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假死不成疯批质子满城通缉》 第1章 抽了未来大佬的鞭子! “秀儿,去让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跪在公主殿前忏悔!” “是,奴婢这就去……” 楚澜月下意识的皱紧眉头似是陷入梦魇一般,隐约间听到有人在她耳边说话,用力睁开双眼。 眼前的光景由模糊逐渐变得清晰,只见一张美丽的面庞忽然在眼前放大。 她咽了咽口水,原来这地府的孤魂野鬼都长这么好看,真是可惜了! “公主,您终于醒了!”楚澜月正沉浸在眼前之人的容貌中,就见一个小丫头朝她扑过来。 “昭阳,你总算是醒来了,你若是再不醒,母妃定不会放过他!”娴贵妃边说边捏着帕子给楚澜月擦拭额角的汗水。 就在几个呼吸间,楚澜月宕机的大脑终于重启成功,她抬头看了眼头顶上方的绯红色纱帐和这古色古香的房间, 很好,她现在已经确定她穿越这件事了!这操蛋的人生! 她苦学十几年,刚继承了爷爷的妙春堂,那可是日进斗金啊,结果钱还没捂热乎呢,熬个大夜就嘎屁了! 昭阳,娴贵妃,咋这么耳熟呢?不过好歹还是个公主,也算是老天开了次眼! “公主,您放心,刚才奴婢已经将那个罪人拖到殿外跪着了,就等您醒来处置!要不是因为他您也不会摔成这样!” 秀儿义愤填膺的看了眼门口,气鼓鼓的脸蛋上透着一股清澈的……狠劲! “罪人?”楚澜月说出了她来到这里的第一句话,只是她竟然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 娴贵妃眨了眨眼,“昭阳这是还没消气?秀儿,去把百里龙渊带进来,让公主亲自动手!” 楚澜月腾的一下坐起身来,“啥玩楞?谁?百里龙渊,大魔头?”她没听错吧? 那个杀人如麻,心狠手辣的大魔头百里龙渊,她穿到了很久之前追过一阵的《皇后每日一问,皇上今天行了吗?》的那本书里? 书里是一个架空的朝代,天楚国,她现在是那个和她同名同姓的天楚国昭阳公主楚澜月。 被百里龙渊剁了喂狗的恶毒炮灰女配?这哪是老天开眼,这是老天看她不顺眼! 怪不得这么熟悉呢,不过现在她已经顾不得这些了。 现在的百里龙渊还是个可怜的质子,但她可是清楚的知道,这是她能不能苟活在这里的关键人物! 不容多想,楚澜月一把抓住身边的小丫头,“秀儿,快带我去!” “去哪?”秀儿一脸懵逼的看着就差连滚带爬下床的楚澜月。 “去救命!”救她自己的命! “昭阳?快撑着伞跟上公主!外面还下着大雨呢!”娴贵妃也被楚澜月这一举动弄得有些错愕,连忙命人跟在楚澜月后面。 与此同时,朝阳宫门口的台阶上,一道单薄的身影挺直脊背倔强的跪在雨中,青色的衣衫紧紧贴着他瘦弱的身躯。 孱弱狼狈的身板与身旁几人形成鲜明的对比! “百里龙渊你可知罪?嘴硬是吧,给咱家打,打到他认错为止!”尖锐的声音伴随着鞭子抽打声,打破了这雨中的宁静。 “住手!”楚澜月人还未到,声音便已透过这滂沱大雨传了过来,可见是用足了力气。 站在百里龙渊身旁的老太监一怔,手里的伞差点滑落! 而百里龙渊的身体也明显僵住一瞬,他太熟悉这个声音了,熟悉到深入骨髓! 只不过今天这声音里却夹杂了一分急促,这不应该是她该有的样子! 楚澜月不顾秀儿的阻拦,几步便冲出回廊,跑到百里龙渊身前。 “哎呦喂,我的腰!”老太监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手里的伞便易了主,人也摔在了地上,呛了一嘴的泥污! 百里龙渊嘴角泛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昭阳这是嫌弃老太监对他的惩罚还不够狠,竟冒着大雨也要来亲自惩戒他这个瞎子! 只是他似乎感觉有一簇暗影挡在身前,他僵硬的侧过头,下一刻便觉得那噼啪砸在身上的大雨竟绕过了他。 呵,这是又有花招在等着他! “公主还有何手段不妨一并使出!”清冷的声音似结了霜一般。 楚澜月恍惚了一下,这声音,七分凉薄,三分低沉,还挺好听! “秀儿,把人带进殿内,本宫一会再收拾他!”她现在还有事要办。 