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微笑像颗糖》 第一章 空降转学生(1) 夏日灼灼，深蓝的空中飘着几缕笔直而又细长的白云，长廊外树影摇曳婆娑，却未能给人带来一丝凉意。 “哒哒哒”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徐静姝收回望向天空的目光，侧头看了看。 班主任马老师脸上挂着盈盈的笑意，额角因炎热的天气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但显然这并未能阻挡他的好心情。 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人，是个男生，比他还高出了大半个头，却很面生。 徐静姝淡淡地扫了一眼，最后把视线停在自己的脚尖，不声不响，看不出在想什么。 “静姝，又被魏老师罚站了？”马老师看到高二一班门口熟悉的那个小个子身影，无奈道。 有陌生人在场，徐静姝也丝毫不觉得难为情，不咸不淡地“嗯”了声，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你这丫头，明明其他科目都学的那么好，偏偏就这一门数学每次考试卡着及格线过，上课也不听，难怪老魏觉得你跟他成心作对……” 对于徐静姝这个学生，班主任马老师可以说是又爱又恨了。虽然在这个重点班里她的成绩一直处于中下游，但所有同学包括老师都心知肚明，除了一门数学，她其他科目的成绩都漂亮的不像话。而这数学又永远完美地控制在90分的及格线，不得不让人误会她是有意为之。 而身为数学老师的魏老师，越发怀疑这丫头是刻意针对自己，上课不听也罢了，还明目张胆地发呆看窗外，每天都气得他要跺脚。后来索性眼不见为净，直接把她赶出去罚站了。 徐静姝安静地听着马老师在耳边的谆谆教诲，脸上却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态度。 楚攸宁站在马老师的身后，眼神悠悠地落在了女孩身上。她的食指垂在裤缝边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眼神游离在外，显然没怎么在听班主任训话。半晌，她抬手撩了撩耳边的碎发，露出线条柔美的下巴。 皮肤很白，又有点不羁。这是楚攸宁对徐静姝的第一印象。 “行了，不跟你废话了。”马老师这才想起自己把新来的转学生晾了很久，意思意思地跟两边介绍了一下，“这是我们班新来的转学生，楚攸宁。攸宁，这是徐静姝。” 大概是觉得互相介绍时还低头显得很不尊重人。徐静姝犹豫了两秒后，慢腾腾地抬眼，两道视线不期然的相撞。那是一双毫无杂质，清澈透亮的眼睛，像是清凉又深不见底的清泉，似乎有一种能驱散夏日灼灼炎热的魔力。 徐静姝顿了顿，最后还是出于礼貌地点点头，“你好。” 除了之前那个简单的单音节“嗯”字之后，这是楚攸宁听到她说的第一句话。声音软软的，一点都不像她刚刚所表现出来的那样冷漠淡然。 他听到之后，自己也对她说，“你好。” 徐静姝继续低下头，踢着脚下的地砖。 班主任敲门，对老魏说了两句话，接着带楚攸宁走进了教室。 原本安静的课堂似乎在一瞬间躁动了起来。徐静姝大概能想象到大家此时交头接耳的样子，毕竟单单是长相，楚攸宁就已经拥有让众人惊羡的资本了。 再加上方才老马得意洋洋的表情，恐怕新来的这位转学生其他方面也不会简单。 不过……这些都和她没关系。 第二章 空降转学生(2) 老马带着楚攸宁走到讲台上，敲了敲黑板，示意大家安静，介绍道:“这位是从恒中转来的楚攸宁，接下来两年都会和大家一起学习相处，你们注意要互相帮助。” 仅仅“恒中”两个字就足以众人从中撰取好多信息了。作为市第一中学，恒中还是个名副其实的私立贵族学校，但其招收学生标准之高也是令人咋舌的，每年都有无数家长挤破头想要送自己的孩子进入这所高校。 而楚攸宁作为转学生直降到重点班一班，更是让大家对他不敢小觑。毕竟在这以前，其他转学生都只能先转入普通班，再靠接下来的月考、分班考等多次综合测试进行实力评估才有机会转到重点班。 班上有个叫陈茵的女生大胆举了手，“老师，恒中之前高一班的第一名好像也叫楚攸宁……是我们这位新同学吗？” 听到这句话，班里顿时像是扔下了定时炸弹，包括老魏在内的众人都不淡定起来了。 老马满意地看到大家的反应，本来他是不想多说关于楚攸宁成绩的事儿的，反正高中最不缺的就是考试，迟早会让大家大吃一惊，但既然有人开口问了，他也不介意提早解惑:“不错。攸宁的成绩特别好，高一就参加过很多全国竞赛，也都取得了佳绩。大家以后有什么学习上的问题可以多请教请教。” 老马扫视了班级一圈，只有最后一排的两个位置没有人，一个位置桌上还摊着本书，是在外面罚站的徐静姝的，“攸宁，你先坐在最后一排的那个空位上，如果有什么问题再跟我说。” “好了，老魏，你们继续上课吧。”老马朝老魏点了点头就出去了。 楚攸宁走到位置坐下，他的书还没去教务处领，隔壁的桌子上倒是摊了本数学书。 书本被翻在第二页，有着一道深深的折痕，抬头看了看黑板，显然教的不是同一课的内容。可见这本书的主人已经懒到连应付都不愿应付的程度了。 楚攸宁环视了教室一周，只有这个位置上没人，看来书的主人就是门外的徐静姝了。 他抬头看向窗外，隐隐能看到她的半边身子，思忖了片刻，有点不像他平日做事风格的把书本拿了过来，翻到老师正在教授的页码。 一节课很快就过去了。 当老魏宣布下课时，门外的徐静姝听到声音自觉地从前门往里走。于是与老魏两人狭路相逢。 老魏抱着讲义，近乎傲娇地扭头冷哼了一声，就吹胡子瞪眼地挤身出去了。 徐静姝微不可见地耸了耸肩，若无其事地往教室后头走去，发现空了将近一年的座位上多了一个人。 脚步顿了一秒，徐静姝还是若无其事地走回自己的座位坐下，拿出下节课的书本。 突然眼前不期然地出现了一只骨骼分明的手和一本书，徐静姝诧异地抬眸向手的主人望去。 楚攸宁晃了晃手中的书，“抱歉，我的书还没去领，刚刚没经过你的同意就拿了。” 徐静姝淡定地接过书，摇摇头，“没关系，反正我也不用。” “嗯，谢谢。”楚攸宁的嘴角闪过一丝不明显的笑意，确实，书本空白的让人觉得有些壮观。 第三章 瞬间风云 下节是英语课，中间是大课间，休息时间长，班长林让很是热心地带楚攸宁去教务处领教材。 正主一走，班里的八卦因此再也掩不住地爆炸开来。 不管男生女生都三五成群地围在一起，大多数人都聚在陈茵边上，毕竟她是上课时第一个提出疑问的，大家想当然认为她对新来的转学生有着或多或少的了解。 陈茵在重点班中也算是个比较奇特的存在，在大多数人的刻板印象里，读书好的女生都是听话的乖乖女，她却不一样。 改短的校服裙子，精致的妆容，名贵的腕表，无不彰显着她与班上的女生不太一样，这也使她成了大部分男生趋之若鹜的对象。 因为清中的校风较为开放，再加上学习成绩的优异突出，或许还有一部分家庭背景的关系，老师们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徐静姝对八卦并不感兴趣，尽管戴上了耳机，却仍无法阻挡这些话自己飘进她的耳朵。 “楚攸宁中考时就是市状元，除了语文扣了几分，其他科目都是满分，好多学校向他抛出了橄榄枝，连恒中也给出了每年高额的奖学金。高中之后他也一直稳坐年级第一的宝座。甚至和高二高三的学长学姐们一起参加全国竞赛，最后也取得了数学竞赛一等奖，物理竞赛二等奖的成绩。他在恒中，差不多是个神话的存在了……”陈茵双手环胸，给大家普及着楚攸宁的事件，脸上还带着颇为得意的表情。 “对对，我有个堂哥在恒中读书，他跟我说恒中的学生会多次邀请楚攸宁担任副会长都被拒绝了。”有个男生补充道，“听说他这人不爱说话，挺难相处的，但在恒中还是很受欢迎。” “这不废话吗。人长得帅又成绩好，谁不喜欢。”平日跟陈茵玩的很好的女生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欸，茵茵，恒中追楚攸宁的女生是不是超多!” “追他的女生啊。”陈茵好笑地扫过闻风而来，已经聚在教室门外的一众女生，“在恒中时就已经遍布初中部和高中部，但他硬是一个都没看上。所以说啊，像他这样的大神，一般的普通人怎么可能入的了他的眼。” 陈茵轻哼了一声，意有所指地看了眼门外聚集的普通班的女学生们，眼底颇有鄙夷之色。 “不过话说回来恒中那么好，楚攸宁怎么会想转到清中来？” “谁知道，大概是因为家里父母工作的原因吧。” “……” 讨论依然没有要断的意思，徐静姝想了想，拿起书离开了教室。 林让不过是陪楚攸宁搬个书的功夫，回来时就已经有点认不出这条走过无数回的走廊了。 走廊上挤满了人，好像这一楼层的人都出动了一般，以女生居多。 但只要他们经过的地方，大家都会纷纷让出一条路，向后退去。 林让朝楚攸宁挤眉弄眼道:“是不是觉得清中的女生都很疯狂。” 楚攸宁眉眼淡淡，并没有被身边的环境所影响，“还好。” 林让晃了晃脑袋，“也对，疯狂的女生到哪都一个样。” 两个人从后门走进教室后，大家几乎是一瞬间停止了讨论声，三三两两地回了自己的座位。 楚攸宁让林让把书放在桌子上，道了声谢，就开始整理桌面。 教室外的人丝毫没有要散去的意思，颇有种越聚越多的趋势。楚攸宁并没有表示太大的反感，却也没有抬眼看一下。 人总是对新鲜的人和物充满好奇心，随着时间也都会平静下来。 等桌子收拾地差不多了，楚攸宁拿出水杯喝水，瞟了眼隔壁，主人并不在，但下节课要用的书已经整齐地摆在了桌子的右上角。 一直到上课铃声的最后一秒，徐静姝方才姗姗来迟地走进教室。 楚攸宁瞥到她手上夹着的课外书和凌乱的耳机线，不动声色地敛回心神，开始做手上的习题。 第四章 转送爱心早餐 作为重点班，尽管是在开学初，也有着不小的学习压力。他们比年级段其他班的学生们更能意识到未来的紧迫感，楚攸宁转来之初，他们也确实沸腾过一番，却也很快地再次投入到学习之中。 倒是其他班的小女生，包括高一的小学妹和高三的学姐，经常会在短短的课间里跨过教学楼，只为了在门外看上楚攸宁一眼。 这也怪不得这群小迷妹们的疯狂，因为楚攸宁头上的光环确实足够强大到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当徐静姝接过门外女生请求她帮忙转交给楚攸宁的早餐时，她心里真没想到。 现在时间还很早，班里虽然已经坐了三三两两的学生，但楚攸宁还没来。 因为坐在门口的位置，徐静姝已经习惯经常被人请求转交东西。虽然很麻烦，但她并不想树敌。 小学妹成功把爱心早餐递到徐静姝手中，就和伙伴兴奋地跑远了。 徐静姝叹了口气，看了眼手中的便当盒，转身走进教室。 还未等到放到楚攸宁的桌子上，就听到林让一声吼，“哇!徐静姝!这是你给楚攸宁准备的爱心便当嘛!” 林让从正门冲到后排，像是发现新大陆般大叫，班里的人无一不好奇地回过头来。其中包括和林让在校门口遇到、刚进教室的楚攸宁。 “看不出来啊，徐静姝!你平常这么文文静静的一个小女生，原来也喜欢楚攸宁啊!”林让拿着便当盒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揶揄道，“手艺不错嘛，还会做便当？” 徐静姝感受到周围投来的焦灼目光，莫名有些局促，尤其是看到走到她身前站定的楚攸宁，不自然地挪开视线看地面，“这是别人让我转交的。” “嗯，我知道。”楚攸宁的话梢上好似染上了一丝笑意，却又像是没有，总之跟平日说话有些不大一样。 林让惋惜地叹了口气，“好吧，我就说嘛，你这么闷，怎么会像那些小女生一样追人。可惜了，我还以为咱班能凑出一对学霸夫妻呢。” 已经从桌子里抽出课外书准备往外走的徐静姝听了这话，看了他一眼，脚步不作停顿地向外走去。 “欸。”林让推了推楚攸宁，“她刚刚是不是在瞪我？” 楚攸宁没回答，回到座位上坐下，手抵在唇边，挡住了那轻扬的弧度。 没想到她还会瞪人……剑拔弩张的模样有点可爱。 “你这个便当还要不要。不要的话我拿去和人分啦？”几日下来，楚攸宁收到的小零食小点心无一不落到班上男生的肚子里，反正他不吃也是扔，给了别人倒算节约粮食。 “嗯，拿去吧。”楚攸宁从抽屉里抽了张竞赛卷，开始做题。 徐静姝一直到早读铃声敲响才回教室。包括接下来的好几天，楚攸宁早上到教室时都未能看到她的身影，徐静姝每次都是在铃声响起后不知从哪里走回。 她的手上总是拿着本课外书，几乎两到三天换一本的频率。 楚攸宁想，他好像打扰到她了。 第五章 一起早自习 天蒙蒙亮，硕大的校园显得有些清冷，放眼望去，路上只有一两个学生。 徐静姝一边吸溜着早餐未喝完的豆浆，一边朝教学楼走去。 “徐静姝！”声音略带低沉，在寂静的空气中破空传来却不显得刺耳。 徐静姝叼着吸管，诧异地回头。 楚攸宁迈开步子，走到她身边，“你每天都这么早来学校吗？” “差不多。”徐静姝点了点头，两人一起并排走着。 “我在教室都没看到你。” “噢。”徐静姝咽下最后一口豆浆，说道，“我一般都在楼上的自习室看书。” 楚攸宁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两人一路无言地走回教室，因为时间尚早，教室里一个人都没有。 徐静姝放下书包，拿好书准备出去，却被人叫住了。 “我可以和你一起上去吗？” 徐静姝的脚步顿了顿，抬头看他。 楚攸宁没有闪躲，目光笔直地注视着她，眼底似乎有潋滟的水光在闪烁。 迟疑了两秒，徐静姝听到自己说了两个字，“可以。” 早上的自习教室基本不会有人来，显得格外的静谧。 两人一个安静地看书，一个默默地刷题，除了纸张的翻页声和笔尖的刷刷声，再也听不到别的声响。 徐静姝只在中间抬眸定定地看了楚攸宁一眼，她本是个不喜欢私人空间被打扰的人，但……好像并没有那么糟糕，反而比平常多了一丝人气。 一直到上课，两人才一前一后地从后门走进教室。因为坐在最后一排，并没有引起已经开始晨读的同学们的注意。 倒是坐在楚攸宁前面的班长林让悄咪咪地回头，轻声道，“你今天怎么来那么晚？刚刚有女生要给你送情书，在门口等了半天，一直到上课才走，我给你塞抽屉里了啊。” 楚攸宁径直忽略了第一个问题，从抽屉里拿了英语书，“好的，谢谢，下次可以不用收的。” 林让比了个ok的手势，回头继续早读。 接下来的日子里，徐静姝和楚攸宁仿佛约定俗成的形成了早上在自习室一起学习的习惯。 楚攸宁一般不回教室直接背着包去自习室，而他到时，徐静姝大多都已经早早地坐那开始看书了。 有时候楚攸宁会给她带一罐牛奶，有时候徐静姝也会帮他买早餐。 两人的关系看似走近了，却也仅限于此，在班级里的交际仍是不多，浅浅淡淡。 此外，大概是天生头顶光环的关系，楚攸宁变得比徐静姝反倒更像这个班的一份子。 不过虽说是同班同学，大家面对楚攸宁时总是不知不觉带了一丝尊敬，后来不知谁起的头，大家都开始管他叫“宁神”（宁神的宁读第四声，楚攸宁的宁是第二声）。 “阿宁，出来打篮球吗？” 徐静姝感觉身侧的人把椅子往后移了移，往外走去。 全校估计只有一个苏慕远敢管楚攸宁叫阿宁吧。之前徐静姝就听说过苏慕远这个名字，此人在重点班的出名之处在于，他明明每次考试都能稳稳地落在年级前二十，却拒绝待在重点班，选择了普通班。不过这人的性子挺好，和重点班的许多男生都混得不错。 也是在前不久，大家才知道原来苏慕远和楚攸宁是发小，只不过中间因为搬家的关系，两人有段时间没见面。 他们在走廊上说了几句话，苏慕远又喊了林让和班上的几个男生，一群人轰轰烈烈地朝操场走去。 周四的最后一节课是自由活动课，班里只剩下几个女生还在写作业，大部分人回了宿舍或是去了操场。 “小姝！” 听到熟悉的声音，徐静姝自觉地站起身，往外走去。 白希兴奋地搀上她的手，徐静姝的脸上难得的浮现了点点笑意，两人说说笑笑地朝操场走去。 第六章 逛操场 每周四下午去操场逛圈是徐静姝和白希难得不多的维系感情的方式之一。 两人从小学起就一直是同桌，直到高中分到了不同的班才结束了如胶似漆的九年生活。如今她们一个在三楼，一个在一楼，因为高中学业的繁忙，见面的时间也随之大大缩短，只有偶尔会一起去吃饭散步。 “我周六下午补习班停课，你放学之后有什么事吗？我们要不要一起出去逛街!”白希兴奋地晃着徐静姝的手，眼睛亮亮的。 “好啊。那我们晚上好好搓一顿，然后住我家？”徐静姝的语调比平时轻快上扬了许多。 “嗯嗯!那我这两天一定要好好规划一下我们周六的行程!” 因为室内篮球场已经被高三的学长们占了，苏慕远一行人不得不退而求其次的顶着大太阳，在露天篮球场下打球。开始了不到二十来分钟，大部分人已经大汗淋漓。 楚攸宁相比之下还算好，只是额角上冒了些许汗珠，和苏慕远两人站边上喝水补充水分。 “欸，那女生是不是你的同桌？怎么和我们班学委走在一起。”苏慕远盖上水瓶，拄了拄楚攸宁的胳膊。 楚攸宁顺着苏慕远的目光望去，越过篮球场的铁网，只见在不远处的跑道上，一个面生的女生正搭着徐静姝的肩一蹦一跳的走着，不知在说些什么，还带着连手带脚的比划。徐静姝大约是被逗笑了，微弯的眼角露出黎明前月牙的形状。 那是楚攸宁第一次看到徐静姝笑，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痒痒的，麻麻的，先是漏了一拍，接着好像有什么东西按捺不住要跳出来。 他挪开目光，又仰头喝了口水，压下心间的躁动。 习惯了楚攸宁的寡语，苏慕远见他不说话也一点都不恼，仍是饶有兴致地观察起两个女生来，“啧啧，我还以为白希那丫头永远一副尖酸刻薄呢，这会儿看起来倒像个人样。” 楚攸宁也没想到，永远一副冷冷清清的徐静姝原来可以笑得那么好看动人。 “喂!你们俩怎么喝水喝那么慢，上场了!”林让站在场地中央，抱着球冲他们大喊道。 “来了来了。”苏慕远招了招手，和楚攸宁又往场上走去。 在操场上又逛了两圈，白希和徐静姝嫌天气热，直接去了校门口小吃街的一家烤肉饭店，一边吹着空调一边吃晚饭。 因为晚饭吃得早，徐静姝回教室时班上一个人都没有。 这种空无一人的环境下，最适合做的莫过于低调送礼物的勾当。果不其然，有两个陌生的女生径直进了教室，在后排的几张桌子间绕来绕去。 “欸，同学，你知道楚攸宁的座位是哪个吗？”半天寻觅无果的女生不得不向高二一班班上唯一在场的徐静姝问道。 徐静姝抿了抿唇，最后食指落在隔壁的桌子上敲了敲，示意是这张桌子。 “谢谢同学!”那女生一喜，竟冲上来握了握徐静姝的手。 没等她回过神来，那人已经把奶茶往桌上一放，和同伴掩不住兴奋地跑了出去。 徐静姝盯着掌心发了会儿呆，又看了看隔壁桌上的奶茶，杯壁上凝着细小的水珠，似乎能看到里面冰块的浮浮沉沉。最后站起身，朝洗手间走去。 第七章 我会写的都写了 “哇哦！心情不错嘛，大热天的运动完还有一群人赶着送爱心奶茶喝！” 从后门的角度望进去，最后一排右数第二个座位上摆满的奶茶显得格外显眼瞩目。苏慕远半倚在门框上，一手搭着楚攸宁的肩，揶揄地冲他眨了眨眼。 “那可不嘛，多亏了宁神，我每天早上还有免费的早餐吃。”林让笑嘻嘻地调侃道，“凭一己之力，带动了全班的生计。” 楚攸宁看了眼边上戴着耳机正在安静做习题的徐静姝，下意识地想把身边的两个聒噪音源赶出去。 径直走向座位，从桌子里抽出今天的英语卷子，连带着提了三四杯奶茶塞到苏慕远怀里，“第二节下课把卷子还我。行了，可以滚了。” 清中晚上有三节晚自习，重点班有个不成文的规定，要求第二节课后把作业收齐，而第三节课则用于次日课程的预习以及当日错题的整理。 苏慕远抱着奶茶和试卷，一下子得了两个大便宜，顿时乐了，“好嘞，小的第二节课后再滚回来。”说着屁颠屁颠地跑远了。 楚攸宁看着苏慕远那蠢样嗤笑了声，又从书包里取了件白t，对林让留了句“剩下的你拿去和他们分了吧。”我去洗手间换衣服。 听着耳边嘈杂的哄闹声，徐静姝在纸上涂涂画画了两下，数学大题的思路彻底中断。她沮丧地枕着一只手臂趴下，开始重新整理题目。 有生之年以来，徐静姝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竟会在短短一个小时内被不同的人要求转送将近十来杯的奶茶和冷饮。 而她也很不符自己性子的、出乎意料的有耐心地一遍又一遍地出门进门、出门进门。 或许是出于好奇心的作祟，她单纯地想要看看这个受欢迎的同桌将要如何处理这么多的奶茶。 不过那人好像永远一副什么都不屑的样子，从没见他收过别人送的一样东西。 思绪再次被扯偏，徐静姝无不颓然的发现自己可以集中注意力干任何事情，唯独除了一门数学。 楚攸宁走进教室时就看到徐静姝趴在数学卷子上，不知在睡觉还是发呆，大题基本没动只写了几个公式。 当他拉开旁边的椅子坐下时，徐静姝悠悠地抬起身，把数学卷子往抽屉一塞，从桌面上整理好的一沓作业中随意抽了样。 接下来的两节课，楚攸宁再也没有看到徐静姝写那张卷子。直到第二节下课数学课代表林昭收作业时，某人方才面不改色的从抽屉里拿出试卷。 林昭拿着她的卷子迟疑道:“来不及写的话可以迟一点交。” 徐静姝不动声色地挑眉，“我会写的都已经写了。” 楚攸宁半靠在椅背上，视线漫不经意的扫过那边，看到几行文不达意的公式，不禁哑然失笑。嗯，确实都写了，就是会写的着实少了些。 “……”看着徐静姝坦荡的眼睛，林让沉默了，转身去收其他组的作业。 林让原本转身正跟楚攸宁在聊天，突然见他笑了，幅度虽小，却很明显，尽管他是个大男人，一时之间也有些承受无能，“那……那个，你……刚刚在……笑啥啊？” “没什么。”楚攸宁收回视线，停落在笔尖上，“你刚刚说到哪了？继续。” 第八章 上课挨批 次日，徐静姝果不其然地在课上被老魏点名批评了。 “有的同学很有本事啊，背面三道大题就给我默了几个书本的公式在上面！默公式也就罢了，指不准还能踩到得分点！但这位同学的可贵之处在于，她能巧妙的避开所有得分点。”老魏把讲义卷成棍状，在桌上敲得啪啪直响，“不过有一点值得夸奖的是，人家题目不会写，最后还蒙了几个答案在上面。倒也凑巧，真让她对了一个。这也算是一个步骤分，大家多向人家学习学习。” 老魏这抑扬顿挫、拐弯抹角的训人方式逗得全班哈哈大笑。 “行了，都别笑了。徐静姝，你给我站起来好好听讲，下课后纠正完拿到办公室给我检查！”老魏拍了拍桌子，班级有效地迅速安静了下来。 徐静姝平淡无痕地扫了眼试卷上鲜艳的红叉叉，站起身，不甚在意，仿佛被老师点名的不是她本人似的。 一节课下来，高二一班的教室里时不时传出老魏的一声怒吼，“徐静姝，看黑板！窗外有什么东西那么好看吗！” “徐静姝!你又给我犯困了!站直了!别靠在墙上!” 原本昏昏欲睡的徐静姝被冷不防走近的老魏吓得一个哆嗦，顿时瞌睡虫走了一半。 她敷衍地半抬起眼皮，应付地点了点头，心不在焉地望向黑板，累了就换一只脚重新站着。 楚攸宁收回目光，右手握成拳抵在唇边，低低地笑了。 下课后，老魏再次狠狠地警告了徐静姝一番，让她务必把作业订正好后拿到办公室给他检查，然后气冲冲地走出教室。 徐静姝踮了踮已经站得有些发酸的脚尖，抬手按了按脖子。 班上的人三三两两都离了位置，要不在走廊上聊天，要不去了茶水间打热水。 徐静姝站在原地想了想，于是决定先去洗手间洗把脸，强行逼自己清醒了过来，这才悠悠地荡回教室。 从后门走进，就看到楚攸宁斜靠在椅背上低头玩手机，额间的碎发落下来，看不到眼睛，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动，甚是夺目。 徐静姝的目光在他的指尖稍作停顿，然后掠过，心想，嗯，很漂亮的一只手。 林让原本正和楚攸宁在闲聊着什么，看到徐静姝进来，顿时笑道：“嘿，徐静姝！不是我说啊，全班这么多同学我就最服你，敢这么和老魏对着干的恐怕整个年级段都找不出第二个了。” 徐静姝摇了摇头，“我数学本来就不好，是老魏不喜欢我。” “切，你就别谦虚了。班上谁不知道老魏对你那是因爱生恨啊。”林让摆了摆手，嗤之以鼻道，“你看看你每一门科目都拔尖，就一门数学垫底，老魏一直以为你针对他故意考差呢！” 徐静姝愕然，默默道：“我还巴不得数学考高分呢，哪会吃饱了撑着没事干而故意考差……” 听到徐静姝的轻声嘟囔，楚攸宁蓦地笑了，嗯，看出来了，你数学是真差。 第九章 问题目(1) 接下来两节课都是自习课，徐静姝决心要在第一节课内订正完数学试卷。 一开始确实是气势汹汹奔着这个目标去的，不过现实总是那么惨淡。从头过了一遍之后，徐静姝挫败的发现自己只能写出几个上课隐约听到的步骤，接下来再如何下手便是一问三不知了。 徐静姝泄气地在草稿纸上戳了两下，茫然地看了一圈，最后视线停在左边的位置上不动了。楚攸宁似乎已经写完了物理作业开始写化学卷子。老魏上课表扬过，说他数学卷写得全对，解答过程十分完美…… 徐静姝抿了抿唇，开始了心中的天人交战。虽然他们平常话说的不多，但好歹两个多星期以来一起在楼上自习室学习看书，应该勉强能算上是个“学友”了吧……总不至于问个问题也吝啬请教吧…… 好不容易在心中给自己暗暗鼓足了气，身子都探出了大半个，脑海中闪过之前班上其他女生问他题目的情景。 话怎么说的来着，“抱歉，我也不会。” 一个无论语数英还是物化生，节节上课都会被老师不厌其烦的表扬称颂的学神说自己题目不会，……其中的意味还真是不言而喻啊……人家怕是压根懒得搭理那些智商不在同一水平线的人。 思及此，徐静姝僵了僵，又尴尬地坐正姿势，决定放弃。默默把卷子往抽屉一塞，开始写起英语作业来。 楚攸宁一直用余光留意着身旁人儿的动静，本都已经做好了答疑解惑的准备了，她倒好，又坐了回去，竟写起英语来了。 一时间不知该拿她如何是好。 过了半晌，楚攸宁揉揉太阳穴，气笑了，“妈的，可爱死了。” 下课铃声敲响时，徐静姝刚好把英语阅读做完，不由舒了口气。 环顾了教室一圈，心中一番考量争斗之后，她还是拿出了数学卷子，最后走到了林让身边。 “班长，你这道题会写吗？” “……”林让座位后边的楚攸宁忍不住脊背一僵。 林让看到徐静姝低声下气地求教，顿时乐了，打趣道：“来，叫声爸爸，我就教你。” 徐静姝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崩了，无语地凝视了林让两秒，想抽回试卷，又被对方扯着不让走，“诶诶诶，走什么，我不就跟你开个玩笑嘛。给我看看，哪道题不会？” 徐静姝抿了抿嘴，拿着笔指了几道题，而且毫无暂停的趋势，直到把卷子上大半的题目都指了个遍。 “得嘞，您这就是上课全没听的节奏呗。”林让哭笑不得道。 “那我们先从第一道开始讲起吧。”说着拿起草稿本开始写运算思路，“这道题要先做辅助线，我们要先找到ae和ad的中点，连起来。你看，题目要我们求的是……” 楚攸宁靠在椅背上，舌尖抵了抵腮帮子，不悦地看着前面两人交谈的背影，指尖的笔转的飞快。 “啪嗒”一声，笔被甩飞了出去，落在桌面上。 楚攸宁烦躁地站起身，往外面走去。 第十章 问题目(2) 预备铃响起，十分钟的课间休息时间很快结束，林让不得不草草结尾，“这道大题的思路和前面讲过的那道填空题差不多，你可以试着自己先做一下，如果还有不会的话，中午可以再来问我。” “好的，谢谢。”徐静姝抱着试卷回了座位。 不过……若她在数学上真能有这么高的领悟的话，也不至于这么多年来还是这副德行。 连老师上课的精心讲解都没效果，更别提林让课间那匆匆的一笔带过了。 徐静姝下巴垫在手背上，有气无力地在纸上写了几个步骤，又划掉，林让说的过程明明刚刚还记得的，怎么才这会儿功夫就忘了呢…… 徐静姝有些抓狂地挠了挠头，不知道为什么，她做其他任何事都可以保持心平气静、慢条斯理，唯独遇上数学就浑身不淡定。心中一躁，便越做越气馁。这负面情绪一上来，别说做题了，连题目都看不进去。 总而言之，数学就是与她命里犯冲呗！也不知道是跟谁赌气，徐静姝颇用力地把笔往桌上一扔，直接开始埋头大睡起来。 楚攸宁先是被那甩笔的声响吓了一跳，侧目望去时，只看到一颗漂亮圆润的后脑勺，顺着臂弯垂下的长马尾，以及——让人无法忽略的笼罩全身的低迷气息。 “笨蛋。”楚攸宁被她气笑了，无奈地从桌上的一摞作业中翻出那张数学卷，又抽出一本笔记本，直接从第一道题开始写分析过程。 徐静姝也没想到自己竟能一睡睡到下课，被下课铃吵醒后，她懒洋洋的抬起头，揉了揉脸上睡出的红印，决定下楼找白希一起吃中饭，直接出了教室。 “宁神，吃饭走不走？”林让看到楚攸宁仍坐在座位上写着东西，颇感到奇怪，不太像他的风格。 “你帮我随便打两个菜，我一会儿就来。”楚攸宁揉了揉脖子，头却没抬一下，钢笔不停地在纸页上刷刷写着。 “行，那我先去了。” 林让走后，又大约过了十分钟，班上的人已经走光了，楚攸宁落下最后一笔，这才悠悠地盖上笔盖。 把笔记本往徐静姝的桌上一放，也走出了教室。 …… 吃完饭又和白希去小卖部逛了一趟，回教室时徐静姝又恢复了平日心平气和的状态。 不过桌上突然多出来的黑色笔记本还是成功让她愣了半晌。 想了想，约莫是人放错了，单纯出于想看看内页有没有原主的名字，徐静姝翻开了第一页。 映入眼帘的工整的小楷字体，每道题间都空了一行，错落有致。 徐静姝有些懵，连连往后翻了两页，全部都是数学小卷上的题目，洋洋洒洒的解题步骤写了好几页。 她随便挑了一道题细看，便发现每个过程都十分的细致，连极小的细节都标明出来了……并注明了书上的知识点和例题，对她这个数学小白来说，简直是如有神助…… 就像是……为她量身打造似的。 有了这个认知的徐静姝心间莫名颤了颤，翻到最后，果不其然，习题的最后遒劲有力地留了一句话，“好好订正，不会来问。” 这个字迹她很熟悉……之前那人被老师叫上去写板书，她还感慨了许久，怎么会有这么全能的人，连字都写得那么漂亮的不像话…… 第十一章 谢礼(1) 徐静姝向左望了望，隔壁的人还没有回来。深吸了口气，重新翻出数学书和试卷，按照笔记本上的思路订正错题。 不得不说，徐静姝已经有点从心底里开始佩服楚攸宁了。他的思路非常清晰，解答步骤也格外详细，比老魏上课时讲的还要通俗易懂。 突然之间，这些数学题变得没有那么枯燥难懂了，连她自己也没有察觉到拿着笔的手似乎都轻快了许多。 订正完试卷，她看了看手表，离午休上课还有十分钟，楚攸宁还没有回来。 徐静姝拿起试卷决定去办公室找老魏。 老魏看着这个让自己又爱又恨的学生，全程摆着一张傲娇脸哼唧唧，把她能订正的那么好的卷子全部得益于自己上课时的监督罚站。 把试卷来回翻看了两遍，颇为满意，“这还差不多，以后上课注意认真听讲。” “嗯。”徐静姝点了点头，接过卷子。 “行，那你回去吧。”老魏摆了摆手，摘掉眼镜，打算午睡眯一会儿。 徐静姝回到教室时已经开始午休了。高二之后，作业数量和难度都发生了成倍的增加，大部分人此时都还在奋笔疾书。 放眼望去，全班只有一个人早早地趴在了桌上睡觉。 徐静姝单手撑着下巴偏头望去，楚攸宁睡觉的姿势也显得十分好看，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 想了想，她决定先不打扰他，于是把笔记本小心翼翼地安放到了抽屉里，继续写作业。 不过遗憾的是，一整个下午，徐静姝都没能找到道谢的机会。 一到课间，林让不是拉着楚攸宁去走廊上吹风就是在座位上聊天，几番下来，两人竟是形影不离，不给旁人一点插足的空间。 在徐静姝第n次的欲言又止后，林让抱着篮球和楚攸宁再次走出了教室，不知不觉迎来了最后一节体育课。 “小姝！”白希趴在后门口小声呼唤，惊得她一下子回过神来，忙不迭地抽开椅子跑出去。 “我在下面等你半天没见你下来，就上来找你了。”白希挽上徐静姝的胳膊，埋怨道。 “抱歉啊，刚刚做题目忘了时间。”两人牵着手，朝楼下走去。 清中的体育课都是整个年级段一起上的，徐静姝和班上的女生并不熟络，所以基本都是和白希一起的。 上课后，按照惯例，各班先绕操场跑了两圈便开始了自由活动。 男生三五成群的拥入室内篮球馆占场地，想运动的女生也纷纷借了器材，去羽毛球馆、乒乓球馆、舞蹈室的都有。 不过大多数女生还是一窝蜂地冲向了篮球场的看台。 对于那些身居普通班，对大神思而不得、想而不见的女生来说，这可是唯一能够如此明目张胆仰望“宁神”的机会了。 徐静姝和白希也不例外，但出发点却大相径庭。 两人本就没什么体育细胞，刚跑完的两圈已经让她们累得够呛，天气又热，有冷气的篮球馆自然成了她们唠嗑的首选之地。 第十二章 谢礼(2) “不是我说，楚攸宁的颜是真的很耐打。”白希啧啧摇头，在徐静姝耳边感叹，“也难怪那么多女生喜欢了。” “你看，现在国内大部分的小鲜肉基本都走妖艳贱货的路线，年纪明明跟我们差不多，却硬要浓妆艳抹的，弄得面目全非，反而丢了我们这个年纪该有的青春朝气。”白希说着开始一本正经地悉数起来，“再看看楚攸宁，脑子好先不说，颜值上也一点都不输给那些大明星！而且还满满的阳光少年气！要我我也喜欢！” 是的，楚攸宁给人的感觉总是那么澄澈、干净、舒服。是个让人看了第一眼还想接着看第二眼的男生。徐静姝如实想到。 “那你心心念念的苏誉呢？”徐静姝笑道，刚刚白希可是狠狠diss了一把国内的小鲜肉，好巧不巧苏誉也是其中的一员。 “那不一样，我家宝贝儿子可是娱乐圈的清流好嘛！”白希嚷嚷道，“没有人能撼动儿子在我心中的地位！宁神也不能！” 苏誉可以算是在全国人民眼皮子底下长大的童星了，比他们还小上一岁，每天听到白希宝贝儿子长宝贝儿子短的，徐静姝都有些哭笑不得。 两人说说笑笑地又把目光移到了篮球场上，大约是到了中场休息。远远可以看到几个女生拿着矿泉水围在楚攸宁边上，露出小女生的娇羞雀跃。 不知道楚攸宁说了什么，那几个女生颇有些失落地走开，显然是被无情拒绝了。 徐静姝感到为难地咬了咬指甲，还真是油盐不进的人啊…… 思量再三，徐静姝还是在晚饭后让白希陪她去了趟奶茶店，挑挑拣拣，最后选定了青柠冰茶。 趁着教室没人，徐静姝把笔记本连同冰茶小心地放在楚攸宁的桌子上后，继续写作业。 “份量缩水了嘛，今天只有一杯了！”林让的声音不期然地撞入徐静姝的耳中。 握着笔的手不由紧张地顿了顿，下意识地用余光去留意那两人的动静。 楚攸宁毫不在意地坐下，靠在椅背上，“要喝自己拿。” “那多不好意思啊，人家姑娘的心意都被你糟蹋了。”话虽这么说，林让还是发挥了厚颜无耻的本能一点也不客气地收下了。 大概是徐静姝的目光太强烈、太直接，楚攸宁一侧眸就看到徐静姝直勾勾地望着他，心下顿时像是有只小猫在挠，忍不住轻声问道：“怎么了？” 徐静姝抿了抿唇，犹豫了两秒，缓缓开口，“那是我给你买的。” 语气中莫名带了一丝埋怨的意味。 楚攸宁一愣，蹭地站起，长臂往前一伸，从林让手中连着袋子一把夺过。“下次再给你。” 林让手还没捂冰，就先被夺了去，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脸坏笑道：“哟哟哟，这风格不像你啊，这还是第一次见你喝，来跟哥儿们说说，哪个姑娘送的？你是……看上人家了？” 徐静姝的身子不可抑制的一僵，淡定地往墙边挪了挪，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滚。”楚攸宁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 第十三章 看电影(1) 那日之后，徐静姝和楚攸宁之间的关系变得有些微妙起来，但具体却又说不上是哪点和以前不一样了。 不过好在周末如期而至，没让这种尴尬的气氛继续蔓延下去。 清中规定学生从高二开始都是周六放假，周日晚自习之前到学校报到。 下午的课一结束，徐静姝和白希就搭地铁直奔jk广场而去。 jk百货，是隶属于jk集团的大型商场，从服装珠宝到家具古董，休闲娱乐到各式餐饮，应有尽有，一应俱全。拥有最好的服务态度，最完备的环境设施，是上流社会最热衷的购物圣地。 不过里面也有许多轻奢店，符合初高中生的消费水平。一到周末就能看到穿着各色各样校服的学生穿行其中。 徐静姝和白希先去韩国料理店吃了晚饭，再在饰品店里闲逛直到电影的开场时间。 因为周末看电影的人多，两人没找到座位，就站在候场区等候。 “徐静姝，白希，你们也来看电影？”林让抱着一桶爆米花和三杯冷饮刚结账完穿出人群，就看到那两个穿着清中校服的熟悉身影。 林让和白希在高一时都参加过全国作文竞赛，均获得不菲的奖项，两人也是在那时认识的，有着不深不浅的交情。再加上白希经常上三楼来找徐静姝，这么一来二去的，碰面机会多了，也就熟了。 “嘿哟，林让，瞧不出来你还喜欢吃爆米花啊？”白希见了忍不住笑道。 “算了吧，我一大老爷们怎么会喜欢吃这种甜到腻牙的东西。还不是小公主苏慕远，非嚷着要吃，不给他买，就弄得全世界欠他百八十万似的。”林让无奈道，下巴抬了抬，示意不远处站在柱子边的苏慕远和楚攸宁。 白希噗嗤一笑，确实，苏慕远的大公主病还真是闻名于清中上上下下。 徐静姝静静地偏头看楚攸宁。他个子很高，双腿交错着靠在身后的柱子上，一只手漫不经心地插着兜，正低头看手机。旁边的苏慕远不知跟他说了什么，嘴上噙着淡淡的笑意，和在学校里见到的他很不一样。 像是有所察觉，楚攸宁突然抬起头来，偷看的徐静姝不期然地撞入那双幽深的瞳孔里，她眨了眨眼，竟也没避开。 只见楚攸宁和一旁的苏慕远说了什么，迈开步子，朝她们走来。 “来看什么电影？”楚攸宁低头看徐静姝，在哄闹的影院中，声音压的低低的，却依然清晰地传入她的耳膜。 “《我不是上帝》。”两人之间过于亲密的距离，让徐静姝感到些微的不自在，局促道，“看到豆瓣评分很高，所以想来看看。” “嗯，我也是。” 他的声音里似乎带着淡淡的笑意，徐静姝不自然的眼睑一颤。 “哟，学委也来了。”苏慕远一脸臭屁哄哄地走来，阴阳怪气道。 “怎么，只准小公主来看电影，不准我们平民来啊。”白希做了个鬼脸，戏谑道。 苏慕远下一秒就给白希来了记锁喉，狂在她头上敲板栗，“丫的胆子大起来了啊。” 第十四章 看电影(2) “滚！”白希怒吼，奈何个子不够高是硬伤，整个人被苏慕远压着怎么也扑腾不出来。 徐静姝没上去拉，只是静静看着他们打闹。她经常听到白希提起苏慕远，虽然大多时候都带着愤愤的语气，但她知道这两人既是相爱相杀的冤家，也是红颜知己。平常见见他们闹腾的次数多了，也就习惯了。 “诶诶诶，差不多行了啊你们俩。”林让吃力地抱着爆米花，挤到白希和苏慕远中间，“电影都要开始了，我们快进去吧！” 苏慕远扫兴地松开手，傲娇地哼唧唧，“你们看的是哪场。” 显然这个“你们”问的是白希和徐静姝。 “《我不是上帝》七点半场。”白希没好气道。 “欸，这不是跟我们一场的吗，我说你是不是跟踪我来着。”苏慕远摸了摸下巴，自恋道。 白希一个脑瓜门子弹过去，“有病去治！懒得搭理你。” 一行人打打闹闹地验票进厅，徐静姝和楚攸宁安静地走在最后面。 “明天打算做什么。”楚攸宁侧头看她。 徐静姝讶异抬眸看了他一眼，低头轻声道，“写作业和看书吧。”想了想，又继续道，“不过白希住我家，应该会拉我陪她一起追综艺。” 楚攸宁一愣，眼里闪过星星点点的笑意，“不喜欢看综艺？” 徐静姝沉默了两秒，闷声道，“嗯，有一点。” 徐静姝她们的座位靠后，落座前，楚攸宁从林让手中拿过冷饮，递到徐静姝手中，“有点冰，慢点喝。” 说完便不容拒绝的插兜离开。 白希眼里满满的八卦因子，趴在徐静姝肩上起哄，“隐藏的很深嘛！我竟然一点都没看出来！啥时候凑一对的？” 徐静姝摇摇头，“没有，我们只是普通同学关系。” “你逗我呢，人楚攸宁一天拒绝多少个女生啊！人要对你没意思，能给你送喝的？骗谁普通同学关系呢。”白希一脸不信的样子。 “……”徐静姝抿了抿嘴，斟酌道，“可能我们是同桌……所以比普通同学关系再稍微好一点……” “你就是个大木头。”白希大大地翻了个白眼，知道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也就不再追问，安心看屏幕。 电影的前奏已经响起，只有大荧屏上的微光映射下来，徐静姝低头看了眼放在扶手上的冰茶，伸手摸了摸，冰冰凉凉，柠檬片在杯中浮沉。 许久，才抬头继续看电影。 影片很感人，白希看到一半时就泣不成声，徐静姝亦是微微动容。 看完电影，几人再次在外面碰面。苏慕远看到白希微红的眼角，自然不放过这绝好的调侃机会，“还看哭了啊，瞧你这点出息。 “哼，要你管。”白希刮了他一眼。 楚攸宁跟在徐静姝身后信步走着，猝不及防地俯身在她耳边轻声道，带着笑意，“阿远刚刚在影院里也看哭了。” 徐静姝有一会儿没反应过来，下一秒猛的瞪大眼，不可置信地看向楚攸宁。 后者冲她点了点头，眼角含笑。 徐静姝再扭头看看仍厚着脸皮追着白希调侃的苏慕远，倏地笑了。 她的眼角弯弯的，就像天上的月亮。 第十五章 到家了 “我们打算去楼上电玩城打游戏，你们呢，要不要一起？”林让按下电梯，问道。 “不了，时间有点晚，我们直接回家。”徐静姝看了眼手表，摇头拒绝。 “那你们两个女生小心一点。”林让说着帮忙按了向下的电梯。 “我家白希，一个顶俩男的，有啥好担心的，是吧。”苏慕远吊儿郎当地勾着白希的肩，笑道。 “走开！”白希没好气地甩开他的手，“重死了。” 向下的电梯很快到了，几人在此作了分别。 徐静姝进电梯时感觉身后有人虚推了她一把，带了淡淡的柠檬清香，声音低沉磁性，“路上注意安全。” “嗯。”她凝视着楚攸宁的双眸，直到电梯门合上。 白希和徐静姝在路边打了车，车子开的很快，一路通顺无阻，不过二十分钟驶入了别墅区。 从玄关入门，徐静姝按开开关，空荡荡的大厅映入眼帘，屋内冷清得没有人气。 徐静姝到厨房倒了杯水，递给白希，“饿了吗，要不要吃点什么？” 薛阿姨在冰箱上留了便条，热饭菜在保温箱里。 白希一口饮尽整杯水，眼睛一亮，“我们点烧烤吃吧！” 徐静姝默了默，不自觉咽了口口水，两人相视一笑，“好！” 厨房和客厅是打通相连的，白希兴奋地蹦到沙发上，开始用手机点餐，“小姝，你想吃啥，鸡心要吗？翅根呢？掌中宝呢？” “都要！再给我来三串五花肉还有年糕。”徐静姝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难得有些小兴奋。 “行行行，都有，我再点一份拌面，咱分着吃好不好！” “嗯！”徐静姝无不激动地重重地点了头。 “好了！下单成功！”白希把手机往边上一放，又猛地站起来，“我要出去买奶茶。吃烧烤咋能没饮料呢！” 说着风风火火地要往外冲。 “欸，你等我跟你一起去。”徐静姝把杯子往料理台上一放，叫道。 “不用。这才几步路啊，你坐着休息，我很快回来！”白希挥挥手，直接开门出去了。 小区里就有一家大型超市和几家餐饮店，距离很近，白希在的时候她们经常一起去逛过。 徐静姝张了张嘴，也不闲着，去大厅把电视开了，找到一路上白希念叨了很久的综艺，今晚刚更新的、有苏誉出席的。 就在她百无聊赖地坐沙发上等时，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屏幕一亮，是一条好友验证消息。 只有简短的几个字，“我是楚攸宁。” 徐静姝指尖颤了颤，点了确认。 那边很快发来了一条信息，“到家了？” “嗯。” 徐静姝抿了抿唇，继续打字，“刚刚白希点了烧烤，现在在等。” 过了两秒，那边发来，“喜欢吃？” “嗯，喜欢。” 想到看电影前他问她是不是不喜欢看综艺，她小脸纠结，最后只说了句“有一点”，如今直接说喜欢，怕是真的很喜欢了。 靠在游戏机旁的楚攸宁低低地笑了，在头顶五光十色的灯光下顾盼生辉…… 林让一脸中邪地推了推边上的苏慕远，“宁神是不是得病了？” 苏慕远斜了他一眼，一字一顿道：“你懂什么，人这叫思春。” 林让愕然，刚刚宁神好像向他要了徐静姝的微信号……卧槽，他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第十六章 被围观 放纵了一整夜之后，两人第二天早上不得不八点不到就起床开始赶作业。 薛阿姨像往常一样来时带上了早餐，顺便收拾了昨夜留在客厅里的残渣，做好中饭放在保温箱中便离开了。 徐静姝写作业的速度算是比较快的了，虽然一门数学着实拖了后腿，但好在身边还有一个足够耐心的白希可以请教。 中午粗糙地解决了一餐，两人继续奋战，直到下午四点才堪堪把作业写完。 几乎是不停歇地匆匆地收拾了书包赶往学校，到达时距离晚自习还有一个多小时，两人觉得时间富足又去学校边上的小吃街吃晚饭。 徐静姝随便扒了两口，就让人收了餐具，撑着下巴开始补眠。 楚攸宁走进门时就看到徐静姝坐在靠墙的位置，一手拄着脸，脑袋一点一点的，欲落未落。 苏慕远不客气地笑出声来，直接在白希边上坐下，“你们昨晚又去哪浪了，怎么看起来跟宿醉的人一样。” 白希一边往嘴里塞饭，一边横了他一眼，“没去哪浪，就是睡得晚了些，小姝熬不了夜。” 似乎感觉身边有人落了座，徐静姝强打起精神，试图睁开眼睛打量来人，却奈何两只眼睛肿得不行，只能眯起一条缝。 “昨晚几点睡的？” 徐静姝听出是楚攸宁的声音，瞌睡虫顿时跑走了一半，揉着眼睛闷声道：“两点差不多。” 楚攸宁向服务员要了瓶冰水，“别用手揉眼睛，先拿这个敷一下，回教室再睡。” “噢。”徐静姝乖乖地接过矿泉水瓶，在眼圈周围推拿，酸痛感在冰水的调节下，变得不再那么强烈。 白希先是探究地看了眼苏慕远，希望能问出点什么，然而后者亦是一脸无奈地耸耸肩。 求解未果的白希自然没那个胆量当着大神的面直接提问，只能化好奇心为食欲，低头继续扒饭。 苏慕远和楚攸宁虽然后来，但男生吃饭的速度飞快，等白希把餐盘扒干净到底时，他们也都不约而同地收了筷子。 结完账，四人不可避免地一起回学校，路上也自然不可避免地撞上了返校的一众学生们…… “什么情况，为什么宁神和小公举身边跟着两个女生……而且他们貌似还挺亲密？” “靠，不会是他们女朋友吧！可这未免也来得太突然了，从没见他俩跟女生走近过啊！” “完了，全校的女生都在此刻失恋了。” 有人不信邪道：“不就男生女生之间说个话嘛！哪来的那么多想入非非。” “你以为我想嘛！宁神和小公举对女生除了拒绝的话，你还听过别的话吗！” “话是这么说……那也不能代表他们真有点什么吧……” “诶诶诶，你们别想太多了。我跟苏慕远是一个班的，他边上那个是我们学委，俩人算是闺蜜级别的铁交情，纯洁的不行，要不然早被我们本班人拖出去打了。另一个女生则是我们学委的好朋友，貌似跟宁神是同班的。估计几人在路上撞上，所以一起来的学校，没你们想的那么多幺蛾子。” “啊，那就好，那就好，刚刚简直要吓死我了。”顿时一众人等松了口气。 第十七章 纯友谊 回到教室，屁股还没落座，徐静姝就收到了白希的连续不断的短信。 “你确定夜里没瞒着我偷偷跟大神确定关系了？昨晚不还说是普通同学关系嘛，这才隔一天，咋的我越看越不对味呢。” “坐火箭也没你俩快啊。” “来，给姐说说你们的发展史。” 与此同时，楚攸宁裤兜里的手机也震了震，信息来自苏慕远。 “厉害啊，下手还挺快嘛。” 楚攸宁淡淡地扫了眼，没理，把手机扔进了抽屉。 徐静姝盯着手机屏幕发呆，其实她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只不过比起普通同学多了一点相互关照罢了。 这种浅浅淡淡、平静宁和的相处模式让徐静姝感到非常舒适。她挺喜欢楚攸宁这个人的，从举手投足间的涵养到骨子里的清高，她都挺喜欢。 不过与其说是喜欢，欣赏这个词可能更为贴切，所以她其实是想和他做朋友的。 同样，虽然两人表面上没有明说，但她认为自己和楚攸宁应该已经能算得上是半个朋友，却并没有像旁人想的那般朝“别的”方向发展。 “你和苏慕远之间是纯友谊吗。”徐静姝牛头不对马嘴地回复道。 “靠，你跟我提那个倒胃口的家伙干嘛。” 过了两秒，“不是纯友谊那能是啥，我还能看上这个高度公主病患者不成？” “嗯，我和他也是。” 接着白希就再也没有回复，因为她已经懂了徐静姝的意思。从小到大，但凡被小姝打上“朋友”这一标签的人，若对方心存侥幸想突破这层关系，那么最后的结果无一不是连朋友都没得做。 因为，在她眼里，朋友永远只能是朋友。 白希叹了口气，把手机放进书包。 她一直觉得小姝总是过于的平静，平静的连一丝人气都没有，就算是仙子，也没有那么不食人间烟火的。 她不说话，就站在那里时，白希每每都以为她要飞出这个世界，远离这片红尘。本以为楚攸宁对小姝来说会有那么一点不一样，不过看来还是她想多了。 发完短信，徐静姝觉得自己心中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瞬间理清了，看向楚攸宁的目光也清明了许多。 上交完作业，大部分同学都拿出错题本整理往期的错题，或是开始刷往后的学习题集。 徐静姝写了一篇英语阅读，总感觉集中不了精神，睡意更甚。 眯眼稍稍打了个盹，脑袋竟不受控制地朝桌上撞去，却在中途被一个温热的掌心稳稳托住。 徐静姝反应慢半拍地眨了两下眼，这才感觉额头上的触感有些不太对劲。悠悠地抬头看向手的主人，眼底氤氲的雾气还没散去，看人仍是模糊的。 “想睡就趴着睡一会，我帮你看着老师。”楚攸宁淡定地收回手，轻声道。 徐静姝又眨了眨眼，楚攸宁的脸在眼底变得清晰起来，“好，谢谢。” 冷静而礼貌，若不是微肿的眼睛还真看不出前一秒就能倒头睡着的人就是她。 说着乖乖地收起笔盒，趴在桌上睡觉。 楚攸宁看着她熟睡的侧颜轻笑，还真是听话。 第十八章 三千米成交 国庆在即，学校往年习惯先召开运动会，再连着放五天长假，今年也不例外。 “高中三年一共就三次运动会，希望大家不要放弃表现自己的机会，踊跃报名参加，为班级争光，林让你注意一下，尽量每个项目都报满人，到时候把参赛名单统计好后报给我。”班主任老马嘱咐完就离开了教室，留下一堂的欢呼雀跃。 虽然大家对于参加比赛并没有那么积极，但光停课放假这两件事就足够让所有人兴奋了。 林让转过身子，像是想到什么好笑的事儿，嘴角都要咧到耳根子后了，“怎么样徐静姝，今年要不要再参加看看。” “不要。”徐静姝扭头想也不想就义正言辞地拒绝，难得的干脆利落。 楚攸宁讶异地挑眉，甩了个眼色给林让，后者非常识眼色地解释道：“你去年没转来不知道，高一那会儿的运动会，我好不容易说服了她参加女子800米的项目，她一直跟我说不行，我说成绩不重要，重在参与。” “后来你知道怎么了吗？人说重在参与她还真就只是参与一下。要我也没想到，她最快的速度就咱平常体育课跑操的程度，硬是让裁判员和其他选手等了一两分钟才跑到。” “你说这800米又不是1500的比赛，被人套圈还真是头一回见。” 林让说完就开始不留情面的哈哈大笑，画面在脑海中鲜明的就像是昨日发生的，历历在目。 原本还不怎么把这事儿放心上的徐静姝硬是被林让笑红了脸，局促地伸手捂了捂有些发热的耳朵。 楚攸宁的视线若有若无地扫过徐静姝的后脑勺，指尖转了两下笔又停下，倏地笑了。 林让一副没脸看的样子，明哲保身地遁了，意有所指地长叹:“啧啧啧，这年头的年轻人啊……一点都不会掩饰，笑得跟朵花似的，荡漾。” 林让走到讲台上，吆喝道：“同志们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我校又迎来了一年一度女生可以明目张胆给男生端茶送水递毛巾，男生可以光明正大背女生去医务室的重大场合了！尤其是藏着小心思的同志们一定要积极参与了，能报俩项目的千万别报一个。女生们别害怕长跑，指不准就能收获宁神爱的抱抱呢！再不济也有老班长我的！所以大家快来报名吧！” 班上的人瞬间被林让的一番油腔滑调逗笑了。 “有毒啊，班长！” “要不您先来个表率，报个男子3000？你也别拐弯抹角，直说想要哪个女生在终点接你，我们一定满足你！” “对对对！就算是其他班的女生，我们也争取帮你绑过来！是不是够义气！” “滚！”林让笑骂道，“老子三千不行，最多1500。”说着在名单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并把纸摊开展示在众人眼前，“看清楚了，我都以身作则了，你们也别谦让了，该上就上。” 吵吵闹闹中，也彰显了一个班级的凝聚力与荣誉感，各项目的参赛人迅速报满了，只剩下几个冷门项目。于是林让又一桌一桌的劝说过去，最后直接站到了楚攸宁面前。 把纸一放，往桌上一拍，“宁神，三千咱班至少得上一个您说是吧，要不您考虑一下？” 楚攸宁低头看手机，只给了他一个眼神自己体会。 林让忍辱负重地深吸了一口气，不得不使出杀手锏，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只要你答应跑3000，我就把徐静姝拉到后勤队！” 默了默，大概觉得说服力不够，又补了句，“就做你一个人的后勤！” 楚攸宁抬眸看了他一眼，眼底如墨翻滚，薄唇轻启，吐出两个字。 “成交。” 第十九章 运动会(1) 成功招揽楚攸宁加入运动员大军后，林让又开启了对徐静姝的忽悠模式，一边拿着名单一边苦口婆心道：“你看，咱班上大部分女生都多多少少报了一两个项目。不过呢，我这个人也是很好说话的，比赛就不勉强你了。你看看能不能加个后勤部，为运动员打打杂？” “你放心，工作很轻松的！一定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林让生怕她拒绝，举手保证道。 徐静姝抿了抿唇，看着林让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实在不忍拒绝，干巴巴道：“好吧。” “yes，太棒了！”说着林让偷偷冲楚攸宁眨了眨眼，尽管后者并没有鸟他…… 经过一周如火如荼的准备，转眼间迎来了周末的运动会。 高二一班保持以往一贯的简约风格，并没有在开幕式上下太大功夫，毕竟他们的存在本身就是最大的招牌代表。 一律统一的白色文化衫，女生下身配校服短裙，男生配校服长裤，简单干净。虽然没有其他班西装纱裙、民国校服、古装长袍的华丽夺目，但也算是满满的青春少年气。 徐静姝之前只穿过校服的运动长裤，这还是第一次在学校里穿短裙，在洗手间换好时对着镜子适应了好久才走回班级。 林让原本和楚攸宁靠在走廊的窗台上聊天，远远看到徐静姝走来，下意识地拄了拄楚攸宁的手臂。 “干嘛。”楚攸宁淡漠道，视线仍是懒懒地看着远处的绿植。 “徐静姝。”林让激动地嗡声道。 这三个字确实拥有足够的魔力，让楚攸宁收回目光朝林让示意的方向望去。 少女有些拘谨地掖着裙角靠墙低头走着。裙子的设计衬得腰身看起来更加纤细，仿佛能盈盈一握。腿很长，很白，与周围来来往往的女生相较下来显得格外匀称好看。 楚攸宁略带警告的横了眼林让，悠悠道：“闭眼。” 林让瞪大了眼，委屈的意欲申辩些什么，你呀怎么不让那些男生闭眼呢。最后还是极怂地扭过头，没办法，大哥的女人就是觊觎不起。 楚攸宁迈开长腿，挡在徐静姝的身前。 徐静姝原本一直专注地低头走路，突然一双白色球鞋映入眼帘，诧异抬头。 “开幕式结束后，你是要回教室写作业还是在下面看比赛。”楚攸宁垂眸看她，眼底墨色浮沉，看不清思绪。 “不知道，白希说一会儿来找我，我看她的情况，怎么了吗？” “没事。”就是担心你一个人没人陪。楚攸宁把手插回兜，侧身，让开一条路。 徐静姝半信半疑，对上他的眼睛，“真的没事？” 楚攸宁笑了，“嗯，真的没事，进去吧。” “噢。”徐静姝茫然地点了点头，侧身绕进了教室。 林让吊儿郎当地上前搭上楚攸宁的肩，“把脸上的笑收一收吧，没看见边上女生如饥似渴的表情吗？瘆人。”说着配合地打了个哆嗦。 楚攸宁剜了他一眼，一秒恢复淡漠，把他搭着的手一掀，进了教室。 “我去，变脸也不带你这么快的，我也很脆弱的好不好，我也需要人来疼的好不好。”林让娇嗔道，最后这两句话，全都是向苏慕远小公主学的。 楚攸宁的脚步顿了顿，无奈扶额。 第二十章 运动会(2) 不得不说，整场开幕式上，高二十班的出场最为亮眼。 全班身穿黑色的哈利波特同款披风，面戴白色假面，手执魔法棒。另外还结合了阿拉丁神毯的元素，由苏慕远一人侧躺在黑色长毯上，面对主席台，全程被班上几名男生扛着绕了操场一周，好不逍遥恣意。 用他们班的至理名言来说，那就是——小公主就是要被大家宠着的！ 经过一番冗长的演讲致辞，在礼炮声中，校长宣布运动会正式开幕。 很快，各班进行有序的退场，广播站紧接着播报高一段田赛和径赛的项目，请参赛人员到指定地点进行检录。 徐静姝和白希对高一的比赛都没多大兴趣，于是两人先回十班教室放了披风和面具，就去了操场边的小卖部歇凉聊天。 颓废了一个多小时，恰好遇到林让带着班上的男生来搬水，“你们不下去看看吗？一会儿就到高二的跳高比赛了，阿远也有参加，现在正在检录。” “啊，行，我们现在就下去。”白希应声合上书，先进小卖部买了瓶水，就和徐静姝朝操场走去。 高二段的个别项目都陆陆续续地开始了，只不过还在预赛阶段。 两人走走停停，到一个比赛点就在旁边观望一下，有时遇到认识的同学在比赛，还顺便帮忙加个油什么的。 第二十一章 顺路(1) 最后苏慕远不负众望地拿了第二的名次，第一名是个体育生，这样的结果也算是众望所归。 运动会的第一天就这么告了一个段落。高二一班的重头比赛几乎都堆积在后两天，暂时并没有取得很好的成绩，堪堪排在年级中游的水平。 学校为了让运动员们能获得更好的休息，把三节晚自习改成了一节。 楚攸宁在下课后就接到了小姨的电话，说是晚上和姨夫一起参加中学同学会还没结束，赶不上时间来接他放学，让他自己打车或是坐地铁回家。 “回家的时候注意安全，不行的话还是打车吧，晚上一个人坐地铁有点危险。”电话里的声音充满了歉意和担忧。 “没关系。”楚攸宁敛眉，语气难得的温和，单手拿着电话，一边整理书包。 “对了，下午的时候我让邻居张婆婆帮忙带小言了，你回家顺便把弟弟接一下。” “好。” “那我和你小姨夫尽量早点回来，到时候给你们带夜宵。”电话那边隐约传来有人敬酒的声音，顾棉小声拒绝了，仍是不放心地嘱咐道，“阿宁，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直接回家，别在外面逗留，知道吗？” 第二十二章 顺路(2) 不知是不是徐静姝的错觉，她在他的脸上发现了一丝莫名的阴郁。 楚攸宁在她腰间打好结，紧了紧，复站直身来，“去哪？” 语气平静无波，像往常一样。 果然刚刚在他脸上看到的阴沉只是错觉，徐静姝心想。 楚攸宁见她傻傻的没有反应，颇为耐心地又问了一遍。 徐静姝讷了讷，才反应过来，“我去地铁站……” “走吧，我也去那里。”楚攸宁迈开步子，走在前面。 徐静姝愣了愣，小跑追上。腰间的外套随着步伐一摆一摆，盖住了膝盖以上的位置，有着莫名的安全感。 正值上班族下班回家时间，地铁站人潮拥挤，车厢中没有一个多余的座位。 楚攸宁带着徐静姝挤到一个角落的位置后，绅士地将她护在内圈，挡住了身后拥挤的人群。 地铁门合上，向前行驶。 “到哪下？”楚攸宁低头问道，这么近距离一看，她是真的很小只，才到他胸口的位置。 徐静姝抬眸，撞入他的瞳孔，“定西路。” 楚攸宁挑眉，似乎没想到会那么巧，“我也在那下。” “啊……”徐静姝默了默，继续道，“那我住在西杉花园，你呢。” 第二十三章 你帅的更内敛 徐静姝进门后才发现自己忘记还外套了。想了想，还是决定明天手洗后再带到学校还给楚攸宁。 第二天早上像往常一样天蒙蒙亮出门时，在白色栅栏处意外地发现了一个高高的人影。 “怎么那么早。”徐静姝把栅栏扣上，有些惊讶。 楚攸宁没回答这个问题，把滚热的早餐递到她手里，“走吧，去学校。” “噢。”徐静姝也没矫情，接过早餐，小步跟上。 因为不知道她的具体作息时间，楚攸宁今天比往常早了二十分钟出门，并到附近买了个早餐，好在时间刚刚好。 早上的地铁站很空旷，只有零星的几个人。他们很容易就占到了座位。 徐静姝捧着热乎乎的豆浆，吸溜了一口，还很烫。 “你的比赛是在今天吗？” 楚攸宁关上手机，转头看她。 “嗯，下午四点。” 他和她说话的时候，似乎总是习惯不干别的事情，只是专注的和她说话。 徐静姝咬了咬吸管，眼睛一眨不眨地看他，嗫嚅道：“那我去给你加油。” 楚攸宁勾了勾唇，沉静漆黑的眼底似乎有光芒在闪烁，“好。” 徐静姝低下头，踢了踢脚，又说道：“楚攸宁。” “嗯？” “有没有人说过……你的声音很好听。”很真挚的语气。 第二十四章 乌龙芝士奶盖 白希在早上有一场400米的比赛，徐静姝全程陪伴，在小组预赛时出彩地拿了第二的成绩，连她自己也有些始料不及，本以为能一路破关斩将，谁知在决赛时隔壁跑道的人越跑道，把她一把撞飞。 这时候病娇小公主苏慕远男友力爆棚，晾着裁判员和其他运动员们不顾，直接在比赛中途冲到场上，不由分说把人背到了医务室，引得观众席上一众人惊呼。 徐静姝也急忙跟了去，好在白希除了脚腕扭得比较严重，手上和脚上都只是些皮外伤。 校医先处理了脚踝的伤，包上一层又一层的厚纱布。接着又把她身上的小擦伤消了毒涂上药水。 苏慕远见她没死还有力气鬼叫嚷，就酷酷地插兜走了。 白希的脚伤成这样，中午是去不了食堂吃饭了，于是徐静姝跑去小卖部给她买了些干粮。 在奶茶店正好遇上了楚攸宁、苏慕远一行人。 她在外面点奶茶，他们坐在里面的位置上已经在喝了。 “哇，徐静姝，你买那么多零食都是一个人吃吗。”林让看到她手上提着的超大购物袋，惊叹道，“看不出来你个子这么小小一个，胃口竟然那么大。” 徐静姝微赧，“给白希买的，我午饭已经吃了。” 一旁的苏慕远一副意料之中的嗤笑了声。 林让噎了噎，“好吧，咱们这位病患还真是……身残志不残。” 楚攸宁站起身，又到柜台处点了杯乌龙奶盖，一起站在徐静姝边上等。 第二十五章 到终点等我 徐静姝去医务室时带上了作业，两人一个中午吃吃停停，聊聊写写，时间很快到了下午三点四十。 徐静姝把东西收拾好，和白希道了别，不急不缓地走去操场。 林让看到她时，简直像是遇上了大救星。一把把她拉过，塞了矿泉水和巧克力到她手中。 “你看，我之前虽说让你加入后勤部，但这两天也都没怎么麻烦过你。今天下来我们班的发挥都不太好，最后的希望都寄托在宁神身上。”林让吞了吞口水，伸手指向楚攸宁，他自然没忘之前给楚攸宁的保证，继续忽悠道，“而你作为后勤部的一员，这个时候就应该充分发挥自我价值！” 说着把徐静姝往楚攸宁的方向推了推，一脸贱贱的表情，“咱该按摩按摩，该捏腿捏腿，怎么开心怎么来，争取让宁神舒舒服服上场！” 徐静姝一脸茫然地被推出人群，一眼就看到在众多选手中依然夺目耀眼的楚攸宁。 白蓝色的短袖，黑色运动短裤，号码牌松松垮垮的别在裤子上，神情慵懒地和边上的苏慕远聊着天，就这么站在那里，自成一道风景。 边上有很多女生在窃窃私语，她们对话的内容无非是这次学校两大男神的合体亮相。 徐静姝这才知道原来苏慕远也参加了男子三千米，兄弟相争竟成了这场比赛最大的噱头。 第二十六章 乖 裁判员吹哨，高呼无关人员尽快退离赛道。 待到清场完毕，选手们纷纷聚到了起跑线处。男子三千米一局定胜负，整个年级段二十来位参赛者围在赛道的内侧，一脸蓄势待发。 苏慕远和楚攸宁站在人群的最外侧，依然在闲闲的聊着，漫不经心，颇有种不当一回事的样子。 观众席上的同学几乎都站起身挤到横栏处，意欲更近地目睹他们的风采。 高二十班异常夸张的拉起了横幅，为班宠苏慕远喊口号加油，气势汹汹，光气势上就把其他班的啦啦队都比了下去。 苏慕远懒懒地朝观众席上自己班的那块区域挥了挥手，痞痞一笑，还真是把我当小公主，全世界都该宠着我的自信发挥到了极致。 高二一班也不落后，发挥了前所未有的团结一致，有节奏地敲打起手中的充气棒，一遍又一遍的高呼“宁神！宁神！宁神！” 此外，楚攸宁的爱慕者们也自发地组成了一个小队聚在一起，虽然少了同班同学的这层身份，没敢直接大喊加油，但那道道目光如炬，直戳戳地指向楚攸宁，就差在他身上戳出个洞来。 裁判员吹哨，喊各就各位。 所有人都做好了预备动作，眼睛直直的望向前方。 楚攸宁的眼里一秒钟换上了认真和专注。 第二十七章 兄弟角逐谁分胜负 好在徐静姝站的是操场上离观众席远的那一侧，又穿着千篇一律的同款校服，往人群中一扎，再出来时，已经没有人认得清哪个是哪个了。 但也不乏有几个本身就在场地上的人眼尖地注意到了她。 其中就包括了同班同学的陈茵。 就在徐静姝横向越过草坪，决定到操场的另一头时，陈茵双手环胸，拦在了她的面前。 “你和……楚攸宁是什么关系？”陈茵的眼中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光芒，充满了探究。 徐静姝怔了怔，见边上没人，才反应过来她原来是在和她讲话。有些意外，因为他们之前在班级里并没有过任何交集。 静了片刻，出于礼貌，徐静姝言简意赅道：“朋友。” “嘁。”陈茵显然不信地嗤了一声，近乎鄙夷地斜了徐静姝一眼，像是无法接受她的不坦诚。 “装。” 留下一句，便头也不回地转身走了。 “……” 徐静姝垂眼笑了，还真是实力捧杀啊。 林让远远看到徐静姝时，她惬意地坐在长椅上发呆，头上有个小屋檐正好挡住头顶的太阳。 “喂！”林让拍了拍她的肩，“一个人发啥呆呢，找你半天了，宁神再过一圈半就到终点了。咱去终点线等着吧。” 第二十八章 是不想给我喝吗 苏慕远跑着跑着，再次听到身后传来的惊呼声，回过头，果不其然地看到了楚攸宁。 “喂，给点面子成不成，都套我两圈了。”苏慕远扯了扯衣服，汗流出来湿哒哒的，连带着心情都不好了。 楚攸宁扶了扶他的腰背，“阿远，认真点。”说着又像是一阵风掠过了他。 这已经是楚攸宁的最后一圈了，力气像是用不完似的，开始了冲刺阶段。 “认真个毛线球啊，老子现在不认真吗？”苏慕远呸了一声。但脚下的步子却是口是心非的加快了几许，竟默默追上了楚攸宁。 两男神在赛道上再次合体，当然，忽略不计两人一个是最后一圈，一个是最后两圈半，这场比赛还是很有看头的。 “啊啊啊！”所有人都兴奋地挤到终点线，希望能见证这激动人心的一幕。 主席台上的广播员亦亢奋地实时播报着，“我们可以看到高二一班的楚攸宁同学再次发力了，最后半圈！只剩下最后半圈！第二名的选手已经被他拉了一百多米的距离。而这位第二名的选手是我校去年三千米记录的保持者！不知道宁神能否打破神话！让我们一起屏息期待！” “……”苏慕远跑在后面，心里有一句mmp不知道当讲不当讲，前二的角逐中，混入他一个打酱油、被套圈的倒数第一，还真是丢脸丢到太平洋去了。 徐静姝站在人群外远远看着，莫名有些紧张。 突然身后被人一推，踉跄地跌进人堆。 第二十九章 你们一起 苏慕远从人群边操场内侧的第一跑道路过时，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他—— 因为边上那两人公然调情调的实在是太明显了，让人想移开眼都难！ 对他这样还在跑步的人来说简直是一种心灵上的创伤！无法愈合、难以磨灭的巨大创伤！ 苏慕远失落的捂住小心脏，感觉自己渺小到尘埃里……特么到底是哪个混蛋跟他说的男子三千米是最佳装逼利器的！老子现在连逼格都没了！ 沉浸在感时伤怀中的忧郁小公主，耳边突然传来主席台上的锣鼓喧天，哪怕他在操场的另一侧都听得清清楚楚。 “远哥，加油！远哥，加油！” 苏慕远满意地笑了。 不错，哥就是这么酷，永远走路带风，头顶光环，尖叫声走哪伴随到哪。 他自信地甩了甩头发，在众人的注目礼下脚步迈的更加矫健，身姿变得更加英武，如沐春风—— 用实际行动把帅气践行到底。 于是，就这样，小公主顶着全校的加油声跑完了最后两圈……光荣地从班宠升级为校宠。 晚自习结束放学时，苏慕远扶着白希，一行人浩浩荡荡往校外走。 一路上白希大半个身子挂在苏慕远身上，一手捂着肚子笑个不停。 第三十章 只是朋友(1) 晚上的地铁站依然拥挤，但上地铁时运气好，刚好靠扶杆的地方有人下去，楚攸宁占了位置让徐静姝坐下，自己则倚在边上的扶杆处。 车门闭闭合合，有人上来有人下去，不算嘈杂却也不算安静的环境。 楚攸宁低头看了会儿手机，这才开始回复信息。 “什么情况啊，给哥说说？” “你为了送人女生回家，倒是够能折腾啊。” “这么来回跑，不累啊。” “小心下次我跟顾姨告状。” 见对面不回，苏慕远一个劲的自顾自发着，琢磨着以为楚攸宁是晚上先送徐静姝，自己再打车回家，想想就觉得女人真麻烦。 “没，昨晚遇到的，跟顾姨家一个小区。” 楚攸宁按了按手机屏幕，言简意赅地解释道。 “哟吼，这么巧。”那边迅速回答。 “缘分来时总是这么让人无处躲避。”苏慕远泛酸腔。 “不过真没想到徐静姝家里还挺有钱的嘛。” 确实，西杉家园是出了名的富人区。 “俩人倒是挺配。” 楚攸宁低低的笑了，回道： “嗯，这个我知道。” 第三十一章 只是朋友(2) 徐静姝索性装河蟹装到底，天晓得谁赐她的勇气，就这么默默地与楚攸宁对视，难得多话地打马虎眼道，“开心归开心，但距离产生美嘛，为了我们的友谊能够千岁千岁千千岁，按照寻常路线来就行了。” 楚攸宁的黑眸中墨色翻滚，半晌，低哑着声音，轻笑道:“嗯，你说的有道理。” 看上去也不像是为情所困的样子。 徐静姝顿时松了口气，好险，应该只是在跟她开玩笑。 正好地铁停站，旁边有人下去，徐静姝挪了挪，给楚攸宁让出位置。为了避开这一不怎么愉快的话题，她索性掏出了手机，开始看电子书。 今天的楚攸宁有一点挫败，想调戏人来着，但对方油盐不进，全部反弹。偏头看了看徐静姝恬静的轮廓，气不打一处来的笑了。 他没再继续说什么，地铁并不是谈论这种事情的好场合。 两人一路无言，各怀心事。 到站后，徐静姝收拾好东西，就顺着人群走了下去。 楚攸宁也不急，闲散地插兜，拾步跟上。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站口，路灯下，人影摇曳，拉长她的影子，又拉短他的影子。 第三十二章 失落 一夜好眠。 天未亮，徐静姝像往常一样早起，东西收拾完毕，还是清晨五点五十。 想了想，有些早，于是趴在书桌前，静看秒针一圈一圈的转，数着时间。 等到分针稳稳地落在“12”上，徐静姝这才拽起挂在椅背上的书包带，出门，关房门，下楼，一串动作下来如行云流水。 光从门缝间穿入，缝隙不断变大，徐静姝眯眼看清了门外的景象，有些意外地挑眉。 白色栅栏处。 没人。 她关上门走出，四处张望了一下，街灯下，树荫下，横栏处，都没有。 阖上白色栅栏，徐静姝抬手看了眼手表，时间确实还有些早。 她缓缓蹲下身，坐在栅栏边，从包里抽出一本书，津津有味地读了起来。 十分钟，二十分钟…… 还是没人出现。 徐静姝把书收回包里，拍拍身上的尘土，站起身，望了眼街角，空荡荡。 前两日都是楚攸宁送的她，明明在一个小区，她却连他住哪都不知道……还真够不像话的，她在心里默默鄙夷了自己一番。 完全忘记有一种通讯工具叫做微信的徐静姝决定照常去早餐店买早餐。 走去的路上，她有些不像往日风格的来回留意察看，竟怀了点偶遇的侥幸。 到了早餐店，她要了个红糖面包和一杯豆浆。结账时，竟鬼迷心窍地又多要了一份。 独自一人走到地铁口，被匆匆赶进去上班族撞了一下，撒了一手的豆浆，好在是自己的那份，另一份仍安然地躺在袋子里。 第三十三章 偶遇(1) 放假第一天，徐静姝写完除数学以外的所有作业。 放假第二天，因为年级段作业统一，向白希要来了数学答案抄完。 放假第三天，她彻底瘫在家里，不想看书，不想复习，无所事事。 薛姨准备好中饭离开前说道，“小姝，今天外面天气很凉快，不要一直待在家里，多出去走走，散散心也好。” 徐静姝没回答，一个人用完餐，在餐桌上坐了会儿，又跑去客厅看电视。 新出的一部古装虐恋题材的爱情剧，剧情还算新颖，不按寻常套路出牌。徐静姝不知不觉就睡着了，醒来时已经下午三点，过了中午最热的时间。 想到薛姨离开前说的话，徐静姝决定去边上的商业街逛逛。 她回房换了身衣服，带上一部手机就出门了。 秋天似乎真的到来，少了夏日的暑气和闷热，连阳光都变得亲和可人起来。 习习凉风吹来，并不冷，相反还感到一丝惬意和自在。 徐静姝沿着小道漫步而行，出了小区门口，就一直向左走。 路上行人渐渐多起来，大多结伴而行，说说笑笑地从她身边经过，温柔而美好。 第三十四章 偶遇(2) 楚攸宁的眼底拂过一丝波澜，又趋于平静。 午后的阳光依然明亮却不刺眼，在女孩的身上镀上一层淡淡的光晕，恬静可人。 她穿着一件粉色喇叭袖的长卫衣，浅色牛仔短裤，露出盈盈而立的两条长腿，如牛奶般发出白皙的光泽。 两人就这么隔着玻璃静静地凝望着，楚攸宁指尖微动，站起身。 “阿言，哥哥出去一下。” 顾言闻声抬头，不明所以，奶声奶气地“噢”了一声。 徐静姝就这么被楚攸宁拉进了咖啡厅，进去后与顾言面对面坐着，大眼瞪小眼时才感到了一丝局促忐忑，自己来的好像不是时候。 “阿言，这是哥哥的朋友，叫姐姐。” 顾言乖巧地应声，大眼睛扑闪扑闪，“姐姐好。” 徐静姝抿了抿嘴唇，第一次和小家伙打交道，有些不自在道：“你好。” “想喝什么？”楚攸宁朝服务员招了招手，偏头低声问她，“卡布奇诺可以吗？” 徐静姝正襟危坐，小幅度点了点头，像幼稚园认生不敢说话的孩童。 这个时间店里人不多，卡布奇诺很快就被端了上来。 她小小地嘬了一口，没说话。 空气中的氛围有些奇妙，不知道该如何打破这片沉寂。 第三十五章 你要来我家吃饭吗 “那天早上阿言发高烧，小姨和姨夫都不在家，我送他去的医院，当时情况有点乱，没来得及跟你说一声。中间林让联系过我一次，我以为他跟你说了，抱歉。” 一字一句清晰的从楚攸宁唇间吐出，敲打在徐静姝的耳膜上，清浅的声音温润了秋日的阳光。 徐静姝皱了皱鼻子，恍然大悟地“噢”了一声，没再说话。 听到原因后心里顿时就轻松了许多，乐呵地捧起咖啡杯，小口地啜饮。 看上去没心没肺，但多少还是有点在意他的吧。楚攸宁轻轻地笑了，眼角的温柔似遇暖融化的冰山。 顾言恍然抬头，看到哥哥的笑容呆呆出神。虽然他一直很喜欢哥哥，但总是又敬又畏，却没想到那样不苟言笑的人原来也是会笑的…… 静谧的时光总是过得匆促而短暂。 华灯初上，过往的车灯像是连接街与街之间的七彩流光。 “你们回家吃饭吗。”走出咖啡厅，徐静姝随意问道。 顾言摇头，一个下午倒是和徐静姝变得亲近起来，“爹地和妈咪出去旅游了，哥哥带我出去吃。” 第三十六章 蹭饭(1) 徐静姝带着楚攸宁和顾言回家时，薛姨还没走。 看到她领着朋友进来似乎有些受宠若惊，马上露出欢喜的微笑，热情的招待，“你们是小姝的朋友吧，快请坐快请坐。” “薛姨，他们晚上在这吃饭。”徐静姝帮顾言把书包拎到沙发上，不自在地摸摸耳根，轻声道。 “啊，好，那我再多炒两个菜。你们先看会儿电视，或者我先切点水果给你们垫垫肚子。”薛姨搓搓手，顿时充满了干劲。 “好。麻烦你了。”徐静姝道。 “不麻烦不麻烦。”薛姨笑着绕进厨房，小姝平常太冷清了，除了一个白希，再也没见她有过什么别的朋友。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她带异性朋友回来。 薛姨走了，徐静姝面对楚攸宁也自在了许多，“想喝什么？果汁可以吗？” 楚攸宁点头，顾言欢快地应声。 徐静姝从吧台上取了两个杯子，柜台上摆着清一色的各种口味的果汁，保守起见最后选了橙子味的。倒好端到沙发前的茶几上，又拿起遥控，偏头轻声询问：“看电视吗？阿言是不是要看动画片？” 顾言面露喜色，但还是带着征求的目光看向楚攸宁。后者今日显得格外纵容他，摸了摸他的脑袋，“可以。” 第三十七章 蹭饭(2) 顾言吃的很是开心，抬头问哥哥，“哥哥，我们明天还能到小姝姐姐家玩吗？” 楚攸宁没回答，给他夹了蔬菜，“乖自己吃饭。” 倒是徐静姝愣了愣，咬着筷子偏头问道：“你小姨旅游什么时候回来？” “国庆之后。”楚攸宁也有些无奈，两个大人心够大，把没有丝毫生活能力的两小孩丢家里天天吃外卖。但小姨和小姨夫感情好的确实让人羡慕，此番出国便是他们所谓的周年蜜月游。 “那你们……”徐静姝低头捣了捣碗里的饭，偏头笑了笑，“要不要来我家吃。” 想想这么唐突的邀请可能不太自然，又添了一句，“反正薛姨每天来做饭，刚好可以帮你们那份也煮了。” 顾言欣喜万分，眼睛亮晶晶的看向楚攸宁，其中包含的渴盼别提有多明显了，他实在不想跟着哥哥天天吃外卖了…… 楚攸宁扶额，大概也是想到了前两天阿言高烧吃不了别的，他在厨房为他煮粥的惨样，默了默，答应了。 顾言开心地“耶”了一声，低头疯狂扒饭，脸几乎都埋到碗里去了。 徐静姝低头地喝了口水，心底竟有一丝雀跃，追溯其源头，却又不知从何而来。 饭吃完已经将近晚上七点半了，把两人送到家门口时，徐静姝有些踌躇，纠结来纠结去的想了半天，还是不要脸的开口了，“那个……我送你们回去吧。” 她到现在都不知道他家是在西杉花园的哪块地方呢。 楚攸宁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怎么，害怕我们两个会被拐了不成？” 第三十八章 现在也很纯洁(1) 一路小跑回家的徐静姝顿时感觉有些消化不良。靠在门边时，脸上因为运动依然红红的，热气没消散开。 凝神片刻，掏出手机，趴在了床上。 刚好屏幕震动了一下，是楚攸宁的信息。 “到家了没？” 徐静姝正了正姿势，认真戳屏幕，“到了。” 那边又迅速发来了两条。 “明天早上去你那看书？” “阿言说姐姐教的比较好。” 徐静姝:“……” 隔着手机都能感受到对面人的揶揄，她把脸往枕头里埋了埋，数学这个梗还能不能过去了。 “好。” “那我们明天早上九点到，时间方便吗？” 徐静姝点点头，这才想到隔着屏幕看不见，打字道：“可以。” 又隔了几秒，手机微震。 是一段语音。 徐静姝盯着屏幕上显示长达四秒的提示框，莫名有点紧张。 指尖微顿，还是按了下去。 “好，那晚安，明天见。” 清冽舒浅的嗓音就像夏日冰镇汽水中沉沉浮浮的薄荷叶，随着气泡上下摇摆，挠的人心底一痒一痒的。 徐静姝把脸往枕头里陷了陷，啧，这声音还真够妖孽的啊，比白希拉她听过所有广播剧的声优的声音都好听。 第三十九章 现在也很纯洁(2) “excuseme？”白希毫无形象地掏了掏耳屎，弹飞，“你都说心跳加速了，这还pure啊？你就说你见到我会心跳speedup吗？蠢话说出来之前先过过脑，ok？” 徐静姝玉足一勾，把被子圈到怀里，“说人话。” 白希低头诚恳认错，“抱歉，最近看剧，觉得中文里串英文有点洋气，一时没忍住……” 徐静姝躺床上滚了滚，哼唧唧，“成天学坏不学好。” “走开，别给我扯开话题，快点从实招来。” 徐静姝仰脸看着天花板，“也没什么，就觉得他声音好听，随便跟你聊两句。” “傻丫头。”白希啧啧摇头，“心跳是恋爱的标配，你这是要恋爱了的节奏啊。正好人家对你也有感觉，你们俩郎才女貌，凑一对再好不过了。” “你不懂。”徐静姝翻了个白眼，但又不知如何解释，无力地说了句，“反正不是你想的那样。” “行行行，你说什么是什么。”白希好脾气道，“不过话说回来，今天怎么突然说起这个，国庆放假期间不会发生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吧。” 什么叫见不得人啊，徐静姝皱了皱鼻子，再纯洁没有了好吗。 于是三言两语地把这几日发生的事轻描淡写带过，顺便提了两人邻居的事情。 第四十章 补习(1) 第二天早上九点，门铃准时响起。 楚攸宁一手插兜，一手虚虚地搭在门铃上，正准备按第二下时，大门从里面开了。 徐静姝趿拉着粉色拖鞋，探出一个小脑袋。今天扎的是包包头，露出了漂亮的脖颈，只有两鬓间垂下几缕凌乱的小碎发，身上穿的是一件露脐的白色宽松连帽卫衣，浅蓝色修身牛仔裤，勾勒出窈窕好看的身形，中间露出一小节莹白的肚子，小巧可爱的肚脐…… 楚攸宁的眸子微沉，喉间紧了紧，错开视线。 顾言适时地仰头打招呼，顺便拎起左手包装精致的购物袋，“小姝姐姐早上好！这是我和哥哥给你带的蛋糕！” 徐静姝啊了一声，半俯下身，两只手一同接过。 “谢谢你啦！”说着嘉奖似的摸了摸顾言的小脑袋。 楚攸宁若有若无地轻哼了一声，明明是我买的…… 徐静姝站直身，侧身退了一步，让开位置，“你们快进来吧。” 最后几人围着客厅的大茶几坐下。桌上的东西一大早就被徐静姝收拾过了，考虑到有小孩子在，早上出门时还顺便买了些零食回来。 好在地上的地毯够棉够软，盘腿坐下一点也不觉得硌。 楚攸宁人高腿长的，一只腿蜷着曲起，手懒懒的搭在膝盖上，轻倚在身后的沙发上，悠悠地玩着手机。 第四十一章 补习(2) 时间很快到了中午，薛姨做了一大桌菜比昨日丰盛的多。 吃饱喝足后，顾言窝客厅里看动画，没一会就睡着了。 楚攸宁把他抱着调整了一下姿势，让他能躺的更舒服点。 初秋的天气多少有点凉，徐静姝又拿了毯子给顾言盖上。 楚攸宁看着徐静姝原本就宽松的露脐白色连帽衫，在她弯腰时露出的一大截纤腰，不由喉结滚动，眼底晦暗不明。 “你要午睡吗？”徐静姝浑然不觉，生怕吵醒顾言，压低了声音轻声问道，“楼上还有一间客房。” “不睡，你呢？”楚攸宁敛下眸间的翻滚墨色，声音有些许哑，些许沉。 徐静姝挑眉，“那我也不睡。” 其实徐静姝是个无睡不欢的人，每天都按照严格的作息时间来要求自己。中午不管再忙再没时间也会腾出时间午睡。不过—— 习惯这种东西，改改就好了。 于是两人并肩坐了下来。一个继续看课外书，一个开始复习物理。 客厅上方的大钟悠悠地转着，没过十来分钟，徐静姝瘪瘪嘴，看看楚攸宁的侧颜，又看看自己一沓没看完的试卷，心中不是很爽快。 “你考前都不复习的嘛？”她趴在茶几上仰脸看坐的笔挺的楚攸宁，郁闷得转笔都转的有些破碎。 第四十二章 补习(3) 楚攸宁不紧不慢地把她扶站稳，漆黑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嗓音柔和道：“站稳了吗？” 徐静姝回过神来，过于亲密的近距离接触让她有些不安慌张，往后连退了两步，差点被脚下的地毯再次绊倒。 定下心神理了理两鬓的乱发，眼神有意闪躲，盯着脚尖，不自在道：“那个，我上去拿作业。” 扔下一句话，就磕磕绊绊地朝楼梯走去。 楚攸宁垂眸片刻，凝视掌心上的纹理，指腹间似乎还残存着她皮肤温热软滑的触感，心微痒。 少许，他闭上眼身子向后仰去，手背搭在额间，悠长的呼吸，将心间的躁动压了下去。 徐静姝回房后先是洗了把脸，直到脸上的红晕尽数散去，这才不疾不徐地下楼。 “先把试卷再过一遍，不会的题目做标记，我一会儿统一讲。然后把数学书给我。” 楚攸宁像是个没事人儿一样条理地安排着，徐静姝再次觉得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人只是善意地扶了你一下，你倒好，矫情给谁看。 心情收拾完毕，徐静姝乖乖地把书递上，转而一脸沉重的把试卷摊开在茶几上，颇有种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感。 第四十三章 补习(4) 不过楚攸宁对她有几斤几两好似心中早已有数，也没嘲笑她，直接拿了草稿纸从第一道打圈的题目说起。 这次的作业都是偏提高性的，难度较大，白希当初是在运动会期间写的，不少还是问的苏慕远，所以对于基础不夯实的徐静姝来说，自然显得更难了。 楚攸宁也没直接进入正题，而是先举了个同类型的简单例子让她做。等她运用贯通后，再重新给她看试卷上的题目。 楚攸宁很少开口，基本让徐静姝自己讲，当她卡壳或是跑偏时才会出声提醒两句，把她引上正途。 速度虽然慢了些，但效率不算太低，徐静姝感觉自己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好像一类的题型都领悟了。 “这道题不用看了，证明有点复杂，考试一般出在填空题最后两题，遇到就直接跳过。”楚攸宁顿了顿，想起之前课上老魏说徐静姝三道大题靠蒙能蒙对出一个最终答案，笑了笑，说，“或者按你平常的习惯来，我想你蒙对的几率应该不低。” 徐静姝耸耸肩，知道他又是在取笑自己，也不甚在意。 没过多久，顾言午睡悠悠转醒，不知不觉竟然睡了将近两个小时。 第四十四章 我们都很好 七天长假很快到了最后一天，楚攸宁和顾言还是照常到徐静姝家中蹭饭。 中间楚攸宁去洗手间时，顾言却不小心说漏了嘴。 “这个点心是妈咪从国外带回来的，超好吃。小姝姐姐你多尝尝。” 徐静姝蹙眉，“阿言，你妈妈已经旅游回来了吗？” 顾言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下意识捂住了嘴。 在徐静姝不断地追问下，这才不情不愿地开口了，“妈咪前两天就提早回来了。但哥哥说，小姝姐姐一个人在家里会很无聊，所以让我们一起过来陪你。”说着，露出一脸要急哭了的表情，“哥哥不准我告诉你的。连妈咪都不知道，她以为我们是去图书馆看书。” 徐静姝唇角紧抿，有些僵硬，一种不知名的感觉好像悄无声息地溜进她心口。 楚攸宁从洗手间出来时，就看到顾言一副像是做了亏心事的样子，把自己围成一圈，卯足了劲地闷头写作业，徐静姝则一动不动地坐在旁边，呆呆看着笔尖出神，目光没有焦点，似乎透过笔望向别的什么深处。 第四十五章 心里没点逼数 周一早上返校。徐静姝起了一个大早，跑去买了早餐，到楚攸宁家门口等。 楚攸宁拉开白色栅栏门，就看到缩在台阶一角的徐静姝，膝盖上安静地摊着本略显陈旧的黄色纸皮书，手上握着盒牛奶，小口地吸溜着，大约是快见了底，发出吸管与空气摩擦的漱漱声。脚尖旁安静地躺着一袋早餐，细心地垫在了纸巾上。 听到门咿呀打开的声音，徐静姝侧头望来，见是楚攸宁，迅速把书签往书里一塞，合上，放进书包。起身随意拍了拍裤子上的尘土，这才把早餐递给他。 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刚刚还在担心，要是遇上你小姨和小姨夫该怎么办？” 楚攸宁眸色微沉，凑近她的脸，直勾勾地盯着她的眼，嘴角勾了抹蔫坏的笑，“昨天问我几点钟出门就是为了来等我？” 徐静姝抬手抵住他的胸膛，控制住了距离，错开眼，“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 楚攸宁抵了抵嘴角，啧，刚正不阿，还真够难套近乎的。 没趣地直起身，拆开早餐袋，咬了一口，“走吧，去学校。”说着往前走去。 第四十六章 过来，给她讲讲 然而却总有那么几个没眼力见的人，会自己硬凑上来。 陈茵手上抱着本数学五三，纠结了好久，才走到楚攸宁的桌前停下，和往日的明亮自信不大一样，脸颊微红，添了点小女子的娇羞，柔柔地开口了，“那个，楚攸宁……我可以问你一道题目吗。” 然而后者正低头玩手机，耳朵上松松垮垮地挂着耳机，也不知是真的没听清还是故意装作没听清。 陈茵握着书的手紧了几分，深吸了口气，鼓起勇气，抬手在他桌前敲了两下。 不过，回应她的仍是一片沉寂。 周围人的目光已经渐渐聚过来了，陈茵有些后悔自己的贸然决定，但此时若是退步实在下不来台，日后还有何颜面在班级里立足。 咬了咬唇，她又往前走了一步，指尖微颤地扯下楚攸宁一边的耳机线，似乎本身就带着一丝对他的敬畏，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 一只手横空闯入视线，耳机突然从耳边剥离，楚攸宁不悦地抬眸，看向手的主人，对来人有些意外，眼底一闪而逝的带了丝戾气和烦躁。 第四十七章 上台解题(1) 清中一贯注重学生个人的自主复习，放假后并没有马上安排考试，中间先是空了一天给老师们讲解假期作业，接着又给了学生留了两天时间进行系统的整理复习。 考试被安排在周四，一共两天半，周六中午考完刚好可以放学回家。 而周一的数学课被安排在下午，老魏虽然改不完全班的国庆作业，但还是全都收齐，挑了几份来改，上课再好讲错题。 从上课进教室起，老魏的目光就有些耐人寻味，“提高卷我全班挑了20份改，只有一个人做全对。” 全班发出一阵惊呼。 要知道这次的提高卷难度逆天，基本连蒙带猜，大题证明还会空一半那种。 “应该是宁神吧。” “废话，除了宁神还能有谁。” 徐静姝转笔的指尖一顿，表情不太好看，有种不祥的预感。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她也…… 徐静姝颓败地把脑袋撞到课桌上，心中默默为自己点灯燃蜡，应该不至于那么衰吧……她竟然忘记故意空几道题了…… 嘶，假期补习也有补习的不好之处，她可不想当三好学生、标杆之星。 楚攸宁的视线轻飘飘地掠过一身散发哀怨之气的徐静姝，眼里染上一丝笑意，不动声色地继续看黑板。 老魏卖了个关子，也没揭开这个神秘人物，只是让课代表林昭把作业发下去。 第四十八章 上台解题(2) 老魏满意地点点头，“好，那你上去写吧。其他同学在下面也算算，有没有什么不同的方法。” 楚攸宁离座，走上讲台，路过徐静姝的身边时，脚步微顿，低低地说了句，“第五个步骤错了，把ae改成af。” 然后走过来，在她身边站定。 徐静姝微愣，抬眸扫了眼，“……”她竟然把字母抄错了，怪不得后面越写越离谱。 楚攸宁把他手边的黑板擦移了过去，“别紧张，慢慢写，不会我教你。” 声音低沉清冽，像玻璃杯中冰块碰撞的声音。 徐静姝别扭地蠕动了一下小指，没说话，拿过板擦把错的地方擦去，重新往下写。 同学间的互帮互助，应该是在正常范围吧…… 她接下来也还算给自己争气，竟然不带喘气的利索地写到了底。 两人并肩站在黑板前，一高一低，画面说不出的和谐。 老魏站在边上静静地看他们书写的过程，露出颇为赞赏的表情，对徐静姝犹然有种士别三日刮目相看的感觉。 林让拄着腮帮子，一脸苦涩地看着台上那两人在课上公然“调情”。 第四十九章 打脸 楚攸宁到下课才看到林让发给他的两条信息。 看清图片里的内容，抵着舌尖嗤地笑了一声，长指微动，保存，设为壁纸。一串动作下来毫不含糊。 视线一移，停在桌上包装鲜艳的棒棒糖上，眼里笑意更甚，剥开糖纸，放入嘴中。 妈的，真是甜死人了。 林让一回头，就看到楚攸宁叼着根棒棒糖，笑得一脸荡漾低头玩手机，“哟呵，哪来的糖，给哥也来个尝尝。” 楚攸宁嘚瑟地挑眉，往椅背一靠，棒棒糖抵在唇边，眼角微挑，悠悠地送上一句至理名言：“有些东西，就是我有你没有，羡慕不来的。” “哈？”林让一脸懵逼，他就不懂了，怎么要个糖都能上升到这种高度。 林让正打算继续问出一个所以然来时，一旁刚刚听到他讨糖的徐静姝已经从抽屉里拿出第二根棒棒糖，递到他身前。 林让愣怔，没想到糖的主人竟然会是徐静姝，似乎感受到斜正方投来的阴鸷视线，他艰难地吞了吞口水。 徐静姝皱眉，见他没反应，晃了晃手中的棒棒糖，“你刚不是说要吗？” 第五十章 恶作剧(1) 随着周一各科老师的作业讲解完毕，期中迎来了两日自主复习阶段。老师在教室门口摆了张桌子，给同学们解疑答惑，以此给教室里的学生提供最安静的复习环境。 楚攸宁总是一副很闲的样子，课间拿手机玩玩游戏，或是和林让在走廊上吹吹风聊天。就连偶尔自习课上抽出几张卷子做，也都是和本次考试不相干的全国竞赛卷。 他这样的人就像人群中天生的王者，从不需要在学习上下多大的功夫，就能轻而易举取得常人无法企及的高度。 徐静姝就不同了。虽然她除了数学以外的各科成绩都还算优异，但那也不是凭空偷来抢来的。 重点班里没有一位学生是普通的小角色，很多人的实力都极其相近，呈现在成绩单上的几乎都是最微小的差距。每个人都在努力着，就连楚攸宁也需要时常写张竞赛卷保持点题感。 而徐静姝在这样一个优胜劣汰的环境里并没有她表现出来给人的那样轻松。仅仅为了保持个勉强能入眼的、中下游的成绩，就已经付出了莫大的努力。 第五十一章 恶作剧(2) 徐静姝站在镜台前久久凝视着镜子里的自己。头发没乱，脸上没脏东西，仪表也得体，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抿了抿嘴，她简单地洗了个手回教室。 “徐静姝，你背上贴的什么东西？”林让大老远就看到不少人在徐静姝身后隔着一小段距离指指点点的。冷不丁地挤上前，一把撕下她背上的便利贴。 徐静姝柳眉轻蹙，转身正好对上那些暗里打量她的人，但凡视线扫过之处，那些人都心虚地低下头纷纷走开。 她一言不发地从林让手中夺过便利贴，快速地扫了一眼纸上的内容，薄唇紧抿成一条线。 林让个子高，凑她跟前，一眼就看清了上面的字—— 徐静姝倒贴楚攸宁。 林让呼吸都在这一瞬间停了下来，紧张地瞄了眼徐静姝的脸色，看上去不太妙。 林让两指一夹，抢过便利贴放在掌心揉成团，打哈哈道：“谁那么无聊，写这种不着边的东西，幼稚园小孩吗。” 徐静姝的眼神有些冷，不作声，径直回了教室。 第五十二章 考试(1) 这事是徐静姝与吃饭时听白希提起的，心中稍有动容，但后来与楚攸宁相见，两人皆绝口不提今日之事，关系如初。 随着月考如火如荼的到来，时间表和考场位置不约而同的贴在了班级的公告栏里。 徐静姝分到的考场是高二六班，没有一个熟人。楚攸宁则在隔壁的高二七班，听说和苏慕远是一个考场。林让那厮则运气好的待在了本班教室。 周四早上第一门考的是语文，分数占比最大的阅读和作文均难出新高度。课外阅读这块，不少同学连文章立意都没能确认，后面的题目基本就答非所问了。至于作文，打太极似的题目，硬是猜不透里面的弯弯绕绕，勉勉强强写完也估计会被扣上偏题的帽子。 同学们一片唉声叹气，刚考完试纷纷跑到各班语文老师那埋怨去了。 不过徐静姝的语文还是如往常一样发挥的较为稳定，说不上有多自信，但至少考试时还是得心应手的。 第五十三章 考试(2) 楚攸宁的声音里充满了一种神奇的安抚力量，让她焦灼浮躁的心奇迹般的安稳了下来。 徐静姝踌躇地攥了攥手，小小的无措了一下，但还是小跑跟上了楚攸宁的步伐。 来到小卖部，徐静姝舒了口气的同时，还是有些小慌张的匆匆拿了一只黑色签字笔，便跑到营业员那结账。 营业员扫了扫上面的条形码，“就一只黑笔吗？” 徐静姝猛的想到还有2b笔，橡皮等一大堆东西都忘了拿，急得心尖都有些发颤，“等……等一下。” 急急地转身意欲跑回货架拿，鼻尖却轻擦过一片柔软。 徐静姝愣怔地眨了眨眼，楚攸宁的胸膛近在眼前，全身被怀抱在清冽的薄荷香中，竟有些醉人。 她鬼神使差地抬头。 线条清晰的下骸骨，近看仍是精致的不像话的五官，还有那像扇子一样扑闪的长睫毛……莫名牵扯着她的心，传来一丝悸动。 慌乱地错开眼，只见他把手上的尺子、黑色签字笔、自动笔、2b笔、橡皮一一放到柜台上，周全的没漏下一样东西。 “一起结账。”楚攸宁从兜里掏出学生卡递给营业员。 第五十四章 考试(3) 楚攸宁轻笑，声音有些沉。 他原本闲散的插在裤兜里的手懒懒抬起，覆在她手心之上。 温热软糯的触感清晰可感。 徐静姝的脸红了几分，正打算抽回手道声谢，却不料，手腕翻转，等她回过神时已是手背朝上。 楚攸宁半锁着她的手，移到唇边，眼角微挑，似笑非笑，阖眼，轻轻印下一吻。 徐静姝不可抑制地瞪大了眼，手背上冰冰凉凉的触感像电流般窜过全身上下。脸上的红晕蹭蹭地往上冒，欲言又止的神情可爱翻了。 停顿了几秒，楚攸宁才悠悠站直身，唇瓣从她的手背离开。 “这样够了吗？”嘴角噙着抹笑，像是只偷了腥的狡诈狐狸。 “嗯？” 下一秒，徐静姝便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学神之气够不够，顿时窘的老脸通红。 正好感觉制住她手腕的手松了松，忙不迭地抽回，交叠在自己身前，嗡声嗫嚅道：“够了够了。” 徐静姝慌不择言的连连说了两遍“够了”，便没出息地跑进了教室。 幸好班上的人或在发呆，或在听老师讲考试守则，她和楚攸宁站的位置又刚好被窗与窗间隔着的墙挡住，并没有人看到走廊上的那一幕。 第五十五章 惊艳(1) 随着周六上午最后一门自选模块考完，高二的第一次月考落入尾声。为了给大家缓冲休息的时间，各科老师都没有留作业。 虽然同学们考完试都是一半喜一半忧，但总算是有了喘口气的余裕，兴奋地收拾完书包便各回各家。 徐静姝的速度有些慢，先把抽屉里里外外整理了一遍，这才拿起书包。 楚攸宁中间一直没回过教室，这会儿正好在后门堵住她，“晚上阿远生日，在jk聚餐，要不要一起来？白希也去。” 他低头看她，眼眸漆黑，像是一团化不开的墨。 徐静姝迟疑了一下，她在人多的地方总会有些不自在，更何况和苏慕远也不是很相熟，去了怕是会有点尴尬。 看出她眼中的犹豫，楚攸宁继续道，“不用担心，都是认识的几个人。” 小心翼翼地看她反应。 徐静姝抠了抠书包带，纠结道：“那我要不要买生日礼物啊……可我都不知道男生喜欢什么……以前没买过。” 声音很轻，小鹿般的眼睛湿漉漉的，看起来很是无辜。 楚攸宁失笑，揉了揉脖子，心里有丝小窃喜，低低地开口：“不用，你随我那份就行了。” 徐静姝的手颤了颤，顿时有些无处安放，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第五十六章 惊艳(2) 纵使一开始百般不情愿，但进去之后导购马上迎出来，也只得装模作样挑起衣服来。 “小姐，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导购双手交叠在腹前，温和有礼道。 白希很快入戏，挺直腰板，清咳了一声，把富家小姐的模样学了个入木三分，随意在一排礼服中指了指，把徐静姝往前一推，“这一件，帮我带这位小姐去试一下。” 徐静姝懵逼地回头，眼睛瞪的圆圆的，脸上写满了大大的问号，“怎么是我？” “就是你没错了。我再给你挑几件，快先进去试试。” 在白希的推推嚷嚷中，徐静姝始终没怎么在状态，回过神时已经在导购的帮助下换上了酒红色高开叉的长裙。 胸前露的有点多，徐静姝半遮半掩地用手搭着，磨磨蹭蹭地出了试衣间。 “哇塞——我刚刚随便指了一件，没想到这么御姐风的裙子都让你hold住了，超美啊！快看看！”白希推着徐静姝到镜子前，发出连连惊叹。 及腰的长发松软的散着，本就白皙的皮肤在酒红色的映衬下如奶油般莹白，高开叉的裙口露出半截美丽姣好的腿型，引人遐想。 徐静姝瞪着镜子里的自己只觉得有些陌生，不自在地掖了掖领口，“哪……哪有，我觉得有点太成熟了。” 第五十七章 惊艳(3) 苏慕远走进门店远远就看到白希瘫在沙发上玩手机百无聊赖的身影，“怎么就你一个人？” 白希闻声抬头，嘴巴张了张，意欲回答，身后的试衣间门恰在此时开了。 “白希……我还是觉得有些怪怪的……”没注意到外面动静的徐静姝低头提了提裙角，不自然地站直身，在看清沙发边上站的两个男人时，声音渐渐弱了下去，最后轻的如同蚊子的嗡嗡声一般，脸颊顿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 他们……怎么会来…… 徐静姝感觉自己深陷尴尬癌晚期，莫名的有些羞耻和丢人。 “咳，我现在就去换下来。”若有若无的与楚攸宁的目光交汇了一瞬，飞速的别开眼，没等他们有所反应，忙不迭地提起裙角往试衣间里走去。 “欸，等等啊，这不挺好看的嘛！我都没看够呢！”白希不满地叫唤道，一脸遗憾可惜。 徐静姝没理，试衣间的门毫不留情地“啪”的一声扣上了，连带着女孩的娇羞一起关在了门内。 苏慕远揶揄地冲楚攸宁吹了个口哨，带着几分痞气，眸中调笑的意味十足，撞了撞他的肩膀，“捡到大宝了啊。” 第五十八章 情侣装 苏慕远刚下电梯，就收到林让电话里的一顿问候，“阿远，你人到没？大伙都在外面等着呢，出来接一下呗，几号包厢来着都忘了。” “等着，这就到。”苏慕远不紧不慢道，又侧眸看向身后的几人，挑眉示意了一下，“往这边走。” 林让听出他边上还有人，也没管，只顾一个劲的催促道：“你的蛋糕还在小爷我手上提着呢，快点啊，冰淇淋都要融化了。” 苏慕远转过拐角，看到一群趴在扶杆上的男男女女，掀了掀眼皮，“看到你了，挂了。” 手机里只余一阵忙音，林让茫然抬头四顾张望，一下子就看到玻璃桥那边迎面走来的四个拔群出众的身影。 “寿星来了，寿星来了！”人群中不知是谁在高喊，所有人的目光都围了过去。 “你们这是从哪扫荡过来的，手上还大包小包提着，叫大家等的那么辛苦。”林让瞎嚷嚷起哄道，这时突然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东西，噎了噎，目光绕着楚攸宁和徐静姝前后打转，“宁神你们俩啥情况？这是确定关系了？咋连情侣装都穿出来了？” 林让这猝不及防的一句话让大家都愣住了。 第五十九章 横空出世的小青梅 楚攸宁默默地凝了眼前的人一眼，后知后觉地认出了她是谁，额前碎发下的俊眉微不可见的轻蹙，淡淡地应了声：“嗯。” 云菲嘴角的幅度扬的更大了，又甜甜的冲苏慕远唤了声：“慕远哥。” 又酥又嗲的声音让白希一个哆嗦，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对着徐静姝做了个恶寒的表情。 苏慕远敷衍地扯了扯嘴角呵呵笑，有些阴阳怪气、不冷不热道：“啊，菲菲也来啦。” 林让上前攀上苏慕远的肩，暧昧十足，“你们俩什么时候多出来个小妹妹啦，我怎么不知道，也不给介绍介绍？” 苏慕远保持一贯的嘴上不饶人风格，悠悠道：“亲戚家的孩子，带出来见见世面。” 林让默，这话你可让我没法接。 云菲也不气，眼角笑得弯弯的，可爱地跟林让打招呼，“你好，我叫云菲，从小跟阿宁哥和慕远哥一起长大。” “噢——我知道了，不就是传说中的小青梅嘛。”林让话不过脑，飞快地脱口而出。 这话一出口，苏慕远都有揍人的冲动了，尤其在看到徐静姝回头望了一眼的时候，似乎已经感受到从楚攸宁身上散发出来的凛然杀意了，连忙圆场道：“行了，这么多人别在外面站着了，都快进去吧，304包厢，让服务员带个路。” 第六十章 好像不太熟 苏慕远清咳了两声，暖场道：“大家都快坐吧，菜等下就上，林让你坐我这边，我们先把蛋糕切了。” “好嘞。”林让把蛋糕拎放到玻璃转盘桌上。 男生之间也不在意什么蜡烛不蜡烛，许愿不许愿的，况且冰淇淋蛋糕放久了怕是会化，马上切了给大家垫肚子了。 最后徐静姝和白希依次在云菲边上坐下。 在场的大多是苏慕远的高中同学，有几个徐静姝在操场上见过他们一起打篮球，但叫不上具体名字。也有几个面生的，听白希说是苏慕远初中时玩的要好的朋友。 为了聊表心意，苏慕远第一块切下来最大的挪到楚攸宁面前，悄咪咪地附在他耳边道：“别说兄弟不给面子哈，这块最大的，给你孝敬媳妇儿。” 说完，又和众人起哄着继续切蛋糕了。 楚攸宁隔了两秒，这才慢吞吞地抬了抬眼，视线平静地落在眼前切成漂亮的三角锥形状的哈根达斯蛋糕上。 她最爱吃冰冰凉凉的东西，在国庆那几天便发现了，冰箱里备着许多冰淇淋，饭后总要来上一盒，哪怕天气凉时也是如此。 第六十一章 颠簸曲折的劝酒 云菲咬牙，心中的脏话打好草稿就差蹦出口来，最后还是硬生生忍住了，楚楚可怜地看向楚攸宁，孤独无助，“阿宁哥哥，我是真心想和姐姐交朋友，可姐姐为什么对我这么凶……” 徐静姝听到云菲跑去告状，暗暗地翻了个白眼，轻哼了一声，一边和白希聊天一边继续吃蛋糕。 她也不知道今天的自己是怎么了，往日里再不喜人，也不会回怼过去，但今天字里行间的语气里似乎都带着些冲，这莫名其妙的怨怼也不知是为何缘由，与从前的她大相径庭，让人感到浑身别扭。 装作不在意的同白希闲聊，耳边却留意着他们的对话，只听到那边轻飘飘地传来一句话，带着清浅的笑意，没什么重量，却在心池里砸下一圈又一圈的涟漪，“凶吗？我倒觉得挺可爱的。” 徐静姝脊背僵了一瞬，不知不觉间，已经抬眸朝他望去，不偏不倚撞入那双含笑的眼底，心顿时像错了一拍。 云菲攥紧了拳头，将两人的互动看进眼里，终归还是比他们小两岁的孩子，脸上的愤怒也不加掩饰。但也没选择在这样的场合下发起怒来，对谁脸上都不好看。 服务员很快端着菜上桌。几个男生都没怎么吃菜，只是一个劲的敬酒。 第六十二章 我替她喝 林让原以为但凡女生都会矫情地推脱两句，没想到徐静姝如此干脆利落，说喝就喝！他原意可是想逼楚攸宁上梁山，不得不代酒的！ 徐静姝舔了舔下唇，小脸揪成一团，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逼她做什么苦不堪言的事呢，还没喝就成这副德行了。 小手巍巍颤颤地碰上玻璃杯，没等她指尖触稳，一只修长白皙的手从眼前落了下来，快她一步端走了酒。 她仰头，从这个角度正好看到楚攸宁精致的下轮廓线。 他的指尖没怎么用力，虚拿着玻璃杯，懒懒的，仿佛什么事都不上心的样子。骨骼分明的手指在透明杯壁，晶莹流转的褐色液体的映衬下，散发出如玉的光芒。 楚攸宁不知何时离的座，就站在徐静姝的左侧，与林让面面相觑。 林让吞了吞口水，突然有种十分瘆人的感觉，惨兮兮地赔了两声笑，正打算说要不要喝了，只见楚攸宁薄唇轻启，“我替她喝。” 低沉清冽的声音就像一颗石子扔进小水坑，撞进徐静姝的耳膜，引得四肢百骸一阵震颤。 有人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发出层出不穷的起哄声和口哨声，引得众人均跟着纷纷拍手叫好。 第六十三章 有一点点饿 徐静姝心不在焉地吃了颗汤圆，余光若有若无地扫过隔壁的隔壁，位置上还是空空如也。 把勺子放回碗碟中，周围的声音有些嘈杂，她附到白希耳边，稍微提高了点音量道：“我出去吹吹风，一会儿回来。” 白希看了她一眼，神色没什么异常，但还是有些不放心，“要我陪你吗？” 徐静姝摇摇头，“没事，你跟大家玩吧。”她知道白希今晚为她牺牲了很多，明明在场的都是好朋友，却一直坐在她边上陪她说话聊天，生怕她无聊尴尬。 徐静姝出来后先去洗手间洗了个手，想想不是很喜欢包厢里的吵闹氛围，于是给白希发了短信决定一个人出去逛逛，到时间了再回去。 一出港餐厅就看到不远处的玻璃桥上，倚在横栏处低头看手机的楚攸宁。边上有个女生在小心翼翼地搭讪，许是太坚持不懈了，楚攸宁爱理不理的脸上露出一丝不耐烦。 眼皮不悦地抬起，刚好看见十来米开外的地方踌躇不前的徐静姝。 手机屏幕一黑，顺势滑进兜里。脸上的神情似乎温和了一点，朝她勾了勾手，像是逗小孩儿似的，“小姝，过来。” 第六十四章 想吃辣却又不会吃辣 徐静姝站在路边，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楚攸宁的背影，内心由衷的感叹这个世界的奇妙。 一个多月前初见时，谁又能想像的到这样一个犹如谪仙、不食烟火的男人，有一天能如此接地气的为她挤在烧烤摊前买串串呢。 只是站在那里，就如同一幅水墨画恬淡美好，连身后的市井喧嚣都因为他的存在变得高贵典雅起来。 楚攸宁走近，把冒着腾腾热气的纸盒递到她手上，并挑眉示意了下不远处的大长椅，“小心烫，到那边等我。” 徐静姝不解，见他又转身走开，心下纳闷，却也没来得及问什么，只得默默走向长椅，独自吃食。 “啊……”咬下的第一口，徐静姝便觉得喉间辣的要喷火，不停的呼呼喘气。 嘶，好辣……不过，还是好好吃。 徐静姝舔了舔发麻的嘴唇，最后还是美食战胜了一切，咬咬牙，一口吞下一个鱼丸。 这又烫又辣的，嘴里还一边泛着热气，舌头就已经麻的失去了知觉，徐静姝无比绝望的觉得，只要哪位好心人赐她一根木棍，她马上就能表演一场喷火的绝技。 楚攸宁回来时眼睁睁目睹了徐静姝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吃烧烤的“车祸”现场。 第六十五章 姗姗来迟 徐静姝觉得自己有些太过安逸享受了。 真正饿肚子的人到现在什么也没吃上一口，而她这个蹭吃蹭喝的作威作福起来竟还如此心安理得。 想了想心中实在觉得不妥，于是自告奋勇道：“你还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去给你买！” 楚攸宁手肘搭在椅背上，微微侧身，似笑非笑地看她，下巴点了点放在俩人中间的烧烤，“你一个人吃的完那么多？” 语调轻轻上扬，像根羽毛挠的人心痒痒。 言下之意却是:我买这么多可不是只给你一个人吃的。 徐静姝哽了哽，“对噢，吃不完……”自己好像又自作多情了。 默默从盒中拿出自己方才没吃完的那串翅中，埋头继续啃。 楚攸宁话虽方才那么说，却迟迟没动手，只是惬意地靠在椅背上抬头仰望星星。 徐静姝一口冰水一口串串，很快肚子撑得饱饱的，瘫在长椅上一动不想动。 “吃饱了？”楚攸宁歪了歪脑袋，侧眸看她。 徐静姝摸了摸圆滚滚的肚皮，点头，“嗯。” 楚攸宁拿过放在一边的奶盖，揭开盖子，“饭后甜点。” 乌龙芝士奶盖！ 徐静姝的瞳孔里似有星光闪烁了一下，蠢蠢欲动。 第六十六章 娃娃亲 苏慕远结完账出来，看到一大堆人马堵餐厅门口，像挡人生意似的，“一群人还呆这干嘛？不是说去楼上ktv城吗？走走走！” 说着招招手把人往前面赶，自己则神不知鬼不觉的往人群后面潜去，溜到了楚攸宁边上，阴阳怪气道：“今儿哥十七大寿，感谢兄弟，让我刻骨铭心地知晓了‘见色忘义’为何意。出去那么久，花前月下，美人作伴，倒比我这个寿星还逍遥自在。” “见色忘义？”楚攸宁眼睛微眯，斜了他一眼，如芒在背，“还请寿星把lunia的手办还我。” 苏慕远瞬间怂了，义正言辞道：“欸，别别别啊。你看你大老远的托叔叔阿姨替我从美国寄回来也不容易，咋说收回就收回呢，你想想跨国邮递多贵啊，咱做人的原则就是不轻易麻烦别人！连这点都做不到，还谈何做人呢！你说我这话有没有道理！” 楚攸宁听他鬼话连篇，轻嗤了声，眼梢带了抹笑。 论斗嘴皮子谁也斗不过娇生惯养的小公主，怼天怼地智商全在线，旁人只有甘拜下风的份儿。 第六十七章 折手指游戏(1) 到了ktv城，苏慕远订了个豪华包厢，外加两份超大果盘，一箱啤酒。 一进包厢，他直接拿了瓶啤酒按桌上，“要唱歌的唱歌，不唱歌的过来玩游戏！” 目光扫到云菲时，倏地眯了眯眼，眸中散发出凌厉的光，面上却不改色道：“菲菲过来，跟哥哥们一起玩游戏。” 云菲小小的惊讶了一下，突然有些感动。 苏慕远平日里就对她冷嘲热讽，所以方才的恶意中伤其实她早就见惯不惯了。今日她主动要求过来参加这场陌生的饭局，在餐桌上始终独自一人无人搭理，已经承受了不少压力。若不是太久没见着阿宁哥哥，想跟他再多相处一段时间，她也不至于跟着来ktv再次让自己陷入这般尴尬的境地。 却不想苏慕远突然转了性子，竟变得如此体贴，邀请自己一起玩游戏，顿时受宠若惊，“好啊！” 苏慕远嘴角勾了勾，意味深长。又冲边上站着不动的两人招手，格外亲切，“阿宁，小徐同学，要不要一起来呀！” 徐静姝愣了愣，侧目看了看，有没有其他人姓徐她不知道，但她知道自己是姓徐的，看小公主的目光，貌似指的确实是自己，于是反应慢半拍地点了点头，“噢，可以。” 第六十八章 折手指游戏(2) “都听懂了的话那从我这边开始吧！”林让摩拳擦掌，蠢蠢欲动。 “行，那大家都伸一只手出来，没做过的事就自觉折手指，请务必做到诚实啊各位！” 伴着苏慕远的声音，众人纷纷伸出一只手，松松懒懒地半举着，目前都保留着五根手指。 此时大家的座位也有些耐人寻味，从左至右依次是林让、云菲、苏慕远、白希、徐静姝、楚攸宁。 林让自信满满:“我会拉小提琴。” 除楚攸宁以外的众人默默折下一根手指，白希忍不住吐槽，“宁神会小提琴没什么新奇的。但林让你这厮平日里骚操作一波一波的，没想到还会这么高雅的乐器，看不出来啊，藏的挺深嘛。” 林让得意的笑：“嘿嘿，谢谢夸奖，谢谢夸奖。” 徐静姝掰下一根拇指，侧眸看楚攸宁，眼里闪着新奇的光，她还不知道他这么厉害，竟然会拉小提琴。 察觉到身旁人儿惊羡的小眼神，楚攸宁垂眸看她，眼底的笑意化作一潭秋水，温柔醉人。 往她身边凑近了些，声音沉沉地开口了，有点炫耀，又有点寻求夸奖的意味—— “我超厉害的。” “什么都会。” “你要不要抱我大腿。” 低哑的嗓音如经年酝酿的葡萄酒，蛊惑人心，带着诱人的芬芳，牵扯着千千心结。 第六十九章 折手指游戏(3) 云菲咬牙，就知道苏慕远邀她一起玩游戏没安的好心，方才的小小感动顿时烟消云散。 虽然面上不好看，却也只能佯装不知地牵强一笑，把不悦都吞进心里，不甘地折下一根手指。 这个游戏简而言之就是个“你有我没有”、“我是你不是”的淘汰型游戏。而苏慕远方才这话一出，却让都是高中生的徐静姝等人安全保身，唯独云菲一人丢下一局，这真是不按套路出牌。 白希心中憋着笑，就差给苏慕远递个大拇指了。游戏继续，她道：“我曾一天看过8部电影。” 除了徐静姝以外的众人再次折手指。 林让惊叹：“一部电影平均算两小时，八部十六小时，除此之外吃喝拉撒只剩八小时！你们俩那天是经历了什么，要这么折磨自己！” 白希笑：“这你得问小姝了，我是被她拉着看的哈哈。” 徐静姝见大家把目光都投向自己，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咳，就……那段时间比较迷印度电影……” 林让抱拳：“佩服佩服！” “大家安静。”苏慕远兴致冲冲，无比期待地看向徐静姝，“小徐同学，下个到你了。” 第七十章 大冒险 徐静姝自对上楚攸宁那双意味深长的黑眸后，开始有些心不在焉，心中一直以来懵懂模糊的东西似乎突然间清晰了许多，却又不敢揭开面纱来坦白承认。 接下来的时间里她都过得浑浑噩噩，依稀只知道大家惩罚云菲一个大冒险，要她打电话向通讯录上排在第一位的男性表白。 谁想最后是个大乌龙，对象竟是在场的楚攸宁，因为备注的是阿宁哥哥，字母“a”排顺位第一。 苏慕远翻到这联系人时就忍不住想抽自己一个大耳光子，方才怎么提供了这么个馊主意。 不过转念一想，面对面打电话告白还是蛮刺激的，况且还是当着正室小徐同学的面偷腥。 于是众人又暗戳戳的兴奋起来，像是听话的小学生端坐着，两只小眼睛像机关枪似的扫来扫去，就等着这场好戏如何上演。 云菲心中又喜又恼，喜的是可以借这机会向楚攸宁表达心意，恼的却是身边还有那么多双眼睛注视着，无论说什么她都感到不自在。 偷偷瞄了眼坐角落里的楚攸宁，手上不甚在意地转动着手机，身子慵懒地陷进沙发，大半边脸落在阴影里，看不清神情。 云菲紧张地捏了捏掌心，点下手机页面上的拨打键。 大家见她拨了号，又齐齐扭头看向正主楚攸宁，期待他将如何应付这场面。 第七十一章 不欢而散 冰冷寒凉的嗓音如海底冰封千尺的寒冰，冷冽得令人心颤。 云菲低头，双手紧握成拳放在身体两侧，浅色的青筋微露，身子轻轻发颤，长睫轻敛，豆大的泪珠像断了线的珍珠似的落下来。 她歇斯底里，把坐在一旁浑然不觉的徐静姝一把拉起，不顾一切的大喊：“那你要的人是谁！她吗？” 徐静姝被这么突然的奋力一拽，所有人都始料不及。 云菲的力气很大，细长的指甲嵌进小手臂里，尽管隔着长袖，依然令人吃痛。 徐静姝试着挣了挣，却没挣开，眉间蹙的很深。 楚攸宁手疾眼快地一手扶住徐静姝的腰，帮她稳住身形，一手攥住云菲的手腕，逼迫她松开拽着徐静姝手臂的手，长睫冷冻如霜，寒的刺骨渗人，“放手。” 云菲要强，不服输地瞪着楚攸宁，手上的力道仍没减轻。 三人就这么对峙站着。 隔壁桌的人也被这儿的动静吸引来了目光，个个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应对，一时间偌大的包厢静了下来，只有屏幕上的画面闪动，唱着十分不应景的喜庆音乐。 第七十二章 在一起 出了jk广场，两人也没打车也没坐公交，就沿着路旁的街道走。 原本牵着的手早就松开了，徐静姝小心翼翼地跟在斜后方，中规中矩地走路，抬眸观察着楚攸宁的脸色。 他的薄唇抿得紧紧的，连着下骸骨呈现出一个冷傲的弧度。 被一个不喜欢的女生强行当众表白，最后弄得不欢而散，尤其对方还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应该很不好受吧。 徐静姝斟酌着语句，说的很慢：“我看她……刚刚哭得挺伤心的，我们就这么走了没关系吗？” 楚攸宁脚步一顿，停了下来，侧身直面她，漆黑如墨的眼神暗的没有一丝温度，交错着复杂的情绪，有恼怒有失望有无奈…… 徐静姝仰头回视他，第一次被他用这样冰冷的目光注视，心中莫名揪得有些难受，很不是滋味。小小地抠了一下裙边的缝，出卖了她的紧张。 许久，楚攸宁长叹了口气，很是挫败，视线依然紧锁着她，眼睫垂的低低的，投下一层淡淡的阴影，声音很沉：“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流泪会让我在意，你应该知道她是谁。” 徐静姝的心空了一拍，愣怔开口：“楚攸宁，你是不是喜欢我？” 他的眸光错愕了一瞬，眼色更深了，敛声道：“是。” 第七十三章 哪个小姝姐姐 安全回到家，徐静姝这才后知后觉的为自己今晚的主动感到难为情起来。 尤其是脑海里闪过某人调笑她头发上有烧烤味的画面，就忍不住羞愧地扑到床上打几个滚。但转念想到这一身连她本人都要皱两下眉的油烟味，默默放弃了在床上扑腾的想法。最后双手捂脸在床上忸怩了一会儿，这才乖乖收拾衣服去浴室洗漱。 兴奋一夜的后果就是导致血液倒流加快，姨妈提前一周光临。再加上晚上喝冰吃辣，变得前所未有的疼痛难忍。 后来索性便疼的睡不着了，抱着肚子蜷在床上，直冒冷汗。几近凌晨四五点，这才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醒来时已经是正中午十二点的太阳，小腹的坠痛感依然强烈。挣扎了一会儿，跑去厕所换了一张卫生巾，继续瘫在床上躺尸。 在她半醒半睡之际，手机铃声不期然地响起来。困倦地抬手在床头柜摸索了半天，半眯着眼划开接听键，“喂。” 声音里带着淡淡的鼻音和漫不经心的慵懒。 那边讶异的停顿了一瞬，“还在睡觉？” “嗯。”徐静姝吸了吸鼻子，拖长了音，有点撒娇的意味。 楚攸宁抬手看了看手表，挑眉失笑，“早饭都没吃？” “嗯，薛姨今天有事没来。” 他蹙眉，已经过了地铁安检又转身出来，“过半小时下楼，我一会儿来找你。” 第七十四章 一直想你来着 楚攸宁站在徐静姝家楼下打到第五个电话，对面才接通。 “哪位？”嘟囔声中带着不小的起床气，不耐烦极了。 楚攸宁又好气又好笑道：“又睡着了？” “嗯……”懒倦的应声，迷糊中不知今夕何朝。 “懒猪还不起床吗，我已经到你家楼下了。” 听着耳边传来隐着点点笑意的清浅嗓音，徐静姝瞬间清明了许多，一个激灵的翻起身，火急火燎地掀开被子，懊恼道：“抱歉，我刚刚不小心睡着了……你等等，我马上下来。” “不着急，慢慢来，我不会跑掉的。” 每个字轻柔的从唇边缓缓吐出，岑岑笑意中浮着丝丝浓浓的宠溺。 徐静姝微赧，脸颊上浮现朵朵红云，慌乱地踢踏着拖鞋，踉踉跄跄从椅背上取了件外套，匆匆跑下楼。 推开玄关处的大门，就看到白色栅栏后向阳而立的楚攸宁，他的手边还举着电话，听到门开的动静抬眸望来，幽邃而沉敛。秋日暖而不燥的阳光在他周身镀上一层淡淡的金边，就这么随意一站，便是霞姿月韵，宛若天人，遗世美好。 楚攸宁看到她，把手机收回兜里，抬手冲她招了招。 徐静姝深呼吸了两下，理了理披在身上的针织外套，慢吞吞踱去。 第七十五章 我去接你(1) 喝完粥，连着胃都暖暖的，腹部的抽痛感也随之舒缓了许多。 饱腹后困意再次袭来，接下来的三个小时里徐静姝睡得十分沉，一觉安稳无梦，醒来后人也变得精神了许多。 看看时间，下午四点半，还算早，离晚自习还有一个多小时。 拉开窗帘，外面却阴沉的像是傍晚六点的天，乌云密布，狂风乱作，刮得路边的树枝乱颤，仿佛下一秒便要降下倾盆大雨。 徐静姝想了想，开始收拾书包，希望在下雨前赶到学校。 然而天公不作美，她前脚才踏出门，豆大的雨点便哗哗直下，很快在地面囤起一个又一个的大水洼。 风刮得伞面都变了形，完全阻挡不住暴雨的侵袭，冰凉的雨点重重的刮到脸颊上，生疼，双眼迷蒙的看不清路面。 裤脚瞬间湿了大半，冷风顺着裤腿往上钻，冻的人瑟瑟发抖。 徐静姝奋力撑着伞，指关节用力的青筋微露，举步维艰地朝地铁站走去。 手机在上衣口袋里嗡嗡直响，却无暇顾及。 第七十六章 我去接你(2) 楚攸宁撑着长柄伞走过斑马线，远远隔着朦胧的水汽就看到站在透明篷下四处张望的人儿。 明明冻得要死，双手紧紧的环抱手臂，脚下片刻不停地跺着，发白的下唇被咬出一条淡淡的痕迹，却在看见他时兴奋地挥手。 楚攸宁迈大了步子疾速走近，水花在脚底溅起又落下，印下泥迹点点。 走近了人却站在外侧，为她挡住乱风刮进的雨点。抬手理了理她额角湿成一簇一簇的秀发，低沉的声音中有抹不易察觉的不悦：“不是让你在里面等我吗？” 徐静姝嘴唇动了动，委屈地嗫嚅：“下面人太多了，我怕你找不到我。” 楚攸宁无意擦过她的脸颊，凉的没什么温度，用掌心捂了捂，“冷吗？” 徐静姝皱了皱鼻子，方才不说还没什么感觉，现下一提醒顿时觉得冷飕飕的，可怜兮兮地点了点头：“冷。” 楚攸宁心中气不打一处来，单手把她揽进自己怀里，“抱紧我，我们先回学校。” 徐静姝踉踉跄跄地撞进一个温暖源，手上握着折叠伞的手紧了紧，还没说上一句“我自己有伞”，已经被人紧紧搂着走进了雨幕。 第七十七章 穿他的外套 苏慕远从私家车上下来，撑着伞没走两步，就看到前方跨世纪大型虐狗现场。 “靠，清中什么时候出了那么伤风败俗的人了，还有没有纲纪王法了？” 伞打的很低，除了能看清是一男的背一女的，其余脸什么的都被遮的严严实实，无懈可击。 不少走在校园大道的女生都目睹了这幕，叽叽喳喳地议论纷纷，带着小小的艳羡和嫉妒。 “哇——那个女生也太幸福了吧，男朋友对她那么好。” “不知道我们学校什么时候出了这么对情侣，看背影都很有气质啊。” “唔，我也好想交个男朋友啊，下雨天都不用自己走路了。” 苏慕远舌尖抵了抵后槽牙，若有所思地眯了眯眼，总觉得前面那对有点熟悉啊。 视线从上往下移，最后定格在那双被泥水污染的有些看不出来原本样貌的白鞋。 “噗。” 苏慕远没能忍住的一口老血喷了出来，“我去……这，这不是阿宁吗？” 第七十八章 月考成绩 窗外的风声雨声依然狰狞咆哮，发出诡异的呼啸声，很是瘆人。 随着教室前方的时钟分针滴答转动，人影攒动，教室里的人很快满了。 一边埋怨着这鬼天气，一边用纸巾拧着半湿不干的衣角裤脚。 徐静姝小口地嘬着保温杯里的热水，偶尔翻上一面书页，除了姨妈导致的小腹传来的负坠不适感，可以说是格外悠闲惬意了。 林让抱着厚厚一大叠试卷冲进教室，“各科课代表到我这里领一下试卷，晚自习前发下去，大家晚上有空记得订正，明天上课老师要分析。月考的成绩我贴在公告栏上了，有空可以自己上来看。” 话音一落，就有许多人围堵着拥到公告栏处。林让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从人群中钻出，拍拍胸口松了口气，走回座位。 将自己手上另存的一份成绩表拍到楚攸宁桌上，“宁神，你丫要不要再逆天一点，才转学没多久，就把我们清中土生土长的劳苦同志们全部都贬到泥土堆里去了。弄得我这个全校第二名都脸上无光，竟活生生被你拉了二十七分之多，怎个凄凉二字可了。” 楚攸宁瞥了眼分数，不甚在意，仿佛心中对一切都早有计较，轻笑了下，“凑合，就是你这个第二当的不合格了些。” 第七十九章 不会的可以来问我 成绩出来，总是几家欢喜几家忧，班级里一共就四十来人，又都是些天之骄子，免不了比来比去的。 “宁神真是不给旁人留一点余地啊，除了语文，其他单科都是年级第一，这也太妖孽了。” “话说回来，这次语文单科的第一是谁啊，我们班的吗？” “不知道，找找看。”那人顺着手指往下看，“不过每次语文第一不是我们班的徐静姝就是十班的白希，倒也没什么可值得稀奇的了。” 徐静姝听到自己不知何时被牵扯到话题中心，默默从人群中退出来，无意于在这种场合应承。 适时晚自习的铃声响起，大家心中有再多的话也不得不先收回嘴边，各归各位。 明亮的教室灯光下，只有各科课代表还在来回走动分发试卷。 徐静姝理了理手上一叠的答题卷，还差最后一门数学的。 这时，头顶的灯光被一个高大的人影挡住了，她诧异抬头。看到是数学课代表后眼里闪过一丝了然。 谁知等了半天，后者迟迟不将卷子递给她。 仰头不解问道:“怎么了吗？” 第八十章 糖果雨 楚攸宁蹙眉，凝着徐静姝的背影沉默。 这闷闷不乐的症状跟上次订正不出数学作业时一模一样。 这次月考她的用功他都看在了眼里，最后数学只得了个及格的分数，怕是个不小的打击。 嘶，按道理来说看了我给她准备的考点攻略，这次的卷子拿120应该是稳的才对。 所以说，果然是我的教法出了问题吗…… 为难地扯了扯嘴角，不知如何安慰是好。 时间很快挨到了下课，徐静姝马上去了趟洗手间，起身时刻意把外套往下拉了拉，并留意了一下椅面，唯恐姨妈血漏到裤子上丢人现眼。 洗手间里排队的女生很多，磨了好长一会儿才轮到她，回到教室时课间已经过了大半。 还没等她在位置上把屁股坐热，无数的糖果忽然从天而降，荧光纸的包装在灯光下散发流光溢彩，如绚烂的彩虹一般，透出淡淡的清新果香，像是一场盛大的糖果雨。 徐静姝不可思议地抬头，只瞥到某人一闪而逝的修长手指。 “没有棒棒糖了，这个可以吗？”楚攸宁捏了捏她的耳垂，很快又把手插回裤兜里，声音有点微喘。 第八十一章 要不要给你揉揉 楚攸宁想到方才那茬，还是不放心地问了一句：“那刚刚怎么回事，哪里不舒服吗？” 徐静姝倏地红了脸，视线不自然地乱瞟，一边找着什么事来做，以缓解自己内心的尴尬。手指有些僵硬地把糖果全部放进抽屉，“咳，没……没什么。” 然而这欲盖弥彰的表情越发引起楚攸宁的担心。 “是不是下午风吹的，有些发烧？”他说着抬手探了探她的额头，又试了试自己的温度，似乎他的额头反而更热一些啊…… 徐静姝身子往后仰，堪堪躲过他的触摸，“不是，没发烧……就……” 话脱口到一半，还是觉得难以启齿，丢人地抬起手臂挡住自己的脸，眼不见为净地嗡声道：“就，就女生每个月都会有的那几天。” 楚攸宁有一瞬的怔忡，脸上露出呆萌的表情，没太能反应过来。 徐静姝从臂弯里偷偷露出一只眼来，见他一脸不知云里雾里的懵懂表情，越发羞赧了。 不过好在上课铃及时的响起，救人于水火。 她眼疾手快地把他身子扳正，往座位里一推，不给他丝毫开口的机会：“好好上课，不要废话。” 第八十二章 生病发烧 这场雨来时轰烈，去时也快。 晚自习结束后，天上的乌云已然尽数消散，漆黑的天空一片如墨。 一轮明月高高的悬挂当空，散发清浅的月光，将万物都笼上一层圣洁的光华。 地上的积水泛着潋滟水光，被来人的匆匆步履踩破出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在这场大雨的洗刷下，连城的天气彻底凉了下来，街道两旁零落满地的梧桐叶无不彰显着秋日的萧条瑟败。 两人安然地各回各家，谁知夜里发生了戏剧性的一幕—— 真正被担心的那位遵从某人的嘱咐睡前泡了碗红糖水，一夜安稳，香甜无梦。 而原本担心人的那位却颠倒过来，半夜突然发起了高烧，直冒冷汗，辗转反侧无法入眠。 不过好在家中有位现成的医生，敲了个门，便二话不说提来医药箱开始诊断。 凌晨两点十分，顾棉给楚攸宁打了一支退烧针，又让丈夫烧来热水，泡了几包感冒药，“喝完就去睡觉，我等下给你拿床厚点的被子，晚上盖的厚实一点，蒙出一身汗来就好了。如果明天早上起来还难受就跟我一起去医院，老师那里我帮你请假。” “嗯。”声音里带着淡淡的鼻音，几乎是从鼻腔里哼出来的，软弱无力。 第八十三章 我要和你在一起 徐静姝倚在石墙边百无聊赖地踢着地上的石子，反复拿起手机查看上面是否有消息回复。 总算听到耳边传来“咔嚓”一声门响，急不可待地抬眸望了过去。 看到来人后，眸中一闪而过地如释重负，不自觉地松了口气。 不过在看清楚攸宁脸上不符常态的病态苍白后，一颗心又悬了起来，眉心微蹙，迎上前去，踮起脚尖，探了探他额间的温度：“是不是发烧了，怎么那么烫，还难受吗？” 楚攸宁低头环住徐静姝的腰，下巴靠在她的肩上，鼻尖亲昵地蹭了蹭她的脖颈，略微沙哑的小烟嗓，像是在撒娇似的道：“抱一抱就不难受了。” 徐静姝虽仍放不下心，还是依着让他抱，抬手拍了拍他的脊背。 隔着厚厚的两件衣服，依然感受到他烫人的体温，她推开了他的身子，抓起手道：“不行，我还是带你去医院吧。” “没事，昨晚已经打过退烧针了，就是有点困。”楚攸宁懒懒的将脑袋斜靠在她头顶，把无赖黏人诠释到淋漓尽致。 徐静姝闻言却是急急把他往里推，“那我帮你跟老师请假，你现在回去好好睡。” 第八十四章 琳儿姐 最后楚攸宁和徐静姝还是打车掐着点赶到教室的。大部分人已经开始了语文晨读，不过好在语文老师还未到，两人神不知鬼不觉地从后门进来，除了后排的几个同学听到动静，快速地瞟了他们一眼，并没有引起其他过多的是非。 回到座位后，徐静姝就从书包里掏出了昨天楚攸宁借给她的外套，工整地折成好几叠，放在他桌上拍了拍，轻声道：“垫着睡，舒服一点。” 楚攸宁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说来也是戏剧，昨日还是他照顾的她，今儿个却全变了样，反让她照顾自己起来。 心中莫名有种说不出来的憋闷，声音沉沉的，“那你呢，肚子……还难受吗？” “嗯？”徐静姝诧异了一瞬，反应过来他问的是有没有痛经，脸上微不可见地红了红，“咳，没事了，只有第一天会比较疼。” 楚攸宁点了点头，不动声色地把今天的日期记在了脑海里。 疲惫和沉重席卷全身而来，眨了眨眼，雾气裹挟着困意袭来，垫在桌上的衣服还混合着原本的薄荷清香和她的幽然体香，趴着用脸颊轻蹭了蹭，“下课叫我。” “嗯。” 第八十五章 你是吃可爱多长大的嘛 徐静姝回教室时楚攸宁已经醒过来了，困倦地揉着眼睛，表情有些懵憨，头上的杂毛不羁的翘着，凌乱中带着一种禁欲美，几乎要揉碎班上一众女生的芳心。 而坐在前面的林让则没眼力见的自以为好笑地讲着些不着边的笑话。 不过显然没什么成效，只引得后者有一搭没一搭的懒懒嗯上两声，心不在焉。 徐静姝把两个塑料杯整齐地摆在楚攸宁面前，又把挂在手腕上的塑料袋卸下，一一取出好几板药丸，每种都卸了两片下来。 抓起楚攸宁的手，扳开他的掌心，把药丸尽数放了上去，为自己的杰作满意一笑，“我刚去给你买的，吃吧，吃了就好了。” 楚攸宁平静无波的脸上似乎出现了一丝裂缝，一言难尽地打量着手上的药片，又看看杯子里黑漆漆的药剂，悲壮地闭了闭眼。 林让对这一出表示有一点懵圈，“诶诶诶，不对啊，你们谁生病啦？怎么要吃那么多药？” “你说呢？”楚攸宁咬咬牙，拧着眉，把掌心里的药丸一口闷地往嘴里倒去。 不过可想而知地光荣噎住了，苦涩的味道与味蕾接触，让他浑身打了个激灵，下意识地端起冲剂往嘴里灌。 第八十六章 小徐老师要不要教教我 被人调笑了一个课间，楚攸宁临上课前表情都是臭臭的。 徐静姝突然想到他昨日给自己的糖果还存放了许多，快速从抽屉里掏出一颗，趁老师不注意抛了过去。 