是知道的。家族和其他亲戚借着他的威势谋取方便,他也是默许的。 十几年寒窗苦读,一朝为官,为的什么?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呵呵,有几人这么想? 为了出人头地,为了改换门庭,为了飞黄腾达,为了升官发财,为了家族永远昌盛!家族怎么昌盛?当然是提携亲属,给他们庇佑行方便。 但是,许家吃相这般难看,堂而皇之的搬出他的名头,坏了他的官声,这就让他不能容忍了。 废物!就不知道迂回委婉些吗? 那些学子你能知道将来会有什么前程?说不定不出几年,就会有人入朝为官,若是用这些事来攻讦自己,那自己这些年的前程岂不是完了? 这个东有福,是个隐患,绝对不能让他出头! 他愤恨地打定了注意,回到床上,发现许姨娘还睡的如死猪一般,刚才那么大的动静,她竟然没醒。 推了推她,依然没动静。心里咯噔一下,使劲儿掐了她一把,依然没醒。 他吓得出了一身白毛儿汗,惊叫道:“来人!来人呐!” 外面执夜的丫鬟也没动静,还是巡逻的家丁听到老爷的喊叫跑了过来,在门外问道:“老爷,发生了何事?” “请大夫!快去请大夫!”他又怕又急。 许姨娘悠悠转醒,见到他脸色苍白地坐在床边,有些迷茫,“老爷,您这是怎么了?做噩梦了?” 他怒从心头起,抬手给了她一个大耳光,“都是你那娘家兄弟惹的祸!” 卷二第123章:帮忙 那教谕冷静下来,平息了愤怒,就剩下后怕了。 东溟子煜竟然能悄无声息地进了他的卧室,让与他同床共枕的许姨娘昏迷不醒,若是杀了他,岂不是轻而易举? 亡命之徒不可惹! 本来还想用阴招儿掐断东溟子煜的科考之路,为了自己的小命儿只得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得想个光明正大的法子,将东溟子煜按死才行! 最好能借刀杀人,不牵扯到自己身上! 翌日一早,东溟子煜对东有粮和大郎道:“吃过早饭,去找陈明东、陈明南,采买东西。” 东有粮不解地道:“不先去找那什么教谕了吗?” 东溟子煜道:“昨夜我去找过他了。” 东有粮、大郎:“……” 东溟子煜又雇佣了陈明东和陈明南,在奉城采买了三大车东西,不光有做糕点的原料,还有大郎成亲用的衣料、木料等。 到家都半夜了,陈明东和陈明南这次放心大胆地在东家休息了一晚,翌日一早,还帮着往县城拉了一车糕点。 等他们走了,大家才问道:“事情办的如何?见到那个大官了吗?” 东溟子煜道:“见到了,他应该会约束一下那许老板。当官的都注重名声,尤其在读书人里的名声,许老板吃相这般难看,堂而皇之地将他的名头摆出来,坏了他的名声。” 院子里有人说话,听动静是褚兴来了。 东溟子煜迎了出去,抱拳行礼:“褚大人。” 钱老太出来,招呼道:“快进屋说话,吃早饭没?” 褚兴笑道:“多谢大娘,吃过了,我来找东有福说点儿事。” 钱老太还是招呼二郎去点心房拿了几碟子新出炉的点心送到堂屋去,让李氏包上两包点心,一会儿给他带走吃。 东溟子煜沏了一壶好茶招待,问道:“褚大人找在下有何事?” 褚兴老神在在地品了半盏茶,才道:“听说,你还没找到互保的考生和为你担保的廪生?” 东溟子煜道:“是那个奉城的许老板从中作梗。” 褚兴道:“我可以为你担保,考生互保的事,你也无需担忧,我会为你安排。” 廪生只是担保的最低条件,身份更高自是最好。 东溟子煜自然领情,笑道:“那就多谢褚大人了。” 褚兴道:“容乾和容川公子曾嘱咐我照拂你们,我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罢了。点心铺子那边,县令一直照应着。但我们官职权利有限,尽力而为罢了。” 东溟子煜道:“那也得褚大人愿意帮忙,这个情分我领了。” 褚兴是容乾的心腹,恐怕不光是在这里管理玉矿,还负责收集附近的消息,不然不会这么快知道他无人担保这事儿,家里人可没往外说。 等褚兴走了,东溟子煜将事情跟家里人一说,都很高兴。 钱老太笑道:“还是咱们容川!” 东老头儿道:“那也得褚大人愿意帮忙,再收拾几样礼物给送山上去。” 县令那边,为了点心铺子,每月都送礼的,倒是不用特意走一趟。 官场上的事情,弯弯绕绕,也不是容乾、容川一句话,人家就主动、热情、尽力地帮忙的。 互保和担保的事解决了,那个许老板也从柳林县消失了,东家的日子平静下来。 东溟子煜背书的积极性更高了,没有功名真是寸步难行,这才是一个小点心铺子,上官若离还没开医馆呢。 转眼到了八月,东溟子煜带着上官若离去奉承参加府试。之所以带着媳妇儿,是因为住在陈明东的院子里,安全,还可以开火做饭,家里上官若离做饭的手艺最好。 钱老太拿出一百两银子给他们,东春雷还带来了东周家各家各户赞助的二十两银子,他自己还单独赞助了五两。 银子虽然不多,但大家的日子还没过起来,靠着后山里的野味儿和给点心房做零活赚点儿银子,能出这么多已经很不错了。 这是大家对东溟子煜的投资和支持,东溟子煜不缺这点儿银子,但也没拒绝。以后他是要提携他们的,不能让人觉得他就该为他们白白付出。 五郎知道爹娘都去,不带自己,就眼泪汪汪的,对着小手指,忍着眼泪道:“爹爹是去考试的,我不去,我也不哭不闹,乖乖在家等着爹娘回来。” 凌月搂着他哄道:“对,好弟弟,姐姐陪着你。” 五郎长睫毛上挂上了泪雾,乖巧地道:“嗯,五郎乖乖在家等爹娘,爹爹一定能考上秀才。” 说着,可怜巴巴地看着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 上官若离那颗老母亲的心吆,被他这小兽儿一样的眼神儿给化成了水。 东溟子煜也心软了,看向上官若离:“要不……带着他俩一起去?” 五郎一听,眼睛一亮,小狗子一样扑向东溟子煜,抱住了他的大腿,“爹,爹,带我和姐姐去吧,我们一定乖乖的,不耽误你读书!” 凌月也想跟着去,她从来到这里,还没晚上跟娘分开过。 上官若离知道五郎安全感低,也有些意动。再说东溟子煜在空间读书,两个孩子影响不到他。 钱老太不愿意让凌月和五郎跟着,就怕耽误东溟子煜读书,上官若离好说歹说才让她老人家答应了。 “哦!哦!我跟爹爹去考试喽!”五郎欢喜地蹦高儿,在院子里撒欢儿,羡慕的几个丫、几个郎不得了。 不过家里的孩子都懂事,没有吵着也跟着去。 因为褚兴找的互保的学子在奉城,一家四口提前十天去的奉城,找到陈明东家的小院儿,确实离贡院不远,也干净清净。 小院儿是四合院的样式,一共六大间,因为专门租给学子的,一间里分里外套间,外间有炉子和灶台,可以做饭。 他们来的不算早的,有四间住了人,上官若离干脆将剩下的两间房子都租了,两个孩子可以自由点儿,省的怕吵到东溟子煜背书不敢说话不敢笑闹的。 安顿下来后,东溟子煜就拿着褚兴给的地址去找那几个考生出具互保文书。 上官若离带着凌月和五郎上街去买菜。 凌月跟着他们游历过很多地方,见多识广,对奉城的一切表现的很淡定。 五郎虽然跟着逃荒走过很远的路,但城里是不允许灾民进来的,是以他还是第一次来这么大的城市,一双眼睛都不够看的。 他一手牵着上官若离,一手牵着凌月,好奇地问着问题。 “娘,这么高的楼是做什么的?” “这是酒楼,吃饭喝酒的地方。” “姐姐,那个花花绿绿的楼是卖什么的?” “是……”凌月的目光落在一个青楼的门口,轻咳一声,道:“是青楼,是喝酒听戏的地方。” 五郎看向上官若离,“娘,我想去青楼听戏。” 上官若离:“那不是好人去的地方,咱不去。” 凌月怕他继续问,道:“咱们去茶楼、戏楼去听戏。” 果然,五郎转移了注意力,“茶楼应该是喝茶、卖茶的地方吧?” 凌月耐心地给他解释起茶楼,没有注意到,从青楼里走出一个穿红戴绿的女人,正是在河边跟她说话的那个自称是冰人的女人。 那女人笑呵呵地摸了摸腰间的荷包,一抬眼看到他们,眼睛一亮,偷偷跟了上来。 卷二第124章:乞丐 上官若离带着凌月和五郎在街上转了半天,买了点心零食和蔬菜。这些东西空间都有,但也得买点儿掩人耳目。 那女人一直跟着他们,累的直捶腿,暗骂:真个是泥腿子!这么能走路! 远远地跟着他们到了胡同口,躲在墙角儿后,看到他们进了小院儿,才转转眼珠儿,拖着疲惫的身体走了。 “嫂子,你们回来了!”住在北房的江童生媳妇沈氏在井边洗菜,看到他们大包小包地进来,笑着打招呼。 小两口十六、七岁的样子,很是年轻,应是新婚燕尔,十分亲密。看穿戴,也就是小康之家,不然不会在这小院儿里租一间房。 上官若离笑道:“是啊,准备做晚饭呢?” 其实,打招呼的词儿多半都是废话呐。 东溟子煜听到说话声,迎了出来,帮着三人拿东西。五郎叽叽喳喳地跟他说着见闻,一家四口进了屋。 上官若离问道:“互保书都签好了?” 东溟子煜道:“还有两家,他们不在,约好明天再上门。” 上官若离收拾着今天买的东西,道:“今晚小鸡儿炖蘑菇,焦炸丸子,蒜蓉青菜,炒回锅肉,腊肉饭,鸡蛋菠菜汤,如何?” 五郎拍手道:“我要吃腊肉饭,好吃!” 凌月也很高兴,道:“好,我帮您。” 五郎也道:“我也帮忙,我也帮忙!我答应奶不耽误爹爹念书的!” 东溟子煜揉了揉儿子的大头,笑道:“小点儿声,别吵到别的考生。” 他们住的东厢房的两间,正房和东厢房还住着四家,除了江童生带着媳妇,其余三人带着小厮和侍从。 南房是柴房、牲口棚子、草料房,若是有牲口都养在那里,柴火、草料钱都算在了房费里。 每天陈明东和陈明南都会来,清理一下牲口的粪便,倒恭桶。缺柴火、木炭和草料了,就去买了来补充上。 东溟子煜一家是赶着家里的骡子车来的,不但带了锅碗筷子、被褥脸盆澡盆,还有葱姜蒜、米面粮油、蘑菇酱菜、腊肉香肠,甚至钱老太还起大早宰了一只鸡,让他们带着当晚吃。 上官若离将这些东西都收入空间,换成空间的食材,用灵泉水烹饪,没一会儿,诱人的饭菜香就弥漫了整个小院儿。 惹得其余四家都吞口水,猜测他们做的什么好吃的,这般香。 吃过晚饭,上官若离将从家里带来的点心分成四份儿,又从空间取出四份水果,让凌月带着五郎给几家送去,算是结个善缘。 几家也没让孩子空着手回来,都少多给了回礼,还约东溟子煜明天谈论学问。 翌日早上,几位童生都到水井前洗漱,算是正式见面认识了,经过攀谈,都不是难相处的人。 住在江童生隔壁的王童生最大,三十出头,再就是东溟子煜二十五岁,住东厢房的郑童生和冯童生都是十四岁的少年。 他们一听东溟子煜是柳林县案首,都颇为敬重,主动相交,赠书赠笔墨的。礼尚往来,东溟子煜回以差不多价值的笔墨纸砚。 翌日上午,东溟子煜提着礼物,将互保的事办妥,就临阵磨枪继续读书。也愿意与几个书生交流,毕竟他是自学,属于摸着石头过河,多跟本地学子交流一下有好处。 沈氏挎着篮子,在门外叫上官若离,“嫂子,一起去买菜吗?” 上官若离道:“好啊,一起去。” 天气还很热,新鲜蔬菜和肉类得每天买。 正在写字的凌月和五郎都放下了笔,眼巴巴儿地看着上官若离,也想跟着去。 上官若离当然愿意带着他们,长长见识,还能帮着提东西呢。 四人出了门,看到巷子口蹲着两个脏兮兮的乞丐,也没在意,从他们身边绕了过去。 等他们走远了,两个乞丐站起来,远远地跟在他们身后。 到了买菜的市场,上官若离看到有卖糖葫芦的,给两个孩子一人买了一支。 “谢谢娘!”五郎接过糖葫芦,舔了一口上面的糖,惬意的眯起眼睛。歪着头咬了一口山楂,却在不经意间看到那两个乞丐。 “姐姐!”他摇了摇凌月的手,抬头看着她,小声道:“在胡同口的那两个乞丐似乎在跟踪咱们。” 上官若离和凌月听了,同时转头看去,正看到那两个乞丐飞快地转过头去。 这明显就是有鬼了。 上官若离眸色微冷,嘱咐两个孩子道:“你们两个拉着手,到娘前面来,不能离开娘的视线,知道吗?” 凌月牵着五郎,走到上官若离的前面去,问他道:“你为什么感觉那两个乞丐在跟着咱们?” 五郎道:“他们是要饭的,这里都是买菜的。他们也不伸手讨要吃的,却鬼鬼祟祟地看我们。” 凌月摇了摇他的手,笑道:“你真聪明。” 沈氏买了一捆韭菜走过来,笑道:“我买了韭菜,包了饺子给你们尝尝。” 上官若离笑道:“好。” 她买了两颗白菜,一块猪肉,准备烙猪肉白菜馅饼。又买了一条鱼,一只鸭子,一块豆腐,胡瓜、扁豆等青菜。 往回走的时候,她特意注意了一下后面,那两个乞丐已经不见了。 嘱咐两个孩子道:“没有我和你爹的陪同,你倆不要出院门儿,也不要去开大门儿。有陌生人进院里来,不要让他们接近你们,赶紧进屋找爹娘,知道了吗?” 沈氏也道:“小心有拍花子的,可不得了。” 凌月和五郎齐齐点头,乖巧地道:“知道了~” 沈氏看着两个粉雕玉琢的孩子,手不自觉地抚在小腹上,若是自己能有这么可爱的孩子就好了。 回去沈氏包了韭菜鸡蛋饺子,给院子里各家一家一碗。 上官若离做了猪肉馅儿饼,一家送了两个。将鸭子用灵泉水炖了一晚上,早上做了老鸭粉丝汤,一家送了一碗。 不管够,尝尝味儿。邻里之间,有来有往。 几家发现,上官若离做的饭菜特别好吃。尤其那老鸭粉丝汤,喝了以后感觉头脑清明、浑身轻松。 上午,上官若离带着凌月和五郎去戏楼听戏,又看到那两个乞丐。关键是,两个乞丐眼神闪躲,鬼鬼祟祟。 卷二第125章:小偷 上官若离确定有人想对他们图谋不轨了,是谁呢? 凌月小声问道:“要不要告诉爹,让爹收拾他们?” 五郎也道:“肯定是坏人!得告诉爹!” 上官若离道:“你爹准备考试呢,不要让他分心了,咱们小心些就是了。” 凌月和五郎点点头,更加警惕了。 那两个乞丐却没有跟踪他们,让凌月和五郎觉得可能是他们太小心了。 以后每天上官若离带着两个孩子不是去茶楼喝茶听书,就是出河上游船,去寺庙里上香,去道观拜三清,还去宸王府所在的街道远远地看了看…… 反正,把奉城能玩儿的地方都玩了一遍,偶尔会看到那两个乞丐,却也没一整天都跟着他们。 忙碌中的日子过的很快,眨眼间还有三天就考试了。一大早,五个考生结伴去官府办手续,因为要画画像,所以本人一定得亲自到场。 两个十四岁的少年带着侍从,其他年级大一些的都自己去。王童生的书童去置办东西,院子里就剩下了沈氏和上官若离、凌月、五郎几个。 沈氏在院子的井边洗衣裳,上官若离在屋子里看着凌月和五郎在屋里读书写字。 没多久,“砰砰砰”小院子的门被急促地敲响。 沈氏站起来,甩了甩手上的水,去打开了门。 一个穿着灰布衣裳的老妇人站在那里,慌里慌张,神色焦急,“快去看看吧,住在你们院子里的童生在街上被惊马给撞了,诶呀,那个穿浅蓝色书生袍的伤的最重,留了好多血!” 沈氏一听,脸色瞬间煞白,她丈夫江童生就是穿的浅蓝色书生袍,顿时就往门外跑。 “站住!”上官若离快步走了过来。 沈氏还年轻,本就吓坏了,见到上官若离顿时哭了出来,“嫂子,夫君他们在街上被惊马撞伤了。” 上官若离已经走到她身边,拍拍她的肩膀,道:“别着急,问清楚再说。” 看向那婆子,问道:“在哪条街上遇到了惊马?你是如何知道他们住在这里的?你叫什么名字?你哪家的?” 上官若离眸色冷肃,让那婆子望之生畏,不由后退了一步。 沈氏这才想起自己还没问清楚在哪条街上出的事,就问道:“是啊,在哪条街上?” 那婆子眸光微闪,怒道:“就是在棋盘街上!我老婆子来给你们报信,你们还怀疑上我了,真是不识好人心!” 说完,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上官若离上前一步,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先别走!” 那婆子大怒,拼命挣扎,大声叫嚷道:“你这人怎么不识好人心啊,我好心报信,你却不依不饶!” 沈氏觉得上官若离有些过分了,犹豫道:“嫂子,这样不好吧。” 那婆子一听,哭闹起来。想挣扎开,却被上官若离紧紧攥着手腕。 周围的邻居有听到的,开了门出来查看。 上官若离对他们道:“各位邻居,这婆子说话闪闪烁烁,说我们院子的五位考生在棋盘街上遇到惊马,有人受伤。 不知谁帮忙去看看?若是真的,我不但对这婆子道歉,还会有重谢,若是假的,就报官处理!” 周围都是差不多的小院子,都是租给每年来考试的考生的,住的都是学子,颇有正义之心。 当下有学子道:“让我家仆从去看看!” 那婆子一听,脸色大变,立刻就跪下了,“饶了老婆子吧,我财迷心窍,收了一个陌生人五两银子,来给你们传话,是真是假我并不知情。” 大家一听,有好几个人要去看看。 上官若离对沈氏道:“你不是想去吗?跟着大家去,安全。” 沈氏已经骇的出了一身冷汗,若是自己被这婆子给骗走,若是拍花子的,那后果不堪设想。 这院子离贡院不远,几人很快就回来了,还带来了衙役。 那婆子吓得尿了裤子,连连磕头,“老婆子什么都不知道啊,就是收了人家五两银子来传个话!” 最后,这骗子还是被衙役带走了。 沈氏心有余悸,眼睛都吓直了。 上官若离给各位邻里道了谢,带着沈氏回院子。 沈氏握住她的手,哽咽道:“嫂子,谢谢你,要是我出事,我就活不成了。” 上官若离道:“他们就是看咱们租房子,没有亲人,邻里不熟,才下手的。这几天总是有乞丐在附近转悠,想来不是什么好人。” 凌月和五郎从屋子里跑出来,神情有些慌张。 五郎见到上官若离,一下子哭了出来,跑着往她怀里扑。 上官若离抱住他,拍着他的后背安慰,问凌月道:“怎么了?” 凌月缓了一口气,口齿伶俐地道:“你出了院子,我就听到有人从院墙上跳下来的动静,有脚步声朝着后窗走来。我就拿着门栓,躲在了窗户后面,果然有人想翻窗,被我一门栓给敲晕了!” 上官若离听着,抱着五郎大步朝房间走去。 沈氏要吓死了,也不敢自己回屋,犹豫了一下,抄起了一把扫帚,急急地跟了过去。 上官若离果然看到窗户下躺着一个男人,大头朝下,腿还搭在窗下的墙上。 她放下五郎,上去给了那男人一脚。 “嗯~”男人轻哼了一声,缓缓睁眼,入目的是几双腿。 他懵懂地眨眨眼睛,突然想起是怎么晕的,猛地睁大眼睛,爬起来,就往门外跑。 上官若离一个扫堂腿,就将他绊倒,沈氏一阵连环扫帚下去,就打的他抱住了头。 五郎已经找来了绳子,递给上官若离。 上官若离接过来,捆男人的腿和手。 凌月拿出了小匕首,抵在男人的咽喉上,“老实点儿,别乱动,不然就割了你的喉咙!” “我不动,不动,饶命,饶命!”男人吓得一点儿都不敢动,乖乖让上官若离将腿和手都捆上了。 上官若离接过凌月手里的匕首,对着男人的眼睛比划了一下,“说吧,先剜哪只眼?” 男人吓得瞪大了眼睛,“你不能伤害我,这是犯法的!” 上官若离冷哼一声,“你入室杀人,我们反抗伤了你,这还犯法吗?” 男人脸都白了,“我错了,求您高抬贵手!我不是入室杀人,我就是想拿点儿值钱的东西。” 凌月道:“我不信,小偷没白天来的。” 沈氏也道:“就是,咱们这周围都是租住的学子,一个院子里住不少人,可不是小偷该来的地方。” 卷二第126章:卖了 不管上官若离他们怎么问,男人就是一口咬定,自己就是个小偷,来偷东西的。 上官若离不想在沈氏面前见血,就用分筋错骨法,‘咔嚓咔嚓’卸掉了男人数个关节。 “啊!啊……”男人发出一声声惨叫。 痛到极致,是发不出高声尖叫的,声音卡在喉咙里,似凶兽嘶吼。 沈氏看的头皮发麻,紧紧抓住扫帚,“嫂、嫂子,你这是对他做了什么呀?” 没等上官若离说话,凌月骄傲地道:“我娘是大夫!医术可高啦,知道怎么让人疼死!” 五郎也骄傲地扬起小下巴,小胸脯往前挺了挺,道:“我娘可厉害了!医术有大用处呢,容乾和容川哥哥的爹爹都给了我娘奖励呢!” 沈氏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上官若离,在她心里,大夫确实很厉害,了不起! 上官若离手按在男人的肋骨上,淡声道:“再不老实交代,你的每一根肋骨都会被卸下来,五脏六腑失去保护……” 男人满脸冷汗,连连点头,“我我我……说、说。” 上官若离问道:“还是来偷东西的吗?” 男人连连摇头,“不是,不是,我是是来抓这两个孩子的。” 凌月一惊,“抓我们做甚?” 男人道:“卖,卖了。” 沈氏眸光微转,问道:“外面那个婆子是你们的同伙儿,想我们骗出去?” 男人道:“是我们花五两银子在街上随便雇的。” 谁家媳妇听到自家男人出事,不神情惶惶地跑去看情况啊,只剩两个孩子在家,他正好下手。 谁想到上官若离不上当,愣是没跑街上去看。这小丫头还这般阴险厉害,竟藏在窗后将他打晕了。 沈氏问道:“她说我夫君受伤了,不是针对我吗?” 上官若离无奈道:“他们五个,有三个穿了蓝色袍子,而且夏天的书生袍都是浅蓝色。你是关心则乱,立刻联想到江童生。” 沈氏:“……” 上官若离继续审问男人,“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男人神情闪烁犹豫,“我自己看中了这两个孩子,他们长的好看,可以卖个好价钱。” 上官若离见他还不老实,一脚踩在他的膝盖上,微微用力,“我先废了你两条腿,让你再偷孩子!” “啊,啊!”男人哀嚎,但就是不打算松口。 上官若离加重了力气,“我踩碎你的膝盖,再高明的大夫也接不上,下半辈子你爬着走吧!” 男人听到自己骨头裂开的声音,忙道:“我说,我说,是薛姨娘让我来的。她负责物色货物,然后让我们下手,再将货物交给她出手。” 上官若离眸色一凛,还是团伙作案。 “薛姨娘是谁?” “薛姨娘原来是青楼里的清官儿,被教谕赎出来成了姨娘,后来,听说是偷人被抓,被赶了出来。她也没再嫁,人称薛姨娘。” 上官若离眸底闪过一抹杀意,“这么说来,是教谕要整我们?” 男子道:“这个我可不知道,不过,她倒是说有人花银子让她拐卖这俩孩子,为此,她还去柳林县两趟呢!” 凌月一惊,“莫不是那个自称冰人的可疑女子?” 上官若离也想到这点了,问清楚了那女人的住址,就用脏抹布堵住了他的嘴,等着东溟子煜回来。 东溟子煜几人很快就回来了,急匆匆地进了屋子,看到上官若离和孩子好好的,微微松了一口气,问道:“邻居考生找到我,说家里出事了,怎么回事?” 上官若离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你看,要不要去抓那个薛姨娘,将他们一并送到衙门去?” 沈氏带着江童生来了,感谢上官若离救了他媳妇,然后道:“有什么需要我们几个帮忙的?” 东溟子煜道:“将此人大张旗鼓地送到衙门去,让他自己喊,教谕曾经的薛姨娘是人贩子。自有官府衙门做主。” 江童生气愤道:“那个传话的婆子还在衙门呢,正好对证!” 上官若离手脚麻利地将那男人的关节都接上,给了东溟子煜一枚银针,“他不听话就扎他。” 东溟子煜笑:“好。” 男人一脸的生无可恋,真是最毒妇人心呐! 东溟子煜压着被反绑了双手的人贩子出了院子,院子里的四个考生都跟着。只见,胡同里已经聚集了很多人,那男人叫的那般惨,很多人都听到了。 江童生抱拳,解释了这男人是人贩子,和来骗人的婆子是一伙的,现在想送衙门去,请知府大人做主。 人贩子古往今来都让人恨之入骨,何况这些人大都是来参加考试的学子,更是下义愤填膺,呼朋唤友,与东溟子煜一起押着那男人去衙门。 一群书生压着一个被打的满脸花的男人去衙门,立刻引起了百姓们的注意,都围上来打听发生了何事。 东溟子煜就适时地在那男人的痛穴上点一下,男人痛地大叫,“我是薛姨娘的人!薛姨娘是我们的老板!” 大家就问了,“谁是薛姨娘?” 男人道:“就是被教谕赶出来的那个青楼女子!” “轰!”大家最爱听这些大户后宅的故事,都议论纷纷,浩浩荡荡地跟着去了府衙。 知府也认识东溟子煜,但不是在考场上认识的。柳林县是他的治下,出了玉矿,还曾收留容乾、容川两位皇孙,他怎么会不注意、不细查? 能混到知府,其政治敏感度可比县令、蒋县丞之流强不是一个档次。且不说东溟子煜在太子那里已经是有功之人,就是当着这么多学子的面他也得秉公办理。 知府接了案子,当下升堂问案,审出薛姨娘,立刻让衙役去抓人。 衙役们还以为会白走一趟,那帮学子大张旗鼓地送罪犯去衙门,那薛姨娘一定得到消息逃走了。 谁知,薛姨娘躺在院子里,睁着眼睛一动不能动,身上背着包袱,可见正想跑路呢,却被人点了穴道。 薛姨娘被带到公堂上,还拼命喊冤,十几板子下去,就招了。其内情,又引起了轰动。 卷二第127章:结案 上官若离带着两个孩子去了薛姨娘的住处,正遇到她要逃走,就抛出石子儿点了她的穴道,然后三人就去衙门看审案的。 薛姨娘受刑之后,招出,让她抓凌月和五郎的,是她老姘头,许老板,奉城教谕许姨娘的弟弟。 众学子和百姓们都轰然震惊,热血学子们更是谴责教谕为官不正、治家不严、私德不修。百姓们咒骂许家为富不仁,买卖人口,罪大恶极。 知府有些头疼,还以为只是一个普通拍花子的案子,他顺便在众学子面前博一个青天大老爷的名声,没想到竟然牵扯到自己的下属和城中大户! 许家是奉城的大户,没少通过教谕给他送礼。但现在他骑虎难下,这么多学子看着呢,只能命人去捉拿许老板,可许老板去外地经商了,没拿来人。 这事儿虽然教谕没有参与,但他的名声和官声都被影响了:曾经纳青楼女子为妾,还被另一个姨娘的弟弟给戴了绿帽子,这个妾还是个人贩子。 教谕觉得没脸见人,休了许姨娘后,气怒交加之下就一病不起了,连监考都不能做了。就是不病他也无法监考,在众学子面前实在抬不起头来。 这次的主考官为京中来的礼部侍郎,可见太子对奉城的科举十分重视。将来太子登基,奉城就是龙兴之地,这里出去的官员与太子都会有一分香火情。 这次检查的格外严格,不仅被仔细核对相貌、资料,为考生担保的廪生也会出现在这里,双方要互相指认。互保的五名考生也要互相指认,互相监督。 褚兴出现在这里,对东溟子煜还很客气。这让知府明白,他在薛姨娘一案中表现的对了,并决定继续追捕许老板。 知府暗暗擦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太险了!真是太险了! 他又十分庆幸,他又赌对一次! 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东溟子煜与褚兴打了招呼,就继续往里走,接受搜身检查,以防夹带。 东溟子煜个子高,在进去之前回头看了一眼,越过乌压压的人群,看到上官若离抱着五郎站在那里目送他进考场,看到他望过去,使劲儿地挥了挥手。 东溟子煜微微点头,迈着坚定自信的步伐走进去了。 上官若离这心情还挺复杂的,没想到,自己还有送丈夫进考场的一天,这滋味儿……啧啧。 凌月站在她身边,扯着她的袖子跳脚,奈何她太矮,看不到前面的情况,“娘,娘,爹进考场了吗?” 五郎在他娘怀里得意地道:“进去啦!还对我笑呢!” 凌月挠了他的腿弯几下,逗得他咯咯直笑。 上官若离放下五郎,牵着他的小手儿,道:“走吧,咱们回去等你爹爹。” 凌月拉住五郎的另一只手,问道:“咱们是不是做好饭菜,等着爹爹回来?” 上官若离道:“你爹爹要在考棚里待三天才能出来,到第三天,咱们再来接他。”、 来奉城十天了,该转的都转遍了,听戏说书啥的,五郎也听不大明白,三人就买了些菜,回租住的小院儿。 在胡同口儿,又看到那两个乞丐。 上官若离眸光一冷,走了过去,问道:“你们还在这儿做什么?让你们盯着我们的人一个进了监狱,一个逃跑了!” 乞丐是消息最灵通的,当然知道前几天的案子。 乞丐甲嘿嘿一笑道:“咱们不知道你说的什么!这里住的学子都很大方,我们就是在此求秀才老爷们给几个铜板的施舍。” 乞丐乙还伸出手,没皮没脸地道:“一看您就是个好心人,给几个铜板买馍吃?” 这人也就四十出头,就是做苦力也能养活自己。 上官若离冷哼一声,“你一个有手有脚的大男人伸手要饭,臭不要脸!我警告你,若是再做伤天害理的事,就打折你们的腿!” 说完,带着凌月和五郎进了胡同。 乞丐乙对着他们啐了一口,“呸!能耐的你!欠弄的小娘皮!啊!” 他惨叫一声,捂住了嘴,“噗!” 从嘴里吐出一枚铜板,还有四颗牙齿。 两个乞丐吓坏了,根本不敢找上官若离算账,忙拿起破碗跑了。 东溟子煜已经找到自己的位置,拿到发下来的卷子。 院试这三天,分两场,正试和复试。最难熬的,不是考题,而是热和蚊虫、气味儿。 这里气候温暖,八月的天气,还闷热着呢。热就意味着有蚊子,就意味着茅厕的味道挥发的快。 幸亏上官若离给他准备的齐全,防蚊虫的药囊、防中暑的薄荷丸、吃食、被褥、手帕、里衣和替换的衣衫等。尽管这些空间都有,但有监考的数双眼睛盯着,需要的时候不一定方便取出来,就都预备了一份。 东溟子煜先将试卷从头至尾看了一遍,没有错误后,才开始审题作答。题量很大,范围也广,必须合理分配时间,才能轻松完成。 第一场考的是帖经、墨义、经义和诗赋,帖经和墨义占的比例已经已经下降,经义的比重有所提高。因此尽管更深了,东溟子煜答起来,比上几次考试倒是轻松了一些。 在考场的第一顿饭,相对来说丰盛一些。中午的时候,煮了方便面,里面放了酱牛肉、香肠、鸡蛋、蔬菜,还点了香油,味道十分香。 不光东溟子煜煮方便面,很多考生都在煮方便面。方便面的制作方法不难,自从真好吃糕点铺子推出了方便面套餐,很多做吃食的都琢磨出来卖。 吃完午饭,东溟子煜不着急答题,站起来在窄窄的考号里走动,伸伸胳膊踢踢腿儿,消了一会儿食,才坐下来继续答题。 下午答的就比较辛苦了,太闷热了。考号里人多、不通风,一个个汗流浃背,一不小心汗珠会落在考卷上弄污考卷,手心里都是汗,握笔也困难。 东溟子煜擦汗的帕子已经湿透了,一股子的汗味。空气里弥漫着汗味儿、各种食物味儿、馊臭味儿、屎尿味儿…… 卷二第128章:考完 各种味道融合在一起,让东溟子煜想作呕。而且,他觉得有点困了,可是在这环境下又睡不着,十分难受。 好不容易到了晚上,考场内到处都是蜡烛,衙役们也点燃火把照明。不但没凉快,反而更热了。 东溟子煜汗流不止、呼吸不畅,急需进空间好好洗个澡。可是大家都在认真答题,烛光很亮。还有穿官服的考官们负着手迈着方步,从他面前缓缓踱过。 东溟子煜找不到机会进空间,也不想答题了,将手擦干净,将答好的卷子收起来,放到考篮里,将考篮放到角落里,就吹灭蜡烛,躺在木板拼成的床上,闭上眼睛开始睡觉。 困倦是容易传染的,东溟子煜一睡,周围几个考生也打起了哈欠,收拾了东西,熄灭蜡烛睡觉。 周围黑了下来,东溟子煜用被子团成一个人形,就进了空间。 上官若离已经做好了饭等着,闻到他身上的气味,立刻蹙起了眉头,“什么味儿这是?快去洗澡!” “唉!”东溟子煜叹了一口气,去洗澡了。 上官若离先给他盛了一碗冰镇过的绿豆汤,一想考号里就闷热的不行。 东溟子煜一口气喝了半碗绿豆汤,才感觉活了过来,“科考真是不容易,考号里真不是人待的地方。狭窄的,我这大个儿堪堪能转开身,两块木板一拼就是床铺,我腿都伸不直。” 上官若离给他拿了一个肉包子,“辛苦了,多吃点儿。” 东溟子煜接过包子咬了一口,幸福地眯起了眼睛,“嗯,还是媳妇儿的手艺好。” 晚上太热,味道太重,考场里的学子很多都没吃饭。 上官若离给他布菜,“题难吗?” 东溟子煜吃着烤鸡翅,道:“不算难,题量大。” 上官若离逗他,“要不要去书房翻翻书?” 东溟子煜白了她一眼,“考个秀才就作弊,我也白活这些年了。” 上官若离笑,“好好,知道你有真才实学。” 东溟子煜在吃饱喝足,又在空间灵田周围散了会儿布,才去卧室休息。 半夜听到一声惨叫,他忙一个意念出了空间。 只见远处有火光,兵勇们提着水桶跑过去。原来有人打翻了蜡烛,引起了火灾。 “啊!我的卷子!”考生的哀嚎带着绝望。 “噤声!不得喧哗!拖出去!” 那考生被嘟了嘴,从东溟子煜面前经过,被拖了出去。 东溟子煜知道,这种意外很正常,记得有一次考场着火,因为大门关着,烧死不少学子。除这些意外之外,还有拉肚子的、晕倒的、猝死的等,每年都会有几个。 果然,明日午时后,最热的时候,就有两个学子中暑晕倒,被抬了出去。 此时第一场考完,东溟子煜交上卷,在衙役的陪同下去了茅厕,解决了三急。在茅厕外遇到了江童生,他虽然面有菜色,但看起来还好。因为不能说话,双方点头打了个招呼。 第二场考试对于东溟子煜来说,挺轻松的。有经义、杂文、算学、律法、诗赋。除了对这个时代的律法不是很熟,其他都不是问题。 律法书他也看了,各朝各代的律法大同小异,有些记得不是很清楚,但仔细想想,从逻辑上推测一番,还是可以答出来的。 晚上又去了空间洗澡、吃晚饭,睡了个好觉。翌日精神饱满,不到中午,就将试卷答完了。 但他没做第一个交卷子的人,将卷子检查了两遍,眯眼休息。又有人晕倒了,被抬了出去。 很多人也都忍耐到了极限,看到有人被抬出去,脸色更难看了。很多不讲究的学子都光膀子了,实在是太闷热了,又有各种味道,在这里闷了三天,不疯都是心志坚强的。 所以,能秀才、举人、进士、殿试一路考下来的,都算是顶尖儿的精英人才,最起码,心理抗压能力一定要高。 终于有人交卷了,东溟子煜也喊了交卷,会有专人来收卷,他开始收拾东西。 当出了考场的那一刻,被外面的太阳一晃,有些眼晕,呼吸着清新的空气,心里觉得有些重获新生的感觉。考场外挤满了等待的人群,声音嘈杂得厉害,让人更是头晕烦躁 有些撑到交卷出来的,走出考场,心气儿一松,晕了过去。立刻有自家人挤过来,将人背走。 东溟子煜个子高,站在外围的上官若离一眼就看到了他,连忙挥手:“这里!这里!” 连忙抱起了五郎,五郎的小奶音儿飚起来,“爹,爹!我们在这儿!” 凌月蹦高儿,“爹!爹在哪儿?” 来陪考的都是男人,上官若离是女子,不好挤在那些人中间,就带着两个孩子在远处等着。 东溟子煜挤过人群,来到他们身边,放下考篮、行礼,就想抱五郎,“儿子,想爹没?” 谁知五郎刚仰着胳膊往他跟前一凑,就嫌弃又扎到他娘怀里去,“臭!爹爹太臭啦!” 东溟子煜磨牙,打了五郎的小屁股一下,“臭小子!都这般大了,别让你娘抱着了!” 凌月笑道:“爹爹是臭哄哄的。” 东溟子煜揉了揉她的头发,“臭丫头,也嫌弃起你爹来了。” 他这还是每天晚上都进空间洗澡呢,那些三天没洗澡的,就更一言难尽了。 凌月抓住东溟子煜的手,轻声道:“爹,辛苦你了。” 她是知道东溟子煜以前有多洁癖的,身上都沾染了这么多味道,考场里的环境可想而知。 东溟子煜欣慰道:“为了过好日子,这点儿辛苦值了。” 上官若离提起考篮道:“走吧,回去沐浴更衣。我煮了人参鸡汤和肉粥,到时候,你们这些进考场的,每人喝上一碗。” “相公!相公你怎么了?”沈氏焦急惊惶的声音传来。 她不用带孩子,来的早,一直在前面站着。 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回头看去,就见两个衙役抬着一个人出来,沈氏扑过去大哭。 上官若离一惊,对东溟子煜道:“你看着两个孩子,我去看看。” 卷二第129章:没事了 沈氏毕竟才十六、七,还是孩子呢,见到夫君被衙役抬出来,顿时惊慌失措,无助地哀哭。 上官若离不好用力挤,只得高声道:“大家让一让,我是那晕倒书生的家人!” 大家都是接考生的,十分理解,忙给她让开一条路。 沈氏见到上官若离,像是看到了主心骨儿,哭道:“嫂子,嫂子,相公晕倒了,这可怎么办?” 上官若离拍拍她的肩膀,“别急,我来看看。” 说着,给江童生把脉,“他是中暑、饥饿加劳神,只是晕倒,没有生命危险。回去休息调养几天就好了。” 上官若离解下腰间水囊,给他喂了些灵泉水,用银针扎了几下,他就悠悠转醒了。 “相公!”沈氏哭了出来。 江童生有些懵懂,不知今夕何夕的样子。 上官若离道:“咱们先回去吧。” 这时候,又有学子被同窗搀扶着出来,心气儿一松,晕了过去。 人群里又是一阵混乱,有人看到上官若离为江童生施针,向她求救。 上官若离当然不会拒绝,上前帮忙,道:“你们谁帮个忙,将我这兄弟扶到那边墙根下去,我夫君和孩子在那里。” “我们来!”王童生、郑童生和冯童生的侍从过来,搭把手儿将江童生和他的行李抬到人群外。 东溟子煜已经雇好了轿子,将江童生抬了回去。 没一会儿,王童生、郑童生和冯童生也结伴出来了,都是面色苍白、脚下发飘,随时要晕倒的样子。 上官若离见眼前没人晕倒了,就跟着大家一起回租住的小院儿。 几个考生都是一身的馊臭味儿,第一件想做的事就是沐浴。 上官若离阻止道:“你们身体很虚弱,此时沐浴容易晕厥。我熬了人参鸡汤和肉糜粥,现在温度应是正好,你们都先喝上一碗。” 这个时候,大家也不客气了,道过谢,让自己的侍从拿着碗来盛。 人参鸡汤和肉糜粥都是上官若离在空间熬好,凉到温度正好入口,放入空间仓库,取出来可马上入口。 东溟子煜也一样喝了一碗,洗了个热水澡,就躺床上睡着了。睡醒一觉,已是半夜,就进了空间继续睡。睡醒之后,已经到了第二天早上。 他起床打了一趟拳,冲了个澡,顿时神清气爽。 出了空间,隔壁传来上官若离做饭的声音,他微微一笑,开门走了出去。 正在井边洗菜的沈氏看到他,起身打招呼,“东大哥,你睡醒了?” 东溟子煜微微点头,问道:“江童生可醒了?” 沈氏道:“还睡着呢,这次是遭大罪了。” 东溟子煜又问道:“他可交卷了?” 沈氏有些后怕地道:“交了,是衙役收走卷子后,他站起来收拾东西时,许是起的猛了,晕了过去。” 东溟子煜微微颔首,脚步一转,往上官若离和两个孩子的房间走去。 两个孩子正在洗漱,饭桌上已经摆放有两小叠青菜和一碗肉粥。食物的香味儿让他眯起了眼睛,顿觉岁月静好。 上官若离正在煮馄饨,见到他清气爽地进来,笑问道:“睡饱了?” “爹!爹!”五郎扑过来,抱住东溟子煜的胳膊,仰着头,大眼睛里都是孺慕之情,“您好受点儿没?” 凌月也关心地道:“爹,您没事了吧?” 东溟子煜揉揉一对儿女的头发,笑道:“没事了。” 然后让两个孩子坐下,自己去帮上官若离盛馄饨。 五郎伸手想拿盘子里的豆腐干,被凌月打了手。 见他嘟嘴,凌月小声问道:“你说,爹考的怎么样?” 五郎糯糯地道:“看这般高兴,这般精神,考的一定很好!” 凌月笑问东溟子煜:“爹,你考的如何?题难不难?” 东溟子煜将两碗馄饨放在五郎和凌月面前,道:“太简单了,都答出来了。” 五郎拿起勺子,搅拌着馄饨降温,“爹,听您这口气,简单还不好吗?全答对了,不好?” 东溟子煜慢条斯理地将两碗馄饨放在自己和上官若离的位置,坐到椅子上,云淡风轻地道:“你不懂。题太简单,大家都会,那能拉开差距吗?想脱颖而出,远远甩掉别人,就得做出难题。” 上官若离与凌月对视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无可奈何的笑意,嘚瑟呢这是。 东溟子煜在五郎眸中看到了孺慕崇拜之情,满意一笑,夹了一筷子青菜吃下去,“味道不错!你们不知道,考场里又闷又热又臭,好多人都没胃口吃饭,这也是很多人晕倒的原因。” 他很是庆幸,幸亏有空间,不然纵使咬牙坚持下来,也得吃大苦头。 上官若离道:“考完了,应该有些考生收拾东西要回家了。你看,我们是不是备些水果、点心之类的,感谢他们帮忙抓人贩子的事?” 东溟子煜点头,“人太多,咱们表面上条件有限,就准备一篮子水果,一盒子点心吧。” 上官若离给五郎夹了一筷子青菜,道:“行,我来准备,你看着他们两个。” 东溟子煜知道,她要进空间,就点点头。 上午,上官若离出门采买,买了精致漂亮的篮子做水果篮,又去点心铺子买了些点心盒子、油纸等物。然后进了空间,用空间的水果攒了果篮。又动手做点心,各色点心拼成了点心匣子。 这里的院子都是差不多的格局,也不是家家都出租的,毕竟城里的房子不便宜,有闲置房屋的也不多。上官若离一共准备了五十份,反正仓库时间是静止的,用不完还能放着。 上官若离回来,趁着东溟子煜陪两个孩子写字,先拿出二十份儿,放到另一间屋子里。 到了下午,其他四个童生睡饱了,都缓过劲儿来,几人来找东溟子煜对答案。江童生虽然脸色还是有些苍白,但也无大碍了。 东溟子煜提议道:“对答案不急,考前来了拍花子的,住在胡同里的考生帮了不少忙,我备了点儿薄礼,咱们去拜访一下,也结识几个学子。” 卷二第130章:送礼 文人之间,最爱以文会友之类的了,说不定谁就能一路考上去,作为同乡同年,也能互相提携。 五人带着三个侍从,提着上官若离准备好的东西,去拜访租住在一个胡同的考生。大家虽然没正式见过面,但都帮助送人贩子去府衙,也知道上官若离免费救治晕倒的童生,可谓神交已久。 于是,一个叫顾凌云的童生,不是租户,是京城官宦家的公子。为了家族里孩子考试,在原籍这里买的宅子。家境好,又豪爽好客,收到东溟子煜的谢礼,当下热情地请一个胡同里的十八个童生去酒楼吃饭,他请客。 上官若离给一个院子里四个童生也送了一份礼,托王童生、郑童生和冯童生的侍从照顾着些东溟子煜和江童生,她和沈氏两个妇人不能跟着去酒楼,万一喝醉啥的,得有个人照应。 王童生最大,叫王昌楷,拿出兄长的派头,道:“两位弟妹放心吧!我们会照顾好东贤弟和江贤弟的。” 沈氏又嘱咐江童生莫要贪杯饮酒,很是不放心地将他们送出门。 上官若离跟着送他们出门,就看到一个十五、六岁的俊俏少年,剑眉星目、唇红齿白,穿着富贵,意气飞扬,浑身透着养尊处优出来的富贵骄傲,又有这个年龄该有的青春阳光。 这是个长的很好,家庭很好,教养很好,心思很清正的孩子。 与人谈笑风生的少年看到他们出来,目光扫过一行人,在看到上官若离时,却立刻顿住了目光,笑容微凝,目露审视惊艳之色。 东溟子煜眸光一凛,挡住上官若离,道:“可以走了。” 顾凌云回神,“哦,各位兄台,请,请!” 学子们呼朋唤友地走了,谈笑风生,甚是意气风发。 顾凌云显然很擅交际,谈笑间,回眸看向上官若离,眸中飞快地闪过一抹深思和困惑。 上官若离还以为小鲜肉儿是觉得她貌美才多看了两眼呢,也没在意,对沈氏笑道:“他们都去吃酒了,院子里就咱们妇孺四个了,晚饭来我这儿吃吧。” 沈氏有些不好意思,“怎么好意思。” 上官若离道:“没什么,我们一起吃热闹,我准备的东西也多。” 沈氏也不多客气了,来的时候带了三个荷包,“这是我这几天绣的,想着表达一下谢意,不知你们是不是喜欢。” 荷包一个桃红色,上面绣着白色小猫儿扑蝴蝶。一个是青色的,上面绣的是小狮子滚绣球。憨态可掬、活泼可爱,非常有童趣,一看就是送给两个孩子的。还有一个是月白色,上面绣了荷花迎朝露,这是给上官若离的。 “哇!好漂亮!”凌月拿起那个桃红色荷包,爱不释手,“婶婶绣的真好,我喜欢,谢谢婶婶。” 五郎拿着小狮子滚绣球的荷包,眼睛亮晶晶的,也很喜欢,有礼貌地道:“多谢婶婶!” 上官若离也打量着自己的荷包,赞道:“绣工很好,配色用了心思,谢谢了。” 沈氏不好意思地笑道:“你们喜欢就好,我没什么本事,自小跟师傅学了刺绣,发不了大财,养家糊口是够了的。” 上官若离现在也不会绣花,笑道:“很好,很好。关键是这份玲珑心思,绣的很有意趣。” 沈氏有些不舍地道:“我们不在此等结果了,明日准备回去了,你们呢?” 上官若离道:“我们明日采再买些东西,也回去了。” 沈氏道:“希望相公和东大哥都能中,咱们乡试还能再见。” 上官若离笑道:“只要江童生发挥正常,一定会中秀才的。” 沈氏忧愁道:“借您吉言了,考试可真吓人,我在外面等着,看到有人断断续续地被抬出来就提心吊胆的,相公被抬出来,可吓死我了,幸亏有嫂子,不然我真不知该怎么办了。” 上官若离道:“寒门学子想出头,科举是条稳妥的道路。你没看到,顾凌云那样的家世,想在官场走的更高,也得来参加科举呢。” 沈氏觉得也是这么个理儿,两人聊着天,一起去做晚饭。 蒜蓉青菜、红烧小排骨、腊肉藕片、小鸡炖蘑菇、糖醋鱼、银耳汤,色香味儿俱佳,很适合女人孩子吃。 沈氏不好意思地笑道:“太丰盛了,我这次可跟嫂子学了几招儿厨艺。” 上官若离笑道:“我也是为了让男人和孩子们多吃点儿,自己琢磨的。” 死人其乐融融地吃了晚饭,又喝了消食茶。 沈氏回了房间,就闻到了满屋子的果香,目光落在那带盖的篮子上,忙走过去打开,果香更浓更香了,让人闻了就心旷神怡。 两个大红苹果、两个紫色李子、一串水灵灵的绿葡萄、六根香蕉、两个芒果、一个火龙果、几个砂糖橘、几颗红彤彤的脆枣。 鲜艳漂亮,满满当当的一篮子,关键是,果子的模样特别好看,特别水灵,特别香。 沈氏不认识香蕉、芒果和火龙果,但其他是水果,她猜着也是水果,就等着江童生回来问一问。 江童生回来,一看这果子,就神情一肃,“我在书上看过,这几种果子是南边靠海的地方的,运到这里可就珍贵的很呢,东兄这礼有些重了。” 沈氏红着脸问道:“相公知道如何吃吗?” 江童生的脸也红了,“果子嘛,不就是洗洗吃。回去跟爹娘、爷奶、叔伯一起吃。” 沈氏面色微暗,家里没有分家,二十来口一起过,长辈又是重男轻女的,她这做媳妇的,怕是一口都尝不到。 江童生轻咳一声,道:“咱们尝尝香蕉,这个多。” 于是,夫妻俩一人一根香蕉,张嘴咬了小小一口,神情纠结,一点儿都不好吃。 其他童生也看到了果篮里的果子,迫不及待地品尝,都觉的味道极美,是他们此生吃到的最好吃的果子。 顾凌云一手葡萄,一手香蕉,赞叹道:“没想到,那东兄穿着普通,却有这般新鲜的水果!比南边给皇上进贡的果子还要好看好吃!” 他的小厮打开点心匣子,眼睛一亮,“主子,您看看,这些点心好漂亮!小的头一次见。” 顾凌云探头一看,也是眼睛一亮,放下葡萄和香蕉,拿起一个蛋糕卷儿咬了一口,顿时像是吃到了人间美味,惬意地眯起了眼睛,“嗯~好吃!太好吃了!” 又尝了尝蛋挞、肉松饼、水果奶油蛋糕,连连赞叹,“太好吃了,我回京的时候要带一些回去,明儿个就去问问东兄,这些果子和点心在哪儿卖的。” 卷二第131章:回来 结果,翌日顾凌云的小厮长青去问,东溟子煜一家去逛街购物了,并不在家。 沈氏笑道:“一大早就有好几家来问的,嫂子说,这点心是他们家铺子自己做的,铺子在柳林县城,叫真好吃糕点铺。水果是他们在来的路上遇到行商偶然买的,全部被他们买下了,也不知那人去哪里了。” 小院儿里,江童生和沈氏、冯童生上午就雇车走了,王童生和郑童生准备住到发榜。 顾凌云听了长青的回话,捏着光滑的下巴,道:“柳林县啊,等回京的时候,去一趟。” 上官若离这几天已经打听好哪家铺子物美价廉了,也买了一些东西存空间里。今天有陈明东和陈明南这两个本地人跟着,价钱上更优惠几分。 他们将一辆骡子车、两辆牛车都装满了,吃过午饭,就往回走。 骡车里堆满了东西,四口坐着有些挤得慌。幸亏现在天气还热着,可以敞开车门,往外坐一坐。 五郎坐在东溟子煜的腿上,跟他一起赶车,仰着小脸儿,好奇地问道:“爹,娘说你昨夜以文会友去了,怎么会友呀?” 东溟子煜不好说就是喝酒、吃菜、吹牛打屁,道:“就是一起讨论考题,做做诗,聊聊科考。” “哦。”五郎点点小脑袋,很是崇拜向往的样子。 东溟子煜也不想让儿子太天真了,道:“幸亏咱们租的小院子,很是安全清净。若是住客栈,我这案首之才,可是会招危险的。” 果然,五郎问道:“为什么呀?” 东溟子煜就说了,“我也是在酒席上听说的,临县的案首和他的好友闹翻了,要打官司呢。说对方下巴豆害他,故意不想他考好。 他那个同窗死活不承认,还说他污蔑,都报官了。但官府没有找到证据,也只能不了了之。两人已经割袍断交、反目成仇了。” 五郎还没反应过来,凌月感叹道:“真是交友不慎啊。” 五郎听了,赞同地点头。 东溟子煜教育两个孩子,道:“虽然不知这事儿是真是假,但这种事倒是常见。有同窗妒忌下黑手的,有为了减少竞争对手使坏的,还有为了赌局算计考生的。” 五郎问道:“赌局是什么?” 东溟子煜耐心地给五郎解说,一点儿也不因他小而不耐烦。 上官若离对凌月小声笑道:“你看你爹,越来越有耐心了。” 凌月吃味儿地白了亲热聊天的父子俩,依偎进娘的怀里,“哼哼,他这么大岁数了,竟然还悟不透女儿是贴心小棉袄,儿子娶了媳妇忘了爹娘!” 五郎听见了,立刻嘟起了嘴,仰着小脸儿看着东溟子煜,小奶音儿加了糖一般,“爹,儿子娶了媳妇会和媳妇一起孝顺爹娘!” 上官若离笑:“我还以为你会说不会娶媳妇呢?” 五郎对着小手指,想了一下,道:“不娶倒是也行,省的还得花银子哄媳妇,看看大郎哥,私房钱都给未来大嫂买东西啦。” “哈哈哈……”几人笑了出来,笑声洒在官道上,让过往的行人都露出了微笑。 陈明东唇角也高高扬起,抬头看看阴沉的天空,对着前面的东溟子煜喊道:“东兄弟,看样子天要落雨,咱们走快点儿?” 东溟子煜看了看天道:“好!” 五郎一甩鞭子,抽打在骡子屁股上,“驾!” 劲儿大了些,骡子跑了起来。差点儿将车厢里的上官若离和凌月给晃倒,幸亏后面有粮食袋子挡着。 陈明东和陈明南兄弟也将牛车赶得飞快,牛也跑了起来。 紧赶慢赶,但还是被淋在路上了。秋雨冰凉,但粮食更重要。幸亏陈明东和陈明南是经常给人拉脚的,东溟子煜也准备充分,准备的有油布和草帽、蓑衣。 三辆车在泥泞的路上,艰难地冒雨前行。 天慢慢地暗了,因为下着雨,不能燃火把,空间里倒是有玻璃的灯笼、琉璃的气死风灯、能折射出五彩光华的水晶灯,但这个世界还没玻璃,琉璃和水晶都是稀罕物,不是他这人家能用的,只能摸黑前进。 凌月和五郎也是跟着逃过荒的孩子,一点儿都不觉得害怕,也不觉得苦。现在还有车坐呢,淋不着冻不着的。 本来计划傍晚就能到家的,因为下雨,进村的时候已经过了子时。 “砰砰砰!砰砰砰!”东溟子煜上前敲门。 只响了六声,就传来开门声和东老爷子的声音:“谁啊,是四儿回来了吗?” 五郎高声道:“爷,我们回来啦!” 东溟子煜也道:“爹,是我们!” 钱老太惊喜交加的声音传来,“诶呀,是四儿,是五郎,他们真回来了!” 急促地脚步声朝大门跑来。 东老爷子提醒道:“死老婆子,小心点儿,别摔了!” 凌月听了,大声道:“奶!您慢点儿!” 钱老太笑道:“放心,滑不倒,地上铺着石子儿呐!” 院子里的路都是五郎他们一伙儿孩子捡的石头,五颜六色的铺在地上,又好看又防滑还干净。 东家各房都有了动静,房间里的油灯亮了起来,门打开,院子里热闹了起来。 东老头儿打开大门,看到淋成落汤鸡的东溟子煜、陈明东和陈明南兄弟,忙道:“快进来!” 钱老太忙让到大门边,心疼地道:“怎么冒雨回来了?怎么不多住一天。” 东有田、大郎、东有粮已经疾步过来,接过东溟子煜、陈明东和陈明南手里的缰绳,将牲口拉进去。 东老头儿将大门关上,在后面道:“烧些热水,熬姜汤!给性口们也煮点儿热乎食儿。” “已经在烧了!”大嫂李氏的声音在厨房想起来。 二嫂刘氏撑着雨伞来到骡子车前,将五郎从车厢里抱出来,“五郎冷不冷?” 五郎连连摇头,“不冷不冷。” 四郎打着伞跑过来,将伞罩住车厢口,“四婶儿,四丫,快下来。” 二郎、三郎、几个丫也来了,打伞的打伞,卸车的卸车,都忙碌起来。 上官若离先让凌月下车,自己下来,才看到东有银从屋里出来,帮忙给牲口添草去了,而孙氏连面儿都没露。 卷二第132章:回家 太晚了,大家洗了热水澡、喝了姜汤,就睡了。 翌日雨没停,还越发的大了,东家人热情,没让陈明东和陈明南冒雨赶路。 钱老太干脆发话,“点心铺子今天停一天!” “哦!”大家都欢喜起来。 自从家里开了糕点铺子,一天也没停。虽然赚银子高兴,但也是真累啊。 吃了早饭,大家围在一起,问东溟子煜科考的事。 东溟子煜将到了奉城的事,一五一十地说给大家听。 听到凌月和五郎差点儿被人抓走,众人都提起了心,神情紧张而气愤,咒骂该死的人贩子。 当听说,人贩子曾冒充媒婆来过,还是那受许老板指使来抓两个孩子的,都气愤的恨不得现在就去找许老板拼命。 听到人贩子都被抓了,许老板虽然逃走了,但也成了逃犯,不会作妖了,大家都赞颂知州是青天大老爷。 东有银后怕地道:“这一环扣一环的,真是太吓人了。若不是四弟妹警觉,凌月和五郎勇敢机智,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钱老太一边一个将凌月和五郎搂进怀里,“诶吆,幸亏你们机灵吆!不然被人抓走卖了,可怎么办吆!” 上官若离道:“幸好恶人有恶报,那个教谕名声也臭大街了,得不了好儿。” 陈明东插言道:“也幸亏有哪些学子,知府注重自己在学子里的名声,还有礼部侍郎在城里做监考,他就是想徇私也不能。” 东溟子煜多看了陈明东一眼,没想到这个陈明东倒是有几分见识。 东有田笑问道:“明东兄弟真有见识。” 陈明南有些骄傲地道:“我大哥经念过书,还练过武,曾在镖局做了六、七年镖师。要不,我们也不敢跑这么远给你们送东西。” 陈明东谦虚道:“我那二脚猫的功夫哪里敢称镖师,不过是仗着年轻气盛罢了。后来天下不太平,到处兵荒马乱的,我受了两次伤,家里再也不敢让我出去走镖了。” 东溟子煜眸光敛了敛,道:“我这里倒是有个适合你,能赚银子还不是很危险的主意。” 上官若离抿唇一笑,猜到他想的是什么主意了,当初这主意还是她为了安置伤兵、退役老兵给他出的主意。 陈明东眼睛一亮,身子都坐直了几分,“东老弟,请讲。” 东溟子煜道:“组织一个车队,运输人、货物或者信件。” 陈明东有些为难地道:“你的意思是自己组一个镖局?这可不容易,光招募武功高手就得不少银子。” 东溟子煜道:“不算是镖局,镖局是收了货物,天南海北地跑。这个运输队,可以固定线路和城镇。比如,柳林县城到奉城。 如朝廷的驿站一般,两边各设一个铺子,收取信件、物品,收取一定的费用,每一天或者隔一天往返一次。 也可做辆大马车,用几匹马拉。车厢里设置座位,来回运输来往柳林县和奉城的人。顺便还能带些轻便的货物和信件。” 上官若离取来了纸笔,东溟子煜在纸上寥寥数笔,就画了一辆三匹马拉的小型公交车。车夫赶车的地方都有棚子,不怕风雨。 陈明东眼睛锃亮,兴奋地道:“可以干!但是……” 他的眸色又暗淡下来,“你开个糕点铺子都被人觊觎算计,想来是明白的,没有强大的靠山,做个事很难。我没有靠山,也没有这么多银子置办车马。” 东老头儿被许老板和蒋县丞给吓坏了,“是啊,若是货物丢了,给人家赔银子就成,这拉人,若是出事,可就是大事,人家使坏扮劫匪,简直吃不了兜着走!” 陈明东道:“跑镖也要在衙门备案办文书,时常都得打点官府官兵,还得给沿途路上的混混儿匪类买路钱,其中的道道儿多着呢。 挣得少,不够他们盘剥的。挣得多,被人觊觎抢买卖。除非有权贵做靠山,寻常势力不敢惹。” 东溟子煜一直高高在上,虽然游历这些年对底层民众的生活了解一些,但细致处是不知道的。 想了想,微微颔首,道:“也是。那这事容后再议。” 转移话题道:“这次五郎她娘做了些点心送给那些帮忙的考生,咱们铺子的点心在学子里一定出了名。 我想着,这次我若是中了秀才。就在奉城或买或租一个铺子,开一个真好吃糕点铺子的分号。” 东有田道:“那做点心怎么办?得买院子,搭烤炉,做点心吧?” 东溟子煜道:“买个带院子的铺子,就像县城的铺子那般。在后院做糕点、住人。一些容易储存的糖果、饼干之类的,家里做好了,用马车运过去。 捎带些客人或者货物就能将车马费赚回来了,家里没有性口车的出远门儿,不都是搭过路客商的车吗?先小小地试试水,等我考得了功名,就将摊子铺开。” 陈明东笑道:“这还真行,有什么需要我们兄弟帮忙的,只管开口。” 东溟子煜也不客气,道:“那请你回去就帮我们打听一下铺子,等张榜后,我去奉城买铺子。” 陈明东看他胸有成竹的样子,自然愿意结这善缘,连连应承了,“放心,包在我身上。” 钱老太脑子里开始考虑买了铺子该怎么办了,道:“咱们想着都忙不过来,难不成还调人去奉城做点心?” 上官若离淡声道:“买人吧。” “啊?!”家里人一听,都是一惊,他们刚能吃饱饭,就要买下人了? 钱老太有些不安,“这,这不太好吧?咱们就是普通老百姓,哪用买人吆!” 上官若离道:“那就雇佣村里的人?您放心方子给他们?” 钱老太道:“那不行!” 她对几个丫都不放心,就怕她们成婚后将点心方子泄露给婆家,还威胁她们,若是将来将方子泄露出去,就将她们的娘休了。 上官若离倒是不在乎方子将来是不是会泄密,只要质量好就能生存。但现在是家里唯一来钱的门路,就得谨慎一些。 “砰砰砰!砰砰砰!”外面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这大雨天的,是谁? 有人喊道:“不好了!山洪来了!” 卷二第133章:塌陷 江南是多雨,但现在是秋天,不应有大雨,更不应有山洪。 东周家在山脚下,若是山洪爆发,先淹他们。 大家还没跑出去,就听“轰隆”一声,山摇地动。 “地龙翻身了!快离房子远点儿!” “别管东西了,看好孩子!” “娘!爹!” 一时间,都冒雨跑了出来,大孩子叫,小孩子哭,吵吵嚷嚷,都很慌张。 东溟子煜背着钱老太,抱着五郎,上官若离牵着凌月和四郎,也不回屋收拾财物,率先跑出了院子。 东有田背着东老头儿紧跟在后面,后面是各家大人照顾着自家孩子,跟着慌慌张张地跑出来。 当初选择建房子时就考虑到山洪、山崩、野兽等意外情况了,将房子建在了地势高的地方,还挖了引水渠,在山边用开荒捡出来的碎石垒了一道堤坝。 大家涌到空旷处,往山上一看,就见到浑浊的洪水顺着山道冲下来,夹着泥沙、枯木等物,如猛兽下山般汹涌而来。洪水被堤坝一拦就改了道,顺着挖好的引水渠汇入了小溪里。 大家一看,东周家暂时不会有事,不由松了一口气,这才觉得事情不对劲儿。 水量太大了! 这雨也就是中雨,根本不够造成山洪暴发的。 东溟子煜神色凝重地道:“你看溪水上游水量小了,想来是矿洞坍塌,造成了溪水改道。” 刚才叫门的栓柱放下背上的老娘,扶着怀孕的媳妇,道:“我出来放地里的水,谁知看到有浑水从山路上流下来,我就觉得不对劲儿。” 南北溪不深,平时流的也缓慢,现在洪水从狭窄的山路上冲下来,水势变大,水里还夹杂着枯木树叶,溪流排洪不及时,水位上升。 南北溪村的房子是典型的江南房屋,沿着溪水建的,此时南北溪两旁的房子就被淹了。 这时,上官若离看到孙氏抱着六郎、背着大包袱,才从家里跑出来。她一直躺炕上养伤,其实没大事了,她也不出门来干活,现在也不这疼那痒的了,跑的飞快。 刚才四郎在上官若离身边,她就牵着他跑了出来。这小子吓到了,看到她娘才想起把娘忘了,赶紧跑过去接孙氏。 而东有银,人家还往山上愁呢,根本忘了孙氏和六郎。跟媳妇感情不好忘了,六郎可是他的亲身儿子,竟然也忘了。 钱老太看见了,低声咕哝了一句,“真是要财不要命的!” 当着乡亲们的面也没骂孙氏,踹了东有银一脚,“还不快去接六郎!” 东有银这才跑过去,将六郎接过来,大郎将头上的斗笠摘下来,给六郎遮雨。 四郎扶着孙氏上了这山坡,替她托着后背大大的包袱。 有人惊叫了一声:“有人冲下来了!” 众人一看,可不是,山洪中卷着一个人,翻滚着下来,看不出是生是死。 东溟子煜道:“我去救人!” 栓柱松开老娘的胳膊,道:“我去帮忙!” 他媳妇扶住老娘,带着哭腔道:“你小心些!” 栓柱看了看她的肚子,笑道:“放心吧,这点儿事,算不得什么。” 两人一路逃荒过来,在逃荒路上互生情愫,他媳妇了解他的本事,但还是不舍自己的丈夫去冒险。 东有粮拉回栓柱,“你媳妇有了,别去了!” 说着,自己追上了东溟子煜。后面跟着东有田、大郎、二郎,东有银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 栓柱是一向唯马首是瞻的,安慰了老娘和媳妇一句,也跟了上去。 何二婶家的东大山、东大河,大嫂李氏的兄弟李成林、李成树等人也纷纷跟了上去。 那架势,倒是让人想起了逃荒路上同舟共济的情景。原本因着各自过日子而有些松散的心,又聚拢了起来。 陈明东和陈明南对视一眼,也抬步要跟上去,却被钱老太拉住了。 钱老太道:“我家儿子和大一点儿的小子都去了,劳你们兄弟二人在这里照顾着些,若是洪水来了,可就麻烦了。” 心里却道:你们是被我们雇来的,万一出了事,我家可赔不起! 东老爷子也道:“是啊,是啊,没个壮劳力可不成。” 这里地势高,洪水来不来这里,但陈明东和陈明南猜到了他们的意思,没有再坚持去。 山路两旁都是山坡,水里漂浮着枯木断枝,将人从水里捞出来没费什么劲儿,但人已经死了,头都被砸烂了半边,看穿着是挖矿的劳工。 东溟子煜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蹙眉看向山上,“定是矿洞塌了。” 这玉矿有大家的心血,顿时都神情凝重起来。 东溟子煜当机立断,“我上去看看。” 大家拥护:“我们也去!” 洪水是顺着山路冲下来的,他们就从山坡上爬上去。都是隔三差五上山的,对这山十分了解。 冒雨爬了半个多时辰,才到了玉矿。 果然矿洞塌了,褚兴正在指挥着侍卫和劳工们搬石头救人。 苏长庚眸光闪烁,道:“褚大人,反正是一些劳工,别费劲了,跟上面再要些犯人便是,免得侍卫们埋在里面!” 褚兴怒道:“那些劳工虽然都是流民和犯人,但都不是死刑犯,罪不至死,能救就得救!” 苏长庚很不服气地翻了个白眼儿,但他官儿小,不敢多言。 覃薄宣搬开一块大石头,将一个被压着腿的劳工解救出来,一抬头,看到东溟子煜带着人过来了。 他眼睛一亮,“东有福带着人来了!” 褚兴回头一看,也是一喜,废话不说,道:“快,快帮忙救人!” 东溟子煜从一块大石头上纵身一跃,跳下来,镇定威严的眸光扫过地上的尸体和痛苦哀嚎的伤着,回头对二郎道:“你回去,让你四婶带着药来救人,注意安全。” 二郎练武最有天分,身手也灵活,水性也好。 东有田嘱咐二郎道:“小心些,若是掉水里莫慌,抱住漂浮的枯木。” 二郎道:“爹,放心吧!” 说着,回头,跑进雨幕里。 东溟子煜对跟着自己来的乡亲们道:“大家注意安全,时刻保持警惕,听到异响,感觉到石头松动,一定要转声就跑!” 大家大声道:“知道了!” 卷二第134章:救援 褚兴不会让二郎一个半大小子独自冒险,点了两个侍卫跟着二郎下山,顺便找蒋鹤轩里长和蒋鸿达、蒋浩广两个村长,请他们组织些村民上山来帮忙。 他们到了山下,东周家的人大多数已经回家了,留了两个人看着水势。 两个侍卫去村里找里长和村长,二郎跑回家。 大家都换了干爽的衣裳,站在廊檐下,神情凝重地看着山上的方向,好像有千里眼,能看到什么似的。 看到二郎气喘吁吁地跑进来,都是一惊。 钱老太惊声问道:“你咋自己回来了?” 李氏面有惊惶之色,问道:“是不是出啥事儿了?” 其他人也七嘴八舌地问山上的情况,问大家的情况。 东老爷子不耐烦地道:“等孩子喘匀了气说,别乱哄哄的!” 大家禁了声。 二郎倒过气来,道:“矿洞塌了,老惨了!砸死砸伤不少劳工,我四叔让我回来,请四婶儿带药上去救人!” 钱老太骂道:“你四叔这个傻蛋!脑子被驴踢了!这山路这般危险,让你四婶儿一个女人怎么冒雨上山!” 二郎道:“奶,是矿洞塌了,不是泥石流也不是山体滑坡,路上石头结实着呢,没大危险。” 上官若离心中温暖,道:“娘,放心吧,我能行的,人命关天,能救一个算一个。” 钱老太无奈地摆摆手,烦躁地道:“行了,行了,就你们好心,我老婆子心眼子坏行了吧?” 上官若离给了凌月和五郎一个眼色,两个孩子接到了娘亲的目光,都点了点头。 五郎过去,扯住钱老太的手,仰着小脸儿道:“奶,好奶奶,不生气。” 凌月道:“奶,您看咱们要不要做些好吃的,爹和几位大伯干的都是力气活儿,回来一定又累又饿。” 钱老太一摆手,“杀只羊,炖羊肉!” 上官若离见状,带着二郎去收拾药材和工具。 三丫道:“奶,娘,我想跟四婶上山,矿上受伤的人肯定特别多,是我们锻炼的好机会!” 四郎也道:“奶,我也想跟四婶去救人!” 钱老太还没说话,孙氏在屋里尖声喊道:“不行!你给我老实在家待着!” 李氏也不想让三丫去,听到孙氏发话了,她就不言语了。 钱老太也不想四郎、三丫去冒险,他们一个十岁,一个十二岁,太小了。 三丫肃着小脸儿道:“奶,我将来是要做大夫的,医者仁心,若是没有仁心,如何做大夫?” 钱老太怒道:“滚滚滚!一个两个拿人心来怼我老婆子,就你们有人心,我是狼心是狗心!没良心的东西们!就顾着自己各儿,不知道长辈揪着心,养你们有什么用……” 三丫和四郎在钱老太的喝骂声中跑了。 孙氏从屋子里跑出来,对着四郎喊:“四郎,你敢去,就别认我这个娘!” 四郎的脚步只是一顿,就继续跑了。 孙氏跺脚大骂:“你这个小兔崽子,回来!你要是不回来,就是不孝!老娘就死给你看!” 四郎站住脚,整个身体都塌了下来,低着头转过了身,小小的身躯站在雨中,有些无奈,有些无力。 钱老太心疼了,骂孙氏道:“你还有脸搬出孝道?你这种人还舍得死?你现在死一个,死一个给老娘看看!” 孙氏跪地大哭,“娘,四郎是我的儿子啊,我不能眼巴巴地看着他去送死!” “闭嘴!”钱老太真气死了,“你个丧门星!满嘴喷粪的东西!他们是去救人的,你这张嘴除了会吃会念丧经,还能干什么?丧门星的玩意儿!你自己干的那些破事儿……” 巴拉巴拉,一顿臭骂。 东老头对四郎道:“你去吧,注意安全。” 四郎点点头,转身跑了。 两个徒弟愿意跟着去,上官若离没拒绝,每人背一个用油纸包裹严实的大包,在钱老太的骂骂咧咧声中出了门。 身后传来孙氏的哭嚎声:“四郎,我的儿,你这是要娘的命啊!你这是被谁教的,跟亲娘离心啊!” 能是谁教的?四郎的师傅上官若离呗。 上官若离厌恶死孙氏了,就是个滚刀肉,若不是四郎这孩子很好,她早就不掺和三房的事了。再说了,当初四郎跟她学医,孙氏也是同意了的,现在又来这一套。 周立冬和高留根正结伴过来看看,正碰到上官若离带着三丫和四郎上山,当下也要跟着去。 何老太和大云就住在东老头的隔壁,听到动静,二虎和陈月月也跑出来,要跟着师傅上山帮忙。 上官若离带着一群半大孩子又去医疗室拿了些工具和药品,每人都背着一个大包。还有蓑衣,油布,很是沉重。 幸好,到了山脚下,正碰到蒋鸿达带着五、六十个村民上山。 不用蒋鸿达说,几个年轻力壮的汉子就主动帮他们背背包,一起上山。 有了这些人拉扯着几个孩子,上官若离轻松了很多,速度也快了很多。 到了矿上,一看那一排排的死尸,大家都是神情一肃,几个孩子有些害怕。 蒋鸿达二话不说,带着人去帮忙了。 褚兴抹了一把脸上的水跑过来,“你们来了!快救命吧,活着的都在那边屋子里。” 他已经空出了一间大屋子,将受伤的人安置在那里。还派了几个体弱一些的侍卫帮忙,给上官若离几个打下手。 伤者太多,上官若离让徒弟们两人一组,给伤者止血包扎、接骨固定。 周立冬、高留根、三丫、四郎、二虎、陈月月几个平时也帮忙处理外伤,但都是做助手。虽然天天在动物身上练习,但让他们自己医治伤者,还是有些紧张。但真正投入进去,害怕、紧张都顾不得了。 东溟子煜在塌陷的矿洞搬石头救人,但他清理出一块地方,就命人拿木板和柱子顶住洞顶,进行加固。 苏长庚催促道:“就你们这速度,人早死光了!” 东溟子煜冷眼看着他,“怎么?苏大人的意思,是我们不顾危险?” 栓柱没好气地道:“我们是来帮忙的!你应该带着人冲在前头才对,躲在我们身后瞎指挥啥?” 苏长庚被怼的面红耳赤,也不敢说让这些帮忙的人走。 蒋鸿达做和事佬儿,“行了,大家现在需要同心协力救人,干活,干活儿。” 苏长庚眸底闪过狠毒之色,不怀好意的目光在洞顶上扫过。 卷二第135章:偷袭 东溟子煜瞥了苏长庚一眼,继续去搬石头救人。 他发现矿洞里根本就没按要求加固,这才造成了这次的事故。这事儿不管褚兴知不知情,苏长庚专管劳工和矿洞,一定是知情的。 不过他不在矿上管事了,这事儿要不要管? 管,就得得罪矿上一干官员,这些人别看官儿小,背后的家族、官场关系盘根错节,自己还未有功名,人家一个手指就能摁死自己。 不管,这关系到数千劳工的性命呐。 东溟子煜想着还得跟褚兴谈谈,安全加固省不得。他再次深切地体会到了权力的重要性,有些无奈。 干了大半天活儿,顾不得吃喝,但三急还是要解决的。在矿洞里,又都是大男人,找个不碍事儿的地方,转个身解决就是了。 东溟子煜手上都磨出了水泡,想去空间处理一下,就往偏僻的地方走。矿洞里黑漆漆的,火把的光亮照不了多远。 东溟子煜刚转过一块石头,就听到有人蹑手蹑脚地走了过来,听动静有两人,一前一后。 他眸色一凛,背过身去,面对着石壁,做出小解的样子。 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轻,在他背后挺住。那人举起手里的大石头,就朝东溟子煜的后脑勺砸去。 东溟子煜猛然回头,抬手接住了那块石头。 于此同时,跟着那人来的栓柱抡起棍子,打在那人的手腕上。 “啊!”那人惨叫一声,松了手。 栓柱扑上去,攥住那人的手腕,将他的双手反剪在身后,“你娘了个爪滴,敢算计我们,弄不死你!” 东溟子煜单手拿着那大石头,对着他的脑袋比划了一下,“你说,我砸死你,说是意外落石,别人信不信。” 那人连连告饶,“四爷饶命!四爷饶命!小的猪油蒙了心,您大人大量,就把小的当个屁放了吧!” 东溟子煜将石头扔了,拿出火折子照了照他的模样,是个面生的劳工。 东溟子煜问道:“我跟你素不相识,你为何要我性命?” 那劳工支支吾吾道:“是小的猪油蒙了心,脑瓜子进了水……” “行了!”栓柱打断他的胡说八道,对东溟子煜道:“四哥,别跟这货废话,给你不对付的人就那么两个。既然不说实话,弄死他算了。” 东溟子煜弯腰捡起了那块大石头,劳工两手抱着都费劲,他单手拿着轻飘飘的。 这劳工在东溟子煜的眸中看到了凛冽的杀意,忙道:“是,是苏管事,是他让我来砸死你,然后伪装成塌陷落石的样子。他、他已经整死好几个不听他话的劳工了,我,我也是没办法!” 说着,竟呜呜哭了起来。 东溟子煜将石头扔到地上,对栓柱道:“行了,放了他吧,咱们走。” 栓柱在那劳工的腿弯里踹了一脚,松开他的手,追上东溟子煜,小声道:“四哥,这事儿就这么算了?那个苏长庚不是个好东西,我听说上次点心方子的事,他还掺和了,对大丫、二丫和四丫挑挑拣拣的说媒。咱们没找他算账,他倒是动上杀机了。” 东溟子煜轻声道:“他是官员,若是出事,上边一定会派人来调查的,惹上官司对我们不好。” 栓柱啧了一声,骂道:“这个王八蛋,就是吃准了咱们不能拿他怎么样、” 两人回来,苏长庚看到,眸光闪了闪,忙张落人抬着一个伤员跑了。 东有田看到了两人,关切问道:“怎么撒泡尿用了这么长时间。” 东溟子煜过去帮他抬石头,“走得远了些。” 东有田道:“别走太远,黑灯瞎火的不安全。” 东溟子煜道:“知道了!” 要用力抬石头了,两人就都不说话了。 栓柱走到大郎他们中间,嘀嘀咕咕地将事情说了,“告诉他们,别落单!” 东有银骂道:“娘的,咱们不要命的来救人,还得防着人家暗算!不干了!” 他早就累了,直接撂挑子不干了,气冲冲地往洞外走去。 其他人都看向东溟子煜,见他还在搬石头,就继续干活救人。他们听到了前面有人呼救,精神一振,加快了速度。忙的热火朝天,搬的、抬的、用撬棍撬的、用大腿粗细的木头加固的、用石头摞起来加固的…… 东溟子煜用上了内力,很快看到两个躲在一块大石头缝隙里的两个劳工。 两个劳工看到他们,顿时哭了出来,“太好了,我们得救了!菩萨保佑,佛祖保佑啊!” “嘿!感谢菩萨佛祖不如感谢我们!”东有粮说着,带着几个人将二人扶出来。 二人被堵在石缝里,倒是没受重伤。 突然,东有银跑了回来,老远处就喊道:“快跑!苏长庚带着人想弄塌矿洞,将我们埋在这里呢! 我想下山歇着去,谁知看到苏长庚正在指挥劳工将咱们支的加固柱子推到,还用撬棍将石头撬松!” 这里除了东溟子煜一伙人,还有一些劳工,听到这话,都急眼了,纷纷往外跑。 东溟子煜运起了轻功,一眨眼就消失在黑暗里。到了那处山体有松动的地方,果然看到苏长庚带着几个劳工将加固的木板、木头用斧头砍了,还用撬棍撬石头。 刚才抬的那个伤员,就被扔在一边儿,血流不止。 东溟子煜大喝一声:“住手!” 他们在做亏心事,听到这声爆喝,都吓了一跳,那个刚才想偷袭的劳工撒腿就跑。 东溟子煜从石壁上扣下一块石头就射了出去,正中那劳工的腿弯,那劳工“嗷呜”一声,摔在地上,动弹不得。 苏长庚也想跑,一看东溟子煜扬起手,顿时不敢了。 色厉内荏地道:“你敢对我动手!我好歹也是朝廷命官,动我一根汗毛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东溟子煜像看一个死人般淡漠地看着他,“为何要杀我?” 苏长庚轻蔑地冷笑一声,一副滚刀肉的模样,“我可没杀你,我只是觉得这里加固的不合理,想重新加固一下而已。” 卷二第136章:变故 苏长庚可不是傻子,不会亲口承认想杀东溟子煜。 他想跑,可又惧怕东溟子煜手里的石头不敢跑,就招呼二十几个劳工,围攻东溟子煜。 东溟子煜一个人对付二十几人,也不觉得吃力,苏长庚抄起一根铁撬棍,在旁边找机会,准备抽个冷子给东溟子煜一闷棍。 有大声嚷嚷咒骂的声音还有很多人奔跑的声音,从矿洞深处由远及近。 栓柱大声道:“谁想要我们的命,我们就要他们的命!” 大郎道:“对!打死他们!” 东有粮愤怒地道:“不能活得这般窝囊!” 劳工们也是会拉帮结派的,这些跟着搬石头干重活的,当然都是与苏长庚不亲近甚至不对付的,平时就被苏长庚一派欺压、打骂,此时要被活埋,更是被激起了众怒。 这些劳工是当初逃荒活下来的流民或者作奸犯科的罪犯,都不是什么良民,现在又到了生死关头,血液里的暴力因子被煽动起来。 而且,他们当中有些人也有小心思,现在有东溟子煜他们一起动手呢,出了人命,往这些人身上一推,就能全身而退。 是以,揍人的时候就狠了点儿。 苏长庚惨叫大喊,“混账,啊!你们敢殴打朝廷命官!啊!反了!啊……” 这个时候听见也装听不见的,他的惨叫淹没在怒吼、喝骂和搏斗声中。 洞壁上的火把在群殴带起的风中摇摆不定,昏暗的矿洞内光影凌乱,谁打了谁,打了哪儿,傻傻分不清楚。 栓柱、大郎等人把气氛搞起来后,就退出了战圈儿。劳工人多,防止有人趁乱在背后下黑手,也是不想给这些人当枪使。 许是那些劳工爆喝的声音太大,失去支撑的山体开始松动,有碎石窸窸窣窣地落了下来。 东溟子煜惊觉,大喝一声,“这里要塌,快离开这儿!” 大家一听,轰然而散,往矿洞外拼命跑。 东溟子煜抬手接一块往下塌落的巨石,脚下一勾,挑起一根粗木桩,支在巨石下。但是,巨石太沉,木桩撑不了多久,后面的人就得堵在里面。 东有田、大郎、东有粮和栓柱等人合力用撬棍撬动一块大石头过来,抵住那块巨石,在下面能形成一个能弯腰通过的空隙,后面的村民和劳工都能弯腰跑了出来。 先前他们加固工程做的很好,苏长庚几人只破坏了这一处的加固工程,前后其他地方跟着连续塌陷的可能性不大。 东溟子煜看人跑的差不多了,才带着自己人往外跑。 “救命……”微弱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微弱到只有东溟子煜这个有内力的人听到。 他回头,看到苏长庚腹部以下压在一块巨石下,半截身子露在外面,歪着脑袋用恐惧哀求的目光看着他。 东溟子煜毅然转身,很快消失在矿洞内。 跑出矿洞,重见天日,大家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山中清冽的空气,望着雨后的彩虹,都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心有余悸。 但里面的伤者还得救,大家准备了更多加固矿洞的物资,重新返回矿洞的时候,苏长庚的尸体已经凉了,大半身子被砸成了肉泥。 大家默契的谁也没说群殴苏长庚的事,只说在一块巨石下找到了苏长庚的尸体。 褚兴现在善后都来不及,根本没空查问苏长庚的死因,还以为他是在矿洞二次塌陷中砸死的。只命人将他的尸体单停放在一间屋子里,没让他跟那些死去的劳工一起曝尸在外,算是对他的照顾。 此时,蒋浩广却带着一群南北溪村的村民堵在东周家的大门外叫骂,要扒了东周家的围墙,填平他们的排水渠。 留在家里的男人、女人都抄起了很久没用的武器,准备跟他们拼命。 钱老太骂道:“这群王八羔子,这是打听咱们年轻力壮的男人都上山去了,来欺负咱们哩!” 东老爷子对大女婿陈福喜道:“快上山,将他们都叫回来!” 陈福喜答应了一声,跑了出去。 东春雷下令,“搬梯子,谁砸咱们的围墙,就往下扔石头、泼热油!” 他们逃荒的路上谨慎惯了,越有事越小心,年轻人都上山了,他们就将前后大门都关了,还派了人看着溪流,才没让他们闯进来。 不用热油,先几桶热水泼下去,就将这些人给逼退了。 高大壮骂道:“你们这群土匪、强盗!凭什么砸我们的围墙?” 蒋浩广不会自己出头,缩在人群里。 一个胖女人出来,道:“要不是你们修围墙挡住了洪水,溪水能淹了我们的家吗?” 一个男人道:“就是!洪水从山路上下来,若是从你们村里泄出去,就不会造成溪水上涨,就不会淹我们的房子!” “以前你们没来的时候从来没有这事儿,就是你们方的!” “你们盖房子就盖房子吧,还修围墙,挖水渠,垒堤坝,有你们这样的吗?” 钱老太爬山梯子骂道:“合着淹了我们就不淹你们了是吧?脏心烂肺的东西,长狗眼是摆设的啊?看不见溪水上涨是因为里面木头树叶子啥的太多吗?” 何老太在门缝里骂:“臭不要脸的!不让我们好好过日子,要天打雷劈的!” “我们家孩子去山上救人了,你们这些畜生来欺负我们!让褚大人来弄死你们!” “不讲理,遭雷劈,你家祖宗被人骑!” 老太太们都开骂,不带重样的。 年轻媳妇们和姑娘、小子们则烧水、运石头,谁敢扒他们围墙,就让他们好看! 陈明东对东老爷子道:“我去县城报官吧,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东老爷子道:“看到那个胖娘们儿了吗?那是县丞的亲嫂子,他们敢来闹,就肯定做了防备,要么让我们去不了县城,要么县令不在衙门。” 陈明东闻到一股子屎尿味儿,忙四处扫视着找原因。 就见大丫、二丫提了一桶屎尿汤子过来。 凌月和五郎跑到大门前,对站在门口骂阵的奶奶们道:“奶奶们,将门打开!” 卷二第137章:歪理 何老太一看,连忙扯着几个老太太躲开。 大妮、二妮拔下门栓,凌月和五郎猛地将门打开,大丫、二丫提起粪桶就泼了出去。 站在门口附近的蒋浩广等人躲闪不及,被猝不及防的泼了一身一头的粪水。咒骂着要打人,大门却已经关上了。 东春雷站在大门墙头的哨亭上,对着他们道:“是县衙安排我们住这里的,你们不满意,去找里长,去找县衙。我们房子修成这样,当初保护了容乾和容川两位公子,他们还夸我们这院子修的好!” 蒋浩广一行人一听容乾和容川,战斗力有些衰退,但容川这一年都没来过,谁知道还记不记得他们这些臭要饭的呢? 蒋县丞大嫂道:“不行!你们的围墙挡住了水路,就得扒了!什么公子不公子的,他们就是在这儿,也不能看着我们家被淹!” “就是,扒围墙!填水渠!” “凭什么不淹你们淹我们!” “呵!本公子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等歪理!”一道冰冷稚嫩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 蒋浩广之流猛然回头,就看到百十来人的队伍,静静地站在他们身后。一个个骑着高头大马,戴着斗笠,穿着蓑衣,从蓑衣的缝隙里可以看到里面的皂靴和剑柄。 为首的马上是个少年,腰背挺直,气势不凡。 东春雷大喜:“容川公子!” 他们光剩防备院墙下的人了,没注意远处,竟然没发现容川他们来。 连忙对着院子里面大喊道:“容川公子回来啦!别害怕啦!” “呼啦”一下,大门打开,凌月和五郎率先跑了出来,然后转身又跑回去了。 容川:“……”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蒋浩广和蒋县丞大嫂等人,道:“本公子看到溪流里的枯木败叶了,你们不疏通河道,却来此无理取闹,是何道理!” 蒋浩广此时出来,就如这事儿与他无关一般,点头哈腰地道:“二公子说的是,这些人被洪水吓到了,在下都拦不住!” 然后训斥那些闹事的村民道:“还不快回去疏通河道!” 凌月、五郎、东春雷、东老头儿、钱老太等人迎了出来,每人手里都提着一桶热水。 蒋浩广他们还以为他们仗着容川来给他们撑腰,又要用热水泼他们呢,赶紧带着人跑了。 容川想翻身下马。 凌月和五郎齐声大喊:“容川哥哥,别动!” 容川:“……” 钱老太笑道:“你们往后退一退,我们清洗一下路面,太臭啦。” 容川早就闻到臭味儿了,但旁边就是菜地,以为是用粪尿肥地的原因。经他们一提醒,才发现石板地上有不明物混在雨水里。 江南多雨,他们将通往前后门的路都铺了石头,高出两边的地面一些,又干净,又平整。 大家用水一冲,用扫帚往两边的菜地里一扫,就将路面扫干净了。 何老太告状道:“这热水是为了对付那群兔崽子的,太欺负人了!真真是不把容川公子放在眼里!” 东春雷迎上来,笑道:“容川公子,可以进来了。” 容川策马前行了几步,翻身下马,目光一扫,就看到少了壮劳力,就问道:“四叔他们呢?” 钱老太道:“诶呀,山上的玉矿塌了,壮劳力们都上山去救人了!五郎她娘带着几个小徒弟也跟着去治伤了。” 何老太眸光一转,道:“北溪村的村长也带着人去帮忙了,这个蒋浩广,不去山上救人,却趁着四儿他们不在来欺负我们!” 容川小脸儿一肃,道:“我们也上去看看!” 钱老太一把拉住他,“山上乱着呢,你别去了,让这些侍卫们去。” 一百来个大小伙子呐,赶紧去帮忙,别累到孩子们了。 容川道:“我既然知道了,没有缩在后面的道理。” 安慰钱老太道:“您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东春雷知道容川这是想身先士卒,道:“那去吧,我们做好饭菜等着你们。” 钱老太他们也就不再阻拦,目送他们上山后,回去杀鸡宰羊,准备款待容川他们。 没一会儿,蒋鹤轩带着两个下人来了,来拜见容川。 东春雷客客气气地道:“容川公子带人上山帮忙救人去了,里长进屋等会儿?” 蒋鹤轩当然不会坐,带着人上山去了,庆幸家里派了几名家丁跟着蒋鸿达上山帮忙了。 “呸!”钱老太对着他的背影啐了一口,“刚才蒋浩广带人来闹事,他缩在乌龟王八壳子里装耳聋!现在听说容川来了,从王八窝里冒出来了!” 虽然容川公子年龄小,不顶事,但若是这伙人跟容川公子告状,他跟太子一说,定会坏了太子对蒋氏一族的印象。 褚兴看到容川,脸色灰败,这么大的事故,他这个主管一定会被问责! 卷二第138章:累惨 容川二话不说,让手下的侍卫都去帮忙救人,只留下小厮侍砚伺候。 他们也没闲着,将袍角往腰带上一掖,帮着搬搬抬抬地搭把手儿。他们讲一个伤员抬到医疗室,放到地上。 他看到上官若离带着几个半大孩子,在有条不紊地忙着,一个个绷着脸,很是肃穆认真。 有伤员高声叫道:“快点儿!轮到我了,快疼死我了!” “啊!你这小孩子懂不懂啊?弄痛我了!” “这是拿咱们这些劳工练手儿呐!丧良心啊!” “轻点儿!轻点儿!笨手笨脚的!你断奶没有,会不会啊?” 最小的陈月月和高留根已经委屈的哭了,但还是抿着唇,坚持给伤者包扎、缝合。 三丫也是眼圈儿通红,四郎、二虎和周来财也是面带委屈不甘和愤怒。 上官若离有心想让几个徒弟认识一下人性、锻炼一下心性,就没出言维护。作为大夫,心理素质必须够强。这点心理承受能力都没有,将来面对更残酷的局面要怎么办? 容川冷声呵道:“都闭嘴!谁不不乐意让这些人治,就不给治了!” 大家抬头,惊喜道:“容川公子!” 上官若离也颇为惊喜,“容川?你怎么来了?” 尽管说着话,她手上清理伤口的动作并未停。 容川快步走过去帮忙递纱布,“过几天是母妃忌日,我回奉城祭拜,路过此地,就来看看。” 上官若离给伤者包扎,“有话回去说,你让人劈些木条来,做夹板用。” 骨折的伤者最多,需要大量的夹板。 容川带着侍砚出去忙了,看到蒋鸿达,只冷冷瞥了他一眼,就去忙了。 蒋鸿达心里咯噔一下,对跟着他的下人道:“快去帮忙!” 救人如救火,大家都忙忙碌碌,忘了吃饭、忘了喝水,忘了时间。夜幕慢慢降临,矿场燃起了火把,将矿场照的亮如白昼。 到了晚上,县令带着数千衙役、官兵来了,风风火火地加入到了救人的行列。 翌日早上,东春雷、高大壮、钱老太、李氏、刘氏等人背着筐、挑着担子,给大家送吃的来。大家轮流吃饭,有的拿着饼子就睡着了。 东溟子煜这才带着东周家的人从矿洞里出来,看到了容川。 “四儿!这儿来,这儿来!”钱老太忙招呼他过去,她和媳妇们背的饭菜不一样,有肉有蛋有点心,专门给自家人和容川吃的。 东溟子煜问了容川,“二公子怎么来了?” 容川将对上官若离说的话又说了一遍,“没想到遇到这事。” 钱老太一拍大腿,道:“多亏了容川来了,不然咱们的围墙就被蒋浩广那伙儿人给扒了!” 东有田先喝了一碗汤,问道:“怎么了?” 钱老太将事情的经过添油加醋、连骂带卷的说了一遍,最后道:“你说新鲜不?说若不是围墙拦着,洪水就淹咱们,不淹他们了,这是什么歪理吆?真是丧尽天良臭不要脸!” 东溟子煜洗了手,道:“等将矿洞里的人都救出来后,就把堵住溪流的石头搬开,溪水重回原路就好了。” 钱老太给他碗里放了一根鸡腿,一个煎鸡蛋,“快吃,累坏了吧?” 东溟子煜扫视了周围一眼,“五郎他娘吃了没?” 钱老太白了他一眼,没好气敌道:“能亏待你媳妇?吃了,他们是第一批吃的。” 东溟子煜笑道:“娘是最好的婆婆了。” 钱老太被儿子拍的高兴了,笑道:“越发会说甜话儿了。” 听到呼噜声,一看,大郎嘴里叼着鸡腿,靠在一块石头上睡着了。 可把钱老太心疼坏了,招呼给人盛汤的李氏,“快,将盖馒头的褥子拿过来,给大郎盖盖。” 李氏拿过褥子给儿子盖上,看到儿子十指被石头磨的血肉模糊,顿时心疼的落泪了,“怎么这般傻!伤成这样还这般卖命!” 二郎安慰他娘,“不是傻,是不由自主的想拼命。慢一点儿就有可能有人断气,将人从绝境中救出来,那种感觉……啧,我说不出来。” 李氏扯过小儿子的手,上面也又是血泡、又是破皮的,道:“我叫你三丫来,给你们处理一下。” 大丫、二丫、凌月、三郎、四郎来了,每个人都背着筐。 大丫将筐里一个包袱拿出来,“这是二奶奶领着人赶制出来的手套。” 钱老太冷哼道:“总算干点儿人事儿了!” 东有田笑道:“二婶儿变的好多了。” 大家吃饱喝足,也不敢多歇着就去干活,就怕泄了那口气,干不动了。 人多力量大,到了傍晚,将埋在矿洞里的劳工不论死活都抬了出来。然后大家一鼓作气,将堵塞溪水的石头移开,让溪水恢复原路,恢复了山路。 剩下的事,东溟子煜就不管了,带着村人抬着重伤员下山。安置在医疗室里,也方便上官若离他们照顾。 这些人回到家,也不吃饭也不喝水,更没洗澡,带着一身泥,往炕上一躺,就呼呼大睡。 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睡到了翌日中午,简直浑身酸痛,动弹不得。连忙进空间,用灵泉水泡了一会儿澡,才觉得活了过来。 凌月知道二人一定会进空间,哄着五郎在外间儿挑豆子,不让他去打扰两人休息。 听到内间有说话声,五郎眼睛一亮,“爹娘醒了!” 上官若离开门出来,揉了揉五郎的头,亲了亲他的小脸儿,道:“五郎真乖,真懂事。” 五郎抿着唇笑了,小脸儿红扑扑的。 东溟子煜从屋内出来,问道:“容川回来了吗?” 容川作为皇孙,要继续在矿上盯着,没跟他们下山来。 凌月有些担忧地道:“没呢。” 上官若离道:“他们不会让他去危险的地方的。” 凌月点头,“爹,娘,你们饿了吧?奶和大伯母、二伯母做好了饭,都在锅里温着呢。” “当当当”南北溪村的方向传来敲钟的声音,这是集合开会的意思。 东老头儿道:“先别叫醒他们,三郎、五郎跑腿儿去看看,发生什么事了。” 卷二第139章:帮忙 老人们都有些不耐烦,家里的壮劳力们都累的臭死,大多还在睡着呢,还敲敲敲的,也不知何事。 让蒋鸿达这一小撮老鼠屎闹的,他们现在对南北西村的人厌恶的紧。 没一会儿,三郎、五郎带着一伙小子跑回来了,脸上都有兴奋欢喜之色。 三郎大喊道:“是好事儿!蒋浩广的村长和蒋县丞的官儿都被撸了!但凡去矿上帮忙救人的人家,免除两年徭役!” 钱老太一拍巴掌,笑道:“这可真是大好事儿呐!” 何老太对着南溪村的方向啐了一口,“呸!该!” 上官若离想着,定是容川出手了,挑了几种草药,交给李氏,“大嫂,烧洗澡水的时候放里面,大哥他们醒了,好好泡泡,舒筋活血、解乏去湿寒。” 何老太听到了,忙道:“四儿家的,也给我一些,大山大河醒了,也泡个药汤。” 不是值钱的草药,上官若离也不吝啬,又进屋挑好草药,用草绳系好给了何老太。 钱老太最瞧不上何老太这眼皮子浅的样子,对上官若离道:“让丫头、小子们帮忙,每家都送一些,这次都累狠了,可别努出伤来。等雨停了,让三郎、四郎带着半大孩子们上山采去,给你把草药都补上。” 上官若离自然应了:“好。” 大丫、二丫、四丫、三郎、五郎都来帮忙,大郎、二郎、三丫和四郎都还呼呼大睡呢。 到了下午,侍砚带着侍卫从奉城、县城买了许多粮食和菜回来。钱老太他们做了好几顿饭往山上送,每家的存粮恐怕都用光了。 东春雷、东老头儿正发愁容川他们回来,用什么招待呢,见到侍砚带着粮食回来,就松了一口气。 东春雷笑道:“这是怎么说的,还让你们买粮食了。我们也是略尽绵薄之力,容川公子还给粮食,太客气了。” 侍砚心道若是你脸上不笑开花,我就更信了。 笑眯眯地道:“我家公子估量着你们的存粮都用完了,赶紧让我们买来,不能让乡亲们卖力气卖命的,回头还饿着。” 东老头儿不爱说话,捏着烟袋锅子,憨厚地笑道:“不至于,不至于。” 虽然他家做点心的存粮用了大半,但细粮都留着呢,村里人各家各户也留下了几天的口粮,饿到是不至于的。 东春雷拿出账本子,按照上面每家每户出的粮食数目,有条不紊地还给各家各户。 侍砚一看,心里倒是意外,没想到还记账呢,一点儿都不乱。 到了晚上,容川才从矿上下来。 上官若离给他做了一碗鸡汤面让他吃了,然后泡了药浴。 容川也是睡到翌日中午才醒,一睁眼,就对上一双晶亮澄澈的眸子。 凌月笑道:“容川哥哥,你醒啦!” 容川浓眉扬起,双眸锃亮,唇角露出一抹笑,“醒了,让凌月妹妹担心了。” 凌月笑的眉眼弯弯,“快起来洗漱,饭菜都做好了,都是我娘亲自下厨吆,就等你呢。” 容川闻言,忙坐起来,笑道:“那得赶紧,我可想婶子做的饭菜、点心了!” 侍砚进来伺候他洗漱更衣,凌月就避了出去。 县令、褚大人、覃大人、蒋鹤轩、蒋鸿达都在,而且褚大人还将医药费给上官若离结了。 酒宴过后,他们都走了,东溟子煜他们才有机会与容川好好说话。 容川喝了一口熟悉味道的蒲公英茶,道:“是我疏忽你们了,才让这些地头蛇欺负到你们头上。” 大家都连连摆手,“不,不,不管您的事。” 东溟子煜道:“到那里都会遇到这样那样的事,当初我们在原籍一个村里也是小打小闹不断,这是正常现象,你无需自责。” 容川道:“等四叔考上功名,会好很多。四叔这次考的如何?” 东溟子煜很不谦虚地道:“应该没问题,就是不知名次如何。” “那以后有何打算?要不要去奉城、京城开点心铺子?”容川拿起一块桂花糕,小口小口地吃着。 东溟子煜道:“我想着,先在奉城开一家点心铺子,置办两辆马车,送点心的同时,带些货物、信件和旅客。 慢慢做大了,我功名再进一步,就办个私人递送站,多置办些马车,走固定路线,来回帮人运送货物、信件,也捎带旅客。 跟我出来的这些村民也有个营生,多富贵保证不了,养家糊口,供养儿孙读书,是没问题的。” 容川端起茶喝了一口,冲下嘴里的点心,道:“说起来,我的私房有些不够用,想参一股,为自己赚些零花钱,这样,就可以直接将递送站做起来。 四叔考科举也需要银子,早赚到这份儿银子,爷奶他们的日子也能早日过的松快些。” 东溟子煜一喜,“那是再好不过了!” 钱老太笑道:“前几天还发愁这事儿呢,就怕像点心方子似的被人盯上来算计我们!有了容川,看谁敢给递送站捣乱!” 大家都是明白人,容川这是给他们当后台呢,人家一个皇子,太子的儿子,还缺这点儿小钱儿? 容川缺银子吗?缺! 卷二第140章:开始 容川和容乾两兄弟都没成婚,亲娘的嫁妆还在后娘手里捏着,没有大的进项。 他们作为太子的儿子,必须有自己的心腹亲信,而想养自己的心腹亲信,没有银子可不行。 所以,容川对这事儿也很上心,主要是他对东溟子煜有一种迷之信任,这和朝廷驿站差不多的事儿,一定能赚银子。 说干就干! 容川道:“明日就去衙门办文书!线路上的每个城镇得有站点,奉城和京城我都有铺子和院子,都是父亲给我练手儿的,可以拿出两处做站点。” 太子的产业,谁敢动? 上官若离暗中咂舌,不得不说,皇家的孩子真是早熟,心眼子多。 咳咳,她男人东溟子煜、女儿凌月也都是皇家孩子啦。 东溟子煜拿出纸笔,描出临时的一条路线,柳林县,奉城,一路到京城,详细说自己的设想和布置。 然后,道:“就这样,两个站点儿一个来回,手下们不用长途跋涉,能就近照顾家小。若是你想安置些战场上下来的伤兵、老兵也是行的,押运的用有战斗力的,从站点儿往客户手里派送的,用没有战斗力的。” 东有田笑道:“这个好!能顾家!” 他作为长子,得侍奉父母,是不能远游的,但他也想出去挣点银钱啊。从家到奉城一个白天跑个来回,夏天天长的时候,回来还能下地干活儿呢。 容川明亮的眸子里精光闪烁,从东溟子煜蜘蛛网一样的图里,看到了一个庞大的网络,无数的金银。还有,消息网! 他想着,找个机会与东溟子煜单独谈谈。 就道:“不如明日四叔就与我一起走,在县城将文书办了,然后去奉城,办文书,看铺子。” 东溟子煜当然愿意,“好,到时候先把柳林县到奉城这一路先运行起来,由我大哥做队长。另外还有柳林县到临县的线路,让二哥、三哥、栓柱他们带队。 摊子小也无需雇人,就从我们这伙人里挑,你再派些人。等摸清了里面的门道,扩大了摊子以后,这些人都是管事。” 容川对这些人是熟悉的,道:“都由你安排。” 东溟子煜怕容川觉得他揽的太多了,道:“我们这里的人都在家附近,远处的人,就请你多操心,不够的话,就近雇佣或者买人。” 容川最是清楚整个佑安朝有多大的疆土,自然不会在乎这方圆百十来里的地盘。 事情就这么说定了,一个下午,就开始商议一些细节问题。东周家的人都要有挣钱的门路了,都是欢天喜地。 容川问道:“明日就去办文书,取个什么名字呢?” 东溟子煜提议道:“万里通?福运站?千里马?顺风车?” 容川道:“千里马吧,很厉害的样子。” 于是,千里马速运站就这样诞生了。 因为容川要去祭拜生母,在钱老太的提议下,上官若离做了许多祭拜用的点心,还准备了几筐果子。 翌日一早,容川看到一马车的东西后,颇为感动,道:“多谢奶和婶子们,我早已派人回王府送信,他们定是都准备妥当了的。” 钱老太笑道:“这些,都是自家做的,让娘娘尝个鲜,也是我们的一番心意。” 容川没再推辞,谢过告辞。 东溟子煜这次带着东有田、东有粮去的,千里马算是家族企业,大哥必须全城参与。但东有田太憨厚,得有东有粮这个圆融精明的辅助。 县令二话不说,当场命人办理,没十分钟,就全部办妥。 然后一行人去了奉城,宸王去了帝都当太子去了,但宸王府还在,留着管事、下人看着。 管事带着下人在大门口迎接容川,“恭迎二公子回府。” “平身吧。”容川对东溟子煜介绍道:“这是秦钟管事,在奉城有什么事,直接来找他。” 秦钟是个不到五十岁的男子,国字脸,腰杆挺直,看起来一身正气凛然,眼睛中偶尔闪过一抹精明的暗光。 太子府的大管事,可不是普通之辈,虽然是奴籍,恐怕比知府面子还大。 容川又对秦钟介绍东溟子煜几个,道:“这是东有田、东有粮、东有福三兄弟。” 双方见礼后,容川又道:“我入股与他们做了个小生意,赚点儿私房钱,你叫秦恒来,作为我的代表,管着这摊子事儿。” 秦钟的眼睛忽然就红了,感激道:“是!” 东溟子煜心下纳闷儿,主子给排个差事,至于这般感动吗? 等看到秦恒,就知道原因了。 秦恒的右臂在肩膀以下两寸处没了,二十来岁,身姿挺拔,看走路姿态应该是习武从军之人。长的浓眉大眼,还算英俊,就是眉宇间透着郁气。 容川对东溟子煜道:“叔,秦恒曾是我的侍卫,为了保护我,胳膊被砍断了,就跟着秦管事处理些杂事。 他武功不错,忠心、智谋、办事能力都是有的。千里马的事,就交给他。有事,你尽管吩咐他去做。” 这就是定了东溟子煜在千里马的地位了,以他为主。其实在官府备案的名字是东有田、侍砚。 东溟子煜要科举,不能经商。容川是皇孙,很可能以后还能进一步,不能与民争利,落人把柄。 东溟子煜客气道:“吩咐不敢当,大家商量着做事罢了。” 容川道:“谁是主位必须说清楚,不然意见相左时容易出乱子。” 对秦恒道:“你以后听东四爷的吩咐便是,你知道,他是我的救命恩人,对他要敬重。” 秦恒对东溟子煜点头行礼,道:“在下秦恒,以后听从东四爷的派遣。” 东溟子煜站起来,抱拳还礼道:“不敢当,在下东有福,还请多多关照。” 容川吩咐秦恒带着东溟子煜他们去挑铺子,去府衙办文书,剩下的事,秦恒就全权代表他了。 秦恒神色平静,并没有因得了差事而激动,也没主动打听让他跟着东溟子煜做什么,仿佛一个没有情绪的机器人。 这是受过大刺激? 卷二第141章:巧遇 东溟子煜主动跟秦恒介绍了千里马的业务范围和内容,跟着他在主街上挑了一处带院子的铺面。 容川的产业自然是最好的,靠街的门脸儿有四大间,可以隔出一间卖点心。后面还有个大院子,有二十几间房,还有水井,非常方便。但现在还开着书铺子,要五、六天才能空出来。 秦恒带着东溟子煜几个去府衙办文书,府衙的人都认识秦恒,二话不说,办的也相当快。 晚上住在了宸王府,跟容川、秦恒制定运营制度、管理制度、用人制度、财物制度,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运营前先将各种制度制定好,做起事情来就会顺畅很多。 容川看着东溟子煜沉稳自信的侧脸,眸中升起了崇拜孺慕之意。 秦钟、秦恒也对这个农家学子刮目相看,怪不得能得到容乾和容川两位公子的看重,确实不一般,学识渊博,才思敏捷,思维缜密。 东溟子煜将马车的图纸给了秦恒,“这几天先做十辆大马车,十辆普通大小的马车,买五十匹马或者骡子,无需太好,温驯健壮即可。一开始,大家可能不能接受,随着发展,再慢慢添置车马和人员。” 秦恒问道:“大马车需要两匹马,小马车用一匹马,为何要五十匹牲口?” 这问题容川就回答了:“往客户里送信件或者小件儿包裹,没必要用车的,骑马去就行了。军中有退役的老马,可以便宜买一些。” 大家又商议了一些细节,才散了。 等东溟子煜、东有田和东有粮跟着下人去客房了,容川问秦恒道:“你可想到,在这件事里,还能做什么?” 秦恒还真没动脑子,此时敛眸一想,就是眼睛一亮,“若是真做大了,网络会铺满整个佑安疆土。若是每条线都按上咱们的耳目……” 容川稚嫩的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对。父王现在是太子,将来是要登基的,高坐庙堂之上可不能耳目闭塞,让那些大臣糊弄。 这个消息网,就交给你负责。仔细挑选信任的人,安插在每条线路里。银钱上倒不是最重要的,所以你无需在银钱上与东溟子煜斤斤计较,也不要觉得听他一个白丁调遣而委屈。” “属下不敢!多谢主子信重!属下定做好此事,不让主子失望!”秦恒下跪磕头,一双虎目熠熠生辉,重新焕发了生机。 他曾经叱咤沙场,曾经为主子的护卫统领,断了右臂后,握不了剑,提不起枪。尽管他练习用左手握剑,却已经没有什么战斗力,只能跟在父亲后面打打下手,做些杂事。 雄鹰折翅不过如此,他觉得自己成了个废物,只能得过且过罢了。 主子让他跟着东溟子煜经营千里马速运站,他还以为是经商的差事,没想到竟然有这般大事。他知道消息网的重要性,自己这是被重用了。 容川点头,“起来吧。” 秦恒没起来,沉吟了一下,欲言又止。 容川笑道:“有话就说。” 秦恒压低了声音道:“千里马速运站实际上是咱们消息网的事,要不要保密?属下的意思是……对太子殿下和大公子他们也保密,只是您一个人的产业。” 容川脸上的笑容敛去,小脸儿冷肃下来,威仪尽显,“你让我防着父王和哥哥,还是说……” 秦恒忙道:“属下万万不敢挑拨殿下与太子和几位公子的关系,只是,皇权太能改变一个人了。何况太子妃还有自己的子嗣,您自小吃的亏还少吗? 现在府里就暗潮汹涌,等太子登上大位,更加腥风血雨。您即便是不争什么,也得保护自己呀。您都要十三了,过个一两年就该定亲了,该为自己打算了。” 容川现在的人手,大多数是太子给的,还有一些是同胞大哥给的,现在对他是忠心,将来如何,还真不好说。 秦恒是他奶嬷嬷的娘家侄子,一家子都是他生母的陪房,是生母留给他的人,最是忠心。 容川经历这么多事,也有心计,这几年也经营了一些自己的人脉,不过他很低调,不显山不漏水而已。 沉默了一下,就道:“既如此,你选人就更要谨慎,务必做的严密些。” 秦恒一喜,意气风发地道:“属下遵命!” 翌日一早,东溟子煜就跟容川辞行了,容川要祭祀生母也就没留他们。 三人出了宸王府所在的大街,东有田才敢说话:“娘呀,太气派了,可吓死我了,这一天一夜,连大气都不敢喘。” “能在宸王府住一晚,也能炫耀一辈子了。”东有粮来过,虽然没进去,但看了外面,也有思想准备,倒是没怎么大惊小怪。 东溟子煜淡笑道:“好好锻炼,将来还有机会去帝都呢,到时候去皇宫外转一圈儿看看。” 东有田和东有粮都点点头,眸中充满着对美好未来的希望。 他们不会空跑这一趟,照常采买些物资回去,还雇陈明东和陈明南给送回去。 陈家两兄弟虽然没上山,但在家帮了不少忙,家里没有壮劳力,两人里里外外地照应一点儿都没惜力。容川他们来了,两人也没有巴结之意,看帮不上忙了,就告辞回来了。 “哎!东兄!”东溟子煜正看着粮店伙计往骡子车上搬粮食,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循声望去,就看到顾凌云带着两个小厮从戏楼里走出来。 顾凌云一身紫红色广袖长袍,这种颜色,一般人压不住,可他却显得更加长身玉立,惊才绝艳。 东溟子煜示意牵着骡子的东有田看着,迎上去,抱拳道:“顾贤弟,好巧。” 顾凌云看看粮车,问道:“你不是回家去了吗?又回来采买了?” 东溟子煜道:“家里开着点心铺子,隔段时间,就会来奉城采买。” 顾凌云笑道:“你家那点心着实好吃,小弟回京时得带些回帝都,孝敬父母和祖父母。” 东溟子煜笑道:“好说,好说。不过,有些点心是新鲜着吃的,用冰镇着也不能超过三天。” 顾凌云道:“知道了,到时快马送回去便是。” 他说的轻飘飘的,好似很简单,可见家中非富即贵。 卷二第142章:谈婚 陈明东和陈明南兄弟也没打听容川的事,更没问山上玉矿的事。 东溟子煜见二人有分寸,也愿意带他们一把,回到家,就将容川的身份说了,也将容川参股开千里马速运站的事说了。 然后道:“先前你们说帮忙物色铺子,现在倒是不用了,容川公子倒出一个院子做站点儿。” 陈明东主动道:“我们兄弟参股是不敢想了,能不能为你们做事?我们对奉城周围的路线,奉城到京城的路线都很清楚。” 东溟子煜道:“求之不得,你们知道,我们是逃荒来的,人生地不熟的。有你们帮忙,我这心里也有底。” 陈明东和陈明南都是喜不自胜,这可比他们在城中蹲点儿拉活儿有前途多了。 陈明东眸光一转,就有了个想法,找了个机会,将东溟子煜拉到柴房里。 东溟子煜好笑,“陈兄这是作甚?神神秘秘的。” 陈明东尴尬地轻咳一声,道:“我的那长子今年十七岁,已经考取了童生,今年也参加了秀才试,还未曾定婚事。你看,咱们两家做个亲可好?” 东溟子煜眸色微敛,道:“我家适龄的女儿是二哥家的大丫和二丫,大丫十五,二丫十三,你相中哪个?” 陈明东道:“长幼有序,当然是大丫。” 东溟子煜道:“此事我做不得住,得与爹娘和二哥、二嫂商量一下。” 陈明东笑道:“自然,自然。我家虽然不是富户,但绝对不会让她受苦。我那小子比我还高,文质彬彬,但不是酸腐书生,在家什么都干,也抄书画画赚笔墨钱。” 东溟子煜问道:“他愿意找个农女吗?” 陈明东笑道:“你家会永远憋屈在这小村子里吗?” 东溟子煜一笑,当然不会。 陈明东道:“再说,你家的丫头都在读书识字,还认识药材,还会做点心,会算账,可不是一般农女。我也暗暗观察大丫了,吃苦能干,心灵手巧,上敬老人,下护兄妹,颇有长姐风范,很适合做我家长媳。” 东溟子煜看他态度真诚,就道:“你等我消息吧。” 二人出了柴房,柴房后窗外,大丫正蹲在那里拌鸡食,脸上通红,惊疑不定,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气。 她在姐妹里并不出彩,识字一般、算账一般、做点心一般,就是闷头干活罢了。人家是童生,肯定还能接着往上升,自己能配得上他吗? 东溟子煜马上去找东老头儿、钱老太,将东有粮和刘氏叫到正屋,把这事儿说了。 刘氏既惊喜又不安,“他们在府城,又是童生,说不定过几天就是秀才了,咱们是不是高攀了?” 钱老太也道:“是啊,将来他考上秀才、举人的,会不会嫌弃咱们大丫?像那戏文里演的,发达了,就纳小妾,甚至休了糟糠之妻,那咱们大丫岂不是要遭罪了?” 东溟子煜道:“只要咱家越来越强,他不敢。” 东有粮道:“对,他考秀才,考举人,四弟也考秀才、考举人啊。还有大郎他们兄弟六个,肯定有一两个念书好的,有一个有出息,就能给姐妹们撑腰了。” 刘氏不安地道:“人家是城里人,又这般远,我这心里没底。” 东有粮道:“咱们在奉城有铺子了,到时候自家有车队,每天一趟,想去就搭车去了,容易的很。” 他和东溟子煜跟陈明东兄弟打交道的时候比较多,对他们的人品还是满意的。 几人根据是不是门当户对,大丫这性子能不能拢住一个书生的心,展开了讨论。 东溟子煜没有再说话,他做叔叔的,过分插手侄女儿的婚事不合适。受欺负不受欺负的,他不担心,只要自家够强,姑爷子们想亏待几个丫,就得好好思量思量。 东老头儿听了一会儿,‘吧嗒吧嗒’抽了两口旱烟,喷出一股烟气,道:“他们是丰奉城人,咱们身后还有皇孙呢。那小子是童生,考秀才,四儿也能考,将来几个郎也能考,又都是寒门,要我说,也算是门当户对。” 家里的大事儿还得东老爷子点头,大家一听都沉默下来。 钱老太问道:“那这亲做的?” 刘氏道:“不能就这么定下!咱知道那孩子长的啥样儿?品行啥样儿?两个孩子能不能对眼?怎么也得相看相看,两个孩子能对上眼才行。” 东有粮道:“陈明东这是临时起意,肯定没跟他那小子商量呢。书生都清高,说不定那小子看不上一个逃荒来的农女,还是让他回去,问问那孩子的意思再说吧。” 钱老太也道:“也是,说不定人家爹娘也有想法呢。” 东溟子煜也觉得是这么回事儿,道:“那就让他回去跟家里人商议一下,若是双方都有意,就安排相看一下?” “就这样。”大家一致通过。 东溟子煜就将商量的结果告诉了陈明东,陈明东觉得有理,说回去商议。 恰好被经过的东有银听了,他眸中闪过愤恨不平之色。扔下手里的箩筐,也不去干活了,气哼哼地回了房间。 孙氏正在斜靠在被子上给六郎喂奶,看到他进来,将衣裳往上撩了撩,露出一大片雪白。 看到东有银一脸怒色,问道:“怎么了?谁又给你气受了?” 东有银正憋着气呢,这一搭理他,他就将气撒在孙氏身上,拿起手边的枕头砸到孙氏脸上,“都是你这个丧门星!偷奸耍滑,碎嘴贪财,给我丢尽了人!你要是有四弟妹一半的本事,他们也不会这般请不起我!” 孙氏被砸的头发乱了,鼻子酸了,啐道:“我呸!说的好像我没进门儿前你多受宠似的!你就是个没本事的孬种!你要是像四弟似的有本事捞钱,我用的着挖空心思攒点私房钱吗?我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为了孩子们?” 东有银上去给了她一个耳刮子,“臭娘们儿,还敢顶嘴!老子就该休了你!” “哇哇!”六郎受了惊吓,哭了起来。 外面传来钱老太的声音:“三儿,你不把糯米磨出来,钻屋子里干嘛去了?!” 东有银磨了磨牙,好不容易忍到陈明东和陈明南走了,就爆发了。 饭端上桌子还没吃,他就一拍桌子,质问东溟子煜道:“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哥哥?大哥、二哥,连栓柱,你都安排了活计,为什么单单把我撇下?!” 卷二第143章:闹腾 东有银因为这事儿气了好几天了,能忍到今天,真是他的最大努力了。拍桌子用的力气有些大,把大家吓了一跳。 钱老太将手里的馒头往筐子里一扔,怒道:“你这是又闹什么?” 东有银气的‘呼哧呼哧’直喘,眼眶红了,声音都哽咽了:“千里马递送站为什么记在大哥的名下?爹娘还在呢?大哥、二哥都负责千里马的一摊子事儿,为什么独独落下我?我是你们捡来的吗?!” 记在东老头儿名下那属于公中财产,将来分家,有他一份儿,现在这不是独独将他撇开吗? 他不服! 钱老太也委屈的不行,“老三,你摸着良心想想,我除了偏心四儿这个幺儿,对你们哥儿仨是不是一碗水端平?你大哥、二哥天天干多少活儿?你两口子干多少?等于一大家子白养你一家人!” 东有银嘶吼道:“那也是你们太偏心,我才不愿意干活的!” “啪”一声,东老头儿将筷子往饭桌子上一摔,道:“本来晚饭后再说说将来的安排,既然你闹,就让四儿现在说说吧。” 东溟子煜优雅闲适地给左边的凌月夹了一个鸡腿儿,又给右边的五郎夹了一块排骨,才放下筷子,淡淡问东有银道:“商户人家不能参加科考,你是知道的吧?” 东有银脸上的怒气消了些,“知道。可是……” 东溟子煜抬手,打断他的话,继续道:“千里马速运站将会做很大,定个商户是一定的。咱们没分家,记在爹的名下,咱们都是商户,影响子孙的科考。 咱们兄弟四个,不能越过大哥去。而且,大郎和二郎都大了,考科举的可能行不大。而三郎、四郎、五郎、六郎都还小,好好念书还是有很大希望的。” 李氏一听,紧张了,“将来孙子科考怎么办?” 东溟子煜道:“别说孙子,就是大郎、二郎念书好,我也有法子,将千里马都给容川就是了,难不成他还贪咱们那点儿小利?初期投入这般大,成本银子都是他垫付。” 李氏松了一口气,反正生意在大房,她没啥可担心的了。 东溟子煜道:“千里马的分成是公中的,大哥操持,二哥协助,你们也的学好记账看账,再买几个账房、管事,容川那边也会派账房,乱不了。” 这话也是告诉大家,东有田和东有粮别看管着千里马速运站,在账目、银钱上,他们做不了手脚。 东有银红着眼珠子,委屈愤怒地道:“为什么单单撇开我?” 东溟子煜道:“爹和娘想着让你和大郎负责点心房这一摊子。” 东有银悲愤地呵呵冷笑,“他们管那么大的车马行,让我管个破点心房?” 东溟子煜道:“我计划,每个地方的千里马速运站旁边或者附近都开一家真好吃糕点铺子,这铺子记在娘的名下,算娘的私产,到时候大云、小云也有分红。” 东有银一肚子的气就像泄了气的皮球,立刻就泄了,讪讪地红了脸,低下头讷讷道:“我,我不知道,我以为你们都嫌弃我,把我、把我忘了。” 钱老太冷哼一声,抽噎道:“怎么会忘了你?难不成你是我捡来的?若是捡来的,挨饿的那几年就该把你一家赶出门去!” 东有银也很动容,哽咽道:“娘……” 说不出话来,干脆跪下了。 四郎一看,也跪在他爹身边,脆声道:“爷、奶,爹他不对,惹你们生气了,你们别生气,别气坏了身子。” 孙氏又惊又喜,眼珠子咕噜噜转了几圈儿,抱着六郎也跪下了,“爹娘,你们放心,四郎他爹一定好好干,不让你们失望的!” 钱老太赏了她一个大白眼儿,“你这败家娘们可别再打点心方子的主意!” 孙氏忙道:“不敢,不敢。” 东溟子煜冷声道:“丑话说到前面,若是谁有不守规矩的事,那我们四房就分出去单过,我也不再认这个血亲!” 他这话带着肃杀,屋内的温度瞬间降了好几度,就连最头铁的钱老太都被震慑的心肝儿一颤。 钱老太不乐意了,“凭啥呀?别人作奸犯科了,凭啥你分出去呀?” 东老头儿肃然道:“谁惹乱子,就将他那房分出去,将那人除族!” 众人忙表态:“不敢!我们一定好好干!” 钱老太又道:“还有点心方子的事,大丫、二丫、三丫、四丫,记住你们当初是发过誓的,即便是嫁人,也不能将方子泄露给婆家!” 几个丫忙道:“是!我们记住了!” 东老头儿拿起筷子,道:“行了,都吃饭!” 吃过饭,东老头儿和东有田去了东春雷那一趟,说了带着大家一起跑快递的事儿,整个东周家都沸腾了。 他们靠着开荒出来的薄田和身后的大山,饿不着但也吃不饱,若不是给东老头儿家的点心房干点儿杂活儿能挣点儿小钱儿,日子过得更加艰难。 每家先挑出一个壮劳力,等摊子铺大了,还继续招人。到了晚上,挑出来的那些人就都聚集到东老头儿家开动员大会。东溟子煜还是给他们分组,将事情安排下去。 翌日一早,就都忙了起来,做马车、箱子的,去买马买骡子买驴的,垒养牲口大院儿的,割草存草料的、伐木的、凿石头的、绣幌子旌旗的…… 不光挑出来的人忙,家里没事的,都跟着忙和,热火朝天、喜气洋洋的。 东溟子煜、东有田去县城买或者租一个带大院子的铺子,现在的真好吃铺子太小了。顺便在牙行看看,有合适的人就买回来。 东有粮、东有银和大郎去临县去找房子,顺便看看路线,选一条人多、村子多的路线,好能拉乘客。 到了晚上,都回来了,铺子和院子没找到合适的,带回来十个人,有男有女,三家人,都是做点心的。 家里第一次买人,大家的心情都很复杂,激动、兴奋、不安,还有些往高处走了一步的感觉。 钱老太的嗓门儿都提高了八度,穿的也体面了,戴着大金镯子,一扬手,“你们住这间,你们一家住这间……” 她突然发现,自己家这大院子,竟然不够住的了。而且,不是一家人,男男女女的住一个院子里,不合礼法,也不安全呀! 卷二第144章:中了 他们这些人逃荒落下病根儿了,特别没有安全感,不然不会给自己这伙儿人的房子都围起来,弄的像个小城似的。 虽然下人是买的,有盖了红章的卖身契,但大家还是不放心,他们见识过人性最恶的一面,不相信一张纸能完全将人约束住。 东溟子煜忘了住的问题了,现盖房子也来不及了,道:“点心房在东厢房,那就隔出一个院子来,围墙上开个小门儿。我们一家先搬到南厢房,等有时间了,再在后面修一排房子,将咱这院子扩成两进,前院住下人,咱们住后院去。” 将来他们这一房是要搬走的,先挤挤住下。可惜现在手里能拿出来的银子有数,不然就在奉城买房子,他带着媳妇孩子和爹娘去奉城住。 东周家又如刚来那时一般忙了起来,不过精神状态不同了,那时候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人人都面带愁容心中不忿,现在都欢天喜地、满脸希望。 第二天,买了两匹马、两匹骡子、四头驴,没办法,银钱有限,买不起太多马。不过,东溟子煜给他们的草料里加了空间的野草和粮食,这些牲口的体力和耐力慢慢地会比好马强。 十天后,四辆大马车做好了。有左右、前后窗户,挂着竹帘子。有二十个座位,车顶上还悬挂着拉杆,让站着的人拽着。最巧妙的是驾车的人也在棚子里,坐在矮脚椅子里,风吹不着、雨淋不着。 钱老太与大家一起围着马车转,连连赞叹,“真好,这坐上去一定很舒服。窗户这么大,也不闷的慌,” 东老头儿大手一挥,道:“套上牲口,咱们先坐坐,过过瘾!” 有快马声由远及近,很是急促,大家都转眼看去。只见,一个独臂的帅气小伙子策马跑了进了东周家的大门。 “哎!哎!站住!”看大门儿的周来财没拦住,跟在马屁股后跑,“你站住!来人,拦住他!” 秦恒勒住缰绳,高声道:“我是封命来报喜的,东有福公子考中秀才!第一名案首!” 周来财一听,‘嗷呜’一声兴奋了,声音都劈叉了:“啊!东有福,考了第一名!秀才!” 很多人都听见了,跟着高声大喊:“东有福,考中了秀才!第一名案首!” “哈哈哈,我们有秀才了!” “秀才!秀才!第一名!第一名!” 钱老太激动的嘴唇哆嗦了,确认般地问道:“啥?四儿真中秀才了?” 东老头儿身体一个摇晃,被东有田扶住。 秦恒翻身下马,抱拳道:“二公子派在下来报喜,东有福中了第一名案首!” 钱老太一听,双手一下子就捂住了脸,肩膀剧烈地颤动起来,有泪滴从手指缝里渗出来。 东老头儿也流出了一串浊泪,用手掌擦去,“好,好,好!” 大云扶住钱老太,也激动到眼泪刷刷落,“娘,咱家出秀才了!” 连东有田和东有粮眼圈也通红,眼中有泪花闪烁,嘴上却是呵呵直笑。 秀才才是科举的第一步,是功名的开始,见县官不用跪,还能免粮税、免徭役。 李氏、刘氏、孙氏、小云几个女的,也都情绪外露,哭的那叫一个稀里哗啦。喜极而泣。 栓柱哈哈大笑,“哭啥啊,这不是意料之中的嘛?” 东有银笑道:“就是,咱们不是偷偷准备了鞭炮吗?” 东春雷高声道:“快把鞭炮拿出来,点上!” 声音哽咽,还是忍不住哭了。 这是他们老东家改换门庭的开始,有了一个秀才,别人欺负自己人的时候,也得好好考虑考虑,秀才是能直接见县官的。 五郎飚着小奶音儿道:“放鞭炮,放鞭炮啦!” 自从东溟子煜贡献出了火药方子,也有了鞭炮。 大郎、二郎、三郎、四郎抱着鞭炮出来,其他小孩子们都围了过来。 “噼里啪啦……” “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 鞭炮声中,欢声笑语。比过年还热闹,还喜庆。 东溟子煜走到东老头儿身边,不着痕迹地按了他后背的几处穴道,就怕他高兴地晕过去。 东老头儿回过神来,道:“回去给祖宗牌位上香,告诉他们,四儿考上秀才了!” 钱老太用袖子擦了一把眼泪,一拍巴掌,“对,对,咱们祖坟上一定呼呼冒青烟了!” 凌月觉得好笑,凑到上官若离耳边小声道:“这烟得多大啊!” 上官若离笑道:“这是夸张的表达方式。” 钱老太对大郎高声道:“快拿糖果来,给大家撒喜糖!” “好咧!”大郎答应一声,带着几个兄弟跑进了家。 东老头儿大手一挥,“今天没准备,明天我家设席,大家都来吃席!” 东春雷却道:“准备什么,大家都带菜带肉带米,过来热闹热闹!” 栓柱率先道:“好咧!让我老娘杀两只鸡!” 其余人也都高高兴兴地回家,看看家里有什么好东西。 大郎他们端着一簸箕糖块出来,二郎抓一把糖就撒,不管大人孩子都争先恐后地枪糖吃,沾沾喜气。 东溟子煜请秦恒进院子,“秦管事,辛苦了,里面请!” 上官若离带着几个丫去烧水沏茶,李氏带着刘氏、孙氏和大山媳妇、大河媳妇去杀鸡宰鹅,准备做饭。 大姐大云拎着两只火腿过来,后面跟着大姐夫陈福喜,一手提着一个袋子,里面装着土豆、白面。 小妹小云两口子带着两只鸡、一篮子鸡蛋、半袋子米、一篮子青菜来了。 近处的邻居们带着鸡鸭、腊肉、山货说说笑笑的来了,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真心的笑容。 “闪开!闪开!”东石竟然赶了一头大肥猪来。 东有田有点儿不好意思了,“诶呀,这,这猪都养这般肥了,别宰了,我让大郎骑马去县城买肉。” 东石笑道:“我爹说了,这猪能给今天的酒席上添菜是它的福气。” 东春雷在屋子里高声笑道:“宰了,宰了,难得的大喜事!” 很快,院子里响起‘吱吱’的猪叫。 东溟子煜听着院子里的热闹,唇角高高扬起,问秦恒道:“秦管事,可知道第二、第三名是谁?” 卷二第145章:庆祝 秦恒放下手里的茶盏,道:“第二名是帝都回来的顾凌云,第三名是王昌楷。” 顾凌云一看就是教养极好的,考的好在情理之中。 东溟子煜道:“王昌楷与我租住一个小院儿,顾凌云与我住在一个胡同,倒是有缘了。” 秦恒淡笑道:“那个胡同的房子都要涨价了。” 东溟子煜想着若是买几套房子,等高中后再卖出去,定能大赚一笔。但他空间金银物资数之不尽,对赚银子真没什么瘾头。开点心房和速运站不过是给家里和村里的人找个营生,光靠几亩开荒的薄田,何时能出头? 不想,东有粮想到这点了,道:“四弟,等咱赚了银子,先在县城、府城买两套院子,等你高中举人、进士后,卖出去,定能赚一番。” 东溟子煜道:“好,反正离下次秋闱还有两年,咱们有时间。” 秦恒从胸前掏出一封信,递过去,“这是二公子举荐您去府学的信,您是案首,府学不收束脩,但食宿是收费的,二公子说,您若是不愿意住府学里,还可以住到咱们的铺子去。” 东老头儿一听,亦喜亦忧,“要去奉城上学?” 他们依赖东溟子煜习惯了,觉得他不在身边,心里就没底。 东溟子煜打开信看了看,道:“府学里定都是博学之士,去那里能得名师指导,还能结交优秀的同窗,将来在官场,都是人脉。” 他在乎的是后者,官场讲究的是同窗、同乡、同年、同科、同门,单打独斗可行不远。 东老头儿一拍炕桌,道:“去!去!家里你不用管!” 东有田道:“是啊,是啊,有我们呢。” 虽然这么说着,语气却很是没底气。 东溟子煜知道他们心中所想,安慰道:“咱们有千里马速运站了,每天一趟,无论带东西捎信,来回可是方便的很呢。” 东老头儿笑了,皱纹舒展开来,道:“是,是,方便,方便!” “驾!驾!哈哈哈……”外面传来孩子们的欢笑声。 几个男人给那几辆‘客车’套上了牲口,拉着一车孩子在村里走来走去,引得孩子们大声欢笑。 忙和的人们听了,都笑了出来,厨房里传出了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见帮不上忙做饭的人,就去学堂搬桌椅板凳,摆在院子里。 孙氏‘咔嚓咔嚓’啃着青瓜,看东石、栓柱几个用斧子将整头猪都剁了,心疼地道:“都今天吃了?不过日子啦?留一半儿!” 东石道:“大喜的日子,都吃了!” 东有银怒道:“你个懒娘儿们!看不见都忙着,就你边吃边闲逛!滚去帮忙做活去!” 孙氏脸一红,讷讷道:“我这肋叉骨还疼呢,不能干重活儿!” “你还敢顶嘴?”东有银眼睛一瞪,就想踹她。 “诶,行了!”东石拉住他,“今天大喜的日子,不适合打婆娘。” 栓柱笑道:“是啊,攒着明天打!” 其他人都打趣几句,各忙各的去了。 他们知根知底,一路逃荒过来,吃住都在一起,没什么隐私,对彼此的脾性都很了解。知道这两口子的行事作风,也就见怪不怪了。 桌子拼好了,凳子摆好了,盘子、碗、盆子、筷子都拿来了,厨房里的香味儿飘了出来。 在外面疯玩儿的孩子们闻到香味儿,‘呼啦啦’地跑进来,在厨房不远处探头探脑。 上官若离好笑,拿过一个小陶盆,用笊篱舀了半盆新炸好的肉丸子,招呼道:“五郎,过来。” “来啦!”五郎跑进了厨房。 上官若离将丸子交给他,“出去给他们分分,先解个馋。” “好咧!”五郎抱着陶盆出去,一群孩子立刻按照大小个儿排成一排。 这是规矩,不能抢,不能闹,等着分,谁哭闹哄抢,以后有好吃的就不分给他们。时间长了,就形成习惯了。 酒坛子今儿全搬出来了,李氏炸了花生米,刘氏凉拌了青瓜,大河媳妇将新炸的丸子分到小陶盆里,大山媳妇抓了几样干果摆在大盘子里,然后端上了桌子,让男人们先喝起来。 上官若离这边,将排骨炖到锅里,叫花鸡放进了烤炉里,白水肉煮上,鸭子烤上,让人烧火,自己开始炒菜。 幸亏他家锅灶多,还有不少烤炉,不然还真周转不开。就这,蒸馒头、蒸米饭、蒸糯米藕等,都去大云、小云和邻居家里蒸。 “在山上就听到鞭炮声了,定是东四兄弟考上了吧?”褚兴笑着走了进来,手里提着两包东西。 覃薄宣和矿上的几个管事跟在后面,手里都提着礼物。 东溟子煜等人从屋里出来,将几人迎了进去。 褚兴见到秦恒,微微意外,“秦侍卫,你怎么来了?” 秦恒道:“二公子派在下来给东四爷报喜,东四爷考中秀才,第一名案首。” 看二人的表情,应是还算熟悉。褚兴来管玉矿,定是太子亲信,与秦恒熟悉也在情理之中。 几人祝贺东溟子煜,相互寒暄几句,就入席。 没一会儿,蒋鸿达提着礼物过来,众人厮见过,席位上又添了一副碗筷。 蒋鸿达落座后,道:“今年咱们县城成绩不错,光咱们南北溪村就中了三个秀才。蒋氏族学中了两个,不过名次都比较靠后。” 东溟子煜道:“蒋氏一族不愧是出过进士的大族、书香门第。” 我呸!蒋浩广干的那些破事儿,还自称书香门第呢? 蒋鸿达尴尬了一下,“你这次中了案首,不光给南北溪村争光,也给柳林县长脸了。” 东老头儿呵呵直笑:“我家四儿自小就聪明,爱念书。有道士给他算命,说是有大造化哩!” 东溟子煜一脸好笑,道:“爹,可别那么说,要谦虚。” 东春雷道:“真不是谦虚!咱们能活着到这儿,可多亏了你呀,可见苍天有眼,善待好人呐。” 蒋鸿达笑道:“你有了功名,在这里算是站稳了脚跟,男人们在外行走也底气足,丫头们,将来嫁出去,婆家欺负她们前要先掂量掂量。” 卷二第146章:来访 蒋鸿达的话说的很实在,虽然没什么花团锦簇的辞藻,但却是让人觉得更加真诚暖心。 褚兴、覃薄宣等矿上的官员感激东溟子煜喝蒋鸿达在危难时带人舍命相助,更领他们没有将塌陷的责任真相告诉容川,对二人非常客气,频频敬酒。 外面酒席上,妇女们也放开了,每人倒了一碗酒。 钱老太有些收不住,已经喝了一碗酒,脸有些红,抓住大丫的手,笑道:“丫头啊,你四叔中了秀才,你的婚事可以再抬一抬。现在他们想欺负咱也得掂量掂量,你四叔一张状纸,就能告死他们!” 大丫羞红了脸,头要埋在胸前了。 何老太喝得老脸通红,笑道:“嫂子,您有福啊!大福气!有您把关,咱们家的孩子,无论娶媳妇还是找婆家,都打不了眼。定都是好人家,好孩子!” 钱老太今天高兴,没骂她,笑道:“你算是说了句人话!以后大妮他们几个找人家,也得让我过过眼,你这眼啊,瞎!” 何老太不但没恼,反而高兴道:“那可谢谢嫂子啦!咱们呐,同一个公爹婆母,是一家人呐!嫂子你仁义啊,现在日子有了奔头儿,我就是立刻下去找我家那死鬼,也能放心啦!哈哈……” 哈哈笑着,眼里却都是泪花。 大云忙道:“四弟中了秀才,我们都高兴呢!连子孙都会处处借光。” 小云也道:“以后谁欺负我,我就让我四哥打回去!” 上官若离笑道:“是是是,姐姐妹妹侄女外甥女受欺负都找你们四弟、四哥。” 姑娘们全抿嘴笑了,眼睛晶晶亮,脸上红扑扑的。 其他老妇人、媳妇子也跟着笑了起来。真是太庆幸了,幸亏自家跟着东老四一路逃荒过来,才能有幸成为东老四的一家人呐! 钱老太端起酒碗‘滋溜’一声,喝了一大口,‘咣当’将碗放桌子上,给上官若离夹了块肉,拍着她的后背,道:“我晓得的,四儿能考上,有你的一份功劳。衣裳吃喝,伺候的样样妥帖。还有那啥,用草药做饭啥的,让四儿身体倍儿棒,才能顺顺当当地撑过考试。” 三丫笑道:“奶,那叫药膳。您和爷天天喝得汤,也都是药膳呢。” 上官若离笑道:“要不然娘越来越年轻了呢,等调养上一段时间,跟我们妯娌站在一起,都以为是姐妹呢。” “噗嗤!”李氏笑了出来,没想到平时清清冷冷的上官若离还能开这样的玩笑。 其他媳妇们也都打趣,嘻嘻哈哈,好不热闹。 钱老太哈哈笑了一通,感慨道:“四儿若是能考上举人,那就更好啦,人要自己有本事才不会被人小瞧。被人瞧不起的滋味儿不好受啊!比如他们都知道咱们跟容川关系好,可还是那般欺负咱们……” 何老太用手心抹了一把眼睛,道:“就是啊,得自己有本事才行。” “对,四儿成了秀才,还是案首,看谁还敢欺负咱们!” “那个蒋浩广,王八蛋,还敢来欺负咱们不?” “那个蒋县丞,现在都不知缩到哪个王八壳子里去了!” 凌月一看,庆祝酒席,要变成批判大会,忙道:“奶,您快别喝了,喝多了难受。” 上官若离道:“我去熬些醒酒汤,今天喝多的人少不了。” 李氏拦住她,笑道:“秀才娘子,你歇着,让我去!” 上官若离笑道:“秀才他大嫂,你忙这半天也累了,吃几口酒,跟她们乐呵乐呵。” “哈哈哈……”周围听到的人,一片笑声。 “吆呵!这般热闹,我是来晚了吗?”吴巡检带着两个儿子走了进来,手里大包小包的,均是满脸喜气。 钱老太高声招呼道:“亲家来了!” 李氏忙起身,对着男人席位上招呼,“他爹,大郎,亲家来了!” 大郎正在给各桌上斟酒,早就将酒坛子塞大虎手里,迎了上来,“岳父,您听到信儿啦?” 说着伸手去接吴巡检手里的东西。 二郎、三郎、四郎、五郎都一窝蜂迎上来,热情地去接吴大弟、吴二弟手里的东西。 父子三人交流了一下眼神,都暗暗松了一口气,还担心东四叔中了秀才案首,会瞧不上这门婚事了呢,现在看来,是他们多虑了。 东有田带着三个兄弟从屋里迎出来,将吴巡检迎进屋内,吴大弟、吴二弟留在院子里,和二郎他们坐了一桌。 没一会儿,报喜的官差才来,又开了一席。 热热闹闹地到了深夜,才陆续散去。吴巡检一家和官差一起回去,倒是不担心安全问题。 翌日一早,才收拾昨夜的残羹剩席。大云、小云和各家的媳妇子、大姑娘、半大小子都陆续来帮忙,小院子里从天光微亮,就热闹起来。 盘子碗的洗干净后都各自拿回家,桌椅板凳没有还回学堂,过上两天,还要正式宴客。 东溟子煜得正式下帖子,请县令、蒋鹤轩、蒋鸿达、褚兴、覃薄宣,以及考童生时为他担保的廪生和互保的同窗。 虽然,后来在担保的事上发生了一些不愉快,但该有的礼数还是有的。 帖子还没送出去,县令的帖子来了,两日后在县衙举行升学宴,宴请柳林县新晋的秀才们。 秀才只是科考的第一步,县令没有太笼络,但对东溟子煜很是热情,接了他的帖子,并亲自来参加宴席。 这次的宴席就很正式了,菜也不是有啥吃啥了,而是拟了菜名,采买了原料,请了酒楼的厨师。 很多人都没进酒楼吃过饭,看到这席面儿,都惊喜的不得了。 “诶呀,这是大酒楼里的师傅做的菜呀,真好看!” “看人家这盘子摆的,像花儿一样!” “诶呀呀,这花儿是萝卜味儿!” “哈哈哈……” 突然,喧笑声停了,大家都朝门口看过去。 只见,一个俊美无俦的少年缓缓走了进来。富贵精致,广袖绸衫,俊逸面庞,阳光地儿里一站,似是要发光一般,一看就是富贵人家养尊处优的公子。 卷二第147章:回礼 这些人见过更尊贵的公子,容乾和容川,两兄弟也都是一等一的好相貌,但他们穿劲装,骑军马,都是那种正义凛然、威严冷肃、英气勃勃的那种英俊。 而顾凌云是那种养尊处优、温文尔雅、风流潇洒的俊美。穿着宽袍大袖,唇红齿白,相貌俊秀非常,尤其那雪白面皮,细腻的让大姑娘们都自惭形秽。 上官若离站起来,“顾公子,你怎么来了?” 年轻的妇人气色极佳,桃腮白里透红,眼睛里的笑意一闪一闪,虽然穿着朴素,却是绝色佳人。尤其是那双眼睛,让顾凌云感到很是亲切。 顾凌云两眼灵气隐隐,笑道:“我本是去真好吃糕点铺子买点心的,但今天关了门,就寻来了。” “哦,今天家里摆席面,铺子就停了一天,快里面请!”上官若离做了个请的手势。 “爹!爹!老二来了!”五郎扯着小奶音儿跑进屋内。 东溟子煜应声出来,微微意外,抱拳道:“顾公子!” 顾凌云抱拳还礼,“东兄!恭喜,恭喜!” 东溟子煜客气道:“同喜,里面请!” 大郎、二郎也让着顾凌云的几个随从入席,三郎去安排车马,四郎去通知厨房加菜。 钱老太目送着顾凌云进了屋,才转过头来问上官若离道:“五郎他娘,这位贵公子是谁啊?” 这一开头,大家纷纷发问:“是啊,是啊,这是谁啊?咋这俊呢?” 上官若离笑道:“这位小公子姓顾,是京城回奉城原籍参加科考的,他是这科的第二名。” 何老太惊讶道:“诶呀!这么小,也就十三、四岁吧?就中秀才啦?” 上官若离道:“听说十五岁。” “啧啧,看人家,十五岁就中秀才,还是第二呐!” “大牛,你得好好念书!知道不!” “狗剩子,你得跟人家学,好好用功,你就是二十中秀才,也是祖坟呼呼冒青烟啦!” 各家人都揪过自己的孩子教育,顾凌云成了‘别人家的孩子’。 上官若离看顾凌云也挺顺眼,家世好、长的好、学识好,还不是娇纵跋扈的性子,爽朗豁达,大方善交际,一看就是大家族宠着护着,却严格教养长大的。 家里预备了不少点心盒子,作为贵客的回礼。但上官若离没用这些点心,在奉城送礼的点心都是用空间食材做的,像顾凌云这种出身的人,食不厌精,一尝就能尝出来。 上次做的不少,剩下的都在空间仓库里存着呢,她就用自家的点心匣子换了包装,给顾凌云做回礼。另外搭配上些空间出的干果:红枣、核桃、榛子、松子儿、栗子、葡萄干,都用精致的小竹筐装着,很是体面。 她没准备空间的水果,就怕他吃着好吃,没事儿来买。 钱老太被大丫和凌月扶着进来,脚步有些不稳,可见喝晕乎了。 上官若离扶住她,“娘,您怎么来了?快上炕歇一会儿。” 钱老太看看十个点心匣子和几小竹筐干果,问道:“这些是给顾小郎的回礼?” 上官若离道:“是,他说要带京城去孝敬长辈,我就多准备了些。” 她以为钱老太看东西多心疼呢,谁知,钱老太道:“少了!再加些木耳、银耳啥的山货。” 上官若离微微诧异。 钱老太做贼似的左右看看,小声道:“顾小郎上礼,上了这个数!” 说着,伸出一个巴掌。 上官若离问道:“五百两?” 钱老太点点头,“太多啦!咱跟人家没人情来往,得回重礼。可不能让人家瞧不上咱家,轻视四儿!这是同窗,说不定将来还一块儿当官呐!” 她知道上官若离这儿有好东西,皇上因发现玉矿、献上缝合术的赏赐,都在上官若离这收着呢。 上官若离答应了,对大丫和凌月道:“你们扶你奶去炕上歇着,睡前吃一粒醒酒丸,不然该头疼了。” “诶!”大丫和凌月应了,扶着钱老太去歇着。 上官若离又准备了木耳、银耳、竹荪、香菇、茶树菇、松茸六样干货各一小筐,每筐大约五、六斤的样子,都是空间灵田里种出来的,品质上乘,有银子也买不到。 空间还有人参、鹿茸啥的,想了想还是没拿出来,年份儿大的不符合他们寒门的身份,有打肿脸充胖子的嫌疑。年份儿小了,京中贵族根本看不上,倒不如送些山货,更显得质朴真诚。 顾凌云散了宴席,告辞回去,看到一马车的东西,脸上笑容微僵,“这也太多了!这,这怎么好意思!” 东溟子煜道:“不值当什么。点心是自家做的,这些山货,都是山上采的,你别嫌弃就行。” 顾凌云闻言也不再推辞,笑道:“不嫌弃,我就爱吃你们的点心。我家长辈,最爱吃些野味儿。” 有在奉城的点心匣子和果篮的例子,他知道,这些东西,定是错不了。没事儿,以后还一起考举人、考进士呢,来往的机会多了。 东溟子煜嘱咐道:“点心放不住,越快吃越好,隔着冰存放,不能超过三天。” 顾凌云道:“知道了,回了奉城,就让人八百里加急送回去。” 事情紧任务急,顾凌云没多做寒暄,上了马车,疾驰而去。 客人们都走的差不多了,乡亲们在收拾东西,打扫卫生。分工明确,有条不紊,干净利索,一点儿都不忙乱。 秦恒还要留下来商量千里马开业的事儿,准备住上一晚。 看到院中人们做事的情景,眸光闪了闪,“这些是村民吗?做事这般有条理,像是训练有素。” 东春雷骄傲地笑道:“是在逃荒路上养出的习惯!四儿给他们分好组,立好规矩,养成喜欢了。” 大家说笑着返回屋内,已经撤了残席,上了醒酒茶,大家重新落座说话。 东溟子煜这才问秦恒道:“顾凌云为了口吃的,就能用八百里加急,家里定是很显贵吧?” 当初没想到与顾凌云这么快就有第二次交际,东溟子煜就没打听他的具体家世。 卷二第148章:点心 秦恒对奉城和京中的事情很了解,何况顾凌云出生世家大族,世代武将,非常显赫。 顾凌云是南安侯府的二房嫡次孙,南安候任御林军大将军,是皇上最信重的大臣之一。顾世子是嫡长子,是边疆大将,驻守南疆。顾凌云的父亲弃武从文考了个探花,任鸿胪寺少卿。 可是说,家族文武双全,深得帝心。 不过,顾凌云是来买点心的,不是来结交的,大家唏嘘了人家的好身世,会投胎,也就将此事放到脑后了。 顾凌云急急地赶回奉城的宅子,下人已经准备好了放着冰块和棉被的筐子,留下两盒点心自己吃,其余八盒都快马送往京城,中间在驿站换马换冰块。 后天下午,两个护卫到了京城南安候府。 家里南安候夫人和几个夫人、姑娘们正在说话,商量着如何庆祝顾凌云中了秀才。虽然他们这样的人家,秀才真是算不得什么,但是孩子自己上进考科举,那定要好好奖励的。 有二等丫鬟进来,禀报道:“启禀老夫人、大夫人、二夫人、三夫人和各位姑娘,六公子的两个护卫连夜赶了回来,正在二门外求见。” 南安候府还没分家,几房一起排名的,顾凌云在兄弟排行六。 老夫人一听,忙道:“快!快让他们进来!” 二夫人脸色吓得脸色苍白,“可是云儿出事了?” 众女眷都脸色大变,面露担忧焦急之色。 大夫人安慰道:“别着急,人来了再说。” 两个护卫风尘仆仆地进来,跪地磕头:“小的参见……” “行了,快说,怎么回事?云儿呢?”老夫人打断他们的问安。 一个护卫道:“六公子还在奉城呢!六公子得了几盒子好吃的点心,但那点心不能久放,让我们用冰块镇了,八百里加急连夜送了回来,给老夫人、夫人和姐妹们尝尝鲜。” 老夫人一听,松了一口气,骂道:“这是猴儿!真是,真是淘的没边儿!几盒子点心,竟这般兴师动众!小心御史参他老子一个治家不严、教子无方!” 大夫人微笑道:“母亲,这是孩子的心意呢。” 二夫人松了一口气,道:“快将点心拿过来,让我们见识见识,何等美味,竟然让他这贪吃鬼这般喜爱。” 四个粗壮的婆子抬着两个大筐进来,掀开上面的棉褥子,先拿出上面放冰块的铁盒子,才将点心匣子一个个拿出来。 有丫鬟过去,拿过一个点心匣子,放到老夫人面前的小桌上,解开捆匣子的绸带,打开盒盖子。 顿时,一股带着甜香的味道飘散出来。 大家探着脖子往里一看,都是她们没见过的点心,有的上面还有五颜六色的花,还点缀着水果,那漂亮的模样,一看就很好吃的样子。 “哇!那个是小猪猪的模样!” “花花,想吃花花!” 小孩子们先受不了了,嚷嚷着想吃。 老夫人从来不吃来历不明的东西,赏了两个风尘仆仆的护卫,又叫了大夫来,验了毒,才让大家开动。 结果,沸腾了,尤其孩子们,高兴的过年似的。 老夫人爱吃甜,笑道:“这个味儿还真是好吃,云儿那孩子有心了。” 服侍二夫人的大丫鬟刚才与那两个侍卫打听了顾凌云的事,此时回道:“听他们说,这点心,是这科案首家的点心铺子做的,是案首的娘子琢磨出来的。那案首娘子还通医术呢,朝廷里的缝合术,就是她献上的。” 大夫人笑道:“这个缝合术我倒是知道,现在我父亲、哥哥们还没事儿在家杀猪练习缝合术呐!” 这话逗得大家都乐了,一时满室其乐融融。 柳林县城, 真好吃糕点铺子旁边又新开了一家铺子,上面的匾额与真好吃糕点铺子的匾额除了字儿一模一样。 匾额上龙飞凤舞地写着:千里马速运。 “噼里啪啦”一阵鞭炮后,从千里马速运的院子里牵出两辆相撞奇怪的大马车。 马车很长,有四个小窗子,里面有两排座椅,赶车的车夫也能在车棚子里。车厢前面和后面都插着一面红色黑边的三角小旗,旗帜上绣着一匹黑色的骏马。骏马扬蹄飞奔,神骏非常。 怪模怪样的马车,顿时引起了很多人的围观。 “这是什么马车?干什么用的?” “千里马速运是什么呀?” “这马车好奇怪啊!拉什么的?” “当当当……”一阵锣响,东有粮走出来,高声道:“我们千里马速运站,是类似于朝廷的驿站。专门运送物品、信件和客人!有官府的文书,物廉价美,保证安全,一定送到!” 有人高声问道:“这不是镖局吗?” 东有粮道:“不是镖局,镖局是收了银子,想送哪儿送哪儿。我们是有固定路线的,常年只走这一个路线,路线上有站点,人半路下车,价格不同。东西和信件,会送到站点,有那里的人派发到顾客手里。” 东有田、大郎、二郎出来,在门口的墙上贴出几张纸。上面有路线、站点、发车时间,以及相应的收费等信息。 东有粮高声道:“明码标价,童叟无欺!小店刚开,暂时只有这几条路线,慢慢地会再加路线。今天开始跑第一趟!” 东溟子煜拿着一块牌子出来,挂在一辆马车的车头上,上面写着:柳林县城往返奉城。 然后,东溟子煜、上官若离,凌月、五郎、刘氏、大丫、二丫还有一房四个下人上了马车,坐在座位上,一筐筐的饼干、糖果搬上了马车。 东溟子煜是去府学上学的,上官若离、五郎、凌月、五郎去陪读,刘氏、大丫、二丫和四个下人是去操持奉城的点心铺子去的。 当然,还要顺便相看陈明东的儿子。 “驾!”栓柱甩了一下鞭子,马车缓缓驶出。 另外还有两个带刀的彪形大汉骑着马随行,特别给人安全感。 爱热闹的大人和孩子们跟出老远,直接把马车送出了柳林县城,才议论纷纷地回家。 卷二第149章:入学 东溟子煜一家暂时搬去了奉城,也没放下东周家孩子们的教育。 学堂那边请了个进士做先生,当然不是致仕的进士,是被革除功名和官位流放到玉矿上服劳役的进士。快五十了,本来干活就不行,还被砸折了一条腿,几乎失去劳动能力了。 东溟子煜在矿上的时候就注意他了,品行没有问题,在夺嫡之战中因家族站错队被牵连,才流放到这里。就求了褚兴,让他以养伤的名头在东周家给孩子们上课。东周家有围墙,也不让他出大门。 玉矿上官府已经派了大夫过来,医务室暂时交给了上官若离的几个徒弟,他们处理外伤没问题。等有机会,再聘请个大夫回去。 容川给的铺子很大,隔出了两间做真好吃糕点铺子,后院也隔开。小一点儿的院子,垒了烤炉,做点心、住宿都够了。 环境很乱,东溟子煜一家没在这里住,仍然租住到了陈明东的那个小院子里。因为考期过了,整个小院只住了他们一家。 翌日一早,东溟子煜去府学报道,上官若离带着凌月和五郎去给五郎找学堂,五郎五岁了,字认的不少,这里的文字和他们那里的文字差不多,上官若离自己也能教,但小孩子还得和小伙伴们在一起。 一出门,见到顾凌云门口的马车和马队,看样子要离开。 东溟子煜见状,带着家眷上前问候。 走到门口,俊郎的顾凌云正从门内出来,月白色大袖宽袍,腰束天青色玉带,绣着青竹的袍摆随风一荡,任谁都会心下暗暗赞一声好风仪。 东溟子煜抱拳,“顾贤弟这是回京?” 顾凌云抱拳还礼,“东兄!小弟今日回京,咱们秋闱再见。” 东溟子煜笑道:“好。一路平安顺利。” 五郎也小大人儿一样,有礼貌地道:“顾小叔叔,路上注意休息,多喝水。” 顾凌云笑的像朵迎春花儿,捏了捏五郎的小脸儿,道:“好,五郎真懂事,下次再来,给你带好玩具。” 五郎忙护住自己的小脸儿,笑的眉眼弯弯,“顾小叔叔,你来我家吃点心就行了,不用给我带礼物。” 顾凌云揉了揉他头上的小揪揪儿,“真懂事!” 东溟子煜见还有人给他送行,就道:“我们先告辞了,今天去府学报到,迟到不好。” 五郎仰着小脸儿也道:“我今天去学堂,也不能迟到。” 凌月牵住他的小手儿,打趣道:“你学堂还没找到呢,迟到了也没关系。” 顾凌云一听,问道:“东兄想给五郎找学堂?” 东溟子煜道:“是啊,我要在府学学两年,想给他找个学堂。” 顾凌云手中马鞭一敲手心,笑道:“正好,去我顾家的族学吧,也招收族外的学生,比蒋氏的族学强的多。” 说完,对送行队伍里的一个面白微胖的老者道:“族伯,此事劳您费心了。” 那老者一听东溟子煜去府学,就知道至少是廪生,乐意给家族中当官的拉同盟,笑道:“放心吧,这一看就是个聪明灵秀的孩子。” 东溟子煜也乐意交好顾家,抱拳道:“那就谢谢了。” 上官若离笑道:“多谢。” 她今天穿了一身山青色竖领对襟长袄,下着品竹色织金纱马面裙,头上戴着一只玉簪,一只赤金海棠花步摇,既年轻又端庄,显得气色更好,容貌更佳、 顾凌云好看的眉毛蹙了蹙,真是面善,好像经常见面似的,在哪儿见过呢? 不过他也不能总盯着人家女子看,心里再疑惑,也只扫了一眼,就去与东溟子煜道别寒暄了。 东溟子煜要去府学,不能迟到,就先走了。上官若离、凌月和五郎送走了顾凌云,跟着顾家族长,去了顾氏族学。 确实,顾氏族学无论规模、设施,都比蒋氏族学强多了,让上官若离意外的是,竟然看到有家长送女孩子。 就问道:“顾族长,这些女孩子,也是来上学的吗?” 顾族长摸着胡子,很是骄傲的道:“是,咱们族里也很注重对女孩子的教养,请了女先生、宫里的嬷嬷,教授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女红舞蹈,礼仪规矩、甚至穿着打扮。” 上官若离眼睛一亮,问道:“也收外面的女学生吗?” 顾族长道:“收,但是,族外的学生一年二百两银子的束脩。” 这个数可不便宜,够普通农户十年的收入了。 上官若离问凌月道:“凌月,你愿不愿意来这里上学?” 凌月以前也学过两年,但她常年跟着父母四处游历,学的零零碎碎的,一直处于启蒙阶段。 凌月想了一下,道:“学吧。” 以后,爹爹会做官,她不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只是小官之女,得给爹爹做脸,不能什么都不懂。 五郎乌溜溜的大眼睛透着担忧,问顾族长道:“族长爷爷,男学生也一年二百两束脩吗?” 若是也这般贵,他就回村子里去上学,先生也是进士呢,还一文钱束脩都不收! 顾族长呵呵笑道:“你这样启蒙的小童子,一年二十两银子束脩。等考取了童生后,才学君子六艺,到时会加束脩。” 二十两银子也不少了,但跟凌月的二百两银子相比,那就可以接受了。 五郎还是有些心疼,犹犹豫豫地对上官若离道:“娘,让姐姐读,我要不回村学吧,奶奶知道了,会心疼的。” 一想到离开爹娘,他的小心脏就一抽一抽地疼,大眼睛里不由雾蒙蒙的。 上官若离手放在他的小肩膀上,柔声道:“别担心银子,咱们的点心铺子、千里马速运很快就能赚很多银子了。有银子可不能攒着不花,一定让你们学本领,家族才能越来越好。” 五郎是苦大的孩子,纠结地蹙起了小眉头儿,“可是,我回村去也能上学。” 上官若离正色道:“那可不行,孩子就得跟着爹娘。五郎不在身边,娘会天天想你想的掉眼泪的。” 凌月也道:“我也会想的哇哇哭。” 五郎小脸儿微红,小嘴抿着,唇角翘起,大眼睛亮晶晶的都是欢喜,在娘和姐流泪和省银子之间,果断做了选择,“那我在这里上学,我一定会好好努力的。” 顾族长呵呵笑,这一家人气质见识可不像没见识的农民,将来定有前程,难怪顾凌云这般照拂了。 虽然顾氏族学也招收族外的学子,可不是随便谁都能来上的,不是近亲,就是官员子弟,不过也要有入学测试,太差的孩子,也是不收的。 卷二第150章:面试 顾族长带着上官若离母子三人进了府学,穿花拂柳,转过游廊,到了一处墙边栽着竹子的雅致小院子门口。 顾族长对他们说道:“你们在这儿等会儿。” 上官若离点头:“有劳顾族长了。” 凌月和五郎也有礼貌地道:“麻烦族长爷爷了。” 顾族长进去,没一会儿就有个八、九岁的小童子跑出来,请三人进去。 小院子里种了好几种竹子,可见主人酷爱竹。假山荷塘,奇花异草,花间小路上都用碎石拼着福寿花纹儿。 五郎要去面试,小脸儿绷的很是严肃,抓着上官若离手的小手儿手心里都出了汗。 上官若离握了握他的小手儿,笑道:“别紧张,就如平时你爹考教你一般。” 五郎用力地点点头,“知道了!” 凌月笑道:“我弟弟这般聪明伶俐,一定行的。” 五郎的小胸脯挺了挺,信心满满。 上官若离和凌月没进屋,五郎自己进去的。 顾族长和一个白胡子老者、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先生坐在那里喝茶,见到五郎进来,都看了过来。 五郎也是在逃荒路上见过大世面的,虽然心慌,但还能稳得住,不慌不忙地作揖行礼:“学生见过先生。” 白胡子老者见他小小年纪就这般沉稳镇定,行礼也很标准,不由有了好感,问道:“可念过书了?” 五郎声音清脆地道:“念过了?认识不少字呐,还会写,不过我小,手指骨头软,爹娘不让我多练字,是以写的不好。” 那个中年先生考教了他几个问题,又让他写了几个字,对着白胡子老者点点头,道“山长,这孩子资质不错。” 山长道:“好,你明日来报道吧,准备什么,门房会告诉你。” 五郎一喜,“多谢山长、先生、族长。” 上官若离五感灵敏,在外面已经听到了里面的谈话内容,等五郎欢欢喜喜地出来,就亲了五郎一口,“五郎真棒!” 五郎忙捂住被亲的地方,慌忙四处看看,红着小脸儿,道:“娘,这里是学堂,回去再亲行不行?” 凌月笑道:“小屁孩儿知道害臊了呢!” 刚才那个小童子出来,“山长让小的带你们去女学那边。” 凌月笑道:“谢谢啦。” 小童子的小脸儿红了,心道这一家人都长的这般好看,也这般和气。 几人跟着小童子往东边走,女学在族学的隔壁,有一个小门儿,门口有人守着,闲人是不能从这里出入的,可见想的周到。 五郎跑在前面,跟小童子聊天,“你叫什么呀?” 小童子道:“小的叫墨竹。” 两个孩子叽叽喳喳地说着话,气氛很是欢快。 到了地方,上官若离接着袖袋的掩护,从空间拿出一小包花生牛轧糖,递给墨竹,“这是谢谢你的,花生牛轧糖。” 墨竹一看这么一大包东西还不敢要,一听是花生牛轧糖眼睛就是一亮,接了过来,“是真好吃铺子里的那种糖吗?” 五郎骄傲地道:“是啊,真好吃糕点铺子是我家开的,你吃过这种糖?我家在奉城的铺子还没开业呐!” 墨竹道:“吃过,中秋走礼有人给山长送了真好吃糕点铺子的礼盒,里面有牛奶糖,分给了我两块。” 五郎道:“你爱吃,我以后天天带给你吃。” 墨竹忙道:“不用,不用,这些就够吃好长时间啦。” 凌月进去面试,上官若离就跟墨竹打听开学要带什么。除了笔墨纸砚,束脩银子,还要带买布料做学子服的银子,以及中午的饭钱,饭钱一月一两银子。 凌月的基础都是名师指导,很容易就面试过关了。 一家三口高高兴兴地回去,在门口看到容川带着侍砚和几个侍卫等在那里。 “容川哥哥!”五郎小炮弹一样跑过去,“我要去上学了!” 容川弯腰,将五郎抱住,举了高儿,逗得他‘啊啊’尖叫,才将他放下来。 上官若离拿钥匙开门,笑道:“等好长时间了吧?” 凌月道:“怎么不翻墙进去?在门口傻等?” 容川笑道:“那岂不是不请自入了?” 上官若离打开门,“快进来。” 容川跟着他们进了们,侍砚牵着马车进来,上面装了满满一马车东西。 容川道:“知道你们搬过来,送了些得用的东西。” 上官若离客气道:“什么都不缺,还得让你破费。” 容川笑道:“婶子别跟我客气,我可是把自己当成你家人的。” 上官若离也就不再客气,让侍砚带着侍卫将东西卸到另一间屋子。 进了屋,上官若离端了一盘子葡萄,五郎端了点心,凌月端了苹果、石榴、栗子、李子过来,摆满了桌子。 容川坐下,拿了一个苹果啃着,问道:“去哪里上学?” 上官若离将顾凌云介绍顾家族学的事说了,“没想到去了让先生一考教,他俩都通过了。” 容川微微意外,“凌月妹妹也去上学,真是太好了!” 他可是清楚,一年二百两在普通人家是个什么概念,没想到,婶儿舍得花这个银子。尤其女孩儿,又考取不了功名。 不,也许比考功名更得力,大户人家培养女儿,大多数不是单纯为了让女儿更优秀,而是让女儿有更好的未来,女儿嫁的好,才能帮衬族人。 以后叔做官了,凌月妹妹可以高嫁…… 不行,不行,怎么一想凌月妹妹嫁给别人,他心里就不得劲儿呢? 五郎看他失神,将一颗葡萄塞进他的嘴里,“容川哥哥,尝尝,甜不甜?” 容川点头,“甜!” 然后道:“顾家的族学在奉城也算是极好的了,宸王府也有府学,但主子和属官都去了京城,现在就读的都是下人的孩子,凌月妹妹和五郎去不合适,一起去顾家族学很好。” 五郎高兴地道:“以后我和姐姐一起去上学!” 虽然不在一个院子里,也比他自己一个人去陌生的地方去上学安心一些。 容川突然想起一事,问道:“四丫妹妹叫凌月,五郎大名叫什么呀?” 他此话一出,三人就是一默。 卷二第151章:取名 上官若离发现,忘了一个大事儿,忘了给五郎取大名儿了。 五郎也一拍大腿,道:“诶呀,可不是,我还没正式的名字呐!” 那个小模样儿,呃,和钱老太一模一样。 上官若离失笑道:“别急,等你爹回来就让他取。” 一听到院子里东溟子煜说话的声音,五郎就脚踩风火轮儿一般跑了出去,小奶音儿飙起来,“爹,忘了一件大事儿,我还没大名儿呐!快给我取大名儿!” 东溟子煜也是失笑,“竟忘了此事了。” 村里的人都是郎、丫、妮儿、狗剩子、招弟之类的叫,不出门,不上学,有些人一辈子连个像样的名儿都没有。 东溟子煜想了一下,道:“族里也没个辈分排字,就从景字吧,意为繁荣兴旺。名字嘛,就仁义礼智信、温良恭俭让、忠孝勇敬廉往下排。” 上官若离想起了景瑜、景曦、景阳几个,顿时泪水氤氲了眼睛,忙掩饰地起身走出去,“我去准备饭,容川在这儿吃。” 凌月也想起几个哥哥、姐姐,依偎进了东溟子煜的怀里。 五郎则掰着小手指头算,“大哥是景仁、二哥是景义、三哥是景礼、四哥是景智、那我是景信!景信!我有名字啦!哈哈,我有名字啦!哈哈!” 他像个小猴子似的,在屋里蹦来蹦去,欢喜的不得了。 凌月捂着嘴笑,唉,都十岁了,她又掉了一颗牙,得捂着点儿。 容川也跟着笑,“那我以后叫你信哥儿。” 凌月笑道:“信鸽儿?可不行,汤圆儿最爱吃鸟类了。” 胖胖的小白貂懒洋洋地在窗台上晒着太阳,闻言翻了个白眼儿,它不爱吃那带毛儿的畜生,它就是捉来玩儿的。 本能,本能不知道吗? 容川将汤圆儿拽过来,放膝盖上撸毛儿,“那还是叫五郎吧,亲热。” “好哒,咱们自己人就还叫五郎。”五郎高兴的跑过来,挠了挠汤圆儿的下颌,汤圆儿舒服地‘吱吱’叫。 容川刚才看出上官若离的情绪不对,东溟子煜明显也有心事。他将汤圆儿放到自己肩膀上,一手牵住五郎的手,一手牵起凌月的手,道:“走,看看我这次给你们带什么来了?有玩具,还有适合小女孩儿戴的珠花。” 五郎和凌月一听,相似的大眼睛都是一亮。 容川对东溟子煜说道:“叔,我带他们去玩儿。让婶子做两个我喜欢的菜就行,我让人在酒楼定了两桌席面儿。” 五郎高兴地道:“我们去看礼物啦!” 凌月担忧地看着东溟子煜。 东溟子煜摸摸她的头,笑道:“去玩儿吧,我去看看你娘饭做的如何了。” 三个孩子答应了一声,跟着容川走了。 东溟子煜去了厨房,见到上官若离正坐在灶膛前看着里面的火光默默落泪。 他轻叹一声,走过去蹲下,将她揽入怀里,“好了,别伤心了,他们都当曾祖父了,不用咱们担心。” 上官若离白了他一眼,“当祖宗了,也是我儿子、女儿。” “是是是,他们安享荣华富贵,比咱们苦哈哈的强多了。”东溟子煜顺着她。 上官若离往灶膛里添了一把柴,埋怨道:“慧明大师也是,也没找到空间里来,咱们放在空间的信也没取走,咱们失踪了,孩子们还不知道多伤心。” 东溟子煜安慰道:“慧明大师一定能算出来的,景瑜是他的得意门徒,也一定能算出来。” 上官若离苦涩地笑了笑,“这倒是。” 东溟子煜看她哭的眼睛鼻子都红了,道:“快进空间去洗把脸,用灵泉水敷敷眼睛,别让孩子们担心。” 上官若离不好意思地笑笑,进了空间,用灵泉水敷了眼睛,就在空间做了几个容川爱吃的菜。 煮了花生豆儿,在灵田里拔了苦菊、生菜、小葱、胡萝卜,切了点儿豆腐皮,用秋油、辣椒油、虾油一拌。另外,酱了小牛肉,烤了小羊羔,小葱炒鸡蛋,还榨了一大壶石榴汁。 忙完以后,容川在酒楼定的菜也来了,留下几个大家爱吃的,都给了侍卫们,大家团坐在一起吃饭说话。 容川向东溟子煜请教了一些问题,东溟子煜没有详细地给他支招儿,但很中肯地引经据典引导他自己思考做出最好的决定。 东溟子煜夸赞道:“你钟灵毓秀,很是聪颖。” “叔真是一位良师益友。”容川给东溟子煜斟了一杯石榴汁,放下白瓷壶,顺手给凌月递了片西瓜。 凌月最爱吃西瓜,尤其是空间灵田里种出来的西瓜,甘甜多汁。 上官若离给容川递了一块,笑道:“容川你自己也吃,别管这丫头。” “娘最偏心容川哥哥了。”凌月吐出几粒西瓜籽儿到面前的小盘子里,嘴角沾了一粒。 容川很自然地伸手捏下来,放到自己小盘里。 凌月今天梳了个双丫髻,上面缠着粉红丝带系了个蝴蝶结,蝴蝶节两头坠着两个小银铃铛,正垂在耳侧,一动一响,十分俏皮可爱。这样打扮更显得年纪小些,两只圆溜溜的杏眼,嘴唇因为吃西瓜显得格外鲜艳润泽。 容川的眼睛里不由地含着温柔宠溺,看她吃完一块,又递上一块。 东溟子煜眉头一蹙,警惕起来。这小子也十三了,到了情窦初开少年慕艾的时候,不会对他的宝贝女儿动了心思吧? 臭小子,尔敢! 容川莫名感到一阵冷风阵阵,抬眼对上东溟子煜寒光凛凛审视般的眼神,打了个寒战,一脸茫然。 怎么了?我做错什么了? 看他这样子,东溟子煜就瞬间收敛起了情绪。这小子应该是自己还没意识到,可不能警告他,不然本来不确定呢,倒是给他提醒了。反正他就快走了,下次见面,还不知什么时候呢,说不定他就已经定亲了。 容川再定睛一看,就见东溟子煜是一贯的清冷淡然,还以为自己刚才可能是花了眼。 轻咳一声,道:“叔,婶儿,明日我便起程回京都了,您看叔要不要跟着我回去,正好一路上将沿途的千里马站点定下。” 卷二第152章:送行 东溟子煜早就想四处看看这里的情况了,但以前游历都是和上官若离呵凌月一起,现在两个孩子要上学,倒是不方便带着了。 至于他自己府学里的学业,还有两年多的时间呢,不急。 上官若离知道他的顾虑,道:“你带他们走一趟吧,往后他们就能自己支应了。别担心家里,千里马铺子和点心铺子里都是咱们的人呢。再说了” 有上次沈老板的事,东溟子煜不放心,“我不在,要不你们三个搬到点心铺子去住。” 上官若离道:“那里离顾家族学远,不如把爹娘接来,一则给我们作伴,二来也尽尽孝心。反正千里马速运站的马车一天一趟,回去也方便。” 东溟子煜盘算了一下时间,道:“行,我带二哥、大郎去,在大郎成婚日子以前赶回来。” 上官若离赶紧派容川的侍卫去千里马速运站送个信儿,让下午回去的车给家里带话,让二哥和大郎明日一早跟车来。 于是,东溟子煜今天刚在府学报到,明天就去告长假,山长一听是去游历也支持,闭门造车不可取,还得看看各地的风土人情、民生政治。 凌月和五郎背着上官若离连夜赶做出来的双肩新书包去上学,因为不能送爹爹远行,喜悦和忐忑的感觉都没有了,两个孩子都蔫蔫儿的。 上官若离送了孩子回来,就开始给东溟子煜叔侄几个准备行礼,虽然有空间,但说不定他们得住在一起,进空间不方便,该带的东西也得带全了。 到了中午,东有粮、大郎、钱老太和东老头儿就到了,大家一起吃了一顿午饭,下午就送走了他们。 回了屋,钱老太担忧地道:“去京城这一路,得开多少铺子啊,银子够不够?是不是太快了点儿?咱们慢慢干就行。” 东老头儿看向上官若离,浑浊的眼睛里都是担忧。 上官若离笑道:“银子不用担心,有容川呢。有了盈利银子,要先抹平这笔账。” 东老头儿道:“我跟老二说了,点心铺子是咱们自己的生意,不能让容川出银子支铺子。咱们自己慢慢干,不着急。” 钱老太道:“是这么个理儿,虽然咱们以前救过容川,但也不能太贪心,像个无底洞似的没完没了,那样的话,情分会很快消磨掉的。” 她不会华丽的辞藻,但朴实的话里都是做人的道理。 上官若离道:“您说的对,咱们也没那么多人手,点心铺子慢慢铺开。速运站之所以尽快铺开,是做的送人送东西的生意,也是怕有人模仿。 容川带着他们走这一趟,就是告诉一些势力,千里马速运的后台是太子府,想抢生意,想捣乱,得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头够不够硬。” 钱老太笑道:“是这么个理儿!” 上官若离道:“这才是从柳林县、奉城到京城这一条线路,离铺遍全国各地相比,只是一个小开端而已。” 钱老太和东老头儿这才放了心,他们前年还在逃荒路上挣命呢,今年就做这么大的生意,觉得有些不真实,不踏实。 上官若离将老两口安置在正房的一个房间里,她和凌月、五郎住在隔壁,都是里外套间,又大又方便。 老两口在家做活习惯了,一点儿都闲不住,非要去铺子看看。 上官若离就带着他们去了铺子,远远地看到与柳林县的铺子一样的牌匾,就有一种亲切感。 钱老太看到陈明东骑着一匹马跑了,问道:“你二嫂相看他家那大郎没有?” 上官若离道:“我这两天收拾这边,还没跟二嫂他们见面。” 进了真好吃糕点铺子,看到刘氏的脸色,就猜到了一二。 大丫倒是没看出什么,招呼客人,记账、算账,驾轻就熟、从容淡定。连带二丫,眸光都坚定了不少,脸上带着自信的微笑。 别说,这一出来长见识,就是不一样。 “爷、奶、四婶儿。”大丫、二丫有礼貌的叫人。 钱老太笑道:“好,好,识字、练字算数不能落下,有不懂的,问你们四婶儿!” 大丫、二丫齐声道:“知道了奶。” 上官若离道:“你俩每天临摹五篇大字,遇到不认识的字,随时问我。” 其实,这次刘氏带着大丫和二丫来就是为了相亲的,等事情办完,刘氏会带着二丫回去,留下大丫管理这个铺子,二丫回村里去上学。 钱老太和东老头儿参观了一遍后院儿,就将刘氏叫到屋里,问道:“大丫的事没相看成?” 刘氏气愤地道:“根本就没相看,说是那孩子秀才试落榜,想努力念书,不想谈亲事!陈明东说他家大郎受刺激不轻,他也不敢太拗着孩子,说等那孩子冷静冷静再说。” “我呸吧!”钱老太一拍桌子,怒道:“是看不上咱们家吧?我就知道,城里的人都是眼高于顶的!咱家有这般大生意,他爹都在咱千里马做事,他凭什么眼睛长脑门儿上?” 上官若离沉眸想了想,道:“娘,您别着急生气。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您想啊,五郎他爹考了个案首,而那孩子却落榜了,觉得面子上过不去也是正常。” 钱老太冷声道:“难不成咱还眼巴巴儿地等着他冷静下来?若是他一辈子都无法冷静,那岂不是耽误了咱家大丫?” 东老头儿闷闷地道:“那可不行。” 刘氏赌气般地道:“一天也不等,明天就相看别家吧!离了他这个臭鸡蛋还不做蛋烘糕了?” 钱老太道:“就这么着吧,陈明东不提此事,咱家也别再提了,就当此事没发生过。” 这事儿就这么撂下了,不过都觉得这亲事没成有些惋惜。 刘氏也是惋惜,不过没有女方上赶着的,叹息一声,道:“既这样,明日我便带着二丫回去,家里还有三郎呢。那个皮小子,您二老不在,他爹又出门了,没人能管的了他了。” 钱老太挥了一下手,道:“行,你回去吧,我不放心孙氏那个婆娘,老三现在忙的挺带劲,我们不在,没人能降得住她。 你大嫂太老实,顶不起来,你得回去坐镇,若是她敢犯浑,就让人捎信,我和你爹马上回去。” 刘氏觉得被重用,露出微笑,“娘放心,我……和大嫂会管好家的。” 卷二第153章:放学 到了下学的时间,上官若离带着东老头儿和钱氏去顾氏族学去接凌月和五郎放学。 接孩子的人都穿的体面,有穿绸裹缎的,还有穿上好细棉布的。也有那次等棉布的,不过看起来像是下人的模样。 钱老太抻了抻身上的中等细棉布褙子,不自在地道:“我穿这衣裳,会不会给凌月和五郎丢人呀。早知道,应该先回去换身衣裳了。” 东老头儿赶紧把旱烟袋收起来,有些局促地整理了一下衣裳。 他们倒是有几身好衣裳,有绸子的、细棉布的,但今天要坐很长时间的马车,还要帮忙搬抬带来的东西,就没穿好衣裳。 上官若离自己也没穿太华丽,就是寻常细棉布衣裳,“咱们本来就是寻常人家,没必要非要穿的多好。顾氏一族的人也不都是能穿绸子的,咱们随意就行。” 关键是东老头儿和钱老太那满脸的风霜、一身的土气,就是穿上绸缎衣裳,也不搭,反而让人笑话。 当然,家里条件好,两个老人不怎么干重活,也不怎么操心,已经比东周家的其他老人滋润多了,但过了大半辈子苦日子了,刚走出村庄,气质这块儿得慢慢养。 男学生和女学生不是从一个门出入,凌月先从东面的大门出来,眼神一扫,就看到了东老头儿、钱老太和上官若离三人,顿时露出一个微笑,快步走了过来。 离他们还有三米多的时候,钱老太突然高声叫了一声:“出来了!” 然后,钱老太脸笑的像朵菊花儿,张着胳膊,朝她快步走来。 凌月也高兴的长开胳膊,迎接来自奶奶热情慈爱的拥抱。 可是,钱老太一阵风似的从自己身边跑过去,将小炮弹跑过来的五郎搂在怀里,“五郎啊,乖孙,第一天上学怎么样啊?受欺负没?中午吃的啥?” 又是摸脸又是捏肩膀的,就差心肝儿肉的叫了。 张着胳膊的凌月:“……” 上官若离促狭地笑。 东老头儿这时候才发现凌月,轻咳一声,道:“诶呀,四丫穿成这样,像那大官家的贵小姐一样,我这老头子眼神不好使,都没认出来!” 难得沉默寡言的爷爷急中生智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凌月就原谅他了。 可是,她对奶那么好,有什么好的先想着奶,奶眼里看不见自己可就太过分了! 她依然保持着张着胳膊的姿势,缓缓回头,幽怨地看着她奶和她弟祖孙情深。 东老头儿忍笑,又是轻咳一声,道:“老婆子,四丫也出来了!” “啊?”钱老太将五郎往怀里一搂,往学堂门口张望,“哪儿呢?哪儿呢?四丫搁哪儿呢?” “噗!”上官若离笑了出来,“娘,在你身后呢。” “啊?”钱老太猛然转头,就看到小孙女张着手臂一脸幽怨委屈地看着她。后知后觉地,脑海里飞快地闪过刚才的情景。 凌月委屈地道:“奶,我这么漂亮可爱的小姑娘朝着您飞扑而来,您都看不见,是因为我不够漂亮吗?” “呵呵……”钱老太尴尬地笑笑,拉着五郎的手过去,搂住凌月的肩膀,笑道:“诶吆吆,这是奶的宝贝四丫吗?我这老婆子眼花,还以为是谁家的小仙女呢,竟是没敢仔细看。” 凌月笑了出来,“奶,我真的像小仙女呀?” 钱老太很笃定地道:“像,非常像,让奶说啊,小仙女都没四丫好看。” 五郎对着凌月做了个鬼脸。 大家都笑了,一家人散步回小院。 钱老太如许多接孙子孙女放学的家长一样,问道:“第一天上学,都做什么了?先生脾气怎么样?吃的如何?同窗好相处吗?” 凌月先道:“认识了一下同学,先生挺严肃的,同窗也好,吃的不怎么合口味,有些咸了,没什么滋味。” 五郎也道:“还不如几个伯母做的菜好吃,更别跟娘的厨艺相比了。” 上官若离道:“大锅饭,滋味是差了点儿的,慢慢就适应了。” 钱老太自己是不挑吃喝的,但现在条件好了,不该让孙子孙女挨饿,就道:“不如带点儿糕点,若是实在没法吃,还能垫吧垫吧。” 上官若离想了一下,问凌月和五郎道:“有孩子带吃的吗?” 凌月道:“有,还有让下人送饭的,打开食盒,还热乎着。” 五郎道:“我也看到有人给同窗送饭,但大多数还是在饭堂吃,我也在饭堂吃,吃的惯的。” 凌月曾是公主,食不厌精脍不厌细,有好的,有条件,她是尽量吃好穿好。 五郎却是个苦孩子,差点儿饿死,跟着逃荒,见识了众多因饥饿引起的人生百态,他觉得能吃饱、能上学就知足了,他不会挑吃挑穿。 钱老太只是想到给孩子带几块点心充饥,也没想到去给孩子们送饭,“送饭倒是不至于,就中午一顿,对付一下,晚饭回来吃好的。” 上官若离点头道:“孩子总吃糕点也不行,我会给他们带点儿别的主食。” 钱老太知道她总能琢磨出新鲜吃食,就道:“行,你心里有数就行,咱家孩子没必要太娇惯,别饿着肚子就行。” 接下来,两个孩子你一眼我一语的说着学堂里的事。都是说的好事,可见是报喜不报忧的。 去外面的学堂上学与在村里上学不同,在村里都是一样的身份。而这里同窗们大都是奉城城里人,又是世家大族,族中有不少人当官,还有爵位,即便是家庭条件差一点儿的,也有骨子里的清高在,定是有那排外眼高于顶的。 孩子们总要走出去的,而学校,就是人生的第一步。 卷二第154章:出事 江南的晚秋,草木却还未凋落,还是青山绿水,风光旖旎秀美。 一转眼,东溟子煜离开十天了,凌月和五郎在顾家族学上学也慢慢适应了。 上官若离每天送了凌月和五郎去上学,然后就去点心铺子帮忙。 东老头儿和钱老太勤劳惯了的,闲不住,也去点心铺子帮忙,时不时的也去隔壁的千里马速运站看看。 经过十几天的运营,很多百姓已经知道了千里马速运站,开始尝试着坐千里马速运站的客车、请千里马速运送信。因为价格公道、方便安全、速度快,生意慢慢地做了起来。 东有田搭车来看过一次钱老太和东老头儿,何二婶家的大山在柳林县到奉城这条线路的客车上押车,每天都能知道东周家的事。 上官若离看出公公、婆婆在城里住的不习惯,总惦记着东周家的事,她自己也觉得能照顾好两个孩子,但作为媳妇,不能开口让公公婆婆回去。儿媳妇和婆婆公公总是隔着一层,人家主动开口回老家还行,若是儿媳妇主动开口让人回乡下去,不管你是不是出于好心,都会让人觉得是撵人。 反正上官若离没觉得东老头和钱老太有什么不好,东溟子煜将来继续往上考,应该会带着老两口,他们也得适应一下城里的生活方式。 这天上官若离和钱老太一起将两个孩子接回来,路上两个孩子你追我赶,很是活泼。 钱老太对上官若离小小声地说道:“这是适应了,欢快了,不像前几天似的,皮笑肉不笑的。” 上官若离好笑,道:“娘,不是皮笑肉不笑,是强颜欢笑、报喜不报忧。” 钱老太哈哈笑,摆摆手,骄傲地道“反正就是一样的意思啦,咱家的孩子都懂事呀!” 她就是担心四郎和六郎被老三和孙氏给带歪了,唉,没有她和老头子在家,儿子儿媳和孙子孙女们有没有把家搞得乱七八糟的! 她当家作主习惯了,这冷不丁的来到城里享清福,心里真是没着没落的。 叹了一口气,问道:“也不知道四儿到哪儿了?什么时候能回来?” 等四儿回来了,她和老头子就好回家了,家里没他们两个老人坐镇可不行! 上官若离看着在前面跑的儿女,笑道:“这才十天呢,路过城镇,他得买铺子,办文书,估计也就走了三个城镇。” 钱老太有些失落,在心里叹了口气。她好想家啊,想那个他们一砖一瓦修成的家。也不知地里的庄稼收了没有,白菜、萝卜和油菜种上没有。 她自己也搞不清楚,什么时候将老家那破败的土胚房给忘了,不知不觉中,将东周家的石头房子,几亩荒田,当成了自己的家和根。 钱老太没想到的是,东有田已经来接她和东老头儿了,且不是什么好事儿。 “你咋来了?”钱老太看到大儿子,有些意外,险没把手里的菜篮子摔地上,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这个时候,回柳林县的客车早就回去了,东有田此时来,定是有急事,且应该不是什么好事。但凡是喜事,都可以拖上一夜跟车来送信。 东有田接过她娘手里的菜篮子,道:“娘,我来接您和爹回去一趟。” 钱老太肃了脸色,边往屋里走,边问道:“家里出了什么事?” 上官若离将手里的肉蛋、南瓜等物交给凌月,“放厨房里去。” 五郎懂事的接过东有田手里的菜篮子,跟着姐姐去厨房了。他感觉到了,大人们肯定有事说,且是不想让他们小孩子知道的事。 东老头儿坐在堂屋的主位上,‘吧嗒吧嗒’地吸旱烟,满是沧桑的脸上都是苦闷。 钱老太往另一张太师椅上一坐,提起八仙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温茶,一口闷了,用手抹了一下嘴,问道:“说吧,出什么事了?” 东有田的脸有些红,嗫嚅道:“那个,那个,李氏有了。” 钱老太一愣,激动的望着儿子,“这是好事儿啊,怎么你爹这幅丢了八百吊银子似的死样子?” 东有田本就不善言辞,被他娘一逼问,更加窘迫了,轻咳一声,道:“三弟妹想管事,跟二弟妹争吵,撕扯了起来,将李氏撞倒了,动了胎气,见了红……” “老娘就知道那个臭娘们儿得作妖!”钱老太一拍桌子站了起来,问道:“你媳妇和肚子里的孩子没事吧?” 东有田道:“幸亏三丫跟四弟妹学了医术,稳住了,现在躺着呢。您知道三弟妹那性子,您在这里,老二去了临县操持新开的铺子,没人能管的住她!” 钱老太磨牙,“当初是可怜她无处可去,才没休了她!还蹬鼻子上脸了!” 白老头儿磕了磕烟袋锅子,闷声道:“行了!别在这儿嚷嚷了!回去!” 上官若离道:“我把凌月和五郎送铺子里去,我跟你们回去,看看大嫂,三丫才学两年,我不放心。” 东有田心里敢动,忙道:“四弟妹放心,我也请了县城的大夫看了,说是没大事,开了保胎药,让吃上七天,卧床休息十天半个月的。” 上官若离略微放了心,但还是从空间拿出保胎药丸、一瓷瓶灵泉水和一株人参,对东有田道:“时间紧,我也没准备什么,这保胎药你带回去,每天早晚一粒,用瓶子里的药引送服。这根人参,让大夫看着入药,不要自己乱吃,” 东有田感激,道:“多谢四弟妹,你不用担心,家里有三丫、四郎,再不济咱家有马车了,去县城请大夫也方便。” 相对于别的大夫,他更相信上官若离,将她给的东西仔仔细细地收好。 钱老太已经利索的收拾了她和东老头儿的东西,来的时候只带了两身换洗的衣裳,回去的时候,两个大包袱,都是上官若离给他们添置的秋衣和小配饰。 东有田是赶着家里的骡子车来的,还从千里马铺子叫了个壮丁跟着回去,安全上是没问题的。 凌月从点心铺子拿了几包点心,给她奶,“奶,到家挺晚的了,你们路上垫吧垫吧。” 五郎绷着小脸儿,嘱咐东有田,“大伯,明早上让人送信回来,报个平安。” 一副‘这届大人不好带,让他操碎了心’的模样,逗得大家直发笑。 钱老太也不放心这娘儿三个,嘱咐道:“晚上你们就搬店里来住!宁可离学堂远一点儿,也得注意安全。” 卷二第155章:旧识 钱老太回到家,不用打骂,孙氏见到婆婆就老实了。 顾凌云晓行夜宿,风尘仆仆地回到了京城顾府,一下车,门房上的小厮就脚踩风火轮似的去内院报信去了。 顾凌云笑道:“小兔崽子,见到小爷就跑!” 他直接去了后院,南安候老夫人,世子夫人、二夫人等人都得到了消息,直接聚在了老夫人那里等着。 顾凌云风尘仆仆、意气风发地进来,先给老夫人行礼请安:“孙儿给祖母请安,祖母可想孙儿了?” 老夫人笑道:“你这个猴儿!祖母可想你啦!快过来,让祖母看看。” 顾凌云起来,给大夫人和二夫人等人作揖行礼:“大伯母,母亲,三婶母……” 二夫人有些小骄傲地笑:“你这孩子,都有了功名,还这般不稳重。” 世子夫人温和笑道:“还是孩子呢,过上两年中了举人,自然就会沉稳些了。” 顾凌云笑道:“那就借大伯母吉言了……” 他的目光定在了世子夫人眉目如画的脸上,桃花眼惊讶地慢慢瞪大,仿佛看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人。 大家的笑容都敛去,面面相觑,不知怎么回事。 世子夫人也是微微意外,慈和地笑道:“怎么了?可是我换了个人?让云哥儿不认识了?” “不不不!”顾凌云惊奇地审视打量着世子夫人,“不是您换了个人,是我这次看到了一个与您非常像的人!” 世子夫人笑容一收,眉毛微微一挑,“哦?是谁?” 顾凌云一看她这表情,右手握拳,一敲左手手心,“这个表情,就更像了!” 南安候夫人佯怒道:“别卖关子!” 顾凌云道:“你们吃到点心了没?那是这次案首家的铺子做的,那案首的妻子,长的特别像大伯母。我第一次见,就感觉她面善,好像在哪里见过,当时没多想,这一见大伯母,方才意识到,她与您的眉眼、脸型,甚至气韵,都很相似!” 世子夫人眸色复杂,又喜又忧又希冀,惊疑不定地问道:“她叫什么名字,多大年龄,娘家还有什么人?” “呃!”顾凌云一噎,“她是女眷,我盯着人家看已经很失礼了,怎么会询问闺名什么的?我只知道她会做点心,还懂医术,在考场门口救了好几个晕倒的考生。” 南安候夫人一喜,道:“懂医术,说不定,真是你丢失多年的妹妹!” 顾凌云一惊,好看的眸子里迸射出浓浓的八卦精光,“啥?!怎么回事?什么失踪多年的妹妹?” 二夫人替儿子解疑答惑,“上官御医有个小女儿,叫上官若离,十多年前,在庙会上失踪了,有人看到她被人捂着嘴带走了,怀疑是拍花子的。” 世子夫人道:“她当时十四岁,正是好颜色的时候。我们是同父同母的姐妹,都说我们姐妹两个长的像,其实她比我长的好看多了。” 顾凌云深以为然地点头,“是,那东有福的媳妇也比您好看多了。” 世子夫人:“……” 众人:“……” 二夫人哭笑不得,瞪了儿子一眼,“怎地这般不会说话?!” 顾凌云一脸懵懂,“咋啦?我说错什么了?” 南安候老夫人赶人,“滚滚滚,快回去沐浴更衣,好好歇歇!” 顾凌云笑道:“得咧!孙子这就麻溜儿滚了!” 说完,团团作了一揖,转身跑了。 南安候老夫人笑着对着他的背影点了点,道:“这个猴儿,真不知老二那样严肃端方的性子,怎么就教的他这般跳脱。” 二夫人笑道:“从小没少挨打,想来是天性使然。” 南安候夫人看世子夫人魂不守舍,就道:“行了,都散了吧,我也乏了。” 世子夫人回了院子,立刻吩咐道:“张嬷嬷,让你儿子亲自去奉城一趟,查一查那东有福的媳妇。” 张嬷嬷道:“要不要通知老爷和夫人?” 世子夫人道:“不用,先查出个眉目再说。这些年,母亲一次次希望,又一次次失望,她久病在床,怕是受不住再次失望。” 张嬷嬷叹了一口气道:“心药还需心药医,若是能寻回若离姑娘,夫人的病定能不药而愈。” 世子夫人点头,“快去安排吧。” “是!”张嬷嬷行礼,快步退了出去。 上官若离带着凌月和五郎晚上住在了真好吃点心铺子,听人劝吃饱饭,她虽然有自保的能力,但怕忙家务时分神,让两个孩子遇险。 今天立冬,上官若离包了一下午饺子,晚饭大家都吃煮饺子。有凌月爱吃的香菇豆腐饺、有五郎喜欢吃的鱼肉饺、有大丫喜欢吃的肉饺、有她自己爱吃的三鲜馅儿。 包好了饺子,上官若离就去接凌月和五郎放学。 点心铺子离顾家族学较远,上官若离为了节省路程,她从小巷子里穿过去。 在一个僻静的小巷子里,迎面走来两个乞丐,披头散发,一身污垢,鞋子破的露出了黢黑的脚指。 上官若离微微蹙眉,靠右边墙下走,免得挡了人家的路。 谁知,在要擦肩而过的时候,那乞丐突然暴起,朝着上官若离扑了过来。 上官若离看清了这人的脸,竟然是戴罪潜逃的许老板。 她侧身一闪,躲过他的一扑,同时飞起一脚,揣在他的裆部,抬手一劈,敲在许老板的后脖颈上。 许老板白眼儿一翻,晕了过去。 上官若离在他身上踹了两脚,还身去接孩子了。 过了一会儿,有个老太婆打开门出来,胳膊上挽着一个篮子。她看到躺在地上的乞丐,“嗷”一声尖叫,“死人啦!死人啦!快去报官!” 周围的邻居一听死人了,都打开门出来查看情况,本就狭窄的小巷子,此时如同炸了营,都吵吵嚷嚷地出来。 一看是个乞丐,大家都松了一口气,不是自家认识的人就好。 有那胆子大的,掀开挡住乞丐脸的头发。 有人认了出来,“诶呀!这不是那个谁吗?就是那个谁谁?谁来着?” 有人道:“许老板!” “对了,他不是逃跑了吗?” “逃犯呢!送官府里去拿赏银!” “对对对,走走走!” 于是,许老板被抬进了府衙,先结结实实地挨了一顿揍。 卷二第156章:抓贼 今天吃饺子,大丫准备醋碟儿,发现没有蒜了,将解下围裙,准备去买蒜。 一天天的过得也挺充实的,白天操持真好吃点心铺子,晚上要念书练字,早上要练拳脚,所以对于婚事搁浅的事她只失落了一天,就忙的忘了这事了。 现在站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她突然有种恍然若梦的不真实感,有些漂泊在外的孤独惆怅,还有丝丝缕缕想家的愁绪。 “唉!”她微微叹息一声,缓缓地往菜铺子的方向走去。 抬眼看到前面有一家笔墨铺子,想到店里记账的墨和纸要用完了,决定回来的时候买一些回去。 一个身材高大消瘦的年轻男子从笔墨铺子走了出来,手里抱着一卷纸,迎着大丫的方向走了过来。男子一袭半旧的细棉布书生袍,模样在众人中算是尚可,但与自家四叔和哥哥弟弟们出众的英俊相貌比,是能说是周正了。 大丫被他一身的书生气吸引了目光,只多看了一眼,就转开了目光。 一个流里流气的男人从大丫身边走过,差点儿装上大丫的肩膀。幸亏她练了两年拳脚了,身手尚算敏捷,一个扭身躲开。 谁知,这个男人没撞上大丫,竟然直愣愣地冲着那年轻书生撞去。 大丫也是跟着千里逃过荒的丫,顿时觉得这男人不是好人,便对他多了几分注意。果然,看到那男人撞了年轻书生一下,手就将书生腰间的荷包偷走了。 大丫仗着周围人多,指着那男人的背影,大喝一声:“小偷,抓小偷!” 那年轻书生下意识的一摸腰间荷包,结果摸了个空,顿时一惊,回身就追,“站住!小偷!抓住他!” 小偷一看要被抓,撒腿就跑。 街上行人不少,有那急公好义的人,帮忙抓人,将小偷围住。 小偷不是善类,从袖子里抽出一把半尺来长的利刃,对着周围一阵比划,“都滚开,别多管闲事丢了命!” 大家是有见义勇为的心,但在自身性命面前,还是保命重要。毕竟这小偷跑了,失主也只是损失一些钱财而已。 小偷得逞,挥舞着匕首就往前冲。 谁知,那年轻书生并不想放过他,追了上来,就拽住了他的后脖领,“你站住,将荷包还给我!” 小偷目露凶光,举起匕首,一个转身就往年轻书生的腹部刺去。 “啊!小心!”围观的人惊声尖叫起来。 大丫一看,这要出人命,也顾不得多想,两步越了出去,飞起一脚踢在小偷的手腕上。匕首失去准头,向上划去。 与此同时,年轻书生慌忙松开小偷的衣领,往后退了一步。 “嗤啦”一声,匕首划开了书生的衣裳。 大丫不给小偷反应过来的机会,抓住他的手腕往前一扯,同时扎好马步,一个扭身,给了他一个过肩摔,“砰!”地一声摔在石板地面上。 “啊!”小偷惨叫一声,也松开了匕首。 大丫踩住他的手腕,将匕首捡起来,抵住了他的咽喉,“别动!” “好!好俊的身手!”围观群众一阵叫好。 大丫刚才不过是凭着一股子急智,现在事情一过,就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也有些后怕,还怕惹麻烦,被这人恨上报复。 年轻书生看到她脸色发白,上前劝慰,“姑娘莫怕,已经有人去请巡街捕快了。” 大丫点头,“你的荷包在他袖子里。” 她的手有些发抖,匕首的尖端划破了小偷咽喉处的皮肤。 小偷吓得声音都颤抖了:“姑奶奶,你别抖!” 年轻书生从他袖子里掏出荷包,解开看了看,松了一口气。 大丫天天记账盘账,也是见过摸过银子的,看那荷包不重应该没多少银子,还以为这荷包对年轻书生意义不同,没想到这书生在乎的是荷包里的银子。 她不由得就有些生气,“不就是一点儿银子吗?至于你不要命的追?真是要钱不要命!” 年轻书生脸上一红,道:“银子不重要,这里面有师傅送给我的小印,意义重大,再说小印能代表身份,他拿去可以做很多事,还嫁祸给我。” 大丫虽然没有私印,但也听说过,顿时理解了。 有呼和奔跑声由远而近,巡街捕快赶到了。今天不知的什么运气,刚‘捡’到潜逃的许老板,这又有被人抓住的小偷。 那捕头显然认识那小偷,上前踢了一脚,“怎么又是你!狗改不了吃屎的东西!” 这是个惯偷儿,屡教不改。 年轻书生指着匕首,又指指自己被划破的衣裳,道:“这次他不仅偷东西,还持刀伤人,不重判不足以震慑宵小!” 像这种惯犯,还能逍遥自在,一般都与衙门有些关系。年轻书生怕这小偷又是在监狱待几天出来,到时候报复这位姑娘,那就是他的过错了。 围观群众也都纷纷作证,七嘴八舌地说着事情的经过。 捕头脸色冷肃,道:“我知道了,我会向上面反应的。” 这意思,他做不了主,怎么判都看上面的意思。 那小偷被两个捕快控制住,脸上都是晦气的神色,却没有害怕惊惶不安等罪犯该有的情绪。 显然,这是个有背景的小偷。 捕快请大丫和年轻书生回去做笔录,大丫一听,有些害怕,道:“我还有急事,先走了!” 说着,就一溜烟儿跑了。 这事儿人证很多,倒不是非得让大丫去才行,是以捕快也没让人去追。 年轻书生站在那里,望着大丫灵巧的身影消失在人群里,不知怎么的,有些怅然若失。 那是他的救命恩人呢,都不知道她的名字。 上官若离接了两个孩子回来,就张罗着煮饺子、吃饺子。大丫有些魂不守舍,脸色发白,一眼一眼地看上官若离,欲言又止。 凌月都看出来了,悄悄对上官若离说道:“娘,大丫姐有些反常啊。” 上官若离假装没看出来,“怎么了?我看挺好的呀。” 凌月的大杏眼忽闪两下,“脸发白,总是偷偷看你,好像遇到了难事儿,又好像做错了事儿。” 上官若离笑:“她想说的时候会说的。” 姑娘大了,总会有自己的小秘密。 当吃完饺子,听到大丫心有余悸地说了今天发生的事,上官若离很是吃了一惊,“你竟然空手夺白刃,当街制服了小偷?” 大丫脸红如血,都快哭出来了,“我也不知道为啥脑瓜子一热就上了,现在后悔死了,就怕有人来报复我,这可怎么办?” 卷二第157章:挨打 上官若离虽然也是后怕,但这种救人的义举不能否定。 她揽住大丫的肩膀,道:“你做的对,救人是没错的。既然是正义的,那么即便是来报复,我们也不怕,加小心就是了。 不过,以后再有这样的事,你也要衡量好实力,千万不能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就是救人也不行。万事先保证自己的安全,你还有家人,若是出事,我们会很伤心。” 大丫红了眼睛,哽咽道:“我知道,我是看出那小偷没武功才出手的。而且周围好多人,那小偷心里害怕,也不敢太张狂。” 上官若离拍拍她的肩膀,道:“不要将自己的安危寄托在别人身上,在危险面前,人们大多会选择自保。” 大丫重重地点头,眼泪流了出来,“我记住了,谢谢四婶儿。” 四婶儿真好,用这样温柔的话安慰她,肯定她,告诫她。若是娘知道,只会骂她、掐她,怪她惹麻烦。 她一直很羡慕嫉妒四丫,同样是女孩儿,四丫总是那么快乐和幸福。现在她不嫉妒四丫了,娘是不能选择的。 上官若离没有撒手不管,她让千里马的一个老兵往衙门里走了一趟,问了一下那小偷的判决情况。 官衙里的人都知道,千里马是容川二公子的产业,虽然那小偷与通判有转弯儿的亲戚关系,但也不敢轻判了,按照偷窃伤人罪罚做三年苦役,去玉矿上挖矿去了。 大丫知道后,松了一口气。怕有人找麻烦,练功夫更加勤快了,每天早起半个时辰。不过她也没再出门,躲过这次风头再说。她正在说亲事,抛头露面的事都不让她做,她平时就在后院忙,记账盘点等。 是以,寻常顾客也见不到她。那年轻书生在哪条街上找了几天救命恩人,也没找到,只好垂头丧气地就此作罢。 上官若离这天去接孩子,发现五郎被人打了,脸上和额头上青了一块儿,嘴唇也破了。 上官若离一惊,抱起五郎,紧张地问道:“跟人打架了?身上还有别的伤没?” 五郎摇摇头,很是自豪地道:“没了,就伤了脸,顾然比我伤的重!” 上官若离还以为五郎得委屈的哭呢,这小子现在长的白白嫩嫩很萌很可爱的样子。全家人都宠着,平时显得很娇气。 没想到,这小子跟同窗干了架,还挺硬气,挺自豪。 上官若离叹了口气,问道:“为什么打架?” 五郎嘟嘴道:“我们踢蹴鞠,顾然犯规踢我,我告诉了先生,他就拦住我,骂我是告状精、土包子、臭要饭的,他先推了我一把,然后我就还手了。” 上官若离见五郎不是理亏的一方,放了心,问道:“你们先生怎么判的?” 五郎冷哼一声道:“让我们彼此认错道歉,我抢了个先,他死扛着不跟我道歉,被先生留堂了。” 凌月背着书包,和一个差不多大的小姑娘手牵手地走出来。那小姑娘胖乎乎的,脸圆圆的,笑的很是灿烂,脸上还有两个小酒窝,一看就是个好脾气的孩子。 凌月见到上官若离,高声道:“娘,五郎!” 五郎一转头,将脸埋在上官若离的颈窝里,怕被姐姐的同窗看到他鼻青脸肿的样子。 凌月拍了五郎屁股一下,“怎么这般没礼貌!下来跟我朋友打招呼。” 上官若离替五郎描补道:“他感觉不舒服。” 凌月一惊,关切道:“怎么了?病了?” 那小姑娘也挺着急,道:“那你们快回家吧,后天见。” 上官若离微笑道:“这位姑娘是……” 凌月介绍自己的好朋友,“她叫韩思思,我新结交的朋友。” 韩思思福了福,道:“见过婶子。” 上官若离微笑道:“你好,欢迎来我家做客。” 韩思思眼睛一亮,“有蛋卷吗?有火腿饭团吗?有葡萄干曲奇饼干吗?” 上官若离看出来了,这是个小吃货,是她每天给凌月带的吃食俘获了她。 笑道:“都有,不过这次休沐不能招待了。” 明天就是休沐日,五郎的小脸儿不能见人呢。 韩思思是个懂事的孩子,忙道:“弟弟病了,我也不敢打扰,下次吧,下次吧。” 凌月道:“好,那就说定了!再见!” 五郎生病了,她着急回家。 等到了点心铺子,凌月看到五郎脸上的青紫痕迹,才明白是怎么回事,“这是挨揍了?!说!是谁?姐姐帮你出气去!” 五郎倔强地道:“不用,我也打他了,他伤的比我厉害。” “切!”凌月才不信呢,“你这小子,别嘴硬了!你都伤成这样了,那人还能更厉害?爱面子是好事,但太过了就是虚荣了。” 五郎瘪嘴就想哭,“姐姐不信我!” 上官若离拿出药膏来,给他涂抹,嗔了凌月一眼,道:“别逗他了。” 凌月无奈地叹道:“还不让人说实话了。” 看五郎的金豆子调出来,忙跑进屋去做功课了。 上官若离先用温毛巾给五郎擦干净脸,“别哭了,不然一会儿将药膏冲走了。” 五郎及时收住泪,哽咽道:“姐姐瞧不起我。” 上官若离很有耐心,一边给他涂药膏,一边道:“你姐姐是担心你,心疼你,怕你吃亏,刚才她还说要给你去出气呢。” 五郎觉得有理,抽搭了一下,仰着小脸儿让上官若离涂药膏更方便些。 上官若离的药膏自然很管用,涂上以后,立刻凉丝丝的,几乎立刻消肿止痛。 翌日,顾然找来,凌月才相信,这货确实比五郎伤的厉害。而且,他比五郎高一个头,大两岁,身体也很壮,是高一级的学生。 他脑门儿上一个大包,鼻青脸肿,嘴唇肿成了香肠,整张脸没个好地方。不,眼睛还没肿。 五郎吃喝都是空间的东西,体质本来就比一般的孩子强。加上每天都练功,尽管只有一点点内力,但那些招数,对付几个同龄人不成问题。 凌月见顾然还带着两个壮仆,顿时戒备起来,“你来做什么?还打上门儿来了不成?” 卷二第158章:捧杀 顾然一身绿色锦缎袍子,肥壮肥壮的,像只绿色的蝈蝈。看身形,能将五郎这小身板儿装进去。 他仰着下巴,眼睛望天,斜眼看人,一副‘老子天下最大,你们都是刁民’的模样。 凌月手里抓了一把药粉,冷声道:“你先骂人、推人,还有理了?” 五郎拿着他的小宝剑从屋里窜出来,拉开架势,叫嚣道:“来呀,咱们练练!” 上官若离从屋里出来,对凌月和五郎道:“上门便是客,不要这般没礼貌!” 顾然斜了她一眼,仰着双下巴,道:“我是来道歉的!对不起!” 凌月和五郎都是大感意外,互相望了一眼。 顾然傲娇地冷哼一声,道:“反正我道歉了,爱接受不接受!” 说完,一甩袖子,转身就走。 “唉,这位同学。”上官若离叫住顾然,“我家五郎也有错,将你伤成这样。” 既然人家上门道歉了,说明骨子里不坏,趁此机会让两个孩子和好,省的以后在学堂再打架。 五郎收起小宝剑,轻咳一声,别别扭扭地道:“我也有不对的地方,不该下手这般狠,也不该往你脸上招呼,对不起。” 顾然又窘又气,用鼻孔哼了一声,道:“勉强原谅你了吧!告辞!” 说完,又一甩袖子要走。 上官若离微笑道:“等等,我这里有上好的药膏,为表歉意,送你一盒涂一涂,立刻止痛,半天消肿,三、四天就好了。” “真的?”顾然说话动作太大,扯动了唇角的伤处,疼的咧了咧嘴。 五郎与有荣焉地道:“当然是真的,我娘的医术可好了!你看看我,用了这药膏,一宿的时间,都好多了。” 顾然看看五郎脸上的伤,果然好了很多。而且这药膏没有颜色,涂上也不难看。他家的药膏是黑绿色的,涂在脸上像鬼似的,他早起就洗掉了。 上官若离拿了一盒药膏、两盒点心出来,递给顾然的随从。 顾然示意随从接了,态度好了些,“多谢了!” 看了一眼五郎手里的小宝剑,冷哼了一声,道:“我爹为我请了武师傅,过不了几天,一定能打得过你!” 五郎才不信,“我都练了两年啦!你用几天就想打过我?难哦!” “哼!你等着!”顾然说着,一甩袖子,这次是真走了。 上官若离看着这孩子走远,“他不是个真坏的孩子,才七、八岁,打扮成这样,养成这个脾气,应该是家长惯得。” 翌日去上学,凌月就与韩思思打听顾然。 韩思思是顾家旁支一位太太的娘家侄女,对顾家的事也了解一些,就将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了凌月。 凌月下学回家后,就在饭后谈心环节,将此事告诉了上官若离,“娘,那顾然是顾家嫡支五房的嫡孙,父亲是嫡出第三子,任奉城抚军。顾然是后娘,都说后娘很疼他,比她亲儿子还疼。 吃穿用都是最好的,伺候的也都是貌美的小丫鬟。顾抚军一管教,后娘就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护着。学武怕他吃苦受累,背书怕他费神劳心,真真是疼到骨子里,连她那亲生的儿女都嫉妒吃醋呢。” 上官若离:“……” 这不是捧杀吗? 眸光转了转,问道:“你们对此事怎么看?” 大丫想了一下,道:“奶常说小树不修不直溜,惯孩子早晚要后悔,这后娘做的不对。” 凌月作为公主,这种事听的多了,道:“惯子如杀子,这后娘不安好心。” 五郎蹙着小眉头做深思状,说道:“我练武不用功,爹要用棍子打的,说现在不努力将来遇到危险就是挨宰的份儿。比如我与顾然打架,他比我高比我壮,若是我没练过武功,非得被揍惨了。 我若是背书不认真,师傅是要用戒尺打手板的。说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将来同窗有秀才、举人、进士,不努力读书,考童生都难。” 最后,他总结道:“顾然的娘这是不想他有好前程呢。” 上官若离对三个孩子很满意,道:“这就叫捧杀。用漂亮丫鬟乱他心性,用银钱麻痹他的警惕心,不让习武念书是要将他养成废物。继子是个草包废物,她儿子优秀成才,偌大家业,会是谁的? 她对自己的孩子肯定严格要求,还会说,顾然是长子,将来有七成家业继承不愁吃穿。她儿子继承不了多少家业,只能努力读书,自己去博个功名养家糊口。” 大家也就是闲聊,说完这事,就商量起大郎成婚那天他们穿什么来。 谁知,五郎翌日上学,看到顾然,直接问道:“你后娘是不是对她亲生子特别严厉?不给漂亮丫鬟,督促他努力习武读书?” 顾然蹙眉,“你如何知道的?” 五郎一看他这表情,就知道他娘真猜对了,就小声道:“你后娘,是要将你养成废物草包,让她儿子抢你爹,抢你的财产呐!这叫捧杀,懂不?” 他还好心地将上官若离那些话说了,听到上课钟响了,就扔下呆愣的顾然跑着去上课了。 顾然缓缓坐在了假山上,眸中翻涌着惊涛骇浪。 其实他一直也很纳闷儿,为什么继母对自己比她亲生儿子还要好,甚至他那继弟还哭喊着说他才是继母的亲生儿子。 他的身边都是漂亮的小丫鬟,吃的用的穿的都是顶顶好的,想用银子要多少给多少。而继弟的身边都是识文断字的小厮,吃穿用都次他两等,每天继母都检查他的课业,做不好就打手板。 而继母却经常对自己说:“大郎将来是要继承家业的,咱家虽不是豪富也颇有家资,你就是什么都不做,这辈子也是吃喝不愁的。” “大郎不想练武就别练了,咱家的家丁都是好的,多配几个家丁跟着就是了。你是金尊玉贵的公子,有的是人用,何苦自己受这份儿罪?” 他父亲恨铁不成钢管教他的时候,继母总是哭着劝,可不知怎么的,越劝父亲打的越狠,他越受罪。 原来,这就叫捧杀! 顾然也不上课了,直接跑回了家,先将自己院子里的丫鬟都赶了出去,然后就去找他继母。 继母正在举办茶会,跟几个妇人们品茶交际,谁知顾然跑进来,指着她的鼻子就大骂道:“你这个毒妇,想捧杀小爷!” 继母一惊,脸色煞白,嘴唇直哆嗦,委屈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大郎,你这是在外面听了谁的胡话?这般冤枉为母?” 顾然还没傻到将五郎供出去,扬起下巴,怒呵道:“那为何我念书,你说我有家业不用念书?我习武,你说咱家有家丁,不用我受苦? 伺候我的都是貌美小丫鬟,伺候你儿子的都是识文断字的小厮!你儿子不读书,你就上戒尺,他都以为我是你亲生的呐!” 顾继母哭的梨花带雨,“都说继母难为,我真是要冤死了啊!” 顾然对着她啐了一口,“呸!面甜心苦的毒妇!以后少管小爷的事!” 说完,摔门走了。 众位夫人谁也不是傻子,都对顾然的情况心里有数,此时看了这么一出,默契地找了各种各样的借口起身告辞了。 顾继母等人都走了,委屈幽怨的眸中迸射出寒光,“给我查,好好查,是谁跟他胡说八道!挑拨我们母子关系!” 卷二第159章:巧缘 顾氏族学里是不能带下人伺候的,有下人跟着的,都在门口的倒座房里等候。 五郎跟顾然说话的时候,都快上课了,也没人看到。 是以,顾继母也没查出个所以然来。当然,她也不会怀疑到一个五岁孩子的身上,还是前不久两人刚打成乌眼儿青的孩子。 顾抚军回来,顾继母一通梨花带雨的哭,顾爹就抄着铁戒尺去揍顾然。 顾然梗着脖子道:“你打死我吧!打死我让你们的儿子继承家业!也省的她动那捧杀我的心思!” 顾抚军看他还嘴硬,铁戒尺噼里啪啦地落到他的屁股上,“你这个不识好歹的畜生!还知道捧杀了?说,是谁挑唆你的!啊?!” 顾然咬牙忍痛,从牙缝里道:“外面的人都知道!大家都说,有了后娘就有后爹,你的眼睛被屎糊了!” “孽子!畜生!”顾抚军更气了,打的更狠了。 顾然哀嚎大哭,“娘啊,亲娘!你的棺材板要盖不住了,你儿子要被负心汉打死了!娘,亲娘,你把儿子带走吧!好过小小年纪被人糟践!娘,娘啊,你怎么就抛下儿子啊!” 一开始是干嚎,号着号着,悲从中来,哭的情真意切、凄凄惨惨起来。 顾抚军被他哭的心软了,恨铁不成钢地将戒尺往地上一摔,道:“既然你知道上进,那一切就依你!你院子的事,从此不让你母亲管了! 不过,你能不能成才,端看你自己了!到时候,可别又怨怼你母亲不管你,不疼你!” 顾然眼泪噼里啪啦地落到地上,却笑了出来,“好,好,那就让我自生自灭好了!” “你……孽子!”顾抚军觉得自己无法跟这个儿子交流,冷哼一声,扔了手里的铁戒尺,去后院了。 顾然被两个小厮抬进了房间,褪下带血的裤子,露出青紫红肿、渗出血来的伤痕。 小厮吓的都哭了,那是铁戒尺啊,老爷真能下得去手! 拿出上官若离送的药膏给顾然抹上,立刻,一阵清凉在屁股蛋子上蔓延开来,驱散了火辣辣的痛意。 顾然舒服地喟叹了一声,道:“东景信一家都是好人呐!” 顾然家的这些事,上官若离不知道,只听五郎说,顾然走路一瘸一拐的,上课只能站着,应该是屁股上挨打了。 这与自家无关,上官若离也就没在意。只是五郎要求每天带的吃食多一点,要给顾然吃,他在学堂里很是护着五郎。 上官若离不知内情,只能感叹一声:“小孩子们的友谊来的总是这么奇怪。” 卷二第160章:缘分 上官若离觉得这年轻书生没有恶意,也算懂事,没有在绣房纠缠不休,他应该是想报恩,就没阻止他跟着。 如果他有心,在绣房一查,就知道他们是什么人,所以既然他没恶意,也没必要费心思非得躲着。 几人到了店门口,看到陈明东刚回来,正在卸货。 陈明东打招呼,“弟妹,你们出去了?” 因为相亲的事没成,他看到他们有些讪讪地,不自在。 上官若离笑道:“去绣房一趟,你这是刚回来?” “爹!”那年轻书生快步过来,眸子里的亮光灿若星辰。 陈明东转头,惊讶了一下,笑道:“青云,你怎么来了?可是要给你同窗送东西?” 陈青云红了脸看了一眼大丫,道:“爹,这位姑娘,就是儿子的救命恩人。” 陈明东一愣,哈哈大笑,“这可真是巧了,没想到,青云心念念着了魔似的要寻找的救命恩人,就是东大姑娘。” 大丫的脸这才知道,自己救的竟然是不愿与自己相亲的呆书生,顿时又羞又恼,瞪了陈青云一眼,跑进店里了。 陈青云看着大丫的背影,眼睛亮的吓人,久久出神,不肯收回目光。 陈明东张着嘴看着自己儿子这呆头鹅的样子,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打趣儿子道:“别看了,人都进去老半天了!” 陈青云回神,脸红如血,对陈明东无奈地道:“爹!” 陈明东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对上官若离笑道:“弟妹,你看,大姑娘救了我们家青云,我们怎么也得表示一下谢意。能不能抽个时间,你带着几个孩子去寒舍吃顿便饭,尝尝我那媳妇的手艺?” 上官若离明白他的意思,道:“我问问大丫的意思。” 陈明东笑道:“好,好。” “那你先忙。”上官若离回了铺子,去了后院找大丫。 凌月贼兮兮地指着房间道:“大丫姐姐把自己关房间里了。” 五郎那黑白分明的眸子里也闪烁着八卦精光,“发生什么事情了?大丫姐姐好奇怪!脸都红的像猴屁股了!” 上官若离失笑,捏了捏他的小脸儿,“行了,跟姐姐玩儿去吧。” 凌月嘻嘻一笑,拉着五郎走了。 上官若离敲门,“大丫,开门。” 大丫打开了门,神情有些不自在,低着头,道:“四婶,快进来。” 上官若离走进去,“怎么了?是后悔救那陈青云了?” 大丫请上官若离坐下,给她倒了一杯蜜水,小小声地道:“没后悔救人,就是,就是……挺意外的。” 上官若离浅啜了一口蜜水,问道:“陈明东约我们去他家做客,谢谢你这救命恩人,你去不去?” 大丫羞恼道:“不去!凭什么他们说不相看就不相看,说相看就相看!” 上官若离失笑道:“人家是说谢谢你的救命之恩,没提什么相看不相看的事。” 大丫的脸红如猪肝,羞的直跺脚,“诶呀,四婶,你,诶呀!” 双手捂住脸,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上官若离是看明白了,打趣道:“你这是觉得陈青云这人还行?” 大丫羞恼道:“一个书呆子而已,什么行不行的,我,我不……不知道!” 上官若离看她这样子,明白了,道:“咱也得矜持矜持,就不去陈家做客了,看看那小子的心意再说。” 大丫头都要低到胸前了,微微点了点头,“都听四婶的。” 没想到,到了晚上,陈明东、陈明南一家都来了,提着大包小包的礼物,说是要谢谢大丫。大丫害羞,躲着没出来。 陈明东和他媳妇郑氏因为是陈青云的爹娘,除了说些感恩的话,不好意思说别的。 陈青云在一边干着急,但也不好表现的太明显。 陈明南笑道:“没想到,东大姑娘跟青云还有这般缘分,真是千里有缘一线牵啊!” 陈名男媳妇楚氏笑道:“可不是,有句话叫什么来着,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天上的月老看着呢,可不会让一对有缘人错过呢!” 陈明东连连道:“就是,就是。” 郑氏也道:“是啊,先前青云秀才试落榜,没心思考虑别的,现在缓过劲儿来了。” 陈青云红了脸,“娘。” 郑氏爽朗笑道:“好了,好了,不说那事儿了。其实落榜也没啥,明年再考就是了,可不能耽误正常过日子。” 陈青云惭愧地道:“让爹娘操心了,是儿子不懂事,以后不会了。” 郑氏冷哼一声,佯装生气道:“哼,别想有以后了,给你娶了媳妇,以后你的事都由媳妇做主,老娘可不会插手你们小两口儿的事!” 这就是表明态度了,以后陈青云成婚,她不会过多干预。 陈明东笑道:“年轻人都愿意过那啥两个人的甜蜜日子,我就想着,等青云成婚后,就住到现在出租出去的小院内,以后就不出租给考生了。” 陈明南哈哈笑道:“还是哥哥嫂子想的开,以后啊,我们也要跟你们学。” 上官若离笑而不语,假装没听出他们的意思。 陈明东不是扭捏的人,一拍大腿,直接道:“我这儿子啊,对东大姑娘是一见钟情,我和内子也很想做成这门亲,弟妹,你看……” 上官若离早就想好了说辞:“我只是婶婶,这事儿还得禀告家中长辈和侄女的爹娘,请他们拿主意。” 陈明东几人都道:“是这么个理儿。” 心里却是有了成算,李氏先前是跟着来相看的,可见对他们的家庭是没意见的。只要两个孩子能看对眼,这事儿八成有门儿。 陈青云也不想他表面上看起来那般呆板迂腐,每天都来送些东西,风雨无阻,一篮子果子,一几瓶子蜜饯,几样泥人儿…… 不值什么银子,也不说给谁,也不要求见大丫,更不会送私密东西落人口实。反正每天送些新鲜的小东西来,大家都心知肚明是送给大丫的。 大丫本来就对他有好感,慢慢地,竟然每天都有了些期待,不知是期待陈青云的礼物,还是他的用心。 上官若离看在眼里,就让千里马的人给家里捎了口信。家里正准备大郎的婚房、婚礼呢,说等大郎的婚事后再说大丫的婚事。 大郎跟着东溟子煜进京了,上官若离盘算着日期,真怕他们耽误了大郎成亲的日子。 东溟子煜已经到了京城,看了一个大铺子,位置很好,也很体面,就是没办法隔出一间来开点心铺子,他就想着,在附近找个小店面开真好吃点心铺子。 东溟子煜带着东有粮、大郎正在街上转悠着找铺子,突然从旁边的酒楼里冲出一个穿着绫罗绸缎的老头儿。 那老头儿脑子不怎么清楚的样子,二话不说,“噗通”一下,就给东溟子煜跪下了。 卷二第161章:巧遇 这老头儿虽然穿的是绫罗绸缎,但遮盖不住他劳苦的面容和气质。目光呆滞,情绪激动,给东溟子煜‘砰砰’磕响头。 大街上很多人都围了过来,指指点点地看热闹。 老头儿抱着东溟子煜的腿哭喊道:“菩萨,谢谢菩萨!谢谢救苦救难的菩萨,小老儿可算是找到你了!” “爹!” “爷!” “老太爷!” 从酒楼里‘呼啦啦’地跑出一群人,都朝着老头儿和东溟子煜几个围了过来。 为首的英伟年轻人忙去搀扶老头儿,“爹,快起来,咱回家去再说。” 然后对东溟子煜抱歉地道:“这位大哥,对不住,我爹受了刺激,脑子不清楚,冒犯了。” 东溟子煜道:“无妨。” 老头儿突然站起来,扬手就给了年轻人一个耳光,“你个不孝子,快拜菩萨,是菩萨救了你爹和你侄子!” 年轻人哭笑不得,好言好语地哄道:“爹,您又认错人了。” 老头儿蹦高儿,“没错!老子没认错!” 说着,跑到一个抱孩子的仆妇跟前,将她怀里的两岁男孩儿一把抢过来,“屎蛋儿,快给菩萨磕头,谢谢菩萨的救命之恩呐!没有那些粮食和水,咱们就撑不到你叔来接咱们呀!” 说着,抱着孩子又要给东溟子煜跪下。 大郎一把将老头儿拉住,惊疑不定地道:“你,你是荒村那个用自己的血喂养小孙子的老汉?” 东溟子煜也想起来了,那是他们从河床上岸遇到的第一个村子,全村的人都逃的逃死的死。老汉靠吃死人活下来,用自己的血喂养小孙子,当时他偷偷从空间取出一些水和粮食将他厨房的缸都装满了。 东有粮也露出了然的神情,庆幸道:“能活下了就好。” 当时他们每个人身上都带着一小袋粮食和一竹筒水,他以为东溟子煜是将身上的粮食和水给老汉留下,倒是没怀疑粮食和水的来历。 年轻小将也很吃惊,他爹用自己的血喂养小侄子这事儿,除了他和几个亲信没人知道,这人却知道,这次竟然认对人了? 而且,听几人的口音,的确是老家附近的口音。 老汉抓住东溟子煜的袖子,道:“菩萨,走,家去,老汉要给你上供烧香!” 年轻小将看看周围里三层外三层看热闹的百姓,对东溟子煜道:“大哥,相逢即是缘,请到寒舍做客,咱们慢慢谈如何?您看我爹这个样子,怕是没完没了。” 东溟子煜也不想在这儿让人围观,眸光沉了沉,道:“好。” 老汉高兴的像个孩子一般,流着眼泪笑,招呼车马轿子,“快,快将菩萨迎回家!” 东溟子煜没办法,只得上了他家的马车,跟着他们回了家。 在车上,了解到,老头儿叫韩平安,小儿子叫韩固。韩固是五品骁骑校尉,因作战勇猛,被忠勇侯看重,掉到身边做亲卫,可以说比实际品级要吃香。 京城居大不易,五品官在京城一抓一大把,韩固又是贫穷农家出身,没有背景没有积蓄,只在外城买了一处三进的宅子。小夫妻、老爹和侄子加上下人,倒是够住了。 韩固不是那么容易认下救命之恩的,回到家,上了茶,就问道:“不知你们见到家父和侄子时,是个什么情况?” 东有粮道:“我们是从东周村逃出来的,当时没水,就从河床上走,见到潮湿的地方,还能挖些水来。走了好几天,只看到裂着大缝的河床,我们就上了岸,我和四弟、大郎想去附近村里打听一下情况……” 他用平缓回忆的语气,将村子里的情况以及韩老头儿院子里的骨架子都说了。 “那些人都是饿死的,老爷子为了活下去,就……”大郎回忆起第一次见到那么多尸体和骨架子的情景,还是有些动容,“我们进屋的时候,看到老爷子正割破了手腕,往婴儿嘴里滴血。” 东有粮又将从韩老头儿嘴里得知的大儿子、大儿媳的死因都说了,“四弟让我们将院子里的尸骨挖坑埋了,他自己进了厨房。” 东溟子煜轻描淡写地道:“当时心中不忍,就留下了点儿粮食和水。” 韩固已经泣不成声,“我派了兄弟将爹和侄子接到京城,我爹看到我时还挺正常,吃人肉的事他没提,天天做噩梦,吃肉就吐,渐渐的就……疯癫了。说话颠三倒四,但每天都念叨救他和屎蛋儿命的菩萨。” 东溟子煜道:“人在绝境的时候,一心想着如何活下来,心志异常坚强。等安全了,回忆起那些事,反而成了心结,走不出来。” 卷二第162章:揭晓 韩固确定这三人确实是自己老爹和侄子的救命恩人,当下跪地磕头,怎么拦也拦不住。抹了一把眼泪,就让人去酒楼叫席面,款待东溟子煜、东有粮和大郎。 酒席上,东溟子煜他们将一路逃荒发生的事,以及落户后的艰难,到一步步将日子过起来,捡着能说的,跟韩固他们讲了讲。 韩固听到与太子的二公子合伙开了速运站,才来的京城,不由对东溟子煜更加另眼相看、尊敬有加。 东溟子煜、东有粮和大郎在韩家吃完酒席,拒绝了韩老头儿父子的热情留宿,要回落脚的千里马铺子。 韩老头儿拽着东溟子煜就是不让走,口口声声说要供着他。 东溟子煜哭笑不得,“老人家,我可不是菩萨,就是个普通人。我以后会经常来京城,也会经常来拜访,咱们下次见,可好?” 韩老头儿眼睛一亮,“真的?” 东溟子煜难得对外人耐心,“真的!您老可要好好保养身体,乖乖吃饭喝药,健健康康的,等着我来看你。” 韩老头很听他的话,松开他,连连道:“好,好,小老儿听你的,你可别忘了!” 东溟子煜笑:“忘不了。” 韩固再次出言挽留不成,叫家中车夫驾马车送他们三个回千里马速运站,并说道:“我在军中和忠勇侯府都有不少同袍,兄弟们若是往家乡带信带东西都让他们找千里马速运。” 东溟子煜应了,道:“我们千里马对将士们、伤兵、退役老兵都会打折扣。也会招募退役兵跑腿儿,送信件。” 韩固眼睛一亮,神色喜悦敬佩,拱手道:“东兄大义,佩服,佩服,在下替退役兵感谢您!” 头一次见面,他没敢说推荐以前的战友和手下,毕竟这生意里有太子的事儿。他是忠勇侯的亲卫,牵扯不少,贸然安排人不太好,等等看再说。 在街上马车差点儿被一骑快马撞上,幸亏车夫是个老把式,及时勒住了马。 东溟子煜从车窗看去,骑马的人身穿绸子衣裳,腰上却束着布腰带,应该是个下人。京城街道不允许纵马,看来定是高门大户里的管事之类的。 那匹快马到了顾府的侧门,看门的小厮笑眯眯地迎了上来,“张大叔,您回来了!” 张甲翻身下马,将缰绳扔给看门的小厮,就叉着腿一瘸一拐地往院子里走。 早有伶俐的小厮跑着往内院报信去了,是以,张甲到的时候,世子夫人已经在理事厅等着了。 他的老娘张嬷嬷在理事厅门口翘首望着,看到大儿子风尘仆仆一瘸一拐地走来,顿时眼里有了泪花。 张甲咧嘴,“娘!咝……” 本来想笑一笑,却扯痛了嘴上的伤,嘴唇上都裂了口子,有血渗出来。 “快进来,先给夫人回话!”张嬷嬷快走几步,搀着大儿子往屋里走。 世子夫人一看张甲走路这个样子,知道是骑马磨的,吩咐大丫鬟道:“莺歌,快去拿两盒伤药来!” 然后问张甲:“怎么去了这般久?还以为你出事了,让你娘好生牵挂。” 张甲先行了礼,才回道:“回夫人,小的先去了奉城柳林县的南北溪村打听,东有福一家都是逃荒来的,当地人不清楚他们的情况,小的就假装货郎去了东周家打听。 哦,那伙人二百来口,不是一个村的就是亲戚,一路被东有福带着逃荒到南北溪村,一个人都没少。他们将房子用围墙围起来,取名叫东周家。前后都有大门,有人看守,寻常人进不去。 但里面的人都是知根知底的,都说东有福媳妇没有娘家,是大约十年前东有福从河里救上来的。可能是灌了水也可能是伤了脑袋,没有记忆还健忘,前脚的事后脚就忘,显得有些呆傻。 后来,在逃荒路上见到很多死尸和鲜血,许是受了刺激,见到伤口就会治伤,慢慢地记起很多医术,但还是没想起自己的身世,看行事做派像是大户人家的小姐。 小的不放心,又快马去了这伙人的西北原籍东周村。那里的百姓不是死就是逃的,没剩下几个人。好不容易在邻村找了个回乡的人打听。当年东有福从河里捞出一个漂亮的傻媳妇,这事儿挺新鲜的,十里八村的都知道……” 张甲有条有理地将查到的事都说了,包括东溟子煜、凌月和五郎的情况。但他先去的南北溪村又去的西北原籍的东周村,并不知道东溟子煜来京城的事。 等他说完,张嬷嬷才给他端了一碗水。 世子夫人眼泪落下来,“肯定是我那可怜的小妹了!肯定是!可怜现在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了。” 张嬷嬷也是眼圈儿微红,劝道:“夫人要往好处想,若真是,那可是有造化!好歹还活着,没被卖。” 若是死了、卖身为奴,甚至卖到不好的地方,那就更惨了。 世子夫人果然被安慰到了,擦了擦眼泪,道:“快备轿子,我要回娘家!” …… 上官若离并不知道这具身体原主的身世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已经渐渐揭开面纱。 天冷了,她买了些牛羊肉,豆腐、土豆、地瓜、鱼虾等准备做锅子,给大家添菜暖暖身。当然,从外面买的食材都给点心铺子和千里马铺子里的人吃,她和凌月、五郎、大丫吃的都是空间里的食材,购买食材不过是为的掩人耳目而已。 准备好了食材,上官若离就去书院接凌月和五郎。 凌月与韩思思小朋友手牵手地出来,像小鸟儿一样跑了过来,跑到半路,想起先生教的礼仪,又都顿住脚步,迈着优雅沉稳的步子不疾不徐地走过来。 上官若离觉得好笑,“今天学走路了?” 韩思思先给上官若离行礼,然后笑道:“凌月学的好,被先生夸赞呢。” 凌月点点头,无奈地耸耸肩。她以前做公主的时候,还不会说话就有教养嬷嬷板规矩,这些基本礼仪大同小异,她很容易就会了。 上官若离鼓励道:“好好学,气质是长期培养出来的。” 韩思思点点头,笑出一对小梨涡,“好的,婶子,我们都会好好学的。” 卷二第163章:挑拨 来接韩思思的是她的奶娘、家丁和轿夫,都在不远处等着。 凌月和韩思思告别,“明天见。” 韩思思对上官若离行了个福礼,道:“婶子再见!” 上官若离微笑:“再见。” 心里感叹,孩子们学了礼仪就是不一样了,行礼一板一眼的还真像那么回事。 谁知,韩思思在上轿子前回过头,对上官若离道:“婶子,今天的肉松海苔饭团很好吃,明天还有吗?” 上官若离失笑,“明天还有,不过是别的饭团。” 学院的伙食不怎么样,上官若离只要有空,就给凌月和五郎带些吃的,有时候是点心饼干,有时候是饭团、酥饼之类的。 今天做的是糯米饭团,有乒乓球大小,糯米凉着吃口感也不差。因吃多了不好消化, 就没多带,每人只带了四个,自己吃两个,分给同窗两个。 五郎从院门口跑了出来,后面跟着一身宝蓝色锦缎袍子的顾然。 顾然练武倒是挺上心,坚持了十几天下来,倒是瘦了一圈儿,原来挤在一起的五官显出了些轮廓,仔细一看倒是很精致。果然,每个胖子都是潜力股。 不过,穿衣裳还是那个审美,今天穿了一身土黄色的绸缎袍子,一走路漏出里面的大红色绸裤子。带着金冠,两边还垂下两条金珠链子,一走路金光闪闪的。 上官若离险些笑喷,但抿嘴忍住了。 顾然跑过来,道:“婶儿,我今晚去你家吃饭。” 上官若离:“……” 这孩子就是不见外。 轻咳一声,问道:“你家里人知道吗?” 顾然很豪气地摆摆手,“我爹忙,继母不管我,我的事我自己做主!” 上官若离:这是物极必反了? 劝道:“去我家吃饭倒是没问题,不过你得派人回去说一声,你一个孩子下学不回家,家里肯定有人会惦记的。” 顾然觉得有理,吩咐小厮道:“你回去跟奶娘说一声,我在外面吃了饭再回去。” 然后笑嘻嘻地问上官若离:“可以了吗?” 上官若离无奈道:“走吧。” 顾然欢喜地一蹦,“走啦!今天吃什么?” 牵着五郎的手,就走在上官若离的旁边。 五郎道:“羊肉锅子。” 顾然笑道:“我最爱吃羊肉锅子了。” 五郎撇嘴,“你有不喜欢吃的吗?” 顾然道:“有啊,馒头、面条、鸡蛋、一些有怪味儿的菜,我都不爱吃。” 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很是纯净,可见是被娇宠长大的,不管娇宠的目的是什么,他确实过的不错,吃穿用自不必说,也没人给他委屈。 才七岁的孩子,虽然有些长歪,但本性不坏,现在好好教育还来得及。 所以,回去的路上,上官若离就刻意地讲些为人处世的小故事,启发三个孩子。三个孩子也开动脑静,问许多问题。 走到店门口,看到陈青云提着一个食盒在门口张望。 凌月笑道:“陈大郎又来给大丫姐姐送东西了。” 陈青云听到凌月的声音,回头看过来,脸上一红,将食盒放到地上,一板一眼地给上官若离行礼:“见过四婶儿。” 又跟凌月和五郎行同辈礼,“四妹妹,五弟弟。” 凌月和五郎还同辈礼,“陈家大哥好。” 陈青云提起食盒,道:“四婶儿,我娘做了桂花糕,让我送些来给您和妹妹、弟弟尝尝。虽然您这里不缺点心,但我家这桂花糕是蒸的,希望您不要嫌弃。” 上官若离接过食盒,笑道:“多谢了,进去说话。” 几人穿过大堂,进了后院,大丫正在井台前淘洗糯米,晾干了再磨成粉做点心。 听到说话声,抬头看过来,一眼看到陈青云,一下子就红了脸,站起来道:“四婶儿、四丫、五郎,你们回来了。” 陈青云也红了脸,同手同脚地走过去,拱手行礼,“东大姑娘。” 大丫也是学过礼仪的,福了福身子,“陈大公子。” 上官若离道:“今天吃锅子,陈大郎在这儿用饭吧。” 陈青云眼睛黏在了大丫脸上,估计都没听清上官若离说的什么,就呆呆地点点头。 顾然推了他一把,“呆头鹅!吃锅子了!” “啊?啊?”陈青云回神,一脸呆萌,被五郎拉着进屋了。 陈青云十七了,大家一起同桌吃饭就不合适了,上官若离就另起了一个鸳鸯锅,男女分两个屋吃饭。 顾然一个孩子还挺爱辣,大呼好吃,嚷着还没吃够,下次还来吃。 陈青云虽然拘束一些,也吃了不少,觉得东家的饭菜味道尤其鲜美,不知是不是他的心理作用? 上官若离给他们每人攒了个点心盒子,让隔壁千里马铺子里的退伍兵送二人回去。 顾府都在顾继母的掌握之中,顾然一回去,她就得到来了消息。 “跟一个五岁的小孩子交了朋友,去真好吃点心铺子吃饭了?” 一个低眉顺眼的婆子道:“是!刚高高兴兴的回来,还带了一盒子点心回来呢。” 顾继母冷哼一声,“这些粗鄙之人能有什么吸引他的?” 婆子嘿嘿笑了两声,“那五岁小男孩儿有个十岁的姐姐,长的是个小美人胚子,虽然比大公子大三岁,但相貌很是打眼。” 顾继母哼哼冷笑,道:“你回去吧。” 贴身丫鬟给婆子一个荷包,“去吧,大公子有什么事及时来报。” “是!是!”婆子接了荷包,眉开眼笑地走了。 顾继母捧起茶盏,浅啜了一口,痛快地道:“不识好歹的小崽子,不让我管,就是去结交那粗鄙人家?那家的女儿也是没教养,这么小就勾搭小汉子!” 突然,她眸光一沉,“莫非,那小白眼儿狼跟我闹翻,是那家人的挑拨?” 贴身丫鬟道:“大公子的性子太……没几个朋友,在外面没什么交往过密的人,怕还真是这家人从中作梗,挑拨离间。” 顾继母呵呵了两声,“哪里来的土包子,腿上的泥还没洗干净,就来插手我府里的事了,不给他们点儿颜色瞧瞧,他们不知道天高地厚。” 卷二第164章:打砸 顾继母不愧是武将的家属,给人颜色的方式也很直接。顾抚军的奉城掌军权的一把手儿,她觉得收拾个泥腿子,真没必要搞些弯弯绕绕。 于是,让人找了五六个痞子流氓,去砸真好吃点心铺子了。 上官若离去送凌月和五郎上学了,店里只有两个下人招呼顾客,大丫在后院做点心。 六个地痞闯进来,二话不说,就是一顿打砸,点心蛋糕撒了满地。 “啊,啊!来人呐!”两个下人惊声尖叫。 大丫还没听到,但是惊动了隔壁千里马速运站的人。 栓柱刚到店门口,正看着乘客下车呢,听到隔壁铺子里的响动,从车底下抽出大刀就冲了进去,“刷,刷”两刀下去,就砍掉了两个人的手。 “啊!”惨叫声响破天际。 几个痞子一看又拿刀的进来,而且真动手砍人,害怕了。 此时,其他千里马速运站的人也冲了进来,二话不说,先揍他娘的! 栓柱本就是个打仗不要命的,其余人都是战场上退下来的兵,揍几个混混儿不在话下。 大丫抄着菜刀从后院冲进来,就看到一地狼藉,和痞子被按地上暴揍。 “不要打了!饶命!” “饶命啊!啊!救命啊!” “爷爷,祖宗、爹,饶了孙子吧,是有人花钱指使我们来砸店的!” “是顾抚军的管事让我们砸的!不管我们的事啊!” 栓柱啐道:“呸!管你是谁派来的,先他娘的打折狗腿儿,省的祸害旁人去!” 接下来又是一阵单方面虐打。 上官若离提着菜篮子慢悠悠地回来,看到店面口围着好多人,听到里面传来哀嚎讨饶声,神情一凛,跑了过来。 看到铺子里的混乱场面,蹙起眉头,“住手!” 大家住手,几个痞子躺地上哀嚎哼哼。 栓柱道:“四嫂,他们说是顾抚军家管事花钱让他们来砸铺子的。” 上官若离一下子就猜到定是因为顾然的事,道:“将他们送到衙门去,去找秦管家,让他去官府过问一下。” 顾抚军是奉城军中一把手儿,不是他们这些人能摆平的,有必要搬出太子府。秦恒跟着东溟子煜去京城了,得让秦管家出面。 看看两个断手的地痞,伤口不断地出血,上官若离让大丫拿来药箱,给他们止血包扎,别死在铺子里,出了人命事儿就大了。 至于那些断胳膊断腿儿断肋骨的,她就不管了。 顾客下了车,正好有大车,把人往车上一扔,上官若离就跟着去府衙击鼓鸣冤。 不用秦管家出面,捕快和通判一听真好吃点心铺子和千里马速运站就都知道那是太子二公子的产业,他们这些人对奉城各大店面背后东家是谁都很清楚,知道哪个能惹哪个惹不起。 太子府和顾抚军他们哪个都惹不起,但相对于太子府,他们宁愿得罪顾抚军。但也不敢去顾抚军府上抓人,直接派人去找顾抚军‘了解情况’。 顾抚军一听,气的七窍生烟,将那管事叫来一问,问出了顾继母。 家丑不可外扬,推出管事顶罪,这是一直沿用至今的手段。让亲兵押了那管事去府衙认罪画押,又施舍般给了上官若离五百两银子。官府判了官家和几个痞子服苦役两年,这事儿就算了了。 上官若离接了银子,回了点心铺子。 大丫他们正打扫一地的狼藉,边扫边擦眼泪。陈青云、陈明东、郑氏听到消息赶了了过来,也跟着帮忙打扫整理。 见到上官若离他们回来,众人都围了过来。 大丫抽噎着问道:“四婶儿,事情怎么样了?” 上官若离道:“那个管事顶的罪,和几个痞子都服苦役去了,顾抚军府赔偿了我们五百两银子。” 陈青云松了一口气,安慰大丫道:“别哭了,有了今天的事,想来他们知道咱们不是好惹的,不敢再来了。别怕了,啊?” 大丫红了脸,嗔道:“谁怕了?我是生气,觉得做个营生不容易,我也心疼这些点心,这不是糟践粮食吗?挨过饿的人,才知道粮食多珍贵。” 她现在做梦,有时候还梦到吃观音土加草根树叶的日子,每每都被吓醒。 陈明东心有余悸地道:“幸亏点心铺子与千里马挨着,不然今天得吃大亏。” 上官若离道:“当初就是这般考虑的,能相互照应着点儿。” 郑氏拍拍胸脯道:“阿弥陀佛,真是明智之举啊!你不知道,我家大郎听到点心铺子出事,疯了一样的跑过来,跑再快,也没有在隔壁来的及时。” 如果没有那些退役的士兵帮忙,今天大丫得吃大亏,那她儿子得伤心死。 陈青云脸上一红,“娘!” 大丫的脸也红了,偷偷看了陈青云一眼,羞答答地去整理被砸坏的货架了。 陈明东眼睛在两个孩子身上转了转,笑道:“行了,总归是有惊无险,大家收拾收拾,我和青云修修货架,明天又能开业了。” 上官若离笑道:“行,那我就不跟陈大哥客气了,我做几个大菜,中午叫上隔壁千里马的兄弟们吃一顿。” 陈明东道:“好!” 上官若离对大丫道:“下午做些点心,给今天帮忙的人一人一盒,算是谢意。” 眸光微沉,想起一事,对郑氏道:“嫂子,您看,能不能帮我们找三四个品行好、干活干净利索的媳妇子来我们点心铺子做事? 也不干重活,就是剔枣核、剥核桃花生这些干果、炒花生、炒芝麻、磨米粉面粉等这些杂活儿。他们几个有些忙不过来。 这样大丫就不用亲力亲为地做点心了,光管事、管账就行了。她平时还要念书、练字、做针线、锻炼身体,挺累的。” 郑氏眼睛一亮,道:“行啊,包在我身上,不知一月多少工钱?” 上官若离看向大丫,“你觉得多少工钱合适?” 大丫知道四婶这是变相夸自己呢,想了一下,道:“先试用两个月,每月一两银子,若是合格就留下,每月一两半,做的好会有奖励,做的不好会扣银钱或者辞退。” 她是参照东周家拿东西回去做一月的平均收入,减了一些,毕竟按量算和按日工算出活儿肯定不一样。 上官若离点头,“就按你说的办。” 陈青云看着大丫的目光更灼热了,她镇定自信、胸有成竹,识字,会管事、管账,还会女红、武功,简直没有比她更好的女孩子了。 陈明东也更满意了,陈青云要接着考的,儿媳妇能识字、会管家是最好的。 郑氏本来对大丫是个逃荒来的村姑不满意,现在看她既善良节俭又识字知理,还能理账管铺子,不由觉得比城里一些小家碧玉还适合做儿媳妇。 上官若离中午做了红烧肉、炖羊肉、烤鸭子、卤猪头几个硬菜,加上几个素菜,答谢大家的帮忙。 下午去接孩子,五郎的脸上又带了伤,走路还一瘸一拐的。 卷二第165章:挨打 不光五郎受了伤,顾然也是鼻青脸肿,衣裳都被撕破了。 上官若离吓了一跳,忙迎上去,问道:“怎么了?你们俩又打起来了?” 五郎的衣裳上被泼了墨,双肩书包上也有墨渍,见到上官若离,‘哇’地一声,就委屈地就哭了出来。 上官若离将五郎搂进怀里,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柔声安慰:“好了,好了,不怕哈,跟娘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娘给你做主!” “不是我们两个打架,是我们跟旁人打架了。”顾然眼泪汪汪,强忍着不让眼泪掉出来,羡慕地看着五郎在上官若离怀里哭,享受母亲的爱抚和安慰。 自己小时候,母亲也是这样温柔地抱着自己哄吧? 自己受了委屈,母亲也一定是这般心疼,这般要为自己做主。 母亲,娘啊,你怎么就这么扔下儿子去了呢? 儿子好怀念娘的怀抱,好想让娘再抱一次啊! 想到此,顾然的眼泪终究落了下来,抽噎着哭了出来。 五郎情绪在上官若离安抚下平静下来,抽抽搭搭地道:“娘,我们班上的秦立思带着几个同窗故意将我的墨洒了一书桌,我找他们理论,然后就打了起来。 顾然在隔壁听到动静,过来一看我挨欺负,就过来帮忙。我们终究人单力薄,双拳难敌四手,吃了亏。” 上官若离问道:“那你们先生不管?” 五郎委屈地道:“秦立思说他们不是故意的,可我知道,他就是故意的!他那几个人就爱欺负人,还看不起我的乡下来的。” 上官若离拿出帕子给五郎擦眼泪,“好了,不哭了,我们慢慢想法子。” 这就是贫寒子弟上贵族学校的无奈了,不管学习多好,穿的多好,那些自认为高人一等的学生都会瞧不起。 顾然用袖子擦了一把眼泪,道:“不关景信的事,那秦立思是冲着我来的,他是我那继母妹妹的孩子,不敢欺负我,看景信与我要好,就去欺负他。” 五郎眸光一凝,想起了一事,止住了哭声,道:“对了,秦立思打我的时候说,‘让你家多管闲事,让你们挑拨离间’。” 上官若离神色一凛,“怪不得,今天顾家的人来砸点心铺子,原来是觉得我们挑拨了顾然和继母的母子关系。” “啥?!”五郎一听就急了,“咱点心铺子被人砸了?!” 顾然小脸儿气的通红,“婶儿,是真的?” 上官若离道:“有五、六个痞子来将点心铺子砸了,幸好有隔壁千里马铺子的人帮忙,将他们都制服了,送到了官府。 经过审问,那几个地痞是被顾府的一个管事收买了来砸铺子的。官府判了他们去服苦役,你父亲派人赔了我们五百两银子。” 上官若离没有隐瞒,在这十五、六岁就成婚的社会,七岁的孩子已经懂不少事了,何况还是没娘的孩子,更应早慧。 五郎惊讶,才知道这祸事是自己惹来的,怒视着顾然,“我跟你说的那话,你回去告诉别人了?” 上官若离心里一沉,觉得不妙,“你跟他说什么了?” 五郎道:“就是你说的那些继母捧杀的话。” 上官若离:“……” 原来根儿还在自己这儿呢! 她只是跟孩子们分析了一下大宅门儿里的捧杀手段,谁想到一个嘱咐不到,五郎就将那些话告诉了顾然?再说了,那个时候两个人还刚打完架呢! 唉!看样子自己要落下个背后乱嚼舌根、挑拨人家母子关系的恶名了。 顾然忙道:“我没说是谁说的!你拿我当什么人了?怎么能出卖朋友?!我连你们提都没提过的!” 说罢,一跺脚,道:“我去找父亲问问,他为什么做这种市井流氓行径!” 说着,转身跑了。 “哎……”上官若离叫了一声,顾然也不听,爬上自家的马车走了。 五郎看着马车的背影,问道:“娘,我是不是闯祸了?我当时只是看他可怜,没亲娘疼,继母还那么坏。” 上官若离抚摸着他的头发,耐心地道:“娘也有错,应该嘱咐你们的。以后说话做事一定要三思而后行,疏不间亲,不能插手别人的家事。” 五郎重重地点头,“经过此事,我可记住了。” 凌月和韩思思放学出来,看到五郎这样子都是吓了一跳,“怎么了?” 五郎不说话,依偎在上官若离的怀里羞愧难当。 上官若离道:“没事儿,跟同窗打架了。” 韩思思一看,也不多问,行礼告辞了。 三人到了人少的巷子,凌月才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上官若离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和今天铺子被砸的事都说了,然后叹息一声,道:“说来,还是祸从口出,是我没教好你们。” 五郎惭愧地道:“不是,娘那是教我们道理。是五郎多嘴,给家里惹祸了。” 凌月手搭在他的小肩膀上,道:“你也是为朋友着想,总不能看着顾然这么小就被养废了?还是顾抚军德行有亏、其身不正、治家不严,不然不会任凭填房养废原配嫡子,还派人砸我们家铺子!” 上官若离分析道:“我猜着,应该是顾继母做的,顾抚军用不出这般简单愚蠢的手段。” 凌月不屑,“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顾抚军前两者都没做好,想来后两者也做不好。” 上官若离抱起五郎,道:“这事儿是咱们理亏在前,就此作罢。” 凌月心疼地看看五郎,不忿道:“难道弟弟就这般被人欺负了?这口气就这么咽下去了?要不,找他们先生说说去!” 上官若离道:“想来先生听出他们打架的原因了,这才坐视不理的……” “不是的!”五郎打断上官若离的话,伸出小手儿,“我们参与打架的都被打了手板儿。” 上官若离一看,五郎的左手手心红肿的发亮了,可见打的不轻。 凌月顿时心疼地哭了出来,“你们先生下手也太狠了些!” 五郎道:“我打的是最少的,十戒尺,其他人都二十戒尺,顾然是别班来打架的,打了二十五戒尺。另外,我们每人抄写族学守则五十遍,还不能耽误功课。若是下次再犯,惩罚加倍。” 上官若离心道族学的先生倒是还算公平,至于体罚?呵呵,这个时代,体罚很正常。 那边,顾然到了家,一问他爹不在府里,就赶到了驻军衙门,对着顾抚军就质问道:“你为什么要派人去砸真好吃点心铺子?” 顾抚军回收让属下退下,才冷笑一声道:“怎么?这么快他们就又到你面前挑拨了?” 卷二第166章:口业 顾抚军知道是妻子干的,也是气的不行,准备回去教妻。但现在被儿子当着下属的面质问,不由怒从心头起,恨上了扯老婆舌头的上官若离一家。 顾然其实心里对顾抚军还有一线希望的,此时一听他指责自己又被人挑拨,清亮的眸子里就都是失望。 他忍住眼泪,问道:“是谁说东景信一家挑拨我与那女人关系的?叫他出来,我要与他对峙!在哪儿挑拨的,原话是什么,什么时间说的!都要对峙清楚!” 顾抚军哪里知道?他不过是推测而已。 不由有些心虚,但他被儿子激怒了,又不肯承认自己昏庸,怒道:“那女人?那女人是谁?你的规矩呢?你的孝道呢?” 顾然眸光冰冷淡漠,蓄满了失望悲凄,“都说有后娘就有后爹,原来真是一点儿错都没有。父亲,我没想到你这般糊涂,竟然听信枕头风,做出让人砸店这样令人不耻的事! 我娘没了,我本当你是靠山,是天,是地!可是今天,你让我彻底失望了!若是你也容不下我,拿我当肉中刺,你就当没我这个儿子吧!” 说完,擦了一把眼泪,转身跑了! “混账!孽子!”顾抚军怒吼,他怒气冲天,但心被七岁儿子眸中的冰冷和失望给扎到了。 没想到,一个七岁的小孩子,眸子里竟然会透出那样的冷漠和凄然。 都是那开点心铺子的泥腿子从中挑拨,不然,家里还是那样父慈子孝、母子合乐、全家幸福。都是他们! “啪!”一个茶杯摔在地上。 可是,点心铺子和千里马速运站都是太子二公子罩着的,管事的是太子府大管事的儿子,可见太子也是知情的。 太子殿下,他不该惹! 但是,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何况他不是蛇,是一头虎! 等着!早晚让那泥腿子一家抄家灭族、死无葬身之地! 上官若离也怕有人来暗杀、下毒之类的,让大家打起精神,提高警惕。隔壁千里马晚上执夜的人加了一半,还定时巡夜,以防不测。 顾然是个心眼子多的,再也不来点心铺子蹭饭吃了,但在学堂里依然和五郎是好朋友。处处维护五郎,看不顺眼的,他就揍! 先生罚他,他就梗着脖子道:“我爹是抚军!你们想在奉城混,就老实点儿!谁惹我,我爹就让人砸他们家铺子,灭他们家满门!” 先生气个倒仰,连夜去跟顾抚军告状。 顾抚军一看顾然如小疯子一样桀骜不驯,知道打骂都不管用,反而会让他更加偏激。可是他除了打骂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得放任不管。 顾继母乐见其成,恨不得顾抚军将顾然逐出家门才好。明面儿上,却好吃好喝好穿的供着,银子要多少给多少,要多贵的东西都给。顾然越离谱,顾抚军就越失望,自己干嘛做那个坏人? 顾然找了机会,把秦立思堵在厕所里狠狠暴揍了一顿。 他还放狠话:“我告诉你!让你娘少往我家跑,你从此也别进我家的门,不然我见一次揍一次!” 秦立思被揍的满脸鼻血,哭着回家找娘。他娘哭哭啼啼地去找她姐姐,让她姐姐好好管管继子。 结果,回去的时候,从墙上泼下一桶屎尿,淋了她满头满身,当场就晕了过去。 顾抚军气的差点儿背过气去,提着棍子就气势汹汹地去找顾然。踹开房门,就看到顾然拿着匕首抵在自己的脖子上,如小狼崽子一般看着他。 顾抚军吓得气都没了,大喝道:“你干什么?快放下!” 顾然冷笑道:“你现在还不如后爹!你若是再打我一下,我就死在你面前!” 顾抚军真想打死他,但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失望地盯着顾然看了半天,转身一声不响地走了。 这个儿子,废了,没法要了! 罢了,罢了,随他去吧! 上官若离听五郎说顾然的情况,简直后悔死了,自己活了三辈子了,竟然还犯口舌! 顾然这是要黑化啊! 这天接五郎,看到眸色阴郁桀骜的顾然,她心里不是滋味。 叹了一口气,道:“顾然,我听五郎说了,你最近的状况有些偏激。婶儿想跟你说几句话,不知你爱不爱听?” 顾然僵硬地笑了笑,“婶儿,您说,您说什么我都爱听。” 上官若离道:“他口口声声不认爹,在外面横冲直撞的资本还不是你爹?不要把目光放在内宅的一亩三分地儿上,往前看,往远处看,往外面的广阔天地看。 要想别人都瞧得起,都敬畏,光靠耍勇斗狠是下策。自己上进有出息,有一天站在高处俯视他们,才是真本事。 那个时候,不用你争,那些人自然而然地就重视你,仰视你。那时你再回头看今天的伤害和苦难,都是不可一提的小事罢了。” 顾然若有所思地看着上官若离,“婶儿的意思是……” 卷二第167章:救人 上官若离苦口婆心,劝顾然将精力用在练武学习上,男子汉大丈夫当努力学习,将来建功立业,而不是在后宅里跟斗继母、争家业,即便是争到手,自己与后宅妇人一般,功不成名不就,不值得。 顾然不笨,而且很聪明,不然不会听五郎几句话,就看清了顾继母的手段。 听上官若离说完,他略一思量,就明白了,当下叉手行了个大礼,“多谢婶儿悉心教导,然明白了,定铭记在心,从此好好念书练武,方不辜负婶儿对然的一片慈爱之心。” 上官若离摸了摸他的头,“你是五郎的好友,我希望你好好的,不折磨自己,放开胸怀,立男儿之志。” 顾然长长吐出一口气,“然受教了,如醍醐灌顶,心里也好受多了。” 上官若离一转眼,看到墙角有个人往这边偷看。 那人看到上官若离看过来,转头就想跑。 上官若离摸出一块儿碎银子砸过去,点了他的穴道,定在原地。 顾然看的两眼冒小星星,“婶儿,您这是点穴吗?真是太厉害了。” 五郎自豪地道:“这就是点穴,我娘可有本事了,医术也好,还会做很多很多好吃的。” 顾然露出羡慕孺慕的神情,让人心生怜惜。 五郎跑向那男人,捡起娘的银子,看了男人一眼,“我不认识这人。” 顾然跟在后面走过来,“我认识,这是我府里的人,想来是监视我的。” 那男人知道顾然的厉害,忙道:“大公子饶命,小的也是身不由己,是老爷派小的跟着大公子的。” 顾然冷冷地道:“小爷不管你是谁的人,小爷的事不管谁知道了,小爷就拿你是问,先将你儿女卖到窑子里去!” 男人一听脸色大变,“小的不敢,小的今天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听见!” 上官若离解开他的穴道,他腿一软,吓得瘫软到地上。 顾然冷哼一声,踹了那下人几脚,大摇大摆地走了。 上官若离心中叹了口气,但愿顾然能真想通,树立正确的三观,就凭他的智商,只要好好努力,前程差不了。 等到凌月,带着两个孩子回点心铺子,远地看到自家点心铺子前面围了一群人,感觉那气氛挺紧张。 凌月一急,“是不是又有人来捣乱了?” 五郎从小靴子里拔出小匕首,“走,去看看!” 上官若离敲了一下他的额头,“将匕首放起来,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就亮刀子,你是想让人告你持械伤人吗?” 凌月也道:“一点儿都不稳重!太冲动!” 五郎小脸儿一红,赶紧将小匕首收进袖子里。 上官若离拉着两个孩子,快步走过去,站在人群后一看。就看到铺子门口坐着一个绝望大哭的年轻妇人,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儿正倒提着一个二岁左右的男孩儿,不断拍打男孩儿的后背。 小孩儿脸色涨紫,眼睛圆瞪,应该是被什么东西窒息了。 老人神情严肃,额头冒出了豆大的汗珠儿,可见施救了好一会儿了。 大丫和两个售货的下人在一边看着,脸色苍白,一脸的惶恐焦急,看到上官若离回来,就如看到救星,眼睛就是一亮。 大丫飞快地交代事情:“四婶儿,这个孩子嘴里含着糖,在咱们门槛儿上绊了一跤,卡住了,这老人说他是大夫,正在救人!” 上官若离没听完,就快步走了过去,从老人手里抱过孩子,“我来!” 老人没有防备,猝不及防下,就让上官若离抢走了孩子,着急道:“你是干什么的?人命关天的,不能胡来!” 因为焦急,他的语气里带着训斥。 五郎不乐意听了,高声道:“我娘也是大夫!她救过好多人!还救过考场出来的秀才呢!” 老头儿意外一愣,看向上官若离。 上官若离从身后抱住孩子,两手交叉放在孩子的腹部,快速用力向斜上方挤压。 孩子的母亲相信那老头儿是大夫,却不相信上官若离是大夫,看她这般‘折磨’自己的儿子,扑过来要抢孩子,“你这个疯婆子,放开我的儿!我儿都这样了,你还这样虐待他!” 上官若离一脚踹开她,“想救你儿子,就老实点儿!” 窒息久了,就是救回来,孩子也会因大脑缺氧而出现昏迷、痴呆、失忆、瘫痪等后遗症。 所以,现在必须得争分夺秒! 大约按了二十来下,只听“噗”的一声,从小孩儿的嘴里喷出一个东西,落在地上,正是真好吃铺子卖的字糖。 小孩儿因为猛然吸入大量空气,虚弱地咳嗽起来。 “活了!活了!” “孩子真活了!太好了!” “佛祖保佑,菩萨保佑啊!” “儿子啊!我可怜的儿子!”年轻妇人扑了过来,紧紧地抱住自己的孩子,哭的瘫软到地上。 上官若离怕她在门口闹,赖上真好吃铺子,就道:“孩子很虚弱,带他去里面躺着歇会儿,我让人熬碗参汤给他补一补。” 年轻妇人一听参汤,就点点头,抱着孩子进了铺子,从后堂的门进了后院。 上官若离让大丫去熬参汤,倒了一杯灵泉水喂给孩子。 小孩儿也吓坏了,窝在他娘的怀里哑着嗓子哭,大眼睛里都是惊恐茫然之色,根本喂不进水。 五郎拿着一个小布老虎逗孩子,“乖,喝水,喝了水,这个布老虎就送给你,好不好?” 小男孩儿不哭了,可目光却落在五郎肩头的汤圆儿身上,很少有小孩儿不喜欢这种毛茸茸、萌萌的小动物。 五郎将汤圆儿拿下来,放在手心里,“这是一只小白貂,我给他取了名字叫汤圆儿,你听话喝水,我让它给你翻个跟头,好不好?” 小孩儿点点头,乖乖张嘴喝灵泉水。水一入腹,他就感觉浑身暖洋洋的,昏昏沉沉的脑子也清明起来,眼睛也明亮了起来。 喝完了一杯水,五郎真让汤圆儿翻了好几个跟头,孩子咯咯咯地笑了出来。 上官若离问了他几个问题,让他下地走了走,才放了心。 年轻妇人也松了一口气,就要跪下给上官若离磕头,“多谢嫂子!” 上官若离拉住她,“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那个老人已经将糖块拍松动,气管有缝隙,不然孩子不会坚持这么久。” 年轻妇人的目光在屋内找人,“对了,那位老大夫呢?我也要给他磕头,谢谢他。” 卷二第168章:赖上 上官若离注意到那救人的老人跟着进了点心铺子,想来是被拦住了。 大丫端着参汤进来,道:“那位大夫在前面铺子坐着呢,咱们院子不能进外人,连同看热闹的人都被挡在外面了。” 上官若离道:“你做的对,咱们是做吃食的,可不能让外人进来。” 给那孩子喂了一盏参汤,年轻妇人就抱着孩子告辞离开。这个年龄的孩子不愿意让大人抱,推开他娘的手就自己跑了出去。 那些等着看结果的八卦群众,一看刚才还以为咽气的孩子活蹦乱跳的跑出来,顿时响起一阵欢呼感叹声。 那救人的老头儿老神在在地坐在那里品茶吃点心,眉眼带着笑意。 年轻妇人拉着孩子,就要给老人磕头:“多谢恩人救命之恩!” 老头伸手将一大一小托住,“别拜我,救这孩子的可不是我。” 上官若离很郑重地道:“若非您及时施救,这孩子可撑不多久,我不来您用那个方法也能治好孩子。是我一看在自己铺子面前太着急了,才将孩子抢过来,倒是失礼了。” 老头儿笑的眉眼弯弯,很是和蔼可亲,“你医术不错,还这般会为人处世,一会儿跟老头子说说,你那个救人的法子是什么医理。” 上官若离笑道:“好。” 心道这老头儿倒是个自来熟。 年轻妇人带着孩子又谢了老人,让孩子给老人磕了个头。 上官若离让大丫取了一个点心盒子送给年轻妇人,客客气气地将母子二人送出点心铺子,心里也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好在没出大事儿,不然自己点心铺子至少沾点儿晦气。 上官若离转身回了点心铺子,就见老人正拿着一块字糖研究,“这字儿是如何镶嵌进去的?” 上官若离笑道:“这可是我们的秘密,不能告诉您。” 老头儿气的吹胡子,赌气般地将字糖扔进嘴里,惬意地眯起了眼睛,“说说,你刚才救人的法子,是个什么缘由?” 上官若离道:“是利用气压,将气管里的异物顶出来。” 然后,将海姆立克急救法的原理和操作方法、注意事项都详详细细地说了。 老头儿满意地点头,“你倒是实在,说的这般详尽,一点儿都不藏私。” 上官若离道:“这不过是小窍门儿而已,医术之大道不能敝帚自珍,能多救几个人,也是医者本分了。” 老头儿赞许地点头,“老头儿我觉得头脑时常有些晕沉,有时候头突突地跳着疼,你给我瞧瞧?” 说着,伸出胳膊,让上官若离给他诊脉。 上官若离手搭上他的脉,心里有些小紧张,看这老头儿气定神闲的样子医术应该不低。自己毕竟不是科班出身,而且擅长的是外伤,号脉是跟白青青学的,水平也就是中等而已。 诊了左手,诊右手,最后得出结论,“老先生这是阴虚阳亢,需要长期调养,注意饮食。” 也就是高血压,这种病只能控制,很难去根儿。 老头儿没有意外,道:“那我这病就交给你了,病好我再走。” 说着,站起来,往后院看了看,“我住哪儿?” 上官若离哭笑不得,没想到没被那噎到的母子赖上,倒是被帮忙救人的大夫赖上了。 “我们这里是点心铺子,不是医馆,您若是治病,还得去医馆。” 老头儿挑眉,“刚才你不是说医者仁心,大医之道吗?怎么?现在不敢接老头子这个病人了?莫不是不会治?” 五郎一听他质疑上官若离的医术,不乐意了,蹙着小眉头不悦地道:“我娘会治,我娘医术可高了!” 凌月眸光一转,道:“我娘可以给你开方子,但不包食宿。” 老头儿慈爱地看着两个孩子,苦着脸,可怜兮兮地道:“可我暂时没地方住,我千里迢迢来寻医,路上遇到劫匪,将我的行李银两都抢走了。 我会写信回家,让家里人送银两来,可怎么也得等几天,难道我要露宿街头了吗?若是,若是犯病了,那可怎么办?” 说完,叹了一口气,用袖子擦拭眼角那晶莹的泪滴。 大丫、凌月和五郎看着哀哀哭泣的老头儿,觉得他可怜极了,都面露不忍之色。 上官若离抱起手臂,好整以暇地看着几人。 五郎蹙着眉头,为难地道:“可我们的点心铺子和千里马铺子都不能住外人。” 大丫道:“四婶儿,不如给他几两银子,打发他去住客栈吧。” 老头儿抽泣道:“客栈的小二迎来送往,哪有心思照顾我这老头子呢,我真是可怜啊,好不容易在劫匪手里保住了老命,却难以保全性命啊。” 凌月眼珠儿骨碌碌转了转,提议道:“娘,要不,让他住陈伯伯的小院儿去?咱们已经交了租金了,也不在哪儿住。平时做了饭,让下人送去,如何?” 上官若离点头,看向老头儿,“老先生,您觉得如何?” 老头儿期期艾艾地点头,“好,就这样吧。” 揉揉肚子,苦哈哈地道:“饿了。” 大丫翻了个白眼儿,都吃了两盘子点心了,还饿。 五郎道:“今天吃红烧肉和炖鸡,还有清蒸鱼和炒青菜。” 老头儿站起来,就往后院走,“我最爱吃红烧肉了。” 脚步灵活的,众人没来得及拦,就已经走进了后院。 凌月和五郎对视一眼,忙追上去盯着,注意着他的一行一动,就怕这老头儿是来使坏的。 他们也感觉这老头儿不正常,但若是赶他走,若是他说的是真的,出了人命就麻烦了。 孩子的感觉最灵敏,他们感觉老头儿是个好人,没有他,那小孩儿坚持不到娘回来,他们点心铺子就出了人命了。 上官若离也觉得这老头儿怪异,但对这人并无恶感,也没在他的身上感觉到敌意,这人也没武功。留他下来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老头儿背着手,打量着整洁的小院儿,“挺干净,做吃食就该这样。” 上官若离站在他身后问道:“老先生,不知您怎么称呼?家住哪里?” 卷二第169章:上官是 老头儿的眼睛很亮,透着智慧和练达。 他眨了眨眼睛,笑道:“老头子复姓上官,名是,家住京城。是个大夫,家里开着一间小药铺。” 上官若离眸光闪了闪,“京城啊,还挺远的。” 五郎一听京城,高声道:“我爹就去京城了!算着时间也快回来了!” 凌月也来了精神,道:“上官爷爷,您给我们讲讲京城的事吧?” 上官是摸着花白的胡子,笑道:“好!” 上官若离道:“先吃饭。” 上官是得有七十多了,也就没分桌。 上官是坐在主位上,蹙眉挑剔道:“不讲男女大防的吗?” 上官若离将一盘子水饺放桌子上,“您得七十多了吧?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您不能算男人了。” 上官是一口汤差点儿喷出来,“咳咳咳……” 五郎分筷子,忙腾出一只手来,给上官是拍背,还不忘好奇地问他娘:“娘,上官爷爷明明是男人啊,怎么就不算男人了呢?” 凌月瞪了五郎一眼,“别胡说,这不是好话!我听三伯母骂三伯的时候就骂这个。” 大丫分着饺子醋,道:“四婶儿可不会骂人,更不会骂老人。” 上官是好不容易止住咳嗽,瞪着上官若离,幸灾乐祸地道:“你倒是给孩子们说说呀,是个什么意思?” 上官若离轻咳一声,道:“我的意思是,这位老爷爷比咱们高好几个辈分,头发胡子都白了大半了,又是大夫,可以忽略男女大防。” 三个孩子都点头,大夫男女病人都要治,确实不该拘泥于男女大妨。 上官是看上官若离将孩子糊弄住了,也不追问,拿起筷子,吃起饺子来。 一个饺子入口,他的眼睛一亮,“嗯,好吃,这是什么馅儿的?” 五郎将嘴里的饺子咽下去,道:“虾仁儿猪肉玉米馅儿。” “玉米?”上官是咬了半个饺子,一看,“棒子米啊。没想到,这棒子米还能包饺子做馅儿。话说,这大冬天的,没嫩棒子米了吧?” 上官若离眸光微闪,道:“秋天的时候掰了一些嫩玉米,存在了地窖里放到了现在。” 这是空间种出来的,比这里的玉米大、甜。本地玉米应该还没引进外来物种,棒子特别小,上面的玉米粒儿小不说,还稀稀拉拉的,味道也差。 上官是第一次吃嫩玉米,也没法比较,只觉得好吃。 吃了饭,上官若离带着凌月和五郎将上官是送到小院儿,将床单、被罩、褥套、枕套都换成新的。 上官是好奇,“这个法子好,套上个套子,拆洗方便。” 五郎骄傲地道:“这是我娘想的法子!” 上官是笑道:“你娘真聪明。” 五郎傲娇地挺了挺小胸脯,“我也聪明,姐姐和爹也聪明!” 上官是好笑地道:“是是是,你们一家都聪明!” 上官若离将桌子上的茶具都换成新的,道:“晚上我派两个人来跟你作伴。白天派丫头来给你送饭、送药。” 上官是脸一沉,道:“这是将老头子关在了这里不成?” 上官若离眸光微转,道:“这边人手是有些不足,不如明天您跟着千里马速运站的客车去南北溪村?那里有我家人和几个小徒弟,给您熬药做饭都没问题。” 上官是摇摇头,“我像在这儿住几天再说,也不必给我送菜送药,我自己去点心铺子吃。” “行吧。”上官若离也不勉强了。 就这样,上官是就在小院儿住下了。只晚上在小院儿睡,白天都来点心铺子。除了吃饭也不去后院,在铺子里给帮忙,算账、记账、写牌子…… 上官若离看了他那字,遒劲有力,雄健洒脱。俗话说字如其人,看他的字,就知他十个内方外圆、洒脱正义的人。 顾然还是没人敢惹,在学堂经常打架。衣着不再花花绿绿的混搭了,但还是偏爱鲜艳的颜色。又瘦了一圈儿,可见在练武上没懈怠。 顾抚军和顾继母不知是不计较了,还是憋大招儿呢,真好吃点心铺子和千里马速运站都运作正常,没人来捣乱。 卷二第170章:回来了 江南的腊月也挺冷的,湿冷湿冷的。昨夜下了一场小雪,早起地上覆了一层薄雪,不用打扫,路面上的雪就化了。菊花已经凋零,冬梅迎雪绽放,空气里都是冷梅香。 上官若离走路送凌月和五郎去学堂,走路回来,为了锻炼身体,走的还挺快,颊上红扑扑的,鼻尖儿上沁出细细的汗珠儿。 突然,感到身后传来一阵冷风。 上官若离一个矮身,同时一个后扫膛腿扫了出去。 东溟子煜一跃而起,躲过她的扫堂腿,伸手拉住上官若离,将她拉进怀里,“你就是这样欢迎夫君的?” 一看周围没人,两人就进了空间。 一进空间,东溟子煜按着上官若离就亲,一边亲,一边儿摸索着去解她的衣裙。那急色的样儿,上官若离觉的分外好笑。 她忍不住笑了出来,抓住他作乱的大手,“瞧瞧你,都两辈子了,还这般急吼吼的。” 东溟子煜喘着气道:“八辈子的夫妻我也是这样!咱们可都两个多月没见了,快点给我,要憋出病来了……” 上官若离还要逗逗他,就听‘嗤啦’一声,今天刚上身儿的新裙子,生生就被他撕开,防止他继续破坏衣裳,只能配合着他折腾了起来…… 这么一闹,都不知多长时间,上官若离实在扛不住,最后累极昏睡过去了。 醒来的时候,都要吃午饭了,她忙起身,“这都半天了,我没回去,大丫他们该着急了!” 东溟子煜抱住她,“二哥和大郎回去了,会告诉他们我来接你了。” 上官若离脸上一红,心头升起那么一股子甜密的羞意,“那也得快回去,怪难为情的。” 东溟子煜搂着上官若离的肩,就是不想把人放开。 上官若离靠在他的胸前,肌肤贴着肌肤,感受着他心脏的跳动,陡然生出一种甜蜜安稳的感觉。 不管在哪里,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就什么都不怕。 东溟子煜亦是如此,在外面这些日子,真是归心似箭,没有她在身边,他的心都不安定。此时将人抱在怀里,才有岁月静好、现世安稳的感觉。 长叹一声,一个翻身,又来了一个回合。 半个时辰后,云收雨歇,两个人都酣畅淋漓,心满意足。 东溟子煜吻了一下上官若离的耳垂儿,道:“你猜,我在京城遇到谁了?” 上官若离枕着他的肩膀,平息了气息,才道:“咱们在这儿,就认识那么几个人,容川跟你一起去的,想来是钟老头儿和钟睿祖孙吧?当时钟老头儿说他二儿子和三儿子都在京城做官。” 东溟子煜想了一下,才想起钟老头儿和钟睿是半道儿救的祖孙,道:“不是他们,是我跟你说过的那个用血喂孙子的老人。” 上官若离想了一会儿才记起这事儿,“那是逃荒开始时的事吧?” 东溟子煜点头,感慨道:“那老头儿的小儿子派人将他们祖孙接到了京城,老头儿熬过了灾难,安稳下来了,却疯了。 即便是疯了,在街头还是一眼认出了我,冲过来,就跪地上给我磕头,嘴里喊着疯话。” 上官若离也是唏嘘不已,“活下来就好。” 东溟子煜问道:“这边没发生什么事吧?” 上官若离一囧,“我犯了口业,还没教育好五郎,为铺子惹来了麻烦……” 将顾然的事说了一遍,然后道:“顾然现在也想通了,学习比以前用功多了,练功也很努力,人都瘦了两圈儿,精神气儿也不一样了。” 东溟子煜道:“以后让五郎注意言行,你就地取材教育孩子是没错的。” 上官若离又想起一事,“哦,对了,我被一个老头儿缠上了。” 东溟子煜神色一凛,杀气凌人,“谁?哪个老不修,我去杀了他!” 上官若离哭笑不得,拧了他腰间的软肉一下,“不是你想的那样!” 赶紧将上官是的事详细地讲了,然后道:“我觉得,这老头儿姓上官,主动接近我们,会不会是这身子原主的亲人找来了?就没赶他走,让他住小院儿里去了。” 东溟子煜敛眸想了想,“不一定,你没有原主的记忆,也不知道这身体的名字。我现在姓东,你不一定姓上官,说不定姓尚。我给容川写封信,让他帮忙查一查这人。” 上官若离坐起来,道:“起来吧!洗洗回去。” 东溟子煜道:“晚上我来接两个孩子,顺便给他们请假,大郎的婚期到了,接下来就是过年,年后他们再来上学。” 两人互相帮忙洗了澡,换上衣裳,出空间回点心铺子。 上官是正在帮忙称点心,一抬头,就看到上官若离和一个年轻英俊的男人联袂而来,不由地眯了眯眼,心想这个男人不简单呐! 东溟子煜那种骨子里的尊贵和气度,是自幼上位者的地位与锦衣玉食浸染多年而来的,由内而外,仿佛天生便是如此。 卷二第171章:缘由 上官是经过这几天的观察,上官若离和凌月不像寒门农人出身,她们的言谈举止,一看就是教养良好,而且是那种自小就养尊处优的教养。 今天看到东溟子煜,上官是心里就是一惊,他身上那种与生俱来的上位者的尊贵威严以及尸山血海蹚出来的肃杀,让他感到无形的威压如巨浪袭来,竟然不由得心生敬畏。 东溟子煜深邃凌厉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这就是上官是老先生?” 上官若离道:“是,他帮了铺子不少忙。” 上官是恢复了冷静,笑眯眯地道:“也不算帮忙,我这是做事付药费和吃住的费用呢。” 东溟子煜微微颔首,抬步进了后院。 大郎正在整理从京城带回来的东西,将要带回家的都收拾在一个箱子里,看到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来了,停下手里的活儿打招呼,“四叔,四婶儿。” 上官若离一看那些东西里有红绸子,打趣道:“这是为新娘子准备的?” 大郎脸上一红,羞赧笑道:“京城的绸子比咱们这里的花样多,就买了两匹。” 上官若离笑道:“那咱们明日就回去,回去整理一天,也到了过嫁妆的日子了。” 大丫欢喜道:“那,铺子里的事交给谁?” 虽然有一家下人,但还得有个主事的,还雇着几个媳妇子做短工呢。 上官若离眸光一转,道:“要不,请上官老先生……” “不行,不行。”上官是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老头儿要跟着你们去东周村,不是说那里山清水秀,还有小徒弟伺候吗?说不定,我还能教他们把把脉。” 这些日子,他也看出来了,上官若离虽然懂很多新奇高超的医术,但把脉的水平一般。 上官若离眼睛一亮,嘴上却勉为其难地道:“那……行吧。” 她正发愁自己来照顾东溟子煜和两个孩子,家里六个徒弟没人教呢。 上官是那胖胖的圆脸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他就知道,自己是个大聪明! 东溟子煜从围墙上开的小门去了隔壁千里马速运站的院子,问了一个瘸腿少一条胳膊的汉子,“你们秦管事呢?” 那汉子恭敬道:“在前面铺子呢。” 他是退役的伤兵,因为残了,种地种不了,又没个手艺,花完了那点儿抚恤银子,日子过的清苦。是这位东有福组建了千里马速运站,并建议招聘退役兵来做事,给他们一条养家糊口的路,还让他们意识到自己不再是没用的废物。 东溟子煜找到了秦恒,“秦管事,借一步说话。” “好,这边请。”秦恒示意去他办事的房间。 东溟子煜开门见山地道:“有个事,托你找人在京城打听一下。” 秦恒神情一肃,问道:“您请讲。” 东溟子煜道:“点心铺子来了个叫上官是的老头儿,自称是开药铺的大夫,来自京城。我看他的样子,像是养尊处优的老太爷。不知,京城有没有丢老子的?” 秦恒觉得好笑,“我听他们说了。上官老爷子在京城还很有名的,长子是太医院院正,开的药铺叫杏林堂,是最有名的医馆。” 东溟子煜问道:“德行如何?” 秦恒道:“据说是德高望重、医术高超、宅心仁厚,就是,脾气有些怪,喜怒无常很是任性,不循规蹈矩,不爱受约束,不然早就进太医院了。” 东溟子煜眸光转了转,“你还知道其他与上官是有关的事吗?跟我说说。” “我在京城待得时间短,只知道这些表面上的东西。”秦恒想了想,“哦,对了,上官家与京城顾家是姻亲,上官是的长孙女是南安候世子夫人,顾凌云的大伯母,顾抚军的隔房堂嫂。” 想起顾抚军与点心铺子的恩怨,他多说了一句:“也就是说,顾抚军的父亲和南安候是亲堂兄弟。” 东溟子煜眸光微转,猜到事情的来龙去脉了。 顾凌云见到上官若离时神色有些奇怪,定是觉得像他的伯母,回家后一说,南安候世子夫人就告诉了娘家人,然后上官是就来调查了。” 问道:“可听说上官家丢过人,呃,丢过女儿、孙女什么的?” 秦恒想了一下,道:“我没听说过,家里丢了女眷这应是秘事,毕竟事关女眷的名节。我让京城的弟兄查查?” 东溟子煜道:“不用了,我知道这些已经够了。多谢。” 秦恒道:“东公子太客气了。” 两人在路上已经沟通过接下来的工作铺排,也没别的事要说,东溟子煜就告辞回来。 上官若离做了烤鱼,端着铁盘子从厨房出来。 东溟子煜接过托盘,轻声将与秦恒打听的事简短地说了。 上官若离一听,也猜到了上官是来这儿的原因了,估计原主还与上官家有关。知道他风评不错,对他的戒心放松了大半。 吃了烤鱼,大家开始收拾行李,明日一早出发回去。 下午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去接两个孩子,五郎和顾然有说有笑的出来,看到东溟子煜,小奶音儿飙到最高:“爹!我爹回来了!爹!” 仰着小胳膊如小燕子一般飞扑过来,不知怎么的,这些日子被打、被欺负的委屈在脑海里闪过,不由自主地哭了出来。 “爹,爹!呜呜呜,你可回来啦!” 东溟子煜弯腰,伸出双臂,迎接儿子,一把将他抱起来。 五郎搂住他的脖子,将头埋在他的肩头,呜咽起来:“爹!五郎好想你!” 东溟子煜的心柔软成一片,大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乖儿子,这些日子你做的很好。” 五郎从他肩膀上抬起头,也顾不得哭了,用那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真的吗?娘跟你说了?” 东溟子煜用帕子给他擦擦小脸儿,“是,说你可懂事了,照顾娘和姐姐,还做家务,练功和念书更用功了。” 五郎得到表扬,小脸红扑扑的,赧然一笑,“我以后还能做的更好的。” 上官若离笑着说,“这话我可记住了!” 顾然看着他们一家其乐融融,又是羡慕,又是落寞,少年老成地上前行礼:“侄儿顾然见过东叔,久仰大名,今日得见,果然器宇不凡。” 东溟子煜好笑,“我有何大名?” 卷二第172章:回家 东溟子煜阅人无数,很欣赏顾然的倔强上进,见他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一本正经地说着大人们交际的语言,心生同情和怜惜。 逗他道:“我有何大名?” 顾然正色道:“您可是小三元!是我们学习的榜样!侄儿可盼着您接下来再得大三元呢!连中六元,前无古人,名垂青史!” 连中三元的人很少,连中六元的可就是凤毛麟角了。反正,佑安朝五百年来,连个连中三元的人都没有,别说连中六元了。 东溟子煜摸了摸他的头,道:“连中大三元可不容易,不过我借你吉言,会努力的。” 他也是做过皇上的人,知道科考的因素很多,并不是学问好,就能考的好,也不是考得好就能得状元。 五郎觉得父爱被抢了,也道:“五郎也祝爹爹连中刘元,您一定能行的。” 东溟子煜也摸了摸他的头,道:“爹就以此为目标而努力,只要全力以赴了,即便是结果不尽人意,也不会有遗憾。 若是连尝试都不曾,甚至将精力用在一些没用的琐事上而浪费了青春,将来定是会后悔的。知道了吗?” 顾然抿唇点头,“知道了。” 五郎也道:“知道了,我一定好好念书,好好练功,长本事,将来考状元。” 上官若离派了他的小屁股一下,“有理想!跟顾然再见,你们要年后见了。” 顾然脸色一白,“为什么?” 上官若离道:“我们要回柳林县,五郎的大堂兄娶媳妇。” 五郎嘿嘿笑,“大郎哥要做新郎官儿了。” 顾然一听是好事,笑道:“那恭喜了。” 接到凌月,跟韩思思又是一番道别,一家四口欢欢喜喜地回家。 晚饭还没吃,顾然的两个小厮送来了给大郎的贺礼,两匹红绸子,两锭五十两的银子,虽然中规中矩,但对于农户来说,已经是重礼了。 翌日一早,大家搬了行礼在自家骡子车上,坐着千里马速运站的客车回柳林县南北溪村。 上官是捋着颌下美髯,悠然自得地欣赏着周围的景色,一会儿一首小酸诗,一会儿一首词,一会儿来首赋,赞美江南好景色。 别说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就是凌月和五郎都看出来了,这个奇怪的老头儿,很有学问! 五郎最敬佩学问高的人了,跟大郎换了个座,跟上官是坐在一起,仰着小脸儿,用孺慕的眼神看着他,“上官爷爷,你刚才的诗是什么意思呀?” 上官是很是受用五郎的崇拜和孺慕,指着窗外的风景,耐心地给他解释。 旅游是拉进彼此距离的最好方式,近了柳林县的时候,五郎已经亲亲密密地跟上官是撒娇了。 马车下了官道,走了没多久,就看到了南溪村,村口有两个老人往路口张望。 凌月将头探出车窗外,大力地挥手,“爷!奶!我们回来了!” 东老头儿吧嗒了一口烟袋锅,露出欢喜的笑容。 钱老太快步迎了过来,高声道:“四儿,四儿回来了!” 凌月嘟嘴,缩回了车内,“奶眼里只有爹,没有我!” 上官若离失笑,“你奶这是嫌弃你将头探出马车呢!” 凌月撇撇嘴,不高兴。 马车在村口停住,钱老太和东老头儿上了马车,继续朝东周家行进。 钱老太抓住东溟子煜的手上下打量,“黑了,瘦了,可受苦了?” 东溟子煜笑道:“这个样子才是正常,先前白是为了考试在屋子里念书憋得。” 钱老太看他挺精神,放了心,又拉住大郎的手,“大郎也瘦了,但高了,精神了,出去长长见识,就是不一样!” 大郎扶着她,笑道:“奶,我这次可长见识了,回去细细给您讲。” 钱老太看完小儿子、大孙子,才拍拍东有粮的肩膀,道:“二儿也高了,精神了!” 东有粮想说:娘,我都三十二了。 他娘却已经将头转过去,轻轻打了凌月的胳膊一下,指指贴在车厢上的乘车注意事项,“那上面写的啥?不让探出车窗外,你怎么明知故犯?就算这里没有来往车辆碰不到你,掉下来怎么办?” 凌月咧嘴笑了,“我抓着窗户框呢,掉不下去!” 钱老太冷哼,“淹死的都是会水的,可不能太大意!说你还顶嘴?以后还想犯咋地?” 凌月忙道:“奶,我记住了,知道错了,以后不敢了。” 钱老太给了她一个‘这还差不多’的眼神,这才对着五郎张开胳膊,“乖孙,来,到奶奶这儿来……” 她看到搂着五郎的是个面色白皙、微胖的老头儿,头发、胡子都花白了,岁数应该不小了,但很精神,看起来很有文化的样子。 她看向东溟子煜,问道:“四儿,这是谁?咋跟着来这儿了?” 这里是最后一站,若是乘客应该早就下去了才对。 东溟子煜道:“娘,他是个大夫……” “哦!”没等他说完,钱老太自己就明白了,“这是请来教那几个孩子,顺便在医室给大家看病的吧?” 上官若离说过自己的打算,几个徒弟她现在没条件带着,就想招聘个大夫来村里,毕竟村里需要个大夫。 钱老太看到上官是,一听他是大夫,还以为是上官若离聘请来的大夫呢。 上官是摸着胡子笑道:“正是。” 钱老太热情起来,“放心,在咱们这儿一点儿都不累,没多少病人,那几个孩子也懂事,不会让你太操心。” 上官是笑眯眯地道:“我这人好为人师,喜欢孩子。” 钱老太一拍手,“诶呀,大夫,谁不喜欢孩子呢?我也喜欢孩子,我们家多,现在老大媳妇又怀上了。” 东老头儿一看老太婆要打开话匣子,怕她将家里钱箱子藏哪儿都抖搂出去,提醒道:“行了,别白话了,到了!” 钱老太朝窗外一看,果然看到自家大门就在眼前了,对着院子里就喊:“四儿和大郎回来了!” 院子里起了骚动声,和脚步声,很快,大门打开,一堆人迎了出来。 卷二第173章:到家 大家以前无论逃荒还是干活都在一起,冷不丁三个月没见了,见了面都很热情。叫叔婶儿的,叫四儿、四媳妇的,嘘寒问暖很是热闹。 大家热热闹闹地进了屋,二郎、三郎、四郎、二丫、三丫忙忙和和地端水倒茶上点心,然后才拉着大丫、五郎和凌月亲热地说话。 上官是在一边冷眼瞧着,觉得这一家人很是和睦,尤其这些个小辈,手拉手,亲亲热热的,比城里的亲兄弟姊妹都亲。 上官若离被李氏、刘氏和孙氏三个妯娌围着寒暄,见李氏脸色有些苍白,就问道:“大嫂可是害喜严重?” 李氏脸上一红,“是吐得厉害,四弟妹快给我把个脉。” 孙氏酸溜溜地道:“是要娶儿媳妇了,高兴的吧?婚礼准备都有我们呢,你可没出什么力气,也不用操心!” 李氏的脸更红了,不搭理孙氏,只与上官若离道:“我这儿都做婆婆了,这又怀上了,怪没脸的。” 上官若离笑道:“叔叔姑姑比侄子侄女小的事多着呢,你这算什么?” 不过,李氏都三十七、八岁了,可算是大龄产妇了,必须得小心应对。但这话不能说,别吓到李氏。她一会儿就去厨房走一趟,先把水缸里的水换成灵泉水。 给李氏把了脉,道:“没有大碍,就是孕吐造成的体虚,还有一些思虑过度。你别多想,放开心怀。等明日,我给你制些人参养荣丸,每日服上一粒。” 孙氏一听,脸色就是一黑,“人参?每天吃一粒?那得多少银子?我这身体也不好,也要吃!” 刘氏轻蔑地斜了她一眼,道:“吃药你也羡慕?是药三分毒不知道吗?四郎也跟着四弟妹学医术,你问问他,药可是能随便吃的?” 孙氏冷哼一声,“我生六郎早产,又病的不轻,合该好好补补!没分家呢,银子都是公中的,凭什么厚此薄彼!” 家里的产业越铺越大,将来分家长房可是要分七成家业,老太太疼幺儿定私下贴补四房。二房精,最得四儿看重,管事儿的时候稍微一动脑筋还不昧下许多银子? 她两个儿子小,她两口子又不被人待见,就他们三房最吃亏! 上官若离根本不想搭理孙氏,跟李氏和刘氏说了几句话,就回自己屋子了。这么长时间没住人,怎么也得收拾收拾。 屋子里挺暖和的,应该已经烘过屋子了,摸摸炕,热乎乎的,也烧过炕了。炕上的被褥都很松软干燥,也已经晒过了。 他们回来没有事先给家里送信,可见是估量着日子差不多了,钱老太就让人烘屋子准备了。这么说来,老两口今天应该也不是第一次在村口接他们了。 想到此,心里一阵温暖。 钱老太抱着干净的床单、被罩走进来,“五郎他娘,前几天就给你洗干净了。” 上官若离接过床单、被罩,笑道:“谢谢娘,您辛苦了。” “不辛苦!我这心里啊,甜着呢。”钱老太拿出床单抖开,往炕上铺,“咱如今的日子,可比以前强多了,这算什么辛苦?” 上官若离将炕上的被褥挪开,脱鞋上炕,帮着铺床单。 钱老太帮忙抻着一边儿,问道:“那个老大夫住哪儿合适?” 上官若离早就考虑好了,道:“住医室那边去吧。他是京城来的,讲究多。咱家没有前后院,男男女女的住一个大院子里,他定会不自在。” 钱老太笑道:“他一个头发都白了大半的老头子还讲究个什么男女大防?不过,咱不能让外人住家里是真的。” 上官若离用手将床单抚平,“大户人家都这样,以后咱们家发达了,这也规矩也得立起来,不然那些贵族、世家大族都不屑于和咱们来往。” 钱老太不以为然地道:“不就是男女分院子吗?容易!只要有银子,一人一个院子都不是事儿!” 上官若离:“……” 这话也是话糙理不糙了,只要能发达,其余都不是事儿。 中午大家吃了一顿团圆饭,下午就开始准备聘礼。 因为送聘礼得新郎去,大郎出去这些日子,就一直耽误着,现在一口气儿都办了。 第二天,大郎穿着一身枣红色窄袖长袍,头戴玉冠,骑着高头大马,去送聘礼。抬聘礼的都是清一色的小伙子,且都穿着崭新的蓝布短打,腰系红绸,精神奕奕,让人眼前一亮。 东老头儿还请了吹鼓手,在喜气洋洋的喜乐中,浩浩荡荡的朝柳林县城走去。 大红的箱子上系着红绸,一共有二十八抬,箱子都将扁担压弯了,可见都是实打实的东西。 吴巡检今天没上衙,吴文慧的两个弟弟吴文远、吴文清也没上学,都换了新衣,在家等着。 吴文远和吴文清担心大郎回不来,跑到街上等候。虽然说送聘礼也有新郎不露面的情况,但新郎不来送聘礼是对女方不重视。 “来了!”吴文远听到喜乐声,叫了一声。 两兄弟立刻挺直了腰板儿,抻着脖子翘首以望。 吴文清看到了走在前面骑着高头大马的大郎,眼睛一亮,转头往家跑。“来了!来了!送聘礼的队伍来了!我姐夫也来了!” 吴文慧脸上一红,眸中都是欢喜害羞,“什么姐夫!现在叫还早呢!” 吴老太笑呵呵地道:“亲家看重你这儿媳妇呢!” “奶!”吴文慧跺了一下脚,跑进自己房间了。 吴老太和吴文远、吴文清都笑了出来。 吴巡检却笑不出来,唇角带着勉强僵硬的苦笑。他的女儿,要出嫁了! 吴文慧是他的第一个孩子,意义和感情是不一样的。作为长女,她没娘以后,承担起了照顾长辈和弟弟的责任。懂事又能干,也受了不少委屈。 没等他伤感多久,送聘礼的队伍已经到了家门口,赶紧带着家人出门迎接。 大郎翻身下马,叉手行礼,“大郎见过岳父。” 吴巡检心道:我女儿还没嫁给你呢,叫岳父早了点儿吧! 但他表面上还是笑道:“好,好!快进来!” “岳父请!”大郎走进院子,第一眼朝吴文慧的房间望去。 卷二第174章:下聘 吴文慧也在门缝里偷偷往外看,看到大郎一身红袍,眉眼刚毅,英姿勃发,不由心跳加速。 他跑了这一趟京城,更加沉稳成熟了,无形中还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气质。特别吸引人,特别飒爽帅气。 大郎跟着东溟子煜,练功没落下,还喝着灵泉水,耳目特别灵敏,一看就发现吴文慧在门后偷看,就露出一个毛头女婿傻傻的笑容。 吴文慧赶紧躲开,后背靠着门板,手按着胸口,就怕那小心脏跳出胸膛来! 吴奶奶拄着拐棍儿,笑的眉眼弯弯,“快,快进屋!” 她病了多年,一年十二个月有十个月躺床上,本来以为没几天活头儿了,没想到亲家四儿媳给自己开了药,吃了这些日子,自己觉得全好了! 吴文远、吴文清热情地让着大郎他们屋里去,“大郎哥,二郎哥,三郎、四郎,五郎,快进屋坐。” 五郎虽然不能搬不能抬的,也跟着来了,他想看热闹。 这里流行晒聘礼、嫁妆,媒人蒋鸿达在来看热闹的街坊四邻面前展开聘礼单子,高声念了起来。 吴文慧听到里面的金银玉石首饰、金银绸缎布料,露出满意幸福的微笑,当听到还有县城的一个铺面儿,就有些激动了。她本来对嫁妆没什么期待,没想到,未来婆家正在扩展生意,还能给这么多聘礼。 最后,蒋鸿达道:“东家老太爷说了,咱们这附近的田地难买,就折成了银两,还请亲家不要怪罪。” 江南人口多,富户说,良田都有主,又收容了很多灾民,他们自己还种荒地呢,实在是买不到地。 大郎作为长房长子,聘礼不能太寒碜了,不然下面这些孩子的婚事就艰难了。 吴巡检也没想到聘礼会这么多,而且,里面还有价值三、四百两的玉佩,猜到这定是太子的赏赐,将来太子登基,这就是御赐之物了,能当传家宝的! 这不光说明东家看重闺女,还说明东家很看重大郎这个长房长孙! 吴巡检笑道:“理解、理解。我给闺女的嫁妆里,有套二进的小院子和五十亩地,平时租出去,够他小两口嚼用了。” 他是本地人,做巡检也有实权,这些年利用职务便利,置办了几处宅子和田地。尽管宅子都不大,田地只有二百来亩,将来儿女们也能衣食无忧,要想更富贵,只能他们自己去拼了。 中午备了丰盛的席面儿,送嫁妆的队伍都留下吃席。 上官若离在家也忙起来,知道她回来了,本村儿的和玉矿上的病人都来了。不过,有上官是的帮忙,倒是轻松了很多。 一开始,那些人还不信上官是,把上官是气的要撂挑子。 上官若离跟他们说上官是是她请来的大夫,他们才勉强同意让上官是给看病。 上官是暗中观察上官若离的手法,发现她的医术路数跟新颖,跟自己的家传医术很是不同,甚至是前所未有的。 打发走了一个矿工,他一边洗手,一边貌似无意地问道:“你的医术又稀奇又精妙,跟谁学的?” 上官若离祭出失忆万能梗,“我也不知道,我脑袋受过伤,不记得了,想用的时候,就自然而然地想起来了。” 上官是洗手的动作一顿,继续不急不缓地洗手,“只想起了医术?” 上官若离收拾着桌子上的东西,道:“是呀,连自己名字都没记起来。只能记起些模模糊糊的片段,似乎我以前过的不错,有穿着花花绿绿的丫鬟用。” 上官是没有说话,拿起四郎递给他的布巾擦了手,又递回给四郎,那理所当然的样子,一看就是被人伺候惯了的。 上官若离问道:“您家人什么时候能过来接您?” 上官是脸色一沉,瞪眼道:“怎么?烦老夫了?” 上官若离忙道:“没有,没有,我欢迎还来不及呢!这不是担心四郎他们照顾不好您吗?” 上官是道:“他们几个挺好,又好学,又伶俐。” 上官若离道:“您不嫌弃就好。” 不能让上官是一个老人自己住在医室这边,她就让四郎、二虎、高留根和周立东四个轮流陪着他,三丫和陈月月给送饭、洗涮等。 反正,把六个徒弟就交给上官是了。 几个徒弟听她说上官是的脉息比她强很多,对他也十分崇拜,愿意照顾这个慈祥有本事的老头儿。 上官是也有些童心,竟然与孩子们打成一片,还跟他们爬山采药去,倒是随遇而安,过得很是怡然自得。 他的饭食都是三丫和陈月月从宅子这边用食盒提去,别的不好说,汤、水一定是灵泉水。运动跟的上,又喝了这些日子的灵泉水,他觉得身体好了很多。 这天,他正背着手在南北溪边散步,四郎和二虎看到麦田里进了羊,跑去赶羊了。 “大夫!”一个声音从背后响起。 上官是回头,看到一个眸光阴沉的男人,当下挑了挑眉头,“何事?” 蒋浩广看了一眼东周家的方向,问道:“我听说,你是他们雇来的大夫?” 上官是不置可否,“你有病?” “我没病!”蒋浩广眸光闪了闪,压低声音,阴恻恻地道:“我是来好心提醒你,这伙儿人不是好人,穷凶极恶!他们杀人,杀过很多人!” 见四郎和二虎将羊赶出了麦田,撂下一句‘你赶紧逃命去吧’就赶紧跑了。 四郎和二虎跑回来,看到蒋浩广的身影,都神色凝重下来。 四郎问二虎道:“那人是蒋浩广那畜生吧?” 二虎点点头,“好像是。” 上官是道:“他跟你们有仇?” 四郎和二虎齐齐转头看向他,“他跟你说什么了?” 上官是老神在在地道:“他说,你们都是穷凶极恶的坏人,你们杀了很多人,让我赶紧逃跑。” 四郎冷嗤一声,“他家的人就会搬弄是非这一套!” 上官是饶有兴味地道:“我就知道他胡说八道。” 四郎想着以前的事也不是秘密,随便一打听就知道,也就没瞒着上官是,“我们是杀过很多人,有逃荒路上抢我们粮食和水的乱民,还有就是,太子的大公子和二公子在这儿养伤时,来刺杀他们的刺客。” 二虎道:“这个蒋浩广原来是个村长,一家都不是好人,最爱扯老婆舌头,想欺负我们不成,就算计我们,被太子二公子给罢免了村长的名头,还革除了秀才功名,所以跟我们的仇大着呢!” 上官是转身往回走,“仔细跟我说说。” 卷二第175章:迎亲 东周家大门口挂出了大红灯笼,贴上了大红对联、大红喜字。 进了大门,路旁边的墙上都贴着双喜字儿,树上挂着红绸,直通东老头儿家。 上官若离从菜地里拔了一篮子葱回来,刚用意念掺进一般空间里的葱,就看到上官是黑着脸回来。 在门口顿住脚步,问道:“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 四郎小大人儿一般地叹息道:“还不是那个恶心人的蒋浩广,竟然在上官爷爷面前说咱家的坏话,我就将他干的坏事说了,然后上官爷爷就生气了。” 上官是冷哼道:“这等刁民,就该一针扎瘫痪!你真是好欺负!” 上官若离笑道:“行了,多大点儿事儿,还生气了?被狗咬一口,难不成还咬回去不成?哪里没有恶心人?都斤斤计较,气到自己不值得。” 四郎也道:“爷爷,您的病不能生气,以后得注意了。” 二虎也道:“是啊,您不能生气。在有逃荒的机会,您跟着我们走一趟,真是什么险恶和丑态都能见到,再看这些人,就感觉没什么了。” 上官若离没想到二虎在二婶儿的熏陶下还能认识到这些道理,真是歹竹出好笋啊。 上官是轻拍了他的后脑勺一下,斥道:“你这臭小子,有盼着逃荒的吗?当玩儿呢?!” 二虎挠挠后脑勺,不好意思的笑道:“比方,我是打比方。” 上官若离举起手里的菜篮子,“今天做猪肉大葱馅儿饺子,上官先生,您中午跟我爹喝两盅吧。” 上官是摸着爱髯,笑道:“饺子就酒越喝越有,好,好!” 四郎警觉道:“您只能喝三小杯,我可负责监督您呢。” 上官是冷哼一声,“这点儿事儿,老夫忘不了!” 上官若离看着傲娇的老头儿进了院子,微微一笑。 大夫都或多或少有些洁癖,上官是不愿意与这么多不熟的人一起吃饭。一开始,都是顿顿往医室送,有些菜刚出锅时吃最鲜美,慢慢的,他就时不时的来大院儿吃上一顿了。 尤其是现在办年货,天天都有好吃的,他干脆中饭、午饭都来大院儿吃。 过了腊月二十三,百无禁忌,办喜事不用选日子,哪天都是吉日。 腊月二十四,东周家人人换上新衣,将自己打扮的光鲜亮丽,涌向东老头儿家吃早饭,准备去迎亲。 今年家家都收入不错,气色、穿着、精气神儿,比去年刚来时已经天翻地覆,都说说笑笑,喜气洋洋。 迎亲的人早上要喝八宝粥,东家开点心铺子的,原料齐全,红枣、莲子、桂圆、核桃、栗子、花生、松子、葡萄干,加上好米和灵泉水,浓香四溢,让人垂涎欲滴。 上官若离给大家往大碗里盛粥,“不够再添哈。” 栓柱媳妇拿过一碗,笑道:“多谢四嫂!” 栓柱受东溟子煜重视,前几天孩子过百日,上官若离还送了银锁和绸缎料子,栓柱媳妇很是感激,一大早就来帮忙。 栓柱从媳妇手里接过碗,‘呼噜呼噜’喝了两口,“这是我喝过的最美味的迎亲粥了。” 他媳妇瞪他一眼,道:“你能吃饱饭才几天?” 栓柱将碗里的一粒核桃夹起来,塞到媳妇的嘴里,“快堵上你的嘴!” 上官若离津津有味地看着这对还有些青涩的小夫妻秀恩爱,又蠢又萌。谁能想到,栓柱当初是个混不吝的流氓混混儿呢。 外面的孩子们在看全福太太照轿子,全福太太是从南溪村请的,这伙逃荒来的人都有亲人下落不明找不出个全福的。 照了轿子,用艾草熏了轿子,就让几个小子看着,不让人接近轿子。 五郎跑过来,抱住了上官若离的大腿,“娘,我不想压轿了!轿子好小,好黑,我害怕!” 在一边儿刷碗的孙氏闻言道:“那正好!让四郎去!” 卷二第176章:家仆 大郎是长孙,钱老太非常重视他的婚礼,每一个细节都不想留有瑕疵。 钱老太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五郎,道:“害怕什么?你哥哥们走在轿子外骑马守着呢!还有吹鼓手,坐着轿子颤悠悠地,多美!” 五郎委屈地道:“我刚才看了,里面好黑。” 孙氏忙道:“娘,既然五郎胆子小,就让我家四郎抱着六郎坐!” 这就有两份红包了!嘿!她真是聪明! 何老太道:“四郎的属相不对,六郎太小,还是让我家狗剩子去吧!” 钱老太瞪了她一眼,“压轿子得最有福的男娃子,谁还比我家五郎有福?我家四儿是秀才了,他可是秀才家的小公子!” 何老太和孙氏同时道:“这不是五郎不愿意吗?” 上官若离可不想以后大郎和他媳妇有个不如意就赖到五郎身上,就哄五郎,“你几个哥哥都在轿子外跟你说话,你还害怕呀?你是小男子汉,胆子可不能这般小。” 五郎蹙起小眉头,苦恼地道:“可是,我一想关在那么小、那么黑的地方,就想哭。” 上官若离为难地看向钱老太,她不想勉强孩子,万一有幽闭恐惧症,把孩子吓坏了就麻烦了。 上官是端着空粥碗过来,问道:“怎么了这是?” 上官若离无奈道:“本来说好让五郎压轿子的,他刚才去看照花轿,觉得里面又小又黑,就害怕了。” “这事儿啊,好办!”上官是将空粥碗交给上官若离,从腰上解下一个藏蓝色绣着绿竹的荷包,蹲下身子,将荷包口凑向五郎,“将眼睛凑上去看看。” 五郎疑惑不解,看向上官若离,见她点头,才试着将眼睛凑了上去,顿时惊喜道:“亮的!” 上官是从荷包里拿出一个鸽子蛋大小的夜明珠,“还亮吗?” 五郎纳闷儿道:“咦!怎么不亮了?” 上官是耐心地道:“这叫夜明珠,只有在黑暗处才能看出光亮,你去压轿子,这夜明珠就送给你照亮儿。” 钱老太立刻阻止道:“这可使不得,听说这东西可贵了!不能给他一个孩子糟蹋。” 上官若离也道:“太贵重了,可不能给他玩这个。” 上官是瞪了她一眼,道:“一个玩意儿而已,这么小,贵重啥?长辈赐不可辞,听我的!” 说着,将荷包里的印章、玉佩拿出来,只留一颗夜明珠,塞给五郎,“拿着!坐轿子里拿出来,像月亮一样亮,就不黑了。” 五郎缩着手不接,一双大眼睛期盼地看向上官若离。 上官是‘长辈赐不可辞’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她也没矫情,就道:“爷爷给的,收下吧。” 五郎这才欢喜地收了:“多谢上官爷爷!” 何老太和孙氏的目光都黏在那荷包上,蓝幽幽的。 钱老太嘱咐五郎道:“可得收好了,别丢了!” 上官是慈爱地摸摸五郎的头,“别紧张,一个小玩意儿而已,丢了就丢了。” 钱老太笑道:“老先生,可没你这般惯孩子的,” 叫来二郎、三郎,嘱咐他们看好了五郎,别让他把夜明珠弄丢了。三个郎都答应了,把眼睛凑在荷包前,嘀嘀咕咕地看新鲜。 上官若离让凌月拿了个东溟子煜的荷包给上官是用,装他的印章和玉佩。那印章是金丝玉,玉佩是冰种翡翠,都是价值不菲。 吉时到了,五郎欢欢喜喜地上了花轿,门帘子一放,轿子里一片漆黑,他心跳的厉害,忙将夜明珠拿出来,轿子里顿时亮了起来,他露出一抹笑容,不害怕了。 一边儿的窗户帘子打开,二郎的头探进来,笑道:“还真亮,不害怕了吧?” 另一边儿的窗户帘被掀起来,三郎、四郎的小脸儿出现在窗口,“别害怕,哥哥们都在外面呢!” 五郎笑出一排小米牙,“五郎不怕了。” “噼里啪啦……”鞭炮响起来。 “滴滴答、滴滴答……”唢呐吹起来。 迎亲的队伍出发了。 男的都骑着马、骡子,女的都坐着装点喜庆的‘公交’马车,说说笑笑的出发了。 上官若离作为男方女性长辈代表,也去迎亲。她还是第一次参加这么接地气的婚礼,还怪新鲜的。 家里面送走了迎亲的队伍,就开始布置宴席桌子,有宾客陆续来了。 东溟子煜没去迎亲,褚兴、覃薄宣、玉矿上的其他官吏、蒋鹤轩等人必定来坐席,他得在家招待他们。 蒋鸿达作为媒人和主婚人,一早就到了,帮着一起招待宾客。 上官是与学堂的先生白耀祖坐一块儿说话,打趣人家的名字,“嗯,耀祖这名字好,可惜你姓白。” 白耀祖:“……” 可不是吗?他苦读二十年,终于考上了进士,入朝为官十年,光宗耀祖,结果一朝被牵连,来挖矿了。砸断了一条腿,成了废人,若不是东有福让他来教书,说不定死在矿上了。 高留根跑过来,道:“上官爷爷,上官爷爷,外面来了六辆马车,说是上官老先生的家仆!” 上官是脸色一沉,有些不悦,站起来,往外走。 东溟子煜正与褚兴、覃薄宣说话,闻言也站了起来,跟着迎了出去。 只见,拉车的马都是高头大马。除了两个带车厢的马车,其余都是拉东西的平板车。 一个五十岁的老仆带着两个十五、六岁的小厮,给上官是行礼:“小的拜见老太爷。” 上官是不耐烦地摆摆手,“行了,贺礼留下,你们回去吧。” 老仆有些为难,“这,还是让小的们留下伺候您吧。您看,我们把您惯常用的东西都带来了。” 上官是脸色一黑,就要赶人。 东溟子煜忙道:“今天是我家大喜的日子,客人来了没有往外撵的道理!” 对陈福喜道:“大姐夫,劳您将他们引到医室那边上官老先生的住处去,安置好了东西,带他们过来吃席。” 陈福喜会意,忙道:“几位请随我来!” 这上官老先生都七十多了,俗话说‘七十不留宿,八十不留饭’。他自己留在这里,若是出个什么事,他们承担不起。 那几个仆人也很乖觉,忙跟着陈福喜走了。 上官是蹙着眉头,眼睛鼓鼓地瞪着东溟子煜。 卷二第177章:婚礼 上官是脾气是古怪了点儿,但修养很好,不会在人家的喜事上闹出不愉快。因此,也就默许东溟子煜安排仆人了, 秦恒带着几个千里马铺子的管事、陈明东带着陈青云陈明南来了,东溟子煜请上官是入席,去招待他们。 接下来,县令派人送来了贺礼,几个同年秀才亲自来祝贺,南北溪村交好的乡亲,都陆续来道贺,偌大的院子,坐的满满当当的。 真好吃点心铺子和千里马速运站不光给东周家的人提供了就业机会,南北溪村的人也有不少给点心铺子打零工、给千里马送邮件的,因此都趁着这个机会来示好。 东老头儿一看客人比预计的多了不少,忙让东有银带人去采买食材,桌椅不够,直接改成流水席,一波波吃席。 李氏拿出准备好的糖果散给疯跑的孩子们,孙氏领着来帮忙的媳妇们烧火,做饭不用她们,是从酒楼请来的大厨。 卤肉、烧鸡、口水鸭、花生米等这些凉菜昨天就已经准备好了,今天装盘就行。一个大锅里熬着全羊汤,一个大锅里炖着排骨,另一个大锅里是小鸡炖蘑菇。厨师们的炒菜锅里嗤啦啦直响,热气腾腾的,味道贼香。 一群孩子呼啦啦地跑进来,“来了,来了!新娘子接来了!” 然后,呼啦啦地又跑了出去。 大家都站起来,迎了出去。 钱老太整理了一下衣裙,扶了扶钗环,高声道:“准备好鞭炮!” “好咧!”二虎带着一群半大小子,扛着鞭炮跑了出去。 上官是暗中观察,发现他们都分工明确,井然有序,一点儿都不乱,不由对这伙人更加刮目相看。 喜庆的唢呐声由远及近,迎亲和送亲的队伍出现在道路劲头,可以看到走在最前面的高头大马上的大郎了。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村口放了两串鞭炮。 看热闹的人簇拥着队伍往东周家这边走,四郎、五郎坐在马车上,从筐子里抓把喜糖,往人群里撒,引起人群里一阵哄抢。 到了东周家的大门口,又挂起两串鞭炮。进了东周家的大门,到了家门口,又是两挂鞭炮。 大郎下马,笑的像个傻憨憨似的。 喜娘将缠着红绸的弓箭递给他,笑道:“新郎官儿,快射轿门!” 大郎弯弓搭箭,将涂成红色的无箭头的羽箭射了出去,正中轿门,引起一阵欢呼。 喜娘开始用本地软语唱喜歌儿:“大红花轿落门台,众位亲友请让开。王母娘娘捧米斗,搀轿姑娘随后来。花轿落门台,玉女两边排。掀开花轿门,请出新人来。” 一边唱,一边将一朵大红绸花塞给大郎。 大郎走到花轿前,轻轻踢了轿门一脚。 新娘那边送嫁的姐妹打开轿门,大郎将绸子一端塞进新娘的手里,将她牵了出来,然后在喜娘的喜歌儿声中跨过了马鞍。 轮到买过盆了,大郎有些犹豫,火盆里的火有些旺。新娘的裙摆长,一不利索就会烧到裙子。 这可不行! 大郎一咬牙,将新娘子抱了起来,大步跨过了火盆。 “哦!” “轰!” 看热闹的人轰然起哄,哈哈大笑。 大郎的脸紫红紫红的,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新娘抱进了门,才将她放下。 小户人家客堂小,站不下观礼的宾客,就在院子里拜天地。 设了供桌,上面供了天地牌位。供桌一边坐着东老头儿和钱老太,另一边坐着东有田和李氏。 先拜天地,又拜长辈,夫妻对拜,在吹打声和众人的哄闹声中送入了洞房。 新郎、新娘在雕花拔步床上坐定,全福太太拿来拴着红绸花的喜称递给大郎,和喜娘一起唱道:“南斗六星秤杆上,福禄寿喜聚吉祥,天降祥瑞在今夜,挑开红锦见娇娘。” 大郎用颤抖的手挑开了新娘子头上的红盖头,露出一张……吓人的脸。 旁边看热闹的孩子们都捂住了嘴,新娘子的脸画的雪白,大红脸蛋,大红唇,根本看不清长的美不美。 吴文慧终于得见天日,飞快看了周围一眼,低眉垂目不抬头,煞是娇羞。 喜娘笑问道:“新郎官,新娘子美不美?” 大郎脸上的笑容僵了僵,道:“美!” 二郎给他哥起哄,“哪里美?” 大郎笑道:“哪里都美!樱桃口、柳叶眉、目若明珠、脸若桃花!” “好!”大家哄笑。 在大家的哄笑声中,全福太太拿了系着红线的两个酒杯,进行合卺礼,然后吃子孙饺子。 一群孩子问:“生不生?” 大郎红着脸,梗着脖子,大声道:“生!” “哈哈哈……”又是一阵哄笑。 大虎笑话道:“快看看,大郎哥的脖筋都喊出来啦!” 有人笑道:“新娘还没说呐!生不生!” “新娘说,生不生!” 吴文慧只得低着头小声道:“生!” 引得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全福夫人开始撒帐,从簸箩里抓一把红枣和栗子,一边唱喜歌儿,一边从东南西北各个方向往床帐里撒,其中不少落在新娘和新郎身上。 孩子们都去抢落在新娘和新郎身上的枣子和栗子,这叫喜果,沾喜气。 仪式完成,都出了新房去坐席。新房里只留下吴文慧的两个族妹和大丫、二丫、三丫、凌月陪着她吃席。 上官是没挤进新房,在门外听着,笑眯眯地捋着胡须感慨:“人不轻狂枉少年,年轻就是好啊!” 东老头儿问道:“您这是第一次参加村子里的婚礼吧?” 上官是笑道:“还是这个有意思,比吟诗作对一大堆礼仪规矩的婚礼热闹多了。” 东春雷笑道:“走走,坐席去。” 大家入了席,各种菜色端上来,味道没的说,吃喝的非常尽兴。 热闹了大半天,直到天都快黑了,宾客才都走了。 东周家的人都留下,收拾残席,打扫、刷盘子刷碗。到了晚上,东周家的这些人又摆了十桌,也没做什么新的菜,把中午没用完的菜一热就行了。 吃完了又收拾一通,一直忙到半夜才消停下来。 钱老太瞅了瞅新房,突然想起一事,神色一肃,将李氏拽到一边,悄声问道:“你和老大有没有和大郎说说那事咋弄?” 李氏被婆婆弄了个大红脸,低声道:“这,这,这让我们咋说呀?” 钱老太啧了一声,“大郎老实,肯定不知道咋弄,新婚之夜,耽误洞房可不好!你让老大教教大郎,别耽误给我生重孙儿!” 卷二第178章:偷听 李氏的头都大了,结结巴巴地道:“娘,这事儿媳妇出嫁前长辈肯定给她说说,就不用教大郎了吧?” 钱老太白了她一眼,“这事儿一般娘教,大郎媳妇没娘,吴家老太太病了这些年,我看脑子也不一定清楚,万一没教,像傻老根儿当年那样可就耽误事儿了。” 老根儿是他们家乡邻村儿的,娶了媳妇,两人都不懂那事儿,一个炕上睡了五年,没生出孩子来,还花钱看大夫去呐!有那眼毒的看出她媳妇还是处子,告诉了他娘,他娘一问,先给了他一顿笤帚疙瘩,又告诉他生娃娃要那啥。 这事儿都成了十里八村的笑话了,从此老根儿得了个傻老根儿的绰号。 李氏一听,也担心了,犹豫了一下,进了新房。 吴文慧刚把脸上的大妆洗了,正往脸上抹脂膏,见到李氏进来,有些意外,有些不自在地生硬叫道:“娘。” 李氏红着老脸,问道:“那啥,媳妇啊,你长辈有没有教你今晚怎么那啥啊?” 吴文慧一脸纯真懵懂,“那啥啊?” “那啥……”李氏都快疯了,委婉地道:“就是,那个吧,今晚你们洞房,长辈告诉你咋弄没?” 吴文慧的脸瞬间热的都快冒烟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嗫嚅道:“没,我奶可能忘了。” 李氏左手握拳一捶右手手心,她婆婆真是太英明了!这都猜到了! 可是,这事儿怎么说啊? 她轻咳一声,道:“那个,可能有点疼,你忍一忍,一会儿就好了……” 娘啊,这可咋说? 李氏逃也似的跑了,还是让大郎爹教大郎吧! 吴文慧羞的捂住脸,又是害羞,又是伤感,自己娘若是活着,就没有今天的尴尬了吧? 东有田支应一天了,累的不行,刚坐下喝了一口茶,就见李氏红着脸进来。 关切道:“咋了这是?脸这般红?不会发烧了吧?” 李氏尴尬地轻咳了一声,道:“没发烧,那个,你去跟大郎说说今晚的事。” 东有田一脸懵,“说啥呀?出啥事儿了?” 李氏往炕上一坐,气呼呼地道:“说说晚上洞房咋弄!娘怕他不会!” 东有田憋不住笑了起来,“不用说!上了炕往一个被窝一钻,啥都知道了。” 他哪好意思? 李氏没办法,又去找钱老太,“娘,真让您猜对了,大郎媳妇还真没人教!” 钱老太一副‘我多英明,没我你们怎么办’的表情,“那你没教她?” 李氏红着脸道:“我,我说不出口。想让大郎爹教大郎,他爹说上炕就会了。” 钱老太怒道:“都是怂货!” 她风风火火地出门,想亲自出马,结果,大郎洗完澡进了新房,将门拴上了。 于是……老太太听窗户根儿去了,不放心! 二郎带着三郎、四郎、五郎、大虎、二虎、狗剩儿等一众调皮小子,猫着腰过来听窗根儿,结果……看到他奶。 钱老太:“……” 二郎四脚爬到钱老太身边,小声笑道:“奶,您也来听窗户根儿啊?” 钱老太抬起手,给了他一下“我打你个淘小子,快带他们走!” 五郎小声央求道:“奶,让我们听听呗。” 钱老太气的,“听个屁,滚滚滚!都滚!” 狗剩儿不服,“大奶奶咋能听?” 钱老太拧了他耳朵一下,“还跟我顶嘴!” “诶吆!”狗剩儿疼的叫了出来。 “吱呀”一声窗子猛地打开,大郎端着一个铜盆,就往外泼水。 “快跑!”二郎、三郎、四郎、五郎想跑,见钱老太跑不快,忙跑回来,“奶!” 大郎一看,听窗户根的还有他奶,吓了一跳,忙将盆子往回收,但已经晚了,水已经泼出大半。 “啊!啊!”院子里响起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虽然二郎用身子护了一下钱老太,钱老太的衣裳上也湿了一大片。 淘气小子们这一尖叫,把屋里的人都引出来了。 “娘!这是怎么了?”东有粮披着棉袄跑出来。 东有田呵斥大郎道:“没长眼啊,连你奶都泼。” 大郎都要冤死了,“我听到二郎、狗剩儿的声音,以为是他们呢,哪里想到奶她……” 这么不靠谱儿,竟然来听他新房的窗户根儿呀! 东有银、东溟子煜和几个媳妇都一言难尽地看着钱老太。 钱老太老脸通红,恼羞成怒道:“大郎媳妇和大郎都没人教,我这不是担心他俩不知道咋弄吗?” “噗!哈哈哈……”东有银、东有粮忍不住都笑了出来。 东溟子煜也是笑。 二郎问大郎,“哥,你会不?” 几个半大小子都求知欲颇强地看向大郎,晶亮的眸子里都是好奇和看好戏。 大郎有些扛不住,脸红成猪肝,“那啥,那啥……” “看这样子,还真不会!”钱老太捶了东有田的后背一下,“你给他说说!” 东有田也不好意思,不过老娘发话了,只能拉着大郎父子俩磨磨蹭蹭地往大房屋子去了。 东溟子煜笑道:“娘,你快回去把湿衣裳换了,别着凉了。” 钱老太一副操碎了心的表情,郁闷地回屋了。 上官若离憋笑的不行,拉着湿漉漉的五郎回屋去了。 东老头儿赶二郎他们,“都回去睡觉!不然让你们爹捶你们!” 淘小子们笑着一哄而散,一溜烟儿跑了,各回各家。 大郎没过多大功夫就回新房了,也不知理论知识学的咋样。 吴文慧都要羞死了,坐在炕里面,连看都不敢看大郎。 大郎将门栓好,又将耳朵贴窗户边听了听,才脱鞋上炕。看着娇羞的媳妇,手心里紧张的都是汗,吞了吞口水,道:“媳妇,咱睡吧。” 吴文慧微微地点点头,红着脸脱了棉袄棉裙,穿着里衣里裤就钻进了被窝。 大郎紧张地咳了一声,吹了灯,摸黑脱了衣裳也钻进被窝。 全福太太给铺的床,一个被窝。 但小两口各自躺在一边,被子抻的平平的,中间还能睡下一个人。屋里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但两个人都睁着眼睛。 屋子里静悄悄的,能清晰地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大郎紧张地清了一下嗓子,往吴文慧身边挪了挪,中间还有段距离,手试探地一点点儿摸过去,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卷二第179章:愿望 今天的天气很好,金色的阳光带着温暖,春节要到了,已经闻到了春的气息。 凌月和五郎都要早早起来练功,上官若离也跟着起来了。 昨夜跟东溟子煜在空间也大和谐了两回,腰还是酸的。听到厨房里已经有了动静,洗漱完就去了厨房。 吴文慧正在做饭,见到上官若离过来,羞涩道:“四婶儿,您怎么起的这般早?” 上官若离笑道:“你四叔和孩子们早起练功,我也跟着起了。” 上下打量了一下吴文慧,看她虽然面带倦色却眉眼含春,再看她走路的姿势,就知道昨晚事情成了。 吴文慧被她打量的不自在,脸更红了,低着头都不敢看她。 上官若离手往荷包里一掏,从空间里拿出一个小圆盒子,塞给吴文慧,“药膏,抹到伤处,就不疼了。” 吴文慧紧紧攥住盒子,低着头小声道:“谢谢四婶儿。” 大丫、二丫、三丫陆续来了,几人一起做早饭。没一会儿,刘氏也来了,见插不上手,去南北溪边去洗衣裳了。 除了孙氏,东家没有懒女人,李氏当了婆婆还怀着身孕也早早起来,来厨房看了看,让上官若离给请了出去。 寒门农家也不讲究,吃早饭的时候就把亲认了,没有大户人家那种正式的认亲场面。 不过,饭后吴文慧还是给每个人都送上礼物,都是她自己做的针线,给长辈的是袜子和鞋垫儿,给小姑子的是绣帕,给小叔子们是手套。 点心铺子里给客人拿点心都要戴手套,吴文慧知道了手套这种东西,也会做了。 转眼到了年三十,整个东周家洋溢着欢乐和喜庆。孩子们穿着新衣裳,在外面疯跑,童稚的笑声让忙着煎炸烹煮的大人们都露出笑脸。 很多男劳力都在千里马里做事,就是没出去做事的,为东老头儿家养牛、挤牛奶、砍柴、做挖枣核等零活儿、发麦芽等,没闲着的,都赚到了钱。 最主要的,是有了更美好的希望。明年东老头儿家的生意会更大,他们能做的事就会更多。 东老头儿家也是喜气洋洋,鸡鸭鱼肉各种菜摆了四桌子。男人们一桌,女人和孩子们两桌,下人们和白耀祖一桌。 上官是坐在主位上,老神在在,一点儿都没拿自己当外人儿。 自从他给五郎一个夜明珠,东老头儿和钱老太也不拿他当外人了。 东老头儿举起酒杯,笑道:“咱们今年跨出一大步,点心铺子和千里马速运站都定下了二十家铺子,四儿考取了秀才。 等明年,各地的铺子都开起来,咱们会越来越好!来,为了以后的好日子,大家干一杯!” 大家都站起来,举杯道:“为以后的好日子,干杯!” 孩子们的杯子里是苹果汁,也跟着道:“干杯!” 大家干了这杯酒,坐下吃菜,二郎、三郎、大丫、二丫几个将众人的酒杯满上。 上官若离看钱老太跃跃欲试,笑道:“娘,您给我们说两句!” 钱老太笑开了花,“说啥啊,过去的不说了,老婆子希望明年大郎媳妇给我生个重孙!二郎把媳妇定下!大丫的婚事办了!干杯,干杯!” 大郎、吴文慧、二郎和大丫闹了个大红脸。 大家都起立,又喝了一杯。 东老头儿两杯空间酿出的好酒下肚,话也多了,笑眯眯地看向四个儿子,“你们也说说!” 东溟子煜看向东有田,“大哥先说。” 东有田虽然锻炼了这好几个月好了很多,但木讷寡言的性子改变不了,搓了搓手,道:“那个,爹娘的话就是我想说的话,呵呵,干杯!” “干杯!”大家再次举杯。 下一个轮到东有粮,他微红着脸道:“我希望爹娘身体健康,孩子们都练功念书有进步,我自己的能力能更强,帮着四弟做更多事。” 东有银是变化最大的,他不像以前做隐形人,得过且过的样子,他神采奕奕,充满干劲儿,“我也祝爹娘身体健康,孩子们都有出息,希望自己能替爹娘和兄弟们多多分忧,点心铺子挣更多银子!” “好!”东老头儿欣慰拍桌子。 东溟子煜怕东老头儿喝多了,没等东有银举杯,就道:“爹娘和哥哥们的愿望就是我的愿望,明年我会努力念书,争取后年能更上一层楼!” “好!”东老头儿又拍了一下桌子。 得,剩下的人愿望也别说了,别让老头儿喝多了。 喝完酒壶里的酒,上官若离都给他们换了苹果汁,一会儿还得守岁、放鞭炮呢。 大家吃吃喝喝、说说笑笑,不知不觉到了深夜,撤下残席,围坐在一起嗑瓜子儿、喝茶说话。 上官是上了岁数,有些困乏,带着三个侍从回医室。上官若离让他们拿了两盖帘饺子、一篮子汤圆回去,明天早起天黑着,就别来回跑了。 这时候,东溟子煜才道:“爹,娘,做点心的原料不如都包给村里的人。比如切碎的干果、磨好的面粉、盒子、篮子,甚至熬糖、养奶牛,咱们就做点心,这样既轻松,又让他们跟着多赚点儿银子。” 东老头儿道:“对对,都一起逃荒过来的,能拉拔就拉拔一把。” 钱老太一挥手,道:“行,我也觉得天天给他们称干果、付铜板的怪乱的,咱们定好了价钱,交给一家,到时候给咱们成品就行了。” 