百里龙渊嘴角轻嗤,就知道等待他的一定是比老太监更狠毒的手段! 秀儿一把拽起跪在地上的百里龙渊! 只听百里龙渊一声闷哼,又跌了回去。 在雨中跪了许久,膝盖早就麻木不已!再加上一到阴雨天旧疾复发就更不受控制了! “啧啧~跟个弱鸡似的!”哎,看来公主今天又不能尽兴了!这一巴掌就能给他扇飞,还玩啥啊! 楚澜月见状眉心微蹙,看向身前战战兢兢跪着的两个小太监,“你们两个去帮秀儿把人‘抬’过去!” 她特意加重了抬字,就是怕他们将人给拖回去,那她本就罪孽深重的账本上又会被浓墨重彩的记上一笔。 待人都离开,楚澜月抬眸扫了眼栽倒在地痛苦哀嚎的老太监。 老太监立刻爬到楚澜月身前,尖锐的声音再次响起,“老奴知错!” “哪错了?”楚澜月掏了掏耳朵,真难听! 老太监飞快的抬头瞟了眼楚澜月的表情,“老奴下次一定重重的打……” “嗯?”楚澜月不紧不慢的放下掏耳朵的手,瞥了眼打着颤的老太监。 这下老太监也琢磨不定楚澜月的意思了,“老奴哪都错了!” “嗯,错了就该罚!”楚澜月转过身往回走,“等着吧!” 老太监以为跪在这里就已经是重罚了,没想到一会儿才是他哭的时候。 楚澜月心里清楚得很,这老太监是嘉妃的人,一直潜伏在原主身边,教唆原主坏事做尽。 仗着原主的势,作威作福,原主变成这副嚣张乖戾的样子,还有那臭不可闻名声他们功不可没。 既然她顶替了原主,那她就先拔了这颗毒瘤!日后再慢慢收拾这帮人。 楚澜月有些头痛,因为原主的身份也是个隐患,她压根就不是真正的公主, 楚澜月处理完这边便迈着急匆匆的步伐往回赶,寝殿里还有个麻烦等着她呢,那个可没这个好骗。 楚澜月回来时正好撞见秀儿从寝殿里出来,身后还跟着方才抬人的那两个小太监。 “公主,皇上方才派人宣贵妃娘娘去养心殿了!”秀儿瞄了眼楚澜月,随即瞥向身后的寝殿,“质子也安排好了!” “嗯,来喜公公主动领罚,你们两个去吧,刚才怎么打的质子都清楚吧!” 楚澜月漫不经心的撩了撩耳边的碎发,“秀儿,你去监罚,若是有一鞭子没对上……” 两个小太监扑通一声直挺挺的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奴才保证只多不少,还望公主殿下开恩!” 秀儿侧目,虽然不知道公主怎么突然不待见来喜公公了,但只要是公主的命令就是对的。 楚澜月摆手,这刁蛮公主的人设还是蛮好用的。 殿内的百里龙渊自是将方才楚澜月的话听的一清二楚,只是却未能触动他半分。 就在楚澜月要走进殿内之时,秀儿拦住了她。 “公主,贵妃娘娘离开前让奴婢交代您一句话,”秀儿看了眼殿内欲言又止,“说,说让您悠着点!”其实她没敢说,原话是,别把人玩死! 秀儿说完便贴心的将殿门关上,留下楚澜月站在门口凌乱,不是,是她想歪了吗? 下一刻,殿内便传来一阵异响,随后就是楚澜月喘着粗气的声音。“是你自己脱,还是本公主亲自动手!” 第2章 扯下了他身上最后一块遮羞布! “公主请自重!”百里龙渊冷寂的声音中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他死死拽着身上那单薄到不足以蔽体的衣衫,任由寒意侵蚀他的身躯,也不愿意这样被楚澜月羞辱。 他任由他们打骂欺凌,在这宫里他连个下人都不如,这样还不够吗,她竟是想这般折辱他! 百里龙渊攥着衣襟的手骨节泛白,也不知是冷的还是被气的,整个人浑身发抖。 楚澜月看着如同千年寒冰一般冒着冷气的百里龙渊,心生怜悯。 “刺啦”一声,本就不结实的布料,在楚澜月的魔爪之下,彻底土崩瓦解。 她就多余问,直接上手就好了,如今正值深秋,这场秋雨亦是刺骨冰凉,看把孩子冻得直打哆嗦。 楚澜月在现代可是二十好几的年纪,百里龙渊也就十八九岁,在她眼里就是个弟弟。 “你,你,不知……咳咳……”百里龙渊栽倒在地,但也不忘了捂住自己的胸口。 楚澜月这一举动算是扯下了他最后一块遮羞布,本就毫无尊严的他,更是被踩在了泥里。 他虽然看不见,但是他能感觉得到,他现在就像是案板上的鱼肉,他咬紧牙关,屈辱的承受着一切。 只是下一刻,脸上传来温热的触感让他恍如隔世一般怔在原地。 “真乖,我帮你擦擦脸!”楚澜月温柔的语气像是哄小孩一般,让人感觉不切实际。 还不等百里龙渊反应过来,楚澜月一个腋下抱,用力的将人提到了矮榻上。 