稳稳落入楚攸宁桌上半开着的铅笔袋中。 旁人若只是匆匆扫上一眼，只会当这是一黑一白截然不同的笔袋，但细心的人就会发现两只笔袋左下角的logo其实一般无二。 就是上次徐静姝在jk的文具店里买来、被他讹诈走了一只的。 楚攸宁半趴在桌上，懒得动，指尖在笔袋里摸索了半天，才找出徐静姝扔来的不明物体。 五彩透明糖纸下包裹着的是粉红色的糖身——嗯……甜腻少女的草莓味。 眼角微挑，视线一斜，眸光投向一旁的人儿。 后者马上翻出笔记本空白的一页，用粉色马克笔写下几个大大的字，拿起来给他看—— “吃糖就不苦了！” 楚攸宁嘴角若有若无的轻声嗤笑了一下，还真把我当成孩子在逗了不成。 单手剥开糖纸往嘴里塞去，清甜的草莓香占据了舌苔味蕾，药味的苦涩瞬间驱散了许多。 啧，还真是甜掉牙了啊…… 楚攸宁舌尖抵了抵上颚，嘴角浮现一抹笑意，如是想。 第八十七章 以后家里只能靠我管账了 从前徐静姝都不会把这些调侃的笑话放在眼里，总是任人开心任人笑，但现在有点不一样了。 心尖多了一个在意的人，就会开始变得一言一行都在意对方的看法。 这种被全班当作笑料的事儿简直糗到不能再糗了。尤其对象还是个年级第一大佬，丢人的课后都有些无法直视楚攸宁的目光了。 楚攸宁靠在走廊的横栏上吹风清醒脑子，第n次看到徐静姝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试图偷偷溜走。 抬手轻松提住某人的后衣领，又拎了回来，狭长的眼轻眯：“躲我做什么？” 徐静姝心虚：“有吗？” 楚攸宁凑近了与她直视，不答反问：“难道没有吗？” “额……”徐静姝看着他的脸色，小心翼翼道：“应该……没有吧？” 楚攸宁表情没能绷住，扯了扯嘴角，笑出声来。 视线挪向廊外的蓝天白云，心情颇好地揉了揉她的脑袋，煞有其事地一脸为难道：“啧，怎么办呢，数学这么差，看来以后家里只能靠我来管账了……” 徐静姝赧，两只小拳头往他胸前一砸，没出息地遁了。 楚攸宁凝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嘴角噙了抹笑，双手复又交叠搭在横杆上，眉眼如画，淡淡看向天边的云卷云舒。 第八十八章 特殊时期不能着凉 徐静姝不能理解老魏方才说的话，诚恳道：“会写的我考试时就做对了，剩下的确实都是我不会的。” “你……”老魏被反击的无语哽住，话是这么说没错……但难道没有一道题是因为粗心大意做错的嘛，为了自己贵为老师的尊严，硬着脸皮道，“难道我这个数学老师和班上的同学都是摆设的吗？一道题都没订正你自己觉得说得过去吗！给我出去罚站，什么时候反省好了，什么时候再来找我！” 大多数同学对这个场景都已经见怪不怪，用肚子想都知道老魏是在其他老师那受了气，可以说是每次考完试后的必备日常了。 徐静姝努了努嘴，也是习以为常，放下手上的笔，绕过椅子，平静地朝后门走去。 却不想一旁的楚攸宁倏地踢开凳子，站起身来，一只手闲散地插在口袋，眼皮微掀，懒洋洋道：“报告老师，我也一道题都没订正，申请和徐静姝同学一起出去罚站。” 走到门边的徐静姝顿住了脚步，讶异地侧眸朝他看去。 别说徐静姝了，全班人都为这突如其来的一出好戏夺住了眼球，齐刷刷地回头看，期待后续，紧张又刺激。 老魏嘴角一抽，瞥了眼楚攸宁摆在桌面上的答题卷，正好翻到了后面大题扣分的一面，上面确实没有任何红笔修改的痕迹。 第八十九章 你只管做自己 楚攸宁数学课陪徐静姝罚站的消息犹如蝗虫过境般横扫整个学校，不知让多少迷妹少女黯然落泪。 之后不知多少次被苏慕远和林让两人当作笑料来讲。 而两人的关系也随之彻底被证实，堵住了悠悠众口，成了高二一班诞生的第一对学霸夫妇，专治各种不服。 楚攸宁被物化生数四门老师说服着加入成为全国竞赛的一员，毕竟如此全才的人万里挑一，哪个老师都不愿意错失，以上好的福利来争抢这位高材生。 甚至开出了平时作业都可不用完成的荒唐条件。 楚攸宁推脱了这个，又不好推脱那个，最后无奈全部应承了下来，开始了忙碌的高中生活，除去日常的自习课被霸占，连周末都要接受老师额外的优待补课。 物化生的老师虽然也都向徐静姝抛出橄榄枝，但都被她一一拒绝。 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她再清楚不过，光普通的考试测试就已经需要花费她大量的时间来准备了，面对难度成倍加深的竞赛恐怕只会觉得力不从心。 加上数学成绩久久不见成效始终是块心病，此外再没有多余的心思去专注别的事情了。 第九十章 我在你后面 白希和徐静姝从窗口打完饭，找到靠窗的一个位置坐下，“怎么最近想到和我吃饭，你家那位呢？” 徐静姝拨起筷子吃米饭，“下午后两节不是公共选修课嘛，他们改为化学竞赛辅导了，说是老师可能拖堂，让我先吃。” “哦。”白希不以为意地点点头，从徐静姝盘里夹了块肉放嘴边嚼，“你当初怎么这么多竞赛名额都推掉了啊？宁神全才，你随便挑一个参加也能和他多在一起一段时间啊。” 徐静姝摇了摇头，“你还不知道我几斤几两啊？去了也是降低团队质量，到时候考个二三十分的，还不丢脸丢大发啊。” 白希被逗得忍俊不禁，“对对对，我也这么想的来着，数学老师也问我要不要参加校选拔的时候，吓得我赶紧就溜了溜了哈哈哈！” 徐静姝跟着笑，眸光不经意扫过餐厅入口处时蓦地一顿。 白希见她发呆，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咦，那不是你家宁神嘛？” 楚攸宁进来时身边有一大堆人环绕簇拥，林让那厮也报了化学竞赛和数学竞赛，此时正走在他身边。 队伍中有一半的人很是眼熟，大多是高二一班的同班同学，也有个别是年级段里其他班的单科佼佼者。 第九十一章 谁也抢不走 “都看到我了怎么不叫我？”楚攸宁眼底含着抹笑，指尖随意地搭在长桌上。 徐静姝嘴角嗫嚅了一下，还未开口回答，白希已经拄着下巴，悠然地玩笑道：“人家这不是吃醋了嘛，宁神公然与陈校花谈笑风生，小姝这不正等着您主动上门道歉来着嘛。” 徐静姝懵，谁吃醋了啊…… 心底却偷偷念了句，原来那位就是校花陈锦缘啊。 楚攸宁见她一脸天然呆，眼底的笑意更深，乱了乱她额间的发，“真吃醋了？” 想也不想地矢口否认：“没有！”她才不想显得自己那么小家子气呢。 “也是。”楚攸宁耸了耸肩，觉得颇有道理，“我是你的，谁也抢不走。” “哎哟哟，这恩爱秀的，还真是没脸看呐。”白希夸张地掩着眼，只留下一条缝。 徐静姝脸红，而某人却像是不知脸皮为何物，脸上挂着厚颜无耻的笑，往她身边挤了挤，“坐进去一点，给我让个位置。” “等，等下。”徐静姝瞥了一眼竞赛团队坐的位置，已经有好多人朝这边把目光移了过来，带着探究的意味。 虽然口上说着等下，身体却是自觉地连带着餐盘挪了挪，嘴巴无声地张了张，“大家都还在等着你呢。” “他们点菜没那么快，先陪陪你，一会儿再回去。”楚攸宁兴致盎然地靠着椅背坐下。 “噢。”徐静姝自觉地应了声，拿起桌上还未开封的鲜牛奶，献宝似的说：“那这个给你喝！” “好啊。”楚攸宁笑了笑，也不客气，拨开了吸管。 陈锦缘将这一幕幕尽收眼底，状似不经意地开口：“那女生是谁啊？” 林让原本玩着游戏，闻言抬头，快速地瞄了眼，手上速度不减的操作着，“还能是谁啊，咱宁神的心肝大宝贝呗！” 几个高三段不太了解的人开口说道：“原来民间传闻说楚攸宁有喜欢的人是真的啊！” “啧，难怪我们班女生前阵子天天叫失恋，我还以为是开玩笑的呢！” “看样子两人应该处了有段时间嘛，还真是有爱，看的我都想脱单了。” “哈哈哈哈就你，还是好好热爱物理化，好好热爱学习吧。” “……” 陈锦缘指尖往手心刻了刻，面上却仍是云淡风轻的样子，“不过，我看那女生好像很普通的样子，几个竞赛团队里也都没见过她。没想到楚攸宁这样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也会喜欢这种小透明女生啊……” 第九十二章 变本加厉 计算机课结束，徐静姝回教室时在抽屉里发现了一封匿名信。 黑色的信封，红色的信纸，莫名给人一种阴森诡异的感觉。 打开工整折成四方的纸张，歪歪扭扭的字形映入眼帘，有些狰狞，完全辨别不出原主人的字迹笔法，上面赫然写着几个大字—— “离楚攸宁远一点！” 环顾了教室一周，门口陆陆续续有人进来，看不出任何异样。 徐静姝的指尖暗暗用力，在指间攥出浅浅折痕。 抿了抿唇，把纸塞回信封中，直接扔进了门后的垃圾桶里。 一直到下午的自由活动课，和白希坐在学校的奶茶店喝下午茶时，才淡淡地提起。 白希蹙眉，愤愤不平：“什么人这么无聊，还开这种玩笑。” 徐静姝的指尖在杯壁上触了触，眉眼依然平缓沉静，淡淡叙述道：“感觉之前就有点苗头了，走廊上被人在背后贴便利贴，考数学前笔袋莫名其妙不见……” 脑海中蓦地闪过上次去开水间泡药出来撞上的那两个女生的脸，将心中的怪异强压下，并没有说出口。 白希心中隐隐的有些不安：“这事你跟宁神提起过吗？” “没。”徐静姝作为当事人反而没怎么在意，“应该就是些爱慕者们的小打小闹，过两日估计就消停了，他最近忙的事情已经够多了，不想再麻烦他。” 白希别别嘴，“好吧……但如果再发生什么事情，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好。”徐静姝感激地笑了笑，却没有白希那样把事情看的严重。 本以为这只是个小插曲，很快便会翻篇过去，却不想在接下的日子里愈演愈烈。 写好的习题卷在出去吃晚饭的时间里不翼而飞，只好到课代表那又要了一张，重新写过。誊写好的英语单词句子索性被从作业本上撕下来，明目张胆地揉成团扔在桌面上。 徐静姝并不是一个喜欢把事情闹大的人，她只想平平淡淡安安稳稳的享受自己的小世界。 和楚攸宁在一起之前，她不曾想过这段感情原来可能会把她置身于这样的处境。但既然在一起了，她自认自己也应该具备面对所有反对声音的勇气。 作业没了，只是小事，再写一份便是，这些无关痛痒的东西在她眼里根本不足为道，她也不屑去与那群幕后的人斗。 然而，那些人似乎也发现自己一直以来的针对都像是拳头打在棉花地里，全是无用功，在徐静姝身上激不起半分波澜！ 于是，他们不再满足于这种小程度的恶作剧范围，开始变本加厉起来…… 第九十三章 麻烦你了 徐静姝到头来还是没把事情跟楚攸宁提起，事情闹大只会弄得人尽皆知，她不喜欢处于漩涡中心的感觉。更不希望吵到老师那里，毕竟早恋在高中依然是一个隐晦的话题，她不想出现这种阻力，阻挡他们两人在一起。 不过好在接下来几日那群人像是消停了一般，没再做出任何不善的举动，徐静姝也便渐渐淡忘了。 数学课后，课代表很快把习题卷分发了下来。 圆锥曲线和立体几何相结合的题目是高考时必出的大题，老师课上讲的也主要是巩固提高型的，所以这次作业上的题目也都难到逆天。 徐静姝花了一节自习课的时间，也不过是做出了前面几道而已。 下课铃响起，她微微侧身，像往常一样想去请教楚攸宁，但犹豫僵持了片刻，身体的弧度最终还是收了回来。 下周就是市级选拔赛了，他们最近总是一副很忙的样子，一到课间，林让都会转过头来和楚攸宁讨论题目。 他讲解时的姿势总是很漂亮，眉眼漫不经心的低垂，明明只是半握着笔尖，在白纸上轻描淡写，却让人恍然有种指点江山的感觉。 虽然每次自己问他题目，他都会先停下来为她解答。但打心底里考虑，自己的作业与他们的竞赛相比，总归是件不值一提的小事，屡次打断着实太不人道了些。 恐怕，他们心中也是存了点不欢喜的。 思及此，徐静姝决定还是尽可能不打扰到他们。 目光一移，停在了第一排正在分发错题本的林昭身上。 林昭是数学课代表，只参加了一门数学竞赛，看上去没那么忙的样子，问他应该没问题了吧…… 而且他上次似乎也说过，有不会可以去问他，虽然相处不多，但约摸是个友好可亲的男同学。 进行了一番心理说服之后，徐静姝捧着试卷，哒哒地跑到第一桌，脆生生地开口：“林昭，你数学作业写了吗，我有几道不会，能教我一下吗？” 林昭的反应有些激烈，显得又宠又惊，“啊？噢，写了，写了，能教，能教。” “那太好了，谢谢。”徐静姝面上一喜，摊开卷子，先指了一题。 林昭一直以来都是默默喜欢着徐静姝的，这份感情藏的很深，不曾被任何人窥探到过。每天晚上收数学作业都是他最快乐的时光，之前虽主动同她提过若有不会的题目可以来问自己，但她一次都未来过，接着又传出了她和宁神是情侣的消息，心中便很是失落，以为再无机会和可能。 第九十四章 跑操 连城十一月末的天气已经趋于寒冷，不过好在教室内都安装了暖气，为大家提供了绝好的学习环境。 为了让学生能够强身健体，防患于感冒生病，学校组织各班在上午第二节课后的大课间开展跑操活动。 下课铃响后，广播上就播放起了出操的音乐，任课老师也不敢多加拖堂，潦草地总结了几句，就拿起讲义离开了。 体育委员在班上招呼了几声，让大家快速到走廊上整顿排队。 毕竟学校对出晨操的事情看的还是比较严肃，到操场集合迟到的班级还要被点名批评。 大多的同学都显得不大情愿，哀怨连天。天气冷了，本身就不大愿意动，还要绕着操场跑三圈，简直不是人受的。 纵使心中百般不情愿，还是拖拖拉拉地到班级门口排好队伍。 徐静姝趴在桌上，枕着一条胳膊，双眼忧郁无光，不愿动弹。 作为全校唯一一个参加了四门学科竞赛，由主课老师帮忙破例申请、并被教导主任钦点可以不必参与跑操的学神同志——楚攸宁，半坐在课桌上，笑中带宠的看着一脸颓丧的某人，极有耐心地开展起心理疏导工作。 “不想去跑步？” 徐静姝吸了吸鼻子，委屈极了地应了一声：“嗯。” 跑了两日，全程都像是噩梦。 她本就怕冷，每日都裹得跟个粽子似的，跑起步来，四肢被厚重衣服阻隔的完全支配不灵活。 况且她还是四百米跑步能被套圈的人，这种要求规范整齐的跑操无异于是慢性毒药。 她每每跑到两圈，都没能忍住从队伍中退出来，沿着跑道内圈走路，任由后面的班级一个一个从身边经过向前。就像拉出去游街示众一般，被众人都行了个注目礼。 尤其是路过高二十班时，被苏慕远调侃地一句“小徐同学，你这样可不行啊，都跑到我们班来了”，说的抬不起头来。 更甚的是，昨天走到操场出口时还好巧不巧地撞见了教导主任，以行为极其恶劣的缘由拦了下来训话。 虽看在是女生的面子上，言语间表现的并没有过于苛刻严厉，但还是意有所指地批评了她的没有毅力不够坚持…… 一想到这些点点滴滴，徐静姝越发感到悲壮了，沉重地往臂弯里陷了陷。 虽然学校人性化的给了女同学每个月有那么几天的请假机会，但若现在就把这例假请了，等例假真来时只怕是会更加不好受。 楚攸宁撩了抹徐静姝背后的一缕长发在手中把玩，每次看到她一副生无可恋、小可怜的模样，都觉得特别可爱，特别想笑。不过考虑到某人的心情，也就一一强压了下来。 第九十五章 宁神与陈校花 最后一圈在楚攸宁半扶半推的情况下总算跑完了。 徐静姝一跑出在操场出口处监督的教导主任的视线，就想倒在旁边草坪上的大长椅休息。 好不容易挣开了楚攸宁的手，马上就要投入大长椅的怀抱，衣服后领却被人揪住了，动弹不得。 愤怒回头，眼角因为脱力变得红红的，张牙舞爪道：“干嘛！” 楚攸宁好脾气道：“跑完不能马上坐下来。”说着抓起一只她的手搭在自己的腰上，“靠着我休息。” 徐静姝嘟囔地“切”了一声，哼唧唧地扯住了他的衣摆，两人慢腾腾地朝教学楼走去。 还没走到班级门口，就听到走廊另一端老马的声音，“欸，攸宁！你刚刚去哪了，我到教室找你怎么没看到？” 这晴天霹雳地一声喊，吓得徐静姝全身的疲乏都不见了，忙不慌地松开了楚攸宁的手，往后连退了好几步。 楚攸宁不慌不忙地把她往身后挡了挡，侧身微不可见地低声道：“你先去教室，我等下就来。” 徐静姝不知所措地捏了捏指尖，也不知老马方才瞧见了没有，说话都变的有些结巴，“哦，哦。” “别害怕。”楚攸宁安抚地低语了一句，就往前朝班主任走去。 约摸是走廊上来往人数众多，阻挡了老马的视线，除了一眼看见出众拔挑的楚攸宁，并未注意到他身边还站了其他什么人。 走近了，老马又问道：“你不是没跑操吗？刚人去哪了？” 楚攸宁不咸不淡道：“天有点冷，刚好也没什么事，就想着下去热热身，跟着跑了两圈。” 老马不疑有他，“行，反正你也没什么事，那就帮我干个活。” 楚攸宁也没想到刚说出的话就砸自己的脚，心中无奈，只好跟着去做苦力差事。 老马带他来到打印室把新鲜出炉的物理竞赛模拟卷取了来，两人连点带数的，又是归类，费了小十分钟，才把好几套试卷分好。 “高二的我一会儿给其他老师，让他们上课的时候顺便给学生带去。高三那群小子就麻烦你帮我送过去了。直接拿到高三一班，送到陈锦缘手里就行，她是高三负责人，会落实发下去的。” “嗯。”楚攸宁淡淡应了声，接过试卷，就跟老马告别，走出了打印室。 越过长长的天街，直接从高二教学楼穿到了高三教学楼。 第九十六章 题目屯着也不能问别人 楚攸宁走回教室时已经开始上课了，向老师微微点头示意了一下，便到了自己的座位坐好。 徐静姝原本因久久等候而悬起的心总算落下。 用课本掩着脑袋，偷偷道：“怎么去了这么长时间？” 楚攸宁翻书，亦轻声答道：“竞赛上的事，帮老马送了点东西。” “噢。”徐静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放心，没被老师看见。”楚攸宁的嘴角微微浮起一个清浅的弧度，完全知道那小脑袋瓜里担心的是什么。 徐静姝轻哼了一声，别别扭扭地坐正身子，开始听老师讲课。 不过方才课间操许是跑的太猛了些，再加上风凉，灌到嘴里的全是冷飕飕的气，这会儿喉咙开始不舒服起来。 班里算上徐静姝咳嗽的不在少数，一节课下来，满堂的“咳咳咳”。 楚攸宁眉间轻蹙成川，长腿迈出过道，趁老师没注意，踢了踢她的椅子，“喝点热水。” 徐静姝勉力地眨眨眼，喉咙干涩地有些生疼，因为不停的咳嗽，眼角都渗出了点点水珠，黏在睫毛上欲落未落，好不可怜兮兮，压低了声音，还有点委屈，道：“喝完了，还没重新倒。” 楚攸宁压了压唇角，为难地嘶了声，从桌子的左上角拿了自己的热水杯，在底下暗渡陈仓般给她递了过去，“先喝我的。” 徐静姝犹豫了一秒，还是乖乖接过，“谢谢。” 黑色经典款的保温杯，设计很简单，除了一个品牌logo，不见其它花纹图案。 打开盖子，里面的热水还散着腾腾的热气，在眼前形成缕缕烟雾，迷茫了双眼。 往杯盖里倒了些许，轻抿一口，浸润有些干涸的嘴唇。 水温仍有些烫人，便搁置在桌角让它自行先散散热。 一节课喝了一大瓶水的后果就是一下课就要跑厕所。 女厕所不愧是传说中八卦的集合地，从未让人失望过。 徐静姝在隔间里静静听着外面女生的交谈声。 “不知道你听说了没有，我刚刚上课收到一个高三学姐的短信，问我宁神是不是和他女朋友分了。说是上节课前，亲眼目睹了宁神在高三一班和陈校花约会呢！” “这不能吧！刚跑操的时候，不还看到宁神陪着徐静姝跑着呢嘛？我们班的人在后头都跟着起哄呢！不像是分手的样子啊！” 第九十七章 初次交锋 下课时楚攸宁又被老马叫住，帮忙把实验器材一起搬回实验室。 楚攸宁抓了抓头发，有些烦躁地啧了声，透过门缝，可以清晰看到徐静姝趴在走廊横杆上等待的身影。 苏慕远顺着他的目光眺望了一下，瞬间了然于心，同情地拍拍他的肩膀，笑道：“没办法，作为老马的爱徒，只能牺牲一部分和小徐同学的美好时光了！”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楚攸宁抖落搭在他肩上的手，把课本习题册理好放到苏慕远面前，“这个转交给小姝，让她帮我拿一下。顺便跟她说声，我一会儿就回来。” 苏慕远比划了个ok的手势，“包我身上没问题，你自己快去快回。” “嗯。” 徐静姝双手搭在横杆上，百无聊赖地望着天空，鞋尖有一下没一下的踢着地面。时不时回头张望一下教室，看他们下课了没有。 突然老马从里头出来，吓得她连忙背过身，屏息静听身后的脚步声远去，唯恐被老马认出。 楚攸宁端着器材跟在老马身后，还想说趁老师不经意冲她递个神色，却不想某人从头至尾龟缩地抱着根横杆，就差头顶飘着几个字“你看不见我，你看不见我”，顿时被她的怂样逗笑了。 心中又好气又好笑，只想把那脑袋压到怀里好好揉弄一顿，但碍于老马在场，只得拾步跟上。 估摸着人走远了，徐静姝方小心翼翼地回头，这才发现楚攸宁跟着老马走了。 但看到他手上的器材，心中也就猜到了十之八九，反正也不急着时间，索性怡然自得地等起他来。 陈锦缘走到教室门口时，眸子眯了眯，换上一副可亲可敬的笑脸，朝徐静姝走去，“你好，你是阿宁的朋友静姝是嘛？我曾听他提起过。” 徐静姝迟疑了一下，听到“阿宁”这个称呼微不可见的蹙了蹙眉，眉宇间尽是疏离，“我好像不认识你。” 陈锦缘笑了一下，没放在心上，“我们都是阿宁的朋友，相互介绍一下，很快就熟了。” 陈锦缘有意无意地多次提起“朋友”这两个字眼，假意误解徐静姝，制造她们在楚攸宁眼中实则处于同一水平地位的假象。 “我是高三一班的陈锦缘，比你们大一届，你可以叫我学姐，也可以像阿宁一样直接叫我锦缘。很高兴认识你。” 一句话里套路满满，七分真，三分假。 第九十八章 夜家 楚攸宁远远就看到徐静姝双手环抱着书，下巴抵在横杆上一动不动地，不知在想着什么。 走近后，扯了扯她的单马尾，“发什么呆呢？” 徐静姝马上回头，“啊，你回来啦。” “嗯，是不是等很久了。”楚攸宁指尖继续把玩着她的发丝。 “还好，就是有点饿了。”她揉揉干瘪的肚子，瘪着嘴角委屈道。 楚攸宁失笑，接过她手中的课本，“走吧，带你去吃好吃的。” 徐静姝喜滋滋地挽上他的手跟上…… 是夜，夜凉如水，群星黯淡。 徐静姝到家时惊奇地发现别墅里的灯开着，透过玻璃发出隐隐的暖黄的光。 同楚攸宁道了晚安告别，便开锁进门。 客厅里空荡荡的，看不出是什么人的痕迹，厨房里不时传出乒铃乓啷的声响。 掩下心中的好奇，悄无声息地走近，却在看到冰箱前的那个蹒跚背影时愣了愣。 “薛姨？” 薛姨回头，见是她，眼角眯眯一笑，和蔼可亲，“小姝放学回来啦，要不要吃点什么东西？” 说着将手上的一摞果盘都塞进了冰箱，拿了一盒递给徐静姝。 她接过，随意地放到边上的料理台上，心中还是有些不解，“您今晚怎么想着过来了？” 平常在周末的时候，薛姨会过来负责一日三餐的准备。但读书日期间，徐静姝一般三餐都在外面解决，薛姨只会在白天来一次打扫卫生。这个时间段来，之前还从未有过。 “夫人说她给你打电话，没人接，有点不放心，让我来看看。”薛姨将冰箱门关上，“我想着反正要过来一趟，就给你带点吃的。” 说着解下身上的围裙，“对了，我刚刚给你包了饺子，明天早上起来放微波炉里热一下就好。” 打开手机，果不其然，上面显示着“夜夫人”的未接来电。 无论多少次看，都觉得夜夫人的头衔格外滑稽可笑。 心不在焉的将手机锁屏，嘴角牵强地扯了扯，有气无力地冲薛姨微笑，“谢谢，麻烦您了。” “不麻烦，不麻烦。”薛姨连连摆手。她是打心底里心疼这闺女的，母亲改嫁，本没什么错，但这硕大的夜家竟是容不得一个外来女。小小年纪，便要独自搬出来住，那些自诩长辈的人怎么狠得下心呐！ “小姝，明天就是你的生日了，有什么安排打算吗？要不要请同学来家里玩？薛姨给你订个大蛋糕，再做好多好吃的！” 徐静姝这才恍然发觉明天就是周六，11月27日，她的生日。 若不是每年都有薛姨提醒，自己这个做寿星公的人都怕是要忘记了呢。 第九十九章 蒸饺 徐静姝挂完电话，站在窗前久久不能自已。 电视上的画面依然在切换着，绚丽多彩，却是个无声哑剧，显得颇为滑稽。屋内安静的只剩下空调扇叶的呼呼声，宣告着主人无可诉说的孤苦悲凉…… 次日清晨起床时，突然想到薛姨昨日说的放在冰箱里的饺子，忙不迭地探出大半个身子，扑到床头柜处摸索到手机，给楚攸宁发去了一条信息，“今天我带早餐，你别买。” 确认短信发送无误，这才一个激灵的从床上弹起来，跑去洗漱。 楚攸宁从浴室冲完澡出来，就看到桌上的手机亮了亮，走近看了一眼，嘴角不由噙起一抹笑，低头回复道：“好。” 快速地换了套衣服收拾出门，刚好撞见隔壁转角房间出来准备做早饭的顾棉。 “怎么又那么早？”顾棉小心地阖上门，生怕吵醒还在酣睡的丈夫和儿子，看向楚攸宁。 面色颇带不满，“你是不是住在小姨家，觉得小姨亏待了你。” 楚攸宁冤枉，举起双手，“哪有的事。” “那你怎么成天不愿在家里多待片刻的样子。天都没亮就去学校，最近竞赛的事我看你都忙到很晚才睡，早上为什么不多补补眠？在家吃完早饭，我还能直接送你去学校，也省的在地铁上挤来挤去。”顾棉脸上一板，“还是说你嫌我做的早饭难吃？” 楚攸宁笑着搭上顾棉的肩，两人并排走着下楼梯，“怎么会，小姨的厨艺可比我妈厉害多了。” “我现在早起习惯了，躺着也睡不着。再说了，你去医院跟我也不顺路，绕来绕去岂不麻烦，你还要送阿言去上学呢！” 顾棉还想争辩几句，“可是……也可以让若云送你去啊。” “姨夫每天日理万机，处理公司的事已经够辛苦了，再让他早起干接送的活儿，您不心疼啊？” “……”顾棉无话可说，推搡了他两下，“行行行，就你最会说话，去吧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知道啦。” 楚攸宁到玄关处换鞋，顾棉看着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进厨房准备早饭。 徐静姝原本在浴室里洗漱到一半，想到蒸饺子可能要花不少时间，急寥寥地洗完脸，就下楼跑到厨房里把冰冻的饺子端了出来。 昨天也忘记了问薛姨需要蒸几分钟，这会儿显得有些一筹莫展。经过一番沉思后得出一个悲壮的结论：煮烂点总比生着好。 将微波炉定好时，又跑回房间换校服，里面的毛衣好几次套反了方向才穿对，忙上忙下地收拾去学校的东西。 第一百章 谋筹中的生日惊喜 虽然心里空落落的，很是惋惜，但她也不是一个不分场合就无理取闹的人，毕竟作为高中生，学习至上嘛。她不想楚攸宁为了她而感到为难，抹杀了在老师面前的好印象。 徐静姝有些感伤地想着，今年生日大概又是要和白希两人相依为命一起过了，啧，真是岁岁如今朝啊…… 要是被白希知道她有这样的想法一定会被打吧，哈哈。想到这里她嘴角不由浮现出一点笑意。 然而这万年不变的铁双角在今天也临时变了卦。 本来课间徐静姝还思索着今年要换到哪家店吃，毕竟连城有名的店面几乎都被她俩扫荡了个遍。 谁料她先在微信上找上门来。 “小姝，小姝姝，今年生日没办法陪你了~我报的那个板绘速成班课程安排在今天下午，时间改不了，你也知道这个课一节有多贵，嘤嘤嘤，真的舍不得旷啊！” “对不起，我有罪，您老一定要原谅我！” 说着发来了好几个泪流成河惨唧唧的动态表情包。 徐静姝无奈的笑，手指轻敲，回复了过去，“好吧，原谅你了。不过我要一个哈根达斯冰淇淋蛋糕做补偿！” 她狮子大开口，却不想白希干脆利落地应了下来，“没问题！下次我们再补过一回。” “话说我老早就定了今晚在韩益斋的包厢，想请你吃烤肉来着呢，现在看来只能由你带着宁神去了。” “你们一定要玩的开心啊啊啊，不然我得愧疚死了。” 徐静姝想了想，没说出楚攸宁也有事不能来的消息，装出开心的语调，“知道啦，我一定吃好喝好，保证跟你在的时候一模一样！” “嘿嘿嘿，那就行，先聊到这里，我们老师来了，拜。” 徐静姝吐了口气，把手机塞回抽屉，为自己打精神的拍了拍脸颊。 没事的！不就是生日嘛，有这么好的朋友在身边，哪天不像过生日一样开心呢。 周六照常上午上完五节课后放学。因为布置了很多作业，徐静姝没急着走，决定先写完大半再回家。 楚攸宁没去吃饭，在教室里陪她，也不写卷子，就坐在前面的座位，单手托着下巴，聚精会神地看她。 徐静姝不用抬头都能感受到他传来的浓厚视线。一边在纸上写着解题过程，一边问道：“一直看我做什么？” 楚攸宁换了只手支脑袋，“因为你好看啊。” 第一百零一章 蓄势待发 徐静姝回家后先洗了个澡，因为之前跟薛姨说过今天和朋友出去吃，所以也没人过来做饭。 她哪知道短短一天里中间会出现这么大的一个变故，到头来竟比往年的任何一年都要凄凉，一个人过生日。 冰箱里的食材很丰盛也很新鲜，可惜她不会下厨，所以也并没有任何用处。 到头来只能把剩下的饺子放微波炉里蒸一蒸。不过好在有早上的失败经验，这回学聪明了，把时间往少调了调。 等待的空闲里又打开了一份果盘，先垫垫肚子。 饺子再好吃，却也经不起一个人一天两餐吃上那么多。 徐静姝随便扒拉两个，就没了胃口。 她平常不怎么爱吃零食，家里有薛姨在，更没有备熟食的习惯。 最后动也懒得动的瘫在沙发上看电视，慢慢的饥饿感过了也就平复了。 差不多七点时，接到了白希的电话。 “喂，小姝，我刚课间休息，抽空给你打个电话。” “想起来，我忘了跟你说包厢位置了，韩益斋3024，你别走错了哈。” 徐静姝这才想起还有这茬，听到那边传来奇怪的碎碎响动，也没放在心上，“哦，好的，我记下了。” “你现在人到哪啦？还在外面逛吗？” 徐静姝默默地低头凝视了一下身下的软沙发，又抬眸看了眼电视机上的五彩画面，决定把自己的糜烂生活藏在心底，随便瞎诌道：“嗯，我现在在步行街上。” “那你这个时间差不多可以去了，我刚好可以让人上菜。”白希捂着手机，谁知正在吹气球的林让突然“啪”的一声吹爆了，吓得她连忙使眼色，“额，那个，那个，小姝，我有朋友在叫我了，我们先说到这哈，我先挂了，你记得快点去韩益斋哈，太晚吃烤肉容易积食。” 说完便忙不迭地挂了电话，恨不得把林让的脑袋锁在胳肢窝底下狠揍几拳。 林让讪笑了几声，无辜地举起双手，指尖还挂着半截破气球，“这个真不怪我，我哪知道这么不经吹啊。” 白希又好气又好笑，“行了，速度加快点，小姝现在人已经在步行街了，离这没两步路，估计二十分钟就到吧。” 林让闻言，把一堆已经用绳子绑好飘在天花板的气球分开来，均匀四散在各处。 白希继续弄墙上的装饰物，“你打电话给另外两个问问，蛋糕买回来了没有，让他们快点赶回来。” “噢噢。”林让又是低头一阵慌乱地摸手机。 第一百零二章 最惊喜的生日没有之一 徐静姝吓了一跳，闻声望去。 只见黑暗中蹿起了一道小火苗，紧接着火光又附到了另一个物体上。 淡淡的光晕倾泻开来，已经适应屋内黑暗的徐静姝，这才看清边上被暖光照耀映衬的几个年轻脸庞。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悠扬的生日歌响起，明明是最简单的旋律，却又是那么的温暖人心。 徐静姝的瞳孔有些震颤，久久没能缓过神来，双手不可置信地捂着脸，眼角影影绰绰的有泪光闪烁。 什么嘛，这群人……还以为真的都忘了，没事搞这种惊喜，是要榨干我的眼泪嘛…… 唱完一曲完整的生日歌，靠近门边的白希把灯打开，和苏慕远两人齐齐放出彩带，林让也掺和一脚的放了个礼炮。 “生日快乐，小姝！” “生日快乐，小徐同学！” 祝福的声音伴着无数缤纷的彩带倾泻而下，落在她的发间、睫毛上、衣服上。 徐静姝这才注意到包厢里的装潢设置，俨然是为了她这个寿星公量身定做的。 墙上拉着夸张的横幅，歪歪扭扭的字体一看就知道出自林让之手，漫天的气球零散的飘着，下面垂的长线上贴满了照片，仔细看了才发现都是她的一些陈年老照，幼稚又傻气。 敢情白希为了她的这次生日连压箱底的照片都拿出来了。 白希把喷雾瓶在一边放下，拿了桌上的寿星帽给徐静姝小心戴上，拉着她到楚攸宁面前站定。 “看，你想要的哈根达斯冰淇淋蛋糕！没骗你吧！”她眨了眨眼，一点也不脸红道，“虽然蛋糕是宁神花钱买的，但这个情报是从我嘴里出的。” 徐静姝眸中还泛着水光，被白希逗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吸了吸鼻子，眼睛直直看向楚攸宁，潋滟清澈瞳孔中埋了一丝嗔怪，有些娇，有些怨，带着浅浅的鼻音：“不是说有竞赛吗？” 大骗子…… 楚攸宁垂眸看她，眼睫敛的很低，在头顶的灯光下，洒下一层淡淡的阴影，嘴角噙着抹宠溺的笑。 “翘了。” 小拇指在掌心挠了挠，心中说不出的感动。 “咳，这主意我出的，小姝你生气别怪宁神哈。”白希小心地看两方眼色，打太极般的哈哈道，“来来来，别站着了，先看看大家给你准备的生日礼物哈。” 说着帮宁神把蛋糕放回桌上，从沙发上拎了许多大大小小的袋子。 第一百零三章 醉生梦死 “大家别站着了，礼物收一收先吃饭。你们切蛋糕，我去外面叫人上烤肉架！”林让把沙发上的东西清了清，腾出位置来，又跑到门口去叫侍者。 “对啊，我这大脑袋瓜子。”白希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冰淇淋蛋糕再不吃都得要化了！” 说着麻利地找出碗碟小刀，给大家分。 侍者很快上来，为他们把火开起来，铺上吸油纸。紧接着一盘盘牛肉、羊肉、五花肉被端上来，占的一大张桌子满满当当。 苏慕远把校服外套脱了，就穿着里面单薄的一件，像模像样地套了个围裙，先往吸油纸上倒了点油，又用刷子均匀铺开。等油差不多热了，开始把肉一块一块往下夹，“今天都由小爷我来伺候，你们就给我拼了命的往死里吃哈！” 林让忙着给每人都倒了杯小酒，“今天静姝生日，大家为了高兴也得庆祝喝一杯。都别推，也不准代人喝！” 意有所指瞥了楚攸宁和徐静姝两人一眼。看来他们上次在苏慕远生日时的黑历史，大家都铭记于心呐。 楚攸宁笑了笑，杯子放在唇间轻触，“没问题。” 徐静姝不放心地扯了扯他的袖子，小声道：“你不是不喝酒的嘛……” 楚攸宁哑着嗓音开口，“今天你生日，我开心，喝一点无妨。”低低沉沉的，像是个漩涡似的，让人要陷进去了。 看着徐静姝，冲她扬扬手中的杯子，清浅道：“生日快乐。” 说着一口饮尽。 “哟呵，不错嘛，我以为还要劝一阵呢！今天倒是主动给我们开了个好彩头呀！”林让调笑着又给他斟满，“大伙一起给寿星敬一杯吧，祝她生日快乐！” 看大家都举着杯朝她看来，不由感到一阵局促。连忙也跟着站起来，举起杯子，“不用不用，你们随意点就行了，我先喝一杯，谢谢你们今天为我准备的生日惊喜，真的很开心。” 语气间格外真挚，一杯酒饮尽还学电视里把酒杯倒过来示意自己喝完了。 众人目瞪口呆，“这可是白的啊……酒量都这么好的吗？” 徐静姝也是后知后觉喝完后发现喉咙呛得要死，一阵辛辣，没道谢完，就开始狂咳起来。 弄得一众人跟着手忙脚乱起来。 吓得楚攸宁直接把她酒杯夺了，“以后不准喝酒了。” 第一百零四章 这个男人今夜让她有点心动 那几个女学生有空位也不坐，纷纷退到边上站着，围起来窃窃私语。 “那个男生真的好帅啊，对女朋友也好体贴，也太幸福了吧！” “他身上穿的是清中的校服，你们有谁知道清中什么时候有这号男神吗？” “不知道啊，要不要上去问一下？” “你找死啊，人家女朋友还在边上呢？上去这不明摆着会被拒吗？” “也对吼。” 三中和清中虽然只隔了两条街，但里面的学生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清中的学生里如果有一两个考不上一本大学，那么换了三中，恐怕就只有一两个能考上。 智商怕是都不在一条水平线，贸然上去搭讪，恐怕还会被瞧不起呢。 这群小女生们自以为讨论的很轻，实则所说的话一字不漏地落到了楚攸宁耳里。 往日里这种话听多了其实已经没什么感觉了，但现下徐静姝也在边上，不知听见了没有，总觉得哪里怪怪的有些难为情。 好在306路巴士很快到了，让他摆脱了这一尴尬的境地。 徐静姝在靠窗的位置坐下后，就眯着眼睛靠在楚攸宁肩上小憩。 那几个女学生也跟着上了车，坐在他们后面。 司机踩住油门，车子缓缓发动，一路开的还算顺畅平稳。 隔壁有一对母女坐着，小女孩手上玩着玩具，突然冷不丁地冒出了一句，“妈妈，这个哥哥好漂亮啊。” 母亲笑，“是啊，哥哥好漂亮。” 女孩以为母亲不信，又强调道：“我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哥哥。” 后面的女学生们听到小孩天真的话，不由噗嗤笑出声来。 头一回这么被孩子夸的楚攸宁耳尖不动声色地红了几分，神色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尖，装作没听见。 女孩脑袋又探出来望了望，像是发现惊天大秘密一般，对母亲说：“妈妈，小姐姐也好漂亮！” 说着又竖起食指在嘴边嘘了一声，“但是小姐姐在睡觉。” 母亲也被自己的孩子给逗笑了，一本正经地回道：“对，小姐姐在睡觉，所以小宝说话声音要轻一点，不要把小姐姐吵醒了。” “噢。”女孩听话地捂住了嘴巴，闷声道，“那小宝不说话了。”又开始低头专心玩起玩具来。 楚攸宁松了口气总算能安心刷起手机。 朋友圈里翻到一张苏慕远穿着围裙的自拍，上面配字：今晚厨艺首秀，有谁能告诉我怎样能去掉满头的油烟渍，在线等，挺急的。 白希和林让两人像是排队型的在下面留言： 第一百零五章 哥哥夜宜修 楚攸宁把徐静姝送回家，却在门口意外的看到了一辆跑车。 兰博基尼，车灯亮着，隐隐约约能看清车前有一个男人的身影。 他下意识地把徐静姝揽到自己身后。 那男人听见动静侧过身来，“静姝。” 楚攸宁蹙眉，是个很年轻的男人，心底莫名有了一丝危机感。 谁知徐静姝从他的胳膊边探出脑袋，与那人直接打上了照面，“哥？” 楚攸宁亦诧异，哥？他怎么不知道她还有个哥哥。 徐静姝绕出来，走到夜宜修面前，说不上亲近，也谈不上疏远，“哥，你怎么来了？” 夜宜修扬了扬手上的哈根达斯蛋糕，“听薛姨说今天是你生日，来看看你。” 薛姨是夜家老宅里的佣人，平日在她这里帮完忙就会回夜家，夜宜修知道也并不稀奇。 徐静姝抿了抿唇，她其实并不想提夜家的事，但晚上才答应他日后要坦诚以待，于是扯着他的小手臂，介绍道：“这是我母亲改嫁以后那边的哥哥。” 楚攸宁若有所思，冲他点了点头，“你好。” 夜宜修也是个极有涵养的人，温润地笑了笑，“你好。” 徐静姝扯扯楚攸宁的袖子，“你先回去吧，我一会儿给你发短信。” 楚攸宁犹豫了一会儿，陌生男人待在她家实在不能让人省心，但既然是法律上的哥哥，他也不得不选择妥协，将手中的礼物袋子扣到她的指尖，意有所指道：“有事情打电话给我。别留人留太晚，时间已经不早了。” “嗯。”徐静姝安抚地碰了碰他的手背，“你路上小心点。” 楚攸宁走时耐人寻味地看了夜宜修一眼，眼底含着不由分说的敌意和戒备。 直到看到楚攸宁的身影在转角处消失，徐静姝这才领着夜宜修进屋。 纵然她不喜母亲改嫁，不喜母亲为了现有的幸福抛弃她，但夜宜修父子待她始终是好的。 比如，一个给了她那么大的房子，不至于无家可归流落街头，再比如，一个是硕大的夜家里唯一一个每月对她嘘寒问暖，记得为她过生日的人。 他们错的，不过是不敢反抗大家族族长的规定罢了。本不欠她的。 徐静姝开了灯，把袋子放到沙发上，领着夜宜修坐到沙发上。 “您要喝什么？果汁可以吗？” 说话的语气终归不像是寻常兄妹那般的亲昵，反而带了点对长者的尊敬。 第一百零六章 我就这么看着你 夜宜修轻抿了口热水，放回桌上，“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你早点休息。” 徐静姝起身送他，想到民间多传闻富家子弟喜欢夜里飙车的习惯，提醒道：“路上别开太快，注意安全。” “好。”夜宜修眼底柔了柔，走到门前，“别出来了，外面风大。” 徐静姝迟疑地停住了脚步，依他的言没再往外走。 “今天给你过生日仓促了点，等哥下次有时间再带你出去吃好的。” 两个人隔着扇门，一里一外遥遥相望。他的眸总是很深，掺杂着太多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徐静姝偏了偏脑袋，笑：“好呀，谢谢哥！” “晚安。” “嗯，晚安！” 夜宜修阖上门，转身轻叹了口气，背抵在门上，抬手按了按眉心，眼底残存着一丝缱绻的温柔。 能一直以哥哥的身份守护在她身边，他还有什么好不知足的呢…… 许久，夜色的寒凉弥漫开来，夜宜修感到一丝冷意，起身回到自己的车里。 原本驱动引擎的手顿了顿，打开一旁的收纳盒，一个精致的丝绒盒映入眼帘。 放在指尖玩弄了一下，浑身散发着一股哀凉的气息，又扔回了收纳盒中。 终是没送出去啊…… 稳回心神，直视前方黑漆漆的地面，调了个车头，踩下油门，直驱而去。 半路想到她说的“别开太快，注意安全”，默默地放缓了油门，于是，好好的一辆限量兰博基尼，硬是被他开成了老爷车的速度。 楚攸宁在夜宜修的车子开走后，悄无声息地从一片黑暗的角落里走了出来。 直到看到别墅二楼徐静姝房间的灯亮了起来，这才起步离开。 徐静姝洗完澡就趴在床上玩手机，给楚攸宁拨了两个电话没通，转而找白希聊天。 “到家了吗？” “到了到了，正在追我家苏誉的综艺呢。亏得网上有重播，不然我心里得呕死了。明天赶作业，今天怎么说也要看完。” 徐静姝瞄了眼书桌上还没开封过的书包，虽然中午在学校里写了一半，但剩下的也不少，默默道：“明天一起写作业吗？我请你吃中饭。” “行啊，到你家吗？” 徐静姝咬唇思考少许，打字道：“我们去学校吧，附近那家华年甜品店环境不错，挺多人在那学习的。” “没问题，你看差不多要几点学校门口见？” 第一百零七章 夜深是梦 两边的房间里瞬间安静的只有空调的呼呼声，连彼此的呼吸都清晰可闻。 没过多久，楚攸宁听到耳边传来的均匀呼吸声。 抬眼望去，徐静姝脑袋斜斜地垫在手臂上，大半个额头已经跑出了屏幕，嘴巴一张一合，粉嫩嫩的，已经沉入了酣睡。睫毛垂下来很长，像两把羽毛扇子，挠的人心间痒痒。 楚攸宁单手支着下巴，就这么饶有兴致地打量了许久，眼底萃着星星点点的笑意。似是想到什么，倏尔抬起指尖，在屏幕上按了截图保存。 听着她鼻间发出的微鼾声，楚攸宁索性也不继续做题了，拿起手机抽身拉开椅子，躺回床上。 房间的灯关了，只留下一盏壁灯，散发暖黄的微光。 楚攸宁枕在枕头上，凝着她的睡颜，在黑暗中莫名心间有些躁动。 想到今夜初尝她的芳泽，他如何一点一点咬啮她的唇舌，口舌干了干，有些干涩难耐。她身上的甜润似乎还浅浅淡淡的弥留在唇间。 屋里的暖气不再让人感到舒适，反而有种喘不过气的沉闷。楚攸宁的身上像是被人点了火一般灼热难忍。 而点火的那位仿佛不知道自己此时的魅力有多大，在睡梦中摩挲了一下手臂，嘤咛出声，像是只小猫般的哼唧了一声，软糯挠人。 楚攸宁眸底深了深，暗沉如墨。 真是要命的小妖精。 他切断视频，一把掀开被子走进浴室。 不久，里面响起哗啦啦的水声。 夜深，是梦。 徐静姝娇嫩地软在他的怀里，软弱无骨的手揪住他的衣领，似乎这样才能让自己的身子不滑着掉下去。 他的手收紧了她的纤细腰肢，与自己的身体紧紧相贴。 两人的唇舌激烈纠缠在一起，她青涩而懵懂的回应他，吸咬着他的上唇。 良久，他们分开，额间亲密相抵，嘴边喘着笨重的呼吸，温热的气息扑到对方的脸颊上。 他的手轻轻贴在她的腰肢上，指尖压抑的摩挲。 喉结微动，低沉出声，一遍又一遍的呢喃:“小姝，小姝，小姝……” “我在，我在，我在……”徐静姝搂着他脖子的手紧了紧，脸颊贴在他脖颈处的肌肤上，有丝冰凉，一遍又一遍的回应。 “嗯……” 黑暗中一声沉闷的低吼，伴着一丝未褪的沙哑。 第一百零八章 二次感冒 站在冷风中等了半天的白希，才远远看到姗姗来迟的徐静姝，以及——手上亲密挽着的男人，楚攸宁。 伴着刺骨的西北风，白希将这口实打实的狗粮吞下了。 “我就说怎么想着约我到学校学习，敢情是要与你家男票共患难啊。”白希一副辣眼睛，没眼看的表情，戏谑道。 徐静姝被人说中心事，心虚了一下，默默抬起围巾的一角，掩了掩脸颊。 楚攸宁仅露出在空气里的眉眼线条柔了几分，扶着她的腰往白希那带了带，十足哄小孩的语气道：“你们去吧，别在外面瞎逛，今天风大，我中午下课来找你。” “嗯。”徐静姝的鼻子在冷风中冻得红红的，推推他的手臂，“你先走，我看你进去了再走。” 楚攸宁戴着口罩，也不知是羞涩还是羞涩地揉了揉脖子，在他人面前他也说不出旁的什么蜜里调油的话语来，应了声好，就直接往传达室边上的小入口走去。 站在一边的白希简直要被这一幕劈的外焦里嫩，有生之年她还没想过徐静姝有一日会说这么腻歪的话，简直是大跌眼镜。 目送着楚攸宁渐行渐远的身影，她推搡了一下徐静姝的胳膊，“可以啊你，现在都会说情话了。” “怎么，不行啊？”徐静姝斜了她一眼，还带了点自豪的小傲娇。 “完了，出息了之后连爸爸都管不住你了。”白希一脸吾家有女初长“残”的悲恸。 徐静姝笑着挤了挤她，“还有完没完啊！” 两人嬉嬉笑笑地朝“华年”走去。 “这围巾之前没见你戴过，是昨天林让送的吗？看不出来那家伙还挺有眼光啊。” “是啊，我也超喜欢的。”徐静姝低头摆弄了一下。 突然想到了什么，白希道：“话说你家大神是感冒了吗？怎么还戴起口罩来了？” 徐静姝一开始单纯地认为，正如楚攸宁自己说的那样，戴口罩是因为风大怕咳嗽。不过这会儿白希提起，她才恍恍惚惚觉得他早上的状态其实有些不太对劲。 虽然平日里的声音也很低沉，但今天还添了几分哑。地铁上也病恹恹的，一路都靠在她身上休息，很是没精打采。 “不知道，可能有点咳嗽吧。”她不确定地回答道。 白希环着手臂，啧啧摇头，“你这女朋友怎么当的，连男朋友生没生病都不知道。” 第一百零九章 探望 “你好好上课吧，我不吵你了。”徐静姝打完字就把手机扔到一边，正好奶茶端了上来，马上捧到手心里喝了一口。 接下来便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专心写作业。她剩下的作业本来就不多，花了两个小时，就完成了。于是去书吧找了本课外书翻看。 对面的白希其他科目也完成了七七八八，正抓耳挠腮地攻克着数学大题，颇有种十年沧桑的感觉。 徐静姝探头往她的题目看了看，跟她们这周的作业一样，“这个我会写，要我教你吗？” 白希挑眉，“哟呵，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当年的渣数妹妹现今也不能小瞧了哈！” 徐静姝抬头无语望天，当年的绰号咱能不再说了吗，“到底要不要我教？” “啧啧，有学神撑腰的女人说话底气就是不一样。” 白希一边说着挑衅的话，又一边臭屁谄媚的把卷子呈上，谦虚恭候请教。 徐静姝哼哼唧唧，格外享受地拿笔在纸上涂涂写写，心中感叹，原来给别人讲题目是一件这么爽的事情啊…… 不过……大型打脸现场很快降临，白希咬着笔头蹙眉道：“这个步骤不对吧，和前面不是矛盾了吗？” “额……”徐静姝尴尬。低头在草稿纸上捣腾了一阵，好吧，还是掐到一半，没办法往下证明。 略怂地跑去翻书包，却发现作业好像昨天写完落在教室里了。带着商量的语气：“要不我回去帮你拿？” 白希单手支着下巴，“果然对渣数妹妹不能抱有太高期望。”说着正了正脑袋，认真道，“话说大神到底是怎么做到可以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给你讲数学的？” 徐静姝灰头土脸的摸摸鼻子，避重就轻道，“你就说还要不要我回学校帮你拿嘛！” 白希把椅背上的外套披了起来，“走吧，我跟你一起去，正好写累了放松一下筋骨。” 徐静姝闻言扣好身上的外套，把围巾围上。两人先跑去柜台让人别把她们桌上的东西收掉，这才腾腾地走出店门。 华年到清中总共也就六七分钟的脚程。 白希在一班教室外面等，徐静姝在里面找试卷。 恰好听见响起的下课铃，徐静姝想到什么，原本都要迈出门的步子又绕了回去，在楚攸宁桌肚里窸窸窣窣的翻了一阵子，总算找到他上次生病没吃完的药。 白希无聊地趴在走廊栏杆上，好不容易把人盼出来了，却又抓住她往楼上走。 第一百一十章 围巾挺鲜艳 楚攸宁呆怔地凝视着她的眼睛，眸间有星光颤动，脖间传来的徐徐暖意扯回他的心神。 “喔……”周围留着心眼注意他们一举一动的同学们见到这幕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八卦躁动因子，纷纷鼓掌，起哄叫好。 徐静姝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的这一系列动作似乎有些影响不妥，脸颊绯红一片，快速地收回手。 “咳，那我先走了。”徐静姝下意识地想拉起围巾挡挡脸，指尖摸空，这才反应过来围巾已经在楚攸宁脖子上戴着了。视线躲闪了一下，蹭蹭地遁出教室。 白希看到她时一脸的姨母笑，但也不忘一把扯过她开启疾跑模式，“别回头，老马过来了。” 徐静姝心下一紧，跟着她埋头一阵狂跑，往另一边的楼梯跑去。 老马端着实验仪器走到备用教室，眯了眯他的近视眼，盯着远远的消失在前面转角的两个身影，不由纳闷，啧，都上课了，那俩小姑娘奔跑个什么劲啊。 没琢磨透，看上去也不太像他们班补习物理的同学，索性扔到一边不想，走进班级。 “咳咳咳，上课了，大家都回座位。”老马架起自己落在教室的眼镜，对着走廊上的同学喊道。 苏慕远在走廊上看白希和徐静姝安全跑远了，这才吊儿郎当地收了手机，往教室走。 此时楚攸宁正皱眉拨出药片，倒水。 苏慕远回到座位，支起下巴，饶有兴味地盯着他，“认识你那么多年，还是头一回见你这么正经的吃药。” 楚攸宁斜睨他，眼角微挑，傲娇地“嗤”了声，“你没见过的多了去了。” 说着把药蒙到口腔中，一顿干咽，再喝了口热水，缓了缓喉咙。 老马把实验器材在讲台上组装好，目光在班里扫视了一圈，蓦地定在一个地方顿了顿，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调侃道：“哟，攸宁的围巾挺鲜艳的嘛，看不出来你平常喜欢这个颜色的啊。” 众人狂笑，那可不嘛，大红色的多喜庆，还是小女朋友给围的，人家能不喜欢嘛。眼底的揶揄可谓是意味深长，可惜老马哪懂他们笑的和他打趣的压根不是一回事。 楚攸宁耸了耸肩，也没什么好难为情的，尽情接受大家目光的洗礼。 论情感资历，他不出意外能甩整个班的人操场一圈，作为前辈，理当时刻做好被艳羡的准备。 第一百一十一章 误会 白希和苏慕远在凛冽的寒风中跑去便利店，最后各捧着杯咖啡，瑟瑟发抖地度过了午间的一个小时。 等他们回到华年时，就看到徐静姝和楚攸宁七倒八歪地睡瘫在沙发上。 默然无语地对视了两秒，两人飞快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对着他们的脸一阵狂拍。 心满意足后，才佯装淡定地收好手机，面不改色地将徐静姝和楚攸宁一一推醒，与方才那一脸狗腿、八卦小报娱记般的市井模样俨然不同。 徐静姝先醒过来的，除了被两人聚精会神地盯着有些不自在之外，并未发现什么不妥，反过来叫楚攸宁。 他睡的有些沉，大半边脸都埋在围巾里，只露出长而翘的逆天睫毛，呼吸平稳，全身的重量几乎都压在她身上。 两人的手依然紧紧地握着，现下有些发麻。她试着动了动，但没能抽出来。于是用另一只手把他的围巾拉下一角，戳了戳他的脸颊，动作很轻很柔，“楚攸宁，起来了。” 他的睫毛颤了颤，很费力地睁开眼睛，却也只是眯在那里，嘟囔似的问道：“几点了？” 徐静姝下意识地看向白希和苏慕远，她也是被他们叫醒的，哪里注意过什么时间。 后者麻利地看了眼手机屏幕，异口同声道：“一点十五。” 楚攸宁歪过脑袋，额头抵在徐静姝的肩头，又深陷了几分，声音闷闷的，讨价还价道：“再睡五分钟。” 徐静姝摸了摸鼻尖，瞥了眼白希和苏慕远，他们似乎都没往这边看，松了口气，揉了揉他的头发，“不行，要上课了。” 楚攸宁不情不愿地从她颈边的温暖源中撤出，按了按太阳穴，眼神清明了些，慢腾腾地站起身。 他眼底的敌意那么明显，弄得白希和苏慕远也是有些尴尬，傻不拉叽地打哈哈道：“那个，时间也不早了，应该睡够了吧？” “够了够了。”徐静姝抱歉的笑着脸冲苏慕远和白希点了点头，暗地里则伸出手心责备地拍了拍楚攸宁的腰，人家好心来叫你，这臭孩子怎么还瞪起人来了呢。 楚攸宁气得原地扭头瞪她，拍他做什么？ 徐静姝没理他的孩子气，抬手乱了乱他的头发，顿时揉的乱七八糟，挡住了他气呼呼的眼神。 然后让出了过道的位置，“你们快去学校吧，别迟到了。” 苏慕远越发佩服小徐同学了，能在楚攸宁起床气期间太岁头上动土的，真的非她莫属啊。 第一百一十二章 一个家不能两个人都感冒(1) 楚攸宁回教室时，徐静姝平静地坐在座位上看课外书，似乎看得很入迷。 他走近，把书放回课桌上，自然无比地抬手捏了捏她颈后的肌肤，十分亲昵，“在看什么？” 冰凉的触感传来，徐静姝回过神抬头看他，扬起书的封面展示了一下，“茨威格的短篇小说，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 眼底平淡无波，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怎么不用kindle？”他的指尖在洁白的纸张上划过。 徐静姝努努嘴，解释道：“昨天晚上刚在网上买了个保护壳，还没送到，不舍得用，怕磕坏了。” 楚攸宁笑，乱了乱她额前的碎发，“傻。” 徐静姝皱了皱鼻子，摸摸额前被他轻抚过的地方，用眼神示意他桌上的包装盒，“我给你带了粥，和中午一样，快点喝吧，别凉了，一会儿还要吃药呢。” 楚攸宁脸色微不可见的一僵，到头来还是认命地拉开椅子坐下，一脸阴郁，默默地掀开盒子。 徐静姝拄着下巴不可思议地看他，平常清清冷冷的一个人怎么一生病就跟孩子似的幼稚呢，还会生闷气了都。 想了想，拉着自己的椅子挪了挪，移到他的课桌边上。夺过他手上的勺子，舀了一勺荤素皆宜的粥，既有绿油油的青菜，又有细长的碎肉，放到嘴边吹了吹，再递到他唇边。 楚攸宁嘴唇动了动，尽管内心对白粥已经嫌恶到极点，但身子还是不争气的微微前倾，就着她的手喝了一口。 徐静姝:“好喝吗？” 楚攸宁煞有其事地嚼了嚼，哼，他才不会告诉她呢。 徐静姝也不气馁，颇为耐心地一勺一勺喂他。她都想清楚了，不过是要个微信而已，并不能说明什么，她还不至于霸道到连他正常男女生之间的交往都遏制。 不过即使是这样也不能改变她不喜欢陈锦缘这个人的事实。好友验证的信息已经被她删除无视了，她不热衷于交朋友，也更不会找个极有可能是情敌的女人给自己添堵。 又喂了几口，班上陆陆续续有人进来，徐静姝不禁感到有丝尴尬，抓起他的掌心，把勺子塞了回去，“剩下的你还是自己喝吧。” 楚攸宁嘴角向下一撇，“你不爱我了吗？” “？？？”徐静姝懵，这都哪跟哪啊…… “听话，要坚强。”她用哄孩子的语气道。 第一百一十三章 一个家不能两个人都感冒(2) 两人走出教学楼时，天空真的下起了皑皑白雪，飘飘扬扬的像柳絮，或盘旋，或直坠，落到地面时又快速融化消失不见。 徐静姝伸出指尖，有一片雪花轻轻柔柔地落到指尖，白白的一片冰晶，触到温热的体温后化成细小的水珠，晶莹透明。 楚攸宁抬头望天，雪有越下越大的趋势。不放心地把徐静姝的围巾紧了紧，这才牵起她的手，“我们先去学校边上的便利店买把伞。” “好。”徐静姝用力地回握住他的手，跟着他的步子，一起踏入雪中。 虽然地面上暂时没积雪，但天空中的雪势很大。 一片又一片的雪花铺天盖地的向徐静姝仅露在空气中的眼睛扑来，瞬间糊了一脸的水汽。 冻的她也不敢抬头乱看了，埋着脑袋跟着楚攸宁的牵引横冲直撞。 尽管身上穿的很厚实，但奈何雪花落在衣服上快速化成水迹，实在挡不住这入侵的寒气。 两人小跑着穿出校门，无视保安一副好像看到自家孩子早恋一样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最后停在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旁。 徐静姝抖了抖身上的雪花，抬眸才注意到楚攸宁今天穿的是一件连帽卫衣，脖子处空荡荡的没有任何遮挡。他的睫毛上还噙着几片剔透的白色晶体，像是染了霜，看着就给人一种刺骨的寒意。 她踮起脚，帮他清理掉藏在发间的碎雪。 又把自己的围巾往下扯扯，往手上呼了口热气，双手搓了搓，捂在楚攸宁冰凉的脸颊上，感到温度恢复正常后又捏了捏他冻红的耳根。 脸上渐渐恢复知觉，楚攸宁不舍得她的手在空气中暴露太久，霸道般的把她的手塞进上衣口袋里，“我进去买伞，你在这等我。” 徐静姝点头，眼珠子黑漆漆的，格外澄澈清亮。 走到中途又跑回来买伞的人很多，轮到楚攸宁时只买到了一把透明伞。 不过好在下雪天不是下雨天，两个人撑一把算是绰绰有余了。 楚攸宁推开便利店的门，打开伞，伸手拉站在一边躲在屋檐下的徐静姝。 但后者没动，圆溜溜的眼睛瞪着他，不知在酝酿什么大计划。 “楚攸宁。”她软软糯糯地唤着，让人无法拒绝。 “怎么了？”他耐心地等她的后话。 “你冷吗？” “不冷。” 她瞪眼，“胡说！你的手都冰成这样了还不冷！”一副你要不说冷，就不善罢甘休的势头。 第一百一十四章 一个家不能两个人都感冒(3) “啊？”徐静姝错愕，她还是不能理解，要奖励跟他感冒有什么关系。 楚攸宁的视线落在不远处的地面，沉默了许久，耳根不知是被风吹的，还是害羞的，红的像是要滴出血来。 “我想亲亲你。” 他的声音清冽的像是汽水入杯时，冰块与玻璃杯的碰撞声。 徐静姝下意识的脸红：“流氓……” 敢情是想亲她，却又怕感冒会传染给她啊，臭不要脸…… 楚攸宁能开口说出这种话大概已经是他的极限了，生平第一次被人说流氓，对象还是自己喜欢的女孩，别提有多窘了。 卸下脖子上的围巾，顿时一股逼人的寒意袭来，但也顾不上那么多，塞进徐静姝的手中，神色不自然道：“进去吧，我差不多也该走了。” 徐静姝垂下眼帘瞅瞅手上的围巾，又抬眸看看他的神情，抿抿唇，忽的抓起围巾的一角覆在楚攸宁的薄唇上，踮起脚尖，摸索着位置，将自己的唇也印了上去。 楚攸宁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在他眼前放大了无数倍的面孔。 尽管隔着厚厚的围巾，但彼此唇间的温热触感却前所未有的感到异常清晰。 约摸停顿了十秒，徐静姝才抽身离开，后知后觉的为自己的主动感到羞赧，指尖无力发软，围巾的一端顺势下落，垂在膝盖边缘，在冷风中轻轻摇摆。 楚攸宁深深地凝着她，眼底似有一个漩涡要把人吸进来似的，深邃沉敛，以及有压抑不住的情绪似乎马上就会喷薄而出。 “那个，我，我先走了。”徐静姝的嘴巴说话都不利索了，仓促转身，腕间却受到反作用力，被人一个旋转又扯了回去。 “干嘛……” 话音未落，却已经被某人吞进了交融的舌尖。 “啪……嗒……”是透明伞落入雪地，随风翻滚的声音。 徐静姝的身子还呈现一种猝不及防，向后仰的迷之姿势。 楚攸宁一手扣着她的手腕，一手揽着她的腰。 无数的雪花纷纷扬扬的飘落，落在他们的肩头，发梢上，睫毛上…… 徐静姝被吻的天旋地转，迷迷糊糊间，依稀只想到某人不久前才说过的一句话—— “一个家里不能两个人都感冒……” 啧，楚先生，这波打脸操作做的可还舒服？ 徐静姝回家时整个人还是晕晕乎乎的，捂着脸靠墙壁打转了一圈，脸上的热度依然消不下来。 第一百一十五章 我也爱你!么! 一个女声穿过电磁波，落入徐静姝耳中。 “体温计给我，看看烧到几度？”顾棉把药箱放到桌子上，冲楚攸宁摊手。 楚攸宁依言递了过去，反身去浴室漱口。 折回时顾棉正在调试剂，见他回来，神色不善，阴阳怪气地悠悠道：“三十八度一。我们家楚少爷最近出息了啊，以前生个小病都要死要活的，今儿吹的什么风竟然这么刚强的忍了一天。” 楚攸宁微不可见地抽了抽嘴角，摸摸鼻子，自知无话反驳，于是明智的选择了沉默是金，说多是错。 其实他觉得一天下来已经好很多了，大概是晚上吹风，所以导致温度又回升了一部分吧。 顾棉没好气的冲他招手，“过来，我先给你打一针退烧针，要是明天早上还没好就跟我去医院输液。” 楚攸宁乖乖伸手，撩开袖子，任人宰割。 顾棉一边给他打针，一边嘀咕，“你说你最近怎么那么多病，我下次是不是应该在家里也备几瓶盐水、葡萄糖、抗生素的，以防你猝死啊……” 楚攸宁忍无可忍，一字一字有力道。“小、姨。” “好好好，不说你了，但你自己也长点记性，这么大人了，还这么不会照顾自己。” 等顾棉收拾好东西离开后，楚攸宁这才慢悠悠地把手机重新立了起来，果然画面上的某人如他所想的那样，捧着马克杯小嘬，眼底呼之欲出的流淌笑意。 “你小姨是医生啊！”徐静姝没触他霉头，选择了一个正确的开场白方式。 “嗯。” 徐静姝忍不住感叹：“啧，在家打退烧针好像开外挂的节奏啊。就像那些有钱人家，一生病只要打通电话，马上就会有私人医生赶来瞻前顾后的……虽然你的是小姨。” 楚攸宁注视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决定还是不告诉她，怕她会被吓到。 要知道他之前在家中过的就是这种日子，只不过因为中途父母出国，他又搬来小姨家，所以给家里的私人医生放了个大长假。 避重就轻的淡淡回道：“那你嫁到我们家来，我小姨也变成了你小姨，你就可以享受拥有私人医生的待遇了。” 真是多说一句话就立马不着调，亏得他还能做出一副煞有其事的模样。 第一百一十六章 我只喜欢你一个 楚攸宁带着徐静姝来到了海星私立医院，挂了号就了诊，高烧三十八度五，染上的是这段时间盛行的流感病毒，需要连输两天的液。 楚攸宁索性跑去办了住院手续，海星医院的vip病房并不是单纯花钱就能办理的，当然他也不敢劳烦小姨院长的这层关系，于是打电话给自己的私人医生宋铭，他平常不负责给楚家看病时就在这里当挂职医生。 宋铭一通电话，下面很快就给腾出了一间病房。 徐静姝躺在高级柔软的病床上，环顾四周齐全的沙发、电视、家具，并被温柔可亲的护士小姐抬起手腕拍打时，还是一脸的懵逼。 确定我这不是来了哪家酒店，而是在病房？ 楚攸宁居高临下地站在病床边，一言不发地看护士为她输液，全身散发着与生俱来的贵气，给人以无形的威压。和学校里清冷气质全然不同，仿佛这里才是真正由他主宰生杀的世界。 亏得小护士心理素质过硬，饶是指尖颤了颤，但最后还是准确无误地戳进了静脉。 调好注射器的速度，马上捧起药盘，低垂着脑袋，眼观鼻鼻观心地退了出去。 就在门关上的那一刹那，徐静姝清楚地听见小护士夺门而出时的激动呐喊，大抵是对在咨询站台那边的朋友喊的，“靠，小丽，我这个病房的病人家属长得超帅！” “额……”徐静姝尴尬地瞅了瞅楚攸宁，他的反应倒还算淡定。 “要不然，你先回学校吧？都没和老师请假呢。”徐静姝看了眼墙上的时钟，现在回去大概还能赶上第三节课。 楚攸宁直接走到沙发边坐下，颇有种长时间赖着不走的架势，“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徐静姝抿抿唇，再过两天就是市竞赛考试了，还让他待医院陪她浪费时间，实在是过意不去，“这样吧，我等下打电话给薛姨，让她来陪我。” 楚攸宁拧眉思索了少许，妥协道：“那你先打电话给薛姨，等她来了我再走。” 徐静姝见他松了口，探身拿床尾的外套，谁知却摸了空。这才想起来早上接了楚攸宁的电话后就乱扔在床上，后来换衣服时压根没想到这茬。 小脸一皱，惨兮兮地看向楚攸宁，“我忘带手机了，你的借我。” 楚攸宁叹气，这傻姑娘，无奈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递给她。 徐静姝点亮屏幕，眼睛都不抬一下地问道：“密码是多少？” “你生日。” 徐静姝愣怔，偏了偏脑袋看他，后者一脸的理所当然。 试着输入981127，解屏成功，但出现了让她更惊讶的一幕。 第一百一十七章 宋医生 徐静姝躺在病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有些睡不着。又找来遥控开电视，百无聊赖地在电视机屏幕上玩起了俄罗斯方块。 没过几分钟房门被打开了，徐静姝本以为是护士，瞟了一眼，却发现是楚攸宁。 “怎么又回来了？”她放下遥控机。 楚攸宁把平板放到被褥上，“没密码，无聊了可以玩一下。” 徐静姝诧异地挑眉，“哪变出来的？” “有个认识的哥哥在这当医生，向他借来的。”楚攸宁不欲多解释宋铭的身份来历。 “哦。”徐静姝点点头，拿到手上随意翻弄了两下。 “我这回真要走了。”某人叫嚣自己的存在感，小眼神十分受伤的样子，惨兮兮的，一脸你怎么不挽留我的难过，“你不说点什么嘛。” 徐静姝似笑非笑地掀起眼皮看他，勾了勾食指，后者听话的俯身过来。 徐静姝的手压着他的后颈，往自己这边带了带，蜻蜓点水地在他唇间吻了吻。 “楚先生，我超爱你的。” 楚攸宁就像偷吃了糖的小孩，唇角不可抑制的上扬，意犹未尽地又啄了啄她的唇，“徐小姐，我也超爱你。” 徐静姝被肉麻的脸红，推搡了一下他逼近的身子，“再亲真的要迟到了！” 楚攸宁瘪瘪嘴，本来就已经迟到了。不过这话自然不敢对怒目圆睁的某人直接说出来。 见好就收地在她额间吻了吻，抽身离去。 人走后，病房里彻底安静了下来，徐静姝把电视关了，也没敢乱翻平板，直接打开视频软件，找了部白希经常带她一起追的综艺，默默地看了起来。 中间护士进来给她换了瓶输液，小心翼翼地问了句：“刚刚那位是你的男朋友吗？” “啊？”徐静姝回神，点了点头，“嗯。” 护士忍不住八卦：“你们还是高中生吗？” “是的。” “你男朋友对你真好，简直是传说中别人家的男朋友的典范！我同事们都可羡慕你了！” 徐静姝笑，可不嘛，她家的楚先生不论是脸蛋、身高、学习，还是为人处世，都完美的无可挑剔。 “那我先出去了，你要是有什么问题可以按铃。”护士端起废弃的输液瓶。 “好的，谢谢。” 护士离开后没多久薛姨就来了，提着大袋小袋的，跟乡下探亲似的。 