东有田道:“干果这一块儿可以交给春雷,他曾经是里长。” 钱老太主动道:“他二婶家大山和大河都在千里马铺子做事,就剩下女人孩子了,糊点心盒子和袋子交给他们。” 东老头儿感动地看着钱老太,老婆子最恨二房,现在能主动提出拉拔他们,真是……喝多了? 真好吃点心铺子毕竟是全部是自家生意,大家更加上心,商量着每一个细节,直到新年来临。 “噼里啪啦”一阵鞭炮声在院子响起,辞旧岁迎新春。 大家吃了‘交子’,就歇下了。 可是,刚躺下,就听到外面传来急促的铜锣声,听到有人大喊:“走水了!走水了!” 卷二第180章:灭火 鞭炮是新鲜东西,还是东溟子煜献上炸药方子以后,他们自己研究出来的。 东溟子煜将鞭炮的厉害告诉了东春雷、蒋鸿达,他们已经组织人在大年三十傍晚往柴草垛、茅草屋顶上泼了水,防止火灾。 而且,东周家有人十二时辰巡逻,就算有意外,也能及时发现,不应该着起来才对。 所以,一听着火了,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都很意外,忙穿了衣裳,跑了出去。 只见,着火的方向是医室那边。 不知怎么回事,上官若离脑子里‘嗡’地一声,心都要跳出嗓子眼儿了,“快!救火!” 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提着水桶就冲了出去,医室用水多,为了用水方便,在院子里打了井。 跑近了看清楚,着火的不是医室,也不是住户人家,松了一口气。 医室靠着后门,后门外是后山。大家在后山脚下开了些荒地,种了些蔬菜、豆子和红薯等,收了以后,豆秸、瓜菜秧子等就近堆在后门不远处。 着火的,就是那些柴草,上边也泼过水,江南又雨水多,火势虽然不小,并没有蔓延。 上官是已经带着他的三个仆人在灭火了,上官若离看他们没事,赶紧提水灭火。 大家都在守夜,还没睡着,很快都来了,泼水的泼水,埋土的埋土,七手八脚地就将火灭了。 东溟子煜觉得蹊跷,就在周围转了转,发现柴草垛周围和围墙下的沟里有碎陶片,看起来像是坛子的碎片。 他捡起一片陶片,闻了闻,“是火油!” 东有粮也捡到一片,闻了闻,“确实是火油!” 栓柱将铁锨往地上一戳,骂道:“日他祖宗,这是有人放火啊!” 大郎指着壕沟里道:“快看,里面还有鞭炮!” 上官若离道:“对方是先扔了火油罐子进来,然后又扔了鞭炮放火。” 当初为了防盗防贼,在院墙底下挖的有壕沟,壕沟里还钉的有木刺。柴草垛就堆在壕沟边儿上,对方扔罐子和鞭炮有没扔准的,落到了壕沟里。 二郎带着人出后门去追,只找到几个成年人的脚印,跑后山去了。 东老头儿招呼道:“回来,山里危险,大过年的,不追了。” 东春雷擦了一把额头的汗,道:“进山了,山里只有玉矿,莫不是玉矿上的人?” 卷二第181章:拜年 气氛有些尴尬,欢乐的气氛有些凝滞。 “嗤!”钱老太冷笑一声,从旁边的八仙桌上拿起一个盛干果的小簸箩,往孙氏面前一扔。 里面都是红包,应该是特意给六郎留出来的。 孙氏目光锁在那些红包上一瞬,将簸箩拿过来,笑容满面地道:“谢谢爹娘!” 钱老太白了她一眼,不想大过年的骂人,一摆手,“都拜年去吧!” 东有银冷冷地看了一眼将红包往六郎包被里塞的孙氏,转身跟着兄弟们出了们。 四郎羞臊满脸通红,眸子里含着泪雾,嘴唇紧紧抿着,呼吸急促,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 上官若离揪了揪五郎的小发髻。 五郎正往自己衣袋里装红包呢,被揪了一下,抬头用水汪汪带着喜色的大眼睛懵懂的看着他娘。 上官若离看了一眼四郎。 五郎会意,胡乱将红包往衣袋里一塞,拉起四郎的手,道:“四郎哥哥,走咱们去拜年吧!” 这一切正好被孙氏看在眼里,她立刻就急了,三步两步追上来,将六郎往咯吱窝里一夹,一把抓住了四郎,“小王八羔子,往哪儿跑呢?把红包交出来,娘给你放着!” 六郎被这么一折腾,就醒了,哇哇哭了起来。 四郎看六郎被夹的难受,心疼地道:“娘,您先哄哄弟弟再说。” 孙氏顺势在他胳膊上掐了一把,“你个傻蛋!还不快给娘!傻不愣登地等着人糊弄呢?!” 说着瞥了一眼五郎,又瞥了一眼上官若离,一副‘我看到了,我都知道了’的神情。 上官若离给五郎使眼色,让五郎拉四郎出去,不是想糊弄他压岁钱是做什么? 你说把上官若离气的。 大过年的,她也不想跟蠢货置气,对四郎道:“四郎,我们去医室给上官老先生拜年,你一会儿往那边去。” 说着,拉着五郎出了房间。 孙氏像斗胜了的母鸡,对着上官若离的背影冷哼了一声,扯了四郎一把,恶狠狠地道:“快都拿出来!” 钱老太听到六郎哭就注意到了,这时候实在忍不住了,骂道:“你这个眼皮子浅的货!等一会儿要就能死啊?滚你自己屋要去!” 孙氏听了,一只胳膊夹着六郎,一手拉着四郎,小跑儿着回自己屋子了。 四郎的眼泪无声无息,他将红包都掏到炕上,转身跑了。 孙氏将六郎往炕上一放,任凭孩子哭嚎,开始拆红包,拆开一个,里面有十个铜板,失望地道:“这么点儿?抠门儿!” 又继续拆红包,直到拆出银子,才露出笑脸。 东老头儿和钱老太给儿子、儿媳的是二两的小银元宝,给孙子、孙媳妇和孙女是一两的小银元宝,替儿子、儿媳给小辈准备的红包都是十个铜板。 四郎跑出了院门,没往医室那边跑,先去白天捉迷藏的草垛里哭了一通。有这么个娘,他这做儿子的,能有什么法子呢? 大年初一早上拜大年,街上都是人,各家各户串门儿拜年。 男人们先走动,女人们准备好茶果、点心,等天亮些了,再出门拜年。 上官若离想着,先带着孩子们去给上官是拜年,再回来跟妯娌们走走村里的长辈。 上官是这些日子教了几个徒弟不少干货,汤头歌,把脉、望闻问切,都是上官若离的弱项。 不能把四郎落下,就召集了几个徒弟后,在通往医室的街道拐角处等着他,谁知一等不来,二等不来。 上官若离有些不放心,怕四郎挨揍,道:“三丫,五郎,你们回家叫四郎去。” 三丫、五郎答应了一声,撒丫子往家跑,却看到四郎蔫蔫儿的从柴草垛那边过来。 五郎跑过去,拉起四郎的手,“四郎哥,快点儿,大家就等你了!” 三丫也看到三婶儿扯四郎了,看到他眼睛红肿的,目光中透着心疼,伸手将他头上的草叶子摘下去。 二虎、陈月月、高留根和周立冬也都看出四郎红鼻子绿眼儿的,猜想他是哭过了,但他们估计四郎的面子,谁也没当众问。 上官若离伸手拍了拍四郎的肩膀,“走吧。” 温暖的手掌,温柔的声音,无声的安慰,让四郎心里委屈上来,又红了眼眶,他赶紧咬住下唇,将眼泪憋回去。 今天是大年初一,不能在大家面前哭。 上官是吃了饺子和汤圆儿,正在院子里练八段锦,见上官若离领着孩子们来了,顿时眉开眼笑。 上官若离一挥手,“孩儿们,给上官爷爷拜年!” 六个徒弟加上五郎和凌月,呼啦啦地跑过去,往地上一跪,齐刷刷地磕了个头,齐声道:“给上官爷爷拜年!祝您新年吉祥,多福多寿,快乐平安!” 上官若离给上官是福身行礼:“给老先生拜年,祝您新年愉快、笑容常开,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 她礼仪标准,优雅稳重,一看就是受过长期训练培养的。 今天她穿着簇新的淡紫色镶明紫缠枝玉兰花宽边交领上襦,下穿绯紫马面裙,身段窈窕挺拔。头上挽了一个婉约的堕马斜髻,戴着一对赤金累丝的牡丹金簪。简洁大方,颇有风仪。 上官是满意点头,倒是越看越像自家人。 “当归,白术、白芨,给他们发压岁钱!” 当归是他的贴身老仆,五十来岁。白术、白芨是两个小厮,都是十六、七岁。送了年礼后,留下伺候上官是。 给上官若离的是一块玉佩,翡翠的,碧绿透明,一看就不是凡品。 给孩子们的,是一小荷包银花生。 上官若离手往袖袋里一掏,从空间里拿出两个小盒子,“这是我送给您的新年礼物。” 上官是亲手接过来,“进屋看。” 上官若离对孩子们道:“孩儿们,去村子里拜年吧,把荷包收好!” 孩子们欢呼一声,呼啦啦地跑了。 上官是进了屋,坐在炕上,将盒子放在炕桌上,将盒子打开。 看到里面的东西,挑了挑眉毛,“这是何物?奇奇怪怪的?” 上官若离笑道:“您猜?” 对白术道:“麻烦你取本书来。” 卷二第182章:放火贼 上官若离早就发现上官是的眼睛花了,送给他的是一个放大镜,一副老花镜,都是水晶镜片。 放大镜是银手柄的,上面雕着松鹤延年的花纹儿。老花镜是玳瑁镜框,镜腿儿上挂着一条金链子,不戴的时候可以挂在脖子上。 穿越前她和东溟子煜的眼睛都花了,是白青青从她的医疗空间兑换出来的,各种样式的都送了他们一副。 白术随手拿来一本药典,大部头,字还都很小。 上官若离掀开一页,将放大镜放到书页上,上下来回动了动,“您看看。” 白术惊喜道:“呀!字怎么大了!” 上官是一把抢过放大镜,自己来看,惊奇地道:“这是何宝物?竟然能将字放大!太好了!太有意思了!” 上官若离解释道:“这叫放大镜,是用水晶磨成的,中间凸起,就能将字放大。就如水滴一样,若是不信,您可以在字上滴一滴水,水滴下的字就如被放大了一般。” 当归拿来一张纸,白芨在上面写了一个蝇头小字,白术小心地滴了一滴水上去。 主仆四人围着一看,都惊奇地瞪大了眼睛。 四人像个孩子似的,看完水滴,玩儿放大镜,就似得了个新玩具。 上官若离将老花镜递给上官是,“您戴上这个试试。” 上官是接过来,翻来覆去地看了看,“往哪儿戴?” 上官若离笑道:“眼睛上呀,这个弯钩挂在耳朵上,不戴的时候,这个金链子可以挂脖子上。” 上官是试着戴上,立刻,眼前一片清明,“好,好啊。你这礼物可真是雪中送炭啊!老夫很喜欢!哈哈……” “四婶儿,四婶儿!大伯母和我娘叫你一起去拜年呐!”三郎欢快的叫声在远处响起,也不知用了多大的劲儿喊。 上官若离笑道:“你们歇着,我去给村子里的长辈拜年。” 上官是扶着眼镜儿到处看,敷衍地摆摆手,“去吧,去吧!” 李氏、刘氏、孙氏和二婶家的韩氏和杨氏几个妯娌都在胡同口等着她,跟出来串门的乡亲们有说有笑的打招呼闲聊。 上官若离与她们会和,去有女性长辈的人家拜年。 这就是血缘,就是家族,不管与何二婶家的关系如何,她们都是近亲,都是血缘上的一家人。 不过,现在与何二婶家的关系好多了,何二婶一家都有事情做,生活好了,也不用死扒着大房了。大山、大河都在千里马做小管事,何二婶和两个儿媳都给点心房打下手,几个孩子上午跟着白耀祖学习下午帮着家里干活,很是忙碌红火。 大家没出东周家去南北溪村串门拜年,他们逃荒来的人家里都有亲人没了,虽然是第二年了,也不知人家本地人是不是介意,干脆不去了。 谁知,南北溪村有很多村民来拜年走动。点心房和千里马速运站需要大量的人手,东周家这些人不够用的,从南北溪村雇了不少人。 上官若离回了家,就听有人在堂屋说话。 有人道:“大婶子,您知道吗?蒋浩广昨夜撞鬼了,说是一道白影,闪电似的。不知被什么抓花了脸,还掉进了溪里!” “是啊,幸亏这季节溪水浅,不然就被淹死了!” “这也受惊受凉了,听说都发烧了。” 都知道他们家跟蒋浩广有仇,就将蒋浩广的倒霉事拿出来说。 上官若离眸色微沉,去了五郎的房间,见到汤圆儿趴在自己的南瓜形状的小窝里打小呼噜。 听到脚步声,汤圆儿的小耳朵动了动,用毛茸茸的尾巴捂住了小耳朵。 上官若离将汤圆的小爪子扒拉出来,仔细查看,果然在指甲缝隙里看到了一点儿血迹。 “吱吱!”汤圆儿抗议,它好困! 上官若离点点它的小鼻子,“昨晚是不是淘气去了?” 汤圆儿邀功似的立起来,傲娇地‘吱吱’两声,瞪着乌溜溜的圆眼睛,像个求表扬的孩子。 上官若离揪了揪它的耳朵,“你呀,真是淘气!赶紧躲一躲吧!” 说完,将它和它的南瓜窝送入了空间。 他们家养了一只小白貂,这可不是秘密。这个时候还是避避风头,别在大家面前晃悠,提醒他家有个白色的宠物。大家可不傻,没几个真信鬼能挠人的。 “咕咚,咕咚……”一连串急速的跑动声由远及近。 凌月和五郎手拉手跑进来,小脸儿红扑扑的,大眼睛亮晶晶的,既兴奋又慌张。 五郎一眼看到汤圆儿不在,连南瓜窝都不在了,问上官若离道:“娘,您看到汤圆儿没?” 上官若离似笑非笑地道:“怎么了?” 凌月吞了一下口水,往门外看了看,小声道:“汤圆儿可能闯祸了!” 五郎也小小声儿地道:“那个蒋浩广昨夜遇到白色的鬼,还挠花了脸,定是汤圆儿干的。” 上官若离笑道:“你们还不傻,反应挺快。” 凌月立刻明白了,“娘,您把汤圆儿藏起来啦?” 上官若离道:“是啊,让它先躲躲。” 五郎不解,愤愤不平地道:“汤圆儿是去追放火贼的,定是那蒋浩广来放火的,他是罪有应得,为什么汤圆儿要躲?” 上官若离耐心地解释道:“他放火咱们没证据,若是他指着汤圆儿一口咬定说汤圆儿挠了他,虽然也不能算证据,但汤圆儿不会说话,咱们再辩解也没用,何苦惹麻烦?” 五郎明白了,乖巧地点点头,将得的压岁钱都掏出来,“娘,给您!” 上官若离笑道:“我给你放着,等你用的着的时候,再给你。” 五郎摇摇头,“我不要,我吃饭、穿衣、上学都要花爹娘的银子。再说我收了压岁钱,还得爹娘还人情,这钱给爹娘才对。” 上官若离心里暖呼呼的,摸了摸他的小脸儿,十分怜惜地将他搂进怀里,“我的五郎怎么这般懂事呢?真是个好孩子。” 若他们一家三口没穿过来,这孩子就成没爹娘姐姐的孤儿了,饿的连路都不会走,在那般艰难的情况下,还不知能不能活下来。 凌月不想被弟弟比下去,也将荷包拿出来,交给上官若离,“娘,我的也给您!” “把你们的白毛畜生交出来!伤了人可不能就这般算了!”外面传来嘈杂愤怒的吵闹声。 卷二第183章:说亲 来闹事的是曾经的蒋县丞,还有被上官若离毒成哑巴的蒋浩广媳妇,以及几个蒋浩广的近亲。 “你家养的那个白毛老鼠抓伤了人!赔钱!” “将那老鼠交出来,剁碎了喂狗!” “赔钱,赔钱!不能完!” 哑巴媳妇也掐腰蹦高的骂人:“啊吧,啊吧啊吧……” 五郎气的小脸儿通红,跑出去,高声道:“我的汤圆儿才不是老鼠!它是一只小白貂!” 蒋县丞冷笑一声,道:“貂是野兽,最是凶残,伤了我族弟!你们得负责!” 钱老太掐腰道:“吆,这不是蒋县丞吗?怎么?县丞做不成了,改做村霸混子了?” 蒋县丞被挖苦的恼羞成怒,怒骂道:“你这个死老太婆!别找死!” 他这一句,热火了几个儿媳妇。 李氏啐道:“我呸!你嘴上不积德,也不怕天打雷劈!” 上官若离怕她怀孕被冲撞到,将她拉到身后,冷声道:“我们家汤圆儿一直没有出门,既然你们这般笃定,那就报官吧。 我听说,衙门里有猎犬,循着味道就能找到凶手。正好,也让衙差查查我们这里凌晨起火的案子!” 刘氏高声道:“对!报官!查!那蒋浩广大初一凌晨不在家守夜,跑出来到西边浪什么?指不定做什么偷鸡摸狗的事,让女人给挠花了脸呢!” 孙氏指着蒋浩广的哑巴媳妇,道:“就是,就这哑巴婆娘的恶心样,怕蒋浩广也硬不起来吧?在炕上啊吧啊吧地叫,乌鸦啊?能不出来偷人吗?” “轰!”地一声,大家都笑了起来。 听到动静赶过来的邻居,何二婶、大云、小云一家,在他们家串门的人,院子里围了不少人。 蒋县丞他们来的这几个人看到人多,不敢动手,只跟他们对骂,一时大院内十分热闹。 东家的男子走完东周家的人家,一起结伴去北溪村蒋鸿达家拜年去了,蒋鸿达本来与人为善,与他们关系不错,自从给大郎做了媒人,跟他们家走的更近了。 不过,蒋县丞他们气势汹汹地进东周家的大门,早就有伶俐的小子去报信了。 没一会儿,一阵急促的奔跑声传来,东家的老少爷们儿们嘴里呼喝叫骂着冲了回来,那种冲锋杀敌的气势,让人不寒而栗。 蒋县丞有些怂,想跑,已经晚了,被他们堵在院子里,包围了。 东溟子煜冰冷肃杀的目光如利刃般飞向蒋县丞,“我家宠物怕鞭炮,从昨天就拴在屋里。你若拿不出证据,要么滚蛋,要么报官!” 五郎抓住东溟子煜的手,“爹,报官!咱们后门起火,也得让官府查查!娘说,捕快养的有猎犬,能循着味道抓凶手!” 东溟子煜道:“好!” 转头对蒋县丞道:“如何?一起去吧?你在衙门里做了这么多年的县丞,想来那些捕快也会尽心办案。” 蒋县丞脸色一变,冷声一声道:“我自己认路!” 说完,带着那几人灰溜溜地走了。 钱老太啐道:“我呸!什么玩意儿!你有理别夹着尾巴跑啊!大过年的,来挨骂啊!贱皮子的东西!” 其他人追出门去骂:“不知干什么缺德的事才落水的呢,上这儿耍赖来了!” “挨千刀儿的!遭雷劈的!今天挨骂,你一年都得挨骂倒霉!” “是个白色的他就赖,他娘的毛儿还是白的呐!” 上官若离见这些妇女越骂越不像话,赶紧赶着凌月和五郎进屋,可不能耳濡目染学这些东西。 上官是也是第一次见识村妇们骂阵,听得老脸有些尴尬,叹了口气,背着手带着当归、白术、白芨回医室去了。 蒋县丞没去报官,东溟子煜也没因为一个草垛去报官,这事儿就这么算了。 正月初二在家吃吃喝喝一天,正月初三回娘家,大郎和吴文慧带着礼物回县城,大云、小云一家人回来拜年。 以后就是走亲戚拜年的日子了,但东周家的乡亲外面没有亲戚可走,初五吃了破五饺子,就开始忙和生计了。 大家的生活明显好了,而且谁都能看出,还能更好。跟村里、县里的一些人也有了来往,不断有媒人上门。 外来户没根没基的,就想融入当地人,联姻是最快最有效的方式。所以,东周家的人很愿意与外面的人联姻。双方都有意,这事儿就好商量了。 过年走亲访友的,也正是打听事儿的时候。就这样,到了元宵节,东周家就定下了五门亲事,两个小子要娶南北溪村的姑娘,一个姑娘要嫁到邻村去,另外两个是东周家的内部消化。 过了元宵节,东溟子煜一家就要回奉城。 上官若离问上官是道:“您是在这里,还是跟我们去奉城?” 卷二第184章:狰狞 江南的正月,虽然还穿着棉衣,但天气已经转暖,吹面不寒杨柳风,后面的山绿,前面的水清,景色很是怡人。 上官是摸着胡子想了想,道:“老头子不愿辜负这江南的好春色,这里有山有水有农田,住着倒有几分野趣。” 他经常被孩子们拉着上山锻炼,又有上官若离开的食谱,用灵泉水熬的各种汤水,胖胖的身体瘦了,头也不晕了,身体也松快了。 上官若离道:“行,让几个孩子陪着你,给你解闷儿。你住的不耐烦了,就去奉城,反正有千里马速运站,坐车方便的很。” 上官是摸着胡子,道:“你就没打算在奉城买宅子?以后就是不住了,也能租出去或者留着给族人科考办事借住。” 上官若离笑道:“打算过,这不是点心铺子和千里马速运站摊子铺的太大了吗?手头紧的很,置院子的事得等一年半载才行。” 她空间里有的是金银珠宝、古董字画,但不能轻易拿出来。让人怀疑是次要,他们总有法子圆过去,主要是不能惯着别人不劳而获,自己辛苦赚来的银子花着才心安理得。 上官是见他们有成算,也就不再提了。 上官若离道:“我回去给你写个食谱,我不在你身边,你也不能任性地吃,我会让几个徒弟监督您。” 上官是:“……” 他还高兴呢,上官若离走了,自己有仆人伺候,就自己开火做饭,可以想吃什么吃什么了。没想到,上官若离还有这后招儿。 上官若离往厨房转了一圈儿,将水缸里的水都换成灵泉水,然后回去写食谱了。 上官是看着上官若离的背影,若有所思地问道:“当归啊,你说,她到底是不是我那可怜的孙女啊?” 当归哪敢说话啊,只道:“看起来与大姑奶奶长的很像,不管是不是,她都是个善良能干的人儿。” 上官是蹙眉道:“我也觉得是,可她记起的医术不是咱上官家的家传医术啊。她以前擅长的脉息、药典却只是平平,笔迹也不对。 难不成这人失忆了,还能学会新医术了?我们家没人会缝合术,更没见过哪些稀奇古怪的工具。离儿以前可没接触过懂这些的人。” 当归提示道:“或许,在被拐后有什么奇遇呢?从离姑娘失踪到被东老四救了,算算时间,有一年时间呢。有以前的医术打基础,缝合而已,几天就学会。” “有理!”上官是脸上露出笑容,“快,磨墨,我给家里写信。你们大奶奶得了消息,病好的就更快了。” 当归道:“好咧!” 他自小就跟着上官是,坐诊、给人上门看病,见识多了人情冷暖了。这见多了人,眼力就练出了些。 他看出来了,这位东有福和她媳妇的气度不同常人,也不是贪财的,而且着实有些好东西,那水晶放大镜和老花镜这般稀奇,可值不少银子。 再说了,东有福媳妇献上缝合术和那些工具,虽然在民间和朝廷没名声,但在军中、太医院和杏林界却是挂上号的。即便她不是家里走失的那位姑娘,与她交好也有好处,将来认个干亲,对于大奶奶来说也是个慰藉。 花未开春已暖,孩子们火力旺,脱下了厚厚的棉衣,迫不及待地冲出了大门,上山下河的跑了起来。孩子们都是苦过的,想的都是找吃食。 “三郎哥哥,四郎哥哥,咱钓鱼、钓虾去呗!”五郎扛着上官若离给做的小鱼竿,提着小水桶,还挺像样子。 三郎、四郎正在练字,一听就乐了,五郎和凌月过两天就去奉城了,他们愿意哄着他们玩儿。 他们看来,奉城虽然又大又热闹,但住的时间长了,也怪没意思的。不能下河摸鱼,不能上山打猎,没有兄弟姐妹们疯跑,少了很多趣味。 小哥们儿三个欢欢喜喜地出了院门,看到几个在外面帮着大人打扫门口、收拾柴火垛的小伙伴,于是呼朋唤友的一起去。 他们到了小溪的上游,那里水深,水草茂盛,鱼虾多。 五郎从小桶里拿出一个盒子,里面是上官若离用空间的原料做的鱼饵,富含灵气,很是吸引鱼虾。 鱼饵撒下去,水面上就泛起了波纹。 大家将从家里拿出来的鱼肠子挂在鱼钩上一段,甩了鱼竿下去,集中精神,盯着水面。 钓鱼这事儿,就得静,还得集中精神。不然太闹了,鱼不敢来。不集中精神,鱼咬了食儿就跑了。 五郎感觉自己的鱼线一沉,眼睛一亮,“有了!” 说着一甩杆儿,就钓上一条成人巴掌大小的鲫鱼。 其他人看他先钓上鱼,盯着自己的鱼钩更专心了,小孩子们都有个争强好胜的心。都没钓上鱼来,还没什么,有一个钓上来的,其他就有些着急了。 五郎又挂上一鱼饵,将鱼钩抛了下去。 蒋浩广那哑巴媳妇和蒋县丞媳妇赶着一头牛从山上下来,牛背上还驮着两大捆柴火。 蒋县丞媳妇看到溪边一溜儿的孩子,眸中闪过一摸恶毒,“都是这些臭要饭的流民,不然你家我兄弟的村长当的好好的,秀才的功名也不会被夺了!蒋毅也不会死,我家男人也不会丢官回来!” 哑巴媳妇怒道:“啊吧,啊吧!” 蒋县丞媳妇指了指五郎,“看那小崽子,还在奉城顾家族学上学呢!长的是越来越好了!真该让他们断子绝孙,才能给蒋毅报仇雪恨呐!” 说着,拍了拍牛脖子。 哑巴媳妇的眸光亮了,神色狰狞。 卷二第185章:救人 “快躲开!”白耀祖的腿是瘸的,拄着拐棍儿也根本跑不动,一着急扔了拐杖,跑了两步,就摔趴到地上。 这里的溪水深,若是孩子们落到水里,就危险了!即便不落水,被牛给顶了、踩了,那后果也不堪设想! “小心!快躲开!” 当五郎几个听到白耀祖撕心裂肺的大喊声时,一回头,就看到一头惊了黄牛朝着他们飞奔过来。 孩子们都慌了,脸色发白。不过他们也是见过大世面的孩子,只愣了一瞬,就缓过神来。 四郎拉着五郎往旁边跑,见惊牛已经到了眼前,躲不开了,猛地将五郎一推,自己跳进了溪水里。 三郎离四郎、五郎远,握紧鱼竿,往惊牛身上一抽,鱼钩勾在牛身上,往五郎那边一跑,就扯破了皮肉。疼痛让惊牛注意到了三郎,放弃五郎,转头来攻击三郎。三郎跑不过惊牛,也跳进了溪水里。 这个空档,其他孩子也跑的跑,跳水的跳水。 他们以前就生活在河边,男孩子淘气,都会几下子狗刨。来到这里后又临着溪水,自从发了山洪后,东溟子煜就让他们都学了正规游泳,练习憋气功夫。 不然,今天这情况,非得淹死几个不可。不过,即便是会游泳,这大正月的,溪水也凉的刺骨,身上的棉衣被水浸透,死沉死沉的,几个孩子力气有限,扑腾的越来越吃力。 五郎被四郎推开,跌倒在地,溪边都是石头,额头和手也磕破了。 “啊吧,啊吧……”蒋浩广的哑巴媳妇跑过来,捡起石子儿投惊牛,像是驱逐惊牛,其实是往五郎这边赶。 五郎目光一凛,拿起石头也扔惊牛。 三郎、四郎他们一边扑腾,一边往岸边泼水,不让惊牛靠近。 这个空档白耀祖也没闲着,他声嘶力竭地大喊:“救命啊!孩子落水啦!救命啊!” 上官若离正带着凌月和三丫挎着篮子去菜地摘菜,听到呼救声,扔了篮子就急掠而来,正看到惊牛朝五郎冲过去。 她的脑子里‘嗡’地一声,一股滔天怒火直窜脑门儿,她从空间拿出暗器,对着惊牛发出两枚冰针,没入牛靠着溪水一边的前腿,惊牛往溪水里栽去。 “啊吧,啊吧!”蒋浩广媳妇怕牛落溪水里淹死,紧紧拽住了缰绳。 蒋县丞媳妇则心疼她的柴火,拽住了牛背上的树枝子。 上官若离又发出一枚冰针,正中牛的眼睛。 眼睛是最脆弱的器官之一,黄牛痛的哀嚎一声,拼命挣扎、尥蹶子。头一甩,将哑巴媳妇甩入溪水中。 哑巴媳妇紧紧拽住缰绳,急切地与蒋县丞媳妇求救:“啊,啊,啊啊啊……” 蒋县丞媳妇吓坏了,顾不得她的死活,“弟妹,别着急,我找人来救你!” 说着就想跑,谁知牛尥了个连环蹶子,踢的她惨叫一声躺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南北溪村也有上山的、下田的、路过的,见状呼救的呼救,去叫人的叫人。 上官若离飞奔而至,将惊魂未定的五郎放到一块大石头后,亲了他的额头一下,转身就跳入水里,救几个落水的孩子。 “啊啊啊!”哑巴媳妇在不远处向她大声求救,疼痛和眼睛瞬间失明让牛辨不清方向,‘噗通’一声,与哑巴媳妇一起落入水里。 上官若离当然得先救自己这边的孩子们,将他们一个个送上岸。 东溟子煜也飞奔而来,五郎哭道:“爹!” 东溟子煜见孩子们没事,也跳入水中,帮着上官若离救孩子。 东周家的人呼啦啦都跑过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将孩子们都救上来了,都脱下棉袄七手八脚地将孩子们裹起来,也不管谁家孩子了,反正自家孩子有人管。 “娘!”“爹!”“爷!”“好吓人,好怕!” 孩子们叫着自己的长辈,惊魂不定地‘哇哇’大哭起来。 太可怕了!吓死他们了! 上官若离抹了一把脸上的水,问道:“快看看,孩子们是不是都在这里了?有没有沉水里的?” 几个没落水的都围过来辨认,“没了,都在这儿了!” 上官若离和东溟子煜这才从溪水里出来,李氏忙将脱下的棉褙子给上官若离披上,大郎将自己的棉袄给东溟子煜披上。 南北溪村的人也将死猪一样的哑巴从水里捞了上来,至于那头还在水里挣扎的牛,没人敢接近。 他们用老办法救人,提着哑巴的腿,让她控水。 “娘!爹!哇哇哇……”五郎抱住上官若离的大腿,哭的声嘶力竭,显然吓得不轻。 上官若离见他额头上的伤口血流不止,都糊住了小脸儿,心疼的不行,抱起他,道:“走,回去给你处理伤口。” “东老四媳妇!救命啊!大夫,救命啊!”一个男人对着上官若离哀求。 东有粮和东溟子煜对了个眼神,道:“我们有仇,没事儿都想赖上我们,我们可不敢招惹。” 一个年轻人也求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求求你,救救两位婶子吧!” “我们有这些人作证,不能让他们赖上您!” “是啊,两条人命啊!” “搭把手儿吧?” 南北溪村的人都纷纷求情,一脸的急切。都是同一个族里的人,不管平时关系如何,也不能见死不救。 上官若离将五郎放下,先查看了一下蒋县丞媳妇的情况,“断气有一盏茶的时间了,应该是肋骨断了,扎破了内脏。” 然后让那给哑巴媳妇控水的人,将哑巴媳妇放地上,检查了一下脉搏,开始做心肺复苏。 钱老太这才被吴文慧扶着,跌跌撞撞地赶过来,看到上官若离再救人,怒道:“管这些臭狗屎!” 然后对湿漉漉的孩子们道:“都在这儿干啥?!还不滚回去换衣裳、喝姜汤!不想活了啊!” 大家领着自家孩子回去,没孩子受伤、落水的都留下来,等着应付一会儿可能胡搅蛮缠的蒋浩广和蒋县丞。 白耀祖拄着拐棍儿走到东溟子煜身边,小声道:“我都看到了,那两个娘们儿故意抽打黄牛,让黄牛朝钓鱼的孩子冲过来……” 上官若离射出的冰针无色透明,他倒是没看到。 东溟子煜眸色冰冷,原来是害人害己,真是活该。 蒋浩广、蒋县丞、蒋鸿达、蒋鹤轩和一大群人浩浩荡荡地跑了过来,都神色焦急,事关人命,不是小事。 卷二第186章:审案 上官若离之所以救人,是不想落下个‘见死不救’的名声,东溟子煜还要继续科举呢,好名声很重要。 蒋浩广冲过来,一把推开做人工呼吸的上官若离,“你这个毒妇,在做什么?休想害人!” 上官若离一下子坐到地上,淡定地道:“她呛了水,没救了。” 呛了水和灌了水不同,致死率很高。 蒋县丞怒道:“报官!你们杀人害命!” 参与救人的一个族人提示道:“兄弟,你媳妇躺在那里,死了。” “什么?”蒋县丞这才看到躺在地上脸色青灰的媳妇,扑过去嚎啕大哭,“孩子他娘!你怎么死的这么惨啊!” 他的孩子们也哭喊:“娘!娘!” 蒋县丞恶狠狠地道:“孩子他娘!等着我给你报仇!” 东溟子煜走到蒋鸿达和蒋鹤轩面前,道:“报官吧,让仵作来验尸!这黄牛惊了,我们几个孩子都落水的落水,受伤的受伤,这事儿也得给个说法。” 刚才那求上官若离救命的年轻人道:“村长、族长,出事的时候,我就在河对岸的田里摘油菜。是黄牛惊了,朝溪边钓鱼的孩子冲过来,孩子们落水了好几个,伤了好几个。 后来,两个婶子试图抓住牛,哑婶儿抓住了牛缰绳,被牛甩进溪水里。三婶子想救人,却被牛尥蹶子踢到,倒地不起,而牛也被哑婶儿拽的落入水中。 是我们求着东家嫂子救人的!我们还保证,不管救不救活,都不能迁怒她!这事儿,与东周家的人无关,甚至他们也是受害者。” 蒋浩广悲痛地嘶喊道:“她与我们有仇,能尽心救人吗?” 白耀祖想说话,被东溟子煜制止。他倒是不介意大白天下,但白耀祖是服劳役的流犯,在村里出现本就不合规矩。他说了以后,承受不住蒋浩广和蒋县丞的报复。 上官若离淡淡道:“要不是你们族人苦苦相求,我还真懒得惹这一身骚!” 蒋浩广怒吼道:“你是大夫,还等着人求?若不是你矫情,耽误了救治时辰,我媳妇不会死!” 东有粮冷哼一声,“既然不相信我们,你现在应该送她找大夫,却在这里讹人!” 蒋浩广理直气壮地道:“你们不是还有个老大夫吗?让他来救人!” 那个样子,好像大家都欠他似的。 上官是住在最后头,这个时候才赶到,也不问来龙去脉,就上前查看哑巴媳妇。摸了脉、翻看了眼皮,摁了摁腹腔、查看了口腔和鼻腔。 问道:“没控出水吧?” 那个帮着控水的蒋氏族人道:“是,没控出什么水。” 上官是得出结论,“在水里就死了,呛死的。” 大家也是略有常识的,觉得这老大夫说的对。虽然与上官若离得出的结论相同,但相对于上官若离对着死人又是摁胸脯又是亲嘴儿的,还是这个花白头发的老者靠谱的多。 上官是又检查蒋县丞媳妇,不用怎么检查,就看她塌下去的胸腔,外行人都能看的出,肋骨折了好几根,都扎腔子里去了。 东溟子煜对蒋鹤轩道:“两条人命,报官吧!” 蒋鸿达道:“这事儿,还真的让衙门来解决!” 蒋鹤轩觉得自己村里出了人命案子很是没脸,黑着脸微微点头。立刻有下人躬身退下,骑马去报官了。 留下一些人保护现场,东溟子煜、上官若离就回去沐浴更衣了。落水的人都泡了热水澡,喝了姜汤,县令亲自带着捕快、仵作、衙役来了。 互相见礼后,县令让捕快,将在场的人和目击者分开审问,对口供。 白耀祖接受东溟子煜的建议,并没有将两个妇女用棍子抽打黄牛、捅黄牛屁眼儿的事说出来。 但一个在溪边往水田放水的南北溪村人,却说了出来。但只是看见,却听不到两位死者的谈话。 所以,也不能说她们是故意弄惊黄牛想害人,说不定是着急回家呢? 但是,谁都不是傻子,一联系蒋浩广和蒋县丞家与东家的仇恨,就能推断出案情。两个恶毒妇人弄惊黄牛,想害溪边钓鱼的孩子们,却不想害人不成反害己! 审问的时候,县令、蒋鹤轩、蒋鸿达、东溟子煜都在一边儿旁听,可以说很公正了。 案子很清晰,而且这么多孩子的口供都基本一致,孩子们没有撒谎的经验,他们的口供一致,说服力最强。 蒋鸿达和蒋鹤轩臊的老脸通红,自己族内出现这样的恶毒事,还闹到县令面前来,真是让他们无地自容。 东溟子煜道:“县令大人,在下看来,这像是个惊牛意外,我们是没有责任的。” 他给了蒋鸿达和蒋鹤轩面子,蒋家在朝中还有后台,东周家的人还要在这里生活,能让一步就让一步,反正作恶的人已经死了。南北溪村的名声坏了,对他们也没好处。但若是他们苦苦相逼,他也不惧。 蒋鸿达和蒋鹤轩都松了一口气,看向县令,“您看……” 县令深深地看了一眼东溟子煜,“惊牛造成意外伤亡,孩子们是受害者,判惊牛主家培养汤药费。” 蒋鸿达和蒋鹤轩抱拳道:“县令大人英明!” 互相对了个放心的眼神,若是村里出了杀人毒妇,村子和蒋氏一族的名声都毁了,还会影响未婚男女的婚嫁。 东周家别看用围墙围了起来,也属于南北溪村,东溟子煜能分得清轻重,再好不过了。 东溟子煜意有所指地对二人道:“还请约束好族人,尊重县令大人的宣判,莫要再来找麻烦,伤了和气。” 蒋鸿达和蒋鹤轩在他冷冷的目光里感受到了威胁警告之意,那种无形的压迫感让二人的心都瑟缩了一下。 蒋鸿达先表态道:“放心吧,我会约束好他们的。” 蒋浩广的村长被撸后,他就兼着南溪村的村长,反正上面有蒋鹤轩这个族长兼里长在,村长不过是个摆设。 蒋鹤轩就道:“这事就交给你了,看好他们。” 蒋鸿达:“……” 他与东周家的人走的近,你确定这不是为难我? 那头牛也被捞了起来,这年头耕牛金贵,要去朝廷备案,才能宰杀。上官若离也不惧被人发现黄牛中过暗器,她用的是空间里的冰针,早就融化了。 卷二第187章:大丫定亲 五郎的额头上缠了纱布,小脸儿苍白,晶亮澄澈的眸子里还带着惊魂未定。 上官若离让他坐在自己腿上,给他剥桔子,“怕不怕?” 五郎摇摇头,坚强地道:“不怕!若不是三哥哥、四哥哥,我就被疯牛顶进溪水里了。他们不害怕,我也不害怕。” 上官若离将桔子瓣喂给五郎,“你们都是好孩子,应对的也不错。” 五郎吃着酸甜可口的桔子,含含糊糊地道:“我要好好练功,还要练凫水!” 嘴上说是不怕,但他见到牲口就躲得老远,还是怕了的。童年种下的恐惧,可别跟随一生,上官若离对五郎更上心了几分。 给白耀祖那里,也送了不少东西。若不是他及时提醒,后果不堪设想。 出了这事儿,原定正月十六出发,就推迟了,落水的孩子大都发热了,得看着他们退了烧才能走。另外,各家的男人们也要出去忙生计,得给留守的人灌输一下安全防范意识、安排一下安保措施。 钱老太气的大骂了一天,又是气愤,又是后怕,又是心疼自家孙子,嗓子都哑了。 “你说我们招谁惹谁了?这群王八蛋啊,欺负咱们不成,还恨上咱们了!活该他们不得好死!” 东溟子煜嘱咐道:“娘,别为那些人气到身子,不值得。” 东有田也劝道:“是啊娘,咱家孩子们都习武,还聪明,想害他们也不容易。” 钱老太摆摆手,道:“我是后怕和心疼。” 东老头儿磕了磕烟袋锅子,道:“你们都出去吧,别耽误了生意和学业。我们这些老头子还能顶用呢!” 村里有医术高超的上官是呢,等几个孩子都退了烧,东溟子煜、上官若离一行人就去了奉城。 东溟子煜去府学,凌月和五郎去学堂,上官若离照顾三人生活,都上学去之后,就去点心铺子帮忙。 大丫还是管着点心铺子,有什么事儿就请教上官若离,管理铺子越来越游刃有余。 陈青云和他娘郑氏隔天就来了,带了些干海货过来,郑氏借口自己拿不动才让陈青云做劳力送过来,不过大家都心里有数他们是为了大丫来的。 郑氏笑道:“这是我娘家嫂子的侄子去海边跑货带回来的,有鱼干、海菜干、虾干,咱们这里这个还不多见,捎来给你们尝尝。” 上官若离倒是挺喜欢干海货的,能给孩子们补钙补碘,笑道:“这可是好东西,谢谢嫂子了。” 郑氏笑道:“诶呀,谢什么,不是外人!” 对陈青云道:“快将东西扛到后院去。” 去后院就能见到大丫了,陈青云答应了一声,红着脸去了, 郑氏对上官若离笑道:“弟妹,嫂子也不跟你拐弯抹角的,我家青云也去过南北溪村了,你们家的人也都看到了,不知可还满意? 若是满意,我明儿个就遣媒人去南北溪村上门求亲。不然,青云这傻小子总来点心铺子,这不合适。” 陈青云去参加大郎和吴文慧的婚礼,家里人特意看了,对陈青云的外表、谈吐都很满意。 上官若离在奉城也打听了陈家,家风清正,虽然有些小摩擦,但兄弟们和睦齐心是有名的。 东溟子煜通过同窗,调查了陈青云在学堂的表现。很刻苦,友爱同窗,品行不错。 也问了大丫的意见,大丫红着脸说:“全凭爷奶、父母做主。” 这就是同意的意思了。 临来奉城的时候,老太太就说了,若是陈家有意,可以让他们上门来提亲。若是陈青云总是去点心铺子,却不提亲事,这可不成。 上官若离就笑道:“嫂子说的对,还是尽快将两个孩子的婚事定下,这样我们在奉城也有实在亲戚了。” 郑氏一拍手,“说的是!今天就准备礼物,明日一早就让弟弟、弟妹带着媒人就上门儿求亲。” 陈青云从后院回来,听到这话,眼睛一亮,羞赧地笑了。 上官若离送走了母子,将一袋子干海货分出一多半,让千里马速运站的车送回去,顺便告诉家里,陈家要派媒人上门的事。 翌日一早,陈明南赶着牛车,他媳妇作为陈青云的婶子,带着一个穿红戴绿的媒人,带着礼物、抱着大雁,出发去了东周家提亲。晚上就带了庚帖回来,让人去合八字。 八字有五个相合就是大吉,大丫与陈青云的八字是上吉。媒人又带着礼物抱着大雁,去南北溪村,定下婚事,并定下下聘礼的吉日。 二月二龙抬头,春寒料峭,但江南已经垂柳如烟、迎春吐蕊了。新笋鲜嫩了,钱老太让人从后山挖了不少,让大郎和吴文慧给上官若离送来。 上官若离笑道:“让千里马的车带来就行了,怎么让你们亲自送来?” 大郎笑:“四叔让我们去京城,将那边的铺子支应起来,也长长见识。” 上官若离笑道:“那挺好,你们刚成婚,可不能分开。” 吴文慧红了脸,钱老太的原话是:挣钱是要紧,可不能耽误老婆子抱曾孙! 上官若离道:“正好,今天是二月二,我给你们做好吃的。” 吴文慧挽了袖子,“我来帮忙。” 大郎将给他们带的青菜、野菜、腊肉等都卸下来,然后也来帮忙剥春笋, 上官若离将剥好的春笋放到筐子里,问道:“家里都好吧?” 大郎道:“都好,二郎他们练功念书更用功了。以往晚上就是傻玩儿,现在晚上都念书用功。” 吴文慧道:“奶说,让白先生每三个月给他们排排名,考第一名的奖励五两银子,第二名三两银子,第三名一两银子。小子们如同打了鸡血一般,努力念书呢。” 上官若离笑:“老太太可真是个有智慧的人。念书明事理,你们夫妻两个也得念书,腹有诗书气自华,与上层人物打交道也不露怯。” 大郎神色一肃,道:“是!” 吴文慧脸微微一红,道:“我识字会算账,也需要念书读诗吗?” 卷二第188章:二月二 吴文慧觉得自己识字、会算账就够管家用的了,真没必要浪费时间读书。 上官若离却道:“当然得读书,读书的好处可不光是提高自己的眼界和气质,还有一个重要的作用。 你想啊,大郎刻苦读书了,跟你说话带出几个历史典故成语啥的,你却不知什么意思什么出处,长期下去,你觉得好受吗?” 大郎憨笑道:“那我就不跟媳妇拽酸文。” 吴文慧瞪了他一眼,神色凝重起来,郑重地点点头,“嗯,我以后和大郎一起读书!” 上官若离继续画大饼,“若是大郎能考个童生、秀才的就更好了,与各方面的人打交道,有个功名,腰板儿也直。” 大郎抿了抿唇,希冀地问道:“我要忙生意上的事,可以吗?” 上官若离鼓励道:“只要你合理安排时间,相信能积少成多。” 大郎陷入沉思中,他看到了四叔考上童生、秀才后村里人对他们态度的变化,其实也很向往读书,挺羡慕兄弟们能跟师傅念书。可是他已经成亲了,还是长房长子,得忙家里的生计,觉得挺忙的。 现在,上官若离一席话,让他觉得,不是没有可能,为什么不试试呢?将来弟弟们中了秀才、举人、进士,自己这个长兄却半点儿功名都没有,丢人不丢人且不说,同样也没共同话题了呀。 反正,他尽力读就是了,若是真啥也考不上,也不至于后悔,起码跟弟弟们说话的时候,人家念个酸诗,他能听的懂。 几人很快将春笋剥了出来,上官若离做饭,让大郎去点心铺子将大丫叫过来吃饭。 今天过节,东溟子煜和凌月、五郎都没上学,东溟子煜带着两人去买纸墨,顺便买了些酱肉、火腿,踩着饭点儿回来了。 龙抬头是吃春饼的节日,上官若离做了春饼,薄饼又薄又劲道。一盘炒绿豆芽,炒得脆脆的。一盘炒合菜,肉丝、菠菜、粉丝、黄花、木耳炒在一起,裹在春饼里吃,滋味儿最好。 另外,还有韭黄肉丝、炒鸡蛋、薰鸡丝、酱肘子丝、火腿丝,再配以甜面酱和大葱,裹在春饼里,那叫一个香。 五郎吃的小嘴儿油乎乎,像只快乐的小仓鼠,“豪次、豪次!” 凌月戳了戳他鼓鼓的小腮帮,笑道:“食物咽下去再说话。” 在学堂里,他们吃饭是不能说话的,甚至餐具相撞都不能发出太大的动静。虽然在家里没有那般讲究,但至少不能含着食物说话。 五郎点点头,兴奋的额头上伤痕更红了。磕的真不轻,若不是上官若离这里有好膏药,非得留疤不可。 “好香啊!我就知道你家吃好吃的!”顾然跑了进来,后面跟着两个提着大包小包的小厮。 五郎小手儿护住面前的盘子,“你怎么来了?” 顾然大咧咧地道:“在家吃的憋屈,就跑你这儿来了!” 说着,自己搬了个椅子,一点儿不见外地坐下来。 他虽然还是那个大红、大绿、橘黄的审美,但身材瘦下来了,不那么蠢胖了,称得上壮实。 尽管不想招惹顾抚军,但孩子来了,没有赶出去的道理。何况这孩子本质不坏,并且越来越好了。 上官若离知道孩子们爱吃,是多做出来的,但顾然还带着两个小厮呢,起身道:“你们吃着,我再做点儿。” 顾然拉住她的袖子,道:“婶儿,不用做,他们带吃的来啦!” 两个小厮手脚麻利的将手里的东西摆在桌子上,都是奉城最有名酒楼的菜和酱肉、烧鸡、烤鸭、包子。 这些东西,比上官若离这一桌子菜丰盛的多,足够主仆三人吃个肚儿圆。可顾然却到这里来蹭饭,可见,并不是因为没饭吃。 上官若离拿了盘子来,将这些菜都装盘,还给两个小厮每样菜都分出一些,又给他们裹了春卷儿。 顾然还护食儿,“婶儿,春卷儿给我,让他们吃别的!您做的菜,滋味儿真好。” 五郎拿着一根鸡腿,道:“让他们尝尝滋味儿吧,我把我那份儿让给你吃。” 顾然不再阻止,探头看了看五郎额头上的伤痕,“我给你的药膏要经常擦,祛疤特别好!我爹的一个姨娘被继母的丫鬟烫了脸,就抹的那个,一点儿疤都没留。” 五郎啃着鸡腿点头,他给的是烫伤膏,不适合他用,他娘有好药膏。 大家欢欢乐乐地吃了一顿饭,五郎和顾然吃的瘫在椅子上,小脸儿上都是餍足。 上官若离怕他们吃撑了,用灵泉水熬了冰糖山楂银耳汤,每人喝了一碗。 等他们消化的差不多了,东溟子煜淡淡道:“跟我来,我考教一下你们的学业。” 五郎:“……” 顾然:“……” 以后还让不让他来蹭饭了? “快点。”东溟子煜轻飘飘的两个字,让两个孩子都瞬间坐直了身子,蔫头耷脑地跟在他后头。 东溟子煜出了房间,一回头,看只有两个小豆丁,对大郎道:“大郎也来。” “啊?!我?”大郎震惊,有霎时慌乱。 东溟子煜问道:“难不成我给你留的课业你都没看?” 大郎忙站起来,跟上去,“看了,看了。” 就是,从京城回来以后,光剩和媳妇恩爱了。 东溟子煜去哪儿都带着他,坐车、住店都没闲着,带着他念书。 一个时辰后,几个孩子蔫头耷脑地出来,也没心情玩耍了,赶紧翻书找东溟子煜刚才考教的内容。 打击完几个小子的东溟子煜则去睡午觉了。 顾然与五郎复习了半天功课,蹭了晚饭才回家。顾抚军招了两个小厮问话,得知顾然在别人家是个懂事、好学的好孩子,不由无奈地感叹了一声。 既然东家的人对顾然挺好,他也就不拦着顾然与这家人走动了。 等大郎和吴文慧启程进京的时候,东溟子煜送给大郎两本书,还从雇佣的退役兵里挑了四个身手不错对京城了解的,护送二人过去。上官若离买了一个婆子两个丫鬟送给他们,路上只吴文慧一个女子不方便,得有女人照应使唤着。 大郎和吴文慧感动的不行,爷奶和爹娘都没想的这般周到,挥一挥手,就让他们出门了。 卷二第189章:提携 送走了大郎和吴文慧一行人后,过了十来天,陈青云带着他叔叔、婶子去了东周家下聘礼。 东溟子煜一家人也回去了,很是热闹,摆了十桌席。 大郎娶了县城小官吏的女儿,大丫嫁了府城的童生。对于现状来说,是极好的婚事了。 酒席后,送走了客人,东老头一家和陈家的人喝茶说话,商量请期和迎亲的吉日。 吉日都是请人算过的,有好几个,得挑个两家都觉得合适方便的日子。毕竟两家人都有在千里马速运站做事的,得调配好时间。 商定下日子,东老头儿对陈明南道:“昨晚我家四儿跟我们说了一件事,他在府学进学,允许带一个贴身小厮。上课的时候,小厮们在课堂外间儿候着,先生讲课梦听的清清楚楚。” 说到这儿,陈青云的眼睛就是一亮。期待的看着东老头儿,等他继续讲下去。 东老头儿继续道:“四儿原本想从家里的小子里选,可他们满打满算才读了一年半的书,字刚认全,去听也听不懂。” 这时候陈明南也听出点意思了,将信将疑地道:“您的意思是……” 陈青云责道:“青云不才,不知有没有这个福气?” 东家肯定是有意让自己跟着去旁听,不然不会在他们面前说此事。 东有粮满意地笑了,“小厮这个名头不好听,你四叔也不会真让你伺候,中午学堂有饭,晚上他回小院儿住,起居有你婶子照顾。” 陈青云忙道:“这有什么,做学问就得不拒小节。青云一直崇拜四叔,还想拜四叔为师呢!如今有这个机会在四叔身边学习,真是荣幸之至!” 说着,站起来对着大家团团一揖。 东溟子煜道:“你知道变通就好,府学的课程毕竟是针对秀才考举人的。适合你听的,你就旁听。不适合的课程你自己就在寝室你念书,府学里不仅有我,全府的廪生都在,有问题随时请教。” 陈明南知道这是亲家拉拔陈青云呢,哈哈大笑道:“这小子是掉进福窝窝了!还不给各位长辈磕头!” 陈青云很是实在,给东老头儿、东有田、东有粮、东有银、东溟子煜每人都结结实实的磕了一个。 回到家,跟家里人一说此事,全家人都很高兴。 陈明东笑道:“没想到,还有这意外之喜。以为能抽空请教一下学问就极好了,没想到还有这等好事!” 郑氏乐的直拍大腿,“你说这事儿,怎么这么好呢!真好!说不定今年青云就能考上秀才了!” 陈青云笑道:“这都快三月了,哪里还有时间?我想着,今年就不下场了,明年再下场。正好明年四叔也考举人,若无意外会接着去京城考进士,暂时不能教我了。” 陈老太觉得自己孙子有大学问,道:“你做几篇文章让亲家四叔看看,若是能中,今年就下场试试,早中早考举人。” 陈青云觉得心里没底,但没反驳奶奶的话,道:“好,听祖母的。” 于是,翌日见到东溟子煜就拿出自己做的文章“您看看,我现在这水平,往哪个方向努力?” 东溟子煜迅速浏览了一遍,道:“基本知识不扎实,经义理解的不够透彻,还得往深处看书。我找几本有名家注释的四书五经给你看看。 策论写的华而不实,没有可实施性,一看就是个不了解民生和生产的人写的。 诗词做的也欠火候,虽然对仗工整,用词华丽,但充满匠气,没有灵魂?” 陈青云的脸红了,有些羞愧,有些被打击到了。 东溟子煜笑道:“不过,以你的年龄、阅历、家庭出身,这已经是很不错了。好好打磨个两年,考个秀才不成问题。” 陈青云又来了勇气,他才十八,还有时间!何况,现在他有了好老师! 东溟子煜带着陈青云继续科举求学,考举人虽然死记硬背的部分少了,但范围更广了。一开始的贴经和默义若是丢分太多,考官根本就不看下面的,你基础都不行,其他还能答好吗? 当然,他还要管着千里马速运站的很多事,摊子铺开,东周家的乡亲们都成了分站的管事。以前就是种地的,乍然当了管事都有些手忙脚乱,什么事都来问东溟子煜。 东溟子煜将每一项流程、岗位职责和规章制度都完善细化到完美,就是傻子照着流程和制度也能把事情做好。 幸亏给这些人早就开了扫盲班,常见的字都会认会写。 上官若离继续自己的家庭主妇生活,洗衣做饭带孩子、伺候夫君、去点心铺子转转。 千里马铺子在奉城周边和通往京城的线路慢慢铺开,并像四周蔓延。 当然,只有城镇上的千里马速运站旁边有真好吃点心铺子,他们的人手不足,资金也周转不开。 忙碌的日子总是过的很快,似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就春去秋来。 在一个秋高气爽的日子,上官是拉着一车新打出的稻子来了。 上官若离笑道:“您这是在乡村住腻歪了?” 上官是道:“那等山清水秀的地方,住不够。老夫有件重要的事相求,就是有些委屈你了。” 上官若离挑眉,“什么事呀?” 难道上官家查到原主不是他们家走失的女儿,还想让她帮忙回去安慰病倒的上官大奶奶? 这大半年来,上官是一直住在东周家,没少打听她的事,之所以没相认,想来是没有证据,不想错认,空欢喜一场。 进了屋,上了茶。 上官是一连喝了两碗,解了渴,才正色道:“想来你肯定奇怪老夫为何突然出现,为何赖在你们这里。” 上官若离笑道:“人生百态,我一点都不奇怪。” 上官是险些被噎了个好歹。 吹胡子瞪眼道:“还让不让人好好说话啦?!” 上官若离给他续了一杯茶,笑:“您请讲,请讲,我听着就是。” 上官是冷哼一声,继续道:“老夫走失了一个孙女,和你长的极像,但差别也不少。” 卷二第190章:找证据 原主走失的时候还是一个不谙世事、养尊处优的小姑娘,经过一年多的辗转流离被东有福所救,然后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辛苦劳作,中间生了两个孩子,又被活活饿死,借着又逃荒。 即便是上官若离借着空间养的好多了,但与原来也是判若两人。不光因相貌上有所变化,气质的变化才更给人陌生的感觉。 所以在上官氏的眼里,上官若离是不是他走失的孙女,还真不能确定。 上官是叹息一声,道:“你出现的时间与我那孙女失踪的时间也差不多对的上。 但你失忆了,什么都记不得。老夫调查我那孙女走失的经过,相关证人,经过灾荒、兵乱也查不到了。 还有你的医术和我们上官家的家传医术大不相同,缝合术、亲嘴儿救人术、开膛破肚术……” 上官若离失笑:“那是人工呼吸和解剖术。” 上官是摆摆手,道:“反正啊,我们家的人都不会这稀奇古怪的医术,别说教给别人了。血脉后代是大事,老夫本想等着调查清楚在与你相认,但是我那孙女的母亲等不了啦。” 上官若离一惊,“她怎么了?” 上官是忙道:“别着急,别着急,她听说孩子可能找到了,病情大有好转。这不,刚能下床走动,就要闹着来看你。 说是离儿的后脑勺靠近左耳后的地方有一颗花生米大小、椭圆形的红痣,右咯吱窝里有个黄豆大小的褐色痦子,她要亲自来确认。” 上官若离挑眉,“所以,您要看看我的后脑勺和咯吱窝?” “咳咳!”上官是轻咳了两声,忙道:“不是,不是,你告诉老夫有没有就成,老夫信得过你。 老夫这些日子一直在打听你的事,你们也一定通过京城的关系调查了老夫,知道老夫的为人,不然不会对老夫这般放心亲近。” 上官若离唇角抽了抽,“我怎么看自己的后脑勺?长着头发,谁也没注意过呀!咯吱窝我也没注意。干脆,你自己看好了?反正您这岁数了……” 上官是很不爱听这话,老脸一沉,“我多大岁数呀?!还没到八十呐!” 上官若离笑道:“好好,您还年轻呐。主要是气韵不凡,若是我到这岁数,有您一半气韵风度就好了。” 上官是被拍舒服了,绷着笑,冷哼道:“惯会油嘴滑舌。” 上官若离抬手拔头上的发钗,“你先看看我这后脑勺。” 上官是有些不自在地阻止道:“不忙,还是等东老四回来再看吧,万一没有呢?” 虽然大夫面前无男女,但那是指治病的时候。平时,就是成年亲人之间,也是很注意男女大防的。何况,若是没有红痣,他们没有祖孙关系,就更不妥了。 上官若离看不到自己的后脑勺,但咯吱窝还是能看到的,她进了屋,自己看了看,当下心里有底了,原主应该就是上官是丢失的小孙女了。 上官若离晚上收拾了一桌丰盛的饭菜,煎炸烹炒,饭菜香从厨房里飘出来,让人垂涎三尺。 上官是背着手走到厨房外,道:“老夫与当归去接四丫和五郎了。” 上官若离头也不回地摆摆手里的铲子,“去吧。” 上官是看了两眼桌子上的两盘卖相很好的凉菜,不由暗暗叹息,他那小孙女可没进过厨房,最讨厌油烟味儿了。 唉!这人的变化怎么就这么大呢? 上官是在这小院儿住的时候,没少帮着接孩子,熟门熟路的去了,在路上还买了四串糖葫芦。 嗯,顾然和韩思思一定会跟着五郎和四丫出来的。 果然,五郎和顾然说说笑笑、打打闹闹的出来了,一捶我肩膀一下,我踢你屁股一脚。看到上官是,两个人停止打闹,撒欢似的跑了过来。 “上官爷爷!”隔老远,两人异口同声地叫人。 上官是笑的眼睛迷成了缝,摸着花白的胡子笑道:“唉,唉,慢点儿跑。” 等两个孩子跑到身边,摸了摸两人的头,示意当归递上糖葫芦。 “谢谢上官爷爷!谢谢当归伯伯!”两个孩子道了谢,才接过糖葫芦,舔了一口冰糖,笑了起来。 没一会儿,凌月和韩思思也手拉手的出来了,见了上官是也都很高兴。 顾然眼睛一转,就猜到上官爷爷来了,东家一定做好吃的,让一个小厮去全福楼买几个好菜,自己搂着五郎的肩膀,一起回东家了。 东溟子煜还没回来,上官是就看着三个孩子做功课。他在东周家教上官若离的几个小徒弟,也顺便考教他们的功课,做起来很是自然。 东溟子煜回来,还没进院门儿,就闻到了自家特有的饭菜香以及孩子们郎朗的读书声。 他不由地露出一丝笑意,快步走了进去,“我回来了!” “爹!爹回来了!” “叔!” 三个孩子站起来,给东溟子煜行礼。 东溟子煜笑道:“行了,都继续做功课吧。” 说完,给上官是行礼,“您怎么过来了?也不提前说,好给您晒晒被褥。” 上官是也不拐弯抹角,将来意说了。 东溟子煜道:“我还真没注意。” 上官是瞪了他一眼,道:“对自己的媳妇都不了解,你当反省!” 东溟子煜:“……” 真是一言难尽,没事谁看后脑勺的头皮和咯吱窝啊! 上官若离端着饭菜进来,道:“咯吱窝我刚才自己看了,有痦子。你看看我的后脑勺有没有红痣吧?” 上官是有些激动,“快看看,快看看!” 谁身上没几个痦子,咯吱窝里有痦子也很正常,有凑巧的可能。 凌月带着五郎和顾然帮忙端饭,将饭菜放到饭桌上。 东溟子煜拿下上官若离的发簪,将她的头发披散开,扒拉着她浓密漆黑的头发,仔细寻找着。 凌月见了,也凑过去看,好奇地道:“爹,您找什么呢?不会是娘着虱子了吧?” 顾然也探着头看,“不会的,婶儿这般好看,定不会着虱子的。” 五郎也不愿意听凌月那话,道:“娘很干净的,每天都洗澡!” 卷二第191章:意外 不用东溟子煜宣布结果,几个孩子就叫嚷了出来,上官是也抻着脖子看到了。 红痣! 真有红痣! 红痣本就不常见,还恰巧长对位置,就更不常见了。 “你,果真是老夫那可怜的离儿啊!”上官是的胡子有些抖,眸中有水光一闪而过,消失在湿润的眼角。 离儿?上官若离问道:“我叫上官离儿?” 上官是笑道:“不,你叫若离,上官若离。老夫给取的名字,取自: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上官若离笑了,“真好听,上官若离这个名字好。” 真好,她还用着原来的名字,而不像东溟子煜那般换个很贴地气的名字。 夫妻两辈子了,东溟子煜怎么会猜不透她在想什么?眼含笑意,无奈地瞪了她一眼,帮着她将头发挽起来。 上官是欢喜地苍蝇搓手,“快,快给家里写信!确定了,离儿找到了。等孩子们放了假,我们一起回京城,别让大奶奶长途颠簸了。” 上官若离翻了个白眼儿,“您怎么知道我会认你?我会跟您去京城?我没有以前的记忆,万一您是个人贩子呢?” 上官是一噎,吹胡子瞪眼道:“不认老夫,你照顾老夫这般久?” 上官若离道:“我好心不行啊,您硬赖上来,难道我赶你走不成?” 上官是意味深长地道:“怎么不成?你可不是个软乎性子,老夫可听说了,你杀起人来,可是一刀一个呢!” 这些日子,他住在东周家,将他们逃荒到这里的点点滴滴可都了解的清清楚楚。 他们都用围墙将自己的‘底盘’围起来,将东周家建的像个小城堡似的,可见十分排外,对陌生人很警惕。他们能让自己住下来,一定是调查了自己,也相信自己。 东溟子煜道:“先吃饭吧,这事儿慢慢说。” 上官是不乐意了,冷下了脸,“这有什么慢慢说的?难不成老夫像骗子?难不成老夫会对你们别有所图?你们现在有何可让老夫图的?” 东溟子煜淡淡地道:“我不想头上多出些岳祖父、岳父、岳母、大舅哥约束我。” 上官是斜着眼睛看着他,冷哼一声,“你还想欺负我家离儿不成?!哼!别以为你得了小三元就多了不起,就嫌弃我家离儿!你对不起她试试!老夫会让你知道,大夫发起火儿来,也很吓人的!” 上官若离心里暖暖的,笑道:“好了,他可不敢对不起我,不然……哼哼!” 五郎抱住她的胳膊,警惕地看着东溟子煜,“不许欺负娘!五郎保护娘!” 顾然也像看负心汉一样看着东溟子煜,“叔,您不会也像我那个爹一样,弄一后院子姨娘小妾吧?” 东溟子煜忙道:“不敢,不敢,可不敢!” 上官若离满意地笑了,他要是敢,她就废了他! 这微笑却仿佛冰消雪融、春回大地。又仿佛一幅美丽的仕女图忽然生出灵魂,令她本就不俗的面容无比生动靓丽起来。 顾然呵呵笑,“婶子真好看。” 东溟子煜冷哼了一声,“下次来,要注意男女大防了。” 顾然的笑容一僵,幽怨地道:“叔,我还是个宝宝呢!” “噗!哈哈哈……”凌月笑了出来,她父皇自从来到这里,越来越有趣了,还会开玩笑逗人玩儿了呢! 还是这样的父皇好,比先前那高高在上、不苟言笑的样子亲切可人多了! 上官若离拿来空间保存了多年的葡萄酒,今天确定了原主的身份,也算是喜事一件。 上官是也是欢喜,多喝了两杯。没敢多喝,一会儿还得写信呢。 吃过饭,他就给京城写了信,让白芨快马送回去。他自己则又回了东周家,在那里住习惯了,天天得往后山转一圈儿,还能亲手采药呢! 上官若离想着,替原主认了这门亲也好,她也是被娇养大的,一定很想家。打算等明年大郎和吴文慧他们过完年回京城时一起去。 谁知,过了一个月,真好吃点心铺子门口来了一队十分体面的马车。 前面骑马的那个相貌出众、气度不凡的少年,正是顾凌云。 顾凌云翻身下马,进了真好吃点心铺子,问道:“你们四奶奶在不在?” 大丫有些懵,“四奶奶?谁?” 顾凌云用马鞭拍打了一下手心,“哦,就是东秀才的妻子。” 大丫明白了,“你说的是我四婶儿啊,她住在四叔考试时租住的那个院子里。” 这个英俊的小公子她认识,大郎哥成婚那天,他还去送礼喝喜酒了呢,还带了不少点心走,说是要孝敬家中长辈。 她知道,这是顾家的嫡系公子,五郎和凌月之所以能进顾家族学念书,都是这位小公子出力。 她还知道,上官老先生是四婶儿的亲祖父,之所以能找来,是因为顾凌云回去看到他大伯母,觉得与四婶像。 顾凌云一听,住在老宅的那个胡同里,带着车队就走了。 大丫让店里的小子抄近路去给上官若离送信,马车只能走大路,反而会慢一点儿。可是,大门上铁将军把门儿,上官若离不在家。 顾凌云来了,也看到大门上了锁,派了个小厮在门口守着,先让人去自家祖宅安顿。 卷二第192章:母女相见 上官若离买了些空间没有的菜,接了两个孩子回来,就见到自家门口站着两个小厮打扮的少年。一个小厮看到上官若离回来,飞奔回顾家老宅报信了。 另一个小厮则作揖深深一礼,“东四奶奶,四姑娘、五公子,您回来了?” 上官若离认出这是顾凌云身边的小厮,笑道:“是顾公子回来吗?” 小厮笑道:“正是,我家公子这次是陪着家中大夫人和亲家太太来的,您回来了,他们一会儿就会上门拜访。” 这个时代,夫人是二品以上命妇的称呼,三品称淑人,四品称恭人,五品称宜人,六品称安人,七品称孺人。 寻常大户人家叫少奶奶、奶奶、太太、老太太,当然底层百姓家就没那么多讲究了,称呼谁家的,谁他娘,谁他奶等。 上官若离略微一思考,就猜到定是上官家来人了,道:“她们舟车劳顿,理应我去拜访,等我们放下东西,就过去。” 小厮一听,轻快地答应一声,就跑回去报信。 上官若离去接孩子穿的也算体面,凌月和五郎去上学,穿的也不错,能见人。几人稍微整理了一下头发、配饰,带了些点心匣子、空间水果和干果,就去了顾家老宅。 顾家老宅比他们住的小院儿可体面多了,有好几进。院子里铺着青砖,花草修剪的整整齐齐,桂花树的花期正好,米粒般金黄色的小花簇在一起,芳香浓郁至极。 墙边还有一架葡萄藤,上面挂着一串串紫色的葡萄,看着就让人不由产生丰收的喜悦。 一个体面的丫鬟带着四个小丫鬟迎出来,目光在上官若离的脸上一凝,笑着屈膝行礼:“奴婢莺歌给姨奶奶请安。” 叫她姨奶奶,上官若离猜着,这应该是原主的大姐南安候世子夫人身边的丫鬟了。 淡笑道:“莺歌姑娘太客气了。” 莺歌起身,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姨奶奶,这边请。” 后面的四个小丫鬟上前,恭敬地接过上官若离、凌月和五郎手里的礼物盒子。 上官若离三人跟着莺歌穿过两个月亮门去了后院,但没有去客厅,而是去了正房小花厅,这是将她当成亲近的人招待了。 一个病弱的娇小妇人坐在主位上,头发已经白了大半,竟然比上官是的头发还白。脸上带着岁月的沧桑愁苦,但眉目之间,依稀能看出年轻的时候秀美的模样。 她有些慌乱地扶了扶钗环,又摸了摸脸,抻了抻衣裳,紧张激动地看着上官若离带着凌月和五郎进来。 上官若离虽然没有原主的记忆,此时心里也不平静,活了三辈子了,这是她第一次有见到亲生母亲,心里也是波澜起伏,又酸又涩又暖,如同打翻了五味瓶。 谢氏一看上官若离的模样,就泪眼模糊了,抬着手,哽咽道:“离儿……果真是离儿,我一眼就能认出,这就是我的离儿!” 上官若离虽然心里也很有触动,但让她对着一个陌生人叫母亲、叫娘,她还是叫不出来。 抬手扶住她的手,道:“您别激动,注意身子!” 谢氏的眼前一黑,靠在了椅子背上,她的离儿不认识她了,对她如此淡漠疏离。 上官若离忙按住她的虎口,拿出一个药瓶在她鼻子下晃了晃。 南安候世子夫人赶紧过来,轻声呼唤道:“母亲,母亲!” 谢氏缓缓睁开眼睛,握住上官若离的手,泪如雨下,悲切地道:“离儿,是不是母亲变老了变丑了,你认不出母亲了?” 上官若离忙道:“不是,我的脑袋受过伤,失忆了。先前几乎没有记忆力,慢慢才好一点儿。” 南安候世子夫人上官若兰流着泪道:“你丢了以后,母亲几乎是一夜白头,这些年积郁成疾,我怕她想不开,劝她好好保养身子,不然变老了,你回来救认不出她了。” 其实,就是一个让母亲撑下去的理由,不然很快就会油尽灯枯的。 上官若离一看南安候世子夫人,就有一种亲切感,她们一看就是亲姐妹,长的挺像。 上官若兰用恳求的目光看着她,希望她能看在母亲曾经那般疼爱她的份儿上,能叫一声母亲,让母亲心里好受一点儿。 谢氏抱歉地笑了,拍了拍上官若离的手,柔声道:“是母亲老糊涂了,竟然忘了你失忆了,离儿莫怪母亲。” 那眸子里的温柔,那小心翼翼的神情,让上官若离心头一酸。 上官若离觉得,别说是原主的母亲,就是作为大夫,她也不能让这位可怜的母亲失望。 她反握住谢氏骨瘦如柴的手,轻声道:“母亲,能见到您,我很幸福。” “离儿!我的离儿!你受苦了!”谢氏瞬间泪崩,一把将上官若离抱住,大哭了起来,“孩子啊,娘的孩子,此生能见到你,娘就是立时死了,也能瞑目了!” 上官若离轻轻抚摸着她都是骨头的后背,柔声道:“母亲不要说这不吉利的话,我还没体会到母亲的慈爱,您可不能扔下我。” 谢氏悲哭,“好,好,不说,不说!让娘好好疼你,忘了娘不要紧,娘记得你就行,让娘重新疼你,好不好?好不好?” “好!”上官若离的声音哽咽了。 凌月和五郎都哭了,手牵手抹眼泪。 上官若兰和房间里的下人们都拿着帕子擦眼泪,发出呜呜咽咽的哭声,这些年,太太是怎么过的,她们最是清楚。 上官若离此时明白,东溟子煜为什么对钱老太那么好了,有娘疼的孩子,就是不一样。 她从此也是有亲娘的孩子了,真好。 谢氏身子本来就不好,长途颠簸到这儿本来就强撑着起床,现在又大喜大悲,终究受不住,哭晕了过去。 上官若离从空间拿出人参雪莲保元丹,用灵泉水给她送服,她才缓了过来,然后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上官若兰给母亲盖上被子,拉着上官若离的手,出了卧室,到了外间,在外间的软塌上落座。 她摸到了上官若离掌中的茧子,心疼地再一次泪湿眼眶,“这些年,你受苦了。” 上官若离微笑道:“因为不记得以前的事了,没有对比,也没觉得苦。” 上官若兰惋惜道:“若是你没有走失,现在已经是……” 卷二第193章:认亲 “娘,娘!”五郎不安的声音打断了上官若兰的话。 上官若离对原主的过去也没兴趣,也不想追问什么,听到五郎的声音,忙唤了五郎和凌月进来。 两个孩子已经洗了脸,收拾的干干净净。 上官若兰笑道:“这两个孩子长的真好,真懂事,来让大姨母看看。” 另个孩子看向上官若离,见她点头,给上官若兰行礼:“凌月、景信见过大姨母!” 上官若兰拉过两个孩子,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笑道:“真是好孩子!” 后面莺歌和张嬷嬷从小丫鬟手里接过两个铺着托盘过来。 上官若兰从张嬷嬷手里的托盘里拿过一个七宝金项圈,给凌月戴上,“这是太后娘娘当年赐给我的,凌月戴上,倒是更合适。” 凌月福身行礼:“多谢大姨母。” 上官若兰又从莺歌端着的托盘里拿过一枚鲤鱼跃龙门羊脂白玉佩,帮五郎系在腰间,笑道:“我祝信哥儿鱼跃龙门、学业有成!” 五郎一板一眼地抱拳行礼:“多谢大姨母。” 两个孩子礼数周到、礼仪规范,大方坦荡,并没有对这样的好东西表现出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连同上官若离在内,都表现的很淡定。不知是不识货,还是当真这般稳得住。 别说上官若离和凌月这见过无数好东西的,就是五郎,守着玉矿,各种玉石随便当石头捡过,小小的心里,还真没拿玉佩当多贵重的物件儿。 尤其上官若离往那一坐,那沉稳的气度、那不怒而威的气势,竟然比南安候世子夫人还要胜上几分。本来对他们有轻视之心的下人们,都不禁重新审视衡量这母子三人。 外面有丫鬟禀报道:“六公子和东四公子来了。” 上官若兰笑道:“快请进来。” 门帘被丫鬟打开,顾凌云和东溟子煜一前一后进来。 顾凌云笑道:“母亲,姨母,我们来了。” 说着给上官若离行礼,“外甥见过小姨母。” 上官若离手往袖子一掏,从空间拿出一个小盒子,笑道:“这是我们后山上玉矿的翡翠雕的,戴着玩儿吧,别嫌弃。” 空间倒是有很多更名贵的东西,但都不是她现在这个身份能拿出来的。 顾凌云接过来,打开一看,是一对儿碧玉蝉,笑道:“真好看,一个做扇坠儿,一个做笛坠子,正合适。” 上官若离对上官若兰介绍东溟子煜道:“这是外子。” 又对东溟子煜道:“这是大姐姐。” 东溟子煜抱拳道:“大姨姐。” “快坐下说话。”上官若兰早就注意到东溟子煜了,还以为即便不是农家汉子的模样,起码也挺土的,没想到他长相如此英俊。尤其这通身的气度、这不怒自威的气势,简直比她公爹南安候还强上几分。 比想象中好的太多了,能拿出门去。 回了神,郑重道:“多谢你救了小妹,还给她一个家。” 东溟子煜在上官若离身边坐下,道:“这是缘分,离儿她很好。” 上官若离含笑看了他一眼,道:“这就叫千里有缘一线牵。” 上官若兰:“……” 顾凌云:“……” 还没吃饭,就觉得饱了,是怎么回事? 不过,东溟子煜一家人也没在顾家老宅吃晚饭,谢氏还睡着呢,估计歇上两天才能缓过劲儿来。 翌日,上官若离带着灵泉水熬的参汤去看她,喝了以后,气色好了许多。晚上正式见了东溟子煜、凌月和五郎,给了见面礼。 上官若离每天都会去看看谢氏,送些灵泉水熬的汤汤水水,陪着她说说话,反正用了失忆的梗也不比担心露馅儿啥的,谢氏的身体一点点好了起来。 养了七天,谢氏无论气色还是精气神儿都好了很多,让上官若兰说来,就是见了小妹无药而愈了。 谢氏喝了一碗上官若离煮的莲子山药粥,接过丫鬟手里的漱口水漱了口,用帕子擦拭了一下唇角,柔声道:“我觉得,我这身子好多了,想去东周村去拜访亲家。你父亲和兄长都有差事,不能告长假,等个合适的机会,他们再来会亲家。” 上官若离道:“无妨的,祖父一直住在那里,就是还没表明身份,他都代表了,也是一样的。” 谢氏无奈笑道:“你祖父这脾气,一直是这般。他是最疼你的,你识字、医术的启蒙都是他手把手教的。一听有你的消息,连个人都不带,就来了奉城。” 上官若离心里一酸,可惜,他的孙女已经魂飞天外了。可以听出,原主在上官家是被千娇百宠养大的,不知发生了什么会流落在外。 于是,问道:“我当年是怎么走失的?” 谢氏想到此,眸中就续上了泪,紧紧握住她的手,才找到得而复失的安全感,“那年上元节庙会,你去京郊的万福寺上香,庙门口香客、商贩云集。不知怎么,发生了拥挤踩踏。 你当时正在一个猜灯谜赢花灯的摊位前猜灯谜,人群一拥挤,将你与丫鬟、婆子挤散,等她们回过神来,已经找不到你了……” 想到当年的事,谢氏恨得银牙咬的咯咯作响,庆幸道:“幸亏找到你的了,真是菩萨保佑啊!阿弥陀佛!” 上官若离问道:“我一个人去的庙会吗?” 谢氏道:“哪能让你一个女孩自己出门?有你大哥、你姑姑家的表兄、表姐,当时你和你表姐站在一起,但她被挤倒了,被踩了几脚,爬到花灯摊子底下,才侥幸捡一条命。” 虽然有男人跟着,但男女授受不亲,即便是在男女可以出门赏灯约会的上元节,女眷周围都围着丫鬟、婆子,发生拥挤时,男人离得远怕是也无能为力。 上官若离觉得,那种情况下,丫鬟、婆子应该拼命拉住原主才对,怎么会就原主一人被拍走了?要知道,高门小姐身边的丫鬟,姿色也没差的。 问道:“当时,下人们没人拉住我,也没人看到我是如何失踪的吗?” 卷二第194章:亲家 原主的两个贴身丫鬟,一个被踩断了腿,一个失踪了。失踪的那个是不是与原主在一起,谁也不知道。 一个婆子远远地看到一个与上官府下人穿着差不多的陌生壮婆子扶着原主随着人流走了,原主整个人都靠在那壮婆子身上,像是晕倒了。 反正就是当时场面十分混乱,人潮无法控制,踩死踩伤上百人,一眨眼,人就找不到了。查了这么多年,也没查到什么有用的线索,直到顾凌云回祖籍来考秀才看到了上官若离。 上官若离心里挺温暖的,也不替原主委屈了,不管受了多少苦,家里始终没有放弃找她,甚至谢氏急的一夜白头。 听谢氏话里的意思,这些年她一直在怨大儿子和表侄子、表侄女,与他们的关系不怎么样。 选了个天气不错的休沐日,上官若离一家,谢氏、上官若兰、顾凌云大车小辆的回东周家,正式认亲家。 家里的人早就接到消息,一早就让二郎站在东周家大门口的哨楼上等着了。看到好几辆马车驶进了村,二郎就跑回去报信。 没一会儿,东老头儿、钱老太带着家里的人和东周家没出去的人都在东周家的大门口等着了,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 按理说,自己这边是男方,应该先去看望亲家,但他们老老小小四十口子人太多,去奉城实在不方便。 “快看,那马车好大好漂亮啊!” “看那马,好健壮威风啊!” “后面骑马跟着的,是仆人吧?跟当归、白芨、白术的衣裳一样。京城来的人就是气派,好体面!” “果然,东老四家的是大小姐!我早就看出来了!” “怪不得四婶儿医术这般好,原来是御医的女儿!神医的孙女!好厉害啊!” 车队停下,大家呼啦啦地迎上来,脸上都洋溢着热情友好的笑意。 东溟子煜从第一辆车上下来,一只胳膊一个将凌月和五郎抱下来,又伸手将上官若离扶下来。 第二辆大马车里,先下来两个水灵灵的丫鬟,又出来一个婆子扶着一个穿金戴银的花白头发的病弱妇人。 与此同时,顾凌云下了马,与几个丫鬟一起,将上官若兰从马车里扶下来。上官若兰是侯府世子夫人,那通身的富贵威仪,让人眼前一亮的同时,都暗生敬畏。 大家一看谢氏和上官若兰的相貌,就知道是上官若离的娘和姐姐,母女几个长的真像。 “亲家母,这是亲家母吧?”钱老太热情地迎上来,脸笑成了一朵菊花儿。伸手想握谢氏的手,但看看人家那通身贵夫人的气度,又收回了手。 要不说成婚得讲究门当户对呢,有个身份比自己高很多的亲家母,这相处起来,也很尴尬啊! 谢氏看出钱老太的局促,主动握住她的手,柔声道:“亲家母,早就想来拜访,可我这身子不争气,病了这些时日,亲家母可别介意才好。” 钱老太笑道:“不挑理,不挑理,快,快,咱家去说话!” 心里暗暗感慨,这亲家母说话好温柔啊,让她这大嗓门儿都不敢说话了!亲家母的手好软好滑啊,肯定一点儿活儿都没做过。 李氏、刘氏和孙氏也算是见过世面了,都来招呼上官若兰。 李氏笑道:“亲家姐姐,一路累了吧?” 刘氏笑道:“家去再好好叙话,快请!快请!” 孙氏的目光在上官若兰的衣裳首饰上流连,嘴里也笑道:“请!请!” 几人被一群人簇拥着进了东周家,浩浩荡荡往最大最体面的宅子走去。 谢氏看着远处的青山,近处的绿水、路边的油菜花地,深深吸一口带着花香的空气,对上官若离笑道:“这里可真美啊,怪不得你祖父都不想回去了。” 上官若离道:“这里风景宜人、气候湿润,祖父每天都上山采药、溪边钓鱼,身体已经好多了。” 钱老太笑道:“这里是美的很,美的很!亲家母若是喜欢,就多住些日子,保准你身体也养的棒棒的!” 她的目光在谢氏白了大半的头发上飞掠而过,眸中闪过一摸怜悯。四儿子在信里说了,亲家母因为丢了小女儿一夜白头,这些年又因思念小女儿病着,显得有些老相,让家里人言辞注意些,毕竟农家人说话随意惯了。 上官是坐在院子里的石桌前吃点心、喝茶。 谢氏松开钱老太的手,上前行福身礼:“儿媳给父亲请安。” “免礼吧。”上官是看了一眼谢氏的气色,见还好,放了心。好几次以为这个儿媳妇撑不过去呢,今天能母女重逢也算是福气了。 上官若兰上前行礼:“孙女给祖父请安!祖父倒是在这山清水秀的地方住美了,让我们好生挂念。” 上官是笑道:“就你促狭,你喜欢就也住在这里,天天下地干活去。” 顾凌云上前,笑道:“我们还没种过田呢,这次好好体验体验。” 说完,深深作揖行礼:“云儿给曾外祖请安了!” 上官是哈哈笑道:“正好早稻要插秧了,看你能坚持几天!” 丫鬟、婆子、小厮、护卫们都上前,给上官是行跪拜大礼。 东周家众人:“……” 就,津津有味地看着他们表演。 对,就是表演。他们觉得,这拜来拜去的,简直如唱戏的一般。太讲究了,太新奇了,太高大上了。原来大户人家的日常见面是这样式儿的啊,很高级的样子,就是感觉不那么亲热。 以至于,将谢氏几个让进正房堂屋后,外面围着一群乡亲们看热闹。 幸好,谢氏和上官若兰都是见过世面的,淡定地与东老头儿这一大家子认亲,交换了见面礼。并且准备了金瓜子,给外面看热闹的乡亲们无论大小一人发了俩,算作见面礼。 孙氏嫉妒地看了一眼上官若离,拉着四郎回了自己屋。 四郎主动将荷包和玉佩交出来,“娘,您放着吧。” 孙氏满意的接过来,打开荷包,将里面的东西倒出来,见是六个金花生,笑的见牙不见眼,拉过四郎道:“四郎,你不是说上官老头儿夸你学的快、学的好吗?你想法子跟他回京城去!” 卷二第195章:心机 大家见过容乾、容川那样的皇孙,身份虽然够贵重,但都是骑马带着侍卫。 今天是第一次见到真正的贵夫人,豪华的马车,一身的雍容富贵,成群的丫鬟婆子,当真是迷了大家的眼。 孙氏本来就嫉妒上官若离长的好、有本事,现在更嫉妒了。但出身这样的事,她嫉妒也白搭,所以她就想出个办法,让四郎跟着上官是。 上官是的儿子是御医,徒弟一定也能当御医! 四郎一听,脸色一沉,“娘,我的师傅是四婶儿,我听她的安排。” “傻蛋!蠢货!娘会害你不成!我……”说着,孙氏就抓起笤帚疙瘩,要打四郎。 四郎不躲,反而往前走了一步,“娘打吧!今天这个日子,你若闹事,看奶怎么收拾你!今天爹可是回来了!” 孙氏生生将虎虎生风的笤帚疙瘩停住,在四郎的胳膊上拧了一把,威胁道:“好啊,敢威胁老娘了!等着,明天他们走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四郎道:“那,我去帮忙上菜了。” 孙氏怒道:“滚滚滚!” 四郎转身跑了出去,孙氏将玉佩和金花生装进荷包,锁进炕柜里,“见面礼就给玉佩和金子,他们是多有钱!” 她家可有六个郎、四个丫,十个孩子,还有吴文慧这个孙媳妇,这得花多少银子!还有两马车礼物呢,那是给他们这些大人的。 钱老太也要愁死了,抽了机会,将东溟子煜拉到一边,小声问道:“四儿,你说说,亲家又是见面礼,又是好几车礼物,咱们可拿什么还礼呀!真是愁死了!” 这与容川不一样,好在大家救了容川和容乾的命,还献上缝合术、发现了玉矿,给点儿贵重物品,收着也不怎么心虚。可这是亲家之间走动,人家给了这么贵重的东西,他们若是给些点心、山货,那岂不是低人一等,让四儿在岳家面前抬不起头来? 东溟子煜道:“谁让咱家孩子多呢,合该沾光。” 钱老太气的,捶了他的胳膊两下,“都什么时候了,还跟老娘扯闲篇儿!” 东溟子煜笑道:“您不必着急,开矿的时候,我藏了不少好翡翠,都让人雕了走礼用,拿出几件好的。在山上和逃荒的路上,我还采了人参、灵芝。 另外加上逃荒路上得的虎皮、虎骨、狼皮,这些价值就不低了,您再备些点心、山货,就算体面了。” 其实,人参、灵芝都是种在空间灵田里的,随便一棵就价值不菲,对于医药世家是最好的礼物。 钱老太用手指虚点着东溟子煜,坏笑道:“你这臭小子,竟然偷偷藏玉矿!就不怕被发现了?” 东溟子煜笑道:“可不是偷的矿上的,是上报玉矿以前藏的,没主儿的东西,不能算偷。” 钱老太笑着捶了东溟子煜的肩膀一下,“不愧是老娘的儿子!” 转身,风风火火地走了。 东溟子煜看着小老太太的背影儿,笑了一下,抬步走了。 分男女席,大家欢欢喜喜、热热闹闹地吃了午饭,上了茶说话。 莺歌看到一个自家的一个小丫鬟在门口探头探脑,就走过去问了句话,然后走回来,在上官若兰身边轻声道:“县令、里长的妻子想拜见您和太太。” 若是平常,这种微末小官的女眷根本见不到上官若兰,到不了一个交际圈子里,上官若兰也不会见她们。 但在这里,上官若兰想为东家立威,就道:“请!” 县长媳妇和蒋鹤轩媳妇走了进来,给上官若兰和谢氏行礼:“妾身拜见南安候世子夫人、上官太太。” 上官若兰淡笑道:“快免礼,出门在外不必拘于礼数,坐下说话。” 东周家的人除了东溟子煜一家,都是一惊。天呐,东老四家的姐姐竟然是个侯爷家的夫人! 他们不知道世子是个什么官儿,但知道侯爷是很大很大的官儿。 这感觉又与容乾、容川不同,上官若兰是五郎他娘的亲姐姐,这是有血缘关系的,亲,近! 他们意识到,他们的后台又硬了几分啊! 在大家的眼中,血缘姻亲的关系就是牢固,没看到,一向眼高于顶的蒋鹤轩都让媳妇来拜见了吗? 其实,蒋鹤轩不光看重南安侯府,更看重上官御医,别看太医院院正官职不高,但谁家没个病啊灾的?不管官职多高都想跟太医院交好,何况御医是专门给皇上看病把平安脉的,那是皇上的心腹! 卷二第196章:住下 上官若兰不管县令和蒋鹤轩怎么想,她见这二位女眷的目的,是让她们看看,她很重视上官若离这个妹妹,更看重亲家。 当然,话不会明说,上层人物说话,弯弯绕绕的,话要说的好听漂亮,但还得把意思说明白了。 上官若离暗暗观察,县令太太是听懂了,蒋鹤轩媳妇笑呵呵的似懂非懂。至于陪着说话的嫂子们,只有二嫂刘氏一个听懂了。 县令太太见谢氏有些疲惫,就识趣地提出告辞。 蒋鹤轩媳妇问道:“世子夫人和谢宜人在这里住几天吧,我家房子多院子大,已经收拾出几个院子供二位歇脚。” 钱老太忙道:“不用,不用,我们已经安排好住处了。” 谢氏道:“多谢了,既然亲家已经有了安排,就不去叨扰了。” 钱老太道:“就是,不叨扰你们了。” 蒋鹤轩可不是个好东西,虽然没明着欺负他们,但至少无视或者纵容了。 东周家的人逃荒都睡过野地,还腾不出几个院子? 家家都是大炕,家里没成婚的男娃子和女娃子们都去何二婶家,三个儿媳和吴文慧睡一屋,四个儿子睡一屋,就空出了两家的正房。两间卧室和堂屋一共三间,足够上官若兰、谢氏和丫鬟、婆子住。 小云一家都搬到大云家去,跟着来的护卫、小厮都住小云家。 这么一安排,就看出血缘关系来了,有事还是可着自家亲人,用起来不用客气。 当然,东周家的其他人也没袖手旁观,这么多人,还有车马,做饭的、砍柴的、喂马的,主动的分工合作,将他们照顾的很是周到。 上官若兰暗暗观察,觉得这伙人心很齐,训练有素的样子,做事有条理、有规矩,不像普通的村子。 谢氏下午休息了一会儿,晚上吃素,上官若离给她单独做的山药枸杞粥,炒了个蒜末青菜,凉拌了个荠菜,蒸了个糯米蜂蜜藕,海参豆腐、奶黄包、荠菜饺子。 谢氏笑道:“我一个人哪里吃的了这般多。” 上官若离笑道:“让我婆婆陪您一起吃,你们也说说话儿。” 钱老太笑的见牙不见眼,“五郎他娘这厨艺好的很,村里那些媳妇的厨艺大多都是跟她学的。” 媳妇开了小灶,没只让她当官的娘吃,叫上她一起,这是给她体面了。 谢氏正色道:“我得多谢亲家母,收留离儿,待她这般好。” 钱老太一挥手,豪爽地道:“嗐!说这些不就外道了吗?她是我四儿媳,我对她好是应该的。再说了,五郎他娘懂事、孝顺、有本事、性子好,可人疼呐!我们家的媳妇,我都当闺女疼。” 上官若离:“……” 就,听着呗。 别说原主了,就是她穿过来以后,老太太分饭,还给儿媳妇最少的呢。原主又将自己的吃食偷偷省给两个孩子,生生饿死了。 谢氏当然不会较真儿以前的事,她觉得钱老太倒是不一般,见了她们一点儿都不露怯,大大方方地说话。 其实,人钱老太是见过两个皇子的人,容川还叫她奶呢,见到这小官儿太太,她老人家觉得是毛毛雨啦。 吃了晚饭,说了一会儿话,就各自休息。 翌日一早,上官若离、凌月和五郎带着上官若兰和谢氏去山上看看。两人都是深宅大院的女子,即便是出来也是去庄子上小住,这等江南乡村风光还真是第一次见,十分新鲜。 一行人在山林里采野菜、采草药,医学世家出来的,都懂药材,能亲自采药,成就感和喜悦感就是不一样。 上官若离耳朵一动,看到两只野鸡,摘下腰间的小弓弩,‘嗖嗖’两箭射过去,两只野鸡就落入了草丛。 “哦!中了!”凌月和五郎欢呼一声,跑过去将野鸡捡了过来。两只弩箭正射在野鸡的眼睛上,对穿了鸡头。 谢氏将采的野菜放进小篓子里,心疼又慈爱地看着上官若离,温柔笑道:“没想到,你射箭也这般好,简直箭无虚发。” 上官若离将弩箭拔下来,在草叶子上擦擦血,道:“在逃荒路上跟五郎爹学的,得打野味儿,也得防身。” 谢氏心疼地红了眼圈儿,“真是让你受苦了。” 上官若离无所谓地笑道:“当时是觉得苦,但回过头来一回忆,真是惊险又刺激。孩子们经过逃荒,胆量、见识、本事都提高了,都很懂事。” 五郎雀跃地道:“外婆,我跟您说,那时候……” 他说起了逃荒路上发生的事,那眼睛亮晶晶地欢快样子,可见没有留下阴影。 谢氏笑眯眯地听着五郎清脆的童音在山林里回荡,脑子里想着上官若离被人掳走后受的苦,又想起罪魁祸首还没找到,一时忧伤悲痛,一时恨意深重。 上官若离看她想的入神,脸色深沉,眸光冷冽,关心道:“母亲,您想什么呢?脸色如此难看?” 谢氏回神,冷声道:“当年掳走你的人还没找到,害你受了这么多苦,他们却逍遥法外,我想想就意难平!” 上官若离帮她摘下头发上的树叶,安慰道:“天理昭昭,他们落不到好下场!再说了,若不是他们,我也不会遇到五郎爹,更不会有凌月和五郎两个这么好的孩子,说起来,还得谢谢那人呢。” 谢氏哭笑不得,宠溺道:“你呀,总是这般善良,失忆了本质也没变!” 凌月凑趣儿道:“外婆,我和五郎,就是娘的幸运礼物!” 谢氏笑道:“好,好!说的也没错!只是缘分天注定。” 树林里传来“刷刷、沙沙”的脚步声,上官若离循声望去,脸色一沉。 蒋浩广背着一个背篓从山坡上走下来,看到上官若离他们,也是微微一愣,目光落在了上官若离的身上。 上官若离今天要打猎,穿一身厚料子男式春衫,梳的也是男子的发髻,更显得身材玲珑有致、腰肢纤细、英姿勃发。 再看看上官若兰,肤如凝脂,貌美雍容,更是让他看迷了眼。 卷二第197章:嫁妆 不用上官若离出声,就有护卫上前,挡住了蒋浩广的视线。 蒋浩广也就是窝里横,他是不敢冒犯南安候世子夫人和太医院院正太太的,低下头远远地走开了,很快就消失在清晨的山林里。 上官若兰问道:“那人是谁?眼神怎么这般让人生厌?” 上官若离道:“一个烂人,不要让他破坏了咱们的好心情。” 江南山林里的春天,杨柳抽芽,鸟鸣虫叫,野菜冒芽。哪怕春风犹寒,也挡不住那种春日特有的蓬勃。春光大好,怎忍辜负? 几人就是出来踏青的,顺便采了不少野菜和草药,打了两只野鸡、一只野兔。午饭的时候,野菜就上了桌,荠菜饺子、凉拌折耳根、蒜末炒青青菜、野菜团子,野鸡炖蘑菇、爆炒兔肉…… 上官若兰吃了两个野菜团子,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没想到,野菜竟然这般好吃。” 谢氏嗔了她一眼,道:“什么菜与肉一起做馅儿也好吃。” 上官若兰笑,“这凉拌的、清炒的、做汤的,味儿也很好。” “是啊,是啊。”钱老太嘴里附和着,心道,你天天吃野菜试试? 上官若兰和谢氏准备翌日一早就离开东周家回奉城,她们住在这里,让孩子们都出去住,着实不方便。 谢氏问上官是道:“父亲,您是不是跟我们回去?家里人都惦记着您呢。” 孙氏一听,暗暗推了四郎一把。 四郎被推的往前一步,他顺势走到钱老太的桌子边,提起水壶给她倒了一杯茶。 把孙氏给气的,连连瞪眼威胁。这小子不说,怎么跟着去京城? 谁知,上官是连连摆手,“不回,不回,现在正是江南春好时,回去有什么意思?” 上官若兰也道:“是啊,父亲和叔叔们若不是有差事,非得亲自来请您回去不可!您离家这般远,他们不能给您请安,担心的不得了。” 上官是冷哼一声,道:“我见不到他们,身体心情都好了,他们不用担心,我好的很。” 上官若兰看出来了,胖老头儿瘦了很多,精神头儿很好,身体强壮,见他坚持也没反对,拜托东老头儿和钱老太照顾一下上官是。 东老头儿忙道:“这有啥,尽管住,尽管住!” 钱老太还会说一点儿,笑道:“啥麻烦不麻烦的,这是应该的。再说了,有当归、白芨、白术三个,基本用不着咱们,反而老先生还帮着治病带徒弟呢。 只希望亲家别跟我们外道,有什么需要,有什么我们想不到的,可得告诉我们。您也知道,咱们就是土里刨食儿的泥腿子,对大户人家的日子不懂,备不住就有想不周到的地方。” 上官是笑道:“不跟你们客气,就保持原样就很好。” 谢氏还是留下两个婆子伺候上官是,洗洗涮涮、缝缝补补的活儿,还得女人来做。 谢氏命人抬进一个箱子,对上官若离,道:“这是家里和母亲补给你的嫁妆,家具等那些笨重的东西都放在你在京城的院子,这些是一些银票,另外就是一些首饰、铺子、院子、田庄。” 两个婆子打开箱子,里面金光灿烂、光芒四射。 钱老太一惊,“这……” 神色凝重地看向上官若离,让她自己决定。 除了孙氏,其余东家人都没露出贪婪、惊喜的表情,反而有些不安地看向上官若离。 东西太多了,太贵重了! 他们穷苦惯了的,觉得这些东西是白得的,白得来的东西总是让人不安。 上官若离觉得自己不是原主,要原主的嫁妆,有些心虚,就推辞道:“多谢母亲,我现在什么都不缺。” 谢氏眸中氤氲上了泪雾,“母亲既然找到了你,补给你一份嫁妆也是情理之中。” 上官若兰也道:“小妹,你就收着吧,这是你该得的。母亲当年就备好了的,你不收母亲会伤心的。” 上官若离看向上官是,他笑眯眯地对她点头。 她站起来,行礼道:“离儿多谢祖父、母亲。” 上官是哈哈笑道:“这才对嘛,推辞就生分了。” 上官若离不好意思地解释道:“我这不是失忆了吗,总觉得愧领了。” 谢氏握住上官若离的手,爱怜地道:“咱家是医药世家,会治好你的。” 上官是道:“治什么治!是药三分毒,她现在不当吃喝的,就是忘了以前的事而已,忘了就忘了呗!” 谢氏不敢违逆公爹,道:“我就是想抓住凶手,不然总是意难平。” 上官是道:“那断日子,定不好受,离儿定是吓坏了。与其想起那段黑暗恐怖的经历,倒不如这般快乐地活着。凶手跟离儿的开心相比,算个屁!” 谢氏一想也对,道:“父亲说的对,是媳妇想左了。” 东溟子煜笑道:“凶手确实不重要,若不是他,我还娶不到这般好的妻子,更不能生下一对可爱懂事的儿女。” 钱老太笑道:“可不是,我们老东家得谢谢那王八……凶手,呵呵。” 习惯性的想骂人,忙将后面的口吐芬芳咽了回去。 大家打哈哈,为钱老太缓解尴尬。 上官若离一家也跟着回了奉城,该上学的都上学去。 上官若兰和谢氏还是住进了谢家祖宅,谢氏的身体虽然能撑着回京城,但她想好好与小女儿亲香亲香。 上官若离天天变着花儿地给谢氏做吃的,这种汤汤水水、养生菜品,都用空间食材,眼看着谢氏的气色越来越好。 这天,她做了核桃芝麻酥、海参粥、虾仁儿饺子和糖醋鱼,提着食盒去了谢氏祖宅。 进了后院,就看到院子里站着五、六个眼生的丫鬟、婆子。这院子的下人上官若离都认识,猜想定是有人来拜见了,想放下食盒回去,谁知,谢氏让人将她请进了客厅。 客厅的客位上坐着一个不到三十岁的美妇人,上身穿着缕金百蝶穿花水红蜀锦上襦,下着石青绫缎裙,胳膊上挽着银红羽纱披帛。头上戴着全套的红宝石牡丹头面,眼风凌厉,颇有威严,妥妥的一个当家主母的样子。 上官若兰笑着介绍道:“这就是我的小妹上官若离。” 卷二第198章:白氏 上官若兰又对上官若离介绍那美妇人道:“小妹,这位是白夫人,顾抚军的夫人。是我堂弟妹,她公爹和南安候是亲兄弟。” 上官若离知道了,这位就是顾然那传说中的继母,上官若离与她虽然没有见面,却已经暗中交手数次了。 上官若离淡笑着行礼道:“民妇拜见抚军夫人。” 她虽然相貌美艳、堪称绝色,但气质也偏于凌厉威严,久居上位,威仪早已融入了骨子里。一笑的时候,眼尾微微上翘,才有了些冰消雪融的味道。 白夫人看着上官若离微微失神,还以为这个秀才娘子是个畏缩土气的村妇,没想到竟然是这等绝色,相貌和气质都让人眼前一亮,气势都让她心头一颤。 谢氏见她不说话,让上官若离蹲着身子拘着礼,不由脸色一沉,眸色冷了下来,轻轻咳嗽了一声。 白夫人骤然回神,笑道:“东家娘子快免礼!你看看,我看到如世子夫人一般美貌绝色的女子,竟然被惊艳地失神了。” 上官若离站直了身子,走到谢氏身边坐下,笑道:“我虽然不认识白夫人,但神交已久,今日一见,也被白夫人的风仪倾倒了。” 白夫人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道:“是啊,我那长子与令郎是同窗好友,还经常去贵府做客。哪天得空,东娘子也带着令郎去敝府做客才好。” 上官若离笑笑,不置可否,要真想请她去做客,应该说下帖子请她去,显然这白氏只是说说罢了。 谢氏和上官若兰都感觉到了这二人之间的气氛不融洽,互相对视了一眼,上官若兰就端起了茶碗。 白夫人一看,这是要送客了,笑容有些勉强,道:“我也打扰这般久了,该告辞了。世子夫人和谢宜人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叫人去知会我,好歹我对这奉城熟悉一些。” 上官若兰笑道:“一定,有事一定会去麻烦弟妹。弟妹让咱们带给娘家的东西,也尽快整理出来,咱们很快就会启程回京了。” “好,麻烦嫂子了。”白夫人告辞,上官若兰让张嬷嬷送她出大门。 谢氏问上官若离道:“你和那白氏不睦?” 上官若离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地将事情说了一遍,自嘲道:“说起来,也是我犯了口业,才惹来这么多的麻烦。 没想到顾抚军和白氏竟然使出这么多阴毒的招数对付我们,若不是有皇孙护着我们,我们至少被赶出奉城了。” 谢氏一拍椅子扶手,“真是岂有此理!这个白氏真是个阴毒的妇人!” 上官若兰倒是没觉得奇怪,“这是大户人家后宅常有的龌龊,父亲没有姨娘,娘您又病了这些年,不知道像白氏这样的人,真不少。” 谢氏冷哼一声,道:“她怎么样我管不着,但欺负我离儿就不行!” 上官若离笑道:“母亲莫要生气,其实她也没欺负到我,我可不是好惹的。” 谢氏对上官若兰道:“下次再来,你得敲打敲打她!虽然抚军是二品,又有实权,但京城若没有南安候,他这二品武将也做不稳当!” 上官若兰笑着安慰道:“行,我听母亲的。母亲莫要为了这等眼皮子浅的人生气,不值当!” 谢氏这才作罢,拉着上官若离的手,心酸地道:“离儿,以后你有母亲,有姐姐,有娘家,谁也不能欺负你。” 她的声音很温柔,但语气里的坚定,让上官若离心里酸胀的不得了。 谢氏一想,道:“不行,不能让你在奉城,不如你和女婿去京城吧!京城有不少好学堂,有国子监,还有很多有名的官学。” 上官若兰道:“对,对。国子监不好进,但有些官学还是可以考的,先生都是有身份的进士或者大儒。” 上官若离笑道:“这里还有一大家子人呢,五郎他爹是老太太的命根子,他怕是放不下。再说,他是个秀才,进了京真不算啥。” 见谢氏失望,她赶紧道:“不过,一年多后,他进京参加会试,我和孩子们就跟着进京。到时候他至少是个举人了,在老丈人面前也能抬得起头来。” 上官若兰道:“现在都快进四月了,转过年就是乡试,乡试后你们就进京,让你姐夫找几个学问好的官员指点指点文章,来年会试把握更大一些。” 谢氏这才笑了,“算一算,也快。” 上官若离忙将食盒打开,“我给您送了点儿饭菜,都快凉了。” 谢氏摸了摸盅的温度,“没事儿,温度正好,正好入口。” 上官若兰就吩咐人摆饭。 上官若离问道:“顾然呢?” 上官若兰笑道:“去访友了,我呀,得赶紧将他带回去,这般疯下去,耽误了学业,他母亲该怨我了。” 一时饭菜摆上来,三人吃饭。 白氏坐着轿子回府,已经错过了平时的饭点儿。厨房还以为她在外面吃,就没备她的饭,毕竟去的也不是外处,是本家的堂嫂那里。 白氏气的脸色发白,“怎么?我不在府里就不备饭了?我让人回来通知不回来用饭了吗?” 下人们跪了一地,“夫人是息怒,奴婢们知错了!” 白氏怒道:“每人扣两个月月钱,滚下去!” 等奴婢们下去,她怒砸了一个甜白瓷的茶杯。她也是打算今天与上官若兰一起用饭的,许久未见,也得联络一下感情。 贴身丫鬟劝道:“夫人息怒,保重身子。” 白氏深深喘了几口气,才平复下怒气,咬牙切齿地道:“一个世子夫人而已,就给我一个二品将军夫人摆脸子了?她还不是侯夫人呢!” 丫鬟们跪在地上收拾碎瓷片,谁也不敢说话。 白氏继续骂道:“都是那个穷酸村妇!一个泥腿子,还想爬到本夫人的头上来了!” 她突然平静下来,罪魁祸首还是顾然!真是个孽种,怎么不跟随他那短命的娘去下地狱! 想到此,她那双凌厉的凤眼里闪过一抹杀机。小崽子,有好日子不过,这是你自找的! 卷二第199章:惜别 四月艳阳天,江南风景醉人。 天空湛蓝湛蓝的,一朵朵白云悠闲地飘在空中,倒映在水中,与小桥白墙融为一体,如一副唯美的画卷。水波轻轻浮动,这幅画卷立刻生动起来。 一望无际的油菜花田如海浪一般起伏,道旁的垂柳成荫。十几辆马车,二十几匹马,在柳树下的阴凉里停下。 最大马车的车帘撩开,上官若离从里面跳下来,然后凌月和五郎也从车厢里出来。 东溟子煜下了马,将凌月和五郎从车辕上抱下来。 上官若离挡住想要下车谢氏,“母亲,别下车了,我们就送到这里,一路平安!” 谢氏含泪点头,扶着车厢的门框,恋恋不舍地看着她,唇角抖动,道:“离儿,你,尽快来京城看母亲,啊?” 上官若离拍拍她的手,“放心吧,母亲,我们会尽快过去的。” 又对车内的上官若兰道:“姐姐,母亲这一路拜托你了,我带的饭菜今天就吃了,蛋糕也在明天尽快吃完,饼干……” “好了,好了,这也是我亲娘,我也懂医理,会照顾好母亲的。”上官若兰打断她的话,“再不走,天都黑了,还得回去住一天再出发,母亲的身子最好得住客栈,可不能露营。” 上官若离笑道:“走走走,赶紧走!” 谢氏破涕为笑,“你们那,还是如小时候一般,皮的很,” 上官若离退到东溟子煜身边,挥了挥手。 “驾!”车夫轻轻一甩鞭子,马车缓缓前行。 顾凌云抱拳,“告辞!秋闱再见!” 顾然从马上跳下来,对着他摆手,“堂兄,秋闱见!” 顾凌云对着他挥了挥手,他听说了白氏的事,这些日子没少教导这个堂弟,希望他能长点心,处理事情别这么偏激,要讲究谋略和手段。 一队车马在杨柳如烟的官道上渐行渐远,旁边是无边的金黄色油菜花海,天上有飞鸟飞掠而过,如同一幅唯美的动图一般。 顾然揪下几根柳条编了个帽圈儿,扣在五郎脑袋上,又编了一个扣在自己脑袋上,得意洋洋说:“我去过京城,等你们去的时候,我也去,给你们做向导!” 五郎一听京城,就露出向往肃穆的神色,点了点小脑袋,“好!你看到过皇宫吗?” 顾然傲娇地道:“当然看到过,可……大了,又高又大!还……那啥。” 凌月闻言不禁莞尔,“是气势恢宏、庄严肃穆吧。” 顾然小胖脸儿上一红,道:“就是这么个意思。” 上官若离趁此机会激发他念书的积极性,道:“你看,这就是好好读书的好处,抒发感情能找到合适的词儿。你虽然立志做大将军,也得文武双全。 别说写折子、写军报有军师、文吏,看兵书得自己看吧?看密报得自己看吧?写秘报得自己写吧?” 顾然挠挠头,“我不是不想念书,我是看不进去,记不住。” 东溟子煜淡声道:“你们先生打手板还不够用力!” 说完,翻身上了马,一个弯腰,将五郎捞上了马,让他坐在前面。 五郎激动地尖叫一声,笑了起来。 上官若离也上了马,弯腰将凌月拉了上来。 顾然看一家人这飒爽的风姿,笑了笑,高踩马镫,翻身上马。他人矮,马很高大,踩马镫的时候,两腿劈叉成一字马了。可见,顾然这个胖子,骑马的功夫不错。 一行人没有快马加鞭,骑在马上,在如画美景中徜徉,如此春光,怎忍走马观花? 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还即兴作诗,凌月和五郎也作上几首对仗工整的小酸诗,东溟子煜耐心地给他们指点。 顾然觉得今天怪丢人的,若是让他作诗,他只会说:卧槽,好美!诶呀,真好看!太好看了! 他决定以后好好念书,至少得保证自己在这种情况下,也能做一首小酸诗。 上官若离暗暗观察着他的神情,看他最后薄唇紧抿,目光坚定起来,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不由欣慰一笑,顾然是个好孩子,心性好也聪明,养废了太可惜了。 顾然来小院儿蹭饭的时候,赶上东溟子煜在家,也会指点他武功和学习,进步很大。 千里马的铺子越来越成熟了,真好吃点心铺子也有条不紊地发展起来。但因为前期投入太大,还没有盈利。因此家里人也和做工的人一样拿工钱,等有盈利了以后,东家才有分红,再给每人定月钱。 日子过的不紧不慢,很快进了六月。 这天,上官若离看天色不好,带了雨伞,去接两个孩子。 走到半路,就有一阵风带着雨腥味袭来,天空响起了阵阵闷雷,一大片乌云汹涌而来,顷刻间,雨点儿噼里啪啦落了下来。 上官若离忙将雨伞撑开,但有风,油纸伞不怎么顶用,三人忙撒腿狂奔,终于在被淋成落汤鸡前到了家。 刚关上门,还没跑进屋,就听到院门被剧烈地敲响,“救命!救救我家公子!” 卷二第200章:救人难 天空一道闷雷滚过,让人不由心生畏惧。 “砰砰砰!” “东娘子,救命!救救我家公子!” 五郎紧紧抓住上官若离的手,紧张地道:“娘,是寿司。” 寿司是顾然的贴身小厮,才八岁,是顾然用攒下来的零用钱买的,因为爱吃上官若离做的寿司,就取名叫寿司了。 上官若离跑去开了门,寿司见到她,就‘噗通’跪在地上,‘砰砰砰’地磕头。 他头磕在雨水里,呛到鼻子里,连连咳嗽,“咳咳,东娘子,我家主子,咳咳,被假山上落下的石头给砸破了头,流了好多血! 大夫说没救了!府里已经商量着准备后事了!您是御医的女儿,医术那么好,快救救我家主子吧!” 五郎急了,带着哭腔大声道:“娘,咱们快去救顾然!” 上官若离是想去,但不能带着凌月和五郎去,更不能将他们留在小院里,当即立断道:“我去拿药箱,然后送你们去顾家祖宅。” 两个孩子很懂事,没闹着去,同时点点头。 上官若离跑回屋,进了空间,将可能用到的药物装进药箱。工具和药品储备很全,有很多都是白青青医疗空间里的。 顾家祖宅就在这个胡同,平时有六、七个下人看守打理。这些日子,他们已经与上官若离一家很熟了,连连说让上官若离放心,他们会照顾好凌月和五郎。 上官若离提着药箱,背着寿司,就往顾抚军的府邸飞掠而去。为了节省时间,她是飞檐走壁走直线距离去的。 “啊!”寿司吓得想尖叫,但马上抿紧了嘴,紧紧抱住了上官若离的脖子。 天上闷雷阵阵,天色黑暗如夜晚,雨点越来越急,天地都笼罩在雨幕里。百姓们都躲进了屋内,关上了门窗。 也幸亏这场雷雨,不然就会有人看到一道人影在房顶上飞奔、跳跃。 上官若离只用了一盏茶的时间,就到了顾抚军府的院墙上。 看着一重重的院落,上官若离问寿司道:“顾然现在在哪儿?” 寿司一手捂住怦怦直跳的心脏,一手往前院的方向指去,“在那个最大最好的院子里。” 上官若离背着寿司跳下高高的院墙,踩着冒泡的雨水,一路狂奔到顾然的院子。 院子里一片哭声,悲悲切切,凄凄惨惨,有下人将廊檐下的红灯笼摘下去,往上挂白灯笼。 寿司‘嗷呜’一声哭了出来,“主子!” 院子里的人循声一看,就见上官若离背着寿司出现在回廊里,浑身已经湿透,雨水顺着衣裳滴在回廊的青砖地上。 “你是何人?怎么进来的?敢私闯抚军府!” “来人!有贼人!” “来人!抓刺客!” 顿时,有二、三十人朝着上官若离和寿司围了过来。 上官若离放下寿司,提着药箱,往正房走去,“我是大夫,来看顾然的!” 为首的胖男人眸光微闪,“什么大夫?我们府里的大夫就在屋内,没请外面的大夫,给我打出去!” 救人如救火,上官若离懒得跟他废话,一脚将他踹飞,他肥猪一般的身体凌空飞起,‘啪叽’一下摔在雨水里。 上官若离将阻拦她的小厮、婆子轻而易举就扒拉到一边。一个个摔的四仰八叉,惊叫连连。 “护卫!叫护卫!” “夫人!有刺客!” 有急促地脚步声传来,四、五十个护卫将上官若离围在了正房门口,不让她进屋。 上官若离倒不怕他们,怕抚军府里的侍卫没玩没了的来耽误她的时间。 她冷声道:“起开!我是大夫,说不定我能救你们大公子!” 护卫们被她身上的威严肃杀之气震慑地后退了几步,后背都贴到了门上了,但他们不能放上官若离进去。 一个护卫壮起了胆子,往前一步,道:“大公子已经夭折了,这里不是你撒野的地方,滚出去还是打出去!” 上官若离也往前一步,冷声道:“我跟他很熟,他叫我婶子,我看看他,没事吧?” “就你这德性,还配做大公子的婶子?做梦呢吧,滚!” “啪!”上官若离心急如焚,一巴掌将这护卫扇飞,撞到墙上晕了过去。 众护卫一看,也急了,蜂拥着冲上来,抄起手里的刀要砍上官若离。 上官若离后退两步,躲过一刀,抓住握刀的手往后一拧,这护卫就被迫转了个身。她往这人的屁股上踹了一脚,将他踹了出去,对着后面的护卫扑了过去。 后面的护卫躲闪不及,被撞的连连后退,撞开了门,跌进了屋内。 上官若离看到,里面有女子跑动,猜测白夫人应该在屋内,毕竟继子受了重伤,她做做样子也得守在旁边。可是,外面这么大的动静,她都不出来,可见是想假装不在,让护卫们将上官若离赶出去或者杀了。 毕竟护卫们不认识上官若离,当成刺客杀了也就杀了,谁让上官若离私闯抚军府呢? 护卫们铺上来纠缠上官若离,并发出了求援信号。立刻,有更多的侍卫从四面八方涌来,团团包围住上官若离。 上官若离心急如焚,他们就是拖也把顾然拖死了。一开始她没下杀手,现在也动了杀机。 但是,不出人命,有上官若兰和上官家,怎么都好说,若是出了人命,那就麻烦了。毕竟这些护卫,都是军士,可不是有卖身契的奴仆。 上官若离心下一沉,正要下重手。就听一阵战甲摩擦的声音和脚步声急促跑来,听那整齐化一的气势,来的是训练有素的,战斗力不是这些护卫能比的。 这次,坏了! 她一个人是不是这些人的对手且不说,就算解决了这些人,闯进屋内,他们不让救人也白搭! 那些护卫也听到了,战斗力大增,“援军来了!杀了这娘们儿!” 上官若离的眸光冷酷,从空间里掏出了暴雨梨花针,针上淬的麻药,准备将这些人都放倒,先去看看顾然再说! “哗啦、哗啦……”身穿黑甲的精兵跑进了门,手里或亮着长剑、或挽着弓箭,威风凛凛,杀气腾腾。 卷二第201章:阻拦 铁甲精兵包围了上官若离和抚军府里的护卫,手里的弓箭和宝剑对着他们。 抚军府里的护卫都是一惊,“你们是何人?!竟然持械闯入抚军府?” 上官若离却松了一口气,她认识这些人身上的铁甲。 果然,容川快步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东溟子煜。 容川冷声道:“还不放东娘子进去!” 奉城抚军府的人有认识容川的,顿时扔下武器,下跪行礼:“小的拜见二公子!” 上官若离迈步进了屋内,果然在屋里见到了白氏。 白氏端着贵夫人的架子,道:“还没给你报丧,你怎么就闯进来了?我还以为是刺客呢?” 上官若离根本没搭理她,快步到了床前,只见顾然头上裹着纱布,纱布里还有血不断渗出来,他脸色苍白发青,无声无息,身上已经换了寿衣。 但还没往灵床上抬,说明还没咽气。 屋子里还有大夫、药童、婆子、丫鬟、小厮,他们不会亲自下手,只会任凭他的血流净而死。 上官若离上前按住顾然的颈动脉,还有些微弱的脉搏,将药箱放到床前的小桌上,冷声道:“都出去,我要静心救人。” “他已经没了,你还要对他做什么?我可怜的儿子呀。”白氏眼神闪烁,拿着帕子按眼角不存在的眼泪。 容川带人进来,道:“他还没死,你们都给他换上寿衣了,还不许别人抓住最后一线希望救人吗?出去!” “噗通!”顾然的奶娘和小厮曲奇跪在地上磕头,哭道:“求夫人让东娘子救救主子!” 寿司也进来了,跪在二人身边。 白氏畏惧容川的身份,只得带着人出去。 东溟子煜将门口的屏风搬过来,挡在床前,遮挡视线。 上官若离拿出注射器,“啪啪”两下打开两个针剂,抽出药液给顾然注射进去。然后手脚麻利地给他输液。将吊瓶交给东溟子煜,拿出剪刀,将顾然头上的纱布剪开。 东溟子煜将吊瓶栓在架子床旁边的镂空雕花上,从药箱里拿出血型试纸,先测了顾然的血型,然后让等在屏风外的容川去取抚军府下人的血,名字要标记好。 与此同时,上官若离剪开了顾然头上的纱布,一伸手,一把剃刀出现在手里。她动作麻利地将伤口周围的头发剃干净,又拿出酒精瓶子冲洗伤口。 顾然似是感受到了疼痛,昏迷中的身体抽动了一下。 上官若离露出了一抹笑容,能感受到疼了就好。然后进行缝合,倒上止血伤药,缠上纱布。 这时候,东溟子煜也找到四个与顾然血型相同的下人。这四人都是十六、七岁,有两个护卫,两个丫鬟。这个年龄段,身体健康是其一,也是为了不给顾然惹麻烦。 若是找二十几岁的男女,若是有人用此诬陷顾然的血脉问题,可就麻烦了。 上官若离让他们从屏风缝隙里伸进手,抽了他们的血,输给顾然。 输上血,顾然的脸色越来越好,呼吸也越来越有力。 东溟子煜拿出人参雪莲保元丹融在灵泉水里,上官若离捏开顾然的嘴巴,灌了下去。 上官若离给顾然把了把脉,松了口气,“小命儿是保住了,不过他失血过多,亏损了身子,又砸到头顶,有没有后遗症还不好说。” “保住命就好。”东溟子煜用酒精棉擦去顾然脸上的血迹,他隔三差五地就教顾然武功、学问,也是有感情的。 上官若离问道:“顾抚军呢?出了这么大的事,他怎么不露面?” 东溟子煜道:“听说是去城外视察换防情况了,顾抚军若在奉城,他们也不敢对顾然下此杀手,毕竟是抚军的亲生儿子。” 上官若离叹息一声,道:“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无论贫富。” 东溟子煜看看输液瓶和血袋,道:“暂时没事了,我看着,你去洗个热水澡,换身干衣裳。” 上官若离这才发现自己还穿着湿衣裳,点点头。 顾然的奶娘早就准备了姜汤、干衣裳送了进来。上官若离喝了些姜汤,进了空间。泡了个热水澡,换上干爽的衣裳。 出了空间,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下来,房间里燃上了蜡烛。 上官若离给顾然换吊瓶和血袋,对东溟子煜道:“你回去陪孩子们吧,我得在这儿守一晚,明天上午能醒来就不错了。” 东溟子煜将她换下的空瓶子和血袋收入空间,“容川去陪他们了,我在这儿陪着你。” 上官若离这才想起问容川,“容川怎么来奉城了?你们是怎么遇到的?” 东溟子煜道:“他母亲的忌日要到了,回来祭拜。去小院给送大郎的书信,正碰到我从顾家老宅出来,去帮你。” 上官若离轻声:“容川也是后娘,怕是与顾然同病相怜了。” “东秀才、东娘子,我家夫人派人给二位送了晚餐来,并问一下,大公子的身子如何了?”门外有丫鬟的声音。 东溟子煜与上官若离对视了一眼,交流了一下心照不宣的眼神。 上官若离出去,见两个身穿粉红褙子的丫鬟提着两个食盒站在那里,这两个丫鬟她见过,曾经跟着白氏去过顾家祖宅见上官若兰。 上官若离道:“你们大公子还在昏迷,你告诉白夫人,我和外子要在这里打扰一宿,等你们大公子醒来之后才离开。” 这就是说顾然不会死,明天就能醒了。 两个丫鬟面露喜色,行礼道:“有劳东娘子了!” 寿司和曲奇都笑了出来,将两个丫鬟手里的食盒接了过来。 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吃了晚饭,就轮流照顾着顾然。 天还未亮的时候,外面传来嘈杂的脚步声,和下人请安的声音:“抚军回来了。” 卷二第202章:处置 府里的侍卫都是顾抚军的人,出了这么大的事,早已有人快马去给他送信了。 顾抚军冲进顾然的房间,发现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带着奶娘和两个小厮照顾着顾然。 顾然躺在床上,头上裹着纱布,紧闭着眼睛,无声无息。 顾抚军双目赤红,神情肃穆,大步走过去,伸出手颤抖地放在顾然的鼻子下试了一会儿,才松了一口气。 转头看向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冷声问道:“你们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东溟子煜抱拳道:“在下东有福,犬子与贵公子是同窗。这是在下的内人,是个大夫,岳父是太医院院正上官霖。” 顾抚军眸色有些复杂,“原来是你们。” 看向床上的顾然,问道:“犬子如何了?” 上官若离道:“我来的晚了些,又被人挡在院子里不让进屋救人,耽误了病情,血差点儿流干。虽然保住了命,但他失血过多又伤了脑子,有没有后遗症,还得醒来看看。” 她暗搓搓地告了白氏一状,至于这个渣男怎么处理,就看他的良心了。 顾抚军看向奶娘和寿司、曲奇,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东溟子煜道:“你们出去说吧,顾然需要休息。” 顾抚军有些尴尬,转身出去。奶娘和寿司、曲奇互相对视了一眼,跟了出去。 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并不想掺和顾府的事,也不好奇顾然是如何被假山石头砸的,如何血没止住,命悬一线的。 白氏睡得香甜,被贴身丫鬟叫醒,听到顾抚军回来了,也没有丝毫的畏惧和担忧,淡声吩咐道:“给我更衣。” 贴身丫鬟拿过衣裳展开,给她往身上穿,“老爷会不会生气?” 白氏双眸闪过精光,“他生气管我何事?假山是前院的,前院的事可不归我管。我也请了大夫,尽力的救治。顾然一向对我不敬,我这个继母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她穿好衣裳,刷牙洗脸,涂脂抹粉,让丫鬟挽了个好看复杂的发髻,对着镜子插了几支金钗、步摇,这才带着一大堆丫鬟婆子去了前院。 天色已经亮了,顾抚军也已经将事情经过审问清楚了,还让人去假山上找痕迹。 他不信,就这么巧,石头落下来,朕砸中顾然。 白氏袅袅娜娜地进来,行了个福身礼,声音婉转地道:“夫君,您回来了,累不累?饿不饿?妾身让人备了……啊!” 顾抚军抽了她一个耳光,将她打的歪倒在地上。 他一个武将,手上的力道很足,打的白氏耳朵嗡嗡作响,脸上火辣辣地疼,唇角有血流出来。 白氏捂住脸懵了好一会儿,才‘哇’地哭了出来,“夫君,你为何不分青红皂白地打我?我为你操持家务、生儿育女,还得承受继子的不恭,你出征我担惊受怕、夜不能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让我如何活?我不活了!呜呜呜呜……” 她哭的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顾抚军一指白氏的几个心腹丫鬟和婆子,道:“拉下去,严刑拷问!” 白氏眸光一凛,爬过去抱住顾抚军的腿,大哭道:“夫君,不要啊!她们都是弱女子,怎么能禁得住严刑?定会屈打成招啊!” 顾抚军被她哭的心乱,露出不忍之色。 有侍卫进来,禀报道:“回抚军,那大夫全家已经不知所踪!” 这是有问题啊,没问题跑什么? 顾抚军眸色一厉,给身边的亲兵一个眼色,亲兵将四个丫鬟、两个婆子都拖了下去。 一脚踹开白氏,吩咐道:“务必将大夫抓回来!” 白氏眸中闪过惶恐之色,眼珠子骨碌碌乱转,突然捂住小腹,露出痛苦之色,“诶吆,好痛!夫君,我肚子疼,快救救我们的孩子!我又怀了我们的孩子!” 顾抚军一愣,暴怒散去大半,“你说什么?” 白氏心头一阵酸楚,眼泪真切了几分,“我怀孕了,一个月有余。诶吆,好痛,夫君,我腹痛,怕是孩子……” 顾抚军后悔踹的那脚了,忙道:“快,请大夫!” 然后将白氏从地上抱起来,放到软塌上。 白氏扎进顾抚军的怀里大哭,“夫君,然儿的事真的与我无关啊,你一定要相信我啊。我本来想留下照顾他的,但二公子不让我进门,我又有身孕不能在外面受凉,才回去的。” 顾抚军刚才也审问出,上官若离救顾然的时候,将人都赶了出来,容川不让任何人进屋打扰。 大夫很快就请来了,是街上药铺里的坐堂大夫,一把脉,白氏确实有孕月余,因为受了惊吓,胎像有些不稳,没有大碍。 审问的结果也出来了,白氏的一个陪嫁嬷嬷招供了,是她看不惯顾然对白氏不敬,撬松动了假山上的巨石,等顾然从下面经过的时候,将石头推了下去。这一切都是她自作主张,白氏一点儿都不知道。 白氏气的捶床,哭道:“岂有此理!这个刁奴,怎么可以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怎么不为我肚子里的孩子积福啊!阿弥陀佛,菩萨啊,饶恕她这个糊涂的老婆子吧!” 顾抚军冷哼一声,“饶恕?!没那么容易!将她和她的家人都宰了喂狗!” 白氏身体一颤,抱住顾抚军的腰,哭求道:“夫君,妾身知道,她罪该万死,千刀万剐都不为过。但是,她的家人并没参与此事,能不能放了他们,就当为我肚子里的孩子积福了,好不好?好不好?” 顾抚军的眸色沉了沉,目光落在她的肚子上,道:“好,那就听你的,只处死那嬷嬷。” 白氏松了一口气,感激地道:“多谢夫君!出了此事都是妾身御下不严,妾身以后一定好好管束下人!” 说着,晕了过去。 顾抚军一急,“大夫,快看看!夫人晕过去了!” 又是一阵兵荒马乱,将白氏扎醒,顾抚军抱着她送回了后院。 从她房间里出来,吩咐道:“将那婆子的家人都发卖到煤矿去!” 他并不觉得白氏与此事无关,但白氏有孕不能处置,还有她是他的夫人,也不能落下个心狠手辣的名声。 此时,顾然缓缓睁开眼睛,目光呆滞地瞪着帐顶。 卷二第203章:醒了 雨停了,但天还阴沉着。没有风,闷热闷热的,蜻蜓在低空盘旋飞过,蝉鸣似乎都变成了有气无力的呻吟。 顾然目光呆滞地瞪着帐顶,半天没转眼珠儿。 上官若离有些发毛,又是把脉,又是翻眼皮,担心地不得了,“不会砸傻了吧?” 东溟子煜神色凝重,他想过失忆、瘫痪、失语等情况,就是没想过会傻,若是傻了,那这孩子可真是太可惜了。 叹息道:“本来就不太聪明的样子,若是砸傻了,可就真是太惨了。” 顾然闭上了眼睛,又睁开,缓缓地道:“我没傻,我挺聪明的。我看到你们在我房间里,以为是做梦呢。” 东溟子煜:“……” 上官若离瞪了东溟子煜一眼,问顾然道:“哪里不舒服?” 顾然道:“疼,头疼。” 东溟子煜道:“头盖骨都砸了个窟窿,能不疼吗?” 上官若离伸出一个手指头,在顾然面前晃了晃,“这是几?” 顾然无奈地翻了一个白眼儿,“二。” 上官若离脸‘刷’地就白了,神情严肃下来,伸出两个手指,“这是几个?” 顾然眯眼数了数,“四个好像是,不,三个。” 上官若离扶额,心道坏了,伸出巴掌,“这是几个?” 顾然又开始眯眼数,“您别乱晃,让我好好数,一二三……六七,呀,好多好多!” 上官若离的手根本就没晃,心往下沉了又沉,“这是发生重影了,影响了视力。” 东溟子煜抱着手臂好整以暇地在一边儿看着,幽幽地道:“用银针给她扎扎眼珠子,两针保好。” 上官若离一听,点头,“也是。” 就从药箱里拿出一根两寸长的银针,作势往顾然的眼珠子上扎。 “啊!”顾然忙捂住眼睛,“别别别,我知错了,不该逗婶子。” 上官若离又好气又好笑,斥道:“在鬼门关走了一遭,还这般顽皮,真是心大!” 东溟子煜从桌子上端了一个杯子来,往里面注满了灵泉水,“来,喝点儿水。” 空间里的灵泉水虽然不是灵丹妙药,但效用比参汤好,还比参汤温和,喝了以后能促进生机,增强体质。 上官若离拖着顾然的头,将他扶起来,在他后背塞了一个软枕,接过水杯,喂给他喝。 顾然就着上官若离的手喝了一杯水,谁知,一歪头就‘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幸亏上官若离练过,躲的快,才没被吐一身。 “躺下吧,这是砸坏脑子了。”东溟子煜扶着顾然,慢慢将他放倒。 上官若离知道这事砸出脑震荡了,嘱咐道:“得卧床休息,能不晕不吐了,才能下地。” 顾然擦了一把呕吐带来的生理眼泪,道:“叔,婶儿,我能去你们那儿养伤吗?我带着奶娘和寿司、曲奇。” 上官若离看到他眸中的伤感,有些心疼,道:“我很欢迎你去我们家,但是,这样的事得取得你爹娘的同意。” 顾然眸光黯淡了下去,“他们为了名声,也不会让我去的。” 上官若离重新取了一杯灵泉水,用勺子一点点儿地喂他喝。心里又是心疼,又是怜惜。 这屋子里连个下人都没一个,虽然有他们两口子在这儿照顾顾然,但顾抚军也不应该将下人都叫走去审问吧? 现在顾然醒了,连碗粥都没有,只能先喝点儿灵泉水。 可见,没娘的孩子像根草啊,有后娘就有后爹。这府里,真心对顾然的,没几个。 又等了一刻钟后,奶娘和寿司、曲奇才回来,看到顾然想了,三人都喜极而泣。 顾然道:“我饿了。” 奶娘擦了一把眼泪,道:“厨房有粥,我去端来!” 说完,快步跑了出去。 “我去打热水。”曲奇提起水壶,也忙忙叨叨地出去了。 寿司看到床前地上的呕吐物,忙拿了东西来清扫。 上官若离看他脸有些不正常的红,“是不是昨天淋雨,得了风寒呀?” 说着,用手背一探寿司的额头,真发烧了。 从药箱里拿出风寒药丸,倒出两粒,给他吃了,将瓷瓶给他,“一天三次,一次两粒,吃上三、四天就能好了。” 寿司眼睛通红,声音哽咽,“多谢东娘子。” 东溟子煜问道:“你家顾抚军呢?” 儿子昏迷不醒,那混蛋竟然不闻不问! 寿司擦了擦眼泪道:“抚军审问了我们一晚上,最后查出,是夫人的陪嫁嬷嬷私自做主害的主子。夫人来了以后,挨了一耳光,结果动了胎气,抚军送夫人回正院了。” 顾然冷笑一声,“我就知道会是这样!” 上官若离拍拍他的手,安慰道:“好好养伤,这事儿知道就行了,也没必要跟他闹。” 顾然不忿道:“凭什么?我非得问问,谁家下人这般大胆,没有主子吩咐,敢害主子性命!” 上官若离劝道:“你爹也不傻,他能不知道吗?你闹又有什么用?你闹的他生气了,反而把心里那点儿愧疚给气没了,何必呢。” 顾然抿紧了唇,垂下了眸子,睫毛上闪动起了泪光,可见他正在往回憋眼泪。 奶娘端着粥进来,还有两小碟子酱菜。 上官若离拿起勺子搅了搅那粥,挑起上面的一层米油,道:“看到了吗?这是米油,最是养人,可以给他多喝点儿米油。” 奶娘连连答应:“是,是。” 将托盘放到床前的小桌上,用勺子喂顾然喝粥。 上官若离嘱咐道:“他伤了脑子,得卧床休息,起来的时候,也得慢慢起,不然会头晕恶心。” “是!”奶娘和寿司都同时应了。 上官若离又留下药丸子,在纸上写好怎么吃,吃多少。 都快中午了,顾抚军还没来,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就起身告辞,他们从昨天到现在没吃顾府的饭菜,若不是昨夜去空间吃了夜宵,非得饿肚子不可。 出了顾然的院子,碰到匆匆而来的顾抚军。 顾抚军有些不悦,“二位这是要走?然儿醒了吗?” 上官若离懒得理这渣男,她又不是他家下人,还不能走啦? 东溟子煜抱拳道:“顾然已经醒了,要服用的药我们已经留下,该嘱咐的也都嘱咐了几个下人,所以,我们就告辞了。” 顾抚军看了身后的管事一眼。 管事奉上两张银票,“这是诊金。” 卷二第204章:她一定行 上官若离看出来了,两张银票有一千两。 诊金能用一千两?显然这是封口费。 东溟子煜面无表情地上前将银票接过来,道:“顾抚军放心,我们夫妻只是来给顾然治病的,其他什么都不知道。” 顾抚军见他识趣,微微颔首,“多谢你们。” 对官家道:“你送他们出去。” 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出了顾抚军府,回了小院儿。 院子里的枣树郁郁葱葱,青枣已经有豌豆大小,枣子隐在绿色的枝叶里,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 在枣树下有竹桌、竹椅,凌月和容川坐在树下下棋,五郎抱着自己的零食筐子,一边吃,一边看他们下棋。 凌月显然要输了,发现爹娘回来了,一推棋盘,高兴地道:“爹,娘,你们回来了?” “爹、娘”五郎高兴放下零食筐子,跑着扎上官若离怀里,“娘,顾然怎么样了?” 上官若离抱起他,看他眼下发青,知道因为担心顾然没睡好,道:“命保住了。” 凌月道:“听容川哥哥说,顾然院子里都挂上白了,伤的很严重吗?” 五郎在上官若离怀里扭股糖一般,“娘,快放下我,跟我们讲讲。” 上官若离放下他,道:“假山石砸到头了,流了很多血,若是我晚去一步,怕是就真上黄泉路了。” 五郎忍不住赞叹道:“娘,您真厉害!” 凌月问道:“真是做孽,好好的怎么会被假山石砸了?这也太巧了吧?我听容川哥哥说,那白氏还躲在屋里,让侍卫拦着您,不让您进屋救人。” 上官若离轻咳一声,求救地看向东溟子煜。 东溟子煜拿出那一千两银子,放在竹桌上,“看了吧,说是诊金,其实是封口费。收人钱财,就得守诺,别问了。” 凌月不悦,“这就是有见不得人的猫腻儿了。” 五郎一看银票的金额,倒吸一口子冷气,“呀,一千两!这也太多了吧!” 容川优雅闲适地收拾着棋子儿,道:“就面额来看,顾抚军很心虚啊。” 凌月愤愤地道:“就是!” 五郎蹙着小眉头道:“这银子咱们收了,合适吗?” 东溟子煜坐到竹椅上,道:“不收这封口费,他不放心,定会用别的法子封口。咱们现在势微,又在他的管辖范围内,斗不过他。 这也是权宜之计,这一千两银子,到时候给顾然,让他自己置办私房产业,培养自己的亲信,也好能自保。” 凌月和五郎琢磨着爹的的话,觉得有理。 容川将棋子儿收完,盖上棋瓮的盖子,道:“谁也不是傻子,自欺欺人罢了。这种连自己的嫡子都护不住,家宅都管不好的人,不堪大用,早晚会毁在女人手里。” 他的唇角闪过一抹嘲冷,他那太子父亲,不也是这样吗? 上官若离知道他这是与顾然同病相怜了,对凌月和五郎道:“你们玩儿着,我去做饭。” 东溟子煜从五郎零食筐子里拿了一块儿饼干吃了,对容川道:“来,咱们手谈一局。” 容川笑道:“好。” 又将棋瓮打开,将黑棋放到东溟子煜面前,“我想派人给顾然送些药材和补品。” 东溟子煜赞许地看他一眼,道:“好,有你护他一把,他将来会过的好一点儿。” 容川看了身后的侍砚一眼,侍砚明白,躬身退下去办此事。 侍砚带着药材和补品快马赶到顾抚军府,门口的侍卫认识他是容川身边的人,连忙请他进府,并让人去给顾抚军通报。 侍砚仰着下巴,冷声道:“我是奉皇孙之命来探望顾然公子的,请带路吧。” “哦,好好,您这边请!”下人引着他往顾然的院子走。 到了顾然的院子前,换了一位身着青色绸袍的婆子,引着他穿过月亮门。踩着拼着福禄图案的石子路,继续往里走。 这院落很是气派轩昂,雕梁画栋,青砖碧瓦。院中一株百年银杏树,树冠似华盖,若是等到春夏,会遮住半个院子。 有小厮往里通报了一声,“二公子身边的人到了。” 顾抚军从里头出来,蹙眉道:“可是二公子有何吩咐?” 侍砚略低视线,极规矩的行礼道:“小的侍砚,奉我家皇孙殿下之命,来探望顾然大公子。” 顾抚军侧身让路,“他睡着了,请进。” 侍砚进去看了看,果然睡着,放下东西,就告辞了。 送走侍砚,顾抚军也没回屋,往后院走去。 白氏躺在床上,头上蒙着帕子,不胜娇弱,见到顾抚军,就娇声问道:“怎么了?二公子有什么事?” 顾抚军脸色有些凛意,缓缓坐在床边,“没事,派了人来探望顾然。” 白氏嘤嘤嘤,“都是妾身不好,没约束好下人,让老爷为难,让然儿受苦了。嘤嘤嘤……” 突然,‘咔嚓’一道炸雷,仿佛在屋顶炸响。 白氏惊叫一声,扑进了顾抚军的怀里,惊恐地望着窗外。 一道闪电划破虚空,惨白的闪电映亮她苍白惊惧的脸,以及顾抚军格外凝重的神色。 继而,雷声轰鸣炸响似要炸裂大地,闪电如同张牙舞爪的魔鬼要扑下来撕碎一切。夏雨猝然而至,伴随着呼啸的烈风,雨滴急促地砸到窗纸之上,发出噼啪爆响,仿佛要击碎窗子冲进来一般。 白氏吓得往顾抚军的怀里钻,“夫君,妾身好怕!” 顾抚军眸光游移不定,将她从怀里摘出来,站起身,“少做亏心事、少撒谎就不怕了!” 说完,大步走出屋子,消失在暴风骤雨之中。 白氏恼羞成怒,从床上站起来追出去,站在廊檐下期期艾艾地呼唤:“夫君,夫君!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相信妾身了吗?” “咔嚓!”一道响雷在头顶炸响。 白氏吓的‘嗷’一声怪叫,转身往屋里跑。 门槛儿太高,裙子太长,跑的太急…… 于是,她华丽丽的绊倒了,结结实实地摔了个大马趴。感觉腹痛难忍,一道热流从腿间流淌出来。 “救命!我的孩子!”她撕心裂肺地叫了出来。 丫鬟们吓坏了,飞快出去报信。 大夫像落汤鸡一样被侍卫提溜来,看了以后摇头,“老夫无能为力。” 白氏大叫:“去抓东娘子来!她一定行!” 卷二第205章:没救了 天空如同泼墨,狂风暴雨,雷电交加。 白氏尖利的声音在风雨交加中,如同厉鬼:“去抓东娘子!顾然都只剩下一口气了,她都能救,也一定能救我的孩子!” 抚军府中的灯一盏接一盏地点亮,姨娘们派丫鬟、婆子们出来打探情况,她们在正院门口探头探脑。 几匹快马跑出府门,冒着雷电风雨狂奔而去。去了小院儿,敲响小院儿的大门。 一家人和容川刚刚吃饱喝足,正在喝茶聊天。就听到‘砰砰砰’的砸门声,非常霸道,砸的门都晃荡了。 东溟子煜眉头微蹙,“谁在砸门?” 五郎不悦,“真没礼貌,可别把门敲坏了!” 容川道:“不用管,有人去开门。” 他的侍卫都歇在东西厢房呢,有人听到敲门声,戴上斗笠,披着蓑衣,打开了大门。 “怎么开门这般慢!快让东娘子出来!跟我们去抚军府走一趟!”抚军府的侍卫连珠炮般吼了一通。 容川的侍卫冷声道:“你是何人?凭何在此大呼小叫?!” 抚军府的侍卫亮出腰牌,杵到容川的侍卫的眼前,“看!看!看了吧?还不叫东娘子出来!” 容川的侍卫的冷笑了一声,道:“东娘子正与我家殿下喝茶,你们有何事?” 抚军府的侍卫一听,气势如被戳破的气球,顿时蔫儿了,抱拳行礼,恭敬地道:“我们夫人病了,人命关天,想请东娘子走一趟。” 小院儿不大,上官若离已经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内容,既然是人命关天,她也不想坐视不理。 高声问道:“是什么病?我也好准备要带的药品。” 抚军府的侍卫犹豫了一下,才回答道:“动了胎气。” 上官若离心里有数了,进了屋子,从空间拿出与保胎有关的药品,放进药箱。 东溟子煜拿起蓑衣,“我陪你去。” 容川站起来,道:“叔,你在家里陪凌月和五郎,我陪着婶儿去。有我在,想耍手段也得掂量掂量。” 不怪他疑心,上官若离刚救了顾然一命,顾然的继母就动了胎气,还专门叫上官若离去治,难保不是套儿。 东溟子煜也觉得容川说的有理,道:“那有劳你了。” 容川笑道:“叔跟我客气什么。” 上官若离可不会运着轻功去救白氏,她与容川他们一起骑着马赶过去的。 顾抚军一看容川跟着来了,眉头微蹙了一下,给容川行礼,道:“二公子。” 容川站在回廊里,淡声道:“免礼,这雷雨大风的,我护送婶儿过来。” 上官若离提着药箱,雨水顺着蓑衣往下流,在脚下形成一洼水渍,沉声问道:“白夫人在哪儿?” 有丫鬟上前,帮着上官若离摘下斗笠和蓑衣。 顾抚军让开门口的位置,道:“请!” 上官若离大步进了房间,一股子药味儿铺面而来,屏风外有一个老大夫。往里走,一屋子丫鬟、婆子,还有一个稳婆在忙和,一盆盆的血水往外端。 白氏面色青白,躺在被褥之中,眼泪冷汗糊了一脸。双眼紧闭,看到上官若离眼睛一亮,目露哀求之色。 她的贴身丫鬟见到上官若离如看到救星,忙将她拉到床边,急切的说道:“请东娘子务必救救夫人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那稳婆有些慌,忙道:“胎已经落下来了。” 这小媳妇这般年轻,懂个屁,可别胡乱说一气,让自己吃挂落!这抚军府可不是好惹的,出个纰漏可是要命的事。 上官若离立刻给白氏诊脉,而后,又掀起被子看了看褥子上的血。 白氏太过心急,连声问道:“东娘子,怎么样?” 顾抚军也进了屋,在屏风外听着。 稳婆扭着衣襟,紧张地不得了,就怕上官若离一出口,就将自己的小命儿断送在这里。 上官若离遗憾地道:“恕我无能为力,胎儿已经落下了。” 稳婆松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顾抚军的身子一晃,他只有顾然和白氏生的一个儿子,很是期待这一胎。 白氏心神俱震,脱口而出:“你胡说八道!定是你不尽力!顾然只有一口气,你都能把他救过来,怎么就救不了我的孩子!你是不想救!” 上官若离冷声道:“那血块儿已经流出来了,难不能我能给你塞回去?!信不着我,还叫我来!” 说完,提起药箱走了出去,对顾抚军道:“若是不信我,可将褥子上的血块儿拿给仵作验一验!” 顾抚军道:“内子伤心过度,口不择言,劳烦你跑一趟了。” 看了管家一眼,管家又要给银票。 上官若离摆手,道:“我没帮上什么忙,诊金就不收了,告辞。” 容川道:“既然来了,我去看望一下顾然。” 顾抚军看了看室内,还是跟着二人去了顾然的院子。 顾然醒着,正在喝粥,见到两人,就要起身,这一动,就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一歪头,呕吐了起来。 寿司眼疾手快,忙拿起早就备在一边的痰盂接着,“诶呀,又吐了这般多!” 曲奇蹙着小眉头,看向上官若离,“东娘子,公子吃一碗吐两碗,您说多出来的那一碗哪儿来的?”上官若离差点儿被曲奇逗笑了,道:“那定是喝下去的药和水。” 顾抚军面露关心之色,“他这样,没事吧?” 上官若离淡淡地道:“这是头部受伤的后遗症,得卧床休养,起的猛了,就要呕吐。” 这个顾抚军,看样子没另请大夫来给顾然看看,跟白氏比起来,还真是对比鲜明啊。 卷二第206章:少女 一道闪电划破黑沉沉的天空,瞬间照亮房间。 顾然刚吐完的脸,有些苍白,被闪电的光一映,更是惨白如鬼。 顾抚军看的不由心头一惊,顾然一向喜武不喜文,平时像只小野马似的,桀骜不驯,活蹦乱跳,现在竟然仿佛失去了生机,如此脆弱不堪。 他的眸中升起了一抹心疼,爱怜地看着他。 上官若离检查了顾然的伤,给他施了针,缓解他的脑震荡症状,又用灵泉水给他喂了一粒药丸,又将医嘱跟寿司和曲奇说了一遍,就与容川离开了顾府。 外头的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太阳钻出了云层,天空上出现了一道彩虹,明艳绚丽,十分美丽。 容川露出少年人该有的神情,高兴地道:“彩虹!快看,好漂亮的彩虹!” 上官若离坐在马上,放慢了速度,看着彩虹,露出了微笑,“真美!雨后彩虹,最是绚丽,但一定要先熬过狂风暴雨。” 容川听出了上官若离的意思,笑道:“婶儿,您放心吧,我知道,不会因一时的困难不如意而消沉的。” 上官若离笑道:“好,知道你是个坚强聪慧的。” 两人,欣赏着短暂绚丽的彩虹,嗅着雨后清新的空气,有说有笑的缓缓而行。 正要拐入小院儿所在的胡同时,见到在胡同口高高的槐树下,站着一个身穿浅蓝色绸缎襦裙的少女,十分素雅。 她看起来十四、五岁,柳眉凤目,瑶鼻樱唇,容貌秀丽。眉目间拢着轻愁,却在看见容川时,愁绪全部散尽,露出灿烂的笑容。 “二公子!” 这一声,婉转清脆,带着浓浓的情意。 上官若离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容川也十三岁多了,到了慕少艾的年纪,也是该定亲的年纪了。 容川有些不自在的咳了两声,忙解释道:“这是奉城知州之女,小时候见过几次,并不熟。” 上官若离一双美目眯了起来,盯着他看了两眼,笑了笑,“哦,那我先回去。” 容川忙道:“不,我跟您一起回去。” “二公子,您还记得臣女?”她温柔的声音中透着无限深情,又带了一丝哀怨,欲语还羞。 “嗯,男女授受不亲,恕我失礼,请你回去吧。”容川连马都没下,继续向前走。 那少女脸上青白交加,也不好多做纠缠,一只纤纤玉手捂住嘴,哭着跑了。 上官若离眉头皱了皱,一言难尽地看着容川,“小子,你说话这样直接,一点儿也不给女孩子脸面,这样是娶不到媳妇滴。” 这女孩子一看就是对容川有意思,那眸中的情意,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来。 容川小脸儿一红,道:“婶儿,我还小呢,想这些还早。我既然对她没别的意思,就得回绝的彻底一点儿,不给她任何希望,省的以后麻烦。” 上官若离对他的态度倒是很满意,笑道:“你做的对。看不上人家,还吊着人家,不是怜香惜玉,是渣男。” 容川问道:“渣男?是坏男人的意思吗?” 上官若离笑道:“不一样,渣男,指对待女子的感情不认真、玩弄对方感情的男人。坏是三观不正,道德败坏。” 容川眉头蹙了蹙,一副受教的表情点了点头,“我不会做渣男的!” 他的态度很坚定,像是表决心似的。 上官若离笑道:“好,我相信你,就拭目以待了!” “好!”容川脸上挂着笑意,眸光闪了闪,透着些小狡猾。 二人回到小院儿,凌月正在院子里作画,画的正是雨后彩虹。 五郎正在东溟子煜的教导下练习射箭,弓箭是小弓,适合五郎这个年纪的孩子使用。 五郎他自箭囊中抽出一支羽箭搭在弓上,曲臂拉满弓弦,瞄准后,一松手。“咻”地一声箭矢的破空声后,羽箭钉在箭靶子的红心上,箭羽在余波中嗡嗡晃动。 “好!”容川击掌称赞,“射的好,十环!” 五郎晶亮的双眸似在闪光,“容川哥哥,咱们比赛。” 容川一看那弓箭,眸色一深,“这把弓,不普通。” 卷二第207章:临别礼物 这把小弓是凌月当年练习射箭用的,别看小,杀伤力可一点儿都不小。无论材质、造型、外观还是重量,都与普通的弓箭不同。 容川知道五郎的力气,再看这把弓的形状和颜色,就知道,这把弓不是寻常的弓。 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都不懂冶炼,但久居上位,对于有关军队战斗力的武器还是要过问几句的。 当下,东溟子煜将这弓的优点之处说了,就是精铁的详细配方他不知道,只知道比寻常铸铁加了些什么原料。 容川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道:“叔,我能让人试着炼这种精铁吗?” 东溟子煜道:“当然可以,原料就是这么些,具体的比例,得让铁匠自己试。” 容川道:“这就极好了!” 犹豫了一下,道:“叔和婶儿的功劳,父王都记着呢。只是他现在只是太子,有些事做不得主。最重要的是,叔您学问好,能考取功名。身有功名,比从白身提拔更名正言顺,仕途也更稳当更顺利。” 这就是做保证了。 东溟子煜自然明白,道:“都算不得什么,能帮上你就成。” 容川道:“我定不辜负叔和婶儿的帮助。” 说着,往凌月的方向瞥了一眼,耳根有些发红。 上官若离心头一凛,啥情况?这小子不会惦记上凌月了吧? 再看凌月,还专心作画呢。也是,凌月才十岁,还没开窍儿呢。 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都不想凌月嫁入皇家,他们现在可不是皇上、皇后或者太上皇、皇太后,屈居臣子,出身贫民,震慑不住皇族,护不住凌月。 所以,接下来几天,两人都有意地将容川和凌月分开,不让他们在一块儿玩儿。 但东溟子煜得去府学上课,上官若离得操持家务,可看不住容川。 容川白天回府办事,晚上就来小院儿,一起在小院儿吃饭,磨磨蹭蹭的,太晚了就睡在小院儿,反正回去也是他自己。 这天,趁着上官若离做饭,他看着五郎和凌月做功课。 香味儿从外面飘进来,容川鼻子动了动,道:“婶儿这是做什么呢?真香。” 果然,五郎道:“我去看看。” 说着跳下椅子,‘蹬蹬瞪’地跑了出去。 容川眸中闪过一抹得逞的笑意,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凌月,“看看,喜欢吗?” 凌月意外地看了他一眼,放下手里的笔,打开匣子,看到里面的东西,眼睛一亮,“好漂亮的小汤圆儿。” 是两个小白貂,核桃大小。一个捧着核桃在啃,非常萌。一个蜷着身子在睡觉,一只眼睛睁开,很是调皮。 容川笑道:“这是用羊脂玉雕的,你和五郎一人一个,先让你选。” 他可不会傻到单送凌月礼物,一定会被打出去的。 凌月拿起那只调皮的,“我喜欢这只,很淘气灵动。” “好啊,容川哥哥你偏心!我跑去给你看娘做的菜,你却偷偷送姐姐好东西!”五郎气冲冲地进来,很是委屈。 容川笑道:“想着你呢!你这么可爱,怎么会没你的份儿呢?” 五郎嘟嘴道:“那为什么趁着我不在的时候拿出来?” 容川:“……” 小屁孩子不好糊弄了! 凌月道:“快来看看,像不像汤圆儿?你不喜欢,我可都要了!” 五郎忙跑过来,爬到椅子上,往小盒子里一看,就看到一个雪白莹润的小白貂,两个小爪子抱着一个小核桃使劲儿啃却啃不动的样子,很是憨萌可爱、惟妙惟肖! 五郎拿出来,笑道:“我喜欢,比汤圆儿可爱,我都看出气急败坏的表情啦!” “吱吱!”汤圆儿不知从哪里跑过来,站在五郎的肩膀上,好奇地看着那玉雕。 比它还可爱?这么小,还不会动,丑死了! 五郎哈哈笑,将玉雕举到汤圆儿的面前,“看,像不像你?这个能做镇纸,能做玉佩,还不用喂肉。” 汤圆儿不爱听,“吱吱吱”地理论着,那着急的样子,逗得五郎哈哈大笑。 突然,他想起凌月那个,“姐姐,你的和我的一定不一样吧?我听到容川哥哥说让你先挑。” 容川红了脸,这小子的听力超常吗? 凌月没有让着弟弟,也觉得有些羞愧,就将她手里的玉雕拿出来,“看看,我这个是装睡觉的,很俏皮,你要是喜欢,咱俩换一换。” 其实两个玉雕都很好,两个她都喜欢,只是更喜欢这个。 谁知,五郎看了一眼她的玉雕,道:“我喜欢吃核桃这个。” 容川闻言笑了,“你们喜欢就好,回头我让府里的匠人做其他样子的。” 五郎将小白貂从肩膀上拿下来,放容川的肩膀上,道:“汤圆儿你带走,让工匠师傅照着它雕。” 汤圆儿吓得发出‘吱’地一声哀嚎,蹭地一下,从窗子里逃了出去。快的如同一道白色的闪电。 三人都笑了出来。 上官若离刮着鱼鳞,听到三人的笑声,唇角不由自主地扬了起来,当孩子就是好啊,快乐总是那么简单。 东溟子煜回来,听到孩子们欢快的笑声,也不由地露出了微笑。但分辨出容川那有些变声的声音,就蹙了蹙眉头。 容川从窗子里看到东溟子煜回来了,迎了出来,“叔,散学了。” 东溟子煜点头,“你府里的事处理好了?” 没处理好赶紧回去吧! 容川笑道:“都处理好了,明日就回京了。” 凌月和五郎一听,脸色都沉下来,异口同声地道:“这么快?” 五郎拽着他的袖子道:“容川哥哥,你能留下来吗?别回京了,好不好?” 容川摸了摸五郎的包包头,道:“不回去不行,我还在太学上课呢,不能耽误太久。” 看凌月和容川都很失望和不舍,他安慰道:“年前我还会回来祭拜的,到时候和大郎哥他们一起回来。” 凌月和五郎这才露出笑模样,互相交流了一下眼神,得将早就准备好的礼物送给容川哥哥了。 两人各自跑回房,五郎拿出一个小盒子,凌月拿出一个小布包。 卷二第208章:少 五郎送的是一条马鞭,手柄是实心儿玉竹,鞭身用鹿筋编成。 五郎骄傲地道:“这玉竹很难得,把玩时间长了,会温润如玉,所以称为玉竹,鞭身用鹿筋编的,结实有弹性,很好用。” 容川接过来,笑道:“我很喜欢!我每天都要骑马,这马鞭可太实用了。谢谢!” 五郎一摆小手儿,道:“不客气,你喜欢就好。” 凌月将布包递给他,“这是我给你做的腰包和手包,背包你背着不好,有小厮背着。但防身的东西和随身的小物件儿也得有地方放。” “腰包?手包?”容川笑的眉眼弯弯,凌月亲手给他做针线了呢。 打开布包,里面是腰带模样一条带子,和两个巴掌宽的短带子,上面缝着一条条的线,一端开着口,有的敞着,有的系了扣子。 凌月教给他,“看到这些小口袋没?可以放药瓶、药包、飞镖,小印,缠在腰上、手腕上,或者腿上,非常方便。” 容川立刻将小印从荷包里拿出来,放到一个带扣子的小口袋里,撩起宽大的袖子,系在小臂上,“别说,还真方便,你怎么这般聪慧呢?” 凌月傲娇地扬了扬下巴,假假谦道:“一般,一般啦!” 容川哈哈大笑,觉得凌月简直太可爱了。 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也备的有礼物,吃完饭,才给了容川。 上官若离备的是各种药丸,东溟子煜给了一本‘武功秘籍’,都是近身搏斗的精髓招数。 容川翻看着武功秘籍,爱不释手,“我练熟了这些,是不是高手了?” 东溟子煜道:“高手?得分跟谁比。” 容川小脸儿一红,道:“您已经是难得的高手了,还有武功更高的吗?” 东溟子煜淡笑:“我可不算顶尖儿高手,跟宗室还差的远呢。” 五郎眼睛一亮,问道:“爹,顶尖儿高手和宗师有什么区别啊?” “这怎么说呢?”东溟子煜求救地看向上官若离。 上官若离切着香瓜,想了想,道:“就像一缸水与大海的差别,水缸里的水用一点儿少一点儿,而大海里的水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几个孩子听的似懂非懂,他们的内力还只是个碗底儿呢,晃荡一下,就沾在碗壁上没了,宗师对于他们来说,就是那天上的太阳,远着呐! 上官若离将香瓜分给他们,“这本书上的招数练好了,自保是没问题的。” 容川点头,以他的身份,自保就够了,杀敌什么的,有侍卫、暗卫呢。他能自保,就能给他们减少负担了。 他借口向东溟子煜请教学问和武功,又睡在了小院儿,和五郎、汤圆儿睡一屋。 早上起的格外早,也没打拳练功,他得趁着太阳没升起来,赶紧赶路,等热了也好休息休息。 五郎还在呼呼大睡,肥嘟嘟的粉白小脸儿恬静又可爱。不过,容川一开门,他就醒了,一骨碌爬起来,跟了出去。 容川看他还迷糊着,道:“天还没亮呢,你起来作甚?” 五郎揉着眼睛,打着哈欠,道:“我去送你。” 容川揉了揉他乱糟糟的头发,“不用,我这么多随从呢。” 五郎坚持道:“不一样,我得送你。” 凌月端着饭碗从厨房出来,笑道:“洗脸刷牙,吃早饭了。” 看到容川,惊艳了一下。只见他头戴金冠,一身秋香色绣竹叶的锦袍。腰间系着九宝金玉带,足蹬黑色官靴,很是富贵气派。 看到凌月眸中的惊艳,容川心中好笑,既然凌月喜欢他打扮的亮眼,嗯,以后再来,一定打扮的再鲜亮一些。 上官若离将早饭做好,大家吃了早饭,天色也开始放亮了,一家人送容川出城。 容川带的人不少,浩浩荡荡的,侍卫们也都是雄赳赳气昂昂的小伙子,可见太子还是挺重视他的。 顾抚军以及奉城的大小官员都早早等在城门口,恭送容川。 容川连马都没下,端坐在马上,将五郎送给他的马鞭套在手腕上,抱拳施礼后就打马而去,留下滚滚烟尘。 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一家上前去给顾抚军、知府等官员行礼。 知府笑道:“免礼吧。” 顾抚军也道:“在外面不必多礼。” 其他官员也都附和,看东溟子煜一家的眼神带着深意。 二公子这些日子时常住在他们家,可见跟他们的情分不一般啊!看到小美人胚子的凌月,说不定这位将来还能给二公子做个侍妾呢,不容忽视啊! 东溟子煜用高大的身形挡住了众人的目光,侧身给他们让路。没事了,你们赶紧滚蛋吧! 等他们都走了,东溟子煜去府学,上官若离送两个孩子去顾家族学。 上官若离送了孩子,就去了真好吃点心铺子,到了中午的时候,二郎跟着千里马的车来了。 上官若离意外道:“你怎么来了?今天不上课?” 二郎笑道:“奶让我来给您和陈叔那边报喜,我娘昨晚生下了小七郎,母子平安。” 上官若离喜道:“那可真好。” 大丫听了,也是欢喜,“那咱们明天回去?” 上官若离对二郎道:“你在这儿住一晚,明儿咱们一起回去,给小七郎洗三。” 二郎笑道:“好!” 看到有一车粮食来了,就跑去帮忙卸车了。 大丫眉头微蹙,有些发愁,大伯家三个儿子了,三叔家两个儿子,就只有二房和四叔家只有一个儿子了。四叔有本事,又受宠,二房无论子嗣还是本事是最不济的了。 翌日,上官若离一家,大丫、二郎和陈明东媳妇郑氏一起坐千里马的车回南溪村。 钱老太满脸喜气,“诶呀,你们一起来了,亲家母,快里面请!” 郑氏笑着恭喜道:“恭喜亲家添丁之喜,子嗣旺盛,大吉大利啊!” 钱老太笑的见牙不见眼,“同喜,同喜,屋里坐!” 上官若离去了屋里看了看李氏和小七郎,“大人孩子都挺好,好好养着。” 李氏笑道:“这孩子,是个有福的。” 孙氏算着一个碗进来,看到 卷二第209章:双喜临门 上官若离这一年一直住在奉城,不做粗活,又有灵泉水和上等补品补着,越发的明媚鲜亮,一点都没有农妇的影子了,倒像是富贵人家的当家太太。 这让眼皮子浅一直嫉妒上官若离的孙氏越发地难受,看着她那白皙如玉的皮肤,恨不能给她点上满脸的麻子。 孙氏自己有两个儿子,觉得也只有在子嗣这方面压上官若离一头了,就出言刺激。 上官若离假装没听出她话中的深意,淡笑道:“三嫂说的对。” 孙氏一拳打在棉花上,郁闷地放下鸡蛋面,扭搭扭搭地出去了。 李氏拍拍上官若离的手,道:“她就如一个疯狗一般,见人就咬,还偷偷打四郎,让娘打了她两回,也不改!我觉着,她是脑子有病了,你别跟这混人一般见识!” 上官若离笑道:“我懒得搭理她。大嫂好好养着,把月子做好。” 李氏摸了摸儿子的小脸儿,笑道:“有上官老先生在呢,给我开了养身子的汤药,没有养不好的。 生大郎他们几个的时候,哪里做过月子?三天就下床干活,七八天就下地了。现在的日子啊,简直如掉进蜜罐儿里一般,我特别知足。” 上官若离道:“也是以前没条件,现在有条件了,就好好调养,再生几个。” 李氏笑道:“可别!我都有儿媳妇的人了,可不能再生了,怪丢人的!” 想起吴文慧,笑容淡了些,“大郎和他媳妇在京城也不知怎么样,大郎媳妇也不知怀孕没有。” 上官若离劝慰道:“不用挂念,容川这次回去,我托他带了东西,他会照顾他们的。” 这人呐,有时候真不禁念叨,话音刚落,就有人在院子里喊:“大郎哥来信了,还送回了一个包袱!” 钱老太笑道:“定是猜到小弟弟出生了!” 李氏忙催促上官若离,“四弟妹,你快去帮我看看,大郎他们说什么了。” 上官若离就起身,去钱老太屋里听信。 东溟子煜给老头儿老太太读信,无非是报喜不报忧,都很好,京城也哪儿哪儿都好,最后说了一件大喜事,吴文慧怀孕了,满了三个月胎像稳了,才给家里写信报喜。 钱老太笑的拍大腿,“好,好啊!我要有曾孙了!” 东老爷子也笑成了眯眯眼,“好,好!” 东有田更是欢喜的见牙不见眼,“刚添了儿子,又要做爷爷了,真是,双喜那啥进门了。” 三郎笑道:“大伯,是双喜临门!” “哈哈哈……”大家都笑了起来。 郑氏笑道:“真是恭喜亲家!双喜临门!子嗣旺盛。” 钱老太假假谦虚道:“一般,一般啦。” 郑氏爽朗大笑,心里是真美,亲家兴旺,那自家不也省心吗?不说沾光的事儿,起码不带累自家。 钱老太问东溟子煜,“你说,要不要让大郎两口子回来啊,他们小两口,知道啥啊?” 东溟子煜看向上官若离。 上官若离会意,道:“怀着身子长途颠簸可不好,我给母亲写封信,让她派个得力的嬷嬷去照看着。上官家的人都略通些医理,定会将大郎媳妇照顾好。 算着日子,应该是明年二月份儿的。等过了年,您和大嫂就去京城,正好能赶上她生产。五郎他爹秋闱考完以后,我们也去京城。” 孙氏眼珠一转,道:“也让四郎去,去照顾他爷和他奶!” 卷二第210章:洗三 孙氏见识了上官若兰和谢氏的通身富贵,一门心思地钻营,想让四郎攀上京城的富贵人家。 钱老太啐道:“呸!你这个眼皮子浅的败家娘们儿!四郎不念书了?你别撺掇孩子不上进光想着攀高枝儿! 你本来就是那蚯蚓,爬上高枝儿也成不了飞龙!还是让他好好念书,考出个功名!自己有本事才是真本事,别天天不动好心眼子!” 孙氏委屈,“四郎是我亲儿子,我能不是好心?” 钱老太摆摆手,不跟她废话,对东有银道:“你看好了这蠢娘们儿,最近你不在家,她像疯魔了一样,眼睛像长在头顶上,老天老大她老二!以为点心房归你管,就是你二房的产业呢? 还天天撺掇四郎,一会儿让四郎拜上官老亲家为师,一会儿让四郎认上官老亲家为干爷爷。你说她是不是傻啊,老亲家是四郎婶子的爷爷,她这是想让四郎给老娘我一个备份还是跟你这当爹的一个辈分?” 孙氏忙道:“那我认老神医干爷爷。” “噗!”上官若离实在忍不住,笑喷了出来。 孙氏,神经有病了。 钱老太也气笑了,赶人道:“滚蛋!别在我面前招人烦!你敢去老亲家那儿丢人现眼,你就滚出这个家!” 东老头儿道:“大喜的日子,别吵吵了。” 钱老太还是听老头子的话的,道:“准备些东西,给大郎媳妇送去,小两口在外面也不容易。” 上官若离看向东有银,他自从管了点心铺子,眼神儿不那么阴郁仇恨了,面色红润,神清气爽。当然,也不打孙氏了,就仿佛没看到她一样,忽略的彻底。 她决定,还是去跟李氏打听一下孙氏和东有银的事。 不过,还得先将小七郎的洗三礼办了。 洗三盆已经准备好了,大家往里面添盆。 上官若离添了一个小金锁,就进了月子房,“大嫂,我抱七郎去洗三。” 李氏看儿子埋着小胖脸认真吃奶的模样,笑道,“等他吃饱了,不然嚎起来可要人命。对了,大郎信里说什么了?他们在京城可好?” 上官若离笑了,伸手戳了戳小婴儿的脸,道:“大喜事,大郎媳妇怀孕了。” 李氏大喜,“真的?阿弥陀佛,菩萨保佑!” 抚摸着小七郎头上细软的胎毛儿,“七郎,你要做小叔叔了!” 七郎听不懂,只管卖力吸奶,出了一脑门子汗。 上官若离拿出帕子轻轻地给他擦拭去细汗,“可不能带汗出去。” 等七郎安安心心的吃饱,上官若离给他包了一层薄被,将他抱了出去,完了洗三礼。 酒席已经齐备,大家欢欢喜喜地入席。 上官是也来了,送了一套银镯子、银项圈,乐呵呵地坐在主位上,将酒杯放到东溟子煜面前。 东溟子煜无奈,给他倒了一杯酒,“今天高兴,您只能喝这一杯。” 说着,给了上官若离一个眼色。 上官若离对上官是的饮食、锻炼很严格,严令当归、白芨、白术严格遵守她的嘱咐,他们平时是不敢给上官是喝酒的。 上官是可怜巴巴地看向上官若离,还吞咽了一口唾液。 上官若离好笑,“行,就喝这一杯。” 上官是欢喜的像个孩子,小口小口的喝了。 孙氏推着四郎,示意四郎去给上官是夹菜、盛汤啥的。 四郎装作不懂,他们家有下人,下人也是干活的,不管下人还是小辈没有伺候吃饭这一说。 孙氏气的蹬蹬的,狠狠掐向四郎的腰间软肉。 上官若离冷眼看到,伸手将四郎拉过来,“四郎坐下吃。” 孙氏用大白眼剜了上官若离一眼,似是将上官若离当成抢她儿子的仇人。 宴席没吃多久,东溟子煜一家和郑氏得赶回奉城。 上官若离去了库房,将枸杞、银耳、莲子、百合这些安胎的东西准备好,等家里人给大郎媳妇准备好的礼物准备好,一并送到京城去。 孙氏进来,站在上官若离的身后,直不楞登地道:“你把四郎带走吧,让他跟五郎一起去奉城上学。” 上官若离连个眼神也没给她,“我该你的?” 孙氏道:“你该我的!” 上官若离翻了个白眼儿,没法跟蠢货交流。 孙氏自顾自地道:“你若是不操持开什么点心铺子,四郎爹也不会天天在外面忙!他外面一定有女人了!已经一年没碰过我了!” 上官若离冷声道:“若不是点心铺子,你还吃糠咽菜呢!再说,让三哥管点心铺子,是他自己求的!你有意见,找爹娘说去,让三哥回来,天天守着你就行了。” 孙氏连连摆手道:“不行,不行,他会打死我的!我现在只想四郎有出息,成为我的依靠。” 上官若离放下手里的活,盯着她的眼睛,她的精神确实有些问题。或者说,是东有银的漠视冷暴力刺激了她,让她没有了安全感。 上官若离不是圣母,一点儿都不同情她,这都是她自找的。 孙氏猛然用双手握住上官若离的一只手,坚定而执着地看着她,沉声道:“我知道你喜欢四郎聪明可爱,你一直想抢四郎。那,那我同意四郎给你做儿子!你带着他走,让他给你做儿子吧!” 孙氏的手冰凉潮湿,眼中有些潮湿,声音也哽咽了。 上官若离将手抽出来,无奈扶额,没法跟她正常交流,想了想,说道:“你不用胡思乱想,我从来没想过抢四郎做儿子,我自己有儿有女。当初他想学医,也是他自己要求的。 他是我侄子,和大郎几个一样。不,因为你对他经常打骂,我更怜爱他几分。四郎是个好孩子,聪明又孝顺,你好好对他,以后享福的时候都有。” “四弟妹!”孙氏突然跪在她面前,抱住她的腿泣不成声,“帮帮我吧,丈夫靠不住,儿子再靠不住,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能怎么办?” 上官若离将腿拔出来,抬步离开。一出门,发现四郎站在那里,泪流满面。 他哆嗦着嘴唇,一言难尽,“四婶儿……” 卷二第211章:大丫成婚 十岁的小小少年,身形消瘦,茫然、倔强、无助、悲伤…… 上官若离将四郎揽入怀里,怜爱地拍着他的后背,“好了,你也别多想,你现在要做的,是好好跟着白先生念书,无论是考科举还是学医,识字念书是必须的。” 四郎少年老成地叹息一声,喃喃道:“我也不知道娘怎么会变成这样,现在只有奶和我还愿意理她,爹和其他人都不想与她说话了。” 尽管钱老太理孙氏也是骂她,但好歹没有不理她,反正娘挨骂也习惯了。 有这样的娘,他能有什么办法呢?是 上官若离也没法,只得宽慰四郎道:“四婶儿不是不带你去奉城,而是四婶儿将你带在身边,其他几个兄弟怎么想?再说了,你娘口口声声地说我要抢她的儿子,我不想沾上她。” 管四郎,二郎三郎怎么说?以后孙氏将六郎再塞给她怎么办? 四郎比其他兄弟都早熟,懂事地点点头,“四郎明白,四郎有爹有娘,有爷爷奶奶,没有跟着四婶的道理。 四婶儿放心,四郎会跟白先生好好念书,跟上官爷爷学医,将来能有所作为,能让娘满意,有所依靠。” 他虽然不知道安全感这个词,但他知道,娘是觉得没有依靠,以前娘挨爹的打是家常便饭,现在爹对他一个眼神都没有,他和六郎还小,娘害怕了,慌了。 他喜欢学医,他想如四婶如上官爷爷那般,成为一个救死扶伤的大夫。可是,现在,他不得不将学习的重心偏移,他要念书考科举! 有的人看到别人的富贵,想着如何攀附、如何不劳而获。有的人则想自己努力,挣到自己想要的富贵。孙氏是前者,四郎是后者。 上官若离摸摸他的头发,道:“好,白先生是进士出身,顾家族学都没有进士,你跟他好好学,定有成就。” 中了进士,朝廷会给派官。若不是白耀祖是犯官,被发配来挖玉矿,他们请不来一个进士给孩子们做先生。而且,白耀祖不用去挖矿,教孩子们很是尽心,教的也好。 所以,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将孩子们交给白耀祖很放心。 没等上官若离去找李氏探听消息,刘氏就主动向她八卦了。 刘氏先说了大丫的婚事,“十一月大丫就成婚了,四弟妹说,是不是让大丫回来备嫁?让二丫去替大丫管几个月?” 上官若离放下手里叠的衣裳,问道:“大丫的意思呢?二丫不认字念书了?” 其实大丫已经熟悉了铺子的事,除了管账,早上将事情分派下去就好了,也有时间绣嫁衣,临成婚前一个月回来待嫁就行。 刘氏拿过凌月的一件衣裳,帮忙叠着,笑道:“大丫要嫁人了,在家好好养养,我也教她些为人媳妇的道理。二丫也十三了,眼看就十四了,也让她替家里做些事,顺便见见世面,也好找个好婆家。 我只有三郎一个儿子,两个女儿嫁的好才安心,不求她们将来能帮衬兄弟,至少不给三郎拖后腿。” 上官若离见她坚决,就道:“家里的点心铺子是三哥总管,只要他同意了,我没意见。” 刘氏将叠好的衣裳放到摊开的包袱皮上,道:“大丫、二丫都是我们二房的女儿,没什么区别,他没意见。” 上官若离点头,“那行吧,你们安排就是了。” 刘氏眸光一转,凑近了她,小声道:“三弟妹又找你闹了?” “是,感觉她……很不对劲儿似的。”上官若离将叠好的衣裳摞在包袱皮上,麻利将包袱系好。 刘氏叹息一声,道:“听她抱怨,三弟在她差点儿将点心方子卖给那奉城的老板后,就再也没跟她那啥。” 上官若离沉眸一想,“这都快两年了吧?” 怪不得孙氏一副阴阳不调、肝火旺盛、有火没地方撒的样子,这也真是……一言难尽。 以前别看东有银经常打孙氏,两人的夫妻生活可挺密的,逃荒路上、刚落脚睡窝棚的时候都没闲着,要不怎么流了一个胎儿,没多长时间就又有了六郎呢。 上官若离甚至猜测,刘氏有些抖m的倾向,长期不挨揍,又没夫妻生活,无处发泄,就焦躁的要疯了。 大伯子的房里事,上官若离也不好过问,收拾好东西就上车回奉城了。 不过回去的时候,多了个二丫,得先跟着大丫学习一段时间,才能接手。 大丫眼睛红红的,显然是不想放开铺子里的事的。以前说好了,嫁了人后她还回来铺子里管事,现在让二丫接手了,这是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吗? 二丫兴高采烈地,“我能去奉城了,又能吃上四婶儿做的饭了!” 上官若离:“……” 二丫最贪嘴爱吃,小脸儿圆乎乎的,一笑眉眼弯弯。性子也憨厚,也能吃苦,干活儿从不偷懒。相对于有些小心思的大丫,二丫就显得有些没心没肺。 郑氏看着未来的儿媳妇受了委屈,心里也不得劲儿,坐到大丫的身边,握住她的手,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道:“明年开春云儿下场一试,若是能中,你就是秀才娘子了,不适合出来做事。到时候,你若还愿意开铺子,就或买或赁个小铺子给你管着。” 大丫勉强笑着点头,心道若是陈青云中不了,那她在家伺候公婆、操持家务?不过这种丧气的话,她不敢说。 上官若离不管大丫、二丫怎么协调,反正把铺子管好就行。好在大丫虽然心里不痛快,但还是很耐心带二丫,铺子里一直井井有条。 十几天后,大丫就跟着千里马的车回家备嫁。 农历十一月十八,陈青云风风光光地将大丫娶了过来。虽然两家离得远,但千里马的车辆方便,一点儿都不耽误接亲、迎亲、回门,婚事的礼数很是周全。 操持完大丫的婚事,就进了腊月,腊月二十三,学校放假,东溟子煜带着一家人回家过年。 每次他们回来,家里人都会欢欢喜喜地出来迎接,这次都到家门口了,还没动静。一进家门,就发现家里的气氛不对,很是压抑沉重,给人不祥的预感。 上官若离心中一沉,与东溟子煜对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快步往东老头儿和钱老太住的正屋走去。 卷二第212章:变故 天很阴沉,飘起了冷飕飕的冬雨,如雾似烟,将江南的冬天氤氲出几分神秘和惆怅。 正屋的门关着,里面传来女人、孩子的抽泣声。 凌月和五郎的神情都凝重起来,紧紧拉着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的手。 东溟子煜上官若离将门推开,看到满屋子里的人。 二人闭了一下眼睛,适应了屋里的黑暗,才看清堂屋里的情况。只见,东有银和一个穿着粉红绸子衣裳的年轻女人跪在地上。东有田、东有粮、二郎、三郎、二丫、三丫、四丫等人站在旁边,都面色阴沉。 东老头儿和钱老太却没在主位上坐着,四郎和六郎的哭声从里间传出来。 众人见到一家人回来,都是眼睛一亮,纷纷打招呼。 东溟子煜一扫跪在地上的东有银和那个女人已经有所猜测,问道:“爹娘呢?” 东有田叹息一声,道:“里屋呢,四郎他娘上吊了……” 上官若离一听,快步走了进去,东溟子煜拉着两个孩子在外面等着,免得看到孙氏狰狞的死相,吓到他们。 里间,靠窗的炕上,孙氏横躺在那里,面如死灰,脖子里一道绳子勒出来的青紫痕迹让人触目惊心。 上官是在给她施针,神情凝重。 四郎跪在孙氏的旁边,头发散乱,脸色苍白,脸上还有泪痕。 两岁多的六郎依偎在钱老太的怀里,嗓子已经哭哑了,还在一声一声地哭喊着:“娘,娘,娘,要娘……” 东老头儿、李氏、刘氏、大云、小云都在一边儿站着,眸中都有泪痕。 “四婶!”四郎看到上官若离,又哭了出来。 上官若离探了一下孙氏的颈动脉,发现人还没死,松了一口气,才握住四郎的小手儿,道:“你娘不会有事的。” 四郎哭道:“娘一开始都没气了,我按照您教的方法给她做心脏复苏,才将她救了过来,但还昏迷着。” 只听嘤咛一声,孙氏醒了过来。 上官是拔了银针,道:“人是救过来了,不过脖子的骨头、舌根都伤了,不能随意动脖子,一开始吃饭说话都要受影响。” 钱老太长长松了一口气,“阿弥陀佛!菩萨保佑!” 其他人也都松了一口气,面色稍微轻松下来。 孙氏缓缓睁开眼睛,知道自己没死成,双目呆滞地望着房顶,两行眼泪无声地落下来。 四郎膝行两步到孙氏的身边,哽咽道:“娘!” 六郎张着小胳膊往孙氏那边倒,扯着嗓子哭喊:“娘,娘,抱抱,要娘,六郎怕!六郎要娘……” 钱老太哭骂道:“真是作孽吆!留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得天天作闹!看看,好好的孩子,让你们吓成什么样了!我可怜的四郎、六郎,怎么这般命苦吆!” 东老头儿掏出烟袋,也不点烟,吧嗒抽了一口。 李氏、刘氏、大云、小云都你一言我一语地安慰钱老太。 一时屋内钱老太的哭骂声,孩子的哀哭声,媳妇女儿的安慰声,融合在一起让人听了不由地烦躁。 上官若离安慰钱老太道:“娘,别哭了,现在三嫂需要静养,咱们将人挪到她房间去,熬上汤药,让她养着。” 钱老太收了哭声,对外面招呼了一声,“抬块门板来。” 上官是提醒道:“脖子可动不得!” 上官若离想起颈托,道:“回头做个颈托,给她把脖子固定住。” 上官是眼睛一亮,好奇道:“颈托是什么?” 上官若离道:“做的时候让你瞧着。” 东溟子煜、东有田、东有粮、二郎、三郎抬着一块门板进来,放到炕上。 上官若离上了炕,托住孙氏的头和脖子,李氏和刘氏一边儿一个托住孙氏的上身。 钱老太将吓得大哭的六郎交给东老头儿,抱住钱氏的腰和臀部。 四郎、三郎、二郎托住孙氏的腿、他们还小,又是小辈,这个时候也无需在乎男女大防。 上官若离道:“我喊一二三,大家一起用力。” 众人点头,屏住了呼吸。 “一二三!”众人一起用力,将孙氏挪到门板上。 将孙氏抬回她自己的房间,用同样的方式搬下来。也不知弄疼孙氏没有,反正她一动不动,直直地瞪着眼珠子,仿佛比死人只多一口气而已。 上官是跟着过来,又检查了一下她的脖子,确定没事后,才道:“我先熬上几贴膏药,给她贴着止痛消肿。” 钱老太道:“多谢老亲家了,今天幸亏有您。” 上官是摆摆手,提起药箱,“膏药熬好后,我让白芨送来。” 钱老太尴尬道:“我们还有糟心事要处理,今天就不留您用饭了。” 上官若离让二郎、凌月、五郎将老爷子送回去。 钱老太留下大云、小云两个女儿照顾着孙氏和六郎,带着其余人回了堂屋。 那年轻女人发髻散乱,娇娇弱弱地靠在东有银的身上,哭的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很能激起男人的保护欲。 她肤如凝脂,柳眉星眼,模样挺好,只是浑身那股子脂粉味儿和娇媚劲儿,恐怕不是好处来的女子。 钱老太往主位上一坐,冷声道:“咱家没有纳妾的道理!赶紧把这狐狸精送走!” 女子哀哭一声:“我的孩子怎么办?那是三哥的骨肉啊!” 卷二第213章:分家吧 女子十六、七岁,娇花儿一样的年纪,柔弱无骨,哀怨无助地哭泣,犹如暴风骤雨中的小白花儿,十分惹人可怜。 东家人是土里刨食儿的粗人,若是跟他们对骂或者打滚撒泼,甚至动刀子,他们倒是有的是法子对付,但对上这种妖妖娆娆、柔柔弱弱的女子,他们还真有些手足无措。 东有银的心都碎了,恳求道:“爹,娘,可儿怀着儿子的骨肉,不能赶走啊!” 可儿赶紧给东老头儿和钱老太磕头,“爹,娘……” “呸!”钱老太啐了她一口唾沫,“管谁叫爹娘呢?脸皮怎么比城墙还厚呢?” 可儿忙改口,“老太爷、老太太,我一个女子怀着孩子在外面,这要如何活啊!求求你们,别赶我走!” 头磕在地上,‘咚咚咚’作响,额头很快就破了一层皮。 东老头儿、东有田他们,甚至李氏和刘氏的神情中都出现了不忍之色,太可怜了!人命关天呐! 钱老太却不为所动,“一看就不像好人!哪个好人家的女儿没媒没聘的就跟男人睡?!肯定是窑窝子里出来的!” 可儿脸色一白,哭道:“老太太,我是好人家的女儿!” 东有银红着脸道:“我与可儿是两情相悦、情不自禁。是,是儿子非要那啥的,她也是被我真情打动。” 钱老太差点儿吐了,冷哼一声,问道:“你是好人家的女儿?好,那你家住哪里?父母是谁?” 可儿呜咽着,说出一个地址,和父母兄弟的名字。 钱老太对东溟子煜道:“四儿,你派人去查查,主要查这个狐狸精是不是窑窝子里出来的,品行如何!” 东溟子煜对二郎道:“你和栓柱走一趟,骑马去,用点儿手段!” 二郎神色一凛,道:“放心!保准让他们把八辈祖宗都交代出来!” 说着,跑了出去,很快外面传来马蹄远去的声音。 可儿眸光微闪,脸色更白了,紧紧地依偎到东有银的身上,呜呜哭泣。 钱老太的三角眼眯了眯,问东有银道:“你确定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吗?你们一直在一起?还是弄一次就被赖上了?” 东有银脸色一沉,眸中闪过怀疑之色。 可儿一看不好,抱住东有银的胳膊,哭道:“三哥,我对你一片痴心,这孩子真是你的啊!三哥,你可要相信我!孩子若不是你的,我就遭天打雷劈、永世不得超生!” 在这里,这是很毒的誓了。 百姓多迷信,顿时东有银信了,很多人都信了,连钱老太都信了。 上官若离淡声道:“孩子是不是咱家的种,生下来以后,我自有法子滴血验亲。” 可儿点头,“验,随便验!只要让我将孩子生下来。” 她没有半点害怕心虚,这孩子应该真是东有银的。 室内一阵静默,都看向钱老太和东老头儿,这种事,别人都不好表态的。 钱老太看着没骨头一样抱着东有银胳膊的可儿,怎么看怎么不是好人。 她的眸子眯了眯,道:“刚能吃饱肚子就纳妾了?!还知道自己姓什么不?!老三,你若是想让这个狐狸精进门,可以!” 东有银和可儿都是眼睛一亮,露出喜色。 只听钱老太继续道:“那样的话,就分家,把你三房分出去。” 东有银脸色刷地一白,哀怨愤怒,“娘!难道我不是你儿子?你连儿子和儿子的孩子都不认!” 可儿哭道:“都是我不对,都是我不好,我和孩子去死好了。” 钱老太厉声道:“你有本事马上去死!不死你就是个窑姐儿,就是来祸害我们家的狐狸精!” 可儿脸色青白交加,爬起来就要往外跑。 东有银一把抱住她,“可儿,你不能死,没有你,我的日子要怎么过?” 钱老太脱下鞋来,对着他的后背‘啪啪’抽了两鞋底子,“没出息的玩意儿!没她活不了,那你带着她滚蛋!滚!” 东有银抱住可儿,承受着老娘的鞋底子,求救地看向东老头儿,喊道:“爹,您也要将我和东家的骨肉赶出家门吗?您是一家之主,您说句话啊!” 一直没说话的东老头儿敲了敲烟袋锅,撩起眼皮,沉声道:“不是将你赶出家门,是将你分出去。点心铺子的事你也别管了,但每年会给你分成,除此而外,你什么都别想了。 我本想着,等大家都回来,就说此事的。点心铺子要盈利了,各房不能白忙和,每年都分成,也好给孩子置办聘礼嫁妆的。” 东有银怒道:“不行!点心铺子是我的!不,是有我一份儿!凭什么不让我管!” 东老头儿少有的露出一家之主的果决坚定,“凭什么?就凭你气你娘和我,不听老人言!就凭你在外面搞破鞋,闹的家宅不宁!” 他不知道忤逆长辈、私德败坏、祸乱家宅这几个词,但将意思都说明白了。 钱老太冷哼一声,将鞋子往地上一扔,趿拉在脚上,道:“反正就是这么个决定,你自己掂量着办吧!甘蔗没有两头甜的!” 东有银眸光闪烁不定,呼哧呼哧地喘着气,神色狠厉,带着决绝之色。 上官若离悠悠提醒道:“点心方子有没有透漏出去?别忘了别人是如何觊觎我们家的点心方子的。” 钱老太眼神一厉,“若是点心方子泄露出去,就将你除族!你别姓东了!” “爷!奶!”四郎拉着小小的六郎进来,跪在东老头儿和钱老太面前,磕了一个头,道:“我娘这个样子,是无法跟爹和这个女人过的。她虽然有很多缺点,但生养了我和六郎。我和六郎得照顾她,奉养她。 三房分家出来后,我想带着娘和六郎分出来,我们娘儿三个自己过。我过了年也十一岁了,六郎也快三岁了,我们能照顾好娘。” 小六郎也歪歪扭扭地磕头,“我要娘,不要爹,爹坏!” 钱老太一把捞起六郎,抱在怀里揉搓,哭道:“造孽吆!好好的日子,好好的孩子!” 东老头儿拍板儿道:“那就将三房的分成分成四份,三儿你拿着自己那份儿出去过吧。四郎成亲以前,就跟家里过,等成亲了,带着孙氏和六郎出去过。就这样!” 钱老太赶人:“滚滚滚!” 东老头儿又道:“你们要是用家里的点心方子赚钱,就除族,从此我就当没你这个儿子,分成也别要了。” 又看向东溟子煜,道:“四儿,写个分家文书,叫春雷和几个族老来做见证,按了手印儿,让他们走吧!” 东有银大吼道:“不!我不分家!我不纳妾了!” 可儿瑟瑟发抖,哀求道:“三哥,孩子怎么办?你不能不要我们娘儿两个啊!” 卷二第214章:调查 东有银给了可儿一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眼色,可儿知道这事儿记不得,只好闭嘴,拿着粉红帕子,哀哀哭泣。 东有银对宋老头儿和钱老太道:“爹,娘,儿子还没在二老面前尽孝呢,怎么能分出去过自己的小日子?儿子绝不分家,也不纳妾。只是,二老让儿子想想,这孩子和可儿怎么办。” 钱老太点点头,“行,你好好想想吧!” 东有银扶起可儿,道:“走,你先回屋歇着去,让下人给你做碗鸡汤。” “我呸!”钱老太啐了他们一口浓痰,“还鸡汤,我看你俩长得像鸡汤!这狐狸精不能住家里,你带她滚蛋!” “三哥!”可儿可怜巴巴地看着东有银。 东有银哀求道:“娘,您让她去哪儿呀?” 钱老太道:“她不是有家吗?回家去吧!二郎和栓柱已经带人骑马去了,你再送她回去,也吃不了亏!” 可儿眼神闪烁,手不着痕迹地拽了东有银的袖子一下。 东有银也有些心虚,只得带着可儿走了。 出了东周家的大门,可儿柔柔地问东有银,“三哥,怎么办呐?都是我不好,连累你这般为难。要不,三哥别管我了,我会带着孩子好好过日子的。” 东有银半搂着她,道:“咱们先去镇上找间客栈住下,明儿赁个小院子,你先住在那里,等生下孩子,抱回去让爹娘看看。爹娘疼孙子,看在孙子的面儿上,定会让你进门了。” 可儿手放在小辅上,点点头,乖巧道:“都听三哥的。” 两个人相依相偎地往村外走去,看到的人都指指点点,暗暗议论。 钱老太没有了刚才的气势,肩膀塌了下来,搂着哭累了打盹儿的六郎,带着哭腔道:“这个狐狸精一看就不是好人,咱们农家的女儿是个什么样子?大郎媳妇那样的官吏家女儿是什么样子?上官家、侯府那样的豪门大户里的女子是个什么样子?就没她这样贱皮子样儿的!” 东溟子煜道:“二郎他们已经去查了,明日一早就会有消息。” 上官若离接过已经睡着的六郎,放到里屋的炕上去。 钱老太叹息一声,道:“看她那发誓毫不虚心样子,她肚子里的孩子怕真是老三的。不让她进门,孩子怎么办?真不要? 若是只要孩子,不要大人,拿女人未婚生子,就没法活了。一条人命呢!可咱家绝对不能开纳妾的头儿!唉!可怎么办吆!” 大家也都发愁,朴实善良的他们,谁也没想将孩子打了,或者去母留子。 东溟子煜道:“看三哥自己想出什么法子吧。” 经过东有银这么一闹,大家没有了团聚的喜悦、过年的喜庆劲儿也没了。 上官若离和东溟子煜去探望上官是,送上年礼。 上官是摸着上官若离给他做的衣裳,道:“给我做衣裳作甚?我这老头子,有件衣裳穿就行了。” 上官若离笑道:“您可不是老头子,我到您这岁数,若是能有您一半风仪气度,就好了!” 上官是被她拍的眉开眼笑,虚点了点她的额头,“真个儿会哄人。” 上官若离笑道:“我说的可是实话。” 东溟子煜道:“离儿从不撒谎,我作证。” 上官是笑的眉眼弯弯,让当归将衣裳放起来,“过年穿。” 转而问东溟子煜道:“过了年就是秋闱之年了,可有把握。” 东溟子煜神色一肃,道:“把握是有的,就看运道了。” 上官是放了心,道:“秋闱后,咱们回京城。我虽然是个大夫,但也认识几个大儒和朝臣,找个人指点一下你的文章还是很轻松的。” 东溟子煜抱拳道:“多谢祖父。” 上官若离连忙给上官是奉上一杯茶,“还是祖父心疼我们。” 上官是白了她一眼,接过茶杯,道:“你不是说做那什么颈托吗?” 上官若离逗他道:“着啥急啊,不急,明儿再说。” 上官是一瞪眼,“找打是不是?” 对东溟子煜埋怨道:“从小就这样,忒淘气!” 东溟子煜笑道:“这样才好,鲜活有趣。” 上官若离拿过纸笔,开始画图,解说颈托的作用和原理,很简单。 上官是摸着胡子连连赞叹:“真是想到就不难,就怕想不到啊!” 今天孙氏被救下来的时候,都没气儿了,他已经在心里断定没救了。没想到,四郎竟然用那种匪夷所思的法子救活了孙氏。虽然有些有伤风化,但人命面前,一切都得靠后。 不知道离儿遇到的大夫是何等样的高人!可惜,离儿失忆了,不然非得找到那人,好好交流一番医术不可! 没有石膏,没有材料,颈托一时半会儿做不成,只用木板和藤条扎了个临时的,回去给孙氏固定好脖子,比没有强多了。 孙氏依然面无表情,眸光空洞无神,也不说话,似乎也听不见旁人的说话,只呆呆地看着虚空,样子十分可怜。 东有银不在家,四郎马上就十一岁了,照顾她有些不便。家里有丫鬟、婆子,没必要非得让四郎伺候她,钱老太就拨了个丫鬟过去照顾她。 一家人吃了个消停的晚饭,就各自睡了。 翌日一早,二郎和栓柱就从临县赶回来了,脸色都有些不好看。 钱老太先让人给二人端来早饭,“先吃饭,热乎热乎再说!” 二郎和栓柱‘唏哩呼噜’地先喝了一碗粥,浑身热乎了,才放慢了吃饭的速度。 吃完饭,没等钱老太他们发问,二郎就道:“四叔真是太英明了,您猜,我们去了,审问出什么来了?!” 钱老太打了他的后脑勺一下,“别卖关子,快说!” 李氏也催促儿子,“臭小子,还不快说!” 东有粮猜测道:“莫非,没有那些家人?” 二郎道:“有,但那可儿真是个青楼女子!被家里人卖了好几年,前两个月被三叔赎身回来!” 大家都是神色一肃,脸色很是难看。 栓柱道:“说是清倌儿,只伺候过三哥一个男人,但他们也没证据。” 东溟子煜沉声道:“家里有个曾是妓子的女眷,会影响我们家的名声,会影响家里男人科举,尤其是四郎和六郎将来的科举。” 钱老太脸色难看之极,咬牙道:“这个挨千刀儿的!不能让她进门!可孩子怎么办?” 卷二第215章:逼迫 别看东老头儿平时不言不语的,还经常挨钱老太的喷和捶,但到关键时刻,他还是很能撑的起来的! 东老头儿沉声道:“老三竟然瞒着咱们这样的事,还去窑窝子,去就罢了,还给窑姐儿赎身,还领到家里来。要是认了那女人和孩子,岂不是助长了这种丢人现眼的风气?以后别的孩子有样学样怎么办?咱家的家风岂不是烂了?” 钱老太不耐烦地道:“那你说怎么办?孙子不要了?让他像野孩子一般长大?跟那样丢人现眼的娘能学长成个什么样儿?” 东老头儿道:“将这孩子打了吧!” “啊?!”钱老太大惊,“打了?那是东家的骨血,是我们的孙辈呢!” 东老头儿道:“家风和有个窑姐儿娘的孙辈,哪个重要?四儿和孩子的名声和前程与一个不光彩的孩子,哪个重要?这个头儿,不能开啊!” 钱老太沉默了,她淳朴的思想里,从来没想过将孩子打了。 四郎抿了抿唇,道:“我不学医了,想科考,考秀才!” 钱老太点了点头,看向上官若离,“你会配落胎药不?” 上官若离道:“会。” 钱老太道:“配成药丸子,或者熬成汤药灌在水囊里。” 说完这话,她的腰背塌下来,这个战斗力爆棚的老太太,似乎瞬间老了十几岁。 不管发生什么事,年得过。大家开始继续备年货,炸丸子、炸藕荷、炸酥肉、蒸馒头、蒸年糕…… 吃中午饭的时候,东有银自己回来了。 一进门,他就感觉出来了,全家人看他的眼神都带着失望、愤怒甚至鄙夷。 尤其四郎,看他的目光里竟然有怨恨。 东有银心里微沉,进了正屋。 东老头儿在抽旱烟,钱老太在挑捡花生豆儿。 “爹,娘!”东有银跪下了,“儿子知错了,请爹娘原谅!” 钱老太眼皮都没撩,“你错哪儿了?” 东有银道:“不该跟可儿睡觉,让她怀了孩子,更不该起了纳妾的心思。” 钱老太暴怒,将一把花生米朝他的脸砸了过去,“没救的混账!你说,有没有骗我们?那个可儿,是不是个窑姐儿?” 东有银低下头,眸中闪过一抹厉色,没想到,可儿的家人竟然说了实话!没骨气的东西们! 钱老太冷着道:“咱家不会让一个窑姐儿进门,也不会要一个窑姐儿生的孩子!” 东有银抬头,哀怨不平地道:“那怎么办?让可儿自己带着孩子过?让东家的孩子管别人叫爹?” 钱老太将一个药瓶扔给他,“把孩子打了,与可儿一刀两断!不然,就将你除族!咱家不能跟窑姐儿扯上任何关系!不能有这样的家风,不能开这个头儿!” 东有银条件反射地接住药瓶儿,不可思议地道:“那可儿怎么办?她一个失去贞洁的女子,要怎么活?” 钱老太冷笑一声,嘲讽道:“她一个窑姐儿,谈什么贞洁?你能不能别这么蠢?” 东有银攥紧了药瓶,急的大脖筋都出来了,“可儿跟我时,还是黄花大姑娘,床单上有落红!” “呸!”钱老太啐了他一口,“傻蛋!你这样的傻蛋是我生的吗?你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弄点儿血抹到床单子上还不容易? 在老家的时候,我听邻村的接生婆说过,跟人睡了的闺女嫁人的时候,往下面塞装了血的鱼鳔或者蘸了鸡血的棉花,弄出来的血,连味道都一样! 她是听窑子里的妈妈说的,窑姐儿想卖高价,就用这个糊弄客人!你呀,弄了个贱货,说不定还给野男人当爹!你就是将孩子生下来,老娘也不会认个窑姐儿生的孩子!” 东有银脸色苍白,眸光犹疑不定。 东老头儿磕了磕烟斗,道:“他已经鬼迷心窍了,跟他说这么多做什么?” 对东有银道:“点心铺子你先别管了,千里马更是与你无关。什么时候将那女人处理好再说,若是断不干净,老子为了子孙的名声和前途,只能将你除族了,就当没生你这个儿子!” 东有银不知是愤怒还是害怕,浑身颤抖,脸色清白交加。 东老头儿继续抽烟,钱老太继续挑拣花生,好像屋子里没东有银这个人似的。 “呵呵!”东有银突然发出一声悲怆、自嘲的冷笑,“说起来,还是为了老四,为了老四这般逼我!你们给我娶了孙氏那么个烂婆娘,我好不容易遇到个可心的,你们就这般逼我?” 钱老太冷笑一声,“烂婆娘?有窑姐儿烂?有你干的破烂事儿烂?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花银子去捡个绿壳王八盖子戴头上!傻蛋!” 东老头儿浑浊的老眼中,闪过一抹泪光,叹了口气,道:“你要是觉得这个家不好,就除族自己去过日子去吧,你也三十了,不是吃奶的娃娃了,老子没义务养着你!” 东有银的身体动了动,真想潇洒的甩头就走。可惜,他没这个魄力,也没这个骨气! 他做了几个深呼吸,才冷静下来,站起来,沉着脸道:“我这就去解决此事。” 转身出了门,脚步有些踉跄,背影十分萧索落寞。走到门口,正对上从外面回来的东溟子煜。 他像看到仇人一般,瞪着东溟子煜,“你满意了!” 东溟子煜淡淡地道:“我不满意。若是明年秋闱,你的破事儿影响了我的风评,我不会放过你。” 他的神色漫不经心,眼神里没有任何情绪。好像在说:你在我眼里什么都不是,烂人! 东有银见识过东溟子煜的杀人如麻、心狠手辣,一阵冷气从脚底升起,让他不由地打了寒战,急匆匆地走了,差点儿将要进门的何老太撞个跟头。 “哎!三儿,你站住!”何老太在背后叫了几声,见叫不住,急急地进了院子,面色十分凝重,“大哥,大嫂!” 一看她这大难来头的表情,大家就猜到肯定是为了东有银的事儿来的。东有银半搂半抱着可儿从村里穿过,可有很多人看到了。 钱老太用手掌擦了一把眼泪,迎了出来,黑着脸问道:“啥事儿?” 何老太左右看看,压低了声音,道:“听说,东有银带回来的那个狐狸精是妓女?你可得管管!本来媒婆说北溪村的一户人家相中了大妮!可我今天去问,人家说再等等,怕咱家家风有问题!” 卷二第216章:祸患 东有银半搂着可儿在村子里穿过,大家都看到了,自古以来,桃色新闻是流传最快的。 但是,可儿是妓女的事二郎他们刚查清回来,自家人都才知道,南北溪村的人是如何知道的? 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立刻意识到这个问题,互相对了个眼神。 何老太就住在隔壁,他家因为东有银带了个女人回来闹的鸡飞狗跳,她们都知道。 钱老太三角眼里迸射出冷光,盯着何老太,问道:“你听谁说那是个妓女呢?” 何老太梗着脖子道:“媒婆儿说的啊!” 钱老太问道:“媒婆儿听谁说的?” 何老太一看这事儿有些严重,神色也凝重起来,“媒婆儿听蒋浩临家的说的,本来那婆娘想与大妮做亲的,现在又不愿意了。” 钱老太又问道:“蒋浩临家的听谁说的?” 何老太道:“我没问,要不,我问问去?” 钱老太摆摆手,“不用!你别管这事儿了,她不想做这门亲就算了,因为点儿流言就不做亲了,这样的亲家也配不上咱家!” 何老太小眯眯眼里闪出八怪的精光,“那狐狸精还真是……那啥啊?” 钱老太脸一冷,道:“我都不知道,他们咱们知道的?不是给咱们泼脏水,就是给四儿设的套儿!” 何老太一听,也冷下了脸,道:“我知道怎么说了!谁再在我面前嚼舌根子,我就这么啐他们!” 说着,转身气哼哼地走了。 东溟子煜对上官若离道:“将给蒋鸿达的年礼再加上两坛子虎骨酒,我去让他查查这事儿。” 上官若离点点头,回去准备了。 东溟子煜带着东有田去给蒋鸿达和蒋鹤轩送年礼。 到了翌日下午蒋鸿达来送年礼,才带来了消息,可儿是妓女的事儿是从前蒋县丞嘴里传出来的。 东老头儿道:“这个事儿不简单啊!得去审审那个女人!” 东溟子煜看向上官若离道:“你去吧。” 上官若离点头,“等三哥回来,问问他将可儿安置到哪儿了?” 东有银现在正在逼问可儿,拽着她的头发,摇晃着道:“说,你是不是骗老子?你不是黄花大闺女?” 他本来就时常家暴孙氏,因着可儿新鲜娇柔才疼着宠着。现在可儿让他在家丢了这么大的人,他又信了钱老娘的话,怎么会怜香惜玉? 可儿的的脸已经被打肿了,昨夜她若不是装晕,才没被打死,今天若不是尿急,还继续装晕呢! 反正,她就死死咬定,自己跟他的时候就是黄花大闺女,肚子里的孩子就是他的! “落红你也看到了,你不信,我能怎么办呢?嘤嘤嘤……” “那个能造假!”东有银拽着她的头发,将她的头往床柱子上撞,“说,说!说不说!” 可儿惨叫连连,“三哥,饶命啊,三哥饶命啊,可儿说的都是真的啊,孩子,小心孩子!” 不提孩子还则罢了,一提孩子,东有银气的更狠了,“这个野种还不知道是谁的呢!想要老子当冤大头给别人养孩子,想的美!想的美!” 说着,一拳拳捶在她的肚子上。 “啊!啊!”可儿惨叫了两声,感觉到腹中绞痛,下身有一股热流涌出来。 可儿觉得肝胆欲裂,尖声大叫:“孩子!我肚子疼!救命!救命啊!” 声音都劈叉了,那是一种挣命的嘶吼。 东有银停了手,看到了可儿的裤子迅速被血水浸透。 可儿抱住了东有银,眼泪鼻涕糊了一猪头脸,苦苦哀求,“三哥,快,快请大夫,救救咱们的孩子,这孩子真是你的啊!不信你去问问妈妈!” 东有银不为所动,冷冷地看着她,“那你说,是不是你与妈妈一起欺骗了我?你今天不说实话,哪天我查到真相,就将你卖到矿场里去!” 其实,他看到可儿被揍成这样还不松口,已经信了九成。只要现在可儿还一口咬定她没骗他,他就信了她! 可儿被不断涌出的血吓坏了,为了救孩子,救自己的命,哭着说了实话,“我十三的时候就接客了,那落红是用鸡血造假的……” 东有银觉得脑子里‘嗡’地一下,愣在了那里,脸上阴沉狰狞。 可儿扯着他的胳膊哀求道:“可孩子真是你的!楼里姑娘每天都喝避子汤的,我没喝,妈妈知道!” 东有银回神,情绪异常平静,“为什么没给你喝?” 可儿眼神闪烁不定,嗫嚅了一下,道:“我说你要给我赎身,若是怀了你的孩子,她可以任意要价,多赚些银子。我也是太想跟着三哥了,才使出如此下策!三哥你不原谅我可以,救救孩子,可以吗?它是无辜的。” 东有银本来就敏感多疑,知道她不知接过多少客人了,是怎么也不相信这孩子是他的。反正是打算要打掉这孩子的,还请大夫作甚? 但看着可儿的血流的如孙氏雪崩时一样,不由有些害怕,还是去请了大夫。 大夫来了一看,胎儿已经落了,止住了血,开了方子,就离开了。 可儿脸色苍白,生无可恋,知道自己完了,没有了孩子,又坦白了不是处子之身,东有银还不得天天揍她?这样的日子,要怎么过? 她后悔了! 但后悔已经晚了! 三天后,东有银将她卖到暗娼馆子去了,虽然赔了大半,好歹收回了些银子。 腊月二十八,东有银回了家,将可儿的卖身契给了钱老太,“爹娘,我已经将可儿肚子里的孩子打了,人也卖回青楼了。” 钱老太:“……” 这,打了孩子,给些银子让人回家呗,怎么又给卖了? 这个儿子……唉! 大家也挺无语的,没想到东有银竟然这么狠。 东溟子煜有种不祥的预感,觉得这个可儿还有来历,是个祸害。 卷二第217章:分红 上官若离还是女扮男装,去那暗娼门子找可儿,怎么也得将事情问清楚,看看是不是有人在故意算计他们家。 可是,可儿竟然已经被赎身了! 只有一晚上而已,可儿就又被赎身了。 上官若离蹙眉,问道:“谁将她赎走的?” 穿红戴绿的老鸨子咯咯一笑,“这位爷,一行有一行的规矩,我们是不能随便透露客人的信息的。” 上官若离拿出一个十两的银元宝,托在手心里,送到老鸨子的眼前。 老鸨子眼睛一亮,笑成了一朵花儿,伸手就去拿。 上官若离手一合,将元宝收回来,面无表情地看着老鸨子。 老鸨子的笑容一僵,审视着上官若离的神色,嘿嘿一笑,道:“对不住,这位爷,我们的规矩不能破。” 看样子,这是看不上这十两银子了。 上官若离又拿出五十两,放在手心里。 一共六十两,在这里是一笔可观的巨款了。 老鸨子瞬间笑的都没骨头了,眼睛亮晶晶地盯着上官若离手里的银子,“我真不知道对方是谁,可儿病的要死了,还刚流了孩子,有人想给她赎身,我就赔银子卖了。” 说完,就伸手去抢银子。 上官若离猛地将银子收回来,“你并未告诉我给可儿赎身的人是谁。” 老鸨子见搪塞不过去,真有些急了,“那人我真不知道叫什么,但知道他是县城街上的混混儿,脸上有个黑痦子……” 还没说完,上官若离一收银子,转身就走。 老鸨子急眼了,大怒道:“你站住!给我抓住他!敢来算计老娘!” 打手们提着片刀冲了出去,可巷子里哪里还有上官若离的影子? 上官若离去了一趟临县可儿的家,才赶了回去。到家的时候,大家正在吃晚饭。男的一桌,女的一桌、 凌月赶紧给她添了个凳子,“娘,先吃饭。” “我去拿碗筷!”五郎颠颠儿地跑去厨房,不一会儿拿了碗筷过来,摆在上官若离面前。 上官若离摸摸他的头,“谢谢儿子。” 五郎抿着小嘴儿,做回自己的位子。 钱老太道:“先吃饭。” 大家继续动筷,默默无声地吃饭。大家都是粗人,没那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平时吃饭也说说笑笑的,但自从家里出了可儿的事以后,气氛就有些凝重,也不知说些什么。 吃完了饭,将餐具撤下去,上了茶水。 东老头儿从腰带上摘下烟袋锅,往烟袋锅里装烟叶子。 钱老太喝了一口粗茶,放下碗,问上官若离道:“怎么样?那小狐狸精招了吗?” 上官若离道:“今天上午被赎身了,我去了可儿的家,并不是他家的人将她赎走的。” 东有银惊讶地抬起头,眸色阴冷。 钱老太给了他一拳,道:“你这个傻蛋!这是进了人家的套儿啊!那狐狸精靠着还有人啊!那孩子也一定不是你的!” 东有银低下头,一副任打任骂的样子。 上官若离继续道:“老鸨子说,可儿是被县城一个脸上有黑痦子的混混儿赎走的。” 钱老太冷哼一声,道:“明天都年三十儿了,好好过年吧,啥事儿过了年再说。” 上官若离道:“二郎带着兄弟们初三去大郎媳妇家拜年,问问亲家,他在衙门里做事,应该对街上的混混儿清楚。” 大郎和吴文慧不能回来过年,二郎他们作为弟弟,应该去亲家拜年走动。 这事儿就这么定下了。 东老头儿吧嗒着烟袋,道:“将今年点心铺子的账对一对,将各家的分红发下去吧。” 因为扩大经营,今年赚的银子不多,还得留下运转资金。两个老人分了二百两,四房每家一百两。 东有银赎可儿的银子都是从账上拿的,不但没分红,还欠公中二百多两。 东溟子煜买的有记账的掌柜,东有银字儿还没认全,还没本事在账目上做文章私吞啥的。 东老头儿沉声道:“老三不适合管铺子,以后就别管了,交给老大管。” 东有银一听,就急了,“凭什么?!这点心铺子是大家的,凭什么不让我管?凭什么将名字记在大哥名下?就因为他是老大吗?我不服!” 他这几天表现的特别好,伺候孙氏汤药,关爱四郎和六郎,恨不得把一个好父亲、好丈夫扮演到极致。就是怕家里不让他插手生意的事,没想到还是想将他踢出来! 东老头儿隐在烟雾中的老脸有些模糊,让人看不出他的表情,“既然你不服,那就点心铺子转到你娘的名下,作为她的嫁妆私产。那样二郎和七郎以后走科举的时候,也不用再过户给别人了。” 大郎、二郎不是读书的材料,以前没七郎,东有田又是老大,就将点心铺子挂在他的名下,现在东有银不服,那就趁早转成钱老太的嫁妆。 嫁妆属于私产,不能算是家族经商,将来几个孩子都有份儿,最是公平不过。 东有银怒道:“那也不能不让我管事儿!我都改了,凭什么还不让我管事?娘说过的,怎么能说话不算数?” 东老头儿道:“你可以管事,但能碰到银子的事儿你就暂时别接触了,这样,你就每天将家里做成的点心运到周围各地的铺子去吧!” 东有银将茶碗重重地放到桌子上,“那我跟个搬运工有什么区别?!我不干!” 钱老太怒道:“不干拉倒,在家种地,省得出去丢人现眼!” 东有银呵呵冷笑,眼含泪花地道:“我从小你们就瞧不上我!就恨不得扔了我!现在我犯了一点儿小错,就让我出去没脸见人!你们还是我的爹娘吗?” 委屈、愤怒、哀怨,恨不得打人的架势! 钱老太气的大喘气,“现在是我们一家没脸见人,连你二婶家的孩子的婚事都受了影响!你还有脸委屈?!不给你点儿教训,你记不住疼!” 东有银擦了一把眼泪,突然意识到什么似的,猛然转头,看向东溟子煜,“爹娘想不出这样的主意,是你,都是你想踢开我,是不是?是不是?!” 卷二第218章:过年 窗外传来零星的鞭炮声,定是淘气娃子从家中的挂鞭上偷拆下来,跑到外面来放着玩儿。 室内一阵静默,只有东有银粗重的呼吸声,他怒瞪着东溟子煜,仿佛看着杀父夺妻的仇人。 东溟子煜懒得搭理他,仿佛全世界上的人都欠他二百万似的,想找存在感,证明自己的价值,却是眼高手低。 东老头儿叹息一声,道:“老三,看样子你还没意识到错了。在家好好反省吧,什么时候真正知道错了,心放正了,再做紧要的事。” 东有银含泪怒吼道:“我不服!” 东老头儿沉声道:“不服也得服!只要你还靠家里的买卖过活,你就得服!” 东有银抹了一把眼泪,“你们偏心!一直偏心老四!把我们这些儿子当草,只有老四是个宝!” 钱老太气道:“你要是聪明走正道儿,我也把你当宝,你要是给家里挣银子我也把你当宝!四儿是念了几年书,但也早早不念了,在镇上做工挣钱养家,早把念书花的那些铜板还清了! 逃荒这一路的事儿就别说了,没有他,你们早就被人炖了!就说落户到这里以后,他带着大伙儿建房子,开荒地。点心方子也是五郎他娘的,那出来帮衬家里,你有什么资格闹腾?” 东有银有些理亏了,但还是道:“若是当年让我去念书,我也能做到!” 钱老太讽笑一声,道:“行,那你现在跟白先生读书,白先生还是进士呢,读上三年,看你能有什么出息!” 村里的扫盲班一直开着,白天是孩子们上课,晚上是想认字的成年人。 东有银蔫了,低下头不说话了。 东老头儿听着外面零星的鞭炮声,抽了一口烟袋,缓缓吐出一团白烟,模糊了那张苍老郁闷的脸。 钱老太倔强地抿着唇,灯光中,她的三角眼中有泪光闪动。鬓边似乎又添了几缕白发,显得苍老了好几岁。 自从定居到这里后,二老还是第一次这样颓然、悲伤、无奈、愁苦。 东溟子煜本来想提分家,过不一块儿,就分开算了,看到二老这个样子,就将话咽了回去。 翌日就是大年三十儿,虽然家里始终盘旋这一种压抑的气氛,但年还得照常过。大家都选择性忘记东有银的事,在尴尬的和谐中,欢欢喜喜地过大年。 初一来拜年的人,那笑容里也多了些内容,眼神儿在东有银的脸上飘啊飘的,但都默契地不提可儿的事。大过年的,可别被钱老太给打出去,明年还得继续依靠这一家人赚银子呢! 东有银也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脸上一直挂着笑,和和气气、欢欢喜喜地,照顾孙氏也挺尽心的。 只是孙氏还是老样子,脖子还不能动,目光呆滞,不言不语,不知饿不知渴的。有颈托也不起来活动,只有要拉尿的时候,才会下炕。 钱老太强颜欢笑,嘴唇上,舌头上,起了不少火泡,几天来没吃什么东西,强撑着没躺床上。大过年的不吃药,上官若离只能冲蒲公英菊花茶给她喝,炖些清淡的汤水给她温补着。 反正是,这个年都没过好。 上官是见凌月和五郎都蔫蔫儿的,心疼地不行,给了他们大红包,道:“你们家这才几个人?就这点事儿就闹得鸡飞狗跳的了?那些大家族,每一房妻妾仆人二三十口子,糟心事儿多了去了。若都这般想不开,当家人还不愁死?” 又埋怨东溟子煜道:“你们也是,家里这些破事,让孩子们听什么?平白糟心!” 上官若离笑道:“他们也不小了,该知道些事儿。家里以后越来越好,遇到的事儿也会越来越多,孩子们也得长些心眼儿,比傻天真好一些。” 上官是道:“也是,至少等小子们再遇到可儿那等带着风尘味儿的女子,能知道不是好人家的女子,不会晕头转向地让几滴眼泪、几句甜言蜜语给哄住。” 五郎数完了荷包里的金豆子,仰着小脸儿道:“曾外祖父,我就不会上当!我一看那可儿就不是好人!” 上官是忍俊不禁地捏了捏他的小胖脸儿,“真是聪明的好孩子!以后要尊重正妻,身边人也该由正妻安排清白女子。” 上官若离对妾天生反感,岔开话题道:“他还小呢,听不懂这个。” 正好也有人来给上官是拜年了,这一年多,上官是跟村里的人都熟了,不光几个徒弟家,所有人家都来给他拜年。还有十里八村和镇子上的曾经的患者来拜年,老头儿比村里的住户还忙。 三丫、四郎、二虎、陈月月、高留根、周立冬几个学医的徒弟,四郎决定念书考科举,不怎么来学医了,其余几个还跟着学,三丫、周立冬最有资质,二虎、陈月月、高留根几个年龄还小,随着认字认的越来越多,进步也很快。 上官若离问上官是道:“过了秋闱,咱们都进京了,这些学医的孩子们怎么办?” 上官是白了她一眼,冷哼道:“收了这么多徒弟,自己没带几天,都扔给老子!” 上官若离讨好地嘿嘿一笑,道:“这不是看村里人想给孩子多谋个出路,想让孩子能有个吃饭的本事吗?当时觉得,就是学个皮毛、认识些草药,靠采药也饿不着。” 上官是道:“我早就想好了,从家里调个大夫来,医术普通没关系,先给他们将基础砸牢了,等上三年考考看,合格的就让他们去家里铺子里做药童。” 上官若离真心感谢道:“多谢祖父!我原来的打算差不多,想等五郎爹科举走高了,开个医馆,让他们去铺子做事学习。现在好了,有咱家这医药世家做后台,他们也跟着沾光了。” 上官是道:“确实,想开医馆药铺,没有人撑腰可不行。” 几个徒弟还有人继续教,上官若离就放心了。 正月初三,大丫、陈青云回来拜年。 陈青云跟着东溟子煜在府学学习这一年,进步了不少,气质更加沉稳儒雅了。他要参加今年的秀才试,精神状态很好,很有信心的样子。 大丫面色红润带着喜色,一看就在婆家过的很好。她很快感觉出家里的气氛不对劲儿,三婶儿又受伤了,就有些猜测。 跟她娘说私房话的时候,就问了:“三叔和三婶儿又打架了?” 卷二第219章:蛋糕方子泄露 刘氏觉得这事儿没必要瞒着闺女,也给闺女惊个醒,过日子多长个心眼子。 刘氏叹息一声,将东有银、可儿的事说了,最后小声道:“看这劲头儿,应该是有人算计咱们家!”可得让你” 大丫气的不行,“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三叔也不是个能把持住的!将家里的风气带坏了!对二丫的婚事,三郎的前程都有影响!” 刘氏道:“幸亏你爷奶能拿住他!” 大丫好歹在奉城见过世面了,担忧地道:“但愿这事儿到此为止吧。” 可是,天不遂人愿,腊月十二,在柳林县城和临县就开了两家点心铺子,里面的点心与真好吃点心铺子差不多,而且也会做蛋糕! 这个消息对于老东家来说,无异于惊天霹雳。 二郎当天就骑着马去找了吴巡检打听,新开的点心铺子正是痞子大痦子和可儿开的。 这下,东有银彻底蔫儿了,再也不嗷嗷叫唤‘不服’了,也不气哼哼地想找机会插手店铺的生意了。 最让他不能接受的是,钱老太在听到可儿也开了点心铺子做蛋糕,一句也没骂他,一下也没打他。 没错,以前老娘对他动辄打骂他委屈不忿,现在不打骂他了,他却觉得无法接受,心里空落惶恐,如被抛弃了一般。 正月十四晚上,东溟子煜一家回来,感觉到家里的气氛更凝重了,知道肯定又出事了。 钱老太整个人都失去了精神气儿,有气无力地道:“大痦子与可儿在柳林县和临县开了两家点心铺子,做的点心与咱家的差不多,也会做蛋糕,比咱们铺子还便宜一半。” 上官若离早想到这点了,坐到钱老太身边,握住她粗糙的手,安慰道:“她开开去吧,从家里做的糖果、饼干、蜜饯儿,他们是学不去的。 咱们的蛋糕用的什么料,成本多少,相信娘心里有数。她卖的比咱们便宜一半,要不赔钱,要不就用料差。顾客的舌头也不是木的,一定会知道谁家的好吃。” 东溟子煜也道:“离儿说的对。街上的酒楼也不是一家,上的菜也差不多,还不照样开?只要咱们保持住品质,体面的人家都会来咱家定蛋糕。” 上官若离道:“再说了,蛋糕本来就是为富户准备的,咱家是老字号,正宗,大家肯定认咱家。我再拿出几个小零食的方子,明天跟他们打擂台,毕竟吃蛋糕的是少数,一些亲民小吃虽然便宜,却利儿大。” 钱老太被夫妻俩劝的舒展了眉头,叹息一声道:“咱家不是独一份儿了,他们再缺德点儿将蛋糕方子卖出去,咱们得少赚不少银子。” 不光是蛋糕,所有与蛋糕、奶油相关的甜品,都会被人仿制出来。为了奶油新鲜,这一类的甜品都是在铺子先做的,所以才被可儿偷学了去。 事已至此,纠结无用,人家愣说是自己想出来的,他们也没证据告到衙门去,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上官若离洗洗手,就进了厨房,先教炸薯片儿、地瓜片儿、鸡米花,又教做面包。因为面包要发酵,这里没有发酵粉,要用老面做引头,温度啥的不好控制,她就没教给她们做面貌。 面包比蛋糕便宜,但更宣软。以此为基础的花样儿也不少。她还用新出炉的面包做了不少汉堡包,让大家品尝。 晚饭都没做,光尝新吃食就吃饱了,笼罩在大家头上的阴霾也散了去。 上官若离道:“这些用腌制调料的,只要调料秘方掌握在自己手里,别人学也味儿不对。” 钱老太吃着面包,笑道:“这东西是宣软,但一捏就没了,吃上三四个才能饱。” 上官若离道:“干吃面包的少,要搭配着牛奶、煎鸡蛋、香肠之类的吃。” 正月十五是灯节,县城也有花灯会,可儿开的点心铺子也学当初真好吃点心铺子开业时那样来个开业大酬宾,买一赠一,买二赠一之类的。 真好吃点心铺子直接将鸡米花、薯片、面包、汉堡摆了出来。 “新鲜吃食啊!保准你们没吃过,吃了还想吃啦!” “鸡米花五十文一斤!薯片二十文一斤,面包十文一个,汉堡二十文一个!” 人都有猎奇心理,一听没听过的名字,再闻喷香的味道,最后比较了一下价格,觉得比蛋糕、甜点可便宜的多。 来赶灯会的,普通老百姓多,还是对亲民的价格感兴趣,顿时“呼啦”一下围上来,先少买一点儿尝尝,顿时一片赞叹声,赶紧多买,没一会儿就将昨夜一夜赶制出来的东西都卖光了。 钱老太看着满满的钱匣子,露出这些日子以来难得的舒心笑容。 上官若离提议道:“得买人了,培养出来,送到各地铺子去。咱们铺子多,奉城、京城,不必在乎这两个小县城的收入。” 钱老太对东溟子煜道:“买人的事交给你了,在奉城买。” 东溟子煜笑道:“好。” 上官若离道:“肯定很快出仿制的,也不必担心,记住咱们是正宗,保证品质,一定能做的长久。仿制的出来,看看哪种卖的慢了,放弃了就是。” 大家都心里有了底,露出了笑容。 他们都是本分的种地人,也就逃荒以后长了些见识,但这种商场之战,他们还是第一次遇到,蛋糕方子泄露,让他们一时失去方寸。经过上官若离的安抚,他们觉得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 东有银也没去找那可儿算账,若是人家咬死了不承认,只能更丢人。可儿是妓女出身,可以豁出去不要脸,他不行。 东溟子煜可不会就此作罢,他趁着正月十六的圆月,将睡得香喷喷的大痦子从被窝里挖出来,掳到了荒郊野外。 一把冰凉的匕首抵在大痦子的脖子上,“你说,我宰了你,挖个坑将你埋了,会怎么样?” 大痦子吓得屁滚尿流,“四爷饶命,四爷饶命,您说,您怎么样才能放过我?” 卷二第220章:对策 东溟子煜身上的肃杀之气,不是大痦子一个小混混儿能扛得住的,再加上脖子里的匕首,他直接尿了裤子。 东溟子煜云淡风轻地道:“你伙同可儿偷窃我家的点心方子,你说我想对你怎么样?俗话说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你我有杀父之仇了,我怎么报仇才能解恨呢?” 说着,用匕首拍了拍他湿哒哒的裆部。 “啊!啊!”大痦子肝胆欲裂,忙道:“不是我,不是我干的,是蒋爷,哦哦,就是原来的蒋县丞!都是他让我干的,我让人勾着你三哥去青楼,与老鸨子和可儿造假处子,骗他上当给可儿赎身。 可儿想办法住进了临县真好吃点心铺子的后院,偷看了蛋糕的制作过程。可儿也不是个傻的,你三哥将她重新卖了,不给她赎身她不交出蛋糕方子,我只好将她赎身出来。点心铺子也是蒋县丞出银子开的,我和可儿不过是帮着管而已。” 东溟子煜问道:“那可儿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大痦子苦着脸道:“我哪知道是谁的,可儿没喝避子药,每天晚上接三、四个客人,她自己都不知道孩子是谁的。 四爷,您大人有大量,就把我当个屁放了吧!这事儿我就是个中间跑腿儿的!也是被迫无奈,他当县丞的时候,捏着我一些把柄,我不听他的不行啊。” 东溟子煜冷声问道:“他对我家其他人做什么了吗?” 大痦子道:“也让人试着引你家大爷、二爷吃喝嫖赌,可他们都不上当,躲的远远的。只有三爷他……呵呵。” 东溟子煜收起匕首,冷声道:“滚!” “谢四爷!谢四爷!今晚的事我不会告诉蒋爷的!”大痦子磕了两个头,就屁滚尿流的跑了。 东溟子煜站起来,对着一棵大树后道:“回去吧。” 东有银从树后走出来,眼神阴鸷凶狠,“你怎么不杀了这混混儿!” 东溟子煜斜睨了他一眼,道:“他和可儿开了点心铺子跟我们打擂台,可儿跟你的关系负责,他出了事,别人先怀疑到咱们家身上,你是怕不招惹上官司吗?” 东有银羞愤难当,咬牙道:“那就去杀了那姓蒋的。” 东溟子煜淡淡地道:“你以为出了命案,衙门查不出蒋县丞在这件事里的作用吗?你以为蒋氏一族的秀才、举人、进士、官员,都是摆设吗?” 东有银不平地道:“难道就这么放过他们?!” 东溟子煜沉声道:“我只是一个秀才,先忍一时吧。” 东有银低着头跟着东溟子煜回家,他不敢自作主张,毕竟在旁人的眼里,他是东家最蠢的那一个。 翌日一早,早饭后,东溟子煜将结果告诉了大家。 大家听了先是一阵沉默,然后才七嘴八舌地大骂起来。 钱老太反而很冷静,“没想到,蒋县丞竟然用这么弯弯绕绕的法子来算计咱们,太毒了,太坏了!” 他们遇到最阴险的人是当初来骗方子的那个许老板,这个蒋县丞更加技高一筹,更是防不胜防。 东有田问东溟子煜,“我们去衙门告他们,怎么样?” 东溟子煜道:“不是不可以。若是大痦子和可儿在公堂上就是不供出他怎么办?毕竟他在县衙经营这么多年,衙门里有不少势力,有能力通风报信、徇私枉法。 若是他再大胆一些,听到消息就杀人灭口,不光给咱们泼脏水,还能反咬一口我们诬告。点心方子已经泄露,我们费这个心力合不合算?” 钱老太也不想跟衙门打交道:“损失不大,还是别告了,犯不上。” 上官若离道:“既然蛋糕方子泄露了,就让大丫在奉城东城再开一个真好吃铺子分店。没道理别人家都用这方子赚银子了,自己家的人却不能开。” 刘氏一喜,“多谢四弟妹!不,多谢爹娘!” 她想让二丫去奉城的点心铺子,也能找个奉城的婆家,既体面,又过的好,还能和大丫互相照应。 但当时说好,大丫成婚后也回点心铺子管事的。姐妹两个管同一个铺子,难边有摩擦,产生矛盾。现在这么一解决,真是两全其美。 东有银一直低着头想着什么,总是咽不下这口气,抬起头道:“若是姓蒋的杀了大痦子或者可儿,将脏水泼到我身上怎么办?毕竟可儿那里可能藏着我的物品,往杀人现场一扔,加上姓蒋的县衙里有人,我必死无疑。” 东有田神情凝重下来,“那姓蒋的这样阴险,不是干不出这事儿!” 东有银低着头,羞愧地道:“我成了杀人犯倒是没什么,就怕影响四弟和侄子们的前途。” 钱老太‘呸’了他一声,“你这傻蛋,早长这脑子,也不会让人家算计的这么惨!” 东溟子煜想了一下道:“我去找蒋鹤轩,他是族长,这事儿不能不管,既能防患于未然,也算给他一个面子。” 上官若离冷声道:“用上官家、南安候和容川的势力压一压他,蒋家在朝中也没有三品以上的官,为了家族计,就得约束好他们!” 东溟子煜笑道:“那就借一下岳父和太子的势力了。” 上官若离道:“有势不借是傻瓜,再说你也不是池中之物,将来有还这人情的时候。” 东溟子煜也不耽误,换了身衣裳,去了蒋鹤轩家。不知他跟蒋鹤轩怎么说的,蒋县丞被关了祠堂,挨了五十鞭子。 但蛋糕方子已经卖给了好几个人,收是收不回来了,将卖方子的银子送了过来。 是蒋鹤轩亲自来的,态度十分亲昵温和,仿佛他们也姓蒋一样,话里话外都是感激之意。 同样的道理,若是蒋家人用仙人跳偷点心方子的事传扬出去,同样影响蒋氏一族的名声。而且东家的后台够硬,他们干不过。容川对蒋氏一族的印象很差,亲口将蒋鸿达和蒋县丞的秀才功名给革除了的,有这案底在,衙门就不敢偏袒蒋县丞。 东溟子煜不知道,他去找蒋鹤轩,还真救了可儿的性命。蒋县丞得到点心方子后,确实想弄死可儿嫁祸东有银。蒋鹤轩将他叫过去,摊开此事,将他打个半死,也暂时打消了他想闹出人命的罪恶心思。 但与东家的仇却结的更深了,新仇旧恨加在一起,让他看着东家的日子红红火火就心如油煎。当然,有蒋鹤轩的警告在,他暂时也不敢做什么,只能忍着。 卷二第221章:陈青云中秀才 东有银和可儿的事给东家大大小小上了印象深刻的一课,大家的心里都更加警醒了,要想不被坑,首先得立身正。 东溟子煜因为这事儿在家耽误了两天,正月十八才带着上官若离和两个孩子回奉城。 也没马上去府学,先买了一批下人送回去,学会新产品的做法后,将分到各地的分店。 现在四房有了点心铺子的分红,明面上有了银子,东溟子煜就给自己四房也买了几个下人,算是四房的私产。 一个做家务的婆子,四十出头,姓范,负责洒扫、洗衣、做饭。一个小丫鬟,和凌月同岁,十一岁,取名丁香,主要伺候凌月。一个八岁的小厮,伺候六岁的五郎。 至于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他们有空间,不会让人伺候。 秋闱后一家人就要进京,就没买院子,将陈向东小院儿都租了下来。但郑童生和冯童生来参加院试,还是住在了小院儿。 当初东溟子煜、郑童生、冯童生、江秀才和王秀才一起住在这个小院子准备院试,现在只有郑童生和冯童生还没过院试。二人住在这里,也是想请教东溟子煜的意思。 东溟子煜对同年、同乡有相交之心,有问必答,很是照顾。 今年陈青云也参加院试,干脆也住在了小院儿,与几人一同探讨文章,临阵磨枪。 等到院试张榜,三人都中了,陈青云还是第八名廪生。 大丫正在自己的点心铺子里忙和,听到自己成了秀才娘子,高兴的晕了过去,请来大夫一瞧,怀孕一个多月了。陈家双喜临门,大办宴席。 钱老太他们都来了,长孙女婿有出息,东老头儿、钱老太从心眼儿里高兴,过年时的郁气才消散了大半。 现在很多点心房加了蛋糕系列产品,炸薯片、鸡米花、炸鸡翅也迅速有人模仿,对真好吃点心铺子的生意确实有冲击。 但就如上官若离分析的那样,大家还是认真好吃点心铺子的东西是正宗的。尤其蛋糕系列产品,稍微有点条件的人依然选择光顾真好吃糕点铺子。 今年是秋闱之年,陈青云觉得自己文章不到火候,想再磨炼三年。但大丫和陈家人觉得他名次好,又在府学学了一年多,强烈建议他考考试试,万一运气好,中了举人呢? 东溟子煜也觉得他磨炼三年再下场更好,但听说他也要参加秋闱后,也没再说什么,历练一下,去见识一下考场环境也好。 顾凌云也提前一个多月回来参加秋闱,这次带了不少人和马车,准备考完接着东溟子煜一家人和上官是回京城。 虽然有千里马速运站,去京城挺方便的,但没有自家马车方便快速。也不用频繁地换车,更不用走固定的路线,怎么方便怎么快就怎么走。 上官是要的大夫也到了,是偏支的一个族侄,六十多了,带着老妻和四个下人。这样一来,医疗室就住不开了。 东溟子煜带银子回去,让东老头儿看着,在医疗室旁边修个二进的院子。作为村里大夫的住所,将来大夫即便是换了旁人,也是给他们住。 东春雷一听,觉得不能让东溟子煜出这银子,要全东周家摊。这几年,他们可知道有个好大夫有多方便了。 蒋鹤轩听说了此事,竟然也让人送了五十两银子过来,说是蒋氏一族的分子。他们南北溪村没少沾上官家大夫的光,得出一份银子。 东老头儿和东春雷他们一商量,就收下了这银子。若是拒绝,就将东周家再次排除在南北溪村以外了。再说,南北溪村的人有病也都来东周家的医疗室,这银子收的也不亏心。 东老头儿也拿出私房,将自家的院子继续往后扩,建成四进的大宅子。前面的一进四合院是最早建的,作为点心房,面包、蛋糕、饼干、糖果、油炸都分开了,另外还有库房,做点心的女仆也都住在前院。 二进院子隔成五座小院子,住男仆和一家家的下人,以及一个小院子专门做厨房和饭厅,供下人们吃饭。三进住东老头一家人,四进是牲口房、草料房、柴房和照顾牲口的男仆房。 东老头儿叹息道:“现在四进的院子,竟然还是觉得不够用。咱们在老家时,挤在几间矮小的土胚房里是怎么过的?” 钱老太笑道:“日子好了呗,以后分家,咱们和大房在这边住,给其余三房另起院子。不然,孙子们成婚更住不开了。” 东周家的乡亲们这两年也挣了不少,都或者扩建,或者修建新房。溪南这边已经建不开了,户籍在北溪村的,就去溪北去建宅子了。 当初畏惧新环境,他们想住在一起,隔着一条溪水也不行,在北溪村就搭了几个窝棚充数,将宅子建在了东周家的大院里。现在与南北溪村相处的越来越好,通婚的就有好几家,越来越多的人走出了东周家高高的院墙,与当地人融合在一起。 新房上梁的时候,东溟子煜一家没回去,因为东溟子煜正在考场内博前程。 秋闱连考三场,每场三天,中间可以回家休息一晚,上官若离得给东溟子煜做饭煲汤,照顾好他的生活。 另外,中秋节要到了,上官若离在点心房教下人做月饼,这里的月饼只有五仁、白糖、红糖三种,她就加了莲蓉蛋黄、豆沙、枣泥、水果等广式月饼,夹沙猪油、火腿、咸肉、虾仁等苏式月饼。 将这些月饼拼成礼盒,按照高中低档出售,方便体面,关键是利润也很可观。有真好吃糕点铺子的名声,非常好卖。 不光奉城,各地的分店也都推出了新式的月饼,引来顾客争相购买。柳林县的真好吃铺子前,都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可儿在点心铺子里来回走着,看着在铺子里闲的打苍蝇的哥嫂就一肚子的气! 大痦子供出了蒋县丞,知道蒋县丞挨了族规责罚,怕他报复,卷了两个铺子的钱跑了。 蒋县丞也不管她了,还收回了两间铺子。这间店,是她用私房租的。 没有大痦子那个混混儿在店里镇着,痞子混混儿还没上门儿,她那狠心薄情的爹娘和哥嫂先贴了上来,要帮忙看铺子。 可儿娘从外面急火火地回来,“可儿啊,人家铺子前都排长队呢!你想个法子呀!” 可儿沉着脸道:“我能有什么法子,月饼方子我也不知道。” 可儿娘眼珠儿一转,道:“你再去找那东有银啊,你一次能将他迷的五迷三道,一定也能有第二次!” 卷二第222章:后果 可儿看着她娘眸中的贪婪和精光,心里一片悲凉。 她一开始是把东有银迷的五迷三道,但后来,也被打的很惨。孩子落了,血,到处都是血! 她永远也忘不了那种血液要流尽、浑身一点点变冰冷的感觉,太恐怖了!她害怕,害怕的想要死了算了。 那样的东有银,还会给自己机会吗?他曾花重金将自己赎出来,他曾对自己千依百顺,他曾为了自己跪在父母面前承受打骂…… 可是,回不去了,都是她的报应。报应。 “快去啊!快去啊!”她娘扯着她的胳膊往外推。 可儿只觉得眼前发黑,心头升起一股暴躁的情绪,狠狠甩开她娘的手,尖声怒吼:“够了!若不是你们偷工减料,以次充好,缺斤短两,铺子里的生意能这样坏吗?” 可儿娘一听,怒了,一下下地掐着她的胳膊,“死丫头!赔钱货!白眼儿狼!你这是嫌弃我们了?啊?老娘怀胎十月,拼着命生下你,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养大,你就这么报答老娘的,啊?” 这话可儿从小到大听的耳朵都磨出茧子了,以前听了她总是想笑,觉得自己似乎是吃屎喝尿长大的。但是今天,她只想抽面前这个女人! 她的心哇凉哇凉的,眸光冷冷地道:“在你将我卖到那种肮脏地方时,我已经不是你的女儿了!” 他嫂子不高兴了,“小妹,你说这话就不对了!你是娘辛苦生的,血脉亲情怎么能断?” 他哥也出来骂她,什么难听骂什么,仿佛她愿意做婊子似的,他们还不是靠自己卖身的银子过日子! 三人对着她指指点点,嘴一张一合的骂着。 可儿只觉得耳朵嗡嗡作响,生无可恋。还不如死了呢!还不如跟自己的孩子一起去了呢! “吆!都在呢?”一个妖娆甜腻的声音传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阵香风。 这个穿红戴绿的胖女人,大家都认识,正是可儿原来所在青楼的老鸨。 可儿娘微微错愕以后,眼珠子一转,笑着迎上去,“妈妈,您怎么来了?” 可儿嫂子也笑道:“可是来接我们可儿回去的?” 老鸨子一甩手中的帕子,笑道:“没错,你们猜对了。” 可儿娘笑的脸上的皱纹儿都成了一朵花儿,“妈妈真是个念旧重情的人。” 可儿哥哥阴沉着脸道:“可儿不会回去的!” 可儿娘笑容一僵,接着笑道:“是啊,我们可儿开着铺子,过的很好!每天有不少银子呢!” 大嫂道:“就是,银子不给够,可不跟你走!” 可儿始终阴沉着脸,低着头,不言不语。 她又要去那肮脏的地方去了吗?又要应付各种各样的客人去了吗?人家想打就打,想骂就骂。让她撅着她不能躺着,让她用嘴她不敢用手,还有那变态的,针扎、殴打、捆绑……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直到年老色衰,凄凉而死。 谁来救救她?谁来阻止她再次入火坑? 曾经,有个大好的机会在她面前,可是她自己弄丢了。如果能够再来一次…… 她绝望地听到老鸨子笑道:“这可由不得你们,也由不得她!是蒋大爷,又将她卖给了我!” 三人一惊,他们忘了,可儿的卖身契在蒋县丞手里。 “可儿!”三人都看向可儿,希望她能说句话,从老鸨子手里替他们要些银子。 可儿理了理衣袖,对着他们凄凉一笑,“我最后帮你们一次,能不能从妈妈手里要到银子,就看你们的本事了!” 说完,猛地从头上抽出银簪,插入了脖子里。 事情太突然,几人一时都没有反应过来,片刻后发出一声尖叫“啊!” 可儿娘凄怆大喊:“可儿!救命啊!” “呵……呵呵……”可儿想说什么,可嗓子只能发出呵呵的声音,如漏风的风箱。 她毅然将簪子抽出来,鲜血四溅。 还是老鸨子定力强,先冷静下来,用帕子捂住她脖子里的伤口,大喊道:“快去请大夫!” “啊!哦!”可儿哥哥连滚带爬地跑出去。 可儿已经等不及大夫来了,她仿佛看到了东有银,他那么俊,那么好,可是她却一开始就是骗他,她曾经有机会过好日子,脱离苦海,可是她没抓住那个机会…… 大夫匆匆赶来的时候,可儿已经咽气了。 老鸨子抽身想走,却被可儿娘抱住,哭喊着:“我的可儿啊,你逼死了我的可儿!” 老鸨子冷笑:“你的可儿!她的卖身契在我手里,死了就死了!来人!” 四个打手进来,脱开可儿娘,抱起可儿的尸体就要走。 三人怎么会让他们抱走可儿的尸体,没有了尸体,他们做什么都会大打折扣。 可儿哥哥抱住可儿的尸体,怎么打都不放手。 可儿娘和嫂子尖叫哭喊着叫人,“来人啊,杀人啦!有人杀了我女儿啊!” 周围店铺的人,街道上的行人,巡逻的衙役都跑了过来,看到一地的血和死了的可儿都是吃惊不小。 虽然可儿的卖身契在老鸨子手里,但可儿是死在外面的铺子里,不是死在青楼的地盘上。这事儿,县令就得过问过问。 最后,老鸨子还是陪了五十两给可儿的家人。 不过,她被可儿临死摆了一道儿,可咽不下这口气,让人给可儿哥套麻袋,揍了他一顿,治伤五十两可不够。 东有银当天就知道了这事儿,他冷笑一声,说了两个字:“活该!” 望向南溪村的方向,那个姓蒋的什么时候能死? 蒋县丞本来想偷偷摸摸将可儿卖了就算了,没想到可儿竟然血溅当场,将事情闹得这么大。县令一审,难免将他牵扯进来,这下,全县的人都知道他在可儿偷方子的案子中插了一手了。 但民不告,官不究。东老头儿家的人没上告,县令也就没将他下大狱。 蒋鹤轩这个族长要气死了,人家东家人都不计较了,他老老实实地就行了,结果还卖那个可儿!不然谁知道可儿的卖身契在他身上? 族里丢人丢大发了!直接让他去看祖坟去了。 在这次案子中,东家这个受害者表现出了大度包容,重视南北溪村的名声,说明将东周家视为南北溪村的人了,南北溪村的人也更热情地接纳他们,两边的关系进了一大步。 卷二第223章:秋闱 暗淡轻黄体性柔,情疏迹远只香留。何须浅碧深红色,自是花中第一流。 桂花,小小的,却颜色鲜艳,香味儿馥郁。 五郎从院子中的桂花树上剪下几枝开的最好桂花,插在屋子里的花瓶里,取蟾宫折桂之意。 还像模像样的合着小手儿,嘴里念念有词,“祝爹爹科考顺利,蟾宫折桂!” 上官若离端着一大盘子螃蟹和一盘子炸菊花进来,将盘子放在饭桌上,笑道:“五郎,洗洗手准备吃饭了。” 凌月端着一盘子糖醋鱼进来,笑道:“五郎还真执着,每天折一束桂花插瓶。” 五郎的小脸儿有些羞赧,“我这就是心理寄托,助运势。” 薄荷、丁香和范婆子端着红烧肉、孜然羊肉和月饼进来,将饭菜摆在桌子上。 “砰砰砰!”外面传来敲门声。 薄荷忙小跑着去开门,一会儿跑了回来,小脸儿红扑扑的,“太太,有个叫容川的来访。” 五郎高兴地欢呼一声,从椅子上跳下来,就往门外跑去,“容川哥哥,容川哥哥来了!” 凌月也高兴地迎了出去,“容川哥哥怎么今天来了?” 中秋节应该全家一起吃团圆饭呀,他怎么来奉城了? 上官若离跟着二人身后也迎了出去,对范婆子、丁香和薄荷道:“这是太子的二公子,皇孙殿下。” 三人吃了一惊,没想到主家还认识这样尊贵的大人物,忙诚惶诚恐地跪下行礼:“拜见二公子!” 五郎热情地给容川介绍道:“这是家里新添的仆人,范婆子、丁香和薄荷。” 容川牵着他的手,对三人道:“免礼吧。” 上官若离和凌月作势要行礼,被容川抬手拦住,“都是自己人,若是这般多礼,我以后可不敢来了。” 上官若离知道容川不会让她给他行礼,但不能理所当然,怎么也得意思意思。 容川笑道:“我赶着饭点儿来的,有没有我的饭。” 上官若离笑道:“你能吃多少,都是家常便饭,你可别嫌弃。” “我就喜欢婶儿做的饭菜。”容川说着,就往屋里走,觉得上官若离对他客气了,一定是他来的少的缘故,等到了京城就好多了。 侍卫们在酒楼叫了席面,院子里热闹起来。 五郎指着盘子里的好几种月饼,道:“容川哥哥,你尝尝,这都是娘亲手做的。” 容川笑道:“听说京城的真好吃点心铺子给我送了节礼去,我在外面办差,没尝到,今日正是吃月饼的正日子,正好。” 上官若离用刀子将月饼切成了小块儿,“有的月饼刚出锅好吃,有的得回油才好吃。这都是味道最好的时候,你尝尝。” 凌月提醒道:“可别吃饱了,吃不下菜了。” “好!”容川漆黑明亮的眸子略扫了她一眼,先尝了一块火腿的,细细品尝。 他已经十四岁了,变了声,俊气的面庞有了棱角。已经出落成了一个修长英挺的少年,眉宇间有了上位者特有的沉稳淡定。 他穿着一身朱红色镶玄边儿的锦缎窄袖劲装袍子,腰束镶玄色双龙抢珠苏绣嵌玉腰带,乌黑浓厚的头发一般用金冠束着,一半顺滑地披散在背后, 凌月十一岁,已经抽条儿,出落成窈窕的美少女。柳眉杏眼,眼角微微上扬,娴静中带着一种英气,这两种相反的气质融合在一起,成了一种独有的魅力。 容川的唇角高高扬起,只有叔、婶儿才能教育出这样出色的孩子。 上官若离扒着螃蟹,“吃螃蟹,鲜嫩的很。” 这螃蟹是养在空间荷塘里的,比外面的螃蟹鲜美。 容川吃了三个,“确实,这是我吃过的最大罪鲜的螃蟹。” 上官若离笑道:“螃蟹性寒,那也不能多吃。还有两篓子呢,慢慢吃。这次待几天?我做点儿醉蟹、酱蟹,给你带着路上吃。” 容川笑道:“不用带,您做了我来吃就行了。等叔的成绩出来,咱们一起回京。” 五郎高兴地道:“太好了!我可以和容川哥哥多玩儿些日子了!” 凌月将剥好的蟹肉塞进他的嘴里,嗔道:“就知道玩儿,跟容川哥哥学学画画、下棋、书法,他的君子六艺可比你先生都强。” 容川被夸的小脸儿微红,“勉强能带带五郎。” 五郎将蟹肉咽下去,道:“爹的君子六艺也好,但就是没空教我。” 东溟子煜每天都抽出时间来教导五郎,他年龄还小,还没见成效而已。再说,小孩子跟比自己优秀的孩子多接触,有利于他们上进,调高对自己的要求。 东溟子煜已经是最后一场,三天后从考场出来,虽然衣衫皱巴,面色憔悴,但精神尚好。 看到容川也甚是高兴,趁着等成绩这些日子,知道容川和五郎的武功和功课,至于琴棋书画啥的,他觉得作为陶冶情操的消遣就好,没必要下大力气。 忙碌中的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到了放榜的日子。 东溟子煜没亲自去看榜,容川派了人一早就去榜单前守着了。 上官若离有些小紧张,问东溟子煜道:“你紧张吗?” 东溟子煜淡笑道:“有点儿,若是成绩太差,我会觉得很没面子。” 毕竟是做过皇上的人,若是名次太差,是会有些心理落差的。 他最清楚,科考名次可不光是学问好就能决定的,里面还有很多不确定因素。 上官若离当然希望他能有个好名次,最好是解元,这样明年的春闱就基本没问题了,也能在皇上那里提前挂个号。 家里知道今天放榜,让东有田一早骑马来看榜了,直接去了贡院,玩命往里挤。贡院前面人山人海, 卷二第224章:秋 贡院门口人山人海,都焦灼地等着张榜。 中了举人就半只脚迈进了官场,举人就可以候补做官了,有背景有门路的人活动活动,可以直接谋个七、八品官。 所以举人有各种人拉拢结交,要不怎么有穷秀才、富举人之说呢。 所以,看举人榜的人情绪更加焦灼、热切。 东有田、陈明东、容川的小厮侍砚、顾凌云的侍从长风,都在人群里,随着人群移动,拼命往前面挤。 一阵锣响,有衙役捧着红色的榜单走出来。 “轰”一下子,人群如油锅里泼了一瞟水,沸腾了起来。 “中了,中了!我中了!”有人高喊,跪在地上哭了起来。 “啊,啊,我上榜了……”白胡子老头儿嗝儿一下,晕了过去。 “哈哈哈哈……中了!我也中了!”有人欣喜若狂。 那些没找到自己名字的,一遍遍地在榜单上找,希望自己漏看了。 有那冷静下来的,开始仔细寻找熟人的名字,“解元是东有福!柳林县的东有福。” 侍砚已经挤了过去,听到声音就乐了,仔细确认一遍,就高兴地往回挤。 半路碰到还往里挤的东有田,拉住他道:“东大爷,中了,四爷中了头名解元!” 东有田惊喜地大笑,“好,好,好啊!哈哈……” 跟着侍砚往外挤了几步,想起陈青云来了,问道:“陈青云呢?考上没?” 侍砚是容川的侍从,根本不知道陈青云是谁,“不知道啊。” 东有田又往回挤,嘴里大声道:“你回去吧,我去看看陈青云有没有上榜!” 侍砚不管别人,斜着膀子往外挤,挤出人群的时候,发髻都散了,好歹扎了扎,就撒丫子往小院儿跑。 一进胡同就大声报信:“东四爷中了,高中头名解元!东四爷是解元!” 顾凌云在家也坐不住,来小院儿坐着,一起等信儿。 东溟子煜听了侍砚的话,露出一抹释然的微笑。 容川抚掌,笑道:“太好了!叔中了解元!” 上官若离也笑了,“我去准备红封,一会儿报喜的人来了。” 顾凌云抱拳给东溟子煜行礼:“恭喜姨丈了。” 这时候,侍砚跑了进来,高兴地道:“恭喜东四爷!您高中了,头名解元!” 顾凌云赶紧拉住他,问道:“我呢?小爷我呢?” 侍砚:“……” 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小的没看,不过我看到长风了,想来马上就回来了!” 顾凌云拍了他的后脑勺一下,“你小子!” 他有些沉不住气了,也不坐下了,站起来来回走着。若是过不了,丢人没面子是小事儿,还得等三年才能考。 还好,长风的腿脚也挺快的,胡同里响起了他的声音,“公子,公子您中了,十八名!” 顾凌云一笑,大大松了一口气,“没想到,能取到十八名,比我预想中要高。” 大家都恭喜顾凌云,都喜气洋洋。 没一会儿,胡同里响起了报喜的锣声,顾凌云回顾家老宅接喜报。 报喜是从后往前报的,报喜的官差还没到小院儿,东有田先来了,发髻歪了,衣裳带子断了,鞋子掉了一只。 别看一身的狼狈,他也满脸的喜气,眼睛里含着热泪,“四弟,太好了!你中了!中了举人了!” 东溟子煜忙让上官若离去找自己的衣裳,让东有田坐下,给他倒了一杯茶,道:“大哥,您怎么来了?这是去看榜了?” 东有田一口将茶喝了,用掌心蹭了一下溢出眼角的泪水,“咱爹咱娘惦记着呢,干脆让我跑一趟来看看。我这就回去,给家里报喜!” 东溟子煜道:“急什么?换了衣裳、吃了饭再回也不迟!” 东有田连连摆手,“不行,不行,饭不吃了,我得赶紧不会,不然娘该捶我了。” 东溟子煜笑了,“行,让五郎他娘给你包些点心路上吃。” 东有田换了东溟子煜的衣裳,背着上官若离给爹娘准备的新衣裳和点心,牵着马就往外走。 谁知,门外响起了锣鼓声和鞭炮声,报喜的衙差上门了,一路高喊:“恭喜东有福东老爷,高中桂榜第一名解元!” 东溟子煜拿出户籍文书,让对方验看,核对喜报上的信息,确认无误后,签字盖章,授予举人文书和鱼符袋。 上官若离将准备好的红封交给官差,这是喜钱,让对方沾喜气,也给自己聚福气,是以喜钱没人会拒收。 东有田见识了一回送喜报的,自觉又长了见识,遗憾地道:“这么激动的时刻,爹娘不在。” 东溟子煜道:“等榜单到了县里,县衙也会去村里报喜的,估计最早傍晚,最迟明日早上,县衙会上门报喜。” 上官若离指了指包袱,“这里面的衣裳是我给爹娘预备接喜报穿的。” 东有田笑的见牙不见眼,“行,我现在就回去,让他们预备着。” 东溟子煜道:“我明日回去,去县衙登记办文书,回去商议摆酒的事。” 东有田欢欢喜喜地走了。 小院儿里安静下来,上官若离才想起来问:“陈青云上榜没?” 容川让侍砚再跑一趟,抄一份榜单来。 陈青云落榜在意料之中, 卷二第225章:报喜 陈青云落榜在意料之中,他的火候本来就不到。 一起住过的江秀才和王秀才也落榜了,郑秀才和冯秀才是今年才中的秀才,因为年龄小,没参加此次秋闱。 二丫听到消息带着点心铺子的人过来,帮着烧水、做饭,招待客人。 陈明东、郑氏、大丫、陈青云一家来祝贺。陈青云没中,虽然有些失望,但并没有很难受,帮着照顾来道贺的左邻右舍。 凌月和五郎在学堂就从先生那里知道东溟子煜中了,散学后就请了假,高高兴兴地回了家。 “恭喜爹爹高中解元!”五郎抱着小拳头给东溟子煜行礼,亮闪闪的大眼睛里都是孺慕崇拜之情。 凌月小淑女一般上前施礼:“恭喜爹爹!高中解元!” 龙天翊大手摸了摸他们的头,笑的畅快,总算没在自己的小公主面前丢人。 “恭喜东四叔高中!”顾然兴高采烈地跑进来,小脸儿很是兴奋,仿佛高中的是他亲叔似的。 他带来了顾抚军给东溟子煜和顾凌云的贺礼。不过他将礼物给顾凌云送去后,就回小院儿这边来了。 东溟子煜在府学的同窗也来了好几个。 整个小院儿都装不下了,只能从街坊四邻借了桌椅,摆在院子里。 晚上,屋里屋外也摆了十席,推杯换盏,庆祝一番。 明日一早,东溟子煜一家加上二丫坐着千里马的早班车回南溪村。一入村,马车从一列五座牌坊下缓缓驶过。 牌坊上有刻着“步蟾”的,有刻着“文奎”的,还有“进士及第”的。这是南北溪村历年来,中举人、进士立的牌坊。 五郎牵住东溟子煜的袖子,问道:“爹,您这次能修牌坊吧?” 东溟子煜点头,“县里有五十两的牌坊银子,爹的叫解元牌坊。” 五郎拍手,“哈哈,爹可是南北溪村的第一个解元!爹您可太了不起了!” 凌月捏了五郎的鼻子一下,“小马屁精!” 五郎嘟嘴,问东溟子煜道:“不知爹爹的解元牌坊上会刻什么字?” 东溟子煜笑道:“无非那几个象征高中的词儿罢了。” 远远地听到锣鼓鞭炮的声音,应该是县里报喜的官差已经到了。 果然,进了东周家,就看到东老头儿和钱老太眼含热泪地给大家发喜钱。虽然昨晚就得倒消息了,但看到喜报,还是激动地老泪纵横。 “解元老爷回来了!”不知谁先看到他们,喊了一声。 “解元老爷!解元老爷!”人群更沸腾了。 中了举人就能做官了,所以举人可以称为老爷了。 “四儿……”钱老太看到东溟子煜,话没说出来,就哽咽了。 她的眼睛是肿的,显然昨夜哭过,也没睡好。 东溟子煜忽略了耳边祝贺的声音,给东老头儿和钱老太作揖行礼,“爹,娘,儿子有今日,都是爹娘的功劳,儿子谢谢爹娘。” 钱老太忙将儿子扶起来,还捶了他的胳膊一下,用哭音儿道:“说啥呢!是你自己争气又聪明!” “是!是!”东老头儿回头用掌心抹了一把老泪。 东春雷也落泪了,“咱们东家算是改换门庭,走出来了!” 很多人都抹泪,想起这几年的艰辛,也算是先苦后甜,都笑了。 东溟子煜与官差客气寒暄几句,又给了一份喜钱,官差好话不断,若无意外,这是未来的官老爷,结个善缘没坏处。 送走了官差,大家进了院子,又是一阵喜中带泪。 二郎、三郎、四郎都挤到东溟子煜的身边,崇拜地道:“四叔,让我们看看鱼符袋是什么样子的。” 东溟子煜将代表身份的鱼符袋拿出来,大家的目光都郑重敬畏起来,小心地传看了一遍。 晚上一家人聚餐,又是忆苦思甜一番。 东老头儿喝多了,平时沉默寡言的老头儿,又是笑又是哭。 抓住钱老太的手,哭道:“媳妇儿,我最对不起的人是你,最感谢你的人也是你!当初,二弟为救我去了,留下孤儿寡母,我不能不管呐,让你受委屈了。 闹灾的时候,我就是让自己的儿孙挨饿吃观音土,也得省出一口粮食给他们。你心里怨,嘴上骂,可粮食是一点儿都没少给。我这心里难受的呀,真想拉下自己肉给你们吃啊!” 钱老太哭的失声,另一只手一下一下地捶老头儿,“死老头子!你个死老头子!” 东老头儿搂住钱老太的肩膀,“媳妇儿,别恨我,也别怨我了,啊?四儿有出息了,咱们家改换门庭了,以后你好好养身子,变回新媳妇时的俊模样儿。” 钱老太臊的老脸通红,推开东老头儿的手,“胡说八道啥呢!喝两碗黄汤,就胡咧咧!” 东老头儿被推的靠在椅子上,看向儿孙们,道:“你们娘,年轻的时候,贼带劲!可俊啦!” 儿子、儿媳们都含着泪笑,孙子、孙女们都捂着嘴笑。 东有粮抽了一下鼻涕,笑道:“爹年轻的时候也是俊小伙儿。” 东溟子煜眸中闪着晶莹,笑道:“那倒是,咱们四个可都是好样貌,大姐、小妹也是十里八村的美人儿,都是爹娘相貌好。” 东老头儿哈哈大笑,“好,好,老子的儿子闺女都俊……孙子孙女也俊!你们好好的,全须全影儿的,我老头子就高兴,就知足!若是你们谁抗不过灾年,老头子就随那个去了!正好去跟我那兄弟作伴!” 上官若离心想,你的四儿、四儿媳和小孙女已经去了。 钱老太知道东老头儿的心结就是死去的弟弟,劝了几句,就扯着他去睡觉了,闹得都怪难受的,别胡咧咧了。 翌日早上吃早饭的时候,没看到东老头儿。以往东老头儿起的最早,先去田地里逛一圈儿,回来才到吃早饭的时间。 东有田关心道:“爹呢?酒还没醒?” 钱老太轻咳一声,道:“醒了,想多睡一会儿!你们吃了饭该干嘛干嘛去,别管他!” 众人偷笑,知道东老头儿这是记得昨晚喝醉时的事儿,抹不开面子见小辈呢。 吃了饭,东溟子煜去县城办举人文书,领牌坊银子,顺便给县令送请酒的请帖。 卷二第226章:流水席 吃过早饭,大家都去忙了。采买办酒席食材的、做点心的、借桌子借椅子的、准备需要提前加工的食材的、下地的、上山打猎物的…… 东老头儿这平时闲不住的,竟然没出来。到了吃中午饭的时候,才被钱老太骂出来。 老脸通红地往桌子前一坐,臊眉耷眼的轻咳一声,道:“吃饭,吃饭。” 知道他面子上过不去,小辈们谁也不敢笑,都绷着脸装失忆,当昨天晚上的事没发生过。 上官是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觉得气氛不对。昨晚人家一家人聚餐,他就没来,是以不知道发生了这么。 低声问五郎,“宝儿啊,我怎么觉得大家都怪怪的,发生了什么事啊?” 东老头立刻警觉起来,绷直了身子,警告地瞪着五郎。 钱老太等人也很担心,五郎小,会不会将大家长的糗事说出来,那可就…… 五郎眨眨眼睛,茫然地道:“怎么了?不怪啊?” 那萌萌的小模样,不知他是真神经大条没感觉出来,还是装傻白甜。 拿了一个野菜包子给他,“曾外祖,您吃这个,香!” 上官若离笑道:“吃野菜包子对您身体好。” 上官是摆了他一眼,“我在这儿住了这一年多,瘦了四十多斤。回去他们肯定会说你虐待我,我在旱灾那几年人家吃土的时候都没瘦,结果来这儿瘦了这么多。” 东有粮笑道:“您本来就长的年轻俊朗,现在这个样子,又年轻了二十岁,精神英俊的不得了。” 东有粮就是会说话,逗得上官是眉开眼笑,“这算啥,我年轻那会儿,迷倒一大片!每次我去医馆坐堂,那家伙,大姑娘小媳妇老太太的,排队排出两条街! 我骑马在大街上这么一过,这大姑娘、媳妇子都对我扔花儿扔帕子扔水果,不过,小媳妇儿的夫君对我扔仙人球,差点儿把我扎毁容,结果把马扎惊了,差点摔断腿。” “哈哈哈……”大家觉得好笑,都没当真,觉得老头儿是吹牛呢。 上官若离笑道:“您这是万人迷啊!我说我怎么长的这般美丽无双、倾国倾城呢,原来是随了祖父您啊。” 钱老太冷哼,”你这脸皮也是祖传滴!” “哈哈哈……”大家又是一阵笑。 上官是骄傲地道:“我家的血脉没丑的,品行也好,离儿最为优秀,若不是出事儿,早就成了……” 突然觉得失言了,连忙打哈哈道:“吃饭!吃饭!” 东溟子煜微微促眉,难道离儿的原主还有婚约?哼!有婚约也不怕,他们现在已经有了一儿一女了。都十年了,对方也一定成婚生子了。 上官若离更没在乎这事儿,她没记忆,原主的事跟她没多大关系。 紧锣密鼓的准备了两天,第三天,东家大宴宾客。 容川来了,顾凌云、县令、玉矿上的褚兴、覃薄宣、蒋鹤轩、蒋鸿达等人都来了,此外还有十里八乡的举人、秀才、乡绅等也闻讯来祝贺。 场面比中秀才的时候可热闹多了,而且来的人档次也提高了不少。蒋鹤轩对他们的态度热络又亲切,再也不是原来的倨傲、不屑和厌恶了。 东溟子煜可是解元,而且还有上官家和南安候这两门实在亲戚,以及太子二公子的亲密关系,东溟子煜前途可期。 流水席摆了整整一天,到了夜幕四合,宾客才渐渐散去。 已经过了中秋,夜晚的寒意也渐渐重了。门口换上了猩红的毡帘,映的院子里的气氛更加喜庆。 尚未到生火的时候,不过屋子的角落里也摆了炭盆去潮气。他们是北方过来的,受不了江南的湿冷。 大家围坐在一起,喝着温热适口的茶。 容川的身份最高,自然坐上首之位,呷了一口茶,放下茶盏,道:“过两天,我们就出发去京城,早到叔也好早找人探讨一下学问。” 钱老太一挥手,对东溟子煜道:“你们走你们的,家里的事不用担心。” 东老头儿也点头,道:“去吧,去吧,好好考。” 东溟子煜道:“考完以后看情况,若是留京就接二老去京城,若是外放,看看外放何地再说。” 东老头儿道:“你先好好考,走一步说一步。” 接下来商量建牌坊、修祠堂的事,女子们就都出来了,虽然有乡亲们帮忙收拾了,但很多东西还得自家人收放。 上官若离帮着将碗筷放到柜子里,分类按排放,用的时候也好拿。 “四弟妹!”一道幽幽的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幸亏上官若离胆子大,不然真会被吓一跳。 回头一看,是孙氏。 孙氏的脖子已经好了,但一直是痴痴呆呆的样子,不跟人说话,除了上厕所基本不出门,就在炕上躺着。 今天却出来了,还说话了,接下来,又给上官若离跪下了。 上官若离冷淡地看着她,“什么事?想好了再说!” 卷二第227章:进京 上官若离真烦孙氏这种人,真是打不死的小强,却丝毫不让人敬佩,只让人觉得恶心。 孙氏呆呆的,反应有些迟钝,愣了一会儿,最后一句话也没说,转身走了。 刘氏抱着一摞盘子过来,看了看孙氏的背影,小声道:“肯定是想让你带着四郎进京。” 对这事儿,她也是乐见其成的。带四郎进京,就得带三郎。大郎夫妻已经在京城了,都是一样的侄子,没道理带大房、三房的不带二房的。 上官若离从她手里接过盘子,按照花色和样式分开,“我们这次去考试的,还不知能不能高中。即便是中了,也不知道留京还是外放到其他地方去,再说了,四郎现在想读书科举,到处跑反而会耽误念书。” 刘氏笑道:“可不是,白先生是进士,教的也很好。” 上官若离道:“就是京城的学堂,先生是进士的也不多,希望村里的这些孩子们知道珍惜,好好念书,将来也可以考个功名。” 李氏和刘氏都道:“是呢,咱们还是有运气的。” 东溟子煜用了两天拜访了先生和同窗,与矿山上的褚大人、覃薄宣等人聚了聚。 上官若离收拾行李,给上官是收拾行李。 第三天,一家人、上官是跟着容川和顾凌云的队伍出发进京,钱老太、东老头带着一家人送到路口。 这一路上有容川和顾凌云在,住宿吃饭打点的妥妥当当,有名胜古迹的地方,停留一天游览游览,慢慢悠悠地用了二十来天的时间到了京城。 京城叫长安,位置与历史上的长安差不多,依山傍水,风景秀丽。 城门巍峨高大,城墙上有士兵来回巡逻,城门下有士兵盘查过往百姓。百姓们都排着整齐的队伍,等待查验进城,一切都井然有序。 顾凌云早就派人回去送了信,上管家和南安侯府的下人已经在门口等候了。 上官若兰身边的张嬷嬷一看到自家的车队,就整理衣裙迎了上来,福身行礼:“奴婢恭迎皇孙殿下、六公子、东解元、东娘子。” 一个留着山羊胡、得脸下人打扮的中年男子带着几个婆子、小厮上前行礼:“奴才是上官家的管家冬青,恭迎各位贵人进京!” 容川一身黑色镶红边的劲装,端坐马上,淡声道:“都别在城门口说话了,回去再说。” 队伍进京,有容川在,没跟百姓一起排队进城门。而是走旁边专门走权贵之人的小门,但也查验了路引和行礼。 进了城,就见街道整齐干净,房屋俨然,店铺林立,行人来往不绝,一派繁荣景象。 城门楼子上,一个身穿藏蓝色锦绣长袍的英俊男子目送着队伍渐行渐远。他三十岁左右到样子,金冠华服、剑眉星目、国字脸,身材魁梧,气势凛然。 秋风起,吹的他衣袍烈烈。 一个中年太监,轻声道:“王爷,回府吧。” 男子喃喃道:“她回来了,她真的回来了吗?” 中年太监叹息道:“王爷,上官姑娘已经成婚,且生有一子一女了。” 卷二第228章:京城 日影西移,大街上正是喧嚣热闹的时候,官员们下衙的车马轿子、富贵公子带着仆从、商贾小贩沿街叫卖、背着书箱的青衫学子、行色匆匆的布衣平民…… 凌月和五郎一边一个,将马车的窗帘挑起一条小缝儿,好奇的往外观望着。 五郎大叫道:“哇!京城的街道好大好热闹啊!” 他的口音是带着东北风味儿的江南音,顿时引得很多人看过来。有些人眼里带着讥诮,想看看是哪里来的土老帽儿,但看到太子府和南安侯府的马车,就都换成了善意的打趣。 五郎的小脸儿有些红,忙将车帘放下。 东溟子煜的视线自街头收回,摸了摸他的头发。 行至中街尽头,队伍就分开了,容川回太子府、顾凌云回南安侯府,上官是回上官家,东溟子煜一家的队伍驱马拐入偏街。 闹市的喧嚣渐渐远去,夕阳暮色中,屋脊檐角上罩着夕阳的余晖,上面歇脚的鸟儿看起来无忧无虑,懒洋洋的狸花猫优雅地在墙头上散步,高傲地睥睨着经过的人类。 谢氏给上官若离的嫁妆院子在梧桐巷,巷子口有一株百年梧桐树,枝繁叶茂、郁郁葱葱。 冬青笑道:“夫人早已命人将院子收拾好了,就等着姑娘回来呢!我们十天前就在城门口等您,今天才等到,奴才已经派人回去通知府里了。” 说着,在一个黑色院门前停住,上前拍门:“老朱头儿,开门,离姑娘回来了!” 门房就在大门旁边,门一响,一串脚步声后,门打开,一个圆脸的老头儿走出来。 东溟子煜一家已经下了马车,打量着周围的情景。 老朱头儿赶紧行礼:“老奴朱砂拜见四爷、四奶奶,四姑娘、五公子。” 朱砂是陪嫁奴才,所以用的是东家这边的称呼。 东溟子煜道:“免礼。” 朱砂从地上爬起来,从院子里跑出几个小厮,行礼后,卸下门槛,牵马进院。 冬青道:“姑爷、姑娘看看,若是少什么东西,尽管让人列了单子,夫人会让人去置办。” “这就挺好的,母亲想的很周到。”上官若离缺东西也不会跟娘家要。 冬青引着他们一路往内院走,介绍着院子的花草树木和景致。 这是个大三进的院子,每进都有正院、左右两个跨院共五个院子,青石板铺路,其间种着花草树木。与江南园林婉约精致的小桥流水相比,格调大气方正、厚重朴拙。 前院是书房、客厅、客房,以及男孩子的院子。二进院是男女主人、女孩子的院子。后面第三进院子,是下人们住的院子,以及牲口房、柴房等。 五郎六岁了,但是他不想和父母分开住,他就薄荷一个小厮,两个人住一个院子太空了。逃荒路上和在南北溪村遇到的恐怖事太多,虽然平时看不出什么,但他怕黑,有时会做噩梦。 正院是个三合院,正房有五间,一共三个门。正中间的门进去是堂屋,可做小客厅、饭厅,左边是卧室,右边可做卧室或者书房。另外东西两个房间是卧室,分里外间,本应该是住贴身伺候的丫鬟婆子的。 他们家排场还没那么大,让五郎和薄荷住东边的房间,凌月和丁香住西边的房间。 至于范婆子,就住在西厢房小厨房的隔壁。 另外院子里还有两个婆子、两个小丫鬟平时做打扫、浆洗的杂事,都是陪嫁的下人,上官若离没动,让她们还干原来的事。 冬青将院子里的下人都叫过来见见主子,一共二十个,都是上管家的家生子,卖身契和家人都在上官家的手里。 上官若离翻了翻他们都卖身契,问道:“以前谁管事?” 一个三十七八岁的精干男子走出来,“奴才白英,是外关事,管着男仆和外院采买、园子、修葺房屋等一干事宜。” 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婆子往前走了两步,道:“奴婢白果,是内管事,管着内院的丫鬟、婆子和相关的事。” 好吧,白英、白果应该和白芨、白术是一批的,都是白字头的药材命名。 上官若离让他们还干原来的事,观察一段时间再说。 白果低眉敛目地道:“四奶奶,您身边不要两个丫鬟伺候?梳头、洗脚、沐浴、更衣,总得有人伺候。还有,出门的时候也得有丫鬟随行才体面。” 别的无所谓,上官若离不会梳复杂的发髻,就道:“挑两个梳头手艺好的丫鬟吧。” 白果回头,在后面站着的丫鬟里点了两个,“木莲、木香。” 两个身段儿、模样都不错的丫鬟走了出来,给上官若离行礼。 “奴婢木香给主子们请安!夫人曾夸过奴婢梳头手艺好,奴婢针线也好。”木香圆脸大眼睛,十四、五岁的样子,大智若愚的样子。 木莲瓜子脸丹凤眼,细腰大长腿,“奴婢木莲,见过四奶奶。奴婢也会梳头针线,还有写字算账、伺候笔墨。” 说着,眼睛朝东溟子煜的方向飘。 东溟子煜一眼就看出这个木莲不老实,对上官若离道:“换一个。” 木莲脸色一白,跪在地上磕头,带着哭腔道:“爷,木莲是哪里不对吗?请指出来,木莲改还不行吗?” 白果的脸色也不好了,看向上官若离,“四奶奶,木莲是个好的,若是无缘无故不用,让她如何做人?” 上官若离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这是在教我做事吗?” 白果立刻跪地上磕头,“奴婢不敢。” 离儿姑娘以前最好说话了,怎么变的这般厉害了?难道失忆还能改变一个人的性子吗? 不是说东有福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农家穷小子吗?怎么看起来不像?这长相、这气度、这眼光,比南安侯也不差。 上官若离淡声道:“你们是我的陪嫁,我尽量给你们留脸面。若是本本分分地做事,做好了我不会亏待你们。但若是有那心思不正,甚至想奴大欺主的,我也不会客气!” 她的声音淡淡的,却带着无形的威压,让他们喘不过气来。 所有下人都下跪,“奴才(奴婢)谨记主子教诲!” 上官若离淡淡地道:“能记住最好。” 木莲还是不服,哭了出来,“呜呜……可奴婢没做错什么呀,主子也要赏罚分明、明辨是非呀。” 卷二第229章:偶遇 上官若离望着门外开的正好的芙蓉花,唇角泛起一抹讥笑。 白果怒斥木莲道:“闭嘴!主子想让谁伺候就让谁伺候,还用给你解释吗?!” 然后给上官若离磕头,“四奶奶,二姑娘,您大人有大量,原谅她吧。” 上官若离问道:“这木莲是你的什么人?” 白果目光闪烁了一下,有些心虚地道:“木莲是奴婢的女儿。” 上官若离冷笑一声,道:“我要是不原谅,就没有大量了吧?” 白果叩头道:“奴婢不敢,夫人派我们来伺候姑娘,奴婢们不敢有怨言。” 不敢而不是没有,这是拿谢氏来压她呢。 东溟子煜本来不想掺和上官若离嫁妆的事,听到这儿,眉头一皱,就想说话。 上官若离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稍安勿躁,然后道:“你们母女去庄子上吧,这样的下人我可用不起。” 白果和木莲都吓的白了脸,跪下来连连磕头。 木莲还不服,“凭什么?奴婢没做错什么呀?你处事不公,如何服众?” 白果上去捂住木莲的嘴,连连赔罪,“姑娘饶命啊,饶命啊,放过我们吧,我们不敢了!” 冬青见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神色没有松动,点了两个婆子,将人拉了下去。 众下人一看,都垂下了眼眸,肃穆了神色,觉得上官若离再也不是原来那个好说话、性子单纯的小姑娘了。 他们这多半年也是没有主子管束,有些得意忘形了。 最后,上官若离又点了个叫木槿的,和木香一起近身伺候。 白果竟然从庄子里去了上官府找谢氏哭诉去了,谢氏直接将白果一家人卖了。 冬青来要卖身契的时候,上官若离给了卖身契什么都没说。 休息了一天,东溟子煜、上官若离带着两个孩子逛街,置办些礼物,去上官府和南安候府拜访。 他们的宅子离街道不远,一家人有说有笑走着去的。 从一个书画铺子出来,看到一个豪华的轿子被一群下人簇拥着停下了。 一看轿子旁边穿绸裹缎的丫鬟、婆子,东溟子煜知道里面是大户人家得女眷,就想带着上官若离和两个孩子躲开,免得冲撞了。 “离儿妹妹!是你吗?真的是你吗?”一道激动哽咽的女声从轿子里传来。 上官若离站住脚步,回头看去。 就见一只白皙如玉的手轻轻打开轿子的窗帘,露出一张绝色的娇美容颜。 上官若离蹙眉,这是谁?原主的旧相识。 两个婆子上前,撩开轿帘子,一个身着浅蓝襦裙的女子走下来。柳眉凤目,瑶鼻樱唇。 穿戴都是精品,清雅高贵。三十岁左右,梳着妇人头。 她眉头微蹙,神情复杂,高兴、不可思议、哀伤…… “离儿妹妹!”这一声,婉转哀怨,让上官若离莫名有种不好的感觉。 上官若离诧异问道:“你是……” 那女子欣喜中带着幽怨,“离儿妹妹,我是你表姐林嘉慧啊,你不记得了吗?” 上官若离道:“对不住,我伤了脑子,以前的人和事都不记得了。” 一个嬷嬷傲娇地道:“这是顺王妃!” 上官若离一双美目眯了起来,盯着那女子,“顺王妃?不是说是我表姐吗?谁家的表姐?” “休要无礼!离儿妹妹什么都不记得了!”林嘉慧冷着脸呵斥那嬷嬷。 转脸对着上官若离柔声道:“不记得我了不要紧,我记得你就行了。” 这句话哀怨中透着无限深情,让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上官若离淡声道:“嗯,那我告辞了。” 噗!五郎差点儿笑喷,强忍住了。 上官若离拉住五郎的手,就想离开。 林嘉慧哀怨地道:“离儿妹妹,当年你失踪,虽与我无关,我也很内疚没保护好你。姑母怨了我这麽多年,我……” 说着,她又哽咽了,泪盈于睫,十分委屈,仿佛谁给了她莫大委屈似的。 卷二第230章:顺王妃 林嘉慧伸出一只跟葱白似的纤纤玉手,似要抓住上官若离的衣袖,但伸到一半,又怯生生地垂了下来。 很是想与她亲近,却又怕被无情拒绝,眉头微微蹙着,眸中都是无辜和惭愧,很是令人同情怜惜。 周围的人都用谴责的目光看着上官若离,仿佛上官若离欺负了她似的。 正午的阳光很刺眼,上官若离眯了眯眼,福了一个礼,有些局促,有些彷徨不安,道:“对不住,这位……夫人,我落水磕到了头,失忆了。现在真的是不认识你,你能别难为我吗?” 演戏谁不会呢? 凌月往前一步,将上官若离护在身后,规规矩矩地对林嘉慧行了一礼,“这位夫人,您现在对于我娘来说,就是陌生人,还请谅解我娘不能给您任何回应。 我们择日会去拜访上官家,听听我娘从前的事情,见见亲戚们,好重新认识。等我娘知道您是谁,和您之间发生了何事,再叙旧,可以吗?” 五郎抱着小拳头,郑重行礼,“贵人,对不住了,还请谅解一二,小子这厢替我娘给您赔礼了。” 东溟子煜拉起上官若离的手,柔声道:“别怕,别着急,慢慢来,想不起来也没关系,有我和孩子们呢。” 上官若离与他四目相对,情深意切、柔情流转。二人眸中的情意,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得出。 围观的群众们也听出端倪来了,原来人家这位小娘子失忆了,压根儿就不知道顺王妃是谁,更不知道顺王妃说的是什么事。这顺王妃还揪着人家不放,这就有点儿咄咄逼人的意思了。 林嘉慧此时被东溟子煜的样貌惊艳了一下,有瞬间失神,天下竟然有这等俊美无俦、芝兰玉树的男子! 上官若离真是太幸运了,没被卖了,却找了这样一个惊为天人的夫君,生了一儿一女,还恩恩爱爱。 上官若离眉头蹙了蹙,暗暗咬了咬牙,自己的是男人被别的女人痴迷地看着吗,真是膈应的慌。 一脸无奈,一副任打任挨的模样,问林嘉慧道:“我们,可以走了吗?” “你请便。”林嘉慧脸上挂着笑意,丝毫不介意被反茶了一把。 “多谢!”一家人相携离去,眼神对视间,都是心灵想通的默契。 林嘉慧唇角带笑目送他们离去,转身进了轿子,轿帘落下的那一刻,那白皙如羊脂白玉的小脸儿顿时阴沉下来。 不过,上官若离有儿有女,夫妻恩爱,好像过的也不赖。 她回到顺王府,问下人道:“王爷在府里吗?” 下人恭敬地道:“在花园子里和小公子游玩呢。” 林嘉慧点了点头,迈着不疾不徐的步子,朝花园子走去。 将近午时的璀璨阳光落在顺王黑色的锦袍上,他正手持花剪将开败的菊花剪去。他的侧脸半明半暗,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林嘉慧不知怎么想起了东溟子煜的长相和气度,潜意识里,就将东溟子煜和顺王放在一起比较了一下,答案不言而明。 她顺速定了心神,露出如花的微笑,道:“殿下,您猜刚才我在街上碰到谁了?” 卷二第231章:认亲宴 “咔嚓”一声,顺王一剪刀下去,一朵开败的菊花落下来。 菊花落在锦袍下摆上,又弹落到地上,几片枯萎的菊花瓣粘在玄色的袍子上,像是刺绣上去的,很是显眼。 林嘉慧见他不说话,有些尴尬,笑容微微凝滞了一下,来回看了看,问道:“小宝呢?” “母妃!我在这儿呢!”一个三岁左右的小男孩儿从菊花丛中探出头来,白嫩的小脸儿笑的天真又可爱,“我藏的最好了,母妃都没找到我!” 说着,跑过来,在林嘉慧面前停住,抱着有小窝窝的小拳头,像模像样地行礼道:“儿子给母妃请安。” 林嘉慧摸摸他的头,笑道:“小宝乖,去玩儿吧。” 小家伙跑到顺王的身边,看到他袍摆上的花瓣,用两个小手指捏了下来,歪着脑袋,很担忧的问道:“父王,为什么要把花剪掉?花瓣怎么掉下来了,花会疼吗?” 他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充满了灵气,孺慕又期待地等着答案。 顺王摸摸儿子的头,耐心的解释道:“因为花开败了,不好看了,就得剪掉。花不会疼,开败的花已经不知道疼了。” 林嘉慧也跟着解释道:“就如小动物死了一样,不知道疼了。” 小宝眼珠儿转了转,似乎听懂了,有些伤感,“那我要将花埋起来,上次我的小鹦鹉死了,就埋了。” 说着,将地上的菊花捡起来,带着奶娘、丫鬟、小厮的去挖坑埋花了。 林嘉慧带着慈爱的笑容,嗔道:“这孩子,奇怪的问题真多。” 顺王脸上挂着笑,“小孩子,都是这样。” 林嘉慧笑容微微一僵,成婚后她四年多才有孕,侧妃、妾室已经生下儿女了,所以顺王对小孩子很有经验。 她叹息一声,有些激动地道:“是啊,小孩子都这么天真可爱。今天在街上碰到离儿妹妹,她的一儿一女也很懂事,女儿都十一岁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暗暗观察顺王的神色,笑道:“王爷,您怎么一点儿都不惊诧,莫非知道离儿妹妹回京了?” 顺王将手里的剪刀放到一边下人手里的托盘内,浅笑道:“上官御医家丢失十多年的小女儿回来了,连父皇都知道了。” 林嘉慧有些落寞地道:“可惜,她都不认识我了。我好伤心,心里如同被挽了一块肉一般……” 哽咽着说不下去了,拿着帕子拭去眼角的泪。 顺王轻轻揽住她的肩膀,“她能回来就好,其他都不重要,不是吗?” 林嘉慧顺势依偎进他的怀里,抽泣着点头,“嗯,看到她过的很好,我真的很开心。她的丈夫英俊非凡,儿女懂事知礼,一点儿都不像乡下农人。” 顺王望着一朵被风吹的簌簌而动的瑶台玉凤,拍了怕她的后背,柔声道:“她过的好就好,好了,回去吧,外面风凉了。” “走吧。”夫妻二人携手而去。 一阵秋风吹过,瑶台玉凤、雪海、玄墨等名贵的菊花这风中轻轻摇曳,争奇斗艳,各领风骚。 上官若离和东溟子煜也打听到了林嘉慧的身份,是原主的姑家表姐,只比原主大一个多月,原主走失那天,这女人也在场,不过她躲在了小摊贩的摊位下,既躲过了拥挤踩踏,又躲过了拍花子的。 东溟子煜道:“这个女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你也小心些。” 凌月冷哼一声,道:“我也看出来了,这女人没好心眼儿,哭唧唧地装柔弱,大庭广众之下装贤惠,想给娘下马威。” 五郎道:“我没看出她很坏,但就不喜欢她这样的人,动不动就哭丧个脸,晦气的很!就跟那个可儿似的。” 上官若离忙小声道:“别胡说!” 五郎小脸儿通红,忙赔罪道:“娘,我错了,她毕竟是长辈,我不该妄议长辈。” 上官若离道:“我是想提醒你,那是顺王妃,若是知道你将她与一个妓子相比较,一定会吐血报复的。你俩记住祸从口出这句话,若是被人听去,拿这句话做文章,咱家可就倒大霉了。” 凌月和五郎都神情一肃,道:“是,我记住了。” 心里却已经把林嘉慧划入不喜欢的人行列,可不能让她欺负娘亲! 翌日是休沐日,上官府设宴约请亲朋好友,给上官若离接风洗尘,正式带她走入上官家的社交圈子。 酒席设在湖中心的水榭里,斗檐飞拱、绿树花草到映入湖中,美景如画。水榭的窗户开着,欢声笑语传出来,随着湖水的微波缓缓的荡漾开去。 一个俊雅瘦削的年轻男子站起来,给上官若离作揖行礼,“妹妹,为兄给你赔罪,都是哥哥保护你不利,才让你走失。” 一个英气勃勃、玉树临风的年轻男子也站起来,给上官若离行礼道:“表妹,为兄的对不住你,也没保护好你。” 他神情怅然若失,望着上官若离的目光里带着复杂难言的情绪。 卷二第232章:烂桃花 俊雅瘦削的年轻男子是上官若离的大哥上官云,相貌不凡,眉眼间与上官若离有相似之处,在太医院任正六品医官。 英气勃勃、玉树临风的年轻男子是林嘉慧的哥哥,林明浩,在五城兵马司任副指挥使。 当年,是这两位哥哥带着两个妹妹去的花灯会,然后那个上官若离走失了。 上官若离没原主的记忆,起身给两位哥哥行了个福了福身,道:“两位兄长不必自责,我听说当时情况非常乱,人山人海还发生了踩踏和火灾,你们也是无能为力。 如今我安全回来,还嫁得良人,儿女双全,也是不幸中的大幸,说不定是月老想将我送到夫君身边呢。” “哼!”一声冷哼声从上首传来。 那是谢氏的母亲,旬阳候老夫人俞氏,瓜子脸,柳眉杏眼,虽然难掩岁月痕迹,但依稀能看出年轻时的美貌。法令纹严重,眸光阴沉严肃,一脸的厉害刻薄相。 谢氏恳求地看向她,“母亲……” 旬阳候老夫人又是冷哼一声,道:“干什么?一个被拐卖,失去贞洁的女儿,还让云儿当众给他道歉!你这些年为了她,像仇人似的看自己的儿子,心也太偏了!” 东溟子煜冷声道:“还请夫人嘴上积德!内子嫁给我的时候,冰清玉洁,这件事,我这个丈夫最有发言权!” 旬阳候老夫人一拍桌子,怒道:“你这是跟长辈说话的态度吗?!泥腿子就是泥腿子,一点儿礼数都不懂!你一个土里刨食的,知道什么是冰清玉洁?!白捡了一个细皮嫩肉的媳妇,早就乐晕了头了!” 凌月从椅子上跳下来,抓住上官若离的手,道:“娘,咱们走!这位夫人拿贞洁说事儿,是想逼你死呢!” 旬阳候老夫人冷笑一声,道:“还是这孩子懂事!咱们家名声大于天,既然知道自己被拐子拐过,就应该自缢以全贞烈之名!” 上官是一拍桌子,怒道:“跟谁咱们家呢?这是上官府!不是你的旬阳候府!这里没有你指手画脚的份儿!” 旬阳候老夫人蹭地站起来,“好,那我走!我把丑话说在前头,这样的外孙女,我是不认的!” 上官是气的吹胡子瞪眼,“不认拉倒!谁稀罕你这样的尖酸刻薄的外祖母?一点慈悲之心都没有!送客!” “好!好!”旬阳候老夫人见谢氏低着头不说话,扶着丫鬟的手就走。 旬阳候和旬阳候夫人以及他们的儿子、媳妇也都跟着离席,长辈走了,他们也不好留下。 就在此时,有下人通传:“顺王,顺王妃到了。” 谢氏等人的神情都有些不自在,互相对了个无可奈何的复杂眼神。 上官若离透过水榭敞开的窗户看过去,就见一个身姿挺拔、器宇不凡的男子带着林佳慧和一群下人在水上游廊上向水榭走来。 出入水榭都要从水上游廊走,旬阳候家的人这时候就不好走了,都避让在水榭门口,跟着大家一起行礼,“恭迎顺王殿下,顺王妃娘娘。” 林佳慧已经去扶上官是,“外祖父,快快请起!” 顺便扶了旬阳候老夫人一把,“老夫人,快免礼。” 顺王沉声道:“都是自家人,不必多礼。” 目光看向上官若离,湖水反射着阳光落在她如美玉般白皙的面庞上,光晕微微晃动,显得她有些不真实。 她长长的睫毛垂着,让人看不清眸底的神色,微微弯曲的颈项弧度美好。她似乎感觉到了他的目光,微微抬眸,灵动的眸子里波光潋滟,像湖面漫开带着碎光的涟漪,美的这样惊心动魄。 可是,她看他的眼神只有陌生、疏离和审视,再也没有当初的仰慕、纯真、热烈和痴恋。 变了,一切都变了。或者说,她忘记了他。 痛,如针扎一般,细细密密的疼,从心里开始,像周身蔓延。 林佳慧扯了扯他的袖子,笑道:“王爷,您看,我没说错吧?离儿妹妹比当年更美了。” 顺王回神,唇角扯出一抹僵硬的微笑,声音有些暗哑,“回来就好,回来救好。” 上官若离看到他眸中的痛苦、深情,心里咯噔一下,有些被狗血泼中的无力感,难道,这是原主的烂桃花? 卷二第233章:逐客 上官若离明白为什么林佳慧对自己有敌意了,看来起因就是顺王了。 顺王是皇上最小的儿子,封地在鲁南,是几个王爷中封地最富庶的,也是唯一没受灾,没被内乱波及的。 而且,有谣言称,皇上最初中意的皇位继承人是顺王。只是后来,宸王献上神药救了皇上的命,又献上火药和震天雷,平了四王叛乱,加上普及缝合之术,在军中的声望如日中天,让皇上改变了主意,立了宸王为太子。 皇上以身体时好时坏为由,将端王、顺王留在了京城。不知是将仅有的三个皇子都放在眼皮子底下,还是别有打算。 反正,皇上没驾崩,谁能坐上龙椅还不一定。端王最先挑起了四王之乱,夺嫡成功的几率最小,若是太子出事儿,只有顺王有资格登上那个位置。 所以,大家对顺王很恭敬。连跋扈刻薄的旬阳候老夫人都不闹事儿了,笑眯眯地迎着顺王和林佳慧回到席上。 旬阳候老夫人拉着林佳慧的手,笑的很是慈祥,“林夫人没来,臣妇还以为王妃娘娘也不会来呢,您可真是善良大度。” 她嘴里的林夫人,是林佳慧的母亲,左都御史夫人,上官若离的姑姑。谢氏因为上官若离走失,迁怒林夫人的一双儿女林明浩和林佳慧,林夫人恼了,轻易不回娘家了。 林佳慧抽出自己的手,温柔和善地笑道:“离儿妹妹回来了,我当然要来见见。在大街上见过一次,离儿妹妹都不认识我了呢,我这心里,难受的很。” 旬阳候老夫人横了上官若离一眼,“她失忆了!谁都不记得了!不记得也好,不然知道女德女戒,被拐这么长时间,断不能苟活于世的。” 上官是一摔酒杯,“谁看不上我孙女,就别跟我家来往!我家是宅心仁厚的医学世家,不是那假仁假义、私底下肮脏龌龊的假道学之家!” 看向谢氏,“你有意见吗?有意见就跟着你母亲回娘家去!” 谢氏含泪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媳妇生是上官家的人,死是上官家的鬼。” 旬阳候老夫人怒瞪上官是,“亲家,你这是要跟旬阳候府断往?” 上官是冷哼一声,“断往怎么了?你满嘴的规矩回去给你儿子孙女使去吧!旬阳候前几天梳笼了个妓子花了一万两银子,你的规矩呢?你那小孙女……” “闭嘴!”旬阳候老夫人气的脸色青了白,白了红,红了紫。 上官是轻蔑地冷笑一声,道:“以后再从你嘴里听到一句埋汰离儿的话,老子就将旬阳候府的破烂事儿满大街说道去!” “你,你……”旬阳候老夫人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丫鬟扶住她,宴席上一阵慌乱。 上官家最不缺的就是大夫,上官霖拿出一枚银针,对着旬阳候老夫人的人中狠狠地扎了下去。 旬阳候老夫人“嗷”一声,如诈尸一般蹦起来,怒骂道:“你个不孝的东西,想扎死我啊!” 上官霖收起银针,老神在在地道:“岳母大人,您身体不适,还是快快回府吧。” 顺王冷声道:“来人!用本王的车架,将旬阳候老夫人送回去!” 林佳慧眸中闪过一抹冷色,手紧紧地握成了拳,指甲都陷进肉里。 旬阳候老夫人还想闹,但见顺王眸光冷凝,抿了抿唇,被儿子、儿媳和孙辈簇拥着走了。 上官是气的胡子乱翘,“真真是不要脸的老不羞!” “父亲!”上官霖扯了一下他的袖子,示意当着谢氏的面呢。 上官霖是上官若离这身子的生父,长眉凤目,鼻梁高挺,相貌很是俊美,温文尔雅,风度翩翩,留着美髯。看起来性子比较温和、脾气好,但从刚才那一针来看应该是个白切黑。 也是,真温和老实的人,可不会做到御医,还安稳了这些年。 上官是对着剩下的亲戚道:“谁跟那老虔婆一般想,趁早赶紧走!若是让我听到谁瞎喷,休怪我不客气!” 旬阳候老夫人走了,这里就是他辈分最大,大家都诺诺应是。 有了这么一出,酒席的气氛有些尴尬。 上官若离笑道:“祖父无需为此生气,我没有以前的记忆,心里把自己当成真正的村妇。我逃过荒、挨过饿,见识过人性最恶的一面,真没那些个规矩的概念,我们村里从来没人因为我被拐而瞧不起我。” 东溟子煜握住她的手,郑重道:“你是我敬重的妻子,不必在乎别人的目光。” 凌月道:“我娘懂医术,村里的人都很尊重她!” 五郎也骄傲地道:“我娘会做点心,给了家里和村里人生计,让大家都赚了银子!在京城还开了分店呢!” 他们左一个村里右一个村里,让很多人眸中闪过讥诮之色。不过,有了上官是刚才发飙,谁也不敢表现出来。 谁也不会因为这点儿事不关己的事惹上官家,毕竟谁家不需要大夫?何况上官家有四人在太医院当值,上官是还是京城有名的大夫。 谢氏拿着帕子拭了眼泪,笑道:“我与若兰去过,他们很淳朴善良,很尊重离儿。” 上官若兰笑道:“整个村子都很团结,人杰地灵的。” 她的笑容有些僵硬,刚才也被外祖母气的不轻,但作为小辈,不好直接跟外祖母吵架,在座的也只有上官是的辈分适合出头。 上官云给上官若离夹了两片脆藕,道:“小妹,你爱吃藕,尝尝,这是咱们花园鱼池子里的鲜藕。” 上官若兰笑道:“离儿小时候爱用筷子串成一串吃。” 上官霖笑道:“何止,用小手指头戳着藕眼儿吃。” 大家都笑了,讲起了那个上官若离从小到大的趣事,一时气氛欢快起来。 上官若离虽然没有记忆,但也被这气氛感染了,可以看得出,原主有个幸福的童年,被全家人宠着长大,是个善良娇气单纯的姑娘。 吃过了饭,大家陆续告辞。 林佳慧握住上官若离的手,道:“离儿妹妹,现在知道咱们是真的表姐妹了吧?改天我给你下帖子,请你去顺王府做客。” 说完,看向顺王,“可以吗?王爷?” 卷二第234章:走亲访友 林佳慧穿着一袭丁香紫的绣花长裙,头上首饰并不多,却是件件精致华贵。秀美的脸上薄施脂粉,保养得宜丝毫没有岁月的痕迹。 她眸光盈盈地看着顺王,“王爷,妾身能请离儿妹妹入府说话吗?” 顺王看着上官若离,不由想到那些细碎的遥远的青春岁月。若不是在这里见到,他当真不敢信,上官若离变的有些认不出来了。变的不是面貌,而是气质,淡淡的眉眼深不可测,让人看不透摸不清。 尤其她眸中的陌生和淡漠疏离,让他的心痛的有些喘不上气来。 没等他回答,上官霖道:“顺王妃娘娘,微臣这女婿要参加科考呢,这个时候,还是避嫌的好,万一皇上想让顺王主持明年的春闱呢。” 上官是也道:“虽然我孙女婿跟顺王是拐了好几道弯儿的姻亲,但避嫌总是没错的。” 顺王收拾起复杂的心情,笑道:“确实如此。” 林佳慧嘟嘴,如小姑娘一般撒娇,“那好吧,只好等春闱后再说了,到时候,我下帖子,外祖母、舅母、表姐妹们都去。” 大家自然都嗯哈的答应,明显有些敷衍。 顺王见状,带着林佳慧告辞了。 送走二位,剩下自家人了,大家重新坐下喝茶。 上官若离给谢氏倒了一杯温水,问道:“我以前跟顺王也很熟吗?” 谢氏脸色一沉,道:“你与顺王有婚约,还是皇上赐婚。你失踪两年后,皇上取消了赐婚,顺王娶了林佳慧。” 这也是她怨林佳慧的原因之一,一起去看花灯,你都回来了,她的女儿却丢了,你还嫁给了女儿的未婚夫! 上官霖尴尬地看了东溟子煜一眼,轻咳一声,道:“离儿有了好归宿,过去的事就别提了。” 上官若离笑道:“就是,你们也看到了,我夫君跟叔王站在一起,相貌、气度可一点儿都不失色。” 上官云笑道:“那倒是!” 上官云的妻子铁氏,也笑道:“俗话说,有福之人不用愁,妹妹命中注定有好姻缘呢。” 铁氏有些讨好上官若离,是真心感谢她好好回来了,日子还过得不错,不然婆婆一辈子不会原谅夫君,夫君也将永远活在内疚自责中。 凌月骄傲地道:“我爹娘最恩爱了。” 五郎正色道:“我将来也娶娘这样好的媳妇。” “哈哈……”众人大笑。 谢氏将古灵精怪的两个孩子搂怀里,笑的眼角含泪。 上官是笑道:“你毛还没长齐,就想娶媳妇了!” 上官霖摸着胡子,笑眯眯地道:“家里请的有先生,让他们来家里上学吧。” 上官若兰道:“他们在奉城是在顾家族学上学,去南安候府上学也可以的。” 上官云道:“来到京城了,怎么也得来家里上学,你上有婆母,下有妯娌,还是来家里比较自在。” 谢氏满意地看了一眼儿子,笑道:“云儿说的对,来这里,还能跟我亲香亲香。” 上官若兰也不勉强了,“那我就不跟母亲抢了。” 上官若离道:“那我也不客气了。” 上官是对东溟子煜道:“改天我带你去拜访苏大儒,让他指点你的文章。” 东溟子煜问道:“可是琼林书院的苏南山苏大儒?” 上官是道:“是,我跟他有点儿交情,这点儿面子他还是给的。” 东溟子煜道:“这可巧了,容川也说将我引荐给苏大儒。” 上官霖与兄弟、子侄们对了个心照不宣的眼色,容川是太子的二公子,恐怕以后他们与太子也多了层关系。而上官霖是御医,专门侍奉皇上的,以后更得小心谨慎了。 上官家以医术立家,自来不参与朝堂争斗。但身为御医、太医,与皇上和后宫打交道,想片叶不沾身是不可能的。何况,林佳慧还是上官家的外甥女。现在与太子多了层关系,倒是也没什么。 第二天,上官若离一家人去南安侯府拜访,毕竟上官家能找到上官若离,多亏了顾凌云。凌月和五郎在顾家族学上学,他们来京城了,也该来拜访道谢。 能看出南安候老夫人很喜欢原主,拉住上官若离的手很是怜惜心疼,给两个孩子的见面礼很是用心名贵。 等上官若兰带着上官若离和凌月、五郎回自己院子,南安候老夫人叹息了一声。 二夫人罗氏道:“母亲为何叹息?” 南安候老夫人唏嘘道:“这孩子原来是何等的天真无邪、娇俏纯真,现在眉眼峥嵘,身上隐有杀伐之气,定是受了不少苦。” 罗氏道:“听说他们逃荒了几千里,路上定是遇到了常人无法想象的事情。忠勇侯身边那个韩亲卫的父亲,不是经历了惨事都疯了吗?听说,还是东有福路过他们村,给他留了些粮食和水,才和小孙子活了下来。” 南安候老夫人感慨道:“听说那个韩侍卫对真好吃点心铺子很是照顾,没事儿就穿着戎装去转一转,也是有良心的小子了。” 韩固翌日就带着疯爹和小侄子韩平安去拜访东溟子煜。 韩老头儿还认识东溟子煜,见了面就跪地磕头,高呼:“菩萨,神仙,土地爷啊,多谢你救了我们祖孙俩啊!” 韩平安已经三岁了,白白嫩嫩的,抱着小拳头给东溟子煜行礼:“拜见恩人。” 东溟子煜赶紧将老头儿扶起来,问韩固:“不是让你去上官家的医馆找大夫看看吗?怎么病情不见好?” 韩固苦笑道:“看了,也吃了不少药,但这是心病,不好治。是药三分毒,他也不伤人,我就不给他吃药了。” 大郎笑道:“老爷子平时也挺好的,犯病也不攻击人。” 今天韩固爷儿三个来,就将大郎和吴文慧叫来了。 大郎当初也在,还帮忙埋了院子里的骨架子。跟韩固也算是老乡,两人关系很好,两家经常走动。 知根知底的老乡,也就不分男女席了,上官若离让人整治了一桌子好菜,男女老少一起吃。 丁香来通报道:“钟侍郎的侄子求见。” 上官若离纳闷儿,“钟侍郎的侄子?谁?” 卷二第235章:再见钟睿 大家一时都没想起钟侍郎的侄子是哪位,不认识什么钟侍郎啊。 东溟子煜沉吟道:“莫不是钟睿?” 凌月也想起来了,“逃荒路上遇到的钟睿哥哥吧?” 五郎那时候还小,饿的都不会说话、不会走路。后来又没来往,早就忘了这个人了。 当时钟家给了银子,算是了解了逃荒路上的情分,这几年并没有什么来往。若是钟家还想维持这段情分,早就由大人出面了,而不是钟睿一个孩子过来。 不过,孩子都上门了,他们也没有不让进门的道理。 钟睿已经八岁了,门牙掉了两颗,成了一个身姿挺拔的少年。但气质沉稳忧郁,可见过的可能并不开心。 “凌月姐姐!”他看到凌月,眼睛一亮,然后规规矩矩地给东溟子煜、上官若离和大郎行礼。 上官若离拉住他的手,道:“好了,别多礼了。” 钟睿脸有些红,道:“侄儿今天去点心铺子,才听说你们来京城了,略备薄礼来拜访,还请不要嫌弃。” 真好吃点心铺子在京城很有名,他有一次去买点心,看到了大郎,认了出来。 他身后的两个小厮手里提着礼盒,给几位弯腰鞠躬行礼。 上官若离道:“人来就行了,还备什么礼物?咱们都不是外人。” 凌月笑道:“正好赶上饭点儿,咱们边吃边说。” 几人进了饭厅,落座。 钟睿吸了一口饭菜的香气,眼睛里有些雾气,“这饭菜的香气真熟悉,一闻就是婶儿做的。” 上官若离给他夹了一块红烧排骨,道:“逃荒路上材料不足,做的味道不足,尝尝我真正的手艺。” 钟睿眼睛有些红,低头啃了一口,“香,好吃!” 凌月给他夹了一个油炸河虾,“尝尝这个,钟爷爷最爱吃这口儿,他身体还好吧?” 钟睿咀嚼的动作一顿,抽了一下鼻子,道:“太爷爷他去世一年多了。” 众人一阵静默,很是意外。 凌月有些尴尬,有些悲伤怜悯,“对不住啊,我,不知道。” 钟睿用袖子擦了一把眼泪,“明明在路上还挺好的,到了京城后,就病倒了,撑了一年,就去了。” 东溟子煜道:“岁数大了,在路上受了大罪,又痛失长子和孙辈,精神上受不住。有一口气撑着,将你这大房的独苗安全带到京城,那一口气卸了,就撑不住了。” 钟睿含泪点头,“大夫也是这么说的。” 上官若离问道:“那你,现在住在叔祖父家?” 钟睿点头,“我住在二叔祖父家。” 东溟子煜摸了摸他的头,道:“你太爷爷将你护到京城不容易,不要辜负他的苦心,好好长大,将大房的血脉传承下去。” 钟睿重重地点头,“嗯!” 五郎一直瞪着大眼睛听着,给钟睿夹了一个水晶包,“钟睿哥哥,吃水晶包,以后常来我家。” 钟睿摸了摸五郎的脸,“五郎都这么大了,真俊!” 这话说的老气横秋的,让人鼻子酸酸的。 他跟钟老头儿的两个儿子隔着辈分呢,若是跟着叔叔过,可能还要好一些,跟着叔祖过,寄人篱下的感觉更浓吧? 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祖父祖母、父母叔叔、兄弟姐妹都死在流民手里,精神上受的打击无法想象,太爷爷去世,又受一层打击。想来,在叔祖父家过的并不如意。 凌月和五郎都是善良心软的孩子,顿时将钟睿当成了自己人。 送走了钟睿,打开礼物一看,是点心、笔墨纸砚、珠花,都不是贵重的东西。 东溟子煜道:“我猜着,应该是他用自己节省的月钱买的。” 上官若离咋舌道:“大房的财产都在路上被抢了,他算是一穷二白寄人篱下,踩高捧低的大有人在,想来受不少白眼儿。” 大郎不忿道:“二房、三房都在外面做官,还不是靠大房在老家的产业供养?现在苛待大房唯一的血脉,真是凉薄!” 他在京城待了快一年了,阅历大长,人情世故见识的不少。 上官若离道:“无需苛待,只冷漠就够了。” 东溟子煜道:“这也是钟睿必然要经历的,稳住心性,刻苦成材,就是好的。若是怨天尤人,心理阴暗,那就长歪了。” 凌月扯住他的袖子摇了摇,道:“爹,咱们一定要引导他走正路,好歹也是咱们救下的呢。” 东溟子煜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发,笑道:“那是自然,我们尽力而为,关键还是看他自己。” 凌月觉得,他们都能将顾然那样的小霸王都能掰正了,钟睿一定也可以。 下人们请安的声音传来,“给二公子请安。” 容川变声期的声音道:“免礼。” “容川哥哥来了!”五郎跑了出去。 其他人也都迎了出去,容川的身份在这儿呢。 容川握住五郎的手,目光在凌月脸上略过,笑道:“我听说钟睿来了,走了吗?” 上官若离道:“离开有一会儿了。” 凌月道:“容川哥哥,你一定知道钟睿过的怎么样吧?受虐待了吗?” 卷二第236章:拜访 容川和钟睿也有共同逃荒的情分,凌月觉得容川应该对他有所关注。 果然,容川道:“我经常让人给他送些小东西,受虐待不至于,但隔着房呢,没有直系的长辈,几房人又没生活在一起,感情本来就不深,亲情给不了多少。也是没办法的事,不缺他吃穿用,供他读书,就不错了。” 众人唏嘘,这也是人之常情,他们也没好办法。 容川眸光闪了闪,道:“钟家两兄弟是顺王一派,对我也就是面子事儿。况且,我还小,除了皇孙的身份,手里并无权势。” 大家都明白,神情有些肃穆。 五郎勾勾容川的手指,“容川哥哥你快点儿长大吧!” 容川笑道:“好!五郎也快些长大。” 翌日,东溟子煜去拜访苏大儒,上官若离送两个孩子去上官家念书,然后去点心铺子。 点心铺子对面的茶楼上,一扇轩窗被推开,微凉的秋意倾泻而入,顺王拢了拢披风,目送着她下了马车,进了点心铺子。 上官若离感觉对面似是有人注视她,猛然回头,朝对面望去,只看到半开的轩窗,窗后没人。蹙了一下眉头,转身进店。 顺王如做贼一般,背靠墙站着,心慌乱地砰砰乱跳,离儿怎么如此机警了?她真的是离儿吗?真的一点儿都不记得往事了吗? 颓然地靠在墙壁上,喃喃地道:“她怎么可以忘记我?怎么可能?怎么可以?” 东溟子煜带着礼物,去了京郊的琼林书院。 已至深秋,寒意渐渐重了。官道两边的叶子有的黄了,有的红了,有的还绿着,颜色绚烂,层次分明,十分赏心悦目。 书院里的菊花盛开了,黄的、白的,热热闹闹,给秋色中添了一缕寒香。 东溟子煜的礼物是两盆绿菊、两盆墨菊,都是珍贵稀有品种,是种在空间里的,送给文人,正适合。 书院里的门房都是有几分墨水的,看到这四盆菊花就是眼睛一亮,小跑着给通传去了。 有太子和上官是的帖子,很快就回来,请东溟子煜进去。 可能是学子们都在上课,一路并未见到人影,郎朗的读书声高高低低地传来,显得院内幽静怡人,更有几分文雅书卷之气,让人心生敬畏和期望。 苏南山有自己专门的院子,院子周围翠竹环绕,中间有青石小路曲径通幽。藤萝蔷薇爬满院墙,绿叶鲜花随风摇曳,郁郁生香。 天气凉了,门口已经换上猩红毡帘,显得门口的几株冬青翠竹愈显苍翠。 伶俐的书童知礼地打起帘子,“东公子请进。” 东溟子煜迈步入内,是个小厅,用炭火熏的暖和,设有梨花木的桌椅,一个白头发白胡子的老人和一个白胡子和尚在对弈。 许是战局焦灼,苏南山看了东溟子煜一眼,就盯着棋盘,道:“先坐,” 东溟子煜在客位上坐下,小童子上了茶。他端起茶盏,浅浅呷了一口,将茶盏放下。整个过程,没有发出响动,优雅闲适,如行云流水。 苏南山落下黑子,哈哈笑道:“不好意思,险胜一子儿。” 那老和尚摸着胡子笑,“老衲看你是惦记人家的绿菊和墨菊呢!” 东溟子煜道:“在下失礼,打扰二位雅兴了。” 白英带着三个小厮,将四盆菊花放在一张空桌子上,悄悄退了出去。 苏南山的目光从棋盘上移开,看向东溟子煜,眸中闪过惊艳意外之色,赞道:“你这气度礼仪,可不像个农家子,比那自小金尊玉贵长大的还要气宇不凡。” 东溟子煜淡笑道:“苏先生谬赞了。” 老和尚一看他的面相,身板儿不由挺直了些,眸中闪过一抹疑惑和好奇,“施主来历似是不凡啊。” 东溟子煜一惊,身体僵了一下,警惕起来,莫非这个和尚与慧明大师一般佛法高深? 面上不动声色地道:“在下确实是地地道道的寒门子弟,没有什么复杂的来历。” 苏南山替老和尚解释道:“智空大师说的来历,应该不是字面上的意思。” 东溟子煜云淡风轻地问道:“不知何意?” 卷二第237章:顾然来了 苏南山的房间里简单整洁,布置的很是文雅,两盆绿菊和两盆墨菊,给房间里带来一缕菊香。 东溟子煜心中紧张,不知智空大师那句‘来历不凡’是什么意思,是不是看出他是穿越而来的?会不会对自己不利? 智空大师慈眉善目,目光深邃明亮,仿佛蕴含着无限智慧,道:“每个人都有来历,从来处来,到去处去。你气势不凡,定是国之栋梁。” 打禅语,没人打得过和尚。 苏南山哈哈大笑,“别再问了,再问他就会说‘天机不可泄露,阿弥陀佛’了。” 智空大师道:“贫僧是在提醒老友你,这个学生可以收。” 东溟子煜淡笑道:“多谢智空大师吉言了。” 苏南山笑道:“来来,咱们赏赏菊花。” 他可没打算收徒弟,收学生和指点文章,性质可大不同。太子让他指点东溟子煜文章,他还有些不情愿,只得迫于强权接受。不过,今天看了东溟子煜觉得此子品貌倒是不错。 接下来,就着赏菊,考教了东溟子煜的学问,对他就更加满意了。 东溟子煜是来搞社交的,不是来请教学问的,也没很藏拙,引经据典,侃侃而谈。火候掌握在既能表达自己学识可以,又不碾压苏大儒。 苏南山也确实是学识渊博,能接住东溟子煜的话,心中对他的轻视、怀疑都没有了,精神紧绷地应对起来。 智空大师的学识竟然比苏南山还要强一些,而且精通佛法,学识渊博、见识广泛。因在红尘外,学识与心境更加超脱。 东溟子煜说起对这个时空的经典和律法一些不懂的地方,两人都不吝赐教,收获颇丰。用过午饭,一直到下晌,小沙弥来接智空大师,东溟子煜才起身告辞。 回来从真好吃铺子过,接了上官若离,两人坐着马车去上官府接凌月和五郎。在上官府吃了晚饭,一家人才回家。 梧桐巷里住的大都是小有家资的百姓或者官员,所以治安不错。巷子挺宽,可以走开两匹马拉的大马车。两侧是用青砖砌成的高大平整的院墙,院门都用长条石砌了台阶,门口挂了灯笼。 灯笼的光朦胧闪烁,给整条巷子凭添几许幽深宁静。 朱砂听到动静,开了大门,卸下门槛,让马车进去。院子里铺的是方方的青石,干净平整。 “东四叔!你们回来了!”从门房里冲出一个壮壮实实的少年。 五郎闻声撩开车帘,惊喜地道:“顾然!你怎么来了?!” 顾然笑道:“不欢迎咋地?” 五郎跳下马车,“欢迎!欢迎!” 上官若离下了马车,笑问道:“吃饭了没?” 顾然眼圈儿一红,“没呢。” 朱砂忙道:“这孩子说是小公子的同窗,老奴也不知真假,就让他在门房等,上了茶水和点心。” 顾然摸了摸肚子,笑道:“也吃饱了的。” 上官若离道:“我去给你下碗小馄饨。” 五郎道:“我也想吃小馄饨。” 东溟子煜摸了摸他的头,问道:“在外祖母那没吃饱?” 五郎有些不好意思地道:“第一天,还不熟,有些不好意思吃饱。” 凌月恨铁不成钢的道:“在自己外祖家,还饿肚子!” 五郎拉着顾然往屋子里走,“我就等回来,吃娘做的馄饨呢!” 上官若离给了东溟子煜一个心照不宣的眼色,让他去问问怎么回事。 顾然自己背着个小包袱来的,风尘仆仆,神色疲惫,连下人都没带,也没骑马、坐车,肯定是从家里不告而别,或者被赶出来的。这孩子,不会是离家出走吧? 进了厨房,在范婆子、丁香和木槿、木香的帮忙下,很快就做了几碗小馄饨。 顾然抱着碗,舀起馄饨吹了吹,不等凉就送到嘴里,烫的在嘴里来回翻,含糊不清地道:“好吃,还是四婶做的饭好吃!” 上官若离拿了个大碗来,将馄饨舀出几个凉着,免得他烫嘴。 顾然一连吃了两大碗馄饨,鼻尖儿上都渗出了汗珠儿,心满意足地躺在椅子上,感叹道:“唉!终于活过来了!” 上官若离怕他撑着,又熬了山楂水给他喝。 等他喝了山楂水,东溟子煜才问道:“又离家出走了?” 顾然神情一僵,将杯子放到桌子上,垂眸小声道:“是,若是再在那个家待下去,我就活不成了。” 东溟子煜蹙眉,“你那继母还敢?” 上官若离也道:“南安候世子夫人上次已经敲打过白氏了,她还敢对你下手?” 顾然冷哼一声,道:“她倒是不敢对我下毒手了,但对我身边自己的人下手,寿司和曲奇都犯了事,被她卖了。她还想给我说亲!我才多大?” 上官若离问道:“说的谁?” 卷二第238章:顾 这个时代,指腹为婚、娃娃亲都寻常,顾然快十岁了,说亲还真不新鲜。 那么,顾然离家出走,那就是说亲人选的问题了。 果然,顾然愤愤不平地道:“是白氏弟弟的庶女,都十三了,又老又丑,还特别凶!” 上官若离:“……” 十三就老了? 东溟子煜憋笑,道:“那你就离家出走了?殊不知,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指腹为婚不就是这样吗?你离家出走,他们照样给你定亲啊。” 顾然红了眼眶,发狠地道:“定去呗,反正找不到我的人,就让他们的亲儿子娶那丑八怪吧!” 凌月也很气愤,“你是嫡长子,竟然给你定个庶女!你爹也同意?” 顾然不屑地一笑,道:“他!只要白氏装柔弱,掉几滴猫尿,再好好伺候他一晚,就忘了我是他的亲儿子了!” 五郎啃着苹果,求知地道:“这是不是叫有后娘就有后爹?” 这一刀补下去,顾然都掉眼泪了。 上官若离拍了五郎的后脑勺一下,问顾然道:“那你有没有留封书信?” 顾然用袖子抹了一把眼泪,道:“他都不把我当儿子了,我为什么还要留书信?” 上官若离又问道:“那以后你打算怎么办?” 顾然有些愕然,哀求地看着上官若离,“四婶儿,您的意思是……不收留我?” 五郎一把抓住上官若离的胳膊,乞求道:“娘……” 凌月掐了他的脸蛋一下,“娘不是那个意思,你听她说完。” 上官若离给了凌月一个赞许的眼神,道:“我们愿意收留你,但作为大人,明知你是离家出走,却不能不与你父亲联系。” 东溟子煜补充道:“你父亲一定会查到你在这里的,再说,这里还有顾家的人,你不能不出门啊。本来你父亲对我们就有成见,若是查到我们收留了你,却不告诉他,怕是仇就更深了。” 顾然为难了,“若是通知他,他一定会派人来,将我抓回去的!那,那我还是去别的地方吧。” 可是去哪儿呢?顾然茫然了。 东溟子煜真担心他再次出走,道:“你去天涯海角,他们作为你的父母该给你定亲还是会定,逃不掉的,难道你一辈子隐姓埋名的自己过苦日子,将嫡长子的地位让给白氏的儿子?” 顾然小霸王的劲儿又上来了,“才不要便宜那个贱人!” 五郎又补刀:“可你还是离家出走了,这不是给人让位置吗?” 顾然一噎,“可是,我实在不想在那个家待了!以前还能去你们家透口气,现在……” 上官若离道:“这样吧,我们去找南安候,让他为你做主,将你留在京城念书。” 南安候是顾家的族长,是顾家爵位和官位最高的人,还是顾抚军的长辈,正管这事儿。 顾然眼睛一亮,道:“真的?可以吗?” 上官若离道:“南安候世子夫人可是我的姐姐,有她在南安候老夫人耳边吹风,一定成。” 顾然放心一笑,紧绷的小身子也软了下来。 他一个九岁多的孩子,孤身一人从江南到长安,胆子也都大的,尽管是坐千里马的客车来的,这一路也够提心吊胆的。此时,心里有了着落,顿时困意上头。 上官若离让他去泡澡更衣,和五郎睡在一起。 这一夜,他睡得并不安稳,做噩梦惊叫了好几回。最后五郎握住他手,才睡的安稳了。 上官若离和东溟子煜睡在隔壁,听到了他梦中的惊叫,心生怜惜,又让他休息了一天,才带着他去了南安侯府。 上官若兰去奉城找上官若离的时候,已经知道了白氏的品行,和顾抚军府里的事,很是为顾然说话。 南安候老夫人也是个三观比较正的老太太,气的不行,当下拍板同意将顾然留在京城南安侯府。 上官若离负责女眷这边,进展顺利。 东溟子煜那边,带着顾然,求见了南安候。 顾然见到南安候,一下子就跪下了,拿着袖子擦眼泪,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伯祖父,您救救然儿吧!然儿活不成啦!” 南安候蹙眉,“快起来,好好说话!” 顾然也不起来,膝行到南安候跟前,抱住他的腿,痛哭流涕,“伯祖父,我想我母亲,自从有了继母,我,我每天都在死里逃生啊!开始的时候……” 他边哭边将事情说了一遍,别看哭的稀里哗啦,吹出了大鼻涕泡儿,思维很清晰,说话很有条理。 这个小霸王,怎么成了小白花了? 这小子,可是宁可傲娇地跳脚拼命,也不会如女娃子一般哭哭啼啼的,今儿是怎么了?这是真伤心欲绝了啊。 东溟子煜也是心疼,怕他跪在凉地板上哭病了,将他拉起来,鼻尖一阵姜味儿飘过。嗯?他又不去厨房,怎么身上有姜味儿? 再看看他不断地用袖子擦眼睛,眸中闪过一抹了然的笑意,这小子! 南安候是第一次见顾然,本来没什么感情,现在也被他哭的心软了,觉得这个没了亲娘被继母虐待的孩子实在可怜。但继母也是母,顾然是父母双全,他要插手也得掌握分寸。 沉声问顾然道:“你要本候如何做?教训你父母?让你父亲休妻?还是出面调解,列出条条框框,让他们如此这般待你?” 孝道大于天,天下无不是之父母,顾然的很多做法,已经是忤逆长辈了。他绝对不会助长这种风气!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若是族内的小辈谁对长辈不满,都来找他列条条框框,这叫什么话? 顾然抽抽搭搭,用袖子擦泪,在袖子的遮挡下,眼珠子骨碌碌乱转,他看出来了,南安候对自己并不满意,这个问题要如何回答? 回答不好,就落下个不孝的名声。 卷二第239章:偶遇 东溟子煜没想到南安候会这样问,怕顾然回答不好,但这种情况下,也不方便给他提示。 南安候眯起了眼,眼神锐利地盯着顾然。 顾然感觉到了无形的压迫,小心脏扑通扑通直跳,停止了哭泣,郑重地道:“子不言父母之过,我知道我这样做是不孝,是忤逆父母。可我想做个好人,想习武念书,想有匹配的婚姻,这有错吗? 我想暂时脱离那个家,留在京城,努力求学习武,为自己搏个好前程。我的前途在外面广阔的天地,不是在家里与继弟争宠,更不是在后院与继母斗。” 他把当初上官若离劝诫他的话换成自己的语言说了出来,腰板儿不由地挺直了,目光也很坚定,还带着一股子狠劲儿。 白氏捧杀他,将他娇惯成霸气的性子,这点倒是不错的。 南安候露出满意之色,道:“那你暂时留在南安侯府吧,平时去府学念书,若是表现的与你说的不同,本候就将你送回奉城去!” 顾然一喜,忙跪下磕头。 南安候叫他起来,道:“你父亲那边,本候会去信说明的。” 东溟子煜也暗暗松了一口气,南安候能出面解决此事最好不过。 就这样,顾然在南安候府住下来,一休沐,就去找五郎。两人除了不在一个学堂上学了,与在奉城时差不多。不同的是,钟睿每个休沐日也去,容川也经常去。 顾抚军接到信以后,送了得力的侍卫和家仆过来,当然还有礼物和生活费。顾然在南安候占了个小院子,生活费、下人都不用南安候府的。 不过,顾然与钟睿不同,虽然同样是寄人篱下,但他依然活泼傲娇,打架淘气的事也没少干,隔上几天就挨先生的戒尺。 这天休沐,他又来找五郎,看到五郎和钟睿正在吃苹果,拿起一个来就想啃,但马上‘咝’了一声,又将苹果放下了。 钟睿看着他的手,问道:“又被打手心了?” 五郎也盯着他的手看,脸上的表情很复杂,很幸灾乐祸,但又装出同情,还没装好的样子。 过了会儿,拿来药膏给他擦手心,都肿了,“你就不能老实点儿吗?” 钟睿也道:“寄人篱下本就该谨慎行事,你还这样事事掐尖儿,这不是找打吗?” 顾然却不以为然,“男人之间,有时候就得靠拳头解决问题。想欺负我,打一次就老实了,一次不行就打两次,打服为止! 不要因为寄人篱下就觉得矮人一头,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低调可以,但不能挨欺辱!能在这种环境里混好了,将来出去做事,更能得心应手。 命已经如此,好好地接受,把他当成磨炼。事情就是如此,你往好里想,看到的就是好处,往坏里想,看到的就是各种悲催。” 钟睿耷拉下脑袋:“我与你不同,你有父母,你父亲给你银子,你花费不到南安候府的银子。混不下去了,大不了回家去,而我……没有家了,什么都没有了。” 说完,叹了一口气,失落下来。 顾然想想,道:“也是这么回事,俗话说,拿人手短。吃人嘴短,你确实比我更尴尬。” 五郎将药膏盒子盖上,道:“爹娘说了,咱们现在小,只要饿不到,就别乱想,好好学本领。一个人本领大了,其他都不是事儿!” 顾然和钟睿都点头,一手啃苹果,一手翻开书来看。 上官若离端着点心站在门外,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推门进去,将点心放下,没打扰他们念书,就出来了。 丁香拿着一个烫金的大红帖子从外面回来,“四娘子,这是顺王府送来的帖子。” 上官若离拿过帖子,打开一看,是林佳慧请她去赏梅的帖子。真搞不懂,明明没善意,还非要联系她干嘛? 丁香道:“顺王府的人还在门口等着您的回帖呢。” 上官若离道:“就说,我身体不适,不能赴约。” 然后,拿了银子,去绣坊取给凌月和五郎做的冬衣。两个孩子都长个子了,去年的冬衣短了,而且京城的样子与奉城的不同。 从绣坊出来,却看到顺王骑马停在门口。 上官若离微微一愣后,福身行礼:“民妇拜见顺王殿下!” “免礼!”顺王犹豫了一下,翻身下马,走到她的面前,只盯着她的眼睛。 这眉、这眼、这鼻子嘴…… 都说明,就是离儿。可是她却不记得他了,他再也走不进她的生活。 良久,他开口道:“这些年,你……受苦了。” 上官若离微微一笑,道:“回王爷,民妇并未受什么苦,日子过得很是有滋味。” 顺王垂眸,轻声道:“那就好。” 上官若离别扭的不行,见他不让路,道:“王爷,若是无事,民妇可以离开了吗?孩子们还等着我回去做饭。” 顺王将路让开,看着她款款而去,须臾混入了人流里。看着看着,竟有种看到前世故人的感觉。 缘尽了,却忘不了。 她不记得自己了,过去的,再也回不来了。 寒风乍起,冰凉刺骨。 他站在那里,身后墙壁凄清,萧萧瑟瑟。 再见了,前尘往事。 他翻身上马,超前走去,入目的百姓行人,皆是空洞而缥缈的,有些不真实。 林佳慧听了下人的汇报,脸沉了下来。好啊,竟然私会!真是臭不要脸! 继而又是一笑,明日是进宫请安的日子,到时候,会遇到太子妃吧?太子妃对救了她继子的恩人,一定很感激的吧。 卷二第240章:挑拨 天际隐约出现一抹幽蓝的鱼肚白,京都初冬早晨的空气是森冷的,瓦上落了一层白霜。 顺王起身,林佳慧伺候着穿戴亲王大装,四爪金龙蟒袍,金丝缠龙镶宝冠,腰间羊脂玉带,足穿墨色朝靴。很是英俊威严。 林佳慧从丫鬟手里拿过玉佩,悬在他的玉带上,直视她的眼睛,轻声道:“王爷,妾身对您一直……全心全意,您知道吗?” “知道。”顺王很是温柔,大手放在她的肩膀上,摸索了一下。 林佳慧愣愣的,听了这话原本应该雀跃、窃喜、满足。可是,她却是忐忑不安的、惶恐的。因为,他面无表情,眼睛里无波无澜,像深不见底的古潭,让人看不出半点心思。 她看不见他的世界,心里的温度骤然就没了,像浮沙被风卷走,只剩下一片茫然荒凉。 忍不住又唤他:“王爷?” 顺王整理着广袖的褶子,“嗯?” 林佳慧有些想发火,嗯什么啊!不该给点回应吗?说一句‘我也是’就这么难吗? 她豁出去了,反正也开口了,不想自己再胡乱揣测受煎熬,问道:“那您呢?您对我是什么……想法?” 她感觉头皮微微发麻,心跳加速,眼前发黑,想晕过去,但又想听答案。 顺王笑起来,抬手帮她理了理头发,说道:“这话,你八年前已经问过了,你忘了吗?你说,你不求本王的心,只想替……她,陪在本王身边,照顾本王,与本王一起思念她,一起回忆美好的过去。” 说完,转身出了房间,去上朝了。 林佳慧愣怔地站在原地,目送着顺王离开。期盼着,他中途会回一下头。可是,没有,他走得很快,片刻就消失在微明的晨色里,有些梦幻,那么不真实。 她揉了揉眼睛再看,庭院深深,已经找不到他的身影。原来,单方面的感情,即便是经年累月,也不一定有所回应。 枉我陪他多年走过风风雨雨,枉我为他生儿育女打理后宅,枉我时常回味他怀抱的温柔与呵护,枉我还保存着十几年前他从我发上拈下的花瓣,枉我掏心掏肺还嫌不够,枉我…… 却原来,一切还是我一厢情愿!上官若离一回来,就将我打回从前! 林佳慧闭上眼睛,两行眼泪滚落而下。好!好罢。自己还是太天真了,太投入顺王妃这个角色了。 她睁开眼睛,眸光冰冷,淡声吩咐道:“来人,伺候本王妃沐浴更衣!” 顺王府离皇宫不近,顺王坐在马车里,望着车厢角落挂着的琉璃宫灯。宫灯微微摇晃,照的车厢里光影恍惚,有些梦中的不真实感。 他从马车的暗格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拨动机关,打开盒子,从里面拿出两条玉雕的小鱼,一条翠绿的,一条白玉的, 少年时一起游湖,离儿羡慕水里的鱼,道:“若有来世,我愿做一条鱼,在水里自由自在地游。” 他笑道:“那我也做鱼。” 离儿嘟嘴,娇俏地道:“为何跟我学?” 他红了脸,道:“因为我们将来是夫妻呀,你做鱼,我当然也要做鱼,一对自由自在的鱼。” 她羞红了脸,娇嗔道:“你坏!不理你了!” 他笑了起来,满眼的情意。 顺王让人雕了一对金鱼,想见面的时候送给她一条,谁知…… 他摩挲了一会儿两条金鱼,将它们放进带着机关的小盒子里,再锁入马车的暗格里,像是怕谁抢了去。 小厮这才从食盒里拿出包子和粥,“王爷,早饭简陋了些,您凑合吃点儿吧。” 每天王爷都在府里用早饭,谁知今天不吃早饭就出府,他在厨房随便装了几样。 顺王觉得无所谓,反正他现在吃什么都味同嚼蜡。 林佳慧吃了早饭,处理了一些庶务,才进宫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年纪大了,起得晚,还在用早膳,请安的内外命妇都在殿内等候着。 林佳慧入了座,与几位王妃客气闲话了一会儿,太子妃才掐着点儿来了。 众人起来,给太子妃行礼。 太子妃淡笑道:“免礼,入座吧。” 林佳慧坐回去,笑道:“太子妃嫂嫂,可是有保养的秘法?真是越来越青春了。” 太子妃笑道:“就你会说话,那话哄我开心!” 其他命妇也都说太子妃皮肤好,精神好,反正哪儿哪儿都好,奉承的话不要钱似的往外倒。 林佳慧微笑道:“想来太子妃嫂嫂是天生丽质了,有些人天生皮肤好,咱们是羡慕不来的。我一个表妹,丢了多年回来,听说流落在山村,可皮肤比我也不差呢。” 有人捧场道:“娘娘说的,是上官御医家的小女儿吧?” 林佳慧微笑点头,“正是上官若离,哦,对了,说起来,她与太子府还颇有缘分呢。容川那孩子遇到流民,就被他们所救,容乾当年负伤,也是多亏了她呢。” 太子妃眸光一闪,肃容道:“真的?我常年待在后院,竟不知此事。” 林佳慧笑容微僵,这是暗讽她不安于后院吗? 管他呢,已经开头了,就得继续下去,笑道:“这事儿不是秘密,很多人都知道啊,没想到,太子妃嫂嫂竟然不知。” 继母,也太不关心继子了,说不定,就是你干的! 在场的人这样想的,不止林佳慧一个,都是千年的狐狸,谁不知道谁啊! 太子妃笑容如常,语气依然温婉雍容,“若是真的,那我可要好好谢谢她了。”随着內侍的一声“皇后娘娘驾到”,大家都停止了说笑,起身行礼。 不到中午,上官若离就收到了太子妃的赏赐,以及宣她翌日去东宫拜见的帖子。 太子妃的帖子,上官若离不得不接。 容川听到消息,也带着礼物,大张旗鼓的来了,还故意宣扬,上官若离当年救了他。 他急的小脸儿有些红,神情严肃地道:“四婶儿,不必担心,我这样大张旗鼓的一来,她就得对你客气些。” 上官若离给他倒菊花茶,笑道:“我不担心,她不敢堂而皇之地对我下手的。” 容川蹙着眉头,道:“婶儿,你不懂,她是那种笑里藏刀的阴险人。表面对你亲如一家,背地里下的都是杀招儿!” 卷二第241章:太子妃 东周家的那些乡亲有矛盾就是骂骂人、打一架、背后传个闲话,好坏都在明面儿上呢,表面笑眯眯背后下刀子的人不多。 容川就怕上官若离不知京城高门之间的‘战斗’方式,到时候吃大亏。 