虽说百里龙渊瘦的如同火柴人一般,但毕竟是个男人,比她想象的还是要重一些。 楚澜月看着面前瘦到能看到肋骨的少年和他身后翻飞的皮肉,瞬间红了眼眶。 新伤加旧痕,尽管前世她见过很多伤患,但这伤依旧令她触目惊心,他是怎么忍过来的。 这昭阳也太不是人了,竟然把人折磨成这样,突然觉得她死的不冤! 她吸了一下鼻子,继续给百里龙渊将身上的污痕擦拭干净。 这细微的声响没有逃过百里龙渊的耳朵,这三年来,他虽看不见,但对声音却极其敏感,昭阳哭了? 随着楚澜月的触碰,一向冷静自持的他此时乱了阵脚,原本苍白如纸的脸上竟也泛起一丝潮红,他不知道事情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我自己来!”冰冷的双手一把抓住在自己身上胡作非为的湿帕子。 “你抓疼我了!”嘶~这孩子手冰的跟死了三天似的。 百里龙渊像是被烫到一般,立刻缩回了手,原来他抓住的根本不是帕子,而是楚澜月的手。 回想起方才手心里的温度,像是要把他灼穿一般,“我不是有意的!”百里龙渊那冰冷的声音总算是有了一丝回暖。 楚澜月瞥了一眼他涨红的脸,知道这孩子是害羞了,估计是连女孩子的小手都没拉过。 “我知道你不是有意的!”楚澜月看出他的态度似是有一丝缓和,便趁机解开了绑在百里龙渊眼睛上歪歪扭扭的布条。 百里龙渊身形一怔,“你……呵~是啊,我本就是个瞎子!”他的解释在别人眼里是多么的可笑。 他从未在外人面前暴露过这双瞎掉的眼睛,只是没想到今日在楚澜月这里一再打破规矩。 罢了,他本就是被抛弃的棋子,又何谈其他。 楚澜月一瞬不瞬的盯着面前的少年,啧啧,俗,这俗不可耐的长相,书里小说男主都长这样!没什么稀奇! 少年长眉若柳,敛在纤长羽睫之下那琉璃般的眸子,清冷剔透,眼角的红痣给这张冷峻的面容平添一分妖冶,高挺鼻梁下薄厚恰到好处的嘴唇,目测挺好亲的,就是有点干。 不仔细看的话,还真看不出这人眼睛是盲的。 “公主可是看够了?”百里龙渊下意识的握紧拳头,周身冷意肆虐。 糟了,又炸毛了!可得好好顺顺。 “那个,你的衣服已经不能穿了,就先穿本公主的将就一下,但是,裤子你自己脱!” 楚澜月边说边将矮榻上的锦被盖在了百里龙渊的腿上,随后向内室走去。 “对了,你要是不方便本宫也不是不能代劳!”楚澜月忍不住逗弄他,这下他肯定会脱的。 百里龙渊下意识抓紧腿上的锦被,她怎么敢…… 片刻后,楚澜月在内室便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响,莞尔一笑,她好像知道怎么拿捏少年大魔头了。 楚澜月凭着原主的记忆翻出她偷溜出宫时穿的男装,虽然对于百里龙渊来说还是小了些但总比没有强。 “诺,先把裤子穿上,我,本公主再给你清理伤口。”楚澜月将裤子整理好塞进锦被之下。 这回百里龙渊不知道她有什么目的,总之,他一介废人,早就没有了可以利用的价值。 他像是接受了现实,没有了方才那般抗拒。 知道他反抗也不会有任何改变,反而更会激起楚澜月的兴趣。 楚澜月见他这么听话,便也省心了,起身将药箱翻了出来。 一番折腾过后,终于是将百里龙渊身上的鞭伤处理完了。 期间他倒是一句话也没有说过,只是任由楚澜月摆弄。 “公主,奴婢回来了!人已经晕死过去,送回永秀宫了!”秀儿推开殿门,端着一碗姜汤低着头走了进来。 百里龙渊眉心微动,她真的将人给处理了?方才的哀嚎声不是假的。 “做的不错!”楚澜月揉了揉发酸的肩膀,随即把桌上的姜汤推到百里龙渊面前。 “公主,那是贵妃娘娘给您送来的,不是……”秀儿后面的话还没说就咽了回去。 因为她看到公主不仅将姜汤推给那个弱鸡质子,还亲手喂他!对,就是喂! 而且那个弱鸡质子竟然一点也不反抗,就这么乖乖喝了?以前他可不是这样的! 楚澜月回身看着还愣在原地的秀儿,“你也想喝?” “奴婢不敢!”秀儿低下头,随后又像是想起什么。 “公主,马上就要申时了,太后的寿宴您该过去了!”她差点忘了提醒公主。 楚澜月端着汤碗的手一抖,勺子也杵到了百里龙渊的嘴角,“你说什么,今日是太后寿宴?” 第3章 公主,您怎么在外男面前宽衣? 百里龙渊察觉到楚澜月的不寻常,眉角不经意的上扬。 