徐静姝忍俊不禁，“薛姨，您怎么带来那么多东西？” “我这不是怕你在医院住的不舒服嘛。”薛姨憨憨地笑了笑，先把她的手机递了过来，就低头翻腾袋子。 第一百一十八章 跑去病房和病人蹭饭 薛姨看了眼还盛着大半的保温盒，热心胜过了心中的那丝迟疑，笑着脸道：“医生您午饭吃了吗？我这里鸡汤还有多，要不给您盛一碗？” 宋铭挑了挑眉，竟也不客气，“好呀！” 徐静姝犹疑地摸了摸下巴，看向他的眼神带了丝打量，这年头还有这么自来熟的医生嘛……这么明显的客套话也听不出来？ 好在vip病房里有配套的碗橱柜，薛姨找了个小碗，给宋铭满当当地盛了一碗，“您尝尝看味道，要是喜欢，我晚上再多烧一点给您送来！” 薛姨是典型的农村人思想，认为人情社会里有钱有关系才好办事，对于医生这种只能仰仗的高知识分子，自然能讨好就尽可能讨好。再说了，小姝还要在医院住上两天呢，指不准还有什么麻烦人医生的地方呢。 宋铭吧唧地尝了一口，顿时味蕾全开，明明是一副遗憾的语气却被没脸没皮诠释到极致，“阿姨您的手艺真是太好了！不过……这样会不会太麻烦您了？” “不会不会！”薛姨笑的合不拢嘴，对这种俊俏的小年轻一点抵抗力都没有，“反正我们小姝每次都喝不了多少，家里还剩大半只鸡呢，医生您爱喝就再好不过了。” “阿姨您叫我小宋就行了，真是太谢谢您了。”宋铭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一击命中老阿姨的心坎。 薛姨笑得一脸荡漾，“有啥好谢的，来，小宋，坐沙发上喝，多喝点，我们不急哈。”说着把保温盒放到沙发前的茶几上。 一直在边上看戏，喝完一碗鸡汤准备再盛的徐静姝默了默，“……” 所以到底谁才是病人…… 摸摸肚子，虽仍有些馋，但也差不多饱了，于是把空碗放回床头柜上，拿起手机玩了起来。 薛姨本已经坐下了，还想絮絮叨叨的和宋铭聊些家长里短，奈何手机铃声响了起来，说了句不好意思，匆匆出去接电话。 宋铭又给自己舀了一碗，但这回没急着喝，拿出手机拍了照，顺便加了个美食滤镜，给在学校里苦兮兮吃食堂的某人发了过去。 附文字：“跑去病房跟病人蹭饭，真乃人间美味啊！” 另一头的楚攸宁不屑地挑眉，他蹭饭跟他有什么关系，回道：“so？” 宋铭玩味上来，兴奋地舔舔下唇，双手打字：“你就不好奇是哪个病房哪个病人吗？”紧接着发了个嚣张的表情。 第一百一十九章 稀缺的亲情 “那个，小姝呀，大宅里出了点事情，薛姨现在得回去一趟，你一个人……”薛姨双手无措地捏着手指，但总归放心不下让她一个人待着。 徐静姝恍然大悟地点头，“没事的，您去吧，这里设备特别齐全，有事我会喊护士的。” 宋铭也一道宽慰道：“是呀阿姨，我下午有空也会过来照看一下的，您别担心。” 薛姨十分感激地把目光投向宋铭，“那真是麻烦你了小宋。”说着拎起自己的包。 方才的电话是二小姐打来的，从小养成的习性，催起人时简直无理取闹，不给人半点喘气的机会，这会儿她也没时间再多说什么，只能快点赶回去，熄灭二小姐不知从何而来的怒火。 薛姨忧心忡忡地离开，房间突然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贵为交际花的宋铭也有尴尬说不出话来的一天，环顾了一圈，最后视线定格在桌上的保温盒和碗筷，到底没好意思吃白食，讷讷道：“那个，要不我去洗碗？” 徐静姝无言半晌，憋出了两个单音节：“嗯……噢。” 宋铭麻溜地端起东西，往隔间的洗手间走去。 徐静姝坐在床上还是感觉很奇妙，住个院都能阴差阳错地认识楚先生小时候邻居家的哥哥，还是个隐藏的富二代。这更加说明了一个道理——优秀的人总是扎堆在一起成群结队的。 思绪扯远，她拍拍自己的脑袋，想起自己刚才直接挂电话晾着楚先生很久了，又默默捧起手机给他发信息，“薛姨走了。” 咬咬指甲，继续道：“你晚上要过来吗？” 那边发来一句格外玩味的话，徐静姝隔着屏幕都能想象到他痞痞勾起的蛊惑人心的嘴角。 “徐小姐希望我来吗？” “唔。”徐静姝思考时下意识的摸摸下巴，偏头看了看窗外，阴沉的天空中，卷须状的乌云下落着点点白雪，在阵阵狂风中翻飞。 早上出门时，地上就已经有了很深的积雪，晚上的天气只怕会更甚。 “还是别来了，下雪天危险。” 那边很快问道：“你不会想我吗？” 徐静姝脸红：“我们早上才刚见过！！！”言下之意就是这还没分开多久呢！哪来的这么多肉麻兮兮。 楚攸宁不由分说的霸道：“可我会想你。” 徐静姝羞赧地抱过枕头，把脸往里面埋了埋，继续打字：“那你来吧……” 第一百二十章 艰辛送饭路 徐静姝挂完电话，走到窗边，拉开半边的帘子，屋内的暖气与外界的冷气相撞，在玻璃窗上蒙起一层薄雾。 在窗上呼了口热气，右手握拳，擦了擦，冰冰凉凉的触感，沁入心底。 窗外的风景分明了一些。 冬日天黑的更快，此时太阳已经落下山了，天空灰蒙蒙的，花园小道上的路灯零零落落地亮了，散发黯淡的微光。 雪已经停了，树枝光秃秃的枝丫上还压着沉甸甸的白雪，弯了枝头，宛若仙境。 她懒懒地伸了个懒腰，嘴角挂着恬淡的笑容，披了件毛衣外套，拿起蓝色的保温盒，开门往外走。 走了两步，意识到自己并不知道宋铭的办公室，又折回去跑到护士站询问。 “你好，我想问一下，你知道宋铭宋医生的办公室在哪吗？”徐静姝抬起指尖敲了敲柜台，温和有礼。 护士从电脑前抬头，看到徐静姝的脸熟悉地“啊”了一声，“宋医生的办公室在外科楼15层，你找他有什么事吗？” 徐静姝笑了笑，“没什么，谢谢你了啊。” 她不欲多做解释，免得旁人乱想。往电梯口走去，按了向下，正愁着医院那么大，不知道外科楼怎么走时，墙上刚好有一副医院平面图。 默默拿出手机拍下照，刚好电梯上来了。 她按下楼层，百无聊赖地靠在边上玩手机。 囤了许久的朋友圈翻了个遍，电梯一路畅通无阻地到底。 下了楼徐静姝才感到有些后悔，早知道外科楼在另一栋楼里，她就多穿两件衣服了。 病房里有充足的暖气，完全忘了外面的温度达到何等的渗人程度。 宽大的病服在凛冽的冷风中空荡荡的摇摆，钻进四肢百骸。 默默把毛衣外套裹了裹，懒得折回去换衣服，迈进了雪地。 软绵绵的雪花渗进拖鞋，徐静姝颓败地扶了扶额，竟然连鞋子都忘记换了，两只脚丫子冻得几乎发颤。 将毛衣袖子往下扯了扯，不让肌肤有一丝一毫暴露在空气中，怂怂地缩成一团，环抱着保温箱，疾步前行。就像冰河世纪里的那只松鼠抱着松果蹭蹭地在雪面上奔过。 逃也似的到达了外科楼，有玻璃门在身后阻挡呼啸的狂风，徐静姝总算舒了口气。 动了动脚腕，基本已经麻的没什么知觉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 下不为例 楚攸宁叹了口气，斜眼看她，闷声道：“下不为例。” 徐静姝笑，踮起脚，额头埋在他的颈间厮磨，“嗯。”扣在他腰间的手又紧了几分，十分亲昵黏人。 楚攸宁败下阵来，心底软的一塌糊涂，转身回抱住她，揉了揉她毛绒绒的脑袋，往怀里压了压，似要揉到自己的生命里去，“还冷吗？” 徐静姝闷在他怀里，扬起小脸，认真地摇了摇头，说着不自知的情话：“你抱着就不冷了。” 楚攸宁抬手理了理她黏在脸颊上的碎发，别到耳后，眼底深沉而内敛，有什么晦暗复杂的情绪在涌动。 徐静姝呆呆地看着他的清隽眉眼，如诗如画，有些痴了，没等自己反应过来，已经踮脚在他下巴啄了啄，意犹未尽。 楚攸宁喉结微动，眼底染了一丝晦涩，说话时声音也哑哑的，很沉，“继续……” “嗯？”徐静姝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继续什么，雪白的脸顿时蹭地红了一片。 羞赧地捂住他的眼睛，下巴垫在他的肩头，不准他看到自己此时害羞的模样。 楚攸宁很乖，没躲开她的手，任由她挡着自己的视线，半晌，情难自已道：“小姝……” 声音很轻很飘，又带着情/欲的沙哑，撩拨意味十足。 如同一根羽毛在人心间不停的挠啊挠的，叫人欲罢不能。 徐静姝咬咬牙，此时的楚攸宁在她眼里实在太撩拨人了，她也忍不住想亲近亲近他。 大约是因为捂住了他的眼睛，心里的底气也足了许多。 另一只手也缓缓上移，攀上他的肩头，撑住自己的大部分重量，颤颤巍巍地扬唇，在他鼻尖、嘴角、下颌骨落下星星点点的吻。 楚攸宁扶着她的腰，让她的身子不往下滑落。黑暗中旋了个身，反将她抵在电梯的墙壁上，反守为攻地欺身压了下去。 徐静姝撞到冰凉的金属壁，忍不住嘤咛了一声，紧接着就感受到楚攸宁的唇胡乱摸索着，从她的眼睑一路往下，顺利地找到入口。 唇舌交濡，攻城略地，难舍难分，仿佛都要将对方口中最后一抹空气吸干榨干才肯罢休似的。 原本攀在楚攸宁肩头的手如今无力地下移，只能凭借指尖的力量紧紧地揪着他的衣领。而搭在他眼睛上的手更是力不从心，如同虚设般的轻掩着。 第一百二十二章 同枕而眠 顾棉一路悠悠荡荡，来到手术门口时刚好看见宋铭从里头出来，一身浅蓝色的手术服，手术帽也未来得及摘，显得骨子里的那点浪荡不羁收敛了不少，难得的衣冠楚楚。 宋铭瞥见路过的顾棉，乖乖的叫了声，“姨。” 顾棉回首，“啊，宋宋啊，手术都结束了？” “嗯。”宋铭颔首，“其实也就屁大点手术，林总不放心，非要我操刀。” 顾棉笑，确实，小小的阑尾炎手术着实委屈我们外科医学天才了。 “对了，我刚刚路过，看见一小姑娘在你办公室门口，我就让她进去等了。”顾棉食指虚指了下天空，骤的响起。 宋铭扭头看身后的电子显示屏，才发现现在已经晚上六点半了，心中顿时有了较量，猜是徐静姝给他送晚饭来了。 “行，知道了。”宋铭应声摆摆手，就急着想要赶去。 顾棉脚下顿了顿，欲言又止地叫住了他，“宋宋啊，姨知道你乱花丛中过，生性多情，但病患就……对咱们医院影响也不太好，你说是吧，况且看上去还是个未成年……” 宋铭怔了怔，反应过来顾棉指的是什么，有些哭笑不得，“姨，那只是我一认识的妹妹，她家阿姨顺带给我做了晚饭，让她给我送来，您别想多了。” 咳，弟妹也算是半个妹妹吧……不算撒谎，不算撒谎，总比让顾姨以为自己觊觎那小姑娘，日后阿宁摊牌时闹误会强。 顾棉挑了挑眉，原来是出大乌龙，“这样啊，那你去吧，别让小姑娘等太久。” “嗯。” 宋铭冻得瑟缩，一路小跑着匆匆赶回办公室，屋里灯还开着，人却没了影，四周环顾了一下，看到保温盒下垫着的留言纸，了然地笑了笑。 另一边，楚攸宁已经收拾完东西，坐在沙发前写写算算，准备两天后的市竞赛。 徐静姝无聊，盘腿坐着，目不转睛地看他。 “很无聊？”楚攸宁翻了一页草稿纸，掀起眼皮看她。 “看着你，就不无聊。”徐静姝老实摇头。俗话说得好，秀色可餐，以前还未觉得这词这么贴切恰当过。 楚攸宁黑漆漆的瞳仁定定地看着她，凝了两秒，冲她招招手，不容拒绝道：“过来。” 徐静姝掀开被子一角，光着脚丫子在冰凉地面蹭蹭跑过，不由分说地来到他身边，挤着一张沙发坐下。 第一百二十三章 我那么优秀 黑暗中，耳边的清浅呼吸声显得格外清晰，楚攸宁嗅着颈间源源不断传来的少女清香以及混杂着与自己身上同款沐浴露的芬芳，有些心猿意马。 无奈地长舒一口浊气，疲惫地按了按眉心。 终究是怪他对自己的定力太过自信啊…… 美人在怀却动不得半分，尤其还是在某人不自知的撩拨下，让人更感煎熬。 徐静姝睡梦中显得格外的黏人，整个人攀在他身上不说，小脑袋还喜欢在他胸前蹭来蹭去，饶是他心中意志够坚定，才至今没下手。 “嗯！”难忍的沙哑声穿破空气。 楚攸宁的瞳孔骤缩，眼睛瞪得大大的，浑身僵硬的一动不动。 她的脚……碰到了他那个不可言喻的地方…… 楚攸宁近乎咬着牙，把徐静姝的身子掰正，让她不能再乱动。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气息才平缓下来，在混沌的意识中，缓缓睡去…… 天亮，睡梦中的徐静姝只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 困顿地揉了揉脑袋，眯眼望去，却是吓得一下子把自己眼睛捂住，“你……你在干嘛？” 衣服穿到一半的楚攸宁表示他也很尴尬，本以为某人睡的跟头猪似的，还要好一会儿才能醒，也就懒得拿衣服进洗手间换。现下来这么一出，反倒显得他像是个衣冠禽兽。 “咳。”淡定的清咳一声，楚攸宁的人生宗旨就是无论心里多慌乱，面上一定要装出沉稳的模样，磨也要磨死对方。 徐静姝双手捂着脸，不自觉地舔了舔下唇，妈呀，还真别说，楚先生的身材一顶一的好。 楚攸宁快速将衣服套好，紧接着扔了件毛衣外套在徐静姝脸上，“既然醒了就别愣着了，收拾一下跟我去吃早饭。”他原本是打算自己下去买了给她带上来的，但两个人一起吃似乎也不错。 “噢。”徐静姝不情不愿地瘪瘪嘴，坐起身穿外套。 最后，基本全院病人都没起床的时间里，楚攸宁和徐静姝一起来到了二楼的食堂。 因为是给病患准备的，所以东西都很清淡。 楚攸宁给她点了碗白粥，一个茶叶蛋，一块米糕和一碟小菜，自己则只拿了杯豆浆和红糖面包。 两人找到靠里的位置坐下。 徐静姝一边啃米糕，一边不客气地移来他的豆浆，用食指和中指夹着吸管，哆哆地吸了起来。 第一百二十四章 偶遇旧人 中午和白希一起吃的午饭。 回教学楼时能看到不远处操场停了许多辆校车，张扬的明黄色车身，是世纪恒阳中学的标志。 而这个世纪恒阳，就是经常能在大家口中听到的那个传说中的私立贵族高校学府。 里头的学生不仅在钱和权上压过平凡人，甚至在兴趣拓展、知识学习等领域也高人一等。妥妥实现常人眼中无论是内里还是外里上的白富美、高富帅的人生目标。 徐静姝和白希仅仅是站在教学楼底下，抬头仰望一下四楼水泄不通的状况，就可以显而易见地看出大家对这类人趋之若鹜的心态了。 四楼备用教室是临时腾出的给外校考生休息的场所。此时大冬天的被包裹的里八层外八层的大火炉，着实令人惊叹不已。 白希砸吧着嘴，“要不咱也上去看看？指不准来个灰姑娘奇遇记，就攀上豪门了呢？” 按恒中的招生标准，恐怕随地抓一个都是准豪门准世家吧。 白希说这句话的时候，一点都没考虑到某准先生——楚攸宁的心情。 徐静姝没搭理，只当她开玩笑，毕竟两人都不是对这种事热衷的人。 这时，从她们身边跑过两个从高一教学楼飞奔而来的小学妹，一路上雀跃的叽叽喳喳，也没丝毫顾忌，这对话也就不偏不倚正好落入她们耳中。 “你确定消息没错？” “千真万确！我姐发短信给我的！说恒中有个超漂亮的女生跟楚学长有一腿！两人明目张胆的在上面谈情说爱，可多人瞧见了……听说还有个颜值完全不输楚学长和苏学长的帅哥！” 小学妹一溜烟的跑过，留下静默的两人。 全校能让高一女生都那么兴奋鼓舞的楚学长，用脚指头想想都知道是楚攸宁。 白希的教室在一楼，原本都打算分道扬镳了，此时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徐静姝的眼色，试探道：“要不，我陪你上去看看？” 徐静姝脸色有些沉，许久，心情不悦地应了一声：“嗯。” 白希搓搓鼻尖，跟着她往楼梯走上去，“要是大神真做了什么不轨的行为，你会怎么办？” “我？”徐静姝眼神一凛，轻哼，“我当场就找个准豪门，气死他。”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白希瞬间笑倒，“行，那我也一定会帮忙用尽我毕生人脉关系，为你牵红线的哈哈哈。” 第一百二十五章 七分熟还是九分熟 徐静姝是亲眼看着这个女生和楚攸宁一起走过来的，明知道他们之间应该没什么，却还是忍不住气闷地鼓了鼓腮帮子，视线移到别的地方。 这还是她头一回在公众场合任性的表现出没礼貌的样子。不过她的小动作十分隐蔽，除了楚攸宁，没让任何人注意。 莫北闻言侧开身，看向尤雪，笑了笑，绅士地抬手介绍了一下：“这两位是我初中的同班同学。白希，徐静姝。” 尤雪当了一年多的学生会外交部长，认识新朋友时从来都不会感到半分拘谨，“我们会长真厉害，认识的初中朋友都一个比一个漂亮。” 说着向看起来比较好说话的白希伸出了手，“你们好，我叫尤雪，是莫北的直系下属。”说着俏皮的眨了眨眼。 闺蜜的情敌就是共同的敌人，关键时刻自然要上下沆瀣一气，共同抵御外敌。 白希不至于霸气到直接不理睬人，只是敷衍地在她手上碰了碰，无意与她多说。不着痕迹的将目光投向莫北，调侃道，“哎哟，不错嘛，当年我们身后的小跟班现在都混成学生会会长啦。” 白希时隔两年，还是不得不在心里感慨莫北这人藏的很深。 想当年他一直扮猪吃老虎，屁颠屁颠地跟在她和小姝后头当跟班，可谓是有求必应，连个不字都从未说过。直到初中毕业的散伙饭时，众人得知他去读世纪恒阳的高中，才知道这人原来是位身边的隐形小富豪。 “哇塞，什么情况呀？我们会长大人还给人当过小跟班啊？”尤雪做八卦吃惊状，一脸揶揄地撞了撞莫北的肩。 莫北失笑，不遮不掩，十分坦率，所说的话却意外的有些深情，“是给人当过小跟班来着，可惜某人没领情。”说着意有所指地用余光瞄了徐静姝一眼。 楚攸宁危险地眯了眯眸子，不露声色地将莫北从头到尾打量了个遍。 而徐静姝的眼睛压根没看向莫北，只当他指的是自己和白希，也就没放在心上。 但尤雪就不一样了，她向来玲珑剔透，一下子就听懂了莫北的言外之意，一脸猫腻地来回打量徐静姝和莫北，掩嘴笑道：“看来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 莫北耸了耸肩，一脸无奈，间接的承认了。 白希看到宁神瞬间黑下去的脸色，内心就差发出几个惊叹号了，妈呀，这也太恐怖了，好想逃离现场！ 第一百二十六章 错综复杂四角恋 楚攸宁到教室时，徐静姝已经跟个没事人一样，坐在座位上写作业。 因为这两天停课自习，老师们没少发习题卷。 林让看到他从前门进来，没忘损两句，开玩笑道：“怎么，和老情人叙旧回来啦？” 楚攸宁下意识地看了眼徐静姝的表情，后者看上去做题十分专注，似乎没听到林让刚刚说的什么，这才松了口气。 但经过林让位置时仍没忘踹上一脚，压低了声音警告道：“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讲。” 林让举手投降，心中有数地看了徐静姝一眼，认输：“是是是，宁大爷说什么都是对的。” 楚攸宁回座位，但边上的人儿从始至终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他脚尖勾着椅子腿，往那边挪了挪，食指在她的课本上敲了敲。 “干嘛。”徐静姝表情淡淡的，继续写化学方程式。 楚攸宁舌尖顶了顶腮帮子，低头想捕捉她的眼睛，“生气了？” 想也不想的回答，“没有。” 她才不是那种没肚量的人，就算是真没肚量，也不能叫他看出来…… 楚攸宁滋滋牙，身子往后仰，靠到椅背上，决定放狠招，“你跟莫北什么关系？” 果不其然，徐静姝笔尖轻顿，在纸上渲染开一点明显的墨迹。 不过一瞬间的出神之后，她马上恢复了一脸淡定，拿过修正带把那个黑点涂掉，“不是说过了吗，普通初中同学而已。” “噢。”楚攸宁摸摸下巴，那表情可不像是相信的样子。 徐静姝斜眼睨他，她还没算起账，他倒是先问起来了，“那你呢。” 楚攸宁装傻，明知故问：“我怎么了？” 她扯了扯嘴角，只说了两个字，兴师问罪的意味却十足，“尤雪。” 楚攸宁往她眼前凑了凑，支着下巴，饶有兴味道，“怎么，吃我醋了？” 徐静姝气闷地吹了吹刘海，把笔扔回桌面，靠着身后的墙，与他拉开距离，悠悠地回视他的眼睛，“我决定收回刚刚的话。” “嗯？”楚攸宁没反应过来。 “我和莫北不只是普通初中同学，他之前还是我关系最好的唯一一位异性朋友。”徐静姝慢悠悠道，无视某人已经有点僵的脸色，继续雪上加霜，“中考毕业的时候，他还跟我告过白。” 第一百二十七章 豪车帅哥等心上人 四门竞赛考完，学校为了给处于长期高压学习的尖子生们喘气的机会，临时宣布周六周日都放假。 于是周五下午，掐着生物竞赛结束的时间点，各班的同学们都难掩喜色的整理好书包，兴致盎然的与同伴约好晚上哪里聚会，兴冲冲地朝校门走去。 林让他们说是为了庆祝告一段落的竞赛辅导，晚上订了一家烤肉店，邀上徐静姝和白希她们同去。 于是一行俊男靓女，无比夺人眼球的上路了。 “地方离学校挺近的，要不直接骑小黄车去吧，十来分钟就到了。”林让提议道。 “行啊。” 自从公共自行车入驻了校园，到处都能看到ofo和摩拜停在各个角落，学生上下学也都开始使用这个来做代步工具。 于是众人来到停车场，纷纷掏出手机，给自行车解锁。 徐静姝环顾了一圈，暗暗比较了一番，找到一辆底座最矮的、勉强适合自己身高的小黄车，这才拿出手机开锁。 楚攸宁好整以暇地在边上打量她许久，这才悠悠地走到她身边，开了隔壁那辆车，话说出口才发现是句废话，“不会骑？” 谁知徐静姝快速地抬眸瞥了他一眼，莫名有些心虚地摸摸鼻尖，道：“会一点。” 楚攸宁纳闷：“……” 这骑自行车又不是其他什么才艺表演，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还是头一回听人说只会一点的，倒是新鲜。 因为放学时间人群高潮，还有一些外校的学生正在排队等各校的校车，他们三五成群的出发，容易被人潮冲散，于是决定先推车到校门口。 谁知校门口的情况比学校里更甚，好端端的一群人放学后不各回各家，各找各妈，非在外头围成一堵又一堵的城墙，也不晓得在看些什么。 “外面是在搞传销还是邪教宣传啊，咋这么多人？”林让在原地蹦了蹦，试图看清人群中心是什么样的神奇存在。 白希老神在在地摸了摸下巴，按照言情小说一贯的套路推算道：“看这架势，不是帅哥美女就是豪车超跑，当然最大的几率就是两者都有之。不过想来跟咱也没啥关系，估计是来接心上人的。” 苏慕远笑，抬脚不轻不重地在她膝盖后膝踹了踹，“这都让你知道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 生闷气 自行车道上，白希和林让、苏慕远说说笑笑地骑在前方，宛如小学生郊游，好不热闹。 而后头的楚攸宁和徐静姝却分别形成了截然不同的低气压，在冬日四五度的低温下，平添一层冷霜。 楚攸宁的唇角紧紧抿成一条线，淡漠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尽管心中有气，却还是放慢了踩脚踏的速度，与边上的人儿保持一致。 方才的那段对话一直在他耳边重复放映，如影随形，惹得他一阵一阵的气噎。 “呵，当初我教了你一个多月的自行车都没学会，现在倒是不怕了？敢骑到马路上了？” “……” “不过还是小心点，别像以前一样撞花坛上了。” “……” “对了小姝，你……号码什么时候换的，我给你发过很多信息，但都没回。” “……” 一想到接下来两人交换微信号的画面，楚攸宁就愤愤的恨不得龇牙咧嘴。 徐静姝一边留意着边上的车流，一边奋力骑车，因为今天穿了条秋裤，踩脚踏显得有些力不从心，怪累的。 “滴——”擦身而过的巨大鸣笛声，吓得她一个激灵。 车把一歪，偏离轨道，路线都变的歪歪扭扭，作为自行车新手，心下一乱，下意识地就想着探出一只脚够地，寻求安全感。 楚攸宁眼疾手快地在她斜前方急刹，长臂一伸，按住了她的车把，镇定而有力。 徐静姝舒了口气两脚堪堪踩着地。 楚攸宁收回手，眉眼淡淡，不冷不热道：“你骑里面。” 某女自觉：“噢。” 于是，接下来的全程楚先生都骑在自行车道的外沿，给某人腾出了莫大的自由发挥空间，任她扭着骑，歪着骑。同时，作为一个活学活用的理科生，他还精确计算出了反应时间，哪怕某傻真能莫名其妙撞到花坛，他也能给她拦下来。 来到韩式烤肉店，一行人把自行车停在门前的花坛，相继走了进去。 白希挽着徐静姝的胳膊，走在后头，小心翼翼地瞥了眼和前面楚攸宁的脸色，悄咪咪地掩着嘴对她道：“大伙儿路上都这么给力没给你和宁神当灯泡了，你咋还没把他哄好？” “嗯？”徐静姝困惑，“我为什么要哄他？” 第一百二十九章 偶遇 徐静姝的眼睛像小松鼠一样，湿漉漉的，透着琉璃的光，无不叫嚣着无辜和可怜。 她的嘴唇无声的翕动了几下，楚攸宁却一眼看出了她想要说的是什么。 “别生气了，好不好。” 带点撒娇，带点讨饶的意味，拉拉他的指尖。 心间蓦地塌陷了一方柔软，他也意识到自己今晚情绪的波动有些过了，他都能看到她眼底闪烁的不安和难过。 林让没注意到两人交互的小动作，一边煎烤肉，一边问楚攸宁道：“之前你在恒中成绩也是第一，这次竞赛拿市第一应该有把握的吧？” 楚攸宁不动声色地把目光从徐静姝身上移到林让的方向，无所谓地扯了扯嘴角，他向来遵循顺其自然，对名次什么的不是很放在心上，但对自我能力还是具有一定的拿捏，虽然是谦逊的心态却说出了桀骜的话：“八九不离十吧。” 而另一边，在没人看到的地方，他握着徐静姝的手紧紧的反握了回去，指腹有意安抚的摩挲着她的手背，带着点亲昵。 徐静姝感受着手上的温热触感，抬眸瞅瞅某人眼底明显消散的阴霾，心知他这是已经气消了的节奏，心间的一块大石总算落地。 林让感慨的啧啧摇头：“我现在都能想象出来你拿了四科大满贯后，校长在国旗大会上旗开得胜的得意样了。” 苏慕远似乎想象到校长笑得山羊胡子一抖一抖的滑稽画面，忍不住“嗤”的笑出声，“那可不嘛，清中历来还没有一个尖子生能抢过恒中的第一宝座，亏得阿宁是从那儿转学过来的，学校也算是捡了个大便宜。” 白希一边用生菜包裹五花肉片，一边没眼力见的嘟囔了一句：“话说恒中现在年级第一是不是莫北啊？中午听女生八卦这么说来着。可我怎么记得他初中成绩好像挺一般的啊，总找小姝给他补习。” 敏感关键词突然出现在餐桌上，还是带着这样重磅过去隐秘的消息，众人死寂般的静了一瞬。 徐静姝几乎是悲哀地闭了闭眼，白希这臭丫头说错话也就罢了，还说到一半，很容易让人产生误会的好不好。 莫北是找过她帮忙补习没错，但她那时成绩也仅仅只是处于中上游，长期沉浸于自己的埋头苦干中，哪有多余的精力去帮助别人什么的啊。 她好不容易安抚好某人吃醋的心灵，现下似乎一切又功亏一篑。 第一百三十章 一切都刚刚好 夜宜修离开后不久，他们几人也很快将餐桌扫荡的一干二净。 林让叫来服务员准备结账时，才知道夜宜修刚才已经在前台帮他们付了。 直到几人在路口两两分道扬镳，楚攸宁和徐静姝决定徒步回家时，他的脸上还是摆着显而易见的郁闷。 一个是初中时代锲而不舍的前追求者，一个是打着亲情牌、目光却显然别有所图的异父异母的哥哥。 两个人目前虽暂时没明确表现出什么，但明眼人都知道他们心中或多或少对徐静姝存着不简单的心思，这叫他不得不防。 徐静姝见他一直不说话，小心翼翼地扯了扯他的小拇指，“还在生气？” “没有。”楚攸宁的眸光很深，越过寂静的街道，投向遥远的远方，悠悠道，“我只是在可惜——没能早点参与你的过去。” 那样，他就能从一开始斩草除根，让她只属于他，没有旁人靠近的份儿。 徐静姝心中一动，攥紧了他的掌心，另一只手覆上他的胳膊，“其实现在遇见也刚刚好。” 楚攸宁停下脚步，连带着拽住了她的步伐，长长的睫羽轻敛，在眼底投下一阵阴影，垂眸看她。 徐静姝怔然，一句“怎么了吗”还未脱出口，已经被某人倾身封唇。 楚攸宁只是快速的在她唇角印了印，就起身离开，仿佛盖上了独家专属记忆的勋章。 “就算有一天你对我产生了视觉疲劳，进入情感的冷淡期，那我也只能说不好意思。”他顿了顿，继续牵着徐静姝的手走在人行道上，眉宇间是不由分说的霸道，“你的未来，除了我以外的男人想都别想。” 徐静姝嘟囔似的“嘁”了一声，小声道：“除了你以外，我也没想过别的男人。” 楚攸宁的唇角不动声色的勾了勾，抬手胡乱揉她的脑袋，近乎宠溺。 两个人在路上时不时的缱绻缠绵一会儿，原本半个多小时的路程硬是被他们走到一个小时。 徐静姝到了家门口，楚攸宁仍有些眷恋不舍地搂着她的腰，脑袋埋在她的颈窝里，无奈道：“晚上一个人怕不怕黑？要不要我陪你睡……” 徐静姝原本仁爱的摸着他脑袋的手，止不住羞涩的一僵，食指没什么力道地戳了戳他的脑袋，闷闷道：“你要是愿意自己铺床单，那我可以考虑借你一间客房……” 第一百三十一章 夜二小姐 周六晚上，夜宜修是差不多五点来接徐静姝去夜家大宅的。 他下午有会议，原本派了家里的司机去接她，却不知怎的中途出了什么意外，说是司机去商场接二小姐去了。于是他匆匆下班，驱车到西杉家园接人。 夜宜修带着徐静姝到客厅坐下，“可以先看会儿电视，我去换身衣服很快下来。” “好。”徐静姝依言乖坐在沙发上，没开遥控机，对于这个家的一切她都存在着一种潜意识里的畏惧感。 仆人们在硕大的近乎宫殿般的别墅中来来往往，却没有一个人对她投来多余的目光。 她对于整个夜家来说至始至终都是个隐晦的存在，旁人担心自己若是一个尺寸没有拿捏好，就会招致来无法挽救的后果，所以不约而同的选择了一个最为明智保身的方法，便是假装什么也没看见。 她有时会想，其实夜宜修实在没有必要为了让她跟这个大家庭建立联系，而让一大家子的人虚与委蛇，与一个形同陌生人的她共进晚餐。这对她来说，亦是一种残忍。 薛姨端来一杯热水到她面前的茶几上，偷偷低声道：“老爷还在楼上书房，二小姐晚上不一定回来吃，放轻松点。” 徐静姝原本搭在膝上紧攥的双手懈怠的松了几分，感激的对薛姨笑了笑，“谢谢。” 薛姨直起身，又恢复了正常音量，和蔼道：“太太在厨房里做最后一道菜，马上就能吃了，您再坐一会儿。” 说完就转身回厨房帮忙去了。 徐静姝呼了口气，宅子里充足的暖气加上紧张的心理，让她在进门的短短时间里闷了一身汗。 听闻夜宜晴晚上不回来，背后紧绷的那根弦也随之断了。默默脱下大衣外套，搭在沙发的靠背上，这才捧起热水，抿了口，缓解喉咙的干痛。 没过两分钟，屋外突然响起车子引擎熄灭的声音。 紧接着，嗒嗒的高跟鞋与大理石地面发出的清脆声响由远及近。 “薛姨！”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夜宜晴刚进门就开始大呼小叫，跋扈的世家小姐形象仅仅从说话的口气里就体现的淋漓尽致。 薛姨刚洗净手，在身前的围裙上抹了抹，迎上前来，余光下意识地瞥了眼沙发上的徐静姝，赔笑道：“二小姐晚上不是说和朋友在外面吃吗？” 第一百三十二章 到底是谁先欺负谁 “宜晴！你在做什么！”夜宜修远远就看到自家妹妹盛势凌人的欺人神态，疾步上前，狠狠的扣住了她的手腕，硬逼着她松开揪住徐静姝头发的手。 夜宜晴吃痛捂住手腕，白皙的皮肤上已经透出红色的握痕，可见其方才力道之重。 这是夜宜修头一次用这样不由分说的凌厉态度对她，还是为了徐静姝那个贱女人，瞬间揭斯里底道：“夜宜修！你干什么！我才是你的亲生妹妹！你怎么可以帮一个低贱外人一起欺负我！” 夜宜修把徐静姝拉到自己的身后，对自家妹妹的这副丑恶面孔失望至极，怒道：“到底是谁先欺负谁！” 若不是他及时出现，凭小姝的性子，事后绝不会跟他抱怨半句宜晴的不是。他都没办法想象过去的日子里她是否也像今天一样受尽委屈欺辱。 “我欺负她怎么了！是她先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家！” 夜宜修烦躁地拉扯了一下头发，眉宇间满是不耐烦，“爸妈平日真是把你宠坏了，才给你养成这么无法无天的性子。” 被自己平日最喜爱的哥哥这么说，夜宜晴顿时急红了眼，把一切的错都归根于徐静姝这个不该出现的人身上。 “徐静姝！你有本事就出来和我正面对抗，躲在我哥身后算什么！”她越过夜宜修，生拉硬拽的扯过徐静姝的胳膊，在所有人预料未及的时候，“啪”的一声清脆掌声落下。 徐静姝的脸因为大力的击打，无力地向一侧垂去，长发凌乱的垂下，挡住她狼狈的脸颊，以及屈辱的眼神。 夜宜晴尽兴酣爽的冷哼一声，双手环抱于胸，阴阳怪气道：“算我求求你，做人要点脸行不？没爹没妈也就罢了，还成天想着抢别人的哥哥！” “夜宜晴，你给我闭嘴！再无理取闹，信不信我把你所有的信用卡都停了！”夜宜修彻底怒了，他无法想象自己的妹妹会任性刻薄到这般田地，更无法原谅自己在眼皮子底下没办法护好小姝的周全。 “哥，你……”夜宜晴原本还欲说两句什么，但被他从未流露过的锐利嫌恶眼神吓到了，一下子打回原形蔫蔫的不敢说话。 夜宜修心疼，往徐静姝面前走了两步，小心翼翼地抬起手，想看看她脸上的伤口。 徐静姝眸底淡的一丝温度都没有，偏过身子，躲过他的碰触，淡淡道：“我没事。” 分明是在划清与他、乃至与这个家的界限。 第一百三十三章 化悲愤为食欲 其实徐静姝并没有在手机上约车，只是想自己一个人静一静，才找的借口骗夜宜修。 离开夜家大宅的范围，走到主干道上，等了十分钟，总算有一辆出租车经过。 “小姑娘，打算去哪？”司机是位十分和蔼的叔叔。 “西杉家园。”徐静姝提不起兴致，不欲多说，报完地址后就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寡淡清薄。 司机看她疲惫的面容，也就不再说话，开了音乐，音量适中，轻缓悠扬，让人紧张的神经松懈下来。 车子一路平缓的行进了十来分钟，驶到拥挤的商业区，就开始停滞不动。 徐静姝感觉身下的出租车有半天没动过了，懒懒地掀起半边眼皮，车窗外的霓虹缤纷夺目，映照在她的眼底流光溢彩。 原本如古潭深井般死寂的眸在外界灯光的映衬下渐渐生动了起来。 街道边不断有小年轻手中端着沉甸甸的烧烤串串，在静止的车流中挤身经过。 徐静姝薄唇微动，味蕾复苏，腹中的饥饿感后知后觉的袭来，大有种饿了三天三夜之感。 “师傅，就停这吧，我顺便下去买点东西。” 司机正愁着前面的路开不过去，但此时离西杉家园只有一个街道的距离，听她这么一说，忙不迭的应好。 付完车钱，徐静姝一下车，只觉得耳边的喧嚣繁华变得更加真实深刻了许多，像是切实存在的，把她剥离的意识再次拉扯回来。 她裹了裹衣领，熟练的在人群中穿梭而过，走进热闹的小巷，七拐八绕的来到一家生意红火的店铺。 里面的位置已经坐满了，外面也只剩下最后一张空桌，徐静姝没介意，抽了桌上的几张纸巾随意擦了擦，坐下。 老板娘刚从里面招呼完客人出来，看到是她，脸上扬起亲切的笑容，“小姑娘，今天怎么就一个人来，看看想吃什么？” 徐静姝笑了笑，她之前都是和白希一起过来吃宵夜的，这家店离她家近，味道又远近闻名，来的次数多了，和店主人也熟络了起来。 “阿姨，给我来十串五花肉，十串掌中宝，五串鸡心，五串鸡胗……然后一份拌面，全部都要魔鬼辣。” 老板娘一边在手上的小单子上写写记记，一边有些咋舌的感慨道：“一个人吃那么多啊……还要喝点什么吗？” 徐静姝顿了顿，犹疑了一会儿，豪言壮志道：“再给我来一扎冰啤酒吧！” 第一百三十四章 你怎么来了 徐静姝全程吸溜着鼻涕，辣的热泪盈眶，却还是不知疲倦的往嘴里塞东西。 每到自己感觉要被辣晕厥过去了，就抓起啤酒盏，用那股冰凉劲压下唇部的火热。 再次将一根竹签上的食物消灭完毕，放到一旁的空盘子里，目测已经消灭近二十根了。 她抬手在嘴边扇着呼呼的冷风，缓了小半分钟，又端起拌面，麻溜地用筷子搅了搅，冲天的辣味已经扑鼻而来。 要知道这家店的拌面可是整条里弄的招牌，据说还上过一档美食节目，被评为叉叉叉十大街头小吃之一，素来以辣闻名。 徐静姝从前只试过微辣级别，就已经辣的受不了，晚上不知怎的心血来潮，想尝试魔鬼辣，谁知刚吸溜了一口，辣气冲鼻，气管和口腔内的辣意交错，只觉得脑袋要昏过去了。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再顾不得旁的那么多，索性扔下碗筷直掐脖子，咳的五脏六腑都揪在一块儿了，那叫做个撕心裂肺，心中直后悔自己方才不知天高地厚，一口塞太多了。 楚攸宁赶到时就看到某人泪眼朦胧，哭的稀里哗啦的，一边轻轻抽噎着，一边捧着个大玻璃杯，仰头灌冰啤。 走近了，还听见她一副委屈至极，带着哭腔的嘟囔埋怨，“啤酒那么难喝，为什么大人还要喜欢喝酒……” 他顿时哭笑不得，原本心底囤聚的怒意在看到她的那刻烟消云散。 尤其她红肿着双小兔子般的眼睛，独自坚强舔伤的画面，让他除了心疼，只余下深深的无奈。 徐静姝仰着脑袋，视线穿过巷子两道林立的建筑，穿过四处横生的店家招牌和广告牌，依稀能窥到夜空的一隅，天上只有几颗料峭的寒星，找不到月亮…… 她用力地睁了睁眼，想把眼泪往回挤。 这时头顶笼下一层淡淡的阴影，她愣怔地眨了眨眼，酒精让她的脑袋有些迟钝，脸上露出一副呆傻的表情。 紧接着一只冰凉的手掌覆在她的眼前，带着点冬日里的寒气，却充满熨帖，让整个世界都黑暗了下来，只剩下耳边清浅的嗓音。 “知道难喝还喝那么多……” 幽幽埋怨的语气，楚攸宁略带责备、不满的看了眼桌上基本见底的啤酒瓶。 徐静姝握在玻璃杯手柄上的指尖颤了颤，缓慢抬起手，覆在楚攸宁的手背上，只是轻轻的碰着，没挪开，眼前依然黑暗，但嗅觉和听觉也因此清晰了许多。 闻着鼻尖传来的清冽薄荷香，莫名感到一阵心安，缓缓道：“你怎么来了？” 虽然知道她看不到，楚攸宁还是耸了耸肩，似玩笑，似正经道：“因为有人好像很需要我，所以我就出现了。” 徐静姝蒙在他手心下的眼睛迟缓的眨了两下，沁在睫羽上的泪珠濡湿的沾在他的肌肤上，痒痒的，像小猫的爪子。 她拉下他的手，抵在自己的唇边，脑袋依然呈九十度扬起的角度，直直地望着他的脸。 眼睛湿漉漉的，像是在水中浸润过一般，夹带着眼尾的一抹红，好不惹人怜爱。 “我要抱抱。”略带哭腔的撒娇语气，嘴角微微下瘪，欲泣未泣的小小晃动了一下他的手，像小孩向大人讨糖的模样，人畜无害。 楚攸宁轻叹了口气，从背后环上她的肩，让她得以把全身的重量压在自己身上。宽厚的手掌抚上她的脑袋，顺着乌发轻柔的摩挲，充满安抚的意味。 徐静姝闭上眼睛，缱绻的在他怀里缩了缩，享受此刻的温暖。 旁边座位的客人显然也被这对靓丽情侣夺去了眼球。 男的站着，清朗隽逸，女的坐着，小鸟依人，两人亲昵的从背后相拥，一动不动，却永恒成一副绝世的画卷，成了小吃街里一道绝美的风景线。 “哇塞，他们是在拍偶像剧吗，为什么男生女生都长的那么好看！” “这是什么玛丽苏情节！背后抱也太杀了吧！看的我这个老阿姨都少女心砰砰跳了呢！” “这年头谈恋爱都那么浪漫了嘛，路边摊玩出烛光晚餐的水准，活该我母胎solo那么多年……” 第一百三十五章 我想给你一个家 楚攸宁坐在那跟个阔少爷似的，等着投喂。 徐静姝翻了个白眼，好脾气的开了瓶盖，递到他手边，又拿了串不算太辣的鸡胗，塞到他另一只手里，让他两边都不闲着。 自己则没什么食欲的拿起一串五花肉，毕竟她先前已经吃了那么多东西，还喝了一大扎啤酒和半瓶水，肚子基本圆滚滚的，再也撑不下旁的什么的东西了。 但秉着从小养成的光盘好习惯，尽管面上兴致缺缺，但还是极其耐心的细嚼慢咽，让胃尽可能的多挤下一些东西。 楚攸宁神情略显不满，径直端走她眼前的碟子，放到自己面前，“吃不下就别吃了。” 徐静姝嘟囔的抬手想把碟子抢回来，却被他的手臂格挡开。 她卖萌的眨了眨眼，纯真无害的瞳眸，充满真挚：“不吃好浪费。” 楚攸宁头疼的按了按眉心，退一步妥协道：“我吃。” 徐静姝挑眉，没想到他也这么爱吃街边油炸食物，低低地哦了一声，就乖乖缩回手。 两手听话地上下交叠，淑女的摆在膝盖上，看着他吃。 楚攸宁悲壮地叹了口气，认命的解决剩下的吃食。尽管从舌尖到整个喉腔都辣的上下翻涌，面上却依然维持着慢条斯理的镇定。 云淡风轻的表情，做什么事都能保持惯有的风度，带着举手投足的矜贵气息，只稍一个眼神，就能引人垂足观望，欲罢不能。 楚攸宁淡定的撕下竹签上的最后一块肉，颀长的手指就像是一件艺术品。一口气灌下最后的半瓶水，依然没办法改变胃里火辣辣的情况。 徐静姝见他面不改色的吃完，只当他很会吃辣，抬手冲老板娘招了招手，拿出手机付钱。 结完账突然想到自己先前的医药费忘记还给楚攸宁了，虽然夜宜修先前住院探望她时留了张银行卡，但她没动里面的钱，只是从往日省下来的零用钱中拨了一部分出来。 她知道自己这样的行为不免矫情，不论是她的生活费，还是夜宜修给的那张卡，不外乎都是夜家的钱。但心里就是有一股劲，总有一天她会还清欠这个家的所有钱的。 楚攸宁优雅的拿纸巾擦拭着嘴，突然听到口袋里手机发出一连串的金币声。 划开屏幕一看，是一条转账记录，备注着医药费三个大字。 许是私下里问过护士了，转的价钱丝毫不差。 第一百三十六章 先不吃你 楚攸宁捧着她的脸，才发觉她的左脸比右脸似乎肿了一些，眉间轻蹙，拇指稍稍用力摩挲了一下。 徐静姝“嘶”了一声，横眉怒目，不满的拍掉他的手，眼神里充满了责备之情，捂着自己的脸颊侧过身，从他怀里挤出来，闷头往前走。 楚攸宁长腿一迈，揪住她的后衣领，像是抓小鸡一样轻巧，“给我看看，怎么受伤的？” 语气不容置喙，有种说不出的霸道。 徐静姝径自低头，躲开他的视线，一只手捂着脸颊，遮挡的严严实实。 楚攸宁啧了声，将她拎到自己面前，动作强势却轻柔地拉开她的手，借着路灯的光，仔细检查她脸上的伤。 徐静姝吃痛，脑袋缩了缩，十分沮丧。 他抿唇，面色不太好，反问道：“不打算跟我交代一下？” “就……”徐静姝憋嘴，思考措辞，最后道，“他们家还有个女儿，从小跟我不对头……” 一句话，期间发生的事情也就不言而喻。 楚攸宁气闷地敲她的脑袋，手下力道没轻没重，故意让她知道疼，能长点记性，“欺负回去了吗？” 徐静姝惊诧地抬眼望他，哪有这么教人的……恹恹道：“没有。” 楚攸宁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忍不住冷笑，后退了一步，环臂审视她，一字一句道：“所以说——你今天晚上过去，不仅没吃到饭，还被人欺负到头上，然后什么也没做，就这么逃回来了？” 徐静姝心虚地摸了摸鼻尖，被这么一质问，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是挺傻的，被夜宜晴打了没还手暂且不提，还正中下怀的离开，给那一大家子让出了团聚的空间。 合计起来到头来就她一个人心里不痛快，确实挺亏的。 她就应该留下来，碍着夜宜晴的眼，让她也跟着不痛快，这才平衡嘛…… 楚攸宁最受不了她耷拉着嘴角，露出惨兮兮眼神的模样，胡乱地挠了挠头发，败下阵来把她往怀里一撂，命令的口吻道： “回家。敷脸。” 徐静姝没想到的是，所谓的回家，是他也要回她家…… 某男进了厨房后，噼里啪啦的一阵环响，表情臭臭的走了出来。 要说前后有什么变化的话——大概就是发型比走进去之前更糟乱了一些……可想而知其主人在刚刚那段时间里有多么的暴力。 楚攸宁一言不发地甩门离去，只留下大门阖上时清脆的“啪嗒”一响。 第一百三十七章 食不知足 第二周返校，又隔了两天，各科竞赛成绩才陆续公布出来。 因为改卷老师是从市里各高校的特级老师中抽选出来的，对各题进行分类随机盲改。因此这次排名的公平、公正度毫无疑问，绝不会有同校师生互相包庇的情况。 林让从老师办公室里获得最新一手消息，就连蹦带跳地顺带一路传播，等他到班级时，同层楼里几乎已经把楚攸宁拿到三连冠的消息吹爆了。 将打印着喜报的红纸贴到教室前方的公告栏处，“获奖名单出来了，一二等奖的同学可以参加下一轮的全国赛，大家可以上来看看。具体情况老师到时候还会再讲。” 话音未落，就有一大堆同学蜂拥着挤上前来。 不过不得不说，此次市选拔的淘汰率很高，四门科目的同学都算上，如今全校一共也只剩下二三十位竞赛选手可以进入到全国赛。 林让左挤右挤，从人潮中退出来。直奔目标的来到楚攸宁的位置，拍了拍桌子，祝贺道：“恭喜啊，三连冠，物化生都是市第一，可把学校老师乐坏了。我刚从办公室回来，校长都不知道笑成啥样了，一个劲儿跟老马夸你。” 楚攸宁慵懒闲散地往椅背一靠，摘下一只耳机，神情散漫，平淡无波，像个没事儿人一样，仿佛拿第一的不是他本人。 倒是徐静姝抬起头来，好奇地支着下巴，“那数学的第一是谁？”在她心里，楚攸宁的数学已经厉害出天际了，没想到还有人比他还厉害，也不知是何方神圣。 “额……”林让不知怎的被这个问题难到了，突然噎了噎，面露尴尬，食指轻挠额头以缓解心中的忐忑，慢吞吞道：“数学第一……嗯……是恒中的莫北。” 徐静姝瞬间沉默：“……”好吧，她就不该问这个蠢问题。 楚攸宁脸色秒黑：“……”第一不第一对他来说关系并不大，但被潜在情敌给比了下去，实在不能忍！ 林让踩着老虎尾巴，冒险前行：“咳，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不是还有全国赛嘛。听说莫北数学就比你高一分，下次多做对一道填空题就赶超回来了。” 楚攸宁舌尖顶了顶腮帮子，眼睛微眯，表情耐人寻味，指尖在桌面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敲，全身散发强大的磁场威压，让人看着心里怪毛的。 林让冲徐静姝使了个眼色，发出讯号：你家大神八成是怒了，不上去哄着点？ 第一百三十八章 论自觉对人生赢家的重要性 徐静姝回到座位，用笔头像敲木鱼似的敲在桌面上，气鼓鼓的撑着腮帮子，不无气闷的想，日后在学校里一定要躲某人远点才行。 下节课是物理课，老马走在走廊上一路如沐春风，对过往打招呼的学生抱以更热情亲切的回复，显然一副喜事重重的样子，全程笑得合不拢嘴。 最后踩着铃声，一脸喜气洋洋的走进教室。 “上课之前先给大家宣布一个好消息。我们清中这一届的学生不愧是历来最好的一届，从中考分数录取线就可以看出来，清中从来都没有过把录取线拔高到698这种高度的，往前基本都是670左右，可见你们这一届本身就是人才辈出，从刚进这个学校时就已经十分优异了。” “经过一年半的学习，你们依然没让学校失望，这次入选一二等奖的同学人数基本与恒中平分秋色，这是清中历来都没有过的！而其中我们高二的学生就占了近三分之二，看样子高二段已经有很多学生准备好在高三那群师哥师姐之前提早毕业了哈哈哈。”老马讲到一半忍不住开玩笑道，引得下面众人哄堂大笑。 “下面尤其着重要表扬一下我们楚攸宁同学。”老马正色，拍了拍桌子，让大家安静下来，看向楚攸宁的目光丝毫不掩其欣赏之情。 突然想到什么，脸上露出笑眯眯的笑容，“听闻大家私下里都管楚攸宁同学叫宁神？人家不愧是学神，担得起这个名号！物生化三科市第一，数学市第二，能取得这样的成绩在整个连城的教育史上都是绝无仅有的！真是为我们的高二一班争光！大家一起为咱们的学神表以最热烈的祝贺！”说着带头鼓起掌来。 台下的掌声络绎不绝，所有人都用惊羡的目光侧过身回头看楚攸宁。 而正主则是低调的敛着眉，倚靠在椅背处，可以说是谦逊也可以称之为心安理得的接受大家的溢美之词。 林让回身，单手撑在他的书桌上，幸灾乐祸地低声调侃道：“完了完了，这回有妇之夫的这层身份也阻挡不了大家对你的滔滔不绝的爱意了。” 徐静姝耳朵精明的斜眼看着两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嚼耳根，皮笑肉不笑地跟着班上的人鼓掌，眼底却划过一道不怀好意的冷光，就差把“你敢出轨就死定了”这几个大字写在脸上。 楚攸宁马上撇清关系，踹了一脚林让的凳腿，“走开，不要挑拨我们夫妻的感情。” 第一百三十九章 并不是孤军奋战 课后，超过两门学科在市竞赛中冲进一二等奖的同学纷纷找了相应学科的老师，分析自己各科的优劣态势，最后推掉自己不太把握擅长的，选择一门进行冲刺。 不过像林让这种稍微比较学有余力的学生，老师仍然建议他们保持两门竞赛一同参加，免得一门失利，还有另一门可以补救。 但几位老师们在办公室里等得心急如焚，始终迟迟不见楚攸宁来找他们商讨，顿时急了。 于是数物化生四门老师琢磨了一下，约了个统一的时间，在一节自习课上把人叫了过来。 楚攸宁原本还纳闷，老马找他谈话也就罢了，怎么不约在办公室，却找了空置的图书阅览室。但在他推门而入，看到几位坐立不安的老师后，心中也就差不多有了数。 老魏眼尖地瞥到他进来，抬手招呼道：“小楚来啦！到这边坐。” 面对坐成一排的诸位老师，楚攸宁不见丝毫怯意，神色如常，自带自身独特的气场，与老师们同席而坐。 老马作为班主任，几位任课老师刚才私下里商量过，这会儿就由他来说，“攸宁啊，老师们这次找你来也不是为了别的什么事，就是想跟你讨论一下这次全国赛科目上取舍的问题，你现在心里有什么想法吗？” 楚攸宁敛眉，漫不经心却又不会让人觉得目无尊长，不卑不亢道：“如果没有强制性要求的话，我还是想保留原先的四门科目。” 几位老师一听这回答，又惊又喜，喜的是楚攸宁这孩子无论考哪门科目，都能拿到不菲的成绩，给他们做任课老师的争光争气。但惊的呢，则是同时准备两门竞赛备考就已经够呛的了，更甭论四门竞赛兼顾将要承受如何大的压力。 每位老师都有自己的私心，想要楚攸宁能代表自己的学科参赛，但也同样担心因为自己的一己私利，让小小的孩子肩负太多学习上的压力，反而起了揠苗助长的副作用。 老马紧张地捏了捏手心，“老师知道你在学习上极有天赋，但竞赛不比平常，还需要花出大把的时间深究钻研。这段时间市竞赛的练习强度已经有些超出负荷了，之前你家人也有打电话跟我交流过，关于你频繁生病的事，希望多给你点时间休息。所以老师觉得你最好还是集中精力在自己更擅长的领域，这样学习的过程里也更轻松、更有把握一些。” 第一百四十章 家里管得严 体育课结束，到了吃晚饭的时间点，据说是因为苏慕远小公主最近心情不太好，林让和楚攸宁即便下了课依然陪他在足球场上踢球。 几个大男人在冷风中竟只穿了件短袖跑来跑去，远远的看的徐静姝直皱眉。 她和白希一直待在温暖的室内体育馆里，枕在膝盖上写作业或聊会儿天，直到下课铃响了才出来。 不过显然有一群人比她更耐寒、更持久，围在场地外沿不知疲倦的叽叽喳喳，有时还会齐声呐喊加油，丝毫没有要散去的意思。 也是，每个星期的两节体育课都是大型养眼现场的顶级福利发送时间，但凡女生，没有人会错过这样一个秀色饱餐的机会。 楚攸宁原本正踢着球往球网运去，突然瞥见操场边上走近的身影，蓦地停下了脚步。 脚腕一拐，把球向不远处的林让踢去，“我过去一下，马上就回。”说着就拾步朝场外走去。 林让耸了耸肩，示意了然，灵活地踢挡住球，在脚尖颠了两下，继续和苏慕远对抗。 原本还八卦争论谁比较帅的众女生突然瞧见楚攸宁朝她们这个方向走来，不由欣喜的惊呼出声。 “怎么办，我刚刚和宁神对视了！他是不是对我有意思啊！！” “滚，做人能别那么自作多情吗，宁神明明是朝我这个方向走过来的好吗？” “反正我不管，我等下一定要给他递水送毛巾！” “送个屁毛巾啊，人家汗都没流一滴，还是我准备的爱心热拿铁比较好……” “唔，你也太过分了，刚刚说去洗手间，竟然偷偷跑去买咖啡！” “哎，宁神最近学习一定很累，感觉都消瘦了……” 就像是古代帝王的后宫三千佳丽，争先斗艳的同时也不忘嘘寒问暖。 眼看着楚攸宁愈走愈近，她们已经恰如其分的快速换上了优雅笑容，温婉贤良，让人莫名有种等待宠幸的错觉。 楚攸宁眉眼淡淡，视线仿佛游离在众人之外。他的身形清瘦颀长，宽松的短袖露出手臂精致的肌肉线条，发丝凌乱不羁的垂在前额，俨然一副翩翩美少年的撕漫男形象。 随着距离的拉近，越觉其五官完美，无可挑剔。 “宁神，是不是很累，要不要喝点水休息一下。” 第一百四十一章 在笨笨女孩身上找优越感 白希和徐静姝慢悠悠的吃了餐精致的砂锅，跑去打包时发现食堂打菜窗口只剩下一些凉了的剩菜剩饭。 想了想，不舍得几个男生就拿面包当晚饭，于是蹭蹭地跑去铁板窗口，好在师傅没下班，而且那里的食物都是现做的，于是把铁板炒饭，铁板年糕，铁板米线各打包了一份，打算带回去让三个男生自己挑。 回去的路上徐静姝脑里老想着方才在操场上看到的那些女生端茶送水的模样，她没看错的话还有人把自制烘焙的小饼干精美的包装在礼物盒里。两相比较之下，自己这个女朋友确实糙了点。 越想越心塞，于是又拉着白希折回学校的奶茶店，“东施效颦”的买了杯拿铁，送咖啡谁还不会啊。 白希摸着下巴，连连发出“啧啧”声，“买给你家那位的？” “嗯哼。”徐静姝漫不经心的轻哼，视线仍盯着饮品单，玉指轻点，又给苏慕远和林让各点了杯热奶茶，毕竟做人不能看起来太偏心嘛！“希，你要喝什么嘛？我请。” “不了，刚刚吃太多，喝不下。”白希摆手道。 “行。” 点完三杯热饮，她们取了号后就给后面排队的人让出位置在边上等。 白希低头一边踢着地上的小石子，一边揶揄道：“我最近发现你越来越有做大哥女人的潜质了耶！有啥好处都一套一套的，雨露均沾，兄弟伙都不落下，大气！不过——你就不担心你家那位吃醋？” 徐静姝傲娇的哼唧唧，“有我这么贴心的小棉袄，他裹着还来不及，还给我吃醋？” 白希笑，歪了歪脑袋，眉眼盈盈，“话说恋爱还真是能改变一个人的脾性啊……认识那么多年我都没能从你口中听过这么小女人的话，果然我们不是真爱啊。” 徐静姝瘪嘴，搂着她的肩膀油腻的抱了过去，“谁说我们不是真爱的，我爱楚先生，但更爱你好吗！” 白希噗嗤笑出声，不知怎的联想到之前宁神和莫北针锋相对的画面，那脸黑的啊，“大神一定没想到，他最强劲的情敌不是莫北，而是我哈哈！” 徐静姝听到莫北的名字就别扭的皱了皱小脸，怕手上的打包盒溢出来，松开了白希。 第一百四十二章 觊觎的人太多 白希走远了，就忍不住抱着徐静姝的胳膊捧腹大笑起来，但又担心把手上的东西洒了，动作笨拙而可爱。 “哈哈哈哈，你刚刚拉着我走是没看见，咱陈大校花的脸都被气白了，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不行，我一想到就想笑哈哈哈。” 徐静姝刚刚只是一时逞口舌之快，气急了才说的那番话，现在再回想起来只觉得自己语气太过刁钻，一点都不优雅。 但白希一直在耳边笑，弄得她浑身怪怪的，“我刚刚是不是表现的太刻薄了？” “当然不会。”白希义正言辞，“你这只小绵羊难得有了露爪子的一天，超酷的！” 她这才稍稍安下心来。 白希努努嘴，“大神不愧是大神，连陈校花这么好高骛远的人都拜倒在他的西装裤下。” “要我说啊，就是你平日里宣扬主权宣的不够，大家都没把你这个正牌女友放在眼里。” “过两天不是圣诞节嘛，我们班一大票女生最近都讨论送礼物什么的，一半的人打算送给小公主苏慕远，另一半的人都打算送给宁神！” 徐静姝抿唇，说起话来有点不是味，“他们倒是挺受欢迎。” “那可不？脸蛋天才兼iq天才，并列清中校草，能不受人欢迎吗？”白希突然想到什么，附到徐静姝耳边，忍笑道，“你知道吗，学校的女生都宁愿宁神跟小公主凑一对出柜，都没办法接受你抢走了校园情人哈哈哈。” 徐静姝的表情变得有些难以言喻，她万万没想到有一天她竟然会被一个男孩子比下去，这实在不是个什么好消息。 她清了清嗓子，虚心请教道：“女生圣诞节一般都给男生送什么？” 这也不能怪徐静姝不谙世事，往年她只跟白希互送过苹果，或者是一些小饰品，闺蜜手机壳之类的。实在没有送男生礼物这方面的经验。 白希惊讶地张了张嘴，“不是吧，后天晚上就是平安夜了，你到现在都没准备给宁神的礼物？” 徐静姝被她的眼神盯得有些毛了，不自在道：“有什么问题吗？” 她本身就不太过洋节，倒是薛姨给家里买了很多苹果，她原本就打算平安夜那天挑些苹果到学校，给他们几个玩的好的分一下表表心意就行了。 但白希这语气质问的仿佛她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错似的，弄的她自己都有点怀疑起自己来。 第一百四十三章 明日份的惊喜筹备策划中 第二天，徐静姝按照和白希约定的原计划，让薛姨白天到家里打扫时顺便帮忙买了做巧克力的道具。 晚上楚攸宁还是惯常先送她到家，两人一在门口分别，她就飞也似的跑进门，窜到了厨房里。 一大堆工具都井然有序的摆在琉璃台上，薛姨还贴心的在冰箱上贴了制作手法。 豪气冲冲地把书包卸下扔到餐桌上，外套太厚阻碍行动也被她嫌弃地甩到一边。大展身手般的撩起两边的毛衣袖子，系上围裙。 按照冰箱贴上的制作步骤，她先默默地把大大小小的包装袋一一看了遍，确认他们各自的用途。这才正式地拿起一个蒸锅，放水加热。 把大碗放到蒸锅上，倒入可可粉、可可脂和砂糖，不停地搅拌。 没开始两分钟，白希就打来了刺探敌情的视频通话。 徐静姝手忙脚乱地找了个支架，撑着手机，接通。这个角度刚好能把她的制作手法一览无余。 “hello~llo~，进展怎么样？可还顺利？”白希脑袋上包着个白毛巾，抓成两个可爱的小揪揪，穿着粉粉的睡衣，显然刚从浴室里出来就忍不住跑来一探究竟。 徐静姝俏皮地摊了摊手，展示道：“铛铛——目前为止还挺顺利的！我觉得我这辈子就是个被学习耽误的惊天大厨师！” “哇哦——”白希凑近了手机屏幕，凝视那端的不明坨状黑色物体，面露抽搐，发出了一声惊叹，阴阳怪气道：“不过目前看上去实在不像是一样能让人有食欲的东西呢！” 徐静姝不拘小节地摆了摆手：“急什么，这纯属正常，我看别人烧制的过程也都这样，一会儿就好看了。” “行吧。”白希点头，“我本来也没对你抱什么希望，只当你会跑去超市买一盒巧克力，融了再固一遍，能做到像现在这样也是不容易了啊。” 徐静姝傲娇地抬了抬下巴，毫不谦虚地接受了她的赞美，手上仍不停的在碗中搅拌，使其受热均匀。 而另一边洗完澡走出浴室的楚攸宁，一边擦着头，一边来到书桌前拿起手机，像往常一样习惯向徐静姝发起了视频通话，看到屏幕上倏地断掉的连线，以及底端显示的一行小字说明对方正处忙线中，沉默了两秒。 这么晚，除了他，还有谁会和她通视频…… 郁闷地扯了扯嘴角，把毛巾扔在椅背上，任发间还有湿漉漉的水珠流淌，从书架上抽了一套试卷，拿笔做了起来。 第一百四十四章 十九朵玫瑰请注意签收 电话突如其来的挂断，让徐静姝呆了呆，不可置信地蹙了蹙眉，她刚刚应该没做错什么吧……都道歉了呀！ 算了算了，先不管。就算现在打过去，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反正等明天惊喜揭晓了，就万事大吉了。 她甩了甩脑袋，决定先把这些破事儿放一边，端起巧克力糊，继续往模具里倒，倒完后放入冰箱冷藏。 这才算是告下第一个段落，松了口气，上楼回房洗漱。 而另一边的楚攸宁则是郁结地躺在阳台处的躺椅上，身上盖着厚厚的羽绒服，抬头仰望没有星星的漆黑夜空，内心的情感复杂到无以言表。 手机安静的躺在小茶几上许久，但某人真的丝毫没有要打电话来和解的意思。 他不懂，难道他们这样就算是吵架了吗？ 次日清晨，徐静姝定的四点半的闹钟起床，将脱膜后的巧克力进行最后的工序——雕刻花纹和字母。 亏得她昨夜做的分量多，在雕坏大半巧克力块的基础下，剩下完美的部分还是能勉强凑成一整盒。 精致的摆盒完毕，小心翼翼的把礼盒盖上，再用丝带绑好漂亮的蝴蝶结，平安夜礼物随此新鲜出炉了！ 至于剩下的那些雕坏的残次品则被她以珍惜粮食的名义，胡乱粗糙地塞进一个透明盒子里，打算届时带到学校去犒劳白希老人家。 自己也随意地捻了一个扔到口中，醇厚的巧克力香在口腔中弥漫开来。 作为一个深度美食爱好者和鉴定者，徐静姝圆满的得出结论，自己的成品哪怕放到橱窗里售卖也当之无愧。 简约冷调的黑色大床上，楚攸宁郁闷的翻了个身，掀起一个枕头压在脑袋上，任由边上的闹铃孜孜不倦的叫着。 昨晚心情不爽的折腾到凌晨才睡，现下只觉得自己才刚眯了两分钟，就又要起床了。 好不容易熬过了一阵闹铃，间隔五分钟，再次自动响起，在床头震动发出嗡嗡的声响，扰的人心绪不宁。 楚攸宁重重地吐了口浊气，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掀开被子下床。 镜子前的他，一头乱发不羁的翘起，随性的与鸡窝有的一拼。眼底淡淡的青灰色告示着昨晚惨痛的失眠史。 泄气般的揉了揉眉心，拿起牙刷牙膏，准备刷牙。 和厨房里正在准备早餐的顾棉打了声招呼，楚攸宁磨蹭地坐在玄关处换鞋，他还没想好如何处理昨晚状况外的事件。 第一百四十五章 傲娇一时爽 徐静姝蹙眉，视线越过人群高低不平的肩膀脑袋，隐约窥到一隅楚攸宁的冷峻侧脸。 她的心底莫名对这花束有种不祥的预感，而手机上突来的短信果不其然的验证了心中的猜想。 “怎么样，惊喜签收了没！专门为你们小情侣献上的十九朵红玫瑰！哈哈哈是不是没想到我向你讨卡片是为了这个功用？宁神现下一定感动地要痛哭流涕了吧！” 来自联系人：白希。 徐静姝深深的沉默。 而另一端被围在人群中央的楚攸宁，一脸不屑，懒懒地垂着眼皮，指尖随意的夹着那张卡片，在空气中漫不经心的摆弄旋转了两下，在众人激动无比的目光中，轻扯了一下嘴角，“无聊。” 连打开看一下的欲望都没有。 毫无怜香惜玉之情的把卡片硬塞入花丛中，径自在人群中开出一条道，把玫瑰花束扔到教室后面的柜台上。 徐静姝心脏梗了梗，沉默地追随他的身影，无言：“……” 虽然那束花是白希擅作主张订的，但好歹里面的那张卡片是她亲手写的，看到作为圣诞惊喜之一的礼物被这样无情对待，心中还是觉得有些受伤。 而不知情的看客们只以为宁神对徐静姝情比金坚，对旁的女生的心意一概不问，不由唏嘘一片。 林让是全班跟楚攸宁玩的最好的兄弟，其他人虽然打心底里对玫瑰花的赠送者好奇死了，却也不敢擅自去拿卡片翻看。 只有他一人敢往前凑合，无所顾忌地抓起花束，“让我来看看，什么人敢觊觎我们大高二一班的男神！”说着像模像样的抽出卡片，被粉色的薄信封包着，他慢吞吞的抽出，吊足了胃口。 楚攸宁眼含深意的凝了徐静姝一眼，似乎想看看她的反应。终是没说什么，任男生们胡闹。 边上的人则竖起八卦的耳朵，瞪大铜铃般的眼睛，脑袋恨不得挤到林让身上，只想一睹卡片上的内容，看看到底是什么硬角色能够做到这么霸气的女追男。 林让清咳一声，翻开卡片，预备大声朗诵。 与此同时，徐静姝低垂着头，双手握成拳，忍无可忍地蹭地站起身。 然而大家一心挂在林让手中的卡片上，全然没有注意到她这边的动静。 “快念快念，上面都写了啥！谁写的？咱学校的吗？”所有人都在起哄，俨然成了十万个为什么大型提问现场。 第一百四十六章 追妻火葬场 林让后脚走进教室，就捕获到来自宁神的死亡凝视。 后背发凉的走回座位，故作轻松的神色。亏得身后的上课铃声响的及时，让他紧绷的弦垮了下来。 老马走进教室，脸上洋溢着喜气洋洋的笑容。一路走来，每个班级的窗户上、墙壁上都装扮满了圣诞的元素，让人不由从工作的压力和苦闷中解脱出来。“上课了，大家都回自己座位，把昨天的练习题拿出来，上课要讲到里面的几道题。” 为了忽视身后的探寻目光，林让积极的投入课堂老师的调动，埋头在抽屉里搜刮上课要用的东西。 楚攸宁却没有要放过他的意思，瞥了眼边上人儿徐静姝的晦暗神情，快速在白纸上写了几个字，就着本子朝前面的桌子上扔去。 林让听到桌上啪的一声重响，闭了闭眼，自知逃不过，默默地看了眼上面的话：“你们出去说了什么？” “你们”自然指的是他和徐静姝，毕竟一个前脚出，一个后脚跟，让人不怀疑也难。 但他还是装傻充愣，写道：“什么你们？我说啥了吗？” 接着偷偷把聊天本往后传。 楚攸宁不悦地皱眉，写字的力道加重，几乎要穿透纸张，“你和小姝，刚刚，上课前，出去，说了什么？” 连续的短句并列，让林让感到一阵威压，“啊？我上课前是出去上厕所了，徐静姝也出去了吗？我没看到她啊！” 楚攸宁犹疑不信，两人出去时的样子这么古怪，可不像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而此时老马正好瞄到教室后面柜子上那束火艳艳的玫瑰，稀奇道：“我早上还看到办公室里有个班级送给任课老师一人一朵玫瑰花，没想到我们班班委也这么贴心，竟然也准备了起来。” 众人：“……” 老师，您想多了，这是神秘女子送给宁神的定情信物。 老马没注意到大家怪异的眼神，走到后面，自己抽了一枝出来，“我的那份先拿走了哈哈，这辈子收到的第一支玫瑰，不容易，不容易哈哈哈。剩下的花，各位课代表记得晚上给任课老师哟！” 众人：“……” 没想到老马一个大男人还那么骚包，不请自来。 全班同学集体默契的回头看向宁神，毕竟，这位才是玫瑰花的主人啊。 第一百四十七章 谁让她爱他多一点 徐静姝最后是掐着晚自习的时间点回教室的，彼时楚攸宁已不在教室了，应该是去阶梯教室上竞赛辅导晚课了。 她淡淡扫了眼他的桌子，抽屉里的东西塞满的都要溢出来了。瘪瘪嘴，不过是一个吃饭的空闲时间，已经这么多女生向他送出了平安夜礼物。 心中闷闷的想着，不由转头向后面储物柜上萧条躺着的玫瑰花望去，捏了捏上衣口袋里的卡片，仍是有些难过。 手机传来的震动打断了她的思绪，划开屏幕，陌生的昵称，没有修改备注，她却清楚知道对方是谁。 陈锦缘：“晚上九点半，第一教学楼边上的小花园，有事跟你说。” 徐静姝蹙眉，她们之间应该还没有熟到可以大晚上的吹着冷风聊天吧。 没有回复，直接把手机塞回抽屉，从始至终没把这条短信放在心上。 加上白天空闲所写的作业量，又花了一节晚课的时间，这才把其他科目的所有作业完成，最后拿出数学作业进行死磕。 会写的题目白天已经写了，虽然她最近成绩见涨，但剩下来的题量仍然不容小觑。 鉴于白日与楚攸宁之间的白热化状态，她硬是有骨气的没搭过一句话，这也导致晚上不得不自己独自琢磨难题。 心存妄想的翻了翻五三和王后雄，妄想能在高考真题本里找到同一道题，可惜实践告诉她，年级段里的数学老师即使再苦再累也不改自己出题的初衷，可怜了她这等脑袋转不过弯来的小菜鸟。 心中无望，晚自习第二节下课把作业上交时她的脸上露出了悲壮的表情。 果然，她不能再那么依赖别人了。 憋屈地想着，十分争气的摊开五三开始从头研究圆锥曲线的题型。 写完基础的几道题，当题型加深难度时，她再次陷入了深深的挫败感。 偏头看隔壁的座位，目光阴郁。