上官若离看着他担忧焦虑的样子,心里暖暖的,她什么招数没见识过?想算计她可没那么容易! 笑道:“放心吧,我能应付。不过,我都来京城这么长时间了,太子妃怎么才想起赏赐召见?” 容川早就打听清楚了,“是顺王妃在给皇祖母请安的时候,提醒了太子妃。” “呵!”上官若离冷笑了一声,“一猜就是那货!” 容川不知道十几年前的旧事,不解道:“您与顺王妃不是表姐妹吗?” 上官若离不好解释,道:“反正你记住,林佳慧对我没有善意就对了。” 容川正色道:“我知道了。我带了两个嬷嬷过来,教您一些入宫的礼仪规矩和忌讳,免得被人找茬为难。” 上官若离笑道:“还是你想的周到。” 这里的礼仪规矩与她以前知道的不同,有必要熟悉一下。 谢氏和上官若兰很快得到消息,两人急急地赶过来,在胡同口遇到,一起到了上官若离家。 谢氏抓住上官若离的手,道:“别害怕,咱家也不是无权无势的,你父亲在皇上跟前伺候,也是能说上话的,即便是太子妃想欺负你,也得掂量掂量。” 上官若兰也道:“就是,南安侯府也不是软柿子!若是太子妃聪明,就得对你好点儿!” 上官若离拉着她们进屋,笑道:“放心吧,能坐稳太子妃这个位置,她不是个蠢的,不会明面上对我怎么样。” 谢氏冷哼一声,小声道:“我可听说了,太子妃面上贤惠温婉,手段非常狠辣。” 上官若兰道:“小鬼儿难缠,明面上你不能让人挑出毛病作伐子,我带了懂规矩的嬷嬷来,给你讲讲宫里的规矩。” 上官若离拉着她们坐到软塌上,笑道:“容川刚才带了两个嬷嬷来,正教我规矩呢。” 谢氏让丫鬟将东西放桌子上,“我给你带了衣裳和首饰。” 上官若兰笑道:“真是母女连心,我也带了衣裳和首饰,都是今年的新样式。不奢华,但也不低调。” 谢氏笑道:“咱们想一块儿去了,来来,试一试,怎么穿戴合适。” 上官若兰对丫鬟们道:“将衣裳都撑起来。” 上官若离:“……” 好吧,这辈子有家人疼,她就享受一下被人当洋娃娃一般打扮吧。挨个试衣裳、首饰,让她们挑出最好的搭配。 谢氏有些挑花眼,“真是女儿是自己好,我的离儿穿什么都好看,戴什么都明艳。” 上官若兰酸溜溜地道:“母亲可没这般夸过我。” 谢氏宠溺地瞪了她一眼,“不知夸过一次,你听习惯了,都忘了!” 上官若兰笑了起来,指了指那套水蓝色绣石榴缠枝纹的襦裙,道:“穿这套吧,这蜀锦是皇上赏赐的贡品,京中有的没几家。戴那套掐丝缠金石榴花头面,显气色寓意好。” 上官若离笑道:“行。” 那套头面有三十二件呢,有些繁琐了,她挑了几样必须的,不夸张也不朴素。 东溟子煜将她送到东宫门口,“进去吧,我在这儿等你。” 上官若离笑道:“不用这般担心,我也不是泥捏的。” 东溟子煜无奈地道:“身份压死人,咱们现在不是过去的身份了。” 想想上官若离给人下跪磕头,他心里就难受的不行,何况还有可能受人刁难,长跪不起。 这糟心的重生! 上官若离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能应付的,走了!” 跳下马车,递上帖子,进了东宫,被一个小太监引着往里走。 她第一次来这个时代的皇宫,殿宇非常宏伟气派,较之她原来的家少了几分精致秀美多了几分厚重大气。 东宫的正殿前有两株银杏树,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冠盖亭亭。正值暮秋,银杏树叶金黄金黄的,轻风徐来之际,黄色的树叶飘落。应是故意没有扫,落在地上如铺了一层金黄的地毯。 老远处就听到正殿里传来说笑声,太子妃应该还请了旁的女眷。 引路的小太监对门口当值的宫女道:“东娘子上官氏到了。” 东溟子煜现在没有官职,外人称呼她东娘子,或者东上官氏。 宫女进了内殿通禀,一会儿出来,请上官若离进去。 上官若离进去,眼神迅速扫了一眼殿内的情况。客人不多,有十来个。她认识的人有林佳慧和外祖母旬阳候夫人。 旬阳候夫人的眼神如同暴风雨前夕的宁静,十分厌恶,却只能隐忍不发。 太子妃坐在主位上,穿着太子妃宫装,雍容华贵。保养得宜,容貌迭丽,唇角含笑,但眼神锐利冷肃,不怒自威,让人敬而生畏。 上官若离低眉敛目地行跪拜大礼,“民妇拜见太子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太子妃睥睨着她,并没有让她跪太久,很快就道:“免礼吧!” 上官若离站起来,一行一动,礼仪规范,优雅流畅,神色不卑不亢,没有一点儿第一次拜见太子妃的惶恐不安。 太子妃微笑道:“你救了二公子,又献了缝合之术造福百姓和将士。本宫早就想着见见你,当面表示感谢。 本宫身在宫中,不知道外面的事,还是昨日听顺王妃说,你进了京,本宫就请你进宫,亲口说声谢谢。” 上官若离道:“那都是民妇应该做的,不敢居功。” 旬阳候夫人道:“这是她的荣幸,娘娘不要放在心上。” 卷二第242章:对策 旬阳候夫人显然对上官若离的对答不满意,眼神如刀地刮了她一眼。 太子妃很是温和地道:“这份淳善心思难得,当赏。” 旬阳候夫人用训斥的口气对上官若离道:“还不跪下磕头谢太子妃娘娘赏赐!太子妃娘娘宅心仁厚,不嫌弃你名节有失,还这般厚待你,你得感恩!” 其余女眷都眸光闪烁,互相对着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眼神。 林佳慧关切地看着上官若离,红着脸拧着帕子,把很担心想为她说话又不敢的心情演绎的淋漓尽致。 上官若离知道了,太子妃不会为难她,但她请来了旬阳候夫人这个老虔婆。 暗暗磨了磨牙,只得再次跪下磕头,“民妇谢太子妃娘娘赏赐。民妇相信,太子妃既然赏赐夸赞民妇,一定不会觉得民妇被人暗害掳走就是名节有失的,对吧?” 太子妃没想到她会直接问到脸上,笑容都有些僵硬。她要怎么说,若是说你这情况确实名节毁了,那可就得罪了上官家和南安侯府了。若是说无妨,那视女德女戒为何物?以后如何母仪天下? 林佳慧眸光晶亮地看着太子妃,等着她的回答。 “放肆!”旬阳候夫人气的老脸通红,训斥上官若离道:“你自己不知廉耻,还有脸问娘娘?!岂有此理!” 上官若离根本就不搭理她,始终连个眼神都没给她,看着太子妃,淡声道:“若是娘娘没有其他的训诫,那民妇退下了?” 太子妃怕她继续追问,就道:“退下吧。” 上官若离行了礼,退出了正殿。 旬阳候夫人羞愤难当,起身给太子妃下跪行礼:“娘娘恕罪,家门不幸,出了这等离经叛道的孽障。” 林佳慧柔声道:“东娘子她失忆了,不记得很多事,想来女德女戒也不记得了,这怪不得她。” 太子妃指着殿内几盆早开的梅花,笑道:“今天是赏梅宴,大家尽可抚琴弄萧,吟诗作画。得了第一,本宫有赏。” 她虽然没表态,但也没否定旬阳候夫人的话,这就是态度。 大家都是人精,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上官若离回到马车上,脸色有些难看,不等东溟子煜发问,就将事情说了。 东溟子煜冷哼一声,道:“这种人,就欠教训!” 上官若离现在挺佛系的,真不在乎这些,道:“我倒是无所谓,就怕影响你科考。” 东溟子煜握住她的手,冷声道:“放心吧,我自有对策!” 上官若离问道:“什么法子?” 东溟子煜眸中冷光闪烁,“还没想出来,总之不能让你平白受这份委屈。” 上官若离想着,这种事,就得刷名声,她用什么法子,短时间内将自己的名声刷上去呢? 到了家也没想出来,只好作罢。 容川已经在家等着了,少年的俊脸阴沉着,“我已经知道了,让婶儿受委屈了。” 上官若离笑道:“跟你没大关系,可别揽责任。” 容川抿了抿唇,敛下眸子,修长如玉的手摸索着甜白瓷茶碗。 屋角镂空黄铜香炉里的冷梅香袅袅娜娜,茶盅里的热茶冒着热气。窗外传来寒风扫落叶的细碎沙沙声。一株老梅遒劲有力的枝条映在窗纸上,隐约能看出胭脂红色的花苞,仿佛一副梅花图。 东溟子煜喝了一盏茶,才安慰他道:“别自责了,我会想办法的。” 容川抬起明亮水润的眸子,“她们欺负婶儿就是打我的脸,我不会善罢甘休。孟子有云:君以国士待我,我当以国士报之!君以路人待我,我以路人报之!君以草芥待我,我当以仇寇报之!” 他此时如要亮爪的小凶兽,有些义无反顾的壮烈。 上官若离怕他冲动乱来,道:“你呀,这点儿小事就让你失去方寸,将来遇到大事,那还了得?不必放在心上,人心就是如此,不管你多完美,也有人对你抱有恶意。” 容川没有说话,他什么苦什么委屈都可以受,但欺负他护着的人就不行! 他向东溟子煜请教了一些军中之事,吃了午饭,才告辞离开,回东宫。 在门口下马,有小太监跑过来,接过他手里的缰绳。 容川将手里的马鞭扔给他,抬步上台阶。 门口的侍卫道:“二公子,太子殿下请您回来去书房一趟。” 容川点点头,迈过高高的门槛,袍角翻飞间,走了进去。走过长长的青石板路,转过回廊,看到顺王从太子书房的方向走过来。 他眸中冷光微闪,走了过去,行礼道:“侄儿给王叔请安。” 顺王温和一笑,道:“自家骨肉,不必多礼,这是出门去了,没去太学上课?” 容川穿着劲装,腰悬宝剑,一看就是骑马出去了。 顺王暗暗打量容川,他生得面若白玉,佳美醒目,唇若染朱,而今不过舞勺之年,已经浑身散发着一种飒爽英伟的气息。这相貌,这风仪,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兰陵王转世了呢。 离儿救过他,听说待他如子侄,定是很亲近、器重他的吧?将来做个半子,也是一段佳话。 容川也一笑,道:“侄儿今天逃学了,顺王婶儿提醒母妃我的救命恩人来了京城,母妃宣她进宫。她失去了记忆,不知京城的礼仪规矩,侄儿担心她在宫里出差错受刁难,就去看看她。” 顺王笑容微僵,眼神有些空旷,“哦,是该去看看。” 容川真诚地道:“婶儿说很感谢顺王婶儿,若不是她提醒母妃,母妃都不知道有她这号人,这下让她得了不少赏赐。” 顺王唇角含笑,道:“离……东娘子还是那般善良纯真。” 容川眸光微闪,道:“侄儿不耽误王叔了,王叔请!” 顺王道:“有空去顺王府玩儿,我那花园子里还有几株老梅树,过上些日子,也该开了,咱们吃锅子、赏梅花。” 容川笑道:“只要王叔不嫌闹腾,侄儿一定去。” 顺王笑了笑,“我喜欢热闹。” 说罢,四平八稳、不急不缓地走了。 容川手按腰间宝剑的剑柄,阔步往太子的书房走去。 太子的书房宽敞简洁,是武人风格。门口挡风的屏风是出征、狩猎图,转过屏风,便可见到北墙上悬着的舆图,舆图边上挂着一把乌黑鞘的长剑。 太子背负双手在看舆图,听到脚步声,转过身来。 容川叉手行礼:“容川给父亲请安!” 太子一双鹰隼般的利眸盯住他的脸,声音低沉,“不去太学上课,去哪儿了?” 卷二第243章:演戏 太子的视线带着无形的威压,深沉的让人看不出喜怒。 但是,这种不怒自威的气势跟东溟子煜相比,还是差远了。习惯了东溟子煜气势的容川,并没有觉得太子敬畏。 容川面色如常,如实回答:“母妃突然赏赐了东娘子,还宣她进宫。她失忆了,不记得那些规矩礼仪了,我不放心,就去看看,顺便吃了个午饭。” 太子冷漠的眉眼闪过一抹嘲讽,也不知是因为谁,“你是皇孙,东宫的二公子,你得清楚你是尊贵的皇族,天下的子民都是供养皇族的。 当然,百姓救了你,也该感恩,但该赏的赏了,该报答的也报答了,没必要一辈子感恩戴德。” 容川道:“是,儿子也没想劳母妃赏赐她,谁知,她听了顺王妃的几句话,就这般厚待她,倒是让儿子诚惶诚恐、受宠若惊了。” 太子露出个似笑非笑的神色,审视着他恭顺俊美的面容,幽深的眸子里难辨喜怒,良久,方道:“你心里清楚分寸就好,不要耽误了功课。你皇祖父考教你,若是表现太差,他可是要训斥我教子无方的!” 容川道:“是。” 心道东四叔懂的可比太傅多,太傅还忌讳这忌讳那的,好多东西不会讲。 太子道:“行了,念书为重,别总是淘气,你去吧。” 他这句话里竟带了几分宠溺的笑意,透着一丝父亲的慈和。 容川有些意外地望了太子一眼,他并不认为太子还有父亲的慈和,有道是有后娘就有后爹,他忘了自己还有父亲很久了,刚才也许是他的错觉吧。 但是,他还是露出孺慕的纯净目光,从怀里拿出一本书,“这是儿子找到了前朝兵书孤本,买来孝敬父亲。” 太子意外的一挑眉峰,然后笑了,接过兵书翻了翻,欣慰地拍了拍他还很单薄稚嫩的肩头,“当儿子的就得这般孝敬父亲!” 说着,从书桌的抽屉里拿出一沓子银票,塞给他,“有好的,再给我买。” 容川笑眯眯地将银票收起来,一口提在心口的气暗暗吁出。他在这东宫里如何立身,总之不是这虚虚实实的父慈子孝。 太子自半开的窗子里看着他疾步远去的矫健身形,露出一抹淡淡的欣慰笑容。 …… 顺子在刑部听事,他是王爷,其实也没什么具体的事要忙,但他还是在刑部衙门待到很晚才回去。 他先去了正院去看了看小宝,小宝睡在林佳慧房间的隔间,由奶娘和丫鬟们照顾着。 小宝睡觉不大老实,抬脚蹬开了小被子,睡的摊手摊脚。一身的奶香味儿,还巴嗒了两下小嘴儿,定是做了什么美梦。 他的眼睛里都是温柔爱怜,小宝眼瞅就四岁了,能吃能睡的,粉雕玉琢的,又懂事又聪明。 他是庶子,母妃是宠妃,自己自幼得父皇宠爱。他并不喜欢庶子这个身份,正是这个身份让自己与储君之位失之交臂,既然如此,他宁愿没得到父皇的那些偏爱。他如今为人父,也有了几个庶子,但他还是想看重嫡子。 顺王给小宝掖了掖被角,才轻手轻脚的出了房间,去了林佳慧的房间。 林佳慧刚沐浴完,头发还带着水汽,一身红色中衣显得她很是妩媚,她袅袅娜娜地行礼,柔声道:“恭迎王爷。” 她的声音轻飘飘的,眼神柔的似能滴出水来,让这夜色带了几分暧昧的味道。 蜡烛的火苗跳跃着,尽情地燃烧着,顺王双眸似乎被烛火点燃,渐渐形成两簇随时都会爆发的怒火。 林佳慧还娇羞地福着身子,许久听不到他的声音,脸色白了下来,抬眼望了过来,娇怯怯地问道:“王爷,您怎么了?” 顺王将那怒火压制在瞳仁深处,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深深的讥诮,“想借太子妃的刀对付离儿吧?你一直是这么蠢,从来没聪明过!” “王爷!您在说什么?妾身不明白!”林佳慧委屈幽怨,眼含泪花却唇角带着苦涩的微笑。 顺王嘲冷地笑了一下,轻轻地道:“不要再犯蠢,懂吗?离儿不是你该算计的,不要逼本王换个聪明些的正妃。” 林佳慧唇角的笑容一僵,眼神也黯淡下来,多少欲说还休的委屈萦绕眉头。只有她自己清楚,他们这些年的夫妻恩爱只是一场戏而已。只有她,沉迷在戏里不能自拔。 顺王轻轻握住她的手,将她扶起来,安慰的拍了拍,笑容淡淡的,“好好休息吧,本王去季侧妃那里看看。” “恭送王爷!”林佳慧垂眸一笑,像是又入戏了一般,恢复了端贵从容,柔声道:“夜寒露重,让人给王爷加件披风。” “无妨。”顺王留下淡淡的两个字,转身走了。 “王爷!”她深情的呼唤声没能挽留住他的步伐,他的袍摆在门口一闪,高大伟岸的背影在清寒的夜色渐渐远去。 林佳慧一向温柔贤雅的脸上飞快地闪过一抹狰狞,仿佛这幅娇弱如水的皮囊之下隐藏着一只随时都会挣破人皮的厉鬼。 上官若离!你为什么没死?为什么还回来!为什么不去死! “阿嚏!”上官若离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谁背后算计我呢?” 东溟子煜放下手里的书,将她拥在怀里,“林佳慧或者太子妃吧,京城只有她两人有动机。” 上官若离冷哼一声,道:“还有旬阳候夫人那个老妖婆,她恨不得我自杀,全她旬阳候府的名节。” 东溟子煜幽幽地道:“不知这样的事发生在她身上,她会不会自尽全名节?” 上官若离笑了,“她那副满脸褶子的尖酸刻薄相,人家拐卖她回去当祖宗供着吗?” 东溟子煜也笑了,将她按在床上,哑声道:“睡吧,让为夫给你纾解一下胸中郁气!” 手指一弹,灭了烛火。黑暗里,响起了粗喘声、亲吻声和窸窸窣窣的脱衣声,然后,是“吱嘎吱呀”的木床晃动声。 接下来的日子很平静,虽然在上层中流传着上官若离被拐卖名节有损等恶意的流言,但上官若离现在只是个举人娘子,听不着。 东溟子煜也一直没有什么动作,她以为这事过去了,日子过得闲适安逸。 转眼到了腊八,这日要喝腊八粥,相熟的人家互相赠送腊八粥。富户还会施粥,寺庙也会施粥。 这天很多人都会去寺庙领腊八粥,不是为了这口吃的,今天的粥会带着佛祖的功德和祝福。 卷二第244章:谁干的 过了腊八就是年,相传这天也是释迦牟尼的成道日。京城高门里的人在这天会去寺庙布施,也领佛祖的施舍。 皇后的母亲承恩公夫人、太子妃的母亲临安候夫人、林佳慧的祖母户部侍郎夫人、旬阳候夫人等夫人、小姐都去了京郊的护国寺,听智空大师诵经讲佛。 从山脚到护国寺有一段山路,不算长,但就在这段山路上出了事。先是有滚石从山上滚下来,将队伍冲散造成混乱。然后,有山匪流寇从山林里冲了出来,掳走了好几个贵夫人,其中有承恩公夫人、临安候夫人、林夫人和旬阳候夫人。 流寇留下话,让人将真金白银送到山顶的土地庙去赎人。 上官若离只给寺庙捐了五百斤精米,并没有去听诵经,她在家里用空间的食材煮了腊八粥,给南安侯府、上官府和苏大儒那里送了去。 丁香提着食盒回来,脸色有些不好,“四娘子,这是南安候世子夫人给回的腊八粥。” 上官若离正在装空间出产的梅花茶,道:“送厨房去,等上官府和苏大儒回的腊八粥到了,和在一起煮了大家吃。” 凌月见丁香的神色凝重,放下手里的笔,问道:“遇到什么事了?脸色这般难看?” 丁香叹了口气,道:“去护国寺听经的贵夫人们出了事,遇到了山匪,掳走了好几个,说要赎金呢。” 上官若离一惊,“南安候夫人和世子夫人没事吧?” 丁香道:“受了惊吓,平安回来了。听说幸亏南安侯府军功起家,侍卫们都是战场上下来的,临危不乱、以命相搏,才护住主子们,听说伤了不少。” 上官若离放了心,南安候府没事就好,上官家的官职不够,女眷是没资格去护国寺参加活动的。 问丁香道:“你可知道都有谁被掳走了?” 丁香口齿伶俐地将人都说了,然后道:“听说有皇后母亲、太子妃母亲、顺王妃祖母,还有……您的外祖母。听说,皇上大怒,已经派重兵将护国寺的后山给包围了!” 上官若离她眸光转了转,抬步去了书房。 东溟子煜正与五郎、顾然、顾凌云念书,屋子里静悄悄的,空气里弥漫着墨香。 东溟子煜警觉,看到上官若离出现在门口,就放下书本走了出来。 上官若离拉着他回了卧室,然后将门关上。 东溟子煜轻笑,“娘子,怎地这般急色?这大白天的,不好吧?” 上官若离瞪了他一眼,道:“你知道旬阳候夫人、皇后、太子妃母亲几人被掳的事吗?” 东溟子煜挑眉:“什么时候的事?怎么回事?” 上官若离见他意外的神色不似作假,问道:“不是你做的?” 东溟子煜微微苦笑道:“我现在是什么身份?敢动皇后和太子妃的母亲?这不是惹祸上身吗?” 上官若离放了心,“你说你有法子收拾旬阳候夫人,我以为……” 东溟子煜道:“我本想着上元节放水灯的时候,用个暗招将旬阳候夫人打入水中,众目睽睽之下让男人去救。我还没能力将心思动到皇后和太子妃的头上,那不是跟皇上和太子作对吗?” 上官若离纳闷儿了,捏着下巴深思:“那会是谁呢?” 东溟子煜淡声道:“不管是谁,是帮了咱们了。咱们什么都不用做,静观其变就是了。” 上官若离点头,没错,现在这情况他们什么都不用做,就不会有人提她被拐卖的事了,因为一提,大家都会自然而然地想到皇后她娘、太子妃她娘、顺王妃她奶还有旬阳候夫人等豪门贵族。 谁敢瞎逼逼?找死呢! 上官若离一家带着礼物去了南安侯府去探望,顺便打听一下情况。 回来的时候,发现整个京城都紧张起来,全副武装的士兵一队队的走过,碰到形容鬼祟的人就拦下盘问。 五郎牵着上官若离的手,小小声地道:“娘,我怎么替劫匪担忧呢?您说,我这样是不是不对?” 他的大眼睛委屈自责极了,觉得自己做了错事。 凌月憋着笑,也可怜巴巴地看着东溟子煜,“怎么办?爹?我也这般想。” 东溟子煜被小女儿这狡黠灵动的样子闹的心头柔软成一团,看了一眼街上走过的一队士兵,小声道:“不要乱说话,想被抓去坐牢吗?” 上官若离觉得他这样子没眼看,轻声教育两个孩子,道:“劫匪这样做是不对的、犯法的,抓到后是要抄家灭族的,你们一定要分得清是非对错,知道吗?” 凌月和五郎齐声道:“孩儿记住了。” 当然,五郎很郑重,凌月的态度却心不在焉的。 一家人不敢多说,也不敢在大街上多逗留,赶紧回了家。至于旬阳候府,管他们去死! 在两个孩子的心目中,旬阳候夫人都想让他们娘去死了,他们才不认这个亲,不高呼大快人心就不错了。 到了家,竟然有刑部的官兵等着问话,那意思他们跟旬阳候夫人有嫌隙,怀疑他们与此事有关。 但他们一家人的行踪都有证人,而且东溟子煜一个农家子,也没这个能力。 卷二第245章:无言的结局 夜幕寂寂,寒风里裹夹着雪花,嗷嗷的如鬼哭狼嚎。 一声骤然的‘哔啪’炸响,不知谁家不懂事的小娃子燃放了一个鞭炮,打破了黑夜的寂静,增添了些过年的喜庆味道。 今夜,很多人家都是不眠之夜,书房里的灯彻夜不灭。 橘黄的烛火映着太子英俊端肃的脸庞,他的手摸索着广袖的袖口,双眸平和宁静。 太子妃眸色赤红,眸中似是翻涌着滔天杀意:“殿下,这是打您的脸呢,必须将母亲她们安全求出来!然后此事必须彻查,将背后之人千刀万剐!” 太子沉声道:“彻查肯定是会彻查的,得先把人赎出来吧?” 太子妃眸中冷光一闪,“臣妾感觉,此事与那上官若离有关,当初她在东宫被旬阳候夫人暗讽,所以……” “感觉?”太子打断她的话,“你可以靠感觉管理后宅,但断案是靠证据不是靠感觉!你以后母仪天下,也靠感觉?” 太子妃一噎,忙道:“殿下恕罪,臣妾是太着急了,失了分寸。” 太子淡声道:“以后少自作聪明被人拿来当枪使,还乐在其中!” “殿下!”太子妃被说的满脸通红,有些恼羞成怒。 太子用下巴指了一下门口,“退下吧。” 他可是知道东溟子煜、上官若离并不一般,若不是他们献上玉矿,他没有银子养兵笼络朝臣;若不是他们献上外伤缝合之术,他在军中的名望不会这般高;若不是他们让容川带回良药献给皇上救了皇上的命,皇上不会让他登上太子之位。 要不要重用东溟子煜他还得考量考量,毕竟他跟容川太亲近,怕是容乾会多想。 但也不能得罪,上官家是医药世家,上官霖是皇子信重的御医,上官若离又有奇遇学了更高深的医术。大夫可得罪不得,不知什么时候就用上了。 太子妃行了礼退了出去,一转身,温婉慈和的脸就狰狞起来。看到容乾和容川两兄弟并肩而来,眸中的怨毒如同实质。 前面留下的孩子已经长大,能为太子办差,而她的孩子却还小,在年龄上就落了下风。 容乾一身玄色软甲,英姿勃勃、神色冷峻。容川一身玄色镶红边的广绣宽袍,腰间束着玉带,玉树临风一少年。 二人见到皇后,恭敬见礼,“母妃。” 太子妃笑,“你们这是刚从外面回来?” 容乾道:“我们去护国寺布防了,已经将那一片的山围的水泄不通。晚上不好行动,明日定能将几位夫人救出来。” 太子妃微一颌首,“辛苦你们了,你们去吧,殿下在书房想来是等你们呢。” 容乾、容川施礼后让开道路,“母妃走好。” 等太子妃带着一群丫鬟、婆子过去,兄弟二人才对视一眼,朝太子书房走去。 冰冷的夜风裹着雪花袭来,有些冷,细嗅还有梅花的残香。 容乾将身上的披风解下来,给容川披上,“穿这般少,别着凉了。” 容川抬手拒绝,道:“我不冷。” 容乾坚持给他披上,修长的手给他系带子,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放心,我给你善后了。” 容川低垂的眼眸猛地瞪大,眸中精光闪烁带着警惕。 容乾替他系好了带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道:“为兄的披风虽薄,但还能为你遮挡风雪。” 容川捏紧了披风的边,笑道:“多谢大哥。” 容乾笑了笑,与弟弟并肩往前走,风雪渐大,吹的两人的袍角翻飞。 风雪裹着雪沫子打的窗户扑簌作响,上官若离有些睡不着,她总觉得这次绑架事件与自己有关。有这能力这心的,恐怕只有容川。他这般小,做事难免不周全,若是露馅儿,那可怎么办? 东溟子煜已经睡着了,感觉到她翻来覆去摊煎饼,伸手搂住她,迷迷糊糊地道:“睡吧,天塌下来也轮不到咱们扛着。” 以前他们是皇族,是帝后,扛着天下的担子,虽然尊贵无双,但也过得不轻松。现在虽然是小人物,但无事一身轻,反而更自在一些。 上官若离靠在他怀里,听着风雪声,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却做了一宿的梦。 翌日起来,就等着护国寺那边的消息。街上形势很紧张,两个孩子都没去上官家念书。 到了中午,上官若兰派人送来了消息,被掳去的夫人们都被救回来了。不过,冻的不轻。身上的首饰都被拿去,外面的衣裳也被扒了。官兵们冲入土地庙的时候,都穿着中衣被捆在一起瑟瑟发抖。 上官若离担忧地问道:“凶徒抓到了吗?” 那婆子道:“没抓到,听那些夫人说,那些凶徒说没想到她们身份这般贵重。他们也不要赎金了,拿了她们的首饰和衣裳就跑了。那个时候,官兵还没来得及封山呢。” 官兵们不知道他们跑了,因着有人质,也不敢贸然攻上来。等天亮带着赎金上山,人早就跑没影了,痕迹也被一场大雪给掩埋了。 上官若离赏了婆子,让她回去。 凌月担忧道:“几位贵夫人被男人掳走一夜,还被人扒了衣裳,不会自尽以全名节吧?” 她虽然恨旬阳候夫人和那些嚼舌根子的人,但还是很善良地不想要她们的命。 五郎啃着冻柿子,道:“别人说不好,旬阳候夫人应该会自尽,不然她不会那样瞧不上娘。” 上官若离也这么想的,甚至盘算好了旬阳候夫人死了,她送多少银子的奠仪。 东溟子煜听了觉得好笑,“放心吧,旬阳候夫人不会自尽,旁人也不会让她死。” 凌月不解道:“为什么呀?” 东溟子煜道:“法不责众嘛!而且,她若是自尽了,让其他几位不想死的夫人怎么办?” 五郎呵呵乐,“是吆,死吧舍不得,不死吧,人家死了,显得太不贞烈了。” 上官若离却还是盼望着那份奠仪能送出去,盼望着,盼望着,年来了,旬阳候夫人也没传出死讯。几位高门夫人都病了,闭门谢客养病。 这么大的事,京城的舆论界就如一潭死水,没人议论,仿佛那事没发生过。至于上官若离曾被拐卖的事,都失忆了似的,更没人提了。 上官若离笑道:“我觉得,我应该去探望一下我那外祖母大人。” 卷二第246章:谁 上官若离也就说说,没去旬阳侯府去打脸。毕竟还得看谢氏的面子,毕竟旬阳候夫人是谢氏的亲娘呢。 母亲出了这么大的事,谢氏不好坐视不理,带着补品回娘家探望。 雪花飞舞,寒风潇潇,花木凋零,难掩萧瑟。 不过,旬阳候夫人的屋内温暖如春,摆着经冬犹翠的冬青、盛开的梅花和水仙,给屋子里添了不少生气儿。空气里弥漫着药味儿,气氛格外凝重压抑,侍女们说话的声音都格外放低几分。 谢氏进屋,给旬阳候夫人请安:“女儿给母亲请安,母亲要保重身子。” 旬阳候夫人正躺在床上,斜歪着身子靠着软枕闭目养神,长了老年斑的手里握着一串已经包浆的紫檀佛珠,缓缓地数着。 听到谢氏的声音,缓缓睁开眼睛,里面没有了往日的咄咄逼人和凌厉,暗淡无光又阴沉,声音也很无力:“你来了。” 谢氏竟然有一种痛快的感觉,她觉得自己太不孝了,忙低眉敛目,让丫鬟将带来的补品呈上,“给母亲带了些补品,都是家里铺子里留下来的上品,母亲吃吃看,合不合口味。” 母亲觉得上官家官职低,混上御医却也没帮衬到娘家,瞧不上她这个女儿。以往送来好东西,也得不到一句好话。 旬阳候夫人轻轻嗯了一声,“东西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一片孝心。” 谢氏道:“母亲喜欢就好,您感觉身体如何?需要相公来给您看看吗?” 旬阳候夫人脸上闪过一抹急怒,不过很快就平静下来,下垂的嘴角浮现出浓浓的不屑,阴阳怪气地道:“劳动不起他这个御医大人!” 谢氏淡淡地道:“那就让他来给您看看吧,他很担心母亲,就怕母亲如以往那般见到他就生气,所以就没贸然前来。他说,皇上还关心了此事呢。” 她看出来了,旬阳候夫人也就是个着凉受惊,身体没什么大事,主要是心理作用。还有心情阴阳怪气,想来也没那寻死的心。 听到皇上都过问此事了,旬阳候夫人皱纹横生的脸上浮现出羞愤尴尬,老眼中似是有两把锥子,冷冷的勾了勾唇,“承恩侯夫人和太子妃母亲都出了事,皇上过问也没什么。” 这个女儿是在恨她对上官若离的事啊,不然这事就不应该提!这不是扎她的心吗? 冷哼一声,道:“行了,我累了,你滚吧。” 谢氏嘴角绽开一抹温柔的笑,柔声道:“好,改日女儿带着兰儿和离儿来给您请安。” “咳咳咳……”旬阳候夫人气急攻心,急促咳嗽起来。 “母亲,您怎么了?”谢氏很着急的样子,伸手去给她拍背。 旬阳候夫人扒拉开她的手,阴冷的眸子似要噬人,指了指门口,示意她快滚。 谢氏委屈地柔声道:“那母亲好好保重身子,女儿告退。” 说着,福了福身,带着丫鬟退出了房间。身后传来茶杯摔碎的声音,以及旬阳候夫人夹杂着咳嗽的怒骂声。 谢氏的心似被刺痛般,眉尖微蹙,她已经尽力了,养育之恩也禁不起经年累月的消磨。 前几天还逼着她的离儿去死,现在轮到自己身上了,活的还挺带劲! 旬阳候夫人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双眸却冷亮若鬼火,“她是真狠心啊,今天是暗示我该自尽全名节!当初我儿出事,让上官霖在皇上面前求情她都不干,让我儿被流放三千里! 我豁出老命生下她,娇生惯养将她养大,还陪送了大笔的嫁妆。结果她是怎么报答我的?怎么报答这个家的?一点儿帮扶娘家的事都没做!这样的孽障,留她何用!还不如生只狗子,还能看家护院吃狗肉! 一屋子的下人都跪下,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他们觉得,姑奶奶不敢暗示旬阳候夫人去死,是她自己疑神疑鬼地多想。 旬阳候夫人喘了几口粗气,冷静下来,道:“送些补品去给林夫人,不着痕迹地透露个消息,就说,谢氏今天说,上官若离正在接受治疗,很快就要恢复记忆了。” 卷二第247章:被刺杀 上官若离觉得那些事跟自己无关,忙着准备过年,生活渐渐流于平静。 越是平静的日子过的越快,“嗖嗖嗖”的如翻书一般。备年货、清扫屋子、做新衣,早上吃饭就考虑中午吃什么,中午饭刚端上桌就想着晚上吃什么…… 日出日落,周而复始,一晃就过了小年儿。 腊月二十四,上官家的府学开始放假。这天傍晚,上官若离去接凌月和五郎的时候,带着给上官家的年礼。 为了光明正大地将空间里的菜和水果拿出来,上官若离专门空出一个院子种菜,在院子里搭了暖棚,在屋子里烧地龙,种了不少青菜、野菜、瓜果,隔几天就给亲戚朋友送上几筐,当然的掺了空间的菜。 上官是吃惯了东周家后山里的野菜,看到上官若离带来的几筐野菜喜欢的不行,笑道:“没想到,你将野菜种的这般好,味道比温泉庄子上种的菜还好吃。” 上官若离道:“野菜比青菜好种,我将平时采集的种子随便撒在菜地里,就长的挺好。” 心里却道:您倒是挺识货,这可是空间种出来的。 上官霖也觉得上官若离带来的菜味儿好,红着眼眶道:“离儿种什么菜都好吃,野菜猪肉馅儿的饺子最好吃了。” 他可怜的小女儿吆,捧在手心里、娇生惯养的长大,食指不沾阳春水,平时干的最累的活儿就是分拣草药和针灸了,没想到竟然现在会种菜了,而且种的这么好。 谢氏也是握住她的手,感觉到上面的薄茧,心酸的不行。 上官若离失笑道:“我爱种菜、种瓜果,让你们吃上我亲手种的蔬菜瓜果,有一种特别的成就感。” 上官是吃着草莓,点点头,道:“有的人爱种花、有的人爱烹茶,有的人爱做木工,你爱种菜,也正常。” 小曾孙上官飞用小胖手捏了一个草莓,喂给上官是,奶声奶气地问道:“曾祖父,您有啥爱好呀?” 上官是张嘴吃了,笑道:“我啊,爱给人扎针!” 小家伙吓得脸色一白,跑到谢氏身边,扎进她的怀里撒娇,道:“祖母救命,飞儿不扎针。” 他虎头虎脑的样子,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外面传来孩子们都说笑声,凌月和五郎跟一群上官家的孩子下学回来了。 上官是道:“学堂该放假了,今晚你们就在这儿吃吧。” 上官霖问道:“女婿怎么没一起来?让人骑马去请他过来吃饭。” 上官若离道:“他去给苏大儒和智空大师送年礼了,他们论起文章、下起棋来可就忘了时辰了。不用等他,咱们吃就是。” 上官是撇撇嘴,道:“苏老头儿是这样,掉起书袋来没完没了。” 谢氏还是让人去小院儿送了信,若是东溟子煜晚饭前回来让他来上官府用晚饭。 东溟子煜留在了琼林书院吃晚饭,上官若离他们吃了晚饭以后,他也没来。 冬天黑的早,今天又是阴天,显得夜特别黑,上官是让家丁送上官若离一家三口回去,但一出门,就见容川带着侍卫等在那里。 门口朦胧的灯笼光线中,俊美欣长的少年银冠紫袍,玉树临风,沉稳英俊。周围喜庆的红灯笼,被他如冰雪、如寒梅般洁净寒冽的气质一映衬,都黯然失色,仿佛天地间唯有他才是光源所在。 凌月眼睛一亮,笑道:“容川哥哥,你怎么来了?” 五郎跑过去,小皮靴子‘哒哒哒’地响,“容川哥哥,你是来接我们的吗?” 容川笑道:“给你们送年礼去了,知道你们还没回去,就来接你们了。” 上官若离跟容川也不客气,有他的侍卫队,就让上官府的家丁回去了。 容川是骑马来的,弃马上了他们的马车。马车粼粼而行,从车厢里传出孩子们的欢声笑语声,给这清冷寂静的夜增添了几分温馨。 马车刚拐入梧桐胡同,从阴影里冲出十数个蒙面黑衣人,手里挥着寒光闪闪的大刀,对着马车杀了过来。 先一刀砍下马头,又一刀挑下车夫,“咔嚓”一下劈开了单薄的松木马车。露出马车里惊讶的四人。 这里胡同转角,胡同窄,马车先拐过来,容川的护卫都在后面,被墙角给隔开了。 这些人配合默契,一气呵成,这一切来的太突然,还没等反应过来,车厢就被劈开了。 容川抽出腰间宝剑,将凌月和五郎护在身后。 上官若离感到眼前冷光一闪,一个刺客的大刀对着她的面门劈了下来。 卷二第248章:对象是谁 上官若离侧头躲开刺客一刀,举起马车里的小茶桌一挡,刀劈在茶桌上,茶桌‘咔嚓’一声四分五裂。 借着小茶桌的阻力,上官若离争取到了时间,一脚将一个刺客踹飞。头一侧,躲开另一个刺客的钢刀,几根发丝被刀锋扫落。 五郎看了,吓得哇哇大叫,“小心!娘!小心啊!” 凌月一把将他揽在怀里,缩到烂了一半的马车角落,“别嚷,不要让娘和容川分心!” 五郎点头,恐惧担忧的泪水流了出来。 容川一把利剑隔开三把刀,将没有武器的上官若离护在身后,见一个杀手一刀劈来,他举剑就挡,刀剑撞击,‘当’地一声,迸出杀气腾腾的火花。 与此同时,容川的侍卫已经杀了过来,‘叮叮当当’一阵刀剑相撞的声音响起。 有两个刺客鬼魅般左右合击,直逼上官若离。容川见状,脸如寒冰,迅速驰援,却来不及了。他拼着受伤,飞扑过来,想以伤换伤逼退围攻上官若离的刺客。 上官若离一边护住身后的凌月和五郎,一边与两个刺客缠斗,见到容川扑过来,心中一惊。正想拼着肩膀受伤,也去救他,谁知那刺客竟然刀锋一转,并没有伤他! 上官若离瞳孔一缩,容川是身份贵重之人,她以为刺客是冲着他来的,看样子,不尽然啊! 是特娘的冲着自己来的! 容川也没想到自己替上官若离解了围,自己却没受伤,但情况紧急,他也没多想,挥剑就抵挡别的刺客。血光与剑光交织,剑势越来越狠辣。 上官若离从刺客手里涂手抢了一把刀,顿时如虎添翼,刀光过处血光飞溅。 刺客头目被她一脚踹在胸口,整个人后退数步,不可思议地瞪着她,没想到她的武功竟然如此高!再看看容川,他带着自己的侍卫杀的血肉横飞。 他咬牙道:“撤!撤!” “想跑?”一道冷飕飕的声音,从梧桐树上传来。 “爹!”凌月和五郎惊喜大叫,声音里带着哽咽。 刺客们感受到了凛然的杀气,抬头一看,就见一道身影翩然而落,同时剑光如网,将想要逃跑的刺客笼罩在内,血雾升起,刺客连惊叫都没喊出来,就倒了一地。 东溟子煜轻飘飘地落地,将剑架在那刺客头目的脖子上。 刺客头目被他狂帅霸气的武功给震惊到了,感受到喉咙上的冰冷,才回过神来,眸中绝望的死气沉沉,他知道今天完了。 “爹!”五郎从倾倒的马车上跳下来,抱住东溟子煜的腿,抽抽咽咽,“爹,您可来了!” 容川狠狠拭去唇角溢出的鲜血,“叔,别让他死了!敢当街刺杀皇孙,背后定有人指使!” 上官若离道:“先回去处理伤口。” 她一开始没武器,胳膊上被划了一刀。容川与人直接兵器相磕,等于拼内力,受了内伤。 卷二第249章:戏精 东溟子煜的理由很充分,实战是最好的训练,因为敌人会迅速找到你的弱点,且不会手下留情。 “确实如此。”上官若离支持自己的男人,她虽然受了点儿小伤,但打的还是挺痛快的,来到这里以后,还是第一次直面这么强的对手,这激起了她的好战因子,让她很是兴奋。 容川无语,心里更是觉得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两口子真不像普通的农人。 东溟子煜文采斐然,武功也是一流,他竟然用软剑,软剑一抖就是一道残影,剑光所过之处便血光飞起,真是太帅了! 容川看着东溟子煜的目光里带着崇拜和孺慕的亮光,认真听着他的分析。 东溟子煜分析完,对容川道:“不用跟他们说刺客的目标是你婶儿。” 容川不明白,“为什么?这样不会误导他们的调查方向吗?告诉他们实际情况,才能尽快的找到凶手啊。” 东溟子煜道:“有时候虚虚实实也是一种自保的手段,而且,你婶儿刚刚从被拐卖过的舆论中解脱出来,这个时候还是不要再引起人的注意了。” 容川觉得有道理,点了点头。 上官若离去厨房走了一趟,将丁香她们煮的汤药里加上灵泉水,端了过来让容川喝了。五郎也有些受惊吓,喝了碗压惊的汤药。 有容川的侍卫通报道:“太子殿下驾到!容乾公子驾到!” 容川一开始吃了上官若离给的药丸,又喝了汤药,感觉好多了,此时用剑当拐棍儿拄地,胳膊腿儿还抖啊抖的,看着比刚才还要虚弱些,“我心有余悸,头晕。” 五郎赶紧躲开,掖揄道:“你抖你的,可别摔了砸着我。” 凌月捶了他肩膀一下,“别乱说!” 五郎立刻抱住了上官若离的腰,小脸儿苍白,眸中含泪,六神无主地哽咽道:“娘,我好怕!吓死我了。” 凌月:“……” 得,她也缩到椅子里瑟瑟发抖去了。 上官若离忍住笑,将她搂在怀里。 太子、容乾带着京兆尹、大理寺、刑部的人进来,就看到摇摇欲坠的容川、神色凝重的东溟子煜以及瑟瑟发抖、受惊惶恐的上官若离、凌月和五郎。 容乾看到容川摇摇欲坠的模样,心疼坏了,扶住他,关切道:“伤到哪儿了?重不重?” 容川依靠着容乾,虚弱地道:“没事,受了些内伤,已经吃过药了,婶儿的医术也很好的。” 太子沉声道:“再让太医看看。” 上官若离失忆了,太子更相信太医一些,让太医给容川、凌月和五郎看看。 太医说容川受了内伤,凌月和五郎受了惊吓,不过都服过药了,没有大碍了。 太子这才让京兆尹、大理寺、刑部的人分开寻问几人,他自己端坐在那里审视着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 上官若离他以前见过,容貌肖母,模样精致美丽,坐在那里,十分端庄大气,到底是出身大家,即便是失忆了,气质上也能看出来。 他第一次见东溟子煜,就多注意了一会儿。 东溟子煜穿着黑色长袍,简单大方,干净利落,一头乌黑的头发用玉簪束起,面容俊美略带冰冷,眸底锋芒收敛,暗沉如水,薄唇轻抿,儒雅里多了几分冷傲孤清,好一副玉质金相,人中龙凤之貌! 东溟子煜也在暗暗观察太子,容貌不俗,高冷尊贵。剑眉下却有一对细长的桃花眼,很好地掩去了肃杀和冷漠,浑身透着一种生人勿近的气度。 太子等东溟子煜被询问完,对他道:“过来坐。” “谢太子殿下赐座。”东溟子煜在一边的凳子上坐下,心道,整的像在你家似的。 太子问道:“对于过了年的科考,把握有多大?” 东溟子煜谨慎道:“跟苏大儒一交流,觉得还有许多不足之处,尽力而为吧。多谢太子为在下引荐苏大儒。” 太子摆了一下手,“不必谢,你当得起受大儒指导。再说,上官老先生与苏大儒交好,即便没有孤出面,他也会为你引荐的。” 东溟子煜谦虚道:“太子过奖,只愿不辜负太子殿下和祖岳父的看重。” 太子忽然问道:“你对这次刺杀有何看法?” 卷二第250章:对策 乌云散去,天上有一轮娥眉月,被周遭几颗星星簇拥着,安静而又温柔。 太子深沉的眸子里倒映着烛光,闪烁不定,散发着上位者无形的威压。 但这威压对东溟子煜没用,他微垂着眸子,道:“在下刚来京城求学,接触的人不多,无法判断刺客的身份和目的。” 太子审视了他一眼,觉得他这话没毛病,也就没多问,转而问起玉矿和千里马速运站的情况。 事情没有多复杂,刑部、大理寺和京兆尹的人一会儿就问完话了,太子起身告辞,东溟子煜带着一家人恭送。 太子边往外走边摆摆手,“不用送了。” 上官若离接过凌月手里的披风,给容川披上,“你那件都是血,不能用了,用这个挡挡风寒。” “我不冷。”容川的声音有些哽咽,自从母妃去世后,给自己披披风的只有奶娘和侍从,他在上官若离身上感受到了母亲的关爱。 “你受了内伤,得在意些。”披风的带子在上官若离的指间灵活地绕来绕去,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容川的手沿着披风两侧顺下,“谢谢婶儿,您也受伤了,好好养伤。我留下五个人保护你们,就怕刺客丧心病狂找你们报仇。” 太子看的有些不自在,催促道:“走吧,京兆尹和巡防营的人也会加强京城防卫的。你不在这里,刺客不会抓住他们夫妻不放的。” 他也觉得刺客是冲着容川来的,毕竟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无权无势,应该与人没有死仇。在京城的地界上,人命案子是很敏感的,没有深仇大恨,一般人不会闹出人命。 容川笑道:“我走了。” 天上星光闪烁,院中灯火微暗。容川这一笑,仿佛熠熠生辉一般,眸中的孺慕之情也掩藏不住。 太子看的心中微酸,心下抱怨,真是的,这小子,怎么对外人如亲生父母一般?! 一行人往外走,前有侍从掌灯,后有下人照路。虽然空气里还有血腥之气,但尸体血迹都已经处理干净了。 容川上了马车,就靠在了软枕上,真是累啊,是那种鏖战之后的虚脱和疲急感,即便歇息了这么久,心里的劲儿都缓不过来。 容乾将马车的棉帘子放下来,又给他拢了拢披风,小声问道:“刺客会是那个女人吗?总感觉她不会在京城干这种蠢事。毕竟有以前的例子,咱们一出事,皇祖父和父王第一个先怀疑她。” 容川出神地看着晃动的车帘,“刺客是冲着婶儿来的,有可能是她,也有可能是顺王妃。京城与婶儿有过节且有能力养死士的,只有两人。” 容乾蹙眉,“得敲打敲打她们,不然没完没了,女人狠起来比狼都厉害,而且她们无法琢磨,只按情绪办事。” 容川点点头,将头靠在哥哥的肩膀上,闭上了眼睛,轻声道:“哥哥,他们一家人对于我来说是不同的,不是救命恩人这么简单。 当初,我带着绝望从一棵野梨树上落下来,绝对想不到还能活着看到你。也绝对没敢奢望,能看到明日的太阳。幸亏,碰到了他们。 他们当初在逃荒,食物和水何等重要,可是他们还是救了我,且一路带着我,如同家人……” 容乾揽住弟弟的肩膀,轻声道:“知道。” 夜已经深了,他透过窗帘的缝隙,看着外面的一片漆黑,眸光坚定又锐利。对着窗外淡声吩咐道:“将二公子遇刺差点连累上官若离的消息传到宫里去。” 灯笼的光芒驱散夜色,照的宫道十分明亮。内侍们皆是微躬着身子,走路如猫儿般不发出一丝声响,以至数十人的队伍,只有一人的皮靴发出不轻不重的回响。 顺王脸色冰冷,拳头紧握。夜风鼓荡起他的玄色披风,头上的金冠在星光下反射着冷凛之光。 他今晚与父皇下棋说话,却听到离儿受伤的消息,这个容川,真是能给离儿惹事儿! 卷二第251章:试探 顺王转过一道宫墙,想了想,还是朝东宫走去,怎么也得去看看容川。不然,说不定要怀疑是他干的。 也不知是哪个蠢货干的,刺杀太子的二公子有什么用?容川死了,对谁有好处? 太子妃?也只有太子妃了。 东宫的银杏树叶子已经落尽,唯余枝桠在夜空里张牙舞爪显得有些狰狞。屋顶上落了一层雪,让红灯笼映成了粉色。 顺王望着巍峨的宫殿,心中百感交集,本来,他离这里已经很近了,却在最后失之交臂。 内侍挑着灯笼,弯着腰在前面带路,一路直穿中庭到正殿。 容乾得了信儿从里面迎接出来,行礼笑道:“顺王叔来了。” 顺王道:“听说容川遇刺,本王来看看,可受伤了?” 容乾让开路,做了个请的手势,“受了些内伤,皇祖父派了上官御医来看看,正在把脉呢。” 顺王脚步微滞,问道:“可还有旁人受伤?” 容乾叹息道:“东娘子胳膊上受了伤,比容川还严重。那些刺客真是的,容川挡在前面,他们还绕过去对一个弱女子动手!真是可恶之极!” 顺王眸子一眯,神色闪过一抹深思。 进了殿,容川也没再多说什么,顺王体贴细致地慰问过,就回了府,先去正院看小宝。 林嘉慧迎出来,盈盈下拜,柔声细气地道:“恭迎王爷。” 顺王深深地望了她一眼,淡声道:“免礼吧。” “王爷今天怎么回来的晚一些?”林嘉慧上前,伸手给他解披风的系带。 顺王侧身躲开,林嘉慧动作一僵,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如秋水般的眸子里泛起了泪光。 顺王自己解开披风的带子,似是解释道:“本王身上凉,自己来。” 林嘉慧也不勉强,自己亲自试过铜盆里的水温,道:“王爷洗手吧,饿不饿?妾身让小厨房炖着鸡汤,要不要喝一碗?” “不用了,不饿。”顺王洗手,道:“你明日准备两份补品,给容川和离儿送去。” 林嘉慧烹茶的手一顿,柔声问道:“为何?” 顺王从丫鬟手里接过布巾擦手,“今天他们遇到刺客,都受了伤。” “啊?!”林嘉慧吃惊的差点儿拿不住水壶,忙将水壶放到红泥小茶炉上,关切地问道:“他们都伤到哪儿了?有没有大碍?刺客是什么人?竟如此大胆!” 顺王做到茶桌边,端起茶杯喝了两口,说道:“没大碍,刺客有十几个,都是高手,不过都被容川的人杀了,没留下活口。” 林嘉慧松了一口气,道:“没大碍就好,这大过年的,竟然发生这样的事,父皇一定震怒了。” “嗯。”顺王又喝了两口水,放下茶杯,问道:“小宝是不是睡了?” 林嘉慧唇角带着温柔的笑,“睡了,睡前还念叨父王呢。” “本王去看看。”顺王起身去隔间看了看儿子,然后出来,直接拿披风,“你休息吧。” “王爷……”林嘉慧拉住他的袖子,眸中闪着水光,眼巴巴儿地道:“王爷,今夜留下吧,外面夜黑风寒。” 顺王抽出袖子,摸了摸她的脸,温柔地道:“苏侧妃有孕了,吃不好,心情烦闷,本王答应了今晚去陪她。你一向温柔贤惠,别怪本王?” 林嘉慧脸色有些白,惊讶地道:“苏侧妃有孕了?!怎么没告诉妾身?” 顺王笑道:“日子浅,不敢说,太医还拿不准,不过既然敢说出猜测,就应该八九不离十。” 林嘉慧温柔笑道:“这是大喜事,恭喜王爷又要添个大胖儿子了。” 顺王手放在她的肩膀上,笑道:“是咱们要添孩子了,她们生的孩子,都是你我的孩子。” 林嘉慧微笑道:“王爷说的是,明日妾身就给苏侧妃送些养胎的补品去。” 顺王捏了捏她的肩膀,道:“府里的事你做主吧。好好休息吧。” 说完,转身走了。 “恭送王爷!”林嘉慧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眸中闪过一抹悲伤失落。 没有上官若离,他也不是她一个人的。 想一想,上官若离如今未必过的不好,至少,男人没有纳妾,儿女双全,小富即安。 此时,上官若离正享受着东溟子煜的伺候。 东溟子煜递了杯灵泉水给她,“快喝了,伤口好的快一些。” 上官若离接过水喝了,将杯子还给他,问道:“我脸色好点没?” 东溟子煜将杯子放到桌子上,煞有介事的端详她的脸,点点头,“嗯,脸上有血色了,不过里头好没好,试试才知道。” 说着,就探头来亲她的唇。 上官若离笑着往后躲,“你太坏了,这是变着法儿耍流氓。” 东溟子煜伸手一捞就把她腰给搂住了,顺势把她压在床上,“严肃点儿,咱们这是要双修呢,得赶紧提高内力才行。” 上官若离笑看着他的眼睛,“你不觉得咱们得开始培养些有武功的人手了吗?咱们两个不需要,孩子们也需要呢。” “放心吧,我会安排。”他温柔的吻细细密密地落下,熟悉的气息萦绕过来,像是无数带电的细丝,执拗地钻进每一个毛孔,还不安分地搅动,全身每个细胞瞬间就升了热度,过电一样的颤栗飞快游走,直通心脏。 上官若离感觉心脏慢慢加快,胸口剧烈起伏,身子下意识就弓起来了…… 云收雨歇以后,她偎依在他怀里喘了一会儿,心跳才慢慢平复下来。 东溟子煜吻她耳后,脖颈上渗的细细的汗,湿湿香香的,轻声道:“咱们这身子,得经常双修,以前太懈怠了,总觉得现在身份低,不需要太高强的内力。” 上官若离脸一红,轻哼道:“我看你是别有目的。” 东溟子煜意味深长地轻笑:“咱们这是一举两得,今晚就适可而止,等你伤好了,再加量。” 上官若离冷哼了一声,翻个身睡着了。 翌日一早,就收到了林嘉慧送来的补品。 上官若离看着那几个盒子,若有所思地道:“你说,会不会是这个绿茶婊想杀我?” 东溟子煜道:“没必要吧?你现在生活幸福,也不会跟她争男人,至于动杀手吗?” 卷二第252章:忙年 东溟子煜说着话,似是想起什么,沉吟起来。 上官若离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东溟子煜道:“你说,会不会跟那个上官若离当年的失踪有关?” 上官若离蹙眉道:“可是原主失忆了,我没接收到她的记忆,也什么都不记得呀。莫不是他们怀疑我是装失忆?或者以防万一?” 丁香的声音传来:“老太爷、老爷、太太、大奶奶来了。” “离儿!离儿啊!”谢氏焦急哽咽的声音由远而近。 上官若离知道这是谢氏知道他昨天遇刺的事儿了,一大早的来看他了。 迎出去用谴责的目光看着上官霖,道:“父亲,母亲身子不好,告诉她这些事作甚?若是急病了可怎么办?” 上官霖无奈的道:“我昨夜在宫中当值,没有接到你的口信。回来你母亲看我脸色不对,一问我就说了。” 谢氏握住她的手,嗔怪地道:“这么大的事可不能瞒着母亲!你受伤没?孩子们受伤没?是不是把五郎给吓坏了?” 上官若离握着她的手引着大家往屋里走,回答道:“我们都没受伤,两个孩子也没受惊吓,他们跟着一路逃荒,见着的事儿可多着呢,胆子都练大了。” 胳膊上的一点儿小伤还是别跟她说了,让她平白心疼。 东溟子煜带着凌月和五郎从书房迎出来。 上官是、上官霖和谢氏见一家四口气色不错,还挺精神的,这才放了心。 进了屋落座后,上官是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上官若离和两个孩子你一言我一语的,将昨晚遇刺的事都说了,尽管说的简单,一些惊险的细节也没说。这都让几个人都吃惊地不行,吓得不轻。 谢氏双手合十念佛,“阿弥陀佛啊!真是菩萨佛祖保佑!没事就好,容川的孩子也没事儿吧?” 还是自家的孩子亲,这才想起问容川来。 凌月苦着小脸儿道:“他为了护着我们受了内伤,不过吃了娘亲给的药没有大碍了,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外婆可千万别迁怒容川,不让家里跟容川交往。 上官霖也道:“昨夜皇上派我给容川把脉了,是受了内伤。” 谢氏还真想偷摸儿提醒上官若离和东溟子煜,不要跟容川和太子的人走得太近,免得被波及牵连。但是,他们和容川的关系是在上官若离认回以前建立的,也不好强行不让他们来往。 没一会儿,上官若兰也来了,带着顾凌云和顾然,他们都以为是容川连累了上官若离,没想到刺客是冲着上官若离来的。 这件事儿也闹得合城风雨,但凡有点门路的都知道了。京城的防卫也严苛了起来,上官若离倒是再也没遇到危险。 年底点心铺子忙,吴文慧肚子已经很笨重了,再有两个月就要生产了。上官若离从小年开始就去真好吃点心铺子帮忙,这是自家的生意,不能坐视不理。 “哟呵,这不是离儿表姐吗?”一道尖酸刻薄的声音在铺子里响起。 上官若离将收到的银子放到银匣子里,抬眼看去,见到一个穿着石榴红如裙的年轻姑娘站在那里。 这人她认识,在上官家为她设的接风宴上见到过。是旬阳侯府的表妹,谢仙儿,旬阳侯夫人的庶出孙女。颇得旬阳侯夫人的宠爱,不然也不会带着她一个庶女出去参加宴席。 她身边站着一个身穿宝蓝色披风的年轻女子,是林佳慧的侄女儿。 卷二第253章:添丁 谢仙儿和林禾都是庶女,这里尊卑嫡庶还是很分明的,一般嫡女不会和庶女一起玩儿。 不过谢仙儿和林禾显然都瞧不起上官若离,一个名节有失,做了十几年农妇的人,在她们面前就应该是卑微的。 谢仙儿遗传了旬阳侯夫人的脾气,自负骄傲,愚蠢毒辣,笑眯眯地道:“离儿表姐,你怎么来这儿卖点心了?虽然你只记得做农妇的日子,但现在已经认祖归宗了,也得为上官家的名声着想啊。” 林禾扯了一下她的袖子,示意很多人看着呢,柔声道:“别说了,东娘子也不想这般抛头露面的,肯定有苦衷。” 她们这点儿道行在上官若离面前还真是算不了什么,本来不想搭理她们的,她们还来劲了。 上官若离淡笑道:“你们作为未出阁的姑娘,出来不戴帷帽面纱跟男顾客挤来挤去,都不怕闲言碎语,我站在柜台后收银子,怕什么呢?” 两人都是一惊,脸上青白交加。没戴帷帽是她们疏忽了,她们这些小庶女,规矩与嫡出小姐不同,出门不戴帷帽也什么的。 其实没有上官若离说的那么严重,她们带着丫鬟、婆子呢,下人们会护在她们周围,不让人挤到,但与男人共处一室,细讲究起来,也没脸。 谢仙儿发现好几个男人都看她,狠狠瞪了上官若离一眼,转身就走。 林禾对着上官若离抱歉地笑笑,也跟着谢仙儿往外走,她们的下人也提着点心跟上。 “唉!谢小姐,林小姐,等一下!”上官若离大声叫住她们,“你们还没付点心钱呢,你们这样不太好吧?” 所有人都目光都落在谢仙儿和林禾身上,指指点点。 谢仙儿面红耳赤,怒道:“表姐,从你铺子里拿点心给你的外祖母,还用给银子吗?” 上官若离抱歉的笑笑,道:“这不是我的铺子,这是我婆母的嫁妆铺子。再说了,孝敬外祖母,我不会自己去吗?你们若是没有银子,那就算我买给你们解馋的吧。” 很多人捂住嘴笑了起来,看二人就如看两个买点心不想给银子的小丑。 谢仙儿还想说什么,被林禾拉住,用眼神示意她别闹了。 林禾对自己的丫鬟道:“你怎么不付银子?银子都在你那里,还让主子吩咐吗?” 那丫鬟也是个知道看颜色的,连连请罪,“奴婢的错,奴婢一着急把这事儿就忘了。” 然后拿出一锭十两的银子给上官若离,道:“对不住啊,是我疏忽了,不用找了。” 上官若离露出八颗牙,用标准的营业微笑,道:“对不住这位顾客,你的银子还不够,还差五两三钱,而且还不包括谢小姐的点心银子。” 那丫鬟吃惊,“你这是什么点心啊?这么贵……” “好了!”林禾喝止住她,“给银子。” 谢仙儿又窘又气,让丫鬟道:“给她二十两银子,不用找了!” 上官若离收了银子,微笑道:“欢迎再次光临!哦,对了,我会去给旬阳候夫人和林老夫人拜年去的,不知她们的病好了吗?” 众人一听,眸光闪烁起来,几位高门贵妇被山匪掳走一夜的事,简直人人都知道。 谢仙儿和林禾面红耳赤,又不能为这事儿跟上官若离吵,只能落荒而逃,哭着回家告状去了。当然,她们不会说自己先当众奚落上官若离的。 旬阳候夫人一直站在道德的制高点,觉得旬阳侯府多么多么讲规矩,恨不得让上官若璃自尽来拐弯儿地全她这个外祖母的脸面。现在被上官若离啪啪的打脸,他简直是受不了,气的直接晕了过去。 林家的人根本没敢对林老夫人说这事儿,怕被气死。林夫人恨的咬牙切齿,“这个上官若离为什么就死不了?” 上官若离才不管两家人有多生气呢。一直忙到年三十儿。在这边儿也不用祭祖上供,将大郎和吴文慧叫过来,一家人吃了顿团圆饭。 过了元宵节,腊月二十,东老爷子和钱老太到了。他们坐千里马的车来的。千里马速运站就在点心铺子旁边儿,大郎在铺子里就看到了。 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得知消息后,去接老两口,可他们说什么也不乐意来和他们一起住,说是方便照顾吴文慧,其实是住上官若离的嫁妆院子觉得不自在。 钱老太又是当家做主惯了的,觉得在儿媳妇的嫁妆院子里住放不开。 谢氏和上官若兰知道他们来了,送来了补品和帖子,要上门儿拜访,还请他们去府里做客。 可是,都没来得及,腊月二十二一早吴文慧就发动了。有上官是、上官若离在,大家倒是不怎么担心,到了晚上子时顺利产下一个七斤的壮实小子。 这是长房长曾孙,东家第四代的第一个孩子,东老头儿和钱老太都高兴的眼泪汪汪。 钱老太用手掌擦眼泪,“当初挨饿,哪里想到能有今天啊!大郎都当爹了!” 东老头儿笑的满脸的褶子成了菊花,笑骂道:“死老婆子,大喜大事儿,哭啥!” 凌月笑道:“爷,这叫喜极而泣!” 五郎拉着大郎的手,问道:“大哥,小侄子长的好看吗?像谁?” 大郎笑道:“好看,像我也像你大嫂。” 他在京城历练了这两年,整个人脱胎换骨一般,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带着土腥味儿的憨小子了。 钱老太对东溟子煜道:“赶紧给家里写信,让他们给祖宗上香,告诉祖宗,咱家四世同堂了。” 东溟子煜笑道:“好。” 钱老太对上官若离道:“五郎她娘,你写帖子,请亲家母和世子夫人来参加孩子的洗三。长曾孙,冷冷清清地,委屈他了。若是在家就好了,现在院子里就挤满了道喜的人了。” 上官若离笑道:“长曾孙可是生在京城呢,沾了些皇帝老爷的福气,将来定有出息。” 钱老太一听,眼睛亮了,笑道:“这倒是,你倒是越来越会说话了。” 洗三虽然只请了上官若兰、上官是、谢氏、上官云、谭氏,得到消息的容川、顾然、顾凌云、韩固夫妻带着韩平安、钟睿也来了。另外还有点心铺子里的人、千里马速运站的人。 加上带来的侍卫、下人,人也不少了,这个洗三也不算冷清。 卷二第254章:会试 农历二月初九,东溟子煜进了考场。会试要考三场,三日一场,每场三天,今日是会试第一天。 考试由礼部主持,主考官二人,一个是御史大夫,一个是礼部尚书。还有同考官十八人,都是翰林院的翰林官。另外,皇上还派了顺王监理。 所以,各方面都很严的。 这时候的气候还是很冷的,考生们都穿着几层薄薄的单衣,在贡院之外瑟瑟发抖。 人很多,排在了贡院门考生足有四千多名,再加上送考的,简直是人山人海。 东老头儿、钱老太、上官若离、凌月和五郎都来送东溟子煜了,但根本无法接近,隔了两条街就停下,让东溟子煜一个人提着考篮去排队。 即便是有空间,考篮里也做了万全的准备,点心、卤肉、肉干、馒头、蔬菜干、炒面等都准备了。 东溟子煜排在队伍里一点点儿地往前走,望着前面正在脱衣接受检查的考生,神色有些不自然。不过,乡试的时候已经脱衣检查过了,倒是没有那么难受了。 排了一个时辰才轮到了东溟子煜,他先将手中的考篮给了旁边的差役检查。 另一名差役拿着手中的画像,对照着仔细打量东溟子煜,然后查看文书、考牌,确认无误后,才去用布围起来的一个小空间里脱衣裳接受检查。 虽然有些不自在,东溟子煜还是配合地将衣裳一件件地脱了。两名差役将衣裳鞋袜都仔仔细细地检查,头发都拆开看了看,耳朵眼儿、鼻孔、嘴巴也没放过。还好,没检查菊花。 来参考的都是举人,差役们对考生的态度都很客气,这可是大人了,他们惹不起。 人太多了,东溟子煜没遇到熟人,接受检查完就进了考场。 他作为奉承的解元,又受苏大儒指点,也很受关注,门房每日都会收到诗会的帖子。但他都没去,也没结交多少朋友。还因此传出了些不好的流言,高傲自大,恃才傲物什么的。 至于传谣言的人是谁,东溟子煜都没去查,高傲自大,恃才傲物并不是很贬义的词,有苏大儒和智空大师在,说再难听的也没人信。 东溟子煜提着考蓝往里走,等看到自己的考号,不禁想爆粗口了。他的号舍的旁边是茅厕,就是传说中的臭号了。 是巧合还是有人特意安排? 虽然考试的整个过程都把控的很严,但是,但凡有人经手,那就是有漏洞可钻。而号房这种并不是很关键的环节最容易让人做手脚。还有,在考场内巡逻的差役也能动些手脚,给凉水、弄污卷面等,严重的下药、放火。 东溟子煜当年做皇帝时就知道这事儿,都彻底杜绝不了,别说现在了,只能苦着脸进了号房。 先将号房仔细的检查、打扫了一遍,没发现什么问题。将床板上的被子摊开,一股发霉潮湿的味道扑面而来。 将考篮里的东西拿出来,一一规制好,才坐下,打量起了对面的考生。 对面一排的号舍已经陆续进人了,东溟子煜的对面的考生得有四十岁左右了。到了这一步,考生平均年龄就大了。 一上午还挺好过的,到了中午上厕所的人多了起来,那味道就冲鼻子了。幸好东溟子煜准备了口罩,只能穿单衣,口罩也不能有夹层,单层口罩戴上后聊胜于无,那个味道还是让人受不了。 幸亏晚上可以进空间吃东西、睡觉,不然真不知怎么熬下来。 他很小心,吃饭、喝水、睡觉都将试卷收起来,上厕所也会将试卷收在试卷袋子里带着。 到了晚上,味道就更刺鼻子了。好不容易熬到周围的人都睡了,东溟子煜赶紧进了空间。 上官若离已经熬好了鸡汤,做了一桌子菜,看到他进来,笑道:“饿了吧?” 突然,一股子骚臭味儿袭来,她蹙了蹙眉,神情古怪地道:“不会吧?这是分到臭号儿了?” 她的神情是那种‘我想笑,我幸灾乐祸,但我还得憋着,憋又憋不住,还得表现出心疼、同情’的复杂抽搐。 东溟子煜哭笑不得,“我在你眼中看到了幸灾乐祸。” 上官若离笑道:“我知道你能应付,快,先去洗个热水澡,我在里面放了驱寒强体的草药。” 外面的雪还没化,穿多少层单衣也冷,所以她早就熬好了药浴的汤药。 至于臭号儿,上官若离也没好办法,只能给东溟子煜多准备几个口罩,到时候多戴上几层,再带上提神醒脑的薄荷油和花露。 第二场,东溟子煜戴了四层口罩,感觉好一些了。看对面,臭号的考生也戴上了口罩,还感激地对他点了点头。 卷子发下来,大家正襟危坐,收敛心神,先检查卷子是否齐全有没有错误,然后写好考生信息,开始审题。 东溟子煜审了一遍题目,铺开草稿纸,打算开始打草稿。 突然,他铺纸的手顿住,觉得哪里不对。手感不对,与昨天的稿纸相比有些硬,似是浸过水后又熨干一般。 考试的纸张不是普通的白纸,是专供的,而且纸角上有标记,不能用空间的纸代替。 东溟子煜有种不好的预感,定时有人要阴他,用特殊的药水在稿纸上写了字,遇到水,或者火烤,或者用特殊的药水涂过,上面的字就会显形。 作弊这种事,当场抓到才有效力。考场里没有火,用药水涂也不现实,那么只有用水比较方便了。 他眸光沉了沉,用意念从空间引水于手掌上,轻轻抚过稿纸,果然,稿纸上渐渐显出蓝色的字迹。 呵!果然如此! 这是谁不顾后果的暗算自己? 要知道,这稿纸可是考场发的,若是查出来,牵扯的不止他一个人,所有经手稿纸的人,连带主考官,都得受牵连。科场舞弊历来不是小事,一经发现必然严惩,轻则丢官,重则丢命牵连全家。 为了算计一个小小的举人,这代价也太大了吧?是谁这般瞧得起自己? 卷二第255章:好险 考场里非常安静,只有答题、翻纸的声音,间或还有考生清嗓子、咳嗽的声音。 有脚步声传来,到了差役给考生倒水的时候了。差役都是两人一组,防止私自与考生通信。一个提着水壶,一个提着大篮子,里面装着水碗。 今天是第二场的第一天,所以现发水碗,倒上水后会留下,等这场结束会收上去。 两个差役很快走到东溟子煜的号房前,差役甲从篮子里拿出碗,端着,等着差役乙倒水。 差役乙诧异,用眼神示意他将碗放到桌子上,别烫到他。都是碗放桌子上再倒热水,他这是怎么了? 东溟子煜已经迅速地将试卷都收起来,放到身后,面无表情地看着二人,无形地压迫,让二人都有些心惊肉跳。 差役乙有些明名其妙,但感觉到了什么,看看桌子上只剩下的草稿纸,再看看东溟子煜严阵以待的样子,猛然意识到了什么,警告地瞪着差役甲。 差役甲脸色青红交加,手有些抖,将碗放到桌角上。 差役乙提着水壶将碗里倒满了水,用眼神示意差役甲赶紧走。闹出什么事,他们这些看守试卷、发试卷的人先倒霉,可别连累到他! 差役甲苍白着脸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无奈、抱歉又决绝地看着东溟子煜,然后脚下一个‘踉跄’装作走路不稳的样子朝着桌子上那碗水扑了过去,水碗倾倒,水撒在了稿纸上。 他趴在桌子上,死死瞪着那写满字的稿纸。 差役乙吓得腿一软,差点儿晕倒,也歪着身子,盯着那稿纸。稿纸上的墨迹慢慢晕开,糊了稿纸,没有什么异常。 他疑惑地看向差役甲,仿佛在说:这是弄啥嘞? 差役甲先是震惊疑惑,然后如释重负地笑了。这样最好,这样最好,是他们没弄好,不是自己办事不力。 这边的动静引得对面的考生都看过来,有那好事儿的,看不见还将头探出了号房往这边张望。 监考的考官立刻发现了不对,有四个官员快步走了过来,一看是水碗撒了湿了草稿纸,用眼睛谴责了两个差役一眼,然后看向东溟子煜。 东溟子煜将放在身后的试卷拿出来,示意试卷儿没事,他保护的很好。 考官们手一挥,示意两个差役下去,一场训斥少不了。 东溟子煜拿出抹布将桌子收拾干净,继续答题,这种药水遇水之后显出蓝色字迹,他用墨描了一遍,就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了。再用水一泼,糊了字迹,将来对草稿纸也看不出与试卷上的内容不同了。 整个过程,谁也没说一句话,却打了一场无形的战争。 没一会儿,两个陌生差役过来,又发给东溟子煜一套稿纸,小声道:“是那差役失职,考官补给您的。” 东溟子煜点头表示感谢,查过稿纸,没有问题,将考卷上的答案抄到稿纸上。没办法,稿纸也要与试卷一起上交,发现问题以便核对字迹和内容。 晚上上官若离知道此事,也是出了一身冷汗,若没有空间,这次真要中招儿了。 于是看到东溟子煜更加警觉了,接下来倒是没再出什么幺蛾子。不过他一点儿都没放松,一点儿都不敢大意。至于交上卷子后会不会出问题,那不是他能左右的了,只能听天由命。 会试三场考完,东溟子煜瘦了五斤,脸上也有疲惫之色,不过精神尚好。 同考场里有好几个举人病倒被抬了出去,很多人走出贡院的时候面色青白、走路打飘。 东溟子煜跟着交卷儿的考生慢慢往外走,看到顾凌云在前面,他看着不太好。十分疲倦,嘴唇隐隐发白,脸上发红、走路摇摇晃晃。 在考场里面是排着队的,不能随意走动喧哗。一出了贡院,东溟子煜就追上去扶住顾凌云,“怎么样?我背你?” 顾凌云似乎已经晕乎了,努力睁着眼睛看了看东溟子煜,如释重负地笑了笑,然后就靠在了他身上。 外面接人的家属人山人海,根本找不到顾府的人,东溟子煜背起顾凌云往外挤。 “公子!公子!公子晕倒了!”顾凌云的小厮发现了他们,带着家丁往这边挤。 大郎和白英他们也看到了东溟子煜,两拨人一起往这边挤。接到人时,都已经衣衫不整、发髻散乱。 白英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瓷瓶,“四太太都准备好了,说遇到有人晕倒就先吃上一粒。” 四太太指的是上官若离,这里没有夫人诰命的讲究人家称呼妇人为老太太、太太、奶奶、少奶奶。大郎有了儿子以后,家里的下人都称呼钱老太为老太太,称上官若离为四太太,称呼吴文慧为大奶奶。 东老头儿也升为老太爷,下面按照辈分依次为老爷、少爷、小少爷。 上官若离这药丸只是护气保元的,还得看大夫吃对症的药。 东溟子煜急匆匆地将顾凌云送回了顾府,顾府有大夫,早就熬好汤药预备着了。原来,顾凌云第二场出来,就有些着凉的症状,咳嗽、嗓子疼,但他还是坚持去参加了第三场,不然还得等三年,他不甘心。 东溟子煜确定顾凌云没事,就告辞回去。他也很累,有些狼狈,身上那种气味也是一言难尽,顾府就没留人。 回到家,白英才敲了一下门,院门就应声而开了。 门房儿朱砂一边开门,一边对着院子里喊道:“四爷回来了!四爷回来了!”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内院传来,还有钱老太的大嗓门儿,“四儿,是四儿回来了吗?” 东溟子煜无奈,高声回道:“娘,是我回来了!” “诶呀!怎么才回来?”钱老太的声音很是焦急。 钱老太、东老头儿、上官若离和两个孩子都迎了出来,神色都挺担忧的。 钱老太打老远处就上下打量东溟子煜,确定他没事,才问道:“怎么回来的这般晚,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东溟子煜扶住她,笑道:“没事,是顾凌云,得了风寒还坚持考试,一出考场就晕倒了,我们将他送回顾府了。” 钱老太担心道:“那孩子没事吧?” 东溟子煜道:“娘放心吧,没事。” 钱老太嫌弃地皱皱鼻子,“快先去洗澡,这身味儿!” 东溟子煜:“……” 沐浴出来,上官是来了,老神在在地放下茶杯,道:“听说,你差点儿被人陷害作弊?” 卷二第256章:为什么呀 东溟子煜怕家里人担心,只将考场上的事告诉了上官若离,并没有告诉其他人,上官是怎么知道的? 上官若离意外地问上官是道:“祖父是怎么知道这事儿的?” 上官是眸色微冷,道:“三天前,有个中毒的人去咱们药铺求救,正好我在那里坐诊,救活了他。他当时吓坏了,直接跟送他来的兄长说,他是被人灭口了,得逃。 他兄长问他做了什么事,他说被上头逼着在考场往一个叫东有福的稿纸上泼水,对方怕人来查,就想灭口。” 钱老太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问道:“那人怎么办?逃得了吗?” 上官是道:“我只管救人,其他的不管。” 东老头儿道:“你这老婆子,就是瞎好心,他都想害四儿的前程名声了,就应该送官!” 大郎气道:“都要害四叔了,逃不了才好!” 上官若离给每人盛了一碗鸡汤,“这可不是光害五郎他爹一个人,科举舞弊一向是大案,稿纸可不是考生带进去的,是考场提供的。稿纸出事,牵连就广了,无数人的性命啊。不然,也犯不上着急灭口了。” 东溟子煜慢条斯理地喝着鸡汤,“其实我没想查,这种事,一查就会有灭口之事,很难查不到背后之人。即便是查到了,能在科举上动手脚的人,以我现在的能力也对付不了,平白为家人招来祸端。” 钱老太脸色都白了,“太狠了!” 抓住东溟子煜的手,惶恐道:“四儿啊,是谁花这么大的力气来害你啊?难道是顾抚军报复顾然离家出走来京城的事?” “不会,他的手还伸不这么长,再说我们也没那么大的仇。”东溟子煜无所谓地猜测道:“也许是有人不想让我得会元,毕竟我已经连中四元了,若是中了会元就是连中五元。一般这种情况,只要没大问题,皇上都会凑个连中六元的祥瑞之兆。” 上官若离也安慰道:“不遭人妒是庸才,以后这事儿少不了,咱们小心点儿就是了。” 两位老人这才稍微放了些心,尽管心还是吊着,怕影响东溟子煜的心情,也没抓住这事儿絮叨个不停。 上官是也说起来科举的不容易,药铺里有很多考生来求医,天太冷,第二场生病的人就多了,第三场就有人撑不住缺考了。 东溟子煜虽然没着凉发烧,但分到了臭号,味道一言难尽,还得一直听着别人嘘嘘、哗哗、嗯嗯,简直是不可描述。吃不好、睡不好,还要绷紧精神防备人下套儿。九天下来,也疲累的不轻。 吃饱喝足后就呼呼大睡,等睡饱了,已经是翌日下午了。斜斜的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给房间增添了几分暖色。 东溟子煜伸了个懒腰,浑身都筋骨嘎巴有声,觉得特别舒坦。 上官若离听到动静,推门进来,“醒了?饿了没?” 东溟子煜赖在床上,“饿了。” 上官若离从空间拿出一碗冒着热气的瘦肉粥、一碟子水晶虾仁包子、一碟子菠菜果仁、一碟子酱菜,摆在桌子上,“快起来洗漱,吃些东西。” 东溟子煜靠着枕头耍赖,“亲一口,我才起。” 上官若离哭笑不得,“多大的人了?还撒娇耍赖?” 东溟子煜笑眯眯的,“亲我一口,我就起来,不然你就躺下……” 说着手伸到她身上,捏了捏。 “……”上官若离瞪了他一眼,俯身亲了他一口,然后转身走了。免得他兽性大发,真把自己办了,该去接孩子了。 东溟子煜低声笑着,眉眼间意气飞扬。他对自己有信心。只要后面的环节不出问题,他前三名是能保住的。 “娘,我回来了!”院子里传来凌月的声音。 五郎雀跃的道:“娘,容川哥哥接我们回来的。” 凌月见上官若离的脸红红的,关心道:“娘,你的脸怎么这么红?没事吧?” 五郎也看过来,“娘不舒服吗?” 上官若离磨牙,冷静地道:“给你爹做饭,忙和的。” 容川眸光闪了闪,笑道:“叔醒了?我们去看看。” 上官若离怀疑这小子在乱想,面上保持微笑,“好,今晚留下用饭,我做你最爱吃的红烧鱼和冬瓜虾球。” 容川笑道:“好,有劳婶儿了。” 拉着五郎进了屋,凌月跟在后面。 东溟子煜正在喝粥,指了指水晶包,“一起吃,一会儿还吃晚饭,我垫补垫补就行了。” “爹您没事吧?”五郎伸手去拿包子。 凌月打了一下他的手,“去洗手。” 五郎收回手,嘿嘿一笑,跑去水盆边洗手。 容川坐到一边的凳子上,道:“考场上的事,我听说了,也让人查了,想诬陷您的人极有可能是户部侍郎林家的人。” 东溟子煜放下粥碗,“林侍郎?林嘉慧?顺王?” 容川道:“我只查到林家,至于是谁,就得抓人动刑了。来找您商议一下,还要继续追查吗?” 东溟子煜眸色微冷,“不用继续查了,左不过是他们几个就是了,我也没想追究。查出来不过是扔出个小虾米来顶罪罢了,我还没本事跟他们在明面上斗。” 容川微微点头,“我也是这意思,不疼不痒地挠一下,没必要费心。我不明白,林家为什么要这么做?” 东溟子煜想了一下,道:“这次是林家干的话,那刺客可能也与他们有关。” 容川蹙眉,“为什么?实在是两家没有如此深仇大恨啊……” 突然,他愣住,“难道?” 东溟子煜微微颔首。 凌月听的云里雾里,“为什么呀?两家是亲戚,顺王妃对我们也很好啊。” 卷二第257章:推测 凌月和五郎经历的事儿多,知道分寸,很多事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并不觉得他们是孩子就瞒着他们,免得把他们养成不知人间险恶的傻白甜。 什么孩子还小,不应该知道这些黑暗,敌人下手可不管你是不是小孩子。 凌月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林家要对娘下杀手,要毁了爹的前程啊?顺王妃和娘可是姑表姐妹。” 容川道:“我推测,与婶儿当年被掳走拐卖有关,说不定就是他们搞得鬼。” 凌月和五郎都是一惊,脸色微白。 凌月眸光微转,就找到了问题的关键,“可是,娘已经失忆了,不记得当年的事了。上官家找到娘也得快两年了,以前怎么不动手?怎么突然动手了?” 五郎道:“难道他们怀疑娘记起来了?” 容川赞许地摸了摸他的头,道:“也许有人告诉他们,婶儿没失忆或者要恢复记忆了。” 凌月道:“那林家是被人借了刀了?” 容川看着她,眸光晶亮,“凌月真是聪慧。” 凌月的小脸儿微微一红,“我只是随便一想。” 五郎吃的小脸儿鼓鼓,“五郎也聪慧的,就是吃着东西,没顾的上思考。” 东溟子煜轻笑,摸了摸他的头,“我推测,当年刘佳慧看上了顺王。但顺王与你们娘早已定亲,且顺王看不上她,她家里的官职也低,没有资格做顺王妃。 于是,她将你们娘设计失踪,然后以好姐妹和经历者的身份,与顺王一起回忆,一起寻找,然后日久生情或者用了计策,成了顺王妃。” 凌月道:“娘在被掳时知道了真相,所以她怕娘恢复记忆,告发她!” 容川微笑点头,心道:婶儿没有死,她现在是顺王妃,告发她,她也有本事摆平,丢些脸而已。她不怕告发,她怕的是失去顺王的宠爱,因为顺王还想着婶儿。 当然,这话不能说出来,与东溟子煜对视了一眼,心照不宣。 上官若离听了他们的推测,觉得有理,问道:“我明明没有恢复记忆,是谁比林嘉慧还想我死?要借她的刀杀我?” 容川道:“我会去查的。” 东溟子煜道:“不管如何,得让上官家将你的失忆症无法治愈的事传到林家和林嘉慧耳中。” 上官若离道:“去送孩子的时候,我会与他们讲的。” 东溟子煜道:“我考完了,不用天天背书了,带着爹娘和你们游玩一下京城和周边。” 自从来到京城,还没四处游玩过。会考放榜要一个月后,至于殿试的时间并不稳定,要看皇上的意思,这段时间可以放松一下。 过了七天,顾凌云的病才好了,送了帖子来,约请东溟子煜去参加文会。 组织者他认识,是一个叫周轩逸的举人,是丞相大人的族人,也是他家乡那一州的解元。 东溟子煜一看上面的地点,是一间有名的茶楼,叫风月馆。一听这名字,就不是普通意义上的茶楼,里面有歌舞妓等一条龙服务。 自古才子多风流,学子们在风月场所开诗会、文会,也被人说是风雅,没人真正地诟病。 东溟子煜没去,对送帖子的小厮道:“告诉你们少爷,奉劝他也别去。这种场合酒色迷眼,一旦出事,会影响名声。若是落个沉迷酒色、心性不稳的名声,会直接影响会试的名次。” 虽然会试过程管控的很严,但排名次的时候,有人以风评不好攻讦,也会影响名次,甚至直接落榜。 他在考场已经差点儿中招儿,可不想去那种敏感的地方。带着爹娘、上官若离和两个孩子出城去游山玩水了,看看黄河瀑布,游玩一下名山大川。 玩了五天才回来,正式诗会的日子。他们从风月馆下的街道路过,能听到里面的丝竹歌唱之声。 有书生打扮的人站在露台上,摇着扇子,一边欣赏街景,一边摇头晃脑地似是在吟诗作赋。 顾凌云在同窗好友的撺掇下还是去了。他是京中贵公子,性子又热情张扬、好交朋友,最是喜欢这种场合。 “哎!那不是奉承的解元老爷吗?”不止谁认出了骑马经过的东溟子煜,用扇子指着街道,让大家来认。 有个书生也认了出来,笑着招呼道:“东兄,上来与大家饮酒切磋一下吧。” 有人起哄道:“是啊,已经路过,不上来就太不给周公子面子了吧?!” 周轩逸从后面的屋内走出来,对着东溟子煜抱拳,“东兄,路过便是缘分,请上来一叙,将来与这些人不是同僚也是同年,给个面子。” 顾凌云也出来,这后面抻着脖子一看,眼睛一亮,招手道:“东叔,你们回来了!” 东溟子煜微微颔首,抱拳道:“对不住,与家人一起出游方回,衣着不得体,身体也乏累,改日再聚吧。” 那个先认出东溟子煜的举人道:“无妨,无妨,大家都是同年,不拘小节,上来饮一杯酒,让人捏捏肩膀,乏累顿消啊!” 有人起哄,“哈哈哈,就是,就是,来吧东兄。” “不要如此拘泥死板,不给大家面子!” “有马车,有车夫、有家丁,也不用你送家眷回去。上来一聚吧。” 上官若离坐在马车里,听的蹙眉。 钱老太捶着酸痛的腿,眯着眼睛,探着脖子,从车窗帘子的缝隙里往外看,“我怎么感觉这些人不安好心呢?这也太热情了,人家都说游玩回来怪累的,还死乞白赖地往上拽!” 上官若离道:“五郎爹若是不上去,就是不给他们面子了,也显得他不懂人情世故,不懂礼貌。” 五郎纳闷儿,“这些人都想使坏吗?” 上官若离道:“不一定是使坏,你爹是奉承的解元,没参加过几次诗会、文会的,他们也想见识一下他是不是有真才实学,摸摸深浅。” 凌月倒是挺放心,“想算计爹,他们恐怕没那本事。” 钱老太警觉地眼睛都亮了,“你懂啥?有些骚事儿,有个影儿就行了,没必要真有!只要你爹上去,只要他们动手了,不管事儿成不成,都会惹一身骚!” 卷二第258章:看榜去 文人也是人,甚至文人的那张嘴杀伤力更强,堪比毒药钢刀。 上官若离觉得在殿试以前还是能躲就躲,不要惹事上身。还是她来出头,大不了落个母老虎的名头,她倒是不在乎。 钱老太一把拉出她掀车帘的手,将她推到一边,一把掀开车帘,将头探出去,痛苦着脸,哀号道:“诶吆,儿啊,娘的腿好痛,快家去,快家去,痛死老娘了!” 东溟子煜立刻下台阶,抱拳施礼,抱拳道:“对不住,家慈游玩的时候腿受了伤,我得送她回去,侍奉汤药。” 钱老太苦着脸对着楼上挥手,用带着东北和江南风味儿的官话道:“那啥,举人们真是热情啊,等老婆子腿好了,你们家来玩儿哈!诶吆吆,疼疼疼,儿啊,家去,熬止痛药。” 孝道大于天,人家老娘受伤,他们再拉着儿子饮酒做乐,那可就说不过去了。 凌月给钱老太捶腿,笑道:“还是奶厉害!” 五郎给钱老太捏肩,“奶一出手,那些举人老爷们都乖乖闭嘴了!” 钱老太被他们奉承的眉眼弯弯,“你们这两张小嘴儿,抹了蜜吗?甜的我腿都不痛了。” 上官若离笑道:“他们说的是实话,娘确实聪慧,怪不得生出五郎爹那么聪明的人。” 钱老太最爱听这话了,夸东溟子煜比夸她还让她高兴,笑的眉眼弯弯,“那倒是,虽然我不会念诗,但这过日子的门道儿都懂!” 回到家,歇息了七天,钱老太和东老头儿才彻底缓过劲儿来。连连说养坏了,想当年饿着肚子、一天喝两口水,连着走上两天不休息,也不带累的。 东溟子煜又收到几个帖子,捡着知根知底的人参加了两次,然后就带着两盆兰花和默写下来的考卷去苏大儒那里了,经常在那里与智空大师下棋下一天。 时间一眨眼就到了小大郎的满月,大家庆祝了一天。转眼到了三月下旬,放榜的日子到了,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天不亮就坐着马车去守着了。 谁知他们来的算晚的,前面已经有不少马车、轿子和人了。有的豪华马车、轿子旁边还有不少护卫、家丁。 大郎道:“咱们把马车靠边儿,我挤前面等着去。” 薄荷也道:“小的个子小,钻的快,小的去。” 停好马车,大郎就带着薄荷挤前面去了。 上官若离握了握东溟子煜的手,“紧张吗?我要不要期待下会元?” 东溟子煜勾着嘴角,笑道:“可以。我说在家等,你非要亲自来看,比我还紧张。” 上官若离道:“你难得参加科考,怎么也得体验全了,在家和在现场,感觉肯定不一样。” 东溟子煜轻笑道:“那倒是,其实我也有些紧张。名次是由很多因素决定的,哪个考官看着不顺眼,那就得拉低名次。既然考了,我自然是希望得第一的。” 上官若离安慰道:“名次不重要,咱也不是冲着连中三元来的,咱是想考取功名,保护这一世的家人。” 东溟子煜微微惭愧,回握住她的手,“幸亏有你提醒,我差点儿忘了初衷了。” 顾凌云的马车内,他和小厮长风都紧张的不行。 长风倒了一杯热茶递给他,“公子,别紧张了,喝杯茶缓缓。” 顾凌云握着茶杯,嘴硬道:“谁紧张了?我才不紧张!” 第三场他病重了,好不容易坚持下来。当时脑子昏昏沉沉的,都搞不清自己写了什么了。考好是不可能的了,别落榜丢人就行。 很快,天亮了,第一缕的阳光洒向大地,但气氛更加紧张了,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当当当……”锣声响起。 有人道:“放榜了!” 东溟子煜握着上官若离的手,道:“既然来了,我下去看看,你在车里等着。” 上官若离遗憾地道:“真想和你一起去,和你一起见证这份荣耀。” 只可惜人太多了,可谓人山人海,她一个女子不方便跟那些男人去挤,只能在马车里等。 人群的主力是身强力壮的下人,还有些考生被护卫护着往前挤。 东溟子煜和顾凌云会合,被顾府的护卫护着往榜单下挤,还没等挤到跟前,就听有人高喊道:“会元是东有福!柳林县的东有福!” “天,东有福竟然又是第一,他连中五元了!” 不用怀疑有重名的,这么……接地气名字,举人里面不多, 大郎在前面激动地蹦高儿,对着东溟子煜的方向大叫:“叔!四叔!您是会元!哈哈哈!会员!第一名!” 薄荷也扯着小嗓门儿大叫:“我家主人是会元!连中五元!” 顾凌云笑着祝贺东溟子煜,“四叔,恭喜你!” 东溟子煜唇角微扬,很是淡定沉稳,但眸中神采飞扬、意气风发,很是耀眼。 他伸手护着顾凌云往前走,“走,去看看你的名次。” 顾凌云立刻蔫儿了,这一榜他够呛,但还报有一线希望。 突然,长风的声音传来:“公子,你中了!中了!第三百名!” 顾凌云:“……” 一愣后,哈哈哈大笑起来,拉着东溟子煜的手如孩子般蹦高儿,一边蹦一边笑:“哈哈哈,我这是什么好运气啊!三百名!倒数第一!哈哈哈……” 笑的他,小嗓子都看出来了。 东溟子煜哭笑不得,说起来,确实挺幸运的。 认识东溟子煜的和顾凌云的都来跟他们道喜,没中的蔫头耷脑,中了的与他们分享喜悦。 “东兄,恭喜恭喜!”周轩逸从人群里挤回来,面带喜意地抱拳给东溟子煜贺喜。 东溟子煜也抱拳道:“同喜,同喜,想来周贤弟也高中了。” 周轩逸笑道:“真是惭愧,在下是第二名。” 东溟子煜谦虚道:“周贤弟屈居了,你如此年轻有为,东某佩服。” 周轩逸二十六、七,比东溟子煜年轻三、四岁,长的也是一表人才,在贡士里算是年轻英俊的了。他是第二,若是皇上跟他对眼,或者看在丞相的面子,殿试的时候点个状元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东溟子煜并没有小瞧他。而他的笑容里带着审视和挑剔,显然对东溟子煜并不心悦诚服。 “东会元,周贤弟,恭喜恭喜!”一个四十几岁的举人前来道贺,脸上洋溢着笑容,显然是榜上有名。 卷二第259章:榜下捉婿 东溟子煜一看,是自己对面臭号儿里的,笑道:“原来是难兄,看你印堂发红、喜气洋洋,定是榜上有名了。” 那人哈哈大笑道:“不才,二百五十名。” 东溟子煜:“……” 顾凌云自来熟地搭住他的肩膀哈哈大笑,“诶呀,你这二百五与我的三百名都很妙啊!我叫顾凌云,不知阁下尊姓大名?!” 那人道:“免贵姓孟,名博,字子谦。” 顾凌云笑道:“子谦兄,不知刚才四叔说是难兄是何意?” 东溟子煜笑道:“孟兄的考舍就在我对面,同是臭号。” 顾凌云又是一阵哈哈大笑,仿佛这事儿多有趣似的。 有人来给周轩逸道喜:“恭喜周贤弟!贺喜周贤弟!以周贤弟的人品才学,虽然是第二,也不必灰心。重要的是殿试后的结果。” 这话,似是暗含挑拨执意。 东溟子煜不认识这人,他不来给自己道喜,也没主动去搭话。 确实,榜上的人,除了第一名是会元外,其他人都是贡士,名次什么真不那么重要,关键还是后面的殿试。 顾凌云眸光一转,对东溟子煜笑道:“四叔,你都连中五元了,一定要好好庆祝一番!” 神气活现的,那傲娇劲儿,仿佛连中五元的是他一样。 东溟子煜:“……” 很多考生都看想东溟子煜,一脸的复杂,羡慕嫉妒,能连中五元,不光学识好,运气也是比不了啊。 孟子谦问道:“不知东会元可有婚配?我家小女年方十四……” “噗哈哈哈……”顾凌云笑喷,“东会元把你当难兄难弟,你却要做他老丈人,这也太会占便宜了吧?” 东溟子煜笑道:“多谢孟兄抬爱,我已经年过而立,有贤妻相伴,子女双全。” 孟子谦老脸一红,“看不出来,看不出来,你这也太面嫩了!” 东溟子煜虽然三十了,但有空间滋养,保养的好,长的好,这几年也没干农活儿,皮肤也白了,看起来二十三、四似的,比周轩逸看起来还年轻。 顾凌云有些不平,他长的也不错,年纪没二十呢,尚未娶亲,怎么就没人榜下捉婿捉他呢? 小声对东溟子煜道:“我告诉婶儿,说有人给你说亲!” 东溟子煜轻咳一声,道:“快回去吧,一会儿报喜的该到府里了。” 落榜的都已经走了,剩下的都是榜上有名的,大家一听,纷纷抱拳告辞。 大郎和薄荷已经回到马车边,上官若离已经知道结果了,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迎着阳光意气风发走来。 她笑眯眯地福身行礼:“恭喜相公,高中会元。” 大郎和薄荷也行礼:“恭喜四叔(四爷),高中会元。” 东溟子煜失笑,“行了,回去吧。” 上了马车,上官若离笑道:“我仔细观察了一下,中榜的人中,年轻的没多少,就你模样俊,你说皇上会不会看你长的好点你做探花啊?” 东溟子煜默了默,“不至于吧,周轩逸长的也不错,且比我小三、四岁呢。” 上官若离道:“听说他是第二,上次在风月馆就想摸你的底,现在屈居你之下,他很不服吧?” 东溟子煜嗯了一声,“这是正常的,他们这些世族、官宦子弟自小就请名师教导,享受着优良的资源,现在被我这个寒门农家子弟给死死地压住,当然不服气。” 不遭人妒是庸才,除非比人强出一大截,到了让人仰望的程度。 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到了家,已经有得到消息的人来祝贺了。大多数是附近的邻居,南安侯顾府、上官家派来了得力的管事。 东溟子煜和五郎、大郎、东老头儿在前院接待,上官若离回了后院。 钱老太正带着吴文慧、凌月在招待邻居,笑的都能看到小嗓子了。 凌月欢喜的迎上来,“娘!太好了!爹中了!” 上官若离解开披风,看了欢欢喜喜的钱老太一眼,低声问道:“你娘这次没喜极而泣?” 以往几次考中,钱老太可都是哭的稀里哗啦,今天看着眼睛一点儿都没红肿。 凌月笑道:“没哭,早起就穿戴好了见客的好衣裳,对爹信心百倍。” 为了占个好位置,去看榜起的太早,就没让两位老人和孩子去。 上官若离帮着送走一拨客人,坐下来歇息。 吴文慧倒了一杯姜茶,“四婶儿喝些茶暖暖身子。” 上官若离接过姜茶,问道:“小大郎呢?” 吴文慧笑道:“睡着呢,像个小猪一样,早起吃了一回奶,就继续睡了。” 上官若离笑着道:“一个来月的孩子可不就除了吃就是睡吗?你去看着孩子或者将他抱过来。一会儿送喜报的官差来了,要放鞭炮,别吓着孩子。” 报喜要从后往前报,估计着时间也差不多了。 前面传来了铜锣声,吴文慧赶紧往孩子的房间跑。紧接着,传来了热闹的鞭炮声。 凌月给上官若离剥橘子,好奇地问道:“娘,今天有榜下捉婿的吗?” 钱老太也好奇呢,“戏文里经常有那榜下捉婿的,是不是真的?” 上官若离笑道:“五郎他爹差点儿被人弄回家当女婿呢!” “啥?!”钱老太吃惊地瞪眼,继而抚掌大笑,“哎呀,我们四儿长得是一表人才,比那戏文里走出来的翩翩公子还要俊上几分,被人看中也不奇怪。哈哈哈……” 忽然笑声戛然而止,脸色倏地就一肃,如大难临头一般,道:“哎呀呀,戏文里还有那公主看中了状元郎,逼着状元郎休弃糟糠之妻娶她。皇上不要良心,竟也向着他闺女! 要是四儿被公主看中了,那可怎么办?不行不行,公主咱可伺候不起,早晚让婆婆公公给她行礼问安,这不是反过来了吗?老娘绝对不同意!” 上官若离幽幽的道:“娘,您想多了。” 老娘对她儿子有着迷之自信,还想给公主当婆母呢。 钱老太感觉到自己失言,忙抓住上官若离的手拍了拍,道:“五郎他娘,你别担心害怕,娘向着你,咱家可没那狼心狗肺的人!” 上官若离:“……” 这是入戏太深了? 丫鬟木香戴着围裙,一脸喜气地进来,问道:“老太太,四太太,顺王府的贺礼里有一头鹿,中午的菜加鹿肉吗? 卷二第260章:想念 今天大喜的日子,虽然不大宴宾客,一家人也要置办几桌酒席庆祝庆祝。厨娘忙不过来,丫鬟们空出来都去厨房帮忙了。 鹿肉难得,范婆子觉得应该加上,就让丁香来请示。 丁香这一说是顺王府送来的,屋里的气氛立刻停滞了下来。 钱老太反应挺快的,笑容僵了僵,就给上官若离使眼色道:“五郎他娘,你去看看,今天吃哪个部位?今儿个咱们也奢侈一把。” 上官若离明白这是让她去检查一下那鹿有没有问题呢,虽然那些人应该不会蠢到这么明显的下药什么的,但以防万一,还是看看比较放心。 去看了看,果然没问题,鹿还活着呢。让人将鹿处理了,席面上添炙鹿肉和红烧鹿肉两个菜。 回来的时候,吴文慧抱着孩子出来了,刚吃完奶,在瞪着乌溜溜的眼睛吐泡泡儿。 上官若离抱过小家伙,跟抱个小肉球似的,抱着特别的舒服。 下午容川、顾然、钟睿都来了,一直没往来的钟睿的两个叔叔都派了管事跟着过来送了贺礼。另外上门的还有一些商贾,按例祝贺,送了礼物就走了,都不用招待。 京城的人都见过世面,很是大气,送的礼物都是好东西,大部分都是笔墨纸砚、镇纸桌屏、笔架笔洗等物。 钱老太感慨道:“咱们家几年都不用再买笔墨纸砚这些东西了。” 上官若离道:“家里还有二郎、三郎和四郎呢,留些好一点的,剩下的都送回去吧,也给文慧两个弟弟一些。” 钱老太摸着雪白的纸,感慨地道:“他们练字哪能用这般好的纸?太糟践了。四儿那时候,用水在糙纸上练字,觉得能看了,才用墨写。 先用淡墨写,再用浓墨写。写了大字,还要在缝隙里写小字。写了正面,反面也要写满。” 吴文慧也道:“练字用糙纸就行,这纸太好了,中了秀才再用才不算糟蹋好东西。” 上官若离听的有些心酸,道:“送回去吧,给先生写文章也显得体面,用来抄书,放的更久。” 书籍贵重,寒门子弟买不起太多书,会借书来抄。 吴文慧不是矫情人,笑道:“那就多谢四婶儿了。” 这几天家里少不了客人,大量 晚上容川几个在这儿吃的,庆祝的有些晚,都住下了。 钱老太老两口和大郎小两口儿也都住下了,这几天少不了上门的客人,他们得在这儿帮忙。 等他们都回房间歇息了,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进了空间,洗了个热水澡,才好好说上话。 上官若离擦着头发,问道:“摆酒席吗?” 东溟子煜慵懒地靠在床头,道:“殿试后再说吧。殿试的时间定在了四月初十,时间很紧。虽然我不需要准备,但其他人需要准备啊,别人不请客我请,显得我更加恃才自傲了。” 上官若离一阵无语,突然有些心塞地看着他,道:“你这自信应该遗传自娘,今天她老担心了,担心你被公主看中,抢去做驸马。” 东溟子煜勾着嘴角,道:“我确实有这魅力,不过,皇上的公主都当祖母了,没色心也没色胆儿了。” 上官若离:“……” 东溟子煜哈哈笑着将人拉进怀里,“来吧,咱们好好庆祝庆祝!男人最意气风发的时候,也希望在爱人身上证明另一方面的能力。” 好吧,上官若离为了他男人的成就感做出了牺牲。 次日一早,东溟子煜神清气爽地去鹿鸣书院见苏大儒了,外人看来虽然没拜师,对他也有指点之恩,现在出了成绩,该去感谢一下。 家里拜帖礼物接了不少,谢氏带着两个儿媳妇来了,东溟子煜不在家,娘儿几个吃了个午饭就告辞了。 翌日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送凌月和五郎去上学,在上官府用的午饭。回来以后,东溟子煜就开始闭门谢客,准备殿试了。 其实他没什么好准备的,就是不想在这个时候频繁应酬。 钱老太一看这情况,怕小大郎哭闹吵到他。老两口儿就跟着大郎一家回点心铺子后院儿了。 凌月晚上回来,没见到大侄子,有些失落,问上官若离道:“娘,爹啥时候在京城买大宅子?咱们好一家人搬到一起住。” 上官若离剥着莲子芯儿,道:“等殿试放榜后吧,若是你爹留在京城,就买大宅子。” 正在喂汤圆儿的五郎眼睛一亮,希冀地问道:“二郎哥他们会来吗?” 凌月摸了摸他的头,问道:“这么想他们啊?” 五郎眼睛里闪起了水光,点了点头。 他们这些孩子自小住在一个大院子里,大人们忙着干活儿,都是大孩看小孩儿,虽然也有干架的时候,但回头就好了。他还记得被疯牛攻击的时候,几个哥哥拼命救他。 在这里虽然有小厮薄荷一起玩儿,但毕竟是下人。顾然和钟睿也经常来,但跟哥哥们比还是隔着一层。 上官若离笑着抱了抱他的小肩膀,道:“你爹殿试后,会有返乡假,咱们一起回去。到时候问问你几个大伯,让不让二郎、三郎、四郎跟着咱们,他们有自己的父母呢。” 五郎一听,露出了笑脸,“他们一定愿意跟着爹的,他们老崇拜爹了。” 上官若离点头,侄子们跟着可以,反正爹娘跟着他们呢,大人可别来,尤其三房那两口子,她真是眼不见为净。但是,想想东有银和孙氏那性子,还是放在眼皮子底下放心,不然他们犯蠢闯个大祸,能把全家折进去。 薄荷进来禀报道:“太太,牙行的管事求见。” 上官若离奇怪,“我没说买人买宅子啊,牙行的人找我作甚?” 薄荷道:“不知道,他先去找的四爷,四爷让小的带他来找您。” 既然东溟子煜让他来了,上官若离就去小厅见他。 来人是十个白胖的中年人,留着短须,眼睛笑眯眯的,里面金光闪烁的,是个表面和气其实很精明的人。 他见到上官若离就给她行礼:“小的丁大,是通达牙行的小管事。” 上官若离示意他坐,问道:“不知丁管事有何事?” 卷二第261章:赶人 上官若离还以为是东溟子煜想买几个练功的苗子,现在开始训练。 谁知,丁管事道:“小的是来问问,您这宅子要不要卖?” 上官若离明白了,怪不得东溟子煜让他来找她,这是她的嫁妆宅子,的确得她做主。 丁管事见她不说话,继续道:“东老爷连中了五元,证明这宅子风水好,现在就能卖市价的一倍。若是殿试再得状元,连中六元可是几百年难遇的佳话,价格还能往上提五成。” 京城居大不易,东家要买大宅子,还真拿不出那么多银子。空间有银子,但没有理由拿出来。 若上官若离真是原主,就将这宅子卖了,能翻一倍半呢,一个半这么大的宅子,真好吃连锁点心铺子一年的纯利润也没这么多。 但是,上官若离感觉自己不是原主,觉得谢氏给她的嫁妆并不属于自己。早晚她会还回去的。 沉吟了一下,道:“这是母亲给我的嫁妆,我不想卖。” 丁管事很是肉痛,继续游说道:“卖了以后,您可以再买一个大的,或者地段更好的,同样是您的嫁妆私产,将来一样留给孩子,这不影响的。” 上官若离还真难住了,给原主的嫁妆增值似乎也不错,庄子、铺子的出产不是自己收着吗?现在小院子换个大院子,不是一样的性质吗? 丁管事看她有所松动了,道:“我手头有几处大一些的院子,也有地段比这里好的,到时候可以给您优惠佣金。” 上官若离想了一下,道:“等我夫君殿试成绩出来后再说吧。” 丁管事有喜有忧,道:“好,那就等东会元的好消息了。” 上官若离道:“手头有大四、五进的宅子吗?” 丁管事笑道:“目前还没有这么大的宅子,东会元已经让小的留意了,有消息会及时通知您。” 京城权贵云集,房子都不愁卖,尤其成片的大院子更难得,想买大院子得等时机。 木槿来禀报道:“太太,顺王来访。” 丁管事一听,忙告辞,他这个小人物还是别往贵人面前晃了。 东溟子煜没派人来请上官若离,她就不主动往前凑了,顺王这个原主前未婚夫的身份太敏感。 顺王对东溟子煜没有高高在上的俯视,很客气,“东会元,听说你高中会元,本王特来祝贺。” 东溟子煜很稳得住,行礼道:“多谢王爷厚爱,在下不敢当。” “东会元不必如此客气,本王的王妃与离儿是亲姑表姐妹,说起来咱们不是外人。”顺王打量着东溟子煜,带着挑剔。 东溟子煜一身黑色广袖长袍,衣襟露着里面白色里衣的一边,显得干净纯粹又器宇不凡。 除了出身,无论相貌、气质、文采都挑不出毛病。能连中五元中了会元,着实是个厉害人物。 东溟子煜将他请进客厅,命人上茶,“殿下请喝茶。” 旁边的小内侍想上前试毒被顺王拦住,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赞道:“好茶!应该是雨后龙井,离儿最爱喝这个了。” 他仿佛陷在回忆里,神情有些失落和怅惘,。 东溟子煜保持微笑,心里却在骂人,“孩子他娘现在喜欢花茶,她自己采集、炮制的花茶。” 顺王笑容深了些,“是啊,她以前确实爱鼓捣花茶,说各种花都可入药,有很多养生作用。” 东溟子煜意味深长地道:“看样子有些习惯即便是失忆了也改不了,上官御医给她看过,她的记忆无法恢复了,还请转告顺王妃和林家的人。” 顺王眸色一凛,沉声问道:“你什么意思?” 东溟子煜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冷眸如深谷寒潭,“没别的意思,就字面儿上的意思,王爷不要多想,尝尝这点心,加了桃花。” 他心里想骂人,老子不想招惹你们,吃了亏都将事情咽下了,你还上门给老子憋屈了。 顺王垂下眼帘,“是不是发生了本王不知道的事?她们对离儿做了什么?” 东溟子煜唇角泛起一抹嘲冷的浅笑,“王爷,请您先把对内子的称呼改了,你的这种特别,会给内子带来祸端的。” 顺王脸色阴沉地能滴出水来,“你的意思是林嘉慧对离儿做了什么?不会,林嘉慧跟离儿亲如姐妹,她虽然有些小女子的心思,但还是善良的。是离儿不记得以前的事了,才会对她如此生疏。她……” 对上东溟子煜‘你这个大傻比’的表情,他说不下去了,起身告辞。 东溟子煜也不留客,起身想送,“王爷慢走。” 顺王上了马车,才意识到还没说明来意,怎么就出来了?他是来拉拢东溟子煜、顺便看看上官若离的。上官若离没见到,拉拢的话也没说一句。 上官若离看东溟子煜脸色不好,给他沏了一杯菊花茶,问道:“这么快就走了?” 东溟子煜接过茶,冷哼一声,“不走还留下吃饭不成?真是个蠢货,也难怪皇上明明最宠爱他,却把储君之位给了太子。” 上官若离失笑,“很少有人让你这般动气了,他犯什么蠢了这是?” 东溟子煜气哼哼地道:“一口一个‘离儿’的,这是来拉拢我还是来膈应我呢?” 上官若离凑过去,使劲儿嗅了嗅,笑道:“好大的一股子醋味儿。” 东溟子煜气笑,一把将她拉进怀里,咬牙道:“你还笑,若不是他心里那个人是原主,我就杀了他了!” 上官若离用额头顶了顶他的额头,“好了,跟那蠢人一般见识作甚?” 东溟子煜冷哼道:“不过,他也别想痛快,就看对原来的上官若离还有几分真情了。” 卷二第262章:变态 庭院深深,一只叫不出名字的鸟从院子里的桂树上惊掠而起,留下一长串嘹亮的‘桀桀’声,让人毛骨悚然。 林嘉慧看着儿子在奶娘怀里埋着小胖脸儿认真吃奶的模样,露出慈爱的笑容,问贴身丫鬟道:“王爷回来了吗?孩子都要睡着了,爷儿俩个今天又见不到面了。” 丫鬟眸光闪了闪,低声道:“刚才前面的人来说,王爷去给这届的会元送贺礼去了。” 林嘉慧微微愣神,微笑道:“不出于意外的话,会元殿试出不了一甲,若得皇上看重,更是前途无量,是该好好结交一下。” 心里头却是翻江倒海一样难受,抚摸着儿子细软的小头毛儿,看着他睡着。 坐在床头望着虚空半天,才撑着床艰难地站起来,缓缓往外走。她当年还是小啊,不懂事儿,太善良了,应该将上官若离杀了,毁尸灭迹才对。 男人啊,就是贱,得不到的都是最好的,上官若离都成了他人妇,他还这样记着。而对陪在他身边为他生儿育女的结发妻子,却如此冷漠无情。 林嘉慧的头昏沉沉的,喃喃道:“就这样吧,顺王妃是我,我还有儿子。后院女人有不少,他心里那个人是谁重要吗?” 一个七、八岁的小厮跑了过来,‘噗通’一声,给她跪下,说道:“王妃娘娘,王爷回来了,脸色不怎么好看,一个人在外书房,说是不让人打扰。” 丫鬟赏了小厮一个荷包,打发他走了。 林嘉慧的嘴唇微微翕动了一下,想如往常一般让人将备好装到食盒里,亲自给他送去,但终究什么都没说。回了房间,熄灯上床了。 顺王自己做了一会儿,叫候在外面的管家进来,问道:“王妃歇息了吗?” 管家道:“许是在等王爷吧,王妃一向等您回来后才入睡的。” 今天王爷回来半天了,王妃还没送夜宵来,定等着王爷去吃呢。 顺王想了想,道:“等王妃睡了,将她的陪嫁嬷嬷和两个贴身大丫鬟带过来,本王要亲自审问。” 管家眸光一闪,沉声道:“是!” 顺王冷声警告道:“记住,不要惊动王妃。” 管家心里‘咯噔’一下,忙郑重道:‘是。’ 林嘉慧以为晚上会睡不着,结果睡得很沉,一夜无梦。 醒来一看,外边的天色已经大亮了,太阳透过窗棂照进来,有灰尘在光束里跳跃起舞。 她猛然起身,一脸懵懂,如在梦中:怎么回事儿?她怎么会睡到日上三竿? 平时,她都是天不亮就起来,伺候顺王去上早朝后,就开始处理府里的庶务。 “可儿,心儿!人呢?怎么不叫我!” 话音一落,就见两个面生的丫鬟笑盈盈的掀帘子进来,后头跟进来的小丫鬟倒是平时用的那几个。 林嘉慧有种不好的预感,沉着脸问道:“你们是谁?” 两个丫鬟恭敬地给她行礼:“奴婢给王妃请安,是王爷让奴婢们来伺候王妃的。” 林嘉慧沉声问道:“我身边的可儿、心儿呢?唐嬷嬷呢?” 两个丫鬟一脸迷茫,“奴婢们不知道。” 林嘉慧眸中闪过一丝惊慌,但立刻就恢复了镇定,道:“伺候本王妃洗漱更衣吧。” 梳洗打扮好以后,又吃了早饭,打听了顺王在外书房,才朝前院走去。脚步不急不缓,没有丝毫慌乱。她知道越着急的时候要越沉住气,慌了乱了,不但会失去分寸还会丢了威仪。 走到外书房门口,就听到了里面有女子的哭泣和痛苦轻吟声。声音很熟悉,那是她贴身的陪嫁丫鬟和嬷嬷的声音。 她的脸上毫无血色,对门口的侍卫道:“通禀一下,本王妃求见王爷。” 侍卫转身进屋,很快就有三个侍卫出来,手里拖着三个浑身是血的女子,正是可儿欣儿和唐嬷嬷。 其中一人道:“王妃,王爷让您将三人带回去,他不想见您。” 林嘉慧想跪在书房门口脱簪待罪,可看到唐嬷嬷浑身是伤、奄奄一息,手脚都指甲都被拔下去了,就对着房间行礼道:“多谢王爷!” 唐嬷嬷是她的奶娘,看着她长大,比亲娘还亲。可儿是奶娘的女儿,陪着她一起长大,她不能不管她们的死活。 事到如今,顺王一定知道了所有的事,他在气头上,哭告请罪都没用,还是等他消消气再说吧。 她眼中有些潮湿,肯定是昨天去上官若离家发生了什么!都是上官若离挑拨离间,毁了她的一切! 人果然不能太善良,当初放了上官若离一条性命,如今回来却如疯狗一般咬了她一口!既然如此,不要怪她心狠手辣了。 “离儿妹妹,是你逼我与你不死不休的!你已经有丈夫有儿有女了,为何还不安分!还来抢我的丈夫!” 不要脸!狐媚子!贱女人! 卷二第263章:殿试 “阿嚏!”上官若离打了一个大喷嚏,放下手里的衣裳,揉了揉鼻子,“谁他娘的背后骂我呢?” 东溟子煜打着哈欠,从里屋出来,伸了个懒腰,问道:“怎么了?着凉了吗?” 上官若离问道:“你怎么起来了?不多睡一会儿?昨夜在顺王府待到天亮,一夜没睡。” “不睡了,白天睡多了,到晚上就没有困头了。”东溟子煜走到水盆边去洗漱。 上官若离将存在空间里的早饭摆到桌子上,“你盯了一晚上,顺王回到府里一定查林嘉慧了吧?查出什么来了吗?” 东溟子煜刷完了牙,才道:“顺王还不算蠢到家,没有直接去质问林嘉慧,而是将她的陪嫁嬷嬷、贴身丫鬟抓了起来,用了大刑审问。” 说着,开始洗手洗脸。 上官若离拿过护肤霜,打开盖子,用手指挑了一坨,等他擦了脸,迅速地在他的额头、鼻尖儿、脸颊和下巴上点点点,留下几个香脂白点儿。 东溟子煜无奈地叹了口气,用手抹匀。他觉得男人没必要护肤,她总是不乐意,说他也是她的脸面。 上官若离将盒子盖好,“交代了多少?” 东溟子煜坐到饭桌前,道:“很多。你失踪确实是林嘉慧和她哥哥林明浩设计的,拐子用带着迷药的布巾捂住原主的口鼻时,林佳慧和那唐嬷嬷就在旁边帮着打掩护。 原主看清了她的真面目,但是已经晚了,被拐子带走了。林嘉慧是当事人,顺王经常找她了解当时的情况,寻找线索。林嘉慧穿着原主爱穿的衣裳,学着原主的神情,嗯,反正假扮原主。” 上官若离道:“明白了,本来二人是姑表亲,模样就有相似之处,顺王久而久之就与林嘉慧生情了。” 东溟子煜几口喝完了一小碗粥,道:“差不多就这意思。那天胡同口的刺客,是林嘉慧让林家找的。那丫鬟交代说,是旬阳侯老夫人派人去林家告诉他们透露说,上官御医正在给你治疗,你的记忆要恢复了。然后林家就去请示林嘉慧,林嘉慧决定斩草除根。” 上官若离眸光一凛,“是那个老虔婆!这倒是出乎我意料之外。我想一想,是什么刺激了她,要突然对我下杀手呢?” 想了一会儿,眼睛一亮,道:“我知道了,定是年前在点心铺子,谢仙儿和林禾挑衅,我用旬阳侯老夫人和林老夫人被绑架的事儿刺激了她们,谢仙儿回去告状了。那个老虔婆最看重名节,肯定以为我逼她死呢。” 东溟子煜握住她的手,坚定的看着她,沉声道:“放心,为夫会替你出气的。” 这点儿小事儿,上官若离自己就能搞定,但是男人要保护自己,一定要领情,“好!幸亏有你。不过不要为了那个老虔婆冒险,找个机会顺手教训一下就得了。” 东溟子煜道:“放心,不会弄死她的,死对于她来说倒是享福了。” 上官若离觉得旬阳侯老夫人这样对她,肯定也与谢氏的关系不好。不然的话,看在女儿的面子上,也不能要外孙女的命。 顺王肯定做了一些事约束林嘉慧和林家,接下来的日子过得很平静。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就到了殿试的日子。 东溟子煜天不亮就坐着马车走了,要先到宫门口排队等候,也要先接受检查。这次的检查不是为了防止作弊,而是为了安全。 殿试要考一天,大约卯时正开始,日暮交卷,交卷后封存,由八个大臣审卷。将卷子分出五个等级,最后选出前十的卷子呈给皇帝,由皇帝从中选出一甲三人。 皇宫等级森严,一切都有规矩。殿试是朝廷比较重要的大典,在金銮殿举行。内阁大学士、六部、都察院、通政司、大理寺、詹事府、翰林院等衙门的重要文官都会来参加,担当读卷、受卷、弥封、掌卷等执事。 东溟子煜作为会元走在这届新进贡士的最前面,跟着礼部仪制司主事入宫候场,同时接受一些官员目光的审视和评估。这种感觉很新鲜,但是心里也豪情万丈、斗志勃勃,走到这一步,当然想得到最好的结果。 御林军穿着崭新的官服,手按在腰间佩刀上,皮刀鞘和牛皮靴都擦的黑亮,威风凛凛、庄严肃穆,让人平生几分敬畏。 穿着各种颜色官服的官员们陆续进宫来,在汉白玉的台阶下列队站好。 礼部司仪官大声呼喊:“鸣鞭!” 这是典礼要开始了,好几千人的殿前广场瞬间便安静下来,落针可闻。 “啪……啪……啪……”三声长鞭的脆响声在整个皇宫上方响起,气氛更加庄严肃穆了。 紧接着,韶乐大作,礼炮齐鸣。 做过皇帝的东溟子煜知道,这是天子升座了。 他看不到殿内的情况,估摸着皇帝坐好了,司仪官高喊:“拜……” 五拜三叩首后,司仪官高喊:“起……” 音乐声停,然后便有执事官将拟定的考题奉给皇上,请皇上过目。 卷二第264章:阅卷 皇上若是对考题满意,就会点头,仪式继续开始,若是不满意,会当场自己出题。殿试只考一道策论题,现场出题也容易。 执事官捧了考题出殿,将考题置到御道前的供桌上。 司仪官又喊:“拜……” 新进贡士给试卷行五拜三磕礼…… 东溟子煜的朝代是没这步的,给个试卷磕什么头。 磕好三个头站起身,司仪官宣布仪式结束,再净鞭三下,乐声大作,礼炮齐鸣,所有人五拜三磕头。然后,百官退下,侍卫搬来桌案摆好。 众贡生在侍卫的带领下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执事官发卷,发完后,听令答题。 东溟子煜作为会元,座位在殿内,还是最前面一排。偷偷看一眼高高在上的皇帝,有些失望。 是个相貌普通的五十岁男人,挺瘦的,留着山羊胡,鬓边的头发花白了,皮肤不白,比小麦色还要黑一些。真不知道,他在皇宫里,常年不怎么见太阳,怎么会这么黑的? 不是像他当年那般端坐在龙椅上,而是懒懒地斜倚着扶手,神色如邻家老伯,和蔼可亲的观察着众贡生的反应。不过,不大的眼睛里却精光闪烁,上位者的威压不自觉地散发出来。 东溟子煜只偷偷扫了一眼皇帝,就开始审题:谈节约军费。 这个问题太刁钻了,什么朝代都不能在军费上节约,不然只能挨打。这里的节约,一定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缩减军费,而是减轻户部的压力的同时,还不能苛待将士。 这问题,他太熟了! 首先,边疆驻军屯田,以兵养兵。上午训练,下午种田。或者设立屯田兵,平时种田战时拿起武器上战场。这样就减少了粮食运输的费用和路上粮食的损耗。要知道,运粮到边疆,光运输队伍的人吃马嚼就得消耗一半。 其次,在各地建立军备仓库和工厂,储存粮食、军服、兵器等,需要的时候,就近调拨。而不是无论哪里都从京城户部和兵部调拨,时间长,反应不及时,还浪费人力物力财力运输。 然后,军备物资的供应商不能指定一家,轻易不变更。应该几个商家竞争,谁家的价格合理、质量好,就用谁。一年或者几年一竞标,中间发现问题,随时更换。 此外,他还提了提简化军饷下发的环节,中间尽量少经人的手。还有对军饷、军费和物资的监督管理,对士兵数量进行严格把控减少吃空饷的情况等等。林林总总,写的很细致,但因篇幅的原因,没有列具体的措施。 傍晚考试结束,贡生们交卷后依旧从掖门出了宫,上官若离和大郎已经在马车里候着了。 东溟子煜见到自家马车,脚步飞快,上了马车,就进了空间,解手! 虽然皇宫里有恭房,但殿试一般没上厕所的,他憋得快出毛病了,二话不说,先解决三急。 大郎在外面赶车,他不能总在空间待着,解决完,就出了空间。 上官若离递给他一杯蜂蜜枸杞水,“先喝点儿水,回去再吃东西。” 东溟子煜接过杯子‘咕咚咕咚’地喝了,发出一声惬意的叹息声,“这殿试,真是太折磨人了,六个时辰不吃不喝不解手真是够受的。” 上官若离笑着小声道:“当初你坐在龙椅上给贡生殿试,可没发过这样的感慨。” 东溟子煜无奈地道:“此一时彼一时啊,若是能回去,得简化一下殿试的程序,太繁琐了。” 回到家,钱老太和东老头儿都等急了,在大门口转悠呢。 吴文慧抱着小大郎等在二门处,看到他们回来,笑道:“回来了,饭菜已经准备好了。” 谁也没问考的怎么样,欢欢喜喜地准备吃饭。 东溟子煜先换了衣裳,洗手洗脸,先喝一晚虾仁儿粥,才觉得活了过来。 钱老太给他夹了一块排骨,好奇的问道:“四儿,你见到皇帝老爷了吗?” 东溟子煜道:“见到了。” 钱老太激动了,“皇帝老爷长的什么样?是不是如那戏文里唱的那样很威风?” “是啊!快说说!”东老头儿一脸敬畏,连筷子都放下了。 大郎、吴文慧、凌月和五郎也都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东溟子煜。 东溟子煜:“……” 他能说皇上是个相貌普通的老头儿吗?还坐没坐相,歪歪斜斜地靠在龙椅上? 轻咳一声,道:“我不敢直看圣颜,就偷偷扫了一眼,没看清具体长相。挺瘦的,留着胡子,穿着龙袍,龙袍不是戏台上那种明黄色的,是黑色、红色为主体颜色的。” 钱老太有些失望,“觉得龙袍不是黄色,不够……威武。” 东老头儿点点头,表示赞同。 出于对皇帝的敬畏,大家没有继续讨论皇帝的形象,也不好问东溟子煜考的如何,都赶紧吃饭,吃完饭就散了,让累了一天的东溟子煜,赶紧休息。 东溟子煜的确有些乏累了,早上四点就起了,一整天又精神高度集中,就想躺一会儿。 熄了灯,就与上官若离进了空间。 上官若离已经给他准备好了热水,“泡个热水澡,解解乏。” 东溟子煜拉住她的手,“你今天也累了,一起泡。” 上官若离轻轻打了他的手一下,轻笑一声,道:“还有心思胡闹,看样子还不累。” 东溟子煜三下五除二脱了衣裳,泡进热水里,发出一声惬意的叹息:“真正答题的时间不长,熬的慌!” 这一泡澡,倒是解乏了,无奈精神又亢奋了,干脆拉过媳妇,做些睡前运动。 最后两个人都累了,很快就相拥着睡着了。 次日一早,顾凌云就上门了,他已经将答卷默写下来,约着东溟子煜一起去让苏大儒看看。他虽然吊车尾,但那是因为着凉生病了,殿试怎么也不能落到三甲吧? 让三百名闹的,他心里没底,就想让苏大儒评估一下他的文章。 东溟子煜没默写卷子,但也跟他一起去了。 上官若离从空间拿了一篮子水果和两盒子点心,又将窗台上的一盆兰花让他们带着。 皇宫里,已经开始阅卷儿了。 前期阅卷皇上不参与,该上朝上朝,该批折子批折子,该议事议事。 翌日,礼部尚书才将第一档次的十份试卷呈送到御前,请皇上御览后排名次。 卷二第265章:殿试发榜 几位王爷和参加阅卷的文官都站在殿下,各怀心思,眼观鼻鼻观心。 皇上靠在龙椅上,先拿起最上面的试卷看了起来,是周轩逸的,字儿不错,言之有物,用词华丽,算的上一份锦绣好文章。不过,总感觉少了些什么。 他漫不经心地挨个儿看下去,将觉得不错的,单放到一边,与周轩逸的卷子放在一起的已经够四份儿了。 太子、顺王、端王、周丞相、六部尚书、翰林院大学士等官员的目光都落在皇上的手上,气氛有些凝重。 皇上耐性不好,越往后越不会认真看,看样子,前三甲和传胪基本应该定了。 周丞相的唇角微勾,他将周轩逸的卷子放在了最上面,皇上一定会仔细看。而东溟子煜的卷子在倒数第二位,皇上看到时,早就乏的没有耐心了。 顺王的眸光闪了闪,他知道周丞相的小心思,但他很赞成,他不希望东溟子煜连中六元,在离儿的眼中最优秀的男人应该是自己!是自己! 当然他也动过心思,不让东溟子煜的卷子进第一档。但卷子都是弥封了的,看不到考生的信息。等分出三个档次后才会拆开弥封,看考生信息。 若是考生的人品、出身等等有大问题的话,可能被剔除掉。但东溟子煜除了妻子被拐卖过名声有瑕疵以外,也没有什么可诟病的。这个诟病还谁也不敢提,因为皇后的娘、太子妃的娘、顺王妃的祖母都他娘的被掳走过。 另外,东溟子煜还是连中五元的会元,受人瞩目,不选入第一档太明显了,别说皇上可能会过问,就是太子、南安候也不会坐视不理。 皇上翻动卷子的速度果然快了很多,突然在倒数第二份卷子上停住。光看字迹就能让人精神一振,再看内容,他缓缓坐直了身子。 周丞相缓缓闭了闭眼,肩膀有些下榻。 顺王的眸色深了深,手缓缓握了起来。 太子低眉敛目地站在那里,看不出任何神色波动。 端王事不关己,自己与兄弟相残,虽然活下来,但注定暂时与大位无缘了。 皇上仔仔细细地将东溟子煜的文章看完,才看卷头上的考生信息,眸中闪过一抹精光。 他看完最后一份卷子,侧歪在椅子扶手上,眸色深深地看着太子,问道:“太子对状元的人选,有何看法?” 太子手指动了一下,恭敬地道:“这十份文章都是文采斐然、破有见地,从不同的角度来分析,很难分出优劣。” 见皇上眸中闪过一抹意味深长,他话锋一转,道:“但综合来看,还是东会元更胜一筹,无论是从可行性、效果都是上佳。 而且他连中五元了,父皇若点了他为状元,那便是连中六元了,乃是大吉大利的祥瑞之事,将会载入史册,传为美谈。” 皇上笑了,“你倒是实诚。” 看向顺王,问道:“顺王的意思呢?” 顺王一听皇上问太子,就在心里打好了腹稿了,还假装斟酌了一下,道:“这十份卷子的确都是好文章,其中东会元和周轩逸的文章尤其出色,儿臣都喜欢,分不出伯仲。” 端王眸光转了转,也想好了说辞,等着皇上问。 可惜,皇上没问他,也没再问其他人,将手里的卷子放到御书案上,道:“那就……点东有福为状元,成就一个连中六元的佳话。” 众人不管心里怎么想的,都说道:“皇上圣明。” 皇上沉吟了一下,道:“点周轩逸……” 周丞相的眼皮动了动,嘴唇也抿紧了。 大家也都竖起了耳朵,想着周轩逸是榜眼了。 谁知,听到皇上继续道:“为探花吧,周逸轩长得年轻英俊,一表人才。做探花郎也是美谈。” 确实,历来探花都是相貌俊美者担当。可东有福那相貌也是俊美非凡,比周轩逸还要胜上几分。 但谁也不敢说,只能高呼:“皇上英明。” 皇上点了一个五十来岁的黑瘦矮为榜眼,姓叶。一个四十左右的儒雅贡生为传胪。其余的六个,皇帝闭眼就把顺序给排了出来了。 晚上上官霖来请平安脉的时候,皇上就告诉他:“你那小女婿,朕点了状元。” 上官霖心里边儿早就有底了,但也装出欣喜若狂的模样,赶紧下跪谢恩:“多谢皇上恩典!他定不辜负皇上的厚爱,尽心尽力为皇上办差。” 皇上往软榻上一靠,道:“那小子配得上,胸有乾坤,文采斐然,一手字写的比那些大家也不差。” 上官霖笑道:“多谢皇上夸赞,他确实不错。” 皇帝叹息一声,感慨道:“可见你那小女儿是个有福的,虽然没做成朕的儿媳,还颠沛流离,历经千辛万苦,最后还是得了一个好夫婿。” 上官霖神色动容,“希望小女普及带泰来,以后再无烦恼苦难。” 翌日放榜,榜单下又是人山人海的,不仅有参考的贡生,还有看热闹的。看热闹的里面有不少是来相看女婿、孙女婿的,榜单下的反应最能看出一个人的本性了。 东溟子煜没去,因为昨晚上官霖就派人来告诉他了,他是状元。 东溟子煜对自己也有信心,而且有他有连中五元为前提,殿试只要是不答的一塌糊涂,一般的皇上都会给个连中六元的美名。 他想知道其他人的名次,让大郎去抄录一份榜单回来。 上官若离让薄荷去胡同口守着,有官差来报喜,赶紧回来报信儿。 钱老太坐立难安,如梦似幻的,一会儿去院子里转圈儿,一会儿去门口探看,一会儿清点着喜钱。 东老头儿有些发傻,坐在那里‘吧嗒吧嗒’地抽烟袋锅,可烟袋锅里是空的,根本就没点。 吴文慧抱着小大郎,去厨房看看酒菜准备的怎么样。 凌月和五郎抱着鞭炮去了前院,挂在木杆子上,等报喜的一来,点着往门口一举就行了。 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最淡定,悠哉悠哉地喝着茶,仿佛中个状元是很寻常的事。 卷二第266章:报喜 杏花落了桃花红,院子里的桃花开得热热闹闹,显得特别喜庆。 薄荷嘹亮的童音欢快激动地响起来:“报喜的官差来了!” 一家人立刻都往院门跑,东溟子煜也拉着上官若离去门口。整个胡同里已经挤满了看热闹的人,擦肩磨踵,抻脖子踮脚的。 金榜题名,报喜的官差都有规格的,一队身穿红衣的官差,喜气洋洋,一路边敲锣边高喊着:“恭喜奉城柳林县东有福老爷,高中金科状元!” “恭喜奉城柳林县东有福老爷,连中六元!旷古烁今,名垂青史!” 东溟子煜这个不喜形于色的人,被这喜庆的气氛感染的也忍不住露出来喜色。 拿出身份文书、贡生文书让官差查验过,在状元文书上按手印、盖私章,接过喜报、文书证明和状元服,叩谢皇恩。 起身后,钱老太将准备好的喜钱给了官差,“官爷,辛苦,拿去喝茶。” “不敢当,不敢当,”官差笑着接过喜钱,道:“明日状元郎进宫叩谢皇恩,会走御街,我等先回去复命了。” 东溟子煜拱手行礼,“辛苦众位了。” 官差忙回礼,“状元老爷客气了,不辛苦。” 连中六元的状元郎前途不可限量,他一个小小的官役可不敢受老爷的礼。 官差们齐刷刷地行礼,转身离去。 看热闹的街坊邻居们认识的不认识的,纷纷上前道喜。 上官若离让人抬了一个箩筐过来,里面是满满的一筐铜钱和糖果。 木槿、木香捧着铜钱和糖果往人群里撒,人群纷纷笑闹着接铜钱和糖果,这是喜钱、喜糖,为的是沾沾喜气。 这可不是一般的喜气,是状元郎的喜气,是连中六元的状元郎的喜气!听说好几百年都难得一遇这样的好事。 钱老太看着那一箩筐铜钱,赶紧移开目光,不看,不看,心疼! 东老头儿也看的肉疼,这才能吃饱饭几年啊,就开始撒钱了!不过这是大喜事,该花的钱,肉痛也得花,不能让四儿没面儿。 东溟子煜对着看热闹的人道:“今日时间仓促,改日请各位贵邻吃酒。” 邻居们都纷纷表示,到时候一定参加沾沾喜气。 大郎过了一会儿才回来,衣服被挤的皱皱的,一脑门子汗,将手里的纸递给东溟子煜,“四叔,这是榜单。” 东溟子煜拿过榜单看了看,寻找自己认识的贡生名次,顾凌云殿试发挥正常,九十九名,孟子谦巧合还是二百五。 容川带着礼物来了,笑道:“叔,恭喜您连中六元,世间少有!” 钱老太拉住容川的手,笑的见牙不见眼,“你是第一个来贺喜的,可得这这儿吃饭!” 容川笑道:“我就是踩着饭点儿来的,今天陪奶喝两杯,我带来了御酒。” 钱老太欢喜,“哈哈,我老太太也能喝上御酒了!真是有福了!” 没一会儿,顾然也来了,他是真踩着饭点儿来的,饭菜都摆桌子上了。 中午的饭菜很丰盛,从中午一直吃到了傍晚还没散,东老头儿和钱老太都喝了不少酒。 钱老太想起家中的子孙,问道:“四儿,听说状元会留在京城,咱是不是买宅子?” 大郎和吴文慧住在点心铺子的后院,她和老头子也住在那里,还有丫鬟、工人,挺紧吧的。她不愿意住儿媳妇的嫁妆院子,不自在,若是四儿留在京城,怎么也得买座自己的院子。 东溟子煜笑道:“若无意外,皇上会赏赐宅子的。” “啥?!”钱老太瞪大了眼睛,“皇上还赐宅子?” 凌月抱着她的胳膊,笑道:“奶,状元及第,这及第就是宅子的意思。” 容川含笑点头,“没错。” 钱老太激动地一拍手,声音提高了好几度,道:“哎呀!这可真是太好了!能住进皇帝老爷赏赐的宅子里,那可真是老东家祖坟上冒了青烟了,呼呼的!” 她还举起两只手在空中比划了一下,那烟老大了。 上官若离忍笑,这是得去祖坟上救火了。 东老头儿当着儿媳妇、孙媳妇没敢多喝,还尚有理智,一看钱老太好像在发酒疯,赶紧摆手道:“行了行了,都散了吧,睡觉去!” 钱老太呵呵笑道:“对哦,明天还要去看状元游街,早睡,早睡!” 五郎赶紧纠正道:“奶,那不叫游街,叫天官夸街。” 容川提醒道:“明日会有人从楼上扔鲜花之类的东西,小心不要砸到。” 卷二第267章:状元 掷果盈车,这个名词说明古代的粉丝儿也很疯狂。 其实更多的女子扔鲜花、帕子、荷包、玉佩等物件儿,丢水果的估计是买水果的大妈,然后就纷纷效仿了。 上官若离笑道:“是得小心,若是被柚子、榴莲扔中了,那可要倒霉了。” 钱老太站起来,晃悠了一下,一拍桌子,道:“咱们也得准备鲜花!好多好多鲜花!到时候都扔给我的四儿!” 凌月和五郎拍手:“对!我们也准备鲜花!不能让别人比了去!” 容川笑道:“我在最好的位置包了茶楼二楼临窗的位子,到时让人来接你们去。” 上官若离倒是也想过定房间,但一想在包间只能居高临下的看一会儿,不如在街边看,还能跟着队伍走。 钱老太这才意识到,看天官夸街还得定位子,以为就站路边儿看看呢。 抓住容川的手拍了拍,“真是多亏了你了,比我亲孙子还亲……” “娘!”东溟子煜赶紧打断老太太的话,认皇孙做孙子,您占谁便宜呢? 钱老太平时就对人热情,今天喝的有些高,就彻底放飞自我了。 东老头儿被老婆子吓得出了一身冷汗,赶紧扯着她走,“睡觉去!睡觉去!别胡咧咧了!” 钱老太不走,“四儿,你换上状元服,让娘好好看看!” 大郎也道:“四叔,让我们近处看看状元服。” 五郎也一副小迷弟的样子,道:“听说明天皇帝要授官,仪式后就要归还状元服,今天让我们看看吧。” 东溟子煜不是扭捏的人儿,回屋换了大红的状元服出来,官帽上还簪着一枝金质银引的簪花。 钱老太醉眼昏花的,只觉着两只眼睛看不够,摸着状元服,乐的合不拢嘴,笑道:“真是了不得!太好看了!我的四儿真是俊俏!好看极了!” 她的词汇量有限,翻来覆去就是好看,还问大郎和五郎,“你们四叔这身儿俊不?” 大郎干脆地道:“好看!真好看!” 五郎捂嘴笑,“奶,这是我爹,像新郎官儿。” 大家都是一阵笑,直说东溟子煜好看。 纵使东溟子煜脸皮厚,这时候也给夸的脸都红了。 大家都喝的不少,又说笑了一会儿,就各自散了。 回了房间,东溟子煜拉住上官若离,问道:“你夫君穿这身好看吗?” 上官若离捧住他的脸,亲了一口,“我的郎君俊俏的不要不要的。” 东溟子煜又问道:“像不像新郎官儿?” 上官若离失笑:“像像像!” 东溟子煜轻笑,“那今晚我要再做一次新郎官儿!” 按住媳妇儿胡闹了起来,但明日天不亮就要进宫叩谢皇恩,没索求无度,要了一次,就睡了。 流程繁琐,比殿试去的还早。要先进宫听礼部官员讲一遍典礼程序,听圣旨宣读名次,然后走御道出宫,天官夸街。 披星戴月的出门,站在金銮殿前的丹墀上时候,太阳已经在威武的殿宇上面露出头,黄橙橙的犹如一个大鸡蛋黄。 东溟子煜看着那太阳有些出神,想起前世今生,有些恍然若梦。 司礼官站在丹墀御道上,高声宣读:“……第一甲赐进士及第,第二甲赐进士出身,第三甲赐同进士出身。一甲第一名东有福……” 东溟子煜有些走神,第一声就没反应过来,东有福是谁? 幸亏一甲要宣读三遍,在喊第二遍地时候,东溟子煜连忙回神,急走到御道边跪下,对着金銮殿行五拜三磕礼…… 周轩逸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心道,这土包子是高兴傻了吧? 明明,这个状元应该是自己的!都是这个土包子连中五元,皇上为了一个连中六元的吉祥兆头才将状元给了他! 周轩逸又听到了喊第二名的声音,拳头缩进了袖子里,明明他不是状元也该是榜眼的,都是因为他长得好才成了第三名探花,现在真是不知道自己皮相好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听到念自己的名字,赶紧走了出去,跪下听旨。 接下来二甲、三甲都念一遍,而且他们也不用去金銮殿前跪拜谢恩,这样速度。就快了。 司礼官唱好名后,礼炮齐鸣,钟馨大作,新科进士同文武百官一起给皇帝行五拜三跪之礼。 司礼官唱:“礼成!” 众人站起身,执事官捧着黄榜从丹墀上下来,司礼官示意东溟子煜跟上。 东溟子煜深吸一口气,抬步跟上,缓步走上雪白的御道。 榜眼和周轩逸相继跟在后面,即便心中有憾,但十年寒窗苦读,终于高中,此刻也是人生的荣耀时刻! 来日的事还未知,谁走得快、谁能走得远,还很难说。 皇宫外聚集了无数看热闹的人,每三年一次都盛况,依然有很多人围观。 看到有人从皇宫正门出来,立刻有人高声叫道:“来了!出来了!” “新科进士出来了!” “快看!那打头儿的就是连中六元的状元郎!” “诶呀,状元郎好年轻,好俊呀!” 来看热闹的人大部分都是为了看探花郎的,毕竟探花郎最俊,顺便瞻仰一下状元和榜眼。 这次出乎大家的意料,今天先从宫门走出来的竟然是个俊美非凡、气势卓然的年轻帅小伙儿,将其余人衬托的都黯然失色。 围观群众的惊讶地张大龙嘴巴,心里疑惑今年的状元也太年轻英俊了吧?比探花可俊多了! “状元好年轻、好英俊啊!” “今科怎么回事?状元比探花还年青英俊?” “探花也俊!就是比状元差一点点。” 周轩逸听着众人的议论,微笑淡定,但眸中却覆盖着一层阴霾,真是有些流年不利! 新科进士们在宫门口上了马,马儿都是训练过的,还有御林军牵马。能让御林军牵马坠蹬,也是今天的高光时刻了。 队伍走过宫门前的广场,往京城的中轴大街朱雀街走去。离开了宫门口,看热闹的人都放开了,欢呼着将鲜花、帕子、荷包等物朝着队伍抛来。 卷二第268章:天官夸街 别说水果了,就是被鲜花、玉佩、荷包这些小物件儿砸中也够疼的。 东溟子煜走在最前面又最俊帅,扔向他的东西最多,幸好他身手高强、眼明手快,躲闪的及时,没被砸到。 当然,探花周轩逸也得到了一些‘恩宠’,不过与前面的密度比起来,显得有些个寂寥。 周轩逸唇角带笑、目光阴沉,心里想着,让鲜花水果来的再猛烈些吧,砸死前面的小白脸儿! 谢仙儿和林禾从一处酒楼的包间里探出头来,手里捧着水仙花和迎春花,想抛向探花,但是看到了最前面的东溟子煜顿时就怔住了。 谢仙儿的眼睛瞪大了,喃喃的道:“那个、那个最前面的人是东有福那个泥腿子吗?” 林禾也两眼放光,“穿着状元服呢,肯定是!没有想到连中六元的状元郎,这般年轻俊美。” 她们虽然参加了上官家的认亲宴,但是,因为男女大防,未成亲的姑娘另开了席,中间挡着屏风。那天旬阳侯老夫人找事儿,宴席早早散了。所以她们并没有看到过东溟子煜的模样。 猜想着一个泥腿子能怎么样呢?最多因为读过几本书文雅些罢了。没想到啊,没想到,竟然是这般俊美无俦的神仙人物。 谢仙儿尖叫了一声:“状元郎!” 然后就将手里的水仙花对着东溟子煜抛了下去,眼看着就能砸到他的头上,谁知东溟子煜头的头微微一歪,那雪白的水仙花落到地上,被步行到人踩成了泥。 林禾没叫唤,也闷不吭声的将手里的一束迎春花朝东溟子煜扔了下去,她认真观察动脑子了,发现他头可以歪一歪躲避,所以她是对着他身上扔过去的。 谁知,他的胳膊微微一动,那迎春花没落在身上,就飞了出去,砸在旁边看热闹的一个满脸大胡子的老头儿身上,恶心的林禾不行。 这一幕,都落在斜对面二楼的人眼里。 上官若离冷冷一笑,“这两个庶女,还真是恶心人。” 凌月不认识这二人,“她们是谁啊?” 上官若离道:“一个是旬阳候的庶女,一个是林嘉慧的侄女。” 凌月撇嘴道:“原来是家教不好!” 五郎的小奶音儿飙了起来,“快,到我们这儿了!爹!爹!状元爹!” 钱老太满眼是泪,哽咽的喊不出来:“四儿,四儿,状元儿!” 东老头儿老泪纵横,“四儿,好小子!好样儿的!太给爹长脸了!” 此时此景,上官若离也被感染的眼眶有些热,东溟子煜虽然没像其他人一样十几年寒窗苦读,但是他为科考付出的努力她是看在眼里的,初来乍到对这里一点都不了解,都是一点一滴从头开始学。 容川将两个筐子提过来,“快,撒花啦!” 上官若离准备的是空间的玫瑰花,玫瑰花上有刺儿,怕孩子们扎到,。也怕扔下去伤到别人,就将玫瑰花撕成了花瓣装在筐子里。当然,她自己留了一支玫瑰,要专门送给孩子他爹。 大家捧起里面的花瓣,从窗子里撒了下去,顿时花香四溢,花瓣纷飞,如人间仙境,美轮美奂。 东溟子煜听到了家人的声音,就往他们的方向看过来,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 隔壁的女眷激动过度,尖叫道:“看我了,看我了,状元郎看我了!” “状元郎看我,他在看我!” 鲜花、帕子、玉坠、香包的招呼,但这些东西都太轻了,根本就到不了状元面前,干脆拿起盘子的干果、水果扔了过去。 上官若离正拿着玫瑰花儿瞄准呢,突然看到一只开水壶对着东溟子煜的脸飞了过去。 这要是砸中了,砸个乌眼儿青的同时还得烫伤。 要是东溟子煜躲开了,这开水壶就会砸到别人,热水飞溅出来,怎么也得烫到几个。 本来喜庆的活动出了这样的事故,晦气不说,受伤的人也会迁怒到东溟子煜身上。 凌月和五郎的声音都直了:“爹!小心!” 上官若离忍不住叫道:“小心!” “四儿!”钱老太和东老头儿把住窗户框,恨不得跳下去替东溟子煜接住开水壶,幸亏荣川和大郎一边一个拉住了他们。 “啊!”看到的人都惊声尖叫起来。 空气一时凝固,所有人的目光都盯住了那开水壶砸向东溟子煜。 卷二第269章:宴请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觉得这次俊美如仙的状元郎肯定要被烫成一脸水泡。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东溟子煜身子往下一矮,开水壶从他头上飞了过去。后面的榜眼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头顶飞过一句话:今天老子要倒霉! 大家又为榜眼捏一把汗的同时,只见东溟子煜直起身子,坐在马上一个转身,伸手捞住了开水壶的把手儿。 “啊……”一声惊呼后,众人悬着的心放了下来。然后就不知道谁带头,鼓起掌来,整条街上回响着掌声和叫好声。 “好!好身手!” “状元郎!太厉害了!” “啊!我不行了!我要做状元郎的女人!” “状元郎!夫君!” 上官若离这个正牌娘子听不下去了,对着东溟子煜大喊道:“夫君,接着!” 东溟子煜抬头看过来,就见上官若离对着他抛出一支红玫瑰。她抛的准,他接的准,一伸手就将玫瑰花接住,对着上官若离挥了挥,叼在了嘴里。 “嗷!”众人起哄,各种鲜花往下撒。 连中六元的状元郎骑着高头大马,一手提着水壶,一手牵着缰绳,嘴里叼着玫瑰花,在鲜花漫天中夸街而去。 钱老太差点儿出溜儿到地上,抚着心口,心有余悸,“幸亏四儿身手好啊,要不被砸中,被烫伤不说,真是丢脸了。” 连中六元的状元郎夸街时被热水壶砸中,烫了一脸水泡,那也要一起载入史册的。 东老头儿的脸色还白着,“幸亏宫里的马温驯啊,还有御林军牵着,不然会出乱子的。” 凌月扶着钱老太,小脸儿也吓得苍白,“会不会有暗器啊?” 容川扶住钱老太的另一边,道:“不会的,为了防止有人闹事,每年都要派出好多人来防卫安全,很多高手隐藏在暗处,不会给人可乘之机。” 五郎戳小刀儿,“那怎么会有人往下扔水壶呢?” 容川:“……” 大郎扶着东老头儿坐椅子上,“水壶应该是顺手儿在桌子上拿的。” 上官若离给钱老太和东老头儿倒了一杯水,问容川道:“今天的安全谁负责?” 容川神情一肃,“顺王。” 整个房间安静了,气氛一时凝重下来。 东老头儿轻咳一声,道:“顺王负责防卫,也不一定就是他指使人干的,说不定是有人看四儿不顺眼,眼红呢。” 钱老太一口闷了一盏茶,道:“确实是这么个理儿。” 外头的队伍都过去了,街道两侧的人都收回了脑袋,吃点心喝茶水,叫席面。 上官若离也打算今天在这里吃上一顿呢,但是出了这样的事儿,老人孩子都吓得不轻,也没有心情吃东西,就回去等东溟子煜去了。 东溟子煜后边还有仪程要走,先去将金榜挂在搭建的‘龙门’下,然后去翰林院,签名字。他们的签字,会雕刻在这届的进士碑上。最后,要去礼部拿自己的官身文书,留下尺寸好做官服。 忙完了,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饿了一天肚子,先吃饭。 东老头儿问道:“四儿,皇帝老爷给你封了个啥官儿,赐宅子了吗?” 东溟子煜道:“皇上封我为正六品翰林院修撰,赐了一座宅子,不知大小,改天去看看。” 钱老太一喜,“那真是太好了!不是说还有返乡假吗?” 东溟子煜笑道:“有两个月返乡假,等咱们宴请了京中的亲戚和友人后就回柳林县。” 东老头笑容微微一致,是啊,现在他们的户籍在柳林县。这么大的喜事儿,也不能去祖坟上告诉祖宗。 心里难受,饭菜也不香了。不过他没有将情绪表达出来,破坏气氛。 接下来就开始摆席了,第一天是流水席,请的是街坊邻居。第二天请的是来送礼的商贾、老乡等,第三天才是正席,请的是亲戚、师长,同窗、同年。 东溟子煜进京时间短,在京城走的近的就上官家和南安候府两门亲戚,老师只有苏大儒,没入书院学习也没几个同窗,是以第三天没多少桌。 不过,来了一些不速之客。 旬阳侯府世子和世子夫人带着几个没成亲的子弟和姑娘来了,还有林夫人也带着一群人来了。 这种喜事,邻居们还吃流水席呢,人家上门了没有往外赶的道理,只好将请了进去,幸亏上官若离多准备出了几桌。 上官若离笑问旬阳候世子夫人,“表嫂,外祖母她老人家还好吗?” 卖卖皮的,你都挑拨设计,让我死了,我还顾念你的老脸? 旬阳候世子夫人没想到上官若离守着众宾客提起旬阳侯老夫人,尬尴地红了脸,如芒在背,强笑道:“老夫人她身体不适,不能亲自来贺喜,让我们带了贺礼来呢。” 上官若离惋惜地叹了一口气,道:“听闻,外祖母年前就病了,我真是夜不能寐,食不知味。本想去探望尽孝,就怕外祖母见到我因为过去的事儿心里不痛快,就一直没敢去,看来他老人家观念改变了,那我改日登门探望她老人家。” 来的都是亲戚,上官若离认亲的那天发生的事儿,大家还历历在目,当然知道她暗指的什么,当下看旬阳候府和林家人的目光就有些微妙了。 两家人的脸色都不好看了,但人家上官若离什么都没说,他们也不能拂袖而去,只得硬着头皮入了席。 谢仙儿和林禾混在女眷里面,目光粘在东溟子煜身上。 旬阳侯世子夫人给了谢仙儿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卷二第270章:跳山 东溟子煜今天穿着雨过天青色绣着修竹暗纹的广袖长袍,漆黑油亮的头发高高束起,发髻上扣着一顶金镶白玉冠,风姿灼灼,俊美出尘,一身气势贵气迫人,端是闪花一众女子的眼。 尤其一群姑娘,视线或明显或隐晦地落在他身上,都舍不得眨眼。 上官若离今天也精心打扮,如云乌发梳成云髻,肤色如玉,端方明丽,体态婀娜,说话间眉宇飞扬,从容淡定。无论是容貌还是气质,与东溟子煜很是相配 旬阳候世子夫人掩唇偷笑,收回目光,扯了扯上官若离,道:“表妹夫真是姿容绝世,又才高八斗,表妹妹真是好运气。” 都被人牙子拐卖了,还能嫁的这般好,这不是运气是什么? 上官若离笑道:“是啊,好运气是命中注定的,怎么都改变不了。各位夫人、小姐,内院请。” 林夫人快走几步,靠近上官若离,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笑道:“以后定会家大业大,庶务繁重,离儿若是忙不过来,可以让禾儿来帮你,她看帐算账有一手儿。咱们两家从此就是一家人了,我家老爷和顺王定会好好帮衬东状元的。” “什么?!”上官若离大声反问,“你说让林禾给我夫君做妾?林大人和顺王会提拔我家夫君?!” 还没走远,女眷和男客都听到了,齐齐看向林夫人。 林夫人没想到上官若离如此不按理出牌,臊红了老脸,心虚地道:“我,我,不是这意思,你不要胡说!” 东溟子煜快步走过来,冷声道:“多谢林夫人好意,胆东某此生不会纳妾!” 林禾看着东溟子煜那黑沉沉的脸,心碎成了渣渣,哭了出来,“我,我冤枉,呜呜……” 上官若离意味深长地道:“那是我误会林夫人了,我脑子受过伤,不但失忆了,自制力还差,有什么说什么。祖父说我这脑子好不了了,还请林夫人不要介意。” 林夫人噎了一下,本来想拂袖而去的,听到这话,心里暗暗一惊,怎么听上官若离话里有话呢?难道知道了上次刺客的事儿? 不会的,不会的,上次做的特别干净,活口都灭了。顺着死士查也查不到他们身上。就是那些死士自己都不知道是为谁效忠的,不跟他们直接联系。 她不知道的是,东溟子煜偷听到了顺王审林佳慧的贴身奴婢。从源头上知道了。 等她反应过来,已经跟着谢家的女眷进了内院了。时机错过,再拂袖而去就不合适了,只得跟着入了饭厅。 有上官若兰在,都先给她行礼。迫于她的身份和威压,也都挺老实的。 男人那边,席面上的气氛轻松不少。 苏大儒难得下山一次,被很多人围着敬酒。 东溟子煜怕他喝多了,替他挡酒,再加上大家敬自己的,不知不觉多喝了几杯。 苏大儒今天高兴,也喝了不少,毕竟连中六元的状元是自己的半个学生,他脸上也有光。老人家憋尿功夫差一点儿,宴席过半就想去恭房。 东溟子煜不想跟旬阳候府和林家那些表弟、表侄儿的喝酒,就借口也去净房,陪着苏大儒他老人家去一趟。 从净房出来,苏大儒道:“你不是说你的小园子里有一树极品茶花吗?带老夫去看看。” 东溟子煜当然不会反对,笑道:“好。内人善于打理花草,今春扦插了六棵,回头送您两棵。” 苏大儒哈哈大笑,道:“好好,老夫在你这儿可得了不少极品的花草啊。每一盆都价值不菲,真是受之有愧啊。” 东溟子煜微笑道:“再好的花只有到了爱花惜花懂花之人手里才能有价值,那些花草能得您欣赏,也是它们实现了价值,毕竟并不是每一朵名花都能得到那么多的诗词歌赋。” 苏大儒得到喜欢的花草,每每都会做无数首小酸诗。 前方传来女子细碎的说话声,二人都没太在意。现在酒席过半了,酒量浅的女眷出来吹吹风、醒醒酒,是很平常的事。 东溟子煜扶着苏大儒,指了指前面道:“绕过前面那座假山,就能看到那株茶花了。” 园子不大,假山也很小,不高,也就六米多高。不过造型很好,嶙峋峥嵘,假山上有一座小小的观景亭。 观景亭里有四个穿着花花绿绿的女子在说话,看到二人就停止了说话,看了过来。 二人没多理会,收敛目光,从假山旁走过。 谁知,假山上面突然传来一声尖叫:“啊!” 东溟子煜猛然抬头,看到一道粉红色的身影从观景亭里摔落下来。假山虽然不算高,但不是直上直下的那种,在亭子里掉下来肯定会落到底下的乱石上,不死也得残。 作为主人,东溟子煜总不好眼睁睁看着人摔落而不救。但若是抱了人家女子,肯定要起波澜,也够堵心的。 他厉眸微眯,手往袖子里一摸从空间里拽出一根三米多长的绳子,内力贯于绳子上,一抖,绳子如有了生命一般,蛇一样的窜了出去,缠住那女子队腰,然后用巧劲儿一甩,女子站在了地上。 这时他才看清这女子正是林禾,那个差点儿被林家塞过来给自己做妾的女子。 林禾经过自由落体运动,现在是短暂昏迷的,身体一个摇晃跌倒在地上。被旁边的石头硌到了,疼痛让她清醒过来。 她懵了一瞬间,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怎么回事儿?发生了什么? 英雄救美呢?状元郎温暖的怀抱呢?她不应该被状元郎接住,抱在怀里柔声安慰吗? 她都想好了,只要东溟子煜接住她,就算有了肌肤接触,她就借此赖上他。他是刚中了状元,若是不负责,那就是品德有失受人诟病。不管是情愿还是不情愿,今天一定会收了自己。 可是…… 谁能告诉他,状元郎在宴请宾客的时候,袖子里藏着一根这么长的绳子,是怎么回事?! 亭子上的几个少女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她们也以为以状元郎接住水壶和玫瑰花的本领,肯定也接住了林禾。何况刚才林禾还尖叫了一声,提前预警了。 她们刚才还心里还暗骂林禾好心机好手段呢,结果…… 林禾回过神来,立刻嘤嘤哭泣起来,脸色惨白,梨花带雨,好不可怜。 卷二第271章:赖子 林禾趴在地上不起来,还调整了一个自以为比较诱人的姿势。哭的楚楚可怜,毕竟她是真的从上面掉下来了,谁知道她心里想的什么呢? 今天没有得偿所愿,也得让东家给她道歉认错,谁让上官若离刚才那样打她的脸,毁她的名声! 她抽抽泣泣地道:“我从假山上掉下来,要吓死了,这可如何是好?嘤嘤嘤……” 东溟子煜俊脸冷峻如冰雕,根本没有怜香惜玉的心,绕着手里的绳子,问道:“上面的亭子有一米半高的栏杆,防止孩子在此玩耍时掉下来。请问林姑娘,这么高的栏杆,你是如何掉下来的?” 苏大儒摸着胡子道:“这是一庄玄案,前边酒席上,我的一个学生在大理寺供职,最擅长审案,让他过来查一查。” 林禾眸光闪烁不定,“不是,我,我……” 亭子上的几名少女回过神,纷纷跑下假山,神色带着心有余悸的惊慌。 谢仙儿扶起她,“林姐姐,你没事吧?” 林禾嘤嘤哭泣,“谁让你们取笑我?说我要给东状元做妾?我也不知道东娘子为何要那样说!” 谢仙儿叹息道:“可不是,虽然你与东娘子以前有所误会,她也不应该这样坏你名声呀,这不是要你的命吗?” 东溟子煜冷声道:“这么说,是林禾无意听嫡母安排,从亭子里跳下来寻短见了?不然,那么高的栏杆,栏杆后还有两米多宽的空地,她是如何掉下来的?” 其他女子可不会配合二人,七嘴八舌地道:“明明站得好好的,她突然就翻过栏杆跳了下来,太吓人了。” “就是,就是,好好说着话,你发疯一样就爬上栏杆,翻过去往下跳,吓死我们了。” “好在东状元厉害,呃,接住了你。” “用绳子缠住接的,连个衣角都没碰上。” 有那看不惯林禾作态的姑娘,言语中就带上了讽刺。 谢仙儿在这事儿上可不支持她,“就是,我们大家可都看见了,绳子很长,离的老远了,你可别赖上东状元!” 东状元纳妾也是纳自己,你算个什么东西! 林禾面色苍白,泪如雨下,怯怯弱弱地幽怨道:“都是你们说我要给东状元做妾,我气急之下,才自证清白的。” 她露出一抹苦涩无奈的笑,楚楚可怜的对东溟子煜行礼,道:“对不住,是我太冲动了,作出这等傻事,差点儿丢了性命,多亏东状元出手相救,小女子无以为报……” “不用你报答!”东溟子煜赶紧打断她的话,道:“你在我家宴会上寻死,这事儿我得找林夫人问问,你们是来贺喜的,还是添堵的。” 林禾脸色难看,怎么他还没完没了了?真是面冷心硬,毫无人性。 苏大儒的小厮迟迟不见他回来,前来寻找,东溟子煜让他去叫上官若离和林夫人前来。 上官若离一听小厮的传话,眼皮跳了跳,请林夫人一起去园子。 林夫人也没想到林禾会这么豁得出去,硬着头皮跟着来了小花园, 有苏大儒和几个女孩子做证,林夫人无话可说,只能一口咬定,“我没有让林禾给东状元做妾的意思,是东娘子理解错了当众说出来,破坏了林禾的名誉,她才一时接受不了,想自尽证清白。” 林禾扑到林夫人的怀里,哭泣道:“母亲……让女儿死了吧,女儿没脸活着了。” 上官若离没想到被摆了一道儿,冷笑一声,道:“我跟你家很熟吗?你让她来帮我管理庶务,不是来做妾,难不成做下人不成?” 林夫人可不敢顺着她的话说让林禾来当下人,她顺势同意了,自己还真让庶女来给人当下人不成? 谁也不是傻子,几个人互相对着心照不宣的眼神儿,眸中都是讥笑之意。 林禾咬着下唇,胸口憋着一口气,柔柔弱弱地替林夫人解围,“母亲,是女儿太不懂事,做了傻事,还请母亲责罚。” 林夫人冷冷地看了上官若离一眼,带着林禾转身离去。好,很好!我纡尊降贵来给泥腿子贺寿,你却这般打我的脸!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她也不想想,你女儿算计上官若离被拐卖,颠沛流离十几年,人家回来,又派死士刺杀上官若离,你们早就是死仇了。 上官若离回到宴席上,林家的人已经不告而别了。 上官若兰和谢氏询问上官若离发生了什么,上官若离将事情说了。 谢氏冷笑一声,嘲讽道:“林家没有一个好东西!这是看女婿伸手好,想来个英雄救美,投怀送抱呢。” 谢氏并不知道旬阳侯府和林家做的龌龊事儿,但这也不能妨碍她讨厌旬阳侯府自己的娘家和林家。 因为上官若离失踪的事儿,她这些年一直不跟林家来往,而且没有证据地恨着林佳慧。觉得他们一起出去的,只有自己的女儿失踪了,这事就是有蹊跷。后来林佳慧还嫁给了顺王,就更加深了她的怀疑。 上官若兰道:“若是妹夫接住了她,也算有了肌肤接触,她再寻死觅活,为了名声不收也得收。这一招真是挺不赖,对自己也够狠,万一接不住,非死即残。” 谢氏有些后怕,“幸亏女婿袖子里还揣着根绳子,不然就被她得逞了。这么狠的女人可不能往家里招,祸害啊。咦?女婿为何袖子里揣着一根绳子呀?” 上官若离:“……” 这个事儿就,挺难解释。 轻咳一声,道:“我们还没问这个事儿呢,喝茶,喝茶,呵呵。” 送走了客人,收拾完也到了傍晚了,大家吃了一顿简单的晚饭,坐在一起喝茶说话,商量回乡的事情。 顾然要跟着回去,怎么也得回去见见他那渣爹,就留下听听。 容川带着人帮忙收拾桌椅、碗碟,也留下吃的晚饭。 上官若离就着人全,将今天林禾的事当做宅斗案例给大家讲了,让他们长心眼儿,以后可别踩雷,也见识见识人性。 卷二第272章:后悔 这件事真刷新了大家的三观了,就连容川都露出长见识了的表情。 五郎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天呐,她的胆子真是太大了,就不怕爹爹喝醉酒,接不住吗?” 容川感叹道:“这个庶女对自己都这么狠,对别人只会更狠,只要给她机会上位,肯定是个祸害。” 钱老太有些沾沾自喜,“哎呀,我们四儿真是太招人了,竟然让小姑娘不要命地往上扑,这叫啥,啥来着?” 大郎:“投怀送抱?” 钱老太:“不是,那啥力气?” 吴文慧:“有魅力?” 钱老太一拍手,“对,有妹力,吸引妹妹的力气。” 大家:“……” 凌月哭笑不得,“奶,他们看上的可不是爹的相貌,他们看上的是爹连中六元的前程,不然的话怎么早不来给爹做妾呢?” 钱老太冷哼一声,道:“眼气也白搭,咱家不纳妾!” 看向上官若离道:“五郎他娘,你别担心别害怕啊。只要我们老公母俩活着一天,咱们家的人就不许纳妾,等我们两眼一闭两腿一蹬,那就管不着你们的事儿了,到时候你们再爱咋地咋地。” 东老头儿也表态:“就是!两口子一条心才能把日子过好。两口子之间多个女人就是搅家精。” 东溟子煜表态道:“爹娘放心,儿子此生不会纳妾,就守着五郎他娘过。” 五郎道:“我也不纳妾!” 大郎笑话他,“你个小屁孩儿,知道什么是媳妇吗?就考虑纳妾的事儿了?” 大家一阵笑,把五郎闹了个大红脸。 钱老太将五郎搂进怀里,笑着一阵揉搓,怎么稀罕都稀罕不够。 容川道:“我也不纳妾。” 凌月意外的道:“你这种高门大户不容易吧?何况你是皇孙,将来还有可能是……王爷。家里有王位继承哎!” 容川道:“我家又不是我一个儿子,再说继承王位的事也轮不到我身上,我上面有哥哥,下面有继弟。 我自小看够了后宫、内宅的妻妾争斗、嫡庶争斗,心理是又厌恶又疲惫。早已经立誓我长大以后不纳妾,一夫一妻,清静。” 上官若离心疼地拍拍他的肩膀,“希望你能过得随心所欲。” 在皇族里面想保持这样的初心很难,但是她也相信皇族里有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理想夫妻,她和东溟子煜不就是吗? 东溟子煜也相信容川,他当年就是这么想的。但要顶住各方面的压力和诱惑很难,能比得上他意志坚定的人能有几个? 大家三言两语定下后日出发,明日去看看皇上赏赐的宅子,然后准备一下带回去的京都特产,后日一早就出发。 坐人的马车他们有,拉东西的马车,就是跟上官家和南安侯府借了几辆。 上官若离和凌月一起洗澡,给她擦干头发后,才回屋。 东溟子煜已经沐浴完毕,靠在床上阖眼休息。听到熟悉的脚步声,他微微张开眼睛,朝她伸出手,“来。到我怀里来。” 上官若离走过去,坐到床边,皱着鼻子嗅了嗅,“酒还没醒?” 东溟子煜轻笑一声,把脑袋抵在她脖颈间,“没有。” 上官若离摸摸他的面颊,有点热,“要不要喝醒酒汤?” 东溟子煜微微摇头,揽着她纤柔的腰肢不愿动弹,“就想这般抱着你。” 上官若离心里软乎乎的,轻轻吻了吻他的额头,道:“林夫人临走看我那眼神,简直想扑上来撕了我一般。你说他会不会到家以后弄死林禾,给咱们泼脏水,说咱们败坏她的名誉,她自杀以证清白?” 她有些后悔,这事儿是她处理不好,也是没想到林禾这般能豁得出去。 东溟子煜伸手轻轻抚着她的腰肢,漫不经心地道:“死就死呗,若不是怕她脏了我们院子的地,我就不接住她了。” 上官若离眯起了眼,懊恼地道:“我应该忍一忍的。” 东溟子煜低笑一声,“忍什么?林家还不配让你忍。林禾不会因此自杀,不然她那被土匪抢上山、脱了外裙捆了一宿的祖母,死还是不死?” 上官若离捏捏他高挺的鼻梁,笑道:“容川这一招儿,还真是高明。” 东溟子煜把她细白柔软的手握在手里,轻笑道:“是个能干事儿的。” 上官若离道:“只是你这般不怜香惜玉,肯定很多人在心里骂你不解风情呢。” 东溟子煜道:“宁可接了这个骂名,也不能招惹麻烦,恶心人。” 上官若离满意地笑眯了眼,在他额头上狠狠亲了一下,“不错,奖励。” 东溟子煜身体顿了一下,坐直了身体,一脸肃穆地看着她,道:“这个奖励不够!” 于是,一个翻身,开始了生命大和谐。 林夫人此时还在等林嘉慧的指示,如果林嘉慧让林禾死来搞臭上官若离夫妻俩,今夜是最好的时机。到了明天,甚至等几天再死,谁还信是因为今天的事? 卷二第273章:新院子 林嘉慧怕弄死林禾,将年前被土匪掳过的那几个地位尊贵的老夫人给逼死,让人告诉林夫人,为了证明她不想让林禾给东溟子煜作妾,赶紧为林禾定下婚事。 林夫人没三天,就为林禾定了个商人嫡子做正妻。林禾在家绣嫁妆,也不出门了。 上官若离隔天没得到林禾的死讯就放心了,跟着一家人去看皇上赐的新宅子。 呃,不是新的,不是皇上没收财产来的,就是有官员变动倒出来的。 位置很好,离皇宫和翰林院很近。这种位置,周围都是当官的,每个大门都很气派,连气氛都带着几分肃穆。 钱老太掀开马车帘子,左看看、右望望,一脸的感叹。 东老头儿坐在车辕上赶车,招呼马都不敢大声。 东溟子煜骑着马在前面,拐进帽儿胡同,在第二处宅子的院门前停住。 没等上前敲门,大门打开,一个快六十的老头儿佝偻着腰出来,一看东溟子煜的模样,就行礼道:“老奴大牛给状元郎请安!” 状元夸街那天,他也去看热闹了,这样的长相和气度让人见之难忘。 东溟子煜翻身下马,伸手虚扶了他一把,道:“免礼,你是看管这宅子的人?” 大牛道:“是。” 东溟子煜拿出文书给他看,道:“皇上将这宅子赏赐给本官了。” 大牛不识字,跪下来,“老奴拜见大人。” 东老头儿过来,将他扶起来,“带我们进去看看吧。” 东溟子煜介绍道:“这是家父。” 又介绍其他的人,“这是家母、内子、大公子、大少奶奶、四姑娘、五公子。” 大牛一一见过礼,就去卸门槛儿。薄荷过去帮忙,大郎将马车赶进去。 门堂后是个影壁,上面的山水画已经斑驳了。 转过影壁,是一个齐整的院子,有六间正房、东西各六间厢房、再外带四间耳房和抱厦。 房屋都只是半新,没栽什么花树,只有门前放了几盆松树盆栽。可见,原主人应该很古板严肃。 钱老太却夸好:“好!这宅子大,院子也干净平整。瞧瞧这青石砖的地,晒粮食多好。” 上官若离:“……” 东溟子煜道:“得栽种些花草,看着养眼。” 左右有月亮门通向东西两个侧院,每个侧院又各是一个二进的小院子。 后面的两进院子,也是一样格局。院子、房屋都很大气、宽敞,比现在住的院子大多了,是个大三进的宅子。 “好!”东老头儿夸奖:“到底是皇帝老爷御赐的宅子,别的不说,够大!够宽敞!” 大郎道:“京城寸土寸金,尤其是靠近皇宫的地段,这么大的宅子可是难得!” 大牛笑道:“老爷,院子后面还有一个花园子呢。” 说着,打开后院门,让开门口,让各位进去。 五郎欢喜道:“还真有个花园,比咱们现在住的院子的花园大多了。” 钱老太瞬间被花园的景色吸引住了,两片翠竹一条碎石小路蜿蜒曲折,给人一种曲径通幽的感觉。 大家顺着小路走过去,眼前豁然开朗,假山流水、奇花异草、小桥亭子,别具匠心,很是精致优美。 上官若离笑道:“在这地段有这么大花园的宅子,待遇堪比二品大员了,可见皇上是挺看重你的。” 卷二第274章:重逢 不管皇上心里是怎么想的,表面上看,非常器重东溟子煜。 大家对这宅子都很满意,但不能马上住进来,得收拾收拾。门窗有破损的地方要修补,瓦片该换的换,还有家具,也得定做。 下人们用的一些普通家具,原来的主家都留下了,正院和主院的家具都处理了。 大家在宅子里转了一圈儿,记下该修缮的地方,量了房间的尺寸好定家具,然后就想去置办回乡的礼物了。 大牛又跪下了,“老奴前主人要去大西北为官,怕老奴年迈熬不住路途艰苦,就将卖身契给了老奴,让老奴看着这宅子。 若是大人愿意收留老奴,老奴会将卖身契交给大人。不然……老奴就自己去寻营生。老奴就孤身一人,虽然年迈,但能干不少活儿。” 他这种情况自卖自身也卖不了多少银子,还不知道被卖去哪儿,遇到什么主家。若是出去找事儿干,一个孤老头也没人愿意用。 东老头儿觉得大牛有些可怜,起了怜悯之心,看向东溟子煜:“能留就留下吧?” 东溟子煜不想落下个不怜贫惜弱的名声,若是可用,倒是不介意多养一个下人,点头道:“那你就暂且留下吧,考察一段时间,若是衷心就长期留下。” 钱老太道:“对对对,在我们家呀,能不能干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忠心,必须的一心向着主家,我们不会亏待你。” 大牛忙磕头道:“多谢大人,多谢老太爷、多谢老太太。老奴一定知恩图报,对主家忠心耿耿,不然就让我天打雷劈,不得超生。” 这可算是毒誓了,钱老太很满意。 大家离开帽儿胡同,先去家具铺子,看了家具样子,定了家具。没用紫檀、黄花梨、红木这些贵重的木材。前、后院两个待客厅、书房用的是红酸枝,其余主子的房间用的是柏木、红樟。 此外,还订了一些樟木箱子,用来放容易生虫的绸缎衣料、皮毛、书画等。 然后采买了不少东西,回到院子,上官是、谢氏和上官若兰都派人送来不少东西。 上官若离交代白英找工匠,带着他们去御赐的宅子,将该修缮的地方都修缮一下。等家具做好了,就验验货,送到宅子去。 这样,等他们从柳林县回来,就可以入住了。 翌日一早,天不亮他们就出发了。 东溟子煜一家四口、东老头儿老两口儿、大郎一家三口、顾然。顾凌云也中了二甲进士,也跟着回奉承祭祖。 一行人二十辆马车,还有南安侯府随行的侍卫,容川借给的侍卫,浩浩荡荡的,很是气派。 他们正是春风得意时,也不着急赶路,遇到好景色、名胜古迹,就停下来好好游玩一翻,顺便置办一些当地的土特产。于是,东西越来越多,车队越来越长。 东溟子煜、顾凌云已经是正儿八经的官身,高中回乡祭祖又是正常假期,可以住朝廷的驿馆,既省钱又安全。 用了半个多月才到奉城,夕阳春光里,江南风景好。十里长亭处,已经有人在人头传动,有很多人翘首以盼。 见到一行人,立刻锣鼓唢呐齐响,鞭炮‘噼里啪啦’地炸响了二里地。 这是官方组织的欢迎仪式,并且组织了一些进士们的家人跟着一起来迎接,好些人在激动的挥手。 东溟子煜看到了东有田、二郎、东大山、东春雷、蒋鸿达、陈明东、陈明南、陈青云、大丫、秦恒、吴巡检、吴文远、吴文清…… 看到这些熟悉的面孔,心里涌起一阵暖意,涌动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钱老太掀开车帘子意气风发挥手,离老远就激动地喊道:“大儿,二郎!” 东有田开始往前跑,“爹,娘!” 吴奶奶拐棍儿都扔了,被五巡检扶着深一脚浅一脚地往这边跑,“慧丫头!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回来了啊!” 二郎嗖嗖几下子超过了他们,高喊:“爷、奶!四叔!大哥,五郎!” 吴文远、吴文清紧跟其后,“姐!姐!” 东大山、东春雷他们也跟着跑,咧嘴大笑:“哈哈,状元回来了!我们的四儿,我们的状元回来了!” 拴柱脖子上驮着三岁的儿子飞跑,胖儿子咯咯咯地大笑:“六个圆的状元回来啦!” 五郎哭了,整个身子从马车窗户里探出去,拼命挥舞着小手儿,“大伯,二哥!” 大郎也眼泪哗哗地,“爹,二郎!” 从小长这么大,第一次与爹娘兄弟分开这么长时间,可想死他们了。 吴文慧哭的都说不出话来了,“奶,奶啊,爹!爹啊!大弟、二弟!” 你们知不知道,我好想你们啊! 你们知不知道,生孩子的时候,我多害怕,多怕再也见不到你们了啊! 你们知不知道,我多担心奶的身体啊,就怕,就怕再也见不到奶了。 小大郎被娘的哭声吓到了,哇哇地哭了起来。 吴文慧抱着儿子拍哄着,“不哭,不哭哈,马上就见到太外婆、外公和两个舅舅了。” 大郎将娘儿俩拥在怀里,一时哽咽难言,谁还不是个宝宝呢,他也想爹娘啊! 郑氏推大丫,“你也跑啊!快去接你四叔啊。” 大丫对这个婆婆无语了,跑过去的都是男人和小子们,他一个女子,跟着在人堆儿里跑不太好吧? 郑氏见推不动儿媳妇,就去推陈青云,“你快去啊,你也跟着跑啊!” 陈青云脸红,“娘,我是读书人,要沉稳淡定,怎么可以在大庭广众之下奔跑?” 郑氏没办法,得,她自己上吧。 那边东有田握住了东溟子煜的手,眼圈红了,“四儿,好样的,太长脸了!” “大哥!”东溟子煜拍了一下东有田的后背。 东有田看到东老头儿和钱老太从马车里出来,赶紧上去搀扶,“爹,娘,您二老还好吧?” 钱老太自认为在京城见过大世面的人了,没哭,笑道:“没事,这次可长大见识了!走!家去,让老娘慢慢跟你们讲!” 吴奶奶被儿子扶着,从他们身边走过,直奔后边大郎他们的马车,“丫头啊,慧儿!奶的好闺女!” “奶!”吴文慧抱着哇哇大哭的孩子,从马车出来,想哄好孩子再出来了,奈何孩子许是被锣鼓唢呐和鞭炮声惊到了,怎么都哄不好。 吴奶奶泪如雨下,一手搂着吴文慧,一手摸着小大郎的小脸儿,“好,好,母子平安就好!就好啊!” 祖孙俩额头对额头掉眼泪,小大郎挥舞着小手大哭。 吴巡检将孩子掏过来,也是险些落泪,“好,好外孙。” “外甥,外甥,叫舅舅!”吴文远和吴文清凑过来看小外甥。 顾凌云也被族人围着,笑的都露小嗓子了,“你们知道吗?我三百名!吊车尾进的殿试!这是多好的运气啊!哈哈哈……” 顾然小小的身形,站在或悲或喜的人群里,看着纷纷乱乱、热热闹闹的重逢,没有一个人来接自己。他写信告诉父亲了,要跟东溟子煜他们一起回来。可是,这么多人,还是没有一个人是为了自己而来。 卷二第275章:回村 顾然没有回顾抚军府,而是跟着东溟子煜他们回了柳林县。 东溟子煜他们没在封城停留,城门口与奉承的官员和同窗见礼后,就回了柳林县南北溪村。 在柳林县城和南北溪村又有更热烈的欢迎仪式,东周家的乡亲们都接到了柳林县城,一直走着,迎着他们回去。 马车里,三郎搂住五郎,哭着问道:“你想哥哥们没有?” 五郎也哭,“我可想啦!我还给你带礼物了呢!你指定能稀罕。” 四郎拿着帕子给他们擦眼泪鼻涕,“有我的没有?” 五郎点头,“有,都有!” 四郎道:“我们也给你留了好东西,山上的刺儿梅。” 三郎道:“还有一只小兔子。” 二郎道:“我给你留了一个小弹弓,教给你打鸟。” “谢谢……”五郎一笑,吹出一个大鼻涕泡儿。 兄弟几个笑成一团,欢乐的笑声从车窗里传出来,让外面的人都会心一笑。 另一辆马车里,李氏抱着大孙子稀罕的不行,“大郎,小大郎,大孙子!” 刘氏探头看着,笑问道:“这可是咱家的曾长孙,取名字没?” 李氏看向上官若离,“四弟妹,取的啥名儿?” 他们在信里说了,孩子的名字,让爹娘和四儿做主。毕竟,谁能有四儿的学问好? 上官若离有些尴尬,这事儿他们都给忘了,那些日子都操心东溟子煜的科举,还以为大郎和钱老太他们取的叫小大郎呢,于是就跟着他们叫小大郎了。 不过,她不能承认忘了,这可是东家的嫡长曾孙,地位很重要。 她道:“爹娘叫小大郎,我们就跟着叫小大郎了。至于大名,五郎他爹取了好几个,回来一家人商量,大哥大嫂第一次当爷奶,怎么也得参与一下。” 村里大郎、大牛、大狗、大丫、大妮之类的名字很多,比如家里几个郎,就是前几年才有的大名儿,小名儿叫小大郎也很正常。 至于大名儿,到晚上赶紧让东溟子煜连夜取几个出来。 吴文慧笑道:“我们想着等四叔考完了再让他给取名,就小大郎、臭小子的叫着。” 上官若离道:“那小名、大名就一起取了。” 李氏很是欢喜,“我们听爹娘和四儿的,我们啥也不懂。” 虽然他们的意见没啥用,自己大孙子的名字,能参与一下也挺好。 上官若离问道:“三嫂的病怎么样了?” 李氏和刘氏的神情有些闪烁,笑容也有些尴尬。 上官若离有种不好的预感,“三嫂病情严重了?” 李氏低头逗着大孙子,“是严重了。” 有些话她这当婆婆的,不能守着儿媳妇说,说不出口。 刘氏眼眸一转,道:“这事儿得让大郎媳妇儿和四弟妹知道,万一有个什么事儿,心里也好提前有个准备。” 吴文慧一惊,“莫不是三婶不行了?” 刘氏压低声音道:“你三叔跟北溪村的一个寡妇好上了!让你三婶儿知道了,跟他闹,他把你三婶打晕了,你三婶儿醒来后,就更疯傻了。” 上官若离抿了抿唇,问道:“三嫂精神不好,怎么知道的?” 刘氏轻笑道:“夜里去山上林子里干那事儿,穿错裤衩子了!二郎带着四郎晚上盯梢了两次,确定那女人是北溪村的刘寡妇。才二十出头,模样也不赖。” 上官若离捏了捏眉头,冷声道:“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李氏道:“这次爹娘回来,老三肯定要提休妻再娶的事,家里怕是要再闹一场。三弟妹没疯彻底,到时候不知会做出什么事儿。” 吴文慧突然一惊,“那刘寡妇不会今天闹上门来吧?” 李氏道:“放心,你爹已经警告过你三叔了,若是让刘寡妇大庭广众之下闹,这个家就容不下他了。” 上官若离道:“就怕她是被蒋浩广、蒋县丞之类的人怂恿设套儿的。” 车内一阵沉默,外面传来‘噼里啪啦’的鞭炮声音,南北溪村到了。 小大郎又被吓哭了。 上官若离掀开车帘子,看到了三座新牌坊巍峨耸立在村口,是东溟子煜的解元、会元、连中六元状元牌坊。除了解元牌坊东家出了银子,会元和状元牌坊都是乡绅和村里人出银子修建的。 这几座牌坊不光是东家的骄傲,也是东周家这些人的荣耀与骨气,他们真正直起了腰杆儿。 南北溪村的人和东周家的人几乎都接到了牌坊外,敲锣打鼓,鞭炮齐鸣。 大家都下了马车,跟乡亲们寒暄。 何二婶扯着大嗓门儿冲过来,“大嫂!大哥!四儿!你们可回来了!想死你们来!” 她抓住钱老太的手,哭的稀里哗啦,“大嫂,嫂子!四儿真有出息,给咱老东家长脸了!咱祖坟上冒青烟了!” 钱老太让她给整哭了,骂了这货十几年了,不骂她一时找不到相处方式了,拍拍她的肩膀,恶声恶气的道:“行了!哭啥!这些年就会哭!哭屁呢!” 说着,自己用手掌擦了一把眼泪。 二丫、三丫围过来,拉住凌月的手,说了几句话,锣鼓鞭炮声太大,凌月也没听见。 三丫赶紧去看小大郎,“大侄子,叫姑姑。” 李氏捂着孩子的耳朵笑骂道:“叫屁!还不赶紧回去,看不见孩子吓的直嚎?” 大云、小云两个人一边一个搀扶着钱老太,“娘,回家。” 东有银神情有些闪烁不安,扶着东老头儿,“爹,咱回家,累了不?” 东有田和东有粮对视了一眼,一左一右护着东溟子煜往前走。 大家热热闹闹地簇拥着东溟子煜往东周家走,东大山、东大河、几个妮儿、几个虎、周来财、高大壮、李成林、李成树…… 上官若离走在人群里,也被一群嫂子们簇拥着。她一边应酬,一边戒备着周围。 突然,看到一个穿着蓝花衣裙的年轻女人往他们这边挤来,眼神晶亮,一看就是要搞事情。 卷二第276章:回村 东溟子煜一家人都被人群围在最中间簇拥着往前走,其他的人也跟着人流往前走。 偏偏出现了这么一个陌生小妇人,非要打破队形往中间挤,没有问题才怪。 上官若离猜想,那人即便不是刘寡妇,也没安好心。 她从空间里拿出两颗小石子儿,对着那女人的穴道弹了过去。 那女人突然觉得身上一麻,半边身子不能动了,一走路瘸了,像脑血栓后遗症一样弹弦子。 “诶呀,刘嫂子,你这是怎么了?”一个村里的二流子扶住了她,顺便吃了几把豆腐。 刘寡妇想骂人,发现嗓子眼儿里似是堵住了什么,说不出话来,她脸色煞白,神色恐惧。 二流子见状,将她半搂在怀里,手在她身上摸,“刘嫂子,你这是怎么了?” 东有银在人群里看到了,醋性大发、目露怒气,想去帮忙。 东有粮防着他呢,一把拽住他,眼含警告。 东有银怕被赶出家,此时不敢胡闹,只得咽下这口气。再用目光去寻找刘寡妇,见她被婆婆和小姑给扶住,将那二流子赶走了。 二郎已经带着二郎们疯跑回去,点燃了东周家门口的鞭炮,‘噼里啪啦’一阵爆响,直接从东周家的大门口炸到东老头儿家的门口。 大门开着,瞬间院子里都挤满了人,欢声笑语。 蒋鹤轩如主人公似的,哈哈笑道:“好了,那个东大伯、有福一家长途跋涉也累了,大家今天就散了吧,让他们好好歇歇。” 上官若离心中呵呵,这个蒋鹤轩一直是高高在上的,很是瞧不上他们这伙逃荒来的人。现在这个样子,就像他们家老爷子的大儿子似的。 东老头儿一挥手,道:“乡亲们,等我们安顿下来,开流水宴答谢父老乡亲。我们带来了京城的厨子,让你们也尝尝京城菜!” “好!”大家都欢腾起来,他们连奉城都没去过几回,别说京城了,沾沾状元郎家的光,能尝一尝京城的菜,真是太有福气了。 纷纷表示那天一定来,然后各自离去。 东溟子煜当然不会给蒋鹤轩脸色看,温和笑道:“蒋里长,届时我会递上帖子,请您一定赏光。” 蒋鹤轩笑得和蔼可亲,与有荣焉地道:“一定!一定来沾沾你的福气。连中六元,这可是咱们柳林县乃至奉承州的荣耀啊。文曲星转世,也不过如此啊。” “是啊,哈哈。”东老头儿跟着打哈哈。 钱老太也文绉绉地道:“那到时候就恭迎您大驾了。” 蒋鹤轩拱手告辞。 院子里就剩下东老头儿、何二婶儿、大云、小云这些自家人了,这些人也不少,晚上开了七席,团聚接风。 一晚上光听钱老太说了,去的时候有什么见闻,京城多繁华气派,上官家、南安侯府多富贵,在京城发生了什么事儿,状元跨街是多么风光多么惊险,然后回来一路上多么风光,各地官员都来接…… 大家都听到津津有味,眼睛都亮晶晶的。 结果,翌日早起,钱老太的嗓子哑了。 上官若离真是哭笑不得,赶紧从空间里拿出枇杷膏来给她兑了水喝,“嗯,这是一路上吃喝不周到,存了火。” 钱老太还有些不好意思,也不承认把嗓子给显摆哑了,默认了她给的台阶儿。 上官若离让孩子们每人也喝点儿枇杷膏儿,然后就去整理带回来的东西,该分的都分下去。 自己家的都拿回去,东周家的每家都有礼物,让家里的小子丫头们挨家挨户去送。 顾然也跟着去送,脸上挂着笑,毕竟年龄小,时不时的掩藏不住眼中的失落和忧郁。他现在已经不是以前的小胖墩儿了,身量抽条儿,一身的飒爽英姿,小小年纪,就初见风姿了。 上官若离拿着一包东西去给孙氏送去,这般热闹孙氏一直没露面。 现在家里的房子扩建了,不都挤在一个大院子里了,一房一进院子。 上官若离进了三房的院子,叫人道:“三嫂!三嫂!” 一个婆子走出来,给她行礼:“奴婢见过四太太。” 上官若离认出这是专门伺候孙氏的婆子,就问道:“三太太呢?” 婆子打起帘子,“屋子里呢。” 上官若离走了进去,房间里有些暗,看到孙氏的样子,她蹙了一下眉。 孙氏那时候就是不说话不动,但是不少吃喝,气色还挺正常的。现在,瘦成皮包骨,眼窝深陷头发都花白了,简直快赶上逃荒那时候了。 她坐在炕上,微微敛着眼皮,不知道在想什么,有人进来,她也一动不动,像个喘气儿的石像一般。 上官若离将那些东西放到炕上,轻声道:“三嫂,我从京城给你带了绸缎,还有时兴的首饰。” 孙氏见了东西亲,以前她再怎么着,看到值钱的东西眼里是有光的。可是现在,她一动不动毫无波澜,好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上官若离长叹一口气,真她娘的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啊。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怨谁呢? 门外传来脚步声,是四郎牵着三岁的六郎回来了。 四郎手里提着药包,给了厨房的丫鬟,“熬好了,我亲自喂娘。” 丫鬟道:“是!” 上官若离对婆子道:“你下去忙吧,我跟三嫂和四郎六郎说说话。” 婆子神情有些闪烁,但还是转身出去了。 四郎看到婆子,问道:“娘呢?” 婆子道:“在屋里,四太太来了。” “四婶儿来了!”四郎心中一喜,抱起六郎就快步进屋,“四婶儿。” 上官若离抱过小六郎,将他放炕上,脱了鞋,让他在炕上玩玩具。 六郎拿着一只木头小马,依偎在孙氏的怀里,具体小马给她看,“娘,看,会动的小马。” 孙氏的眼珠儿都没动一下,死气沉沉。 上官若离问四郎道:“上官大夫对你娘的病情怎么说?是被打伤了脑子吗?” 四郎眸子红了,露出愤恨之色,“不是。” 卷二第277章:狠毒 十一岁的少年,瘦高瘦高的,带着同龄人不该有的成熟忧郁。 上官若离握住他有着薄茧的手将他拉到跟前,柔声问道:“好孩子,说,是不是下人们慢待带你们了?” 刚才她就看出来了,那婆子就不是个省油的灯,她过来,那丫鬟都没出来迎接行礼。不管在什么家庭里边儿,踩低捧高,这是很平常的事。 东有银不顾家、不管事,孙氏这个样子,两个孩子都小,难免被人慢待。以前东老头儿和钱老太在家,还能照顾着他们。二老一去京城,东有田和东有粮黑白的在外面忙,李氏和刘氏瞧不上三房也忙着点心房的事,下人们就开始奴大欺主了。 四郎紧咬着下唇,将眼泪生生逼回去,颤抖着唇道:“不止他们,不,不是他们的直接原因。” 上官若离脸色一沉,“是谁?” 东有田和李氏都憨厚,东有粮和刘氏都精明,四人本性都很好,不会做这种事。 四郎哽咽道:“是我爹。” 上官若离无奈,东有银作为三房的顶梁柱,他自己都不在乎妻儿,还指望别人重视吗? 不过,“你刚才不是说,你娘这个样子不是你爹打的吗?” 她耳朵一动,示意四郎别说话,从炕头柜上的针线筐子里拿过一根针,屈指一弹射出了窗外,只听‘嗷’的一声惨叫,有人摔在地上痛苦哀嚎。 是那个丫鬟! 上官若离和四郎出去,看着那丫鬟抱着脑袋在地上翻滚哀号。 四郎一脚将丫鬟踹晕,将她耳朵处的缝衣针拔下来,在她衣裳上擦干净。 回到屋里,四郎羞愤难当地轻声道:“爹经常深夜跟刘寡妇钻树林子,有时候还摸进这丫鬟的屋里。他想毒死娘,就让丫鬟往我娘的饭菜里下药,慢性的,一天下一点。 幸亏我跟您和上官爷爷学过医术,看出娘的症状不对。赶紧带着娘让上官大夫看了,才保住一命。但伤了脑子,恢复很难。” 四郎是真心喜欢医术的,当初学的最认真、最快最好,后来东有银和孙氏不断作妖闹腾,逼得他弃医从文,准备考科举。 他的医术没白学,救了孙氏一命。 上官若离头疼的捏了捏眉心,不让纳妾,就想毒死发妻,然后续弦。 东有银真是一块滚刀肉,出去办事他又是私吞银子,又是招惹妓子。在家待着闲的蛋疼就睡丫鬟、勾引寡妇,还想毒杀发妻,真他娘的该阉了他。 摸了摸四郎的头道:“你爹的事我会告诉你四叔,让他与你爷奶商量个法子。这次带你们去京城,你不要担心以后的日子。” 四郎眼睛一亮,“我娘也可以去吗?” 上官若离道:“她是你娘,当然可以。” “多谢四婶儿。”四郎想跪下磕头。 上官若离拉住他,道:“不用谢我,这也是你爷奶的意思。” 四郎长吁了一口气,有爷奶和四叔四婶儿,爹会收敛一些。 上官若离问道:“那婆子和丫鬟的卖身契在哪儿?” 四郎道:“在爹的房间里锁着。” 弟媳妇不好去大伯子的房间里找东西,上官若离道:“你看好那丫鬟,我让你奶来处理,最好今天就把她卖了,不然在咱们办席的时候闹出什么事儿来,就丢人了。” 四郎道:“那婆子也卖了,奴大欺主,偷拿主家钱物。” 上官若离点头,“好。” 她没亲自去找钱老太,东有银这事儿她这做弟媳的真说不出嘴,先找了东溟子煜说明情况,让他去找钱老太和东老头儿说。 钱老太一听,嘶哑地骂了一声:“畜生!” 东老头儿道:“你嗓子不好,别生气着急,这事儿让我处理。” “你?”钱老太表示怀疑,没有她的狠劲儿,能降服的住三儿那混账吗? 她做了个正反抽耳光的动作,示意东老头儿先抽那个混账一顿。 东老头儿没说话,让东溟子煜将东有银叫过来。 东有银有些心虚,眼光闪烁不定,“爹,娘,找我有事?” 东老头儿抽了一口烟,也不看他,淡淡地道:“将你院子里那丫鬟和婆子的卖身契拿出来,老子让侍卫将她们带镇子上卖了。” 东有银知道东窗事发了,老老实实地道:“是。” 钱老太挑眉,没想到他这般听话。 东老头儿又道:“那个刘寡妇,你趁早断了。她要是敢在这几天上门儿来闹,让我们家没脸见人,我就直接把你除族,给老子滚蛋!” 东有银一听,露出愤然之色,跪下了,“爹娘,芸娘不是那样的人,她对儿子是真心的,儿子对她也上心。孙氏那个样子了,总不能让儿子守着一个疯子过一辈子吧? 爹娘,你们就可怜可怜儿子吧!儿子还年轻,是个正常的大老爷们儿!不能为了东家的好名声,为了四弟的前途,让我受这种苦吧?” 钱老太气的拍桌子,嘴一张一合的,说不出话来。 东老头儿拍拍她的手,别让她着急,失望地看着东有银,道:“那你别沾我四儿的光!你不付出,一点委屈也不肯受,凭什么你一个当哥的让弟弟养啊?” 东有银咬牙道:“孙氏犯了七出之条,我休她也合理。” 东老头冷笑一声,道:“你也可能耐了,认了几个字,就知道七出之条了。” 老子都不知道! 东溟子煜替老爹解围道:“别忘了,还有三不去:包括:有所娶无所归,更三年丧、前贫贱后富贵。孙氏无家可归娘家无人,咱家贫贱时她跟着吃土,稍微富贵了就休糟糠妻,什么时候都会让人戳脊梁骨。” 东有银委屈地道:“孙氏那个样子,我睡不了。我就过活鳏夫?” 东老头儿道:“既然你管不住那二两肉,那就将你分出去。按以前说的,你自己过,不参与家里的生意,但点心房给你分红。” 东有银紧紧抿着唇,眼珠儿转着盘算。 他被剥夺了管事权力这一年,摸不着银子,主不了事,不少干活,空有一个三爷的称呼。若是跟逃荒以前比,现在已经是神仙一样的日子了。但他主过事、摸过大笔的银子,就感觉很憋屈。 如果一直这样,还不如分出去,拿着点心房的分红,自己做生意,赚多少都是自己的。 到时候,往城里一搬,孙氏死活就他说了算,到时候就可以娶芸娘了。不,他要娶个大姑娘,让芸娘做妾! 他真遇到什么难事儿,难道爹娘真不管他这个儿子?分了家,外人眼里难道他就不是东有福的三哥了? 他道:“那将我这一房分出去吧。” 卷二第278章:分出去 钱老太一听就哭了,流着眼泪拍桌子。 东老头儿也是又失望又难过,粗糙的大手了一把脸,低着头连着吧嗒了三口烟袋,猛地一口吐出,才道:“我们不能不顾孙氏的命,你与孙氏合离吧,这个家算她的娘家。四郎和六郎跟我们过,每年从你的分红里扣他们的生活费。” 东有银神情戒备,“扣多少?” 东老头儿叹了口气,“你说多少合适?” 东有银道:“五十两。” 钱老太怒道:“一个月五十两?” 东有银垂着脑袋,低声道:“一年。” 钱老太伸手想抽他十个大耳刮子,被东溟子煜拦住了,这人没救了,打不管用了。 东溟子煜道:“这样,直接将三房点心铺子的分红分开,一半给孙氏和四郎、六郎。” 东有银抻脖子瞪眼地道:“不行!现在点心铺子成本回来了,都是赚银子了,一半可不是小数目,凭什么?四郎和六郎我自己养,不用你们!” 东溟子煜道:“那我就大义灭亲,将你送官法办,你与寡妇通女干、毒杀发妻,人证物证俱全!我已经是状元,影响不到我了,而且这样我还落下个大义灭亲的好名声。” 东有银蹦起来,怒吼道:“老四,你别欺人太甚!” 东溟子煜冷冷地斜睨着他,“我的手段,你是知道的。” 东有银真想打东溟子煜,但他不敢,只得重新给东老头儿和钱老太跪下,“爹,娘,分家后我要置办宅子、做点儿生意,到处用银子,四郎和六郎还小,您二老看看,能不能先少给他们一些?等他们长大了,花银子多了,再多给些?他们的银子就该给我这当爹的管!” 东老头儿道:“给他们四成,不能再少了。” 东有银了解东老头儿的脾气,从他口气里判断,不能再讨价还价了,道:“行,四成就四成,那千里马速运站呢?” 钱老太嘶哑道:“那是太子的!” 东老头儿道:“千里马速运站跟东家没关,是四儿自己的事儿,而且只涉及奉承周边这几个点儿。现在很多地方都有站点了,跟他也没关系,都是人家的。” 东有银不敢跟太子谈条件,愤愤不平,“那我自己养四郎和六郎。” 钱老太喝了一口枇杷水,艰难地道:“点心房现在是我的嫁妆产业,我还没死呢,谁他娘的都不给了!想分钱就得孝顺听话!不听话,老娘一个子儿都不给他!银子在老娘手里呢,没有老娘用印章、写名字,谁从账上也拿不走一分一厘!” 女人有自己的产业就是这么任性! 东有银耷拉下脑袋,不说话了。他知道娘的脾气,惹急了真能干出来。 东老头儿沉声问道:“要不按我说的办,要不你老老实实的还一块过,选吧。” 他没说送官大义灭亲,孙氏没死,他还是偏袒儿子。既然实在过不下去了,那就让他们合离,以后他将孙氏当闺女养。 东有银知道,和刘寡妇的事儿以及给孙氏下毒的事暴露,他在这个家里已经无法立足了。四郎就是个白眼儿狼,看他的眼神都带着恨和鄙视,养也白养! 凭他的聪明才智,只要有本钱,不一定就干的差!而且分出去,以后找女人也不用偷偷摸摸的了,他想娶谁就娶谁、想纳妾就纳妾。 当下一咬牙,道:“听爹的,四成红利养四郎和六郎,以后他们读书、科举、买房子、娶媳妇,我都不另外出银子了。” 东老头一敲烟袋锅,“行!” 对东溟子煜道:“写文书,让一家人都来听听,没意见的按手印儿,有意见的都给老子闭嘴!” 钱老太看着这样的老头子,眼里冒出小星星,娘哎,过了大半辈子了,今天才知道老头子这么帅哩。 外面窗户根儿下,四郎牵着六郎听全了他爹讨价还价的过程,擦一把眼泪,抱起六郎悄悄地走了。 上次说各房分红的时候其实已经将家分的差不多了,分家契书也好写,和离文书就更好写了。 晚饭后的家庭会议,就说的这事儿,大家都同意。请了东春雷和蒋鸿达来做见证,各房当家男人按手印儿,见证人按手印。翌日往里长蒋鹤轩那里和县衙盖章备案,就算正式将三房分出去了,实质上将东有银一个人分出去了。 刘寡妇应该是知道了东有银获得自由的事,也没再来闹,倒是来参加酒宴了,没敢往前凑。 顾抚军派了管家过来,接顾然,顺便来祝贺。顾然虽然不情愿,但在南安侯府的吃穿用都是老爹出银子,养育之恩还是有的,就跟着管家回去了。 村里地方大,酒席都排到了街上,一天就将所有客人请了。 陈明东、陈明男一家,大丫和陈青云,也都来了,现在家里房间多,吃完了席都住下了。 亲家不是外人,晚上他们就知道东家分家了,将三房分出去了,东有银和离了。 东老头儿还是顾全家里的名誉和东有银的脸面,用对外人的解释对他们道:“咱家有家训不能纳妾,除非媳妇不能生养。孙氏病的厉害,老三与她过不下去了。他年纪轻轻的也不能守一辈子,就决定将三房分出去,孙氏当我们老两口的闺女。” 郑氏笑道:“亲家仁义。” 大丫抿了抿唇,她从二丫和三郎嘴里听说过一些事,但娘家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事,他是不会跟婆家人讲的,包括陈青云。 郑氏眼珠子咕噜咕噜转,脚丫子在底下踢了大丫两下。 大丫红了脸,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东老头儿继续道:“皇上赐给四儿一座宅子,这次,家里人都搬去京城。” “嗷!”二郎、三郎欢呼了一声,“去京城喽!” 大人没有孩子们这般天真,又是欢喜、又是向往,还有前往陌生地方的忐忑和彷徨。 郑氏激动地红了脸,狠狠踢了大丫一脚,让她说话。 大丫轻咳一声,道:“爷,奶,那个……” “啪!”地一声,东有银站起来,将茶碗狠狠砸在地上,怒吼道:“你们算计我?!我是不是你们的亲儿子?!啊?啊?!” 卷二第279章:生病 室内欢乐兴奋的气氛一凝,大家都吃惊地看向如疯狗一般暴躁的东有银。 钱老太的嗓子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怒问道:“三儿,你疯了?!” 东有银歇斯底里地嘶吼道:“疯了疯了,我就是疯了,我让你们给逼疯了!” 大家都一脸莫名,不知道他为何发疯。 上官若离将吓得呆呆的六郎揽在怀里,与东溟子煜对视了一眼。 东老头儿道:“老三,你把话说清楚。” 东有银泪流满面,哽咽道:“你们就是为了撇下我才把我分出来的,对不对?你们去京城享福,不想带着我,才逼得我分家!为什么?从小到大你们从来就没有在乎我、关心我!我到底是不是你们的孩子,我是不是捡来的?啊?!” 东老头儿:“……” 众人:“……” 钱老太指着东有银说不出话来,猛然捶打自己的胸膛,“都是我,都是我没教好这孩子!我做了啥啊,上天你这样罚我!” “娘!”东溟子煜率先冲上前,握住她的手腕,不让她继续捶。 钱老太咳嗽了两声,吐出一口血,晕了过去。 “老婆子!” “娘!” “奶!” “亲家太太!” 众人一阵惊呼,都吓得不轻。 东溟子煜将钱老太抱起来,放到炕上。 上官若离上前,给她把脉,然后道:“是气急攻心了,这些日子也累到了,积累到一块儿就爆发了。” 东老头儿拿烟袋的手颤抖的如筛糠一般,颤着音儿问道:“没,没事吧?” 上官若离道:“没有生命危险,但伤了肝,得好好调养一段时间,不能再生气了。” “奶什么时候能醒?”四郎哭了,拉着六郎跪到地上,爹犯的错,他们做儿子的得替父请罪。 上官若离道:“现在扎一针就能醒,但是……我觉得不如让她睡一觉,明天早上自然就醒了。” 醒了面对东有银,不还得生气? 东老头儿道:“让你娘睡吧,这些日子是真累了。” 长途跋涉回来,就开始应付各种上门儿的客人,然后就是大办宴席,身体累,又被东有银一气,心更累了。 看向东有银,失望伤心地道:“若是你娘有个好歹,老子就不认你这个不孝子了!” 东有银气的气喘如牛,大叫道:“不认拉倒!反正你们也从来没把我当亲儿子看!” 说完,摔门而去。 “嘭”地一声巨响,震得大家的心猛地一颤。 小六郎一个三岁的孩子,吓得小肩膀一颤一颤的哭,愣是没发出一点声音。 上官若离道:“我去给娘熬药。” 说着,拉起四郎,抱起六郎,“你们来给我帮忙。” 凌月拉起五郎,“我们也去帮忙。” 陈明东、陈明南他们一家一看这情况,也不说事儿了,让钱老太好好休息,回给他们安排的院子休息了。 大云、小云留下伺候钱老太,让自家男人带着家里人先回去。 东老头儿重重叹了一口气,摆了一下手,道:“你们都睡去吧,老子想自己待会儿。” 子女、孙子孙女们都担心地看他一眼,还是听话地出去了。 东老头儿等着他们都出去,颤抖着手装了一烟袋锅烟,凑到蜡烛前点燃,低着头狠狠吸了一口,吐出的烟雾模糊了他沧桑的脸。 他闷头抽烟,不一会儿,抽一口,用手抹一下眼睛,再抽一口…… 上官若离熬好药出来,大云、小云一个接过碗一个接过勺子,说她们去喂钱老太。 钱老太喝了药,半夜就醒了,东老头儿喂了她一杯水。 早上,东老头儿也病倒了,发起了高烧,整个人都烧迷糊了。家里一阵兵荒马乱,真是吓得不轻。 幸亏家里大夫、药都是现成的,上官若离用的是空间里种的药,熬药的时候加上灵泉水,才没让老两口有个好歹。 陈明东和陈明男一家看老两口没大事,吃过中午饭就回奉城了。大丫和陈青云带着孩子留下,怎么也得等老两口再好些才能回去。 何老太带着两个儿媳妇天天看看,有时候端盘子烙饼,有时候端两碗面条儿,都是老家的吃食,钱老太老两口还真能多吃上两口,说比米饭好吃。 一连三天,东有银也没回来,也不知去哪儿了。都是四郎带着六郎在爷奶面前侍奉。 老两口心疼地搂着两个异常懂事的孩子哭了一场,心里倒是松快多了。尤其六郎才三岁就特别懂事,沉默寡言,更让人心疼。 四郎是三房的老大,还享受过父母亲情。六郎出生的时候孙氏就开始作妖了,懂点事以后孙氏的精神就不正常了,东有银的心也不在家里了。以前养在钱老太房里还好点儿,钱老太和东老头儿一进京,这孩子就更可怜了。 东老头儿原来花白的头发这几天的功夫都白了,瘦了好几斤,显得脸上的皱纹更深了,看起来好像一下子苍老了十岁。 钱老太因为将郁结在心口的血喷了出来,看起来倒是比东老头儿的精神状态好一点儿。 东老头儿还得安慰钱老太,“有田他娘,看在六郎这孩子这么可怜的份儿上,咱也得看开了,多活几年。” 钱老太整个人蔫蔫的,唉声叹气,“你说老三怎么就长歪成这样了呢?” 以前一大家子土里刨食儿,天天吃不饱,为了一顿三餐奔忙,也不知道教孩子,就大孩子看小孩子,看着看着就长大了,谁家不是这么过的? 东老头儿叹了口气,“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一个巴掌五个手指头还不一样长短呢,何况咱这几个孩子?别憋屈了,啊,你若是有个好歹,四儿这状元白考了,得为你守三年孝。” 钱老太一听,立刻腰板儿直了直,满血复活地道:“我没事,我很好,我可以。” 东老头被她这个样子逗笑了,剧烈咳嗽起来。 钱老太很不温柔的给他捶了两下子,没好气地道:“你少抽些烟!也得多活几年,怎么着也得等四儿在官场上站住脚!” “我就好这一口儿还不让抽!”东老头这么说着,将手里的烟袋锅灭了,在炕沿儿下磕了磕。 老两口有了精神气儿,身体就好的更快了。但是,病怏怏的也不好长途赶路。 这天吃完晚饭后,钱老太就道:“我和你爹这个身体走不得远道儿,四儿你们一家人先回去,不能耽误了朝廷的差事,不然皇帝老爷怪罪下来,可担当不起。” 东溟子煜道:“我把几个小子、三丫、二虎、陈月月、高留根和周立冬带走,早早去京城,该上学的上学,该去上官家药铺子学徒的学徒。” 钱老太道:“这么多孩子,你俩也带不了,让老二两口子和大郎跟你们回去。老大两口子带着七郎,大郎家的带着小大郎,跟我们一起走。” 东溟子煜点头,“好。” 大丫干咳了一声,红着脸问道:“四叔,可不可以让我们跟着去京城,京城的学院好,师傅好,他考举人能顺利些。” 卷二第280章:二丫的婚事 刘氏的脸红通通的,希冀地看着东溟子煜。 她也希望大女婿能赶紧的更进一步,听说四儿拜了大儒为师,大女婿就是不能见到大儒,让四儿给指点指点文章也好啊。 钱老太看向东有粮,问道:“老二,你怎么说?” 她的声音苍老而沉重,她被老三给伤透了心,若是这个老二再不知好歹,她今天就将这个家都分了算了!省得都扒着四儿不放,帮不上忙还给添负担。 东有粮臊的老脸通红,道:“娘,我不同意,不然轮不到她一个小辈儿提出来。俗话说,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若是大丫一家人跟着我们去京城,那大姐和小妹一家呢? 再说了,京城的宅子是皇上赐给四弟的,您二老去住那是名正言顺。我们这些当兄弟的去住就有些不应该,也就是牵强仗着没分家罢了。儿子再带着外嫁女一家去,那不是个事儿。 不能开这个头儿,以后还有二丫呢,二丫要是也想住娘家,那咱们家这叫什么事儿?没这么过日子的,一个处理不好那就是第二个老三。” 陈青云红着脸道:“我们自己租房住,我就是想去京城进学,下一科能顺利中举人。” 钱老太的脸落下来,“听你这意思,要是不让你跟着去京城,你考不上举人,就怨我们了?我们可不欠你的。” 陈青云大惊失色,忙跪下了,“奶,孙女婿不是这意思!孙女婿若是真有这等阴暗心思,就让天打雷劈,让我永远也考……” “相公!”大丫捂住了他的嘴,不让他用前途发毒誓。 东溟子煜已经想好了处理办法,道:“我在翰林院当职,每天天不亮就点卯,天黑才下衙,每旬休沐一天。所以没时间细致地指导你进学,你就得上京城的学院。束脩高昂且不提,是要考试录取的。 所以,我建议青云自己先去京城,去考一考京城的学院试一试。要是考上,再把大丫和孩子接过去,到时候不管是租房子还是住哪儿再说,总能安排下你们。 要是考不上也没关系,一路上和京城能长不少见闻,到那里跟学子交流交流,权当游历一番,长长见识,对开拓眼界、了解民生大有好处。” 其实这里的学子学到一定程度,有条件的都去外边游历长长见识,对写策论有很大的好处。 陈青云一喜,眼巴巴儿地看向钱老太。 钱老太冷哼一声,没好气地道:“倒是让老娘做恶人了。” 东溟子煜轻笑着哄道:“哪能呢,我知道您是心疼我才做这恶人。青云的天赋不错,儿子也愿意拉拔他一把,也不是外人儿。 咱们这是刚去京城,还没落稳脚。等上一段时间,各房在京城也买套宅子,到时候接自家闺女过去也自在些。” 上官若离道:“皇上赐的宅子可不是永远属于五郎他爹的,他若是将来外放为官,这宅子就会被收回。所以,咱们若是想在京城长期落脚,得置办自己的宅子。” 到时候,买不起也不好买大院子,只能买小院子,那三房就分开住了,省得一大家子在一起,平白生出这事儿那事儿的。 钱老太道:“我们老两口可不在京城买房子,到时候跟着大房过,能动弹就跟着四儿去他任上见识见识。” 大丫咬着嘴唇,有些不甘心,她也想跟着去京城见识见识,不想与相公分开这么长时间。可是,她知道,奶不会同意的,只得忍下,盼着相公能考中京城的学院,来接她和孩子。 刘氏轻咳一声,道:“那个,爹,娘,趁着今天人全,我想商量一下二丫的婚事。” 二丫一听红了脸,起身跑出去了。 钱老太意外挑眉,“哦?二丫十五了,是年龄到了,看中谁家的小子了?” 老二两口子贼精的,她还以为他们得让二丫去京城找夫婿呢。 刘氏道:“是秦恒秦管事。” 钱老太张大了嘴,“秦管事?谁呀?” 东溟子煜道:“是容川派来总管千里马速运站的管事,这次也来祝贺了。” 钱老太惊讶,“那个独臂秦管事?” 看向东有粮,“你觉得呢?” 东有粮倒是坦荡,道:“二丫在奉承管着点心铺子,经常与秦恒见面。秦恒也经常帮着点心铺子做些事,一来二去的就熟了。 二丫觉得他不错,我和大哥跟他也经常打交道,也觉得他品行不错,能力也强。虽然缺了一条胳膊,但什么事儿都不耽误。” 东有田点头,“秦管事人是不错。” 东老头儿道:“听说秦恒原来是奴籍,因为舍身救了还是王爷的太子才被恩赐了自由身,他家里其他人现在还是奴籍呢。 宰相门前七品官,咱们这样的人家,是不敢嫌弃太子门下的人,但,这会不会影响四儿的声誉和三郎的前程?” 三郎将来若是科举,有个嫁到奴才家的姐姐,这好说不好听。 东溟子煜道:“三郎才十二,等他科举还早着呢,到时候秦恒不一定只是个管事了。秦恒既然已经消了奴籍,便是自由百姓,与属于王府的家人没有律法上的关系,因此影响不到三郎。” 钱老太有些不满意,“秦恒得二十五、六了吧?比咱二丫大十岁呢,年龄不合适,差着辈分呢!” 东有粮道:“娘,没那么大,才二十四。” 钱老太犯了个白眼儿,“大九岁,和十岁有什么区别?” 东老头儿问道:“人家秦恒是个什么意思?同意娶咱家二丫吗?” 秦恒别看是个管事,手底下可管着成千上万的人呢,千里马现在已经发展到全国各地了。 这么有本事的人,能看上二丫? 东有粮轻咳一声,道:“这不是怕他家里奴籍的身份影响四儿和三郎吗?就没跟他提,若是爹娘同意,就找个人跟他提一提、探探口风?” 其实,他就等着老四中进士呢,那样自家的门第就又升了一级。 他倒是也想过让二丫去京城找人家,但自家是个什么斤两还是清楚的,京城那等权贵云集的地方,自己家这种穷的掉渣的人家,最多找个庶子的庶子,还没什么大出息。富贵人家的子弟都是用来联姻拉拢关系的,有本事的子弟轮不到他家。 卷二第281章:准备回程 东有粮那意思,东溟子煜面子大,让他探探秦恒的口风。 反正二丫要跟着去京城了,就是不成,两人在奉承也见不到面了,省得二人尴尬。 东老头和钱老太是不大愿意这门亲事的,就是觉得秦恒岁数有点大,差个九岁十岁的,到时候跟二丫说不到一块儿去,这两口子说不到一块儿,那过日子能过到一块去吗? 不过,东有粮和刘氏还有二丫自己愿意,他们也就没阻拦。 李氏轻咳一声,道:“我也有个事儿。” 钱老太挑眉,“咋了?二郎看上谁家闺女了?” 二郎炸毛儿,“没有!我还小呢!才不要娶媳妇!” 李氏笑道:“想的美你!我说的是小大郎的名字,得定下了。” 大郎几个,以‘仁义礼智信、温良恭俭让、忠孝勇敬廉’往下排,家里现在不一样了,下一辈儿也得娶个正儿八经的名字。 上官若离尴尬地摸摸鼻子,她昨天才告诉东溟子煜这事儿,也不知他想了没有。 东溟子煜拿出一张纸,道:“我这儿给取了几个,小大郎的八字里缺水,我取了几个,你们挑一下。这一辈,用云子辈,象征我们家蒸蒸日上。” 大郎接过纸条,念道:“云浩、云淼、云涛……” 东有田看向东老头儿和钱老太,“爹、娘你们说选哪个?” 钱老太在这事儿上还是比较给东老头儿脸面的,道:“老头子您说吧。” 东老头儿觉得这几个都挺好,就道:“就叫云浩吧,剩下的留着给下边的弟弟用。” 吴文慧亲了亲小大郎的脸,“我儿有名字了,叫东云浩。” 哎,儿子终于有名字了! 家里的点心房就交给了大云和小云管,两人平时也管着事儿,也参加了村里的扫盲班,记账算账都得心应手,接手起来不费事儿。 姐夫和妹夫在千里马速运站做管事,就让大嫂李氏的大弟弟李成树来管点心房外面的事情,东有田每季度都会去各地点心房巡查一次。 安排好了家里的事,就开始收拾行礼。 东溟子煜则去了奉城,拜访府学里的先生和同窗,顺便找秦恒探一下口风。 秦恒没有很意外,也没有很惊喜,很平静的道:“东大人,这事情我自己做不了主,我得跟父母商量,还得得到主子的允许。” 虽然他已经是自由身,但是他心里还是觉得自己是主子的人,这种婚姻大事必须得到主子的允许,因为他代表的是太子,他的婚事也牵扯到太子一党的关系网。 东溟子煜笑道:“那好。我们过几天我就要去京城了,我爹娘、大哥大嫂还暂时留在这里,到时候给他们送个信儿就成。” 秦恒因为胳膊的问题,以前有点自卑,一直不想说亲。现在他没直接回绝,说征求父母的意见,这就是有希望。 东溟子煜回去以后,东春雷在家,正与东老头儿和东有田喝茶。 见到他回来,东春雷站起来,“大人回来了。” 东溟子煜笑道:“春雷大哥,咱们就别这么客气了。” 东春雷笑道:“那不行,咱们自己人也要讲究些。” 想当年,别说看到当官的,就是是看到富户家的气派车马,他们都吓得下跪。现在自己族里出了个当大官的,可真是给祖宗长了脸。大家腰板儿真是直了。 两人客气了几句,重新落了坐。 东老头儿道:“春雷来是问问,你在外当官,要不要带几个族中的子弟去帮忙跑腿儿什么的,虽然说买的有下人,但是做起事来也有不方便的时候。” 下人身份低贱,有时候就是出去交际行走,下人会低人一等,做事也束手束脚。 东溟子煜道:“可现在咱们族内的小子们都有事情做。守着家门口,不少挣银子,跟着我去京城,可就离家背景,不能总回家了。” 卷二第282章:回京 东春雷作为族长,让族人跟着东溟子煜去做事帮忙也有他的考量。 首先就是加强族人跟东溟子煜的联系和感情,东溟子煜要长期在外为官,与族里若是常年不联系的话,感情会越来越淡。 其次也是让族里有闯劲儿、有能力的小伙子们也出去见识见识、闯荡闯荡,有能力的人多了,家族就能发展的更快更稳。 也是有回报东溟子煜的意思,现在东周家的人所有的生计基本上都是依靠点心铺子和千里马速运站。东溟子煜中了进士,免税土地额度更多,东周家开的这点儿荒地全部都免税。还有医务室、学堂,都是东家出大部分银子支撑。东溟子煜惠及族里,族里也得为他做些事,不能光受惠不付出,有来有往才能长久。 东春雷道:“现在我们也就给你跑跑腿儿、打打下手,等孩子们起来,有念书行的,考个秀才举人的,就能在官场上帮衬你了。” 东溟子煜看他说的诚恳,就点头同意了,“我确实也需要人手。” 东春雷这次点了四个人,他的小儿子东石十六岁、栓柱二十四岁,还有两个外姓的十五岁的小子,周显,陈荣。虽然是外姓,但以前就是一个村的,也是亲戚连着亲戚。 周显是周来财的儿子,周立东的堂哥,陈荣是大云婆家的侄子。 这几个人除了栓柱都没娶媳妇,正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年龄。东溟子煜对他们也熟,了解他们的品性。 东溟子煜最欣赏的是栓柱,够狠、够义气、够聪明,在逃荒路上两人配合的很默契。但他儿子才三岁,还有一个寡妇老娘,而且他在千里马干的很好,是大管事,工钱很高。 东溟子煜问他道:“你怎么想的?在千里马做下去,你也挺有前途的。跟着我一开始管不了那么多人,可能也拿不了那么多工钱。” 栓柱道:“就想跟着你干,刺激,长见识。” 东溟子煜笑道:“行,你带上你老娘和妻儿,不能有后顾之忧。” 栓柱没想到一开始去就能带着老娘和妻儿,感动的眼圈儿都红了,一拍胸脯,道:“四哥!你对我有那个什么恩,知遇之恩,我一定好好干,绝对不做妨害你的事!” 翌日,秦恒给回信了,说同意与二丫的婚事。 二丫和刘氏就没跟着一起走,留下来定婚以后再去,毕竟秦恒不小了,越早成婚越好。 又准备了两天行李,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就带着一行人先回京,在奉承会合了顾然和顾凌云。 就两个月的回乡假,来的时候用了二十来天,在家待了十来天,回程就很紧了,也没游玩的时间,晓行夜宿,提前三天到了京城。 东有粮、陈青云、栓柱一家、东石、周显、陈荣、二虎、高留根、周立冬几个直接去帽儿胡同御赐寨子那边,大郎去点心铺子,东溟子煜一家,三丫、陈月月、孙氏、二郎、三郎、四郎、六郎去梧桐胡同的小院子。 东溟子煜带着陈青云去拜访苏大儒、智空大师、南安候和上官老丈人家,给他们把土特产送去,然后去翰林院销假,第三天就去正式当职了。 苏大儒看在东溟子煜的面子上考教了陈青云的学问,说火候不够,考鹿鸣书院有些吃力。 陈青云很受打击,回来一天都打不起精神。见识了南安候府、上官府的富贵,也有些迷茫自卑。 他以为在奉城自己在秀才里是年轻的,可以说是佼佼者了,可到了鹿鸣书院才知道,十五、六岁的秀才,十七、八的举人,一抓一大把。 是东溟子煜一路高歌连中六元给他一种考科举很简单的感觉,他至少比东溟子煜年轻、读的书多。听大丫说,她四叔就是多年前读过五年多书而已。他五岁启蒙,已经读了十四年的书了。 寒门学子进城,这种心里落差不可避免,东溟子煜不会安慰他。 东溟子煜给他找了一些鹿鸣书院和别的中等书院往年的考试卷子,让他做做看,到时候去考一考试试。 陈青云自己带的有一个小厮,上官若离让白英找了个伶俐的小厮带着他们出去转转,也顺便看着他。书生容易搞出些风花雪月的事,她可不想陈青云出事挨埋怨。 上官若离也挺忙的,张罗着搬家,置办一些过日子必须的日用品。 等搬到新宅子里安顿下,就带着三郎、四郎、五郎、凌月去上官家的府学上学。中午都在那儿吃,但是上官若离付束脩、饭钱。一个是不想孩子们养成索取无度的习惯,一个是不能让他们因为白吃白学就气短感觉低人一等。 至于二郎,他十五岁了,不想考科举,对念书没兴趣,想习武。上官若离就走了上官若兰的关系,让他去南安侯府和顾然作伴一块儿上学。南安侯府是武将世家,他们的府学里,有兵法课和习武课。 二虎、陈月月、高留根、周立冬、三丫几个去上官家的杏林堂药铺去做学徒,按照规矩,先从药童做起。幸亏他们除了上官若离就是跟着上官是和上官家的大夫学医,和药铺子里的人属于师出同门,一个路数,不至于太手忙脚乱。 陈青云也经常出去参加一些文会,去书铺子里跟学子交流什么的。 这天,他去书铺子里买一本诗集,看到有人卖身葬父。 卷二第283章:是他 京城权贵云集、学子遍地,文风鼎盛,很多诗集即便是在文人雅士聚集的江南都买不到。 陈青云买到心仪的诗集,爱不释手。一出门,看到书铺子门口不远处有人在卖身葬父。但不是戏文里讲的柔弱美女,而是一个黑瘦黑瘦的小男孩儿。 男孩儿五岁左右的模样,穿得破破烂烂,脏兮兮的,看不出长得什么样子,一双大眼睛湿漉漉、可怜巴巴的。 他跪在用一张席子裹着的人旁,那人只露着一个头顶和一双黑乎乎的脚,也是脏的没模样。周围散发这一股子臭味儿,有苍蝇嗡嗡地来回飞。 男孩儿哭的凄惨,“求求各位好心人,施舍点儿银子吧。我爹病死了,没有钱买棺材,不要好的,就要一口薄棺。一两银子就成!求求老爷们,你们行行好,给凑一凑,我祝你们一定能高中状元、当大官,为民做主。” 他‘砰砰砰’磕头,很快额头上就渗出了血,还粘着地上的碎石子儿、泥土,很是可怜。 书铺子周围来往的很多书生,心中都装着家国天下和仁心正义,看到这样子,都动了恻隐之心。 一两银子不多,就有的人解开荷包,扔了一两碎银子给男孩儿,“拿去吧,好好安葬你爹!” 还有人慢了一步,但已经将银子拿出来了,也不放回去了,给了那孩子,“拿去买身寿衣,死后体面些。” 还有人给了一串铜钱,“拿去雇人抬棺材。” 有人给了一把铜钱,“拿去自己买件衣裳。” 陈青云也从荷包里抓出一把铜钱,想着买点儿吃的也好。 一只手伸过来,抓住了陈青云的手,“姐夫,我来。” 陈青云一看,是三郎、四郎和五郎,后面跟着上官若离和凌月,手里提着盒子。 三郎从陈青云手里抓了几个铜板,往那孩子走去,却‘一不小心’踢到‘尸体’的脚踝上。 脚踝这地方磕着碰着的疼起来十分酸爽,顿时那‘尸体’发出‘嗷’一声惨叫,蹦了起来,席子也散开了,露出一个黑瘦的老人。 三郎吓得大叫:“娘啊!诈尸了!” 人群里一阵骚动:“这么老了,有这么小的儿子?” “啊!骗人的!” “骗子,还我银子!” “打死他们!” 卖身葬父的男孩儿一看不对,要挨揍,很有经验地将衣兜儿里的银子、铜板往人群里一撒,趁着人们哄抢银子,和那老人趁乱跑了。 凌月笑道:“跑的还挺快。” 五郎笑道:“经常逃命练出来了呗。” 陈青云臊的满脸通红,问三郎,“你是如何看出他们是骗子的。” 旁边好几个人都看了过来,期待地看着三郎。 三郎一脸茫然无辜,“我不知道呀,我只是不小心碰到了他的腿。” 陈青云不信,他可是知道,自己这个亲小舅子鬼精鬼精的。但在大街上他也没多问,等回去再说。 上官若离将几个孩子接回来,去书铺子隔壁的铺子买纸,没想到恰巧看到这一幕。 回到家,饭后会议的时候,三郎才将这事儿说了,“我就是看出他们是骗子,才故意踢了那个老乞丐一脚,让他自己露馅儿。” 说真的,若是陈青云不上当,他才不会管这闲事儿呢。他们初来乍到,连街上的混混儿都惹不起。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不要小瞧小人物的作用。 陈青云脸红红的,问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三郎傲娇的抬了抬下巴,对哥们儿们说道:“你们说。” 二郎道:“首先,他一个那么小那么瘦的孩子,是怎么把尸体拖到书铺门前的?京城的大街上到处都是巡房营的人巡逻,可不会允许有人抬着尸体在街上走。” 四郎道:“其次,那露出的脚一看就是五十岁以上老人的脚,不像那孩子的爹。” 五郎道:“我看到苍蝇落在那老人的脚心上时,他的腿抖动了一下。” 陈青云惭愧的道:“哎呀,是我太……天真了。” 五郎道:“不是你天真,是你没经历过人性的黑暗。我们在逃荒的路上什么没见过呀,这这种小骗术是最低级的了。” 陈青云:“……” 上官若离笑道:“那些骗子很能抓住人的心理,也很会找欺骗对象。可不光你一个人上当,那些个书生一两银子一两银子的往外掏。” 于是,大家讲起来在逃荒路上看到的骗术。 尤其栓柱,他以前就是干这个的,讲的是更加高深,里面的诀窍他都懂,让几个孩子听得津津有味。 等餐后讨论会结束以后,东溟子煜将栓柱叫到书房。 栓柱有些忐忑,“四哥,是不是我今晚说的太多了?不会教坏他们吧?” 东溟子煜轻笑道:“找你不是为了这个,让他们长点见识有好处。我是想让你去外城买个不起眼儿的院子。暗中在乞丐里面踅摸得用的小孩子,收留了,训练成暗中办事儿的人。事情一定要做的隐秘些。” 栓柱一听,精神一震,一拍胸脯,道:“四哥您放心,这事交给我,一准儿能办好!跟他们这些人打交道,我在行。” 他来了这些日子,除了逛京城熟悉熟悉,就是跟着东溟子煜去翰林院当值。大人们在里面做事,他们这些个顺从不能进去,在门房里等着,挺无聊的。 东有粮已经开始往京城周边的郊县开真好吃点心房分铺了,干的挺有劲儿,栓柱看的有些眼红,着急找事做。 没想到啊,事情这么快就来了,而且这是暗中的事情,更重要。 翌日一早,他就换上了乞丐衣裳,将自己涂的黑不溜秋、脏不拉叽地出去了。要想了解一个人,必须成为和他一样的人,平等的交往。 他拿着一根打狗棒,端着一个破碗,在餐馆儿、酒楼的后街上溜达。发现这里的乞丐也是有团伙和地盘儿的,好几伙儿乞丐对他指指点点,目露凶光,肯定是想找机会收拾他。 他不会招惹成年乞丐,他的目标是孩子。 转悠到第三天的时候,在一户人家的后门儿处,看到一个老人带着一个孩子,看模样应该是骗人的那俩。 他正想走过去,就见门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身形瘦削的男人。男人看到两个乞丐先是一愣,随后就对两人道:“叫花子,里面有馒头,进来我拿给你。” 两个乞丐一看这人不像好人,转头就想跑。 那人跑了几步,抓住了那老人,“走,给你吃的,还不识抬举!” 栓柱躲在墙角后,看清了那男人的模样,十分震惊,“是他,他竟然没死!” 卷二第284章:他乡遇故人 狗子,那个曾经带着栓柱和村民到东老头儿家耍赖抢粮食的哥们儿,因为他一家人的品性都不行,在半路上被大队伍赶出去,狗子和他哥、表哥都被抓壮丁抓走了。 现在狗子的娘、嫂子、侄子、表嫂、表侄女等人都在东周家,靠着给点心房和千里马速运站做零活儿过日子。虽然家里没有壮劳力是辛苦一些,并不富裕,但比在老家时过的可好多了。 看狗子那情况,是想抓那老乞丐进院子,哪有不要施舍还强塞的? 那小乞丐也感觉不对劲儿,并没有自己逃,拿着砖头扔狗子,“放了他!放了他!” 狗子浑身的煞气很摄人,一看就不是善类,冲着两个乞丐的命来的。栓柱被那杀气惊地冷静下来,没有冲出去认乡亲。 但他想救两个乞丐的命,就粗着嗓子大喝一声:“快,快,兄弟们,这边儿!” 说着,用力跺脚,捶着墙,造成很多人跑来的假象。 狗子一惊,松开老乞丐,恶狠狠的威胁道:“管好你们的嘴,就当没看到我!不然的话小心你们的命!” 说完,赶紧缩回门内,关上了门,似是怕让更多的人看到。 老乞丐拉着小乞丐一阵疯跑过来,还以为的有很多乞丐同伴来帮忙呢,结果只看到栓柱一个人。 栓柱给他们使了一个眼色,“赶紧跑!” 三人一通跑,直到实在跑不动了,才在一个小胡同里站住,倚着墙呼哧带喘的捯气儿。 栓柱在心里直骂娘,这一老一小两个乞丐还真他娘地能跑! 老乞丐捯过气儿来,往地上吐了两口浓痰,处溜儿到墙根底下,咳嗽,好像要将肺管子咳嗽出来一般。 小乞丐挪过去,给他拍背。 好半天老乞丐止住咳嗽,歪着头斜着眼看着栓柱,道:“谢谢你帮忙。” 小乞丐也道:“谢了。” 栓柱也坐在墙根儿下,摆摆手,道:“路过,举手之劳而已。” 老乞丐道:“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只要我们能做得到,尽量报答你。” 栓柱现在倒是没什么可让他们做的,就道:“现在没有什么事儿要你们帮忙,将来有事了再说。” 老乞丐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好。” 栓柱从怀里拿出一个馒头,分成三份儿,给了老乞丐一块,问道:“你们的头儿是哪一个?” 老乞丐接过馒头,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道:“是张铁头。” 栓柱点头,将手里的馒头分给小乞丐一块,自己吃一块儿,“你们这伙有多少人?” 老乞丐想了一下,道:“十六、七个吧。” 栓柱看他警惕,不继续打听了,转而问道:“你们怎么得罪刚才那人了?那人对你们有杀气,看起来想要你们的命呢。” 老乞丐叹了口气,道:“我们根本就不认识他,只是从那个后门路过而已,想来肯定是不该看见他。” 栓柱纳闷儿问道:“什么意思?” 小乞丐已经狼吞虎咽地吃完了那块馒头,狡黠地眨眨眼睛,道:“那个院子是一个大老爷养的外室,平时只住着那小娘子和两个丫鬟、两个婆子。” 栓柱明白了,发出一声猥琐的笑,狗子这毛病倒是没改,以前就爱爬寡妇墙、偷别人娘们儿。 将最后一口馒头塞到嘴里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就走了。这小乞丐倒是挺伶俐的,值得继续观察一下。但是他们俩对自己有戒备,得慢慢来。 他又往别的乞丐聚集的地方,用一个馒头掰开分了份,跟几个小乞丐聊了聊。跟乞丐打交道,没有什么比分给他们食物更能更能愉快的拉近关系了,很快他就套到了不少信息。 到了晚饭后例会的时候,就将见到狗子的事说了。 东溟子煜瞳孔缩了缩,冷声道:“没想到他竟然还活着,命还真是大!” 就是狗子用板砖拍死了东有福,看样子这个仇不报是不行啊,他自己又送上门来了。 二郎啃着桃子,道:“那个狗子可不是什么好鸟儿,当年和你可没少干缺德事儿。” 栓柱尴尬地轻咳一声,道:“我那时候混账,这不是悬崖勒马都改了吗?” 二郎自知失言,连忙陪不是道:“哎呀,对不起呀,栓柱叔,我也是说的以前。” 栓柱也没往心里去,道:“不过,我看狗子那身戾气,可不像改邪归正了,比以前多了一股子狠劲儿。” 上官若离问道:“查到那院子里的外室,是谁养的了吗?” 栓柱道:“没有,这种事儿都是换了便装偷偷摸摸来,轻易不会让人查到他的身份。回头我去蹲几天,把那个养外室的人和狗子现在的身份查到。 若是狗子还是脏心烂肺的,那就另说。如果他对咱们没有恶意,那就告诉他家人在东周家呢,好歹是一个村里出来的,没什么深仇大恨的。” 看向东溟子煜,问道:“您觉得怎么样?” 东溟子煜心道,跟他有深仇大恨,微微点头,道:“先查出他的身份吧,若是你们见了面,就将他家眷的下落告诉他。” 上官若离道:“咱们没什么对不住他的地方,不过,他家的人都很极品,觉得都欠他们的,也得小心些。” 卷二第285章:老乡 狗子他娘小偷小摸、爱占小便宜的这些毛病也没改,在村里挺受排挤的。他家没有男劳力,跟别的村民比,日子过得比较差,经常有怨言。 这种人,知道狗子出息了,难保不会小人得志,张狂起来。很可能这几年对他们家老小的照顾都喂了白眼狼,不但不感恩,还会觉得大家亏待了他们。 若是狗子混的不如东溟子煜,那么他极有可能狗仗人势,借着东溟子煜甚至上官家、南安侯府去做恶。 所以,对这种人得远着些,坚决划清界限。 许是狗子被两个乞丐给惊到了,怕他们乱说,一连十来天都没敢来。倒是养外室的老爷来了,天黑来,半夜走的。 栓柱在不起眼的墙角蹲着,用一个破筐遮挡住身形,一看那老爷乘着的小马车从后门出来,就悄悄跟了上去。 令人意外的是,这辆马车竟然进了帽儿胡同,和东溟子煜是邻居,就在状元府的后面。 栓柱对这个胡同的住户熟悉,后面的宅子要小一些,是京兆尹通判的。前面邻居的宅子更大,住的是安宁侯。 斜对门儿住的是东溟子煜的翰林院同僚,路学士。另外两家是探花周逸轩和平尚郡王。 栓柱回去,先去跟东溟子煜汇报了一下今天的发现,就回了后跨院。他和老娘、媳妇、孩子住着小院正院的五间正房。东石和周显、陈荣三个少年住西厢房,将来成婚,再分开住。 东石正在刷牙,见他回来,问道:“栓柱哥,回来了。” 栓柱穿着一身乞丐服,撩了撩乱糟糟的头发,“你们今天做什么去了?” 东石道:“我跟着大人去上职了,周显和陈荣跟着管家白英去四婶的庄子了,她想修暖棚,冬天种的菜。” 栓柱挑眉,“这边冬天能种菜?” 他们以前的家冬天大雪封地,根本不能种菜。现在逃荒到的柳林县属于江南,在地窝子里能种些菜,但外面的油菜、白菜也绿着,温度高。听说这边冬天也冷,下雪也能在暖棚种菜? 东石道:“四婶儿说能,那就一定能。” 栓柱笑道:“那倒是。” “爹!”虎头虎脑的儿子听到说话声跑出来,扬着小胳膊就往他怀里扑。 栓柱忙躲开,“去去去,我身上脏。” 小家伙闻到他身上的馊臭味儿,嫌弃地转身跑了。 栓柱还要继续装乞丐,为了逼真,这些日子没洗澡。 还以为得等栓柱蹲上几天,才能看到狗子现在的身份呢,没有想到,狗子竟然自动送上门了。还是捡着东溟子煜休沐在家的时候来的,提着礼物,一副认亲上门的样子,递上的帖子说是同乡求见。 见到东溟子煜就要给他跪下,哭道:“拜见大人!” 东溟子煜假装不认识他,问道:“你是何人?” 狗子擦了一把眼泪,道:“四哥,你不认识我了?我是狗子啊!我们一起逃荒,刚逃出没多远,我就在路上被抓壮丁了。” 东溟子煜这才想起他的样子,“原来是你,果然是同乡,进去坐吧。” 态度淡淡的,一点儿也没有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的激动。 进了待客厅,落了座,上了茶点。 狗子拘束地问道:“大人跟原来可也大变样了,您状元游街那天我都没敢认。后来打听到状元的名字,我才有些相信,但籍贯不对呀。 您是落户到奉承柳林县了吗?咱们村的人都在吗?您知道我娘他们的下落吗?” 当年,他们家被赶出了逃荒队伍,远远地跟在队伍后面。出了事儿以后,也不知道娘他们追上这些人没有?不知道这些人收留他们了吗? 他说完,死死的盯着东溟子煜,桌子下的手紧紧的握成拳头。 东溟子煜道:“追上我们了,他们跟村里人一起落户在了柳林县南北溪村,现在都生活的不错。” 狗子眼睛一亮,激动地问道:“我娘还活着?我嫂子、侄子、侄女都还活着?” 东溟子煜点头,“还有你表嫂以及她的孩子,你可以回乡去看他们,或者接他们过来。” 狗子跪地上,咚咚地磕头:“多谢你们,多谢你们!我娘她们这些老弱妇孺,若是没有你们的照顾,一定死在路上了。” 东溟子煜将他扶起来,道:“也是他们自己争气。” 若是还不老实,他也不会管他们。 等狗子情绪稳定一点儿了,才问道:“看你穿的是军服,是在哪里当值?” 卷二第286章:招揽 狗子一开始是被端王的人抓了壮丁,和瑞王、贤王打。 后来,端王战败,带着亲信逃到京城,他们这些残部被瑞王收编。 贤王和瑞王因为地盘分配不均又打了起来,贤王将瑞王杀了,又收编了狗子他们这些残兵游勇。狗子因为人狠,立了些军功,已经是千夫长了。 然后,现在的太子、原来的宸王出兵平乱,将贤王给杀了,接收了他们这些旧部。因为是叛军,也没升官,一直在京郊大营。 端王被解除幽禁后,在郊外遇到狗子。狗子表示出投靠旧主之意,端王走了关系,将他调到了京城巡防营,虽然还是千夫长,但已经是京官了。 以上这些,都是容川查到的。 狗子对东溟子煜他们没说这么详细,只说自己立了些小功劳,是个千夫长,在京城巡防营当差,跟他一起被抓的哥哥和表哥早就战死了。 东溟子煜留下他用饭,叫上了栓柱、东石、周显、陈荣,经过了这么多事、这么多年再相见,几人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落了不少感慨的泪。 东石、周显、陈荣几个那时候还小,狗子只和栓柱熟,那时候栓柱就听他的,现在他成了千夫长,很有种优越感,以大哥大的态度对栓柱说话,颐指气使的。 栓柱也没表现的太冷淡,一脸的崇拜看着他,笑着打哈哈。 临走的时候,东溟子煜让栓柱去送送他。 到了门外,狗子哥儿俩好的搂着栓柱的肩膀,一副喝大的样子,大着舌头道:“兄弟,哥哥罩着你,有事来找哥哥!哥哥定义不容辞!” 栓柱醉醺醺地一笑,道:“狗子哥,要不,兄弟还跟着你混?带着一家人去投靠你?再怎么着,咱俩亲。” 狗子眸光一转,叹了口气,道:“唉,栓柱兄弟,我虽然是个千夫长,但没什么油水。只买了个一进的小宅子,你带着弟妹住着不方便,等我发财换了大宅子,就将你们一家四口接过去。” 栓柱欢喜道:“好,那兄弟就等哥哥的好消息了!” 说着,扶着狗子上了马车。 狗子进了马车,撩开车窗帘,道:“对了,以后别叫我狗子哥了,我叫周鸿飞。” 栓柱讨好地笑道:“这名字好,好听,霸气,鸿飞哥,再见。” 目送着狗子的马车拐出胡同,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对着平尚郡王府角门边的拴马桩后面冷声道:“出来!” 从阴影里站起一大一下两个黑影,迟疑了一下,走了过来,正是一老一小两个乞丐。 栓柱一手一个揪住他们的衣领,将它们拖入东府门内,斜睨着二人,问道:“你们跟着我两天了,想做什么?” 两人一惊,没想到自己早被发现了,互相对视了一眼。 老乞丐道:“我们没想做什么,就是想看看你是什么身份,拐了几个小乞丐走去干什么?” 栓柱冷笑一声,道:“反正不是宰了吃肉,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老乞丐笑了一声,道:“你挑的都是性子正、手狠、聪明伶俐的孩子,一定是训练了来做事的。” 栓柱意外,用正眼看他了,“你怎么不觉得,我是人贩子,拐了他们去卖呢?” 老乞丐道:“四至七岁的孩子还不能做事,拐去卖不多少银子,拐十岁往上的孩子才挣钱。” 栓柱抱住肩膀,看了二人一眼,“你知道了我的秘密,那么,想活着出去,可没那么容易了。” 老乞丐没有害怕,“若是你不知道我们跟踪你两天了,我们还会害怕你灭口,现在反倒是不怕了。你若是不想用我们,在发现我们跟踪你的时候就出手了。” 栓柱冷嗤了一声,道:“真是老奸巨猾。” 老乞丐嘿嘿一笑,“承蒙夸奖。” 栓柱道:“正如你所说的那样,我找那些孩子就是想从小培养,为主子办事。好吃好喝的养着,当然若是有不合格的也会淘汰。” 老乞丐拉着小乞丐跪下,道:“请大爷收留我们祖孙,我们也能办事。” 栓柱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不是乞丐的?” 老乞丐笑道:“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常年不洗的头发、常年不洗澡的老皴,跟故意抹脏是不一样的。” 小乞丐道:“你虽然不胖,但是很壮,眼睛有神,和我们有气无力、眼神无光的样子不一样。” 别的好装,精气神儿不好装。 栓柱也观察着祖孙二人有些日子了,很精明,心思还算正,但没主动招揽,对于心眼儿太多的人来说,太主动反而会落了下乘。 轻咳一声,问道:“我是要签卖身契的,你们还要我收留吗?” 老乞丐沉声道:“我已经考虑好了。” 栓柱问道:“为什么投靠我?不去牙行自卖自身?” 老乞丐道:“我想跟孙子在一起,去牙行可不一定会将我们祖孙买到一处。我这孙子相貌好,怕被卖到脏地方。 我在状元夸街时,见到过状元老爷,看出他是好人,是有本事的人。还有一个最大的原因就是,我们有仇人,想请状元郎为我们报仇。” 栓柱嘲冷一笑,“嗤!凭什么啊?做梦呢吧?” 老乞丐抿了抿唇,道:“我们也是走投无路之下,赌一把,而且,我的仇人是林家,我有林侍郎贪赃枉法、草菅人命的证据,还知道当年上官若离小姐失踪的原因和经过。” 栓柱瞳孔一缩,他不知道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已经知道了当年被拐卖的大概经过,觉得这事儿不小,就让老乞丐和小乞丐在门房等着,去找东溟子煜。 东溟子煜听了,道:“他们是什么身份?” 栓柱一愣,不好意思地道:“我没具体问,一听知道四婶儿被拐卖的事,就赶紧来汇报了。” 东溟子煜问道:“是京城口音吗?” 栓柱道:“不是。” 东溟子煜微微蹙眉,“将他们带过来吧,我见见。” 听起来,他们对京城官员家里的关系和恩怨很熟,难道不是京城人? 卷二第287章:收留 老乞丐和小乞丐被带到东溟子煜面前,看到他那一身高高在上的凛然气势,就不由自主地膝盖一弯,跪下了。 东溟子煜沉声问道:“你们跟本官耍小聪明,就不怕本官灭口?” 老乞丐手有些抖,“老朽不过是赌一赌自己的眼光罢了。本来我祖孙二人也是活一天算一天,哪天遇到故人,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东溟子煜看向那小乞丐,“你们不是亲祖孙吧?” 两人身体一僵,互相对了个吃惊惶恐的眼神。 东溟子煜屈指敲了两下桌子,道:“让我猜猜,你们两个是什么关系,主仆关系吧?这个孩子是你的小主子?” 老乞丐和小乞丐脸色苍白,齐声道:“是!” 栓柱瞪大眼睛,一脸敬佩地看着东溟子煜,这眼力,真是自愧不如! 东溟子煜淡声道:“说说你们的身份吧。” 小乞丐道:“我祖父和顺王妃的父亲林祭酒是同科,当年都是刚入翰林院当值的小进士。林祭酒的父亲还不是户部侍郎,是个礼部主事,不过这对于祖父一个外地进京的七品翰林来说,已经很高了。 我祖父有意投靠,林侍郎有意拉拢,就走的很近。还将族内庶女给了爹爹做妾。后来,祖父和林侍郎一起调到了户部,一个是郎中,一个是主事。三年前,天下大乱,户部出现了贪墨灾银和军饷的事。” 东溟子煜明白了,“林侍郎将自己的罪名全部推到你祖父身上了?” 小乞丐眸中含泪,道:“是。我祖父成了推出去挡灾的弃子儿。让他写下认罪书,然后给我们全家下了毒,说是带着家人畏罪自杀了。 我那时候还小,恰巧病了,高烧好几天不退,母亲和祖母以为被脏东西撞上了,带着我去寺庙上香,回来的时候,遇到山贼劫杀。母亲和祖母为了保护我,拖住贼人,让车夫抱着我先逃。” 那老乞丐道:“老奴就是那个车夫,抱着小主子躲在草丛中,等路上没声音了回去,老太太还有口气,告诉老奴那些人不是山匪,让老奴带着小主子藏起来,等事情凉了,再回来取老爷藏的账本。” 小乞丐擦了一把泪,“我一家被灭门,可户部那些罪魁祸首都升了官,姓林的成了侍郎,原来的钟侍郎成了尚书!” 东溟子煜知道,户部尚书是钟睿的二叔,他们逃荒分别的时候,确实是户部侍郎。 栓柱问道:“说半天,那倒霉蛋叫什么?” 小乞丐瞪了他一眼,道:“祖父叫谢明德,我叫谢汝城,他叫谢旺财。”| 栓柱又问道:“你们是怎么知道东娘子当年的事的?” 谢旺财地道:“林家知道上官家找到了上官小姐,就对当年知情的人灭口。当时就想放弃我家老爷了,就让他做的这事,老奴也参与了。” 他说了他所知道的内情,与从顺王那里知道的差不多。 栓柱问道:“你所说的林家的罪证在哪儿?” 谢旺财道:“我家老太太说,老爷留了心眼儿,知道自己地位底,防止事发被推出来顶罪,就将秘账抄写了一份儿藏在了花园的一株松树下。” 东溟子煜道:“谢家的宅子在哪儿?” 谢旺财道:“现在被赐给了周探花。” 栓柱轻笑:“还离得挺近的。” 东溟子煜道:“周探花风雅博学,信风水星象,应该不喜园子里有松树,也不知那棵松树在不在。” 谢汝城道:“在,在的,我们经常来看看,隔着后面的院墙,能看到一个树尖儿。” 栓柱道:“那是因为周探花刚搬进来,还没整理园子里的花草吧。” 谢旺财急切道:“那,得抓紧将东西挖出来!” 栓柱为难道:“周家下人可不少,那院子比这院子小,花园儿肯定也不大,想挖坑找东西,怕是不容易。” 东溟子煜捏着下巴想了想,道:“你先给他俩签卖身契,连夜送到那宅子去。” 这就是庇佑他们的意思了,两人跪地磕头,算是认了新主。 栓柱轻笑,“你们到是聪明,知道的太多容易短命,希望你们永远聪明下去。” 谢旺财本来就是奴才,也不在乎再次卖身,关心地道:“要如何挖出那些东西?” 卷二第288章:冲突 东溟子煜当然不会告诉谢旺财和谢汝城怎么去挖东西,也不会火急火燎地去周轩逸家 他不会人家说什么就信什么,要先调查清楚,谢明德家发生灭门惨案,又只在三年前,这事儿并不难查。问了一下容川,就知道确有此事。 东溟子煜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潜进了周轩逸的府邸。没用任何工具,没发出任何声音,用意念将那棵松树下的土收入空间,将两个铁皮箱子取出来送入空间,然后再将土原封不动的盖回去。 上官若离正在空间里收麦子,看到空间出现两只半人高的方形铁皮大箱子,就走过来,打开两个箱子。 一个箱子里都是账本,另一个箱子里是金砖。 东溟子煜回到自己家的卧室才进了空间,看到这么多账本,轻笑一声,道:“账本还真不少,看样子那个谢明德很清楚自己的位置,就是用来顶罪的。” 上官若离问道:“准备将这些账本交出去吗?” 东溟子煜翻了翻那些账本儿,道:“现在还不是时机,钟尚书和林家都是顺王一派,此时搬到顺王对我们没什么好处,毕竟林嘉慧的母亲姓上官。 怎么也得等我在朝堂上站住脚,能护住上官家的时候。 而且,顺王倒了,对太子弊大于利。皇上身体康健,现在可不想看到哪一个皇子一家独大,现在能与太子相抗衡的就只有顺王。顺王倒了,那太子就太显眼了。” 上官若离道:“那,这些金条呢?” 东溟子煜道:“都是贪墨的脏银,不过,也是谢家全家的性命换来的,算是谢汝城的吧,回头问问他的意思。想带着金子远走高飞,就还给他。” 两人将空间成熟的粮食、蔬菜水果和药草收了,洗了个热水澡,就相拥睡去。、 翌日让栓柱去将情况告诉谢汝城,没想到,谢汝城竟然不要那些黄金。 上官若离倒是对那个沉默寡言的孩子另眼相看了,“他怎么说的?” 栓柱道:“他说,他和谢旺财一老一小,要那么多金子也护不住。他们也不想离开京城,想看着仇人伏法。还说,他家是寒门,那些金子定来路不正,他若是要了那些金子,就不能理直气壮地为家人报仇了。” 上官若离笑了,“倒是个心思正的孩子。” 栓柱道:“现在那边院子里有一共有十个人,七个孩子,一个谢旺财做些洒扫的活儿,还有两个婆子给他们洗衣做饭。 现在每天识字、蹲马步、打沙袋等,此外也得给他们找点事做,不能养成他们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习惯。” 上官若离捏着下巴想了想,道:“现在天快冷了,我想开个编织铺子,让他们学着编织手套、袜子,我按件儿收。” 这里的袜子都是布做的,很不合脚,还不暖和。更没编织手套,都是布或者皮子做的,不好看,也不方便。 他们在逃荒路上是做过手套的,栓柱知道,觉得可行。 上官若离说干就干,立刻道:“走,去买竹子,我先教给他们如何削毛衣针,多做一些,我将来要招女工,织毛衣、毛裤、披肩什么的。” 栓柱就命人备了低调的马车,带着上官若离去郊外的偏僻小院儿。 刚拐出帽儿胡同,就见顾然端坐在高头大马上,与狗子怒目相视。 狗子一身军服,神气活现,“你是谁家的崽子?眼瞎了不成?敢撞老子的马?” 他作为京城巡防营的人天天在京城的大街小巷巡逻,对京城非常熟,对高官勋贵家的子嗣也熟,不认识顾然。 顾然是从奉城来的,寄住在南安侯府,平时不怎么出现在公众场合,说话还带着奉城口音,让人感觉他是外地来的。 所以,狗子就要仗势欺人,想找茬儿捞些好处。 谁知道,顾然那曾经是奉城的小霸王,亲爹也是二品武将,吃什么都不吃亏。上去就是一鞭子抽在狗子的脸上,直抽得他脑袋发懵、眼冒金星。 谁也没料到顾然突然动手,手下来不及阻拦,让狗子结结实实挨了一鞭子。 狗子回过神来,捂着脸大怒,“给老子打死这小杂种!” 立刻,巡防营的人将顾然和他的小厮包围了。周围的百姓纷纷逃开,就怕一会儿打起来被溅一身血。 栓柱驾着马车,有些紧张,问身后的车厢里的上官若离道:“四嫂,我们去帮忙吗?” 上官若离道:“不着急,顾然也联了好几年武了,先看看。再说了,让他吃个亏也好,还以为这是在奉城呢,任凭他称王称霸。这里可是全国云集的京城,比他爹身份高的人一大把。” 栓柱觉得有理,但还是怕顾然吃亏。 顾然冷声道:“是你故意撞我的马,故意找事,当谁是傻子呢?” “小崽子,敢袭击朝廷命官,找死!”狗子的话音还未落地,抽出腰间佩刀朝着顾然的脑袋劈了下来。 这是奔着要他的命来的! “啊!”远处围观的百姓们发出惊恐的尖叫,觉得今天这个好看的小男孩儿要命丧于此了。 心里不免对狗子鄙视起来,一伙人高马大的官兵,竟然欺负一个十来岁的孩子。 这孩子,会死的很惨,太可怜了。 可是,只见顾然的身子一偏,整个人如大鹏展翅一般从马背上骤然跃起,黑色袍角飞扬而起,在空中划出一个好看的弧度。他没带武器,用马鞭的柄戳向狗子的几处大穴,一连串的动作快到令人眼花缭乱,只听到令人心悸的‘啪啪’声。 狗子狂怒痛吼:“小王八蛋,你敢!” 顾然马鞭一抽,将他抽下马,跌落到手下身上,动弹不得。 围观群众发出赞叹:“好!” “漂亮!” “好俊的功夫!” 狗子已经好几年没丢过这么大的脸了,红着眼珠子,下令道:“一起上!给老子剁碎了这小崽子!” 那些官兵现在不敢小瞧这个少年了,抽出佩刀,将顾然包围住,杀了过去。 卷二第289章:受伤了 顾然在马上一个后空翻,翩然落在那些官兵的身后,身后是兵器铺子的大门。 容川和二郎一前一后从门内走出来,手里拿着新买的弓箭。 那些举着刀剑想往顾然身上砍的官兵,顿时像是被点了穴一般愣住了“二二二公子。” 容川将新买的弓箭递给站在门口的侍卫,看向狼狈的收起刀剑的巡防营官兵,淡淡地道:“怎么?需要我向目击者询问过程吗?” 狗子吓得脸色苍白,他刚才没看到门口的两个侍卫,那两个侍卫穿的普通,模样也普通,十分不起眼儿。他故意找事儿的过程一定被二人看到了! 狗子直接跪下了,“二公子,这,这都是误会!小误会!” 他看到容川身后的二郎,眼睛一亮,“二郎,二郎,咱们是同乡,前几天还一起喝酒吃饭,你跟二公子求求情,这真是误会。” 二郎微微敛眸,对容川道:“二公子,他也得到教训了,顾公子也没事,就放了他这次吧。” 顾然也道:“我没事,看在二郎的面子上,不计较了。” 容川深深看了狗子一眼,翻身上马,居高临下地道:“希望你以后好之为之,巡防营是保护京城治安的,不是作奸犯科欺负百姓的,若有下次,定严惩不贷。” 狗子连连磕头,“是,是,小的知错,小的改了,小的以后不敢了。” 容川带着一队侍卫和顾然、二郎走了,他们要去郊外打猎,特地来买弓箭。顾抚军是太子的心腹,二郎一直和容川关系最好,三人都爱武,文武都受东溟子煜点拨,自然而然地就走的很近。 上官若离看事情解决了,就没下马车,让栓柱带着她去了收留乞丐的小院子。 几个孩子都有些诚惶诚恐,天天好吃好喝,不是练武就是学写字,这简直真是少爷般的生活,反而让他们心里很不安。一听有事情做了,都很高兴积极。 上官若离让他们削了几副毛衣针,用普通的线示范了一下,孩子们手指都很灵活,不一会儿就学会了。两个杂活的婆子也很有兴趣,参与进来。 上官若离让他们多削些毛衣针,用普通的棉线练习着,先给自己织些线袜、线衣服穿着。 铺子她有现成的,从嫁妆铺子里挑出一个地段儿比较好的。从中间隔开,一边还是原来布店,另一边就卖编织品。 栓柱道:“让我娘和我媳妇也编织东西,她们在老家闲不住习惯了,愣不丁一闲下来,觉得心里没底,总是心慌慌的。” 上官若离笑道:“行啊,她们都是过日子的人。回头我先给她们一些棉花,让她们先纺粗一些的线,缝衣裳的线都太细了。” 栓柱笑道:“纺线她们在行!” 回去以后,上官若离就从空间取出两大包棉花,叫栓柱媳妇和娘过来,让她们纺线,告诉她们大约有多粗。 孙氏牵着小六郎过来,在门口看着纺车嗡嗡地转,一团棉花如变魔术一般抽出了长长的线缠在纺锤上。 上官若离自己也看得出神,挺减压的。转身出门,拉起小六郎的另一只小手儿,道:“来,我带你们去吃点心。” 孙氏虽然脑子不清楚,上官若离也没有限制她的活动,更没有将四郎和六郎跟她分开。她可以在院子里随意走动,就是不能出门。平时四郎去上学,三郎就跟着她。三郎去哪,她就去哪。 但这一次上官若离拉着六郎去正屋,她却不跟着走,站在门口怎么也不动,目光死死的盯着纺车,很感兴趣很热切的样子。 孙氏平时眼神很呆滞,没有光芒,更没有什么表情,眼神有这般明显的变化还真是难得。 上官若离记得看见过一个神经有毛病的女人,就喜欢团线团儿,一天到晚团线团儿。有线团儿团情绪就比较平静,不然就会很暴躁。 也许,精神病患者也需要找个解压的事情做? 于是,问道:“三嫂,你也想纺线?” 孙氏神色有些茫然,上官若离又将话重复了一遍,她呆滞地点了点头。 上官若离准备了好几驾纺车,就搬来一驾,让孙氏试一试,没想到她纺的又快又匀还松紧有度。 上官若离夸赞道:“三嫂你真棒。” 六郎也拍小手,欢喜道:“娘真棒,娘真好!” 上官若离笑道:“三嫂,你纺的线我给你算钱,给六郎买糖吃。” 孙氏仿佛没有听见,但转纺车的速度更快了。 晚上四郎回来,上官若离跟他说了这事。孙氏现在属于没民事能力,她的事得跟四郎这个长子商量。 四郎去厢房看孙氏,确实比平时死气沉沉的模样鲜活了一些,笑道:“娘,你纺的线真好,四婶都夸你了呢!但是,你不要太累了,纺一会儿就得活动活动。来,咱们出去走一圈儿,然后吃饭。” 说着,去扶孙氏。 孙氏盘腿坐在炕上,连着纺了半天线,手脚已经麻木了,把她扶下来,脚一着地,就喊道:“疼,疼。” 四郎欢喜地笑了,她娘知道疼了。是不是离开爹,慢慢就好了? 可是,好了以后变回从前那个样子,怎么办? 四郎有些纠结,给孙氏按摩腿脚。他医术学的好,熟悉穴道,很快就缓解了麻痛。 扶着她在院子里散步,活动一下筋脉,不管她听不听懂,苦口婆心地道:“娘,你若是好了,可别像以前那样了。爹那样对你,要休妻,爷奶护着你,把你认为闺女。 四叔四婶将我们娘儿三个接到京城带在身边,咱可不能做忘恩负义的人了,不然真的会天打雷劈。” 也不知孙氏听懂了没有,目光又呆滞起来,望着虚空没有焦距。 门外传来一阵马蹄声,不一会儿,容川、顾然和二郎回来了,每个人手里都提着猎物,三个人都挂了彩,但神色飞扬。 容川肩膀上绑着纱布,顾然的腿走路有些跛,二郎的脸上划了一道还渗着血。 四郎松开孙氏,迎过去紧张地问道:“你们受伤了?谁干的?!” 上官若离听到动静快步出来,看到这样子,沉声道:“快,我先给你们处理伤口!” 四郎拉住二郎,担忧地道:“二哥伤的怎么样?会不会留疤?” 卷二第290章:手足 脸上留了疤,会影响仕途。二郎不喜文,不会参加科考,但打算走武举,或者从军立军功。不管是哪一种,毁了容都会影响前途。 三郎也着急,“二郎哥还没娶媳妇呢,脸上留了伤疤可不行!” 五郎倒是不急,坚定地道:“放心,娘的药膏很管用,一定不会让二郎哥留疤的。是不是啊娘?” 上官若离替二郎清理伤口,蹙眉点了点头,“伤口有些深,想要不留疤,得听话,得忌口,不能乱挠。” 五郎小大人儿一般对二郎道:“二郎哥,听到了吗?” 二郎也不想留疤,道:“知道了。” 容川的伤口在肩膀,被羽箭射中,虽然没伤到骨头,也挺深的。 顾然伤了腿,不深,但是挺长,只撒了外伤药,包扎了一下。上官若离给他重新消毒,然后给他缝合、上药、包扎。 给他们都处理完伤口,才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谁干的?” 容川抱歉地道:“是我连累了他们,在山林里有人对我放冷箭。” 顾然吃着西瓜,眉飞色舞地道:“他们人多,我们一点儿都没害怕,假装受伤,埋伏好,将他们引近了,打了他们一个出其不意。可惜,活口都服毒自杀了。” 上官若离首先夸赞道:“你们很不错,临危不乱,还能以少胜多。” 容川谦虚道:“都是平时叔教我们的,在逃荒路上还用过几次。” 凌月偷笑,果然,上官若离接下来严肃地道:“不过,也太冒险了。这是他们没有后援,不然你们就被人包饺子了!你们若是出了事,想没想过亲人们会怎么样?” 顾然和二郎脸上得意的笑容一凝,都低下了头。 容川忙道:“婶儿教训的是,我们记住了,当时就是热血冲头,气急了。主要是在逃荒路上叔着重训练了此计,也灵活用过几次。我们心里有数,才这般胆大,若是别的情况,我们一定会先保命的。” 顾然和二郎也道:“是,我们以后一定三思而后行,以自身安全为重。” 四郎赶紧给三人解围,问道:“你们看出是谁的人了吗?” 顾然和二郎看向容川,目光中透着同情。 容川眸色微微黯淡,“应是我那继弟,其中一人我认出曾在他院子里见过。父王成为储君后,我们这些孩子,父王每人给了十个暗卫、二十个贴身侍卫。今天带头的人,是继弟的一个暗卫。” 顾然对继母、继弟这种生物深有体会,同病相怜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五郎气的小脸儿都红了,“他为什么要害你?” 容川道:“因为我在太学的成绩好,经常被先生夸奖,得皇祖父的赏赐。我们年龄差不多,一个原配嫡出,一个继室嫡出,经常被人比较,甚至被有心人挑拨。 前几天,皇祖父考教皇孙们的功课,问了他一个问题,他没答上来。问我同样的问题,我答上来了,他回府就跟我急了,说我是故意踩他。” 四郎叹息道:“你应该避其锋芒的。” 顾然冷哼一声,道:“凭什么?就因为他娘还活着吗?继室在原配牌位前也是执妾礼的,继室所处子女虽然算是嫡出,但比原配嫡出低一等!” 容川点头表示同意,补充道:“皇祖父选储君,也要看下一辈有没有出息。父王虽然已经是太子,但历史上太子顺利登基的人不多,别的原因不说,皇上随时可以换人的。为了父王的地位,我和哥哥都不能表现的太平庸。” 几个半大孩子听了,都叹了一口气,对容川表示深深的同情。 上官若离道:“也难怪刺客没有大批后援了,想来是他自己的主意,调动不了太多的人手儿。” 容川有暗卫有侍卫,若是有大人参与了,动手就不会不痛不痒,一定会多派人手,一击致命。 上官若离亲自下厨,做了那些野味儿,放了药材和灵泉水,有利于他们的伤口恢复。 晚饭后,东溟子煜听了几人详细说了当时的情况,给他们纠正了几处不妥的地方,建议了更完美的计策。 陈青云没经历过腥风血雨,听的头皮发麻,也感受到了自己与几个小舅子和顾然、容川之间的差距。更加努力读书了不说,每天也练练五禽戏、蹲马步锻炼身体。 这天休沐日,东溟子煜带着他去一个比较有名的书院考试,狗子提着礼物上门拜访了。 东溟子煜不在,上官若离让栓柱去接待他。他没逗留,留下帖子就告辞了。 上官若离一看,是端王给东溟子煜的帖子。 什么意思? 端王想拉拢东溟子煜?不能这样堂而皇之吧?还是试探? 卷二第291章:试探 东溟子煜在翰林院混的风生水起,他的博学见识征服了不少人。 皇上很重视东溟子煜,时常召见他,询问他一些朝政上的事。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道理东溟子煜懂,但是他要爬的快一点,让自己和家人少给人下跪,就不能走低调路线,既然已经是连中六元,那么他就得继续高调的走下去。 东溟子煜倒是没在乎端王,人在朝堂,有些事避免不了。听说狗子欺负二郎、顾然和容川,就想教训一下他。 叫来栓柱,道:“让京兆尹的通判班大人教训一下他。” 栓柱道:“知道了。” 过了两天,班大人深夜带着一群精壮的家丁出了府门,将那外室的小院儿团团围住。也不敲门,让人翻墙过去,从里面将门打开,就冲了进去。 很快,里面传来怒喝厮打之声。 女人的尖叫声很短促,然后就没了声音, 男人惨叫了一声,大声道:“住手!你们不能杀我,我是朝廷命官!杀了我,朝廷不会坐视不理的!” 班通判现在才不管你是谁呢,光溜溜的一件衣裳都没有,谁能看出你是谁? “打!往死里打!” 乒乓、乒乓,拳打脚踢,棍子门栓,一点儿都不客气地往狗子身上招呼。 狗子都叫唤不出声了,护住头,蜷缩着身子,虚弱地道:“我是巡防营的千户,我兄弟知道我来这儿!我死在这儿,谁他娘的也别想好!” 班通判冷笑一声,道:“拿出腰牌来,你说是就是了?” 狗子指了指满地的衣裳,“在袖袋里。” 班通判给了家丁一个颜色,家丁去翻了腰牌出来,给他看了看。 他这才抬了抬手,示意大家停手,冷声道:“本官也不是好欺辱的,你与这贱人苟且,睡本官的女人,就这般算了,本官咽不下这口气。” 狗子疼地直喘气,呲牙咧嘴地道:“你的女人?她最早是我的女人!你不过是有几个臭钱,将她赎了出来而已!” 原来,这外室是个青楼女子。官员最重名声,就是纳妾纳个青楼女子也影响名声,所以才养在了外面。谁知,让她以前的嫖客钻了空子。 听说,狗子被揍的十天起不了床,那地方被踢伤了。那外室被班大人卖回了青楼,又干老本行去了。 这天,东溟子煜跟皇上讲了一下午史书,直接从宫里下职了。他没有遮遮掩掩,大大方方地去了端王府。 递上端王的帖子,小厮很恭敬地引着他往里走。 小厮本来心里还有些鄙夷,觉得一个泥腿子再有本事,也比不上自家王爷尊贵。但一看东溟子煜的气势和威压,不自觉地就小心谨慎起来。 端王再不受宠,也是个王爷,王府不小,走了一会儿才到了客厅。 端王没拿架子晾着东溟子煜,只等了一会儿,就来了。 “下官拜见端王殿下!”东溟子煜一边行礼,一边打量着他。跟太子长的有四分像,跟顺王不怎么像,但也是龙章凤姿的好长相。 端王面上带笑,也打量着他,心里想着,难怪父皇器重,光这长相、这气度就跟不凡。虽然在殿试上和状元夸街时见过他,但离得远没看清相貌。 东溟子煜的级别不够上朝的资格,与端王没见过两次面,淡漠疏离地道:“不知王爷宣下官来,有何指教?” “东状元,请坐。”端王做了个请坐的手势,才道:“听闻东状元龙章凤姿、器宇不凡,就是想认识认识,今天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东溟子煜淡声道:“下官也早就听闻王爷文武双全,今天有幸一见,深感荣幸。” 心里冷笑,废物,若不是他放弃封地的百姓,抓壮丁,他们怎么会千里逃荒? 卷二第292章:初次试探 东溟子煜和端王不管心里怎么想的,表面上都是一团和气。 端王笑道:“本王的封地上能出你这样惊才潋滟的才子,也是本王的荣幸啊。” 东溟子煜轻叹一声,道:“想想家乡,还真是怀念。我们活不下去逃荒出来时,那里赤地千里、渺无人烟,也不知现在如何了。” 端王的笑容一僵,这个东有福,果然不是善茬儿! 东溟子煜端起茶盏,优雅从容地喝着茶,这茶不怎么样,显然没把自己当成上台面的客人,用的是中等茶。 端王意味深长地问道:“东大人可喜欢本王府里的这杯茶?跟东宫的茶如何?” 东溟子煜放下茶杯,“茶还不错,下官没去过东宫,不过跟御前的茶还差那么一点儿。” 端王握着茶杯的手紧了紧,这人太狡猾了,即便是表态投靠,他都有些不敢用了。 轻咳一声,道:“御前的东西都是极好的,本王的茶怎么能与父皇的茶比?” 东溟子煜表示赞同,“确实不能比,也不应该比。” 端王心里生气,但还说不出别的来,转移话题,道:“你的桑梓地在本王的封地,若是想派人回去修修祖坟,可以跟着本王每月去封地的属官队伍回去。” 东溟子煜还真没想到这些,他对东家的祖宗没啥感情,不过也不会搭上端王的顺风车,婉言拒绝道:“这事由我们的族长操办,他会派人回去的。” 端王哈哈笑道:“好,我会下令让当地的官府好好照抚。” 东溟子煜很是感激地道:“多谢王爷。官员都回去了吗?当时官员都逃了,衙门都空了。” 端王听着糟心,“别提以前的事了,都是瑞王和贤王叛乱,本王才顾不得老百姓!本王想想,也是痛心疾首。” 东溟子煜呵呵了,面上很是同情地道:“王爷说的是。” 端王心里真怄,也没心思跟他周旋了,道:“你这样的才,本王会很乐意照抚一二的,时辰也不早了,退下吧。” “多谢王爷美意。”东溟子煜站起身,“下官告辞了。” 端王对大管事道:“替本王送客,包两斤好茶叶给他。” 本来想赏赐东溟子煜点好东西的,但他空着两只爪子来的,简直不把他这王爷放在眼里,给两斤茶叶,算是瞧得起他了! 大管事是自家主子肚子里的蛔虫,直接给了两斤中等茶,还有些碎末子。 东溟子煜回到家,上官若离已经将孩子们接回来了,都在院子里练习对打。 五郎先看到他,扔了手里的棍子,跑着迎上去,“爹,您怎么回来晚了?” 东溟子煜将手里的盒子给他,“去端王府了,这是他赏的茶叶。” 五郎打开盒子闻了闻,“这茶叶……给下人们也尝一尝,让他们也知道端王的大方仁爱。” 别的东西不敢说,他天天吃喝空间的东西,对吃食上很有见识。 东溟子煜笑了,摸了摸他的头,对小子们道:“都歇一歇,准备吃饭了。” 上官若离从厨房出来,手上端着一个盘子,“回来了,端王连顿饭也没管?” 东溟子煜瞧着盘子里的红烧排骨,“可能我说话不好听,觉得堵得慌,赶紧让我退下了。” 上官若离轻笑,进了饭厅,将盘子放在饭桌上,问道:“你说什么了?” 东溟子煜将经过重复了一遍,轻笑道:“他又是试探、又是拉拢,又是威胁,手段一般,心胸狭窄,扣扣搜搜,连五郎都嫌弃那茶叶。” 上官若离笑了,“念书习武的同时,得让孩子们见识些好东西,以后跟官员子女们交往,才不会露怯。” 东溟子煜点头,决定隔三差五的找借口将空间存的字画古董和好东西一件件儿地拿出来,让孩子们欣赏一下。 端王那边气的不行,觉得对东溟子煜还是了解不够,命人传狗子来问话,谁知狗子卧床不起,伤的不轻。 端王怒道:“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对巡防营的千夫长下此毒手?” 巡防营负责京城治安,天天走大街穿小巷的巡逻,对各家各户的情况十分清楚,若是得罪了他们,想搞个人很容易,一般人轻易不得罪这些人。 传话的侍卫眸光闪了闪,道:“被京兆尹通判带人打的?” 端王神情一凛,“怎么回事?两个朝廷官员私下斗殴?还亲自上?这倒是新鲜。” 侍卫道:“那狗东西把班大人养在外面的女人给睡了,被堵被窝里了。” 端王脸色一黑,冷哼一声,“没出息的玩意儿!怪不得被打了连个屁都不敢放。” 若是狗子受了委屈,早就找他的人哭诉要报仇了。 不过,他还得用狗子,让身边的人带着药材去训斥了他一顿。 皇宫内,皇上听着公公学东溟子煜说的话,轻笑一声,道:“端王也太抠门儿了,用中等茶叶招待六元及第的状元郎。即便是他出身贫寒,但如今前程远大,给他送好东西的人可排着队呢。” 公公不敢评论端王,笑道:“东大人可不像没见过好东西的人,老奴感觉他深不可测。” 皇上吩咐道:“给东大人送二两极品贡茶过去。” 东溟子煜在翰林院当职,收到皇上赏赐的茶叶,眉头蹙了蹙,皇上这是知道他在端王府的事了? 怎么知道的?端王作为曾经造过反的皇子,皇上定然在他王府里安插了眼线。那么自己的府里有吗? 卷二第293章:泼脏水 按理说,东溟子煜现在不够级别,让皇上往府里安插暗探,暗探也是很珍贵的。 但是,东溟子煜不是一般的小官,他跟太子的儿子容川走的近。连襟是兵权在握的南安候世子,岳父还是侍奉他的御医。 上官若离听他说了这事儿,道:“也不是没有这可能,我会注意的。” 东溟子煜道:“日后说话小心些,用空间的时候要谨慎。” 皇上赏了东溟子煜一盒子好茶的事,很快就传开了。端王知道后,出了一身冷汗,知道这是父皇敲打他了。 不过他也没因此就不理回东溟子煜了,反正摆到明面儿上了,他就大大方方的跟东溟子煜走动起来,重阳节的时候就给东府送去了两大篓螃蟹和名品菊花。 东溟子煜也没回礼,东老头和钱老太他们来了,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吃顿团圆饭。大丫和二丫都没来。大丫的孩子入了秋,有些着凉。二丫很秦恒定了亲,想留在奉城,跟未婚夫离的近一些。 陈青云考上了京城里的一个不错的学院,留在京城念书。就他一个人,就去书院住校了,但节日和休沐日都回来。 重阳节这天休沐,大家一起去城外爬山,登高祈福,也算是去郊游了。 今天很多人家都出来去爬山登高,城门口十分热闹,来来往往的不少人。很多人的头上都簪着菊花,人头攒动就好像是菊花开会似的。 突然从人群里冲出一个女人,对着陈青云扑了过去,“你这个忘恩负义始乱终弃的伪君子,我……” “啊!”走在陈青云旁边孙氏受惊,发出一声尖叫,扑过去薅住那女人的头发,就是一顿撕打,“想抢我们的粮食,我打死你,打死你,让你抢我们的水。” 这是以为在逃荒路上呢? 刘氏也上去,看似拉架,其实下暗手拧了那女人好几下子。她可是听见了,这个女人是冲着陈青云来的。不管陈青云跟这女人有没有关系,现在也不能让她在大庭广众之下闹出来。 陈青云一脸懵,无辜地道:“我不认识这人啊!” 那女子有几分姿色,哭着看向陈青云,“公子,你快点儿救我呀,一夜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呐。” 钱老太看出来了,这是有人要算计自家,败坏自家的名声呢! 家里几个小子都猴精猴精的,不容易上当,陈青云经的事儿少。就被当成目标了。 钱老太一个健步冲上前,抬起巴掌‘啪啪’几下,就把女人给扇懵了。 “你个不要脸的敢污蔑我孙女婿!就你这又丑又矮,没胸没屁股的干瘪样,我孙女婿能看上你?我呸!” 刘氏也上手打,“你是受谁指使来污蔑我女婿的?看他前程好就用这种不要脸的下作手段靠上来! 你以为大庭广众之下一闹,我们就得捏着鼻子吃这个闷亏?你没门儿!青云不是在家就是在书院,到处都是证人!你说他睡了你,在哪儿?什么时候?” 上官若离也道:“对,说出来,我们去找证人!若是不说,就是污蔑,得报官!” “哎,哎,住手!”城门口维持秩序的官兵跑了过来,嚷嚷道:“干什么的,干什么的,住手,不许在这闹事儿。” 那女人一看官兵来了,大声哭喊,“官爷,救命,救命!请为小女子做主啊!” 卷二第294章:泼 钱老太比那女人还委屈,也大声哭喊:“官爷,她污蔑我孙女婿想骗银子!这就扭她上衙门去,请官老爷为我们做主!我倒要看看,谁给她的胆子敢算计到老娘面前来!” 刘氏也道:“送官,好好审!” 李氏生怕那碰瓷儿的女人跑了,死死抓住她,不撒手。那女人一个劲儿地挣扎,奈何李氏是干惯了力气活的,毫不费劲就把人拖到官兵面前。 上官若离则制住了孙氏,给她按穴道,让她平静下来。 四郎紧紧抓住孙氏的手,又是担心,又是愧疚,觉得他娘闹了事。 陈青云一脸感动,没想到,岳家全家都这样相信他。 那女人还想哭喊,被钱老太‘啪啪’两巴掌给扇了两巴掌,乖乖闭嘴了。 官兵严肃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儿?你怎么随便打人?” 东溟子煜上前,道:“本官是翰林院修撰东有福,此女子居心不良,我怀疑她是贼人的奸细,我们现在就送他去京兆尹衙门!” 连中六元的状元郎,京城中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守官兵的官兵没有品级,当然不敢得罪他们,还帮着他们将人送到京兆尹衙门。 城门口好多人都在旁边看热闹,一开始都以为陈青云是个好色的畜生,现在事情似乎很不同。再加上,惹上事儿的竟然是今年的状元郎,很多人就跟了上去,去继续看热闹。 话说,状元郎的家人都很猛啊! 看老太太那打人骂人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的样子,简直就是干习惯了的。 再看看那想骗人的女人,被打成了猪头,脸都被挠花了,跟死猪一样被人拖着走。这太惨了,太倒霉了。 碰瓷儿也没找个好时候,那小伙子一看就是个好欺负的土包子样儿,你捡着他自己落单的时候啊,非得当着人家一大家子的面下手,真是傻!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到了京兆府衙门,京兆府尹不在,通判班大人升堂断案。 班大人一看是东溟子煜,皇上跟前的红人儿,还是邻居,心里就想着卖个好儿。他虽然好色,但是个官场老油子。 听完东溟子煜陈述了事情经过,一拍惊堂木,问那女人道:“说!你的目的是什么?” “那就是想让那负心汉给个说法!他对我始乱终弃,我不能活了啊!”那女人还嘴硬,眼神躲闪。 班大人审案无数,一看她这样子就知道怎么回事了,恐吓道:“你可知道污蔑朝廷官员是何罪过?” 女人道:“民女没污蔑朝廷命官啊,民女……呃,告的是陈青云。” 班大人道:“那你知道污蔑一个秀才是什么罪过?想明白再答,如果一会儿你说不出你与他交往的时间、地点、证人,那本老爷可就动大刑了。” 卷二第295章:花光银子 这女人就是个拿钱办事的,也审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而且她虽然行动了,但并没有得手。 最后,班大人说会继续追查真凶,判了这女人二十大板,并将这女人拿出来的一百两银子赔偿给陈青云,就算结了这案子。 其实大家都明白,这种情况,是查不出任何东西的。 东溟子煜他们也不为难班大人,对这个结果还算满意。 钱老太收着银票,大声道:“这种银子,我家拿了也憋屈!我决定,将着一百两银子买成米面和冬衣,施舍给城里的乞丐。” 看向东溟子煜和陈青云,问道:“四儿,孙女婿,你们觉得如何?” 东溟子煜温和笑着,“娘说的是,娘英明,都听娘的。” 他没想到,钱老太一向视钱如命,精打细算,节俭度日,一个铜板恨不得掰成两半儿花,现在竟然不收这一百两银子。 陈青云当然也同意,“全凭祖母做主。” 钱老太将银票交给陈青云,“你带人去办,就在府衙附近分发。” 陈青云接过银票,坚定地点头道:“是!” 人群里有好几个乞丐,听了顿时欢呼一声,对着钱老太跪下了,“多谢老太太,多谢东状元,多谢小公子!祝你们福气连绵、大富大贵、枝繁叶茂……” 他们乞讨为生,吉祥话会说一大堆。 班大人其实心里是瞧不起钱老太这个农村粗鄙老太太的,但现在他倒是高看她一眼了。这老太太虽然带着土腥味儿,也很彪悍不懂礼数,但很精明。 围观群众可不这么想,看着这一家人,他们纳闷儿,天人之姿、俊美如天神的东状元,竟然有这么、这么……朴实的娘,还有好几个更朴实勇猛的嫂子。 还有人小声议论,猜测是谁买通个暗娼来害他们,一百两,后面还有二百两,这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不是一般人家能拿的出来的。 “他门刚来京城没多长时间,跟谁结仇了?” “怕是东状元挡了别人的路了。” “我感觉那背后之人一定是个当官的。” “东状元在翰林院当值,不会是那些清贵的翰林官做的吧?” 东溟子煜也在心里猜测着,这手段太低劣了,可不像林家和顺王府能做出来的,那是谁呢? 出了这样的事,他们出城登高也晚了,也没了兴致,直接打道回府了。 栓柱没出去,他老娘身子不好,不能爬山,他在家陪着她过节。听下人说东溟子煜他们回来了,还以为出了什么事。 忙迎了出来,扶住东老头儿,“叔,怎的这般早就回来了?” “唉!别提了!”钱老太叹息一声,边往院子里走,边絮絮叨叨的将事情说了一遍。 栓柱看向东溟子煜,问道:“要不要让人盯着那暗娼?” 东溟子煜道:“背后之人应该不会犯蠢再去找她,盯着她也是浪费人力。” 栓柱笑道:“这点儿事不用动用咱们的人,我让谢旺财用几个肉包子让几个老乞丐顺便注意着点儿就是了。” 东溟子煜点头,“也好。” 上官若离吩咐厨房道:“啊,多做几个好菜,今天咱们在假山上的亭子里吃饭,也算是登高了。” 五郎欢呼一声,“娘,能加烤鹿肉吗?” 上官若离笑道:“可以,让厨房再腌些鸡翅、鸡心、牛羊肉,串些蔬菜,到时候让你们自己烤着吃。” 孩子们都欢呼了一声,就连当爹的大郎都带上来孩子般的笑意。 四郎和六郎一直一边一个牵着孙氏的手,有些抱歉有些惶恐,他娘本来就是被和离出来的,今天闯了祸,会不会被嫌弃? 上官若离摸了摸六郎的头,道:“今天多亏了你娘,先下手为强给了那女人一个下马威,不然让她胡说八道起来,这事儿更不好看了。” 刘氏也道:“没想到三弟妹的反应那么快。是多亏了她。” 钱老太没好气的道:“说啥呢?一家人就该这样,谁欺负咱们,都一块儿上,挠他个满脸花!今天大家都多喝几杯菊花酒!” 东有田带头高声道:“好!” 东有粮笑道:“今天让我想起了咱们在逃荒路上的事。” 四郎露出笑脸,“等找到那背后之人,我们兄弟一定不会饶过他!” 卷二第296章:弹劾 京城闹了这么大的群众聚集性事件,皇上当然听说了。 翌日早朝上,就御史弹劾东溟子煜治家不严,纵容家人在城门口闹事,造成了不良影响,而且,钱老太和两个儿媳动手打人、口出恶言,实在是有伤风化。 皇上高坐在龙椅上似笑非笑地看着那御史,“东有福的母亲有伤风化?她一个土里刨食的农家老太太,培养出了一个连中六元的状元儿子。 请问你们谁家的老娘、媳妇有这本事,你们谁家出了个连中六元的状元?别说连中六元就是连中三元也行啊。” 众大臣都低头不语了,明显是皇上偏袒东有福的农妇娘,能继续搅一搅的,也都不吭声了。 皇上看向端王,问道:“这事儿,端王怎么看?” 端王心头一跳,有先前皇上敲打的事,不敢向着东溟子煜说话,免得有个拉拢朝臣的嫌疑,组织了一下措辞,道:“父皇,东有福那两个嫂子可是野蛮泼辣的很,打人骂人,真该让他约束好家眷,十分损耗他的名声。” 皇上看向顺王,“顺王怎么看?” 顺王不会明着得罪东溟子煜,道:“约束一下家眷也是有必要的,毕竟他的身份变了,他现在是朝廷官员,这里也不是乡下地头,是京城。 但是,一个人的改变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儿,得给他们一些时间,多给他们一些包容。” 皇上又看向太子,“太子呢?” 太子道:“昨天的事而陈也知道,并且也知道了,并且派人做了调查,那个女子不知受了谁的指使,想败坏冬有福的那个名声,铺上去就哭闹。 惊吓到了他的三嫂孙氏,孙氏脑子有病,以为她是抢东西来的,就跟她厮打起来。李氏和刘氏是上去拉架的。 钱老太太是察觉那个女子居心不良,污蔑她孙女婿,才冲上去一顿耳光,农村里边的妇女保护子女的方式就是这么直截了当。 儿臣非但不以为钱老太有伤风化,还觉得她一片慈母护犊子之心很感人,所以儿臣觉得该为钱老太封诰命。” 当朝的诰命也不是每个官员的母亲和妻子都能或封,得品德高尚、堪为典范,还得儿子或者孙子上折子请封,然后统一时间封诰。 皇上还想扶持更多的寒门官员和世家大族官员抗衡,当然不会打压东溟子煜这个有真才实学的寒门贵子。当朝下旨封东钱氏为六品安人,顺便给了上官御医一个面子,封上官若离为七品孺人。 顺王与周丞相暗暗地递了个眼色,没有想到,皇上竟然如此器重东有福。东有福不是太子的人吗?皇上不是一直十分厌恶皇子们拉帮结派吗? 今日讲经经史,皇上特意点了东溟子煜。 皇上问东溟子煜道:“东修撰,今天早朝上有御史弹劾你,知道吗?” 东溟子煜来当值前,翰林院的掌院学士已经给他通过气了,但他不能明说,恭敬地道:“猜到了,定是弹劾微臣治家不严。微臣的母亲和大嫂当街打人的事,请允许微臣解释一下当时的情况。” 皇上抬手阻止,道:“昨天的事,朕知道原委。” 东溟子煜道:“皇上圣明!”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皇上脸上露出了笑意,“朕觉得有情可原,你母亲一片慈母之心很感人。封你母亲为六品安人、封你媳妇有为七品孺人。 但是,你以后确实得约束一下女眷,这里是京城,为了不给你惹麻烦也不能那样当街厮打咒骂。你看看那些个高门贵妇,都笑不露齿,说话柔声细气,走路不摇都不动。这差别也太大了些。” 卷二第297章:诰命服 皇上也是将城门口的事查的明明白白,当时东溟子煜一直没有阻拦钱老太和他的两个嫂子的所作所为,更没有对她们表示出不满、生气、不屑等情绪。 所以,东修撰是一点儿都不嫌弃他的这些乡下家人。 皇上觉得这倒是很难得,一些寒门子弟考上功名之后就忘本,嫌弃家人,抛弃糟糠之妻,甚至不敢让家人出现在社交圈里。 东溟子煜只听到了重点,皇上要提前给钱老太和上官若离封诰命。 忙行礼谢恩道:“微臣多谢皇上信任,多谢皇上袒护,微臣感念皇恩,一定全力为皇上办差。” 这忠心表的,又说到皇上心眼儿里去了,他的目的,就是笼络东溟子煜,让他成为纯臣。 对,没错,是笼络,不是威逼利诱,也不是让他理所当然的忠君。 当皇上也不容易啊,对于有真本事、大才能的朝臣必须是拉拢的态度,因为往往这样的人最难收服且吃软不吃硬,东修撰就是这样的人。 下边儿办事儿的人最会看风头,这种事一般还要经过繁杂的程序,但钱老太和上官若离的诰命圣旨下午就到了东府了。 东府门口放起了鞭炮,左邻右舍都来祝贺。 钱老太意气风发地道:“发请帖,发请帖!我要大宴宾客,气死那个在背后算计我家的王八蛋!” 她摸着六品安人朝服上的花纹,敬畏、激动、意气风发,眸中闪着泪花。 上官若离笑道:“娘,快进去换上试试,肥瘦的,让大嫂、二嫂给你改改。” 朝廷赐下的诰命大衣裳尺寸很肥大,就是怕得到诰命服的人穿着不合适,可以根据情况修改一下。 钱老太比较瘦小,这衣裳不仅肥还长,得改一下才能穿。尽管衣裳很不合适,她穿上也是喜滋滋的爱不释手。 激动地道:“好看,真好看!” 上官若离给她戴上配套的首饰,夸赞道:“娘,您这般穿戴起来,威严贵气,比那公候家的老太太还要有派头。” 李氏笑道:“可不是,娘,您穿这衣裳太好看了,还真是威风!” 刘氏一脸的羡慕,“真是太神气了,三郎什么时候才能给我挣一身来?” 三郎笑道:“我争取越早越好!” 四郎抿了抿唇,紧紧抓住一边孙氏的手,他也要给娘挣诰命! 翌日一早,东溟子煜带着请帖去了翰林院,给同僚们发了下去,“各位同僚,休沐那日,我设宴庆祝母亲被封诰命,大家若是有空,届时一起去热闹热闹。” 大家都收了帖子,连连恭喜,并承诺一定前去恭贺。 不过,大家都欲言又止,用奇怪的目光看他。 东溟子煜奇怪,“你们有话要说?” “没事,没事,做事,做事去了。”大家都推脱着,各自去自己的位置做事。 周轩逸走过来,对东溟子煜道:“他们是想问问你,令堂和令嫂那般雄姿英发,身手矫健,是不是如你一样会武功?你们家是不是武学世家?” 不愧是探花,说话就是好听。 东溟子煜淡笑,隐隐有些自豪之色,道:“她们都是常年务农劳作之人,手上确实有两把的力气。再加上她们一片护犊之心,就更能爆发出潜力了。” 周轩逸看着他的神色,问道:“贵夫人不会也这般矫健利落吧?” 东溟子煜很诚恳地道:“内子确实会些花拳绣腿,都是我教她的。她为了保护孩子们,练习很刻苦,委实是个恭顺贤良、崽质兰心,的好女子。” 众同僚都低头做事,心里都是不信。就钱老太和那三个儿媳的作风,上官若离能恭顺贤良?听说当年她确实温柔可爱,但这不是失忆了吗?太老实了,能和这一家人过到一块儿去? 俗话说啊,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东溟子煜这般夸奖媳妇,一定是个怕婆娘的。能不怕吗?人家是上官御医的女儿,是南安候世子的小姨子。他的仕途都得靠妻族呢! 同僚看东溟子煜就如看软饭男一般。 卷二第298章:背后之人 同僚们对东溟子煜又是羡慕、又是同情、又是瞧不起,当个软饭男不容易啊! 不过,要算计他的人是谁呢?是翰林院的同僚吗?翰林院里嫉妒他得皇上器重的人可大有人在。 不过,这龌龊手段倒像是后宅妇人,全然不像是男子汉大丈夫所为。 这事儿也就这样结案了,背后之人难查。事情败露了,收买她的人还敢去找她? 谁知,还真有人不长脑子。 林禾被匆忙嫁给了一个商人之子,虽然是做正妻,但她心比天高,很不情愿,恨上了东溟子煜。若是他当初老老实实地纳她为妾,那他就不会嫁给一个低贱的商人了。 她一直注意着东溟子煜,通过林家知道,他在翰林院知道混的风生水起,还颇得皇上看中,心里是更加愤愤不平。 她只是一个被家族放弃了的小庶女,杀人放火她办不到。于是就想了一个办法,当众败坏东溟子煜的名声。奶嬷嬷就让他儿子去办,谁知找的暗娼不敢惹东溟子煜,换成算计陈青云都没成功。 林禾赔了一百两银子就算了,听到钱老太和上官若离还因为这事被封了诰命,真要气死了。 对着奶嬷嬷发脾气,“你怎么办事的?赔了一百两银子让他们给乞丐送冬衣赚取名声,还让那两个泼妇得了诰命!” 奶嬷嬷也很无奈,“那,小姐您的意思是……?” 林禾能怎么样?她又对东家人做不了什么,就拿那暗娼出气,“给那暗娼个颜色瞧瞧!拿了一百两银子,嘴还不严,竟然将事情供出来,简直该死!” 奶嬷嬷觉得那暗娼够惨了,先被东家一群泼妇围殴,又吃了官府的板子,一百两银子也交出去了,最后啥都没捞着。 不过,主子的命令不容违抗,只得应了:“是!” 奶嬷嬷的儿子还有点儿心眼儿,选择晚上偷偷摸摸地去,结果被守在附近的乞丐看到,听到里面有打骂哭嚎声,就跑去找到街上巡逻的士兵,说那家出人命了。 士兵冲进去,撞到那奶嬷嬷的儿子在打人。 他还狡辩道:“这是个做皮肉生意的!我是来找乐子的!她就喜欢这个道道儿,求我打她。” 那暗娼在道儿上混的,也不吃素,骂道:“放你娘的狗臭屁!你娘才喜欢挨打呢!他就是那个出银子让我害状元郎的人!” 他也急了,“放屁!你是污蔑!” “谁污蔑谁是狗娘养的!”暗娼也要崩溃了,这个活儿她什么没捞到,他娘的挨了三顿毒打! 奶嬷嬷的儿子不是个骨头硬的,带到衙门里挨了几板子,就都招了,当夜京兆尹的人就将林禾抓大牢去了。 东溟子煜真没想到是林禾,他都忘了有这么个人了,直接找户部侍郎林大人说话。 在下职的时候,将林侍郎挡在了户部衙门口,“林大人,您的庶出孙女做的事,您知道了吗?” 林大人眯着眼睛斜睨着他,纳闷儿道:“什么事?” 他还真不知道,他有六个儿子,各房嫡庶子女都不少,他就对几个出色的孙辈熟,其他都很陌生,在外面恐怕都认不出来。 东溟子煜淡声道:“您的孙女林禾,花银子雇了个暗娼在九月初九城门口败坏下官侄女婿的名声。” 下衙的官员很多,经过他们身边听到这话的,都飞快地看了林侍郎一眼,忙低头走了。 重阳节城门口发生的事还挺轰动的,林侍郎当然知道,当时还感叹东溟子煜立身不正招惹祸事,没想到这事跟自家人有联系,顿时冷了脸。 林禾这个孙女他是知道的,长得漂亮也有些才情,虽然是个庶女,家里也想用她联一门对家里有助力的婚事。后来在东溟子煜的宴会上闹出了事儿,匆忙嫁给了一个商人。 林侍郎眸色冷沉,“她已经嫁出去了,本官不知她做了什么。” 意思就是说,嫁出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已经不归娘家管了。 东溟子煜微笑道:“林大人不知道此事最好,下官打扰了。” 林禾算计的事儿没成,她又是林家的女儿,是顺王妃林嘉慧的侄女。官府肯定要给一个面子,不会重罚,多半罚点银子就得了。 但是,东溟子煜不能就这么算了,必须让林家处置了林禾。 果然,林禾在监狱里关了一晚上,罚了五百两银子,就被放了出来。第二天,林禾和他的新婚相公就离开了京城。 顺王因为此事被端王给讽刺了,回去找林嘉慧,道:“你管束好林家人,林禾做出那等下作之事,对你的声誉也有碍。” 林嘉慧臊的面色通红,委屈地泫然欲泣,“妾身知道了,给王爷丢人了,妾身有罪。” 说着,不胜柔弱地跪下了。 她对自己的哭相把握的很到位,不会大哭,轻声抽泣,梨花带雨惹人怜爱。 她纤纤玉手抚在胸口,“臣妾这心里,难受的很。明日就请父亲过来,与他好好说说。” 顺王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眸色微暗,她长的跟上官若离有几分相似,但上官若离从来不会如此娇柔做作。 他没什么好心情,不耐烦哄她,点了点头,转身走了。 林嘉慧看着他决绝无情的背影,心里一片荒凉,她总归是个替身。上官若离,你为什么回来?你不回来她过的好好的,你一回来一切都变了。你为什么不死在外面! 顺王突然顿住脚步,转身,她赶紧掩藏住眼底的恨意,可怜又无助。 “你不要再动什么不该动的心思,本王的忍耐是有限度的。”留下这句话,就毫不留恋的走了。 林嘉慧瘫坐在地上,泪如雨下。 她第一次看见他,仅一眼,就沦陷了进去。这个世上,没有哪个女人像她一般全心全意地待他,他怎么就不知道,怎么就不珍惜呢! 上官若离都嫁人了,都忘了他了,他为什么还念念不忘? 论相貌、论家世、论才情,她哪里不如上官若离了?哪里?哪里?! 卷二第299章:发飙 林嘉慧隔天就叫了父亲和母亲进宫,还让林夫人带几样东西给上官若离和陈青云,算是林家的道歉。 林夫人真是气的不行,恨不得杀了林禾哪个蠢货,这次可给林家丢了大人。不过事情已经发生了,态度还是要摆给外人看的。 林夫人带着礼物上门拜访道歉,带着家丁、丫鬟婆子一大群,搞的阵势挺大的。碰到个认识的人,就解释去给东家道歉去的。 林禾一个外嫁的庶女,在外面闯了祸,按理说轮不到娘家人道歉,而且还是嫡母出来道歉,林夫人顺便刷了一波贤惠大度、礼仪周全的好名声。 林夫人是上官若离的姑姑,她带着礼物上门了,东家人不好不见,只得接了礼物,算是接受了道歉。 这事儿,算是正式告一段落,但林家和东家私底下的关系更僵了。 晚上东溟子煜回来,在饭桌上就谈起了这事儿。 钱老太生气地道:“真是的,若不是林夫人先撺掇林禾动歪心思,林禾也不会走到这一步,她今天倒是一副委屈无辜的样子。” 刘氏眸光转了转,道:“这个毒计要是成了,可就断了青云的前程了!他真是太无辜了!这也被连累的不轻!” 但是说给上官若离听呢,林夫人是上官若离的姑姑,你娘家人不安好心,结果影响到了她女婿,这叫什么事儿? 没等上官若离说话,钱老太就将手里的筷子拍到桌子上,骂道:“老二家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呀?啊?这是怪四儿连累到你女婿了? 谁让他来京城的呀?吃、喝、住、课业、考学院,谁帮的他呀?沾光的时候怎么不说了啊?要想沾光,就得跟着受累,这叫啥来着?一根绳上的蚂蚱。” “奶,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五郎说完,狠狠咬了一口手里的馒头。 钱老太冷笑道:“一个意思!” 刘氏忙讪笑道:“娘,看您说的,我哪有这意思,我就是这么随便一说,没过心,娘你别生气,吃个排骨。” 连忙讨好了,加了一个排骨,放到前老太的碗里。 东有粮也赔不是道:“娘,她不会说话,您别往心里去。四弟妹,你也别往心里去啊。咱们这一大家子在京城能这么快地站住脚,多亏了四弟妹娘家人,我们心里有数。” 刘氏忙道:“是啊,是啊。” “哼!”钱老太冷哼一声,拿起筷子,道:“别跟着沾光就冒高兴的冒大鼻涕泡儿,受点儿连累抱怨。不想在这儿,赶紧滚回老家去!我们还不想操这份心呢,到最后受累不讨好!” 刘氏讪笑道:“没有,没有,娘,是媳妇说错话了,您别生气了。” 三郎给钱老太夹了一个蟹黄包,“奶,这是您最爱吃的,别生气了,娘他就是有口无心。” 钱老太还是很给孙子面子的,接了蟹黄包吃了起来,其他人这才拿起筷子,继续吃饭。 五郎又夹了一块排骨,咬了一大口,鼓着腮帮子嚼嚼嚼。 钱老太乐了,“吃这么急干啥?也没人跟你抢?” 五郎将排骨嚼烂咽下去,才说道:“我多吃点儿,赶紧长大,好考状元,帮衬爹爹,打坏人!” 二郎笑道:“放心吧,还有我们呢!” 四郎坚定地道:“我们一定好好念书、好好练功。早日考取功名,帮衬四叔。” 三郎给他夹了一块排骨,“吃肉长的快。” 钱老太笑道:“嗯,你们这些小崽子还算有良心,就该这样。” 众人笑了,气氛和乐起来。 全程没让上官若离和东溟子煜说话,钱老太就将这事儿摆平了,其实还是她自己一句话引出来的。 上官若离觉得哭笑不得,这个姑姑确实不给她做脸,还有她哪个姥姥家,都不是什么好玩意儿。 这不,这件事过去没一个月,在翰林院主官大学士的寿宴上,旬阳候就撺掇周丞相送给东溟子煜两个貌美的丫鬟。 卷二第300章:送女人 东溟子煜再清高自傲,在官场混,也难免跟同僚之间有应酬,尤其同部门的同僚之间更得有正常的社交。 男人之间送小妾、丫鬟、歌姬,这都是正常社交。女人在高门的人情来往中,也算是一件礼物。 这天是掌院学士的生辰,直接上司,东溟子煜必须得去贺寿。 席上说起了城门口林禾算计东家人的事儿,理所当然的就提起了钱老太被封了六品安人的事。 旬阳候笑道:“我听说,钱老太身边也没几个像样的丫鬟婆子伺候,这样怎么能行啊?不如我送你几个丫鬟。” 东溟子煜道:“多谢旬阳候关心,家母身边有人伺候,都是用惯了的人。再说了,我俸禄有限,也养不起那么多下人。” 旬阳候叹息一声,道:“那些下人都是你们在乡下才买的,哪里懂得京城的规矩?你母亲得了诰命,以后要经常与京中官宦夫人们交往,可不能像在乡下种地一样什么都不在乎了。” 东溟子煜面色一沉,淡淡地道:“南安侯世子夫人和上官夫人都有得力的嬷嬷。下官后宅的事就不劳旬阳候操心了。” 外男插手人家后院的事,这是让人家说嘴的,旬阳候被他说的面皮发紧,面露怒容。 不过,他并没有因此罢休,看向周丞相,道:“丞相大人,你家不是有会唱曲儿的歌姬吗?送给我着外孙女婿两个,让她们给老太太逗逗闷子。” 东溟子煜冷笑一声,道:“家母一向心胸宽广、待人宽厚,天天笑口常开。下官看,不如给旬阳侯老夫人要两个歌姬解闷儿吧。听说她抑郁成疾了,该有人逗闷子,让她想开些。” 旬阳侯老夫人出了被盗匪掳上山去的事以后,就一直称病,没脸出门儿。 旬阳侯老脸通红,一拍桌子就要跟东溟子煜急眼。 掌院大学士一看这边情况不对,赶紧过来按住了旬阳侯,打圆场道:“好了,旬阳候,给我个面子啊,有事儿以后慢慢讲。” 那意思就是别在我这儿闹,有事出去闹。 旬阳候一个没有实权的侯爷,不敢跟掌院大学士杠,然后冷哼一声不理旬阳侯了。 周丞相眸光微转,浅笑着喝酒,自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但,东溟子煜知道今天的事肯定与他有关,不然的话,旬阳候不会说他家有歌姬能送人。 经过今天的事儿,大家就都知道,东溟子煜跟上官若离的外祖父家关系不好了。 东溟子煜回来的时候,上官若离还没睡,正在画编织毛线的图案。 他从她的身后抱住她的肩,问道:“孩子们都睡了?” 上官若离放下笔,握住他的手,道:“睡了,回来的挺早啊,酒宴顺利吗?” 东溟子煜道:“还算顺利,就是旬阳候在席上找茬儿,一开始想送我两个丫鬟伺候娘,我拒绝以后他又想撺掇周丞相送两个歌姬,也被我拒绝了。嗯,态度不怎么好。” 旬阳候府毕竟是上官若离的外租家,出了这样的事,有必要让她知道。 上官若离冷笑一声,道:“你做的对,就该如此。这是看我们家管的严,插不进人手来着急了。” 他们的院子里用的都是知根知底的人,有上官家给的家生子陪嫁,有从奉城带过来的,有东周家的村民,也没添人,没机会安插进眼线来。 东溟子煜道:“明日你跟他们讲,让他们注意一些,不要上当,不要往家领人。” 从他身上下手不成,估计要从其他人身上想办法了。他天不亮就要去上衙,没有时间跟他们说,等到晚上就怕忘了。 上官若离吃早饭的时候,趁着人全就说了这事儿。 一连好几天风平浪静,一开始还绷着精神,渐渐地就把这事儿就给忘了。 这天傍晚,东石和周显从农庄回来,骡子车上拉着暖棚里的头茬儿蔬菜。他们两个都很开心,暖棚蔬菜种植成功,冬天就能赚银子了。 突然,前面路中央,有一群人在围着什么指指点点。 卷二第301章:新花招 难道又是卖身葬父? 东石道:“我去看看,你们看好了菜。” 这大冬天的,这一车蔬菜瓜果也值不少银子呢。 他从人群后踮起脚往里看,就见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儿跪在那里,穿着破烂、浑身黑瘦的只剩一张皮。他对着周围的人磕头,又是哭又是求,竟然是老家那边的口音。 逃荒出来,在他乡安家,老家就成了魂牵梦绕的地方。听到乡音,倍感亲切。 东石小声问旁边的人道:“这是咋啦?在路中间,这不是堵路吗?” 那人道:“听说是家里有冤情,请大家帮忙申冤呢。逃荒出来,在郊县的村子落户。村里的人排外,姐姐被村里恶霸给糟蹋了,一头撞死了,爹娘被打死了,惨啊!” 那男孩对着东石这边扑了过来,前边的人轰然躲开,最后面的东石没来得及躲。 男孩儿就朝他伸出手,“好人,乡亲!救救我,帮帮我!” 东石捂住腰间银子的荷包,赶紧跳开,“我一个乡下来的可帮不了你,既然有冤情那就去官府击鼓鸣冤吧。” 男孩儿哭道:“我去了,人家说我是叫花子,将我叉了出来!老乡,听说话,咱们是一个地方出来的,你就帮帮我吧,我走投无路了!” 东石点头,“好,我帮你……” “多谢老乡,多谢老乡,真是亲人哪亲人。”男孩儿一个劲儿地磕头。 “我帮你去报官,让官爷来管你。”说完,转身跑了,三下五除二上了骡子车,“快走,快走,别让人赖上。” 周显一听,一甩鞭子,“驾!” 骡子吃痛,狂奔而出。 男孩儿爬起来追了过来,见东石上了骡子车,伸手就拦:“老乡,老乡!” 周显也不停,骡子直对着男孩儿冲了过去。男孩儿还是惜命的,在最后关头,赶紧躲开了,追在骡子车后面跑了几步,只能眼看着他们绝尘而去。 等跑远了,周显问东石道:“怎么回事啊?” 东石将事情说了一遍。 周显纳闷儿地道:“石头哥,你怎么知道那男孩有问题的?他那么小,那么可怜,真不像坏人!是咱们老乡,也逃荒过,也被当地人排挤欺负,咱们也经历过。即便是帮不上忙,给剂量碎银子也好啊。” 东石道:“我站在看热闹的人最后面,轻声的询问身边的人一句话。周围都是七嘴八舌议论的声音,他还哭诉着,按理说是听不到我的声音的,但是他却说听出乡音来,认老乡。” 周显敬佩道:“石头哥,你真聪明!这都能看出破绽来,如果是我那肯定是上当了。” 东石道:“虽然是说无巧不成书,但太巧了,那肯定是有问题。” 两人回了东府,正碰到上官若离接几个孩子下学回来。 上官若离看了看筐里的菜,韭菜、芹菜、小白菜、生菜,还有草莓、青瓜、甜瓜、西红柿,都水灵灵的,十分新鲜。 满意笑道:“种的不错,咱们这个冬天,争取将成本赚回来。” 东石被夸奖的不好意思,“种地是我们祖传的手艺,算不得什么。” 上官若离让他们将东西分成几份,几大筐给南侯府和上官府送去,剩下的小筐让东溟子煜给同僚尝一尝。 虽然京城的大户人家很多都有暖棚或者温泉庄子种菜,但是青瓜、西红柿、草莓、甜瓜都是这里没有的新品种。 归置好,东石就将路上的事情告诉上官若离。 卷二第302章:钱老太的变化 上官若离让栓柱去打听了一下路上发生的事,查一查那孩子的低细。 热闹事儿逃不过城中的乞丐,他们无所事事,哪里人多、哪里有热闹,他们就往哪里去,当时就有两个乞丐在附近看热闹。 栓柱让小乞丐们出去一打听,就打听出来了。东石走后,那个小男孩就没在原地哭求别人,擦着眼泪就走了。有人看到他进了平民区的一个院子,院子不大却很好,出来采买的人穿的也不错。 上官若离问东溟子煜,“你说,会不会有人像咱们一样收留乞丐,让他们做事?” 东溟子煜道:“这很正常,咱们能想到的事,别人也想得到。我会让栓柱小心些,注意那个院子。” 饭后会议上,让东石讲了此事,大家都是觉得长见识了。尤其陈青云,听的是感慨万千,真是长见识了。 于是,大家更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上官若离的编织品铺子开张了,也记在钱老太的名下,算是家中的产业,李氏管铺子,刘氏管着编织作坊。 倒不是上官若离多无私大方,而是她现在特别咸鱼,不想管太多事情,空间存的啥都有,对物质没什么强烈的欲望。对名声地位也没什么兴趣,她都在女人的巅峰上待过很多年,也就那么回事儿。 因为这事儿,她在家里的地位更高了,她轻易不表态,但表态大家都唯命是从。 钱老太又多了一份儿产业,干劲儿十足。她也没亏待上官若离,上官若离出的点子、铺子和作为作坊的院子,但给上官若离个人一份儿分成。 服装这种东西必须不断创新才有赚头,钱老太自己不懂,就设了奖金制度,谁设计出卖的好新花样,就奖励大笔银子。而且,不管是不是自己的工人,外面的人只要有好花样,她照样给奖励。 编织这东西,并不是高深的技术,心灵手巧的人拆开研究研究,就能编织出来。没一个月,还真有绣娘卖了两份儿设计作品,得到了奖金,引得工人们日夜研究。 于是,编织铺子里不光有平针的袜子、毛衣毛裤、手套、帽子,还有各种各样漂亮精致的荷包、挎包、背包、披肩、褙子、披风、上衣、裙子…… 那花样儿,上官若离看了都佩服劳动人民的智慧和审美。 编织铺子的东西不光在京城卖火了,还有周边的外地客商来进货,编织作坊又招了一批女工。 钱老太还让城里的真好吃点心铺子将要过期的点心施舍给乞丐和穷人,虽然铺子里控制着量不会有太多卖不了的,但给东溟子煜刷了好名声。 而且还等于告诉大家:我家点心是新鲜的,过期的不会卖都施舍了。真好吃点心铺子的生意更好了,连宫里的贵人都让人出来买。 上官若离私下感慨道:“娘真是个聪明的老太太。” 东溟子煜有原主记忆,跟钱老太是有真感情的,笑道:“这就叫‘穷则独善其身、富则达济天下’,地位不用了,眼界和心胸就不同了。” 上官若离也没闲着,她在院子里建了小暖棚,种了一些名花名草,还管着庄子上的暖棚,用的是空间的种子,长的都很好。尤其瓜果蔬菜,都供给了上官若兰的酒楼,客人们都很喜欢。 这天,东溟子煜给皇上讲完经典,皇上问道:“听说你给翰林院的同僚都送了瓜果蔬菜?” 东溟子煜合上书籍,道:“内子喜欢种东西,在庄子上建了暖棚,种了些瓜果蔬菜,下官让大家都尝尝。毕竟谁家都得吃菜,条件好的家里有酒楼、饭馆,若是需要,可以从内子的庄子上采买。” 皇上哭笑不得,“没想到,上官若离失忆后这般接地气,怎么不给朕送些来尝尝?” 东溟子煜意外,“皇上入口的东西,下官可不敢进上。” 吃食很容易被动手脚,他可不想惹这事儿。 皇上摆摆手道:“算了,朕让人去上官若离的庄子上去买吧。” 东溟子煜还不放心,“那皇上您一定要保密,可别让旁人知道您要派人去内子庄子上买瓜果。” 皇上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你很谨慎嘛,初次入官场,就这般沉稳淡定、宠辱不惊,倒是难得。” 东溟子煜不谦虚地道:“多谢皇上夸赞。” 皇上笑了,问道:“你觉得组建海军有必要吗?” 东溟子煜道:“非常有必要,我朝东面的海岸线很长,没有海军,这就是防御漏洞。不光邻国可以从海上来侵略我们,还有海盗,海中央的岛屿上还有很多国家。 那些国家可不一定比咱们贫穷落后,他们如果有强大的海军和船队,如果有一天攻打过来,我们毫无准备,只有吃亏的份儿。” 皇上叹息道:“朝上有很多官员反对,说沿岸只有一些海盗和倭寇,当地官府和驻军就可以解决了,没必要耗费巨大的军费来组建海军。军船就是一笔巨大的费用,砸进这么一大笔军费,用不了几次,很是浪费。” 东溟子煜道:“边境的驻军每年消耗的军费少吗?也每年用不了几次,甚至常年都动用不到,难道不浪费吗?这道理是一样的。” 皇上微微颔首,手指一下一下地点着御书案,道:“内乱刚平、天灾刚过,国库空虚,这笔费用确实没处找。” 东溟子煜微微敛眸,道:“下官倒是有一个设想,不知当讲不当讲。” 皇上问道:“说,这里没有别人,你可以畅所欲言。即便是说错了,朕也不会怪罪于你。” 卷二第303章:私聊 东溟子煜那是从皇子、王爷、皇上、太上皇、无上皇一路走过来的,建海军这点儿小事儿,这不是问题。 “微臣觉得,可以先建码头,先将咱们国内的海运发展起来。码头是朝廷建,但是码头周边的地皮可以卖出去,建商铺、建酒楼客栈、建仓库等。 各种建设带动了相关产业,能收很多税收,加上卖地皮的银子,用来修建码头,建水军的初期费用。 码头运行起来,过往船只的税收就来了。等条件成熟以后就放开海运、开放海外贸易,建立海运提司衙门,专门管理海运税收,直接对户部和皇上负责……” 皇上点头,海上贸易一向都是暴力,但收上的税收,经过层层盘剥,到朝廷手里却没多少,如果专门设立一个衙门来管理这套税收,减少中间过手的部门,确实是良策。 “但是,粮食、盐铁是不能贸易的。” 东溟子煜道:“什么东西能卖,什么东西不能卖,还不是朝廷说了算吗?可以立邦外贸易法规,明文规定什么东西不能买卖,一经发现,按叛国罪论。 相反,别的海外国家可能并不限制这些。我们可以从他们那里买粮食和矿石,来弥补我们资源的缺陷。” 皇上听着听着,就坐直了身子,不断地问问题,越问越细。 君臣二人越谈越投机,不知不觉聊到了天黑,东溟子煜吃了晚膳才回府。 大家都在等着他,面上有担忧之色。 钱老太见他全须全影的回来,念了一声佛偈,拉住他问道:“听说你被皇帝老爷留在宫里了,什么事儿啊?” 东溟子煜道:“事关国家大事,现在不方便跟你们说,嗯,不是什么坏事。” 钱老太松了一口气,“不是坏事就好。” 东老头儿问道:“吃饭了没?大家还等着你吃饭呢。” 东溟子煜含笑道:“吃了,跟皇上一起吃的。” 钱老太一听,来了精神,“皇帝老爷吃的饭叫御膳吧?好吃吗?” 东溟子煜扶着她往屋里走,“好吃,皇上吃的东西,能不好吃吗?” 五郎拉住东溟子煜的另一只手,仰着脸问道:“爹,都有啥菜啊?” “是啊,四叔给我们说说。” “四儿,快说话,让我们长长见识。” “四哥,听说皇帝老爷的马桶都是镶金边儿的,是真的吗?” 上官若离:“……” 东溟子煜耐心地给他们讲了,当然是捡的能说的说。 吃了晚饭,上官若离回到卧室,见东溟子煜在写折子,面前摆着一本法典。 上官若离走过去,探头一看,道:“今天跟皇上谈论建海军、开海禁的事了?” 东溟子煜点头,手上书写的动作不停,“皇上让我写出详细的策论交给他。” 上官若离手自然地放在他的肩膀上,“劳累了一天了,别点灯熬油的了,好好歇歇。” “这点儿事,跟原先比算不得什么。”这么说着,还是放下了笔,伸手将上官若离揽在怀里,让她坐到腿上,“担心我了?” 上官若离笑道:“没有,知道你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能化险为夷。” 东溟子煜听的受用,“对我这般有信心?” 上官若离点点头,正色道:“你在我心里,是最厉害的。” 东溟子煜一笑,“是吗?那今晚,为夫就好好表现一番。” “哎,你……”上官若离没说完,就被他抱起来进了空间。 夫妻二人一夜的大和谐,早上起来都是神清气爽,气色上佳。 东溟子煜将写了一多半的策论放进空间,带到翰林院去写完,他的差事很清闲,能在翰林院完成,当然不想回家还处理公事。 到了翰林院后,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劲儿,三三两的交头接耳,看到他来了以后就不说了,神情有些好奇、有些尴尬、有些欲言又止。 他知道,一定是昨天皇上跟他关上门私聊了一下午的原因。装作没看见他们的神色,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今天不是他去皇宫当值,趁着思路还顺,就将给皇上的策论写完。 周轩逸端着一盘水果走过来,目光盯着他桌子上的纸,“东兄……” 卷二第304章:反应快 东溟子煜很自然的拿过一张纸,盖在策论上,抬头微笑:“周编修。” 周轩逸的眸光闪了闪,将水果放到他的桌子上,“这是丞相大人温泉庄子上种出来的樱桃,很是新鲜,我借花献佛,给同僚们尝尝。” 东溟子煜抱拳道:“多谢了。” 周轩逸笑道:“不客气,东兄忙吧。” 东溟子煜微笑点头,“周编修请自便。” 目送他出了房间,提起笔继续写,吃午饭的时候结了尾,收入空间,去饭堂吃饭。中午翰林院的饭堂有免费的两菜一汤,但大锅饭的味道差,有条件的都带饭或者让家里人来送饭。 今天来给东溟子煜送饭的是陈荣,提着一个大大的食盒。 东溟子煜笑道:“今天做的什么?” 陈荣笑着打开食盒,“是烤鱼。” 将平的大铁盘端出来,又从一个手炉里倒出火炭,将一个撑着放着烤鱼和配菜的长方形铁盘端出来,放在炭盘上。 周围的同僚看了,都好奇地围了过来,“这是何菜?” 顾凌云考上了庶吉士,也来饭堂吃饭,端着饭碗就来了,笑道:“我知道,这是烤鱼!” “这种吃法甚是巧妙!” “东修撰总有新菜式,东娘子真是贤惠多才,惠之兰心呀!” 这个时代的烹饪方法还比较单一,以蒸煮为主,像煎、炸、炒、烤、涮等吃法还不常见。 上官若离每天都变着法儿的做菜给东溟子煜,天气冷了,都是一些不怕凉的菜式,小锅子、砂锅、煲仔饭、涮锅子啊之类的,另外还有水果拼盘、果汁、甜点等。 餐具也很讲究,大小适合一人份的,精致实用。 脸皮厚的同僚有经不住美食诱惑的,就来分一点吃。 炭火的温度一上来,烤鱼那特殊的香味儿散发出来,众人觉得自己面前的饭菜没了滋味儿。 顾凌云就属于那波脸皮厚的,干脆让小厮将自己府里送来的菜都端过来,和东溟子煜拼桌吃。 陈荣从食盒里拿出备用的筷子、勺子充当公筷,给凑过来要菜的翰林官小厮分些鱼和配菜,舀上一勺鲜美浓稠的汤汁。 东溟子煜又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中吃完了饭,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发现桌子上的书籍和纸张被人动过。 他早就料到了,露出一抹嘲笑。 钱老太和上官若离今天也不清静,上午还没处理完杂物,就有下人通传道:“邻居周探花娘子和路学士的夫人来访。” 钱老太有些奇怪,“她们怎么来了?平时高高在上的不愿意跟我们这泥腿子打交道,平时除了大宴宾客和走节礼没什么来往,平时可不串门子。” 上官若离道:“定是与昨日下午皇上留下五郎他爹的事有关,这是来探口风了。” 周轩逸和路学士都是翰林院的官员,这个事儿当然瞒不住。 钱老太冷笑道:“想从老娘我的嘴里套话儿可不容易,哼,当谁是傻子呢?” 关键是,她什么都不知道啊。 周轩逸的媳妇十个秀美文静的女子,陆夫人四十岁左右,微微发福,两人都很有大家闺秀的范儿。 两人旁敲侧击一翻,没得到任何有用的价值。 周娘子还年轻,首先铩羽而归,找了个借口告辞了。 路夫人的笑容也有些僵硬,温和地笑着,“老太太,听说你那二孙子在南安侯府的府学念书?” 钱老太暗暗翻了个白眼儿,你是二孙子,你全家都是二孙子! 笑的一脸骄傲,“是啊,他喜欢舞枪弄棒,南安侯府的府学里有武师傅。” 路夫人夸赞道:“真是少年英才,说不定将来能成为一员武将。” 钱老太摆了摆手,“嗐,学着玩儿呗,主要是孩子喜欢。” 路夫人礼貌地笑了笑,“您那二孙子多大了?” 钱老太道:“十五了。” 路夫人眸光一闪,道:“是个大孩子了,定亲了没?” 钱老太立刻警惕起来,道:“才十五,定亲早呢,他也没开窍,怎么也得到十八才考虑给他定亲。” 路夫人道:“其实,有合适的,先定下才最好,不然啊,好姑娘都让人挑走了。” 钱老太果断道:“我家孩子婚配,都得需要本人同意,等他开窍都再说吧,现在不谈他的婚事。” 她还想等二郎考个武举人后再谈婚事呢! 路夫人被这般直白地给顶了回去,心情不爽,起身告辞了。 钱老太问上官若离道:“你说她想把谁说给二郎?” 上官若离道:“大哥没有功名,二郎自己也没考出功名,她定不会将嫡女下嫁,我猜着,应该会给二郎说个庶女。” 钱老太啐道:“呸!我家小子不纳妾,更不会娶小娘养的媳妇!” 上官若离道:“不着急给二郎定亲,等五郎他爹再升一升,再相看,也不晚。” 钱老太觉得有理,“我会告诉老大和老大家的,可别让人算计了二郎的婚事!” 刚吃过午饭,另外两位邻居班大人夫人、平尚郡王妃派人送来了自家厨子做的拿手点心,虽然没亲自来,但也是在明显的示好了。 别说,官员们的消息都很灵通,反应也快。 卷二第305章:皇上也爱财 上官若离却没放过这个商机,准备让人跑一趟海边码头,买院子、地皮。 京城离海边远,倒是江南奉城离海近,乘船就能到海边的崇明码头,千里马在那里就有仓库和铺子,只是比较小。朝廷在沿海建码头一定优先考虑扩建原来的码头,周边地皮肯定会涨价,到时候一倒手,能赚上一笔快钱。 另外,若是崇明码头扩建了,那长江沿途的内河小码头也将繁华起来,周边的地皮也会相应的涨价。在奉城附近的码头也置办些地皮,离家近管理起来更方便,可以作为固定产业。 干上这一票,家里能收入一大笔,各房能在京城置办院子了。 上官若离跟钱老太一说,要将家里的银子都拿出来,去各地买地皮、铺子和院子,今年各房的分红推后。 钱老太震惊,“都拿出去买地,为啥啊?” 上官若离凑到她耳边,小声道:“跟朝廷接下来的政策有关,一定要保密,不然五郎他爹会摊上事儿的。” 钱老太一听,也不多问了,将家里的银子都拿出来,给上官若离。 这可是全部家当,上官若离有些感动,“娘,您不跟爹、大哥大嫂、二哥二嫂他们商量一下?” 钱老太带着金戒指的手一挥,道:“商量啥?他们都得听我的!知道的人多了嘴杂,别给四儿招祸。” 上官若离跟东溟子煜商量了一下,决定派平时没怎么公开露面的栓柱和管事白英去办这事儿。 皇上也想到这点了,东溟子煜的那个策论他很满意,但是他没着急拿到朝堂上去讨论,而是先派人去沿海预想的各个码头买地皮、房产。 栓柱和白英前脚到,皇上的人后脚就倒了。当然,人家皇上是大手笔,一买一大片。他们金银有限,也就是喝口小汤汤而已。 这天轮到东溟子煜去皇宫当值,皇上笑眯眯地问道:“你银子不够花,可以跟朕借。” 东溟子煜立刻猜到皇上知道他让人去码头买产业的事儿了,坦坦荡荡地道:“微臣本就是寒门子弟,知道穷人乍富要不得,有多少银子就办多大的事儿,能在皇上的庇佑下赚点儿小钱儿就行了。一点点的积累财富,让子孙们知道赚钱不易,都踏踏实实的。” 皇上道:“你很好,孩子们教育的也好。等这事儿成了,你想要什么奖励?” 东溟子煜道:“这发财的机会,不就是皇上给微臣的奖励么?” 皇上一听,愣了一下,继而哈哈大笑起来。 旁边伺候的人都垂着眼皮互相对着眼色,他们伺候贴身伺候皇上,最是了解皇上的性子,知道现在皇上是发自内心的真高兴,看样子这个东修撰前途无量啊。 御书房外候着听宣的太子、顺王、端王等人心思各异,垂眸思量着什么。 东溟子煜从御书房出来,给三位皇子行礼,“微臣参见太子殿下,端王殿下、顺王殿下。” 他穿着紫红色官服,器宇不凡,眸子幽若深海,只是冷冷的一眼,仿佛睥睨众生。 太子有种自己感觉很荒谬的错觉,觉得东溟子煜身上那种自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尊贵威严都超过了皇上。 他在东溟子煜救了容川时就调查了东溟子煜,确定东溟子煜就是土生土长的农门贵子。在京城第一次见到东溟子煜,他又派人去调查,得到的结果还是一样。 他淡声道:“东修撰免礼吧。” 顺王也道:“免礼。” 端王撇撇嘴,“东修撰真是博学多才,看看,将父皇伺候的多开心。” 东溟子煜像看蠢货一样看了他一眼,什么话都没说,就走了。他心中有气,但没有嘲讽回去,在人家爹的房门口,在人家兄弟面前,怼回去对自己没好处。 端王对东溟子煜的讽刺,惹怒了皇上。 皇上是真心惜才,也是觉得与东溟子煜很谈得来,现在却让端王形容成‘伺候’,不光是暗讽东溟子煜是伺候人的内侍,还歪曲了他的一片苦心。 于是,找了个茬儿,将端王臭骂了一顿,让他跪在地上,等于太子、顺王商量完了朝政,才让他们一起退下。 端王气的咬牙,不敢记恨皇上,就恨上了东溟子煜。那个如看猪狗的眼神让他很不舒服,很想杀了东溟子煜。 出了皇宫上了端王府的马车,就冷声吩咐道:“去!将那个狗子给本王带过来!” 狗子的伤刚好利索,听到端王叫他,赶紧屁颠屁颠儿地去了。 端王冷声道:“本王看东永福不顺眼,你想办法给他添添堵!” 狗子知道端王要笼络东溟子煜,这些日子也打听了不少东溟子煜家的事儿。他是京城寻访营的千夫长,打听些消息很容易。 狗子道:“王爷想让小的做到什么程度?是坏了他的名声还是伤了他的性命?让他破财?还是让他们家过得不痛快?” 卷二第306章:偶遇 添堵的方法那可是有很多种,有的是不疼不痒,有伤筋动骨。 狗子必须得问清楚了,若是干的太过了,自己会惹祸上身,端王再想笼络东有福也难了。若是不痛不痒,那是办事不利,影响他的升官发财之路。 