楚澜月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装作不在意的用袖子将少年的嘴角擦拭干净。 “本宫是想说,这宴会不去成不?” 她想起来了,原书的第三章确有这么一段,太后寿宴上昭阳公主因受嘉妃蛊惑,犯了太后的大忌。 导致受到太后惩处,而她却不知道太后为何动怒。 原主不甘心受罚,多喝了两杯,也因此坏事,酒里被掺了药。 被设计闯入礼部尚书嫡次子谢清远也就是平阳大公主未来驸马休息的房中,之后就是众人堵到二人衣衫不整的戏码。 一时之间成了所有人眼中的笑柄,皇帝震怒,因着娴贵妃求饶,才免于重罚,但也因此牵连娴贵妃被降为嫔位。 而原主被迫下嫁谢清远,但是原主真正喜欢的另有其人,又怎能甘心。 更是变本加厉的将怒气撒在了百里龙渊的身上,这也是她后面被百里龙渊囚禁,最终惨死的导火索。 那谢清远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原主在他手里受尽了委屈,总之原主就是个男女主感情升温的工具人。 只是起到了折磨大魔头,让他遇到女主的作用,没多久便下线了。 算一算时间线,距离她惨死的日子还有不到两年的时间。 “不行啊,公主,您可是在皇上面前夸下海口,要在太后寿宴上准备惊喜的! 您不去可是欺君之罪!皇上本就不待……对您颇有微词……”秀儿声音越来越小。 楚澜月扶额,她要是去了,才是悲惨命运的开始。 不过,她已经不是原来的昭阳公主了,所以今天悲剧的主角也该换人了! “你去准备一下,本宫这就去赴宴。”楚澜月话落顺手将碗底剩下的一点姜汤给干了。 “砰”的一声将碗放到桌案上,“嘶,这是放了多少姜,还挺辣嘴!” 她豪放的用袖子擦干嘴角,像是要上阵杀敌一般,丝毫没察觉到有哪里不对。 坐在一旁如同不存在一般的百里龙渊捏着衣角的手指轻颤。 那姜汤似乎只有一碗,那她喝的是……他喝过的?不可能,他一定是听错了! “公主,这是您之前听嘉妃娘娘的话,特地为了这次寿宴准备的金雀锦绣羽衣,可是要换上……” 秀儿端着衣服过来之时便看见这一幕,差点惊掉下巴! 公主喝了别人剩下的姜汤,还是那个弱鸡质子的,她定是瞎了…… 还不等秀儿回神 ,楚澜月的举动再一次颠覆她的认知。 “公主,您怎么在这里宽衣?还有外男在呢?”秀儿连忙放下手里的衣服将楚澜月刚刚解开的外衫给拢上了! “咳咳……”百里龙渊被突如其来的冷风呛到,他是瞎,但他也是个男人,而且他也能看见个模糊的光影! 楚澜月给了秀儿一个安心的眼神,示意百里龙渊的眼睛,纯属多虑,他又看不见。 “那也不行!”秀儿推着楚澜月进了内室,公主不拘小节习惯了,但是她一定得谨慎一些。 她狠狠的瞪了百里龙渊一眼,公主还未婚配,这要是被有心人说出去可怎么办。 楚澜月顺着秀儿的意回了内室,她在哪里换都无所谓,只是这金雀锦绣羽衣嘛~哼! “秀儿,你附耳过来!” 片刻后,秀儿带着一丝不解,抱着个木盒犹犹豫豫的向外走去,“公主您真决定啦!” “快去快回!”楚澜月眉尾轻挑,挑了一套顺眼的翡翠烟罗裙。 娇俏的颜色又不失端庄,很合适,就它了。 她特意到镜子面前仔细端详了自己现在的容貌,果然不出她所料,是她现代时期的稚嫩版。 就是有点丰腴,一米六五左右的身高,目测得有一百二十斤! 怪不得忠勇侯府世子陆宴州不喜欢她,这个朝代以瘦为美,原主这身材确实不出彩。 不过,她倒是觉得还好,她在现代就是很匀称的身材,原主这才十七岁,还没长开呢,不急。 待她换好后出了内室看见一动不动的百里龙渊身上的翠竹青衫,又看了看自己, 这才反应过来为啥自己看这套衣裙顺眼了,这不是情侣装嘛! 呵呵,幸亏大魔头眼瞎,不然又得记她一笔,定会嫌弃的不行。 百里龙渊察觉一道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下意识转头感知,却不想看到一片模糊的绿色光影移动到他面前。 “公主,搞定了!”秀儿回来时就看到屋内的两人一站一坐,一动一静。 相配的衣衫,竟莫名的有些养眼,“公主,您就穿这件……” “本宫觉得这套粉色的宫装甚美!”楚澜月生怕秀儿拆她的台,连忙出声堵住她的嘴。 