前面两节课间仍有不少隔壁班的女生来送礼物，好像当她这个女朋友不存在似的，连凳子上都放满了。 全然像是与她背包里的巧克力叫嚣似的。 她鼓了鼓腮帮子，鼻头莫名有些酸。 拧开脑袋，不再去看那些让人伤心的东西。 放学，约摸高二的学生们都熟知老魏上课会拖堂的习惯，那些还没得以机会把礼物送出去的女生趁着这个时间段一窝蜂的涌了过来，堵在徐静姝座位旁叽叽喳喳。 第一百四十八章 引人遐想 徐静姝和苏慕远匆匆告别后，就小跑着往教学楼走去，一边远远地眺望着三楼教室的灯光，祈祷他还在那里等着她。 急咧咧的绕过一教边上的小花园，原本要绕到通道口的脚步，却因听见了几句熟悉嗓音的低语而突然顿了顿，停了下来。 徐静姝微不可见的蹙了蹙眉头，侧开身子，掩在边上的草丛处，朝十米开外的矮树边望去。 “找我什么事。”楚攸宁单手插着兜，语气似乎有些不耐，一边抬起另一只手，看手表上的时间。 陈锦缘不介意的笑，“我们都认识长时间了，不至于那么冷淡吧。” 楚攸宁不自觉的拧眉，却也没有出口否认。 “你不是一直很喜欢哈维大师的演奏嘛，刚好他跨年会在中国演奏，我母亲在大使馆工作，有幸拿到了两张票，我可以请你一起去看吗？”陈锦缘温顺的低垂着眉，似有些紧张般的两手紧攥着拳。 在夜色中，她与平日里的落落大方、泰山崩而岿然不动的沉稳形象不太一样，将小女儿家的娇羞姿态体现的淋漓尽致，想来应该是男生最没有免疫力的娇弱模样。 徐静姝隐在暗处，薄唇紧绷成一条线。蓦地想起晚自习上课前收到的那条短信，敢情陈锦缘约她大半夜说什么有事要说，其实是让她来见证这一副名场面啊。 手段倒是还挺厉害，送一个礼，顺带着把圣诞、跨年都一并解决了，还真是勤俭节约呢。 她心中一边不是滋味的想着，一边暗暗下毒誓，要是楚攸宁敢收下这礼物就死定了！ 因为楚攸宁背对着她，并不能看到对方的动作，只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他道：“谢了。” 徐静姝受伤的瞪大了瞳孔，有些不敢置信，以至于让她忽略了此刻陈锦缘也有些僵硬的脸色。 陈锦缘强装镇定，她从徐静姝路过的那一瞬间就注意到她了，但眼前的男子显然没察觉到这个动静。 这种情况下，她自然应该把语句说的越暧昧越模棱两可、引人遐想才好，可是……楚攸宁不由分说把她手上的两张票都拿走了是什么意思？ 她的本意明明是一人一张，一起去看音乐会的呀！ 深吸了几口气，平静下心情，再次摆出娇俏的笑容，“突然有点受宠若惊怎么回事，我都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以为你会拒绝我来着。你能喜欢真的是太棒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 领土意识强烈一点 楚攸宁没说话，静静地凝视她，眼眸很深很沉，就像幽暗的河水，泛着莹莹的月光。 他抬手夺过她嘴边啃了半块的巧克力，放入口中，在舌尖含了含，眸光深邃，“这是你亲手给我做的？” 徐静姝呆愣地看着他，眼睁睁地看他把带有自己口水的巧克力吃了，嘴巴憨傻的微张，错愕不知反应。 半晌，才愣愣地点头。 楚攸宁看着某人迷糊可爱而不自知，哑声道：“花，也是你为我准备的？” 清浅的嗓音在风中破碎，如同月夜下海妖的蛊惑摄人，徐静姝有些恍惚，点头，又马上摇头。 “白希买的。”她用手指比划着，不知如何才能解释清楚，“但卡片是我写的，而且也是以我的名义送的。”说着挠了挠脑袋，小鹿般的眼睛湿漉漉的，格外迷糊，“所以应该算是我准备的吧。” 楚攸宁看着她红唇轻启闭合，心间一痒，掌心探上她的后颈，倾身吻了上去。 唇间突如其来的温热触感，让徐静姝猛的睁大了眼。 楚攸宁大约是觉得姿势吃力了些，一个翻身，将徐静姝压倒在松软阴冷的草坪上。 一个天旋地转，徐静姝眼前的画面转化成黑漆漆的夜空，月晕从云层间隐隐透出，而身上男人眼底的光辉远胜韶华。 身下的草地冰凉刺骨，让人忍不住打个哆嗦，而上面压着的某人，却像是个滚烫的火热源，散发出源源不断的热量，鼻息交互间，让人紧张的喘不过气来。 楚攸宁先是浅尝试探，轻啄她的唇角，爱不释手的吻了一遍又一遍，紧接着不满足般的探出舌尖轻舔，撬开牙关，在她口中尽数搜刮了一番。 徐静姝的脸涨的红通通的，像是熟透了的柿子，眼里充满了惊骇，双手抵在他的肩头，欲拒还迎的想要推开。她，她……嘴里还有巧克力渣没吞完啊！！！ 楚攸宁却像是食不知倦的样子，在一顿饱餐餍足之后，色、情的舔了舔下唇，喘息着埋在她的颈间，吃吃地笑了，“嗯，你做的巧克力很甜，鉴定完毕。” “……”徐静姝赧，撇开脑袋卯足了劲推他，“起开！重死了！” 楚攸宁见好就收，拉着她一起坐了起来，重提旧账：“晚上为什么不等我就管自己跑了？” 徐静姝瘪嘴，不情愿的轻哼：“你还没说你怎么知道我在这的呢。” 第一百五十章 爱你的徐小姐参上 楚攸宁提着玫瑰花，抱着巧克力，愉悦惬意地进门时，顾棉刚从楼上书房里出来，准备给丈夫泡一杯咖啡。 听到进门的声响，习惯性的问了句：“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饿不饿，累不累？要不要小姨给你做点宵夜。” 问完一连串的话，咖啡机中的液体这才缓缓落下最后一滴，一杯美式咖啡大功告成，她这才回头，向身后望了去，成功的被楚攸宁左手一束花，右手一个大礼盒的画面给惊悚到了。 绕着他从上至下打量了一圈，“哟呵，看上去心情不错的样子啊，平安夜过得比我和你小姨丈还潇洒嘚瑟。这花是你给人买了没好意思送出去的，还是哪个小姑娘有眼光的给你买的呢？” 最后环胸站定，“不过，你要是说这是为你小姨我准备的呢，我也一定会很开心的。” 楚攸宁抽了抽嘴角，也懒得找借口，径自道：“女朋友送的。” 顾棉双手捂嘴，作惊讶状：“哇塞塞，哪家姑娘这么可怜，看上了你这朵高岭之花！你送人礼物了吗？” 楚攸宁默了默，摇头。在他生平的记忆里，平安夜和圣诞节就是能收到来自“圣诞老人”无数礼物的神奇日子，他没想到的是，原来，他还是需要回礼的。 顾棉一脸朽木不可雕也的哀叹惋惜，连连摇头，“就冲你现在这幅德行，不要怪小姨嘴坏，你怕是再单身十年也是有道理的。” 楚攸宁：“……姨，我们感情很好，您别咒我行吗……” 顾棉是位典型开放型的家长，全然不在意孩子早恋不早恋的，只要别耽误学习就好，毕竟她和老公就是一路校服到婚纱走来的。 尤其是攸宁这孩子，平日里平静自觉的都有些过头了，谈个恋爱倒也能添几分烟火气。 下一秒又作八卦状，竖起一只耳朵道：“那姑娘就是咱小区里的那位吗？” 楚攸宁瞪眼：“您从哪打听来的！” 顾棉嘚瑟地笑嘻嘻：“阿言怎么说也先是我的儿子，再是你的弟弟啊！” 说到自家的傻儿子，顾棉又忍不住叹息，随便说两句话就把消息给套出来了，这憨蠢憨蠢的模样，半点没遗传到她和丈夫的精明老道，日后还不得被别人给拐跑。 楚攸宁无语，单看顾言那小白脸的小屁孩长相，就知道压根不能指望他藏住什么话。 第一百五十一章 大骗子 陈锦缘的小计谋到头来并没有得逞，两人的感情不减反增，让她所做的一切都成了一个可笑的存在。 第二天早上，楚攸宁干净利落地处理完一桌子的礼物。 但凡吃的，最后都进了徐静姝和林让的肚子里。而派不上用场的那些东西则通通被捐给了学校某社团设立的慈善捐款小青蛙中。 至于情书什么的，自然是上报国家，任君处置。 徐静姝侧坐着，背靠着墙，将手上的一摞情书翻得啪啪响。 林让兴致盎然地坐在她前桌的位置上，脑袋不停往这挤，想要一览清中女生的文采。 于是两人形成了一种神奇的画风：“啧啧，我感觉这个写实的比上一封抒情的好很多，这才是真情实感嘛！” “哎哟哟，我对你的爱就像老鼠爱大米……这什么八十年代老年迪斯科风啊。” “我去，这丫的变态吧，妥妥的偷窥狂角度啊。” 徐静姝露出一脸难以言表的神情，在林让的聒噪声中翻完。 怎么办，她感觉自己写的比这些都差，要是被林让看了，岂不得被吐槽死。 亏得楚攸宁没嫌弃，要不然她还不得一头撞南墙撞死。 “咳咳。”徐静姝推了推林让的脑袋，一本正经道，“有没有道德心，对别人评头论足的，你是长舌妇吗？” 林让百口难辩，无辜极了，找楚攸宁申控，“欸，宁神，你也不管管你家这位，刚刚看的比我还开心，咋就翻脸不认人呢！” 楚攸宁淡定地翻了页书，轻飘飘地递了个眼神：“我宠着，你有意见？” “……”林让作吃shi的表情，“哎哟喂，这浓浓的一股爱情酸臭味，青天白日秀恩爱给谁看呢……” 徐静姝原本心里还甜甜的，被这货煞风景的一打断，没好气地拿笔袋敲他肩膀，娇嗔极了。 林让稳稳地躲开，一把抓住了凶器，“刀下留人，女侠饶命……” 这个“命”字还没被他说完呢，突然顿了顿，露出稀奇古怪地表情，扭头看看楚攸宁，又看看徐静姝，严肃道：“我好像，发现了一个惊天大秘密。” “？”两人毫不吝啬地挑眉，抛了个问号给他。 第一百五十二章 说好的不食人间烟火呢 人群陆陆续续到达，空荡荡的礼堂很快就落满了座。 徐静姝能感受得到周围人路过时投来的异样目光，但她已然在这次打击中超凡脱俗了，决定将外界的一切看法都置身事外，以此修炼自己强大的内心。 她的成长表征为——全程翻着个白眼，像只咸鱼似的做挺尸状。 楚攸宁则一脸笑眯眯地摸着她的脑袋，被她一脸看破红尘、生死的表情给可爱到了。 音乐在徐静姝意识恍惚朦胧之际响起了。 没注意是什么样的开场白，请来的是哪位著名指挥家、交响团，也分不清弹奏中的有哪些乐器。 她知道的，仅仅是——乐声奏响了。 其实在场的诸位里有一半是极有艺术修养的绅士淑女，他们出于对音乐的热爱，对某位大师的由衷崇敬，前来陶冶情操，进行意识升华的。 当然还有一半的人，他们要不身居要职，要不满身铜臭，满脸指点江山的豪迈自信，实际上纯属是前来装装逼数，为自己镀金的。 而徐静姝两者都算不上，毕竟对一个五音不全、只欣赏的来流行乐，又是蹭票白食的观众，不能要求这么多。 不得不说，大厅里习习传来的暖气实在让人很有种想睡觉见周公的欲望。 尤其是像徐静姝这样全身上下包裹的丝毫不漏，暖洋洋的，舒爽到骨子里，从发根到脚尖都慵懒极了。 而耳边的乐曲无疑成了世界上最好的催眠曲，她默默地打了个哈欠，身子往柔软的椅垫中陷了陷。 偷偷瞄了眼边上的听众，不少人都闭上了双眼，做陶醉状，认真的聆听。 心虚地吸了吸鼻子，既然大家都闭上眼睛了，那她偷偷打个瞌睡应该不会被人发现吧。 原本只想稍稍眯会儿眼，谁知等她再睁开眼时耳边响着此起彼伏、震耳欲聋的掌声，她几乎是被吓醒的，密密麻麻的人群站起身对台上的音乐家们表达最崇高的敬意。 为了表示自己全程在听，徐静姝一个激灵的站起身跟着鼓掌。 楚攸宁若有若无地瞥了她一眼。 不知为何，在人声攒动的环境下，他的声音依然清灵空净，清晰入耳。 “醒了？口水都流在围巾了。” “……”徐静姝窘，下意识做贼似的摸了摸嘴角围巾的位置。 明明是干的啊？ 下一秒就听到隔壁某人传来忍俊不禁的笑声。 第一百五十三章 论出身好的重要性 楚攸宁过了马路后，就把徐静姝放了下来，两人一路挽着小手，嬉嬉笑笑着来到了jk大厦。 夜宜修把一家人送到大厦门口，驱车去停车场，刚停完车子往回走，就看到从对面走来挽着身旁男人巧笑嫣然的人儿。 三人在广场前不期然的相遇。 夜宜修眼前的世界像是恍惚旋转了一下，喉间微涩，强撑笑意道：“小姝，你们也来这里玩？” 徐静姝看到夜宜修的那一瞬间，身子没忍住颤了颤，脚步停下。 夜宜修在人前塑造的向来是个乖乖少爷的形象，但凡节假日，他都会与家人一起度过。从前夜家也会邀请她，但因为有一次的不欢而散，她也就不再去了。夜宜修在劝说无果之后，也就不再勉强她。从此她就彻底淡出了夜家的生活。 现在这个时间他出现在这里……如果不出意料的话，那一大家子应该也在。不过，好在jk那么大，应该不至于运气差到会碰上。 距离上一次去夜家吃饭落荒而逃，已经过去了很久，但她心中仍有很深的芥蒂。 定了定心神，镇静的扯了扯嘴角，道：“哥，好巧。” 楚攸宁攥着她的手紧了几分，冲夜宜修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最后三人一起走进电梯，楚攸宁按下顶楼的按钮，夜宜修却没动。 徐静姝心中警铃大呼，纠结许久，才装作不经意的提起，“哥，你也到顶楼旋转餐厅吃饭吗？” 夜宜修有些心不在焉，看着透明电梯外的城市夜景，不知道在想什么，听到她说话，这才猛的回过神来，拉了拉领带，掩饰自己的混杂心绪，“嗯，对。爸妈也在，你要去见见他们吗？” 徐静姝嘴角僵了僵，有些勉强，“下次吧。” 夜宜修话刚说完，就有些后悔了，今天家里那只小魔女也在，上一次见面的场景还历历在目，他是不忍让她再受任何委屈了。 随着叮咚一声，电梯门开了，徐静姝脚步瑟缩了一下，慢吞吞地牵着楚攸宁的手，跟在他身侧往外走。 末了，想到什么，又再次把围巾往上提了提，眼睛滴流滴流地四处打转，生怕撞上继父一家。 几人刚进门，侍者熟练的迎上前来，“夜少爷，这边请。老爷夫人已经在位置上等您了。” jk大厦隶属于夜氏家族旗下，夜宜修的父亲夜正虽然不是夜氏集团的最高执行总裁，但在族里的辈分很高，任职董事，侍者玲珑剔透认得出来其实也并不稀奇。 第一百五十四章 我还是个未成年的宝宝 听到后面，徐静姝彻底沉默了，讷讷地拿手指抠桌角。 完了，这人设越听越像是午夜狗血剧里的封建豪门啊，莫名觉得未来会受到来自公公婆婆的压迫怎么办。 “咳，我在想，伯父伯母以后会擅自为你包办婚姻吗？”话问出口时，她还觉得有些难为情的红了红脸。但联姻作为豪门世家的惯用手段，又不得不提。 楚攸宁一脸“就知道你胡思乱想了”的洞悉神情，往后靠在椅背上，眼尾轻挑，“放心，我父母好说歹说都是接受过二十一世纪新兴思想教育的人。日后是断然做不出甩你一张支票，并说什么‘离开我儿子’这类明显像犯中二病一样的话的。” 徐静姝被他逗的噗嗤笑了，但又转念想到一件往事，正色道：“那…那个云菲呢？你们不是从小定的娃娃亲？” 楚攸宁脸色顿时黑了下来，“那只是我爷爷以前说着玩的，两家并没有正式的约定，而且大人们也都没有放在心上。谁知道那丫头这么小时候的事还记得那么清楚。” “噢。”徐静姝松了一口气，放下心来。 不一会儿菜都端了上来，徐静姝拿起小刀和刀叉，庆幸来的是西餐厅，切切牛排什么的谁都会，若是换成法国餐厅，工序之复杂，礼仪之繁冗，一定会让她丢脸丢大发的。 这时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玻璃窗外的夜景在变换。因为跨年的关系，整个城市的火光都比往日通明了一些，在夜色中熠熠生辉。 楚攸宁没点红酒，别具一格的叫了一盏热腾腾的玉米汁，两人一边欣赏外面的风景，一边悠悠然地切牛排食用，与其他客人的喜庆热闹相比，倒显另一派温柔祥和。 主餐过去，楚攸宁深得她意的贴心准备了饭后甜点，香草味的冰淇淋小蛋糕。 他一边把侍者刚刚放下的碟子推到她身前，一边道：“这家店没有哈根达斯，但冰淇淋蛋糕的味道还算是不错，试试看。不用吃完，过过嘴瘾就差不多了，今天的天气太冷了。” 徐静姝两眼放光，对甜品没有任何的抵挡力，兴奋地搓了搓手，拿起银勺，轻舀了一勺，化入口中，松松软软，香草味瞬间在舌尖弥漫开来，全身的毛孔都舒张开来，冰冰凉凉的感觉让她打了个小小的冷颤，惊喜道：“嗯！好好吃！” 第一百五十五章 这会让她觉得自己很可怜 夜宜晴看着徐静姝脸上无关痛痒的讥讽神情，就恨的直咬牙。左手箍住她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直视，“终于露出你的狐狸尾巴了？我当你平常装的有多清高呢，还不是看上了我家的钱！你放心有我在的一天，就绝对不会让你得逞！” 徐静姝整个人被夜宜晴控制着动弹不得，踮脚一个用力也抓住了她的头发，顿时像拔到救命药草一样，怎么也不撒手的使劲往下拽。 接下来两个女人就缠在一起打做一团，状况惨不忍睹，谁也不让谁。 走廊上路过几位去洗手间的女顾客，投来惊异的眼神，但都害怕惹事上身，就匆匆路过离开了。 楚攸宁结完账后，一直等在柜台旁边的盆栽处，迟迟不见人影。 有两位女顾客从那个方向走过来，还低声议论着有女生在洗手间外面打架。 心中莫名涌上不详的预感，一手拎着徐静姝的外套围巾，快步赶了过去。 而另一边徐静姝和夜宜晴两人完全扭打在一起，不可分割。披头散发的，毫无往日的庄重自持。 要不是头脑中尚存一丝清醒和理智，徐静姝怕是都要动上口了。 夜宜晴暗中也是叫苦不迭，平日看对方柔柔弱弱的小小一只，谁知道拼起命来力气这么大。 因为徐静姝的毛衣比较宽大，夜宜晴在打斗过程中，将她的两只袖子缠搅在一起，使其动弹不得。费力的空出一只手后，二话不说就一巴掌朝她脸上招呼去。 速度之快，力道之大，耳边几乎夹杂着呼呼的风声，徐静姝下意识地撇过头去，闭上了眼睛。 指针“滴、答，滴、答”过去，时间仿佛停止了一般，疼痛感并没有如期而至。 反而是夜宜晴充满恐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你是谁？” 徐静姝偷偷眯开一只眼睛，透过额前凌乱的发丝，看清楚来人的背影后，眼底闪过一丝惊愕。 楚攸宁挡在徐静姝身前，攥着夜宜晴手腕的手显得格外用力，青筋微露，暗含隐忍。脸上覆着一片厚厚的阴霾，下颌崩的紧紧的，眸底有一抹戾气划过，令人望而生畏。 天不怕地不怕的夜宜晴面对这样的冻人视线此刻也变得瑟缩了起来，再加上男女之间力量的悬殊差距，她哆嗦着嘴，讨饶道：“你，放，放开我的手。” 第一百五十六章 笑靥如花 楚攸宁从一开始出现就猜到了夜宜晴的身份—— 嚣张跋扈的大小姐，一看就是被家人宠到大的蛮横无理性格，出现在旋转餐厅，且不分缘由、不计后果的对人施加暴力，再加以联想之前门口碰到的夜宜修，以及小姝从前提过与夜二小姐之间的不合，他瞬间就理清了关系。 他原本是不欲干涉她的家事的，她被欺负了，大不了他帮她欺负回去就是了。毕竟家庭里的人情世故是他一个外人道不清诉不明的。 可惜，眼前的这位夜二小姐显然不知道“适可而止”为何意。 楚攸宁揽过徐静姝的肩头，让她依靠在自己身上，侧过身挡住她的视线，看向夜宜晴的目光阴鸷而森冷，一字一句从薄唇中破冰而出，掷地有声：“输得起输不起可不是由夜小姐说了算的，有我在，她便永远不会输。” 说着淡漠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冷漠鄙夷的笑，“夜小姐不信的话，大可以试试看。” 一番警告结束，楚攸宁自认为对未来的“妻姐”已经做到仁至义尽，抱着徐静姝转身离开，不理会某人在身后的跳脚大骂。 乘公车回去的路上，徐静姝始终乖乖的端坐在位置上，望向窗外不断向后逝去的街影，一言不发。 楚攸宁知道她心中在膈应难受什么。平日里说是一回事，但真正把自己那段破裂的家庭关系展现给另一半又是另一回事。 他的立场始终都很明确，无益的多说只会加深对方的敏感脆弱。 什么也没说，只是把手搭在她的手背上，久久地握着，他相信她什么都懂…… 许久，徐静姝的指尖颤了颤，手上徐徐传递来的温暖让她心中感到熨帖，犹豫了一秒，她翻过手心，掌心朝上，两人的手十指交扣，紧握在一起。 因为中途的意外，两人没有按照原来的行程安排留在jk广场与全国人民一同倒计时跨年，而选择了回家。 被楚攸宁送到家门口时，徐静姝还感到十分的愧疚，眼睫垂着不敢看他，揪着他的两只手晃啊晃的，“对不起……我是不是把今天的约会搞砸了……本来现在这个时间，我们应该在广场开开心心和大家一起倒计时的。” 楚攸宁失笑，“笨蛋，全世界开不开心都与我无关，只有你与我有关。” 徐静姝指腹轻轻划过他的掌心，仍低着脑袋，轻声道：“有没有人说过你很会讲情话……” 楚攸宁挑眉，“我以为这不叫情话。” “嗯？”徐静姝讶异抬头看他。 第一百五十七章 首都行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 谁也不知楚攸宁在元旦假期后着了什么魔，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陷入了疯狂的竞赛备考中。 变态至极的采取每道题都不放过的方针，连老师们看到都望而惊叹。有必要时，他为了攻克难题，还会大量翻阅并自习大学教材内容，简直付出了十二分的心血。 徐静姝每每看到他这么不要命的学习，都忍不住感叹了句傻子。 明明也不是个争强好胜的人，偏生因为上次市赛被莫北夺走了一个数学单科第一，别扭的性子死活咽不下这口气。 假期最后一日时没由来的突然蹦到她家门前，神情笃定，信誓旦旦地立下誓言，表示他必须一雪前耻，并为自己接下来可能没办法有很多时间陪她而请求理解。 就是这样一个清隽秀逸的男人，站在台阶下，偏着脑袋，目光毅然坚定，像个孩子王的稚嫩宣誓，对她说着如此固执倔强的话。 除了可爱，还是只能用可爱二字来形容了。 徐静姝有什么办法呢？除了宠着，也只有宠着了。 于是她自然也是舍命陪君子，对方的作息怎么来，她便跟着怎么来。 天没亮踏着月亮的余晕出门，夜深与路灯为伴回家。 楚攸宁一天下来睡眠时间基本不超过六小时，午休时间基本也都待在自习室。 徐静姝本着共患难的心理，与他几乎形影不离，要不背单词，要不梳理知识点看错题。累了就趴在桌子上小眯一会儿，两人很少讲话，但举手投足间充满了默契。 某天，有一学生午休期间上厕所，恰好路过，透过阅览教室的窗玻璃，不小心目睹了宁神俯身亲吻趴着睡着的徐静姝额头的画面，不由感慨，此二人不愧是真爱。 画面之唯美，情愫之青涩懵懂，堪称世纪情侣。 全国赛的考试场地设立在首都，参赛人员需提前一日出发熟悉考场。因为时间刚好设在周末，也不影响学校课程进度。 出发那天，天空灰蒙蒙的，一副欲下雪又不下雪的模样，地面有些湿，但脚底却能清晰的感受到一阵刺骨的深冬寒意。 第一百五十八章 事关男人的尊严和荣耀 楚攸宁拖着行李箱，在走出小区之际，果不其然在路口看到了一个四处张望的熟悉身影。 徐静姝裹着厚厚的白色羽绒服，不停的跺着脚企图驱散寒意，于晨雾中呵着白气，看到徐徐走近的楚攸宁时，喜色溢于言表。 楚攸宁大迈步走近，捏了捏她冻得冰凉的脸颊，不满的蹙眉，“不是说了不用送的吗，时间这么早。” 徐静姝吸吸鼻子，不甚在意地笑了笑，眼睛眯成月牙状，声音轻快悦耳：“我要为你送行啊，祝你旗开得胜，王者归来！” “喏，这是我为你准备的进京赶考的干粮。”她俏皮地眨了眨眼。 楚攸宁失笑，揉了揉她的脑袋，接过袋子，“这么多，买的什么？” “唔，热牛奶和乳酪面包是早餐，其他那些饼干烤布丁都是给你准备路上吃的小零食！你可以分给大家一起吃！” “好。”楚攸宁眉眼柔和，渗出星星点点笑意。 徐静姝瞄了眼他空荡荡的脖子，不满地皱起小脸，责怪道：“怎么没带围巾？首都比清城还冷的！” 楚攸宁顺着她的目光颔首，自知理亏的心虚道：“出门前忘在沙发上了……” 徐静姝哼唧唧地卸下自己的围巾，为他一圈圈缠上，没好气道：“回来记得还我。” 楚攸宁一脸享受的弯下身子，围巾上还有她的温暖体温，深吸了口气，眼睛亮晶晶的，“好。” 徐静姝努努嘴，不得不承认，楚先生一个大男人比她还适合红色的围巾，唇红齿白，肤若凝脂，脸上嫩的仿佛能掐出水来，让人莫名有种想要犯罪的冲动。 意犹未尽的在他脸上揩了一把油，装作凶狠狠的模样，低声警告道：“在外面不准沾花惹草！尤其是跟那个陈大校花！” “好。” 徐静姝被他这副温顺绵羊样软萌到了，语气软了软，“别给自己太大压力，放平常心就好。你这么厉害，随便考考就很厉害了。” 楚攸宁双眼倏地轻眯成一条线，矢口拒绝：“不行，这事关我作为男人的尊严和荣耀。” “……”毛线个尊严和荣耀啊，不就是为了跟莫北争个高低嘛，她呵呵假笑的摆了摆手，“行吧行吧，你开心就好。” 小区门口传来一声公交的喇叭鸣笛声，从他们的角度刚好能看到那个方向停着一辆黄色大巴车，正是清中的校车。 第一百五十九章 妖孽童颜小舅顾清珏登场 楚攸宁、林让、苏慕远一行三人落在队伍的最后，懒散地迈着步伐，有气无力。 望眼过去的一排大长腿，笔直的校裤勾勒出颀长的轮廓，统一的黑色校服羊角扣大衣却穿出了玉树临风的感觉。 举手投足间莫名散发着一种贵气，或揉脖子，或伸懒腰，或打哈欠，妥妥的像是日本漫画中走出来的美少年，完美诠释了何为“漫撕男”三字。 苏慕远脸色一片惨白，一路上阐释了“身娇体弱易推倒”这七字真理。作为一位深度公主病患者，晕车也要挑贫富贵贱，私家车不晕，只晕公交车。 要知道小少爷作为一个男孩子，被家里保护好的不像话，从前都是私家车接送，从未试过这种公共交通工具。生平第一次跟着大集体坐公车出行，如同发现新大陆，简直跟小学生郊游一样开心的乐在其中。 但一开始的新鲜劲过后，各种头晕、恶心、反胃的症状都上来了。导致接下来的一路基本都在昏睡中度过，可怜他身为男子汉的最后一丝倔强，哪怕脸色发青，也坚决不吐。倒是辛苦林让一路上又当爹又当妈的照顾。 听到丁澈号召大家准备上车前往住所，苏慕远孱弱地摆了摆手，“我是坐不了车了。要不然让他们先回去，我就近请你们下馆子？迟点走路或打车回去？” 林让用手机搜了搜同城美食，把屏幕移到他眼前晃了晃，“哥，您睁大眼睛看看，这附近的都是些什么天价美食。您确定咱吃得起？不需要卖色卖艺啥的？” 苏慕远肉疼地摸了摸口袋里的银行卡，咬咬牙豪气冲天道：“没事儿！我出门前老爹给我塞了张银行卡！”虽然他本意是攒着这笔钱跑去买限量手办的…… 林让乐了，生怕他反悔，推着他往前走，“成啊，那我们快去跟丁老师报告！宁神快跟上！” 谁知前面的人群突然没有预兆的停了下来，堵住了道路，让人想见缝也插不了针。 只见斜前方的位置歪停着一辆骚包拉风至极的兰博基尼跑车。 林让虚扶了一下鼻梁上不存在的眼镜，一脸震惊：“我去，这么冷的天还有人开敞篷，这炫富炫的未免有些土了吧……” 苏慕远同二脸震惊，“靠，车牌号8888，阿宁，没想到来首都第一天就能遇到堪比你小舅财气外露的大佬了！” 第一百六十章 土味暴发户 带队老师丁澈在后面听到大家在前面的动静，挤过人群，走上前来，看到被学生围在中间的陌生帅气男子，犹疑道：“咦，这位先生是？” 顾清珏视线快速掠过丁澈胸前挂着的教师许可进出证，笑眯眯道：“老师你好，我是宁宁的小舅舅。你们一路这么长时间到首都辛苦了，我已经在附近的酒店为大家订了大包厢，要不现在大家就出发去吃晚饭？” 周围的同学一听到这个消息当即就要兴奋的跳起来，齐声道：“谢谢小舅舅！” 丁澈难为情地搓了搓手，“攸宁舅舅，这不太好吧……会不会太麻烦您了。”首都消费水平那么高，这帮臭小子要是没轻没重的一顿乱点，岂不要把人家里给吃穷。 “不麻烦不麻烦。那家酒店就是我开的，一点问题都没有。”顾清珏摆摆手，直接招呼后面的学生，“这样吧老师，你和同学们坐学校大巴，我在前面带路。地方很近的，几分钟就到了。真是不好意思啊，早知道我今天就让司机开房车过来了，辛苦同学们再坐一段校车了。” “……”苏慕远和林让就差当场竖起大拇指为小舅舅点赞了。 不愧是小舅舅，一句话里包含了无数个隐秘信息点，无不透露出“我很有钱”这赤裸裸的真相。 丁澈听到这一番话简直要汗颜了，弓着腰擦着额头浮起的虚汗，感情眼前这是尊大佛，还摆出这么谦虚的姿态，真是让人慌死了，“不辛苦不辛苦，那就……麻烦舅舅了！” 得到老师的首肯，众人纷纷握拳比了个胜利的手势，一窝拥地往校车挤去，从来都没那么积极过。 顾清珏对大家投来的小迷妹崇拜目光表示十分受用，拉住了楚攸宁苏慕远林让三小只，“你们三就别过去了，上我的车。前两天刚提来的新车，享受一下拉风的感觉。” 楚攸宁不给面子的轻嗤一声，“就两分钟的路程你还想拉风到哪里去？”估计油门还没踩到底，就已经到达目的地了吧。 顾清珏踉跄了一下，可怜兮兮地闪烁着两只妖孽的大眼睛，看向苏慕远和林让，“咱不理这个扫兴的家伙，舅舅带你们吃香喝辣~” 陈锦缘上公交车之际，没忍住又回头望了眼，停顿了许久，意味深长……直到司机出声提醒，才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 怎么办，这个男人这么优秀，越来越不想放手了呢…… 第一百六十一章 老顾家什么东西传播的最快 队伍里为数不多的几个女生窃窃私语，由衷的发出感慨，“哇塞，小舅舅人也太善良了吧！” “就是啊，说话好亲切好温柔噢，唔……看的我都要心动了！” “喂，人家可是宁神的舅舅耶！” “有什么关系，反正看起来很年轻啊。” “……” 所有的褒奖一字不漏地落到顾清珏耳中，他不着痕迹地勾唇笑了笑，一只手搭上一个人的肩膀，把林让和苏慕远圈过来，低声科普道：“小子，听到没有，一个男人不管长的有多帅都帅不过人性的光辉。生而为人，尽情散发你们的圣母光辉吧~” “喔！”林让和苏慕远一左一右，冒星星眼，恍然大悟般的使劲点头，就差拿笔记下新get到的知识点。 楚攸宁无奈抚额，谁来救救他身边的这群智障……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踩着红毯走进酒店，两列整齐站成一条线的侍者们齐齐90°鞠躬，“顾先生晚上好。” 顾清珏笑眯眯的点头。 林让凑到他耳边，请教道：“小舅舅，你既然是这酒店的老板，怎么大家都不管你叫总裁啊？” 顾清珏嗔了他一眼，语重心长道：“这你就不懂了。总裁这词儿太俗气，不适合我这种气质内敛、处事低调的性格。先生这词一听就很民国风，充满了优雅文人气，给人以神秘感，欲说还休，剪不断，理还乱，吊足了旁人的胃口，再适合我不过了~” “……”楚攸宁呵呵冷笑，翻了个白眼，就您还内敛，全天下怕是找不到一个高调的人了。 然而林让这个没见过世面的小白痴，频频点头，一副奉为经典圭臬的虔诚样，谨记于心，“受教受教。” 最要命的是顾清珏也毫不谦虚的把自己当成大神了，“好说好说，舅舅还有好多独家秘籍呢，以后有空慢慢传给你哈~” 包厢里分为两个餐桌，老师和楚攸宁等人与顾清珏同桌，其余众人也依次落座。服务员很快端着餐盘上来，尽是这个季节罕见的山珍海味。 “因为怕大家饿着，所以来之前的路上我就已经把菜提前点了。大家如果还有什么想加的，可以跟服务员说。”顾清珏晃了晃酒杯中的红酒，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尽显绅士涵养。 第一百六十二章 老顾家后继有人 顾清珏手脚麻利地拿出自己的手机，一边翻楚攸宁的手机桌面一边拍了个短视频，上传到老顾家族群中。 “感谢天，感谢地，感谢上苍，让我们老顾家后继有人！” 不一会上面就叮咚叮咚显示有消息回复。 顾老头：“顾三儿，你发的这什么东西，我怎么瞅着这个男孩子的背影有点像宁宁囡囡。” 顾棉：“爸，上面的男孩子就是宁宁。” 顾清珏：“哈哈哈，没想到咱老顾家的万年铁树有朝一日也会用女孩子的生日做密码，长见识，长见识！” 顾老头：“囡囡谈朋友了？小姑娘正面照有没有？” 顾棉：“正面照没有，不过阿言见过，说小姐姐长得很漂亮哈哈哈。” 顾老头：“不行！什么时候带回家给我瞧瞧！” 顾晚那边美国隔了十二小时的时差，一上微信只觉得内心有些凌乱：“什么情况？我儿子恋爱了我竟然是最后一个知道？？？” 餐桌对面的楚毅推了推金丝边眼镜，打字道：“不，我才是最后那个。” 顾棉嘚瑟：“没办法，儿子归我养了，悄悄话自然是跟小姨说了哈哈哈。” 顾老头：“慢着慢着，顾三儿，宁宁囡囡现在跟你在首都？等一下，我联系私人飞机，马上回国。” 顾清珏哭笑不得：“老爹您别急啊，宁宁来首都参加比赛来的，你跑来把他弄紧张了，第一没了咋办！” 顾老头：“那……那那……” 顾清珏：“您放心，如今老顾家已经实现了从0到1的突破，未来香火稳稳的！你就好好的跟您朋友在国外享受退休旅行吧！” 想当年，追溯到楚攸宁幼儿园时期与女生之间的黑历史，再加上青少年时期他与苏家小儿苏慕远的铁交情，家里人一度怀疑他不是gay，就是要打的一辈子光棍，忧心的不得了。如今确保这孩子喜欢的还是女孩，顿时安心极了。 楚毅插话：“抱歉，打扰了，这怎么算都应该是老楚家的香火……” 顾老头：“滚，你个姓楚的混到我们老顾家族群里，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楚毅作为老顾家最没存在感的那只，瞬间默默地遁了，寻找自家老婆求取安慰。 楚攸宁拿回自己手机，看到家族群上已然显示的99+未读信息，一脸的生无可恋。 第一百六十三章 金牌讲师倾心助力 清中迎来了学期的期末周，偌大的学校氛围显得格外沉寂静谧，往日调皮捣蛋的男生此刻也都收了心，忙着临时抱佛脚。 因为到最后阶段，老师们的授课内容已经结束，所以把时间全权交由学生进行自主复习。 徐静姝把空余的时间基本都砸在了学校图书馆中，紧迫而又高效，全场安静的只有纸张刷刷翻过的响声，以及笔尖在纸上的摩擦声。 从前她在复习阶段总是把重心放在物化生组成的理综科目上，放任数学自生自灭。 但这回却痛改前非，在数学上投入了大把时间，楚攸宁这个学期一直为她整合的知识集锦几乎被她翻到烂，中等及以下难度的题目都磨到滚瓜烂熟，只剩下最难啃的拓展延伸题。 揉了揉太阳穴，她最近总是深夜苦读，导致白天也有些精神不济，眼底投下一片淡淡的青灰色。 小心地抽开椅子，尽量不发出任何响动，轻手轻脚地离开了学生自习室。 外面的空气不似里面那般压抑，让徐静姝松懈地舒了口气。 伸了个懒腰，漫步走在楼梯上，来到一楼大堂的咖啡自助售卖机。 从口袋里搜刮出两个硬币，依次投入投币孔。谁知一个手滑，第二枚硬币竟顺着机器往下坠落，与地面碰撞发出清脆的一响，竟窸窸窣窣地一路滚到贩卖机下面。 徐静姝脸色不可抑制地一黑，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再也找不出一个钢镚儿来。 泄气地吹了吹额前的刘海，不认命地蹲下身来，欲找到那枚滚到贩卖机底下的一元硬币。 “啪嗒”、“啪嗒”、“啪嗒”。 约摸是因为她贴着地面的关系，由远及近的脚步声都显得格外清晰。 冥冥之中竟与心跳的频率重合，最后的“啪嗒”一声，世界在那一瞬间仿佛骤然停止了。 一双白色球鞋准确无误地停在她身后。 徐静姝俯在地上，眨了眨眼，一动不动，有种奇妙的感觉涌上心头，丝丝入扣。 “嗑”、“哒”。 是硬币滚入投币孔的声音。 紧接着咖啡液体簌簌地落入塑料杯中，浓厚的醇香弥漫开来，沁入四肢百骸。 徐静姝恍然抬头，以一种奇妙的姿势仰脸望向楚攸宁。 第一百六十四章 接小学生放学回家 期末免考的楚攸宁同学在学期最后一周依然风雨不动的出现在学校里，连各科老师看见了都着实震惊不小，连连感叹这年头如此勤奋爱学的孩子实在不多。 哪怕知道人家不过是舍不得女朋友独自辛苦，于是舍命陪君子、患难与共。 与此同时，随着首都行的结束，关于宁神如何如何家财万贯，身世背景如何如何逆天强大的各种小道消息，成功替代成了同学们学习生活余外，休闲娱乐时的唯一谈资对象。 不过当事人完全不放在心上，任大家绘声绘色的一传十十传百。 旁人在津津乐道之余也只能表达一番对那些同行同学的羡慕与嫉妒，恨不得早当初自己就算悬梁刺股、闻鸡起舞，也要挤进竞赛名额，能够一睹大神舅舅的“土豪”气魄。 最后一门自选模块考完，徐静姝冒着淅淅沥沥的小雨，跑到图书馆找人。 因为教室被设置为考场的缘故，楚攸宁在考试期间都待在图书馆看书。与图书管理员的关系熟络之后，基本打声招呼，就可以在书室里游刃有余地待上一天。 徐静姝跑进图书馆的屋檐下，抖了抖卫衣帽子上的水珠，搓了搓发红的鼻尖，深呼了一口气，这才放轻了脚步，往图书区走去。 穿过一列列原木色的书架，透过高低错落有序的书籍缝隙，她终于在最后一排文学回忆录的分区捕获到了一个黑色的背影。 蹑手蹑脚地走上前，冰凉的手覆在他的眼睛上，幼稚却百玩不厌的俏皮道：“猜猜我是谁？” 楚攸宁于黑暗中眨了眨眼，全身上下由内而外地散发着恬淡笑意，“提前交卷了？” 徐静姝没趣地瘪瘪嘴，“是啊，也只有考自选的时候我才有胆量提前交卷了。” 书册轻合，他的指尖覆在她的手上，轻拢，收在掌心慢慢往下拿，“手怎么这么凉？” 徐静姝吐了吐舌头，神情明媚动人，踮脚把手伸进他的脖子里汲取温暖，表情夸张道：“外面下了小雨，超级无敌冷！”说着还配合的打了个冷颤。 楚攸宁无奈地摇头，脖颈处冰凉的刺骨，却在面对她时显得格外的耐心宠溺。 把书本塞回书架中，理了理她额前沁着水珠、被风打乱的刘海。 徐静姝瞄了眼书架上被塞进去的那本粉色封面的书籍，“你在看木心回忆录？” 第一百六十五章 牢牢抱大腿 “叶老师，顾言我们就先接走了。”楚攸宁牵着两小只，到班主任那打招呼。 叶敏从一开始见到楚攸宁的瞬间，就不可抑制的双颊冒起层层红晕。 从前楚攸宁就来接过顾言两次，那是叶敏人生中第一次切实的感受到传说中的一见钟情、一眼万年原来不是虚幻。 从此她便一直心心念念的盼着，希望能再见他一面。 但看清此次来的不仅仅是他一人，边上还跟着个举止亲昵的年轻姑娘时，她的脸色顿时随之苍白了几分。 “啊……顾言的哥哥，你好，今天怎么是您来接阿言？他的母亲呢？”叶敏抓住机会上前，迫不及待地想给他留下一些印象。 从容地捻了一抹笑，俯身摸了摸顾言的脑袋。 楚攸宁出于礼貌，淡然解释：“他父母有紧急工作，走不开，所以今天我来接。” “噢，这样啊……”叶敏若有所思地点头，视线不着痕迹地从徐静姝身上扫过，装作天真无害地问顾言道，“阿言，今天这位一起来接你的小姐姐是谁呀！不跟敏敏老师介绍一下嘛？” 她到现在仍抱有一丝幻想，只不过这三人只是普通的亲戚关系呢。 顾言仰脸看看徐静姝，展颜笑了，露出可爱的小虎牙，奶声奶气道：“这是哥哥喜欢的小姐姐啊。妈咪跟我说，我以后要管小姝姐姐叫嫂子的！” 此话一出，别说是叶敏老师一脸五雷轰顶的惊吓，连带着徐静姝也都浑身不淡定了。 妈咪？嫂子？ 所以到底谁可以来告诉她一下，楚攸宁的小姨到底是何方神圣，思想竟如此先进开明！ 楚攸宁也小小地踉跄了一下，天知道小姨成天给阿言灌输的什么奇怪思想，怪不得养出了这种傻白甜脑残性格的儿子。 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将人往怀里揽了揽，一脸淡定从容，“那叶老师，我们还有点事，就先走了。” 点头稍稍示意了一下，就带着人往外走。 而一直处于云里雾里的徐静姝则跟着迷糊地迈动步子，却也不忘回头冲顾言张张手，“阿言，跟上。那个……跟老师说再见！” 顾言小腿呼哧呼哧地跑着，抓住了徐静姝的手，听话地回头冲叶老师甜美一笑，“敏敏老师再见！” “哦……好，再见。”叶敏力不从心地摆摆手，有些魂不守舍。 第一百六十六章 他春节要去美国过 雨停，空气中混杂着淡淡的草木泥土清香。微风拂过，裹挟着寒凉的湿意，让人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顾言突然拉着徐静姝的手停下了脚步，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街头那家肯德基的透明橱窗。 里面的暖气似乎很充足，从他们的角度可以清楚的看到小孩们脱掉厚重的外套，只着一件毛衣在儿童娱乐区上蹿下跳的坐着滑滑梯。 而徐静姝的重点则停在吧台处，手上拿着香喷喷冰淇淋的小男孩身上，没由来地跟着吞了吞口水。 身体不受大脑控制地扯了扯楚攸宁的袖子。 楚攸宁侧过头，就看到一大一小眼巴巴地望着肯德基老爷爷的大招牌，脸上刻满了大写的想吃。 “哥哥，我想吃肯德基。”顾言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卖萌道。 徐静姝随之效仿，在眼中氤氲了一些水汽，活学活用地眨了眨她的长睫毛，可怜兮兮道：“哥哥，我也想吃肯德基。” “！！！” 靠，这声“哥哥”简直要酥到心扉里去了。 楚攸宁觉得内心受到无数点暴击，硬生生地把那句“不准吃垃圾食品”咽回了肚子里，没出息的决定臣服于美色，咬咬牙道：“走吧！” 徐静姝和顾言计谋得逞，欢天喜地的击掌庆祝。 两小只纯属“得了便宜，便翻脸不认人”的性子，谁也没再搭理一下楚某人，就蹭蹭地推开肯德基的店门，迫不及待地跑去排队了。 “……”被冷落的楚攸宁无奈抚额，只得自己乖乖跟上。 徐静姝给顾言点了个儿童套餐，又为自己和楚攸宁点了汉堡薯条鸡翅和饮料。 三个人找了个靠里的沙发位置坐下。 徐静姝一边把番茄酱挤到纸巾上，一边问道：“阿言什么时候期末考试？” 顾言啃着汉堡，糊了满嘴的沙拉酱，一边嚼咽一边口齿不清道：“下个星期三。” 徐静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拿起薯条蘸酱，塞进嘴里，环顾着看了看楚攸宁，“那你们寒假有什么安排吗？” 说回来清中从今天开始就算是迎来了寒假的开始，五天后才返校领成绩单顺便领假期作业。突然之间把那根高压学习的弦扯断了，她都有些无所适从，不知道明天该做什么了。 第一百六十七章 国欠级男友 期末成绩在领成绩单的前一日晚就已经在班群里公布了。 虽然排名中匿名只显示了学号，但一个班里的人对彼此熟悉的不得了，这种匿名排名只能说是走走形式。 徐静姝成了年级最大黑马，首次闯入年级前十。数学成绩也创下历史新高，拿到了125的高分，虽然与楚攸宁的年级最高分满分相差甚远，但着实也是一次可以载入史册的大事件。 连老魏都对她这个学生倍感欣慰，连夜挥泪发了个朋友圈，在各班群里疯狂转载，内容为——“连徐静姝数学都上了一百二，你还有什么不能做到的！！！” 当徐静姝看到白希发给她看的各班班群聊天截图，顿时哭笑不得，这回她可是真的成了学校名人了。 不过其中最受人瞩目的应该是苏慕远在学校**发出的一条标题名为“国家欠我一个像宁神一样的男友~”的帖子，以xjs（徐静姝名字缩写）为例，论述了成为人生赢家必不可少的几大步骤，引发众人爆笑议论，纷纷留言调侃点赞。 短短几个小时内学校**迎来了建校以来的第一次系统瘫痪，管理员大半夜接到同学的投诉电话，一脸懵逼地起来修复后台程序。 整整一个寒假，这个帖子都始终标注着红色的hot标记，置顶在首页。不过这些也都算是后话了。 因为此次考试缺少了万年第一的楚攸宁的参加，新晋年级第一的人选再次成了众人关注的对象。 学号被扒出来后发现是高二一班一位平常存在感并不算强烈的学委，这个女生的成绩原来就一直稳在年级前五，此次没参加任何的竞赛，把全部精力都集中在期末考试的准备上，结果也算是情理之中，大家唏嘘感叹着，很快跳过了这个热度。 白希还是从前惯常的风格，满分三百分的理综就考了个一百九，硬靠语数英三门逆天的高分，把她拉扯到了年级一百二十三名的成绩。 林让和苏慕远这次丝毫不受竞赛去首都那几天的影响，还是像从前一样，一个稳在年级前十，一个乖乖呆在年级二十，岿然不动如泰山。 领成绩单那天，老魏可谓是泪洒现场，感言颇多，就差专程给徐静姝做个大型现场表彰大会了。 徐静姝向来不擅长应付这种情感话题，一度让场面尴尬的下不来台，不过好在那天还是顺利落幕了。 第一百六十八章 返乡过除夕 适时，刘源已经把行李卸了下来，交到她手里。 他拍了拍手上的尘土，道：“杜爷爷，时间不早了，那我先回了。” 杜海元斜眼瞅了他一眼，“留下来吃了再走吧。” 刘源顿了一下，垂眸扫过徐静姝白玉般的脸庞，摸摸后脑勺，“下次吧，今天徐徐刚回来，你们爷孙俩一定有很多话要聊。” 杜海元吹了吹胡子，不置可否。 其实徐静姝已经有三年没有和杜海元见过面了。今年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竟邀她回来一起过年。 不过好在她童年时期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是在这里度过的，对一切的事物还是那么驾轻就熟。 刘源离开后，徐静姝没急着放行李，乖乖地移了把小矮凳，坐在一边看着杜海元忙前忙后的炒菜做饭，安安静静的像是个留守儿童。 两人简单地吃了顿晚饭，全程没什么交流，但头顶摇晃的灯泡显得前所未有的温馨。 饭后她提出想帮忙洗碗，却被杜海元拒绝了，冷言冷语道：“城里的孩子哪碰得冷水，早点上去洗洗睡睡吧。” 徐静姝悻悻然地摸了摸鼻尖，也就没再坚持，站在边上看他收拾厨房的身影。 约摸过了十来分钟，杜海元把洗净的碗筷整齐地叠在篮里，拧干抹布，晾在灶台上。 回头时却惊异地发现徐静姝还站在那里。 沉默了一秒，他反应过来，睨了她一眼，视线扫过靠在楼梯边的大块头行李箱，“提不动？” 徐静姝愣怔，那句“没”还没说出口，杜海元已经二话不说地扛起行李箱往楼上走去。 房子是破旧的二层木头房，在风雨中多年来屹立不倒。楼梯也是木头做的，年事已久，再加上负了重，发出咿咿呀呀的响声，让人担心它随时会倒塌。 杜海元常年住在一楼，哪怕徐静姝离开后他也没把楼上的房间空置放杂物。 所以当徐静姝回到二楼的房间时，有些震惊的发现她的东西一样都没少，全部都按照原先的位置放置着，包括窗台上的那盆小仙人掌。 杜海元把箱子放在床边的空地上，不太利索地揉了揉腰，冷着一张脸，“有什么缺的记纸上，我明天托人到镇上买。早点休息，我下去了。” “好。”她眼观鼻鼻观心的温顺道。 又是一阵楼梯木板的咿咿呀呀，屋子彻底寂静了下来。 第一百六十九章 我在你家楼下 不过徐静姝这么大的人了，也是有思想包袱的，决计再也做不出把甩炮丢鸡窝里这类坑蒙捣蛋的事来。 把几盒鞭炮都送给了邻居家的小孩儿，倒是把仙女棒给自己留了下来。 反正闲着也是无事，跑回屋里翻箱倒柜的找到打火机，背对着漆黑的夜色点燃了一根仙女棒，用手机录了个小视频发给楚攸宁，顺便道了声新年快乐。 等了几分钟对面都没有回复，算时间美国才凌晨六点半，估摸楚攸宁还睡着没起床，于是把手机丢到一边，看邻居小孩玩烟花去了。 中间刘源有骑车来找过她一次，说是大家约了晚上一起去南起寺祈福，都是群左邻右舍的老熟人，问她要不要一道去，和老朋友们见面聚一下。 徐静姝想了想，还是拒绝了。那些面孔的形象早就在她脑海中模糊淡忘了，她本又不是什么善于交际应酬的人，去了只怕还会扰了他们朋友间的兴致，自己一个人反倒更自在。 刘源脸上的表情似乎黯了黯，推车离开时的背影有些落寞，但在夜色的遮掩下，徐静姝并没有注意到。 天边的烟花响了一阵，也便开始消停下来。 她在屋外兜了几圈，直到感觉晚上吃的年夜饭在肚里消的差不多了，这才慢腾腾踱回屋。 乡下娱乐生活少，放空了一天的徐静姝时隔多年，再次把春晚这个节目提上了日程。 电视很有年代，播放时夹杂着“嗞嗞”的噪声，偶尔画面还会不稳定的上下波动。 不过主持人的清朗音线依然能准确无误的透过电磁波传达入耳。 她平日里并不爱看相声小品，但今日不知怎的提了兴致，一边剥着坚果，一边看的津津有味起来。 中途明星串烧歌曲时，在一群娱乐圈前辈中苏誉满脸的胶原蛋白显得格外瞩目。 就在徐静姝动脚指头思考的劲儿，果不其然收到了来自白希激动人心的电话骚扰。 刚按下接听键，那边就是一阵劈头盖脸的唾沫横飞，“不愧是我白希看上的人，小小年纪，就跟党和人民的关系保持的这么密切，特么都上了五年春晚了！！！” 徐静姝拉远了一点手机的距离，“大姐，您可不可以淡定一点。去年你也这么激动，咱一年比一年有长进点成不？” 白希咆哮：“儿子这么争气，我这个做妈妈粉的哪里还淡定的了！！！” 第一百七十章 不是洁癖就是洁身自好 徐静姝一夜无眠，忐忑地从屋子的这头走到屋子的那头。 电视机已经被她关成了静音，但上面洋溢着笑容的喜庆面孔，以及屏幕下方滚动的难忘今宵的歌词字幕，让她清楚的知道已经迎来了新的一天。 寂静的乡村在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中近乎要炸裂开来。 在这样一个除旧迎新、喜迎丰年的时刻，徐静姝却一直揪着脑袋上的头发，内心焦灼。 信息发了一条又一条，却仿佛石沉大海，激不起半点波澜。打电话过去，只有冰冷的机器女声告知用户已关机。 她从来不曾现在这般焦躁不安过，无数好的、坏的预感涌上心头，缠作一团乱麻。 安慰自己他只是没注意到手机没电了，时间这么晚，只不过人家现在已经休息了也说不定，不会马上赶来才是。 就算他真的出发了，那也至少得等到明早七八点钟才能到，她现在的担心只是无用功。 他这么聪明，这么厉害，一定不会发生什么事的！ 清晨，天蒙蒙亮，地上鞭炮打过后留下的红纸残屑还没扫尽，依稀能看出夜里梧桐乡人民的热情与疯狂。 杜海元昨儿个在戏台下看人打牌到十点多才回来，今早还是像往常一样，六点钟没到起的床。 沙发上的毯子被凌乱的挤在一边，电视早就关了，他只当她人已经上楼回自己屋里睡了。 所以当他打开大门，看到坐在院子口的阴郁背影时，着实吓了一跳。 只见徐静姝头顶乌云，瞪着一双布满黑眼圈的大眼睛，对乡间小路的尽头望眼欲穿，俨然坐成了一尊望夫石。 杜海元抖了抖嘴角，也斜道，“你……这是昨晚一宿没睡，还是刚起来？” 这娃现在的模样实在和怨妇太像了，着实让他感到震撼。 都说城里的孩子喜欢没命的熬夜通宵，敢情他家这孩子也赶上了这个新潮。 不过熬夜归熬夜，大早上的不回去补眠，还呆外头吹风做什么。 徐静姝迟缓地转过了脑袋，空洞的目光迎上杜海元，声音干涩而喑哑，“外公，早上好。” 默了默，补充：“我不累，还不想睡。” 杜海元：“……” 这样还不累，就有鬼了好吗。 这些年来城里人越来越社会，他捉摸不透，也懒得说她什么。 第一百七十一章 看在你今天这么可爱的份上 徐静姝灰头丧气地蹲在石子路边，缩成小小一团，保温杯没精打采的倒在她的脚旁。 扎着馒头的布袋则被她揣在大衣后面的帽子里，毕竟全身上下就这地方保温性最好、且实施难度最小。 毛衣袖口外吝啬地只露出两小节指头，掐着根从芦苇荡里摘来的芦草，一遍又一遍地在地上虚无的画下楚攸宁的名字，百无聊赖。 梧桐乡是个尚未开发的偏僻乡落，连一个正常的公交站牌都没有，司机全凭印象在路边停靠。 但除了城乡巴士，也有不少经往镇子的公交。 每隔十来分钟就会有一辆不同班次的公交在她不远处停下，因为近视，她每次都是兴奋雀跃地跑近，却又失望忧伤的回归。 最后饿的彻底没了折腾的力气，索性蹲在地上自生自灭。 她想，要是楚先生到了，一定会先发现她，自己出现在她面前的。 另一边，一直望着窗外风景的楚攸宁果不其然的看到了芦苇荡前缩着的一团蓝白色不明物体。 心中一紧，蓦地坐直了身子，待他再想去看清时，车子已经掠过了那团物体。 他抓起座位一侧的书包，欲站起身让司机师傅停车。好在对方先他一步的有了动作，年事已久的大巴发出一声沉闷的呜咽，一个惯性的踉跄，向前方漂移了两米，堪堪停下。 司机在前方高呼，“梧桐乡到了，这里下的乘客速度快点。到客运中心下的还要再坐三十分钟。” 楚攸宁不由分说地穿过一排排座位，神色匆匆。 鹿妙望着他的身影像是挽留般的“欸”了声，想说如果他也在这站下的话，两人可以一起下去。 谁知对方压根没听见她的声音，甚至头也没回一下地消失在车门处。 她挠了挠脑袋，快速拿起自己的行李也跟着要走，但前面的乘客也纷纷起身，挡住了窄小的通道，让她急也不是。 徐静姝虚弱地将脸颊伏在膝盖上，半耷拉着眼皮，指尖基本已经不会动了，无力地拖着芦草，垂在地面。 耳边像是隔着一层雾，朦朦胧胧地听到又一辆公交停下的声音，但她已经没力气去看了。 楚攸宁从巴士底下的行李舱快速找到自己的行李，往回走了十来米，那只蹲在路口的小可怜虫的模样渐渐放大清晰，泫然欲泣的表情就像只被主人抛弃的流浪小猫，好不楚楚可怜。 第一百七十二章 老夫的少女心已炸裂 徐静姝听到声音诧异的回头，腮帮子鼓鼓的，小鹿般湿漉漉的眼眸里充满惊奇。 “你是……？” 鹿妙脚步虚了虚，敢情人家压根没把她记心上。 “咳，我是鹿妙啊，你不是杜爷爷的孙女嘛，我们小时候一起玩过的，你忘了吗？”她指手画脚，试图勾起对方的回忆。 徐静姝大脑放空了两秒，恍然大悟地长“噢”了一声。 鹿妙惊喜，迫不及待道：“你想起我了？” 徐静姝张嘴正打算回答什么，楚攸宁却不客气的打断了她们的对话。他拧开保温瓶，倒了杯水在杯盖上，吹了吹上面的热气，这才递到她唇边，“喝水，先把东西咽下去再说话。” 徐静姝嘟了嘟嘴，温顺的就着他的手喝水，口腔里干巴巴的馒头软化，顺着食道下去，胃里暖乎乎的，“好了。” 楚攸宁没说话，又给自己倒了杯水。 鹿妙注意到两人前后喝水的唇印，微妙的重合在了一起。 靠，要不要这么目中无人啊，别人看了很受伤的好不好！ 徐静姝哪里知道她此刻丰富的心理活动，脑海里依稀记得自己确有这么一个童年玩伴，于是客气的正视对方，道：“鹿妙，好久不见，不好意思，刚刚没认出你来。” 鹿妙爽朗地笑了两声，摆摆手，“没事没事，这不是好多年没见了嘛。” 徐静姝上下扫了眼鹿妙一身的行头，最后停在她脚边的大行李箱上，“你不是已经上大学了吗，学校放假这么晚？怎么今天才回来？”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鹿妙应该比她大两岁，从小脾气又好读书又好的，典型的别人家孩子，小学起就被家里人送到城里寄宿式学校学习，很久才回家一次，貌似还考上了一个很好的大学。但这个时间离开始放寒假已经好久了，大一的学生，大年初一才回来实在有些不科学。 鹿妙憨憨地挠着脑袋，解释道：“没，学校里早放假了。但我在大学城里找了个兼职，想说给家里人买点新年礼物，本来是昨天早上的车回来的，但有个朋友临时出了点事让我帮忙，改票只能改到夜里的，所以现在才到。” “哦。”徐静姝点头，出于礼貌起见，也分享了一下自己的消息，“我也是这两天才回来，估计还会住一段时间，下次有空我们可以约一约。” 第一百七十三章 共枕眠 徐静姝轻手轻脚地推开门，窗帘拉的严严实实，只在边缘有一丝天光泄露出来。 老房子里没有装空调，但室内终归是比外边暖和了一些。 楚攸宁整个人陷在被窝里，只露出了一个毛茸茸的脑袋。 行李箱打开着躺在地上，里面的东西摆放的很是整齐，只抽出了一个放置睡衣的收纳袋，空空如也的瘫在上方。 徐静姝悄咪咪地跨过行李箱，来到床边，拉开被子的一角，将怀里的热水袋塞了进去。一个放在他的脚边，一个放在他的肚子旁，顺带将被子里的空气也压实了实。 楚攸宁睡眠尚浅，感受到轻微的动静，眯了眯眼识清来人，一把将她拉到怀里，身子缠上裹住，声音闷闷的，懒洋洋道：“一起睡会儿。” 徐静姝棉服还穿在身上，整个人很是臃肿，笨重地推搡了他一下，一股熟悉的沐浴露清香卷入鼻尖，“你洗澡了？” 定睛一看，可不嘛，发梢上还有水珠没擦干净呢。 不过话说回来，楚先生穿灰色丝绸睡衣的样子好禁欲好迷人…… “嗯哼，我身上现在有你身上的味道。”楚攸宁得意的轻哼，格外粘人的把脸往她颈边蹭了蹭，她外套上还沁着点外面带进来的寒气，冰冰凉凉很是舒服。 徐静姝仰了仰脑袋，脖子处扑面而来的热气让她痒的有些受不了，“别乱动，我先帮你吹头发。”吃力的一个鲤鱼打挺翻过身来。 浴室里热腾腾的水汽还未散去，迷茫了视线，看到脏衣篓里躺着的他换下来的衣物，徐静姝莫名脸红了红。 快速从柜子里摸索出吹风机，跑回床边。 脱掉厚重的外套，搬过他的脑袋，枕在自己腿上。先用手顺了顺他一头柔顺的软毛，再打开吹风机调成暖风，轻柔地抚过。 楚攸宁紧紧裹着充满她味道的被子，肚皮上的热水袋显得格外熨帖。亲昵的将脸贴近她的小腹，感受发间传来的徐徐暖意，眉间惬意的舒展开来。 吹风机的功率很小，不过好在他头发湿的也不多，徐静姝很快就吹完了。 大功告成的把电线缠好，放在床头柜上，小心翼翼地再把他人移回枕头上，轻声安抚道：“你睡吧，我不吵你了。” 楚攸宁嘤咛了一声，意识模糊中也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掀开被子一角，把人拉了进来，黏腻道：“一起。” 第一百七十四章 你是看上了我们家丫头哪点 杜海元和老友在岔路口告别，就独自走上了通往自家小院的羊肠小道。 虽然日渐西斜，寒风四起，但爬过山后的身子暖烘烘的，一脚踏在一石板上的步伐格外铿锵有力。 进门时，意外的发现大院的围栏没锁，诧异地把门关上，往里走。 杜海元背着手，慢慢踱步，先去鸡窝看了看，水槽里已经放了水，地上也撒了稻谷。 他脸上不由露出了满意的神情，一边往回走，一边想着今晚做什么吃的。 屋门在他的轻推下一敞，小木房的格局在人眼底一览无余。 楚攸宁一手揣着暖水袋，一手举着筷子，在这样的环境下颇有种落魄贵族的气质。 他的嘴边还衔着半截没吞下去的面，听到声音侧过眼眸，看清来人后全身彻底的僵硬了，一时之间，与门外的人大眼瞪小眼。 杜海元不利索地眨了眨眼，脚下踉跄，往后退了两步，下意识道：“不好意思，我走错门了。”便刷的把门关上。 “……” 楚攸宁如嚼大蒜般食不知味的把嘴里的面条咽了咽。 与此同时，徐静姝端着另一碗面从里屋的厨房走出来，稀奇的看到他一脸便秘的神情，问道：“怎么了？” “你……外公……” 彼时，杜海元在屋外转悠了一圈，怎么看怎么觉得这就是自己的家。可是这么一来，屋里的神仙小子又是什么来头？ 杜海元深吸了一口气，再次推门而入。也不知怎的，他明明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头儿，但看到屋里的小屁孩却会没由来的发怂，商量的口吻道：“小兄弟，我看了看，应该是你走错了……” 一句话讲到一半，语调峰回路转，最后三个字以微不可见的声音暗淡下去。 最后以质问的仇恨眸光扫杀向站在一旁的徐静姝。 这个尖锐眼神中囊括了许多复杂的感情，翻译成一句话那就是——好小子，没经过我同意竟然把男人都带回来了！ 徐静姝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的眼睛瞪成两只大铜铃，端着面的手颤了颤，洒出几点汤汁在桌上，装傻充愣的憨笑：“外，外公，您回来啦，要吃面吗……” 楚攸宁郁结的把脸摔到碗里，这，还真是个不怎么样的开场白啊…… 杜海元大佬似的掀了掀身前不存在的衣袍，气势逼人地在长板凳上坐下，目光咄咄，不客气地移过徐静姝的那碗面大口呲溜。 第一百七十五章 因为我长得让人有保护欲 晚上，徐静姝帮忙一起挪开厅里的木茶几和桌子，把地扫干净了，先垫了一张凉席，再开始铺床褥。 楚攸宁拿起手机快速回了几条短信，又放到一边继续充电。 抬眸时，只见徐静姝正拿着毛巾堵大门下面的风口，顿时哭笑不得，“我没有这么脆弱的。” 徐静姝抽空瞥了他一眼，继续全神贯注地将门缝塞的一点空隙不留，一本正经道：“山里风大，我觉得你可能比你想象的还要脆弱，所以为了以防万一……准备充足一点不算坏事。” 楚攸宁耐人寻味地挑起右边的眉头，诠释了一抹什么叫做百转千回的无奈苦笑。 到了八点，楚攸宁先到楼上徐静姝房里的浴室洗漱，等他踩着嘎吱直响的楼梯下来时，只见她裹了条毯子，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颇有种将地坐穿、雷打不动的长住趋势。 见他下来了，马上耷拉着鞋，跑到厨房装热水袋，急寥寥地跑去，急寥寥地跑回。 把人按到被褥里，又用毯子裹住他露在被窝外面的上半身，将热水袋塞到他手里。 “这样还会冷吗？”徐静姝跪在床边，为他紧了紧毯子，看到他红通通的耳朵，伸手捏了捏，因为冰凉的体温而不满地皱眉，“要不然我去把帽子和耳罩拿来？” 楚攸宁揪揪她的小指头，眼底熠熠闪光，笑道：“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操心的样子特别像是在养儿子。” “……”徐静姝嘴角一沉，推开他在眼前无限放大的痞坏笑脸，轻嗤道，“要不是你老让人操心，我能像养儿子一样养你么？” 楚攸宁笑得一脸无赖，“因为我长得让人有保护欲啊。” 徐静姝就差破口大骂三个字“不要脸”，内心却又悲哀地想这人说的确实是大实话…… “走开，不想跟你说话，我要看电视了！” 说着气呼呼地爬到沙发上坐下，遥控不停地在手上按着，却始终没个定数，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看什么。 楚攸宁好笑地看着她幼稚的行径，蚕茧似的挪了挪身子，移到她脚边，拿被子将她的脚踝轻裹，又放了个热水袋在她脚底。 心下蓦地一动，提议道：“要不要跟我一起躺一会？” 徐静姝抿嘴，别扭道：“是你求我，我才答应的。” 楚攸宁眼底融化了万千光华，沁出点点笑意，宠溺道：“嗯，是我求你的。” 第一百七十六章 丢份儿的女娃娃 一记湿/吻完毕，两人额间相抵，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空气，火热的鼻息分不清彼此，让周围的环境平添一丝旖旎。 徐静姝舔了舔下唇，舌尖有些发麻，大脑的缺氧让她已经无法思考，直戳戳地注视着他的眼睛，呆愣出口：“我怎么觉得好像更渴了。” 楚攸宁愣怔，眸光中闪过一丝错愕，继而失笑出声，“抱歉，是我的错。” 徐静姝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羞赧地撇过头，却冷不丁地打了个喷嚏。 楚攸宁修竹似的长眉轻蹙，这才注意到她身上只穿了一条棉质睡裙，为自己的后知后觉感到气恼，迅速侧开身，掀开被子一角把她揽了进来。 热气包裹在身，让她忍不住汲取更多的温暖，脚丫子不安分地攀上他的小腿，惬意的打了个激灵，与热源依附的更加靠近。 楚攸宁无奈的发现自己的睡裤被她蹭的直往上缩，肌肤相贴时只感受到对方传来的刺骨寒意。心下不悦，左腿一抬，把她的两腿夹在自己中间进行取暖，“下来怎么穿这么少。” 徐静姝缩在他怀里哼唧，“我只带了这一件睡衣。” 楚攸宁郁闷地揉了揉她的脑袋，却又不忍心发脾气，“一会儿脚热乎了就上去好好睡觉。” “不要。”徐静姝凑近了环住他的腰，直摇头，“外公早上一般都五点半起床，你帮我定个闹钟，我只要在五点前上去就不会被发现了！” 楚攸宁无奈，却也确实舍不得怀里的人儿，带着些许纵容的顺了顺她的长发，“好吧，我明天早上叫你起来。” “嗯。”徐静姝小脸满足的在他掌心蹭了蹭。 “还渴吗，我去给你倒水。”他道。 徐静姝思考了两秒，老实巴交地点头，“渴。” 楚攸宁起身，不忘为她掖好被角。厨房的热水瓶里的水还很满，给徐静姝倒了一杯水后，他顺便重新装了热水袋，一个给她暖手，一个给她暖脚。 前后一阵折腾，等两人好好安稳地躺在被褥上时，睡意快速袭来，两人相拥着进入梦乡。 嘴角不约而同的挂着抹恬淡笑意，想来是一夜好梦…… 夜里，杜海元出来倒水，本想顺路看看城里来的小子睡的安不安稳，却不想看到自家孙女一点都不矜持地蜷在小楚怀里，嘴角忍不住抽了抽，破口低咒了几句，连水都忘了喝就气呼呼地折回房里。 第一百七十七章 天生丽质难自弃 徐静姝凑到他们身边，看了一圈，灰溜溜地搓了搓鼻子，感叹了句不愧是理科生，单单的轻描勾勒线条，都有种指点江山的气质。 奈何看了半天都是木头的锉削磨切，不一会儿便没了兴致。 好在今日的阳光好，晒在身上暖洋洋的，连带着心情都明媚起来。莫名觉得这一老一少做木工的画面格外温馨和谐，不舍得离开，想着寒假作业没写完，于是又像前两日一样，搬了矮桌凳出来，靠在屋檐处为自己圈了块地，一边翻开理综卷看大题，一边捧着马克杯，小口地嘬着刚泡的麦片。 这时，隔壁家的小胖墩乐乐屁颠颠的跑过来，扑在围栏上冲里头张望，稚嫩地声音中气十足，“阿公，我阿姆请你到我们家帮忙修一下篱笆！” 杜海元闻声抬头望了眼，“等会儿，我跟你一道回去。” 说着把工具扔到工具箱里，转身到边上的水龙头处放水洗手，虽然没看向任何人，但话是对着楚攸宁说的：“早上先做到这吧，你休息一下，回来再继续教你。” 楚攸宁颔首，“好。” 杜海元拎起工具箱出围栏时，乐乐黑白分明的大眼珠还在竖栏处滴溜溜地转着，一见着他，马上扑上去，“阿公，你家的那个漂亮哥哥是谁啊？是从城里骗来给小姝姐姐当童养夫的嘛？” 童言无忌，说话时的分贝也没个控制，好巧不巧地钻入在场三个人的耳中。 徐静姝脑后划下三根黑线：“……”这年头我在孩子眼里已经不济到要靠找童养夫私定终身了吗…… 楚攸宁俯身洗手的脊背轻微一僵，嘴角蓦地向上扬起一个好笑的弧度，指尖的水花在阳光下晶莹跳跃。 杜海元则嘴角一阵抽搐，一个巴掌拍了拍小胖墩的脑袋，“你这臭小子懂什么，别乱说话。” 乐乐皮糙肉厚，就像被人挠了个痒似的，半点不觉得疼痛，“咦，难道小哥哥不是小姝姐姐的童养夫嘛？那我可不可以把他介绍给我姐姐，有这么帅的哥哥做我姐夫，一定倍有面儿！” 说着仿佛还想到了一片光明的画面，格外自豪地抬了抬下巴，走起路来步子都老气横秋的。 杜海元抖了抖眼皮，“小孩子家家懂什么面子不面子的。你家姐姐不是喜欢刘家小子么，要的了你操心？” 第一百七十八章 他不喜欢吵闹的地方 下午，徐静姝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愣怔了一秒，还是按了通话键，“……喂？你好，请问是哪位？” “静姝？这果然是你的号码！”鹿妙手掌往大腿一拍，惊喜道，“我是鹿妙，之前我跟你男朋友回来坐的一辆车，他向我借手机往这个号码上打过，我猜着应该是你，所以打过来碰碰运气。” 徐静姝迟疑地“啊”了一声，“妙妙啊，找我有什么事吗？” “之前不是说有空聚聚嘛，想问你晚上要不要出来一块儿玩。