端王想了想,东有福现在可是父皇的人。父皇说不定在他府里也安插了眼线,若是直接动东溟子煜和他身边的人,父皇很容易就能查到他的身上,狗子可不是个有骨气的。 狗子观察着端王的神色,等着他的示下。 端王道:“你别自己动手,找个迂回的法子,让他家鸡飞狗跳、不得安宁、名声臭大街最好。” 狗子明白了,笑道:“王爷,小的办事您放心!这些事,可是小的最拿手的,保准为您办的妥妥当当的。” 端王脸色一沉,用威胁的口气道:“为本王?” 狗子立刻明白了,连忙改口道:“不、不,都是小的自己的主意,跟王爷无关。哼!小的跟他家可是有仇,想当初他们家有粮食不救济乡邻!还将他们看不惯的人家从逃荒队伍里赶出来!这个仇,我还没报呢!” 端王满意地一笑,道:“可得记住!此事不要牵扯出本王,不然的话,本王让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懂吗?” 狗子点头哈腰的道:“懂!懂!小的明白。” 端王给了贴身侍从一个眼色,侍从扔给他一个荷包。 狗子接住荷包,磕头道:“多谢王爷赏赐!” …… 二郎散了学,和顾然一起骑马回来,因为顾然身边有护卫,非常安全,就不用家里人去接了。 翩翩少年,鲜衣怒马,很是意气风发。 两人都是好模样,在大街上一走,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二郎不经常骑马,不免有些撒欢儿,马速就快了点儿。往帽儿胡同里一拐,就听到一连串的惊叫声。 只见,是两个轿夫抬着一顶小轿,两边的跟着一个婆子、一个丫鬟,这定是谁家的小姐出来。因为受到马儿的惊吓,轿夫没抬稳,轿子落地,其他人都受惊了。 其实,二郎及时勒住了马缰绳,离胡同里迎面走来的人还差老一大截儿呢。他感觉,那些人没有必要这么害怕。但是人家确实轿子落地了,他也不好什么,万一人家胆子就这般小呢? 二郎翻身下马,对着轿子作揖道歉,“对不住,拐弯儿没看见。” 轿子里传出女子娇美清脆的声音:“公子不必道歉,小女子没事儿,就是在轿子上磕到头而已,不妨事的。” 二郎眉头微蹙,道:“我婶母懂医术,师承上官家。也备有上好的跌打损伤药。姑娘,不如跟我回府,让婶娘给你看看?” 轿子里头的女子迟疑道:“这……” 跟轿子的那婆子似乎才缓过劲儿来,惊魂未定地道:“哎呀,可真是吓死老婆子了,五姑娘,您没事儿吧?快让老奴看看,伤到哪儿了?” 说着,一把撩开轿帘子,去看那五姑娘的伤势。 二郎的角度,正好将五姑娘的容貌收入眼底。 只见,这五姑娘肤白貌美,天生的潋滟桃花眼,不经意间的一个眼神,仿佛是在暗示着什么。不过,纵使是一副娇媚之态,也令人不忍起玩弄心思,倒是极容易勾起人的怜爱之心。 二郎不想看来着,奈何女子的相貌太惹人眼球,只一眼后,忙垂眸侧身。 顾然在他身后探着脑袋也看到了,美人儿面前,眼睛亮了亮,问那婆子道:“嬷嬷,你们姑娘可伤到了?” 嬷嬷道:“无妨,只红了一点儿,不用上药。” 五姑娘娇羞地低着头,道:“小女子真没事,两位公子不必放在心上。” 二郎道:“既如此,那姑娘请。” 说着,牵着马让开了路。 那嬷嬷放下轿帘,道:“多谢公子,那我们就走了。” 顾然盯着那轿帘有些意犹未尽,问道:“你们是哪个府上的?我们惊到了姑娘,该表示一下歉意才对。” 卷二第307章:偶遇 二郎蹙眉,扯了顾然的袖子一下,心里责怪他多事。 京中未成婚的大家闺秀都很在意名节,轻易不在陌生男子前展露自己的容貌。 哪有下人让自家的姑娘在陌生男子前露脸的?这个嬷嬷要么不讲究,要么别有用心。 只听那嬷嬷道:“我们五姑娘是周探花娘子的外甥女儿,我家老爷在鸿胪寺任主事。” 二郎凝眉,做了个请的手势,让他们先走。 等他们回了家,二郎才对顾然道:“你问这么多干什么?那几人不是什么正经人。” 顾然吊儿郎当地走着,“我知道啊,谁家下人故意让外男看自家小姐的容貌?被看了容貌,谁不藏着掖着怕传出去名声不好?而那嬷嬷却告诉咱们那姑娘的身份。” 二郎斜眼,噗嗤一笑,“你不傻啊?” 顾然道:“不问清楚,怎么知道她是谁家的?反正她一个女子都不在乎,咱们男子瞎担心什么?” 勾住二郎的脖子,坏笑道:“你说那五姑娘会不会是故意的?冲着你来的?” 二郎用胳膊肘拐了他一下,道:“别胡说,我没家世、没功名的一个乡下泥腿子,京城的大家闺秀怎么会看中我?要是故意的,也是冲着你来的。” 顾然撇嘴,“大家闺秀能让人对面看容貌吗?最多是个庶女!” 上官若离正在院子里烤羊腿,看到二人勾结搭背地咬耳朵,笑道:“天天在一起上学,还这么多小秘密要谈吗?” 二郎推开顾然,给上官若离行礼:“四婶儿,我们在胡同口遇到个事儿,拿不准那人是不是故意的,正在讨论呢。” “是这样的……”顾然凑过去帮着上官若离转羊腿,快言快语地将事情的经过惟妙惟肖地说了。 二郎问道:“四婶儿,您说,那五姑娘是别有目的吗?” 上官若离端起碗,往羊腿上刷面酱,“还真不好说,看看吧,如果下次再有偶遇,那就实锤她是想干什么了。” 两个少年也没多想,跟着一起帮忙,串鸡肉、羊肉、牛肉、蔬菜串。 没一会儿,大郎将三郎、四郎、五郎、凌月和三丫、陈月月、二虎、高留根、周立冬几个在药铺子里学徒的接回来了。 孩子们都喜欢烧烤,叽叽喳喳地开始帮忙。 等东溟子煜和陈青云回来,大家就洗洗手开饭,气氛十分热闹欢乐,每个人的脸上都笑吟吟的。 连孙氏呆滞的脸上都有了笑容,还知道照顾小六郎吃东西了。她现在病情缓解了,生活基本能自理。还是不爱说话,除了吃喝拉撒。一天天的就是纺线、织毛线活儿。 只要她不疯闹,不像以前似的跟四郎、六郎胡说八道乱教孩子,大家就知足,拿她当正常人,也不排挤她。 钱老太看着子孙们笑的眉眼弯弯,看到三房的人,不由得想起了东有银,笑容就凝固了,不知道那个不肖子现在过的怎么样? 这么一想,就没胃口了,没吃多少。 等吃完饭,就将东溟子煜叫到她房间里,问道:“四儿啊,你有没有你三哥那个混账的消息?” 东溟子煜给她倒了一杯茶,道:“娘胃口不好,是思念三哥了?” 钱老太接过茶杯,“老娘才不想那个混账东西呢!就是,就是,就是想知道他有没有作妖?” 东溟子煜知道她刀子嘴豆腐心,笑道:“姐夫和妹夫的信里提了,三哥在柳林县城置办了铺子和院子,开了点心铺子,从咱们的点心作坊进货卖。” 这也不算泄露秘方,钱老太还算满意,问道:“他因为女人才闹起来的,没娶那个刘寡妇?” 东溟子煜道:“没娶,但纳了那刘寡妇为妾,另外还纳了一个富商的庶女为妾。” 钱老太气得闭了闭眼,“这个不肖子,果然干出畜生事儿!你说说,正经过日子的人家,谁养好几个小妾呀!也不知道娶个正儿八经的媳妇过日子!” 东溟子煜道:“他新上任的县令有个妹子和离在家,他想跟县令攀亲,正找媒婆跑媒呢。” “什么?!”钱老太竖起了眉毛,“他那德性的还跟县令攀亲?不会是打着你的名头,想做点什么缺德事儿吧?” 东溟子煜道:“原来的县令知道他与我们家分出来了,但新上任的县令应该不知道。儿子正想着写信请玉矿上的褚大人跟县令说一说,若是县令因为儿子的原因与他结亲,自然会打消念头。” 钱老太忙道:“快写信,写信!可不能让他胡作非为!” 虽然知道东有银没有了管束,一定会往歪路上走,但知道了这些,她还是很失望。 东溟子煜笑道:“娘放心,通信很方便,家里有人盯着呢,一发现他不对,我会想法子制止的。” 钱老太忧心忡忡地点点头,“你办事,娘放心。” 东溟子煜又安慰了她一会儿,直到她露出笑容,才回了房间。 上官若离问道:“娘怎么了?” 东溟子煜道:“想三哥了。三哥纳妾什么的倒不是问题,问题是狗子的侄子跟三哥走的很近,两人经常出入赌坊和青楼。” 卷二第308章:要过年了 黄赌毒可沾不得,倾家荡产的比比皆是,想戒也难。 上官若离眉头蹙起,道:“狗子那侄子才多大?有十岁吗?” 东溟子煜道:“狗子他娘以为狗子死了,买了一个男孩给狗子传宗接代。她家就剩下老弱妇孺了,她那种不占便宜就是吃亏的人,可不会买个让人伺候的小孩子。就买了个年纪大一些的,也是个男劳力,今年大约也有十六岁了。 前些日子,狗子让人捎了书信和银子回去,狗子娘知道狗子没死,并且发了财当了官,就不让那孩子给狗子做儿子了。为了好名声,说是当侄子养,其实当下人使唤。” 上官若离呵笑了一声,“这个狗子,不该留了,别等着他做出更恶心的事了。” 东溟子煜眸中冷光一闪,“交给我吧。” 知道他办事稳妥,她还是嘱咐道:“狗子现在大小也是个官兵,还是端王的人,一定要小心些……” 突然想起一事,“你说,这会不会是端王的奸计?狗子若是死了,会不会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将锅扣到咱们身上?” 东溟子煜道:“不管他们背后有多少算计,相信我杀人的技术。” 上官若离笑道:“这倒是。” 东溟子煜拦住她的腰,笑道:“你更得相信我伺候媳妇的技术。” 上官若离嗔了他一眼,“什么虎狼之词!” “我还要做虎狼之事呢。”东溟子煜一把抱起她,往里屋走去…… 翌日早朝后,皇上将太子宣召到御书房,将东溟子煜的关于建码头和海军的策论给太子看。 太子打开折子一看,神情一凛,他可是知道现在国库里到底有多穷,又是三年干旱,又内乱,官员的俸禄都快发不下去了。建海港和海军耗费的银子,可是一笔巨大的费用。 等继续看下去,神情就慢慢放松,眼睛也亮了起来。 皇上问道:“如何?” 太子道:“极好,既解决了费用的问题,又促进了民生发展。” 皇上露出微笑,道:“这事儿就交给你统筹安排吧。” 太子一惊,对上皇上淡笑的眼眸,心跳有些加速,父皇这是试探还是真的? 这里边牵扯到的利益可是巨大的,银子、军权,这两样对于一个皇子来说,可是双刃剑。 他只思考了一瞬,就跪地道:“多谢父皇器重,唯以重任,儿臣定不会让父皇失望!” 皇上道:“起来吧,马上就要过年封笔了,等过了年再提此事。” 太子眸光一闪,笑道:“这是父皇给儿臣一个发财的机会呢。” 皇上笑了出来,“这天下现在是朕的,将来是你的。从那些投机商人手里赚点银子,也不过分。” 太子知道,皇上这是已经下手买了不少码头附近的地皮了。 太子手里有千里马速运站,现在已经遍布全国各地,尤其码头这种运输集散地更是重点。无论是传递信息,还是行动力都很迅速。 过年了,上官若离和钱老太给京城的各个亲戚、邻居、东溟子煜的同僚准备年礼,关系平常的就随大流儿,亲近的就用心一些,加上一些新鲜的蔬果,尤其是从空间移栽出来的名花异草。 上官若离将两个箱子给二郎,“来!二郎,这是给你先生们的年礼,文先生加一盆墨兰,武师傅加了一把匕首,让你爹陪你去。” 二郎行礼道:“多谢四婶儿。” 孩子们学不白上,都很有礼貌了,动不动就行礼。 二郎眸光闪了闪,道:“四婶儿,昨天我回来,又遇到周家那五表姑娘了、这次她在大街上走路,见到我,上前来想搭话,吓得我策马跑了。” “噗嗤!”上官若离笑了出来,“行了,我知道了,你小心些。” 二郎被笑的脸红了,“知道了,我会注意的,顾然给我讲了不少后宅女人的手段呢!” 上官若离道:“可别被吓到,不敢娶媳妇了,大多数女孩儿还是好的。” 二郎笑道:“知道,我要娶个大方、贤惠、能干的媳妇!” 上官若离看他这样子,就知道这小子还没开窍呢。 打发了上学的孩子们去给先生送年礼,钱老太气呼呼地进来。 上官若离问道:“娘,怎么了?谁惹您生气了?” 钱老太气得眼泪汪汪的,“五郎他娘,你知不知道老三在老家胡闹的事儿?” 上官若离尬笑道:“我听说一点儿,说是三哥被人带坏了都。” 钱老太右手掌抹了一下眼睛,道:“他多大的人了?让一个毛儿还没长全的孩子给带坏了?这么大的事儿你们都瞒着我!若不是老二家的说漏了嘴我还不知道呢,你说赌这个事儿能沾吗?这是要败家呀,甚至要丢命的呀!” 上官若离也没办法,她管不着大伯子的事儿。 钱老太道:“你和四儿得想个法子,可不能让他这样作死下去!” 卷二第309章:收银子 东有银是骨子里的烂人,要想让他改邪归正,比登山还难,除非是把他打个生活不能自理。 但是,钱老太舍得吗?当然舍不得。 东溟子煜晚上回来上官若离就跟他说了这事儿,发愁道:“你说想个什么法子呀?娘都气哭了,大过年的都不痛快,二嫂说漏嘴也不知是无意还是有意。” 东溟子煜摘下官帽放到帽架上,“东有银要娶柳林县县令的那个和离了的妹子了。” “那县令知道他被分出来了,还要嫁妹子?什么意思?觉得通过他能跟你搭上关系不成?”上官若离为他解开玉带,搭在一旁的衣架上。 东溟子煜解开官袍的带子,道:“听说,是县令妹子看上了东有银。” 上官若离唇角抽了抽,“原来是真爱啊。” 东家人的颜值都挺高的,东有银长的只比东溟子煜差一点儿,又算是有银子的,还有那份勾三搭四的心思,这有缝的白皮蛋很有资本招苍蝇。 东溟子煜不以为然,道:“我让秦恒派人去警告那女人了,告诉她,嫁过去可以,若是管不住东有银,就让她做寡妇。” 上官若离道:“县令的妹妹,东有银怎么也不会像打孙氏一样打她。” 东溟子煜脱下官袍,道:“就看那女人有没有没事了,听秦恒说,她和离的原因就是泼辣、不敬夫君、不孝公婆。” 上官若离从他手里接过官袍,挂在衣架上,理好。 东溟子煜拿起放在一边的常服穿上,“我去劝劝娘,别气病了。” 上官若离道:“行,我给她煮碗败火安神的汤药,正月里她不吃药,得把积火疏散了。” 钱老太信习俗,过年不吃药。怕过年病了,就连着吃了三天的汤药。就这,嘴上也起了一圈儿燎泡,舌头也溃疡了。 腊月二十五,东有田去各地结了点心铺子的帐回来,交给了钱老太。东有粮也跟来京城的秦恒将千里马铺子的分红算出来,交给了东溟子煜,东溟子煜转手就给了钱老太。 钱老太很感动,将银票推回去,“说好了的,千里马铺子的分红算你四房的。” 东溟子煜看不上这点儿银子,笑道:“娘管着,这府里的吃穿住行,人情来往,都从这银子里面出。” 钱老太笑的见牙不见眼,举得还是老儿子最贴心,将银票塞给了上官若离,“你自己收着,我也不懂达官贵人之间的人情来往。” 上官若离当然要推辞,被她瞪了一眼,按着银票不让推回来。 钱老太问东有粮和东有田,“今年点心铺子没给你们分红,只分给了老三那一份,你们没意见吧?” 东有田憨厚地笑道:“娘当家,娘说了算。” 东有粮也笑道:“儿子还不了解娘吗?娘最是公平,不会平白无故的不分给我们,定是拿去有有大用了。” 钱老太笑着打了他的肩膀一下,道:“就你精!” 东溟子煜带着笑意道:“那些银子一年能翻翻,两年能至少三倍。” 东有田和东有粮都笑了,但没追问具体干什么了,这种大事一般情况下会跟他们俩商量,既然没商量,那肯定就是事关重大,不能说。 接下来,李氏也将编织铺子这两个月的银子交给钱老太。 钱老太将银子收起来,笑道:“三丫、四丫、五丫,你们三个带着你们的丫鬟做荷包,好装压岁钱。” 三个孙女笑道:“好咧!” 女人和女孩子们都挺忙的,小子们倒是难得清闲。 二郎、三郎、四郎、五郎几个去上官若离郊区的庄子,去暖棚里摘菜,顺便去冰上玩儿。 没想到,来玩儿冰的人还挺多,其中还有女子。 二郎看到那个五姑娘随后到了,不由得警惕起来。 卷二第310章:惹不起就躲 这段黄河河面很宽,水很缓,冰面很结实,因此成了城里人的冰上乐园,滑冰的、玩儿冰橇的、玩冰嬉的…… 年轻人和孩子们居多,都带着下人,岸边熙熙攘攘,搭着帐篷,煮茶、烤肉…… 男女大防,冰面自然而然的分成两部分,一部分是女子,另一部分是男子,中间有个一、二十米的空档,经纬分明。 二郎几个可拿了不少东西来,有冰鞋、冰橇、冰嘎、冰球,打算今天玩儿个痛快。 可是,二郎看到偶遇过两次的五姑娘,顿时戒备起来。 五郎眼珠儿一转,指向男子阵营较远的地方,道:“哥哥,咱们去那边!” 这样一来,不管那个女子想搞什么,也不能越过这么一大片男子,去找二郎哥哥搭腔。 他的建议全票通过,驱车策马往远处行去。 他们老家冬天也下雪结冰,小时候没少玩雪玩冰。逃荒到江南这几年,别说玩雪玩冰了,小雪都没见过,水上结冰也只是薄薄的一层。 所以,滑冰玩儿雪对于他们来说,不光是游戏的欢乐,还参杂了一些童年的回忆和对家乡的眷恋。 几个郎、高留根、周立冬和几个小厮一边儿玩儿,一边儿回忆着当年在老家怎么玩儿,五郎不记得,玩儿的小脸儿红扑扑的,额头上冒着细汗。 突然,女子那边发出一声尖叫。 二郎一惊,停住滑冰,抻着脖子往那边看。 高留根立刻道:“我去看看!” 说着,就滑着冰凑了过去。一会儿,就风驰电掣般地回来了,“不好了,不好了,那个五姑娘和谢仙儿滑冰撞在一起了,都摔了。 二郎看向五郎,问道:“管不管?” 五郎气哼哼地道:“不能管,咱们可都是英俊美男子,大庭广众之下,被赖上怎么办?” 四郎眸色阴沉,“再说那两个女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二郎一声令下,“咱们快走,庄子上收菜去!” 不管那个姑娘是不是冲着他来的,那个谢仙儿可是四婶儿外公家的亲戚,管了说不定会惹一肚子骚,不管显得他们不懂事。所以,不如假装不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溜之大吉。 几人都是习武的,行动很迅速,滑着冰飞速上岸,东西往马车上一塞,打马疾驰而去。 五郎在马车里往后看,“快看,那个五姑娘的贴身丫鬟果然往这边跑呢。” 二郎得意地笑:“可惜,来晚了!”一夹马腹,“驾!” 那丫鬟只看到烟尘滚滚中,一队人马疾驰而去,跺跺脚回去了。 大郎此时驾着马车从京郊回来,他是给郊县的点心铺子分店送年节福利去的,这种施恩的事得主家去,他分到这边。 经过一处小桥时,听到有人呼救:“不好了!有人落水了!” 一个女子惊恐的声音从小河里传来:“救命!救命!” 旁边有很多人围观,大多数都是女子,她们将河面上的冰凿开,在洗衣裳、洗菜。因为流动,周围的冰化了一小片。 大郎猜着,那落水的女子应该是洗衣裳的时候,不小心,滑落入水的。 “救命!救命!”那落水女子要撑不住了,往水下沉去。 旁边的人焦急求救:“快救人啊,谁会游泳啊!救命啊!” 有人看到大郎驾车过来,马上大声招呼:“小兄弟快来救命啊!人命关天,行行好吧!” 卷二第310章:赖上了 冬天穿的厚,棉衣浸湿了水死沉死沉的,一个人在水里都难办,别说就救一个人了。 旁边有几个取水、饮牲口的男人,都看着,没有一个下水救人的。 有洗衣裳的女子求他们救人,他们连连摇头,说不会游泳。 人家不会游泳,那些人也不能逼他们下水救人。 大郎一看,那落水女子要被水冲走了,若是不救,真就丢了命。他见死不救,此生不会安稳。 于是,他下了马车,开始脱棉衣。 车夫拉住他,“大少爷,您不能下去啊,让老奴去!” 这个车夫是来京城后,他买的下人,岁数不小了,天这么冷,身子骨怕是受不了。 “你看着车!”大郎说完,就从桥上跳了下去。 冰冷的河水让他打了个激灵,腿有些抽筋儿,他挣扎了一下,往下沉去。 “啊!坏了坏了,他要沉下去了!”岸上的人都惊呼起来,心都提了起来。 大郎喝了两口冷水,激起了他的求生欲,使劲儿蹬了两下,缓解了抽筋儿的症状,朝着那女子奋力游去。 还好,那女子扒住了里面的冰面,将头探了出来。 她没被继续冲走,大郎就省力多了,游过去,拖住她就往岸边游。 女子抱住他的腰,差点儿将他又拖入水里,幸好岸边水浅了,他个子高,可以够到水底了,又游了几下,将女子拖上了岸,将女子放下。 “大少爷!快,快披上!”车夫将棉袍子给他披上,“快上车换衣裳去!” 大郎披上袍子,就往堤上走。 “公子!”衣角被人拖住。 是那个水淋淋的女子,她浑身湿透,眉目俊俏,脸色苍白,有一种弱不禁风的狼狈之美,让人一看就容易产生怜香惜玉之心。 女子娇娇弱弱,我见犹怜,颤颤巍巍地磕头:“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大郎要冻死了,说了句“不用谢”就抽出衣角,匆匆往上走。 谁知,那女子爬行几步追上来,哭泣道:“公子不能就这么走了!” 大郎回头,“真不用谢了。” 那女子嗫嚅道:“公子,您与我有了肌肤之亲,就这么走了,这让我如何活下去呀。” 大郎愣了一瞬,有些不明白,“我穿着衣裳,你也穿着厚厚的棉衣裳,哪里有肌肤之亲了?” 那女子嘤嘤哭泣道:“可是,我们已经在众目睽睽之下那样、那样了,这、这让我如何见人,如何活下去?” 周围早有很多看热闹的人聚集过来,七嘴八舌地指指点点。 那个帮着喊救命的女人道:“是啊,这搂了抱了,也算是失了名节了,公子不如就娶了她,她漂亮贤惠,很是能干。” 男人们看着女子那娇媚无骨的样子,不禁有些后悔没下水救人。若是救人的是自己,那现在抱得美人归的,可就是自己了。 大郎明白,自己这是被赖上了,脸冷下来,“我已经有妻有子。” 那女子楚楚可怜地道:“可是,小女子如今名声有损,已经无法嫁人了,小女子愿意给公子做妾,以身相许报答您的救命之恩。” 众人起哄:“救命之恩以身相许,这是美谈啊!” “这位公子侠义之心,也算没白救人!” “英雄救美,羡煞人也!” “小兄弟,快答应了吧,多好的事儿!” 大郎俊眉毛微挑,睥睨着那女子,嘲讽道:“我救了你,所以你必须跟了我,是吗?” 那女子期期艾艾地哭泣道:“公子,小女子别无选择呀!请公子救人救到底吧!小女子一定好好服侍公子、报答公子。” 卷二第312章:五十两 人越聚越多,有劝大郎收下这女子的,也有说小女子不厚道的,还有羡慕嫉妒大郎白得一个美妾的。 大郎已经不是当初的憨直乡下小子了,微勾起唇角,“我后悔救你了!” 然后,一脚将那女子又踹进水里。 “啊!”女子在众人的一声惊呼中,‘噗通’一声落入水中,拼命扑腾。 众人都呆了,没想到还有这操作。 大郎高声道:“谁下水救人,我给五十两银子!” 说着,从袍子的袖袋里拿出五个十两的银元宝,放在车夫手里,“你留下,给下水救人的人。” 说完,自己跑上河堤,可冻死他了,里衣上都有冰碴子了,得赶紧进马车换下湿衣裳。 与此同时,‘噗通、噗通、噗通……”有五个男人跳下了水,抢着去救人。 五十两银子,还能得个美妾,这种好事儿,不能错过! 边儿上水浅,那女子自己就能站起来,在水里拼命躲,不让他们碰。可她本就柔弱,又冻了这么半天,哪里是几个男人的对手,几人牵胳膊、抱腿的将人拖上了岸。 “正好五个人,一人十两!”车夫将银子给五人分了,还不忘对那女子道:“姑娘,他们都抱了你,摸了你,你挑一个做相公吧!” 说完,上了河堤,驾着马车一溜烟儿地跑了。 那几个男人得了十两银子也高兴的很,顶好几月的花销呢,何况还能得个美人儿呢。 其中一个光棍儿,笑出了一口大黄牙,“姑娘,走,给俺做婆娘去,俺比那小白脸顶用!” “不行,跟我!我刚才可抱了你腿!” “呸!我还摸了她的胸呢!当然得跟我!” 那女子一改柔弱的姿态,站起来推开几人,横眉立目地道:“呸!做梦去吧!” 说完,就跑了。 几个男人还想追,被两个女子拦住,“大兄弟,算了算了,别为难人家小姑娘了!” 众人也看明白了,那姑娘以身相许是分人呢!也不知道是真落水还是假落水! 今天是当天来回,大郎没有准备换洗的衣裳。幸好马车里有碳炉,有狗屁褥子和厚毯子,他反穿着棉袍、裹着羊皮大氅,盖着毯子,还是瑟瑟发抖、喷嚏。寒冬腊月的河水,简直冻到了骨子里。 车夫甩着鞭子,一路疾驰,一怕大郎冻坏了,二怕后面的人追上来。 因为过年,大郎一家都去帽儿胡同的御赐宅子住了。傍晚到家的时候,就有些发烧了。 小厮一看他湿着头发,裹着毯子下了马车,一溜烟儿地去内院报信儿去了。 一家人正在炸年货,虽然有厨娘了,但忙年是传统,钱老太还是愿意自己动手,她一动手,儿媳妇、孙媳妇就得跟着帮忙,炸丸子、耦合、果子、鱼…… 突然,外面传来小厮的声音:“大少爷落水了!” 吴文慧正在挤鱼丸,一听放下勺子,就跑了出去。 钱老太拿着捞丸子笊篱也跑出去,上官若离、李氏和刘氏都跟着跑出去。 在屋子里吃热乎乎炸货的孩子们,也呼啦一下子都跑了出来。 一时,满院子里都是人。 吴文慧看大郎自己走着进来的,大大松了一口气,着急道:“怎么落水的?” 大郎有些羞愧,做了亏心事儿似的,“为了救人!” 钱老太一看大孙子这神情,就知道有故事,就道:“先别问了,快进屋暖和着去!烧热水!熬姜汤!” 大家都忙了起来。 钱老太这才叫了车夫来问情况,听完车夫的叙述,她一拍桌子,“那个狐媚子,肯定是故意的!” 上官若离笑道:“大郎真有急智,能想出以毒攻毒的法子脱身。” 吴文慧唇角高高翘起,看姜汤好了,赶紧给大郎端去了。 卷二第313章:过年了 大郎着凉了,大过年的,不想他正月里吃药,钱老太就让他在房间里休息,让上官若离给他下猛药。 上官若离心里有数,熬药的时候多兑了些灵泉水,有三天就好的差不多了。 大郎这次的事又给孩子们上了生动的一课,救人是你的善良,但是救上来以后,那人却想赖上你,也要有智慧和勇气去拒绝。 这次,大郎处理的很好,很解气。 除夕这天,一家人都健健康康、精精神神的,脸上带着喜气。 大家从清早就开始忙碌起来,凌月和三丫带着几个小丫鬟把府里每一道门上都插上桃树枝,嘴里还念念有词说着吉祥话儿。 大郎带着兄弟们将东溟子煜写好的红色对联贴起来,将大红灯笼挂起来,院子里立刻就有喜庆的氛围了。 东老头儿则带着几个儿子去了外面的一个大十字路口,放炮烧纸,将祖宗仙人请了回来,供奉在堂屋里。玉皇大帝、土地爷、灶王爷的牌位也都请出来,上了香。 钱老太带着儿媳妇们将贡品蒸一蒸过过热气,一样样地端上供桌。妥当以后,全家人上香,磕头。 然后,女人们就开始忙和中午的团员饭。煎炒烹炸,鸡鸭鱼肉,香气弥漫了整个院子。 小子们嘻嘻哈哈地在院子里玩闹,变着花样儿地放鞭炮。 女孩子们帮着端盘子摘菜,互相开着玩笑,欢快地笑声冲上天空。 中午,一家人加上村里来的孩子们一共坐了满满当当的五桌,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笑意。 钱老太看人到齐了,对东老头儿道:“老头子,你说两句。” 东老头儿不会说场面话,摸着胡子,笑呵呵地道:“咱们的日子是越来越好了,但这只是个开始,以后咱们会更好。咱们来京城这才半年,你们就知道要想混的好多不容易了。 你们以后过日子得加小心,不能翘尾巴儿,不知道姓什么的,给家里惹祸。但是咱不不欺负人家不惹事儿,人家算计到咱头上来,咱也不能装孙子。 小子们啊,都好好的念书习武、学本事,争取将来有出息,让咱们东周村真正的兴旺发达起来。” 大家都道:“知道了!” 在这种场合,钱老太还是很给东老头儿面子的,笑道:“我也不说了,都听老头子的。” 看向东溟子煜,“四儿,你说两句。” 东溟子煜笑道:“我想说的爹都说了,我也没有什么要补充的,让大哥说两句。” 东有田笑道:“我都听爹娘的。” 东有粮也道:“我也是。” 东老头儿拿起筷子,道:“吃饭!” 他先下筷子,然后是钱老太,然后是东有粮哥儿几个,小辈儿们最后才伸筷子。 别说,现在家里人是不管是吃饭还是一行一动都越来越有礼仪了。 一家人团团圆圆、欢欢喜喜地吃团圆饭,就是少了东有银和二丫,让钱老太、东老头儿、二房一家和四郎心里有些微微失落。 刘氏见没人提二丫,眸光一转,道:“娘,三月份二丫出门子,过了年我和三郎他爹是不是就该回柳林县了?” 钱老太道:“我想好了,我和你爹也回去一趟。” 东有粮有些意外,道:“爹,娘,天这么冷,长途跋涉的,你们的身体受得住吗?一个丫头出门子而已,不要辛苦您二位老人家了。” 钱老太摆手,神色有些郁郁,道:“我就是想回去看看。” “逃荒的时候那么苦都走下来了,现在有马车,吃好喝好的,苦啥?”东老头儿知道老婆子这是不放心老三呢,除了爹娘还能管束一下他,别人都管不了。 大家都不阻拦了,心里觉得到时候看看二老的身子情况再做决定。 东有银也该让二老敲打敲打,不然真要惹出大祸来,连累了东溟子煜的前程不说,爹娘也受不了。 大年三十的宫宴,东溟子煜的官职比较低,钱老太和上官若离的诰命也低,没有资格去参加。大年初一的大朝会,东溟子煜是要参加的。 卷二第314章:大年初一 东溟子煜守岁到子时,躺下眯了一会儿,就起来了,先用温凉的水洗了脸醒神。 上官若离也没睡实,也跟着起来了,帮着他穿朝服。天太冷,里面穿了保暖衣,还有薄羽绒衣,又暖和,还不臃肿。 收拾停当后,就骑马去参加元日大朝。 元日大朝,在京的八品以上文武官员、番邦使臣皆向皇帝朝贺新春、奏祥瑞等。 天还没亮,宫门大开,御林军整齐从宫门出来,列与街道两侧警戒。礼部乐工、仪仗队执着旌旗、伞盖等仪仗各就各位,司礼官就位…… 然后四品以下的各级官员,按照品级在礼部执事的引领下,在各自的位置就位。 东溟子煜是六品文官,离宫门很远,位置很不显眼。手执笏板肃立,眼观鼻鼻观心,仔细听赞者的声音,今天若是出错了,前程完了是小事,主要是丢人。 东方微明,司仪官高声道:“奏……乐……” “当!当!”钟楼上传出浑厚的钟声,在整个京城上空回响,让人肃然起敬,心声敬畏。 然后,钟磬齐鸣、丝竹奏和,奏起了太和之乐。 皇帝带着皇太子、王公、三品以上重臣等从宫门走出来,在各自的位置上站定。 韶乐止,几千人静默肃穆,旌旗烈烈遮天蔽日,气势恢宏、大显天朝上国的磅礴威仪。 赞者唱贺词,主要就是给皇上歌功颂德,总结过去一年,展望未来好光景。 然后,各州刺史献祥瑞、上贺表,各番邦使臣朝贺献礼。 司仪官高唱:“拜……” 众人齐齐下拜。 “再拜……” 众人再拜,身处在这样气氛中,都热血澎湃。 皇上道:“在辞旧迎新之际,朕与众卿家同乐。” 韶乐起,群臣、使臣跳乐舞,齐声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然后,跪拜,然后再跳另一种蹈舞礼,然后又一轮跪拜…… 如此这般,一套超复杂的议程走完以后,本来手脚冰凉的大家都跳的热乎了, 朝贺仪式结束之后,已经到中午了,然后就是皇上赐宴,这也有仪程,时不时地起来跪拜、舞蹈、祝酒,等折腾完,菜都冻住了。 快到傍晚的时候才结束,大家都冻透了,饥肠辘辘,一脸疲惫。 东溟子煜穿的暖和,又有内力,倒是不冷,但也挺饿的,赶紧回府。但大家都一起出宫,难免相互打招呼寒暄,根本走不快。 “东编撰,走的挺快啊。”端王从后面走上来,也是一副被蹂躏过度的模样。 东溟子煜行礼:“端王殿下,您先行。” 端王一副礼贤下士的模样,微笑道:“东编撰不必多礼,你是本王封地上走出来的,咱们算是老乡,不是外人。” 周围大臣听了,都眼神闪了闪。 东溟子煜不卑不亢地道:“微臣不敢当,您是皇亲贵族,君臣有别。” 端王脸色一沉,还想说什么。 “端王兄,”顺王从后面走上来,“你走的怎么这般快,弟弟想给您拜年呢。” 端王道:“我有些冷。” 东溟子煜不能装看不见顺王,与几个同行的官员给他行礼,“微臣参见顺王殿下。” 顺王做势虚扶了他们一把,道:“不必多礼,请起。” 端王淡淡一笑,道:“过年了,东编撰应该让东娘子与顺王妃多走动走动,毕竟是表姐妹,打断骨头连着筋,以前的事儿,你就别计较了。” 这是挑拨离间呢! 是个男人都受不了自己的妻子跟别人订过亲,而且还被人惦记着吧? 卷二第315章:彩衣娱亲 端王知道顺王是来给东溟子煜解围的,恐怕也有拉拢之意。 虽然两人因为旧事有嫌隙,但毕竟有姻亲关系,家族利益联系着呢,真难保东溟子煜不投靠顺王。 所以,端王可不允许。 顺王脸色一沉,道:“端王兄说的对,打断骨头连着筋,你摆戏酒那天,将瑞王、贤王和康王留下的几个侄子都请过去才好,大家都是骨肉至亲,也亲热亲热。” 四王叛乱中,只有端王跑到京城将功赎罪,活了下来,其余几位王爷都死了,其中少不了他的功劳,那几个王爷的儿子都恨死他了。他怕几个侄子杀他报仇,平时根本不敢与他们来往。 端王的脸黑了,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顺王四处一看,东溟子煜早已经走远了。 东溟子煜可不想掺合皇子们之间的争斗,至少明面上不会掺合。 上官若离看他一脸菜色,问道:“这是一天没吃东西?” 东溟子煜点头,“不光没吃东西,还行了一天礼。” 钱老太忙让人端姜汤来,兴致勃勃地问道:“快喝了,给大家讲讲,元日大朝会都干啥了?” 东溟子煜朝服都没换,先喝了一碗姜汤,又喝了一碗肉粥,肚子里才有了底。 大家都来了,围坐着,好奇的等着他讲。 东溟子煜只想躺会儿,但对上孩子们好奇热切的目光,还是讲了起来。讲到蹈舞礼的时候,孩子们还要求他跳。 东溟子煜有些不好意思,道:“这个,还是不跳了。” 凌月撒娇,“诶呀,爹,就跳给我们看看嘛!” 钱老太也道:“当官的还给皇帝老爷跳舞,怪稀奇的,四儿,你就跳跳,让我们也长长见识。” 东老头儿也道:“我还没见过男人跳舞呢。” 钱老太瞪眼,“你见过女人跳舞了?” 东老头儿呵呵笑,“也没有,我看过神婆跳大神。” “哈哈哈……”大家都笑了起来,声音能顶破屋顶。 上官若离笑道:“盛情难却,你就跳跳。” 东溟子煜没办法,就当彩衣娱亲了,就按照程序,一板一眼地跳了起来。官服是宽袍大袖,颇有魏晋之风,跳起来,飘逸中透着一种阳刚、肃穆之气。 大家感觉热血沸腾、庄严肃穆,都不笑了,不自觉地正襟危坐,目露崇敬。 等给大家演示完,东溟子煜喝的那碗粥都消化下去了,额头都冒细汗了,屋里烧着地龙,人又多,太热。 东溟子煜道:“我去换衣裳。” 钱老太道:“快去,回来就开晚饭!你说说,吃个饭还要起来行礼、跳舞、磕头,忙和完,菜都冷透了。” 凌月纠正道:“奶,那不叫吃饭,那叫享会,也是元日大朝会典礼的一部分。” 李氏道:“这当官真不容易,天不亮就出门了,一整天又饿又冷,跳舞跪拜的,身子骨不好的,真熬不下来。” 钱老太对小子们道:“你们可得好好练功,锻炼好身子骨儿!别不种地了,就养成弱不禁风的少爷羔子。” 小子们都道:“知道了,奶!” 陈青云则握紧了拳头,他一定好好读书,将来也参加元日大朝会,跳蹈舞礼! 上官若离跟着东溟子煜回了房间,从空间给他端出一碗热腾腾的饺子,“快吃了,饿了吧?” 东溟子煜脱官服,张嘴让喂。 上官若离失笑,拿起筷子夹起饺子,喂了他一个,“明日开始走亲拜年了,还有的应酬呢。” 东溟子煜将饺子咽下去,才道:“林嘉慧的母亲回上官府吗?” 上官若离问道:“怎么了?今天碰到顺王了?” 卷二第316章:拜年 上官若离担心东溟子煜被顺王刁难,毕竟人家是王爷,他们也曾是上位者,知道身份地位的碾压很可怕。 东溟子煜大手放在她的肩膀上,柔声道:“他们现在倒是没心思算计我,想套我的话。毕竟年前我被皇上屡次留下,还上了秘折。” 上官若离明白了,道:“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办。” 初三,上官若离和上官若兰按照事先约定好的,一起回娘家。 上官家好吃好喝的,都准备好了,谢氏的贴身婆子一大早就在二门等着,见到上官若兰和上官若离带着一串孩子们过来,赶紧让小丫头跑着去内院送信,然后笑着迎上来。 “世子夫人,离儿小姐,你们可来了,一大早,老太爷,老爷、夫人他们都等着呢。” 上官若离笑道:“我们已经来的够早的了,就怕你们等。” 她几乎天天来接送孩子们,已经对上官府上下很熟了。孩子们也不拘束,和上官府的孩子们一见面就嘻嘻哈哈的说笑起来。 上官若兰和上官若离带着孩子们先给上官是、上官霖和谢氏和叔叔、婶子磕头拜年,然后孩子们再给上官云、谭氏等舅舅、舅妈拜年。最后,上官府的小辈们,给上官若兰和上官若离拜年。 都得了沉甸甸的红包,一阵阵欢声笑语。 上官是摸着胡子笑的眉眼弯弯,虽然他没红包拿,但分红包也是一种幸福啊。 上官家没姨娘庶出子女这些,虽然各房间有些摩擦,但相对于其他府里乱七八糟的事儿好多了。 上官若离让丫鬟、婆子将水果筐子搬过来,“都是我庄子上种出来的,今天早上才摘的,新鲜的很。” 上官是笑道:“你年前让人送过来的还没吃完呢。” 上官若离笑道:“哪有新摘下来的好吃?还有顶花带刺儿的小青瓜、拇指大小的番茄,还有桑葚、桃子、樱桃,都是年前没长熟的。” 上官云笑道:“还有那么小的番茄?” 上官若离笑道:“有呢,都是我们在逃荒路上得的种子,我培育了几年,才能大批的种。” 下人们将圣女果洗干净了,端上来,光那红彤彤、小巧玲珑的模样,看着就觉得喜庆。 上官云笑道:“这小模样就妙相。” 谢氏笑道:“你呀,从小就喜欢小巧玲珑的东西。” 因为上官若离当年被拐走的事儿,母子二人隔阂很深,现在随着上官若离回来,母子二人已经合好了。 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吃果子,聊天喝茶,总结去年的收获,展望未来的美好。 突然,有下人禀报道:“大姑奶奶来了。” 林嘉慧的母亲来了。 众人都是一愣,室内寂静了一瞬。 上官是轻咳了一声,道:“请吧。” 毕竟是自己的女儿,大过年的,也不能赶出去。 唉!谁家没个不省心的子女呢! 卷二第317章:老白莲 上官若离一直不习惯带着丫鬟伺候,自己去的恭房。 林夫人带着一个丫鬟一个婆子进来,笑容和蔼:“离儿啊,怎么不带个丫鬟伺候着?” “我乐意。”上官若离淡淡地回了一句,自顾自的解衣宽带解决问题。 林夫人笑容僵硬了一下,继而强笑道:“离儿啊,你是不是还记恨以前的事儿?以前啊,姑姑是有不对的地方,姑姑在这里给您赔不是了。” 说着还真微微福了副身子,给上官若离行礼。 上官若离坐在马桶上,眯着眼睛嘘嘘,没有回话。 林夫人笑不出来了,苦口婆心地道:“离儿,咱们是血亲,打断骨头连着筋,家族血脉是断不了的,你就原谅姑姑吧,姑姑会补偿你的。” 上官若离解决完问题,站起来整理衣裳,淡声道:“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别跟我绕弯子。” 那婆子一听急了,跳出来指着上官若离的鼻子叫道:“你怎么跟夫人说话呢?论辈分,夫人是你的长辈,论诰命,夫人比你级别高!” 上官若离抓住她的手指头,用力一掰,只听‘咔嚓’一声,手指头断了。 “啊!”婆子惨叫一声,弯下身子,险些晕过去。 林夫人感觉被打脸了,也不示好了,怒声道:“我看在一家人的份儿上,跟你赔不是示好,你却不识抬举。你的教养呢?” 上官若离懒得跟这种人打嘴仗,伸手揪住她的脖领子,对着她的胸腹部就捶了几拳。用的是巧劲儿,让她疼得连叫唤都叫唤不出来。 林夫人没想到上官若离敢对她动手,震惊得神色狰狞。她难道不怕大过年的,闹的不愉快吗? 上官若离才不会忍气吞声,这次不给她点儿教训,以后更要蹬鼻子上脸了。 上官若离松开她的领子,慢条斯理地给她整理好,淡淡地道:“别来我面前蹦跶,我不吃你虚伪假仙儿的那一套,明白吗?” 说完,就大步离去。从空间拿出一块姜在眼睛上擦了擦,立刻就眼泪汪汪了。 回到大厅,谢氏看到她脸色不好看,委屈的眼中含泪,面色一沉,问道:“离儿,发生什么事儿了?” 凌月和五郎跑过来,关心道:“娘,你怎么了?” 上官是、上官霖、上官云、东溟子煜等人都停止了说话,看了过来。 上官若离叹了一口气,愧疚地道:“都是我的错,我没控制住自己的脾气,姑姑跟我攀谈,我让她有话直说,她身边的嬷嬷就指着我的鼻子教训我,我一生气,将她的手指头折断了。姑姑说我不识抬举,不让我离开,我就……唉!” 上官是脸色一冷,道:“让她回去吧,以后没事别回来了!” 谢氏的眼泪下来了,哽咽道:“没这么欺负人的,他们把离儿害的还不够吗?” 上官霖沉着脸,道:“莫要伤心生气,对你身子不好。” 林夫人忍着痛急匆匆地回来,本想着跟老爷子告状,看到一屋子人都用谴责气愤的目光看着她,就知道上官若离恶人先告状了。 她也是聪明人,连忙给上官是跪下了,“父亲,是女儿的错,女儿御下不严,回去就罚刘婆子!我是真心想与离儿修好,谁刘婆子捣乱,都是女儿的错,父亲打我罚我都行,就是别不让女儿进门呀!” 说着,跪附在上官是的脚下隐忍哭泣起来。 认错态度这么好,上官是神色松动了,毕竟是自己的女儿,还是心疼的。 上官若离一看这老白莲段数这般高,竟然不来告状说挨打了,眸光一转,道:“外祖父,看来都是刘婆子的错,我不怪姑姑,您也别生姑姑的气了。” 上官是无奈地摆摆手,道:“罢了,罢了,起来吧。” “谢谢父亲,谢谢离儿”林夫人的姿态可以说很低了,可怜巴巴地哽咽道:“我让刘婆子气到了,就先告辞了,父亲保重身体。” 上官是摆摆手,“去吧,去吧。” 林夫人低眉敛目地走了,室内再也没有刚才欢乐的气氛了。 直到二叔家的两个堂妹、堂姐来了,气氛才再次热络起来。 林夫人回去就将那刘婆子打发到庄子上去了,派目睹全过程的那个丫鬟去给林嘉慧送信。 丫鬟哭道:“夫人知道,上官若离恶人先告状,她若是再闹起来,就跟上官府闹僵了,不想让您失去上官御医的助力,就忍气吞声地给老太爷磕头道歉。” 林嘉慧听了,很生气,“岂有此理!上官若离真实欺人太甚!此仇不报,我枉为人子!” 听说,今年太子摆戏酒,请了东有福、上官若离和钱老太,一伙泥腿子,等着丢人现眼吧! 卷二第318章:东宫赴宴 京城的达官贵人有一个不成文的习俗,过年的时候轮流请吃酒看戏,亲戚朋友的聚在一起,热闹热闹。 就像亲戚朋友之间拜年,为了方便招待,一般回约好初几去谁家。 几个王爷、公主之间,就先从太子开始请客,设在了大年初五。 因为东溟子煜在翰林院混的不错,还在皇上跟前得脸,今年的帖子还真不少。太子这是第一次在明面上跟东溟子煜示好,正式下了帖子。夫唱妇随,太子妃也请了上官若离,还有钱老太。 钱老太自从接到太子妃的帖子就坐立难安,彻夜失眠,一个是对东宫的敬畏,一个是怕自己给儿子丢人。 上官若离安慰她道:“娘,别担心,您若是不想回答或者不知道怎么回答,你就微笑。” 东溟子煜也道:“您儿子我现在是皇帝身边的红人,一般情况下不会有人为难您,再说在在东宫,也不会有人不给太子和太子妃的面子搞事情。万一有人欺负您,那也不用担心,更不用忍气吞声,儿子会护住您的。” 钱老太放了些心,道:“我可不能给你惹事儿。” 上官若离道:“放心吧,有我在呢,我会提醒您的。” 钱老太点头,但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担心,不过没翻来覆去地念叨这事儿,默默地让凌月教给她礼仪规矩。 初五那天,东溟子煜、上官若离和钱老太吃过早饭后就梳妆打扮去了东宫,他们地位低,晚去不好。 在大门口就分开了,东溟子煜去前院,钱老太和上官若离去后院。 上官若离一直扶着钱老太,不让她太紧张。 钱老太挺着腰板儿,走的很僵硬,明明很好奇,也强忍着不东张西望,只骨碌碌来回转动的眼珠儿表明她很好奇,在打量着东宫的情况。 太子妃今天对上官若离的态度很好,还跟钱老太寒暄了两句,钱老太答的简明扼要,脸上一直挂着得体的微笑。 钱老太一直在上官若离身边,跟来的贵妇们寒暄行礼,累的老腰疼,最后只微笑,连话都不想说了。 参加个宴会,拜来拜去的,真是累死个人儿。 好不容易挨到戏班子开唱了,到了戏台子那边,坐着听戏,才长长松了一口气。 林嘉慧来了,给太子妃行礼寒暄后,也来到戏台前,看到上官若离和钱老太冷冷一笑,走了过来。 上官若离用眼角余光看到她来了,但假装认真看戏,没看到她。 林嘉慧是王妃,按照规矩应该坐到前面的位置,上官若离不跟她打招呼,她连过来的台阶都没有。 但是,她不介意在人前显示自己的贤惠大度,袅袅娜娜地走到上官若离旁边坐下。 上官若离装看不见不行了,想站起来行礼。后面还有人呢,若是她站起来跪拜,就影响旁人看戏。所以在这种场合,一般是免去行礼的。 林嘉慧抬手拉住她,小声道:“免礼,好好看戏吧。” “多谢顺王妃。”上官若离拉着要起来的钱老太坐了回去,认真看戏去了。 林嘉慧也不好强搭话,作出委屈巴巴被冷落的可怜模样。 有宫女来回穿梭着上点心果盘、端茶送水,一个宫女端着托盘走过来,在她面前的小几上放下一盏茶,然后往上官若离这边走来。 林嘉慧给了贴身丫鬟一个眼色,那丫鬟会意,迅速伸出脚,去绊那宫女。 宫女被绊了一下,大惊失色,往前扑去,她手里的托盘上还有好几杯茶,眼看着就要砸到上官若离身上。 钱老太端不住了,大惊道:“小心!” 她在上官若离里面,想替上官若离挡一挡都不成,若是这么多热茶洒到上官若离头上、脸上,定会被烫伤! 卷二第319章:东 钱老太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张着胳膊就往上官若离身上扑,护住一点儿是一点儿。 上官若离却并未惊慌,一手将钱老太按回座位,一手接住了那宫女手里的托盘,一个巧劲儿将倾倒的茶杯推正,并将那宫女扶住。 宫女惊魂未定,还有些懵,脸色苍白毫无血色。 上官若离轻声道:“小心些。” 宫女这才回过神来,忙要跪下请罪。 上官若离阻止她,“不必在意,去忙吧,别影响别人看戏。” 宫女当然选择省事宁人,上官若离不追究,她也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说有人绊她。但她赶紧去禀报了太子妃,若是一会儿宴席上再出现这样的事可就不好了。 太子妃听完,轻蔑地冷笑一声,“顺王妃还真是……总用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伎俩。” 她让下人们注意林嘉慧,别被她利用当枪使,至于林嘉慧用自己的人闹事儿也不用管,虽然会将宴会搅乱,但只要不牵扯到她的人,最丢人可不是她。她好吃好喝地伺候着,别人闹事跟她有什么关系呢? 钱老太惊魂未定,对第一次看角儿唱戏也没兴趣了,眼光一直不离开上官若离。 上官若离心里暖和,拍拍她的手道:“放心吧,不会有事的,我能应付,您就安心吃吃喝喝看戏。” 钱老太愤愤不平地小声道:“这个小蹄子,真是坏透了!” 这要是在东周村,她早上去挠人了,现在只能憋着。 看了一会儿戏,开席了,大家都入席,这种场合,都是按照身份安排的座位,倒是可以避开林嘉慧。 钱老太一看林嘉慧离的远,放松下来,微笑着跟周围的几个妇人打招呼,虽然拘谨僵硬,但并未出错。 宴席上还有歌舞,钱老太看的津津有味。流水儿的精美菜肴上来,也吃了不少。 然后,就想去净房了。 上官若离看她有些坐不住,就轻声问道:“娘,是不是想去更衣?” 钱老太有些不好意思,“能去吗?” 上官若离笑道:“当然能,我陪您。” 有她陪着,钱老太就安心了,跟着来的丫鬟也是第一次来东宫,也提心吊胆的,怕是自己都顾不好。 从净房出来,钱老太问道:“你吃饱没?” 上官若离道:“吃饱了,娘是不是想在园子里转转?” 钱老太拍了她胳膊一下,笑道:“你呀,真是个鬼机灵!我吃的有些撑得慌,散散步消化消化。” 没有外人儿,她也放松起来。 东宫的花园儿很精致,红梅、黄梅开的正好,香气扑鼻,很是漂亮,梅花林中有一个赏梅用的八角亭。 钱老太道:“那亭子挺好看,咱们去里面坐坐。” 上官若离当然不会反对,主仆四人进了亭子,亭子中间有木桌子和凳子。 花园里也有人值守的宫女,宫女看到她们进了亭子,没一会儿就拿着棉垫子、热茶点心、碳炉鱼贯而来。 钱老太笑道:“东宫的姑娘们不光水灵好看,还这般贴心呢!” 几个宫女福身行礼:“多谢老太太夸奖。” 当面没有露出什么表情,等转身出去的时候,都抿唇笑了,就是笑容有所不同,有轻视嘲讽的,有觉得有意思的。 上官若离给钱老太倒了一杯茶,“娘,喝杯茶。” 钱老太道:“不喝,肚子装不下了。别说,东宫的席面儿就是讲究,味儿也好的不得了。” 上官若离笑道:“那是,都是御厨做的呢。” 钱老太咋舌,“啧啧,我这次回柳林县,可有话说了!” 木香轻声道:“顺王妃来了。” 钱老太立刻警觉起来,腰板儿挺的直直的。 林嘉慧抬手阻止二人起身行礼,坐到她们对面,笑道:“我正找你们呢,没想到你们在这儿赏景儿呢。” 上官若离问道:“不知顺王妃找我何事?” 林嘉慧做出委屈之色,“离儿妹妹,咱们以前是最好的朋友,你对我如此生疏,我这心里……” 说着,捧着心,泫然欲泣。 上官若离道:“我说过很多遍了,我失忆了。忘记了过去的事儿,所以顺王妃对我来说,并不熟悉。” 林嘉慧苦笑一下,“只要离儿妹妹不怪我就好,我母亲有些糊涂,请你原谅。” 说着,端起桌子上的茶杯,递给上官若离,“离儿妹妹,本王妃为我母亲端茶谢罪。” 她都把‘本王妃’抬出来了,这是用身份压人呢。 上官若离伸手去接茶杯,谁知还没接到,她就松手,将茶杯扔了下来。 上官若离眼神一凛,出手如电将杯子接住,但因为她用了力道,茶杯里的水溅出来一些,洒在上官若离的广袖上。 卷二第320章:上课 上官若离穿的是宝蓝色衣裳,茶水洒到上面,除了颜色变深了,倒是不怎么明显。 钱老太忙拿出帕子,给上官若离擦拭,“怎么样?烫到没?” 上官若离道:“没烫到,我里面穿着棉衣呢。” 林嘉慧抱歉地红了脸,忙道:“离儿妹妹,对不住,都是我不小心!让丫鬟带着你去那边的房间换衣裳吧。” 上官若离用清冷无温的目光看着她,问道:“顺王妃很想我去换衣裳?” 林嘉慧脸色一阴,“本王妃只是怕你着凉,关心你。” 上官若离淡淡地道:“这点儿水,无妨的,多谢顺王妃关心了。” 钱老太捂着胃口道:“诶吆,我这胃口有些不舒服,许是喝风了,想回去了。” “那咱们回去。”上官若离扶着钱老太起来,对林嘉慧道:“娘娘,我们告退了。” 林嘉慧点头,心里气的不行,奈何她有众多手段,对方死活不接招儿也气死个人。 回到家,一家人都巴巴儿等着呢,在他们看来,去东宫赴宴那可是很大的事儿,只与进宫差不多了。 钱老太彻底放松下来,将诰命服一脱,大棉裤二棉袄一穿。炕头儿上腿一盘就开始说上了,“我跟你们说,东宫那大门……那台阶……那宫殿……” 大家都认真听着,神色中带着几分敬畏。 当听到林嘉慧两次给上官若离泼水,钱老太还像说书先生一般卖了个关子,道:“你们说,她总想给五郎她娘泼水干啥?” 五郎气的攥起了小拳头,道:“她一定是嫉妒我娘长的好,想烫娘的脸,毁容!” 凌月道:“让娘湿了衣裳,在众人面前丢丑。” 四郎的眼睛眯了眯,“怕不是这般简单。” 刘氏猛然想到什么似的,道:“她让四弟妹去换衣裳,莫非在那房间里安排了什么?” “男人,或者让人丢丑的东西!”李氏说完,猛地捂住了嘴,“太可怕了!” 上官若离点头,“这样才能彻底毁了我。” 钱老太骂道:“那个小蹄子,太狠毒了!我……” 下面是国粹三字经,问候了林嘉慧八辈祖宗,并与其中的异性发生了不可描述的事儿。 等她骂够了,喝了一口茶,对大家道:“你们可得吸取教训,像五郎她娘一样,就是湿了衣裳也不上当!不能在陌生的地方脱衣裳换衣裳,更不能一个人进陌生的房间!” 大家都道:“记住了!” 接下来几天,大家走亲访友。今年点心铺子开了分铺,编织铺子开起来也有很多人来往,比去年刚来的时候走动的人多了。 二丫要出嫁,刘氏这做娘的过了元宵节就要回南北溪村,所以要在出发前安排好编织品铺子的事儿。初八这天,铺子开张,她就来铺子将一些事儿分派下去。 午饭的时候,照样跟着女工们在铺子的后院随便吃点儿。吃完了饭,就觉得头有些晕,身体发热。 女工们见她脸色发红,就关心道:“二太太,您身体不舒服吗?” “二太太,您的脸怎么这般红?” “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叫大夫?” 一个女工搀扶住她,“二太太,我扶你去房间休息一会儿吧。” 铺子里有专门的房间,供给她休息和处理事情,以往也在这里午休一会儿。 刘氏就点头道:“也好。” 被那女工扶着往房间走,脑子里晕晕沉沉,眼前一阵阵发黑,心里也烦躁的很,热的她扯了扯衣襟,想吃块冰降降火气。 卷二第321章:惊险 李氏、刘氏刚吃饱饭没两年,还不适应富太太的生活,平时很少带丫鬟随身伺候。丫鬟们都干活儿呢,可不会养个闲人跟着她们。 那女工让一个女工去请大夫,自己扶着刘氏往休息室走,路上两个女工看到了,都来帮忙。 一个女工推开休息室的门,道:“二太太,快进来躺一会儿。” 刘氏有些站不住,晕晕乎乎地躺到了床上。 那女工对后来的两个女工道:“你们去忙吧,我照顾着二太太,一会儿大夫就来了。” 她们的薪水都是计件儿算的,两个女工见刘氏有人伺候,就赶紧去干活儿了。 刘氏满脸通红,额头上有细细密密的汗,蹙着眉头,闭着眼睛,扯开衣襟,“水,凉水。” “好!”那女工答应了一声,却没有去给她倒水,而是走到后窗处,将窗栓拔开。 然后,提起桌子上的水壶,道:“二太太,今天刚开工,水壶里还没备水,我去帮你取。” 说完,转身走了,脚步有些慌乱,在门口差点儿被门槛绊倒。 北风将窗子吹开一条缝,正月里的风还是很冷的。 刘氏敞开着衣襟,被冷风一吹,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让她清醒了些。睁开眼睛,看到窗子开了,就挣扎着从床上起来,走到窗子边将窗子重新拴上。 她的手搭在窗栓上顿住了,眉头疑惑地蹙了起来。今天是开工的第一天,年前放假的时候,窗户可都是栓死了的,怎么会开了? 再联想到自己突然身体不适,他心里咯噔一下,有了一个猜想。 她跌跌撞撞地跑到水盆前,发现水盆里还有一层冰,就端起盆子扣在地上,将冰扣出来,拿起来就往脸上,脖子上擦,瞬间清醒了。 她干脆将冰直接从衣襟扔进去,整理好衣裳,就拉开门快步走了出去。上官家的一个药铺离编织品铺子不远,她在路上遇到大夫和请大夫的女工,三丫听说是二婶儿病了,也跟了过来。 三丫学医好几年了,也有些眼力了,一眼就看出刘氏脚步虚浮,忙扶住她,关切道:“二婶儿,您没事儿吧?” 刘氏道:“去药铺再说。” 女工道:“我扶您。” 刘氏道:“你去忙吧,有我侄女儿在呢。” 女工也惦记着自己的活儿,就先回铺子了。 三丫一给刘氏把脉,脸色就沉下来,赶紧扶着刘氏回了药铺,进了休息的里间,让坐诊的大夫又把了脉,确认了自己的诊断,刘氏确实中了助兴的药。 取了药丸来给刘氏服下,“二婶儿,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刘氏将事情说了一遍。 三丫紧张地道:“咱们回家,问问四婶儿这事儿该怎么办?” 刘氏道:“得让人将那女工看住!” 二虎、陈月月、高留根和周立冬几个学医的孩子都在铺子呢,三丫让十六岁的周立东和十二岁的二虎去将那女工看住。 上官若离和钱老太正在将要带回去的东西装箱,看到刘氏和三丫这么早回来了,脸色都不好,异口同声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刘氏三言两语将事情的经过说了。 上官若离脸色一沉,和钱老太亲自去审问那女工。 那女工不是嘴硬的人,只是收了一个神秘人的银子,给刘氏下药,然后将她引入房间,再将后窗打开,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 上官若离蹙眉,像这种事,只要对方不再出现,就很难查到幕后凶手。 这时候,二虎进来,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 上官若离眼睛一亮,道:“去看看。” 钱老太问道:“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怎么办?只是雇工,打不得骂不得的,难道就这般放过她?” 上官若离道:“送官!” “不要啊!”那女工跪在地上磕头,“东娘子,饶命啊,我上有八十岁生病的老娘,下有嗷嗷待哺的孩子,就绕了我吧!我坐过牢以后可怎么活啊!” 钱老太啐道:“呸!你干这事儿的时候,怎么不想我儿媳妇要怎么活?” 那女工哭道:“不是没成事吗?二太太好好的,却让我去坐牢,你们怎么这般狠心呀!” 卷二第322章:处理 女工可不是林嘉慧,钱老太可不会手下留情,上去就是一顿大耳刮子,然后让人捆着送到京兆尹衙门去。 京兆尹一听是东溟子煜家的事,很是上心。 今天早朝上,皇上公布了建立水军、修建港口的事,并将东溟子煜的详细策论简单说了一遍。 能站在朝堂上的都不是蠢人,听完就知道此策可行,不光可行,而且非常高明。也知道,东溟子煜得圣宠的原因了,人家确实有两把刷子。 所以,那女工被重判,一场牢狱之灾是免不了的。 而上官若离去了上官家药铺子的后院,在柴房里见到一个猥琐的三十来岁的男人。 原来,周立东和二虎来编织铺子盯住那女工,却意外地发现,这个男人从铺子的后院墙翻了出来。于是二人就兵分两路,二虎跟踪这个男人,跟踪到一个偏僻的巷子里,见四下无人干脆出其不意将其打晕,背回了药铺子。 路过的人看他背着人去药铺,还以为是背着病人去就医的,都没怀疑。 一盆冷水将那男人泼醒了,他一看这情况,就知道事情败露了,主动地道:“我什么都没做,就是想进去偷点儿东西!什么都没偷到就出来了。” 上官若离捏开他的嘴,弹进一颗药丸。 他根本来不及反应,下意识地就吞了下去,吓得脸色发白,“你,你给我吃的什么?” 上官若离淡淡地道:“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不用等一会儿,他马上就感觉到胃部如刀绞,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儿,“救命啊,有人要毒死我啊!” 二虎担忧地问道:“让他这般叫唤好吗?” 上官若离冷笑道:“没事儿,一会儿就疼的叫不出来了。今天就让你们看看,人疼到极致,是叫不出来的。” 周立东问道:“他若是一直疼下去,会怎么样?” 上官若离道:“会肠穿肚烂而死。” 那男人果然疼的牙关打颤,叫唤不出来了,“我说,我说,我是受人指使,去睡一个女人的。” 上官若离冷声问道:“谁?!” 那男人道:“是、是赌坊的一个兄弟。他给我免了赌债,说都打点好了,让我去睡一个娘们儿,女人被人睡了,也不敢吱声,我两面不亏……” 上官若离问出那人的名字,就给了解药,放他走了。然后,自己跟了上去。 那男人是个聪明人,到了住处收拾了两身衣裳,去了邻居家偷了几两银子和几件首饰就出城逃走了。 上官若离回了家,等东溟子煜回来,跟他说了这事。晚上东溟子煜出去一趟,快天亮的时候才回来,身上带着轻微的血腥气。 上官若离问道:“如何?” 东溟子煜脱下夜行衣,“赌坊的那人交代,是狗子找他做的。” 上官若离有些意外,“竟然是狗子,我还以为是林嘉慧呢。” 东溟子煜道:“应该是瑞王觉得我不识抬举,想给我添堵,从你我身上下不了手,就祸害家里人。” 上官若离倒了一杯水,递给他,问道:“你不是说解决狗子吗?还没成?” 东溟子煜接过杯子,喝了两口,道:“本不想自己动手的,奈何他自己只求速死。” 卷二第323章:狗子之死 东溟子煜追上那个翻墙的赌鬼杀了他,也将那赌坊的小二杀了,若是他们将算计刘氏的事说出去,就算没成事,也会毁了刘氏的名声,这种事捕风捉影就足以将一个女人的名声毁了。 赌鬼和赌坊小二都是小人物,失踪了也掀不起什么风浪,对付狗子就得迂回一些了。他是军中官员,还是瑞王的走狗,若是瑞王查过来,会很麻烦。 上官若离也想到了这点,道:“做干净点儿,别让人联想到咱们。” 对于当权的人来讲,有些事情不需要证据,只要他们认为是那样,就会出手对付你。 东溟子煜道:“放心吧,我有分寸的。” 他一直让训练的那几个乞丐注意着狗子的行踪呢,知道他又偷了个寡妇,经常夜里去爬墙,于是,他就给他加了点儿助力。 夜色深沉,冷风呼啸。 “啊!”一个小院子里传来一声女人的尖叫,然后,就无声无息了。 翌日一早,狗子没去京城巡防营上职。 衙门里考勤很严格的,一个月之内迟到三次或者旷工一次就会扣去全部薪水,还要打板子。 狗子一天没来,他的手下就有些纳闷儿,结果翌日狗子又没来,就觉得不对劲儿了。他们巡房营的人时间很自由,只要早上来签个到,露个面儿,就出去巡查。有什么私事巡逻的时候顺便就办了,真没有必要请假或者旷工。 于是,两个手下巡逻的时候,就去了狗子家,结果家里的两个下人说,狗子前天二更就出门了,没说去哪儿,也没说什么时候回来。 “嘿,这小子,难道是被上面派去执行秘密任务了?” “他能干啥?说不定爬寡妇墙去了。” “腿儿刚好,又要找揍了?”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嘛!” 二人与狗子一起巡逻,知道他勾到谁了。他们还还挺讲义气,去了那寡妇家询问。 小寡妇一口否认,“大人他没来我这儿啊,你们可别毁我的清白,不然我死给你们看!” 二人奇怪了,又去了另一家,结果也没看到狗子。 二人去找了上官,询问狗子有没有去执行秘密任务。 上官也不知道,觉得此事有些问题。先审问了狗子家的下人,知道他经常在外面过夜。然后就将那两个寡妇带过来,一阵威胁带吓唬,小寡妇就吓尿了。 “说!不然就让你骑木驴!” 小寡妇哭道:“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他干着干着,就趴我身上来了,我一探鼻息,发现他没气儿了!” “那,人呢?” 小寡妇瘫软在地上,哆哆嗦嗦地道:“我怕事情闹大,自己没了名声,还摊上人命官司。想着他反正是半夜翻墙进来的,也没人看见。就,就将他埋到家里的桂花树下了。” 这已经是人命官司了,报到了京兆尹衙门,衙役根据小寡妇的口供,在她家的桂花树下挖出来狗子的尸体。仵作验尸,死于马上风。 这种桃色加人命事件传的最快,京城上下都知道了。 上官若离听了,只淡淡一笑,也算是东溟子煜为东有福报仇了。 男人也八卦,翰林院里人也知道这事儿了。 东溟子煜下职的时候,在门口遇到了瑞王。 瑞王斜着眼睛看着他,问道:“知道那个京城巡防营的周鸿飞死了吗?” 东溟子煜一脸迷茫,问道:“周鸿飞是谁?” 瑞王呵笑一声,道:“你的同村老乡,狗子啊。” 东溟子煜惊讶,“下官倒是听人说京城巡房营的一个千夫长死了,难道是狗子?” 瑞王看着他的眼睛,道:“是他,你们以前有些仇怨,你觉得他死的正常吗?” 卷二第324章:失宠 翰林院门口都是下职的翰林官,都来跟瑞王行礼,然后故意放慢脚步,竖着耳朵听瑞王和东溟子煜的谈话。 东溟子煜知道,瑞王这是想借此来败坏他的名声。这种事,只要在人们心中埋下个种子就行了。 东溟子煜道:“我们没什么大仇怨,在京城重逢后,作为老乡更是互相扶持帮助,经常走动。 他很感激下官带着他的老娘嫂子、侄子千里逃荒,他们兄弟被抓了壮丁,哥哥战死,还以为老弱妇孺死在逃荒路上呢。 想来,现在已经有人去下官家中报丧了。作为同乡同村,下官于情于理应该派人去帮忙操办丧事。瑞王殿下,下官告辞了。” 瑞王此生最讨厌的就是有人提起他封地百姓逃荒和抓壮丁的事,顿时脸色一沉。但是,他也没法继续给东溟子煜泼脏水。 人家有仇怨?还带着狗子的老弱妇孺千里逃荒?狗子承了这么大的恩情,还记恨以前村里那些鸡毛蒜皮的事儿? 他们为什么逃荒?谁抓的壮丁?还不是你瑞王?所以,要恨,还是得恨你这瑞王才是。 瑞王可以说是灰溜溜的走了,气的回家摔了一屋子的瓷器,“这个东有福!滑不溜手,真是该死!狗子的死肯定与他有关。” 心腹管家在一边垂首站着,眼观鼻,鼻观心。 瑞王不放过他,问道:“你说是不是?” 管家无奈地道:“王爷,狗子这种死法,还真跟东修撰联系不到一块儿。” 瑞王也知道,就是有气没地方撒而已,“狗子在奉城那边对付东有福二哥的事,不知安排的怎么样了?你让人去查一查,如果事儿成了,就让人开始弹劾吧。弄不死他,也让他外放到鸟不拉屎的地方去。” 管家道:“是!” 太子听说了在翰林院门口的事,冷笑一声,道:“瑞王啊,这么蠢,像谁呢?” 容川眸色冷寒,“他是破罐子破摔了吧。” 容乾若有所思,“会不会是装傻充愣?毕竟一个蠢人,比一个精明人更让人放心。” 太子赞许地看了一眼大儿子,“你倒是很有想法。” 这个多疑的劲儿,倒是很适合上位。 翰林院门口的事很多人都看到了,顺王也知道了,他笑了笑对下属道:“继续盯着瑞王,让他自己作去吧。对了,将这事儿往父皇耳边递一递。” 不管是真蠢还是假蠢,只要皇上觉得他蠢就是了。 外面有侍卫禀报道:“王爷,王妃给您送参汤来了。” 顺王脸色一沉,道:“让她带回去吧,本王不用。” 林嘉慧期期艾艾的哭声在门外响起:“王爷!您这是做什么?臣妾哪里做的不对了?能好好跟臣妾说吗?不要不理臣妾呀。” 以前,林嘉慧动不动就迎风流泪,他觉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现在只觉得厌烦。 他揉了揉眉头,冷声道:“大过年的,别在这儿哭哭咧咧的,晦气!” 林嘉慧的哭声戛然而止,“王爷,臣妾错了,您别不理臣妾好不好?” 顺王无奈地叹了口气道:“你自己做了什么蠢事,你自己还不清楚吗?还丢人丢到太子东宫去!” 林嘉慧神色一凛,面目狰狞,但语气还是温柔可怜,“王爷,您只听离儿妹妹的话,不信臣妾了吗?” 顺王猛地打开门,怒道:“你闭嘴!本王跟离儿根本就没见面,是太子派人告诉本王的!你以为东宫是什么地方?让你兴风作浪?蠢货!丢人现眼,滚!” 林嘉慧脸色瞬间苍白,看看周围低着头装鹌鹑的侍卫和下人,她气的眼泪真流了出来,丢人,太丢人了! 于是,她眼睛一番晕了过去。 顺王广袖一挥,“带回去!” 林嘉慧没想到,她都晕倒了,顺王还不来扶她,不关心她! 睫毛颤了颤,忍着屈辱和悲伤,被两个丫鬟扶上软轿,抬回了院子。 她生无可恋地躺在床上,泪如雨下,“离儿,离儿,天天就知道离儿,真是臭不要脸!” 丫鬟忙提醒道:“王妃,快别说了!” 林嘉慧哭道:“他一点儿都不在乎我了,我还在乎什么?!” 丫鬟、婆子们都低下头,知道王妃是真失宠了,不然王爷不会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斥骂她。 林嘉慧又羞又怒又伤心又害怕,颤声问道:“王爷今晚睡在书房吗?” 丫鬟道:“去姚侧妃那里去了。” 林嘉慧磨牙,“他都不来看孩子了吗?” 丫鬟道:“王爷派人来说,将大公子搬到前院去,他亲自带。” “什么?!”林嘉慧猛地坐起来,“不行,不能让宝儿去前院住,他还不到五岁!” 她跌跌撞撞地去姚侧妃的院子去找顺王,可是,却被门口的侍卫拦住了。听着里面传来的娇笑声和婴儿的笑声,她心里一片悲凉。 这一切,本来是她的!她的! 好!都这样辜负她,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宝儿晚上就得了风寒,没能搬到前院去,顺王也没来看宝儿,只说孩子好了就送到前院,不送就不见这孩子了。 林嘉慧病了,这次是真病了。 上官若离不知道他们的事,她忙着暖棚里蔬菜和鲜花的事,正月十五要到了,一些喜庆的鲜花可以卖一些。 顺便用灵泉水将大棚里的作物浇一遍,让它们长的更好。 木香拿着个浇水的瓢进来,道:“四太太,周探花的娘子来买花,想见见你呢。” 上官若离拿着一朵红玫瑰,站起来,“她是特意来找我的吧?谁家当家太太亲自来地里买花?” 木香抿唇笑道:“您还来种花呢。” 上官若离笑道:“这倒是。” 说着,又剪了几支红玫瑰,往外走。 木香道:“对了,她还带着一个姑娘,听下人称呼五姑娘。” 上官若离微微敛眸,看样子,还真是带着目的来的。 出了暖棚,就看到周娘子带着一个小白花儿一样的姑娘在赏梅花,那五姑娘长的却是不错,娇滴滴我见犹怜的,但带着一股子小家子气,一看就是庶女。 卷二第325章:想保媒 周轩逸和他们是邻居,还和东溟子煜是翰林院的同僚,平时两家也有走动,但只是邻居和同僚间的例行交往,没有更亲密的联系。 上官若离照顾孩子、管家、点心铺子、编织品铺子、郊外庄子各处忙,跟周轩逸的娘子也没什么社交重合,因此两人算不得熟悉。 “周娘子!”上官若离笑吟吟地行平辈礼。 周娘子也回礼:“东娘子。” 然后介绍五姑娘,“这是我妹妹家的第五女,叫燕娘。” 燕娘行晚辈礼:“小女见过东娘子,给东娘子拜个晚年。” 上官若离看了一眼燕娘,微微点头,然后问周娘子道:“周娘子喜欢什么,让人说一声就可以了,让人给你晚上带回去,怎么亲自跑一趟?” 周娘子笑道:“我们去庄子上泡温泉,回去路过这里,亲手摘些鲜花和瓜果蔬菜,也是一种意趣。” 上官若离做了个请的手势,“那请吧,我这庄子上没有温泉,种植的成本要高一些。” 京城的温泉有不少,冬天在温泉庄子上种菜、种花儿,也是京城大户人家的惯例。 周家的温泉庄子上一定也种了瓜果蔬菜和鲜花,所以,周娘子今天到这里来,肯定有别的目的,上官若离猜着与这五姑娘有关。 果然,没一会儿,摘完了小番茄,周娘子就将五姑娘支开了,笑着问上官若离道:“东娘子,你觉得燕娘这孩子怎么样?” 上官若离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道:“模样挺好的。” 周娘子被她看的心里发毛,提着篮子凑过来,道:“你看,说给你那二侄子怎么样?” 上官若离笑道:“我曾经说过,侄子们的婚事,有他们的父母和爷奶做主,我一个做婶子的,不好插手。” 周娘子的笑容僵了僵,道:“就问你的看法,不是让你做主。” 上官若离实事求是的道:“不好。他们不合适。” 周娘子的脸一下子就沉下来,“为什么?燕娘漂亮、温柔、琴棋书画无所不精,还出生出身名门大家。难道还配不上你们的二侄子吗?要知道你们二房可没有任何功名。” 上官若离脸色也沉下来:“是你让我说的,我说了,你却不爱听了?不要让我说更难听的,我家二郎与她偶遇了一次,第二次就吓得跑远了,你明白吧?大家都是聪明人,谁也不比谁傻多少,是不是?” 周娘子已经调整好了心态,微笑道:“不合适就算了,我也是觉得你家家风清正,二郎那孩子也是少年英才,想跟你家做个亲。” 上官若离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转移话题道:“周娘子还喜欢什么瓜果?” 周娘子又采了几个西瓜,要了两盆红梅盆景,与上官若离一行人一起回府。 上官若离回到家,正赶上狗子的小厮离开。 钱老太神色有些凝重,还有些生气。 上官若离解下斗篷,让人将新摘的瓜果洗洗端上来,问道:“娘,怎么了?” 钱老太气道:“狗子家有丧事,他的人还来我们家!真是晦气!” 他们老家那边的农村,家里有丧事,五七以前是不能串门儿的。但京城这边,主子们在守孝期间会闭门谢客,但是下人是可以去别人家里走动办事的。 李氏安慰老太太道:“娘,我已经让人用桃树枝扫地了。” 上官若离问道:“他来干嘛?” 钱老太更生气了,道:“想扶灵还乡,跟我们一起回去!说是老乡同村,怎么也是同路,请我们在路上照应一下。” 上官若离蹙眉:“您同意了?” 狗子娘和大嫂可不是省油的灯,狗皮膏药一样,沾上就是一层皮。狗子死于非命,他们帮忙带着灵柩回去,很可能落不到感激,还会被讹上。 她们甚至会说:狗子的死与你们无关,你们会这么热心帮忙将尸体运回来? 卷二第326章:要银子 狗子已经死了,俗话说人死债了。 钱老太其实是一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善良人,很可能同情狗子,愿意与狗子的灵柩同行。 谁知,钱老太拒绝了,她没那么多弯弯绕绕,想法很简单淳朴:“我当然不会同意!大正月的不吉利,而且我回去是嫁孙女的,可不想沾晦气!” 上官若离放了心,道:“其实很不方便,走不到一块儿的。你们一路上要住客栈,他们拉着棺材,要住寺庙、道观或者荒郊野外。” “哦……”钱老太点头,“我恍然大明白了。” 上官若离笑了笑,道:“娘,这叫恍然大悟。” 钱老太哈哈笑道:“对对,恍然大悟,是恍然大悟,五郎跟我讲了,就是终于明白了的意思。” 上官若离道:“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钱老太拿过一根黄瓜,掰开咬了一口,问道:“今天顺利吗?” 上官若离就将周娘子和五姑娘的事儿说了,然后道:“我拒绝了,二郎并没看上那个五姑娘。” 钱老太啐道:“我呸!弄个小老婆养的往我家塞,瞧不起谁呢?哼!你做的对,那周娘子没安好心!” 眼珠儿一转,问道:“她又是摘菜,又是搬花的,有没有给银子。” 上官若离笑容一僵,道:“没有,她没说给,我也没要,都是邻居,想来将来礼尚往来还吧。” 钱老太气道:“她都算计到咱们家二郎身上了,还跟她客气个啥?什么狗屁邻居,什么礼上往来的,还是礼下往来吧,我要让她知道老娘可不是什么好惹的主儿,惹到我呀,没有什么脸面的!” 随即叫了她的丫鬟过来,吩咐道:“去周家,让她将菜钱和花钱付了,就说是我说的!” 丫鬟看了上官若离一眼,见她微微点头,就去了。 周娘子一听,就知道是上官若离跟钱老太说了五姑娘的事,钱老太这是生气了。 怒道:“不识抬举的泥腿子!眼皮子薄的,活该在泥地里打滚儿!” 周逸轩回来,在门口听到妻子的怒骂声蹙了蹙眉,进了屋,沉声道:“一个当家主母,不修口德!” 周娘子脸上一红,瞪了门口的丫鬟一眼,相公回来了,这小蹄子竟然不通报! 她温柔小意地上前,伺候他脱官服,“相公,妾身知道错了,是让东家那钱老婆子气到了,才口不择言的。” 周轩逸伸着胳膊享受着她的服侍,淡淡地问道:“怎么了?” “还不是丞相交代的事!”周娘子将事情大概说了一遍,道:“人家瞧不上五姑娘,钱老婆子这是给妾身没脸呢!” 周轩逸无所谓地道:“看不上五姑娘,就让丞相换一个吧,这事儿没强摁头的。” 他也很憋屈,从小就为人聪明会读书,无论在家里还是族中都是最得宠的。科举路也算顺当,本来觉得前程大好,轻松就能得个状元。谁知,到了春闱、殿试,却被东有福这个泥腿子踩了下去,又因长得好,被点了个第三。 本以为自己仗着周丞相,官路却比东有福要顺,谁知东有福竟然攀上了皇上,颇得圣宠。 以至于周丞相都挖空心思要与东有福攀上关系,往他府里塞人。 他不服啊! 感慨地叹了口气,道:“他们是从乡下来的,闹起来不顾脸面的,尤其那个钱老太可是能当街撒泼挠人的,你以后办事要小心些。” 周娘子鄙夷地翻了个白眼儿,道:“知道了。” 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不知道钱老太一战成名,将很多人家都吓住了。他们让管家去帮忙处理狗子的后事,过了三天封棺以后,就让狗子的下人扶灵东下了。 钱老太他们等到过了元宵节,正月十六才出发。老两口、东有田、东有粮两口子、大郎、三郎、三丫。二虎、陈月月、高留根、周立东、周显、东石都跟着回去看看,离家这么久了肯定也想家了。 另外,家里的壮家丁、丫鬟、婆子。另外,容川借给了二十个侍卫,上官若兰借给了二十个侍卫,浩浩荡荡也不少人。 家里呼啦一下子少了这么多人,偌大的院子一下子就冷清下来。 上官若离道:“但愿这次东有银别气到爹娘,能收敛听话些。” 东溟子煜不知可否地道:“够呛!别惹出什么事来就好。” 虽然他委托了人看着东有银,但外人总不能天天盯着他啊。 越怕啥,就越来啥,估计钱老太他们还没到奉城呢,弹劾东溟子煜治家不严、纵兄欺压乡里、收受钱财的折子就递到了御书房。 卷二第327章:被弹劾 弹劾东溟子煜的是御史,御史监察百官是份内之事,但东溟子煜知道,这个御史是瑞王的人。 弹劾折子里说,东有银看中了一家孤儿寡母的地,强行用很低的价格买了,害的人家过不下去了,那寡妇当夜吊死了,留下个十岁的男孩儿做了乞丐。另外,还以东有福的名义收了乡绅不少财物。 随着弹劾折子的,还有证人的证词。 皇上翻看了一下,道:“宣东有福过来,当堂自辩吧。” 东溟子煜只是六品,没有上早朝的资格,有小太监去传召他。他平时颇得盛宠,小太监也愿意透露点儿内情。 东溟子煜有了心理准备,淡定地去了金銮殿,跪地行礼,道:“微臣拜见皇上。” 皇帝将奏折扔了过去,“自己看!” 东溟子煜伸手接住,打开折子,一目十行地看了一遍,道:“若是这折子上所描述的事情属实,微臣有罪,请皇上查证后责罚。” 皇上还以为他怎么也得辩解一二,没想到这么就请罪了,道:“朕容你自辩。” 东溟子煜道:“多谢皇上隆恩。微臣的二哥性情纯良,不会做出欺压乡里的事。微臣官小职微,且当地官员都知道微臣与他已经分家,也给不了他这个依仗。” 御史不服,质问道:“性情纯良,为何要将他一个人分出去?” 东溟子煜道:“家父家母定下家规,家中男丁不能纳妾。但二嫂精神有问题,疯疯癫癫,不能正常过日子,他想纳妾,家母不同意,就将他分了出去。” 御史冷哼一声,道:“听说他德行败坏,与寡妇通奸,上青楼逛赌场,穷人乍富、以为你当了官他就能为非作歹,做出些欺压乡里、收受财物的事也不足为怪。” 东溟子煜道:“您的小儿子上个月花了一千两银子梳笼了一个万花楼的妓子,前几天跟几个少爷斗鸡输了五百六十两银子,是不是也算德行败坏?您是不是也算治家不严、教子无方?” 御史脸色铁青,“你……我,不是,现在说你二哥欺压乡里、收受钱财的事!” 东溟子煜没搭理他,对上方的皇帝道:“皇上,微臣不信二哥能做出这等事,觉得定另有隐情,请皇上派人查实,若是属实,微臣自当领罪。” 皇上道:“朕会下旨奉城知州去查证。” 东溟子煜暗暗松了一口气,奉城知州是太子的人,至少能公平判断。 瑞王眸光微微一转,看了吏部侍郎一眼。 吏部侍郎出列,道:“皇上,东编撰是奉城出来的,在奉城上府学时,颇得奉城知州的赏识,让奉城知州查,恐有不妥。” 皇上脸色一冷,“难不成为了一个六品官员无品无级的兄弟,要派钦差千里迢迢去调查不成?” 御史建议道:“不如,让奉城的监察御史来查。” 为了监察各地官员,每个州府都有监察御史,不受当地官员管束,只对御史台和皇上负责。 皇上道:“也好!” 众官员知道皇上生气了,也不敢再拿烦心事出来触怒皇上了,一时下面鸦雀无声。 皇上淡声道:“没事退朝!” 说完,不等大太监唱散朝,就拂袖而去。 众朝臣按照等级依次走出金銮殿,走在前面的是太子、顺王和瑞王。 太子目不斜视地从东溟子煜身边走过,什么都没说。 顺王顿住脚步,道:“东修撰不必担心,你们已经分家了,就是查证属实,你也不用担太大的责任。” 东溟子煜作揖行礼道:“多谢顺王殿下。” 瑞王走过来,笑了一下,道:“东修撰怎么也曾是本王封地上的百姓,有需要本王帮忙的,一定要说,本王会帮你的,不会让你受冤枉。” 东溟子煜作揖行礼道:“多谢瑞王殿下。” 瑞王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抬步走了。 接下来,周丞相走了过来,顿了一下脚步,什么都没说,继续走了。 东溟子煜的官职最低,最后一个出了金銮殿,回了翰林院,正常当职做事。 中午吃饭的时候,顾凌云凑过来一起坐,“早朝上的事是真的吗?” “不好说,我那二哥没胆子欺压百姓,收人钱财倒是有可能。”东溟子煜打开食盒,一股焖锅羊肉的香气飘出来。 顾凌云拿着勺子往自己碗里盛羊肉,低声道:“这是有人给你下绊子呢,是不是……” 看到周轩逸过来,他止住了话头。 周轩逸端着饭菜过来,坐到他们旁边,用安慰的语气道:“东状元也别着急,事情会查明白的。” 卷二第328章:着急 不要小瞧男人的八卦能力,尤其这事儿还会刻意的宣扬出来,到了吃中午饭的时候,整个翰林院都知道东溟子煜被弹劾的事了。 有关心的,有同情的,有漠不关心的,还有幸灾乐祸的,这都是正常现象,东溟子煜也不在意,笑笑应付过去就算了。 周轩逸吃了一块东溟子煜的焖锅羊肉,道:“唉!其实这也不算什么大事儿,哪个家族里边没有几个败家子儿拖后腿儿呢?其实大家心里都有数,关键是看实力了,要不大家族之间都联姻呢。” 他一副言尽于此的表情,显然在暗示着什么。 东溟子煜才不会跟着他们拉帮结派,假装听不懂,不言不语的继续吃饭。 到了下午继续当差,大家看他这个淡定自若的样子,倒是觉得他心里肯定有底。要知道,东溟子煜可不是单打独斗毫无根基,上官御医可是皇上跟前最信任的人,还有南安侯府呢。 东溟子煜回到家,虽然面无表情,但上官若离最是了解他,一下子就看出了不妥,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东溟子煜摘下官帽,挂到架子上,淡淡地道:“有人在朝朝堂上弹劾我治家不严,纵兄欺压乡里、收受乡绅的财物。” 上官若离呵笑了一声,替他解官服的衣带,道:“东有银那厮闯祸了吧?” “是,定是有影子的,收受钱财他可能做,但强买人家孤儿寡母的地,他做不出这事来。”东溟子煜解开腰间玉带,搭在衣架上。 上官若离道:“确实,他虽然贪财好色、懒惰奸猾,但本质上不是恶人。这事儿你要怎么办?” 东溟子煜道:“皇上已经派巡察御史去查了,让栓柱快马加鞭回去,给爹娘和大哥、二哥送个信,问问是怎么回事。” 上官若离点点头,栓柱锻炼的能独当一面了,且有狠劲儿、有手段。 木香在门口禀报道:“四爷,容川公子来了。” 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对视了一眼,换上常服,一起去小客厅见容川。 容川眸色深沉,“四叔,我派人回去查查这事儿。放心,巡查御史也不敢不给我父王面子!” 东溟子煜很是欣慰,道:“别浪费一个人力了,我会让栓柱回去处理此事,到时候找秦恒就行了,他可要成了我东家的女婿了呢。” 容川一想,确实这么个道理,道:“我写封信让栓柱带着,让他们重视起来。” 有小厮禀报道:“凌云公子、顾然公子和二公子来了。” 显然,二郎和顾然在顾凌云那里得到了消息。 二郎、顾凌云和顾然急急地走进来,见到容川,先给他行礼。 容川抬手拉住他们,“免礼吧,私下里不必多礼。” 顾然气的脸有些红,道:“我派人回去,让我爹处理此事!我平时不搭理他,难得求他一件事,一定会办好的!” 上官若离笑道:“看你们急的,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就算是真的,也不会罚的太重,毕竟已经分家了,而且是兄弟又不是儿子,爷奶还在呢,分家的兄长,轮不到弟弟管。” 二郎脸色阴沉,早就猜到二叔会惹祸,没想到来的这般快。 他叹了一口气道:“我觉得,二叔做不出欺负孤儿寡母的恶事儿来!但,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定是有牵扯,才被诬陷的。” 东溟子煜安慰他们道:“放心吧,这事儿不大。” 容川道:“总不能让人泼了脏水!” 二郎问道:“谁干的?太可恶了!” 卷二第329章:教训 东溟子煜怕几个半大小子惹祸,并没告诉他们可能是瑞王在背后指使,只说是一个御史递了弹劾的折子。 笑道:“你们三个难得都聚在这里,咱们切磋切磋武功和兵法。” 三人神情一肃,道:“好!” 明年是大比之年,顾然和二郎都想下场试试,先考个武秀才,然后武举人、武进士、武状元。 考武举比文举也不轻松,不光武功骑射要优秀,还要考基本书本知识和兵法。所以,顾然和二郎是一点儿也不敢懈怠。 凌月和五郎回来,知道容川和顾然来了,放下书袋子,就跑去了演武场。 容川是皇孙,不用科举,在旁边看着顾然和二郎对打。 “容川哥哥,你来了!”五郎跑了过来,小脸儿上都是兴奋的笑容。 凌月走在他后面,眼睛亮晶晶地,带着欣喜的亮光。 容川心头一阵狂跳,脸和耳朵不受控制的红了起来,揽住五郎的肩膀,晶亮的眸子却看着凌月,“散学了?谁接你们回来的?” 五郎呵呵笑道:“栓柱去接我们的,外公也派了家丁护送。” 凌月笑着行礼道:“容川哥哥。” 少女已经开始抽条儿,亭亭玉立,已经有了些曲线,青涩又娇美,眼中有光,很是清纯漂亮。 容川笑道:“凌月妹妹,不必多礼,又不是外人。” 凌月现在已经大了,很少出来见外男了,今天能见到也是幸运。 凌月看着顾然和顾凌云,道:“容川哥哥,今天你们怎么一起来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容川不会说东溟子煜的事儿,道:“吃了饭,叔和婶儿会跟你们说的。” 他知道,东家的习惯,一些事儿不会瞒着孩子,都会在饭后会议上说出来。 东溟子煜指导着顾然和二郎射箭,眼角余光一扫,竟然看到容川看着自家女儿的眼神儿不对劲儿! 太不对劲儿了! 作为一个活了两世的男人,他能看出这种目光里边儿包含了太多东西,不是小孩子之间纯洁的友谊,而是有一种脉脉的情丝。 幸好,凌月好像还没开窍儿。 东溟子煜立刻警觉起来,大步走过来,对凌月道:“你去告诉厨房,今天他们几个留下吃饭,多做些饭菜。” 五郎立刻为容川点菜:“容川哥哥爱吃蒜香鸡翅和焖羊肉,别让他们忘了。” 凌月笑道:“我知道了,还有菠萝肉和凉拌青瓜。” 东溟子煜脸色一黑,臭小子爱吃什么你倒是记得挺清楚,老爹爱吃什么知道吗? 对容川勾勾手指道:“来!我们练练!” 容川敏感地嗅到了危险,但还是硬着头皮上了。 当然,免不了被暗戳戳地收拾了一通! 不过,该为东溟子煜报仇的事还得做!全京城都知道东溟子煜一家是他的恩人,可是还是有人算计东溟子煜,这不是瞧不起他吗? 卷二第330章:容乾受伤 容川云淡风轻地道:“与人切磋武功了。” 指了指那菜筐,道:“这是东修撰给您的谢礼,处理东有银的事,儿臣让他可以用您在奉城的人。” 太子还以为带回来的果瓜蔬菜呢,掀开上面的棉被,拿出账本儿一看,就是眼睛一亮,笑道:“好!极好,我早就想拿下户部了。” 容川眸光闪了闪,解释道:“户部是顺王的地盘,现在拿下钟尚书和林侍郎,会不会引起皇祖父的反感?” 小儿子大孙子,老人的命根子。顺王一直深得圣宠,若不是太子进献上了火药方子和救命药丸药方、并带兵平了四王之乱,太子的位置早就是顺王的了。 现在顺王和太子在朝堂上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势力平衡,一旦打破这个平衡,朝堂动荡不说,皇上定会对太子产生不满。 会做事的,不如会哄的。而且兄弟多的家庭,一般长子会比较吃亏,尤其还是亲娘死了,继母当家,那原配长子能活着就不错了。 太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子,行啊,懂事了!” 容川轻笑,“儿子是长大了。” 他哥哥容乾也是原配嫡长子,好几次摸到鬼门关的大门了。 太子道:“你去吧,我找门客商量商量。” 容川恭敬行礼道:“是,儿臣告退。” 想了一下,去了容乾的院子,一进屋就闻到了血腥味儿。 “哥哥!”他神情一凛,快步跑了进去,就看到容乾正光着膀子,让上官御医帮着处理肩膀上的伤口。 伤的不轻,是箭伤,有黑血不断流出来。 容川的眼珠子都红了,哽咽道:“哥!这是中毒了?要不要紧?” 上官霖道:“幸好吃了解毒药,不然真就麻烦了。” 容川松了一口气,气的胸脯一起一伏,声音里都带了哭腔:“这是怎么回事?谁干的?” 容乾抿了抿唇,“不知道,一看事败,对方就服毒自杀了。” 容川心里一阵悲凉,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哥哥被刺杀,中了毒箭,刚才父亲却神态自若,只字未提。上官御医都来了,宫里府里肯定都知道了,而父亲却没当一回事。 这是毒箭啊!毒箭! 容乾用拳头锤了他的肩膀一下,道:“好了,都这么大了,还想哭,没出息劲儿。” 被他这么一说不要紧,眼泪一下子落下来了,容川像个小孩子一样用袖子擦了一把眼泪。 上官霖就当没看见,处理完伤口,留下药丸和药方,就告辞了。 容川将他送出门口,回来问道:“皇祖父派上官御医来,一定知道这事了吧?有没有说调查凶手?” 容乾道:“上官御医不是皇祖父派来的,是去请太医的人正好在太医院门口碰到他,他一听我受伤,就跟着来了。这次我能逃过此劫,也多亏了东娘子赠的解毒丸。” 容川点点头,“回头我跟她再要一些。” 容乾笑道:“你倒是不客气,将来做他家的女婿吧。” 容川脸一红,嗔道:“还有心情开玩笑,看样子伤的还是轻!” 容乾眸中闪过一抹寒光,道:“咱们兄弟承了人家多少恩情啊,得想个机会还,比如那个弹劾东修撰的御史,那个吏部侍郎,还有……瑞王。” 容川肃了小脸儿,道:“我们好好合计合计。” 东溟子煜自己也想法子了,怎么也得反击一下,不然以后谁都能上来踩他一觉。 他蹭过去,挨着自家媳妇坐下,久违的哼哼着撒娇,“你说,要如何不露痕迹地出这口闷气呢。” 上官若离失笑,捏了捏他的脸颊,道:“要我说,弄这么多弯弯绕绕做甚?直接一把毒药弄死算了?” 东溟子煜正色道:“不行,那多没意思,死了皇子可不是小事,皇上震怒起来,可不管有没有证据,只要有嫌疑的都得接受他那龙爹的报复!” 他自己也曾经是做龙爹的,最是知道上位者的想法。 上官若离给他说的没脾气。 东溟子煜抱住她,道:“今晚,你在上面……” 上官若离一头黑线:“你这跳跃也太大了吧?” 没办法,只得依了他,这个男人长的好看,又体贴温柔,自己怎么抵挡的了? 突然,她脑子里灵光一现,有了个主意。 卷二第331章:谁帮忙 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身份不够,不好直接对瑞王下手,但也能从他的爪牙动手。比如弹劾东溟子煜的那个御史,和推波助澜的吏部侍郎。 这种大事,必须交给最信任的人去办。事关朝廷官员和瑞王,他俩谁也信不过。东溟子煜要起早贪黑地去上职,上官若璃决定自己动手。 可是,她还没动手呢,御史的那个纨绔小儿子就在青楼,因为和吏部侍郎的孙子抢花魁,被礼部侍郎的孙子给用花瓶砸死了。 众目睽睽之下,血案无法遮掩,成了大丑闻。 那御史当然不会就这么放过吏部侍郎的孙子,绝不私了,要求严惩,两家反目成仇。 瑞王暗中调停,没有结果。两人都是他好不容易拉拢来的,现在起内讧,他向着谁都不好,闹的焦头烂额。 其他御史和官员也没放过这个机会,趁机弹劾这个御史和礼部侍郎。皇上大怒,降了两人的官职,发配到外地为官,还命京兆尹按律严办。 瑞王等于断了一臂,心疼的不行,挖空心思笼络其他的官员,也没空算计东溟子煜了。 他们也是受人指使,也没伤害人命,上官若离也就没想要他们的命,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 正月过去了,春天来了,正是养花的好时候。她给空间的十几盆名贵兰花分株,仿佛看到了一盆盆的银子。 谁知,东溟子煜道:“给我留两盆,我送给苏大儒和智空大师。” 苏柒柒拿着铲子在花盆里挖坑,道:“好。” 东溟子煜看着空间里的那一方荷花池,荷花袅袅婷婷,里面的鱼虾偶尔跳出水面,一派生机勃勃,叫人看了便心旷神怡。 苏柒柒将花栽好,拍了拍手上的土,问道:“那个御史儿子和礼部侍郎孙子的事,是偶然吗?” 东溟子煜从荷花池里提了灵泉水,帮着浇兰花,“不知道,我没让人去详查。本来没咱们什么事,若是被人知道我们再查,反而会牵扯进去。” 上官若离点头,“也是,不知栓柱追上爹娘了不。” 东溟子煜蹙眉了,“可别把老太太气个好歹的。” 栓柱此时已经追上了钱老太,已经看到奉城的大门了。 钱老太是差点儿被气的吐血,拍着大腿哭骂了一通。 东老头儿道:“行了,别哭了,你要是病了,二丫怎么出门子?” 钱老太擤了一把鼻涕,道:“别在奉城歇着了,连夜回柳林县城!我非得打死那个不肖子!” 车队加快速度,半夜到了柳林县城。此时钱老太反而冷静下来,没半夜去砸东有银家的大门,回了南北溪村的家里。 气的一晚上也没睡觉,明日一早,就让大郎将东有银和新娶的三儿媳张氏叫了过来。 一见到人,钱老太就怒喝道:“跪下!” 东有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直不楞登地站在那里,一万个不服的样子,“娘,我又做错什么了?” 钱老太拿起手里的茶碗砸到他的脸上,茶叶弄了绸缎袍子上都是,水倒是不热,没烫到。 东有银气的想蹦高儿,被张氏给拉着,跪了下来。 钱老太对东有田道:“你说给他听。” 东有田也气的不轻,将事情说了,然后道:“四弟在金銮殿上,被人告状,皇帝老爷都生气了,让巡察御史来查你呢!” 东有银一听皇上派人来查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满目惊恐,“不是我干的!跟我没关系!” 钱老太怒喝道:“你没买人家孤儿寡母的地?没逼得人家上吊?” 东有银哆嗦道:“是那寡妇勾引我的,我是跟她有点那啥。她要跟儿子治病,跟我要银子,张氏管着银子,我没银子给她! 她就说想卖地,都是好水田。我一想,有地才有底气,就说不如卖给我。买地是正事,张氏也会掏银子的。” 张氏也吓得脸色发白,道:“是有这事,他买了地,有地契为证。他跟那寡妇有首尾,我并不知情。” 钱老太这才仔细看张氏,长的小巧玲珑的,很是清秀,是很耐看的那种,看面相和眼神儿还算顺眼,像是个爽利能干的。 东有银磕头道:“娘,爹,你们一定让老四救我啊!我没害人命!是她自愿的!我答应有机会将地契偷出来还给她,她还挺高兴呢。 我也不知道她为啥就上吊了!你们还不知道我吗?再混蛋,也干不出欺压人的事来啊!” 钱老太看他不像作假,问道:“那收受人钱财的事呢?” 东有银眸光闪了闪,心虚地道:“人家送上门来的,我能不收吗?我可什么都没答应他们!老四不待见我,我知道,我就是手头紧,人家送银子,我就拿了。” 东有粮蹙眉道:“收银子的事倒好办,将银子送回去,罪过不大,关键是人命官司大。” 东有银忙求救道:“那该怎么办啊?二哥,你最聪明了,快想个办法啊!” 东有粮问道:“最知情的,应该是那寡妇的儿子,那孩子呢?” 东有银茫然道:“不知道啊,自从他娘死了,我就没见过他。” 东老头儿道:“赶紧去找,别让别人先找到他,若是来个死无对证,那就麻烦了。” 东有银爬起来就跑了出去,大郎赶紧跟上。 可是,却没找到那个孩子,没在家,也没在亲戚家,都不知道他的下落。 张氏知道事情重大,赶紧去求她的县令哥哥派衙役去帮忙找人。 卷二第332章:想办法 那孩子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这么多人都找不到。 钱老太急的嘴上起了一圈儿火泡,嗓子都哑了,但还得准备着二丫的婚事。 张县令亲自上门拜访,“对不住,老太爷,老太太,是我失察了,让他们闯下这么大的祸!” 他根本就没看上东有银,一个从家里分出来的农家子,品行败坏、又赌又嫖还跑寡妇强,哪里配得上他妹子?但是东有银那厮色相好啊,还能说会道,把他妹子给迷惑了,死活要嫁给他。 这不,惹祸了吧? 若是东家不想保这个儿子,将东有银退出去顶罪,那他妹子不又成寡妇了? 他要是态度恶劣,钱老太也许会把他赶出去,但是人家好声好气儿的,她就心软了。 钱老太无奈地摆摆手,道:“不管你的事,你一个当大舅哥的,也管不到妹妹的夫家。” 张县令叹了一口气,“如今事情已经出了,先把惩罚什么的暂且放在后边,先将大事化小要紧。” 东老头儿吧嗒了一口旱烟,问道:“亲家,你说怎么办好?” 张县令道:“先将东有银收的财物送回去,赔礼道歉。那孩子也得继续找,就是找不到也不用太惶恐,死无对证对于我们来说,比那孩子出来指正我们更好一点儿。” 钱老太一拍桌子,“就这么办!让老三把银子交出来!” 张氏抱着银匣子进来,道:“花了不少,剩下不到一半了。” 东有银低着头跟在后面,脸肿了,被挠的还有血道子,跪在地上,磕头:“爹,娘,救救儿子吧!” 钱老太一看,差点儿没认出来,嫌弃地道:“谁这么好,把你打成猪头了?” 东有银看了张氏一眼,又看了张县令一眼,一副不敢明说的样子。 张氏光棍儿地道:“媳妇打的!他交给我的银子,我都妥当地放着,谁知他还偷藏了私房钱,一大半都没给媳妇!” 钱老太怒道:“该打!以后他再不干正事儿,你就往死里打!有我给你撑腰呢!” 心里还怪好奇的,这个赵氏看起来娇娇小小的,怎么能打得过人高马大的老三的?老三以前打孙氏那可是往死里打,现在是不是报应? 钱老太再怎么生气,再怎么恨,也不能不管东有银,从老两口的私房里拿出银子,给东有银补上窟窿。 院子里传来说话声,蒋鸿达和蒋鹤轩来了。 钱老太和东老头儿下了炕头,迎了出来。 蒋鹤轩笑道:“不敢当,不敢当,老太太您现在可是有诰命的人了,不敢劳您迎接。” 蒋鸿达也跟着笑道:“我们见了您二老该行礼才对。” 钱老太豪放地一挥手,道:“都是亲戚乡亲,别提那诰命行礼的,没外人儿,不讲究这个。” 东老头儿热情地道:“块进屋说话!” 这时候人家能上门儿,就不赖,得好好交代。 蒋鸿达和蒋鹤轩见到张县令,几人见礼后入座。 蒋鹤轩也不绕弯子,“听说你们要将那些财物还回去,我们两个愿意陪同,做个证人。” 蒋鹤轩点头道:“对,省得那些人红嘴白牙胡说八道,说被三爷威胁或者没收到返还财物等。” 蒋氏一族是当地大族,有族长和村长出面,那些乡绅商户也得掂量掂量。俗话说,强龙还压不过地头蛇呢。 张县令道:“我再派几个衙役跟着。” 钱老太感动地道:“你们想的很周到,我们都没想到这点。” 东有田和大郎作为长子和长孙,带着蒋鹤轩、蒋鸿达、衙役和猪头一般的东有银,上门还财物。并且如实告知,他们给东有银送财物的事皇帝老爷已经知道了,调查这事儿的御史马上就到了。 那些乡绅富商一看这人员配置,都表态说只是把东有银当朋友,这是正常礼尚往来,御史来了,会如实反应,让他们不必担心。 这事儿办妥了,大家的心放下了一半,要是能证明那寡妇的死与东有银无关就好了。可找不到那孩子,也找不到其他证人。 大家紧锣密鼓地想办法,巡察御史却迟迟未到,听说奉城同知的后院挖出十来具女童尸体,震惊奉城。 “果然东有福有些本事。”蒋鹤轩听说这个消息,长长松了一口气,这次赌对了! 蒋鸿达一惊,“你的意思是,这事儿跟奉城同知有关?” 姜鹤轩点点头,背负双手走了。 蒋鸿达在背后撇嘴,怪不得这老家伙主动为东家作证呢,原来是看准了风向! 其实,罪魁祸首出事了,巡查御史再查,那些人就不会污蔑东有银了,去给东家作证就没那么重要了。 不过,东有银这人命官司,可不好洗清啊。 卷二第333章:转机 给官员和官员家属送礼,寻求庇护和方便,这是不成文的惯例,从这方面彻底打压一个官员不容易,因为谁都不禁查,容易被反噬。 但出了人命就是大事了,现在是死无对证,东有银不管是不是凶手都会惹一身骚。 不过二丫的婚事得照常进行,有很多人来送礼物。大院里天天人来人往,十分热闹。 这天,玉矿上的褚兴来送礼物。 褚兴是太子的人,而且一直与东家交好,受到东家的热情招待。 褚兴送上贺礼,是一盒子玉石首饰。 钱老太笑道:“你看看,还让你破费了。” 褚兴笑道:“我们买玉石便宜。” 往门外看了看,似是有话要说。 钱老太立刻意识到什么,对大郎道:“你去外面守着。” 褚兴赞道:“老太太真是越来越精明了。” 钱老太叹息道:“多事之秋,天天绷着。” 褚兴道:“那寡妇的孩子在矿上。” 众人一惊,异口同声地道:“真的?” 东老头儿一下子被旱烟呛到了,剧烈地咳嗽起来。 东有田给他拍着背,问褚兴道:“褚大人,这是怎么回事?” 褚兴笑道:“秦恒听到了一些消息,给我传信,让我帮忙将孩子藏起来,我就将那孩子藏到一个废弃的矿洞里了。” 钱老太笑了。“原来是二丫的未来夫婿,二丫真没看错人!” 东有粮笑道:“这小子,连二丫都没告诉,嘴够严的!” 秦恒管着千里马速运站,实际上是管理着一个庞大的消息系统,收集消息是他的专业,能事先知道些苗头也正常。 东老头儿喝了一杯水,止住了咳嗽,赶紧问道:“那孩子有没有说他娘是为啥上吊的?” 褚兴道:“那孩子当时病着,睡着了,不知道她娘为什么上吊。” 众人都很失望,找到孩子也没啥大用啊。 褚兴继续道:“但是孩子说,睡觉前他娘还说,有钱了,明天带他去看大夫。那女人卖地是给孩子治病的,怎么会扔下生病的孩子上吊自杀?” 几人点头,觉得他说的有理。 东有粮道:“这么说来,那女人是他杀?” 褚兴点头,道:“等巡察御史来了,申请开棺验尸就知道了。” 二虎着急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大爷爷,大奶奶,巡察御史来了,进村了!” 褚兴道:“让人跟我上山,将那孩子带过来。” 东有田道:“让大郎带几个人去。” 钱老太收拾了一下,就出门去迎接御史,还没出门呢,就听到何二婶的哭嚎声:“青天大老爷呀,你可来了!你得为我们家的孩子申冤呀,有人陷害我们家不让我们好过呀。冤枉呀!” 很多人嚷嚷:“老三不是那狠毒的人!那寡妇还不知是怎么死的呢!” “大老爷,你可得为民做主啊!不能冤枉好人。” “青天大老爷啊,为我们申冤啊!有人要害我们啊!” 钱老太:“……” 老娘的台词都让你们给抢了! 巡查御史被一群老太太、媳妇子围着,推推不得,碰碰不得,急得出了一脑门子汗。 东有田迎上去,“婶子、大娘、嫂子、弟妹,咱们相信御史,相信皇帝老爷,一定会查清事实,还我三弟一个清白公道!” 东有粮作揖道:“多谢大家为我三弟作证求情了!先让御史大人过来。” 巡查御史这才从一群妇女的包围中脱身,擦了擦头上的汗。 突然,一声尖利的女声响起:“御史大人,别听他们的!东有福这家人就是土匪啊!逃荒路上,烧杀抢掠,什么坏事都做尽了,害死了人家寡妇,现在又害死了我的狗子啊!” 只见,狗子娘带着她儿媳妇跑了过来,跪在地上磕头哭嚎:“青天大老爷!您得为我两个儿子报仇申冤啊!” 何二婶啐了一口唾沫,道:“你放屁!你两个儿子的死跟我们有个屁的关系?” 巡查御史就是来调查情况的,当下问道:“怎么回事?” 卷二第334章:阻拦 狗子一家自从知道狗子没死,还当了大官,就一改平时胆小讨好的作风,一下子就抖起来了,没少在村子里作恶。 村民们都知道狗子做了大官,还不知道他的死讯。现在知道狗子死了,都有些懵,还有些感伤可惜,毕竟是一个村儿的,没什么深仇大恨。 何二婶很久没用的哭功也使出来了,“青天大老爷,你可别听这臭娘们儿胡咧咧啊!要不是我们带着她一家逃荒,她这骚娘们早就被人吃了!” 其他人也道:“就是,简直忘恩负义!” “来到这儿以后,要不是给点心房做事,你们能活下去?” “白眼儿狼!” “呸!” 狗子娘立刻啐了回去,“呸!我两个儿子都是你们害死的!当初要不是你们将我们一家赶出逃荒队伍,我的两个儿子能被抓壮丁吗? 不被抓壮丁,我的大儿子能死吗?我的狗子有出息了,东有福害怕了,害怕狗子找他报仇,就把我的狗子杀了!东有福有功夫,杀了好多人! 他们一家都拿杀人不当回事!那寡妇肯定是东老三杀的!我的狗子好可怜啊!就这么被东有福杀了啊!” “放屁!”钱老太冲过来,抽了狗子娘两个巴掌,“狗子是死在女人肚皮上了!马上风!王爷、太子、皇帝老爷都知道这事!” 其实她也不知道皇上、太子和王爷知不知道这事儿,反正搬出来吓唬人就是了。 狗子娘爬起来要跟钱老太撕扯,“就是东有福害的狗子!” 钱老太虽然跟了一个儿媳妇回来,但何二婶和侄媳妇也不会看她挨打,还有大云、小云呢,大家一拥而上,就开打。 问候对方八辈祖宗、拳打脚踢、扯头发、撕衣裳、挠脸…… 巡查御史:“……” 早知道东状元家的女眷彪悍,果然如此。 巡查御史被吵的耳朵嗡嗡响,也不顾男女大防里,让随行的衙役拉架。 走进东家的宅子,还觉得脑袋乱糟糟的,不过,没想到案情有了大进展,看到了失踪的小男孩儿,了解到了情况。 有太子的人帮着藏证人,巡查御史也不敢明显地做小动作。再说了,京城那边一个御史一个侍郎栽了,奉城的一个同知折了,他可没胆子弄虚作假。 当下决定,开棺验尸。 以免对方毁尸灭迹,这事得保密迅速,立刻行动,去挖了那寡妇的坟墓。仵作一验尸,是被人先捂死,又吊上绳子的。 真相大白,东有银逃过一劫。连日来笼罩在东家的愁云惨雾散去,高高兴兴地办二丫的婚礼。 可是,狗子的棺材运回来了,在二丫成婚那天,狗子娘将棺材抬到东周家的大门口,挡住了路。 东春雷怒道:“狗子娘,你这是不想在这村待了是吧?狗子的下人不是告诉你他是怎么死的了吗?” 狗子娘跪在那里,嚎哭道:“不行,我的狗子不能就这么死了!我的大儿不能就那么死了!都是他们!凭什么我家狗子死了,他家欢欢喜喜地办喜事!没门儿!” 狗子大嫂也哭骂道:“都是你们,当年要是不把我们赶出队伍,我男人怎么会死?” 周来财道:“当初为什么把你们赶出去?还不是你们偷粮食!抢水!那时候的粮食和水可都是命呢!” 说着,他的眼泪掉了下来,他的小儿子活活饿死了,为了活下去,换了高大壮的孙子,吃了。 高留根想起了弟弟,也想起了自己曾吃过周来财的小儿子,哭了出来,“若不是东四叔带着我们逃出来,我们早死了!你们真没良心!” 狗子娘躺地上打滚儿,“我不管,我不管!反正就是他们害死了我的儿子,我不过了!我不活了!” 卷二第335章:平息 狗子娘本来就是个滚刀肉,不讲理、贪便宜是出了名的。她将狗子的棺材堵住东周家的大门口,在前面撒泼打滚儿,就是不让迎亲队伍过。 秦恒的婚宅在奉城,距离很远,出发晚了,怕是会耽误了吉时。 钱老太穿着一身诰命衣裳气冲冲地走过来,怒道:“狗子娘,你这是污蔑我这诰命夫人!看到我这身衣裳了没?皇帝老爷赏赐的!我就是打死了你,皇帝老爷也不会怪我的!” 她现在动不动就把皇帝老爷搬出来,反正也没几个人真懂,真懂的也不会出来落她的面子。 狗子娘看着她那威风的诰命服,打滚儿的动作一顿,又继续撒泼哭闹起来,“那你就打死我吧!反正你家杀了不是一个人了,我家狗子就是你们害死的!” 钱老太手一挥,道:“将棺材给我搬开,将这滚刀肉给我送县衙大牢里去!” 东有田带着一帮子人过来,就要抬狗子的棺材。 大云、小云带着一帮子妇女冲过来,扯胳膊的,抬腿的,抓头发的,如抬死猪一样将狗子娘抬开。 狗子娘拼命挣扎,如杀猪一般尖叫:“救命啊,要杀人啦!救命……” 何二婶扶住她大儿媳的肩膀,脱下鞋,将袜子脱下来,光着脚挤进去,将袜子团吧团吧塞进狗子娘的嘴里。 狗子大嫂也嚎叫:“来人啊,青天大老爷啊!快降道雷劈死这些没王法的人啊……” 何二婶从大儿媳手里夺过自己的鞋,对着狗子大嫂的脸就是一顿鞋底子,“臭娘们,王八蛋,再让你胡咧咧!再胡咧咧!” 狗子家那几个下人,一看一群老爷们儿都如狼似虎的扑过来,虽然有瑞王的吩咐,也不敢抵抗,眼睁睁地看着棺材被抬到一边儿。狗子娘和狗子大嫂像死狗一样,被扔到了棺材上面。 钱老太一挥手,喜乐奏起来,迎亲队伍浩浩荡荡地走了过去。 狗子娘一看队伍走了,也没什么可折腾的了,也不把狗子的棺材直接抬上山埋了。在路上走了小一个月,早就臭了。 御史大人走了,县令是东有银的大舅子,连姜鹤轩都给东家抬轿子,全村的人都靠着东家的点心房和千里马速运站赚钱。 狗子娘也不傻,知道自己再闹也占不到便宜,只能就这么算了。狗子给她们留的有银子、下人,她们搬出了东周家,在县城买了宅子、铺子,开了个杂货铺子。 二丫回门以后,东老头、钱老太就带着来时的一伙人回京城。还捎上了大丫和她孩子,陈青云在京城念书没回来,过了年快秋闱时,一家人再一起回来。 东老头儿和钱老太他们一走,东有银又开始犯老毛病。狗子那侄子还有下人刻意接近他、引诱他去赌博上青楼,东有银也不是傻子,根本就不搭理狗子家的人了。但是他以前在这些场合还交了几个狐朋狗友,碰到一起,志同道合地也往那方面引。 他的小厮早就得了钱老太和赵氏的吩咐了,赶紧回家报信。 赵氏带着人去赌场、青楼将东有银抓回来,然后关上门一阵臭揍,专门往脸上招呼,让他半月二十天的出不了门。揍了几次,东有银就彻底老实了,时间一长,跟那些狐朋狗友也就断了,没人起头,他再一想赵氏的厉害,就不行那心了。 钱老太到了京城,跟上官若离他们一说,都说真是一物降一物,东有银就该这么治他。 钱老太冷哼一声,道:“我警告那赵氏了,管不住老三,我就不认她这个儿媳妇!哪天让他作的她哥哥县令都当不下去了,可别找我来哭!” 上官若离笑问道:“赵氏练过吧?” 钱老太笑道:“练过,赵家祖上是镖师,走的是武将的路子,家里人人会两下子。到了赵县令这里,不知道是不是祖坟冒青烟了,竟然读书好,做了文官。” 孙氏听了神情更麻木了,本来好了点儿,这天又纺了一天线。四郎将纺车给她搬开,她的手依然僵硬地重复着纺线的动作。 “娘!”六郎吓得要哭,抱住她的胳膊不让她动。 四郎给孙氏按摩胳膊和腿,沉声道:“娘,别难过,你有我和六郎呢!你现在是奶的闺女,享福的时候在后面呢!” 孙氏望着桌子上的蜡烛,两行浑浊的眼泪从眼睛里流下来。 六郎用小胖手儿给她擦眼睛,“娘,不哭,六郎疼你,六郎将来给你挣诰命,像奶那样神气!” 四郎将孙氏盘着的腿掰开,给她按摩腿。 盘了一天腿,麻的难受,孙氏的神情有了痛苦难受之色。 瑞王收到了消息,继续引诱东有银的人没有收获,他郁闷的不行。这次东溟子煜平安脱险,而自己却折了狗子,还有一个御史、一个侍郎,真是赔到姥姥家了。 最近林家和谢家都老实了,也不找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的不痛快了,林嘉慧和太子妃也都没有动作,这让瑞王也很气愤。 他对自己的王妃道:“你跟顺王妃和太子妃好好聊聊,东有福可是上官若离的丈夫,顺王妃就这么看着他飞黄腾达?东有福可是容乾和容川的人,太子妃就这么让他成长壮大起来?” 卷二第336章:秋猎 瑞王想让瑞王妃利用夫人外交去挑拨离间,让林嘉慧和太子妃去对付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 可惜,林嘉慧有顺王管着,她已经失宠,不怎么敢做小动作了。而太子妃,她确实跟东溟子煜是对立面的,但并不代表她愿意给瑞王当枪使。 谁都不是傻子,瑞王妃也不能做的太明显。瑞王自己的人手儿不敢为了对付也给六品小翰林暴露出来,毕竟他没多少得用的人了。说起来,他跟东溟子煜没什么切实的矛盾,只是东溟子煜没归顺他而已。 就这样,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这些日子得了些清静。 转眼到了秋猎的时候,京城四品以上的官员都会随行,还能带一定数量的家属。 东溟子煜的品级不够,但要有翰林随行记事,这个人选,当然要由皇上决定,皇上指定东溟子煜随行。 东老头儿、钱老太他们不知道秋猎是怎么回事,都很好奇。在他们看来,打猎是没粮食吃了,才冒险去山上打猎找吃食。 东老头儿问道:“人家皇帝老爷富有四海,肯定不是为了吃才去打猎的,一定是皇上爱打猎吧?” 钱老太问道:“皇上老爷还打猎啊?” 刘氏道:“皇上常年住在皇宫里,肯定爱打猎。虽然皇宫里千好万好,但常年不能出门,也憋闷的慌啊。所以,能漫山遍野地打猎,多痛快?” 李氏笑道:“可不是,二弟妹说的是这么个理儿。” 钱老太心疼东溟子煜,埋怨道:“皇帝老爷自己爱打猎,带着侍卫去就行了,不该让官员们跟着去受累。” 东老头儿瞪眼,道:“皇帝老爷也是你能编排的?胡咧咧啥?!” 钱老太自知食言,赶紧闭嘴,不过还是怒瞪了东老头儿一眼。 东有田笑道:“爹,娘,皇帝秋猎可不是单纯他喜欢打猎,这是一种皇家仪式。说是,祈求风调雨顺啥的。” 钱老太不懂了,“祈求风调雨顺,干嘛要杀生啊?这不合乎规矩。” 东有田被问住了,求救地看向东溟子煜,“四弟,你说,这是为啥?” 东溟子煜笑道:“古书上就有记载田猎,春猎为蒐,夏猎为苗,秋猎为狝,冬猎为狩。古田猎一是为田除害,保护农作物不受禽兽的糟蹋。二是将猎物供给宗庙祭祀。三是为了,兴师动众,借着围猎进行军事训练。所获山珍野味也用于宴飨宾客及“充君之庖”。 久而久之,就形成了一种礼规。君王借次机会,检阅自己亲兵的配合能力,也是难得出宫散闷的机会。当然也借此机会,检查一下皇子皇孙们的骑射课程。对于那些大臣,通过非正式的接触,也能暗中观察很多人的品行。” 其实,秋猎也是最容易出事的时候。进了深山,很多事情不好掌控,意外、暗杀、甚至兵变,这样的事在各朝各代都很常见。 当然,这些事东溟子煜没说,省得让他们担心。 谁知,钱老太眼珠儿一转,探身凑到东溟子煜面前,小声道:“这山高林密的,会不会有人使坏,报个私仇、除去个对头啥的,到时候就推给野兽啥的。” 东老头儿道:“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不会吧……” 他嘴里怀疑,但表情很惶恐,看向东溟子煜,“四儿,我觉得这事儿不保险,虽然跟着皇帝去打猎很光荣,但也很危险啊!你能不去吗?” 其他想起林家和太子妃,神情也肃穆起来。 东溟子煜心里暖暖的,笑道:“你们放心吧,我的本事你们还信不过吗?再说了,我是跟去记录皇上身边发生的事的,要时刻跟在皇上身后,没有人敢对皇上动手。” 众人觉得有理,偏即都放了心,问起秋猎的事情来。 上官若离不能跟着去,为东溟子煜准备新的劲装,一身黑色袍子,衣襟、袖口、袍边这些地方用银线绣了花纹儿,显得低调雅致。腰封里、袖子里、衣襟内侧、短筒靴子的靴筒里有藏匕首、暗器和药品的暗袋,若是不方便从空间取东西,可以从这些地方取保命的东西。 东溟子煜看她准备的这般仔细,将她拥入怀里,轻声道:“有空间呢,不用这般操心。” 上官若离白了他一眼,道:“这叫有备无患,空间尽量不要暴露,皇上身边都是耳目,容易露馅儿。你不要轻敌,可有不少人惦记着你的命呢,这可是个动手的好机会。” 她随便一想,就有很多方式:惊马、落崖、落水、野兽、冷箭、迷路、中毒…… 卷二第337章:刘氏不平 上官若离很不放心,另外还准备了不少东西放在空间里。 东溟子煜可以带四个随从,他不需要人伺候,但带了二郎、五郎、栓柱和东石,让他们跟着去长长见识。见过世面后,气质上会有所不同。 上官若离更不放心了,又在行李里增加了很多他们几个的东西。 钱老太和李氏也不懂要准备什么,都听上官若离安排。 刘氏很不高兴,没参与准备,把脸拉个老长,私下里跟东有粮嘀咕:“凭啥不让三郎去?让栓柱和东石去?我们三郎可是他亲侄子,怎么能胳膊肘往外拐?” 东有粮脚放入洗脚盆里,瞥了她一眼,道:“人家皇上只让他带随从,栓柱和东石就是去跑前跑后安排事儿的。三郎去了,四郎去不去?总不能一个干活儿的都没有?” 刘氏拿过擦脚布扔给他,冷哼道:“五郎是他亲儿子就算了,为什么要让二郎去?大房将来得大部分产业,已经很沾光了!那时候老四就带大郎在身边教导,现在又轮到了二郎,他就是偏心大房!” 东有粮接住擦脚布擦脚,低着头垂着眸子,看不出他的神色,道:“二郎要考武举,这种场合得去见识见识。三郎还小呢,不急。” 刘氏道:“不急,不急,孩子得从小教不知道吗?!三郎本来就比京城的其他孩子就差一些,你还不上心?就知道傻做事!拿你当牛马使唤呢!” 东有粮将擦脚布扔到她的脸上,“陈青云在京城,老四是怎么照顾的?现在大丫带着孩子也来了,嫁出去的闺女,这叫什么事儿?啊?! 还有二丫,这次的嫁妆怎么样?长脸不?谁出的?咱爹娘和公中出的,公中的银子没有老四两口子能赚来吗?最重要的是,若不是老四,人家秦恒会娶二丫? 你她娘的再没数,在我耳边瞎逼逼,可别怪我动手了!我要是听你的,就得和老三一样!败家娘们儿!” 东有粮翻身上了炕,不搭理刘氏了。 “我这不跟你随便说说嘛!”刘氏低声嘟囔着,端着洗脚水出去了。 东溟子煜带着栓柱是在培养得力的心腹,身边人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可不行。带着东石,是扶持族里下一代族长,家族强大了,根基才稳。 顾凌云和顾然也跟着南安候来了,南安候的级别到了,可以带家属。 圣驾出猎,那声势之浩大、场面之壮观、气氛之庄严肃穆,给人的那种震撼的感觉,可不是用语言能描述的清楚的。别说二郎、五郎、栓柱和东石这几个没见过大场面土包子,就是顾然这个见过亲爹沙场点兵抚军公子都被震撼了。 东溟子煜警告他们,“你们都是我的随从,都跟着我,不许乱跑,知道吗?” 二郎对顾然道:“说你呢!” 顾然给了他一个白眼儿,“说你呢!我到时候要跟着南安候一起进山打猎的。” 来京城这两年,他虽然收敛了以前小霸王的性子,但是本性难移,性子里还是一个桀骜不驯、调皮捣蛋的。幸亏南安侯严厉,不然真管不了他。 五郎紧紧跟着东溟子煜,他看到呼啦啦这么多高头大马和威风凛凛的御林军,心里有些怕。 东溟子煜的帐篷离皇上的大帐远着呢,每天去点卯,皇上有事就记录,无事就自由活动。 第一天就是安顿整理,没什么事儿,皇上让东溟子煜退下。 东溟子煜出了皇帐,回自己的帐篷。 “哎,那不是东修撰吗?”瑞王走了过来,后面跟着顺王和几个高门子弟。 东溟子煜只得停下行礼:“下官参见瑞王殿下、顺王殿下。” 一个纨绔模样的男人上下打量着东溟子煜,不屑道:“你一个文官,穿的比武将还威风凛凛,这是想争个第一、第二的呢。” 东溟子煜淡声道:“很多人都说,下官天生是衣裳架子。” 言外之意,长的好,没办法。 那纨绔脸色一黑,道:“吆喝,还真狂!有种明儿个咱们比一比!” 东溟子煜当然不会接招儿,“下官只能随侍皇帝左右,只听皇上吩咐。” 这等于说:你算个屁吆! 瑞王的眸中闪过一抹精光,“本王早就听说东六元文武双全,相信父皇也很想见识一下,会让你参与打猎的。是吧,顺王?” 卷二第338章:你咋才来 瑞王最后一句话是对顺王说的,顺王最受宠,他的话皇上肯定听。 但顺王并没有顺着瑞王的话往下说,他微微一笑,道:“这都要看父皇的安排,你我就不要操心了,还是赶紧将猎场再巡察一遍,明日一早,父皇就要进山了。” 瑞王不在意地道:“有太子呢,他不是在山上巡察了吗?咱们去掺合啥,不是跟太子抢功劳吗?” 做的好了是抢功劳,出了事儿可就是跟着倒霉了。所以瑞王宁可不做,也图个清静,无功无过也挺好。他一没父皇的宠爱,二没人手,才不会去掺合太子的事。 东溟子煜穿过重重御林军的防护层,外面才是一品、二品、三品、四品官员的帐篷,他的帐篷在最外围、最偏僻的地方。 “东修撰!”一个陌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东溟子煜回头,看到一个精瘦的中年男人,一脸严肃,眼睛里精光闪烁,一看就是个精明强干之人。 看这人穿着从一品的官服,他在心里将从一品的官员过了一遍,知道这人应该是户部尚书。 恭敬行礼道:“下官见过钟尚书。” 钟尚书微微颔首,“家父和睿儿承蒙您相救,一路带着他们逃荒到安全地方。我一直想找个机会亲自道谢,多谢了。” 说着,就对着东溟子煜作了一揖。 东溟子煜错开身子,道:“钟大人客气了,当初接钟老和钟睿的人已经谢过了。” 好像给了几百两银子,还警告他们,钟老头和钟睿的救命之恩就算了了。来到京城后,也只有钟睿跟他们来往,而且,钟老头儿死后,钟睿的日子并不好过。钟睿的父亲是老大,在家奉养父母、种地做生意,将两个弟弟供成了朝廷命官,自己的独苗苗却过的艰难。 就凭这些,东溟子煜对他们家就不待见。 钟尚书道:“钟睿经常去你府上,承蒙你指导武术了。” 东溟子煜客气道:“尚书大人客气了,钟睿和我们走了半路,跟家里的小子们熟悉,一块儿玩玩儿而已。” 钟尚书见他客气,并不居功,或者挟恩图报,很是满意,套了几句近乎,就走了。 东溟子煜看着他的背影淡淡一笑,他这个时候来套近乎,为了什么?是知道了什么? 上官若离那边,也见到了钟夫人。 钟睿不知道五郎跟着去狩猎了,今天休沐照常来找他练功、做功课。 谁知,出门的时候碰到了钟夫人,听说他来东修撰府上,就非要说应当上门道谢,死乞白赖地跟着来了。 钟睿跟着逃荒,一路上目睹了很多生死离别,见识到了人性的险恶和丑陋,亲眼看着流民将亲人杀死,抢了自家的粮食和车马。又经历了爷爷的死、叔叔的冷落、下人的白眼儿…… 经历了这么多后,心眼儿不是一般的多,且很会察言观色。 他看到钟夫人身后的丫鬟提着礼物,就知道钟夫人是特意跟着上门来的。有道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一定有求于东四叔。 他看着钱老太和上官若离,一脸的抱歉,“奶,婶儿,我婶母非要跟着来向您道谢。” 钱老太一脸懵,“道啥谢啊?” 钟夫人笑道:“听说,你们救了我家翁和睿儿,又一直对睿儿照顾有加,特来感谢。” 钱老太纳闷儿道:“我们都救了你公公和侄子好几年了,我们搬到京城也有两个年头了,钟睿经常来我们家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咋今天才来?” 钟夫人:”……“ 她很尴尬,这粗鄙的老婆子,怎么这么不懂事,不会说话呢?果然是乡下来的,一点儿都不懂人情世故,也不懂说话的艺术! 上官若离差点儿笑出来,知道老太太这是为钟睿那孩子鸣不平呢,且看钟夫人是甩头就走,还是留下说话。若是后者,怕是有事呢,难道是账本子的事要起作用了?让她纡尊降贵来交好一个六品小官? 卷二第339章:烧冷灶 果然,钟夫人听了钱老太很直白的奚落,脸色很不好看,但并没有甩头而去。 钟夫人也看出来了,这家人别看是泥腿子,但精的很,不好糊弄更不好拿捏。第一次上门儿,她只表达了感激之情,其他的什么都没说,就提出告辞。 钱老太一点儿都没挽留,立刻站起来相送,“钟夫人您慢走,就让钟睿那孩子留下跟三郎、四郎玩儿半天。” 钟夫人笑道:“这孩子给您添麻烦了。” 钱老太豪爽地一摆手,道:“不麻烦,这孩子懂事儿,我喜欢。” “是挺懂事的。”钟夫人往外走,“老太太您留步吧,别送了。” 钱老太果然就不送了,“行,让我两个儿媳送送你。” 上官若离和李氏送钟夫人出去,刘氏因为没让三郎跟着去猎场,心情不好,躲去纺织品铺子了。 上官若离回来,钱老太问道:“钟尚书夫人来干啥?人家可是一品夫人,到咱这小官儿府邸,可真是那啥贵脚踏贱地了吧?” 上官若离笑道:“咱这儿可是六元及第的状元府,不算贱地,最多她算是纡尊降贵。” 钱老太坐在椅子上,拿了个葡萄吃着,身子往上官若离的方向微微倾斜,问道:“你说,她来干啥?我这心里不踏实。” 他们不知道账本子的事儿,上官若离就道:“许是见到你四儿被皇上钦点伴驾吧,看到他的前途远大了,先交往着,以后用到的时候就不算是现抱佛脚了。” 李氏与有荣焉地道:“就是,四弟文武全才,以后定会升官儿的,保不齐啥时候就求上他办事儿了。虽然说官大官儿小很重要,但能得皇上的待见更重要呢。” 钱老太点头,“老大家的,没想到你还能悟出这大道理呢。” 李氏被婆母夸的有些不好意思,“娘,咱们天天开饭后交流会,我咋滴也进步点儿了啊。” 钱老太呵呵笑道:“这倒是。” 看看外面的天色,心里莫名有些不踏实,有些担心四儿。但她没敢说出来,说了也不能找去,白惹的大家都担心。 上官若离知道东溟子煜的本事,倒是没怎么担心,晚上睡到了空间里。 正睡得迷迷糊糊,被子被人撩开,一只温凉的手钻进她的里衣内,很快就熟门熟路地拢着她。 她闭着眼睛咬了他的下巴一口,“怎么才来?孩子们都安排好了?” 东溟子煜修长的手指挑开她衣带,“都和我在一个帐子里,现在都睡着了。 上官若离说了钟夫人来的事儿,“朝堂上是不是有风向?” 东溟子煜手上动作不停,“今天钟尚书也主动跟我打招呼了,我猜着,应该有查户部旧账的风声了。” 上官若离还想说什么,嘴就被他的唇堵住了,衣服也没了。然后,身上被他亲了个遍。 她腿微微弯曲,咬着牙,颤抖着控诉:“你真是……我还有话没说完呢!” 东溟子煜从她胸前掠过,亲了亲她的唇角,一向冷如寒潭的眸中闪着笑意,“那是高层动荡,不管我们的事。” 上官若离身子发软,搂着他脖子,道:“我猜着不光是想走你的关系,你的分量现在还不够,是不是想让上官御医到时候美言几句?” “管他呢!不管他们有什么目的,我们坚定立场,都不掺和进去就是了。”东溟子煜不想听了,霸道又温柔地攻城略地。 她的声音都变了,脚趾努力卷缩着,呜呜咽咽:“你这样欺负我,我不会饶了你的。” 东溟子煜却在她耳边轻声道:“不要饶了我,允许你欺负回来,我让你欺负一辈子,不永生永世。” 上官若离的心被一种十分温暖满足的情绪填满了,低低应了一声。 东溟子煜在她额头上亲了亲,“那开始欺负我吧。” 上官若离捶他胸口,“悠着点儿,明天你还去打猎呢。” 卷二第340章:进山打猎 天刚蒙蒙亮,营地里就响起了‘呜呜’的号角声。 “起床了!”五郎一骨碌爬起来,揉着眼睛。 二郎将他的骑马劲装扔给他,“快,穿衣裳了,就你没起了。” 五郎拿过衣裳闭着眼睛往身上穿,嘟囔道:“你们也不叫我。” 二郎帮着他穿,“这不是你睡的香吗?四叔没舍得叫你。” 五郎推开他的手,小大人儿似的一本正经地道:“不用你帮忙给我穿衣裳,我都九岁了。” “谁愿意管你似的!”二郎不屑地轻嗤了一声,回身拿过他的腰带,整理上面的挂钩,一会儿要挂箭囊、匕首、药囊。见五郎自己穿好了袍子,将腰带帮着他戴上。 五郎低头自己扣腰带的扣子,二郎拿过匕首、药囊帮他挂上。 东溟子煜和栓柱提着食盒进来,“吃饭了。” 东石跟在后面走了进来,手里提着一个热水壶,往洗脸盆里兑了些热水,“洗手、洗脸,一会儿要出发了。” 五郎眼睛一亮,“爹,我们要跟着去打猎吗?” 东溟子煜神清气爽,微笑点头,“皇上让我们翰林院的几人随行,记录狩猎的盛大场面。到时候都跟着我,一定不要乱跑。” “好咧!”五郎欢快地答应了一声,雀跃地和二郎一起洗手洗脸去了。 东溟子煜拿出护肤膏,让他们涂抹上。见五郎的头发还乱着,拿出梳子,给他梳了个发髻,扣上玉扣,十分漂亮雅致的一个小男孩儿。 东家的人颜值都高,五郎经常吃空间的食物,滋养的更加白嫩,唇红齿白的,五官精致大气,黑曜石般的眼睛又大又亮,十分有灵气的孩子。 皇上看了都夸奖道:“这孩子长的好。” 东溟子煜笑道:“多谢皇上夸奖,这小的是犬子,那个大一些的是微臣大哥家的次子,另外两个是微臣在族里找来帮微臣支应事情的。微臣想着,让他们来跟着见见世面,反正我也没侍从要带。” 他没躲躲闪闪,坦荡地说出二郎、五郎他们的身份。 没资格带家属的官员,可以用侍从的名额带着子侄来狩猎场长见识,这是不成文儿的潜规则。但像东溟子煜这般,坦坦荡荡在皇上面前说出来的,却不多见。 皇上倒是觉得东溟子煜君子坦荡荡,哈哈一笑,负手往祭台走去。 秋猎也是有一定仪程的,礼部早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皇上就位后,焚香祭天地,跳傩神舞…… 一套繁琐的仪程后,御林军放出鹿、兔子、羊等猎物,皇上拿起雕着金龙的弯弓,射出第一箭,正中一只雄鹿。 大家高声赞美,各种不重样的溢美之词拍皇上的龙屁。 然后,皇上翻身上马,带着众随从、大臣奔入山林狩猎,其他不会骑马打猎的男女各自找需要结交的人进行社交。 因为接近中午了,上午就在林子边儿转悠了转悠,打了几只兔子、野鸡啥的就回来了。下午也没往深处走,打了些大大小小的寻常猎物回来。晚上进行篝火共享宴,还有歌舞助兴,君臣同乐,很是热闹。 皇上的兴致很高,决定翌日进入深山打大猎物,让随行的人准备好食盐、火石等物,打了猎物,中午就在山里烧烤。若是打不到猎物,就饿肚子吧。 为了不让大家空手而归,山林里放了不少人工养殖的兔子、山羊、鹿、狍子等动物,要想打真正的野物得往深山走。 东溟子煜带着二郎、四郎、栓柱和东石跟在皇上的队伍后面,皇上周围有亲卫、御林军、皇子王爷和一、二品的大臣,东溟子煜这种芝麻官儿,根本接近不了皇上,知能跟在队伍后。 一开始,众人骑马,等真正进入深山,没有了道路,弃马而行。 东溟子煜几个逃荒的时候曾经翻山越岭过,南北溪村后面就是小山,所以几人都很是轻松。 顾然本来跟南安候在前面,觉得跟巨头们在一起放不开,就跟南安候说了一声,悄悄落到了队尾。 二郎道:“你怎么过来了?” 顾然用剑看着挡路的树枝,道:“跟着他们没意思,放不开。” 前面有一只野猪,但远远地看到这么多人,就惊跑了。 皇上有些懊恼,下令道:“大家别挤在一起了,分开去打猎吧,最后优秀者,朕有赏!” 卷二第341章:出事 按照往年的惯例,大家撒开打猎也是有章法的,都有不成文的片区,防止大家都扎堆儿到一处。 皇上先选了一个方向,带着一帮子人走了。然后王爷皇子、官员都选了个区域,各自带着自己的人分头行动。 东溟子煜被允许自由活动,但所有的片区都被人选了。 顾然懊恼道:“咱们只能跟在他们身后了,怕是打不到像样的猎物了。” 五郎苦着小脸儿道:“怕是也没人高兴我们去他们的猎区,毕竟咱们打猎很厉害,是跟他们抢猎物去的。” 顾然笑道:“你也太自信了吧。” 二郎将背上的弓摘下来,正色道:“我们确实很厉害,当年,我们一伙子难民,饿着肚子、用菜刀、镰刀、锄头、木棍都打死过老虎、群狼,现在有趁手的武器了,吃的饱饱的,还天天练功,应该更厉害才对。” 顾然已经听他讲逃荒路上的英勇事迹已经能倒背如流了,问东溟子煜道:“四叔,你说咱们往哪个方向走?” 东溟子煜反问道:“你们说呢?” 二郎道:“当然是往南安候的方向走。” 五郎也道:“对,那是姨丈家,他们不会嫌弃我们,更不会给我们使绊子。” 栓柱和东石都点头,他们不求胜负,是来长见识的,当然选个最安全、最稳妥的线路。 顾然却不这么认为,“我看瑞王不顺眼,他还总是给四叔使绊子,我们应该去跟他抢猎物,从旁边绕到他前面去,将大猎物都给他打了!” 东溟子煜严肃道:“不要乱说话!小心隔墙有耳。人家是皇子,我们不要用鸡蛋碰石头,争这个胜负有什么用?出了一口气,也得罪了一个王爷,得不偿失。” 顾然耸耸肩,道:“那好吧。” 于是,一行人选择了南安候的方向,和皇上的区域相邻。 猎物很警觉,听到这么多人进山,早就能躲的躲,能跑的跑了,所以前一波人无法将猎物都打光,还有从别的猎区逃过来的。 东溟子煜几人因为人少,倒是捡了不少漏儿,中午几人找了个小溪,杀兔子宰鸡,采蘑菇、挖野菜,又是炖又是烤的,很是丰盛,香味儿飘出老远。 东溟子煜端着竹节做的碗,用木头挖的勺子,从石头做成的锅里舀蘑菇鸡汤,突然,他动作一顿,凝神细听。 栓柱啃着鸡腿,望着远处的天空,那里惊起一片飞鸟。 二郎、五郎和东石发现两人的异样,都顿住了动作,看向二人、 五郎将嘴里的蘑菇咽下去,问道:“爹,发生什么事了?” 东溟子煜道:“有虎啸声。” 栓柱指着那边的天空,“应该在那个山头,鸟都被惊起来了。” 顾然提起宝剑道:“那是瑞王的猎区,我们要不要去看看?!他不一定有打虎的能耐。” 东溟子煜继续舀鸡汤,“肯定有很多人听到虎啸过去了,我们吃饱喝足再说。” 几人围着石锅继续吃喝,突然从溪水上面飘下来一个人。 五郎惊叫道:“看衣裳,是御林军!” 栓柱和二郎放下竹筒,用竹子拦住了那人,东石和顾然下水,将人抬上来。背后中了一箭,血流不止。 东溟子煜一探那御林军的鼻息,“还没死!” 将他放到一块大石头上控水,将羽箭拔下来上药。 “咳咳咳……”那御林军醒了,一看是东溟子煜,忙道:“快帮忙找皇上,皇上跟我们这些护卫失散了!很危险!” 东溟子煜问道:“在哪儿失散的?怎么失散的?” 那御林军指着虎啸的方向,“我们遇到了一只猛虎,皇上想要张完整的虎皮,只能射眼睛,但那老虎到处跑,我们追,慢慢地就散开了。” 顾然揶揄道:“老虎也不傻,等在那里,伸着脖子等着你们射眼睛,当然要跑了。” 东溟子煜问道:“皇上往哪个方向追的?” 那御林军指了指远处,“那个方向!” 东溟子煜道:“你在这儿喝鸡汤烤火,我们去看看。” 几人一听要去打老虎,顿时来了精神,干了竹筒里的鸡汤,拿起各自的武器,跟着东溟子煜钻入了密林。 走了一会儿,二郎发现方向不对,道:“四叔,等等,方向错了,应该是那边。” 东溟子煜道:“我们不要循着他指的方向走,从这边绕过去。” 五郎道:“对,那人虽然穿着御林军的服装,但谁知道是什么目的,万一有陷阱等着我们呢?” 卷二第342章:打虎 秋风穿过树林,树叶哗哗作响,黄的、红的叶子翩然落下。 阳光穿过茂密的树林,显得没什么温度,大家系好了短斗篷保暖。这斗篷是上官若离设计的,前面有扣子,侧面有带子,像个上衣。在林子里行动方便,还保暖。 除了顾然,几人以前都经常爬山,东溟子煜还刻意带着他们在山林里锻炼、打猎,走山路不说如履平地吧,也很迅速了。 东溟子煜又听到一声虎啸,似是老虎受伤了。声音的位置比刚才听到的离的挺远。 几人立刻改变方向,加快速度。 东溟子煜长期待在空间里,吃空间里的食物,喝灵泉水,五感非常灵敏,走了一段路,就在风里闻到了血腥味儿。 他辨别了一下方向,往北边指了指,道:“那边!” 两刻钟以后,东溟子煜明显感觉到老虎就在附近,但走了一会儿,却回到了原处。 顾然眼睛贼亮,擦了一把脸上的汗,观察着四周,“四叔,这是怎么了?我们迷路了?” 栓柱目露惶恐,“难道是鬼打墙?二郎、五郎,你们快撒尿,鬼打墙怕童子尿。” 东石白了他一眼,“大白天的,哪里来的鬼打墙?” 栓柱更害怕了,“难道是山精妖怪?狐狸精,黄皮子,蛇精……” 二郎瞪了他一眼,道:“我看你就是个蛇精病,这应该有人摆了迷魂阵。” 顾然也道:“对,按八卦方位摆的!四叔给我们讲过的。” 五郎指着一块石头道:“那石头应该是从别处搬来的,它下面的草被压住了。” 东溟子煜夸赞了他们,现场教学,左走七步,前走七步,拨开灌木丛,看到了一只吊额猛虎在一棵树下徘徊,身上钉着好几支羽箭。 而皇上和太子就在树上坐着,几个御林军的尸体零落地躺在地上,上面有羽箭,而那猛虎对这些尸体视而不见,只盯着树上的皇上和太子。 东溟子煜大声问道:“皇上,太子,你们没事吧?” 皇上眼睛一亮,喜道:“东爱卿来了。” 太子捂着胳膊上的羽箭,提醒道:“东修撰小心,这老虎不正常,似乎疯了。” “嗷呜!”老虎跳起来,扑够树上的二人,二人的腿赶紧蜷缩起来,紧紧抱住树枝。 东溟子煜搭弓射箭,一箭射中老虎的肚子。 老虎惨叫一声,回头看到东溟子煜几人,飞扑过来,速度之猛令人震惊。 东溟子煜心中一凛,他的箭上是淬了蒙汗药的,射中了老虎的血脉,老虎即便不马上晕倒,行动也应该迟缓。但这老虎速度依然很迅猛,显然体内有与蒙汗药相克的兴奋类药物。 二郎、五郎、栓柱、东石、顾然都散开,从不同的位置对着老虎射箭。 老虎也很狡猾,看到五郎最弱小,就对着他扑了过去。 皇上和太子在树下居高临下看的清楚,不约而同地惊叫:“小心!” 五郎一个翻滚,躲开。 此时,东溟子煜一个纵身过去,跪到地上,拔出匕首,尖端朝上。 猛虎正从他的头上扑过,匕首插入猛虎的肚子,不用东溟子煜用多少力气猛虎自己的冲力就将肚子划开,五脏六腑流了一地,倒在地上还在挣扎。 皇上和太子得救,从树上下来。 东溟子煜问道:“其他人呢?怎么只有二位?” 卷二第343章:下山 皇上和太子身边可是有不少侍卫和大臣,还有暗卫,不应该只剩下两人。 别人可能会被引开,但是暗卫可是以护卫皇上和太子的安全为第一要务的。 太子道:“一些人被引开了。” 暗卫去哪儿了,他没说,东溟子煜猜着是去追刺客了,还有一些被挡在迷魂阵外面冷。 皇上道:“这只老虎有什么问题?怎么总是盯着我们父子二人攻击?” 众人下意识地都看向东溟子煜,期待他的回答。 东溟子煜将自己的推断说出来,“老虎应该中了药,您二位身上应该沾了吸引老虎的东西。” 五郎纳闷儿道:“什么东西比食物还吸引老虎?” 二郎也不理解,“地上这些尸体对于老虎来讲,可都是美味呢。” 东溟子煜道:“如果那老虎中的是情毒,皇上和太子身上沾了母老虎的味道呢?” 皇上、太子:“……” 栓柱这有媳妇孩子的秒懂了,尴尬地轻咳了一声。 二郎、顾然和东石的脸都有些红,他们即便是没娶媳妇、没经人事,也知道些异性知识了,农村的狗、牲口那啥的时候可不避人的,他们还用石头扔过人家呢。 五郎太小,懵懵懂懂地不怎么明白,大眼睛里都是好奇,但看到几位哥哥奇怪的表情,选择暂时闭嘴不问。 皇上嫌弃得不行,但现在也不能脱衣裳洗澡,蹙眉道:“这个地方是不是被布了阵?刚才朕在树上看到容川、容乾他们都在远处来回奔跑,就是到不了这里。” 东溟子煜道:“皇上圣明。” 皇上瞪他一眼,道:“行了,别拍马屁了,快点儿破了这阵,让他们进来,好好查查!” 五郎抿唇而笑,童言童语地道:“我爹这是拍龙臀。” 皇上哈哈大笑,摸了摸五郎的头,“这小子机灵,胆子大,朕喜欢!这几个孩子都很好!面对老虎的攻击能从容不迫地应对,看到一地的尸体也面不改色,真是有勇有谋。” 几人谢恩,“多谢皇上夸奖!” 东溟子煜心道,这是在逃荒路上看惯了尸体了,但这是皇家的耻辱,不能提。转身去推开几块石头,就将迷魂阵破了。 很快,暗卫到了,见到皇上和太子没事,都松了一口气。 没一会儿,容乾、容川、南安候都带着人冲了上来,看到一地的尸体和老虎的尸体都是神情凝重。 众人下跪行礼,纷纷请罪。 皇上也没继续打猎的兴致了,只想赶紧回去洗澡换衣裳。命人抬着老虎的尸体、牺牲的御林军尸体和刺客尸体回去。 到了营地,天色已经晚了,篝火已经燃了起来。 有人已经回来,欢天喜地地议论着打猎的过程。厨子们在宰杀猎物,烧水、腌制,只等着皇上回来,就能开始今天的篝火晚宴了。 看他们热热闹闹、欢声笑语的样子,应该还不知道皇上和太子遇刺的事。 有人喊道:“皇上回来了!” 众人都停下,看了过来,看到真是皇上回来了,都起来下跪行礼。 皇上冷声道:“都平身吧。” 众人赶紧皇上的情绪不对劲儿,抬头看过去,先看到最前面的老虎。 不禁腹诽道:都打到老虎了,皇上怎么还不高兴? 当看到后面抬着的一具具尸体,大家的神情都凝重起来,皇上这是遇到刺客了!出大事了! 皇上大步朝自己的皇帐走去,“宣御医和太医!” 上官霖和另外两个太医应了一声,起身跟着进去, 上官霖目光看向后面的东溟子煜和五郎、二郎,发现他们都没事,放了心。 东溟子煜对着他点了点头,示意他没事。 上官霖会意,跟着皇上进了帐子,先给皇上把脉,确定皇上没事。 两个太医给太子拔箭,处理伤口。 然后,几人一起检查老虎和皇上、太子的衣裳。得出与东溟子煜相同的结论,老虎被人下了情药,二人的衣裳上被人抹上了母老虎发情时产生的液体。 皇上恶心的不行,“查!给朕彻查!” 卷二第344章:升官 皇上和太子的身份高贵,衣物都是有专人保管的,只能是在山林里沾上的东西,大晚上的还真不好查找。 太子为东溟子煜请功道:“父皇,东修撰这次立了功,是不是将这只老虎的虎皮赏给他?” 皇上瞪了太子一眼,“你也太小气了,那张虎皮都被射成筛子了,不值银子了。这样,东修撰救驾有功,升他为从五品侍讲学士,赏宝剑一把、黄金一百两、珍珠两斛、苏锦十匹。” 修撰是从六品,越过六品,连升两级。对于刚入官场的新人来说,升的这般快,就很是幸运了。 众人都给东溟子煜道喜,真心的假意的,都来寒暄两句,凭他受宠的程度,指不定什么时候他的官级就比自己高了! 大理寺卿让人询问上山打猎人的路线和证人,这才发现,瑞王殿下还没回来呢。 皇上一听,怕瑞王与刺客遇上,就道:“赶紧派人去找!” 虽然不成器,但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出了事他还是很伤心的。 容川站在太子身后,眸光闪了闪,赶紧低下了头。 容乾目光沉静无波无澜,站在那里沉稳镇定,颇有气势,连皇上都多看了他两眼,这个孙子很是出息了。 皇上笑道:“你们兄弟俩今日表现也很好,反应很快,配合默契,若不是你们挡住那些刺客,朕和太子可就危险了。当赏!朕有两把番邦进贡的弯刀,奖励给你们吧!” 容乾和容川跪地谢恩,“多谢皇祖父!” 容川惭愧地道:“我们做的还远远不够,现场的迷魂阵我们就破不了,孙儿以后得多学学这方面的本事。” 容乾道:“孙儿觉得,御林军和暗卫里应该招揽这方面的人才,防止以后遇到类似的事。” 皇上满意地点头,“对,你想的很好!” 他露出欣慰的目光,容乾不愧是皇长孙,首先想到的是怎么用人。而容川首先想到的是如何提高自己。 两个都是好孩子,但明显容乾更倾向掌控者,更善于用人。 皇上并未让刺客扰乱心情太久,命令篝火晚宴继续。当然,其他人的心情还是很紧张,气氛有些凝重。 “瑞王殿下受伤了!太医!太医!”从山的方向传来纷杂的声音。 皇上从座位上站起来,沉声吩咐道:“御医、太医,都跟朕去看看!” 说着,急匆匆地迎着队伍走过去。太子、顺王、其他皇子皇孙也都赶紧跟上,真心假意的,都表现的很积极。 二郎走到东溟子煜身边,眨了眨眼睛,好像在问:是您吗? 东溟子煜微微摇头,他还没找到机会呢,在这里他可没暗卫使唤。 五郎眸中闪过幸灾乐购的狡黠之光,小声道:“瑞王殿下也不知道伤的重不重?” 二郎冷哼一声,要出口的诅咒话被东溟子煜一个眼神堵了回去。 顾然小声道:“等会儿问问上官御医不就知道了吗?” 东溟子煜道:“你们给上官御医留出些吃食来,一会儿我给他送去。他一直忙着,定没时间吃饭。” 几人点头,将比较好的食物单分出一部分,放到食盒里。 到了后半夜,才听说上官霖从瑞王的帐子出来,回了自己的帐篷,东溟子煜就提着食盒去送饭。 上官霖正在侍从的服侍下洗手,大夫都或多或少地有些洁癖。 东溟子煜提着食盒进来,“岳父,我给你留了饭。” 上官霖眉开眼笑,“好,我还真饿了,忙了这大半天。” 东溟子煜将食盒打开,“怎么用了这么长时间,瑞王的伤很重吗?” 卷二第345章:活口 食盒里的饭菜都是在空间里让上官若离重新加工热过的,味道自然不一般。 上官霖闻到香味儿,笑道:“还真香。” 东溟子煜将里面的盘子摆在小桌上,“我让人刚加热过,肯定不如刚出锅时味道好。许是您饿了,才觉得特别香。” 上官霖觉得有理,盘腿坐到蒲团上,拿起筷子,“瑞王伤的倒不是很重,与性命无碍,就是腿断了,恢复到最好也得跛脚。” 东溟子煜给他盛汤,“怎么伤的?遇到刺客了。” 上官霖吃了一片烤鹿肉,咽下去后,才道:“被山上的落石砸的,至于是不是刺客,他自己也不清楚。” 腿瘸了,说明就是太子和顺王两败俱伤皇位也没瑞王什么事儿了。 东溟子煜回到自己的帐篷,看二郎几个都睡着了,就熄灯进了空间。 上官若离等着呢,问道:“瑞王伤的怎么样?” 东溟子煜脱下外袍,搭到衣架子上,淡淡地道:“腿被落石砸断了,恢复好了以后也会瘸了。” 上官若离猜测道:“应该是粉碎性骨折了,这里的医疗水平还不能完全治愈粉碎性骨折。不过,我可以,祖父应该也可以。上官霖不会推荐祖父给瑞王治腿吧?” 上官是在南北溪村时,可把上官若离那点儿医术都学去了,加上他自己本来就是神医,中西合璧医术可比上官若离高多了。 东溟子煜道:“岳父是御医,他说瑞王会瘸,那定会瘸了。” 御医可不光医术得好,智谋心计都不能少,知道瑞王对他女婿不利,他怎么能给瑞王治好? 上官若离给东溟子煜拿了一个苹果,问道:“你说,这次的刺客是谁?太子?顺王?瑞王?” 东溟子煜早就想过这个问题了,“对方用了阵法,还用了不入流的药物,看风格,应该是南蛮人。当然,也不排除有人效仿,嫁祸太子。” 毕竟皇上死了,最得利的就是太子。 皇上也有些怀疑太子,虽然太子护着他,还受了伤,但难免是苦肉计。 他眯着眼睛看着太子,问道:“太子,你说,刺客是什么人?” 太子一看皇上这表情,就知道被怀疑了,心中不免悲凉,但他面上不动声色,“父皇,儿臣怀疑是南蛮人。但他们能这般大批地混进猎场,应该有内应。他们抓了不少活口,连城正审问呢。” 连城是皇上的心腹,金羽卫的统领,交给他审问最合适不过了。 太子摸了摸胳膊上的伤口,喉头酸涩。 正在此时,外面有小太监道:“皇上,连统领求见。” 皇上立刻道:“宣!” 连城快步走进来,行礼道:“属下参见皇上。” 皇上摆手,“免礼,可吐口了?” 连城看了一眼太子,毫无表情地道:“那些人是南蛮人,说是和太子合作,要刺杀皇上。” 卷二第346章:相信 皇上意味深长地看向太子,问道:“你怎么说?” 太子神色沉静,给皇上跪下,沉声道:“父皇,儿臣冤枉!儿臣用自己和儿女的性命发誓,从来没有想过、做过伤害父皇的事!再说了,儿臣作为储君,怎么会做出勾结外敌的丑事?” 他直视着皇上,坦荡又坚定。 在众人的意识里,皇子们争权夺利甚至谋权夺位都很正常,谁不想要那个位置?但这是内部矛盾,若是皇子们勾结外邦那就不能容忍了,至少这是污点。 外邦能白帮助你夺位吗?连自己国家利益都能出卖的储君,适合做储君吗?所以,但凡爱惜羽毛,皇子都不会借助外邦势力。 太子储君位置稳固,没必要添上这么大的污点。而且当时只有皇上和太子两人在树上,周围被设了阵法,旁人进不来,太子只要将皇上推下去,就被老虎咬死了,还能推给老虎,多完美? 可是太子没那么做,还为保护皇上受了伤。 皇上亲手将太子扶起来,“快起来,朕相信你!对方应该是想挑拨我们父子的关系,朕会彻查,并向南蛮国君要个说法!” 太子握着皇上的手,热泪盈眶,又是感动,又是委屈心酸,又是孺慕,将一个受了委屈被家长理解的孩子该有的情绪表现的淋漓尽致。 皇上有些心疼了,拍了拍太子的肩膀,“去吧,好好休息,别多想。” 太子退出了皇帐,回到旁边自己的帐篷。太子妃、容乾、容川和太子妃的两个儿子都在帐子里等着,神色都十分凝重。 “父王!”太子妃所出的五岁小儿子跑了过去,拉着太子的袖子担忧地道:“您受伤了?怎么样?严重吗?” 他白白胖胖的,十分漂亮,大眼睛里眼泪汪汪,十分担忧孺慕,让太子的心都软了,眸光温柔,捏了捏他的小胖脸儿,“孤没事。” 太子妃也是满脸担忧,“孩子们都担心坏了,殿下没事就好。” 太子妃所出的十五岁的大儿子也道:“是啊,小弟哭着闹着去找您呢。” 小儿子拉着太子的手,道:“父王,您坐下,孩儿给您的伤口呼呼,呼呼就不痛了。” 容乾和容川对视了一眼,道:“父王,您好好休息吧,有什么需要,就吩咐儿子们去做。” 太子道:“你和容川今天也辛苦了,去洗漱一下,休息休息吧。” “儿子告退!”容乾和容川行礼,退出了帐篷。身后传来太子妃的关怀声,和两位继弟的撒娇声,以及太子的笑声。 人家一家人其乐融融,他们仿佛是外人一般。 容乾拉了容川的胳膊一下,“走吧,睡觉去。” 容川往帐篷里看了一眼,跟着容乾走了,背影有些落寞。 出了这样的事,猎也没法打了,御林军和金羽卫在山上找线索呢,只能草草结束了秋猎回了京。 钱老太还纳闷儿呢,“不是说去四、五天呢吗?怎么今天就回来了?” 东溟子煜道:“山上藏了刺客,就提前结束了。” 东老头儿一惊,差点儿将烟袋锅放嘴里,问道:“你们没事吧?” 五郎笑道:“我们没事,爹爹救了皇上打死了老虎立了功,升官了呢!” 二郎笑道:“是啊,四叔升为从五品侍讲学士了!我们也得了皇上夸奖!” 钱老太大喜,“好,好,咱们晚上摆酒,一家人先庆祝庆祝,等圣旨下来,再请客摆酒。” 上官若离道:“好!” 李氏笑的眉眼弯弯,“我去吩咐厨房!” 刘氏的笑容僵硬,勉强撑住没拉脸,道:“我去帮忙!” 若是三郎去了,那岂不是也会被皇上夸奖吗? 东溟子煜却隐隐担忧,与南蛮边关说不定要起冲突了,朝廷恐怕要征兵了。 二郎也想到这点,小声问道:“四叔,您说会打起来吗?顾然说,若是打起来,我们要一起上战场,去挣军功!” 卷二第347章:帕子 考武举也不容易,要想做武官升得快,就得上战场拼军功。 自古以来,很多武将为了引起战争、延长战争不顾家国,故意制造争端。 东溟子煜见二郎眸光晶亮、一脸跃跃欲试,伸手弹了他一个脑瓜崩,“你先念书练功吧,战争哪能说起就起的,明年开春先回去将童生考下来。” 二郎摸了摸脑门儿,嘿嘿笑道:“大哥也想回去考童生呢,他说他是老大,不能啥功名也没有,以后我们叫大哥,他都不敢答应。” 东溟子煜没想到大郎竟然有这上进心,不由高兴道:“很好,你们哥儿两个一起回去。” 东有田见叔侄俩在一边说悄悄话,笑道:“你们嘀咕啥呢?” 二郎嘿嘿笑道:“我爹吃味儿了呢!” “臭小子!搬桌椅板凳去!”东有田笑的褶子都出来了,抬脚去踢二郎的屁股。 二郎猴子般一跳躲开,一溜烟儿地跑了。跳到门外,差点儿撞上容川,抱住容川稳住身形,回头喊道:“爷、奶、爹、四叔,容川来了。” 钱老太赶紧迎出来,笑道:“容川来了,快进来,今晚吃好的,你四婶儿亲自下厨。” 容川笑道:“我就猜着有好吃的,才来的。” 钱老太拉着容川手,往里屋走,“听说你也立了功,也没受伤,被老虎吓到没?啊?” 容川听着她絮絮叨叨的关怀,心中温暖,笑道:“当时危险,一点儿都不害怕,等事情过了,才有些后怕,还做噩梦了呢。” 东溟子煜眸光沉了沉,这小子,会撒娇了。 钱老太紧张地看了看容川的脸色,“小脸儿是有些白,让你四婶给你拿些宁神药丸吃吃。” 凌月放下手里绣的帕子,道:“我去拿!” 说着,跑了出去。 “哎!”容川叫了一声,她已经跑远了,无奈笑道:“让丫鬟去就行了,怎么自己去拿?” 钱老太拉着他坐到榻上,道:“你知道我们就是泥腿子,自己干活习惯了,有下人也会忘了使唤。” 容川笑道:“我也愿意自己做事。” 钱老太将点心盘子端到他面前,问道:“你爹没事吧?” “伤了胳膊,没大事。”容川拿起针线簸箩里的帕子,问道:“这是您绣的?” 钱老太一摆手,自嘲地道:“我只会拔草,哪里会绣花吆!这是凌月绣的,刺绣师傅给留的课业,不然她也坐不住捏这么细的绣花针。” 容川眸光闪了闪,帕子是雨过天晴色的,上面绣了两根修竹,“绣的不错,只是女孩子用太素了。” 东溟子煜将帕子拿过来,道:“凌月说是绣给我用的。” 说完,放到针线簸箩里,放到榻边的小桌上面。帕子还没绣完,还有一片竹叶没绣呢。 容川感到了他的敌意,目光从帕子上移开。 钱老太可没什么女子的帕子不让男人摸的观念,拿了一块点心给容川,“尝尝,这是点心铺子的新品,有核桃仁儿和黑芝麻。” 容川吃了一块点心,凌月就回来了,将药瓶儿给容川,“我问了娘了,这是宁神的。” 因为一路小跑儿,她的脸红扑扑儿的,更加显得娇艳如桃花。介于女孩儿和少女之间的美丽,娇嫩又青涩,十分可爱。 “多谢凌月妹妹!”容川红了脸,接过药瓶,当场就吃了一颗,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凌月,“今晚能睡个好觉了。” 凌月觉得他的眼睛灿若星辰,亮得耀眼,让她舍不得移开眼。 东溟子煜的脸黑了,对容川道:“走,我给你讲讲阵法的知识去,别到时候被人困住,饿成骷髅。” 容川回神:“……” 他今天确实为此而来,但怎么感觉气氛不对呢。 凌月紧张了,忙道:“快去吧,好好跟我爹学。” 容川被东溟子煜虐得脸色苍白,回来吃饭的时候都没了精神,钱老太心疼,拉着他说了几句话,就让他晚上住在这里。 翌日一早,凌月去上学,去钱老太的屋子拿帕子交作业,谁知怎么也找不到了,只得空手去,被师傅罚了站。 卷二第348章:帕 东溟子煜正常去上职,当天就升了官职,换了文书。同僚羡慕嫉妒恨的都有,一一上前恭喜。 “恭喜你啊!”周轩逸笑容真诚,但眼睛里掩饰不住嫉妒的怒火。 东溟子煜拱手道:“多谢,侥幸而已。” 他俊美沉稳,气质卓然,一身青色从五品官袍,腰系玉带,头顶官帽,站在那里风头无两。 周轩逸心中酸涩,若不是有他,自己将是状元,将是前途最光明的那个! 顾凌云走过来,笑道:“恭喜了!哪天摆酒宴客啊?” “定下日子,给你们下帖子。”东溟子煜拿他当晚辈,露出微笑,如高山上冰雪初融,整个人都温和起来。 周轩逸蹙眉,长的这么妖孽,莫非,皇上被他的美色所迷惑了? 嘶……东有福富贵了还不收同房、不纳妾,莫非是有这龙阳之好?啧啧,越看越像! 东溟子煜不知道周轩逸的脑补,在顾凌云的帮忙下,将个人东西搬到新值室。原来一间屋子里十来个同僚,现在四个人,清静多了。 穿着新官服回了家,受到大家的围观,欣赏他的新官服。 五郎摸着他官服上面的花纹儿,赞叹道:“这就是从五品的官服呀!绣花好看,但不如紫红色的六品官服好看。” 钱老太笑道:“你还属于小娃娃呢,喜欢鲜艳的东西。” 五郎红了脸,抱着她的胳膊撒娇道:“奶,人家是大男人了!” 逗得大家都笑起来。 他自己就穿着一件紫红色的袍子,唇红齿白大眼睛,四肢修长,长大了必然是个翩翩佳公子。 东溟子煜看凌月神色蔫蔫儿的,问道:“凌月怎么了?不高兴?” 凌月嘟嘴道:“爹,您是不是把我给你绣的帕子拿走用了?我那是课业,得先让先生看过的。” 东溟子煜眸色一沉,“我没拿,不是还差一片叶子吗?” 凌月耸耸肩,“已经绣不完了,少一片总比没有强吧?结果还是逃不过被罚站。” 钱老太也纳闷儿,“我就将针线簸箩放小柜子上了,也没打翻过啊,怎么就好好的不见了?” 上官若离安慰道:“行了,别纠结了,已经罚完了,纠结也没用,反正没绣名字,丢了就丢了。” 凌月叹了口气,道:“我是心疼那好几天的工夫。” 薄荷在门口禀报道:“容川公子送了一只白色小狮子狗来了……” 还没说完,凌月颓丧之气立刻散去,浑身上下都洋溢着一种难以言表的惊喜和愉悦,眼底涌起浓浓喜意,嘴角上翘,美玉般的面庞上光华流转。 她蹦蹦跳跳的跑出去,“我去看看!” 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对视了一眼。 卷二第349章:发愁 太子的原配嫡次儿子,在普通人眼里是够不着天上够不到的月亮,可是,在东溟子煜的眼里,这个身份是个麻烦。 若是太子顺利登基,容川作为原配儿子势必会参与到夺嫡之争中去,即便是他自己不争,他也要帮亲哥哥争,不会将皇位让给屡次要置他们于死地的继兄弟手里,而且太子妃和她的儿子们也不会放过他们,毕竟他们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若是太子夺嫡失败,那就更难过了。太子失败,不会有好下场,要么一家人被终身监禁,要么被灭门。 东溟子煜想过点儿清静日子,坚决反对容川接近凌月!但看凌月这个样子,他头疼! 上官若离也头疼,安慰道:“她还小呢,我看那样子根本没开窍儿,等大些了,男女大防严格起来,太子那边给容川定亲,就没事了。” 其实,大户人家的女儿已经养在后宅,不跟外男接触了。他们家出身农户,兄弟姐妹的没那些规矩,也没拿容川当外人儿。 就是一开始知道容川是皇子的时候,钱老太他们拘谨了好长一段时间,但容川会来事儿,经常过来,渐渐地就和从前差不多了。 东溟子煜提醒道:“凌月已经十二了,也该议亲了,得看着点儿。” 上官若离道:“知道了,不过现在定亲还早,咱家的女儿不会这么早定亲,再说前面还有三丫呢。” 三丫定亲不会太早,怎么也得等二郎考上童生,让人看到他也有前途才行。毕竟和东溟子煜一家隔着房呢,自己那一房起来,婚事会更好。 既然定下来大郎和二郎明年春天都回去考童生试,东溟子煜就开始对二人进行考前突击。 刘氏知道后不淡定了,晚上躺在炕上,对东有粮道:“让三郎也回去考考吧,万一中了呢!” 东有粮裹住被子,不以为然地道:“他才上了几天学?” 刘氏扯开他的被子,道:“大郎、二郎才上了几天学?大郎娶媳妇看孩子照顾生意,二郎舞刀弄枪,还不如三郎呢!不行,得让三郎也跟着回去考!” “啧!”东有粮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将被子梦地扯过来盖好,“头发长见识短的东西,你懂个屁!大郎多大了?记东西、理解东西都要快,四弟一直带在身边,来了京城后他也没放弃背书。二郎考的是武举,文考简单。” 刘氏觉得自己的儿子是天下第一大聪明,执着地道:“我们三郎聪明伶俐,念书好,大郎行他也行!再说了,就是考不上也没关系,就当锻炼锻炼积累一下经验了。” 东有粮平时也挺关心自己儿子的,道:“他的功课还不如四郎呢,四郎倒是更有希望,先生都夸他聪明又用功呢!” 这几个孩子里,四郎是最用功的,每天都会被别人早起半个时辰练功,晚睡半个时辰练字背书。 刘氏一听,就自己这一房要落后边儿了,更着急了,也不跟东有粮商量了,翌日晚饭后的例行家庭会议上,就说了自己的想法,“爹、娘,我想让三郎也跟着回去考考试试,过了年他也十四了,该下场历练历练了,” 东老头儿看向三郎,“你觉得怎么样?” 三郎挠了挠头,看了一眼刘氏,受到她凌厉的一个眼神,忙道:“我没觉得自己能考上,先生说我还欠些火候,四郎倒是可以下场试试了,但得好名次的几率不大。” 把刘氏给气的,瞪了他一眼道:“他就是贪玩儿,让四弟好好督促上几个月,一定会有长进的!反正也是教大郎、二郎,让他在一边儿听听。” 钱老太阴沉着脸等着她说完,对东溟子煜道:“四儿,你决定吧。” 卷二第350章:奖励 谁都看出来,刘氏是着急了。 东溟子煜平时经常考教几个侄子的课业,对他们的水平心里也有数,“童生试每年都有,我本想着,让三郎和四郎后年再考,把握大名次也高些,既然二嫂愿意让三郎明年试试,那三郎和四郎就都去试试吧,每天跟大郎、二郎一起学吧。” 四郎唇角微微上扬,道:“是,辛苦四叔了。” 三郎苦了脸,但看他娘的脸色不好,忙勉强做出个笑脸,道:“好的,辛苦四叔了!” 钱老太心疼地道:“四儿啊,五个孩子,你忙的过来吗?” 四个郎考童生,还有个考举人的大孙女婿陈青云呢。陈青云可是你二房的女婿,刘氏你瞎着急什么呀? 陈青云忙道:“奶,我平时在学院,有疑问的时候或者做出文章的时候,才会劳烦四叔。” 钱老太道:“你可别怕麻烦不请教你四叔,你已经是秀才了,三年才考一次举人,你才是最重要的。这几个小子考童生每年都能考,大不了就再等一年。” 陈青云笑道:“知道了奶,我一定会努力的。” 大丫抱着儿子,笑的眉眼弯弯,“你可得记住四叔的辛苦,记住爷奶的好儿。” 这话说到钱老太的心眼儿里了,她慈爱地笑道:“那倒不至于,不必记什么好儿。你是我家的长孙女,家里人只图你过的好。” 陈青云听话听音儿,立刻表态道:“奶,您放心,我会对大丫好的,也会孝顺你们。” 刘氏笑道:“这就对了,一家人就得相互扶持,你这次可得好好考,将来做了官,就能帮衬你四叔了。” 陈青云道:“一定一定。” 东溟子煜可没指望他帮衬,就算他考上举人,考进士也是一个大槛儿。三十老明经、五十少进士,就是说五十考上进士就难得了,说明进士很难考。有几人像他这般博学多才,能连中六元? 他拿出两封信,道:“大姐、小妹和三哥来信了。” 众人都是挺意外,东有银可一直没给他们写过信。 钱老太脸色有些不好看了,“他写信干啥?是不是闯祸了?” 六郎有些害怕,握住了四郎的手。四郎紧抿了唇,也很紧张,怎么说那是自己的亲爹,这是一生都割舍不掉的。 东溟子煜打开信看了看,面无表情地道:“是喜事,赵氏有孕了。” 四郎眸中闪过一抹受伤和落寞,握紧了六郎的手。 钱老太伸出胳膊,将两个孩子拉过来搂在怀里,道:“他只要老老实实地,别再出幺蛾子就行。” 上官若离打开大云和小云合写的信,一目十行地扫了一遍,专门看了东有银的部分。东有银挺老实的,被赵氏给揍老实的。 东有银一不老实,就挨赵氏的揍。身边的人、院子里的人都听赵氏的,他一有犯老毛病的苗头儿就会通知赵氏,赵氏就把他抓回来。有原来的狐朋狗友去找他,被赵氏泼了粪水,慢慢地再也没人去引他吃喝嫖赌了。 钱老太听了信的内容,眉开眼笑地道:“真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就该这样收拾!回信的时候,把我的那件缠丝金手镯给赵氏捎回去奖励给她。” 老太太就爱金子,黄灿灿的,看着就很安心。 七郎小肉球儿似的爬过来,虎头虎脑地,甚是漂亮可爱,嘴里叫着:“金,金……” “诶吆!我的小宝贝儿!”钱老太将肉乎乎的小家伙抱在怀里,亲了亲,“乖孙,就是你最有福了!一下地就享福。” 刘氏看的眼馋,又酸又涩又嫉妒。大房有三个儿子,三房有两个儿子,赵氏又怀了,只有她才只有一个儿子! 于是,等散了会,她拉住上官若离,神神秘秘地道:“四弟妹,你有没有那种药?” 上官若离不解地道:“哪种药?” 难道东有粮不行了? 卷二第351章:求药 上官若离空间里的水和粮食可没少往外拿,家里人的身体都很好,只要东有粮不过度那啥,应该不会不行啊。 不过,看刘氏这眼神闪烁的样子,应该是不行。 上官若离将声音放到最低,“那种药啊?” 刘氏点点头,道:“是,是!” 上官若离若有所思,东有粮真不行啊,但是弟媳妇给大伯子看这种病不太好吧? 她轻咳一声,道:“那个,这事儿啊,让我来看不合适吧?” 刘氏朝四周看了看,道:“有啥不合适的?” 上官若离尴尬了,另找借口道:“要不,让我外祖父给看看,他是神医,让我父亲看看也行,他是御医,都比我那半吊子医术高。” 刘氏羞红了老脸,道:“那多不好意思啊,你给开副药就行了!” 上官若离勉为其难地道:“行吧,但这不是开服药就行的,得把把脉呀。” “那就把脉吧。”刘氏伸出了手腕。 上官若离:“……” 一脸懵地默默地伸手,给她把了脉,道:“没啥大事,就是有点肝火旺,不吃药都行。” 刘氏道:“不是治病的药,你给我开哪种,就是,那种快点儿怀孕的药!” 上官若离这才明白了,“二嫂,是药三分毒,你这身子挺好的,没有必要吃助孕的药,孩子是夫妻两个人的事,缘分来了自然就会怀上了。” 刘氏扭捏道:“那你给我开点儿让夫妻整那事儿勤快点儿的药。” 上官若离一脑门子黑线,“二哥他若是那啥了,我就让外祖父来给看看,那种药更不能胡乱吃,一个搞不好,会伤身子的。” 刘氏尴尬地不行,干咳两声道:“也没那啥,就是十天半月的才整一回。整的少,不就怀不上吗?播种不勤快,哪里来的苗苗儿?” 上官若离无语,二丫都成婚了,老夫老妻的了,这方面少了是正常现象。 最后,她也没给刘氏开药,告诉她怎么算排卵期,让她在那几天多整几回,怀孕的几率就大了。 刘氏点点头,数着手指算着日子走了。 上官若离失笑地摇摇头,转身回自己的院子,转过茂密的石榴树,就见到东溟子煜和东有粮站在那里,表情一言难尽,显然听到了他们妯娌之间的悄悄话。 这,尴尬了! 上官若离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你们怎么在这儿?” 东有粮轻咳一声,摸摸鼻子,道:“咳,路过,那啥,我回去了。” 说着,逃跑似的走了,踢到路上的鹅卵石,一个踉跄,差点儿摔倒。 “噗!”上官若离喷笑出声。 东溟子煜一把拉住她,“行了,快回去吧。” 等回到房间,上官若离才放声大笑起来。 东溟子煜斜眼瞪了她两眼,最后也忍不住笑了出来,“你们啊,背后真敢说!” 上官若离笑道:“是二嫂听到赵氏怀孕,急了。” 东溟子煜微叹一口气,道:“刚才跟二哥谈了谈,别让二嫂逼三郎,三郎不像四郎,他压力一大就起厌学心理。四郎是压力越大越有动力效率越高。” 上官若离问道:“几个郎谁有希望考中童生?” 东溟子煜坐到软榻上,道:“都是聪明孩子,看谁最努力了。” 上官若离倒了杯水喝了两口,问道:“陈青云这次有希望吗?” 东溟子煜给自己倒茶,“希望不大,我告诉他看运气,他显然不爱听,也不服气。近日总往苏大儒那里跑,以我的名义去求见请教。” 上官若离的脸色沉了沉,将茶水都喝了,道:“苏大儒什么态度?” 东溟子煜无奈道:“给他指点了文章,话说的比较直接,但并没有打击到他,他做了新文章,依然去求教。” 上官若离嗤笑了一声,想了想,道:“空间好像还有两盆极品兰花,回头你给苏大儒送去吧。” 卷二第352章:危机 东溟子煜升官摆酒,也给苏大儒下了帖子,但他礼到了,人未到,东溟子煜就用那两盆名贵的鬼兰做了回礼。 苏大儒收到兰花,喜不自胜,也知道他的意思,这两盆兰花价值不菲且可遇不可求,回礼没必要这般贵重,因此对陈青云的态度好了不少。 东溟子煜自认为对于这个侄女婿,算是尽力了。他虽然是连中六元的状元,但毕竟不是教书先生,苏大儒可是专门教书育人的,也许陈青云更能理解他的讲解。 他将时间省出来教导几个郎,将四书五经总结出思维导图,让他们借助思维导图理解着记忆。还搜了一些京城往年童生试的题,让他们做。 陈青云、二郎、三郎、四郎白天还去学堂,大郎在书房自学,晚上几人在书房一起念书,都不回自己院子住了,晚了就睡在书房隔壁的房间。 院子里搭了模仿考场的考室,每月都给他们模拟考试一次。 家里一切以几人的考试为主,前院整天都静悄悄的,下人们走路、干活都蹑手蹑脚的,尽量不发出声音。 皇上知道东溟子煜给苏大儒送了两盆稀有的兰花,有些拈酸,拿算话儿敲打他,“你给苏大儒送了两盆兰花?那老东西定十分喜欢吧?那老东西也不知道送给朕一盆。” 东溟子煜有片刻无语,无奈地道:“皇上,您身边的东西要慎之又慎,寻常人不敢往您面前进献什么。” 皇上嗔怪道:“朕这儿成了龙潭虎穴了不成?” 东溟子煜一本正经地道:“龙潭是真的。” 皇上笑了,手指虚点了他一下,道:“你这天生冷脸,倒是会说话儿。” 东溟子煜道:“既然皇上喜欢,别等苏大儒进献了,明日微臣进上两盆与苏大儒那两盆一模一样的。” 皇上笑的开怀,用‘算你识相’的眼神儿看着他,道:“也不用一模一样的,差不多就行。” 东溟子煜失笑道:“是!” 过不了多久,他就会知道他以前的忌惮是正确的。 转眼就入了冬,开发码头已经一年了,去年买的码头边的地皮也翻了五倍多。若是再等一年,会翻的更多。但东溟子煜深知适可而止的道理,让栓柱和东有粮走一趟,将地皮都抛售了。 朝廷上也发生了大事,太子一派将谢汝城祖父留下的那些账本子放了出来,掀起了惊天巨浪。户部从钟尚书、林侍郎到管事牵扯进十几个,都关进了大牢。 这事儿震动了整个京城,街上的气氛都凝重了些,那些有些关系的人人自危。 谢旺财经常出来走动,替小院儿的孩子们买东西,送编织的货品,很快就知道了消息,跌跌撞撞地就跑了回去,告诉了谢汝成。 谢汝城听了消息,先是哭了一通,才问道:“咱们家的仇要报了,不知是不是东大人将账本子交上去的缘故,会不会给咱们家翻案?” 谢旺财道:“那我明天去问问?” 谢汝城肃穆着小脸儿,点点头。虽然他跟东大人签了卖身协议,已经是奴籍,但能给祖父、父亲翻案,恢复他们的名誉也是难得了。 谢旺财知道东溟子煜早起要上朝,就等着他下午下衙后,才去的状元府。 东溟子煜在偏厅见了他,等他说完来意,道:“账本子我早就给了太子,太子等到时机成熟才放出来,至于会不会给谢家翻案,不好说。 虽然谢明德留下了账本子揭露了钟尚书和林侍郎等人,但他确实是参与过那些事了。谢家的冤案可是皇上点头的,不会彻底翻案,最好的结果是将功补过,饶恕了逃过一劫的谢汝城。” 还有最坏的结果,是继续追究责任,将漏网之鱼谢汝城缉拿归案。 谢旺财也是在官宦人家做了多年的管家了,立刻想到了这点,道:“那算了,不翻案了。” 心里有些失落,蔫头耷脑就出了状元府。 他是从下人走的角门儿出来的,也是不想在这个关头给东溟子煜惹来什么事。他以前是谢家的管家,京中有不少人认识他。 他没走大街,专门走小巷子。炊烟袅袅,华灯初上,他感觉更加凄凉了。 突然,有人叫了一声:“旺财!” 谢旺财恍惚中条件反射地回头,看到一个下人打扮的中年男人,正是林侍郎府里的大管事。以前,两府走动,他们没少打交道。 大管事如看到杀父仇人,大叫道:“朝廷凶犯!抓住他!抓朝廷凶犯!” 这个区域都是当官的府邸,立刻有家丁、侍卫冲出来。 谢旺财大急,若是被抓了,他禁得住酷刑吗?若是把东状元供出来,那就是给他结仇了!而自己的小主子还在东状元手里呢! 卷二第353章:怀疑 涉案官员都入了狱,府邸也被围了起来,但林侍郎是顺王的岳父,还是给了些脸面的,虽然围了府邸,但允许有几个下人可以出来采买、走动。 大管事就是去顺王府求了顺王和林嘉慧,现在想去上管家求上官霖呢,谁知看到了谢旺财! 他看到谢旺财立刻就明白了,被曝出来的账本子,肯定是谢旺财搞的鬼! 所以?怎么能放过他? “追上他!那是朝廷重犯!” 官宦家的下人也很有社会责任感,一听朝廷重犯,立刻从各个府宅里冲出不少人。 官邸都大,后巷就长,很容易围堵一个人。很快,谢旺财就被两头堵在了巷子里。 他深知自己扛不住官府的酷刑,绝对不能暴露小主子的藏身之处,谢家就这一个独苗苗了! 想到此,他眼神一厉,朝着巷子里的墙撞上去。只听‘砰’地一声,他被反弹回来,墙上出现一片血迹,他的额头上冒出汩汩鲜血。 林大管家跑过去,看到他额头上撞出了一个窟窿,一试探鼻息,没气了! 但他还是不死心,道:“快!送大夫那里去!这个要犯很重要!” 有两个家丁打扮的人出来,抬着谢旺财走出后巷。 谁也没注意,巷子口一个大一些的乞丐捂住了一个小乞丐的嘴,小乞丐浑身颤抖、泪流满面。 没错,这小乞丐正是谢汝城。他挂念给家里翻案的事,等不及谢旺财回来,就换了乞丐服与一个同伴一起出来,在这附近等着谢旺财,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状元府离的比较远,东溟子煜得到了消息,带着东石、周显、大郎、二郎、三郎、四郎、五郎来的时候,就看到谢旺财被人抬着走了,路上留下一溜儿的血迹。 五郎看到了谢汝城,刚要上前去,被二郎拉住,给了他一个眼色,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谢汝城已经平静下来,对着他们微微点了下头,跟着那同伴钻进小巷子跑了。这个时候,他还是不露面的好。 东溟子煜觉得事情不妙,在城区置办了一座小院子,将那几个孩子转移了过来。 顺王的户部被一窝端,起的不轻,听到林家大管家的汇报,立刻让人调查谢旺财。 谢旺财平时出来都很注意,没留下什么痕迹,但他出现在官员住宅区,肯定是去联系谁的。账本子肯定是通过那个官员交上去的,他自己没这本事。 顺王经过对那片区域官员排查,最后锁定了三个嫌疑人,其中就有东溟子煜,而嫌疑最大的,就是东溟子煜! 林嘉慧娘家出事,这次是真急病了,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儿死了,但还是撑了下来。 她拖着病体,去求见顺王,楚楚可怜地道:“王爷,妾身想去外祖父家走一趟,让舅舅在皇上面前为夫妻求求情,好歹母亲是上官家的女儿,他们总不能袖手旁观。” 顺王嘲讽一笑,道:“上官若离也是上官家的女儿,你猜上官霖会帮谁?” 林嘉慧一愣,以往他都是管上官若离叫‘离儿妹妹’的,今天怎么直呼其名了? 她眸色一次沉,试探着问道:“难道……是东有福干的?” 顺王眸色幽深冰冷,声音艰涩地道:“八、九不离十。” 果然是你的好离儿妹妹!林嘉慧突然心里一阵窃喜和痛快,然后马上就想到了在牢狱中的父兄,就握紧了拳头,咬牙道:“怎么回事?妾身和林家这些日子可没招惹他们!他们这般狠毒,欺人太甚了吧?!” 顺王难得赞同她的观点,“确实是欺人太甚!” 林嘉慧和下属多次想除了东有福,他都给拦住了,他不想让上官若离伤心,只想看着她过的好,没想到,他们竟然斩断了他的左膀右臂! 户部啊,那是银子!没有银子怎么拉拢朝臣?怎么培养心腹?怎么训练暗卫? 林嘉慧眸光闪了闪,道:“王爷,难道这次也这么算了?” 顺王勾了勾唇,“怎么可能?都骑到本王头上来了,本王还能忍,也太窝囊了吧?” 他怀疑的那几个官员,包括东有福,都得付出代价! 卷二第354章:自尽 上位者想收拾一个人,不需要理由、也不需要证据,只要是他怀疑了,甚至看对方不顺眼,就可以动手了。 林嘉慧听顺王说要收拾东有福了,眸中跳跃着喜色,按照惯例,她应该假惺惺地求个情表现一下自己的善良,但这次她没求情,转移话题道:“王爷,妾身的父亲必须得尽快救出来啊!他那么大岁数了,被关在天牢里,也不知能不能受得了!” “受不了……吗?”顺王眸色深沉,眉头蹙成一个川字。 他很多事都是通过林家做的,若是林侍郎禁不住酷刑,将他招出来怎么办?他可是父皇眼中最安分守己的儿子。 林嘉慧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扯住了他的袖子,催促道:“王爷?” 顺王握住她的手,深深地看着她,自责地道:“慧儿,此案证据确凿,太子一派又迅速控制了人证,岳父插手的事情太多,怕是不能脱身,还会将为夫折进去。” 林嘉慧眸中涌上恐惧,“王爷,不会的,父亲对王爷忠心耿耿,不会将王爷牵扯进来的!” 顺王叹息一声,神情沉重地道:“慧儿,你没去过天牢,还没听说过天牢的酷刑和手段吗?死人都让你开口,别说是养尊处优的活人了。” 林嘉慧瑟缩了一下,眸光游移不定,怯怯地问道:“那可要怎么办啊?” 顺王眼眶红了,紧紧抿着唇,伤心欲绝地忍住泪水。 林嘉慧身子一软,差点儿晕倒,被他拥入怀里,紧紧抱住。 她眸中一片悲凉,在最应该哭的时候,却没有了眼泪。他多久没有抱过她了?没想到她渴望已久的拥抱竟然是在这个时候,竟然是因为他要父亲的性命! 顺王抱紧了她,哽咽道:“你哥哥弟弟们应该知道的不多,只要岳父肯牺牲,本王可以保住他们的性命!” 林嘉慧眸色微微一亮,哑声道:“牺牲他自己,换取全家的活命机会,我想,父亲会愿意的。” 顺王亲吻她的脸,泪水落在她的唇上,“那你让人送饭、送东西的时候……” 林嘉慧浑身微微颤抖,牙关打颤,这样的事竟然让她去办,好狠的心啊! 顺王悲痛落泪,“本王的人会配合你的!本王也不想这样做,但是,事情已经出了,就应该将影响降到最低!都是东有福!都是太子!为何要这般逼迫本王和你!” 林嘉慧愤怒地嘶吼:“此仇不报!我枉为人女!” 顺王吻住她的唇,哽咽着喃喃道:“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林嘉慧眸光微闪,不想错过这个再次受孕的机会,扯开了他的腰带,“王爷……” 翌日晚上,林侍郎就吞金自尽了,还留下了血书,忏悔了自己的罪行,说自己贪财冒进犯下大错,将罪过都揽在自己身上。 上官若离在东溟子煜晚上下衙回家后,才知道这个消息,问道:“金子哪里来的?” 东溟子煜淡淡地道:“顺王妃给送的衣裳上用的是金扣子。” 上官若离呵呵了两声,“够狠!” 这个时代的衣裳都是系带,她的编织品铺子里卖的衣裳上都用的扣子,方便又美观,扣子也就流传开来,没想到成了林侍郎自尽的原因。 案子太大,牵扯的人太多,户部的账目庞大繁琐,这案子不是短时间内能审完的。 一个月后,林嘉慧诊出有孕,因为担忧恐惧胎像不稳,皇上心疼皇家子嗣,就下令解除了对林家的监禁,女眷和孩子获得了自由。 林上官氏得了自由,立刻哭着回娘家要见上官是和上官霖,让他们想办法救自己的儿子。 上官是让上官霖看着办,上官霖当然不会严词拒绝,只道:“虽然我不掺合朝政,但事关亲戚我会在皇上面前求情的。” 林上官氏千恩万谢,但她觉得只有上官霖说话力量不够,就去了状元府,要见上官若离。 卷二第355章:求救无门 上官霖是皇上最信任的御医,之所以留在皇上身边的时间长就是不掺合朝政,从不乱说话。 林上官氏知道这哥哥的脾气,觉得不放心,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去求上官若离和东溟子煜。 东溟子煜自从升了侍讲,见皇上的机会更多。皇上有什么事也喜欢询问他的意见,听说皇上要修贯穿南北的一条大河,这建议就是东溟子煜给出的。 东溟子煜上职去了,上官若离去了庄子上,种新的鲜花品种。哥哥嫂子都去忙自己的事了,孩子们上学的上学、去医馆的去医馆,只有东老头儿、钱老太和神经有问题的孙氏在家。 钱老太一听是林上官氏,脸就拉了下来,“什么侍郎夫人?侍郎都坐大牢了吧?告诉她,五郎他娘不在家,回来要黑天了!” 若是以前,林夫人早就甩脸子走人了,但此一时彼一时,只能压下脾气,去编织品铺子看了看,上官若离不在,猜想她应该去庄子了,就在城门口的一处茶楼上等着,让人去城门口截上官若离。 上官若离今天还比较忙,将所有的玫瑰花种完了才回来,到城门口的时候,已经暮色四合,华灯初上了。 刚进了城门,就有小厮打扮的人拦住马车,上前行礼:“奴才拜见表姑娘,给表姑娘请安。” “表姑娘?”上官若离纳闷儿,在脑子里想着这京城里哪户人家这样称呼自己。 东石问道:“你是谁家的奴才啊?” 小厮陪笑道:“奴才是户部侍郎林家的奴才,我家夫人在全福楼等表姑娘,想与表姑娘说说话儿。” 上官若离恍然大悟,冷笑一声,道:“我今天没空,要去学堂接孩子,改日再见吧。” “表姑娘!求求您了!我家夫人已经等了大半天了,求求您去一趟吧!不然小的无法交差啊!”小厮‘噗通’一声跪在马车前面,哭嚎哀求起来。 城门口人来人往,很多人都围了过来,开始指指点点。 上官若离才不会受胁迫,冷声道:“让路!别让我在这里将你家主子的事抖出来!会有很多人跑到茶楼给你们夫人扔臭鸡蛋!” “呃!”那小厮的哭声戛然而止,看道德绑架不成,就只能让开了路。 上官若离淡声道:“告诉你们夫人,她家的事,我帮不上忙。” “驾!”东石一抖缰绳,马儿疾驰而去。 小厮擦了一把眼泪,回了茶楼,跟林夫人交差。 林上官氏一听,气的一拍桌子,“畜生!白眼儿狼!这些年怎么就没死在外头?小贱蹄子怎么就没死!” 说完,拿着帕子捂着脸哭了起来。 上官若离回到家,东溟子煜已经下职,见她不在家,还将五郎几个从上管家族学接了回来。” 东溟子煜听她说了今天的事,道:“岳父大人说,今天林夫人也去求他了。他会在皇上面前提一句,算是全了兄妹之情,让我们别管这事,替林家出头,不是以德报怨,是藐视法规。” “父亲说的有理,若是皇上震怒,不能翁婿两个都搭上。”上官若离换下外出的衣裳,就去厨房,亲手做两样孩子们爱吃的饭菜。 翌日上官若离得到消息,林夫人从茶楼出来就去求上官若兰了,而且在南安侯府晕倒了。 南安候世子的意思是,这案情还在审断中,人证物证俱全,皇上震怒,不是求情的好机会,等最后量刑的时候再求情走动也不迟。 林夫人还去了上官若离的外祖家旬阳候府,连门都没进去,避之唯恐不及。 林嘉慧借口动了胎气,见了林夫人。 林夫人跪在地上痛哭失声,“娘娘,人情凉薄啊!上官霖只敷衍了我两句,上官若离连见都不见我,还用将林家的事宣扬出去威胁我……” 吧啦吧啦一通说,全京城都没好人,都欠他们家的。 林嘉慧也抹泪,“你怎么还去找上官若离,你不知道,户部的事是东有福将账本子交给了太子吗?” “什么?!”林夫人大惊,目眦欲裂,“真的?” “是王爷说的,咱们家的管家亲眼看到谢家的管家在状元府附近活动,想要抓他,他撞墙自杀了。”林嘉慧没说大概率是去状元府的。 林夫人知道这事儿,没想到顺王查到东溟子煜的身上,顿时神色狰狞,“我要与上官若离夫妇同归于尽!” 卷二第356章:惊变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何况林家还有顺王这个王爷。 顺王虽然还是被牵扯进了这个惊天贪腐大案,但牵扯并不深。 因为代表顺王出头的林侍郎死了,拥护者钟尚书因为外室子被顺王捏在手里。钟尚书为了唯一可能活命的一房儿孙,死活不吐口,自己扛下了所有,最后不堪严刑拷打咽气了。 两个主要涉案人员都死了,死无对证了,其他虾兵蟹将就是干活的,只听说与顺王有关,拿不出证据,不足以将顺王定罪。 皇上心里明镜儿似的,表示对顺王十分失望。太平盛世你贪点儿就贪点儿,前几年天灾人祸,国库空虚,官员们的俸禄都欠着,他竟然还贪了这么多! 他没狠罚顺王,一个是顺王的母妃是宠妃,顺王是他最疼爱的儿子。二个就是若是顺王倒了,就没有人平衡太子的势力了。太子一家独大,可不是好现象。 于是,顺王只被训斥了一通。但户部大换血了,户部尚书是皇上的心腹,侍郎是太子的心腹。太子趁机安插进不少底层官员进去,把控了半个户部。 东溟子煜通过每天晚饭后的例行家庭会议,将朝廷发生的事捡着能说的都说了。 一向没什么存在感的东老头儿感慨道:“真是太残酷了,比咱们逃荒的时候还可怕,这九族抄家流放,好几辈子难翻身了。” 钱老太的脸色有些苍白,拍着胸脯,心有余悸地道:“在天牢里还能杀人灭口啊,真是……唉!” 东溟子煜拿出一个木箱子,道:“那些事跟咱们没有多大关系,说点儿高兴的事儿。” 钱老太笑道:“这是卖码头地皮赚的银子吧?” 东溟子煜拍马屁道:“娘真聪明,猜对了。” 打开小木箱子,露出里面满满当当的银票,众人一阵缄默,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银票,真是太……好了! 去年的年过的有些紧吧,今天就过个富裕年,虽然不会买什么名贵的东西,但有银子在手,心里有底气啊。 东溟子煜道:“爹,娘,我提议现在就把各房的分红发下去,朝廷处理一大批官员,这京城的宅子肯定空出许多,托托南安候和岳父的关系,说不定能抢到几处。京城宅子紧俏,出了这事儿,很多权贵也都瞅着呢。” 李氏和刘氏都看向上官若离,“四弟妹,这事儿得拜托你操心了!” 上官若离道:“行,明天一早我送几个孩子去上官府,跟爹打个招呼。然后让人去给姐姐送心,让她务必上心,让他们府里常用的牙行留意着,有好院子给咱留着。” 李氏和刘氏都眉开眼笑,连连向上官若离道谢。 东有田和东有粮拿出账本子,开始算账,算盘的‘噼里啪啦’声犹如欢快的音符敲在每个人的心上,大家都露出来笑容。 突然,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栓柱跑了进来,“有御林军来了,将咱们府包围了!” 众人大惊失色,纷纷站了起来,“怎么回事?” 钱老太吓得哆嗦,脸白的像纸,赶紧将银票盒子盖起来,交给东溟子煜,“快藏起来!听说官匪一家,可别让他们抢走了!” 东溟子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镇定地将银票盒子交给上官若离,对大家道:“先别慌,我去前院应付一下,你们都回去,将自己房间值钱的东西藏一藏。就怕万一搜查什么,让人顺手牵羊了。主要是要找一下,有没有奇怪的东西,都赶紧藏起来,别让人陷害了。” “好!”大家答应了一声,纷纷跑出房间,回自己院子里去收拾。 东溟子煜拍了拍上官若离的手,“带着孩子回院子。” 上官若离点点头,带着凌月和五郎跑回院子,各自回房,检查房间。 上官若离将银票盒子和贵重物品都收入空间,没在卧室里发现不妥当的东西,就去自己院子的书房去。 刚一进书房,就听到有整齐的脚步声跑进了院子。 有人高喊:“都不要动!奉命搜查!反抗者杀无赦!” 卷二第357章:抓走 内院的这间书房不大,是平时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处理事物用的。 听着脚步声到了书房外,上官若离心中一急,目光一扫,将小书房的东西都收入空间,衣袖一挥,换上了新的一套东西。 五六个御林军进来,凶巴巴地道:“出去!我们要搜这间屋子。” 上官若离冷冷地看着他们,“我就在这儿看着,不然房间里平白无故地出现什么东西,或者消失什么东西,谁承担责任?” 为首的御林军冷笑一声,邪恶地道:“东有福谋害皇上,你们都要诛九族了,还是老实点儿吧!” 上官若离心里咯噔一下,却面不改色地道:“不是还没定罪吗?若是我家夫君无罪,你们想过后果吗?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啊。我姓上官的,也不是无根无基。” 御林军大都是世家、官员子弟,立刻就权衡了利弊,大夫可惹不起,万一他们都度过此劫,那他们可就跟上官家结仇了。 为首的御林军赌气似地道:“你愿意在这看着就看着吧!” 他们在小书房里一通翻找,墙面、地面都翻过了,书架上的书都一本本地拿下来翻看。 上官若离发现一个御林军的眼神儿有些犹疑,偷偷用眼角余光扫了她一眼,然后背对着他,似是从袖子里往外掏什么东西。 上官若离看到那个御林军头目正伸手往画缸里放,从空间的蛇笼子里取出一条蛇放到了画缸里。 那御林军头目发出一声惨叫,猛地抽回了手,“什么东西?” 那想藏东西的御林军本来就紧张,被这一声惨叫吓得猛然回头,手里的书也落在地上。 上官若离眼尖地看到书页里露出一个扁扁的小纸包,意念一动,将纸包收入空间。 一条柳叶青从画缸里爬出来,对着他们吐着信子。 “啊!蛇!毒蛇!”几人惊呼。 上官若离抱着双臂,站在窗户边,事不关己地道:“这房间里烧着地龙,十分暖和,想来冬眠的蛇苏醒了出来找食物呢。” 御林军头目捏着手指,怒道:“你故意的?” 上官若离无所谓地道:“我们都要抄家灭族了,也不怕你再诬陷一条罪名,随便吧。” 御林军头目一脸菜色,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快救我!我若是死在这里,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上官若离耸耸肩,“我们都要抄家灭族了,随便吧。” 御林军头目:“……” 他本是个有骨气的,但在生死面前骨气算个屁啊。 他正要求上官若离,还没张开嘴,谁知上官若离惊叫一声,“毒蛇出来了!快跑!” 话音未落,转身跑了。 那个搞鬼的御林军抽出佩刀,将毒杀斩成两半。 一个御林军扯下自己的衣带给那头目系上手指,“头儿,得赶紧去看大夫!” 御林军头目感到一阵头晕目眩,被属下背起,跑出了小书房。 那搞鬼的御林军回头去拾地上的书,想把东西从书里拿出来,今天的任务就完成了。 可是,那个纸包不见了。 怎么会不见了?明明,明明夹在书页里了啊! 他将书又翻了一遍,还是没找到。 难道……是被上官若离趁机拿走了? 不可能,刚才上官若离站在南边的窗户边没动,书架在北墙边,离的远着呢,她根本做不到无声无息地将药包拿走。 他就备了这一包药,找不到也没办法了,只得走了。 前院书房里也上演了类似的一幕,是一封信,那人刚将手伸进袖子,就被东溟子煜给收进空间里,掏了个寂寞。 虽然没有证据,但他们还是把东溟子煜带走了,府外被御林军包围了,谁也不能出去。 全家人都吓坏了,六神无主。 李氏抱着七郎大哭,“我的七郎还这么小,这可怎么办啊!” 刘氏瘫坐在地上,紧紧抱着大丫的儿子,哭道:“外孙儿,姥姥对不住你啊!不该让你们来京城啊!” 钱老太吓晕了过去,被上官若离用银针扎醒。 她一把抓住上官若离的手,激动焦灼地道:“那些银票呢?快,快拿出来,买通外面那些兵,给亲家公和你姐姐送个信,让他们救命啊!” 卷二第358章:对质 全家老少都吓坏了,这里可不是逃荒路上,逞勇斗狠就能解决。抓走东溟子煜的是皇上的御林军,说不定还会诛九族的! 上官若离十分冷静,她握住钱老太的手,道:“娘,出了这么大的事,我夫妻和南安候一定知道了,他们一定会想办法护住五郎他爹的。 你们将贵重东西收一收,都在正院听消息,一发现不对,咱们就逃,到时候带着九族进深山,难道还活不下去?再不济,还有邦外、还有海外孤岛,总有活路的!” 大家听了她的话,惶恐不安的情绪安定了许多,都露出坚毅决绝的神情。 东老头儿担忧地道:“四儿怎么办?会不会受苦哇?” 上官若离安慰道:“放心吧,他跟我约定好地点汇合了,他的本事你们还不知道吗?他一定能脱身的。” 东老头儿还是忧心忡忡,那可是皇上的天牢,哪里是那么好逃出来的? 他怕钱老太担心,这话就没敢说出口。 上官若离时不时地看空间,期待东溟子煜给她留字条报平安。 东溟子煜被带到了皇上的寝殿,皇上半躺在龙榻上,上官霖和好几个御医都在,还有太子、顺王、瘸腿的瑞王、容川等几位皇孙、丞相、大理寺卿和几个阁老。 东溟子煜不慌不忙地行礼,“微臣拜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顺王和瑞王看他如此淡定从容,不由看向他身后的御林军,那两个想动手放药包的御林军都微微摇了摇头。 皇上不让东溟子煜免礼,冷声道:“你看我像万福金安的样子吗?” 东溟子煜镇定自若地垂着眸子,道:“皇上让御林军请微臣来,不知微臣犯了何罪?” 皇上指了指那兰花花盆,“这花盆的土里有毒,遇水就成毒气,朕今晚毒发了。” 东溟子煜看向皇上,唇角微勾,“皇上,微臣当初说的没错吧?您偏偏不信。” 顺王和瑞王的眼眸都是一闪,不知这君臣当初说什么了。 皇上看向御林军统领,“搜到什么罪证了吗?” 御林军统领行礼道:“回皇上,没有。” 瑞王现在破罐子破摔了,急道:“没有搜到罪证,并不代表不是他干的,谁干了坏事,不销毁证据啊!” 容川冷声道:“这花盆送到宫里来,经过多少程序检查?平时又有专人照顾,有什么证据证明是东侍讲下的毒?” 跪在地上的内务府大太监道:“这毒在土里干着验不出来,浇水才散发毒气,奴才们也是头一次听说有这等毒啊!” 容川道:“不管怎么说,你们这个失职之罪,是逃不过的!难道以后有这事,你们也以没听说过逃脱责任吗?那皇宫的安全不成筛子了? 若是你被人收买利用,那就更可怕了。内务府掌握着整个皇宫的吃穿用度,岂不是整个皇宫的安全都被你背后那人捏在手里!” 不管怎么样,除去一个是一个! 果然,皇上的眸色阴厉起来。 顺王垂着眸子,抿唇对着手指,仿佛这事儿与自己无关。 瑞王被侄子怼了,不悦道:“那你说说,有没有证据证明东有福没罪?知道你记着东侍讲的救命之恩,但不顾父皇安危来维护疑凶,真是不像话!” 容川冷声道:“你是公报私仇吧!” 见叔侄俩吵起来,太子也不出言阻止,皇上怒道:“住口!” 两人住嘴,跪下请罪。 一个说:“儿臣知错,父皇息怒。” 一个说:“孙儿知错,皇祖父莫要生气,保重龙体!” 皇上看向东溟子煜,问道:“东侍讲,你能证明你自己没在花土里掺毒药吗?” 卷二第359章:等于流放 东溟子煜能证明吗? 不能! 东溟子煜看向上官霖,上官霖给他一个安抚的眼神,随即心就安定下来。 双方谁也没证据证明对方有罪,也没证据证明自己无罪。 皇上冷生道:“将宫里所有可能接触到兰花的人关入昭狱,给朕仔细审问!” 然后,他看向东溟子煜,沉声道:“你就去滇州府下的石牛县做县令去吧!” 周丞相出言道:“皇上,县令是七品,少数大县的县令是六品,东侍讲是从五品,去做县令,这……不合适吧?” 皇上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道:“自然降到七品!” 容川还想说什么,被容乾拉了一下,只得愤愤不平地闭嘴,脸都憋红了。 皇上不耐烦地摆摆手,“行了,都下去吧,朕乏了。” 众人行礼告退。 东溟子煜出了皇上寝殿,就用意念在空间写了个纸条。 上官若离立刻感觉到,用意念一看,上面写着‘平安’二字,顿时松了一口气。 凌月见她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知道爹爹没事,也放下了心,握紧了五郎的手,道:“不怕,爹没事的。” 五郎紧抿着嘴唇,眸光前所未有的深沉坚毅。 小厅里重新恢复了可怕的安静,空气里弥漫着焦灼和不安,大家都目光呆滞,脸色苍白,仿佛等着死神地宣判。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而近,大家惊恐猛地站了起来,神情慌张又恐惧。 没一会儿,栓柱跑进来,急促地道:“撤了,撤了,御林军都撤走了!” 众人缓缓松了一口气,瘫软地坐了回去。 又是一阵马蹄声,薄荷惊喜的声音传来:“四爷回来了!四爷回来了!” 大家都呼啦一下站起来,着急地往外跑。 东老头儿腿都软了,跑了几步,就眼前一黑,软倒了下去。 东有田一直扶着他呢,一把将他抱住,嘶喊一声:“爹!爹你怎么了?” 众人的脚步猛地挺住,齐齐转头。 钱老太扶着李氏跌跌撞撞地往回跑,“老头子!老头子!” 声音都直了! 上官若离本来就在后面,第一时间来到东老头儿身边,给他把脉,同时对东有田道:“大哥,先别动。” 若是脑出血、心肌梗之类的,不能大幅度移动。 钱老太抓住东老头儿的另一只手,用哭腔呼喊道:“老头子,老头子,你可别有事啊!”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上官若离的脸上,等着她的诊断。 上官若离松了一口气,道:“爹没事,就是一夜没睡,又太紧张,心气儿一松,就晕倒了,就不将他扎醒了,让他好好睡一觉。” 钱老太听到好消息,眼泪反而流下来,用手掌抹了一把眼泪。 东有田将东老头儿抱起来,回爹娘的卧室。 大家跟着出门,看到东溟子煜大步走了进来,都彻底放了心。 东溟子煜小跑过来,“爹怎么了?” 上官若离道:“没大事,紧张了一晚上,受不了了。” 将东老头儿送回了房间,大家重新聚集到饭厅,先听东溟子煜将事情说了一遍。 钱老太双手合十念佛,“阿弥陀佛,只是贬官,不伤筋动骨就好。” 大家都觉得挺幸运的,毕竟刚才都已经做好了九族进山做山匪的准备了。 东有田问道:“四弟,滇州府石牛县在哪儿啊?” 东溟子煜道:“在国土的最南边,距离与南蛮国的边关只有五十里,气候常年炎热,多是深山老林,很是贫苦,流放三千里都到不了那里。而且多民族居住,语言风俗都不同,不好管理。” 大家都苦了脸,这是啥鬼地方吆!那不约等于被流放吗? 五郎很是敏锐,“爹,皇上秋猎上遇到的刺客不就是南蛮人吗?” 二郎神色肃穆,“南蛮国最近不安分啊,那边岂不是很不安全?” 卷二第360章:商议 南蛮人勾结了军中的人,而且是上层的将领,不但在边关一次次地试探,还摸进了京城,在猎场伏击皇上和太子,可见他们多张狂。 京城都如此,边关的形势只会更紧张。 二郎挺起小胸脯,道:“四叔,我不回柳林县考童生了,我要跟您去滇州府!” 东溟子煜瞪了他一眼,道:“一辈子跟在我身后,做个跑腿儿的管事吗?” 二郎一下子就蔫儿了,嗫嚅道:“那我过两年考也可以的呀。” 东溟子煜凉凉地道:“你都十五了,过两年十七、八,才去考童生?武举与文举可不一样,文举六十岁中举中进士也不算晚,武进士越年轻越好,三十岁就算老的了,四十就没什么作为了。” 二郎的脸红了,“可我不放心您呢。” 钱老太他们也纷纷表示不放心,应该多带人去。 东溟子煜笑道:“还有边关守军呢,石牛县城离边关还有一段距离,以我的本事,有事还脱不了身? 咱们家的人正常过日子便可,该科考的去科考,该做生意的做生意,该念书的念书。官场起起伏伏很正常,你们不必这般紧张。” 上官若离想起一事,道:“皇上有没有说收回这座状元府邸?” 东溟子煜道:“没有,按理说爹娘和哥嫂住在这里是无妨的。” “状元都不住在这里了,我们也不住!”东老头儿被薄荷扶着,走了进来,“皇帝老爷的脾气不怎么好,别一不顺气儿将我们赶出去。” 东有田和大郎忙起身,一左一右扶着东老头儿,让他坐下。 上官若离又给东老头儿把了脉,确认没有大事,大家才继续讨论。 钱老太道:“我哪儿也不去,就跟着四儿去任上,不然我这颗心得天天在嗓子眼儿揪着!” 东有田道:“我是老大,爹娘在哪儿,我就在哪儿伺候。” 东有粮张嘴刚要说话,被刘氏猛拉了一下,他转头看她,她给了他一个威胁的目光。 东溟子煜道:“把倒卖地皮的银票都分下去,该治宅的治宅,该买地的买地。滇州府在最南边,遥远偏僻,十分落后贫瘠,孩子们得上学,也不能跟着。 京城和奉城的产业都得有人照管,孩子们也需要人照顾。所以,这次就我们一家四口去上任,你们都留下,看看如何安排?” 刘氏忙道:“我们这一房还是回奉城经营点心铺子吧,大丫、二丫都在奉城,三郎也得回去参加考试。考完童生,来年接着考秀才,这就得一年半的时间。” 东有粮怒瞪着她,道:“你胡说什么?要想发展,还是留在京城!” 刘氏眼神畏缩了一下,但还是梗着脖子道:“四弟得罪的是皇上,人家的儿孙们能放过咱们?我看啊,咱们都回老家吧!” 东有粮一想,似乎有些道理,但也舍不得京城的繁华和机遇,默默在心里思量权衡。 钱老太白了他们一眼,道:“你们愿意回去就回去吧,但不用管点心房的事。点心房大云和小云管的挺好的,你们再建个编织品作坊吧,将京城的花样儿带回去,一定好卖。” 刘氏眼睛一亮,“是这么个理儿,还是娘精明!” 她早就厌烦了和大嫂一起做事了,能自己管一摊子,太好了。 李氏也愿意自己管,道:“娘,让大郎和大郎媳妇留在京城管京城的产业,我们跟着您二老跟着四弟去上任,那地方不太平,得有自己人照应跑腿儿。” 大郎道:“我考完试就回来。” 吴文慧也道:“我一定能管好。” 东溟子煜道:“大嫂还得管京城的编织品作坊和铺子呢,不如大房都留在京城?” 卷二第361章:大聪明 京城还有上管家、南安侯府、容川呢,留在京城的人有事不会没人管。 钱老太铁了心要跟着东溟子煜去上任,东老头儿是老婆子去哪儿他去哪儿。 四郎死活要带着六郎和孙氏跟着东溟子煜,他们三房只有孙氏一个大人,还是疯傻的,爷奶又不在,他们必须跟着。再说,五郎不去上官家族学上学了,三郎回柳林县,他自己去上官家上学叫什么事儿啊? 路途苦?他们不怕,比逃荒还苦吗? 滇州府穷?比当初吃观音土还穷吗? 他们最不怕的,就是苦和穷了! 东石、周显、陈荣、栓柱都要跟着去,坚持说:“族长让我们出来,就是帮你的,不是享福历练的,你去陌生的地方,必须有自己人使唤!” 上官若离的几个徒弟里,三丫是大房的,当然留在京城。陈月月是大云的小女儿,就让她留在京城和三丫一起继续在上管家的药铺子里学徒。高留根年纪小,也留在京城。 二虎说了,“我奶说了,让我跟着大奶奶、大爷爷,你们去哪儿我就去哪儿。再说了,我听说滇州府常年炎热,草药品种可多了,就当长见识去了!” 钱老太嫌弃道:“你奶就会哭天抹泪耍赖皮,去哪儿都甩不掉你们家的人!” 虽然嫌弃,但还是没反对带着二虎。 周来财的侄子周立冬已经十六岁了,很是稳重地道:“我大伯和爹也说了,让我跟着四叔,不能让您什么没有自己人做事。” 在京城,东溟子煜身边就带一个人,然后有个人送饭,用不着他们这些学医术的孩子,他们就只专心学本事。但现在,去那么远那么危险的地方,语言又不通,怎么能少了自己人? 谢汝城这些小乞丐们都关注着东溟子煜呢,听说东溟子煜要外放到滇州去,谢汝城就来找东溟子煜了。 他说道:“我要跟着大人去滇州,那些人已经怀疑我还活着,正暗暗找我呢。” 东溟子煜最想带走的就是他,不然他被抓住,特征如山,一个窝藏朝廷重犯的罪名是准了的。 跟着去滇州的下人也定下来,府里开始收拾东西。 大房、二房都买到了合适的宅子,两处宅子紧挨着,在院墙上开个门儿,不走大门就能来回走动。 东溟子煜也趁机买了两处三进的大宅子和两处庄子,万一皇上抽风将御赐府邸收回去,他总不能还去媳妇的嫁妆宅子住。另一处宅子是给凌月准备的嫁妆,这两年就该相看人家了,嫁妆得准备起来。 休沐日,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去给上官是和上官霖送年礼。 上官若离一看顾氏没哭红眼睛,就觉得不正常。顾氏爱哭,知道东溟子煜被陷害贬官,他们要去那样危机四伏的地方,还不得天天擦眼抹泪? 果然,上官霖挥退屋内的下人,道:“皇上知道不是你做的,之所以还发作你,是想让你去滇州查内奸,那么多南蛮死士,是怎么混进来的。” 东溟子煜眸色微沉,“原来如此,那花土里的毒是皇上自己下的?” 上官霖无奈地叹了口气,道:“皇上是真中了些毒,他怎么会自己害自己?到现在也没查出具体是谁下的毒,倒是杀了不少人。” 上官若离挑眉,“我猜到是谁下毒了!” 顾氏宠溺地道:“就知道你是个大聪明,谁啊?” 上官大聪明若离:“……” 这是夸我呢吗? 卷二第362章:谁是凶手 皇上恐怕不是没查出凶手,而是知道是谁下手,不好责罚,杀的那些人不过是灭口罢了。 上官若离看向上官霖,笑道:“是顺王吧?” 上官霖眸光微闪,算是默认了,叹了口气道:“圣心难测啊,出去历练历练也好。” 说着,从袖袋里拿出一个扁平的小盒子,递给东溟子煜,“这是皇上给你的,里面有密旨、金牌,还有给滇州知府的密信。” 东溟子煜双手接过盒子,打开看了看。 上官霖继续道:“皇上说,滇州知府是他的人,有事可直接找他。不过,人都有私心,身在官场很多时候也身不由己。滇州知府在外为官多年,你也不要全信,留个心眼儿为好。” 东溟子煜恭敬道:“小婿谨遵岳父教诲。” 上官霖道:“滇州那地方民族众多,每个民族都有自己的语言,而且对汉人很排斥,沟通很难。我认识一个懂滇州方言和南蛮国话的人,曾是礼部侍郎,但被牵连罢官返乡了。 你可以绕一下路,去请他帮你。他对各地方民族的风俗习惯很了解,对衙门的事物也熟悉。但心灰意冷,能不能请他出山,就看你了。我有书信一封,你带过去。” 说着,拿出一封信递给东溟子煜。 东溟子煜双手接过信,再次道谢:“多谢岳父大人扶持,小婿一定诚心请他出山帮忙。” 上官霖提示道:“他喜欢茶。” 东溟子煜笑道:“小婿明白。” 翁婿二人又谈论起滇州的形势,东溟子煜发现上官霖一个御医,对官场权谋、地方形势,都很懂。不愧是能得皇上信任的御医啊,很有见识。 顾氏拉着上官若离直抹泪,“咱们骨肉团聚这才多长时间啊,你就被迫一去这么远!还不如在柳林县呢,好歹那是江南,最是富足和美的地方。 滇州那是什么地方吆!蚊虫毒蛇漫山遍野,常年闷热多雨,北方人去了很多都得风湿!到处是深山老林,想种粮食都没有田地!人还野蛮不知礼数,敌视汉人……” 她絮絮叨叨地说着,越想女儿越苦,眼泪不要钱似的流。自从找到上官若离以后,她都没这般落泪过了。 上官若离拍着她的背,轻声安慰:“娘放心,我们不怕苦的。再说,皇上这不是给了密旨和令牌吗?吃不了亏。” 顾氏擦了擦眼泪,小声道:“我想着不让你跟着去滇州了,但你父亲不同意,说姑爷身边没人伺候,必须得你跟着。唉!也是这么个理儿,还是夫君重要。” 上官若离知道她的意思,笑道:“你女婿说人生苦短,追求前程的同时也不能苦了身边人。夫妻俩天南海北的,算什么白头偕老呢?” 顾氏满意地点头,唇边也挂上了微笑,“他是个好的。” 若是个狼心狗肺的,让小女儿受委屈,她早就让两人和离,给女儿找个门当户对的了! 过了年才去赴任,有充足的时间准备。东溟子煜让拴柱带着谢汝成和周显先行一步,沿路打探物价和消息。 这个年过的倒是清静,去年还互相送年礼的人家,今年好多都没给他们送,让钱老太他们体会了一把世态炎凉。 卷二第363章:又出发 东溟子煜在翰林院交接工作,也没少受冷言嘲讽,不过他见惯了风浪,对这些都无视,根本没往心里去。 周逸轩高兴的眉毛都要飞起来了,仿佛东溟子煜被贬到鸟不拉屎的地方去,他就能扬眉吐气似的。 他语调儿里带着阴阳怪气的,“东侍讲,哦,对了,不能叫东侍讲了,应该叫东县令,你这是交接还没做完吗?” 东溟子煜带着淡定自若的微笑,道:“侍讲的事物是比编修多,很快就交接妥当了,多谢周编修关心。” 周逸轩现在还是七品修撰,和县令一个品级,人家被贬,也是和他平级。 一个状元一个探花,交锋不用直来直去,面上一派温和有礼,暗底里已经交锋了一个回合。显然,先撩者贱,周逸轩败了,且语言直白显得很没水准。 皇上知道了两人的对话内容,冷笑了一声,道:“周丞相培养出来的后辈,是一代不如一代啊。” 有这一句话,周逸轩的前程有限了。 一个小太监进来,禀报道:“皇上,顺王殿下求见。” 皇上脸色沉了下来,声音无悲无喜,道:“让他回去吧,朕乏了,歇下了。” 他的肩膀塌了下来,腰背也不再那么挺直,整个人仿佛苍老了十岁。此时的他不是高高在上的帝王,只是一个被儿子伤透了心的老父亲。 他的寝殿只有几个心腹能进来,花草也有专人打理。除此之外,只有顺王这个最宠爱最信任的儿子能进来,这次是顺王亲自动的手。 若是查不清,第一个受怀疑的是送兰花的东有福,第二个是他死了的最大受益人太子。真是一箭双雕啊! 虽然下的不是立刻致命的毒,也伤了他的身子,为了陷害大臣和兄弟,竟然伤害君父,那个儒雅温和的顺王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皇上苦笑了一声,心凉透了,他都懒得训斥他了,这是最后一次容忍了,若有下次…… 不得不说,皇上对顺王的忍耐度是很高的,但一个对他下手的儿子,与皇位是无缘了。 朝堂动荡,皇上心情不好,官员们战战兢兢,这个年都没过好。 上官若离年货也没置办多少,免得剩下浪费。倒是买了不少京城特产,一少部分装马车,大部分放空间里,路上出手卖出去,换成当地的特产,就能赚一笔。 大年初六,大郎、二郎、三郎、四郎、东有粮刘氏、陈青云大丫一家,启程回柳林县。 东溟子煜一家也收拾收拾,准备启程赴任了。 容川派了五十个侍卫送他们,都是经常与东家打交道的,大家都熟了,相处的很好。 上官若兰送了很多东西,并且道:“大房留在京城,你们放心,南安侯府会照顾他们的,没人敢欺负了去。” 韩固带着疯爹和韩平安也送来了程仪,并道:“我虽然只是忠勇侯的亲卫,但也是有些人脉的,大哥一家和点心铺子有什么事,我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 钟尚书倒台,全家流放,钟睿也被连累,五郎求了容川。容川将人救了出来,在他身边做了个随从。钟睿没有银钱,送了五郎自己做的木剑。 邻居京兆尹通判班大人、安宁侯、路学士、平尚郡王都让下人送来了程仪,不贵重,就是例行社交。同年加同僚的探花周逸轩却没有表示,周娘子也不来东家串门儿了。 车队刚出城,就看到上官是从一个马车里探出头来,“怎么这般墨迹,让老子等了很久了!” 上官若离心里咯噔一下,“这老顽童不会跟着咱们去吧?” 东溟子煜面无表情的道:“看这架势像!” 上官若离苦了脸,“肯定是背着家里出来的,爹娘知道了,肯定不让他出远门儿的!” 卷二第364章:出京了 上官是只带了一个车夫一个侍从两个下人,赶着一辆青布小马车,轻装简行地像是出门出诊一般。 上官若离哭笑不得,下了马车,问道:“祖父,您怎么来这儿送我们了?” 前天他们去上官家辞行了,上官是作为长辈,没必要出城来送行。上官若离这么说,是假装没看懂上官是的目的。 上官是白了她一眼,道:“别跟我这儿装糊涂,我要跟着你们去滇州,我去过很多地方,还没去过滇州呢。” 上官若离耐着性子问道:“我爹娘、叔伯都知道吗?” 上官是瞪眼,理所当然地道:“现在不知道,一会儿你给他们送信,他们不就知道了吗?” 上官若离无奈道:“您岁数大了,跋山涉水的,还是别受这个苦了。” 上官是将车窗帘子一放,赌气般地道:“这是嫌弃我老头子了,行了行了,你们走你们的,我自己走!” 上官若离:“……” 东溟子煜在上官若离身后笑道:“哪里嫌弃?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这不是怕您路上受苦吗?既然如此,那我们出发吧。” 上官是在车厢里冷哼一声,“那别耽误时间了,走了,走了。” 上官若离赶紧让薄荷骑马去上管家送信,虽然她能照顾好老爷子,但毕竟是出嫁的女儿,得让家里人知道。将近三千里呢,路途太遥远了。 出了二十里外,上官家的护卫和下人就赶着马车追上来了,马车里都是老爷子用的着的东西。家里人对任性的老爷子也没办法,知道拦不住,赶紧送人送东西来。 第二天晚上已经走出了京城的地界,在县城的驿馆住宿。 虽然东溟子煜是被贬谪出京的,但他气场摄人、随行的还有东宫的侍卫,驿丞不敢怠慢,给他们安排了一个单独的院子。 赶路辛苦,吃了简单的晚饭,大家都洗洗睡了。 东溟子煜吹了蜡烛,房间里暗了下来,月光从窗纸里透过来,朦朦胧胧的不真切。 上官若离换上了一身夜行衣,将另一身夜行衣给他,“换上吧。” 东溟子煜迅速换上夜行衣,“走吧。” 两人悄悄打开窗子,无声无息地翻了出去,消失在苍茫的夜色里,仿佛两道劲风出了驿馆。 顺王狠狠摆了他们一道,他们怎么会就这般心平气和地远离京城?皇上袒护,他们怎么也得小小报复一下,才能疏解出心头的闷气! 顺王端着酒杯,望着月亮发呆,“离儿,不要怪本王,是你们欺人太甚了!希望你们这次长记性,乖乖在滇州待着吧。” “王爷……”林嘉慧提着食盒进来,“妾身炖了参汤,给您补身子。” 顺王起身扶住她,接过她手里的食盒,“你怀着孩子,怎么还做这些?” 林家出事以后,林嘉慧怀孕,夫妻二人共进退,倒是让二人的关系恢复了不少。林嘉慧温柔小意,还能出谋划策,办事也滴水不漏,大胆心细,是个好助手。 朝廷势力受到重创,父皇对他冷落,太子处处挤兑,他感觉四面楚歌,非常挫败落寞。这个时候,林嘉慧无疑给了他最大的温柔抚慰。 顺王喝了参汤,就没让林嘉慧走,胎儿已经过了三个月,也稳当了,可以做些夫妻敦伦之事。 只是,二人谁也没想到,林侍郎的尸骨还未寒呢,林家人还在流放路上呢。 敦伦过后,夫妻两人睡的都很熟,下人叫了才醒来,不然就误了上朝的时辰了。 林嘉慧刚被滋润过,眉眼带笑,娇媚含春,温柔小意地服侍顺王穿朝服,“王爷,妾身已经让人备好了早餐,您好歹吃一些再去上朝,身体康健比什么都重要。” 顺王心里一阵感动,握住她的手,道:“本王知道了。” “王爷!”外面传来贴身侍从的声音,有些焦急不安。 顺王眉眼垂了垂,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林嘉慧给他戴上发冠,柔声道:“想来是有要事,王爷快去吧。” 卷二第365章:私兵 顺王听了心腹的汇报,勃然大怒,“谁干的?是谁?!” 心腹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地道:“不知道,没看到人。这事儿很玄乎,那么多银子、粮食,就这么不翼而飞了!” “废物!要你们这些废物何用!”顺王抽出侍卫的佩剑,就要杀人。 心腹忙道:“王爷饶命啊!现在最重要的是,得想办法扫尾啊!深夜大火,引得山民和巡查的官兵都去救火!山谷里的兵虽然都及时撤走了,但房子和生活的痕迹都在啊!” 顺王已经冷静下来,道:“只要人都撤走了,谁知道那是什么地方!你赶紧将那些兵都安排到其他地方去,不要让人发现了他们!” 那山谷只是其中一个秘密地方而已,他做事一向谨慎,这种要命的大事,不会留下任何牵扯到自己的线索。 心腹捡回了一条命,松了一口气,问道:“王爷,那丢的银子和粮食兵器要不要派人追查?” 顺王心痛地捂住了心口,咬牙切齿地道:“暂时不要查,人只要动就会被人发现,防止有人顺藤摸瓜查到本王这里。” 心腹道:“明白!” 顺王摇晃了一下身子,扶住了廊柱。他辛辛苦苦攒下来的一百多万两银子啊!还有粮食、武器,那些也都是银子换来的! 贴身侍从扶住他,小声询问:“王爷可是身体不适?还去上早朝吗?” 顺王咬咬后槽牙,道:“去!不去岂不是让人怀疑本王?” 他大步朝马车走去,上了马车就靠在车厢上闭目思考。是谁干的?太子?不应该是太子,太子若是发现了那里,应该包围山谷,将他的私兵都堵在那里,来个人赃并获。 畜养私兵,这是谋反大罪。太子能趁此机会一棒子将自己打死,没有理由放他一条生路。 会是谁呢?偷了金银物资,放了一把火。虽然暴露了那个山谷,但没有证据,谁知道是他的秘密地盘? 那么多东西,用马车拉也得几百辆马车,何况那山谷根本进不去马车,全靠人力背。对方是用什么法子悄无声息地将东西偷走的? 顺王百思不得其解,就从有仇怨的人考虑。 突然,他睁开眼睛,对车外面的侍卫道:“去查查,东有福到哪儿了,昨夜有没有消失!” “是!”有人应了一声。 早朝上,皇上已经知道了此事,脸色很不好看,群臣都神色凝重,气氛很紧张。 皇上沉声道:“昨夜北方京郊一个山谷里起火,救火的人发现至少有五千人在那里生活过的痕迹,还有武器,统一的男人服装。此事你们怎么看?” 顺王先发制人,出列道:“定是有人在那里畜养私兵!还请父皇彻查!” 说着,还隐晦地看了太子一眼。那意思,不言而喻。 太子附和道:“顺王说的对。姜千户带人救火的时候,救了好几个被糟蹋的良家女子,她们说那山谷里都是成年男子,还天天训练。” 顺王的脸色有些精彩,因为太子嘴里的姜千户是太子妃的表弟,实在没理由去掀太子的老底儿,这就把太子摘出来了。 皇上深深地看了一眼顺王,冷声下令道:“查,给朕彻查!太子,此事由你负责!” 太子行礼道:“儿臣遵旨!” 顺王握住了拳头,强自镇定。散了朝,就迫不及待地问:“东有福到哪儿了?” 可惜,去查的人还没回来呢。 第366章 结案 顺王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知道东溟子煜没那实力悄无声息地将他那么多银子运走,但第六感觉很怀疑他。 到了晚上,他才得到了东溟子煜他们的消息。 “出了京畿道了?!” “是,昨夜天黑入住驿馆,今天一大早就起来,用了早饭就出发了。小的追上去查看了他们的车辆,车辙印子不深,应当都是行礼。” 若是有大量金银,会很重,车辙印子会很深。 再说东溟子煜是往南走,他的秘密私库在北方山区,骑千里马才能一晚上跑个来回。若是有人深夜跑马,他一路上的探子早就发现了。 顺王苦笑了一下,揉了揉眉心,他真是糊涂了,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除了太子还有谁? 太子也纳闷儿了,“是谁这般有本事?难道是瑞王,瘸腿了还不老实,想离间孤与顺王的关系?” 他掌控了户部,最近打压的顺王都喘不上气来了,可不想太过了,更不想现在摁死他。毕竟没有顺王平衡权力了,皇上该打压他了。 皇上将这事儿交给他,他怎么查啊?好几天下来,一点儿头绪都没有。若是查不出个端倪,皇上会不会怀疑是他干的? 顺王安排了猎户提供口供:“打猎的时候,看到有人在山谷里活动,还有女人的哭喊声。” 有村民来领那几个姑娘,都是在打柴、下田、赶集的时候被人掳走了。 还有商人来反应,在那段路上曾被山匪打劫过。 确实,打劫抢女人也真是那些人干的。 太子和三法司最后得了结论:“那里是一个山匪窝,因为暴露了窝点,就紧急转移了,还一把火烧了窝点。” 这个结论很牵强,但让皇上很满意,他还不想办了顺王,让太子一家独大。 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他们已经到了码头,定好了船。有三个老人,坐船虽然有些绕远,但舒服些。 码头上不是天天有南下的船,最近的一趟在两天后,一行人就在码头上的驿馆住下。 上官若离在空间里整理着成箱成箱的金银,高兴地道:“没想到啊,这顺王还真有钱,这是贪了多少啊。” 东溟子煜整理着要在码头上卖出去的京城特产,“户部官员落马了一大半,但银子却没追回多少,大头儿都在顺王这儿呢。” 上官若离笑道:“这次他可要气吐血了!真有你的,你是怎么找到他的暗点的?” 东溟子煜笑道:“几个皇子不自己养兵养暗卫啊?不害人也得防着别人害不是。这么多人得吃喝拉撒吧?我就让栓柱盯着顺王的几个庄子,有大宗的粮食、蔬菜运出去,就让汤圆儿去追踪。” 上官若离都快忘了汤圆儿这个小白貂了,没事儿就出去疯跑,自从有了狮子狗,凌月和五郎就转移的注意力,也不大关心它了,没想到成了东溟子煜的暗探了。 将小白貂带入空间,给它加了餐,好好奖励了一番。 因为有栓柱几个打前阵,知道码头上什么商品最紧俏,就在路上进了相应的商品。 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作为官员和官员的妻子不能经商与民谋利,就让东石、二虎几个小子在码头上售卖。他们的货物多,直接卖给了码头上的商铺和过往的客商,大半天就将东西都卖了,赚了三百多两银子。 钱老太高兴的见牙不见,“别说,出来比在京城自由,还能赚银子!” 东老头儿笑道:“要在船上待小一个月,走,咱们买些鲜菜、水果,好在船上吃。” 钱老太笑道:“不用买蔬菜、水果,五郎她娘从庄子上摘了四大车呢,就在码头上卖,让她留几筐。” 东老头儿一听,笑的皱纹都成了菊花儿,“是得尽快卖了,越往南走越热,蔬菜水果放不住了不说,也不值银子了。” 突然,码头上一阵骚乱。 “抓住他!抓住他!”有人呼呵着,似乎在追赶什么人。 钱老太眯着眼睛看过去,发现一个黑瘦的女孩儿被四、五个举着棍棒的彪形大汉追赶。 东老头儿连忙将老婆子挡身后,“快躲开,一看就不是善类,别撞到。” 钱老太看那女孩儿可怜起了恻隐之心,“诶呀,这小丫头怕是要吃亏!” 第367章 草儿 码头上最是龙蛇混杂,东老头儿和钱老太也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就远远地躲开,不想惹祸上身。 但钱老太为那女孩儿捏了一把汗,女孩儿也就七、八岁,又黑又瘦,穿着补丁衣裳,一边疯跑一边往嘴里塞肉包子。 这是饿坏了啊! 可怜!可怜! “站住!打死你这个偷东西的小婊子!” 一听是小偷,很多人就收起了同情的神情。不管什么年代,小偷都让人讨厌。 几个彪形大汉追上了女孩儿,抡起小儿胳膊粗细的棍子就砸了下来。 “啊!”胆子小的都闭上了眼睛,做好了心理准备女孩儿被毒打一顿了。 谁知,那女孩儿伸手抓住了那棍子,一把夺了过来,那大汉没准备,一下子被拽倒了,趴在地上摔了个大马趴。 女孩儿手上一用力,‘咔嚓’一下子将那棍子给折断了,对着另外几个拿着棍子想打他的大汉砸了过去,几个大汉连忙往后躲开。 然后,她一弯腰,抓住地上变形大汉的腰带,轻轻动动就举了起来。 “啊!”围观的人都惊呼起来,没想到一个黑瘦的小女孩儿,竟然将二百斤的汉子举了起来,就如举着二斤猪肉,很轻松。 钱老太惊讶道:“她是有武功吗?” 身边一个卖烧饼的老婆子叹息道:“她是天生力气大,饭量大。因为吃的多,被家里人卖了。因为吃的多,牙婆卖不出去,就干脆将她丢在码头上,带着其他姑娘坐船走了。因为吃的多,也没人雇她干活。” 另一个卖馄饨的老汉道:“也是个可怜的孩子,这三年就在码头上乞讨、做苦力过日子,但吃不饱啊,饿的不行了,就偷人吃食。” 卖烧饼的老婆子咋舌道:“一开始,大家都可怜她,给她些吃的,她也太能吃,我这烧饼她能吃十个,馄饨能喝五碗,我们也是小本儿生意,那能长期供养她吆。” 白面精贵,别看他们卖烧饼、馄饨,自己都舍不得吃,吃饭都是带着饼子咸菜。 钱老太的同情心也没了,太能吃了,她也养不起。 东老头儿老眼中却闪过一抹精光,拉着钱老太回了客栈,就将这事儿跟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说了。 上官若离感叹道:“这是天生神力啊。” 钱老太咂摸了一下嘴,道:“可咱养不起,一个七、八岁的小丫头,就吃五六个大人的饭了。” 东溟子煜笑道:“娘,吃的多,还干的多呢,她力气大,教她点儿拳脚功夫,能保护凌月。” 钱老太一听,觉得有理,道:“那好吧。” 东溟子煜道:“光听两个人的不行,谨慎起见,还得找别人去打听一下,别是有心人安排的。” 五郎、二虎、凌月、周立东、周显分散开来,在码头上不着痕迹地打探了一番,最后确定那大力士女孩儿确实是三年前被一个人牙子扔到码头上的。 码头上新来了一艘货船,那女孩儿去扛包赚钱了,比大老爷们儿都扛的多,得了一百铜钱,就欢欢喜喜地去买包子,“终于可以吃顿饱饭了!” “想天天吃饱饭吗?”一道银铃般好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小女孩儿转头,看到一个漂亮的如同小仙女一般的小姐姐,她将包子都塞进嘴里,重重点了点头,模糊地道:“想。” 于是,凌月将她带了回去。 她从破旧的衣裳里拿出一张纸,“我叫草儿,甘省人,家里太穷养不起我就把我卖了。因为我吃的多,被退回八次。人牙子嫌弃我吃得多赔钱,就把我扔这里了。这是我的卖身契,只要让我吃饱饭,我什么都能干。” 上官若离收了她的卖身契,“好,饭管饱,以后跟着凌月吧,先从习武认字开始。” 草儿一听看能习武认字,‘哇’地一声哭了,跪在了地上砰砰磕头,“谢谢夫人,谢谢小姐!” 第368章 请人 十三岁的凌月有了两个贴身丫鬟,丁香和草儿。 丁香十四岁,草儿只有八岁,而且草儿心眼儿很实,两人没有什么利益上的冲突,相处十分融洽。 丁香聪明伶俐,识字算术都不错,习武没天分,管着凌月的私房和物品。草儿一认字算术就一脑门子汗,一读书就打盹儿,倒是习武很有天分,配合上她的天生神力,进步神速。 从码头往船上搬运箱子,两个家丁抬着都困难的箱子,她自己轻松扛着就上船了,让大家看得都目瞪口呆。 钱老太欢喜道:“一个人顶三、四个男劳力!真是赚了!” 当看到她一手一个大馒头,一会儿吃掉一大盘子馒头的时候,又皱起了眉头,“这也太能吃了。” 上官若离觉得这时候的钱老太像猪八戒他丈母娘似的,一边喜欢猪八戒能干,一边又嫌弃人家吃的多。 幸亏他们现在富裕了,不愁吃喝,饭菜里多些油水,草儿的饭量就不那么大了,人也明显长肉了,等一个多月后下船的时候,已经是个胖乎乎的圆脸小丫头了。 天气已经很热了,空气的湿度很大,连呼吸都沉重了几分,身上感觉黏腻腻的,很是不舒服。 大家都觉得脚下不稳,还在晃晃悠悠,看着码头上的人都露胳膊露腿的,都很新奇,又很不好意思。 五郎穿着细棉布的灯笼裤、小袍子,热的一脑门子汗,“娘,他们穿这般少,看着很凉快啊!“ 上官若离笑道:“这里气候炎热,穿多了容易长痱子、中暑。” 钱老太道:“倒是省布料,北方那大裙子,长袍子,一个袖子就能做他们这里一身衣裳了。” 大家都笑了起来,“这倒是。” 东老头儿感慨道:“十里不同俗,咱们这是走了好几千里呢!若不是跟着四儿来上任,咱们怎么也想不出这里会是这个样子。” 凌月笑道:“要不那些读书人都喜欢四处游历吗?不出来不知天地多大。” 大家纷纷点头。 东溟子煜道:“走吧,今天住驿馆,然后雇车马,接下来要走山路走个半个月,然后坐十几天的小船,再走个四、五天,就到了。” 众人一听,又都苦了脸。 钱老太小声嘀咕着抱怨:“皇上的脸真是六月的天,一翻脸就把你发配到这么偏远的地方来!” 东老头儿没听清,“你说啥呢?” 钱老太用手扇了扇风儿,道:“没啥。” 东溟子煜听见了,笑了笑,道:“咱们今天住驿馆,休整休整,将带的货物卖一大半,轻装上路。还有,我要去” 大家摇摇晃晃地去了驿馆,人家一看他们这样子就是坐了老长时间的船来的。看他们都穿着体面,带着大批的行李和气宇轩昂的侍卫,就热情地给他们安排了最大的院子。 上官若离拿出空间产的两罐好茶,一本琴谱,一盆名贵兰花,两盒子自家做的点心,两匹绸缎、两匹松江细棉布,问道:“这些东西够吗?” 东溟子煜道:“够了,已经价值不菲了。明天你在这里看着他们,我带着五郎、东石和几个侍卫去。” 人生地不熟的,他可不敢和上官若离都去,将一大家子放在码头上。 上官若离笑道:“放心,我会把事情安排,你回来我们就能立刻出发。” 明日一早,东溟子煜就骑着驿站的马去请人了,上官若离带着人将一路上采买的货物在码头上卖了大半,换成了银子,又小赚了一笔。 东溟子煜一路快马,过了中午,才到了一个山脚下的小村子。一进村子,就听到了朗朗的读书声。 东溟子煜蹙起了眉头,若是那人在村里办起来学堂,恐怕不好请了。 他们在村口下了马,在地里劳作的人看到他们的穿着,就知道不是本地人,有人放下锄头,迎了过来,用本地话询问他们些什么。 东溟子煜:“……” 听不懂。 他只能用官话道:“我找朱慎之先生。” 第369章 请到人 还好,那人听他的口音是官话,就知道他找谁了,热情地为他指了路。 东石拿出一包松子糖作为谢礼,那人连连道谢,拿出几块糖,哄着一个放牛娃给他们带路。 这里山清水秀、风景宜人,但却是个穷地方,木头房子,木篱笆,地少人也少。 朱慎之的住的是两层木楼,院子大一些,算是体面的了,读书声是从木楼的一层传出来的。 小牧童在篱笆墙外招呼了一声,就有个穿着蓝布裤子、短衫的中年男人从里面走出来,看到东溟子煜的宽袍大袖,愣了愣。 东石给了那小牧童一包猪肉脯,小牧童欢欢喜喜地道了谢,一蹦一跳地跑了。 朱慎之已经走过来,犹疑不定地审视着来人,用官话问道:“你们是何人?” 东溟子煜行礼道:“在下东有福,去滇州府石牛县上任路过此地,岳父大人让在下来探望您。” 朱慎之眸光一亮,问道:“你难道就是上届那个连中六元的东有福?” 东溟子煜道:“惭愧,正是在下。” 朱慎之打开篱笆门,“快请进。” 东溟子煜几人进了门,往木楼走去。 朱慎之在前门引路,问道:“不知东状元的岳父是哪位?” 他好歹做到过四品,在县令那里有点儿面子,能看到邸报,知道连中六元的东有福,却不知道京城那些弯弯绕绕的关系了。 东溟子煜道:“在下的岳父是御医上官霖。” 朱慎之意外,“上官大人只有两个女儿,一个女儿嫁到了南安候府,小女儿走失了,莫不是我离开京城后,他又生了个女儿?” 东溟子煜道:“拙荆正是那走失的小女儿。” 朱慎之更意外了,“能找回来,真是太好了!” 几人说着话,进了客厅,分主宾落座。 东溟子煜奉上书信和礼单,“这是岳父拖在下给您带来的,先生大才,想请您帮我几年。” 朱慎之恍然大悟,接过信和礼单,道:“可我发过誓,此生再也不涉官场了。” 东溟子煜道:“并不会让先生参与官场之事,在下不懂当地语言,只请先生必要的时候给翻译成官话即可。” 朱慎之低头看信,看神色并不愿意,看完了信,为难道:“上官御医对我有救命之恩,东状元的要求也不违反我的意愿,按理说,我应当报答,但是,贱内病重不易远行,我也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开,路途遥远,一不小心就是天人永隔了。” 五郎一听,笑了,道:“我太外祖父跟着来了,他可有神医之称呢。” 东溟子煜解释道:“这是犬子,他说的人是上官是大夫。” 朱慎之眼睛一亮,当下道:“那,在下就却之不恭了。” 东溟子煜笑了,“那以后就请多多关照了。” 事情说定,几人就想带着朱慎之夫妇一起回码头,得给人家收拾东西、安排家里的时间。 上官若离根据栓柱发过来的信息,在码头上采买一些物资。 “哎,这位美人儿。”随着一道猥琐的声音,一把折扇伸过来,要挑上官若离的下巴。 上官若离一个侧身躲开,凌厉的目光看过去,只见一个矮挫胖男人色眯眯地看着她,身后还跟着六、七个打手。 两个侍卫上前,挡住上官若离和凌月,对他们冷声呵斥道:“滚!” 矮挫胖一瞪绿豆眼儿,用蹩脚的官话张狂地道:“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滇州知州的公子!在滇州的地盘儿上,谁敢跟本公子作对?” 上官若离眯了眯眼睛,皇上还说滇州知州是他的人,有事可以去找他,看他儿子这德行,那个知州怕是难以保持初心,难道东溟子煜要在这里单打独斗了吗?” 第370章 能屈能伸 上官若离倾城倾国,带着成熟女子的风韵。凌月豆蔻年华,美的青涩充满年轻的生命力。两人有相似之处,一看就是母女俩。 矮挫胖的心都痒痒的受不了了,猥琐地嘿嘿一笑,道:“你们母女二人都跟着我,保准让你们吃香的喝辣的,穿绸子戴金银!” 草儿将凌月挡在身后,拳头捏的‘卡吧’响。 上官若离冷声道:“这般猖狂,你知道我是谁吗?” 矮挫胖嘿嘿一乐,道:“官话说的倒是挺顺溜,从京城那边来的吧?管你是谁?被发配到这里来,也是被家族抛弃的,天高皇帝远,谁敢乱传乱说!” 说完,对身后的狗腿子道:“将这母女俩请到别院去做客!” 狗腿子们一拥而上,就要来抓上官若离和凌月。 容川借给的侍卫挡在前面,摘下腰牌往矮挫胖面前一怼,道:“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想灭九族吗?” 矮挫胖一看他这气势,微微一愣,眯起眼睛看向腰牌,看清上面的东宫二字时,打了一个哆嗦。顿时一脸横肉变的谄媚起来,呵呵笑道:“误会,误会,跟各位开玩笑的,打扰了,打扰了!” 说着,又是作揖,又是鞠躬,然后带着狗腿子们灰溜溜的跑了。 草儿虽然才八岁,但她跟着人贩子辗转千里,又在码头上见惯了形形色色的人,看出这个矮矬胖是个恶霸,愤愤不平地道:“娘子,这些侍卫大哥有本事,为什么不好好教训那恶霸?” 上官若离摸了摸她的头发,道:“这恶霸的爹将是你家大人的上官,得罪了他,随便给个小鞋穿就够咱们受的。毕竟山高皇帝远,咱们又人生地不熟。” 凌月拍了拍她的肩膀,老气横秋地道:“这就叫能屈能伸了!再说了,这里是码头,大庭广众之下殴打朝廷大官的儿子,影响不好。” 草儿憨憨地点头,“我知道了,要在没人的地方打。” 凌月:“……” 好对哦! 上官若离失笑道:“首先,你得先有打了人家还能全身而退的本事,看到他那些打手了吗?二十多个高手,到时候谁打谁?” 草儿小脸儿凝重起来,狠狠地点头,“我一定好好练功!” 上官若离觉得孺子可教,没告诉他们,她可不是能忍的人,有仇一般当场就报了,刚才就给那矮矬穷下了毒,两天后他就会浑身发痒还会不举了。 翌日傍晚,东溟子煜带着朱慎之两口子和两个孙子回来,知道这件事后,眸中杀意一闪而过,并未说什么。 上官是当年见过朱慎之,还给他看过病,两人见面寒暄几句,就开始给朱苏氏看病开药。 朱慎之的两个孙子一个叫朱明远,十二岁,一个叫朱明志,十岁,念书有天分,村子里没先生,跟着朱慎之能继续念书,也能伺候二老的生活。 上官若离借用驿馆里的厨房,做了一桌子北方菜,算是为朱慎之一家接风洗尘。朱慎之等于师爷,是东溟子煜在官场的第一个属下,值得郑重对待。 钱老太是个外向的,吃了一顿饭,跟朱苏氏就‘大妹子、大妹子’的熟了。 朱苏氏是个瘦小温婉的南方女子,因为常年生病,脸色苍白,看起来弱不禁风,说话也细声细气的很是温柔,跟钱老太的大嗓门儿成鲜明对比。 翌日一早,大家就出发了。 越往南走越是山高林密,人烟越来越稀少,官道也越来越窄,路两边是深山老林,怪石嶙峋,植物茂盛。这边雨水多,随处可见小溪瀑布、湖泊沼泽,一派原始森林的景象。 路面也有些不平,行路有些艰难,一天走个百八十里就算不错了。走一天都见不到一户人家和客栈,露营睡野外是经常的事。 幸亏上官若离准备充足,吃的喝的用的都有。大家都是逃荒过的,除了湿热蚊虫没什么不能适应的。 这一日,眼看太阳落山了也没看到人烟,举目四望,都是荒山野岭。 东溟子煜道:“找一个相对平坦,靠近水源的地方搭帐篷露营吧。” 前面骑马的二虎高声道:“前面挡着有落石,将官道给堵了。” 东溟子煜策马去了前头,果然看到官道被一些石头挡住了,而不远处有一个岔道,蜿蜒进了深山。” 第371章 山匪 那些石头还不小,很多有上百斤,要搬开得费些力气和时间。 东溟子煜抬头看了看山头,石头应该是从上面滚落下来的。 朱慎之提醒道:“听说这一路上有好家伙山匪,各自占山头为王,大家小心些。” 大家都警惕起来,不敢轻易改道走。 二虎和五郎带着两个侍卫骑着马去前面探了一下路,回来道:“往前走上一个时辰,就能绕到官道上去。” 东溟子煜朝那小路看去,密林幽深,路太窄,仅容一辆马车通过,所以通过的时候,就得一辆一辆的排成直线,想中途掉头都难。 二虎道:“车辆得排成一排走。” 东溟子煜问道:“你们不觉得这些石头落在这里太巧了吗?” 五郎若有所思地抬头看看路边的山头,道:“确实不对劲儿,这山上草木繁茂,将石头都覆盖了,这么大的石头是怎么会滚落下来的?” 凌月在马车里探出头,也提出自己的疑惑,“石头刚好把路堵上了,又刚好旁边有一条小路,确实有些太巧了。事出反常必有妖,我总觉有些不对劲儿。” 队伍里有几个老人,还有一个躺在马车里的病人,东溟子煜不想冒险多事,道:“大家辛苦辛苦,将石头清理了。” 草儿挽胳膊撸袖子,“这个容易!” 也不用运气啥的,推、搬、踹,很轻松地就将大石头弄到路边。 有武功的侍卫们也挺轻松的,没有武功的人四个人都抬不动那大石头,只能帮忙清理些碎石。 朱慎之一家都被草儿的神力给震惊了。 钱老太欢喜道:“这丫头,天生神力,一个小人儿能顶三、四个大老爷们儿的力气。” 朱慎之捋着胡须,点头,“这是个练武的好苗子。” 五郎搬着一块小石头,扔到路边的草地里,一抬头,发现小路的方向有许多飞鸟惊起。 跑到东溟子煜身边,道:“爹,爹,不对劲儿!看看那飞鸟!那小路上应该有人。咱们在这里看着呢,没有人过去,若是对面来人,他们不知道这里有石头,应该不会绕路,走到这里来才对。” 东溟子煜摸了摸五郎的头,“真聪明!爹听到有人冲过来的动静。” 上官若离也听到了,目光一凛,低声道:“老人、女眷、孩子全都躲到那边的大树后!防止他们射箭!” 大家都先冲向马车,拿出自己的武器,再找大树、石头,隐蔽在后面。 五郎听话地和凌月躲到了一棵大树后,将袖弩举起来,瞄准了对面的树林。 东溟子煜、上官若离和男仆、侍卫们都抽出长剑,进入一级战备状态。 那些人冲到近处,赶紧也藏在树后,有些傻眼了,“大哥,咱们好像被发现了,怎么办?” 大哥是个短小精悍的中年汉子,持着一张大弓,一道狰狞的伤疤从额头直到下巴,看起来很凶恶。 他看着那一辆辆装得满满当当的马车,还有好几匹好马,眼底满是贪婪和阴狠,“好不容易遇到一次肥羊,到了嘴边的肥肉,怎么能就这么放走!” 小弟有些怕,“可是,他们都有武器!” 大哥冷哼一声,“我们也有武器!咱们人还多呢!遇到对手才有意思,给老子上!” 他跳上一块巨石,搭弓射箭,他的弟兄们责在他羽箭的掩护下,手持大刀冲了出来。黑压压的一大群,足有数百人,五对一都绰绰有余了。 而且,他们还会些战术,前面手持武器,后面的在高处放箭掩护,战斗力着实不低。 第372章 打山匪 众人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也被山匪的人数和气势镇住了! 东石将长剑横在胸前,大喝道:“尔等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抢劫朝廷官员!” 劫匪们不屑一顾,显然并不怕官员,但停止了攻击,将两头的路都堵了,等着刀疤脸大哥的指示。 刀疤脸大哥站在高高的巨石上,扫了一眼众人,最后目光落在东溟子煜身上,不怀好意地嘿嘿一笑,道:“朝廷命官很可怕吗?来这儿的官儿不是被排挤的混不下去的倒霉蛋儿就是贬官等同发配的罪臣!这里是老子的地盘儿,把你们杀了,往大山里一扔,鬼都找不到,朝廷还派人来找一个弃子儿不成?” 气焰相当器张,说的却很有道理。 不是重要的人,朝廷不会派钦差下来,只会下令让当地官员彻查。而山匪能发展到这种规模,还如此跋扈,八成是与当地官员勾结的。 东溟子煜眸光沉冷上前一步,道:“不知各位英雄好汉怎么样才能放本官过去?” 刀疤脸大哥哈哈一笑,满意地看着东溟子煜,道:“看在你这般识相的份儿上,老子就大发慈悲一回,所有的马车和马留下,人可以走。” 东溟子煜面色极冷,“胃口倒是不小,也不怕撑死。” 刀疤脸大哥顿时脸色一沉,冷笑道:“老子胃口大的很,从来不觉得撑得慌。你既然不识趣,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子今日就让你学个乖!” 山匪们凶神恶煞地挥舞着大刀冲了过来, “咻!咻!咻……”五郎、凌月、二虎等几个孩子手里的小弩这才发射,再双方谈判的这段时间,都往弩箭上抹了见血封喉的剧毒,山匪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倒了好几个了。 这些山匪一看就是不光抢劫,还杀人,所以上官若离根本就没考虑用迷药,直接用毒药为民除害。 山匪们见死去的人嘴唇发黑,顿时急眼了,举着大刀就朝这边冲。 刀疤脸大哥一边射箭,一边大骂:“卑鄙小人!偷袭又下毒,老子跟你们拼了!” 五郎骂回去:“你脑子有病吧?你一个杀人越货的山匪,哪来的脸骂别人是卑鄙小人?” 刀疤脸大哥神色阴狠,对着五郎这边射了一箭,五郎连忙缩回了大树后,‘笃!’的一声,羽箭钉在大树上,震颤着发出翁鸣。 上官若离一直守在两个孩子身边,从树上拔下羽箭,就原路甩了回去。 同时,东溟子煜也对着刀疤脸大哥连射三箭。 “啊!啊!”刀疤脸大哥胸口和脖子上中了两箭,从巨石上跌落下来,脑浆子都甩出来了。 有道是,擒贼先擒王,刀疤脸大哥一死,山匪们乱了阵脚,开始有组织地撤退逃跑。 容川的护卫也是有真功夫的,更懂兵法结阵,虽然人少,但结成守护阵,将车辆和老弱妇孺护在中间。非但没让山匪沾到便宜,还杀了不少人。 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更是身形如电,左突右奔,长剑一扫,就死好几个,简直跟砍瓜切菜一般。 山匪们吓得腿软,乱了阵脚,纷纷往密林逃去。腿脚慢的,免不了被弩箭给留下了。 东溟子煜没让人去追,密林是山匪的地盘,他们还有老弱妇孺,安全最重要。 地上躺着二百多山匪,摸摸尸,将财物都留下,然后找了个大坑埋了。有受伤的活口,交给朱慎之这个懂本地语言的审问。 朱慎之、朱明远、朱明志、草儿和几个丫鬟、家丁第一次看到如此血腥的场面,都吓得脸色苍白,靠着树站不起来。 朱慎之毕竟是当过四品大员的,很快就恢复过来,去审问活口。 自己人这边没有死亡的,但受伤的不少,重伤的有五个。不过没关系,有好大夫有好药。上官是、上官若离带着二虎、周立东、凌月、五郎给伤员处理伤口。 东石、周显、陈荣把因惊吓跑走的马匹找回来,幸亏山高林密,马车被山石和树木挡着,马拉着车跑不远。 山匪被他们的战斗力吓坏了,没用什么手段就交代清楚了。 东溟子煜听的眉头微蹙,神色冰冷。 朱慎之担忧地道:“走出这片山,就是滇州城了,你必定要去拜见上官,若是滇州知府真与他们勾结,他会不会猜到我们知道了内情,而对你不利啊?” 第373章 阳谋 朱慎之不知道东溟子煜手里有皇上的密旨和调兵金牌,很是为他与滇州知府的关系担忧。 作为上官,有的是法子收拾手下官员,有些官场新手儿甚至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东溟子煜道:“没事,咱们将活口直接交给知府衙门,告诉他们活口交代与知府衙门有勾结。” 朱慎之捋着胡子想了想,笑道:“这是阳谋,不错。” 五郎在一边儿听着,见两人停止了讨论,才问道:“为什么直接告诉知府?” 东溟子煜耐心地解释道:“首先,知道的人多了,法不责众,知府若真是个坏的,就不会灭咱们的口了。其次,知府会想办法消灭证据,杀了联系人和知情的土匪,也算是为民除害了。最后一点,就是等于我表态不相信他与山匪勾结,不然应该将活口送上京,而不是送给他。” 五郎等人都点头,表示受教了。 稍微休整一下就继续出发了,重伤的全都上了马车,一直走到天黑看不到路了,才找了个靠水源的平地休息。 野外露宿一路上大家都是做熟了的,分工协作,一会儿就搭好了临时帐篷。 然后,一部分护卫负责安全警戒,一部分护卫牵着牲口去喝水吃草。下人们生火烧水、做饭,上官若离带着人在营地周围撒上驱蛇虫和野兽的药粉。 上官若离准备的食材很全,树林里和空间里野菜很方便,她就备了很多干菌菇、干海鲜、腊肉什么的,有荤腥吃饭就有滋味儿,有营养才有力气赶路。 今天熬了几大锅野菜粥,放上虾米、剁碎的蘑菇和腊肉,就着烤的焦黄的冷烧饼,别提多鲜香了! 草儿喝了三大碗野菜粥,吃了五个烧饼,抚摸着小肚子,一脸的满足。嘿,天天这么吃,简直比做梦还美呢! 看的钱老太直皱眉,她倒是不心疼这些吃的了,是担心草儿这么小的人儿吃这么多撑坏了。 她悄悄跟上官若离道:“要不要给草儿那头小猪吃点山楂丸子?太吓人了,小肚皮别撑破了。” 上官若离也有些担心,拿了两粒山楂丸子给草儿,“吃了,助消化的。” “吃的?”草儿一听是吃的,就笑了,接过山楂丸子塞嘴里,“嗯,好吃,酸甜酸甜的!感觉我又能喝一碗粥了。” 钱老太:“……” 得了,又来一碗,以后不给她吃山楂丸子了。 上官若离和凌月捂着嘴笑,早就让上官是给草儿把过脉了,以前饥一顿饱一顿的是有些脾胃不调和营养不良,不过跟着他们这一个多月来已经好多了。 赶了一天的路,大家也都累了,除了轮值守夜的,其他人都去帐篷里休息了。 路上不方便,大家都挤在一个帐篷里,上官若离的帐篷里,有钱老太、凌月、草儿、丁香、木槿、丁香、孙氏和两个丫鬟,挤的满满当当的。 她还没睡着,就听到东溟子煜在帐篷外轻声叫她:“离儿,离儿。” 上官若离起身出去,见到一身夜行衣的东溟子煜,立刻就知道他要去做什么了。 笑道:“你去吧,我看好他们。” 东溟子煜也笑了,他们夫妻之间的默契已经不用语言了。其实他很想和上官若离一起去,夫妻搭档,多美,但他不能将一家子老小留在这荒郊野外。 东溟子煜交代了护卫几句,不顾他们的反对和担忧,就隐入了荒山密林中。 第374章 拜访 上官若离回了帐篷,闭上眼睛,用意识来打理空间,该收的收,该种的种,将仓库收拾出一间来。 一个时辰后,仓库里就一个个地凭空出现很多大大小小的箱子,还有一包包的货物。除了金银珠宝,还有绸缎、草药、瓷器、粮食等货物,应该都是山匪打劫的大户和过路客商的。 这下,又发了一笔大财。 又一个时辰后,东溟子煜才回来,眯了一觉,就起来了。 大家天不亮就起来喂牲口、套车、做饭、收帐篷了,天光微微发亮就出发了。不然就无法在天黑之前赶到滇州城了。 与山匪这一战,护卫和仆从们对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更加敬畏了,武功高强,有勇有谋,杀起人来,那是干净利索,那么多山匪,愣是给打跑了,还杀了不少山匪。 他们也很庆幸,队伍里跟着上官是这个神医,不管重伤轻伤都得到最好的医治,没一个丢掉性命的。 草儿看上官若离那真是崇拜又痴迷,她家太太真是太厉害了,做饭好,医术好,武功竟然也这么好,而且还长的这么美丽! 她一定好好练功,做与太太一样厉害的人! 到了傍晚,队伍到了滇州府城,先住进驿馆休息,将山匪活口让驿丞送道衙门,并让东石去给滇州知府送了拜帖,明日一早就去拜见他。 滇州知府叫宋元绍,石牛县就在他的辖下。 宋元绍四十多岁,两榜进士出身,为人颇为精明。学问和本事都不缺,只是在这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做官时间长了,就对自己放松了,一些官僚主义就助长起来。公务也懈怠了,只要辖下不出现大暴乱,他就懒得多管。 至于东溟子煜遇到的那一窝子土匪,他自然知道,只要没人闹,他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每年还能跟朝廷申请剿匪银子。 下头的人来禀报,说新来的石牛县县令将那伙土匪收拾了,杀了不少,还送了一串俘虏去衙门。 宋元绍颇为吃惊,“真是石牛县县令干的?那个连中六元的寒门子弟东有福?那些土匪可不好惹,凶残善战,衙役都不是他们的对手。” 手下人道:“千真万确,就住在驿馆里,要查验身份的,还让人送来了拜帖,说明天来拜访大人您。” 宋元绍虽然不知道东溟子煜一个连中六元的状元为什么会到石牛县那个穷的叮当响的边关小县去做县令,但作为上官,还是应该见见这位新来的下官的。 东溟子煜来拜访,带着文房四宝和京城特产作礼物。 宋元绍对东溟子煜不冷不热,虽然心里很诧异东溟子煜一个寒门子弟怎么有这等气质和威压,但面上端着上官的架子。 直到东溟子煜道:“那些山匪很是张狂,竟然交代说,与知府的人有勾结。” “什么?”宋元绍大吃一惊,眸光冷厉起来,“竟有此事!他们胡说八道,定是想脱身编造出来吓退你们的!” 东溟子煜顺着他的话茬儿道:“下官也这般认为。宋大人身受皇恩,怎么会允许下边的人做出勾结山匪的事呢?” 说着,拿出一封密信,双手递给他,“这是皇上让下官转交大人的。” 宋元绍神情一肃,一看信封是黄色,就紧张起来,起身下跪接过信,拆开认真看了一遍,对东溟子煜的态度就和蔼可亲了。不但热情款待,还非要他留宿。 东溟子煜婉言谢绝,“下官带着家眷来的,都在驿馆歇着,不放心他们,就告辞了。” 宋元绍笑道:“那好,明日带着家眷来这里做客,我那夫人最是好客,也爱听听路上的趣事。” 东溟子煜客气道:“家眷颇多,不好叨扰。” 宋元绍就没再让,送他出了府门。 矮挫胖男人在门口下马车,正看到东溟子煜骑马远去的潇洒严肃的背影。 矮挫胖男人问宋元绍道:“父亲,那是谁?” 宋元绍道:“新来的石牛县县令。” 矮挫胖男人眸光一闪,露出势在必得的阴笑,他在码头驿站可打听清楚了,那对美人儿母女就是石牛县县令的妻女! 这下好了,来到他的地盘上了!这不是自投罗网吗?嘿嘿! 至于那些太子府的侍卫,只要不当着他们的面做事,他们能知道什么?难不成那对母女失了清白还会告诉旁人不成? 这种事他干多了,都是隐忍保密,毕竟还要活下去啊! 第375章 扑空 宋元绍看着矮挫胖的蠢儿子,满脸的嫌弃,“你看看人家,连中六元!你看看你,连个秀才都不是,天天就知道吃喝玩乐、惹是生非。” 矮挫胖垂下眸子,一副受气包的样子,“父亲,儿子不争气,给您丢脸了。但儿子没有吃喝玩乐、惹是生非,儿子去跑生意去了。” 宋元绍不想在大门口教训儿子,转身往回走,道:“行了,你回自己院子去吧!最近不要出门鬼混了,我要剿匪,小心他们下山报复。” 矮挫胖脚下一绊,差点儿绊倒,绿豆眼儿一蹬,问道:“什么?为什么?不是没人来衙门告他们吗?” 宋元绍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道:“你作为知府的公子,出了这么大的事都不知道!石牛县县令遇到山匪,不光杀退了他们,还俘虏了一些活口。 那些山匪竟然胡乱攀扯,说与我的人勾结!我若不拿出个态度来,怕是更受人怀疑,还会让山匪小瞧了我!” 矮挫胖的胖脸有些苍白,小眼睛心虚地犹疑不定,“那些山匪俘虏在牢里?” 宋元绍顿住脚步,斜睨着他,道:“怎么?这么关心这事?不会你做了什么事儿吧?” 矮挫胖连连摆手,“没有,没有,儿子哪有那胆子!” 宋元绍审视地看了他片刻,声音沉了下来,“最好如此!我告诉你,这可是要抄家下狱的事,你可别沾!” 说完,拂袖而去。 矮挫胖给了身边的心腹侍从一个眼神,心腹侍从立刻会意,微微点头,转身跑了出去。 矮挫胖冷冷一笑,那石牛县县令得罪了山匪,这倒是个好借口。 翌日一早,宋元绍就派了五百官兵出去剿匪,可那些人呼哧带喘的爬到山顶的山寨,却发现已经没人了,财物也都搬走了。 带路的俘虏一脸懵,“怎么回事?人呢?前天还都热热闹闹过日子呢!” 官兵们也纳闷儿,“这行动的也太快了吧?” 俘虏哭丧着脸,“库房里可有不少金银财宝和货物!剩下的那些人靠肩扛手抬弄下山,三、四天也搬不完!” 官兵们面面相觑,这还用说吗?一定是有人在第一时间给山匪送了信,让山匪提前逃跑了。他们都是昨晚才得到消息的,若是他们中间的人,山匪根本来不及转移。这么一推测,给山匪通风报信的人是谁还不清楚吗? 大家心知肚明,但都没说话,都呼哧呼哧下山了。只不过,想起那些金银财物就这么飞了,十分懊恼。 宋元绍一听,也是心疼的不行,气的拍桌子,“岂有此理!谁干的?那些山匪可富得流油,那些财物估计得顶滇州两年赋税了……” 他也是精明的,顿时意识到,能那么早通风报信的人怕是自己最亲近的人,脸色一冷,将知道这事的心腹都叫来审问,他们都有证人证明没做此事。 他凝眉沉思,神色骤然冰冷,道:“大公子呢?叫他过来!将他身边的人都关起来!” 心腹道:“回大人,大公子不在府里。” 宋元绍愤怒地道:“大晚上的,他不在府里去哪儿了?” 矮挫胖当然去做坏事了,他盯上了上官若离和凌月,知道二人没离开滇州,在城内买东西补充物资。顶了一天了,但东溟子煜一直带着人跟在上官若离和凌月身边,他根本找不到机会。 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带着大家找了个大酒楼吃饭,大家辛苦了这么久,风餐露宿的,现在到了大城镇,怎么也得犒劳一下。 中间,上官若离起身去茅房。为了不影响就餐环境,茅房在酒楼后院的最角落里。 矮挫胖觉得机会来了,对着身边的下人一挥手,“跟上!” 小的没出来,先把大的搞到手也行。 后院挂着灯笼,把道路照的犹如白昼,几人只能猫着腰躲在路边的大树、柱子后,借着阴影挡住身影,远远在后面跟着。 矮挫胖抱着一棵树,看着上官若离那窈窕挺拔的背影,脑子里想象着不可描述的情景,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突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烦躁地耸动了一下肩膀,怒道:“滚一边儿去!别打扰老子!” 那只手又放到他的肩膀上,枯瘦惨白,指甲很长,如同鬼爪。 他感觉不对,缓缓侧头,看到这样一只手吓得皮子一紧,目光顺着那胳膊慢慢移动了过去…… 第376章 疯了 “啊!啊!鬼啊!”矮挫胖尖叫起来,他这才发现人恐惧到了极点是叫不出声音的。 那个青面獠牙、脸上挂着腐肉的女恶鬼还冲着他笑,黑红色的牙齿上还挂着血肉,让人联想到她显然是刚吃过人的。 那女恶鬼对着他阴测测地一笑,举着利爪,张开血盆大口对着他扑了过来。 矮矬胖吓得眼珠子都快蹦出来了,腿比脑子快,转头就跑。慌不择路,跌跌撞撞,连滚带爬,“救命啊,有鬼啊!” 其实他潜意识里还是有些怀疑的,毕竟都说有鬼,却没人真正见到鬼。 一回头,看到一身红衣的女鬼飘在空中追了过来。这次是真信了,飘着的,绝对是鬼啊! 夜色很浓,灯光朦胧,他又在极具恐惧中,没头苍蝇一样四处乱撞,‘噗通’一声,落入后院的荷花池内。 有酒楼的人听到声音,高喊一声:“不好了,有人落水了!” “快!救人!” 有人快步跑来,跳下荷塘。 因为这里是酒楼,经常有人醉酒,荷塘就是一个景儿,水不深,里面也就到腿肚子,边上更浅,不会淹死人。 可矮挫胖就如溺水了一般在没淹过他肥胖身体的水里扑腾挣命,一口一口地喝混着污泥的脏水。 酒楼的人纷纷跳下去,七手八脚地去扯他,“公子,公子,您怎么了?快起来,快起来!” 矮挫胖却挣扎地更厉害了,嘴里还喊道:“啊,鬼啊,别抓我!鬼别抓我!” 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都被他推倒在荷塘里,滚了一身的淤泥,爬起来合力将矮挫胖捞出来,控出喝下去的污水。 矮挫胖疯了,总是叫嚣着有鬼,有鬼。 宋元绍又气又恨,怒声问道:“公子身边的人呢?都死了吗?怎么没保护好公子?” 几个侍从也傻愣愣的,一脸茫然,“小的们一直跟着公子啊,也不知怎么回事,一回神就在花丛里转悠,不见了公子!” “或许,真的见鬼了!” “鬼打墙!一定是鬼打墙!” “放屁!”宋元绍才不信什么鬼神,踹了他们一脚。 宋夫人哭的梨花带雨,“老爷,你可得救儿子啊,我们只有这一个嫡子啊!” 宋元绍苦着脸道:“全滇州城的大夫都请来了,都没办法!” 宋夫人嚎啕大哭,突然哭声戛然而止,道:“那东有福不是带着岳祖父上官是来上任了吗?那可是神医!” 宋元绍眼睛一亮,忙道:“快去看看,东有福走了没有?” 正好有下人来禀报道:“大人,石牛县县令东有福前来辞行!” 宋元绍大喜,道:“快让他回去带上官是来给公子诊治!” 很快,东溟子煜和上官是来了。 上官是给疯狂大叫有鬼的矮挫胖把脉、检查,叹息道:“他这个病啊,有些蹊跷。” 宋元绍紧张起来,“怎么?” 宋夫人央求道:“神医,您一定要救我儿子,我们一定有重谢!需要什么好药材,我们也尽力去寻找!” 她知道,有些大夫特别是有名的大夫,诊金高,还有些人不稀罕金银,要些珍贵的药材。 第377章 疯着吧 宋元绍瞪了宋夫人一眼,道:“上官神医德高望重,东状元又是我的下属,一定会尽力的。” 这话要是会听的,就能听出其中暗含的威胁之意。 上官是也是阅人无数的,这点儿意思还是能听出来的,脸色一沉,道:“我是大夫,不是神仙!你这儿子的病我治不了,他是被吓离魂了!我只能开些安神助眠的药不让他闹腾,让他安静下来。” 宋夫人看看大儿子嗷嗷叫唤着‘有鬼,有鬼’的模样,就信了这话。 上官是给开了安神的方子,就告辞离去。 回到驿馆,上官若离他们已经收拾好了行李,众人出发去码头,要继续坐上六、七天的船。 宋夫人有些不甘心,对宋元绍道:“你就这么让上官是走了?儿子若是需要他的医术怎么办?” 宋元绍道:“他这是吓着了,找个道士或者和尚过来驱邪,想必就好了。” 宋夫人冷哼道:“那东县令还挺傲气的,都被贬到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去了,不知哪里来的底气。” 宋元绍白了她一眼,道:“他当然有底气,他是皇上派来查边境问题的,皇密旨命令我配合他。” 宋夫人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继而眸光一转,道:“老爷,您不能让他胡来,至少得把握他的动态,不然一个官场新人,冲动起来,可别把您牵连进去。” 宋元绍赞同地笑了笑,有些得意地道:“放心吧,石牛县我有眼线。” 宋夫人道:“外面的人能知道多少?我看,最好的办法还是送两个女人给他,这枕边风儿才是最厉害的。任他多刚硬,在女人手里也得化成绕指柔。” 宋元绍觉得可行,道:“这是第一次见面,没有由头,以后找机会吧。上官赏两个美人儿,也是常事。” 宋夫人道:“也好。” 宋元绍找了道士来驱邪,没管用,又找了寺里的和尚做了一场法事,依然没管用。然后也慌了,又请大夫又请神婆,都没管用,矮挫胖依然疯疯癫癫。 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遇到了顺水,一家人在小河上行了五天就到了码头,然后再走几天山路,才会到石牛县县城。 这段路更荒凉了,连官道都没有,更别说驿站了,路上倒是有大脚店,太简陋了,就几间小木屋,睡不下他们这么多人,还不如露营呢。 这天晚上,他们在溪边的一块空地上扎帐篷露营。 天空下起了小雨,就用雨布搭了个大棚子,大家在底下做饭吃饭。 上官若离从车上拿下粮食,道:“你们先做饭熬粥,我去采些野菜。” 钱老太用一片大树叶子扇着风,道:“这南方雨水也太多了!又闷又热的,到处都是黏黏糊糊。” 上官若离笑道:“但野菜也多,药草也多。” 上官是随手在脚下采了一株植物,感叹道:“这草药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新鲜的。” 东老头儿采了一片大叶子,道:“这边叶子这般大,做蒲扇当草帽,方便的很。” 东石带着人挑了水来,倒在上官若离预备好的过滤桶里滤水,也笑道:“咱逃荒到江南,以为那里雨水够多了,没想到这边雨水更大,到处都是水塘水洼子。匀给咱老家点儿多好,没那么干旱,就好过了。” 大家想起老家,神情都黯了黯,老家再穷,还是思念啊,根儿在那呢。 东溟子煜道:“等有机会,一定要回老家看看的。” 东老头儿眼睛一亮,“我要是能埋回祖坟就好了。” “呸!”钱老太啐他一口,“别胡咧咧!只要活着,在哪儿都行!” 大家都笑了,纷纷说钱老太说的有理。 五郎抱着一些树枝过来,道:“雨水大也太不方便了,想找点干树枝都找不到。” 不过,他们带的有木炭,将树枝放在一边烤着,干了就能放火堆上烧了。 东溟子煜和几个护卫进了林子转了一圈儿,打了几只野鸡和野兔回来,在溪水里收拾了,用木棍插着放在火上烤。 五郎他们爱玩儿火,也将饼子、馒头烤了吃。 那香味儿传出去老远,大家围着火堆吃吃喝喝,火光映射着一张张笑脸。 吃过晚饭,睡觉前上官若离带着凌月、草儿和几个丫鬟去山林深处一点儿去小便,忽然看到从山上下来一帮人。 一个个凶神恶煞的,嘴里喊着:“给买路钱!留下买路钱!” 东老头看向朱慎之,“他们说啥?” 朱慎之端着小茶壶喝了一口茶,道:“要买路钱。” 钱老太一愣,“啥买路钱?” 马上咂摸过味儿来,“这是劫道儿啊!” 第378章 审问 有了对付上次一窝子四、五百凶悍土匪的经验,现在来了一百多人,大家都挺淡定的。 东溟子煜看着这伙拦路抢劫的,道:“上次受伤的就别上了,在内圈保护老弱妇孺。” 草儿小姑娘没等发号施令,就抽出一把斧头大吼着就冲了过去。 钱老太抻着脖子看,淡定地评价道:“恩,这丫头有出息,这些日子的功夫没白练。” 东老头儿拿出烟袋,“力气大就是好。” 朱慎之拿出火折子吹了吹,给他点上,道:“不知这伙山匪里有没有先前遇到的山匪。” 朱明远和朱明志年纪小,可淡定不了,吓得瑟瑟发抖,但也没躲起来,而是挡在朱慎之面前两腿儿打着哆嗦。 五郎拿过一张大弓,蹲好马步,用力拉,结果,憋的小脸儿通红却弓只拉开一半。 凌月咯咯笑,“你以为你是草儿呢,还玩儿大弓呢。” 钱老太也笑着逗孙子:“五郎啊,悠着点儿,别憋出屁来。” 被她们这一逗,五郎的劲儿一下子就卸了,幽怨地看着钱老太和凌月,就不能鼓励鼓励他吗? 前面,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带着侍卫们已经大杀四方,先将几名带头的杀了,那些山匪群龙无首又打不过,调头就往回跑,落荒而逃。 东溟子煜冷声下令:“追!” 上官若离冷声道:“都站住!谁跑就射死!” 说着,拉弓射箭,将跑在前面的两人一箭穿心。山匪一看,吓坏了,都不敢跑了。 侍卫们大家飞身追了上去,没一会儿就绑回一串山匪,分成几排跪在地上。 东老头儿道:“烧旺火堆,边烤肉边审他们。” 人在又饿又馋的时候意志力特别低,他这挨过饿的人最清楚了。 朱慎之拿着东溟子煜送的小茶壶,一边品茶一边做翻译,“哪个山头上的?你们头领是谁?” “我们就前面那狮虎山上的,大当家的叫赵胡子,刚才被你们杀了。” 朱慎之问道:“你们怎么知道我们在这儿宿营的?谁给你们通风报信了吧?” 一个山匪道:“我们闻到香味儿了。” 东石上前给了那山匪两个耳刮子,“让你不老实!让你不老实!娘的,闻到香味儿就来抢劫?说实话!” 有个山匪胆子小,跪在那里不停讨饶:“各位大爷,不要动手,伤了和气,有话好说。我说,前面路上的大脚店是我们的眼线,你们一路过,就给我们通风报信了!” 东石上前就踢他一脚,“谁特娘的和你们和气!你们想抢我们、杀我们,还和气!” 东溟子煜淡淡地道:“谁不老实,砍了腿脚、割了舌头,扔山里去。” 众山匪都是一惊,比杀了他们还狠毒!血腥味儿会引来各种凶兽,在漆黑的夜里等死,吓也吓死了。 东溟子煜目光在人群里扫了一遍,指着一个战战兢兢的男人道:“将他提过来,我单独审问!” 说完,走到远处。 东石和周显将那人提留起来,带到东溟子煜面前。 东溟子煜从袖袋里掏出鱼符,“认识这个吗?” 做山匪的,也是见多识广的,那人顿时脸色惨白,“当官的?!” 东溟子煜道:“好好回答问题,给你个戴罪立功的机会,至少命能保住。” 第379章 到了 其实山匪们从东溟子煜他们训练有素的身手中已经猜到了端倪,现在看到代表官员身份的鱼符,更加印证了他们的猜想。 朱慎之也是当过朝廷大员的,很有审问技巧,对那山匪说道:“奉劝你抓住这个戴罪立功的机会。你是被杀头、被流放,还是以谣役代罚,全在大人一念之间。你可想好了,你要是不老实交代说,那里跪着那么多人,有的是人想要这个机会。” 山匪们本就是乌合之众,没什么骨气可言,一听可以保命,就立刻道:“大人,大人饶命,您问,小的一定好好回答!” 东溟子煜问道:“你们干这个多长时间了?当地衙门不管吗?” 山匪道:“我们干了五、六年了,这狮虎山在石牛县和山阳县的交界处,两个县都互相推诿,都不愿意管。 山阳县太小,一般会推到石牛县,而石牛县早就被打点妥当,要么重新再推给山羊县,要么就阳奉阴违,做做表面文章糊弄一下罢了。” 东溟子煜眸光一凛,“石牛县谁跟你们勾结?” 那山匪被他的气势吓的不轻,忙道:“其实,其实,我们真正的大当家是石牛县的赵巡检!” 五郎在一边儿听着,道:“巡检?大嫂的爹爹以前不就是巡检吗?手底下有一百多人的卒役维持治安的,他该剿匪的,却与山匪勾结!” 东溟子煜微微点头,“虽然是个不入流的小官吏,但他不会调任,长期盘踞在当地,有人脉势力基础。不过,敢勾结山匪,应该不是一般的地头蛇。上面还有县令、县丞、县尉呢,首先他得先摆平他们的上官。” 那山匪忙拍马屁道:“大人英明,猜得太对了,听说,赵巡检的一个妹子是边关守将李大将军的姨娘,得宠着呢!县衙里的官儿都怕他,他比县令说话还管用!” 上官若离的眉毛微微挑了一下,与东溟子煜对了个眼神儿,他们这次就是冲着边关守将来的,没想到还没到目的地呢,就牵扯到了守将中最大的一位。 那山匪继续道:“还有,赵巡检身后的赵家是石牛县第一富户,石牛县里最大的布庄、粮铺子、药铺子、茶铺子、杂货铺子都是赵家的产业。我们抢劫来的财物也给赵巡检六成,平时还暗中为他办一些见不得光的事。” 东溟子煜问道:“你说的这些都有证据吗?” 山匪道:“没有,平时跟赵巡检见面联系的只有大当家和二当家,可他们都被你们杀了。” 东溟子煜:“……” 草率了! 主要是没想到官匪勾结的这么亲密无间,这简直就是把山匪当成自家养的打手了。 不过,虽然直接人证死了,但这些山匪的口供还是有价值的。 朱慎之带着人挨个审问山匪,都做过什么事,什么时候做的,跟谁做的,都仔仔细细地登记下来,并让他们按手印儿。 当东溟子煜一行人拉着两车尸体、牵着一串山匪进了石牛县县城的时候,引起了轰动,老百姓有认出山匪的,都奔走相告。 有人撒丫子进了县衙,很快,县丞、主薄、典史、巡检等人都跑了出来,神色各异,十分精彩。 东溟子煜骑在高头大马上,眯眼看着这群人,淡声问道:“谁是赵巡检?” 赵巡检淡定地出列,厉声呵问道:“你是何人?竟敢杀人!还拉着尸体招摇过市,简直目无王法!” 东溟子煜看了东石一眼,东石将任职文书、身份路引、鱼符官牌拿出来,给他们看。 朱慎之用本地话高声道:“这是新来的石牛县县令!在路上竟然遇到山匪刺杀他这朝廷命官!县令大人就将人杀退,还俘虏了七十多名山匪!” 山匪们生无可恋地想道:我们刺杀朝廷命官?嫌命长吗?你们带这么多货物,我们以为是过路客商呢! 赵巡检看过身份证明,脸色有些不好看。 东溟子煜翻身下马,冷冷地睨着他,“本官才来贵地,无冤无仇,他们为何刺杀本官?” 赵巡检心里咯噔一下,“我怎么知道?” 东溟子煜道:“他们都招了,狮虎山山匪的背后老大就是你。” 第380章 要翻天 东溟子煜拉着两车尸体,牵着一串儿山匪进城,引起了轰动,百姓们纷纷来围观,里里外外集满了人。 听到山匪的背后老大是赵巡检,大家一阵喧哗,很多事似乎也想明白了,看向赵巡检的目光充满了敢怒不敢言! 其他小官吏都默默地退后了几步,心里直发毛,这个新知县还没上任就要干大事儿啊。 赵巡检没想到东溟子煜这么虎,竟然直接在大庭广众之下揭露此事,顿时目露杀气,面上一本正经地回道:“回县尊大人,这是污蔑!还请县令大人明察!” 东溟子煜冰冷如刀的目光上下审视着赵巡检,“本官已经查明了,抓的这一百多号人,全部指认是你指使的,还替你干了不少杀人灭口、烧杀抢掠的事,包括刺杀本官。” 赵巡检已经看到串成串儿的山匪中没有跟他直接打交道的那两人,而在马车里的尸体里看到了他们,不由挺直了腰板儿,理直气壮地道:“大人可有人证物证?可能说出我何时何地以何种方式指使他们的?还请大人明察!” 东溟子煜冷眼瞧着他,一个小小巡检见到县令不下跪,面对刺杀朝廷命官这么大的罪名不慌不乱,还梗着脖子辩白,着实有恃无恐。 他冷笑一声,道:“本官是要明朝秋毫的!来人,将赵巡检羁押大牢,待本官查明案情,再公开审问。” 县丞、主簿、典史等几位官员大气不敢出,那些衙役更是不敢动,低着头装木头人。 赵巡检得意地一笑,“大人,您太年轻了,只凭那些山匪的几句话,就要羁押属下?” 一个东宫侍卫走了过去,对准赵巡检膝窝就踹了过去。 赵巡检膝盖一弯,就跪了下去,趴在地上大骂:“放肆!谁踢老子!” 东石走上前,甩手就给了他两个大嘴巴子,“你才放肆!在大人面前张狂!” 赵巡检手下的人抽出大刀,怒目而视。 东溟子煜淡声道:“弓箭手准备,胆敢袭击朝廷命官者,杀无赦!” 侍卫们和家丁们都拉起了弓箭,对准了那些想动手的差役们。 他的声音清清淡淡,但都听出来里面的肃杀和威压,吓得不由后腿几步。他们可是干翻这么多山匪的人,对付他们是小意思。 东溟子煜又淡淡下令道:“将赵巡检羁押下狱!不服从命令的,就革职回家吧!” 衙役们一看,人家自己带着人来的,离了他们行,他们要是不给新县令面子,真会轰回家。 反正赵巡检下大牢是一定的了,他们还是先保住饭碗要紧,有几个胆子大的出来,把赵巡检五花大绑堵上嘴,压着回衙门。 东溟子煜对着看热闹的百姓道:“有冤情的,有被赵巡检欺负的,可以来县衙告状,本官定为民做主!” 百姓们面面相觑,将信将疑,显然相对于东溟子煜,他们更惧怕赵家。县令干上三年就走了,他们还不是会倒霉? 再说了,有的县令都待不了三年,上一届县令就死的不明不白,现在案子还没破呢! 有人大着胆子道:“县令大人还是先抓到杀吴县令的凶手吧!” 第381章 下马威 有百姓让东溟子煜先抓到杀前任县令的凶手,就是告诉他,先保住自己的命吧。 县丞支支吾吾地上前,用很是生疏的官话道:“大人,让您受惊了。一路翻山越岭,想必十份辛苦,先回衙门,安顿下再说。” 主簿也上前一步表态道:“下官有失远迎,恳请大人海涵。” 在后面的一众官吏也跟着行礼,神情不一,各怀心思。 东溟子煜下马与诸人寒瞌之后,就带着随行的人去了县衙。 站在县衙门口,心直口快的钱老太没忍住大声道:“唉哟喂!这县衙也忒破了些!” 木门都破了,漆掉的斑驳,裂着大缝,上面有刀痕,还歪歪斜斜的。 二把手儿县丞陪笑道:“原本这县衙还好,就是上任县尊在任时,南蛮人扮成山匪进城,攻击了县衙,把门都给撞烂了,好歹修了修凑合用着。” 东溟子煜淡淡一笑,道:“有道是官不修衙,理解。” 县丞忙道:“县尊英明!英明!” 东溟子煜让人将山匪都关监狱里去,带着家人去后衙安置。后衙是县令住的地方,房屋倒还齐整。就是院子和房屋既没清扫也没收拾,一地落叶堆积在积雨里。树上和房檐上结着蛛网…… 这片破败荒凉的景象,这要来个多愁善感的,肯定能即兴抒发出几首小酸诗。 前衙破败还能用官不修衙来解释,这后宅都荒凉成这样,这是给新任县令下马威啊! 钱老太尖声道:“这怎么像鬼宅啊!” 县丞恭敬道:“老太太,您说的八九不离十儿,前任县尊就是在这里被杀的,因为凶手还没抓到,为了保护现场,我们没敢动。毕竟,县尊来了,不管从什么立场出发,都得先破前任县尊的命案啊。” 钱老太露出有些惧怕的表情,发生命案的凶宅啊,谁不害怕? 东老头儿的脸也阴沉着,儿子刚上任,就遇到命案和凶宅,真是晦气! 上官若离在心里冷笑,凶案现场不可能将整个院子都封着不动,显然这些人没把新来的县令放在眼里。 东溟子煜问道:“吴县令死在哪里?” 县丞指了指一个房间,道:“主院的卧室里。” 东溟子煜对上官若离等人道:“先去将其他院子收拾出来吧。” 上官若离点点头,带着众人走了。 东溟子煜问县丞道:“杀害吴县令的凶手,一点线索都没有吗?” 县丞恭敬道:“有一点儿,一个在县衙当值的衙役失踪了,而那天不该他当值,可他主动要求调班,出事后就没见到他,怀疑是他杀了吴县令逃跑了,现在还没抓到。” 东溟子煜微微颔首,“你且把吴县令被杀的案卷准备好,明日呈给本官。” 县丞道:“是!” 东溟子煜道:“你退下吧。” “下官告退!”县丞行礼后,走出了主院。 看看四周无人了,啐了一口唾沫,小声骂道:“一个寒门泥腿子,被贬到这里来了,还摆谱呢!不知死活的东西!来了就得罪死了赵家,看你能活到几时!” “县丞大人,你在说什么呢?”一道稚嫩的声音从斜上方传来。 县丞一惊,抬头看了过去。 第382章 升堂 县丞一抬头,看到墙头上坐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少年,正笑眯眯地看着他。 县丞尬笑道:“不知小公子是……” 五郎笑的不谙世事,“哦,我是县令大人的儿子。” “原来是小公子!”县丞微微拱手。 五郎天真无邪地问道:“刚才看你又是吐痰,又是咒骂的,说什么呢?” 县丞的脸臊红了,僵硬地笑笑,“没有咒骂,我就是吐口痰。” 五郎好心提醒道:“以后不要随地吐痰哦,很不卫生的。” “知道了,知道了,告辞!”县丞说完,赶紧走了,那背影看起来很像落荒而逃。 五郎将墙头上的草拔下来,轻巧地跳了下去,将县丞的话跟上官若离他们学了一遍。 钱老太骂道:“看他挺憨厚殷勤的,以为是个好东西呢,原来是个内里藏奸的,不是个好东西!” 五郎绷着小脸儿道:“这就叫知人知面不知心。” 二虎跑过来,高兴地道:“栓柱哥来了!” 栓柱带着谢汝成和一个叫罗黑虎的乞丐打头阵,先到了这里。他们在街上看到东溟子煜他们到了,就去买了些鸡鸭鱼肉和青菜,大家一路辛苦,晚上一定吃好一些。 三人先帮着收拾院子屋子,因为人多,收拾的也快,很快就收拾的能勉强住人了。大家一路风餐露宿的,现在有屋子住,一点儿都不嫌弃。 做到饭桌上,酒过三巡后,东溟子煜才问石牛县的情况。 栓柱将跟他亲热的儿子交给媳妇,道:“那赵巡检所在的赵家,是这石牛县的第一大户,家里有姑娘送给了边关的大将军做姨娘,仗着边关守将的势力成了此地一霸。” 谢汝成道:“赵家干了不少欺男霸女的事,百姓都明白,就是敢怒不敢言,因为告也白告,衙门里都是赵家的人,连县令都听赵家的。” 东老头儿担忧道:“咱们抓了赵巡检,是不是踢到铁板了。” 东溟子煜道:“不破不立,这个毒疮总得挖掉。吴县令之死在民间怎么传的?” 栓柱道:“听说是一个叫杨家旺的衙役干的,因为被吴县令罚了俸禄而心生怨恨,杀了人之后就逃到深山里去了。他家被人盯着,想着他回来看妻儿老小就抓住他。” 这种案子,百姓知道的有限。他们知道的,是官府想让他们知道的。 大家累了一天,晚上睡了个踏实觉。 翌日一早,东溟子煜正式走马上任,带着朱慎之,首先召集了县丞、主簿、典史、六房书吏等官吏开会。 东溟子煜令他们坐了,先自我介绍一遍。 等他们说完,道:“本官上任第一件事,审问赵巡检,对了,赵巡检叫什么名字?” 马县丞起身道:“禀县尊大人,叫赵兴宗。” 东溟子煜淡声下令道:“准备一下,升堂吧!哦,对了,听说衙门里有很多赵家的人,升堂的时候,本宫会请太子借给本官的东宫侍卫暂时代替三班衙役。” 众人一听,脸色变了,互相对着眼色。管不得看那些侍卫不一般呢,原来是东宫的侍卫。 话说,太子派侍卫给新县令,究竟是为什么? 新来的县尊跟太子有什么关系?是不是太子派他来石牛县的? 东溟子煜不管他们怎么想,升堂问案。 朱慎之做师爷兼翻译,站在他的侧后方。 “啪!”东溟子煜一拍惊堂木,沉声道:“升堂!带案犯赵兴宗和与他勾结的山匪!” “威武!”侍卫们敲着水火棍,声音用上了内力,很有震慑力。 一个本地衙役进来禀报道:“大人,赵家主带着一名状师在堂外求见,要求当堂为赵兴宗辩护。” 第383章 不承认 东溟子煜允许状师进来,赵家主在堂外听审。 状师抓住一点,那些山匪只是道听途说,谁也没亲眼看到赵兴宗与他们大当家、二当家见面密谋,证言无效! 外面有看热闹的百姓起哄:“就是,要是有人假冒赵巡检的名义跟他们勾结怎么办?” 赵兴宗很是得意:“俗话说,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俗话还说,捉贼拿脏捉奸拿双,单凭一些山匪的攀咬就定我的罪,我不服!” 赵家主在门口喊道:“冤枉!天大的冤枉!我赵家也不是毫无门路,我们会去州府上告!为我儿申冤!” 反正现在死无对证,眼下就得一口咬死。 东溟子煜早就猜到这点了,昨夜已经让人做了安排。 死去山匪大当家、二当家的家属被带上堂来,昨夜已经与他们谈好了,若是他们如实招供,可将功折罪,免除儿孙受牵连。 家中有人犯罪,别说儿孙,全族、全村都会受影响,科举、徭役、出行等都会被限制。 大当家的媳妇嚎哭着道:“大人,大人为我男人做主啊!我家男人都是受赵大人的威逼利诱啊!她是给赵大人干活儿的!” 赵巡检怒道:“你胡说!你这是污蔑!” 大当家媳妇哭道:“你前天还来寨子喝酒,拿走了我男人劫道得的六成金银,里面有恒通银庄的通票,大人可以去查!” 二当家的媳妇也给了证词,哪年哪月哪日,赵巡检来她家见他男人,让他去干什么违法犯罪的事,哪天来她家,送了她什么东西。将首饰拿出来,银楼里一查,就能查到赵巡检。 其他家属也纷纷提供证词,指天发誓,是亲眼所见,还有邻居、亲戚看见了。说的罪恶事件,与城中发生的事也都能对的上。 他们为了自家儿孙的前程,必须要将主犯的帽子甩出去。 接下来,在外面观望的受害者家属也不淡定了,纷纷出来,上堂作证,历数赵兴宗和赵家的罪行。 东溟子煜一拍惊堂木,冷声道:“赵兴宗勾结山匪、作恶多端、鱼肉百姓,革去巡检职务,羁押大牢,择日问斩。” 围观的百姓们一阵欢呼,对新县令佩服得五体投地,连赵家人都敢杀,真是无知者无畏啊!对新县令也充满了期待,被压制久了,谁没个反骨呢? 县丞厉声问道:“赵兴宗,你去山匪家里做什么去了!” 赵兴宗得到提醒,大声道:“我是去过他们家里,我是查案子去的!为了公事!” 状师也急了,“大人,赵兴宗不认罪画押,您就不能定罪!您这是栽赃陷害!” 为了保命,赵兴宗一定会死咬住不认罪的,只要不认罪,就有回旋的余地。 东溟子煜竟然对他和煦地一笑,道:“多谢提醒。” 赵兴宗气得头顶冒烟,恶狠狠地瞪着东溟子煜,他发誓,等他脱险,必让这个新县令断子绝孙! 东溟子煜眯眼,现在都是口供,直接接触的山匪还死了,没有任何关键证据,比如赵兴宗收银子的收条、账本、字据,让山匪做事的书信、凭条等。 所以,必须扣个帽子,将赵兴宗羁押起来,一放出去,再抓回来就难了。而罪犯的认罪口供和画押就至关重要了。 第384章 收押 东溟子煜如冰刀般的目光看向县丞,县丞吓得缩了一下脖子。 东溟子煜看向二当家的媳妇,“赵兴宗去你们家,真的是办案去的?” 二当家媳妇也豁出去了,“办个屁案,不是要银子,就是办老娘!他那玩意儿的小脑袋上有个黄豆大小的黑猴子,有一次我给把那猴子给咬下一半儿。 还有,前几天他来,我在他屁股上挠了七道印子。左边四道没有大拇指的,右边三道,没有大拇指和小指的。抹的是外伤药,褐色药粉!大人可以查验!” “轰!”外面的百姓们像炸了蜂窝一般沸腾了,没想到来看热闹,还能吃到这么劲爆的大瓜。 东溟子煜不等赵兴宗说什么,直接命令道:“脱裤子查验!状师去见证吧。” 两个东宫侍卫走过来,架着赵兴宗往后堂走。 一个侍卫过来,推搡着状师,“走,去看看!” 状师踉踉跄跄地走着,脸色十份难看,他还是第一次在公堂上受这样侮辱的待遇。 没一会儿,状师脸色发白地出来了。 东溟子煜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如何,受害者所言属实吗?” 状师点了点头,“属实!” 那种私密的地方,能看到的人有数,撒谎也圆不过来啊。 这社会,男女即便是你情我愿通女干也是大罪,双方都成婚或者一方成婚者,罪名更甚。 东溟子煜冷哼一声,道:“赵兴宗本官办定了!” “好。”外面的百姓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青天大老爷啊!我们有救了!” 赵兴宗穿上裤子从里面出来,指着二当家媳妇大声道:“是她勾引我的,也得把她抓起来!” 二当家媳妇不服道:“是你强迫我的!不然我为什么咬你,为什么挠你?我是受害者!求青天大老爷做主啊!” 家属也道:“我家媳妇是被迫的,每次叫的可惨了!” “他是赵家人又是大人,威胁我们,我们能有什么办法啊!” 二当家媳妇道:“腿长在他脚上,是他来我家,怎么是我勾引你?他欺负上门来,我是受害者呀!” 赵兴宗大骂:“你放屁!你这个臭婊子……” 东溟子煜冷声道:“赵兴宗知法犯法,咆哮公堂,打三十大板!” 赵家主和赵兴宗齐声道:“你敢!” 东溟子煜将签子往堂下一掷,“打!” 动手的是自己人,手下一点儿都没留情,打完三十大板,赵兴宗已经昏过去了。 东溟子煜道:“犯人晕倒,送回大牢,请大夫医治,还有很多罪名没落实呢!” 赵兴宗被名正言顺地收押,百姓们一阵痛快地欢呼,被赵家主一蹬,都瑟缩地闭了嘴。惹不起,惹不起。 赵兴宗被押回大牢,各种大刑一伺候,怕是什么都招了!堂上的大多数官吏都神色闪烁不安,神不守舍。 东溟子煜退堂后,回了后院。 上官若离道:“得防着他们狗急跳墙,杀了赵兴宗,或者来刺杀咱们。” 东溟子煜微微一笑,道:“放心吧,都布置好了,赵家再张狂,白天也不敢攻击县衙,怎么也得等到晚上。” 果然,到了半夜的时候,谢汝成跑回来,道:“赵家的人组织了家丁以及产业上的打手杀过来了,得有五百人!” 上官若离问道:“蒙面了吗?以什么身份来的?” 谢汝成道:“蒙了!说是山匪来报仇了。” 第二卷385章 平乱 五郎冷笑一声,道:“真是蠢死了,既然是山匪,咱们还不下狠手?” 上官若离觉得这个便宜儿子聪明极了,小小年纪,一下子就能想到其中关键。 东溟子煜欣慰地摸了摸便宜儿子的头,道:“没错!杀山匪,理所应当!” 栓柱拿出大刀片子,眸中那种狠劲儿比当年更甚,“赵家集结多少人也没用,咱们家的人,一个能抵他们十个!” 东溟子煜道:“擒贼先擒王,杀了赵家带头的,剩下都是臭鱼烂虾充数的,头目一死,就都老实了。战场上后面都有军监队,谁逃跑、装死、返水等,直接当敌人杀了。若不是有军监队督促着,没多少人实心实意向前冲,别说这些乌合之众了。” 钱老太也拿着一把长剑跃跃欲试,“对,咱们家的人,虽然身手没有多厉害,但咱们心齐!咱们不怕!” 丫鬟婆子们也都拿起了武器,准备上阵拼命。 连精神不正常的孙氏,都拿着一把菜刀,将六郎护在怀里。 东老头儿关键时刻还是很有当家男人风范的,指挥道:“四儿,你带着侍卫门去前头抵抗山匪!家里的男丁,都上墙头,有人胆敢想冲后院来,直接用弩箭射! 女人们厨房烧热水去,弩箭不够的时候,直接用开水浇!烫死那些王八蛋玩意儿!再让他们欺负人!” “好!”男孩子们包括朱明远、朱明志都纷纷抄起自己的小弩箭,背好箭囊,就呼朋唤友般爬梯子。 连小六郎都拿着自己的小箭上去了,孙氏拿着菜刀在下面护着。 钱老太抹了一把眼泪,幸亏他们跟着来了,不然她的好四儿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指挥不动那些衙役,一个帮手也没有,还不让人欺负死! 东溟子煜一身县令官服,带着栓柱、东石、周显和东宫侍卫们冲出县衙大门。一看县衙门口,没有巡检差役,没有三班衙役,更没有县衙的官吏们,只有气势汹汹要杀进来的‘山匪’,还有远远的偷偷看热闹的百姓们。 东溟子煜冷声道:“山匪冲击县衙,以某犯罪论处,杀无赦!动手!” 随着话音一落,手中宝剑一扫,就收割了冲在前面的五、六人的人头,圆溜溜的脑袋落地,一下子就震慑了众人。 他们吓得后退了几步,目露恐惧。这是县令吗?是杀神吧?太可怕了! 栓柱露出狰狞凶狠的笑容,提着大刀杀了上去。 其他人和东宫侍卫也不甘落后,宝剑出窍,收割人命。 但人太多了,得有两千多人,他们只有几十人,怪累的。 东溟子煜用上四分内力,高声道:“本官以项上人头作保,凡是帮助官府杀山匪、平暴乱的百姓,打死他们无罪!并每人赏赐十两银子! 杀死或者活捉山匪乱民的好汉,若是家世清白、身无残疾、品行端正,不但有赏赐,还会特允他为役卒!” 百姓们一听,不光出了人命没事儿,还有十两赏银,还给公家差事,都蠢蠢欲动起来。 这里的百姓很穷苦,辛辛苦苦地劳作一年也剩不下三、五两银子,十两银子的诱惑很大。衙门里以前都是赵家的人,寻常百姓只有受欺负的份儿,一些热血汉子也想抓住这个机会。 机会就摆在眼前,就看有没有这胆子了! 任何年代都不缺胆子大的,也不缺有反骨的热血青年! 一个健壮的小伙子手里拿着一把砍柴刀,率先从巷子里一脸决绝地冲了出来,从‘山匪’后面开始砍杀。 东溟子煜高声道:“好!好小伙子,本官和百姓们定不辜负你的保护!” 他相貌俊逸,一身凛然正气,眸光清正坚定,让人一看就产生信任和敬仰。 现在又有带头的,带动起了从众心理,第二个,第三个……接二连三的有人冲了出来,不光有小伙子,还有上岁数的大叔,有的拿着菜刀,有的拿着镰刀,有的拿着斧子…… 他们迈出第一步时,可能为了赏银、为了差事,但真动起手来,就只剩下一腔热血了。 谁天生愿意被欺压? 无能罢了!无奈罢了! 现在他们如同喷发的火山,一旦找到爆发口,就一发不可收拾! 杀!让你欺男霸女! 杀!让你侵占良田! 杀!让你勒索商户! 杀!杀!杀! 第二卷386章 收尾 上官若离还准备了炸药包呢,没想到压根儿就用不到。 东溟子煜先杀人震慑、再发动百姓,就有数不清的百姓冲出来,与‘山匪’搏斗了。 上官若离和凌月五感灵敏,坐在屋顶上,帮着记下那些参加战斗的百姓,省得会有人冒领功劳。 草儿站在凌月身后,举着一张大弓对着人群瞄准儿,专射看起来像是头头儿的人。 她力气大,弓拉的满,手很稳,瞄得很准,十支箭有七、八支射中,准头儿尚可。 突然,听到后院传来惨叫声,有那鸡贼的想偷袭后宅,被埋伏在哪里的人弩箭、热水的招待了。 上官若离从屋顶上站起来,举起手里的弩箭,对着人群里剩下的带头人射了过去,箭无虚发。 草儿敬佩成星星眼,“太太,您好厉害!” 上官若离对凌月道:“你们在这儿看着,我去后面看看。” 凌月盯着混战的人群,道:“知道了。” 赵家带头的几乎都死了,且死了这么多人,很多人都怕了,有人带头投降,然后就接二连三的人放下武器投降。 这时候,县丞和主簿出现了,维持秩序,安抚民心,处理尸体…… 他们刚才都看到了,新来的县令杀人不眨眼,面对骨碌碌落下的人头,面不改色,太可怕了! 他们以为,县令刚来,得知吴县令是死于非命得吓破胆。得用的人手就那么三十来个,面对好几千反民应该先息事宁人,再从长远计。谁知道,直接杀上了啊! 彻底闹大了! 新县令敢将事情闹这么大,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有依仗,有底气? 他们直觉,能连中六元的人应该不至于那么傻,定是后者。 县丞不知是忙的还是吓的,额头不停冒汗,趁着百姓们还没散去,对着东溟子煜就跪下去了,一把鼻涕一把泪地道:“大人,您是为民做主的好官啊!如此官民一心抗击山匪的场景真的太感人肺腑了!一定会记入县志的!大人!请受属下一拜!” 主簿一看他这声泪俱下的样子,眸中闪过一抹不屑,继续忙去了。 东溟子煜微微抬手,示意县丞别说这没用的了,“县丞,想个法子,将活着的、投降的都关起来,明日好仔细审问。” 这么多人,县衙的牢房可关不下。 县丞忙道:“是大人,属下这就去办,再收拾出几间牢房,肯定办的妥妥的!” 栓柱审问了所谓的山匪,知道是赵家的人,东溟子煜让东宫侍卫走一趟,将赵家主要产业的账本子都收缴了,免得他们转移财产没证据。 东石在衙门口摆上桌子,将今天参加平乱的百姓登记造册,给愿意来衙门当差役的小伙子们做登记。凌月坐屋顶上看着,竟然没有一人来冒领功劳的。 东溟子煜将前面交给县丞和主簿,自己转身回后院看看家人的安全。 攻击后院的人也不少,但老弱妇孺的主要武器是热水,因此受伤的多,死的少,见前面落败,已经跑了。 五郎,二虎他们出去捡弩箭了,这都要用精铁打造,能找回来最好。 上官若离带着钱老太他们支起大铁锅熬粥了,百姓们出力拼命,怎么也得喝点儿热乎粥。 上官是带着几个徒孙儿、侍从去给受伤的百姓治伤了,不能让他们受伤没人管。 上官若离走过来,问东溟子煜道:“知州那里一定没事,赵家会不会向那将领求助?” 第二卷387章 求救 赵家一定会走关系,但是,这么多人看着,他们有组织、有策划地冲击衙门,想脱罪难。 东溟子煜道:“连夜进行公审,把案子做实了,李大将军想给他们翻案就难了,最多也就是捞几个人罢了。” 事情明明白白地摆着,那些乱民不用过多审问,说明了情况,签字画押。烙字服劳役,根据情节轻重三至三十年不等。 至于赵家的主犯,抓过来等着砍头抄家吧, 赵家的组织人已经跑了,确切的说已经被藏起来了,抓不到人,就定不了罪。 栓柱气的不行,“太狡猾了,不能这么便宜他们吧?” 朱慎之捏着胡子笑道:“小伙子,你的火气太大了,静下心来才能想到好法子。” 栓柱眼睛一亮,“朱大伯,您可是有法子?” 朱慎之笑道:“但那些乱民中有赵家的奴仆,衙门有卖身契的存底。他们扯出主家就好办了,若是说是自己来的,先给赵家扣个监管奴仆不当的帽子。按照律法,先罚上一大笔银两。” 栓柱笑了,“朱大伯,您可真是太聪明了!” 朱慎之谦虚道:“咱们大人早就想到这点了,才派了人去收缴赵家主要铺子的账本子,若是不交,就查账,谁家的账没点儿猫腻儿呢?又是一笔罚银。” 栓柱笑道:“那给帮助平乱百姓的赏银就有了!” 当官的就是不一样,想的真周到! 这么多口供,会写字的都写断了手,东溟子煜又号召,县里识字的都来帮忙录口供。这样一来,赵家的恶行,全县的读书人都知道了。读书人的笔就是刀,不知哪天就考出功名,赵家怎么翻案? 按照律法,轻罪可以用罚银减刑,又是一笔收入。 东溟子煜还让人贴出告示:乱民在牢里不管饭,家属送饭。不送饭的交伙食费,不交就饿着! 新县令赏罚分明,有功的赏的大方,有罪的狠狠地罚。 这边风风火火地善后,赵家主派人骑着快马朝滇州和边关飞驰儿去。 谢汝成来的早,已经在本地发展了几个小乞丐做耳目,让他们专盯着赵家,他们以最快的速度将这消息送了过来。 谢汝成问东溟子煜道:“要不要在中途拦截?” 东溟子煜道:“不用,这么大的事,他们早晚都会知道消息。” 书信到了滇州知府宋元绍手里,宋元绍大怒:“岂有此理,乱民竟然敢攻击县衙,与谋反无异!必须严惩!来人!去让守备派二百差役去支援东县令!” 得,状没告上,还帮东溟子煜搬了兵来。 也看出来了,这个新县令是有依仗的。 与此同时,消息送到了边关李大将军府里的十二姨娘手里。 赵姨娘气的浑身颤抖,她大哥被新来的县令关大牢里去了,她二哥被新来的县令给通缉了? 岂有此理!反了天了! 赵姨娘吩咐丫鬟道:“快去请大将军,就说我有急事!” 丫鬟小跑儿着去了,一会儿回来了,“姨娘,大将军在十六姨娘那里,看门的婆子嚣张,不给奴婢通传!” 大将军刚收了个唱曲儿的,正热乎着呢,哪里还想着旧人?她都三个月没见到大将军了。 赵姨娘急道:“就说有十万火急的正事!若是耽误了大将军的事,先将那看门的婆子杖毙了!” 这次婆子不敢拦了,大将军一听,从十六姨娘身上蹦起来,披着衣裳,就赶了过来。 赵姨娘扑到大将军怀里就哭,“大将军,快救救妾身的哥哥呀,他被那芝麻县令关到大牢里了!” 大将军眸光阴鸷,“怎么回事?” 赵姨娘哭道:“不管怎么回事,都得先把人救出来!若是哥哥禁不住刑法,将事情说了,那可是灭顶之灾啊!” 李大将军怒道:“我还不知这个?都是赵家平时做事不知收敛!早知道要出事!” 赵姨娘为娘家开脱:“是新官上任三把火,要拿赵家开刀!还不是没把大将军您放在眼里?” 李大将军道:“行了,我马上派人去一趟!将赵兴宗先提过来。” 第二卷388章 带人 李大将军一听赵家出事,立刻想着怎么把人捞出来,没将一个新来的县令放在眼里,派了自己得力的柳副将,去将赵兴宗提过来,到他手里,不就没事了吗? 柳副将是个谨慎的人,问道:“石牛县县令是以什么罪名将赵兴宗羁押的?” 李大将军道:“吃了熊心豹子胆,想用赵家立威呗!赵兴宗本来就不干净,随便找个名头就关起来了。” 柳副将提醒道:“大将军,新官上任,再傻的人也得先打听好石牛县的情况吧,那地界谁不知道赵家是您的人?这县令却如此不留情面,太奇怪了吧?” 李大将军冷笑道:“边关这几个县都是老子说了算!敢跟老子作对,这个芝麻官儿就别当了,再不识趣,命就留在这里吧!” 柳副将只能挑明了说:“末将的意思,东县令背后有人。” 李大将军怒道:“有人?有鬼老子也不怕!你是不是不愿意去?墨迹什么?” 柳副将只得道:“是!” 李大将军冷哼了一声,他能混到如今的地位,这点儿事儿还看不出来吗?实在是那赵兴宗不能落在旁人的手里! 这柳副将一番话是真心为了李大将军好,李大将军坚持,说明他心里有数。 柳副将经常来石牛县,跟赵兴宗也熟,还担心那货将自己咬出来呢。 石牛县县衙的大小官吏们都战战兢兢地来上职了,新来的县令太凶残了,头一天就大开杀戒,还把不听调动的衙役和差役都辞了,用了新招聘上来的拼命小伙儿。 县衙里官吏进进出出,十分忙碌的样子。 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而近。马上都是一身戎装的将士,腰胯大刀,威风凛凛、杀气腾腾。 “不好,李大将军的人来了,来救赵家了!” “新县令要倒霉了!这可怎么办呀!” “天呐,太可怜了!苍天一定要开眼了。” 柳副将一行人在县衙门口翻身下马,带着人杀气腾腾地就进了县衙。 “新来的县令呢!出来!” 朱慎之出来迎接,笑道:“已经有人去请了,各位将军先坐下喝杯茶!” 柳副将凌厉的眸子上下审视着他,问道:“你是何人?” 朱慎之笑眯眯地道:“老夫是东县令的师爷。” 师爷没有官职,柳副将更不放在眼里了,冷哼一声,坐在椅子上。一等不来,二等不来,他的好脾气都给磨没了。 东溟子煜是掐着他要爆发的点儿进来的,英俊冷肃、气宇轩昂,一身的气势迫人,不用说话,一个眼神就将柳副将所有人的气势都压下去了。 柳副将咽了一口唾液,停止了腰板儿,冷声道:“东县令,我奉李大将军之命,带赵兴宗和赵家的几个管事走,李大将军要亲自审问。” 东溟子煜道:“好。” 柳副将已经做好了要动手的准备了,怎么也没想到东溟子煜这看起来头很铁的样子,竟然这般怂,一下子就同意了。 不可置信地问道:“真的?你同意?” 东溟子煜:“真的。” 对朱慎之道:“拿转交犯人的文书来,让这位将军签字画押,就可以将人带走了。” 柳副将冷笑了,“我是奉命行事,不会签任何文书!” 军政要分家,将领是不能插手地方衙门事物的,留下字据,做证据吗? 东溟子煜冷声道:“李大将军什么手续都不走,就想从县衙带走谋逆要犯,恐怕不合适吧?” 柳副将一拍桌子,怒道:“那你就跟我走吧!你招募私兵,威逼利诱百姓叛乱生事!是谁谋逆还有待查证!大将军为了维护边关安定,必须查清此事!” 第二卷389章 送回去 柳副将咄咄逼人,跟着来的士兵呼啦一下,将东溟子煜包围了,一声令下就要动手了。 东溟子煜镇定自若地道:“地方将领不能插手衙门政务,下官犯了错,上面还有滇州知府、巡查御史,怎么也轮不到李大将军来拿人!柳副将若是强行带下官走,下官也没办法。还请柳副将考虑清楚后果。” 柳副将:“……” 他只是恐吓一下,让这芝麻官儿知难而退,将赵兴宗几人交出来。 东溟子煜做了个请的手势,“柳副将,请把,下官今天就跟你走一趟。也让外面的百姓见识一下,李大将军是如何关心他们的安危的。” 柳副将:“……” 这还真是个头铁的! 他可不敢大庭广众之下将朝廷命官带走,暗着来可以,明着可不行。 柳副将立刻变脸,呵呵一笑,道:“我这记性!忘了你是朝廷命官,归你上官管束了。赵兴宗是平民吧?我今天要将他带走!” 东溟子煜还是那句话,“签犯人交接文书,人就带走。” 朱慎之拿出文书,“请!” 柳副将一把扯过文书,道:“文书和人我都带走,等大将军签好文书,你派人来拿吧!” 说完,一挥手,“走,去大牢提人!” 朱慎之紧张了,“大人,怎么办?” 东溟子煜道:“让他们不用阻拦!” 这些人不是山匪,不是乱民,是正经的士兵,跟他们动起手来,他们只会吃亏。反正赵兴宗的罪已经定了,带走谋逆反贼,看看那李大将军怎么收场吧。 柳副将刚将人带走,宋元绍派来帮忙的的人就到了,听说赵兴宗被李大将军的人带走,赶紧给宋元绍和滇州守备传信。 说是军政分开,都在地方上当官,怎么可能不来往? 即便是阵营不同,能合作还是合作,水至清则无鱼,你不拿我怎么拿?你拿我也拿大家乐哈哈。 宋元绍接到快马传来的信,心里一个哆嗦,忙命人骑千里马去给李大将军送信。当然,他也不傻,不会告诉李大将军东溟子煜的底细,只会暗示他,这事儿插手要慎重。 李大将军这晚睡在了十六姨娘房里,折腾到半宿才睡,早上就起晚了些。 洗漱完,就问道:“柳副将从石牛县回来了吗?” 十六姨娘娇滴滴地道:“没呢,想来那新来的县令不放人,柳副将跟他交涉呢。” 李大将军觉得有理,进了饭堂去吃早饭。 有管家急匆匆地进来,“大将军,宋大人的信,送信的人一天一夜没睡送来的。” 李大将军脸色肃穆了起来,定是有急事了,打开信封一看,脸色不由一沉。 这是暗示他不要插手赵家的事? 关键是,他不插手行吗? 刚吃完饭,柳副将高高兴兴地回来了,“大将军,人带回来了!那新县令还想让我签文书,我可没那么傻……” 看大将军脸色不对,不由问道:“大将军,怎么了?” 李大将军长长吐出一口气,道:“将人送回去吧?” 柳副将:“……” 李大将军继续吩咐道:“送回去以后,想办法让赵兴宗死在牢里,赵家主他们也不能留了。” 柳副将深色一肃,道:“是!” 第二卷390章 不傻 宋元绍给李大将军里的信里一句明白话都没说,但暗示了,石牛县新来的县令有后台,最好不要惹,收敛点儿熬过这三年。 李大将军能混到这地位也不是一般人,顿时嗅到了危险的气息,这才问柳副将赵家犯事儿的情况。 柳副将一五一十地将在石牛县打听到的事说了。 李大将军气的破口大骂:“赵兴宗这个蠢货!冒充山匪攻击县衙,这不是让人光明正大地打你吗?现在好了,让人扣的是谋反的帽子,这怎么摘出来?” 赵兴宗必须得死,但不能死在他这里,更不能死在路上,必须死到石牛县牢房里去! 柳副将领命,转身要出去。 李大将军在他身后道:“警告赵兴宗,管好他的嘴,最不济本将军也能保住十岁以下的孩子!” 柳副将道:“是!” 赵姨娘还等着见赵兴宗,问问是怎么回事呢,没等来赵兴宗,却等来几个凶恶的粗使婆子。 赵姨娘认识这些人,这是府里惩治女人的执行婆子,顿时有些害怕,“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一个婆子凶残一笑,“当然是送姨娘上路啊!” 赵姨娘不可置信地道:“不会的!大将军怎么会送我走?我和我的娘家可为他做了大事!” 婆子拿出绳子,道:“那奴婢们可就不知道了。” 赵姨娘吓得瑟瑟发抖起来,“你们要捆我?要将我送到哪里去?” 婆子们哈哈笑,仿佛看一个傻子。 赵姨娘还没来得及问她们笑什么,就被那绳子勒住了脖子,她不用问了,一下子什么都明白了。 探了探鼻息,确定没气了,一张草席一卷,扔上一辆板车,推到府外的一个小树林儿草草埋了。 这小树林是大将军府专门埋人用的,毕竟拉出城去有可能会让更多人看到,影响不好。 来埋人的老头儿刚才正在与浇花的老头儿赌钱喝酒,刚要赢了,就接了这个任务。着急回去赌钱,挖的坑也不深,草草将人埋了,就推着板车走了。 刚走了没多一会儿,那疏松的土地动了动,从里面拱出一个人来,正是赵翠儿,李大将军的十二姨娘。 赵翠儿被扔到板儿车上的时候不知怎么回事就醒了,她忍着恐惧装死,这才躲过一劫。抓烂了头发,弄脏衣裳,弯着腰朝着远处的小山跑去。 那边赵兴宗刚被大夫上了药,咬牙道:“那个芝麻官儿敢对我打板子,这下看老子怎么弄死他!弄死他一家!” 柳副将掀开帘子,走了进来,不客气地道:“走吧。” 赵兴宗没听出哪里不对,命令道:“你赶紧派兵去,将东有福全家都杀光!” 柳副将瞥了他一眼,冷笑道:“咱们现在就回去!” 赵兴宗一喜,又呲牙咧嘴道:“这点儿小事儿,你自己带人去办就行了,我还得养伤呢!” 柳副将道:“走吧,你不去不行!” 有两个士兵上前,一边一个,驾着赵兴宗就往外走。 赵兴宗感觉出不对来了,怒声道:“你想干什么?休要对我无礼!我姐姐可是大将军最受宠的女人!” 柳副将淡淡地道:“大将军说了,你若是管不住自己的嘴,他可无法保你们赵家了。” 赵兴宗脸色一白,“什么意思?你是什么意思?” 柳副将阴阳怪气地道:“天欲其亡必令其狂,你们赵家太狂了!” 赵兴宗现在明白了,自己这是要被放弃了,而且还会被推出来顶罪。 顿时,哈哈笑了起来,“你以为我赵兴宗傻吗?我都要死了,还管什么赵家!不想让我活,谁也别想活!” 柳副将没想到他这么头铁,手按在剑柄上,眸中杀过一抹杀气,“你想好了?” 赵兴宗冷哼一声,“我早就想好了!早就布好了后手儿,我若有一天死于非命,会有人将证据送到滇州知府和京城!” 柳副将手从剑柄上拿开,眸中闪过一抹沉思,看样子必须保赵兴宗了,要怎么办? 这事儿,得请示大将军。 第二卷391章送银子 大将军没想到赵兴宗如此混不吝,竟然不顾赵家全族的性命,也要保住自己的命! 亲自来问他:“你想怎么样?” 赵兴宗道:“当然是给我银子放我走啊,不然你还有别的法子?把我送回石牛县大牢去?我可不能保证受的住那酷刑!” 李大将军想了想,最多落个弄丢犯人的罪过,那个七品芝麻官也不敢对他这个大将军怎么样。若是咬住不放,让柳副将顶一顶就是了。 于是,道:“放你走不可能,万一你死于非命,我岂不是很倒霉?这样吧,你暂时住到我的庄子上养伤去,等养好伤再说。” 赵兴宗伤的不轻,只能暂时听李大将军安排,养好了伤再说。 石牛县这边,知道李大将军把赵兴宗捞出去了,赵家又抖起来了。赵家主去县衙去要赵家的几个参与闹事的仆人,结果连东溟子煜的面都没见到,被朱慎之一阵太极给打发了出来。 他们怂恿去闹事的那些百姓的家人都堵到赵家的门口,要求赵家出银子去赎自己的家人,他们家人都是为了赵家才去攻击县衙的,现在被抓了,他们凭什么不管? 赵家主气的不行,但只能咬牙硬挺着,赵兴宗已经被李大将军救走了,县令手里没有人证了,他必须得撑住。 谁知,柳副官又回来了,说他没看住赵兴宗,让他跑了,请东溟子煜处置。 他以为,他是李大将军的心腹,东溟子煜不敢对他怎么样,谁知,这个毛头小子竟然也将他收押了。 赵家主得到消息赶紧给赵姨娘传信,想问清楚赵兴宗的事,结果没找到那传信的下人没找到赵姨娘。又去又找李大将军,李大将军去巡查边防去了,不在府里。 赵家主收拾了一下银票装入一个匣子里,抱在怀里往县衙走去,到了后门顿住了脚步,想了想,又转身走了,去了县丞的宅子。 翌日,县丞找到东溟子煜欲言又止。 东溟子煜将账本子往桌子上一放,道:“县丞是来解释这账本子亏空的事吗?” 县丞吞吞吐吐地道:“大人,这些账都是吴县令经手的,下官并不知情。下官,下官是有别的事……” 东溟子煜冷声道:“说!” 县令骤然吓了一个激灵,忙道:“那个,赵家主找到下官,让下官给您带个话儿,赵家主说了,愿意出一万两银子,平了这事儿。” 东溟子煜别有深意地看着他,“石牛县很穷对吧?赵兴宗只是个小小的巡检,一月俸禄五两银。赵家不过是这小县城里的土财主罢了,赵姨娘只是李大将军的一个妾,当初没什么聘礼。 他光平息此事就给本官一万两,县衙上下得打点吧?那些受赵家怂恿来攻击县衙的人得赔偿安抚吧?李大将军那边得走动吧?至少还得一万两。请问,他家的银子是哪里来的? 别说铺子、地里产出的,这个贫穷的小县丞,到底收入多少,本官也是做过调查的。赵家的产业,更是有账本可查。” 县丞咽了一口唾沫,道:“这个……下官不清楚。” 人家都拿出一万两银子来平事儿了,这银子的来路还用说吗? 东溟子煜一拍桌子,怒道:“你这也不清楚,那也不清楚,你这个县丞是干什么吃的?!” 县丞被巨大的威压震慑到,‘噗通’一下,跪在地上了,“下官失职,下官失职!下官这就告诉赵家主,让他投案自首!” 东溟子煜想了想,道:“送上门儿的银子,倒是不必往外推。” 县丞一听,低着头,唇角露出一抹嘲讽的微笑,一个泥腿子,装什么清高?还不是在白花花的银子前屈膝弯腰? 第二卷392章 结案 县丞还以为一万两银子把农人出身的东溟子煜给收买了,告诉赵家主,事儿成了。 赵家主高高兴兴地让人给东溟子煜送了一万两银子来,谁知,被东溟子煜给扣下了,定了个公然行贿的名头。 这可算是人赃并获了,东溟子煜派人去抓赵家主,谁知赵家主竟然跑了,想来县衙中定是有人暗中给他通风报信了。 赵家的事,滇州知府不管,李大将军不管,东溟子煜很容易就定了赵家的罪,抄家流放,主犯赵家主、赵兴宗和赵兴祖死刑,但三人都在逃,就发出了海捕文书。 赵家这一倒台,大量的铺子、宅子、庄子充公发卖。 上官若离以钱老太的名义买了两个铺子,一个开点心房,一个给上官是开医馆。 东溟子煜也留下了一个大农庄作为县衙的公田,里面种的作物都供给县衙,或者发给县衙当差的人做福利。