不过她好像有些多余了,大魔头看不到他自己穿的啥,她着急解释个什么劲。 果然,人心虚之下就容易变傻! 秀儿使劲眨了下眼睛,是她瞎了吗?好吧,公主说是粉色就是粉色,“公主穿什么都美!” 百里龙渊嘴角微勾,看来他是真瞎的彻底!分不清粉绿! “你在这里好生歇着,本宫晚些回来找你!”楚澜月交代了一句便带着秀儿离开,她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晚上回来找他…… 第4章 太后的老相好! 永寿宫—— 楚澜月是踩着点来的,只比皇上和太后还有嫔妃们早到了一步。 看着殿内一片素净的颜色,啧啧,亏得她换了身衣裳,不然,刚开始便成了太后的眼中钉。 十日前,原主准备在太后寿宴上献舞,嘉妃便有意无意的同原主提起太后当年一舞惊人,赢得先帝青睐,是一桩美谈! 当初太后穿的那件金雀锦绣羽衣更是惊艳众人,如今太后肯定是怀念做姑娘时的自己。 若是谁能如当年的太后一般,定能讨得太后的欢心,太后一高兴,肯定会有赏的,那可是天大的恩赐…… 于是原主就将此话听了进去,花重金在宫外赶制了那件金雀锦绣羽衣。 呵~嘉妃可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若不是她看过这本书,真的要栽在她手里了。 这件金雀锦绣羽衣可是太后不可言说的痛,这要是在她面前穿了这件衣裳,那可真是触了她的逆鳞。 以太后那睚眦必报的性格,必定记恨上她。 楚澜月懒懒靠在桌案上,捏了颗葡萄扔进嘴里,接下来她只管等着看戏便好。 太后和皇上相继入座,皇上的下首边坐着皇后和娴贵妃还有嘉妃。 楚澜月瞄了眼洋洋得意的嘉妃,还别说这加菲猫长得有几分姿色,就是面相刻薄,短命! 皇后倒是生的端庄,但那和蔼面皮之下笑里藏刀,都不是好鸟。 还是她的美人娘亲好看,眉宇间的英气可不是那帮庸脂俗粉能比的。 娴贵妃也察觉到自家女儿的视线,转头朝她微微一笑,她怎么感觉今天的昭阳有点不一样。 对她莫名的亲近,她不是一直不喜她这个母妃吗?倒是嘉妃那个讨人嫌的东西更像是她的母妃。 这些年她一直没能让昭阳回心转意,都是嘉妃这个狗东西捣鬼,娴贵妃狠狠的白了嘉妃一个大白眼。 嘉妃得意一笑,根本不在乎,反倒放下茶盏漫不经心的摆弄指甲。 宴会进行过半,楚澜月双手托头,无聊的快要睡着了,除了百官女眷的恭维就是各种歌舞戏耍。 “皇上,太后娘娘,臣女想要献曲一首,恭祝太后娘娘福寿双全!” “好好,准了!”太后道。 楚澜月昏昏欲睡的脑袋倏地抬起,来了来了,终于来了! 她看向身旁蠢蠢欲动的六公主楚澜清,真是没出息,这就沉不住气了。 待几个女眷献艺过后,楚澜清便迫不及待的起身,“皇祖母,清儿有一舞也想献给皇祖母, 恭祝皇祖母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楚澜清说话间眼神瞟向一旁吃瓜的楚澜月, 随即又道:“听说皇姐也给皇祖母准备了一舞,不如一起?” “皇妹客气了,还是你先来,皇姐随后如何?”楚澜月压下上翘的嘴角。 她根本什么都没准备,因为不等她上场这宴会必定不欢而散。 “好好,哀家甚喜!”太后身着朱芳菲缎宫裙,裙身大朵金色牡丹用银线勾勒出精致的轮廓, 尽显雍容华贵,岁月在她的脸上并未留下太多痕迹。 楚澜清去换装的间隙,楚澜月则是让身后的秀儿找了一个食盒,偷摸将桌上她尝过好吃的菜都装了进去。 她等会回去还得投喂大魔头,方才都忘了给他准备吃的,想必一定饿坏了,那家伙能记仇,真是大意了! 这些菜都是番邦进贡的,若不是太后寿宴,原主平时都不曾吃到,可见这个太后的地位有多重。 楚澜月看了看自己面前快空了的桌子一阵心塞,大魔头你最好是领情。 不然真的对不起我从牙缝里给你省下的美食,她都没吃过! 不行,太亏得慌,楚澜月越想越馋的慌,灵机一动,抬起屁股,悄悄挪到了旁边楚澜清的座位。 她可是看到这楚澜清根本没动筷子,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嘿嘿! 而楚澜月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一幕,全被对面的陆宴州看了去。 