都是乡里几个同龄的朋友，我平常难得回来一趟，他们非要我去不可，但我想着跟大家也不是太熟，一个人怪无聊的，不如带上你也好有个伴，嘻嘻。”鹿妙算盘打的极好，像只老狐狸似的贼笑。 “这样啊。”徐静姝迟疑地瞄了眼正坐在老枯树下和杜海元相对博弈的楚攸宁，“唔，聚会差不多要多久啊。” 鹿妙一听有戏，连忙道：“不久不久，晚上八点左右就能散，他们之后有别的趴，咱养生老年组就不跟着掺和了。” 徐静姝还是犹豫，抠了抠手机壳的背面，“去的人多吗？我跟着去会不会不太好啊……” 鹿妙豪爽地袖子一挥，“这有什么的，人多热闹嘛，有几个人也说要把自己朋友带上。反正你跟大家伙也都算认识，犯不着难为情。” “行吧。”徐静姝不忍拒绝，闭闭眼便答应了，“那我几点去找你，到哪见？” 鹿妙计谋得逞，灿烂地露齿笑，“你再过半个小时出门，就到你家下个街角的杂货铺门口等我。我来接你了再一起走。” 徐静姝思量着看了眼手表，时间还算充足，她还能上去换身衣服再出门，于是应声道：“行。” “对了，顺带帮我跟你家家属道个歉！今天把你占用了，真是万分抱歉不知从何言表。” “家属？”她皱皱小脸，没反应过来。 “你男朋友呀！”鹿妙一副败给她了的无奈模样，但又奇思妙想的灵机一动，“要不你把你男朋友也带上吧！相信大家伙看到都会很激动的！” “……”徐静姝默默地把视线定在楚先生身上凝了一秒，果断地否定了这个想法，“算了，他不喜欢这种吵闹的地方。” “好吧……”鹿妙不无遗憾地惋惜道，“那就先聊到这，我还得化个妆，你记得把我电话存一下，我一会就出发去接你。” 第一百七十九章 翩若轻云出岫 鹿妙白了她一眼，“我不觉得能交到那么优秀男朋友的女人会普通到哪里去。” “额……”徐静姝默，“你的话我就当做是夸奖收下了。” 鹿妙嘻嘻一笑，自来熟地挽过她的胳膊，“那当然啦，我还能贬你不成嘛！走吧，时间不早了，得要迟到了。” 两人打了辆黄包车，车子沿小巷曲折蜿蜒，绕了老半天，总算到了一块宽阔热闹的街上。 虽然远远不及镇上的繁华喧闹，但这条南定街算是村里年轻人最爱去的地方，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该有的娱乐城、网吧、饰品店，一样不少，只是规模相对下小了些。 她们最后是在一家高级饭馆门前停下的，刚好碰上了这次聚会的发起人——梧桐乡小霸王洛伊。 “静姝，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洛伊，是后来搬到咱村里的，你可能没见过。”鹿妙说着又悄咪咪地附到徐静姝耳边，偷偷道，“这家饭馆就是他们家开的，村里首富晓得吧，一定要打好关系了，日后绝对吃穿不愁！” 洛伊听着鹿妙目中无人的跟别人嚼自己的舌根，还当他听不见的样子，嘴角抽了抽。 一番耳语结束，鹿妙又正了正衣襟，恬然自得的继续道：“小霸王，这位就是杜爷爷家的孙女，徐静姝。” 洛伊蓦地挑了挑眉，看向徐静姝的眼神说不出的怪异，“你就是徐静姝？” 徐静姝被盯的有些不自在，这个洛伊长得白白净净一只，唇红齿白的，实在不符合鹿妙一口一个叫着的小霸王形象。 纠结了一瞬，她率先友好地点点头，“你好，我是徐静姝。” 洛伊吊儿郎当地眯眼一笑，露出一口小白牙，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坏，“你好。晚上随便吃，随便玩，开心点哈。” 徐静姝古怪地点点头，勉强撑起微笑道：“好……” 洛伊侧开身，让出位置，“我还有点事，你们先进去吧，服务员会带你们进包厢的。” 鹿妙朗声应好，没多想就拽着徐静姝往里头走。 谁知洛伊一个扭头就跑到旮旯地里，抄起手机一通电话播了出去。 “喂？小洛？”刘源的声音里透着无奈，有些哭笑不得，“我说了今晚不会去，你自己好好玩，别再想着劝我了。” 第一百八十章 小两岁我也一样会很疼你 吃到一半，徐静姝离座去洗手间洗了个手，出来时就看到洛伊抄着手，斜斜倚在玻璃窗边的白墙上，边上是绿意盎然的盆栽，颇有种日辉灿烈，扣人心弦的意味。 听到她出来的动静，洛伊偏眸望去，淡淡地一瞥，似有风携着温软的天光吹来，窗前廊檐汽车滴滴鸣响，西角一株君子兰轻摇曳。 徐静姝脚步轻顿，心想着既然他都看向她了，若不打招呼直接走过实在不太厚道。 于是硬着头皮上前，“一个人在这里做什么？” 话刚说出口，她就恨不得一个大嘴巴子往自己脸上糊去，人家在哪管你啥事，要你操心那么多，一会儿人一个白眼飘来还不得尴尬死你！ 洛伊看着她一脸懊恼说错话的模样，眼底笑意波澜壮阔，有意作弄道：“我在等你呀！” 徐静姝俨然受惊吓地往后退了一步，怀疑是自己的耳朵不正常了还是这个世界不正常。 意识到自己的反应过大，下意识地揪了揪衣摆，“咳，找我有什么事吗？” 洛伊摸了摸下巴，故作深沉道：“有几个感情上的问题想请教你。” “啊？” “你跟源哥什么关系，你喜欢他吗？”洛伊眨了眨眼，眼底闪烁着不为人知的期待。 徐静姝吞了吞口水，不解地看他，“源，源哥？” “嗯嗯。”他捣蒜似的狂点头，“源哥，刘源哥哥。” 徐静姝莫名其妙的摸了摸后脑勺，不知道这一出是闹得怎么一回事，实话实说道：“我跟刘源只是普通朋友。” 洛伊的小心脏颤了颤，仿佛有一种喜悦感要爆棚呼啸出来，手上有些紧张的沁出了汗珠，视线牢牢地锁着她，缓慢出声道：“那你觉得我呢？喜欢我怎么样？” “？？？”徐静姝觉得如果此刻她可以发送表情包的话，那一定会是黑人问号脸。 洛伊舔了舔下唇，经过水光的滋润，衬得薄唇越发红润，他继续道，语气郑重而诚恳，“不知道为什么，我看到你，总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我觉得，我好像对你一见钟情了。” 徐静姝噎了噎，半晌说不出话来。 第一百八十一章 那女孩的背影和静姝的有点像 三人神色各异的回到包厢，里头正热闹，一群人围着刚到的李瑞溪叽叽喳喳、手舞足蹈地说个不停。 徐静姝弱弱地降低存在感，回到自己位置。 鹿妙刚分到李瑞溪发给大家的礼物，正兴致盎然地在手中把玩，见她回来了，抬眼抽空问了一句：“怎么去了这么久。” 徐静姝神色坦然地移了移椅子，“在外面吹了会风。” “噢。”鹿妙没想太多，把礼物随意的搁进包里，继续吃菜。 徐静姝刚松了口气，刘源已经让她边上的女生让开了位置，径自坐下。 众人见了纷纷起哄，“诶诶诶，源哥你来这么晚，别以为偷偷跑去坐着我们就没发现，来来来，罚酒罚酒！” “看看瑞溪姐多大方，三杯白的说喝就喝，还给大伙带了这么多礼物，您可不能太小家子气了啊！” “就是就是！快拿杯子，给源哥满上！怎么说也得灌一瓶。” 说着一众人等纷纷簇拥而来。 刘源接了杯子，意思意思地抿了一小口，晃晃酒杯以示歉意，“今天不方便，下次再给大家补回来。” 众人别有意味地将视线扫过他边上的徐静姝，起哄地怪叫了一声。 有人喊道：“行了行了，大家伙别打扰源哥叙旧，我们自己玩自己的吧！” 众人哄笑，一下子散开。 徐静姝依稀看到人群中李瑞溪刻薄的视线。眨了眨眼，掠过，没放在心上。 洛伊不知何时已经回了自己的座位，俨然跟个忧郁小王子似的，与周遭的氛围格格不入。 小跟班几次跟他没话找话献殷勤，都被冷漠拒绝。 于是就留他一个人身形落寞的坐在角落灌酒，嗑花生，对周遭的吵闹不闻不问。 徐静姝席间曾多次不由自主的朝洛伊的方向瞄去，眼底带着些许的愧意。但由于两人平素并没有任何关联，因此没惹来旁人的注意。 刘源素来知道徐静姝在这种聚会里吃不饱肚子，贴心地盛了碗汤圆递到她身前，带着调笑的意味，仿佛联想到什么有趣的过往，眼里闪烁着星星点点的笑意，“多少还是吃点吧，否则回家又该叫杜爷爷给你煮泡面了……” 第一百八十二章 找不到优质男也是情有可原的 徐静姝闻言诧异地探过脑袋瞧了眼。 好家伙，这照片上的人可不就是她和楚攸宁呢嘛！ 边上不少人凑热闹围了过来，“什么照片？让我也看看！” “别说，还真有点像徐静姝。不过她一个乖乖女，怎么可能这么早谈恋爱呢。” “啧，这个男生看起来不像是本地人啊，梧桐乡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俊的男生不科学啊。” 看戏的人越吵越热，鹿妙趁人没注意，双掌合十做祈求状，可怜巴巴地看向徐静姝，连声道：“对不住，对不住。” 徐静姝抚额，好气又好笑。 气闷的是不想让自己和楚先生的关系被人拿来说三道四，但心中唯一感到宽解的是——鹿妙这拍照技术着实不错，简单的一个背影和侧脸都拍出了鬼斧神工之妙。 李瑞溪留意到两人的互动，越发证实心中的猜想，却还是装模作样的把传到别人手里的手机拿了回来，“虽说背影跟静姝很像，但我们静姝才不是小小年纪乱搞男女关系的人呢，是吧，静姝？” 话锋一转，把问题抛到了她的头上。 一边的刘源低头，指尖快速在屏幕上滑动，稳稳地停在鹿妙今早发的那条朋友圈下。长眉微不可见地蹙起，眼眸轻抬，定定地落在徐静姝身上，似乎认出了什么。 徐静姝的薄唇紧紧抿作一条线，半晌，松开，淡淡地吐了口气，眉眼平静，“照片上的人是我没错。” 此话一落，顿时在人群中掀起滔天大浪。 刘源的脊背倏地随之一僵，眸色复杂地盯着徐静姝的侧颜，久久不能言语。 “真的假的！照片上的男人是谁？鹿妙你是不是早先就已经见过了啊，怎么都不跟大家伙说，也太不给面子了吧！” “啧，交了男朋友怎么晚上没顺便一起带过来给大家介绍介绍，真可惜！” “我去！徐静姝厉害啊，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这一吊就吊了只金龟。男朋友长得贼帅不说，全身上下的行头加起来得好几万，妥妥有钱人家的贵公子。”有个平日爱看时尚杂志的懂行情的男生惊叫道。 “不是吧，他看上去穿的挺普通的啊，一件衣服能值几万块？”李瑞溪也没想到这一出，震惊地问道。 第一百八十三章 你……有喜欢的人了? 洛伊拉开门时回头，眼尾带着一梢天然的红，看上去仿佛他才是被欺负的那个。 他的视线飞快地扫过，其间定在空气中与徐静姝的交汇了一秒，最后稳稳地停在李瑞溪身上。 红唇轻捻，一字一句地吐出，“泼妇。”接着头也不回地拉门离开了。 徐静姝蓦地心底一软，嘴角不可抑制的向上扬起浅浅的弧度。 众人茫然不知所措，瑞溪姐好端端的说话，也没招谁惹谁，要真说招惹了谁，那也该是徐静姝才对，可人姑娘还没生什么气呢，却不晓得小霸王先犯了什么疯，生了顿莫名其妙的气。 李瑞溪气的攥紧了拳头，这小子平日虽对她说不上热络，但她年纪长在这，再加上她跟刘源关系好的缘故，这小子对她向来也还算恭敬的。刚刚这一闹，摆明的是让她下不来台。 有人出来打圆场，“瑞溪姐别生气，小霸王今天喝高了，脑袋有点糊涂，一时说错话，您大人有大量，别跟他一孩子计较了。” 明眼人都知道，小霸王从不喝酒，如果喝个汽水也能喝醉那才是真笑话。但大家不约而同地跟着第一个人应和，只是想让场上的气氛稍微舒缓一些。 李瑞溪心中仍有气，但此刻也没了调弄徐静姝的兴致，反正她的目的已经达成，现下刘源对徐静姝一定有所隔阂，剩下的她只需要坐收其成就好。 于是就着别人抛出的台阶下了，摆着张清高的脸，在小姐妹们的簇拥下换了块场地，继续热闹。 人群好不容易散去，徐静姝只觉得周边的空气都清新了少许。 鹿妙一脸羞愧地不停搓手跟她道歉，“姐妹，这回真是对不住了，我要早知道李瑞溪跟你这么死对头，我当初一定把她给屏蔽了！” 徐静姝：“……”这道歉一点诚意都没有好嘛。 “没事，她从小就爱跟我计较，就算没你这件事，她也会有别的办法来折腾我，不放在心上就好。” 鹿妙闻言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说着想开了的把手搭到她肩上，语重心长道，“反正你家那位那么帅，藏着掖着也可惜了，刚好借这个机会让大家见识一下什么叫城里人。” 徐静姝被她逗笑，“您老倒是比我想得更开！” 第一百八十四章 好一个芳心纵火犯 没过多久，饭桌上的人就商量着要换个场子继续乐呵，因为平日里主事的人小霸王和源哥接连离开不在，于是说话的人就换成了李瑞溪。 “这样吧，隔壁不是新开了家ktv嘛，反正也近的，之前不是有好几个人嚷着想k歌吗。想唱的人唱歌，不唱的人我们点个大果盘，玩玩骰子什么的，你们觉得怎么样？”李瑞溪很是享受这种万众瞩目，由自己指点江山的感觉，说话间不由有些轻飘飘然。 大家对这个安排纷纷表示了赞成和满意，一哄而起，人挤人的往外头挤。 徐静姝和鹿妙走在最后面，慢慢吞吞，大有一番中途偷偷溜走的意思。 鹿妙瞥了眼前面兴致满满、毫不知倦的众人，问道：“你一会儿还去唱歌吗？” 徐静姝笑了笑，抑扬顿挫道：“不了，有人来接我，家里有门禁。” 鹿妙被这宠溺的笑给齁到了，一脸辣眼睛的捂了捂眼睛，“我去，不带这么打击单身狗的。头一次听人说有门禁还这么甜蜜的，啧啧。” “你呢，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回去？” “不了不了。”鹿妙一脸惊恐地连连推手，“我怕我这双24克钛金狗眼会被你们亮瞎。” “……”徐静姝头一次看到有人在自嘲的道路上走的如此别具一格，“可我们回去是一段路啊，前后分开走你不觉得更猥/琐吗，感觉跟变态跟踪狂似的。” “额……”鹿妙右手合拳，在左手掌心敲了敲，深觉此话有理，“这样吧，我再跟他们混一趴，大不了蹦蹦老年迪，吃吃养生水果，想想还是挺美的。” 两人说说笑笑地走进了电梯，其他人都已经坐前一批电梯下去了。 然而走出酒店门口时，意外地发现众人还没离开，围在两尊石狮子旁，颇像是群聚众的不良青年。 鹿妙悄悄地扯了扯徐静姝的袖子，“什么情况，他们这是在等我们？” “我怎么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面子了？” 徐静姝默默地摇了摇头，亦一脸无解。 出了大门，这才发现大家是在感叹新年伊始的这场大雪。众人有拿手机合照的，也有伸手接雪花的，好不热闹。 鹿妙为自己的自恋汗然了一把，但转眼就健忘地跟着跑出去拍雪景照了。 第一百八十五章 出门才几分钟，就被人欺负去了 “静姝男朋友，好久不见呀！”鹿妙恬不知耻地作小家碧玉状，娇羞地挥挥手。 “你好。”楚攸宁有礼貌地停下了脚步，谦逊地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徐静姝迟疑地侧了下目，歉意地看向刘源，“抱歉，接我的人来了，那个，我……先走了。” 适时，刘源刚好接过侍者递来的伞，他方才自是听到了鹿妙的那声高呼，此刻僵硬在那一动不动，指尖微不可见的用力，像是要把伞身捏断了去了。 他望了眼雪中的楚攸宁，口中不由发涩，哽了哽，沙哑而无力道：“嗯，去吧，注意路上小心。” 楚攸宁本以为徐静姝是和鹿妙两个人单独出来吃饭的，却不想在场的还有那么多人。但他很快平静下来，将手机顺势滑入口袋，随遇而安，神色怡然，在众人的瞩目下依然波澜不惊。 不过其间倒是有两道咄咄的目光让他难以忽视。 楚攸宁轻挑眉梢，眸光不动声色地从洛伊和刘源身上一一掠过，平静的黑色眸底下实际暗流涌动。 一个是乳臭未干的小子，一个……怕是就是传闻中那位爱慕之情众所周知的小竹马？ 楚攸宁眯了眯眼睛，优秀的生物之间总是惺惺相惜的，他此刻无疑感受到了一丝危险，伸手朝徐静姝的方向招了招，白皙的手腕与夜色中的霜雪交相辉映，“小姝，过来。” 徐静姝将脖子上的围巾往上扯了扯，遮住鼻尖，小跑两步走下台阶，一手搭上他的掌心，钻入伞下。 楚攸宁稳稳地攥住她的手，稳着她的身形，下一秒，两手合握，一同塞进了他的大衣口袋中。 “喔——”众人低声揶揄出声，带着起哄的意味，眼底的羡慕不言而喻，时刻关注着两人的一举一动。 世界上就是有这样的一种人，他什么都不做时，你就已经觉得他很完美了。但凡他再做点什么，管他三七二十一，单凭身上的那层光环，就能让人隔着十八层滤镜赞叹不已。 而楚攸宁无疑就属于上述这种人。长着张偶像剧男主的脸，身上还由内而外的氤氲出华贵之气，以及多年沉淀下来的学识沉稳，让他迅速与旁人拉开了距离，让人瞧着只觉得什么都好。 第一百八十六章 当年带着他们夜夜笙歌的难道是魔鬼吗 楚攸宁轻笑，若有若无地瞥了洛伊的方向一眼，周身散发出一股寒凉之气，垂眸看她：“你身边倒是不缺护花使者。” “……” 就冲他现在阴森森的语气，打死徐静姝她也不敢告诉楚先生，这位护花使者早在一个小时前刚跟她告过白。 李瑞溪刚在洛伊那受了气，此刻这两人又像是没事人一样，在她眼皮子底下打情骂俏不知在说着些什么，心里的火气顿时更大了，忍不住添油加醋道：“喂，你听到我说的话了没有，你女朋友不是真的喜欢你，她不过是仗着你的身份耀武扬威！一边跟你吊着关系，一边还会跟别的男人欲擒故纵，她就是享受这种优越感！” 一旁知情的群众闻言不由翻了个大白眼，我就一个“呵呵哒”，头一次见人编谎不打草稿，这波挑拨离间给满分，贼六。 楚攸宁舌尖抵了抵腮帮子，着实有些脑瓜疼，眼底的无奈显而易见。头一次遇到这种女生，他确实有些吃难。跟这种人认真讲道理吧，好像又显得有些可笑，但对方非要胡搅蛮缠，步步紧逼，弄得他好像不发表一番声明就不是人似的。 徐静姝小心翼翼地瞅身边男人的脸色，对方的表情有些严肃，显然像是认真了样子，莫名后怕地扯了扯他的衣袖，“算了，别理她，我们走吧。” 楚攸宁安抚地摩挲了一下她的手背，示意稍等。 他沉吟少许，这才温吞地抬眸对上李瑞溪，眼底漆黑沉沉，有着直击人心的力量。声音不响，在空气中温朗清润，缥缈如春月柳，无处可觅，“这位小姐似乎对别人的智商有些误解。我有眼睛，自然有自己的判断。哪怕小姝真的只是看上了我的身份，那也没什么不好，反正当初是我追的她，她既答应了，那怎么算也都该是我赚了。” 一席话下来，掷地有声，又包含无限温情，这种欲语还休的魅力瞬间征服了场上的所有女性，男性也不由望洋兴叹。 一个个吃瓜群众眼冒星星，就差手上拉条横幅，转化成大型圈粉现场了。 “倒是您。”楚攸宁不为外物所动，语气顿了顿，视线将李瑞溪上下打量了个遍，其间的挑剔令人无处遁形，他轻扯嘴角，带着说不出的嘲弄，“我不太理解，您是站在什么立场对我女朋友评头论足的。” 第一百八十七章 自我认知明确 徐静姝和楚攸宁漫步在街头，男俊女俏，惹来不少艳羡的目光。 徐静姝一手挽着他，一手调皮地伸出了伞外，抓捕空中晶莹的雪花。 状若不经意地提及旧事，“你就这么相信我啊，都不问问我刚刚发生了什么？” 楚攸宁轻笑，把她红彤彤的小手扯回，包裹在自己掌心温暖，淡淡道：“相信你是第一，其次是你们小村的人都太淳朴了些，不会掩藏自己的心绪，我只需一个眼神，便把大家的心理猜的七七八八，不用你说，也差不多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徐静姝瘪瘪嘴，吸了吸有些冻红的鼻子，“那如果我真像李瑞溪说的那样怎么办，一边跟你好，一边对别的男人欲擒故纵。” 楚攸宁嗤了一声，揶揄道：“谅你没这个胆。” “……”徐静姝怒了，怎么可以这么欺负人！！！ “如果呢，如果我真像她口里说得这么坏呢！”她依依不饶，扯着他的袖子刨根问底。 楚攸宁任她小孩子脾气拉扯着，一脸纵容宠溺，“等等，你让我想想。” 这下子徐静姝听话了，乖乖地眨眼，小脸贴在他的肩头，静待他的答案。 楚攸宁修竹似的长眉轻蹙，艰难地斟酌词句，道：“唔，如果，有一天你真的黑化了……” 徐静姝听到这个措辞，跟着咂舌了一下……好有个性的说法。 但还是侧耳继续认真听他道，“我觉得可能也没什么不好的，还蛮新鲜的，我大概会对那样的徐小姐一样感兴趣吧。吸引我的是你骨子里的东西，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好的，坏的，我想我都是爱的。” 徐静姝羞涩地掩袖遮了遮自己的脸，楚先生每次不动声色说情话的样子实在太特么禁/欲了，控制不住心跳的声音了怎么办！ “况且。”楚攸宁稍稍停顿，声音里萃了抹笑，“凭我的个人魅力和手段，在徐小姐的后宫三千佳丽中拿到头牌，并让您弱水三千，独取一瓢，想来也是不难的。” 徐静姝噗嗤地笑出声来，尽力绷着嘴角，但笑意还是溢了出来，故作矜持地轻哼了一声，“自恋。” 楚攸宁认真地纠正道：“这叫做自我认知明确，不算自恋。” 徐静姝翻了个巨大的白眼，但脸上的爱意是真真切切不会骗人的。 “啊——烤红薯！” 第一百八十八章 别扭的杜老头 是夜，徐静姝难得矜持，耍赖地卷在被窝里玩手机，瞟都不瞟从浴室出来的某人一眼。 杜海元总能及时地在楼下吼两嗓子，断了一室的旖旎，声如洪钟，还带着点嫌弃，“洗什么澡这么长时间！快点给我滚下来睡觉！” 若不是房子是间木房，都要让人怀疑屋顶的瓦砾是不是都要被震的簌簌往下落。 楚攸宁的手还没探到某姝的脑袋，就被这声音刺的皱眉缩脖子，吃瘪的瘪了瘪嘴。 徐静姝则闷在被窝里痴痴的笑，充满了幸灾乐祸。 杜海元在楼下喋喋不休的叫唤弄得楚攸宁也没了逗弄她的兴致，灰扑扑地裹了件大衣，单薄地下楼。 杜海元难得人性地正在为他铺床褥。 楚攸宁注意到他将电热毯的插头插入插座时，受宠若惊了一下。 杜海元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咳，向隔壁小李家借来的，你先睡着，好了我明天去城里给你买一件回来。” “晚上睡热了记得把电源关了，你这细皮嫩肉的，别把背给烫伤了。” 老头子别扭地往屋里走，板着张脸，极力塑造自己很严肃的形象。 楚攸宁望着老头儿倔强挺拔的背影，头一次体会到这般平实的亲情，心间不由暖了暖。 “外公晚安。” 杜海元嘴角若隐若现地向上扬了扬，却还是硬板着，“早点睡，晚上别又有小老鼠上蹿下跳。”说着扣上了自己的屋门。 这小老鼠自然指的就是自家那位不争气的外孙女了。 楚攸宁闻言呛了呛，心虚地摸了摸后脑勺，望着牢牢紧闭的棕黄木门，一脸欲言又止…… 次日杜海元是一大早就到附近的城镇里去了，他原本一个人过年随意点也就罢了，但俩小娃子在城里待久了，吃的喝的自是不能寒酸。 等他大袋小袋，又扛着个电热毯往回走时，徐静姝的半点影子都没见到，人小楚已经勤快地在院里扫雪了。 唉声叹了句自家孙女的一无是处，吆喝道：“小楚，过来帮我搭把手。” 楚攸宁将扫把靠在墙头，疾步走上前，将大部分的重量都转移到自己身上。他本以为杜海元只是习惯早起出门晨练，却不想带回了这么多东西。 眉间轻蹙，似在责备这个老年人不把自己的安危放在心上。 “外公，你下次去买东西时可以带上我。” 第一百八十九章 摔破一个瓦罐的代价这么大的嘛 安稳地过了两天，杜家的小木房又迎来了一位贵客。 洛伊虽然从前多次到过隔壁的李家找过李瑞溪，却不曾想到他当初轻轻一瞥、万般鄙夷的另一个山头的楼歪屋里竟真的有社会人居住。最重要的是住在山间的社会人，竟然还是他心心念念的小姐姐。 艰难的爬着泥泞的山间小道，洛伊总算在二位小跟班的搀扶下，登到了破败院落的生锈铁门前。 其实这也怪不得洛伊嫌弃，近几年来梧桐乡里的大大小小房子都在他老爹的赞助下改建了，大多都改装成了三层小楼房，遇上家中有点积蓄的，直接建了座小洋房。 这地方只怕是全村最后的贫民窟了吧…… 洛伊一边挑剔地打量着木房的外观，一边冲身后的小跟班摆摆手，“你们回去吧，下面我一个人就行。” 小跟班1号不放心：“老大，你来杜爷爷家做什么啊？这个老头脾气有点古怪，很多小孩都搞不定的，老有娃被吓哭从里头跑出来。” 小跟班2号应和：“是啊老大，杜老头在村里出了名的刻薄，我怕您吃不消啊，要不还是我俩给您保驾护航吧。” “别跟着我。”洛伊嫌弃地摆手，见铁门没锁，径直推了进去。 俩跟班可怜兮兮地望着洛伊的身影，最后默默地相视了一眼，自觉地走到一边，凄凉地蹲在土坡上拔草，毅然决然地等老大出来。 洛伊走进院子，王子病顿时犯了，空气中的灰尘蒙的他直想打喷嚏。 但即使这样他也没能管住自己的手贱，捻着两根指头，这里挑挑，那里捡捡。 啥东西都觉着新奇地瞧上两眼，继而又嫌恶地丢开。 一心琢磨着回家要如何跟自己老爹拉投资，给小姐姐建个洋气的豪华双层别墅。 “小子！你在做什么！” 声音中气十足，不怒自威，突如其来地从背后传来，吓得洛伊一个哆嗦，手上的瓦罐没能立稳，“啪啦”一声跌落，在水泥地上摔成无数瓣。 怼天怼地的小霸王见了这情形顿时傻了，一秒钟遁入抑郁，哀戚戚地转身，对上杜海元冷酷的面孔，心中暗叫不好，要笑不笑地扯了扯嘴角，比哭还难看，坚忍地冲杜海元“嗨”了一声，“外公好！” “那个，这个……”他手足无措地指指地上的破罐子，又摸摸脑袋，“这个瓦罐多少钱，我一定赔给您！” 第一百九十章 把两小崽子赶回城 次日，杜海元端坐在家门前的矮凳上，抽了一整日的烟杆。 洛伊人没来，倒是差俩傻小子送了十个瓦罐过来。 这两小伙看上去也是愣头愣脑，一副见鬼的样子，放下东西就一溜烟的跑了，弄得杜海元莫名其妙。 但俗话说得好，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 尽管洛伊今儿个没来，但保不齐哪天他又心血来潮地跑来，揭开一桩陈年旧事。 杜海元一直琢磨到天黑，思考着到底该如何防患于未然，最后只想出一个绝妙的方法，那便是尽早将两小子赶回城里去，眼不见心不烦。 于是，正月初十，他老人家掰出了自己要和老友出门游玩的理由，称两娃子待在家里反正也没人照顾的，还不如早点回城里住着舒坦。 徐静姝和楚攸宁商量着答应了。毕竟两人在这住了好长时日，吃的用的全花的杜老头的钱，杜老头自己平日也只是靠做做木工，搞点农产挣点小钱，过年期间还要养两小的，估计早就够呛。 楚攸宁离开前特意去镇上的银行里取了千来块钱，顺便写了封字条，用快递邮寄的方式寄到杜海元的小木屋。毕竟一个电热毯的价格不菲，杜老头的好他都清楚的记在心里。约摸等他们回了清城，杜老头就能收到。届时哪怕对方再不想要，也不得不收下。 徐静姝离开之前象征性的跟鹿妙告了个别，与后者约好了下次有机会可以一起在清城玩耍。 顺便向人要来了洛伊的号码。虽然知道他小孩子心性，感情来的快去的也快，数天不曾见过，可能早对她无感，但她不知为何对他总有种无处释放的母爱光辉，忍不住关心，并以长辈的姿态教诲他。 遗憾的是电话没能打通，徐静姝退而求其次地发了条简讯，告知自己要回清城的消息，并嘱咐其开学后定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云云。 最后的最后，她还单独约刘源出来进行了一次郑重的道别。 毕竟他从小对她诸多照顾，并且在她不在的时候经常为杜老头搭手干活，亲近的宛若半个孙子，给杜老头的晚年生活带来了不少慰藉，她这个做孙女的怎么也得诚意感谢一番。 刘源的脸色不大好，颇有种大病好几天、身体欠佳的样子。 最后，在正月十一的那天早上，徐静姝和楚攸宁双双收拾好行李，坐上了当天早上九点的班车，经过长达八小时的晃晃悠悠，两人终于抵达了清城客运中心。 第一百九十一章 大满贯得主 电影很好看，贺岁喜剧探案片，又添加了道家法家思想的玄机，长达两个小时的片子看下来让人一点不觉得困倦。 影片已经到了尾声，黑暗的屏幕上滚滚而下的是演职人员表。 楚攸宁摸了摸徐静姝毛茸茸的脑袋，“上去睡吧，有点晚了。” 徐静姝眯了眯眼，夜晚十二点，困意准时袭来，迷糊道：“真不用我跟你换着睡？” 楚攸宁眸光浅润，在黑暗中灼灼其华，“嗯哼，要我抱你上去睡吗？” 徐静姝噎了噎，从棉毯中伸出脚，在地上摸索到拖鞋，顺利套上，默默地遁了，“不用，我自己会走。” 公主抱什么的太可耻了，她一边想象着那什么难以言状的画面，一边娇羞地蹭蹭往楼上房间跑。 楚攸宁凝着她渐渐缩小的背影，眉眼弯了弯，抬手将遥控器关掉，室内彻底变得黑暗下来。 掖了掖被角，单手枕着脑袋躺了下来。 落地窗的窗帘没拉，有月光渗露进来，在他柔和的五官上镀上了一层清晖。 中央空调的暖气呼呼的吹着，茶几上的加湿器发出微不可见的声响，让空气变得更加细腻湿润。 楚攸宁闭上眼，吐出一缕悠长绵延的气，翻身入睡。 而另一边的徐静姝回房惯例检查在充电的手机，却不想收到了无数的祝贺短信。 白希：“人生赢家，采访一下，你家那位拿到大满贯，敢问你这位一直站在他背后默默付出支持的女人有何感想呢？” 林让：“恭喜恭喜，成功被清中的莘莘学子冠名王的女人称号，开启中二新世纪的大门。这件事情告诉我们，交到一个好男友，就是玛丽苏人生的开端。” 苏慕远：“小徐同学，那啥，满贯夫人，恭喜了！我要上**继续更新攻略了，在这里先跟你讨个授权，记得别举报我哈~” “噢对了，那篇帖子名为《国家欠我一个像宁神一样的男友~》，不晓得你看过没有，不介意的话也可以给我点个赞啥的哈哈。” 徐静姝连看数条短信都不太能理解其中的“人生赢家”、“王的女人”、“满贯夫人”预指何意。 懵逼地翻了翻微信班级群，这才发现里面乱作一团锅，持续了好几个小时。 第一百九十二章 新学期迎来 因为楚攸宁之前回国跟家人打的是学校鉴于高二重要阶段，年后需要马上加紧补课的幌子才逃回来的。 当妈的顾晚原本打算打个电话给学校，或是向上级教育局提个意见反馈一下，但谁知自个儿子突然这么热爱学习起来，怎么都要阻拦着她，美其名曰：高考是改变人一生命运的重大时刻，所有师生都对一年后的高考抱以重大期望，他不能因为一己的私利，打乱他人的人生途径。 说的大义凛然，大有一番为了高考愿意鞠躬尽瘁的精神，把全家人都给说动了。 弄得大伙以为他这段时间一直在学校里备受摧残呢。 现下竞赛的成绩公布了，家长那边接连接到国内外高校的电话，均是问其是否有意愿到其学校就读。 不过由于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顾晚楚毅也没做过功课，完全不知道儿子心里想的什么、未来的就业方向是什么，只得暂时告知还在考虑中，一一回复每所学校。 这边顾老头大晚上的一样也没睡，为孙子的大学操心。 看到楚攸宁回复的一串省略号，顿时像是看到活过来的僵尸粉一般激动。 “囡囡啊，你看看你想读什么学校，要不就呆美国吧，我看那个常青藤就挺好的，人一年给5万美元奖金，还能跟你爹妈住一起。外公得了空，也能经常来看看你。” 顾清珏摇摇手指，sayno，“吸人血的资本主义国家有什么好玩的，咱家也不差这点破钱。还是来首都吧，小舅舅带你一路六的飞起。” 楚毅推推金丝边眼镜，不留情地拆穿：“小舅子，我以为你才是万恶的资本家的代表。” 顾清珏当场爆了，“你个公司上市的资本家别说话，信不信老子当场竖中指给你看。” 顾晚对自己小弟和丈夫的撕逼现场早就见怪不怪了，直接过滤掉上述对话，贴心道：“宁宁，妈妈知道你从小就有自己的想法，所以这次妈妈也不干涉你了，不管你想读哪个大学，我们一家人都会支持你的，你自己做决定就好。” 顾棉感性的不得了，“是啊宁宁，在国内有我和你小舅舅，国外还有你爸妈，你想去哪读都可以的！” 楚攸宁抿了抿唇，黑暗中静静地看着手机上的荧光，半晌才打字道：“我还没想好，过段时间再回复你们。” 第一百九十三章 断后顾之忧 体育课，楚攸宁、苏慕远、林让三人在操场上踢足球蹦跶累了，齐齐坐在长椅上喝白开、聊天。 不远处团着一坨女生，明智地保持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雷打不动地在体育课欢聚，欣赏清中三大才子的风姿。 苏慕远长臂一甩，搭在椅背上，食指撇了撇额前的刘海，漫不经心地开口，“还没想好保送的事儿吗？” 楚攸宁长睫一敛，将瓶盖拧上，寡淡的“嗯”了一声。 林让翘个二郎腿，心中一万个佩服，感慨道：“阿远你也是硬骨气，要是首都大学给我抛橄榄枝，我特么管他哪个旮旯地专业都会苟过去。你倒好，学校大半个专业任你挑，你却说拒就拒了！” 苏慕远薄唇轻抿，眸底思绪万千，似乎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你不懂……算了，劳资就算高考再战，也一样能考上首都大。” “六六六六六。”林让比了比手势，又把话题转回了楚攸宁身上，“宁神，你跟静姝聊过没，她有打算大学出国读吗？你们一起出国还是挑国内大学？” 楚攸宁缓缓摇头，“还没跟她说过。” 林让叹了口气，自知他心里烦恼的是什么，“你们这样下去也不行啊。好好聊一聊，你有国外这么多高校的资源，浪费可惜了，静姝那边要是也打算出国，现在差不多可以准备起来了。再不济……就算是以后是异地，也要提前打个预防针嘛。” “我知道。” 楚攸宁倾身把手肘搭在膝盖上，毫无波澜地凝视着枯黄的大草坪，眉间是化不开的愁绪。 言尽于此，林让和苏慕远也不好再插足些什么。几人坐着休息了几分钟，又继续返到足球场上踢球。 不过到了晚上，楚攸宁旷了第一节晚自习，先是在天台给人打了半个小时的电话，一遍又一遍地耐心地解释着什么，一通电话谈话妥协后总算长舒了一口气，但紧接着又马上转站到老师办公室开始了长达一小时的促膝长谈。 老马听闻他的选择之后，震惊之余只剩忧心。 第一百九十四章 也该适可而止了 各位理科老师对楚攸宁近乎采用了放任自由的手段，作业完成不完成无要求、上课听或不听也无要求。而他本人也对高中课本的研究到达了极致，开始了对大学教程的探索阶段。 只有偶尔老师上课遇到极度的难题时，会申请外援，玩笑称让宁神来帮忙分析解答一下。除此之外，学校哪怕在得知他决定不参与保送的情况下，依然给了他一百个信心，让他放任自由的野蛮生长，完全不担心这孩子最后会出什么乱子。 徐静姝在学习上的压力还好，只是刷题背单词的艰巨任务大量剥夺了她的阅读时间。楚攸宁之前在她生日时送她的kindle，她还用的很少，到头来，几乎都是被楚攸宁自己拿去看书用了。 两人的生活规律依然克制的很好，每天早睡早起，很早就在学校的自习室里学习，晚上再一起回家。 越顶的理科生到最后其实理综三门也拉不开什么分数，三百分的满分大多数人都稳在两百八左右，真正的决胜负还是靠语数英三门。 徐静姝在语文上确实有得天独厚的优势，但又不得不承认数学上的短板尚在，哪怕在经历了九十到一百二之间的质的飞跃，仍然与那些能拿一百四十五的学生差距甚远。 尤其是班上有六七个人还持有国赛的加分项，这意味着如果她想拿到更好的成绩，必须更努力的均衡发展才行。 不过好在她有个随身的天然学霸，随问随答，比读书郎家教机还好用。 然而，就在这种风平浪静的表面下，她全然不知有危险正在向她慢慢靠近。 一日，下午的自习课下课，徐静姝因为前天晚上一时贪书，看课外书看的很晚才睡，导致今天一天都没什么精神。刚做了一节课的数学作业，此刻更是昏昏欲睡、头昏脑胀，于是决定去洗手间洗把脸，顺便活动一下筋骨。 适时，女生洗手间梳妆镜前的女生很多，叽叽喳喳地讨论着一些陈年的八卦，她也没仔细去听，只是觉得那声音吵得她有些脑瓜犯疼。 排了好一会儿队伍，总算轮到了她到洗手台前。 打开水龙头，敷了一把冷水到脸上。初春的天气还说暖不暖，在冷水的浸泡下，大脑确实精神了许多。 第一百九十五章 我现在就送你去医院 揪着女生衣领的小跟班冲她指的方向望去，果不其然，徐静姝的脸色确实是很苍白，就像鬼一样。 方才因为她的头发披散着，众人都没有注意到，但现下一个个慌乱了心神。 “出去不准乱说话听见没有。”凌玲总归是见过大风浪的人，虽然进展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但她很快回过神来，先对那女生警告道，“一旦我听见外面传任何的风声，我都会把事情算在你头上。你最好想清楚了。” 那女生吓得连连点头，眼泪像豆子一样往下滚，她这是什么仇什么怨啊，错就错在出门上厕所还要算个良辰吉日吗。“我绝对不会往外说一个字的。” 凌玲摆了摆手，小跟班松了对女学生的桎梏。那孩子顿时逃也似的爬了出去。 同伙中的有人第一次面对这种状况，顿时慌了，“玲姐，这怎么办，看她脸色这么苍白，我们要不要送医院啊。” “你特么傻啊，送医院不摆明这事就是我们做的吗？又不是我们推得她，是她自己摔倒的。”凌玲打断了她的话，来回焦灼地走动，最后手掌一拍，敲下定局，“这样，你们一个个给我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分批出去，走廊上有监控，最后如果老师真的找上来，大家就说什么都不知道，反正我们也没对她怎么样。” 原本群龙无首的人一下子就像迷失在海上的船民有了灯塔，忙不迭地点头，依次分批出去。 没一会儿，人群散尽了。 半晌，徐静姝的脑袋动了动，露出了半个侧脸，脸上血色尽失。 露在外面的那只眼睛迷蒙的睁了睁，虚弱而无力。世界像是在旋转。 她恍恍惚惚地想，这个时间怕是快要上课，等下节课再有人来厕所发现，她怕是已经要晕倒了吧…… 重重地喘了口气，她感觉自己力气似乎回来了一些。 一只手撑地，一只手仍在额头上捂着，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在原地静置了几秒，徐静姝闭了闭眼，只觉的刚刚这一站已经花费了她所有的力气。 第一百九十六章 手术结束 楚攸宁和林让马不停蹄的朝楼梯口奔去，期间路过各个班级的门口，不少人临近上课好奇地探出头来，望着这一幕。 校门口执勤的保安看到也是吓了一跳，忽略了两个学生没假条私自出校，连忙帮着在马路上打了辆车，并通知学校上层。 徐静姝受伤，被宁神抱去医院的事不胫而走，如风般传遍整个年级段。 虽然当时处于上课前一分钟，走廊上一个人影都没有，但不妨碍坐在教室窗口的几个学生目睹了这一幕，尤其是那个经过“案发现场”的打水男孩，事后惊吓连连地向他人转述他当时的传奇经历，而这个时间在短短的半天里不断添油加醋地一传十十传百，轰动到学校的上层。 老马一开始收到校长的通知，说校门口保安报备学校有一女生受伤，已被人送往医院，让各班老师调查一下是哪个班级的学生出了事故。 回到自班一看，好家伙，有三个人都凭空消失了，还都是他的爱徒。 问了问班上的学生，东拼西凑地得知了前节课间发生的事故。 因为大部分人都是道听途说，讲述的内容毫无逻辑，十分混乱。但即便如此，老马也是听得触目惊心，急急燎燎地跟学校请了假，连忙赶往医院。 而另一边，顾棉接到楚攸宁的电话，马上抛下手头的工作，找来宋铭，临时快速组建了一班手术人马，在医院门口等待受伤人员的到来。 时间适逢下班高峰期，眼瞅着离医院只剩下一条街，但车子就是纹丝不动。 司机忧心地瞥了眼后视镜，“同学，这车实在堵的厉害，我看小姑娘伤的不轻，要不然你们还是把人抱着去医院，可能会更快一点。” “谢谢叔叔。”林让觉得有道理，快速付了车钱，和楚攸宁两人协力把徐静姝搬出了车子。 一个人抱，一个人压伤口，在车流中朝医院跑去。 “宁神小姨！这里！”林让不得不佩服自己的眼力，隔这么远都能准确无误地找到人，连忙挥着空的那只手，朝医院门口的医护人员挥手。 顾棉听到声音一个激灵，连忙让人一起抬着担架跑了过去。 楚攸宁抱着人跑了一路，气喘吁吁，三月的天，汗水却浸湿了衣服。 顾棉和宋铭帮忙着把人抬上担架，马上往回推，一边命令道：“先给病人做血液检测，再到血库调血包，快。” 第一百九十七章 吃糖就不疼了 中间老马来过一次电话询问情况，得知徐静姝这边身体无碍顿时松了口气，又转告了他们学校这边事件的进展。 学校最开始是找了那位目击男生，可他除了看到徐静姝踉跄地从洗手间出来，并没有注意到其他的任何细节。 于是老师们就让门卫把学校的监控调出来，着重调查那个时间段走廊洗手间门口的出入情况。 当他们看到一半时，有几个女生联合起来到老师办公室举报，表示当时她们想上洗手间，但被里面的女生赶出来，让她们到其他的楼层上，当时没觉得什么，现下觉得有些奇怪，虽然不知这个情报是否有用，但还是觉得应该给学校报告了一下。 校长一听这个状况，顿时觉得整个事件一定有猫腻，马上让各班老师把视频里的那些女生指认出来，叫到办公室。 然而在一番询问下，竟没有一个人声称看到过徐静姝。老师们虽知道里面定有古怪，却奈何没有任何证据，只能等到徐静姝醒后再做打算，指不准真的是一件大乌龙呢。 楚攸宁听完林让给他复述的老马目前掌握的全部消息，紧蹙的眉峰就没有平缓下来过。 神色凝重地站起身，“你帮我照顾她，我出去办件事。” 林让应了声好，却不想他这一去就是数个小时，甚至把清中闹得几乎整个都翻过来了，一度成为后来清中学子唏嘘不已的大话题。 清中的校园里本就因为下午的一场无解“血案”闹得人心惶惶、气氛凝重，晚读一半时楼下传来的警笛声响起时，更是全校师生轰动。 学生们惊的是难道这真的是一起蓄意谋杀案？老师们惊的则是事情还没全下定论，到底是谁报的警？ 楚攸宁和楚廉走在校园的小道，周边灯火通明。 警察已经调看了监控录像，并与校长取得联系，事情将转为刑事案件交由警方正式处理，学校哪怕念着这群学生还是孩子想要包庇，也不得不放手。 获得出没过案发现场的学生名单后，警察马上到各个班级，以协助调查的名义将人带走，但在旁的学生看来，这分明是被当做了犯罪嫌疑人。 “放心吧，这事我调了刑侦部的人来查，很快就会有结果。”楚廉背着手，看着被自己手下拉进警车的女学生们。 楚攸宁稍稍欠身，以表感激：“麻烦你了，大伯。” 第一百九十八章 赌上我的姓氏和家族荣誉 林让提着打包盒推门而入，就看到徐静姝已经醒来靠在床背上，白希正给她喂水的画面，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 “醒了？饿不饿，医生说这两天只能吃清淡的，我就跑医院食堂买了一份粥。白希，你饿不饿，要不要一起吃点。” “可以啊。”白希帮忙着把餐桌拉出来，把大大小小的便当盒都摆到了桌子上。 徐静姝盯着他们忙碌的样子，心底有一股暖流在涌动，薄唇轻抿，缓缓道：“辛苦你们了。” 白希贴心地搓了搓她的脊背，“你这傻姑娘，胡乱说些什么啊！” “就是。”林让难为情地挠了挠后脑勺，应和道，“我可搞不来煽情主义，快吃吧，大病一场，要好好补充元气才是。” “嗯。”徐静姝点头，虚弱地扯了扯嘴角，露出恬淡的笑。 吃饭期间，林让和白希详细地问了一番这起事故发生的具体细节。其实徐静姝也记得不太分明了，当时猝不及防地被推，撞到脑袋后，满心的思绪都被大脑的疼痛所占据，但依稀知道在场的同伙女生数量不少，其中貌似还有一个被称为“玲姐”的头头在。 林让听到“玲姐”的称呼后，不由眉间轻蹙。在他的大脑人名识别系统内，唯一一个能跟“玲”字搭上边的，怕是只有高二7班的凌玲了。 其实他们混的完全不是一个圈子，林让有时候玩归玩，但朋友都是根正苗红的五好青年，而凌玲就不一样了，私下作风混乱，据说经常在校外和不良社会青年厮混。 他之所以对这个女生有印象也是因为她之前追求过宁神，套路新奇，与其他小白花女生人设不太一样，所以他有点记忆。但追求宁神的人无数多，在徐静姝之后没有人长久，也就没被大家放在心上。 现下徐静姝这么一提起，让他不得不重视这个玲姐在整件事故中起的决定性作用。 确认没有别的细节漏掉后，林让出门又给楚攸宁打了一则电话，告知了徐静姝醒来的消息，并将涉事人的信息一并转告。 而这边徐静姝吃完饭，林让和白希也没急着走，陪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知道她没力气说话，所以说的大部分都是他们。 楚攸宁那边听了林让的电话，就主动提议和楚廉到凌玲的审讯室查看她的询问环节。 第一百九十九章 外援降临 因为时间太晚，但明天学校还要上课，徐静姝就劝林让和白希先回去。 两人本来还有些不放心，但中间宋铭过来探了一次病，表示自己今天值晚班，可以帮忙照看，他们这才勉强松口，一步三回头的恋恋不舍地打车离开。 但晚上江滨大桥发生了一起突发交通追尾事故，受伤人员无数，分批送往附近的各大医院来，手术室急缺主刀医师，护士长联系宋铭后，他一改先前嬉皮笑脸的神色，匆忙离开时不忘嘱咐徐静姝如果身体有什么不适就按呼救铃，得到她的再三保证，并跟值班护士打过招呼后，这才安心离开。 等硕大的病房再次安静下来，徐静姝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别看她方才装的一脸轻松，实际额头上麻药消除后的撕裂感让她分分钟崩溃地想要撞墙乃至掐死自己。 哪怕她只是稍微扯一下嘴角，但凡牵扯到脸上的任何一根神经，都会引发一阵剧痛。 她的病服里面几乎都要被汗水打湿。 现下没了旁人，总算不需要伪装坚强，虚脱一般地瘫倒在床上，无力地眨眼，恍惚地望着头顶的天花板。 一下，两下，三下…… 徐静姝抠着掌心，内心煎熬地在想，自己什么时候能痛晕过去，那样对她来说或许才是一番解脱…… 侧头看了眼床头柜上白希留下来的满满一摞糖果，五彩缤纷，让苍白的世界渐渐生动起来。 她艰难地伸出一只手，攥了两颗握在手心，用尽全部的力气抱紧自己，似乎这样就能带来对抗病魔的勇气一般。 楚攸宁推门进入病房时，就看到徐静姝不安地在睡梦中挣扎着，脸色一片煞白，嘴唇细小的蠕动，诉说着含糊不清的梦呓，仿佛深陷在恐怖的梦魇中。豆大的汗珠顺着下巴流下，几乎打湿了衣襟。 “小姝，小姝？”楚攸宁轻柔地把人揽到怀里，轻声唤着她的名字，手掌温热有力地摩挲她的脊背，试图让她的神经松懈下来。 “乖，没事了……没事了……我们不怕，乖……有我在，有我在，不疼了，不疼了……” 楚攸宁脸上亦闪过一丝哀恸之色，他的下巴贴着徐静姝的头顶，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安慰着。 徐静姝眼睫轻颤，虚弱地张开一点，“楚……楚攸宁……” 第两百章 我对你有信心呀 徐静姝在医院里住了一个多星期，期间不少人来探望过。 包括前来调查询问具体事项的警察，一位楚攸宁请来的金发碧眼律师，以及——清中的校长和她的班主任老马。 作为校长，自然是希望家丑不可外扬，把学校丑闻压的愈小愈好。尤其是在这种事态越来越严峻，让学生都无心学习的情况下。 校长大人买了一束百合和一个果篮，一阵嘘寒问暖后切入了正题，“徐同学，老师知道你受了很多委屈，但那些孩子拘留了那么长时间，已经深刻意识到自己所犯下的错误。你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确实是合理的，但……” 校长顿了顿，补充道：“你请的这位律师现在大有一番要把这群孩子逼向死路的趋势，这些罪状陈述下来未免过于沉重……他们的家长表示想要跟你私下进行和解，老师希望你能考虑一下。” 徐静姝不知道的是，那些女孩的家长前几日其实有一起来过医院找过她，希望她能网开一面，但在楚攸宁的提前嘱咐下，均被vip病房的特殊警察看护拦在了门外。 而官司打的如火如荼，萧南甚至抓出了这群女学生们过往的黑料、不良历史，新账旧账一起算。纵使孩子们未成年，但也够把她们送到青少年劳教所感化好几年了。而做家长的哪里舍得自己的孩子陷入这般水深火热呢，求救无门，只能把最后的希望放在校长身上了。 “家长已经表示过了，只要你这边能够撤销诉讼，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都可以按你的要求来进行赔偿。” “站在老师的角度，我也希望你能网开一面，毕竟那些孩子未来人生的道路还很长，这罪一旦定了，未来也就毁了。” 校长开口说这些话的时候也有些难以启齿，毕竟以他的立场，提出这种要求过于无理，却又不得不腆着脸皮争取一番。 徐静姝坐在病床上静静地听着，没有丝毫表态的意思，她在住院的这段时间里其实对这件事的发展是没有一点概念的，楚攸宁说他会解决，让她不要多想，她便就这么事情放到一边，现在听人这么说着，她还觉着有些陌生。 最后校长离开时是一脸尴尬的，他任教那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被一个学生沉默到浑身发麻。因为忍受不了全程只有他一人发言的静默氛围，他以抽根烟为由出去了。 校长离开后，老马仍在病房的一角站着，他无言地看了徐静姝许久，末了长叹一口气，走到她身边轻拍她的肩膀，“静姝，不要有压力，无论你这次的决定是什么，老师都会站在你这边。” 第二百零一章 小姨你别吓着她 下午，楚攸宁一直在医院里陪徐静姝，没有去别的地方。 徐静姝盘腿坐床上，小书桌上摆满了学校的课本，正拿着笔孜孜不倦的算着。这段时间她落下太多课程，生怕自己返校后追不上，便试着看教程自习，再通过做题检测巩固。楚攸宁则搬了椅子坐她旁边看着kindle电子书，在她遇到不会的知识点时出声提醒。 没过一会儿，到了每天医生例行检查的时间。 徐静姝的主治医生是宋铭，是早就知道了的事，但今天他进来时身后还跟了一位漂亮张扬的女医生。 徐静姝第一眼见到她时就觉得有些熟悉，眯着眼想了想，上次她发烧住院的时候，有一次跑到宋铭办公室送鸡汤，在外面碰到的就是这位女医生。 只见她双手闲散地插在白大褂的兜兜里，暗红的口红色衬得人很是知性，柔软微卷的长发高高抓起，精神干练，有着一股莫名的强大立场。 女医生脸上的表情很是玩味，从进来起目光就全程在徐静姝脸上来回打转，嘴角噙着一抹让人捉摸不透的笑，打量得人有些后背发麻，不知所以然。 徐静姝懵逼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怀疑是不是中午饭吃完在脸上留下饭粒了，才会让人这么盯着不放。 楚攸宁的样子也和往常有些不一样，乖乖的站起身给医生腾出检查的位置，退到一边垂眼不说话，有种见长辈时的骨子里的礼仪恭敬。 整个病房里唯一稍微正常一点的怕就是宋铭了，但他此刻脸上挂着的分明是看好戏的表情，嘴巴咧的那叫一个大，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的好心情似的。 宋铭来到病床前，检查了一下徐静姝额头上的伤，每天一问：“现在头还会疼吗？” 徐静姝摇摇脑袋，“还好，就是会痒。” 宋铭点头：“痒是正常的情况，伤口要开始结痂了，这段期间注意千万不要挠它，睡觉的时候想挠的话……家属一定要帮忙控制住。” 他一个斜眼瞥向站在一边眼观鼻鼻观心的楚攸宁，强行cue他。 楚攸宁咳了咳，慢吞吞地噢了一声。 宋铭心满意足地哼唧了一下，继续道：“还有水也尽量别碰。实在受不了想洗头就让家属帮忙洗，纱布包着的地方用保鲜膜封住。” 第二百零二章 赴夜宜修的约 在医院里又住了两天，虽然伤口还没好全，但已无大碍。在徐静姝的强烈要求和楚攸宁的勉为其难下，宋铭总算批准办理了出院手续。 不过出院那天楚攸宁去了学校，送她回家的反而是楚攸宁小姨。 前几日的尴尬还历历在目、历久弥新，现下再次世纪同框，惹得徐静姝一路上都有些忐忑不自在。不过好在顾棉这回守了分寸，只是正常跟她聊了些家常，没扯那些有的没的感情问题，两人一路下来相处还算快乐。 到了西杉花园，顾棉把人送到她家的别墅门口，也算是摸到了对方的准确住址，心中默默为自己的机智点赞。 而另一边的徐静姝完全没思虑那么多，热情地道了再见，便提上自己的东西下车。 由于她住院的时间里一直都和薛姨称是自己住在白希家，所以当她回家碰到打扫房间的薛姨时，对方一见到她额头上的纱布，吓得连忙扔掉手上的吸尘器，跑上前来左右环顾一圈，嘘寒问暖，“哎哟我的小祖宗诶，这脑袋是怎么了？伤口严不严重？怎么弄伤的？去医院了没？” “我就说你大周五的怎么会这么早回来，怎么这么不小心弄伤了呢！” “没事的，就是不小心摔了一跤，刚好撞到了脑袋。已经去医院看过了，就是包扎的夸张了一点。”徐静姝在薛姨面前转了一圈，以表示自己一点事情都没有。 薛姨脸上仍是忧心忡忡，“你这不行，伤筋动骨一百天，磕破皮也得好好补补，更何况是脑袋。今天学校就别去了，中午留在家里吃，薛姨一会儿就给你去菜场买，给你炖羊骨汤。” “好。”徐静姝甜甜一笑，顺从地答应了。其实她最近在医院里补的一点都不少，前前后后不论是宋铭、白希还是林让，都有让家里帮忙炖调养生息的补品给她带来，不瘦反胖了两斤。 薛姨摘掉围裙，把清理工具稍微放了放，就提起自己的环保袋出门了。 徐静姝伸了个懒腰，时隔十数天，重新打量自己的家，还是空荡了点，但充满了亲切、熟悉感，让她觉得自在极了。 为自己倒了杯水，拿起出院时整理的行李，回楼上休息。 房间的东西显得有些乱，因为最初一天是白希帮她过来拿的换洗衣物，毛手毛脚地，东西拿了，柜子也没被拉上。 第二百零三章 被人偷拍 夜宜修约徐静姝出来的目的十分明确，就是单纯的请她吃饭。 从薛姨那得知笨丫头不小心撞了脑袋，现下亲眼见着了，厚厚方方的纱布包着，想必不是一个小豁口。 所以他特意把她带来这家药膳店，就是想给她好好补补血，调养身体。 “要是喜欢吃的话，我日后可以天天让店里的人给你送。” 徐静姝刚好噎着正在喝茶，听到他的话差点呛住，连连摆手，“不用不用，这店里的东西一看就很贵，吃一次也就算了，吃太多我怕我的胃消受不起。” 夜宜修低头含笑，没再说什么。 徐静姝摸不出对方的心思在想什么，便一心一意专注自己眼前的饭碗。 夜宜修全程没碰几次筷子，不过好在菜量的设置合理，都是小小的一盅，徐静姝勉勉强强地奋斗了一个小时，总算把食物消灭了个大概。 “哥，我饱了。”徐静姝垂着脑袋揉肚子，为自己一个人吃完了这么多东西而感到惭愧。 “嗯，好。那我送你去图书馆吧。” 夜宜修站起身，拿起挂在架子上的西装外套穿上。 “啊？”徐静姝怔然，“不麻烦你了吧，我自己打车去就行了。” 夜宜修正了正领带，开始系袖扣，“不麻烦，我刚好要去趟公司，顺路。” 徐静姝无话反驳，默默爬起来要背书包，却先被人夺了去。 “这么重？”夜宜修掂量了一下书包，诧异地挑眉，自然而然地挎到了自己肩上。见她还伏在地上发怔，挑了挑眉看手表上的时间，“还不走吗？已经十二点了。” “噢噢。”徐静姝忙不迭地站起身，就像是一个刚步入社会笨手笨脚的小青年。 两人绕过蜿蜒曲折的长廊，走出餐馆时，侍者已经把车开来，停在了门口。 夜宜修把背包放到后座，开着车没急着直接送她到市图书馆，而是先开到了商业街的闹区，停在了一家甜品店前。 徐静姝看着他把引擎熄灭，正在解安全带，有些不解地问道：“哥，怎么停在这里？” “你不是要给白希带午饭吗？这家店的蛋糕不错，你一起下来，看看有什么想吃的，可以当下午茶，学累了吃一点。” 第二百零四章 我在美国等你 和白希在图书馆相约学习了两天，徐静姝自认为自己已经差不多恢复了原来的生活状态，但不知是心理原因还是脑袋真的出了点问题，她只觉得自己的记忆力比往前衰退了许多。往常半个小时就能背诵一篇文言文，如今同样的时间却勉强只能记得一个段落。 好在她本来就不是什么天赋型学生，只要能花时间解决的问题对她来说就都不是问题，因此慢慢的也算是适应了现在的进度。 周一返校，可谓是暌违小半月，徐静姝再次出现在大众的视野中。 作为风浪的中心人物，她是被楚攸宁一直保护的很好，没有任何舆论闯入她的耳朵，但学校在此番事故的折腾下可谓是元气大伤。 不断有警察出入搜证，询问学生有关嫌疑人的行为习惯……诸如此类的事项将众人的神经磨的都脆弱了。 不过好在前段时间听闻诉讼方撤了诉，那些被关押在派出所的女生也都纷纷回到了学校。学生们的学习生活总算顺利恢复了平静。 听闻今天的升旗仪式上会有两个大消息同时宣布。众人的脸上充满了肃穆之情，平常聊天打闹的学生也都安静下来，屏息等待校长的通知。 领导也难得齐聚一堂，均站在国旗下，庄重而严肃。 在磁场的一声撕裂后，音频恢复了平稳，校长拿起话筒道：“今天国旗下讲话的主题有两个。第一则是一件好消息，我校的楚攸宁同学顺利收到了美国斯坦福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将于今年九月前往该校进行本硕连读。高二学生就被美国大学提前录取，这是整个清城市都史无前例的，让我们所有同学以最热烈的掌声祝贺楚攸宁同学！” 校长的话音刚落，掌声四起，如潮水般久久没有停歇。 所有人的目光，带着艳羡，带着憧憬，带着敬佩，不约而同地向高二一班队伍地最尾端投了过来。其中最嫉妒的怕就是高三的莘莘学子了，他们还尚淹没在备考的苦海中，竟已经有学弟先他们一步直升极乐世界，不得不让人感慨万千。 徐静姝站在女生队伍的最后一个，旁边就是全程表情淡漠、事不关己的楚攸宁。 她像大家一样鼓着掌，却是目不斜视地正看前方。 楚攸宁脸上没有一丝喜色，反而表情有些臭臭的，眼睛没有看向徐静姝，但话分明是对着她说的，“把我送走了你很开心？” 第二百零五章 技多不压身 随着楚攸宁被斯坦福大学录取，意味着从今年的四月份到九月份，他都将是一位“可存在可不存在”的校园边缘人物。 学校对他彻底没了约束力，哪怕不出席课堂考勤也无人会问津。可他偏偏每日风雨不动安如山地来上课，甚至连动员大会、解压大会都一一出席到场。 可他出席也就罢了，偏生次次都被人撞见埋头呼呼大睡的场景，不由让所有人大跌眼镜。 你丫要真困了回家睡不好吗！非得当着广大师生的面！很拉仇恨的好不好！ 最后连徐静姝也都不止一次的劝过他，直接呆家里好生休息得了，学校家里两头折腾得多累啊。 她甚至有一次上学没去找他，自己比往常提前十分钟直接到了学校，然后先斩后奏地给他留下一条好好睡觉的简讯。 谁知某人没过多久就牛逼轰轰地杀到学校，愣是气了一天不说话，却也在她身边赖了一天没离开半步。 到头来还是她哄得他，才让某人勉为其难地原谅。 后来两人有试着好好的聊过，楚攸宁是这么说的：“我确实可以每天在家舒舒服服睡上一顿饱觉，但我更想要的是，醒来第一眼看到的人就是你。” 听了这样的一番话，纵使徐静姝再狠心，这下子也硬不了心肠，只能随他去了。 图书阅览室里，白色纱帘滚滚，日光倾泻一室。春风卷过，偌大的校园里，漫天的樱花缤纷如雨，有几片花瓣调皮的钻入窗户，落到屋内的桌子上。 这大约是清中学子于习惯中而自然形成的金科定律吧。但凡有徐静姝和宁神学习的地方，一定寸草不生，无人敢出没。 这也是为什么，空旷的教室里，唯有徐静姝和楚攸宁两人相邻而坐。 他们两人里，一个在认真地订正错题，一个则犯了春困，心无旁骛地趴在桌上睡觉。 一片宁和中，只有徐静姝指尖红笔划过纸张的刷刷声。 过了十来分钟，她懒散地伸了个懒腰，偏过脑袋，目光柔柔地对上楚攸宁的睡颜，没由来的也觉得自己有些倦了。 她放轻了动作，把桌上的课本移开，拄着脑袋，好整以暇地望着他。 楚攸宁睡得似乎很熟，呼吸清浅悠长。臂弯下露出半边侧脸，像婴儿般滑嫩的肌肤在日光下发出莹莹的光泽。 室外的樱花悄无声息地飘进，有几朵悠悠扬扬的落在了他的发梢上。 第二百零六章 希望你们永远在一起 徐静姝抱着课本从阅览室里出来时，小脸红扑扑的，心虚的左右环顾了一番，这才低着脑袋往教室走去。 楚攸宁则慢吞吞地走在后头，摸着嘴角，一脸餍足后的满足。 “慢点，一起吃午饭。”楚攸宁在后头招了招手，浑身像是没骨头一般，步子迈的很是懒散。 “不要！”徐静姝头也不回的愤愤埋头往前走。 楚攸宁薄唇轻勾，露出一抹戏谑的笑：“你刚刚也说不要，但最后不是要的挺开心的吗？” “……”狗屎！说不过他还躲不过吗！ 她加快了脚步，往楼梯转角跑去。 谁知刚好有人迎面走来，她一个脚刹没停住，一屁股往后摔去，手上的课本撒了一地。 对面的人撞到人，下意识地先说了句“对不起”，俯身想扶人，但在看清来人后，手顿时僵硬在空气中。 徐静姝吃痛地小脸都皱在一起了，抬眸看到对方是凌玲时，小脸瞬间恢复了平静。 两人相视无言。 最后还是凌玲别扭地摸了摸后脖颈，朝她伸出了手：“对不起……那个，你……没事吧。” 徐静姝盯着她的手掌沉默了两秒，脸上晦暗的看不出表情。最后还是缓缓抬手搭上她的，借着对方的力站了起来。 凌玲帮忙把地上的课本一同拾起来，全数递回徐静姝手中。 彼时，徐静姝头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只贴着一个简单的ok绷。但因为当初手术刮掉了一小部分的头发，现下绒毛刚长出来，只有短短的一截，尽管边上有刘海挡着，但也显得有些滑稽搞笑。 凌玲凝了她的伤口一眼，不自然的垂下了眼，喃喃重复道：“对不起。” 徐静姝掸了掸校服短裙后面的灰尘，神色无恙，“你刚刚已经说过一遍对不起了，没关系。” “不。”凌玲低着头，揪着手指，“我是为之前对你做过那样过分的事而感到抱歉。” 徐静姝顿了顿，没说话，只是看着她。 “我不奢求你的原谅，也知道你受到的伤害不会因为我的一句两句话而得到弥补，但我还是想正式跟你道一次歉。”凌玲说着双手交叠在前，深深地鞠了一躬，“对不起。” 第二百零七章 没想到反转来的那么快 听到楚攸宁冲另一个方向唤了声老师，徐静姝吓得忙不迭端坐好，眼观鼻鼻观心，将做贼心虚的心态表现的淋漓尽致。 老马端着托盘过来，先将米饭和果汁分到各自的面前，再把各式各样的菜碟端出，放在正中央，“也不知道你们喜欢吃什么，各式各样都点了一些，要是不够等下可以再打。” 徐静姝咬着筷子，低眉顺眼：“好，谢谢老师。” 老马也不知乐呵什么，脸上一直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别客气了，快吃吧。” 尽管方才楚攸宁说过老马早就知道两人的关系，但徐静姝心中全当做他在骗她，哪怕是真的，她也没那个胆子，真问出口来。 “攸宁，美国学校那边的事情都安排妥了吗？”老马把米饭放到一边，喝了口饮料，问道。 楚攸宁极有涵养的咽完嘴里的食物，这才慢条斯理地答道：“差不多了，最近已经开始看他们大一的教程了。” 老马满意地点了点头，目光转而看向徐静姝，“那静姝呢，想好要报考哪所大学了吗？” 努力降低存在感的徐静姝突然被人点名，懵了一下，“啊？我还没想过。” “虽然现在才高二下学期，但也差不多可以可以把目标院校定下来了。”老马放下筷子，神色认真的科普起来，“你之前有了解过什么国内的学校吗？或者有想过读什么大学专业吗？其实你上学期期末的成绩，后期只要保持住，首都大学冲一冲应该也能上。首都大学也算是国内数一数二的院校，大学你若是想申请考研，保送到美国的几率也大些。就算不考研的话，他们交流项目也挺多的，合作院校里貌似也有斯坦福，你可以在大二大三申请交流的名额，算起来都是好出路。” 徐静姝听到一半，脸色就有些变了，很是一言难尽。老马的这通话指向性过于明确，让她不想歪都有些难啊。一口一个美国，一口一个斯坦福，分明是把她和楚攸宁拉拢的节奏啊…… 另一边的楚攸宁则抬起手背抵在唇边，强忍着笑意，得意地冲她抛去了一个眼神。 第二百零八章 生命无法承受之重 舆论迅速的发酵，帖子下面的言论从一开始的惊叹感慨，转化为人身攻击。 但大多数的网友还是分成两个站队，一方抨击徐静姝的行为不检点，并且表示当初她遭到他人校园欺凌也是罪有应得，开始为凌玲等人平冤，并要求把事情告知学校处理，因为清中的百年门楣不能被这样的学生毁了去。 另一方则持理智的心态，希望听到当事人的发言，毕竟这个网络社会无良喷子太多，不能人云亦云，指不准事情背后还会存在其他的反转呢。 就在双方争论的如火如荼之际，徐静姝后知后觉地才从白希那里收到了消息。打开帖子一看，原来是她那日和夜宜修买甜品时不小心被人偷拍了的照片。 看到楼主信誓旦旦的通过心理学、空间学、微表情学等各种一知半解的理论知识，层层剖析两人之间的猫腻关系，徐静姝简直哭笑不得，感叹这些路人的脑洞之大。 但因为身正不怕影子斜，况且楚攸宁早就见过她异母异父的哥哥，心中一点负担都没有。以旁观者的心态啃完整个瓜，便心安理得的睡了。 原以为这种捕风捉影的事情过一夜就会随风消散，谁知次日有人给学校各老师的邮箱里统一发送了一份匿名邮件，其中附上的便是这个帖子的链接，并义正言辞的表示希望学校能公正处理这等作风混乱的学生，将其开除，还广大学生以良好的生活学习环境。 除此之外，徐静姝的课桌上也被人浮夸的喷上了红油漆，写上“离开宁神”、“滚出清中”的浮夸字样。 饶是深知这个社会存在着很多的阴暗面，并且对它不抱有太大希望，但真正遭到其狠狠一击还是颇为感慨。本以为校园环境是每个人最后能珍惜的少有的纯粹天地，但世界上总是有那么多闲的没事的人，秉持“乐于助人”的优良品质，帮助他人伸张正义、鸣冤叫屈。好像真有什么他们的事一样，不由分说的参与进别人的生活，并打乱别人的生活。 徐静姝淡漠地站在座位一边，冷冷地看着散了一地的课本，以及七零八落的课桌椅子。纵使上面的红字张牙舞爪，但印入她的眼底恍若黑白。 第二百零九章 最不显山露水却是藏的最深 没人知道楚攸宁在天台上和谁打了电话，又说了什么内容。等他再次回到教室时，徐静姝也刚好回来。 桌椅勉强是被拾掇起来了，但桌上的红墨水以及地上的泼墨暂时还没办法处理干净。 最后楚攸宁拉过徐静姝的手，把人压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幸好我的高中课本都还没扔，你先用着。今天的课我去阅览室不上了，你不要有压力，听话好好学习，事情会解决的。” 徐静姝仰巴着脑袋看他，没由来的安全感熨帖着心脏，暖暖的很饱满，“嗯。” 一旁的林让在这个时候却是不解风情地插话道：“不是啊静姝，刚刚老马找你去他办公室做什么？” 闻言她的脸色稍暗，淡淡道：“马老师说办公室里的老师都收到了一封匿名邮件，就是那个帖子的内容，现在所有老师都看过了，他找我过去也是想了解一下具体情况。” 