另外,还留下一个小山头充公。 这边的气候温暖,除了最冷的那两个月,其余时间都能播种。上官若离先带着人在县衙的公田里种上了地瓜和、土豆和高产水稻,都是游历的时候收集的高产品种。 然后,东溟子煜以县衙的名义招工,将那个荒废的小山头修建成梯田。这还是他当年做王爷时在封地做的事,现在重新拾起来,很是得心应手。 百姓们看新来的县令又是种地、又是挖山的,不知道在做什么。东溟子煜也没跟他们解释,等产出高产粮食,荒山变梯田,百姓们自然就知道了,自然会要学。 县衙里那些不听使唤的衙役都大换血了,换成了那天出力抗击叛民的壮小伙子。 东溟子煜得了那一万两银子,另外那些乱民有不少拿银子来赎人的,县衙最近收入不错,东溟子煜也很大方,给衙役们新做了公服,修整了县衙的门面。 等一切走上正规,已经一个多月过去了。 但县衙的账目一塌糊涂,马县丞、李主簿等人众口一词,都推到死去的吴县令身上,死无对证。而且,他们合起伙来要架空东溟子煜。 东溟子煜新来的,在本地没有半点儿依仗,乐得将事情都交给他们办,自己还清闲呢,只要把握好上任之后的钱财收支就行了。 上官若离见他没事儿来后院给五郎他们讲课,就问道:“不破吴县令的案子了。” 东溟子煜老神在在地喝着茶,“破啊,不过急不得,得找个突破口。” 上官若离问道:“的先抓住那个衙役杨家旺吧?” 东溟子煜道:“让栓柱去调查了杨家旺的家人,他应该不是凶手,为了罚俸禄就杀朝廷命官,他没这个胆子,也没这个必要。” 上官若离明白了,“顶罪的呗,估计凶多吉少了。” 东溟子煜撒出人手去抓杨家旺,仿佛他就是凶手似的,实则麻痹真正的凶手,暗中撒网调查。 第二卷393章 进行时 东溟子煜还以为首先出马脚的会是马县丞,没想到是看起来最安分守己的李主薄。 赵兴宗从李大将军囚禁他的农庄里跑出来了,偷偷地去找李主簿,被蒋青山抓了个现行。 经过审问,不光查出了吴县令之死,还将军粮之案破了。军粮不可能从三千里外的京城往这边运,一般会就近采购调运。而石牛县是紧靠南蛮国边关的县之一,军粮有一部分会从这里采购,这也是石牛县等几个县的田税很重的原因。 吴县令倒是想做个清官,并且带着一腔热情和抱负想在石牛县大干一场,争取做下像样的功绩,好尽快调离这里。结果他先被架空,好不容易夺回些权力,却发现了粮草陈粮换新粮、粮草掺水掺假、贪墨军粮并转卖等一系列大问题。 要知道,边关屯兵二十万,粮草数量庞大,可想而知,其中的利益何等庞大了。就是以陈充新,吃其中的差价数额就很惊人。 吴县令想调查此事,结果可想而知,被人干掉了。杀他的人,正是赵兴宗。那个杨家旺就是背锅的,已经被赵兴宗杀人灭口了。 牵扯到军粮,当然就与边关大将李大将军有关了,但李大将军粗中有细,这种事从来不自己出面,也不会留下任何证据,倒霉蛋柳副将被推出来顶缸了。 石牛县的李主簿、林县尉、典史、户房、兵房、工房的官吏都牵扯其中,被下了监狱,与其他三个涉案县的涉案官员一并提交滇州府处理。 军粮案算是告破了,太子借给东宫侍卫也押着军中和各县衙一些主要人犯回京城了。 东溟子煜抄了这些罪犯的家财,除去上交州府的那部分,县衙也得了不少,大部分入公账,拿出小部分犒劳整个衙门三班十房。对县衙的人再一次整顿,一番恩威并施的手段使下来都老实了。 虽然被抓的都是八、九品的小官吏,也需要上面派下人来。县衙没人干活,忙坏了东溟子煜、朱慎之、马县丞和栓柱、东石他们。 钱老太和东老头儿带着凌月和丫鬟、婆子忙点心铺子的事,上官是带着徒孙和随从忙医馆的事,上官若离到处忙,连孙氏和六郎都跟着打下手儿。 反正,一家人都忙的很,晚上才能聚到一起。 凌月带着草儿、丁香给大家上了消食茶,木槿、木香奉上水果。 钱老太拿起一个枇杷剥着,“这边儿天气太热,唯一的好处是水果多。蛋糕放一天就馊了,饼干不用油布裹紧了,就吸潮变软了。” 上官若离道:“回头打几个冰鉴,上面放琉璃柜,点心放在柜子里,至少一天内是新鲜的。” 他们在柳林县和京城的点心房里都卖冰淇淋和冰糕,虽然用的是硝石制冰,但对外保密,都以为是窖藏的冬日冰。 虽然在这里制冰没有借口,很扎眼,但在石牛县,东溟子煜这个县令就是老大,相信没人敢来抢方子。 上官是道:“在我医馆里制冰,反正是隔壁,看谁敢来找事。” 他这些日子医治了几个疑难杂症,名声打出去了,几个大户人家,很是供着他,比东溟子煜站住脚容易。 东溟子煜道:“接下来,我想将县衙靠着后门的大院子做学堂,让朱先生免费教他们学汉话。” 东老头儿扒着枇杷道:“他们愿意学吗?听说那些夷人很排斥汉人和汉人的东西。” 东溟子煜道:“先教授衙门里的差役,考核不合格,扣薪水。你们也跟着学夷话,不然人家骂咱,你还笑呵呵地点头呢。” 钱老太一听,严肃起来,“是得学!必须学!” 二虎笑道:“咱偷偷学,装听不懂的,看他们背着咱们说啥!” 孩子们觉得他这个主意挺好,都积极起来。 朱慎之笑道:“甚好,甚好。” 东溟子煜道:“几个孩子的课业以后也得劳烦先生,当然我每晚也会考教他们。” 朱慎之道:“有你这连中六元的状元郎指导功课,是他们三生有幸。对了,马县丞旁敲侧击想将家中子孙送来上课呢。” 钱老太吃了一个枇杷,又拿起一个,道:“不收!那个马县丞看着最不是东西,反而他没出事,我怎么这么不信呢。” 五郎道:“我也不信。” 东溟子煜道:“马县丞的小罪过不少,不过,眼下衙门里颇有些草木皆兵的意思,我想缓和一二,都弄起来,没干活儿的了。等人员都配齐了,再看情况慢慢收拾。” 第二卷394章 童生 柳林县那边,童生试已经考完了第一阶段,大郎、二郎、三郎、四郎都过了,还得等待参加四月末的府试,过了府试才是正式的童生,要是考不过,那就得等到来年再考。 大郎、二郎、四郎都很刻苦,在家里一个单独的院子里学习,除非有事都不出门,大有头悬梁锥刺股的拼劲。 至于三郎,住到了府城大姐夫陈青云家去了,让陈青云平时指导着。 陈青云也约请大郎、二郎、四郎住他家去,他们没去,不自在。有千里马速运,他们若是遇到问题,坐车去请教就行了。再说,他们有东溟子煜为他们画的思维导图和搜集的模拟试题。 他们四个,四郎的名次最高,第三名,是最有希望的。大郎第二十八名,二郎第二十名,三郎四十来名。 东有银知道四郎回来考试,也没不管,文房四宝,衣裳食物,都给准备的妥妥的。赵氏挺着大肚子,去求她的县令哥哥,让他出了几套猜题试卷给几个郎做。 四郎也没死倔地不接受他们的照顾,自己亲爹、后娘,照顾自己不是应该的吗?他是三房的长子,将来他们老了,他得孝敬发送。走科举路,名声很重要,装也得装出父慈子孝来。 东有银看到四郎考的名次这么好,一下子老实了不少。以前是赵氏管的严,动不动打的他好几天不能出门,他害怕才不敢出去乱搞了,现在他自觉了,很是安分地赚钱。 赵氏看东有银这样子,对四郎更好了,将她哥压箱底的有大儒注解的诗集都求了来,让几个郎琢磨作诗的技巧。 刘氏见三郎考的最不好,急的不行,一直跟着三郎住在大丫家,听说这事儿,脸阴了下来,“怪不得他们非要住在村里,原来是走了县令的路子!还真是奸!” 东有粮将诗集甩到她身上,没好气地道:“少了三郎的份儿了吗?这是大郎连夜抄下来的!” 刘氏讪讪地,“我也没说什么啊!” 东有粮冷哼一声道:“以后少说这没用的屁话破坏几个孩子的感情!三郎跟兄弟们生了嫌隙,对他对你有什么好处?” 刘氏被训斥的没脸,讷讷道:“知道了!” 东有粮道:“你这张破嘴再胡咧咧,就别怪我在孩子们面前不给你脸面!” 说完,拂袖而去。 他没住女儿家,一直村子和各处点心铺子来回跑。 刘氏哭了出来,狠狠捶了自己肚子两下,“你怎么这么不争气!怎么这么不争气!怀不上儿子,怀个女儿也行啊,至少证明你还能生!” 看看手里的诗集,擦擦眼泪,赶紧给三郎送了过去。 大郎、二郎、四郎和吴文慧的两个弟弟吴文远、吴文清提前七天来到府城,住在陈家当年租给东溟子煜的那个小院子里,沾沾好运气。 二丫的丈夫秦恒因为太子府,在府城很有人脉,互保和凛生保人的事都给办妥了,什么都不用他们操心,只管考试就行。 考完府试,大郎、二郎、四郎、吴文远都过了,成了童生,三郎和吴文清没过,明年可以直接考府试。 四郎这次考了十二名,大郎吊车尾倒数第一,二郎考了四十名,吴文远考了二十几名。 “哈哈哈……”大郎高兴地蹦高儿,笑的小嗓子都露出来了,“我这是什么好运气啊!竟然是倒数第一!只差那么一点点,我就落榜了!哈哈哈……” 众人:“……” 竟然觉得很有道理的样子。 二郎也欢喜,“这次没白来!好歹过了童生试。” 他哥儿俩地搂着四郎的肩膀,“四郎,你成绩不错,要不要备战明年的秀才试?成为一个十三岁的小秀才?” 四郎摇摇头,道:“我是侥幸而已,童生试考的是基础,秀才试可就深了,我没把握。” 大郎道:“那你跟我去京城吧,跟四郎去顾家学堂上学。” 四郎道:“我想去滇州找爷奶、四叔四婶和我娘、六郎。” 二郎绷起脸,严肃道:“不行,你一个人怎么去?路上要走两个多月!” 第二卷395章 正轨 柳林县的信件通过千里马速运站暗中的送信渠道很快,不到一个月就到了石牛县。 晚饭后,大家照例进行家庭会议,五郎给大家读了大郎几个的信。 钱老太一听三个孙子都成了童生,拍着大腿哈哈大笑,“太好了,我就知道,我的孙子都随我,聪明着呢!” 东老头儿默默翻了个白眼儿,但没敢反驳老婆子。 六郎拍着小手儿高兴地道:“太好了,太好了,哥哥是童生了!” 孙氏那麻木呆愣的眼睛里也有了光彩,将六郎搂进怀里。 六郎的头在她身上蹭了蹭,道:“娘,六郎以后也考童生当大官,孝顺您。” 钱老太揉了揉他的脑袋,笑道:“傻小子,一个小童生就想当大官了?你四叔中的是状元,现在才是七品。” 凌月捂嘴笑,在五郎耳边道:“你看咱奶,多膨胀,嫌七品官儿小了。” 五郎也呵呵笑,心里暗暗下决心,一定好好读书,将来也考个状元。 六郎虎头虎脑地笑,问道:“四哥什么时候回来呀?” 五郎道:“他只带两个小厮千里迢迢的过来,大伯、二伯他们都不放心,先让他跟着二哥去南安候府上学了,慢慢找机会再过来。” 即便是跟着千里马速运站的人往这边走,也没有一直将他送过来的队伍,要一段一段的走,何况有些荒凉的山地千里马根本到不了,大家可不放心。 东溟子煜道:“若是有镖队过来,可以跟着来,但不好碰。” 钱老太很豪情地摆摆手,道:“不用非得来,在京城也挺好的,他跟大郎、二郎感情好,老大两口子对孩子们也上心,委屈不到他。” 确实,东家的两辈儿的兄弟关系都很好,尤其几个郎,除了大郎都还没成家,没分心,感情比亲兄弟也不差。 说了一会儿几个郎科举的事,和老家的事,大家就散会去休息了。 钱老太叫住上官若离和东溟子煜,神神秘秘地道:“我跟你们说啊,今天马县丞的太太送给了我一对儿挺粗的赤金镯子,这这算不算收贿受贿啥的?” 她在京城也收过不少礼,但那都是人情来往,没有儿子下属给送的。 上官若离安慰老道:“这是寻常人情往来,您只管收着,别到处嚷嚷就是。等过年过节的,这个人情会还回去的。” 钱老太就安心了,“这穷地方,他马家还真能拿出好东西。这不年不节的就送金镯子了,若是年节有事岂不是送的还多?” 东溟子煜眸光闪了闪,“靠俸禄可买不起金镯子,想来有别的来钱的路子。” 这些日子,主簿、县尉、典史和缺的小官吏都陆续补全了,六房的官吏都是举人,主簿、县尉、典史都是进士、同进士,许是马县丞这个本地秀才,觉得有压力了。 这地方太偏僻太穷困,都不愿意来,县衙里的官吏有时候就不能按照朝廷的要求配置,只能降低要求。能来这里的,也都是被发配的,或者没关系的。 回到房间,东溟子煜搂着上官若离道:“最近出门小心些。” 上官若离失笑,“换个口气,我就怀疑你在威胁我了。” 东溟子煜笑道:“边关有异动,南蛮人屡次犯边,恐怕要起战争。” 上官若离给他解衣带,“是真的,还是李大将军想让皇上看到他的重要性啊?” 这次军粮案子,虽然推出了柳副将,但谁都不傻,皇上更是怀疑他,这个时候边关起战事,能让他躲过皇上的怒火。 东溟子煜道:“不管真假,还是小心些为好。” 夫妻两个互相解开对方的衣裳,大和谐一次后,就相拥着睡着了。 翌日吃过早饭,业余小乞丐谢汝成汇报道:“大人,我们这些日子盯着马县城,发现他在外面养了外室,养了个江南瘦马。每个月都会有人往那院子送五、六个大箱子,挺沉的。送箱子的日子,马县丞一定会宿主那里。” 东溟子煜眸光微沉,道:“下次有人送箱子来,赶紧来通知我!” 第二卷396章 好气象 忙忙碌碌中,东溟子煜他们来到石牛县已经三个月了,摆平各方势力,捋清楚县衙的公事,着实废了一些心力。 而石牛县城也因为他们的到来,发生了明显的变化。 钱老太的点心铺子,新鲜的点心和冰激凌、雪糕、冰棍儿吸引的天天有顾客排队。另外铺子里需要粮食、各种干果、牛奶,这就吸引了一些百姓来卖这些东西。 上官是的药铺子就开在隔壁,医药世家的牌子一挂出来,吸引了许多病人来看病。他还收药材,价格公道,童叟无欺,经常有一些山民背着药材来售卖。 小小的县城里明显热闹起来,有东西和银钱流动,经济就会发展,百姓的生活就会有所改善。 县衙的公田里,土豆、地瓜、玉米长势很旺。公田就在路边,也不阻止百姓来看,百姓们认识土豆和地瓜,山上就有野生的土豆和地瓜,但长的很小,还没有人当粮食种。 凌月掰下一个玉米剥开,让大家看,玉米还嫩着,烤着吃、煮着吃正好。 百姓们没见过玉米,惊奇地道:“这是什么?一粒种子能产这么一大个儿?” 上官若离带着人挖开一棵地瓜,里面一大窝地瓜让路过的百姓将叫出来:“天呐,这是地薯吗?怎么这么大?怎么这么多?” 五郎又挖开一窝土豆,大家又是一阵惊奇,“这是地蛋吗?也能长这么多?” “这玩意儿不好吃,吃多了烧心!” “咱们山林里有的是,想吃挖几个回来吃就是了,没必要浪费田地专门种这个。” 这边气候温热,山林常年绿色,虽然土地少,产粮少,但山中食物多,还真没饿死过人。所以,他们对口感并不怎么好的土豆和吃多了烧心的地瓜并不怎么热情。倒是对新粮食玉米有很大的好奇心,不知这玩意儿好吃不? 上官若离直接在地头路边支起锅灶,开始示范土豆、地瓜和玉米的吃法。将食物放在干净的树叶子上,让百姓们品尝。 土豆丝、土豆片、土豆条、土豆炖肉,烤地瓜、炸地瓜丸子、地瓜饼,玉米饼、玉米发糕、烤玉米、煮玉米……最主要的,是土豆和地瓜做成的粉丝和粉皮。 这下,百姓们仿佛打开了新世界,“天呐,这也太好吃了吧?” “这个粉丝真好吃!” “这个粉条炖肉真香!” “县令太太,这些制作方法,我们能学吗?” 上官若离道:“可以学,我们在这儿教大家用这三样东西做菜、做点心,所有人都可以来学。大家做成了粉丝、粉皮,可以卖到别处去。只教五天!注意,只教五天!” 一听能卖,百姓们的积极性更高了,纷纷要跟上官若离买秧子回去种。 那个小山坡上的梯田也已经修好,粮食和药材种了下去,长势很好。 这下,百姓们沸腾了,这样也行?! 他们这里到处都是山地,田地太少了!若是山上也能种地,那岂不是以后天天能吃粮食了? 百姓们都跪在县衙门口,请求东溟子煜将修梯田的方法交给他们。 东溟子煜让衙门里的官吏都出马,给百姓们培训修梯田的方法,以及怎么排水、怎么保墒、怎么浇灌等。 官吏们也能沾点儿政绩,积极性非常高,热情公然高涨。 第二卷397章 体察民情去 朱慎之的学堂这边,也走上了正轨,官差们学汉话、学各族的蛮夷话,考试不合格扣薪水,考试前五名有奖励。有时是真好吃点心铺子的新奇点心,有时是冰淇淋、雪糕、冰棍儿。 这些差役们都舍不得吃,拿回家给孩子、老人吃,学习积极性也空前高涨。别说,学了一个月就与汉人和各族夷人交流顺畅了,办差也顺利了。 东溟子煜看他们尝到甜头了,就道:“你们的孩子们若是想来学也可以,男女都可以,不收束脩,学好了也有奖励。” 破格录取的巡检将青山先把自己侄女和儿子送来了,侄女六岁,儿子三岁。 其他衙役一看,这小子,真会拍马屁,也将自己家不能帮忙做家务的孩子送来了,都是三至五岁的孩子,县衙后院儿成了幼儿园和成人班了。 五郎哭笑不得,“这两极分化也太严重了吧?” 东溟子煜笑道:“这只是个开始,你们教他们汉话,他们教你们夷话,这些孩子可不是一个族的。” 六郎跃跃欲试地道:“我也能教,我也能教!” 朱慎之叹息道:“这个石牛县已经多年没出过秀才了,现在一共就三个童生,一个三十来岁,一个五十多岁,一个六十多岁。县令大人,您年终政绩考核的教化一项一定会为零了,拉低总评分呀。” 东溟子煜苦笑,“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尽力而为吧,今年秋天的童生试准备的怎么样?” 朱慎之哭笑不得地道:“一个报名的都没有,去年还有赵家的子孙考童生呢,都没过,这不今年抄家做苦力去了吗?” 东溟子煜:“……” 教化百姓本来就是个长期的事情,尤其这种多种夷族百姓混居的地方,更是个缓慢的过程。 很多村寨常年不下山,不跟汉人打交道,不跟汉人通婚,十分封闭落后。甚至生活在朝廷法律之外,有什么事,寨子里的族长就处理了,族长就有生杀大权。 现在,县衙的事情基本捋顺了,他也该走一走石牛县的各个夷人村寨了,至少得了解一下情况,然后慢慢教化融合。 五郎道:“爹,我也想去看看夷人的寨子。” 凌月道:“我也要去!” 二虎道:“四叔,我也想去山林里走走,可以认识跟多的草药,还能号召夷人来县里卖草药。” 上官是道:“我也想去,可以教给百姓种草药,来年不用钻山林就有草药卖。” 钱老太、东老头儿也要求去,六郎一看,也要去。 东溟子煜笑道:“我是去体察民情,你们当是去郊游呢?那些夷人对汉人可不友善。一个民族一个风俗,要是犯了他们的忌讳,他们会杀人的。” 上官是道:“我们这次先去摸摸底儿,下次再带你们去。还要在这儿待三年呢,有的是机会。” 钱老太也不想耽误东溟子煜办公事,道:“让五郎她娘跟着去,她做饭好吃,还能打。” 然后对凌月道:“你一个姑娘家也别去了,这个年纪该说亲了,听说蛮夷人看对眼就钻小树林儿,你被那些夷人冲撞了就不好了。” 她的孙女一定会回京城嫁人的,可得守着京城人的规矩。 上官若离对凌月道:“你和草儿留下,家里得有人照顾。” 草儿把胸脯拍的砰砰作响,“放心!草儿一定会保护好老太爷和老太太的!还有姑娘和小公子!” 最后东溟子煜带着上官若离、上官是、五郎、上官是的一个侍从出发去督促秋收了,还带上将青山做向导。 马县丞啧啧说酸话儿:“这是出公差,还是带着家属去游山玩水?” 他仗着自己是本地人,熟悉情况,这些日子想着法子的揽权,东溟子煜也不跟他争,可累死他了! 督促秋收可是个苦差使,以往的县令都是派个看不顺眼的书吏下去。山高林密的,书吏随便转上三、四天就回来了,估计连两个村寨都没走到!写一篇样板文交上去,就算交差了。 看着吧,东县令用不几天就知难而退乖乖回来。哦,不,也许回不来了。 李大将军和赵家栽了那么大个跟头,真的会放过他吗? 年轻人啊,不栽几个跟头,不知世道深浅! 第二卷398章 下乡 将青山还借了两头驴,走羊肠山路,高头大马反而不如驴子。 上官是和五郎骑驴子,其余人都走路。 山高林密,离县城近的地方路还好一点儿,宽一些,有的地方还凿了台阶儿。越往偏僻处走,道路越来越难走,很多地方就是人走多了踩出来的自然小路,没有经过任何修整。 朱慎之要留在县衙处理日常食物,还要教学堂里的那些大小学生,将青山就兼任向导和翻译,他经常上山打猎、采药,对当地的村寨位置很熟悉。 东溟子煜这次除了视察秋收,还要调查一下附近那里可以修建梯田,更要将一群不懂汉语的蛮夷教化好,让他们走出大山里的村寨。毕竟靠科举他是不会出政绩了,只能从教化蛮夷方面入手了。 石牛县地广人稀,一共才一万多人,其中汉人占少数,百夷占人口的很大一部分。就是汉人群居的地方都十里不同风八里不同俗,何况是百夷混居之地,连语言差别也很大,两个寨子的人都有可能语言不通。 走了一天,傍晚的时候,他们到了距离县城最近的一个寨子,荣宁寨。 几人站在荣宁寨高大的木头寨门前,欣赏着门垛子上的雕刻花纹,很有一种异域风情。 一个夷人青年从寨子里出来,穿着黑布裤子,没有袖子的蓝布褂子,头上包着厚厚的头巾,背着长弓,眼神戒备,显然刚才是在站岗放哨。 这青年看到这些人穿着汉服,人高马大的将青山还穿着衙门里的差役衣裳,眼神里顿时带上了敌意。 “你们是何人?来我们寨子作甚?” 将青山上前一步,道:“这是我们的县令大人!前来视察督促秋收!” 上官若离站在了上官是和五郎面前,以防这夷人青年突然发难。 夷人青年明显一惊,看了东溟子煜一眼,道:“你们等着,我要去禀报族长!” 说完,转身走了,还关上了寨门。 上官是问道:“怎么走了?会不会回去找一帮人回来揍咱们?” 五郎立刻十分紧张地握住了自己的小弩箭,“他们人一定很多,咱们是直接上还是埋伏起来伺机而动?” 上官若离摸了一下他的脑袋,笑道:“什么叫伺机而动?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 五郎不好意思地呵呵一笑,道:“您不是这般教我们的吗?” 上官若离:“……” 东溟子煜好笑道:“他们不会没有理由地杀人的,何况,我好歹是他们的父母官,他们也得好好掂量掂量后果。” 上官是道:“或许看你长的俊,抢回去做压寨相公呢。” 上官若离脸色一沉道:“他们敢!抢我的男人,不想活了。” “哈哈哈……”几人都笑了出来,知道上官是是在开玩笑。 上官是正了神色,道:“我接过不少夷人病患,他们与普通老百姓没有区别,不难打交道,只要不犯他们的忌讳就行。” 五郎道:“我对夷人的印象最深的是他们色彩鲜艳的服装和明晃晃的银饰。” 门内传来纷杂的脚步声,和有些高的说话声。透过木门上的大缝隙可以看到,刚才那个夷人青年带着一群夷人冲了过来。 东溟子煜往前一步,将其余人都护在身后。 将青山退了两步,心里害怕,但他不能让东溟子煜这个县令来保护自己一个小喽啰,硬着头皮往前走了三步,高声道:“县令大人来督促秋收,调查土地情况,看看哪里能修梯田!” 得把好处说出来,谁不稀罕土地? 第二卷399章 奇怪风俗 上官若离和东溟子煜眼神好,很快就看出荣宁寨的人脸上带着热情的笑意。 为首的夷人汉子五十岁左右,会说汉话,虽然有些生硬,但交流起来没有障碍。 汉子上前行礼:“吉宏见过县令大人,见过上官神医、县令太太、县令公子!” 五郎好奇地道:“伯伯,您认识我们呀?” 吉宏笑道:“回小公子,他们这寨子离县城近,县令大人的梯田,县令太太种的新粮食我们都去学了。我们也去卖药材、看病,当然认识上官神医。前些日子,寨子里有人在山上摔断了腿,我跟着去的。” 上官是这才仔细看吉宏,道:“是有些印象。” 众人都热情地道:“快!快请进!” 吉宏招呼一声,好多人都热情地迎接,人人脸上带着笑容。 然后…… 很多人来让上官是把脉治病,有女人来找上官若离学做菜,东溟子煜则去看寨子周围的小山包适不适合造梯田。 到了晚上,全寨子的人开篝火晚会,又是唱又是跳,大碗喝酒,大声唱歌。 五郎看的眼花缭乱,不是说蛮夷人仇视汉人吗?不是说他们排外吗?不是说他们过着与世隔绝的日子吗? 等第二天,众人出了荣宁寨,五郎才问出自己的问题。 将青山道:“百夷的习俗各不相同,靠着县城的就开放一些,每个寨子的风度习惯也不同。” 五郎问道:“咱们去的下一个寨子有什么要忌讳的?” 将青山道:“这座寨子的百姓也很好客,就是寨子周围的溪水里的鱼不能吃?” 上官若离心里有了猜测,但并没有说话。 东溟子煜也想到了,淡笑不语。 上官是看两人的神情,就知道有事儿,也支楞起了耳朵听着。 将青山道:“因为这个寨子里的夷人有水葬的风俗,吃鱼的话,有时候会吃出手指甲、头发之类的。” “呕!”五郎扶着一棵大树呕吐起来。 上官是也脸色苍白,瞪了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一眼,“你们知道是不?知道还不阻止这小子说出来!故意让我们恶心!” 上官若离给五郎拍背,笑道:“我也是猜测,没想到是真的。” 东溟子煜也道:“我也是推测而已。” 将青山道:“水葬、土葬、火葬都是寻常的,还有天葬、山洞悬棺葬,有一个民族,风俗是树葬。” 五郎喝了点水,好受多了,忍不住好奇心,问道:“树葬是什么?难道将人挂在树上?” 将青山随手摘了一个红色的野果扔进嘴里,道:“挂在树上,腐烂后会落下来的,是棺材放在大树上。” 五郎看看周围的参天大树,以为常年湿热,大树长的都非常茂密,还有各种爬藤植物缠绕,遮住了光线,显得阴森森的。 拉住上官若离的手,道:“咱们快走吧!” 这次走了两天多,到了一个村寨。 他们在这个村寨的知名度和受欢迎情况比荣宁寨相比差多了,但也有人知道,对他们还算热情,恭敬中带着疏离。 东溟子煜看了他们寨子的土地情况,种的粮食作物以及收成情况。还调查了周围的山地,是不是能修建梯田。 上官是给他们看病开方子,并告诉他们自己的药铺收草药,让他们采了药可以去县城卖,还教给他们一些草药可以种植,鼓励他们种草药。 东溟子煜提醒道:“可以开荒地种草药,不能占用耕地,不然会判刑流放的。” 百姓们忙诺诺称是,大多数没走心,但有那头脑灵活的已经盘算起怎么种草药了。 东溟子煜只是建议种草药,不会逼着他们,等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尝到甜头自然会有很多人跟风了。 晚上又是歌舞喝酒,热情招待。如此走了五个村寨,酒量都练出来了。 越走越往深山走,寨子的人也越排外警惕。大约一个月以后,几人来到一个只有二百多口人的小寨子前。 将青山道:“这个寨子坐落在深山老林里,外面的人轻易来不到这里,他们也不出去,我也是听说,没来过。” 长官是摸着胡须看着周围的情况,“你们发现哪里不对了吗?” 第二卷400章 开门呐 这个小村寨叫清水寨,已经算是很偏远的了,但处处透着不对劲儿。 五郎道:“是不正常。很多农田都荒了,看野草的情况,应该不是荒了一年两年了。” 上官若离也看出来了,“夷人生活在山地里,可以耕种的农田本来就少,都很珍惜土地,怎么这清水寨的土地都荒了大半呢?” 大家看向将青山,将青山摇摇头,“我也没来过这里,也没听说过清水寨的情况。” 东溟子煜看看寨子的木门,道:“进寨子去看看。” 清水寨建在半山腰,云雾缭绕,树木葱笼,现在正是中午,木屋上方升起袅袅炊烟。 将青山上前敲寨门,“开门,开门呐!” 很快有个身形佝偻的老人过来,也不开门,从门缝里往外偷窥,“你们干什么呢?” 幸好,这语言和前面有个山寨相同,将青山懂。 将青山道:“我们石牛县的县令大人来视察秋收情况,打开门,让我们进去。” 老太沉默了一下,道:“什么县令?我们不认识,你们也别冒充!走走走!非要看,农田都在寨子外面,自己看吧!” 说完,快步走了。 将青山继续敲门,“开门,开门!” 没人来开门,但有人从木屋里出来,探头探脑地往大门这边看,那样子对陌生人很有敌意,排斥别人进村寨。 五郎笑道:“终于有个排斥外人的了,可见传说并不是空穴来风。” 上官若离透过门缝往里看,“你们看,寨中似乎只有老弱妇孺,按理说他们敌视外人,有外人来了,应该青壮先上才对。” 上官是摸着胡子给出结论:“有情况。” 东溟子煜道:“咱们离开,躲藏到附近观察看看。” 几人下了山,两头驴子太显眼,容易暴露,就留在山下的密林里,让将青山看着,上官是年龄大了,不适合奔波,和他的侍从也留下了。 上官若离给几人留下足够的食物、药品和防身的武器、药粉,跟东溟子煜和五郎又返回了清水寨附近,藏在远处的一棵大树上,用望远镜观察。 有几个老人在寨子门口转悠,似乎是怕他们回来,更加让人怀疑了。 天黑下来以后,清水寨的青壮年男人们回来了,他们是从清水寨后面的山上回来的。他们有的扛着锤子、斧子、凿子、铁锨,有的挑着筐子,有的背着篓子…… 东溟子煜小声问五郎:“这次看出哪里不对了吗?” 五郎觉得不对劲儿,但说不出来,大脑飞速运转,想了好一会儿,突然道:“我知道了,他们带的工具不对!不像种地的,也不像伐木的,倒是像南北溪村后山玉矿上采矿的。” 他经常跟着种地,也上山跟着伐木、砸石头,辨认工具还是很容易的。 上官若离赞赏地摸了摸他的头,对东溟子煜道:“莫非这清水寨也发现了矿藏?人家有矿了,不种地也就有情可原了。” 东溟子煜道:“我进去探探,你们在此等我。” 五郎这时候不会任性,乖乖点头,小大人一般,严肃地嘱咐道:“爹您小心些!” 东溟子煜摸了摸他的脸,“放心。” 与上官若离对了个意会的眼神,在树上腾跃几下,消失在密林里。 上官若离搂着五郎,两人都没说话,默默地看着清水寨的方向。 夜色渐渐深了,清水寨的家家户户热闹起来,飘出了饭菜的香味儿。闻起来有肉有饭,伙食应该不错。 第二卷401章 私采银矿 整个清水寨都笼罩在夜色中,月亮被浓雾掩盖,四周一片漆黑。 山道上有骡马行走的声音由远及近,蹄子声很沉闷,应该在蹄子上裹了棉布。这附近只有清水寨,显然这些人是去清水寨的。 五郎有些害怕,“这些人不少,会不会发现爹爹?” 上官若离道:“不会,你爹本事大着呢。” 没一会儿,东溟子煜就回来了。 五郎欢喜地问道:“爹,你没事吧?我看到去了好多人!” 东溟子煜摸了摸他的头,对上官若离道:“他们私采银矿,我在那些人里看到了逃犯赵家主和赵兴祖。刚才来的人是来运银子的,赵兴宗就在其中。 看起来,不管挖矿的,还是运银子的,都是李大将军的人。他们原计划是想今晚运银子走的,但听留守的老人说我来过,他们不敢动了,明日看情况后再行动。” 上官若离道:“我们这是无意间打草惊蛇了,咱们不能明着来调查此事了,咱们杠不过李大将军,人家有的是兵。” 东溟子煜道:“咱们去后山看看银矿规模有多大,他们有多少兵把守。” 他不知道多远,也不知道去多久,可不敢将上官是、将青山和那侍从留在山脚下,他们三个武力值太低,万一赵兴宗他们出来搜山找人见到他们可就不好了。 三人回到他们的藏身之地,东溟子煜就道:“咱们得换个地方,这里离道路太近了。” 上官是都在睡袋里睡了一觉了,一听他这话,就知道有事,“刚才听到有牲口的蹄子声,是不是来人了?” 五郎笑道:“曾外祖您真聪明,来了好些个兵,都骑着矮脚马、骡子和驴子,进那清水寨里去了。” 上官是将五郎搂过来,摸了摸他的头,道:“你这小子,这么明显的事儿还看不不出来?” 东溟子煜道:“赵家兄弟都在这些人里面,这银矿背后的大人物是李大将军无疑了。已故的吴县令有没有参与其中不好说,说不定现在县衙里还有人做内应。” 上官是叹了一口气,“这事儿不神秘,但牵扯的人太大了,事关边关将领变动,你一个小县令无疑就是石头撞鸡蛋,向京城递密折吧。” 东溟子煜点头,“祖父说的是。” 几人收拾了东西,抹黑往深山里走。幸亏挪地方了,因为他们看到有人举着火把从清水寨里出来,在道路附近的山林里寻找。 等那些人回去了,东溟子煜叮嘱上官若离道:“你在这里照顾他们,我去那银矿看看。” 将青山不放心,虽然有些害怕,还是硬着头皮道:“县令大人自己去怎么行?还是让小的陪您去吧,遇到什么事儿也好有个照应。” 东溟子煜道:“不用,遇到事儿,我还得分心照顾你。” 说着,足尖一点,就上了茂密的大树,眨眼睛就消失在密林里, 将青山惊讶地张大了嘴,他只知道县令武功高,只看到过他杀人如割韭菜的样子,但还是第一次看他露轻功。 东溟子煜不敢走山道,在树尖儿上用轻功前进。因为有雾气,看不到银矿里的灯光,只能根据那些人走过的路,摸索着寻找。 翻过来一座山,才找到银矿所在。矿坑的洞口不大,还用树枝掩盖了。洞口建有几座木屋,被绿色的藤蔓覆盖着,不走进根本发现不了。 东溟子煜在那些木屋周围走了一圈儿,根据气息判断,这些看守大约有一百多个,没什么武功。 东溟子煜又查看了周围的地形,才回去。决定等那些运银子的人离开,他们才离开这里,怕他们在路上安排了人。打草惊蛇,不光会惊走了他们,还会给自己和家人惹来麻烦。 可是,第二天,那些人都窝在寨子里没出门,连采矿都没去,还有人出来寻找着什么。 上官若离轻笑道:“还挺警觉!” 到了第三天,他们才有了动作。 第二卷402章 巧遇 许是确定安全了,那些人才肯行动。 天刚蒙蒙亮,清水寨的大门就开了,赵兴宗带着那些汉子们骑着善于走山路的牲口从大门里出来,在狭窄的山路上一字排开,蜿蜒着向银矿走去。 东溟子煜又跟去了,看到清水寨和看守银矿的汉子们从矿洞里进进出出,背上的背篓非常沉,将里面的东西装到牲口背上驮着的筐里。 装完东西,队伍沿着山道回来,没有进清水寨,直接沿着山路走了。 上官若离轻声对东溟子煜道:“要不要黑吃黑一把?” 东溟子煜现在玩儿黑吃黑这一招儿顺手的很,那些兵士已经走了,这边相对安全了,就将几人留在临时营地,两口子去当劫匪去了。 当然,跟上官是和将青山他们说的是去探听消息。 这边的阔叶树很粗大,他们这两晚上都睡在树上,用藤蔓编了藤床,铺上树枝,再铺上睡袋,旁边撒上药粉,挂上药囊,上面用树枝搭了顶,睡起来也很舒服。 五郎和上官是在高高的大树上没下来,分拣着昨天一天采的草药。 将青山和侍从在树下,还有两头驴呢,他们得照顾着。 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先进了空间换了衣裳,易容、蒙面,才出来去追赵兴宗带着的队伍,远远地就看到他们跟一伙蒙面人打了起来。 上官若离咂舌,“看样子,有人想截胡了。” 东溟子煜轻笑:“咱们也蒙着面呢,走吧,去掺合上一脚。” 上官若离笑道:“收着武功点儿,要跟这些打劫的同一个水平。” 东溟子煜应了,他懊恼地是不能活捉赵兴宗,考虑着是杀了赵兴宗还是放他回去,将来作为人证? 上官若离知道他的想法,建议道:“下手的时候,注意点儿,让人以为他死了,然后咱们救回来就是了。” 东溟子煜道:“这些小主意,我永远比不上你。” 上官若离瞪了他一眼,“这叫聪明才智!” 两人说说笑笑间已经到了跟前,提着剑就加入了战斗。 劫匪:这是谁?不像同伙?来分一杯羹的? 赵兴宗等人:娘的,又来了两个! 赵兴宗毕竟是带过役差的,伸手矫健,也懂些策略,但跟东溟子煜没法比,没过几招儿就被一剑穿胸了。 看到死人了,那些兵士更勇猛了,他们可是上过战场的好手儿,拼起命来战斗力也很强的。 上官若离专门盯着离开队伍的牲口,将他们背上筐里的东西收入空间。 一个蒙面的瘦子凑过来,东溟子煜警惕起来,一个剑花就先刺了过去。 “叔?”那瘦子压低声音叫了一声。 是容川!东溟子煜一惊,忙停住剑锋,收回来剑。 那些运银子的士兵也不恋战,宁可舍些银子,也要逃走。 容川显然也不想穷追不舍,放了他们走了。 上官若离也听出容川的声音了,提着剑过来,问道:“容川?” 容川拉下面巾,抱拳行晚辈礼,“叔,婶儿。” 一个少年拉下面巾,露出二郎那张俊俏的脸,“四叔、四婶儿。” “还有我!还有我!”一张英俊的娃娃脸露了出来,正是顾抚军的儿子顾然。 上官若离惊讶,“二郎,容川,顾然,你们怎么来石牛县了?来这深山老林里是来找我们的?” 第二卷403章 乌龙 二郎黑瘦黑瘦的,不过很是精神,笑道:“我们不知道四叔和四婶儿来了这里。” 容川又沉稳了许多,道:“南蛮国边关情势危急,我主动请命来查探情况。” 让侍卫收拾那些人落下的银子,道:“叔,婶儿,此处不是说话之地,咱们回营地再说。” “好。”东溟子煜微微挑眉,还有营地,看样子来的人不少。应当是冲着银矿来的吧?有太子在,这下就好办多了。 上官若离道:“先去找我外祖父和五郎他们。” 二郎眼睛一亮,欢喜道:“五郎也来了?四郎也来了,他负责外围埋伏,在林子里呢。” 顾然拉着一匹矮脚马过来,兴奋地道:“这矮脚马还真健壮,我还是第一次见。” 二郎道:“这种马耐力好,善走山路,爬山驮货很合适。带回去,给四郎、五郎骑正好。” 容川拿出一个竹哨,放在嘴里吹了几声嘹亮的鸟叫声。 没多久,丛林里也传来竹哨声。 没一会儿,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二郎笑道:“四郎他们来了,四郎看到你们,不知道有多高兴。” 等了一会儿,便听到四郎兴奋的声音:“二哥,二哥,我发现两头驴,上面还有吃喝,定是那伙人落下的。” 上官若离和东溟子煜看清那两头驴的样子和上面的布袋,脸色微变,这不是他们的驴吗? 上官若离赶紧问道:“看管这两头驴的人呢?” 四郎听到上官若离的声音一愣,目光一扫,看到了上官若离和东溟子煜,惊喜道:“四叔,四婶儿,你们怎么知道我们来了?你们来接我们的?” 东溟子煜问道:“看这两头驴子的人呢?” 四郎不知他为什么这般问,收了笑容,正色道:“那两人看到我们人多,吓跑了。” 二郎给弟弟解围道:“这两头驴正好给四叔和四婶骑,回去不用走着崎岖的山路了。” 上官若离和东溟子煜:“……” 四郎受爹娘的影响,心思敏感,善于察言观色,见二人神色一言难尽,问道:“四叔,四婶儿,怎么了?哪里不对。” 上官若离好笑道:“这两头驴就是我们的,看这两头驴的,是县衙的巡检和上官家的侍从。” “啊?!”二郎、四郎惊讶,表情尴尬。 众人:“……” 容川笑道:“幸好没伤到人。” 东溟子煜道:“他们倒是机灵,看到你们背着弓箭、拿着大刀,就赶紧跑了。” 二郎笑了,问道:“那五郎和曾姥爷呢?” 上官若离笑道:“在你们发现这两头驴附近的大榕树上呢。” 东溟子煜带着他们回去找人,上官若离留下救治赵兴宗。 将青山和那侍从已经回到树下了,神色有些焦急。 树上的五郎发现了他们,小奶音儿飙的高高的:“爹,娘,我好像看到四郎哥了,他带人把我们的驴抢走了。” 四郎:“……” 二郎高声笑道:“五郎,是我们!曾姥爷,我们来了!” 五郎扒拉开茂密的树叶,看到了二郎、四郎,高兴地尖叫起来,“啊,啊!真的是四哥!我还以为看错了呢!还有二哥!哈哈哈……” 东溟子煜怕他一兴奋掉下来,赶紧飞身上了高大茂密的大榕树,将上官是和五郎带下来。 几人回到路边,见到顾然和容川又是一阵问候,重逢的喜悦感染的所有人脸上都露出了笑容。 他们骑着牲口,带着战利品进了密林,走了大约一个时辰就看到用绿色树枝搭起来的帐篷营地。 容乾看到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他们也很是诧异,见礼后,将他们让进帐篷里叙话。 第二卷404章 亲孙子 只半年多没见,几个少年的变化就很大,都成熟稳重了不少,同时也意气风发、斗志满满。 容乾变化最大,眼神已有凌厉之势,幽深冰冷,一眼扫过来,能让寻常人后背发凉。 看样子,这半年多,京城高层发生了很多事。 容川让人摆上点心、水果、茶水,“条件艰苦,叔,婶,先垫垫肚子吧。” 东溟子煜点头,端起茶杯喝了两口,放下茶杯,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你们是为了清水寨那银矿来的吧?” 容乾微微点头,道:“朝廷收到李大将军的军报,说南蛮国有异动,恐起战乱,皇上派我来调查情况,若是开战,便做监军。 我父王在军中的眼线察觉李大将军收入和花销不符,暗中调查,发现每月都有银子运来,怀疑他私采银矿。我半路收到消息,就先调查此事,跟踪那队伍来此。” 说的这般详细,显然没把东溟子煜当外人。 东溟子煜气定神闲地道:“我是出来督促秋收,调查土地和百夷村寨情况,不成想在清水寨发现了异常,发现他们不种地,寨子里只有老弱妇孺。 盯了两天,发现他们在开采银矿。寨子里有军粮案的赵家逃犯,带着队伍来的是也是逃犯赵兴宗。事关李大将军,我们追上来,想抓住赵兴宗,遇到了你们。” 他可不会说,他和上官若离是追上来黑吃黑的,却让你们搅和了好事儿。 容乾道:“既如此,倒是做实与李大将军有关了。我们觉得没有证据,却不甘心让他们将银子运回去,才假扮劫匪抢劫的。” 容川道:“现在有了证据,还有赵家的人做证人,咱们是不是动手封了银矿?” 容乾看向东溟子煜,“东大人,银矿上是什么情况?有多少兵力部署?” 东溟子煜将银矿的情况说了,然后道:“咱们这些人,能将银矿和清水寨全部控制。” 容乾道:“那就马上动手,不给对方反应的机会!” 他们带来的都是精兵,无论武功还是兵法都是一流,对付这些乌合之众,还是很轻松的。 事不宜迟,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带着容乾他们去控制清水寨和银矿,上官是留在营地,看护重伤的赵兴宗。 一看有这么多精兵杀来,一个看守银矿的士兵首先抽出宝剑,先将赵家主和赵兴祖杀了,然后引颈自刎了。 很明显,这是杀人灭口,要让赵家背锅了。 但李大将军知道皇上不傻,定会认定是自己干的。为了证明自己的重要性,不让皇上降罪,边关势必要起战争了。 若是南蛮人打进来,石牛县首当其冲! 东溟子煜得尽快回石牛县城,为迎接战争做准备。 钱老太看到二郎、四郎、容川、顾然还以为自己眼花呢。 二郎哽咽道:“奶!” 四郎也双目含泪,“爷,奶!不孝孙儿来了。” 容川笑眯眯地道:“爷!奶!” “唉!这一路累了吧?”钱老太扎着手跑了过去,二郎、四郎眼泪汪汪地做好被奶奶抱抱的准备。 可是,钱老太从他俩身边冲过去,抓住了后面容川的手,“看看,都累瘦了,快,家去,家去!” 二郎、四郎愣着原地,神情石化,觉得有凄凉的小凉风儿吹过。 第二卷405章 团聚一堂 二郎、四郎擦了擦眼角的泪,有些怀疑,容川才是钱老太的亲孙子。 “四郎!四郎!”孙氏跑过来,抓住四郎的手,眼泪哗哗流。 四郎握住孙氏的手,也哭了,疯娘也是娘,也认识他这儿子。 “二哥,四哥!呜呜……”六郎抱住四郎的腰,呜呜的哭。 东老头儿慈爱地摸了摸二郎和四郎的头,“两个臭小子,胆子真不小,这千山万水的,愣让你们找来了!” 二郎红着眼睛道:“有军队呢,我们啥也不用操心。” “大军?”东老头儿神情肃穆起来,他现在也不是那个只知道土里刨食儿的那个老头儿了,也懂不少事儿了,知道京城有军队来,怕是边关要不太平了。 一家人欢欢喜喜地进了后院,在花厅里坐下。 钱老太跟容川说完了话儿,这才想起两个大孙子,将二郎和四郎一手一个拉在身边,笑道:“好小子,你们没给你四叔丢人,都成了童生了!” 二郎笑道:“童生只考最基本的四书文、试帖诗和五经文,都是死记硬背的。只要平时下苦功夫记住了,考试时仔细些别答错,就没问题。” 四郎也道:“咱们家的孩子就是不怕吃苦。” 钱老太将四郎搂怀里揉搓,笑道:“好,好孙儿,你年龄最小,考的名次却最好。说不定你今年考秀才,也能中呢。” 四郎被奶奶搂着,有些不好意思,却没挣脱,羞赧地笑道:“奶,我就是平时多下了些功夫,背的熟。考秀才要考策论、做诗,那我可就不行了,所以要多学几年才行。” 钱老太道:“行行,咱不着急,好好跟你四叔学。” 东溟子煜道:“石牛县虽然就两个老童生,一个秀才也没有,但咱们县衙师傅不少,新来的县丞是进士、县尉是举人,朱先生也是进士。 学生除了你们,还有朱先生的两个孙子,县尉的一个小儿子,虽然他们都没过童生试,但可以一起作伴,带动石牛县的学风,慢慢给县学招些学童。” 二郎、四郎、五郎都道:“是。” 六郎也道:“是。” 钱老太笑道:“好,我们六郎也该启蒙了!” 凌月抿着嘴笑。 容川看着凌月抿着嘴笑,不过一有人注意到他,他就赶紧转移了目光。 他问二郎道:“咱们的箱子拉过来没有?” 二郎一拍额头,笑道:“对了,我们还给你们带了许多东西呢,有京城的,有一路上搜罗的。” 礼物有好几大箱子,小女孩儿用的专门装在一个箱子里,而女孩儿只有凌月。 晚上吃了团圆饭,上官若离才看到那些东西,拿出一把苏绣团扇,看了看扇子上的玳瑁扇坠子,“这扇子可值不少银子,品味也高。二郎和四郎可不会花大钱买这没用的,他们宁可买把蒲扇。” 凌月咯咯笑,“这定是容川买的。” 上官若离眸光一转,问道:“这算不算私相授受啊?” 凌月一愣,脸上微微一红,羞涩道:“不算吧,又不是专门送给我的,是跟两位哥哥的礼物混在一起给的。” 上官若离心里咯噔一下,知道害羞了,怕是情窦初开了。 谈了口气,问道:“你到过年也十四了,该将亲事定下了,对另一半有期待不?” 凌月脸更红了,“我还小呢,才不想嫁人!” 上官若离干脆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你对容川是不是有好感?” 第二卷406章 深夜行动 上官若离也是人老成精了,早就看出容川对凌月有些苗头儿,但因为凌月年龄小也一直没开窍儿,就没重视。 但这次容川来,凌月知道害羞了,那就是有苗头儿了。 凌月红着脸道:“容川哥哥那么好,我当然有好感。” 上官若离问道:“容川是咱们接触的孩子中最优秀的,无论是长相、修养还是身份,都是佼佼者。你父亲也考虑过他,但他的身份在皇族里不上不下,将来怕是麻烦不断。” 凌月忙道:“谁还没麻烦呢?农家有农家的事儿,大户人家有大户人家的事儿,没有真正清静和睦的,就看个人怎么处理了。” 上官若离笑道:“他们可不是咱们家,你哥哥姐姐们都过的不错,那是因为我和你父皇打的底子好。” 她这话指得是上一世,虽然是皇家,但后院都很清静,没有那些乌烟瘴气的事。 凌月抱住她的胳膊道:“娘,成事在天谋事在人呢,您说说看,觉得哪个小子能配的上我?” 上官若离:“……” 在她和东溟子煜的心里,没有臭小子能配的上自己的宝贝女儿。而容川,就是矬子里面拔将军,勉强凑合。 上官若离叹息道:“你知道,我和你爹是不会在婚姻大事上专制的,但你也注意,你是女孩子,有那个心思也得矜持一些,更得与容川保持距离,不能做出格的事。 别觉得现在是情之所至就人情而为,做出些伤害自己名声和不自重的事。现在正在甜蜜的时候是情调,等以后感情降温了,就是你的短处。” 凌月撒娇道:“诶呀,娘,我也是活了两辈子的人了,这点事儿还是知道的,我能把握好分寸的。不会做落人口实的事,放心吧。” 上官若离放心了,“那就好。不是娘不信任你,而是在感情面前,人很容易智商下降,冲动做事。” 为人父母的总是对孩子不放心,尤其在女儿的身上要操更多的心,毕竟社会总是对女子更苛刻一些。 大家吃了一顿团圆饭,各自找了院子和房间安顿下来。 赵兴宗也在后衙养伤,就养在前吴县令被杀的房间里,那个院子没人敢靠近,比在监狱里都安全。 到了晚上,有三两马车停在马县丞外室院子的后门外,三长两短、两短三长敲了几下门,门打开。 开门的人脖子伸出来,四处看了看,此人正是马县丞。 马县丞见四周无人,忙小声道:“快,搬进去!” 马车上下来几个青壮,将马车上的箱子往院子里搬。 “马县丞!”一个突兀的男声响起,吓得马县丞差点儿尿了! 马县丞惶恐地四处张望,“你们听到声音了吗?刚才我怎么好像听到东县令的声音了?” 那些青壮也听到了,都惊疑不定四处找人。 东溟子煜站在墙头上,淡声道:“看上面。” 众人同时仰脸,看到东溟子煜一身黑色夜行衣站在墙头上,如那暗夜杀神一般,都吓得惊呼了一声。 东溟子煜冷声问道:“马县丞,深更半夜的,搬什么呢?” 马县丞回神,“没,没什么。一个远方亲戚,送了点儿土特产。” 东溟子煜轻飘飘地落下来,“是吗?什么土特产,让本官见识见识。” 马县丞忙给那几个青壮递了个眼色,几个汉子见东溟子煜只有一个人,抽出了藏在马车上的大刀。 第二卷407章 再次脱身 马县丞带着几个青年汉子,将东溟子煜围住,想以多胜少。 东溟子煜一抬手,容川、二郎、五郎、将青山、栓柱、谢汝成和几个容川的精兵护卫从墙上、屋顶上、树上跳下来,将马县丞一众人给包围了。 东溟子煜淡声道:“对本官动手,是刺杀朝廷命官,动手!” 马县丞:“……” 他娘的,上当了! 你一个县令大半夜的上人家墙头,还不让人自卫了? 这些乌合之众当然不是东溟子煜、容川等人的对手,没一会儿,就把他们活捉了。打开箱子一看,果然是一箱箱的银子。 马县丞面如死灰,尿了裤子。殊不知,还有下文儿。 东溟子煜命令道:“搜这座宅子!” 马县丞眼睛瞪大了一瞬,又颓然了下去,继而想起什么,又呵呵冷笑起来。 东溟子煜也不搭理他,让人将箱子重新装上马车。 马县丞见没人搭理他,自己忍不住了,威胁道:“你知道这些银子是哪儿来的吗?是谁的吗?奉劝你们就当没看见,不然后果会很惨!” 东溟子煜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道:“李大将军给你的好处吧?你才是李大将军在石牛县的负责人,赵兴宗都听你的。” 马县丞吃惊地瞳孔一缩,下意识地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发现自己说漏嘴了,忙改口道:“你不要胡说!” 二郎雀跃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四叔,发现了地窖,有半地窖的银子!” 马县丞肉痛地呐喊挣扎,“放开我!那不是我的银子,那是大将军的银子!你们动了那些银子,有几个脑袋砍的?” 东溟子煜冷笑一声,道:“李大将军的银子已经运走了,这些,是清水寨每月送给你的好处。” 清水寨的人并不知道赵兴宗他们在路上出事,依然按照惯例派人给马县丞来送银子,被堵了个正好。 将马县丞和他的外室抓了起来,关入了监狱。那些脏银按照惯例,县衙留下少部分,大部分上交。当然,这次上交不是交给滇州府衙了,而是交给容乾、容川。 县衙抄赵家的时候赚了一笔,现在又有大笔银子入账,是前所未有的富裕。 东溟子煜给衙役和役卒们都添置了两身公服,换了更锋利的佩刀,还卖了几头矮脚马,衙役们出去办差代步用。 过了几天,容乾就将银矿的事情查出了结果,但不是真相。 李大将军早就料到有今天,毕竟那么大个银矿很容易暴露,他是不会让自己粘手的,这次连心腹都没沾手。 这么一大笔银子当然不会堂而皇之地运到军营里去,而是运到一个庄子里。那庄子正是赵姨娘的嫁妆,赵兴宗这些日子也一直住在那里。找到银矿大约两个月产出的银子,和账本子,上面的交接记录都是赵姨娘和赵兴宗。 这银矿开采了至少两年多了,虽然其余银子的去路不明,但所有证据都证明是赵姨娘和赵家兄弟一起合谋,借着李大将军这棵大树胡作非为、私采银矿。 没出东溟子煜所料,李大将军又把自己摘出去了,赵姨娘和赵家背了锅,并谎报都逃了。他以为赵姨娘被他弄死了,赵兴宗被劫匪杀了,死无对证。 东溟子煜也配合地贴出通缉令,通缉赵姨娘和赵兴宗,公布了赵家的又一个罪行,按律要将赵家其余男丁也都斩首。 第二卷408章 雨夜见鬼 赵家聚众攻击县衙,除了赵家主、赵兴宗、赵兴祖几个主要案犯被判斩首,其余人都判了抄家流放或者服苦役。 不管怎么样,其余人都活着呢,没有被灭干净,现在私采银矿,惊天数量的银子不明去向,就该灭九族了。 同时,南蛮国人开始小规模试探边关,李大将军上书朝廷应战。若是动了李大将军,那军心势必动摇。若是他再丧心病狂地放敌人入关,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这种情况下,又没有真凭实据,容乾也没有办法,只得咽下这口气,继续明察暗访。 过了两天的一个雨夜,县衙后院的小门被敲响了,门房上的婆子将门上的一个用于观望的小洞打开往外看。 这是上官若离想的法子,相当于后世的猫眼儿。在大门上挖出一个四方的巴掌大小的洞,装上小门儿,有人来敲门儿,就先打开小门儿看一看,这样能防止不法之徒夺门而入。 那婆子眯起眼睛,看到黑夜的雨地里站着一个人,试探地问道:“谁啊?” “轰隆!”一声雷似是在头顶炸开,“咔嚓!”一道闪电,照亮了雨夜,还有呆立在雨中一个披头散发的白脸女人。 “啊!”婆子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尖叫,她想跑,一转身却滑倒了,四脚并用地往院子里爬:“鬼啊!啊!啊……” “砰砰砰!”门又被敲响了。 那婆子吓得一哆嗦,晕了过去。 幸好县衙的后院不大,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听力超人,赶紧出来查看,才没让她吓死了。 上官若离赶紧救治看门婆子,若不是有好药,这婆子就被吓死了。 东溟子煜撑着伞走到门前,往外一看,看到一个浑身湿透的年轻女子站在雷雨中,脸色惨白,披头散发,浑身湿透,确实像只鬼,但她却不是鬼。 “我是张秀月,李大将军的姨娘,赵兴宗的妹妹,我来自首。” 东溟子煜神情一震,打开门,将她放了进来。 上官若离让人将看门婆子抬进屋,换衣裳,喝姜汤,喝安神汤。然后,给了张秀月一碗姜汤,让她喝了,先去洗热水澡、换上干衣裳。 张秀月算不上绝色,但也长的清秀,她吃了不少苦,脸色苍白,身体瘦弱。 上官若离将一碗鱼片粥放到她面前,“先吃了再说。” 张秀月狼吞虎咽地吃了,觉得浑身立刻有劲儿了,她擦了嘴,道:“我有李大将军私采银矿的证据,还有他叛国通敌的证据,能放过我张家活着的人吗?” “如果证据有力,不过放过他们,还会算你们戴罪立功,减轻刑罚。”容川推门进来,神情肃穆,气度不凡。 张秀月还是更相信东溟子煜,询问道:“这位是……” 东溟子煜道:“这是太子嫡出二公子,在边关督战的是,太子嫡出大公子。” 太子的亲儿子,无疑比东溟子煜这个七品芝麻官儿的分量大。 张秀月立刻就信了,苍白愁苦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给容川行了大礼:“罪妇拜见二公子,多谢二公子大恩。” 容川端坐到椅子上,道:“这要看你提供的证据能发挥什么作用了,不知是何证据?” 第二卷409章 有人怀疑 张秀月从小就有记账的习惯,何况这么巨额的银子在她手里过? 从银矿那里收了多少银子,李大将军取走多少,李大将军的心腹取走多少,从南蛮国手里买铁、买金子用了多少,一笔笔都记得清清楚楚,经手人当然也写得明明白白。 这份儿密账只有她自己知道,藏在大将军府她原来住的屋子里。她用鱼鳔胶粘在了床板底下,一般搜查的都会看床下,却不会摸床板底面。 虽然这秘账上没有签字画押,但有经手人,只要将经手人控制住了,就能顺藤摸瓜。 东溟子煜不想插手这么大的事,再说容乾、容川都有暗卫,完全有能力去李大将军府将秘账悄无声息地取出来。 张秀月被安排住在张兴宗住的院子,看到亲哥哥还活着,当下兄妹二人抱头痛哭。 县衙有了银子,东溟子煜贴出告示,抽丁修补加高县城的城墙,怕是要打仗了。 县尉作为代表问道:“县尊大人,为何要修补加高城墙?是不是边关那边有什么风声?” 东溟子煜当然不会制造恐慌,道:“这不是库里有银子了吗?不花留给下一任吗?石牛县太穷,做出政绩太难了,加固城墙好歹算个政绩,咱们年终考绩能加点儿分。” 众人觉得有理,谁不想尽快离开这穷乡僻壤?没有政绩,想动都难。 将青山知道的比较多,神情很是凝重,但他是土生土长的石牛县人,打起来也没地方去,只能尽全力保护县城,不成再逃入深山。 二郎跟容川去了军营一趟,骑马回来的时候,沿街的小娘子们都往他们身上扔鲜花,还唱歌儿,虽然听不懂,但很好听。 他们知道,有些夷人的风俗习惯里,女子向男子投鲜花是求爱的意思。 两个英俊的少年第一次见识这么多少女热情奔放的求爱,脸通红通红的,逃也似地拍马快跑,但心里都隐隐有些小得意。 没敢走县衙正门,绕到了后门。两人下马,二郎去敲门。 “吱呀!”巷子里人家的大门打开,有女声道:“两位公子!” 两人的身体一颤,都以为热情的女孩子们追到这里来了,都僵硬地回头,见到是邻居家的老太太,都松了一口气。 老太太问道:“两位公子,那晚打雷,我听到县衙院子里有女鬼尖叫的声音,是不是吴县令的鬼魂回来了?” 容川的随从里带得有翻译,当下翻译了老太太的话。 二郎和容川的心里咯噔一下,难道有人看到张秀月了? 容川问道:“老婆婆应该是听错了,我没听到呢。” 二郎跟他反着说,“让老婆婆这么一说,我似乎也听到有鬼哭呢。” 翻译给老太太听,老太太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了。 两人进了院子,就去找东溟子煜了。 容川道:“叔,虽然是闹鬼的传言,但防止有人联想到案子。” 东溟子煜刚从修建城墙的地方回来,喝了一杯茶,道:“你打算如何?将赵兴宗和赵秀月转移地方?“ 容川又给他倒了一杯茶,道:“我想,先将二人和密账送回京,免得节外生枝。” 第二卷410章 不速之客 像这种大案,最后都要将人证、物证、人犯都送到京城,由刑部审理定案。 像这种距离京城三千里的超长距离,更会等证据链全了,一并押送到京城,免得浪费兵力押送。 这种虽然方便了,但也容易被灭口或者销毁证据。所以,容川觉得,先把赵兴宗、赵秀月和密账原本送上京。 东溟子煜觉得无所谓,只要小心谨慎,战斗力够强,就不会有事。但容川和容乾两个半大孩子,第一次接触这么滔天的案子,谨慎点儿也不为过。 就道:“也好,到了滇州府,就有千里马的人做掩护了。” 容川笑道:“确实如此。” 说干就干,马上将赵兴宗和赵秀月塞到盛放蔬菜的大筐子里,让负责买菜的栓柱用驴子驮出了县衙,然后容川的人扮做收草药的商人,将他们运去了滇州上船。 但,县衙里闹鬼的消息却传了开去。 倒不是有人故意传播谣言,而是那夜不只一家邻居听到了看门婆子大叫有鬼的声音。加上县衙里又冤死过吴县令,本来就有恐怖色彩。于是,县衙闹鬼似乎才正常,不闹鬼就说不通了。 五郎听了,到了晚上,就抱着枕头来找爹娘了。 东溟子煜眉头一皱,“你这是作甚?” 他和上官若离平时都住空间里,真不想旁人来打扰。 五郎红着小脸儿,眼巴巴地看着上官若离撒娇道:“我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暗中看着我,一走路,身后好像有人跟着,娘,我好害怕……” 可怜巴巴的,就差嘤嘤嘤地哭出来了。 上官若离被他说的心里直发毛,在心里默念:我是无神论者,世界上没有鬼神!我是无神论者,世界上没有鬼神! 可自己居然穿越了,还穿了两回,这本身就是……非常荒谬的事。 东溟子煜嫌弃道:“这里是县衙,充满正气,鬼不敢进来的。” 五郎眼泪汪汪了,“二郎哥说,公堂上才有神佛保佑,这里是后院,人家不管。四郎哥都找三婶儿和六郎去谁了,我害怕……” 东溟子煜明白了,这是二郎淘气,吓唬他们呢。 上官若离笑道:“行了,今晚跟我们睡吧,明天让你爷奶训二郎!” 五郎立刻笑了,抱着自己的枕头爬上床,将枕头放在爹娘中间,笑嘻嘻地躺下,“果然守着爹娘就不怕了。” 上官若离将薄被盖在他的肚皮上,笑道:“二郎吓唬你们呢,你们也上当,现在他自己睡一张大床,不知多宽敞,多凉快。” 五郎:“……” 可是,他还是害怕呀。 结果,早上吃饭的时候才知道,二郎也没自己睡,跑去跟东老头儿和钱老太去睡了。 钱老太给了他一个暴栗,笑道:“臭小子,吓唬他兄弟,结果把自己吓到了,你说笨不笨?” 大家都笑了,几个男孩子很是害羞,晚上又一屋睡去了。 到了半夜,上官若离猛然惊醒,竖起耳朵细听,有人在屋顶上行走,瓦片被踩地发出微响。 东溟子煜也醒了,坐了起来,开始穿衣裳。 上官若离打了个哈欠,问道:“会不会是容川的暗卫出去找东西吃?” 东溟子煜下床穿鞋,“容川的暗卫我都见过,以他们的武功,不应该发出这般大的动静。” 上官若离也警觉起来,赶紧起来,快速地穿衣裳,“可别是来搞暗杀的!” 第二卷411章 暗记 不用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动手,容川的暗卫没惊动其他人就将贼人给逮住了。 那人没经住几道酷刑,就招了,是李大将军的人,听到县衙闹鬼的传说,怀疑这里藏了人,来探虚实的。 他还挺牛,威胁道:“李大将军就是这边关的土皇帝,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李大将军比皇上都好使!所以,劝你们识趣点儿,将老子放了!不然吃不了兜着走!” 东溟子煜冷笑一声,“你说你是李大将军的人谁信?难不成是个小贼来县衙偷窃,报上李大将军的名号,本官就放人不成?” 那贼人梗着脖子道:“老子无法证明!” 东溟子煜道:“那本官给李大将军写封信,让他派人来认人,若你真是他的人,定会放了你。” 那贼人啐道:“你想害死老子吗?李大将军怎么会明着来认人?只会让你秉公办理,但他会记住这个仇,他心眼儿可小的很,你就等着他收拾你吧!” 东溟子煜闲适地摇着折扇,悠然地道:“你不能证明你的身份,那本官就不能信你。既然,你这般喜欢爬墙上房,那就将腿砍下来,扔房顶上去吧。” 那贼人大怒:“你敢!我不回去复命,李大将军就知道你杀了我,会替我报仇的!” 东溟子煜嗤笑了一声,“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咱们试试看吧。” 栓柱提着大刀片子走来,笑道:“放心,我很有力气的,上次那人,我砍了五刀就把那人的一根腿砍下来了。” 贼人:“……” 这是钝刀子拉人呢! 见栓柱真抡起大刀片子要砍下来,忙尖叫道:“停停!我能证明!” 栓柱在大刀遇到他的腿时猛然停住,已经搜过这人的身,没有任何证明身份的东西。 东溟子煜淡声道:“只给你一次机会!” 那贼人道:“暗中给李大将军的人身上都有记号,在右手腕上刺了个李字,李字上面多一点儿。平常看不出来,吐口唾沫抹一抹,就能看出来了。” 东溟子煜嫌弃,“这也才恶心了吧?” 栓柱在他右手腕上吐了口唾沫,抹了抹,果然现出一个篆书‘李’字,上面是个‘术’字。 那贼人得意地道:“如何?” 东溟子煜道:“既然如此,当然放了你。” 那贼人越发张狂了,冷哼一声道:“让我去那闹鬼的院子瞧瞧!” 东溟子煜将折扇一收,道:“请!” 那贼人得寸进尺,“再给我五百两银子!” 东溟子煜冷声道:“休想,请你去找李大将军告状吧!他只要有脑子,就知道你背叛了他,看他如何处理你!” 看他不是好惹的样子,那贼人去了吴县令死去的院子里看了看,没看到有人,才愤愤地走了。 东溟子煜回去也没进空间睡,免得打扰上官若离睡觉。外面太热,就没睡好。 于是,第二天,县衙诸官吏便发现县令大人个呵欠接着一个呵欠,脸色疲惫,一副没休息好的模样。 将青山被一个小吏叫住:“你跟县令和县令夫人出去过,他们感情如何?” 将青山不解,“挺好啊,怎么了?” 第二卷412章 误会大了 东溟子煜一向精神奕奕,极少有萎靡没神的时候。于是,这次让那些手下们抓住了表示关心的机会。 而且,马县丞出事,都看上了县丞这个位置呢。 刘主簿怀疑东溟子煜这样没精神是因为内帏之事,但这种事实在是问不出口,只能旁敲侧击地表示关怀:“大人的脸色有些不好看,有没有让上官大夫给您瞧一瞧?” 东溟子煜揉了揉发困的眼睛,“没事,就是昨晚一夜没睡。” “啥?一夜没睡?”刘主簿真心佩服,但年轻人真是不知节制,这事情需要细水长流,哪里能这般暴饮暴食? 唉!还是回去送些补品给县令大人。 出了职房,遇到高县尉。 高县尉问道:“事情说完了?” 刘主簿满怀深意地笑了笑,眨了眨眼,道:“县令大人昨晚一夜没睡,精神不好,我就没用公事烦扰他。” 高县尉蹙眉,这货也是进士出身,怎么这般猥琐!没正经!不过,县令大人如此勇猛,身子受的了吗? 许典史隔着房门听到了二人的谈话,摸了摸山羊胡,觉得自己送礼有理由了。 于是,晚上的时候,东溟子煜收到了他们的慰问礼物。 刘主簿是一支鹿鞭,高县尉是一根人参,许典史是一根虎鞭。 东溟子煜:“……” 上官若离的脸也怪怪的,“他们这是觉得你不行?从哪里推测的?” 东溟子煜哭笑不得地道:“应该是我今天精神不好。” 上官若离为难道:“这礼物不能收吧?收了岂不是等于承认你不行了?” 东溟子煜道:“退回去,他们还以为我恼羞成怒呢。” 上官若离乐不可支,这还说不清楚了是吧? 东溟子煜搂住媳妇的纤腰,道:“管他们怎么想呢,只要你知道我行就行。” 说着,将媳妇按倒床上,进行一场生命大和谐。 那个被放回去的李大将军的探子,果然没敢说被捉住了,回去说没发现县衙藏人,李大将军也就没对县衙动手,毕竟容乾在边关,容川住在县衙里,他招惹不起。 银矿公开了,因为在石牛县内,每月都会按照规矩给石牛县一部分,石牛县的财政前所未有的富裕。 东溟子煜就用这银子办了个免费学堂,将赵家充公的一个大院子收拾出来,住宿免费,书本免费,但吃穿用要自己负责。 至于教学先生,六房的官吏都是举人,主簿、县尉、典史、朱先生都是进士、同进士,轮流去上课。 县衙后院的学生们也都挪了过去,后院也清静了,住的也舒服些。 有县衙后院的免费学堂为先例,得到了很多人的信任,还真吸引了不少学子,汉人居多。其中有几个想考科举的,学上两年,就可以试试考个童生。 总之,石牛县的学习氛围是建立起来了。教化百姓是个长期的过程,短期内看不到成效。 成效大的是,衙门里的差役都会多种民族语言了,虽然不精通,但基本交流不成问题,执行任务轻松了不少,也加强了各民族的交流。 这天,谢汝城匆匆跑回来,道:“大人,不好了,有很多百姓从边关的方向往这边逃过来了!” 东溟子煜一惊,“边关打起来了!” 但那些流民让不让进城? 按照经验,里面一定混着他国细作、暴民山匪和各方势力的人。 第二卷413章 备战 当然不能让那些流民随便进县城,会引起城里原著百姓的混乱,打乱他们的生活秩序,这对他们不公平。 刘主簿发愁道:“难道不管,让他们继续北上?” 朱慎之道:“不管不行,他们会偷盗城外的庄稼,给百姓造成损失。” 东溟子煜处理这点儿小事,很轻松,“若是南蛮人打进来,咱们石牛县首当其冲,应该不会有太多流民留在这里。当然,也会有流民留下来观望边关情况,打起来继续往北逃,打不起来就回去。” 高县尉道:“在城外打窝棚安置他们,若是南蛮人真打过来了,还得让他们进城,不能不管老百姓的死活。” 东溟子煜颔首,继续引导道:“但不能让他们闲来生事,更不能白养活他们。” 朱慎之也是当过大官的人,有些经验:“愿意留下来的,让他们干活去,干活就给吃喝,还有工钱。不干活就请离开,若是闹事就抓起来,手铐脚镣一戴,和犯人们一起修梯田、挖银矿去,活累、吃的差还没工钱。” 但凡住窝棚的,都是贫苦百姓,手里没几个大钱,有活干有钱挣,安分守己的都会乐意。 不乐意的,直接杀鸡骇猴了,都还算老实。 石牛县紧张起来,城门一早一晚开两次,每次一个时辰,且进出县城都需要路引和户籍,盘查的很严。 将青山带着一队队的差役来回巡逻,一会儿一趟,一会儿一趟,县城里发生什么事,能以最快的速度赶到现场。 钱老太不敢出门了,问东溟子煜道:“四儿,边关真打起来了吗?” 东溟子煜道:“容乾派人送了信过来,没打起来,南蛮人有异动,频繁骚扰我们的百姓。” 东老头儿有些害怕,“先让孩子们离开去避避难?” 五郎靠在上官若离身边,绷着小脸儿道:“我不离开爹娘!” 凌月也蹙着眉头道:“我也不离开爹娘!” 二郎擦着自己的长剑,“我们一家人共进退!” 钱老太啐道:“你们懂个屁!到时候千军万马地冲进来,还共进退?大人怎么着都行,你们还小呢,大好的日子还在后头呢。” 东老头儿也道:“是这么个理儿!四儿是县令,不能离开县城,我们大人陪着,五郎他娘带着孩子们和孙氏躲山里去。” 四郎蹙着小眉头道:“还没打呢,不能就这么躲了!我们要是走了,城里的老百姓定慌了。” 东溟子煜道:“四郎说的对,放心吧,我们会安排好退路的,在城墙边挖了地道,情况不对,你们和百姓们一起从地道出城。” 其实,小小的石牛县城若是被南蛮国大军包围,从地道走也不保险,城外好几里地都是敌人,怎么跑? 他到时候会给他们吃迷药,收进空间。空间除了他和上官若离,不能进有自主意识的人,处于深度昏迷的人可以收进去。 一听有地道可以逃走,大家的情绪都安定下来,该干嘛干嘛去了。 他们也是经历过战乱、逃过荒的人,还遇到过刺客,算是经过事儿了,并不十分惶恐。 李大将军靠不住,东溟子煜招募壮丁,组织起自卫队伍,天天训练。二郎他们也跟着训练,训练之余,还往城墙上搬石头、运火油。 上官若离和钱老太组织一些妇女,裁剪纱布做绷带,研磨草药制造外上药…… 容川带着他的人秘密制造火药、炸弹,东溟子煜对现有的炸药包做了改进,杀伤力更强。 第二卷414章 新县丞到 石牛县的人在为战争紧锣密鼓地做准备,一定要保护自己的家园。 边关那边确实打了几次小仗,但南蛮人都被打退了。 渐渐地,百姓们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恐惧的心情也渐渐平复下来,生活渐渐倾向正常。 上官若离开始重点关注官学,安抚学生们的情绪,还请了四个夷族婆子和两个汉族婆子做饭、打扫卫生。宿舍里也是夷人和汉人混居,这样有利于推广官话,创造互相学习的语言环境。 制定详细的奖惩制度,当然奖励的条目更多,奖品有银子,有点心铺子的点心,有布料等。 孩子们都知道她是县令夫人,又是敬畏又是好奇。 以前的县令夫人,百姓们都难得一见。人家出门坐轿子、坐马车,奴仆环绕,还有差役跟着驱逐百姓,不让靠近。 这个县令夫人怎么这般和颜悦色、和蔼可亲?而且,长的这般好看。 学堂里不光有学子,还有差役、壮丁们的官话扫盲班。这次新招了不少差役和壮丁,不管能干多久,先学汉话,交流起来也方便。 百夷教化,功在百年,现在才开始,得抓住一切机会普及官话。等大家尝到了语言统一的甜头,就会积极主动了。 上官若离和二郎、四郎、五郎、凌月、草儿他们都学会了不少夷语,经常讨论夷语,觉得很有意思。 东溟子煜笑道:“你们倒是学的挺带劲儿。” 上官若离洋洋得意:“小孩子们好奇心大,学东西也快,教育从娃娃抓起,他们会影响自己的后代,慢慢就好了。” “你倒是更像石牛县县令,我像是个练兵的巡检。”东溟子煜一面笑,一面动手脱她的衣服。 上官若离横他一眼:“作甚?还不够累?” 东溟子煜理直气壮:“敦伦大事,最是解乏减压。” 上官若离伏在枕头上直笑,“哪里来的歪理?好好休息,难不成还让手下官吏送你各种鞭不成?” 东溟子煜脸上一黑,利索的扒光了衣裳,“他们以己度人,应该最需要那些东西补身子。我再补,怕你受不了。” 上官若离在他腰间软肉上拧了一下,“能得你!” 东溟子煜疼得低低吸气,却目标明确、态度坚定地将自己往前送了进去。 第二天,刘主簿一干人等看他满面春风,一脸餍足,都在心里暗暗给自己竖了个大拇指:嗯,我可真是个大聪明,那礼是送对了。 栓柱跑进来,道:“大人,上头派下来的新县丞到了,已经进城了。” 东溟子煜站起来,道:“叫上所有官吏,出去迎接新县丞。” 新县丞姓杨,是个进士,曾经做过县令,犯了错误,被罢官遣回原籍。他又开始活动,想复官,因为原籍离这里不是太远,就被降职起复到这里当县丞了。 其实,一般情况下,县衙里二把手县丞才是那个真正主事的人,真正做事的也是县丞、主簿、县尉、巡检等这些人。毕竟县令一般三年一换,这些人只要不升职、革职、辞官会一直在县衙做事,对当地非常了解,权力也捏在手里。 东溟子煜请千里马速运的人调查了,杨县丞犯的贪墨、渎职、强占民田罪。这样的人做县丞,恐怕不是幸事。 第二卷415章 吓病了 杨县丞是个四十多岁的胖子,笑眯眯的,很是慈眉善目好说话的样子。 他带了一个小妾、四个小厮、四个丫鬟和促使仆人六个。那小妾病了,一进城,先送到上官是的医馆里去了。 杨县丞远远看到东溟子煜带着县衙的大小官吏迎接出来,笑得眯缝了眼,“诶呀,有劳各位同僚出来相迎,在下杨在先见过县尊大人,见过各位同僚。” 东溟子煜众人还礼,“欢迎,欢迎。” 东溟子煜对着县衙大门做了个请的手势,“杨县丞,请。” 杨县令道:“县尊大人请!” 两人谦让了一下,并肩进了县衙。 县衙给衙役们准备的有住处,离得县衙很近,只是院子小,有点家财的都自己置办了大院子。而且,石牛县的房子不贵,三十两银子买个大一进,五十两就买个两进的大宅子。 杨县丞已经提前派人来置办了宅子,是赵家充公的一处两进大院子,很是体面。 晚上吃了晚饭,上官若离问上官是道:“杨县丞的小妾得的什么病?我让人送点儿补品过去。” 对方是妾,而且是东溟子煜下官的妾,她这个县令夫人没必要亲自上门探望。但为了对新下属的关心,送些礼物去是很有必要的。 上官是道:“没什么大病,赶路累的,加上水土不服,主要还是心病,吓得。” 上官若离问道:“怎么吓到了?遇到山匪了?” 上官是老神在在地道:“也遇到山匪了,也被穷苦吓得。” 上官若离笑道:“这小妾定是得罪主母了,才被派来伺候杨县丞。这里穷山恶水倒是不怕,山匪也是小事,随时都会战乱呢。” 钱老太奇怪道:“咱们来的时候还没把山匪打怕啊?怎么还蹦跶?” 东老头儿道:“世道不好呗。” 二郎跃跃欲试地道:“在哪儿?要不要去剿了他们?” 四郎道:“得看看在不在四叔的辖下,若是在别的县里,还不能越辖区去剿匪呢。” 五郎问东溟子煜道:“爹,杨县丞说在哪儿遇到山匪了吗?” 东溟子煜眸光微闪,道:“倒是不在石牛县,但在来石牛县的必经之路上,属于隔壁的安宁县。 五郎眼珠儿骨碌碌一转,笑道:“爹,您是不是想去剿了他们?” 四郎绷着小脸儿,少年老成地道:“那要先与安宁县县令协商,双方若是愿意,很快就能行动,若是对方不乐意,那日期就不得而知了,毕竟谁也不想有人伸手自己辖下的事物,显得自己多无能?” 东溟子煜赞许地看了他一眼,道:“你小子,倒是像个官油子了。” 四郎小脸儿一红,“我也是问过朱先生此事。” 东老头儿抽了一口烟袋锅,道:“朱先生是个能耐人,你们好好跟着学。” 几个郎齐声道:“是。” 回了房间,上官若离问东溟子煜道:“你是不是想偷偷去将那些山匪剿了?” 东溟子煜很理所当然地道:“敢打劫我的属下,就该教训教训。” 上官若离斜睨着他,笑道:“你何时这般关心下属了?还有别的原因吧?” 第二卷416章 现场 夫妻同心,上官若离了解东溟子煜像是了解自己。 果然,东溟子煜笑道:“我是觉得,现在边关紧张,壮丁都天天训练,他们都是彪悍的青壮,却打劫路人,不如弄来干活打仗。” 上官若离问道:“要如何行动?” 东溟子煜道:“我带着小子们去锻炼锻炼。” 上官若离挑眉,“不带我?” 东溟子煜道:“局势这般紧张,你得在县城内坐镇,家里这么多人的安全都在你身上呢。” 上官若离明白了,点了点头,道:“放心吧,我会保护好他们的。” 东溟子煜对她说了自己的计划,然后才洗漱睡去。 过了三天,杨县丞熟悉了工作,东溟子煜借口出城视察梯田修建情况,带着几个郎 、容川、将青山、栓柱出城去了。 刚走两天,石牛县城发生一桩命案,说是,四个结伴从山寨里进城来卖药材的夷人被杀了。 在努力融合各民族的时候,这可是个恶性案子。 案发地是一处很便宜的客栈,老板闻到血腥味儿,推开门看到一地的血腥,让小二来县衙报的案。 上官若离听说了,赶紧跟着去了现场。县衙没仵作,她就暂时充当一下。 东溟子煜不在,杨县丞带着捕快们已经到了现场,但都在门外吐呢。 上官若离进了房间,看到里面的惨状,也不由蹙起了眉头。戴上口罩,走了进去,挨个儿检查死者的伤口,几人都面容扭曲,惊恐地瞪大眼睛。 一个被捅了十来刀,一个被砍下了头,一个被砸扁了头,另一个是捅的后背,都流血很多,弄得满屋都是血腥味儿。 显然,这是一桩恶性杀人案件。 上官若离查看了窗户,没有人翻越的痕迹,地上的血脚印很多,凌乱又恐怖。 她淡定地出来,道:“保护好现场。” “呕!”捕快又干呕了一声,不好意思地捂住嘴,连连点头。 好些看热闹的人探头探脑,看到上官若离一个女子淡定如常,不由地心声敬畏和佩服。 有人道:“县令夫人巾帼不让须眉!” 有人道:“这胆子是练出来的吧?不知杀了多少人才能做到如此不动声色!” “你知道啥?县令夫人可是大夫,大夫见的尸体和鲜血能少吗?” “县令夫人是好人!” 上官若离问杨县丞,“询问情况了吗?” 杨县丞脸色发白,吐的腿脚发软,揉着眉心道:“客栈老板都吓病了,说可能是隔壁的汉人夫妻作案,也可能是别人作案,语无伦次的也说不清楚。” 上官若离问道:“有目击者提供线索吗?” 杨县丞道:“目前还没有,捕快们已经在挨个儿询问店里的住客和小二了。” 上官若离道:“现在是非常时期,住客都有登记,应该好查。” 杨县丞点头,“接到报案时还没到开城门的时候,我已经下令延迟开城门的时间了。所以,贼人应该还在县城内。” 他是做过县令的人,有经验,这些工作安排的井井有条。就是第一次看到这么惨的现场,真是受不了。 第二卷417章 巨款 杨县丞就在客栈里摆了张桌子,叫了几个书吏过来,给客栈的人录口供。 朱慎之和几个懂汉语的夷人、懂夷语的汉人当翻译。 现场房间的左边住着两个行商的汉人,右边是其他寨子的三个夷人,他们晚上既没听到惨叫声,也没听到很大的响声。 左边房间那两个商人说将货物脱手,跟接手人在酒馆吃酒吃醉了,还是酒馆小二帮忙送回来的,回来就睡了,可能因为醉了,才没听到声音。 杨县丞立刻让捕快去他们吃酒的酒馆询问。 右边房间的夷人说,他们早早就睡了,但睡的很死,没听见任何声音。 上官若离沉了沉眸子,进了二人房间查看,果然在窗边的缝隙里看到了几粒没清扫干净的香灰。 上官若离问他们:“谁清理的窗台?” 他们都摇头,谁住店还给扫卫生啊? 上官是被捕快传唤了过来,四个死者在他店里刚卖了药材。 杨县丞问道:“上官老先生,您还是别进去了,太吓人了。” 上官是岁数大了,可别吓出个好歹来。他儿子可是御医,官职不高,但天天给皇上请平安脉,可得罪不起。 上官是道:“没事,我看一眼。” 上官若离道:“您验一验他们的血里有没有迷烟的成分。” 上官是神色凝重地点头,推开门走了进去,看到屋内的惨状也是一阵身体不适,这也是他第一次看到这般惨的景象。 上官若离给他打下手,一些中医手段,她还是不专业。 上官是检查了几具尸体道:“确实先被迷晕,后被杀的。” 上官若离道:“那您给这几个人看一看,他们是不是中了迷烟。” 她清冷淡漠的眸子观察着五个人的神色,他们都坦然地伸出手腕,让上官是把脉。 几人都中了迷烟,且两个喝醉回来的晚的人吸入的迷烟量比较小,很符合逻辑。 杨丞相对两人的胆量是佩服的五体投地,问道:“上官老先生,这四人的钱财都不见了,他们四人结伴,这次卖药材得了不少银子吧?” 不得不说,他还颇具头脑。 上官是道:“确实,他们送来了两根百年人参,我给了他们一千两银票。” 其实若是去府城或者京城,两千两也是少的,但在这偏远穷困之地,一千两就是天价了。 “嘶……”很多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就连曾因贪墨被罢官的杨县丞都吃惊地瞪大了眼睛,一千两啊!算得上一笔巨款了。 杨县丞感慨道:“这里的普通人家一年能剩余二两银子,一年能存五两银子那就是日子过的不错的。这一千两银子,足够让人铤而走险了。” 上官若离问道:“所以,杨县丞给这案子定性图财害命?” 杨县丞道:“有很大可能吧,但不能绝对,因为若是贪财,拿走银票走了就是,没必要杀人。” 上官若离点头,“我也觉得如此,也不知谁知道他们得了两支百年人参,或者一千两银子。” 第二卷418章 案情复杂 四个人结伴而来,说明他们也很谨慎,不会轻易露财。 上官是回忆了一下,道:“四人很谨慎,点名只跟能主事的掌柜说话,老夫亲自接待的他们,当时屋里没旁人,东西太贵重,我直接带回来县衙,也没跟医馆里的人说此事。” 上官若离道:“那么,人参的事只能去他们寨子里询问家人了。” 客栈的老板早已让小二拿了登记簿来教给了杨县丞,翻了翻登记簿,就查到了几个死者的家庭住址。 上官若离知道那个寨子,来回至少得七天,城门总不能七天不开。周围山高林密,凶手出了县城,往大山里一钻,就如同鱼入大海,再难抓捕了。 所以,这个案子得尽快破了。 但还是得派人去那寨子,通知家属这个噩耗,询问案情。 客栈的客人接受完询问,就闹着要离开,“该放我们走了吧?家里的人还等着呢!我迟迟不回会担心的。” “就是,现在不太平,家里人都悬着心呢!” “有了凶杀案,谁知道会不会有鬼?” “娘啊,太吓人了!肯定有鬼!” “冤死鬼是要找替死鬼的!我害怕!救命啊!” “娘啊,媳妇啊,儿子啊,爹不能回去了,呜呜呜……” 杨县丞一拍桌子,道:“都闭嘴!谁闹事,谁着急走,谁就是凶手!” 众人鸦雀无声,但只愣了一瞬,就大声质问起来。 杨县丞冷着脸道:“你们的口供是不是真实,还没查证!你们是在这客栈里等待调查?还是去监狱等?选!” 谁也不想坐班房,众人的声音低了下来,露出畏惧之色。 上官是给了上官若离一个眼色,往角落里走去。 上官若离会意,跟了过去。 上官是问道:“汤圆儿那小貂儿呢?” 上官若离道:“我已经偷偷将汤圆儿放出来了,房间里的血腥气太重,住的人也杂,它没找到什么线索。” 上官是高深莫测地一笑,“我倒是有个法子可以试一试。” 上官若离眼睛一亮,笑道:“外祖父,您快说,这个时候就别卖关子了!” 上官是道:“我怕银票受潮或者招虫子,在放银票的盒子里放了石灰粉和樟脑丸,可以让汤圆儿闻一闻,去找银票。银票找到了,要么抓到凶手,要么排除单纯谋财害命的可能。” 上官若离笑道:“还是外祖父聪明!” 上官是摸着胡子笑道:“你的聪明劲儿就是随了我。” 上官若离:“是是是,快让人回去拿银票去。” 上官是让跟着他来的二虎回县衙一趟,从他的银票盒子里取一张银票过来。 上官若离已经从空间里取出了汤圆儿,让它闻了闻银票,然后放开它去找人。 很快,客栈里响起了怒喝和跑动的声音。 上官若离带着人寻声找去,看到汤圆儿追着客栈老板跑。 看到上官若离,汤圆儿跳到她的肩膀上,对着客栈老板‘吱吱’叫。 客栈老板脸色苍白,眼神闪烁,四肢发抖。 上官若离冷声道:“原来是你谋财害命啊。” 客栈老板强做镇定,牙关打颤,“我没有,我不是!” 上官若离淡声吩咐道:“搜!” 几个捕快冲过去,按着客栈老板一通搜,果真搜出了一千两银票,上面还有血迹。” 客栈老板已经吓得瘫软到地上,抖如筛糠地道:“不是我,不是我杀的,真不是我杀的!我只是拿了他们的银票,真没杀人啊!” 第二卷419章 线索断了 朱慎之、杨县丞和捕快都懂审讯,没等用刑,客栈老板就招了。 原来,他开的是个黑店,经常偷窃客人的财物。他们的眼力也高,一个那四个夷人那紧张的样子,就知道他们应该随身携带着好东西,安排了店小二在窗户根儿底下一听,就得了一个大惊喜。 等他们卖了人参回来,就给他们的房间和左右两个相邻的房间点了迷香,因为房子是木制的,不隔音。等他们都睡死了,大大方方进去拿了银票。 还等着早起那四个夷人闹,谁知一直没动静,客栈老板决定去看看,结果看到了凶案现场。 杨县丞让捕快将客栈老板和小二都带走,分开审问,将他们犯下的罪行都审出来。 外面局势紧张,客栈的客人也不多,都分开审问,要求交代出无作案时间的证据。但案发在深夜,都在熟睡,基本都无法提供不在场证明, 案子又陷入焦灼,失去了线索。 不管怎么闹,都不得不在客栈留宿一夜。外面的城门也关了一天没开,百姓们开始不安起来。 朱慎之道:“明天早上必须开城门了,不然百姓会恐慌不安。” 杨县丞道:“明日也得让这些客人离开了,没有证据,也不能都关着。” 当然,若是都以嫌疑人关入大劳,严刑审问,总有撑不住招供的。反正案子破了,政绩就保住了,至于是不是真正的凶手,谁管? 他初来乍到,还是个县丞,这些话不会说出来。 上官若离眸光一转,道:“我自有安排。” 上官是纳闷儿了,“你有什么安排?” 上官若离神秘一笑:“暂时保密。” 上官是给了她一个白眼儿,抱着小白貂汤圆儿走了。 夜深人静,外面一声闷雷,下起了雨,窸窸窣窣地打在屋顶上,让人听了,生出许多情绪。 凶案房间的左隔壁,两个行商的汉人睡到了一张床上。 一人道:“我怎么浑身发毛呢?你说隔壁的怨鬼会不会来找替死鬼?” 另一人道:“别胡说八道,咱没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找替死鬼也得去找凶手。” 一人觉得有理,“你说是谁干的?” 另一人道:“我觉得是客栈老板做的,就他进过那屋子,又是他发现的,总觉得怪怪的。” 右边隔壁的三个夷人各自上床睡了,只是桌子上的油灯点着,说明他们几个也害怕。 突然,门‘吱……嘎……’一声,缓缓地打开了。 一人猛然坐起来,惊恐地看着敞开的门,“谁?” 他只看到黑洞洞的门口,仿佛一个吃人的黑洞。 “大哥,四弟!”他大声呼喊自己的同伴,声音吓得都抖了。 两人醒了,坐起来,懵懂地问道:“二弟怎么了?喊什么?” 那人指了指门口,“门,门自己开了。” 大哥惊恐道:“怎么可能?我明明将门栓好了。” 四弟也害怕了:“不会是隔壁的鬼吧?” 二弟惊疑不定地道:“这世上没有鬼!” 说着,大着胆子下床去关门。 可是,突然一个人从门外跳了进来,浑身都是血,正是被捅成筛子的那个。在昏黄油灯的照射下,脸色惨白,眼睛圆瞪,十分恐怖。 “啊!救命啊!”三人齐声尖叫。 可是没人来,那尸体伸出僵直的胳膊,蹦了一下,还说话了:“你杀了我,拿命来!” “啊!”几人尖叫一声,往窗户跑去,想从窗子逃走。 第二卷420章 恩怨 可是,一打开窗子,就看到一颗被砸扁了的人头。 那人头都变形了,还能说话,嘴一张一合地,呵呵笑了两声,声音嘶哑地道:“偿……命……来!” 大哥吓尿了,瘫软到地上,“你们去找杀害你们的人,别找我们好人呀!” 四弟也吓得不行,一边往床底下爬,一边喊:“救命啊,不是我,别找我啊!” 二弟却是目露凶光,手往桌子下一摸,拿出一把带血的斧子,“你们活着老子都不怕,还怕死的?” 说着,抡起斧子,就朝门口这个砍来。 可是,突然感觉浑身一麻,自己竟然不能动了,斧子也拿不住,落到地上,砸到了他的脚,让他痛地惨叫一声。 那尸体僵硬笨拙地蹦过来,嘴里发出嘶哑难听的声音,“呵呵!你也知道痛?你知不知道,你每捅我一刀,我也很痛?我也要痛你这些刀,让你也流干了血而死!” 二哥想跑,可是浑身动不了,这下是真害怕了,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你胡说!你都昏迷了,哪里知道疼!再说了,你死得一点儿都不冤! 阿玲明明是我的人,却被你勾引了去!这还不算,那人参我也看见了,见面分一半的道理你不懂吗?这下好了,银子也没了,命也没了!活该,你活该!我呸!” 他嚣张的很,身子不能动,还朝尸体吐口水。 突然,尸体转身走了,“太累了!不玩儿了!” 这时候他才看到,尸体后绑着一个人,是他操纵这具尸体动作的。 然后,门口进来一群人,有杨县丞、朱慎之和几名捕头。 上官若离白天根据人们的微表情,锁定了几个嫌疑人,晚上让人去偷听说话,然后对这几个重点嫌疑人用猛料。 原来,这哥儿几个的寨子和死者的寨子相隔不远,也就三、四个山头。平时打猎、采药都有机会碰上,并因为抢猎物和药材发生过多次冲突。当然,也有那看对上眼的男女一起钻树林儿。 这二哥因为相中的姑娘被那被捅了的死者抢了,就恨上了。在山里看到他,就跟踪了上去,想趁机弄死他。谁知看到几人采了人参,就蹦出来想分一杯羹,被拒绝了。 这仇就更大了,他料想他们会来卖人参,就跟了上来,且住在一个客栈里,想趁机偷银子。 杨县丞问道:“那几人是你自己杀的,还是你们三个一起杀的?” 那做大哥的已经吓坏了,忙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四弟哥也赶紧道:“我也不知道,我一直在睡觉,没杀人!” 二哥挺光棍的,道:“是我一个人做的!跟我两个哥哥无关!他们只是被我拉来的,根本不知道实情,也不知道我与他结仇了!” 大哥和四弟听了,惭愧地闭了嘴。这时候不是讲义气的时候,家里还一大家子人呢! 朱慎之问道:“你两个哥哥若是没有参与,那么大的动静都没听见,定是中了迷烟了。那你为何没中迷烟,能去隔壁作案?” 杨县丞提醒道:“他中了迷药,上官是大夫已经把过脉了。 第二卷421章 结案 凶手没有狡辩,都招了。 他为了杀人,也备了迷烟和解药。惦记着去杀人,他也没睡着,感觉到有人放迷烟,他就吃了解药,杀了人回来,也没灭迷烟,将斧头戳在桌子底下,就躺床上了。 虽然手段有些……非常,但案子就这么在最短时间内破了。 上官若离对杨县丞意味深长地道:“其实破案的手段有很多种,比制造冤案、悬案的方法多的多。” 杨县丞脸上一红,有些心虚地道:“是是是,下官记住了。” 城门打开,大家都知道案子破了,百姓们也不那么恐慌了。 上官若离对朱慎之道:“过几天,凶手和死者的家属就到了,你们一定做好他们的思想工作。杀人偿命,律法给了审判,他们两个寨子可别干起来。” 朱慎之也正担心这事儿呢,就道:“我会尽力而为的。” 上官若离道:“让杨县丞和你搭档,你俩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儿,务必把他们安抚住。” 杨县丞道:“太太放心,我们一定办好此事。” 不就是连哄带骗、连吓唬带威胁吗?他有经验! 上官若离回了后院,跟钱老太和东老头儿说了这事,让他们别太恐慌了。 钱老太担忧地道:“四儿和小子们也不知怎么样了。” 东溟子煜他们现在还没到地方呢,弄了个驴车和一头驴子赶路,挺慢的。 五郎坐在驴车里热的不行,扇着大蒲扇,问外面骑驴的东溟子煜道:“爹,咱们这是到哪儿了?” 东溟子煜往四周看了看,目之所及都是荒山,不见半个人影,“已经出了咱们石牛县了,这里是安宁县的地界儿了。” 二郎赶车,没精打采地甩着鞭子,“这山路十八弯的,太容易迷路了。” 容川坐在车辕的另一边,往前一看,道:“前面有行人。” 二郎抻着脖子一看,“看着像打柴的,提着柴刀,背着筐。” 车厢里的五郎、四郎伸头往外看,果然看到前面的山路上走着两个男人,听到后面有声音,回头看过来,等他们走近了,还避让到路边。 二郎跳下去,跟那两个男人问路:“两位大哥,请问,安宁县城还有多远?” 背着筐的黑脸儿汉子一副老实憨厚的模样,笑呵呵地道:“安宁县城啊,顺着这条路走,过两个山头,就能看到啦。” 二郎行礼道:“多谢。” 背着柴刀的山民好奇地伸头往车厢里张望,到车里就二郎和四郎两个孩子,眸光闪了闪,“这两位小公子长的真好,像那菩萨座下的小仙童似的,看着像读书人呢。” 四郎和五郎拱手行礼:“多谢夸奖。” 东溟子煜收敛起气势,温和地问道:“二位大哥的村子可是在附近?天色不早了,我们能否去你们村里借宿?放心,我们给银子。” 憨厚的山民笑道:“我们住山里,车进不去。不过,你们往前走,大约二里地,有个小客栈,打尖住店都方便。” 第二卷422章 主动跳坑 走在崎岖的山路上,即便是骑驴、坐车也颠簸的浑身难受,有个小客栈歇脚,吃点儿热乎饭也挺好。 五郎对四郎道:“四哥,这两个人还挺热心的,人真好。” 四郎蹙着小眉头,道:“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儿。” 五郎眨巴着黑白分明的眼睛,疑惑地道:“哪里不对劲儿?” 四郎摇摇头,“我一时也说不出来。” 五郎撩开车帘子,问容川和二郎:“容川哥哥,二哥,你们觉得那两个人奇怪吗?” 容川凝眉想了想,道:“没感觉出来。” 东溟子煜看向二郎,“二郎发现什么了吗?” 二郎兴奋地道:“我觉得,前面那家店十有八九是家黑店。” 东溟子煜嘴角一抽,遇到黑店就这般兴奋吗? 五郎大吃一惊,问道:“二哥是根据什么推断那是一家黑店的?” 二郎用鞭子轻轻打了一下驴屁股,道:“因为给咱们指路的那两个人不是好人。” 容川还真没看出来,“看着不像呀!你从哪里看出他们不是好人的?” 二郎道:“现在什么时候了?” 五郎道:“快天黑了呀。” 四郎眼睛一亮,道:“我想起他们哪里不对劲儿了!山民进山砍柴,这个时候回来,应该背着很多柴,可是呢,他们一个人拎着柴刀,一个人背着筐,筐子还不重的样子。” 容川想了一下,道:“别说,还真是如此。” 二郎道:“你出身富贵,不知道砍柴应该是个什么样子。砍柴没有背筐的,装得少。都是拿着绳子捆了背,或者拿着担子挑着。” 五郎托着小脸儿道:“现在一想,他们确实有许多不对劲儿的地方。比如,咱们穿的不错,干干净净的,进山砍柴或者采集山货,衣裳上都会或多或少地粘上草种。” 四郎点头,道:“是,我最讨厌苍耳了。” 容川感慨道:“真是见多识广才不会被骗,我一时大意了,竟然没发现怎么多不妥之处。” 东溟子煜道:“要不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呢?经历多了,见识得多了,吃的亏多了,也就长心眼儿了。遇事要注意细节,多用脑子想一想,就能少吃亏。” “嗯嗯。”几个少年都郑重地点头,看向东溟子煜的目光崇拜又孺慕。 五郎更是送上彩虹屁:“爹真厉害!” 东溟子煜感慨地笑一笑,他这也是吃了不少亏换来的,尸山血海里趟出来的经验。 二郎兴奋地道:“看到茅草屋了!” 容川也激动起来,“你猜,他们会用什么法子对付咱们?下蒙汗药?做成人肉包子?” 五郎大眼睛闪啊闪的,“可能会把我们小孩子卖了,把爹爹做成人肉包子?” 东溟子煜凉凉地横了他一眼。 五郎忙捂住了嘴,大眼睛骨碌碌一转,又拿开手,笑道:“爹,我这是猜测。” 东溟子煜轻笑了一声,道:“一会儿注意观察,小心些。” “是!”几个少年清脆雀跃地回答,清亮的眼睛里充满了期待。 东溟子煜嘴角微微一抽,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知道有陷阱,还这般雀跃兴奋。 第二卷423章 进黑店 说是客栈,其实就是个歇脚的地方。在道路旁边的一块空地上,修了五间茅草屋,一天没多少人路过,仅够了的。 听到车马的声音,一个伙计从屋内出来,眼睛一亮,机灵地迎过来,“贵客,请进,请进,各位打尖儿还是住店?” 东溟子煜道:“太色不早了,打尖也住店,把牲口照顾好,上最好的饭食。” 伙计眉开眼笑地过来牵驴,“贵客放心,小的定把牲口照顾好。” 又有个伙计出来,将他们请了进去。 二郎背着一个沉甸甸的包袱,牵着五郎往里走,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上凉茶!烧鸡、烧鸭、牛肉、羊肉的,都上一盘!” 那包袱里的东西一看就硬邦邦的,还隐约能看出元宝的形状。 掌柜的亲自拿着毛巾擦桌子,特别热情地道:“贵客请坐,凉茶、点心马上送到。” 他是个身材高大的男子,慈眉善目的样子,眼睛里闪着精明的光芒,很符合一个掌柜的人设。 东溟子煜坐到凳子上,暗暗观察这个小客栈,出来迎来送往忙活的有四个人,掌柜、两个招待客人的伙计,一个收碗筷打扫的伙计。 一个小二很快就送了茶水过来,一手托着一摞碗,一手提着开水壶,殷勤地道:“贵客们,茶水来了!” 东溟子煜道:“将茶碗用开水烫一烫。” “好咧!”小二将茶碗放在桌子上,利落地一个个摆好,提起茶壶往茶碗里倒水。 动作利落,挺像那么回事儿,但一双眼睛不安分地打量着他们,尤其在二郎紧紧抱在怀里的包袱上停了好一会才舍得移开。 烫过茶碗,将碗里的水倒在地上,再倒上茶水。 东溟子煜对二郎几个道:“不都喊着渴了吗?快喝吧。” 小二瞥见他们都端起茶碗喝了起来,眸中闪过算计得逞的得意精光。 外面,他们路上碰到的那两个山民跑了过来,看到栓在旁边树上的驴车,就跑过去一通翻看。 一人道:“看了吧,这马车挺讲究,看看这茶壶茶杯,看看这暗格里的点心,看看这毯子、靠枕,都是好东西,咱们遇到肥羊了。” 另一人道:“车里没贵重东西,银子八成随身携带了。” 那倒茶的小二凑了过来,“那个最高的孩子手里的包袱里一定是银子,怎么也得有二百两。” 两人问道:“他们喝茶水了吗?” 小二笑道:“喝了!那几个小子长的可真不错,细皮嫩肉的,那些好男风的大老爷一定喜欢,能值不少银子。” 掌柜从窗子里探出头,道:“别瞎聊了!快进来干活儿!” 小二笑道:“成了!” 三人相视一笑,快步进了屋子,就看东溟子煜几人歪歪斜斜地趴在桌子上,二郎还抱着那个沉重的包袱。 小二跑过去,伸手去拿包袱。 掌柜呵斥道:“猴急什么,先抬后面去!免得来人看到!” 那小二有些不情愿,但还是与其他人一起,将东溟子煜几个抬到了后面的房间。 打开包袱,里面白花花的银元宝差点儿闪瞎他们的眼。 “乖乖!还真是大肥羊!哈哈!”掌柜拿起一个银元宝来回翻看着,还咬了咬,“是真的!咱们发财啦!” 其余人也都拿起一个银元宝,稀罕地来回看,也咬一咬。 背筐山民道:“这几个人怎么处理?要不要让他们家里送更多的赎金来?” 掌柜道:“这个咱们住不了,还是问问大当家的吧。” 第二卷424章 怎么没晕 几个山匪因为谁上山送信吵了起来,谁也不想走那么远的山路。 掌柜的一拍桌子道:“咱们抓阄!谁抽到最短的木棍儿,谁就回山一趟!” 提柴刀的山匪道:“把人都叫来,都抽。” 小二出去一趟,叫来两个黑瘦的男人,一个系着围裙,一个顶着柴火叶子,应该是厨房烧火做饭的。 几人专注地准备抓阄,时不时地看一眼那些银子,仿佛看一眼就能刮走一块似的。 一道低沉的声音道:“人都来全了吗?” 好几个人齐声道:“全了。” 突然感到不对劲儿,齐齐转头,看到东溟子煜就站在他们身后,几个少年也都一跃而起。 都吓了一跳,“你们怎么没晕?” 倒茶小二道:“你们明明喝了加了料的茶了!” 柴刀山民二话不说,举起柴刀就砍向东溟子煜。 东溟子煜身形一侧,躲过了他的柴刀,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另一只手掐住他的脖子,用力一扭,‘咔嚓’一声脖子就断了,无力的耷拉了下来。 与此同时,顺势夺过了他的镰刀,刷地一挥,削掉了掌柜的脑袋。 “啊!”其余人惊恐尖叫,转身想跑,可是却感觉腿脚无力,软绵绵的摔倒在地上。 他们也中药了! 什么时候的事? 银子!定是那些银子上面被下了药。 二郎、四郎、五郎和容川拿出绳子,将几人捆了起来。 东溟子煜将柴刀在掌柜的身上擦了擦血,淡淡地道:“一人一个,将他们分开审问。” 五郎道:“多了一个谁审?” 容川云淡风轻地道:“杀了吧,省得分配不均匀,影响咱们兄弟感情。” 山匪看他们杀人不眨眼,淡定地讨论着杀人的事儿就像说今天天气不错似的,已经吓尿了。 到底谁才是山匪? 这些人自愧不如,问什么说什么,因为他们分开审问,发现谁说谎就杀了谁。 这里就是山匪开的黑店,给山寨放风,谋财害命,男的杀了,女人送山上去,孩子卖了。这些年来,祸害了不少人。 容川冷声问道:“官府不管你们吗?” 背筐土匪嘲讽地冷笑一声,道:“官府?呵呵!咱们有二百多人,个个都是打起架来不要命的好汉,官府那些软脚虾,来了就死不少人,谁还敢来? 再说了,一口气把我们都剿了,官府怎么跟上头要剿匪的银子?咱们呐,跟安宁县的官府都达成默契了。 他来剿匪,我们就躲起来。他们来走走过场,大张旗鼓地在山上搜一搜就回去了。经费有了去处,来年接着像上面伸手要银子。 银子哪里来的?还不是老百姓的!所以啊,官府比我们狠!他们杀人不见血!有冠冕堂皇的理由!” 容川听的心头寒凉,这个江山,真是千疮百孔! 二郎那边押着一个小二,让他带路到了客栈后面的山里,挖出了不少尸体和白骨,气的二郎用鞭子将他抽了一顿。 五郎也是义愤填膺,问东溟子煜道:“爹!不能放过这些丧尽天良的匪徒!” 东溟子煜道:“那我们就走一趟土匪窝吧。” 四郎踹了一个山匪一脚,“这几个人怎么办?带着走是累赘,留下万一被人救了呢?” 山匪吓得嗷嗷叫唤:“不要杀我,留着我,我可以带路!我还有用!” 第二卷425章 山匪窝 东溟子煜点了一个山匪带路,其余人捆在这里,后面还有将青山带着几个人扫尾呢。 大家押着山匪带路,走了二、三十里崎岖的山路,才到了山寨。寨子背靠悬崖,前面有山沟,沟里钉着竹刺。要想过去,对面要放下简易的吊桥,易守难攻。 山寨门口有人守着,看到有同伙带着一个大人、几个少年回来,有些纳闷儿,高声问道:“老闫,谁啊这是?” 老闫都要哭出来了,还不敢报信,“我带来的朋友。” “笑!”五郎用匕首戳了戳老闫的腰窝。 老闫欲哭无泪地笑:“呜哈哈……” 二郎蹙眉道:“太假了,唱戏似的。” 东溟子煜道:“点他笑穴!” 容川出手,干净利落地点了老闫的笑穴。 老闫立刻眉开眼笑起来,眼泪哗哗的,但笑得很是欢乐。 二郎、容川、四郎、五郎也跟着笑,还挥手,整得像久别重逢的朋友似的。 看门儿的土匪一看他们这欢乐的样子,放下了简易吊桥。 几人顺利地过了吊桥,还跟看吊桥的人热情地打招呼。他们还纳闷儿呢,老闫怎么一个劲儿地傻笑? “哎,站住,你傻笑什么?说话!” “我跟你说说话!”二郎飞起一脚,将他踹入沟里,里面的竹刺刺穿了那人的身体。 其余土匪一看,叫喊起来:“不好了!有人来挑寨子了!” “快!关寨门!” 东溟子煜当然不会让寨门关上,三下五除二解决了看吊桥的土匪,冲进了寨子。 大当家提着刀带着人冲了过来,“谁来找死!留下命来!” 二郎高高跃起,在空中一挥宝剑,削掉了大当家的发髻。 大当家感觉头皮一凉,头顶亮了,四周的头发都披散下来,像个长黑毛的鸭蛋。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大当家气的哇哇叫,挥着大刀朝最小的五郎砍过来了。五郎抬手,射出弩箭,正中他的眼睛。 “嗷!”大当家惨叫,紧接着五郎又射出一箭,正中大当家的喉咙。 大当家死了,其他人乱了,四下逃窜。主要是看到他们这几个人的战斗力太强了,连一个小孩子都杀人不眨眼。 东溟子煜暗器如雨,一下一个,大声道:“放下武器,蹲在地上,抱头!” 五郎一边射那些逃跑的人,一边高声道:“放下武器不杀!” 山匪们看到逃跑者的下场,纷纷扔下手里的武器,抱住头蹲在地上,“饶命啊,饶命!” “再也不敢了,我们投降。” “大侠饶命!” 容川冷斥道:“闭嘴!” 这个小郎君杀人更狠,都是削脑袋的,他一发威,顿时都不敢说话了。 二郎指了老闫和另外一个山匪,道:“你俩,解下他们的腰带,绑在一起。绑结实了,有一个松的,头砍掉。” 这样他们手被绑着,还得提着裤子,想做点儿什么都不容易。 两人吓得两腿发软,听话地开始绑人,绑得结结实实,串成一串。 东溟子煜笑道:“你们这法子不错,跟谁学的?” 第二卷426章 都是劳力 这边的人为了凉快,里面没里裤,就穿一条单裤子,又肥又大,用一根带子系着,腰带一抽,就一出溜到底。 想搞小动作,裤子一掉,就能引起注意。 二郎嘿嘿笑道:“是来这里的路上跟水匪学的,他们身上应该还藏着匕首等东西。” 于是,开始搜身,银子、铜钱、匕首、刀片儿,还真搜出不少。 东溟子煜在寨子里转了一圈儿,发现还有一些老弱病残以及妇孺,都吓得战战兢兢地瑟缩着。 这里易守难攻没错,但同时也代表,一旦有人攻进来,只要守住出口,他们也跑不出去。 东溟子煜提着带血的剑,将这些人都赶到一起,冷冷的眼神扫视着他们,“粮食、金银和值钱东西放在哪儿?这是给你们立功的机会,若是我自己找到,你们都得死!” 立刻有个枯瘦的瘸腿老头儿道:“小老儿带您去。” 财物都藏在寨子后面山崖里的山洞里,还真不少。 二郎点了几个山匪过来,将东西都搬出去。山寨里有车、有牲口,直接装车。其他鸡鸭牛羊、被子、衣裳、锅碗等通通带走,车上装不了,就每个人背一些。毕竟这些人以后还得生活呢,省得再花银子为他们置办了。 五郎欢喜道:“这也太多了吧!” 四郎绷着小脸儿道:“都是抢来的,为此不知死了多少人,真是太残忍了。” 容川已经押着几个土匪挖了个大坑,将死人都埋了。让他们推车、赶车,不用绑住手脚。 其余人串成一串儿,防备他们半道上逃跑。前面有二郎和容川,中间有五郎、四郎,后面有东溟子煜,都举着弓箭,谁跑就射死谁。 一把火将山寨烧了,下山与客栈里的将青山等人汇合,然后回石牛县。 县城的人见到这些人,都高兴了,这都是劳动力啊!修城墙、修梯田、挖银矿、修路、开荒种田…… 至于那些财物,直接用来修水利、修路、修桥…… 二百多人,五十来辆车,这么大的阵仗,引起了大家的注意,想瞒是瞒不住的。 五天后,这事儿传到安宁县。 安宁县县令纳闷儿了,“捆了那么多人回去,拉了那么多东西,是剿了山匪吧?” 小妾坐在安宁县县令的腿上,在他身上磨蹭,娇声道:“会是哪里的山匪呢?不会是鹰嘴山上的那伙山匪吧?” 安宁县县令的脸色不好看了,“不会吧?石牛县县令会这般不守规矩,将手伸到我的辖区?” 小妾眼珠儿一转道:“为什么不会?可五十车的好东西呢!” 安宁县县令怒了,“好啊,东县令,竟然来我的地盘上抢钱来了!” 小妾叹息道:“那么多银子,能干不少事儿呢、他都拿去修桥铺路赚好名声了。” 安宁县县令咬牙切齿,“不行,我得找他算账去!” 小妾笑了,她是大当家送给县令的人,山寨出事,她怎么能咽下这口气?!吃了她的都给她吐出来! 安宁县县令也被激起了火气,决定去找东溟子煜算账,要回自己该得的东西! 第二卷427章 灰溜溜 安宁县县令气的不行,羡慕嫉妒又心疼那些银子,骑着马带着人就去石牛县找东溟子煜算账。 凭什么越界插手他辖地的事物?还一声招呼都不打! 打算好了,若是东溟子煜不吐出大半好处来,他就上折子参他一本! 他气势汹汹地来了,朱慎之接待的他。 他颐使气指地道:“我不跟你一个师爷说话,叫你们县尊大人出来!” 朱慎之笑眯眯地道:“那您得稍等,我们县尊大人正与太子殿下的二公子商议安排山匪俘虏的事。二公子觉得此地山匪猖獗,亲自带人去山里走了一趟。” “啥?!”安宁县县令一听吓得出了一身冷汗,太子的儿子他可惹不起,连东溟子煜都没见,灰溜溜地回去了,得赶紧弄账本去,那些剿匪银子的账得抹平了。 东溟子煜确实在与容川商议那些山匪的事,因为在好几个人的手腕上发现了李大将军的标记,那些细作倒不是为了敛财,是为了收集消息和利用山匪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 容川脸色冰冷,“没想到,很多时候犯边的南蛮国势力是山匪假扮的。真是岂有此理!” 东溟子煜淡淡道:“这种事很常见,边关安稳,如何向朝廷要军费?如何彰显边关守军的重要性?不打仗,皇上该考虑收回兵权了。” 容川揉揉眉心,“真是千疮百孔。” 他真不知道为什么都想尽办法抢夺那个皇位,多累啊。 容川商量完了事,就去后院,借着去看钱老太,看看能不能偶遇凌月。 刚进二门,就看到凌月和草儿在菜地里摘菜,他露出一抹笑容,快步过去帮忙。 凌月瞪了他一眼,道:“不忙了?” 容川有些懵,不知道哪里得罪这小姑奶奶了,笑道:“刚忙完,这不就赶紧来了。” 草儿眸光一转,笑道:“奴婢听说,二公子被哪个村寨的小丫头勾走了魂儿呢。” 说完,提着篮子跑了。 容川忙解释道:“凌月,你可别听别人胡说,决无此事!若是不信,就问问二郎他们,我们整日在一起的,他们能为我作证。” 凌月咯咯笑,道:“二郎哥说,有十来个夷族小娘子对着你唱情歌儿呢。” 容川恍然大悟,笑道:“可我听不懂啊,白瞎了人家一番心思。” 凌月摘了一把豆角放到篮子里,“啧啧,听起来,你这是很惋惜啊。还不赶紧跟朱先生学夷语,以后就能跟夷族妹子们对情歌了。” 容川接过篮子提她提着,红着脸笑道:“咱们一起学,到时候就能一起唱了。” “让你胡说!”凌月用豆角扔他,他笑着跑了。 两人一路甜甜蜜蜜打打闹闹,去钱老太的院子了。 上官若离从一架豆角架后走出来,神色复杂,自家的闺女要被猪拱了? 中午吃完饭后,就将这事儿跟东溟子煜说了,“你没看见,容川可会说甜言蜜语了。” 谁知,东溟子煜立刻抱住了她的腰,将她抵在门板之上,吻了一下她的唇,“怎么?羡慕小年轻打情骂俏了?咱们也来。” 第二卷428章 真打起来了 上官若离真不懂这男人的脑回路,不该担心自家女儿被臭小子给糊弄了吗? 东溟子煜眸中笑意氤氲,将她搂进怀里,叹气道:“女大不中留,你都活了三辈子了,还没看通透?” 上官若离道:“看透是看透,该担心还是担心。” “儿女自有儿女福,别操心了,咱们还是享受这具年轻身体带来的欢愉吧,也不枉重活这一回!”说着,低头去吻她。 两人吻着吻着,就一路到床上去了。中午也没休息,光剩荒唐了。 东溟子煜下午去上衙,众下官看他神清气爽,免不得隐晦地一通打趣。 上官若离去医馆,走在路上,看着鲜活的百姓,不由露出欣慰的笑容。 转眼已经来了大半年了,石牛县虽不能说改天换地,但也算是焕然一新了。跟之前的破烂萧条相比,好多了。 街上的老百姓衣着体面了,面黄肌瘦的少了,脸上的笑容多了。 虽然土豆、地瓜和梯田还没发挥出大作用,但大家都挣到钱了。 东溟子煜招人修城墙、修梯田,点心房收粮食和各种干果、山珍,医馆里收药材,大家挣到了钱,就开始消费,起新屋,银钱一流动起来,经济就开始盘活了,形成了良性循环。 今年秋天,石牛县的赋税交得十分顺利,交完赋税后家家有余粮、余钱。以前不光有各种苛捐杂税,还有边军的军粮任务,再加上贪官污吏,恶霸乡绅,山匪霍霍,可以说是民不聊生。 现在,东溟子煜先掀翻了土皇帝赵家,又剿匪,破了军粮案,重新调整税赋,开梯田种新作物、种药材。整个石牛县的百姓都感觉头顶的天空都亮了,日子有了盼头,都对东溟子煜感念不已。 年底的时候,县衙前后门经常出现蔬菜、鸡鸭鱼肉等礼物,也见不到人,百姓们天不亮就将东西放那儿就走了。 钱老太剥着葵花籽,笑道:“这里的百姓真实在,哪里是京城传说的样子,什么野蛮,什么排外,这不挺好的吗?” 东老头儿剥花生,道:“那是咱们四儿是好官,让他们心服口服。怎么以前没这事儿?” 钱老太一想,道:“确实是这么回事。” 上官若离对着账本子,道:“百姓对咱们敬重,咱们也不能白收大家的东西,点心房打九折,医馆义诊十天,药品八折。” 钱老太将一把葵花籽喂给写字的五郎,道:“应该这样,咱们可不能白沾老百姓的便宜。” 五郎嚼着瓜子,问道:“春节县城有花灯吗?” 上官若离道:“这边的百夷族很多都不过春节,就汉人的铺子挂出些花灯出来。” 二郎跑了进来,神色焦急,“爷奶、四婶儿,大家做好准备,边关跟南国打起来了。” “什么?!”众人大惊。 一直说有战事、有战事,石牛县也做好准备了,一直没打起来,现在那些流民都回家过年了,怎么又打起来了? 钱老太问道:“这次是真打起来了吗?” 东老头儿也道:“天天狼来了、狼来了,老百姓都疲了。” 五郎给二郎倒了一杯水,“二哥,是大规模的,还是一小股试探?” 第二卷429章 是敌是友 二郎喝了一杯水,稳了一下心神,才道:“是大规模的攻打。” 大家一听,都紧张起来。 上官若离安慰道:“不要慌,我们早就做好准备了,来了战就是了。” 东溟子煜疾步回来,虽然神色紧张,但沉稳镇定。 东老头儿和钱老太看到他这样子,顿时心就稳了,不怎么慌了。 东溟子煜大马金刀地坐到椅子上,沉声道:“爹,娘,外祖父,你们带着孙氏和四郎、五郎、六郎、凌月进山躲一躲。栓柱的家眷,和下人的家眷也都跟着。” 五郎小脸儿一肃,道:“我不!我要跟爹娘共进退!” 四郎也道:“我也要参加战斗!” 凌月也紧张地道:“我也要和爹娘在一起!” 小六郎也奶声奶气地道:“六郎也好和四叔、哥哥们一起打坏人!” 上官若离神色凝重起来,问道:“原来不是说可以从地道出城吗?是不是情况很严重?” 若是来了千军万马,小小的石牛县,即便是建成铜墙铁壁,恐怕也坚持不下去。 东溟子煜凝重地道:“李大将军被逼急了,有引敌入关的苗头。他竟然将家眷和财产偷偷运往南蛮国,容乾在与他周旋,容川带人深入南蛮国去阻截了。” 钱老太脸色微白,“那他们岂不是很危险?” 东溟子煜微微点头,“情势很紧张。” 钱老太一拍大腿,道:“混账王八蛋!竟然通敌卖国,简直不是人!老天应该收了他!” 东老头儿沉声道:“老婆子,咱们带着孩子们走,不能让四儿对敌的时候还牵挂着咱们。” 钱老太不乐意,“我还能帮上忙呢,烧水煮粥啥的。” 东老头儿道:“要是把你我抓走,威胁四儿开城门怎么办?” 钱老太神情一凛:“那老娘就跟兔崽子们同归于尽!” 孙氏现在精神正常了很多,但她没说话,紧紧抱着六郎,脸上都是惊惧惶恐。 “噔噔噔……”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传来,“大人,大人,不好了,有大量穿着咱们军服的士兵朝县城包围过来!” 这是将青山的声音,带着惊慌焦灼。 众人都是神情一惊,是敌是友?! 将青山冲了进来,满头大汗,焦急地道:“大人,虽然穿着本朝的军服,但来着不善,有将县城包围的趋势!城外到处都是士兵,现在从密道都逃不了了!” 众人脸色一白,竟然是最糟糕凶险的情况! 东溟子煜沉声道:“关紧城门,做好战斗准备,是谁的人都能放他们进来!” 将青山道:“是!” 东溟子煜肃穆地道:“现在想走也走不了了,准备战斗吧!” 众人都站起来,战意满满:“好!” 这些日子,他们已经做了准备,也演练过。做饭、烧水、治疗伤员等的地点、人员都做了安排。 大家各自回房间,换上战斗的衣裳,拿上武器。 上官若离对凌月道:“你和草儿不要离开,就跟着曾外祖父帮忙治疗伤员。” 凌月将匕首插进靴子里,道:“知道了。” 上官若离带着四郎、五郎和栓柱、二虎、东石他们一起运输重伤员,给轻伤员简单包扎。 钱老太负责烧水,伤员要大量用,战士们也要喝。 东老头儿负责带着人煮粥、做干粮,真打起来,根本没功夫吃饭,要直接送到城墙上去。 东溟子煜换上了软甲,手持宝剑,带着二郎上城墙看情况。 城门下,乌压压的一片士兵。 一个小将出来,高声道:“石牛县县令,速速打开城门迎接我们进去!边关打了起来,容乾公子派我们进驻各县城,帮助你们对敌!” 第二卷430章 自家人来打 东溟子煜用上内力淡声道:“请出示容乾公子的信物,或者军中的公文。”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是淡定,就如日常拉家常一般,但却让城门下的两千多士兵都听的清清楚楚,还感受到了一种无形的威压。 那小将愣了一瞬,高声道:“边境五个县城都派了人,容乾公子哪里来的那么多信物!战事紧急,并未来得及办理公文。” 东溟子煜沉声道:“那只能请众位将士在城外扎营了,律法有规定,无论边关还是地方军队,都无权干涉地方政务,更不能进驻城内。” 那小将有些急了,高声道:“我们是奉命来保护石牛县的!你们却拒之门外,简直不知所谓!” 东溟子煜淡声道:“本官是按律行事,再说了,你们在城外驻扎,就不能保护石牛县城了吗?各位将士放心,热汤热水热饭我们会及时送来,不会让将士们受委屈。当然,若是真有敌人来,你们若是不敌,本官也不会关着城门不让各位进城。” 他平声静气,淡定自若,与那小将抻脖子瞪眼地叫喊,形成鲜明的对比。 小将怒道:“我们奉命进驻石牛县城,你们若是不开城门,我们就硬闯了,到时候你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东溟子煜冷声道:“本官只看信物和文书,不然不能放一兵一卒进县城。光凭一张嘴说是奉命进驻县城,本官无法相信。 要不,各位稍等,本官让人去找容乾公子确认一下?反正敌人未到,你们就当歇息一会儿了。” 那小将一听,没有任何理由硬闯了,咬牙道:“不识好歹的东西,大家闯进去!” 东溟子煜举起弓箭,一箭射向为首小将的座下战马,小将被摔了下来,惨叫了一声。他身后的士兵都停下,不敢前进了。 东溟子煜冷声道:“若再往前,下一箭就射你的头了。” 小将从地上爬起来,叫嚣道:“给老子冲进去!不用手下留情。” 说完,就躲在一个士兵身后,看看他怎么射自己脑袋。 东溟子煜搭弓射箭两箭齐发,一前一后呼啸而来,第一箭射中了那士兵的腿,那士兵腿一弯,第二箭就到了,正中那小将的脑袋。 小将一死,有另外的将领出来,带着叛军往前冲。 这场县城保卫战开始了,两个城门都有叛军攻击,一共得有五千士兵,个个骁勇善战,杀气腾腾。 东溟子煜没想到,这场保卫战对上的是本国的叛军,不是南蛮国的敌人。 守城的官兵也有些下不去手,只守不攻,显得有些战力不足,畏畏缩缩。 将青山也是不忍,大声道:“大家都是一家人,你们考虑清楚。” 东溟子煜也道:“无故攻打城池,以叛乱罪论处,叛军要诛九族的!你们在军中可有籍贯登记的,即便是死在这里,也能定你的罪,牵连家族!” 二郎也道:“想想吧,你们造反可一时半会儿成不了事儿,但名单一进京,你们的家人都得上断头台!” 第二卷431章 攻城 东莱国的士兵一听会牵连全族,都退缩了。 作为边关守军,他们当然知道军政互不干涉,无命令他们不能进驻县城。这么大的事,头目拿不出信物和文书,这点就让人怀疑了。 当小兵的就是听命令,至于上头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们是不知情的,现在一听东溟子煜和二郎分析,顿时没了战意。 带着他们冲的将领又死了,他们就更不想冲了,自己人打自己人,总是下不去手,有个理由就不想上。 有人看这情况,急了,高喊一声,道:“别犹豫,给我冲!” 他的东莱国话还算流利,但还是稍有生硬。 “他是南蛮人!”二郎拉着弓弦的手一松,利箭破空而出,射向那说话的奸细。 那人惊恐之下,用南蛮话叫了声娘,彻底暴露了身份。 东莱国士兵都纷纷后退,只有南蛮人的士兵站在那里。 东溟子煜高声道:“东莱国士兵赶紧跑,后面定会有大批南蛮国士兵来支援。你们都穿着东莱国士兵的服装,本官可不会开城门放你们进来!” 有那机灵的东莱国士兵没等东溟子煜说完,就调转马头,朝旁边跑去。有人带头,立刻就有人跟着。 有南蛮人厉声道:“拦住他们!” 南蛮人毕竟是少数,哪里拦得住? 又有南蛮人高声道:“拦不住就杀!啊!” 他自己中了一箭,摔下马来。 城门下南蛮人和想逃跑的东莱国人打了起来,还有一伙茫然观望的。 东溟子煜命人对着追杀逃跑士兵的士兵射箭,他们都穿着东莱国士兵的衣裳,两国人在相貌上又没区别,只能靠逃跑和追杀来辨别。 “轰隆、轰隆……”一阵轰然的马蹄声传来,远处升腾起一阵烟尘,南蛮人的大批人马到了! 看数量,至少有五千多人,手拉手就能将这个小县城给包围了。 那些人首先要收拾想做逃兵的东莱国人,顿时碾压了对方。 即便如此,东溟子煜也没让人开城门,都穿着一样的衣裳,谁知道进来的是哪方的人? 后来的南蛮大军没想到东溟子煜没上当,没让他们进去,里应外合是不行了,只能强攻。一手盾牌,一手大刀,扛着蹬墙梯,推着攻城车,冲向城门。 “冲啊!冲啊!” “拿下石牛县!” “杀啊!杀啊!杀进去!杀了狗官!” 东溟子煜一挥手,道:“射人先射马!” 虽然战马的脖子和膝盖上有软甲,但暴露的地方还是挺多的,比射盾牌下的人容易得多。 二郎瞄准马眼睛,“咻咻咻”一连三箭射出去,中了两个,上面的南蛮人被掀下来,被后面冲过来的马给践踏而死。 草儿力气大,现在还没伤员,她也拿着属于她的大弓来射敌人,箭无虚发,射得又远又准。 四郎、五郎带着人往城墙上运石头和火油,然后,点燃火把,一会儿火油坛子扔下去,将火把往里面一扔,烧死他们! 箭很厉,火很大,石头很猛,但是,架不住人家人多,还是有很多敌人到了城下,竖梯子爬墙,用攻城车撞大门。 “砰!砰!砰……”比成年男人的腰还粗的圆木,被很多士兵扛着,猛烈攻击城门。 城门在巨大的攻击下,一震一震的,随时都要被顶毁的样子。 第二卷432章 钱老太被挟持 大石头如冰雹一般从城墙上落下去,城墙下的敌人被砸的吱哇乱叫。 火油坛子砸下去,坛子破碎,火油四溅,火把往下一抛,“轰”地一声,烈火熊熊燃烧。敌人翻滚着灭火,登墙梯也烧了起来。 “放箭!”敌人下令,对着城墙上的士兵放箭。 东溟子煜也下令:“放箭!” “咻咻咻……”双方的羽箭如下雨一般射出去,在空中相会,分别射向对方。 这种情况,当然守城的一方占优势,居高临下,又有城墙垛子做掩护。 敌人被羽箭逼得连连后退。 敌方将领骑在马上,在弓箭的射程外,冷眼观战,“不用急,他们的石头和火油总有用尽的时候,他们的羽箭总有用完的时候,咱们好好等着!” 县城又不是边关,里面没有正规军,一群衙役和壮丁而已,他们耗得起! 城墙上的衙役也有被箭矢伤到的,上官是、上官若离带着人在城墙下就给处理了,包扎后,又都回到了城门上。 钱老太指挥着人烧热水,抬着一桶桶的热水往城墙上抬,衙役们将热水往爬梯子的敌军头上泼。 “啊!”敌军汤得摔了下去,把底下的人砸了下去。然后又一批人登上梯子,还戴上头盔,举着盾牌。 东老头儿带着人抬着粥桶上来,高声道:“大家轮流喝粥,别饿着。” 东石将一摞一摞的木碗抬上来,盛上粥晾着。 将青山指挥着衙役和青壮分轮流去喝粥,粥里有肉沫、菜沫和盐,又香又稠。那香味儿,惹得城墙下的敌军都咽唾沫。 敌军将领道:“给我冲!只要有人上了城楼,那些人不足为惧!” “冲啊,进城吃肉喝汤啊!” “加把劲儿!忍住!冲上去!” “用人命填!踩着尸体也得上城墙!” 敌军战斗力又被鼓动起来,他们也饿了,想喝粥。 敌人毕竟人多,比衙役们战斗力强。一圈儿城墙,总有防守薄弱的地方。对方愣是用人命护着一个敌军上了城墙,这一下子就撕开了口子,更多的敌人爬了上来。 二郎怒吼一声:“杀!” 东溟子煜一剑砍下一个敌人的人头,高声道:“保护石牛县!” 将青山挥舞着大刀:“保护家!保护妻儿老小!” 近距离的厮杀开始了,杀声震天,刀光剑影,惨叫连天、血流成河。 杨县丞、刘主簿、高县尉、许典史、朱慎之和六房的官吏也没躲着,都冲在第一线,拿起武器抗敌。因为敌人冲进来,他们藏到哪里都得死。 若是城破,他们这些当官的先倒霉,要么被杀,要么被治个失城之罪,所以,只能战!只能杀! “东县令!你看我手里是谁?”一个阴险的声音传来。 东溟子煜回头看过去,看到一个女子用匕首挟持着钱老太走过来。 这个女子,是杨县城带过来的那个小妾!今天一直跟着钱老太帮忙。 杨县丞胖脸一白,厉声道:“香莲,你疯了!” 香莲狠毒地冷笑,“我没疯,我正常的很!” 看向东溟子煜,威胁道:“让人住手!打开城门,不然我就要了你老娘的命!” 第二卷433章 危急 县令的老娘被威胁了,看到的人都看向东溟子煜。 钱老太吓得脸色发白,双腿发抖,但嘴很钢:“四儿,别管老娘,neng死这个小娘养的贱人!” 香莲手里匕首一紧,钱老太的脖子被划出一道口子,一道血线顺着匕首流下来。 东溟子煜眸中翻涌着滔天杀意,冷声道:“放开我娘,让你死的痛快些。” 杨县丞也道:“香莲,你把钱老太放了,你也得为你那兄弟想想!” 香莲冷笑一声,“我都是假的,兄弟能是真的吗?那是我的相好儿!” 杨县城的脸都绿了,骂道:“你这个贱人!” 香莲啐道:“你这个废物!要不是你无能,我能跟着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吗?不来这里,我用的着用命来完成任务吗?” 钱老太还有心思揶揄杨县丞,“看了吧,这就是养小妾的下场!” 杨县丞:“……” 香莲吼道:“别废话!快点儿打开城门!不然我就杀了她!” 上官若离从她背后的城墙上爬上来,手里的药粉扬了出去。 钱老太先有的反应,感觉头晕眼花,整个身体靠在了香莲身上,“咋了?我失血过多了?” 香莲虽然是个细作,但却是个养尊处优的,撑不住钱老太,蹙眉道:“站直了!别往我身上靠!” 钱老太眨巴眨巴老眼,“我……有些晕。” 香莲感觉城墙在晃悠,悠悠地道:“我怎么也有些晕?” 上官若离从她身后勒住她的脖子,一手抓住了她拿着匕首的手腕。 东溟子煜迅速冲过来,抱住了钱老太。 上官若离将晕倒的香莲交给二郎,带下去好好审问,这石牛县一定还有她的同伙。 二郎气得磨牙:“是!” 东石和二虎冲过来,将香莲拖走了。 上官若离给钱老太喂了解药。 钱老太微微转醒,看到上官若离,笑道:“我就知道你们有本事救我。” 看她还笑得出来,上官若离放心了,没被吓到就好,刚才东老头儿看到钱老太被劫持,当场就晕了过去。若不是上官是在附近,恐怕得中风。 东老头儿被周显背着上来,看到钱老太没事,才放了心,“老婆子,你没事吧?啊?脖子怎么出血了?” 钱老太拿着帕子按住伤口,关切道:“就是划破了一层皮,老头子,你没事吧?怎么让人背着?” 东老头儿有些赧然,道:“我没事,就是被你吓得腿软,爬不了城墙。” 上官若离一剑砍死一个敌人,道:“周显、东石,你们把二老扶下去,这里危险!” 让香莲这么一闹,东溟子煜、上官若离和二郎这三个杀敌主力被吸引过来,造成更多的敌军上了城墙。 自己这方死伤很大,已经有敌军往下城墙的台阶上闯了。城里可都是没有战斗力的百姓,拦不住他们,他们若是打开城门,放敌人大军进来,后果不堪设想。 上官若离手持长剑,一剑一个,砍得手酸,溅了一身的血,蹙眉看着城墙上越来越多的敌人,心缓缓下沉。 照这样下去,石牛县怕是很难守住了。 第二卷434章 解围 敌众我寡,城墙这般长,光靠几个武力值高强的人是挡不住的。 南蛮国的士兵见胜利在望,都蜂拥到城墙下,爬梯子的爬梯子,撞城门的撞城门。还有在稍远的地方,往城墙上放箭掩护的, 东溟子煜不会看着衙役和青壮们牺牲,将土炸弹拿出来,让人往城墙下扔,用投石机往远处投掷。 “轰轰轰……”一连串的爆炸声震撼了整个大地,硝烟四起,战火纷飞,哀嚎连连。 那些南蛮国的士兵没想到石牛县一个小小的县城里竟然有这种正规军队才有的震天雷,此时都聚集在射程范围内,一个炸弹下去,就炸飞一大片。 “啊,上当了!撤!撤!” “娘啊,跑啊!” 幸存的南蛮国将士转头逃跑,溃不成军,屁滚尿流。 “轰!轰!”又是一波土炸弹来袭,将他们炸飞。 还是有很多南蛮人躲了过去,连滚带爬地往远处逃。 城墙上的人都是一脸畅快,看着敌人溃逃,脸上露出了喜色。 二郎握着带血的剑,请命道:“大人,让我带人去追杀敌军!” 东溟子煜道:“穷寇莫追,这些人都是衙役和临时组织的青壮,禁不住损耗。” 这些人不是军人,有义务保卫家乡,但让他们出去杀敌,会平白牺牲。他不能拿他的百姓和子民去拼命。 五郎着急,“那岂不是让那些敌军逃跑了?” “冲啊!杀啊!” 一队全副武装的队伍冲了过来,兵强马壮,杀意凛然,对那些南蛮逃兵进行围剿。 南蛮逃兵一看,掉头往回跑。 五郎一喜,道:“是容川带着人来救咱们了!” 东溟子煜高声道:“打开城门,冲出去包围敌人,杀他个片甲不留!” 二郎凛然道:“是!” 摇摇欲坠的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东溟子煜带着二郎、将青山、栓柱、捕快和青壮们冲了出去,与容川一起将那些南蛮残兵包饺子。 上官若离则和上官是带着一些青壮和百姓救治伤员,清理战场,将城墙上的敌人尸体搬走,将武器、羽箭分类收集起来。 等击退了南蛮敌军,在城外挖了大坑,掩埋尸体。 容川帮助石牛县脱了困,就带兵去救安宁县了,东溟子煜、二郎、将青山和栓柱也跟了过去。 钱老太脖子里缠着纱布,帮着洗刷城墙上的血迹,鞋子都是湿的。听说东溟子煜和二郎跟着容川打仗去了,眼前不由一黑。 上官若离忙扶住她,“娘,您别着急!” 钱老太哆嗦着嘴唇道:“安宁县不是也有人吗?怎么让他们去救?” 上官若离安慰道:“咱们这里有土炸弹,别的地方可没有,这是军中才能有的武器。” 钱老太害怕了,“军中才能用?那四儿会不会因此惹麻烦呀?” 她现在也不是普通的农民老太婆了,走南闯北地长了些见识。她可是知道,上面要想找你的罪过,可不管你立了多大的功劳,救了多少人,直接揪住一个毛病,就能摁死你! 第二卷435章 人质 在钱老太这样的农村老太太看来,东溟子煜从翰林院皇上的红人儿被贬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就算是大起大落了,也长了些心计,就怕再被算计了。 当然,哪里都有潜规则,只要上面有人。 上官若离安慰钱老太道:“娘放心,有容川和容乾呢,没有他们的允许,五郎他爹也不敢用朝廷禁止的武器。” 钱老太放下心来,“安宁县没有土炸弹吧?” 上官若离微微摇头,“不但没有土炸弹,怕是城里的官员和衙役都没做准备。” 钱老太神色肃穆起来,他们石牛县修城墙、挖壕沟、搬石头、配伤药材的,准备了好几个月,就这样还差点儿没挡住呢,别说安宁县那破城墙了。 幸亏东溟子煜及时扔出土炸弹,才不至于出现阵亡的,就这样,受伤的人也不少。 杨县丞接替了东溟子煜的任务,带着人做战后整理,还要继续防守,防止有南蛮人再杀过来。他为了戴罪立功,很是卖力,这两天一身肥肉都瘦了五斤。 四郎、五郎和半大少年们都累坏了,回到家里,连澡都不洗,躺床上就睡着了。 东溟子煜和容川他们赶到了安宁县,果然,南蛮敌军已经被放进了县城,正在烧杀抢掠。 老远处就看到了火光浓烟,听到了里面百姓惨叫哀嚎的声音。 东溟子煜看着城墙上的南蛮敌军,道:“这次咱们是攻城一方,他们成了守城一方了。” 二郎手握弓箭,战意满满地道:“他们的城墙又矮又破,很容易攻过去。” 容川战甲上都是血,眸光坚毅:“不用担心,我带了炸弹,一个就能将那破城墙炸开。” 可是,对方也有准备,将安宁县的县令和官员压在了城门楼子上。 “乖乖退兵!不然老子就杀了这些狗官!” “退不退?” 安宁县县令吓得两股颤颤,哭喊道:“救命!救救本官!有你的好处!我有银子,谁救了本官,银子都给谁!” 他没认出容川,首先利诱。 押他的敌军用刀柄砸他的脑袋,“银子呢?在哪儿?在哪儿?!” 安宁县县令被砸得头破血流,嗷嗷惨叫,但嘴上还挺刚:“打吧,打死本官吧!本官死了,你们手里没有了人质,也休想得到一两银子!藏银子的地方,只有本官一个人知道!” 那打人的敌军动作一顿,就听到‘咻’地一声利箭破空的声音到了面前,给射穿了喉咙。 “啊!”安宁县县令发出一声惨叫,抱住了头。 另外的押着人质的敌军大怒,“岂有此理!不杀鸡骇猴,还以为老子怕你们呢!” 一指安宁县县丞,道:“杀了他!给死去的兄弟报仇!” 那县丞红着眼珠子高声道:“将士们!别管我们!杀了他们,进来救百姓啊!” “咻!咻!”两声,两支箭射了过来,一支射在那敌兵的手上,另一支射入了那挟持县丞的敌军的脑袋。 敌军小头目气的哇哇大叫,“杀!把他们都杀了!再押上一匹百姓来!” 官员有义务为国捐躯,那百姓呢?他就不信,无辜的百姓还不能让他们放下武器!不顾百姓的死活,就失去了民心,让万民唾弃! 第二卷436章 不安宁 安宁县的官吏们一听南蛮敌军要先杀了他们,县令直接吓晕了,县丞高呼要英勇就义。其余人有的吓哭了,有的闭眼等死,有的哭喊求饶…… 可是,预期中的死亡没有来临。 那些敌军想举起刀,却没有力气,头脑发晕,眼前发黑。 “不好!被下毒了!” “怎么回事?!” 就在他们犹豫的一刻,数支长箭射过来,将挟持人的敌兵都射死,那些人得救了。 他们的箭羽上有毒粉,射过来一震颤,药粉就散播在空气里,迷魂了这些敌军。 炸弹扔到城墙上,“轰!轰!”将城墙上炸开了几个豁口。 “冲啊!杀啊!”容川带着人杀了进去。 “驾!”二郎一夹马腹跟了上去,将弓箭背在背上,抽出腰间的长剑。 东溟子煜催动战马,紧跟着二郎。他现在不是皇上,不是王爷,不是将军,不是战士,他只是个小小的县令,所以他杀敌的同时,必须保护好二郎。 守城敌人的羽箭如同蝗虫一般射过来,二郎举着盾牌,听着羽箭射在盾牌上的声音,心跳有些加快。 胯下战马突然中箭,轰然跪倒下去。二郎被甩了出去,一个翻滚卸去力道,站起来往前冲。 害怕吗?怕的。 但到短兵相接的时候,就不怕了,为了活着就不怕了,看到倒在身边的战友就不怕了,看到那些躺在血泊中的无辜老百姓就不怕了,看到被脱光衣裳凌虐致死的女童就不怕了…… 脑子里只有一个字:杀!杀!杀! 容川也杀红来眼,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如此惨烈的战场!第一次看到如此没有人性地虐杀无辜百姓! 作为皇孙,对老百姓更多了一层责任感。对没有保护好百姓,也多了一层耻辱感。 “杀!杀了这些畜生!” 一捧捧鲜血喷溅在脸上,温热,血腥,畅快! 他的脑子都麻木了,受伤了也不知道痛,仿佛一个机器人,砍、刺、挑…… 杀人杀的胳膊都麻了,手腕生疼,浑身被敌人的鲜血染红,踩着敌人和同胞的尸体和鲜血奋战! 不知过了多久,敌人被他们包了饺子,都杀光了。 二郎身形一个摇晃,用长剑当拐杖撑住身体,感觉眼前发黑,仰躺了下去。身下有厚厚的身体,他没有摔到,木然地看着蓝天白云,流下了两行眼泪。 “噗通!”容川也虚脱地摔在他身边,喉咙干涩暗哑:“呵呵呵,我们胜利了,我们夺回了安宁县……” 他也哭了,安宁县不安宁了。死了很多百姓,很多,很多…… 东溟子煜将水壶扔到他们身边,指挥着人救治伤员,严重的,抬着担架往石牛县运。 容川哆哆嗦嗦地拿起水壶,手太酸,打不开壶盖子,只好用嘴咬开盖子,‘咕咚,咕咚’一通喝。 这水真甜,一下子就有了些力气。 二郎一看,也用嘴咬开盖子,边哭边喝,“为什么?为什么就不能多坚持一会儿呢?坚持到我们来,能少死多少人?” 容川用袖子抹了一把脸上的血,冷声道:“将安宁县县令和官吏都带过来!” 石牛县修城墙,准备战略物资,挖壕沟都不是秘密,安宁县县令为了土匪的财物还去过石牛县,回来竟然毫无准备! 第二卷437章 惨烈 安宁县作为靠着边关的县城,不但没做任何战略防御准备,还轻易就放了敌人进来,县令一个失职之罪是跑不了的。 容川一腔悲愤,就想先教训那县令一通。 手下人来报:“二公子,安宁县县令畏罪自杀了。” 容川咬牙:“便宜这狗官了!” “阿娘!阿娘!”一个两岁左右的孩子从一个破筐子里爬出来,扑倒一个女子的尸体上。 那女子裤子没了,敞着衣襟,胸口插着一把枪头,眼睛圆瞪,死不瞑目。 “哇!哇!”一棵大树上吊着一个篮子,篮子里传出婴儿的哭声。 县丞一身血地指挥衙役,“找幸存的人去衙门煮粥,先把孤儿都带过去照看。” 伤口还流着血的衙役悲声道:“是!” 乱世出英豪,也有官员、衙役、壮丁甚至妇女表现出了非常的英勇以及领导力,带着人杀敌、救人。 二郎呆滞的目光渐渐有了焦距,看着天上的白云,抹了一把眼泪,道:“那县令不是说有银子吗?咱们去找,找到了用来养那些失去亲人的孤儿。” 容川道:“他的家人都回老家了,定带走了大部分银钱,事后抄了他的家!” 二郎坐起来,道:“他既然在最后关头用银子买命,定然还藏的有,我去他的后衙找一找。” 容川又喝了一口水,道:“你去吧,我得看看县城的情况,组织人布防。” 二郎无官无职,也没从军,这事儿帮不上忙,强撑着从地上站起来,摇摇晃晃地朝县衙后宅走去。 东溟子煜一手抱着一个孩子走了过来,将一个小婴儿递给二郎,“抱一个。” 二郎抱过不少弟弟,更抱过自己小弟七郎,所以抱着挺顺手,看着小婴儿那纯真无瑕的眼睛,心里又酸又软,伸出手将婴儿鼻子上的血点儿擦下去。 小婴儿还以为跟他玩儿,咯咯咯地笑了出来。 满大街的尸体,满地的血腥,痛彻心扉的哭声…… 就在这种氛围中,突然响起了婴儿清脆的笑声,显得突兀、诡异、悲凉,又让人看到了一丝希望。 还有孩子在,孩子就是希望,不是吗? 二郎眼泪落在婴儿的小脸儿上,哽咽道:“这孩子,太可怜了。” 东溟子煜即便是铁石心肠,此时也颇为动容,问道:“你想收养他吗?” 二郎想了一下,摇头道:“不想。” 东溟子煜意外他的回答:“为什么?看你这么伤心,我以为你会收养几个孤儿。” 二郎吸了吸鼻子,从一具尸体上迈过去,道:“这次战争,会产生不少孤儿,收养一个两个的又能怎么样呢?都收养了,咱也没那实力。 收养了这一个,却不收养另一个,反而让人产生怨怼,甚至骂我是假善心。倒不如一个都不收养,让容川或者您想法子建个慈幼院,专门收养这些孤儿。” 东溟子煜满意一笑,“你很好,很理智。” 二郎苦涩无奈地道:“我也算是走南闯北了,见的多了,就不那么冲动了。” 两人进了县衙,已经有人在煮粥,照顾孩子了,将孩子放下,进了县衙后院。 尸体已经被挪走了,地上还有血迹,东西乱七八糟,说明此地也发生过一场恶战和洗劫。 东溟子煜锐利的目光扫视着周围,问道:“你猜,安宁县县令会将银子藏在哪儿?” 第二卷438章 立功 藏东西的地方无非那几个地方,地窖、暗室、暗格、隔层、房梁、床下等地方。 但南蛮敌军肯定搜过那些地方了,而且看安宁县县令那么自信,一定藏在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地方。 进了后衙,果然看到一地狼藉,几乎被掘地三尺了,就连花园的水塘里都掘出了淤泥。 二郎在各处转了转,最后站在厨房的灶台前,指了指铁锅道:“将锅扣下来,挖。” 几个士兵过来,将大铁锅扣下来,拿着工具一通挖。没一会儿,就听到‘咚’的一声,是铁锹挖到金属上的动静。 二郎眼睛一亮:“有了!” 东溟子煜淡笑:“看来是这里了。” 他还以为藏茅房、床底板上呢,没想到在灶头下。因为虽然人人知道真金不怕火炼,但极少有人愿意将金银放在火里烧的。 几个士兵七手八脚地将上面的灰和土都清理了,露出一个铁板,铁板上有拉手。 提着拉手将铁板提开,露出底下一个大铁箱子,箱子里有黄的白的光闪烁着。仿佛一个小密室。灶头修在铁箱子上,而入口正好在锅下。 东溟子煜让跟着出力的士兵每人拿了一个银元宝,然后将这些金银交给了容川。容川让一个心腹和县丞共同管理这些金银,用来抚恤死伤、安置孤寡等。 东溟子煜不便在安宁县久留,带着二郎、将青山、栓柱等几个自己人赶回来石牛县。 石牛县接收了大量安宁县的重伤员,知道了安宁县的惨状了,气氛十分凝重。 看到东溟子煜回来,百姓纷纷下跪磕头,“多谢县令大人,多亏有您啊!不然我们石牛县就如安宁县那般,被南蛮人屠城了!” 东溟子煜摆摆手,“这不是本官一个人的功劳,是全县衙的官员们和百姓们共同努力的结果!都免礼,各自忙去吧。战争还未结束,还请大家继续辛苦,” “不辛苦,不辛苦!这是我们应该的!” “对对!辛苦点儿,保住县城,保住家,保住亲人!” “走!走!干活去!” 钱老太差点儿被割喉时没事,敌人退了,都清理干净了,心里的紧绷的那根弦松了,一下子就撑不住了,发热病倒了。 东溟子煜赶紧赶回县衙,直接回后院看钱老太。 钱老太额头上敷着毛巾,看到他和二郎回来,眼睛一亮,“平安回来了!太好了!太好了!真是菩萨保佑!” 二郎关切道:“奶!您没事吧?” 钱老太不在意地道:“没事儿,就是累到了,歇一会儿。” 她才不承认,是被吓到了呢,尤其看到安宁县运来的那些重伤员,是又恐惧又担忧儿子和孙子。 凌月端着粥进来,看到他们也笑了,问道:“爹,二哥,你们回来了?都没受伤吧?” 二郎接过粥碗,“没事儿。” 身上的伤可不能让爷奶知道,平白让他们心疼。 凌月眸光微转,问道:“容川怎么样?怎么没跟你们回来?” 二郎喂钱老太喝粥,揶揄地看了她一眼,道:“也没事儿,安宁县的当官的死了大半,他留下来主持大局呢。” 凌月小脸儿泛红,问道:“我还以为去其他三个距离边关近的县城了呢,那三个县城有旁人去支援?” 第二卷439章 大哥赶来 容乾和容川既然早已料到李大将军可能会通敌叛国,也做了相应的准备。 容川带人来援助石牛县和安宁县,另外三个比较危险的县城,由滇州守备派兵去救援了。 东老头儿听二郎说找到安宁县县令藏的银子,突然想起银矿来,问道:“诶呀呀,咱们县银矿那边如何?那原来可是李大将军的,会不会被夺回去了?” 二郎笑道:“爷放心,银矿可比咱们县城重要的多,容乾公子刚来时,就派了亲信将士将银矿保护起来了,不但放了重兵,还留了好武器。” 东老头儿放心了,骂道:“那个什么李大将军,真实枉为人!竟然卖国通敌!” 其他人也气愤地骂,问候了李大将军的八辈祖宗。 很多时候,敌人不可怕,可怕的是内奸。 东溟子煜道:“放心,他和他的家人,一个都逃不了!” 他们知道李大将军的下场很惨就是了,也没太关心,毕竟县城里还得戒备着,防止有敌人来偷袭。 边关战报一次次地送进了京城,京城的气氛也紧张起来。 东有田听了,腿一软,差点儿就晕了过去。 李氏忙扶住他,带着哭腔儿道:“大郎他爹!你别着急!有四弟在,爹娘和二郎都不会有事的。” “是,是的,但是我这心里很慌!”东有田整个人陷入了一种焦虑不安的情绪中。 大郎也很着急,“写封信,让千里马速运站的人送过去。” 东有田道:“还是找上官大人或者顾侯爷打听一下,让他们通过军中渠道给送封信过去。” 大郎赶紧去办,顾凌云想了法子,通过军中公文送了出去。也得到了二郎写回来报平安的信,说那边一切都好。 东有田怒道:“一切都好?怎么会一切都好?这个臭小子,会不会写信呀!” 这句‘一切都好’非但没让东有田放心,反而让他到了食不下咽的地步,眼见着就瘦了下去。 李氏也是担忧地不行,自己着急上火,还得安慰他:“没事的,别忘了有容川和他哥哥带着兵跟着呢!” 东有田道:“那才多少兵?李大将军反叛,再引入敌军,那得多少敌人?肯定是铺天盖地。” 李氏生气了,给了他一拳头,“再让你胡说!再让你胡说!把我这心也搅和的七上八上的!” 东有田捉住她的手,道:“我想去看看爹娘和四儿他们。” 李氏脸色一沉,道:“不行!你去了能干嘛?这山高路远的,平白让我和爹娘惦记!” 东有田严肃地道:“我是老大,出了这么大的事,爹娘的情况不明,我怎么能在京城安享太平日子?” 李氏知道拦不住他了,叹了口气,同意了。 有千里马速运站在,虽然路远,也互相有个照应,不会出大危险。 第二日,东有田就去买了两车治疗外伤的药材,背着两个大包袱,带了四个壮仆,跟着千里马速运站的人出发南下了。 一路晓行夜宿,紧赶慢赶,足足走了两个月,才到了滇州地界儿。再往下县走,就没有千里马的运输队了,他就带着四个壮仆雇船南下。 第二卷440章 偶遇胖疯子 “鬼啊,鬼啊!”有个圆滚滚的矮矬胖男人在大街上横冲自撞。 看到摊子就掀,看到不顺眼的就踹,看到漂亮的大姑娘小媳妇就搂抱,吓得行人纷纷惊叫着四散而逃, “快跑啊,知府家的傻儿又出来作妖了!” “知府家的傻儿打人了!” 东有田推着一板车的草药,不明情况,躲闪不及,被那傻儿给踹翻了,还用匕首将车上的麻袋割开,将里面的草药扬的到处都是。 “我的草药!我的草药!我这是救命用的!” 东有田趴在车上,不让胖傻子扬草药。 “鬼!鬼!杀鬼!”胖疯子还想用匕首扎他。 知府家的下人不敢闹出人命,将胖傻子手里的匕首夺过去。 东有田心疼地捧着那些打碎的药瓶,怒道:“这是我千里迢迢运到这里来救命的!都被你们给糟践了!道歉!赔钱!” “道歉?赔钱?”那下人一脚脚踹过来,“赔钱,让你赔钱!还赔钱不?!啊?” 胖疯子也跟着踹,“打鬼!打鬼!” 观看的人上来劝道:“算了,算了,外乡来的买卖人,不懂事儿,别打了。” 也有人劝东有田几个,“快别说话了,吃了这个闷亏吧,这是知州家的傻公子,疯了。疯子打死人,也不偿命的!” 东有田也是听劝的,就把这个闷亏吃了。 那几个下人拉着胖疯子走了,还对东有田他们几个骂骂咧咧。 有行人叹息道:“没疯的时候,就是个欺男霸女的。没想到疯了以后,还是个祸害。” “这也许就叫祸害遗千年吧。” “我觉得,那就是装疯的!谁家疯子天天泡青楼的?看看,又去青楼了!” “嘿嘿,疯子也有需要的嘛!” “呸!需要个屁,听说吓得不行了,去了青楼也是折磨那些青楼女子去的。” “有钱有权,就是好啊!” “散了,散了,咱们老百姓,夹紧尾巴过好一日三餐就知足吧。” 东有田看了看远处的青楼,与几个壮仆收拾了推车,住进了客栈,收拾一下去码头雇船。他们这四推车药材,得雇个大一点儿的船才行。 一个壮仆道:“大爷,先给您处理一下伤口吧。” 那些人下手不轻,脸上青了,唇角出血了,身上也青紫了好几块儿。 他们出门在外,各种伤药是带足了的,东有田疼的呲牙咧嘴地上了药,眼神就有些冷了。 他虽然外表看起来还是那样憨厚老实,但现在可不是那个西北贫苦村庄里的老实农家汉子了,光那一路逃荒,就够让他长胆子的,这几年打理家里的生意,让他长了不少心眼儿。 东有田问四个壮仆道:“想不想出这口气。” 壮仆犹豫了一下,道:“听大爷的。” 他们是下人,主人让干啥干啥,就是让他们死,也得硬着头皮上啊。 东有田勾了勾手指,几人的头凑过来,一阵嘀嘀咕咕。 说是胖疯子去嫖,倒不如说跟着他的那些下人想去,这才勾着胖疯子去青楼。疯子办不成事儿,他们就帮忙快活快活。 东有田从后窗的缝隙里往里一看,果然如他所料,胖疯子在房间里蹦蹦跳跳地捉鬼,他的几个随从却在跟妓子快活。 东有田眸光一转,笑了。 第二卷441 章路遇劫匪 矮挫胖是被上官若离扮鬼给吓疯的,别看口口声声喊着打鬼,真让他再见一次鬼,那保准吓得屁滚尿流。 所以,东有田用了一对儿会打架的木偶,就将矮挫胖给引了出来。到了巷子里套了麻袋,直接一顿痛打,一不小心打折了一根腿。 等那几个下人快活完了,发现没了自家公子,慌忙四处寻找,在一个窄巷子里找到了满头是血、昏迷不醒的公子。 伤的这般重是瞒不住了,只能硬着头皮抬回了知府府。 宋元绍一看就急了,大喊:“请大夫!请大夫!” 宋夫人‘嗷呜’惨叫一声,就气急攻心晕了过去。 宋元绍好歹也是知府,还是有些理智和能力的,尤其事情牵扯到自家儿子,更得查个清楚明白。 他没有同时审问几个矮挫胖的随从,而是让捕头将几人分开关押审问。即便是他们事先串供了,仓促之下,一些细节上也会有漏洞。 这样,真相很容易就审了出来。他们竟然带着疯儿子去青楼,然后只顾着自己快活,把疯儿子弄丢了,结果被人家揍了。 宋元绍大怒,冷声问道:“你们觉得是谁将公子打成这样的?” 几个随从低头,谁知道呢?那疯子每次出去都会惹不少事儿,怨声载道,想揍他的人不少。 “说!”宋元绍厉喝一声,把几人吓的一个激灵。 其中一个随从眼珠儿一转,避重就轻地道:“昨天遇到几个外地贩卖药材的商人,与公子起了冲突,小的怀疑是他们干的。” 外地小客商,就是弄死了,也没人给出头,死了白死。本地人的流氓混混也不好惹,谁知道哪天不套他们麻袋? 其他几人立刻点头,“是是是,肯定是他们。” 宋元绍是什么人?一看就知道他们胡扯,让人将他们打了个半死,直接卖去挖矿去了。 但这口气得出,就让人去调查东有田几个,结果他们租了小船北上了。 “北上了?走的这般匆忙?给本官严查北面的各个码头!看到可疑的人,就给本官抓起来!” 东有田想到他们会遭人怀疑,雇船的时候说是北上,实际上走了一段路就掉头南下了。 谁知,那船老大看出他们有猫腻儿,到了一处水流最湍急的地方,靠着一处大石头就停了船,用生硬蹩脚的官话道:“走不了了!” 东有田蹙眉,问道:“为什么?” 船老大一脸横肉,嘿嘿一笑道:“为什么?当然是加钱喽!” 东有田知道,这是他们欺负自己是外乡人呢,但还是试图讲道理:“我们谈好了价钱的。” 船老大抽出一把匕首,哈哈大笑,“你怎么这般天真呢!咱们也不多要,加二十两银子,将你们送到地方,不然就将你们和你们的货物都扔进这溪水里!” “哈哈哈……”其余四个人高马大的船工也亮出来武器,张狂地哈哈大笑。 显然,这种事这几人不是第一次干。 船老大阴鸷地道:“老子数到三,不给银子,老子就不客气了!一……二……三!” 第二卷442章出狼窝入虎穴 东有田一个扫堂腿,将那船老大绊倒,一个纵跃坐到他身上,一手搬着他的胳膊,一手摁着他的头往水里摁。 “咕噜噜……”一阵气泡从手里冒出来。 船老大没想到东有田看着憨厚老实,却是个人狠话不多的,突然出手,出其不意就将他拿下了。就那一屁股,差点儿把他的尿给坐出来。 其余四个壮仆也是有身手在的,不让东有田不会只带他们几个来,三两下将其余船工要么踹水里,要么打趴下了。 东有田将船老大的头从水里提出来,问道:“还长银子吗?” 船老大先是一阵咳嗽,然后大口大口地喘气,“不了,不了,好汉饶命!” 水里的船工扒住船舷,道:“好汉饶命,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得罪了!” 船老大忙道:“不收船费了,不收了,我们免费伺候。” 东有田道:“不会让你们白干,船费照样给,不过你们老实点儿。” 几人忙道:“老实,老实,一定老实!” 东有田收了他们的凶器,防止他们再次行凶。 几个船工知道遇到硬茬子了,他们就是心术不正的跑船的,不是凶穷极恶之辈,知道对方不好惹,就老实了,将他们和货物送到了既定的码头,还帮忙将药材都卸下船,装上平板车。 东有田没少给他们船费,推着药材继续赶路。 一个船工道:“老大,这几个人藏头露尾、有些本事,是不是衙门里要找的那四个北方客商?” 船老大看着他们在山路上蜿蜒而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地点头,“极有可能。” 一个被划破的胳膊的船工道:“我们回去报官,让衙门的人来抓他们,为我们出这口气!” 船老大掂着钱袋道:“钱没少给,咱们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们可是往边关去的,现在边关正打仗,他们还敢去,一定有硬关系,别到时候把咱们再搭进去。” 几个船工一听,都道还是大哥英明,这事儿就这么算了。 快到地方了,东有田几个都浑身有劲儿,赶路的速度更快了。只是这里天气太闷热了,他们有些不适应,汗水打湿了衣裳,还喘不过气来,鞋子因为脚出汗黏黏糊糊,影响了速度。 东有田停下独轮板车,用脖子里的毛巾擦了一把脸上的汗,呲牙咧嘴地道:“歇息一会儿。” 壮仆观察了周围一遍,道:“听说咱们家大人将这附近的山匪都剿了,这山路上太平了很多。” 东有田眼神里都是警惕,道:“那也得小心点儿,免不了有漏网之鱼。” “哈!你猜对了!”有人陆续从路边的大石头后蹦了出来,“留下货物和钱财,可以放你们一条生路!” “生路?不可能!你没听他们说,是他们大人吗?” “狗官的家人,必须剁碎了喂狼!” 东有田默默数了数,山匪有十四个,比他们多九个,而且个个健壮凶悍。对方人多势众,他们这次怕是要吃大亏了。 他对随行的壮仆道:“咱们分开跑,能活一个算一个!” 第二卷443章娘的好大儿 对方人多势众,是不会让东有田主仆几个逃走的,将他们团团包围。 东有田忙道:“货都给你们,银子也都给你们,放了我们!” 可惜,对方都不跟他谈判,直接就杀了过来。 东有田从板车的底下抽出大刀,迎上去就砍。对方没想到他还有武器,不但有武器,还挺能打,猝不及防下被砍了胳膊。 土匪气得‘哇哇’大叫,如饿狼见到肥肉似的,对着东有田主仆五人扑了过来。 东有田觉得有些眼晕,有种不好的预感:今天自己要完了! 他都翻山越岭来到这里了,眼看就要到了,再有两天就能见到爹娘了,没想到会死在这里。 爹,娘!儿子不孝!不能给你们养老送终了! 媳妇!我对不住你,要让你守寡了,不过咱们有儿有孙,你也不会老无所依! 儿子、闺女,爹对不住你们,你们好好孝顺爷奶,好好孝顺你娘! “我杀!我杀!我杀!杀一个正好,杀两个够本儿!杀!……” 他脑子里一片空白,就想着多杀一个是一个,多拉一个陪命的,就算赚了的。 扬起带血的大刀,又要砍下去,只听一声惊呼:“爹!是我!别砍!” 东有田愣住了,耳朵里嗡嗡作响,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二郎?” “爹!爹!你怎么了?”二郎的声音在面前响起,还有一只手在自己眼前晃了晃。 东有田直不楞登的眼神有了焦距,看到了二郎那张黝黑俊朗的脸,“二郎?真是你?我……是死了?在做梦?” 二郎笑道:“爹,你没死,也没做梦!是我带人来接你,听到打斗声,跑过来一看,竟然是您遇袭了!” 东有田拍了自己的脸一下,呲牙咧嘴地笑了,“疼,是真的!哈哈哈……嗝!” 精神骤然放松,一下子晕了过去。 “爹!爹!”二郎惊叫着,将他抱住,又是喂水,又是喂药,又是掐人中,才将人救醒。 一行人不敢在这儿多耽误,押着一串俘虏回去。 东有田骑在驴子上,吃着点心,笑道:“一唱就是自家做的点心,好吃!” 二郎笑道:“奶接到您的信,知道您要来,估摸着您要到了,天天催我来接您。还特意让我带上点心,都是你爱吃的。” 东有田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吞咽有些困难,喝了一口水,顺了顺点心,哽咽道:“你爷奶都好吧?你四叔、四婶他们都还好吧?” 二郎道:“都好。” 东有田道:“你们总是报喜不报忧,知道这边打仗,我是吃不下睡不着,你娘更是起了一嘴的水泡。干脆,我来看看你们。” 二郎无奈道:“你来了,我娘不更多担忧了一个?” 东有田一愣,可不是这么回事儿? 他轻咳一声,道:“不一样,我是老大,来了她安心。” 钱老太和东老头儿已经等在城门口了,抻着脖子,翘首以盼。 二虎爬在一棵大树上,看得远,看到他们来了,大声道:“来了!大爷爷,大奶奶,二郎哥把大伯接来了!” 老两口在马车上站起来,看到了队伍前面的东有田好好的,大大松了一口气。 钱老太挥手,激动地高喊:“大儿!大儿!娘的好大儿!” “娘!娘!”东有田用鞭子抽驴子的屁股,加快速度跑了过来。 第二卷444章 京城有变 东有田从驴子上下来,跑到钱老太面前,‘噗通’一下跪下磕头,哭道:“娘,不孝儿来了,让您担心了!” 钱老太摸着他的头发,哽咽道:“好大儿,平安到了就好,平安到了就好。” 东老头儿重重地咳嗽了一声,提示自己的存在。 东有田看到他眼睛一亮,“爹,您也来了?” “滚起来,回去再说!”东老头儿踹了好大儿一脚,转身走了。 “这死老头子!”钱老太将东有田拉起来,“走,回去说。” 二郎栓了一串男人回来呢,可见是路上发生了事。 二郎道:“有人穿的是军鞋,可能是南蛮国的逃命。” 东溟子煜先将那些俘虏关进监狱,让人去审问。 “大伯!大伯!”几个孩子从院子里跑出来,将东有田迎了进去。 上官若离笑道:“大哥一路辛苦,先洗个澡,换身衣裳。” 钱老太心疼地道:“想吃啥?娘给你做?” 东有田笑道:“这边太热了,没啥胃口,来点儿凉快清淡的。” 等东有田洗了澡,换了衣裳,喝了一碗绿豆粥,大家才问起这一路上发生的事。 当说到宋知府的矮挫胖时,上官若离冷笑一声,“这个宋大人,是把自己当土皇帝了不成?一个疯傻儿子,还这般张狂。” 容川放下手里的菊花茶,蹙眉看向东溟子煜,“叔,滇州知府是皇祖父的人,我和我哥能上折子弹劾吗?” 皇上和太子,在某种意义上是相对的势力团体。 东溟子煜想了想,道:“还是我来上秘折吧,当初离京时,皇上给我可以直接上折子的方便。” 容川点头,“多谢叔儿。” 凌月又给他倒了一杯菊花茶,“多喝点儿菊花茶,败火解渴。” “多谢凌月妹妹。”容川的脸有些红。 东有田看出些不对,眨巴了一下眼睛,见别人都视而不见,就低头喝茶了。 上官是回来,看到东有田,高兴道:“听说你带来不少药,真是帮了大忙了。” 东有田行完礼,将带来的书信给上官是,笑道:“这边打仗,外伤药应该是最缺的,就带了些。” 上官霖给东溟子煜、上官若离写的有密信,上官若兰也给上官若离写了信。 吃了团圆饭,回到房间后,夫妻二人才拆信看。 东溟子煜看了上官霖的信以后,脸色有些凝重。 上官若离看了上官若兰一些家长里短的事,将信收起来,猜测道:“怎么这般肃穆?皇上的身体不好了?” 东溟子煜笑道:“果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上官若离将信放进空间,“咱们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京城的风起云涌对咱们影响不大。” 东溟子煜将密信烧了,道:“对咱们影响不大,但对容乾和容川影响大,二人应该尽快回京。可皇上和太子都没命令将他们调回京。” 上官若离的脸色一冷,“皇上是忌惮容乾现在手里的兵权?太子……是有后娘就有后爹吧?” 东溟子煜微微点头,“太子顺利登基,少不了太子妃娘家的扶持。” 上官若离手指敲着桌子,想了想,道:“太子登基,容乾和容川兄弟两个不能都缺席,怎么也得回去一个,有光明正大的法子吗?” 第二卷445章教子 上官若离想了一下,道:“要不,让容乾以给皇上送灵药的名义回去,咱从空间挖一颗百年人参,让他送回去。” 东溟子煜斜睨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地道:“当年,太子献灵药获得皇上的信任,当上了太子。你觉得,容乾再给皇上献灵药,太子能感激容乾吗?” 皇上驾崩,太子最得力,容乾给皇上延长寿命,这不是拆亲爹的台吗? 皇上本来就不待见太子,最宠爱的是顺王,老了再糊涂些,储君位置有变也不是没有可能。 上官若离叹息苦笑道:“我还是不能先考虑皇权争斗,还是先考虑亲情。” 东溟子煜蹙眉想了一下,道:“回不去,就立功吧。攻打下两座南蛮国的城池,捷报回去,就有人坐不住了,肯定会想法子将容乾调回去,不会让他继续立功、笼络军心和民心。开疆扩土,可不是谁都能办到的,但凡办到,就会载入史册,受百姓和百官敬仰。” 上官若离笑道:“还是你最英明,这种阳谋进退都不吃亏。” 东溟子煜揽住她的腰,笑道:“是你滋润的好。” 上官若离推他,娇嗔道:“油嘴滑舌!” 东溟子煜的手伸进她的衣襟里,“那让我滋润滋润你……” 说着,将她按在了床榻上,一室旖旎。 翌日一早,东溟子煜神清气爽地带着几个小子练了一早上功,陪着东有田吃了早饭,就叫上容川、容乾、二郎、栓柱一起议事。 东有田睡了一晚上,休息过来了,今天早上精神多了。 东老头儿、钱老太带着他上街逛一逛,跟他说刚来的时候石牛县城是个什么样子,遇到多少困难,才慢慢修建成现在这个样子。 听得东有田捏了一把汗,当听到钱老太被南蛮细作给挟持上城墙的时候,腿都软了。 钱老太指着脖子里的新鲜疤痕,得意地笑道:“看这疤痕!四儿说,这是老娘我为石牛县立下的丰碑!” 东有田哭道:“娘,让您受苦了,儿子不孝!” 钱老太白了他一眼,“看你这怂样,哭啥,都过去了。” 东老头无奈地道:“行了,吓唬孩子作甚!” 钱老太嘿嘿一笑,道:“我这不是告诉他,可别养小妾,祸害啊!要不是四儿保着那县丞,通敌叛国罪,知道不?诛九族的!他要是不养小妾,能惹来这大祸?” 东有田的脸都白了,“娘说的是,女色钱财都不能沾!” 别说那大户人家,就是东有银,日子刚缓过来,就乱搞女人,惹下多少事儿?要不是新娶的这个弟妹厉害,还不知闹出多少丢人现眼的事儿,连四郎和六郎科举都会受影响。 中午的时候,东老头儿和钱老太带着东有田下馆子吃,没要大菜,要了些饵丝、酱香牛肉片、竹筒米酒之类的地方小食尝一尝。 从饭馆出来,就有一个女孩儿拉着一个三岁的孩子,跪在了他们面前,“老太爷,老夫人,救命啊,救救我这可怜的人吧!” 第二卷446章报案的 女孩儿十二、三岁,那三岁的孩子是个男孩儿,两人都穿得很破烂,面黄肌瘦,满脸凄苦,可怜的很。 东老头儿、钱老太和东有田被拦住,互相对了个眼神。 他们现在可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土包子了,首先想到的是阴谋诡计。 钱老太蹙眉道:“啥事儿啊?是卖身葬父葬母啊?还是有恶霸想强买强卖你们啊?” 东老头吧嗒了一口烟袋锅,道:“我估计,他们是孤儿,活不下去了,想自卖自身进县衙伺候。” 东有田蹙眉,会不会是想给二郎他们泼脏水,想赖上他们? 当然,这话他没敢说出来,若不是,那就坏了人家姑娘的名声了。 那女孩儿哭道:“老太爷,老夫人,我们的确是孤儿,但我们的父母不是被南蛮人杀的,是被族人逼死的!我们要为他们申冤报仇!让族里人将我父母的地还给我弟弟!” 东老头儿、钱老太和东有田:“……” 是他们阴谋化了,呵呵。 钱老太将这姐弟二人带进了县衙大堂,交给东溟子煜。 东溟子煜作为县令,别说涉及人命案子,就是丢只鸡,偷把菜,只要有人来告,他也得升堂问案。 这姐弟二人的问题还挺复杂,复杂的不是案情,是牵扯到两个不同的民族,两个不同的村寨。 百夷村寨都是自成一个小衙门,有自己的族规和处事原则,大小事情包括人命官司,都由族长、族老和寨主处理,基本上用不上官府衙门。 这两个孩子父母所在的两个寨子有仇,向来不通婚。可是,他们的父母却相爱了,并且在一起,并怀孕了。 在百夷寨子里,只知有母不知有父,虽然这说法有些夸张,但也说明,女子婚前与心上人睡了并怀孕不是什么大逆不道的事。若是不想嫁,打了孩子,或者生下孩子,照样能再对歌儿找阿哥。 可是,这对姐弟的父母要成婚,两个寨子的人都反对。两人就私奔了,在两个寨子中间的山谷里建造了一座竹楼,按了家。虽然没有族人帮衬,但有情饮水饱,两人过得还挺幸福的,生下大女儿、小儿子,采药打猎,还开了五亩水田、三亩旱地。 不幸的是,他们的阿爸累病了,阿娘去采药时落下猎坑摔死了,阿爸悲伤之下,又深受打击,没撑几天就也去了。于是,那八亩地就成了祸害,被阿爸的族人以照顾他们姐弟为由给强占了。 晚上吃完了饭,钱老太问这个案子。 东老头儿问道:“那姐弟的爷奶和姥姥姥爷在不在?为什么给族人?” 东溟子煜放下茶碗,道:“爷爷早就去世了,奶软弱,姥姥、姥爷不认哪个背叛寨子,嫁给敌人的女儿。” 钱老太冷哼一声,道:“这就类似与吃绝户吧?家里人不硬气,就任人算计了。吃绝户这种事儿,咱们老家、京城的大户人家都不少见,孩子未成年,衙门都不好插手,都是让村里或者族里自己处理。” 东溟子煜微微点头,“关键是,他们并没有照顾那两个孩子多少,前些日子,男孩儿得病,没给治,差点儿死了,这才惹急了那姐姐。” 第二卷447章难办 吃绝户这样的事,别说古代,就是现代都有。 上官若离问道:“这事儿也不难办吧,给她们姐弟单独立户,将地契要过来,不就行了。” 东溟子煜苦笑道:“当初他们父母被赶出来没立户,开荒的田地为了不上税,也没办地契。在深山里面,衙门里的人也巡察不到,一般都是根据寨主报上来的户籍和田亩数收税。” 五郎道:“是这样的,我们去巡察摸底的时候见到过,走上一天也看不到个人,在山沟沟里弄片地根本就看不到。” 东有田挠了挠头,“那两个孩子的户籍在谁家,就让谁家先管田地和孩子,不就行了?” 东溟子煜淡淡一笑,道:“他们父母是被赶出寨子的,两个孩子也没上户籍,不属于任何一个寨子。” 钱老太都发愁了,“这还真是难了!可见,买了产业去衙门办红契是很有必要的。” 东老头儿有些意难平,“这事儿,就没办法了?” 东溟子煜道:“有道是民不告官不究,既然苦主告了,那我自然是要为民做主了。既然当初两对夫妻已经脱离了寨子,就给姐弟二人单独立户籍。既然那八亩地是黑田,就上地契,直接办在姐弟二人的名下。” 钱老太一拍大腿,笑道:“还是四儿,就是有法子!” 东溟子煜感慨道:“不是我有法子,是我手里的权力可以让我有法子。” 东有田想起那个惯儿子的宋元绍,“所以说,当官不为民做主,那就是百姓的不幸了。” 他们以为,这事儿就这么定了。谁知,他们低估了人性的低劣和贪婪。 姐弟二人拿着地契去收地,族里根本就不给,还将他们打了,关在了寨子里,受了鞭刑。 东溟子煜怕出现这种情况,还派了两个衙役跟过去。但田地又不是什么东西,收回来可以搬回家里放起来。人家就是不让你动地,衙役总不能住在低头上,他们一离开,就是寨子里说了算了。 钱老太忘了这事了,带着东有田在城里转了转,买了不少东西,带回京城去。 东有田道:“我想收些百夷人做的手工,小首饰、土布、蜡染画布、刺绣、雕刻、编织的东西,都不用带到北方,到了江南就能卖个好价钱。” 上官若离提议道:“咱们在京城的编织品铺子里,不如卖这些东西,每隔一段时间,在这边进货,让千里马速运带回去。” 东有田笑道:“这是好办法!让大朗他娘和媳妇在京城也进一些京城特色的东西,运过来在石牛县的编制铺子卖。” 钱老太提醒道:“别运毛线的厚东西,这边太热用不着。这边的编织铺子可不如京城的赚钱。” 东有田道:“这个我还是知道的。那我接下来,就去各个寨子转一转,收些货品。因为战乱,没人敢进城来卖这些小东西了。没多少,不值几个钱,犯不上冒险。” 东溟子煜想了一下,道:“我派一队人跟着你,也顺便摸摸各个寨子现在的情况,巡察一下山里是不是藏了南蛮敌军。” 东有田心里更有底了,“行!” 幸亏有这一行,不然那姐弟俩就被弄死了。 第二卷448章想怎么办 这边的木楼隔音不好,从木头的缝隙里也可以看到外面的情况。这让那姐弟二人看到了东有田,听到了他的声音,高声呼救。 东有田正跟一个老阿婆去她家买蜡染花布,听到从一处破旧的竹楼里穿出呼救声,停下脚步问道:“怎么回事?我去看看。” 老阿婆眸光闪躲,“我不知道,是别人的家事,你们也别管。” 衙门里跟着的翻译直接问道:“都救命了,我们怎么能不管?带我们去看看!” 那声音又传来,“东大爷!是我们,他们要我们交出地契,要将我们吊死在这里!” 东有田这下听出是那对姐弟了,对四个随从十个便衣衙差道:“咱们去看看!” 一行人往那破旧竹楼跑过去,身手都十分矫健,速度很快。 那老阿婆慌了,尖声呼救:“来人啊!有外来人救那对狼崽子了!” 一听‘外来人’几个字,就有很多寨民拿着武器冲了过来。 东有田他们占了速度的先机,已经踹开小竹楼的门,看到了掉在房梁上的姐弟。两个人都很虚弱,嘴唇干裂。 看到东有田,两人都哭出来,尤其那弟弟哭得很是可怜。 东有田的大孙子、小儿子都才三岁多,跟这孩子差不多,顿时心里又是心疼又是气愤,亲手将孩子放下来,抱在怀里,拿出水囊喂他喝水。 那姐姐也被救下来,跪地上磕头,嘶哑着哭喊道:“恩人!救命!救命啊!老天爷!开眼啦!” “你们想干什么?”寨子里的人拿着武器将他们包围了,人人脸上带着杀气。 这种杀气不是一般的愤怒和凶狠,是那种见过血、手里有人命的杀气,可见都不是善类。 寨主阴沉着脸,道:“这是我们寨子的家务事,外人不便插手!你们赶紧离开寨子,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说着,缩小包围圈,要围攻他们。 懂这个寨子夷语的衙差道:“你们确定对我们动手?这是县令大人的长兄,我们也是县令大人派来暗查的! 我们若是出事,县令大人稍微一查,就能查到你们,你们确定能把事情做的天衣无缝,不让人查出来?” 说着,亮出身份牌子。 那些寨民惊疑不定地对着眼神儿,显然还有几分怀疑,甚至也有冒险弄死他们的心思。 一个衙役出列,对那寨主道:“寨主,你不认识我了?你去县衙交租子的时候我帮你给县令翻译的。你们可得考虑清楚,不要一时冲动毁了整个山寨!” 寨主见状,冷哼一声,就此作罢。 东有田带着姐弟二人出了寨子,找了个平地搭帐篷,埋灶做饭,先让他们吃饱喝足了。 东有田给小男孩儿凉粥,问那姐姐道:“你们跟我们回县衙,让县令大人为你们做主。” 姐姐凄然一笑,道:“县令大人能怎么样呢?将寨主叫过去,训斥一顿,不让他们觊觎那八亩地?然后呢,他们嘴上说还地,就是往地里种,就是来收,我们这么小,不是他们的对手,难道县令大人每次每年都管不成?” 东有田将粥碗递给小男孩,“那你们想怎么办?” 第二卷449章解决 那姐姐的眸子里闪着亮光,像火,又像冰。 她说:“他们两个寨子不是有仇吗?我就将竹楼和那八亩地贱卖给清水寨。然后带着弟弟去县城租房子找事情做,帮着县衙开梯田、收庄稼,织布、绣花、编花篮都能赚钱糊口养弟弟。” 那弟弟从粥碗里抬起头,道:“我也能做事,帮姐姐捡柴火、理丝线、搓麻线!” 东有田想了一下,道:“找事儿的事交给我了,我让我娘给你在点心房和编织品铺子里安排个活儿。到时候让你弟弟去上免费学堂,你就去上工,也不用担心他被人拐走。” 姐弟俩给东有田磕头,未来有了保证,精神气儿好了很多。 东有田他们陪着他们去了一个山洞,将房契地契找出来,然后一起去了清水寨。 有便宜占,还能气气仇人,清水寨的很多人都愿意买那竹楼和地。以前姐弟俩没有房契和地契,他们作为弱势的一方,清水寨没抢过对方。现在有房契、地契了,他们占了理,看对方还敢来找事儿不? 东有田还带着他们回了县衙,让他们过了红契,这种有争议的产业必须搞个清清楚楚。 钱老太对姐弟二人很是怜惜,让一个婆子帮着租赁房子,安排好琐事,弟弟去上免费学堂,姐姐就安排在编织品铺子做事。能自给自足,也没人敢来找事儿。 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都没管这事儿,钱老太自己就安排妥当了,来到石牛县,又成长了不少。 晚上回了房间,东溟子煜给上官若离脱衣裳,按摩肩膀,“今天累了吧?伤员恢复的差不多就让他们回安宁县去,咱们石牛县只救命不管养。” 上官若离眯着眼睛,享受着他的服务,“有事直说吧。” 东溟子煜轻笑:“就是心疼你劳累,想给你按按。” 上官若离白了他一眼,“我还不知道你?快说!” 东溟子煜将她搂进怀里,讨好道:“我想易容跟着容乾、容川、二郎和栓柱去偷袭南蛮人的城池,我不求立功,只是担心他们的安全。” 上官若离蹙眉道:“我也去。” 东溟子煜亲了亲她的耳垂儿,“你得留在石牛县,现在虽然南蛮人被打回去了,军队里的暴乱也按住了,并不代表绝对安全了,可能会有小股敌人来偷袭,也可能有人来挟持爹娘他们,你在,我才能无后顾之忧。” 反正能在空间见面,上官若离就妥协了,“那你小心些!即便是有空间,也不能不顾性命!” 东溟子煜笑道:“知道了!” 上官若离嘱咐道:“我会准备好饭菜、药瓶和武器,你别舍不得用。” 东溟子煜的手缓缓往下,“我要上战场了,好紧张,媳妇儿,给我解解压。” 上官若离给他丢白眼儿,“你什么场面没见过,这么个小偷袭就紧张了?” 东溟子煜抓住她的手按在那里,“自己摸摸,是不是紧张了?” “滚!” “好,一起滚!” 两人酣畅淋漓地解压了一场,东溟子煜半夜就离开了石牛县,去边关与容川、容乾他们会合。 翌日没办法去前衙办公,只能请病假。 “怎么回事?四儿怎么了?怎么病了?”东老头儿和钱老太先急了,他们的记忆中都忘了东溟子煜是不是生过病了。 第二卷450章 又行了 怕把东老头儿和钱老太两个老人给急出个好歹的来,上官若离只好半真半假地道:“爹,娘,五郎他爹没事儿,就是偷偷出去帮容乾办事去了,关于他们打仗的事,要保密。” 一听要保密,东老头儿和钱老太立刻就肃穆起来。 钱老太到处看了看,压低声音问道:“四儿不会有危险吧?” 上官若离道:“没危险。就是出石牛县了,您知道,地方官不能离开辖地太久的。” 钱老太放了心。 东老头儿也暗暗松了一口气,道:“我跟老大去城外逛逛去。” 钱老太道:“去吧,多带几个人。” 上官若离忙道:“爹,五郎他爹说了,不让咱们出县城,出府也得多带几个人,不能去偏僻的地方,咱们跟容乾和容川走的近,怕南蛮人来抓咱们去威胁他们。” 东老头一惊,忙道:“可不能成为人质,耽误他们的正事儿,咱们不出门儿了,不出门儿了!” 上官若离笑道:“倒不用这般小心,出去多带几个人就是了。” 东老头儿和钱老太答应了,但他们和东有田依然不出府门了。他们帮不上东溟子煜和孩子们的忙,但不能给他们拖后退儿。 凌月也不出门了,和草儿一起念书、练武、射箭。 四郎、五郎、六郎、朱明远、朱明志、谢汝城他们和几个县衙官吏的子孙在前衙的一个偏厅念书,也不出去跑了。 整个县衙在外面看起来一切如常,但实际上处于一种紧张的状态中。 容乾和容川带着大军偷袭南蛮国边关成功,仗着先进的火药武器长驱直入,一口气占了五座城池,将边境线往南扩张了一百里。 南蛮国举白旗投降,要求和谈,捷报和投降书经八百里加急进了京城。 躺在龙床上起不来的皇上一听这个好消息,龙颜大悦,差点儿一个鲤鱼打挺起来,他觉得自己又行了,又可以了,还能活上个二十年! “哈哈哈,太好了!太好了!不亏是朕的嫡长孙!真长我皇族的威武霸气啊!” 大臣们都花样儿夸赞容乾和容川,心里想着,有容乾这个儿子,太子的位置也稳当了! 皇上欢喜道:“没想到啊,朕到了苟延残喘的时候,还能开疆扩土!还能在史书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这都是容乾的功劳啊!” 皇子和大臣们都高呼惶恐,皇上万岁万万岁。 皇上道:“太子,你的嫡长子很出息,要好好栽培,保护。” 太子磕头道:“儿臣明白,父皇放心。” 皇上下旨赏赐容乾和容川,以及这次立功的将士。封容乾为东宫世子,领定国大将军。封容川为郡王,封号临江。 这下,不光太子之位稳了,若是太子不昏庸,容乾未来的太子之位也名正言顺。 顺王这些日子日夜伺候在龙榻前,已经让皇上原谅了他以前的事,渐渐地跟他亲近起来。他刚看到希望,没想到,让一封捷报将他又打了回去。 “岂有此理!混账!”他举起茶盏,还是没摔下去。 林嘉慧劝道:“王爷,您别生气,太子妃会想办法将容乾和容川弄回来的,山高路远的,谁知道能不能平安回京呢。” 第二卷451章升官了 半个月以后,皇上的圣旨到了边关。以皇上身体不好的理由,宣容乾、容川回京。 当然,随着圣旨而来的,还有对有功将士和官员的犒赏。战争是武将拼军功最容易的时候,二郎、顾然、栓柱都杀敌有功,升了千夫长。 上官若离从空间拿出食材,让厨娘置办了十几桌宴席,给他们庆功。县衙的大小官员们都有份儿,还有得脸的乡绅、族长、寨主都来了,热热闹闹地吃喝了一天。 等酒席散了,一家人才坐一块喝茶聊天。 钱老太欢喜的不行,“没想到,二郎是孙子辈里当官最早的!我还以为是功课最好的四郎先当官呢!” 东溟子煜喝着茶,笑道:“武将的军功都是用命拼的,但功劳能落到实处,也是容乾和容川的功劳,没人敢隐瞒、冒领他们的军功。” 容川笑道:“这是他们该得的,军功可是数人头的。” 上官若离问道:“这次回去计划好了吗?路上恐怕不太平。” 容川心中温暖,眸色温柔,“尽力防卫吧,这种事少不了的,以后更少不了。” 钱老太心疼地叹了口气,都说皇家荣耀富贵无边,在她看来,比普通老百姓都要难上几十倍。 东有田置办了十车货物,跟着容川他们的大队伍一起回去,他就是个虾米,倒是安全很多。 因为是皇上病重的理由,一路急行军,一个半月就到了京城。 皇上确实病的不轻,也是强撑着,在病榻上接见了容乾和容川,听他们仔细讲南部边境的情况。 翌日,皇上召见内阁大臣,往新扩展的领土派遣官员,去建立新秩序,同时调整了原来边境几个县的官员。 滇州知府宋元绍教子无方,去新边境做县令去了。升东溟子煜为滇州知府,并让东溟子煜推荐石牛县县令。 县令升了,若是推荐,一般都会推荐县丞顶上,但杨县丞的小妾是南蛮细作,不办他已经是开恩了,东溟子煜就推了将青山为新县令。 将青山作为巡检,无论在保卫石牛县城,还是在支援安宁县以及边关战争中都立了大功。但他因为不是军中人,属于石牛县衙,这次论功行赏并没有他,所有东溟子煜以这个理由推荐他为新县令。 皇上既然让东溟子煜推荐,这个面子还是给的,任命很快就下来了。 将青山没想到自己一个没有功名的糙汉子还有当县令的一天,给东溟子煜磕了三个响头:“东大人,你真是我的再生父母!小的做牛做马都无以报答。” 东溟子煜扶起他,“好好干,趁着本官在滇州,站住脚。别人有功名,还有上升的可能,你的情况,要想往上升那就看情况了。” 第二卷452章交接 当然,刘主簿、高县尉,许典史几个表现的也很好,都得了赏银,今年的考核得了上等。 东溟子煜给他们吃定心丸,道:“本官还在滇州呢,别的不敢保证,只要你们差事上不出纰漏,凭着你们曾用命保护过石牛县,一个考核上等是一定的。” 连续三年上等,那就能升一升了。 几人举杯,“下官多谢大人提携,定将石牛县管理好,只要按部就班地将现有的政策推行下去,定能让百姓安居乐业,商业繁荣,学子上进。” 东溟子煜点头,“那本官就看你们的政绩了,本官用着你们还算顺手,若是滇州那边的人不得用,少不得调你们过去。” 几人都是一喜,连连表决心。 东溟子煜从七品县令直接升到从四品知府,可见不光是太子,皇上也很看中他。让他一个连中六元的状元来这里当七品县令,应该是皇上委以重任了。 所以,他们这些小虾米,只要抱牢了东大人这根大腿就行了。 东溟子煜与将青山交接完公务,就带着朱慎之和家人去滇州上任,跟宋元绍交接滇州府的事务。 宋元绍的脸色很是难看,看东溟子煜像是看杀父仇人似的,“东大人,你能耐啊!” 东溟子煜不卑不亢地行礼道:“宋大人,这都是皇恩浩荡,雷霆雨露均是君恩,咱们做臣子的,唯有感念天恩啊。” “啪!”宋元绍将一个茶杯摔在东溟子煜面前,阴森森地道:“是不是你弹劾的本官?啊?!是不是你看中了这滇州知府的位置,在背后搞的鬼!” 东溟子煜雷打不动、淡定从容,“宋大人,本官是下官,若是上折子,定经过宋大人的手。再说了,咱们都是皇上的人,本官若是弹劾宋大人,皇上怎么想?他愿意看到我们窝里斗?” 以后,宋元绍还得在他手底下做事,不能闹得太僵,得适当地安抚。 宋元绍现在是下级了,也不敢太过分。而且,皇上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太子很快就登基,他在太子和容乾、容川跟前可没面子,要获得新帝的看重,还得靠东溟子煜呢。 于是,他放低了姿态,道歉道:“是下官糊涂了,还请东大人原谅则个。” 东溟子煜淡笑道:“遇到这种事,本官也能理解,以后咱们还得共同治理滇州呢,一定要精诚合作才是。 皇上能让宋大人去新打下的县建立新秩序,可见是相信宋大人的能力的。在一张白纸上,也更容易出成绩。宋大人觉得呢?” 宋元绍还能说什么?咬牙点头,“东大人说的是。” 东溟子煜叹了一口气,道:“宋大人,本官还是得提醒您一句,惯子如杀子,对孩子不能太溺爱了。咱们做官员的,御下不严和治家无方都能招来祸端。” 宋元绍神情萎靡下来,“小儿已经废了,精神也更糊涂了,什么都做不了了。” 突然,他眼睛一亮,眸中泛起了希望之光,“东大人,您看,能不能让上官神医给犬子看看?能传宗接代了也好啊。” 第二卷453章又有了 东溟子煜当然不会拒绝宋元绍的请求,让上官是为他儿子诊治。 上官是一向任性,又听说了那儿子对上官若离、凌月和东有田做的事,当然不会尽心尽力,让他有些见好,但不会好彻底。 宋元绍指望着上官是给儿子治病,很是配合东溟子煜的工作。他工作能力是有的,不然不会得到皇上的器重,在新占领的土地上建立新秩序,也没费多大的劲儿。 南蛮国要求和谈,皇上接受,让他们派师团进京。 滇州是南蛮国时团进京的第一站,必须得重视,态度得拿捏好,这是东溟子煜做了滇州知府后的第一件大事。 东有田回京以后,发现李氏肚子显怀了,惊讶地瞪大眼睛,“你,你这是……又有了?” 李氏臊死了,“你说你,去了这么久!现在可倒好,孩子快四个月了,没法打胎了!伤身子不说,我也舍不得呀。” 东有田一脸懵,“为什么要打胎?有了就留着呗。说不定是个闺女,给咱三丫做个伴儿。” 李氏跺脚,“诶呀,你这个憨憨!大郎媳妇这胎都要生了,我肚子里这个比他小叔叔、小姑姑还小呢!七郎就比他侄儿大一岁,这个比他侄儿还小一岁,你说说,这叫什么事儿!还不让人家骂老不羞!” 东有田也觉得有些尴尬,轻咳一声,道:“反正没法打了,就留着吧,好好养胎,铺子里的事让三丫帮你管着吧。哎!又多一个孩子,得赶紧赚钱呀!儿子娶媳妇要聘礼,嫁女儿要嫁妆,孩子多了也养不起!” 他将从石牛县贩来的货物放在自家编织品铺子里卖,没想到大受欢迎,不到一月就都卖光了。算了算利润,比辛辛苦苦地做点心都都强,赶紧写信给东老头儿和钱老太,让他们再进货品,让千里马速运给运过来。 信到了以后,钱老太让二郎读信,“你爹说啥了?京城都好吧?” 二郎的表情一言难尽,“我娘又怀孕了。” 钱老太惊疑不定,“啥?你娘又有了?” 二郎表情复杂地点点头,“她还不想要,但爹一直不回去,她没人商量,就留到现在了,肚子显怀了,舍不得打了。” “打啥?造孽啊!”钱老太笑了出来,“你娘这个儿媳妇,我可是娶对了,真能生!这几个儿媳妇,就你娘生的多,还儿子多女儿少。” 东老头抽着烟袋锅,也露出满意的笑容,但嘴上还是道:“多少的吧,四房都有儿子就行了。” 钱老太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看看上官若离,又看看孙氏,笑道:“你爹说的对,孩子都是缘分,奔着咱家来了,咱就好好养,没有也不强求,不强求,呵,呵呵……” 上官若离不在意这个,笑道:“娘说的是这么个理儿。” 钱老太赶紧催促二郎,“接着读,你大嫂身子怎么样?” 二郎拿起信纸,继续读信,听说东西卖得很好,钱老太决定派人去各个县城去收特产,现在东溟子煜是知府了,不能光顾着石牛县了。 上官若离夸赞道:“娘这格局也越来越高了,说得是这么理儿,滇州府千里马速运方便了,就将各地的特产卖出去。带动整个滇州的经济。” 钱老太道:“给老二去信,在柳林县和奉城的铺子也卖滇州特产试试。” 此时,东有粮接到京城的信看了以后,神色也是凝滞了一瞬。 刘氏在给二丫肚子里的孩子做小鞋子,看他发呆,抬头问道:“怎么了?出事了?” 东有粮回神,笑道:“没事,大嫂又怀孕了。” 第二卷454章造人运动 “啊!”刘氏扎到了手,忙用手捏住,吸出血珠,不可置信地确认道:“啥?!你说啥?谁又怀孕了?” 东有粮笑容自然了些,道:“大嫂又有了。” 刘氏的脸猛然垮了下去,想笑又想哭,造成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喃喃地道:“大嫂又有了?大房已经三儿一女了,大嫂这又有了。” 东有粮笑道:“大哥又要加把劲儿挣钱了,五个孩子,儿子要分家产,女儿要嫁妆,一不小心就养不起。” 刘氏冷哼了一声,“以前一无所有的时候,也没养不起这一说,我倒是想有这份烦恼呢!怎么就怀不上呢!” 东有粮继续看着信,道:“咱已经有儿有女了,再有了是锦上添花,没有也正好,你不必觉得烦恼。” 刘氏把手里的东西往旁边一放,扯着他的袖子往里屋走。 东有粮惊讶,“诶,信还没看完呢,干啥呀这是。” 刘氏气哼哼地道:“干啥?上炕!种孩子!” 东有粮无奈地跟着往屋里走,哭笑不得地道:“你都做姥姥的人了,还着急要孩子,也不怕让孩子们笑话!” “笑话啥?大嫂怎么不怕人笑话?大郎媳妇二孩儿都要生了!”刘氏一把将东有粮推到炕上,就压了上去。” 东有粮半推半就了,这个时候若是拒绝了,没好日子过。出点儿力气,耳根子清静,就当割一亩地的麦子了。 翌日一早,刘氏面色红润,眸光水润,面若桃花。 三郎啃着一个包子,笑道:“娘,有啥好事儿,怎么看起来这般高兴?” 刘氏给他盛了一碗粥,道:“这次童生试你顺利过了,我才是真高兴呢!” 三郎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也无心吃饭了,“我尽量吧。” 刘氏脸色一肃,道:“你要是过不了,明年还得再考,到时候他们可回来考秀才了!到时候你连童生还不是,脸还要不要?” 三郎脸红了,羞恼道:“合着我要是过不了,就不要脸了,就活着没用了?” 刘氏也生气了,“娘说这话了吗?娘是让你用点儿心!好好考!一个童生而已,有那么难考吗?大郎、二郎才念了几天书,一次就过了! 四郎看起来呆呆傻傻的,他娘都是个疯子,哪里比得上你机灵?也一次考过了,名次还那么好!你怎么就过不了了?” 三郎眼泪啪嗒啪嗒落下来,“我不是不努力不用心,我已经尽力了!我就是不爱那些文绉绉的东西,我爱算术。” 刘氏怒道:“你还想当个账房先生不成?” 东有粮走外面进来,道:“大早上的,这又是作甚?吵嚷什么?” 刘氏委屈地哽咽了:“我让他好好考,他还顶嘴!” 三郎哭道:“娘说得考童生可容易了,是我不尽心,才考不上。” 东有粮坐在饭桌前,道:“这次让你娘去送考,看看那些考生,白发苍苍的都有,那就那么容易了?三郎还小呢,慢慢考!” 说着,给刘氏挤咕眼睛,不能给孩子太大压力。 刘氏擦了一下眼泪,道:“吃了饭,去找你大姐夫,让他指导指导你。” 三郎撇嘴,“他还准备来年考举人呢,也不知能不能考上。” 刘氏一摔筷子,道:“能考上,都能考上!” 第二卷455章新官上任 大郎忙着生意,又要有二娃了,太多事情分心,又没东溟子煜在身边手把手地指导,靠自己看书,没有把握近期考上秀才,决定学上两、三年再说。 东溟子煜正在筹备今年滇州的秀才试,问二郎、四郎道:“你们打算明年考秀才还是后年考?” 二郎一身英武之气,用麂皮擦着长剑,道:“我这些日子都没摸书本儿了,感觉以前学得都忘光了,还是再学上两年,后年看情况再吧。” 东溟子煜点点头,对四郎道:“你学的扎实,再巩固一年,明年下场的话,有很大把握能过,但名次应该高不了。秀才试不单纯靠死记硬背了,需要知识的积累、阅历和见识了。” 四郎早就想过这个问题,道:“我还小,想跟四叔再历练学习几年,争取考个好名次。最好等四叔回京述职或者调离此地的时候再回去考秀才,也免得来回奔波。” 东溟子煜道:“估计我在滇州怎么也得任满三年,看看你的学问情况吧,火候到了,就不要耽误。” 这几个孩子认字晚,底子薄,能过童生试那纯粹是靠好记忆力,和他填鸭似地教导。考秀才确实急不得,得好好砸砸基础,再积累一下学识和见识。 来到州府,事情多了,朱慎之作为师爷,杂事一样多了,也空不出多少时间来教几个孩子。 东溟子煜捏了捏眉心,道:“栓柱现在去了边军做千夫长,我身边也少了人。让东石在我身边帮我,周显、陈荣继续管家里在外面的生意。朱慎之那边得找个得力的人帮忙,才有时间与我轮流教你们。” 东溟子煜请了朱慎之过来,将这情况说了,“咱们还没在滇州站住脚,还是先别让孩子们去府学,等事情理顺了,再考虑让他们去学堂。” 朱慎之也为孙子朱明远,朱明志着想,就道:“石牛县的杨县丞虽然浑身毛病很多,但能力是有的。而且,他那些毛病虽然咱们看不上,但在官场中却是正常现象,水至清则无鱼,有些事得需要这么个人出面周旋,倒不如将他调过来。” 东溟子煜想了想,道:“等我找个由头再说,先买两个伶俐识字的贴身侍从吧。” 为了好好做事、教授孩子,朱慎之也没推辞,道:“也好。” 买人的事交给了上官若离,她看人很准,也顺便给后宅添几个下人,后宅大了,原来的下人忙不过来了。 东溟子煜初来乍到的,对府衙的人和事都在摸索阶段。 州府衙署的下官们消息也很灵,知道他跟太子的两个原配嫡子关系好,没敢在明面上闹什么幺蛾子。 而且,东溟子煜在石牛县做县令时将石牛县治理的非常好,银矿、梯田、开荒、种药材、种改良新粮食、发展商业、建立免费学堂。离开石牛县时,百姓们十里洒泪相送,献上自家最好的礼物。 这说明,东溟子煜上下逢源,很有手腕。不管怎样,表面交好是没错的,纷纷宴请新上级,一连半个月天天去赴宴。 钱老太、上官若离、凌月、五郎也接到许多邀请贴子,连隐形人东老头儿都接到几个下官老爹的帖子。 第二卷456章 官场社交 这种官场交际,可不是单纯的吃吃喝喝,其中有各种试探、各种手腕。 上官若离在滇州官眷圈子里属于初来乍到,两眼一抹黑,在少说话,多观察的阶段。 安排好家里人以后,就率先办了个赏花宴,将州府衙门里的大小官员的妻子、小姐都请了过来。 金同知娘子是个三十岁刚出头的小妇人,十分热心,给上官若离介绍了一干官员家眷。 韩通判娘子四十出头,出身江南大族,很清高,说着吴侬软语,长得小巧玲珑,面带温柔浅笑,却并非想和上官若离真心相交,就是对上官夫人的面子情。 赵推官娘子三十五、六,家乡是鲁地沿海,很是爽朗,看起来很实在的样子,但说话带着小心,就怕说错了话给自己丈夫惹祸。 其余品阶更低官员的娘子没往上官若离跟前凑,坐在远处,说话打趣儿。 反正,都还不熟悉,大家表面客气相处甚好,该有的礼数都做的很到位,比在石牛县的时候可像样子多了。 散了宴席,上官若离问凌月道:“今天招待那些小姑娘,感觉如何?” 凌月应对还算自如,笑道:“我爹是上官,她们不敢出幺蛾子,金同知的小女儿很稳重,腹有诗书气自华的模样。韩通判的孙女长得最漂亮,也最清高自傲。” 上官若离给她解开发髻,笑道:“总的来说,咱们在滇州府的开端不错,比刚到石牛县那会儿的情况好多了。” 凌月的头发又黑又亮,像缎子似的,上官若离拿起梳子,给她通头发。 东溟子煜带着五郎进来,脸上都带着笑意。 五郎看到上官若离给凌月通头发,眸中闪过一抹羡慕。自己都十虚岁了,大男人了,不能让娘亲给梳头发了。 上官若离将五郎拉过来,“来,让娘给你通通头发。” 五郎的脸红了,羞赧地道:“娘,人家都是大男人了,这不合规矩。” 上官若离强行给他解开包包头,道:“你多大都是娘的儿子,娘疼儿子还管什么破规矩,小小年纪,别学得这般死板。” 五郎抿着唇,想笑还得绷着,满眼的欢喜幸福。 上官若离用梳子给五郎通头发,“我儿的头发也很好,多吃些芝麻糊,还能更黑些。” 凌月自己将头发用丝带随便绑起来,问道:“你们有什么喜事,都这般高兴?” 东溟子煜拿出一封信晃了晃,道:“容川来信了,还送了一箱子礼物。” 凌月的脸一下子就红了,抿着唇不说话了。 五郎问道:“姐姐不想知道容川哥哥的情况吗?” 凌月笑道:“看你们高兴的样子,一定不是坏消息。” “不好了!不好了!”草儿的声音由远及近穿了过来,‘噔噔噔’的脚步声在门口停住,敲了敲门。 屋内的几人对视了一眼,上官若离道:“进来说话!” 草儿推门进来,一边行礼,一边焦急地道:“老太爷带了个女子回来!” “什么?!”一家人都十分吃惊。 第二卷457章公婆大战 生活之中总有些小意外让人猝不及防。 草儿急急地道:“老太爷带了个漂亮的如妖精一般的年轻女子回来!把老太太气坏了,正挨挠呢!动手了!” 两个老人动手了,这事儿可不小,大家都急慌慌地去正院。 在西北老家的时候,老两口经常动手打架,自从日子好了以后,两人就没动过手。这次打起来,可见钱老太是真急了。 二郎唉声叹气地道:“爷爷要是纳个跟我差不多岁数的妾,也怪不得劲儿的。” 四郎小脸儿绷着,“爷爷定是被算计了。” 五郎面无表情地道:“每次晚饭后的家庭会议,爷爷也都参加啊,了解那些阴谋诡计,怎么会跳坑了?” 二郎叹气道:“色字头上一把刀啊。” 东溟子煜斥责道:“不许编排长辈。” 几个小子都住嘴,互相做了个鬼脸儿。 上官若离神情凝重,“老爷子不是好色的人,一定有别的原因。别忘了,家里男人不能纳妾,可是老爷子提出来的。” 众人觉得有理,更纳闷儿了。 到了正院,还没进门,就听到东老头儿的惨叫怒骂声和钱老太的哭骂声。 下人们都跪在院子里,战战兢兢。 一个细腰肥臀大胸、瓜子儿脸大眼睛的年轻女子单独跪在一边儿,拿着帕子哭得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这身段儿、这模样、这作态,确实是男人们最喜欢的那类型,而且一看就是经过特别教导训练过的。即便不是扬州瘦马,也是差不多性质的来处。 东溟子煜对孩子们道:“你们在外面等着吧。” 两个老人干架,让孙辈看了,面子上过不去。 东溟子煜带着上官若离过去,敲了敲门,“爹,娘,我和五郎他娘进去了?” 屋内的声音一顿,然后是钱老太的哭声:“进来,进来给我老婆子收尸吧,我这张老脸吆,可没法要了!” 东老头儿气哼哼地道:“你胡说八道啥?四六不懂的,我是为了谁?” “你还有脸说!你还有脸说!”钱老太扑过去,对着东老头儿一通挠。 东老头双臂护住脸,缩到软榻里面,两腿踢腾,骂道:“死老婆子!泼妇!” 上官若离一进门,看到这情况,赶紧跑过去,将披头散发的钱老太给摘下来,“娘,娘,冷静,冷静!” 钱老太顺势坐到地上,拍着大腿抑扬顿挫地哭,“我可没法活了!这个死老头子啊,老了老了,给我弄个比我孙女还小的妹子来啊! 我为你生儿育女啊,我跟着你是吃糠咽菜啊,我吃土还得给你兄弟养婆娘孩子啊!到头来,你就这么对我啊!丧了良心了!我的婆婆啊,你可睁眼看看吧……” 上官若离脑门子突突的,劝道:“娘,您先别哭,让爹解释。” 东老头儿委屈又气恼,“我都解释了!他不信!” 他的样子,比钱老太也好不到哪儿去。也是披头散发、衣衫不整,脸上被挠了好几道,往外渗着血,胳膊上受伤也有被挠的痕迹,很是狼狈。 东溟子煜哭笑不得,“这是怎么回事?爹,你怎么会领个丫鬟回来?咱家前几天刚买了一批人,不缺人用。” 第二卷458章你个憨憨 ‘丫鬟’两字,东溟子煜就给外面那女人定了性。 东老头儿委屈地道:“丫鬟是够用了,但这个丫鬟不同,她有别的丫鬟没有的本事。” 钱老太啐了他一口唾沫,“呸!有什么本事?炕上的本事吧?” 东老头儿老脸一红,怒道:“你这死老婆子,这张臭嘴真是什么都敢说,让人家一个大姑娘家怎么做人?” “怎么?你现在就护上了?”钱老太就想暴起去挠东老头儿。 上官若离赶紧按下她,道:“娘,娘,您让爹把话说完。” 钱老太怒道:“说什么?他说是带回来给我捶腰按腿的,你们信吗?我还用她捶腰按腿?” 东老头儿道:“你不是总说身上酸,骨头肉的紧得慌吗?余老弟说,这个丫鬟擅长按摩推拿,每天泡完澡,让她给推拿按摩一番,骨头都是软的。 你想啊,骨头都软了,皮肉能不舒坦吗?余老弟一说将这丫鬟送给我了,我一想,正好伺候你,就带回来了。” 钱老太气道:“你们听听,听听,这老头子是不是个憨憨?都叫上老弟了!人家要搅得你家宅不宁,你把人家当亲兄弟!” 东溟子煜道:“娘,爹这是心疼你呢,你却将他打成这样,这事儿我替爹抱屈。” 东老头儿差点儿哭出来,“还是四儿了解爹!这个死老婆子,白跟我过了这么多年!” 钱老太松弛的眼皮心虚地眨了眨,“你也打我了!” 上官若离赶紧递上梯子,将她搀起来,道:“娘,快起来,我给你检查检查,哪里打伤了。” “不用,不用!”钱老太顺势站起来,往榻上一坐,酸溜溜地道:“我这皮糙肉厚的,紧打!不像人家,娇嫩得像花儿一样,我这还没说什么呢,就哭上了!我就看不惯这哭丧样儿,不吉利!” 东老头儿道:“不喜欢还不好说,明儿给余老弟送回去,不是外人儿!” 钱老太又想啐他,“不是外人儿?我我……” 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对视了一眼,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无奈和冷意。 上官若离赶紧拉着钱老太道:“娘,我伺候您洗洗脸去,明天就将那丫鬟处理了,让五郎他爹跟爹说说话。” 钱老太冷哼了一声,跟着上官若离进了耳房洗漱。钱老太的胳膊和腿上有青紫的地方,应该是东老头儿反抗的时候握的,倒没有严重的伤。 东老头儿那边可就惨了,脸上、手上被挠得不轻,东溟子煜用酒精一擦,疼得嗷嗷叫。 东溟子煜给他擦着伤口,问道:“爹,余老弟是谁啊?下官和乡绅里也没姓余的呀。” 东老头儿疼地呲牙咧嘴地倒吸一口冷气,道:“是赵推官的老丈人,很有钱的样子。开了不少铺子,有不少田地,在这滇州地界儿,有几分面子。” 东溟子煜手微微一顿,“不对啊,赵推官的娘子是鲁地人,在老家呢。” 东老头儿也奇怪了,“啊?那这个余老弟是假冒的?” 突然紧张害怕起来,着急地道:“快快快,将那丫鬟关起来,可别是个刺客、细作啥的!” 第二卷459章解决 刺客、细作倒是不至于,但是不是安好心就难说了。 翌日,一上衙,东溟子煜就将赵推官叫到跟前,道:“你岳父送了我爹一个会按摩的丫鬟伺候我娘,我娘不喜欢,想发卖了,但你岳父没给卖身契,想来是借给我爹的,既然如此,你就领回去吧。” 赵推官脸色一白,惊讶道:“竟有此事?” 东溟子煜奇怪道:“难道赵推官的岳父不姓余?” 赵推官跪下来,“大人,下官的岳父不姓余,而且在并不在滇州。您说的,应该是我那良妾的父亲。” 东溟子煜意味不明地道:“哦?那余老汉可口口声声说是你的岳父呢,你这是宠妾灭妻还是治家不严呢?” 赵推官感觉到了巨大的威压,额头冒出了冷汗,选了轻一点儿的,“下官治家不严,还请大人降罪。” 东溟子煜冷声道:“本官初上任,就不严加治罪了。只是奉劝你一句话:记住宋大人是怎么降职的?” 赵推官暗暗松了一口气,磕头道:“下官谨记在心,回去定严加约束家眷和亲戚。” 东溟子煜还给他留了脸面,道:“下衙的时候,去后衙的后门,将人领走吧。” 赵推官道:“是,是。” 心里也恨上了余侍妾的爹,在外面用他岳父的名头就罢了,送丫鬟就罢了,竟然不给卖身契! 送丫鬟不给卖身契,你这是想做甚?人家能放心用?不退回来才怪! 傍晚下衙去领人,看到那丫鬟的小模样儿顿时起了怜香惜玉之心,回到家,就自己受用了,说是余老爷送给他的,还让余侍妾回娘家要这丫鬟的卖身契去,命余老爷子以后不能打是他岳父的名头,再有一次,就将余侍妾领回家。 那余侍妾气得要吐血了,跑到娘家一通哭闹。 余老头儿不知道怎么回事呢,连连问道:“我没送姑爷丫鬟啊。” 余侍妾哭道:“您还说?老爷都让我回来拿卖身契了!” 余老头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他也是生意场上摸爬滚打的,当然知道送人要连带送卖身契,这不是看东老头儿一副傻憨憨土包子样儿,就没给嘛! 这下好了,那妖精一样的尤物,竟然给了自己女婿了! 家里纳妾,一定得通知赵娘子这个正妻。 赵娘子一怒之下,举着小杌子追着赵推官暴打,一个拿不住,小杌子脱手了,砸破了赵推官的头。 东溟子煜看到赵推官戴着帽子来上衙,还怪纳闷儿的,“赵推官,这大热天儿的,怎么戴起帽子了?” 赵推官脸上的肌肉僵了僵,干笑道:“回大人,下官患了头风,头疼得厉害,不能见风。” 东溟子煜锐利的眸子眯了眯,道:“要紧吗?不如放你几天假休息休息?” 赵推官忙道:“不用,不用,有许多公事要处理,不宜请假。” 东溟子煜夸赞道:“赵推官精神可嘉,值得大家学习。” “不敢当,不敢当。”赵推官脸通红,忙找了个借口忙去了。 东老头儿那边也收到了余老爷子的帖子,请东老头儿吃酒,赔礼道歉。、 东老头儿怒道:“我这脸上都是伤,怎么出门?回了!” 第二卷460章案情 上官若离通过夫人社交,很快就知道了真相,笑道:“这赵娘子倒是有几分脾气,可惜遇到了个花心的男人。” 东溟子煜擦着湿溜溜的头发,正色道:“像我这样的好男人,你三辈子了,看到过几个?” “你确实是个绝世好男人!”上官若离拿过毛巾,为他擦头发,抱住他的脑袋使劲儿揉了揉,“但是,你可以试试不做好男人,不知这脑袋有没有凳子硬?” 东溟子煜直接拱她的胸,“好,试一试,试一试。” 他将她拱倒在床榻上,扯下床帐,一阵翻云覆雨。 许久以后,听到上官若离的咬牙威胁,“你可别晚节不保沾染别的女人,不然我可会把你打得不能人道!” 头顶传来东溟子煜低低的笑声,他的声音异常温柔,“好,为夫最怕媳妇了,一定洁身自好,不过,媳妇也得好好奖赏为夫才是。” 上官若离“噗”地一声笑了出来,“好,只要你能受得了,千万别讨饶。” 东溟子煜轻笑:“嘿,小瞧人了吧?放马过来!” 上官若离一甩头发,道:“你就是那匹马!” 两人又是一阵荒唐,夫妻情浓,春宵苦短。 这男人呀,只要他想,就是天天挨打也白搭。过了几天,听说赵推官又纳了一个漂亮的妾,又被赵娘子追着暴打一顿,腿有点儿瘸了。 东溟子煜看他这样子,有些无语,“你说你,图什么?就是为了挨揍吗?” 赵推官道:“头可断,血可流,美妾不可以不纳。” 东溟子煜管不着下属纳妾,警告道:“纳妾要合礼法。” 赵推官笑道:“一定,一定。下官纳妾都是你情我愿或者买来的,绝对不会做违法乱纪的事!” “咚咚咚!”外面的登闻鼓响了,有人来告状了。 东溟子煜对赵推官道:“行了,你去忙吧。” 推官正七品,负责审理案件、掌管司法,有人来告状,正是他的差事。 知府已经不像知县那样不论什么案子都要升堂亲自审案子了,有推官先去审理,有大案要案,知府才会亲自审理。 谁知,这案子是他爱妾娘家余家的,按照规矩,他得回避,只得将案子提送到东溟子煜的面前。 东溟子煜放下茶盏,问道:“什么案情?” 赵推官神情凝重,“是人命案子,余老爷子的第二十房小妾,杀了第二十一房小妾生的男婴。余老爷子想杖毙二十姨娘,二十姨娘的丫鬟出来击鼓鸣冤,说不是二十姨娘干的。” 事关人命,东溟子煜也严肃起来,道:“叫上捕快、仵作,走一趟余家。” 赵推官道:“大人,案发现场在小妾房内,得叫个女子,搜查检查都方便。” 这是赵推官为妾的娘家争取的一个体面,不然,出了人命案子,管你是哪儿,官差可不会管这些。 东溟子煜给了他这个面子,直接叫上官若离带个丫鬟跟着去现场看看。 去余家,东溟子煜将仪仗摆得足足的,别以为你是本地富商,就能与知府的爹称兄道弟了! 余老爷的脸色很难看,跪在门口迎接,“草民恭迎知府大人,知府夫人,家里一点丑事,怎么敢劳动二位大驾?” 东溟子煜端着官架子,淡淡地道:“余老爷请起,人命关天,必须重视。” 余老爷爬起来,“大人,夫人,里面请,草民已经备下了好茶。” 东溟子煜淡声道:“先去现场,正事要紧。” 余老爷只得带路,去了内院。姨娘太多,不能单人独院,二十姨娘和二十一姨娘住在一个院子里。 刚进院子,就闻到一阵浓重的血腥味儿。 第二卷461章有问题 一个年轻女子趴在地上,身上都是血,应该是那个二十姨娘了。 余老爷忙道:“这小贱人是有卖身契的。” 上官若离不悦道:“有卖身契也不能草菅人命。” 有卖身契,主人可以随意处死,但只要有人告,官府也是要过问的。 余老爷点头哈腰地道:“是是,这不是她杀了草民的幼子吗?” 东溟子煜问道:“案发现场在哪儿?孩子的尸体在哪儿?” 余老爷指着一扇房门,道:“都在妾室的卧室里。” 东溟子煜蹙眉,对上官若离道:“你进内室看看,我们在外间。” 他们刚进了房门,那二十一小妾就跑了出来,看到余老爷,立马就软倒在他身上,哭得好不凄惨,“呜呜呜……老爷,您可得为咱们那可怜的儿子作主呀!他还那么小,就这么去了……” 余老爷也是心疼地红了眼圈儿,柔声哄道:“好了,别哭了,知州大人亲自来了,肯定能查个水落石出,为我儿报仇!” 二十一姨娘哭道:“就是那个贱人杀了我儿,就是她干的!” “妾身没有,老爷,妾身冤枉啊……”外面那二十姨娘还没死,听到声音,虚弱地悲鸣。奄奄一息,却咬定自己是清白的。 上官若离听得有些心酸,第六感觉得这二十姨娘可能是无辜的。 东溟子煜一脸严肃地道:“孩子的尸体呢?” 余老爷指了指桌子,上面放着一个小棺材。楠木的,描金贴银,富贵逼人,可见这孩子和孩子的娘确实很受宠。 上官若离凑过去,看到一个小婴儿躺在里面,也就两个月大,一脸青紫,全身僵硬。 上官若离面无表情,却心头微酸,看到这么小的孩子惨死,还是忍不住心痛。 她打开箱子,露出里面的一排排铮亮的小刀、小镊子、银针,以及各种瓶瓶罐罐。 众人看到这么专业的工具,神情都肃穆了一下。 二十一姨娘的眼神闪了一下,哭嚎的声音也有有一瞬间的僵住,然后嚎哭的声音更大了,却是在干嚎。 东溟子煜一直注意着室内每个人的表情,看她假哭起来,就觉得一定有猫腻。 上官若离也注意到了,这个女人,不会为了争宠亲手害死自己的儿子吧? 不应该啊,要害也应该害正室,然后她好上位。搭上安身立命的儿子,去害二十姨娘,就图能从二十一升级到二十吗?不值得。 上官若离戴上手套和口罩,先仔细检查婴儿的体表。孩子是窒息而死的,脖子里没有痕迹,脸上没有手指痕迹,不是掐死的,也不是用手捂死的。 那么,极有可能是用被子或者枕头等物捂死的。 上官若离拿出放大镜,仔细检查孩子的指甲、面部、口鼻。 突然,在婴儿的指甲里发现了几根桑蚕丝。 东溟子煜也看到了,拿起镊子递给她。 她接过镊子小心地镊了起来,放到一张白纸上。 余老爷忍不住开口寻问道:“弄这个出来,有什么用?” 第二卷462章疏忽 东溟子煜回头,面无表情地看一眼余老爷,没有说话。 余老爷被这一眼看得是浑身发冷,忙闭嘴不说话了。 上官若离将婴儿指甲里的丝绸丝全部镊出来,然后,根据推理,检查孩子的口鼻。捏开婴儿的嘴,用棉签探进去搅动一下,拿出来闻了闻,“是乳汁。” 二十一姨娘这时候都顾不得哭了,脸色青白交加,浑身颤抖。 上官若离问道:“孩子平时是谁哺乳?” 余老爷道:“月儿疼爱孩子,要自己奶孩子,就没请奶娘。” 上官若离指了指纸上的蚕丝,“这是丝绸衣裳上的,二十一姨娘应该有这料子的里衣吧?” 二十一姨娘声音颤抖,“没,没有……” 余老爷已经预感到了什么,将她从身上推开,沉声道:“有,是我最喜欢的一件!喜鹊儿,将你姨娘那件紫色的寝衣找出来!” 喜鹊儿是二十一姨娘的贴身丫鬟,很快就哆哆嗦嗦地拿着一件紫色丝绸寝衣过来。 上官若离拿起上衣,仔细观察胸部,果然有几处不易被人发现的脱丝,交给余老爷,“你自己看。” 余老爷拿过去,脸沉如水,冷厉地看向二十一姨娘。 二十一姨娘眸光闪烁,声音颤抖地道:“老爷!你干嘛这样看妾身?难道妾身会害自己的儿子?一件衣裳,能代表怎么?” 上官若离冷声道:“我推测,孩子是在哺乳的过程中被活活闷死的。” 二十一姨娘像个疯子一般嘶吼道:“你胡说!胡说,不可能,那是我的亲儿子,我怎么会闷死自己的儿子,自己的依靠!我苦命的孩子呀,姨娘的命呀……” 她哭得很凄惨,可在场的都是人精,再加上那女人这作派,大家已能猜到七七八八了,都用看凶手的目光看着她。 上官若离冷声道:“你当然不会故意杀死你的亲生儿子,但你的胸脯太大,在哺乳时一不小心就会堵住婴儿的口鼻。你应该是哺乳着孩子睡着了,胸脯堵住了孩子的口鼻,孩子挣扎抓挠,但奈何力气太小,最终还是被活活闷死了。” “啊!不是,不是!”二十一姨娘捂住耳朵,疯狂否认。 上官若离一点儿都不同情她,她的失责害死了自己的孩子,她却用来诬陷别人,是真心疼爱孩子吗? 二十一姨娘说什么都不承认,抱住余老爷的大腿喊冤,喊自己孩子的名字。 余老爷一脚踹在她的身上,痛恨地道:“你这个贱人,害死我儿子。” 上官若离指着喜鹊道:“可以问她!” 贴身丫鬟肯定知道个蛛丝马迹,而且事情与她无关,许她平安,她就一五一十地交代了,就是上官若离推测的那般。 晚上的时候,上官若离将这事儿在家庭会议上说了。 钱老太唏嘘道:“这事儿还真不新鲜!以前在老家的时候,邻村就有这事儿,白天干活太累了,晚上孩子哭闹,搂过来就喂,结果睡着了,将孩子捂死了!” 东老头儿也道:“穷人家的孩子命贱,有让老鼠给咬死的,有被猪吃了的,还有被蝎子蛰死的,没想到,富人家的孩子,也会这样夭折了。“ 钱老太啐他,“那还不是你那余老弟造孽,竟然纳了二十一个小妾!你们不是一路人,以后别理他!” 第二卷463章说者无心 翌日,赵娘子带着礼品来感谢上官若离。 上官若离客气道:“不用这般客气,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赵娘子苦笑道:“您是知府夫人,又不是推官、捕快,哪里就应该了?您说说,这叫什么事儿,妾室娘家惹了事,还得我这主母出面周全。” 上官若离道:“你是主母,妾室都是为你生孩子的奴才。” 赵娘子不屑道:“那个余老头就是个老不休,自从纳了余妾室以后,我家那口子跟那老不休学的,更爱纳妾了。还是知府大人这样的好,只守着您一人,简直是绝世好男人!” 上官若离给她倒了一杯茶,笑道:“好男人也不能以是否纳妾为标准。” 赵娘子双手接过茶杯,问道:“不纳妾这还不是好男人?得以什么为标准?” 上官若离道:“以心里有没有你为标准啊,只要心里在乎,他就知道怎么做才能让你欢喜,他就不会去做你不喜欢做的事。 不过,男人有时候不知道你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所以,我嫁给我家大人时就说了,若是他碰了别的男人,我就跟他和离,也去找别的男人。” 上官若离这就是闲谈,随便说的一句闲话,谁知被赵娘子听进了心里。 赵推官在新纳的两个小妾屋里流连忘返,两个月后新鲜劲儿过了,才发现了赵娘子的不对劲儿。 这天他出差了两天回来,本来想去那个扬州瘦马那里去舒坦舒坦,听到后花园传来一阵弹琴唱曲儿的声音。以为是哪个小妾知道自己回来了,在花园谈请唱曲儿,勾引自己呢。 微微一笑,转了脚步,往后花园走去。 没想到,自己媳妇在亭子里看一个女人弹琴唱曲儿,那个女人他认识,是最大青楼里的头牌姑娘。 赵娘子靠在躺椅上,翘着二郎腿儿,喝着小酒儿,丫鬟们有捏肩的,有捶腿的。面色红润,滋润的像是个大爷。 有小丫鬟看到他,弯腰低头,小声对赵娘子道:“老爷回来了。” 赵娘子抬头看过了,招了招手,“老爷,快来,这曲儿非常好听!酒也不错!” 赵推官心里颇不是滋味儿,尽管夫妻关系不怎么好,以前他回来了,怎么也会让丫鬟伺候他更衣沐浴,也会张罗一桌子好酒好菜,还会拈酸吃醋地念叨几句。 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怎么像他招呼狐朋狗友喝酒听曲儿一般。 赵推官无奈地坐下,小丫鬟倒了一杯酒给他。 赵娘子举起酒杯,与他碰了一下,一饮而尽而后,感叹道:“听这花魁娘子说,他们楼子里还有小官儿呢,长的都各具特色,又听话嘴儿又甜,伺候人的本事也是一等一的好,是不是真的啊?” “噗!”赵推官一口酒喷了出来,喷了赵娘子一脸,瞪大眼睛,一脸杀气,对着还在淡定弹琴的花魁娘子吼道:“你给滚!” 等花魁娘子滚了以后,瞪着赵娘子,问道:“你什么意思?去过了?啊?!” 第二卷464章无心办好事 赵推官感觉自己头上绿油油,都要炸了。 以前,赵娘子看他看得紧,他偷人,他纳妾,赵娘子就翻脸跟他闹,还跟他动手,将他揍得嗷嗷叫,夫妻俩就跟猫捉老鼠似的,日子过得鸡飞狗跳。 现在想一想,不知有多久媳妇没跟他闹了,没追着他打了。这些日子他过得很滋润,可现在想一想,似乎缺少了很重要的东西。 赵娘子一杯酒喝了,斜睨着他,道:“就是没去过,才问你啊,那些小官儿是不是长的都很俊,伺候女人的手段都很高啊?” 赵推官气得‘呼哧呼哧’喘,“我特娘的又不是断袖,哪里知道?” 他其实知道,不是断袖,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那些小官儿真的是又年轻又英俊,男女通吃,那些花活能把客人伺候的舒服到发飘! 赵娘子望着虚空,笑得一脸向往。 赵推官被这笑容吓住了,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也被这笑容迷住了,这个女人,怎么看起来这般有滋味儿。 赵娘子被他看得发毛,站起身,回自己院子了。 赵推官也腆着脸儿跟过去,将伺候的下人都赶出去,然后抱起照镜子欣赏自己容貌的赵娘子,“你这个臭娘们儿,还想找小官儿了,能的你!” 赵娘子蹬腿、挠他,“放开我,你这个色狗!” “敢打骂老爷,今天就好好教训一下你!”将赵娘子扔到床上,使出浑身解数服侍了媳妇两回,就死猪一样睡过去了。 早上起来,感觉腰膝酸软,不由心中警铃大作,自己的岁数到了,伺候媳妇儿都心有余而力不足了。媳妇都惦记上小官儿了,这可了不得了! 赶紧让人买了补品,攒足了劲儿就去赵娘子身上耍威风,还不断地问:“感觉怎么样?舒服吗?” 赵娘子虽然被焕发青春一般的赵推官给折腾的骨头都要散了架似的,但是但心里美的很,这可比她追着打效果好太多。不愧是知府夫人啊,真有办法,怪不得把知府大人拢得这么紧,她得多学两招儿。 于是,带着一大堆礼物去拜见上官若离了。 上官若离还不知怎么回事儿,一头雾水,问道:“这不年不节的,是怎么了?有事?” 赵娘子笑道:“我啊,是来感谢你的指点之恩的。” 上官若离一脸懵,“啊?” 赵娘子禁不住脸上一红,笑得神秘兮兮的,凑到她耳边,如此这般的说了一通,羞涩地笑道:“您可得多指点我几招儿,这一个法子常用也没作用了。” “……”上官若离一脸黑线。 这可真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呀,但幸亏结果是好的。 跟东溟子煜一说,两人偷偷笑了一通。 两人的小日子过得不错,京城中,有人看不过眼了。 顺王看完了滇州自己的人写来的信,脸色阴沉,“就知道那两个小子能开疆扩土有高人指导,原来都是东有福那个泥腿子!不行,不能让他在滇州越做越大!” 第二卷465章王爷英明 顺王本来在皇上面前已经刷足了好感,皇上已经有松动的迹象了。 结果容乾和容川在滇州开疆扩土了,立下可以载入史册的大功,一下子将皇上的心全部都争取过去了。 储君人选,不光看储君本身,还要看他的儿孙。容乾和容川两个原配嫡子这般能干,让太子的地位更加牢固了。 没想到啊,没想到,东有福到了那样鸟不拉屎的地方,还能给他下绊子! 幕僚等他那股子邪气过去,才劝道:“王爷,您何须跟一个偏远地方的小官儿制气?要知道,爬的越高跌的越惨!东有福是容乾、容川的人,他越有本事,太子越忌惮,早晚会收拾他。” 另一个幕僚也道:“王爷,您现在应该重点把精力和目光放在京城,皇上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即便是不能夺了那个位置,也得为以后的安危谋算了。” 顺王若有所思地微微颌首,“你们说的有道理,可是本王怎么能左右太子的想法呀?本王是他最大的眼中丁肉刺,他一登基,本王没有好果子吃是一定的。” 幕僚忙道:“王爷别忘了,您最大的依仗是皇上啊,您现在应该趁着皇上还清明,求个免死诏书或者免死金牌。” 顺王面色一喜,道:“这个法子好,多亏有你们,本王才能安然度日啊!” 几个幕僚忙道:“微臣不敢当,都是王爷英明。” 几个幕僚也很无力,他们当初投靠顺王,当然是冲着他最有机会上位来的,没想到,压错了宝。如今从龙之功没了,只愿能有个好下场。顺王一副好牌打得稀烂,希望别再乱来了。 谁知,顺王又道:“东有福本王看着不顺眼,必须将他压住,最好让他抄家罢官!这点儿事你们都做不成,也难怪本王大事不成了。” 几位幕僚被这话气得不轻,但都恭恭敬敬地道:“微臣遵命,微臣惭愧。” 有人急促地跑过来,“王爷,王爷,不好了!” 顺王一惊,“混账!什么不好了?掌嘴!” “啪啪啪”下人跪在地上,欲言又止,先掌起嘴来。 幕僚们面面相觑,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无奈和失望。 王府长史垂着眸子劝道:“王爷,这小子定是有急事,先让他将事情说了,再罚不迟。 顺王才不耐烦地道:“发生什么事了?说!” 下人停止了抽脸,回禀道:“宫中来了信,请各位王爷、宗亲速速进宫!” 众人大惊,都心知肚明,这是皇上不行了。 顺王紧张的在原地转了两圈儿,道:“快!给本王更衣,本忙要马上进宫。” 幕僚道:“王爷,别更衣了,这个时候你越衣衫不整,越显得着急,越显得孝顺。” 亲爹都快咽气了,还更什么衣啊! 顺王觉得有理,小跑着出门,他必须在皇上咽气以前见到皇上,免死金牌还没要到手呢! 林嘉慧也没有穿王妃大妆,匆匆出来,焦急地道:“王爷,宫中宣臣妾进宫!父皇他,会不会已经……” 顺王的脑子‘嗡’地一声,快跑出去,骑上快马往宫中疾驰而去。 刚到了宫门,就听到了浑厚的钟声! 第二卷466章驾崩 皇上驾崩了,这消息传到滇州已经是十天后了。 天高皇帝远的,规矩就松一些。全部服素,将家中鲜艳的装饰都撤下去,换上白色的。 上官若离头上只戴了一只素银簪子,给凌月戴上两只淡蓝色珠花,“将你房间里红色的东西也收一收。” 凌月有些精神不振,忧心忡忡地道:“都收起来了。京城现在一定很凶险,也不知容川怎么样?会不会有危险?” 上官若离打趣道:“这么担心人家?” 凌月脸上一红道:“娘就不担心?” 上官若离给她整理了一下衣襟,道:“我也担心,但他是嫡次子,主要火力不在他身上,以他的能力还能应付。” 凌月想想也是,眉头舒展了一些。 他们家的伤心都是真切的,皇上对东溟子煜不错,点了他为状元,成全了他六元及第的神话。派官后也很器重,颇有维护,就是贬到石牛县做县官也是委以重任,两年多就从县令升到了知府。 虽然东溟子煜也有真才实学,能力更不用说,但在官场中,并不是你有能力就能得到重用的。尤其东溟子煜入仕以前就在明面上站队太子了,皇上依然很器重他。 东溟子煜那般情绪不外露的人,心情也有些低落。 钱老太都掉了眼泪,“皇上这人不错,死……驾崩了真是太可惜了。四儿啊,对你有影响不?太子可不像什么明白人儿,看看容乾和容川受了多少罪就知道了!” 好吧,她最关心的,还是儿子的前途。 东溟子煜道:“自然是有影响的,但短期内影响不大。从奉城的情况来看,太子有能力,不昏庸。太子登基初期,会求稳,等需要立太子的时候,容乾和容川也都在朝中稳了,我不管在哪儿,也应该有了自己的根基。” 钱老太和大家都放了心,京城离他们很远,切身体会不到那种暗潮汹涌,担心也是有限。 二郎神采奕奕地问道:“四叔,太子登基后,会不会将您调回京城啊?” 东溟子煜道:“不会。” 二郎有些失望,“为什么呀?” 他想爹娘、大哥和七郎了,还有自己的小侄子。 东溟子煜道:“我这刚接手滇州,很多措施刚刚开始,怎么也得干满三年,甚至会连任六年,才能出成效。” 二郎蔫了,“好吧。” 东溟子煜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新帝登基,明年很可能加开恩科,你要不要试一试?” 二郎摇头,“不试,我连秀才都不是,没必要争第一批天子门生这个名号。” 他不想,并不代表别人不想。 刘氏带着全套的素银头面,问大丫道:“我听说,明年朝廷要开恩科,你可得让青云去!” 大丫有些郁闷,“娘,夫君这两年没有名师指导,觉得没什么进益,他说想再等一年。” 刘氏不悦道:“等什么?等到黄瓜菜都凉了!不行再上京城,跟那什么苏大儒学一学。” 大丫道:“娘,他回来了,怎么好回去?四叔又不在京城!” 刘氏气道:“你四叔也是,不好好做官,瞎掺合啥!” 看到三郎进来,笑道:“三郎啊,你明年可得拿到童生啊!” 第二卷467章望子成龙 三郎今年又没过童生试,一听他娘的话,脸就拉了下来。 刘氏恨铁不成钢地道:“连大郎那个愚的、二郎那个淘的、四郎那个小的,都能一次过,你这都考了两年了,怎么就是过不了?” 三郎委屈得胸脯起伏,眼泛泪光,“我自己学不下去,我想二哥、四郎、五郎他们。” 刘氏见自己孩子哭了,也心疼起来,拿着帕子给他擦泪,“好了,好了,别哭了,自己学不去就去找你大姐夫,你们一起学。” 三郎心道,他考童生,大姐夫考举人,能学到一起吗? 但不想在家听亲娘絮絮叨叨,就带着刘氏为陈母准备的一套素银头面,去找陈青云。 陈母看到这么体面的一套素银头面,笑道:“诶呀,如今服国丧,我正缺这么一套首饰了,真是谢谢亲家母了。” 三郎笑道:“我娘说了,您照顾点心铺子,伺候孙子,辛苦了。” 陈母笑得更真心了,“辛苦也高兴,这日子越过越红火!” 三郎又说了几句漂亮话,就去找陈青云了。 陈青云满口答应,让他留在这里读书。 等回到房间,就对大丫道:“我自己还顾不了自己呢,再分心教三郎,怕是力不从心!” 大丫也很为难,又不能说亲娘的不是,道:“先让三郎在这儿待几天,他就是想躲我娘的唠叨。过几天我回去就跟娘讲,让三郎回去。” 陈青云搂住大丫,道:“委屈你了。” 大丫靠在他的怀里,柔声道:“这算什么委屈,我已经过得很好了。” 陈青云后悔地道:“是我资质不好,回来才知道,有四叔在一旁教导,是多么幸运的事。以前是我眼高手低,太飘了,也让四叔失望了。” 大丫一笑,又惆怅道:“要不,你再去京城求学吧?大伯、大伯母在京城,也有照应。四叔虽然在滇州,但不是还有上官家和顾家吗?” 陈青云道:“不用,大伯和大伯母也不认识中用的人。至于其他人,再深浓的情谊,都抵不过人走茶凉四个字。” 大丫道:“你也别着急,说不定考官特别喜欢你的文章,就中了呢。” 陈青云亲了亲她的额头,笑道:“我不着急,我还年轻呢,还有很多机会。” 大丫抱住他的腰,道:“相公高兴才重要。” 陈青云一把抱起她,“咱们就做些高兴的事!” 陈母牵着大的,抱着小的给送回来,听到屋内的动静,赶紧带着两个孩子又走了,脸上带着慈母笑,说不定明年又有孙子抱了。 陈青云翌日起来,神清气爽地去书房,提笔给东溟子煜写信,通过千里马速运站送道滇州去。 两个月后,东溟子煜收到了他的信,有些意外,“这还是陈青云第一次给我写信呢。” 上官若离微微露出一抹嘲讽,“怎么?想起你的好了?” 东溟子煜道:“成熟了,知道自己以前太年轻,认不清自己了。” 他对陈青云这个人没多少感情,但为了二房和大丫,还是找了些科举的书和试题给他寄了回去。 第二卷468章登基 国丧对滇州似乎没什么影响,大家除了穿素吃素不同房,也没啥特别的。 年底的时候,京城传来消息,太子顺利登基,年号为文康,举行了登基大典,大赦天下,减免赋税惠及百姓,加开恩科惠及学子。 滇州没多少有前途的学子,但地少人穷,在减免赋税之列。这里是发配之地,也有很多罪人在大赦之列。 东溟子煜跟朱慎之商议道:“这次在大赦之列的罪人中有几个有学问有本事的,其中有一个大儒,曾经连中三元,据说才学盖世。” 朱慎之道:“大人的意思是咱们将人请来,因材而用?” 东溟子煜点头,“你去走一趟,带着诚意去,他们若是想留下,咱们高薪聘用。尤其那个大儒,给孩子们做先生正好。他愿意去府学就去府学,愿意留在府衙就留在府衙。” 朱慎之眼睛一亮,道:“大人所言甚是,我这就出发。” 东溟子煜嘱咐道:“多带几个人,那些罪人中不乏真恶人,小心为上。” 朱慎之心中微暖,道:“大人放心。” 请来好先生,他的两个孙子也能沾光。 两个孙子是滇州人,今年已经考过了童生,只待学上两、三年,就能下场试试秀才了。 过了十天,朱慎之请回四个人来,那雷卓一也来了,但他不去府学,想在府衙教授二郎、四郎、五郎和朱慎之的两个孙子。 不是他自卑什么的,是府学的夫子,都是有功名的,他当初被治罪的时候,功名被革除了,虽然赦免了罪,但没有恢复功名,他去了府学名不正言不顺,必定被人瞧不起。 东溟子煜尊重他的选择,至此,二郎几个有了正式的全职夫子,不用东溟子煜、朱慎之等人轮流教课了。 过了两天,金同知娘子来拜访上官若离,送了年礼。 上官若离见没有违制的东西,就都收下了,笑道:“我这儿也给你和孩子们准备了些年礼,回头让人送到贵府上去。” 金同知娘子笑道:“娘子客气了,那妾身就却之不恭了。呃……” 上官若离看她欲言又止,问道:“金娘子可是有话要说?” 金同知娘子尴尬地笑了笑,道:“听说贵府请了雷大儒给孩子们当夫子,不知妾身能不能送我那不成器的犬子来跟着小公子们一起念书?” 上官若离猜到是这事儿了,就问道:“不知你说的是哪个儿子?” 这金娘子是继母,前面留下三个儿子,自己生了两儿一女,还有几个庶出的子女。当然,上官若离猜着一定是她的亲生儿子,但她大儿子送到江南有名的学院上学了,二儿子才五岁,才开蒙。 金娘子笑道:“是我那小儿子。” 上官若离笑意浅了些,“你那小儿子开蒙了吗?” 金同知娘子的脸有些红了,“开蒙了,都会背三字经了呢。” 上官若离道:“我们家这几个孩子有四个童生,五郎也准备考童生,你家小儿子没法跟着学。” 金同知娘子的脸阴沉了下来,“你开不是还有个才开蒙的六郎吗?他难道不学了,去外面上学?” 上官若离的笑容也收了起来,“我家大人吃饭和晚上的功夫就自己教了,前面几个小子,都是他给开蒙的。” 第二卷469章想阴他 东溟子煜可是六元及第,而且是连中六元,比雷卓一还有才。 金同知娘子倒是想把儿子送来让东溟子煜教,可东溟子煜是她丈夫的顶头上官,不是下官,没有把上官当成夫子用的。 尽管她觉得自己丈夫无论出身还是能力都比东溟子煜强,也不敢太过分。东扯西扯了一大通,才告辞。 晚上的时候,两人经过一场鸳鸯浴,上官若离将金同知娘子今天的事跟东溟子煜说了。 东溟子煜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冷笑了一声,道:“这事儿金同知肯定不知道,不然不会让她将孩子送到本官手底下,等于做人质了。” 上官若离从浴桶里出来,裹上浴巾,“怎么回事?” 东溟子煜将毛巾裹住上官若离的头发,帮她擦着,“金同知最近蹦跶的很欢,年底最忙的时候,联合几个小官,不是消极怠工,就是暗中做手脚,小动作不断。” 上官若离眯起了眼睛,“他想干什么?想架空你?” 东溟子煜冷笑一声,道:“他的野心比架空我要大多了,他想把我掀下去,自己上位。容川来信说,金同知曾经在京城活动,想等宋元绍任满他顶上知府之位。结果,宋元绍被贬成县令,让我顶了这知府之位。” 上官若离睁开眼睛,眸中精光一闪,“让我猜猜,在京中为他活动的人,是顺王的人吧?” 东溟子煜替她擦头发的手微微一顿,笑道:“你怎么知道?” 上官若离翻了个小小的白眼儿,“你遮遮掩掩不明说,我就猜到是与原主有情的顺王了。” “就你聪明。”东溟子煜尴尬地轻咳了一声,擦头发的动作轻柔了许多。 上官若离担忧道:“他会不会暗中做手脚,想阴咱们?” 东溟子煜眸色一冷,“知府衙门都在我的控制之下,他若是想动手脚,那一定是从石牛县下手。不过,我已经让人通知了将青山和杨县丞,让他们加小心。” 上官若离有些担忧,“将青山连滇州都没出过,性子也直率了些,杨县丞虽然心机够,手段够,但太爱财贪色,两人能把事情办好吗?’ 东溟子煜低头亲了一下她的脸,道:“放心,我让二郎、四郎、五郎轮流盯着呢,放年假了,他们也无事,锻炼锻炼。” 上官若离回头在他唇上轻轻一啄,笑道:“让几个小的去盯着,是不是太草率了?” “有人跟着呢。”东溟子煜咬住她唇,捧住她的头,来了个深深的法式长吻。 以前在京城收的几个乞丐,经过这几年的严苛训练,已经训练的差不多了。虽然算不上武功高手,但也能出来执行任务了。 现在正是年底,是送年礼的时候,官道上时常有拉着礼物的马车来来往往。 石牛县的官员也都要给东溟子煜送年礼,没有他,石牛县不会发展成滇州最富裕的县。没有他,他们怕是已经死在南蛮敌人的屠刀下了。 石牛县到滇州府一路不是崎岖的山路和湍流的水路,很容易出事,所以,将青山亲自带了人来送年礼,顺便跟东溟子煜见个面,联络一下感情。 “大人,前面是大脚店,咱们要不要在这儿休息一晚?”前面的衙役高声发问。 将青山道:“就在此歇息一晚。” 东溟子煜升到滇州府以后,在路上修了几个大脚店,找了保卫石牛县牺牲的烈士家属经营着,算是自己人,大家很放心。 第二卷470章出手了 大脚店归府衙统一管理,经营大脚店的人有月银,是以过路的人少也不怕,饭菜和住宿费定的也低,山匪宵小之辈也不敢来捣乱。 这么一来,来往石牛县和滇州府的百姓多了起来,连千里马速运站也在石牛县建了个站点儿。 将青山是石牛县的县令,而且是本地人,大脚店的人很是恭敬热情,将一行人伺候的很周到。牲口卸下来拉到牲口棚子里,喂上等的草料。东西就在车上装着,车拉到遮风挡雨的棚子里。 若是车上有贵重货物,晚上会有人看守,棚子里设有简易的床铺,供给看守的人住。 将青山派了四个衙役轮流看守车上的货物,两个值守上半夜,两个值守下半夜。 夜渐渐地深了,天上无星无月,深山里几点人间灯火相继熄灭,四周一片黑暗,银能隐约看出黑黢黢的轮廓。 到了下半夜,两个黑影从茂密的山林里钻出来,悄无声息地翻过大脚店高高的墙头,弯着腰朝放马车的棚子靠近。 听到里面的呼吸声,两人往里面撒了一把药粉,没一会儿,值守衙役的呼吸声更轻了。 两人弯腰进了车棚,将背上的两个沉重的大包袱解下来,打开一辆马车上的箱子,将里面的礼品拿出来,将两个大包袱放了进去,然后悄无声息地原路离开了。 钻进山林里,一个黑衣人小声道:“快,看看是什么礼物?还怪沉的,会不会是银子?我们这次是不是发财了?” 另一个男人的声音里带着兴奋,道:“好。” 两人找了个被风的地方,将大包袱放下来,觉得石牛县有银矿,过年送年礼,一定送银子,解包袱的手都颤抖了。 点开火折子一看,顿时脸色难看地骂了出来,“他娘的,年礼送红薯、地蛋,这石牛县县令也太穷酸了吧?!” “他特娘的,这趟买卖可赔本儿了!” 其实,红薯和土豆是上官若离开出荒地的出产,虽然上官若离说,出产都留给衙门做种子,来年育苗发给百姓,鼓励他们开荒种田,但怎么也送上一些出产给上官若离他们吃,钱老太和东老头儿爱吃,孩子们也爱吃烤红薯。 于是,将青山就趁着送年礼,就顺便拉了两车地瓜和土豆。 翌日天微微亮,将青山就带着队伍出发了,又在路上的大脚店住了一晚,然后坐了两天的船,才到了滇州府城。 听说将青山他们送年礼来了,钱老太、上官若离他们都很是高兴,让下人烧热水、准备好客院。他们是眼看着石牛县从一穷二白一点点慢慢富裕起来,为石牛县的安全浴血奋战过,感情是不一样的。 东溟子煜看到将青山他们也很高兴,让上官若离通知厨房,准备酒菜,晚上大家一醉方休。 将青山他们见东溟子煜待他们热情,丝毫没有高升了大官高高在上的样子,都松了一口气,也很高兴,不过相对以前,总是多了些拘谨。 “喂!你们是干什么的?敢擅闯知府衙门?”外面传来二郎愤怒的声音。 金同知呵呵笑道:“二公子,这是巡抚衙门的,说是有人向他们举报,石牛县县令送给知府大人的礼物中藏有违禁品!” 将青山一惊,脸色大变,猛地站起来,“不可能!” 第二卷471章不许查 巡抚是知府的上官,正管东溟子煜,所以大家都敢怒不敢言。 金同知笑道:“将县令,他们也就是检查一下,例行公事而已,配合配合,没事儿他们就走了。” “不行,你们说查就查啊?”将青山觉得事情不对,怀疑自己被人阴了,叫上自己的人拦着,死命不让巡抚衙门的人查。 “就是,凭什么查我们?有文书吗?” “拿出搜查文书来!” “我们官儿小,也不能这样欺负的!” 越不让查,金同知的眼睛越亮,巡抚衙门的人也更要查。 钱老太、东老头儿、二郎、、四郎、五郎、六郎他们都带着下人赶了过来,护着那些东西,一言不合就要开干的样子。 巡抚衙门的官差还是不敢对知府大人的家眷动手的,转头看着面色冰冷的东溟子煜,心里有些发怵,但公事在身,还是硬着头皮点头哈腰地道:“东大人,您看这事儿怎么办?咱们也是奉命行事,还请东大人配合一下。” 东溟子煜威压外放,冷声道:“本官虽然只是个知府,也不是轻易能欺辱的,拿不出搜查文书,本官不能让你们查,不然脸面何在?” 二郎抽出长剑,道:“就是,你们以为是个人穿上这身衣裳,就能随便搜查别人家了?那明日我找几个人也穿上这身衣裳,将金同知家给搜了,行不行?” 五郎道:“你只要说行,那咱就这么干了!” 金同知吓得不轻,忙道:“这事儿跟本官无关啊,你们不能报复本官。” 四郎小身板儿挺得直直的,“我二哥打个比方而已,金同知不必害怕。” 五郎道:“就是,我们要是去金同知家搜查,一定带好搜查文书和令牌,光明正大!名正言顺!” 巡抚衙门的官差一听这话,还真不能名不正言不顺,赶紧派了个人回去办文书。 上官若离已经带着厨房的人做了四桌席面,让草儿来请示:“老太爷,老太太,席面好了,现在开饭吗?” 钱老太一挥手,道:“将席面搬到这里来吃,省得咱们一错眼,他们往车上偷放东西!” 金同知和巡抚衙门的官差神色都有些难看,不过想到一会儿能吃上酒席,心里也就好受了。 谁知,席面摆好了,没他们的份儿! 俗话说,阎王好见小鬼儿难缠,他们到哪儿都得被当爷爷一样敬着,好吃好喝地伺候着,最后还得塞大把的银子。没想到,这东知府如此不识趣,竟然这样打他们的脸! 好,你等着!一会儿他们找到东西,就抄你的家!看你还张狂不! 金同知也没饭吃,但他是这府衙的二把手儿,东溟子煜出事儿,他应该在这儿守着。只好厚着脸皮在这儿看着,心里将东溟子煜骂了八百遍。 闻着饭菜的香味儿,看着那色香味儿俱全的鸡鸭鱼肉、虾蟹蛋蔬,他们的肚子‘咕噜噜’直叫,拼命的吞咽口水。 将青山和那些县衙的低贱衙役津津有味地吃着,他们巡抚衙门的高级人儿看着,心里是又气又很,发狠心一会儿查到那违禁的东西,非得找借口杀几个人泄愤!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而近,在门口停住。 金同知眼睛一亮,露出喜色:来了!哈哈!一会儿看你东有福怎么办! 第二卷472章馋人 搜查文书拿来了,印着巡抚衙门的大印。 东溟子煜看了以后,用两只手指夹着还给对方,道:“等我们吃完再查。” 巡抚衙门那些人敢怒不敢言,吃完就吃完,反正没多少时间,晚上一会儿路的事儿! 于是,金同知和巡抚衙门的官差们围观着他们吃那水晶红烧肉、吃那大白虾、吃那大鲤鱼…… 这也太……馋人了吧? 东溟子煜他们吃饱喝足,就很痛快地让他们检查了。 一伙儿官差一拥而上,憋着一口气,要查出问题来。 二郎他们都在一边不错眼珠儿地看着,还七嘴八舌地提醒:“查就好好查哈,别翻乱了,别顺手牵羊,也别往里偷放东西!” 官差入户检查哪有不翻个底儿朝天的?哪有不顺手牵羊的? 官差们没了发财的机会,心中憋气,在这么多眼睛的注视下,只好老老实实地检查。只要查出那东西,特娘的直接抄他的家! 谁知道,什么都没找到,将红薯和土豆筐子都翻过来了,也没找到什么违禁的东西。 东溟子煜淡淡地问道:“怎么?查到你们想要的东西了吗?” 金同知眸光一转,笑道:“定是那举报之人胡说八道,误会,都是误会!” 东溟子煜冷声道:“本官现在就去找巡抚大人,请他将陷害本官的所谓举报者交出来,给本官一个说法!” 金同知笑容尴尬了,“这不太好吧,那是咱们的上官。” 东溟子煜凉凉地看着他,“本官也是你的上官。” 二郎道:“我举报,他家里藏有逆贼!” 东溟子煜道:“本官要不要派人去你家查一查?” 金同知脸色极其难看,尴尬地笑道:“下官也是为了大人着想,大人觉得不妥,那就算了。” 东溟子煜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金同知一眼,就去找巡抚大人了。 金同知一行人灰头土脸地出了知府后衙,不知道哪里出现了问题。 将青山长长松了一口气,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这是怎么回事啊?” 二郎拿起一个红薯,用长剑削皮,云淡风轻地道:“在半路上的大脚店里,有人换了用两包火药,换了一些红薯土豆去。我们发现后,将火药换走了。” 江青山的脸一下子就白了,心有余悸地道:“太险了。” 火药是朝廷规定的违禁品,不能私自拥有,一经发现,就是重罪。 东溟子煜包围石牛县的时候,曾经拿出大量炸弹,虽然后来太子二公子,现在的二皇子,说是他给的,但大家都心知肚明是东溟子煜私自制造的。若是从他这里查出火药,那就坐实了这个罪名。 东溟子煜到了晚上才回来,大家都等着他。 钱老太双手合十念佛,“阿弥陀佛,可算是回来了!回来了就好,安全回来了就好!” 将青山问道:“大人,巡抚大人怎么说?” 东溟子煜淡声道:“巡抚大人说他不知道此事,是下边的人经手的。叫过那人一问,说是收到一封匿名信。匿名信我看了,上面没什么线索。” 将青山不信道:“对知府大人动手,他会不知道?” 东溟子煜理所当然地道:“拿下边的人顶上,是惯例。” 将青山愤愤不平地道:“咱们就这般白白被算计?这一次,不给他点儿教训,肯定还会有下一次。” 第二卷473章憋大招儿 这事儿跟将青山没多大关系,东溟子煜不让他们掺合,好好管好他们自己手底下的事儿就行。 翌日,将青山他们在府城采买了些年货,转过天来,就带着上官若离给准备的回礼,回石牛县去了。 接下来,就封笔放假过年。 这个年过得静悄悄,不能穿红戴绿,不能披红挂彩,不能敲锣打鼓燃放鞭炮,不能歌舞饮宴,不能男欢女爱…… 金同知这个年过得战战兢兢,等着东溟子煜的报复,但是东溟子煜仿佛忘了这事儿似的,该干嘛干嘛。年后上衙以后,也对他态度依旧。 难道东大人不知道这事儿与他有关? 还是东大人在憋大招儿? 东大人可不像是个胸怀宽广的,应该在找机会算计他! 金同知的精神天天紧绷着,人都瘦了一圈儿,恨不得跑东溟子煜面前嘶吼:“你是不是想算计我?想的话赶紧来吧,我要受不了了!” 这种头顶上悬着把刀,随时要落不落的感觉,真的很难受啊! 金娘子看他寝食不安,就隔三差五来拜访上官若离,通过夫人外交,说她夫君无辜,尽力修补关系。 上官若离待她一切如常,仿佛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她以为这事儿就过去了,毕竟也没发生什么大事儿。 皇帝驾崩,官员服丧二十七天,但一百天内,还是要守孝守规矩。 时光如电,转眼一百天要过,大家都卯足了劲儿,等着开荤,先大吃大喝一顿,然后睡媳妇、睡小妾。 店铺里的鲜艳布料也都摆了出来,小媳妇、大姑娘都出来买上几匹鲜艳的料子,回去裁了做衣裳,等一百天一过,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开茶话会,参加婚礼、寿宴。 金娘子也出来了,亲自挑选布料、首饰,得打扮的美美的,金同知又看上一个丫鬟,过几天定是要收了房,她得让他看看,她可不是年老朱黄! 从绸缎铺子一出来,被明晃晃的太阳一晃眼,顿时觉得头昏眼花,晕倒了下去。 “啊!”丫鬟尖叫,扶住了金娘子,“救命!救命!” 绸缎铺子里的顾客都是女子,还是富裕人家的女子,大多数带着一、两个丫鬟、婆子。 “呼啦”一下,从铺子里涌出一群女人,“诶呀,这是怎么了?会不会猝死啊?” “天呐,年纪轻轻的,可别!” “大夫!找大夫1” “快送医馆!” “上官神医的医馆就在那边!” “快快快,抬过去!” 于是,七嘴八舌地将金娘子抬到上官是的医馆。 上官是正好在医馆里,见人被抬进来,怕出人命,亲自诊断,一摸脉,道:“这娘子是怀孕了,月余。” 丫鬟一听,喜道:“太好了!太好了!我家娘子有孕了!” 金娘子是继室,生了一儿后,这些年都没动静,也是心急。前边留下了三儿一女,还有几个比自己儿女大的庶出子女,自己一个儿子就太单薄了些。 跟着送人来的和看热闹的人们一听是怀孕了,也替她高兴,这结果比猝死可好多了。 不知谁说了一句:“不对吧?国丧还没出孝期呢,怀孕月余,岂不是在孝期怀上的?!” “国丧期同房,还怀上了,这……事儿大了吧?” 第二卷474章大不敬 顿时,喜气洋洋的气氛一下子就凝固了,大家都怜悯地看向金娘子。 丫鬟脸上的喜意也退了下去,脸色惨白,如大难来临,尖声道:“不会的,是你诊错了。” 上官是脸色冷了下来,“老夫出生行医世家,识字用的是汤头歌,启蒙用的是脉理,做了二十年的御医,连喜脉都把不准?既然不信,医馆里还有几个坐堂大夫,让他们来给你把脉。” 丫鬟眼神闪烁,大声道:“不用了!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合伙想害我们大人呢!” 她忙对另一个丫鬟道:“快,快背上娘子,咱们赶紧离开这里。” 金娘子还晕着呢,她也不算瘦,两个瘦丫鬟想背起来可不容易。而这个时候,谁也不敢上前帮忙了。 “去给她诊脉,可别打了胎,来污蔑老夫诊的不准!”上官是一挥手,一个擅长妇科的坐堂大夫上前要给金娘子把脉。 丫鬟刚把金娘子背起来,见有人要强给金娘子把脉,赶紧背着她往外跑,谁知在门口一转身,就将金娘子的头撞在门框上。 金娘子吃痛,被生生撞醒了,怒道:“混账贱婢,做什么呢?!要磕死我啊?放我下来!” 丫鬟都快哭了,“不行,娘子,咱们得赶紧离开这儿!” 脚下裙摆一绊脚,一个趔趄差点儿跌倒,新娘子的头一下子撞到门上。 “啊!”金娘子的头皮被簪子扎到,疼得她大叫,一巴掌抽在丫鬟的头上,“还不放下我!” 丫鬟吓得不行,忙金新娘子放下。 另一个丫鬟看到有血从金娘子的头发里流出来,惊呼道:“诶呀,娘子的头流血了!” 上官是道:“让我这儿的大夫给您看看。” 金娘子捂住头,非常恼怒,“还不快给我看看!” 那妇科大夫也是个上道的,赶紧上前把脉。 金娘子还纳闷儿呢,她头磕破了,把脉干啥? 两个丫鬟想阻止,已经迟了,妇科大夫道:“恭喜娘子,您确实怀孕了,已经月余。” 其实时间太短,他没把准,但他相信上官是的判断。 金娘子一听,也顾不得头疼了,惊讶地问道:“你说什么?我怀孕了?” 上官是和大夫一起点头,“没错。” 新娘子惊喜起来,捂住肚子,笑道:“太好了,太好了,我又有孕了!赏!” 两个丫鬟不忍直视。 看热闹的人群悲悯地看着这个傻娘们儿,有人好心地提醒道:“你这孩子是在国丧期间怀上的,属于大不敬之罪,是要砍头的。” “啥?!”金娘子一听,想到了这点,两眼一番,又晕了过去。 上官是很有职业操守,赶紧施针给她保胎,然后让人给她处理了头上的伤。 其实,孝期不能这样不能那样,只要明面上做到位了,没人管你私底下有没有偷吃肉、偷同房,弄出孩子来就太过分了。 当然,一般这种情况,有了孩子偷偷打掉、或者隐瞒月份就是了,大家都心知肚明,没人抓住这事儿不放。 但金娘子这事儿,这么多人看着,就闹大了,想遮掩都遮不住。 金同知得到消息,就来求东溟子煜,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大人,大人救命啊!” 东溟子煜在忙着布置春汛的事,还不知道这事儿,问道:“怎么了?” 金同知战战兢兢地将事情说了,哭道:“大人,我只是一时情难自抑,犯下了大错,还请大人救命。” 东溟子煜放下毛笔,面无表情地道:“你这是不敬不孝,本官如何救你?” 第二卷475章交锋 这种事,没人告的话,上边也不会追究。这里又是天高皇帝远的,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 金同知觉得,在滇州只要搞定了他上头的东溟子煜和巡抚大人,没人敢对他怎么样。 他试探地道:“只要您帮下官压下此事,下官愿意送上一万两……” 他盯着东溟子煜的神色,觉得对于一个难民出身的泥腿子来讲,一万两银子已经很多了。但是,东溟子煜的神色没有半点变化。 这是瞧不上? 一万两银子不少了!你这个贪心不足的王八蛋! 他在心里咒骂着东溟子煜,将没出口的银子两字,肉痛地换成了黄金。 东溟子煜的眼睛眯了起来,一万两黄金可是十万两银子,这金同知很轻松地就许了出来,可见,这几年他搂了不少银子。 他淡淡地道:“你这事闹得半城百姓都知道了,你让本官装聋作哑可以,其他人呢?” 金同知磨了磨牙,憋着气道:“那只能听天由命了。” 东溟子煜眸光微转,“我这里倒是有个保命的法子,就是不知你是不是能瞧得上。” 金同知惶恐愤怒的眼睛一亮,道:“请大人指点!” 东溟子煜淡淡地道:“就是将功折罪。但是,你在位三年,碌碌无为,没作出任何政绩,无功如何折罪?” 金同知似乎明白了什么,直起身子,“大人想我做什么?” 东溟子煜竖起食指摇了摇,“不是本官想让你做什么,而是你应该做点儿什么。” 金同知脸色很不好看,“下官该做什么?” 东溟子煜问道:“本官先问一个问题,在石牛县给本官的年礼里做手脚那次,是谁让你算计本官的?” 金同知脸色瞬间苍白,眼珠子乱转。 东溟子煜提醒道:“事已至此,本官希望你能聪明一些。不管是上面的人是谁,本官是你的直接上官。” 金同知身体颓然下去,低下了头,“是顺王让下官干的,说让你丢官送命。” 东溟子煜没有意外,问道:“事情落败,你们没放弃吧?说吧,还想作甚?或者正在做甚?” 金同知脸上渗出豆大的汗珠,一滴滴落下来。 东溟子煜也不着急,径自处理公文,不搭理他了。 金同知心理上受不住了,崩溃嘶吼道:“东有福你不是人!这都是你设得计是不是?!是你算计我是不是?你太狠了,想要我全家的命啊!” 东溟子煜眼睛也不抬,淡声道:“本官设计你?本官让你国丧期睡女人了?本官让你媳妇怀孕了?本官让你媳妇出来买东西晕在大街上了?” 金同知怒道:“呸!那上官是是你岳祖父,上官是诊出我娘子有孕,为什么说出来?他不说出来,大家不就都不知道了吗?他还让另外一个大夫来复诊,这不是明摆着想算计我吗?” 东溟子煜像看傻子一样看了他一眼,道:“他只是一个大夫,凭什么为你们的犯罪隐瞒担责任?为了你想用火药陷害本官一个私造武器想谋逆造反之罪吗?” “你,你都知道……”金同知脸色青黑,呼哧呼哧地喘大气,最后在东溟子煜冰冷嘲讽的目光中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瘫软了下来。 东溟子煜不耐烦地道:“不说就走吧。” 金同知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冷汗,颓然道:“下官说。” 第二卷476章隔空斗法 东溟子煜知道对方一计不成不会善罢甘休,他将滇州府城的人和事能控制好,但防不住有人在下面的人和事上做手脚,可谓是防不胜防。 东溟子煜一直没发觉是在什么人什么事上动手脚,正在烦闷,金同知自己送上门来了。 金同知如丧家之犬,垂头丧气地道:“他们在桃溪的堤坝上做了手脚,等到汛期,就将堤坝撅开。” 东溟子煜不禁齿冷,撅开堤坝,这是得是多少人命和田地啊!这个顺王,简直变态了! 滇州这边天气四季温暖,夏季多雨,春汛和夏汛几乎连着,所以东溟子煜对修有堤坝的地段很重视,前些日子特意去巡查了一遍,一些需要加固的地段,抽丁服劳役修筑加固了。 东溟子煜什么官场黑暗都见识过?很快就压下了怒气,见金同知眼神还在闪烁, 问道:“堤坝出事,虽然本官有责任,但并不知情,也没有贪墨里面的银两,这个一查便知,应该还有后招儿吧?” 金同知眸光闪烁不定,知道今天不全倒出来,是不能脱身的,咬牙道:“他们打算在您置办的宅子里藏银子,官银。” 东溟子煜轻笑了一声,道:“行了,知道了,你退下吧。” “是,”金同知腿软的都不能走路了,心知这次自己的仕途算是完蛋了。 他得罪了上官,现在又出卖了靠山,不用东溟子煜出手,恐怕顺王一派也不会放过他。 怎么办?他要怎么办,才能躲过这场危机? 回到家,他先让金娘子堕了胎,这个孩子说什么都不能生下来。 金娘子痛哭尖叫:“都是上官是那个老家伙!是东知府一家害我们!“ “啪!啪!”金同知给了金娘子两个耳光,怒吼道:“谁让你事后不喝避子汤的?谁让你上街晕倒的?啊?!你个丧门星!” 金娘子扑上去厮打他,尖叫道:“谁让你管不住自己裤裆里的祸根的?就应该剁下来喂狗!” 金同知一把推开她,顺带踹了一脚,“你个泼妇,丧门星!” 金娘子后腰撞到桌子角上,惨叫了一声,扶住后腰,疼得她晕了过去。 一个丫鬟抱住了她,另一个丫鬟看到有鲜红的血液顺着她的裤腿流下来,染红了裙摆和裤腿。 得,省了一碗堕胎药。 金同知也不敢主动跟上面的人说自己叛变了,天天都等着头上的铡刀落下来,结果吓病了,卧床不起,也不上衙门了,更掺合不了堤坝的计划了。 东溟子煜和家人虽然住在府衙后院,也在滇州城置办了一座三进的院子。因为,东有田要跟着送货的队伍来滇州,看看爹娘、兄弟子侄,然后带着云南的特产回去。 东有田可以住在府衙,但跟着的人住进来有些挤。而且,到处收货,进出府衙,不太好看,朝廷是禁止官员行商的。为了不给人错觉,就买了座院子。 主子们不进去住,就大概收拾了一下,房顶修一修,屋子里粉刷粉刷,买了些家具,野草拔了种上了些花草,就等着人入住了。 东溟子煜对上官若离道:“我觉得,他们动手就在这两天。” 上官若离担忧道:“夏汛就要到了,你确定堤坝那边不会出事?你要将计就计,对方可别从金同知的表现上有察觉,提前挖开堤坝。” 第二卷477章果然如此 东溟子煜既然知道了,当然做好了准备。他也不会拿百姓的生命和财产来设局。尽管那样,能把敌人打击到不能喘息。 谢汝城现在已经在假扮乞丐的道路上狂奔而去,没两天就送回了消息:“有动静了!有人将看门的下人引开,将东西埋在了花园的玫瑰园里。” 东溟子煜轻笑:“果然如此。” 上官若离也露出了一抹会心的微笑,他们修整院子,种花种树动了土,正是动手脚的好时机,有新土也不容易引起怀疑。 到了晚上,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就走了一趟,将埋在那里的箱子都收入空间,然后将玫瑰园恢复原状。 相同的道理,对方埋东西有新土不容易被发现,他们挖出来也不容易被发现。 在花园里挖呀挖,然后又埋起来,还得将玫瑰重新种好,出了一身的臭汗, 干了半宿体力活,回到府衙,两人赶紧进入空间,洗了个澡,然后又干了半宿的体力活。 到了早上,上官若离才打开七个大箱子查看,五个箱子里装得都是官银,两个箱子里装得是火药。 上官若离拿着银子掂了掂,又敲了敲,举起长剑,将银子一斩两半,奇怪道:“竟然用的是真银子,他们的胆子也真大,就不怕玩儿漏了,血本无归。” 东溟子煜擦着头发走过来,神清气爽,一脸餍足,“他们不敢用假银子,一计不成再牵扯出银子造假案,那就节外生枝了。” 上官若离失笑,“你说,他们怎么填补着这么大的官银亏空?这些得有二十万吧?” 东溟子煜冷硬的唇角,微微上翘了几分,道:“不管用什么法子填补,只要动,就跑不了他!” 那狂傲、霸道的姿态,仿佛又回到了当皇上、太上皇的时候。 翌日,东溟子煜去巡视新修的堤坝,查出一段堤坝有严重问题,当下大怒,将相关人员都抓了起来,并立刻组织人进行重新加固修补。 “真的?”金同知听说东溟子煜终于出手了,倒是长长松了一口气,悬着的刀终于落下来了。 这下,自己是猪八戒照镜子了,也不知巡抚大人会怎么对付自己。 巡抚大人一听东溟子煜在加固那段堤坝,有种不好的预感,神色肃穆凝重地,道:“快,去看看那些银子还在不在!” 若是在,那就好办了,换个由头直接告他贪墨便是。若是没了,那可就中了东有福的套儿了。 事实证明,他的预感是对的,那些银子没了,去挖银子的人还被抓住,打入大牢了。 “岂有此理!”巡抚大人大怒,“太狡猾了!太狡猾了!” 他的二十万两雪花银啊! 其实,这么一大笔银子,巡抚大人是不放心的,派了人在那院子外守着。但那几个人只顶着门口了,那么大的箱子,怎么也得从门口用车马往外运啊,没想到悄无声息地就消失了。 “痛死我也!”巡抚大人一口气没上来,晕了过去。 下人们吓坏了,又是掐人中,又是清大夫的,才将人救醒了。 巡抚大人吐出一口浊气,道:“拿纸笔来,本官要弹劾宋有福贪赃枉法、官官相护,弹劾他对下官国丧期怀孕听之任之!在修建堤坝中中饱私囊,以次充好,险些酿成大祸!” 吞了他的银子,非得让他吐出来!即便是不吐出来,也得不到好下场!” 第二卷478章砸自己的脚 东溟子煜早就料到巡抚大人会这样做,请罪折子早就写好了,在‘发现’堤坝有问题时,就将折子马上送到京城上报了。 当然,他可没说被算计、官银之类的内幕,只说发现了新修的堤坝有问题,会追究相关人员的责任,让他们将贪墨的银子都吐出来,以最快的速度加固堤坝。 那些伸手的官员,为了保命,只能将吞下去银子都吐出来,甚至为了保护巡抚大人,还得翻倍往外吐。可谓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金同知提前知道这是给东溟子煜设的圈套,就没参与贪墨,但是他捐出了九成家产给朝廷,用来紧急修补堤坝。 东溟子煜马上给他上了将功折罪的折子,请圣上看在他揭发堤坝贪墨和捐献银子有功,饶恕他的大不敬之罪。 皇上也很给东溟子煜面子,免除金同知的死罪和诛连九族之罪,罢官免职,保留功名,永不录用。 金同知一家在大牢里待了五天,战战兢兢,度日如年,当听到这个宣判,都痛哭流涕,叩谢天恩。 虽然这辈子都无法做官了,但功名在,回乡后基本的体面还在。另外皇上没禁止他的后代考功名,这真是开大恩了。 他是官场油子,当然知道自己犯的罪行多大。如今这结果,有东溟子煜的功劳在。当然,若不是东溟子煜,他也落不到这下场。 而且,他得罪了顺王和巡抚大人,能不能平安回乡都难说。 从监狱里出来,就来求东溟子煜了,“大人救命,救命啊!” 金同知道:“我虽然保住了自己和全家的性命,但如今是猪八戒照镜子,怕是无法活着回乡啊!还请大人想个法子救我。” 东溟子煜想了一下,道:“你坐千里马速运站的车回去,回乡后,在千里马速运找个账房之类的活计,懂?” 金同知一拍脑门儿,恍然大悟,“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众所众知,千里马速运站是新帝的产业,顺王和巡抚大人胆子再大,也不敢在皇上的人跟前下杀手。 东溟子煜冷肃的眸光微闪,“我奉劝你将知道的秘密全部说出来,我怕到时候有些秘密会给你带来祸患。不如说出来,让本官帮你将祸患一一清理了,他们自顾不暇了,还会去骚扰你吗?” 金同知用看恶魔的目光看着他,最后还是将自己知道的都倒了出来,还告诉了东溟子煜藏密账的地方。 因为堤坝的事,滇州府的官场发声了地震,很多官员落马,又空出很多职位,趁此机会,东溟子煜将石牛县的杨县丞调了过来,做了个户曹主事,管钱粮。 经过这件事,滇州的官员都见识到了东溟子煜的手段和靠山,都老实下来。 巡抚大人做事干净,虽然没被掀下去,但他损失了二十万两银子,肉痛地天天掉头发,想着法子一定从东溟子煜身上将这笔银子捞回来! 他费劲心思捞回来的银子,凭啥就让东溟子煜悄咪咪地收入囊中? 吐出来!必须让他吐出来! 这口气憋在心里,他难受哇。 第二卷479章情况严峻 幸亏尽快加固修复了堤坝,今年的雨水特别大,入了夏大雨、小雨不断,连续好几天不见太阳,到处都潮乎乎地,闷热的空气里都是 东溟子煜开始为应对灾情做准备,明显忙了起来。 上官若离做好后勤工作,准备一些药品和急救物资,缝了很多防蚊虫的药囊,里面装着驱虫草药和治疗蚊虫咬伤、防中暑的药膏,给家里和衙门里的人人都配上。 空气闷热的穿不上气来,这让大家都很烦躁,衙门里打架斗殴的案子明显增加,赵推官忙的不可开交,回到家都没力气睡小妾了,好些日子没挨赵娘子的打了。 新来的同知姓姜,五十岁左右,带妻子和二儿子一房以及几个下人来上任的,因为不适应这里的气候,妻子和孙子、孙女都病了,上官若离陪着上官是上门医治的。 上官若离从姜同知家里出来,去买了些菜、鸡和鱼,天气太热,弄些清淡的菜来吃。 到家出了一身的汗,先去空间冲了个澡,将衣裳都送进空间晾干,在外面总是潮的。 东溟子煜下衙回来,也是先金空间冲凉,“这鬼天气,太闷热了,今晚吃什么?爹娘他们都瘦了。” 上官若离给他洗着衣裳,道:“吃鸡丝凉面,清蒸鱼,再弄两个爽口的凉菜。” 东溟子煜抹了一把脸上的水,道:“挺好的,加点辣椒油,提味儿。” 上官若离道:“让人炸上一大碗,谁吃多少自己放。” 东溟子煜拿着布巾擦着身上的水珠儿,道:“明天我要去下面转转,你在空间给我准备好吃食哈。” “不是派了官员下去宣传督促对涝灾的应急准备了吗?”上官若离将衣裳稍微拧了拧水,抖了抖,挂在晾衣绳上。 东溟子煜将布巾围在腰间,坐在躺椅上,长舒一口气,“我不放心,去抽查一下。以我的经验估计,太平仓存粮一定会有不少问题。 滇州府的粮税除了上交朝廷,还要供给驻守在边关的定边军,还要抽出一部分来做储备粮。前两年打仗,定边军的粮草供应不足,只能从各县太平仓里抽调。” 上官若离将一个西瓜一分为二,将勺子插在西瓜上递给他,道:“你是说,太平仓里的粮食怕是不足,虚报?军粮案子过去没两年,他们不敢吧?” 东溟子煜接过西瓜,拿着勺子挖瓜瓤,“不要小瞧人的贪心。” 他根据粮食产量,抽查了五个县,有三个虚报数目,太平仓实际上存粮不足的,那两个太平仓里的粮食虽然数目足,不是发霉长芽就是参了假。 东溟子煜大发雷霆,将辖下十一个县的县令都叫过来,训斥一顿,责令他们马上整改,半个月后,他再挨个儿检查,若是再发现问题,直接脱了官服滚蛋吧。 县令们也是发苦,前两年打仗,朝廷将太平仓的粮食都调走了,也没给补。去年战乱,今年阴雨粮食收不上来,他们拿什么填补? 东溟子煜冷酷无情地道:“本官不管你们用什么填补,不能压榨百姓,百姓手里也没那么多粮食。自己想折去吧。” 不能压榨百姓,那不就是可以压榨富户? 也不能说压榨,县衙向他们借粮,打欠条儿,等明年赋税收上来就还。搞的富户怨声载道,去巡抚大人那里告状。 巡抚大人对这事儿也没办法,衙门也没强抢,还打了借条。再说了,他若是因此教训东溟子煜,东溟子煜若是让他想办法,他也想不出来呀。 只盼着来场大灾,逼迫东有福动用太平仓的粮食,那样就能一举把他踩下去了。 怕什么来什么,连续的阴雨天造成了涝灾,大片良田被淹、被冲毁。眼看着快要成熟的粮食就这么毁了,百姓们哀声一片。 第二卷480章机会来了 有些贫困的寨子,已经断粮了,靠着野菜野果度日。健康的大人可以勉强维持生命,但老弱病残和小孩子受不了,连日闷热阴雨,再有个头疼脑热的,就有饿死的。 东溟子煜向朝廷上了紧急折子,请求发放救济粮,但山高路远,一层层审批下来,再将粮食送到这里,黄瓜菜都凉了。 贫困的山寨里每天都有人死去,情况越来越严峻。 东溟子煜思虑再三,道:“本官决定开太平仓赈灾。” “大人,不可!”杨平安,就是曾经的石牛县杨县丞首先反对,“私开太平仓可是重罪,大人三思!” 朝廷为了调节特殊时期的粮价,帮助百姓度过粮荒,调配军粮等目的,专门设立了粮仓。作用很重要,没有上面的命令,地方不能私自动用。 东溟子煜道:“先拿出三分之一的粮食来,保住人命,等救灾粮食下来,再补进去。” 巡抚大人听到他下了这道政令,心中很是高兴,机会来了! 在他眼里,百姓如缕蚁,饿死就饿死呗,就是易子而食,若无人煽动,他们敢闹事吗?但是,你开了仓,给他们发粮了,三分之一能有多少?等太平仓里的粮食没了,他们还知足吗?稍微一煽动,不起民乱才怪! 民乱就会起冲突,起冲突就会出人命,出人命那东有福的责任就重大了。哈哈,这下好了,这么大的责任,说不定不但能让东有福摘了官帽,还能要了他的人头,连太子都护不住他! 这真是天都要亡许他! 新来的姜同知因为家眷得了上官是这个老御医的医治,对东溟子煜也是感激的,私下里找到他,道:“大人,开太平仓的事,您必须得慎重啊!这若是出了事,可是大事。” 他对政务上手很快,这两个月也了解了滇州官衙的同僚和滇州的民生情况。若是南蛮国人趁着这里闹涝灾,打回来,到时候没有粮草给定边军,事情将不可设想。 杨平安和赵推官也来劝说,觉得开仓放粮的风险太大。 东溟子煜坚持道:“本官心意已决。” 几人看向师爷朱慎之,见他也不劝劝,只得就此作罢。 人一饿了,街上的治安也差了很多,坑蒙拐骗偷,抢劫打架斗殴,各种事情不断,赵推官也忙得是脚打后脑勺,都没空搞那些个花花事儿了,后院倒是消停了许多。 赵娘子过得倒是挺滋润,天天吃喝玩乐,让那些小妾们唱歌、跳舞、弹琴吹笛子…… 赵推官踩着雨水,一身臭汗的回来,看到媳妇儿喝着小酒儿,丫鬟捶肩捏腿捏肩,他的小妾们表演着才艺,他有些欲哭无泪的感觉。 赵娘子看到他回来,屁股都没动一下,吩咐小妾们道:“别弹了,别唱了,别跳了,老爷回来了,快去伺候老爷。” 赵推官:“……” 几个小妾围上来,又是嘘寒问暖,又是脱衣裳、擦头发,但赵推官这心里,怎么感觉不对味儿呢? 赵娘子渴了一口小酒儿,道:“学堂怕学生出事放假了,臭小子们也不能在家闲着闹事啊,你看是给找个先生,还是跟知府大人说说,让他们跟知府的子侄一起念书去?” 赵推官张着胳膊,享受着小妾们的服侍,眼眸转了转,道:“我明日找大人说说看。” 赵娘子斜睨着他,道:“听说知府大人要开仓放粮,你不怕被连累?” 第二卷481章雨停 这个时候向东溟子煜示好,确实不是好时机,万一开仓放粮的事出了差错,上边怪罪下来,是会被牵连的。 赵推官坐在椅子上,让小妾给他脱下湿哒哒的靴子,道:“咱们早已经跟知府大人示好了,那就不要做墙头草。墙头草的下场好不了。” 大儿子比二郎小一岁,小儿子才到开蒙的年纪,赵娘子亲自上门求上官若离:“夫人,学堂放假了,我家那两个皮小子在家都要上房揭瓦了,您看,能让他们来您府里上课不?好歹别把学业荒废了。” 赵推官如今可是东溟子煜的得力下属,如今特意来示好,上官若离当然不会推拒,很痛快地答应了,“雷夫子很擅长教孩子,送过来吧,不过路上一定小心,如今路上不安全。” 赵娘子高兴地道:“诶,知道,知道。” 她对上官若离可是敬佩的很,自从受了‘点拨’后,现在她将赵推官和家里的小妾都训得乖乖的,也不生气了,也不头晕了,别提多自在了。 姜同知一看,也跟东溟子煜请求,将自己的小孙子送过来。 于是,赵大郎、赵小郎和姜小郎便来知府后衙,跟着二郎他们一起上课了。两人都随他爹,长得白白胖胖的。尤其赵小郎,才四岁多,白白胖胖的包子,十分可爱。 赵小郎成了年纪最小的那一个,性子不像他大哥那样淘气,乖乖巧巧的像只小绵羊,大家都对他很是照顾。就连六郎都拿他当小弟对待,自己捏脸捏耳朵地欺负,又不许别人欺负。 一群臭小子们在一起,闹腾的厉害,二郎作为最大拳头最硬的,就成了大师兄,孩子头儿,都听他的。 上官若离经常做了点心给他们送过去,孩子们很是喜欢,半个月过去,一个个地都胖了一圈儿。 雨倒是停了,但救灾粮食还没到。 可是,下面几个受灾严重的县的粮仓告急了。就如以前一些人估计的那样,放了三分之一,想停停不住了,那些灾民一看唯一的活路没了,要闹事。 下面的急报递上来,东溟子煜顶着压力,道:“继续放!” 眼看着太平仓就要空了,离秋收还远着呢,以后要如何撑下去?定边军的粮食也快没了,税收没有粮食,拿什么供给定边军? 巡抚大人仰天狂笑,“哈哈哈,这次南方好几个州都遭了涝灾,比滇州严重的地方多了去了,可没粮食给滇州!” 他还向东溟子煜建议:“不如从没受灾的几个县的太平仓里借调粮食?” 那样,全滇州的太平仓就都空了,到时候乱民乱起来,看东溟子煜去哪儿弄粮食去! 这次,你死定了! 东溟子煜觉得这老小子要使坏,一直让乞丐王谢汝城盯着巡抚府。 这天,谢汝城回来,神情严肃道:“大人,一个兄弟从经常在巡抚衙门附近乞讨的乞丐嘴里得知,巡抚大人的七、八个心腹随从都不见了,如今留在身边的居然只有一个。” 第二卷482章煽动 当官的都有自己的亲信随从,去办一些紧要的事或者不便让旁人知道的事。 巡抚大人事情多,身边办事的亲信更不少,怎么身边得随时留着两个听用,不然有个急事,身边就没人了。现在将人都派去了,是办什么紧要的事去了吗? 东溟子煜问谢汝城道:“那几个乞丐肯定认识巡抚大人的那几个心腹随从吧?” 谢汝城笑笑,道:“认识,他们都是在那周围转悠乞讨的,什么人能惹,什么不能惹,什么家里几口人都是干嘛的,清楚的很。” 东溟子煜拿出一个钱袋子给他,道:“你将他们笼络好,我让栓柱派些人来,分成几组,带着他们去下面的县里转转。” 栓柱与二郎不同,虽然都被封了千夫长,二郎只是挂职没领实职,回来继续学习,准备考武举。而栓柱是在定边军中领了实职的,手底下有一千士兵,他心眼子活又心狠手辣,将手底下的兵收拾的服服帖帖。 东溟子煜不能用自己身边的人和府衙里的人,那些人很可能也盯着他呢,他的人一动,立刻就会被发现。 他让二郎走一趟定边军,跟栓柱借人手。 谢汝城回了后衙给钱老太、东老头儿和上官若离等人请安,他现在还是东家的死契下人呢。 钱老太看他黑黑瘦瘦的,穿得破破烂烂,心疼地拉住他的手,道:“诶吆吆,你这孩子,在外面受得什么罪吆!” 谢汝城心里一暖,他为了扮得像,好几天没洗澡了,衣裳也长时间不洗,在这蒸笼一样的天气里,身上的味道可想而知。而钱老头一点儿嫌弃的表情也没有,拉着他脏兮兮的手,一脸的疼惜。 上官若离叫丫鬟给他拿来水果、点心,好笑地问道:“原来说好了,你家的仇报了之后,就给你脱了奴籍,供你读书。你现在怎么做乞丐上瘾了。” 谢汝城接过草儿给他递上的一杯水,道:“那时候小,觉得得读书做大官,才能为家人报仇,现在觉得,跟踪人,探听消息,特别有意思,我喜欢干这个。” 东老头儿道:“那也不能落下识字念书,得抽时间补上,知道不?” 他比五郎还小两岁,又是大官人家的遗孤,他总觉得,不念书科举可惜了。 谢汝城笑道:“老太爷,我知道,没落下念书,没事就跟五郎他们认字呢。” 上官若离吩咐人烧热水,让他好好洗个澡,又让人做他最爱吃的饭菜,给他增加营养。 翌日一早,二郎回来,谢汝城就走了。 两天后,陆续从各县传来消息,巡抚大人的贴身随从果然去了几个受灾严重的县。却不是去调察情况、安抚民心的,是去煽动灾民闹事的。 现在放着粮食,灾民们有口吃的,还都能稳得住。等仓库里没粮食了,那些灾民在被煽动下,为了自己和家人能活下去,怕是民乱很快就会暴起,到时候肯定会动刀兵。 东溟子煜是万万不愿向百姓举起利刃的,现在关键的问题就是粮食问题。空间里是有粮食,但拿出来怎么解释来历?这么大批的粮食用在官府赈灾上,来路不明是会被查的,到时候扣上个贪墨或者私自屯粮的帽子,也麻烦。 第二卷483章狗急跳墙 东溟子煜先让人将那几个煽动民乱的人都抓起来,作为巡抚不想法子赈灾救民于水火,还背地里使坏,怎么也得给个教训。 巡抚大人还等着心腹手下的好消息呢,结果一等不来,二等不来,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结果在一个风雨之夜,等来了一个心腹手下的小厮。 小厮狼狈不堪,宛如乞丐,跪下就哭道:“大人、大人不好了!” 巡抚大人一脚踹过去,怒道:“什么大人不好了,本大人好的很,好好说话!发生了何事?” 小厮被踹了个四仰八叉,赶紧爬起来跪好,道:“我家主子被人套了麻袋抓走了!小的因为内急,进了林子解手,才逃过一劫!一路上还有人追杀小的,小的躲躲藏藏、翻山越岭,九死一生才回来的。” 巡抚大人闻此消息,倒是没有意外,还有一种另一只靴子落地的踏实感,问道:“可看到套麻袋的是什么人了吗?” 小厮道:“看到了,两个男的,小的不认识,但看到有一人穿得是军靴!” “军靴?!”巡抚大人一惊,他还以为是东有福那个土包子干的,难道是定边军中的人? 虽然军政不相交,他过年过节也都给军中上上下下打点了,应该不会在背后给他使坏才是。 不对,不对,那土包子知府的侄子可是千夫长,也是有军服的! 哼!不管是不是那土包子,先解决了他再说!土包子,去阴间花那二十万两白银去吧! 现成的理由:下乡遇到乱民刺杀,多合适! 于是,东溟子煜在去安宁县视察的路上遇到了刺杀。 惊变就在一瞬之间,“咻咻咻”从树林里射出一道道冷箭。 马背上的东溟子煜瞳孔骤缩,抽出腰间佩剑,‘刷刷刷’挥舞的密不透风,‘叮叮当当’一阵响,将利箭全部击飞。 对方一看,就将目标对准了东溟子煜骑的马。 “噗”的一声利器入肉的声音,马儿中箭嘶鸣一声,以头抢地。 巨大的惯性把东溟子煜甩了出去,他在半空中几个旋转翻滚,同时对着树林一阵暗器。 “啊啊啊……”树林里传来惨叫声和有人落地的声音。 与此同时,二郎身子如箭一般蹿进了树林,去抓人。 东溟子煜轻飘飘落地,眼前寒光一闪,一个黑衣人手持长剑刺向他的心口。 东溟子煜挥动长剑迎了上去,“锵锵锵”一阵兵刃相击的声音,几息之间,双方已经过了十招。 能在他的手下走十招,这个刺客武功还不错,他的剑招越来越凌厉起来。 刺客疾步后退,堪堪避开他一剑,神色大惊,他没想到东溟子煜一个文官,武功竟然这般高,是个冷面煞神。看样子,今天这笔银子是赚不到了。 想到此,转身想逃。 “哪里走!”东溟子煜提剑追了上来,要生擒他 刺客眸中闪过讥讽的冷笑,“想追我,比杀我还难!因为我最擅长的不是杀人,是逃跑!来追我呀!嘿嘿!” 他怪笑两声,飞身跃上一块巨石,向茂密的山林钻去。 第二卷484章没粮食了 反派死于话多,这是个很有效的潜规则。 刺客刚从巨石上跳下来,龙天翊的剑就闪电般地到了。 刺客感受到东溟子煜的威压,心中一惊,没想到这个文官,竟然轻功也这般高! 举剑格开他的长剑,大喝一声,“放我走,我只是拿钱办事的。” “你是不是不知道雇主是谁?”东溟子煜挽起一串剑花朝对方攻去。 “你怎么知道?”刺客知道要想东溟子煜放过自己是不能了,急于逃命,运足十成功力,招招拼命,只想为自己争取到逃命的机会。 可惜,丝毫伤不到东溟子煜。 东溟子煜不急不缓,慢吞吞地出剑,慢吞吞地收剑,可对方的剑偏偏连衣角都伤不到他。 刺客渐渐力竭之时,东溟子煜开始反击,只两招儿,就将杀手就地正法。 巡抚大人一听东溟子煜安全回来了,心里不由一突,“这个泥腿子,还真有两下子!呵!很久没碰到这样棘手的刺儿头了,有意思!” 他确定这次粮食的事东溟子煜没办法解决,即便是有太子做靠山,也白搭,只等着官仓里的粮食光了,百姓门闹起来,就是他出手之时。到时候,他假装抛给那土包子一根救命稻草,那土包子就得乖乖将他的人送回来! 上官若离一看东溟子煜的衣裳上有血迹,神情一凛,问道:“怎么了,受伤了?” 东溟子煜大手放在她的后背上,带着她往里屋走,“我没事儿。路上遇到了刺客,有几个衙役受了伤,虽然衙门里有伤残补助,你也每人送上十两银子过去,他们很英勇。” “好,”上官若离不光包了十两银子,还送上了鱼肉和鸡。另外这次随行的没受伤的衙役,也给了五两银子的红包。 衙役门都很高兴,暗暗下决心,定好好当差。 半个月后,有几个县衙官仓的粮食都放光了。饥饿的灾民们聚集在县衙门口哭闹,倒是还没有发生肢体冲突,没发展成民乱。 府衙的气氛十分焦灼,大家不知道该怎么办。 巡抚大人前来督促,“一定要尽快将灾民的情绪安抚下来!若是造成民乱,你该当何罪?!” 东溟子煜镇定自若地道:“多谢巡抚大人提醒,下官明白了。” 巡抚大人目光微闪,建议道:“万一灾民闹起来,后果你我都担当不起,不如调动府兵差役前去维持秩序?” 东溟子煜赞同地点头,道:“大人说的是。” 巡抚大人眸中闪过一抹得逞的狂喜,努力压下上扬的唇角,忧虑地道:“但愿不要出事才好,不然你我的仕途堪忧啊。” 你的性命也堪忧啊,小崽子! 东溟子煜派了府兵差役去各个受灾县去维持秩序,同时还带了告示,县上的太平仓没粮食了,灾民们闹也白闹,让灾民们来府城。 巡抚大人知道了以后,立刻警觉了,“什么意思?难不成他有粮食?” 幕僚道:“不应该啊,最近整个滇州的粮铺子都没多少粮了,他从哪里买?各条路上都有咱们的眼线,没有大量运粮的车队。难不成……知府大人早就屯了粮,只等着现在拿出来卖?” 巡抚大人冷笑一声,道:“只要他拿出粮食,不管粮食从哪里来的,都是私自屯粮,祸害百姓!” 第二卷485章抉择 谁也不知道东溟子煜想干嘛,没有粮食,将那些灾民都聚集到府城来,那岂不是增加灾民的愤怒程度吗? 不过,既然知府大人下了令,自有人领命去办。 有人打听消息打听到余老爷那里,余老爷去向女婿赵推官打听,“女婿啊,我怎么就瞧不明白呢,你说,这知府大人想干嘛呀?不会是怕灾民闹事都控制起来吧?” 赵推官自己还糊涂着呢,道:“知府大人的英明,能让你瞧明白吗?大人下令,咱们这些小喽啰,听着便是!” 余老爷眉毛皱得很深,“我还想捐些粮食呢,该不该捐?” 赵推官道:“你自己掂量着办吧。” 余姨娘只是一个姨娘,余老爷算不上他的正经岳父,这种事他可不会给意见,万一大批粮食打水漂儿了,以后还得从他身上想办法捞回去。 余老爷眸光微闪,下帖子请东老头儿出来喝茶听戏,探听探听消息。 他可不是大善人,捐粮是有所图的,若是知府大人乱来,将自己玩儿进去了,他捐粮不就白捐了?说不定还得得罪巡抚大人,那就得不偿失了。 东老头儿收到帖子,直接拒了,还说:“现在灾民食不果腹,没有心情喝茶听戏。” 余老爷一听,嗤笑一声,“这老头儿,学会奸滑了!” 因为他与赵推官的关系,全府城的富商都看着他的动静呢。若是以往,他们早就捐些银两粮食了,但这次,听说知府大人和巡抚大人不合,他们这些小虾米,可不敢随意往里面掺合。 余老爷思来想去,道:“以往天灾我们都捐粮,这次若是一点儿也不表示,那与知府大人作对的迹象可就太明显了,还是按照以往的规矩,捐献些粮食吧。这次灾情太严重,咱们捐的那些粮食也是杯水车薪,巡抚大人应该不会介意。” 于是,余老爷牵头,知府城里的富户按照以往的规矩,捐钱捐粮。 当然,也有那心真善的,不光按照前例捐了粮食,早几天就已在城外设了粥棚施粥了。 东溟子煜当然不会让灾民进府城,让司兵带着府兵去城门外,用石灰圈出范围。在木牌子上写上县名,钉在画好的范围前面,还搭了个高台,放了几张临时钉成的桌椅。 巡抚大人派人紧盯着东溟子煜,没发现他有什么异常,每日淡定地在府衙处理公务,也没接见过什么人。 巡抚大人提着的心略放了放,觉得东溟子煜可能是如以前在石牛县那般设灾民营,让灾民们干活换粮食,但商户们捐的那点儿粮食能撑几天?民乱不过是晚几天的事。 将灾民聚集起来,出事就是大事。灾民在自己县闹事,各县出人镇压也容易。现在这么一闹,各县没责任了,出事就是东溟子煜的。 府衙的官员们都为东溟子煜捏一把汗,但愿知府大人有妙招儿,将那些灾民安抚住。 渐渐地,离得近的灾民到了,府兵、差役都抽调出去维持秩序,控制灾民在自己县的石灰圈儿内,不能四处乱窜。用富商们捐的粮食熬粥,先一人来上一碗稳住情绪。 第二卷486章要不要镇压 赵推官也要带着人去城外维持秩序,心里七上八下的不踏实。 临出发前,问东溟子煜:“大人,若是灾民闹事,要不要镇压?” 东溟子煜道:“灾民们有粥领,就不会乱起来,除非有人煽动。到时候看到煽动怂恿的,揪出去绑起来,待此事了了,再行审问。” 赵推官看他淡定自若,猜想他定有对策,放心地领命而去。 当晚,整个滇州府的百姓都有些不安,城外聚集了那么多灾民,要是冲进城来,烧杀抢掠,他们可就惨了。 巡抚大人的弹劾折子都写好了,说滇州知府东有福无能昏庸、藐视律法、草菅人命。擅自开太平仓放粮,没粮以后,无力控制乱局,将灾民骗到滇州府,哄骗不成,酿成暴乱,死伤无数。 只等着暴乱起来,他就将奏折八百里加急送到京城,等待东有福的,就是灭顶之灾了! 二十万,他的二十万银子,得让东有福吐出来! 翌日,几个受灾县的县令到了,带着助手和好几箱子户籍册子。 东溟子煜下令带着笔墨纸砚、官印、文书,带着几个县令来到城外聚集灾民的空地上,登上高台。县令、文书就坐,笔墨纸砚摆开。 灾民们不知道这是要干嘛,议论纷纷,上万人在一起‘嗡嗡嗡’那声音可想而知了。 东溟子煜往高台前方一站,那通身的气势,释放的威压,让嗡嗡嗡的人群渐渐安静下来, 赵推官还想敲锣让大家安静呢,没想到,东溟子煜往那一站,一句话也不用说,那些饿急眼的灾民们都自动地安静下来。 东溟子煜说话的声音也不大,但却让在场的上万灾民都听得清清楚楚,“乡亲们,天灾无情,涝灾泛滥,粮食欠收,本官甚是心焦命令开仓放粮,先保住大家的命。圣上知道了,也甚是着急,已经拨下了救灾粮食。” 灾民们闻言一喜,纷纷跪拜,“皇上圣明!多谢皇上!” 只听东溟子煜继续道:“但是,山高路远,半月二十天的到不了咱们这里。” “啥?!”灾民们有种被耍了的感觉,有的颓然地坐到地上痛哭,有的爬起来开始咒骂:“粮食到不了你让我们翻山越岭地来干嘛?” “就是,本来还有点儿力气,走了这么多路,我都要饿死了!” “这不是耍人玩儿吗?” “以为这知府把石牛县治理得那么好,是个好官,没想到也是个昏庸的!” “不会将我们这些灾民就地坑杀了吧?” “啊?不会吧?” 眼看要乱,赵推官拿起铜锣就猛敲:“安静!都安静!听知府大人把话说完!都安……咳咳咳……” 他都把大脖筋吼出来了,还是压不住下面灾民愤怒的声音。 只见东溟子煜淡淡地道:“大家想要粮食吗?” 声音仿佛在每个人的耳边响起,灾民们立刻安静下来,期待地看着东溟子煜。 赵推官:“……咳咳咳……” 东溟子煜继续道:“二皇子曾在这里为了保卫边关奋战过,对这片土地有感情,听说这里受灾,伸出援手,召集江南一批粮商,运了粮食过来,是以成本价卖给灾民。” 灾民们一听,又急了。 “什么?!卖给我们?” “我们哪里来的银钱买粮?” “这是要榨干我们的血,啃了我们的肉啊!” “不让我们活了啊!” 有人趁机煽动:“不让我们活,我们就拼了!” “拼了!拼了!” 第二卷487章使绊子 灾民们但凡有一点儿钱,都拿出来买粮食了,现在让他们拿银子买粮食,就等于让他们死! 姜同知、赵推官他们也都呆住了,看着群起激愤的灾民们,心里有些慌,暗暗做好了镇压暴动的心理准备。 巡抚大人一听,立刻派人去进城的路上守着,绝对不能让粮队进城!不惜一切代价,将粮食劫下来! 东溟子煜站在高台上,目光锁定几个煽动灾民的人,朝着赵推官使了一个眼色。 赵推官:“……” 大人为什么对我抛媚眼儿? 难道是最近太忙,没顾得上碰女人,看男人也有那心思了? 东溟子煜看着傻乎乎的赵推官,没指望了,转过头,又给了二郎一个眼色。 二郎一抬手,做了个手势,就有人冲进了灾民群里,将正在激情澎湃地煽动百姓情绪的人押了出来,五花大绑后,扔在高台上。 灾民一看有灾民被捆起来了,被激怒了,“干嘛抓人?!这事想残害百姓吗?不让说实话了吗?” “不让百姓活了吗?” “干脆杀了我们得了!” 巡抚大人的眸子沉了沉,竟然又将他的人给揪出来了。不过,他不担心,一会儿起了冲突,发生流血事件,他将奏折递上去,先革来他的职,看他还有心思管这些人不! 东溟子煜站在高台上,如松如竹,威严地淡声道:“难道本官不知道你们没银子吗?本官是六元及第的状元,连这点儿脑子都没有?” “是啊,有道理。” “那您把我们聚集在此,想做什么?”“ “您刚才说用成本价卖给我们的!我们可没银子!” “莫不是像石牛县以前那样,用劳力换?” “只要给粮食,让咱们干什么都行!” 没有那些有心之人的煽动,灾民们的情绪稳定下来,黯淡无光的眸子里也亮起了希望之光。 东溟子煜道:“府城没有这么多活要你们干,这要你们当地的县令想办法,本官是想让你们在房前屋后或者山里开荒种药材。先打欠条,买了粮食,到时候收了药材,用药材抵粮食钱。” 灾民们一听可以先得到粮食,都兴奋起来,不管怎么样,先活下来再说! “种种种,我们种药材。” “可是,我们不会中药材啊。” “种什么药材啊?” 东溟子煜早已替他们想好了,“本官任石牛县县令的时候,已经在石牛县推广种药材了,会让石牛县县令抽调种的最好的百姓去给你们当师傅,手把手地教你们。” 这下,灾民们都雀跃了。他们知道,石牛县虽然今年也有地方受灾的,但并未缺粮食,也没成灾民,安然度过了这次灾害。 原因就是富裕了,有银子买粮食,平时种出的粮食都留着吃不用卖,仓库里有足够的粮食。 石牛县百姓来钱的渠道就是:种土豆、地瓜,种药材,和做手工品卖给东大人夫人的编织品铺子。而种的药材,上官神医的药铺子就收,有多少收多少,根本不愁卖! 东溟子煜道:“你们今天也可以跟石牛县的药农一样,跟杏林堂的上官神医签订收草药的契约。” 大家一听,所有的顾虑都没有了,同意了东溟子煜的提议,可是,粮食呢? 巡抚大人一看东溟子煜轻而易举地化解了危机,不由眸色阴冷,“知府大人啊,这么过灾民可不是个小数目,你的粮食呢?” 现在应该被他的人劫下了吧? 第二卷488章来了 巡抚大人觉得事情不好,做最后的挣扎,只希望粮食到不了,灾民们得不到粮食,看到希望又破灭,肯定更加气愤,闹起来会更凶。 饥饿的灾民们看到了希望,感觉更加饿了,连连追问:“大人,大人,粮食什么时候能到啊?” “我家小孙子要饿死了!” “是啊,大人,救命的粮食什么时候到啊!” 巡抚大人催促道:“知府大人,您倒是给这些可怜的百姓们一个准话儿啊!” 东溟子煜提高声音,道:“来了!” “哪儿呢?哪儿呢?”大家都抻着脖子,四处张望起来。 远远的,听到了车马的声音和车夫驱赶牲口的呼喝声。灾民群里一下子就静了下来,神情激动,心跳加快。 只见,从远处的官道上出现一只车队,每辆车上都装着高高的袋子,一辆、两辆、三辆……满满的粮食车源源不断地从山路上拐出来,一眼望不到头。那拉车的骡马脚步沉重,赶车的车夫面色疲惫之色,显然已经走了很久的路。 旁边骑马的护卫还有士兵,一个个威风凛凛、腰挎大刀,精明干练,目露寒光。 容川、东有田和栓柱骑马走在最前面,面色疲惫,一身灰尘,衣裳上有点点血迹,但眼睛是亮的,唇角带着笑意。 巡抚大人面如死灰,二皇子竟然亲自来了!定边军还派兵去接应了!那他派去劫粮车的那些人呢? 他落在东溟子煜手里的那些心腹随从呢? 要是将这些人证都交给二皇子,那自己岂不是彻底完了? 灾民们都热切地盯着粮车队伍,不住地吞咽口水。不敢眨眼睛,就怕一眨眼,粮车队就消失了。 东溟子煜淡声道:“粮食来了。” “啊!”不知谁嘶哑地喊了一声,哭了出来,“我儿有救了!” 有很多灾民都哭了出来,纷纷给东溟子煜跪下磕头,口中感恩戴德。 容川、东有田和栓柱催动胯下的马,率先来到高台边,翻身下马。 东有田一个踉跄差点儿摔倒,用满是灰尘的袖子擦了一把胡子拉碴的脸,憨厚地笑了,“四儿,我没来晚吧?” 东溟子煜心中酸软,笑道:“没晚,刚刚好。” 走下高台对容川行礼:“下官拜见二皇子,感谢二皇子不远万里送粮!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巡抚大人面如死灰,恨不得马上逃走,但也只能领着大小官员来给容川行礼:“下官拜见二皇子!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百姓们更加畏惧皇权,呼啦啦都跪下了,“拜见二皇子!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容川跳上高台,高声道:“你们受苦了!父皇得知你们受灾,心焦如焚,连夜召集阁老大臣们商议对策,从各地官仓调粮救灾。 但是,前几年连年战乱,民不聊生,很多地方的官仓也没粮食。一时半会儿集不齐粮食。父皇也难啊,急得吃不下睡不着,满嘴生了火泡。 本皇子为父分忧,骑八百里快马去了江南,联系了一些有善心的大粮商,让他们运粮食过来,按照灾前价格卖给你们,先活命。过不了多久,朝廷的救灾粮食也能到了。” 百姓们淳朴,听到皇上如此为他们着急上火,痛哭大呼:“皇上万岁,万万岁!” 容川道:“免礼吧,准备领粮!” 东溟子煜吩咐各受灾县县令打开户籍册子,点名,核查人口,为发粮做准备。 上官是也带着杏林医馆的伙计和帮忙的差役将早就抄好的药材收购契约书拿出来,准备跟没钱买粮食的灾民签订合约。 姜同知指挥着差役们卸车搬粮食,按照几个县堆好,将量斗、袋子准备就绪,准备发粮食。 巡抚大人擦着脑门儿上的冷汗,见大家都热火朝天、有条不紊地忙着,没人注意他,就悄悄地往后退去。退出人群后,转身就跑。 第二卷489章找你有事 巡抚大人觉得自己要完,想赶紧回去想法子,消灭证据啥的。谁知,刚一转身跑了两步,就被揪住了脖领子。 一回头,对上二郎那张英俊黝黑的脸。 二郎嘿嘿一笑,松开他的脖领子,道:“巡抚大人,二皇子有请呢!” 巡抚大人脸色青白,干笑了两声,道:“本官是想去方便方便。” 二郎笑伸手替他整理了一下被自己抓皱了的衣领,道:“巡抚大人不会是吓尿了吧?” 巡抚大人外强中干地一笑,道:“本官有何可怕的。” 二郎做了个请的手势,道:“巡抚大人请吧,二皇子等着呢。” 巡抚大人这次是真想尿了,“待本官先去出恭。” 二郎道:“让小的去伺候您更衣。” 说着,也不管他用不用,直接跟着走了。 巡抚大人没办法只能随他,他是算错了,怎么也没想到二皇子会在水患的时候来这里,要知道,水患比兵患还可怕,水火无情,不是人力能控制改变的。 更没有想到,朝廷没粮,东溟子煜竟然想出请江南粮商运粮来这里卖的法子。商人不缺银子,缺的是朝廷的认可和名声。在不赔本儿的情况下,又能得到朝廷的嘉奖和名声,他们是很乐意的。 看看眼前,滇州的的官员们、灾民们、商人们都是喜笑颜开,好一副官、商、民和谐的景象,巡抚大人从心底佩服东溟子煜的手段了。 而且,跟着粮商来的,竟然还有好几个药材商。上官家的确有本事,自己吃不下整个滇州的药材,也能拉些药材商来共同发财。这样,还能消除利用水灾发难民财的嫌疑。 一队队灾民按着户籍册子在借粮文书上签字画押,也有不愿意种药材还账的想用粮食或者银钱还账,官府也尊重他们的选择。要种药材的去跟上官是和几个药材商签订药材回收文书。 一排排记帐的笔吏、整理文书的文书、称量粮食的差役,忙的额头滴汗,场景十分火热。 分了粮的灾民们都饿得腿脚发软,面对着大袋子的粮食,笑得合不拢嘴,但是问题来了,怎么运回去啊?路途远着呢! 有那心眼儿活泛的,就去找运粮的牲口车,“你们能帮忙把粮食给我们运回去吗?” 这些车辆都是附近千里马速运站的,车夫立刻答应,道:“可以。” 灾民又犯了难,商量道:“我们没有铜钱,用粮食算车资行不行?” 车夫做不了主,去请示容川。 容川道:“车资我付,你们将他们送回去便可。” 百姓们又是一阵感恩戴德,同寨子的、住得近的拼一辆粮车,欢欢喜喜地回去了。 巡抚大人知此事已成定局,战战兢兢地上前行礼:“二皇子殿下找下官,有何吩咐?” 容川斜了他一眼,面上还是十分和气的,道:“你随本殿回滇州府衙,本殿有事要像你了解。” 巡抚大人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道:“是。” 东溟子煜适时地道:“二皇子殿下瞧着累极了,微臣派人送您去府衙休息吧。” 容川点头,独独带着巡抚大人上了马车,走了。 第二卷490章佩服 容川带着巡抚大人一走,其他官员放松下来,放下手里的活儿,兴奋地围着东溟子煜七嘴八舌地夸他法子想得妙,不但一举解决了滇州目下的困境,将来老百姓也多了个生计,种药材卖药材,只要勤劳就不怕饿肚子。 东溟子煜谦虚道:“此事不是本官一人功劳,二皇子去江南联系仁义的粮商药商,皇上补给粮商差价,免费运输。接下来,还要各位同僚齐心协力,将下面的事办好。多谢!” 说着,对着大家抱拳行礼。 大家纷纷还礼:“一定一定,这是我们份内的事。” “大人客气,下官等一定尽力。” “最难的事让皇上、二皇子做了,下面的事咱们这些臣子再做不好,那就枉为人臣了。” 东溟子煜年轻,出身贫寒,这些官员中有不少心里不服气的。经过这事,是彻底服了,而且很敬佩。处惊不乱、运筹帷幄,还这般谦逊,连中六元的状元,果然不是凡人呐! 大家寒暄了几句,就继续去忙碌了。 东有田也没回去,带着小厮和护卫跟着差役们一起忙和。 东溟子煜看他一身疲惫,心疼地道:“大哥,你们长途跋涉也累了,发放米粮的事交给差役们,你们回去洗漱休息,爹娘还牵挂着你呢。” 东有田自己挨过饿,知道挨饿的滋味儿,了解哪种眼看着妻儿爹娘要饿死自己却无能为力的悲怆和绝望。本来想着多忙一会儿,让灾民们赶紧领到粮食。但一听爹娘还等着,就带着几个随从回府衙。 东老头儿和钱老太站在后衙的门口翘首以盼,也不知站了多久了。 看到东有田骑着马过来,顿时眉开眼笑,“老大!来了,来了。” 东有田催促马儿,快步走到二老面前,跪下磕了个头,欢欢喜喜的邀功:“爹,娘,儿子带着粮食及时赶到了!” 钱老太笑道:“好,好,我儿有本事,长本事了!这次的事儿不容易。” 东老头儿心头大石落定,笑了,将大儿子拉起来,难得地打趣道:“孙子都上学堂了,还像个毛头小子一样求夸奖。” 东有田憨憨地笑了,“看到灾民们因为我的出力吃到了饭,我心里高兴,想起咱们那时候,若是有人送粮食,咱们就不用离家背景地逃荒了。” 这话说的,东老头儿和钱老太心头一酸,人老了就恋故土,虽然住着宽房大屋,但还是时常想起那座记忆中的破土房子。 上官若离出来看看,正好听到这话,笑道:“那时候还有兵患呢,不逃荒不行,大哥快进去休息,等有机会,咱们回去看看。” 第二卷491章后续 东老头儿和钱老太闻言,都是眼睛一亮。 继而,东老头儿有些怅然地叹息道:“怎么也得等上三年五载的。” 钱老太骂他道:“行了,别磨磨唧唧的了,咱们养好身子,多活几年,说不定能多回去几趟呢!” 上官若离笑道:“是这么个理儿。” 东有田也道:“娘说的对。” 东老头儿和钱老太顿时精神一震,觉得生活有目标了,拉着好大儿的手回了府衙。 上官若离知道东溟子煜他们一定会忙到很晚,张罗着厨房蒸包子、煮粥,再拌上几盆子凉菜,让人套了车,拉着给在城外的官员和差役们送去。 容川在前衙连夜审问巡抚大人,上官若离也让人送了饭菜、水果、点心过去。 灾民们也有粥喝,城里的商人富户不会放过这个在官员们面前刷好感的机会,继续设粥棚施粥,而且比平时的稠。 赵推官忙得衣裳都湿透了,来找东溟子煜指着五花大绑被扔在高台上的人,道:“大人,那几个在人群里煽动的人怎么处理?” 东溟子煜道:“审问一下,看是不是真的灾民。是灾民就放了,如果不是,就关到狱里好好的查。” 不要以为百姓就都是小绵羊,里面也有不少刺儿头,看热闹不嫌事儿大。若是灾民煽动,东溟子煜只当他们是饿昏了头,放他们一马。 果然有几个灾民,让他们报出户籍,让他们的县令领回去教育。 这天晚上,东溟子煜回家的时候,天都黑了。 上官若离准备好了洗澡水,加了药汤,赶紧上前帮着他脱衣裳,“累坏了吧?” 东溟子煜疲惫地笑了笑,“是有点儿累,但还能承受,比逃荒那时候轻松多了。” 上官若离将脱下的脏衣裳扔到一边,在他身上摸了一把,笑道:“快去泡个药浴,然后吃饭。” 东溟子煜抱住她,在她脸上亲了一口,“真是我的贤内助。” 上官若离嫌弃地推开他,“快去洗澡,一身的汗臭味儿。” 东溟子煜笑道:“这叫男人味儿。” 说着,还是进了浴桶。温热的药汤浸润了身体,让他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 上官若离端了一碗鸡汤过来,“来,别空腹泡药浴,喝了这人参鸡汤。” 东溟子煜两条胳膊搭在浴桶边沿上,张开嘴,“啊……” 上官若离笑嗔了他一眼,道:“多大了,还让喂!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说着,将一勺鸡汤喂进他嘴里。 东溟子煜咽下一口鸡汤,笑道:“你不是说,男人至死是少年吗?” 上官若离将一勺鸡汤送到他嘴边,“幼稚。” 东溟子煜张嘴接了,“我只在你面前幼稚。” 上官若离笑了,继续喂,“巡抚这次栽了吧?” 东溟子煜道:“跑不了。” 上官若离道:“那二十万两银子,咱留不住吧?他若是临死也拽个垫背的,肯定将这事儿抖出来。” “我忙的,还真把这事儿忘了,幸亏有你提醒。”东溟子煜沉吟了一下,道:“一会儿我就去找容川。” 上官若离又道:“还有,巡抚在滇州这边也快三年了,一定知道很多事,会牵扯到不少滇州的官员吧?可别一窝端了,你可就成了光杆儿将军了。” 第二卷492章彼此道谢 东溟子煜对官场的事可是门儿清的,要是上纲上线较真儿地查,都得进监狱。 虽然他御下很严,在他当滇州知府期间,下面的官员查不出什么大问题。但上任知府宋元绍遗留下来的问题不少,在他当职期间被揪出来,他也是有责任的。 东溟子煜洗完澡,吃了些东西,提着一篮子水果,就去前衙找容川了。水至清则无鱼,只要问题不大,该放一马的放一马。作为上官能护住下官,也是一种御下的手段。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夜。 城门外的分粮现场,也没有停下,灯火通明,热火朝天。官员和差役们轮流吃包子、喝粥就当换班休息了,然后继续干活。 转过天来,又忙和了大半天,才将现场的灾民都打发走。至于那些没能来的灾民,让各县县令带着粮食和契约回去,全权代理了。 这场风波,算是过去了。 东溟子煜直接给大家放了一天假,都回家睡觉去。自己回到后衙,也是倒头就睡,一睡就睡到了翌日午后。 上官若离带着凌月和五郎将一直温着的饭菜端了来,“快吃饭吧,饿了没有?” 凌月给他盛汤,“爹爹辛苦了,这些日子都累瘦了,得补一补。” 五郎给他盛米饭,“爹,多吃点儿,这是江南那边来的米,香呢。” 上官若离给他加菜,“孩子们看你睡了这么长时间,都担心了。” 东溟子煜享受着妻子儿女的关怀,笑道:“让你们担心了,我没事。” 五郎崇拜地看着他,道:“爹,大街上都是对您的称颂声,老百姓像石牛县的百姓那样,都往府衙送东西呢。” 东溟子煜喝着汤,道:“这次的事情,多亏了容川和你们大伯,运不来粮食,做什么都白搭。灾民们若是发生暴乱,我这官儿也就做到头了!” 五郎也道:“他们真是太厉害了!” 凌月小脸儿微红,“我们会好好谢谢容川和大伯的。” 于是,她亲手做了几样点心,亲自给容川送去了。 容川长途跋涉的,晒黑了,面容更加俊美刚毅了。 他接过凌月手里的食盒,亲昵之情不言而喻,笑道:“你就用几块点心谢我呀?” “啊?”凌月显然没想到他会这样说,有些意外,瞪着乌溜溜的大眼睛问道:“那你要什么谢礼?” 容川伸手捏了一下她的脸,道:“不如……送我一个笑容?!” 凌月知道他这是跟自己开玩笑了,一呲牙,露出雪白整齐的牙齿,摆出了一个容灿烂的笑容,眨了眨眼,道:“怎么样?这个笑容可以吗?” “噗嗤!”容川笑了,“可以,很美,我很喜欢。” 凌月脸颊通红,嗔了他一眼,“我是诚心来道谢的,你却跟我开玩笑。” 容川正色道:“这点儿小忙算得了什么?你们救了我的命,四叔帮了我很多忙,这点儿事儿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再说了,子民是我容家的子民,也该我来赈灾救济。” 凌月道:“不管怎么说,都要感谢你,不然我爹这次就摊上大事了。” 容川眸光一转,道:“我也想谢谢你们,我可以以身相许啊!” 第二卷493章表白了 容川过了这个年就十五岁了,这在古代都可以成亲了,而皇上和皇后也在为他物色正妃人选。 所以,容川对与男女之情从朦朦胧胧发展到开窍状态了,跟凌月说话也越来越直接,就怕凌月被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许配给旁人。 凌月羞红了脸,娇嗔了一句:“净胡说!” 容川正色道:“我可没胡说,你也到了议亲的年纪了,我若不表明心迹,你嫁给旁人了,我哪里哭去。” 凌月笑道:“被窝里哭呗。” 容川委屈地道:“你就一点儿也不着急?万一我父皇为我定下别人怎么办?” 凌月羞答答地道:“我着急又能怎么样呢?皇族的亲事自己做主的不多。” 容川一喜,道:“你的意思是你也为我们的婚事着急?” “谁着急啦!”凌月跺脚,羞地跑了。 阴影里,东溟子煜心塞地看着自家白玉白菜的背影一眼,又眼神如刀地瞪了一眼屋内的黄金翡翠猪,郁闷地回了空间。 上官若离正在叠衣裳,看他一脸寒霜,笑道:“还有事让你这般情绪波动?不是凌月的事,那就是五郎的事。” 东溟子煜一屁股坐在床上,叹息道:“女儿长大了,要被坏小子拐跑了。” 上官若离将叠好的衣裳,放进衣柜里,“容川跟凌月表白了?” 东溟子煜踢掉鞋子,躺在床上,心塞地道:“两个小屁孩儿互诉衷肠了!” 上官若离关上衣柜门,走了回来,“孩子长大总要成家立业的,这个道理你还不明白?” “明白是明白,但事实来了是另外一回事。”东溟子煜伸出胳膊来,让她枕着靠在自己怀里。 上官若离躺在他怀里,仰望着帐顶,道:“容川这孩子是不错,就是这身份太高了。咱们想护住凌月,还得往上爬,想做咸鱼是不容易了。” 东溟子煜忍了又忍,终于道:“你就没想过,劝劝凌月,放弃容川,嫁个门当户对的人,安稳过日子?” 上官若离道:“这个时候,你越棒打鸳鸯,他们越爱得死去活来,不如顺其自然,皇上也不一定能瞧上咱们家,皇后一定会算计容川的婚事的。” 他们是从皇权争斗中厮杀出来的胜利者,王爷、王妃,皇上、皇后,太上皇、太后,无上皇、太皇太后,一路走过来,对皇族中残酷的斗争了解的门儿清。 世上像他们这样开明的皇上、皇后不多,从来不干涉孩子们的婚姻。绝大多数的皇族以及父母,都会操纵孩子的婚事。 东溟子煜望着帐顶道:“那就等等皇上那边的动静看看?” 上官若离道:“对,现在干涉他们有些早了。若是皇上、皇后给容川定下了婚事,凌月就死心了,也就难受一阵子的事儿,才这么小,大好的生活才开始呢。” 东溟子煜道:“但愿皇上和皇后给容川定下别的婚事,真不想凌月掺合进这么复杂的皇宫里,继母后婆婆,继弟继妹,天生就是相克的,何况在皇家?” 翌日,容川就来找东溟子煜了,红着脸,靴子搓着地面,对着手指,吞吞吐吐地道:“那个,叔儿,我,我有事,有事跟您讲。” 东溟子煜心中冷笑,面无表情地道:“何事啊,这般扭扭捏捏的?” 第二卷494章求婚 东溟子煜之于容川,不光是长辈,还是半个老师,现在又是自己心目中未来的岳父大人。 容川在东溟子煜面前还真有些发怵,眼睛一闭,道:“我想娶凌月。” 东溟子煜挑眉,冷飕飕地道:“什么?” 容川脸颊通红,目光清亮地看着他,道:“我想娶您的女儿凌月为妻。” 东溟子煜意味不明的呵笑了一声,问道:“这事儿,你跟你的父皇、母后提了吗?” 容川脸上的热度褪了很多,“我还没有跟父皇、母后提,得先获得您和婶儿的同意,我才能提呀,不然对凌月的闺誉不好。” 东溟子煜叹息一声,道:“论家世、论背景,我们凌月是配不上你的。但是,我们农门也有农门的气节,你也看到了,咱们家是不能纳妾的,凌月在简单的家庭里长大,怕是无法适应高门大户后宅里的生活。” 他可以约束自己的家人不纳妾,但他作为一个臣子来讲,是无法约束一个皇子,不让人家纳妾的。 但是,话得说明了,我家凌月嫁给你,是受委屈的。 谁知,容川道:“叔儿,我也不纳妾!” 东溟子煜意外挑眉,“哦?你做的了主?” 容川道:“这个还不看男人的意愿?牛不喝水还强按头怎么滴?再说了,我又不当太子,又不继承皇位,子嗣多少都不会影响大局。相信只要我不愿意,父皇也不会太强制我纳妾。” 东溟子煜从少年坚定的目光中看出,至少此时此刻他说的是真心话,也有这样的决心。作为曾经的帝王,他相信,在皇家也有一夫一妻白头偕老的。 就道:“若是你父皇、母后同意,我也没有意见。” 到时候来个赐婚什么的,他想有意见那也得藏肚儿里呀! 要是凌月不乐意,他还能反抗反抗,关键是两个孩子情投意合的。至于以后会怎么样,谁也无法预料,自己做的选择,那就接受任何后果。 容川得到了同意,顿时心花怒放,总算度过了一关! 当然,父皇、母后那里的一关,更加艰难,尤其母后,怕是已经在算计着自己的婚姻了。若真是如此,他可不会坐以待毙! 东溟子煜问起正事:“巡抚如何处置?” 容川谈起正事,也肃了神色,道:“人证物证俱全,按照律法程序走。至于顺王,只有巡抚的口供,没有任何书面的证据,口说无凭,父皇最多就是训斥几句。” 东溟子煜知道,想要彻底搬到一个王爷很难,尤其皇上才登基,不能就这么快干翻自己的兄弟,不然会给人凉薄无情的嫌疑。 回来以后,上官若离见他脸色臭臭的,摸摸他的脸,笑道:“怎么?容川跟你提婚事了?” 东溟子煜郁闷道:“先把凌月搞定了,我能棒打鸳鸯吗?他还承诺不纳妾。” 上官若离道:“走着看吧,不能怕这怕那就不嫁闺女了。” 东溟子煜搂住她的脖子道:“还有那个顺王,这次又是不疼不痒,恐怕还有后招儿。” 上官若离吻了一下他的脸,道:“无论他有什么招儿,咱只管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归自己立身正,就不怕他诬陷。” 第二卷495章你冤枉吗 东溟子煜最是清楚为官之道,和上司打好关系很重要,人脉后台很重要,但政绩和民意也很重要。而后者,是为官之路中最难的一条,也是正途。 搂着上官若离夸赞道:“我媳妇真是又聪明,又正直,还有本事。” 谁都喜欢听夸奖,上官若离笑得眉眼弯弯,在东溟子煜唇上亲了一下,得意地道:“那是,也不看看是谁的媳妇。” 东溟子煜顺势按住她的后脑勺,深深地亲了上来,很快,两具身子紧紧贴在了一起,进行起来了负距离深入交流。 翌日,东溟子煜神清气爽地去前面上衙。 赵推官迎了上来,小声向他回禀:“大人,抓住的那几个人,还真是奉了巡抚大人的令前去煽动百姓闹事的!一开始还不肯招,二皇子真是好手段,上了几道刑,恩威并施一番,就老老实实地招了。” 东溟子煜道:“只是煽动百姓,又不是死罪,不会用自己和家人的命死磕的。” 赵推官在官场也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亲眼见识这么残烈的官员斗争。 他虽然也不是清白人儿,但对巡抚大人不管灾民死活,却在背后使这么恶毒的手段的行为,感到很不齿。 他略一沉吟,蹙眉道:“您说,巡抚大人这是图什么啊?顺王已经注定败了,他竟然还听他摆布。” 东溟子煜整理着袖子上的褶皱,道:“那咱们去探探监吧,你可以亲口问问他。” 