陆宴州双眼微眯,今日的昭阳竟没有看过他一眼,往日见了他眼睛恨不得时刻黏在他身上。 欲擒故纵?呵,不管怎样他都不会对她另眼相看。 楚澜月忽地抬头,正好对上了陆宴州那双探究的眼神,她怔愣了片刻,搜寻原主的记忆。 这才认出这人正是原主的心仪对象,忠勇侯府世子陆宴州。 依旧是俗不可耐的长相,小说里男主男配的长相真是从来不让人失望的好看! 哎,就是可惜了这双好看的挑花眼,终究要被当泡踩。 楚澜月咧了咧满是油光的嘴角,敷衍一笑,随后又继续埋头干饭。 陆宴州嘴角抽搐,微微颔首,便收回探究的目光,还不是看着他傻笑! 大殿中央乐声奏起涌入了蝴蝶翩飞的伴舞,当乐声响起的那一刻,太后脸色骤变,一双凤眼直视下首的嘉妃。 嘉妃此时还不明所以,直到伴舞将水袖推开,露出了主角楚澜清,她吓得差点跌落在地。 这件舞衣怎么穿在清儿的身上,这不应该是楚澜月的吗? 怎么到了清儿的身上,那后面安排的的事岂不是作废了!她该如何同长公主交代! 嘉妃转头给身旁婢女使了个眼色,婢女立刻明白其用意,悄悄走了出去。 她回首看向座位上的楚澜月,而楚澜月也正好吃饱喝足。 她端起酒杯朝嘉妃挑眉轻笑,随后一饮而尽,痛快! 嘉妃惶恐的看向主位上的皇上和太后,只见皇帝一脸严肃的看着台下跳舞的楚澜清,而太后的脸如同颜料盘一般来回变换。 一定是楚澜月这个小贱人,她定是识破了什么,不过是谁告诉的她?这件秘辛也没几人知晓。 就连她也是未出阁时碰巧偷听过父亲和母亲的谈话才知晓一二。 朝堂上当初参加过太后一舞定情那场宴会的老臣在看见楚澜清之时也都变了脸色。 楚澜月心情大好,忍不住多喝了几杯,这件事别人不知,她可是看到过的。 太后本是丞相之女,还是姑娘之时便与现在的忠勇侯两情相悦。 太后参加当年那场宫宴就是为了夺得彩头求皇上赐婚二人,只是造化弄人。 太后一舞惊艳众人的同时也惊艳了当时的皇帝。 就这样,她不仅没能如愿以偿,还被先皇收入后宫,成为了他众多小老婆之一。 太后那个恨啊,她不愿意也没用,皇上本就忌惮相府,为了不连累相府,她只得含泪入宫,一路斗到了皇后的位置。 只是,她至今也没忘了忠勇侯,初恋可是最刻骨铭心! 当初在场的人都知晓这件事,事后全部绝口不提,算是皇家秘辛。 只是今日这个朱砂痣又被亮了出来,伤疤被揭开,可不是那么好收场了! 楚澜清一身绚丽的彩衣,如同一只翩飞的蝴蝶,随着她轻快步伐停住,却迟迟没有听到惊叹夸赞的声音。 她忍不住抬头看去,众人皆被主座上的气氛所影响,垂首大气不敢出一声, 楚澜清傻眼了,这怎么和她想的不一样,她不解的看向主位上的皇上和太后,二人同样阴沉着脸色。 这个时候谁都不好开口说话,嘉妃亦是冷汗连连,一个劲的朝楚澜清使眼色。 但楚澜清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皇祖母……” 第5章 大魔头,我来送温暖了! “清儿这舞衣甚是不错,有哀家当年的风范!”谢太后漫不经心的摆弄手上嵌着红宝石的寒玉护甲,看不出神色。 “母后,清儿她……”嘉妃忍不住开口想要替楚澜清解释。 “嘉妃,哀家在问清儿!”掷地有声的语气任谁听了都不寒而栗,嘉妃忐忑落座不再敢言。 楚澜清忽地想到什么,连忙开口,“清儿怎敢和皇祖母相提并论,听母妃说起, 您当年乃是才艺双绝,这件舞衣就是母妃特地赶制给清儿的,就是为了在您的寿宴上讨个好彩头!” “嘉妃真是有心了!”谢太后似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凌厉的眼神如刀锋般扫向嘉妃,她还真是小看了这嘉妃。 台下坐着的礼部侍郎郭中渊吓得从座位上滑落,她这女儿发的是什么疯,怎么连这件事也能拿出来戏耍。 “母后息怒,臣妾,不是臣妾做的,清儿这是让人给哄骗了啊!” 嘉妃连忙拉着楚澜清跪在地上,意有所指的看向楚澜月。 “哦?哀家何怒之有啊!你做了什么?又是何人哄骗清儿?”谢太后眉眼轻挑,声音没有一丝起伏。 “臣妾……”嘉妃现在有口难言,说不说都是错。 楚澜月嗤笑,在太后这个十级宫斗选手面前你还想蒙混过关,今儿这锅你是背定了! “清儿这番会讨得哀家欢心,哀家不赏似是说不过去,就赏清儿去云恩寺礼佛三月,替哀家祈福诵经,抄写百本金刚经!” “谢……”楚澜清本以为真的是赏赐,刚要谢恩。 