林让听了忍不住骂街：“靠，我也真是醉了，竟然还闹到老师那里去了。”真是自己作死自己，旁人想拦都拦不住啊。 其实徐静姝现在也很是心累，虽然她原本和楚攸宁谈恋爱就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但现下彻底在老师面前公开透明化了，那么后续哪怕澄清了她没有乱搞男女关系这点，但也彻底坐实了违反校规“早恋”的条例。无论结果如何，她怕是都逃不了要接受学校的处罚。 从老马办公室被告知了这一点后，徐静姝就有些郁郁寡欢，以致白天的课上也都有些心不在焉。 但上午第三节课课上，校长和一名陌生男子从高二教学楼的三楼穿过，引得无数师生在课堂上频频分神，往窗外望去。 要知道，能让校长这般点头哈腰的人可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更何况对象还是一名看上去才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 有人眼尖的认出了男方就是帖子上被爆出来的徐静姝包养对象。 虽然照片上打了马赛克，但那楼主显然就怕大家认不出照片上的人似的，马赛克的清晰度极低，几乎是透明的，简直可有可无。所以结合着身高比例，雪亮的群众一下子就拨开层层迷雾，看透了本质。 校长大人笑的一脸荡漾，合不拢嘴，一边和那男子走到了高二一班的门口。 这堂课是英语课，英语老师是位刚毕业的研究生女老师，见到门外校长身后站着的俊俏青年，顿时忘了自己下一句要讲的是什么。 第二百一十章 岁月祥和，静好如斯 不要忽略八卦在校园中的传播速度，各种小道消息配合着校长的官方澄清证明，徐静姝彻底成了众人眼中后台最硬的人。 尽管高二教学楼三楼的监控坏了，但学校结合门卫处的监控，配合时间段再查看出入教学楼的人，采取连坐制，若无人承认是谁对徐静姝的课桌书本施以恶劣行为，那么有嫌疑的同学将全体接受惩罚。最后因迫于他人的谩骂压力，罪魁祸首的几位女生承认了自己的行为。 校方很快让管理员删除了网上的那篇曝光帖子，但民间有传言在这之前学校已经通过ip地址查到了对方的身份，并对该学生私下里采取了记过处分，但因特殊原因并没有进行全校通报批评。 徐静姝和白希一起坐在学校的奶茶店里聊起这件事时仍唏嘘不已。 “人红是非多这话说的真是名不虚传。看看你这学期过的，简直就是言情小说最惨女主本主了，怕是最近在水逆期间诸事不利吧。”白希一边拌着杯里的珍珠，一边感慨。 徐静姝糟心地摇摇头，“我还宁愿平平静静地过完三年高中生活呢。” 白希道：“也别这么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嘛。高二这年过的闹腾是闹腾了点，但你好歹收获了宁神这么个绝世男友，光凭这点你不知道在多少人眼里已经是人生赢家了！” 徐静姝赞同地叹了口气，“好吧，也就这么一点是值得欣慰的了。” 白希托着下巴，嘟囔了一声，“唔，那你笔记和书本都被人毁坏了，现在大家都到复习阶段了怎么办呀？” “哎，只能从头来过喽，大神虽把书借给我了，但书上比我还空白，完全不像是个学霸该有的课本。”徐静姝无奈扶额，一脸郁结，最近的她不仅要赶学校里的课程，还要把高一的知识错题重新整合，想想就心塞。“我原本还打算下学期报考美国大学sat和雅思托福的，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 “哎，别想那么多，走一步算一步吧，实在不行就和大家一样，走高考这条道路，虽然不能和宁神一起去美国读书，但在国内不还有我们这群老朋友嘛！” 徐静姝笑了笑，但她现在为自己担心的是，虽然她现今记忆力衰退的不是很明显，但功课上已经感到有些吃力，长此以往，她怕自己对高考的强度力度会吃不消啊。 “你刚刚不是说大神也要过来的吗？人呢？”白希往奶茶店外张望了一下，问道。 第二百一十一章 突然多出了一个弟弟 时间平稳的过着，然而在五一劳动节假日时，徐静姝的家里迎来了几位不速之客。 “外公，你……们怎么会想着一起来？”徐静姝端着水放在两人身前，自己也在沙发上坐下，目光停在洛伊身上时不可抑制地停顿了一下，充满惊异，在她印象中实在不记得这两人有任何瓜葛，今天见两人走到一块，莫名觉得世界好像玄幻了。 洛伊乖巧地坐在一边，双手叠放在一起，埋着个脑袋，一声不吭，活脱脱像是个娇滴内向的小女孩。 杜海元亦是有些窘迫，一想到他接下来要说的话，顿时手脚不知如何安放，紧张地端起水杯，喝了大半杯水压惊。 原本这件事他是打算牙烂在肚子里都不愿跟孙女透露半分的，但奈何洛伊这小娃娃过于缠人，过去的两个多月里一得空就往他家里跑，不论怎么赶都不过管用。 来了也一句话都不说，就是一个劲的默默帮他干农活，偶尔学校里有事忙，就让那两个小跟班过来给他帮忙，可以说事无巨细、无微不至了。一个十多岁的毛头小子愣是用这种不起眼的温柔攻势把他老头的心给软化了。这不，前两天娃娃可怜兮兮地叫唤着“我想见见我姐”，老头一个冲动，就不小心给答应了。 “那个静姝啊。”杜海元紧张地捏了捏手掌，不自然地摩挲，“外公下面要跟你说一件事，你听了也不要感到震惊。外公平日里虽骂你嫌你，但总归是为你好的，我说完之后你要是不相信，也可以找你那个妈问一下。” 徐静姝看着杜海元郑重的神色，不由跟着严肃起来，“外公您说吧，我会好好听着的。” 杜海元深叹了一口气，眼神飘茫起来，望着空气中一个虚无的点，陷入了回忆中。 当年，杜明丽怀上女儿时其实是未婚先孕，但那时男方外出打拼，并不知自己已经有了一个孩子。杜明丽独自生下孩子，自己抚养了两年多，而那孩子也就是徐静姝，在两岁半的时候得了一次很重的病，杜明丽因为实在穷困潦倒熬不下去，才按当初男方说过的他的家庭住址，去了那个县市找他。最后却发现男方家里早就给他找了个门当户对的妻子，不日前刚办完婚礼。 第二百一十二章 当初撩我的时候不是还挺欢快的吗 将杜海元送出门后，徐静姝和洛伊两人一时之间相顾无言，沉默地对视了两秒，又不约而同地尴尬的错开了眼神。 徐静姝为难地挠了挠脑袋，暂时还不知道该怎么跟自己突然冒出来的弟弟相处，思量着开口道：“那个……因为我都一个人住，家里没有多余的被单，你先随便找个房间把东西放了，我一会儿再带你去超市买。” 洛伊拘谨地把书包带攥紧了几分，瞬间觉得自己好像给徐静姝添麻烦了，吞吞吐吐道：“其实，我、我很好养活的，晚上睡、睡沙发也行，不用那么麻烦。” “不麻烦，反正都要用。”徐静姝想到先前楚攸宁住她家也是睡的沙发，这待客之道着实寒酸的紧，是该整理个客房出来，待日后有人要住也方便些。 洛伊见她语气强硬，只得默默跟在她后头上了楼。 下午，姐弟两人拾掇好东西，便出门了。 徐静姝走在人行道外侧，把人护在里面，时不时回头注意一下后面开过去的汽车，“饿吗，要不要带你去吃饭？” “不饿，外公在路上给我吃了很多零食。”洛伊诚恳地摇摇头。 徐静姝闻言脑后划下几根黑线。果然是杜老头的风格，当初她和楚攸宁回城时，杜海元就是塞了一麻袋的坚果和土特产，没一样东西顶饱，胜就胜在分量多这一点上。 不过既然洛伊说不饿，她也就不再强求，想着逛完超市，再带他去附近的西餐厅吃饭。 西丰花园附近就有商业街，于是徐静姝直接带他去了广场的地下超市。 洛伊主动想推手推车，却不由分说的被徐静姝把活给抢走了，全然把他当做一个没长大的孩子一样对待，“我来推，你看看什么想买的，管自己挑就是，不用为我省钱。” 洛伊别扭地抿了抿唇，在他的认知里姐姐从小没爹要，没娘疼，尽管住着大豪宅，但过得却是寄人篱下的生活，毫无经济自由，若他还像在梧桐乡那样花钱大手大脚，一定会让姐姐讨厌的。 有了这样的想法，不管徐静姝怎么劝，他都始终坚定的克制着自己，纹丝不动。 无奈，徐静姝说累了，只得带他先直奔生活用品区挑选被单，因为棉芯过于笨重，两人商量着最后只买了薄薄的空调被，晚上若冷开空调便是。 第二百一十三章 典型的恼羞成怒 洛伊一边感慨着家姐是位隐藏的大学霸，一边提过购物袋，沉甸甸的两袋，让他够呛。想他平日里出行，身后不是跟着两个小跟班就是跟着家里的佣人，何尝这样自己亲力亲为地拿过东西。但为了端正在姐姐面前的形象，他硬绷着脸庞，双臂的肌肉紧绷，一声不吭，全力塑造一个分忧解难的好弟弟形象。 徐静姝暗笑着看他走路要倒不倒的模样，走到他身边，拎过其中一袋，“一人拿一袋。” “噢。”洛伊憋屈地应了一声，可怜巴巴道，“我以后一定会好好锻炼、好好赚钱的，这样就能带着姐姐逛街，又能帮姐姐拎东西了。” 他听人说女人逛街的时候最为难缠，一逛就要逛数小时，一买就是数十袋，是全世界男人认为最煎熬的事，但他认为，如果是陪姐姐的话，那么他心里是十分乐意的。 徐静姝不由咧开嘴角，“嗯，你有这份心便很好。” 两人正往外走去，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奶萌奶萌的呼唤，“小姝姐姐！” 徐静姝回头。与此同时，大腿已经被顾言抱住，后者笑眯眯地仰头看她，又奶奶的叫了一声：“小姝姐姐。” 洛伊一回头，下一秒就看到一只乳臭未干的小子正抱着自家姐姐揩油，顿时炸毛了，我特么都还没抱过呢，你丫的小屁孩凭什么！ “姐，他是谁！”他的毛发炸的根根分明，生怕旁人看不到他内心的置气似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就差在顾言身上戳出洞来，郁闷道。 顾言亦奶凶奶凶地回瞪过去，像是保护自己的固有领土一般，把小姝姐姐的腿圈的更紧了些，“你又是谁！没看到小姝姐姐在跟我叙旧吗？插什么话，一点礼貌都没有！” 卧槽！洛伊心中成百上千匹草泥马奔腾而过，他还真就不信了，还能被这屁点大的小孩欺负去不成？佯装撩了撩袖子，气势汹汹道：“小鬼，先把你的手拿开，我们出去pk一下。” 顾言偏了偏脑袋，纯真道：“小姝姐姐，他要欺负小孩子，羞羞羞。” “靠！！！”洛伊这回是真没忍住爆出了脏话。 徐静姝哭笑不得地看着两人一句顶一句，互怼的没完没了，及时出声打断了一场马上引发的世纪大战，“阿言，你怎么会一个人在这里啊？” 第二百一十四章 自家弟弟也是个人才 最后四人就进到了一家西餐厅，楚攸宁和顾言吃完中饭不久，尚没有什么胃口。一个人只点了一杯咖啡，另一个则要了提拉米苏和奶茶。 徐静姝想着这顿就是今天的晚餐，索性多吃一点，这样夜里才不会饿，于是给自己和洛伊各点了份牛排，再点了个水果沙拉和烧烤拼盘。 饭前，徐静姝格外隆重地给双方都介绍了一下，毕竟他们之前虽在梧桐乡打过照面，但尚不认识彼此，更何况现下火药味这么足，怎么也得有人调解一下才是。 “咳，这是我的弟弟，洛伊。这是我……” 徐静姝介绍的手还指着楚攸宁，喉间却不由哽了哽，原谅她，当着顾言小朋友和自家弟弟的面，她怎么也说不出男朋友这三个字，莫名有种摧残祖国花朵、怂恿他们早/恋的感觉。 楚攸宁抿了口咖啡，淡淡瞟她一眼，有些不满的提醒道：“男朋友。” 徐静姝接过他的话，尴尬地搓搓鼻尖，道：“咳，是。这是我男朋友，楚攸宁。然后小顾言是攸宁的弟弟。那个……希望大家能愉快相处，开心地度过这个午后。” 楚攸宁和洛伊不屑一顾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扭头嗤之以鼻，单从神情上来判断，他们俩反而更像是一家人。 全场只有顾言一人十分捧场的应和，“嗯嗯，好耶！我最喜欢和小姝姐姐一起玩了！” 徐静姝看向顾言的目光充满了感动，欣慰地越过餐桌摸了摸他的脑袋，差点一把老泪纵横。 嘤嘤嘤，感谢阿言让她说的话不冷场。 因为两个幼稚又爱计较的大男孩，这顿饭让徐静姝吃得格外煎熬，一度觉得自己要消化不良，但又奈何跟他们完全沟通不畅，于是彻底放弃了想要两人友好相处的天真想法，索性只顾着自己埋头大吃。 然而洛伊全程气势十足的对徐静姝嘘寒问暖，目光却是挑衅地望向楚攸宁的，活脱脱像是在下马威。 “姐，你还要喝水吗？我让人给你倒。” “姐，薯条要不要来点，这家炸的挺脆的，但你别吃太多，油炸食品对身体不好。” “还是水果沙拉最健康，姐你多吃点。” “……” 第二百一十五章 傻人欢乐多 最后一顿饭不欢而散，但楚攸宁仍秉着人道主义，帮忙把购物袋提回了徐静姝家。 洛伊因为在饭场上大胜一局，别提心里有多畅快，这会儿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一边拉着顾言，一边趁人小孩啥也不懂，手舞足蹈地讲述自己过往的伟大光辉事迹，直把不谙世事的小顾言唬的一愣一愣的。 楚攸宁则始终沉着张脸，走在后头，不露喜怒，但周身散发的冰冷气息又让人不容忽视。 徐静姝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边，可怜巴巴地扯扯他的衣角，“生气了？” “没有。” “……”可你这一点都不像是没生气该有的表情啊…… 徐静姝仍在做最后的挽救：“他还是个小孩子，你别跟他计较了。” 楚攸宁冷呵一声，狠狠地刮了前面的洛伊一眼，“十五岁也不小了。” “额……楚先生，我觉得你不应该拿自己的那套标准来约束别人，虽然你从小就成熟稳重，富有人格魅力，但也不能剥夺我弟这种人傻欢乐多的成长模式嘛。” “……”连人傻欢乐多这种自我贬低自家弟弟的话都说出口了，楚攸宁还好意思再生什么气吗？？？ 若前面还在吹牛自己在学校当老大如何风光、如何霸气的洛伊听到了徐静姝是这般评价他的，只怕会当场咯出一口老血猝死。 徐静姝和洛伊顺利的进了家门，楚攸宁这才带着顾言回家。 五月的天气已经开始转热，徐静姝出门时出了点汗，于是先回房间洗澡，让洛伊在楼下写假期作业。 等她再下楼时，只见洛伊盘腿坐在地毯上，抓耳挠腮半天，也不见他落下笔写出个字来。 “哪道题不会，我来教你。”徐静姝帮忙倒了杯果汁，走到沙发边坐下，探过脑袋看他的习题本。 洛伊顿时遮遮掩掩，两手把东西挡得严严实实，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徐静姝挑了挑眉，摊出一只手，不威自立，“给我看看。” 洛伊瘪瘪嘴，不情不愿地递出了习题本。 好家伙，她上去怎么说也有一个小时了，竟然就做出了三道题？徐静姝不信邪地往前翻了翻，谁想更大的打击还在后面，被老师批改过的那几页竟全是鲜红的叉叉，连翻数页，做对的题的数目竟然不超过她一只手！ 洛伊自知死到临头，哭唧唧的捂眼不敢看她。 第二百一十六章 求生欲测试题 徐静姝一直陪洛伊学习到晚上八点，才放人休息。 “姐，我们还一起看电影嘛。”洛伊叫住了往厨房里走去的徐静姝，两手不安地在身前搅动着，眼底的期望别提有多明显了。 徐静姝好笑地看了他一眼，拖沓着拖鞋往隔间里走，声音不疾不徐地传出来，“看啊，你先去洗澡，我给你做点夜宵，学习了这么久肯定累了，一会儿边吃边看。” yes！太棒了！洛伊兴奋的比了个手势，秋风扫落叶般快速把课本往书包里一扫，挎上肩，三步并作两步的爬上楼梯。 徐静姝在厨房里四处翻了翻，因为平常都是薛姨来给她做饭，她其实并不精通厨艺，最多只是下碗面什么的。所以最后默默把目标放在了下午刚去超市买回来的速冻食品上。 蒸了份速冻饺子，切了盘水果，加点沙拉，再摆上几包膨化食品，勉强就算作今晚的夜宵了。 但尽管如此，洛伊下楼时也非常配合的摆出了惊喜的表情。孩子似的直接用手抓了个饺子塞到嘴里，烫的呼了半天的热气，“姐，你做的饺子真好吃！” 徐静姝好笑，速冻饺子还能分什么好吃不好吃的啊，佯怒拿起筷子敲了敲他的手，嗔道：“坐着好好吃。” “噢。”洛伊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拿过一个抱枕，搂在怀里盘腿坐在沙发上。 “想看什么电影。”徐静姝一边拿遥控调着网络电视，一边看了看墙上的时钟，“最好看一部时间短一点的电影，这样你还可以十点之前睡觉。” “姐，我又不是小孩子，现在谁还十点之前睡觉呀！”洛伊不依地讨价还价道。 徐静姝矢口拒绝，“不行，别仗着自己年轻就胡乱作息时间，身体健康的危害都是潜移默化的，等你真发现的那一天连后悔都来不及。” 洛伊努努嘴，不情愿地嘟囔了一句：“好吧。”她姐不仅是个学霸，还是个思想老派的养生专家。 最后，徐静姝依据自己对这个年纪男孩子的审美品位的了解，挑了部动画大电影陪洛伊重刷了一遍。 《寻梦环游记》是去年皮克斯动画工作室出的动画大电影，她当时是和白希一起去电影院看的，虽然是比较普通的故事线，但不知怎的还是被感动的哭的稀里哗啦。第二次重温又有不一样的心境。 洛伊一开始看到徐静姝给他放的是动画片，还为自己智商受到挑衅郁闷了一下，但看着看着不由被情节牵动起来，不自觉的变得认真了起来。 第二百一十七章 全世界最喜欢你 楚攸宁听到她唇间溢出的笑声，凶狠狠地瞪她，“不准笑！” 徐静姝正了正神色，秒收住笑容，尽量绷着下巴让自己的表情不破功，斜眸看他，有点轻佻的意味，语尾轻扬：“是我让你没安全感了？” “是。”他委屈地看她，“我怕你有弟弟后就不那么爱我了。” 徐静姝两只手捧着他的脸，扭到变形，惊叹道：“楚攸宁，你吃醋的时候怎么这么可爱。” 楚攸宁抓住了她的一只手，为她的分心感到有些不满，“我现在在严肃问你问题，别以为夸我可爱就可以逃过去。” 徐静姝眨眨眼，我没打算逃过去啊。 她揪住他两侧的衣角，撒娇似的晃着，柔柔地唤他：“楚攸宁。” 他没好气地应道：“干嘛。” 她的眼睛一瞬不眨，牢牢地锁在他的身上，“徐静姝全世界最喜欢你。” 楚攸宁轻怔，他其实没想过自己真的能问出答案来的，他也知道自己今晚的行为很幼稚，但突然听到了意料外的答案，心中不可抑制的悸动。 “亲我。”他说。 “啊？” “亲我。”楚攸宁眼底划过一丝情/欲，喉间滚动了一下，再次重复道。 徐静姝羞涩地躲闪了一下眼神，慢吞吞地踮起脚尖，攀上他的肩头，闭上眼轻轻地覆上他的眼角，细啄了两下，沿着他的脸轮廓，缓缓下移。 楚攸宁情/动地咽了咽口水，感受着温柔的触感划过鼻尖，最后落在唇上。 他再次将人反手压在墙上，化被动为主动，欺身吻了上去。 徐静姝嘤咛了一声，像是溺水之人揪住最后一根稻草，与他紧紧纠缠。 今夜的楚攸宁显得格外的热烈，指尖点过之处无不燃起一片火花。 他的手覆在她的腰间摩挲，也不深入，就是这么缱绻的温存着…… 直到徐静姝快要窒息时，他才迟迟地抽身离开。 她软在他的怀里喘气休息，而某人的精力像是用不完似的，这会儿又捻起她的一缕长发，在掌心把玩。 “看电影不准太晚！晚上睡觉记得把门锁好。” “明天你们不管去哪，都记得带上我！” “没我在，我不放心。” “……” 楚攸宁婆婆妈妈地嘱咐着，生怕漏掉一丝一毫的细节。 徐静姝连连应好，总算把人给哄满意了。 第二百一十八章 被我的人格魅力征服了 在徐静姝的童年里游乐园一直都是缺失的，她连最普通的旋转木马都未曾坐过，只在路边的小公园里看到别人的家长带孩子玩过。因此这次提议来游乐园也算是她个人的小小私心吧。 由于顾言年纪太小，很多游乐设施对身高一米四以下的小孩都不开放，不过好在大家都没有想要挑战高难度的意思，再加上这是个儿童主题乐园，以卡通动画为主，大家便重在体验参与过程了。 乘坐完迷你幼儿版的海盗船和跳楼机，洛伊兴致冲冲地拉着徐静姝往鬼屋的方向跑，一路安利道：“姐，我刚刚都在手机上查过了，这游乐园里的鬼屋贼有名，近期的主题设定是精神病院的异变，网上图片超逼真，什么药罐子里泡着的手指头，悬在半空中的脑袋，刺激得不得了！咱们既然来都来了，怎么也得试一试！” 一边不怀好意地打量楚攸宁，哼，一会儿他一定要好好彰显自己的男子气概，把姐姐这个道貌岸然的男朋友比下去不可。 站在鬼屋通道门口的徐静姝有些犹豫不决，她从小就对这种恐怖故事心怀敬畏之情，小学时看个《大宇惊奇历险记》都会残留一年的阴影，对惊悚电影更是敬而远之，前段时间和白希一起看部《忌日快乐》都吓的惊叫连连，实在没这个勇气身临其境的来场近距离接触。 尤其是随同的还有一个七八岁的孩子，怎么安顿顾言也成了一个很大的问题。 “额，楚攸宁你玩吗？”徐静姝纠结地看向楚攸宁，希望他能给个意见。 楚攸宁懒散地耸了耸肩，“随便。” “那要不你们俩进去？”徐静姝怯生生地提议道，双手搭在顾言的肩膀上，抗拒地往后退了退，“我和阿言在外面等你们？” “……”洛伊郁闷了，他明明是想在姐姐面前表现出自己是个成熟稳重、有安全感的男人的，她不进去，他跟谁表现去呀！ 楚攸宁倒是挑了挑眉，不符常态的答应了：“我没意见。” 洛伊纳罕地瞥了他一眼，不科学啊，他们难道不是水深火热的敌对关系吗，怎么就一起玩鬼屋了呢。 徐静姝自动默认洛伊同意，开心地拍了拍手掌敲定，“那就这样吧，你们进去玩，我带阿言去广场上看表演，一会儿联系。” 第二百一十九章 男人间的秘密 若说之前洛伊对楚攸宁还是心有怨念的，那么在第二天徐静姝安排楚攸宁带他到咖啡厅给他辅导功课之后，洛伊彻底对他的印象有了彻底的改观，转变为大写的服气。 他原本还为姐姐随便什么人都找来给他补习而心中抱怨不已，但没过多久，他就为楚攸宁言语中流露出来的谈吐气质深深折服了。 他也是在这一天才知道楚攸宁是个比姐姐还夸张的不折不扣的大学霸。全国竞赛什么的他尚且没什么概念，但特么高二就能从高中毕业的人才全世界又能有几个！而且录取人家的还是美国一等一的名校斯坦福大学！才不像他一样，他老爹虽也想过安排他高中毕业之后出国留学，但顶多就是个国外的野鸡大学，跟人家的学府完全不在一条水平线好嘛！ 最重要的是，楚攸宁讲题目比自家姐姐讲的还容易理解一些，这在患有深深恋姐情结的洛伊心中产生了极大的震撼，头一次在不带偏见目光的前提下重新审视这个未来的小姐夫。 长得帅，据说还多金。成绩又好，能比老姐早一年毕业，多一年进社会打拼，想想就很靠谱啊。 “姐夫，您长大后想做什么啊？” 在一天的磨合相处后，洛伊抛去了对楚攸宁“老大”的称谓，娴熟的进化到了“姐夫”这个称呼，巧妙地增进了两人之间的情感。 楚攸宁挑了挑眉，没想到他会突然想和自己聊人生，不过鉴于未来小舅子最近改正态度良好，放下手中的书，回答道：“继承家里的产业。” 洛伊咂舌了一下，有些感慨，头一次听人说继承家中产业那么理直气壮的，“可是这样别人不会觉得你是仗着家里的后台捷足先登吗？” 楚攸宁抿了口咖啡，“有资源不用的人才是傻子。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既然有长辈提供捷径，可以省去那些不必要的步骤，又何乐而不为呢？这样一来，你可以花更多的时间在上层建筑进行钻研，而不是未来那些有名无实的履历，一味在底层打着千篇一律的地基。” 洛伊收获良多的徐徐点头，脸上写满了钦佩之情。 谁知楚攸宁下一秒又话锋一转，毫不留情的打击道：“不过如果是像你这种单纯小白继承父业初入职场的话，我还是建议你从基层做起，不然我担心你们家的公司会在你手里败的很快。” 第二百二十章 时光机 时年六月七日，清中的高三学子迎来最后的高考，成绩发挥正常，与一模时的相差不大，算是为三年的付出努力交出了一副满意的答卷。省状元是世纪恒阳中学的一位高材生，结果可以说是尚在大家的意料之内。 在轰轰烈烈的毕业季后，原高二学生搬入了高三的教学楼，在崭新的环境里切实的感受到了步步临近的压迫感。 不久，洛伊参加了中考，原本五门科目总分不超过100分的他最后考出了360的佳绩，再加上满分的体育成绩，竟堪堪达到了四百分，可谓是梧桐乡里轰动一时的大新闻。虽然离县里高中录取的分数线相差甚远，但还是让家里的长辈开心了一翻。但这小子面对大人的喜悦却表现出异于常人的冷静，明明中考结束了，但硬是请求父亲给他报了个初中提高班，跟一群准初三一同再学习了一个暑假，美其名曰为自己的高中生活打下更好的基础。 七月，徐静姝亦迎来了高二生涯里的最后一次考试，成绩出现小幅度降动，掉到了年级三十的排名。因为她这个学期经历了很多变故，所以各学科老师都表示理解，宽慰她暑期调整好状态。但只有她本人知道，在高中的最后冲刺阶段，她确实表现的有些力不从心了。在知识近乎饱和的状态下，她全然陷入了瓶颈期，难以再有所提高。 暑假在烈日炎炎中开始，楚攸宁办理完所有出国的事项，只等着最后日期的到来。在这两个月的假期里，他一点不比那些即将步入高三的同学们轻松到哪里去。 他将往年的高考卷都翻了一遍，对高考考纲进行了详细的研究，从高一的课本开始梳理，为徐静姝整理出了数本的押题宝典及知识框架梳理，此外，连徐静姝想要参加美国sat考核的资料都为她备好了，并圈出了其中的重点。 最后这些资料是在楚攸宁出国后的两天，快递邮寄到徐静姝家里的，或许他比谁都清楚的知道她这段时间面临的压力，所以他在笔记的第一页写下了“失败了也没关系”这样的一句话。 送楚攸宁去机场那天很多人在场，顾棉、顾言、苏慕远、林让……保重祝福的话语过后，楚攸宁深深地抱了徐静姝一下，其余人都心照不宣的移开了目光，让两口子保有最后的小小温存。 第二百二十一章 高考结束 校园内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警报般的声响在家长的耳膜中引起一波紧张激动。没过五分钟，考生们纷纷从考场中走出，学校的折叠门悠悠地向两侧拉开，预示着监禁般的高中生活已然拉上帷幕。 有的学生扑倒在家长怀里如释重负的失声痛哭，父母的眼里亦含着心酸的泪光。不管成功与否，这段青春也算是穷尽力气拼过、爱过，不虚此行。 洛伊满脸的振奋激动，奈何他高一这年个头仍没长多少，茫茫人海中看到的除了人头还是人头，无奈之下只得在板凳上垫了张纸，踩上去向远处张望。 “姐！白希姐！让哥！远哥！这里这里！看我这里！”洛伊挥臂高呼，奋力地挥着手上的小风扇，引来无数考生、家长驻足观望，场面好不滑稽。 徐静姝是和白希几人结伴出来的，考完后，他们并没有过问彼此考的如何，只是说笑着聊起他们之前便决定好的五日后的毕业旅行。 听到洛伊在外头没脸没皮的高声呼喊，两女生都尴尬地低下了头，想要装作不认识。再反观苏慕远和林让这两个男生，他们一看到洛伊就忍不住乐呵，露出笑眯眯的眉眼。要知道小洛伊身上就是个无穷的宝藏，每一次相遇总能给人以不同的惊喜。 从一年前的暑假初结识，这小孩子表现出超凡的巴结能力，每每能将两位大哥哥逗得眉开眼笑，没多久，几人志同道合的一拍即合，便经常厮混在一起了。 再看这次，洛伊扮演起街头卖冰棍大叔的cosy角色，深入骨髓，毫无违和之处，还贴心地为他们几位披荆斩棘的考生提供了最热心的后援服务，林让和苏慕远心中的感动简直就像飞流直下三千尺的瀑布，源远不断。 “洛洛，来，给哥一根香草味的雪糕。”林让超级捧场的光顾了洛伊的生意。 “好嘞。”洛伊麻利地把自己吃了半根的冰棍塞回包装袋，扔在板凳上，蹲身从冰镇箱子里翻找，还不忘一边招呼苏慕远，“远哥，你想吃啥口味的？” “随便，水果味都行。”苏慕远兴致十足地拿起洛伊放到一边的粉色少女小风扇，新奇地给自己扇起风来。 洛伊分发完雪糕，又给徐静姝和白希各拆开一杯冰镇绿茶，“姐，喝这个，解解暑。” 将所有人都安顿好，洛伊先跑去门卫室还了小板凳，一手抱起泡沫箱，一手继续拿起方才吃到一半的雪糕，问道：“姐，我们现在去哪？回家吗？” 第二百二十二章 回梧桐乡见生父一家 晚上，徐静姝给洛伊收拾回去的行李，洛伊露出恋恋不舍的表情，“姐，你要不要也和我一起回梧桐乡一趟啊，反正你考完了这两天没事，外公也一定想你了。” 末了，他又弱弱地补上一句，“而且爸爸也一直都想见见你，这次我到清城来就是他批准的，他让我好好照顾你……” 突然到来的话题让徐静姝拉上行李箱的手僵了僵，她从小对亲情就很是淡薄，父亲在童年的记忆中更是一个等同于零的存在，这也是为什么在她得知自己的生父还在的时候，既没有表露出恨，也没有想说去见他一面的原因。 不过洛伊的此番提议，还是让她小小的犹豫了一下。 她没有当即给他一个答案，在经过一夜的深思熟虑之后，次日早上，她还是架起了行李箱，和洛伊一同坐上了回梧桐乡的巴士。 徐静姝的同意在洛伊看来有些出乎意料，一路上他难掩兴奋地叽叽喳喳讲着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并且表示自己的母亲是个很善良的女人，一定会善待她的。 徐静姝则表现的有些心不在焉，也不知是紧张还是在害怕，视线久久地停在窗外飞快往后掠去的风景线上。 到达梧桐乡时，因为洛伊提前给家里打过电话，司机已经把车子停在车站边等候多时了。 也不知是出于客套还是有人跟他提前打过招呼，司机帮忙把行李箱搬入后备箱后，先对洛伊喊了声小少爷，又对徐静姝尊敬的称呼道大小姐，并以四十五度的标准鞠躬为两人打开车门。 车子稳步地向前行驶，与方才颠簸的巴士形成鲜明的对比，如履平地。 洛伊见徐静姝一直不说话，只当她是在紧张，“姐，你别害怕，爸妈人都可好了。你看他们能教出我这么可爱的儿子，一定不会凶残到哪里去！再说了，你不还有我保护着呢嘛，要是情况不妙，我第一时间就护着你跑。” 徐静姝被他逗的笑出声来，紧绷的情绪跟着缓解不少。 车子最后在一栋小别墅前停了下来，外观上不是很奢华，低调而沉敛，想必屋子的女主人是个比较注重内在修养的人。 徐静姝的行李并没有从车子上拿下来，她还是打算晚上回杜海元的地方住。 第二百二十三章 别想带坏我 适时，洛含和洛伊煮完面，招呼着徐静姝来到餐桌旁坐下，手掌大的碗里，盛满香喷喷的面条，上面覆着金黄脆香的蛋黄，以及切成丁的肉丝和萝卜，看起来非常丰富。 “姐，你快尝尝，妈妈做的面条可好吃了，你别看着跟寻常面条长得差不多，这里面的汤汁可是妈妈特制熬好的！”洛伊兴奋地给她递了双筷子，自己也在一边坐了下来。 洛含给两人倒了杯果汁，“没洛洛说的那么夸张，小姝你尝尝看，要是喜欢，阿姨以后经常给你煮。” 徐静姝撩过耳边的头发，低头吃了口，面条极富弹性，柔软多汁，她又舀了一勺汤，醇香中弥漫着一丝清甜，很是爽口，惊叹了一声：“嗯！真的很好吃。” 洛含的脸上浮现笑意，十分温柔：“那你们多吃点，锅里还有剩，不够阿姨再帮你盛。” 徐静姝颔首，“好，谢谢阿姨。” 徐正阳站在一旁看着两孩子和和睦睦的样子，欣慰的笑了。洛含走到他身边，抚了抚他的肩膀，充满熨帖。 原本徐静姝是打算和大家见上一面就回杜海元家的，但因为洛含和徐正阳盛情邀请她晚上留下来吃饭，迟点再派家里司机送她过去，她不好拒绝，便答应了。 一顿饱餐后，洛伊就带着徐静姝四处晃悠，美其名曰消消食。他们家屋顶有露天游泳池，每天都会有人专门来清洗，因此十分清澈干净。 “姐，你想玩水吗？”洛伊兴致盎然地拿过一条长毛巾，铺在泳池边的瓷砖上。 “好啊。”徐静姝脱了鞋子，今天穿的刚好是一条牛仔短裤，在洛伊的帮扶下，坐到长毛巾上，小心的将脚伸进水面。 冰凉但不刺激，水温正适宜，驱逐了初夏的微热，但不会让人感到寒冷。头顶的阳光照耀着，让人恍若到了海岛的度假村边，惬意舒爽极了。 徐静姝的手向后撑着，将大半条腿浸没在水中，享受的眯上了眼。 突然，细细密密的水珠突然朝她脸上袭来，徐静姝下意识地抬手挡住，穿过臂弯看向罪魁祸首。 只见洛伊脸上满满的得逞的笑容，手上架着一把早些时候和朋友在家开泳池大战剩下来的水枪，“姐，要不要玩水枪？” 徐静姝新奇地看见洛伊腰上还架着数把水枪，若不是颜色过于幼稚五彩，还真有种特等兵的帅痞霸气感。她冲他招了招手，“给我一把小的。” 第二百二十四章 这孩子有点没心眼 小跟班一号和小跟班二号听到这声不爽的呵斥，瞬间呆住，吓得当场瑟瑟发抖，完蛋了，老，老大是不是生气了…… “是，是阿姨，告诉我们，您，您在楼上的……”小一颤颤巍巍，害怕的辩解道。 “是，是啊，老大，对，对不起，我们不知道你竟然会偷偷带女人回来。”小二嘴巴哆嗦，舌头都拐不过弯来了。 徐静姝裹了裹身上的长浴巾，淡淡地向那两人瞟了一眼，“我先下去换件衣服，你们先玩。” 洛伊抿抿唇，蹲身用地上的毛巾把她脚底板的水珠擦尽，再拿过一边备用的人字拖给她套上，上下打量了一遍，确定自己没什么漏掉的，这才站起身，“嗯，我一会儿再下去找你。” 徐静姝揪着浴巾口，经过两个小跟班时，后者不自觉的打了个激灵，以军训时的军姿端正的站着，眼观鼻鼻观心，以此表明自己方才一定没偷看她。 看着徐静姝走近里屋，洛伊这才不爽地踢了踢地上的毛巾，在一旁的长椅上坐下，“找我干嘛？” 小一小二心惊胆战地对视了一眼，赔笑着上前，“老大，你都消失好长时间了，电话也联系不上，我们这不是担心你呢嘛，所以放学就过来看了看，阿姨说你在楼上玩，我们也没想多，就直接上来找您了。” 洛伊冷哼一声，不置一词。 小一壮着胆子试探道：“那个老大，刚刚那女的我瞧着感觉有点眼熟啊……” 小二吞了吞口水，应和道：“是啊，她不是源哥一直喜欢的那个谁吗？不是说她已经有男朋友了吗？” 小一循序渐进：“老大您不会想不开，看上个有夫之妇吧，您那么年轻英俊帅气，找什么漂亮女的没有啊，千万不要因为一时的诱惑蒙蔽了双眼。” “狗屁！”洛伊愤怒地一声怒吼，“她是我姐，你们再给我乱说一句试试！信不信老子一脚直接把你踹水里去！” “啊？什么姐姐？老大，您还跟人义结金兰了啊？这都二十一世纪了，您追人还用这么土的套路哟。” 洛伊的表情像是便秘般黑了黑，额角的青筋狂跳，“妈卖批，她是我爹亲生的、我嫡亲嫡亲的姐，你们要是耳朵有问题，我不介意帮你灌水里洗洗！” 第二百二十五章 高考成绩揭榜 徐静姝换完衣服后，听说洛含要去后山上摘自己种的菜，她也便兴趣十足的跟着去了。 一小方黄色的沃土上，分门别类分别种着葱、萝卜、地瓜、花菜等农作物。徐静姝蹲在旁边的小土堆上，看洛含十分熟练地摘菜放到竹篮里，由衷佩服道：“洛阿姨，您真厉害。” 她以为像她那样的大家闺秀应该只会琴棋书画，十指不沾阳春水才是，谁知洛阿姨既有一手好厨艺，还会自己种菜，真是太神奇了。 洛含笑了笑，“我也是闲着平常没事干，所以随便种点东西试试。再说了，自己种的东西总比外面买的来的安全，吃着也放心些。” “嗯嗯。”她捣蒜似的点头，赞同极了。 最后晚上的这顿饭是徐静姝和洛含合力完成的，菜式简单，但重在温馨、有家的味道，一家人吃得其乐融融。 徐静姝虽尚未主动开口管徐正阳叫爸，但大家都能明显的感受到彼此之间的距离走近了许多。 晚上，洛伊陪徐静姝一同回小木屋看望了一下杜海元，但最后还是住在洛宅里。 第二天洛伊就被大伙赶着去学校上了学，徐静姝没事便和洛阿姨待在一起，时间越长，越能深刻感受她身上岁月沉淀下来的韵味和魅力。 洛含亦很喜欢徐静姝，什么事都愿意教教她。这大概是史上难得一见的继母女相处这么友好的画面了吧。 徐正阳白日里基本都有公事不在家，但晚上无论如何都会推掉应酬和家里人一同共用晚餐。 时间飞快，明日便是徐静姝和白希他们约定好一起出游的日子了。这几日她一直都是在线上和几人交流的，大家的行程安排的很松散，主要就是享受和玩乐。 洛含得知她要去旅行后，特意查了当地的气候，一同帮她收拾衣服行李，还贴心地为她准备了药箱，以备不时之需。次日，徐正阳没让司机送他去公司，而是把人留给女儿调遣。 好在自驾比巴士的线路短上许多，徐静姝中午就赶回了清城，与白希等人在机场碰面。 自上飞机起，所有人都按照先前约定的那样，将自己的通讯设备关机收入包中。林让为大家分发他从夜市批发来的老古董小灵通手机，以保证大家游玩过程中的沟通，以免走失。 第二百二十六章 填报志愿 过了两日，毕业学子们陆陆续续返校，与老师交谈填志愿的事。 徐静姝是专门挑在一个人少的午后出门的，外头烈日炎炎，大地被太阳炙烤的滚烫，让人没有丝毫在街闲逛的欲望，学生和家长也早就跑进学校附近带冷气的餐店，仍在为大学选填哪所学校忧心不已。 她独自撑着把遮阳的小花伞，走在校园寂静的道路上，高一高二的学子们此刻已经进入了午休时间，四周安静的只有知了的叫声。 “静姝？”一丝不太确定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徐静姝闻言回头望去，拔高了一部分伞檐，露出清湿的双眸，“林让？你也这个时候来学校？” “是啊，趁着这个时间学校没什么人，速战速决，也能早点解放回家。”林让耸耸肩，嘴角带了抹淡笑。头上戴着顶白色的鸭舌帽，一身简单的白色t恤加牛仔裤，在炎热的夏日里看起来清爽极了。 徐静姝眼角弯了弯，这人和她想到一块儿去了。 最后两人是一同走去高三段老师的办公室的。 “你想好填什么学校了吗？”林让问道，他们平常很少交流过这种话题，毕竟之前徐静姝美国sat没考好，大家都会尽量避免谈论这个话题，生怕触到她的伤心难过处，不过现下怎么也应该考虑一下未来的事情了。 “首都大学。你呢？” 林让惊讶地挑眉，“你也打算去首都？” “是啊，我想读中文系来着，首都大学百年的文化底蕴还是很深厚的，而且白希想读首都传媒大学，两个人在一个城市也好相互照应些。” 林让手背抵着唇角笑了一下，“巧了，我和阿远想的也是去首都大，他读商，我读法，你从文，再加上一个轻然艺考考的也是那里，我们四人倒是把首都大的各类型专业都包揽一遍了。” 徐静姝亦对这个结果感到有些吃惊，他们先前没有任何的商量，却不想殊途同归，在大学依然能呆在一个城市，还真是有种缘分的妙不可言感。 她感叹道：“真好，高中时代最好的朋友到大学后依然可以玩耍在一起。” 走进高三的教学楼，徐静姝收了伞捏在手里，和林让走上三楼，高二的学生作为准高三在高考结束后的两天就已经搬进了新的教学楼。 两人从班级门口路过，不无感慨地望着教室里或在学习或在趴着休息的学生。 第二百二十七章 暑假进行时 徐静姝和林让从机房出来时，太阳仍当空挂着。房间里的冷气与外界蒸腾的暑气形成鲜明的对比，让人闷的喘不过气来。 “走吧，我请你去附近吃冰沙。”林让在空中扔了扔自己的棒球帽，又戴回头顶，提议道。 “好啊。”徐静姝颔首，打开伞，侧过眸子看向他，“你要一起撑吗，这天气怪晒人的。” 林让挑挑眉，没有拒绝，他一米八的个子和徐静姝一米六的个子相差甚大，还怪不方便的，于是他直接拿过伞为两人撑着。 “去华年可以吗？”林让扫过街道两边的店面，最后问道。 徐静姝点头，他们这个清中四人帮在高三复习的很大一部分时间都是在华年里度过的。 因为是午后时分，店里的顾客不多。老板娘是个非常温柔的人，今天难得在店里，看到他们走进来，不由笑着打了个招呼，“好久不见，小徐，小林，今天回学校填志愿吗？” “是啊店长，您今天怎么这么有闲情逸致来店里？”林让摘下帽子，甩了甩有些闷出汗的头发。 “在家闲着没事，随便来看看。”老板娘一边在吧台后做着咖啡一边道，“对了，我可是在你们学校门口的大屏幕上看到了啊，前十名的成绩一直在上面滚滚滚的，平日看你们在这学习的时候我怎么都没瞧出来，一个个竟然都是深藏不露的大学霸，尤其是小苏，还拿了状元呵。” 老板娘又像是想起什么，问道：“不知道小白考的怎么样？好久没见到她了。” 徐静姝道：“她也挺好的。家里人犒劳她，带她去首都看偶像的演唱会去了。” 老板娘闻言笑的合不拢嘴，“哎呀，你们都这么棒，我今天要是不请你们一顿都说不过去了。快去找位置坐着吧，今天想吃什么随便点，我全包了。” 林让耍宝似的鞠了一躬，“那我们却之不恭，先在这里谢谢店长啦。” 两人来到落地窗边的老位置坐下，徐静姝点了一份红豆沙冰，林让则要了一杯冰镇咖啡。因为是学生上课时间，店里生意少，他们点的东西很快就端了上来。 林让拌了拌咖啡上方的冰块，轻抿一口，凉意在舌尖浸透开来，暑气降去不少。 “暑假是攸宁回来，还是你去美国找他？” 第二百二十八章 我想多听听你的声音 从文具区购买完物品后，徐静姝又来到免费开放阅读区看了两小时的书。 也不知是最近脊椎不太好还是这里的椅子太硬的缘故，她没过一会儿就看的腰酸背痛，书才看了一半，最后默默记下书名，打算回家后下载到kindle上再继续往下看。 因为书店是在广场的二楼，徐静姝出来后先去了趟洗手间，再四处闲逛。一个不经意的抬头，看到楼上挂着一条显眼的横幅，几个赫然的大字写着招收小提琴暑期班的字样。 也不知怎的，徐静姝有些鬼迷心窍地根据横幅上留下的地址，一路寻找，最后来到三楼一个比较靠里的兴趣班辅导机构的位置。 半个小时后，她从里面走了出来，手上拿着一张票根，盖着鲜红的章。 在这之前，徐静姝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艺术情操冲昏头脑，把自己从前囤了好几个学期的奖学金大半都花在报小提琴班上。 毕竟在她过去的将近十八年的人生里，都没和音乐艺术有上半点瓜葛，更没有展现出任何有关这方面的天赋和才能，也就别提学什么音乐中的贵族，小提琴了。 说回来刚刚的冲动大约是因为，她突然想到楚先生是会拉小提琴的，而且貌似学了很多年，还参加过好些比赛。 她最早大约是在他们还没在一起，苏慕远的生日上玩游戏时知道的，后来元旦节她也陪他去看过一场音乐会。不过遗憾的是，她还从来没见过楚先生当着她的面为她拉上一曲呢。 感慨良多的徐静姝一边叹气一边摊开手中的票根，默默的凝视了好久，最后拿出手机拍了张图，给楚攸宁发了过去。 “从今以后我也是有艺术特长的人了呢。” 配图：无奈摊手的表情。 谁知那边很快一通电话打了回来，徐静姝讶异，这个时间那边应该才凌晨三四点才对啊，满怀好奇地接了电话。 “怎么突然想着要学小提琴了？”楚攸宁的声音像是春日里消融的清泉，清冽而渗出丝丝暖意。 徐静姝瘪瘪嘴，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陶冶情操。” 电话那边的男人痴痴的笑了，笑声从齿边溢出，像是一片清凉的薄荷叶从她的心尖掠过，清冽而舒爽。 “练成之后记得拉给我听。” 徐静姝翻了个白眼，“那可不嘛，我还要跟你来个男女双重奏呢。” 第二百二十九章 遇到碰瓷的 晚上七点左右，洛含带徐静姝打车来到了一家市里的海鲜餐厅。 这家店徐静姝之前从没来过，但有听同学说过，里面的海鲜都是从国外进口，当日航空运输的，味道格外正宗鲜美。洛含之所以找到这里也是白天的时候用手机查过，网上对这里的风评极好，环境清幽，来的人非富即贵，因此服务员的态度格外庄重。 因为洛含提前已经电话预约过，报上序号后，门口的侍者带着得体的微笑连忙将两人往里面的双人座引。 接过服务员的菜单，洛含征询徐静姝的意见，“看看想吃什么，不用为阿姨省钱，反正挣钱的是你爸，我们两人不花也是白不花。” 徐静姝原本看到菜单后面的价位栏还瞠目结舌了一下，但马上就被洛含给逗笑了，做了个敬礼的手势，俏皮地喊道：“遵命！” 洛含方才说那番话本就是想要让静姝能放开了无所顾忌的点，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在花钱的方面和家里人生疏了些，总嫌这个贵那个贵的，最后便总是什么也不要，太让大人心疼。 不过徐静姝看着菜单很快就看花了眼，随便一个蟹都分好多种类，可她对海洋生物压根就没有任何概念，更是不知道相应的口味是如何的，不由为难道：“阿姨，要不还是您来点吧，我之前没吃过这种，也不知道哪个好吃不好……” 洛含温柔的笑了笑，眼里都是慈爱的光芒，“行，这次先阿姨来点。”说着转而对上一旁站着、随时等候服务的侍者，“你好，这里要一份澳洲龙虾，一份……” 侍者在平板上勾选好菜单，“好的，请二位稍等，菜马上就上。那边有自助区，两位如果有什么需要的可以自行挑选。” “好，谢谢。” 侍者离开后，徐静姝闲着没事干，“阿姨，您有什么要吃的吗，我去帮你拿，那里应该有水果什么的。”她说着往自助餐区眺望了一下。 洛含的手背优雅抵在下巴，沉吟道：“嗯……帮我拿些橙子吧，其他的你看着办就行。” “ok。”徐静姝比了个手势，起身朝自助区走去。 自助餐的种类很多，除了各种水果西点，小炒之类的食物看上去也格外诱人。不过食物摆放得很是整齐，也不知是没人夹过，还是后厨刚端上来的。 第二百三十章 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了 餐厅的经理接到人的举报电话匆匆赶来，因为近来社会上经常发生顾客对服务员态度恶劣、甚至殴打的行为，所以他接到同事对讲机的报告后，忧心忡忡，生怕事情闹得很严重。 赶到现场时，却意外地发现涉事的顾客竟是个女生，看上去约莫还是个高中生。 此时的徐静姝已经被闻声而来的男服务生狠狠拽到一边，狼狈而又落寞的独自站着。 而那位女服务员则以受害者的姿态得到所有顾客、以及同事的关心慰问，一边假装擦着眼泪，一边表示自己没事。 餐厅经理先入为主的亦认为是自己的员工受了委屈，再加上地上狼藉一片，只当方才的打斗十分严峻，宽慰了员工几句，这才板起面孔找肇事者商量。 “这位顾客，不知道我们的服务人员哪里做的不好，要让您下如此重的手，希望您能给我们餐厅一个交代。”经理的话语间已经定了徐静姝的罪，丝毫没有让对方澄清事实的意味，他已经把她当做是在社会上乱混的不良太妹了。 他一边说，一边心中还有些感慨地想着，明明长得挺清纯的一个小女生，却偏偏学坏不学好，真是可惜了。 徐静姝低垂着脑袋，额前的刘海投下一层淡淡的阴影，遮挡住她晦暗不清的神情。 经理见她怎么也不说话，叹了口气，继续道：“这样吧，你打电话给你的监护人，让家长赶过来一趟。” 徐静姝指尖轻颤，脑海里下意识地浮现了洛含的音容相貌，怯懦而又难过的想，这个时候把阿姨喊过来一定会让她觉得有我这样的继女很丢脸吧…… 经理原本还好声好气的，但这女孩脾气倔的可以，始终不说话，好像这样就能逃过她所做的一切了似的，顿时被对方这种不负责任的态度给惹恼了，“小姑娘，不要以为你年纪小，在餐厅里闹事就可以不用负任何法律责任了。我自认我们餐厅里的员工都兢兢业业，没有什么做的不好的，你至少要给我们一个交代吧。” “就是啊。” “这年头的女孩子真是越来越没家教了，什么事都干的出来，还光明正大的跑人餐厅里偷服务员的东西。” “这样的小孩一定要好好惩治一下，否则放到社会上指不定会惹出更多祸害呢。” 第二百三十一章 被人欺负了 女服务员在人群视线的逼压下，再也无路可逃，紧张的吞了口唾沫，定定地望着夜宜修，讪笑道：“总，总裁，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夜宜修森然地扯了扯嘴角，挑眉示意她手上攥的紧紧的手机，“最后给你一次坦白的机会，你手上拿着的手机是谁的？” “当，当然是我的啦！”此刻的她就像赶鸭子上架，只得硬着头皮应下。心中仍存一丝幻想的想着，只要她不同意，就算是老板应该也没有查看她隐私物品的权利吧。 “呵。”夜宜修嘲弄地扯了扯嘴角，慢条斯理的从兜里拿出自己的手机，在联系人中很快找到一个名字拨打了过去。 一秒过去，两秒过去…… 一阵音乐突然在寂静的大堂里响起。 明明是一曲轻快美好的天空之城，却让众人听出了压抑死亡的味道。 因为……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发现，传出手机铃声的方向正是来自于那个女服务员的怀里。 服务员的脸上又是惊恐，又是害怕，手忙脚乱之下越是想掐掉手机来电的通话，越是没按准键。最后好不容易直接把手机关机，已经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夜宜修晃了晃自己的手机，似笑非笑的表情下藏着无底冰川下的寒冷，“不好意思，我想请教一下，为什么我给我妹妹打电话，你的‘手机’却会响？” 此刻服务员的脸上已经是惨白一片，她怎么也想不到打扮寒酸的徐静姝会是夜总裁的妹妹，她动土动到太岁头上，恐怕这辈子都要完了。 想到这里的她不由脚下一软，跌坐在了地上。 夜宜修屈身从她手中夺走手机，眼底划过一丝讥诮，“我送给我妹妹的手机是专门定制的，背后有她的名字缩写。所以，下次招摇撞骗之前，还请先提前调查一番。” 他转身，不悦的目光投向经理，“把今天的录像带调出来，和人一起送到警察局。” 经理拿着手帕擦脑门上冒出的硕大汗珠，忙不迭地点头应是。 夜宜修把手机交还到徐静姝手上，微微侧身，对经理凌冽地警告道：“陈经理，如果再发生这种情况，下次你也不用来了。” 经理后背一阵发凉，连忙叫身边的男侍者过来帮忙，把那丢人的家伙给抬走。 第二百三十二章 在艺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洛含又住了几天，因为徐静姝表示暑期想留在清城，她也不再多加挽留，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被家里的司机接回去了。 那日傍晚，徐静姝独自待在家里，意外地听到了门外的门铃响声，跑出去开门竟意外地看见是顾棉和顾言。 两年的时间里阿言个子倒是一点没变，仍是矮矮小小的一只，软甜软甜的唤了她一声“小姝姐姐。” 徐静姝笑眯着眼睛亲切地应了声，这才跟顾棉问好，“小姨好，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在楚攸宁离开的日子里，徐静姝和顾棉碰面的机会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有时候出入小区碰见也都会打个招呼。 顾棉提了提手中的盒子，“宁宁让我帮忙把东西带给你，我因为这两天医院太忙，这档子才想起，就给你送过来了。” “还有这个，我炒的几个小菜，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吃，给你带了点。”顾棉示意阿言把他手上的保温盒递给徐静姝。 徐静姝受宠若惊的连忙接过，抬起状似盛放乐器的那个盒子，问道：“这是什么？” 顾棉笑了笑，“这是宁宁从小拉起的小提琴，说是以后就交给你保管了。” 徐静姝心中一动，想到自己一直和他们站在门口讲话，极不礼貌，连忙侧过身，想把人往里面请，“小姨，要到里面坐坐吗？” 顾棉摆了摆手婉拒，“不用了，孩子他爸还在家里等着吃饭呢，我们就先回去了。你以后若是家里没人做饭，可以到小姨家来，我们基本早晚两餐都是在家里用的。” 徐静姝感动：“好，谢谢小姨。” 顾棉拉拉顾言的小手，“跟小姝姐姐说再见。” “小姝姐姐再见！”顾言糯糯地冲她抛了个香甜的飞吻，“下次要来我家玩噢！” 徐静姝忍俊不禁，“好的，阿言也再见。” 送走两人，徐静姝回到屋中，把保温盒放置在茶几上，坐在沙发上小心翼翼地拆开了小提琴盒，红棕色的琴身映入眼帘，木纹精致漂亮，指尖轻轻拂过，线条光滑而流畅，琴弦和琴钮被擦拭的发凉，发出莹莹的银光，她轻轻的拨过一根琴弦，发出嗡的一声轻响，连带着她的心弦震颤，奇妙极了。 呆呆地望着小提琴许久，徐静姝将侧脸轻轻地贴在冰凉的琴身上，突然痴痴的笑了。 第二百三十三章 新生报道 正午的太阳悬挂在高空，炽烈着大地，空气中飘来的风似乎都是闷热的，让人喘不过气来。道路上人来人往，相比于早上人流却是少了些。即便是炎热的夏日都无法阻止大家身上洋溢的蓬勃朝气，新生的脸上充满了对四周环境的探究与喜悦，陪同的父母亦笑意洋洋的流露出自豪之情。 学长学姐们穿着志愿服，为新来报道的学生引路，温柔而亲切。 然而在女生宿舍楼前，有一道风景让无数人驻足观看。 两个俊俏的男生站在树荫下随意的聊着天，一个穿着白色t恤，白白净净，嘴角挂着桀骜的笑，似乎和对方说到了什么笃定的话题，眉宇间飞扬着不羁和娇纵，那得意的小表情显得有些可爱。 而另一个则穿着黑色的短袖，小麦色的肌肤，一头乱发却别有一种蓬松美，俊朗的笑容下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一边低头踢着地上的石头，一边不知在和身侧的人说着什么。 两人的表情都有些漫不经心，却各有一番韵味，却时不时的眸光抛向女生宿舍楼的出口，看样子应该是在等人。 要知道，首都大学作为国内数一数二的综合性大学，进来的人大多都是学霸。但在大家的一贯印象里，读书好的男生不是戴眼镜就是长得很呆，这回一出现就出现两个就算扔到隔壁传媒大学依然很出彩的帅哥，女生们再也矜持不住的频频望去。 没想到还有个大胆的新生，竟然直接上前搭讪。 “嗨，两位帅哥，可以交个朋友吗？我请你们喝奶茶！”那个短发俏皮的女生扬了扬手上的两杯冰镇奶茶，送到林让和苏慕远眼前。 林让和苏慕远话语被人打断，都愣了一下，转而看向来人。 女生被两个帅气的男生直直地打量着，不自觉的红了脸颊。 还没等林让开口拒绝，苏慕远却率先接过了奶茶袋子，“谢谢你的奶茶……” 女生以为自己有了希望，脸上浮现惊喜的笑容。林让则被苏慕远的行为吓到了，向他抛去质问的眼光。而过路的女生则投去了艳羡的目光，早知道帅哥这么好说话，她们刚刚就大胆一点上去了。 谁知苏慕远方才的话还没说完，话锋一转，“但我不想和你做朋友，你可以走了。” 林让：“……”果然符合小公主作天作地的性格。 第二百三十四章 保证完成组织任务 下午，徐静姝将新发的军训服洗完后挂到阳台上晒，虽然时近傍晚六点，但外面的暑气依然蒸腾的厉害，想必一个晚上还是能晒干。 席间，徐静姝接到了来自太平洋对岸的电话，因为可儿刚刚上床打算晚自习前小睡一会，她怕吵到别人，偷偷地站到阳台上才接通电话。 “喂？” “到学校了吗？”楚攸宁低哑的声线在耳边响起。 徐静姝捣蒜似的点头，突然意识到对方看不见，于是连说“嗯嗯”。 “学校怎么样，室友好相处吗？” 徐静姝开心地扶着阳台上的横杆，为他一一数点道：“很好啊，就是太大了点，我好怕自己会迷路噢，而且三个室友人都很热心，大家今天都相处的挺愉快的。” “嗯。以后遇到问题就找林让和阿远他们帮你解决，不用跟他们客气，这两人不知道从我这抠去了多少美国货。”楚攸宁的声音里有一丝笑意流淌出来，在他读大学的一年多时间里，这两小子无论是电子产品还是周边手办，全是托他帮忙从美国寄的，中间讨价还价不知从他那赚去了多少油水。 “好啊。”徐静姝忍俊不禁的笑了笑，朗声应道。 “对了，我们明天就要军训了，不过最近高温的特别厉害，也不知道吃得消吃不消。” 楚攸宁调侃意味十足地凝思了一下：“唔……我只能说我很庆幸，美国大学都是不需要军训的。” 徐静姝佯装举起拳头，在空气中挥了挥，玩笑道：“你再这么得意忘形，小心我飞过去打你噢！” 楚攸宁舒缓的眉眼间渗出点点宠溺，手背抵在唇间轻咳了一声，这才正经道：“好，不跟你闹了，明天记得带杯水，多补充水分，最好穿软底的鞋，要不然我怕你脚跟子承受不住。要是实在受不了就跟教官报告去休息一下，别强撑着。” 末了，还带威胁性地恐吓了一句，“要是你军个训都能把自己整中暑了，就别来见我了。” “噢。”徐静姝嘟囔了声，做了个敬礼的手势，哪怕对方看不见，“保证完成组织任务！” 楚攸宁咧开嘴角笑了笑，真想现在就飞过去看看她…… 这时阳台的玻璃推门后，思思大喊道：“静姝，你在阳台那么久干嘛呢，我们再不出发，晚自习就要迟到了。” 第二百三十五章 确认过眼神，是老子看上的人 第二天早上，军训生涯如期开始。 四小只因为前夜都忘记试穿军训服，早上起来时顿时捣腾的满头大汗，不是裤子太长就是系不来老式裤腰带。一群人手忙脚乱了半天，一戴上帽子就冲也似的跑向班级集合点，值得庆幸的是，她们堪堪踩上了时间点，而后面来的学生则直接被教官喊在队外罚站。 因为平常的生活规律惯了，徐静姝早上突然没吃早餐，再加上刚刚一路都是小跑过来，此刻不免有些犯低血糖。 但教官第一天就丧心病狂的让大家站军姿，她只得强撑着站的笔直。 明明是九月份的天，却一点不比盛夏凉快多少。现下才早上六点半，却已经酷暑难耐。徐静姝的额头频冒冷汗，再加上早上的太阳刚升起导致的角度问题，头上的帽子基本遮挡不住半点阳光，她本身就属于皮薄的类型，脸颊不一会就晒得通红通红。 站在一旁的可儿似乎注意到她的不对劲，趁着教官走到后面没注意，轻声问道：“静姝，你没事吧，你脸色看上去有点差。”嘴唇发白的一点血色都没有。 徐静姝无声地扯了扯嘴角，“没事，稍微有点低血糖。” “那你要不要跟教官报告一下，去边上休息啊。” “算了，估计再过几分钟就到休息时间了，撑一下没事的。” 可儿劝说无果，再加上教官又巡视到前面的位置来，顿时噤声站好，不敢再说话。 徐静姝也不知道自己如何凭毅力撑着的，听到教官喊出的那声“原地休息”时，视线已经有点模糊了。 一旁的可儿连忙扶着她，支撑着她身体的重量，“静姝，你还好吧，严重不严重，要不要叫校医啊？” 徐静姝喘了口气，“没事，我休息一下就好。” 可儿不再多说，抬手为她挡着太阳，能帮一点忙是一点。 这时，人群中产生一阵不小的轰动，“抱歉，请问你们班徐静姝同学在哪？” 徐静姝听到自己的名字讶异抬头望去，刚好与林让的目光撞上，后者看到她眼睛一亮，疾步走来。 “你怎么来了？”徐静姝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虚弱。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呗。”林让没正经的痞笑道。 “嗯？”徐静姝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第二百三十六章 大型精分现场 “不，其实我……已经有男朋友了，林让真的只是我的好朋友……”徐静姝看着激烈讨论的三位室友，不忍她们在猜测的道路上越跑越远，弱弱地举手提示道。 然而这句话却如同一个定时炸弹般，让场面更加沸腾了。 在一个窒息般的沉默中，可儿跳了起来，溅得脚下的水一地，激动地抓着徐静姝的肩膀，“什么？？你说你已经有男朋友了，还不是林大帅哥？？妈卖批，这简直就是惊天大新闻啊，求爆照求爆照！！！” “同求。” “同求。” 思思和元歌两人随之附议，三个脑袋瞬间围了过来，环成一个圈。 徐静姝默默地掏出了手机，嘟囔道：“他不喜欢拍照的……” “等等。”思思挡住了徐静姝正想要点开相册的手，“敢问……桌面上的这位少女可是你？” “是啊。”徐静姝又想到了什么似的补充道，“对了，这张照片就是你们口中的林大帅哥上课偷偷帮我们拍的。” “那也就是说……”元歌跟着吞了吞口水，“旁边这位目测一米八五，帅的惨绝人寰的背影就是你男票喽？” “……”一个背影能看出来有多帅啊，纵使心里这么想着，徐静姝还是回答道，“嗯啊。” “嗷~~~”一阵揭斯里底的兴奋狼嚎过后，三小只握着激动的小拳头再次围过来，“快给我们瞧瞧正脸！” 徐静姝打开相册，其实她和楚先生的合照真的不多，大部分都是大家一起聚餐时留下的，她连续划拉了好几张，总算翻到一张两人的合照。 按时间推算回去，是在她生日那次聚餐时，白希帮他们拍的，楚攸宁揽着她的肩，冲镜头懒懒的笑。 思思捶胸顿足，在原地转了个圈：“卧槽，这是什么邪魅狂拽狷酷的笑容啊，老夫的少女心要砰砰炸裂了！” 可儿双手捂头，一脸要晕厥过去了的样子，“啊啊啊！静姝你这是从哪里淘来的宝！这笑容也太宠溺了吧！” 唯一比较淡定一点的元歌也默默地捂了捂怦然心动的心脏，“完了，劳资这个不婚主义者竟然被一张照片弄得开始羡慕起爱情来了。” 徐静姝被这一群人的浮夸表演给惊到了，“应该……也还好吧……” 然而三个人却整齐甩来“恨铁不成钢”的白眼，“你这叫身在福中不知福！” “噢……”好吧，她承认，楚先生是真的很帅。 第二百三十七章 你是没那个胆好嘛 军训的日子总是煎熬的，但在三个活宝室友的陪伴下似乎没有这么难熬了，亏了前一日的教训，接下来几日徐静姝都会早一些起床，虽然没时间去食堂，但她都会先吃点水果或饼干垫垫肚子，然后再去参加晨训。 尽管关于她和林让的绯闻仍在校园里发酵传播，但身边的几个朋友都了解实情，徐静姝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去在意。 不过好在大学里哪怕真的谈恋爱了也不犯罪，这阵子热度过了之后，大家也便渐渐平息下来。 随着军训的结束，大一的同学们都进入了学校的正式课程，因为第一个学期的课程以公共选修课为主，只有少数几节专业课，学生们的课余时间充足，有时候一个下午都没有课。 徐静姝秉持着高中学习的好习惯，每日照常六点早起，吃完早饭后就到图书馆一楼找个安静的位置，自习到八点，再前往教学楼参加早上的第一节课。 叶轻然虽然是美术生，但也逃脱不了大学英语六级的魔爪，因此常常和徐静姝结伴，一同在图书馆中学习。 苏慕远和林让则还是像高中那般不着调，一副老子能在你的课堂上不睡觉就已经很给你面子了，你不能要求老子课后还要学习你这门科目的无赖相，该睡睡，该玩玩，但还是以躺赢的姿态在众教授的眼中脱颖而出。这就是他们口中所说的“太优秀就是没办法”的青春烦恼，让人觉得有点欠揍的感觉。 在学校的百团大战中，徐静姝原本是打算一个社团都不参加的，因为她对集体性活动实在无感，占用时间，而且有些沟通交流也很没必要。但迫于林让和苏慕远的盛情邀请，最后她只得和叶轻然一同参加了体育部这个划水的社团，不过说好了前提只在他们有比赛的时候出席当后勤啦啦队。 其实体育部面试的当晚，来参加报名的人是爆满的，将硕大的教室围的里外水泄不通。毕竟新生里最秀色可餐的两大帅哥一早就被体育部部长给挖过来了，尽管都是有妇之夫，但谁又不想天天过来一饱眼福呢，怎么说都是她们赚了，因为白嫖不花钱。 徐静姝和叶轻然也不知自己到底是哪里优于常人了，竟然能让体育部长“慧眼识珠”的在一众女生中发掘她俩，又或者说她们两就是别人口中所不耻的“走后台”的？ 第二百三十八章 一言不合叙旧 周六上午，在首都大学的体育场上，举办了一场和首都传媒大学的篮球友谊赛。白希提前听说了林让和苏慕远有参赛，而且另一方还是自己学校的队伍，也屁颠屁颠地跑来观赛了。 体育部对后勤啦啦队的要求也没有那么高，不至于说还要排练跳啦啦操什么的，只需要她们坐在观众席上等到比赛高潮时呐喊助威，带动边上的观众即可。 徐静姝和叶轻然作为史上最不合格的啦啦队员，虽然手上拿着后勤部长分发的彩球，但与边上兴奋呐喊助威的其他成员们显然格格不入。 两人都是不擅长应付这种场合的人，一脸赧然，面面相觑半天都憋不出半个字来，不过好在林让和苏慕远的表现很给力，完全没她们啦啦队的什么事，观众席上其他同学自发的喝彩声就已经远远盖过了她们啦啦队的敲锣打鼓。 白希根据之前徐静姝发给她的位置坐标，总算摸索着找到了她们。 后勤部的成员是都集中在一块儿坐的，但徐静姝和叶轻然在最靠边的位置，她们的另一边就是普通观众席，所以给白希占了个位置，她坐下来后也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 “哟呵，了不得啊，还混上了啦啦队？”白希调笑地拿过徐静姝手上的一只彩球，在手中把玩了少许，一脸惊叹。 叶轻然哀叹：“得了，别取笑我们了，我们光坐在这就已经压力山大了好嘛。” 白希啧啧摇头，“你们这样也太不合格了，小心被部长开除。”她说着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徐静姝感慨地斜望了眼右手边齐齐站着、冲场上篮球队员加油助威的其他同事们，悠悠的为自己推脱道：“这也怪不了我们……我从小到大就没在公共场合喊那么大声过，这个偶像包袱是实在卸不下来。” “哈哈哈哈，算了算了，反正你俩加在一起也就蚊子大点的声音，还没一个普通观众喊的响呢。估计你们部长也不会怪罪的。” 徐静姝和叶轻然不约而同的难过瘪嘴。 不过三人也是很久没见面，开学一个多月，大家都各自忙着新学期的新事项，好不容易见一次，全然不把这当做是篮球赛的直播现场，反而愉快地开起姐妹趴来。 第二百三十九章 有后台的小徐同学 柳循静静地垂眸看着，女孩的眼里湿漉漉的，像小鹿般充满迷茫，似乎要软进他的心里。 “这瓶水可以给我吗？”他又重复了一遍，眼底含着显而易见的笑意。 “噢，噢，当然可以。”徐静姝这才反应过来部长确实是在同她说话，慌乱的连忙把水递了出去。 柳循接过水，瓶身上似乎还残留一点少女的手温，调侃道：“我看你刚刚抱的那么紧，是不愿意给我呢。” 徐静姝窘迫地低了低脑袋，无法反驳。她刚刚站着没事，就一直玩捏手上的矿泉水瓶，现下瓶身上怕都是被她暴力捏出来的折痕吧……让部长喝这样的水还真是有点心里过意不去啊…… 大约是心里想着要好好补救表现一番，徐静姝主动拍马屁道：“部长，我看您刚刚打球打的很厉害啊！” 说完，她就感觉到自己的语气有点假，轻咳了一声，正想着换种语调继续奉承，谁知柳循耐人寻味的“哦？”了一声，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我以为你刚刚忙着和朋友聊天，没看比赛呢。” “……”被部长当众拆穿是种什么感受，在线等，挺急的。 敢问徐静姝勤勤恳恳一生，也是很少遇到这种当场被人抓包偷懒的情形，不过像她这种有贼心没贼胆的人，下一秒就灰溜溜的摸着鼻子道歉，丝毫不敢狡辩，“对不起，部长……我不是故意的，下半场我一定尽量不跟她们唠嗑了……” 柳循好笑地扯了扯嘴角，低头看着眼前恨不得藏到地缝里的女生，你倒是对自己的定位明确，还用了“尽量”这个词。 “行吧，一会儿看你表现的诚意。”柳循没忍住揉了揉女孩毛茸茸的脑袋。 谁知她突然有些反应剧烈地抬起头来，小脸有些纠结，欲说不说的表情叫了声：“部长。” “嗯？”