赵推官干笑道:“您这是去落井下石了?” 东溟子煜正色道:“不,本官是去幸灾乐祸。” 赵推官:“……” 没想到啊,你是这样的知府大人! 东溟子煜带着姜同知、通判、赵推官等人到了监牢里,去看关在里面的巡抚大人。 巡抚昨晚失眠了,眼圈儿黑黑的,眼袋也下来了,头发乱糟糟的,官服被扒下去了,只穿着白色里衣,上头倒是没血迹,应该没受刑。 东溟子煜淡淡地打招呼道:“巡抚大人,可还安好啊?这牢房住着可还舒适?” 巡抚大人坐靠在石墙上,抬起眼皮看了他们一眼,生无可恋地道:“别叫我巡抚大人了!” 东溟子煜笑道:“那不成,您虽然住在这里,但官职和功名朝廷还未剥夺呢,暂时还是得称呼您巡抚大人。” 巡抚大人没,面色阴沉,“你们来做什么?看我的笑话?” 东溟子煜凝眉道:“巡抚大人错了,下官是不相信您高风亮节,做出那种事情来的。只要您说您是冤枉的,下官们必定全力以赴,为大人洗清冤屈和污名!” 这话说出来,在场的人谁都不信。大家都是混官场的,最拿手儿的技能就是睁眼说瞎话,将不堪的事实用华丽又冠冕堂皇的辞藻描述出来。 巡抚大人面色阴晴几变,心中暗骂东溟子煜。人证物证俱在,他也在供词上签字画了押,他怎么说自己是冤枉的?再说了,他确实不是冤枉的。 东溟子煜淡淡地问道:“巡抚大人,您是不是冤枉的?” 第二卷496章后遗症 昔日高高在上的巡抚大人脸色铁青,颓然无力,气的手抖,说不出话来。 东溟子煜不得到答案,誓不罢休的样子,继续问道:“巡抚大人,您是不是冤枉的?” 巡抚大人心里仿佛憋着一团火,只觉得五脏六腑被灼烧的生疼,他目光阴鸷,森森地盯着东溟子煜,道:“你不要高兴的太早了,你坑我那二十万两银子的事儿,我已经都举报上去了。” 东溟子煜冷笑一声道:“你知道这些粮食的预付款是哪来的吗?” 虽然官府让灾民们借粮食,用种药材、粮食、银钱等方式慢慢还。但是人家粮商不可能白白的就将这些粮食送过来,一部分预付金是必须要的。 那晚,东溟子煜和容川一商量,就将那二十万两银子充入滇州府的府库,用来付一部分粮款。 巡抚大人面如土色,急道:“那银子充当粮款了,那我的亏空怎么办?” 东溟子煜淡淡地道:“当然用抄家的财产补了,不然你以为你背后那人会为你填上吗?” “噗!”巡抚大人一口老血吐了出来,白眼儿一翻,晕了过去。 众人心下更佩服东溟子煜了,竟然将巡抚大人气得吐血昏迷了,这也太厉害了,惹不起,惹不起。 赵推官回家以后再三叮嘱媳妇:“你一定要跟知府夫人搞好关系,对知府夫人一定要恭顺。” 又揪过两个嫡子来教导:“在知府大人家里上课,一定要听话,跟五郎他们真心交朋友,不能搞些虚头巴脑儿的。” 两个孩子都乖乖应了,“知道了,父亲。” 赵推官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喝起了小酒儿。自己算是和知府大人上了同一艘船了,前途是好是赖,也得硬着头皮走下去。 差不多的情景在其他官员家中上演,中心意思就是跟上官若离搞好关系,跟二郎、四郎、五郎、六郎搞好关系! 有粮食度过饥荒的灾民们都十分高兴,热烈欢迎石牛县派来指导他们种草药、采摘药才的人。他们看到了美好的未来,像石牛县百姓一样的好日子就在前面等着他们! 对东溟子煜那是感恩戴德,嘴里念着知府大人的好,心里记着知府大人的功德。有的甚至给东溟子煜立了个长生牌位,想起来就拜拜。 更因为东溟子煜长得太好,颇得女子们的好感,从懵懂知事的少女到六、七十岁的老阿奶都得他英俊伟岸,宛如天人下凡,疯狂地仰慕他,想要嫁给他,哪怕是做妾也好! 那些女子见不到东溟子煜,就拦住了上官若离。 百夷之地的女子们十分勇敢地表达自己的感情:“知府夫人,您就收下我,让我做知府大人的小妾吧!” “知府夫人,我也要做知府大人的姨娘,我一定会好好服侍您和大人的。” “您要是不答应,我就长跪不起了!” 那些女子就当街跪在了上官若离面前,非要给东溟子煜做妾,引来很多围观百姓指指点点。 第二卷497章桃花太多 那些指指点点的百姓们,不是说那几个哭着喊着给东溟子煜做妾的不要脸,而是劝说上官若离! “知府夫人呐,你就同意了吧,她们都是真心的!” “知府夫人,我们夷人可与汉人不同,汉人添小妾必须要嫡妻同意,我们夷人只要两情相悦,便可在一起。” “夫人,在咱们百夷,有的寨子姐妹几个嫁同一个男人都很正常。你们汉人也普遍三妻四妾,让她们去伺候您和知府大人还有老太爷、老夫人,您还轻松了呢!” 上官若离看出,这些百姓没有恶意,他们是真这么想的,是真觉得这是件美事。 不着痕迹地将心头的郁气压了下去,笑道:“我家有家规,男人不能纳妾。谁要是犯了家规,就会被逐出家门!” 这个时代的人注重家族,被逐出家门是最严重的惩罚了。 于是,她们又去纠缠东老头儿和钱老太,让他们改家规。 东老头儿一出门儿就被一群大姑娘围起来,弄个大红脸,忙跑了回来,不敢出门儿了。 钱老太也是,被一群大姑娘小美人儿扯住袖子,非要让她改家规,她直接一笑,道:“这是我公公婆婆定下的,你们去那边求他们吧。” 众美女:“……” 这也太狠了吧? 但她们并不死心,动不动来府衙门口唱情歌,弄得下官和衙役们都心痒痒地慌,都没心思办公了,天天讨论哪个妹子漂亮,哪个妹子歌喉亮。 上官若离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忍不住跟东溟子煜说酸话儿,“你说说你,怎么这般招蜂引蝶呢?!衙门口都成赛歌儿场了。” 东溟子煜笑道:“你嫉妒了?” 上官若离似笑非笑地横了他一眼,“我嫉妒你?我要是愿意,能招更多的小伙子来这里唱情歌儿,你要是不信,咱就试试?” 东溟子煜可不敢试,立刻狗腿儿地上前,抱住媳妇表忠心:“可别,都是我太有魅力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不过,我心里眼里只有离儿一人,永生永世都不会改变!” 上官若离冷笑了一声,道:“你倒是说说,事情怎么解决?” 东溟子煜无奈地道:“我有什么办法?腿长在人家的身上,嘴长在人家的头上,我总不能下令不让人家来知府衙门门口,不许在这里唱歌?” 上官若离挑眉:“不行吗?” 东溟子煜道:“行是行,但并非良策。” 上官若离问道:“你的良策,难道是让她们在衙门口唱歌儿唱到累?!” “我觉得娘的办法挺好,”门开了一条缝,五郎的小脑袋从门缝里探进来,后面还有凌月、二郎、四郎和六郎。 东溟子煜蹙眉问道:“你娘的什么办法好?” 五郎走进来,道:“爹,你怎么骂人?” 东溟子煜:“……” 上官若离一时没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其余几个孩子也跟着笑了起来,一时屋里的气氛倒是轻松活跃起来。 二郎苦恼地道:“四叔,您快想个办法吧,已经有姑娘来赌我们了!说不能给四叔做妾了,将就一下,嫁给我们也行,还能天天见到您,是一样一样的!” 上官若离一头黑线。 第二卷498章想法子 这事儿影响到孩子们,就有些严重了。 五郎道:“我觉得娘的法子不错,找些小伙子来,跟那些女人对歌儿,说不定就有看对眼的,成了一对儿!那样不就解了爹爹的压力了吗?” 东溟子煜:“……” 上官若离失笑,撸了儿子的脑袋一把,笑道:“你这是想做媒婆呢。”五郎羞赧地道:“我只是为父分忧。” 二郎发愁地叹息道:“这魅力太大也很令人烦恼啊!” 四郎板着脸郑重地道:“我将来能有四叔一半有魅力就行了,不用发愁找媳妇了。” 二郎笑道:“有一半的美女对你唱情歌,缠着你,也够你受的!” “臭小子!还打趣起四叔来了!”东溟子煜脸色一肃,几个孩子吓了一跳。 东溟子煜平时总是冷着一张脸,不苟言笑,以前孩子们都怕他,但摸准了他的脾气后,孩子们的胆子越来越大了。 现在他一发威,孩子们立刻就肝儿颤了。 “那四叔、四婶你们继续聊!我们回去继续想办法!”兄弟几个小心往后退去,眼愁着退到了门口,转身一步便出去了,只听东溟子煜幽幽地道:“你们先别走,今天还没考校你们的功课呢。” 几个小子立刻苦了脸,互相对了个生无可恋的眼神儿,跟泄了气儿的皮球一般,磨磨蹭蹭地回来了。 五郎求救地看向上官若离,倒不是觉得他娘能救他,而是小人儿也要脸面,觉得当着她的面被考的外焦里嫩很没面子。 上官若离从来不干涉东溟子煜教育孩子,也给几个子侄留了脸面,识趣地带着凌月走了。 草儿啃着一个桃子过来,行礼道:“娘子,老太太有请。” 上官若离听到外面传来女子的唱歌声,脸色一沉,知道钱老太找他什么事了。 果然,钱老太发愁地道:“五郎他娘,你说这事闹的,怎么办呀?得想个法子,把那些女人赶走,这天天的,吵死了。” 上官若离笑道:“您怎么不觉得您的老儿子这般有魅力,感到很光荣呢。” 钱老太道:“光荣啥啊,招风!这些女人也不能要啊,见到好看的男人就狗皮膏药一样黏着不放。以后遇到比四儿好看的,比他官做的好、做的大的,她们不一样贴上去?” 上官若离:“……” 这老太太倒是人间清醒,不过,这话听着不对劲儿呢,合着遇到好女人就能要了是吧? 外面传来一声高亢的女子歌声,钱老太的眉头都蹙了起来,“五郎他娘,你聪明,有法子不?” 上官若离笑道:“倒是有一个法子。” 钱老太眼睛一亮,问道:“你快说说,啥法子?” 凌月也很好奇,“娘,您有什么法子啊?这些女人又不能暴力驱赶,劝又劝不走。” 上官若离高深莫测地一笑,道:“就是找些小伙子跟他们对歌儿啊。” 凌月瞪大眼睛,“您不是说这是媒婆行为吗?” 钱老太想了一下,道:“这有点儿不像话吧?四儿同意了?” 第二卷499章解决 若是单纯地找小伙子很那些女子对歌儿,那真是有些不像话了。 但是,上官若离的法子不是这么简单直接,她是组织赛歌儿会,促进民族大团结,就在衙门口的广场上,谁胜了,还有奖品。 不是唱吗?那就正儿八经地唱,唱出彩儿来。 东溟子煜觉得可行,跟人商量了一下具体的方案,就贴出告示开始执行了。 在广场上搭了高台,圈定了位置,想唱歌就上高台唱,不能堵在衙门口唱。 找了几个大寨子里有威望的人做评委,衙门里包吃住。 一听比赛还有奖品,各个寨子里觉得自己嗓门儿亮唱歌好的男女老少都来了。 而且,各个寨子很团结,一个人干不过别人的时候,整个寨子都上,那嗓门儿,那些想唱歌给东溟子煜听的女子们那点嗓门儿,直接淹没在歌声的海洋里。 各个民族虽然不一样,但歌声是相通的,都是靠歌声来表达情意。不出三天就成了好几对儿,其中就有那些堵在衙门口唱歌的女子。 钱老太一副果然不出所料的表情,“你们看看,我早说了吧,这些女子不靠谱,前头还非我四儿不嫁,扭头就嫁给别人了。” 上官若离笑道:“你家四儿不给人家机会,还不兴人家遇到更合适的嫁了?” 钱老太也笑了,“咱就说这个事儿,这风俗习惯不同,脑子里的规矩不同,过不一块儿去的。” 东老头儿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他们这不黏糊的爽快性子倒是挺好。不然,真有几个因为四儿终身不嫁的,咱也怪愧疚的。” 东有田也笑道:“爹说的是,若是换成咱们那边的人,还真有可能。” 上官若离无语,那边的姑娘也不会这般大胆直接地表达感情呀。大多数是暗恋,爱在心头口难开的那种。最大胆的,也就是送和荷包帕子、写封情书啥的。 几个郎偷笑,彼此挤眉弄眼,觉得他爷爷是在低调的骄傲显摆。 东溟子煜也笑了,“不同民族的男女青年结成伴侣,这是好事。各个寨子通婚了,争斗矛盾也少了,有利于共同富裕。” 上官若离道:“我会以咱们一家的名誉送上一份薄礼,表示庆贺。” 一块红绸子,两盒自家铺子里的点心,不算贵重,但也表达了祝福,架不住人数多啊。知府一家的礼物,对于百姓来讲,也是一种荣耀了。 慢慢的,也没女子来对东溟子煜唱情歌了,因为一开嗓子,就有无数人出来跟她们赛歌儿。 就此,麻烦解除,但每年一次赛歌会的传统习惯维持了下来。 九月,救灾粮食下来了,但数量少了一半。 东溟子煜的脸立刻沉了下来,“这是谁吃了雄心豹子胆,容川在这儿还敢贪没救灾粮食?” 上面往下拨钱粮,要经过层层官员的盘剥,这是惯例。但二皇子在这儿,还贪得这样狠,这事儿就是挑衅了。 容川一看,也冷了脸,“岂有此理,这才到州府呢,下边还有县!粮食到百姓手上还有多少?” 第二卷500章去查真相 自古以来,救灾物资是官员们捞油水的好时机,过了手都多少要沾层油。 那有良心的,少沾一点儿。遇上那贪官,贪一半的都有,还要以次充好,掺假吃回扣。 水至清则无鱼,一般上位者只要不过分,允许底下官员贪一些。没油水,谁跟你混呢? 但要是伤筋动骨了,影响统治和安定了,那就一并清算了,吃了都得吐出来,还得治罪。 所以,贪官也是皇上的小金库儿。 东溟子煜作为滇州府的最高长官,当然知道,问题没出在滇州的官员这边。 上面的人出现问题,就不属于他管了。 容川也觉得,他好歹是个皇子,那些官员不应该这般不放在眼里。 这么一查,却原来是运粮船在江南道的水路上遇到了水匪,将船凿沉了。但是,江南道的官员正在想办法筹措粮食,补上这个缺口。 “不会黄了咱们的粮食就好。”上官若离放了心,其他的事不归他们管。 她做了一桌子菜,庆祝一切阴霾终于散去,总算可以松一口气了。 吃过饭,容川也参与了例行饭后会议,喝了一口上官若离自己做的酸奶,舔去沾在唇角的酸奶,道:“救济粮遭抢的事到底是真的水匪作乱,还是另有内情还不好说,我想亲自去查一查。” 凌月听了,眸中就有了离情别绪,紧张地绞绞着手里的帕子,满满的都是不舍。 这次分别不知何日再见? 容川一路上会不会出危险,那是不是一个陷阱,等着容川去跳?容川回京以后,皇上和皇后娘娘如何看待他们的婚事?会不会不同意?会不会觉得她很不矜持? 东溟子煜却觉得极好,这小子终于走了。若是皇上和皇后不同意他们的婚事,希望他们能管好容川,别来骚扰他的女儿了。 东有田道:“正好我的货也办得差不多了,就跟着容川他们一起回去?” 他这话是对着东老头和钱老太说的,毕竟他是老大,承欢在父母膝下才是正常。 钱老太大手一挥道:“走吧,走吧,京城那边还有很多事,等着你呢,家里没人不行。” 东有田哭笑不得地道:“您就这么愿意让我赶紧走?一点都不想念你的大儿。” 钱老太笑道:“你说说你都当爷爷的人了还学着孩子撒娇呢。” 这话把东有田闹了个大红脸,尴尬地说道:“我这不是舍不得爹娘吗?” 其他几个孩子也都起哄,跟着挤眉弄眼地笑。 钱老太道:“大郎他娘还怀着身子呢,你总是不回去,平白让他惦记着。养不好胎,可不行,你赶紧回,我们两个老的在这儿好着呢,用不着你。” 容川给了凌月一个‘你放心,眼神就道:“那正好我就混在大伯的行商队伍里,悄悄的去江南看看。” 东溟子煜道:“你可得小心些,我怀疑这件事并不是表面上这么单纯。” 凌月着急地道:“若是对方想用这个方法是引容川过去,那个怎么办?” 第二卷501章都老实点 这次送粮食来的江南粮商,也没空手回去,采购了当地的不少药材、玉器、土特产,还有南蛮国的宝石、玉石、红木等。 有东溟子煜和容川镇着,那些本地和南蛮国的商人没有敢哄抬物价的。 来的时候有二皇子的队伍暗中保驾护航,回去的时候也是如此,真是太好了! 二郎也想去江南看看,道:“四叔,我送二皇子和我爹回去。” 五郎拉住了上官若离的衣袖,用黑白分明的眸子祈求地看着它:“娘……” 上官若离无奈道:“叫娘也不管用,你爹是不会同意的。” “爹……”五郎也顾不得畏惧东溟子煜的威严了,觉得自己长大了的五郎难得开启了撒娇模式。 东溟子煜也没给孩子冷脸,唇角带着淡淡的笑意,说出最无情的话:“你才多大?武功也不行,不能单独离开父母去那么选的地方。” 五郎大眼睛里含了一泡泪,拿起上官若离的袖子擦了一把眼睛。 上官若离搂住五郎,笑道:“好了好了,等你大一些,就让你自己跟哥哥们出门。” 东溟子煜可不是心软的人,道:“怎么也得考下秀才,才能出去游历,无论如何功课是不能落下的,不能因为外界的事情而耽误功课。二郎也不能去,得准备靠武秀才呢!” “啊!”二郎惨叫一声,瞪了五郎一眼,“都怪你!” 五郎也傻眼了,没想到自己这一闹,连二郎都去不了了。就求救地看向容川,他想要做自己姐夫,对他这个小舅子就应该讨好着点儿。 容川轻咳一声,道:“听叔儿的。” 他也不敢违背东溟子煜的意思,小舅子得讨好,但未来老丈人更不能得罪啊。 再说了,容川此去危险,也不敢带着五郎,万一有个闪失自己付不起这个责任。 当然了,东溟子煜将五郎托付给自己,就另当别论了。 二郎对这他爹挤挤眉弄眼,“爹,你需要我送不?” “滚!”东有田踹了他的屁股一脚,“好好听你四叔的话,替爹在你爷奶面前尽孝。” 二郎捂着屁股,苦着脸道:“好吧。” 讲真他有些想娘和七郎了,听说娘又有了,若是个小五丫就好了,他一定疼到骨子里去。 东溟子煜道:“行了,明年年底你们回去,转过年来参加童生试的参加童生试,考秀才的考秀才。行了,都散了吧,容川跟我去书房。” 上官若离哄了五郎几句,大家都不去,五郎也就没啥可闹的了,叫上四郎去做功课了。 东溟子煜很晚才回来,上官若离已经睡着了。 他在媳妇脸上亲了一口,向她诉苦道:“孩子们必须得严一些,这些小子又一肚子弯弯绕,总想出去闯一番天地,若是不管,还不反了天去?” 上官若离觉得他这话有理,道:“容川很你玩儿心眼儿了?想尽快把你闺女糊弄到他碗里去?” 东溟子煜苦笑道:“你怎么知道的?这小子想让皇上直接赐婚,被我奚落一顿。 第二卷502章 容川回京 东溟子煜对女儿还是很疼爱的,上一辈子没想着用女儿联姻,这辈子也没想着用女儿攀附权贵。 所以,他对容川还得进一步考查。容川是个好孩子,作出的保证也很合他和上官若离的心意。 但是,容川是皇子,他的婚姻,他的女人,都不是他自己能决定的。 可不是所有的皇上和皇后都与他和上官若离一般,不过分干涉儿女们的婚事。 容川感受到东溟子煜对他的态度,就着急赶紧将他和凌月的婚事定下。 上官若离问道:“容川难不成想强抢民女?” 东溟子煜都被她给逗乐了,“他一个皇子,用得着强抢民女吗?他想将我尽快调回京城,这不就方便他经常见到凌月了吗?” 上官若离道:“我也希望快点儿回京,听说都有女子为你得相思病了,这不是造孽吗?” 东溟子煜揉搓着媳妇,笑道:“我就爱看你这小醋坛子的刁蛮模样!五郎和凌也不小了,不如咱们再生个孩子?” 上官若离被他给气笑了,“我跟你谈你的烂桃花,你跟我谈再生个孩子。不会是想趁着我大着肚子不方便,尝一尝别的女人的滋味儿吧?” 知府大人很能领会领导的意思,立刻赌咒发誓:“我哪里敢啊?!我心里自始至终只有离儿一个,你一颦一笑都将我的魂儿勾走了,将我的心填得满满的,哪里还容得下别的女人?!” 上官若离很满意,唇角弯了起来。 东溟子煜知道媳妇心情好,就凑上来要亲。 上官若离一把推开他,道:“一身的汗臭儿味,回来都没洗洗,就往人家身上蹭!” “媳妇的意思是说,洗过就可以了?” 他故意拖长了调子,媚眼如丝,勾魂摄魄。 “你快打住,老夫的这一颗少女心啊。”上官若离夸张地捂住心脏,一副‘怕了你,服了你’的样子。 “哈哈!”东溟子煜畅快大笑,将她摁倒在身下,“先尝尝老夫的男人味儿。” 于是,先来了一个回合,然后一起去洗了个鸳鸯浴。夫妻恩爱,你侬我侬自不必提。 翌日,容川、东有田就带着江南的商人出发了。 二郎想送送亲爹,五郎和四郎想跟着出去走走。 六郎也想去,但他太小了,不能带。被亲哥和堂哥们血脉压制住,哭闹着被他娘抱走了 东溟子煜同意了,决定亲自去送。 他换了便装,带着二郎、五郎、四郎、栓柱和他的兵们一起送容川他们出滇州。至少在自己的地界儿上,要保证容川不出事。 但是,有些人就是想容川在滇州出事。皇上的敌人,东溟子煜的敌人,容乾的敌人,容川自己的敌人。 东溟子煜六元及第在京城风头无两,在治理石牛县和这次救灾中表现出的治国之能非常人能比,将来必是容川和容乾的巨大助力。 若是容川死在滇州,对各方都是个打击。 于是,在他们的队伍穿过一片茂密的阔叶山林时,就遇到了刺客。 第二卷503章是刺客吗 昨夜下了一场大雨,树叶上挂满了沉甸甸的水滴,在夕阳的余晖下闪着微光。 一阵冷风吹过,水珠哗啦啦的落下来,如下雨一般“窸窸窣窣、哗啦啦”一阵作响。 突然,“咻!咻……”一连串的利器破空之声之后,有闪着寒光的利箭穿过昏暗的林间,如闪电般袭向容川。 因为有风吹动树叶和水滴落下的哗哗声,干扰了众人的听觉,等容川和他的侍卫们反应过来时,再用抽剑抵挡就迟了! 所以,刺客觉得这次,容川爱死无疑。 可是,容川根本不用抽剑抵挡。 因为,容川的衣裳里穿得是东溟子煜给他的金丝软甲。这身软甲轻薄如真丝,是他和上官若离在修真时空游历的时候得的宝贝。 这软甲将人从头到脚保护的极好,就如一件贴身潜水衣一般。别说这个时代的铁器,就是修真界的很多法宝都无法刺穿这软甲。 要不是容川有可能是他的女婿,怕凌月伤心,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可舍不得将这宝贝送给容川。 现在,遇到危险,容川只需要赶紧低下头护住脸和手就行了。 其余侍卫象打开一个大折扇一般‘刷’地将折叠盾牌打开,护住几个商人、五郎几个孩子和牲口。 刺客的目标是容川和东溟子煜,所以他们有时间将其他人和牲口保护起来。 没错,就是牲口也被盾牌保护了起来,这么多货物,可是需要牲口来拉的。 容川一声令下,暗处的暗卫就出现了,将那些刺客包围,进行了厮杀。 东溟子煜早已经分析了这一路上的地形,列出了最可能设计埋伏的地方,来了个反埋伏。 刺客双眸怒瞪,他们万万没想到,这么周密的布置竟然失败了,还遭到反伏击。 话说,那呼啦一下打开的铁扇子一样的东西是什么? 话说,为什么这么多箭明明射中了容川,他不但没被射成刺猬,还一点事儿都没有? 话说,为什么东有福一个文官,比武将还能打?一剑横扫一大片,还丝毫不受伤? 话说,他们怎么有些头晕? 他们永远也不会明白了,葬身在这茫茫十万大山里。 二郎、四郎和五郎这次都没有出手的机会,刺客就被暗卫们解决掉的了。 五郎问道:“爹,为什么不留个活口审问审问?” 东溟子煜道:“这么老远的来这里刺杀,你会用自己的人吗?既便是自己的手下,也只是底层拼命的,不知道真正的主子是谁。” 容川暗暗摸着光滑的金丝软甲,心里感到十分温暖,给未来小舅子解释道:“我们没必要因为这些喽啰在此耽误时间,赶路要紧。” 大家稍微收拾了一下,就继续赶路。 走了一天后,对面走开来一条队伍。山路狭窄,两只条队伍只能参见而过。 这个时候防护空门大开,若对方是刺客,是个下手的绝佳机会。 东溟子煜骑在马上,问几个孩子道:“你们说,对面走来的,是刺客吗?” 第二卷504章觉得是刺客 对面来的队伍看起来就是普通的商队,牲口用的不是高头大马,而是普通商队常用的骡子和驴子,上面驮着货物。 人们穿得也是一般行商的打扮,甚至连气质都没什么不妥的地方。 二郎眯了眯眼睛,道:“我觉得是刺客。” 四郎也道:“我也觉得是刺客。” 五郎有些懵,“我看不出来,看起来不像刺客,但你们说是刺客,我又觉得处处可疑。” 容川微微一笑,道:“我也觉得是刺客。” 说着,抬起手,对着已经走到对面的一个刺客扣动了袖弩的扳机。 对面的人一惊,当机立断想要飞身下马,只可惜,晚了一步。 “噗!”弩箭没入对方的喉咙,那人闷哼一声,从驴子背上滚落下去。 “你们干什么!!好好的怎么杀人?” “还有没有王法了!” “不让百姓活了吗?官兵杀人了!当官的杀人了!” 五郎眼睛一亮,道:“我们都穿着便衣,他们却说是当官的杀人,这些人有问题!” 那些人大惊,见被识破,也不装了,纷纷拿出兵器,跃下牲口背,就杀了过来。 可是,从树林里如疾风骤雨般射过来一阵箭雨,目标这次是那些刺客。 “啊!啊……”一时刺客的惨叫声四起,眨眼间有数名刺客中箭倒地。 那些刺客一看这情况,转头就想跑,可是已经晚了,从树林里冲出大批护卫,与东溟子煜他们一起将刺客围在中心,进行合围绞杀。 山林间刀光剑影,惨叫连连,血光横飞。 东溟子煜一边杀敌,一边护住孩子们,还创造机会,让他们冲上去对敌。 二郎从马背上翻身而下,一连杀了三个敌人,笑道:“四叔,您这样,让我想到了母猫训练自己的崽儿狩猎。” 五郎杀了一个人,面色变得刷白,不过两眼兴奋地发光,“我爹不是母猫,我们也不是猫崽儿,我们是老虎!” 四郎的武功是最低的,被刺客踹了一脚,疼得直冒冷汗,但他依旧挥着剑拼命厮杀。 二郎冲过来,为他解围,“四郎,没事吧?” 四郎咬牙道:“我没事!杀了这些兔崽子!” 五郎看他疼得面色惨白,将冲他过去的刺客解决掉,打趣他道:“天天板着脸的之乎者也,我也以为你忘记怎么骂人了呢。” 容川笑道:“这样才有烟火气儿,可别成了老学究,那样会娶不到媳妇的。” 四郎应付的有些吃力,道:“我告诉四丫姐,你说我娶不到老婆。” 容川:“告状精。” “桀!”一声尖锐的呼哨声在山林中响起。 东溟子煜高声提醒道:“小心,他们在呼叫同伴,请求支援!” 容川道:“他们在别处还有埋伏,现在叫人呢!” 各位亲爱的小可爱,请支持一下我的新书哦 第二卷505章战 果然,一道道身影从丛林里跃出来,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朝着众人杀了过来。 东溟子煜将攻击为主变成保护孩子为主,剑气却势如破竹,剑起剑落间,鲜血飞溅开来,染红了大地,近前的刺客纷纷惨叫着倒地。 容川也在护卫的保护下,如同杀神附体般,迅猛而凶残地冲到了前面。 刺客们一脸不可置信,没想到这伙人的战斗力这般凶猛。 东溟子煜利眸一扫,就锁定了这些刺客的头目。剑光一闪,剑芒直指他的胸膛。 刺客头目大骇,侧身闪避,动作却慢了一步,被刺中胸前,喷起一片血花。 “啊!”刺客头目惊恐地尖叫出声,疾步后退。 他的小弟飞扑过来,不惜性命拼死拦截东溟子煜的凶猛攻击,给头目争取逃走的机会。 刺客已经露出了败相,大势已去,多留无益,吹响撤退的口哨声,互相掩护着往山林里撤退,对着东溟子煜射箭阻拦他们追赶。 箭雨带着凌厉的风声朝东溟子煜和容川他们袭来,护卫们不断挥舞着手中的兵器格挡。 这场厮杀十分激烈,场面十分骇人,眼瞧着护卫们一个个倒下,大家都杀得十分费力,浑身是血。 但是,这种状况跟石牛县保护战相比,还远远不够。所以,二郎、五郎他们谁也没有怕,累的气喘吁吁,但谁也没有往后退。 刺客头目成功退入山林,唇角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转身就跑。谁知,一支利箭如闪电般穿过树林,径直朝他的后心袭来。 “不好!”他心中叫一声,人往前一扑想躲过去,但是已经晚了。只听“噗”的一声闷响,利箭刺中后心,一股锥心的疼痛让他的瞳孔骤然收缩。 “别让他死了!”东溟子煜冰冷的声音似近似远。 刺客头目松了一口气,放心地晕了过去,死不了就好。 可惜,他高兴得太早了,有时候,生不如死会更痛苦。 他是被痛醒的,一睁开眼,就见几个小孩儿在围着他商量,怎么让他说实话。那个最小的,还时不时地用小匕首扎自己一下。 二郎道:“先割掉耳朵,再挖眼睛、割鼻子,再不招,就挖蛋蛋,军营里都这样干,没有不招的敌人。” 五郎不赞成地道:“你这法子太柔和了,我娘一般是先剁手跺脚,再砍胳膊砍腿儿,泡进酒缸里做成人彘。” 四郎擅长医术,拿着银针比划着,道:“还是用银针扎吧,也能疼死人。” 五郎突然想起一个问题,“你们是如何知道这些人是刺客的?我怎么没看出来?毕竟哪里都像是一队商人。” 二郎笑道:“想知道?” 插播一句题外话:请各位小可爱们支持一下我的新书:冲喜后:世子追妻火葬场了。谢谢啦!了解我的小可爱们一定知道,这是我第一次在作品里推广作品,多谢各位支持!多谢多谢! 第二卷506章线 荒无人迹的山道旁,东溟子煜脱下一身血衣,光裸着上身立在一块岩石边上。他紧实有型的肌肉上有几道不深的伤口,都是为了保护几个孩子,不小心伤到的。 五郎眼睛里含着泪,小心地把金疮药涂抹在伤口上,“爹,痛不痛?” 东溟子煜幽深如潭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慈爱,微笑道:“这点儿伤不痛,只渗出点儿血珠而已。 五郎吸吸鼻子,“爹,是孩儿太任性了,这才连累您受伤。” 四郎给他递绷带,也道:“四叔,我也太任性了,武功不好,力气不大,不应该出来冒险。” 二郎道:“你们现在知道外面凶险了吧?在没练好武功之前,不能单独行动,知道吧?” 四郎、五郎都点点头,他们也没想到路上竟然凶险至此! 东溟子煜笑道:“有我在,才会带你们出来。你们以后想出门儿,得先告诉我,听我的话便是。” 几个孩子都乖乖应了,那态度,别提多乖巧了。 那刺客头子也没撑多久,死了,他临死也有些不可置信自己就这么死了,好好地出来执行个任务,结果回不去了,把命搭在这里了。 东溟子煜道:“大家小心些,对方还不知道他们的头儿已经招供了,一定会继续伏击我们。” 果然,他们出了这座大山,就遇到了一波刺客,不过他们有准备,并没有伤亡。 容川的脸色很难看,“原来,有这么多人想让我死啊。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这般有价值!” 二郎安慰道:“二殿下,您也别伤心,这说明您的实力不容小觑啊,您很强大,才让对方忌惮如此。” “我没事。”容川并不悲伤,心中却有一种孤寂的悲凉。 东溟子煜淡淡地道:“这算什么?才开始而已,未来的日子,比这凶险残酷的战争都很寻常。” 容川微微颔首,道:“我知道了四叔。” 莫名地,他想起了凌月,他迫切想念她,即便是只看着她的笑,他心里也踏实。 他推测,父皇应该不会反对他和凌月的婚事,不然不会允许他来边关,不会听之任之地允许他与东家来往密切。 不过,皇后娘娘不会痛快地允许他与东家结亲的,即便是东家没什么权势,他也不会是同意。 东溟子煜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小伙子,慢慢来吧!” 二郎从火堆里扒拉出烤熟的野鸭蛋,“快吃些东西吧,好有力气应对接下来的埋伏。” 五郎拿着木棍儿敲打着裹在野鸭蛋外干透的黄泥,“我们很厉害的,才不怕埋伏!” 东溟子煜轻笑一声,道:“你的口气和你的本事不般配。永远不要说大话,不然解决不了的时候,会很尴尬。” 四郎担忧地道:“出了滇州,咱们就回去了,二殿下再遇到危险该怎么办?” 第二卷507章巡抚死了 容川的身份注定以后明枪暗箭少不了,这种真刀真枪的刺杀是最简单的手段了,不足为惧。 东溟子煜无旨意不能出滇州府的地界儿,到了边界,就带着人回去了。人生的路终究是要一个人走下去的,靠山山倒,靠人人跑,自己才是最可靠的人。 没有东溟子煜他们做帮手,容川怕给大队伍带来凶险,就带着人脱离了队伍,将刺客都引开。因为人少了,应对起大批刺客来就吃力了不少。结果,押解的巡抚大人中箭死了。 东溟子煜还没回到滇州府,就收到了东有田用飞鸽传书送回的消息。 四郎推测道:“这是杀人灭口吧?” 东溟子煜给了他一个赞许的眼神,道:“多半是的。” 二郎麻利地收着帐篷,笑道:“咱们兄弟几个,目前看来,只有四郎是个做官的料,脑袋瓜儿很活泛。” 东溟子煜将一筐东西捆到马背上,“你们多读兵书,多动脑子,也能推测出来的。” 五郎帮着将锅灶收起来,放到筐里,“我们一起念书的,但四郎哥就是脑袋瓜比我们好使。” 四郎也帮着收拾,小脸儿有些发红,羞赧地道:“不是我脑袋瓜好使,是我遇到事情习惯性地多想。” 东溟子煜将绳子打了个结,道:“遇事多动脑子是对的,但不能过了,那就是多疑了。” 四郎忙道:“知道了四叔。” 五郎笑道:“娘经常说,上位者都多疑,四郎哥,你以后要做上位者,就得多疑一点儿。” 二郎哈哈笑道:“五郎说得对。” 四郎脸红道:“你们就知道打趣我!二郎哥,你还是管好自己吧,我听爷奶说,正在给你物色媳妇人选呢,说不定啊,我们很快就会有二嫂喽!” 这次轮到二郎脸红了,上来就踹了四郎一脚,“臭小子,敢打趣我!我可不敢要这里的女人,动不动就唱歌儿,受不了!” 五郎哈哈笑道:“我听说,他们两口子吵架也是唱歌吵,你说有意思不?” 四郎也跟着笑,道:“听说啊,平时聊天也是唱歌聊天,打招呼也是唱歌。若是咱们有个那样的二嫂,就可以见识一下真假了。” 二郎冷哼一声,道:“你们想听唱歌吵架,不然娶两个貌美如花的媳妇回去,天天看她们在炕头上给你唱歌!” 五郎上了马背,道:“我想想那日子就头皮疼,我才不要,吵得慌。” 东溟子煜翻身上马,笑道:“放心,一定给你们娶个称心如意的媳妇,会唱歌会跳舞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自己喜欢。” 二郎和四郎都红了脸,抿唇上了马。 五郎没开窍儿呢,笑道:“谢谢爹,我一定娶个自己喜欢的媳妇,长得好看是次要的,一定要孝敬您和娘,还有爷奶!不然,我就不要!” “好!”东溟子煜轻轻一踢马腹,马儿缓缓朝前走去。 刚走上山路,就从山林深处传来女子的呼救声:“救命!救命!” 声音清脆婉转,仿佛黄鹂出谷,带着哭音儿,听起来很是楚楚可怜。 第二卷508章线 荒山野岭,美女哭声,这让人很容易联想到山中妖精。 五郎的神情警惕,“好渗人,这让我想起娘讲的西游记里的一个情节。” 四郎也有同感,道:“荒山野岭的,不是妖精,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二郎抽出腰间的长剑,道:“我去看看。” 东溟子煜点了好几个人跟着二郎,防止有人设好了圈套。 没一会儿,二郎就回来了,兴奋又好奇,说道:“果然是一个漂亮的女子,被拴在了一棵大树上。” 东溟子煜问几个小子,“你们决定,我们是不是要去救那女子?” 二郎首先表态道:“我不去,那女人绝对不是什么好鸟儿。” 五郎和四郎更不想去了,他们已经给了那女人定位为:坏女人! 于是,一行人急匆匆地催促牲口继续赶路。 树林里的人远远的看着他们走了,都又是失望,又是埋怨。外界盛传知府大人爱民如子,宅心仁厚,怎么见到弱小女子在荒郊野岭遇到麻烦,不来帮忙? 这次涝灾中,东有福表现出了手段老辣。皇上的赈灾粮食没有到位,他自己居然就解决了此事,而且一点民怨没生,还获得了百姓们的敬爱。 这个东有福可不简单,怪不得京城那边非得让他折在滇州呢。 京城, 顺王大发脾气,砸了一套上好的青花瓷茶具,将送信的人骂了个狗血淋头,恨不得杀了来人泄愤。 “废物!真是废物!这么多人,这么多银子,竟然连个土包子和半大小子都杀不了!这个东有福,还真是有些本事!” 那人战战兢兢地道:“我家大人没想到东大人会从江南调来粮食,觉得无论如何,这次东大人是翻不了身了。” 顺王冷笑一声,道:“本来觉得这次能将东有福踩泥地里,现在倒好,他倒是出够了风头,连皇上都在早朝上当众夸赞了他。” 皇上还问容乾:“你觉得是不是该将东有福调回京城?” 容乾眸光微微一闪,道:“东大人确实是治国大才,但他刚在滇州推行一系列的政策,儿臣觉得,应该再缓缓,等他任满以后,再调动也不迟。” 皇上点头,“确实如此,怎么也得看出些成效来,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反而不好。” 容乾宫颈地道:“多谢父皇!” 顺王看到容乾那得意的脸,禁不住在心里嗤笑一声:你倒是能以退为进! 一些官员出列,赞许了东有福的人品才干,皆是溢美之词。 皇上一系的官员皆轻轻窃笑,顺王气得七窍生烟,十分后悔没早早将东有福弄死,让他发展成长了起来! 不过,这才开始呢,他还有的是机会! 他是王爷,东有福是臣子,这就是他的优势! 第二卷509章嫌弃 在朝堂上的很多大臣眼里,东溟子煜就是个能力比较强的臣子而已。 但在顺王心里,就是奇耻大辱,东溟子煜娶得是自己的心爱的未婚妻,他堂堂王爷,成了满京城的笑料。东溟子煜是太子一派,是自己的敌人,不能为他所用,他只能想办法毁了他! 有许多官员小声耳语,顺王听不清他们说得什么,但总觉得他们是在讽刺笑话自己。 顺王越想越气,越想越他这心里如同火上浇油一般,散朝后,也没去衙门当差,直接回了顺王府。 林嘉慧倒是神情气爽,听说顺王回府,带着儿子就来了。 她不知朝堂上发生的事,温柔浅笑道:“王爷怎么回来的这般早?哥儿正好想父王了呢,吵着想见你,臣妾就带他来了。” 顺王冷声道:“滚。” 林嘉慧一愣,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震惊地问道:“王爷,您说什么?” 顺王深呼吸了一下,冷静下来,觉得不该在孩子面前失态,对着儿子招手道:“大郎,来,到父王这里来。” 大郎刚感受到了父王的不喜和愤怒,就有些胆怯,紧紧抓住林嘉慧的手,怯懦地不敢走出来。 林嘉慧心理着急,暗暗推了他一把,“快去,你父皇叫你呢。” 大郎害怕地想哭,抱住林嘉慧的大腿不放,胆怯地看着顺王,如同看一只吃人的怪兽。 顺王看她娘儿俩这胆怯的样子,再想想上官若离那意气风发斗志昂扬的样子,顿时觉得林嘉慧娘儿俩上不了台面了。 神色有些狂怒,“你们做出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给谁看呢?啊?” 大郎一下子就被吓哭了,紧紧抱着林嘉慧的腿,哇哇大哭。 林嘉慧的眼泪也‘刷’地落了下来,紧紧搂住孩子,“王爷,您这是怎么了?” 顺王不耐烦地摆摆手,“你们回去吧,让本王自己静一静。” 林嘉慧拿着帕子拭泪,“王爷,您这是嫌弃我们母子了吗?” “是!”顺王眸光厌恶地看着她,“是!” 林嘉慧也顾不得流泪装可怜了,不可思议地看着他,震惊地道:“王爷,您说什么?!” 顺王很清楚地道:“本王嫌弃你了,你明明不是柔弱的人,还在本王面前装什么装?天天哭丧个脸,动不动以泪洗面,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样子很丧气啊?好运气都被你给哭没了!晦气!” 说完,拂袖而去。 林嘉慧:“……” 她丧气了? 想当年,是谁说她柔弱无骨、楚楚可怜的? 上官若离,这一切都是上官若离造成的!自从她被找回来,事情就脱离了自己的掌控!她为什么没死在外面?! 林嘉慧恨得牙根儿痒痒,但上官若离远在几千里外的滇州,她的手也伸不到那里。 顺王的手倒是能伸到那里,但总是被东溟子煜给砍了,让他非常心疼。 他如一个赌输了的赌徒一般,十分不甘心,“不行,东有福必须死!本王不想看到他意气风发地回京。” 幕僚无奈地道:“王爷,咱们的势力越来越小,您就不要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浪费人力物力了,大局为重啊。” 他感觉到很心累,也搞不懂,顺王一把好好的牌是怎么打得稀烂的? 顺王一意孤行,“不,不,他不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第二卷510章求赐婚 顺王从来没觉得东溟子煜是个无关紧要的人,那是他的劲敌,是情敌,抢走他未婚妻的敌人! 按理说,顺王是王爷,想要收拾东溟子煜很容易。可是,没想到,东溟子煜一身傲骨,又攀上了皇上和容川,不买他的账。 把他弄到那百夷之地去做个小县令,本来想着他在那样恶劣的环境里,即便是不死在那里,这辈子也别想回京了。没想到,他竟然趟出一条路,不但将石牛县治理的很好,还在抵御外敌中立下奇功,直接升为知府。又在这次救灾中,办得十分漂亮,又得了圣上的赞誉! 顺王便猜出来了,那东有福回京之日不远了! 不,不能让他回京!绝对不能! 不管顺王怎么想,他的手一时半会儿也不敢再往滇州伸,怕被东溟子煜再次给砍了。 腊月底,容川顺利回京,还顺路剿灭了江南的水匪,不但找回了被抢走的赈灾粮食,还缴获了十条船的财物,都入了皇上的私库。 皇上龙心大悦,问道:“你立下如此大功,想要什么赏赐?” 他已经暗暗做好思想准备,容川肯定给自己要爵位,到时候,就封他一个王爷。 谁知,容川跪下了,磕头求道:“父皇,这是儿臣应该做的,儿臣本不敢奢望奖赏,但儿臣实在是有件大事,请父皇做主。” 皇上微微挑眉,“哦?什么大事?” 容川脸上一红,道:“婚姻大事。” 皇上眸中闪过一道精光,微微垂下眼睑,沉声问道:“你这是有意中人了?是东有福那闺女?” 容川点头,“父皇英明,一猜就中!当年凌月最先发现了奄奄一息的儿臣,儿臣觉得,她就是儿臣的福星。随着长大,儿臣就对她产生了儿女之情,希望娶她为妻!” 皇上冷眸微微一眯,问道:“这是东有福的意思?” 容川苦笑道:“东大人很是疼爱女儿,觉得儿臣并不是凌月的良配,皇家妇难做,他怕凌月受不了。” 皇上冷笑一声,“呵!他还嫌弃上皇家了?真是好大的脸!” 容川忙道:“并非嫌弃,是敬畏!” 皇上见自己儿子的心眼儿都偏了,道:“他女儿是个什么意思?你们私相授受了?” 容川心里咯噔一下,忙道:“没有,没有,凌月是个很有分寸的女子,怎么会与儿臣私相授受?当然,两小无猜的时候,不能算吧?婚姻大事,她都听父母和您的。东大人和东夫人说,也都听您和母后的。” 皇上呵呵一声,道:“他们这是不大满意你,又不好拒绝,就想让朕和皇后做这个恶人吧?” 容川磕头道:“请父皇为儿臣做主!儿臣心里只有凌月,不想娶除了她以外的女子!” 皇上的脸冷了下来,“如果朕不同意,给你和别的女子指婚呢?” 容川脸色一白,眸色冷凝,抿了抿唇,道:“那儿臣也没有办法,只能遵旨而行。” 遵旨,只是出于君臣的关系。至于父子关系…… 皇上沉了沉脸,道:“东家的小姐出身太低,配不上你,容朕与皇后商议一二。” 容川的心瞬间沉入谷底,皇后是不会让自己如意的! 第二卷511章反对婚事 容川的眸中一片悲凉和决绝,若是娶不到凌月,自己此生不会娶别的女子! 至于,皇后,这次他在路上遇到的刺客中,少不了皇后一派的手笔! 还真把他当软柿子,不断往死里捏了? 既然不拿别人的儿子当儿子,那他就报复到她儿子身上!这么多次暗杀都没杀死他,也该他打回去一次了! 果然,皇后听皇上一说容川的婚事,就柔声反对道:“东家那种寒门小户出来的女儿,怎么配得上咱们容川这样高贵的身份?” 皇上听到了自己爱听的,道:“确实如此。” 皇后一副为儿子操碎了心的样子,道:“容川不小了,该成婚了,臣妾在朝中贵女中,先给他物色几个人选,命画师画下画像,先让他选选?” 皇上微微颔首,道:“也好。” 皇后笑道:“年轻人好颜色,容川就是见得少。那小门小户里,没什么男女大防,女儿家经常与外男厮混在一起,容川经常见面,可不就动心了?等见到那真正天姿国色的贵女,他立刻就转性儿了。” 皇上笑道:“也是,那此事就有劳皇后了。” 皇后眸底闪过一抹精光,笑道:“这是臣妾份内之事,这些孩子都是咱们的孩子,为父母的,可不就为子女操心吗?” 皇上眸底闪过一抹嘲讽,他倒是看看皇后给容川选什么样的女子,反正最后都得他来拍板儿,先让她提出几个人选看看。 年底的时候,皇后就收到了京中适龄贵女们的画像,吩咐身边的嬷嬷道:“去请二公子过来。” 嬷嬷笑道:“是!” 嬷嬷刚退出大殿,就有小太监急匆匆地跑起来,跪在地上大哭道:“娘娘,不好了,三皇子从马上落下来,昏迷不醒!” 皇后脸色巨变,猛地从凤椅上站起来,“什么?!快宣太医!” 小太监用哭腔道:“已经宣了太医了!” 皇后扶着大宫女的手,急急地下了汉白玉台阶,后面‘呼啦啦’跟上一群宫女、太监。 皇后脚步匆匆,神色焦急,问道:“向皇上禀报了吗?” 那小太监道:“已经有人去勤政殿禀报了。” 皇后疾步出了大殿,上了步撵,这才冷静下来,问道:“三皇子是如何从落马的?” 小太监在旁边快步跟着,道:“回娘娘,三皇子与几个伴读的公子在街上……走,马不知怎么就惊了,将他从马背上甩了下来。” 皇后蹙眉,知道儿子这是又当街纵马了,沉声问道:“那马如何了?” 小太监道:“被侍卫当街打死,尸体已经带了回来,被严密保护着,只等着仵作和饲马官来检验。” 皇后对这些后续操作,很是满意,抿紧了嘴唇不再说话。 贴身大宫女知道皇后着急,不断催促抬步撵的太监走快一些,一行人急匆匆地去了太医院。 受伤的不光是三皇子,还有一个三皇子的伴读,是皇后的侄子,两人在街道上受伤,直接送到太医院里来,是最快得到救治的法子。 皇上已经到了,脸色阴沉。 容乾和容川站在皇上的身后,神色凝重。 太医们在有条不紊地救人,气氛十分紧张。 皇后的腿有些软,脸上血色瞬间褪去,颤抖着声音问道:“皇上,我们的儿子如何了?” 第二卷512章腿瘸眼瞎 皇后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这些年她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保护的很好,虽然也出过事,但从来没出过大事。都安然脱险。 但是,今天不一样,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惊慌,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地揉捏一般。 她双手合十,不断地念佛,祈求上苍。 容川看她这样子,心里一阵畅快。 她自己的儿子受伤她就如此伤心着急,那她一次次杀害自己和哥哥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他们的母亲在另一个世界看了,也会着急心焦? 皇后突然看向容乾和容川,神色狰狞地指着他们,质问道:“是不是你们?啊?是不是你们害得我儿?” 容乾和容川二话不说,就跪在了皇上的面前。 容乾磕了头,道:“请父皇明鉴,儿臣可不敢做戕害手足的事,我们与三皇弟自小一起长大,兄弟情深。母后待我们如同亲生,爱护有加,我们敏感五内,怎么会伤害三皇弟?” 容川更是红了眼圈儿,哽咽道:“父皇圣明,儿臣不知道母后怎么会这般想?三皇弟当街纵马,不是儿臣撺掇的,马被几只流浪狗惊了,那狗也不是儿臣养的,儿臣冤枉!” 容乾道:“此事有无数百姓亲眼目睹,父皇一查便知。” 皇上沉声道:“皇后急糊涂了,才口无遮拦。你们起来说话。” 他金口玉言,一句‘皇后急糊涂了’就给她定了性。 皇后的脸色青白交加,但没有证据,也不敢在皇上面前胡乱攀咬诬陷。 太医从治疗室出来,战战兢兢,神色不安。 皇后一看他们的脸色,心知不好,惶恐地问道:“三皇子的身体如何了?” 太医们跪在地上,太医令出面回禀道:“启禀陛下,启禀娘娘,三皇子的腿……伤得很重,怕是以后要不良于行了。他的脑袋也受到了撞击,会带来什么后果,要等他醒来再说。” 皇后一个摇晃,晕倒在了大宫女的身上。 太医上前,用银针扎了一下,就将她扎醒了。 皇后幽幽转醒,厉声责骂道:“一群废物!要你们何用?治不好三皇子,你们统统死!” 那狰狞的表情,半点儿没有平时雍容贤良的样子,让皇上看得是眉头一皱。 太医们对跪地求饶,“皇上饶命、皇后娘娘饶命,微臣定尽力而为!” 皇后不依不饶,“尽力而为?治不好就是废物,朝廷不留废物!” 皇上冷声道:“皇后好大的威风!” 皇后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忙跪下请罪:“皇上恕罪,臣妾是太着急了,急糊涂了。” 皇上冷笑一声,道:“行了,太医们都会尽力的。” 容川道:“三弟醒了!” 皇后忙过去询问:“皇儿,感觉如何?” 三皇子瞪着空洞的眼睛,问道:“太黑了,为什么不掌灯?” 皇后瞳孔蓦地瞪大,面无人色。 皇上神情凛然,命令太医道:“快去看看!” 太医们上前诊断,三皇子失明了,至于是因为脑袋受撞击而造成的暂时性失明,还是永久性的,要治着看看。 三皇子疯狂尖叫,不肯接受这个事实。 皇后激怒之下,晕了过去,醒过来就亲自调查惊马的事。 第二卷513章翻船了 在马身上什么也没查到,将那几条流浪狗都抓过来查了,也没什么问题。 最后,只能是三皇子他们当街纵马,马被流浪狗吓惊了,将三皇子甩下了马背。 可是,皇后不信,疯狂地道:“本宫不信是偶然!肯定是有人害三皇子!” 皇上也有些怀疑不是巧合,但没有任何证据,他也没办法,将与三皇子一起当街纵马的伴读都处罚了。 三皇子整日哭闹,说是容乾和容川兄弟两个害他的,让皇后为他报仇。 皇后天天听这话,越来越相信容乾和容川就是凶手,以为他们是最得利的人!三皇子残废了,失去了竞争当太子的资格,她的小儿子只有九岁,太小了,根本争不过他们兄弟! 容乾和容川也不怕她报复,反正没整她儿子的时候,她对他们兄弟两个下手也一样狠,都是奔着要命去的,除了频率大一些,没什么区别。 皇后让太医院的御医、太医都挨个儿给三皇子诊治了,给的答案大同小异。既然没有本事治好三皇子,那就别乱说得罪同僚。 皇后不死心,还去民间寻名医,但凡有点儿名声的大夫,都请来给三皇子看了,都说自己医术不精,治不好。 废话,脑子里的毛病,得在脑袋上下针,谁敢在皇子脑袋上下针,扎好了那就飞黄腾达了,要是扎坏了呢?那可就是诛九族的大罪! 反正死不了,就这样吧,一个皇子这么多人伺候着,也不愁吃喝娶媳妇,瘸了瞎了也比老百姓过的好。 皇后绝望了,对三皇子也不上心了,开始把注意力放到小儿子身上,皇上还年轻,等老了的时候,小儿子也长大成人了。 三皇子这个时候正是敏感的时候,察觉到皇后态度的变化,心也凉了,反而从最初的疯狂中清醒了过来,冷静了。 在皇后来看他的时候,就道:“母后,儿臣想起一个名医来,只是他不在京城。” 皇后神情一震,又有了希望,“谁?” 三皇子道:“上官是!” 皇后眸中的希望之光马上退去,“那个老东西行吗?他可是上官若离的外祖父,是那两兄弟的人!” 三皇子冷笑一声,道:“上官霖和上官云可都在太医院为官,想整死他们很容易,为了子孙,他也得尽力,不然就让上官家为儿臣的腿和眼睛陪葬!反正他是那两兄弟的人,也不算冤!” 皇后眸中冷光一闪,道:“好,那就命上官是回京,为你诊治!” 第二日,皇后就下了懿旨,请上官是回京,传旨太监马上启程去滇州。 容川知道了以后,眉头蹙了起来,“是我连累了上官老先生!” 容乾拍了拍兄弟的肩膀,“放心,有哥哥在呢。” 容川看向容乾,意味深长地道:“哥哥是想……” 容乾点了点头。 于是,传旨太监的船在江上遇到了江匪,翻船了,一船人都失踪了,皇后的懿旨当然也沉入江底,无法到滇州了。 东溟子煜收到容川的密信,神情有些凝重,这治标不治本啊,皇后还会发懿旨过来的。 第二卷514章想养蛊 幸亏是包船,船上都是传旨太监一伙人,没有伤及无辜。 上官若离看了信,也很担忧,“皇后一派让人假扮水匪劫赈灾粮、刺杀容川,他反手来了个江匪搞翻船,会不会被怀疑他们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东溟子煜淡淡地道:“用别的方法,就不会被怀疑了吗?他们与皇后一派是对立的,无论怎么样都会被怀疑的。” 上官若离有些愤愤不平地道:“皇上也不地道,就任凭皇后他们对容川兄弟两个明枪暗箭,我就不信他一国之君一点儿都不知道这些事!没娘的孩子真可怜,有后娘就有了后爹!” 上官是悠哉悠哉地喝着茶,道:“皇上这是想养蛊吧。” 五郎蹙着小眉头道:“我感觉,皇后肯定会再派人过来的,到时候曾外祖父要回京吗?” 二郎道:“是啊,传旨的人出事,也只是治标不治本而已。” 四郎担忧道:“若是曾外祖父治不好三皇子怎么办?外祖父和舅舅在朝中为官,会不会被算计?” 他自小心思重,想得多,心眼儿也多,是几个孩子中最适合混官场的,一下子就说到了点子上。 上官是摸着胡子,笑眯眯地道:“御医和太医的官职是不高,但也不是随意让人拿捏的,得罪大夫,她不会有好下场。” 东溟子煜道:“不管怎么说,都要小心才是。” 上官若离道:“反正,皇后得到传懿旨的队伍出事的消息,再派人过来,怎么也得四个月以后,到时候,你们也该回去考科举了,到时候跟你们曾外祖父一起回去。至于三皇子,到时候黄瓜菜都凉了。” 凌月有些闷闷不乐,蔫蔫儿地回了房间。 东溟子煜与上官若离对视了一眼,彼此对了个了然的眼神儿。 上官若离从空间取了些水果,端着去了凌月的房间。 凌月正摆弄着书桌上的几个瓷娃娃,一看那唯妙唯俏的样子,精致的做工,就知道是内造的东西。 听到门响,她回头看去,将瓷娃娃放回摆放的位置。 上官若离将果盘放到桌子上,用手理了理她耳边的碎发,温柔地问道:“怎么了?不开心?” 凌月也不隐瞒自己的心事,“娘,您说,皇上和皇后娘娘会同意让容川娶我吗?” 上官若离坐到椅子上,拉着她的手坐下,道:“我觉得,他们不会轻易答应,当然他们的出发点不同,但结果会是一样的。” 凌月靠近她的怀里,轻轻啜泣,“那我和容川是不是就这样散了?” 上官若离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不一定。” 凌月抬起头,用她泪雾朦胧的大眼睛看着上官若离,“娘这是什么意思?是我们还有希望的吧?” 上官若离用帕子擦去她脸上的泪水,道:“是有希望,而且有很大的希望。只要你爹拿出皇上更感兴趣的东西,与他交换你的婚姻,你觉得这样好吗?” 凌月蹙起了眉头,神情也凝重起来。 第二卷515章开春了 用利益交换来的婚姻,尽管两人有感情在,还是那个味道吗? 凌月想了一会儿,道:“不,我不想让爹用东西去交换我的婚姻,我想看看容川能为我们的婚姻争取到什么程度。能成自然是最好的,若是不能成,也是我们没有缘分。” 上官若离揽着凌月的肩膀,轻轻叹气道:“你若是公主,天下男人随你选,你想不想回去,有没有很懊恼?” 凌月摇摇头,“我现在不是公主,我从来没把自己当公主,那是上一辈子的事了,没什么可留恋的,更没必要懊恼。” 上官若离笑了,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亲,“那咱们先看看容川的争取诚意,然后再想办法?” 凌月羞涩地点点头,“嗯。” 上官若离摸了摸她的头发,道:“放心吧,只要容川通过考核,我们会想法子让你们在一起的。” 凌月是相信自己爹娘的本事的,露出真心的微笑,“让爹和娘为女儿操心了,女儿不孝。” 上官若离道:“做爹娘的,可不就是为儿女操心吗?担心你们冷,担心你们热,担心你们受苦,担心你们受委屈,恨不得把所有的苦和累都替你们担了,你们只要好好的,幸福甜蜜,一生坦途。” 为人父母者,则为之计深远。 凌月很懂事,道理她都懂,但心里还是很难受,十分提不起劲儿,有时候就好像失了魂一般,自己发呆。 五郎偷偷问上官若离:“娘,姐姐这算不算得了相思病?” 上官若离敲了他的头一下,“别胡说,这不算,她只是心情不好。” 异地恋,最考验两人的感情了。何况,现在通讯、交通都这般原始,写封信都得一个多月到手里,这还是位高权重有特殊渠道,不然三个月能收到信就不错了。 钱老太也挺担心凌月的,瞧着心疼,没事儿就让草儿陪着她出去逛街,随她喜欢什么,不拘是吃的穿的戴的都买回来。 可是,凌月很懂事,从来不乱买东西。买东西也不会光顾着自己,大家都有份儿。 东溟子煜过了春节就开始忙了,前年兵乱,去年洪灾,百姓们的日子苦不堪言,都开了梯田,就等着开春种粮食,种药材,盼着今年有个好年成。 石牛县向友邻县派出修梯田、种药材有经验的人,上官是也带着药童和徒弟各个县去察看、指导,上官若离也派人去各县收手工艺品,往京城发,女人孩子靠做手工也能挣些银钱贴补家用。 这个春天关乎着整个滇州府的未来,因此大家都十分重视,官员们轮流下乡督促检查,不能让百姓们占用原来登记在册的耕地种药材,不然就是犯法了。 东溟子煜不光自己十分勤勉,使唤起下面官吏来也是毫不手软,一点人情面子也不给,都得埋头苦干,谁敢摸鱼偷懒,就得挨罚。 这让有些喝茶摸鱼混俸禄的几个官吏十分不满,俸禄不变,让他们时不时地就跋山涉水地去下县,脚都走出泡了! 凭什么?图什么?在衙门里喝茶扯闲篇儿不香吗? 第二卷516章满满的 有些官吏觉得是东溟子煜新官上任、急功近利,瞎忙活罢了。靠着种草药走出困境,难! 为什么心态这般悲观呢。 滇州多山地,十万大山,都很贫瘠险峻,能造梯田的山太少了,没有地,种啥都种不了啊! 东溟子煜可不管下面的官员们心里在想些什么,反正你们得干活,得下到地方去视察,完不成任务,就罚你,就考核不给高分! 光最后这一点,就将他们拿捏住了,若是连续三年得差评,别说升官了,说不定得回家种地去! 东溟子煜自己、姜同知、韩通判、赵推官几人每人带一组人,轮流到下面去巡查,想糊弄都不行,你们弄虚作假,下一组来了,一核对数据立刻就露馅儿了。 上官若离就是做好后勤工作,衣服、药物、武器都准备妥当,轮到东溟子煜带队出去的时候,一日三餐,都在空间备好了。 另外,带头在滇州城的上层圈子里发起了一次募捐活动,这次不是号召大家捐钱捐粮,是捐一些不穿的衣裳和鞋子,尤其孩子们的。 大山里的孩子太苦了,小小的孩子,就上山砍柴、捡蘑菇,衣裳破的不成样子能蔽体就好,常年穿草鞋,磕碰得都是伤,有的脚趾甲都翻着。很多孩子长到十来岁了,没穿过布鞋。 其实,大户人家的主子不穿的衣裳也不扔,都赏给下人穿,下人不穿的衣裳大多还给外面的亲戚。所以,捐上来的衣物,并没有多少绫罗绸缎,都是一些下人不穿了的棉麻衣裳,就这个对于大山里的那些孩子来说也是好东西了。 上官若离家孩子多,虽然主子不穿的都给了下人,但下人都在本地没亲人,淘汰下来的衣物倒是不少。 上官若离将募捐上来的这些衣物都让人洗了,用热水煮过消毒,然后晒干熨平叠好,让下乡的官员带着,发给那些十分困难的孩子或者孤寡老人。 赵推官回来,对娘子感慨道:“你没看到那些孩子,收到衣裳和鞋子当宝贝一样抱着。有个七、八岁的孩子还问我有没有大一点儿的鞋子,他想换一双大鞋子,先给他阿爷穿,他阿爷上山做活也没鞋子穿,等阿爷爬不动山了,他也长大了,正好就能就能接着穿了。” 说着,眼睛都红了。 赵娘子性子直爽,白了他一眼,道:“知州夫人是个真善心的人,这些年谁也没想到做这样的善事儿。你好好跟着知府干,我就跟着知州夫人干,他们都是真正为老百姓干事儿的人,起码不亏心。” “何止不亏心?”赵推官拍了拍心口,道:“这里,是满的,满满的。” 他觉得为官这么多年,只有这一年真正体会到了当官为民做事的那种满足感,那种荣誉感。 男人们在衙门里各有心思,各有派系。身在后院的官眷们因着募捐这事儿,表面上相处得算是十分和谐的了。 二月里,新巡抚大人上任了。巡抚夫人设宴,邀请了钱老太、上官若离和凌月以及滇州府衙门的其他官眷。 第二卷517章不顺眼 巡抚大人姓田,田夫人是京城世家出身,还有个未成婚的田姑娘,今年十三岁,比凌月还小一岁,长得很是清秀,中人之姿。 上官若离比巡抚大人低一品,带着钱老太和凌月给她行礼:“拜见田夫人!” 田夫人坐在主位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三人,笑道:“你们是……” “我们是知府家的女眷。”上官若离感觉到了这娘们儿的不友善,他们是客人,要问话,也得让她们先免礼,何况,钱老太的年纪大了,你这是打谁的脸呢? 田夫人来了个小小的下马威,就笑道:“原来是东老太太、东太太和东姑娘,快快免礼入座。” 有管事婆子过来,将钱老太和上官若离往客座首位让。 田小姐也走过来,握住凌月的手,笑道:“东姑娘,来,咱们去姑娘们那边坐,好说说话儿,熟悉熟悉。” 凌月对着钱老太和上官若离行了礼,就跟着田小姐走了。 钱老太悄声对上官若离道:“我觉得这个田夫人看咱们不顺眼,你认识她是那坑的大瓣儿蒜吗?” 在京城的时候,东溟子煜的官职低,上官若离没参加过几次上层的夫人聚会,认识的不多,轻声道:“不知道,京城的人家关系错综复杂,许是跟那几个与我不对付的人有关系。” 钱老太小声提醒道:“小心她找茬儿。” 上官若离微微点头,她受到挑衅的时候不少,倒是不惧。夫人外交上不用比拼才艺,要刁难,定是用出身和为人处事。 上官若离猜对了,田夫人的姐姐家的庶出外甥女是林嘉慧庶弟的妻子。她临行前,林嘉慧专门叫了她去,旁敲侧击地交代了一些事。还告诉她,自家女儿爱慕的二皇子,心仪的是凌月! 所以,田夫人注定是上官若离敌对面的人。 上官若离在滇州已经站稳了脚跟,尽管级别比她低一品,也不怕她一个初来乍到的。 田夫人初来乍到,还不了解上官若离,但知道东溟子煜的后院一直只有上官若离一人,而且只生了一儿一女,简直就是个妒妇。 她笑眯眯地问上官若离道:“知府夫人,咱们汉人,若是妻子是个妒妇,不给丈夫纳妾,多多绵延子嗣,是会被夫家休离的,不知百夷人是不是这样?” 上官若离笑道:“那倒不是,百夷人是以女子为尊的,很多寨子是一妻多夫制,一个女子可以娶好几个男人。而且,还能提前试婚,男人去女人家干活,若是男人不听话,不合心意,可以赶回家去。” “啊!”田夫人倒吸一口冷气,“竟有这等事,这也太没有伦理道德了!” 钱老太道:“田夫人,有句俗话说,到哪山唱哪的歌儿,就是不认同,也不要批判否定,人家也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规矩,觉得这才是正常,还觉得汉人的规矩不好呢。” 赵推官娘子笑道:“这倒是。” 上官若离笑吟吟地道:“我家大人说了,若是妻子不妒忌,那定然是心中没有夫君的,谁愿意将自己心爱的人推给别的女人呢?他呀,不但不觉得我善妒,还觉得我心中十分爱重他,这才容不得他身边有其他女人的。难道田大人不这样认为吗?” 田夫人:“……” 钱老太力挺儿媳妇,“可不是,我觉得我儿子说的太对了!就定了个家规,我家的男子啊,不纳妾!女人多了,都是事儿,闹心!整天争风吃醋的,你害害我,我给你下下绊子,搞得家里乌烟瘴气!” 第二卷518章栏杆断了 人家丈夫乐在其中,人家婆母力挺,别人能怎么样?只有羡慕的份儿啊! 赵推官娘子抚掌道:“老太太说的可太对了!我们家后院可不就是乌烟瘴气的!从前时不时地往家带女人,自从有了知州大人做榜样啊,我们家清静多了,孩子们脸上的笑容都多了呢。” 田夫人不死心,用老人们的软肋道:“那子嗣呢?不开枝散叶了吗?” 钱老头得意地道:“我老婆子生了四个儿子,每个儿子家里都有儿子传宗接代。再说了,家中不宁,孩子多了能教得好?苗子不在多,在能不能成材。要是教不好,会惹祸的,甚至能牵连九族咧!” 韩通判娘子自诩出身江南大族,很清高,平时瞧不上钱老太这地道的农村老婆子,此时对钱老太能说出这样的话,倒是十分认同,便笑道:“老太太这话说得真是太对了,这官场中这样的例子可不少,家中子侄惹祸,不但牵连的几十年官场白混,连族人都搭进去。” 姜同知娘子叹息道:“世上男子多薄幸,我倒是不妒忌家中的小妾姨娘,我羡慕知州夫人好命,碰上了东知州这样的好男人。只希望我那女儿有这样的好命,能遇到能与她们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好夫婿。” 田夫人见滇州府的官员女眷要么向着上官若离,要么事不关己,实在看不下去了,站了起来,道:“坐了这许久,也有些无趣了,咱们去园子里逛一逛?” 上官若离含笑道:“听说夫人寻了一株十八学士,让咱们见识见识。” 众位女眷附和,“是啊,是啊。” 田夫人心道,你们这些土包子,知道什么是十八学士吗?是该长长见识! 便带着她们往园子里去了,一路指着园中景色介绍着,说说笑笑的,倒也和谐。 待到了一处拱桥边,田夫人笑道:“这个拱桥都是汉白玉修建而成,上面雕着花纹儿都是出自雕刻大师之手,桥下的活水通往一个荷花湖。湖里养着许多锦鲤,咱们这就去喂锦鲤。” 上官若离便笑道:“前任巡抚大人还真是讲究,处处精致,可让咱们都开眼界了。” 没错,这个园子可不是田巡抚自个儿的院子,是巡抚衙门后边的园子,历任巡抚都是住在这里,但像前任这般修缮后衙的可不多。 但前巡抚的下场可不好,全家抄斩啦! 田夫人显摆的笑容微微一僵,觉得上官若离这是警告自己呢!小心步前巡抚的后尘! 岂有此理! 众人上了汉白玉拱桥,正能看到远处的荷花湖。湖边喂鱼的亭子里有一群小姑娘,趴在栏杆上,正在喂锦鲤,栏杆有一米高,倒是不用担心掉下去。 凌月一身浅粉色一群,也靠着栏杆看鱼,模样气质都很出众,给人鹤立鸡群之感。 可是,突然栏杆断裂了,姑娘们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有两个姑娘往湖里摔去,其中就有凌月。 上官若离的心都提了起来,高呼道:“凌月,小心!” 第二卷519章计策落空 上官若离眼神好,看到田小姐在凌月身后推了她一把,然后凌月撞到栏杆上,朝着湖中跌下去。 距离太远,上官若离根本冲不过去,只能干着急。 钱老太的脑子‘嗡’地一声,尖声喊道:“别推我孙女!” 众夫人都是倒吸了一口冷气,不管是被推的还是意外,凌月只要掉下水去,这名声就有损了。 可是,就在电光火石之间,事情出现了反转。 只见,凌月的脚勾住了亭子的砖沿,然后一个弯身,抓住了砖沿,一个翻身就攀了上去。 “啊!”钱老太惊叫了一声,又高声道:“好!” 田小姐眸光一转,伸手去拉凌月,“东小姐,快上来,你没事吧!” 可是,她却使暗劲儿将凌月往湖里推。 凌月生气了,假装猛地掉下去,让她推了个空,直接‘噗通’一声趴湖里去了。 而凌月又扒住了砖沿,整个人悬在那里,脚都浸在了水里。 上官若离运起了轻功,直接在水上借力几次,飞身过去,拉住了凌月,将她拉上了亭子。 凌月气得小脸儿发白,指着在水里越扑腾越远的田小姐道:“是她推我,还推了两次!” 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不能出人命。 上官若离正要跳下去救田小姐,谁知在荷花丛中冲出一艘小船,上面有两个身穿锦衣的男人。 “有人落水了!快救人!”其中一人跳了下去,往田小姐游了过去。 上官若离瞬间什么都明白了,也不多管闲事下水救人了。 田夫人大声呼喊:“住手!来人,去救小姐!” 几个会水的粗使婆子‘噗通,噗通’跳下水,游着去救田小姐。 可惜,白玉桥离喂鱼亭子太远了,粗使婆子还没游到,那个男子就将田小姐救起来了。 第二卷520章不识抬举 上官若离没有出声,她想看看凌月怎么应对。 凌月不慌不忙,神情冷肃,道:“娘,报官吧!让人来瞧瞧,这栏杆上的断茬子,是不是有锯断的痕迹?” 上官若离立刻指着断茬给大家看,“眼睛都好使吧?” “诶呀!”赵推官娘子那大嗓门儿叫了一声,“这可不是锯断了一大半吗?” 田夫人也是一惊,看向怀里昏迷的田小姐,田小姐的眼睫毛颤了颤,她的心就是一凉:这个不省心的混账!竟然自作主张还是做了这事,做就做吧,还搞得漏洞百出! 凌月指着那两个年轻男子,道:“将这两个男子抓起来,闯入巡抚后院,惊扰女眷,先打五十大板!然后严刑拷打,他们是怎么进的后院,为什么藏匿在荷花丛中!” 钱老太高声道:“来人!去前衙请巡抚大人带推官和捕头来吧,连小孩子都懂的事,相信巡抚大人定能明断!” “好咧!”草儿答应了一声,就往前衙跑。 田夫人高声道:“拦住她!” 俩个粗使婆子立刻上去拉草儿,谁知,草儿一手一个拽住两个婆子的腰带,大喝一声,就将两个一百三十来斤的婆子举了起来,扔到了两米开外! 大家都目瞪口呆,刚才知州夫人能在水上飞,一个瘦瘦的丫鬟,竟然有这么大的力气,知州府的后宅里真是卧虎藏龙啊! 上官若离冷声道:“我要送这两个登徒子去坐牢,尝一尝八十道刑具的滋味儿!” 那湿漉漉的年轻男子立刻哭喊道:“不要!我不要坐牢!我说,都是田小姐,说只要今天我救了落水的凌月,她就嫁给我!我与她青梅竹马,早就私定终身,就答应了她。” “你胡说!”田夫人甩了那年轻男子一个巴掌,“姑姑心疼你,带你来滇州,你怎么能胡说坏你表妹的名声。” 这是她的亲侄子,因为在京城犯了事,跟着他们来滇州避难来的。 心术不正的人有他们自己的小聪明,他见到落水的不是凌月是田小姐,仍然继续计划,对于他来说,同样是娶官家小姐,都是天大的好事儿! 他可是自小就看上田表妹了!今天终于要弄到手儿了! 田夫人对着上官若离赔不是道:“东娘子,对不住,请给我一个薄面,这件事就不要报前头衙门了,我会给你一个说法的。” 口气一点儿都不诚恳,带着施恩和命令的口吻。 上官若离道:“请田小姐对我女儿道歉!” 田夫人眸色一冷,“我女儿晕着呢,等她醒来,我问清情况,若真是她做的,让她上门赔罪!” 不识抬举! 第二卷521章羡慕 田夫人骑虎难下,只能让上官若离给田小姐看病,反正她要是说自己女儿是装的,就说她污蔑! 上官若离活了三辈子了,当然能看透她心里的小小九,从空间拿出一枚小石子儿,借着广袖的遮挡,朝着田小姐的痛穴就弹了过去。 “啊!”田小姐吃痛,条件反射地就蹦了起来。 钱老太鼓掌大笑:“太好了,太好了,田小姐没事了。你们瞧瞧,我这儿媳妇医术多好!离着还十步远呢,田小姐的病就好了。” 凌月配合道:“奶,您这也太夸张了,离着十步远怎么能给田小姐治病啊。” 钱老太啧了一声,叽咕了一下眼睛,道:“这才显得你娘医术高啊。” 大家都忍不住笑了出来,都是大宅后院里混的,心知肚明,用嘲讽的目光看着田夫人和田小姐。 田夫人尴尬地笑道:“东娘子的医术确实好,让官事婆子带你们游玩,我先将女儿送回去。” 凌月抱住上官若离的手臂,用一副很怕怕的表情道:“娘,我害怕,不想逛了。” 钱老太道:“对对对,可别从哪里再窜出个外男来,那可怎么办吆!” 上官若离冷声道:“那我们就告辞了!等着田夫人给我们一个说法。” 一转身,被亭子里的一个石桌挡住了去路,她一手便将那二、三百斤的石桌给提了起来,轻飘飘地挪到一边儿,笑道:“挡着道儿了。” 众人见她如拿一片羽毛似的拿起了这么重的石桌,顿时都呆看着她,傻了眼。能飞能打,还力气大,还会医术,要知道医毒不分家,这谁敢惹? 这要是给知州大人做小妾,缺胳膊断腿都是小事,恐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钱老太笑眯眯地道:“我这儿媳妇啊就是顽皮,而且身手好,我那儿子就是喜欢她这性子。他说啊,别的美人儿再是千娇百媚,力气小没有武功,不能跟他对打,万一打得缺胳膊断腿的,就太没趣儿了。” 众人心道:怪不得你个老婆子这般维护上官若离,是被吓怕了吧? 心中不由地羡慕起上官若离来,能将婆婆、夫君收拾得这般听话,不像她们,还得在婆婆跟前立规矩,还得小心翼翼地伺候夫君,给他安排小妾同房,教养庶出的子女。 带着女儿来的,也不敢再待下去了,陆陆续续地找了个借口,告辞离去。 田夫人无心招待客人来,剩下的人也没兴致了,跟着告辞,宴会没开呢,就这么散了。 东溟子煜正和东老头儿、几个孩子吃午饭,看钱老太娘儿几个回来了,都有些奇怪。 东溟子煜知道肯定是宴席上出事了,让人加碗筷,让厨房再做四个方便的菜。 东老头儿好奇地道:“怎么回事?不是赏花宴吗?这赏花宴难道是光看花,不吃席?” 四郎给钱老太拉开椅子,问道:“出什么事了?” 二郎拧眉道:“应该是出事了,但看奶的表情,她们没吃亏。” “嘿!”钱老太拍了他的后脑勺一下,道:“你小子,猴精呢,猜对了!” 然后,将事情绘声绘色地说了一遍。 五郎一听姐姐挨欺负了,怒道:“那个田小姐有病吧?用这么低劣的手段算计姐姐!不过,她刚来,与姐姐没什么深仇大恨的,为什么呀?” 第二卷522章宁愿死 田巡抚刚来,田小姐和凌月是第一次见,就对凌月下这般重的手,让人十分困惑不解。 二郎将一只鸡腿放到钱老太的碗里,“从京城来的,能为什么?不是容川的敌人,就是四叔的敌人。” 钱老太将鸡腿给最小的六郎,“你最小,吃鸡腿长大个儿。” 六郎将鸡腿放回钱老太的碗里,“奶吃,我都要吃饱啦!” 四郎给钱老太夹了一筷子菜,道:“奶吃吧,我们都要吃饱了。我觉得田小姐这般狠毒地算计四姐姐,应该是嫉妒。要么是嫉妒四姐姐长得好看,要么就是京城的高层圈子里已经知道四姐姐跟容川的事。” 东溟子煜赞赏地看了他一眼,道:“四郎分析的有理,有可能二者兼而有之。” 东老头儿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将鱼头夹给四郎,“多吃鱼头,吃鱼头聪明,你四叔就最爱吃鱼头了,将来你要和你四叔一样有出息。” 东溟子煜:“……” 那是原主心疼二老,说自己爱吃鱼头,将鱼肉省给二老。那时候,一年都吃不到两次鱼,二老将鱼肉省给这小儿子吃。 “谢谢爷!”四郎欢欢喜喜地吃起鱼头来,吃啥补啥,鱼脑子确实有营养。 到了下午,田夫人就让管事婆子送了些礼品过来,算是道歉了。 上官若离收下了,毕竟那是田巡抚是东溟子煜的上官,凌月也没吃亏。 管事婆子一看她收下了礼物,松了一口气,道:“我家夫人说了,我家大人和东大人同在滇州为官,定会齐心协力将滇州治理好,女眷们也应当团结一致,为他们分忧才是。” 上官若离淡笑道:“你家夫人说的对,请帮我转达,等你家小姐与表少爷成婚的时候,我定会送上丰厚的添妆,去参加他们的婚礼。” 管事婆子脸色一白,又是一黑,道:“是,奴婢告退。” 田夫人听了管事婆子的回禀,气得砸了一套青花瓷的茶盏,“这个泥腿子,乡下婆子!竟然这般侮辱我的女儿,真是不识抬举!她不知道官大一级压死人吗?她不知道天高皇帝远吗?” 田小姐眼睛哭得像个烂桃儿,“母亲,我不要嫁给表哥那个纨绔!” “啪!”田夫人抽了她一记耳光,怒道:“谁让你自作主张乱来的?啊?!算计就算计吧,没成功,还把自己搭进去了,你说你怎么这么蠢!” 田小姐愣了一瞬,继而发出一声尖利的哭嚎声:“我不活了!让我死!” 田夫人冷冷地道:“死吧!” “嗝!”田小姐的哭声戛然而止,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红肿的泪眼,“母亲,你说什么?” 田夫人失望地看着她,哽咽道:“你不是不活了吗?那就去死吧。” 田小姐瞬间脸色苍白,瘫坐下去,“母亲,你不心疼我了?我不是你最爱的女儿吗?你竟然要我去死?“ 田夫人哭道:“你不嫁给你表哥,还能嫁给谁?难道去做姑子吗?” 田小姐决绝地道:“我就是死也不会嫁给他!凭什么那个泥腿子能嫁给二皇子,我却要嫁给一个只知吃喝嫖赌的纨绔!” “我女儿说的对!”田巡抚推门走了进来,一身的官威。 田夫人擦了一把眼泪,起身行礼:“老爷,您难道有好法子抹平此事?” 第二卷523章时候到了 田小姐当着滇州所有官眷的面儿落水,被男子抱着救上来,按照汉人的规矩,名节已经毁了,要么嫁给这个男子,要么常伴青灯古佛,要么就低嫁。 田巡抚道:“让女儿回京城吧,就说水土不服。天高皇帝远的,消息一时半会儿传不回去,尽快找个人家嫁了。” 田小姐不愿意,“我要嫁给二皇子!” 田夫人呵斥道:“出了这样的事儿,你还肖想二皇子?” 田小姐不甘地捂脸哭了起来。 田夫人眼神儿闪烁,心虚地问道:“那我那混账侄儿呢?” 田巡抚冷哼一声,道:“他摆了我闺女一道,别想好过,给本大人去职田里干活去!” 衙门里的官员都有职田,是朝廷给官员们的补贴。 田小姐突然抬起头来,阴狠地道:“我嫁不成二皇子,那个泥腿子也别想!二皇子妃可以是任何人,就是不能是她东凌月!” 田巡抚无可奈何地拍拍田小姐的肩膀两下,道:“女儿啊,收拾收拾,回京城去吧,听你祖母的安排,找个门当户对的赶紧嫁了,至于二皇子娶谁,不是我们,也不是东有福能决定的,他想攀这个高枝儿也难呢!” 田夫人也是气不平,“老爷,您就不能教训一下东有福?” 田巡抚摸着胡子道:“我虽然是他的上官,想以势压他不太容易。我初来乍到,对当地的情况两眼一抹黑,而他在滇州待了快三年了,官声又很好,对付他不容易,得等待时机。着急吃不到热豆腐啊!前面可有翻车的例子呢,我得先自保,才能谋取别的。” 田夫人和 田夫人和田小姐都露出阴狠坚定的表情,决定耐心地等待时机,到时候一击致命! 于是,田巡抚派人送了田小姐回京,那个纨绔表哥关职田里种地去了。 上官若离听了,置之一笑,并未理会。 田夫人也是能屈能伸的主儿,脸皮还挺厚,仿佛那事儿没发生过一般,继续游走在滇州官眷里,拉拢人心,打探消息,挑拨离间…… 她平均每月都举行一次宴会,遍请滇州官眷,挫败地发现,滇州衙门里的前三把手儿的娘子都不好拉拢,尤其上官若离,简直滑不溜手!宴席不约请她还不行。 县官不如现管,那些官眷的丈夫们在东溟子煜手底下讨生活,不是在田巡抚手底下吃饭,当然都奉承着上官若离。 官场上就算暗地里掐破脑袋,也得保持表面上的一团和气。 上官若离受了邀请,也不推辞,每次都高高兴兴地来,十分给面子的样子。该吃吃,该喝喝,嘴里探不出任何有价值的信息,忍不住冷嘲热讽吧,还被加倍地还回来。 上官若离不用说别的,直接问候一句,“听说田小姐回京了,不知到京城没?” 或者说:“田小姐回京也有段日子了,田夫人思念爱女吗?” 每当这个时候,官眷们就露出意味深长的笑,还有几个帮手儿跟她一唱一和,回忆一下田小姐的风姿,把田夫人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再也不敢明着挑衅上官若离了。 刚过完了端午节,皇后的懿旨又到了,宣上官是神医回京,为三皇子治病。 田夫人胸腔里憋着的一口浊气吐了出来,“好!太好了!上官家倒霉的时候来了!” 第二卷524章回京啦 早就说好了,上官是回去的时候,二郎、四郎、五郎几个跟着回去,他们来年开春,都要参加科考。 二郎要考武秀才,四郎要考秀才,五郎要考童生,都要回原籍奉城去考。 现在出发,路上走上两个多月,差不多就到八月了,在京城调整突击几个月备考,过了年就得马上赶去奉城。 又老有小的,虽然有侍卫,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也不放心。 上官若离道:“要不,我送他们回去。” 反正她与东溟子煜可以随时在空间相见,不会出现夫妻长期分离的情况。 凌月眼睛一亮,微红着小脸儿道:“我也跟着娘回去。” 钱老太反对道:“不行,五郎他娘不能离开这么长时间,一来一回小一年呢!年轻夫妻哪能长期分开!这里这么多阿妹对四儿虎视眈眈的,你就放心?” 五郎可还记得那些阿妹在衙门口飙情歌的情景,忙道:“娘,我们不用您送,我们都长大了,能保护自己了,您就别跟着奔波了,留在这里照顾爹爹和爷奶。” 东溟子煜大手揉了揉他的脑袋,笑道:“瞧你小子这急急的样子,难不成信不过你爹我?” 五郎被说的有些羞赧,道:“倒不是不相信爹,我是不相信那些女人,她们真的是太猛了。” 东老头儿也反对,道:“多派些人吧,五郎她娘就别回去了,再怎么厉害,也是个妇道人家,我们也不放心。” 上官若离笑道:“没事儿,有您二老在这儿坐镇呢,我不怕五郎他爹胡来,我也相信五郎他爹能抵抗住那些狂蜂浪蝶。有容川这个背景,有田巡抚虎视眈眈地盯着,我不放心祖父和几个孩子,他们安全最重要,可不能轻忽。” 东溟子煜也道:“爹,娘,就让她跟着回去吧,有她跟着,儿子才放心。你们别忘了,皇后来宣懿旨的队伍还随行呢!若不是我无诏不能离开辖地,我就亲自送他们回去了。” 一提孙子们的安全,钱老太和东老头儿就都警惕起来了,的确没有什么比孩子们的安全还重要,点了头,让上官若离跟着他们回去。 当然,凌月也跟着回去,跟容川见一见,婚姻顺利不顺利,也亲眼看一看。顺利当然更好了,不顺利也知道究竟怎么回事,也好死心,重新找下家儿。 虽然心理舍不得上官若离和几个孩子,但二老心里明白,他们必须得回去,忍着离情别绪给他们准备行囊。 因为上官是要赶回去给三皇子治病,就没一车一车地带礼物,给京中各家的礼物通过千里马速运站运回去,说不定比人还先到呢。 东溟子煜将他们送到滇州边界,才恋恋不舍地回来。 人生,总是伴随着分离、选择与舍弃,这是谁也避免不了的。读万卷书不如行千里路,孩子们经过这次出行,与他们性格上是一种磨练,心智上会更成熟。 雏鹰,总是要学会飞翔。现在还有上官若离和上官是陪着,渐渐地,他们会独自飞向远方。作为家长,要学会放手,要学会适应担忧和思念。 第二卷525章思念 哥哥们一走,最难受的其实是六郎。爹离家,娘疯了,他自小最亲的人就是四郎。 虽然爷奶、四叔、四婶儿等人对他也极好,但都有自己在乎的人和事,总会分神。他心里知道,四郎是他亲哥哥,最疼他。 所以,四郎一走,他就蔫儿了,吃饭吃不下,上课还走神,一不小心就叫出:“哥哥!” 钱老太也觉得少了三个皮小子,眼前太清静了,将所有的疼爱都给了六郎,看着他吃喝睡觉,带着他上街去玩儿。渐渐地,六郎就适应了,人也活泼起来。 上官若离晚上进空间,与东溟子煜团聚,了解彼此一天的事情,反而比天天见面的时候更加如胶似漆了。 夫妻两个运动了一番,出了一身酣畅淋漓的汗,沐浴过后,依偎着说话。 东溟子煜用手梳理着她的头发,问道:“皇后的人都挺老实的?没动什么歪心思?” 上官若离惬意地眯着眼睛,声音里还带着动情过后的暗哑:“动了,给几个孩子下药,不过被几个孩子识破了。祖父直接发飙了,警告他们,不管谁出了事,他就不给三皇子看病了,不管是不是他们干的,那些人都老实了,不光不敢对我们下手,还得打起精神保护我们。” 东溟子煜放了心,“那也要小心,防止有那不想三皇子好的人下手。” 上官若离仰头,轻轻咬了一下他的下巴,笑道:“知道了。” 东溟子煜往后躲了躲,嗔道:“别咬,若是明早被他们看到我下巴上有牙印儿,还不知会怎么乱想呢,我忠爱妻子的名声可就保不住了。” 上官若离忙仔细看,抱歉道:“对不住,对不住,我忘了这点了。不过,没留下牙印儿,我注意着呢。” 她的脸离他的脸很近,红红的脸颊,如丝的媚眼,眯起眼睛认真地看着他的下巴。 东溟子煜突然产生一种醉酒般的晕眩,双手捧住了她的脸,轻轻亲了亲她的红唇,仿佛羽毛划过心尖儿,痒痒的,却抓挠不着,十分煎熬。 “有些热。”东溟子煜撩开了两人身上的被子,想放大招儿。 两人老夫老妻了,他也知道哪几个招式极大可能让上官若离溃不成军。 上官若离也不是生手儿,可说是很有手段。那种若即若离,欲擒故纵,让他几欲发狂,两手撑在床上,蓄势待发的模样像只豹子。 上官若离笑嘻嘻地看着他,道:“小心明早腰疼,让娘看出来。” 东溟子煜看着她的坏笑,决定进攻,把嘴唇贴在了她的唇瓣上,呢喃道:“我何时腰疼过,今天非得完全展现我的实力,让你哭喊求饶!” 屋里回旋起阵阵旖旎,高高低低,婉转欢畅。 东溟子煜早起神清气爽,满面红光,浑身散发着餍足惬意的气息。 吃早饭的时候,钱老太一眼一眼地看他。 东溟子煜好笑道:“娘,您瞅什么呢?” 钱老太上下打量着他,“五郎他娘不在,你不说想媳妇想得难受,怎么气色反而这般好呢?” 东老头瞪了她一眼,道:“问正事儿!” 老婆子不知道,老爷们儿有老爷们儿的解决方法,媳妇不在也能疏解。 钱老太想起正事,问道:“你有没有告诉五郎她娘,到京城后,如何对待容川?显然皇上和皇后都不同意容川与凌月的婚事。” 第二卷526章安全到京 皇上和皇后不同意凌月和容川的婚事,在与容川的交往中,就得更加注意分寸了。 太上赶着,有舔着脸攀附权贵之嫌。太疏远了,伤了容川的心,让凌月为难。 东溟子煜喝了一口粥,云淡风轻地道:“以前怎么样还怎么样,做好咱们自己就行了。容川的身份敏感,怎么做也有人嚼舌头。” 钱老太道:“这也是。容川是个好孩子,可不能让他受委屈。” 在钱老太的念叨和东老头儿的挂念中,两个半月以后,上官是、上官若离一行人风尘仆仆地到了京城。 正是七月里,大太阳炙烤着大地,就像下火似地,晒得人冒油。 二郎下了船,站在码头上,伸手仰头望天,感概道:“诶呀,还是这里的气候宜人啊!” 四郎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道:“这里还是有些蒸得慌,我还是喜欢咱们西北老家,干爽没这么黏腻。” 五郎背着自己的小包袱,从甲板上跳下来,幽幽地道:“老家到处是土,对着风口一张嘴,吃土吃沙子就能吃饱了。常年下不了几场与,搞得咱们逃荒到奉城柳林县。” 他离开老家的时候,还在筐里背着呢,三岁了,饿得连路都不会走,说话也说不利索。他都不记得那时候的事了,都是听东老头儿和钱老太天天念叨的。 人老了,就是怀念老家,虽然嘴上都是嫌弃,但还是眷恋那个生他们养他们的地方。 上官若离扶着上官是走下来,道:“等有机会,咱们是要回去一趟的。” 上官是道:“还是奉城好,江南水乡,气候适宜。” “曾外祖父!四婶儿!二郎!四郎!五郎!”大郎兴奋的声音传来。 大家寻声望去,就见大郎背着小大郎东云浩跑过来,快四岁的东云浩咯咯地笑着,挥舞着小手儿,“老祖宗,四奶奶,二叔、四叔、五叔!” 上官是捋着胡子笑眯眯地道:“好,好,我都成老祖宗了。” “父亲!离儿!”不远处,上官霖带着上官云和一群下人快步走过来。 到了跟前,撩起袍子就给上官是跪下磕头,“给父亲(祖父)请安。” 上官是伸手扶了他们一把,笑道:“快起来,在外面磕什么头,都把衣裳弄脏了。” 上官霖和上官云站起来,自有下人帮他们掸去袍子上的灰尘。 上官若离带着孩子们上前见礼,叫外祖父的,叫舅舅的,久别重逢,其乐融融。 上官若兰的夫君南安候世子也带着人来接了,又是一阵见礼。 皇后的人也不敢明着得罪这些人,陪着笑,小心地道:“咱们尽快回城吧,皇后娘娘和三皇子还等着老神医呢。” 气氛有一霎那间的凝滞,然后又恢复了谈笑。 大家上了马车,往京城驶去。 从黄河码头渡口到京城还有挺远的路,马车怎么也得走大半天。他们到了京城的时候,已经入夜了。 有皇后娘娘的金牌,顺利进了城,但这个时候不能进宫了,又不是要命的急症,晚上几个时辰也无妨,各自回府休息,明天早晨再说。 第二卷527章到家 上官是回了上官府,上官若离带着大朗、二郎、四郎和五郎回了六元及第府。 府里灯火通明,东有田、大肚子的李氏、小七郎、大肚子的吴文慧带着下人们迎到了大门口。 “娘!七郎!”二郎兴奋的声音中带着哽咽,跑过来想抱李氏,但被她的大肚子吓到,然后改成跪在地上,抱住她的腿,哭了,“娘,我好想你,我好担心你。” 李氏毕竟年龄大了,身体底子有不怎么好,怀这一胎很辛苦,人很瘦很憔悴,显得肚子特别大,一手扶着肚子,一手摸着二郎的头,眼泪哗哗的,却是笑道:“你这个混账玩意儿,就是嘴儿甜,这么想娘,你跑这么远去!” 东有田红着眼睛踹了他的屁股一脚,笑道:“快滚起来,你四婶儿他们累了。” 二郎在兄弟们善意的嘲笑声中站起来,嘿嘿讪笑着擦眼泪。 李氏擦了一把眼泪,拉住上官若离的手,笑道:“四弟妹,你可回来了,这下我这心里有底了,我这岁数了,你说说,怎么又怀上了。” 上官若离笑道:“放心吧,不会有事的。就是我不回来,上官家的大夫也有本事保你们母子平安的。” 吴文慧笑道:“那不一样,您是我们自家人,我们看到您,心里就有底了。” 大郎笑道:“好了,让四婶他们去吃饭吧,还饿着呢,有事明天再聊。” 吴文慧不好意思地笑道:“饭菜都准备好了,热水也准备好了,先吃了饭,再去沐浴解乏吧。” 上官若离笑道:“好。” 大孩子叫,小孩子闹,除了凌月,满桌的臭小子,十分热闹。 李氏给七郎擦身上的菜汤,无奈地道:“我就想这胎是个闺女儿,带臭小子可带烦了。” 吴文慧笑道:“我也是,想来个子女双全。” 上官若离其实觉得这个封建社会里,还是生男孩儿比较好些,倒不是重男轻女,而是这个社会女子活得艰难,活得很苦。 但她笑道:“咱娘说了,咱家现在日子好了,不管男女,她老人家都喜欢,你们都是功臣。” 李氏眼圈一红,问道:“爹娘都还好吧,大郎他爹每次回来都说你们挺好,就担心他心粗,啥也看不出来。” 上官若离道:“挺好的,就是为我们操心了,一开始去了,挺难的,不过现在趟开路子了,好过多了。” 大家放了心,希望东溟子煜赶紧调到京城来。 吃了晚饭,上官若离和凌月回了房间,洗了热水澡,等凌月睡了,就进了空间。 东溟子煜一把抱住上官若离,“怎么才进来?我都担心你们了,” 上官若离胡乱吻了他两下,道:“不用担心,我们已经平安到京城了。” 东溟子煜道:“到京城才更让人担心呢。” 第二卷528章认亲 路上有皇后的人保护,也怕误伤上官是,各方势力动歪心思的少。 上官是可是去给三皇子治病的,三皇子不光是皇后的儿子,还是皇上的儿子。动了上官是,影响救三皇子,那也等于跟皇上作对。 皇上发威,可不是小事。上官若离这些人都不是矛盾中心人物,即便是杀了,对敌人也是不疼不痒而已,没必要以得罪皇上、皇后两大巨头为代价来冒险。 到京城了,只要不动上官是,皇上和皇后就都摘出去了,那就可以好好玩儿呗。 上官若离倒是想得开,“管他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咱们现在处于弱势,只能被动,但却不能干挨打。” 东溟子煜吻了吻她还有些湿的头发,道:“只能维护委屈你孤身奋战了。” 上官若离笑道:“孤军奋战不了,还有上官家和南安候府呢,今天南安候世子也来接祖父了。在有心人眼里,这就是表明立场了。” 东溟子煜道:“那也不要大意,出了什么事,你和孩子们的人身安全为上,别瞻前顾后的。没有了性命,什么都没了。” 上官若离捏了他一下,道:“真是的,我又不是傻子,你不用翻来覆去的嘱咐。” “好啊,竟然嫌弃起我啰嗦来了,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东溟子煜轻拽着她衣裳上的带子往床边走,撩起来床帐。 “好啊,那我就看看!”上官若离也顺势而为,半推半就地跟着他躺到了床上。 床帐内两道人影纠纠缠缠,一件件衣裳飞出来。 只听上官若离捏着嗓子嗲声嗲气地轻笑道:“夫君……春宵苦短,咱们做点儿喜欢的事儿吧!” 东溟子煜知道她在装模作样,但就是喜欢她这七十二变的劲儿,咽了口唾沫,心花怒放的应了声:“哎!为夫来了!” 屋外花香浮动,麦浪起伏。屋内红烛帐暖,春色旖旎,翻云覆雨。 早上起来,上官若离的腰都有些酸,但脸颊红润,明眸善睐,气色很好。 李氏让人准备了丰盛的早餐,“四弟妹,休息好了吗?回来可还习惯?” 上官若离笑眯眯地走到饭桌前坐下,道:“有什么习惯不习惯的,咱们走南闯北的,最是随遇而安,在哪里都能睡好。” 大郎笑道:“四婶儿说的是,当初咱们逃荒,在路上多艰苦?山洞里,野地里,荒宅里,什么地方没睡过?真是闭上眼睛就睡。” 东有田道:“那时候是累得,一天不停地走,腿都不是自己的了,恨不得走着路都能睡着。” 大家边吃饭,边忆苦思甜起逃荒路上的事。当时千难万难,现在走过来了,回头看去,也就这么回事儿。 李氏给上官若离夹了一个包子,道:“你大哥说,南边吃不到这个味儿的包子,你多吃点儿。” 上官若离接过来,道:“谢谢大嫂,我们就是想这边的饭菜。” 李氏有些不好意思地道:“等吃饱了饭,你给我和大郎媳妇号个脉,我们觉得听到你的判断才踏实。” 上官若离当然不会推辞,道:“好。” 草儿手里拿着三个包子,边吃边走过来禀报道:“主子们,门子来报,说有人来认亲。” 大家都很意外,顿住吃饭的动作。 东有田问道:“什么亲戚?” 第二卷529章故事 他们以为是奉承柳林县那边来人了,毕竟村子里有些人在东有田手底下帮忙,大多数人在千里马速运站做事,趁着运货,来京城看看亲人也在情理之中。 不曾想,草儿道:“他说是老太太的兄弟和侄子,来探望老太太。” 老太太? 钱老太的兄弟? 上官若离从来没听钱老太提起她的娘家人,疑惑地看向东有田和李氏,他们是长子长媳,应该知道的比较多。 李氏也是一脸懵,“没听说娘还有娘家人啊。” 东有田的脸色有些不好看,“我小时候问过娘,为什么我没有姥姥和舅舅,娘说他们都死了,让我以后不要问。还是爹偷偷告诉我,娘是一个小地主家的庶女,自小就被那些嫡出的兄弟欺负。 五、六岁的时候,亲娘得病死了,就更难过了,不过有亲爹在,还能勉强活下来。十岁的时候,亲爹也死了。娘就过得连奴才都不如了,洗衣服做饭喂猪倒马桶都是她干,还常常吃不饱。 就这样,嫡母还是容不下她,十三岁上就要将她给一个死了两任婆娘的六十岁鳏夫做继室。娘抵死不从,偷偷逃跑,被抓回来一顿毒打,打得有些重了,差点儿活不成,爹在地主家做长工,用一年的工钱做聘礼,将奄奄一息的娘娶回来,从此再也没联系。” 凌月听得都落泪了,“怪不得爷奶都不赞成家里男人纳妾。” 吴佳慧也哽咽道:“奶真是太可怜了。” 东有田道:“爹说,当时也没想真娶娘,就觉得她可怜,试一试看看能不能将她从火坑里救出来。谁知道,那嫡母竟然同意了,一份嫁妆都没有,就连夜让他将人背出来了。 奶的心好,当了唯一的陪嫁镯子请大夫。这是家里全部财产了,治好了是万幸,治不好就认命了。也是娘命大,就这么治好了。” 二郎一拍桌子,“那他们来干什么来了?” 四郎道:“这还用说,知道奶过得好了,四叔有出息了,找来了呗。” “怎么办?”所有人都看向上官若离,在他们心里,东有田和李氏虽然是长子长媳,但主事儿的还是上官若离。 上官若离却不能不懂规矩,问东有田和李氏道:“大哥、大嫂觉得该怎么办?” 东有田这个憨厚的老实人也容忍不了,道:“娘不在京城,我们不认识他们,让他们滚蛋!” 李氏却是个心思多的,在京城这么多年,也长了阅历和见识,道:“这样不妥,万一他们出去说咱们家不认长辈啥的,岂不是败坏了四弟的名誉?” 五郎绷着小脸儿道:“对,外面的人可不知道内情,只看表面,觉得我们发达了不认亲戚。” 四郎道:“万一有人在背后操纵,败坏四叔的名声,那是一定的。” 众人一听,神情都凝重起来。认下他们,心里不甘,不认吧,就落入了人家的圈套。 李氏知道自家男人在这种动心计的事情上没什么主意,问上官若离道:“四弟妹,你说该怎么办?” 第二卷530章你等着 留也不是,赶也不是,大家都难住了。 上官若离道:“不能让他们在外面胡说八道,先将人请进府里来安置住下。就说老太太从来没说还有娘家人,我们也不知道有外家,让他们安心住下,等我们去信给滇州的老太太,问清楚以后再说。” 二郎喜道:“对,趁着这段时间,我们也能好好查查他们的底细了。” 上官若离道:“不要太热情了,饿不死拉倒。” 李氏也道:“就是,咱们逃荒中失散的亲戚多了去了,要是人人都来占便宜,咱们的日子还过不过啦?” 她的娘家在本村,万幸地是哥哥弟弟一家跟着他们一路逃荒到了南北溪村,都没事。但其他亲戚都失散了,生死不知,去向不明。 上官若离对大丫鬟木槿道:“将他们安排到前边客院去住,一日三餐让大厨房送,没事儿别出院子,若是非要出府,让人跟着。” 木槿行礼道:“是!还有一个女眷呢,说是舅奶奶。” 上官若离想也不想地道:“都住客院处。” 五郎问道:“娘,不是女眷应该住到后院吗?在前院会不会出乱子?” 上官若离道:“她住到后院,便等于直接跟咱们一家人住了,更容易出乱子。再说,她是长辈,也闹不出什么男女大防的事儿来。” 钱舅母身边还跟着俩丫鬟,看样子经过荒年以后,日子过得还凑合。穿着下等的绸子衣裳,一副地主太太的打扮,模样尖嘴猴腮的,十分的刻薄难侍候的样子。 木槿将他们引到客院,道:“你们先在此住下,我们夫人已经给老太太写信了,明日一早就送往滇州,等老太太的信回来,就知道你们是不是正经亲戚了。” 钱舅母见上官若离只派来个丫鬟支应他们,主子们连面儿都没露,就心生不满,没好气地道:“我那外甥、外甥媳妇的,怎的不出来见个面儿?即便是不确定身份,该有礼数难道都不知道吗?” 木槿笑的十分客气:“你的身份还没确定,谈什么礼数?你若是想拜见我家夫人,奴婢请示一下,等夫人有时间的时候,再你们去拜见!” 钱舅母差点儿炸了,“她是不是疯了?我是长辈,做晚辈的不亲自出面接待也就罢了,怎么能让我一个长辈去拜见一个晚辈?” 木槿冷声道:“我家夫人可是知州夫人,四品诰命,比她品级低的,都得下跪磕头行礼!” 其实,本朝三品以及三品以上的诰命才有资格称为夫人,但有时候为了表示尊敬或者抬高身份,也会私下称呼夫人,只要别在宫宴等大型正式的公共场合出错就行了。 钱舅舅瞪了老妻一眼,道:“行了,不是说给姐姐写信证实了吗?先踏实待着吧!” 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子悄悄的扯了扯钱舅母的袖子。 钱舅母这才道:“行了,等就等,到时候真相大白,他们得磕头给我认错!” 一直没说话的钱表弟的眼神儿在木槿身上来回刮着,笑着问道:“送信到滇州,得多长时间有回信?” 木槿心生忌惮,道:“走千里马速运,一来一回怎么也得三个多月。” 第二卷531章泥腿子笑话泥腿子 三个多月这是快马,只送信件。要是跟着货物走,更慢。 钱舅母惊叫道:“这么久?不会是故意拖延的吧?” 木槿冷声道:“信不过我们夫人,你就自己花银子让千里马速运给送信!” 说完,拧过身子走了。 钱表哥看着她那杨柳细腰,露出猥琐的笑容,舔了舔嘴唇。 钱舅母跳脚骂人:“一个丫鬟,奴才,竟然敢这态度,等着吧,早晚我让大姑姐提脚卖了你!” 钱表哥拉了一下钱舅母,笑道:“那么水灵的妞儿,卖了多可惜,送给我做个妾,说不定能给你生个大胖孙子。” 钱舅舅则在心里哀叹,来的真不是时候,这么多年没走动了,外甥、外甥媳妇们都不认识自己,如今姐姐不在,也只有等了。反正有吃有喝有住的,他耗得起。 钱舅母却不想乖乖等,嫌弃中饭吃的不丰盛,就带着一个年轻的丫鬟打扮的女子直接往后院里去。试探一下,发发威风,顺便看看这院子多大,估算一下东有福攒了多少家底儿。 从客院到二门就要走一刻钟,处处体面,处处富贵,让她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眼花缭乱。 那丫鬟就是扯她袖子的那个,也满脸的震惊向往,“姑姑,这园子真是太大了!太好了!要是能一辈子住在这儿,真真就成了那戏文里的贵夫人了!” 钱舅母拍着她的手,道:“翠花儿放心,你这么漂亮,我外甥一定能看上你的。” 翠花有些不自信,“以四表哥如今的官级,怕是眼光高呢。” 钱舅母道:“那可不一定,腿上的泥都没洗干净呢,做再大的官儿,住再大的宅子也是一身土腥味儿!” 她真是悔不当初,早知道大姑姐能生出这么个有出息的儿子,当初就应该跟她联系走动一下。不过,如今笼络住了外甥也行,再让他跟她这娘家侄女成了亲,这不就亲近起来了吗? 听说,东有福的媳妇是个十分霸道蛮横的泼妇,爱打打杀杀的,她好心解救他与水火,他应该很感激自己吧? 二门上看门传话的婆子早就得了上官若离的吩咐了,拦住她,死活不让她进去。 钱舅母一脸地尖酸刻薄相,一掐腰,喊道:“你这刁婆子也敢拦我?知道我是谁吗?我是你家大人的舅母!我去我外甥后院里逛逛怎么了?小心我告诉我外甥,打断你们的腿,再发卖了!” 看门婆子很有力气,一脚踹在她身上,厉声道:“敢擅闯官宅后院,马上将你送官你信不信?!哪里来的乡下婆子,来这里胡乱认亲!老奴可从没听说,我家大人还有舅舅、舅母,让官府帮忙查查,就知道真假了!” 第二卷532章怎么办 钱舅母和娘家侄女翠花还是被吓住了,最后没能进入后院,想出府去逛逛,也被拦了回来,只得憋了一肚子火回客院去。 这认亲场面,怎么和她设想的不一样呢。 回到院子,几人坐在一起想对策。 翠花儿有些委屈,“东有福回不来,那我怎么办?难道在这里等三年不成?” 钱表哥撇撇嘴,道:“三年?那是往好里说,要是连任,六年、八年都是他。这个高枝儿啊,可不是那么容易攀的吆!” 翠花儿都要哭出来了,“那怎么办呀?” 钱表哥猥琐地呵呵笑道:“怎么办?干脆跟了我呗!” 翠花儿跺脚,对着钱舅母撒娇:“姑姑,您看表哥呀!又没正形!” 钱舅母打了儿子的后脑勺一下,“你别动歪心思了!” 钱表哥撇嘴道:“我刚才跟洒扫的老头儿打听了,在京城的只有老大东有田都半大老头子了,剩下的都是侄子辈儿的了,难不成你一个表姑嫁给表侄子不成?” 翠花儿嘀咕道:“那又怎么了?拐了好几道弯的表亲。” 钱舅母道:“不行!差着辈分呢!再说了,那些臭小子腿上的泥还没洗干净呢,毛儿也没长齐,以后有没有出息?分家产能分多少?哪如直接找他们的爹?现成的享福!” 翠花儿不乐意,“我才不要嫁个比我爹还老的男人!” 钱舅母骂道:“真是扶不上墙的烂泥!岁数大能疼人,他那媳妇肯定又土又老,男人谁不稀罕那水灵灵葱白儿似的大姑娘?” 钱舅舅和钱表哥都深以为然地点头,这话说到他们心里去了。 钱舅母看了,踢了钱舅舅一脚,骂道:“点个屁头啊你!敢有那花花肠子,我打断你第三条腿!” 钱舅舅拍着袍子上的脚印,怒道:“你老实点儿哈,别以为在别人家我就不敢揍你!” 钱舅母还真老实了,就怕被打了,让人看笑话。 他们的行为和对话很快就报到了上官若离几人那里,把他们都逗笑了。 李氏扶着肚子冷笑道:“她们是哪里来的自信啊,咱们家的爷们儿任凭她们选了还?我可真是小刀儿拉屁股,开眼了,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呸!” 吴文慧也道:“真是长见识了,怪不得奶这些年不跟他们来往。” 上官若离也觉得活久见,“想来是有病吧。告诉大哥和大郎,都防备着点儿。” 家里成年的男人只有东有田和大郎,还有个半大男人二郎,其余孩子都小呢。 吴文慧立刻警觉起来,道:“知道了!咱们家的男人不纳妾,她就是赖上也白搭。” 李氏恨铁不成钢地道:“你可别因为这个放松,她要是脱了衣裳赖上,或者下药爬床了,她要死要活,不纳妾能怎么办?难不成败坏咱家的名声,逼死人吗?” 吴文慧正色道:“我知道了,一定嘱咐好大郎。” 上官若离道:“防着点儿是有必要的,即便是不上当,也别让这种人恶心到。下次他们要是有人想出去,让他们出去,派个妥当的人跟着就是了,看看到底有没有人给他们支招儿。” 第二卷533章偶遇 府里的小子们都绕着客院走,就怕被翠花儿沾上。 这天,五郎和四郎从上官家的族学回来,碰上了钱舅母和翠花儿。 五郎和四郎都生的唇红齿白、相貌堂堂,而且是堂兄弟,所以长得有几分相向,一看就是一家人。 钱舅母猜到两人的身份了,立刻凑上前跟他们搭话:“诶呀,瞧瞧你们两个长得这般俊,是四郎、五郎吧?” 五郎起了做怪的心思,指了指四郎,道:“他是五郎,我是四郎。” 钱舅母眼睛一亮,伸手去搂四郎,“诶吆,这就是我那六元及第状元外甥的儿子呀,你瞧瞧,长得多周正,一看就是聪明的,将来也一定前途无量,来,让舅奶抱抱。” 五郎和四郎是带着小厮的,两个小厮也机灵,立刻往前两步,将他们挡住。 四郎绷着脸道:“京城规矩大,男女授受不亲,还请你自重,莫要动手动脚,坏了我们的名声。” 钱舅母脸上挂不住,强笑道:“什么男女亲不亲的,我是你舅奶啊!长辈,抱抱不碍事儿,显得亲热。” 说着,就要越过两个小厮就报四郎。 五郎偷笑,但也不会让四郎吃亏,拉着他就跑,还边跑边喊道:“赶快去告诉母亲,咱家来了一个女流氓!好恶心!” 钱舅母:“……” 翠花:“……” 怎么跟自己想象中的认亲不一样呢? 钱舅母嘀嘀咕咕地咒骂着五郎和四郎,带着翠花往大门口走,想着能偶遇两个小的,就有可能偶遇大的。 还真不负她们的希望,正巧东有田从外面铺子上回来,带着两个小厮、两个会武的侍从。穿着绸缎袍子,个子高大,微微有些发福,但一点儿都不影响他的气质和颜值,反而显得更加有成熟男人的魅力了。 下人们见了,都行礼:“大爷回来了!” 翠花儿眼睛一亮,激动地声音都颤抖了:“姑姑,那是谁?” 钱舅母打了她的胳膊一下,道:“你聋了?没听见下人们说吗?是大爷!我那大外甥。” 说着,就往那边快步走,热情地招呼道:“大外甥,回来啦!” 他们的距离还挺远,有一百来米的样子。 东有田扭头看过来,一看到翠花也在,脸色一变,转头就小跑着走了,那样子仿佛看到鬼一般。 翠花儿痴痴的望着他的背影,如果是这样的大表哥,即便是岁数大点儿,她也可以将就的。怎么看起来那么年轻,那么吸引人呢? 钱舅母一拍大腿,气道:“唉,怎么跑了呀?真是的,没有礼貌!“ 转头看到翠花这神情,顺着他的眼光看过去,猥琐的嘿嘿笑了,“怎么样?你觉得可以,那舅妈就给你想想办法。一准能成,没人能逃出我的手段。” 第二卷534章心真大 姑侄两个相对一笑,都有了思量。 这时,传来下人们的请安行礼声:“恭迎二皇子殿下!” “二皇子!”钱舅母和翠花儿的脚步一个踉跄,差点儿摔倒,慌忙向门口看去。 只见,容川一身锦衣广袖长袍,头戴金冠,脚踏云履,富贵英俊。被小厮和侍卫簇拥着,大步而来。 钱舅母和翠花儿都看呆了,皇子啊这是!这是皇上的儿子呀,将来很可能还会做皇上,她们这是看到天了。 钱舅母先回过神来,拉着呆若木鸡的翠花儿,就往前冲,嘴里还嚷嚷着:“拜见二皇子殿下,拜见二皇子殿下!” 容川身边的侍卫‘铮’的一生抽出配剑,架在了二人的脖子上,怒喝道:“大胆,哪里来的刺客,找死吗?” 钱舅母和翠花儿差点儿吓尿了,瞪大眼睛,腿儿打哆嗦。 钱舅母颤声儿道:“不是不是,我们不是刺客,二皇子二皇子,我们是这家的亲戚呀,我是六元及第状元的舅母啊!“ 可惜,容川连个眼神都没给她们,就消失在二门处,直接进了后院。 钱舅母和翠花儿的眼神儿目送着容川的背影消失,还久久不能回神。 侍卫冷声道:“二皇子驾临,闲杂人等回避!你们竟然敢惊扰冲撞二皇子!” 钱舅母诚惶诚恐地道:“对不住、对不住!我们是乡下来的,不懂规矩,饶了我们这一次吧,官爷官爷,饶了我们这一次吧。饶命啊!” 侍卫这才收回宝剑,道:“念你是初犯,又是东大人的舅母,就饶了你们这一次!下不为例,若再犯,杀无赦,诛九族!” 钱舅母和翠花儿吓得直接跪下了,等侍卫们走了,才敢相互搀扶着,颤颤巍巍地起来。 翠花儿色胆包天,眸光闪烁,“姑姑,二皇子可真俊呀!年龄也与我相当,你说我可不可以……就是做个妾也好啊,将来说不定能成个宫妃呢,岂不是光宗耀祖了?” 钱舅母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小声道:“胡说啥呢?你可看见了,二皇子那是像天神一样,人家是在云里的,你是在泥里,够不上。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能嫁给东有田,还得费一番心思呢。” 翠花儿有些不服,“二皇子能跟这家人走得近,就不在乎出身门第,不一定嫌弃我,您说呢?跟了二皇子,岂不比嫁给东有田一个老头子强?您别忘了,东有田还有一个怀孕的媳妇呢,而二皇子风华正茂,还未娶妻,同样是做妾,我为什么不给年轻英俊、身份高贵的二皇子做妾?” 钱舅母还是觉得不可能,带着翠花儿回院子,激动地去找钱舅舅和钱表哥去商量了。 上官若离和孩子们看到容川很是高兴,围着他嘘寒问暖。 李氏笑道:“这几年,多亏了二皇子的照顾,让咱们的铺子和作坊少了不少麻烦。” 上官若离让木槿上好茶,笑道:“多谢二皇子了。” 容川眸中含笑地看了凌月一眼,道:“一家人,不说外家话。” 这话一出,大家都看向凌月。 凌月小脸儿爆红,羞恼道:“你们都看我作甚?” 说完,羞地跑了出去。 上官若离问容川道:“我们推测皇上和皇后都不同意你和凌月的婚事,难道不是这样?” 第二卷535章胆儿真大 上官若离决定直接问出来,一则免得产生这样那样的误会,二则共同想办法克服困难。 容川看了凌月一眼,道:“确实如四婶儿推测的那样,但我会争取的。我母后临终时有遗言,我和哥哥的婚事让经过我们的同意,父皇当时答应了,大不了就拖着呗。” 他说的母后是他的生母,皇上登基以后,将已故王妃封为孝贤皇后。 凌月含情脉脉地看着容川,无声地给他鼓励。 容川也回望着他,满眼里都是她,再也装不下任何人。 上官若离看两人这样子,没有给二人泼凉水。这小年轻儿啊,都有个逆反心理,越是阻拦反对,他们反而越激烈地要在一起。其实,若是顺其自然,可能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份感情就淡了。 草儿在门口禀报道:“四太太,那个自称舅太太的人在二门嚷嚷着要见您呢!” 容川想起差点儿被人截住的事儿,问道:“怎么回事?从来没听奶说有娘家人啊。” 上官若离道:“还不知道真假呢,我们这些人都没见到过,是因为早就断亲了。” 东有田将小时候听到的事说了,然后道:“赶出去就怕是真的,对四弟名声不好,认又没有证据,怕认错了,就将人安置住下来,给娘写了信,听她的意思。” 容川眸光闪了闪,道:“这种人,找上门来,没有什么好事,一定要注意他们的动向,盯紧点儿,可不能为府里惹祸。” 上官若离道:“放心吧,让人盯着呢。” 容川吃了晚饭才回去,结果钱舅舅一家人还在二门等着呢,远远看到他就磕头,大声请安。 容川还是一个眼神都没给他们,被护卫和侍从簇拥着扬长而去。 上官若离进了空间,十分生动形象地向东溟子煜描述了一番容川被钱舅舅一家拦路搭话的经过,“……真真是色胆包天,竟然对容川起了心思,嚷嚷这要往跟前凑。” 东溟子煜懒懒地靠在软榻上,淡淡地道:“看紧了他们,想办法赶走就是了。娘说了,不管他们是真是假都不会相认。我爹将她带走时就已经说好从此恩断义绝了,现在跑来认亲就是不安好心。” 钱老太是有这门亲戚,但是真是假还不好说,毕竟这个时候没相机,画像又很抽象,不见面没法认人。 上官若离为他熨烫着衣袍,道:“我觉得应该是真的,毕竟这事儿不好造假,娘说一些小时候的事一对,他们就露馅儿了。” 东溟子煜冷嗤一声,将上官若离拉过来,揽在怀里,“就说咱娘要见见人才能确定,让他们来滇州认亲吧。” 上官若离将手里的熨斗放到一边,靠在他怀里,故意用嗲嗲的声音道:“他若是去滇州,应该就会把那个翠花儿嫁给你了,人家好怕怕呀。” 东溟子煜翻了个白眼儿,咬了她的耳朵一下,唇蹭着她的耳垂儿道:“这世上还有你怕的人和事?” 上官若离继续装,瑟缩了一下肩膀,道:“有。” 东溟子煜的手在她身上游移,“说说看。” 第二卷536章对策 对于一个妻子、一个母亲来说,最怕丈夫移情别恋,最怕儿女不幸福。 上官若离说完,问东溟子煜:“夫君,我这样是不是很贤惠啊?” 眸中含着狡黠的笑意,让东溟子煜想起了与她初次相见的时候,那个淘气的丫头。 上官若离脸色一沉,问道:“怎么?我不贤惠?” 东溟子煜被她逗乐了,立刻换成一副‘耙耳朵’的表情,“你贤惠,非常贤惠!我有你这样的妻子,孩子们有你这样的母亲,是我们最大的幸运。” 上官若离笑着叨住了他的唇,轻轻咬了一下,斜睨着他,傲娇地道:“算你识相。” 东溟子煜轻笑道:“我说的可都是心里话,不是识相来糊弄你,我的离儿是最贤惠最温柔的女子。” 提刀杀人的时候不算。 上官若离在他的眼里看见了戏谑,绷不在住笑了,抬起拳头在他肩头轻轻捶了一下,“脑子里没想好事儿。” 东溟子煜顺势握住了她的拳头,放到唇边亲了亲,黑曜石一般的眸子里仿佛升腾起两簇小火苗儿,声音暗哑:“离儿,我好想你!” 上官若离搂住了他的腰,不信地问道:“我们几乎每天晚上都在空间见面,还想我啊?” 东溟子煜的手伸进她的衣服里,不安分起来,轻咬了一下她的耳垂儿,额头抵着她的额头,低低地笑道:“不知道,就是想,虽然以前忙起来,白天也见不到,但知道你在家里等我,相见就能随时见到。” 上官若离也咬了他的耳垂儿一下,道:“这还是我们来到这里分别时间最长的。” 东溟子煜道:“你得安慰一下,我这颗如远离亲娘的孩子一般的心。” 怎么安慰? 大家懂得,不做详细描述。 早上起来吃过饭以后,上官若离就说收到了东溟子煜的飞鸽传书,说钱老太有令,将人和平地撵走,还不能让他们在外面胡说八道败坏东溟子煜的名声。 这可让大家都犯了难,这可怎么办呀? 钱舅舅、钱舅母那边也有些沉不住气,几次试图冲进二门来内院,都被看门的婆子和小厮给挡住了。气得钱舅母站在二门外,如泼妇一般掐腰破口大骂。 第二卷537章找事儿 三个光着屁股的小子,趴在浴桶的边沿上咬耳朵,密谋了一通,然后洗洗睡了。 早上的时候,钱舅母一看饭桌上就两个小菜儿,一份粥,一盘子包子,怒了,一摔筷子,“这是给人吃的吗?啊?!来人,把你们夫人叫来!我倒是问问她,就给长辈吃这个!” 钱舅舅道:“凑合着吃吧!” 钱表哥也一摔筷子,大声嚷嚷道:“这玩意儿,大户人家的猪都不吃吧?有这样招待客人的吗?” 钱舅母咬牙切齿地道:“好,今天要是不见我,不给我个说法,我就拿着这猪食,去给邻里们看看,看看你们这状元家是怎么招待贵客的!” 送饭的粗使婆子不主事儿,就道:“您稍等,奴婢去给你们禀报进去。” 等粗使婆子出去,几人相视而笑。 钱舅母拿起包子啃了一口,得意地道:“看了吧,就得这么治他们,我凑到门口去求见,他们拿搪不见,我这一发火儿,那上官小娘们儿,得乖乖来见我!” 嚼了两口包子,眼睛一亮,道:“这包子还挺好吃,肉馅儿的,还有虾仁儿,真香!” 钱舅舅、钱表哥、翠花儿都拿起一个包子,吃了起来,吃了一个意犹未尽,就又拿了一个。吃得太狼吞虎咽了,喝了一口粥。 翠花儿道:“这粥也好吃,里面有肉!” 几人又呼噜噜地喝粥,觉得淡了,就尝了尝那菜,觉得味道也好。 结果,吃了个精光。 “嗝!”钱舅母打了个饱嗝儿,用小拇指的长指甲剔了剔牙,往门口斜了一眼,道:“怎么那上官小娼妇还没来?” 钱表哥摸着肚子站起来,道:“我去看看。” 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出了门,看到木槿进了客院的门,穿花拂柳而来,露出一个猥琐的笑容,小跑儿着迎了上去,“姑娘来了?” 木槿走到他跟前,被他挡住了路,站住脚步,道:“听说你们对早餐不满?” 钱表哥一挺肚子,装出大爷样儿,斜着眼睛道:“那是给人吃的吗?猪食都不如!” 木槿冷声道:“我们家夫人也吃这个,你说是猪食?知道对夫人不敬是要打板子的吗?” 钱表哥嘿嘿一笑,道:“木槿妹妹,别生气吗?来,陪陪表少爷!伺候好了,表少爷我让你做姨娘,从此吃香喝辣做主子!“ 第二卷538章线 钱舅母是无知者无畏,就抓住了当官儿的重名声这一点,豁出去了。 钱舅舅倒是还心存畏惧,拉了拉她的袖子,道:“别激动,有事好好商量!” 钱舅母一把甩开他的手,凶狠地瞪了他一眼,嚷嚷道:“这个贱婢都把咱宝儿打废了,我找她们说道说道怎么了?我得让大家瞧一瞧,外甥出息了就苛待舅家,给我们吃猪食,还往死里打人。” 钱表哥捂着裆部,疼地冒冷汗,但还是抽空替自己辩解,“娘,我没废,没废!我还能行……” 木槿淡淡地道:“行,我去请夫人!” 她对自己的劲儿有数,只会让钱表哥吃些苦头,废不了。 没一会儿,她就回来了。 钱舅母一看上官若离没来,一瞪眼,就要破口大骂。 木槿冷冷地道:“我家夫人没空招待你,今天南安候府家的六公子娶妻,她要去参加宴会。世子夫人是我家夫人的亲姐姐,容川皇子和许多高门公子都帮忙迎亲了,她去晚了,可就失礼了。” 钱舅母还没缓过味儿来,木槿已经扭着腰肢儿走了。 翠花儿一个劲儿地扯钱舅母的袖子,“姑姑,咱们去街上看看,说不定能看到二皇子。” 钱舅母眼珠儿转了转,明白了,笑道:“好,好……” 想起儿子的身体,转身关切地问道:“宝儿啊,你身体怎么样?真不要请大夫?” 钱表哥感觉了一下,道:“应该没事儿,先不用请大夫,多丢人。” 钱舅舅道:“你别上街看热闹了,好好在家养着?” 钱表哥懊恼地点头,咬牙切齿地道:“好,等我好了,我非得收拾那个小贱蹄子!” 于是,他留下养伤,躲过了一场臭揍。 钱舅舅、钱舅母、翠花儿和小丫鬟,有一个算一个,都鼻青脸肿、一瘸一拐地回来了,相互扶着,像逃荒路上的难民似地。 钱表哥惊地瞪大了眼睛,“这是咋了?发生啥事儿了?谁把你们打成这样了,得告他去啊,你让人打回去啊。咱在京城也是有靠山的,表弟不是六元及第的状元吗?还有南安候府,还有上官府!” 第二卷539章谁干的 钱舅舅、钱舅母、翠花儿和丫鬟都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人家也没说啊,乒乒乓乓、噼里啪啦打完以后,就扬长而去了。 钱表哥扶额,“那他们长什么样子?总记得吧?” 钱舅舅、钱舅母、翠花儿和丫鬟开始描述几人的长相,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方脸、长脸、圆脸,也说不出个具体的特点来。 钱表哥翻了个白眼儿,“去报官试试吧。” 估计他们这顿揍啊,白挨! 翠花儿为难地道:“我不知道衙门在哪儿,京城这么多衙门,该去哪个衙门告状啊?” 钱表哥怒道:“让这府里的下人去报官!咱们也是官眷,还用自己去吗?” 木槿负责管理他们,院子里的下人找来了木槿。 木槿道:“行,我马上去一趟京兆尹衙门。” 钱舅母嚣张地:“呜呜呜……” 因为说不出话来了,也不知道她说的啥。 钱表哥翻译道:“你给我快点儿!请个大夫来给我们看伤!” 木槿傍晚的时候才回来,带着一个大夫。 钱表哥目光落在她的胸脯上,问道:“官府怎么说?” 木槿道:“官府说一定严查,让你们等消息。” 他们知道官府有多难打交道,觉得这答案在情理之中。 上官若离带着孩子们晚上回来,听说了这事儿,垂了垂眸子,看向二郎、四郎、五郎三人。三人都是腰板儿一挺,一副此事与我无关的样子。 二郎道:“这事儿没法儿报官,她骂人那么难听,挨顿打是轻的!若是骂了什么大人物,说不定还牵连咱们呢。” 四郎也道:“是啊,也不知道人家挨骂的那人知不知道他们是咱家亲戚,可别给咱们招祸。” 五郎连连点头,“嗯嗯嗯。” 上官若离揉了揉脖子,道:“行了,今天你们也累了,都去休息吧。” 三个小哥们儿隐晦地对了个眼神儿,乖乖行了个礼,走了。 上官若离换下出门做客的衣裳,换上家居服,就出了后院,去了前院几个兄弟们住的院子,听墙根儿去了。 三兄弟一边洗澡一边讨论这事儿呢。 五郎哗哗撩水玩儿,“真是太痛快了!我胸口憋着的气啊,终于撒出来了。” 得,就这一句,上官若离就知道是他们做的了。 她在窗户外问道:“动手的是谁的人啊?” 屋内一片寂静,三人往浴桶里一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使眼色,用口型问道:怎么办?怎么办? 上官若离继续问道:“那些人不会被他们撞个对面认出来吧?那可就是人证了啊。” 二郎最是心直口快,忙道:“不会,不会,是容川派暗卫做的,别说他们,就是您也见不到。” 上官若离:“……” 好么,连容川都掺合进来了。 五郎扒着浴桶沿,道:“娘,都是我的主意,您别生气。” 四郎也道:“四婶儿,是我的主意!不管他们的事。” 二郎颇有大哥风范,“不,四婶儿,都是我的主意!” 五郎道:“是我们一起商量的!我们就是看那老婆子那样辱骂您,太生气了!不教训她,咽不下这口气!” 上官若离心中温暖,笑道:“行了,洗澡睡觉吧。” 她担心的是,钱家几人受伤了,就不出去见那背后之人了。这几人还挺沉得住气,这些日子连连碰壁,都没去找那指使他们的人碰面。 第二卷540章打探消息 钱舅舅、钱舅妈和钱表哥都躺床上养伤了,翠花儿就一个人儿在院子里转悠转悠。 这天碰到草儿,觉得她看起来憨憨的,应该好糊弄。 她快步走过去,将手里的荷包塞到她手里:“草儿姑娘,我一看你就觉得亲切,跟你有缘,这是一点儿心意,你买个花儿戴。” 草儿捏了捏那硬邦邦的荷包,露出个笑容,“那就多谢了哈,有事儿需要我帮忙啊?” 翠花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倒是也没啥事儿。” “既然没啥事儿,那我走了。”草儿说完,转身就走。 “哎!”翠花儿拉住了她,扭扭捏捏地问道:“我有个事儿跟你打听,打听。” 草儿来了兴致,“什么事儿啊?” 翠花儿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儿,才问道:“那个,二皇子什么时候来一趟?” 草儿翻了个白眼儿,道:“没准儿,二皇子你就别惦记了,他身边时刻有侍卫和侍从跟着,暗处还有人保护呢,普通人连接近十米以内都难。” 翠花儿被说了个大红脸,搅着手里的帕子,羞愤道:“我就是好奇,随便问问,你怎么乱猜!” 草儿点点头,“那没事儿我走了。” 翠花儿硬着头皮又问道:“你们大爷住哪儿呢?我姑姑找他有事呢。” 草儿憨憨地道:“住西边第一个院子,这会儿……应该去点心房了,晚上才回来。” 翠花儿心中有数了,露出一抹算计的笑容。 草儿脱了身,回了后院。 上官若离正在与凌月一起给红枣去核,这是空间结的,自家做点心、煮粥用,容川爱吃枣糕。 草儿将荷包往桌子上一放,道:“这是那个翠花儿给奴婢的。” 凌月笑道:“跟你打听什么了?” 草儿很崇拜地道:“小姐您真是聪明,连这个都知道!” 凌月暗暗发笑,将一盘子红豆糕推到她面前,道:“我猜的。” 草儿力气大,吃得多,消化得也快,早就饿了,拿了块松软香甜的红豆糕,边吃边将事情说了。 凌月纳闷儿了,“娘,您说,她一个十五、六岁的姑娘家,怎么盯上大伯那等当她爷爷的人了?大郎哥不好吗?二郎与她年龄相仿,不好吗?” 上官若离将一个枣核挖出来,道:“可能是你大伯是老大,分家能得大部分家产吧。大郎又没功名,还有二郎、七郎两个兄弟,你大伯母肚子里还有一个不知男女,到时候分到手里家产少了许多。二郎呢,次子分到的家产就更少了。” 凌月好笑道:“不知道他们知道咱们家早就分家了,会怎么做。” 上官若离将荷包给草儿,“给你的,你就收着吧。” 草儿收了荷包,笑道:“多谢夫人,奴婢去买猪蹄儿、大肘子,晚上也给您加个菜。” 她就是爱吃,没旁的爱好。 凌月嘟嘴道:“那一家人太恶心了,得赶紧将他们赶走!” 上官若离眸中冷光一闪,道:“放心吧,机会很快就来了。” 凌月眼睛一亮,“哦?” 第二卷541章刺客 当年钱家那样待钱老太,等于将她卖了,这么多年没联系,现如今却跑来认亲,死缠活缠不说,还要将个翠花儿塞给家里的男人,简直真是厚颜无耻! 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翠花儿还没找到机会见到整天在外面忙的东有田,却无意间遇到了容川。 她的心都要跳出来了:真是缘分啊!该着她要攀上高枝儿,所以老天爷给她预备了这么一个机会! 天色有些晚了,她远远地看到容川走过来,就藏到了路边树木的阴影里,等容川路过的时候,瞅准了时机,从阴影里窜出来,闷头儿就往容川怀里撞。 容川可不是柔弱书生,灵活地跳到一边。 后面跟着的侍卫上前,一脚就踹了过去,大喝一声:“大胆刺客!” 翠花儿被踹地摔了个仰八叉,赶紧调整了一个自认为很美的姿势,抬起头,楚楚可怜地看着容川,颤声道:“二皇子殿下,民女只是不小心……” 容川冷声道:“敢刺杀本殿下,杀头!” 他身后的侍卫“刷刷刷”都抽出长剑,寒光凛然,泛着杀气。 “啊!”翠花尖叫一声,“我不是刺客!我是这家的亲戚!” 看到数道剑锋对着自己刺过来,感觉下身一热,尿了出来,疯狂地尖叫一声,晕了过去。 钱舅母和钱舅舅听到杀猪般的叫声,一瘸一拐地跑出来,嘴里喊着:“救命啊,救命啊!” 容川嫌弃地冷哼一声,转身而去。 侍卫们拖着翠花儿跟在后面,鞋子都拖掉了。 钱舅母还是挺心疼这侄女的,跟在后面追:“二皇子,饶命啊,饶命啊,她不是故意的啊,饶命啊!” 钱舅舅急中生智,“这会连累主家的啊!” 第二卷542章线 钱家人在京城这些日子,没和什么人联系过,上官若离也没查到是谁在背后指使他们。 容川拔出侍卫腰间的长剑,架在钱舅舅的脖子上,冷声道:“说!谁指使你们来的?刺杀本皇子,要诛九族的!” 钱舅舅被吓破了胆,慌忙道:“没人指使,真没人指使!我们也不敢刺杀您啊!” 上官若离冷声问道:“那你们是如何知道我家男人当官的,是如何找到京城来的?” 钱舅舅道:“有人去西北老家那边修祖坟、祖宅去了,十里八村的人都知道了,老东家的祖坟冒青烟了,东有福考了状元,在京城当官。现在千里马速运站这么方便,我们就找到京城来了,寻思着续上亲戚关系,能沾沾光。” 钱舅母道:“咱们进了京城一打听,就有人告诉我们你们的住处,还有人给了我们一锭银子,说若是我们认了亲,会来找我们,也想沾个光,会给我们更多银子。” 当然不会信他们的一面之词,将二人的嘴堵上,将翠花儿一脚踹醒,又问了她同样的问题,答案大同小异。 看样子,他们来京城是自己的主意。来到京城后,被人盯上了,想利用他们干点儿啥。他们没取得东家的信任,没跟他们联系。 上官若离:“……” 是她把事情想得太复杂了,早知道这么简单,早就把他们赶走了,还留着钓什么大鱼啊。 东有田奇怪道:“没听说有人回老家修祖坟啊?” 他们跟南北溪村里联系很勤,修祖坟这么大的事,村长他们肯定要跟他们家商量的。 容川收起长剑,轻咳一声,红着脸道:“是我让人做的,在滇州听爷奶念叨过好几次老家。灾情过去后,朝廷会分派居民过去,我怕他们回去,祖坟、祖宅没了,心里难受。就派人去简单的维护了一下,没大兴土木。” 东有田、李氏、大朗、二郎、四郎、五郎、凌月,所有的人都露出了惭愧感激的神色。 东有田甚至热泪盈眶了,“诶呀,二皇子,您您真是……唉!真是太谢谢您了!我们这些做儿孙的,都比不上您细心!” 东老头儿和钱老太念叨了不少次,他们都没往心里去,挂念故土是老人的通病,觉得等有时间有机会了,回去一趟。谁也没想到,老房子会塌或者被人占了,更没人想到,村里没人了,祖坟会被人平了。 容川被请进了屋内,比以前更亲,都默认为自己的家人了。 上官若离对钱舅舅道:“你们管好翠儿和丫鬟,别做出这样丢脸的事儿来,大家面上都不好看不说,还会祸及九族!” 钱舅母吓得脸色发白,她觉得男人都是偷腥的猫,真有女人投怀送抱,有几个能把持的住的?没想到,在这里行不通! 第二卷543章不走 钱舅舅瞪了老婆子一眼,早说了翠花儿太丑,这招儿行不通,人家在京城又有钱,不知道见过多少美人儿,这种村姑能入得了人家的眼? 忙陪笑道:“一定管好她们,一定管好她们!” 上官若离:“……” 这是还不想回去的意思?吓尿了都不能让他们滚蛋? 上官若离他们真是小瞧了钱家人的胆子和厚脸皮程度,都差点儿吓破了胆子,竟然还赖在这里不肯走。 翠花儿将掉了鞋的脚缩进裙子里,眼泪汪汪地看了一眼东有田,“大表兄!翠儿是冤枉的呀。” 上官若离默默转过头,人家装傻,说什么都白搭。 东有田厌恶地看了她一眼,又看了一眼李氏,道:“这种厚脸皮的女子,还是交给你吧。” 李氏对翠花儿嫌弃地道:“就这等姿色也学人投怀送抱?!你还是先回去换裙子吧,一股子尿骚味儿。” 凌月掩鼻道:“你吓尿了吧?” 翠花儿脸色一白,差点儿又晕过去。 她可是大河村的一枝花,娇娇嫩嫩,和凌月她们这样的娇小姐不能比,和李氏这老太婆相比绰绰有余了吧? 没想到,也被她这般羞辱! 她羞愤交加,突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你们这样羞辱翠花儿,翠花儿没法活了,还不如去死!” 说着,爬起来就往东有田、大郎和二郎身后的廊柱撞去,他们一定然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她真撞死,到时候无论这三人谁拉她一把,她就往谁怀里一倒,这趟跋山涉水就不白来! 谁知,三人同时跳开,二郎还拉了他爹一把,给她让了个光明大道。 翠花儿为了演的逼真,用得力气不小,一时还真刹不住车。 钱舅母一看,情况不妙,扑过去死死抱住了翠花的腰,大哭道:“翠花儿啊,可别傻啊,你死了,让我怎么跟你爹娘交待啊?!” 翠花儿赶紧转身,与钱舅母抱头痛哭起来。 容川已经好长时间没看到这乡村味儿十足的寻死觅活了,笑道:“还挺热闹。” 大郎、二郎等人都笑了出来。 钱舅母、翠花儿:“……” 她们在伤心欲绝地哭呢,他们竟然笑起来了! 翠花儿看看这几个大小男人,都长得是顶好的,有钱,有产业,哪怕是做个妾室,日子也会富足甜美! 可是,自己这般狼狈,都寻死了,他们却欢声笑语地看乐子! 她暗恨有钱人都铁石心肠,又羞又气,又没法收场,装作晕了过去。 钱舅舅和钱舅母赶紧背着她走了,还是翠花儿聪明,不然真不知道该怎么回来! 钱表哥躺床上呢,知道发生了什么以后,捂嘴打了个呵欠,道:“我就觉得攀高枝儿不行!趁早儿,咱们要点儿盘缠回去吧!” 钱舅舅可是最了解这个儿子,问道:“你想做什么?” 钱表哥咬牙切齿地笑道:“攀不上高枝儿,还不能弄个丫鬟回去吗?木槿那个小野猫儿,我一定带走!” 第二卷544章线直接赶人 当晚,钱表哥就发烧了,让院子里的粗使婆子就叫木槿。 他脱光了衣裳,寻思着,木槿来了,就抱住她不放,然后大喊大叫,或者,直接将人摁在床上生米煮成熟饭,就万事大吉了! 那个小娘们儿差点儿把自己踢废了,不出这口气,他这辈子无法安心! 想着木槿肯定不会进内室卧室来,他就去了外间等她。一看自己光着,怕木槿看门看到就跑,就吹了外间的蜡烛。 没一会儿,他听到了轻轻的脚步声,一下子就紧张气来。 有个窈窕的女子身影映在门上,抬手敲了敲门。 钱表哥打开门,一把将女子拉进来,用脚关上门,抱住女子又是亲又是摸,还脱衣裳。 令他没想到的是,木槿竟然没有拼命反抗,甚至还有些半推半就。心里窃喜,这木槿,平时表现得那么假正经,没人的时候,身体很诚实的嘛! “大表兄……不要嘛,人家好害怕……”那女子一说话,吓了钱表哥一跳。 将人拉到内室,就着烛光一看,吓得‘嗷呜’一声,“翠花儿,怎么是你?” 翠花儿也吓得一把推开他,惊恐地道:“表哥,怎么是你?东有田呢?” “叫我作甚?”东有田带着一个大夫、两个随从走了进来,看到钱表哥什么都没穿,翠花衣衫不整露着半拉肩膀,吓得叫了一声,忙退了出去,“你们这是,这是,太伤风败俗了!” 钱表哥忙乱地扯过衣裳,怒道:“你们算计我,木槿呢?” 东有田在门外道:“木槿是四弟妹的贴身大丫鬟,她怎么会让一个没成亲的丫鬟半夜来外男的房间?你怎么说也是客人,就让我带着大夫来看看,这有错么?” 翠花儿拢着衣裳,泣不成声。 钱表哥踹了她一脚,怒道:“你怎么来我房间啊?啊?!” 翠花儿哭道:“我听说你病了,来看看。” 其实,她是听院子里有下人说,东有田去看钱表哥了。她就赶紧来了,谁知道,是她先到呢? 东有田为啥反而晚到?当然是故意的。 钱舅舅和钱舅母被这边的声音吵醒,过来看看,看到这情况,也是吃惊不小,一言难尽。 东有田冷声道:“咱们是正经人家,可容不下在府里发生这等伤风败俗的事,明日一早收拾收拾东西,我让人送你们回去吧!” 钱舅母脸色阴沉,“大外甥,你这是什么意思?赶人啊?” 东有田冷声道:“你们再住下去,得把我们的门风带坏了,这是一百两银子,作为盘缠,赶紧走吧!若是还想认亲,就去滇州!我父母认了你们再说!” 说着,放下银子,在钱表哥的恼怒和翠花儿的难堪中,走了。 “你这个混账!”钱舅母打了自己儿子一巴掌。 钱表哥捂着脸,委屈地道:“谁知道这个贱人来我房间啊,人家一个丫鬟还知道半夜不来男人的房间呢!她却摸了过来!我摸她亲她的时候,她还浪叫呢!” “呜呜呜……”翠花儿哭着跑了。 钱舅舅叹了一口气,道:“怎么办?明天走不走?” 第二卷545章送走瘟神 钱舅母知道这事情有蹊跷,但翠花儿这次的名节是彻底坏了,想嫁给容川或者这府里的任何男人都不行了。在这儿再赖下去,也没什么用了。 翌日天刚亮,就有几个人高马大的随从过来,道:“大爷派我们来,给你们收拾东西,送到千里马速运站去!若再胡搅蛮缠,直接送官府说道说道! 他今日很忙,就不来送了,若是你们不甘心,请到滇州去找老太太!若是老太太认了你们,那他再给你们磕头赔罪。” 钱舅舅一看,赖是赖不下去了,气哼哼地道:“走就走!真是有本事了就不认娘舅了!” 随从冷声道:“听不懂人话吗?要想让我家主子认你,得先老太太确认!送你们去滇州还是去衙门?” 钱舅母冷声道:“我们走!回老家!你们大人要是回老家……” 翠儿拉了她的袖子一把,才让她将要放的狠话咽了回去。 这次来京城,可是亏大了,亲没认成,光没沾上,平白受了一肚子气! 几人蔫头耷脑地出了六元及第状元府,上了马车。 翠花儿掀开车帘子,回头看着那高高门楼上的匾额。高门大院,庭院深深,可惜自己只能饮恨与之失之交臂,自己没这个福气,她真是不甘心啊! 钱表哥却是很放松,可算离开这里了,自从进了这个大门,他就倒霉,不是挨揍就是丢脸,现在走路还只能叉着腿,差点儿废了! 不过,能抱上翠花儿表妹也不错,摸了她的身子,回去就娶她! 上官若离起床之后,木槿就禀报道:“那人一家走了!” 上官若离问道:“是离京回西北去了,还是南下去滇州了?” 木槿给她兑洗脸水,道:“盯着的人回来说,看路线,是回西北来家去了。” 上官若离不屑地轻笑了一声,道:“还以为他们得去滇州找老太太呢,毕竟好不容易有了个出息的外甥,靠不上多可惜?” 木槿将水瓢放进水桶里,道:“也许觉得滇州太远,不敢吧。” 上官若离挽起袖子,“京城是都城,皇帝的家,他们来京城觉得安全。滇州不但山高水长,还是蛮夷聚集之地,他们就不敢去了。” “夫人!夫人!”草儿手里拿着一个油纸包,气呼呼地跑进来,小脸儿都气得通红。 草儿能吃力气大,心性单纯,心也大,极少有生气红脸的时候,现在气成这样,一定是真气极了。 上官若离慢条斯理地洗着脸,问道:“怎么了这是?” 草儿提了提手里的油纸包,气喘吁吁地道:“奴婢去德福酒楼给小姐买烧鸡,谁知道,听到有几个丫鬟打扮的人说小姐的闲话!说小姐在滇州跟那些蛮夷人学了很多不好的习惯,勾引了二皇子,反正,说的可难听了!” 草儿说着,跺了跺脚,气哭了。 上官若离擦脸的手顿住,问道:“知道是谁家的丫鬟吗?” 草儿抽泣着道:“奴婢本想打她们,但她们人多,奴婢怕吃亏,也怕给您惹祸。就悄悄向德福楼的伙计打听,那些丫鬟是谁家的。” 第二卷546章反击 草儿虽然心性单纯,但并不傻,天天耳濡目染,也长些心眼子了。 上官若离将擦脸巾搭到盆架上方,往妆台那边走,问道:“谁家的?” 草儿见她这样镇定,也平静下来,抽了一下鼻子,道:“两个是昆阳候田家的,两个是旬阳侯谢家的。” 上官若离打开面脂盖子,用指尖挑了一些脂膏,淡淡地道:“知道了。” 草儿眨巴了一下泪眼,问道:“夫人,那个田家是不是田巡抚那个田家啊?” 上官若离往脸上点着脂膏,笑道:“你倒是聪明,多半就是那个田小姐搞鬼呢。” 草儿怒道:“她自己龌龊,还恶人先告状了?是觉得滇州离这儿远,大家没办法去求证吧?咱们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上官若离冷笑一声,道:“行了,瞧你气的,我一会儿就让人备一份贺礼给田家,祝贺田小姐与她的表哥要喜结连理。” 草儿听了,笑了。 上官若离笑道:“行了,快吃烧鸡去吧。” “哎!”草儿脆生生地答应了一声,转身跑了,然后又跑了回来,问道:“夫人,这事儿告诉五姑娘吗?” 上官若离抹着脸道:“告诉她吧,省得出去听到闲言碎语气到。” 草儿走了以后,木槿气呼呼地道:“夫人,这田家也太恶心了!” 上官若离道:“你和丁香走一趟,逢人就说,田小姐在滇州落水被她表哥救了,田夫人说给他们订婚,本来我都忘了这事儿了,家里丫鬟在德福楼遇到她的两个丫鬟,才想起这事儿,赶紧送上厚礼祝贺!” 木槿憋着一口气,道:“是!” 木槿和丁香先去自家的点心铺子拿点心,这个点儿,都是各大户人家的下人来买点心的,应付家里主子一天的茶点。 木槿一进门就高声道:“快攒两个上等的点心匣子,昆阳候府的田七小姐跟她舅家表哥定亲,做贺礼用。” 丁香道:“田小姐在滇州落水被她表哥救了,田夫人说给他们订婚,本来我家夫人都忘了这事儿了,刚才家里丫鬟在德福楼遇到她的两个丫鬟议论这事儿,才想起来!” 一听两个丫鬟的话,大家就知道有故事了,送礼就送礼,用得着大声嚷嚷,说这么明白吗? 然后,木槿和丁香又去了绸缎铺子,瓷器铺子,书画铺子,备了四样礼。 第二卷547章线 田老夫人要让人抓木槿和丁香,给上官若离点儿颜色瞧瞧。 但她人老成精,马上就冷静下来,吩咐贴身嬷嬷道:“去,查查门子上,今早谁的丫鬟去德福楼了?” 贴身嬷嬷心里有数,很快就查出来了,是田七小姐的两个丫鬟。 田老夫人觉得上官若离敢这样大张旗鼓地嚷嚷,这里面肯定另有内情,也没问田七姑娘,直接将她两个丫鬟抓来,几板子下去,就都交代了。 田七小姐知道凌月也回京了,觉得一定是因为和容川的婚事来的,嫉妒成狂,就让丫鬟们四处散播凌月在滇州不守闺训的谣言。 田老夫人怒道:“蠢货!自己屁股都不干净,还去传人家的谣言,那是谁呀?二皇子!这是找死呢。” 昆阳候这一辈儿已经没落了,除了田巡抚没有争气的子弟,就靠着祖上的那点儿庇荫过日子,皇族无论是谁他都得罪不起。本来想着田巡抚能继续往上爬,这田七蹦出来拉她爹的后腿儿! 田老夫人一拍桌子,“把那逆女给老身拿来!” 昆阳候夫人快步走了进来,“母亲,旬阳候夫人来退亲了,发生了何事?” 田老夫人闻言,脸色一黑,咬牙道:“这个老东西!若不是他家的丫鬟在德福楼胡咧咧,怎么会有这一出?她倒是先来退亲了!” 田老夫人和旬阳侯老夫人是塑料老姐妹,田巡抚夫人请她给田七姑娘赶紧找个人家儿嫁了,她就看中了旬阳候的嫡三子,也算是门当户对。 而且,旬阳候老夫人虽然是上官若离的外祖母,但两家儿有仇。仇人的仇人就是朋友,两家也算是志同道合。 现在好了,出了事儿,别人还没怎么着呢,她先让人退婚来了! 田老夫人怒道:“备轿!老身要去旬阳候府跟那老虔婆算账!” 两个老太婆差点儿打起来,把彼此骂了个狗血喷头,最后都一致觉得上官若离太缺德。 上官若离拿着旬阳候府的帖子,扔给木槿,“烧火去!” 她才不会去旬阳候府做什么客,两家早就仇了。老旬阳候去世,她家都没表示。一般情况下,白都事儿无往来,那就是断交了。 容川听说这事儿,也气得不轻,说他没事儿,说凌月不行。 他直接找旬阳候和昆阳候质问:“你们两家的丫鬟知道的挺多啊?” 第二卷548章捣鬼 旬阳候和昆阳候一把年纪了,被容川的直接发问给臊得老脸通红,跪在地上连连磕头赔罪。回到府里,直接将传闲话的丫鬟都杖毙了。 两家互相埋怨,婚事也告吹。田七小姐被禁足,名声毁了,大户人家不敢娶,只能与那个纨绔表哥议亲,等纨绔表哥从滇州回来,就成亲。 林嘉慧听到这个消息,冷哼一声,道:“废物!不过,流言已经穿出去了,上官若离那贱丫头名声已经坏了!皇家是不会娶一个名声不好的女子的,跟二皇子不清不楚,谁还敢娶?绞了头发做姑子去吧!” 顺王斜睨了她一眼,“妇人之举!不疼不痒的,有何用?” 林嘉慧柔柔地靠进他的怀里,笑得很是温柔,“妾身就是不想东有福的女儿嫁到皇家,他们这么不给妾身面子,妾身就是想让他们不痛快!对了,王爷,上官是能治三皇子的眼疾吗?皇后有没有治他的罪?” 林嘉慧很顾及顺王的面子,说是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不给她面子,但实际上让顺王气愤的是他们没将他放在眼里,屡次与他敌对。 顺王在一次次地被作对之后,对上官若离的那点儿曾经的塑料情也转化成怨恨了,只希望他们死得越难看越好,所以对他们特别关注。 他很失望地道:“上官是这个老狐狸,也不说治不了,说没治过这么严重的病例,试试看。还说,没有把握治好三皇子的眼睛,但可以缓解三皇子的瘸腿症状。” 三皇子腿瘸、眼瞎了,所有大夫都说没救了,上官是给点儿希望,他就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不但不敢对上官是怎么样,还得敬着哄着保护着。 上官是听说凌月的事,带着上官霖气呼呼地来了,问道:“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旬阳候谢家就这么算了?” 上官若离苦笑道:“旬阳候老夫人怎么说也是我外祖母,旬阳候是我舅舅,好歹得顾及母亲的感受。” 别看已经仇了,但毕竟是亲娘、亲哥,怎么也不能闹得太过分、 上官霖苦笑道:“对不住你们,连累凌月了。” 上官若离问道:“我母亲知道这事儿吗?没气病吧?” 上官霖叹气道:“本来不想让她知道的,结果,有人故意透露给了她,气病了,觉得没脸来见你。” 上官若离脸色一冷,“谁透露的?” 上官霖道:“林嘉慧搞的鬼。” 第二卷549章管他呢 凌月的名声受到了影响,不嫁容川,最好回滇州或者回柳林县嫁人,即便是在京城低嫁了,也会受流言影响。嫁给容川吧,似乎就等于变相承认了谣言。 上官是捏着胡子道:“上官家有几个不错的后生,医术都不错,上管家的铺子遍布全国,无论在哪儿,都能过的不错。” 上官霖道:“自家人,保证不受委屈。” 看样子,两人来之前是商量好了。 上官若离冷笑了一声,道:“凭什么?我的女儿是受害者,凭什么要退让?” 上官是和上官霖都是地道的古代人,都有些不解和迷茫,女子名声大于天,不退让,能怎么样呢?身为女子,就是吃亏受苦。 上官若离微微抬起下巴,“越是这样,凌月越要嫁得好,嫁得高,成了王妃,谁还敢说?妄议皇家,可是诛九族的大罪!至于在背后说什么,管他呢!反正见了面,他们得乖乖下跪行礼,屁也不敢放一个。” 她那隐隐外露的气势,能碾压一切。 上官是和上官霖闻言都是一愣。 上官是了解容川多一些,对他有信心,一拍桌子,哈哈大笑道:“好!痛快!” 上官霖与容川接触的少,十分忧虑,“我观察皇上的态度,是不同意容川娶凌月为正妻的,我也表态了,我们家的女儿不给人做妾。出了这事儿,皇上怕是更不同意了。” 上官若离道:“这就看容川的了,先皇后有遗愿,两个儿子的婚事,要经过他们的同意。” 上官霖神情放松了不少,微微颔首,“我知道了。” 上官若离微微一笑,其实她还可以用利益交换的方式。借着开玉矿,东溟子煜只交出了火药和炸药包、炸弹的制作方法,大炮、火铳可还没有呢,远洋战船、连弩、床弩、火弩等等,随便拿出一样来,换一个皇子妃的位置绰绰有余。 但是,婚姻不是单纯的利益交换,她希望凌月的婚姻能更加纯粹一些,起码一开始的时候,走在一起是因为爱情。 现在,上官若离担心的是,在滇州的田巡抚算计东溟子煜。 晚上进了空间,跟东溟子煜说了凌月被田七小姐和谢家算计了的事。 东溟子煜眸色凛冽,“田家有这样的蠢货,也好不了。” 上官若离担忧道:“只要容川对凌月始终如一,我倒是不担心凌月的婚事,我担心的是田巡抚算计你,毕竟官大一级压死人呢。至少,你每年的官评就捏在他手里,他给你凭下等,你就得继续在滇州窝着。” 东溟子煜将她揽进怀里,安慰道:“在滇州就在滇州呗,自己一点点治理好的地方,还真是有感情了。” 上官若离咬了他的下巴一下,问道:“看你这舒心的样子,滇州今年的情况挺好?” 东溟子煜在她唇上啄了一下,眸中闪过一抹得意,道:“农人们种植的药材长势不错,生长周期短的已经采摘了,有些农人第一年的草药收入就将欠的粮食钱还上了。粮食和副业的收入,交了税,温饱是没问题的。” 上官若离笑道:“明年会更好过的,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东溟子煜道:“唯独膈应的,就是田巡抚的脸色越来越阴沉了。他现在被我架空了,什么事儿也不干,只专心等着抓我的小辫子。” 第二卷550章孩子之间 有个敌人整天在背后盯着你,定力差的非得精神错乱了。 东溟子煜一开始是把田巡抚当上司的,官场中拉帮结派很正常,没必要太过在意。但是,自从田七小姐算计凌月之后,他就不给田巡抚面子了,下面的官员也都拢得齐心,直接将田巡抚架空了。 田巡抚似乎也认命了,乐得清闲的样子,没事儿就开宴会,饮酒作乐,一副昏官的样子。 “憋大招儿呢?”上官若离顺了顺东溟子煜湿漉漉的头发,两人刚进行了一番夫妻和谐大运动,都出了一身汗,筋疲力尽地躺着说话。 东溟子煜餍足地眯着眼睛,声音还有些哑,“不必理会,人家什么都不管,我大权在握,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上官若离嘱咐道:“这次的仇是结大了,田巡抚和田夫人肯定会有所动作,你小心点儿。” 东溟子煜伸出胳膊抱住她,道:“知道了,再来上一回。” 翌日一早,上官若离腰酸腿疼,都不想起床,但孩子们得吃早饭去上学,她睡懒觉不太好。 木槿进来禀报道:“主子,苏大儒的贴身小厮来了。” 上官若离神情一凝,问道:“什么事?” 木槿道:“苏大儒会来城里住到年底,让几位公子每天去他那里,他给指导一下课程。” 苏大儒与东溟子煜有师徒之宜,是正式拜过师的,关系很亲近的了。 上官若离也没客气,直接让几个郎不去上官家族学了,去苏大儒府上进行考前突击。 他还有别的弟子的孩子要指导,都是小少爷,年轻气盛,难免有干架的。 五郎回来,就会跟上官若离告状:“娘,二哥爬树掏鸟窝,将裤子给扯破了,被先生给打手板了!说他不修仪态。” 上官若离抓住了重点,问道:“裤子在袍子里面,苏大儒是怎么知道的?有人告状?” 五郎都崇拜他娘了,两眼冒着小星星,“娘,您太厉害了,这都知道?” 上官若离摸了摸他的头发,道:“虽然告状的那个很卑鄙,但也是二郎真有错误,所以啊,首先得自身正,至少不能让别人抓住小辫子。” 五郎感慨道:“娘说的很对。” 结果,第二天,二郎、四郎和五郎几个,就将那孩子反算计了,将苏大儒心爱的兰花儿给掐了,屁股上挨了一顿竹板炒肉。 那孩子高声嚎叫:“你们算计我,你们等着,顺王不会放过你们的!” 二郎、四郎和五郎的小脸儿一下子就阴沉了下来,再往仔细里问,那孩子就不说了,他们就直接去找苏大儒了。 这时代,对先生很敬畏的,苏大儒一问,那孩子就都招了。 原来,这孩子的一个表姨姨跟顺王妃林嘉慧是手帕交,表弟是顺王和林嘉慧儿子的伴读,聚会的时候,就听了林嘉慧一些阴阳怪气的诋毁。 当然,她的目的是为了让苏大儒讨厌几个郎。 这事儿大了,几个郎回来以后,第一时间告诉了上官若离。 上官若离问道:“苏大儒怎么说?” 第二卷551章各打五十大板 孩子们没有明辨是非的能力,打打闹闹也是正常,只要不过分,是可以原谅的,关键还得看大人怎么处理。 二郎红着脸,忐忑地道:“苏大儒让那孩子的父亲过去一趟,让您也去。” 上官若离笑了,“这是叫家长啊。” 四郎惭愧地道:“对不起,四婶儿,我们给您惹祸了。” 二郎绷着脸,道:“四婶儿,您别去受哪个气了,咱们不去什么苏大儒那里了。什么嘛,不管什么香的臭的都往门下收!” 五郎也嘟着嘴道:“娘,咱不去了!” 上官若离笑着安慰道:“我还没去呢,瞧瞧你们吓的。你们也不是没错,是不是?不是也给那小子挖坑,搭上苏大儒一盆兰花吗?” 几个孩子低头认错:“我们错了。” 上官若离空间有不少名花名草,直接送了两盆兰花、两盆杜鹃、两盆菊花,都是珍品名品,有钱也买不到的那种。对方也带着花草去了,也是名品,但只要多花点儿银子就能买得到。 苏大儒冷着脸道:“你说说你们,叫你们来处理孩子们的事,带礼物来作甚?” 上官若离笑道:“我平时爱侍弄些花草,这都是您那学生从滇州的深山里挖出来的苗儿,说您喜欢,让我精心培育着,没花银子,您养着玩儿吧。” 对方家长:“……我这梅花和兰花也没花钱,自家养的。” 两盆花花了他一万两银子,心疼死他了! 苏大儒哈哈大笑,道:“行了,咱好好说说几个孩子的事儿吧!” 将几个孩子一个个叫过来,一审问,来龙去脉就清楚了。虽然是先撩者贱,但二郎、四郎和五郎也报复了回去,也有错,最后各打五十大板。 苏大儒道:“我下手也重了些,让那孩子在家养伤吧。老夫老了,不想掺合朝堂里的事。” 这就是不教那孩子了,对方家长羞臊难当,连连跟上官若离道歉。 上官若离表现得也很大度,“无妨,孩子急眼了,口无遮拦是正常的。” 临告辞的时候,苏大儒给两人带了两盆花作为回礼,价值跟那家长送的只高不低,但跟上官若离送的没法比。 上官若离收了花儿,送年礼的时候,送了四盆儿更好的回去做年礼,她空间别的没有,花花草草和茶树、药材真不少。 今年她在京城,给各亲戚朋友的年礼就没从滇州运,都是她在京城准备的。当然,没给顺王府和旬阳候府送,不光顺王府,跟其他王府也没交往。 可是,顺王府竟然给她送礼来了。 人家是王爷、王妃,不能拒收,也不能扔出去,上官若离只得准备了价值相当的礼物送了过去。 林嘉慧还想从里面找点儿毛病,好治她一个不敬皇家的罪,谁知道,什么毛病都挑不出来。 反而,得到消息,上官若离病了,喝了她送的茶拉肚子了,直接让上官霖告到皇上那里。 皇上将顺王叫到跟前,训斥道:“你跟上官若离的恩恩怨怨朕不管,但能不能别用这么上不了台面的手段?太给皇家丢脸了!” 顺王一脸懵:“皇兄,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皇上冷声道:“还跟我装傻是吧?上官若离喝了你府上送的茶叶,腹泻不止,去了半条命!” 第二卷552章 皇上也不是多向着上官若离,他就是趁着这个机会训斥顺王。 顺王回到府里,就训斥林嘉慧:“你是不是蠢?啊?你送的什么年礼?我们两家不睦,人家不给本王送年礼,你一个王妃给臣子主动送什么年礼?啊?” 林嘉慧又是委屈又是气愤,眼泪汪汪地道:“我只是觉得上管家能帮得上您,就降低身份,主动跟他们走动起来!我怎么会在茶叶里下毒?即便是下毒,我也应该下让人立刻毙命的剧毒!这不疼不痒的,对我有什么好处?” 顺王怒道:“都说幸亏上官家的人都医术高明,不然不是腹泻了,就是要命了!” 林嘉慧怒道:“岂有此理呀,上官若离肯定是装的,欺人太甚!” 顺王冷哼道:“你自己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平白无故的他们敢惹一个王妃,肯定是你做了理亏的事。本王希望你以后不要动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手段,要动就直接下狠手摁死!” 林嘉慧心虚地眨了一下眼睛,没敢说话。 过年上官若离带着一脸苍白脆弱应酬,也不说自己为什么这个样子,但该知道的都知道怎么回事了,本来以为是流言,但一看她这去了半条命的样子,顿时都信了。 林嘉慧则是真气病了,决定找上官若离的麻烦,他是王妃,找个由头让她吃点苦头,很容易。比如让她多跪一会儿,比如找个口误抽她耳光…… 可是,上官若离 初六就带着孩子们出发回柳林县老家了,回去准备准备,孩子们该下场科考了。 林嘉慧也想家了,李氏也想回来看看,但她们都在年前生了,都是男孩,侄子比小叔叔还大三天呢。 他们直接回了南北溪村,东有粮估计孩子们要回来了,早就将院子收拾好了。 几辆马车一进村,立刻有小孩子们迎上来,然后一路叫嚷着跑着去东周家送信儿。 东有粮和刘氏和村民们都喜气洋洋的迎了出来,大家相互打招呼、拜年,很是欢乐喜庆。 刘氏看着上官若离,笑道:“四弟妹,这小三年了,你是一点儿都没变,甚至更年轻漂亮了!” 第二卷553章 二嫂赵氏 李氏和吴文慧婆媳俩生产的事,因为上官若离他们回来,就没写信报喜,信还不如他们的速度快呢。 刘氏算着预产期是在前几天,但上官若离他们能放心回来,肯定是提前生了。 上官若离笑道:“是个小子,大嫂岁数大了,早产了半个月,小家伙比他小侄子还小三天呢,不过母子平安,都挺健康的。” 刘氏唇边的笑容僵了僵,干巴巴地道:“那感情好,那感情好,爹娘知道又添了个小孙子和重孙子,肯定很高兴。” 大房真能生儿子啊! 婆婆和儿媳妇一块坐月子,也不嫌臊得慌! 她摸着自己的小腹,自己怎么就怀不上呢!她和三郎他爹身体都健康,怎么就怀不上呢? 二郎迫不及待地问东有粮:“二叔,三郎呢?” 东有粮道:“三郎在县城跟他大姐夫念书呢,我让人捎信儿过去,他明天就能回来了。” 五郎道:“我带了些试题回来,他要是愿意,我们一起考前突击一下,说不定管用。” 二郎和四郎是回来考秀才的,三郎这两年年年考,也没考上童生,今年跟五郎一起考童生。 刘氏闻言,脸上表情就更僵硬了,若是五郎考中了童生了,三郎又没考中,那可就丢人了! 他们二房这是怎么了啊!怎么处处被人压一头? 想起女婿陈青云,忙笑着问道:“有没有给你们大姐夫带些书籍试题回来啊?今年也到了考举人的年头了。” 五郎道:“带来了,还是我们向苏大儒求来的,都是他这几年给学生出的试题,管不管用我们可不知道,就是个参考。” 刘氏舒心地展开笑颜,“苏大儒是谁啊,人家可是大儒,学生都是有本事的,一定管用,一定管用!” 厨房里呲呲啦啦地开始下锅做饭,热水已经准备好了,炕也烧热了,炕单子是新洗的,被褥是刚晒过的,屋子里收拾得一尘不染…… 别说,这种细致的准备,让他们宾至如归。 都泡了个热水澡,洗去了一身的旅途疲乏,换了干净的衣裳,显得精神焕发了。 上官若离带着凌月和五郎去二房的院子去吃饭,还没等进门,就听到一个女人爽朗的笑声。 进了院子门,就看到一个白胖的年轻妇人在院子里抱着一个婴儿晒太阳,长得不丑,眉眼有些凌厉,一看就是个厉害人儿,本性却不坏。 年轻妇人看到上官若离眼睛一亮,爽利地笑道:“这是四弟妹吧?长得真是美啊,不知道的,还以为那天上的仙女儿下凡了呢。” 上官若离知道她是谁了,微微一笑,道:“你是二嫂吧?” 赵氏笑道:“是,这不是听说你们快回来了,我们就回来看看,好给你们接风洗尘,我也看看四郎,总得认识一下的。” 虽然将东有银赶出去了,但家里还有他的院子,也挡不住人家回来住。 再说了,他们又有了儿女,东老头儿和钱老太看在孙子、孙女的份儿上,也不会跟他们断往。 就是不知道四郎怎么想怎么做,上官若离很担心,可别影响他考试。 第二卷554章 按照四郎以前对东有银的态度,要么敌视,要么无视。 让上官若离意外的是,四郎对东有银、赵氏非常守礼。 他首先对着东有银和赵氏行了跪拜大礼:“儿子拜见父亲、母亲,给父亲母亲请安。” “啊?这?”东有银被整懵了,“这,四郎,你这是整那一出儿啊?” 四郎笑得温文尔雅,“儿子给父亲、母亲磕头请安,这不很正常吗?” 赵氏毕竟不知道四郎以前对东有银的态度,倒是没怎么吃惊,尬笑道:“好孩子,快起来,我也没什么贵重的见面礼,直备了些笔墨纸砚,你别嫌弃。” 四郎笑道:“多谢母亲,我也备了见面礼给弟弟和妹妹,一点儿小玩意儿,您也别嫌弃。” 赵氏受宠若惊地笑道:“诶呀,还给两个小东西有见面礼呢?我替他们谢谢你这当哥哥的了。” 母子两人十分客气疏离,不过已经是最好的状态了,赵氏很知足,当继母的,跟继子第一次见面,这个样子已经极好了。 四郎微笑:“母亲客气了。那父亲、母亲,儿子告退了。” 赵氏尬笑道:“好,好,你去忙,去忙,呵呵。” 东有银看得浑身难受,一股子怒气憋在心口,咽不下去又发不出来,但又挑不出毛病,憋了半天,只能气呼呼地道:“叫爹!别叫父亲,听着不顺耳!” 四郎恭敬地道:“是,爹。” 东有银赌气道:“行了,去玩儿吧!” “是!爹!”四郎又作揖行礼,后退两步,才转身出去。 礼数上别说农村人了,就是世家子弟也挑不出毛病来。 东有银浑身哆嗦,也不知是不是气的。 东有粮叹了一口气,道:“三弟,这样也挺好的。你以后好好的,别影响四郎走仕途,他也会敬着你们的。” “三郎回来了!”外面传来一声尖叫。 第二卷555章服了 东有银现在被赵氏给制得服服帖帖,不服就揍服了你! 刚开始的时候,鼻青脸肿是常有的事儿,断胳膊断腿儿,也发生过几次。现在基本揍服了,这事儿越来越少了。 赵氏的哥哥是县令,东有银又没人撑腰,他也不敢跟赵氏硬刚。后来,四郎考上童生,而且名次还靠前,这让他知道收敛了,考功名必须有个好名声,他这个爹不能给拉后腿儿。 刘氏见这些孩子亲热的样子,也是真心的笑,她这一房就三郎一个儿子,将来得靠堂兄们帮衬着呢。 东有粮笑道:“这孩子,怎么知道今天你们回来的,竟然自己跑回来了。” 三郎听到他爹的话,抹了一把眼泪道:“我听二姐夫说的,他听千里马速运站的人说的。” 二丫的相公秦恒替皇上管着千里马速运站,他们回来运行礼的车马用的是千里马速运站的,他想知道的话,能得到第一手消息。 刘氏笑道:“回来的正好,五郎他们带了试题回来,你们赶紧一起做!” 三郎与兄弟们重逢的喜悦一下子消失无踪了,哭着脸道:“你们还带着试题呀?我们多玩儿两天在做题行不行?” 上官若离还没说话,刘氏就厉声道:“不行!考完了再玩儿!” 上官若离也没反对她的话,微笑点头,“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二郎立刻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你惨了你惨了,五郎带回来的试题有一箱子呢,哈哈哈哈哈……” 五郎都笑了,“咱们一起做,玩儿着就做了。” 在哥们儿的笑声里,三郎自己也跟着笑了。 三郎一念书就愁眉苦脸,在刘氏絮絮叨叨的施压下,他对学习十分厌烦。俗话说‘一鼓作气,二而衰,三而竭’,他考了三次都没中,真得很气馁,已经没有学习的积极性了。 但跟几位兄弟一起看书、背书,让他不再愁眉苦脸,十分积极,效率也高,于他而言,与兄弟们做题是次要的,一起相聚才重要。 以前他们就是兄弟们一起念书的,现在二郎几个回来了,于他而言,一切又回到了正常秩序,心也静下来了。 上官若离不会让几个孩子一直看书做题,每一个时辰,就让他们活动活动,练练武术。 三郎成了胖子,身体素质明显不给力。这还是在二郎他们与三郎分开太久舍不得对他下手的情况下,不然他更废。 第二卷556章模拟考 刘氏的大女婿是秀才,觉得中举人是早晚的事;二女婿是皇上的亲信,虽然没有官职,但权利很大。 所以,她觉得自己可以挺起胸脯来了,尤其在教育三郎这方面,她不想完全听上官若离的。 上官若离也不跟她讲道理,商量道:“中间不休息是不行的,眼睛受不住,别把眼睛看坏了。听说,村子里就有这情况,来咱们的医疗室看病的。” 这事儿刘氏也知道这事儿,道:“那让他们学一个时辰,休息两刻钟,也别练武了,就在院子里溜达溜达走走。不用出汗,也不用洗澡,省时间。” 学两个小时,休息半个小时,上官若离接受,道:“可以。” 刘氏见上官若离听她的了,觉得自己做了一件了不得的事,精神都抖擞了。 连粗心的二郎都看出来了,“二婶儿好像哪里不一样了,气势大了,” 五郎也道:“二伯母胸脯挺得高了,下巴也仰起来了。” 四郎小声提醒道:“不要议论长辈,尤其不能当着三郎的面议论,影响兄弟感情。” 二郎轻轻打了他的后脑勺一下,“这谁不知道,这不是没当着三郎的面说道吗?” 五郎看到三郎来了,小声提醒道:“三郎哥来了。” 三人闭嘴,露出相似的笑脸,用目光迎接三郎。 可见,三郎脱离组织这小三年,对兄弟们之间的感情还是有影响的。 上官若离让人在自家院子里仿照考棚的样子搭了四个棚子,进行模拟训练。甚至放了几个马桶在考棚子附近,还模拟考试中可能会出现的其他状况。 刘氏又有意见了,“三郎不用进那棚子训练了,浪费时间,白遭罪,他每年都进一次考棚,都习惯了。” 上官若离不是老师,更不是圣母,不会强迫人家孩子参加训练,别到时候落榜了,怨天怨地怨她搞模拟,就是不怨她自己。 于是,痛快地道:“可以。五郎是要模拟考两次的,他是第一次进考场,年龄又小,必须训练。” 刘氏觉得又胜利了一次,下巴抬得更高了,颇有扬眉吐气的架势。 吃完晚饭后的例行家庭会议这个习惯保持的很好,虽然人不全,他们也习惯在晚饭后商量一些事。 上官若离就在家庭会议上公布了这事儿,“原则上来讲,是都参加,不过也得看你们的意愿。二嫂说三郎不参加了,二郎和四郎呢?” 二郎啃着苹果,道:“我得参加,不然我心里没底。” 四郎端着茶杯,慢条斯理地道:“我也参加模拟考试,考童生和考秀才的情况是不同的。” 三郎吐出嘴里的枣核,道:“我也要参加!我和五郎都是考童生的!” 刘氏暗骂傻儿子,眼睛一瞪,道:“你去那屋子里关几天,只做一套试题,那不是浪费时间吗?在外面你得做多少题?你和五郎能一样吗?你考了三年了,对考棚的情况都熟悉了。” 二郎心直口快地道:“可是三郎三年都没过啊!” 刘氏:“……” 扎心!这混小子怎么说话呢? 三郎很理所当然地道:“我之所以考了三次还没考上,也许就是事先没自己模拟训练的缘故。” 第二卷557章容川来了 刘氏嘴上起了一圈儿燎泡,舌头也溃疡了,可见是多上火,就怕三郎再次落榜,而五郎考上了。 多丢人? 那样,五个大点儿的孩子里,可就三郎啥也不是了! 连大郎都是童生了,这次没回来下场考秀才,那是因为吴文慧生孩子,他疼媳妇想陪着。 最后,刘氏还是让三郎跟着模拟考试了,就怕被三郎说中了,那几次落榜,都是因为没事先在小考棚里模拟模拟。 三郎和五郎先考,考场就在柳林县城。 家里在柳林县城有铺子、有宅子,倒是不用提前几天去找客栈住,提前一天去就行了。 二郎、四郎过上一个月,等童生试出结果后,才考秀才,不过两人决定陪着三郎和五郎一起去。 上官若离和凌月给二郎、四郎、五郎收拾着考试用品和日用品,就听院子外一阵喧哗,听那动静,应该不是坏事。 她顿住动作,凝神细听,就听到有人喊:“二皇子来了!天呐,二皇子来了!” 上官若离看向凌月,“容川来了?” 凌月俏脸通红,“我,我可不知道他来!” 上官若离打趣地笑道:“我也没说你知道啊。” 凌月羞恼地跺脚:“诶呀,娘。他定是回来祭拜先皇后的,先皇后的坟在奉城呢。” 上官若离想了想,先皇后的忌日似乎就在这段时间,道:“走吧,出去看看,是不是容川来了。” 不用去看,就知道是真的了,因为听到五郎那惊喜兴奋的声音了:“娘,姐,快出来,容川哥哥来了!” 南北溪村的百姓都认识容川,东周家的百姓那就是对容川十分熟悉了,纷纷出门迎接。 “恭迎二皇子!” “拜见二皇子!” “给二皇子请安!” 百姓们都跪在路边,给容川行礼。 “平身吧。”容川淡淡说了一句,骑在高头大马上,缓步行过,一身月白色绣着暗纹的奢华广袖长袍,腰束玉带,头戴金冠,面如冠玉、英俊尊贵…… 当初那个浑身是伤的小小少年,已经长成了一位英武俊美的青年,一看那一身正气,就知道是个好青年。 很多少女都面露娇羞之色,扭着手里的帕子,芳心乱跳。这样尊贵英伟的男子,可不可以成为她的夫君? 他就是她们梦中的那个完美的夫君人选啊! 快看看我!快看看我! 可惜,容川听不到她们心中的呼唤,即便是听到了,也不会为旁人停留脚步。 他骑着马到了东周家的大门前,翻身下马,将缰绳随意扔给侍卫,大踏步地走了进去,对着跪在路边的百姓温和道:“免礼平身!” 看到上官若离和凌月迎过来,要给他下跪行里,忙几步走过去,一手一个拉住了二人,“四婶儿,凌月,快免礼!你们就把我当成以前的容川就行。” 凌月羞红了脸,不着痕迹地抽回自己的胳膊,飞快地与他对了个眼神,就低眉敛目。 上官若离也没跪下去,顺势站直了身子,笑道:“一路车马风尘,累了吧?快回家说话。” 第二卷558章表态 跪在地上的五郎偷偷翻了个白眼儿,心道:以前的容川可不会让我跪着。 要把容川当成以前跟他们一起逃荒的小子,这是不可能的,这个大家都明白,再傻的人也不会当真,该跪拜的时候毫不含糊,没人拿着以前落魄的容川说事儿,上来套近乎。 上官若离一家簇拥着容川回了家,村民们都回去,一会儿拿了家里最好的食材过来,放到门口就走,让他们拿来招待容川。 当初容川来了,大家在简陋搭起来的敞篷下一起动手做饭,招待他和侍卫们。现在,东家有了大片的房子和下人,自己就能招待了。 不一样了,跟以前不一样了。 上官若离拿出空间的茶叶,用空间的水冲了茶,上了前面自家点心作坊做的点心,地窖里存的后山上摘的果子,很有地方特色。 喝了一盅茶,大家才开始说话。 刘氏笑得一朵花儿一样,问容川道:“二皇子怎么来这里了?我们若是提前知道,会去接您的。” 东有粮也笑道:“是啊,是啊,家里没准备,粗茶淡饭的,您别嫌弃。” 东有银有些心虚,只跟着附和道:“是啊,是啊。” 赵氏毕竟是县令的妹妹,有些见识,笑道:“二皇子大驾光临,县令和附近的乡绅都应该来拜见的,不知,二皇子有没有别的指示?若是您不想应酬,就现在通知下去,不让他们来了。” 她才不管别人呢,她关心的是她哥。若是二皇子愿意见,就赶紧通知她哥来见见,若是儿皇子不想见外人,那就让哥哥老实在县衙待着,别过来碍眼。 容川笑道:“我是来祭拜母后的,我亲娘的坟在奉承。这是私事儿,不想见当地官员。” “哦。”赵氏有些失望,但没有怨气。 只听容川继续道:“不过,你是四郎的继母,赵县令是继舅舅,也算是一家人了,一家人聚一聚,认识认识也是应该。” 言外之意,我是看四郎的面子,懂? 懂,懂,赵氏怎么能不懂? 笑道:“二皇子说的是,四郎是民妇的儿子,民妇虽然没有教养过他,但绝对不会给他扯后腿,会照顾好相公和这个家,永远做他的后盾。” 这就是承诺了,说着,还凉飕飕地看了东有银一眼,隐晦地表达了警告的意思。 东有银觉得脸疼,腿疼,哪儿都疼,忙跟着表态道:“我以前是混账,年轻糊涂做了不少混账事儿,但现在老了,知道轻重了,绝对不会耽误兄弟子侄的前程。 四郎偷偷松了一口气,他要考秀才了,真怕他的糊涂爹和继母闹幺蛾子。 上官若离也露出真心的笑容,“爹娘看到你们这样子,一定会高兴哭的。” 第二卷559章教育 东有银想起自己气得爹娘病了一场,差点儿就醒不过来,顿时也红了眼睛,悔不当初。 赵氏很大气地道:“等见了爹娘,我们一家下跪磕头,求他们老人家原谅。” 上官若离心道,这个赵氏可真是个聪明的,有了孙子、孙女,老人家就是看到孙子孙女面上,也会缓和态度的,何况东有银也是他们的亲生儿子,父母对儿女总是抱有最大的包容心,只要他改个差不多,老人早晚会再次接受他。 二郎几个围着容川问这问那,问京城的情况,容川含笑一一回答,眼睛一下一下地瞄着凌月,眼里有光,都是笑意。 妹妹、姐姐被人惦记,二郎几个有些不爽,撺掇容川出去练武、比划比划,于是,都换了练武的卦子,呼啦啦往前院去了。 刘氏扯住三郎,轻声嘱咐道:“那可是二皇子,你别真打啊,让他打你行,反正他不会下重手。” 三郎笑道:“娘,您想多了,就我这身肥肉,我也打不过人家啊,只有挨揍的份儿。” 说完,‘噔噔噔’地跑了。 刘氏:“……” 她是不是没管好三郎?她的三郎要考秀才,练功有什么用呢? 东有粮系着衣带走过来,道:“人家容川这样的身份还念书,还练功呢,咱们三郎却被你给养废了!” 刘氏不爱听了,十分委屈,道:“我给养废了?你当爹的干啥去了?养不教父之过,你不知道啊?” 东有粮不耐烦地嘬了一下牙花子,道:“行了,我不出去张罗生意啊?再说了,我管的时候,你让吗?不够你话多的!” 刘氏恼羞成怒地道:“反正没说养不教娘之过的,别赖我!” 东有粮甩了一下袖子,往外走,“谁赖你了?!你自己没事儿瞎埋怨!” 刘氏跟在他背后跺脚道:“以后少出去做生意,那什么排蛋那几天,你老实在家,我还想生儿子呢!” 东有粮哭笑不得地道:“你个臭娘们儿,也不知道害臊!那叫排卵,还下蛋呢!” 刘氏也笑了出来,“反正我还要生儿子,就不信咱们就一个儿子的命!” 说完,眼睛一转,就去找上官若离了,一阵咬耳朵,将自己的需求说了。 上官若离给她把了脉,道:“你这身体好着呢,怎么会一直没怀上?” 她怀疑刘氏是不是输卵管堵塞什么的,但没有仪器,她一个半吊子中医,把脉也把不出来。 刘氏央求道:“你再给我开点儿补身子的药,我们夫妻都能吃的。” 上官若离只能给了她滋阴补肾的药丸,让她先补着,温补的,这个年龄吃了,不会补大发了。 晚上进了空间,上官若离对东溟子煜说道:“容川来了。” 东溟子煜抱住媳妇,脸色阴沉,“腿长在他的身上,皇上不管,咱们也管不了。凌月是个什么意思?” 上官若离窝在他宽厚的怀里,道:“还那样,两人感情好着呢,但这样拖下去不行啊,凌月的名声要坏了。” 东溟子煜道:“等我处理完巡抚再说。” 上官若离一惊,“他搞事情了?” 第二卷560章动手了 田巡抚消停了这么长时间,太不正常了,他现在出招儿了,才是正常的。 上官若离知道东溟子煜很谨慎,而且一直防着田巡抚,不应该出什么事儿才对。 谁知道,田巡抚是从百姓入手的。 上官若离神情严肃起来,“是怎么回事?” 东溟子煜捏了捏眉心,道:“不是推广种药材吗?我已经严令不许占用耕地了,但一些百姓为了多赚钱,还是偷偷地占用了耕地。山寨在深山里,再套种在庄稼地里,寨子里人又团结,一致对外,很难被衙门里巡查的人发现。” 上官若离蹙眉,“其实只要能交上粮税,这不算什么大事。他抓住这事儿做文章了?” 东溟子煜点头,“证据确凿,上折子弹劾我了。” 上官若离蹙眉,“是不是得看皇上的态度了?” 东溟子煜眸光幽深,“是,他要是同意容川和凌月的婚事,就会大事化小,若是不同意,就会严惩我了。” 上官若离道:“应该先派御史去滇州调查情况吧?” “嗯,”东溟子煜抱住了她,撒娇道:“媳妇儿,我心里难受,需要安慰。” 上官若离哭笑不得,“都这时候了,还想别的呢?” 东溟子煜开始上下其手,“这点儿小事儿算什么,若是皇上公私不分地打压我,那我就干好本职工作拉倒,别的就算了,若是还算是个明君,那就多露点儿东西。” 上官若离还是不放心,“不会有牢狱之灾吧。” 东溟子煜扯开她的衣裳,道:“不会,我是知州,还有下边的知县顶缸呢。” 上官若离拍开他的手,道:“这点儿小事儿,你得护住属下,怎么也是被整了,得落个维护下官的好名声。” “好了,好了,知道了。”东溟子煜有些猴急了,“来,安慰安慰为夫,给为夫解解压。” 东溟子煜也没让田巡抚太好过,晚上进了他的卧室,揍了个鼻青脸肿,然后打折了腿,先特娘的出出气再说。 田巡抚怒气冲天,严重怀疑是东溟子煜干的,但是没证据,只能吃这个哑巴亏。 田夫人吓得不行,“老爷,咱别惹东有福了,他若是不知不觉地将你抹了脖子,咱也不知道啊!” “啪!”田巡抚给了田夫人一个巴掌,“你这个丧门星,说要为女儿报仇的也是你,现在说风凉话的也是你!” 他又补上一份八百里加急弹劾折子, 举报东溟子煜强逼农人将农田改为药田牟利,与药商勾结,还报复他,拍杀手杀他。管他有没有证据,先告了再说。 第二卷561章 药商都是上官家的或者上管家的关系户,说东溟子煜与药商勾结牟利,那不就是说与上官是勾结牟利吗? 这个时代将就连坐,所以得让亲戚们都知道危险要近了。 上官若离很担忧,但她在南北溪村,也帮不上什么忙,将全部心思扑在几个孩子的科考上。 容川只在南北溪村待了三天就走了,他现在身份贵重,不能待时间长了,村民们还得提着心,县令、乡绅们都天天来请安支应着,有些扰民不说,容川自己也不自在。 第二天,他们就送三郎和五郎进考场。 刘氏紧张地道:“三郎,好好考啊,这次一定要过啊,不然……” “行了!”三郎打断她的话,不想听那千篇一律的唠叨,他的耳朵都起茧子了,不外乎:不然他就太丢人了,五郎要是考上,他考不上,多丢人之类的。 上官若离没嘱咐五郎什么,摸了摸他的头,道:“正常发挥就行,感觉难受就出来,身体最重要。” 五郎点头,“知道啦!” 二人挥挥手,进了考场。 结果,还挺倒霉,五郎分到了臭号儿! 幸亏在家做模拟训练的时候考虑到这点了,他能坦然接受,淡定地做题。 县令特意走过来看了看,见他小小年纪就这般淡定沉稳,不由暗暗点头,不亏是连中六元状元的儿子,就是不一样! 也许有大家带着,三郎的学习积极性也挺好,考试的状态也不错,这次和五郎一起考上了童生。 五郎得的是案首第一名,三郎是二十名了。 刘氏大大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没丢人,继而又担心起考秀才来,问上官若离道:“四弟妹,五郎今年考秀才吗?他年纪这般小,还是踏实地再学几年吧?” 上官若离淡笑道:“二嫂,您忘了,案首不用考,也能直接成为秀才了。” 刘氏的笑容僵了僵,“诶呀,我忘了这事儿了,呵呵!那,五郎不用考秀才了?” 上官若离笑道:“当然考,就当积累考试的经验了。” 第二卷562章反应 皇上看容川的目光里待着探究,这个小子的定力越来越强了,他未来的老丈人被人弹劾,若是属实,一个抄家罢官的罪名是稳了的,他竟然不动声色。 容川唇角微微弯了弯,道:“儿臣同意哥哥的意见,不然,顺王叔会替田巡抚出头的。” 田巡抚是顺王的人,你自己想吧,治了东溟子煜的罪,你就是被顺王当枪使,还自断臂膀!自己想去吧! 皇上眸光幽深,道:“那该查的还得去查,事实如何,还得查出结果来再说。” 于是,派了一个御史去滇州。 上官是去治疗三皇子,手有些抖,告罪道:“请三皇子恕罪,老夫最近遇到些事儿,心中惶恐,有些手抖,暂时不能给您施针了。” 三皇子现在眼前有些光影了,怎么愿意现在就放弃? 他看着上官是的方向,沉声问道:“发生了何事?” 上官是叹息一声,哽咽道:“您也知道,老夫的外孙女婿东有福是滇州知府,滇州发生涝灾,百姓民不聊生。滇州产药材,他就求老夫帮他联系药草商,指导当地百姓种药材、采药材,并收购药材,还将粮食平价赊欠给百姓。” 三皇子点头,“这事儿本殿下知道,当时运费还是父皇免了的。怎么了?出事了?“ 上官是又叹息了一声,道:“现在,滇州巡抚田大人弹劾老夫那孙女婿勾结药商牟利,老夫可能要被皇上治罪了!老夫是行善积德,没多赚银子。一辈子行医救人,没想到老了却晚节不保,真是寒心呐!寒心!” 三皇子若有所思地眯起了眼睛,“田巡抚,田家?” 官员有几个干净的?有几个经查的?就是官员自己是清水,他的家人呢?下人呢? 三皇子为了让上官是更尽心地为他治病,直接对京城的田家出手了,田巡抚的侄子强抢民女、霸占田产,关进了监狱。 第二卷563章停职待查 传旨的钦差在滇州知府衙门等了三日,才等到被急召回来的东溟子煜。 东溟子煜早有心理准备,并没有很激动,他淡定地摆香案接圣旨。 东老头儿和钱老太跪在他的身后,脸色苍白,如大难临头。同时也气得不行,自己儿子兢兢业业、勤勤恳恳为民,就差搭上性命了,没想到落到停职的下场。 他们心疼自己的老儿子!心疼啊! 孙氏怀里搂着六郎静静地跪着,身体微微颤抖,但紧紧抿着唇,强忍着恐惧。她现在基本已经好了,但有时候犯迷糊,记忆力差。 传旨的官员道:“东大人也不必惊惶,只是停职待查。御史已经在路上了,会调查你和田巡抚的事,若是经查没事,您会官复原职的。” 东溟子煜微微点头,“多谢大人。” 他在空间里与上官若离见过面了,知道田巡抚他娘死了,田巡抚马上就要滚蛋了。 钱老太看看他脚上被磨坏的靴子,心疼地直擦眼泪,“四儿,累不累?饭已经好了,热水也好了,先洗澡换衣裳,然后再就吃饭。” 东溟子煜搂住小老太太的肩膀,魁梧的身躯能为她遮风挡雨,安慰道:“没事的,别怕。” 另一只手搀住东老头儿的胳膊,“回去再说。” 东老头儿拍了拍小儿子的手,默默地走着。 回到后衙,东溟子煜先沐浴更衣,然后一家人坐在饭桌前吃饭。 钱老太一个劲儿地往他碗里夹菜,心疼地道:“这是爱吃的,多吃些,在外面吃不上喝不上的,回来就多补一补。” “好!”东溟子煜也给东老头和钱老太夹菜,“爹和娘也吃,不必担心,不会有大事,最多也就是抄家罢官。” 东老头儿安慰道:“没事儿哈,到时候咱就回去种地卖点心去。” 钱老太凑过去,紧握着儿子的手,小声问道:“外面围了那么多官兵,咱们要不要将钱财都藏起来?” 她心中害怕,听说那些官兵就像土匪一样。 东溟子煜喝了一碗汤,道:“不必,我收到五郎她娘的信了,上官家、顾家、容乾、容川都想办法了,皇上对我应该会有惩罚,但不会很严重,毕竟百姓确实有占用耕地种药材的现象。” 几人闻言,都长长松了一口气。 钱老太一放松下来,就开骂了,“那个姓田的,也太不是东西了!他来了屁点儿事都没为百姓做,光盯着你了!要是让那个王八蛋狗娘养的得逞,真是老天爷眼瞎了!” 东溟子煜轻声道:“田巡抚无论这次调查的结果怎么样,他都得离开滇州,因为他娘死了。” “啊!”几人都吃惊地轻轻倒吸了一口冷气。 钱老太的眼珠儿骨碌碌转了几圈儿,做贼似的问道:“怎么死的?是不是……” 说着,手在脖子下比划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东老头儿也紧张起来,放下筷子,神情凝重地看着东溟子煜。 虽然儿子当官这么多年了,两位老人也跟着经历过不少事儿,但还是有些接受不了去杀无辜之人的性命。田巡抚惹到咱了,田巡抚的闺女惹到咱了,咱就整他们,但去要了田老夫人的命,就有些过了。 第二卷564章同情弱者 上官若离也不知道内情,更不知道是容乾动的手。 但东溟子煜觉得一切太巧合了,那就不是巧合了,不过他知道他爹娘善良,不会说出自己的猜测,道:“听说是她儿子和孙子犯了事儿,强抢民女、强占田地房产。昆阳候被皇上下旨彻查,孙子还进了大狱,老太太岁数大了,一着急中风了,没救过来,就死了。” 钱老太一听,不同情了,撇嘴道:“上梁不正下梁歪!可见田家的家风不正!” 东溟子煜点头,表示同意。 大家心事重重地吃饭,谁也没再说话。任谁外面有官兵围着,也无法放松心情。 钱老太放下筷子,转了转眼珠儿,问东溟子煜道:“你停职了,要做点儿什么?” 东溟子煜嘴里的食物咽下去,道:“等呗,等着御史来查,等着圣旨的惩罚。” 钱老太道:“你不能这么干等!” 东溟子煜挑眉,“哦?” 东老头儿没吃几口东西,抽着旱烟袋,道:“你懂啥?别给瞎出主意!” 钱老太瞪了他一眼,道:“你懂啥?你懂不懂会哭的孩子有奶吃?懂不懂大家都爱可怜人?” 东老头儿被呲嗒得不说话了,吧嗒吧嗒抽烟袋。 钱老太一把夺过他的烟袋,“抽抽抽!回头儿又咳嗽了!熏着大伙儿!” “啧!”东老头儿瞪了她一眼,觉得在小辈儿面前丢了面子,他其实已经不怎么抽了,这不是今天心烦害怕吗? 东溟子煜忙给老两口儿打圆场,“娘,您有什么想法?” 钱老太神秘兮兮地道:“装病!吐血!跋山涉水地去督促耕种,回来就被停职,你不累?你不憋屈?你得让大家伙知道你心里苦、心里委屈!病得越厉害,越让人可怜,越有人为你抱不平!” 东老头儿也发话了,“你娘说的对,别让人以为你是铁打的呢!” 东溟子煜眸光一转,笑道:“别说!娘这法子还挺好,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试一试。” 师爷朱慎之来报:“大人,外面围了很多百姓,要见您!都为您喊冤,鸣不平呢!” 东溟子煜站起来,走出去,问道:“谁组织的?” 朱慎之激动地道:“没人组织,是百姓自发聚集的!” 东溟子煜微微转眸,道:“走,去看看,让他们都散了。” 他出了大门,面对群情激奋为他喊冤的百姓,心里是暖的,自己没有白白付出,轻咳一声,抬手压下他们的呼喊,道:“大家听我说,圣旨是让我停职待查,并没有治罪。大家相信皇上是明君,会做出公正的评断的!我……噗!” 说着,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人直挺挺地朝前倒了下去。 “啊!大人!大人!”东石眼疾手快,将他拦腰抱住,哭了出来,“大人,您这是累的,还是憋屈的呀!” 东溟子煜面如纸金,神色悲凉,双眸绝望,呼吸急促,“大家要相信皇上,皇上圣明,看到了我的兢兢业业、呕心沥血,会给我一个公正的,的,判决……” “大人!大人呐,你是好官!你是好人啊!呜呜呜……”很多百姓都哭了起来,情真意切。 朱慎之眼眸微微一闪,握住他的手腕,对百姓们道:“父老乡亲们别担心,知府大人巡查各地,督促耕种,劳累过度,吃不好睡不好,今日骤然受到重创,激出了一口心头血,没有生命危险的。” 东石抱着东溟子煜嚎哭道:“大人呐,我的心都要疼碎了!” 第二卷565章感动哭了 东溟子煜怕吓到东石,偷偷捏了一下东石的手,示意自己是装的。 但东石也猴精的,一开始就猜到东溟子煜是装的了,因为以他对东溟子煜的了解,杀人如同砍瓜切菜,绝对不会因为这点儿事就吐血。 他怕自己哭的不真,就逼着自己想爹娘,想兄弟妹妹们,这好几年没见了,是真想啊,顿时哭得是鼻涕眼泪横流、撕心裂肺,十分真。 可把朱慎之吓了一跳,若不是他懂些脉理,还以为是真的呢! 也跟着嘶喊道:“大夫!快请大夫,请大夫啊!” “我去请!”周显眨了眨眼睛,转身往药铺子那边跑,还左脚绊右脚摔了个大跤,连滚带爬地跑了。 东溟子煜:“……” 都演技在线啊。 朱慎之叫来衙役,将东溟子煜抬回了内院。 没一会儿,院子里传来钱老太撕心裂肺的哭嚎声:“四儿!娘的四儿啊!你说你辛辛苦苦这是为了啥啊?!” 百姓们有那眼窝子浅的都哭了,对着围着府衙的官兵大声辩解:“军爷,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们东大人是好官!” “他是父母官!若不是他,我们不知会饿死多少人!” “没有他,我们还吃不饱饭!” “你们不能这样冤枉好人啊!” …… 百姓们天生惧怕官兵,不敢跟他们起冲突,但都壮着胆子远远地跟他们讲理。 官兵抽刀驱赶,他们就跑,官兵收刀,他们就凑过来,把官兵们气得也不轻,干脆也不管了,装聋作哑。 百姓们天天来府衙求情,还送上礼物,鸡鸭鱼肉蔬菜鸡蛋腊肉,往府衙门口一放,高声说句‘给东大人补身子’,然后磕个头就走了。 过了三天,那偷偷占用耕地种药材的寨子,也都来了人,跪在府衙门口,请求官兵抓他们,不要冤枉东大人。 石牛县的一众官员还写了联名折子,组织百姓写了万民请愿书。 栓柱在军营也没闲着,联系将士们,等御史一来,就准备说情。 钱老太这次是真哭了,用手掌擦着眼泪,“真没想到,那些百姓能做到这个地步,我出主意骗了他们,这心里啊,怪不得劲儿。” 东溟子煜哭笑不得,“娘,别哭了,这说明,百姓的眼睛是最亮的,你儿子我在滇州这两年的付出没白费。” 东老头儿叹息道:“还是好人多啊。” 东溟子煜晚上进空间,握着上官若离的手,说了这几天的事。语气里,隐隐透着骄傲。 上官若离失笑:“你忘了当年受万民膜拜的感觉了?这么些百姓就把你感动到了?” 东溟子煜笑道:“那不一样,自己一点点干起来的业绩,反而更有成就感。” “确实如此,”上官若离笑了,问道:“你猜皇上会如何处理这事儿?” 东溟子煜道:“秉公处理是最好的结果了,就看他脑子是不是清醒了,若是昏君,为了容川的婚事迁怒我,也不是没有可能。人都会变得,尤其皇上,被人恭维习惯了,更容易昏头昏脑。” 第二卷566章吓到了 东溟子煜骤然被停职,不亚于在一众滇州郡官员头上放了一记炸雷,田巡抚除外。 石牛县的县令将青山积极地想办法,府衙的官员也都没看热闹,姜同知、韩通判、赵推官等人都来探病,并安慰东溟子煜,他们会为他作证的。 赵推官还偷偷摸摸地问东溟子煜道:“要不要我带人去给田巡抚点儿颜色瞧瞧?套麻袋揍一顿?” 东溟子煜苍白着脸躺在床上,道:“不用,我收到京城的消息,他亲娘死了,就是没查出问题来,也很快就回去守孝了。” 赵推官放了心,自己没跟错人。 回到家,赵娘子立刻迎了过来:“怎么样了?东大人病得严重不?到底怎么回事?” 上官若离不在,男女有别,她们这些女眷不好上门去看东溟子煜,只能在家等消息。 赵推官神情放松,“东大人的身体没大事,听大夫说,是累到了,听说被停职查办,又惊又怒之下,就是铁打的人也受不了。” 赵娘子恨恨地捶了一下桌子,道:“知府大人真是冤!这事定然与田巡抚那个王八蛋脱不了干系!” 见赵推官一点儿都不着急上火,上去就踢了他的腿一脚,“你怎么这样没良心?就不着急?以前百姓们看到你们,吓得都躲,自从东大人上任,你们这些大人在百姓眼里那就是神,去乡寨村庄,百姓们都感激地送菜送水果!” “啧!你这婆娘,怎么用力踢?”赵推官呲牙咧嘴地揉着腿,道:“东大人心里有数,我相信他能化险为夷。别忘了上官老先生给三皇子治病呢?上官霖还是皇上的御医,二皇子还想娶人家姑娘呢!” 赵娘子觉得有理,“我还是有点担心,明日得瞧瞧钱老太太去,上官夫人不在,出了这么大的事,她一个种田的老太太肯定受不了。” 赵推官道:“行,带点儿补品,老太太吓坏了。” 赵娘子吩咐丫鬟婆子道:“摆饭吧!” 他们认为吓坏了的钱老太,此时正啃着烧鸡腿,吃得津津有味儿,还给东溟子煜掰了个鸡翅膀,“给,多吃点儿,看你瘦的!” 东溟子煜笑道:“我没瘦,没耽误饭,就是晒黑了点儿,看着瘦了。” 他每天晚上都进空间,上官若离好饭好菜地做好了,出去在吃上没怎么亏到。 但钱老太就觉得他瘦了,又掰了个鸡翅膀放到他的碗里,“在外面怎么能吃好睡好?吃!五郎他娘不在,鸡翅膀都是你的。” 上官若离爱吃鸡翅膀,她在家的时候,鸡翅膀至少有她一只。 东老头儿啃着鸡脖子,问道:“五郎他们也不知道考的怎么样。” 东溟子煜这才想起,还没跟二老汇报几个孩子的成绩呢,道:“三郎和五郎都考上童生了,五郎还考了个第一名,小秀才是稳了的。” “咳咳咳……”东老头儿一激动,被自己口水呛到了。 钱老太忙给他拍背:“看看,看看,这点儿出息,啃个鸡脖子还能呛到。” 东溟子煜端了一碗水递给东老头儿。 东老头儿将水喝了,才好了些,哈哈笑道:“五郎一看就是那块料!接下来,就看其他小子考秀才了。” 东溟子煜笑道:“秀才试还没开始呢,他们勤奋虽然不够,但火候也到了,就看运气了。” 第二卷567章报丧的 上官若离没将滇州的事告诉几个备考的孩子,免得影响他们发挥。 童生试结果出来以后,上官若离就带着二郎、三郎、四郎、五郎和大郎的两个小舅子吴文远、吴文清在柳林县的宅子里备战院试,题海战术,模拟考试,通通安排上。 当然,也各种营养品、灵泉水、醒脑汤统统安排上。 滇州那边却闹得如火如荼,御史大人正在快马加鞭地赶过来,但京城与滇州相隔太远,怎么也得两个月才能到。 石牛县县令将青山和临县的县令带着治下百姓将府衙那条街堵的水泄不通,都是来看望东溟子煜的。 将青山高声道:“我们愿意给东大人他作证,没有与药商勾结牟利,没有强迫百姓占用农田!” “对,东大人舍命保护我们,打退外敌,才不会干伤害我们的事!” “受了涝灾,那些官员都不管咱们老百姓,只有东大人想办法救我们!” “没有东大人,我一家早饿死了!” “没有东大人,我早就穷死了!” …… 你说把东溟子煜给感动的,赶紧让下人做饭菜、烧水,给来助威的百姓们吃喝。 卧床养伤的田巡抚气急败坏,“一群愚民!知道个屁,给点儿小恩小惠就被收买了!那个泥腿子,还真会收买人心啊,管吃管喝,那些贪图小便宜的百姓,能不越来越多吗?” 师爷道:“几名县令和府衙里的官员写了联名折子,听说送到京城去了。” 田巡抚冷哼一声,“折子能不能到御前还不一定呢!皇上不会认折子,折子能造假,只会信御史的!” 师爷出主意道:“要不要让官兵去轰走那些闹事儿的刁民?” 田巡抚道:“让赵推官带兵去,维持秩序是他的职责,他又是东有福的心腹,这种事儿让他干正好!” 突然,有人急急地跑了进来,带着哭腔喊道:“大人,大人,不好了,不好了!” 田巡抚怒道:“混账东西!你才不好了呢!” 有个侍卫打扮的人跑进屋来,一身风尘,蓬头垢面,走路都一瘸一拐,可见是长途跋涉、长期骑马来的,腰上系着一条白色的麻布,因为时间长了,都染上了灰尘,成了土黄色。 田巡抚认出这是京城府里的侍卫,目光落在那白腰带上,瞪大了眼睛,嘴唇都哆嗦了,“是是是谁?” 侍卫‘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哑声道:“老夫人没了。” 田巡抚先是一惊,然后就失声哭了起来,“母亲,母亲!儿子不孝啊,儿子没见到你最后一面啊!母亲啊……” 田夫人听到消息急匆匆地赶了过来,听到田巡抚的痛哭声,脸色一白,脚下一个踉跄差点儿摔倒,幸亏及时扶住了门框,迈过高高的门槛儿,“大人,您是不是要丁忧了呀?” “呃!”田巡抚的哭声戛然而止,颓然地躺在床上,怅然道:“是啊,丁忧三年,不知朝中还有没有我的位置了。” 田夫人暗暗埋怨婆婆死得不是时候,“您现在是停职待查期间呢,皇上派得御史还没到,咱们能回京奔丧吗?” 第二卷568章来客 田巡抚被东溟子煜套麻袋打折了腿,躺在床上有一个多月了,就等着看东溟子煜倒霉呢。没想到,东溟子煜这个看起来是正人君子的家伙,也弹劾了他! 皇上派了御史来滇州,不光查东溟子煜,也查田巡抚。 既然停职待查,那他能不能回京奔丧呢? 田巡抚平复下心中的伤悲,眸中冷光闪烁,沉声道:“我先写份奔丧和丁忧折子,一般皇上不会在丧事上为难官员的。” 就是八百里加急送折子,这一来一回,也得半个月,还得是折子顺利到京,第一时间被送到御前,皇上立刻批复的情况下。可,皇上日理万机,不一定能及时看到他的折子。 他叹息一声,哭道:“唉,我是无法回去给母亲送葬了!” 田夫人拿着帕子哭了起来,“母亲啊……” 你死的怎么这么不是时候啊! 不能及时回去奔丧,府里就得表示表示,挂起了白,主子下人的,也都穿上的孝。 又过了一个月,皇上派来的御史风尘仆仆的到了滇州,因为长途跋涉、水土不服,病恹恹的。 御史大人还没到驿馆,就被闻讯赶来的百姓给堵住了道路。 有百姓磕头,高声道:“请御史大人明鉴,知州大人没有逼着百姓占用良田,没有与药商勾结牟利!” “就是,这是大家都知道的!知州大人是为民做主的好官啊!” “东大人救了我一家人的命啊,不然,恐怕我一家人都要饿死……” “东大人是好官!是好官啊!求大人为我们做主啊!” “......” 一群百姓呼啦啦全跪了下去,朝着御史大人的马车郑重叩头。 御史大人浑身难受,现在只想回驿站床上躺一躺,不耐烦地道:“本官奉旨前来,自然不会辜负皇恩,秉公办案!你等速速离开,不要聚众闹事!不然,严惩不饶!” 还在高呼哀求的百姓闻言一愣,瞬间安静下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都凉到半截儿,看样子,来的不是什么好鸟啊! 百姓们忽然之间心酸难言,更觉得东溟子煜好了,虽然他很严肃很威严,但从来没对普通老百姓呼来喝去过! 百姓们天生都怕官,更何况来的还是京城皇帝老爷派来的钦差,他们是一点儿都不敢冒犯,纷纷起来,给御史大人让路。 驿馆门口发生的事,很快就传到了东溟子煜那里。 朱慎之摸着胡子,思考着道:“这个钦差大人,似乎来者不善呐!” 赵推官道:“咱们是不是表示表示?一般这种情况,是不是谁给的好处最多,他就像着谁?” 朱慎之看向东溟子煜,征求意见道:“按照官场潜规则,是要这样做的。但一开始不必送贵重的东西,先送些常规的见面礼,试探试探在说?” 东溟子煜淡淡地道:“基本的礼数还是要有的,你们带着大夫,备些补品,替我去探望一下御史大人,也试探一下,他是个什么态度。” 想要他的重礼是不可能的,这三年多,他的俸禄恐怕都不够送礼的。 朋友来了有美酒,若是那豺狼来了,有猎枪! 第二卷569章进考场 东溟子煜跟御史和田巡抚斗智斗勇,上官若离将一群孩子们送进了考场。 刘氏问道:“四弟妹,咱们去庙里拜拜吧?” 虽然三郎中了童生,但名次不好,中秀才怕是玄乎。 人在无助且自己使不上力的时候,往往寄希望于神佛。 上官若离培读了这么长时间,想回去休息一下,问道:“初一、十五的时候,你不是已经去了吗?总是去念叨,菩萨会不会不耐烦啊?” 刘氏觉得有理,拍拍胸脯,道:“可是,我这心里慌得很,总觉得拜拜菩萨,心里安心。” 上官若离怕万一三郎考不上,刘氏怨她,也不再阻拦,道:“那咱们去吧。” 赵氏也道:“我也去,求菩萨保佑四郎高中!” 人家亲娘都去了,她这个继母不去,显得像不关心继子科考似地。其实,她可希望四郎高中了,怎么说也是自己孩子的亲哥,他前途好,自己的孩子只有沾光的份儿。 难不成还指望东有银那个废物撑三房的门面? 东有粮和东有银都去忙了,留下了两个小厮在考场外守着,万一有什么意外,提前出考场,也好回家送信去。 上官若离从寺庙里回来,又吃过午饭,午休的时候,才有空进空间。 东溟子煜正在水塘边垂钓,很悠闲自在的样子。 上官若离走过去,就听到他的肚子咕噜噜响了一声,笑道:“没吃午饭呀?” 东溟子煜一甩鱼竿儿,钓起一条大约四斤的鱼,委屈地道:“等着你做鱼呢,一等不来,二等不来,小子们不是都进考场了吗?” 上官若离将摇头摆尾挣扎的鱼从鱼钩上解下来,开始收拾鱼,“二嫂要去庙里拜拜求心安,我就跟着去了。” “孩子们都小呢,不必给他们太大的压力。”东溟子煜施施然起身,去旁边的菜地里拔葱蒜,回到湖边洗干净。 上官若离一边刮鱼鳞,一边问道:“皇上派的御史到了吧?怎么样?” 东溟子煜将洗好的葱放到竹篮子里,开始扒蒜,“半路上就病了,养病呢。想来是看看我们两方的反应,再做行事。” 上官若离轻轻嗤笑一声,“但愿是个相对清正的,不然保准他的官途到此为止了!” 东溟子煜又从菜地里拔了一株莴笋,扒着上面的叶子,问道:“你说,若是皇上这次公平处理此事,我们要不要为凌月和容川的婚事争取一下?” 上官若离将处理好的鱼在水塘里洗干净,抬头问道:“怎么争取?给好东西?你确定他不回贪得无厌?” 东溟子煜道:“必须提现咱们的价值,不然凌月即便是嫁给了容川,在皇家也站不住脚,被那些势利眼瞧不上。就是得好好考虑一下,拿出什么来,能达到目的,还不至于对这里的局势影响太大。” 上官若离站起来,往厨房走,道:“你这么一说,武器是不行了。” 东溟子煜提着菜篮子跟上,“从民生方面考虑。” 这里地瓜、土豆、玉米都有了,还有什么新作物? 第二卷570章方法 上官若离想了个法子,食盐提纯法和制糖法。 现在,食盐都是那种粗盐粒子,牙碜不说,还含有其他杂质,发苦,发涩。若是提纯成白花花、细腻如沙的食盐,一定卖得好。 现在没有白糖,只有红糖,而且是蔗糖,也有很多杂质,黑乎乎的。若是大力发展糖业,从种甘蔗、甜菜、红薯到制糖、售卖,这就是一个产业链,能充分带动民生。 商量好了,东溟子煜就开始行动了。 吃饭的时候,他突然顿住咀嚼的动作。 钱老太忙问道:“咋啦,四儿,硌到牙了?” 东溟子煜点点头,道:“是,牙碜。” 钱老太看看盘子里的豆角,道:“这都是架子上的,就是没洗干净也没泥土,定是盐里的。” 东老头司空见惯,继续吃饭。 大家也都觉得这很正常,盐粒子里面有沙子,这不正常吗?没有沙土才不正常好吧。 东溟子煜眸光微转,道:“我想起一个去除盐粒子里的沙子的方法。” 钱老太好奇道:“什么方法?” 东老头儿也十分相信儿子,道:“你说说看,让人去试试。” 东溟子煜道:“记得咱们逃荒路上,怎么将浑浊的水弄成清澈的水吧?” 钱老太是个聪明的老太太,转着眼珠儿一想,道:“你想把盐粒子化成水?将沙子滤出来,然后炒菜的时候,往菜里倒盐水?” 东溟子煜笑道:“娘,您真聪明,想到了第一步。” 钱老太很是得意,骄傲地道:“你也不看看谁生的你,能生出个连中六元状元的人,能笨吗?” 东老头儿幽幽地道:“没有老子,你自己生的出来吗?” “呵!”东溟子煜笑了出来,这老两口知道斗嘴了,不像前几天愁眉苦脸的了。 钱老太的老脸都红了,在桌子下踹了东老头儿一脚,瞪了他一眼,“你个老东西,嘴花花起来了!” 东老头儿心道,我还不是看你苦着脸,嘴上都急出了燎泡,逗逗你开心吗? 钱老太问东溟子煜道:“第二步是啥?” 东溟子煜引导道:“记得您腌的咸菜放在太阳下晒成咸菜干儿时是什么样子的吗?” 钱老太一拍手,道:“出白盐粒子了!你的意思是滤出沙子后,放太阳下晒?” 东溟子煜笑道:“娘真聪明,不愧是我娘,不过为了快一点儿出盐,可以熬啊。咱们吃的井盐就是在大锅里熬出来的……” “大人!御史大人来衙门了,请您过去呢。”外面传来东石的声音。 钱老太的笑容一僵,担心起来。 东老头儿也吃不下去了,“四儿……” 第二卷571章做贼心虚 孙御史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儿,是京畿人,千里跋涉来滇州,是真受了大罪了。别的不说,北方人来到空气闷热潮湿的南方,呼吸都受不了。 怎么说也是为了自己来的,东溟子煜请得是上官家的大夫,还派人送了些补品过去,也表示了关心了。之所以没亲自去,他自己‘吐血’后,还调养着身体呢,这才好一点儿能下床。 而田巡抚昨晚亲自拜访驿馆,送上了二十万两银票。 若是一万、两万,孙御史真瞧不上,也能坚守住本心,但是二十万银子呐,他……接住了,不,是他没推辞出去。 所以,孙御史就瞧不上东溟子煜送去的那些补品了。 东溟子煜一看他这黑脸的表情,就知道怎么回事了,轻笑一声,施施然坐到椅子上,道:“御史大人,有事就请问吧,要不要我请证人来,活着带着您去在粮田里种药材的寨子里去看看,那十几亩地,够得上哪条律法。” 孙御史脸色阴沉,道:“关键不是占用良田的事,是你勾结药商牟利的事。” 东溟子煜淡笑道:“这事儿啊,起因是粮食。先是兵灾,又是涝灾,赈灾粮食一时半会儿下不来,百姓都有饿死的了,当时滇州府衙没银子,为了度过灾荒,我就想了个法子,跟粮商赊粮食。 百姓就是暂时度过这个灾难,没有别的生计,日子还是那样,也还不上欠的粮食,朝廷不能不顾百姓死活,也填不上那么多赊欠的粮食款。本地气候适合很多药材生长,我就想了让百姓种药材,由药商收购并垫付粮食钱。 这事儿,皇上当初十分支持,千里马速运站将粮食从江南运到滇州,没收运费,为了保护粮食,还折了一个兄弟呢。皇上还下旨夸奖了我,说我为民着想,为君分忧。” 孙御史的脸一寸寸白了,完了,那二十万两银子得给田巡抚还回去了。他敢打皇上的脸吗? 东溟子煜看着他的表情,神情淡淡地道:“我听说,田巡抚的母亲去世了,御史大人从京城来,不知这是不是真的。” 田巡抚要守孝了,退出朝堂三年了。 孙御史捏紧了拳头,道:“我并不知此事,将府衙里知道此事的人都叫来吧,本官要分别审问。” 东溟子煜道:“好,那本官回避。” 走到门口,顿住脚步,转过身来,微微一笑,意味深长地道:“驿馆里有什么招待不周的,您告诉本官,那些人也都是府衙的官吏,本官一定严加惩戒。” 孙御史差点儿晕过去,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好好儿的提什么驿馆?难道他知道了什么? 要不说呢,人不能干亏心事,东溟子煜只暗示了一下,他就坐立难安了,询问和查账本等证据的时候也频频分神儿。 滇州这边儿紧锣密鼓地查证,柳林县那边,二郎几个也紧张地考试。 最后一场考试结束出来,一个个儿的小脸儿露出菜色,走路都有些打飘,不过他们的体质都不错,还能撑得住。 上官若离没有问他们考得如何,拍拍二郎的肩膀,拉起五郎的手,笑道:“走,回家洗澡休息,我给你们做好吃的,好好犒劳犒劳你们!” 东有银搂住四郎的肩膀,笑道:“好小子,接下来好好玩儿,我带你们上山打猎去。” 那边刘氏拉住三郎的手,紧张地小声问道:“考得怎么样?能中吗?” 第二卷572章 三郎的气色不错,精神也可以,刘氏观察了他的神色后,才问他考得怎么样的。 三郎轻松地道:“还可以,我觉得答得不错,差不多能考上。” “哈哈!好!好!”刘氏高兴的牙花子都笑出来了,“你要是考上秀才,可给爹娘长脸了,到时候你想要啥给啥。” 东有粮也笑了,道:“你小子,但愿这次不是你自己又想当然。” “呸!”刘氏啐了他一口,低声道:“你别胡说八道!我有预感,我们三郎的运势来了!要,要,要鸿运当头!” 她儿子、女婿都是读书人,这些年也学会了不少文化词儿。 东有粮闭嘴了,心道:还不是三郎,每次考完试出来都自我感觉良好,没有一次说自己考得不好的,都是挺好、差不多,结果呢? 刘氏白了他一眼,眼珠儿一转,快步往前走了几步,赶上东有银、赵氏和四郎,小声问四郎道:“四郎,你考得怎么样?能中不?” 四郎眉头微微蹙着,英俊温润的小脸儿十分严肃,道:“都答上来了,不知考得如何,心里慌慌的。” 刘氏笑容微微一僵,眼睛亮了亮,笑道:“没事儿,考不好也没事儿,你们还小呢!” 往前面一看,想去问五郎,想起五郎人家是案首,板上钉钉儿的小秀才了,就又往前快走了几步,去问二郎,“二郎,你考得怎么样?能中不?” 二郎脸色有些不好,忧心忡忡地道:“不大好,有好几个没答上来,最后的策论时间都有些不够用。” 刘氏笑着安慰道:“没事儿,没事儿,考不好也没事儿,你们还小呢!” 这下好了,三郎考得上,二郎考不上,大郎没来考,自己二房终于有超过大房的地方了!等秋天,大丫女婿要是能考中举人,那可就更好了! 接下来,她又问了吴文远和吴文清同样的问题。 吴文远说道:“答得不是很理想,听天由命吧。” 吴文清则像三郎一样,轻松地说道:“都写上来了,还可以。” 上官若离撇了刘氏一眼,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吴文远和吴文清跟着老爹回了家,上官若离他们没回县城的宅子,而是直接回了村子。 二郎欢呼道:“还是家里好啊!” 四郎也笑道:“踏实。” 家里早就准备好了热水、干净衣裳、营养清淡好消化的饭菜。 几人先洗了个热水澡,换上舒适干净的衣裳,然后饱餐了一顿,就呼呼大睡去了。 上官若离挨个儿给他们把了脉,确定没事儿,这才有空进空间给东溟子煜做饭。 东溟子煜已经将食材处理好了,问道:“孩子们考完了?都没事吧?” 上官若离拿过围裙戴上,“就是煎熬得有些没精神,都没大事儿,现在都睡觉去了。” 东溟子煜开始生火,“身体没事儿就好。” 上官若离拿起鸡蛋,准备先炒鸡蛋,“你那边情况怎么样?钦差什么态度?” 东溟子煜将树枝放进灶塘,冷笑一声,道:“他什么态度不重要,关键是,他在我的地盘上玩儿不出什么花样儿。” 上官若离笑睨了他一眼,“看样子解决了?” 第二卷573章出结果 御史把二十万银票让人给田巡抚送回去了,不行,东有福太特娘的吓人了,怕是自己的所作所为都被监视了。 田巡抚收到御史的退款,也就心里有数了。 当然,东溟子煜也心里有数了,他不求御史偏向维护自己,能秉公处理就知足了。 上官若离手脚麻利地做了几个清淡的菜,扁豆虾仁儿、红烧鸡翅、凉拌青菜、鸡蛋炒韭菜,一碗鱼丸汤。量都不大,够东溟子煜一个人吃的。 将鱼丸汤放到桌子上,道:“好了,可以开饭了!” 白色的鱼丸浮在高汤里,面点缀了些香菜与香葱末,香气四溢。 吃得是从外面带进来的米饭,上官若离趁着人不注意,为东溟子煜盛出来的,不然在空间现蒸米饭太费时间。 东溟子煜先喝了两口汤,轻笑道:“凌月和五郎那臭小子,有没有想我?” 上官若离笑道:“五郎忙着备考,倒是没嚷嚷着想你。凌月时常念叨你和爹娘,张罗了不少你们爱吃的山货,让我存在空间里呢。” 东溟子煜看到那些野果子、野菜和春笋了,笑道:“还是小棉袄贴心。” 上官若离感叹道:“你到这岁数才看清楚啊?” 东溟子煜挑眉,“你这意思是我已经是老了?” 说着,在上官若离的腰间捏了一把。 上官若离伸手抓住了他做怪的手,笑嗔道:“你老不老自己不知道啊?” 东溟子煜斜睨了她一眼,坏笑道:“那……一会儿就让娘子体会体会我老不老?” 上官若离脸上一红,瞪了他一眼,只不过眉梢眼角皆是笑意,“快吃你的吧,别贫嘴了!” 东溟子煜眉眼微挑,笑道:“同意了?” 上官若离给他夹菜,“同意什么啊,快吃!” 东溟子煜探头亲了她的脸一下,小声道:“一会儿吃你!” 这些日子他被停职,不用下乡去督促农耕,倒是比较清闲,体力没地方使了,天天来空间缠磨着上官若离酱酱酿酿。那一脸餍足、春风得意的模样,让钱老太怀疑他房间里藏了女人,半夜来听了好几次墙根儿,还拿小话儿敲打他。 不过,府衙里的事还是要请示东溟子煜的,并没有因为他停职,而发生乱子,大家都按部就班地办公。 钱老太也挺忙的,她在东溟子煜一点一点的提示下,开始提纯食盐,看着土黄的粗盐一点点变成雪白的细盐、苦盐变成单纯的咸盐,她的干劲儿十足。 上官若离听说了,笑道:“这就是科学实验的魅力啊!” 钦差御史严重水土不服,上吐下泻,为了保命,调查速度也很快,东溟子煜没贿赂他,他就没替东溟子煜做掩护,将调查情况对皇上据实以告,写成折子,八百里加急送往京城。 皇上其实早就派当地的千里马速运站的人调查清楚了,收到折子就作出了判决:东溟子煜复职,御下不严,罚三个月俸禄。出现占用农田种药材所在县的县令被罚了半年俸禄,下不为例。 至于田巡抚,诬告同僚,尸位素餐,贬为六品,三年丁忧后再做官职安排。 田巡抚瘸着腿回京城,来得时候多风光,回去就多狼狈。 顺王又折了一人,发了一通脾气。 第二卷574章考上 滇州这边,东溟子煜的危机已经解决了,一切恢复了正常。 柳林县那边,秀才试的结果也出来了,五郎又得了案首,二郎、四郎、吴文远都过了,三郎和吴文清又没过。 四郎得了第五名,也是廪生,每月都有银子和米。 二郎倒数第二,虽然名次低,但他考武举人,到时候文字试简单,加了兵法武试,所以这次的名次,不影响他考举人。 刘氏要疯了,关上门,抄起笤帚,就要招呼三郎。 三郎赶紧跑,发出一声声惨叫,“救命啊,救命啊!” 东有粮就知道刘氏要发飙,今天都没敢出门,赶紧将三郎护在身后,蹙眉道:“你做什么?!” 刘氏脸红脖子粗,眼泪直掉,“人家都考上了,就他没考上,不该打吗?” 三郎辩驳道:“吴文清也没过!” 刘氏气得用笤帚疙瘩敲打着椅子扶手,“考完的时候,就你俩有信心,说考得不错,结果就你俩没考上,还好意思说!” 三郎委屈道:“我是觉得考得不错啊,都答上来了,写得满满的。” 东有粮不知怎么回事,直想笑,“还真是这么回事。” 三郎嘿嘿笑了出来,“他们那是瞎谦虚。” 刘氏起得头顶冒烟,拿着笤帚疙瘩就冲了过来,“让你笑,你还有脸笑!” “诶,诶,别打,别打,”东有粮拉住她,谁知,她一头扎在他的身上,晕了过去。 东有粮吓了一跳:“三郎他娘!你怎么了?” 掉头跑到门口的三郎听到他爹的声音都直了,顿住脚步回头一看,也吓得不轻,“娘!娘!” 马上回过神来,道:“我去找四婶儿!” 话音未落,人已经跑远了。 上官若离听到刘氏晕倒,赶紧提着自己的药箱,跑了过来,先探脖子上的大动脉,心跳没事儿,松了一口气,然后把脉。 东有粮蹙眉等着,急得是苍蝇搓手。 三郎直接吓哭了,“四婶儿,我娘怎么了?都是我不好,没考上秀才,惹她生气。” 上官若离收了手,笑道:“二嫂是有孕了。” “啥?”东有粮惊呆了,“有,有了?” 努力了这么多年,终于有了?! 娘哎!他再也不用喝那充满药味儿的补品,天天晚上干活儿了! 虽然男人都爱干那事儿,但他都这岁数了,天天晚上忙和,真受不了啊! 三郎也很高兴,“我娘真怀孕了?太好了!” 他知道,她娘一直想多要几个儿子,因为二房只有自己一个儿子,觉得在妯娌里低人一等,现在好了,娘怀孕了,若是生个弟弟,他就可以轻松些,不用被逼着有出息,支撑起二房了。 刘氏醒来,知道这事儿,也是狂喜不已,虽然三郎没考上秀才,心里也不得劲儿,但已经不生气了。 接下来是设宴摆席,上官若离让刘氏养胎,什么都不让它操心。 今年东周家里也有两个孩子考上了童生,一并摆席庆祝。 五郎问三郎,“你要跟我们走不?” 三郎问道:“你们是去京城接着考举人,还是回滇州啊?” 第二卷575章回京 举人可不是那么好考的,不光要能记能背,还要懂朝廷政策、律法等,年纪小,阅历少,是很难考上的。 五郎道:“爹说了,让我和四郎哥过三年再考举人,火候差远了。二郎哥今年要试一试,所以,我们先一起回京城,二郎哥留在京城,我们就回滇州。” 三郎嘟嘴道:“我是想跟你们去滇州见识见识的,但我娘肯定不同意,我也不敢跟你们偷跑,她现在怀着弟弟呢,可不能生气。” 五郎点点头,让他跟爹娘分开,他也不想。 赵氏让人抬着两个大箱子进来,笑道:“这是我给你们的贺礼!瞧瞧喜不喜欢!” 给四郎的礼物最多,不光有笔墨纸砚,还有衣裳鞋袜等,还给六郎准备了一份。 作为继母,做到这点,就足够了。 四郎很客气,恭敬地行礼道:“多谢母亲!” 赵氏很爽朗地笑道:“谢什么,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你不在我身边,我也没照顾上你什么,能做的也就是这些了。” 人家亲娘还在呢,她没必要太热络,面子情能做好了就行了,彼此都舒坦。 四郎温润而笑:“母亲言重了,您也辛苦。我不在父亲母亲身边,也无法尽孝,以后有劳母亲照顾父亲和弟弟妹妹了。” 赵氏笑道:“不辛苦,不辛苦。” 然后压低了声音,道:“放心,我肯定看好你爹,绝对不让他做糊涂事,耽误你的名声和前程!” 走到门口的东有银:“……” 他听到了什么? “咳咳!”尴尬地轻咳了一声。 赵氏可不怕他,瞪了他一眼,道:“来了就来了,咳嗽什么?” 东有银脸上有些挂不住,对四郎道:“你放心吧,我那时候年轻轻狂,现在早就改了,不糊涂了。” 四郎微笑道:“我对父亲没什么不放心的。” 东有银:“……” 父亲,父亲,连个爹都不叫了! 东家的人颜值都挺高,四郎已经抽条儿,英俊少年,温润儒雅,已经初俱翩翩公子的风采。 东有银看得高兴,心里也糟心,觉得这儿子不是自己的了,假,太假了。 四郎心道,要不是为了名声,我连假装都懒得装。 开完流水席,上官若离又带着二郎、四郎、五郎和几个回来探亲的徒弟回京城。随行的还加上了吴文远,他要去探望姐姐吴文慧,顺便历练一番,长长见识。 他们还在路上,东溟子煜已经将精盐提炼加工方法,让人给容川送去了。盐是朝廷控制的物资,他不能随意插手。 容川让人照着程序作出一些盐,送给皇上,“父皇,您猜这是什么?” 皇上还真没发现这么白这么细的粉末,像雪不是雪,像面不是面,像霜不是霜,不由好奇问道:“这是什么?” 第二卷576章调动 因为生产力水平太低,即便是皇上吃的细盐也不是这么白这么细的,是如米粒一般发黄的颗粒。 所以,皇上不知道盐还能这样细,这样白。 容川笑道:“父皇,这是盐!” 皇上微微挑眉,“盐?” 容川用手指沾了一点儿放到嘴里,“很咸,但不苦。” 皇上抬手,太监、御医都上前去试吃。 上官霖眸光闪了闪,又是惊喜又是郑重地道:“确实是盐,没想到啊,盐竟然还能这般雪白,这般细腻,味道这样纯正!” 上官若离做烧烤的时候,他曾经看到过这么细的盐,这应该是他那女儿和女婿搞出来的东西。 皇上自己也尝了尝,立刻想到了这种精盐的价值,问容川道:“这是哪里来的?” 容川没有回答,又拿出一包白色粉末,“父皇,您再尝尝这个。” “有什么不同吗?”皇上将两种白色粉末放在一起进行比较,确实有区别。 当然还是太监和御医先尝,都以为还是盐,没想到一入口,顿时眼睛一亮。 上官霖可收过上官若离送的白糖、红糖,不过他还是像第一次吃到似的,眼睛亮晶晶的,喜悦地道:“甜的,这是……糖?” 试吃的太监们也纷纷道:“甜的,真甜,也不牙碜。” 皇上自己尝了一点儿,露出了享受的笑容,看向容川,嗔道:“还不快说,哪里来的?再敢卖关子,就挨打!” 容川与有荣焉地道:“这是滇州知州东有福东大人在停职待查期间,和他母亲研究出来的,主要是他出主意,钱老太太动手做实验……” 皇上看着他骄傲地侃侃而谈,心道,你是他们什么人啊,骄傲个什么劲儿! 再看看同样一脸与有荣焉的上官霖,不由心中暗暗叹气,东有福之所以没将东西交给老丈人上官霖,而交给容川,这就是要用这两个方子换凌月和容川婚事的意思。 皇上相信,若是这次他处事不公,处理了东有福,他一定不会‘研究’出这精盐和白糖的,这其中的利益可不小。百姓们可以不吃糖,但不能不吃盐,但凡有点家底的,相信是能吃得起精盐的。 唉!真是儿大不中留啊! 谁让他当初答应先皇后,让容乾和容川自己选媳妇,只能随了这小子的意思了。不然,错过了凌月的适婚年龄,然后再同意,多没脸面? 当然,皇上也不是个沾臣子便宜,用儿子婚姻换取利益的人,给钱老太封了三品诰命夫人,赏赐了金银珠宝。也算是提一提东家的身份门第,让容川的面子上好看些。 然后,将东有福年底调回京城,虽然是平调,但同级的京官本来就比地方官高半级。 第二卷577章不算寒门 东溟子煜现在是正四品知州,被平调到京城,做大理寺少卿,实权官职。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皇上给容川和凌月赐了婚。 皇后有些不悦,故作贤惠地道:“皇上,您怎么给容川赐那么一家婚事?寒门出身,恐怕字都不识一箩筐,怎么配得上皇子皇孙?” 皇上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道:“算不得寒门吧?” 皇后眸光一转,笑道:“是算不得寒门,寒门指的是落魄的氏族大户,他们够不上,只能是农门小户。” 皇上脸色一沉,有些不悦了,“上官若离可是医药世家的女儿,上官家历朝历代有人在太医院任职,医馆药铺开遍全国,行医救人。虽然东家是农门,但东有福是几百年才出一个的连中六元的状元,惊才绝艳,有治国大才! 现在,他的母亲又研究出来了提纯精盐和制作白糖的法子,可以说是女中奇才了。好妻旺三代,这样的母亲教导出来儿媳、孙女,错不了。” 皇后:“……” 那提纯精盐和制作白糖的法子还不知道哪里来的呢,生扣在钱老太的身上,骗诰命来了!哼,她定派人去详查,揭他们的老底! 皇上的语气严肃了起来:“皇后啊,你是皇后,是天下女子的楷模,不要太势利眼了。” 皇后恼羞成怒,但不敢跟皇上发脾气,“臣妾不过是为了容川着想,怕他受委屈,还让外面的人说臣妾这个继母苛待他,不给操持个好婚事。” 皇上淡淡地道:“是朕下旨赐婚的,跟你没关系,要有非议也是说朕有后娘就有后爹。” 皇后:“……” 好吧,你有理! 哼!她等着凌月那个泥腿子怎么丢人现眼。不要以为,当了皇子妃就万事大吉了,在这个贵族圈儿里丢人,臊也臊死了。 此时,上官若离已经带着一群半大小子们离开京城,往滇州去了。在津海码头上了船,走了五天,就收到了容川的飞鸽传书。这下好了,也别去滇州了,往回返吧。 路上就得走两个多月,到滇州就七月份了,等东溟子煜年底交接完手头工作,腊月里往回赶。接近五个月在路上走,多耽误时间啊。再说了,她和东溟子煜能天天在空间见面,也不耽误夫妻感情,没必要长途跋涉。 在一个小码头下了船,又雇了船返回津海码头。 又走了五天多,看到了津海码头的旗杆。 凌月站在船头,一眼就看到了码头上那个长身玉立、芝兰玉树的朗朗少年。 五郎也看到了,冷哼道:“算他懂事,知道来接咱们!” 四郎幽幽地道:“不是接咱们的,是接四姐姐的。” 五郎:“……” 他的确很喜欢容川,但想想自己的姐姐要被容川给抢走了,心里就不爽! 凌月脸上羞出了红晕,道:“是来接咱们的,光接我,我可不乐意!接受我,首先得接受我的家人!” 五郎心里难受,“姐姐,我一定好好念书,将来做大官,为你撑腰!” 四郎也表决心道:“还有我,我也是!” 若是在村子里,有人欺负了嫁出去的姐姐,他们兄弟可以冲过去揍姑爷子一顿,为她们撑腰。可容川是皇子,他们见面得磕头,打他是冒犯皇族要诛三族。只能尽量拥有权势,让他有所依赖也有所忌惮。 第二卷578章不稳重 凌月看着弟弟们争先恐后要努力上进,以后好给自己撑腰,感动的不行。不过,若是她受了委屈,她不会让兄弟们为难,会跟容川和离的。 谁离了谁活不了啊?她不会扒着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悲苦度日,她骨子里可是公主,也有自己的骄傲的。 上官若离看着几个孩子亲亲热热,十分欣慰。 容川和二郎在岸边眺望着,看清了船头上的人,就高兴地挥舞起手来。 容川高声道:“凌……” 被二郎拄了一胳膊肘子,将月字又咽了下去,意识到自己太激动了,竟然差点儿在大庭广众之下叫出凌月的闺名。女儿家的闺名可不能随便叫的,尤其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叫。 二郎不满地看了他一眼,“你怎么这般不稳重?” 容川对这个好友加大舅哥很是好脾气,连连点头,笑道:“稳重,稳重,以后一定稳重!” 二郎挑剔地上下打量了他一遍,吹毛求疵地想挑毛病,但是,没挑出来,就道:“你长得这般祸水,可得管好了自己!我们家的男人可都不纳妾的!大姐夫和二姐夫目前也都没纳妾,你若是带了个头,我家姐妹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他们家也只能管好自己家的男人,对于女婿们的房里事,他们是没有理由干预的。也就是说,若是女婿纳妾,他们最多也就是去揍女婿一顿。 而容川身份特殊,他们揍不得,只有努力建功立业,尽量给凌月底气了。 二郎、四郎、五郎虽然没在一起,却想到一起去了。 大船靠了岸,容川、二郎带着人迎上去。 上官若离给凌月的头上扣了一顶帷帽,遮住脸,以后身份不同了,一些规矩得讲究起来了。 容川:“……” 订婚了,他连看未婚妻一眼都不行了摸。 五郎哈哈乐,“二皇子,你怎么还亲自来接了,我们又没多少行李。” 他们准备带到滇州去的土特产等礼物没带回来,直接随船南下了,让千里马速运站的人运到滇州去。东溟子煜等新的滇州知府到了,就要交接事物,准备回京了,人情往来的,这些东西能用得上。 这里官员升迁时,是有举荐本职位官员的义务和权力的,东溟子煜决定举荐姜同知顶替他的位置,毕竟滇州刚刚起步,若是来个不了解当地情况的,或者刚愎自用的,推翻东溟子煜的政策,胡来一通,那一切都付诸流水了。 其他官员都相应往上提,朝廷给派个小官儿来就行了。 姜同知都五十多了,还以为致仕以前就止步同知了,没想到还有希望往上提一提,当真是对东溟子煜感恩戴德。 其余官员也很感激,不管皇上批不批,人家知州大人已经做到位了。 东溟子煜在经济上也没让治下的官员们吃亏,将账上一些灵活资金都给大家分了,包括下面的县衙都有,当然,县衙的银子由当地的县令分配,他就不管了。 所谓的灵活资金,是从抄家、罚款等资金里抽出来的,用于衙门里的人情往来,就是所谓的活动招待资金。 第二卷579章应酬 上官若离带着凌月和几个郎,跟着容川又回了京城。 这次,可不是无声无息,在京城引起了不少的波动,当然是因为凌月和二皇子的婚事。 京中有不少有适龄待嫁女子的人家,都盯着二皇子呢,这下又是嫉妒又是不服,又打起了二皇子两个侧妃位置的主意。 容乾在前两年已经大婚了,两位侧妃,四个夫人的名额也满了,再进大皇子府就是不入流的侍妾了,一些真正的高门大户,是看不上侍妾这个位置的。 给二皇子当侧妃,就是给凌月做妹妹,必须跟凌月搞好关系。于是,上官若离和凌月收到的帖子如雪花一般,赏菊会、赏梅会、诗会、及笄礼、喜宴、寿宴等等。 正常的社交还是该有的,上官若离挑挑拣拣地,捡着可以去的,就给了回帖。 到了这个层次,就算是有争斗,那也是笑里藏刀,没有真刀真枪明干的,就是恨得咬牙切齿,见面也是笑嘻嘻。 凌月曾经是公主,耳濡目染也学会了这些社交技巧,再说一般情况下,上官若离不会让她自己去赴宴会,不是自己跟着,就是上官若兰跟着,要不就是上官家的表姐表妹跟着,不会让凌月落单。 姓上官的都是在草药堆里长大的,鼻子也灵,想在她们面前搞点儿下药、用迷香之类的猫腻儿,可不容易。 凌月也会打太极,对那些想走她门路的女子、夫人都绵里藏针地怼了回去。 于是,就有人打上了上官若离的主意。 皇上同意了东溟子煜的提议,由现任姜同知接任滇州知州,但田大人空出来的滇州巡抚位置,还是要重新派遣的,新任滇州巡抚姓付,京城人,从燕城调任的,上任路过京城,设宴请了上官若离和凌月。 上官若离自己带着丫鬟去的,凌月有必要进行社交,但不能成交际花,无论什么宴会都参加。 付夫人对上官若离很热情,将她安排在主位上,由两个妯娌作陪。 付夫人介绍道:“这是我的大嫂,姓李,这是我的二嫂,姓陈。” 李氏对这个介绍不怎么满意,笑道:“我是陇西李家的嫡系女儿。” 陇西李家是氏族大家,在全国数一数二,可谓是出身名门了。 上官若离欠身,表示尊敬,“失敬失敬。” 陈氏瘪了瘪嘴,不知是瞧不上李氏,还是瞧不上上官若离。 等酒过三巡,大家都熟络了,大家说话也随意了几分。 李氏笑着问道:“听说,上官夫人与东大人非常恩爱,东大人为官这么多年,都没收过美人儿,不知你可有什么御夫之术?” 第二卷580章社交宴会 付夫人笑道:“别说收美人儿了,听说连通房小妾都没有,可真是羡慕呢。” 其他参加宴会的夫人也催促道:“快说说,我们也学学。” 上官若离清清淡淡一笑,道:“我可没什么御夫之术,这要感谢我公公和婆母,她们教育得好。而且还定下家规,家里的男人都不能纳妾。” 陈氏问道:“无子也不能纳妾吗?我听说,也有家族有这规定,但四十无子方可纳妾。” 付夫人也纳闷道:“是啊,不能让子孙断后啊。” 她们没有挤兑上官若离的意思,是真羡慕。 哪个女人喜欢和人共侍一夫呢?哪个女人愿意辛辛苦苦地操持中馈,却是养着丈夫的女人和她们和丈夫生的孩子呢? 那种苦,那种心酸,也只有她们自己知道罢了。 若是可以,她们一点都不想贤惠大度,一点儿都不想! 所以,她们是真心请教上官若离的。 上官若离也看出她们没有恶意了,笑道:“我婆母说,别的兄弟有儿子,可以过继。不能给男人想纳妾的希望,有一就有二,不管什么原因,只要开了头儿,就防不住下次。她在世就得听她的,谁要是不服,也得等她咽气再说。” 众夫人小姐都难掩失望,原来是要有一个好婆母。 可是,谁家的婆母不是为了让儿子多生孩子而督促儿子纳妾? 大户人家的子弟,普遍是儿子到了十四岁,就给他们安排通房。成婚以后,儿媳妇一怀孕,就安排姨娘,送丫鬟伺候儿子。既能让儿子多多地开枝散叶,又能拿捏儿媳妇。 而她们如何对自己的儿子、儿媳的呢?也是如她们的婆婆那般…… 据说,这个宴席散了以后,有两个年轻的婆婆,将自己送给儿媳的丫鬟给调回去了。她们的儿媳妇很感谢上官若离,对钱老太也充满的敬意。 入冬了,梅花次第盛开,有梅花的大户人家,开始开赏梅会。 上官若离收到了皇后娘娘的帖子,“请她和凌月进宫参见赏梅宴。” 皇后娘娘是凌月未来的婆婆,不去不行。 凌月问道:“参加赏梅宴的还有什么人?” 上官若离安慰道:“宫宴,无非就是那些高门的女眷。能搞的猫腻儿,也无非那几种,老套路而已,你不要落单即可。” 凌月含笑微微点头,“我知道了,我不会吃亏的。” 上官若离担心的不是那些夫人、小姐,担心的是林嘉慧。那是一条毒蛇! 第二卷581章 凌月也很厌恶林嘉慧,小脸儿沉了下来,问道:“娘,咱们为什么不杀了林嘉慧,当年,都是她害得您的原身被人拐走,骨肉分离,受了那么多年的苦。咱们来京城后,她又多次算计我们,好几次差点儿得逞。现在咱们有能力了,可以报仇的。” 上官若离摸了摸她的脸,柔声道:“因为林嘉慧是王妃,上层的人都知道她和我有仇,若是杀了她,我就是嫌疑人之一。别看皇帝恨不得顺王一脉死,但若是死于外人之手,就是冒犯皇族,造反。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啊,闺女!” 凌月知道了,点点头,道:“女儿明白了。” 造反可是要诛九族的,她们赌不起。 丁香进来,禀报道:“夫人,小姐,有人给小姐送来了帖子。” 说着,送到一张红色带着香味儿的帖子。 凌月也没在意,最近收的帖子太多了,接过来打开一看,却是神色一喜,“韩思思?竟然是韩思思!” 上官若离都忘了这么个人了,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是在奉城时候的同学?” 凌月点点头,笑道:“是啊,咱们刚来京城的时候,还经常通信,去了滇州之后这三年没联系。” 上官若离问道:“当年,她父亲似乎在草原当县令,她是借住在姨母家,怎么,现在来京城了?” 凌月笑道:“是,去年,她姨丈调到户部做郎中了,今年她父亲调在京畿道做县令了,她昨天来她姨母家走亲戚,听说我的事,赶紧给我下了帖子。” 上官若离见她高兴,道:“我看你这般迫不及待地见面了,快回去写帖子吧。” “那,娘,我去了。”凌月福身行了个礼,快步走了。 上官若离笑了笑,将空间里的衣料拿出来挑拣,准备给大人和孩子们做几身衣裳,参加宴会和过年穿。 “娘在房间里吗?”五郎的话传来。 木槿道:“回五公子,在呢。” 五郎快步走了进来,看样子是有事。 进来后,行礼道:“娘!” 他和四郎现在天天去苏大儒那里上课,又是容川的未来小舅子了,礼仪规矩也都严格起来。 “回来了!”上官若离拿着一匹青色的绸缎往他比划,“怎么这般急急忙忙的,有事?” 五郎脸色有些不好看,“今天顾然去找我了。” 上官若离放下青色绸缎,又拿起一匹紫红色料子放在他身上比着,“顾然怎么了?他又闯祸了?” 顾然想和二郎考武举人,但这次没中秀才。因为跟着容川和二郎往滇州边境军营历练了一趟,倒是染了一身的兵痞气,经常惹事儿。 当然,也不是他的错,就是有些爱管闲事、打抱不平。仗着他爹是奉城的抚军,他是顾家的人,有些有恃无恐,时不时地教训那些纨绔子弟。 五郎少年老成地叹了口气,道:“这小子,要娶陈月月!” 陈月月是钱老太大女儿大云的孙女,当初跟着上官若离学医,后来上官若离把徒弟们都交给上官是了,自己毕竟是半吊子,还是跟着专业的人学比较好。 上官若离眨眨眼,顾然以前对凌月是有点儿意思的,后来被容川给灭了心思。 第二卷582章婚事 顾然他爹顾抚军和后娘可都不是省油的灯,多半都不会同意顾然娶陈月月。 陈月月只是大云的孙女,虽然没到一表三千里的程度,但跟东溟子煜他们的关系也不近了,跟普通农户女子没多大区别。 顾抚军想让顾然娶高门贵女,门当户对不说,还能为他增加助力。而顾夫人想让顾然娶她娘家人,好把控这个继子。 上官若离有些懊恼,对陈月月和三丫两个学医的女孩儿没多关心,沉吟了一下,问道:“月月是什么意思?” 五郎苦恼地道:“陈月月有那个意思。” 上官若离捏了捏眉心,“他们学医术的很忙的,每天有很多功课,三丫和月月住在大郎家,你大嫂看着呢,他们怎么好上的?” 五郎给上官若离揉太阳穴,“顾然经常在外面打架,免不了受伤挂彩什么的,不敢回顾侯府处理,就去医馆处理,这一来二去的,就,看对眼了。” 上官若离叹了口气,道:“行了,我知道这事儿了,回头我问问月月这事儿,你让顾然给家里写信问问,他家里说不定给相看好姑娘了。” 五郎少年老成地肃着小脸儿,发愁地道:“娘,顾然那反叛性子您还不知道?若是陈月月是他家里给他相中的,他也会看不上的。陈月月虽然是个爽利的性子,但可降不住那匹野马,将来若是过得不好,咱们怎么跟大姑姑交代?” 顾然从小就叛逆,那么个小豆丁,就敢离家出走。八、九岁就敢一个人来京城,还在京城混的不错。 上官若离看他愁成这样,笑道:“行了,你别发愁了。不过,你得警告顾然,得发乎情止乎礼,可不能胡来!” 五郎道:“二郎哥早就警告过他了,他虽然性子不羁,但品行尚可,不是那种轻浮的人。” 看着长大的孩子,上官若离对顾然还是了解的,转而问道:“三丫的婚事如何了?她可到岁数了。” 三丫是大房唯一的女儿,在家很受宠的。东有田两口子,大郎两口子,都在京城,上官若离就没操心三丫的婚事。 五郎道:“倒是一直有媒人上门,都不禁打听。凌月和容川的婚事定下,媒人更多了,人家也比以前上了两个档次,大伯父和大伯母正发愁呢。” 大房虽然儿子多,但还没有能撑门面的。大郎读书晚,资质也一般,最高也就能考个秀才。二郎过了秀才,今年秋天就考武举人,还不知道能不能过。 他们怕三丫找的门第太高,家里兄弟没法撑腰,门当户对的,又有些委屈三丫,高嫁低娶,这是规律。 而且,他们在京城没有根基,也无法打听高门大户里那些公子少爷的品行,那些人都能装,在外面人五人六,私下里谁知道是个什么德行。 上官若离也没过分插手,东有田和李氏若是定下基本人选,肯定会来跟她商量,并让她出面让上官家和顾家帮忙打听男方人品的。 她将林嘉慧叫过来,问了陈月月的事,“月月跟顾然到什么程度了?是单纯有好感,还是非君不嫁了?” 第二卷583章到访 顾然家乱的很,顾抚军忙外不怎么管内,继母面甜心苦,还有继出的弟弟、妹妹。 陈月月是农家长大的孩子,后来又是学医术。学医必须刻苦,不能分心,因此生活也挺单纯的。即便是顾家同意婚事,她恐怕也无法在顾家的后院生活得顺遂。 大郎媳妇吴文慧也是为难的不要不要的,陈月月住在她家,出了事可就麻烦了。 她忙道:“在家我看得紧呢,不会出什么事。不是自家的孩子,我也怕出事,不好跟大姑交代。月月那孩子单纯,又一心扑在医术上,我看着陷得不深。” 上官若离放了心,“医馆人多,也都看着这些姑娘呢,更出不了事。只要别做出糊涂事就好。” 吴文慧发愁道:“怕是顾家不同意呀,学医的,即便是只看女病人,也是抛头露面的事儿,顾家那样的大家族,会允许顾然娶这样的媳妇吗?顾抚军还是二品大员呢,肯定不允许这样出身和职业的媳妇进门。” 上官若离了解了情况,道:“我给大姑和大姑父写信,将情况说明了,看看他们的意思。回头我找陈月月谈谈,将这些事给她分析分析,也不是小孩子了,有些事得懂。” 吴文慧道:“我也将情况都跟她说了,四婶儿再说说也好,让她自己做好心理准备。” 上官若离看她心理压力挺大,笑道:“你也别太担心了,到年底,或者年初,你爷爷奶奶就从滇州回来了,他们做曾外租、曾外祖母的能做主。” 吴文慧笑道:“那太好了,总算是一家能团聚了。” 她是来说正事的,就没将两个孩子带过来,挂着孩子们,说了几句,就告辞回去了。 上官若离刚给老家的大云写了信,韩思思就来了。 韩思思和凌月年龄相仿,如今也已经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少女了,大眼睛,圆脸,一笑一个酒窝,是那种挺有福气的长相。 一同来的,还有韩思思姨母家的小女儿,柳梦甜,长得也很不错,瓜子脸,柳叶眉,杏仁儿眼,就是看人带着些算计和估量。 “给四太太请安!”两人先给上官若离行礼。 上官若离笑道:“快别多礼了,好几年没见,思思也长成漂亮的大姑娘了。” 韩思思激动地小脸儿都红了,“您和凌月都还好吧?我可想你们了!这次进城,听说你们回来了,赶紧过来看看。” 柳梦甜抿唇笑道:“我跟她说,赐婚给二皇子的是她的好友,她还有些不信呢。” 韩思思这才想起介绍她,道:“四太太,这是我表妹,柳梦甜,她对京城的路熟,给我带路来的。” 上官若离不耽误她们小姑娘们聚会,就让木槿带着她们去凌月的院子。 凌月得到消息,已经换好了见客人的衣裳,迎到了自己院子门口,“思思!” 第二卷584章朋友 上官若离让人送了茶点过去,让人准备午饭,留她们在家吃饭? 柳梦甜还以为东家出身寒门,吃穿用等东西都会很土,没想到东家还挺讲究的,很多东西她都没吃过,而且色香味俱全。 小口小口地吃着东西,暗暗观察凌月。发现凌月用餐礼仪,优雅大方,没有一点儿可以挑剔的地方。而且,那气度,那威压,竟然比她见过的郡主、公候夫人还要强上几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公主呢。 韩思思吃得很香,腮帮子鼓鼓地,“嗯,嗯”地连连点头,“好吃,好吃,真鲜美,这是什么呀?” 凌月咽下嘴里的食物,才道:“这是腊肉,这是腊肠,这是蘑菇,都是从滇州带回来的特产,京城不好买的。” 都是放在上官若离的空间里的,没有经过长途运输,没有经过气候等因素的影响,味道很纯正。 “那我多吃点儿!”韩思思又让丫鬟给自己盛了一碗蘑菇汤。 最后吃的小肚子鼓鼓的,打着饱嗝儿。靠在椅子上,餍足地抚摸着小肚子,“嗯,真是太好吃了。” 凌月笑道:“一会儿给你们带些回去,让家里的厨娘做。” 韩思思连连摆手,不好意思地道:“不不不,连吃带拿的,多不好意思。” 柳梦甜嫌弃地看了她一眼,“还知道不好意思呀?你看看你,这个样子,怎么跟东小姐做朋友的?” 然后,问凌月道:“你的礼仪很到位,是不是宫里派来教养嬷嬷教规矩了?” 凌月行云流水、优雅从容地煮茶,微笑道:“还没有,估计等大婚前才会派教养嬷嬷过来。” 柳梦甜眸光微微一转,问道:“你不是农门出身吗?怎么规矩礼仪这般好?” 凌月很大方地微笑道:“我娘是上官家的姑娘,虽然有些事不记得了,但规矩礼仪刻在骨子里,是忘不掉的。” 柳梦甜的笑容微微一僵,道:“是啊,确实,呵呵。” 韩思思喝着茶,笑道:“当年,我一看你就不一样,漂亮又有气质,也难怪二皇子相中你。” 凌月脸上微微一红,将一杯茶放到柳梦甜面前,羞涩地道:“我与二皇子也算是青梅竹马了,那时候逃荒,浑身狼狈,可跟漂亮有气质沾不上边儿。” 韩思思点头,“我当年在奉城,看到过很多难民,确实惨不忍睹。” 柳梦甜笑着品茶,貌似无意地道:“那以后你给二皇子选侧妃、侍妾可要注意了,品行有问题的,看底农门的,觉得逃荒是件不光彩的事的,都不行。” 韩思思放下茶杯,不悦地道:“凌月还没大婚呢,现在谈这些还早呢,你说这些作甚?” 然后对凌月道歉:“你不要生气啊,她年龄小,不懂事儿,净说些扫兴的话!” 柳梦甜红了脸,也道歉道:“对不住了,你别介意,我就是个心直口快的性子。觉得谈得投机,就忍不住关心你,把你当成朋友掏心掏肺了。” 第二卷585章感觉不对 凌月心里觉得挺没意思的,面上却不动声色,依然谈笑风生:“多谢你们提醒了,我还没大婚呢,身份还没板上钉钉,现在操心那些事是越矩了。” 韩思思点头,“这倒是。” 柳梦甜不好意思地道:“是我多嘴了,不过你心里得有个数,得找跟你一条心的自己人。” 凌月继续烹茶,神色恬淡,微笑道:“你们的父亲、哥哥,都有侍妾吧?” 两人均点头。理所当然地道:“是。” 凌月道:“一看你们平时就不注意后院里的那些事,就是好姐妹,共侍一夫以后,也会称敌人的。除非,她们都对那个男人没感情。” 韩思思吃着点心,点头:“你和二皇子情深义重,是有感情的。” 柳梦甜也承认这点,转移了话题,不再提此事。 三人又闲话了些家常,韩思思和柳梦甜就起身告辞了。 上官若离早就备好了礼物,交给了二人跟着的丫鬟、婆子。 二人向上官若离辞行:“夫人,我等告辞了,多谢您给我们带的礼物。” 上官若离笑道:“都是些滇州带回来的土仪,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带回去尝尝。” 说着,起身送她们。 二人行礼道:“东夫人留步。” 上官若离也没想真送两个小辈儿,笑道:“那让凌月送送你们。” 凌月将她们送出大门,没回自己的院子,来找上官若离了。 上官若离了解这个女儿,从她的眼睛里就看出来,这次旧友重逢,并不是那么高兴。 从空间里拿出凌月最爱吃的草莓和樱桃,柔声问道:“怎么不高兴?几年不见,人变了?” 凌月拿着银签子,叉了一个草莓,有些疲惫地谈了口气,道:“韩思思倒是没怎么变,还是那样爱吃爱笑,只是,那个柳梦甜跟我暗示给容川纳侧妃的事。” 上官若离不解道:“那你烦恼什么?怕容川纳侧妃、侍妾之流吗?” “那倒不是,是感觉不对,她们俩像是一唱一和似的,不知是不是我太敏感了,有些多心。”凌月将草莓放到嘴里,眼睛亮了。 上官若离耐心听着,问道:“柳梦甜是第一次见面,你不了解她。我问你,你对韩思思这个人是如何看待的?” 凌月对韩思思的记忆还在五年以前,头两年通信不算,书信并不能充分提现一个人的变化。 她想了想,“她挺好啊,活泼可爱,爱吃爱笑,大大咧咧,不拘小节,很没有心机的样子。” 上官若离笑了笑,道:“你自己慢慢观察吧。” 凌月一听这话,就知道自己说错了,脸色不由沉了下来,“娘,韩思思这个人有什么不对吗?” 她沉浸在故友相逢中,只感觉不对,并没有观察出什么。 上官若离没说透,“你自己交往着,慢慢观察吧。” 第二卷586章看媳妇 上官若离有心锻炼凌月自己识人,并没有跟凌月说那么清楚,让她自己观察。 草儿进来禀报道:“太太,姑娘,二皇子来了,在前院演武场,跟几位公子切磋呢。” 凌月脸上露出一抹羞红,看向上官若离。 上官若离笑道:“行了,去吧。” 虽然,要守男女大防,但有二郎他们这些兄弟在场,算不得不讲规矩。 武举人的考试跟文举不同,设在秋闱之后,入冬之时。 三郎和四郎年龄小,都没参加秋闱,陈青云参加了,这次中了,虽然是吊车尾,但也是举人了。 二郎后天就要下场考武举,这几天在突击模拟考试。文考有四书五经,也有兵书兵法,还有比武,几个兄弟轮番上阵跟他打。 容川今天还带了武功不错的侍卫来,让他们跟二郎打,将二郎打得趴地上起不来。 二郎气得捶地嗷嗷叫,“这也太打击人了吧?” 容川笑道:“虽然考武举的人,武功没这么高,但也备不住有几个武功出类拔萃的,你得做好思想准备。” 五郎和四郎将二郎扶起来,道:“别气馁,你又不打算拿武状元。” 二郎哭丧着脸道:“谁不想得状元啊,我这不是有自知自明嘛,不给自己太大压力!” 五郎给他拍拍身上的土,道:“你的心理素质是好的。” 四郎也道:“你才练了几年武功?过不了也不丢人,大不了三年后再考。” 二郎一听,踢了四郎的屁股一觉,“说点儿吉利话好不好!” 四郎无奈地道:“好好好,你一定能过,预祝你马到成功!” 容川也安慰道:“也不要有太大压力,武举不光比拼武功,有勇无谋也不行,文试也很重要,要看双方成绩取名次。” 二郎可是在军中挂职的,在滇州边关也真刀真枪地上阵杀敌、上山剿匪过,新鲜出炉的秀才,又有实战经验,文试应该是差不了的。 五郎看到凌月过来,看容川就有些脸色不好了,“我姐姐来了。” 这个抢他姐姐的臭小子,以后可不能对他姐姐不好! 容川回头,笑看着凌月,“客人走了吗?” 凌月脸上羞红,微笑地看着他道:“走了。” 容川单手负于身后,一手按着配剑的剑柄,挺直腰板儿,任由她看,漂亮的凤眸中就像是一条温柔潺潺的温泉,让人觉得舒适又没有任何的攻击性。 这是专属于凌月的温柔,对旁人是没有的。 五郎往前一步,挡住了凌月的视线。他现在比凌月高了,也比她壮,完全能挡住。 容川给了二郎一个眼神,示意他带着兄弟们回避一下。 第二卷587章没营养的情话 容川一向和二郎要好,在逃荒路上一起养过伤一起打过狼,在战场上一起杀过敌一起拼过命,还一起调过皮一起挨过罚,一个眼神儿,就能领会彼此的心意。 可谓是,心有灵犀一点通。 可是,这次就不通了。 二郎眨了眨眼睛,眼神闪了闪,装作没看到容川的小眼神儿,低头拍打身上的土。拍拍左腿,拍拍右腿,拍怕屁股…… 容川:“……” 又看向四郎。 四郎背着手,四十五度看天,“今天天气极好,可以赋诗几首。” 凌月看看阴沉沉的天空:“……” 以前是兄弟,现在是觊觎自家姐姐妹妹的小狼狗儿!哼! 容川无奈地看了一眼凌月,以前没订婚的时候,还能单独跟凌月见见面儿,说说话儿。现在订婚了,反而被看管得严起来了。 不过,他也拿这些小舅子没办法,只得容忍这几个电灯泡儿,将凌月带远一点儿去说话。 二郎他们也不能太过分,继续切磋武功。 凌月小脸儿红红的,对容川道:“他们是舍不得我,你别介意。” 容川笑道:“不介意,他们是你的兄弟,也是我的兄弟,我很喜欢他们。” 凌月微微挑眉,逗他,“你的意思是说,因为喜欢我,所以就喜欢我的家人?” 容川笑了,“是,这叫爱屋及乌。” 凌月问道:“所以……你喜欢我哪一点?” 容川想都不想地道:“长得美,有内涵,心地善良,善解人意,反正哪儿哪儿都好,除了你,在我眼里别的女子都是男人。” “噗!”凌月笑了出来,脸颊微微有些发烫,“没想到,你还这般油嘴滑舌!” 容川眸光幽怨:“我说的是真话!” 反问凌月道:“你喜欢我那里?” 凌月道:“你长的好看。” 容川还等着她往下说呢,见她不说了,问道:“这就没了?” 凌月狡黠地笑道:“没了!” 容川看她这样子,笑道:“我知道,你是说不出来,因为喜欢我没有理由。” 凌月娇声道:“你倒是挺自信,怪不得这般招蜂引蝶,今天的两个少女可都在打听你侧妃的事儿呢。” 容川立刻收起了笑容,正色道:“我是不会纳妾的,自小看够了后宅争斗和嫡庶之争了,太恶心,我们就两个人,生上一儿一女,过轻松自在的日子。” 凌月脸通红的,“去你的,想得还挺远!” 热恋中的少年少女在一起,多半就说这些没有营养的话。毫无意义,但两人就觉得比蜜还甜。 过了两天,凌月就收到了韩思思和柳梦甜的帖子,请她去柳家做客赏梅。 凌月要为宫里的赏梅宴准备,多参加一下这种场合,想着多认识几个人,多了解一下京中贵女圈儿的社交模式,到时候进宫应付起来,更能得心应手。就回了帖子,到时候一定参加。 小姑娘们的聚会,上官若离没去,让草儿这个大力士跟着,另外带着木槿和木香。木槿稳重,木香机灵,三人能配合好。 第二卷588章武举 现在凌月身份不同了,在一般的官宦之家,没人敢算计她。反而都围着她奉承,顺利的不得了。 二郎那边,已经文试已经结束了,和考科举的程序差不多,不过少考了两天。接着休息三天,就要进行武试了。 上官若离一直用空间的灵泉水和药材给几个郎调养身体,增强他们的体质和战斗力。只要她和东溟子煜在,家里的吃喝基本都从空间往外拿,掺合着吃。 东有田带着几个孩子将二郎接了回来,二郎的深情有些凝重,应该对文试成绩有些没底。 上官若离也没问考得怎么样,道:“药浴汤我已经让人准备好了,先喝一碗姜汤,吃一碗面条,去好好泡个药浴。” 李氏抱着小八郎,道:“对,对,听你四婶儿的!” 二郎可是大房的期望,他们大房儿子多,又是老大,要顶门立户的,可不能没有一个能撑起来的。二郎中了武举,三丫的婚事也能再往上抬抬。 李氏别看已经是富太太了,但因为儿子多,只有大郎一个成家立业的,又有了两个孙子,感觉压力大,依然是省吃俭用的。虽然比以前吃穿都好得不是一星半点儿,但省吃俭用的劲头儿一直没变。 上官若离可是医药世家出来的,李氏对她十分信任,她有自知自明,知道自己就是个农村妇女,没什么见识,什么都不懂,她也不掺合孩子们的教育,都交给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大撒把,放心的很。 侄子们懂事,和睦,也孝顺,上官若离对侄子们也尽心,只要他们有出息,竭尽全力。 二郎泡了药浴出来,好消化的饭菜已经准备好了。大家都嘘寒问暖,给他夹菜盛汤,没有人提考试的事。 晚上,上官若离进了空间,见到里面多了很多东西,都是在滇州用的东西,就知道东溟子煜正在准备启程了。 东溟子煜带着两个大包袱进来,看到她,眼睛一亮,“媳妇,你终于想起我了?” 第二卷589章 凌月想了想,道:“不想去,也不知怎么回事。” 上官若离抬头看着她,道:“如果没来由地不想做一件事,能不做就不做了。有时候,第六感很灵的。” 凌月点点头,写了回绝的帖子,让丁香给韩思思和柳梦甜送过去。 然后,她自己坐在那儿望着窗外的一束梅花发呆。 上官若离继续写嫁妆单子,让她自己思考人生。 凌月的嫁妆必须仔细斟酌、计算,太少了,以她二皇子妃的身份,会让人瞧不上。太多了,东家是八辈子贫农,会招人猜忌,让人怀疑东溟子煜贪污了。 凌月自己想了一会儿,突然眼睛一亮,道:“娘,我想起那里别扭了。” 上官若离低头忙着自己的事,问道:“怎么回事?” 凌月道:“就是韩思思和柳梦甜跟我联系太紧密了,虽然我跟韩思思以前是要好的同窗,但那时候都没这般亲密。好多年未见,只能更生疏,是不是?” 上官若离微微颔首,道:“是这么个道理。” 凌月想了想,道:“可能是因为我跟容川订婚的原因吧,想跟我搞好关系。有童年好友这个由头,总比陌生人的路子好走。不管怎么样,现在她是有目的的接近我,这让我很不舒服,很排斥。” 上官若离道:“捧高踩低,是人之常情。” 她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但也说不出一二三,就走着瞧瞧吧。 转眼间,到了皇后举行的赏梅宴的日子,上官若离带着凌月去赴宴。 皇后派了宫女、太监在宫门口带路,引着宾客去赏梅宴。 上官若离和凌月到了的时候,带领他们去内宫的是一个小宫女,低着头,很木讷的样子。越走越偏,越走越偏。 上官若离和凌月对了个眼神儿,都在彼此的眸中看到了戒备。 上官若离问那小宫女道:“道路带对了吗?” 凌月也道:“不是应该去凤仪宫,先给皇后娘娘请安吗?这是去哪儿?” 小宫女低着头道:“皇后娘娘有令,不必去凤仪宫请安,直接去御花园的梅林。” 上官若离和凌月对视了一眼,继续跟着小宫女往前走,拐过长长的宫道,从一个月亮门进去,就看到一片花园。 正值隆冬,花木凋零,只有一些常绿植物和那片梅林泛着鲜活气儿。 第二卷590章迟到 小宫女抱住一棵竹子,死活不往里走,哭道:“皇后娘娘有令,就让奴婢送你们到此处,奴婢不敢违抗懿旨,请东夫人、东小姐饶命!” 她没有尖声大喊,似乎压着声音,怕惊动什么人似的,这更说明里面有问题了。 上官若离掐住她的脖子,冷声问道:“皇后娘娘现在在哪儿?凤仪宫?” 小宫女点点头、眼神乱飘。 上官若离冷声道:“那我倒要问问皇后娘娘,宫里是不是有这个规矩!” 小宫女吓得哆嗦了,跪在地上磕头求饶,“不要,东夫人饶命,饶命啊,奴婢也是生不由己啊,放过奴婢一条生路吧!” 上官若离问道:“那你说说,前面有什么等着我们母女二人的?” 小宫女摇头,“奴婢不知道,奴婢只是接到管事的命令,把你们带到这里,然后赶紧离开!” 凌月冷笑一声,道:“看样子,参加赏梅宴的人也没在赏梅轩里吧?” 小宫女哭着否认,“奴婢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上官若离很想走过去看看,但她不能为了报复,将凌月自己留在这里,万一是调虎离山之计,可特麽就坏了。 她直接将小宫女打晕,和凌月藏进了竹林里,不管什么计策,总得有人来做见证,不然谁能承认呢? 竹子的叶子还苍翠着,竹林很是茂密,里面还点缀着奇石做景观。两人提着晕了的宫女,找了个能遮挡住身形的奇石,藏到后面。 突然,竹林深处传来踩到落叶上的‘窸窸窣窣’声,听声音,脚步有些凌乱踉跄,像是喝醉了。 上官若离没探头去看,从空间拿出一面手柄镜子,从镜子里查看外面的情况。果然,看到一个太监打扮的男人,在竹林里跌跌撞撞地奔走,还拉扯开了衣襟,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 凌月也是懂医理的,冷声道:“这是中了那种脏药了。” 若是,他们母女在竹林里走,被这衣衫不整的男人冲出来纠缠,定落不到好,就算将人打晕,但与其发生接触,他们就有理由传播她们母女名声有损的谣言。 这个时代,人的嘴是能杀人的。 上官若离小声道:“咱们不能留在竹林里,免得惹一身骚。” 凌月冷着小脸儿,点了点头,道:“好。” 上官若离提着小宫女,和凌月悄悄从竹林的另一边出去了。 没一会儿,皇后带着一大群夫人小姐,浩浩荡荡地走了过来。 皇后的脸有些阴沉,有些不高兴。 有个微胖的夫人笑眯眯地道:“那连中六元的状元夫人和她女儿竟然参加宫宴竟然迟到了,还真是……呵呵!” 顺王妃林嘉慧贤惠善良地微微笑道:“也许被什么事耽搁了吧。” 上官若兰和亲娘对了个担忧的眼色,神色都十分凝重,她们了解上官若离,这种场合,是不会迟到的。 皇后的脸更冷了,她不是蠢人,也觉得今天这种场合,上官若离不敢迟到,她担心,有人在她操持的宴会上搞幺蛾子! 那样多丢脸! 她们走进了竹林,突然有个赤裸着上身,衣衫不整的男人冲了过来。 “啊!”众女眷尖叫,纷纷捂住了眼睛。 第二卷591章拿住他 皇后大怒:“拿住他!” 皇后带着不少太监和宫女,不会让人冲过来伤害皇后的。 一群太监冲过去,三下五除二摁住了那个男人。 男人脸上潮红,双目迷离,抱住一个太监,就耸动起了身体,戳得那太监大叫:“他不是太监!是男人!” 皇后已经稳定下了情绪,冷声道:“押下去,仔细审问!” 等那男人被抬走,众女眷才转过身来,眸光闪烁,神色晦涩,不敢看皇后的脸色。同时,也深深地后怕,若是自己来这里,岂不是被这男人冒犯了? 皇后调整了表情,笑道:“是本宫治下不严了,让大家笑话了。” 林嘉慧眸光闪了闪,微笑道:“皇后娘娘言重了,谁家没点儿糟心事儿呢。” 其余人也都附和起来,气氛又重新活跃起来。 皇后笑道:“大家请吧。” 上官若兰和母亲谢氏交换了一个担忧的眼神儿,她们感觉这个圈套是不是冲着上官若离来的,上官若离和凌月现在在哪儿,是不是安全? 众人继续往前走,进了梅林,就看到上官若离和凌月正在梅林的另一边的道路上施施然地走过来。 谢氏暗暗松了一口气,脚步一个踉跄,手心里都是汗。 上官若兰扶住了她,脸上也露出了放松的笑容,就知道妹妹不会那么容易被算计。 上官若离和凌月走过来,给了上官若兰和谢氏一个安心的眼神,才给皇后行礼:“臣妇(臣女)拜见皇后娘娘、各位王妃娘娘、各位夫人。” 皇后见二人安全,也松了一口气,总算没丢大人,心里却不痛快了起来,也不让她们起来,冷声问道:“还以为你们没来呢,怎么自己来了这处?” 上官若离跪在雪地里,心中有气,也就不给她留面子了,淡淡地道:“臣妇哪里来的胆子不守宫里的规矩?是带路的小宫女把我们带到这里来的。说您有懿旨,参加宴会的人都直接去赏梅轩。 结果,她引着我们到了竹林外的甬道处,就想离开。臣妇胆子小,见竹林茂密不敢走,就让小宫女带着走了旁的路,绕过竹林过来的。” 谢氏忙道:“诶呀,你们幸亏没从竹林走,刚才……咳咳!” 上官若离好奇道:“母亲,刚才出了什么事?” 上官若兰幽幽地道:“没什么大事,就是从竹林里窜出一个不穿衣裳的男人而已,似乎中了那种下作的药。” “啊!”上官若离惊呼一声,紧紧抓住了凌月的手,露出‘好怕怕’的神情,“太可怕了!” 凌月配合着哭泣起来,“娘,我好害怕。” 谢氏快步过去,抱住娘儿俩,瑟瑟发抖,“不怕,不怕啊。” 在场的,都是从高门大户后宅里打滚儿的,前后这么一联系,就知道这是针对上官若离和凌月设的一个局了。 会是谁? 谁能在这后宫里动这么大的手脚? 皇后真的不知情吗? 后娘啊,看不惯继子娶心仪的姑娘吧?还真是狠毒! 尽管众人打量皇后的眼神很隐晦,皇后也感觉到了,气得是七窍生烟。 第二卷592章是谁搞鬼 皇后现在是黄泥掉在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气得浑身颤抖。 上官若离和上官若兰可不管这事儿是不是皇后做的,反正是在后宫里出的事儿,不给皇后点儿压力,她不会正儿八经地查,不会咬死那凶手。 皇后现在被京城上流圈子的女眷用隐晦质疑的目光扫着,心里暴怒不已,恨透了背后搞事情的人! 她冷声道:“查!给本宫彻查!” 然后对上官若离和凌月道:“行了,你们起来吧。” 说着,带着大家往赏梅轩走。 突然,看到顺王急匆匆地从赏梅轩出来。 上官若离眸光一冷,感情这还是个连环计呢,若是在竹林躲过那中药的男人,去了赏梅轩也会碰到顺王。原主和顺王曾经是未婚夫妻,她回京后,顺王还想纠缠她,若是二人在赏梅轩私见,就是有凌月在,恐怕也会引起无数的流言蜚语。 顺王今日穿着一身银色暗绣纹的锦缎长袍,白玉冠束发,捯饬的人模狗样,走在梅林里,当真是翩翩佳公子。 女眷们举行赏梅宴,怎么跑出了大男人? 很多看重规矩的女眷的脸阴沉下来,这里是后宫,怎么男人能随便进出了?若是冒犯了她们,丢了名声,算谁的? 这个皇后,为了算计继子的未婚妻和未来丈母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这种人,怎么配做皇后。 皇后在一些不善于伪装神情的人脸上看到了一抹反感,心中更气了,冷声问道:“顺王,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顺王的脸上带着焦急之色,看到林嘉慧好好的,明显松了一口气,然后意识到不对了,忙给皇后行礼,道:“参见皇嫂!臣弟是听说我家王妃在赏梅轩晕倒才赶过来的,她有了身孕,臣弟非常担心,就赶了过来。失礼之处,还请皇嫂和各位夫人原谅则个。” 林嘉慧手抚在扁平的小腹上,一脸幸福地微笑,温柔地道:“多谢王爷牵挂,妾身没事儿,不知怎么会有这种事?妾身一直和皇后娘娘在一起啊。” 她对着上官若离露出一个胜利者的微笑,仿佛她怀孕了跟上官若离有关系似的。 然后,可怜兮兮地看向皇后,柔声道:“皇后娘娘,这是怎么回事啊?” 皇后娘娘眸光冰冷如刀地看着她,冷声道:“本宫怎么知道是怎么回事?本宫一定彻查此事,若是让本宫知道,谁在后宫里耍花招,一定让她后悔终生!” 林嘉慧一脸的无辜可怜,“那就多谢皇后娘娘了,一定要给我家王爷一个交代。” 皇后娘娘眸光里带着一抹嘲讽,“好!还请顺王将传话的人是什么模样、有什么人作证,都原原本本地告诉本宫的掌事太监。” 顺王拱手行礼道:“一定,本王被人这般糊弄,也不会放过背后之人的!” 皇后冷笑了一声,“好!” 顺王行礼:“那臣弟告退。” 皇后娘娘点头,示意身边的公公跟过去了解情况。 闹了这样的事,赏梅宴也没什么氛围了,草草地结束了。 第二卷593章担心 上官若离和凌月出宫后没回家,和上官若兰一起,跟着谢氏回了上官家。 上官霖让人往家里送了信,给上官若离和凌月带路的小宫女吊死在自己的房间了,而那个给顺王报假消息的太监也服毒自尽了。 谢氏冷笑一声,道:“死无对证啊,是这些人常用的手段。” 说完,心疼地拉过凌月的手,眼泪八叉地道:“闺女,以后你可要小心过日子啊,后宫那地方,可是个吃人不如骨头、杀人不用刀的地方。尤其,二皇子还是个继母。” 凌月还真没真正见识过后宫的血雨腥风,以为她父皇、皇兄、皇侄都是一夫一妻,后宫很清静,不过她出身皇家,将来要嫁出去,娘也给她科普过很多后宫争斗的桥段。 上官若离见她娘又哭了,赶紧道:“母亲,您放心,凌月也不是好欺负的,她能自保的。” 谢氏拿着帕子擦拭眼泪,“我是心疼凌月,你们家、上官家都是一夫一妻,后院干净,她哪里知道妻妾争斗、嫡庶争斗的残酷啊,那都是动心眼子的!咱们凌月这样的心性像是白纸一般,嫁进去岂不是吃亏?你看看今天,多玄?现在凌月还没过门儿呢。” 上官若兰也道:“今天幸亏离儿跟着,不然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凌月知道谢氏和上官若兰是在后怕,安慰道:“外祖母、姨母,你们不要担心了,我会处处小心的。” 上官若离也安慰她们道:“该教的我都教了,你们放心,要对咱们凌月有信心。” 谢氏用含泪的眸子瞪了她一眼,道:“你也很单纯,稍微比凌月好一点儿,能教她什么?你要是个心眼儿多的,当初就不会让林嘉慧给卖了。” 上官若离:“……” 亲娘,这也太扎心了吧! 上官若兰看她脸黑了,忍笑道:“母亲,过去的事就别提了。” 谢氏抓住上官若离的手,拍了拍,小心翼翼地道歉道:“对不起,离儿,母亲说错话了,母亲就是太担心凌月了,今天的事吓到我了。” 上官若离不是原主,没伤心生气,握住谢氏的手,道:“母亲,我没事,你别多想。” 谢氏道:“我决定了,让你父亲给我讲讲后宫的事,我再教给凌月。他做御医小二十年了,什么阴谋诡计都见到过!在后宫里,你光知道自保是不行的!你不斗、不争,有人推着你斗,推着你争。得自保的同时,混得游刃有余。” 后宫那些腌臜事儿牵扯到男女之事等,很多事不适合上官霖跟外孙女一个小辈讲。就先教给她,她再教给外孙女。 上官若离觉得这个好,道:“那谢谢母亲了。” 此时,容川被一个女孩儿拦住,“二皇子殿下!请留步!” 容川认识,这是皇后的堂侄女,根本就不敢理她,转身就走。 女子跑着追赶:“二皇子,您等等,我有话对你说!我心悦你,想嫁给你!” 第二卷594章告黑状 “我心悦您!”皇后堂侄女的声音很大,被宫里人来人往的人都听见了。 容川跑出老远,像是躲避什么脏东西,冷声道:“你别臭不要脸!你这样下流无耻的女子,本皇子避之不及!” 说完,一溜小跑去找父皇了。 皇上正在批折子,见容川慌慌张张地跑进来,不禁蹙眉,训斥道:“如此慌张匆忙,一点儿都不稳重!” 容川‘噗通’一下,跪在皇上的面前,磕了三个响头,怒道:“父皇,刚才,母后那个堂侄女在宫道上拦住儿臣,大声向儿臣说她心悦儿臣,引起许多宫人的侧目。 母后将她侄女留在后宫多日,都以为她是为您选的人,如今却公然对儿臣表白,这,这让儿臣十分惶恐!儿臣心里只有凌月一人,此生不想纳二色,还请父皇成全!” 后宫里住的都是皇上的人,这是常识,皇后将侄女留在后宫,多半有人会想皇后要用侄女固宠,皇上自己也是这么想的,但没看上那女子。太丑,眼神飘忽,太轻浮。 没想到…… 皇上也有些恼羞成怒,他瞧不上是他瞧不上的,伺候老子不成,又看上儿子,这成何体统? 他冷声道:“就是纳妾,也不能纳如此不自重、不知廉耻的女子! 容川再次重申:“儿臣此生不纳妾!” 皇上摆摆手,道:“行了,朕知道了,你退下吧。” 容川磕头:“多谢父皇为儿臣做主,儿臣的清白,可都靠父皇了。” 皇上气笑了,“臭小子,倒是学会贫嘴滑舌了!” 容川嘟嘴,“儿臣有难事找父皇,这不是人之常情吗?” 好一个人之常情,皇上的心里莫名一酸又一暖,天家无父子啊,这些年,自己疏忽容川了。他看中大皇子,心疼继后生的小儿子,只有中间的二皇子,被他疏忽了很多。 等容川走了,他当下派人去传口谕,训斥皇后管理后宫无方。又下旨训斥皇后娘家承恩公教女无方,把承恩公降为承恩侯。 皇后也是承恩侯府的姑娘,这不是等于说皇后没家教吗?这是‘啪啪’打皇后的脸了。 皇后差点儿被气疯,不光是被皇上气的,也是被堂侄女气得,她怎么都没想到,这堂侄女这么沉不住气,这么不自重,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拦住容川自荐枕席! 她马上将那堂侄女送回承恩侯府,还骂了那堂兄一通。 连累皇后被训斥,承恩侯府被降爵,这堂侄女当晚就‘自缢’了。 皇后更恨容川了,恨他不顾她的脸面,去找皇上告状。也恨皇上,竟然如此打她的脸!拐弯儿地骂自己没家教,削弱娘家的势力!让她成了全后宫的笑话! 这是要卸磨杀驴啊! 三皇子又瞎又瘸,小皇子还小,她要如何翻盘? 皇后擦了擦红肿的眼睛,哑声道:“那个上官是!怎么还没将三皇子治好?传本宫懿旨,他若是治不好三皇子,就自杀谢罪吧!” 上官若离听到这个消息,赶紧去了上官府,商量对策。 第二卷595章皇后的昏招 上官若兰也去了,急得不行。 上官是却并不着急,“有胆子,她就杀啊,敢吗?” 上官若离蹙眉,问道:“外祖父,您是不是有对策了?” 上官是老神在在地喝着茶,很是惬意地道:“没有。” 众人:“……” 上官是放下茶杯,道:“皇后想杀我,问问三皇子愿意吗?他自己是什么情况,腿和眼睛有什么好转,他最清楚。老夫至少能让他一月比一月好,其他大夫连这个都做不到。” 上官若离明白病人的心理,只要有一丝期望,就不会放弃,会想尽方法让自己恢复健康。后世的医院就抓住病人这种心理,减轻药的有效成分,让病人多吃药、多住院才能有好转。 果然,不用上官是去求三皇子,三皇子就去找皇后了。 三皇子本来性格就变得阴郁暴躁了,一听皇后要杀了唯一能让他身体好转的大夫,就忍不住脾气了,冷声问道:“母后,你什么意思?这是看儿臣情况好转,你看不下去了,要杀了上官是,断了儿臣的后路?怎么?你是想牺牲儿臣,全心全意扶持你那小儿子?” 皇后气得嘴唇发抖,被三皇子这般误解,又是伤心又是生气,“你怎么可以这样误解本宫?本宫是在给上官是施加压力,让他尽快治好你的腿和眼睛!本宫怀疑,那老东西在故意拖延。” 三皇子阴沉着脸,嘶吼道:“我脑子里有血块!血块!必须得一点点地消除!难道让他凿开我的脑袋吗?!啊?退一万步讲,他就是故意拖延,你真不顾我的身体,为了泄愤而杀了他?” 皇后嗫嚅了一下,道:“他若是故意拖延,为了保命不敢不尽快将你治好!” 三皇子冷笑了一声,道:“总之,你根本没在意我的身体,不然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用上官是做文章!” 皇后气哭了,“你这样说,真是伤了本宫的心了!” 三皇子并没有因她哭了而缓和态度,冷哼一声,道:“希望你不要做些愚蠢没用的事!我废了,你的小儿子就能成才吗?就能扶得起来吗?” 说完,调转轮椅,走了。 皇后气得双眼赤红,恨不得晕厥过去,但还不得不放过上官是。 当然,上官是也很给皇后面子,上了一道折子,说明了三皇子的伤情,阐述不是着急就能治好的,必须循序渐进才行。 皇上又训斥了一通皇后,让她好自为之。 皇后怒道:“好好的梅花宴,怎么变成这样的?是谁,谁在本宫的宴会上搞阴谋诡计!这是算计本宫呢!” 第二卷596章儿郎中武举 皇后委屈极了,自己明明什么都没做,为什么最后是最倒霉的那一个? 她如喷火暴龙一样发怒:“查!给本宫查,仔仔细细地查,事情只要做下,就一定有痕迹!” 皇后本来就不是聪明人,还又坏又狂,当了皇后以后,上面也没皇太后压着,觉得自己是天下第一女人了,就更飘了,如今丢了这么大的人,她可不甘心。 于是,整个后宫都紧张起来,动不动就有宫人被关起来,然后再也没回来。 过了十来天,林嘉慧的大儿子落下了冰窟窿,小儿子被人下了毒。 小儿子夭折了,大儿子自己死死扒住了冰窟窿,大声呼救,被人及时救上来,但受凉严重,伤了身子,以后怕是会经常生病。 林嘉慧抱着小儿子的尸体差点儿疯了,嗓子哭哑了,多次晕厥,缠绵病榻。 上官若离听说这个消息,抿了抿唇,没有说话,对无辜的孩子动手,这也太狠毒了些。 李氏心有余悸,小声道:“这也太巧了,是有人下手吧?” 东有田眸光闪了闪,将声音压到最低,用气音儿道:“是不是皇后。” 五郎道:“多半是。” 四郎脑瓜子灵,心眼子多,想得更深,猜测道:“看样子,赏梅宴上的事应该是顺王妃林嘉慧干的。” 上官若离早就猜到了,皇后没有那么蠢,在自己主办的赏梅宴上闹事,而与她有大仇,且有在后宫搞事能力的人,只有林嘉慧和顺王了。 二郎感慨道:“这女人真狠啊,算计起来,连自己的丈夫都不放过!” 当天,顺王出现在赏梅轩,也是在算计之列的。 大郎担心地看着凌月,心里更不待见容川了。 李氏心疼地握住凌月的手,一脸的担忧,动了动唇,也说不出什么话来,就怕说出丧气话,皇上赐婚,是没办法毁婚的。 凌月抿唇,道:“大伯母放心,我会小心的。” 东有田沉下脸,拿出长子、大伯的派头来,沉声道:“咱们以后行事更要小心,不光要保护自己,更不能让人抓住啥把柄,给老四和凌月添麻烦。” 众子侄道:“知道了。” 小大郎东云浩也奶声奶气地道:“知道了。” 李氏笑了,将大孙子抱过来亲了亲。 七郎一把将大侄子推开,抱住李氏,宣示主权:“我的娘!” 众人大笑,气氛缓和下来。 上官若离笑道:“爹娘回来,看到七郎八郎和两个小大郎,还不知道多高兴。” 李氏宠溺地摸摸儿子的头,又摸摸孙子的头,笑道:“臭小子淘气,吵得我脑仁儿疼。” 东有田笑得憨厚,“二郎考上了武举人,他的婚事和三丫的婚事都该相看了。” 前几天,二郎过了武举人的武试,武试不像文试还得阅卷啥的,上台就是打,当场出名次。二郎虽然是十二名,但也是正经的武举人了,身价倍增,连带着三丫的身份也长了不止一点儿。 上官若离给他们打听着呢,笑道:“我姐姐瞧着二郎不错,想给她侄女问问,是二房的嫡次女。顾二爷是任鸿胪寺少卿,比较清闲。” 第二卷597章儿郎的婚事 顾家是京城本土的大世家,顾二爷虽然没有掌握重权,但也是南安候的儿子。 东家这种草根儿出身的人家,能娶上南安候的嫡出孙女,真是高攀了。当然,两家能联姻,对东家有很大的帮助。 李氏担忧地道:“咱们是不是高攀了?将来二郎会不会受气啊?” 上官若离看了一眼二郎,笑道:“人家南安候府那边完全是相中了儿郎这个孩子,等二郎中了举人才提,也是好看一点儿。” 吴文慧打趣道:“二郎和顾然一起在顾家族学上了这好几年的学,人家肯定考验过人命和才能的!说不定啊,是人家姑娘亲自相中的呢!” 二郎的脸红了,“没有,我跟那顾妍儿都没说过几句话!” 五郎笑道:“呀,没说过几句话,那还是说过啊,你们不会是互相看对眼了吧?” 四郎也跟着起哄:“私定终身没?” 二郎羞恼道:“没有!别瞎说,人家可是正经的好儿郎。” 知子莫若母,李氏一看自家二儿子这情况,顿时就明白了,二郎跟那姑娘肯定没私情,甚至不熟,但却是有好感的。 李氏笑得畅快:“诶呀,我这木头疙瘩儿子开窍了,瞧瞧,脸都用了。” 二郎瞪眼:“我没脸红,我脸这么黑,您是怎么看出脸红的。” 大家都笑了起来,二郎是习武之人,经常在室外练武跑马,皮肤比其他孩子都黑不少,不过也算不得很黑,算是古铜色吧,很健康,很阳刚。 上官若离笑着开口道:“大郎媳妇猜得没错,是顾家的人相中二郎了,那姑娘也偷偷相看过许多次,也相中了。” 大郎笑道:“说起来,咱们这也是亲上加亲了。高攀是高攀,但咱们家男子不纳妾,对媳妇好,可是京城有名的。” 当初六元及第的四叔在京城多么吸引人可是历历在目呢,明明知道他有妻子有儿女,还生生往上扑。而四叔就坚持住了,连公主、郡主都没放在眼里呢。 他在京城打理生意这么多年,也颇有见识了。 李氏道:“那咱们也得打听一下那姑娘的品行性子,不能因为是南安候的孙女,咱们就不管不顾地扒上去,咱家可不是用孩子的婚姻谋前程的人家。” 上官若离道:“那是自然,我……” “我觉得,她还行……”二郎有些急地说话了,脸红成了猪肝色。 得,人家本人还挺乐意。 凌月笑道:“二郎哥早就看中人家了吧?” 二郎见大家都打趣地看着他,轻咳一声,道:“那个,以前没往这方面想,也就注意了一下。你们女孩子们私下里喜欢谈论少年,偷看少年,我们男孩子们没事儿的时候,也是一样的。诶呀,反正我觉得那姑娘还挺招人喜欢的。” 上官若离也是很负责任的,道:“你们小孩子就知道看脸,哪里懂适合不适合?再说了,女孩子爱惜羽毛,有些人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是该好好打听,好好了解一下,一辈子的事儿,必须慎重。” 第二卷598章相看 已经到了年底了,走礼、宴会,各府的走动都频繁起来,这也是相看的好时机。 上官若离去顾候府送年礼,带着李氏、吴文慧去的。 上官若兰会意,特意叫了二太太和顾妍儿来作陪,一起喝茶、吃饭。 顾二爷可是探花郎出身,二太太的模样也不差,顾妍儿又是捡着父母的优点长的,可以说十分漂亮了。 顾家是世家大族,对儿女的教养都很严格,顾妍儿的礼仪规矩也是很到位的。 说实在的,以顾妍儿这条件,嫁个皇子有些高攀,但嫁入公侯之家还是可以的。所以,下嫁东家,真是让人有些受宠若惊、不敢接受。 李氏可不敢守着二郎说什么,独自和上官若离说出自己的疑惑,“你说,是不是有啥大家不知道的事儿啊?我这心里总是不踏实,我家二郎那憨憨,能让人家姑娘放着高门大户不嫁,非得嫁他?” 至于南安候世子夫人是上官若离的姐姐,她一点都没在意,自家弟妹,当然跟自己亲。 上官若离也是活了三辈子的人了,识人还是有一套的,“我看顾妍儿的眼神还算清亮,即便是有些小聪明,本性不坏。不过,还是要再仔细打听打听。” 李氏小声道:“要不,让容川的人帮忙?” 她指得是暗卫,武功高,能偷听偷窥啥的。 上官若离想了想,道:“我问问容川有没有女暗卫,可不能让男的去打探,一个是对人家姑娘不尊重,再一个,万一被人发现了,会影响姑娘的名誉。毕竟南安候府也不是普通的人家,定有高手侍卫。” 李氏一听,忙懊恼地轻轻打了自己的嘴一下,道:“该打,该打,是我想得不周到了!没想到这些,幸亏跟你商量了!不管最后成不成,都不能冒犯人家姑娘,这个法子有失光明磊落,不能这样干,不能这样干。” 上官若离对这个大嫂还是很满意的,善良淳朴是渗透进骨子里的,道:“放心,这才是第一次见面,大家还不熟,咱们多制造几次机会,多观察观察。另外,凌月、三丫他们小姑娘聚会的时候,也扫听着些。” 李氏心事重重地点头,攀高枝儿也不好受啊,她宁可娶个小门小户的儿媳妇,也不想让自己儿子受气吃软饭。 然后,上官若兰来上官若离家送年礼,带着自己的女儿、顾妍儿来的。一起吃饭,小姑娘们一起玩儿了半日。 凌月对顾妍儿的印象还好,性子不扭捏,不假惺惺,大大方方的。虽然有些心眼儿,但大族里出来的子女,若是不长心眼儿,早就被踩到泥地里去了。 接下来,上官家的姑娘举行品茶会,又约请了顾妍儿过去。 第二卷599章恳谈 凌月、三丫当然也去参加上官家的赏雪宴了,她们在上官家的族学上学,对上官家很熟了。 三丫还留在京城一直跟着上官家的弟子学医,对上官家都比凌月这个正经外孙女还熟悉。 所以,两个人都很自在。 大家在梅林的亭子里烤鹿肉,漫不经心的赏着雪压红梅。 顾妍儿也紧张,来来回回地聚会,说明东家对自己还不放心啊! 她翻着鹿肉,偷偷看向凌月。 凌月本来就长得好看,如今在雪压红梅的辉映下,更显得唇红齿白,美目滟潋,一行一动间风姿优雅,一缕鸦青发丝不时从肩头滑落,贴在她莹白如玉的脸颊上,挠得人心痒痒的。 顾妍儿想,怪不得二皇子对她一往情深,她这气度,这长相,这修养,比很多世家贵女都强。 凌月感觉有道强烈的视线看着自己,一侧头,对上顾妍儿那双晶亮的眸子,不由一笑,将手里烤好的鹿肉递给她,“尝尝味道。” 顾妍儿笑着接过来,道:“谢谢!” 没什么期待地尝了一口,毕竟贵女们烤肉就是个消遣,能烤好的却极少。 谁知,一咀嚼,眼睛立刻就亮了,又嫩又香,一切都刚刚好。 凌月笑道:“味道如何?” 顾妍儿点头,咽下嘴里的肉,才道:“好吃,没想到,你能烤得这般好吃。” 凌月道:“我们家的人烤肉都不错,二哥烤得更好吃。” 一朵红云出现在顾妍儿的脸上,有些扭捏地道:“我知道。” 凌月意味深长地道:“你知道?他给你烤过肉了?” 顾妍儿连耳朵尖儿都羞红了,微笑道:“不是专门烤给我的,是他和顾然几个烤肉吃,我让丫鬟要了一些来吃。” 凌月笑了,这害羞的脸、含情的眼,充分说明,顾妍儿对二哥是真心喜欢的。 有情就好,有情饮水饱有些夸张,但两人有情,可以克服因为成长环境等带来的各种矛盾。 凌月约请道:“我们去梅林里剪些梅枝回来插瓶吧?” 顾妍儿知道,这是凌月有话要对自己说了,心里莫名有些紧张,点了点头,“好。” 二人让丫鬟伺候着披上披风,走入了梅林,丫鬟们知道二人又悄悄话要说,也没跟上去。 两个美丽的少女走在鲜艳的梅林里,踩着皑皑白雪,仿佛一副画。 顾妍儿首先问道:“你们家的人是不是觉得与我结亲有许多顾虑?” 凌月见她坦诚,也不瞒着,道:“是,你家门第高,大伯母担心高攀,二哥将来会受气。” 顾妍儿抿唇笑,“高娶低嫁,这很正常,婚后生活要看相处和经营的。” 凌月摘下一朵梅花,放在鼻下闻了闻,“有道理。” 突然,她顿住脚步,透过梅花树枝,往前看去,有人在那里! 第二卷600章遇见 梅林深处偏僻的地方,有两个人在那里说话,一男一女。 那女的,凌月和顾妍儿都认识,竟然是三丫。 那男的挺年轻的,应该不到二十岁,长相周正,一身细棉布袍子,很儒雅沉稳的样子。 顾妍儿两眼冒着八卦之光,扒着梅枝偷看,小声问道:“那男的是谁啊?要不要出去问一问?可别把三丫给糊弄了!这跟姑娘私下见面,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一副护犊子的样子,俨然把自己放在三丫二嫂的位置上了。 凌月不认识这男子,但能在上官家的院子里自由活动,应该是上官家的子弟。 于是道:“再看看,说不定是师兄或者师叔。” 顾妍儿觉得有理,眼睛戒备地看着三丫他们,若是那男人敢对三丫动手动脚,她就冲出去。 三丫和那男子又说了几句话,那男子就走了。 三丫手里拿着一本书,目送着男子走远,也舍不得收回目光,一副含情脉脉的样子。 凌月和顾妍儿对视了一眼,悄悄走了过去,踩在地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三丫听到声音,转过头来,看到凌月和顾妍儿,红扑扑的脸就更红了,“妹妹,顾姐姐!” 凌月走过去,看了看那男子的背影,问道:“谁啊?” 三丫轻咳一声,羞羞答答地道:“是一个师兄,我找他借过书,他给我送过来了。” 这一看就不是普通的师兄,凌月追根究底,“师兄?是上官家的子弟,还是异性徒弟?” 上官家是杏林世家,不光收上官家的子弟,也收外姓的徒弟,不过外姓徒弟不多,且医学天赋都很好。 三丫道:“是上官家的旁支,我们同在医馆学习。” 凌月不认识这人,一猜就是旁支了,揶揄道:“你们这是日久生情了?” 三丫没有否认,轻轻点了点头,有些忧愁地叹了口气,道:“我怕家里反对,装做不知道他的心意。” 凌月问道:“为什么?” 顾妍儿也问道:“是啊,莫非那人有什么毛病?” 三丫忙道:“不不,他没毛病,人好着呢!” 凌月猜测道:“那就是家庭的原因了。” 刚才那男子穿得很朴素,可见家里并不富裕。不过也是细棉布的新衣裳,也差不多少。 三丫谈了口气道:“他没有父母,只有一个成家了的哥哥。那哥哥也是大夫,我怕……“ 第二卷601章可以 顾妍儿有些急性子,不想这样被观察来观察去了,干脆当面锣对面鼓地谈一谈,行就行,不行就……再争取。 她这性子倒是让凌月和三丫很喜欢,不是玩儿阴险那一路的。 凌月和三丫回去,就将与顾妍儿的谈话内容一五一十地跟上官若离、李氏、东有田、大郎、吴文慧和二郎说了。 二郎的脸红成了猪肝色,笑得憨憨的,“没想到,我的魅力这么高,将她迷成这个样子。” 众人:“……” 东有田给了儿子一个大白眼儿,转头对李氏道:“我觉得还行,你觉得呢。” 李氏道:“我觉得也行。” 东有田道:“那就等爹娘回来,他们见过顾妍儿,觉得没问题后就将婚事定下。” 李氏笑道:“好!二郎的婚事定下,该操持三丫的婚事了。” 吴文慧笑道:“今天又来了个媒人,你们不在,说是明日再来。” 三丫脸上一红,道:“我的事不着急。” 说完,就红着脸跑了。 李氏笑道:“这丫头,还害羞了。” 凌月的眸光闪了闪,抿了抿唇,问道:“大伯母,您想给三丫姐姐找什么样的婆家呀。” 李氏显然早就想过这个问题了,想也不想地道:“首先,小伙子得人品好,稀罕三丫。长相好赖的,倒是无所谓。” 凌月继续问道:“对家世呢?” 李氏也想过这个问题,“家世跟咱们门当户对是最好的,高嫁不能太高,毕竟我们这一房只有二郎是个举人。” 凌月问道:“低嫁呢?” 李氏看凌月的目光里有了猜测,“低嫁也不是不可以,但要看对方的情况,还有三丫自己的意思。” 凌月看出她的神情有些排斥,问道:“您不将三丫姐姐的婚事跟我们姐妹们比吗?” 李氏只是个普通女子,也有女人的通病:“当然会比啊,一家子姐妹之间也会比较的,唉!但两口子过日子,不是过给别人看的,好不好只有自己知道,还得看三丫自己的意思。” 凌月的婚事她是不敢比的,人家是皇子妃,三丫也不是那块料,大丫、二丫的女婿也很好,三丫的婚事即便是不能跟他们相当,也不能差很多吧? 不然的话,回娘家的时候,人家坐马车,穿绸缎,提着高档礼物。你回娘家,坐驴车,穿粗布衣裳,带得礼物扣扣索索。 在一块儿一比,能泰然处之的人极少。时间长了,自己都受不了。 男人觉得娶错了人,还能纳妾,女人呢,嫁了人,后悔就晚了。 上官若离也看出凌月的神情不对了,回了房间,问道:“怎么回事?三丫有意中人了?” 凌月将今天梅林的事说了,“我看大伯娘的意思,怕是不会同意三丫嫁给上官志那样条件的人。” 上官若离不会过多插手侄女的婚事,可以给意见,可以帮着调查人品等,但大方向还得人家父母做主。 二郎和顾妍儿的婚事,上官若离就是个中间传话的,她也没替东有田和李氏做什么关键的决定,毕竟她只是婶子,不能不管,但不能管得太多。 第二卷602章 上官若离晚上进了空间,东溟子煜应该有事,还没进来,她自己就洗洗睡了。 东溟子煜进了空间,见她睡了,就没打扰她,轻手轻脚地洗了澡,还把换下来的脏衣服洗了,这才进屋,穿上上官若离为他做的大短裤。 穿到一半,就乎察觉到一道视线。抬头一看,就见上官若离已经醒了,正侧躺着,支着胳膊托着腮,眉眼带笑地看着他。 东溟子煜也不穿了,将穿到一半的大短裤又脱了。 上官若离娇嗔道:“你这是做什么?别乱来。” 东溟子煜躺到她身边,伸出手解她的衣扣,说道:“不乱来,正经着来。” 上官若离也没推开他,问道:“走到哪儿了?爹娘身体如何?” 东溟子煜仿佛得到了鼓励,动作更麻利了,道:“快到江南了,估计上元节前后能到京。爹娘都挺好的,就是赶路休息不好,有些憔悴。” 大冬天的,越往北走越冷,就怕老人的身体受不住。 上官若离放心了,说道:“他们回来,二郎的婚事应该能定下了。” 东溟子煜知道这事儿,道:“两个孩子愿意就行,咱们家不用刻意用儿女联姻来增加实力。当然若是能两全其美,就更好了。” 上官若离伸手对着他的屁股拍了一下,说道:“后面这句话就别说了,会误导他们的。” 东溟子煜不服气,捏她一下,说道:“以后这种情况很正常,不能让他们太单纯了。” 上官若离哼了一声,“在心里总得有个底线的。” 东溟子煜将她的衣裳都褪尽了,轻声道:“不用太操心,多想想我。” 上官若离靠过去搂住他的脖子,说道:“我当然是想着你呀,毕竟你才是我一生的伴侣。” 她这么软软糯糯一撒娇,东溟子煜就更火热了,轻轻地吻着她的唇,道:“我们是永生永世的伴侣。” 上官若离噗嗤一声笑出来,娇嗔道:“你不嫌弃我烦?看得腻腻的。” 东溟子煜:“不会,永远不会,我用实际行动来证明!” 接着,他就身体力行地证明起来。 两人也七、八天没敦伦了,上官若离也有些想了,极力地配合着。 两人毕竟是老夫老妻了,彼此了解,配合默契,彼此都达到了最好的效果。 最后,两人的额头上都挂着汗珠儿,躺在枕头上喘着气。 东溟子煜问道:“顺王和顺王妃最近有动作吗?两个儿子出事,竟然没报复皇后?” 第二卷603章刺客 上官若离拿过帕子擦了擦汗,道:“顺王和顺王妃都很平静,或许顺王没查出是皇后做的吧。顺王这人不是丧心病狂的,或许找证据呢。” 东溟子煜幽幽地道:“有可能,顺王一看就不大聪明的样子。” 上官若离仰起头,似笑非笑的调侃道:“怎么?还吃他的干醋呢啊?” 东溟子煜抿着唇,说道:“你看我像是吃醋的样子?有我这么风华绝代、举世无双的夫君,你肯定瞧不上他的。他不丧心病狂,但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话是这么说,但是还绷着下颌呢。 上官若离轻声笑了出来,捧着他的脸说道:“跟顺王有瓜葛的是原主,又不是我,我只是客观地评价一下而已。当年,我第一眼看到你,就觉得你很英俊,是我的菜。” 东溟子煜语气低落:“原来你只是相中了我的脸。” 上官若离心中好笑,理直气壮地道:“所有的一见钟情都是见色起意,如果你的脸我都没相中,自然没办法更进一步啦。” 东溟子煜捏她,佯怒道:“你个以貌取人的!” 上官若离往他怀里挤,“你还不是一样?如果我不好看,你当时会多瞧我一眼吗?” 东溟子煜想了想,诚实地道:“大概……不会的吧。我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就觉得你好可怜,一个瞎子不容易,我要保护你。” “……”上官若离嘴角抽动了一下。 东溟子煜感慨道:“后来才知道,需要保护的不是你,而是我。” 上官若离噗嗤一声笑出来。 东溟子煜也轻笑了出来,其实他不是真的吃顺王的醋,夫妻俩说话,不就是这样没用的内容吗? 将人搂过来,轻声道:“再来一个回合?” 上官若离:“去你的。” 东溟子煜不依靠,又辛勤耕耘了一回合,才搂着媳妇睡着了。 凌月此时也睡着了,突然听到窗子轻响了一下,立刻惊醒,睁开了眼睛。借着外面的雪光,她看到窗缝里从外面伸进一个刀片,轻轻拨着窗栓。 她心头一凛,翻身下床,将枕头盖在被子里,然后打开床头的抽屉,从里面抓了一把药粉扬在房间里,然后吃了解药,摘下床头的长剑,隐藏在厚厚的帐子后。 窗栓被拨开,窗子被人轻轻打开,一阵冷风吹了进来。 一个蒙面男子从窗户里翻了进来,身形矫健、脚步很轻,手持大刀,一看就是练家子。 男人站在窗口一会儿,等眼睛适应了房间里的黑暗,才蹑手蹑脚地朝床榻走过来。举起大刀,轻轻掀开床帐,看到了床上朦胧的人形。 他举起大刀,就刺了下去。 可是,他立刻心生不妙,感觉不对!不好,上当了! 转身想跑,一把长剑抵在他的后腰上。他心头一凛,反手劈了过去。 第二卷604章审问 凌月抬剑接了刺客的一招儿,刀剑碰撞,发出‘当’地一声金属相撞的声音,击起一簇火花。 刺客还想劈出第二刀,却觉得浑身无力,眼前发黑,脑子发懵,身体晃悠。 与此同时,在外间值夜的草儿听到声音,冲了进来,一看这情况,尖叫一声:“小姐!” 冲到凌月跟前,将她往后一扯,一脚就踹在刺客的肚子上。 她力大无穷,刺客被踹飞,撞到墙上,发出‘砰’地一声闷响。 此时,上官若离冲了进来,她在空间也听到女儿房间传来金属撞击的声音了,但她没穿衣裳,等套上衣裳出来,就晚了一点儿,刺客已经被凌月和草儿解决了。 上官若离先上下打量了一下凌月和草儿,“你们没事儿吧?” 凌月和草儿都有些心有余悸,脸色有些白,同时道:“没事儿。” 上官若离这才去看刺客,按了按他脖子上的大动脉,“还没死。” 凌月道:“让二郎哥他们审问吧。” 上官若离将男人提起来,道:“咱们自己审问,你闺房里进了男人这事儿,不能让太多人知道,现在你是未来皇子妃,这种敏感的事,必须忌讳着点儿,免得被人诟病。倒不是怕事儿,没必要的麻烦能免则免。” 凌月和草儿都点点头。 草儿力气大,接过那男人扛起来,“太太,在哪里审?” 上官若离道:“去西厢房的小仓房。” 几人一起去了小仓房。 草儿很是不客气地将刺客扔到地上,男人摔得闷哼一声,醒了。 上官若离上去,先把男人的穴道点了,省得他起来伤人。 凌月拿着匕首现在他的腿上戳了两下,道:“让你刺杀我!让你刺杀我!” “啊!啊!”男人疼得惨叫,“饶命,饶命!” 上官若离冷声问道:“谁派你来的?” 刺客眸光微闪,道:“没人派我来,我就是一个梁上君子,来偷点儿东西!” 上官若离冷笑了一声,道:“先把你废了,变成太监,省得坏了名声!” 说着,拿着匕首,就往他那地方戳。 “啊!”刺客惨叫,“我说,我说,饶命,饶命!” 第二卷605章踢碎了 “说!”上官若离蹲下,匕首在刺客那里比划着。 草儿看出来了,男人最怕被废,抬脚就踹了刺客裆部一脚,“快说!” “嗷呜!”刺客疼地张大了嘴,因为太痛了,惨叫声都卡在了喉咙里,叫不出来了。 刺客疼得浑身哆嗦,声音颤抖:“我是杀手组织的,也不知道雇主是谁,是有人花银子雇我杀了未来二皇子妃的。” 上官若离眸色微沉,冷声问道:“哪个杀手组织?” 刺客道:“黑龙阁。” 上官若离问道:“银子不是一次性给的吧?不然你们拿了银子不办事,或者办不成怎么办?” 刺客眸光微微一闪,“这个,我也不知道,我就是一个杀手而已。” 上官若离对草儿道:“给他踢碎了!” “是!”草儿抬脚。 刺客浑身一抖,道:“我说,我说!” 雇凶杀人这种事,也是有潜规则的,先交一部分定金,事成以后,再交一部分银子。 上官若离审问出了交银子的时间和地点,就将人杀了,弄到空间里去了。 她不会允许一个进过女儿闺房的男人活在世上,将来蹦出来,反咬一口。 东溟子煜气得不轻,“岂有此理,竟然敢对凌月动手!我先把黑龙阁灭了!” 上官若离拍着他的手背,道:“消消气,我先查出背后之人再说。” 东溟子煜做了一个深呼吸,将怒气压下去,道:“好,到时候灭黑龙阁的事交给我!” 上官若离点头,“好!” 她将硅胶倒在那刺客的脸上,做成人皮面具,让人假扮他回去,摸清黑龙阁的情况,以及钓来付尾款的人。 人选是从容川的暗卫里选的,没办法,他们自己的人里没有身高、胖瘦和气质差不多的人,而且还得武功高强。 这样,就瞒不住容川了。 容川紧张地脸都白了,要求见见凌月。 这个节骨眼儿,大家也没为难他,让他单独见见凌月。但是,让他们在花园的亭子里说话,二郎他们就在远处看着。听不见他们说话,但一行一动都能看清楚,不算单独见面。 凌月穿着一身缕金百蝶穿花大红锦缎褙子,下着浅秋香色绣花马面裙,一头乌发挽成飞仙髻,插着一只点翠嵌宝赤金蝴蝶钗,蝴蝶的翅膀还能微微颤动,显得她很是灵动可爱。 这大冬天的,加上有风,体感温度更低。两个人在空旷的亭子里,没法避风。 凌月几次拉着容川的袖子挪位置:“往这边点儿。” 容川怀疑她是用自己来挡风,问道:“你老拉我干什么?” 凌月很诚实地道:“挡风。” 容川差点气笑了,身子侧了侧,尽可能地多挡风,“怎么回事?吓到了吧?” 凌月微微摇头,“我一向警觉,听到有声音就醒了,看到有人用刀片拨窗栓,我就先撒了一把迷药,然后藏了起来……” 她将事情简单地说了一遍,很是骄傲。 容川心疼,咬牙道:“我定查出背后之人,绝对不会放过他!” 想抓凌月的手,想到几个舅子还在远处虎视眈眈呢,只得收回手。 第二卷606章不出所料 大冷天儿的,容川和凌月也没多说话,就跟上官若离和大小舅子们商议了行动方案。 翌日一早,东家闭门谢客,大门紧闭。 这大过年的,是走亲访友最频繁的时候,就算没什么亲友走动,也得出出入入地采买年货,可是,东家大门紧闭,没有人出入。 这让周围的邻居都很奇怪,有人在门口徘徊,还从门缝里往里偷看,有了诸多猜测。 盯着东家的人知道是出事了,但不知道凌月是死是活。没一会儿,就看到上官是被二郎背着跑回来,进了宅子,大门又紧闭上了。 院子里飘出了浓郁的药味儿,还隐隐传出哭声。 没一会儿,上官霖也来了,然后一脸悲伤沉重地出来,去宫里上值了,毕竟皇帝比较重要。 又隔了一会儿,容川一脸焦急地来了,然后红着眼睛出来,显然是哭过。 这时候,邻居们都猜测出来了,这是出事了啊,而且是凌月出事了,不然二皇子不会这样着急。 三天后,到了大年初一了,东家依然闭门谢客,大家才知道,凌月遇刺,受了重伤,怕是不行了,也就是挨日子,幸亏有上官是这个神医在,不然早就撑不住了。 黑龙阁那边也到了结算尾款的日子,早就守在那里的二郎,跟踪着来送钱的人,顺疼摸瓜,查到了买凶人, 不出上官若离所料,是顺王妃林嘉慧的娘家哥哥林明浩。 他们与林明浩无冤无仇,当然是林嘉慧的指使。 五郎气得不行,“当年,他们兄妹二人设计将娘卖给人贩子。现在又来要我姐姐的命,简直欺人太甚!” 凌月哽咽道:“我们进京后,她数次对我们下手,娘看在是血亲的份儿上没跟她计较,她怎么如此得寸进尺?” 上官若离看向上官是,抿唇不语。 上官是气得是胡子直翘,浑身颤抖,毕竟是他的亲闺女的儿女,他此时真是心痛如刀绞,“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上官霖眼泪流了下来,抽抽搭搭地道:“离儿真是太可怜了!他们怎么就不看在我这个舅舅的面子上,别为难她和凌月吗?她招谁惹谁了?” 上官是长叹一口气,道:“这事儿让我来处理,如何?” 上官霖下定决心,这次绝对不能放过他们,道:“父亲要如何处理?” 上官是沉痛地问道:“我问你们,给林明浩留条命行不行?毕竟他是受林嘉慧指使,我保证,他以后无法再作妖。” 毕竟是自己的外孙,他不能眼睁睁地看他死,只能愧对上官若离和凌月了。 上官霖显然不满意,刚要张嘴说什么,上官若离抢着说道:“行,都听祖父的。” 她给上官是一个面子,他帮过自己和夫君不少忙,看看他怎么处理吧。 第二卷607章行动 上官霖和谢氏心里生气,也没逼着上官是做什么决定,也没让上官若离私底下做什么。 因为,林明浩和林嘉慧的母亲毕竟是上官是的亲女儿,血浓于水,若是上官若离动手杀了她们,肯定在上官是和上官族人的心里埋下一根刺。 而最恰当的法子,就是让上官是自己清理门户。 若是清理的结果不让人满意,那再说,不自己动手,还不能借刀杀人吗? 上官若离也是这个意思,自己还是想尽量与上官家和谐相处的。 晚上,她进了空间,跟东溟子煜说了这事儿。 东溟子煜微微一笑,道:“那就等等看结果吧。” 上官若离点点头,问道:“黑龙阁的情况,替身已经摸个差不多了,今晚咱们走一趟?” 东溟子煜眸光一闪,笑道:“走一趟,怎么也得将他们从咱闺女身上赚的银子成倍讨回来!” 于是,趁着月黑风高,夫妻两人借着夜色的掩映,去了城中的一座三进院子。 没错,黑龙阁不是一座拉风的阁楼,而是一套大院子。 有了空间这个金手指藏身可方便多了,二人先找到藏银子的密室,将里面成箱成箱的金银收入空间,还有一箱子通用银票和一些古董玉器。 然后两人去了阁主住的主院,刚一落地,就看到有人从墙头上翻过来,两人赶紧藏进了空间。 这人穿着夜行衣,蒙着面,身段精壮,脚步无声,可见武功不错。 那人进了阁主的房间,也没点灯,很快就传来低声说话的声音。 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悄悄潜行到窗台下,进入空间偷听。可以听出,那蒙面人是故意变了音的。 蒙面人道:“东凌月到底伤成什么样?” 黑龙阁阁主的声音里还带着睡意,“杀手说刺中要害了,应当必死无疑,但上官家都是名医,能救活也不一定。” 蒙面人轻笑,“这么说,即便是活了,也得元气大伤!” 黑龙阁阁主笃定地道:“必定如此!杀手武功高强,经验丰富,对付上官若离没把握,对付一个小姑娘还是绰绰有余的。” 蒙面人道:“主子有令,劫杀东有福,不能让他进京。” 黑龙阁阁主犹豫了一下,为难地道:“东有福的武功可不低,想杀他不容易啊。” 蒙面人道:“那就杀了他爹娘,让他丁忧吧!一对农村老不死的,总能对付吧?” 黑龙阁阁主道:“这个容易。” 东溟子煜攥紧了手中剑柄,神色肃杀。 上官若离的眸中也泛起了杀意,没想到今天来,还另有收获。 蒙面人显然瞒着黑龙阁阁主自己的身份,他的身后还有一个主子,可见蒙面人只是个跑腿儿的。 他们要是现在出现,杀了黑龙阁阁主,捉了蒙面人,对方的主子不见蒙面人回来,就打草惊蛇了,再说,蒙面人说不定也不知道他的主子是谁。 上官若离眸光微闪,拿出一些荧光粉悄悄撒在门口和路上。 里面,蒙面人道:“给我那些银票,主子需要银子。” 黑龙阁阁主声音里带着点儿不情愿,“好。” 里面传来机关启动又关闭的声音,不一会儿,蒙面人就走了出来,翻墙出去了。 第二卷608章幕后主人 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对视了一眼,从空间出来,按照蒙面人的节奏抬手敲门。 黑龙阁阁主刚钻进被窝,将小妾搂进怀里,听到敲门声,还以为蒙面人又回来了呢,低声咒骂了一句,披上衣裳去开门。 谁知,一打开门,就迎面刺来一剑,快得他都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东溟子煜一剑穿胸,没了性命。 上官若离进了屋,将睡意朦胧的小妾杀了。 两人找到那个密室,没想到这里的金银珠宝更多,毫不客气地通通收入空间。 房间里的家具、摆设都很高档值钱,通通收入空间。 然后去了客厅、书房、下属的房间等,人都杀了,所有的东西都收入空间。尤其书房里的档案资料,里面记录着生意往来,一定有许多高门里的秘密。 替身早就将院子里的情况摸个差不离儿,除了一些做粗活的下人,其余人没有无罪的,每个人手里都有人命,杀了一点儿都不冤枉。 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就当替天行道了,顺便搬空了黑龙阁,得了大笔财富。 然后,顺着蒙面人的脚印跟踪了过去。 荧光粉在黑夜里有微弱的光亮,墙上、屋顶上、树上、巷子里…… 蒙面人很谨慎,不走寻常路,还绕了两圈儿,痕迹才在一个四进大院子里的屋门前消失,里面传来男女大和谐的声音。 东溟子煜有些尴尬,小声道:“能在京城住四进的大院子,身份不一般。” 上官若离微微点头,“咱们是冲进去将人抓了?还是等天亮看看这人是谁?” 东溟子煜不想听这些乱七八糟的声音,宁可回去和媳妇制造这种声音,就道:“先回去,让人来盯住这院子。” 说着,拉着上官若离的手就想走。 谁知,屋里传出了说话声。 一个女人的声音道:“我用那银票买庄子没事吧?王爷会不会知道?” 男人道:“放心,黑龙阁是我负责联络的,黑龙阁阁主会帮我把账抹平的,王爷也不会查这些细账。” 女人娇声道:“你真好。” 男人道:“小妖精,知道我好就行!不过,顺王是黑龙阁主人的事,你可千万别泄露出去,不然我们都完蛋了。” 女人咯咯笑道:“放心,咱们全家的前途性命都系在王爷身上呢,我可不会找死。完蛋也是玩你的……” “坏蛋!看我不收拾你!”男人嘿嘿笑,又继续刚才的事儿。 上官若离拿出迷烟,将窗户纸用唾液捅个窟窿,将迷烟吹了进去。 没一会儿,里面就没有动静了。 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进去,又是一阵收收收,找到两个暗格,将里面的财物收了,然后去了库房、书房、密室,值钱的东西通通收收收,然后才出了院子,回到家进了空间休息。 上官若离脱着夜行衣,问道:“你说,林嘉慧在黑龙阁买凌月性命的事,顺王知道吗?” 东溟子煜也脱着夜行衣,道:“真不好说。” 上官若离冷声道:“反正跟他两口子脱不开关系就是了。” 第二卷609章报仇 东溟子煜将夜行衣扔到一边,道:“不好说,不过,夫妻一体,即便是顺王不知道,也应该为此付出代价。” 上官若离道:“黑龙阁的财物可不少,可见,是顺王的钱袋子,这次被端了,得心疼一阵子。” 翌日,黑龙阁的院子里传出一声声惨叫,黑龙阁被血洗、搬空的消息传了出来。 与此同时,顺王也知道了,自己的心腹暗卫家里也被搬空,心中大惊。猜测暗卫是黑龙阁联络人的身份已经被人发现了,就是不知知不知道他是自己的人。 不管怎么样,这个心腹暗卫不能留了。果断派出暗卫首领,将心腹暗卫和其家人都毒杀了,并家伙给了搬空院子的贼人。 顺王心里十分忐忑,因为黑龙阁的账本和资料也都被盗了,那可牵扯到很多高门大户的密辛,若是被对方利用,那可大有作为! 而他,就是用这些密辛来控制一些朝中大员的。当秘密不再是秘密,那些受他所制的大员还会听他的吗? 两个大院子被灭门这样的大事,皇上很快也知道了,得知其中一个院子是黑龙阁,不禁心中大悦。他早就看黑龙阁不顺眼了,想铲除它,却一直没找到老巢。 江湖组织和朝廷有不成文的默契,那就是井水不犯河水,但黑龙阁总是捞过界,屡次对朝廷的人和事动手,这就让皇上容不下了。 黑龙阁作为江湖杀手组织,干的都是杀人越货的事,仇人可不少,所以,没人怀疑是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干的,毕竟杀人容易,想悄无声息地将大宅子搬空可不容易。 在这种沸沸扬扬的血腥恐怖大事下,没人注意林明浩远调去西北边关当通判去了。 林嘉慧哭着来找顺王:“王爷,您救救臣妾的兄长呀。” 顺王正为黑龙阁的事焦头烂额,一见到她哭哭啼啼,心中更是厌烦,“怎么了?” 林嘉慧哭道:“臣妾的兄长被莫名其妙调到西北吃沙子去了!” 顺王蹙眉道:“为何?” “不知道呀。”林嘉慧哭声一滞,脑中突然灵光一闪,难道她让兄长雇佣杀手刺杀东凌月的事败露了?这是上官若离的报复? 虽然上官若离没有本事将兄长调走,但容川可以啊! 难道,黑龙阁也是容川被灭的? 夫妻多年,顺王看她的神情就知道有事,脸色冷了下来,沉声道:“你怎么了?你是不是做了什么?” 林嘉慧回神,忙道:“我让兄长雇杀手刺杀东凌月了,难道事情败露了,二皇子报复,才将兄长调走。” 顺王脸色漆黑,仿佛酝酿着狂风暴雨,“你是不是蠢?东凌月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你为什么要对她下手?” 林嘉慧委屈地道:“若不是上官若离和东凌月,赏梅宴上我会得罪皇后吗?不得罪皇后,她会对我们的孩子动手吗?我杀不了皇后和她的两个孩子,我还杀不了东凌月吗?总得有人为我那可怜的孩子偿命!” 第二卷610章猜测到真相 雇佣杀手?! 顺王脑中灵光一现,揪住林嘉慧的脖领子,沉声问道:“林明浩雇得是哪里的杀手?” 林嘉慧被他的样子吓到了,颤声道:“臣妾,不,不知道。臣妾只是派人给他递了个话,不知道细节的事儿。” 顺王似乎明白了什么了,冷悠悠地问道:“东凌月死了吗?” 林嘉慧被他阴测测的神情吓得有些哆嗦,“东家从那天开始一直闭门谢客,上官是住进东宅一直没出来,连过年都没回上官府,上官霖也每天往东宅跑,愁眉苦脸的。东凌月虽然没死,应该也差不多了。” 她很是得意,凌月死了,上官若离该如何伤心?上官家会如何伤心? 只要上官若离过得不好,她就开心了! 顺王看到她畅快的表情,露出一抹嘲讽,“你就这么叫你的外祖父和舅舅?” 一个神医,一个父皇信任的御医,多好的势力,她却生生走成了仇人! 林嘉慧一噎,委屈地道:“都是上官若离回来挑拨的,臣妾毕竟只是外孙女,和孙女相比,当然孙女近。” 顺王冷声道:“我怀疑,凌月没受伤,或者伤得不是那么严重!” 他要派人去看看,如果凌月没事儿,那肯定是黑龙阁的杀手失手,被人跟踪,顺藤摸瓜,灭了黑龙阁! 没等他派人去,东府的大门打开了,说是上官若离被刺客刺伤了,现在才好。 顺王知道了,让人一查那个刺客,结果失踪了。 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的好王妃连累他失去了黑龙阁,他最后一个重要的钱袋子就这么没了! 真是个丧门星!现在她一点儿助力也给不了自己,还蠢坏蠢坏的,每次碰到上官若离就吃大亏,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他一巴掌扇在了她的脸上,“废物!” 林嘉慧被扇了个跟头,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委屈又愤怒地道:“怎么了?刺客伤到你的心尖尖儿,你心疼了?!“ 顺王对着她的心口踹了一脚,咬牙切齿地道:“黑龙阁是本王的产业!本王只有这么一个赚大钱、来钱快的产业了,可是,因为你的愚蠢,黑龙阁被人血洗还搬空了!” 说完,拂袖而去! 林嘉慧被踹得胸口闷痛,吐出一口鲜血,一脸懵逼的哭泣。想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双眼一翻,晕了过去。 等醒过来,就感觉自己病了。 她母亲得到消息,赶紧来探望。 她哭求道:“母亲,我这身子不舒服的很,吃了太医开的药也不怎么管用,您能求外祖父来给我诊治一下吗?” 林上官氏出身上官家,当然知道太医的路数,为了稳妥,只会开些太平方子,温和中庸,却见效慢。 她就去求上官是了,还以为要好好求几次,没想到上官是一听,马上同意了,这让林上官氏和林嘉慧都有些受宠若惊和怀疑,毕竟两家的关系已经很僵了。 林嘉慧倒是不怕上官是因为刺客的事给她下毒,太医院可不是上官家的一言堂,查出她中毒,皇族是不会放过上官家的。 她躺在病床上,看着精神矍铄的上官是,含泪苦笑道:“有劳外祖父了!” 第二卷611章她疯了 上官是并不认为林嘉慧请他来单纯是为了看病,她就是心病,不算什么疑难杂症。 林嘉慧挥手让其他人都退下,屋子里只留她和上官是两人,可怜巴巴地道:“外祖父,我兄长的事,是外祖父找人调到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去的吧?” 上官是云淡风轻地收拾着脉枕,淡淡地道:“草民不知娘娘是什么意思?草民只是一个大夫,可不敢插手朝堂的事,也没那本事。” 林嘉慧冷笑了一声,道:“上官若离是你的孙女,我还是你的外孙女呢,你为何这般偏心?” 上官是将东西放进药箱,将药箱的盖子盖上,道:“草民不敢高攀娘娘,君臣有别,草民可不敢攀亲。” 林嘉慧眸中厉色一闪,道:“外祖父,我是王妃,能给上官家带来的东西,可比上官若离多的多,你为何这般糊涂,非要跟我作对呢?” 上官是提起药箱,恭敬道:“上官家千百年来,只靠医术,从不靠权势。” 林嘉慧嘲讽道:“不靠权势,别入朝为官啊?上官家每一辈都有在太医院当官的,还不是依靠权贵?” 上官是不跟她斗嘴,道:“随便娘娘怎么认为吧,草民告退。” 林嘉慧恼羞成怒道:“请外祖父转告上官若离和容川,做人留一线,不要逼人太甚!” 上官是恭敬地道:“是!” 然后,退了出去。 林嘉慧看着他并不伟岸的背影,唇角露出一抹冷笑,要是这老东西死了,上官家和上官若离一定会很伤心吧?上官霖和上官云就得丁忧,到时候能不能再回太医院可就难说了! 