但随后便反应过来,她猛地抬头,怎么说好的赏赐变成了受罚!“皇祖母,清儿……” “谢母后,清儿还不谢太后赏赐!”嘉妃掐了一把楚澜清的大腿。 “好了,哀家乏了!”谢太后轻抚了下额头,一脸的倦色。 在场的个个都是人精,要是还不知道太后这是在下逐客令,那才真的像楚澜清一样蠢了! 太后前脚走,后脚宫宴就散了。 楚澜月摸了摸下巴,也不知道这个时候大魔头睡了没。 陆宴州是最后走的,只是他都已经放慢步伐,走到殿门口了也没见楚澜月跟上来送他。 以往但凡有宫宴,她绝对会趁此机会找理由送他出宫。 只是这次,他装作不经意的回头看向身后,没想到楚澜月竟带着她的丫鬟大摇大摆的从他身边走过。 还嫌弃似的躲了躲他,就像他身上有什么脏东西一样! 陆宴州冷哼一声,看她能装多久,这京城谁人不知昭阳公主爱慕于他,又怎会一朝一夕之间变了。 不过是女孩家欲擒故纵的把戏罢了,用不了几日便会原形毕露! 楚澜月没想到这人竟然脑补了那么多,她完全是因为陆宴州站在门口碍事罢了。 她还着急回去找大魔头刷好感呢,哪有那功夫理他这个死的比她还惨的炮灰,先各自顾好小命吧。 楚澜月一路小跑回了朝阳宫,只是却没见到她想见的人。 “ 人呢?” “回公主,质子在您走后便离开了!说是就这样留在朝阳宫有失体统!”殿内的洒扫丫鬟连忙回道。 楚澜月心中警铃大作,糟了,大魔头又回他那间四处透风漏雨的屋子了! 他身上又带着伤,身边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今夜过后必定会生一场大病! 而正是因为这场病伤了他的根基,即使后面他有调养,但那方面也不太行。 既然现在还有机会挽回,她肯定不能让大魔头失了男人的威风。 “秀儿,你去抱床新的被褥再叫人拿上炭盆和热水去夕沉殿!” 楚澜月话音未落,便拿过秀儿手里食盒,快步走出殿外。 留下一脸懵逼的秀儿和小丫鬟在原地大眼瞪小眼。 公主竟然大晚上的去夕沉殿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这件事可不能让外人知道。 秀儿看了看身旁抖如筛糠的小丫鬟,“你叫清荷是吧,公主的话听到了吗? 你去拿炭盆和热水,记住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是!” 月光洒在夕沉殿破败的窗户上,影影绰绰映出两道人影似是在交谈。 “主子,昭阳这个恶妇,竟屡次对您下狠手,不如属下去……” 黑衣男子伸手比划了一下自己脖颈,却又想到主子现在看不到,又暗自低下头。 “子宁,你近期不要再过来了,皇宫危险,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轻举妄动! 我还挺得住!你没有银两了吧,去把这个当了,同余嬷嬷好生过活!” 百里龙渊从怀里拿出一枚色泽上好的玉佩,他恐怕活不了多久了,只是他还有放不下的人。 “这是芷华姑姑留给您的,属下不能要!”子宁不肯接手,因为他知道这是主子最后的一点念想。 百里龙渊没有管他而是随手抛下,子宁不得已伸手去接住。 “主子,属下用它换了银子给您买药,等以后属下定当将玉佩赎回!”子宁抹了一把眼泪,起身准备离开。 “不必,我死不了!给余嬷嬷找个大夫吧!” 楚澜月脚都走酸了才看到夕沉殿的大门,这也太偏了,只是她眼睛花了吗? 怎么好像看见房顶有一个黑影闪过,她揉了揉眼睛,再一看什么都没有。 果然喝酒误事,没想到这果酒后劲还挺大。 楚澜月借着月色找到了一间看似还算遮风的偏房,这比电视剧里的冷宫还渗人。 这哪里是人住的地方,连下人房都不如,她想象不到大魔头这三年来是怎么度过的,冬天该怎么熬! 这换做是她也得疯,甚至做的比他还过分,最后大魔头做了天楚国的皇帝她一点也不觉得她父皇冤! 真是该,原文里天楚皇帝昏庸无能,轻信佞臣,朝堂混乱,任由贪官搜刮民脂民膏,灾荒不断,百姓恨得牙痒痒。 而原文女主如神女下凡屡次献奇策拯救百姓于水火,百里龙渊也是被女主救赎的人之一。 更可怕的是她看书到一半才知道,原女主才是真正的昭阳公主,她不过是个冒牌货。 