柳循被她可爱的小表情萌到了，耐心地应道。 徐静姝仰着脑袋，揪着手指，正经道：“男女授受不亲……我觉得您这样摸我脑袋会影响不太好。” 柳循怔了一瞬，倏地笑了，话说回来她和林让、苏慕远的关系虽然好归好，但也确实没见她和这些男生有过任何暧昧的举动。 “徐静姝。”柳循的吐字非常清晰，凝着她的眼认真道。 “嗯？” “大清早灭亡了。”柳循似笑非笑地留下了一句话，就转身走了。 第二百四十章 强烈要求把她开除出体育部 苏慕远虽然平常一副好说话的样子，但一旦生气起来，生人勿近，何馨怯了怯，心想她斗不过叶轻然难道还斗不过徐静姝吗！那次晚训时部长和让哥的对话她可都听见了，徐静姝压根就不是让哥的女朋友，亏得她这个不要脸的成日竟敢拿这个身份自居，让她们其他人都误会了好久。 何馨梗着脖子反驳道：“我没说叶轻然，是她自己先跳出来的。” 叶轻然好气又好笑地“呵”了一声，撇开了眼，懒得看这种人。 苏慕远则冷冷地扯了扯半边嘴角，大有一副誓不罢休的意思：“那你倒是跟我好好说说，你到底说的是谁。” 何馨在众人的如炬目光下，骑虎难下，只得把话题集中转向徐静姝，指着道：“我说的就是她，上午大家在那么辛苦的比赛，她一个后勤的全程一句加油的话没喊过，却一直在跟别人说话聊天，而且边上坐的还是首都传媒的学生，像她这种行为，不是吃里扒外的叛徒那是什么？指不准还在跟敌方泄露我们的部门的战术呢。平常在部门里混水也就罢了，连正规比赛也一样无关紧要，我强烈要求把这种人开除出我们体育部！” “就是啊，我们其他女生都在很用力的喊加油，她却一个人坐着舒服，这也太不公平了吧。” “而且她每次晚训都不会到场，却跟大家加一样的学分，是不是太过分了。” 以金月寒为首的女生跟着一并应和道，造成场面的一度混乱。 其实对男生们而言，这种事情压根就不是问题。加油不喊就不喊，以他们的神经粗线条，呐喊声高一分贝或是低一分贝都不会影响他们比赛的发挥。但女生们都如此介意这一点，他们也不好随随便便开口调解。 徐静姝薄唇紧抿成一条线，下巴绷的紧紧的，被人当众指责的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但她还是有种无力感，难堪的承受不过来。藏在桌子下面的双手攥的紧紧的，指甲近乎要嵌入血肉里。 叶轻然心疼地抬手覆在她的手背上，无声地问：“没事吧。” 徐静姝冲她淡淡地摇了摇头。 狗在你身上咬一口，你是不能反咬回去的。 所以，冷静一点，徐静姝。更何况这件事情你真的有错，你是没有资格反驳的。 但一旁的林让和苏慕远却不依了，内心的os不约而同的认为：大哥的女人你都敢欺负，特么是活腻了么！ 第二百四十一章 怪您自己精神世界太缺失 聚餐结束，叶轻然说是要和苏慕远一起去看电影、约会，林让则打算去法院旁听一场判决，于是徐静姝决定自己一个人回学校。 谁知这时柳循走到了她的身边，“你现在要去图书馆吗？”他在周末经常看见她往图书馆的方向走。 “啊？”徐静姝迟疑了一秒，还是答道，“嗯。” “那一起走吧，我刚好也要去那里借两本书。” “噢……”她答应了，因为刚好有话想对部长说，毕竟退团什么的事情还是当面说清比较有礼貌。 两人沿着小道边的绿荫一路穿梭在校园里，大约是考虑到了女生走路的速度不快，男生迈开步子的频率很慢，显得慢悠悠的。 “部长。” “嗯？” “我打算退出体育部。” 柳循的步子一顿，又很快恢复了自然。好像她说的是打算，而不是一定…… “为什么这么想？因为刚刚我处理的不够好吗？” 听到他把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徐静姝连忙摆手，“当然不是。” “这件事本身就是我的错。其实何馨说的对，我的确不是个有团队荣誉感的人，对很多东西都没心没肺的。” 可是你对有些人却不是这样……柳循默默在心中补充道。 他见过她和林让、苏慕远、叶轻然的相处方式，包括今天上午观众台上的那个据说是传媒大学的女生，他们之间就有一种很深刻的羁绊，让旁人看了都不由向往。还有，她的笑容似乎只有在面对他们时才会深刻而又真实的绽放。 不知道柳循心中所思所想的徐静姝斟酌着继续道：“我觉得我在这个团队中确实拖后腿了，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不过您放心，之前答应您关于今天比赛的稿子我还是会写的，最迟明天早上就会交给您。” 柳循蓦的停下了脚步，双手插兜，带着点审视的意味，居高临下的凝视徐静姝的双眼，良久，他道：“其实你内心的真实想法是——这个破社团不仅浪费了我的时间，还要耗费我的心力处理些有的没的的破事，还不如退了算了。是这样吗？” “……”这突如其来的腹黑感是怎么回事。 第二百四十二章 她说起话来总是那么别具一格 原本以为借书的事情到此结束，谁知出门做书目登记时，柳循突然转头无辜地看向徐静姝，叫道：“徐同学。” “嗯？”徐静姝不经意地抬头。 “救人救到底。我忘记带证件了。” “……”徐静姝默默从书包里掏出自己的学生证，帮忙登记了手续。 柳循心满意足地抱着书本，和徐静姝一同往楼下走，“等我把书看完再联系你。” 因为首都大学还书时也是需要刷学生证上的磁条的，所以徐静姝也没想太多，直接应道：“哦，好。” 再次回到一楼的大堂时，徐静姝总算和柳循进行了正式的告别，“部长，我要去自习室学习了，您慢走，再见！” 说完生怕某人再揪着她不放似的连忙跑了。 柳循凝着她屁颠屁颠的背影，蓦的笑了，他的左手伸进口袋里摸了摸，长方形的轮廓身分明就是学生证件的形状…… 因为徐静姝是汉语言文学专业的学生，其中有一门世界文学史的课程最受广大学生欢迎。教授博闻强识、话语幽默，总能把枯燥的文学历史讲出一朵花来，以至于全校的学生都会争着抢着来听他的课。 徐静姝每次来上这个课时，基本都会和室友提前二十分钟到教室占座，以占据绝佳的地理位置。 可儿托着腮帮子环顾教室后面黑压压的人头，啧啧感叹，“陆教授的魅力真大，每次都能把学校里深居简出的大才子、大才女诱惑出来，啧啧，放眼望去，还真是养眼啊。” 徐静姝笑着翻开笔记本，找到上节课记笔记的地方，配合地问道：“比如呢。” 可儿认真地掐着手指数起来，“音乐学院的乔美人，外国语学院的曹大才子，计算机系的肖贵人……” “还有，哲学系的柳……额，大美男……” 可儿的声音突然轻下去，让徐静姝有些没听清，不由“嗯？”了一声。 这时她就感觉自己身侧有人坐了下来，紧接着就看到可儿、思思、元歌三人兴奋夸张地指着她身后的位置，让她快回头看，仿佛有什么惊世大宝藏似的。 徐静姝有些讶异地侧身望了一眼，果不其然地僵硬了一瞬，“额，部长，好巧，您也来听陆教授的课……” 第二百四十三章 一日快乐的源泉 柳循走在前面，嘴角的笑意不断的加深，露出浅浅的梨涡，完蛋了，她已经成了他一日快乐的源泉，他怕是离不开她了。 到了图书馆徐静姝才发现柳循只带了一本书过来，还跟图书管理员把另外两本书都办理了续借手续，用的仍然是她的证件！！！ “部长……”从图书馆出来后浑身无力的徐静姝用一种哀怨无比的语气叫道，“您是打算以后每还一本书，都要请我吃一回饭吗？” “哟呵。”明明是稀奇的语气，却被柳循说出了波澜不惊的味道，“这都被你发现了。” “……”徐静姝抚额，想死的念头都有了，“您不觉得这是一笔很亏的买卖吗？您与其外露钱财，还不如今天把三本书都带来，用您自己的证件再借一次。要不然我吃您请的饭也会很有负罪感呀……明明没帮您什么忙……” 柳循刮了某人一眼，带着点一言难尽的深重感，啧啧，果然是榆木脑袋，他都表现的那么明显了，还是半点不开窍。 “你与其有这个功夫想那么多有的没的，还不如想想一会儿吃什么，给我省点钱。” 徐静姝成功地被带偏，摸着下巴认真的思考起来，唔……好久没吃烤肉了，让部长请一次，让他见证自己的大胃口之后，他以后应该都不敢再请自己吃饭了吧？ 这么想着，她越发笃定的点点脑袋，确定没有比这更一劳永逸的办法了，既能让自己精贵的胃得到满足，还可以一次性吃怕部长，断绝以后所有出行的可能，想想就很美滋滋。 “部长！”徐静姝的声音都轻快了少许，“我想吃银泰新开的那家韩式炭烧烤肉。” 柳循也不知是摸透了她的小心思，任她乱来，还是真的富家少爷对金钱不感兴趣，云淡风轻的点点头，说了声“走吧”。一点都没有表现出徐静姝期待看到的肉疼的感觉。 银泰离学校说近不近，说远不远，坐了十来分钟的公车便到达了。 徐静姝在车上玩手机时才发现自己手机的电量不多，只剩下百分之十了，不过想想晚上也没什么事，平常也不会有人联系她，便直接把手机关机了。 因为正值晚上时间，银泰的人流量极大，更何况是周五的晚上，两人在门口排号等了两分钟才进去。 第二百四十四章 她只喜欢我这样的 深秋的季节，天色暗的很快，傍晚六点时分，街道两边的霓虹已经点亮，灿烂的灯光与柔和的夜色交相呼应，秋风袭来，带来丝丝凉意，清冷但不刺骨。 柳循和徐静姝两人一左一右的走着，一路上并没有说太多话。走进校园，因为是周五，学校外出走动的学生很多，看到这神奇走到一起的一对，纷纷投来好奇八卦的目光。 徐静姝看着他大有一副要和自己一直走下去的势头，纠结着婉拒道：“唔，部长，下面的路我自己走回去就行了。” 柳循神色淡淡，脚步没有丝毫停顿，“送你到宿舍楼下，我刚好有点话想对你说。” “……”您有话要和我说？那刚刚走了这么长时间为什么一句话都不说？？？ 然而柳循没急着开口，弄得徐静姝再逼问下去有点不是人，于是只得一路乖乖闷着头往前走。 眼看着已经到了女生宿舍区域，柳循总算慢悠悠道：“徐静姝。” “嗯？” “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 “……”这算什么，上下级之间的求生欲测试题吗？徐静姝吞了吞口水，不怕死道，“闷骚笑面虎。” 柳循嗤笑出声来，突然眼神秒变认真，“那你觉得和我这样的人做对象怎么样？” “啊？”徐静姝脚步呆滞，愣愣地停了下来，不明所以地看他。 柳循亦停下了脚步，转身与她面对面直视，耐心地重复道，“我在问你，跟我在一起可以吗？” 徐静姝的脑袋里就像有一团烟花爆炸了一般，脑袋懵的有些忘乎所以，“抱歉，原谅我有点没听懂。” “您……”她伸出手指，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自己，“喜欢我？现在在向我表白？” 默了默，她又不死心地补充道：“我今晚没做错什么吧？您至于要这么报复我吗……” 柳循：“……” 半晌，他问道：“我的喜欢让你很有困扰？” 徐静姝点点头，又摇摇头，“与其说有困扰，不如说是我没想到。我一直以为你喜欢的是后勤部长……” “哈？”这回换是柳循无语了，他蹙了蹙眉，“我跟她有什么关系？” “后勤部长喜欢您，您不知道吗？部门里的人都默认你俩是一对。” 柳循摇摇头，表情有些许呆懵，与平常的腹黑比起来此刻可爱多了，“不知道。” 第二百四十五章 眼前人是心上人 “……”徐静姝站在一旁，看着两个男人兵不血刃的相互交锋，脑门直冒汗，眼看着两人的火气要冲天了，连忙把人拉开，干笑道：“那啥，部长，时间也不早了，您看……您要不要早点回去休息？” 柳循也不恼，不再同某人斗嘴置气，“好，那我先回去了，不过我之前说的话还算数，你慢慢考虑。” 柳循离开前还深深的看了楚攸宁一眼，意味深长，挑衅十足。 等人走远了，楚攸宁才慢吞吞地轻哼一声，揽过徐静姝的身子，气闷的把脑袋埋在她的颈窝，闷闷道：“你要是敢抛弃我，我就，我就……” 徐静姝笑眯眯地摸了摸他的脑袋，看他吃醋的模样不知怎的心情格外好，好笑道：“你就要怎样啊？” 楚攸宁憋了半天，才没气势地挤出几个字，语气弱弱的：“我就不理你了……” 徐静姝失笑出声，唔，楚先生怎么可以这么可爱。 楚攸宁愤愤地瞪她，郁闷道：“不准笑。” 徐静姝笑意盈盈，“你要在这里待几天？” 楚攸宁闷闷的别开脸，“五天，下周三走。” 徐静姝惊喜地挑眉，她原本以为最多只有一个周末来着，没想到可以留这么久，“学校没课吗？” “秋季运动会放假，我就逃回来了。”楚攸宁随意地扯道，自然没有提到他中间通宵了好几夜完成课程任务，才腾出了这么长的假期。 徐静姝环顾了他周身一圈，空空如也，“没带行李回来？晚上住哪安排好了吗？” 楚攸宁耸耸肩，“我舅开的酒店就在附近，行李被他派来接我的司机先送回去了。” “噢，那我先带你四处逛逛？”徐静姝亲昵地环上他的胳膊。 “嗯哼。”楚攸宁懒懒地迈开步子，身子的重量基本都压在她身上，慢吞吞地跟着她走，突然想到什么，又问道：“出门没带手机吗，怎么一直打不通？”他一下飞机就给她的手机打了电话，却被告知用户已关机，最后辗转问了苏慕远、叶轻然，再打听到她现在的室友，才知道她跟什么哲学系的大才子出去吃饭了，呵呵，人长得还挺好看。 第二百四十六章 七年之痒来的那么快? 偶尔会有夜跑的学生经过，脚步声渐近又渐远，徐静姝和楚攸宁隐匿在一片黑暗中，唇齿交融，忘乎所以。夜晚的刺激和敏感大大增加了两人的兴奋，徐静姝腿软地揪住他的衣摆，背部紧紧地贴着墙，喘不过气来，又情难自已地仰头回应着。 一记深吻结束，楚攸宁意犹未尽的咬了咬她的上嘴唇，温柔缱绻，流连忘返，末了，嘟囔似的黏着她的唇含糊道：“怎么一股烤肉味？嗯？” “！！！”徐静姝羞愧万分，气急败坏地推开他，垂着脑袋一脸懊悔，羞愤地想，她刚刚吃完饭都还没漱口呢，“咳，我晚上吃的烤肉……你嫌弃就算了……” 楚攸宁一时不察，向后踉跄了两步才站稳，娇弱地揉了揉被她推过的胸口，又耍赖似的黏上前来，在她唇间细啄了几口，喃喃道：“不嫌弃……” 徐静姝脸红，别扭地轻哼了一声。 楚攸宁依依不舍地在她嘴角辗转了一番，最后无力地将额头抵上她的额头，闭了闭眼，可怜兮兮道：“我有点饿了，带我去吃饭好不好。” 声音流露着一丝疲惫和沙哑，徐静姝这才发现他的眼底有一片淡淡的青灰色，想到每次两人聊天通话时，他基本都是深夜给她打的电话，想来熬夜都是家常便饭，也不知这回来一趟，中间赶过多少的工。 她不忍责备，但还是有点生气他不好好珍爱自己的身体，“多久没好好休息了？” 他轻描淡写：“还好，飞机上睡了两个小时。”有些事不需要让她为自己担心。 徐静姝心中莫名涌上一阵难以言喻的心疼，撑起嘴角柔柔地笑了笑，抬手为他理了理额前的碎发，“想吃什么，我带你去吃。” 楚攸宁扬了扬下巴，带着点孩子气，“我也要吃烤肉。” 徐静姝宠溺地戳了戳他的脸颊，暖声道：“好。” 最后两人决定直接打车去君临天下，顾清珏的酒店里无所不有，应有尽有，包揽餐饮、游乐、健身、住宿等等一条龙服务。 楚攸宁白天坐了一天的飞机，此刻时差也没倒过来，最后两人商讨了一番，想着直接去酒店也方便些，吃完饭就可以直接休息。 第二百四十七章 我是不是有点长高了 楚攸宁到吧台处给自己倒了杯水，问她：“你先洗澡还是我先？” “嗯？”徐静姝瞳孔微张，被这突然加深的话题有点惊吓到了，内心缓了缓，轻咳一声道，“咳，我先吧。” 楚攸宁颔首，没有异议。 徐静姝把手上环着的抱枕默默扔回沙发上，慢吞吞地踱进浴室，在里面溜了一圈，没过两分钟又出来了。 楚攸宁讶异挑眉看她，“怎么了？” 她神色有些尴尬地挠了挠脑袋，用商量的语气道：“那个，要不我先回学校一趟吧？我换洗的衣服都没带，一会儿再过来？”浴室里只有浴巾和浴袍，感觉……咳，尺度有点大……不太适合她。 “不用这么麻烦。”楚攸宁绕过吧台，放倒放在客厅中央的行李箱，下午酒店派来接他的侍者已经把东西都搬上来了，他打开箱子翻找了一下，从里面抽出一套休闲卫衣和长裤递给她，“晚上先穿这个，明天我再让人给你送。” “噢。”徐静姝吸吸鼻子，乖乖接下，转身进了浴室。 楚攸宁注视着她的人影模糊在浴室的磨砂玻璃后，这才淡淡地收回了目光，拿出电脑，将白天在飞机上写的差不多的电子稿文件修饰完善了一下，发送到导师的邮箱中。 原本以为徐静姝在浴室里会磨蹭很久，不想没过二十分钟，人就出来了。 “我好了，到你了。”发尾湿哒哒的垂在肩上，宽大的卫衣衬得她的身形越发娇小，垂下来几乎盖住了她大半的大腿，裤子更甚，在下面团作一团，趿拉着地。 白玉般的脸颊被水汽蒸的红彤彤的，小鹿般的眼睛里盛满了水汽，湿漉漉的，迷人而不自知，平添一丝妩媚。 楚攸宁来到她身前蹲下身，将她的裤脚挽了几叠，折好，又为她把衣服的袖子往上整了整。 “我帮你擦。”他拿过她手里的干毛巾，将她打湿的发尾拢在毛巾中，动作温柔的擦拭。 徐静姝乖乖的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一双眼睛圆溜溜的打转着，突然开口道：“楚攸宁……” “嗯？”他耐心地应道，不过注意力还是集中在给她擦头发上。 “你说我是不是有点长高了？”她的声音里带着几许期翼，以及暗暗的得意。 楚攸宁眼尾轻挑，微微上扬，不答反问道：“怎么说？” 第二百四十八章 你的前任追求者发来致电 徐静姝将手机放回茶几上，像是抖落一身的激灵般，神色稍微正常了些。 瞥了眼一边还开在那，闪着微弱荧光的电脑屏幕，页面似乎停留在发送邮件的网页上。虽然方才楚攸宁说过她可以玩他的电脑，但想了想，多少还是觉得这是一种侵犯他人隐私的行为，默默挪开视线，打开遥控机开始看电视。 一时间，宽阔的客厅里只剩下综艺节目中主持人和嘉宾们的笑声，更衬得一种空荡感。以至于空气中突然响起一连串的声音时吓得徐静姝浑身一抖。 原本以为是谁给自己的手机发来的语音通话邀请，但屏幕黑漆漆一片，显然不是。她将电视调为静音，转头环顾了一下，才确定声音是从楚攸宁的电脑上发出的。 踩着柔软的棉毯来到电脑前，屏幕上闪烁的是一位叫做……mcm邱寒的不明人物发来的视频通话邀请。 看头像目测应该是个女生，徐静姝薄唇轻抿，瞥了眼右下角的时间，美国时间早上八点，什么女生会在这个时间发来“视频”。 咬了咬下唇，来到浴室门前敲了敲，闷闷唤道：“楚攸宁……” 里面的水声戛然而止，楚攸宁的声音在水汽中更显一丝清润，“怎么了？” “你电脑有人给你发视频通话，你自己洗快点，出来接电话。”她的声音带着点难以隐藏的闷闷不乐。 谁知里面的人直接甩来一句，“你帮我接吧，说我在洗澡，让人迟点打来。”说完哗啦啦的水声再次响起。 徐静姝懵了懵，你都不先问我是谁给你打的电话吗，要是被我抓到奸情了怎么办？ 看样子正在洗澡的某位很是问心无愧，身正不怕影子斜啊。 她瘪瘪嘴，慢吞吞地踱回沙发边，那边的视频邀请断了一次，还是喋喋不休的发了过来。鼓了鼓腮帮子，一鼓作气，移动了下鼠标，点下了接通键。 “攸宁，我听导师说你突然回国，是因为我的告白对你造成困扰了吗……”屏幕对面的女人先是欣喜对话接通，劈头盖脸地说了一大段，才意外发现接听的是另一个女人，而不是楚攸宁。 来自女人精确的第六感，邱寒深深的从对面女人的身上感到了危机感，狭长的丹凤眼轻眯，带着点审视的意味，隔着屏幕相互较量起来，“你是谁？和攸宁是什么关系？” 第二百四十九章 可我想听你这么叫我 徐静姝望着按掉的对话框，懵了一瞬，适时楚攸宁穿好了睡衣，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走过来，在她身边坐下。 她讷讷道：“我好像把你的前任小朋友吓跑了。” 楚攸宁蹙眉，“我从头到尾就你这一任，说话请负责，徐小姐。” “噢。”徐静姝纠正道，“我把你的前任追求者给吓跑了。” 楚攸宁这才勉强接受她的措辞，擦了擦头发，又问道：“哪一个？” “！！！”徐静姝怒了，爬到他腿边，作势要掐他，“你竟然还敢有很多个！！！” 楚攸宁无辜地往后仰了仰，“你不能连路人甲的醋都吃，我对你可忠心了，但凡冒点火星的都被我直接掐了，才不像你呢，大晚上的还和那谁谁出去吃饭。” 徐静姝凝噎，“行吧，说不过你。”愤愤地双手环抱于胸，扭头不再看他。 楚攸宁长臂一撩，又把人搂到了怀里，“这又是生哪门子的气？不是都说了人被你气跑了吗？你要还觉得不痛快，要不我陪你再打一个回去？” 徐静姝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她才没那么幼稚呢，嘁。 “对了，mcm是什么意思？”徐静姝突然想到邱寒名字前面备注的三个奇怪的英文字母，又不是名字缩写什么的，她方才想半天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要是敢让她知道这有什么居心不良的寓意，今晚这家暴她是暴定了！ 楚攸宁闻言似乎也诧异了一下，“美国数学建模比赛的意思，怎么了，突然想着问起这个来？” 徐静姝努努嘴，指向他还开着的电脑屏幕。楚攸宁顺着她的视线探身看了看，眉间微沉，似乎陷入了一阵回忆中，后又反应慢半拍的挑了挑眉梢，“噢，我好像有点印象，这个人应该是在我之前建模决赛的时候碰到的。因为都是中国留学生，而且是一个学校的，所以当时就留了个联系方式？不过她什么时候成了我的前任追求者了？我怎么不知道？” 徐静姝默，把邱寒接通视频时说的第一句话复述给了他听。 “攸宁，我听导师说你突然回国，是因为我的告白对你造成困扰了吗……” “你说说看，你到底对人家女生做了什么，才会让人误以为你是因为她才回的国！” 第二百五十章 宝宝长大啦 楚攸宁起身不再压着她，拍了拍她的屁股，赶人道：“去床上睡。” 徐静姝眼睛一亮，跟着坐了起来，惊喜道：“你睡沙发？” 楚攸宁瞥她，眼底赤裸裸地挑衅，把问题反抛给了她：“你忍心？” 那凶狠恶煞的样子仿佛在说她要真敢说出忍心二字，他能就地分分钟把她给办了。 徐静姝瘪嘴，又闷头倒了下去，拿抱枕埋住自己的脑袋，声音闷闷地从下面传来，“那算了，我觉得我可以勉强将就一下。” 楚攸宁勾唇，“怎么，怕我吃了你？” “唔……”徐静姝忸忸怩怩半天，还是决定做个诚实的宝宝，别扭地“嗯”了一声。 楚攸宁一只手往后撑，拉开了距离，能更好的看清某人在沙发上滚来滚去龟缩的模样，好笑道：“又不是没一起睡过，当初怎么不见你害怕？” 如果他的记忆没有出现混乱的话，高二那年在梧桐乡过春节，他每天晚上睡地板，某人都会悄眯眯地从楼上溜下来，主动挤进他的被窝。 “那……”徐静姝娇羞，吞吐半天才道，“那，那个时候不是还没成年吗？” 楚攸宁怔了一瞬，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敢情这丫头当初是仗着他们未成年，吃定了他不会对她做什么，所以撩起人来才总那么没分没寸…… 他的喉结微动，暗哑道：“所以，我们现在成年了，是可以做点什么了的意思吗？” “！！！”徐静姝拿脚踹他，愤愤地坐起身，小脸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红扑扑的，额发凌乱地黏在额头上，“当然不是！我不管，我们今天分开睡！” “听话。”楚攸宁无奈地倾身将人揽过来，一个公主抱将人锁在怀里，站起身往卧室走去。 徐静姝挣扎，双腿乱晃，小脸红的都要冒蒸气了，羞耻地低声唤道：“把我放下来！” “别乱动。”楚攸宁把人往怀里拢了拢，“放心，我今天很累了，就算真想对你做点什么也没那个力气。” 徐静姝闻言隐约察觉到他话语里的疲惫，瘪瘪嘴不再说话，揪着他的衣服领子往他怀里靠了靠，以防自己掉下去。 这时身后客厅里突然响起苹果手机的经典铃声，徐静姝拿手肘抵了抵他的胸膛，“楚楚，你手机响了。” 第二百五十一章 瞧瞧未来的外甥媳妇 厚重的窗帘下，室内一片黑暗，只有未拉紧的窗帘缝隙间透入一丝天光，在地板上延伸出一条细细长长的光痕。 徐静姝躺在床上翻了个身，无神地望着虚空处，身边的人已经不在了，被子里尚留一丝余温。 昨夜楚先生还真的说到做到，除了抱着她，其他什么也没做，没过两分钟，她就听见他平稳安逸的呼吸声。倒是自己，一颗小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硬是望着茫茫天花板，到凌晨才迷迷糊糊的昏睡了过去…… “哎。”徐静姝再次发出一声长叹，也不知该为楚先生的诚实感动还是惋惜，一个筋斗爬起身，光脚踩着地板，将屋里的窗帘掀开。 天光倾泻而下，即使没打开窗户，都能感受到这是个温暖的秋日。她闭着眼睛享受了少许，随意将头发抓起，从床边找到拖鞋，走进浴室洗漱。 走进客厅时，楚攸宁正坐在沙发上看着本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书。他看到她时，冲她招了招手，“过来。” 徐静姝依言跑去，顺从地被他圈到怀里，枕着他的肩膀，问道：“今天想去哪里玩？” 楚攸宁翻了一页书，下巴在她发间蹭了蹭，“不急，我点了客房服务，先吃了早餐先。” “噢。”她鼓了鼓腮帮子，脑袋往摊开的那本书上探了探，“你在看什么？”但在看清全部都是英文后就百无聊赖地又缩了回来。虽说她的英语不差，但不知为什么看到密密麻麻成串成串的英文字母，总会不可避免的感到一阵审美疲劳。 “书架上随便拿的，英文原版的傲慢与偏见。”楚攸宁宠溺地摸了摸她的脑袋，“饿了的话可以先吃点水果，冰箱里有。” 徐静姝眼睛一亮，从他怀里跳了出来，兴奋地搓搓小手，来到厨房的隔间，打开冰箱，“你要吃什么？我帮你洗。有葡萄，芒果，草莓，苹果……” “洗几个草莓吧。”楚攸宁知道她最贪爱草莓，这样也省的她再花费别的时间洗别的水果。 果然她一副心有灵犀的得意样子，美滋滋地从冰箱里端出一碟草莓，来到洗手台上用水冲洗了一下。 还没等她把东西端到茶几上，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徐静姝欣喜扬眉，“一定是客房服务！”说着就兴致盎然地跑去开门了。 第二百五十二章 适可而止一点 楚攸宁扯了扯嘴角，率先拉着徐静姝到餐桌坐下，“小舅，既然你是cosy送餐员，就请你扮演到底，帮忙上一下早饭。” 顾清珏吃难噎了噎，想他一世英名，怎么可以给小辈端茶送水，传出去了，他还怎么在京圈里混呀。 这边徐静姝忙不迭地站起来，在长辈面前她实在没那个胆子安心坐等伺候，“还是我来端吧，小舅吃早饭了吗，要不要一起吃点？” 顾清珏满意地笑了，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还是外甥媳妇比较听话懂事。”说着得意地冲楚攸宁扬了扬下巴，大大咧咧地来到餐桌前坐下。 楚攸宁对小舅的幼稚性格早就见怪不怪，无奈地摇摇头，和徐静姝一同把餐车里的食物转移到桌上。 见东西都摆齐，顾清珏一边嚼着嘴里的食物，一边用叉着草莓的叉子指指桌子，“来来来，快坐下吃，别客气，我一个人也吃不下这么多。”话语间倒是很有东道主的气势，真正一个娇生惯养的小少爷，不愧为老顾家的小幺，独独一人继承了家族全部的孩子气。 两小只乖乖入座，徐静姝吃的比较拘谨，全程只敢拿着个勺子嘬碗碟里的浓汤。 楚攸宁看不下去了，夹了片培根到她的餐盘里，这才正声对顾清珏道：“舅，稍微适可而止一点。” 这一边托着下巴，东西还吃的慢悠悠的，两只眼睛却就像长在人姑娘身上一样，可不把人吓坏了，一动不敢动。 顾清珏往嘴里塞入最后一口小面包，拿餐巾擦了擦手指，一番考察下来，就像二姐说的那般，这外甥媳妇真真是越看越让人满意，长得好看优雅不说，主要是这气质万里挑一，与自家外甥天生绝配。 既然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他此刻已经迫不及待地想上家族群和尚未见过外甥媳妇的老头还有大姐他们炫耀了。 虽然心里这么想着，但顾清珏戏精精神发作，坚定的认为长辈的形象还是要好好塑造的，要不然得让小外甥媳妇觉得他们顾家的男人太插科打诨、一点担当都没有。 顾清珏轻咳一声，脸上换上“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忧患神情，一本正经的严肃道：“行，我也吃饱了，酒店里还有很多事情要等着我去决策，就先不陪你们了。要有什么缺的直接按服务铃，我已经跟人打过招呼了。” 第二百五十三章 每次都让人想生气又生气不起来 离开酒店前楚攸宁特意到顾清珏那儿拿了把车钥匙，由于顾清珏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除去出差、旅游，全部都住在酒店里，所以特意给自己建了个私人车库。 徐静姝跟着楚攸宁来到地下车库时着实震撼了一把，清一色的跑车不说，什么奇葩颜色都有，车牌上的数字也很是瞩目晃眼，类似于8888，6666，1314，全是些大吉大利的数字谐音。 不过楚攸宁倒是对自家舅舅的德性早就见怪不怪，庆幸在要车前特意嘱咐了必须是最低调的一辆，否则就那些个骚包跑车，借给他十张脸，他也是开不出门。 楚攸宁在国外考了国际驾照，开起车来轻车熟路，虽然两人对首都的地形都不太了解，但他们出行本身也没带什么目的性，把车子开到朝晖附近，停在一个大型超市边上的停车场里，两人便下车步行。 正值秋季，来朝晖公园观赏银杏的游客很多，不过好在公园很大，人群疏散开来，倒也不算太人挤人。 银灰色的树根在道路两侧拔地而起，鲜艳张扬的黄色映入眼帘，一阵秋风拂过，漫天的银杏叶下雨似的翩翩落下，美得不可方物。 无数的叶子“淋”了徐静姝一身，有的从她的发梢掠过，有的调皮的落在她的肩头，脸上不由浮起了笑意，她有些爱不释手的从空中抓取了一片叶子，开心地在手中把玩。 “我希望我以后住的地方，出门后道路的两侧可以种满亭亭如盖的梧桐树，或者是银杏树，这样一到落叶的季节，在那下面骑车经过一定很浪漫！” 楚攸宁漫不经心地跟在她身后走着，却将她说过的话都牢牢地记进了心里。 多年后两人步入婚姻正轨时，他带她去看他们的婚房，夹道欢迎的遮天梧桐，弥漫着浓厚的欧洲古典韵味，家门前的栏杆处还停放着两辆单车，一大一小，根据两人的身形设计…… 尚不知未来会发生什么的徐静姝，每每在亲近大自然的环境下都能独自玩嗨，她拿出手机，一下子对着地面的落叶拍，一下子又怼着茂盛的树梢仰拍，玩得不亦说乎。 回首时，只见楚攸宁单手插兜，站在一棵银杏树下，眸光浅浅的将她望着。 她心下一动，抬起手机对着他的俊颜就是“咔擦”一张。铺天盖地的黄色背景，唯他一人孑然而立在树丛中，就像屹立千年的守望者，一直将她默默候着。 楚攸宁看到她对自己拍了一张照，眉梢轻挑，拾步走来。 徐静姝借花献佛：“怎么样！我是不是把你的人生精髓都拍出来了！” 第二百五十四章 校园齐亮相 下午的时候，徐静姝让楚攸宁先陪她回了一趟宿舍，毕竟她接下来好几天都要在酒店“陪睡”，也不好每天都让人给送新衣服，光身上这套衣服就不是她能负担的起了。 楚攸宁路上已经给苏慕远等人打过电话，约好晚上一起吃饭，让人五点在首都大学校门口见面，他开车来接。 白希那边则是徐静姝打的电话，因为白希下午在外面约了顾客拍写真，这个时间没在学校。徐静姝只好把餐厅地址发给她，嘱咐她那边一结束就尽快赶来。 楚攸宁在学校门口做了身份登记，车子便顺畅无阻地驶进了校园。 路上的人见了低调奢华的豪华车型无不驻足感叹咋舌，这年头的老师大多清贫，想来也开不起这样的车，也不知是哪个学院的系花又被人包养了，竟然大胆地送人送到学校里面来了。 另一边，何馨和金月寒刚从寝室出来，准备去食堂吃晚饭。 金月寒看到远处开近的车子，兴奋地指了指那个方向，“馨馨，你快看，那车子不是迈巴赫嘛，汽车中的贵族，都是纯手工制作的！我们学校什么时候出了这么有钱的学生，我怎么都不知道！” 何馨轻蔑地瞥了一眼，不屑地嗤之以鼻，“切，这哪能是什么学生啊，肯定是哪个公司企业大腹便便的老总啊。这年头的人当小三都光明正大起来，以前还稍微知道一点廉耻心，会从后门走呢。现在脸皮厚的倒是跟城墙一样了。” 首都大学一直都有个传闻，学院西门后门每到周末都会停满各种豪车，无不外乎是一些企业老总包养了女大学生。不过说是这么说，但很少有人能当面遇上，今天还是头一回在校园里挖到实锤。 要是徐静姝听到她们两人的对话，关注的重点一定是在没想到这辆看起来如此低调的车子竟然来头也那么大。其实这也怪不了她，毕竟顾清珏的车库里，一半的跑车车门都是飞起来打开的，平常最多在汽车杂志上看过。换哪个正常人都会把这为数不多的推拉车门当做是最普通的一种车型。 第二百五十五章 你怎么知道他们不会背着你乱搞 何馨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愤愤地直咬牙，徐静姝到底有什么好，让这么多男人在她身边趋之若鹜，乐此不疲。 高中校友的林让和苏慕远处处帮她护她也就算了，后来连部长都不知怎的着了她的迷。现在又凭空出来一个男友，羡煞全校女生，凭什么她就可以一直这么万众瞩目，受人敬仰！真是让人恨不得撕碎她脸上的面具！ 一旁的金月寒不知何馨心里想的是什么，一边玩着头发，一边羡慕的感叹道：“徐静姝也太幸福了，没想到他男朋友除了集聚颜值和才华，还是个富二代大少爷，她是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嘛！” 她两只手掌合十，格外憧憬道：“要是我的真命天子能有她男朋友一半好我就很满足了！” 何馨听到她艳羡的话语，眼底划过一道嫉妒的光，直接朝大道中央的男人走去。 金月寒一时没反应过来，“诶，馨馨你去哪里啊。” 楚攸宁低头玩着手机，回复苏慕远的短信，让人五分钟后差不多就可以到校门口等他。这时眼前有一片阴影覆了过来，他讶异挑眉，将手机锁屏收入口袋，目光自下而上，最后落在女生的脸上。 “哪位？”他的声音不咸不淡，没有任何波动。 何馨紧张地攥了攥身侧的拳头，鼓起勇气道：“我是徐静姝的同学，我叫何馨。我来是想告诉你，你不要被她无辜可怜的外表骗到了，她在学校里跟很多男生关系都混乱不清，学校随便找个人都知道她乱七八糟的绯闻有一大堆。” “体育部的林让、苏慕远跟她关系都匪浅，连部长都经常私下里约她出去。像她那样的女人就是享受被人包围的感觉，和你在一起恐怕也只是看上了你家的钱，并不是真的爱你。” 她把话一口气说到了底，对方一直没打断，好整以暇的听着，并用一种很是意味深长的目光打量她，看得人心底发毛，不由畏缩地吞了吞口水。 楚攸宁倚着车身调整了一下姿势，视线充满威压，悠悠开口道：“你在说她关系混乱之前，难道没有先去打听一下林让和苏慕远其实都是我的好朋友么？我不太清楚，我让自己的朋友帮忙照顾在国内的女朋友，有什么问题么？” 何馨一怔，瞳孔因为不敢置信微张，全身僵硬。 其实这也怪不了她，虽然她自以为在微博和豆瓣上把楚、徐两人的高中生活摸的够清楚了，但网友爆料提到林让和苏慕远时均用的是班长和小公主的称呼，任谁都没办法凭空联系起来，所以她不晓得几人在高中时代就玩在一起也是很正常的。 第二百五十六章 不准你不疼楚楚 古色古香的日式料理店内，一间小包厢内，时不时传来一阵笑声，以及各种劝酒的声音。 “你这个样子不行，兄弟这么久没见，你喝个酒都一直推来推去，多没意思啊！”苏慕远一边愤愤不平的大声喊着，一边又偷偷的给楚攸宁挤眉弄眼，轻声道，“听兄弟一句，晚上多喝点，趁着酒劲，把那些该干不该干的事情都做了。要不然等你再回美国，那种事儿指不准还得再等好几年，兄弟我都替你操心。” 说着冲徐静姝的方向挑眉示意，后者正和叶轻然相对而坐，聊得开心，并没有注意到他们这边的动静。 楚攸宁的视线在徐静姝身上停顿了几秒，悠悠地将目光转回，重新看向苏慕远，眼底的眸光流动，似笑非笑，一句话不说，硬是让人有种自己说错话的错觉。 苏慕远讪讪地笑了一下，将手上的清酒递到他面前，小心地挤了挤眼，试探道：“喝不？” 林让亦一脸兴奋期待地看着楚攸宁，恨不得自己马上化身那杯酒，帮他灌下去。 而正主一点都不着急似的，懒怠地单手撑着桌案，疏懒的垂眸轻瞥了一眼苏慕远手上的酒杯，眼底晦暗看不出思绪。 楚攸宁停顿了一秒，悠悠抬手，接过了酒杯。 一瞬的沉寂之后，苏慕远和林让不约而同的相视一笑，再次燥起来，“来来来，大家喝，今晚一定要不醉不归。” 楚攸宁嘴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倒是也没再阻止两人帮他把酒斟满。 白希推门而入时就看到三个酒鬼坐在门边摇头晃脑，却还是不停的给对方灌酒，“他们三是抽哪门子的风了？今晚喝那么大？” 她一边问坐在里面的徐静姝和叶轻然，一边小心地跨过东倒西歪的几人，挪到里面的位置，将脖子上挂着的单反相机放到一边。 叶轻然耸耸肩，歉意地看了徐静姝一眼，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今晚是她家那位小公主实在太能折腾了一点。 徐静姝苦笑了一下，“算了，他们兄弟情深，这么久没见，好像有一肚子的怨念苦水无处诉说，今晚就随便他们来吧。” 白希咂舌了一下，提起一壶清酒看了看，连连摇头，“这几个男人是有多不会喝酒啊，怎么连日本清酒都能喝醉成这个样子？” 第二百五十七章 来自老顾家的强行安利 徐静姝架着楚攸宁回包厢时，原本是打算和大家吱一声准备先走，谁知叶轻然和白希也准备收拾东西，把另外两个醉鬼扛走了。 三个男生里，林让的酒量最好，虽然迷糊了一点，但还是可以靠自己行走。 林让一边悄咪咪地瞄了眼另外两个“醉的”稀里糊涂的男人，一边很有自知之明的叹息摇头往前走。笑话，作为唯一的一只单身狗，除了靠自己，还能怎么办呢。 楚攸宁的酒品算好，一声不吭地埋在徐静姝的怀里，被她带着走。 而另一边的苏慕远则可以用耍无赖来形容了，趴在叶轻然的背上不停的撒娇，不是头痛就是胸口闷，弄得一旁的白希都看不下去，想拿手上的相机往他脑门上砸了。 不过叶轻然倒是十分的好脾气，一直软声软语地劝着，“乖，一会儿回去给你煮醒酒汤，喝完头就不疼了。”宿舍里有个室友有锅，她盘算着回去之前先去学校附近的超市买点材料，做完后再送到男生寝室去。 “嗯……”苏慕远软绵绵地拉长了音，贴着她的脸颊蹭了蹭，好不无辜。 白希扯了扯嘴角，这货喝醉酒是真的二的没眼看，辣眼睛。 “小姝，我和轻然他们一起打车回去，她一个人照顾两个醉鬼我不放心，先把他们送了我再回学校。你和大神呢，你又没考驾照，是要找代驾吗？” 徐静姝摇摇头，“我们也打车走，这里的车子明天再让酒店的人过来帮忙开走。” “行。”白希比了个ok的手势。 作为全场唯一不拖家带口、又十分健全的人士，她主动的包揽了打车的职责。到路边招了两辆车，先把徐静姝和楚攸宁送走，接着和叶轻然合力把林让和苏慕远往车里抬。 楚攸宁上车后就枕在徐静姝怀里小憩，卷而长的睫毛垂下来像是蝴蝶的翅膀，偶尔会轻颤一下，表情十分安详，就像进入梦乡的孩童一般。 徐静姝怜惜地轻拍他的肩膀，让人能睡的更舒服一些。 进了酒店时，竟然很不赶巧地撞见了正在前台撩妹的小舅顾清珏，徐静姝窘了一瞬，但还是硬着头皮打招呼，“小舅好。” 顾清珏笑眯眯地连声应好，又别有一番韵味地将目光在楚攸宁身上转了转，“我家这小外甥是怎的了？” 第二百五十八章 等你毕业我们就结婚吧 徐静姝回到酒店房间时，楚攸宁仰靠在沙发上，双目轻阖，似乎已经睡着了。她让身后的送餐员放轻了声音，直接把醒酒汤先放在茶几上。 将人送走后，她先去里面的卧室拿了一条毯子为楚攸宁披上，又去浴室打湿了毛巾，小心地为他擦脸。 楚攸宁倏地睁开眼睛，攥过她的手腕，把人拽坐到自己的腿上。伴着徐静姝的一声低呼，两人鼻尖相触，呼吸交错，以她上他下的姿势，暧昧至极，额间轻贴。 徐静姝感觉自己的口舌干了干，慌乱地眨眼，无措道：“那个……你醒了，要不要喝点醒酒汤？” 楚攸宁抓过她的手，抬到唇边，轻柔地吻了吻，缱绻地贴上自己的脸颊摩挲，“小姝，等你毕业后我们就结婚吧。” “啊？”徐静姝猝不及防，僵在那里，她确实想过两人最后一定会在一起，却不曾想过这求婚会来的那么快。 “不愿意？”楚攸宁语调轻轻上扬，嗓音微哑，漆黑的瞳孔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 “没有。”徐静姝下意识地反驳道。 楚攸宁轻笑，抬手压下她的脑袋，在她的眼角啄了啄，嘴角噙着点点笑意，“那就是愿意喽。” 徐静姝不开心地瘪了瘪嘴，她怎么有种自己上当了的感觉，“楚楚，为什么别人的求婚都是鲜花、气球和钻戒，你却什么都没有，就随随便便把我骗走了。” 楚攸宁歪了歪脑袋，挑眉示意客厅里那个一直都没打开过的行李箱，“帮我把那个箱子打开，拿样东西。” 徐静姝努努嘴，不情不愿地从他身上爬下来，哪有人这样的，没有鲜花钻戒就算了，竟然还转移开话题…… “你回来不是只带了一个箱子嘛……这只又是哪里来的……” 徐静姝一路嘀嘀咕咕，但楚攸宁没回答，只是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徐静姝放倒行李箱，低头捣鼓了一阵，却发现是密码锁，仰头问道：“密码是多少？” 楚攸宁视线悠悠，不紧不慢道：“你生日。” “啪嗒”一声，箱子打开，两边都被网布收纳袋挡住了，并看不出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她好奇地掀开一侧，里面装的是一个超长的长方形盒子。 灰色的礼盒中间系了个蝴蝶结，上方三分之一处的地方写着一行英文字体“roseonly”。 第二百五十九章 幸运在早恋的年纪遇上你 次日清晨，徐静姝很早就起床了。楚攸宁醒来时习惯性的摸摸枕边，却发现人已经不在床上。 来到客厅，只见某人一边嚼着巧克力一边凝着玫瑰花望穿秋水，眉毛几乎要蹙成一座小山川了，脸上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真真是一言难尽。 “在想什么？”楚攸宁来到她身边，盘腿跟着坐下。 徐静姝委屈地食指一伸，指指玫瑰花，“第一次有人给我送花，可我应该怎么保存它才能活的久一点啊……” 楚攸宁被她这问题也难到了，玫瑰花的保质期本来就不长，就算放到花瓶里每天精心修剪恐怕寿命也不会超过两个星期。 “要不你多拍几张照，趁花瓣还没败之前，晚上先拿来泡澡？” 徐静姝小嘴往下一塌，脑袋滚到他的怀里乱翻腾，“这么金贵的花我才舍不得拿来泡澡……肉疼。” 楚攸宁失笑，垂眸纵容地看着在自己怀里不安分的某人，“没什么关系，以后我还会送给你很多很多。” 徐静姝被这小情话酥到心坎上去了，别扭地哼了哼，从他身上爬起来，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不情不愿的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他，“那好吧，你帮我拍照，一定要把我拍的漂亮一点！” 楚攸宁被她的小表情可爱到了，打开手机的相机模式，身子往后移了移，“我好了，你把花抱上。” 徐静姝一见他真的要给自己拍照，脸上止不住的雀跃，喜滋滋的捧起玫瑰，左脚屈起，左手俏皮的托腮，脑袋贴在花束旁，闭上眼睛笑的恬然幸福。摆完pose却也不忘出声提醒，“你角度注意一下，不准拍出我的双下巴！” 楚攸宁哭笑不得，他当时不过是随便随便说了一句，这丫头敢情就是过不了这个坎了。 相机咔擦一声，画面定格，楚攸宁看着手机上的照片，眉眼蓦的柔软了几分，“好了，下一个动作。” 徐静姝将巧克力盒端到自己身前，剥开一个糖纸，将巧克力抵在嘴边，视线呆萌的看向镜头，“这样可以吗？可不可爱？” 楚攸宁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她，长发柔软地披散在肩上，一身休闲家居服，慵懒中带着点俏皮，粉润的薄唇轻张，抵着巧克力球，视线笔直的穿过镜头凝望着他，让人有种想要马上倾身吻上去的冲动。 妈的，软甜的他心尖都要颤了。 第二百六十章 真是信了你的邪 因为把聚餐推到了晚上，白天的时间就显得格外悠闲，徐静姝和楚攸宁中饭是在酒店吃的，饭后来到了露天泳池休息。 泳池里的水是四季恒温的，因此虽然是秋天，依然有不少老外泡在水里悠闲的聊天晒太阳。 两人绕到户外公园的最深处，那里的水位虽然很深，但贵在偏僻无人。 徐静姝裹着浴袍，里面是一件保守的上衣下裙的泳衣，她将衣服领口护的紧紧的，像是生怕遭人非礼似的。 楚攸宁在水中如鱼得水，碧蓝的水波下白皙的皮肤若隐若现，手臂的肌肉线条精致的就像是漫画勾勒出来那般。水珠顺着他矫健的身姿飞扬，在阳光下熠熠闪光。 徐静姝坐在岸边一边泡脚一边欣赏，转而联想到楚先生刚下水脱下浴袍时露出的的漂亮腹肌和人鱼线，不由啧啧赞叹，当真是一幅活色春香图。 楚攸宁在水中游了几个来回，折回徐静姝身边。脑袋浮出水面，随意不羁的将湿发往后顺了顺，露出光洁的额头，和平常又有一种不太一样的阳光少年感。 他一只手撑着岸边，一只手向她伸出，精致的锁骨露出水面，“下来，我教你。” 徐静姝瑟缩地往后躲了躲，连连摆手，“不要！这里水位太深了，我都站不到底！你还是自己游吧，我在边上玩玩水就行了。” “没事，你抓着我，不会让你呛水的。” 楚攸宁一阵好声劝说，徐静姝总算勉为其难的答应了。她慢吞吞地脱掉浴袍，身子小心翼翼地贴着岸壁往下探，大腿根陷入水下，她哭丧着脸，死活也不敢再往下：“呜呜呜，我不想下去了，好恐怖……” 楚攸宁无奈，决定靠理科生的数据说话，“这里水位一米七五，你男朋友身高一米八五，你只要牢牢抱住我，肯定是淹不死的。” 徐静姝瘪瘪嘴，被他说的有点心动，吸吸鼻子，可怜兮兮道：“那你再靠我近一点，我够不到你。” 楚攸宁两手撑着岸，在她身边围成一个圈，“下来，搂着我的脖子。” “噢。”徐静姝泫然欲泣，怯生生地攀上他的肩膀。 “扑通”一声，水面泛起小小的水花，徐静姝像只树袋熊似的吊在楚攸宁身上。 第二百六十一章 还有这种骚操作 傍晚，楚攸宁开车到首都大学接徐静姝的几个室友。好在晚上天气微凉，她穿着薄款的高领针织也没显得有什么太大异样，所以并没有人觉得哪里奇怪。 平常聒噪不已的三只不知怎的突然转了性子，一个化身典雅名媛，一个化身知性文青，一个化身文静少女，娇羞可人（做作不已）地整齐打招呼道：“大神好！” 坐在副驾驶座地徐静姝嘴角抽了抽，奥斯卡影后不颁给你们真是可惜了。 楚攸宁今天的心情不错，一边打转着方向盘，一边跟她们问好，“你们好。我是小姝的男朋友，楚攸宁。” “知道知道。”另外三只显得格外狗腿，连连应道，脸上还带着猥琐的坏笑，可不嘛，您老随随便便来一次首都大学都能上热搜，像她们这种网瘾少女想不知道都难。 “大神，我叫可儿。”“我是思思。”“我是元歌。” 三人屁颠屁颠地依次做了介绍。 楚攸宁微笑颔首，“你们晚上想吃什么，法餐可以吗？” 三小只的眼里几乎要有人民币符号滚动，心里的小人已经化身狼人在月下仰头长嗷了，卧槽，大神第一次就来那么壕的么，这吃的就是品味，品的就是情趣呀，想也不想的连连点头，“可以可以可以，当然可以。” “我们寝室的人很好养活的，吃什么都行。”徐静姝靠在椅背上，一边看着窗外不断向后掠去的风景，一边有些好笑地扯了扯嘴角，感觉有种带出三傻见世面的赶脚是怎么回事…… 后座的三人像是应和似的小鸡啄米般连连点头。 楚攸宁失笑，“嗯，那你们晚上多吃点，不用给我省钱。” 三人心中一阵感慨，不愧是大神，去法国餐厅都能说出让人多吃一点的话来，这一块一块鹅肝吃的全是红钞啊…… 车子行驶入了主干道，可儿默默掏出手机，新建了个群聊，把思思和元歌拉了进来。 思思：“怎么又建了个群？” 元歌：“哈哈哈，我们是要搞个地下党，对小姝和大神进行实况转播吗？” 思思：“有意思有意思，我们整合一下都能去八组发帖了。” 可儿：“……”两位智商堪忧的人儿哟，她一带二真心带不动啊…… 可儿：“两位大姐，你们去法国餐厅吃过吗（星星眼）” 元歌：“木有。” 思思：“同上，咋了。” 第二百六十二章 明天陪你一起去上课 楚攸宁一边翻看菜单，一边礼貌的遵循女生们的意见，“你们喜欢什么前菜？沙拉还是煎炸式的。” 可儿、思思、元歌三人马上装傻充愣，“我们吃什么都可以，大神您看着点吧。” 楚攸宁也不勉强，招手唤来侍者点餐，明明是再普通不过的菜肴名称，但一个个简单的字词在他唇齿间吐出，犹如清泉石上流，清越优雅的让人醉心不已。 可儿再次摇头感叹，这到底是神特么天赐的男人啊，简直让颜狗没有活下去的余地了好嘛…… 一顿饭下来，三位室友亲眼见证了什么叫做单身汪的自力更生，什么叫做恩爱汪的手把手投喂……尤其是对面两高颜值一凑，那对寻常人士简直就是数万点心灵暴击啊…… 不仅获得了肚子上的饱腹感，连心灵都受到了净化，这才是恋爱的正确打开方式嘛，宠而不娇，骄而不纵，甜到心坎，却不腻牙，让人恨不得当场分分钟脱单。 “你们吃饱了吗？要不要再来一趴？”徐静姝试探的询问今晚吃的格外优雅的三位室友，生怕她们装腔作势之间没填饱肚子。要知道她们平常胃口可是大的能吞下一头大象的呢，海底捞之后还能再去路边烧烤摊续吃。 思思干笑，“小姝你在说什么呢，吃了这么多我们当然饱了，哪里还能再吃一轮呢。” 可儿亦赔笑道：“是啊，感谢大神今晚的丰厚款待，我们也没啥好表示的，之前去商场给你们买了点小礼物，不成敬意，希望你们喜欢。”她说着将一直放在椅背后的白色礼袋递了过去。 徐静姝纳闷地接过袋子，往里面张望了一眼，“你们买的什么，怎么之前都没和我提过？” 元歌一把拦住了她正要拆开包装的手，“回去再看，回去再看，嘿嘿，绝对惊喜。” 徐静姝不知为什么看着三人意味深长的笑容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冷不丁的打了个冷颤。 楚攸宁则十分有涵养的点点头，微笑致谢。 楚攸宁拿起单子，先到前台结账，几个女生则慢吞吞地在后面收拾东西，准备离场。 “回学校吗？我送你们回去。”楚攸宁随意地把发票和银行卡塞入钱包中，向几位室友问候道。 因为这家法国餐厅离学校位置很远，可儿几人也不矫情，感谢地鞠了鞠躬，“那就麻烦大神了。” 第二百六十三章 我瞧着她们送的礼物就挺成熟 徐静姝回酒店时电梯都坐了一半，突然想起来寝室三小只送她的礼物还落在车上忘记拿了，于是让楚攸宁陪她折回去又走了一趟。 来回折腾着总算回到酒店房间，徐静姝一屁股坐到沙发上，利索地开始拆包装，心中大写的好奇，琢磨着她们到底送了什么东西，还非要她回去之后才能拆，神神秘秘，古古怪怪的。 楚攸宁到吧台倒了杯水，往客厅走时正好看见徐静姝像是丢掉烫手的山芋般把东西扔回袋子中，好奇地挑了挑眉，“送的什么？给我看看。” “不行！”徐静姝想也不想地飞快拒绝，连带着把袋子往自己身后藏了藏。 楚攸宁幽深地眯了眯眼，原本还没觉得什么，现下好奇心却被彻底勾了起来。 慢悠悠地踱步过去，在她身边坐下，声音带着点耐人寻味的意味，似乎存心要逗弄某人，“脸怎么那么红？” 徐静姝下意识遮掩地捂了捂脸颊，不自然地瞥开眼，咳，明明感觉还好啊，脸不烫啊…… 单纯地小白兔哪里料得到大灰狼实际上只是随意的信口拈来，只等着她掉入陷阱呢。 楚攸宁将杯子放到茶几上，趁某人捂脸的空档，淡定地将她放在身后的袋子抽了出来。 “楚楚！”徐静姝又急又恼地想拉住他的手，却没能阻止某人已经成功扯着某块布料抬在半空中，并一言难尽的眯了眯眼。 “你的朋友……”楚攸宁歪了歪脑袋，似乎在思考措辞，最后像是词穷般的挤出了几个字，“还真是特别啊……” 送礼物送情/趣内/衣的，这年头也是真的见不多了。 徐静姝抚额，为室友的形象进行挽救道：“她们平常也就一般般特别……就今天，特别的有些，咳，过分了……” 楚攸宁两根手指捻着布料，看了半晌，倏地对她道：“那，你要试试么？” “咳咳咳……”徐静姝被这话吓得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一时间咳的脑袋有些充血，连眼泪都呛出来了，伸出手指着他的鼻子控诉道，“楚楚，你真下流！” 楚攸宁灰溜溜地摸了摸鼻尖，“我是觉得物尽其用，万物要发挥它们的功用，才能不枉来这世上一遭。更何况这是你室友的一番心意，只有试过我们才能知道合不合适……” 第二百六十四章 人家是陪女朋友来上课的 深夜，徐静姝睡的迷迷糊糊间，似乎隐约听到了门锁的声音。她嘤咛地翻了个身，但因为过于困倦，没能睁开眼来。 谁知下一秒就被人卷入了一个略有些冰凉的怀抱。 她下意识反抗的推了推，睡眼惺忪，想看清来人是谁。 “是我。”男人的声音里带着种莫名的安全感，拥有让人入睡的魔力。 徐静姝强撑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窗帘没拉，柔和的月光下依稀辨清了是楚先生清隽的脸。 “你怎么进来了？我门不是锁了吗？”徐静姝的小脸因为困意浓厚皱成一团，声音里带着厚厚的鼻音，娇憨极了。 楚攸宁将某人的脑袋往怀里压了压，下巴在她的头发上蹭了蹭，“你忘了这是谁家的酒店了？” “……”黑心店家！徐静姝在困倦之余也不忘愤怒控诉。 楚攸宁揉了揉她的脑袋，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柔声道：“好了，睡吧。” 徐静姝在他怀里拱了拱，全凭潜意识反抗道：“不行，说好了今天你睡沙发的……”若是每次都说心软就心软，那她以后还哪来的家庭地位啊…… 楚攸宁将脑袋往她的颈窝里埋了埋，声音沉沉，在夜色中格外的蛊惑，“小姝，你不能对我这么坏的……我周三就要回美国了……” “是哦……”半梦半醒之间的徐静姝显得格外傻乎乎，某人说什么她就信什么，迷迷糊糊地还抬手环上了他的腰，嘟囔道，“那我对你好一点就是了，你别难过……” 她的话说到最后声音轻的几乎听不见了，没过几秒，呼吸声趋于平稳，已经熟睡了过去。 黑暗里，楚先生的嘴角轻勾，心满意足地闭上眼…… 清晨，偌大的校园里弥漫着清新的桂花香，鸟儿在树间发出婉转的啼鸣声。秋日的暖阳高高挂着，将阳光不留余力的洒向校园的每一个角落。 人行道上，突然一道娇小的身影呼哧呼哧跑过。另一道高大的身影紧随其后，但步伐显得慢条斯理多了。 “慢点，不会迟到的，还有两分钟呢。”楚攸宁不紧不慢地看了眼手表。 第二百六十五章 文学系大才女配斯坦福高材生 没等楚攸宁站起身，就已经有人率先举手回答道：“老师，人家可是美国斯坦福学校的高材生！专门从学校请假来看女朋友的！” 想来这位同学周末时没少在微博和知乎上求科普，倒是把楚攸宁了解的一干二净。 讲师似乎也没想到这学生来头能这么大，咋舌了一下，“哇哦，我们班哪个女生这么好福气，竟然交到了一个这么优秀的男朋友。” 班上学生的目光齐刷刷地转了过来，包括寝室三小只亦用一种幸灾乐祸的目光看她。 正在喝牛奶的徐静姝面如嚼蜡般吞下了口里的牛奶，默默把牛奶放回桌上，僵硬地小手伸了伸，弱弱道：“咳，老师是我……” 讲师讶异挑眉，笑了，“噢，原来是静姝啊……文学系的大才女配斯坦福的高材生，倒也是门当户对嘛，不亏，不亏。” 徐静姝有很多篇在杂志上发表的文章都是由这位讲师帮忙修改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应该也算是讲师的爱徒了吧。 讲师笑眯眯道：“那我考你男朋友几个问题应该不为难吧。” 徐静姝连连摆手，“不为难，不为难。” 楚攸宁轻扯嘴角，好笑地瞥了她一眼，悠悠站起身来，单手插兜，疏懒而不羁，但眼神倒是挺认真的，淡淡地直视导师，等着对方抛问题。 讲师也不会存心为难人，毕竟人男生陪女朋友来的，又是在美国修学的，想必对中国文学史不会有太多的深入研究，于是放宽了问道：“请问安史之乱爆发的原因是什么？” 徐静姝一口气卡在喉咙缓不过来，这老师，唐朝的内容明明都还没教到好吧！您要是问什么是安史之乱也就罢了，问人爆发的原因您确定这不是强人所难？就算是班上的学生如果课外知识不够丰富，恐怕也只是听过这个名词，对其中的深入原因并不了解…… 第二百六十六章 我就把你书包送窗户扔下去 上午难熬的四节课总算结束了，徐静姝如释重负地收拾笔记课本，一边侧过脑袋问可儿她们：“你们中午去吃什么？大家一起？” 可儿小心翼翼地瞥了眼楚攸宁的神色，呵呵的干笑了几声，无伤大雅地扯了个谎，“我和思思她们中午有个社团开会，时间有点赶，你和大神两个人一起吃吧。” 思思跟着应和道：“就是就是。趁这个机会你给大神好好安利一下我们学校的一食堂和二食堂！”要知道首都大学的餐厅美食可是远近闻名，又便宜又美味，经常会有不少游客会慕名而来。 徐静姝有点惋惜，完全没意识到她们是因为不想当电灯泡而扯的谎，“那好吧，我们下次再约。” 可儿三人已经背好了书包，就等着她说这句话，马上连连点头，“嗯嗯！那我们先走啦！拜拜~” 徐静姝和楚攸宁亦起身紧随其后，跟在稀稀疏疏的人群中离开教室。 楚攸宁拿过她手中的包，动作极为娴熟的挎在自己肩上。虽然是女士单肩帆布包，但背在他身上丝毫不显任何女气，凛然天成的拥有一股无形的气场。 徐静姝自然的环过他的胳膊，经过一个上午的摧残似乎已经对周围的目光无坚不摧，偏头看他：“中午想吃什么，我请客！” 然而楚攸宁的脚步兀的停了下来，视线幽深，别有意味地直视前面，仿佛没听见她方才说的话。 徐静姝心下疑惑，顺着他的目光偏头望去，只见柳循单手插兜悠然而立地站在不远处的走廊，淡淡地望着他们的方向，那架势……看上去像是在等她…… 额……徐静姝尴尬了一瞬，小心翼翼地瞥了眼楚先生的神情，唔，好在还很淡定，没有任何裂痕撕碎的痕迹。 她心下松了口气，心想着去食堂吃饭反正都要经过这条道路，不如早死早超生，让现实来得更惨烈些。 她硬着头皮，牵着楚攸宁的手并没有放，走到柳循面前，皮笑肉不笑地对他问好道：“部长，好巧，您现在也是要去吃午饭吗？” 柳循神色淡淡，原本施加在楚攸宁身上的威压瞬间收回，视线转向徐静姝时，眸底添了一丝柔色，“不巧，我在等你下课。” 第二百六十七章 我女朋友可能吃醋了 首都大学一食堂里，徐静姝坐在楚攸宁对面，一边吸溜着酸辣粉，一边毫无形象地哼着鼻涕，看得楚攸宁直叹气摇头。 看她边上水杯里的水已经见了底，楚攸宁将自己的那份挪了过去，一脸无奈，“没人和你抢，慢点吃，多喝水。” “唔嗯，谢谢！”徐静姝一边呼呼地在嘴边扇着风，一边不客气地将他的水杯夺了过来，咕噜咕噜灌下大半。一双薄唇被辣的红彤彤的，妖艳欲滴，别有一番风情。 她拿手背抵着嘴唇，希望能靠指尖的温度把火辣的嘴唇降下温来。 默默地看了眼楚先生吃的优雅的过桥米线，来回比较了一下汤水的清淡程度，徐静姝开始嫌弃自己眼前飘着一层红油的酸辣粉，顿了顿，她换上献殷勤的表情，往楚攸宁那边靠了靠，腆着脸发问道：“楚楚，你想吃酸辣粉吗？” 楚攸宁悠悠地抬眸，睨了她一眼，不动，似乎将她的小心思都收进眼底。 徐静姝嘿嘿地笑着，谄媚地把自己的酸辣粉往他眼前挪了挪，“我这个超好吃的！你要不要来点？” “……”楚攸宁头疼的揉了揉眉心，不留情的拆穿道，“有话直说。” “噢。”徐静姝秒收脸上的笑脸，神情耿直，语气认真的再也不能更认真的道，“楚楚，我想吃你的米线。” 楚攸宁一言难尽地扫了一眼酸辣粉，呛口的香味隔着一段距离都让他鼻尖刺激的有些受不了，实在无法想象吃下去后又会是一副怎样的光景。 他无奈地摇摇头，将两人的碗调换了过来，“以后吃不了辣就让食堂阿姨少放点。要不然除了我，谁还能跟你换。” “知道了，我平常也只敢点微辣，也就因为今天有你在，我才试了下重辣是什么感觉。”徐静姝俏皮地吐了吐舌头，得意洋洋地捧过过桥米线，开心地滋溜了一口，啧，这才是正常的人间美味嘛…… 楚攸宁听了这番话倒是觉得十分受用，眼前飘着厚厚一层辣油的酸辣粉似乎也没有那么难熬了。 薄唇轻抿，他举筷试着吃了一口，刹那间眼泪都差点要飙出来。隐忍地握紧了拳头，故作镇定的拿过水杯压了压喉咙间的火气，面上表现的十分淡定，全然看不出此刻他胸膛燃烧的辣意。 默默将筷子放到一边，坚决不再碰一下。幸亏方才的米线已经吃了大半，倒也不会觉得饿。 第二百六十八章 我们家小姝可是宝藏女孩 楚攸宁回到徐静姝对面的座位坐下，眉眼淡然，没有任何心虚的表现，将手上的柠檬水递到她手边，等对方悠悠地喝了一口放下，这才自己拿来解辣。 徐静姝饶有兴致地往乔诗雨那方向瞄了眼，对方正落寞难过的转身离去，看得她一个女生都有点于心不忍，而正主却恍若无事的样子，一脸的没心没肺，让她不由感慨惊叹。 “啧啧，你说我们才分开几分钟，你就被音乐学院的大系花看上了。说说看，你都用了什么手段，让人小女生对你这么魂不守舍的？” 回忆了一下方才乔大美人看到楚先生和她共喝一杯饮料的表情……唔，太特么有罪恶感了…… 楚攸宁一边咬着吸管，一边眨了眨眼，揶揄道：“大概就是靠我这张宇宙无敌的脸？”一双眼睛就像是深海里的星星，熠熠闪光。 “……”妈的，卖萌可耻……徐静姝抬起食指，在他的额头轻戳了一下，将人往后推了推，轻哼道：“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楚攸宁扬了扬下巴，带点得意的味道，“嗯哼，那是自然。” 徐静姝无奈，“喂，楚楚，我在跟你说正经的，刚刚系花找你到底说了什么？” “也没什么。”楚攸宁耸了耸肩，解释道，“她卡里钱不够，又没带手机，我嫌前面耽误的时间太长，就直接帮她付了奶茶钱，但她怎么说都要把钱还我，还问我是哪个班的，但你知道的，我是斯坦福的嘛，能让她找上门来那就有鬼了，只好让她下次直接把钱还给我女朋友喽……” 徐静姝一阵静默，悠悠道：“楚楚，你这番话要是被系花听到了，人家还不得难过死啊……”正常人帮系花付钱乐意都还来不及，你倒好，竟是嫌人家耽误时间…… 亏得楚先生已经有了她，要不然还不得凭实力单身，啧啧。 楚攸宁不甚在意，他才不在乎除了她之外的任何女生呢。 不过她刚刚话中的某个词倒是引起了他的兴趣。他倏地挑了挑眉，精致的脸凑到她眼前，唇角轻勾，“那你呢，我们小姝长得这么好看，也是文学系的系花吗？” 第二百六十九章 合作共赢的好事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七十章 怎么突然想到要来学托福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七十一章 我们还能成为很好的朋友吗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七十二章 出于喜欢止于朋友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七十三章 我对他的喜欢一点不比你少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七十四章 女人不要太自以为是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七十五章 兔子也吃窝边草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七十六章 珍惜这段缘，烧烤一线牵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七十七章 姐，我逃课了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七十八章 寻找人生新动力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七十九章 vip客户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八十章 仿佛身处一方看日出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八十一章 巧遇夜宜晴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八十二章 让你们的经理过来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八十三章 护犊小舅登场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八十四章 我家宝贝外甥心疼她心疼的紧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八十五章 说来就来的大结局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番外1 同居的第一天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番外2 柳先生和楚先生的翻车现场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番外3 一不小心就见家长了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番外4 传说中的double date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番外5 没错，以后就是三个人了!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