还有那三丫和陈月月,都是上官若离的婆家亲戚,要是死了,肯定被闹得焦头烂额吧。哈哈哈! 上官是很淡定地跟着带路的小厮出了顺王府,施施然上了马车。车帘子一落下,他就脸色一沉,赶紧从袖子里摸出一个药丸扔进嘴里吃了。 跟着来打下手儿的陈月月和三丫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她们知道顺王府跟自家有仇,精神一直紧绷着,平安出了顺王府就念了声佛祖保佑。 三丫问道:“师祖,我们出来后发生什么事了?你为什么吃药?” 上官是拿过她和陈月月的手腕,给她们把脉,然后也给她们每人吃了一粒药丸。因为是给女眷看病,才带了陈月月和三丫过来,不然自己一个男人进了后宅,有个事儿不好应付。 陈月月脸色一白,“难道我们中毒了?怎么中的毒?” 上官是道:“自己想。” 三丫转着眼珠儿想了想,道:“我们没吃没喝,肯定下在熏香里了。” 陈月月惊讶,“她是疯了吗?滥杀无辜!” 第二卷612章处理了 出了这事儿,上官是直接将三丫和陈月月送回了东府。 上官若离悬着心呢,一看上官是直接来这里了,就知道还是出事了。 上官是对三丫和陈月月道:“你们歇着去吧。” 三丫和陈月月知道他们有话说,就回凌月的院子了,今天的事得跟她说说,让她长长经验。 上官若离用灵泉水给上官是沏了一壶绿茶,给他倒了一杯,道:“祖父,先喝杯茶。” 上官是知道孙女儿的水和茶都不一般,慢悠悠地喝了一杯茶,才将事情的经过说了。 上官若离怒道:“林嘉慧这是丧心病狂了吗?竟然明目张胆地对你下手!” 上官是冷笑一声,道:“也不算明目张胆,她用的是勾魂散,很是稀少珍贵,无色无味,杀人于无形,我年轻的时候诊不出,也解不了这个毒。她以为我依然无法解呢,殊不知,这些年我配出的解毒丹都能解这毒了。” 上官若离啧了一声,“我还以为她是冲动之下临时起意,看样子是早就打听好了,蓄谋已久啊。” 上官是有些落寞,心里有些难受,道:“根据脉像看,她精神高度亢奋,眼神呆直,心志有些迷糊了。” 上官若离知道了,神经病了呗。 但还没完全疯,她就不会饶了林嘉慧,敢动上官是和三丫、陈月月,这就是滥杀无辜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要是再忍,她简直就成了忍者神龟了! 上官是看她目露杀气,知道她心中所想,道:“不用你出手,我之所以答应去顺王府诊治,就不打算让她活了。如今,她对我老头子下杀手,只能让我更加问心无愧而已。” 医毒不分家,他医术卓绝,用毒之术也出神入化,对付一个林嘉慧绰绰有余。 上官若离很惊讶,没想到上官是能杀了林嘉豪,毕竟是外孙女,她以为至少给留口气呢,毕竟林明浩下放到大西北去了,虽然艰苦但性命无忧,有机会还能升官甚至回京城。 尽管林嘉豪死有余辜,上官是亲手杀了她,心里还有有些难受。 上官若离亲自将他送回家,并跟上官霖说了这事儿。 上官霖并没有很意外,让上官云带着儿女们陪着上官是,热热闹闹的,分分他的神。 上官若离晚上进了空间,洗了个澡,翘着二郎腿儿翻看着黑龙阁的账本子,等着东溟子煜回来。 东溟子煜进来,看到她白嫩的脚丫不停抖动着,眼眸微眯,“看起来心情不错。” 上官若离放下账本子,坐直了身子,道:“除了一个心病,有些轻松。” 东溟子煜高大的身形在她身边坐下,道:“外祖父将林嘉慧处理了?” 上官若离挑眉,“你猜到了?” 东溟子煜伸手揽住她,“不难猜。老爷子不是糊涂的人。” 他身上带着淡淡的皂角香味儿和水汽,应该是在外面沐浴过了。 上官若离趴在他肩头,下巴抵在他锁骨上,有些郁闷地道:“后悔将凌月嫁给容川了,天天都是些狗屁倒灶的事儿。” 柔软香甜的身躯紧紧贴着他,东溟子煜垂眸看到她那颤巍巍的景象,眼眸中顿时暗潮汹涌。 第二卷613章有请 东溟子煜声音暗哑低沉,问道:“你后悔没用,凌月后悔了么?” 上官若离无奈地叹息,“那丫头,就是认准了容川了。” 东溟子煜安慰道:“凌月也不是单纯如纸的性子,知道自己选择了什么。再说了,两个小儿女也算是青梅竹马了,两人不是因为权势,是真心有彼此的,趁着年少,怎么也得肆意享受一次纯洁的真情。” 上官若离笑咪咪的,眉眼弯弯,“你年少的时候,有没有跟青梅竹马享受过纯洁的真情啊?” 东溟子煜伸出手,指腹在她嬉皮笑脸的脸上轻轻划过,“跟你享受过纯洁的真情呀。” 上官若离被他逗乐,香软的身子在他怀里,揽着他的脖子笑个不停, 东溟子煜呼吸渐重,长臂揽住她,大掌探进她的衣裳里一寸一寸探过去,最后罩住一处浑圆。 上官若离的笑声戛然而止,抬眸羞恼地瞪他。 东溟子煜唇角一勾,俯身凑到她耳畔,轻声道:“似乎长大了。” 上官若离一张俏脸顿时涨红,抓住他作怪的手,没好气地道:“我都要当丈母娘了,还长个屁啊。” 东溟子煜亲上她柔软的唇畔,低哑的声音格外惑人,“你还年轻美丽着呢。” 上官若离:“……” 好吧,虽然明知是甜言蜜语,但她依然爱听。 东溟子煜的声音里带着动情的意味:“夫人是在怀疑为夫的话吗?那为夫就用实际行动来证明。” “相信,相信,诶呀,你干什么?” “你马上就知道了。”东溟子煜眸中隐忍着的浴望之火瞬间成了燎原之势。 烛火之下,两道交缠的身影映在墙壁上,这种影子动图让上官若离羞红了脸。 东溟子煜一次又一次的攻城略地,上官若离一次又一次溃不成军,那不可描述的声音充斥在空间里。 翌日清晨,被‘折磨’的腰酸腿疼的上官若离缓缓睁开双眼,就看到神清气爽的东溟子煜正在穿衣裳。 上官若离的声音有些暗哑:“你们走到那里了,还多久到京?” 东溟子煜漫不经心地系着衣带,道:“顺利的话,十天左右吧,尽量赶回去过上元节。天色还早呢,你再睡一会儿。” 上官若离嘱咐道:“林嘉慧还没死呢,你们越靠近京城越得加小心,她现在疯了,只想对我的亲人动手。” “知道了,放心吧。”东溟子煜俯身将她抱在怀中,下颌抵在她的长发间,用温柔磁性的声音说着最狠的话,“若是敢来,定让他们有来无回。” 上官若离紧紧抱了抱他,道:“你一个人的话,安全我是不担心的,不是有爹娘、孙氏、六郎他们嘛,怕你为了护着他们,让自己受伤。” “放心吧,我能应付。”东溟子煜拍了拍她的后背,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就出了空间。 上官若离又睡了个回笼觉,才起来。 吃早饭的时候,大郎问道:“四婶儿,爷奶和四叔他们到哪儿了?我们要不要派人去接一接?” 上官若离凝眉,道:“不放心你们去,除非我能亲子去接。” 凌月红着脸道:“娘放心,容川已经派了侍卫去接了。” 面对大家打趣的眼神,她放下筷子,羞地跑了出去。 吃过早饭,上官若离就收到了顺王府的帖子,请她去见顺王妃。 大家都紧张起来,怎么办?人家是王妃,不去行吗? 第二卷614章需要侍疾 林嘉慧这是等不到上官是和三丫、陈月月的死讯,这是又想对上官若离下手了。 上官若离倒是不怕她给自己下毒,怕的是过几天她死了,赖上自己。 于是,就去问上官是了:“她什么时候死啊?” 上官是眸色冰冷,道:“大约七日以后吧,我怕我前脚去给她看病,她后脚就死了,别人联想到我是凶手,就让她玩几天死。” 上官若离叹了口气,道:“那,我再走一趟?” 上官是怒道:“走个屁,不去,没得惹一身骚,让她临死还坑上你一把。” 上官若离为难地道:“可她一个王妃要见我,要是派人来硬请,我能选择吗?” 上官是道:“怎么不能选择?就说我病了,你要侍疾。别说你不能去,她也得来老子床前尽孝!” 上官若离蹙眉道:“怎么能用您生病这么晦气的借口?” 老人岁数大了,都在意这个,这不是诅咒他生病吗? 上官是给了她一个大白眼儿,“我们学医的,还在乎这个!就这么办!” 上官若离心道,您要是遇到穿越,恐怕比我还迷信。 于是,上官若离和凌月、五郎都住进了上官府,给上官是侍疾。 林嘉慧一听,顿时有精神了,也不让人去硬请上官是了,心里十分畅快,“那个老不死的,终于要死了!该,再让你不识抬举,跟我作对!这就是你的下场!呵呵呵……” 她的眸光有些执狂阴鸷,笑声如鬼,可见精神状态更不好了。 她突然又想起了东溟子煜和东老头儿夫妇,吩咐道:“东有福也快到京城了,必须杀了东有福和他爹娘!” 她要让上官若离当寡妇! “哈哈哈……” 顺王过来看她,在门口听到她的话,眸光沉了沉,转身走了。 如果,上官若离成了寡妇,会不会重新回到自己的怀抱? 她一个美貌的寡妇,自己去关心关心,帮帮忙儿,应该合情合理吧?于是,他又加派了几个暗卫去劫杀东溟子煜。 林嘉慧以为自己只是心气郁结,没什么大病,但感觉身体越来越沉,头越来越昏沉,却睡不着觉,人一失眠,就十分暴躁恍惚。 请了太医来看,说是心气郁结造成的失眠多梦,开了安神助眠的太平方子。 殊不知,上官是下的药是个连环毒,跟安神药里的主要成分作用,会毒性更大,加速死亡。 第四天的时候,林嘉慧就进入了弥留之际。 林上官氏求‘重病’中的上官是去给林嘉慧看病,跪在他的病床前,哭求道:“父亲,求求您了,去给顺王妃看看去吧,她快不行了。” 上官是抬起颤抖的手,道:“你看看,老子这个样子,能号脉吗?” 林上官氏哭道:“让哥哥去号脉,您跟着去看看,给开个方子,求求您了,求求您了!” 上官霖沉声道:“我自己去就行,你是只顾女儿,不顾亲爹啊。” 林上官氏急了,“你有几分本事,我还不知道吗?你去要是管用,顺王妃早就痊愈了!” 上官是冷哼一声,道:“看样子,老子不去,你是咽不下这口气了,行,那就抬着老子过去看看!” 第二卷615章回光返照 等上官是、上官霖、上官若离和林上官氏到了顺王府的时候,林嘉慧因为太激动,就回光返照了。 她的眼睛异常的亮,笑得很是狂躁,“哈哈哈,你个老不死的,被抬着来了,终于要死了吧?该!让你瞧不起本王妃,让你不识抬举,不为我所用!” 几人都是脸色一黑,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她。 闻讯赶来的顺王,听到这话,脸色也很难看,忙道:“林嘉慧,你乱说什么!” 林嘉慧一股子妒火直冲天灵盖,神色狰狞地嘲讽道:“呵呵,你在我面前装什么好人?你这个伪君子!你是不是想我死,好跟上官若离在一起?你是不是想杀了东有福,想让上官若离做寡妇,你好趁虚而入!” 顺王真想抽林嘉慧一个耳光,怒道:“你是病糊涂了吧?” 林嘉慧抬手指着上官若离,呵骂道:“你这个贱人,凭什么你自小就压我一头,你聪明伶俐,你美丽温柔,被所有人宠着护着,我比你强得多得多,凭什么所有人像是没看到我似的? 那又怎么样?笑到最后的才是胜利者,你这么聪明,怎么还让我给卖了?啊?你是一个农妇,而我,是顺王妃!你见了我,就得下跪!我勾勾手指,你就得像狗一样爬过来!哈哈哈……” 她的狂笑突然戛然而止,变成异常的阴冷狠毒,在病床上欠起身子,隔空指着上官若离,尖声质问:“你为什么不死在外面?为什么要回京?你简直是我的克星!自从你回来,我就开始倒霉!你为什么不去死!” 忽然,她瞪大了眼睛,眼中的亮光缓缓熄灭,头摔回到枕头上,手无力的垂了下去,双目圆瞪,死不瞑目地去了。 她临死,不是对病弱儿子的不舍,不是对丈夫的留恋,是斗输了的不甘和嫉恨。 “母妃!母妃!”幼小的孩子冲了进来,知道母妃死了,死了就是睡着了,永远不会再醒来。 他张开的嘴不断地抽搐,哭声哽在喉咙里,像是离开水的鱼,一点儿声音都发不出来,眼泪大颗大颗地流下来。 他没娘了!他成了没娘的孩子了! 他没有亲娘疼了,父王会很快娶个后娘,有后娘就有后爹,他会像容乾、容川和顾然一样,被后娘算计、苛待、刺杀…… 母妃,别走,孩儿不要做没娘的孩子! 顺王将儿子搂进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背,一下又一下,眼睛一红,落下泪来。 “慧慧!”林上官氏悲怆地扑过去,捏住了林嘉慧的手腕,她出身上官家,也是懂些医术的,她立刻知道了,林嘉慧,她的女儿,去了! 可是,她不相信,她觉得女儿还有救,赶紧求上官是,“父亲,父亲,您快救救慧慧啊!求您,快救救我的女儿啊!” 上官霖上前把脉、听心跳,宣布道:“顺王妃娘娘,西去了。” “老天爷!救救我的女儿吧,她还这么年轻啊!”林上官氏哀嚎一声,晕了过去。 上官霖上前给她施针,她一口气缓过来,哭出了声:“女儿!我可怜的女儿啊!让我死吧,让我替我女儿死吧,她还这般年轻!我老了,就让我替她死吧!” 她哭得凄惨绝望,声声泣血。 顺王怔怔地坐在地上,抱着儿子流泪,犹如失去了理智。还真像一个失去了妻子的丈夫,伤心又绝望。 第二卷616章占我便宜难 林嘉慧终于死了,顺王觉得解脱了,甩掉了一个没有什么价值的包袱。 上官若离也觉得轻松了,死了一个敌人,以后能轻松一些。 因为林嘉慧是上官家的外甥女,上官若离才没在一开始就干净利索地弄死她,让她蹦跶了这么久。现在上官是出手,对于她来说,是最好的结果。 毕竟死的是王妃,是上官霖的外甥女,不好在府里堂而皇之的庆祝,就进了空间,准备跟东溟子煜庆祝庆祝。 在牲口圈里抓了一头鹿,宰杀了,薄薄地切成片儿,挑选了果木点燃,准备熏鹿肉卷儿吃, 用鹿骨和鹿筋炖汤,小火儿慢慢熬煮,奶白色的汤在瓦罐里咕噜噜的翻滚着,香味儿弥漫了整个空间,十分诱人。 可是,都到了半夜了,东溟子煜才进来,身上带着血腥气。 上官若离一看他衣裳上有血,忙扔了柴火站起来,关切地问道:“受伤了吗?” 东溟子煜一边解衣扣,一边道:“没受伤,都是刺客的血。” 上官若离上前帮忙给他脱衣裳,问道:“爹娘他们没事吧?” 东溟子煜将脱下来的血衣扔到火里,道:“孙氏受了些轻伤,为了保护六郎和娘。” 上官若离给他拿过换洗的干净衣裳过来,“冲个澡吧。” 东溟子煜去自制的淋浴头底下,冲了个澡,将头发包起来,换上干爽的里衣,来到熏肉的火堆边。 “孙氏现在倒是脱胎换骨了一般。”上官若离在鹿骨汤里撒入一把葱花,味道鲜美极了。 东溟子煜拿过碗来盛汤,“所有人都在进步,都在改变,她也在潜移默化中改好了不少。虽然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能像正常人一点儿就不错了。” 上官若离轻笑,“是把有些事想开了吧。” 其实有时候顿悟只是一瞬间的事,也许是看到清晨朝霞的一瞬间,也许是看到蜘蛛被鸟儿吃了的瞬间,也许是看到晨露滴落的瞬间…… 她手脚麻利地烙了大饼,层层起酥,正好卷着鹿肉,配着鲜汤吃。 用饼卷了几块鹿肉递给东溟子煜,“尝尝,味儿怎么样?” 东溟子煜放下汤碗,接过饼,咬了一口,道:“怎么今天做鹿肉吃?是我最近表现不好吗?” 上官若离自己卷了一角饼,道:“林嘉慧死了,我想庆祝庆祝。” 东溟子煜凉凉地道:“出息。” 上官若离幽怨道:“我不是太重感情了吗?如果不是顾及上官家,林嘉慧现在坟头上的草该老高了。” 东溟子煜咽下嘴里的食物,喝了一口汤,淡淡地问道:“顺王怎么个表现?” 上官若离不明所以,“他能怎么表现?媳妇死了,当然是表现的十分伤心,好显得他重情重义呀。” 东溟子煜道:“这次的杀手中有他的暗卫,是不是他称了鳏夫,就想让你变寡妇啊?” 上官若离赶紧叫停:“你别恶心我了!” 东溟子煜道:“反正,你得小心了。” 上官若离满眼杀气,道:“放心,想占我的便宜可不容易。” 第二卷617章试探 京城的上元节不能庆祝了,因为顺王妃死了,虽然不用全城挂白,但也不能披红挂彩地庆祝。 上官若离每天都去吊唁,跟上官若兰、上官夫人等诰命夫人一起,从不单独行动,倒是也没发生什么事儿,顺利地过了。 凌月婚期将近,新娘子不能沾染晦气,就没去吊唁。 虽然知道容川派人去接东溟子煜和东老爷子、钱老太他们了,大家依然担心,二郎还是带着人出城去迎了。 凌月知道上官若离天天在空间能见到东溟子煜,也知道了他们在接近京城的路上,连续几次遇到了刺客,有林嘉慧派的,还有顺王、皇后派的。 她十分担忧,牵挂东老爷子和钱老太他们,就怕老人长途跋涉了快两个月了,身心交瘁之下再受到惊吓而受不住。 草儿一蹦一跳地来禀报道:“小姐,韩小姐和柳梦甜来了。” 凌月放下心中的牵挂,道:“请到小花厅说话。” 韩思思和柳梦甜下了好几次帖子约请她,她都没应约,这次就没拒绝,不能太拒人于千里之外了。 韩思思和柳梦甜来到小花厅的时候,凌月已经让人摆了茶点,香气四溢,让人垂涎欲滴。 韩思思立刻眉开眼笑地道:“凌月,你也太好了吧,准备的都是我爱吃的茶点,真香!” 说着,和柳梦甜一起行平辈礼。 凌月站起来还礼,笑道:“快请坐,好茶、好点心,随便吃。” 韩思思坐下,用银叉子叉了一块绿茶小蛋糕就吃了起来,满足地眯起眼睛,笑道:“好吃。” 柳梦甜优雅地端起茶,用茶杯盖子轻轻拨着茶叶,看着凌月笑道:“我看你面带忧色,是不是为婚后的生活担忧呢。” 韩思思吃得像只小仓鼠,十分可爱,笑眯眯地道:“应该不是,二皇子跟凌月可是青梅竹马,对她很好的,这有什么可担忧的,只会更甜蜜。” 凌月无奈地笑道:“借你吉言啊。” 柳梦甜道:“我,我觉得二皇子确实挺好的……” 说完,将茶碗凑到唇边喝茶,遮住了眸底的神色,仿佛刚才说了一句很寻常的话一般。 凌月:“……” 挺好?哪里挺?哪里好? 她又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心中冷哼,但是面上却不动声色,故作娇羞道:“他是很好。” 柳梦甜红了脸,放下茶杯。 凌月:呵呵,我夸自家男人好,你脸红个什么劲儿? 柳梦甜看凌月仿佛没听出什么似地,眸光一转,支支吾吾地道:“皇子妃都是要自己挑选侧妃的吧?这样跟自己一条心,也好守望相助呢。” 第二卷618章我不跟你争宠 纳妾都得要经过当家主母的同意,甚至很多当家主母亲自为夫君挑选妾室,这样妾室跟自己齐心,也好拿捏。 凌月眯起眼睛,这事情倒是有趣儿了。 韩思思继续吃第二块点心了,笑得十分娇憨,道:“那可不一定,若不是极其要好的人,做了姐妹,也无法做到、一条心,更别说守望相助了。” 柳梦甜笑道:“是呢,必须得像我们这样的好朋友。” 凌月心里一阵厌恶,面上不动声色地道:“你们太天真了,即便是亲姐妹,嫁给同一个男人,为了争宠,也回反目成仇的。 所以,我不回帮二皇子挑选侧妃侍妾,如果他想纳妾,就让他选自己喜欢的,毕竟是伺候他的,得先合他的心意。” 柳梦甜惺惺作态,“那也得经过你的同意呀!” 凌月郑重地道:“不行的,别看二皇子对我挺好的,但是实际上脾气可大了。他一瞪眼,我都哆嗦。” 韩思思道:“人家是皇子,将来怎么也是个王爷,有脾气不正常吗?” 柳梦甜道:“但是我觉得二皇子这样才有男人气概。” 凌月:“……” 天天小皮鞭,你是不是高兴地嗷嗷叫? 凌月端茶送客,这种人,她不想应付了。 柳梦甜看她要送客,有些慌,知道今天过后,凌月更不会见她了,等凌月成为二皇子妃,身份有别,再想见凌月就更难了。 她站起来,猛然就给凌月跪下了,道:“凌月,您觉得我去二皇子府陪你,行不行?我保证好好听你的话,绝对不和你争宠的,我一定好好伺候你和二皇子……” 韩思思一脸惊讶,不可置信地道:“表妹,你这是说什么呢?这怎么可能?凌月自己还没嫁进去呢,怎么会着急给二皇子纳妾,你疯了吧?” 凌月气急,面色反而愈发平静,冷冷地道:“这件事情我现做不了主,你们请离开吧。” 没想到柳梦甜还不放弃,哀求道:“你是怕我跟你争宠是不是?我可以保证,可以发誓,绝对不会跟你争宠。” 凌月冷笑一声,道:“这样吧,你要是实在想,就去问问二皇子。若是二皇子答应,我没意见。” 若是容川同意,她不但没意见,也不会嫁给他了。 柳梦甜哀求道:“你帮我问问好不好?我见不到他啊?再说,二皇子出行前呼后拥,我也无法接近啊。” 凌月微微一笑,道:“我相信,你会想到办法的,慢走不送。” 韩思思拉扯柳梦甜,怒道:“你这是做什么!早知道你这样,我就不带你来了!” 然后,她抱歉地看向凌月,解释道:“凌月,对不起啊,我,我真不知道她会这样。我现在就带她走,改日再来跟你赔罪!” 说着,拉着柳梦甜就往外走。 柳梦甜坠着身子不走,哭着求凌月,道:“东小姐,我真的不会跟你争宠的,我就想没天能远远地看上二皇子一眼,我们是好朋友啊,这点儿小小的愿望,你都不能成全我吗?” 凌月给了气得摩拳擦掌的草儿一眼。 草儿会意,上前提起柳梦甜,将她扔了出去。 凌月端坐在那里,有些失落,交个好朋友,太难了。 还以为,柳梦甜就此罢休呢,谁知道,她还真去找容川去了。 第二卷619章 爱情和权利,力量都是伟大的。 过了两日,容川来东府,就见柳梦甜在门口焦急紧张地来回踱步,见到她,就跪在门口了,“臣女拜见二皇子。” 容川连个眼神都没给她,抬步就走。 “二皇子!”柳梦甜跪行几步,挡住他的去路。 容川顿住脚步,蹙眉问道:“你要做什么?” 柳梦甜抬头羞涩地看了他一眼,“二皇子……” 容川此时披着夕阳和霞光,宛若天神降临,她竟然看呆了,这也太好看了吧。 容川的侍卫挡住她那痴迷的目光,怒斥道:“看什么?滚开!” 柳梦甜好歹也是官家小姐,被一个侍卫呵斥,也不高兴了:“我找二皇子说话,你干嘛拦着?” 容川看她脑子不太正常的样子,更不想理她了,抬步就走。 柳梦甜一看这么好的机会要错过,急了,忙道:“二皇子,臣女想问您,想不想让臣女进二皇子府,与凌月姐姐作伴儿?我们是好朋友,我一定会伺候好您和凌月姐姐的,您看成吗?” 她做出一副娇媚的样子,眼睛眨啊眨地抛媚眼儿。 她这样美,二皇子一定喜欢的。换一个二皇子妃,他或许还不乐意,但是多一个她这般美丽大方、温婉热情的侧妃,傻子才不要呢! 容川第一次看到这么厚颜无耻的女子,干蹦利索地吐出一个字:“滚!“ 柳梦甜被他的气势吓到,脸色瞬间煞白,但还是色胆包天地道:“是凌月同意的。” 容川迈过门槛的脚又收了回来,脸上似乎能刮下一层冰霜来,冷冷地看着她,一字一顿地道:“你再说一遍!若是有半句谎言,我诛你九族!” 柳梦甜吓得差点儿尿了,眼珠子乱转,颤抖着声音道:“凌月,说,说,只要您答应臣女进二皇子府,那她就答应。” 容川身侧的手紧握成拳,额角青筋跳动。好啊,这个凌月,竟然用这样的歪瓜裂枣来试探自己,寒碜谁呢? 今天,他必须打她屁股! 凌月听说容川来了,迎了出来,瞧见进家门的少年,见他眉目秀美,身段挺拔,肤色白皙,甚有气度。 第二卷620章终于到家了 凌月觉得委屈,“我不知道,你给个提示!” 容川用大拇指给她擦眼泪,声音不知不觉中就温柔了几分:“刚才一个自称是你好朋友的女子跪在你家的大门前,问我要不要一并将她娶了,给你作伴,还说是你让她问我的,若是我同意了,你也没意见。” 凌月娇嗔地看着他,“那你怎么回答的?” 容川淡声道:“给她一个字:滚。” 凌月唇角抽了抽,义正言辞地道:“我那样说错了吗?你纳妾,当然要纳你喜欢的。你若是同意了,我只能同意呀,难不成还没进门儿,我就落下个善妒的名声?” 容川磨牙,“我们说好了的,我不纳妾!” 凌月委屈地道:“可是旁人不知道啊,我说了,她们也未必信,不如你亲自让她们死心。你自己的烂桃花自己处理,难不成,你想让我背善妒不贤惠的美名?” 容川:“……” 这小丫头,太能言善辩了! 捏着小丫头的脸蛋儿扯了扯,道:“好了,好了,交给我自己处理。” 凌月的眼圈儿顿时红了,“娘说了,家暴只有第一次和无数次,我要去告诉娘,你打我!” 说着,跳下他的膝盖,就要往外跑。 容川一把抱住她,赶紧求饶,“好妹妹,饶了我吧,别告诉婶子。到时候,婶子若是问你‘打哪儿了,我检查检查,给你上药’。你怎么回答?难不成说我打你屁股了?” 凌月羞红了脸,举起粉拳就捶捶捶,“你坏,你坏,你坏……” 容川也不躲,哈哈大笑。 一对儿小情人儿打情骂俏,欢欢喜喜,那些莺莺燕燕只是他们感情的催化剂而已。 上官若离当然知道发生在自家大门口的事儿,听了下人的汇报后,也就一笑置之了,这个柳梦甜没什么道行,早早被踢出局在意料之中。 第二日中午,东溟子煜、东老头钱老太一行人回到京城了。 一家人在胡同口迎接,看到队伍拐过街道,孩子们就跑着迎了上去,“奶!爷!四叔!娘,六郎!” 叫什么的都有,声音欢快。 钱老太从马车里探出头,用力挥手:“大儿,大郎!大曾孙!” “娘!”东有田一个当爷爷的大老爷们儿,声音都哽咽了。 大郎抱着小儿子迎上去,“奶!” “咳咳!”东老头发出几声咳嗽声。 东有田忙道:“爹!” 大郎也叫道:“爷!” 小家伙儿也跟着学:“爹,爷爷爷……” 钱老太用手抹了一把老泪,“哎,哎,大儿,乖孙!我差点儿看不到你们了。” 东老头儿扯了她一下,小声道:“说这些干啥,平安回来了,别跟他们说那些危险的事儿了。” 人在经历生死后,感情是很丰沛的。 钱老太下了马车,就一手抓着她好大儿的手,一手抓着大孙子的手,哽咽地泣不成声,真真是百感交集。 东有田看着有些憔悴的老娘,哽咽道:“娘,您辛苦了,到家了,好好歇歇!” 大郎搀住她,哭道:“奶,大郎好想你啊。” “哇!呜呜呜……”小重孙不知大家是喜极而泣,吓哭了。 东老头儿包过他,举了个高高儿,小家伙立刻不哭了。 李氏笑道:“快回家。” 看到眼神清明的孙氏,笑道:“弟妹,快回家。” 第二卷621章皇上召见 四年多了,东老头儿、钱老太在京城和大房一家团聚。 东老头儿抱着大曾孙,钱老太抱着小曾孙,看着满堂儿孙,笑容中带着些许遗憾,人还是不全啊。 东有田猜出二老的想法,道:“姐姐一家过两天应该要到京城了。” 钱老太眼睛一亮,道:“大云一家来京城作甚?难道是为了月月的婚事?” 李氏笑道:“可不是,顾然那小子,竟然和月月看对眼了,我们也做不了主,这不等着你们来了,商量商量。” 陈月月满脸通红,“我,我不急的。” 女孩子脸皮薄,李氏赶紧转移话题,“对对,急得是二郎,爹娘你们休息两天,咱们得商量二郎和顾妍儿的婚期,他这做二哥的,最好在凌月大婚前成婚。” 上官若离道:“大姐一家也不用着急回去了,二郎的婚期一定下,就得通知二哥、小云他们进京参加婚礼了。到时候,就真是大团圆了。” 东老头儿和钱老太一听,都欢喜起来,但心中还是有些缺憾的,东有银被赶出家门,不能来。看看孙氏和四郎、六郎,又觉得少了那个不孝子也没啥。 厨房里煎炒烹炸,热热闹闹地吃团圆饭。 翌日,东溟子煜就去了吏部办理手续,递了述职折子,然后就回家等去大理寺上职的消息。他这次要做大理寺的二把手儿,大理寺少卿。 趁着这个时间,钱老太见了见顾妍儿,觉得不错,问了问李氏和二郎的意见,然后请了上官谢氏做媒人,去顾侯府正式提亲。 谢氏是上官若兰的母亲,顾家当然厚待。京城的人都知道,两家已经暗中定下了,就等着东老头儿和钱老太回来走程序了,因此两家结亲,没有引起什么波动。 因为要赶在凌月和容川大婚前结婚,时间很紧,定在了三月十八。双方早就在做准备了,也不匆忙。 东溟子煜三天后就得到了皇上的召见,并不是所有回京述职的官员都能得到皇上召见的。大多都是看看述职折子,批复个‘已阅’,就算走完这个程序了。能得到皇上召见的,那都是皇上器重的官员。 皇上看到年轻英俊如当年的东溟子煜,眉头蹙了起来,第一句话竟然是:“你为何不蓄须?都多大年纪了?” 东溟子煜看了一眼其实没老多少的皇上,道:“内子不喜微臣蓄须。” 皇上:你个惧内的扒耳朵! 第二卷622章面圣 皇上注重养生,平时也练武,其实跟同龄人比,还是很显年轻的。就是吧,留着胡须,即便是美髯,但也显老啊。 皇上捏着胡子想,自己是不是把这把心爱的美髯剃了?这样能显得年轻一些! 嘴上却建议道:“东爱卿啊,你可是要做大理寺少卿的人,缉凶断案,面嫩可不行,必须得威严持重,最好还是蓄胡须,显得老成稳重一些。” 东溟子煜道:“皇上放心,微臣的威严是够的,无论对付宵小之辈还是穷凶极恶的凶人,微臣都有一套手段。” 他的话冷飕飕的,将太上皇的威压和冰冷的杀气散发出来三成。 皇上不由自主地心惊,觉得这个东状元是个狠人呐! 虽然想让东溟子煜留胡子,跟着他一起显老,但东溟子煜不愿意,即便他是皇上,也不能下旨让臣子留胡子。 君臣二人谈完了胡子的问题,又谈了谈滇地和南部边关的情况,然后又谈了谈容川和凌月的婚事。 东溟子煜出身皇族,跟皇帝打了一辈子交道,还自己做过皇帝,知道君前奏对的技巧,君臣相谈甚欢。 皇上也震惊于东溟子煜的谈吐和见识,留着他用了午膳,才道:“行了,你明日先去大理寺上职吧。” ‘先’这个字用在这里是什么意思? 大理寺少卿只是暂时的? 朝廷的官员一个萝卜一个坑,官员之间的关系也盘根错节,没有大错,皇上也不好贸然换下去。 东溟子煜觉得,皇上根据自己在滇州的治理功绩,应该让自己去工部或者户部才能充分发挥价值,只是现在工部和户部没有人倒位置。 东溟子煜去了一趟礼部,领了自己的大理寺少卿官袍,第二日就去大理寺上任了。 大云一家到了京城,钱老太抱住大女儿,又是一阵哭,一阵笑。 因为家里条件好了,大云一家的气色还好,穿得不是绸缎,但也是细棉布,几人穿着并不是很爱惜的样子,可见是穿惯了的。 大云对陈月月的婚事很是担心,“娘,爹,咱家是什么门第呀,跟顾家那种高官怎么相配?” 陈福喜也道:“咱家就是庄户人家,才吃了几年饱饭,怎么配得上侯府公子呀?顾然和容川不同,容川是跟咱们有共患难的情分的。” 大云道:“而且,我也打听过了,顾然家可不太平,还是后娘!” 有后娘就有后爹,没娘的孩子,难啊! 第二卷623章商议婚事 大云和陈福喜担忧的,也正是大家都担忧的。 顾然家太乱,怕陈月月一个农家女应付不了。 上官若离一看,大家都愁得不行,笑道:“先别发愁了,去沐浴更衣,咱们好好吃顿团圆饭,然后约请顾候府的人谈谈。顾然和顾侯爷都应该给顾抚军写信了,那边也应该有结果了。” 大云道:“对,顾抚军要是不同意,咱家也不能拼命往上贴!” 钱老太道:“那你赶紧给你姐姐递帖子,请她来咱家做客。” 上官若离笑道:“行,我马上去写。” 人家都是盼着别人能高看自家姑娘,他们倒是盼着顾抚军和他那继室瞧不上自家,不同意这门亲事。 翌日,上官若兰就来了。 钱老太行礼笑道:“世子夫人,好几年不见,你是越来越年轻,越来越好看了。” 上官若兰托住她的手,不让她拜,同时行了晚辈礼,笑道:“亲家老太太也是越来越年轻了!” 上官若离笑道:“行了,你们就别互相夸了,快进屋坐。” 众人都笑了,簇拥着上官若兰进了花厅。 上官若离让人上了茶点、果子,包括水在内,都是空间出品,味道自不必说。 喝过一遍茶,上官若离问道:“姐姐,顾然和月月的事儿,顾抚军和他夫人那边是什么意思?” 上官若兰当然会实话实说,道:“他们两口子一开始是不同意的,顾抚军觉得陈月月的出身低,她夫人则是想让顾然娶她娘家侄女,那样就好拿捏他这一房了。” 大云松了一口气,“那这婚事就不成了。” 上官若兰笑道:“后来,他们就又同意了。” 钱老太纳闷儿道:“为什么?是管不了顾然的事儿吧?” 上官若兰笑道:“老太太英明,确实如此。顾然亲自回去了一趟,也不知是怎么说的,顾抚军和他夫人都松口了。” 钱老太笑道:“顾然这小子从小主意大,那么小就敢自己来京城,他爹管不了他。” 大云担忧地道:“他肯定用闹的,人家父母迫不得已才同意,那以后月月很难得公婆待见呀。” 上官若兰道:“顾然在京城买宅子了,他们小两口在京城过,顾抚军夫妻带着后生的孩子们在奉城,谁也碍不着谁。以后,即便是顾抚军调回京城,也不在一个宅子住。” 大云放了心,看向钱老太。 钱老太早就单独跟陈月月谈过了,知道顾然和陈月月是看对眼了的,就痛快地道:“那行,就让顾然找媒人来提亲吧。不能前怕狼后怕虎地耽误孩子们的婚事,没有发生的事,也不能总往坏处想,日子总得过着看。” 别说,老太太还是有一定智慧的。 小六郎和小七郎在窗户下偷听,听到商量婚事了,就手牵手地跑着往前院送信去了。 顾然苍蝇搓手地走来走去,焦急地等待消息。 五郎看到六郎和七郎跑了过来,报信儿道:“来了!” 顾然忙迎过去,一人给了一把糖,问道:“商量的怎么样?” 六郎道:“说让你请媒人过来呢!” 二郎搂住了顾然的肩膀,笑道:“你以后得叫我们舅舅了!” 顾然傻了,“什么意思?陈月月不是你姑姑家的表妹吗?” 二郎得意地笑道:“不是啊,她是我姑姑的大孙女啊。” 顾然:现在悔婚还来得及吗? 第二卷624章第一个案子 顾然和陈月月的婚事达成了协议,两家开始走礼。 三丫的婚事就提上了日程,她看上了一个上官家的旁支子弟,上官志,二十岁,一个大夫。 李氏有些不乐意,“都二十岁了,比三丫大四岁呢。而且,他无父无母,只有一个哥哥,他家人丁也太单薄了。” 二房的大丫的丈夫是举人了,将来前程远大。二丫的丈夫是皇上潜邸的心腹,管着千里马速运站和暗中的消息网络,虽然没有明面上的品级,可权力很大。 四丫凌月更厉害,嫁得是二皇子,将来最少也是个王妃。 三丫嫁给一个平平无奇的大夫,而且还是上官家的旁支,家世也不显。 以后家里有什么事,姑爷子都回来了,只有三丫嫁得最差,那时候,她就后悔了。 钱老太看向三丫,问道:“你娘把你嫁给上官志将来会面对的情况都跟你讲了吧?” 三丫红着脸道:“都说了,孙女不在乎。日子都是自己过的,冷暖自知,我自己觉得舒坦就行。以后若是后悔,也怨不得旁人。” 钱老太叹息一声,道:“那我见见那个上官志。” 三丫一听,有些紧张,忙道:“奶,您别刁难他,是我,先心仪他的。” 李氏叹气道:“过了门儿,除了上头没有公婆压着,没什么好处!” 上官若离没有说话,经过调查,上官志的品行、性格、医术都不错,再历练些年,考进太医院不成问题。 但两口子是不是能过得美满,跟品行、性格和前途这些没有多大关系,得看夫妻二人怎么相处。 所以,她这做婶子的,不好说什么。 东溟子煜那边,也遇到了上任以来的第一个案子,而且是大案。 户部的一个侍郎死在了户部公署内,死状像是自杀。 户部高官死在衙门儿,这不是小事儿,皇上直接交给大理寺彻查。 东溟子煜接手这个案子,第一件事就是先查吴侍郎的为人和人脉关系。 吴侍郎是个很踏实能干的人,平时多是埋头做事,沉默寡言,也没得罪过同僚。公事上与同僚有些小摩擦,但到不了要人性命的地步。 吴侍郎应该是在加班,死的时候趴在书案上,颈部被利刃划开,血液涌出来,将书案上的一些卷宗都泡在了血泊里。血液滴到书案下,形成一团血泊。 而吴侍郎的手里拿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对着他自己的一面上沾着血,看起来像是他自己割颈一般。 东溟子煜蹙眉,“户部掌握朝廷的钱粮,这些卷宗一定很重要吧。” 陪着的户部官员,吓得脸色发白,道:“是,咱们户部的卷宗都很重要。” 东溟子煜拿过一个竹棍,将卷宗挑起来,挂在一根竹竿上,上面的血滴答下来。 他看到,这些卷宗都是江南的账本子,鱼米之乡,自来都是贵人们关注的地方。 吴侍郎的死其实并不是最重要的了,重要的是这个案件牵扯到谁,打压到谁,保护了谁。 第二卷625章流言 案件十分恶劣,皇上在早朝上十分震怒,不光大理寺办案的人员得了一顿斥责,就连负责京城安全的官员和户部尚书都点名挨了骂。 东溟子煜接了第一个案子,就挨了骂,也是倒霉。 上官若离看他脸色不好看,问道:“这是遇到这么难事儿了?” 钱老太放下手里纳着的鞋底子,看了看小儿子的脸色,道:“刚上班,谁欺负你了?告诉娘。” 试穿新郎服的二郎看过来,笑道:“奶、四婶儿,你们怎么看出四叔遇到事儿的?” 四郎道:“是啊,我们怎么看不出来?四叔一向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我看着和平时没什么不一样啊。” 钱老太笑道:“他是我生的,我还能不知道?” 上官若离笑道:“他是我的枕边人,太熟悉了。” 东溟子煜笑了,坐到椅子上,道:“一个户部侍郎死在衙门了,陛下震怒,此案不破,恐怕官员们也不能睡好觉了。” 东老头儿擦着烟袋锅儿,吃惊道:“能在衙门杀人,也太大胆了!” 二郎说道:“那动手的肯定不是一般人儿啊。” 五郎道:“肯定那侍郎知道些什么秘密,或者参与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被杀人灭口了。” 东溟子煜补充道:“他被割喉,颈动脉断了,血将桌子上的帐本子都浸湿了。” 四郎立刻道:“那些账本子一定有问题!” 上官若离笑道:“你们都知道的事儿,那些浸淫官场的老油子们一定也知道。” 五郎叹气道:“所以啊,这件事太嚣张了!” 众人对案件一顿讨论,然后吃饭,饭后家庭会议上,大家又对案情进行推理。 一些不能往外透漏的细节,东溟子煜当然不会告诉他们。 跟上官若离回了房间,就进入了空间。 两人去了仓库,一顿翻找,找到了一包药粉。这药粉跟墨反应,生成一种不溶于水的物质。 这样,血液洗掉的同时,就能留下账本子上的那些字迹了。 上官若离道:“现在,寻找凶手已经不重要了,还是把贪官抓出来吧,可别牵扯到容川和容乾。” 第二日,东溟子煜上朝,并没有宣布自己有那种药粉。 散了朝以后,顺王特意等着他,道:“听说东大人在地方上为官时,颇有审案之能,不知有几分把握能破这个案子?” 东溟子煜不卑不亢地行礼,道:“下官会尽力而为的。” 顺王突然压低声音道:“听说,是容乾逼杀了户部侍郎,也不知是真是假。” 东溟子煜面无表情地道:“王爷,我们大理寺断案,靠的是证据,不是道听途说。” 顺王仿佛被骂长舌妇,脸上有些不好看,意味不明地呵笑了一声,道:“你是容川的岳父,按理说,这个案子你应该回避。” 东溟子煜道:“若是真有证据证明大皇子和二皇子与此案有关,下官自然会申请回避,若是听些流言蜚语就要回避,那以后每个案子都会出现这情况,那要律法何用?” 顺王被堵得哑口无言,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容乾在与官员说话,脊背挺直,泰然自若,丝毫没有因为流言而紧张。 东溟子煜看人的眼力还是有的,心情轻松了许多。 第二卷626章查案子 大理寺卿是个老狐狸,已经七十五了,身体也不好,经常请病假,占着位置不怎么管事儿了。 他见到自己的副手儿东溟子煜,鼓励道:“东少卿年富力强,刚一上任,就逢此大案,可要把握时机啊!一定要大显身手,让圣上记得你啊。” 东溟子煜抱拳道:“下官谨记大人教诲!” 一听就是不怀好意,当真让人生厌。 周丞相斜着眼睛看了二人一眼,施施然走了。 他心里是恼恨东溟子煜的,当初他拉拢东溟子煜,结果被暗戳戳拒绝。 简直是不识抬举! 现在尝尝京城复杂的官场中,没有帮手的滋味吧! 南安候从东溟子煜身旁走过,淡淡地道:“要谨慎啊,这案子不好破。” 他儿媳上官若兰和上官若离是亲姐妹,二郎马上要娶顾妍儿,顾然和陈月月定了婚,两家是一条线上的。 东溟子煜带着几个捕快,又去了案发现场,仔细勘察过现场以后,又去了刑部,看仵作验尸的结果。 东溟子煜问道:“是自杀吗?” 仵作道:“根据伤口的情况,是他自己拿着匕首抹脖子的。” 这仵作的态度还挺严谨,用词很谨慎,没有给出自杀的结论。 但在其他人的耳中,就等同于说是自杀了。 东溟子煜问道:“手上有没有被人握住的痕迹?” 仵作道:“没有发现痕迹,手上肉少,不容易留下痕迹。” 东溟子煜蹙眉,思索了一会儿,问道:“若是凶手从死者背后割了他的喉,会造成现在这样的伤口吗?” 仵作也是见多识广的,道:“按理说,可以的。” 东溟子煜问道:“匕首上的指纹查验了吗?” 仵作道:“匕首的手柄上没有血,无法看到指纹。” 东溟子煜明白了,这里还没有取指纹的技术,道:“我这里有个法子,可以取物体上的指纹。” 仵作眼睛一亮,希冀地看着东溟子煜,“真的?” 东溟子煜道:“自然是真的。” 从袖子里拿出一张纸,“你们按照这个单子去准备东西,咱们先在别的地方做个实验。” 仵作有些激动,双手接过纸,赶紧小跑着去准备东西了。 东溟子煜趁着这个时候,自己检查了死者的尸体。 在死者的前胸发现了一块青紫,应该是凶手用一只胳膊从后面抱住死者留下的。 有了他杀的定性,就好办了。 等仵作将东西准备全,先在一个水杯上做实验。 刑部的大小官员都来看热闹了,他们都是专业人员,太知道能提取指纹的好处了。 而且,十分好奇,东溟子煜一个连中六元的状元,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当看到指纹被清晰地提取在一张白纸上时,大家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叹。 第二卷627章传流言 匕首上的指纹被提取出来,上头的凌乱指纹至少有两个人的。 而且根据指纹的位置和深浅程度,可以判断,死者是被凶手割喉后,将匕首塞进死者手里的。 是凶杀,事情就更复杂了。 开始排查死者的社交和进出户部的可疑人员,这是个庞大繁琐的工作,不是一天两天能完成的。 有捕快道:“这等缜密的杀人嫁祸手法,一定是个杀人老手儿做的!” 户部尚书沉吟,“难道真的是有人不想江南的账被查出问题?” 江南的官员有好几个是容乾和容川母族的人,显然这是想往他俩身上泼脏水。 容乾已经成亲参政,容川还没有差事,背后之人的目标还是元后嫡出大皇子容乾。 东溟子煜一直忙到了天色黑透,才回了府。 全家都等着他吃饭呢,见到他回来都松了一口气。 东溟子煜在丫鬟端着的水盆里洗手,“最近公事比较忙,以后我饭点儿不回来,你们就先吃,别等我。” 凌月面露焦急之色,问道:“爹,户部侍郎的案子怎么样了?现在外面传言是大皇子和容川干的,这是怎么回事?” 东溟子煜看了她一眼,道:“怎么这般沉不住气?” 凌月脸上一红,“我这不是关心则乱吗?” 钱老太护犊子道:“她才多大年纪,经得事儿少,能有多大城府?” 东溟子煜陪笑道:“她以后可是皇子妃呢,身居高位,沉不住气是大忌。” 凌月乖巧地道:“爹,我知道错了,以后会注意的,这不是在自家人面前,不用装吗?” 二郎他们虽然没开口问,也都关切地看着东溟子煜,想知道情况。 上官若离将汤盅的盖子打开,笑道:“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说。” 东溟子煜擦了手,坐到椅子上,道:“说什么?你们也说是传言了,传言未必是真。现在只查出是他杀,凶手的信息一点儿都没查出来,外面的流言都是有人恶意传播的。” 钱老太开骂了:“这群杀千刀儿的,臭不要脸,冤枉那么好的孩子!生孩子没屁眼儿的玩意儿!” 东溟子煜无奈地笑道:“行了,吃饭吧,咱自家人更要沉住气,不要慌。” 四郎眼珠儿一转,小声问道:“四叔,你说皇上是个什么想法?他会相信流言吗?” 东溟子煜赞许地看了他一眼,道:“要是皇上相信流言,就让我回避了。” 众人闻言,都放下心来,开始吃饭。 高门中杀人谁也不会自己上,说不定凶手已经被灭口或者离开了,说起来,这件事的关键还是在皇上怎么想。 东溟子煜继续查案子,东家的喜事继续办。 二郎的新宅子已经布置好了,但娶媳妇还得娶到东有田买下的大院子里,回门之后,再去他们的小家。 虽然说没分家,但大郎、二郎都另外有自己的院子,平时都自己住,有事就回大房这边。 两个儿媳妇吴文慧和顾妍儿都很欢喜,自己当小家的主,不用晨昏定省地伺候婆婆,自由自在,多好。 其实,这也不是李氏开明,而是没办法。 大郎和吴文慧先来的京城,一开始是没银子,住在点心房里。后来,买了小院子,两口子带着孩子就住在那里。 后来,一家人来了京城,慢慢地有了钱,大房、二房都在京中置办了宅子。大郎两口的院子离点心房近,就没往大院子里搬。 现在,二郎媳妇的身份太高,李氏一想与二儿媳打交道就发怵,干脆也买一座小院子,也让小两口过自己的。 上官若离倒是挺支持这做法的,清静,远香近臭,矛盾少。 第二卷628章容乾入狱 东溟子煜一大清早起来去上朝,天色没亮就走了。 早上,上官若离让厨房给他做得面条,打了两个荷包蛋,配上凉拌黄瓜,吃得倒是挺舒坦。 上完早朝,他没去户部,回了大理寺,处理那些心带血的卷宗。 不知是这些带血的卷宗隐藏着重大案情,还是恰巧案发时死者正在看,而被染上了血? 还没等他动手处理,就收到排查户部进出人员捕快的消息。 打更的更夫看到了当夜有人翻墙进入户部,而经过描述的特征来看,正是容乾身边的贴身侍从。 而那侍从是个单身汉,当晚自己在家睡觉,没有不在场的证据。 经过严刑逼供,那侍从承认,是容乾指使他杀了死者的,目的是死者知道了容乾从江南贪墨了大量银子。 案件有了进展。 容乾被收押,暂时关入了大理寺监狱。 东溟子煜沉声道:“只有口供,并不能断大皇子的罪,安排到保护证人用的单间去吧。” 大理寺卿摸着胡子,道:“东少卿,你与二皇子是翁婿,按照规定,应该回避,退出这个案子。” 东溟子煜不卑不亢地道:“皇上下旨让下官负责此案,下官会向皇上请示。” 大理寺卿点头道:“应当如此!” 东溟子煜马上给皇上递了折子,请示是否回避。 下午的时候,就收到了皇上的口谕,让大理寺卿负责此案,东溟子煜不用回避,协助办案。 这说明,皇上并不信容乾是凶手,或者说,让大理寺的正副两把手相互监督。 东溟子煜怕有人来销毁那些带血的卷宗,悄悄收入了空间,并做了一份假的放在卷宗柜子里。 他心事重重地回到家里,家里气氛十分凝重,容川已经等在花厅里了。 二郎急得苍蝇搓手,在厅内团团转,看到东溟子煜转过垂花门进来,喊了一句:“四叔回来了!” 四郎、五郎也沉不住气了,赶紧站起来,迎了出来。 容川也站了起来。 东溟子煜摆摆手,示意他们回花厅说话。 大家簇拥着东溟子煜回了花厅,彼此落坐。 容川着急地问道:“叔,我哥哥没事吧?” 东溟子煜道:“放心,我把他安排在了用来保护证人的单间里,不是牢房。也让人注意着了,不让有心人靠近。” 容川问道:“他的情绪如何?” 东溟子煜道:“比你们强多了,他看起来很沉稳镇定。” 容川放了心,松了一口气。 钱老太急得不行,问道:“四儿,刚才容川说了,大皇子是被陷害的,那侍从背叛了大皇子!” 凌月给东溟子煜斟茶,“爹,现在该怎么办?” 几个郎也问道:“是啊,是啊!” 他们跟容川近,当然相信他的话。 容川道:“继续查出真凶?替哥哥洗清嫌疑。” 二郎蹙着浓眉,道:“这要等多久啊,真凶说不定已经被灭口了,若是一直找不到,那大皇子岂不是要一直在牢房里待着?” 第二卷629章 东溟子煜没有告诉孩子们他的计划,再说,现在的案件不是他自己能做主的。 他只能伺机而动。 他早出晚归地去门儿,看着那些人研究案情、争吵。 死者的尸体已经被家属领回去,举行了丧礼,家人已经扶棺还乡。 又陆续查出几个与容乾相关的证据,但都不严谨,有待查证。 容乾依然住在大理寺监牢的单人间里,吃住都还可以,情绪也很稳定,并没有着急做出什么补救措施。 因为,现在他动了,就会有人揪住辫子,然后找事儿。 大家都焦灼地等着案子的进展,但生活还得继续。 二郎和顾妍儿的婚礼到了,正常进行。 成亲的前一个晚上,顾妍儿跟母亲一起睡的,说不完的话,听不完的叮咛。 顾妍儿后半夜实在熬不住,睡了过去,感觉没睡多一会儿,就被叫起来。 沐浴、熏香、换嫁衣、开脸、上妆…… 等二郎将红绸子塞到她的手里,她才从离开父母兄弟的悲伤中回神,意识到,自己要出嫁了! 坐在花轿上,在吹吹打打的喜乐中,到了状元府。 虽然大房、二郎都有自己的院子,但钱老太和东老头儿住在东府呢,老人在哪儿,哪儿就是老宅。 而且,东溟子煜也想为大房、二郎做脸面,所以将新娘子娶进状元府,反正这里也都有他们的院子。 来了不少宾客,闹哄哄的。 容川也来了,脸上带着笑容,经过这件事,他沉稳了很多。 二郎给他敬酒:“多谢二皇子来,我敬你!” 容川笑道:“我今天来给你挡酒,让你清醒着入洞房!” 二郎笑道:“多谢啦!” 容川道:“谢什么啊,等我成亲那天,你也得给我挡酒!” 二郎笑道:“责无旁贷!” 等喝了个差不多,二郎就端着酒杯对大家道:“我酒量浅,有些不胜酒力,得去醒醒酒,这杯酒我先干为敬。” 说完,把手里的酒一饮而尽。 顾然笑道:“你是想早早回去洞房吧?” “哈哈哈……”同窗和同袍们哈哈地笑着起哄,不放他走。 二郎靠在四郎和五郎身上,一副要晕要吐的样子,向宾客们再三告罪以后,便匆匆出了宴会大厅。 第二卷630章成了 二郎的同窗和同袍们不乐意了,吵着要去闹洞房,却被容川、顾然和四郎五郎给拦了下来。 谁敢跟容川这儿硬闯啊? 二郎想到在喜房内等着自己的顾妍儿,脚下的步子迈得飞快,一点儿醉态都没有了。 后面跟着的小厮小腿儿紧倒腾,‘呼哧呼哧’地紧追。 二郎在前面摆摆手,“行了,不用你了,你去玩儿吧!” 来到喜房门口,他有些紧张,顿住了脚步,平复了一下呼吸,才推门进去。 婢女们行礼:“二公子。” 二郎看了一眼,含羞带怯坐在喜床上的顾妍儿,抬手,“你们退下吧。” 婢女们行礼,退了出去,还贴心地把门给关上了。 他大步走到床前,眼睛火辣辣地看着顾妍儿,有些紧张地搓了搓手,傻乎乎地笑道:“妍儿,我回来了。” 顾妍儿看到二郎紧张地露出憨傻的样子,抿唇偷笑,想站起来,却发现脖子酸得不像是自己的了。 她倒吸一口凉气,按住了脖颈。 二郎面色一变,伸手扶住她,问道:“怎么了?” 顾妍儿道:“凤冠太重了,脖子好疼。” 这顶凤冠用的是真材实料,纯金加宝石,一共九斤九两。 上面嵌着宝石、珍珠,十分华丽,随便一颗珍珠就够普通人家好几年的花用。 二郎忙着顾妍儿取下凤冠,诧异道:“这家伙也太沉了吧?你顶了一整天,能不脖子疼吗?” 将凤冠放好,伸手替顾妍儿捏脖子,“我帮你揉一揉。” 他的手刚放到顾妍儿的脖子上,顾妍儿就是脖子一缩,躲开了。 二郎也觉得有一股电流从指尖传遍全身,脑袋瓜子都嗡嗡的,手指头搓了搓,刚才那手感,好滑啊。 顾妍儿的脸都红了,她还是第一次被男子碰身体,紧张地想要尖叫。 两个小青枣儿,面对面尴尬地站着,都不知所措。 顾妍儿艰难地轻咳一声,道:“那个,我去沐浴。” 说着,扭身往净房走。 二郎一看她那窈窕的背影,脑子里跳出他哥给他看的启蒙书籍上的画面…… 跑了两步追了上去,从后面抱住顾妍儿,就往回跑。 顾妍儿惊叫一声,踢了两个腿,把鞋踢掉了。 然后,被二郎放到床上,就亲了起来…… 外面,钱老太弯着腰,捏手捏脚地凑过来,见门口守着丫鬟、婆子,没好意思凑近,藏在石榴树后面,竖着耳朵偷听。 当听到顾妍儿的尖叫声,钱老太偷偷笑了笑,又捏手捏脚地回去了。 李氏在院门外等着呢,小声问道:“娘,怎么样?二郎那憨憨会吗?” 钱老太笑得奸诈,“这事儿,男人天生就会,成了!我都听到妍儿的惨叫了。” 第二卷631章难道没成 二郎和顾妍儿的新婚夜其实很曲折的,但结果还是圆满的。 两个生手儿,鼓捣了半天,终于是摸摸索索的把事儿办了。 但是吧,都感觉这事儿挺痛苦的。 有经验的人都知道,不光女人第一次痛,其实男人第一次也痛,也不舒服,而且会很快。 两个小年轻心里都挺郁闷的,早上起来去给亲人请安的时候,面儿上就带出来了。 一伙儿过来人一看二郎没有神清气爽的,顾妍儿也蹙着眉头,心里咯噔一下。 难道没成事儿? 难道二郎不行? 不管心里怎么想,欢欢喜喜地接了新人的茶,给了新人改口红包。 吃完早饭,钱老太给了大郎一个眼色。 大郎:“……” 为什么总是我? “奶,跟亲弟弟打听他房里的事儿,不是大伯子该干的事儿呀。” 钱老太一看李氏那脸红脖子粗的样子,得,还是她老人家来吧! 大郎勾住二郎的脖子,道:“先别走,奶找你有点儿事儿。” 二郎还想送媳妇回去呢,不情愿地道:“什么事儿啊?非得现在说?” 大郎郑重地点头,“非得现在说,不然奶不乐意。” 顾妍儿一看,就道:“那我先回去了。” 二郎嘱咐丫鬟道:“扶着你家小姐。” 大郎一看小两口这眉目传情,觉得两人是成事儿了的。 将二郎推到钱老太的房间,还关上门。 二郎奇怪地道:“奶,什么事儿啊?神神秘秘的。” 钱老太尴尬地轻咳一声,道:“那个,昨晚洞房了没?” 二郎的脸一下子红了,扭扭捏捏地点点头。 钱老太纳闷儿了,“那你俩怎么都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一点儿也没办成一件人生大事的意气风发呀?” 二郎脸更红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钱老太心里微微一沉,“怎么了?你不行?” 二郎快哭出来,“一点儿也不像军中同袍说的那样,雄风大振之类的。妍儿哭地嗷嗷叫,我,我没几下就投降。” 钱老太问道:“那第二次呢?” 二郎苦着脸道:“她疼,我也疼,就歇着了。” 钱老太稍微放心了,“第一回都这样,那今晚你再试试,两个人一块儿看看那书。” 二郎一听道:“好吧。” 上官若离那边,问东溟子煜呢:“容乾的事怎么样了?不会没搞清楚就定了他的罪吧?在容川和凌月成婚前能不能解决?” 东溟子煜苦笑道:“我刚来京城,在衙门里没有多少人脉,想查清事情真相,需要时间。 皇上算不上昏君,不会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给容乾定罪的。容乾他们的外家,也不是任人拿捏的。” 上官若离眸色微冷,“看来,背后的人挺有手段啊,落井下石的人不少。” 东溟子煜道:“我决定不从查户部侍郎的死入手了,从查户部的账入手。” 上官若离知道那些被血浸染的账本子已经处理好了,问道:“你得问问容乾,查账会不会将他牵扯进来。” 东溟子煜捏了一下她的鼻子,笑道:“你现在不要求公平公正了吗?” 上官若离道:“以前咱们是最高层那个,当然要尽量公平公正。现在咱们是被统治的,只要容乾不犯大奸大恶和人品方面的错误,我当然站在他这边。夺嫡之战,可不是阳光下的战争。” 第二卷632章皇后病了 翌日早朝后,东溟子煜去见了容川,询问若是查户部的账有没有可能查出容乾。 容川神色凝重地道:“我哥说了,人不是他杀的,有人想杀人灭口,顺便毁灭罪证、栽赃嫁祸。那些卷宗不但不会连累到哥哥,还会牵扯出幕后之人。” 东溟子煜心里有数了,问道:“那个叛徒随从,没有亲人、爱人之类的吗?” 容川摇头,“没有,他一直是孤身一人,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查,没查出有女人、有私生子之类的。” 东溟子煜想了一下,问道:“有没有失散多年的亲人,被对方找到,用来要挟他?” 容川眸色一深,“这个我还真没想到,我会去查。” 东溟子煜给了容川一个药瓶,道:“我这里有一种药,事先给他吃上两粒,他的精神会恍惚,意志会薄弱,更容易被审问。” 容川神情一喜,接过药瓶,道:“我会让人去办!” 因为东溟子煜跟容川的关系,他是不能见到容乾和其他证人的。 容川回到自己的皇子府的时候,门房见到他,立刻便迎了上来:“皇后娘娘好几次派了人来,说皇后娘娘病了,让您去侍疾呢。” 容川冷笑一声,她一个继母,生病了让继子去侍疾,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也不怕传出不好的名声! 他回到院子,将药瓶交给心腹,让他去办,然后去换件衣服,进宫去见皇后。 院子里张灯结彩,都是为他大婚准备的,装饰的十分喜庆。 还没等容川换好衣裳,皇后的人又来了,请他赶紧入宫。 容川觉得事情有异,会不会有陷阱等着自己? 哥哥已经被关进监牢了,自己可不能再出事,不然谁为哥哥奔走? 怎么办? 皇上此时在御书房里召见一些大臣,查问户部侍郎被杀之案的进展情况。 没有进展! 皇上大怒,命三法司一起查。 “给你们两个月的时间,查不出来,你们就都别过年了!” 东溟子煜出列,道:“陛下,被死者血液浸染的卷宗,微臣已经修复,发现不少问题。” “不可能?!”大理寺卿首先提出质疑,“那些卷宗都被血染透了,怎么可能还能修复?” 刑部的官员也提出不相信。 甚至有人道:“东大人不会为了大皇子,伪造卷宗吧?” 南安候道:“听说,东少卿想出法子取指纹,能想出法子恢复染血的墨迹也有可能。” 皇上道:“东少卿,你怎么做到的?可能当场实验?” 东溟子煜道:“可以,是内人研究出了一种药粉,溶解在水里,将染血的纸张浸泡进去,就能让里面的墨迹显现出来。” 皇上看向上官霖,问道:“有这种药粉吗?朕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上官霖出列,道:“应该是有的,比如传递秘密消息的隐形墨,写上字一会儿就消失,涂上药水就能显出墨迹了。” 这个皇上知道,按照东溟子煜的要求,命人准备了两盆清水和两张被血浸染的有字纸。 第二卷633章被罚跪 东溟子煜从袖子里拿出一包药粉,倒入其中一个水盆里。 然后,将两张被血浸染的有字纸,分别浸入两个水盆里。 皇上站起来,探头看。 官员们也都围过来,盯着水盆。 “诶,真变出来了!” “怎么字变成蓝色的了?” “诶呀,真有意思。” 不管官员们多么震惊,怀着什么心思,总归,实验是成功了。 东溟子煜将那些整理好的卷宗交给皇上,并指出上面的问题。 皇上先检查卷宗上的签名和印章,确定是真的,才看内容。 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一拍御书案,怒道:“查,给朕彻查。” “皇上息怒!”众大臣跪下。 皇上看到这些各怀心思的大臣就气得肝儿疼,敲打道:“若是你们只会浑水摸鱼、争权夺势,就通通滚蛋吧!” 众大臣忙诚惶诚恐地告罪,道:“微臣惶恐,皇上息怒。微臣定全心全力为皇上分忧。” 皇上摆摆手,“都退下吧!” 众大臣出来,就见到容川在门外候着,行礼后,都垂头丧气地走了。 东溟子煜对着容川微微点头,也抬步走了。 小太监道:“二皇子,皇上请您进去。” 容川进了御书房,行礼:“儿臣拜见父皇。” 皇上还在生气,冷着脸问道:“见朕何事?” 容川道:“母后给儿臣传旨,说她病了,让儿子进宫侍疾。虽然母后待儿臣如亲子,但儿臣毕竟是继子,觉得去后宫给母后床前侍疾不大合适吧?” 皇上的脸色更黑了,压着怒气道:“既然传懿旨让你去,那就去吧!” 容川眉头微微一蹙,还是道:“儿臣遵命。” 容川去了后宫,没有进皇后的寝殿,在殿外恭敬地行礼道:“母后,儿臣来给您请安了。您的病没有大碍吧?宣太医了么?” 皇后的声音从殿内传出来,冷哼一声,道:“等你来为本宫请太医,本宫早就病死了!拖延时间,是不愿意来为本宫侍疾吧?如此不孝,在外面跪着反省吧!” 后面一句话,字字咬牙,全然不复平日的和善。 一个孝字压上来,容川只能在外面跪着。 身姿挺的笔直,面无表情,目光冰冷无惧。 太阳挺大,晒得他脸上冒油,口干舌燥。 大约跪了一个时辰,有个宫女端来一杯茶,跪在一边,道:“这是皇后娘娘赏您的茶,奴婢伺候您喝一口吧。” 第二卷634章我不喝 容川当然不会喝这茶水,“我不渴!拿走!” 宫女却不放弃,端着茶杯往他嘴唇上凑,“二皇子,您喝一口吧。” 容川往旁边一躲。 宫女就故意将茶杯打翻到她自己的胸口上,夏衫单薄,里面的肚兜和形状一览无遗。 她惶恐地尖叫:“啊,二皇子,您干嘛摸奴婢的手!” 容川眸色一冷,看看周围,宫人们都离得远,似乎看不清她的小动作。 不,即便是看清了,在凤仪宫里,也没人为他作证! 皇后从寝宫里出来,扶着嬷嬷的手,神色狠厉,“发生什么事了?” 宫女跪在地上,哭道:“求皇后娘娘为奴婢做主啊,奴婢给二皇子敬茶,他摸奴婢的手,还故意将茶水泼在奴婢的胸口上,呜呜呜……” 容川心里一片冰凉,冷声道:“我没有!” “你这混账!竟然荒淫下流如此!”皇后抬起手来,就朝容川的脸上抽去。 “住手!”一道威严冷酷的声音传来。 皇后的巴掌太狠,一时收不住力道,还是狠狠地扇在容川的脸上,他白皙的脸上立刻便肿出了一个巴掌印。 皇后脸上闪过一抹慌乱,继而恢复冷静,蹲身行礼,道““臣妾拜见皇上。” 皇上龙行虎步而来,冷声问道:“怎么回事?” 皇后蹲着身子,道:“二皇子调戏宫女,臣妾教训一下他。” 容川抿着唇,垂下了眸子。 皇上淡漠的声音传来,“不是问你。” 只见,不知从哪里出现一个暗卫。 暗卫单膝跪地,从容川进凤仪宫开始,将事情客观地复述了一遍。 那宫女面如土色,腿下出现一滩水渍,一股尿臊味弥漫开来。 皇后的脸色也很难看,但还算冷静,按照惯例,将事情推到宫女身上,“臣妾有错,御下不严,没想到这奴婢竟然敢诬陷二皇子!” 皇上冷冷一笑,问道:“你不是病了吗?不是需要皇子进宫来侍疾吗?其他皇子呢?你的亲生儿子呢?” 皇后摇摇欲坠,道:“臣妾已经传他们了,他们还没到。臣妾是听到这贱婢的哭喊声,才强撑着身体出来为她做主!” 皇上对身后的上官霖道:“上官御医,给皇后把把脉,看看是什么病。” 皇后对上皇上那冰冷如刀的眼神,惊慌之下失了分寸,心里顿时一阵后悔。 她没想到皇上派了暗卫盯着凤仪宫,这是监视上自己了? 她以为容川依赖的不过是容乾而已,现在容乾被皇上关进了天牢,他就得认清现实,被自己一棒子打进泥土里! 她以为,皇上厌弃了容乾,也厌弃了容川。 上官霖上前给皇后把脉,“皇后娘娘,请伸出手腕。” 皇后当然不会让他把脉,“不用你把脉,本宫信不过你!” 皇上道:“让太医院的人都来给皇后娘娘会诊!” 皇后脸色一白,蹲不住身子了,一下子瘫坐在地上。“ 皇上冷笑一声,道:“皇后善妒不贤,陷害皇子,废后,降为贵人!” 皇后大惊失色,失去理智,“皇上,您不能这样对待臣妾啊!臣妾的父兄为陛下戍卫边关多年,您不能寒了将士们的心啊!” 皇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你是在威胁朕?” 第二卷635章皇上的心计 皇上能得天下,可见心计和手段都是有的。 皇后这些年干的事,他能不知道? 之所以容着,忍着,还不是要依靠皇后的娘家吗? 现在,没有必要依靠了。 他冷声道:“将薛贵人拉下去!” 薛贵人崩溃大哭,“为什么?!臣妾的父兄为陛下出生入死,陛下为什么这样对臣妾。” 皇上冷冷淡淡地道:“放心,朕会让你的小侄女入宫伴驾,以示恩宠和弥补。” 这就是抽一大巴掌,给个小蜜枣儿了。 若是薛家接受这个敲打,以后就安安分分做事,若是再有野心,就休怪他心狠手辣了。 自古手掌重兵的大将,有几个有好结果的? 人呐,要懂得进退,才能活得长远。 若是,贪欲太重,迟早会死得很惨。 薛贵人脸色瞬间煞白如纸,无力哭泣,被身强力壮的太监拖了下去。 皇上走到容川面前,将他扶起来,看到他脸上的红肿,责备道:“怎么不知道躲?” 容川心中一酸,哽咽道:“母后教训儿子,儿子不敢躲。” 皇上斥道:“傻!” 容川再也忍不住,落下泪来,“儿臣以为,父皇不疼儿臣了。” 皇上抬起手,用大拇指擦去他脸上的泪,“你是父皇的儿子,父皇怎么不疼你?只是……” 为了大局,得让他受委屈。 他没有说完,但大家都明白。 皇上拍了拍容川的肩膀,道:“快让上官御医给你看看。”上官霖道:“微臣会二皇子配置药膏,尽快活血化瘀、消肿止痛。” 容川跟着上官霖去了太医院。 上官霖取了药膏,亲手给他的脸上擦药。 心疼地道:“这般红肿,这是用了多大的力气!” 容川忙道:“外公,多抹点儿药,赶紧消肿,可不能让凌月看到我这样子。” 上官霖好笑,“怕凌月心疼?” 容川道:“不是,怕凌月看到我这猪头样子,嫌弃我丑,她就稀罕我这张脸。” 上官霖被他逗得笑了出来。 心里却是感概,当皇子真不容易啊! 比穷苦老百姓家的孩子还难! 凌月从东溟子煜那里听说容川挨打的事,赶紧从上官若离这里要了药膏让人给容川送去。 容川的脸已经消肿,但脸上的青紫更加明显了,也不敢去见凌月。 东溟子煜因为容乾是嫌疑人,被要求回避户部侍郎被杀案。 但户部烂账无法确定与户部侍郎有没有关系,皇上命他和三司的人一起清查户部的账目。 这种事非常繁琐,需要的时间也长,就怕他们回府透露案情,都关在户部查账,不能与外界联系。 但是,可以让家里人送换洗衣裳。 上官若离和东溟子煜虽然有空间,但表面文章还是要做的。 上官若离收拾了换洗衣裳,让下人给他送去。 容川那边,也查到背叛容乾的贴身侍从有个失散多年的妹妹,被人找到,关在地牢里用来威胁那侍从。 容川将人救了出来,养了两天身子,找了个机会,让她伪装成小太监,去天牢见了那侍从一面。 侍从经历过三次杀人灭口了,对背后之人已经心凉,见到妹妹,就决定立刻反水了。 但这并不能完全证明容乾是无辜的,因为那天侍从根本没见到容乾,只能证明自己做假证,却不能证明容乾没有做这事儿。 第二卷636章三丫成婚 东溟子煜不能参与破户部侍郎被杀案,反而剑走偏锋鼓动圣上清查户部。 这让一众官员感叹他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同时,也忌惮他的手段刁钻很辣。 东溟子煜反而安下心来,皇上既然要清查户部,就意味着他也知道容乾是无辜的。这个案子,牵扯不到容乾。 户部门外每天都等着一群查账官员的随从,就怕自家大人在里面缺什么。 上官若离虽然有空间与东溟子煜交流,但也派了两个下人过去。没隔一天,就让他们送换洗衣物、饭菜、点心、果脯肉干之类的过去。 东溟子煜跟一群大人吃睡在一起,也没时间进空间,只有出恭的时候才能进去洗个战斗澡,跟上官若离报平安。 上官若离在大锅里全天候烧着热水,笼屉里热着包子、饭菜,小炉子上温着鸡汤。 见到东溟子煜进来,赶紧给他舀洗澡水,“累不累?” 东溟子煜麻利地脱衣裳,“累倒是不累,就是大热天儿的,一群人吃睡在一起,烦不胜烦。” 上官若离给他拿过换洗的内衣,然后去给他盛鸡汤,“吃饭菜吗?” 东溟子煜跳进浴桶里,擦洗着身体,“不吃,去趟恭房回去嘴里有饭菜味儿,让人怎么想?” 上官若离嘿嘿笑,“明天想吃什么,我做了让人送去。” 东溟子煜道:“烤鱼吧,那些老家伙们爱吃,御史大夫刚才说馋这一口儿了。” 上官若离用两只碗来回倒腾着,让鸡汤凉得更快一些。 东溟子煜从浴桶里出来,拿过布巾擦身上,“三丫的婚事准备的如何了?” 上官若离道:“嫁女儿事情少,准备好了。” 东溟子煜拿过干净的里衣穿上,“她出嫁我出不去,你给添妆稍微丰厚些。” 上官若离将鸡汤递给他,“知道了。” 东溟子煜将鸡汤几口喝了,穿上进来时的官服,出了空间。 三丫跟上官志成婚,他没能参加,但也挺热闹的。 嫁女儿跟娶媳妇不一样,李氏没有了上个月娶儿媳妇的喜悦,哭得眼睛都肿了。 东有田和李氏一宿没睡,两口子背对背躺着,偷偷落泪,却以为彼此不知道。 时辰一到,李氏就来给三丫梳头了。 天还没亮,屋里点着蜡烛。 昏黄的灯光下,李氏拿着桃木梳子从三丫黝黑发亮的发间梳过。 用暗哑的声音送上作为母亲深沉的祝福:“一梳梳到头,恩爱到白头;二梳梳到尾,白发齐眉……” 说着,声音就哽咽了。 等梳到十,屋子传出两道哭声,母女二人抱头痛哭。 李氏就三丫这一个女儿,其余四个都是臭小子,心疼的很。 而且,三丫也懂事,真是爹娘的小棉袄。 这一出嫁,真是生生剜了心头肉一般。 上官若离联想到凌月很快也要嫁人了,心头也是酸涩。 刘氏想起大丫和二丫的出嫁,跟着抹泪儿。 不过,她心头找到了平衡,二郎考上武举人、娶了世家女又怎么样?大郎没本事,三丫又嫁了个白丁穷大夫! 孙氏的精神正常了,像个正常人了,东有银和赵氏在二郎成婚前就来了,她也没犯病。 钱老太没让东有银和赵氏住进来,当成亲戚一般,安排住在大郎的院子里。 东老头儿和钱老太对东有银和赵氏的两个孩子倒是与大郎几个一视同仁,毕竟是自己的孙子,而且孩子也不知大人犯的错。 第二卷637章回家了 三丫和上官志都是学医术的,洞房这事儿,倒是不用大家操心。 小两口顺利完成了洞房,叫了热水。 上官志将三丫拥入怀里,轻声一笑,道:“辛苦了,还疼吗?要不要上药?” 三丫闻着他身上淡淡的酒味和药香,皱着眉头嗅了嗅,娇羞道:“还有点疼,不过能忍,不用上药。” 见她似乎不喜欢自己身上的味道,上官志起身脱去中衣,又用茶水漱了漱口。 重新躺回三丫身边,一手揽着她,一手替她按摩酸酸的腰,“还能闻到酒味吗?” 他的语气很温柔,呼吸间带着淡淡的茶香。 三丫笑道:“酒味也没什么的,当年外面逃荒,尸臭都闻过不少,我没那么娇气。” 上官志吻了一下她的脸颊,笑着道:“以前的不幸和辛苦都过去了,以后咱们虽然不会有大富大贵,但一定夫妻恩爱,生活安逸,子孙绕膝,福寿双全。” 三丫往他怀里拱了拱,坚定地道:“嗯,我们会的……” 上官志问道:“你明明可以嫁入高门的,为什么这般坚定地嫁给我一个穷大夫?” 三丫轻声道:“因为看对眼了。因为一想嫁给旁人,就感觉心痛,就预感我会后悔众生。” 她知道自己的脾气和两下子,嫁入高门一定会过得不如意。 而且,她不想放弃行医,做了高门媳妇,可就不能抛头露面了,更别说能触摸男人身体这种事了。 只有大夫才不会有那些想法,只会不在意自己行医。 当然,主要是她和上官志确实是情投意合,彼此都有感情。 上官志猛地起身,吻住她的唇。 有些软,有些嫩,像是含住了水嫩嫩的豆腐。 他的吻就像神奇的药,让三丫从嘴唇到全身都酥麻战栗起来。 龙凤红烛跳跃着,给帐内两条交缠的身影罩上一层朦胧的红色。 翌日,小两口睡到日上三竿。 上官志没有父母,不用起早去请安敬茶。有哥哥和嫂子,中午一起吃饭就行了。 上官志的哥哥和嫂子都有自己的院子,以后也不住在一起,关系也很好相处。 虽然大夫不会有大富大贵,但不会很穷。 上官家的大夫医术好,有家族做靠山,日子过得还是比较富足的。分家的院子什么的,没有大的,小的还不缺。 第三天,东有田和李氏看到三丫娇羞喜悦的脸,算是放了心。 三丫的婚事操办完,下个月就是凌月和容川的婚事了。 上官若离有些着急了,一是怕东溟子煜在户部出不来,二是怕容乾在天牢里出不来。 她不想女儿的婚事有任何遗憾。 还好,又过了十日,东溟子煜从户部被放了出来,其实跟坐牢也差不多。 孩子们一个多月没见到他,都欢喜地来迎接。 凌月看到东溟子煜那皱巴巴的官服,心疼地道:“爹,快去洗漱休息一下吧。” 钱老太本来想问小儿子容乾的事,一听这话,也不问了,催促道:“快去洗澡换衣裳,然后咱们吃顿好的!” 孩子们都很懂事,嘘寒问暖的,让东溟子煜先休息。 第二卷638章查完帐 东溟子煜虽然能进空间洗漱,但为了不暴露空间,不能洗头发。 再说了,有时候连轴转起来,也没功夫进空间。 这一个多月下来,感觉头发都馊了。 上官若离早已让人准备好了洗澡水。 东溟子煜泡进了热水里,舒服的叹了一口气,“可算能好好洗个澡了!” 上官若离挽起袖子,替他洗头发,“查得怎么样?能让容乾脱身吗?” 东溟子煜道:“放心,容乾早晚会出来。原皇后被废后,她的娘家已经被皇上给清算了,容乾是嫡长子,皇上不会让他有事的。” 上官若离放了心,专心给他洗头发,“天欲让其亡必先欲其狂,皇后太不知收敛了。尤其在迫害容乾和容川方面,都做到明面上了。现在,她娘家没大用了,皇上将忍了这么多年的气都撒出来了。” 东溟子煜轻嗤一声,道:“蠢坏蠢坏的!” 换了三次水,上官若离才将他那漆黑的长发打理干净。 东溟子煜吃了些易消化的清粥小菜,就上床补觉,一觉睡到了日落西山。 闻到空气中的饭菜香,他露出一抹笑容。 还是家好啊! 晚饭的时候,得到东溟子煜的准信儿,都放了心。 这次清查户部的账目,有二百多万两银子不知所踪,且帐面做的很平。 而那被血染过的卷宗是关键,若不是东溟子煜将字迹显现出来,再有一个月也查不清那些账目。 东溟子煜吃了晚饭,正要跟上官若离温存温存,就听到了“砰砰砰”的敲门声。 上官若离坐在他身上,看向外面,竖起来耳朵,“怕是又出事了。” 有脚步声从二门匆匆而来,“四爷睡了吗?有大理寺的捕快来找。” “让他在花厅等,我马上就来!”东溟子煜一阵烦躁,现在箭在弦上呢! 半途而废多难受? 干脆将上官若离掀到床上,反客为主,来了个速战速决。 他穿上衣裳出去,然后跟着捕快走了。 上官若离纳闷儿,这大半夜的,出了什么事儿? 翌日上午,才得到消息,户部尚书上吊自缢了。 户部二百多万两银子不知所踪,户部尚书至少一个失职的罪过少不了。 皇上大怒,死了也别想保下一家老小,对户部尚书一家老小抄家流放。 东溟子煜经过审问户部尚书的亲随,得到一个口供:户部侍郎的死是他奉户部尚书之命干的。 户部一下子空出了尚书和侍郎两个重要职位,阁老们纷纷举荐自己阵营里的伙伴,吵吵嚷嚷,争执不休。 东溟子煜出列,道:“陛下,既然大皇子与侍郎的血案无关,是不是应该放他出天牢?” 众臣停止争吵,抬头去看皇上。 皇上的神情瞧不出任何波澜。 有个官员道:“那亲随一个人的口供,证据不算充足吧?” 第二卷639章立为太子 最让人信不住的,就是人的嘴,所以,一个人的口供不足以取信那些老狐狸。 东溟子煜淡淡地道:“那个出卖大皇子的亲卫呢?他反供了,是大理寺卿和众位同僚审问的,我并未插手。” 大理寺卿上前,从袖子里拿出口供呈送给皇上御览。 可见,他早就预备好了。若是有人替容乾出头,他就拿出来,若是没有,那他就等等。 老狐狸! 皇上当场下令道:“放大皇子出天牢,他这次受委屈了,为了安抚他,朕决定,封容乾为太子!” “啊!”众臣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给震惊住了。 其他皇子阵营里的大臣当然不同意,但皇上金口玉言已经说出口,这是告诉他们,而不是听他们的意见。 有什么办法呢? 都乖乖跪下,“恭喜陛下,江山有幸,国有储君了。” 太子有几个能登基的? 陛下不也没当过太子吗? 所以,不急,时间长着呢。 消息很快传到后宫,薛贵人听到这个消息,愣了半晌,没有说话。 她的娘家被满门抄斩了,她的一个儿子又瘫又瞎,另一个儿子年龄还小,不足以成大事。 现在,太子之位终于旁落他家,她反而平静下来了。 那个男人啊,心太狠了!太凉薄了! 真是用完就扔啊! 以前用得着她娘家的时候,做什么越格的事都能通融。现在他坐稳了皇位,天下太平了,就连本带利一起清算了! 真是个大混蛋! “王八蛋!你不得好死!” 薛贵人凄厉的诅咒声响彻天空。 她还想继续咒骂,被身边的嬷嬷捂住了嘴。 薛贵人呜呜地挣扎,她就要骂,就要咒,咒死那个负心汉! 她现在还有什么可留恋的? 她有什么可顾忌的! 她就要骂个畅快! 嬷嬷知道她心中所想,在她耳边轻声提示道:“娘娘,您还有两位殿下呢!” 就算不能继承大业了,还要活下去呀! 薛贵人终于安静了,两行绝望凄楚的眼泪流下来。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东溟子煜下朝回家,面上带了喜色。 上官若离他们虽然还没听说立太子的事,看他这样子,就猜到有好消息了。 凌月赶紧给他端茶,“爹爹,是不是容乾被放出来了?” 东溟子煜接过茶,笑道:“不光被放出来了,还被封了太子。” 众人都是一喜,然后议论了起来。 钱老太笑道:“容乾是原配嫡出长子,这太子之位就该是他的!” 东老头儿道:“就是,百姓家还是嫡长子继承家业呢,何况整个国家?” 刘氏的眸光闪了闪,眸色微微一沉。 理儿是这么个理儿,但家业越来越大,都让长子继承,那其他儿子也太吃亏了! 不管她怎么想,也掀不起风浪,她当不了这个家,若是把老太太惹急眼了,直接像老三一样,分家赶出家门。 上官若离欢喜了,凌月和容川的婚事不会有遗憾了。 东溟子煜提醒道:“听说,薛贵人,就是前皇后听到这个消息,一口气没上来,晕倒了。” 钱老头怒道:“该!” 东有田道:“咱们平时要更加谨慎,不能因为容乾当上太子就得意忘形,薛贵人是不会甘心的。” 钱老太赞许地看了他一眼,道:“凌月的婚事要更加小心,可别让人添堵!” 第二卷640章大婚 容乾当上太子,东家人从上到下都很谨慎,没有飘的。 钱老太还特意为此开了个家庭会议,趁着家里人难得大团圆,给大家紧了紧弦儿。 这次为了凌月的嫁妆,东家可以说把这些年的老底儿拿出来大半,就为了撑一撑门面,不能太寒酸了。 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的空间里倒是存了不少好东西和金银,但不能明面上拿出来,来路不明的财物,会惹祸的! 容川的聘礼很丰厚,除了礼部的,他自己又加了不少东西。 东家一样都没留下,都填在了嫁妆里。 皇上为了增添喜气,封了容川为福王。 另外,大婚前一日,皇上和太子都送了丰厚的赏赐。 赏赐没送到福王府,都送到了东家,这也是给东家撑门面的意思。 吉日那天,迎亲的必经之路皆净水洒扫,朱砂覆道。 旁边的铺子、房屋,都拉上来红绸,贴上了喜字,挂上了大红灯笼。 一派喜气洋洋,满眼鲜艳雍容之色。 街道两边除了护卫的御林军、京城巡防营的官兵外,就是拥挤的百姓们了。 凌月这边,天不亮就起来沐浴梳妆了。 礼部官员,前几天就带着宫里的嬷嬷和宫女来了,程序按部就班地进行着。 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虽然不是第一次嫁女儿,心里也不是很不好受。 以前嫁女儿,那是公主下嫁,没人敢给公主脸色看。 而现在,自己是寒门出身的小官员,女儿是高嫁,而且还不是一般的高嫁,嫁的是王爷。 这要是一个不好,受委屈都是轻的,严重一点儿,丢了命都有可能。 该嘱咐的话,都嘱咐过好几遍了,今天就高高兴兴地送凌月出嫁。 上官若离纵使心硬如铁,看到女儿戴上凤冠的那一刻,也落了泪。 她赶紧转身出去了,就怕女儿看到她的眼泪,再哭起来。 她脚步匆匆,平时挺拔的腰背有些颓然,有些沉重。 殊不知,凌月看着她的背影,强忍很久的眼泪不受控制的汹涌而出。 她一直忍着不哭,就怕爷奶、爹娘心里难受。 她要高高兴兴地出嫁,让他们放心。 可是,为人父母的,儿女是一辈子的牵挂呀。 容川来迎亲了,年轻的王爷,俊美无俦,意气风发。 引得许多大姑娘、小媳妇两眼冒金星,红了脸颊。 真俊啊! 可惜了,不是自己的郎君! 皇家仪仗队,浩浩荡荡。 喜乐喧天,人生鼎沸,跟着迎亲队伍前往六元及第状元府。 状元府朱门悬彩,金玉生辉。 几个郎等一众大小舅子,等在了门口,手里的长竹竿上挑着红纸鞭炮,看到迎亲队伍,就开始点燃鞭炮。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鞭炮声盖住了欢声笑语。 容川一看这些大小舅子就一阵脑壳疼,今天想顺利接到新娘可不容易啊! 第二卷641章出嫁 二郎、三郎、四郎、五郎可是跟着苏大儒念书的,今天来了不少同窗,一个比一个有才。 二郎是武举人,同年、同窗也来了不少。 要文有文,要武有武。 容川也不是吃素的,皇家子孙自小就受着最好最严的培养,也是文武全才。 当然,这种喜事上,谁也不会真将新郎官给为难住。 又是作诗,又是对对子,又是比武过招儿,时候差不多了,就放他进门了,不然耽误了吉时可就要挨打了。 容川被众人簇拥着到了凌月的新房外,看到了大门紧闭。 一群孩子和少女堵在门口,笑嘻嘻地看着容川。 小大郎人小胆子足,用稚嫩的声音高声道:“想这般顺利娶走我姑姑可不行!” 六郎也道:“我四姐姐不能轻易被抢走!” 七郎奶声奶气地道:“不能,不能。” 容川赶紧拿出沉甸甸的红包,一人一个,“可以让开了吧?” 大家接过红包,摇头道:“不让。” 容川从身后随从手里拿过一包糖果,往空中一撒。 小孩子们欢呼一声,就跑去抢糖果了。 容川趁机带着人往屋里冲。 男女授受不亲,那些少女根本不敢伸手拦,也不敢有肢体接触,只能纷纷躲开。 容川推开门冲了进去,就看到端坐在那里的凌月。 她一身大红喜服,盖着红盖头。 容川看不到她的脸,却可以想象,自己的新娘将是何等的绝代风华。 看热闹的人们开始起哄,开着无伤大雅的玩笑。 容川拉起凌月的手,在她手心里挠了挠,道:“月儿,我来接你了!” 凌月觉得一阵麻痒的感觉从手心直到心脏,脸上烫得不行。 五郎进来,背着凌月上花轿。 容川怕他摔到凌月,伸手将凌月抱起来,在众人的起哄叫好儿声中,大步走出了房间。 孩子们手里都多了一个装满花瓣的花篮,抓着花瓣往二人头上撒。 上官若离看着女儿上了花轿,目送着仪仗队出了巷子,眼泪再也忍不住,流了下来。 东溟子煜心里也不好受,凌月是他的老来女,娇宠着长大,跟着他们穿越过来,感情自然是不一般。 不过,他是男人,忍耐度还是有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就是没落下来。 五郎眼泪哗哗的,无声哭泣。 姐姐出嫁了! 那个从小背着他的姐姐,嫁到别人家了! 那个宁可自己挨饿挨渴,也要让他吃一口喝一口的姐姐,再回来,就是客人,就是嫁出去的姑奶奶了! 钱老太用手抹了一把眼泪,笑道:“行了,都别哭了,后天又回门回来了!” 五郎抽泣了一下,回来还得走,去她自己的新家! 那边,皇家浩荡林立的华盖仪仗先王妃喜轿而行,后面是陪嫁的妆奁,嵌金檀木大箱上系大红绸花,两人一抬,两抬一箱,一眼看不到头。 第二卷642章有心人 嫁妆队伍随着迎亲的仪仗队,直过了半条大街,可谓是十里红妆了。 有些不怀好意的人,开始动心思了。 东家是贫寒农门出身,做的点心房、编织坊、千里马速运、土特产商铺,都是小本儿生意,且都没多少年。 东溟子煜当官也还没五年,怎么能给凌月置办了这么多嫁妆? 贪污了吧? 必须得查查! 普通百姓们则没有这么多心思,高高兴兴地看热闹,出于对皇族的敬畏,都送上真诚的祝福。 凌月坐在七宝鸾车之内,悄悄撩起盖头,往外打量了两眼。 窗子上垂着红色流苏凤纹帷幔,顶部上的妙法莲华、蕊蝶凤羽几色妙兰奇花都是用水晶、宝石、珍珠镶嵌而成,奢华富贵,清艳明丽,灵动飘逸。 凌月放下红盖头,眼前恢复一片红彤彤。 七宝鸾车前面,是掌仪女官,手捧制书册宝。 七宝鸾车后面,是宫中内侍持各种宝器仪仗。 两个侧面,是一十八对紫衣宫女,手中托了花篮,撒着鲜花花瓣,迤逦随行。 这些花瓣都是上官若离从空间采摘的,带着灵气儿,轻风雅乐中花香浮动,竟引得无数蝴蝶翩翩而至,随着七宝鸾车翩然而行。 百姓们看到这副神奇美景,叹为观止,不由簇拥着仪仗队诚心高呼:“福王妃万福金安!” 百姓的祝福声,显得那样质朴和真诚,叫轿子里的凌月微微湿润了眼眶。 有些有心人又抓到机会了,可以用此奇景制造凌月有大富大贵的流言,挑拨太子和福王之间的兄弟关系! 兄弟失和,不就给外人机会了吗? 容川策马在前,意气风发,一身大红喜服,胸前佩戴着大红花,清冷如玉的神情在一片大红色中映衬的一团喜气。 纵使他没有裂开嘴笑,但大家从他微微扬起的唇角和眼底的明亮与欢喜可以看出,他很高兴,很激动。 高头大马、骝金鞍,身形伟岸,容颜如玉,风神凌俊,今天的样子,成了无数少女心中可望而不可即的梦中情人。 仪仗队绕城一周,最后落在了福王府的正门前。 在礼乐和鞭炮声中,鸾车微微一顿。 凌月心肝儿一颤,到了! 第二卷643章拜堂了 外面钟鼓喧哗震得人心神激荡,凌月的心跳得很快,耳朵里只听到礼官的声音,却听不清再唱念些什么。 很快,鸾车门一动,被打开了。 凌月感觉周围环境一亮,礼官高唱之声传来。 “媳妇,到了!”容川的声音也有点儿颤,可以判断很是激动。 容川将一段红绸塞进凌月的手里,顺势挠了挠她的手心。 凌月的心猛然跳了一下,差点儿跳出嗓子眼儿,感觉脑子嗡嗡的,脸烫得厉害。 喧哗声中,在两名女官的搀扶引导下走下鸾车。虽然只能看到脚下方寸的路,但被容川牵着,闻着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熟悉气息,她的心里很安定。 一步步迈上白玉台阶,跨过高高的门槛,步入今后他和她共同的家…… 凌月隔着盖头,半垂着眸子,笑意漫过唇畔。 任他牵着,随着红绸上传来的沉稳力道,缓缓前行,进了喜堂。 听到韶乐悠扬,宾客谈笑风生。 从盖头下面,能看到容川的喜袍下摆,让她慌乱激动的心安定下来。 一切行礼如仪,拜天地,接过金册宝印。 容川拉着她的手,往喜房走。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死生契阔,与子成说。生生世世携手并肩,她已是他的妻。 凌月被容川牵着走,心跳极快,周围是一片喧闹之声,有种恍然如梦的不真实感。 凌月被女官搀扶着坐在了喜床上,容川并排坐在她身边,身子挨着身子。 喜婆唱起了撒帐歌,“撒帐东,光生满幄绣芙蓉。撒帐西,香风匝地瑞云低……” 与此同时,向一对新人抛洒红枣、花生、桂圆、莲子,寓意着早生贵子、多子多福。 容川拿起如意秤,将红盖头挑起来。 立刻,大家都被凌月惊艳到了。 凌月感觉眼前一亮,微微抬眸,看到了一脸喜色的容川,一抹娇红染上的双颊,如玉的容颜更添几分妩媚,明妍不可方物。 容川更是看得入迷,引得屋内一众命妇笑着打趣。 “瞧瞧,咱们的福王殿下都为新王妃迷住了!” “福王和福王妃真是一对金童玉女,太般配了!” “福王殿下,看痴了!” 容川回过神,笑着将手中如意秤交给了喜婆。 喜婆笑道:“吃合包宴喽!” 接下来,吃合包宴,喝合卺酒,这才算礼成。 只有最后一步洞房了,但现在尚早,外面还有不少宾客需要容川去应对, 屋内妇人七嘴八舌的笑闹了好一阵子才离开,去吃喜宴去了。 室内都是自己人了,凌月松了一口气。 草儿看着那一桌子吃食,咽了一口唾沫,道:“小姐,先吃饭吧!” 她也怕自己今天会上恭房、放屁啥的,一天没吃饭、没喝水。她力气大,饭量也大,现在是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凌月道:“这些东西都是生的。” 草儿很是失望,“为的就是听那个生字?” 外面响起说话声:“王妃,老奴是苏嬷嬷,来给您送酒席来了。” 草儿眼睛一亮,看向凌月,见她点头,才道:“快请进!” 一个四十多岁的嬷嬷带着一队端着托盘的宫人进来,将桌子上原来的东西收下去,将各色佳肴摆上。 苏嬷嬷行礼,笑道:“王爷说了,请您先用饭,他应酬一二便回来。” 凌月脸上一红,道:“知道了。” 第二卷644章新婚夜 暮色四合,福王府喜气洋洋、热闹喧哗。 凌月和草儿几个丫鬟吃了饭,才觉得缓了过来。 福王府的丫鬟怕凌月不喜陌生人,没经过召唤,就没进来伺候,都候在外面,听候吩咐。 草儿在里面叫了一声:“将饭菜撤下去吧。” 苏嬷嬷带着丫鬟们鱼贯而入,开始收拾饭桌。 凌月拧着帕子道:“苏嬷嬷,让人准备沐浴水吧。” 苏嬷嬷道:“是。” 她一眼就看出凌月的紧张不安,笑道:“王妃,莫要慌,老奴是看着王爷长大的,王爷为人忠厚,信守承诺,将来定会对你好的。” 凌月手心出汗,将来容川是不是对她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今晚要怎么过。 她害怕!但也忐忑和期待。 过了今夜,她就是妇人了! 沐浴洗漱过后,换上红色的常服,坐在锦凳上,让草儿帮着擦干头发。 擦着擦着,她就有些困了,一连打了好几个哈欠。 草儿用梳子通着她的头发,道:“小姐,要不您先睡一会儿。奴婢们在外面瞧着,王爷回来就叫你。” “王爷回来了!” “给王爷请安!” 外面传来下人们给容川行礼的声音。 凌月的脑子‘嗡’地一下充血了,睡意全无,立刻精神了。 她站起来,往门口迎去,就看见容川大步迈过门槛,走了进来。 他面色微红,眼角也微微发红,唇角微微上翘,尽显风流。 “都退下吧。”容川直接遣退所有下人,看着凌月,眸光灼灼。 苏嬷嬷抿唇而笑,带着一众下人,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凌月一身大红,墨发及腰,脸上的脂粉已经洗净,但红红的脸颊比胭脂还红,比往常多了几分娇媚柔美。 “凌月~”容川轻唤了一声,嗓音微哑,眸光幽暗。 凌月心跳如鼓,声音颤抖:“容川!” 容川感觉浑身发烫,血液沸腾,抱起凌月朝大红喜床走去。 凌月轻呼一声,柔声道:“你还没沐浴……” 容川道:“一会儿再洗!” 凌月自小练武健身,自认为不是一个怕疼的人,可是,容川让她真切地体验了一回教养嬷嬷口中所谓的‘疼’。 这种疼很特别,与寻常的疼不同。 要如何形容这感觉呢? 并不是难以忍受,但那颤栗与酸胀让人感到羞涩和悸动,还有一种完成某种仪式的庄严神圣感。 第二卷645章个中滋味 凌月第一次跟男子坦诚相待。 容川也是第一次看到女子的身子。 两个人都很紧张,都手忙脚乱。摸索着,完成了人生的一次重要转变。 两人的感觉都不大好,并没有体会到其中的妙处。但两人都是在婚前经过专业嬷嬷和太监启蒙过的,很快就开始尝试第二次。 容川突然将凌月掰了过去,换了一个姿势。 凌月:“……” 她好像翻看避火图时瞧见过这个姿势,有些羞耻。 已经沉迷温柔乡而不可自拔的容川看着自己新娘娇媚的脸,魅惑一笑,“娘子,这样感觉怎么样?” 凌月羞得捂住了脸,“你别看着我!快起来,别这样了!” 容川委屈了,“媳妇,你我已是夫妻,坦诚相见很正常。我盼星星盼月亮的终于将你娶进门,自然要做该做的事!” 说着,动作更加迅猛放肆起来,把她的声音都撞散了。 容川完全忘情其中,又是头一次开荤,难免失控了些,把凌月折腾的够呛。 凌月声音都哑了,总觉得颜面无存,失了体面,羞愤异常,给他软绵绵的一记粉拳,“你太过分了!” 这娇软暗哑的声音简直就是约请,容川突然抓住了她的双手,与她十只相握抵在了她头顶上方,一脸不知餍足的样子,“媳妇,离天亮还早呢,咱们再研究研究。” 门外守着的草儿听到里面的动静很大,好像有人在床榻上打了起来似的,自己家小姐叫得还挺惨。 她满脸怒气,就想推门进去,“小姐,我来救你!” 苏嬷嬷一把抱住她,还捂住了她的嘴,“姑奶奶,你可别进去,这是好事儿!” 草儿力气大,一用力就能将苏嬷嬷给扔出老远,但苏嬷嬷是福王福的人,她就没有冲动。 跟着她陪嫁过来的一个嬷嬷,赶紧拉住她,“你别闹,这是福王殿下和王妃恩爱呢!” 草儿一脸懵,恩爱原来像打架一样? 听听,自家小姐都哭了,这是被打了? 哼!将来她嫁人了,才不会挨打,一定揍回去,让他哭爹喊娘! 最后,凌月都晕过去了,醒了也装晕,装着装着就睡着了。 这一天,从早忙到晚,真是累坏了。 容川给她清理了一下身体,涂上药膏,然后将人搂进怀里,看着娇艳如花的她回味良久…… 人人都道洞房花烛乃人生极乐,果然不错,他今日总算是明白个中滋味了。 翌日天还未亮,苏嬷嬷过来等着伺候主子们起床,听见屋内有悉悉率率和喘气、撞击声。 苏嬷嬷:“……” 这是一宿未歇,还是晨起运动啊? 苏嬷嬷露出慈爱向往的微笑,照着这样下去,福王府很快就会添小主子了。 小两口没敢赖床,还要进宫去给皇帝请安,还要去太庙拜见祖宗,还有很多事要做。 凌月和容川的眼底都有暗青,但精神气儿还算好。 凌月问容川道:“进宫有什么要注意的吗?没有皇后了,我进后宫拜见谁?” 第二卷646章进宫请安 虽然没有皇后了,但前皇后还是个贵人,只要她还活着,势力就还存在。 薛贵人还有两个皇子呢! 皇权争斗,不到最后,谁能断定谁胜谁负? 凌月也是出身皇家的,这个道理她懂,所以她要知道去后宫要跟谁打交道。 容川指着自己的唇,“亲亲我,就告诉你。” 凌月无语,见下人们都识趣地退了出去,飞快地在他唇上啄了一口。 “这里!”容川指着自己的脖颈。 凌月看着他性感的喉结和锁骨,眸光一深,猛地把他往扑倒在榻上,骑坐在他的腰上,樱唇轻扬:“我想吃你……这个美人儿,小乖乖,你就从了我吧。” 妖精!容川觉得,此刻便是让他死在自己媳妇手里,也甘之如饴。 “王爷!王妃,得抓紧了,不然就误了时辰了。”门外响起苏嬷嬷催促的声音。 不好让皇上等着,凌月遗憾地看了一眼容川那修长的脖颈,帮他把衣襟整理好,翻身下榻,整理着自己的衣裙和首饰。 她还是新妇身份,穿得很是鲜艳。 大红满绣牡丹花的蜀锦襦裙,淡扫娥眉,薄施脂粉,眉目间有一种说不出的灵动和温婉。 她的长相集合了上官若离和东溟子煜的优点,像上官若离的地方更多,面如美玉,眼如秋水。 尤其让人无法忽视的,不是她的长相,而是她的独特的气质。 既有大家闺秀的温婉雅致,又有一种难以形容的洒脱和大方,鲜活灵动。 不用说话,只静静站在那里,就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就如夏日清晨带着露珠的荷花般清丽。 皇上不好盯着儿媳妇仔细看,只觉得凌月和上官若离很像,模样上很配得上容川。 容川拉着凌月的手,给他行礼:“儿臣携媳妇,给父皇请安了!” 凌月红着脸,大大方方地道:“儿媳拜见父皇,给父皇请安!” “免礼吧!”皇上说了些夫妻要互相体谅、互相扶持的告诫话,又说了几句长辈对晚辈的祝福话,赏赐了很多好东西,就让他们退下了, 容川和凌月行礼谢恩:“谨记父皇教诲,多谢父皇赏赐!” 容川问道:“父皇,后宫那边,我们还去吗?“ 皇上道:“后宫没有皇后,其他嫔妃没有资格受你们的礼,就不用去后宫了。直接去太庙,拜见祖宗吧。” 二人心头都是一松,行礼退下。 若是去后宫,容川就得和凌月分开,他不放心,一步都不想与她分开。 两人一起去太庙,就见从另一条甬路上过来一行人。 头前是一个坐着轮椅的阴郁年轻男人,整个人阴沉沉的,浑身带着一股子凶煞之气。 后面跟着一个十几岁的少年,穿着一身褐色锦袍,嘴角带着笑,看起来笑眯眯的,眼神却是冷的。 他一眼望过来,眼神跟刀子似的有如实质,让凌月背脊一凉,拧紧了手里的帕子。 容川轻轻握了握她的手,道:“他们是前皇后,现在的薛贵人的两个儿子。” 凌月微微点头,今天还要认亲,他们应该进宫来的。 第二卷647章上玉蝶 经过上官是的医治,三皇子的情况已经好多了。 原来瘫痪在床,现在腿已经可以走路了,就是走路跛脚。 原来眼睛全瞎,现在可以看到模糊的影子了。能看到光、看到颜色,他就很知足了。 这两年,他看透了世态炎凉。从开始的哭闹发疯,到后来的消沉绝望,再到现在的冷漠阴沉。 他知道,自己好不了了,无法继承皇位了。 如果还能好,上官是也不会让他好。因为他好了,就得和容乾、容川争夺皇位。 也许,等容乾登基了,自己还有希望完全恢复吧? 他能怎么样呢? 难道还能杀了上官是不成? 当然不能! 不但不能杀了他,还得保护他,还得想方设法让他长命百岁,因为只有他能治自己! 八皇子是薛贵人的小儿子,本来以为三皇兄好不了,他就可以当太子了。 可惜他太小了,竞争不过容乾。 现在,他还没长大,母后就被降成贵人,他也成了庶出了,没资格争那个位置了。 他看到容川和凌月,微微变了脸色,张嘴欲说些风凉话,又生生忍住了。 马上又换了笑脸对容川和凌月道:“恭喜二皇兄和二皇嫂了!” 三皇子也抱了抱拳,道:“恭喜!” 容川抱拳还礼道:“多谢三皇弟和八皇弟了!” 三皇子脸上有一丝轻松,“咱们快去太庙吧,别误了吉时。” 带路的太监连忙笑得一脸谄媚:“各位殿下,请!” 各位都是爷,可别在他面前打起来,那样他可就要倒霉啦! 皇家媳妇此生只有这一次机会进入太庙内祭拜,告诉列祖列宗,这将来是他家的媳妇了。 没人敢在太庙搞事情,惊扰祖宗,皇上非得活寡了他们。 所以,凌月祭拜太庙很顺利,名字被写上了皇家玉蝶,成了容川名正言顺的妻子。 在认亲的时候,受了些暗讽和奚落。 凌月接受良好,因为她有思想准备。 皇家人高傲,自己是贫苦农户出身,被冷嘲热讽很正常。 皇上在宫中设了宴会,让大家吃了午膳再出宫,算是个团圆饭了。 凌月和容川顺利出宫,回到福王府。 东溟子煜悬着心呢,让人在宫门等着,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 他笑了一声,叹息道:“那就好,我女儿一向机灵。” 心情好,在下衙回去的路上就买了老娘爱吃的荷香肘子、老爹爱吃的糯米藕、上官若离爱吃的醉蟹、五郎爱吃的烧鸡回了府。 上官若离一看,笑道:“看你心情不错,凌月顺利出宫了?” 东溟子煜笑道:“咱们闺女,能应付的。” 钱老太双手合十念佛:“阿弥陀佛!菩萨保佑!” 今天拜太庙,可不能出错,不然将来会有人拿着这事儿欺负凌月。 说什么祖宗不想承认她呀,什么祖宗惩罚她呀,之类的话,来攻击凌月。 东老头儿笑道:“明日孩子就回门了,东西可都准备好了?” 上官若离道:“爹放心,都准备好了。” 东溟子煜一颗老父亲的心酸酸的,老闺女明天就回来了! 第二卷648章回门 福王府里只有容川和凌月两个主子,两人十分自在。 凌月这两天既紧张又累,一连两夜没睡好,身体还不适,酸痛酸痛的,从宫里回来以后,就上床歇着了。 容川给她盖上被子,去处理一些事。 这两天,并不是她看到的那般一帆风顺的。有爬床的丫鬟,还有下毒的婆子,都得去处理。 幸亏他防备的严,不然婚礼不顺是小事,恐怕凌月的身体会受损,不能生育。 等回来时,房间里的光线已经暗了,凌月还睡得很熟。 他坐在榻边,满眼爱意地端详着自己的新娘。 她一张粉雕玉琢的小脸儿睡得红扑扑的,看起来更加温柔无害。 容川知道她累坏了,但还是不由自主地俯身下去,在她的脸上轻轻亲了一下。 凌月感到脸上一痒,伸手挠了挠。 容川觉得好玩儿又可爱,又俯首下去,在她唇上啄了一下。 这下,凌月被骚扰醒了,她闭着眼睛伸手来推他。 反正已经醒了,容川干脆吻住了她的唇,辗转吮吸, “唔……”凌月轻哼了一声,被吻得有些窒息,捶打着他的后背。 容川松开她,问道:“怎么了?” 凌月睡意迷离,娇憨地道:“你亲得我喘不上气来!” 容川微愣,笑道:“我一开始亲嘴儿也喘不上气来,但我很快就学会了换气,来,我教你怎么在亲嘴儿的时候换气。” 他笑得狡黠,又送上自己的唇。 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一对新手小夫妻,开始探索新的技能。 年轻就是好啊,刚刚新婚,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两人乐此不疲地恩爱,恨不得成为连体人…… 翌日,容川陪凌月回门。 精心准备了整整八箱的礼物,都价值不菲,说明了他对凌月的看重。 凌月并没有发表意见,家里给她置办嫁妆,几乎掏空了家底儿,礼物贵重一些,能让家里的日子好过一些,也让因此心里不舒服的伯母们好受一点儿。 两人都穿得很喜庆。 容川穿着暗红色麒麟纹团案的锦袍,乌黑的头发全部用玉冠束在头顶,将那张俊脸的轮廓都露出来,显得更加俊美明快。 凌月则穿了同色曳地撒花牡丹罗裙,挽了新妇桃花髻,插了凤钗、珊瑚串儿步摇等首饰。少了少女的灵动,多了贵妇的端庄。 小夫妻携手到了大门口,全副仪仗已经摆好了。 苏嬷嬷放好上车凳,草儿扶着凌月上了马车。 容川本来应该骑马的,同随从吩咐了几句,也跟着上了同一辆马车。 凌月意外道:“王爷,您怎么也上来了?” 这里的高门里,男女是不同乘一辆马车的,夫妻也是。 当然,夫妻同乘一辆马车,只是被人笑话,也不是什么天大的事儿。 第二卷649章成人了 容川才不怕人笑话,他们是新婚夫妻,腻歪些是应该的。 他的理由也很正,“我怕你闷,好陪陪你说说话儿。” 他一脸认真的的神情,让凌月觉得拒绝他十分不厚道。 容川挨着她坐,伸手来搂她。 凌月赶紧躲了躲,“王爷,别闹,别人从窗子里能看见。” 容川幽怨道:“别叫王爷,怎么成婚了,反而成分了?叫我容川哥哥。” 凌月整张脸羞红了,“这不是在外面吗?隔墙有耳!我可不想让人说我对你不敬。” 容川将人往怀里一搂,得意地道:“我自己乐意,谁管得着?谁敢胡说八道,我跟他急!” 凌月唇角抽了抽,这有什么好得意的? 在小两口甜甜蜜蜜的打情骂俏中,仪仗队到达六元状元府。 东溟子煜今天告了假,在家里招待王爷女婿,带着全家出门迎接。 “恭迎王爷、王妃!” 众人要给容川和凌月行跪拜大礼。 “快免礼!”凌月话没说完,就哭了出来。 出了嫁,就是皇家的人了。回来以后,爷奶、爹娘都要给自己行礼了。 容川一手拉着东老头儿,一手拉住了东溟子煜,没让他们拜下去,“自家人,别讲究这些虚礼了。” 凌月一手拉着钱老太,一手拉着上官若离,泣不成声,不让他们跪下去。 钱老太也落了泪,给凌月擦眼泪,“奶的四丫,长大成人了。” 上官若离擦了眼泪,道:“快进府说话吧,大哥、大嫂他们还行着礼呢。” 后面的人拉不到,都跪着呢。 容川忙道:“都免礼吧,都不是外人儿,以后私下里,不用行大礼,还如以前在逃荒路上一般。” 大家都应着:“是是是,好好好……” 但谁也没当真。 自从知道他是皇孙,大家就不敢把他当普通孩子对待了,别说他现在是王爷了。 一大家子人簇拥着容川和凌月进了家门,欢声笑语,好不热闹。 毕竟是喜事,伤感一下下就行了,不能总是拉着脸。 容川被大郎、二郎他们簇拥着去前院客厅了,大家以前都熟悉,没有特别尴尬和客气,比以前多了几分亲热。 凌月则和女眷们一起去了后院。 钱老太拉着凌月进屋,对其他人道:“你们去准备酒席,我和孙女说说悄悄话儿!” 大丫、二丫、三丫都偷笑,她们回门的时候,奶也跟她们说悄悄话儿了,就是问夫妻之间的羞羞事,今天轮到四丫了。 上官若离:“……” 这事儿不应该是她这个当娘的办吗? 第二卷650章成客人了 上官若离也不用问凌月,看那娇艳的小模样就知道了,小两口儿的新婚生活很甜蜜完美。 钱老太笑呵呵地牵着羞涩的凌月从房间里出来。 大丫、二丫挤开三丫,迎了上去。 大丫搀住了钱老太,笑道:“奶现在可放心了?福王殿下您还不了解?一定对四妹好的。” 二丫拉住了凌月的手,笑道:“我和大姐不在京城,时常惦记你们,我们过几天就要回去了,我们姐妹好好说说话儿。” 凌月笑道:“咱们家这半年可办了不少喜事儿,下一个就轮到三哥了。” 大丫笑道:“他还没定亲呢,早着呢。” 刘氏也笑道:“我决定把他留在京城,有好师傅,有二郎、四郎、五郎几个带着,也能让他尽快上进,早日考个功名。兄弟们都有出息,王妃也有底气不是?” 凌月微笑道:“二婶儿说的是,不过,有出息也不一定非得考功名,有句话不是说行行出状元吗?” 刘氏笑容淡了些:“王妃娘娘说的是。” 她终于怀孕,心心念念想要个儿子,可却生了个六丫,现在把二房所有的担子又都压在了三郎身上。 至于五丫,是东有银和赵氏生的,他们现在有两儿一女了,加上四郎和六郎,二房已经四儿一女了。 好在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只有一儿一女,还能让刘氏好受一点儿。 但人家的一儿一女有出息啊,凌月是王妃,五郎已经是小举人了,若不是这届没参考,说不定已经是进士了。 凌月如众星捧月一般,感觉心里有些不舒服,酸酸的。 感觉和做女儿的时候不一样的,除了奶和娘,都对她客气着、巴结着、敬畏着…… 容川那边好一点儿,以前是外人,现在是女婿,娇客。 以前他要娶走人家的女儿,都对他有些挑剔,甚至敌意。 现在,他已经娶走了凌月,大家对他更亲了,多了一层亲情,态度也好了很多,毕竟希望他对凌月好一点儿,再好一点儿。 当然,也有很多人对他讨好巴结的,希望他能提携他们或者他们的子孙。 这些人情冷暖,容川见得多了,应对起来得心应手。 总起来说,东家的人和亲戚们还都是很淳朴的,什么神情都摆在脸上,什么事情就直接说,不会拐弯抹角,更不会什么阴谋诡计。 所以,容川觉得相处起来很轻松。 这次回门,十分顺利。 傍晚的时候,凌月依依不舍地跟大家告别。 容川站在凌月身边,温柔地安慰,“你可以随时回来,也可以请奶和娘他们去咱们王府。” 钱老太见容川对凌月挺好,放心了,笑眯眯地道:“行了,你们小两口儿好好过日子,想家了就回来。” 上官若离也道:“院子都给你留着呢,你们也可以回来小住。” 大家七嘴八舌地说些安慰的客气话儿。 凌月心里难受,忍着眼泪跟着容川上了马车。 掀开车窗帘子,探出头往回看,看到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扶着蹒跚的钱老太不由自主地跟着队伍走,眼泪还是流了下来。 突然,从两边的墙头上和屋顶上射出许多冷箭,直对凌月探出马车的脑袋。 第二卷651章抓刺客 容川听到动静,大惊失色,瞬间将凌月拉了回来,将她扑倒在马车底板上,用身体护住她。 与此同时,容川的侍卫、东溟子煜、上官若离、二郎、四郎、五郎、顾然等人都动了。 东溟子煜飞身而起,翻过墙头,去抓刺客。 上官若离挡在钱老太和东老头儿面前,大喝一声,“你们快进门躲着!” 与此同时,往宽大的袖子里一摸,从空间里拿出一个袖弩,对着屋顶上、墙头上的刺客就‘咻咻咻’连射出数箭。 “啊!啊……”好几个刺客中箭,滚落下来。 其他人翻墙的翻墙,上房的上房,展开厮杀和追捕。 领居有后面的京兆尹通判班大人、前面是安宁侯、斜对门儿是路学士,再往前两家是平尚郡王和与东溟子煜同科的探花周逸轩。 今天福王陪着凌月回门,邻居也都关注着呢。此时看到刺客,也吓得不轻,忙令家丁、侍卫帮着拿人。 在他们家的墙头和房顶上,要是被怀疑可就麻烦了。 大家齐心协力,渡过了危机,刺客死的死,被俘的被俘,逃走的也有几个。 太子也派了人暗中保护容川,很快就得到了消息,带着人过来,并封锁京城,查找刺客。 容川道:“算了,别封城了,我和凌月都没事儿,别影响老百姓的正常生活了。” 太子道:“不行,这事儿轻轻放过,以后别人遇刺,人没事儿就不追凶了?” 容川想想也是这么个道理,道:“那都听皇兄的。” 太子下令,将所有刺客不管死活,都带回刑部审问。封锁官帽儿胡同,挨家挨户排查。 这么多刺客,不可能一下子从别处来的,肯定是事先藏在这些人家,提前踩好了点儿,见容川他们出来,才能迅速到最佳伏击位置。 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也是这般怀疑的,就是不知,这些邻居,谁给刺客提供了便利。 皇上听闻容川遇刺,也是龙颜大怒,让三法司合力来查此案。 伤害他的子嗣,是他最不能容忍的! 容川带着凌月回了王府。 凌月也是见过大世面的女孩儿,并没有受惊,道:“我没事儿,你别陪着我了,去处理正事儿吧。” 太子还在前院等着,容川抱了抱她,道:“你先休息,我一会儿就回来。” 容川作为一府之主,作为凌月的丈夫,必须撑起来,保持端严的形象。 但是,在与自己最亲近的哥哥面前,就忘了应该有的沉稳冷静,靠在哥哥的胳膊上,后怕道:“他们竟然对凌月动手,真是吓死我了!” 太子容乾像儿时那般,揉了揉他的脑袋,玩笑道:“都娶媳妇的人了,还撒娇。” 容川站好,有些不好意思,“我厌倦了这种日子了,也不想凌月跟着我过这提心吊胆的日子,不如让父皇让我去封地吧。” 第二卷652章尴尬 容川自从记事起就没过过消停日子,母妃薨了后,父王娶了后娘,日子就更步步惊心了。 现在,他有了妻子,将来还会有孩子,他不想让他们也过这种日子。 他累了,他也怕了。 谁知,太子道:“你想的美,有以前的四王之乱,父皇是不会让皇子就藩的。而且,我在京城也需要你扶持,除了你这个同胞亲兄弟,我没有完全信任的人了。” 容川也就是说说,他心里清楚,想去就藩很难。 兄弟两个转而分析起了凶手是谁。 东家也在讨论这个问题,刚才还在羡慕凌月的亲戚们,现在都不羡慕了,怕了, 富贵日子也不是想象中那么风光无限、呼风唤雨、无所不能啊! 随时都会碰到刺客,这也太吓人了。 最终也没讨论出个结果来,都各自散了。 四郎带着六郎和孙氏回院子,远远地就见到一个一岁多的胖小子在浴池边跟东有银撒娇,要去抓水里的鱼。 六郎知道那是自己的父亲和同父异母的弟弟,小脸儿一拉,转身就要走。 孙氏拉住他,暗中捏了下他的手,继续往前走。 他们出身名正言顺,立身也正,没必要躲着不见。 再说了,儿子见到老子不去打招呼,也是失礼。 四郎端端正正行了个礼:“父亲!” 六郎也跟着行礼:“父亲!” 东有银心里五味杂陈,将两个儿子都拉到了自己身边,摸了摸儿子们的脑袋,“乖!” 又对孙氏道:“辛苦你了!” 孙氏现在已经好的与正常人差不多了,淡淡地道:“我不辛苦,有爹娘和他四叔、四婶呢!” 她浑浑噩噩地过了这几年,真没怎么管孩子。 赵氏带着女儿找过来,向她投来复杂的目光,她理解为嘲讽。 孙氏心里一阵气苦,但她狠不着赵氏。 自己管不住男人,是自己没本事。人家能管住男人,是人家的本事。 想想以前,东有银多混账啊,不顺心就打,不管你身子怎么样脱了裤子就来。四郎和六郎扔给她和爹娘,他自己什么都不管。 看看现在,东有银被赵氏管的多老实啊!简直是贤夫! 虽然吧,东有银的腿儿被赵氏打断过,但孙氏挺佩服赵氏的,自己没这儿手段。 孙氏没有特意凑上去跟赵氏说话,虽然赵氏是儿子们的后娘,但他们又不在她手底下讨生活,没必要上赶着讨好她。 两个人远远地点了点头,孙氏就带着孩子走了。 她的孩子大了,四郎又考了举人,她只需要好好过日子,不给儿子添麻烦就行了。 第二卷653章感动 赵氏牵着女儿走过来,抱起撒娇的小儿子,瞥了东有银一眼, 东有银只觉得后背发凉,忙道:“我们没说什么,就打了个招呼。” 赵氏还真不怕他跟孙氏有牵扯,大不了回去把第三根腿打断,反正她已经有一儿一女了。 孙氏从疯狂到痴傻到了悟,也对东有银没兴趣了,只希望两个儿子能出息。 钱老太知道孙氏和东有银夫妻单独碰面,有些担心,就怕她再疯傻了。 赶紧去了孙氏的院子,见四郎和六郎在认真读书,孙氏开开心心地在另一个房间里做针线、 钱老太瞧她的神情正常,实实在在地放了心。 心里觉得有些对不住孙氏,以前在气头上,是不想认东有银这个儿子的。但时间长了,气儿消了,东有银也改好了,还有一对可爱的孙子、孙女,就心软了。 当然,像以前一般对东有银是不可能的,也就是认他们一家,让他一家人进门,当亲戚走罢了。 钱老太走进了屋子,拿起布料看了看,道:“是给四郎做的里衣?” 孙氏笑道:“是,四郎和六郎又长个子了,我给他们做两套里衣。外袍不行,我缝缝补补还行,刺绣的手艺拿不出手,让外面的绣娘做。” 钱老太笑道:“小伙子爱美了,在同窗面前不能丢了脸面,是得让绣娘做,绣个竹子啊、叶子啊啥的。” 孙氏给钱老太倒了一杯水,道:“是呢,咱们现在有那个条件,就讲究讲究。” 钱老太拍了拍她的手,道:“这次老三过来,委屈你了。” 孙氏的笑容消失了,脸上泛起一抹尴尬,道:“娘,我不委屈,您说过,当我是女儿,我就是您的女儿了,我对老三没什么想法了。” 婆媳这么多年,钱老太对她说的话是真是假还是能看出来的,更心疼孙氏了,道:“既然你是我女儿,我就会护着你,等我死了,四郎也成人了,能养你到老了。 当然,你若是遇到可心的人,想走一步,我这当娘的会给你这女儿准备一份嫁妆,让你体体面面地出嫁。” 孙氏感动,“娘,我好庆幸嫁到咱家来,有您这么个好娘。” 钱老太道:“我也这么觉得。” 孙氏:“……” 四郎和六郎站在门口,互相看了一眼,默默地离开了。 他们听到奶的说话声,想过来跟奶打声招呼,没想到听到这么一段感人肺腑的话。 他们又骄傲又感动,有这样的奶,也是他们的幸运。 不,有这么一大家子,是他们的幸运! 第二卷654章神秘死亡 东溟子煜晚上走了一趟刑部大劳,与刺客活口‘谈了谈心’,问出不少线索和信息。 这种掉脑袋的事,底下做事的人不知道真正的背后之人是谁,不然一审活口就露馅儿了。 但有线索了,就能查下去。 容川对岳父大人佩服的五体投地,“岳父,您审问的手段真强,小婿学到了很多。” 东溟子煜道:“这不算什么,经验和阅历而已。” 容川道:“岳父过谦了,三法司的许多老臣都不如您。” 东溟子煜被这毛脚女婿拍得挺舒服,道:“这我还没真出招儿呢。” 容川眼眸亮了亮,“岳父指的是?” 东溟子煜道:“如果是我,不管刺客的背后主子是谁,都往前皇后和顺王身上引。他们是铁定的敌人,至于这次的刺客是不是他们的人,重要吗?” 容川立刻明白了,道:“重要的是,他们死的时机到了。” 若是刺客的主子是皇上暂时不想动的人,即便是查出来,皇上也不会把对方怎么样的,毕竟容川和凌月都没事。 东溟子煜点播了一下毛脚女婿,就回家搂媳妇了。 顺王还想娶名门妻子呢,就被皇上罚了,带着子女去守皇陵去了,无召不得出皇陵。 说好听点儿就是去尽孝,其实就是被囚禁起来了。 至于前皇后薛贵人,在一个寒冷的冬夜,莫名其妙地死在了房间里,太医和仵作都查不出死因。 皇上为了安抚薛贵人生的两个儿子,封他们为安王、恪王。 三皇子安王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三天,不吃不喝,好不容易见好转的眼睛,又恶化了,原来能看到人影、颜色,现在只能看到白雾一般的光影了。 上官是作为大夫看到这情况,有些怒了:“你这是想瞎回去啊?” 安王垂下眸子,有些落寞阴郁,“以前,我怨恨她,因为她的眼力只有权力,我的腿和眼睛出问题后,她对我不闻不问,专心培养恪王去了。 可是,她死了,我依然很伤心。仿佛忘了她的那些冷漠,那些不好,只剩下那些好了。我控制不住的流眼泪,因为,我从此是没娘的孩子了。” 上官是拿出银针,给他施针,“伤心是一阵子的事儿,过去这阵子,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吧,有时候放下一些事,是为了活得更轻松。” 安王自嘲地轻笑了一声,“我也想活得轻松一些,但出生在皇家,很多事身不由己啊!” 上官是捻着银针,“心自在,方是真自在。” 安王沉默了一会儿,道:“没想到,你医术好,还会说些禅语。” 上官是漫不经心地道:“人老了,想开了而已。” 安王突然问道:“你说,我母亲是怎么死的?是被杀吗?” 第二卷655章查死因 薛贵人毕竟是安王的亲娘,还是有感情的。 她死了以后,安王将她所有的不好都忘记了,只记得她的好。 亲娘的死因不明,他寝食难安。 上官是没见到尸体,哪里知道薛贵人是怎么死的? 安王说出了自己的真实目的:“听说,上官若离在滇洲的时候,经常参与验尸,能否请她帮忙看看?” 上官是其实心里也老好奇了,但可不想让孙女掺合这事儿,道:“她验尸都要开膛破肚,甚至撬开脑壳的,薛贵人如此尊贵,遗体可容不得有损害。” 安王道:“本王不在乎,本王也相信,母亲也不会在乎。若是被杀,她更想抓住杀她的凶手。” 上官是开始取针,道:“薛贵人是陛下的妃子,这事儿,得陛下做主啊。” 安王蹙起了眉头,神色更加阴郁了,“那本王去请示父皇。” 上官是随口劝道:“别跟陛下拧着干,死者已矣,活着的人还要好好儿地活下去啊。” 再说了,薛贵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死就死了呗,活该! 安王被他劝了,心里莫名一暖,眼眶有些发酸。 但是,他没放弃查亲娘的死因。 让人推着他,去见了皇上,没想到,皇上听完他的诉求,竟然很痛快地答应了,还给上官若离传了口谕,让她帮忙验尸查找死因。 这把安王给整迷茫了,难道不是父皇下的手? 在后宫里,还有谁能对母亲下手? 难道是太子干的? 是不是太子干的,看看上官若离能不能查出死因就能推测出一二。 皇上自己也纳闷儿呢,他是想吊死薛贵人,弄个自缢的假象,可还没等他动手呢,薛贵人就死了。 他也想知道,什么高超的杀人方法,让人死得那么安详,还查不出死因。 上官若离接到陛下口谕,眉头蹙了起来,赶紧让四郎、五郎去找容川,暗戳戳地试探一下,是不是太子和容川整死了薛贵人。 四郎和五郎神情一肃,赶紧去了。 容川也曾经怀疑过是太子,曾经问过他,太子说不是他干的。 上官若离放了心,知道怎么做了。 那个房间里死的不仅薛贵人一人,还有屋里守夜的一个嬷嬷,一个宫女。 看死状,应该是死于同一个原因。 所以,不用解剖薛贵人,先从两个奴婢身上找死因即可。 上官若离要了一个房间,要了一些东西,将嬷嬷和宫女的尸体抬进去,工具都拿出来,开始解剖。 上官是在一边儿帮忙,他纯粹是好奇,想探索新事物。 第二卷656章结果 皇上还派了御医、仵作现场观摩,也有监视的意思。 安王也不放心上官若离这个福王的丈母娘,也派了人在一边儿看着。 再加上刑部派来的记录员,这房间里挤挤挨挨的都是人。 虽然上官家的医者已经把解剖术传了出去,但大多数人还是没见过这种血腥场面,而且是很有味道的血腥场面。 尸臭是世界上最臭的臭味儿,大多数人都忍不住一趟一趟的出去吐。 只有上官若离、上官是、仵作和刑部的记录员坚持着。 上官若离发现两位死者的口唇和皮肤粘膜呈现樱红色,肺和大脑都有水肿现象,心肌也有损害等。 验尸完毕后,上官若离将尸体的内脏都放回原处,缝合好。 安王在门外等着,看他们出来,问道:“如何?查出什么了吗?” 上官若离摘着鱼皮手套,道:“死者确实不是自然死亡。” 安王的脸阴沉的可怕,沉声问道:“那是怎么死的,中毒?” 上官若离微微点头,“可以说是中毒。” 上官是眼睛亮晶晶的,“中的什么毒?我怎么不知道什么毒药能让人出现这种症状?” 上官若离道:“现在还不能确定,我要去死者现场看看。” 安王道:“走,我们一起去!”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去了薛贵人生前住的宫院。 贵人位份低,这个宫院里还住着一位嫔,和一位美人。 薛贵人的房间不大,因为天冷,门窗很严,连缝隙都塞了泥土,屋子中间放着取暖的炭盆。 上官若离问道:“为何缝隙用泥糊上?” 伺候薛贵人的一个宫女战战兢兢地回答道:“炭被克扣了,没给够,还是劣炭。娘娘畏寒怕冷,感觉窗户缝隙里进风,就让人糊上了。” 上官若离指了指炭炉,“那夜是不是烧了炭炉?” 宫女点点头道:“娘娘来了小日子,觉得冷,那夜多烧了一些。” 上官若离问皇上派来的一个老太监道:“以往冬天,宫里可曾有宫女、太监死得也这般无声无息?” 老太监显然早就联想过了,道:“有,不说年年有吧,差不多两年就得有一起。” 上官若离问道:“屋里一定也有炭盆取暖吧?” 老太监一愣,蹙眉想了想,道:“这个,老奴不知,也没人注意。冬天放炭盆取暖,这很正常。” 上官是眼睛一亮,道:“离儿,你的意思是与烧炭取暖有关?” 上官若离给出结论,道:“对,炭气能让人中毒。在很密闭的空间里,烧炭炉或者柴火炉,产生的炭气无法排出室外,外面的新鲜空气也进不来,就会让人中毒。 中了炭气以后,轻则头痛、头晕、耳鸣、恶心、浑身乏力等症状,重则变傻、瘫痪、昏迷甚至死亡。” 众人吃惊:“竟有此事!” 面面相觑,表示不信。 第二卷657章又被弹劾 这里,高档讲究的房间里都烧地龙取暖,干净,暖和。 因此,条件好、地位高的人不会有一氧化碳中毒的情况。 贫穷的百姓家烧不起炭,烧个柴火吧,木头门窗做不到那么严,房间还四处透风漏气的。 宫里的宫女、太监住的地方狭窄,只有很高的一个小窗户,分的煤炭也是劣质的,烧炭取暖就很容易中炭气。 安王喃喃道:“你的意思是说,我母亲死于意外,并非被杀?” 上官若离客观地道:“我只是查死因,至于是意外还是他杀,我不能判断。” 皇上很快就知道了结果,“竟然有这种事!” 太监总管笑道:“奴才也不相信呢!东夫人就这么一说,也不知真假,反正谁也不知道这个死法儿。” 皇上道:“用死刑犯试一试便知。” 结果当然是上官若离是正确的。 皇上对东溟子煜道:“你夫人懂得很多。” 东溟子煜道:“她在被拐到遇到下官的那段日子,遇到了一位奇人,教给了她这些。因为她头部受伤,很多事记不起来了。” 失忆,有时候是很好的借口。 皇上赶紧让人写了告示,在老百姓中宣传,烧炭取暖不能门窗紧闭,容易中毒,并把症状写清楚了。 百姓们一看,就炸锅了。 “怪不得,我每年冬天就爱头疼头晕呢,原来如此!” “我也有时头疼、恶心,还以为得了什么怪病呢!” “有一次,我浑身无力,爬出房间的,还以为被鬼压床了呢!说不定是中了炭气的毒!” “诶呀,我二大爷的岳母的外甥的小舅子的邻居,去年一家四口都莫名其妙死了,难道是这个原因?” 大家七嘴八舌,找出了许多案例。 也有人发愁道:“取暖不就是为了暖和吗?不能关紧门窗,那冷风进来,不是白浪费煤炭和木柴吗?” “就是啊,那用什么法子取暖呢?” 突然有个声音道:“你们不知道吧?东家杂货铺子里卖一种炭炉和柴火炉,装了一种铁烟囱,可以将炭气引到屋外。” “是吗?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是安定候府的采买,昨儿刚买了三十个炉子给下人们取暖用。” “走走走,去看看去!” “太贵了,咱们穷人可买不起啊。” “人家还卖图纸呢,一百文一份儿,你可以照着炉子自己做,也可以垒土砖的,装上铁皮烟囱就行。” 这就是照顾穷苦老百姓了,一百文买一份儿,可以无限传播下去。 这个时代铁很贵,也不是随便买卖的。 上官若离让容川想了法子,才在两天之内做了二百个炭炉、二百个柴火炉、一些烟囱。 放在钱老太的‘嫁妆铺子’里卖,就赚这一把。 这些东西都结构简单,买个样子回去,铁匠就能照着做出来。 结果,东溟子煜就因此被弹劾了。 纵容家眷赚黑心钱,压榨百姓、为官不仁等等,罗列了许多罪名。 第二卷658章没骂人 御史简直把东溟子煜给说成了奸商、吸血鬼,不顾老百姓的死活,只为赚银子。 容川道:“那些炉子的用铁,本王还出了力呢,莫非我也是那草菅人命的!” 太子道:“东大人的母亲不光卖炉子,还买了图纸,其中还有土炉子的图纸,一张图纸只卖了一百文,却能让成千上万的贫苦百姓受益,简直是高义!” 有官员道:“既然高义,就应该免费送给百姓!收钱就是牟利!” 容川冷笑一声,道:“升米恩斗米仇的故事,你没听说过吗?自家的技术凭什么白给旁人?本王听说,你夫人嫁妆铺子酿的酒十分香醇,可否免费拿出来造福百姓?” 官员语噎,他当然不愿意。 有御史道:“酒方子一般人从酒上可看不出来,但那些炉子只要看了,铁匠们就会做了,怎么能一样?” 安定候笑道:“你娘的成衣铺子里的成衣,女子们一看,也都会做,你怎么不免费送给百姓穿?” 御史怒道:“安定候,你怎么能骂人?士可杀不可辱!” 安定候无辜:“本候哪骂人了?” 御史跪到御前,又恼怒又委屈:“陛下,安定候御前失仪,辱骂微臣,请陛下严惩!” 众人:“……” 皇上一脑门子黑线,“御史,安定候确实没骂你,朕听得很清楚。” 御史只全神贯注地抓字眼儿吵架了,根本没认真听内容,“陛下,他骂微臣你、你、母亲的了。” 有官员忍笑道:“人家安定候是说你娘的成衣铺子,不是骂你呢。” 御史:“……” 皇上嫌弃地看了他一眼,道:“行了,别整天为了这小事儿在朕面前吵吵。东大人的母亲卖自己家出产的手艺,没有错。而且,将图纸贱卖给百姓,有大功,当赏!” 问东溟子煜道:“你母亲喜欢什么?尽管说,朕赏给她。” 要是一般人儿,就会说:陛下的赏赐,她什么都喜欢,都感恩戴德。 或者谦虚道:这都是她老人家应该做的,不敢讨赏。 可是,东溟子煜不是一般人儿。 他很诚恳地道:“陛下赏赐些能花用的金银吧。她老人家这几年的积蓄都给福王妃添妆了,这才想起卖炉子换点儿米粮钱。” 众人:“……” 脸皮真厚! 胆子真大! 这是不是说:我娘的银子都给你儿媳妇了,你这当公爹的还回来吧! 皇上必须发怒! 发怒!发怒!发怒! 容川也为岳父大人捏一把汗,老丈人没钱花可以跟他要啊,怎么就不说个漂亮话儿呢? 岳父大人不是耿直的性子啊,不应该这样做啊。 第二卷659章分别 都以为皇上会龙颜大怒。 可是,皇上愣了一瞬后,却哈哈大笑,道:“你呀,还真是图实惠!好,那朕就赏钱氏千两文银,以资奖励。“ 东溟子煜跪地谢恩:“微臣谢主隆恩。” 赏赐不在多少,这意味着皇上表态,东家没错,还有功。 皇上的眸色微深,这个东有福倒是个聪明的,知道不跟他玩儿虚的。 他金口玉言说赏赐,即便是东溟子煜推辞,他也要赏的。 炉子又不是什么大功,而且东家也从牟州利了。 皇上赏赐,无非是如意、花瓶之类的,上面有御赐的字样,不能用,不能卖,只能供起来落灰。 东溟子煜自己曾经是皇帝,真不拿这些东西当好东西,还不如要点儿实惠的。 也有很多人心里暗暗鄙视他,真是农人出身,见识短浅,要些没用的金银何用? 要点儿御赐的东西,是脸面,是底气,是荣耀,能当传家宝用的! 东溟子煜带着赏赐回家,钱老太果然大喜,夸赞道:“四儿就是聪明!知道要点儿真金白银的花花。可别要那些只能供着的东西!不实惠!” 大家伙:“……” 真是亲母子俩! 这事儿过去,东家算是暂时平静了。 从南北溪村来的亲属们也该回去了,来了小四个月了,日子也要过呢。 三郎和大丫一家留下了,李青云和三郎要跟着四郎他们去给苏大儒蹭课,一个要考进士,一个要考秀才。 三郎住在东溟子煜府上,大丫一家住在二房自己购买的宅子里。 东有银、大云、小云一家跪下给钱老太和东老头儿磕头道别,老两口都很健康,他们放心很多,离别也没那么难受。 东有银将四郎拉到一边,鬼鬼祟祟地往他手里塞了几张银票,小声道:“这是我给你和六郎的,拿着。” 四郎推拒道:“这……父亲,我不能要。” 东有银按住他的手,道:“你们是我的儿子,怎么不能要?给你就拿着!” 四郎将银票收入袖子,行礼道:“多谢父亲!” 东有银眼睛发涩,声音暗哑,近乎有些哀求地道:“四郎,能叫我一声爹吗?” 四郎很恭敬地道:“父亲,可以的,爹。” 东有银差点儿哭出来,叹了口气,道:“好好照顾六郎和……你娘,替我孝敬爷奶,听你四叔和四婶的话。” 四郎道:“是,父亲放心,四郎会的。” 东有银只感觉孩子那执拗到近乎发亮的眸光刺的他的眼眸微微发疼,感觉有什么模糊了眼睛,赶紧转身走了。 他是父亲,不想让孩子看到他的动容与狼狈。 第二卷660章四郎的心事 东有银回去,心虚地看都不敢看一眼赵氏。 赵氏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笑道:“快上马车吧,都等着你呢。” 东有银抱起儿子,上了马车。 大云、小云看着老爹、老娘,都想哭,但又不想让二老难受,赶紧上了马车。 东老头儿和钱老太站在大门口,看着两个女儿一家和三儿子一家的马车渐渐驶出胡同,心里也是难受的很。 东溟子煜劝二老道:“咱们回去吧,让五郎他们送出城去。” 上官若离也劝道:“现在交通挺方便的,咱们有的是机会回去,也能再让他们过来。” 钱老太劝东老头儿,也是劝自己,道:“就是,三郎、四郎、五郎都不小了,婚礼的时候,不都得来?” 东老头儿斜了她一眼,道:“我没难受。有啥难受的!” 说完,背着手回了家。 钱老太:“……” 上官若离、李氏和孙氏都笑了,跟着回去了。 东溟子煜今天休沐,陪着父母说了一会儿话儿,就去书房了。 过了一会儿,听到了敲门声。 东溟子煜放下手里的书,道:“进来。” 门被推开,四郎走了进来,行礼道:“四叔。” 东溟子煜点头,指了指椅子,道:“坐下说。” 四郎坐下,从袖子里拿出几张银票,道:“我父亲留给我的,我收下了,但心里不舒服。” 东溟子煜耐心地问道:“为何不舒服?觉得不该收?” 四郎道:“觉得该收,但收了就让他心里好受了,不愧疚了。我们也不缺这些银子,为何要减轻他的愧疚?” 东溟子煜站起来,拍拍四郎的肩膀,道:“这种话,以后千万不要在别人面前说,被听到是要被谴责不孝的!” 他的声音很低,带着长辈对小辈的慈爱和柔软。 四郎小声保证道:“我只与四叔讲,不会在外面乱说的!” 东溟子煜唇边带着温软的笑意,道:“他是当父亲的,想履行父亲的责任,这是好事,给你银票,你就收着。至于对你和六郎的愧疚,他应该不多,对你来说,也不重要,何必庸人自扰?” 四郎笑道:“谢谢四叔,侄儿记下了。” 每当他有事想不清楚的时候,就想跟东溟子煜谈谈心,觉得不光心胸豁然开朗了,眼界也开阔了。 他孺慕地看着东溟子煜,道:“四叔,我好庆幸自己是被您跟四婶抚养长大的!” 东溟子煜笑道:“是你爷奶把你们抚养长大的。” 四郎亲昵地道:“不,实际上,是您跟四婶抚养我和六郎长大的。” “傻小子!”东溟子煜轻轻拍了他的后脑勺一下,轰他道:“去找五郎他们玩会儿吧,别整天小老头儿一般老成。” 四郎笑了,作揖道:“那侄儿告退!” 有些事情,越长大就越明白,越明白也就越珍惜! 他这一辈子,若不是四叔和四婶,不知会是个什么样子。 第二卷661章东宫赴宴 凌月成了福王妃,东家的门槛儿正式升了一级。 东溟子煜在衙门里办事顺利多了,奉承的人多了,给脸色看的人少了。 上官若离接到的帖子也多了,这家儿子娶亲,那家孩子满月,赏花宴、品茶宴等等。 上官若离不爱社交,但有些夫人社交是有必要的,比如东溟子煜那些叶榆城寺同僚的家眷,要是太怠慢了,他在工作上会有阻力。 礼尚往来的事儿,没必要给自家男人添堵。 又是一年春来到,上官若离收到太子妃的赏花宴请帖。 上官若离好生打扮了一下,盛装出席。 府里的马车送到东宫门口,上官若离下了马车,就有守候在这里的东宫的宫人引了她往里走。 一路之上还遇见好几位官眷,一起结伴而行。 上官若离她们跟着宫人去了花园,先给主位上的太子妃行礼。 太子妃笑道:“大家平身吧,今日随意些,就是聚一聚,说说话儿。” 大家自然满口答应,但谁也不会真随意。 上官若离想给坐在太子妃右手边的凌月行礼,凌月起身拦住了,“母亲,今日没外人儿,无需多礼。” 太子妃也打圆场儿道:“是啊,东夫人不必拘束。” 上官若离也就不坚持行礼了,毕竟给自家闺女下跪磕头,这个感觉不是很美妙。 上官若离突然感受到一道充满恶意的目光,眼神扫过去,就看到顾然的继母白氏坐在太子妃左下首。 顾然娶了陈月月这个农门医女,白氏是很高兴的,总比娶个高门贵女对她的孩子有利。 但是,她对将继子挑拨的跟她离心的上官若离一家,是恨之入骨的。 毕竟是亲戚,上官若离便向她也行了一礼,“顾夫人。” 白氏眸中带了厌恶之色,只高冷地微微点头,便不再言语。 上官若离也不在意她的冷淡,便向坐在她旁边的上官若兰和二郎的丈母娘顾二太太打了声招呼,她们和白氏都是顾家的媳妇,所以坐在了一起。 上官若兰笑道:“妹妹,坐到我旁边来。” 上官若离便应了,径自走过去坐到了她的下首。 上官若兰就将周围上官若离没见过的夫人、小姐介绍给上官若离,大家相互寒暄。 容川的两个舅母许是对凌月的出身不满意,跟上官若离冷冷淡淡地寒暄了一句,就转过头去跟别人说话,不理会她了。 褚太太笑着假意埋怨上官若离道:“你这也不经常出来走动,憋得皮肤真白,越发漂亮年轻了。“ 她是褚兴的媳妇。 褚兴先前在南北溪村后山的玉矿上做总管,去年调回工部做郎中了。 因他跟东溟子煜和东周家的人相处得十分融洽,上官若离跟褚兴的家眷也亲热几分。 上官若离轻笑道:“太太知道我是个乡下人,没见过什么世面,不爱出门走动应酬,就怕丢脸。” 虽然这般说着,但神态落落大方,没见半点儿自卑或胆怯。 可谁知,此时有人道:“东夫人说的是,就算出来应酬,跟贵夫人们也没有共同话题吧?总不能聊些种地积肥的事?” 第二卷662章给脸不要脸 上官若离很无语。 这是谁啊? 是不会说话啊?还是跟她有仇啊? 这是一位微胖的老妇人,看着上官若离的眼神十分的不喜。 上官若离扭头问上官若兰:“谁啊这是?” 上官若兰轻声道:“这是前任鸿胪寺主事钟敏涛的岳母,户部柳郎中的母亲,和大长公主是妯娌。” 上官若离明白了,“原户部尚书钟敏杰是被东溟子煜给整下去的,还连累他弟弟钟敏涛被贬官。柳郎中的女儿柳梦甜想给容川做妾,被拒绝了。” 说起来,他们跟钟敏杰和钟敏涛家还挺有渊源的。 他们在逃荒的路上救了钟睿和钟老爷子,并结伴而行,一路上照顾有加。 在奉承分开时,钟家人用银子了结了这份关系。 到了京城后,钟老爷子去世,两人对钟睿这个大房唯一的根儿并不好。 钟睿跟五郎他们还是好朋友,已经中了秀才,被两位叔叔连累,不能继续考科举了。 上官若离愤愤地道:“怂恿孙女柳梦甜上赶着给我女婿当妾,还在这儿瞎逼逼,多大脸啊!” 上官若兰“噗”的一声笑了出来,斜睨了她一眼,道:“这话可不能让人听见,坏了福王殿下的名声!” 上官若离想着,咱不跟煞笔较劲,林老太说一句就说一句吧,就当没听见,怎么也得给太子妃这个东道主一个面子不是? 少说话多吃东西,不惹事儿。 谁知,这林老太还得寸进尺了,对她冷嘲热讽起来没完了。 赏花儿的时候,说:“土里刨食儿的农人认识花儿吗?怕只会种白菜、地瓜吧?” “你说,农人会不会看到花儿就想这能结什么果子?” “只懂种地插秧的人,还赏花,真是!” 吃饭的时候,说:“农人见过这宴席上的饭菜吗?” “那没见过世面的,知道这个怎么吃吗?可别出丑。” 上官若离实在忍不住了,冷声问道:“林夫人,你吃的这些东西,是不是农人种出来的?” “没有农人种粮食、种菜,你吃什么?” “皇上都每年劝弄桑,还带着文武百官去籍田亲耕,你瞧不起农人,这是对皇上不敬,还是觉得皇上做的不对?” 这一个大帽子扣上来,可把林老太吓得不轻。 脸色都白了,怒道:“老身可没这想法!你别胡说八道。” 她的声音提高了不少,上位上的太子妃、凌月都听到了,看了过来。 太子妃问道:”林夫人,发生了何事啊?“ 林夫人要吓死了,连忙跪在地上,磕头道:“启禀太子妃,没没没事,臣妇天生是大嗓门儿。” 凌月看向上官若离,用眼神询问,发生了何事?要不要她教训这个女人。 太子妃则直接发问了,“那你刚才说谁胡说八道呢?” 上官若离道:“林夫人是在说我呢。” 林夫人的冷汗都流下来了,“臣妇只是随便与人聊天,东夫人就往自己身上扣,还给臣服扣罪名!” 第二卷663章评评理 上官若离知道怎么打蛇打七寸,更知道上位者忌讳什么。 她淡淡一笑,道:“我是实话实说,你口口声声贬低农人,说我们是泥腿子,可不像是随便聊天。” 凌月力挺亲娘,“她跟谁说的?说的什么话?叫人复述一遍,让大家评评理。” 上官若兰也道:“娘娘这个主意好,若是林夫人还不服气,可以贴出去,让全天下的文人墨客和百姓评一评。” 林夫人是真害怕了,一个劲儿地磕头,“太子妃娘娘,福王妃娘娘,臣妇有罪,臣妇再也不敢了,请娘娘饶恕臣妇这一次吧!” 说着,就“啪啪啪”地抽自己耳刮子。 用的力气还挺大,几下子林夫人的脸就被自己抽肿了。 今天她这张老脸算是丢尽了。 她没想到,上官若离这些泥腿子竟然不给大长公主面子,敢在皇家的宴会上跟她作对! 上官若离给了凌月一个眼色。 凌月看向太子妃,微笑道:“太子妃,臣妇看她倒是真知错了,要不就这么算了吧?” 太子妃:“……” 不依不饶的,不是你们一家人吗? 她微微一笑道:“行了,以后说话注意点儿。” 林夫人忙停下抽耳光,给太子妃和凌月磕头:“多谢太子妃娘娘,多谢福王妃!” 太子妃笑道:“行了,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下面是作诗作画的时候了,大家尽情发挥。” 林夫人哪里还有脸待下去,请求道:“太子妃娘娘,老身身体不适,先行告退了。” 林夫人的儿媳妇一看这情况,也要求侍奉婆母回家。 太子妃也没留她门,让宫人送她们出去。 上官若离这次可不敢谦虚了,不给她们亮出点儿真本事,还以为她真是什么都不懂的泥腿子呢? 于是,接下来,赋诗作画,她和凌月样样出彩儿,让众人惊讶。 上官若兰笑道:“妹妹这么多年,才情依然很出众呢!” 褚夫人笑道:“可不是,听说,东夫人当年可是京城第一才女呢。” 凌月叹息道:“母亲即便是失去了记忆,还能教导我诗书礼仪,可想而知,当年定是才情不凡。” 大家恍然,她们似乎忘了,上官若离丢失以前,可是京城第一才女呢! 不然,能让先皇最宠爱的小儿子顺王相中? 刚才人家不过是谦虚谦虚,林夫人竟然当真,当众奚落起来的。 真是为老不尊,倚老卖老! 林夫人回去也没让人擦药,就去找大长公主去哭诉了。 反正错儿都是上官若离几个,她们抓住她话中的一点儿小错,就对她故意刁难。 “大长公主,您看看我这老脸,还有法出门要吗?不给我脸,不就是不给你脸面吗?咱们可以一家人!” 大长公主对这个妯娌也是厌烦,整天仗着她的名头,在外面耀武扬威,好像她们妯娌之间的关系很好似地。 林夫人道:“我被欺负,您的脸上光荣怎么地?” 第二卷664章蠢货 大长公主可不会那么蠢,认为没事儿人家来招惹她。 她冷哼一声,道:“我不会听你一面之词,这就让人去打听宴会上发生的事。” 林夫人一听,脸上青白交加。 不用向别人打听,只需审一审跟她进宫的人就知道了。 大长公主怒道:“你能不能别那么蠢?这么明显的挑衅和侮辱你当别人傻,听不出来?还是说,你觉得像平时一样,别人看在我的面子上不敢把你怎么样?你也不看看那是什么地方?参加宴会的都是什么人!” 林夫人被训斥的像孙子一般,低着头嗫嚅道:“你不是大长公主吗?” 大长公主冷笑一声,“哼!大长公主?我一个老婆子,能跟太子妃、福王妃、那些皇上心腹大臣的家眷比?” 林夫人还想搓火,“可你大她们两辈儿呢!他们怎么能不尊重你这个长辈?” 大长公主摆手,“你下去吧,别挑拨了,今天的事是你自找的。” 林夫人脸上的颜色更丰富了,但只能乖乖退下了。 她的女儿、女婿就这么死了? 都是东有福那个泥腿子,不然女婿一家还好好的! 她的孙女哪里不好,福王竟然那般嫌弃,却娶了一个泥腿子为妃! 可是,她一个老婆子,又能怎么样呢? 上官若离可不管林老太太想怎么样,不老实点儿,就送她提前去下边报到。 她这天,去点心铺子查账,被一个丫鬟拦住了路。 丫鬟很有礼貌的行礼:“东夫人,我家夫人有请。” 上官若离蹙眉,不悦问道:“你家夫人是何人呀?请我,我就得去吗?” 丫鬟忙道:“东夫人,我家夫人是顾抚君的夫人,顾然的母亲。” 上官若离恍然大悟:原来是白氏。 有顾然这层关系在,上官若离从礼貌上,就得去看看了。 上官若离跟着丫鬟上了不远处的一座茶楼。 白氏坐在茶桌前,连站都没站起来,倨傲地斜睨着上官若离,指了指对面的座位,淡淡地道:“坐。” 上官若离见状,也不行礼了,直接坐下去了。 白氏冷冷地笑了一声,道:“竟然连礼也不行,我现在算是知道,顾然一些臭毛病是谁学的了!” 上官若离明白了,这白氏是来找茬儿了? 不过,教坏别人的孩子可不是小事,这个罪名她不能担。 白氏她似是没听懂白氏的话,淡淡地道:“顾然可不是在我膝下长大的,他一直在顾家族学上学,也住在那里。” 第二卷665章算账 上官若离是实话实说,虽然顾然跟几个郎要好,但他并未在她家常住,也并未正式拜东溟子煜为师。 白氏冷哼一声,道:“若不是你们,他不会独自一人跑到京城来!” 上官若离灿然一笑,道:“顾然在奉城的学堂,可是挂车尾的,现在他已经是秀才了,虽然上一届武举人没考上,但已经是青年才俊了。 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白夫人也是知书达理的人儿,请问,这是什么原因呢?” 白氏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气的冷笑一声,道:“东夫人果然口才了得,也好手段!顾然顶撞继母,违背家里的意愿,不娶家里安排的高门贵女,非要娶一个农家医女,怕是其中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猫腻儿吧?” 上官若离也冷笑了,“谁有猫腻儿谁心里清楚,你说的那个高门贵女,是你娘家侄女吧?要不要我请福王妃调查一下你那侄女的品行呀?” 白氏被她气笑了,“你这是用福王妃来压我呢?” 上官若离点头,道:“是啊,不行吗?” 白氏白了脸,怎么不行?太行了! 福王那么宠爱福王妃,一定对她言听计从! 福王妃是上官若离的亲闺女,是王妃,是皇族。她的丈夫虽然是陛下心腹,但跟王爷比,还是没法比呀! 白氏怎么看上官若离怎么讨厌,说又说不过她,动手她又不敢。 冷哼一声,高傲地道:“反正,陈月月这个长媳我和我家大人都是不承认的!更不会认陈家那些人做亲家的!” 上官若离微笑道:“不管你承不承认,陈月月也是顾家三媒六聘娶进门的媳妇,是上过族谱的,是被顾家列祖列宗承认的,你的话不管用。” 白氏的脸都被气青了,问罪耀武扬威没成,还被上官若离挤兑的是脸红脖子粗,不留半分情面! 幸好她尚余几分理智,见上官若离态度强横,一点儿亏都不肯吃,知道再跟她针锋相对下去,恐怕丢脸的是自己。 于是,冷哼一声,狠狠地拂袖而去。 她承认,现在她对东家做不了什么。东家已经不是原来的东家了,人家闺女王妃。东有福是叶榆城寺少卿,深受陛下另眼相看。 上官若离老神在在地喝茶,心里冷笑,想给自己下马威,也不看看她是谁! 顾然娶了陈月月,这确实有些不大正常,门不当户不对嘛! 但是,顾然已经长大成人了,还成了家,在京城有一套院子,根本不怕白氏。 不过,上官若离回去,在晚饭后的家庭会议阶段,她还是赶紧将这事儿告诉了大家。 “事情就是这样,白氏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至少让陈月月立立规矩。” 第二卷666章饶命 顾抚军来京城述职,怎么也得半月二十天的。 婆婆要是想收拾儿媳妇,一天就足够了。 农家婆婆收拾儿媳妇,就是多干活,不让吃饭,打打骂骂。 上官若离可清楚,豪门大院里,婆婆收拾儿媳妇的手段,可狠得多! 陈月月没见识过,更想想不到,也没法反抗长辈。 钱老太害怕了,“那怎么办?要不让月月来咱家住些日子,等他们走了,再回去。” 东老头儿道:“躲不是办法,听说啊,有的婆婆还让儿媳妇在跟前尽孝,给儿子塞个女人伺候。” 钱老太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了,也是个有见识的老太太了,也听过这事儿。 没主意了,看向上官若离,“五郎他娘,你说这事儿该怎么办。” 上官若离道:“婆婆和儿媳妇关系怎么样,完全看儿子,去找顾然,敲打敲打他。” 五郎笑道:“这事交给我!” 二郎一拍胸脯,道:“让我来,我揍他一通!” 四郎无奈地道:“敲打,不是让你揍人,这不是找事吗?” 几人都笑了出来。 二郎当然知道这个道理,去顾府找武师傅请教的时候,见到了顾然,就将这事儿说了。 顾然一听急了,道:“她敢!我跟她没完!反正我从小就是混不吝,可不管什么孝道不孝道!” 二郎白了他一样,道:“你的名声还要不要了?还接着考武举不?” 顾然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不考了!反正我也考不上!” 二郎被他气笑了,“你还在京城混不?你还在官场混不?混就得注意名声。百善孝为先啊!” 顾然斜睨着他,问道:“你有什么主意?” 二郎凑到他耳边说了几句。 顾然眼睛一亮,手指虚点着他,坏笑道:“你小子,啊,太坏了!” 二郎笑道:“咱也就是未雨绸缪,不一定用得上,说不定,你继母变好了,对月月特别好呢。” 顾然冷哼一声,道:“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 两人亮出兵器,开始切磋。 顾然出了一身汗,就去顾府自己的院子里洗个澡,换个衣裳。 他在这个小院子里住了好几年,很熟了,直接去了净房。 头也没回,用脚踢上门,就开始脱衣裳。 突然,感觉净房里有人,正从后面接近他。 是个女人,因为他闻到脂粉的香味儿了。 他眸光一凛,解衣裳的动作没停,等到那女人走近了,猛地回头,掐住了她的脖子。 这是个丫鬟,美丽、妖娆,眼睛里像是有柔嫩的勾子似的,水汪汪的,一个眼神就能让男人联想到很多。 丫鬟如梨花带雨,惊恐地哭泣道:“公子饶命,饶命!” 如小兔子一般,可怜又可爱。 第二卷667章啥情况 男人骨子里都有大男子主义,天然对柔弱无助的女子有一种保护欲。 这种小兔子一般的女子,是很多男人的菜。 顾然松开丫鬟的脖子。 丫鬟如没骨头一般,往顾然身上倒去。 顾然在她将要靠到自己身上时,猛地往旁边一躲。 那丫鬟来不及收力,一下子倒在地上,发出一声惨叫。 然后,马上调整了一个妖娆好看的躺姿,伸出手,可怜巴巴地呼唤了一声:“公子……” 顾然没有将她拉起来,而是抬脚踩在她的后背上,猛然用力。 丫鬟差点儿被踩吐血,又发出一声惨叫。 顾然脚下缓缓用力,冷笑道:“是白氏派你来勾引我的吧?你这惺惺作态的德行,正是她的眼光!” 丫鬟趴在地上,哭道:“公子,是夫人让奴婢来伺候您的,您饶了奴婢吧。” 顾然加大脚上的力道,“这么多年了,她的眼光、路数一点儿都没长进!” 白氏从他小时候就爱往他院子里安排美貌的丫鬟,都差不多这个风格。以至于,他看到这种类型的女子就恶心。 丫鬟被他踩得发出一声声痛苦的哀嚎:“啊!啊!” 这声音听起来,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在做不可描述的事。 “砰!”门被大力踹开。 陈月月冲了进来,气势汹汹地质问道:“你们在干什么?你们……” 看清屋内的情景,她愣住了。 后面的白氏没看到情况,阴阳怪气地道:“我派个丫鬟来伺候他,可不是做通房的!他怎么可以对丫鬟做这种事,这不是对我这母亲不敬吗?” 顾然冷笑一声,道:“我怎么就对你这母亲不敬了?看清楚再说!” 白氏这时候走了进来,眼睛也适应了屋内昏暗的光线,看到那个丫鬟像只王八一样,被顾然踩在脚下。 她脸上挂不住,恼羞成怒道:“顾然,你若是对我这继母有意见,就直接说,为何为难我的人?即便是她有错,也该让我来惩罚,你自己动手,这是打我的脸吗?” 顾然松开脚,将丫鬟踢到她脚下,道:“那你自己惩罚吧,她从身后偷袭我,想刺杀我,你看着办吧。” 丫鬟痛得差点儿背过气去,说不出话来,眼泪哗哗的,无比可怜。 顾然牵着陈月月的手,从白氏身边走过去了。 白氏吃了这么大的没脸,心里憋着一口气,回到家,就让陈月月在她跟前立规矩。 “你行礼做得不标准,重新做!” “走路步子太大,膝盖上系上绳子,给我练!” “磕头不是这样磕的,嬷嬷,教她!磕到标准为止!” “侍奉长辈喝茶你都不会?学,多做几遍就会了!” “侍奉婆母用饭你都做不好,还谈什么尽孝?” 反正,陈月月从早上到晚上,这一天就没闲着,比割一天麦子还累呢。 主要是吧,陈月月对那些规矩确实不熟悉,做的不到位。 成婚前,上官若离特意请了宫里的嬷嬷教过规矩礼仪。顾抚军和白氏不在京城,一直没用上,就忘个差不多了。 现在被挑理,不怎么冤。 陈月月只能忍着。 第二卷668章生病了吗 陈月月以为,得被白氏折磨一个来月。 谁知,翌日白氏就不让她立规矩了,就是黑着脸,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脸色不好看而已,陈月月也不在乎,不看就是了。 早上请安过后,白氏没让她侍奉着用早饭,让她回自己的院子。 顾然刚练过功,出了一身的汗,正在拿着布巾擦汗。 陈月月走过去,问道:“你做什么了?怎么今天没让我立规矩?” 顾然笑道:“我没做什么,就是找她两个儿子切磋了一下武艺。” 陈月月失笑。 就是打了白氏的两个儿子呗! 顾然冷哼一声,道:“她欺负我媳妇,我就打她儿子!” 陈月月笑问道:“谁给你出的主意?” “你猜!”顾然将布巾一扔,就抱起陈月月往房间里走。 陈月月红着脸捶了他的胸膛一下,道:“你别乱来!快去沐浴更衣吧!” 顾然道:“反正都要洗,那就再出一身汗再洗!” 说着,用脚带上门。 很快,屋内传出不可描述的声音。 丫鬟们红着脸低着头,默默走远了一些。 看样子,大公子很快就能当爹了。 五郎很快得到了顾然送来的消息,跑去给上官若离报信。 上官若离穿着家常裙子,正斜倚在塌上看书,十分悠闲惬意。 五郎笑嘻嘻上前去行了个礼,“娘。” 上官若离见儿子长身玉立、芝兰玉树,似乎连外面的春光都带了进来,唇边不自觉就泛起了笑意:“怎么这般高兴?” 五郎笑道:“月月那边没事了,顾然将白氏给拿捏住了。” 上官若离微微挑眉,“我猜,事关白氏的子女吧?” 五郎赞道:“娘,您真聪明。顾然找白氏的两个儿子去切磋武艺了,将他们暴揍了一顿。还说,白氏天天叫月月陪,他没事儿干,就好好教教他们。” 上官若离笑了,能让一个母亲老实地听话,用子女是最简单有效的方法了。 五郎道:“娘,这次您放心了吧?” 上官若离用手指点了一下他的脑门儿,道:“你们呀!鬼主意多,不过很管用!” 五郎讨好卖乖:“儿子这不是随了您和爹了吗?” 上官若离宠溺地笑睨了他一眼,“真是越来越会甜言蜜语了。” 五郎道:“我说的是实话。” 转移话题道:“娘,我要去福王府,跟姐夫借书,您有什么给姐姐带的吗?” 上官若离还真有,将一个小瓶子交给了五郎,“这个给凌月。” 五郎纳闷儿道:“药啊?姐姐怎么了?生病了吗?” 凌月没生病,这是避孕药,两人不想太早要孩子,但太子似乎不赞同。 第二卷669章帮忙 容川和凌月觉得二人还小,多享受几年二人世界,再要孩子。 而太子那边,已经有人想通过他给容川纳侧妃了。 用的借口,就是凌月成婚快一年了,还没怀孕,耽误子嗣可不行。 太子就叫了容川过来,问道:“你的王妃怎么还没怀孕?请平安脉的太医怎么说?” 容川眉头微蹙,道:“是有人说什么了?” 太子道:“有人想将女儿嫁给你做侧妃,话里话外说你王妃子嗣艰难。” 容川眸中闪过一抹冷厉,问道:“谁啊?” 太子道:“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事实如何。” 容川见太子维护那人,就知道那是太子一派的人。 他冷笑一声,道:“干嘛塞给我做侧妃?给你做妾不更好吗?将来就是宫中嫔妃了。” “嘘!”太子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目光威严地瞪了他一眼,“不要乱说!让父皇知道了,仔细咱们兄弟的皮!” 容川无所谓地笑了笑,“我说的是实话。” 太子回答他刚才的问题:“东宫里太子妃、侧妃、良媛等高品阶的妃妾都满了,再进人,也是低品的妾。哪如当你的侧妃? 侧妃也是上皇家玉蝶的,所生的孩子虽然比嫡出低一等,但比低等的妾生的子女要高贵一些。若是没有嫡子,也是可以和嫡子一样有继承权的。” 他没说的还有,父皇正当壮年,没病没灾,身体康健,看那架势活个二、三十年都不成问题,等他登基的时候,这批女子都人老珠黄了,根本就没有争宠的资本了。 所以,这个时候,做太子亲弟弟的侧妃,比做太子的低品级妃妾更实惠。 容川也明白这些,道:“不是凌月的身体问题,是我们暂时不想要孩子。” 太子不悦,在他脑门儿上敲了一记,道:“你这小子是不是糊涂了!母后在九泉之下知道你这荒唐的想法,非得爬出来骂你不孝!” 容川理直气壮地道:“子嗣的事儿,这不是有你呢吗?你加把劲儿,多生几个不就行了。” 太子哭笑不得,笑骂道:“真是没个正经了!孤是孤,你是你!我们都成婚生子了,母后才能真正地放心。而且,那些流言也很烦人,既然不是身体有问题,就赶紧生吧。” 容川才不怕那些人,冷声道:“谁再在你面前想插手我的后院儿,你让他来找我!我可不惯着他们!” 太子觉得头疼,觉得容川太不知变通了。 “既然生个孩子就能让那些人消停一阵子,你又何必寻那些烦恼?” 容川道:“他们想往我身边塞人,就会找各种理由。凌月怀孕了,他们就会说王妃不能伺候,该进新人,不能委屈了我这个王爷!我不会轻易妥协,让他们开这个头儿!” 太子捏了捏眉心,道:“联姻是结成联盟最快最有效的方法,我就你这么一个亲弟弟,就不能为我分担一下?” 第二卷670章只要她一个 容川不会用自己的身体来替太子拉拢势力的,而且自己答应过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不会纳妾。 他拒绝道:“哥哥,母后留下遗言,让我们做主自己的婚事。你是太子,身不由己。其实很多事我也身不由己,但我不想有别的女人,不想凌月伤心,最后忧郁地凋零。” 太子眸光放空,想起了自己那个美丽善良的母后,她对父皇用情至深,然后父皇有了侧妃、有了妾室,最后母后伤心欲绝,心如死灰,生病去世了。 咽气以前,她求父皇,让他们兄弟自己做主婚姻。 父皇被唤起了曾经的恩爱和美好,又是愧疚,又是心痛,点头答应了。 父皇都不插手他们的婚事,他当哥哥的更不能了。 太子缓缓回神,叹了一口气,道:“好了,好了,我不插手你的后院了,唉!你呀,比我好,尽量过你想过的生活吧,把我那份儿也一起活出来。” 如果没意外,他将来就是皇帝,皇帝更不会有什么钟情一生了,后宫是一个权衡前朝权力的工具。 容川眸中露出怜悯和心疼,手放在太子的肩膀上,“哥哥,除了不能对不住凌月,其他的我都可以为你做。” 太子露出一抹笑容,拍了拍他的手,道:“好了,我现在就需要你做一件事。” 容川面色一肃,道:“什么事?” 太子道:“尽快要孩子吧。不然,我无法保证父皇会不会顶住那些言官、大臣的谏言。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到时候一个孝道压下来,你不听就落下个不孝的名声,你听了,就对不起你的王妃。” 容川想了想,点点头,道:“是这么个道理,反正早晚也是要孩子,早要两年就早要两年吧。” 就是,有些对不住凌月,她还小,就要承受孕育孩子的苦楚。 于是,回到府中,他歉疚地抱住了凌月。 凌月感受到他凝重的情绪,吻了他的额头一下,问道:“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容川叹了一口气,道:“恐怕,咱们得提前要孩子了。” 凌月没有很意外,柔声问道:“是不是有人利用这点攻击你,或者给你塞人了?” 容川松开她,看着她的眼睛,道:“媳妇儿你真聪明。找太子哥哥那里去了,但被我给推了。太子说,若是他们找父皇那里去,他可就管不了了。” 凌月翻了个白眼儿,道:“总是有那些别有用心的人算计,他们总是能找到原因,不是这原因,就是那原因。我怀了孩子,他们也会以我不方便伺候你为理由,送女人给你。” 容川将她拥入怀里,道:“到那时候,就是我的问题了,不是你的问题了,我就是不想让他们非议你,误会你不能生。” 凌月笑道:“我不主动给你纳妾、安排通房,他们也会说我不贤惠,反正都是我的错。” 容川冷哼道:“谁敢说,我就给他们颜色瞧瞧,只要我态度强硬,谁敢插手本王的后院?!” 凌月笑了,亲了他的唇一下,笑道:“那太好了!我给你生孩子,先堵住他们的嘴。不过,你可一定要提防有人用阴招儿算计你呀,下药、醉酒、落水、摔倒,手段可是层出不穷呢。” 容川觉得背后发寒,这是不是预言? 第二卷671章惦记 容川加了小心,出门前呼后应,外人根本就接近不了。 但也防不住别人打他的主意。 顾然经过暴揍弟弟,成功让白氏不敢再为难陈月月了,但她并未停止算计。 她和蔼可亲地对顾然道:“然儿啊,在京城你们银子够花吗?” 顾然一听,眼睛一亮,道:“我哪有什么银子,当然不够花,母亲是不是给点儿?” 白氏笑道:“这个好说,你是长子,将来家业有你的一大半。” 转而就问道:“然儿啊,你和福王妃的弟弟们那么交好,经常和福王殿下见面吧?” 顾然点头,“不怎么经常见面,但想见也能见到,怎么了?” 白氏笑得更慈爱了,道:“福王的两个侧妃名额都空着呢吧?” 顾然知道她为了什么了,身体靠在椅子背儿上,笑道:“是空着呢。” 白氏笑得就有些讨好了,探了探身子,放低了声音道:“我那侄女,秀外慧中、美丽大方,知书达理,给福王当个侧妃正合适,到时候也能帮衬你。你说呢?” 顾然嘲讽地斜睨着她,道:“是你想塞给我做媳妇的那个侄女吧?” 白氏脸上笑容一僵,语气有些不好了,“你耽误了人家的婚事,辜负了人家,帮帮忙给找个好夫君,这不是应该的吗?” 顾然坐直了身子,问道:“你把我不要的玩意儿,塞给福王做侧妃?侮辱福王呢?” 白氏的脸沉了下来,怒道:“什么叫玩意儿?你骂人呢?” 顾然点点头,“是骂人呢,当福王是捡破烂儿的。” 说着,站起来就想走。 “别走!”白氏叫住他,态度变好了些,“我又不是一个侄女,你二舅舅家的小女儿,才十四,一朵花儿一般,琴棋书画无所不精,贤惠大方,福王看了,一定会满意。” 顾然吊儿郎当地道:“福王眼里只有福王妃,看不上别的女子。” “切!”白氏不谢地翻了个白眼儿,道:“这你就不懂了,这男女啊,就是一眼的事儿,你只要安排个机会,让他们见见面就行,到时候福王要是看不上,我就无话可说了。” 顾然眼珠儿一转,道:“安排也行,我只能通过五郎安排,需要些银子买礼物、带他们去玩儿,打点打点。” 白氏喜出望外,笑道:“行行行,给你一千两,够了吧?” 顾然道:“不太够。” 白氏道:“先花着,不够了再说,若是能见面,还有重谢。” 顾然道:“一千五百两,不然你就去找别人儿吧。” 白氏脸色一沉,但要让顾然办事儿,也没发作,给了他一千五百两银票。 顾然接了银票,喜滋滋地去找亲爹顾抚军了。 “父亲,母亲让我做的事您知道吗?” 第二卷672章争吵 顾然想知道这事儿顾抚军是个什么态度,问的时候,心都是凉的。 谁知道,顾抚军一脸茫然地问道:“什么事儿啊?” 顾然坐到椅子上,翘起二郎腿儿,道:“让我给她娘家侄女制造机会攀上福王殿下,让她侄女给福王殿下做侧妃。” 顾抚军吃惊地坐直了身子,问道:“哪个侄女啊?” 顾然道:“一开始说是大舅舅家的,我说是我挑剩下的玩意儿,她就又换了二舅舅家的。” 顾抚军嘲讽地呵了一声,“就她们那样儿的,还想攀上福王呢?太丑了!跟东有福的女儿比,差远了,福王是得多眼瞎才能看上她们呀?” 顾然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看样子,这事儿父亲不知道。 问道:“她是我母亲,让我去办事,我也不好拒绝呀,您说这事儿该怎么办?” 顾抚军道:“不用管她!我会阻止她的。” 顾然站起来,道:“行,那就好,我走了。” 顾抚军脸沉了下来,白氏总说顾然不务正业,学业无成,他倒是想过让她生的儿子继承家业。可白氏的眼界和心胸不够开阔,万一儿子被她教的短视又小家子气,那可麻烦了。 一个好的继承人不是学识多好、武功多高,而是必须能够在政治风浪中屹立不倒。 目前看来,顾然很有希望能做到这点。 这些年,顾然在京城,其他孩子跟着他在奉城,没有对比还看不出来。 自从来了京城,这一比较,顾然无论待人处事还是交际人脉,都比白氏的儿子强很多。 顾抚军去正院找白氏,质问道:“你教顾然一些什么上不得台面的事?制造机会让你侄女与福王见面,你还要不要脸?还让我要这个脸不?” 白氏一听,恼羞成怒,“顾然那个黑了心肝的小子跟你胡说八道什么了?只是见上一面而已,怎么就上不得台面了?这点儿小事儿他不给办,还跟我要了那么多银子!太黑了!” 顾抚军冷哼一声,嘲讽道:“你的脑子里是不是进尿了?福王早就公开说过,不会纳妾,皇上和太子都塞不进人去,你的侄女那个丑样子,福王会看得上啊?” 白氏暴怒:“我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的前途?我侄女做了福王侧妃,你不就更有底气和势力了吗?不试一试,谁断定行不行?万一就成了呢?” 顾抚军看她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冷声道:“你弄巧成拙以后,你以为福王是好惹的?你以为东有福是好惹的?他的手段阴着呢!你这是给我树敌呢!” 白氏怒吼道:“男人都是贱胚子,看到漂亮女人就走不动,我一定能成功的!” 第二卷673章清醒人 白氏跟被夺走崽子的母狮子一般暴怒,有些口不择言了。 宁王蹭的站了起来,怒道:“男人都是贱胚子?那还不是你们女人主动往身上扑?白送上嘴边的,不要白不要!当初,你不就是用见不得人的手段,主动爬上我的床的吗?” 白氏一看惹急了顾抚军,却无法反驳,心里的委屈排山倒海,只觉得丈夫不理解她,忍不住嘤嘤哭了起来…… 若是平常,顾抚军看她哭得梨花带雨,早就哄她了。但今天顾抚军对她的昏招儿极为失望,直接拂袖而去。 以为皇家人是傻子吗? 会让你玩弄于股掌之中? 即便是她初步计策成功,让她侄女赖上,以为福王就会老老实实地娶她侄女吗? 有的是方法让她侄女出家、病故、暴毙! 甚至还会连累家族,连累到自己! 若是用见不得人的手段就能胁迫嫁入王府,那全国无数女子效仿,皇家人还出门儿吗? 愚蠢至极! 顾然躲在一棵大树后,看到亲爹怒气冲冲而去,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拿出那一千五百两银票往手上拍了拍回去交给媳妇了。 陈月月一问银票的来历,气了倒仰,赶紧去告诉凌月了,让容川小心些。 凌月笑道:“这不叫事儿,容川现在就是一块大肥肉,有很多人看着两眼放绿光儿呢。” 陈月月笑道:“还真是,香饽饽呢,你说,他跟咱们一起逃荒,经常回村看我们,我们村那些女孩儿咋都没想 法子往福王殿下跟前凑呢?那时候,你们可没好上呢,福王殿下可还属于没主儿的人呢。” 凌月仔细一想,“可不是,那时候,大家知道容川的身份之后,是震惊,是敬畏,压根儿没想别的,还逃荒呢,活了今儿没明儿的。 到了南北溪村以后,安定下来了,温饱、住处都解决了,大家对容川也很热情、敬重,倒是都想着让容川带一带家里的子侄,没有把家里女儿往容川身边送的。” 陈月月道:“就是,咱们逃荒来的见识少,南北溪村的人出过那么多大官儿,应该知道这捷径吧?也没人走这旁门左道,应该觉得差距大吧。” 凌月道:“有一点儿,但主要还是民风淳朴。” 两人谈了一会儿心,陈月月就告辞了,她现在还在医馆做事呢。 现在,陈月月和三丫已经是京城小有名气的妇科大夫了,也就是更高级的医女。很多女子得了不便让男大夫检查的病,都来找她们。 二人以为按下了白氏,谁知上官若离那边却收到了白氏族的帖子。 上官若离从婆子手里打开帖子看了看,道:“我知道了,若是有时间参加,会给你家夫人回帖子的。” 来送帖子的婆子笑道:“我家夫人请了一些曾在奉城当职过的官员家眷,也都熟悉,大家都不是外人儿,叙叙旧,联络一下感情。” 接着她又说了白氏请的几个女眷,都是在奉城曾经打过交道的。 同窗、同年、同僚、同乡,在官场上是很重要的关系。 上官若离道:“我当天会去的。” 第二卷674章寒暄 陈月月一知道上官若离要参加白氏的同乡会,赶紧将白氏想把侄女给容川做侧妃的事说了,让她提防着点儿。 上官若离本来就讨厌白氏,听说这事儿,更加厌恶她了。 白氏不会这般蠢,要走她这个丈母娘的关系,要给他女婿塞人吧? 上官若离这天精心打扮了一番,又高贵,又威严,让参加宴会的人都不敢跟她开玩笑了。 “诶呀,见过东夫人!”一个圆脸有酒窝,看起来很喜庆的妇人迎过来,对上官若离很是热情。 上官若离不认识她,但觉得眼熟,微笑道:“您是……” 那妇人笑道:“我呀,是韩思思的母亲,两个孩子交好,咱们大人倒是一直没见过,久仰大名,今日一见,东夫人果然如传说中那般年轻美丽、仪态万方啊!” 上官若离客气道:“原来是韩太太,幸会,幸会。上次太子妃的宫宴上倒是见到柳老夫人和柳夫人了,没见到您呢。” 柳梦甜的祖母在宫宴上奚落嘲笑她,她可没忘记呢! 韩太太不知是不知道那天的事,还是装不知道,笑着解释道:“我夫君现在在郊县当差,我隔一段时间来一趟京城。” 上官若离点点头,“原来是这样,韩思思今天没来?” 韩太太笑道:“来了,与其他小姐妹去花园玩儿了。” 她们说说笑笑地往厅里走,白氏坐在主位上,客位上已经坐了几个夫君或者公爹原来在奉城任职的女眷。 白氏看到她们,犹豫了一下,站起来迎接。 虽然上官若离现在的品级和她一样高,但上官若离是福王妃的亲娘啊! 想当年,上官若离得给她下跪磕头,现在,自己得起身迎接了。 等过上三年五载,是不是得给她磕头了? 白氏脸上挂着僵硬的笑容,道:“欢迎东夫人!东夫人能来,真是令寒舍蓬荜生辉呢!” 其他女眷也都站起来,笑脸相迎,上赶着寒暄。 上官若离一一见礼,然后入座,进入公式化聊天模式。 就是:跟大家先回忆奉城的日子,再说今天相聚很高兴,再夸大家越来越年轻了,然后展望未来,说以后多交往等等。 这套公式化聊天之后,主人白氏开始下一个话题。 白氏笑道:“是应该多交往,咱们总是比别人多一分香火情的。今天家里有女儿的都带来了,一会儿咱们都见见,说不定啊,还能促成几门好婚事呢。” 韩太太笑道:“大家都知根知底儿的,做亲家倒是合适。” 上官若离心里有数了,今天不是冲着容川来的,是冲着家里的五郎、四郎来的。 想做她的媳妇,可不容易! 第二卷675章推脱 上官若离就是吃喝,别人说什么都微笑应对,只字不提自家孩子的婚事。 不一会儿,韩思思和一些少女赏花回来了。 一个个打扮的很是精致,以最美的姿态展露在人前,笑不露齿,走不露足。 白氏对着一个粉衣女子招手道:“盈盈,来,到姑母这里来。” 那个叫盈盈的女孩儿笑着走过来,行礼道:“姑母。” 白氏拉着盈盈的手,对上官若离介绍道:“东夫人,这是我娘家侄女,琴棋书画、诗词歌赋、管家理事都不在话下的。” 上官若离微笑道:“哦。” 白氏:“……” 就这一个字? 瞧不上也别这么不给面子啊! 若不是你家攀上了福王殿下,以为我能看上你们这泥腿子之家吗? 呸! 韩太太将韩思思拉到自己身边,笑道:“思思跟东夫人已经很熟了,当初在奉城的时候就和福王妃是好友。当时,福王妃和东公子在顾氏族学里上学,几个孩子也熟悉着呢。” 白氏微笑道:“他们都在我们顾氏族学上过学啊,可真是缘分。” 上官若离微笑点头,道:“是啊,思思来了京城以后,也经常带着柳梦甜来我们府上玩儿。” 有柳梦甜一家在,我们就亲热不起来,懂不? 韩太太的笑容僵了僵,道:“我家老爷一直在外为官,这才调回来两年,跟柳家其实也不怎么熟悉的。” 上官若离笑而不语,表了态就行了,没必要在别的事上掰扯出胜负来。 其他夫人也开始介绍自家的女儿、孙女、侄女,当然很多不是冲着五郎、四郎来的。 毕竟,东家没有根基、没有底蕴,也就是靠上官家和顾侯府在京城站住脚,凌月成了福王妃后才将地位提了一大截儿。 有些底蕴的世家都清高的很,瞧不上东家这种新起的农门。 白氏忍不住问上官若离道:“东夫人家的公子也到了议婚的年龄了吧?” 上官若离立刻道:“我家五郎和四郎都不着急议婚,他们志在学业,想等会试以后再说。他们都还小,我们当长辈就都依着他们了,不能耽误学业不是?” 这就是推脱之词了,长脑子的人都能听出来,就不要打听她家孩子的婚事了。 不知白氏是蠢啊,还是觉得自己是东道主,级别最高啊,不死心地道:“明年就是大比之年了,现在开始相看正合适呢。” 上官若离道:“若是会试结果不好,他们要继续考的。对了,你家也有两位公子,参加科考吗?” 白氏的脸色一沉,她的两个亲生儿子学业都不行,连个童生都没考上呢。 她的心里已经有了怒气,笑道:“我家的孩子都从军。” 韩太太很有眼色地接过话题,开始谈家里男孩的前程,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 上官若离晚上就在每天的家庭会议上说了这事。 钱老太怒道:“咱可不敢和那恶毒白氏扯上关系,都说侄女随姑姑,那侄女还不知道多恶毒呢!” 东老头儿道:“那个韩思思倒是可以,笑呵呵的,没什么心计,也知根知底儿。” 第二卷676章拒绝 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都没说话,看向四郎和五郎。 四郎忙道:“别看我,我对那韩思思可没那意思,我们也不熟。” 说着,还看向五郎。 五郎立刻警惕起来,道:“别看我,我跟她也不熟,更别说有别的想法了。而且,我感觉她怪怪的,在我们面前表现出来的样子,应该不是她真实的样子。” 大郎调侃道:“那你对哪个女子有别的想法?” 五郎的脸立刻红了,羞恼地道:“我对哪个女子都没想法!” 四郎见大郎要调侃他,忙道:“我也是。” 钱老太发愁地道:“你们不小了,也该相看起来了,不然,就剩下那些歪瓜裂枣了。” 五郎忙道:“奶,我想考完进士再说,男人只要有本事,有功名,什么女人找不到?” 四郎也表态道:“就是,男人又不是女子花期那么短。” 两个孩子都不想过早订婚,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也不勉强。 上官若离嘱咐东老头儿和钱老太道:“您二老出门也注意点儿,可不能中了套儿,答应别人什么。” 东老头儿可吃过这个亏,在滇城的时候,把一个貌美丫鬟领回家了,忙道:“知道,知道,我不主事儿。” 钱老太也道:“谁跟我谈这个,我就说老太太没见识,不主事儿!” 老两口现在也经常接到帖子,去赴宴会、赏花会、品茶会、棋会等,社交技巧比以前可提高了不是一星半点儿,想忽悠他们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 东溟子煜没想到,翌日就接到了太子的暗示。 太子问道:“东大人啊,五郎和四郎都到了适婚年龄了吧?” 东溟子煜心中一沉,脸色也冷了下来,这个太子这是要不务正业,走裙带关系吗? 他道:“按理说是到了相看媳妇的年龄了,但他们想考过会试以后再说,现在还是学业为重,不想分心。 我们家一向尊重每个人的决定,尤其婚姻方面,以后毕竟是小两口过日子,他们心仪才好。” 太子明白了,这言外之意,要是他给赐婚,那就是不尊重五郎和四郎的决定了呗? 要是换了别人,他早发怒,或者直接强势赐婚了,难不成他一个太子赐婚,还有人敢不遵从? 但是,对东溟子煜他是有一定容忍度的,毕竟当初救了容川和自己,若不是他们,自己和容川早就去见母后了。 太子提醒道:“五郎和四郎年轻有为,一表人才,可有不少人惦记着他们呢。” 东溟子煜也不绕弯子,直接求道:“若是有人让太子殿下说媒,还请太子殿下推了。” 太子道:“行,娶妻不是小事,你们也好好观察一下京中的贵女,有相中的,孤可以做媒,也可以请父皇赐婚。” 东溟子煜行礼道:“是。” 凌月那边也在跟太子妃说这事儿。 太子妃拐弯儿抹角地道:“我有两个妹妹和几个表妹都到了挑选婆家的年龄了,家里求到我这里,想让我给挑几个年轻才俊做妹夫呢。” 第二卷677章当媒婆 太子妃的娘家也是很有势力的世家大族,家里的女儿不愁嫁,随随便便一嫁,都比东家强。 但太子妃觉得,应该用更严密的方式笼住凌月和东家。 容川宠爱凌月,信任东家,和东家结亲,第一笼住了容川,第二也从一定程度上防止东家对容川太忠诚。 所以,她宁愿舍出一个庶妹,或者嫡出的表妹。 凌月知道,太子妃看似闲聊的话也是有深层意思的,这是想对五郎和四郎的婚事动心思了。 她眸光微转,想起太子妃两个适龄的妹妹是庶出,不由心中冷笑。 不过面上还是浅笑潋滟,附和着太子妃,道:“太子妃贤良淑德有能力,自然要为家族多承担些。我就不行了,我娘总说我太天真,没阅历,什么事儿都不让我操心,我也懒得操心。” 太子妃听了有些生气,但人家凌月夸了自己,贬低了她自己,她也没理由生气。 笑道:“你真实有福气,听说东大人和东夫人一点儿都不重男轻女,特别宠爱你。你嫁给了容川,可以说是一门好婚事了,不知会给你弟弟找个什么样的妻子?” 凌月笑道:“我家里人都不重男轻女,婚事上也会听我们的意愿。我和容川的婚事,虽然高攀了,但也是我们互相心仪的。 几个哥哥、姐姐的婚事也是这样,互相有意思,双方家长都同意,才会做亲。我家的长辈不会再婚事上独断专行,他们希望我们能过得舒心幸福。” 太子妃看她装傻,干脆直接问道:“那你四弟和五弟可有心仪之人了?” 凌月直接用上官若离的话来搪塞:“我四弟和五弟说了,等会试结果出来以后再考虑婚事,现在不想分心,毕竟对于我们家来说,前程更重要,若是耽误了,将后悔终生。” 太子妃的脸色微微一沉,转移了别的话题。 心里觉得凌月不识抬举,一个农户人家,还挑三拣四,驳她这个太子妃的面子! 凌月心里也不悦,你做好你的太子妃就是了,事儿事儿的管起别人的婚事来了,你当媒婆去得了! 太子妃从心里羡慕凌月,容川独宠,只有她一人,为了她拒绝了更美丽、家世更好的女子,这是真情实意呀! 想想东宫里好几个有孕的妾室,心里酸溜溜的不是滋味。 但是,男人的新鲜劲儿很短暂的,容川能保持多久呢?能防得住其他女子的投怀送抱吗? 这种事真是防不胜防,容川也没想到,在自己府里,差点儿就被扑了! 第二卷678章落水 福王府里的下人都知道容川的脾气,丫鬟们是不敢对容川起什么心思的,更别说婆子了。 凌月现在是王妃,不能随便出门,出门也有规矩,呼啦啦好多人,去哪儿都麻烦。 她就请三丫、陈月月、大郎媳妇、二郎媳妇和上官家的几位表姐妹来府里聚一聚,也能知道一些娘家和外面的事,二来也让她们在社交的时候增加一些地位。 她凌月成了王妃,没忘记家人和那些姐妹,能经常出入王府,见到王妃,对她们来说是一种社交资本。 谁知,韩思思知道了这事儿,跟着相识的一个上官家的表姐来了。 看门的婆子见韩思思没帖子,不让她进。 韩思思恳求道:“我和王妃是儿时的好友,自小的手帕交,今天确实是没帖子,但她一定会很想见我的。” 那婆子道:“那您在此稍候片刻,老奴去请示一下,放没有帖子的人进府,老奴会挨罚的。” 韩思思很好脾气地道:“好,有劳嬷嬷了。” 说着,还塞给婆子一个荷包做辛苦钱。 她长着一张讨喜的娃娃脸,笑容明媚,显得很憨很可爱。 婆子觉得她说的话是真的,就去请示凌月了。 凌月听了眉头微蹙,韩思思除了带柳梦甜来恶心过她,也没做过什么过分的事,就决定给她一个机会,让她进来了。 韩思思也没浪费这个机会,茶话会到一半儿,她就行动了。 先是迷路了,想去前院,被侍卫给拦住了,然后又跑花园儿去了,站在荷花湖的赏景亭子里观赏景色。 湖边是一圈儿靠着围墙的游廊,围墙另一边就是容川的书房。 书房是三层木楼,若是看出处理公文累了,可以站在三楼观看景色,歇歇眼睛。 容川知道今天凌月宴请小姐妹,为了避嫌,没往后院来,出去办差回来,就在书房里看书。 看上一段时间书,就得歇歇眼睛,这是上官若离三番五次嘱咐过他们的,他一直记着,也遵行。 于是,就上了三楼,推开窗子,往四周看看。 花园里绿色多,是首选位置。 他放目一看,就看到了观景亭中有几个女子在赏景,就想赶紧转身。 谁知,刚转过身去,就听到一声惊叫和落水的声音。 他猛然回头,就看到有个女子落水了,在水里一个劲儿地扑腾,大喊:“救命!救命!” 两个丫鬟模样的人哭喊道:“救命啊!救命啊!” 眼看这看落水女子要沉底儿了! 要是在福王府出了人命,这个责任可就大了。 容川武功很好,用轻功从窗子里跃出来,在墙头上借力一次,就能跳入湖中,将落入水中的韩思思救起来。 这个时间很短,不会出人命。 韩思思也是这么想的,看着木楼上的窗户,拼命求救。 “救命,救命啊!我不想死!” 衣裙太繁琐,湿了水以后更加沉重,将她往水里拖,一口一口地喝水,她怕了! 她的两个丫鬟看她要不行,也急了,呼救的声音都劈叉了,急切哀求地看向容川的那扇窗子。 第二卷678章救起 韩思思觉得容川一定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她死在福王府的,一定会来救自己的! 可是,容川关上窗户,转身走了。 韩思思:“……” 怎么回事? 难道不用轻功从楼上跳过来,而是下楼后翻墙过来? 可惜,墙头上始终没出现她期待的那个人。 凌月在花园子里安排的婆子都是会水的,听到呼救声,就有婆子跑过来,跳下水里,将韩思思捞起来。 韩思思喝了不少水了,撑的直翻白眼儿,冻得瑟瑟发抖。 婆子将她抗在肩膀上跑着控水,她的肋骨被硌得生疼,腥腥的湖水从鼻子和嘴里流出来,呛得她咳嗽不止。 能咳嗽就好,证明没死。 凌月得到消息,赶紧让人收拾出客房、请太医、烧热水。 韩思思被送回来,脸色苍白,奄奄一息。 她的两个丫鬟更是惊魂未定,哭哭啼啼。 凌月没问什么,赶紧道:“先去泡热水澡,喝姜汤,换上干净衣裳。” 韩思思是被几个丫鬟抱着回来的,还一个劲儿地咳嗽,“王妃娘娘,咳咳咳咳……我胸腔子里痛,喉咙也痛。” 凌月道:“你先躺下,放下帐子,让太医进来给你诊治。” 韩思思被丫鬟扶着躺上床,放下帐子。 凌月吩咐道:“请太医进来。” 韩思思将手伸出去,有宫女往她的手腕上盖上一条丝帕。 太医上前,伸手把脉。 韩思思还是第一次让太医诊病,她有片刻恍惚,觉得自己成了这府里的小主。 太医很快就给出了诊断:“喝了水,着了凉,受了惊,吃上几副药,调养上几天就好了。“ 凌月吩咐道:“那去抓药熬药吧。” “是!”太医行礼退了出去。 三丫出言问道:“韩小姐,你不是去恭房了吗?怎么去花园了?还落水了?” 韩思思道:“咳咳咳,我出大恭后,觉得身上有味道,就想散一散味儿,转着转着就去了花园儿了。看荷花湖上景色好,就去了亭子里。” 陈月月问道:“那你是怎么落水的?那里的栏杆可是很高,很牢固的,栏杆也没有断裂的。” 韩思思早就想好了,委屈地道:“我看到一个莲蓬,就想探身去摘,结果一不小心,就翻入水中了!你们这般说,这是怀疑我故意落水吗?呜呜呜……” 凌月抱歉地道:“你落水虽然没我王府的责任,但怎么说也是在我王府出的事儿,我必须得跟韩太太交代一下,我已经让人去请韩太太了,让她来接你回去。” 她还准备了不少补品和绫罗绸缎,还有一套宝石头面,作为赔礼。 韩太太来了,先抱着韩思思一通哭,“女儿啊,我可怜的女儿啊,母亲差点儿就见不到你了啊!” 韩思思咳嗽着安慰道:“咳咳,我没事儿,母亲,我们回去吧,咳咳咳……” 谁知,韩太太道:“你这个样子,怎么能移动,若是再受风着凉,加重病情怎么办?” 然后转头对凌月道:“娘娘,您看,能不能让思思在这里养几天,等好些了再回去?” 第二卷679章赖着住下 凌月一听,心里就凉了。 若是太医说韩思思不宜移动,她也不会让韩太太接韩思思走的。 韩思思是落水,又不是摔断胳膊摔断腿,不能挪动。 而且,王府后院,应该都是王爷的女人,住进一个外人叫什么事儿? 真是好说不好听! 看样子,这娘儿俩是有别的心思了。 韩思思扯了一下韩太太的袖子,道:“娘,我没事,不用打扰娘娘了,回府养两天就行,我从小身子就皮实,咳咳咳……” 韩太太心疼地道:“我就是怕你受风严重了,再说,在这里可以随时让太医给看看。” 转头对凌月道:“若是娘娘觉得不妥,那就算了,是臣妇为了女儿不懂事了。”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凌月就道:“无妨,不过,为了避嫌,不能留思思一个人住,你陪着她一起住下吧。思思受了惊吓,有你这个母亲在,还安心一些。” 韩太太有些失望,但不好推辞,起身行礼道:“还是娘娘想的周到,多谢娘娘!” 凌月吩咐下人道:“这客院里需要什么,直接去管事那里领。” 韩太太忙道:“多谢娘娘。” 凌月带着三丫、陈月月她们回去了。 出了客院,三丫提醒道:“我觉得这韩思思不对劲儿,你防备着点儿。” 陈月月道:“就是,韩思思又不是摔断胳膊腿儿,不能挪动,韩太太干嘛要求女儿留在王府?不顾韩思思的名声了吗?” 带韩思思来的那个上官家的姑娘,开脱道:“她在客院住着,又见不到王爷,能怎么样?咱们多想了吧?” 三丫冷哼道:“那她没事儿往荷花湖跑作甚?还落水了。” 上官姑娘道:“也许是真散味儿赏花去了。” 陈月月道:“反正,防人之心不可无呀!” 大郎媳妇回到家,就将这事儿跟上官若离和钱老太说了。 钱老太一听就急了,“不行,我得去嘱咐四丫,可别让小狐狸精钻了空子!” 上官若离笑道:“娘别着急,这点儿小事,凌月自己能处理。” 钱老太不放心,“那孩子心性善良,没坏心眼子,还拿韩思思当手帕交呢!万一上当可怎么办?” 上官若离安慰道:“王府守卫森严,只要容川不往客院去,压根儿就碰不上面。” 钱老太点点头,瞪了东老头儿一眼,没好气地道:“你还说韩思思那孩子是个好的呢!” 被迁怒的东老头儿:“……” 是他说的吗? 凌月那边已经戒备起来了,嘱咐管事婆子:“家里有客人,你们都惊醒着些,可别让府里的男子冲撞了,坏了咱们王府的规矩和名声。” 管事婆子立刻明白了,告退去安排了。 容川走进来,问道:“什么规矩、名声?” 凌月将事情说了,见他不意外,问道:“你知道这事儿?” 容川道:“我看到她落水了,我书房的窗子正对着荷花湖。” 凌月:“……” 原来如此! 叹了一口气,道:“但现在人留下来了,也只能小心些了。” 容川冷哼一声,道:“算计起本王来了,不给她们点儿颜色瞧瞧,还以为本王是好惹的!” 凌月在他的眸中看到了杀气,问道:“你想怎么做?没必要出人命吧?” 第二卷680章釜底抽薪 容川没跟凌月说他具体要怎么做,凌月也没问。 他自己招来的烂桃花,自己去解决。 第二天,还没到中午,凌月就知道了,容川现在的手段很是凌厉。 韩思思的父亲和柳梦甜的父亲都入狱了,罪名确凿。 当官的哪有禁得住查的? 官途能走多长,一看跟没跟对人,二看上面弄不弄你。 现在,容川这个太子亲弟弟想弄两个小官儿,都不用直接吩咐,给个暗示,有的是懂得看眼色的人帮他办了。 韩太太和韩思思当然及时收到了消息,顿时慌了。 韩思思也躺不住了,和韩太太一起来求凌月,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求。 凌月道:“你们别着急,我还不知道怎么回事。这样,我让人去问问,究竟是因为何事。” 韩太太和韩思思也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在福王府也住不下去了,当下告辞回去了。 等回去问清是怎么回事,再回来见凌月的时候,已经进不了福王府了。 没有帖子,没有福王府的人带着,福王府的门都进不去。 韩太太跪在门口,哭求:“让我进去见福王妃吧!我女儿是她的好友,我有人命关天的事求她帮忙呀!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门房怕她闹下去,影响福王府的声誉,就去凌月那里禀报了。 没一会儿,凌月的贴身丫鬟草儿出来了,告诉她:“我们娘娘已经差人去刑部问了情况,韩大人和柳大人罪证确凿,她作为王妃不能干预政事,更不能暴毙罪人,那就对不起百姓了。” 韩太太顿时脸色发白,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难道是凌月发觉了什么,故意整治他们家呢? 草儿说的慷慨激昂,她再闹下去也没用,她眸光一转,决定去找上官若离。 上官若离见了她。 她一下子跪在上官若离的面前,“东夫人,救命,救命啊!” 上官若离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还以为她来求医呢,将她扶起来,问道:“韩太太慢慢说,谁病了?放心,我上官家的医术还是不错的,若是能帮,一定帮忙。” 韩太太看她神情不似作假,道:“求您请东大人救救我家老爷!” 东大人可是叶榆城寺少卿,懂律法,一定能救人! 第二卷681章求上门 上官若离现在是十分讨厌韩太太,但也不能直接将她赶走。 上官若离将韩太太扶起来,道:“到底怎么回事?冷静一下,仔细跟我说说。” 韩太太就将韩大人和柳大人被关进刑部大牢的事说了,哭道:“东大人是叶榆城寺少卿,与刑部也算半个同僚,又得陛下看重,一定能帮我们救人的是不是?” 说着,从丫鬟手里拿过一个盒子,放到桌子上推过来,“走动关系一定需要打点,我不能让您垫银子,先给您这些,不够我再去筹银子。” 上官若离将盒子推回去,道:“这个不急,等我家大人回来,我跟他说说情况,让他去刑部问问是怎么回事。若是有回旋的余地,咱们再商议。” 收了银子就得办事,这是潜规则。 韩太太一听,有种不好的预感,脑子里那个猜测更加清晰了。 一定是凌月看出了她和思思的意思,在福王跟前闹了,让福王报复他们家。 不然,怎么会一同出事的还有姐夫? 要知道,柳梦甜当初生扑福王,当初可闹得沸沸扬扬。 但是,这个时候,韩太太还不能承认自己和韩思思谋算容川的事,挑明了更没退路了。 她哭得越发可怜了,“东夫人,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若是我们有对不住您、福王妃的地方,还请原谅,我们知道错了!呜呜呜……” 上官若离继续装傻,“韩太太说着话何意?我们两家大人交往不多,两个孩子一向和睦,韩太太怎么说这样的话?莫不是发生了我不知道的事?” 韩太太有苦说不出,忙道:“没有,没有,我只是太着急了,乱了心神。以为您不收这银子,是我们曾得罪过您。” 上官若离又将银票盒子推给她,“我家一向不收这些的,我可不敢给我家大人惹祸。你务必拿回去,要相信朝廷,若是韩大人和柳大人是被冤枉的,一定没事的。” 韩太太的心凉了半截儿,自家大人不是冤枉的! 看上官若离这意思是不会为了她家老爷徇私枉法了,她也没死乞白赖地留下银票。 银票拿回去,或许还能补些窟窿,减轻老爷的罪责。 告辞出门,看到钱老太,刚要上前行礼,就见钱老太扭头走了。 韩太太更加确定,她们肯定知道了些什么,丈夫和姐夫出事,定与韩思思对福王的心思有关。 钱老太见她走了,问上官若离道:“你没答应他们吧?” 上官若离笑道:“没有,我可不是菩萨,没落进下石,已经是我的善良了。” 柳家虽然没落了,在京中还有些势力,起码送礼能摸到大门。 两家人走动送礼,几乎倾家荡产。 韩思思被吓病了,给凌月写了一封信,回忆小时候的快乐时光,对她的糊涂之处表示道歉,求凌月能帮忙保她一家的性命。 容川问道:“你怎么看?” 第二卷682章有孕了 凌月还是那个善良的姑娘,但不是圣母。 她问容川道:“韩大人和柳大人犯的罪很严重吗?是死罪?” 容川摸了她的脸一下,笑道:“心软了?” 凌月叹了口气道:“不是心软,是觉得杀人不过头点地,若不是死罪,就别弄死他们了。当然,若是死罪,咱们也不能徇私枉法。” 容川道:“说是重罪吧,很多当官的都有这些情况,说是轻罪吧,影响很恶劣,判死罪除了当官的,没人觉得冤。” 凌月无奈地道:“那就是老百姓想让他们死罪呗……” 脑海中闪过砍头的血腥场面,她突然神情一僵硬,干呕了起来。 容川紧张地给她顺背,“怎么了?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吃错东西了?来人,请太医!” 凌月捂住胸口,心中有个猜测。 身边的嬷嬷、丫鬟也都露出期待的神情,她们注意着王妃的身子呢,王妃的小日子都迟了好几天了。 容川看她们的神情,似乎也想到了什么,握住凌月的手,问道:“不会是有了吧?这也太快了吧?” 自从有人以凌月一直没有身孕来攻击她,他们就开始备孕了。 凌月的脸都红了,“小日子是晚了几天了,前天太医来把平安脉,没看出来,我也就没说。” 容川一听,紧张起来,道:“去太医院请上官御医过来一趟。” 凌月觉得还是自己外祖父靠谱儿,点了点头。 上官霖一听福王府有请,立刻紧张起来,放下手里的活儿,风风火火地赶了过来。 容川见他出了一脑门子汗,忙道:“上官大人别着急,没大事。” 上官霖看小两口都好好儿的,心放了原位,整理衣裳,准备行礼。 容川拉住他,没让他拜下去,“快给凌月看看,别讲究那些虚礼了。” 上官霖赶紧取出脉枕,放到凌月的手边,问道:“娘娘哪里不舒服?” 凌月红着脸,道:“刚才感觉有些恶心。” 草儿怕凌月不好意思,忙道:“娘娘这月的小日子迟了六天了。” 上官霖心里有数了,在众人紧张的注视下仔细把脉。 良久,得出结论:“娘娘有孕了,恭喜!” 一屋子的人都松了一口气,然后笑了出来。 容川赏了全府的人,还给上官霖一个大红包,安排人去给宫里、上官若离和东溟子煜报喜。 民间有怀孕不足三月不公布的说头,在皇家没有这一说。 知道你有孕了,太医院就要安排太医保胎,内务府要记录,另外皇家宫宴、祭祀等活动就给你特殊照顾。 凌月摸着肚子,对容川道:“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就给韩家和柳家的人留条命吧。好歹,我与韩思思自小相识一场。” 容川捏了一下她的脸道:“你呀,别操心了。柳家在朝中也有些人脉,活动活动,只要我不落进下石,死罪可免了。” 韩思思和柳梦甜的爹被抄家罢官,全家流放岭南。 好在女眷没充做军妓,京中有柳家这个大家族护着,虽然流放受苦,但能一家人在一起,也算是个不错的结局了。 容川以为,他放了狠招儿,就没人敢给他塞女人了,谁知道,他的舅舅竟然也盯上了他的后院。 第二卷683章烂桃花 容乾和容川的母亲去的早,外祖秦家是江南大族,在官场中也颇有地位。 皇上能坐稳皇位,容乾能当上太子,秦家出钱出力都不少。 野心使然,秦家想出个皇后,甚至皇太后。 容川的母亲早死,没有当上皇后。容乾的太子妃不是秦家人,容川的正妃也不是秦家人。 容乾倒是收了一个秦家的姑娘做侧妃,但并不是很受宠。而且,容乾最近有些不愿意受秦家人掌控。 秦家人就打上了容川的主意,秦家有两个外甥呢,谁听话就扶持谁上位。 秦舅舅找到容川,道:“福王殿下,福王妃有孕了,你身边不能少了人伺候,那也太委屈了,不如,让我家您七表妹进福王府,她……” “行了!”容川打断他的话,道:“舅舅,父皇和太子都不插手本王后院的事,您就别操心了,免得坏了秦家姑娘的名声!” 说完,拂袖而去。 秦家最近越来越过分了,事事要拔尖儿,甚至想让他和太子都听秦家的。 容川回去,就跟凌月说了此事,道:“你小心点儿。虽然他们不至于害我的子嗣,但防人之心不可无,警惕点儿没坏处。” 凌月冷哼一声,道:“烂桃花儿没完没了。” 容川笑道:“这说明我足够好。若是我人嫌狗憎的,你脸上也无光不是?” 凌月冷哼一声,笑嗔道:“臭美的你!” 容川将小妻子拥入怀里,叹息一声,道:“我们共同守护好我们的小家。” 凌月摸着小腹点点头,“嗯。” 她的父母也曾经是王爷、王妃,他们能做到的事,她和容川一定也可以。 五郎、四郎正在备战会试,凌月就没将这烦心事告诉娘家人。 四郎、五郎、陈青云都会参加这次的会试,二郎会参加过后的武状元比拼。 苏大儒、东溟子煜连轴对他们进行特训、模拟考,上官若离变着法子的给他们炖药膳,增强体质。 经过几天的紧张考试,几人出来,都是一脸菜色,但状态还可以。 上官若离提议道:“休息两天,后天你爹休沐,咱们去郊区跑马去,放松放松。” 四郎和五郎立刻同意,道:“好!这些日子可把我闷坏了。” 二郎也道:“我也去,我也去!最近背书背的我脑仁儿疼,正好去歇一歇脑子。” 武状元的文试比会试简单,在考试前它可以适当放松一下。 于是,上官若离决定,带着一家人去跑马。 跑马场这种奢侈的东西,东家这种品级还没有,就去找容川借马场。 容川的别院里有一个大跑马场,坐落在山脚下,还能去打猎,还有温泉,条件十分好。 他和凌月平时很忙,也没空去。地方闲着也是闲着,就允许交好的亲戚们去玩儿。 他们这一家人可不少,钱老太和东老头儿不骑马,大大小小的也不少人。 大郎带着大儿,二郎带着二侄儿,三郎带着七郎、四郎带着六郎、五郎带着小侄女…… 旁边还有家丁骑马跟着,随时可以救援。 东溟子煜骑着自己的白色宝马,道:“骑慢点儿,等小的玩够儿了,你们大的再放开了跑。” 上官若离也骑马跟着,跑了几圈儿,一抬头看到一群人朝着马场过来。 一个丫鬟打扮的人,指着钱老太的鼻子,颐使气指地说着什么,态度一看就十分恶劣。 第二卷684章冲突 上官若离和东溟子煜一看有情况,让孩子们小心些,赶紧催马过去。 那丫鬟厉声对钱老太道:“你们赶紧把跑马场让出来!我家小姐要用!” 钱老太也来了脾气,问道:“你是谁家没教养的奴婢,这样跟我老婆子说话?!” 那丫鬟见钱老太、东老头儿身上的料子还不如她穿的好呢,而且气质还土拉吧唧的,就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她冷笑一声,道:“你们是哪里来的泥腿子?连秦府的人都敢骂?知道我们家老爷是谁吗?是太子和福王的舅舅!” 钱老太嫌弃道:“听说秦家是那什么书香门第,人人都读书懂礼,怎么奴婢如此嚣张跋扈,不懂礼数?” 那丫鬟看亮出主家身份这老太太也不怕,眸光心虚地闪烁了一下,道:“我去找我家小姐,让她来请你们让出跑马场!” 说完,往回跑了。然后,引了那一群小姑娘过来。 为首的是一位年约十五、六岁的陌生少女,小模样儿倒是十分俏丽,只是眉眼间带着嚣张跋扈。 身后跟着七、八个年纪相仿的姑娘,呼奴唤婢,穿金戴银,瞧着出身就不凡。 那为首的少女一看钱老太和东老头儿的衣着、气质,还以为是这别院的哪个管事家的人,张口便骂道:“你们是哪里来的贱民,竟然不肯让出跑马场!” 身后有个红衣少女想阻拦她已经来不及,小小声地提醒道:“秦六姑娘,这里是福王别院,能来这里的,身份一定不一般。” 秦六姑娘冷笑道:“看他们穿的一身破烂,一定是这别院管事的家人或者亲戚!趁着主子们不在,来占便宜了!” 这种事,在大户人家的别院很常见。 主子们不来的时候,别院的东西、设施也可以偷偷自己用。 此时,上官若离策马到了近前。翻身下马,冷冷一笑。 其中几个姑娘在各种社交宴会上见过上官若离,认出她,顿时有些尴尬,忙上前见礼:“见过东夫人。” 姓东的人家少,这京城中,有资格出现在福王别院的姓东的,就是福王妃的娘家人了。 其他人也都跟着给上官若离行礼。 秦六姑娘那丫鬟的脸有些发白,但没出来请罪,缩到了秦六姑娘身后。 上官若离却不想放过她,用马鞭指了指她,“刚才这个丫鬟,说我们是泥腿子,还让我们赶紧让出跑马场,不知是谁的意思?” 秦六姑娘心仪容川已久,刚被拒绝,憋着一口气,阴阳怪气地道:“东夫人,她没有恶意的,泥腿子不是农门的别称吗?” 上官若离冷笑一声,道:“哦,原来如此,那你刚才的贱民指的是谁?” 秦六姑娘恼羞成怒道:“东夫人这么大岁数的人了,就别跟我们小姑娘逞口舌之快了!” 她后面的红衣姑娘又扯了一下她的衣袖,被她甩开,“扯什么扯,这里是我福王表哥的别院,大家都是亲戚,他们占着,也太不讲道理了吧!” 第二卷685章惹麻烦了 上官若离懒得跟这些小丫头吵吵,决定还是找其家长。 冷声道:“我会去问问秦夫人,小辈指着长辈骂泥腿子,是不是秦家的家风,还要问问她,四品官的家眷是不是贱民?” 秦六姑娘觉得,对方是福王妃的娘家又怎么样,她还是福王和太子的舅家呢! 秦家为太子上位出银子、出力,东家这些泥腿子为他们做什么了? 不就是在逃荒路上捡到福王,带着他走了一段路吗? 就做了这点儿事,还将女儿嫁给福王! 真是携恩图报、恬不知耻! 若不是凌月,自己就是福王妃! 秦六姑娘越想越气,失去了理智,一甩马鞭,喝道:“我说错了吗?即便是你们攀上了福王哥哥,也无法改变你们骨子里就是泥腿子、是贱民!” 东溟子煜本来不愿意掺合女子们的口舌,听到这里,也怒了,冷声道:“别跟这种人废话了,我去问问秦大人,他是怎么教女的。” 上官若离也觉得跟这种人讲道理跌份儿,转身就走。 秦六姑娘一听他们要去告状,这才慌了,想拦住他们,好好谈谈。 就尖声命令身边的下人道:“拦住她们!” 一开始骂钱老太的那个丫鬟和另一个婆子就去拉上官若离,被上官若离一个过肩摔,一个扫堂腿,都给撩到。还狠狠抽了那丫鬟一个大耳刮子。 秦六姑娘身后的小姐们被吓了一跳,都齐齐后退几步。 秦六姑娘的脸都扭曲了,“你敢打我的人!来人,叫侍卫!” 红衣少女赶紧拉住她:“秦六姑娘,万万不可!那可是诰命夫人!福王的岳母!” 秦六姑娘一把推开了她,瞪眼道:“我表哥还是太子和福王呢!我父亲还是丞相呢!她打我的人,就是打我秦家的脸!” 后面跟着的侍卫此时冲了过来,为首的看向秦六姑娘,看那样子,想再确认一下。 大郎、二郎他们也都来了,一直站在钱老太和东老头身边,因为对方都是小姑娘,男女大防,他们就没上场。 此时他们已经被秦六姑娘一口一个泥腿子、贱民给气的憋不住了。 不管三七二十一,都冲了过去,对着那些侍卫就动手了。 不能打小姑娘,还不能打她的侍卫吗? 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也不制止,在旁观战,看着老人和小一些的孩子们。 秦六姑娘以为她的侍卫悍勇,除了二郎,其他读书人都不是他们的对手。 结果……当然很惨烈。 侍卫们全被打趴下,哼哼唧唧的爬都爬不起来。 秦六姑娘的脸青红交加,怒道:“好!你们等着!” 说完,哭着跑了。 大郎抱着自家小儿子,凑到东溟子煜跟前,小声问道:“四叔,这个烂摊子您能收拾吗?” 钱老太也很担忧,“会不会给凌月惹麻烦呀?” 自家孙女出身低,在皇家生活本就不容易。今天秦家人叫他们是泥腿子、贱民,何尝不是压根儿没瞧得起凌月呀! 第二卷686章告状 秦六姑娘一走,好几个贵女也赶紧跟着走了。 那红衣姑娘对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行了礼,道:“晚辈告辞。” 有几个认识上官若离的姑娘,也跟着她行礼,这才走了。 钱老太问道:“这姑娘谁家的呀?漂亮也懂事。” 上官若离道:“没见过。” 东老头叹了一口气,道:“走吧,回去吧。” 本来是出来放松放松的,竟然遇上了那么一个蠢货,只得扫兴而归。 回去之后,上官若离就去福王府找凌月去了。 凌月听完,气青了脸,“岂有此理!秦家真是欺人太甚!想把秦六塞给容川不成,又欺辱我的家人!” 上官若离这才知道,还有这一茬儿。 赶紧安慰女儿,道:“无需为此生气,我就是告诉你一声,也许秦家会为此找容川和你的麻烦。外面的事你不用担心,我们既然动手,就能应付。” 凌月冷哼了一声,道:“只要容川和我一条心,我谁也不怕!何况咱们还占理呢!” 上官若离提醒道:“你怀着孩子呢,可得注意一点儿。注意身体,也注意有人动坏心思。不管什么情况,你和胎儿最重要,知道吗?“ 凌月靠到上官若离的怀里,撒娇道:“我知道了娘,您放心吧,我可不是真正的小农女,我是你的小公主。” 上官若离揉了揉她的头发,道:“成婚前我给你的册子可仔细看了?” 她将皇族争斗的套路整理成册,给凌月做教材。 凌月笑道:“仔细看了。” 上官若离笑了,轻声问道:“另一个册子呢?你虽然怀孕了,可不能影响夫妻恩爱,容川只有你一个人,你也得辛苦一些。” 凌月的脸一下子就红透了,羞涩道:“放心吧,没事儿就拿出来研究研究。” 上官若离露出欣慰的姨母笑,当娘真不容易啊。 东溟子煜也没闲着,没去找秦大人,而是去了书房,提笔写了奏折,准备明日早朝弹劾秦丞相。 那边秦六姑娘赶回了府,惶恐地跑到秦夫人那里,抱住她就哭道:“母亲!您要为女儿做主啊!东家那些泥腿子欺负女儿!打了咱们府里的人!” 秦夫人心疼地抱住女儿,问道:“怎么回事?” 秦六姑娘道:“我带着几个小姐妹去福王哥哥的别院去跑马,看到东家的人在哪儿,就好言好语让他们让出一些地方来,谁知,那个上官若离二话不说就打了我的丫鬟和嬷嬷!” 秦夫人怒道:“那个悍妇!她好好儿的就打人?” 秦六姑娘偷觑了一下她的脸色,哭声更大了:“我让她们拉她好好说话儿,她就动手了!侍卫来救,结果东家的二郎们一拥而上,将侍卫也都打伤了!呜呜呜……” 秦夫人看了看丫鬟脸上的巴掌印儿,又出去看了看躺在担架上的侍卫,气得脸都青了! “来人!请老爷回来!” 秦六姑娘忙道:“母亲,还是先去东宫说明情况,省得东家人恶人先告状!” 第二卷687章我也告 秦夫人没想到,在这京城,不,在这江南,竟然有人敢欺负到秦家头上来! 她对这个小女儿很是宠溺,要星星不给月亮。 小女儿想嫁给福王没能如愿,想给福王做侧妃,还是没能如愿,现在还被抢了福王的那土包子的家人给欺负了。 秦夫人觉得不能忍,换上衣裳,就去东宫了。 见到太子和太子妃,就告了一状,还添油加醋地描述了上官若离一家的蛮横无理、凶残。 最后还哭道:“若不是你六妹妹跑的快,恐怕东家那些粗人连她都要打了。” 太子和太子妃听完她的哭诉,一阵无语。 太子对东家人和秦夫人还是了解的,对她的话只信了两分。 问道:“你是说,秦家的丫鬟礼貌地沟通,东夫人二话不说就打她了?” 秦夫人眸中闪过一抹心虚,道:“东家那老太太和老太爷穿得比下人还不如,东夫人的穿着也寒酸,下人以为是别院的管事家眷来偷玩儿呢,态度就……有些倨傲。” 太子道:“孤不能听你一面之词,会叫别院的下人、东大人和东夫人过来问个明白,然后再做决断。” 秦夫人不乐意,“难道臣妇这做舅母的还骗你不成?” 太子温声道:“舅母,就是断案,也得召被告过来,审问清楚吧?” 秦夫人语噎。 反正秦家对太子助力良多,以后太子还得依靠秦家出力呢,即便是她夸张一些,太子也不能偏向着外人! 别院在郊外,现在天色已经晚了,只能等到明天了。 可是,翌日早朝上,东溟子煜就跪在了御前,一脸悲愤地递上了弹劾折子。 “陛下,臣身为四品官员,老父母和妻子被一个奴婢骂泥腿子,被秦家姑娘骂贱民,臣愤怒不已,请陛下为臣作主!” 皇上第一次看到东溟子煜这样神情外露,问道:“怎么回事?” 东溟子煜将整个事件过程详细地叙述了一遍,最后道:“皇亲国戚的奴婢都视臣这等农门出身的官员为泥腿子、贱民,臣作为四品官员,都不能给老父母和妻儿体面,像臣一样贫寒出身的官员,还不如回乡种田。” 放大延伸到所有贫寒出身的官员,这事儿就严重了。 皇上的脸沉了下来,心中对秦家不喜。 太子虽然怨怼秦家教女不严,但也对东溟子煜不喜了。毕竟那是他和容川的舅家,怎么也该顾及一下二人的脸面吧? 有事不能私下解决?非得闹到朝堂上来,让他和容川、秦家都下不来台! 容川也出列,道:“父皇,儿臣派人去做了调查,事情经过,确实如东大人所言。在儿臣的别院里发生这样的事,儿臣惭愧。” 秦丞相的脸青红交加,声音沉冷:“东大人,虽然是我家女儿和奴婢有错在先,但你夫人和子侄也打伤了我家的奴仆,你也算当场出气了。” 有秦丞相的门生,出言维护道:“虽然秦家奴婢对你们出言不逊,但是她们也被你们打伤了,你们有仇当场报了,不应该再烦劳陛下。” 第二卷688章责罚 东溟子煜冷笑道:“秦家小姐纵奴行凶,对臣的妻子老娘动手。臣的妻子不得已才自保动手,难道大人的意思,是让臣的妻子老娘任凭那丫鬟和婆子殴打?” 那官员急道:“本官不是这个意思!” 东溟子煜咄咄逼人:“那你是什么意思?让我一个四品官员,带着家人,被一群下人追赶得落荒而逃?” 那官员语塞:“……” 秦丞相看了一眼太子,太子垂眸不语。 又看了一眼福王,福王面带羞愤。 在他的别院里,舅家表妹欺辱自己的岳家,这不是打自己的脸吗? 福王无奈地道:“秦六姑娘清高自傲,不求她把本王的岳母、岳祖父、岳祖母当长辈,只求别这般折辱。” 秦丞相明白了,赶紧自动请罪,“是臣教女无方,还请陛下责罚。” 皇上心知肚明,整个事情一目了然,秦家姑娘目中无人、欺辱官员家眷,结果别人反抗了,没占到便宜。 皇上淡声道:“秦大人教女无法,罚三个月俸禄。秦六姑娘禁足三个月,先去给东老夫人和东夫人磕头赔罪。” 东溟子煜赶紧道:“谢主隆恩!皇上圣名!” 秦丞相行礼道:“皇上圣名,臣遵旨。” 转身东溟子煜作揖行礼:“东大人,本官先替小女向你赔礼道歉。” 东溟子煜侧身一躲,只接了半礼,道:“丞相大人言重了,不是什么大事儿,下官走出这里就忘了这事儿了。” 秦丞相:“……” 不是大事儿你特娘的在早朝上闹将起来?! 其实东溟子煜想给秦家一些面子的,但听上官若离回去说,秦家想将秦六姑娘硬塞给容川做侧妃,就憋着一口气给秦家一点儿教训! 当然,也不是没考虑后果。 他早已看出,秦家太飘了,还想控制太子和福王,皇上早已经不耐烦了。 所以,东溟子煜有八成自信,自己不会被皇上责罚。至于太子,那不是还有容川在中间吗? 秦家是江南大族世家,最不缺的就是银子,不在乎那三个月的俸禄,但丢脸面啊。 因此,心里对太子、福王不在朝堂上维护他,秦大人还是心有怨怼的。但对东溟子煜,那就是恨了。 从宫里出来,秦丞相坐着马车回府,越想越气。 回去就训斥秦夫人道:“看看你教的好女儿!蠢妇!不分青红皂白就去东宫告状,你以为皇家是好糊弄的!” 秦夫人是又委屈又气愤,舍不得罚宝贝小女儿,那就罚跟着小女儿的奴仆们! 她小女儿是好的,都是那些下人狗仗人势对东大人父母不敬,还唆使小女儿上前吵架,当真是可恨! 于是,那丫鬟、婆子被杖毙了,那些受伤的侍卫都挨了板子。 秦六姑娘哭天抹泪,不想去给钱老太和上官若离赔礼道歉,“就说我病了,我不去,还不够丢人的!那些贱民以后还不嚣张上天去!” 秦丞相怒道:“就是死了,也得去!这是圣旨!” 秦六姑娘脸色一白,不情不愿地坐上马车。 秦夫人没跟着去,太丢人,也不想给东家这个脸。 她眸中含恨,“真是狗仗人势!老爷,不能这么算了,您不是今年的主考官吗?东家可有好几个参加会试的!” 第二卷689章想报复 毁人前程,如同杀人父母。 秦夫人这一招儿够狠,想毁了四郎、五郎和陈青云的前程。 秦丞相能爬到如今的地位也不是傻子,冷声道:“若是没有今日之事,我还能插手,今天出了这事,就得避嫌了,你也什么都不要做,知道吗?” 秦夫人不甘心,“这么好的机会,就这么错过?” 秦丞相觉得有些厌恶这个女人,“你要是不想跟太子和福王决裂,就去做!娶妻不贤毁三代,你可别作死了!” 说完,拂袖而去。 秦夫人气结,合着还怨上她了? 她现在不贤了? 年轻时候,天天黏着她,怎么不说她不贤? 用她娘家人做事的时候,怎么不说她不贤? 上官若离听下人禀报秦六和秦夫人的管事婆子来了,微微敛眸,道:“请进来吧。” 让人将钱老太请来,人家来的都是女眷,就没请东老头。 钱老太一听,厌恶道:“道歉也不是诚心的,懒得搭理那小丫头片子。” 上官若离笑道:“还是拐弯儿的亲戚呢,再说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人家来道歉了,就过去吧。” 钱老太倒是不在意自己挨骂,她以前本来就是泥腿子、贱民,骂就骂呗。 他是心疼四儿和凌月,人家为啥知道了他们身份还骂人打人呀,还不是没把四儿和凌月放在眼里? 她的小儿子在官场,也一定遭受许多势利眼的白眼儿和刁难! 她的宝贝孙女在皇族,也一定被人诟病出身不好! 他们冲在前面,不容易啊! 过了一会儿,下人带着一脸不服的秦六和提着礼物的管事婆子和丫鬟来了。 秦六忍着屈辱磕头行礼:“对不住,我不懂事,对东老太太和东太太语出不逊,请原谅责个。” 那管事婆子下跪磕头,也道:“奴婢给东太太请安,我家夫人也向您致歉。” 上官若离特别客气:“秦六姑娘天真烂漫,没什么坏心思,应该是下人说话让她误会了,才会如此失态。咱们也是亲戚,不必放在心上。” 钱老太笑道:“快快起来!没外人儿,不必多礼。” 说着,一手一个将秦六和管事婆子拉起来,那态度老和蔼可亲了。 上官若离偷笑。 秦六姑娘回去,将上官若离婆媳俩的话跟秦夫人说了,然后委屈地哭了起来。 秦夫人顿时气得砸了一套茶碗,“这不是得了便宜卖乖嘛!” 要是真把他们当亲戚,还将这点小事儿闹到早朝上去? 皇上罚了他们是小事,这个人丢不起!以后小女儿的婚事要被耽误了! 被皇上罚过的姑娘,谁家敢娶回去做宗妇? 即便是有人娶,也是看在秦家的权势来的,一定是家里没出息的纨绔,不会是高门中顶门立户的青年才俊! 东家的人太无耻了,跟一个小姑娘抢跑马场,还打伤仆人。结果还闹到御前,然后装大度! 秦夫人恨得咬牙切齿,这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这般憋屈,无论如何咽不下这口气! 东家那几个小子,必须落榜! 第二卷690章状元和探花 秦六被容川拒绝以后,也有好几家人试探,有结亲的意思。 出了这事儿以后,那几家也没后续了。 秦夫人气恨的不行,迫切需要出这口气。 秦丞相不配合,她不会自己出面吗?她是秦夫人,她的意思就是秦丞相的意思! 秦夫人就约了几位考官和阅卷官的夫人见面,话话家常啥的。 于此同时,太子和容川也分别见了御史台的中丞,开了小会儿,至于内容无人可知。 秦丞相敏锐的嗅觉让他警觉起来,莫不是太子和福王想算计打压他? 最近他与太子在权力分割上有些意见不合,以至于与太子和福王关系有些僵持,莫非已经触及他们的底线了? 现在这个时候,想找他的事,只能从科举上找。 他虽然没想算计东家那几个小子,但谁不想提拔几个自己人的门生啊! 不行,得小心! 他不得不将党羽都召到一起,叮嘱大家都收敛些,可别做出什么事让人抓住把柄,自己倒霉不说,还连累他! 于是,他的党羽们都兢兢业业起来,更不敢在科举这样的大事上动手脚了。 因此,秦夫人白忙活了,气得病了一场。 倒不是她气性有多大,而是被人捧习惯了,很久没人这般得罪她了,就是有,她也百倍还回去了,而这次撒不出这口气,她耐受坏了。 皇上看秦家一派都蜇伏收敛,朝堂上也不那么乌烟瘴气了,心里十分满意,看太子的目光也温和慈爱了许多。 太子觉得好奇怪,父皇这是什么眼神?怪渗人的。 上官若离和凌月也悬着心呢,就怕秦丞相在科举上耍手段,紧张地等着张榜。 容川因为小舅子参考,回避了,因此也不能提前得到消息。 张榜那天,上官若离亲自去看榜,不过她是女人不能在人群里挤,在对面茶馆二楼定了包厢,等消息。 凌月也派了草儿过来,一有消息,立刻回去禀报。 大郎、二郎、三郎、四郎、五郎都早早挤到榜前,等着放榜,他们都还是少年,没有沉稳到在这种大事上不动声色。 陈青云是三个孩子的父亲了,倒是稳重些,跟大丫带着孩子在包间等着,派了小厮过去看榜。 随着一阵锣声,外面的人群骚动起来。 “张榜了!”陈青云和大丫忽地从座位上站起来,跑到窗边往外看。 上官若离也站起来,缓缓走到另一扇窗子边。 草儿和几个丫鬟在她身后,抻脖子瞪眼,恨不得亲自下场去看榜单。 只见,大郎、二郎、三郎、四郎、五郎几个看着榜单,然后欢呼跳跃了起来、 上官若离笑了,“看样子考得不错。” 逆着人流往外挤很费劲,二郎武功好,劲儿大,率先挤了出来,对着包间的窗口大喊:“四郎中了会元,五郎第三名!” “好!太好了!”屋内的人都欢呼起来。 大丫扶着窗框探出头去,高声问道:“你姐夫考得如何?” 二郎:“……” 第二卷691章成才 二郎忘了陈青云了,看到前面四郎和五郎的名字,就回来报喜了。 他摸了摸鼻子,轻咳了一声,道:“没来得及看,后面几张榜单还没贴完呢。” 大丫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鼻子一酸,眼圈儿也红了。 这是把她当外人呀! 真是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光顾着兄弟,一点儿都不关心姐夫。 陈青云的面色也不好看,他倒不是挑二郎的礼,而是不知能不能考上。 考秀才的时候,自己可是和东大人是同年,现在东大人都做到四品官了,自己还在考进士。 上官若离笑道:“大丫别着急,大郎、三郎他们都在那盯着呢。” 大丫一想,三郎是自己亲弟弟,应该想着姐夫吧! 三郎确实在一行行地找陈青云的名字,三房太需要出个科举上的官员了! 他现在还是个秀才,若不是娘逼着,他都不想考举人。 二姐夫秦恒虽然是皇上心腹,借着管理千里马速运管着皇上各地的消息网络,但走不到人前来,还少了一条胳膊,做不了正儿八经的官员。 所以,给三房长脸的任务,只能交给陈青云了。 陈青云这一年都跟着他们受苏大儒的教导,不会这么菜,连榜单都摸不着边儿吧? 好在,在一百二十八名,终于看到了陈青云。 三郎一喜,回头就往外挤。 他的小厮和陈青云的小厮在前头给他开路,人人脸上都带着笑容。 四郎和五郎已经扫视了一遍榜单,看到几个与自己一起和苏大儒学习的同窗,也跟着往外挤。 陈青云一看回来的人都面带喜色,放了心。 但听到是一百二十八名,喜悦劲儿就没那么大了,跟两个小舅子比起来,还是差得有些远啊。 上官若离笑道:“这次咱们满载而归,你们都是好样儿的。不过,还不是庆祝的时候,接下来,你们得为殿试做准备。” 大丫笑道:“对,殿试结果出来,再庆祝也来得及!” 她倒是知足,没落榜就行,有容川和四叔在,授的官差不了。 家里一片喜气洋洋,若是殿试不出状况,状元和探花都会出在他们家。 凌月得到草儿的汇报,赏赐了许多东西回去,娘家兄弟和姐夫有了功名,自己的底气更足了。 东溟子煜对他们的成绩也很满意,私下里问五郎道:“若不是跟四郎一起考,你很有可能也能得会元,有没有心里不舒服?” 五郎倒是大度,“自家兄弟,有什么不舒服的?我们早早入官场,也早些帮您和姐姐。再说了,我不是聪明绝顶的,没有四郎哥,说不定有别人,我也不一定就是第一名。” 东溟子煜摸了摸儿子头,欣慰地笑了,“你的学识不比四郎差,但你在心计、人情、变通这方面,比不上他。不是你不聪明,而是那些东西需要吃苦吃亏才能练得出。” 四郎从小见证东有银家暴、出轨、判家、娘疯,带着年幼的弟弟和疯娘跟着东溟子煜一家走南闯北,心路历程要比被父母姐姐宠着疼着的五郎要艰辛的多。 成长,是要付出代价的。 第二卷692章状元游街 有东溟子煜这个前世的皇上、太上皇做指导,四郎他们殿试是没问题的。 皇上十分纠结,这名次要怎么点? 一家子兄弟一起进了前三名的情况自古以来太少见了! 以往,别说会试前三名出在一家了,就是出身同一拨势力,那都是要刷掉一个的。 比如,有两个是江南学子或者北方学子,那就得刷下一个。 比如都是世家子或者都是官家子,那都必须不行,寒门出身的得有…… 这叫平衡之术。 今年秦丞相是怎么回事?竟然没在科考中动一点手脚,不然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皇上和其他官员是一点儿都没怀疑四郎和五郎的成绩有假,东溟子煜是连中六元的奇迹,教出的儿子和侄子都是一顶一的人才,奇怪吗? 皇上又有些生气秦丞相一派太守规矩了,他们没在科举上动手脚,却将难题踢给了他。 不管皇上怎么想,状元、榜眼、探花也得他钦点。 最后,四郎为状元、五郎为探花,因为五郎比四郎长的俊一些。 当然,四郎长得也是一表人才,相貌不凡。 榜眼也是个二十四、五岁的年轻人,也是芝兰玉树,相貌堂堂。 四郎十八,五郎十五,都是英俊的翩翩少年郎,再加上榜眼,这次状元游街,可是非常养眼了。 沿街的大姑娘们都两眼放光,鲜花、荷包、玉佩,香囊铺天盖地地往游行队伍里扔。 不过,榜眼已经成婚,那些东西都是对着四郎和五郎去的。 凌月也出来了,在最好的位置,定了两个大包间,让一家人都来看状元游街。 “来了!来了!”六郎高声叫了起来。 四郎、五郎抬眼看到家人,顿时泪眼模糊。 四郎紧紧握着拳,才没让自己痛哭失声。 爷,奶,孙儿出息了,孙儿不负你们的厚望! 四叔、四婶,谢谢你们养育了我,你们其实更像我的爹娘,谢谢! 娘,可悲又可怜的娘,儿子考取了功名,以后儿子就是您的依靠,儿子给您挣诰命! 孙氏看到身穿状元服的儿子,捂住嘴哭了出来,不敢大声哭,浑身颤抖。 没人劝她,哭吧,哭吧,这个日子里,该哭,更该笑。 上官若离看着五郎胸前戴着大红花,欢喜地笑了,眼中闪动着泪花。 凌月也是笑中含泪,明明自己都看过兄长登基那样的盛大场面,怎么看个探花游街还激动的哭了? 钱老太更是一边高兴对着两个孙子招手,一边擦眼泪。 东老头儿流着眼泪也不好意思擦,笑得见牙不见眼,真是光宗耀祖,我东家真要昌盛起来了啊! 游行队伍很快就从窗下走过,上官若离收回目光时,无意间瞥过对面的窗子。 只见,一个亭亭玉立的红衣女子正从游行队伍收回目光,与旁边的小姐妹说笑:“东家的两个儿郎同时入三甲,这也算是一段佳话了。” 正是在福王别院跑马场那个拉着秦六的红衣姑娘,长得还算清秀,虽然不是极美,面相挺好,双眸干净。 上官若离问凌月道:“凌月,你瞧瞧对面那个红衣姑娘,认识吗?” 第二卷693章她订婚了吧 凌月顺着上官若离的目光看过去,笑道:“娘,您不认识她?这是褚侍郎家的嫡次女。” 褚兴在奉城玉矿的时候就跟他们家交情不错,皇上登基后,调回京城,先做工部郎中,前些日子又被提为工部侍郎。 两家走的还算可以,大节小节、红白喜事的,都互相走礼。 上官若离倒是知道褚夫人还有个次女,但没见到过,似乎褚夫人没带过这个女儿出席过交际宴席。 这个时代,闺女到了婚嫁年纪却不怎么在社交宴会露面的,应该是定婚了。 上官若离问凌月道:“她定婚了吧?” 凌月为了弟弟们的婚事,倒是打听过京城的一些未婚姑娘,道:“是订婚了,定的是福安公主的小儿子。” 褚兴是皇上潜邸的心腹,孩子和皇家接亲很正常。 众人欢欢喜喜地回家,先一家人大吃一顿,然后写帖子,准备大办宴席。 当然,还要祭祖。祖坟和祠堂在老家东周村呢,他们只能对着祖宗牌位磕头。 但是,东老头儿觉得这么大的事儿,就这样告祭祖宗有些草率,不够隆重。 钱老太也觉得不够风光,道:“当初四儿连中六元的时候,是回奉城南北溪村祭祖的,还修了连中六元牌坊呢!咱们四郎和五郎也回去祭祖不?” 东溟子煜道:“自然是要回去的,四郎要修状元及第牌坊,五郎要修探花及第牌坊。” 钱老太笑了,“想想那个情景,就觉得很自豪。” 上官若离道:“爹娘要是想回去,我们就一起回去,到时候也大摆筵席,宴请乡邻。” 钱老太眼睛都亮了,笑道:“自然要回去的。” 东老头儿却有些遗憾,要是能在老家东周村修就好了,那才是根啊! 可惜,朝廷的恩典只到户籍所在地,他们已经在奉城柳林县南北溪村落户安家了。 东溟子煜看出他的神色,知道他的心结,道:“我派个管事回老家东周村,去修一修祖坟,翻修一下老屋和祠堂。” 东老头一下子就激动了,“好好好,该如此的,该如此的。” 钱老太也是欢喜,道:“我在西山寺许了愿,明日咱们先去还愿。” 二郎、四郎、五郎也想出去玩玩儿,松散松散,就跟着东老头、钱老太、上官若离、李氏、孙氏一起去西山寺了。 山中古刹,古木参天,山石嶙峋,春花初绽。 二郎手里拿着一把野花,笑道:“我媳妇喜欢这些野花,回去的时候给她带一束。” 四郎笑道:“成婚了就是不一样,二哥知道疼媳妇儿了。” 二郎从野花里抽出一朵紫色的小花,别在耳朵上,道:“这夫妻的情趣你这毛头小子不懂,等你成婚了,就知道其中滋味了。” 钱老太一听来精神了,问道:“四郎、五郎,你们一个考了个状元,一个是探花,接下来咱家的门槛非得被媒人给踢坏了,你们有中意的姑娘不?” 其余人都看了过来。 四郎脸上一红,道:“没有。” 五郎耳朵通红:“我还是个孩子呢!没心思想那个。” “诶呀!”前面传来一声女子的娇柔惊呼声。 几人都被转移了注意力,朝前看去。 第二卷694章表哥表妹 山路崎岖,弯弯绕绕,巨石挡住了视线,看不到前面的情况。 只听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响起:“灵儿妹妹,你没事吧?我扶你。” 那灵儿妹妹道:“这,不好吧,男女授受不亲。” 男子道:“不还是有事急从权一说嘛,再说了,这里又没人,我扶你没人知道的。” 灵儿道:“那……有劳表兄了。” 上官若离翻了个白眼儿,听这腻乎劲儿,这两人明显是在耍花腔呢。 二郎小声道:“男人的声音有点耳熟,我去看看是谁!” 二郎收敛气息,加快脚步,拐过了山路,躲在一块石头后往前探头一看,啧啧了两声,就靠在石头上等着其余人。 等大家走近了,才道:“是福安公主的小儿子杨明智。” 上官若离眉梢微微一动,褚家那红衣姑娘的未婚夫? 听声音,那女的可不是褚二姑娘。 这社会,表哥表妹的,啧啧。 虽然和褚兴家走动频繁,也只是比一般同事近一点儿的关系,没到亲密无间能插手对方家事的程度。 而且在这个社会,男人纳妾是天经地义,说不定这表妹是杨明远要纳的贵妾呢。 一家人继续爬山,到了直路上,就见杨明智半扶半搂着个姑娘慢悠悠地爬山,那手也不老实,时不时地在女子的屁股上捏一捏。 而那姑娘也不躲,还往杨明智怀里靠。 钱老太看得皱眉,“这哪里像正经人,想亲热钻小树林儿,在这山路上腻乎叫什么事儿?” 众人:“……” 钻小树林儿也不是正经人吧? 二郎故意大声道:“快点儿啊,要到了。” 前面的人听到有人来了,赶紧分开,假模假式儿地加快脚步继续往上爬。 公主的儿子身边没带随从,可见就是故意出来勾勾搭搭的。 前面就是南山寺,山寺门口有两棵古松,苍劲参天,怎么也得有上千年了。 杨明智和表妹匆匆进了南山寺,就没了行踪。 上官若离他们也没在意,就去上香拜佛。 一个殿一个殿的拜下去,也用了不少时间,等出来往回走的时候,传来喧闹争吵声。 钱老太经常来南山寺,道:“声音是从客院那边传来的,那边有专门为香客休息和留宿的小院子。” 上官若离猜测道:“也许是香客起了冲突。” 与他们无关,他们也不好奇地去围观,免得惹一身骚。 一群人往寺庙门口走。 钱老太的八卦之心让她边走边往那边眺望,很是恋恋不舍的样子。 突然,她扯了一下上官若离,有些兴奋地小声道:“快看,快看,有故事!” 上官若离看过去,只见褚夫人和褚二姑娘带着丫鬟从一个院门里急匆匆地出来,一脸的苍白愤怒。 他们后面还跟着两个家丁,押着一个小厮,一个丫鬟。 二郎道:“那小厮是杨明智的贴身小厮。” 四郎猜测:“那个丫鬟肯定是那表妹的丫鬟了,褚夫人不能绑杨明智和那表妹,就绑了两个下人。” 五郎道:“事情败露了,褚夫人要去找福安公主做主了。” 褚夫人看到了上官若离他们,点点头后,就继续走了。 第二卷695章太不像话了 这么丢人现眼的事,也没法寒暄打招呼。 上官若离也挺尴尬的,没想到来上个香,会遇到这种事。 因为被自己遇到了,就特别注意这事情的后续了,这是福安公主府的事,其他人难以探听到,就问了凌月。 凌月无奈地道:“那天,褚夫人带着两个下人去福安公主府了,说要退婚。福安公主觉得自己心爱的小儿子被人退婚很没面子,没同意,罚了杨明智和他那个姑家表妹。” 上官若离叹息道:“皇族高高在上,想退婚恐怕不容易,况且,说不定这桩婚事还是陛下默许的。” 凌月道:“他们去寺庙私会,也太不像话了。” 上官若离问道:“褚夫人和褚二小姐不是恰巧碰到的吧?” 凌月笑道:“娘就是聪明,是那表妹的庶妹派人给她们送的消息。” 上官若离轻笑了一声,大户人家,后宅太复杂,免不了这些争斗。 凌月挽住上官若离的手臂,撒娇道:“娘,我不能去参加四郎和五郎的庆祝宴会了,也不能跟你们回南北溪村了。” 上官若离将女儿搂进怀里,道:“你现在的任务是好好养胎,保护好自己,安全生下孩子,不要想别的,更不要任性冒险。” 凌月乖巧地点头,“我也这么想的,主要是担心秦家和其他皇子使坏。” 上官若离眉头微蹙,“秦家对容川的后院还不死心?” 凌月撅嘴道:“倒是没透出继续给容川塞人的意思,但秦家又开始试探太子的忍耐性了。” 高高在上掌权习惯了,冷不丁地让他们收敛低调,他们是受不了的。 秦丞相觉得太子性格温厚好拿捏,很多事只要他提出来,太子即便是有异议,很多时候还是按着他的意思来办。 不过,最近太子频频违背他的意愿,还冷落了秦家的女儿,让他生出防备心理,还对太子和容川越来越不满了。 但是,他绝对不能与太子和容川闹翻了,若是换了别人做太子,秦家就得被清算。 他本来想着太子不听话了,就扶持容川做太子,先从离间兄弟二人的关系开始,谁知道,兄弟二人都不听他摆布,感情还越来越好了。 殊不知,容乾和容川自小没了亲娘,在后娘的阴谋诡计和摧残中艰难长大,什么手段都见识过了,若不兄弟齐心,坟头的草都老高了。 而秦丞相一派的官员,投靠他,其实是投靠太子,把他当成了太子的代言人,觉得不管他有何决定,那定然都是太子的意思。 现在,秦丞相与太子、福王之间的关系似乎发生了嫌隙,太子很多事不听秦丞相的了。 那些官员也有些迷茫了,他们该听谁的? 人家毕竟是舅甥,关系比他们近多了,别最后两面都不是人。 秦丞相发现太子和福王和东溟子煜越走越近,心中又是气愤又是嫉妒。 散朝的时候,关心东溟子煜道:“东大人,东城的灭门案查出凶手了吗?这事情很恶劣啊,必须尽快将凶手捉拿归案,不然全京城人心惶惶啊。” 第二卷696章敲山震虎 京城出了一个灭门案,京兆尹没查出来,交给了叶榆城寺办理。 东溟子煜刚查出了端倪,淡声道:“凶手已经缉拿归案了,正在抓紧时间审理中。” 秦丞相有些不信,微微挑眉,“哦?凶手是什么人?” 东溟子煜道:“是男主人的叔叔。” 秦丞相不信,道:“叔叔怎么可能这么狠心,要灭侄儿一家?!” 东溟子煜面无表情的道:“为了财,侄儿以前小,家里的产业经营都听叔叔的,叔叔也从中捞了不少好处。现在侄儿长大了,可以顶门立户了,就想自己做主一些事。 叔叔觉得侄儿脱离了掌控,从侄儿那里得到的好处越来越少,脑瓜子一热,就将侄儿一家灭了口。还想接收那些生意,可惜,侄儿对他早有防备,他什么也得不到。” 秦丞相心里一沉,感觉东溟子煜在内涵他,但是他没证据。 打官腔道:“东大人真是能干,这么快就将案子破了,总算可以告慰死者的冤魂了。” 东溟子煜道:“丞相大人过奖,天理昭昭,作恶之人定有报应。仁心不足蛇吞象,最终会被撑死的,对不对?” 秦丞相更憋闷了,点点头,转身走了。 心里忐忑,琢磨东溟子煜话中的意思。 难道太子开始防备他了? 太子可不是那个商户死者,他有权有地位,还有个皇帝老子,若是他们父子、兄弟同心,自己一家都性命堪忧! 罢了,罢了,还是求稳吧,不要跟太子争了。 要说人多疑也有好处,有个风吹草动,他就自己脑补很多,然后收敛蛰伏。 二人的对话很快传到太子那里,下人汇报的时候,正好容川也在。 太子笑道:“你这岳父,真是个妙人儿。这是不是叫敲山震虎?” 容川与有荣焉,道:“他是一个有大智慧的人,而且不贪不冒进,很清醒。” 太子叹息道:“若是舅舅也能清醒一些就好了。” 容川道:“哥哥现在还没有登基,很多事还得倚靠他,得想办法平衡你手里的势力,得有人牵制秦家。” 太子问道:“你说该怎么做?” 容川无奈地道:“我不知道,这种帝王权衡之术,你不如请教一下父皇。” 他就是知道,也不能教太子怎么做啊。 太子有詹事府,有智囊团,都比他强,一定能商议出个好对策。 太子一笑,让人拿出两个盒子,“这是我给状元和探花的贺礼,我不好亲自去,你带过去吧。” 容川接过盒子,“那我替两个小舅子谢谢太子赏赐。” 太子笑道:“学会贫嘴了!” 目送容川行礼出去,他的眸光闪了闪。 亲弟弟的岳家也要起来了,不过东家没有底蕴,四郎和五郎得在翰林院学习三年,再从七品、六品官做起,能得力至少得十年。 东大人只是四品,要与丞相打擂台,还太弱了。 要不要提一提东大人的官职呢? 第二卷697章褚二和覃慧萍 状元宴这天,东府大摆筵席,宾客如云。 凌月有孕不能回来,容川一早带着王府的人手到了。 厨师帮着做菜,丫鬟、婆子、小厮帮着招呼客人、上菜,侍卫们也都各司其职,维持秩序,把好二门和前院…… 东溟子煜、容川、几个郎在大门口迎接客人,都是仪表堂堂,让人眼前一亮。 很多来客都对没成婚的三郎、四郎、五郎多看一眼,琢磨着家里哪个姑娘可以与东家结亲。 上官若离和大嫂李氏、四郎生母孙氏站在门口另一侧迎接女客,寒暄过后,再让丫鬟婆子带着进去。 褚夫人今天带来了小儿子和褚二,一下轿子,眼睛就扫过几个东家的儿郎。 褚二目不斜视,微垂着头跟在褚夫人身后,神情淡然。 上官若离迎过去,笑道:“褚夫人,欢迎。” 褚夫人笑道:“恭喜、恭喜了,东家真是人才辈出啊,我带着犬子和女儿来沾沾喜气。” 褚二上前行礼:“上官夫人,恭喜,贺喜。” 上官若离微笑道:“同喜同喜,你们先进府去喝茶,我忙过以后,去陪您说话。” 褚夫人笑道:“好,你们忙着。” 李氏叫了丫鬟过来,道:“将褚夫人和褚小姐迎进去。” 上官若离看到覃薄宣的媳妇带着一个相貌甜美的少女下马车,迎了上去。 覃薄宣也是认识已久,一开始在南北溪村的后山玉矿当护卫统领,皇上登基以后,玉矿不再保密,将他调到五城兵马司做指挥使,后来升为四品虎威将军统领北部京畿护卫军。 上官若离笑道:“覃太太,欢迎欢迎。” “这等大喜事,定要来沾沾喜气的!”覃太太拉过少女的手,笑道:“这是我侄女,覃慧萍。” 覃慧萍上前,微笑着行礼:“慧萍拜见上官夫人、两位东太太。” 上官若离笑道:“快免礼。” 李氏和孙氏也笑道:“覃姑娘免礼。“ 上官若离道:“褚夫人也刚到,你们先喝茶说话儿。” 覃夫人就带着覃慧萍跟着引路的婆子进去了。 李氏靠到上官若离跟前,小声道:“这个姑娘好,又单纯又甜美,一看就是被娇宠着长大的。” 孙氏也点头,“这闺女一看就让人舒心。” 李氏将声音放到最小,道:“要不要考虑给咱们三郎、四郎、五郎相看相看?” 上官若离道:“别以貌取人,观察观察再说。” 孙氏现在是什么都听上官若离的,道:“对对对,可不能看表面,今天来了不少姑娘,咱们得注意一下。” 家里有三郎、四郎和五郎都到了定亲的年纪,是该留意起来了。 这些姑娘一定都是冲着四郎和五郎这新鲜出炉的状元和探花来的,三郎怎么办? 三郎的父母又不在京城,他们也不好做决定。 上官若离觉得,这次回去,得问问东有粮和刘氏,就担心刘氏那人的心高,要跟二郎、四郎的媳妇比着来。 第二卷698章请我去吃席 宴会结束以后,就该收拾行礼,准备回乡祭祖了。 东溟子煜要上衙,不能跟着回去了。 二郎要考武状元,不能跟着回去,李氏留下看着二儿子,东有田和大郎作为长子、长孙跟着回去就行了。 上官若离带着东老头儿、钱老太、三郎、四郎、五郎、六郎、东有田、大郎一家、陈青云大丫一家回去,人也不少。 正在忙着收拾行礼,收到一个请帖:太子妃的娘家弟弟成婚,请她去参加婚宴。 上官若离冷哼了一声,将帖子扔到一边。 李氏将一匹缎子放进箱子,问道:“怎么了?” 上官若离将另一批缎子递给她,道:“太子妃的娘家弟弟办喜事,请我去吃席。” 李氏将缎子放进箱子,问道:“什么日子啊?影响出发回柳林县不?” 上官若离打开一个盒子,检查着里面的瓷茶具,道:“三天之后,要是去的话,咱们就晚出发一天。” 钱老太将装着银花生、金瓜子的盒子盖上,不喜道:“不是高门的规矩是提前十天半月的下帖子吗?他们又不像咱们家是中状元、探花,事情临时决定,他们定婚期,可是提前一年就定下的。” 上官若离将盒子盖上,道:“这应该是补给我的帖子,想来本来没想请我,毕竟这亲戚拐了好几道弯儿呢。现在补给我这帖子,一定是因为咱家出了少年状元和探花。” 钱老太愤愤不平地道:“真是势利眼!就不该去!不过,看在四丫的面子上,也得去吧?” 上官若离将茶具放进大箱子,“是啊,妯娌关系本来就难处,太子妃又高高在上。凌月怀着孩子,还是别给她添不痛快了。” 钱老太给放银花生和金瓜子的盒子上了锁,赞同道:“对对对,皇家人都阴狠着呢,得罪了太子妃,可别用手段欺负咱们四丫。” 李氏整理着箱子,笑道:“像咱们家婆媳、妯娌关系处得这般好的,不多见。” 孙氏包着四郎、六郎的衣裳,很是真诚地道:“都是爹娘这上梁直溜儿,我们这些下梁才能不歪。” 李氏笑道:“你倒是越来越会说话了。” 孙氏忙解释道:“我说的是真心话!” 上官若离道:“确实,咱们处得好,跟爹娘有很大关系。” 钱老太冷哼一声,笑骂道:“你们不用给我老婆子戴高帽儿,惹到我,我照常骂!” 其余人都笑了。 三天后,上官若离带着两个丫鬟去太子妃娘家参加喜宴。 坐着马车到了府门口,自有人引着她一路往后宅去。 秦夫人也在,看到上官若离也来了,心情很不愉快。 上官若离也不乐意搭理她,但基本的礼数还得讲,给她行了礼。 秦夫人压抑着心里的怒意道:“东太太客气了。” 上官若离微微一笑,想着也就打个招呼的事儿。 谁知,竟然将她的座位安排在了秦夫人的下首。 秦夫人是一品诰命,她只是四品,这座位是怎么安排的? 想干啥? 第二卷699章热闹来了 秦夫人看到上官若离坐在自己下手,脸色就不好。 但作为丞相夫人,还是很能压住脾气的,尽管心里怒火恒生,也没提出座位安排的不妥。 她宠爱的小女儿还在禁足中,今天这么好的场合,都不能来参加! 她想寻机会来刺儿上官若离,一时之间又找不到,直到有人说起了家里的庶子庶女。 她便与上手的福安公主笑道:“这女子啊,就得贤德淑良、大度聪慧!为夫君繁衍子嗣、纳妾安排通房、教养庶子庶女是本分,可不能善妒自私、霸占夫君,造成夫君膝下子嗣单薄!” 福安公主的后院儿没有侍妾,但驸马有通房丫鬟,一听这话就知针对的是谁。 上官若离和凌月母女二人,在贵妇圈子里算是另类,后院里一个通房、小妾都没有,别说庶子庶女了。 不屑、非议、诋毁者众多,羡慕、嫉妒者更多。 福安公主就是那既羡慕嫉妒又不屑的,口气是一贯的漫不经心:“我堂堂公主,还给驸马安排了两个通房呢。女人总有身子不适的时候,不能委屈了夫君没人伺候不是?” 上官若离慢条斯理地吃席,才不理会她们阴阳怪气地瞎逼逼。 人家又没指名道姓,自己何必在太子妃弟弟的婚宴上冒出来跟她们吵吵? 丢磕碜。 以为她示弱,秦夫人和福安公主就会适可而止,谁知道二人还来劲了。 不过两人声音不大,不然显得她们故意挤兑上官若离了,不体面。 秦夫人轻笑,似是无奈地道:“给儿子娶媳妇,可不能找善妒的女子,不然影响子嗣,祖宗会怪罪的。” 福安公主很是赞同,“说的是这么个理儿。” 秦夫人看上官若离淡定如常地吃东西,仿佛压根儿没听到她们的说话似的,不由心里的火气更大了。 她问上官若离道:“东太太,你说是不是?” 上官若离一脸懵懂,大声道:“怎么了?什么是不是呀?” 她声音不小,周围不少人都听见了,都齐齐看了过来。 秦夫人顿时觉得脸上不好看,见她还装傻,怒气让她失去了理智。 她微笑道:“刚才,我跟福安公主说,娶儿媳妇一定要好好挑人,别挑那善妒的,影响子嗣,对不起列祖列宗。东太太,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众人一听,眼睛就发光了。 娘呀,热闹来了! 就知道每次宴会就没有消停的时候,肯定有热闹看! 上官若离放下筷子,微笑道:“你们说的对,女子善妒的确影响子嗣,比如整死个小妾,弄流产个胎儿,搞死个庶子啥的,可不是新鲜事儿。” 在坐的不少夫人眼神都闪了闪,作为豪门富贵人家的当家主母,谁没干过一两件? 秦夫人自己也给不少侍妾通房灌过落胎药,顿时心虚起来。 福安公主虽然给驸马安排了两个通房,但每次都赐避子汤,有个通房偷偷怀孕,她愣是给打死了,一尸两命。 福安公主立刻觉得上官若离是在暗讽自己,脸冷了下来,“霸占着夫君,不让男人纳妾的女人,更霸道善妒吧?” 第二卷700章赐几个女人给他 这话指向性就很强了,就差指着上官若离的鼻子说‘就是你’了。 仗着自己是公主,什么都不怕。 上官若离微笑道:“公主此话差矣,男人若是自己不心甘情愿为一个女子守身如玉,女子哪能霸占他?随便抽个空就把事情办了。 就像臣妇家大人,臣妇经常对他说,给他安排通房、侍妾,省得臣妇在外面落个善妒不贤的名声。可臣妇家大人说了,他就爱臣妇一人,不想沾染别的女子。” 福安长公主:“……” 秦夫人:“……” 众人:“……” 福安长公主要气死了,不行,得跟皇兄谈谈,让他找机会给东有福赐几个女人,就不信皇上赐的,他敢不收、敢不宠! 秦夫人则是暗暗咬牙,一定给福王塞个女人,让这对母女再得瑟! 宴席结束后,褚夫人和覃夫人跟着上官若离一起告辞出府。 褚夫人往周围看看,没有外人在近处,小声对上官若离道:“怎么回事?福安公主那个不讲理的,怎么找上你的麻烦了?” 上官若离耸耸肩,“不知道,也许是看我不顺眼吧。” 覃夫人道:“不怕女子间的口舌,就怕回去撺掇男人,引起朝堂上的明争暗斗,回去您得跟东大人谈谈今天的事。” 上官若离接受二人的好意,笑着点点头。 二人还想说什么,见上官若兰和谢氏在前面等着,就识趣地与上官若离分开走了。 上官若离笑道:“姐姐,母亲。” 谢氏担忧地道:“刚才是怎么回事?” 上官若离将事情大概说了一下,道:“没什么事,秦夫人应该是因为旧怨,福安公主应该是纯粹看我不顺眼。” 上官若兰却关心别的,道:“这席位是怎么安排的!将你安排在她们的下手,不应该把咱们安排在一起吗?” 按照潜规则,若是参加宴会的人有亲属关系的,会尽量安排在一起。 上官若离无所谓地道:“谁知道呢。” 母女三人上了同一辆马车,好说说话儿。 谢氏问道:“行礼都收拾好了吗?什么时候出发回奉城?” 上官若离道:“明日一早就出发。” 谢氏道:“人手够用吗?要不要从府里调些下人?” 上官若离笑道:“母亲放心吧,够用,回到村里,全村人都会来帮忙的。” 上官若兰和谢氏一想象那热热闹闹的情景,都会心地笑了。 上官若兰问道:“路上的侍卫安排好了吗?” 上官若离道:“容川和凌月给安排好了,不然我早就朝你借人了。” 上官若兰笑道:“有容川这个王爷女婿了,我是放心的。” 谢氏也跟着笑,问道:“我这儿可有不少打听五郎和四郎婚事的,你有什么打算?” 上官若兰道:“我这里也是。” 上官若离道:“你们帮忙观察留意着些,五郎的婚事不急,三郎和四郎的婚事该定下了。” 上官若兰道:“恐怕不是你能决定的,小心皇上、太子和太子妃插手,到时候直接赐婚。” 太子妃早就想插手五郎的婚事,这事儿还真备不住。 第二卷701章这就恨上了 上官若离等东溟子煜晚上回来,就跟他说了白天参加宴席的事。 “去参加宴席的都是达官贵人,管事排好座位后,会让当家主事的过目的,这肯定是有人故意为之。” 东溟子煜解下腰带,搭到架子上,道:“太子妃娘家婶子和秦家一个儿媳妇是表姐妹,而且,太子妃不是想给她妹妹和五郎保媒,被咱们拒绝了吗?” 上官若离将他的家常袍子拿过来,冷笑一声,道:“这就恨上了?” 东溟子煜将家常袍子接过来,放到一边,搂住她,“先不换,咱们温存温存。” 上官若离半推半就地推了他的胸膛一下,问道:“今天有喜事?” 东溟子煜笑道:“明天你就出发回柳林县,夫妻小别,自然要胜新婚。” 上官若离伸手描绘他的眉眼,嗔笑道:“别糊弄我,你这喜色都在眉梢眼间呢。” 东溟子煜做了一辈子上位者,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早已炉火纯青。 只要他不愿意情绪外露,基本无人能看出来。 但,最熟悉他的上官若离除外。 当然,也不排除他在上官若离面前,放下心防,完全放松自我。 上官若离掐了他的腰一下,道:“快说呀。” 东溟子煜用手指点点自己的唇,“亲一下就告诉你。” 上官若离轻笑道:“幼稚!” 这般嫌弃着,还是送上自己吻,想着来个蜻蜓点水就行了。 谁知,东溟子煜一把按住了她的后脑,加深了这个吻。 上官若离搂住了他的腰,深情回应。 东溟子煜解开她的衣带,将她的衣裳褪下来。 上官若离的唇没离开他的唇,配合地松开他的脖子,垂下手臂,让衣裳滑落到地上。 用同样的方式,将东溟子煜的外袍脱下来。 于是,两人边吻,边帮彼此脱衣裳,滚到了床上。 一翻恩爱缠绵后,两人都有些力竭,气喘吁吁地躺在哪里,缓和激情的心跳。 东溟子煜揉捏上官若离的饱满之处,道:“我有可能要升官了。” “噗!”上官若离笑了出来,“你都是做过太上皇的人了,还在乎升官这样的事?” 东溟子煜也笑了,“能少给一波人行礼磕头,不好吗?” 上官若离往他怀里靠了靠,道:“那给你升什么官儿?” 东溟子煜道:“工部尚,现在的工部尚书身体不好,提出告老了。” 上官若离笑道:“正三品啊,你这算是连升两级了。” 东溟子煜亲了她汗涔涔的脸颊一下,道:“等诰命下来,以后你可以名正言顺地称夫人了。” 本朝规定,只有三品及以上的诰命,才能称呼夫人。 但也不是强制,所以有时候为了表示尊重和奉承,也有人称呼三品以下诰命为夫人的。 丈夫为自己挣体面,上官若离当然很高兴,又赏赐了他一个回合。 在睡着以前,提醒他道:“我回柳林县,你自己在京城可仔细些,别回来给我添个妹妹!” 东溟子煜轻笑道:“不放心就每晚来空间,把我掏空榨干。” 上官若离也笑了,“我不放心的是别人!不光你小心些,还得防着皇上、太子、太子妃他们算计四郎和五郎的婚事。” 第二卷702章锦衣还乡 翌日一早,从东家驶出一辆辆马车。 两对威武凛然的侍卫骑着高头大马,腰配长剑,护卫在两侧。 上官若兰和谢氏都派了贴身嬷嬷,送他们出了城门。 一路上住驿馆,待遇跟东溟子煜连中六元那时候可好多了,驿馆的小吏热情招待,将最好、最干净的房间给他们住。 一路上,各地官员也带着家眷都来拜访,十分周到热情。 东老头儿感叹道:“这跟我们逃荒时赶路,可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啊。” 钱老太嫌弃道:“那叫天壤之别!你这状元的爹,状元和探花的爷爷,可得好好学习,不能太土了。” 东老头儿瞪了她一眼,“你这老婆子,还嫌我土了?” 钱老太道:“就嫌弃了,怎么滴?” 东老头儿冷笑,“嫌弃就嫌弃,你还能换个老头子咋滴!” 钱老太笑了出来,“你不老实,我就换!” 东老头儿不屑道:“我还不老实?” 众人听着老两口儿‘打情骂俏’,都笑了起来。 老两口好长时间没这般活泛了,这是回老家,要见到乡亲们了,心情愉快。 当他们到了奉城的时候,京城的东溟子煜也正式收到吏部的升职文书,成了工部尚书。 上官若离进空间,一看东溟子煜的眼神,就笑道:“怎么?真升官了?” 东溟子煜将文书给她看,“我应该写了为你和娘请升诰命的折子了,你们回来后,应该就能接到升诰命的圣旨了。” 上官若离一目十行,看完了文书,笑道:“恭喜你了!” 东溟子煜抓住她的手,挠了挠她的手心,道:“来点儿实惠的!” 上官若离白了他一眼,“就知道这个。” 东溟子煜道:“哪天我跟你不提这个的时候,那就坏了。” 上官若离威胁道:“那我就休了你。” “能的你!”东溟子煜抱起上官若离,进了浴室。 两人先交流一翻感情,然后才正儿八经地洗澡。你帮我搓搓,我帮你冲冲。 上官若离问道:“皇上和太子之流有没有跟你试探四郎和五郎的婚事?” 东溟子煜道:“皇上没问,太子问了。我说,我们孩子都找两情相悦的,太子不大痛快,但没强行赐婚。” 上官若离冷哼一声,“太子跟容川比差远了。” 东溟子煜拿过毛巾,给她擦头发,“他是太子,想利用联姻来笼络巩固势力。” 上官若离道:“你去了工部,打算拿出什么好东西来?有更大的利用价值,别人才不敢轻易惹咱。” 东溟子煜早就想过了,“水泥如何?” 上官若离道:“修路、修堤坝、修边防,不错。” 夫妻二人又温存了一次,才相拥睡去。 东溟子煜天不亮就出了空间去上早朝了。 下了早朝,大臣们都来祝贺他高升。 “东大人,为了祝贺你高升,我做东,去东风楼饮酒!” 说话的,是秦丞相。 他一出面,立刻有许多官员附和,争先恐后地请客,要给东溟子煜祝贺。 第二卷703章救救小女子 东溟子煜推脱道:“哪里能让各位破费。” 大家还以为东溟子煜接下来会说,他请客呢。 谁知,东溟子煜道:“等父母、妻儿从老家回来,我会下帖子摆宴席,到时候各位再祝贺我也不迟。” 容川赶紧力挺老丈人,“算算日子,他们应该到了,也没多长时间了,大家等得起的。” 有福王殿下出言,其他人也打打哈哈,就这么散了。 太子笑道:“旁人可以等帖子,今天这日子怎么也得庆祝一下,我们兄弟一起请你喝酒。” 容川立刻道:“也别去什么东风楼了,去我府上吧。” 东溟子煜也立刻道:“对,太子身份贵重,可不能去人多眼杂的地方,出了事儿后果不堪设想。” 太子本来还有些不以为意,让这翁婿二人一说,顿时也警惕起来,点头道:“好。” 东溟子煜也没换衣裳,直接去了福王府,先去看了凌月。 凌月听说爹来了,高兴地走路都带着雀跃。 容川紧张极了,赶紧去扶她:“你慢点儿,你是双身子呢!” 凌月撒娇道:“我这还没显怀呢,没必要这么小心。” 容川瞪她,“怎么没必要?很有必要。” 东溟子煜站在女婿这边,道:“小心驶得万年船,不可大意。” 凌月笑道:“好,听爹的。我这不是听说爹来了,高兴的吗?” 三人说了一会儿话,等太子来了,东溟子煜和容川就去了前院。 君臣有别,东溟子煜现在是臣,守着礼数,没敢多喝,告辞离开的时候,非常清醒。 他坐在马车里,从空间取出灵泉水,喝了一杯,顿时那点儿酒气也没了。 突然,马车停了,外面传来一阵骚动。 东溟子煜蹙眉,掀起车帘,就见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女跪在马车前,模样还挺漂亮,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大人,求您救救民女,民女有冤情!” 声音儿也好听,黄鹂鸟似的,赣鄱那边的口音。 很多人都围上来,目露同情,还闪着八卦之光。 还有人出声问道:“你有什么冤情啊?” 少女哭诉道:“我家穷苦,只有三亩良田糊口度日。我们村里有个恶霸地主,为了抢我们家的田地,把我哥哥和父亲都打死了!” 世人都怜贫惜弱,而且还仇富。 听到穷人被地主恶霸欺负成这样,顿时唏嘘一片,义愤填膺起来。 少女继续哭道:“他还想强抢我去做妾,我死活不从,带着老母去告状,可衙门里的人早就被恶霸收买,我们被轰了出来。 我们求告无门,但相信青天在上,就一路乞讨上京告状,老母体弱又伤心过度,死在了路上,呜呜呜……” 有那眼窝子浅的群众跟着擦眼抹泪。 “太惨了!那恶霸和贪官都太可恨了!” “大老爷您可要为这姑娘做主啊!” “对!不能放过那恶霸!” 东溟子煜淡声吩咐道:“东石,去送这女子去京兆尹衙门。” 少女闻言哭道:“大人,小女子一穷二白,也没有状子,衙门会将民女赶出来的。” 第二卷704章想住进他家里 东溟子煜道:“无妨,有本官的牌子,他们必须接这个案子。到时候,他们会给你安排食宿的。” 少女道:“民女怕,民女不信他们,民女只信大人。” 东溟子煜声音清清冷冷:“为何?” 少女抬起头,目露崇拜,可惜,她跪着,只能看到一张马脸。 她楚楚可怜地道:“因为您是叶榆城寺少卿,英明神武、断案如神,公正廉洁,是好官。” 东溟子煜问道:“你不是外地来的吗?怎么知道本官是叶榆城寺少卿?” 少女道:“民女跟京城的百姓打听的。” 东溟子煜道:“不巧,从今天起,本官不是叶榆城寺少卿了。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你要么跟我的人去京兆尹衙门,要么请自便吧。” 少女一听,连连磕头,哭得凄凄惨惨,“求大人,帮帮民女吧!民女已经走投无路了呀!” 吃瓜群众们也都跟着少女求,希望东溟子煜帮帮这个可怜的姑娘。 东溟子煜冷声道:“本官已经让下人送你去衙门,还保证你有吃有住,你还想本官怎么帮你?” 少女期期艾艾地道:“求大人收留,民女怕那些官员会欺负民女。” 东溟子煜冷笑一声,道:“说起来,你就是想住进本官的家里?” 少女磕头:“求大人,求大人!” 此时,周围的百姓也看出不对来了,但作为一个年轻姑娘,不敢让陌生人安排住宿也有情可原。 一时说什么的都有。 东溟子煜冷声道:“本官奉劝你,往皮肤上涂颜色的时候,将手腕子、耳朵后面也涂上,不然脸和手都黝黑的,手腕子和耳后却挺白,一看就是假的。 还有,你一磕头,丝绸里衣都漏出来了。你里面穿着昂贵的丝绸衣裳,外面却穿得衣衫褴褛,想做什么?” 随着他的描述,百姓们的目光也看过去。 “啊!真是这样!” “耳朵后面雪白的!” “里衣是水红色的,绸子的!” “这是美人儿计,想勾引东大人呢!” 少女一看露馅儿,站起来就跑。 可是,却被一群衙役围住,套上铁链子,抓住了。 原来,东溟子煜在少女一出现就发现她很可疑了,让人去找巡街的衙役,自己拖住这少女,顺便给吃瓜群众上了一堂教育课。 东溟子煜刚到家,跟着去衙门的东石就回来了。 东溟子煜问道:“是有人给了那少女银子,让她来勾引我的吧?” 东石笑道:“大人英明。但不知道出银子的是谁。” 东溟子煜问道:“女子是青楼女子?” 东石崇拜地道:“大人,您真是慧眼如炬呀!” 东溟子煜笑道:“别拍马屁了。” 他在书房写了写东西,当上工部尚书了,总得烧上三把火,然后拿出点儿成绩来。 “扣扣扣!”门被敲响。 东溟子煜头也没抬地问道:“谁?” 一个清脆的百灵鸟音在门外响起:“老爷,奴婢给您送茶水、点心来了。” 第二卷705章竟然给他下毒 这声音不熟。 而且,东溟子煜的书房从来不用丫鬟。 东溟子煜冷声道:“滚!” 百灵鸟似是愣在门外,没有走,也没有说话,更没胆子闯进来。 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二郎噔噔噔地跑过来。 百灵鸟一看,连忙离开。 二郎奇怪地道:“冬青,你在这儿做什么?” 冬青道:“给二公子请安,奴婢是来给老爷送茶水点心的。” 二郎的目光玩味起来,“外院的书房不允许丫鬟接近,你不知道吗?” 冬青声音有些颤抖了,“知道,但奴婢看没人伺候老爷,就自作主张送过来了。” 东溟子煜书写的手顿了顿,道:“带下去审问,无论用什么刑,问出是谁指使的?” “不要啊,老爷饶命!”冬青跪地上了,连连磕头,“奴婢真是担心老爷饿肚子,才自作主张的。” 二郎兴奋地道:“走吧,先扒了你的皮,然后再慢慢想。” 说着,一个手势,叫来两个侍卫。 冬青吓哭了,道:“奴婢说,是奴婢的哥哥来告诉奴婢,让奴婢勾引上老爷。他说,他欠了赌债,有人给他一大笔银子还赌债,不然就剁了他的手!” 二郎一听,还有这事儿,顿时来了精神。 冬青哭道:“奴婢也不想的,奴婢也是为了给哥哥还赌债才被卖的,可奴婢只有一个哥哥,老娘老爹还得靠他养,奴婢这才豁出去了。” 东溟子煜觉得聒噪,“将她带下去,关到柴房,然后派人去盯着她一家,查出背后之人。” 侍卫将冬青的嘴堵住,拖了下去。 二郎端着冬青放在地上的茶水点心进来,放在了桌子上。 东溟子煜像看傻子一样看了他一眼,“放这儿干嘛?” 二郎突然明白了,赶紧拿出银针试毒,银针没黑。 东溟子煜叹了口气,继续写计划。 二郎又突然明白了,“对对对,很多毒遇到银针是不变黑的,还有些无毒的东西,一起服用,却会产生剧毒。” 东溟子煜看他明白了,道:“拿去给三丫夫妻俩看看,能看出什么。” 二郎拿过一个盒子,将茶水和点心往里收拾。 东溟子煜问道:“让你背熟的东西背熟了吗?” 二郎这才想起来意,问了几个不明白的问题,才带着盒子走了。 三丫两口子开的铺子离得不远,二郎很快就回来了。 “是相克的药物,分别下在茶水和点心里,两者反应会产生媚药的作用。” 东溟子煜嘲冷道:“竟然不是剧毒,还是胆子小啊。” 晚上进了空间,没跟上官若离说这事儿,她不在京城,也做不了什么,知道了也是白担心。 不过,敦伦的时候,他特别的卖力气。 上官若离奇怪道:“做什么亏心事了?怎么今天这般不惜力?” 东溟子煜冤枉:“我平时也没惜力好吧?看样子,今天你很舒爽啊,那咱们再来一回合。” 于是,两人又闹了起来。 这事儿就这么混过去了。 第二卷706章高高在上习惯了 过了两天,冬青家里那边查出了端倪,竟然是福安公主干的! 东溟子煜意外了,“福安公主?她是吃饱撑的没事儿干了吗?我没得罪她啊!” 容川正好过来,听到这话,问道:“岳父,发生什么事了?” 东溟子煜无奈地道:“福安公主找了少女、买通我府里的丫鬟,来勾引我。” 容川被气笑了,“她和秦家一样,高高在上习惯了,一不顺心,就想弄谁。遇到你,这是磕到石头了。” 东溟子煜这种人看多了,“天狂有雨,人狂有祸啊。都是你的亲戚,得劝劝。” 都是容川的亲戚,就转移话题道:“王爷怎么来了?可是凌月有事?” 容川笑道:“凌月怕你一个人在家不好好吃饭,让我带着饭菜过来,陪你吃饭。” 东溟子煜笑道:“陪我作甚?你回去陪她吃,她有孕,胃口不好,情绪也不稳定,正是需要人陪的时候。” 容川道:“我已经陪她吃过了。” 东溟子煜觉得好笑,“那还陪我吃?” 容川无奈地道:“她不能闻炒菜、烤菜等味儿大的菜,我陪她喝粥吃炖菜、凉拌菜,陪你吃炒菜、烤肉。” 东溟子煜很是欣慰,“女子怀孕辛苦,做丈夫的担待担待。” 容川笑道:“她也是为我受苦,应该的。” 翁婿二人相谈甚欢,又让厨房加了几个菜,喝了几杯。 容川出了东府,笑眯眯的表情立刻冷了下来。 竟然算计他的岳父,是瞧不起他呢? 岳父看在他的面子上,不跟他们一般见识,他可不是好惹的! 谁欺负他的亲人,谁就得接受他的报复! 他,就是这么有脾气! 第二天晚上,福安公主的小儿子和秦家一个庶子在青楼抢花魁打了起来。 福安公主的小儿子从窗口被推下楼,摔断了一条腿。 秦家庶子被开了瓢儿,脑袋哗哗流血。 街上的百姓都看见了,闹得是满城风雨。 御史台翌日一早,就上了弹劾折子。 秦丞相再次被弹劾教子无方! 教女也无方,教子也无方,你家还有家教吗? 秦丞相羞臊的无地自容。 皇上大怒,训斥了秦丞相和福安长公主的驸马,罚俸半年,停职一个月,回去好好教儿子。 褚兴当场请求皇上做主,要退了自家二姑娘与福安长公主小儿子的婚事。 虽然说,宁拆一座庙、不毁一门婚,但这种情况下,皇上也不能非得让人家一个好姑娘嫁给自家渣外甥。 只能下旨,两家婚事就此作罢。 可是,当褚夫人要交换回婚书和信物的时候,福安长公主却道:“没了,丢了!” 褚夫人留下对方的婚书和信物,满怀心事而归。 褚兴道:“有皇上的圣旨在,都知道我们两家退婚了,无需计较这事儿。” 褚夫人担忧地道:“可那小子是个混蛋,以后要是拿出信物来纠缠咱女儿,或者胡说八道什么私下定情什么的,可怎么办?女儿家的名声可禁不住败坏。” 褚兴道:“那也没办法,人家一口咬定说丢了,咱们也没证据。” 第二卷707章商议三郎的婚事 上官若离已经回到南北溪村三天了,和村民们已经叙旧过,开始准备宴请乡亲四邻。 经过这些年的磨合,东周家的人已经基本融入了南北溪村。 双方通婚,都成了亲戚。 娃娃们也都去了蒋家学堂上学,而且还有三、四个好苗子,有一个都中秀才了,还有三个童生。 现在,四郎中了状元、五郎中了探花,更让人对东周家的人不敢小瞧了。 村长、族长带着几个族老来东家商量办宴席、修建状元、探花牌坊的事,热情主动的态度与他们刚逃荒回来的时候大不相同。 东有银作为状元爹,地位也跟着水涨船高,大家似乎忘记了他以前做的混账事。 又送走了一批人,都剩下自家人了,大家才松了一口气。 上官若离叹了一口气,“这一天天的,光剩下招待客人了。” 刘氏笑道:“这是好事,多招待几次也是美的。” 她的脸色一直不大好,强颜欢笑。 大房的二郎已经是武举人了,马上要考武状元。 三房的四郎是状元,后娶的赵氏哥哥还从县令升到了通判。 四房就更不用说了,东溟子煜官运亨通,上官若离娘家显赫,凌月成了王妃,五郎又中了探花! 只有他们二房,三郎现在还只是个秀才,大女婿才考中了进士,二女婿一只胳膊,尽管是皇上心腹,却永远也不能光明正大地当官! 赵氏笑道:“下次,该是二郎,再下次该是三郎了。” 孙氏也道:“咱们家的孩子,早晚会出息的。” 她现在也学的会说话了,病不但好了,而且很冷静。这次回来,她倒是和赵氏相处的不错。 刘氏笑道:“借你们吉言了。” 上官若离提出重要的问题:“三郎也到了成婚的时候了,二嫂是怎么想的?有没有相中的姑娘?” 刘氏笑容一僵,道:“当然是爹娘、四弟、你和凌月做主,在京城找个好人家儿的姑娘。 大郎媳妇是官家女、二郎的媳妇是世家女,四郎和五郎的婚事那肯定也差不了,怎么也得妯娌几个能说到一起去不是?” 钱老太一听脸拉了下来,“什么锅配什么盖,高门嫁女、低门娶妻!三郎自己没有功名,非要去够那高门大户,是要受气的!” 刘氏不爱听这话,道:“咱们家的门第可不低,凌月可是王妃呢!一门双状元、一探花,娶个高门女,也没什么的。 再说了,三郎也不会永远是秀才,说不定三年后下场,就能考个举人回来!那个时候,低门媳妇可就配不上了!四弟妹,你说是不是?” 说着,看向上官若离。 上官若离可不想掺合隔房侄子的婚事,尤其刘氏还是个事儿多的。 于是笑道:“依我说,要看缘分,小两口看对眼就行。当然,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还得二哥和二嫂做主把关。” 刘氏一听,笑了,道:“我这做娘的,自然能做得主。” 钱老太一听拉下了脸,“你这意思,我这做奶的,做不得主呗! 刘氏心道,我就是这个意思! 第二卷708章称心如意 不管刘氏心里怎么想,她也不敢顶撞钱老太。 陪笑道:“媳妇要是觉得您做不得主,哪里还将三郎的婚事交给您呢?媳妇这不是,为三郎的婚事着急上火吗?总想找个称心如意的。” 钱老太可不会给她面子,嗤笑一声,道:“是称你的心,如你的意吧?公主、郡主最让你称心如意,咱家倒是高攀得起啊?” 刘氏心道,王爷都攀上了,公主郡主也不是不能想! 嘴上打马虎眼般地笑道:“四弟妹不是说要看缘分和情分嘛。” 那意思,只要两人有缘有情也不是不可能,容川和凌月不是吗? 钱老太觉得跟这个儿媳妇交流起来有些障碍,本来这货心眼儿就多,现在学会阴阳怪气弯弯绕绕了,就更让人心里不痛快。 冷下脸来,道:“我可不认识那么高的门第,这事儿别交给我,还是你和老二自己操心吧!” 刘氏一听,忙赔笑脸,道:“诶呀,我的亲娘吆!我天天盘账做生意,能认识几个人儿?您动不动就参加京城老太太们的聚会,认识的像样的人可比我多多了!” 这意思,还是要在京城找! 钱老太真想把她的脑壳儿打开,取出脑子来称一称有几斤几两重! 二房只有个女婿有功名,三郎还只是个秀才,找个与四儿家门当户对的都难,别说高攀了! 刘氏见钱老太不高兴了,也不在这大喜的日子里死乞白赖地找不痛快。 决定等宴席办完了,找上官若离谈一谈三郎的婚事。 三郎没有功名,只能指望着一桩高门婚事抬高一下二房的门楣。 钱老太找了个机会,将三郎单独叫到房间里。 三郎见老太太神神秘秘的,笑道:“奶,是不是要单独给我好吃的?” 钱老太还是疼这个孙子的,宠溺地捏了他脸上的肉一把,道:“都肥成这样了,还想着吃。” 三郎撒娇道:“我这白白胖胖的样子,还不是奶养得好。” 钱老太拉过孙子的手,语重心长地道:“你也该说亲了!你娘想让你娶个高门贵女,恨不得是公主、郡主的才好!我想听听你的意思。” 三郎脸瞬间就红了,羞涩地笑道:“我娘也天天在我耳根子底下念叨,但我不那么想,我就想找个情投意合的。 大哥、二哥都找的自己相中的,我们兄弟三个也商量了,首要就是找个自己中意的,他的都靠后考虑。” 钱老太笑道:“你们还商量娶媳妇的事儿了?” 三郎抱着钱老太的胳膊撒娇,“诶呀,奶,我们都大了,谈论谈论婚姻大事不应该吗?” 钱老太将三孙子搂进怀里,一阵揉搓。 孩子是个性子纯良的好孩子,她心疼着呢。 当然,她也不会刻意给三郎找门第底的,最主要的,还是孩子自己喜欢。 刘氏那边,也瞅准了一个机会,单独跟上官若离谈上此事了。 “四弟妹,你说二房就三郎一个儿子,二房都靠他撑着了,你说,我想给三郎说个门第高一些的媳妇,有错吗?” 第二卷709章刘氏的计较 上官若离是真烦刘氏了,一件事车轱辘一样来回说,她都听烦了。 她无奈地道:“婚姻大事父母做主,这件事,还是你们自己考量。 当然了,主要也得听听三郎自己的意思,毕竟娶媳妇是跟他过日子的。” 刘氏不以为然地道:“他一个孩子懂什么?咱们大人替他操心就行!” 上官若离抿唇,让她提意见,她提了,刘氏又不听! 刘氏道:“四弟妹,还是那句话,你看看能不能在经常不错的人家里给三郎找一个?要不,让凌月给操操心,做个媒啥的。” 上官若离为了尽快打发了她,就道:“回去我会和凌月说这事的,不过,能不能找到合适的高门贵女成可不一定。” 刘氏得不到确切的回答,心里还是没底。 她道:“怎么找不到呢?二郎娶的不就是南安候顾家二房的嫡出女儿吗?” 上官若离有些烦了,“那是人家先看上的二郎,托人问过二郎的意思,双方两个孩子都同意,才咱们才请的媒人。三郎也是我亲侄子,我们也希望他能有个好亲事,我们会尽力而为的,你和二哥也别大撒把,也踅摸着点儿。” 刘氏听了这话,高兴了,凌月现在可是福王妃,王妃发话过问了,哪家姑娘敢不愿意? 上官若离虽然见多识广,也没想到刘氏竟然敢想用凌月的身份和权势压人,给她找儿媳妇! 主要是三郎只是个秀才,即便是看在她四房和几个功成名就兄弟的面子,人家同意嫁把闺女嫁给三郎,也不会是多重要的女孩儿,甚至是庶女。 上官若离晚上进了空间,就跟东溟子煜说了这事儿。 “你说说,二嫂这不是为难人吗?还有些道德绑架的意思。” 东溟子煜将她搂在怀里,笑道:“只有二房起不来也不行,二嫂想用联姻来提高二房的重量也没错。 虽然两个女婿还可以,但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儿子起不来也白搭。” 上官若离道:“三郎在读书这一块儿,天赋有限,我看他随二哥,对做生意、算账,倒是挺有天赋的。” 东溟子煜的手不老实起来,“按理说,咱们家家底儿薄,应该有一房,甚至两房做生意积累财富,想做大官,没有家族和银子的支持可不行。” 这个道理上官若离当然知道,“可是刘氏就是想较劲儿,只有二房没有功名,她那脾气,会抑郁的。” 东溟子煜已经脱下了她的衣裳,道:“咱们办正事吧,三郎先娶个高门媳妇吧,别因为二嫂较劲把婚事和繁衍后代耽误了,二房人定本来就单薄。” 上官若离无奈地道:“也只能如此了。” 东溟子煜将她按住,“办正事的时候别聊一些无关紧要的。” 然后,两个人就办起了夫妻间的正事儿。 半个时辰后,上官若离气喘吁吁的理智回笼,才想起问女儿的事:“凌月的肚子没事吧?皇帝、太子、太子妃、福安公主、秦家那些人都挺老实的吧?” 东溟子煜抚摸着她汗涔涔的后背,道:“都挺老实的,没什么大事儿。” 那点子龌龊事儿,都解决了。 当然,东溟子煜看在容川的面子上,并没有对福安公主实施报复。 倒是容川,动手了。 第二卷710章碎了,废了 容川是个重情重义且护短的人,有人算计他,他可以忍,但算计他认为重要的人,他就忍不了了。 福安公主不是最溺爱她的小儿子吗? 好,他就对那小子动手。 那也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尤其好色、好赌、好酒。 容川找来王府的长史,道:“听说,你的孙子经常混迹赌场和青楼,与那些纨绔子弟玩乐?”长史都一把年纪了,差点儿被吓死,忙跪地磕头,“求王爷饶恕那混账一命,下官一定严加管教,他在不听,就打折他一条腿儿。” 见容川的表情还是不好,忙又补充道:“打折两条腿儿?” 容川笑了,道:“本王要他两条腿儿作甚?” 长史不解道:“那王爷的意思是?” 容川道:“让他替本王办件事,办好了有赏,办不好,就剁了他一只手。” 老长史一听,顿时一个机灵,“王爷,何事啊?下官那孙儿除了吃喝玩乐,什么都不会啊。” 容川笑了,“你倒是有自知自明,这次办的事,就与吃喝玩乐有关。” 老长史眼睛一亮,“请王爷吩咐!” 容川在老长史耳边如此这般一说,然后道:“此事保密,若是教人怀疑到本王头上来,那你一家子就都流放去吧。” 老长史笑道:“这种事儿,从中起哄架秧子就成,不会让人瞧出端倪的,王爷您就瞧好儿吧。” 过了两天,福安公主的小儿子在青楼喝花酒,与帝师的孙子争花魁,被踢废了。 当时就有人请了大夫来,大夫说蛋碎了,彻底废了,能保住命就不错了。 而帝师的孙子伤的也不轻,被他从二楼推下来,摔折了腿,只能躺着,一坐起来就头晕呕吐。 福安公主和帝师都去找皇帝做主。 皇帝头疼,一个是妹子,一个是老师,真不好断这糊涂账。 干脆,龙脸一肃,道:“这是什么光荣的事儿不成?还好意思闹到朕的面前来?是想让朕替你们管教不肖子孙?” 福安公主心里有些害怕了,哭道:“可他那孙子断了我儿的子孙根,这个仇一定要报!” 帝师也不是吃素的,“我那孙子断了一条腿,三根肋骨,头上磕了个血洞,头晕呕吐不止,随时都会丧命!这个仇也一定要报!” 皇帝问道:“要如何报?朕命人一人打他们五十大板?” 福安公主道:“是他孙子先打人的!” 帝师道:“是你儿子先骂人的!” 皇帝懒得给他们断官司,摆摆手,道:“行了,就这样吧,你们也别追究了,你们出宫吵去吧!” 两个孩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听说帝师家的那个孙子还打死过百姓,让他们吃吃苦头也好。 福安公主和帝师都觉得皇帝是在和稀泥,根本不想管他们的事。都不再纠缠,互相瞪一眼,出宫去了。 褚夫人现在哭的比福安公主还厉害呢,“听说都碎了,废得很彻底,这可怎办好啊,我女儿难不成要嫁给个残废守活寡吗?” 人家出事,他家去退婚,这不是打皇家的脸吗? 他们不敢啊! 第二卷711章退婚 褚兴却不想隐忍,福安公主的儿子都那样了,他还把女儿嫁过去,才会令人不齿。 为了女儿,他决定去求皇帝。 皇帝不管心里怎么想,既然褚兴提出来了,他就不会让心腹手下将女儿嫁给这样的侄子。 当初,他允许这桩婚事,就是为了让褚兴和皇家联姻,从而让他更加忠心。 所以,他不会允许结亲不成结成仇。 就道:“行了,这事儿朕做主了,朕会告诉福安,这婚事作废了。你们双方把庚帖交换过来,婚书作废。” 褚兴扣头谢恩道:“皇上圣明!多谢皇上为臣做主!臣会将彩礼原封不动地退回去。若是福安公主有别的赔偿要求,臣会竭尽全力满足。” 皇上肃着脸道:“朕下的口谕,她敢要赔偿?” 褚兴笑了,磕头道:“陛下龙恩浩荡,臣铭感五内,一定不辜负陛下对臣的维护和器重。” 皇上听到这话满意了,知道感恩就好。 福安公主接到皇上的口谕,自然不敢多说什么,马上让人将庚帖和婚书给褚兴送了过去。 心里也是生气、不服的,当初两家结亲,也是皇上暗示的,她才不介意褚家高攀的。 现在,她的儿子出事了,褚家竟然忘恩负义要退婚,而皇上也同意了,还下了口谕。 这是把她福安公主当什么了? 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她有气不敢往皇上身上撒,当然都撒在褚家身上。 福安公主叫来管事婆子,吩咐道:“去外面散播消息,褚家当初高攀我公主府,褚二可没少讨好我儿子,现在他伤了,褚二马上翻脸无情,都不等我儿治疗身体,就马上退婚!” 管事婆子立刻领会,露出一抹坏笑,道:“公主放心,褚二那是个为了攀附富贵都不要脸、不要名节的人。 退了婚,名声再坏了,就别想找个好婆家了! 福安公主满意地笑了:“阿弥陀佛,但愿她想开些,别羞愤自尽了!” 管事婆子心神领会,下去办事儿了。 褚兴接到福安公主派人送来的庚帖和婚书,也将对方的庚帖和婚书交给来人。 然后,马上收拾彩礼,都送回去。 两家神速退婚,在京城又引起了不小的波澜。 因为马上就要武状元比试了,东溟子煜正在急训二郎,就没怎么注意外面不重要的消息。 他还是在翌日上衙后,听同僚说起的。 同僚问道:“东大人,你对此事怎么看?” 东溟子煜本来不打算对此发表言论,听他的语气有些暗有所指,因为自己和福安公主府不合,他想让自己祸从口出呢。 这个事儿,从一开始就乱糟糟的,没有一个无辜的,他不管评论谁,别人都会又话怼他。 对方还催促呢:“东大人,你说福安公主的儿子都那样了,褚兴该不该退亲?” 第二卷712章退亲了 东溟子煜可不会往对方给他挖的坑里跳。 他将皮球儿踢了回去,“我年轻不懂事儿,还得请教您,您说褚兴退婚对不对?” 对方:“……” 东溟子煜也催促他:“还请赐教。” 对方有些恼羞成怒地道:“我要是知道,还用请教你?” 东溟子煜道:“原来您也不知道啊,我还以为是我太年轻没见过世面,才不知道的呢。” 对方一口气被堵住,赶紧岔开话题。 褚兴在军营听到有人胡说八道,讲论自己的女儿,甚至暗示褚二让福安公主的公子占了便宜,失了清白。 褚兴听了大怒,不顾身份,将那些嚼舌根子的小将领给暴揍了一顿。 褚夫人也在京城里听到闲言碎语了,回来就气病了。 褚二倒是没觉得怎么样,还安慰褚夫人呢:“母亲不必生气,在这个时候退亲,确实是咱们家做得有些薄情。女子退亲,也本来就坏了名声。 但我宁愿背这个骂名,宁愿不要好名声,宁愿以后不嫁人,也不想嫁给那个烂人!” 褚兴同意女儿的话,“就是,嫁不对人,还不如不嫁,爹养你!” 褚夫人被这父女二人给气笑了,“你们倒是说得轻巧,女子不嫁人生子怎么行?” 褚二道:“我宁愿不嫁,也不凑合。” 褚兴道:“行了,已经这样了,先顾好眼前吧,以后再说以后的事儿。” 褚夫人眸光微转,问道:“你说,把咱们姑娘说给东大人家的状元或者探花如何?” 褚兴显然想过这个问题,道:“若是以前在南北溪村的东家,那他们肯定受宠若惊。但是现在的东家,已经跻身京城高门之列了,怕是不好。” 褚夫人不以为然地道:“他的门第再高,那也是寒门农户出身,低人一等,若不是咱家遇到福安公主这情况了,看上他们家是下嫁了。” 一直在一边听着没说话的褚二道:“母亲,您要是有这想法,可千万别想这门婚事了。” 褚夫人骂道:“我这不是替你着急嘛!” 褚兴道:“行了,好饭不怕晚,有什么好着急的?不管能不能结亲,东家是要交好的。他家是真要起来了,二郎这次考武进士,很可能会中武进士。” 褚夫人道:“你在武将里的人脉广,跟那些评判的走动走动,让二郎得个状元什么的,东家一定感谢你。” 褚兴道:“武无第二,文无第一,把对方打败就是评判,大家有目共睹,不好做什么操作。” 文试已经过去了,二郎的成绩不错,现在就剩下武试了。 家里的人几乎都回奉城南北溪村了,没人送考了。 东溟子煜特意告了一天假,将二郎送到武场门口。 拍了拍二郎结实的肩膀,道:“好好考!” 第二卷713章又中状元了 二郎的武功和排兵布阵,都是东溟子煜手把手教出来的,又在顾侯府被这个时代的武师傅系统地教导过。 所以,只要不出意外,中个武进士是不成问题的。 考武举和科举不同,分文试和武试两部分,最后要看综合成绩。 阅文试卷的和裁判比武的,不是一伙儿官员,而且,谁输谁赢一目了然。 所以,武举更难作弊。 但是若是出现分歧,裁判还是很起关键作用的。 褚兴跟二郎对了个眼神,微微点了一下头。 这就表示,他是站在二郎这边的。 二郎虽然心里有底,看到这么多文官武将和对手,还是有些紧张的。 比武用了三天,经过一轮轮的对战,最后,二郎过五关斩六将,得了个武状元。 皇帝有些酸了,“这东大人,是怎么教育孩子的?个个儿都成才!就连顾然那个混不吝的,现在都混成六品小将了!” 容川笑道:“岳父岳母对教导孩子,确实有自己的一趟方法。” 皇帝冷哼一声,道:“那朕就让东大人当太傅如何?专门教导皇子、皇孙。” 容川忙道:“孩子成不成才,有多方面的原因,师傅只是其中之一,还是让岳父在六部待几年吧。” 等他和凌月的孩子长大了,就交给岳父教导。 教其他皇子、皇孙就算了吧,犯了错,都是师傅教得不好,要跟着挨罚。 上官若离晚上进了空间,就知道二郎中了武状元的事了,很是欢喜。 “我还以为二郎不会中前三甲呢,毕竟咱家科举已经出了个状元和探花了,皇帝总要平衡一下。” 东溟子煜也是高兴,“这个皇帝还算是个明君,虽然在女人和家事上有些糊涂,但不影响大局。” 上官若离笑道:“男人不都在女人的事上糊涂吗?” 东溟子煜道:“我就不糊涂。” 然后,就身体力行地卖力表现了一番。 完事以后,商量起二郎衣锦还乡祭祖酬谢乡邻的事来。 上官若离用手指给东溟子煜顺着头发,道:“四郎和五郎的假期就要到了,不能等二郎回来了。” 东溟子煜眯着眼睛,很享受,“那就让四郎和五郎先回来,你们留在柳林县,等二郎回去,办完事情,一起回来,” 上官若离道:“得多带些人跟着他们,不然我可不放心。” 东溟子煜道:“有什么不放心的?他们都大了,该放飞了。” 上官若离这是第一手的消息,还得憋着不能说。 过了三天,朝廷八百里加急送来了喜报。 周围十里八村都沸腾了,都觉得东家这一逃荒,找到好运气了。 真是恨不得也逃一次荒,换个风水宝地! 四郎和五郎已经办完那一套程序,没有时间等二郎了,只得先带着人往京城赶路。 第二卷714章眼睛都红了 刘氏的眼睛都红了,差点儿哭出来。 背地里掐了东有粮好几把,“你就不能好好管管三郎,别让他天天看帐本子?让他背一背四书五经行不行?” 东有粮道:“考举人最主要的不是四书五经了!当初,谁让你不让三郎跟着去滇洲呢!若是一直跟着四儿,功课拉不下这么多!” 刘氏怒道:“你倒是怨上我了?你要是不点头,我能做得了这个主?” 当初四弟被外放到鸟不拉屎的滇洲去,四郎、五郎、六郎都跟着,二郎后来自己找去了,只有三郎,没让他去。 关键是东有粮和刘氏都没想到东溟子煜等这么快回来,还成了有实权的大官儿。 当初,东溟子煜六元及第,等于被贬到那种穷困、恶劣的地方去,太子和容川都没被封,他们以为,东溟子煜一时半会儿得不到重用。 倒不是他们不愿意跟着受苦,而是他们就三郎这一个儿子,一是想着留在身边放心,二是滇洲也没有好老师,让三郎跟着陈青云和陈青云的老师一起学习。 虽然东溟子煜也能教,但他公务繁忙,还要教导四郎、五郎、六郎,哪里有精力多分给三郎一点点儿? 不管怎么说,现在两口子后悔也晚了。 现在,也不敢让三郎跟着他们了,回头跟二郎一起回京,好好学习去! 二郎知道不能和四郎、五郎一起在南北溪村碰面,也就不着急了,陪了怀孕的顾研儿几天,然后骑着快马回去。 半路上遇到轻车简行回来的四郎和五郎,兄弟三个小聚了一天,交流了一下京中和老家的消息。 四郎和五郎知道竟然有女人和丫鬟勾引东溟子煜时,都震惊极了。 二郎笑道:“怎么?你们这是对四叔的魅力没信心?” 四郎笑道:“这倒不是,当年四叔连中六元,拒绝了多少狂蜂浪蝶?现在都知道四叔对四婶情比金坚,怎么还会有人撞上来?” 五郎点头,“我也觉得意外。” 二郎笑道:“不愧是状元和探花,确实另有隐情。” 接着说了一下经过,捎带着将福安公主小儿子出事,然后褚家退婚的事儿说了。 四郎道:“没想到,褚大人还是个心疼女儿的。” 五郎道:“褚家也真倒霉,摊上这样的事情。” 四郎道:“最倒霉的就是褚二姑娘了,以后面要对的更多,但愿她能承受的住。” 出了他爹娘的事,他对婚姻不幸的女子,总是抱有几分同情。 他娘这是遇到了奶和开明善良的家人,不然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五郎关心的是凌月,“这事儿姐姐知道了没有?她怀着身子,可别被气到了。” 二郎道:“知道了,但没怎么生气,福王有法子将她哄好的。” 第二卷715章有女妖精 四郎和五郎跟二郎碰了个面,回京的心情更加迫切了。 总觉得把东溟子煜一个人留在京城,很是委屈他。 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们见得多了,懂得多了,也更体会到自己家的好来。 也更知道了,像东溟子煜这样,身居高位还不染二色、对发妻一心一意的男人,简直是凤毛麟角! 快马加鞭地赶路,过了三天,就进了京城的地界儿了。 四郎抬头,看看阴沉沉的天空,道:“天要下雨了,今天怕是到不了京城了,不知能不能赶上驿馆。” 五郎道:“都快到京城了,住什么驿馆呀,咱抓紧赶路,去福王的温泉庄子上住去。” 四郎道:“不去,谁知道里面又住了什么人,别像上次骑马似得,遇到一伙儿女子。大半夜的,说不清道不明。” 五郎吓得出了一声冷汗,道:“还是你想得周到,那咱们骑快一点儿,去自家的庄子住吧。” 当然是自家的地盘放心,兄弟二人达成一致意见,扬鞭催促马匹:“驾!” 可是,天公不作美,下起了雨来。 现在还没入夏,雨很凉的。 骑马即便是穿上蓑衣,也挡不住多少于。 五郎道:“四哥,咱们还是找个地方避避雨吧。” 四郎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用马鞭指了指前面的山头,道:“我记得,那个山脚下有个山神庙,我们去那里避避雨。” 五郎点头,“走吧!” 快马加鞭地往前面赶。 当看到那山神庙的时候,仿佛听到了有女子喊救命的声音。 “救命!救命啊!” “来人啊!救命啊!” “好像有女人喊救命!”四郎降低马速,侧耳细听。 跟着的护卫道:“在下也听到了。” 五郎也隐隐约约听到了,“好像是在山神庙那边传来的,过去看看!” 四郎道:“小心是西游记里的女妖精,专门吊在那里,等着我们这唐僧师徒去跳坑呢!” 上官若离从空间誊抄过西游记,给孩子们看。 五郎笑道:“我倒是要去看看那女妖精,待俺一棒子打死了她!” 四郎被他逗笑了,“你别被女妖精绑了去要成亲便好了!” 五郎道:“那要看女妖精长得怎么样,要是极美的,我就半推半就了!” “哈哈哈哈……” 他的话引起了大家一阵哄笑。 说笑间,速度却并没有降下来。 一行人风驰电掣般穿过雨幕,很快就到了山神庙前。 侍卫是福王从亲卫里挑选的,武功都不错。 为首的侍卫做了几个手势,有四个侍卫抽出腰间佩剑,翻身下马,堵住了后门和后窗,包围了小小的山神庙。 于此同时,一个侍卫已经到了山神庙前,一脚踹开了山神庙的大门。 第二卷716章会用一点儿 山神庙年久失修,大门在里面被栓上,被侍卫一脚踢烂了。 里面的人一惊,都看了过来。 四郎和五郎从侍卫的缝隙里伸头往屋内看。 只见,十来个黑衣人正在撕扯一群丫鬟的衣裳,意图不轨。 丫鬟们拼命将一名红衣少女护在身后,那少女的头发被扯乱,被撕扯的衣衫不整。 几个家丁、婆子打扮的人倒在地上,不是被砍伤,就是被砍死。 女子们看到有救兵出现,绝望的眼睛里迸射出了希望之光。 那少女哭喊道:“救命!快救救我们!我们不会亏待你们的!” 事关名节,她不敢报上自己的父兄名字。 但是,四郎和五郎都认出了她,正是处在流言风头浪尖上的褚二! 褚二此时也看到了在侍卫后面的四郎和五郎,眼睛一亮,提到嗓子眼儿的心落了回去。 以她对东家人品性的了解,她今天要得救了。 那些黑衣人一看来人英武不凡,互相对了警惕的眼神。 为首的黑衣人出头,凶神恶煞地道:“你们赶紧滚蛋,别多管闲事!” 四郎冷笑道:“我们还就爱多管闲事了!” 五郎也道:“今天这个闲事,我们管定了!” 不管是行侠仗义,还是东家和褚兴的交情,今天必须得救褚二。 四郎道:“若是你们乖乖滚蛋,我们就放了你。” 为首的黑衣人来回扫视着,寻找退路,嘴里威胁道:“奉劝你们识趣点儿,今天这闲事不是你们能管得了的!明白吧?” 四郎和五郎对视了一眼,看样子还有内情啊。 既然不是普通的流氓作乱,那可就不能手下留情了。 四郎冷声道:“上!” 侍卫们冲了上去,与黑衣人打了起来。 有几个黑衣人看出侍卫训练有素来了,想从后门和后窗逃走。 刚一探头,就被等在那里的侍卫砍了脑袋。 为首的黑衣人一看,他们即便是人多,也无法从四郎、五郎这伙人的手下占到便宜,就瞄准了褚二,想用她来做人质。 这么想的,不光他一个人。 几乎是立刻,有五、六个黑衣人朝着褚二和几个丫鬟扑了过来。 即便是抓不到褚二做人质,就是丫鬟也可以啊。 褚二和丫鬟们已经整理好了衣裳,站了起来,见状吓了一跳。 “小姐!别动!”丫鬟们伸手,将褚二护在身后。 褚二神情严肃,虽然脸色苍白,倒是没有被吓傻,也没吓得哭哭啼啼。 不愧是武将家测女儿,倒是有几分胆量。 有一个黑衣人冲到了褚二的面前,她一脚踹了过去,将那黑衣人踹开。 四郎也在对付一个黑衣人,见状,问道:“会用刀剑吗?” 褚二道:“会一点儿!” 四郎差点儿笑出来,都这时候了,还谦虚呢。 他用脚一拨地上的一把刺客的刀,然后一踢,那把刀就闪着寒光,朝着褚二飞去。 褚二:“……” 我会用一点儿刀剑,但不会接这种飞来的刀剑啊! 第二卷717章怎么处理 褚二倒是个机智的,自知没有本事接住四郎扔来的刀,她猛地扯过一个黑衣刺客挡在了身前。 那刀就砍在了刺客的后背上。 “嗷!”刺客惨叫一声,瞪大了眼睛。 褚二闪开,刺客往前趴。 褚二顺势将他后背上的刀拔下来,砍了他的脑袋。 其余想来控制褚二的刺客一看她手里有了武器,还这么猛,就不敢往前凑了。 与此同时,四郎和五郎带着侍卫们也冲进了刺客的包围圈,将褚二主仆保护了起来。 刺客见跑跑不了,打打不过,纷纷投降。 为首的刺客扔下刀,跪地求饶道:“大爷们饶命!我们是拿钱办事的!我们也不想干这种事的!” 褚二怒问道:“是谁?” 刺客道:“不知道,一个蒙着面的男人,我们只认银子!” 四郎道:“这种事,很少有正主出头的。” 五郎问道:“杀了他们,还是送官府?” 四郎道:“当然得杀了,不然他们把此事张扬出去,褚二姑娘的名声怎么办?世界上最保密的,就是死人了。” 褚二望着他,眼眸亮了亮。 没想到,年轻英俊的儒雅状元郎,竟然这般心狠手辣,还是为了她才这般做! 刺客们一听,可吓坏了! 七嘴八舌地道:“别杀我们,杀了也白杀!” “因为,现在恐怕已经有人在散播消息了!” “对对,来救褚二小姐,也就是来抓现场的人应该马上就要到了!” 五郎若有所思地道:“是啊,什么流言比亲眼所见更可信呢?” 四郎道:“那正好,让来人看看,刺客都被我们解决了!” 若是送官,审问起来,难免涉及一些细节。 若是放了,这些刺客可是没什么道德信用可将的人。 事关褚二的名声,不得不斩草除根。 但这事儿,四郎和五郎并不适合下决定。 四郎问褚二道:“褚二小姐觉得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那些刺客都给褚二跪下了:“大小姐饶命!大小姐放过我们吧,我们绝对不会将今日之事说出去的!” “对对对,若说出一个字,定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大小姐您大人有大量,就把我们当个屁放了吧。” “我们保证,从此消失在您的视线里,不,我们在京城消失!” 有的刺客哭了,“我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小儿,若没有了我,他们都会饿死的!” “我有五个孩子,我若是死了,媳妇怎么把他们养大呀!” 做了保密保证,又卖惨。 很多人听了都会心软,给他们留一条命。 四郎、五郎看向褚二,等着她做决定。 褚二抿唇,看着为首的刺客,道:“你若是供出幕后主使之人,就饶你一命。” 刺客哭号道:“小的真不知道啊!咱们这行也有这行的规矩,不打听、不查雇主的身份!” 其他刺客也一脸惶恐茫然,显然,也不知道雇主的身份。 第二卷718章抓现形的人到了 褚兴宠闺女,不想把女儿们教成不知外面世界的傻子,经常给她们讲过外面的许多事。 褚二知道,有些江湖组织,说是不打听雇主的身份,其实他们会跟踪来交易的人,确定究竟是为谁办事?以免发生意外的时候,找不到正主儿。 现在看来这些人并不知道雇主的身份,或者雇主身份这样机密的事,只有更高层才能有权利知道。 执行任务的时候,若是折损的人手太多,江湖组织会向雇主索要赔偿的。 远处传来马蹄声和呼喊的声音:“褚二姑娘!你在那里啊?” “二小姐,二小姐!你在哪里呀?” “那边有个山神庙!” “走!去看看!” 来抓现形的人来了! 雨声越来越大,天色也黑了,外面山影幢幢,显得神秘又恐怖。 褚二一咬牙,果断地道:“都杀了吧!” “啊!”土匪们惊叫一声,想奋起反抗。 没等他们反应过来,侍卫们就手起刀落,砍下他们的脑袋。 四郎吩咐家丁道:“拿水来,给褚二小姐和丫鬟们洗脸整理一下。” 褚二道谢:“多谢四公子、五公子。” 等家丁从马车里拿来水囊,四郎和五郎就带着人出去了。 褚二她们的衣裳虽然被扯得凌乱不堪,却没有撕坏多少,整理一下,宽袍大袖的,黑夜里也不明显。 一伙骑马的人很快就到了山神庙前,勒住马缰绳,先坐在马上竖着耳朵听里面的动静。 听到里面传出男男女女的说话声,为首的两人对视了一眼。 两人翻身下马,小声道:“二小姐一定在里面。” “怎么听着有男人的声音?” 其他人有些害怕了,“不会真有山匪吧?” “我们这样贸然地闯进去,山匪被打扰了好事,会不会连我们都杀了啊?” “就是,咱们还是等土匪走了,再进去解救褚二小姐吧。” 为首的人道:“瞧瞧你们这出息,胆子小就不该跟着出来找人!” 另一个人道:“救人要紧!咱们人多,怕什么?” 说着,就率先冲过去,踹向山神庙的大门。 山神庙大门儿:我今儿是惹谁招谁了?踢坏一次又来一次! 为首的二人率先冲进去,然后,率先尖叫,转身就往外跑,正与冲进来的人们撞成一团。 与此同时,他们也看清了山神庙里的情况。 中间燃着个大火堆,地上摞着许多无头尸体。 而头颅被脸冲外摆成两排,被火堆的光一照,十分恐怖。 “咔嚓!”突然外面响起了一个炸雷。 闪电一亮,将山神庙里照得刹那间亮如白昼。 “啊!”那些人惊恐尖叫,头发根儿都竖起来了。 “你们叫什么?见鬼了不成?”突然,从黑暗中传出一道阴森森的声音。 “啊!”众人惊恐尖叫,同时又压抑不住好奇心,循声望去。 第二卷719章是来见义勇为的 他们看到,暗影里坐着两伙儿人。 一伙人是金科状元和探花他们,另一伙人是褚二姑娘和她的丫鬟、婆子。 一进来的时候,尸体和人头给了他们太大的视觉冲击,以至于没注意到暗影里的人。 现在他们定睛一看,发现褚二虽然脸色有些苍白,衣裳有些皱巴,却是整齐干净的,没有一点儿被贼人糟蹋的样子。 几个丫鬟、侍卫和家丁身上缠着纱布,应该是受伤了。 四郎站起来,举了举手里的剑,道:“你们是什么人?” 褚二站起来,道:“这里面有我家的侍卫,应该是来找我的!” 其他人道:“我们是来帮忙救人的。” 褚二瞥了他一眼,道:“我的人都没能出去送信,你们是怎么知道我需要人救的?” 褚家侍卫道:“府里的采买在外面听到流言,回去禀报了夫人,夫人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派我们来接应一下。” 其他人道:“我们也是听到流言来帮忙的。” “我家主子是你邻居,主子说,出了这样的事不能坐视不理,派我们来帮忙。” “我是凑热闹,来搭把手儿。” “我是行侠仗义,来打抱不平!” “我是敬仰褚将军,他女儿出事,必须帮忙救人。” …… 这些人七嘴八舌,各自都有充分的理由。 来了就是好心人,谁也不能说他们来救人是错的。 褚二道:“我确实遇到了刺客,但被状元和探花及时救了。虽然你们来晚了一步,但还是要感谢你们。” 四郎道:“我们回乡回来,遇到下雨,就来这里避雨。” 五郎道:“恰巧遇到刺客与褚家的家丁和侍卫殊死搏斗,就上前帮了点儿小忙儿。” 四郎指了指地上的尸体道:“刺客都在这儿了。出了这么多人命,必须得报官!” 有人道:“是啊,确实得让官府处理,这些刺客也太猖狂了。” 四郎继续道:“不过。你们闻讯赶来救人,事情必定有蹊跷。” 五郎道:“所以,你们得留下,接受官府的调查。” 有些人不乐意了,“合着,我们来救人还救错了?还调查我们!” “真是不识好人心,见义勇为倒是成了嫌疑犯了?” “这也太冤枉人了!” “我们就不等官府的人来,现在就走,能怎么滴?” “就是,干好事被当成嫌疑犯,还真是闻所未闻!” “我们不见官!走走走!” 这个时代,人们惧怕官府,打官司、见官员,是一件很让人忌讳的事。 来的人里一听见官,有一多半要强行离开。 呼啦啦的,气势还挺足。 四郎打了个响指,侍卫们守住了门窗,不让任何人出去。 有人愤怒了,“你们有什么权利扣押我们?” “就是,我们就是走,看看他们敢不敢把我们当刺客杀了!” “冲出去,冲啊!” 他们仗着人多势众,要强行往外冲。 对付群众和刺客可不同,打不得骂不得,更杀不得。 怎么留住这些证人呢? 第二卷720章这小子可以 四郎拿出自己的身份文书,道:“我是今科状元,我们已经报官了,你们得到消息太快,官府会向你们调查取证的。” 五郎道:“你们应该留在这里等官兵来,若是想走,也可以,得留下姓名地址,随时听侯官府传唤。” 状元游街那么大的盛况,很多人去看热闹了,大多数人都知道这两个俊书生是今科的状元和探花,探亲回来就授官了。 所以,两人的话还是很有权威的。 一些随波逐流,不知道内情的人,就道:“那好吧,我们就在这里等官兵来。” 立刻有人附和道:“就是,外面风雨交加的,山路也不好走。” “别出危险了,我也在这儿等官兵。” 很多人就在离火堆远远的地方坐下来,因为火堆跟前有尸堆。 也有人道:“这里有这么多尸体,太吓人了,我要离开!” “对,太瘆的慌了,我要回家。” “我也回家!” 五郎命人拿出纸笔,“那留下姓名地址,你们就可以走了。” 有几个人神情闪烁躲闪,显然不想留姓名和地址。 四郎道:“若是连姓名、地址都不敢留,那肯定有问题,大家说是不是?” 百姓是有智慧的,都连连点头。 五郎威胁道:“那样的话,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要走的那些人,都报上自己的姓名和地址。 有几个人边想边说,显然地在撒谎。 四郎暗戳戳地给了自己这边的侍卫头领一个眼色。 这些侍卫都是跟了容川许多年的,不光武功高,还能干精明,与四郎、五郎也有默契,马上领会了他的意思。 等那些人出了山神庙,马上将那几个撒谎的人抓了起来,堵了嘴点了穴,仍在雨地里淋着。 四郎、五郎命人给自愿留下的人燃上火堆,拿出干粮、肉干分给他们吃。 但是,他们守着这么多尸体和人头,什么也吃不下去。 山高林密,下着大雨,官兵没到,褚兴带着大批人手到了,将山神庙围住。 褚二看到亲爹,不再坚强,哭着跑过去:“父亲,你可来了!幸亏状元和探花,不然女儿这次死定了!” 褚兴拍了拍褚二的肩膀,算是安慰。 先给四郎和五郎行礼:“真是多谢你们了!” 四郎笑着还礼道:“咱们两家的交情,不必言谢。” 五郎心道四哥你可真会说话,也跟着道:“对对,言谢就见外了。” 褚兴哈哈大笑:“说的是,那我就不客气了,这份恩情记在心里了!” 四郎建议道:“您要不要先挨个儿审问一下证人?到了官府,可就不好插手了。” 到时候,在监牢里来个被灭口什么的,可就麻烦了。 “要审的!”褚兴赞赏地看着四郎。 这小子可以,办事说话老到,可不像这么大的孩子,够聪明,够理智,够圆滑,是块儿混官场的料子。 褚兴当下让人将那些得到消息来寻人的,一个个叫出去,单独审问。 第二卷721章老子就是法 大多数人都是道听途说,他听买菜的张大姐说的,他听卖水果的王二麻子说的,他听杀猪的孙屠户说的…… 千头万绪,一时也理不清楚。 褚兴是武将,干这些细致活儿,有些头疼。 四郎和五郎帮着将线索都理出来,摸出几个主要人物。 四郎将人物线索交给褚兴,道:“这些人基本都是听这几个人说的,但他们没来,明日让人去查问这些人,定能找到流言源头。” 褚兴冷声道:“不用明日,现在就派人回去办!” 明日对方知道事情败露,恐怕就会消除痕迹了,说不定现在去找线索都晚了。 褚兴带的兵,是不怕黑天下雨的,连夜赶下山。 至于官兵,天都大亮了,雨也停了,他们才到。 官兵们也不在山上查问,将这些人统统都带回衙门。 看到这么多人被带回来,百姓们都有些沸腾了,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到底褚二小姐有没有被山匪给糟蹋啊? 怎么连救人的一起抓了呢? 东溟子煜和容川也接到了四郎、五郎让侍卫送回来的消息,亲自去京兆尹衙门看二人接受询问。 东溟子煜原来可是叶榆城寺少卿,查案子、断案子的能手儿! 容川可是福王殿下,他亲自过问,谁敢大意?更不敢渎职! 而且一审问,就知道褚兴和状元、探花昨晚已经连夜对他们进行审问了,更无法做手脚了。 京兆尹简直是战战兢兢,就怕事情办不好,连累了前途。 褚兴将一叠子口供拿出来,然后又把那几个流言的源头押到公堂上。 几人还真有要逃跑的,因为下大雨,没跑成,收拾好东西,正在家等着雨停呢。 经过用刑,竟然查到了福安公主的管事嬷嬷的外甥那里。 福安公主当然不会承认,这种事,按照惯例来就是了,直接推出了管事嬷嬷顶罪。 管事嬷嬷在公堂上哭道:“老奴是看着小公子长大的,实在看不过小公子被退亲,怀恨在心,才擅自让外甥教训一下褚二,一解心头之恨!” 褚兴气得发抖,直接去找皇上辞职了,“末将无法为陛下效力了,想带家人返乡种田,不然末将女儿的命怕是都保不住了!” 皇帝装作不知道此事,问道:“怎么回事?” 褚兴将事情的经过说了,后怕地道:“若不是状元和探花恰好去避雨,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皇帝问道:“你的意思,这事儿其实是福安公主吩咐的,管事嬷嬷只是抗下了罪责?” 他的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但褚兴是皇帝多年的心腹,最是了解他的脾气。 皇帝这是生气了,怪他不敬重畏惧皇权,想让福安公主负责任呢! 皇权凌驾于一切权力之上! 臣子,臣子,臣仿佛是儿子,皇族仿佛是老子,谁家老子犯了错,儿子不依不饶要说法的? 老子就是说法! 皇帝见他不回答,催促道:“你是不是这么想的?” 褚兴心里一沉,这话要怎么回答? 第二卷722章指门好婚事 褚兴出了一后背的冷汗,心知这个问题回答不好,就要麻烦。 皇帝可不会管你以前立下了多大功劳,只要认为你对皇族不敬,就会将你打入不可用甚至有反心的行列。 他道:“末将不敢怀疑福安公主,只是觉得一个奴婢就敢对末将的女儿下手,末将有些心有余悸。 末将这还幸亏有您护着,都知道末将是您的人。若不是陛下,恐怕倒霉的不是末将女儿而是末将一家了! 末将是个大老粗,不懂京城的弯弯绕绕,还不如回家种田,什么时候,陛下要用末将打仗了,末将再回来。” 皇帝您不是多疑吗? 那您自己想想吧! 知道我是您的人,还敢动手,将您放在眼里了吗? 俗话说,打狗还的看主人呢,福安公主这是打您这张龙脸呢! 皇帝果然想到这点,福安公主真是太过了,该好好教训一下了,不然还以为他这个皇帝没有脾气呢! 心里这样想,但他面上没有丝毫表现出来,自己的心腹将领还得安抚,不然谁给他办事? 道:“行了,朕知道你的难处了,你家女儿也受了委屈,朕一定给她指一门体面的好婚事。” 褚兴一听,吓了一跳,这门婚事就是您撮合的,结果弄成这样。 您还是省省心吧!可别指婚了! 不过,这话他可不敢说出口。 他赶紧道:“陛下三思!小女被退亲,名声受损,又有流言中伤,现在又遇到山匪,名声更是苦不堪言。 恐怕没有像样的人家会娶,陛下若是指婚,对方捏着鼻子也得认,心不甘情不愿的婚事,怕是日子也过不好。” 皇帝也不傻,当然知道这个道理。 不耐烦地道:“行了,行了,朕心里有数,等有了人选,定先私底下让你们两家达成一致意见,再下旨指婚!” 褚兴也不好再说什么了,皱着眉头忧心忡忡地回家了。 一家人都严肃着脸在家等消息呢,心里十分纠结。 既盼着皇帝别同意褚兴辞官,让他们继续留在京城,享受这京城的繁华富贵;又盼着回乡,无事一身轻,不用天天费心思跟人打交道。 想比较而言,大家还是希望是前者。 真正享受过权利和富贵的人才知道,再让他们去过无权无势的生活,会很痛苦的。 大家一看褚兴这样子,的心就凉了。 褚夫人忙问道:“怎么样?陛下同意了吗?” 褚兴道:“没同意我辞官归乡,也没说惩罚福安公主,说一定给二姑娘指一门体面的好婚事。” “啊!”全家震惊、惶恐,还不如回家种红薯呢! 实在是怀疑皇上做媒的水平! 褚夫人忧心忡忡地道:“若陛下非要指婚,我觉得东家四郎、五郎都不错。” 第二卷723章你不是矫情吗 褚大郎也道:“知根知底儿的,两人还热心,这次还救了二妹妹。” 褚兴也相中东家的儿郎了,别说四郎、五郎,就是三郎也行。 他叹了口气,道:“你们想美事儿呢,咱家正在风头浪尖上,四郎是状元、五郎是探花,这个时候,怕是咱们配不上人家了!” 褚夫人又看不上三郎,没有功名,也没建功立业,自家女儿即便是落难了,也沦落不到嫁给三郎这个层次的人。 褚兴愁眉苦脸地道:“别想了,还是听陛下的吧!” 褚二也道:“听父亲的吧,别让人说人家救了我,我赖上人家了。” 褚夫人差点儿哭出来,赶紧去山神庙上香,求山神保佑,皇帝这次给褚二找个像样的郎君! 对了,自从褚二在山神庙差点儿出事又被四郎和五郎救了,褚夫人就那信仰那个山神了。 这次褚兴错怪皇帝了,有了以前的教训,他这次是真用心来给褚二找人家。 首先想到的当然是风头正盛的东家两兄弟,那可是风华正茂、少年天才,很多人家都虎视眈眈地瞅着呢。 就等着上官若离一行人祭祖回来,就上门提亲了。 东溟子煜这里,也收到了很多帖子,也有很多同僚或亲自、或托人询问四郎和五郎的亲事。 东溟子煜都以等父母和妻儿回来再商议为借口,推脱了。 皇帝当然要先下手为强,人家定下婚事,他即便是皇帝也不能拆散人家的婚姻。 这天,下了早朝,皇帝就让人将东溟子煜叫到了御书房。 东溟子煜也是当过皇帝的人,一下子就猜到了皇帝的目的。 果然,皇帝开门见山地问道:“你家四郎和五郎的婚事定下了没有?” 东溟子煜道:“还没有,婚事方面,还得女人们细心周到,想等老娘和妻子回来再说。” 皇帝道:“我这里倒是有个人选,对于你来说,也算是知根知底儿的人,你们两家儿走得也不错。” 东溟子煜立刻想到了褚兴,问道:“不知陛下指得是何人?” 皇帝道:“褚兴,就是吧,他家二姑娘最近出了些事情,名声上有点儿瑕疵了,但你应该看得透,这不是人家姑娘的错。” 是福安公主的错! 但他也不好在外臣面前,将事情说得太透。 东溟子煜也是个聪明人,无需把事情掰开了揉碎了说。 他道:“这事儿,微臣倒是听说一二。” 皇帝道:“你看,褚二配你家四郎或者五郎如何?他们还对褚二有救命之恩呢,褚兴肯定会好好对待这个女婿。” 东溟子煜道:“微臣回去问问两个孩子的意见,小两口过日子,主要还得他们愿意。” 皇帝倒是听说过东家的臭毛病,婚姻大事主要不看父母,要听小儿女的意见。 道:“行,你回去问问状元和探花。” 东溟子煜问道:“这事儿,褚兴是个什么意思?褚二姑娘的意思呢?” 皇帝道:“朕还没跟他讲,先问问你这边的意思。” 不是你矫情吗? 你家事儿多呀,也敢拒绝朕的意思。 褚兴可不敢,朕说东他不敢往西。 第二卷724章褚二适合我 东溟子煜回到家,先询问自己亲儿子的意见。 “五郎,陛下有将褚二嫁到咱们家的意思,你相中褚二没?” 五郎惊讶,忙道:“褚二不错,但不是我理想妻子的人选!再说了,我还小呢! 三郎哥和四郎哥都没定下呢,怎么也不应该轮到我。” 东溟子煜道:“皇帝赐婚,哪里管你家里的事,他觉得合适,就赐。” 五郎苦了脸,道:“爹,就没办法拒绝吗?” 东溟子煜见五郎是真不情愿,就道:“还没定下呢,皇帝只是提一下,我说回来问问你们俩个的意见。” 五郎眼眸一转,道:“那您问问四郎哥吧,说不定他同意。” 东溟子煜微微挑眉:“哦?他私底下说起褚二很满意?” 五郎道:“倒没有表现出很满意什么的,那天救褚二的时候,他很积极,还主动帮着查问那些人。其实,作为外人,这些后续的事我们不用管的。” 东溟子煜去了四郎的院子。 他很少主动来小辈儿的院子,四郎一看就知道有事。 四郎将他让到自己的书房,让人上了茶,笑问道:“四叔可是有事?” 东溟子煜面容温和,道:“今天皇帝跟我透露,想让褚兴跟咱家结亲,看中了你和五郎。 我没给准话儿,回来问问你们的意见,毕竟褚二姑娘最近名声上……” 四郎马上道:“这不是她的错,她一个姑娘家,什么都由不了自己,还遇到福安公主那样不讲理的权贵,更是有苦难言。” 东溟子煜笑道:“你倒是个怜香惜玉的。” 四郎的脸红了,“我是就事论事。” 东溟子煜问道:“那你觉得褚二姑娘这人怎么样?是不是你妻子的理想人选?” 四郎的脸更红了些,问道:“您问过五郎了吗?” 东溟子煜笑道:“五郎年纪还小呢,三郎和你还没定下呢。三郎没有功名,皇帝没提,我也没办法。” 四郎垂下眸子想了想,道:“我觉得,褚二很适合我。要是爷奶、四叔四婶和我娘都没意见,我觉得很好。” 他说的是适合,不是喜欢。 他只是东溟子煜的侄子,虽然是状元,但离在官场立足还远着呢。 他爹娘合离了,娘还是离婚不离家,还有个幼弟要照顾,家庭和名声也有瑕疵。 要是以前,褚二的名声好,家世好,他是配不上她的。 现在这个机会,对他来说,恰恰好。 虽然家里人对他和他娘、弟弟都很好,他作为三房的长子,早已把自己当成了三房的顶梁柱,扛起了三房的重担。 这种情况下,情情爱爱对他来说其实不那么重要。 东溟子煜晚上进了空间,见到上官若离将这事儿说了,“你觉得这事儿如何?你在夫人圈子里,有没有听说褚家有什么不好的地方?” 不要小瞧夫人外交,可以打听到许多不为人知的事情。 第二卷725章我还不老 三郎、四郎和五郎的婚事都提上了日程,上官若离也暗戳戳地将京城和相熟人家的适龄女儿都过了一遍。 虽然褚二有婚约,但不断地闹出事情,上官若离也注意到了她。 上官若离道:“褚家倒是没什么乱七八糟的事,褚夫人虽然事儿有点多,不过也在正常范围之内。” 东溟子煜道:“女人就是事儿多,只要别过分就行。” 说到这里,看向上官若离,果然看到她冷飕飕的看着自己。 忙道:“你不事儿多。” 上官若离斜睨着他,道:“你的意思,我不是女人?” 东溟子煜无奈笑道:“你是不是女人,证明给我看?” 说着,就对上官若离来了个饿狼扑食。 上官若离也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一次,自己不但是女人,还是魅力四射、如狼似虎的女人! 结果,东溟子煜被累得不轻,气喘吁吁地道:“这具身体底子太弱了,还得锻炼才行。” 上官若离捏了捏他肚子上不多的软肉,道:“你忙于公务,练功的时间太少了。” 东溟子煜吻了一下她额间被汗水打湿的头发,感慨道:“以前知道下面的官员辛苦,没想到这般辛苦。早上天不亮就得去上早朝,忙到太阳落山才能下职。真是披星戴月啊。” 上官若离道:“要不,你找个机会再谋个外任,去做地方官?自由不说,你是老大,上头没人压着,多自在?” 东溟子煜笑道:“做土皇帝也不错。不过,当务之急,还得解决四郎和五郎的婚事。” 上官若离道:“我觉得褚二可以,你给皇帝和褚兴透个话儿吧。” 东溟子煜道:“爹娘那里,你也征求一下意见。虽然他们听咱们的,这个过程是要走的。” 上官若离用手指戳了一下他的胸口,“知道了!爱操心的老头子!” 这话东溟子煜不爱听了,瞪眼道:“你说谁是老头子?” 上官若离斜睨着他,“怎么?换了一个年轻的皮囊,就不承认自己芯子老了?” 东溟子煜已经缓过劲儿来了,一个翻身附身上去,咬牙道:“让你验证一下,我老了没有!” 上官若离赶紧撑住他的胸,劝道:“你可悠着点儿,别纵欲过度,伤了身子。” “过什么度!我还有余力!”东溟子煜猛然发力,用事实证明自己没老! 这一夜,两个人都舒爽极了。 上官若离如同被浇灌透了的鲜花儿,娇艳欲滴。 吃早饭的时候,惹得李氏、刘氏、孙氏、赵氏和钱老太频繁瞧她。 钱老太在心里嘀咕,怎么感觉老四家的像被男人滋润过的? 要不是她相信上官若离的人品,就怀疑不好的事儿了。 上官若离心里好笑,问道:“你们不好好吃饭,总瞧我干什么?” 刘氏笑道:“四弟妹神清气爽,看着像有好事儿似得。” 李氏笑道:“四弟妹一向娇美。” 上官若离笑道:“还真有一件喜事,我刚接到五郎爹的飞鸽传书。” 钱老太一听她的好四儿来信了,忙问道:“什么喜事?不是刚升了官吗?” 上官若离道:“关于四郎的婚事!” “谁家姑娘?”刘氏和孙氏同时发问。 孙氏是关心自家儿子。 刘氏则是紧张,四郎的婚事太好,自家三郎的婚事就更难选了! 第二卷726章征求意见 赵氏作为继母,也很关切地看着上官若离。 四郎是三房的长子,又是最年轻的状元郎,一定是要顶门立户的。 他的婚事好,前途好,三房就会越来越好,她的儿女们就会越得利。 钱老太催促上官若离:“快说说,哪家姑娘?品行如何?家里清静不?” 李氏也催促道:“是啊,快说说!” 上官若离道:“说起来,大家都认识,还挺熟,就是褚兴将军家,他家二姑娘和福安公主的小儿子退婚了,皇帝觉得亏欠褚兴,就想给褚二指门好婚事,就想到了咱家。” 她把意思表达的很明白,皇帝既然觉得亏欠褚兴,那就不是褚二的错。而且皇帝要给指婚,这是体面。 “退过婚的呀?”刘氏暗暗松了一口气,心里就有些不屑了,“咱家四郎可是年轻俊美的状元郎呢!” 李氏和孙氏担忧地看向钱老太,退婚的名声不大好,老太太会同意吗? 钱老太问道:“皇帝指婚,咱们也没办法啊。” 上官若离忙道:“还没指婚呢,皇帝也怕再乱点了鸳鸯谱,这次十分谨慎,先私下问过两家的意思。 因为以前的事对褚二名声上有些影响,怕咱们家不同意,就先争取咱们家的意见,咱们同意了再问褚兴。” 钱老太松了一口气,问道:“四儿是个什么意思?有没有问过四郎?孩子若是不愿意,我老太婆就坚决不同意的。” 孙氏也点头,她自己婚姻不顺,想让儿子的婚姻和和美美。 上官若离笑道:“当然问过四郎了,四郎同意。说起来,四郎同这褚二姑娘还有些缘分呢。” 接着,她就将四郎和五郎在回京的路上,如何救了褚二姑娘,如何帮着查找幕后真凶的事说了。 当然,重点突出四郎很积极主动,褚兴很满意感激。 钱老太听罢,骂道:“这个福安公主,仗势欺人不说,还这般歹毒!这样算计褚二姑娘,不是想要她的命吗?!” 孙氏叹息道:“褚二姑娘真是太可怜、太无辜了,招谁惹谁了,就承受这么多。” 李氏道:“那姑娘性子敞亮、能干,也懂礼貌,姑娘是个好姑娘。” 刘氏道:“家世也是好家世,就是,这名声有瑕疵,会不会委屈了咱们的状元郎?” 上官若离道:“五郎他爹也是担心这个,让咱们商量商量。” 钱老太道:“四郎自己愿意,姑娘愿意,两边家里愿意,我老太婆就没意见。什么名声不名声的,又不是那孩子的错,难不成铰了头发去当姑子,那些人才满意?” 上官若离看向孙氏,“你这当娘的也说说。” 孙氏道:“我听娘的。” 说完看向赵氏,“你这继母也发表一下意见。” 按照规矩,赵氏这个继母也是正主儿,四郎的婚事必须经过她的同意和承认。 第二卷727章羡慕嫉妒 孙氏觉得赵氏好歹是官家小姐出身,懂得比她们多,就询问了她的意见。 赵氏没想到,四郎的婚事还会征求她的意见,有些受宠若惊。 她坐直了身体,严肃地道:“褚二是目前最适合四郎的,四郎自己又同意,我觉得这门亲可以做。” 大家在讨论的时候,她不光听着,也是动脑子想了的。 三房的情况在这儿摆着呢,是东家四房中,最各色的一房。 东有银以前打骂媳妇,乱搞破鞋,名声不好,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四房虽然很发达,但东有福毕竟只是隔房的叔叔,差着一层呢。 四郎还有个和离却住在家里的娘,还有个兄弟要养。 这就意味着,新媳妇一进门,要面对亲婆婆和继婆婆,名声不好的公爹,还有亲的继的好几个兄弟姐妹。 若不是这个机会,四郎说亲,家世上不会比褚家好。 钱老太道:“一会儿将老头子和老大、老二、老三、大郎、二郎都叫过来,若是都没意见,那就给四儿回信,同意了这门婚事。” 他们家一向是有事听东溟子煜的,东溟子煜不在就听钱老太的,其他那男人基本上都是听从指挥的。 果然,男人们一听老四同意了,四郎自己同意了,女人们都同意了,就都表示没意见。 二郎笑道:“没想到四郎和五郎与我分开,还有这等英雄救美的好事儿。” 钱老太笑道:“这许是缘分吧。” 二郎坏坏地一笑,道:“也不算纯粹的英雄救美,以前私下里说起福安公主的小儿子,四郎就挺同情褚二的。” 大郎抱着小儿子,笑道:“这算不算怜香惜玉?” 大郎媳妇白了他一眼,“念了几天书,还会用名词儿了?人家二郎、四郎和五郎两个状元、一个探花,你这个当大哥的,怎么也得靠个举人吧?” 大郎立刻苦了脸,“媳妇,你就饶了我吧!你还是督促儿子们上进吧!” 他资质有限,识字的时候都该娶媳妇了,生意上、孩子们又都分了他的心。 因此,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勉强中了个秀才,还是吊车尾,是个孙山。 大郎在科举上前途有限,想考举人就更费劲了。 刘氏看看大郎,再看看自家三郎,心理平衡了点儿。 这几个大的孩子里面,只有大郎和三郎功名低,是个秀才。 下边六郎、七郎、八郎和下一辈儿的孩子们,一出生家里条件就好了,会从小就识字念书,将来前途也差不到哪里去。 不行,必须给三郎找个好岳家,二房不能做那垫底儿的! 要想找家世好的媳妇,还得指望上官若离和凌月! 你说说,上官若离是走了什么狗屎运了呢? 出身那么好,被人卖了还能遇到四弟,四弟还连中六元!儿子是探花,女儿是王妃! 怎么自己的运气就没那么好呢? 刘氏看上官若离的目光都带着火热的羡慕、嫉妒。 上官若离被她看得发毛,“二嫂,怎么了?” 第二卷728章凌月动胎气 刘氏在自家人面前,也不掩饰自己的本性。 很诚实地道:“我在羡慕四弟妹,真是命好。就是倒霉落难到咱们家,也遇到有出息,又情深意重的四弟,儿女们一个比一个有出息。” 钱老太脸色一沉,“啥意思?你的意思是嫁到我们家是落难?” 东有粮也不悦道:“你的意思是,我们哥儿几个都没出息?” 三郎跟着起哄道:“娘,您是嫌弃我没出息?” 刘氏笑着打了一下自己的嘴,笑道:“瞧瞧我这张嘴吆,真不会说话!咱们家当然很好,但跟上官家不是还差那么一点点儿吗? 四弟是他们兄弟几个当中最有出息的,这你们没人否认吧?” 钱老太笑道:“那倒是。” 东有粮也笑道:“四弟连中六元,二百多年才出一个,那谁能比?嫁给我,让你沾沾光,你就知足吧!” 三郎也道:“就是,娘别羡慕四婶儿了,您不知道,很多人都羡慕您呐!” 刘氏笑着打了儿子的胳膊一下,道:“都是你让我不省心,你给我娶个好儿媳妇儿,考个举人回来,我也就知足了。” 三郎道:“放心吧,好儿媳会有的,举人也早晚会给您考回来的。” 东老头儿道:“别太逼孩子了,有些读书人考了一辈子还是个童生呢。” 于是,大家适时地转移话题,说起那些屡试不第的学子来。 东溟子煜和二郎、四郎、五郎一口气就中状元和探花,显得科举好像多容易似得。 其实,科举非常难,非常残酷。一辈子连个童生都不是的,比比皆是。 上官若离当然希望三郎有个好婚事,二房跟他们差距太大也不好、 到了晚上,和东溟子煜汇报了商量的结果。 东溟子煜脱着官服,道:“结果在我意料之中,不过这个过场还是要走的。” 上官若离将舒服宽松的常服拿过来,递给他,笑道:“就是,咱们可是民主的家庭。” 东溟子煜接过来,伸手扔到一边,“在空间还穿什么外裳!” 上官若离道:“要是那边突然有事要出去呢。” “你们都不在,能有什么事?”东溟子煜说着,将她搂进怀里,扯开她的衣襟。 上官若离轻轻打了他的手一下,道:“别闹了!今天他们都看出我不对劲儿了。” 东溟子煜笑问道:“哪里不对劲儿?我来看看!” 说着,开始动手动脚。 上官若离半推半就,嗔道:“真是的,还这般瘾大。” 东溟子煜也很会说情话,“只跟你瘾头大,你就是我的福寿膏。我犯瘾了,来来来,让我过过瘾!” 他轻车熟路地脱下她的衣裳。 两个人对彼此的身体都很熟悉了,配合也默契,很快就一起达到了顶点,舒爽又惬意。 事后,两人一起去沐浴。 上官若离给东溟子煜擦后背,“三郎的婚事,你心里有谱吗?今天二嫂可又点这事儿了,他很着急。” 东溟子煜眉头微蹙,“三郎的情况跟四郎可不同,得慢慢碰,要想在京城高门里找,就带他来京城吧,总会碰到对眼又合适的。” 突然,他身体一僵,道:“外面有人找我!” 这深更半夜的,找他一定有急事。 果然,来人说凌月动了胎气! 第二卷729章幸亏爹娘 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一听福王府来人,顿时心感不妙。 东溟子煜顾不得穿外袍,随意披了件衣裳,就出了空间。 上官若离也跟着出了空间,在房间里面支棱着耳朵,听着外面的说话声,一听凌月动了胎气,顿时急了,赶紧回空间里翻找解毒、安胎的好药。 东溟子煜回空间来换衣裳,“药准备好了吗?” “好了,”上官若离将一个小盒子给他,“到底怎么回事?我们不是给凌月备了不少药吗?” 东溟子煜拿过腰带系着,眸色阴沉的可怕,“凌月也不知道吃了什么东西才有流产的迹象,不敢吃那些药,怕被人换了。” 上官若离手脚麻利地替他整理着衣襟,催促道:“那你快去吧!” 东溟子煜安慰道:“放心,没有大碍,就是凌月不敢吃那些药,让人回来取药。” 上官若离嘱咐道:“到时候别忘了给她留下些灵泉水。” “知道了!”声音还没散,东溟子煜已经出了空间,跟着福王府的人急匆匆而去。 上官若离待在空间里,时刻注意着外面的情况。 要是让她知道了是谁害凌月,她一定把那人碎尸万段! 孩子,就是她的软肋! 东溟子煜赶到福王府,容川正陪着凌月,两人的脸色都十分肃穆。 眼睛都有些红,又是后怕又是心疼又是愤怒。 “爹……”凌月一看到东溟子煜就哭了出来。 东溟子煜握住凌月的手腕,先给她把脉,他懂些医理。 不过,只能诊出身体有没有事,断病、开方子是不行的。 冷漠锐利的眸子盯着容川,沉声问道:“查出原因了吗?” 容川惭愧地满脸通红:“正在查,对方应该用了食物相克的原理,查起来要费些功夫。” 东溟子煜收了手,道:“动了胎气,但没什么大碍。” 说着,转头给凌月倒了一杯水,递给她。 凌月知道这是灵泉水,忙接过来喝了。 幸亏她及时喝了灵泉水,吃了上官若离留下的解毒药丸,不然这次自己不死,孩子也保不住了。 东溟子煜问容川道:“太医怎么说,开方子了吗?” 容川红着眼睛道:“太医说,凌月所中之毒不是堕胎的,是奔着毒死凌月去的!” 说着,拿过方子给东溟子煜看。 东溟子煜根据药方,打开上官若离给的盒子,从里面挑出对症的药丸递给凌月。 “第一次吃两粒,其余每次吃一粒,一天早晚两次,连吃五天就可以了。” 容川接过来,倒出两粒喂给凌月,又端了水给她。 凌月见到东溟子煜心里安心很多,神色放松下来,脸上也有了笑意。 “多谢爹,这么晚了还惊动您和……家里人。” 她知道上官若离一定在空间里着急,想说‘和娘’,赶紧又改了话头。 东溟子煜大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慈爱地道:“说什么傻话?休息吧,我与容川去说话儿。” 凌月这一安心,困意就上来了。 容川带着东溟子煜去了隔壁小书房。 东溟子煜冷声道:“把凌月这一天接触的人、东西,都列出单子给我看看。” 第二卷730章凌月中毒动胎气 容川先跟东溟子煜请罪:“岳父,对不住,我没照顾好凌月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东溟子煜倒是没有责怪容川的意思,“你和凌月都年轻,经历的事儿少,难免会出现疏漏,让人钻空子。” 他当初,也是不知吃了多少亏,才走过来的。 容川见岳父大人没有怪罪他的意思,才彻底放松下来。 凌月三天内接触的人、东西,容川都已经列出了详细的清单,尤其是吃喝的东西还列出了所用材料。 让人拿过来,给东溟子煜过目。 东溟子煜接过来,“不错,你做的很细致。” 容川惭愧道:“细致调查起来也千头万绪,还请了上官家的弟子帮忙,还没查出究竟是如何中的毒。” 东溟子煜仔细一看,还真不怨容川查凶手的效率慢。 背后之人这下毒的手法太隐蔽了。 利用食物相克的原理下毒,一般都是两种食材,这样见效快,也不容易被其他的东西冲淡了药性。 对方竟然用了四种食材,还都在不同的食物里。 东溟子煜用笔将那些食材都圈出来,“上官家是医药世家,凌月懂药理,对方很小心,用了很偏门儿的方子。” 容川跟着四郎、五郎和凌月也学了些医理,略懂些皮毛。 现在东溟子煜将那些药材都标出来,就一目了然了,他仔细一思索,立刻就明白了。 容川笑道:“还是岳父厉害,查到是怎么中毒的,接下来就容易多了。” 东溟子煜道:“那是自然,能连中六元,没点儿真才实学可不行。” 他用严肃正经的脸说这开玩笑的话,有些违和。 容川心情放松了许多,命人顺着线索去查。 东溟子煜嘱咐道:“先别暴露你已经知道怎么回事,明处还是毫无头绪地查,暗中顺着脉络查。” 容川道:“我明白。” 上官若离在空间也放了心,若不是容川不敢让凌月身边离人,她真想出去陪陪凌月。 这可是她的老闺女,放在心尖儿上疼着,如今竟然受这种委屈。 她的狠劲儿被激发出来,下定决心,势必给背后之人一个惨痛的教训。 容川也没瞒着凌月中毒的事儿,事关皇家子嗣,将这事儿连夜禀报了皇上和太子。 皇上很重视,命三法司严查,太子也连夜带着太子妃来探望凌月。 天快亮了,东溟子煜也没回府,让人将官服送来,直接去上早朝了。 下了早朝往外走的时候,褚兴凑过来,关心道:“听说福王妃被人下毒了?福王妃和孩子都没事吧?” 东溟子煜面色凝重地道:“没大事,但身体受损,动了胎气,得好好调养一段时间。” 褚兴道:“那就好,我那里还有早些年得的上品人参和燕窝,让夫人给她送去。” 东溟子煜也没客气,“那多谢了。” 褚兴见他不客气推脱,脸上就露出了些许笑容。 东溟子煜道:“褚二姑娘上次没受惊吓吧?四郎还问起过呢。” “没事,那丫头胆子……大着呢!”褚兴的话突然顿了顿,眸光闪了闪。 第二卷731章还是太势单力薄 褚兴心中一动,谁家儿郎记挂别人家姑娘,还拿出来说的? 东溟子煜别看出身农家,可不是不懂礼数,没有分寸的人。 既然这般说,那就另有深意。 难道,是四郎有意自家二姑娘? 状元郎年轻有为,才貌双全,那可是个极好的良配! 褚兴越想越有可能,兴奋起来,恨不得马上回府,将这个猜测告诉自家夫人,让她别整天咳声叹气地发愁了。 但是一想,娘儿们家不稳重,守不住秘密,可别沉不住气到处显摆乱说。 若是他猜错了,那岂不是让自家二姑娘的名声雪上加霜? 于是,他强压住雀跃的心情,去当职了。 四郎和五郎早上起来才知道东溟子煜半夜被容川叫走,凌月出了事。 当下去了翰林院请了假,去看凌月。 五郎对容川的面色就有些不好看了,心里埋怨他没保护好姐姐。 容川对两个小舅子陪着笑脸,这事儿怎么说也是他的疏忽。 四郎跟着上官老爷子学过几年医术,且学得还不错,他又心细,就帮着查起了案。 五郎也跟着帮忙,反正请了一天假,有整整一天的时间呢。 结果,几人忙到后半夜,终于顺藤摸瓜找到了源头。 五郎眼睛都红了。 堂堂探花郎骂起了娘:“娘的!这福安公主是不是有病啊!我姐姐究竟招惹到她什么了?!” 四郎也气得不轻,“真是太狠毒了!” 容川羞愤交加,“我怎么有这么一个狠毒的姑姑!敢害我妻儿,这次本王绝对不能轻易地放过她!” 五郎道:“她要是又推出个下人来顶罪怎么办?” 四郎道:“这次又是查到她府里的下人身上,难免像上次褚二的事情一样,下人一口咬定是自作主张,福安公主自己又不会承认,陛下也拿她没办法。” 容川红着眼睛道:“父皇哪里是没办法,不过是对这个胞妹多加纵容罢了!” 四郎和五郎也是这般想的,但埋怨皇帝的话他们不能说。 太晚了,两人住在了福王府,第二天散衙回府,见了东溟子煜才将事情告诉了他。 两人都有些垂头丧气。 东溟子煜问道:“怎么了?觉得在皇权面前,你就是当再大的官儿也白搭?” 四郎和五郎无力地点点头。 东溟子煜拍了拍两人的肩膀,道:“人活在世上,没有真正随心所欲的人。即便是皇帝,也得受大臣和御史的掣肘,不能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四郎道:“不过,人在高处,总比低处好过的多。” 五郎这个时候,可没心思思考人生哲理,声音都哽咽了,“反正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太欺负人了!要是姐姐出了事,我都不敢想!” 他父母恩爱,姐姐和善,爷奶叔伯和睦,又都很疼宠他,心理年龄还小呢,此时就有些撒娇的意味。 四郎道:“这么算了是不行,但如今我们跟皇族比,还是非常势单力薄,必须想个四两拨千斤,还能全身而退的法子才行。” 第二卷732章福安公主是疯狗 四郎和五郎兄弟两个蹙着相似的眉毛,努力想着报复回去的法子。 最后,没想出来,不约而同地看向东溟子煜。 东溟子煜道:“有道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们慢慢想。不过,不能擅自行动,得跟我商量过再说。” 四郎和五郎有些颓然,点了点头。 东溟子煜转而问起了他们在翰林院的差事。 晚些时候进了空间,就将事情的结果对上官若离说了。 上官若离怒道:“我们招惹她了吗?是她先算计着想女儿塞给五郎,不成后,又算计容川。 还算计给你塞女人,四郎和五郎又救了褚二,她更加恨咱们,就对凌月下狠手了!” 东溟子煜给她拍背顺气,“好了,好了,别生气了,知道是她就好说了。” 上官若离气哼哼地道:“这次我可不会看容川的面子了!那简直是条疯狗!” 东溟子煜见她怒气难消,只能献身用男色来安抚,直到她忘了生气,沉浸在销魂的快乐之中。 上官若离就是再气,也不是冲动的人。 她和东溟子煜倒是能直接去暗杀了福安公主,并且神不知鬼不觉,不留下任何证据和痕迹。 但是,皇帝是跟你讲证据和律法的人吗? 他只需要知道福安公主跟谁结了死仇,就足以怀疑、报复你了! 人往往是自私的,自己的亲人即便是十恶不赦,也能找出优点来原谅。自己打骂惩罚可以,别人不行。 高高在上的皇帝,更是如此想。他觉得皇族是主子,其他人都是奴才,都为他和他的家族卖命的。 凌月可是皇上的儿媳妇! 上官若离和东溟子煜投鼠忌器,得想个能让自家不沾一点儿血腥的法子。 心里装着事儿,等二郎祭祖、宴请、建牌坊的事一了,就催促大家伙儿回京了。 大家都认为她想东溟子煜、五郎和凌月了,也都理解。 李氏和二郎也惦记着怀孕的二郎媳妇呢,赶紧张罗着收拾行李。 需要带回京的东西,平时就注意收着,整理起来也不费劲儿,很快就启程回京了。 现在东家在京城也有一大摊子家业了,耽误了这么长时间,都挺着急回来的,赶路也就急切了些。 不到十天,就赶回了京城。 东溟子煜、四郎和五郎提前接到消息,特意告了假,出城在十里亭迎接。 二郎骑马走在前头,率先发现他们,高兴道:“四叔和四郎、五郎来接咱们了!” 钱老太将头探出车窗,脸笑成一朵菊花儿,挥手喊道:“四儿!四儿!” 这么长时间没看到她的老儿子,怪想念的。 东老头儿也是一脸欢喜,探头往外看最有出息的儿孙,笑得很是满足得意。 虽然他东老头儿是个泥腿子、庄稼汉,但生的儿孙有出息啊! 诶呀,这次又没能回祖籍东周村,让他有些遗憾! 东溟子煜一贯的面不改色,别人看不出什么。 但四郎和五郎毕竟还年轻,城府不够深,脸上的神色就有些异常。 钱老太和二郎都察觉出来了。 大家见完礼后,钱老太就问了:“是不是京城出什么事儿了?” 东溟子煜道:“没大事,都过去了!” 钱老太不信,“在你眼里就没什么事儿是大事儿!给老娘说!” 第二卷733章是谁这般胆大包天 当然不能在半路上说这些事。 钱老太他们强忍着好奇和担心,回到家,才知道了凌月差点儿没命、动了胎气的事。 钱老太脸都吓白了,哭了出来,“诶吆,我的四丫啊,奶差点儿就见不到你了!奶的四丫啊,当了王妃怎么更过不安生了呢?” 东老头儿怒问道:“知道是谁干的了不?” 二郎气得眼珠子都红了,“是谁干的?我特娘的去宰了他!” 东溟子煜道:“是福安公主。” 又将福安公主还曾安排女子勾引他的事说了。 钱老太气愤地道:“怎么皇帝的妹子,还这么下三滥啊?我以前还以为这些公主、娘娘的很神圣,觉得她们都是天上的仙女儿投胎的呢!” 东老头儿也有些傻了,“人家是皇帝的亲妹子,太子和福王的亲姑姑,咱们胳膊拧不过大腿啊!这可咋整?” 大郎气道:“难道这么大个闷亏,咱们就这么咽下了?” 东有田生气地道:“容川呢?他可是凌月的男人!媳妇这般遭人欺负,他就这么干看着?” 这长子、长孙父子俩一样的性格脾气,一向老实敦厚,平时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今天也是把老实人给气急了。 东溟子煜道:“毕竟是亲姑姑,长辈,前两次因为没对我造成什么实际上的伤害,容川没有贸然动手,只向皇帝告状了。 皇帝对福安公主小惩大诫了,没有起到约束作用,反而让她更加怨恨了。” 钱老太问道:“那对褚二姑娘下手那次,可等于杀人了,皇帝也没好好管管?” 孙氏着急起来,那可是自己未来的儿媳妇! 东有银和赵氏也关切地看着东溟子煜。 事关四郎的婚事,亲生父亲和继母当然要在场,这次他们一家就跟着来了。 东溟子煜道:“安抚了褚兴,许给褚二一门好亲事。应该还没想好怎么处理福安公主呢,她就对凌月动手了。” 孙氏最关心婚事的问题,问道:“皇帝还看中其他人家没有?褚家看得上咱们家四郎吗?” 东溟子煜道:“还不知道呢,我说等你们回来,商议后再给陛下回复。” 钱老太拍板道:“那就明天回复,咱家同意!” 都被福安公主下狠手算计,让钱老太觉得和褚兴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因此特别义气。 翌日,下了早朝,东溟子煜主动找皇帝,给了答案。 皇帝很高兴,“甚好,甚好,这一定是门好亲事!” 东溟子煜道:“褚大人那边还没同意呢。” 皇帝对褚兴很了解,笑道:“朕钦点的状元郎,他还不同意?想让天上的二郎神做女婿呢?!” 东溟子煜微微笑了笑,没有答这话。 看皇帝还有心情开玩笑,难道还不知道福安公主对他儿媳和孙子下手的事? 皇帝笑容一收,神色阴沉起来,道:“福王妃的事,朕已经查清楚了。” 东溟子煜神色一凛,假装自己不知道答案,问道:“是谁这般胆大包天,敢对皇家子嗣动手?!” 这里的人都重子嗣,残害子嗣,几乎是每个家主的逆鳞。 第二卷734章你在打臣妹的脸 皇帝尤其看重子嗣,他自己的儿女们都很尽力地去保护,几乎没有被算计夭折的。 至于儿子们的后院,他就不插手了。 他没想到,算计自己孙子的,不是儿子们的妻妾,而是自己的亲妹妹! 皇帝有些惭愧,注视着东溟子煜的眼睛道:“是福安公主。” 东溟子煜适当地表现出震惊和愤怒,然后跪下道:“还请陛下做主!按理说,福王妃是皇家媳妇,肚子里的孩子是皇家的血脉,微臣这个外臣无权指手画脚。 但从血缘上来讲,微臣毕竟是福王妃的父亲,是那孩子的外祖父,出了这样的事,势必要为他们讨个公道!” 他没有表现出杀机和怨恨,皇帝对他的态度还算满意。 做臣子的,就应该这样,心里再憋屈,再愤怒,也得找他这个主子来做主,来发落。 皇帝道:“这次,朕一定重重地惩罚福安,不然以后谁都敢对朕的孙儿下手了!” 东溟子煜感激道:“陛下圣明!多谢陛下为福王妃和未出世的小皇孙做主!微臣感谢隆恩!” 他做皇帝的时候,是最不耐烦听什么‘陛下圣明’这些奉承话的,但心知大多数皇帝都爱听。 谁不爱听好话,愿意挨骂呀? 皇帝神色舒缓了很多,摆摆手,道:“行了,你退下吧,让家里的女眷这段时间常去陪陪福王妃,她一定吓坏了。” 这就很贴心了。 东溟子煜谢恩后,退出了御书房。 皇帝立刻就让人传召了褚兴过来。 褚兴知道东家一家人昨日回京了,心里顿时有了八分猜测。 果然,皇帝道:“朕想把状元郎指给你家二姑娘,你觉得如何?” 褚兴脸上的笑都憋不住了,连忙下跪,“臣叩谢隆恩,臣很喜欢状元郎!这婚事很好,很好。” 突然觉得自己表现太过了,忙敛了敛笑容,道:“就是不知,人家可嫌弃我家二姑娘的名声有瑕疵啊?” 皇帝有些小得意地道:“朕问过东有福了,他也跟家里人商议过了,他们瞧着你家二姑娘挺好,同意做这门亲。” 褚兴笑得见牙不见眼,心道,这次皇帝可算是做对了媒! 皇帝笑骂道:“看你这肚子里没几道弯儿的,莫要这般喜形于色!回去问问你家姑娘瞧上状元郎没有,东家很在意两个孩子的想法。” 褚兴笑道:“瞧上了!我家夫人也瞧上了!状元郎救了我家二姑娘,我家夫妇就动心思了!” “你呀!”皇帝指着褚兴哈哈大笑。 他就喜欢褚兴这种在他面前有啥说啥的真性情! 褚兴笑着磕头谢恩,额头触地间,眸中精光一闪而过。 两家都同意婚事,皇帝就下了赐婚圣旨。 一时间,在京城引起了不小的波动。 一个是褚二的名声都那样了,还能让皇帝赐婚,还赐给了炙手可热的状元郎! 一个是那些盯着四郎和五郎的人家,纷纷扼腕顿足,年轻英俊、前途无量的状元郎竟然就这么被褚二那个破落户捞了个大便宜! 还有,状元郎没戏了,那探花不是还有机会吗?那可是福王妃的亲弟弟! 福安公主一听到这消息,顿时怒气冲天,进宫求见皇帝。 行着礼就质问道:“皇兄!褚二那个名声狼藉的,您怎么给她赐婚了?还赐给了状元?!这不是打臣妹的脸吗?” 第二卷735章臣妹不敢 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皇帝此时也压不住火气了,面色冷厉起来。 福安公主没听见皇帝叫平身免礼,就如以往一样,自己站直了身子。 一抬眸,发现皇帝神色不对,不由心微微往下一沉。 语气里的气势没了,小心地观察着皇帝的面色,道:“皇兄,褚家退了我儿您外甥的亲事,这就是打咱们皇族的脸啊! 褚二名声狼藉,就应该自缢证清白,或者出家做姑子,让佛祖洗清她身上的罪孽! 您怎么还给褚二赐婚?还赐给了状元郎?这对状元郎也不公平吧?” 皇帝嘲讽道:“褚二姑娘的名声狼藉是怎么回事,你还不清楚吗?” 福安公主脸色微微一变,撒娇道:“皇兄,那不是下人自作主张吗?您罚也罚了,怎么还翻老黄历呢?” 皇帝被气笑了,“好好,倒是朕记小帐儿了,那我问你,福王妃中毒的事是你做的吧?” 说到最后,眸色冰冷,透着杀机。 福安公主脸色一白,眸光闪烁不定,忙跪下磕头。 口中委屈地喊冤:“冤枉啊!皇兄明察啊!福王妃怀着皇家的子嗣呢! 臣妹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伤害皇家的子嗣呀!” 皇帝不想跟她浪费口舌了,冷声道:“朕已经明察了,又查到你的奴才身上!” 福安公主心里怕了,查到她的奴才身上,她竟然不知道! 这次的事情做得应该也天衣无缝才对! 这些年,她用这个法子,弄死了五个小妾、两个妯娌和好几个仇人,都一点儿线索都没查出来! 这次一定也不会查出来,是皇兄在诈自己! 她咬紧牙关,坚决不承认:“皇兄,一定是有人污蔑臣妹!臣妹冤枉!请皇兄为臣妹做主哇!” 皇帝冷声道:“上次让三法司审褚二姑娘遇险的事,你的嬷嬷扛下所有,还自杀了。 这次,你前脚进宫,朕后脚就命金羽卫将一干证人都控制起来了,想死可不容易,一定会审得明明白白!” 福安公主面如死灰。 在三法司的大牢里,可以有很多操作空间。 但金羽卫是皇帝的人,诏狱更是防守严密,她根本插不进手去。 而且,金羽卫手段了得,只要不是死人,就能撬开他的口! 福安公主这次是真怕了,真哭了! “皇兄!谁不知道您的金羽卫逼供手段残酷啊?这这这是要屈打成招的呀!” 皇帝冷声道:“在你眼里,朕有那么残暴昏庸吗?” 福安公主连连磕头:“臣妹不敢,臣妹不敢!但是,屈打成招这种情况也不可避免不是吗?臣妹真的没做!还请皇兄明察啊!” 皇帝道:“福安,你放心吧,证据是要形成证据链的,屈打成招胡说八道,口供是对不起来的。 冤枉朕的亲妹妹,朕能依吗?他们还没这个胆子!” 福安公主虚脱地瘫软在地上,冷汗涔涔,面如死灰,眼神却不住地闪烁着,还在想法子蒙混过关。 在心里安慰自己:她是皇帝最疼爱的亲妹妹,有从龙之功,一定不会有事的! 第二卷736章臣妹自己去 皇帝一看福安公主这心虚害怕的样子,不用证据,心里就有了定论。 他坐在高高的龙椅上,睥睨着跪在那里的福安公主。 沉声道:“事到如今,你还要等朕将铁证摆在你面前吗?到那个时候,朕的脾气可就没这么好了!” 福安公主仿佛瞬间被抽去了骨头,跪俯在地,额头砸在冰冷的叶榆城石砖上。 哭泣道:“皇兄,皇兄饶命啊!臣妹实在是一时糊涂,被猪油蒙了心,才会铸下大错啊!皇兄饶命,皇兄就原谅臣妹这一次吧!” 皇帝其实还对她有那么一丝丝的希望,希望这事不是她做的。 现在,皇帝心中一片失望和悲怒。 哑声问道:“你这是承认了?” 福安公主把头磕的‘砰砰’响,哭着哀求道:“皇兄,看在臣妹是您的亲妹妹,对您忠心耿耿,为您做了不少事的份儿上,原谅臣妹这一次!” 这是挟恩图报了! 皇帝的脸阴沉得更厉害了,有从龙之功的臣子多着呢,难道谁来害他的子孙,他都原谅吗? 福安公主感受到了皇帝凛然的威压,不敢抬头看皇帝的脸。 继续哀求道:“福王妃和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没事吗?臣妹一定会补偿她的!您就饶了臣妹这一次吧! 臣妹这次长记性了,以后再也不敢了!皇兄饶命啊!” 皇帝见她都到这时候了,还在狡辩,更是失望。 冷声道:“命可以饶,但你动了皇家子嗣,触了朕的逆鳞,必须重罚!” 福安公主一听可以饶命,松了一口气,又听重罚,心又提了起来。 哭得稀里哗啦地求道:“皇兄,看在死去母后的份儿上,还请手下留情啊!” 皇帝见她其实还是不知悔改,心中怒气翻涌。 明明不想罚太重的,现在下定决定,一定给她一个深刻的教训。 皇帝冷声道:“削去你福安公主的封号,收回封地!” 福安公主一听,脸色瞬间青白交加,心中升起怒气。 没有公主的封号,那她与庶民有何区别? 收回了封地,失去了封地的税收来源,她吃穿用的花销哪里来? 福安公主气得都顾不得哭了,“皇兄!福王妃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好好儿的,您罚臣妹这般重,臣妹不服!” 皇帝不想跟她将道理,知道讲了她也听不进去! 冷声道:“再狡辩,逐出皇族,贬为庶民!” 福安公主脸色铁青,悲怒交加,忍不住质问道:“母后临终前让您照顾好臣妹,您答应了的!您这样,母后在九泉之下,是不会安心的!” 皇帝见她这是死不悔改,冷声道:“既然你这般孝顺母后,那就去她陵墓前陪伴三年吧!” 福安公主一听,这不是软禁吗? 还想争辩,就听皇帝阴冷地问道:“想自己去,还是带着一家人一起去?” 福安公主一下子就蔫儿了,颓然的跪坐在那里,眼睛发直,喃喃道:“臣妹,自己去。” 第二卷737章皇帝这次还算公平 “被削去爵位、收了封地,去给她娘守陵三年啊?皇帝这次还算公平。” 钱老太听到这个消息,有些吃惊和意外。 在她这个草民眼里,公主那就是天上的神仙,觉得福安公主这是被打入凡间了。 反正凌月和孩子都脱险了,这样处罚也算是给了他们公平。 东老头儿也点点头,表示同意老婆子的看法。 东有田、东有粮、东有银和李氏、刘氏、孙氏、赵氏这些人,也是这么认为。 他们骨子里还觉得自己是泥腿子,在权贵眼里,命如草芥,死了也白死。皇帝能这样处罚福安公主,也算公正了。 东溟子煜沉着脸道:“皇帝还是手下留情了。” “啊?”这些人都看过来,不明所以。 东溟子煜看向四郎,道:“你说。” 四郎道:“福安公主这手法用的娴熟,一定不止害了凌月一人,等审问结果出来再做惩罚,恐怕福安公主得赐白绫、毒酒。” 大郎恍然大悟,“陛下之所以提前处罚,还是维护了福安公主?” 二郎道:“恐怕,皇帝要隐瞒下福安公主犯下的其他罪孽。” 上官若离道:“过上三年,福安公主回来,这事儿淡了,皇帝的怒气也消了。 随便找个名头,再给些恩赏,日子照样过得滋润。” 赵氏道:“皇帝的妹子,再落魄,也比普通官员的日子过的好。” 五郎愤愤不平地道:“这也太便宜她了,至少得让她的罪名公布出来,让大家知道她的真面目!” “放心吧,她做的事捂不住。”容川扶着凌月进来。 “诶呀!”钱老太蹭地站起来,紧张地道:“四丫,你怎么来了?” 大家都站起来,敛衽行礼:“拜见……” 凌月赶紧伸手拦住钱老太和东老头儿,笑道:“拜见啥啊,在自己家里,别折煞孙女了!” 容川也伸胳膊,拦住后面的东有田哥儿几个,“不是说好了吗?没有外人的情况下,无需这些虚礼。” 大家知道容川和凌月是真心这样想的,也就不执意拜下去了,站直了身子。’ 钱老太拉着凌月的手,让她坐到软榻上去,“坐这里,这里舒服。身子好了?怎么出门了?我们打算明日去瞧你呢。” 凌月在软榻上坐下,笑道:“好了,整天在府里,也怪闷的,就想出来走一走。” 容川笑道:“她说回娘家和你们去看她,感觉不一样。” 钱老太笑道:“那是不一样!见的人全乎!” 在福王府里就得守皇家的规矩,男女有别。 男人去了,见个面儿就得去前院客厅,像这样男男女女齐聚一堂的情况可不能有。 这还是凌月不怎么讲究那些规矩,听说在规矩大的人家,女眷见娘家爹和兄弟,都要隔着屏风! 所以,还是在自家自在,亲亲热热的,像一家人。 钱老太怕大家追问福安公主的事儿,赶紧对凌月嘘寒问暖:“孩子怎么样?闹腾你不?” 福安公主再怎么着,也是容川的姑姑,血缘关系牵扯着呢。 既然容川已经表态了,就不用追着问个清楚明白了。 看他实际行动吧。 第二卷738章和坐监狱没区别 福安磨磨蹭蹭地收拾行礼,吃喝用度都带全了,三天后,还是不情不愿地去了皇陵。 她是出嫁的女儿,当然不会住到皇陵里去,而是住在离皇陵二里地的一个庵堂里。 那是专门幽禁皇家或者宫里犯了错的女眷的,条件清苦,戒律森严。 而且,主持和执事都很严苛,庵堂里还有先祖皇帝赐下的圣旨,命来这里的女眷都必须遵守庵堂的规矩。 福安带的那些侍卫、丫鬟、婆子统统不能进庵堂,带的那些金银细软、药材补品、家具摆设,也都不让进庵堂的门。 也就是说,只允许福安一个人空手进去。 福安大怒:“你们大胆!知道我是谁吗?敢这么对我?” 主持双手合十,老神在在地道:“知道,三天前,宫里已经来人递交了文书,说明了情况。” 还有文书,整得还挺正式! 福安气了个倒仰,怒斥道:“我劝你们按照我的意思来办!我是皇兄的亲妹子,皇兄很快就会宣我回去的,到时候,有你们好看的!” 老主持稳如老狗,淡淡地道:“阿弥陀佛,贫尼是奉先祖皇帝遗旨办事。” 然后对身后的执事道:“去将先祖皇帝的圣旨请出来,给这位施主过目。” 福安可不想对个牌位三跪九叩,跪拜完还改变不了事实。 气急败坏地哭道:“行了,行了!就这样吧!” 她一个人哭着迈过高高的门槛儿,进入冰冷肃穆的庵堂,猛然回头。 泪水模糊中,庵堂的大门缓缓关上。 那些穿金戴金的丫鬟、婆子,那些侍卫、那些装满好东西的马车,都缓缓消失在门后。 最后,一道朱红大门,将俗世的富贵荣华与她隔绝开来。 福安崩溃大哭,被尼姑们按着,摘下满头的珠翠,脱下满身的绫罗绸缎,换上粗布麻衣,戴上尼帽、跪在佛像前念经…… 吃着粗茶淡饭,自己挑水洗衣、自己烧水沐浴,还要去种田、砍柴…… 福安待了两天就受不了病倒了,想让人给驸马送信,说她病了,让他想办法求皇上让她回去。 可是,信都送不出去。 只有每月送补给物资的时候,才会有人来,庵堂里的人是不能随意进出的。 福安这才知道,自己这是被囚禁了! 这跟监狱有什么区别? 她对着四方的天空崩溃哭喊:“皇兄!皇兄啊!你好狠的心呐!” “皇兄!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母后在天之灵,是不会原谅你的!” “皇兄,我和驸马为你做了多少事啊?” “你在封地,没有我在京城为你筹谋做事,你能有今天吗?” “你个白眼儿狼!忘恩负义!” “驸马,驸马,你救我啊!” “儿啊,救救母亲啊!” 她哭骂的嗓子都哑了,最后觉得皇帝是指望不上了,希望跟她一直夫妻恩爱的驸马和疼爱的儿子能救她。 第二卷739章为福安求情 驸马对福安公主还是很有感情的,一连三天上折子给皇帝,为福安求情。 皇帝连理也没理,事情还没凉呢,容川的气还没消呢,现在就减轻对福安的处罚太早了。 不过,驸马能为福安奔走,也算是有情有义了。 驸马一家虽然也是世家大族,但很多事也很依靠皇帝对福安的宠信。 福安这一被幽禁陵园庵堂,家族的很多事就有些不顺利了。 所以,他们就想方设法地为福安奔走,希望让她早点出来。 这种事,首先得获得苦主的原谅,让容川和凌月为福安求情,比什么都强。 于是,驸马带着老爹和族中的几个有威望的长辈,去求容川。 “福王殿下,出了这样的事,我们也很愧疚,深感抱歉。” “伤害了福王妃和小皇孙,我们知道做什么都无法赎罪。” “但是,庵堂日子清苦艰难,福安一出生就享受荣华富贵、奴仆成群,骤然去过那样的日子,她坚持不了多久,就会……” “福王殿下,看在福安是您亲姑姑的份儿上,让她回京日夜跪在佛像前赎罪好不好?” “我们会用别的方式弥补,您看将京城以及京城周围的产业全部送给小皇孙做赔礼如何?” “今后,福王殿下但又拆迁,我们家族定义不容辞,为您肝脑涂地!” 本来就是世家大族,这些年靠着福安的名头,又不断敛财,产业十分庞大。 将京城的全部产业都送给容川,还有家族的效力,这诚意是相当大了。 而且,福王妃和她肚子里的孩子这不是有惊无险,没事了吗? 用这件事来换取超值的利益,是最明智的选择。 他们觉得,八九不离十,容川会欣然同意。 就不信容川作为皇子王爷,对那个位置没有想法! 有想法,就需要无数的银子和人脉! 即便是容川没想法,不需要这么多银子和他们家族的效力,但是太子需要啊! 容川和太子可是亲兄弟,感情表面上还不错,没少为太子捞银子、拉拢人脉。 容川看着他们胜券在握的神情,心中冷笑。 差点儿杀了他的妻儿,想用利益来弥补,没门儿! 他也懒得跟他们掰扯、讲道理,因为观念不同,讲了也是浪费口舌,他们也无法理解。 还是直接用证据说话吧! 他将一叠子证供拿出来,交给驸马和他父亲。 “这是诏狱里出来的,你们若是不信,可以去找父皇申请,亲自审问那些人。” 驸马看了几页,脸就青了白,白了紫。 他想多要几个子嗣,有错吗? 他那几个通房都有孕了,福安面上贤惠地提她们为侍妾,暗地里却将她们毒杀了! 因为都死得太蹊跷,太巧合,他也曾怀疑过福安。 可是,怎么查都没查出线索,最后怀疑是外面有政敌害他。 却原来,真的是福安做的! 她真是好狠的心呀! 他的好几个孩子呀! 驸马老爹拿着证供的手不断抖动,一口气上不来,晕死了过去。 第二卷740章太狠了啊 几个族老也是怒恨交加,胡子都抖了。 容川一听说来了好几个老头子,早就备好了太医。 太医冲进来,又是扎针,又是喂药丸,又是掐人中…… 一通忙活之后,将驸马老爹救醒,不让几个族老的情绪太激动而晕厥。 驸马老爹哭道:“她竟然对我老妻下手!真是,真是……” 到底不敢骂皇族,呜呜哭泣。 俗话说,婆媳是天敌,婆媳矛盾是个永远都解不开的疙瘩。 但是,谁也没想到,福安竟然在婆母病重的时候,下药送了她一程。 一个族老怒道:“婆母、小妾她恨,有情可原,妯娌跟她有多大的仇怨?竟然连妯娌都杀!” “家里不断死怀孕的女人,还以为是祖坟触犯了什么忌讳呢!” “却原来,是活人作孽啊!” 驸马从痛失爱子的痛苦中回神,站起来,激动地去看其他人手里的证供。 越看越心惊,越看越愤恨。 一口气上不来,吐出一口老血,晕厥了过去。 福安还在庵堂苦苦等待呢,觉得等到每月送补给物资的时候,家里一定给她写信、送东西。 没想到,什么都没有! 她崩溃哭骂,砸了饭碗,被罚三天不能吃饭,还去掏粪坑,吐得一塌糊涂,奄奄一息。 驸马一家对她恨之入骨,别说求情了,若是她在府里,就想法弄死她了。 太狠毒了啊! 皇帝知道自己诏狱里的案卷,竟然被容川偷出去传阅,雷霆大怒。 也顾不得福安的事泄露出去会让皇家声名受损了,只觉得权力受到了威胁。 金羽卫是他的绝对领地,容川竟然能插进手去! 他最恨的,就是背叛! “将牵扯其中的人,都给朕抄家灭九族!” “父皇,且慢!”容川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听儿臣解释,此事与他们无关!” 皇帝怒道:“你给朕滚进来!” 容川赶紧进了御书房。 皇帝拿起御书案上的登州,对着容川就砸了过去。 他对子嗣很看重,还没亲手打过孩子,砸的时候也是看准了位置,对着身上砸的。 他的力气小,容川练武身体好,这一下最多也就是砸青紫一块儿。 谁知,容川正在下跪行礼,身子一矮,砚台就对着脑门儿飞过来了。 容川身体一僵,下意识的想躲,但龙爹砸的砚台,他不能躲啊。 最后,一闭眼,生生受了。 砚台砸在额头上,墨汁糊了一脸,脑袋懵了一下后,才感觉到疼。 有温热的血液从脑门上流下来,和在墨汁里,顺着脸往下淌。 皇帝没想到会是这样,惊得按着御书案想站起来查看。 但起到一半,看容川跪在那里没大事,也没晕倒,就又坐了回去。 冷冷地睥睨着他,沉声道:“朕罚完了他们,再罚你!诏狱成了筛子了吗?案卷想拿就拿出来?! 你们还把朕放在眼里吗?!朕是不是老了,你们想换天了?” 这话就严重了! 这是给他们扣上谋反的帽子啊! 第二卷741章请皇上明断 诏狱里的涉事官员一听皇上这话,顿时惊恐失色,他们可不敢接这谋反的罪名。 ‘砰砰’磕响头求饶:“臣等冤枉啊皇上,就算给微臣天大的胆子,臣也不敢背叛皇上啊!” “请皇上明鉴啊!” “微臣对陛下忠心耿耿,全族都依靠陛下的隆恩过活,怎么敢谋反啊?” “请皇上明察啊!微臣不敢谋逆啊!” 容川也磕头道:“父皇!此事确实与他们无关!儿臣是将案卷偷出来的!” 然后,将偷盗的经过说了,手法还挺高明。 皇上恨铁不成钢地怒道:“你可真有出息!作为皇子王爷,竟然亲自干这偷鸡摸狗的事!” 容川惭愧道:“儿臣就是靠您儿子这个身份,才能进入诏狱。诏狱戒备如此森严,旁人根本进不去。” 皇上被气得冷笑,“戒备森严,还不是被你钻了空子!” 容川道:“这不也是仗着是您儿子吗?儿臣也没想把这事儿瞒着父皇,不然不会将案卷公然拿给他们看。 他们用感情、用以前对儿臣和太子的帮助、用金银、用家族势力,软硬皆施地让儿臣原谅福安姑姑,为她求情。 儿臣烦不胜烦,只能用证据说话,让他们彻底死心,别觉得儿臣不帮忙就是忘恩负义。” 皇上冷声揶揄道:“合着,你做这等偷偷摸摸的事,还挺有理!” 容川已经看出,皇爹已经没那么大的怒气了,诚恳地道:“儿臣知道父皇顾忌皇家颜面,想替福安遮丑。但是,儿臣就想替自己的妻儿做主,不想被迫原谅她。” 皇上眸色冷沉:“你在怨怪朕?所以即便是用偷的,也不来找朕要那些案卷。” 容川俯首在地,道:“儿臣不敢怨怼父皇,觉得父皇为了皇家颜面一定不会同意,所以才出此下策,请父皇责罚儿臣,不要牵连无辜了。” 其他人赶紧磕头求饶:“皇信州命,饶命啊!” 皇上冷笑一声,道:“无辜?诏狱卷宗被盗,他们还无辜?” 其他人赶紧道:“微臣失责,请陛下责罚!” 跟谋反这种诛九族的大罪相比,失责就是小罪过了。 皇上治了他们失责之罪,让他们回去亡羊补牢。 几人千恩万谢,退了出去,心里对福王还是很感激的。 虽然牵连了他们,但他很有担当,一力承担责任,为他们求情。 容川还跪在那里,等着皇上的责罚。 这次触犯了龙威,处罚轻不了。 说不定被赶往封地,说不定被降爵。 他的头触在冰凉的地板上,额头上的伤口生疼,血液混着墨汁流在地板上,混在一起,分不清是什么颜色。 可能是失血过多,也许是这姿势控的,他的头有些晕,眼前一阵阵发黑。 第二卷742章孩子大了抱不动了 容川撅腚跪在那里,身体缓缓歪倒,就这么蜷缩着倒在那里。 皇上大惊,喊道:“宣御医!” 与此同时,撑着御书案起来,快步走下汉白玉台阶,冲到容川跟前查看情况。 偏殿就有日常当值的御医。 上官霖听到皇上宣召,立刻提着药箱进来。 皇上让开位置,道:“快看看福王!他额头上有伤口。” 上官霖上前查看,“陛下不必着急,福王只是失血过多,晕厥了。” 皇上怒道:“都失血过多了,还不让朕着急!” 上官霖心道,还不是您自己砸的? 皇上手伸到容川的身下,想把他抱到后殿的床榻上去。 谁知,抱了一下,没抱起来。 皇上:“……” 孩子已经这般大了啊! 自己都抱不动了! 朕也老了啊! 旁边的太监看了,赶紧上来两人给皇上解围,将容川抬进后殿,放到软榻上。 上官霖先用清水给容川清洗伤口。 墨水很浓,挺难洗的,洗了很多遍才清洗干净,露出伤口的本来样子。 皇上一看那伤口挺深,还有血不断流出来,蹙眉道:“这傻小子,就不知道躲一躲!” 心里也后怕,若是砸到眼睛,后果不堪设想。 上官霖心道,您这龙爹砸的,谁敢躲? 上官霖见容川的眼睫毛眨了眨,连忙用身子挡住了旁人的视线,给容川缝合上药。 皇上一看还要缝合,担心地问道:“会不会留疤?” 上官霖手上动作不停,“暂时是要留疤的,血痂脱落后,每天用微臣的祛疤膏,大约半年多,就能恢复如常了。” 皇上吩咐道:“用好药!从朕的御用药库里取!” 上官霖道:“是。” 缝合完了,上药的时候,容川悠悠转醒,脸色苍白,平时精亮的眸子也黯淡了。 他虚弱地道:“父皇……儿臣……” 皇上大手按着他的肩膀,放柔了语气安慰道:“没事儿,只是失血过多,不会留疤。” 容川都不记得,父皇有多久没有这样温柔慈爱地对自己说话了。 仿佛回到了小时候,自己练武受伤,父皇就是这样,用宽大的手掌,按在自己稚嫩的肩膀上,柔声安慰。 那时候母后还在,病得严重。 她心疼的直哭,但自知时日不多,只能狠心督促自己更加用功地练武。 因为,可能很快,他就会没有母亲护着了,必须有本事自保。 想到此,容川的眼圈儿就红了,泪光朦胧了眼睛。 皇帝看了,心一下子软了,但这事儿也不能就这么算了,必须要惩罚的。 容川抽了一下鼻子,哽咽道:“父皇,儿臣知错了,还请您重重地责罚儿臣。” 上官霖道:“福王殿下别激动,一激动这伤口的血又流出来了。” 第二卷743章父皇对儿臣真好 是砚台的角砸中了容川的额头,所以伤口还挺深,血不断往外流。 皇帝看了,蹙起了眉头。 板着脸训斥道:“以后别做糊涂事了,这个伤口就是对你的惩罚了,那个砸你的砚台,赏你回去做警戒吧!” “多谢父皇慈爱!儿臣记住了,定时时看着那砚台自省!”说着,就要起身下榻行礼。 皇帝貌似很不耐烦地道:“行了,行了,别磕了,等伤好了再磕。” 容川语气里有些撒娇的意味,笑道:“父皇对儿臣真好。” 皇帝一贯的冷肃脸也绷不住了,笑道:“知道就好!以后有事直接跟朕商量,不要自作聪明,冒犯龙威! 诏狱里都是机关暗器,要是出了大事,值当的吗?你可是要当爹的人了,还这般不稳重!” 容川忙道:“儿臣长记性了。” 皇帝冷哼一声,“但愿你是真记住了,回去养着吧!” 容川头顶纱布带伤出去,身上都是墨汁和血迹,一看就是被皇帝打了。 作为一个皇子、王爷,这也够丢人了。 皇帝想:这也算是一种惩罚吧,上位者,脸面很重要。 吩咐底下的人给容川送伤药、送补品过去,以示恩仇还在。 可不能让那起子见风使舵的小人,以为容川失宠,从而欺负他。 没娘疼的孩子,当爹的就得多包容偏爱一些。 凌月一看容川额头顶着伤回来,月白袍子上墨汁和血迹混在一起,不由大急。 “这是怎么了?被父皇打了?用砚台砸的?” 容川笑道:“这天下,除了父皇谁还敢打我?” 凌月看他脸色有些苍白,忙扶着着他坐到软榻上。 心疼地道:“伤口严重吗?疼不疼?流了很多血吧?” 容川握住她的手,道:“不严重,外祖父给我处理的伤口,定往重里说了。 你的法子还挺管用的,我装晕、装可怜、撒娇,父皇果然没重罚我。” 凌月都哽咽了,“被砚台砸了脑袋,这还不算惩罚?” 容川伸手为她擦去眼角的泪花,道:“这点苦算不得什么。” 凌月伸手,为他宽衣解带,“快把这衣裳换下来!你也是的,为什么不换件衣裳出宫?” 容川道:“父皇极看重脸面,我这样狼狈丢人的出宫,对于他来说,或许是挺重的处罚。” “那这事儿就过去了?”凌月将他的外袍脱下来,里面的白色里衣上也渗到了墨汁和血迹。 容川捏住了她的手,自己脱下里衣,眸色渐深。 凌月一看他这样子,扶住了明显凸起的小腹,警惕道:“你想作甚?” 容川掐住她的腰,道:“你说呢?” 凌月脸上一红,道:“我现在不能折腾,再说你还带着伤呢!” 容川扯开了她的衣带,“伤在头上,不碍事儿!我问过外祖父了,你现在可以承受适当的房事。” 凌月大窘,“你竟然问外祖父这事儿!” 容川嘿嘿笑了两声,让凌月站在床边,扶着床柱子,“这个样子,安全……” 第二卷744章打孩子怎么能砸脑袋 太子听说容川被皇帝用砚台砸伤了,赶紧来福王府探望。 却在客厅等了小半个时辰,茶都续了两回。 一看容川那吃饱喝足、餍足慵懒的样子,作为过来人,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笑骂道:“看样子父皇砸的轻,还能干这力气活儿!” 容川不好意思地笑道:“砸的不轻,出了好多血呢。” 太子白了他一眼,道:“你一个王爷,竟然做出亲自偷盗的事,可真有出息!” 容川往椅子上一瘫,道:“你这话说的和父皇一样。” 太子恨铁不成钢地从鼻子里叹了一口气,道:“怎么不跟孤商量?孤有更稳妥的法子。” 容川道:“这种破事儿,你还是少沾手。你是储君,同样的事,你做了性质就不一样。 再说,这种事想瞒着父皇很难,不如就让父皇以为我冲动鲁莽、任性胡来吧。” 太子被他气笑了,“合着你还挺有理了!君父、君父,先是君才是父,以后莫要冒犯龙威了!” 容川坐直了身体,正色应道:“知道了。” 太子道:“父皇的心里还是有血脉亲情在的,对你我如此,对其他兄弟姐妹、对福安姑姑也是如此。 这事儿就到此为止吧,福安姑姑那里,就不要再出手了,让她自生自灭吧!” 容川也是这么打算的,道:“对于自小养尊处优、高高在上的她来说,那种日子应该比死还难受。” 太子放了心,父皇轻饶了容川,就是默许了对福安继续惩罚。 若是容川还不放过福安,出手弄死她,那父皇就会真怒了。也会觉得容川冷血无情,得理不饶人。 太子刚走,上官若离就带着东老头、东有田、东有粮、东有银、大郎、三郎、六郎、七郎,还有钱老太、李氏、刘氏、孙氏、赵氏,以及吴文慧和顾妍儿两个年轻媳妇来了。 加上带的下人,浩浩荡荡的一大群。 东溟子煜、二郎、五郎、六郎都去衙门当职了,那些年龄小的也没来。 不然,人还多。 女眷都是长辈和嫂子,容川就没避嫌,和凌月一起见了他们。 钱老太一把拉过容川,心疼地道:“这可是怎么说的!打孩子怎么能砸脑袋?! 用树杈子抽屁股,或者掐身上的软肉儿,又疼又不伤人!” 东有田三兄弟都感觉屁股一紧,不自在地扭了扭身子。 容川赶紧替他龙爹描补:“父皇也不是冲着我脑袋砸的,想砸我身上来着,正好赶上我下跪行礼,身子一矮,就正中脑门儿了。” 钱老太嗔怪道:“以你的身手躲不开?砸肩膀也比砸脑袋强!” 容川安慰道:“君父教训,躲不得。” 钱老太更心疼了,这当皇帝的儿子,也不容易啊! 上官若离道:“人没大事就好,好在这事儿算是翻篇儿了。” 容川犹豫了一下,惭愧地道:“福安那边儿,若是她不再对咱们做恶,就暂时留她一条命,让她自生自灭吧,如何?” 第二卷745章得饶人处且饶人 东家都是朴实善良的人,也知道得饶人处且饶人的道理。 何况,容川开口了。 名义上的当家人东老头儿道:“咱们就是草民老百姓,和皇族那是地上的泥和天上的云的区别。 一个公主被罚成这样,也算是很惨了,就算了吧。” 钱老太道:“那叫云泥之别。” 东老头被老婆子落了面子,有些不好意思,瞪了她一眼。 “就你懂!” 大家都笑了起来,气氛一时放松了。 容川保证道:“我安排了人看着她,她要是再伤害凌月和你们,我定不会容忍的。” 说到这里,他身上的气势凛然起来。 毕竟是王爷,自有一种尊贵和上位者的威严。 钱老太的心肝儿都跟着颤了颤,这王爷,还真不是一般的孙女婿。 一冷脸,就让人心里发虚。 上官若离取出祛疤药膏给凌月,“记得天天给他用,别留疤。” 这里面是加了空间药材和灵泉水的,虽然和上官霖给的药膏是一个方子,但效果要好上很多。 凌月明白,接过药膏,笑道:“我记住了。” 容川笑道:“我一个大男人,又已经娶到了媳妇,容貌已经不重要了。” 钱老太也怕容川万一留疤,心里不好受,赶紧道:“就是,大老爷们儿,有个疤啊、伤的,那不是正常吗?” 二郎笑道:“更有男子气概。” 大郎跟着憨厚地微笑,点头表示赞同。 四郎眸光微微闪了闪,垂眸浅笑。 五郎嘿嘿坏笑,打趣道:“姐姐喜欢脸好看的男子,当然不希望姐夫脸上有任何瑕疵。” 凌月笑道:“都是探花了,还贫嘴!” 容川笑着当场还回去,道:“四郎的婚事已经定了,你的婚事也该考虑了。” 五郎的脸一下子红了,道:“三郎哥先定吧,四郎是皇帝赐婚,无法遵循长幼有序的规矩,我不能越过三郎哥去。” 三郎整天被刘氏念叨,倒是不怎么害羞。 脸微微一红,道:“我也不急,碰到合适的再说。” 刘氏急了,“怎么不急?你和二郎才差一岁,人家都要当爹了!” 然后对容川和凌月赔笑道:“王爷、王妃,你们路子广,圈子大,给踅摸个好的。 不是我势利眼,以后妯娌间相处起来,也有共同爱好不是?” 吴文慧的脸色微微一僵,看样子,这家里孙媳辈儿的出身只有她不好了。 她还是长房长媳,这以后在一众出身高贵的弟妹中,处境怕是很尴尬。 想到此,就有些愧疚和神伤。 觉得自己出身不高,有些对不起公婆和丈夫儿女。 李氏的脸色也不好看了,那个时候家里刚起来,大郎媳妇嫁过来,也算是门当户对了。 现在自家起来了,怎么能这么埋汰人? 第二卷746章三郎婚事 李氏赶紧维护自己的儿媳妇,“要我说啊,娶媳妇,要先看人品,再看孩子们是不是对眼,其他的就看运气了。 运气好了,虽然一开始起步低,但父亲升官儿,兄弟有出息,渐渐地也有底气了。” 大郎对四郎和五郎道:“我那两个小舅子的学问,你们得费心带带他们。” 吴文慧感激地看看自家婆婆和丈夫,心里十分感动。 他爹现在是七品校尉了,大弟弟吴文远这次科举中了举人,吴文清虽然还是个童生,但学问的火候也到了,明年中个秀才很有希望。 这次回京,她将两位弟弟都带了过来。 一个是让小叔子们指导他们学问,另一个是东溟子煜有苏大儒这么个关系,自己当然想让娘家兄弟沾沾光。 当然,东溟子煜和东家人也都愿意提携大郎的岳家,长房长孙一房不能太差了。 况且,吴家父子人品都不错,知道上进,从不主动谄媚讨好地巴上来,而是默默努力,提高自身的资格。 你伸手想让人拉你一把,也得让人能够到你的手不是? 一坨烂泥,即便是扶上墙,也挂不住会掉下来。 钱老太也道:“老大媳妇说的对,媳妇的人品最重要,还得孩子们自己看对眼!” 三郎忙撒娇道:“奶说的对,我都听奶的!” 刘氏意识到自己又说错了话,赶紧描补道:“我也听娘的,就是想能找个门第高的,提提二房的脸面。 大房有二郎,三房有四郎、四房有五郎,我们二房也不能太给咱家拉跨不是?” 钱老太冷笑道:“你倒是爱说实话!” 刘氏红着脸笑道:“都是自家人,一个锅里淘食半辈子了,我什么脾性你们都门儿清,装什么装。” 东有粮也给自己媳妇打圆场,“整天瞎捉摸、瞎着急,这姻缘的事儿能急得来吗?” 凌月道:“我这儿还真有几个人选。” 钱老太的眼睛蹭地先亮了,催促道:“快说说,谁家的,人品如何?相貌如何?” 刘氏见婆婆比自己还激动,顿时笑了,期待地看着凌月。 事关自己的婚事,三郎不由也坐直了些,凝神细听。 二郎、四郎、五郎、六郎、七郎几个调皮,对着他吹口哨,挤眉弄眼地揶揄他。 他瞪了他们一眼,“别闹!” 然后转头认真看着凌月,眼睛灿若星辰、 凌月忍不住笑,道:“我都让人仔细调查了,性情、人品都不错,没有大的瑕疵。” 钱老太道:“俗话说,人无完人,没有大毛病就行。” 三郎问出最关心的问题:“相貌的如何?” 谁不想找俊媳妇?! 刘氏斥责道:“不要以貌取人!关键是人品、家世!” 钱老太瞪了她一眼,“别打岔!让凌月说完!” 刘氏赶紧赔笑道:“是是是,媳妇这不是太激动了吗?” 丑妻家中宝,她不认为媳妇长的天仙似的就是好事儿,关键是出身好,能提拔三郎和二房! 第二卷747章相看 三郎的婚事要关心,五郎的婚事也得重视。 凌月的身子也养好了,决定办个赏花会,请京中的贵夫人来赏花。 帖子写明,可以带着家中未定亲的姑娘来参加。 帖子这样写,不用明说,就是福王妃要给娘家弟弟挑媳妇了。 对东家有结亲意愿的,就带着适龄的姑娘们来。 瞧不上东家,没有结亲想法的,那就贵夫人自己来,或者干脆回帖来不了。 这是不成文儿的潜规则,大家都心知肚明。 东家毕竟是草根儿出身,一些清高的百年世家还是瞧不上的。 而且,也不是所有的官员和家族都是太子和容川一派,保皇党和其他皇子的派系是不愿意沾太子的边儿的。 瞧不上拉倒,东家也不会利用容川的关系强扒上去。 其实,瞧上谁家姑娘,只要凌月说句话,有容川和太子这层关系,没人敢拒绝。 钱老太道:“强扭的瓜不甜,咱们不强巴结,结亲又不是结仇!” 刘氏却觉得,都结成亲家了,还仇什么仇? 成来了亲,就息息相关,即使对方一开始心里不痛快,也得维护扶持亲家! 不过,全家都听老太太的,她也不敢反驳。 凌月已经在积极地操持了,她再唧唧歪歪,怕大家撂手不管了。 她凭二房的本事,哪里去找高门媳妇去? 指望两个女婿? 大丫的女婿陈青云是城镇小户人家出身,也就是在同窗、同年里找。 二丫的女婿秦恒,是皇上的家奴出身,哪有容川和凌月这王爷、王妃够得高? 宴会这天来得人也不少,不过有带庶女来的,那就是想给只是个秀才的三郎了。 舍出个庶女,跟福王攀上姻亲关系,也值了。 钱老太首先把庶女给排除了,“小娘生的不行。” 刘氏着急地想张嘴说话,被大丫拉了一下袖子,还是闭上了嘴。 覃薄宣的夫人和禇兴的夫人一起来的,后面跟着覃薄宣的侄女覃慧萍和禇二姑娘。 覃薄宣和禇兴因为都在奉城南北溪村的玉矿待过,跟东家的人很熟,来京城后也一直有来往。 覃薄宣现在也是四品虎威将军了,虽然不够三品,但手里有实打实的兵权,比那些坐冷板凳的三品官员都强。 几人笑着给凌月行礼:“臣妇(臣女)拜见福王妃!” 凌月笑道:“快免礼吧,都不是外人。” 禇夫人一听这话,更是笑得像喝了蜂蜜一般。 曾经看中四郎的夫人,忍不住暗暗翻白眼儿。 真是让他家捡了个大便宜,若不是皇帝赐婚,你家禇二那名声只能出家做姑子! 覃夫人的心中微微一动,‘都不是外人儿’,是不是也包括自己? 那她家侄女,是不是能跟五郎结亲? 几人又给钱老太和上官若离行礼。 上官若离笑道:“咱们妇道人家说说话儿,禇姑娘带着覃姑娘去找小姑娘们去玩儿吧!” 第二卷748章相中了状元和探花 虽然今天的宴会是为了给三郎和五郎相看,但也不能光男方相看女方的道理。 那也太不讲究了。 也得让女方相看一下男方。 也不会让大家只相看三郎和五郎,还请了京中一些未婚的年轻公子。 就是一个大型相亲大会。 当然,不会男男女女面对面地接触,中间隔着花坛,远远地看看就得了。 这个时代,盲婚哑嫁是寻常,远远相看一眼,已经是开明的做法了。 三郎和五郎的长相,那是没的说,都是一等一的样貌。 尤其五郎,那可是探花郎呢。 不过今天主要是给三郎相看,他穿得低调,始终以后背对着女眷席位这边。 这也挡不住姑娘们热切的眼光。 五郎有探花的光环在,显得三郎就黯淡了许多。 刘氏的笑容有些僵硬,心里愤愤不平起来。 给三郎相看,叫五郎来作甚? 有探花郎在,谁还看三郎? 这不是让三郎来给五郎做陪衬吗? 她家三郎今天就是个添头儿! 禇夫人小声笑道:“咱家的探花郎还挺害羞呢。” 钱老太笑道:“他还小呢,总说自己还没长大呢!” 上官若离也笑道:“是啊,有上面的哥哥们疼着、护着,我家五郎比同龄人的心理年龄要小。” 不用明说,大家都听出来了,今天主要是给三郎相看。 夫人们就有些失望,很多姑娘的目光也黯淡下来。 凌月坐在高位上,将众人的神色尽收眼底,暗暗记下这些人。 若无意外,五郎的婚事也不会从这些人里选。 禇二姑娘多喝了两杯果汁,起身要去恭房。 旁边的覃慧萍见了,小声问道:“是去更衣吗?” 禇二不好意思地道:“果汁太爽口,喝多了。” 覃慧萍红着脸道:“我早就想去了,一直不好意思。” 宴席上的果汁所用的果子,都是上官若离从空间摘得,味道自然不一般。 二人一起结伴去出恭。 凌月吸取教训,怕出不好的事,各个地方都安排的有下人伺候。就是路上,隔上二十来步,也有下人站在那里。 容川还安排了暗卫,以防不测。 一有事,一呼百应,很多下人都能在最短时间内就位。 反正,不会让宾客脱离福王府下人的视线。 恭房门口也有下人伺候,但是里屋,属于私密,福王府的人没有吩咐,不会跟着进去伺候。 禇二和覃慧萍进去的时候,有两个姑娘在里面。 一个是周逸轩的女儿周艺,一个是御史中丞的孙女花小蕊。 周逸轩是东家的邻居,是东溟子煜的同年,第二名榜眼,前丞相的族人。 因为觉得东溟子煜抢了他的状元之位,心存芥蒂,两家虽然一条胡同住着,并没有亲密走动。 御史中丞是个刚正不阿的古板人,常常在朝堂上弹劾官员,东溟子煜不大守规矩,被弹劾的最狠最多。 因此,两家跟东家的关系都不怎么好。 周艺在探花游街那天就相中了状元郎和探花郎,结果四郎被禇二捡了便宜。 而禇二今天跟覃慧萍形影不离,是不是想跟她做妯娌,把覃慧萍说给探花郎? 周艺脸色垮了下来,眸光闪了闪,凑近了二人。 第二卷749章你是在质疑圣意 虽然周丞相倒台了,但没牵连到族人。 周逸轩虽然受了周丞相的影响,还在东溟子煜那里吃过大亏,但他善钻营,妻子小妾的娘家都给力,这些年也慢慢地起来了。 周艺仿佛又找回了周丞相在位时的风光,生了些傲气。 何况,禇二的名声很让人很不齿,很多人都在背后戳她的脊梁骨。 “吆喝!状元夫人,你跟覃慧萍这是好的像一个人儿一样,连出恭都一起?” 禇二冷着脸道:“管你什么事?” 周艺道:“怎么不管我的事?今天这场宴会为了什么,你我心知肚明。 你靠着皇上撑腰,都赖上状元郎了,还来做什么?莫非对探花也有意?” 禇二见她说混话,怒道:“我劝你嘴上积德,别在这里闹事!” 周艺脖颈子一挺,道:“怎么?威胁我啊?你还没成为福王妃的弟媳妇呢,就耍起派头来了?” 禇二不想在这里惹事儿,拉着覃慧萍就想走。 谁知,周艺还不放过她,拦住二人。 嘲讽道:“干嘛想溜走?心虚了?” 禇二好笑道:“我跟你心虚什么?你算哪棵葱?” 周艺看了一眼覃慧萍,道:“闻臭味儿都一起,你是不是想让她给你做妯娌?” 覃慧萍立刻红了脸,怒道:“你别口无遮拦!我们是手帕交,当然要亲密些。” 周艺嘲讽道:“你脑子简单,她才把你当手帕交的! 她想让你做妯娌,也是因为你傻,这样在家里,你这房也得听她摆布!” 覃慧萍羞恼交加,道:“你才傻呢!” 禇二道:“周艺,别用你那龌龊的心理来揣测别人!” 周艺像是一只炸了毛的斗鸡,“我龌龊?我有你龌龊吗?你那烂名声,还扒上状元郎靠得什么手段? 若不是陛下赐婚,你这只癞蛤蟆还能吃上天鹅肉?” 禇二怒极,想揍她。 一直置身事外的花小蕊此时道:“周小姐,禇二小姐和状元郎是陛下赐婚。你这话,有质疑陛下,对陛下不满的嫌疑。” 周艺转头喷她:“花小蕊!你祖父是御史中丞,你也把自己当御史了?教训起我来了?” 虽然气势依然嚣张,但再也不敢讽刺禇二的婚事了。 气呼呼地对着禇二和覃慧萍‘呸’了一口,转身走了。 花小蕊对着二人微微点了下头,也带着丫鬟走了。 覃慧萍气得眼含泪花,吸了吸鼻子,道:“花姑娘帮了咱们,咱们还没道谢呢!” 禇二道:“那咱们去追上她道谢。” 覃慧萍道:“那咱们快走吧!” 两人还没洗手呢,等洗了手出来,花小蕊已经没影子了。 不过,回宴会的路就一条,也好追。 覃慧萍不由加快了脚步,在回廊的转弯处,迎头撞上一人。 “诶呀!”她惊呼一声,赶紧收住脚步。 第二卷750章是我走得急了 覃慧萍虽然加快了脚步,但依然注意保持着仪态,速度并没有多快。 三郎走得也不快,及时往后退了一步。 因此,两人只是身体快速接触了一下,并没有结结实实地撞个满怀。 覃慧萍忙行礼道歉:“对不住,对不住!” 同时,抬头看看撞到的是谁。 见是男子,顿时红了脸。 三郎见覃慧萍面如满月、肤如凝脂、眸若星辰、唇若樱桃,也红了脸。 忙还礼道:“无妨,是我走得急了。” 覃慧萍听他声音温润,彬彬有礼,抬起如蝶羽般的睫毛,飞快地看了他一眼。 只见他长身玉立,风度翩翩。不光模样长的好,气质也很抓人。 她的脸更红了,玉如伦次地道:“怪我,怪我走得快,不怪三公子。” 禇二在后面看着,眸光闪了闪,笑道:“三公子,我们在追花小姐,您可见到她了?” 三郎对禇二这个未来的弟妹,就自然很多了。 摆起大伯哥的架势,道:“看到有女子去那边赏花亭里,不知是不是你们要找的人。” 禇二道:“那我们去看看。” 三郎行礼,垂眸退到一旁,让二人先过。 覃慧萍微微低着头从他身边走过,看到他的袍子上绣着竹叶。 三郎看到她的绣花裙摆,以及行走时露出的绣鞋头上镶着的珍珠。 等二人走远了,他才抬头,朝着她们的背影看去。 覃慧萍似有所感,正好也回头,与他四目相撞,顿时心跳如擂鼓,赶紧回过头去。 因为没看路,差点儿被脚下的台阶绊倒。 发出一声惊呼,被旁边的丫鬟扶住。 三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傻乎乎的!” 不过,她的眼睛好清,好亮啊,里面好像还有湿润的泪光,就像一只小鹿…… 禇二用眼睛的余光扫到覃慧萍的动作了。 等走远了些,小声打趣道:“觉得三郎如何?有没有心动的感觉?” 覃慧萍很老实地道:“近处看,比在远处看更……好看。” 禇二笑道:“那你嫁过来给我当三嫂吧。” 覃慧萍赶紧摇头,“不行,不行,我这般傻,人家不一定瞧上我呢。” 禇二脸色一沉,道:“别听周艺瞎说,你才不傻呢!你是世上最善良、最可爱、最聪慧的女子。” 覃慧萍有些泄气,“可不止周艺一个人这样说,我母亲、祖母,也都这般说。” 禇二笑道:“你这叫大智若愚,傻人有傻福。” 覃慧萍羞恼,伸手打她,“你不是也说我傻?” 禇二躲开。 二人笑了起来。 花小蕊在亭子里听到说笑声,转身看了过来。 覃慧萍见了,扬声打招呼道:“花小姐,我是来道谢的!刚才你给我们解围,我还没谢谢你呢!” 声音清脆婉转,一定就是个无忧无虑的。 第二卷751章有没有看上的 御史的本职工作就是监察皇帝和百官,日常工作就是弹劾官员。 因此,御史会得罪不少人,自己和家人还得立身正。 花小蕊因为祖父是御史中丞,在官员的女眷中朋友不多。 但她善于观察,对小姐们的脾气性格还是了解的。 一看覃慧萍的眼神和笑容,就知道是个没心机、善良、快乐的女孩儿。 随即笑道:“不用谢,我说的实话,也不光是为了给你们解围。” 禇二道:“要谢的,还是你机智,能抓住对方的七寸,不然我就要出手打人了。” 花小蕊笑了,“那种人确实该打,但可不能在福王府里打。” 三人虽然性格各异,倒是能说到一块儿去,说了好一会儿话才回去。 恭房是唯一能脱离外人视线的地方,当然也会是出一些私密事、说一些私密话的地方。 凌月怎么会放过这么个考察各家贵女品性的好机会? 安排了暗卫盯着呢。 当然,是女暗卫。 等宴席散了,路上和恭房里发生的事就一五一十的都报了上来。 钱老太听了,不悦道:“周逸轩就不是个好鸟儿,她的女儿能好到哪里去?你怎么请这种人来参加相亲宴?” 凌月赔笑道:“总不能光请咱们相中的几个?那岂不是让人瞧了出来,影响人家姑娘的名声,也得罪人。” 上官若离为女儿解释道:“京中的高门贵女都清高,知道被人暗中挑挑拣拣,还被刷下来,会恼羞成怒的。” 李氏道:“是啊,咱家的儿郎只能挑两个。” 刘氏笑道:“大嫂这话听起来还挺惋惜。” 李氏笑道:“是啊,要是六郎、七郎、八郎、九郎都到了说媳妇的年纪,不就能多挑几个了吗?” 赵氏道:“他们还小呢,不着急,到时候咱家越来越好,他们也能说到更好的。” 孙氏点头赞成。 刘氏暗暗撇嘴,你俩倒是能说到一块儿去,前边儿的和继室成了好姐妹,真是奇葩! 凌月问三郎和五郎:“这么多千金小姐,有你们能看上的不?” 刘氏的眼睛立刻亮了,看向三郎,道:“丽华长公主的孙女就不错,长的好看,也知书达理。” 三郎一脸懵,“长的好看?哪一个?我没注意呢。” 都没印象,那一定是不行了。 刘氏责备又失望地‘啧’了一声,问道:“那平尚郡主家的女儿呢?她可是和咱们住一个胡同的,邻居!” 作为邻居,平尚郡主和东家有礼尚往来。 钱老太对那女孩儿有印象,就道:“那个孩子不错,踏实稳重,适合顶门立户。” 三郎摇头,“不行,长的不好看。” 刘氏有些生气了,“那你说,有没有看上的?!” 还不忘威胁一句,“要是今天你谁也相不中!以后你的婚事我们大家都不管了!” 第二卷752章看上最漂亮的姑娘 三郎的婚事让刘氏愁白了头,恨不得替三郎做主,挑个皇族里的高门媳妇! 但是有钱老太坐镇,她只能忍着脾气。 三郎的脸红了,羞赧地道:“我还真相中了一个姑娘。” 刘氏眼睛骤然亮了,“谁啊?” 大家也都或希冀、或好奇、或打趣地看向三郎,七嘴八舌地问他是哪家的姑娘。 钱老太笑道:“我猜啊,肯定是这些姑娘里最漂亮的那个!杨柳细腰、唇红齿白、知书达理、貌美如花!” 她老人家已经猜到是谁了,愣是说出了好几个成语名词! 三郎笑着点头:“确实是全场最漂亮的姑娘。” 钱老太一拍大腿,笑道:“我说是吧!你们这些臭小子就知道看脸。” 此时,大家的脑海里都浮现出自己认为的那个最漂亮的姑娘,各有各的审美,不是一个人儿! 刘氏笑道:“那是陈阁老的孙女儿?那小身段儿,那大眼睛,那杏眼桃腮瓜子儿脸!” 若是阁老的孙女,不是皇族高门也行。 凌月催促道:“三郎哥,别卖关子了,是谁啊?” 三郎轻咳一声,道:“是覃伯父的侄女覃慧萍。” 呃!大家的表情都微微一滞。 三郎啊三郎,你确定覃慧萍是全场最漂亮的姑娘? 倒不是说覃慧萍不漂亮,五官各方面都很出色,就是有些……丰满。 微胖的那种,有胸、有腰、有屁股,要是喜欢这款的,会觉得她十分的……可口。 就是时下的主流审美是以瘦为美,什么瓜子儿脸,什么杨柳细腰,什么弱柳扶风,什么小巧玲珑…… 所以,覃慧萍这种圆润微胖的女子,并不在主流大众的审美观点上! 但三郎就是属于小众的那一波儿! 他就是觉得覃慧萍是最美的姑娘! 就是他心目中想要找的姑娘! 刘氏不满意:“不行!覃慧萍不行!” 三郎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为什么不行?难道你还看不上四品武官?” 刘氏是看不上! 官员哪能跟公主、郡主、王爷、郡王的皇亲贵胄比? 但是,她不能说出口,不然都会笑话她什么都不是,还挺势利眼。 她道:“覃慧萍看起来有些傻乎乎的,不是,不是,是太单纯、没心眼儿,不适合做咱们这一房的当家媳妇啊!” 上官若离在心里微微点头,这次同意刘氏的话。 覃慧萍那样的傻白甜,做顶门立户的当家主母确实不大合适。 刘氏坚决反对:“我不同意覃慧萍!” “奶!”三郎抱住钱老太的胳膊撒娇,“孙儿就瞧上覃慧萍了!孙儿好不容易相中一个,我娘又不同意! 孙儿打光棍儿算了!做我娘的儿子真是太难了!” 第二卷753章五郎瞧上哪家姑娘了 人的审美是不容易改变的。 三郎就喜欢覃慧萍那种珠圆玉润的,别的贵女一个也没瞧上。 至于家世、出身什么的,都比他家强,他娶谁都算高攀。 刘氏气得声音里都带着哭腔儿了:“你说这孩子,怎么这么不识好歹呢?! 那么多比覃慧萍好看、出身高、有学识有城府的姑娘他都看不上!” 三郎赌气道:“那您自己选吧,何须问我的意思?这个不同意,以后选媳妇我也不参与了,您选您喜欢的就成!” 刘氏觉得这个主意不错,眼睛一亮,问道:“真的?” 三郎道:“真的,不过以后夫妻不和睦,从而得罪岳家,您也别埋怨我。” 刘氏:“……” 这是威胁自己呢?! 抄起炕头上的笤帚疙瘩,就要抽他。 三郎吓得往钱老太身后躲,“奶,救命,我娘又打我!” 钱老太瞪了一眼刘氏,“这事儿打孩子有什么用!” 刘氏扔下炕笤帚,抽泣着抹眼泪儿。 上官若离一看事情僵持住了,就道:“这事儿不急,人家覃慧萍还不一定相中咱们三郎呢,现在闹有些早。” 三郎一听急了,“她要是瞧不上我,那可怎么办?” 刘氏道:“我家三郎人品、相貌都是顶顶好的,覃慧萍一定能看上!” 别看她整天数落三郎的不是,但在当娘的心里,自家孩子那是一等一的好。 别人要是看不上,那是对方眼瞎心盲! 钱老太道:“那抽时间探探覃家的口风再说。” 三郎的事在老太太这句话中,算是暂时结束。 钱老太又问五郎,“你瞧上哪家姑娘了?” 五郎的脸微微一红,叹了口气,道:“我对谁都没感觉。” 刘氏惊讶道:“那就是一个都没瞧上呀?” 她刚才还担心五郎看上自己挑中的那几个,那样自己心里会更难受。 现在可到好,五郎竟然一个都没瞧上,这探花郎的眼光,就是高啊! 这些贵女都瞧不上,那岂不是想配个公主? 五郎解释道:“不是一个没瞧上,是没有那种怦然心动、一见钟情的感觉。” 钱老太笑骂道:“屁地心动、一见钟情,那都是、都是,色心大发!” 上官若离笑道:“是见色起意。” 钱老太道:“对,就是这个词儿!” 大家都笑了起来,纷纷夸赞老太太的学问越来越高了。 钱老太道:“夫妻感情都是处出来的,见色起意以后,不还得柴米油盐地过日子?” 五郎道:“那奶和娘商量着,给我定下一个?” 钱老太看向上官若离道:“你有相中的没有?” 上官若离道:“我也没确定好,不过,五郎的事不急,慢慢看着。 四郎娶妻,咱家、禇家都会有很多宴会,暗暗观察着就是。” 孙氏道:“对,现在还是四郎的婚事是首要。” 赶紧办完,赶紧让东有银这一家子滚蛋回奉城! 她其实看着他们,也堵心! 第二卷754章像是在发坏 接下来的一个月,禇二在家待嫁绣嫁妆,不出门儿了。 但亲戚朋友们都来送添妆,家里也是人来人往。 禇二也举行一些姐妹间的小聚会,毕竟成婚后就是媳妇了,上面有太婆婆、婆婆的,就不这般自由了。 经过在福王府和周艺争执的事后,禇二、覃慧萍和花小蕊亲近起来,时常给她下帖子聚一聚。 今天四郎来送聘礼,几个兄弟都来壮气势来了。 覃慧萍和花小蕊来送添妆,两拨人恰巧在门口遇到。 三郎看到覃慧萍那白皙粉润的小圆脸儿,就是眼睛一亮,想上前来搭话,又有些羞赧,脚步就有些犹豫。 四郎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用眼神鼓励他赶紧去。 二郎、五郎也对他挤眉弄眼,暧昧地笑。 三郎的脸被打趣得红成了猪肝,看着覃慧萍傻笑。 覃慧萍看到这么多英俊的年轻男子,有些眼花缭乱,还傻乎乎的,眼神儿偷偷来回扫着欣赏美男呢。 花小蕊见状,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快看,东家的三公子看到你,脸都红成火烧云了!” 覃慧萍其实发现气氛不对了,只是还没往有人瞧中自己的地方想。 她还以为是冲着花小蕊呢! 花小蕊长得杨柳细腰、身段儿玲珑,是大家公认的美人儿形象。 她这肉多的,总是遭人嫌弃。 今天又被母亲数落吃得多,说她再不瘦下去,就找不到婆家了。 覃慧萍觉得花小蕊的话是误会,朝着三郎看去,谁知果然对上他晶亮炽热又有些羞赧的目光。 覃慧萍觉得自己的目光都被他烫到了,顿时涨红了脸,不知道做何反应了。 这个样子,外人看来,就是和三郎痴痴对望了。 二郎推了一把三郎,道:“有门儿,快去打招呼。” 三郎也不是扭捏的人,当下大大方方地走过来,行礼:“覃小姐,花小姐。” 嘴上招呼着两人,眼睛却目不转睛地看着覃慧萍。 覃慧萍在近处仔细一看三郎,娘呀,可真俊呢,这脸上的皮肤比她的还好呢! 花小蕊见她发呆,悄悄拉了一下她的衣袖。 覃慧萍回神,脸更红了,羞涩地一笑,给三郎回礼。 这一笑,三郎都心花怒放了。 真好看啊,还有个酒窝! 就像自己在大白馒头上戳了一手指头似得! 若是上官若离知道他这想法,肯定觉得三郎是小时候挨饿留下的后遗症,如今在审美上体现出来了。 二郎、四郎、五郎也过来见礼,“覃小姐,花小姐。” 五郎觉得,花小姐若是改成花大姐就有意思了。 想到这里,不由轻笑出声。 花小蕊看了过来,微微蹙眉。 这探花郎的笑容怎么不对劲儿呢? 像是在发坏! 第二卷755章他们看对眼了 五郎感觉到花小蕊探究不满的目光,忙收敛笑容,一本正经地点头行礼。 花小蕊:“……” 装得倒是挺稳重! 别以为我没看到你刚才的坏笑! 花小蕊忍不住瞪了他一眼,与覃慧萍一起进了禇府。 二郎凑到五郎面前,小声道:“怎么?跟花小蕊看对眼了?” 五郎有些懵,“没有的事,别胡说,坏了人家姑娘的名声。” 二郎意味深长地‘啧’了一声,“这就护上了?没看对眼,你们刚才眉来眼去的做什么?” 五郎无辜:“有吗?” 小六郎也懂些事儿了,作证道:“有,我看到了,花姑娘临走还对你抛了个飞眼儿呢!” 五郎一听‘花姑娘’三字,想起上官若离给他讲的倭人的故事,顿时又笑了出来。 六郎指着他笑道:“你看看,一提起人家就笑得这么欢,还说没看对眼儿。” 二郎伸手推了他的后脑勺一下,“你个小屁孩儿,还知道飞眼儿、对眼儿了?” 四郎‘老怀安慰’地看着自家兄弟,道:“六郎也成大孩子了。” 五郎道:“可不,过上两年,也该说媳妇了。” 几人把六郎打趣了个大红脸。 五郎不由往禇家门口望去,那里已经没有了花小蕊的影子。 他有些困惑,自己刚才跟花小蕊‘眉来眼去’了吗? 有吗? 回到家,六郎就悄悄将这事儿告诉了钱老太。 钱老太赶紧召开家庭会议。 她对花小蕊倒是有印象,“那丫头模样、身段儿都不错,就是板着个脸,像教书先生似得。” 上官若离笑道:“可能是受了御史中丞的严肃脸影响吧,他家的家风很正,子孙们的品行方面都挺好的。” 李氏道:“五郎还是小孩子心性,说花小蕊这样沉稳的媳妇,倒是般配。” 刘氏心道,她家三郎性子单纯,跟花小蕊才般配! 想起覃慧萍那胖乎乎、傻笑的样子,她就脑袋疼。 但是,三郎就是看中了那丫头,死活不松口。 东溟子煜晚上回来,上官若离就问道:“御史中丞家内院安稳吗?” 东溟子煜脱官袍的动作一顿,问道:“怎么了?莫非五郎相中了他家的姑娘?” 上官若离笑着上前帮他脱,道:“六郎说,二人今天在禇家门口眉来眼去。 我还没问五郎呢,六郎看得不一定准。” 东溟子煜伸着胳膊,享受媳妇的服侍,笑道:“六郎也成大孩子了,要到了少年慕艾的时候了。” 上官若离叹息道:“是啊,孩子们长的真快,转眼我们又要老了。” 东溟子煜搂住她,“我可没老,要不要试一试?” 上官若离推了他一把,“说正事儿呢。” 东溟子煜将她抱起来,大步往里屋走,“先办正事儿,再说正事儿。” 上官若离见他兴头挺大,就半推半就了。 至于打听御史中丞家后院的事儿,还是交给凌月吧。 第二卷756章她像女夫子 早上吃早饭的时候,东溟子煜问了五郎:“你相中御史中丞家的孙女了?” 五郎还没睡醒了,懵懵懂懂地看着他:“御史中丞家的孙女是谁啊?” 四郎给他盛了一碗粥,笑道:“就是花小姐。” 五郎又联想到了‘花大姐’,不由笑了起来,“没什么相中不相中的,印象还可以,不反感。” 东溟子煜见他笑的开心,感觉有门儿。 他们上早朝的上早朝,上衙门的上衙门,起得早,其余人还没起呢。 上官若离倒是醒了,正在穿衣裳。 东溟子煜进来拿装着私章的荷包,见她醒了,就道:“我看五郎对花小姐有那么点儿意思,他说印象还可以,但笑得挺荡漾的。” 上官若离道:“知道了。我今天去福王府看凌月,打听一下花家的后院情况。” 东溟子煜点头往外走,“请覃夫人喝个茶,探一下她的意思。若是对咱家三郎不满意,好断了三郎的心思。” 上官若离点头,覃夫人的眼光挺高的,一直盯着四郎和五郎呢,还真不一定能瞧上三郎。 她吃过早饭,先去办自己儿子的事儿。 凌月闻言有些吃惊:“五郎看上了花小蕊了?” 上官若离笑嗔道:“别大惊小怪的,五郎还没开窍的,就是觉得印象不错。” 凌月笑着啧啧道:“我可没想过会有个女夫子一样的弟妹。” 她早就将京中适龄待嫁小姐的情况以及家中的情况调查清楚了,对御史中丞家的印象挺好的。 “花家里里外外都还算清静,御史中丞治家很严。 不光对子孙们悉心教导,对女儿、孙女、重孙女也都教导很严。 他家的孩子们品行都不错,就是看着都挺古板的。” 上官若离问道:“后院清静吗?我听说,他家男人们都有通房、姨娘的。” 凌月道:“数量不多,都管束的挺守规矩的,没听说弄出什么腌臜事。” 这个时代,男人们有几个通房、小妾伺候,很正常。 上官若离左右不了大环境,也不能对亲家要求太多,不然自家儿子难找媳妇了。 她不着急去探花家的口风。 就凭东家男子不收通房、不纳妾这一点,大多数女子都不会拒绝。 花小蕊进入了上官若离的视线,就想办法打听、接触、观察。 人品好,性格好,不一定代表能相处融洽。 尤其婆媳关系自古以来是个大难题,若是不对脾气,那五郎要受夹板气了。 上官若离倒是个好说话的,也看得开,不会主动找儿媳妇的毛病。 但是她不爱守规矩啊! 而且,东家的人私底下都不怎么守规矩。 花小蕊是个古板守规矩的,若是事事挑剔看不惯,甚至要求按照她的规矩来,那日子就没法过了。 最好是守礼知规矩,但也知变通,才能融入东家这样的家庭。 第二卷757章四郎遇刺 三郎和五郎的婚事在考察中,四郎和禇二的婚事在进行中。 下了大定,就开始请期了。 皇帝赐婚,两家又都满意,没必要拖拖拉拉,就选了最近的吉日。 婚期定在一个月后,两家都有足够的时间准备。 四郎是状元,有御赐及第状元府,不用特意准备婚宅。 孙氏和六郎都搬了过去,东有银、赵氏一家则依然住在东溟子煜的六元及第状元府。 东有银有些心酸,也想跟着搬过去,但四郎没主动约请。 钱老太道:“四郎成婚后,你们就回柳林县了,来回搬什么?多麻烦啊!” 东有银更心酸了,“您就不想留下我在身边尽孝吗?” 钱老太冷哼一声道:“你不气我,就算谢天谢地了!我都把你分出去了,自己去过自己的日子吧!” 东有银可怜巴巴地道:“娘,儿子已经改好了。” 说着,祈求地看向东老头儿。 东老头儿这种事听钱老太的,装作看不见的。 赵氏倒是没要求什么,她相信,打断骨头连着筋。 他们这一房要是真有事,老屋和几个兄弟都不会袖手旁观的。 现在,主要是教育好自己的两儿一女。 孙子出息了,老家儿才高兴,兄弟们想拉拔一把也能够得着你的手。 上官若离私下里道:“赵氏倒是个聪明的。” 东溟子煜道:“她好在也是官宦家的小姐出身,比起农人出身的东有银还是有些见识和手段的。” 突然,外面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 上官若离与东溟子煜对视了一眼,都有种不好的预感。 上官若离起身往外走:“不会是凌月又出事了吧?” 东溟子煜跟在后面,冷哼道:“若是凌月再有事,就干脆休了容川这个无能的女婿!” 拉开门,看到来的是四郎身边的小厮,微微放了点儿心。 上官若离问道:“怎么了?” 小厮焦急地道:“四公子被新买的下人刺伤了!” 东溟子煜冷声问道:“伤情如何?” 小厮哭道:“刺到胳膊了!本来是冲着脸去的,四公子用胳膊挡住了。” 钱老太披着衣裳跑出来,后面跟着一家大大小小。 都神色惊慌不安。 四郎可是状元,无论是伤了脸还是废了胳膊,都会前途尽毁。 东溟子煜沉声吩咐道:“备马!” 上官若离回屋假装拿药箱,其实是从空间里拿出来的。 钱老太他们套车在后面,会骑马的都奔向新科状元府。 两个状元府离得不远,一会儿就到了。 四郎自己懂医术,已经包扎过手臂了。 笑道:“我没事,一点儿皮外伤。这些年跟着四叔练武,可不是白练的。” 东溟子煜不放心,道:“让你四婶看看伤口,重新包扎。” 四郎无奈地笑笑,不拒绝长辈的关爱,老老实实地伸出胳膊。 上官若离打开纱布一看,虽然没伤到血管筋脉,但也比皮外伤要严重的多。 “不缝合是要留疤的。” 四郎道:“我自己不好缝合,只是暂时止血包扎了一下。” 第二卷758章顾妍儿发动了 上官若离用空间里的药给他重新处理伤口。 五郎这才问道:“人呢?审了吗?” 四郎道:“审了,说是被同在一个人牙子处的人收买了,那人被福安公主身边的婆子买去做小丫鬟了。” 府里的下人多数是现买的,他们在人牙子那里的时候,有许多同伴,会被不同的主人买去。 大户人家里一些有头有脸的下人,身边有自己的下人使唤。 东溟子煜冷声道:“又是福安公主!” 五郎冷笑道:“真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啊!” 上官若离一边麻利地缝合伤口,一边道:“这次也别为难容川了,咱们自己解决吧!” 五郎替容川解围道:“对亲姑姑下手,的确让他为难。” 换位思考一下,要是让他们杀了大云和小云两位姑姑,他们也很难下去手。 上官若离道:“福安这是觉得自己已经够惨了,再罚也不能把她怎么样吧?” 钱老太到了,心疼地直哭。 也不顾容川了,问候了福安公主的八辈儿祖宗。 大郎、二郎都有自己的宅子,知道的晚一些,赶来的时候,四郎的伤已经处理好了。 大郎道:“有没有人去捉拿那嬷嬷的下人啊?这是证人!” 二郎看了他憨厚的大哥一眼,道:“你以为,人家不会消灭证据,干等着你去拿人吗?” 五郎道:“既然做了,那就做好了脱身的准备。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证据并不重要。” 东溟子煜道:“行了,商量也商量不出个结果来,你们该做事做事,该上衙上衙去吧。” 有小厮小跑过来,神情焦急。 众人心中微微一惊,这是又出什么事了了? 二郎一看是自己府里的小厮,紧张起来,问道:“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二奶奶出事了?” 顾妍儿身子重了,马上要生,可经不得事儿。 小厮跑得急,按着膝盖倒气儿:“二、二、二奶奶……” 李氏的腿都软了,声音也直了:“二奶奶怎么了,快说呀!” 大家都紧张地盯着那小厮,神情紧张凝重。 钱老太扶住丫鬟的手,神情凝重,也跟大家一样,第一个想法,就是福安也对顾妍儿动手了。 小厮咽了一口唾沫,才把话说全乎:“二奶奶发动了,要生了!” “嗖!”二郎没等小厮说完,就没影儿了。 李氏也跟着跑。 钱老太毕竟经的大事儿多,还比较镇定。 抬步往门外快步走的同时,不忘问小厮:“是正常发动,还是出了意外。” 小厮道:“内院传话的丫鬟没说,只说我脚步快,让我赶紧来通知二公子,二奶奶发动了。” 大家一听,心更悬着了,赶紧都往二郎家赶。 连伤员四郎也不放心地跟着去了。 第二卷759章出什么事了 因为出了四郎的事,大家都有不好的预感,觉得顾妍儿一定是被福安给害得提前发动了。 所以,都杀气腾腾的。 顾妍儿正在吃荷包蛋,准备攒力气生孩子,看到呼啦啦一伙人冲了进来,那样子像干架。 不由一愣,“出什么事了?” 大家一看顾妍儿神色淡定的样子,瞬间就放了心。 顾妍儿看到以东老头儿为首的一帮子男人也跟着进后院来,知道东家一向不守这些规矩,也没生气。 钱老太问道:“怎么发动了?不是还十来天吗?” 顾妍儿笑道:“我也不知道,突然就感觉肚子抽痛,请了三妹妹来,说是提前发动了。” 三丫道:“奶你别急,提前个十天、半月属于正常范围。” 她现在主攻妇科,在京中妇女界已经小有名气。 丈夫上官志也跟着沾光,加上背靠上官医学世家,他们开的小医馆也是风生水起。 小日子过得虽然不大富大贵,但也是小富之家了。 正常发动就好,女人们留下,男人们有事的去做事,没事的去前院等着。 顾妍儿:“……” 急事儿过去了,都想起守规矩了。 不过,这说明大家都很关心她,她感到这样的人很淳朴、很真实、很暖心。 顾妍儿痛了一天一夜,第二日黎明,生下了一个大胖小子。 东老头儿当下建议取名:东云晓。 说完,有些忐忑地看向东溟子煜,“这名字怎么样?” 又看向状元郎四郎:“土吗?” 李氏笑道:“太爷爷给娶的名字,就是土坷垃、小屎蛋儿,也不土。” 家里添丁,东溟子煜唇角也带上柔和的笑意:“不土,而且寓意很不错。” 四郎也道:“晓为黎明的太阳之意,冉冉升起,前途无量。” 钱老太这才笑道:“老头子也是文化人儿了!” 东有田笑得是见牙不见眼,“爹是六元及第状元的爹,是新科状元和探花的爷爷,能不是文化人儿吗?” “哈哈哈……”大家都笑了起来。 刘氏笑的勉强,怎么大房的人这么能生儿子啊? 李氏生了四儿一女! 大郎生了两个儿子,二郎这又生了一个儿子! 这是掉到小子蛋窝里了吗?! “呕!”突然听到一声不合时宜的干呕声。 大家循声望去,只见吴文慧捂着嘴,面色羞红。 大郎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文慧可能又怀上了。” 刘氏:“……” 三丫刚给亲二嫂接完生,赶紧给亲大嫂把脉。 笑道:“真是双喜临门啊,大嫂有快两个月的身孕了。” 李氏一拍巴掌,“太好了,哈哈哈……” 钱老太和东老头也是欢喜,别看他家男人不纳妾,比那些三妻四妾的人家人丁还兴旺! 刘氏:我心里苦啊! 为什么她生了四个孩子,只有一个儿子。 三郎还这般不争气,婚姻如此艰难啊! 第二卷760章气哭了 四郎伤是右胳膊,有些影响握笔,但没有请假修养,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 不过,凌月去给二郎长子做三日,还是听说了。 顿时气哭了,差点儿动胎气。 容川也是气得不轻,脸色青红交加,先哄她:“别气,别气,你气得动了胎气,她才得意呢!” 凌月哽咽道:“四郎惹到她什么了?她就是冲我来的!是我连累了四郎! 想想就后怕,若是伤了脸或者废了胳膊,甚至伤了性命,那可如何是好?” 容川喘着大气道:“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是我心太软,顾忌太多!” 上官若离道:“跟你们两个没关系,和一条疯狗计较什么?” 钱老太也道:“就是就是,你们可别往自己身上揽这责任!” 大家也都七嘴八舌地劝,凌月的情绪才稳定下来。 容川脸色阴沉:“此事我来处理,你们别动手。” 四郎忙道:“一点皮外伤,无妨的,王爷不值当的为这点儿小事动气。 千万别为了我做什么,皇上知道了,会生气的。” 容川眸色阴沉,轻声道:“这次的事,就别惊动父皇了。 我自有主张,你们就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四郎带伤上衙门,就是这意思。 不然,他一请假,所有人都知道他在府里遇刺了。 他前脚遇刺,福安后脚出事,皇帝那样多疑的人,能不多想吗? 即便是将事情做的再天衣无缝、毫无痕迹,皇帝他只凭怀疑不凭证据,也没法子啊。 他们一家都在皇帝手底下过日子呢,被君上怀疑甚至记恨,可就坏了。 而且,为了一个福安,不值得的。 容川也想到这点了,道:“福安被关的地方是皇家庵堂,平时接触的人有限。 你们只要沾手了,就会有迹可循。 我早已安排了认盯着福安,做起来更顺手儿。” 东溟子煜劝道:“我们不忍心让你留下弑杀姑母血亲的心理阴影啊。” 容川坚持道:“此事,本王意以决!” 连‘本王’都整出来了,大家也就不跟王爷较劲了。 福安此时已经病的起不来床了,这种日子,对于她来说,比死还难受。 前些日子,对她忠心耿耿的贴身嬷嬷想了法子送了信和东西进来,她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 她完了,他们却过得这般顺遂! 不,她不痛快,也得不能让他们痛快! 他们这伙人里,漏洞最大的,就是刚开府,要大量才买下人的状元郎了。 还想风风光光地娶禇二那个贱货,没门儿! 至于禇二她也不会放过的! 只是禇府防守严密,禇二憋在家里绣嫁妆,也不出门。 她就等时机了! 若是四郎不死,大婚你得让宾客进门吧? 宾客带的下人,你不能拒之门外吧? 各种物资采买,得人来人往吧? 第二卷761章拉上几个垫背的 福安非常不甘心,她就是死也要拉上几个垫背的。 跟自己的忠仆一联系上,她就开始布置了。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她还没到绝路上! 就是她死了,那些欺辱她的人也别想过消停日子! 破旧的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个七、八岁的小尼端着饭碗进来。 “福安师妹,吃饭了。” 小尼是庵堂收养的孤儿,比福安入门早。 因此,别看福安岁数比她大好几倍,她也是师姐。 福安一想起那拉嗓子的饭菜就恶心,但是,她得逼着自己吃,不然就是饿也饿死了! 她还不想死,她还等着皇兄回心转意放她回去,让她继续做风光富贵的公主。 她不想死,她还等着看那些害她的人悲惨的下场。 她不想死,她惦记着自己的宝贝儿子,他不能人道了,将来要怎么过活? 她强撑着身体想起来,可因为没有力气,又摔了回去。 小尼放下饭碗,将福安扶起来,让她半靠在床头上。 福安撑着身体坐好,这点儿动作,就累得气喘吁吁,直冒虚汗。 她端起饭碗,可手不住地颤抖,根本端不动。 她瞪了一眼小尼,用训斥下人的口气道:“你还傻站着干嘛?还不快喂我!” 小尼不屑地道:“我给你送饭来,已经是慈悲心善了! 还喂你?当你还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呢?” 这种情况,这种奚落,这些日子福安遇到的太多了,但她依然很生气。 想起身去打小尼,以至于,手里本来摇摇欲坠的饭碗就扣到了身前的被子上。 小尼一看,道:“正好,我不用再跑一趟来收脏碗了!” 说着,拿起饭碗,转身而去。 福安怒骂道:“小贱蹄子!不得好死!你们等着!等本公主回京再收拾你们! 非得把你们都卖到暗娼窑子里去,让千人骑万人枕!咳咳咳……” 她一阵虚弱地咳嗽,胃部一阵绞痛。 看着撒在被褥上的糙米饭和小青菜,她咽了咽口水。 吃,太屈辱了,与叫花子有何不同? 不吃,太饿了,她要活下去! 于是,她飞快地朝窗户和门口看了看。 其实,看也看白,除了小尼几乎没人来这里听她训斥喝骂。 确定没人,她飞快地抓起被褥上的饭菜就往嘴里塞。 因为怕人撞见她这狼狈如狗的样子,吃的太快,噎住了。 她拼命往下咽,可就是咽不下去。 桌子上有盛水的瓦罐,她翻滚着下床。 因为腿脚无力,摔在地上。 她拼命地爬到桌子边,想拽着桌子腿起来。 桌子简陋,就是用粗糙的木棍和木板钉成的,钉得不结实。 她浑身无力,将全身的重量都让桌子支撑。 桌子承受不住,‘哗啦’一下,散架了。 福安也跟着摔趴在上面。 跟着一同落地的,还有那个盛水的瓦罐。 瓦罐碎了,里面所剩不多的水,流了一地。 福安瞪眼看着那些水快速渗入泥地里,满眼绝望…… 第二卷762章福安之死 福安被饭菜噎死了。 容川得到消息,有些愣怔。 凌月奇怪道:“被饭菜噎死了?不是用毒吗?” 她这里有上官若离给的各种用处的药,容川跟她要了一种可以让人衰弱至死的慢性毒药。 容川轻轻苦笑了一下,道:“毒药没用上,她自己就把自己噎死了。” 凌月握住他的手,道:“这样也好,省得连累咱们了。” 福安怎么也是皇帝的亲妹子,死了这么大的事,必须禀报给皇帝。 皇帝一听,多疑的性格首先让他想到福安是被人报复害死的。 福安都那么惨了,还不放过! 真是心胸狭隘、狠毒之极! 有没有把他这个皇帝的威严放在眼里? 有没有把皇权至上放在心上! “福安怎么也是朕的妹妹,不能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 查!给朕严查!” 皇帝震怒,金羽卫、云文寺、宗人府都带着善于查案的捕快和仵作出动了。 结果,就是自己噎死的。 皇帝将庵堂里的尼姑们都一人打了十板子泄愤,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容川、四郎、五郎他们都暗暗捏了一把汗。 褚兴也吓得不轻,悄悄对准女婿四郎道“我安排人送福安上西天了,结果还没找到机会动手,她自己就噎死了。” 四郎后怕地道:“幸亏你们都没来得及动手,皇帝如此震怒,下旨严查。 下面的人也不是吃素的,一定能查出蛛丝马迹。” 东溟子煜将此事在晚饭后的例行家庭会议上讲了。 钱老太惊讶地道:“噎死了?这是不是遭报应了啊?” 东老头儿往外甩文化词儿,道:“真是多行不义必自毙!” 上官若离道:“这样也好,省得容川手上沾人命。” 李氏笑道:“是凌月肚子里的孩子有福气、干净。” 虽然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不信这些,但这话听着也高兴。 刘氏暗暗翻了个白眼儿:大嫂这个憨憨,出来这些年,也学会拍马屁说好话儿了。 上官若离道:“福安虽然死了,但这事儿可不一定完。” 孙氏紧张地道:“对对对,那些人做坏事,都不用自己动手,下人就替他们办了! 福安死了,她那些忠仆还都在呢,一定会为主子报仇的!” 东有银也道:“是这么个理儿!” 赵氏道:“咱们更要加强防备才是,尤其四郎和禇小姐的婚事上。 到时候,人来人往,是出乱子的最好时机!” 他们被四郎遇刺的事吓坏了,都很紧张焦虑。 四郎可是他们这一房的顶梁柱,可不能刚入仕途,就出事。 上官若离道:“那是自然,得将下人们严格训练训练。” 东溟子煜道:“容川也派出人手,将福安的几个贴身忠仆监视起来了。 怕就怕,他们在这以前,早已布局好了。” 五郎叹息道:“福安刚死,皇上正伤心愧疚着,这种情况下,也不好将福安留下的下人抓起来审问。” 第二卷763章福安的葬礼 福安虽然不是公主了,但还是皇帝的妹妹。 皇帝一开始很气愤,对这个妹妹恨铁不成钢,但知道她受了这么多苦,生生病死,还是心疼的。 所以,福安的丧事办的还算体面,没有让她凄凉潦草地下葬。 太子和容川都表现的很尽心尽孝,帮着操持葬礼。 上官若离、禇夫人都去吊唁了,表现的很是悲伤遗憾。 凌月因为月份儿大了,不易出门,皇帝主动提醒容川,不让她去参加福安的丧礼了。 福安停灵七天,在夫家发丧。 有皇帝、太子和容川的态度摆着,这天,京城所有上层人家都去给福安送殡。 覃慧萍看到花小蕊,凑了过去,眨了眨眼睛。 花小蕊不由勾了勾唇角,但没有在这种严肃场合笑出来。 覃慧萍小声道:“禇二姑娘婚期在即,不能参加丧礼,让我见到你给你带个好儿。 说你送的添妆礼她很喜欢,等你成婚的时候,一定补给份儿大礼。” 花小蕊道:“她喜欢就好。” 周艺在后面大声道:“都吊唁呢,你们怎么聊起天来了?” 她的嗓子又尖又细,周围的人都朝这边看过来,目露不满。 覃慧萍红了脸,道:“我们只是小声打招呼,不像你似得大声喧哗。” 花小蕊道:“大家只听到了你的声音。” 上官若离道:“确实,我们只听到了周小姐的声音。” 周夫人维护女儿道:“她的嗓音是有特色了些,不是故意的。” 周艺通红着脸道:“我不是故意的。” 说完,愤怒地瞪了上官若离一眼。 她不恨覃慧萍和花小蕊,毕竟是她先挑衅的。 她恨上官若离。 别人都没长嘴吗?就显着你来出头! 上官若离是探花郎的娘,这说明,她根本就没看上自己,不想让自己做儿媳妇! 周艺有些气儿不顺,不甘心。 自己哪里差了?要相貌有相貌,要才学有才学! 不就是当年父亲得罪过他们家吗? 可父亲已经受到教训了啊,凭什么他们就不能与她家化干戈为玉帛呢! 泥腿子出身的人,就是小气! 上官若离发现了周艺那怨恨的目光,不以为意。 她之所以出头,就是告诉周家,别打她家五郎的主意了,不可能! 当然,覃慧萍已经单方面内定为三郎的媳妇了,也得维护着。 覃夫人和妯娌对了个欣喜的眼神儿,还以为上官若离是为五郎看中了覃慧萍呢。 花小蕊对着上官若离感激地行了个晚辈礼,“多谢东夫人仗义执言。” 覃慧萍对上官若离微微笑了一下,也行了个晚辈礼,“多谢了。” 模样天真,笑容纯净,还有两个小酒窝。 是标准的傻白甜形象。 不过,从刚才的表现来看,不是真傻真憨,至少不是一个干吃亏的主儿。 应该只是被家里娇宠着,养成了单纯、不计较的性子。 其实,这种心大的人,挺适合刘氏那种小心思多的婆婆。 等丧礼散了,覃夫人在妯娌的怂恿下找到上官若离探口风。 覃夫人挺喜欢覃慧萍这个侄女的,不然也不会对她的亲事这般上心,带着她参加很多夫人外交活动。 她也很愿意和上官若离做亲家的,无论是东家还是上官家都好相处,家风正。 第二卷764章你是不是相中她了 上官若离见覃夫人上了自己的马车,就猜到来意了。 覃夫人是个直爽的性子,也不拐弯抹角,笑道:“咱们俩认识这么多年,都这么熟了,也不拐弯抹角了。” 上官若离笑道:“您这还不拐弯抹角呢?直接说事儿吧。” 覃夫人笑了起来,“你呀,真是的!那我就直说了。 刚才你出头维护我家慧萍,是不是相中她了呀?” 上官若离心里微微一沉,知道她误会了。 笑道:“我确实挺喜欢这孩子的,不过,相中她的,是我家二房的侄子,三郎。” “啊?”覃夫人在猝不及防之下,有些错愕。 脸上的神情僵硬了一瞬,失望之色一闪而过。 上官若离道:“想必您也有所耳闻,我家兄弟四个关系很是亲厚。 以前,一大家子都是在一个锅里吃饭的,几个孩子除了称呼,几乎都不分谁家的, 我看着三郎长大,感情上跟亲生儿子也没多大差别。” 覃夫人很快就调整好了心绪和表情,笑道:“是,像你家这么和睦友爱的一大家子,确实难得。 三郎也是极好的,长相人品都没得说。” 就是出身差,功名低! 这两样儿,总得占一样儿啊! 要么是出身名门的公子哥儿,要么是个举人、进士的。 上官若离猜到她想什么了。 自己亮出三郎的短处,道:“我那侄子就是功名有些低,目前只是个秀才。 但大器晚成,有叔叔、兄弟们帮衬着,拉也得把他拉上一层来。 不过,跟京城的一些靠家族供养的公子哥儿比,他还算一个好夫婿人选的。” 覃夫人笑得有些不自然,点头道:“是是,确实是这么回事。” 上官若离提醒道:“而且,别忘了,我家有家规,男人不纳妾,女子不做小。” 覃夫人闻言,神情一动。 是啊,光这点,就能比下许多富贵人家的公子哥儿去。 上官若离道:“咱都是知根知底儿的人,也不用我多说什么。 您跟覃慧萍的母亲透个话儿,我家三郎相中覃慧萍了,而且是一见钟情的那种。 若是能做这门亲是最好了,若是不能,你给我个话儿,也别让三郎那傻小子惦记了。” 覃夫人微微诧异,“一见钟情啊?” 一见钟情不都是对美人儿吗? 不是她埋汰自家侄女,覃慧萍就是长得不大合时下的美人儿标准。 太……圆润丰满了。 谁家儿郎不想娶个美娇娘啊? 家里也给她相过不少公子哥儿,认识的,一听是她就不答应。 不认识的,一相看就黄了。 说白了,自家侄女自己也不是十全十美的人儿,也不能光挑剔人家。 这好不容易有个对覃慧萍一见钟情的,最好不要错过。 虽然说‘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小两口儿能郎有情妾有意,才是美满的婚姻呀。 就怕,自己那妯娌觉得自家女儿是天仙儿下凡,即便是配不了状元,也得配那探花郎啊! 覃夫人道:“我回去跟我那妯娌说说这事儿,行不行的,三天之内给你回话儿。” 第二卷765章不同意正好 上官若离回去,就将和覃夫人的对话跟刘氏和三郎说了。 最后,上官若离道:“她那妯娌的条件不低,不然覃慧萍早就定下人家了。 不过,她应该很疼宠覃慧萍,不然不会将覃慧萍养成这样单纯无忧的性子。” 傻白甜都是被幸福养出来的。 刘氏冷哼道:“也不瞧瞧她女儿那蠢憨的样子,还挑挑拣拣呢。 不同意正好,我还瞧不上她呢!” 三郎不爱听了,“娘,你别这样说她!我觉得她挺好的,好看,又甜美,一看就让人舒坦。” 刘氏:“……” 我生了个瞎子,还是个傻子? 三郎的眼光,怎么就跟正常人不一样呢? 上官若离反正把话带到了,接下来就是听覃夫人的信儿了。 三郎眼睛一转,去找四郎、五郎去了。 发愁地道:“看覃慧萍那个样子,是个听话乖巧的。 肯定都听父母的,若是她母亲不同意,她肯定就想也不想了。” 五郎笑道:“我看她那呆萌、呆萌的样子,怕是还没察觉出你对她的心思呢。” ‘呆萌’这个词,还是他们从上官若离那里学的,觉得挺适合覃慧萍的。 三郎着急地道:“我就是担心这个啊!” 四郎道:“覃夫人那么娇宠覃慧萍,一定会问一下她的意见的。” 三郎道:“所以,我来求你了。” 四郎坏笑着微微挑眉,“求我?我能帮你做什么?” 三郎撒娇道:“好兄弟,禇二姑娘不是跟覃慧萍关系好吗? 请她帮帮忙,跟覃慧萍说说好话儿。” 四郎假意为难地道:“不好,成婚前一个月,新人是不能见面的!” 三郎央求道:“好兄弟,快想法子帮帮我! 前些日子我得的那块梅花墨,送给你当谢礼,如何?” 二房虽然在功名上落后了,但生意做的在四房里是最好的。 生意往来,难免送礼,三郎那里有不少好东西。 四郎变本加厉,“还有那支湖笔。” 三郎忙答应道:“行行行,没问题。” 只要四郎肯帮忙,笔墨是小事儿,反正他也不喜欢。 他不喜欢笔墨纸砚,喜欢算盘! 准新郎、新娘成婚前不能见面,但他们的下人可以见面呀。 所以,四郎让自己的小厮去禇府给禇二送了一封信。 当然,不是直不楞登地求人办事,信上还隐晦地表达了对禇二的思念之情和对他们以后婚姻生活的期许。 禇二红着脸看完信,笑道:“这个四郎!” 禇夫人走进来,道:“四郎怎么了?” 禇二忙将信叠起来,轻咳一声,道:“说三郎瞧上覃慧萍了,让我在中间撮合撮合。” 禇夫人笑道:“我早就看出苗头来了,果然如此。” 禇二也瞧出来了。 三郎看到覃慧萍两眼放光、唇角带笑,脸颊发红,这不是动心的表现吗? 但是,覃慧萍的母亲眼光高着呢,怕是瞧不上三郎。 禇二问禇夫人道:“这个忙,我该帮吗?会不会得罪覃伯母?” 本来覃慧萍懵懂着,不知道三郎心仪她了。 被禇二一点破,瞧上三郎了,而她母亲不同意。 这不是给人家制造家庭矛盾吗? 第二卷766章你同意嫁给我吗 婚姻大事,那是一辈子的事。 也不是一帆风顺的事,勺子难免碰锅沿儿。 若是将来三郎和覃慧萍过得不顺利,禇二也怕遭埋怨。 禇夫人道:“覃慧萍只是单纯了些,又不是傻子,你点一点,让她知道这事儿就行了。” 禇二姑娘点头,马上让人给覃慧萍送了帖子。 禇夫人和她母亲正在厅内说这事儿,她就收拾收拾去找禇二了。 等她母亲忧心忡忡想询问她意见的时候,她已经快到禇府后门儿了。 刚下了娇子,就从旁边的胡同里冲出一个人来。 三郎料到禇二接到四郎的信,今天必定约覃慧萍上门。 禇夫人说三天给消息,情况紧急啊! 他就起早在这里等着,果然让他等到了! “覃姑娘,好巧啊!” 三郎手摇折扇,面带微笑,争取把最好的一面展现给覃慧萍。 其实心里很慌,很忐忑。 覃慧萍觉得他眼里有光,神采奕奕,不由微红了脸。 行礼道:“三公子。” 三郎彬彬有礼地拱手还礼:“覃姑娘。” 覃慧萍朝旁边看了看,没看到别人,知道不是来给禇二送成婚东西的。 不由好奇地问道:“三公子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三郎微微一笑,道:“我在等你啊。” 覃慧萍用水润润的小鹿眼疑惑地望着三郎,道:“等我?” 三郎有种上去撸一把她头发的冲动,道:“是啊。” 覃慧萍心里一直有某种猜测,现在更强了些,脸就越来越红了。 “三公子找我,不知何事啊?” 三郎觉得她圆圆的脸红扑扑的,仿佛一只水蜜桃儿,咬上一口,味道一定很鲜美! 于是,他的脸也更红了。 心跳加速,以至于嗓子有些干涩哽咽。 他轻咳一声,缓解了一些紧张,道:“我心仪你,想娶你为妻,特来表白!” 覃慧萍有些呆愣住了! 果然如此! 自己没有感觉错! 心里小鹿乱撞,脸红成了猪肝,呼吸有些急促。 三郎以为她生气了,忙道:“我会一心一意对你好的,我家男子不纳妾。 我会让你如在娘家一般,被疼着,宠着,不让你受任何委屈。” 他虽然心里对刘氏很不确定,但此时必须把态度表明了。 覃慧萍回过神来,下意识地问道:“真的?” 三郎肯定地点头,“真的!而且我会努力继续考功名,不让你因为我功名低,在娘家抬不起头来。 你知道的,我四叔是六元及第,我四弟是状元,我五弟是探花。 他们三个拉拽我,我再笨,考个举人应该是没问题的。” 覃慧萍第一次遇到被人表白,一时慌乱的不知道怎么反应。 三郎期待地道:“我四婶儿已经跟覃夫人提了,她说三天给消息。 可我等不了三天了,覃姑娘,你答应嫁给我吗?” 第二卷767章是不是发热了 覃慧萍非常慌张,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三郎的求婚。 想说,滚你个登徒子,感觉那样似乎太粗暴了。 想说,我不答应,但又不忍让他伤心失望 想说,我同意,但又觉得不应该这样回答。 反正,一瞬间好像想了很多,又好像脑袋空空什么都没想。 三郎忐忑不安起来,催促道:“如何?你到底答不答应啊?” 覃慧萍结结巴巴地道:“我我我,我不知道。” 没被直接拒绝,三郎觉得有门儿,道:“你可要考虑好,错过我,再找这么好的后生,可就难了!” 覃慧萍目瞪口呆,还有这般自夸的? 这人的脸皮不薄啊! 三郎不给她犹豫的时间,继续游说道:“你想想,你以后可以和禇二姑娘做堂妯娌,多好? 我们一大家子和睦的很,现在虽然不在一个锅里舀饭了,但有事没事,过年过节的都聚在一起。” 覃慧萍意动了,有禇二做妯娌,可比嫁入完全是陌生人的家庭强多了。 而且,禇家也很宠女儿的,禇伯父和伯母愿意将禇二嫁到东家,说明东家确实不错。 三郎催促道:“痛快点儿,行不行的,给个准话儿呀。” 覃慧萍红着脸扭捏地道:“婚姻大事,我可做不了主,全听父母的。” 三郎看她这样子,心中一喜。 二郎、四郎说过,只要覃慧萍不抽他耳光,不怒声拒绝,就有门儿。 只要覃慧萍脸红害羞,那就是门儿敞开一扇了。 三郎道:“那你母亲问你的意见时,你就说同意、挺好!知道吗?” 覃慧萍脑子嗡嗡的,听到‘知道吗’三个字,下意识地就点了下头。 三郎笑了,“好了,点头了,可别反悔啊!” 说完,鬼使神差地伸手,飞快地捏了她那红苹果一般的圆脸一下,转身跑了。 覃慧萍:“……” 我是谁? 我在哪儿? 脸为什么这么烫,这么痛? 刚才是不是有人捏了我的脸? 她身后的丫鬟、婆子也傻了,这这这,自家姑娘被男人给捏脸了! 这是被占便宜了? 覃慧萍晕晕乎乎地进了禇府。 禇二一看她神色恍惚,脸色通红,吓了一跳。 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着凉发热了?” 说着,伸手来摸覃慧萍的额头。 覃慧萍下意识的以为又要被捏脸,忙惊叫一声,捂住了脸。 这一声尖叫,把褚二给吓了一跳。 “我探探你是否发热了,你鬼叫什么? 在说了,我摸你额头,你捂脸作甚?” “啊?啊!”覃慧萍回神,忙道:“我我我没事,没发热,也没病。” 褚二看她这不正常的样子,问道:“那你脸这么红,是怎么回事?” 覃慧萍羞涩地绞着帕子,道:“我在你府门口,碰到东三公子了。” 褚二眼睛一亮,“真的?你们是不是……” 声音拉长,坏笑着,对了对大拇指。 覃慧萍羞恼地跺脚道:“诶呀,没有,不是你想的那样!” 第二卷768章人选不满意 褚二跟覃慧萍很熟,一看她这样子,就觉得有门儿。 揶揄道:“我想的哪样啊?” 覃慧萍道:“看对眼,是两情相悦,可刚才只是三公子问我愿不愿意嫁给他。” 禇二笑坏笑道:“哦……原来如此啊!那你答应没有?” 覃慧萍羞恼道:“好了,你别取笑我了!我当然没答应!” 褚二有些失望,“你瞧不上三公子啊?还是不想跟我进一家门儿,做妯娌啊?” 覃慧萍忙道:“不是,不是!我当时慌极了,心像要跳出胸膛一般,脑袋也是懵的。 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就告诉他说听父母的。” 褚二笑道:“这说明啊,你对三公子有那意思,心里是愿意嫁给他的。 不然,早就大喊登徒子,让人将他打跑了! 你可带着丫鬟、婆子和家丁呢,何况在我府门口,一声招呼,侍卫都出来了。” 覃慧萍又有些懵了,“真的吗?” 褚二看向覃慧萍的贴身婆子,问道:“您是最稳妥的,怎么当时不怒声呵斥,保护你家小姐啊?” 婆子抿唇笑,“正是禇二小姐说的原因,老奴对自家小姐还是了解的。” 自家小姐好不容易有个好后生看着美了,可不能错过。 要是她强出头坏了小姐的婚姻,那可就是大罪过了。 覃慧萍羞地无地自容,“你们倒是比我还明白呢。不行,我得回去好好想想。” 起身往外走,又想起什么,回头问道:“对了,你叫我来有什么事?” 褚二笑道:“也是这事儿,二公子让我告诉你,三公子心仪你。 现在好了,不用我多事了,你已经知道了,还对上眼了。” 覃慧萍又被打趣,赶紧转身跑了。 这一路上,想了很多,渐渐平复了心情,脸也不那么红了。 回到府里,门房儿就道:“小姐,夫人有话,说您回来,请您直接去她院子。” 覃慧萍一听,猜到什么事了,心又狂跳起来,脸也红了。 覃太太一看她脸红气喘的,以为是走路太急了,就蹙起了眉头。 “你看你,都多大了,还这般不稳重! 看看,脸红成这样。” 覃慧萍摸了摸发烫的脸,道:“这不是怕母亲等急了吗?什么事啊?” 覃太太蹙眉叹息道:“你伯母上午过来了,谈你的婚事。” “哦,”覃慧萍垂下眸子,心里竟然有些紧张忐忑, 手里的帕子绞成了麻花儿,小声地问道:“谁家啊?” 覃太太诧异,“以前谈起你的婚事,你都大大咧咧的不知羞,怎么今天害羞起来了?” 覃慧萍道:“还不兴人家长大吗?” 覃太太宠溺地将她搂进怀里,有些伤感地感慨道:“我家没心没肺的傻丫头,也长大了,开窍儿了,提起婚事知道害羞了。” 覃慧萍:“……” 感情我以前脸皮很厚? 覃慧萍靠在母亲的怀里,眼珠儿转了又转。 问道:“母亲怎么这般伤感啊?是不是对伯母提的人家不满意啊?” 覃太太道:“人家儿我很满意,但人选不满意。” 第二卷769章不满意就辞了呗 覃慧萍眸光转了转,道:“不满意就辞了呗,母亲何须烦恼?” 覃太太叹息道:“傻孩子,哪有那么简单!” 覃慧萍腻在她怀里,撒娇道:“让母妃烦忧叹息,就不是好婚事。” 覃太太笑了,“你呀,真是母亲的开心果儿,母亲恨不得找个天生的神仙给你做夫婿!” 覃慧萍摇头,“女儿可不嫁神仙,要跟着夫君上天过日子,离您太远了。” 覃太太笑了起来,“你这个傻孩子!” 覃慧萍眼珠儿转了转,道:“其实,女儿不想嫁人,一想到去陌生的人家,连个相熟的人也没有,我就害怕。” 覃太太微微意动,道:“能与禇二姑娘做妯娌,真是不错的选择! 可是,我看中的是探花郎,相中你的却是东家二房的三郎! 那三郎只是个秀才!这也差得太远了!” 覃慧萍脸又红了,小声道:“咱家不是也一样?都是伯父的官职撑着门面?” 覃太太责备地‘啧’了一声,道:“咱家跟东家能一样吗? 咱家好歹是世家大族,东家是什么? 农门都算不上,是农人,农户出身。” 覃慧萍笑道:“那就辞了吧,咱找个天上的神仙。” 覃太太又‘啧’了一声,“这孩子,净说气人的话!” 覃慧萍嘟嘴问道:“那您到底纠结什么呢?” 覃太太道:“虽然东家出身差,但现在起来了啊。 背靠福王、太子,还有上官家、顾家,那都是实打实的亲戚。 东家几房兄弟子侄都很和睦,有心拉拔二房,三郎怎么也会有个像样的功名。 最主要的,是东家的家训是男子不纳妾。 你傻乎乎的,要是跟小妾们斗,那是要吃亏的!” 覃慧萍道:“那就答应了呗。” “嗯?”覃太太警觉,将她推开一些,审视着她的神色。 覃慧萍被看得心虚脸红,眼神闪烁。 覃太太沉下脸,问道:“说,你是不是私下与那三郎来往定情了?” “没有!”覃慧萍立刻否认,“我可不会做那事,一定会先过母亲这一关的! 您不是说过,我傻乎乎的,不会看人,容易被人骗吗?” 覃太太对自家闺女还是了解的,随即缓了神色。 覃慧萍羞涩扭捏地道:“我在宴会上和禇家见过东家三公子几面,觉得……还挺好的。” 覃太太一看女儿这情窦初开的样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狠狠捏了她的脸一下,咬牙道:“死妮子!长大了!” 后面三个字,真是又喜悦又伤感又担忧。 女儿有心仪的男子了,要外向了,要嫁人了,要离开亲娘的羽翼了。 三郎看上了覃慧萍,无论成不成,五郎都不会再考虑覃慧萍了。 所以,不选三郎,她只能从别家选女婿了。 真舍不得东家这样的好家风,决定同意。 不过,这事儿覃太太不能自己做主,还需跟丈夫商量、商量。 还要细细打探三郎和二房所有人的品性,是不是好相处。 毕竟,覃慧萍将来是要在二房过日子的。 第二卷770章成了 覃家想打听东有粮一房的事,也就是像禇家、上官家、顾侯府以及与东家有生意来往的相熟人家打听。 东家在京城没根基,别人也不了解 这些人能说东家的坏话吗? 再说了,刘氏虽然小心思多,但在外面待人接物、为人处世,还是说的过去的。 覃太太还是有些不情愿。 覃夫人也不耐烦了,道:“在咱们眼里慧萍是千好万好,别人可不一定这么看。 不然,求亲的都把门槛儿踏烂了,还用耽搁到今天。” 言外之意就是,你以为你家姑娘是天仙儿呢? 再挑来挑去的,更找不到好的了! 覃太太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 最后,让覃夫人去给上官若离回话,这门亲做了。 刘氏等消息的这三天,其实也很忐忑。 既盼着覃家不愿意,自家三郎好找身份更高贵的。 但是覃家若是真不同意吧,她就觉得受打击,自家三郎这么好的人,凭什么连覃慧萍那样的人都要拒绝? 除了三郎,刘氏是最紧张、最寝食难安的一个。 上官若离一看覃夫人脸上的笑容,立刻就猜到这事儿成了。 将她让进客厅,通知钱老太、李氏、刘氏过来。 钱老太是当家老太太,孙子的婚事必须她拍板儿。 李氏是长房长媳,也有抉择和知情权。 刘氏是生母,当然更得在场。 至于其他人,晚上开家庭会议的时候再说。 钱老太很直接爽快地道:“覃夫人,这里没有外人儿,你快说说,你那妯娌同意不?” 覃夫人笑道:“你家这家风,三郎那人品相貌,哪有不同意的?” 钱老太一拍大腿,笑道:“好,好啊!没想到咱们两家还有这缘分。” 覃夫人笑道:“自从我家夫君调到奉城柳林县玉矿去当差,咱两家的缘分就注定了。” 钱老太道:“告诉你那妯娌,请她放心,咱家没有磋磨媳妇的习惯。 孩子嫁过来,我们一定善待,不会让她受委屈。” 李氏笑道:“我敢说,在京城,没有比咱家媳妇自在舒心的了。” 刘氏心里不大舒服,但作为正头婆婆,她还得表态。 也笑道:“你们放心,我一定对儿媳妇好的。 奉城那边还有一大摊子买卖呢,等他们成婚后,我和三郎他爹就回奉城去了。 小两口在京城过日子,还得请亲家多多照顾呢。” 不跟公婆在一块儿,多自由自在? 远香近臭,鸡毛蒜皮的事儿少,关系也好维持。 覃夫人回去跟覃太太一说,覃太太更满意了。 这不像招个上门儿女婿差不多吗? 自家闺女不用侍奉公婆,不用晨昏定省,公婆也管不到头上,太自在了! 三郎暗戳戳地关注着这事儿呢。 一定事儿成了,欢呼一声,一蹦三尺高。 “太好了!我终于要娶到心仪的大美人儿了!” 五郎:“……” 四郎:“……” 大美人儿吗? 白胖馒头、大汤圆还差不多。 四郎担忧地看向五郎,小声道:“下面就该你了,想好娶什么类型的了吗?” 但愿这兄弟审美没问题。 第二卷771章戒备起来 五郎没想好,只坚持一个原则。 “必须得漂亮,咱家没丑人,不能让对方乱了基因。” 三郎道:“对,就得找覃慧萍那样的。” 四郎:“……” 五郎:“……” 五郎的婚事继续考察,三郎的婚事开始走流程,四郎的婚礼已经临近了。 大云、小云做姑姑的,还有何二婶儿,也带着家小赶到了京城。 他们到京的那天,上官若离准备了丰盛的接风宴。 在京城的亲戚们,也都聚在了一起,说说笑笑好不热闹。 顾然姗姗来迟,还是自己来的,没带陈月月。 大云担心孙女,首先开口问道:“你怎么自己来了?月月呢?” 陈月月这个农女,嫁给顾抚军的嫡出长公子,他们家高攀了可不是一星半点儿。 顾然那继母白氏,又是个面甜心苦、阴险心狠的。 就怕陈月月受磋磨,被瞧不起。 一看陈月月没来,大云一家首先想到的是被婆婆刁难,不让出门儿, 大家都看向顾然,等着他的解释。 顾然现在是五品武官了,虽然还有些吊儿郎当的痞气,但也有小将军的威严了。 可此时,他笑得像个傻小子。 挠挠头,道:“她今天早上晕倒了。” “什么?!”众人吃惊发问。 但陈月月晕倒了,他还笑成这傻样子,应该是喜事。 果然,顾然笑道:“让大夫一查,她有孕了,没有大碍。 她非要来,是我不让她来的,毕竟晕倒了,我有些担心。” 上官若离笑道:“这是应该的,小心无大错。” 钱老太笑道:“就是,就是,咱们家可真是喜事连连!” 大云也笑了起来,“不能来没关系,明天我们去看她。” 但愿陈月月一举得男,生下顾抚军的嫡长孙,这样就彻底在顾夫君府站住脚了。 不过,白氏可不是个省油的灯。 当初想将顾然养废,后来一看压不住顾然了,又想出很多阴招儿害他。 陈月月一个学医术的,当初都差点儿被她害了。 白氏知道陈月月怀孕,难免会再次出昏招儿。 上官若离道:“我给凌月一本孕妇禁忌的食谱,回头你去抄一份儿看看。” 顾然立刻会意,道:“行,多谢了!我已经给府里的人都紧了皮子,让他们都小心伺候。” 大云就是淳朴的乡下老太太,闻言笑道:“那就好,那就好。” 钱老太自从出了凌月中毒的事,就对高门后院特别不放心。 不过,顾然和陈月月自己住,白氏跟着顾抚军常住奉城,倒是好的多。 凌月快临产了,今天也没来。 容川自己来的,听说这事儿,就立刻派人回去取那孕妇禁忌册子。 他对岳父家的事也是很尽心尽力。 怕四郎的婚礼上,有人趁机做乱使坏,就派了一些管事、婆子和下人过去,帮着约束下人,操持婚礼。 东溟子煜也不会坐视不理,让谢汝城和谢旺财收养的那些乞丐孤儿,如今已经训练的能办事了。 给了四郎几个做贴身侍从,以及管事。 另外,谢汝城以乞丐的身份,已经建立了成熟的消息网络。 东溟子煜让他将四郎新采买的那些下人,都好好查查,并暗中盯着。 第二卷772章打断他的腿 以福王府、东家为核心的这些亲戚,都戒备警惕起来,呈现一种外松内紧的状态。 别说,翌日一早,还真查出有人在陈月月的食物里动了手脚。 顾然大怒,“谁?谁干的?” 他第一个怀疑是白氏,但一想,陈月月才查出怀孕,消息应该还没传到奉城。 然后,他就怀疑福安的旧仆。 但他和东家、福王,属于远亲了,陈月月又不显山露水的,福安也能注意他和陈月月? 因为他发现陈月月有孕,就部署了下去,很快就查出了下手之人。 是白氏的人! 白氏虽然人不在京城,但给他府里埋了眼线。 成婚有孕,这不是顺理成章的事吗? 所以,白氏临走时留了话,只要陈月月有孕,就弄掉那个孩子! 顾然眼珠子都红了,要气死了,让人将那被揍得半死不活的下人送到奉城顾抚军那里去。 五郎道:“顾抚军在女人的事上,脑子不是那么清醒。” 顾然在好友面前也不掩饰家丑,“这么多年了,我还不了解他和白氏的手段? 白氏不管翻了多大的事,等事情冷一冷,哄一哄,就没事了。” 五郎提醒道:“你可不能这样,让是让月月受委屈,我会打断你的腿。” 顾然听了,眼睛却是一亮。 五郎无语道:“我都要打断你的腿了,你还这般兴奋?” 顾然露出一抹狠色,道:“白氏不是算计我的孩子吗?那我就报应到她儿子身上!让人去打断他儿子的腿!” 其实,这事儿他也做过,能管好长时间的用。 就是吧,白氏这人记吃不记打,过上一段时间,就抱有侥幸心理地作妖。 “这次,小爷给她整个狠的!好好给她长长记性!” 五郎:“……” 我可什么都没说啊! 于是,白氏那不学无术的大儿子,在奉城被套了麻袋,打断了两条腿。 这次揍得比较狠,就算是养好了,也得跛脚。 这时候,顾抚军和白氏还没收到顾然给送去的人和信呢,不知道京城发生的事。 白氏哭得眼睛成了烂桃儿,“这是谁这般胆大包天啊?在奉城,竟然敢对咱们的儿子动手!” 顾抚军面沉如水,在脑子里过着那些政敌。 敢对他儿子如此下狠手,这非得是深仇大恨不可! 可是,最近天下太平,他虽然有几个政见不和的对头,却没到对子嗣下手的地步。 顾抚军道:“是不是他那些狐朋狗友干的?天天招猫逗狗的,难免结仇!” 白氏急道:“不可能,他那些朋友捧着他还来不及,怎么敢对他下如此狠手?” 顾夫君让人彻查。 还没等查出结果,顾然的人和信就到了。 白氏恍然大悟,一口咬定:“一定是这个狼崽子干的!” “啪!”顾抚军一个大耳刮子扇过来,直接把她扇晕了过去。 敢对他的孙子动手,不能忍! 不过,顾然对兄弟下手,这也太狠了! 顾然才不在乎他的想法,没杀了那崽子,他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可能是盯的紧的原因,新科状元府这边倒是没发生什么事。 很快,就到了四郎迎娶褚二进门的这天。 第二卷773章送嫁 四郎是当朝最年轻的新科状元。 禇二与福安的儿子退婚,遇刺等,也曾在京城闹得风风雨雨。 二人又是陛下赐婚。 所以,二人的婚事还是挺受关注的。 新科状元府里,天还没亮,就开始忙碌了。 上官若离冷肃着脸给下人们训话:“你们按照前天的分组,两人或者三人一组,中间不能分开单独行动! 若是你们的同伴谁离开你们的视线,立刻禀报管事!” 下人们恭敬地道:“是!” 上官若离继续道:“按照我们事先演练的那样,各自负责自己的区域和任务,不得擅自离开乱跑。 一旦出了差错,我一层层地查下去,很容易查到你们! 今天要是出了大错,到时候可不是被发卖这么轻松的了!” 比发卖还严重,那就是打死了。 众位下人都紧了皮子,保持了高度的警惕。 外面,东溟子煜也让谢汝城带着‘丐帮’的兄弟姐妹们,散在人群里,若是有人闹事,立刻制止。 容川、顾然、上官家、顾侯府也都派了家丁和侍卫,要么护送迎亲队伍,要么沿着迎亲路线维持秩序。 那架势,快赶上王爷娶亲了。 褚二还是有些担心,都顾不得出嫁的伤感了。 一遍遍地问禇夫人:“母亲,府里和路上都布置了人手了吗?” 禇夫人本来心里挺难受的,眼泪汪汪地想落泪。 被她问的,紧张地也不哭了。 “都布置好了,保准让你顺顺利利地出嫁!” 褚二脸上一红,道:“母亲莫要嫌我烦,我是被福安给吓怕了。 我一辈子就这一次,不想出不吉利的事。” 禇夫人嗔怪地斜了她一眼,道:“说的像我和你父亲不担心似得,我们当然也希望你顺顺利利地出嫁。 一生都平顺城遂,夫妻恩爱和美,白头到老。” 褚二鼻子一酸,抱着禇夫人的胳膊撒娇道:“母亲,我让你和父亲操心了,谢谢你们!” 禇夫人再次破防,哭了出来,紧紧搂住禇二。 嘱咐叮咛的话这几天都说了无数遍了,此时只有不舍和伤感了。 褚二也忍不住哭了出来,“母亲,我一定好好过日子,不再让您操心受累。” 禇夫人哽咽道:“傻孩子,父母为儿女操心,只要有口气,就停不了。 你可别为了不让我操心,受了委屈也不跟我讲! 娘家永远是你的依靠,是你的底气,不需要你回报,更不许你有事瞒着我们!” “母亲……”禇二依偎在母亲的怀里泣不成声。 丫鬟、婆子们也被感染的落泪,一时屋内都是轻轻的抽泣声。 有丫鬟禀报道:“大小姐来了!堂小姐们来了!” “覃小姐来了!” “花小姐来了!” 母女二人收了眼泪,露出微笑。 毕竟是喜事,送嫁的姐妹们进来,立刻就充满了欢声笑语。 覃慧萍送上添妆,“祝你们百年好合,三年抱俩儿。” 褚二打趣道:“我等着你进门的时候,给你这新嫂子敬茶!” 众人微微一愣,七嘴八舌地问怎么回事。 难道覃慧萍这傻乎乎的样子,要嫁给探花郎了吗? 第二卷774章迎亲 三郎名声不显,且好几年都不在京中。 所以,很多人都不知道他。 褚二怕人误会,忙解释道:“你们还不知道吧?覃慧萍正在和东家二房的三公子议亲。 我们将来可是堂妯娌,我得称呼她三嫂呢!” 大家一想,可不是,探花郎可是弟弟。 也是,覃慧萍这种其貌不扬,又傻乎乎的人,怎么会嫁给探花郎? 四郎那边,已经换上了大红的喜服。 本来就相貌俊美,身形挺拔,穿上这喜服,显得更是意气风发,风采绝伦。 孙氏一夜没睡,又是心酸又是高兴。 她的四郎,长大成人,中状元,娶贵女了! 她这一辈子,算是知足了! 跟着东有银的那些打没白挨,生了个好儿子! 看到四郎这出息的样子,她笑出了满眼泪花。 “好,好,我儿真是俊!” 钱老太不是第一次娶孙媳妇了,倒是没激动到落泪。 笑呵呵地道:“我家的孩子,模样都是极俊的,这都是我的功劳! 生的儿子俊,选的媳妇也俊!” “哈哈哈……”众人笑了出来。 东老头儿轻咳一声,提示大功臣在这儿呢! 田地再好,种些孬种下去,也长不出好庄稼! 钱老太瞪了他一眼,笑嗔道:“笑什么笑!知道少不了你的功劳!” 看向满堂的儿女、孙辈、媳妇,笑道:“老头子年轻的时候,那也是十里八村的俊后生,不然我才瞧不上他!” 众晚辈都笑了起来。 重长孙更是奶声奶气地道:“这叫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哈哈哈……”众人又是一阵笑。 大郎笑道:“这些日子,他这些恭喜话听多了,就记住了。” 东老头儿被笑得老脸通红,也跟着憨笑。 几个郎、孙子、女婿、孙女婿、外孙,都穿的十分齐整喜庆,他们都是要去结亲的。 齐刷刷往那一站,都是相貌堂堂,不得不让人感叹,东家的基因是好,选女婿也会选。 刘氏心里有些酸,也有些担忧。 自家二女婿一条手臂,还是奴仆出身,会不会被人笑话,看不起? 三郎要娶个又丑又蠢的媳妇,会不会影响孙子的相貌和脑子? 三郎念书就不行,要是孙子再不行,她这一房,岂不是越来越不行了? 她心里有些怨上官若离和凌月,挑来挑去,给三郎说了这么个媳妇。 又有些怨三郎眼瞎,竟然死活要娶覃慧萍那样的。 还有些怨东有粮,都是他的种子不好,让她生了四个孩子,有仨闺女! 甚至怪自己肚子不争气,要是多生几个儿子,总有一个争气、上进、听话的! 喜娘高声道:“吉时到了!新郎该出发去迎亲了!” 顿时,屋子里的人都站起来。 外面鞭炮‘噼里啪啦’地响了起来,锣鼓唢呐吹起了迎亲曲。 四郎胸前戴上大红花,带着八抬大轿的迎亲队伍,出发了。 第二卷775章有好几匹惊马 四郎这属于大登科后小登科,非常引人注目。 何况,四郎那般年轻英俊。 不论哪个时代的人,都有追星和追颜值的习惯。 万人空巷,大街上人头攒动,百姓们都出来看热闹,跟着迎亲队伍跑。 小孩子们更是跑前跑后,欢声笑语。 突然,人群的后面发出一阵骚动。 有人惊呼:“有惊马!” 只见,从好几个巷子里,冲出几匹惊马。 马屁股上要么鲜血淋淋,要么插着匕首,一看就是有人使坏。 人群外围有人发现,大声惊叫起来。 这些惊马要是冲入人群,不知会死伤多少。 关键是,大婚第一天见血,不吉利啊! 谁知,“咻咻咻”从人群里、屋顶上、路边的窗户里,射出几道暗器,打中了惊马。 暗器上都淬了麻药,惊马嘶鸣,但惯性的作用,还往前冲。 从人群里冲出几个彪形大汉,及时将惊马拉住,没有造成人员伤亡。 人群发出一声声虚惊之后的嘘气声。 这件事只影响了看热闹人群的外围,前面的人被锣鼓唢呐声影响,毫无察觉。 但高坐在马上的四郎发现了,不由背脊发凉。 怪不得普通百姓宁愿忍气吞声,也不想得罪权贵,真是后患无穷。 幸亏他有四叔四婶,以及他们带来的容川、上官家、顾侯府。 不然,他一个农户出身的状元郎,早就被福安吃得骨头都不剩了。 不,若没有他们,他也中不了状元。 说不定,早就死在逃荒路上了。 他以后的路还长着呢,做官可是一门大学问,不是谁都能仕途顺遂、走上高位的。 他一定好好努力,跟四叔学习做官之道,为家族的壮大贡献力量。 只有家族壮大了,才是长久之道,才不会动不动就被欺压。 禇兴也在沿途安排了人,迎亲队伍还没到,他就得到了路上的消息。 他冷声道:“沿途加派人手!有可疑的,先抓起来再说!” 他就不信了,这么多人,还不能让自己的女儿安安稳稳地出嫁! 禇夫人紧张的脸都白了,气愤赶走了她送女儿出嫁的伤感。 “迎亲队伍到了!” “快!放鞭炮!” “快!拦门!要红包!” “让状元郎多做几首催妆诗!” “傻啊你,作诗能难得住状元郎?咱们还是跟状元郎比武吧!” “呃,这会不会太为难状元郎了啊?” 他们是凑热闹,添喜庆,又不是结仇、斗气、为难新郎。 禇兴是武将,家里的小子从小就习武练剑,是有些武功底子的、 禇二的弟弟一挽袖子,冷哼道:“想这般顺利地娶走我姐姐可没那么容易! 得过了我这关!怎么样?跟我比划比划?” 武将们都起哄:“哈哈,是啊,新郎官儿,敢不敢比划比划?” “咱们也不欺负你个文弱书生,就让小少年跟你比。” 偷看的丫鬟赶紧去跟褚二报信儿,“小姐,小姐,他们要跟状元郎比武呢,这可怎么办呀?” 第二卷776章比武 谁不想新郎官儿风风光光、体体面面的将新娘子接走? 被打的狼狈不堪,灰头土脸的接走新娘子,这叫什么事儿? 所以,褚二的小丫鬟很着急,就怕新郎官被打得鼻青脸肿。 这个小丫鬟那天没跟着褚二去进香,没看到四郎提剑杀人的样子。 褚二很淡定,微笑道:“比就比吧,我也想知道,他们谁厉害。” 四郎也算是自小跟着东溟子煜练武了,还被空间的灵泉水和食物滋养着身体,打过猎,上过战场。 她那十来岁的弟弟当然不是四郎的对手,几招就败了。 不过,四郎也不傻,不会让小舅子输得太难看。 故意多过了几招,也没攻击要害,抓住了他的胳膊,不让他动弹就算了。 要是个憨憨,两招儿就能给他个过肩摔。 在场很多行家,一看四郎那架势,就是个练家子,不由另眼相看起来。 “行啊!有两下子啊!” “没想到啊,新姑爷还是个文武双全的!” “来来来,跟我比划比划。” 有人上前,想试试四郎的深浅。 四郎都从容应对,有的稍微胜一点点,有的打成平手儿。 大家知道,这是人家新郎官儿给他们面子呢。 顿时,武将对文官的那点儿轻视就消失了。 别看新郎官年轻貌美,像个文弱的小白脸儿,其实文武双全、深藏不露啊。 皇上这次,可真是给禇将军赐了个好女婿! 四郎比了好几场,丝毫不见狼狈,云淡风轻地理了理袍子,道:“谁还想赐教?” 三郎上前,笑道:“咱们这是迎亲来的,不是比武大会。 等有机会,咱们摆上几桌,跟各位兄弟、叔伯边畅饮边切磋!” 二郎也笑道:“别耽误了吉时,先把新娘子迎回去要紧!” 褚二的哥哥笑道:“好,痛快,请!” 覃慧萍的两个哥哥也在拦门的人群里,暗暗观察三郎。 别说,还真是好相貌。也会说话,会来事儿。 一看那腰背挺直,站立如松,也是个练过的。加上是秀才,自带一种书卷气,还带着点儿生意人的精明圆滑。 眼神清明,一脸和气,品性错不了。 配得上他们的傻妹妹,应该也不会苛待她。 若是敢苛待他们的妹妹,这不有他们兄弟撑腰呢吗? 不知三郎的武功如何,可别以后打不过他! 那还怎么为妹妹撑腰? 覃二哥道:“不行,我得去和那三郎比一比,试探一下他的身手!” 第二卷777章你是禇二小姐吗 覃大哥赶紧拉住了弟弟,“在人家的婚礼上,你试什么试?咱们另找机会!” 覃二哥一愣,觉得也是,别让禇家人以为他是来砸场子的。 于是,又默默地退回了人群。 三郎早就注意到他们了,一看那虎视眈眈的架势,着实吓了一跳。 他不爱念书,不爱习武,就爱拨弄算盘、看账本子。 若是他们真上来跟自己比武,那肯定会被打个落花流水! 那也太丢人了! 暗暗擦了一把冷汗。 不行,不行,回去得发愤图强了,赶紧操练起来! 四郎被簇拥着进了褚二的院子,做了许多催妆诗,才进了褚二的门,看到了盖着盖头的禇二姑娘。 禇二姑娘从盖头底下的缝隙里,看到一双皂靴缓缓走近。 心跳如雷鼓,激动、兴奋、忐忑又期待。 房间里静了下来,都看着四郎,等着他做最后一首催妆诗。 谁知,四郎开口问道:“你是禇二小姐吗?” 众人一愣,然后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状元郎这是怕娶错新娘吗?” “状元郎心思真多,还怕新娘换人吗?” “哈哈哈,若是娶错了人,可就有意思了!” “状元郎给我们提醒了,将来可以这么闹新郎!” “对对对,整个大老爷们儿装成新娘,让新郎娶回家!” “哈哈哈……” 大家发现了一个新玩法,都异常兴奋起来。 心里十分懊恼,怎么这次没想出这个好法子! 要不说文人就是心眼子多呢,肠子弯弯绕绕的,不知多少道弯儿。 三郎眼眸一转,笑道:“可不是我这四弟心眼子多,而是在我们乡下出过这笑话。 小舅子扮成了新娘,新郎将小舅子抱上了花轿。” 众人听罢,想象了一下那个情景,都哈哈大笑起来。 覃慧萍的两位哥哥互相对了个眼色,这个三郎还是个能察言观色、揣摩人心的。 只要三郎将这些心思用在正途上,前程应该错不了。 若是将这些心眼子用在歪门邪道儿上…… 他们的拳头可硬得很! 兄弟两个不约而同地捏了捏拳头,目露凶光。 三郎感觉到背脊一阵发凉,回头一看,对上兄弟二人友善的笑容。 三郎:“……” 难道是我太敏感了? 四郎见褚二不说话,再次确认:“是褚二姑娘吗?” 禇二在盖头下笑的不行,也不再逗四郎了,回答道:“是我,放心吧。” 众人大笑。 四郎又做了一首催妆诗,这才让新娘子起身。 禇大郎背上妹妹,顿时心中的伤感真切起来,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妹妹,受了委屈别憋着,回家来,哥哥为你做主出气!” 禇二声音哽咽了:“知道了,以后父母就交给哥哥嫂子了,你们受累吧。” 禇大郎一听妹妹的哭音儿,也哽咽了:“记住,娘家永远是你的依靠,常回来看看。” 小侄子拉着小侄女的手,刚才还欢天喜地看新娘子。 现在也感受到了离别的伤感。 小侄子大一些,“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姑姑,我要姑姑,不让姑姑走!” 第二卷778章一波三折 哥哥一哭,妹妹也跟着仰脸大哭。 也跟着哥哥喊:“姑姑,要姑姑,不让姑姑做新娘子了!不让姑姑做新娘子了。” 禇二再也忍不住了,肩膀抽动,压抑着哭声。 禇夫人更是用帕子捂住了眼睛,哭得靠在了丫鬟的身上。 禇兴一个杀敌无数的武将,此时此景,也忍不住落下了英雄泪。 众人被感染的都微微动容。 孩子的母亲一看,赶紧抱起孩子哄。 “不哭,不哭哈,姑姑后天就回来了!” “姑姑很快就回来了,不骗你们。” 小孩子不听:“不,不,就要姑姑!不让姑姑上花轿!” “要姑姑,要姑姑!” 禇二哭着保证道:“姑姑很快就回来了,给你们带糖吃!给你们带好玩意儿!” 两个孩子一听,不哭闹着不让禇二走了。 改成:“我要跟着姑姑坐花轿!” “我要坐花轿,我也要坐花轿!” 众人被他们逗得哄堂大笑。 小孩子发现气氛变了,大家似乎都在笑自己,有些懵,有些羞赧,也顾不得哭闹了。 鞭炮齐鸣、唢呐奏响。 褚二姑娘上了花轿,轿帘放下。 喜娘高声唱道:“起轿,发嫁喽!” 花轿一动,迎亲队伍缓缓行进起来。 后面,送嫁的队伍抬着嫁妆缓缓跟上…… 禇夫人不由自主地哭着跟着队伍走,被禇兴拉住。 夫妻二人返回,上了门前的台阶儿,翘首含泪目送迎亲队伍消失在街头。 丫鬟将一个盛着水的铜盆递给禇夫人。 褚夫人咬着下唇,泪眼模糊地看了那铜盆几息。 最后,还是接过铜盆,将里面的水往门前一泼。 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了。 禇兴对身后的侍从道:“别在这儿了,都去跟着,送到状元府大门口!” 有了疯马的事,众人不敢大意。 侍从们带着家丁、侍卫,跑着跟了上去。 迎亲队伍周围,有容川的侍卫队维持秩序。 他们就散在人群里,注意周边人的动静。 一个人,从袖子里掏出一个鸡蛋,扬手就想往花轿上砸。 还没等扔出去,就被人抓住手腕儿,捂住嘴巴,带出了人群。 有个驼背的老人,刚将一捆鞭炮从背上拿出来,就被点了穴道,带走了。 有个大肚子孕妇,手往肚子里一掏,拿出一把弓弩,后腰就被一柄匕首顶住。 “别动,动就要你的命。” “好汉饶命,我是拿银子办事儿的。” “少废话,跟我走!” 一处屋顶上,一个人提着粪桶,顺着梯子爬了上来,准备给迎亲队伍泼粪水。 他现将粪桶放到屋顶上,人再爬上去。 谁知,谢汝城正在这处屋顶上,提起粪桶,就扣在那人的脑袋上。 一处茶楼上,有人将窗口打开一条缝隙,露出半边脸,伸出袖弩,瞄准四郎。 第二卷779章哪里来的阳光 四郎身穿大红喜服,骑着高头大马,走在队伍的前面,是最显眼的。 作为刺杀的目标,也是最合适的。 但队伍是缓缓行进的,目标是移动的,不是一下子就能瞄好准儿的。 那刺客闭上一只眼睛,努力瞄准儿。 可是,突然对面的楼上有亮光一闪,刺得他眼睛一花。 等他回神,新郎已经走过了这扇窗下。 他失去了袭击新郎的角度,新娘坐在轿子里,偷袭不到。 “他娘的,哪来的太阳光?” 他咒骂了一声,决定随便找个人刺杀得了! 看到队伍里意气风发的五郎,唇角露出一抹阴笑。 探花的身份更关键,射死他比射死状元郎效果更好! 于是,他换了目标,将弩箭对准了五郎。 突然,对面楼上又是闪亮光,正对他的眼睛。 他的眼睛被晃得有片刻失明,这时候,感觉出不对劲儿来了。 定睛一看,原来对面有人拿着镜子,对着他反光! 坏了!被发现了! 他转身想跑,却看到两个身穿王府侍卫衣裳的大汉站在那里,正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他出手想夺路而逃,脸上就被砸了一拳,晕了过去。 还有提着一桶狗血,想上酒楼的,直接被酒楼伙计当成可疑人员给扣住了。 也不打听打听,这酒楼是谁的产业? 太子殿下早就吩咐了,看到可疑人员,先抓了再说。 这里面,不光是福安的人了,还有一些看福王、东家、禇家不顺眼的人,想浑水摸鱼。 就这样,在暗潮汹涌中,迎亲队伍顺利地到了状元府。 鞭炮齐鸣,欢声笑语。 新郎射了轿门,将新娘子用红绸牵了出来。 跨过马鞍,迈过火盆,进了府门。 众人都暗暗松了一口气,进了府门就好了。 那些下人们一个盯一个,甚至两个盯一个,能动手的几率很小。 钱老太和东老头儿穿得喜喜庆庆的,端坐在主位上,笑眯眯地看着一对儿新人进来。 东有银和赵氏坐在他们的右下手。 赵氏带着得体的笑,可以看出是打心眼儿里高兴、 东有银也带着压都压不住的激动笑容,只是那笑容里有些苦涩,有些感伤。 这孩子,跟自己这个父亲离心了,对他恭敬客气的很! 唉!如果当初…… “咳!”旁边的赵氏清了一下嗓子。 他吓得一个回神,下意识地挺了挺腰板儿。 如果当初他老实地过日子,也娶不了这个母老虎。 以前天天打媳妇,现在报应不爽,天天被媳妇打! 孙氏的神情也很复杂,激动、高兴、感伤、欣慰、怜惜…… “新人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哦!入洞房喽!闹洞房喽!” 众宾客、小孩子们簇拥着新人入洞房。 洞房里还有一套礼仪规程。 上官若离一直在支应女宾席上的客人,顺便还处理着下人需要主子拿主意的大小事情。 有丫鬟过来,小声禀报道:“四太太,果然有人使坏!” 第二卷780章四郎会洞房吗 上官若离神情一凛,她防备的这般严,还是出事了? 顿时眸中露出了杀气,冷声问道:“怎么回事?” 丫鬟道:“有个下人在裙子里藏了匕首,趁着出恭拿出来,被同伴逮了正着。” 上官若离沉声吩咐道:“先将人关起来,等客人都走了再说。” 让人盯人、责任连坐,这个法子还真不错。 等送走了客人,就到了家庭会议的时候了。 四郎知道今天出了不少事,还等着开会呢。 上官若离笑道:“你这新郎不着急入洞房,在这儿傻站着作甚?” “哈哈哈……”众人笑了起来。 钱老太笑着赶人道:“快去洞房!重孙子、重孙女我可不嫌多!” 一向话少的东老头儿也难得玩笑起来:“正事儿要紧,快去吧!” “哈哈哈……”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四郎毕竟是个毛头小子,脸皮子薄,被众人调笑的脸红成了猪肝。 傻小子一样笑着挠挠头,“我还想听听发生什么事了呢。” 二郎将他推出厅门,“听什么听,快去忙吧你!” “哈哈哈……”身后传来一阵大笑声。 四郎深吸了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袍子,向新房走去。 腿怎么有些软呢? 心跳怎么有些快呢? 不能慌,不能慌! 一会儿办不成事儿可怎么办? 东有银将大郎、二郎扯到一边,小声问道:“我交代你们的事儿办了没有?” 大郎有些懵,“这几年您交代的事有些多,您指得什么事啊?” 二郎笑嘻嘻地道:“是啊,三叔说得是什么事啊?” 东有银一人给了他们肩膀上一拳,道:“别跟我这儿装傻!你们到底教给四郎了没有?” 大郎恍然大悟,露出一抹坏笑:“教了!他会不会就不好说了。” 东有银笑道:“你小子,也不老实了!” 二郎笑道:“这种事儿,男人都是无师自通的! 四郎一个状元,略微点拨几句,看上几页春宫图,就什么都会了!” 东有银放心了,这事儿本来是他这当爹的教导一二。 但他脸皮子磨不开,再说四郎也跟他不亲近。 兄弟们感情一向好,兄弟里面二人成婚了,就将这事儿交给了他们。 只要教了就好,当年他没人教,不也会了? 二郎扯了一下大郎,“走,去洞房听听去。” 大郎一听,急了,“不去,你也不许去!” 哪有大伯子听兄弟媳妇墙根儿的,简直不像话! 二郎眼珠儿一转,道:“新婚三天无大小,四郎要是不会怎么办?咱们不是好指导指导吗?” 大郎看向五郎、六郎、七郎、八郎,道:“让他们去听!” 九郎小萝卜头听到了,奶声奶气地问道:“听什么呀?” 二郎道:“怕你四哥不会洞房,让你们去听听。” 钱老太一听,果断地道:“今天的家庭会议不开了,改到明天早上!” 第二卷781章夫君,娘子 四郎有些紧张和忐忑,心脏‘噗通噗通’地跳得贼快。 他的神情也有些恍惚,脑子里想着一会儿该这样,还是该那样? “大人回来了!” “给大人请安!” 下人们的请安声,吓了他一大跳。 他连忙收敛心神,轻咳一声,缓解紧张,整理了一下袍子。 做了个深呼吸,放缓了脚步,迈过门槛儿,走进了屋。 转过屏风,就看到褚二笑眯眯地迎了过来。 她已经换下了喜服,穿着一身红色家常裙子,玲珑的身段儿若隐若现。 头发随便挽了简单的发髻,用一根珊瑚金簪固定住,慵懒又娇艳。 脸上未施粉黛,却白里透红,带着娇羞的笑容。 “夫、夫君回来了。” 她的声音有些干涩,显然第一次叫出‘夫君’这样的称呼,她很不自然。 不光她叫着不自然,四郎听着也不自然。 心中升起一种复杂难言的情绪,酸酸涨涨的,充满整个胸腔。 一种责任感油然而生。 从此,他不光是孙子、儿子、兄长、弟弟,还是别人的丈夫了。 丈夫,这个称呼,意味着他已经长大成人了,要担起自己小家的责任了。 下人们见两人尴尬地交流着,对视一眼,退了出去。 屋子里只剩下两人了,气氛反而更尴尬,更紧张了。 褚二心里慌慌的,有些手忙脚乱地端起桌子上的醒酒汤。 递到四郎面前,“夫君,喝了不少酒吧?先将醒酒汤喝了。” 四郎接过醒酒汤,清了一下嗓子,“多谢,娘,娘子。” “噗嗤!”褚二见他这紧张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了。 她一笑,四郎也笑了。 屋子里的气氛缓和下来,不那么紧张了。 四郎像喝酒一样,一口气将碗里的醒酒汤喝了。 褚二接过空碗,放到桌子上。 伸手去给他解衣带,“夫君,换下这繁琐的衣裳吧。” 四郎像是被烫到似的,赶紧后退一步,都结巴了:“不不,我自己来!” 说着,自己解衣带,手有些抖。 褚二看着他微微颤抖的手,真好看,如玉修长。 他还不适应在女子面前脱衣裳,轻咳一声,道:“那个,我先去沐浴。” 又赶紧补充解释道:“一身的酒气。” 褚二含羞微笑:“好。” 四郎逃也似地进了净房,感觉腿都软了。 他做了几个深呼吸,开始沐浴。 东家男人没有让丫鬟伺候沐浴的习惯,都是小厮或者媳妇伺候。 虽然家规没规定不许丫鬟近身伺候,但男子们都默认了这条潜规则。 褚二听着净房里穿出‘哗哗’的水往身上撩的声音,脸越来越红,心跳越来越快。 大脑里一片空白,她一会儿该怎么办? 要不要将昨晚母亲给的房中秘籍拿出来看看? 当时,她因为害羞,只看了一眼,就赶紧收了起来! 第二卷782章听房 褚二感觉四郎才开始沐浴,应该要洗上一会儿。 就赶紧打开装衣裳的箱子,手伸进去翻啊翻。 从箱子底下,翻出一本装订精致的册子来。 做贼似地四处扫视了一眼,然后蹑手蹑脚地跑到龙凤喜烛下,借着烛光翻看起来。 诶呀,要脱衣裳! 要先这样? 还要这样? 这这这,真是羞死人了! “你在看什么?”突然,身后传来四郎的声音。 “啊!”褚二惊叫一声,册子落到地上。 书页翻开,里面的图画一览无遗。 她羞囧难当,慌乱地赶紧弯腰伸手去捡。 可是,四郎的动作比她快,先一步将册子捡了起来,还翻看了起来。 红着脸揶揄道:“原来你在研究这个?” 褚二脸羞成了红布,“不是,你快还给我!” 说着,伸手去抢。 四郎起了捉弄之心,手举起来,不让她抢到。 褚二这才发现,四郎的个子很高。 她只好蹦起来去够:“快还给我!” “不给!”四郎的手背在了身后,让她够了空。 褚二气急败坏,两手去他身后够。 他的腰挺细,一下子就环住,抓住了他的手。 腰挺细? 环住了! 褚二发现了不对。 现在,她抱住她的腰,脸贴在他的胸前…… 他们一动不动,像是被点穴了一般。 新房内安静下来,龙凤喜烛的火苗儿跳跃着,时不时爆出‘噼啪’的喜花儿。 气氛暧昧起来,气温仿佛在逐渐上升。 “噗通!噗通……”他们听到了彼此剧烈的心跳声。 褚二回神,忙松开四郎,脸红如血,“那个,那个……” 四郎脑子里都是刚才温香软玉在怀的感觉,还有画册子上的画面。 他感觉到喉咙干涩,小腹发热发胀…… 他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口水,唇角泛起一抹笑意。 褚二被这笑容给吓到了。 怎么感觉像是猎人看到了猎物? 又像是饿狼看到了羊羔? 她吓得后退了几步,想逃。 可是,无处可逃。 因为,四郎已经冲过来,一把抱住了她。 “不是抢册子吗?我们一起研究,边看边做!” 说着,将她抱了起来,走向大红婚床。 在‘啧啧’的亲吻声和嘤咛喘息声中,一件件大红的衣裳,从喜帐内扔了出来,散落在地上。 两个没有经验的新人,都是慌乱的,手忙脚乱的。 一不小心,四郎将褚二的裤带给抽成了死扣,怎么扯也扯不开。 四郎焦急地道:“不行,太紧了,拿剪刀来吧!” “别!可不能剪!抹点油就行了!”窗外突然传出钱老太着急的声音。 两人惊愕,动作戛然而止,互相对望着,大眼儿瞪小眼儿。 这这这,这也太太太尴尬了! 两人赶紧扯过被子,慌乱地盖住自己。 钱老太凑到窗缝前,道:“你四婶儿不是给你一个小药箱吗?那里面有油,你抹到新娘子那里……” 第二卷783章越担心什么,越来什么! 四郎和褚二被窗外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 还有小八郎的声音:“奶,为什么要用油啊,又不是炒菜。” 长孙小云浩也问道:“是啊,太奶!为什么不用菜刀,用剪刀啊?” 钱老太一回头,看到六郎领着一堆家里的和亲戚家的小萝卜头儿,鬼鬼祟祟地猫在她身后。 她脸色一肃,“你们来作甚?赶紧回去!” 小八郎理直气壮地道:“是二哥让我们来闹洞房的,说四哥、四嫂有红包给我们。” 钱老太笑道:“我打得你们像红包!走走走!” 张着手臂,像敢鸭子似得,赶着一群小萝卜头儿走了。 四郎和褚二拽着被子,瞪大眼睛,竖着耳朵,凝神听着外面的动静。 褚二小声问道:“没动静了,他们走了吗?” 四郎更小声地道:“我去看看。” 裹着被子探身扯过一件红衣裳,往身上一裹,蹑手蹑脚地往窗边走。 褚二拥着被子,看状元郎穿着自己的衣裳,做贼似得走向窗户,不由吃吃笑了起来。 这个样子,真是太滑稽好笑了! 要是皇帝看到状元郎这副做贼偷人的样子,会不会将他的状元之位给剥了! 四郎猛地将窗户打开,探出头去,左右看了看。 没看到人,松了一口气。 关上窗子,往回走了几步。又不放心,跑回去猛地打开窗户。 再次确定没人后,才放心地回来。 看褚二笑得捂住肚子,不由失笑道:“听房而已,有这么好笑吗?” “哈哈哈……”褚二指着他,笑得花枝乱颤,“你自己看看……” 四郎纳闷儿,“我怎么了?” 说着,低头看向自己。 这才发现,自己竟然穿着褚二的褙子! 都是红色的,散落在地上,他没注意,就随手扯过一件。 没想到,穿错了! 四郎脸上一红,忙不迭地将衣裳脱了。 “咯咯咯……”褚二笑得不行,羞地用被子蒙住了眼睛。 简直没眼看。 四郎反而被她笑得不害羞了,将她的衣裳往地上一扔,从针线簸箩里抄起剪刀,就跳上了床。 一把扯开被子,“小娘子!劝你乖乖从了大爷!不然,定让你好看。” 褚二笑着往床里躲,“救命!” 四郎一把按住了她的上身,用剪刀剪开了那成死扣的裤带…… 与此同时,四郎心理也仿佛从男孩儿,蜕变成了男人。 只是,毕竟没经验,很快就投降了。 四郎有些懊恼,颓然。 真是越担心什么,越来什么! 第二卷784章咱们做的不对 四郎初为男人的自尊心造到了打击。 他窘迫地跟褚二解释道:“他们说了,第一次没经验,时间是会比较短,慢慢有经验了就好了。” 褚二只感觉到火辣辣的疼,红着脸道:“我……有些痛,并不是册子上描述的那种很美好的感觉,你呢?” 四郎尴尬地道:“其实,我、我也有些痛,也许咱们做的不对。” “对的吧?”褚二没觉得哪里不对,母亲说了,女子破瓜是很痛。 四郎建议道:“要不?我们再试一次?” 褚二羞红着脸,微微点了点头。 若是每次都这般难受,那以后可要怎么办? 这一次,两人感觉好多了。 于是,歇了一会儿,又试了一次。 这次,似乎体验到一些美妙的感觉了,于是,又试了一次…… 以至于,小两口起床后,都感觉到腰酸腿软、走路发飘。 吃早饭以前要认亲,时辰不早了,他们不敢耽搁,赶紧洗漱,去东老头儿和钱老太住的正院。 状元府里有他们的院子,以后想住这儿就住这儿。 昨夜忙到很晚,亲戚们都挤一挤,住下了。 至于嫌弃挤,没单独的床,那是不可能的。 当初逃荒的时候,一个村子的人住在一个山洞里,人挨人的也一样住。 大人们想起了逃荒的日子,回忆过去。 小孩子们住在一起,那更是新鲜,疯闹到半宿才睡着。 以至于,被早早叫起来,都有些没精打采。 四郎和褚二一看亲戚们都到了,不用众人打趣,脸就羞成了红布。 上官若离一看他们虽然走路发飘、眼下发青,但精神不错,就知道新婚之夜应该过得不错。 钱老太看到褚二走路姿势有些奇怪,一脸被雨露滋润过的娇羞水润,就知道事儿成了,四郎干的不错。 小云浩看到褚二,好奇地问道:“新四婶儿,昨夜我四叔是不是欺负你了?” 褚二闻言,脸红的都要滴血了。 这让她怎么回答? 众人都笑了起来,用打趣揶揄的目光看着一对儿新人。 四郎窘迫地轻咳一声,替媳妇解围:“我可不会欺负你四婶儿,她刚来咱们家,得让着。” 小八郎不信,“那为什么四嫂叫的那么惨,还喊救命?” 四郎,褚二:“……” “轰!”一声,大家都笑了起来。 褚二都要羞哭了。 钱老太连忙道:“我将一群捣蛋玩意儿赶回去了,这俩小子又偷跑回来了。 不过,还没到跟前,就被我逮走了,别的没听见啥,放心吧!” 这还没听见啥? 孙氏赶紧给自己儿媳解围:“时辰不早了,孩子们肯定都饿了,快认亲吧。” 赵氏也为继儿媳解围:“是啊,老太太等着喝孙媳妇茶呢!” 众人不会让新娘赶紧太难堪,都把这事儿岔开,开始认亲敬茶。 东家的人不少,认完亲就不早了,大家热热闹闹地吃早饭。 吃完早饭,四郎还想着昨天婚礼捣乱的事。 问道:“昨天捣乱的人都审了吗?不完全都是福安的人吧?” 第二卷785章不是一拨人来捣乱 福安的确有些忠仆替她卖命,但是光靠几个仆人,没有这么大的能量。 那些炸药包、袖弩,可不是普通的仆人能得到的。 而且,那些人里面,很多人并不是想下杀手出人命,只是想恶心恶心他们。 若是福安的人,只会杀了他们儿后快! 四郎一下子就想到了,肯定不是一拨人来捣乱。 东溟子煜赞许地看他一眼,这小子,又精明又聪明,适合混官场。 淡声道:“有我的政敌,与我政见不和,就想借着福安做挡箭牌,恶心恶心我。” 二郎道:“还有看福王和太子的不顺眼的,想从中浑水摸个鱼。” 褚二道:“当然,也少不了褚家的敌人吧?” 她父亲是武将,得罪的人更多。 东溟子煜微微点头,“那些人已经交给你父亲处理了。” 众人的神情都有些凝重,同时也悟到了一个道理。 联姻,真的是最便捷、最有效地建立牢固关系的办法。 联姻了,立刻就同气连枝了。 钱老太啧啧有声,“这成了亲家,立刻就不同了。 不光有好处一起沾光,有倒霉事儿,也一起担着。” 七郎天真地纠正道:“奶,这叫同气连枝、一荣俱荣一辱俱辱。” 钱老太笑道:“对对,就是这个词儿,我们七郎也会用文绉绉的词儿了。” 东溟子煜道:“世家大族的关系网也是这样形成的,家族越大,关系网越大越复杂。” 东有田笑道:“可不是,我刚来京城的时候,让这些关系弄得头昏脑胀的!” 李氏也道:“是很复杂,指不定谁是谁的小姨子的大姑姐,谁是谁弟媳妇的表弟妹。” 众人都笑了起来。 钱老太道:“这不像咱们村子一样吗?嫁姑娘、说媳妇都在周围几个村儿。 时间长了,可不说起来都是亲戚?” 上官若离道:“可见,人际关系的模式都是一样的,就是人群不同,层次不同罢了。” 赵氏赞同地点头。 这也是她对四郎、六郎这对继子好的原因,人多,遇到事帮衬的就多。 当然,若是犯了事儿,也会被连累。 可是,有这层关系在,兄弟们关系不好,出了事也相互连累。 所以,为什么不把关系搞好呢? 这次,她给褚二的见面礼可不轻,仅次于孙氏这个亲婆婆。 褚二回去打开礼物的时候,有些诧异,“继母给的见面礼,快赶上母亲了。” 四郎没什么表情地道:“赵氏会做人,表面文章还是做得很体面的。” 褚二见他直呼‘赵氏’,眸光闪了闪。 亲娘和后娘,果然就是不一样。 当面恭敬地称呼母亲、母亲的,背后直接喊赵氏。 褚二用请教的口气,问道:“夫君,那我以后要如何对待赵氏这个继婆婆呀?” 第二卷786章状元成了登徒子 四郎捏了褚二的丰满之处一下。 道:“你是大家闺秀,怎么跟继婆婆相处这种事,还需要我教?” 褚二被捏得嘤咛一声,脸上一红。 羞恼道:“你还是状元呢,怎么成了登徒子了呢!” 四郎笑道:“状元也是男人,也食人间烟火啊。 我若是对你一本正经,你就该担忧发愁了。” 男孩儿一旦变成了男人,就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褪去了羞涩,成了厚脸皮。 褚二娇嗔地瞪了他一眼,继续给礼物造册。 以后,这些亲戚家的孩子成婚,她也好本着这些礼物来。 其实,在京城的大户人家,这些礼物都是有不成文儿的惯例的。 但东家不同,他们的亲戚很多都是从外地乡下来的,习俗不一样。 又因为经济条件不同,送的礼物五花八门儿,也参差不齐。 将来还礼的时候,无论还轻了、还重了,都不合适。 四郎婚礼上发生的事,不是什么秘密。 那些使坏的人被从人群里带走,周围看热闹的群众都看到了。 为了防止御史弹劾东溟子煜和四郎以权压人、乱用私刑等,东溟子煜先发制人。 他在早朝上,将有人破坏四郎婚礼的事当众说了,并弹劾了那些人。 有的不承认,大喊冤枉。 有的跪地请罪,当场承认,说是一时糊涂,小人之心。 皇帝也瞧不起这种人。 你有事说事儿,政见不和,朝堂上见真章。 背后做这恶心人的小动作,太上不得台面了! 皇帝当然不能坐视不理,那些官员都被罚了。 官员们都怕了东溟子煜了,不按牌里出牌,还爱在御前告状! 这种私人恩怨的小事儿,你也好意思拿到朝堂上来说! 遇到这种事,你不该阴着还回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身吗? 容川道:“父皇!福安姑姑的那些所谓忠仆,是不是也该清一清了? 儿臣把丑话放到这儿,若是他们再闹事,母债子偿,儿臣就找她儿子算账了!” 福安的儿子已经是个废人了,再被清算,怕是小命儿难保! 容川这句话,果然吓住了那些忠仆,彻底老实下来。 褚二三日回门,四郎受到了褚家热情欢迎。 从四郎婚事,东家的布置来看,东家虽然是农家出身,但见识、谋略,可比很多大户人家都强。 这次这么多人捣乱,状元府一点儿乱子都没出。 按照规矩,褚夫人拉着褚二姑娘说私房话儿。 先问道:“状元郎如何?私下里,可迂腐古板?” 褚二害羞道:“一点儿都不迂腐古板。” 而且,找到窍门儿后,那叫一个荤素不忌,乐此不疲。 褚夫人一看女儿这样子,顿时笑了。 他们打交道的武将居多,对文人有一种天生的偏见。 觉得他们迂腐古板,满嘴仁义道德,爱咬文嚼字吊书袋…… 女婿不是那样酸腐的人就好,不然可真头疼死了。 “不过……”褚夫人将脸一沉,道:“那也不能不知怜香惜玉啊! 你看看你,走路姿势都怪别扭的。” 第二卷787章这是又出啥事儿了 褚二羞得脸成了红布。 小夫妻俩越来越默契,食髓知味,这两晚上,都要整他个天昏地暗。 褚夫人笑道:“你可不能太纵着他,男人太沉迷这事儿,对身体也不好。” 褚二红着脸道:“知道了,这才成婚,他新鲜,我也新鲜,慢慢就好了。” 褚夫人笑骂道:“不知羞!” 娘儿俩吃吃地笑了起来。 笑罢,褚夫人感慨道:“四郎将状元府管的还挺严,这次没出乱子。 我还担心他年轻,镇不住那些下人呢。” 褚二道:“哪里是他能镇住下人?他根本就没操心那些事儿,都是四婶儿管的。” 褚夫人蹙眉,“东夫人确实有些手段,不过,她毕竟是隔房的婶子。 插手侄子府里的事儿,不太好吧? 你可有两个婆婆呢,亲婆婆、继婆婆的,都没意见?” 褚二道:“都没意见。我亲婆婆不管事儿,只管孝敬爷奶,六郎她都不管,由四叔、哥哥们教。 继婆婆马上就回奉城老家了,也不管这些事儿。” 褚夫人道:“她们妯娌没因此闹意见就好,不过,你得尽快将府里的事抓在手里,毕竟那是你的家。” 褚二笑道:“放心吧,四婶儿可不是那不知分寸,爱揽事儿的人。 新婚第二天,认完亲,就将状元府的事儿交给我了。” 褚夫人笑嗔了她一眼,揶揄道:“真是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四婶儿、四婶儿的,这就护上了? 我还不是为了你好?以为我爱做坏人不成?” 褚二抱着褚夫人的胳膊,撒娇道:“我知道母亲是为我好!世界上最疼我的,就是母亲了。” 褚夫人笑着掐了一下她的脸,道:“知道就好! 不过,你毕竟年轻,管家难免遇到这样那样的困难。 多向你四婶儿请教,不然就回来问我。” 褚二笑道:“知道了!” 上官若离自己府里事儿就不少,哪里有心思长期管四郎府里的事? 来参加四郎婚礼的亲戚们都准备着要回去了,她得给准备回礼,安排护卫,事情多着呢。 至于三郎的婚礼,才下定,还得半年多才到迎娶这个环节呢。 到时候,只能让他们再跑一趟了。 五郎的婚事还没定下呢,更不着急了。 亲戚们都有自己的日子要过,给二郎的儿子过完满月,就准备回家了。 京城再好,那也不是自己的家啊。 还没启程呢,刚一提要回去,钱老太就开始难受了。 天天拉着女儿大云和小云的手,嘱咐路上要如何,回去过日子要如何。 对东有银也不是冷着脸了,态度好了许多。 人老了,总想儿女团团圆圆的,不想跟儿女分开。 就怕哪天突然一闭眼,再也见不到孩子们了。 东老头儿心里也难受,不过不像她这么外露。 埋怨道:“还好几天呢,你磨叨啥?整得大家都怪难受的。” 钱老太眼睛一瞪,正要发火。 就听院子里有人跑动,声音焦急:“快,快!福王府来人了! 四太太呢?四太太在哪儿?” 钱老太和东老头儿都猛地站了起来,神色惊惶。 这是又出啥事儿了? 第二卷788章咱们就生这一个 自从凌月嫁给了容川,东老头儿和钱老太过得真是提心吊胆。 做皇亲国戚是莫大的荣耀,明里暗里也能得很多好处。 只是,凌月也有很多危险,让人颇为挂念。 一听来人声音紧张,二老就慌了。 上官若离听到声音,加快脚步,跑了出来。 有些焦急地问道:“怎么回事?” 来人喘着气禀报道:“福王妃要生了!” 钱老太神色一松,问道:“没遇到什么事儿吧?” 来人道:“正常发动。” 上官若离斥责道:“说话这个喘大气,差点儿把老太爷、老太太吓到。” 来人连忙跪下请罪:“奴婢知错,是奴婢考虑不周。” 钱老太道:“行了,别管这些了,赶紧收拾收拾,去福王府!” 上官若离知道凌月是正常发动,就放心了很多。 凌月生产要用的东西,上官若离早就准备好了,不用收拾什么,从空间拿出来就走。 当然,福王府的东西也准备的很全。 各种东西,接生嬷嬷、医女、太医,一应俱全。 三丫、陈月月、上官若离、上官霖,都先后赶到,他们医术都不错。 但是容川依然很紧张,很担心。 他焦灼地走来走去,听着凌月的痛呼声,他浑身颤抖,冷汗淋漓。 上官霖劝道:“福王殿下,您别转悠了,福王妃是头胎,需要的时间要长一些。 东溟子煜端坐在椅子上,看似镇定,其实紧张地手握成了拳。 也道:“容川,别转了,我眼晕。” 容川现在耳朵里都是凌月隐忍的惨叫声,四周的声音什么都听不进去。 还是机械般的转圈儿。 五郎来了,将他拉到椅子上坐下,“别慌,冷静一下。“ 容川怎么能不慌? 里面的女子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是他最爱的人,她若是出事,他不知道自己会怎么办。 他的潜意识告诉他,凌月不会有事的。 但是,就是不由自主地害怕,抑制不住地担心。 东溟子煜看到他坐在那里,腿微微抖着,抓住椅子扶手儿的手也在抖。 他没有觉得,容川作为一个王爷这样沉不住气,是不稳重。 反而很欣慰。 容川是真的在乎凌月,把凌月放在了最重要的位置。 “啊!”凌月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叫。 容川像弹簧一样,从椅子上站起来,跑到产房的门前。 大声喊道:“凌月,凌月!我们不生了!不生了!” 二郎过来,将他扯开,“别说傻话了,都这时候了,能不生吗?” 女人生孩子是这样的,都痛。” 他是过来人,说话还是很管用的。 容川喃喃地道:“我们就生这一个,再也不生了,再也不让她受这份儿罪了。” 他挣脱开二郎,跑到窗户前,对着里面喊道:“凌月,对不起,让你受这么大个罪。 不管是男是女,我们就生这一个!” 凌月握住上官若离的手,忍受着撕心裂肺的痛苦,听到这话,欣慰地笑了。 第二卷789章是为了爱 凌月肚子里是个男孩儿,这早就诊断出来了。 但容川是王爷,子嗣当然多多益善。 但是,容川为了不让凌月受罪,就想要这一个孩子。 上官若离听了,也很欣慰。 笑着对凌月道:“不管以后如何,他现在是只想要一个孩子的。” 凌月心中一紧问道:“为什么?” 难道娘在暗示,容川会变? 她被转移了注意力,都感觉不到那么痛了。 她为容川生孩子,是为了爱。 她希望和容川能如父母一般,恩爱一辈子,不,下辈子也能恩恩爱爱。 上官若离笑道:“因为啊,你爹当年也跟我说过,就生一胎,以后再也不生了。 结果,还不是又生了你们几个?” 凌月笑了,“大皇姐和大皇兄还是龙凤胎呢。” 上官若离想起在另一个世界的儿孙,不由露出思念的笑容。 凌月也怀念伤感起来。 不过,这份伤感很快就被又一波的疼痛给冲没了。 容川听着凌月的惨叫,感觉都要晕过去了。 后背被冷汗打湿,脑子里嗡嗡的,只能听到凌月极力压抑的痛叫声。 他滑坐在产房的窗户下,谁劝也劝不走。 天渐渐亮了,黎明来临。 太阳出来了,渐渐升到上空。 经过一天一夜多的疼痛折磨,终于在临近中午的时候,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声从产房里传出来。 容川仿佛听到了天籁之音,一下子来了力气,扶着墙站起来,就往产房里闯。 贴身太监将他抱住:“主子,产房可不能闯。” 五郎、四郎和二郎也拉住了他,“男人不能进产房,对大人、孩子不好。” 他们可不想让容川闯到产房里去。 倒不是多在乎这破规矩,也不是担心对容川不好。 而是,为了凌月好。 人的一声哪有一帆风顺的? 尤其容川是王爷,以后遇到的事儿会更多。 他们不想将来出了什么不好的事儿,会联系到容川进了凌月的产房,带来血光之灾。 容川一听对大人、孩子不好,也没硬往里闯。 转回窗户前,趴在窗户上,拍着窗户,喊道:“凌月,凌月没事儿吧?” 上官若离在产房里报喜:“母子平安,放心吧!” 容川紧绷的身体一松,问道:“我可以进去看他们了吗?” 上官若离道:“等收拾好了,你才能进来。” 凌月看了一眼孩子,对着窗外道:“容川,我没事!” 然后,才放心地昏睡过去。 容川听她声音虽然虚弱,但还有底气,不由更放了心。 等收拾好了,他就冲进来了,看到凌月苍白的小脸儿,鼻子就是一酸。 侧坐在床边,伸手给凌月把脉,确定没事,才彻底放下心来。 上官若离抱着一个襁褓,笑道:“快看看孩子。” 容川站起来,转身想去看孩子。 谁知,突然眼前一黑,仰倒了下去。 第二卷790章晕过去了 众人惊呼一声,一阵惊慌。 上官若离离得近,一手抱着襁褓,一手扶住了晕倒的容川。 三丫眼疾手快,赶紧将襁褓接过去。 上官若离腾出手来,给容川把脉。 东溟子煜他们在外面听到了里面的惊呼声,都是神情一凛,‘呼啦’一声围到了产房前。 钱老太焦急地询问:“怎么了?怎么了?” 其他人都屏气凝神,听着里面的动静,捏紧拳头,准备立刻冲进去。 上官若离高声道:“没事儿,晕过去了。” 说着,和一个婆子一起,将容川架出了产房。 “他太紧张了,又没吃东西,确定母子平安,骤然精神一放松,就晕了过去。” 东溟子煜上前将容川接过来,道:“交给我们吧,你去照顾凌月和孩子。” 外面有太医和上官霖这个御医,上官若离没什么不放心的。 大郎、二郎他们七手八脚地将容川又是抬、又是抱,挪到内室的床上。 东溟子煜趁乱倒了一杯水,将水换成了空间的灵泉水。 上官霖给容川把完了脉,确定没有大碍。 东溟子煜端着水杯过来,“喝点水缓一缓。” 众人半扶起容川,将灵泉水灌了下去。 容川是太紧张太累了,没用银针将他扎醒,让昏睡一会儿,休息休息。 容川心里装着事儿,只睡了一刻钟,就猛地坐了起来。 直愣着眼珠子喃喃地道:“凌月!凌月!” 好像有重大的时候,但脑子迟钝,一时又想不起来。 使劲儿想了一下,倏然缓过神来,凌月在生孩子,给他生了个儿子。 他‘呼啦’一下掀开被子,就要跳下床。 一边看着他的五郎,伸手扶住他,“殿下别着急,姐姐没事,小外甥也好得很。” 二郎笑道:“恭喜殿下,当爹了,笑外甥长的很好看,将来定是个美男子。” 容川心里有种难言的滋味儿,欣喜激动,温暖慈爱,又酸胀酸胀的,还有一种如山的责任感…… 贴身太监笑道:“王爷,沐浴更衣后再去看小主子吧,热水已经准备好了。” 容川心里虽然急切,但也逼着自己先去洗澡更衣。 凌月生产要用的东西,以及孩子的襁褓、衣裳,都事先用热水蒸煮过,太阳好的时候也拿出来暴晒。 所以,容川很清楚产妇和新生儿卫生的重要性,洗的很仔细。 但洗完以后,就等不及绞干头发了,湿着头发就小跑着去看媳妇和儿子。 二郎看着他的背影,笑道:“殿下平时看起来那般沉稳,这个时候,也沉不住气了。” 大郎笑道:“第一次当爹,是这样的。第二个,第三个的时候,就会淡定很多。” 他要有第三个孩子了,最有经验。 有些小骄傲地道:“等你们第二次当爹的时候,就知道了。” 其他几个郎:“……” 不知道这有什么可值得骄傲的? 第二卷791章父子相见 容川气喘嘘嘘地进了房间。 凌月和孩子都在睡着,上官若离和钱老太陪在那里。 见容川进来,两人相视一笑。 上官若离轻声道:“孩子刚离开母亲的肚子,没有安全感。 睡在母亲的身边,会安稳一些。” 容川傻爸爸一样笑了笑,有些不知所措。 钱老太拉了一下上官若离,两人出去了。 容川放轻脚步,凑到床边,屏住呼吸,弯下腰来。 他先看了一眼脸色苍白憔悴的凌月,视线才转向睡到她身边的孩子。 小小的,肉红红的一团。 他见过二郎、顾然刚出生的孩子,就是这样一副红彤彤、皱巴巴的……猴子样儿。 不过,自家的小猴子,也是最好看的小猴子。 他伸出手指头,轻轻戳了戳小家伙儿的脸。 好嫩! 小家伙儿被打扰睡觉,嘤咛了一声。 凌月立刻醒来,看到容川像看新奇玩具似得看着孩子,不由发出一声轻笑。 容川立刻就看向她,眼睛一亮。 坐在床边的锦凳上,握住了她的手,道:“醒了?辛苦你了。” 凌月点点头,垂眸看向身边的孩子,目露慈爱怜惜。 容川:“……” 感觉自己失宠了。 预感到,以后的日子,自己不是媳妇的唯一了。 凌月笑着看向他,“抱过我们的儿子了吗?” 容川摇摇头,“没敢抱。” 凌月笑道:“没事儿,孩子没有那么脆弱,何况,还有襁褓包着呢。 就按咱们平时练习的抱,不会有事的。” 为了让婴儿有安全感,襁褓包裹得很紧,没有那种软绵绵的感觉,也不会乱动。 容川平时用枕头练习过抱婴儿的姿势,但是,抱枕头和抱婴儿还是有区别的。 他做了一下深呼吸,小心翼翼地伸手,对着孩子比划了几下,不知从何下手。 凌月轻笑,含笑看着容川傻爸爸一样,不知所措的样子。 终于,容川小心翼翼地将襁褓抱了起来。 那样子,像抱个地雷似得。 凌月想大笑,但带动的肚子疼了起来,只得努力憋住。 容川此时,却什么都顾不得了。 知道怀孕,看到孩子出生,他激动、高兴、忐忑…… 但是,此时亲手抱起孩子,那种做父亲的感觉才真真切切起来。 他心里仿佛被什么撑得满满的,有种想哭的冲动,眼圈儿都红了。 凌月眼看他要哭出来,心里也有复杂的感触,微微动容。 容川拼命忍眼泪,可是还是没忍住,两行眼泪还是流了下来。 赶紧背过身去,假装亲孩子,将眼泪擦在襁褓上。 一抬头,对上一双乌溜溜的稚嫩眼睛。 容川:“……” 虽然知道婴儿现在视力很模糊,看不到他的模样。 但是,当爹的在儿子面前哭,还是很尴尬啊! 正不知该如何平复心中那蓬勃的思绪,就听门外有下人禀报道:“太子妃驾到,来看王妃和小主子了。” 第二卷792章莫非又要做媒 凌月笑容微微一僵。 她和太子妃妯娌感情还凑合,但也是一般般。 两家分府住,又没有婆婆,平时见面不多,也就是面子情。 凌月对太子妃的抵触,是从她插手五郎的婚事开始的。 容川和太子是亲兄弟,对太子尽心尽力的辅佐,实在不必再用裙带关系捆在一起。 太子妃走了进来。 凌月躺在床上,撑着身子欠身行礼:“太子妃……” 太子妃快步上前,轻轻按住她的肩膀,“弟妹莫要多礼,快躺下好好休息。” 凌月顺势躺了回去,“有劳太子妃嫂嫂来看我们母子。” 太子妃笑道:“这是我这做嫂嫂的应该做的,你为皇家再添皇孙,是功臣。” 凌月笑道:“功臣可不敢当,为夫君繁衍子嗣,是我应该做的。” 妯娌两个你来我往客气了几句。 太子妃看了看孩子,夸了几句,就让凌月好好休息了。 上官若离他们都恭敬地站在院子里,见到她出来,恭敬地行礼。 太子妃笑道:“免礼吧,都是自家人,不必多礼。” 众人谢恩,站起身。 上官若离请太子妃去厅内说话,男人们自去别的客厅。 太子妃坐到主位上,微笑道:“你们都坐吧,都是自家人,私下里不必如此拘束。” 她虽然这样说,但谁也不会轻易真落座。 上官若离道:“礼数不可费。” 太子妃再次让座:“无妨,私下里,咱们自在些。” 上官若离不再推脱,道:“谢太子妃娘娘赐座。” 钱老太等人也道:“谢娘娘赐座。” 众人落座。 大云、小云他们没见过太子妃,十分拘谨,手脚打哆嗦,坐相也不标准。 就是没见过世面的乡村妇人形象。 太子妃眸中闪过一抹轻视和嫌弃。 毕竟还年轻,养气功夫不够,自己认为掩饰的好,其实善于察言观色的人很容易捕捉到, 上官若离、钱老太、孙氏、赵氏都注意到了,但谁也没在意,更没生气。 他们从乡下进城,这种目光早就看惯了。 凌月的妯娌而已,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太子妃夸一通凌月和新生儿,大家都跟着附和。 太子妃很自然地转移话题,笑道:“东家也是喜事连连,不断添丁进口。” 钱老太笑得眉眼弯弯,“我们家人丁还算兴旺,孙子们大了,可不就娶媳妇生孩子呗。” 太子妃问道:“状元郎的媳妇已经娶进了门,接下来,是不是该忙探花郎的婚事了?” 众人心中一沉,啥意思? 这些贵妇人,有话不直说,说话弯弯绕绕,但没有一句废话。 这个时候,太子妃又提起五郎的婚事,莫非还想做媒插上一手? 太子妃坐在高位上,扫视着众妇人的表情。 她这次,不是想给五郎硬塞人,而是自家表妹相中了五郎,到了非君不嫁的地步。 第二卷793章花小蕊啊 有了上次给五郎塞人碰壁,太子妃早已歇了插手凌月娘家兄弟婚事的心思。 但是,姑母家那个不争气的表妹,在状元游街的时候,看到探花郎,一下子就芳心暗许了。 魔障似得,茶饭不思,非君不嫁。 这个表妹也是太子妃当初想用来联姻嫁给五郎的人选之一。 被拒绝以后,就通知了姑母,可以给这表妹找人家了。 可谁知道,表妹自己看上了五郎,旁人再也入不了她的眼。 姑母来问她,还能不能跟东家提婚事。 在婚事里,女方应该矜持一些,最好是试探好双方的意思,然后由男方请媒人上门求娶。 姑母当然希望体面些,由东家主动求娶。 但太子妃曾经说过,东家不想跟他家联姻,所以得先问过太子妃的意思。 太子妃对油盐不进的东家有些头疼,让父母另寻好人家。 姑母当时就哭了出来,说表妹不争气,魔障了,寻死觅活地要嫁给五郎。 所以,她只好借着来看凌月的机会,试探一下东家的意思。 对于五郎的婚事,上官若离这个母亲最有发言权。 她淡定地微微一笑,道:“五郎的婚事才问名,倒是不忙。 接下来,该忙三郎的婚礼了。 等三郎媳妇娶进门,五郎这边仪程也走得差不得了。” 太子妃笑容微微一僵,用打趣的口气道:“探花郎的婚事这是有人选了啊?” 上官若离微微点头,笑道:“合完八字,若是没有问题,就能宣布了。” 这意思就是:现在还不能将人选告诉你。 太子妃理解的意思就是:反正人选不能告诉你,真的还是假的,你也不知道。 若是迟迟不能定下婚事,就说当初的人选八字不合。 太子妃心里很清楚,自己这是又碰了个软钉子。 婚事没公开,没定下,要是东家想跟她联姻,八字合不合,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找个借口,辞了那边的婚事就是。 太子妃也是很骄傲的,就是弄死那个表妹,也不会在人家数次拒绝的情况下,硬将人塞过去! 这么一闹,东家女人的心情就有些凝重了。 在福王府,大家也没说什么,回到家,才聚到了一起。 钱老太严肃地道:“咱们是不是又得罪太子妃了?” 上官若离道:“那也是没办法的事,五郎他爹已经向御史中丞透话了,总不能言而无信。” 五郎现在才听出端倪,红着脸,问道:“太子妃又想给我做媒?” 上官若离点头,“我说你的婚事到了问名了,合完八字,若是合适,再公布。” 五郎眨眨眼睛,有些犹豫地道:“花小蕊啊?” 上官若离蹙眉:“怎么?你现在又变卦了?” 钱老太也道:“你想娶太子妃的妹妹、表妹的?” 她不想与瞧不起自家的人结亲家,但如果五郎愿意,也无所谓。 第二卷794章媒人上门 五郎脸上一红,连连摆手,“不不不,我对那几个眼高于顶的小姐可没想法。” 各种以相亲为目的的春日宴、赏花宴上,他也远远地见过太子妃的妹妹、堂妹们。 钱老太笑道:“对他们没想法,对花姑娘可有想法。” 这下,五郎的脸红透了,嗫嚅道:“也,也没什么强烈的想法。” 上官若离打趣道:“不强烈?那算了,反正也没挑明了说,让你爹跟花大人暗示一下,此事就此作罢。” 五郎忙道:“那不好吧?岂不是让爹难做?其实,其实花姑娘也是可以的。” 二郎搂住五郎的脖子,笑道:“害什么羞啊,瞧上就是瞧上了。” 五郎羞涩地道:“不像三哥对未来三嫂那样非卿不娶,但我觉得花姑娘是京城未婚女子中最好的。” 三郎笑道:“状元就是矫情,还不是一样的道理?” 众人笑了起来。 小雏鸡情窦初开,患得患失,还把不准自己的心思呢。 但在场有经验的人,已经看出,五郎是心仪花小蕊的。 上官若离道:“既然如此,那就请媒人上门吧,人家还不一定同意呢。” 五郎神情有些忐忑,求助地看向二郎和四郎。 三郎能抱得胖美人归,多亏了这两位兄弟出谋划策,他们也会帮自己的吧? 二郎和四郎对视一眼,偷笑。 这个弟弟,在男女之事上,还懵懂着呢。 钱老太人老成精,也看出自家探花孙子对花姑娘有意了。 想起花小蕊那板着小脸儿的严肃样子,不由也有些担心。 花小蕊可是御史中丞的孙女,最守规矩,也最懂规矩。 而自己家里,与京城大户人家相比,最不讲规矩。 所以,御史中丞还真不一定就同意这门亲事。 钱老太赶紧道:“媒人得请个身份有分量的。” 上官若离道:“一事不烦二主,我去求南安侯夫人。” 钱老太道:“好好,南安侯夫人是极好的。” 南安侯夫人是上官若兰的婆母,身份也高,四郎的婚事就是她出面保媒的。 虽然有专业的官媒,但为表示重视,要请个有身份的人保媒。 就是出个面,一开始的时候试探两家是否同意,以后若是有事,出面协调,大多数事还是官媒来跑。 南安侯夫人跑了一趟御史中丞府,拿来了花小蕊的八字庚帖。 合八字什么的,没有八字都合上的,只要不相克,这门亲就能做。 当然,能来个吉、中吉、上吉的,就更好了。 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都懂些玄学八卦,自己合了合,五郎和花小蕊还是上吉,天作之合。 这是锦上添花了。 南安侯夫人前脚进了御史中丞府,后脚太子妃就知道了。 冷着脸道:“这才请媒人上门,却骗我说已经问名了! 直接说不同意,难不成我堂堂太子妃还赖上一个泥腿子之家不成! 真是不知所谓!” 太子妃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心里堵得慌。 在凌月孩子三日的时候,就敲打起凌月来。 “弟妹,听说探花郎开始议亲了,请的还是南安侯夫人做媒人,昨天带着官媒上了花家的门。” 第二卷795章让他们的婚事成不了 上官若离每天都来一趟福王府,凌月当然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知道太子妃这是敲打自己呢。 凌月笑道:“我弟弟在我的赏花宴上,就相中了花家那姑娘。 怕他家规矩严瞧不上我们家,我爹先探了御史中丞的口风。 御史中丞跟家里人商量过,想做这门亲,就请官媒要了庚帖,合了八字。 八字相合,才请南安侯夫人正大光明上门的。” 凌月的赏花宴在好几个月以前了,可见这事儿私下里你来我往地已经试探了很久了。 太子妃心里好受了些,不过还是不痛快。 凌月直接问到明面上:“嫂嫂是不是想给五郎介绍个媳妇?” 太子妃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道:“是有好几个夫人问到我跟前,既然探花郎定下了,就不提了。” 凌月理解,“这种事,没定下也不好声张,不然对女子名声不好。让嫂子费心了。” 太子妃笑道:“你我妯娌,一家人,说什么费心不费心的。” 心里却是发愁,自家那要死要活的表妹可要怎么安抚? 但愿探花郎的这婚事成不了,那样自家表妹就又有机会了。 当然,她不会为了表妹去破坏五郎和花小蕊的婚事。 一个表妹而已,犯不上为她得罪容川和凌月。 这些年,她也看出来了,容川对东家的在乎,甚至超过了太子。 若是她动了东家,那就是触了容川的逆鳞。 太子无论朝堂上还是私下里,都需要容川和东溟子煜的鼎力帮忙呢。 太子妃一回到东宫,母亲路夫人和姑姑路氏就等在那里了。 她父亲只是个学士,手上没权利,帮不上太子什么大忙。 太子妃头疼地按了按太阳穴,“你们怎么来了?” 路氏行了礼,急切地道:“臣妇听说,探花郎和花大人家的孙女议亲了,可是真的?” 太子妃坐到主位上,点了点头,“是。” 路氏有些受伤,“他们这才议亲,前几天应该还没定呢,怎么没给您这太子妃的面子?!” 太子妃不悦道:“姑姑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呢?京城联姻,谁大喇喇直接请媒人上门的? 不都是先私下探口风,双方有意,才正式走程序?” 太子妃的母亲也道:“看样子,双方已经私下里商量了很久了。” 路氏一看太子妃不高兴了,忙道:“那莲儿怎么办?她听说以后,哭晕了过去,一天一夜水米没打牙了。” 太子妃冷笑道:“遇到点儿事,就要死要活,能有什么出息?! 你看看花小蕊,爆竹在她面前炸了,她都不一定惊惶。 要是我是东家人,也选花小蕊!” 路氏给太子妃跪下了,“太子妃,您就可怜可怜你表妹,想个法子,让他们的婚事成不了。” 太子妃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问道:“姑母,你说什么?” 第二卷796章不值当 宁拆一座庙不拆一门婚。 太子妃不会为了一个蠢货表妹,干缺德事儿得罪小叔子和妯娌。 丢份儿不说,不值当。 路氏却不这么认为,她觉得,自家侄女都是太子妃了,像这种小事,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 毕竟还知道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她不由压低了声音:“他们不是才开始议亲吗? 不是所有的婚事都一定能成的呀,中间出点儿事,婚事不成,不也很正常吗?” 太子妃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冷声道:“他们的婚事会不会出问题是他们的事,本妃不会干预! 奉劝姑姑也别出昏招儿,若是得罪了福王,可别怪我保不住你和你全家!” 路氏的脸也不好看了,“你说说你,因为这么点儿小事,怎么还急了呢? 知道你做太子妃也不容易,家里头有事轻易不敢劳烦娘娘。 臣妇想着,这点小事儿,娘娘还不是一句暗示的话就能办成的?” 话里话外的,就是说你当了太子妃,什么光都没沾上! 太子妃被这姑姑气得不行,端起太子妃的架子,冷声道:“姑姑想想福安公主的下场,下去吧!” 太子妃的威仪摆出来,路氏还真有些发怵。 当即摆正了姿态,规规矩矩地行礼退了出去。 心里有七个不服八个不愤,但想起福安公主的下场,自己也不敢出昏招儿。 这不是因为惧怕福王和东家才想请太子妃出手的吗? 不然,自己就把事情办了! 太子妃气的大喘气,揉着太阳穴叹息。 贴身嬷嬷上前,给她揉太阳穴。 太子妃眯起眼睛,道:“让人去通知我母亲,让她警告一下姑姑,别让她乱来!” 贴身嬷嬷道:“是。” 给了旁边的丫鬟一个眼色,丫鬟领会,躬身退了出去。 太子妃苦恼地道:“姑姑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以为本妃容易吗? 下头那些贱人都盯着呢,行差踏错一步,就会地位不保啊!” 贴身嬷嬷劝道:“谁家没个糟心亲戚呢?娘娘做得对,约束不好亲眷,那会惹大祸的。” 太子妃神情一凛。 这个道理她何尝不懂? 只是她享受了家族的供养和帮助,一定得回馈家族才行,不然以后谁还全力拥护她? 谁说太子妃就能做皇后了? 谁说做了皇后就一直是皇后了? 这其中的明争暗斗、权衡利弊,不足为外人道也。 而娘家亲眷,是最坚强、最信得过的后盾! 若是探花郎不是五郎,不是福王的小舅子,她只要出言暗示一下东家或者花家,这亲事就成不了。 可福王不是个顺从她这嫂子的,东家仗着福王对她也不恭顺,她三番两次的暗示,一点儿用也没有不说,还让东家加快速度给五郎定下了婚事! 她这个太子妃当得真是憋屈! 等她当上皇后再说! 非得把今日之辱加倍讨回来! “太子安!” 外面传来下人给太子请安的声音。 太子妃忙站起来,迎了出去。 太子一身杏黄色太子朝服,龙章凤姿、玉树临风,意气风发…… 太子妃的眸中盈满了爱意,这样的夫君,她此生足矣。 “妾身恭迎殿下。” 太子伸手将她拉起来,“免礼。” 夫妻二人一起往屋内走。 太子貌似无意地问道:“你这脸色不大好,发生何事了?” 太子妃笑容微微一僵,道:“妾身姑姑来了,为了妾身那表妹的婚事。” 第二卷797章太子的敲打 太子妃说着,暗戳戳地观察着太子的脸色。 太子是不是知道她姑姑来的目的了? 这东宫里到处都是太子的耳目,但刚才自己之留下了亲信在屋内伺候。 难道她的人里,有投靠太子的了? 太子知道姑姑的来意,来敲打她了? 太子坐到椅子上,才道:“哪个表妹?哪个为了探花郎寻死觅活的表妹?” 太子妃神情有些尴尬,“是,她让妾身做个媒。但妾身从福王妃那里听说,探花郎已经在议亲了,所以就拒绝了她。” 太子点头,道:“那你就个那表妹找个合适的夫婿吧,她配不上探花郎。” 太子妃:“……” 她表妹就这么让你们瞧不上? 太子警告道:“不要让你那姑姑出昏招儿,不然孤这里也不会饶了她的。” 太子妃委屈地道:“妾身已经说过她了,她也不是那样的人。” 太子不置可否,端起茶杯喝茶。 太子妃放了心,太子既然说这话,就是不知道她与姑姑谈话的具体内容,自己的心腹还是都能靠得住的。 她拿起水晶盘子里的葡萄,小心地剥了皮,送到太子嘴边。 “殿下,尝尝这葡萄,味儿还不错。” 太子张嘴,不小心含住了她的手指。 太子妃的脸一下子就羞红了,眼波流转地娇嗔道:“殿下……” 夫妻不少年了,太子一听她这声音,也是神情一动,握住了她的手,捻了捻,眸中带着深意。 太子妃羞涩地笑了,拉起太子,往内室走。 突然,外面传来丫鬟的叫声:“殿下,娘娘,郭良媛肚子疼!” 太子妃的笑容微微一僵,心里怒气滔天,但还得装出贤良淑德的样子。 道:“诶呀,莫不是肚子里的孩子有不妥?殿下,咱们快去看看吧。” 太子知道这是郭良媛使手段争宠呢,但也担心她肚子里的孩子真有问题,只得道:“好。” 太子妃暗暗咬碎了银牙,自己这太子妃当的容易吗? 娘家家世本来就不显赫,父亲只是个大学士,没什么权势。、 娘家帮不上她什么大忙,还净来给她扯后腿儿! 想到此,太子妃想哭的心都有了。 上官若离和凌月不知太子妃还算清醒,压制了娘家人的蠢蠢欲动。 毕竟是兄弟和妯娌,还是希望能好好相处的。 容川请了假,也不上朝去了,在府里陪坐月子的媳妇和刚出生的孩子。 凌月有些不放心地问道:“你用这理由请假,父皇和朝臣没意见吗?” 容川用热帕子给她擦着脖子,“有意见才好,我勤勤恳恳的,反而会麻烦。” 皇家无父子、兄弟,他建功立业、贤明能干,可都不是什么好事。 他现在只想做个闲散王爷,守着媳妇孩子过消停些的日子。 突然,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容川和凌月对了个不安的眼神,已经吩咐下去无要事不要打扰,定是又出什么事儿了? 果然,来人道:“小的有紧急消息禀报王爷!” 容川站了起来,边往外走,边沉声问道:“出了何事?” 第二卷798章海边出事 “王爷,鲁地、闵地沿海出现的海冦,屠了好几个镇子,占领了好几个码头! 陛下大怒,宣相关大臣去御书房议事。” 容川眉头蹙起:“知道了!” 回头对一脸担忧的凌月安慰道:“你不用担心,我去看看。” 凌月点头,道:“好,快去吧。” 容川给她盖了盖被子,才去更衣。 近几年来,鲁地、闵地沿海时不时地出现矮个子海冦,劫掠渔民、过往商船。 但没造成大的纷乱,没想到这次竟然闹了这么大的事。 在宫门口,遇到了东溟子煜。 东溟子煜现在是户部尚书了,调动军队剿匪,都得从他这里调拨银子。 所以,他也来参加议事了。 翁婿二人见礼后,一起往宫内走。 容川道:“那些海冦怎么突然这般张狂了?” 东溟子煜猜测道:“有没有可能海冦一直很张狂,事情闹大了,才不得不报上来?” 地方官员为了政绩,为了显示自己的治下太平,会遮掩一些乱事。 容川的神情肃了下来,“听说,那些海冦十分凶残狡猾,熟悉海上作战,剿灭起来,恐怕不容易。” 东溟子煜看他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道:“再凶残狡猾,这里也是我们的地盘,他们也是外来者。” 前世他当年做王爷的时候,封地就在闵地,没少跟海冦打交道。 对剿灭海冦自有一套成熟的方案。 于是,跟容川娓娓道来。 容川听着、听着,心里安定下来。 提出自己的看法:“咱们虽然有水军,有战船,但作战经验不足。 茫茫大海,神秘莫测,巡逻起来难免会有疏漏。 对付有丰富海上经验的海冦,一开始怕是会很吃力。” 东溟子煜道:“那就军民合作,可别小瞧渔民的力量。 他们有丰富的出海经验,也有警惕性,充分调动起来,作用是很大的。” 容川放松一笑,道:“一会儿,您一定将这些看法告诉父皇。” 东溟子煜看了女婿一眼,道:“我对你说这些,就是想让你来提议。” 容川道:“不,这又不是我想出来的,还是您来吧。 再说,我也不想过分出风头。” 东溟子煜微微挑眉,“怎么?有人像你表达什么不满了?” 容川道:“没有,但我有感觉。” 第二卷799章派谁去 作为原配嫡次子,太子的亲弟弟,容川想躲清静也不能。 就是皇上和太子很信任他,一些别有用心之人也不会放过他。 有善意地想拥护他的,也有恶意想挑拨离间他和太子关系的,还有皇上这种想用他平衡皇子们权力的。 再说,容川已经从东溟子煜这里受益良多,不想再抢老丈人的功劳。 能骗得了父皇和朝臣,偏不了自己。 东溟子煜对容川的品性很满意。 但是,太耿直良善,在皇室这明枪暗箭里可不好混。 再说了,皇帝治国的核心就是平衡权力,而容川也身在其中,一味想低调,皇帝也不会同意。 东溟子煜做过皇帝,做过太上皇,对帝王之道十分清楚。 在皇帝眼里,有用才是本钱,没用、懦弱都会被忽视甚至轻视。 所以,东溟子煜才想让容川表现的更强一些,在皇帝心里有一席之地。 不过女婿三观正,品德佳,不愿意冒领功劳,他也很欣赏和欣慰。 东溟子煜在进宫的路上已经想好了要上奏的策略,当皇上问起的时候,自然就给出了一套当下附和实际情况的对策。 皇帝对东溟子煜更加另眼相看,在短短时间内,能想出这般详尽的策略,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起码,他这个皇帝都做不到。 他道:“得派个人去抗倭,你们觉得谁去合适?” 路大学士道:“既然东大人提出的策略十分合情合理,不如让东大人带兵走一趟?” 他是太子的老丈人,对东溟子煜能帮上福王,他有些羡慕嫉妒。 还因为自家外甥女想嫁给五郎,太子妃女儿出面,都被东家驳了面子,心里有些不痛快。 所以,就举荐东溟子煜出这趟苦差。 当然,他对东溟子煜没有敌意。 福王是太子的亲兄弟,两人关系很好,福王也识趣,帮着福王就是帮着太子。 所以,目前来看,他和东溟子煜拐着弯儿的算同一阵营的人。 丞相不同意地道:“东大人是户部尚书,整个户部指着他呢。” 有武将道:“东大人是文官,要是让他带兵去抗倭,那咱们这些武将难不成光拿俸禄不成?” 太子道:“确实,满朝武将怕是没有脸面了。” 皇帝看向太子,问道:“太子觉得派谁去好?” 太子举荐了一个率领水军的武将。 皇帝点头,道:“现在正是检视我朝水军战斗力的时候,正该他们上。” 大家都觉得有理,这事儿水军对口儿。 太子道:“但海寇猖狂如此,怕是跟当地的官员无能和隐瞒妥协有关,得派个妥帖的人去督查。” 皇帝的眼睛微微眯了眯,“太子可有举荐的人?” 鲁地和闵地是鲁王和闵王的封地,太子这是想给两位兄弟一个颜色,还是别有用心? 最近这些儿子们私底下小动作越来越多了,他还好好儿的,就开始沉不住气了吗? 第二卷800章有阴影 富贵险中求。 对于武将来说,战争不光意味着牺牲,还有战功。 太子道:“儿臣推荐福王去,他曾在滇地边关参战,有带兵的经验。” 有人不乐意了,东溟子煜提出那么详尽的策略,已经是福王立了功。 这个战功,不能再给福王! 没错,所有人都觉得东溟子煜立功,就等于福王立功。 有其他皇子一派的官员反对道:“福王殿下身份尊贵,怎么能冒险? 咱们有很多将军有带兵的经验,一定能胜任。” 太子面不改色地道:“福王与东大人是翁婿,也方便东大人指导、完善战术。” 言外之意,就是人家老丈人提出来的战略战策,凭什么让别人摘果子? 容川其实不想去,凌月还没出月子呢! 但是,太子在给他争取,他也不能不表态。 容川下跪请战:“父皇,儿臣请命去剿海寇! 儿臣作为皇子,受百姓供养,在危急时刻,应当冲锋陷阵、保家卫国!” 他态度摆在这里了,至于让不让他去,还看皇上的意思。 别的阵营的官员马上据理力争,推荐自己的人去。 东溟子煜不说话了,他的功劳摆在这儿了,容川去不去都可以。 去了,能捞战功,但是危险,还惹月子里的凌月提心吊胆。 不去,在家里能陪着媳妇孩子,但那份功劳就是别人的了。 皇帝也不表态,面无表情地看着朝臣们掰扯、争论。 等看个差不多了,才道:“都别吵了!” 众人下跪:“陛下息怒,请陛下定夺。” 皇帝沉声道:“朕命福王为钦差,去督战剿海冦、察当地官员延误军情事宜。 另外,刑部侍郎、御史大夫、兵部侍郎,也一并跟着去。” 虽然容川为首,但其他人来自不同的阵营。 互相监督,互相掣肘,可谓是公平了。 众官员也算是达到目的了。 容川神色凝重地回了府。 凌月一看他这神情,立刻猜到了什么,紧张地问道:“难道父皇让你带兵去剿灭海冦?” 容川握住她的手,道:“不是带兵,是督战。” 凌月面色一白:“这不差不多吗?” 她是在海里穿越过来的,那种海水灌入口鼻的感觉太恐怖了,对大海有一种骨子里的恐惧。 现在容川要去参见海战,她心里非常惶恐不安,有种不详的感觉。 容川抚摸着她的脸,安慰道:“别担心,不会有事的,咱们的战船和水军都不错。 再说了,还有岳父为我出谋划策呢。” 凌月担心也白搭,皇上已经下旨,改变不了事实了。 东溟子煜回去跟家里人说了这事儿。 上官若离首先想到凌月,“凌月怕是要担惊受怕了,她对大海有阴影。” 第二卷801章随行 五郎奇怪道:“姐姐怎么会对大海有阴影?” 四郎也道:“是啊,王妃又没去过海边。” 他们逃荒、进京、去滇地,倒是经过大江大河,但就是没有海。 上官若离面不改色地道:“她小时候,我给她讲过有关大海的恐怖故事,她吓到了。” 六郎来了兴致,问道:“四婶儿,什么恐怖故事啊?” 上官若离:“……” 东溟子煜给媳妇解围道:“现在谈正事儿,故事的事儿以后再说。” 二郎搂住六郎的肩膀,道:“回头我给你编几个有海的恐怖故事。” 六郎用肩膀撞了他一下,“你那是胡诌,还是留着吓唬你儿子吧!” 其他人都笑了起来。 二郎也笑了,道:“我和顾然会请命跟着福王去,你们放心吧。” 他们是武将,随行也合理。 四郎蹙眉,惋惜地道:“可惜了,我要在翰林院当差,不能跟着去历练长见识。” 五郎却担心容川的安全,“以前,福王出去办这么危险的差事,都有好几个兄弟随行帮忙。 这次只有二哥和顾然,我真有些不放心。” 钱老太骂道:“那个什么窝里的贼,真是可恨!大老远的来我们这里抢劫!” 六郎笑道:“奶,那叫倭、寇。” 钱老太不服地道:“大白话不就是窝里的贼吗?” 大家都笑了起来,管他叫什么贼呢,反正不是什么好鸟儿就是了。 上官若离微笑着,心里却有些担忧。 回到卧室,东溟子煜伸手将她蹙起的眉头揉开,问道:“担心?” 上官若离点头,“我对大海也有些阴影,大海不比陆地,太让人敬畏了。 万一出事,没处躲没处藏不说,还容易被淹……” 那个晦气的‘死’字,她没说出口。 东溟子煜揽着她的腰,让她坐到床上,安慰道:“放心吧,战船、大炮都是最先进的。 水军也是受过系统训练的,不会有事。” 上官若离沉默了一下,道:“不如,我跟着容川去? 以前都是你在外面打拼,我在家照顾这一大家子,这次咱俩反过来。” 东溟子煜幽怨地看着她,“不想让你去,该让他们自己去历练历练。” 上官若离捏了捏他的鼻子,揶揄道:“你还离不开媳妇不成?咱们在空间可以见面呀!” 东溟子煜抓住她的手,亲了亲,道:“你以什么身份去?女扮男装?” 上官若离道:“我偷偷跟着,不光明正大地跟大队伍随行。 我去了,不光能保护容川和二郎,还能让凌月放心,安心地坐月子。” 东溟子煜微微蹙眉,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第二卷802章商议 因为前世在海上风暴里丧生而重生,东溟子煜灵魂里对大海也是敬畏的。 俗话说,欺山莫欺水,水发起怒来足以毁天灭地。 容川去打海战,没个大人跟着,他也不放心。 没错,虽然二郎、顾然、容川都当爹了,在他眼里依然都是孩子。 上官若离最了解他,回到房间,就问道:“你是不是也不放心?” 东溟子煜捏了捏眉心,叹息道:“我对大海也有些发怵,咱们还有空间呢,都没躲过海上风暴。” 空间只能两个人进出,当时为了救凌月,一家三口才葬身大海。 上官若离坐到软榻上,道:“我想跟着容川和二郎去,省得大家担忧,尤其凌月还在月子里。” 东溟子煜微微蹙眉,坐在软榻的另一边,道:“我倒是也想过,但是,容川不一定喜欢让我们跟着。 他也是当爹的男人了,又是王爷,得维持脸面。 去办差还带着长辈,会让居心不良的人抓住大做文章。” 上官若离道:“那就问一问呗,就说我暗中跟着,或者女扮男装跟着。” 她有空间,暗中跟着反而更自由自在。 而且,东溟子煜在京城,这边有什么事,她随时可以回来。 翌日下了早朝,东溟子煜就找了机会,问容川道:“你岳母不放心,想暗中随你们去,你觉得如何?” 容川心中一暖,道:“不用了,凌月还没出月子,需要岳母的照顾和保护。” 东溟子煜道:“正因为凌月在月子里,你岳母不愿意让她太挂念你影响休养,才决定暗中随行的。” 立刻,凌月那担忧憔悴的样子浮现在容川的面前。 容川能看出,这次离家,凌月特别担心,到了焦虑的地步。 岳母武功高强,若是有她随行,凌月说不定还真会放心很多。 他犹豫了一下,道:“可我不想岳母辛苦随军,去冒险。我也是当爹的人了,该独立有男人的担当了。” 东溟子煜面色不动,就拿着凌月说事儿,“我也心疼她,但我们为人父母的,为了让凌月月子里安心,辛苦些不算什么。” 一提凌月,容川微微沉吟,道:“随军太辛苦,也太危险。 待我回去劝慰一下凌月,岳母跟着去,她又多担心一个人。 不行的话,只能辛苦岳母了。” 东溟子煜道:“行。你试探一下她的态度就行,别跟她讲道理。 她这孩子孝顺,肯定宁愿担心,也不愿意她娘辛苦一趟的。” 容川点头,“知道了。” 他觉得,凌月那么孝顺乖巧,一定舍不得上官若离跟着去吃苦涉险的。 况且,有上官若离在京城照顾凌月,他会更放心。 回到福王府,他沐浴更衣后,进了凌月和孩子的房间。 逗弄着儿子,仿佛漫不经心地问道:“岳母说随我去抗倭,你怎么看?” 第二卷803章告别 容川觉得,凌月很孝顺,一定不会同意让上官若离跟着去受累冒险的。 谁知,凌月眼睛一亮,道:“真的?母亲要跟你们一起去?” 容川点头,“下了早朝,岳父跟我说的。我担心你在京城担心我们两个,想让她留京照顾你和孩子。” 凌月欣喜地道:“我坐月子也不出门,身边这么多人伺候,不用娘照顾,让她跟着你出征吧。” 容川:“……” 他是不是该说,女生外向? 凌月有了夫君,都不心疼亲娘了? 凌月还在喃喃自语:“我本来十分不放心你,现在娘跟着你去,我安心多了。” 容川:“……” 好吧,只要媳妇安心,丈母娘辛苦就辛苦些吧。 凌月知道上官若离有空间,不会有危险,还能在空间跟爹团聚。 不光能照顾容川他们,遇到解决不了的事情,还能及时告诉爹,让爹出谋划策。 “哇!哇!” 小家伙儿醒了,还没睁开眼,就张着嘴哭了起来。 小婴儿一天一个样儿,刚出生时红彤彤的小猴子,现在已经长开,白白嫩嫩的了。 容川抱孩子也不像抱炸弹似的了。 很是熟练地抱起孩子,解开襁褓:“尿了,还是拉了?” 声音温柔,满脸满眼的父爱和宠溺。 真不想离开儿子和媳妇啊! 但是,他不光是丈夫和父亲,还是皇族王爷,对江山、对百姓,也有责任。 钱老太、李氏、二郎听说上官若离会跟着去,也安心了不少。 他们虽然不知道上官若离有空间,但了解她的本事。 二郎的媳妇顾妍儿抱着大胖儿子,眸中含泪,不安、惊惶、焦灼、担忧…… 她知道嫁给武将,就得随时做好准备,他会上战场。 可是,当事情真来了,她十分不情愿,十分害怕。 钱老太见她这样子,对二郎道:“回去好好陪媳妇孩子,你出发以后,可以让他们搬到这里来住。” 二郎道:“知道了。” 从顾妍儿手里接过儿子,带着她回自己家。 上了马车,二郎将母子二人都搂入怀里,叹了一口气。 顾妍儿强忍着眼泪,不让眼泪落下来,“不必挂着家里,我会照顾好孩子、爷奶和爹娘、弟弟的。” 二郎心疼地揉了揉她的头发,安慰道:“让你受苦了,但好男儿想建功立业,必须付出些什么。 我想给你,给儿子,给爹娘,好日子。” 顾妍儿靠近他的怀里,“我知道。” 第二卷804章抢劫的 二郎虽然是大房的次子,但其实是大房的顶梁柱。 大郎的资质也就这样了,最多能考个秀才。 虽然大郎将家里的产业打理的不错,但也是偏于守成求稳,中规中矩。 所以,大房的功名前程都在二郎身上。 二郎走的高了,不但能帮上四叔,下边的七郎、八郎,才有好台阶,能走得更高。 作为武将,要往高处爬,那就得用命拼。 顾妍儿忍住眼泪,为夫君准备行囊。 夫君出征,她不能落泪,不吉利。 顾然的媳妇陈月月有孕了,也是十分不舍。 这个时候,她更希望夫君能陪着她,见证孩子在她肚子里成长的每一天。 陈月月是大夫,心性也很坚强。 她靠在顾然的怀里,轻声道:“家里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和孩子的。” 顾然亲吻着妻子的头发,“你要小心,防着我继母那边的人下毒手。” 陈月月点点头:“嗯,放心吧,左不过那几种手段。” 顾然道:“岳母和岳祖母还没走呢,不行让他们住到咱们府上来,好过你一个人胡思乱想。” 陈月月想了想,道:“也好。” 翌日,顾然就去东府,跟钱老太、东老头儿、大云一家说这事儿。 钱老太立刻同意了,“怀孕的人最忌胡思乱想、担惊受怕。” 对大女儿道:“大云啊,你们就住到月月家去陪她。” 大云一家:“……” 这又回不去了? 孙女儿的身子重要,但家里的地,家里的铺子,得有人管啊! 决定给凌月的儿子过完满月,只留下陈月月的爹娘陪她,其余人都回柳林县去。 军情如火,翌日一早,容川、二郎、顾然就带着亲信出发了。 水军不在京城,他们要先骑马去沿海码头。 上官若离穿着男装,骑马在队伍后面,不远不近地跟着。 出了京城西都,先过秦岭和黄河,再顺着长江往东,路过江南,去海边码头。 容川他们穿着盔甲,骑着战马,一看就是将领,路上的行人纷纷避让,地方官出城迎接。 上官若离是行商打扮,自在低调的多。 走了三天,进了行人稀少的山林。 山路崎岖,马匹跑不快。 突然,从路上绷起了绊马索。 上官若离眼疾手快,及时勒住了马缰绳。 从路旁的石头后面冲出十来个手持武器的蒙面人,拦在了路中间。 “吆喝!还挺机灵啊!” “把马匹和财物留下,可以饶你一命!” “乖乖下来!” 上官若离:“……” 这是遇到山匪劫道了? 他们不敢抢容川他们,就拦住了自己这个落单的肥羊。 就是吧,这几个山匪有些奇怪。 不是彪形大汉,甚至都不是成年男子,看体型是一个个八、九岁到十、三四岁的孩子。 一个个破衣烂衫,瘦骨嶙峋。 上官若离坐在马上,居高临下地睥睨着他们。 最近这边风调雨顺,没有天灾人祸,怎么会有这么一群孩子抢劫? 第二卷805章卖惨 几个小土匪晃着手里的武器,对着上官若离放狠话。 “快下来,交出钱财!” “不然,就要了你的命!” “要命还是要财,知道怎么选吧!” “快点儿!不然我们可动手了!” 上官若离发现,他们手里的武器都破烂不堪。 手柄裂开的,生锈的,卷刃的,缺口的…… 真是一群穷土匪啊! 上官若离翻身下马,抽出腰间的长剑,一剑劈了出去。 小土匪们只看到一道寒光闪过,然后“轰!”的一声,路旁的一块大石头,被生生劈烂了。 小土匪们被惊得目瞪口呆。 上官若离挥剑一扫,一棵双人才能合抱的松树被拦腰齐齐砍断。 小土匪们惊叫一声,连忙躲开,以免被松树砸到。 “这是个硬茬子,扯呼!” “走走!” “快跑!” 然后,小土匪们四散逃开,还挺有策略,知道分开走。 上官若离怎么会让他们走? 用剑尖儿挑起地上小石头,‘咻咻咻’地弹了出去。 小土匪们腿弯的穴道被打中,惨叫一声,摔趴到了地上。 上官若离跳到了一块大石头上,“别跑了,还是去吃牢饭吧。” 为首的小土匪赶紧给上官若离磕头:“大侠饶命啊!我们也是迫不得已啊! 我家本有三亩薄田,可是被地主强占了去,还杀了我的爹,抢了我的娘、占了我的姐! 我的爷奶被气死,一口薄棺都买不起呀!” 另一个小土匪也哭道:“大侠绕了我吧!我上有生病的老母亲,下有嗷嗷待哺的小弟弟, 没有了我,他们就活不下去了呀!” “当官的不做人,地主压迫我们,逼迫的我们走投无路啊!” 大一点儿的这般唱念起来。 小一点儿的就开始哭:“爹娘!我要爹娘!呜呜呜……” “我的家!我要回家,呜呜呜……” “我饿!呜呜……” “我三天没吃饭了,呜呜……” 若是上官若离没见过世面,还真会被他们给糊弄过去,甚至留下些银子让他们买吃的。 上官若离冷声道:“行了!别演了!” 她也是杀伐决断的人,上位者的气势一摆出来,压迫感还是很强的。 小土匪们顿时停止了哭闹,眼神闪烁地打量着上官若离。 上官若离道:“老实交代,你们是个什么情况,不然……” 第二卷806章土匪二代 小土匪们被上官若离的气势震慑,不敢再胡说八道。 一个十来岁的小土匪干脆扯下蒙面巾,道:“我叫牛妮儿,是五十里外黑熊岭上黑熊寨的土匪。 我们寨子已经二十多年没干打家劫舍的事儿了,开荒种地、打猎养鸡,洗心革面想做良民。 谁知,三个多月前,冷风山的土匪突然杀了过来,洗劫了我们寨子……” 牛妮儿说到伤心处,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她这一哭,其他小一点儿的土匪也跟着哭了起来。 “那些畜生,将我们家人都杀了!” “他们死的好惨啊!呜呜呜……” “寨主爷爷将我们藏起来,才保住我们这些孩子的命!” “我们要报仇!” “我饿!呜呜呜……”这个小土匪只有六岁左右的样子,仰天大哭。 牛妮儿用破烂的袖子擦了一把眼泪,道:“我们大人都死了,寨子被占了! 我们没有户籍,没有家,没有土地,只能乞讨。 但当叫花子也难,还是吃不饱,这才想重操旧业。” 饿哭的小土匪抱怨道:“有护卫的,结伴而行的,咱们不敢劫。 妇孺、穷苦人按照规矩不能劫,不但没劫到钱财,还搭进十来个饼子、馒头!” 说着,委屈地大哭了起来。 上官若离差点儿笑出来,不过看他们这般可怜,忙憋住了。 这些小土匪的寨子被黑吃黑了,这些匪二代、匪三代们就成了流浪儿了。 牛妮儿眸光一转,道:“姑奶奶,大侠,您是个有本事的,若是能帮我们夺回山寨,我们让你当老大!” 有人附和道:“对!到时候,您就是我的老大,我们都听您的!” 上官若离淡淡地道:“我稀罕当你们老大?带你们种地养鸡,还是带你们去要饭?” 牛妮儿眨眨眼睛,道:“我们寨子里有祖辈留下来的金银珠宝、古董字画,到时候都给你!” 上官若离觉得这小丫头倒是挺有意思的,“你们有那么多宝贝,还用窝在山里开荒种地?” 牛妮儿脖子一梗,道:“我们也想出来买房子置地,但我们这些山民,没有户籍! 我知道你不信,但你想一想,若不是我们山寨里有宝物,冷风山的土匪为什么来洗劫我们?” 上官若离道:“你们的寨子都被人占了,那些东西早成人家的了。” 牛妮儿坚定地道:“不会!藏那些东西的地方很隐秘,他们找不到!” 上官若离眸光微山,“带我去看看。” 第二卷807章 上官若离一说跟着小土匪们去黑熊寨看看,小土匪们明显一喜,互相对了个眼神。 牛妮儿高兴地道:“大侠果然宅心仁厚、侠义心肠,请!” 她点了两个机灵的小子:“张二狗、孙铁蛋,你们两个前头带路。” 又指了四个小土匪:“你们几个断后!” 其余的,跟着她围在上官若离前后左右。 排兵布阵虽然很生疏稚嫩,但也有模有样。 上官若离骑着马,慢悠悠地跟着他们进了山。 这些小土匪们一边走,一边说自己有多惨,一边恭维上官若离。 渐渐地,离官道越来越远,越走越荒凉,马匹走得艰难,越来越慢。 前面带路的张二狗和孙铁蛋进了一片林子,加快了脚步。 牛妮儿给了中间的几人一个眼神,几人离上官若离远了一些。 突然,林子里发出一声机关启动的声音。 紧接着,从前面树上射出无限木箭,对着上官若离射来。 上官若离不慌不忙地抽出宝剑,一个借力,从马背上纵身而起。 轻飘飘地在空中转了个圈儿,手中宝剑一挥,就将那些木箭挡开。 伸手接住一支木箭,又轻飘飘地落在马背上,手中木箭一甩,钉在面前的石头上,没入寸许。 这一套动作一气呵成,如同行云流水,又俊又潇洒。 小土匪们看得目瞪口呆。 “这是轻功吗?” “好俊俏的功夫!” “太太太太厉害了吧?” 上官若离睥睨着他们,淡淡地道:“继续走吧。” 牛妮儿脸色有些苍白,眼神心虚闪躲,“走走走。” 前面骑马不好走了,上官若离翻身下马,在马屁股上拍了一巴掌,马儿就钻入了树林里。 牛妮儿有些可惜地道:“这马一定会跑丢的。” 上官若离甩出一枚暗器打中了一只藏在草丛里的野鸡,吸引开了他们的注意力。 于此同时,用意念将马收入空间。 “野鸡,太好了!” “肉,我们有肉吃了!” 上官若离淡淡地道:“你们要是再甩花样儿,这只野鸡,就是你们的下场!” 这些小土匪现在对她是又敬畏又崇拜,为了吃一口肉,顿时纷纷表态。 “你太厉害了,我们不敢害你了!” “只要有肉吃,你让我们干啥就干啥!” “现在我们就认你做老大!” “我们错了!再也不敢了!” 牛妮儿的脸红了,尴尬地道:“我错了,不该继续算计你。 但我们说的寨子里的惨案是真的,你还去对付那些恶人吗?” 上官若离从包袱里拿出几个饼子给她,“分一分,继续出发。” 小土匪们咽了口唾沫,凑过来,等着牛妮儿分饼子,不争不抢的,倒是很有规矩。 接下来,他们不敢耍花招儿了,带着上官若离到了黑熊山。 第二卷808章寻仇 在半路上,上官若离又打了两只野兔、两只野鸡。 小土匪们对她的敬佩之情溢于言表,收都守不住。 他们实在忍不住了,提议道:“大侠,咱们也把这些野鸡、野兔吃了吧!” “对对,吃了好有力气赶路。” “嗯嗯,有力气才能打那些鳖孙。” “我好饿啊~” 牛妮儿吞咽了一下口水,道:“大侠,我觉得吃饱了不饿。” 上官若离失笑:“好,那找个有水的地方,先将野味儿弄熟了吃。” “哦!”小土匪们欢呼一声,朝着一个方向跑过去。 看那样子,对这山林的地形十分熟悉。 很快,就找到了一处小溪。 捡柴的,找石头搭临时锅灶的,去溪水里宰杀猎物的…… 分工合作,有条不紊,动作熟练。 上官若离坐到一块大石头上,看着他们一边吞咽口水,一边忙活。 牛妮儿凑过来,讨好地笑道:“大侠,您收徒弟吗?” 上官若离毫不留情地道:“不收。” 牛妮儿一阵失落,“我们这点儿本事,别说报仇,就是混口饭吃都难。” 上官若离轻笑一声,道:“学了本事去杀人抢劫吗?” 牛妮儿道:“我们也不想当土匪,但是,我们没有户籍,不能下山谋生啊。 我们的爷和爹二十年没做违法的事,想下山从良,也没如愿,最后还惨死在乱刀火海之中。 可见,人善被人欺,好人不一定有好报,更是吃不饱。” 她的眸中带着不符合年龄的愁苦、迷茫和仇恨,瘦得变形的脸上都是麻木。 上官若离道:“给我描述一下你们黑熊寨的地形吧。” 牛妮儿立刻来了精神,拿过石头,给她摆黑熊寨的地形。 “我们知道有一条隐蔽的小路,可以悄悄潜入寨子中。 不过要攀岩,就在这儿,我们就是从这里逃出来的。” 上官若离将地形记在心里。 这黑熊寨虽然隐蔽,但地形并不是最好的,很容易被攻破。 估计能维持这么多年,也是黑熊寨里的人转行务农了,才没被官兵给清剿了。 不过,问题来了,黑熊寨并不是易守难攻的好地形,寨子的人也安分,为什么被黑吃黑? 上官若离问牛妮儿道:“你们寨子里藏着有很多金银珠宝吗?” 牛妮儿摇摇头,“我们的老本儿早就吃光了,就靠种田打猎过日子,哪里有什么金银珠宝?” 上官若离问道:“那冷风山的山匪看中你们寨子什么了?” 牛妮儿茫然地瞪直了眼睛,“是啊,他们看上我们什么了?那点粮食和皮子吗?” 上官若离问道:“是不是有你们不知道的财富?” 张二狗啃着鸡腿过来,听到这话,道:“要是真有钱财,爷爷、叔伯们把我们送出来时还不告诉我们? 我们又小,又没抢劫的本事,失去了家,靠什么过日子?” 上官若离问道:“是不是寻仇?” 第二卷809章不对 寻仇? 几个小土匪露出茫然的神情。 牛妮儿道:“我们寨子近二十年安安稳稳,与冷风山和周围的土匪都相安无事。 有仇早就该报了,为什么拖到如今?” 孙铁蛋也道:“我们老老实实地种地打猎,不怎么与外界人来往,也没听说有谁得罪了冷风山的土匪呀。” 上官若离看出来了,这些小土匪什么都不知道。 她有预感,黑熊寨里应该有秘密。 于是道:“抓个土匪头子来审问一下,不就知道了。” 小土匪们一听,眼睛顿时亮了。 然后,纷纷给上官若离下跪磕头,嘴里说着感谢投诚的话。 上官若离看得出来,这些狡猾的小土匪此时有六、七成的真诚。 一行人吃饱喝足,继续赶路,天黑的时候,赶到了黑熊寨。 上官若离带着小土匪们找个隐蔽的山坡,趴在那里观察寨子。 寨子里的房子有些已经塌了,还有些好的,烟囱里冒着袅袅的炊烟。 小土匪们看到自己的家,都很激动,有些年龄小的哭了起来。 上官若离观察周围,确实有不少梯田,地里种着庄稼,但看样子已经很久没人侍弄了。 山寨的住户家家有鸡窝、猪圈,但看不到鸡和猪了。 牛妮儿指着山坡上的一处大一些的宅子,哭着道:“那里是寨主伯伯的家,最大,最体面。 他们一家都被杀死了,冷风山的头子一定住在那里。” 孙铁蛋小声道:“那边山道上有人下来了。” 上官若离也看到了,从东边的山坡上下来一些人,都是身强力壮的男人。 步履沉重,很是疲累的样子。 他们背着沉重的背篓,扛着铁锤、铁杵、榔头等工具。 上官若离看出不对劲儿,“他们抗的那些工具,可不是种地打猎用的,倒像是开山采石用的。” 牛妮儿猜测道:“是不是有人开石头盖房子?盖房子的石头都是从东山采来的。” 孙铁蛋指着寨主的院子道:“好像是在扩建房子。” 上官若离看过去,果然看到那里有用石头垒起的房子地基,似是要在旁边接上一个院子。 那些男人们也都进了寨主家。 孙铁蛋解释道:“给谁家帮忙干活儿,谁家管饭。” 上官若离微微点头,这么看来,还真像采石头扩建房子。 小土匪们看着自己破败的家园,想起了惨死的亲人,压抑不住地小声地哭了起来。 渐渐地,天越来越黑。 那些男人们从寨主院子陆陆续续里出来,似是吃了饭喝了酒,各自回了家。 一番说话之后,各家陆陆续续地熄了灯。 上官若离对小土匪们道:“你们在这儿等着,我去一趟。” 小土匪们知道自己去了是累赘,也没要求跟着去。 上官若离从隐身之地出来,借着夜色的掩护,悄无声息地朝着山坡上最大的房子潜了过去。 第二卷810章事实 小土匪们看到上官若离如惊鸿一般,在黑夜里飞掠而去,都露出崇拜的星星眼。 大院子里外松内紧,里面有人巡逻。 但都是普通打手,并没有内力。 上官若离很轻松地就躲过耳目,翻过高高的院墙,落到院子里。 果然不如所料,院子里堆着很多石头、木材,还有一个熔炉。 看样子,是矿石。 有巡逻的队伍走过来,上官若离趴在了矿石堆里。 一个土匪打了个哈欠,抱怨道:“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有谁来?! 天天晚上瞎转悠,白累人!” 另一个土匪道:“就是,一些铜矿而已,又不是金银玉石,值当的这般小心吗?” 有人呵斥道:“你们懂什么,这铜也不比金银玉石差。” “扯淡呢你,铜怎么比金银好?” 那人轻嗤一声,道:“铜是跟金银没法比,那铜钱呢?” “嘶!”有人倒吸了一口气。 有人回过神来,压低了声音,道:“你的意思,这铜是用来铸钱的?” 那人自知失言,忙道:“我可什么都没说!你们也别乱说,小心祸从口出,被主子杀人灭口!” 众土匪知道私铸铜钱不是小事,立刻闭了嘴。 上官若离以为是普通的私采矿石,没想到,背后还有造假币。 这事儿就大了。 她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儿,就回来了。 牛妮儿小声问道:“大侠,您怎么回来了?杀了这些强盗啊!” 上官若离道:“事情有些大,不能打草惊蛇。” 牛妮儿不解道:“事情有些大?什么事情?” 上官若离问道:“你们知不知道,寨子后面的山上有铜矿?” “铜矿?”小土匪们有些迷茫。 牛妮儿突然想起什么,道:“出事的前不久,我倒是听说,张大叔捡到了狗头金。 就想卖到镇子上的银楼去,结果,说不是金子,是黄铜。” 孙铁蛋也想起来了,道:“是有这么一回事,张大叔还被奚落嘲讽了一通。 一气之下,将那狗头金给扔到路边了。” 第二卷811章汇合 上官若离听明白了,看样子,是有人从那铜矿石联系到了铜矿。 朝廷是不允许私自采矿的,何况他们还用铜做违法杀头的事,只能偷偷开采冶炼。 而黑熊寨在铜矿附近,不但碍事儿,还是最佳储存、冶炼地点。 制假铜钱可不是小事,上官若离不敢耽误,在空间给东溟子煜留了信,又给前面的容川飞鸽传书。 牛妮儿忐忑地问道:“大侠,您管得了这事儿吗?” 上官若离道:“我一个人管不了,但朝廷能管得了。” 小土匪们一听朝廷,立刻就警觉起来,纷纷露出敌视的神情。 “你不能报官,官兵会把我们也抓起来的!” “对,土匪是会被流放的!” “还有被罚去做苦力的。” “听说流放、做苦力都会死人的,我们不想被流放,也不想做苦力。” 上官若离安慰他们道:“我会让官府给你们办户籍,找个村子落户。 从此成为普通百姓,种地、经商、科考,无论做什么都堂堂正正。” 有户籍,就能有地,就能买房子租房子,就能办路引出去闯荡经商,有户籍就能参加科举…… 这是他们黑熊寨两、三辈人努力的目标。 能这么容易实现吗? 小土匪们不信任上官若离,“你有这么大的本事,能让官府听你们的?” 上官若离道:“你们不信,躲在暗处等着瞧就是了。 到时候事儿成了,你们再出来。” 说完,给他们一块银子,“先去买吃的吧,我要在这儿守几天,等官兵来。” 小土匪们见到银子,想到吃的,顾不得其他了。 牛妮儿一把拿过银子,道:“谢谢了!” 然后,带着小土匪们四散跑了。 上官若离转身进了密林,确定周围没人,进了空间休息。 东溟子煜不在,桌子上留了一张纸条。 他已经看到她的留言,正带着官兵赶过来。 开矿、造假钱都不是小事,当地官员极有可能包庇甚至参与其中。 所以,他们没穿官府、盔甲,便衣低调而来。 东溟子煜现在是户部尚书,铜钱归他管,他带人来,也算是履行职责。 这里离京城没多远,他们骑快马日夜兼程,两天就到了。 将马藏在山林里,悄悄将黑熊寨包围了。 上官若离与东溟子煜汇合,“辛苦了。” 东溟子煜摸了摸妻子的脸,“你也辛苦了。” 上官若离问道:“冷风山那边派人去了吗?这些土匪是从冷风山来的。 那里,才是主要窝点。” 东溟子煜道:“冷风山地势险峻,易守难攻,想悄悄上去可不容易。” 第二卷812章发财 上官若离这两天可没干等着,她悄悄去了冷风山一趟。 东溟子煜看她满眼的元宝,笑问道:“怎么?有很多金银财宝?” 上官若离斜睨着他,笑道:“还是你了解我。不愧是大山寨,里面积累的财物比一个府还要多。 但我怕打草惊蛇,就没往空间收。” 东溟子煜摸着唇上的小胡子,道:“这种情况,一般还有暗库。” 上官若离道:“确实有暗库,和明面上的财富差不多。 我猜着,土匪和那幕后之人,应该是五五分成。” 东溟子煜道:“你现在可以去冷风山走一趟了,将暗库的财富都收了,我剿了黑熊寨,随后就到。” 上官若离明白了,亲了他的脸颊一下,笑道:“咱们发一笔小财。” 东溟子煜扣住她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上官若离给了他一个回应,就推开他,“别耽误我发财。” 东溟子煜失笑道:“空间那么多财富,还不够?还这般财迷?” 上官若离冷哼一声,道:“这些土匪囤积了这么多财富,可不正常,我怀疑跟某个皇子有关。 跟容川作对,那些财富不要白不要。” 土匪靠打家劫舍过日子,极少有囤积财富的,都是今朝有酒今朝醉。 冷风山的土匪却大量囤积财富,肯定是留着有重用。 东溟子煜是请了密旨来的,背后之人应该没有那么快得到消息,但时间长了,难免会查出踪迹。 毕竟,他现在可是户部尚书,几天不出现在朝堂上,肯定会引起一些人的注意。 查到踪迹,再联系一下容川他们的路线,怕是会推测到冷风山,从而打草惊蛇。 想到此,就催促上官若离道:“既然如此,你就快去吧,免得对方得到什么风声。” 上官若离一想那一山洞的金银财宝会落入敌方手里,就感到一阵肉痛。 紧赶慢赶去了冷风山,还好,土匪们都很平静,不像得到什么风声的样子。 她直接摸到那个藏宝洞,将里面的金银财宝通通收入空间。 黑风寨这边人少,也没武功,东溟子煜很快就收拾了他们,赶到了冷风山。 上官若离与他们里应外合,到处放火,打开寨门。 小土匪们都在暗中看着,看到她果真引来了厉害的官兵,将两个土匪寨子都连夜给端了。 他们看着自己的家,哭了出来。 家回来了,但大人都死了,整个寨子只有他们这些孩子了。 “娘,爹,你们在哪里啊,呜呜呜……” “奶,我好想你啊。” “哥,姐,那些畜生得报应了!” “我们报仇了!” 上官若离出现在他们身后,幽幽地道:“别哭了,你们也许很快就跟他们团聚了。” 小土匪们:“……” 牛妮儿赶紧给上官若离跪下了,“大侠,大侠仁慈,给我们指条明路!” 上官若离道:“你们现在有两条路可走。” 第二卷813章背后之人 孙铁蛋举手道:“我知道,我知道! 一条被流放或者劳役,二条做良民上户籍。” 上官若离笑道:“挺好,会抢答了。你们想走哪条路?” 牛妮儿道:“当然想落户上户籍,但我有个小小的要求。” 上官若离翻了个白眼儿,“别跟我谈要求,你们爱选择怎样就怎样,跟我没关系。” 牛妮儿忙道:“不是什么为难的事儿,我们就想落户到一个村,或者相邻的村子里。” 其他小土匪忙大声道:“对对,我们不想分开!” “我们年龄小,分开自己没法过日子啊?” “我不想离开哥哥、姐姐,呜呜呜……” “我怕,呜呜呜……” 一些小的孩子都吓哭了。 他们在一起,大的帮小的,不管是讨饭还是抢劫,总能活下去。 若是分开了,简直举步维艰。 上官若离道:“行,我跟当官的说一说。” 牛妮儿安抚那些小孩子,小声道:“这次机会难得,咱们先落户,拿到户籍。 我们住哪儿,干什么,谁管得着?” 不得不说,这个牛妮儿还是有些心眼子的。 他们以后想干什么,上官若离管不了那么多了。 在村子里生活,可不是在山里,若是作奸犯科,自有人收拾他们。 上官若离让他们去被官兵控制的黑熊寨去等候处理,在空间给东溟子煜留了字条,就骑马去追赶容川他们了。 她出来是秘密的,不能在人前显露身份。 东溟子煜看到她的纸条,让当地县令将一群小土匪们落户到了一个村子里。 晚上的时候,上官若离没住店,在荒郊野外进了空间。 东溟子煜也进来了,正在收拾那些财物。 看到上官若离进来,笑道:“东西还真不少。” 上官若离笑道:“好久没干这黑吃黑的买卖了,真是痛快!” 慢慢地走过去,打开一个箱子,一道金光透出来,都是金条。 东溟子煜拿起一块金条,翻来覆去地看了看,“没有标记,应该是私自融化铸造的。” 上官若离将两根金条敲了敲,问道:“活口交代了些什么?” 东溟子煜将金条放回箱子,道:“他们上头的人藏得很严实,底下的人倒是扯出一串儿。 牵扯其中的当地官员就有十来个,顺藤摸瓜看看能扯出多大的人物吧。” 上官若离冷哼了一声,“自古官场都是这个样子。” 东溟子煜道:“根据涉案官员的派系,我基本可以确定,背后之人是庆王。” 庆王今年十六岁,母妃刘妃出身宫女,娘家没有任何助力可借。 这样一来,庆王就需要另想法子敛财做大事了。 第二卷814章重用 不想当皇帝的皇子不是好皇子。 他们尽一切可能笼络一切可以利用的势力,敛财,养兵。 皇子王爷想当皇帝,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觉得理所应当,但是太子是容川的嫡亲哥哥,他们就得管一管了。 夺嫡之争,首当其冲地就是太子了。 东溟子煜道:“皇子夺位,无可厚非,但手段不能有伤天和,不然跟土匪强盗有何区别?” 上官若离道:“成者为王败者为寇,谁管过程呢。” 东溟子煜搂住上官若离,“别操心这些乱事儿了,咱们夫妻久别重逢,小别胜新婚呢。” 上官若离白了他一眼,“什么久别重逢?每晚都在空间黏糊我的人是谁?” 东溟子煜轻笑:“不能想见就见,就不算。” 说着,将媳妇压在了床上。 真想陪着上官若离出来,夫妻二人逍遥自在,多好。 上官若离今天发了笔大财,心情很好,对东溟子煜有求必应。 夫妻二人对彼此的身体很熟悉,敦伦起来十分默契,两人都很餍足。 翌日一早,吃饱喝足的东溟子煜押着犯人回京了。 上官若离继续去追容川他们。 这次尝到甜头儿,倒是很希望多遇上些土匪劫道儿的。 皇帝看着刑部呈送上来的奏折,脸色漆黑。 虽然,没有确切证据指明幕后主子是庆王,但是从涉案官员的派系就能分析推断出是谁了。 皇帝冷冷地看着庆王。 以为没有证据,就不能惩罚你吗? 小辫子还不好抓? 莫须有的罪名还不好扣? 找了庆王一个错儿,打了三十大板,发俸一年。 庆王的母妃也冒犯龙颜,被降了位份。 庆王一派的官员呼啦啦落马了大半,只剩下边沿的小猫两三只瑟瑟发抖,什么都不敢做了。 庆王从此一蹶不振,再怎么努力恢复,也没能力与其他兄弟一较高下了。 主要是,皇帝否认了他的人品,什么差事都不委派给他,彻底冷落了他。 大臣们最会看皇帝眼色,没有人站队庆王了。 太子又少了个竞争对手,对东溟子煜更加看重了。 第二卷815章嫉妒 太子妃看得牙酸,但不敢在太子面前说什么了。 至亲至疏是夫妻啊,尤其在皇家。 她姑姑路氏也酸,但也不敢像以前那般认不清自己的身份。 她自认为是旁敲侧击地道:“这兄弟的岳家,哪里有自己的岳家近呢。” 太子妃冷冷地瞪了她一眼,道:“姑姑无需酸溜溜,先让姑父、表兄们做出点儿亮眼的成绩吧!” 路氏脸上一红,不敢再说什么了,心里却是不服的。 用人之道,首先在乎一个忠心耿耿。 能干有什么用? 啊?! 随时都会成为敌人的人,越能干,越危险吧? 路氏看到娘家嫂子,就牢骚道:“你说说,太子和太子妃怎么胳膊肘总是往外拐呢? 他们给侄子们安排个好位置,那不是抬抬手的事儿? 结果呢?愣是不闻不问。 将来,为太子冲锋陷阵的,可是娘家这些人。 皇家有兄弟吗? 福王的岳父,还不是首先忠心福王呀?” 年底考核到了,官员们该轮换了。 路夫人求太子妃女儿给儿子们整个好职位,结果太子妃答应了,太子却没给办。 她心里也有怨。 家里供养出去的女儿,谁不反馈家族? 都是互惠互利的,不然家族凭什么为你所用? 你发达了,家族跟着沾光,将来你犯事了,家族还跟着倒霉呢! 光让家族付出,不给甜头,这叫什么事儿? 不过,路夫人不会在小姑子面前抱怨太子妃。 叹息一声,严肃地道:“不要胡说八道!太子和太子也是你能议论的人吗? 若是他们这些小子出息些,太子不会放着不用的!” 路氏撇嘴,不说话了。 路夫人见到太子妃,还是忍不住抱怨了几句。 太子妃对娘家人恨铁不成钢,对太子的怨气更重了,连带着对凌月和东家也厌恶起来。 不过,东家的社交圈,跟她和路家没多少交集,想找事儿也难。 她也不敢平白无故地找事儿,怕太子收拾她和路家。 对凌月,她这个大嫂还是要做足样子的,福王为国去剿匪,她得隔三差五去看看坐月子的凌月。 去的次数多了,她发现一个问题。 以往经常守在凌月身边的上官若离,竟然数次都没在。 福王不在福里,上官若离作为亲娘,不该来陪着凌月吗? 她笑着问道:“弟妹,这几次怎么没看到东夫人?” 凌月目露忧色,道:“母亲有些着凉咳嗽,怕过了病气给我和孩子,不敢过来了。” 太子妃点头,“应当如此。” 心里却不知可否,上官若离的医术可挺高的,这些天了,都治不好一个着凉咳嗽? 此时,被她惦记的上官若离正在急急地赶路。 但她没女扮男装,而是穿着绸缎衣裳,骑着马,背着鼓囊囊的绸缎包袱。 把自己扮成一个与亲人、下人走散了的富家太太,很是惶恐无依的样子。 有两个贼眉鼠眼的男人看到她,对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凑了过来。 第二卷816章两个一起来 上官若离怯怯地环顾四周,发现路上一个人都没有。 道路两旁都是茂密的小树林儿,地上还长着齐小腿儿的荒草。 这要是把人往小树林儿里一拖,干什么都没人看到。 两个男人凑过来,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着上官若离。 男人甲色眯眯地道:“小娘子,怎么自己赶路啊?” 男人乙道:“别废话,弄进小树林儿再好好交流,一会儿来人了。” 男人甲觉得有道理,伸手就来拉上官若离。 上官若离瑟缩了一下身子,借机躲开男人甲的手。 男人甲意外,凶恶地道:“吆喝,你还敢躲?!” 男人乙发狠道:“不老实,一会儿弄死你!” 上官若离胆怯地哀求道:“两位大哥,我自己走,只求你们别杀了我。 只要给我留条命,你们怎么着都行。” 说着,自己就往小树林儿钻。 男人甲赶紧跟上,猥琐地嘿嘿笑:“没想到,这还是个聪明的!” 男人乙也道:“头一次遇到这么聪明的女人。” 男人甲欢喜地道:“强迫的多没意思,干巴疵咧的。 乖乖配合的,才够味儿!” 男人乙也感慨道:“就是,那才叫鱼水之欢呢。” 两人在后面污言秽语不断,越说越上火了。 一看够深了,男人甲拉住上官若离,道:“好了,就在这儿吧!” 男人乙猴急地苍蝇搓手,“大哥,这次该我先来了,我不想刷锅了。” 男人甲冷声道:“不行,我是大哥,还是我先来!” 男人乙不满地道:“你没个轻重,完事儿人都半死不活了! 还有两次人都死了,让我办死人!” 男人甲眼珠儿一转,道:“她不是说配合吗?咱们俩一起来!” 男人乙来了精神,眼睛都亮了,“好,一起来。” 男人甲看向上官若离,坏笑道:“小娘子,我们哥们儿一起来,你会不会?” 上官若离淡淡地道:“我很会。” 两个男人精虫上脑,都没发现上官若离没有了刚才的胆怯惶恐之色。 男人甲开始解腰带,“那来吧!脱衣裳!” 上官若离将包袱往背后一甩,微微一笑,“好,来吧!” 然后,左手一个慢动作,右手一个慢动作,两个男人就转了四、五个圈儿。 两人转的有些晕,面对面看着彼此发懵。 怎么回事? 上官若离没等他们反映过来,抓住两人的后脑勺往一起猛地一撞。 两人的脑袋瓜子就开了瓢儿,红的白的从裂缝里流出来。 “恶心!”上官若离嫌弃地松手。 两人轰然倒在草地里。 这两人身上都有人命,她才下死手的,不然他们继续祸害人! 上官若离在两具尸体上搜索一翻,摸出了两个钱袋子。 打开一看,一共才四十来两银子。 将银子收到空间,钱袋子扔了,出了小树林儿,继续赶路。 容川、二郎他们还没到地方呢,用不着她,她也不着急赶路。 到时候骑上空间的千里马,半天就能追上他们。 出了树林的地界儿,就看到一个简陋的茶棚。 茶棚旁的栓马桩上栓了一辆马车,车厢还不小。 茶棚里坐着一男一女在喝茶,女的怀里还抱着一个婴儿。 第二卷817章大妹子上车啊 上官若离不想喝路边粗茶,就走了过去。 在路上还看到两种不常见的草药,收到空间里种了起来。 在空间吃了些存在那里的饭菜,仓库里的时间是静止的,都保持着刚放进时的状态。 她吃饱喝足出了空间,慢悠悠地走着,就当散步消食儿了。 后面传来马车的声音,她往路边走了走,让马车让路。 但是,马车却在她身边放慢了速度。 赶车的是刚才茶棚里看到的那个男人,很憨厚老实的模样。 马车的帘子打开,那个女人探出头。 女人圆圆的脸,笑眯眯的,很和善的样子,很容易让人放下戒备。 她对着上官若离喊道:“大妹子!怎么自己赶路啊?” 上官若离抱紧了包袱,忐忑警惕地道:“你有什么事吗?” 女人笑道:“一个女人赶路很危险的,看你的方向是往前去。 不如搭我们的马车,又快又安全还暖和。” 上官若离一脸防备,摇了摇头,“不用,谢谢了。” 说完,继续往前走。 马车也跟着她走。 女人温和地道:“大妹子,我就是挣个车钱,你给十个铜板,就将你带到前面的镇上。 你看看,这车里就我和一个吃奶的娃,没坏心的。” 上官若离一听是为了赚钱,顿住了脚步,道:“好吧。” 男人拉住了马缰绳,让马车停下。 女人探出身子,对着上官若离伸出手:“来,我拉你上来。” 上官若离伸出手,借着女人的力,上了马车。 “驾!”男人轻轻甩了一下马鞭,马车继续前行。 上官若离坐到靠窗的位置上,打量着马车内的情况。 女人的身边躺着那个小婴儿,大约四个月的样子,似乎睡的很香甜。 角落里放着两个包袱,看样子放的是衣物。 还有一个箩筐,里面放着水罐儿、水碗等物件儿。 女人笑眯眯地问道:“大妹子,你去哪儿啊?要是一直顺路,可以将你送到地方。” 上官若离道:“柳林县城。” 女人遗憾地道:“真不巧,不顺路。” 又问道:“你怎么自己赶路啊?就没个伴儿?” 上官若离道:“没伴儿,就我自己去投奔亲戚。” 女人也不追问了,叹息道:“女人啊,这一辈子真是不容易。” 上官若离似有所感,道:“是啊,这年月,做女人难。” 女人开始说起了自己的不容易,说到动容处,还擦起了眼泪儿。 上官若离闻声劝道:“过日子就是这样,走过去了,也就没事了。” 女人用袖子擦了一把眼泪,不好意思地笑道:“让你见笑了。” 上官若离笑了笑,“无妨,各人有各人的不易。” 女人从箩筐里拿出一只碗,从陶罐里倒出了半碗水。 送到嘴边刚想喝,又不好意思地递给了上官若离,“失礼了,客人先喝。” 上官若离摇头,“我不渴,你喝吧。” 女人将水几口喝了,用袖子抹了一把嘴唇。 然后,又从箩筐里拿出一个纸包,打开,里面是香甜的桂花糕。 捧着纸包递给上官若离,道:“尝一块儿,有名的点心铺子买的。” 上官若离看了那些点心一眼,从里面随便拿起一块儿。 第二卷818章点心好吃吧 那女人看着上官若离小口小口地吃着点心,很是欢喜。 笑着问道:“这点心好吃吧?” 上官若离点点头,“确实挺好吃的。” 女人笑得十分和善:“好吃就多吃点儿。” 上官若离吃着吃着点心,头一歪,倒了下去。 女人伸手接住她,叫道:“大妹子,大妹子,你怎么了?” 上官若离抬了抬沉重的眼皮,然后闭上了眼睛。 女人摇晃了她几下,发现她彻底昏迷了,粗暴地将她推倒在车厢上。 “还挺谨慎,给水不喝,浪费了我一块儿好点心!” 外面的男人问道:“成了吗?” 女人骄傲地道:“还有我办不成的事儿?” 男人道:“这女人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太太,咱们动了,会不会出事? 女人不屑地道:“你看到哪个富贵人家的太太自己一个人出门? 就算是富贵人家出来的,也是人家不要的。 左右都没人看见她上咱们的马车,哪里查去!” 男人觉得她说的有理,道:“这小娘子长的真俊,到家我先尝尝滋味儿! 反正是个妇人,弄了也不影响卖银子。” 女人啐道:“我呸!你想得美!当老娘是死的不成?” 男人嘿嘿一笑,道:“我允许你去找个小官儿新鲜新鲜。” 女人骂道:“你这个没正经的腌臜货,把老娘当成什么人了!” 虽然骂了男人,但也默许了男人的话。 马车一路慢悠悠地走着,不慌不忙。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在外面道:“要进城门了。” 女人一听,将那一直睡着的孩子往上官若离怀里一塞,给她们盖上了一条破被子。 守城门的士兵道:“打开车厢,检查!” 男人唯唯诺诺地道:“是是,官爷您随便查,咱们都是良民。 里面是我家婆娘,和生病的儿媳妇、孙子。” 说着将几个铜板塞到士兵手里。 士兵有些嫌弃,但也将铜板收入袖袋中。 女人打开车帘子,道:“官爷,您检查吧。 不过,我这儿媳妇和孙子都在发热,可别过了您病气。” 士兵一听,立刻避如蛇蝎地退后了两步。 看到果然是个年轻的妇人和孩子,摆摆手道:“走吧,走吧,快走!” “得,好咧,谢谢官爷!”男人很是憨厚老实,对官兵十分敬畏。 牵着马车,进了城。 在城里七拐八绕地,进了一个小两进的院子。 一个脸上带刀疤的中年汉子听到声音从房间里出来,“今天收获怎么样?” 男人憨憨地笑道:“还行。” 女人抱着孩子跳下马车,很是嘚瑟地道:“老娘出马,哪次不大获丰收?” 男人伸手将上官若离也抱了下来。 刀疤男一看,眼睛一亮,道:“你们竟然搞到这么一个绝色!还是个妇人!好,老子稀罕,哈哈……” 若是少女,为了多卖些银子,他们光看不能动。 但是妇人就不同了,只要别损伤了容貌,就不会掉价儿。 第二卷819章被关地窖 男人本来想把上官若离抱到自己房间,但看刀疤男这意思,他不敢了。 脚步一转,抱着上官若离进了一间不见阳光的耳房,踢开一间暗门,下了地窖。 刀疤男摸了摸下巴,嘿嘿一笑,喊了一声:“都出来给老子干活儿!” 从一个房间里立刻出来四、五个汉子,嘴里笑闹着。 “吆,这是收获不小啊!” “我姐姐就是能干!” “赚了银子,去找小香云乐呵乐呵去!” “赚了银子,我给你媳妇花。” “你个王八蛋,我赚了银子嫖你老娘,当你干爹!” “你找揍咋地?” 刀疤男骂了一声:“别瞎咧咧了,把嘴上的本事用来弄货,你们早就发财了!” 说着,进了马车,揭开马车的底板,从隔层里往外提溜孩子。 有男有女,大的十来岁,小的两三岁。 这些孩子被一个个地送到了地窖。 里面的孩子和女子都吓得瑟缩到墙角,看那虚弱的样子,应该好几天没吃饱了。 只有上官若离装昏迷,躺在稻草堆里。 “吆,这里还有穿绸缎衣裳的?一定细皮嫩肉儿吧?” 一个汉子将孩子放下,就作势要去摸上官若离的脸。 那赶车的男人拦住他,道:“别动,这是刀疤爷看上的人。” 那汉子收了手,嘿嘿笑道:“那等刀疤爷玩儿过以后,咱们再尝尝滋味儿。” 刀疤男从后面进来,听了十分满意。 笑道:“今天有能泻火的货,我请大家喝酒吃肉,然后大家好好玩玩儿。” 大家一听,笑道:“好咧,多谢疤爷!” 于是,大家都出去了。 “咣当”一下,地窖的门被关上。 地窖里一片黑暗,没有一丝一毫的光线。 在这种环境里待的时间长了,人会发疯的。 “呜呜呜……娘,爹,呜呜……”有小女孩儿哭泣起来。 一个哭,其余人也被勾起了情绪,黑暗里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哭声。 幸亏上官若离胆子大,不然会被这如同地狱里的声音吓死。 她站了起来,靠着听呼吸辨位,成功跨过地上躺着的孩子。 走上台阶儿,推了推地窖的门。 是挺厚重的铁门,推不动,也不容易毁掉。 这就有点儿麻烦了。 上官若离还想出去,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他们都解决了呢。 现在,只能等待机会了。 她没有下到地窖去,而是坐在了台阶上。 地窖里阴暗潮湿,这么多人在几乎密闭的环境里吃喝拉撒,味道太销魂了。 上官若离受不了,进了空间。 东溟子煜正在空间里煲鸡汤。 上官若离笑问道:“今天休沐吗?怎么有空进空间煲汤?” 东溟子煜道:“今天事情少,抽空给你煲汤喝。” 他鼻子嗅了嗅,道:“你身上怎么有一股子阴暗潮湿环境中的屎尿味儿?” 第二卷820章我来伺候你沐浴 上官若离额头落下三根黑线:“你的鼻子真灵!” 说着,就去沐浴。 东溟子煜跟在后面,问道:“你从地牢之类的地方来的?” 上官若离回头瞧了他一眼,“我去沐浴,你跟来作甚?” 东溟子煜道:“我来伺候你沐浴?” 上官若离:“……” 他伺候她沐浴,能怎么伺候? 不可言说! 因为,不可描述。 最后,浴桶里的水都折腾出来了,地上湿了一大片。 上官若离靠在浴桶上,餍足地半眯着眼睛,平复事后激烈的心跳。 东溟子煜迈着大长腿出了浴桶,将她捞了起来。 抱着她回房,将她放到床上铺着的大浴巾上。 然后,将她裹起来,一阵揉搓。 上官若离被他揉捏的嘤咛一声,听得东溟子煜又是腹部一热。 扯开大浴巾,就想再来一遭。 上官若离伸手抵住了他的胸膛,“不能再来一回了,一会儿那些人贩子吃饱喝足,该来地窖了。” 东溟子煜一听,气道:“你竟然又跑到人贩子窝里去了?那些人想对你图谋不轨吧?” 上官若离狗腿儿地道:“夫君你真是个大聪明!” 东溟子煜冷哼一声道:“这谁不知道?你是妇人,他们对你做些什么,也不会耽误卖钱。” 上官若离坐起来,道:“你挺懂行。” 东溟子煜拿过一条干布巾,给她擦头发,“需不需要帮忙?” 上官若离道:“不用,这点事儿,我还能处理。” 东溟子煜知道她的本事,也不坚持。 到时候,他会在空间看着,必要的时候,他会出去杀人。 上官若离穿上衣裳,跟东溟子煜在空间吃过饭,听到外面暗门响,才出了空间。 刚站在那里,暗门就开了。 火把的光照进来,正照在上官若离的脸上。 刀疤脸冷不丁看到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吓了一跳。 定睛一看,竟然是他要办的女人。 若是寻常女子这样,他早一个大耳刮子抽过去了。 但是换了上官若离这样貌美如花、细皮嫩肉儿的,他不但没发怒,还挺欢喜。 嘿嘿笑道:“你吓死老子,谁来让你欲仙欲死啊?” 上官若离一伸手抓住他的发髻,拽了过来。 另一只手对着他的脖颈狠狠敲了一下。 刀疤脸被打晕了过去,朝着上官若离就倒过去。 上官若离若是宅心仁厚,就会接住他。 但是,她不是。 她连忙躲到台阶儿的另一边。 刀疤脸摔倒在台阶上,滚下了台阶。 像只死狗一般,躺在那里。 醒着的孩子和妇女吓得轻呼一声,连连往后躲。 上官若离一步步地走下台阶儿,伸手按住他的颈动脉,看看他死了没有。 一个少女期期艾艾地道:“夫人,你不应该杀人,他罪不至死。” 第二卷821章欠揍 上官若离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一个圣母大傻叉。 她已经很久很久没遇到这样的人了。 让人想抽丫的一顿。 她对那圣母少女道:“他没死,一会儿就能醒过来,好好招待你。” 圣母少女闻言脸色剧变,吓得脸都白了。 嗫嚅了一下,道:“你再打他一下,让他晕沉一点儿。” 上官若离淡淡地道:“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你凭什么指使我做事? 你自己没手吗?要打自己打。” 圣母少女脸色青红交加,还是不服气,但见上官若离不好惹,也不敢再说什么了。 她害怕地看看地上躺着的男人,想亲自出手,但又不敢。 看向其他的孩子,“你们不想让他昏迷的更久一些吗?” 孩子们哭的哭,晕的晕,没力气的没力气,小的根本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圣母少女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出手打那刀疤脸。 打晕这个男人,外面还有很多男人。 所以,开始算了吧。 外面的男人们还等着刀疤脸带着上官若离上去,他们一起玩乐呢。 结果一等不来,二等不来。 白天赶车的汉子沉不住气了,放下酒杯,道:“疤爷怎么还没带人来?我去看看。” 刀疤脸肯定在地窖就地将人给办了! 他现在赶过去,能排上第二个! 看到地窖的门开着,里面隐隐传来说话声。 他‘嘿嘿’一笑。 果然,刀疤脸这个鸡贼,就地办成好事儿了! 他迫不及待地下了台阶。 可是,脚脖子突然被人抓住,往下一拽。 “啊!”他惊叫一声,摔了下去。 脸先着地,一个打滚儿就要起来 上官若离见他还想起来,抬腿踢了他脑袋一下,将他踢晕了过去。 清醒的小孩子们看到这一幕,眼睛都亮了。 他们不哭了,绝望的眼睛里燃气了希冀之光。 “怎么回事?两个人在地窖里面玩儿起来了不成?” “可别动那些雏儿,等于糟蹋银子!” “走走走,咱们瞧瞧去,让那些雏儿先见识见识也好。” 脚步杂乱,来了好几个人。 上官若离就站在门后的阴影里等着。 那些孩子、少女都紧张地屏住了呼吸,替上官若离捏了一把汗。 就连圣母少女都紧张地握紧了拳头,希望上官若离能赢。 只要别打死就行。 这些人虽死有余辜,但要由朝廷来审判。 此时,刀疤脸醒了过来。 正见到上官若离左右开弓,将两个兄弟打晕,一脚踹了下来。 他赶紧一个翻身,才没被砸死。 圣母少女见到他翻身,惊声尖叫:“啊,他醒了!快救我!” 刀疤脸突然转头,阴测凶狠地看着她。 她吓得声音都直了,对着上官若离大喊:“救命!快来救我!” 上官若离讨厌她,装听不见的,稳准狠地跟几个汉子过招儿。 刀疤脸眸光一转,对着圣母少女扑了过去。 心道,那个凶女人要将几个兄弟都打晕了,他只要用这少女做人质,就能让那凶女人乖乖住手。 第二卷822章救命 圣母少女吓得尖叫:“救命!” 惊恐地看着刀疤脸将魔爪伸了过来。 她吓得都忘了哭喊了,心道:完了,她完了! 谁知,刀疤脸的手还没碰到他,就闷哼一声,飞了出去。 原来,是上官若离飞起一脚,将他踹开了。 圣母少女吓尿了,挪到墙角里抱着肩膀瑟瑟发抖, 上官若离三下五除二,将进地窖来的几个男人都打晕了。 圣母少女一看,就连滚带爬地往出口的台阶爬去。 那些孩子一看,也都着急地跟着她往外跑。 上官若离几步上了台阶,拦住他们,“你们先别出去。” 圣母少女哀求道:“侠女,大侠,放我们走吧! 求求你,救人救到底吧! 你不能自己走了,把我们关在这里!” 其他孩子也跟着下跪哀求,对上官若离又是惧怕,又是依赖。 上官若离冷声道:“外面还有几个人,你要是不怕,就上去吧!” 说着,让开了路。 圣母少女不敢。 她哭道:“那你快去将他们打倒呀!” 上官若离嘲冷地斜睨着她,“我凭什么要去打倒他们?” 圣母少女理所当然地道:“因为我们这些人都是弱小,只有你有打倒他们的能力。 你救了我们,我们会感激你的。” 上官若离嗤笑一声,道:“我不需要你们的感激。” 说完,不顾圣母少女抽搐的脸,转身上了地窖。 外面的打手听到了地窖里的声音,拿着武器正冲过来。 上官若离快速冲过去,与他们打斗了起来。 圣母少女和几个孩子从地窖里探出头,看到这场面,又把头缩了回去。 很快,上官若离就把男人们都打晕了。 眼神警惕地一扫,就看到那个骗她上马车的女人,贴着墙根儿,往外面跑。 上官若离从空间拿出一个小石子儿,行云流水般地甩了过去。 那女人闷哼一声,就软倒了下去。 上官若离对着地窖口儿的孩子们道:“你们先别出来,我看看别的房间里是不是还有人。” 孩子们很听话,也是不敢出去。 上官若离各个房间里走了一圈儿,将他们的银钱都收了起来。 然后对着地窖里的女子和孩子们道:“都出来吧,没人了。” 圣母少女率先冲了出来。 她对上官若离道:“地窖里还有昏迷的人,你快去将他们救上来。” 上官若离淡淡地道:“那就让他们昏着吧,省得醒了乱跑。 我会去报官,让他们安排人,将你们送回原籍。” 圣母少女道:“让他们起来吃点儿东西吧,不然连走路都费劲。” 上官若离道:“你端着一盆凉水下去,每人脸上泼上一碗,他们就能醒了。” 圣母少女蹙眉道:“你这人怎么这样?他们会饿坏的。” 第二卷823章事情解决 上官若离觉得这圣母少女不光讨厌,脑子似乎也有问题。 上官若离干脆不搭理她了,将大门一锁,走了。 圣母少女吓坏了,拼命拍门:“救命啊!开门啊!” “那个女人,自己跑了,却把我们锁这院子里了!” “太可恶了!太坏了!” “她不得好死!她会遭报应的!” “呜呜呜……” 有人骂,有人哭,有人砸门…… 上官若离去了县衙报官。 这么多女子和孩子,她可不敢私自放走。 在外面再出什么事儿,不就白救他们了? 在说了,还有一些不懂事儿的小孩子呢。 找到他们的家人,还得衙门出面。 她稍微易了一下容,去衙门报案。 县令正为了这事儿着急上火呢,他弟弟家的孩子也丢了,老娘都哭病了。 一个衙差的小姨子也丢了,一听有个院子关着不少女子和孩子,立刻要求去看看。 县令亲自带着衙役们赶过去,砸开锁,冲了进去。 一看那满院子的女人孩子,顿时一喜。 看到地上还躺着不少大汉,纳闷儿地问道:“他们是谁打的?” 圣母少女立刻道:“不是我们打的!是一个女人打的! 她太坏了,将这些人打倒,把我们锁院子里,自己跑了!” 县令知道她说的是谁了,回头找上官若离。 哪里还有上官若离的影子? 县令从地窖里找到侄子,衙役也找到了失踪的小姨子。 就是吧,搜了这个院子,没搜到一个铜板。 难道是这些被拐来的人,把银子都偷走了? 然后带着这些女人和孩子回衙门,给他们找家人,顺便审问一下银子的事儿。 上官若离一直在暗中观察着,确定衙役们将人都带回了衙门,才放心离开。 找了个没人的地方,进了空间。 东溟子煜正好在空间里,见她神色放松,问道:“事情解决了?” 上官若离点了点头,“都交给衙门了。” 说着,拿起一个包子,咬了一口。 惬意地‘嗯’了一声,道:“还是家里的厨子做的饭菜好吃。” 东溟子煜给她夹菜,“我每天吃宵夜,让他们做了饭菜送到房间里来。” 上官若离笑道:“还是你有办法。” 东溟子煜道:“凌月要出满月了,到时候你得露面。” 上官若离道:“行,到时候,我从空间回家,然后再回来。” 东溟子煜给她盛汤,“慢点吃,还有呢。” 上官若离问道:“凌月和五郎还好吧?” 东溟子煜道:“凌月很好,五郎和四郎年纪小,刚如官场有些不适应。 五郎跟花姑娘见了一面,两人似是闹了别扭。” 上官若离停下喝汤的动作,抬眸看着他:“怎么回事?” 第二卷824章古板的未婚妻 东溟子煜无奈道:“五郎不说,我哪里知道?” 上官若离继续喝汤:“也是,小儿女闹意见,你这个老头子也不好过问。” 东溟子煜扬起了好看的剑眉,“老头子?嗯?” 他尾音上扬,带着危险。 上官若离一惊,忙道:“不不,你不是老头子,我一不小心将前世的称呼秃噜出来了。” 东溟子煜冷哼一声,道:“无意识下说出的话,怕才是真心话!” 上官若离斜睨了他一眼,“想做就直说,别找借口!” 两人做了两辈子的夫妻了,了解彼此,就像了解自己似得。 东溟子煜的心思被上官若离点破,依然面无表情、一本正经。 “我很惭愧,让你产生我又成了老头子的感觉。 今儿,我怎么也要证明一下自己不是老头子!” 上官若离一看躲不过去了,揶揄道:“可别被我反压了。” 东溟子煜战意满满,“好,来吧!” 于是,两人进行了一场势均力敌的较量。 幸亏在空间里,不然那声音得把全家都吵醒了。 早饭的时候,五郎看到亲爹神清气爽的,眼神有些隐晦。 倒不是怀疑娘不在,爹找别的女人了。 他如今也成大人了,知道男人纾解的方法很多,不一定非得需要女人。 昨夜,他就…… 哎呀,想想都羞死人。 都怪花小蕊! 那天,他和三郎去四郎的状元府,正巧花小蕊、覃慧萍来找褚二。 覃慧萍已经和三郎定亲,花小蕊在和五郎议亲。 所以,都是自家兄弟、嫂子,也不用太避嫌。 其实,这次聚会是四郎和褚二为没成婚的三郎和五郎制造的见面机会。 婚前多了解了解,婚后磨合时间就会短一些。 三郎脸皮厚一些,找了个借口将覃慧萍约走了。 他很想捏一捏覃慧萍那白面馒头一样的脸。 四郎和褚二见五郎和花小蕊都一副很知礼的样子,找了个借口出去了。 房间里就只剩下五郎和花小蕊了。 五郎有些不自在,轻咳一声,没话找话地道:“那个,花姑娘,你喝茶……” 说着,自己就笑了出来。 想起了上官若离讲的海寇故事,那些人中上留一滩小胡子的海寇,就这样称呼女子。 花姑娘,花大姐…… 花小蕊见他自己傻笑,板着的脸上出现一抹茫然。 “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五郎忙收了笑,道:“没事儿,我想起了海寇。” 花小蕊眉头微蹙,“看着我,你想到海寇?” 五郎一看她要生气,忙道:“不是的,我……” 花小蕊往外头看了一眼,板着脸道:“他们离开的时间太长了,我们孤男寡女,单独在一起时间太长了不好。” 说完,抬步走了。 五郎:“……” 他真想知道,花小蕊这幅严肃正经的样子,洞房的时候会是个什么样子! 于是,他郁闷地回来,晚上却做了那样的梦,半夜起来偷偷洗里裤。 第二卷825章正常还是不正常 东溟子煜察言观色,旁敲侧击。 发现五郎不但没跟花小蕊生嫌隙,反而对人家更上心了。 老父亲终于放了心,在空间与上官若离汇报了情况。 上官若离感慨道:“这些孩子,审美还真是奇怪。 二郎喜欢泼辣理智的,三郎喜欢丰满胖呼的,五郎喜欢女先生样式的。” 东溟子煜道:“就是大郎和四郎正常。” 上官若离失笑道:“就他俩不正常好不好!” 东溟子煜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不跟上官若离争辩。 笑道:“是是是。” 上官若离知道他言不由衷,也不拆穿他。 这是跨越千年的代沟形成的认识上的偏差,不是那么容易统一的。 上官若离当然是觉得两情相悦、自由恋爱,是正常的。 而在东溟子煜的认知里,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和为了利益联姻,才是正常的。 两个人意见不一致的情况很多,毕竟三观一旦形成,就不容易改了。 一开始的时候,也是争执吵架,慢慢地磨合好了,就找到了彼此最舒服的相处方式。 上官若离追上容川、二郎、顾然他们,一路平安到了海寇猖狂的沿海地区。 容川是来督战的,先见将领、了解情况,不着急参加战事。 他的侍卫、暗卫也很厉害,不出海就很安全。 上官若离就有了大把的时间,在海边转转,疯狂扫货。 各种海鲜,各种干海货,不断往空间收。 最受益的就是东溟子煜和凌月了,两人着实吃了几次海鲜大餐。 太子妃一直没听说上官若离去照看凌月,十分疑惑,就让人盯着点儿。 她这次倒不是算计什么,也不是有什么坏心,纯粹就是纳闷儿、好奇。 当然,要是从中能抓住把柄,捞些好处,总是好的。 凌月马上要出月子了,要是孩子的满月宴,上官若离还不出现,那就是东家出事了。 能是什么事呢? 可是,东家的其他人都正常生活、上衙,不像出什么事儿的样子啊。 这些日子,唯一的变故,就是福王、二郎他们去剿海寇了。 听说,上官若离也是有勇有谋、战斗力强大之人,难道她跟着出征了? 太子妃蹙起了眉头。 若真是那样,可不太吉利。 军队中最忌有女人了,会吃败仗的。 这是正式出征,跟他们在滇州组织百姓抗击外敌可不同。 太子妃眼眸一转,觉得自己要是抓住凌月娘家这个把柄,很多事办起来就顺利的多。 凌月孩子满月这天,太子妃来的特别早。 凌月沐浴过,穿着打扮很喜庆。 那如凝脂的肌肤,那白里透红的气色,那明媚娇艳的美貌…… 无一不让太子妃嫉妒。 人家生孩子过月子,都胖了,丑了。 福王妃生孩子做月子,却更加光彩照人、风韵卓然了。 一个农女竟然有这等气质风韵,还成了王妃,真是走了狗屎运。 她露出一个雍容亲切的微笑,问道:“东夫人这些日子都没来照顾你,我觉得她今天不一定能来,就早来一会儿,好帮你支应支应。” 第二卷826章就是好奇 太子妃句句暗指上官若离不来福王府,定是有猫腻儿。 凌月心中冷笑,面上却丝毫不显。 她微笑道:“母亲经常来啊,就是太子妃嫂嫂没碰到而已。” 太子妃心里啐了一口:呸!我的人守着门口看着呢,都没看到上官若离来。 不过,这话她可不敢说。 要是说了,不用容川回来,太子就饶不了她。 哼,等着看吧,上官若离今天若是不来,凌月怎么收场! 门外传来下人的禀报声:“王妃,东老太太,带着几位太太、少奶奶、姑娘、小公子们来了、” 凌月闻言,欢喜道:“快请!” 钱老太走在最前面。 李氏和上官若离一左一右搀扶着她。 后面跟着刘氏、孙氏、赵氏,再后面是大云、小云、几个郎的媳妇和几个七岁以下的小子们等等。 加上各自带了一个丫鬟,呼啦啦地一大帮子人。 太子妃看了,不得不承认,东家的子嗣真旺啊。 还有,孙氏和赵氏,一个前三儿媳,一个现三儿媳,两人肩并肩地这般亲热,这可真是新鲜事儿。 看看上官若离,气色很好,神情正常,不像发生过坏事儿的样子。 太子妃更纳闷儿了,这上官若离这些日子到底干什么去了? 好纳闷儿啊! 纳闷儿也得闷着,没人专门对她解释什么。 当然,太子妃也没问上官若离。 她和上官若离一起帮着支应来贺喜的宾客。 大家看了凌月都夸她养得越发美丽了,仿佛闪着光一般。 太子妃不经意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些嫉妒凌月的美貌和好底子。 这般姿色,也难怪容川瞧不上别的女子,不纳妾,不收通房。 不过,这次容川出去剿海盗,当地官员豪绅一定会进献美人的。 到时候,她倒要看看凌月如何应对! 不得不说,太子妃是懂官场的。 此时,容川正在参加当地官员举行的接风宴。 席面很丰盛,山珍海味样样俱全。 尤其那些海鲜,新鲜的很,这在京城几乎吃不到。 还有歌姬助兴。 歌姬穿的单薄,纱衣下那如凝脂般的肌肤若隐若现。 腰肢儿也柔软,扭动起来,仿佛水蛇一般。 胸鼓,腚大,模样娇媚…… 那媚眼儿含着秋波,对着容川、二郎、顾然狂飞。 这可都是京城来的贵人,不管入了谁的眼,她们就能山鸡变凤凰,飞上枝头了。 可惜,无论她们多卖力,容川他们都视而不见。 闵地知府笑呵呵地道:“王爷难得来海边,明日下官们带着您到海边走走。” 容川放下酒杯,淡淡地道:“本王是来抗击海寇的,你们无需全部陪同。 让负责抗击海寇的官员和将领陪同即可,本王要视察海防。” 闵地知府笑容不变,道:“王爷日夜赶路,委实辛苦,不休息几天?” 容川道:“抗击海寇刻不容缓,本王不能辜负父皇的信任。” 众官员连声称赞容川仁心爱民,皇上圣明仁慈。 容川他们也懒得应酬,差不多就告辞回驿馆。 谁知,刚才跳舞助兴的六个美貌妖娆的歌姬,都跪在院子里迎接他们。 第二卷827章要求差距很大 为首的歌姬媚眼如丝地看了容川一眼,道:“殿下,知府大人让奴家来伺候您。” 她的声音如夜莺歌唱,清脆婉转。 那眼神儿像能拉丝儿似得,里面似柔嫩的钩子,能勾人魂魄。 二郎和顾然对着容川挤眉弄眼。 听了没,来伺候你的! 收不收? 你敢收试试! 容川面色不变,仿佛没看见那些歌姬似得。 其余歌姬说话了:“我们是来伺候各位贵客的。” “贵客有什么需要奴家做的,尽管吩咐。” “对对,奴家什么都会。” “奴家也什么都会,铺床暖被窝,研墨捏肩膀。” “奴家可以缝缝补补,伺候您洗脚洗澡。” 容川看向二郎和顾然,问道:“你们是挑一个,还是平均分了?” 二郎给了他一个‘我看透你诡计’的眼神。 道:“我可不敢要!若是胡来,别说我媳妇,我奶和我娘就得打残我。” 顾然也道:“我媳妇会一把药粉废了我的。” 歌姬们一听,神色顿时失望暗淡下来。 眼看着近在咫尺的机会,就要失去了。 容川斜睨着二人,淡淡地道:“听这意思,你们是不敢,不是不想。 没事儿,这里都是本王的人,绝对保密。” 几位歌姬失望的眼睛又咻地亮了。 二郎的求生欲很强,忙道:“我不敢,也不想,你休想给我挖坑下套儿!” 顾然也道:“我坚决不会做对不起媳妇的事儿!” 二郎看容川的眼神儿意味深长起来,“哦,我知道了,是你自己想收了她们吧?” 顾然也回击道:“你自己想要,就想勾着我们先张口,我们才不上当!” 容川问道:“你们确定不要?” 二郎坚决地道:“不要。” 顾然也不上当:“不要!” 容川转头对手下道:“将她们都送回去。” 那为首的歌姬就磕头道:“王爷,饶命啊!我们要是被送回去,就活不成了!” 说着,就哭了出来。 期期艾艾,好不可怜。 其他歌姬一看,也哭着求了起来。 “各位贵人,不要将我们送回去!我们会被惩罚的!” “我们可以洗衣做饭!” “我的厨艺可好了!” “对,奴家还可以扫地倒夜香。” “各位贵人带了这么多随从,总需要有人洗洗涮涮。” “求你们,留下我们吧!” “我们也是可怜人,也是身不由己啊!” “我们只想活着!呜呜呜……” “各位贵人就可怜可怜我们吧,让我们做什么都行!” 一群莺莺燕燕,可怜巴巴地哭求着。 头都磕破了,真是太可怜了。 从铺床叠被、洗脚捏肩到洗衣服做饭倒夜香,这要求落差有些大啊。 二郎和顾然等人都看向容川。 容川才是这里做主的人,他说留就留。 第二卷828章什么时候回去 容川只不过想试试二郎和顾然,才跟这些人废了这么多话。 现在二人让他拿主意了,他也就不耽误时间了。 他冷声道:“全部扔出去!” 歌姬们一听,都哭着磕头。 “求王爷怜惜奴家呀。” “王爷,您想让奴家怎么做,奴家就怎么做,就是别把奴家赶走!” “王爷,王爷,留下奴家吧!” 容川对侍卫们冷声道:“你们还等什么?想怜香惜玉,你们一人一个领回去。” 侍卫们就是有这心也没这胆儿呀。 提着女子们的腰带,直接扔出了驿馆的大门。 听着女子们摔在地上的惨叫,二郎笑着问容川道:“你就不怕驳了知府的面子?” 顾然也道:“是啊,以后咱们做事,还得他配合呢。” 容川抬步往前走,“本王是王爷,用得着顾他的面子? 想换了他,也是本王一封奏折的事儿! 再说了,剿海寇是水军的事,跟地方官员没有多大关系。” 二郎快步跟上,笑道:“这么说来,要是苏将军给你送女人,你就收了?” 容川道:“据我的了解,他不会做这种事。” 顾然点点头,道:“苏将军确实走的不是这个套路。” 这两人一个是王爷,一个是抚军大公子,对朝臣都有所了解。 二郎只研究过京城的官员,对外地的,尤其海边儿的,是一无所知。 这就是出身高的优势了。 其实,虽然四叔连中六元入朝为官,若没有四婶儿出身高门的人脉,东家想起来也很难。 上官若离此时已经从福王府回到东家。 钱老太累地往软榻上一坐,盘起了腿。 虽然当了这么多年的官家老太太了,私下里她还是喜欢盘腿儿坐。 上官若离吩咐丫鬟们道:“将马车上的海货都搬下来。” 转头对钱老太她们道:“我带了一些活海鲜回来,给你们尝个新鲜。” 李氏笑道:“我还没吃过活的海货呢,可真是有口福了。” 刘氏也是欢喜,“真是辛苦弟妹了,这大老远的,还带海鲜回来。” 赵氏道:“我倒是吃过一次海鲜,味道确实很鲜美。” 东老头儿问道:“容川、二郎他们已经到地方了?一路可还平静?” 上官若离道:“路上遇到过几次匪徒,但都顺利解决了。” 东有田也担心二郎,问道:“听说,有人到海边就水土不服,他们都没事吧?” 上官若离道:“都没事。” 李氏感激地道:“真是辛苦弟妹了,将他们送到那里,还要赶回来给凌月出满月。” 钱老太问上官若离道:“你哪天回去?让人备好路上的吃食。” 上官若离道:“为了赶时间,明日一早我就出发回去。 这些日子,他们应该了解完了基本情况,准备出海巡视了。” 第二卷829章回海边 东家的人以为上官若离是快马加鞭、日夜兼程回来的,并没有怀疑什么。 当然,上官若离说要赶紧回去,他们也没阻拦。 毕竟这么远的路呢,骑快马也得好几天才能到。 上官若离骑着快马出了城,找了个没人的地方牵着马进了空间。 从空间回到了当初进空间的海边礁石堆。 谁知,正有一对儿野鸳鸯在这儿幽会。 她一看,赶紧一个意念回了空间。 那男人感觉眼一花,有人影一闪。 女人见男人看向了别处,十分不满,催促道:“死鬼,你看啥呢!” 男人紧张四处张望着,“刚才我似乎看到一个女人。” 女人娇嗔骂道:“你这是跟我好着,脑子里想别的女人呢!” 男人道:“别胡说,我说的是真的,一个女人在那里一闪就没了。” 女人娇呼一声,道:“一闪就没了,那不是鬼吗?你是故意骗我吧?” 鬼? 男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了,“难道真是我眼花了?” 他也没多想,跟女人亲热了起来。 只是,没一会儿,就不行了。 上官若离:“……” 就这本事,你们真没必要大老远的来海边儿。 女人有些不满,欲求不满地拉下了脸。 “今天这般弱,你昨天跟你那婆娘好了吧?” 男人整理好裤子。 “绝对没有,那婆娘像猪似得,我看一眼够了! 我是让刚才那个鬼影子吓坏了,心里有些害怕。” 女子对他这个答案还算满意,也整理好了裙子。 “你刚才说不是有好法子了吗?什么法子?” 男人将袍角从腰带里扯下来,道:“引海寇进村,杀光你那夫家!” 女子大惊失色,“不,不行,我只想脱离那个家,并没有想让那一家死啊。” 男人的脸黑了下来,“你对那废物男人的感情还挺深厚啊。” 女子道:“海寇猖獗,进村以后杀光、烧光、抢光…… 你怎么保证他们只烧杀你娘家一家,放过村子里的其他百姓?” 男人嫌弃地看了她一眼,道:“我会跟他们谈好的。” 女子不屑地道:“他们这般听你的?” 男人道:“这你就不知道了,海寇对当地不熟。 需要当地的翻译和带路着。 像我这样的人才,他们可舍不得杀。” 女子整理着发钗,道:“你可别忘了。” 第二卷830章内奸 最可恨的不是敌人,是叛徒,是内奸。 上官若离听出来了,这个男人是个内奸,且知道海寇在哪儿。 “娘,娘!你在哪儿?” 远处,有背着背篓赶海的孩子高喊。 女子连忙整理了衣裙,提起一旁的鱼篓,走出礁石群。 还不忘回头看了男人一眼,抛了一个媚眼儿过去。 男人嘿嘿笑,“你这个小妖精,等着,很快你就是我的了。” 笑了笑,道:“好,我和儿子等着你。” 说完,朝着孩子们跑了过去。 上官若离:“……” 这里面似乎有很多故事啊。 那男人整理好衣裳,鬼鬼祟祟地往外看了看。 确定没人,才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上官若离赶紧换了一身渔民妇女的衣裳,提着一只鱼篓。 从空间出来,远远地跟着那个男人。 那男人去了海边一个小镇上,进了一户人家。 里面有妇人说话的声音:“相公,你回来了。” 看样子,这是男人的家了。 上官若离找了僻静的地方,进了空间,写了个纸条,装进竹管。 从鸽子笼里拿出一只信鸽,将主管绑在信鸽腿上。 出了空间,将信鸽放飞。 然后,在男人的家门口进了空间。 刚进了空间的房间,就看到桌子上,凭空出现了一盘子一盘子的菜。 还有馒头、大饼、馅儿饼、饺子…… 一看菜色就是京城最有名的酒楼里的,都是上官若离爱吃的。 上官若离笑了笑,知道这是东溟子煜想办法为她收进来的食物。 她只吃了一盘饺子,其余留着慢慢吃。 东溟子煜在空间外看到她爱吃饺子,又要了两盘说打包带走。 上官若离吃饱喝足,就去收拾灵田里的庄稼和水果蔬菜了。 东溟子煜抽空进来,一身官袍,背着手站在地头。 “怎么这般空闲?大半天都在空间待着?” 上官若离将一个南瓜摘下来,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珠儿。 不满地道:“别光看着,来帮忙呀!” 东溟子煜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官袍,道:“不行,我在衙门当职呢。 衣服刮了丝,脚上踩上泥,出去不好解释。” 上官若离斜了他一眼,道:“都换下来不就是了。” 东溟子煜道:“我随时都要出去,换来换去的太麻烦不说,唯恐来不及。 你别干了,等晚上我进去收。” 上官若离道:“那好吧。” 东溟子煜从树上摘下一个苹果啃着,道:“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上官若离继续摘南瓜,“盯着一个内奸呢,我想顺藤摸瓜。” 东溟子煜蹙眉,“不能你自己去,太危险了,我陪你一起去。” 上官若离道:“我哪里知道,最近的其他孝顺的孩子,都不在家呢。” 第二卷831章谁 东溟子煜潜意识里对大海有敬畏之心,一听上官若离要在海上跟踪内奸,就感觉很不放心。 就道:“我陪你一起去。” 上官若离失笑道:“有情况我能进空间,你瞎担心什么?” 上一世,他们之所以有空间还葬身大海穿越,是为了救凌月。 只有她两人能进空间,旁人进不去。 东溟子煜无奈地道:“大海太神秘莫测了,总觉得在你身边才能安心。” 上官若离从南瓜地里出来,道:“那你在空间看着,有情况再出来帮忙。 最好不要在这边露脸,暴露了空间可就麻烦了。” 东溟子煜道:“也好。” 不要小瞧百姓的智慧,他们从蛛丝马迹,可以推测演绎出很多故事。 空间这种宝物,一旦暴露,会引来杀身之祸的。 怀璧其罪的道理,他们最清楚了。 上官若离随时准备出空间。 那男人没一会儿就从家里出来。 上官若离从空间出来,跟了上去。 男人去了镇子上,先去了赌坊,赌了两个时辰,又去了青楼。 上官若离先在赌,的屋顶上吹了两个时辰的冷风,又到了青楼听窗根儿。 最后,一无所获。 男人晚上回了家。 上官若离又在他的窗户外进了空间,听他媳妇因为欲求不满骂他半宿。 东溟子煜处理完公务进来。 揽住她的腰,道:“听了一天这种事儿了,想了没?” 上官若离翻了个白眼儿,道:“就他那三下子完事儿的本事,也能勾起我的瘾头?” 东溟子煜将她往床边带:“那我的本事能不能勾起你的瘾头?” 上官若离轻嗤了一声:“想来就来,别找借口。” “好,不找借口,直接办事儿!”东溟子煜将她推倒在床上,扑了过去。 上官若离半推半就了。 夫妻生活必须和谐。 哪天丈夫上床就睡,你光着身子他也不多看一眼,那不是他有人了,就是他不行了。 夫妻二人和谐了半宿,都感到畅快淋漓、十分餍足。 上官若离累得浑身酸软,觉得自己可以睡到日上三竿。 可是,感觉刚睡了一会儿,就听到空间外开门的声音。 她睡意朦胧地往空间外一看,就见那奸细出门了。 她咒骂了一声,起身穿衣裳。 东溟子煜睁开眼睛,嘱咐道:“小心些。” 上官若离手上忙活着,道:“知道了,你再睡一会儿吧。” 匆忙穿好衣裳,跟了出去。 外面天光刚刚泛白,四周黑黢黢的,像一副水墨画。 奸细男人背着一个鱼篓,朝着海边一个小码头走去。 那里,停泊着几艘大大小小的渔船。 那奸细上了一艘小渔船。 上官若离放轻脚步,运起轻功,悄悄跟在他的身后上了小渔船。 奸细感觉到渔船一晃,根据经验推测,似是船头有什么东西上了船。 他猛然回头,厉声呵道:“谁?!” 第二卷832章找到海寇的窝 没想到,这奸细还挺警觉。 上官若离那么轻的动作,船只微微摇晃了一下,他竟然觉察到了。 但他猛然回头,只看到海水、码头、礁石和天边泛红的朝霞。 他疑惑蹙眉,难道是自己的感觉错了? 又警惕地四处看了,还往海水里观察了一会儿。 没发现什么异常,才解开缆绳,拿起船桨,将小船划入海里。 到了深处,升起一片风帆,小船就被海风带着向深海疾驰而去。 上官若离观察着外面的情况,举着望远镜眺望着远方。 除了茫茫大海,什么都看不到。 但上官若离坚信,附近一定有小岛,海寇就在那岛上。 海上追踪不容易,幸亏上官若离有空间,才不会暴露行踪。 但她也只能跟着,无法做记号。 在海边长大的渔民,可能有法子记住路线。 一般人,在茫茫的大海中,没有任何标志,只会两眼一抹黑。 上官若离就是哪个一般人。 她只能不断地看指南针,和时间对应,画出一个时间、方向曲线图。 到时候,从那个码头出发,按照时间记录改变方向。 配合望眼镜,应该大差不差能找到终点。 一叶扁舟在晨间的大海里乘风破浪。 东方朝霞如火,海面上薄雾朦胧,这壮丽的景色宛如仙境。 上官若离欣赏着壮美的海上日出,倒是十分惬意。 小船大约航行了半天,终于看到了水天一色间,出现了一个小黑点儿。 那小黑点儿慢慢地放大。 上官若离看着那小黑点儿慢慢放大成一个小海岛。 她松了一口气,坐船都坐烦了。 想想也是,奸细的船那么小,去的地方应该不远。 那奸细将船停在礁石海湾里,拴好缆绳,下了船。 岛上都是礁石,没有草木遮挡身形。 上官若离没马上跟上他。 等他走远了,她才从空间出来,在礁石上借力几下,就上了小岛。 这个小岛就是一座教礁石岛,一眼能望老远。 只见,那奸细在礁石上爬上爬下,消失在最高处的礁石堆里。 上官若离弯着腰,借着礁石的遮挡,靠了过去。 她听到了‘叽哩哇啦’的说话声,以及女人异常的惨叫声。 她眸光一凛,加快了脚步。 背靠着礁石,往前方看去。 只见,在四周都是礁石的一小片空地上,搭着十几个大帐篷。 那内奸正在勾肩搭背地与一群打扮丑陋的矮个子说笑。 听内奸那语言的熟练程度,就知道,他不是后学的海寇语言,应该从小就会。 难道这内奸是海寇家乡的人,或者海寇家乡人的后代? 那些人头发剃了大半,头顶扎着发髻,人中部位留着一滩小胡子。 这就是从东方来的海寇了。 另一边,几个海寇正在凌辱几个汉人女子。 不但不避人,还有人围观,解开兜裆布,亮出东西,跃跃欲试。 上官若离一股怒火直冲天灵盖,拳头都硬了。 她打消了回去招呼容川来剿灭他们的念头。 耽误一天,那些女人就受一天的罪,被折磨死吃肉也有可能。 上官若离扫过空地,估量海寇的人数。 目测至少五百人! 她单枪匹马,势单力薄,怎么办? 第二卷833章别长针眼 若不是有那些女子,上官若离就扔一颗炸弹,直接送海寇上西天了。 撒药粉,熏迷烟,都不行。 海上风太大,瞬间就能吹散了。 上官若离跳上一块高高的礁石上,瞬间进入了空间。 从空间里,观察岛上的地形和情况。 然后,她发现了好时机。 海上什么最珍贵?| 当然是淡水了。 礁石岛四面环海,一涨潮,几乎将整个礁石岛淹没了,淡水就更加稀缺了。 但是,这些海寇既然选择在这小岛上落脚,那一定有淡水水源。 东溟子煜听了她的分析,笑道:“我家娘子当真聪慧,让你想到这般深奥的原因。” 上官若离白了他一眼,道:“我怀疑你在暗讽我傻。” “哈哈哈……”东溟子煜笑了出来。 上官若离起得伸手掐他胳膊底下的软肉儿,“我让你笑话我!” 东溟子煜赶紧躲,”媳妇饶命,饶命,我只是觉得,这般简单的道理,你应该马上发现才对。 上官若离冷哼一声,道:“我确实没想到。” 她往空间外看了一眼,看到几个海寇拿着木桶往一个方向走去。 顾不得和东溟子煜玩笑了,赶紧出了空间,去跟踪那几个提着木桶的海寇。 在礁石上走,还挺难走。 终于,在一处洼地里,看到一个挺小的水洼。 水洼上方有一块巨大的岩石探出来,有水滴下来,落在水洼里。 提着木桶的海寇,叽哩哇啦地说笑着,走到水洼旁边。 拿起木瓢,小心地舀水出来,倒在木桶里。 上官若离知道了,这就是他们的水源了。 趁着几人撅腚舀水的时候,上官若离倏然现身,给每个水桶里撒上了药粉。 然后,进了空间,等他们提走水。 上官若离掏出一大把毒药,洒在小水洼里。 水洼不大,也就两个水桶的直径,里面存了淡水。 这一把毒药,足够那些人喝一壶的了。 她从空间拿出一根棍子,在水洼子里搅了搅,让毒药和水混合均匀。 然后,她就进空间了。 一边和东溟子煜吃饭,一边观察外面的情况。 睡了也就半个小时吧,就听到了外面有脚步声和说话声。 又来提水的了? 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是,那两个人没来这边取水,而是弯腰进了一个礁石洞。 洞口不大,仅仅能容下一人弯腰通过。 上官若离来的兴致,眼睛放出八卦之光:“两个大男人钻山洞做什么?” 东溟子煜:“……” 上官若离道:“我得去看看。” 东溟子煜拉住她,“还是我去吧,我怕你看了,长针眼。” 上官若离最不怕长针眼了,也随后跟了出去。 与东溟子煜一起,悄悄朝那礁石洞凑了过去…… 第二卷834章意外 两个男人鬼鬼祟祟的,样子又长得猥琐,东溟子煜担心他们是断袖。 上官若离立刻领会了他的言外之意。 想想也有可能,海寇都是一群男人,来云澜国,在海上航行就好几个月。 这么多男人,闲着干啥? 不是干自己,就是干同伴。 上官若离也不想看那辣眼睛的一幕,就让东溟子煜去洞内看看。 自己则待在空间里等消息。 没一会儿,空间有了动静。 上官若离发现,有一个个的箱子、袋子、篓子进了空间仓库。 她明白了,不由一笑。 进了仓库查看,果然都是金银珠宝、古董字画、丝绸玉器、粮食蔬菜、武器火药等东西。 数量可真不少,看样子那山洞是海寇的仓库了。 东溟子煜带着一身的海腥味儿进了空间。 上官若离笑道:“你是不是料到是去发财的?” 东溟子煜面无表情地道:“有财运而已。” 上官若离踮起脚尖,亲了他的唇一下,“那我也沾沾你的财运。” 东溟子煜大手立刻掐住了她的腰,将她往上一提,放到一堆黄灿灿的金砖上…… 上官若离:“……” 他们做了两辈子的夫妻了,还是第一次在金子堆上做。 别说,还真别有一番激情。 反正空间里只有他们俩人,随便在哪里都放得开。 两人纵情享受到半夜,才相拥着沉沉睡去。 上官若离在海寇水里下的毒是慢性的,喝了以后不会马上毒发。 六个时辰之后才发作,毒发必死。 不然,喝水有早晚,若是立即毙命,很多人就会逃过一劫。 当然,她没忘记那些受害的妇女,时刻注意着。 一旦她们也喝了水,就现身去给她们解毒。 许是因为淡水珍贵,或者怕她们晚上逃跑,海寇没有给她们喝水。 上官若离早上出了空间,就看到了满地的尸体,以及瑟瑟发抖的受害妇女。 她从空间提了一桶水来,“这是没毒的水,赶紧喝吧。” 她们一听上官若离说的是自己国家的话,顿时放松了戒备。 互相对视了一眼,就冲向了水桶。 等不及排队用水瓢,直接用手捧着喝。 感觉这水异常甘甜,喝了以后浑身舒畅,瞬间有了精神和力气。 但她们都没有多想,都觉得应该是渴急了的原因。 上官若离指了指海寇剩下的一筐饼子,“食物里没下毒,可以吃。” 她们又冲向食物,狼吞虎咽地开始吃。 上官若离进了一个帐篷,从空间拿出一些馒头、包子,走了出来。 她们在家的时候也吃不到白面馒头和包子,忙放下手里的粗面饼子,一手一个包子吃了起来。 直到吃的差不多了,速度才慢了下来,有了心思说话。 一个女子用水冲下嘴里的馒头,道:“恩人,咱们得快些离开这里。” 另一个女子道:“对,他们还有很多人坐船出去作孽了。 若是等他们回来,咱们就走不了了。” 有女子补充道:“还有住在更远的岛屿上的,这里近,他们觉得不安全,大多数人都住在那边。” 第二卷835章怎么办 这个礁石岛离大陆确实太近了,坐小船才用了半天时间。 而且也小,登到最高处,岛上的情况就一览无遗。 这也太不安全了。 所以,只能作为临时落脚点,不适合做长期据点儿。 上官若离想从这些女子嘴里了解更多信息。 问道:“他们一共还有多少人?” 众女子被关在帐篷里,哪里知道一共有多少人? “好几百,一千?反正好多。” 上官若离又问道:“知道他们大队人马落脚的小岛在哪儿吗?” 一个女子指了一个方向,道:“他们往东去了,具体在哪儿我也不知道。 但我家娃子他爹肯定知道,他出海打渔见识的多。” 现在百姓愚昧,歧视女性,女子是不准出海捕鱼的。 她们关于深海里的信息,都是从男人们嘴里了解的。 上官若离决定先送她们回陆地。 “先回去再说吧,谁会驾船?” 有人道:“我会!” “我也会!” 上官若离道:“那就好,我们上船,先回去。” 有人却犹豫了。 有人哭了起来。 上官若离知道,这些女人是担心回去以后的日子。 被海寇抓来这么多日子,会发生什么,可想而知。 她们的名声和清白都毁了。 回去以后,婆家娘家恐怕都容不下。 她们不是第一批被海寇掳走、被糟蹋的女人。 海寇上岸的时候,奸淫捋掠,见到女人就糟蹋。 那些被糟蹋的女人,被丈夫厌恶憎恨,被婆家不容,娘家也避之唯恐不及。 甚至,连自己的子女都不认她们,恨不得她们死。 于是,真的有人自杀了。 她们没死在海寇手里,却被自己人给逼死了。 这是普遍的社会现象,上官若离也无法改变现状。 她意念微动,将东溟子煜收到空间的金银珠宝拿出一箱、几袋子粮食,放到了那个礁石洞里。 道:“你们搜一下周围,看看有没有钱财。 到时候,大家平分了。 有银子傍身,总比身无分文地回去强。” 大家一听,都来了精神。 “对,我们手里有银子,看看他们敢休我们不?” “就是,有了银子,他们非得供着我们不可!” “我们有银子,就算是被家里赶出来,也能有口饭吃。” 说着,马上行动了起来。 有的搜帐篷,有的朝山洞跑去,有的搜那些海寇的身。 上官若离提箱道:“互相监督着,不要私藏。” 有心将银子揣入自己口袋的人,立刻收了心思。 进礁石洞的人发出惊呼声:“金子!银子!首饰!” “我们这次发财了!” 上官若离心里叹了口气,她已经仁至义尽了。 能不能活下来,活成什么样,都看她们的运气了。 第二卷836章安置 将金银首饰和粮食按照人头平分了。 一些首饰不好分,上官若离就按照价值分成一份一份的,让她们抓阄。 这样相对来说还算公平,大家都没什么意见。 上官若离也自己分了一份儿,找了块布一包,系在腰间。 财物都是上官若离发现的,也有那精明的,怀疑她私藏了。 但礁石岛就这么大,仔细找了几遍,也没找到还有别的财物。 而且天热,上官若离穿的少,身上藏没藏东西,一看就能看出来。 她们也不敢逼问上官若离,知道她惹不起。 上官若离可是一个人杀了好几百海寇,还将当着她们的面将那些海寇尸体扔进了大海里。 整个过程面不改色,仿佛司空见惯了一般。 这些女人对上官若离是又惧又敬又依赖。 一行人找了一艘比较大的船,顺利的回到了岸边。 看到熟悉的码头,看到熟悉的村庄,那些女子都很激动,又是哭又是笑。 还有劫后余生的庆幸。 二郎收到上官若离给他的飞鹰传书,已经带着人等在码头。 上官若离道:“这些女子都是受害者,让他们的家人来领人吧。” 女子们都忐忑不安起来。 她们害怕家里人不会有人来领她们。 那到时候她们该怎么办? 有女子怯怯地道:“能不能让我们自己回家?” 上官若离道:“不行,我把你们带回来,就得把你们安全地送到家人手里。 不然你们在回家的路上出了什么意外,家里来找我要人怎么办?” 二郎冷下脸道:“少废话!都带回去!” 立刻有全副武装的士兵过来,将她们包围了。 她们立刻瑟缩了一下,乖乖跟着士兵们走了。 上官若离打趣二郎道:“行啊,不错,都有震慑人的威压了。” 二郎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道:“四婶儿,您就别打趣我了。 我这点儿定力,也就震慑一下这些小老百姓。 跟四叔比,差远了,还有得修炼呢。” 上官若离真诚地夸赞道:“你这个年纪,有这般气势,已经很出色了。” 二郎这身杀气,也是真刀真枪拼出来的,实属不易。 二郎被四婶儿夸赞了,很是高兴。 两人边聊边往回走。 二郎请教道:“四婶儿,若是那些女子的家人不来领他们怎么办? 难不成我们还将她们送回去?” 上官若离道:“让容川去发愁吧,或者交给当地官员安置。”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二郎也就放下这事儿了。 转而问道:“那个岛上是什么情况。” 上官若离道:“很小,没多少人,为了救这些女子,我将他们都毒死了。 但她们说,还有大批的海盗在远处的岛上。 其中有两个女子说她丈夫知道那岛屿的方向,你审问的时候注意一些。“ 二郎道:“知道了,到时候许下钱财官职,不担心没人肯带路。” 上官若离算是交接完了,“那行,我去歇着了。” 二郎道:“好,四婶辛苦了。” 上官若离道:“要出发去海岛的时候,一定要叫上我。” 二郎笑道:“知道了。” 上官若离问道:“容川与那些官员和将领接触的还顺利吧?” 第二卷837章什么女人 二郎不敢瞒着上官若离。 实话实说道:“接触的倒是很顺利,就是给我们送女人了。 我们都没要,容川更是很坚决的拒绝了。” 上官若离微微挑眉,“哦?送的什么女人?” 二郎道:“几个歌姬,说是要伺候我们,就是做丫鬟都行。” 上官若离不屑道:“真是瞧不起人,整几个歌姬给你们,这是瞧不起谁呢?” 二郎:“……” 这个时候,他还是保持沉默吧。 不过仔细一想,送她们歌姬确实有些瞧不起人。 谁没见过女人怎么滴? 怎么也得将家中小姐送给他们。 尤其容川,可是王爷,更得将家中最受宠、最贵重的小姐送给他才对。 上官若离回了当地知州为容川安排的院子。 为了不招摇,她穿着粗布麻衣,提着两篮子海鲜,从后门进的。 今天准备给几个小子做海鲜吃。 在京城可轻易吃不到新鲜的海鲜,得抓紧这个机会,多享受一下海鲜大餐。 从后门到住处,要经过一个花园。 花园里,几个打扮鲜亮的年轻女孩儿正在赏花儿、扑蝴蝶儿。 其中一个穿着红衣裳的女孩儿,看穿戴打扮,应该是主子。 其余几个,都是丫鬟。 她们看似在玩耍,眼睛却不老实,来回搜索着。 一个丫鬟看到了提着篮子过来的上官容离,尖声道:“喂!你这个奴婢,怎么来花园子了?” 显然,她们把上官若离当成下人了。 她说的是这里的方言。 上官若离假装听不懂,目不斜视地继续往里走。 另一个丫鬟跑过来,拦住了上官若离。 横眉立目地呵斥道:“你这个贱婢!耳朵聋了,还是眼瞎了? 见到我们家小姐,不行礼,还装聋作哑,是找死吗?!” 上官若离顿住脚步,十分倨傲地抬起下巴,“你们是谁?怎么在这儿?” 她用的是官话,带着京腔儿,一听就是从京城来的。 几人一听,立刻就收了气势,审视着上官若离, 拦住上官若离的小丫鬟问道:“你莫非是福王殿下从京城带过来的下人?” 那小姐道:“没听说福王带奴婢来啊,确切地说,福王的队伍里就没女子。” 小丫鬟又支棱起来了,怒视着上官若离道:“好啊,敢跟我装模作样了?” 说着,就扬手来抽上官若离的脸。 上官若离一手一个篮子,手没空儿,就抬起脚踹了过去。 没用内力,收着劲儿呢。 那丫鬟被踹得‘登登登’后退几步,跌坐在花丛里。 许是被花枝扎到了,发出一声惨叫。 另外几个丫鬟一看,急了,挽胳膊撸袖子,就要围殴上官若离。 那小姐一看上官若离没有丝毫畏惧之色,猜测她不是一般人。 抬手阻止丫鬟们,问道:“你是何人?” 上官若离反问道:“你是何人,怎么在福王殿下的住处,谁允许你们进来的?” 那小姐道:“这是我家的院子,我在自家园子里赏花,不行吗?” 第二卷838章海寇来了 上官若离知道这别院离海近,是知州家贡献出来,让容川他们暂时落脚的。 于是就猜测出,这小姐应该是知州家的千金小姐了。 这小姐看上官若离穿得差,开始以为她是容川现买的下人,就没阻拦丫鬟对她动手。 但是,看上官若离气势足,口音又是京城口音,不由又谨慎起来。 上官若离没暴露自己的身份,淡淡地道:“我是跟着福王殿下来照顾他们的。” 这小姐有些不信:“未曾听说福王殿下的队伍里有女子。” 上官若离道:“福王殿下有差事,当然轻装简行先到。” 这小姐立刻就明白了。 一个王爷出门,怎么能不带行礼和伺候的人? 原来,是在后面随行了。 能带着出门的下人,定不是一般的下人。 这小姐不敢得罪,不但没追究上官若离踹她丫鬟的责任,还给上官若离行礼道歉。 上官若离当然不多做追究,提着东西穿过花园走了。 知州小姐今天有大事要做,不想节外生枝。 她是从花园一角的小门儿偷进来的,本想着在花园等着与福王偶遇。 但现在,她看上官若离提着菜回去,感觉福王还没用饭,不会来后花园。 她整理了一下衣裙,就向通往前院的月亮门走去。 “站住!”随着一声冷喝,眼前寒光一闪。 两把长刀横在了眼前,挡住了去路。 吓得她惊叫一声,差点儿晕倒。 只见,两个身穿黑色劲装的侍卫,冷着脸看着她。 那一身杀气,让人胆寒。 知州小姐颤着声儿道:“我我我是知州的女儿。” 侍卫冷声道:“这里是福王歇息的地方,闲杂人等不得接近!” 另一个侍卫道:“违者杀!” 知州小姐差点儿被他骤然释放的杀气给吓尿了。 “我我只是赏花路过,告辞!” 说完,赶紧跑了。 这事儿很快就报到了容川跟前。 容川冷笑一声,道:“幸亏做了防备。” 顾然笑道:“花园子太大,小门儿离这边远,就没往那边布置人手。 想着,守住通往这边的内门就好了,没想到……” 容川道:“有备无患,防着点儿是没错的。” 这是女人,若是刺客呢? 二郎匆匆进来,“海寇来了!” 容川和顾然神情一凛,“在什么位置?来了多少人?” 二郎道:“在城南码头附近,有两艘大船,估计有两千人吧。” 容川站起来,道:“来的人不少,够塞牙缝的了,走,去会一会他们!” 他们眸光灼灼,带着跃跃欲试的兴奋。 他们以为,海寇得到他们来的消息,龟缩到海岛上,不敢贸然来犯呢。 没想到,海寇这么快就来了。 几个年轻人意气风发地出门,点兵点将,骑上快马,冲到了海边。 当然,不忘通知上官若离。 上官若离换上侍卫服装,也跟着去了。 骑马用了半个时辰,到了出事地点。 只见,海面上飘着两艘大船,上面影影绰绰的有人影活动。 船帆没扬,船似乎没有动,似是在观望。 上官若离觉得似乎哪里不对。 第二卷839章不对劲 碧海蓝天,一望无垠。 夕阳绚丽,倒影在海水里,十分壮美。 那两艘船飘在海面上,没动,也没有扬帆,似是在观望。 容川也看出不对了,“这周围没人,按理说,应该扬帆冲上来才对。” 二郎也道:“对,这样飘在海上,目标也太大了。” 顾然道:“他们是不是觉得,我们会去海上追击他们?” 他的话音刚落,那两艘船就开始扬帆了。 二郎小声道:“动了!” 那样子,仿佛怕惊动了什么似得。 大家没有动,就这么骑在马上,看着海面上的两艘船。 两艘船动了,不是往岸边来,而是往深海的方向去了。 二郎问容川道:“王爷,追吗?” 容川淡淡地道:“不追。” 顾然道:“要不要派几个暗卫潜水过去看看?” 容川想了想,道:“可以,从礁石丛中下海,不要暴露行踪。” 因为来海边,他们带的人都是武功高强,且水性很好。 他们嘴里会含着一根竹管,用来在海面上呼吸。 上官若离看他们还算谨慎,没着急去追,也就放心了。 目送着两艘船越来越远,容川下令道:“去那边村庄等消息。” 远处有个村庄,可以用来落脚。 这村庄很穷,都是低矮简陋的石头房子。 结实,上面有海风长年累月侵蚀留下的痕迹。 院墙大多是用石头垒起来的,也就齐腰高,能看到窗台和院子里晒的海鱼和海菜。 背着孩子收拾海菜的女人看到来了这么多骑马的人,慌忙进屋,将破旧的木门关上了。 容川吩咐道:“不要扰民,找个背风的地方落脚。” 他们带着水壶和干粮,找个地方歇息就行。 要能遮挡外人的视线,还要方便观察四周的情况。 刚下了马,就有人探头探脑地观望。 警惕又好奇,还有些惶恐。 看到他们膘肥体壮的马匹,露出羡慕的神色。 一个白胡子的黑脸老汉,拄着拐棍,颤巍巍地走过来。 二郎迎了上去,抱拳行礼道:“老伯,你好。” 黑脸老汉一听是外地口音,反应有些迟钝,问道:“你们是谁?在我们村做什么?” 他用本地话说的,二郎听不懂。 幸好,队伍里有懂本地话的人做翻译。 “我们只是路过,想在此休息一下。” 黑脸老汉一听,放心了,热情地道:“去家里歇息吧,我家里有水井。” 一吃东西,大家的水壶下了一大半,能补充一下自然是好的。 而且,马匹也需要喝水。 当然,若是没找到水,也能忍着。 二郎笑道:“我们人多、马多,会不会打扰?” 黑脸老汉道:“不打扰,我家地方大,人少。 就我和一个三岁的孙子,其余人都被该死的海盗给霍霍了!” 神色愤恨悲苦,老眼中流出了浑浊的眼泪。 众人不由露出怜悯的表情。 沿海的村子经常受海盗滋扰、屠杀,很多人家都空了。 大家看向容川,等他拿主意。 容川道:“那就打扰了。” 第二卷840章都倒了 容川他们当然不会没有素质地扰民。 顾然拿出十两银子给了那黑脸老汉,“麻烦老人家,给我们的马匹张罗些草料。” 黑脸老汉犹豫了一下,接了银子,道:“不麻烦,不麻烦。 得去村子里买,贵人们稍等。 棚子里有柴火,灶台在房间里,粮食在灶台边。” 顾然道:“行,你去吧,我们自己动手。” 有侍卫进了院子,里里外外地检查了一遍,确定安全,众人才进去。 然后,开始提水烧水。 只要有条件,他们都是喝烧开过的水。 上官若离拿出个小包,里面是一套能套在一起的小茶具。 一个小茶壶,四个小茶杯,一个小茶桶,十分精致巧妙。 容川笑道:“这个好,很方便。” 上官若离笑道:“回头送两套给你。” 二郎道:“我也要我也要。” 顾然起哄道:“还有我,还有我。” 因为上官若离是男装,他们把称呼省略了。 上官若离空间有不少,大方地道:“好,一人两套。” 容川笑道:“一套茶具,你们还吃味儿。 回头,我让内务府的磁窑照着样子烧一批,一人给你们十套。” 二郎笑道:“官窑的东西自是不一般,我就不客气了。” 院子里有石桌,几个木墩子当凳子。 上官若离将茶壶茶具在石桌上摆好,锅里的水好了。 先取了一瓢来,给他们沏茶。 容川坐到一个木墩子上,问道:“你们说,那两艘船是想做什么?” 二郎坐到另一个木墩子上,道:“首先得确定是不是海寇的船?” 顾然蹲在一边,道:“应该是海寇船,本地渔船没有那个形状的。” 容川道:“那他们是想探路还是想观望?” 上官若离沏好茶,给他们一人一杯。 也不发表意见,听着他们讨论。 二郎捏起茶杯,品了一口,点点头,“咱家的茶,味儿就是好。” 这是上官若离空间出产的茶,滋味儿肯定是不一般。 几人也是喝惯了的,都觉得喝了以后口舌生津。 顾然渴了一口茶,道:“斥候探路一般用小船,不是探路。” 容川道:“不是探路,也不像观望,倒是想引我们去追击呢。” 二郎放下茶杯,道:“这是觉得我们的海战不如他们吧。” 顾然道:“想诱敌深入呢。” 上官若离喝了一杯茶,然后两眼微微合上,身体一歪,就晕了过去,趴在了石桌上。 紧接着,蹲着的顾然一屁股坐在地上,晕倒在地。 二郎大喊一声:“不好!水里有毒!” 话音未落,也晕倒了下去。 容川手里的茶杯落地,喊了一声‘来人’就晕了过去。 侍卫们一惊,扔了手里的水囊,抽出腰间佩刀。 有的站起来,有的摇摇晃晃地走了几步路,然后都晕倒了过去。 那黑脸老汉从破旧的房子后探出头看了看。 然后走出来,对着远处喊道:“没事了,都倒下了。” 紧接着,有不少手持弯刀的人从四面八方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