现在原文女主还没出现,她这个假公主暂时还能逍遥几日。 只是后面被发现是假公主之时离死也不远了,时间久远她忘了很多细节,再后来她就没接着看了。 楚澜月后悔的直拍大腿!造孽呀!要是知道能穿进书里,说啥都得将剧情背下来。 所以她现在唯有抱住大魔头的大腿才能免逃一死,希望还来得及。 趁原文女主身份未爆出之前建立自己的势力,即使被发现,到时也能有自保的能力。 横竖都是死,但她得挣扎一下,女主对不起了,为了活命大魔头这个疯批就由我来拯救了! 等她在大魔头那里扫除危机后就将男主还给她! 楚澜月当即推开关不严的房门,“大,百里龙渊你在吗?”我来送温暖了! 第6章 原来你是在等着本宫喂你啊! 百里龙渊听见门口的响动,原以为是子宁去而复返,没想到竟是昭阳! 他急忙去摸身旁的衣物,方才他不想穿着这个恶女的衣裳便着急换下随手扔到一边,却不想一时之间竟摸不到了。 楚澜月将屋门打开,照进的月光正好打在男子瘦弱不堪的身躯上,百里龙渊的慌乱也全都落入了楚澜月的眼中。 “你怎么就这样光着啊,真不怕生病吗!”楚澜月连忙把食盒放在屋内那个缺了条腿的桌子上。 捡起地上的翠竹青衫把人给围住,“你怎这么不听话,这要是着凉了怎么办?” 伤了根本她罪过可就大了,她可时刻记着这本书的名字呢,断不能让大魔头的身体毁在她手里。 “昭阳公主是在担心我?”百里龙渊闻着身边围绕着的淡淡果酒香气,微微皱眉。 听着楚澜月的语气不似作假,这女人到底想干什么? “这么明显你没看出来吗?”楚澜月没有否认,她就是要让百里龙渊知道她在关心他,不然她怎么刷好感。 “我瞎,公主不必一再提起!公主深夜造访可是没有解气?” 百里龙渊想起他们给他定的罪名,心里陡然升起一股冷意! 楚澜月因为鞭打他时太过用力,不小心甩空鞭子,脚踩到他吐出的血摔倒,这也是他的错,呵! 楚澜月欲哭无泪,原主造的孽,却是她来还,这怎么白日里好不容易已经缓和一些,晚上就又变了? “我来给你送吃的!你别多想!”楚澜月无奈,只能认了,转身到桌子旁把食盒拎了过来。 “我不饿!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有损公主名声,公主还是请回吧,别再脏了您的脚!” 百里龙渊冷漠疏离的声音似是拒人千里之外,但食物的香气却越发萦绕在他的鼻间挥之不去。 他已经两天没有吃饭了,今夜好不容易有人送来一碗冷饭,他还没来得及吃。 “咕噜……”在这空荡荡的房间里,这声音显得格外响亮。 百里龙渊的脸转瞬即红,他攥紧拳头随后摸索着端起床边的那一碗冷饭,“公主自便。” 楚澜月看着那碗混着不知是什么的馊饭,气不打一处来,这帮奴才,竟给他吃这个。 她一把打掉百里龙渊手里的饭,“你不许吃这个!” “这是我凭双手换来的,为何不吃!”这是他今晨劈柴才得到的,不吃就会死。 “公主,奴婢进来了!”正在两人僵持之际,秀儿抱着被子带着清荷走了进来。 直到秀儿点了蜡烛,楚澜月才知道什么叫做家徒四壁的具象化。 除了一张破桌子和凳子还有一张木床外,屋里看着最像样的也就是床边那个木箱子,想必那是大魔头从北幽国带过来的。 楚澜月不顾百里龙渊的反抗,将人安置在凳子上,随后卷起床铺上的薄铺盖就扔了出去,铺上了秀儿带来的新被褥。 “公主,奴婢来!”秀儿将屋内收拾妥当,清荷也将炭盆燃了起来,原本寂静凄冷的陋室忽然明亮了起来。 百里龙渊看着眼前迷糊不清的光影,他是有多久没有感受过这样的温暖了。 待楚澜月又吩咐了秀儿几句话后,秀儿便走了出去。 楚澜月将百里龙渊拉回床上,身下柔软的棉被烫的百里龙渊一怔,他甚至不敢坐下。 “这是我今日在宴会上特意给你带的,我自己都没舍得吃!”楚澜月将桌子搬到床边,打开食盒,只是说话间还打了个饱嗝。 百里龙渊暗自轻嗤,骗子! “清炖鱼翅、烧鹿筋、炒凤舌,还有瑶柱鸡丝粥,这几样做的都算是清淡,比较适合你!” 楚澜月把筷子塞到百里龙渊的手里,示意他吃。 百里龙渊却没有动,只是眼睛一直盯着楚澜月的方向。 “你不会是怕有毒吧?”楚澜月想起这大魔头一向谨慎,自己这番无故献殷勤确实可疑。 于是她抓过百里龙渊手里的筷子,每个菜都夹了一口塞进嘴里,特意凑近他跟前吃,想让他听见她是真的吃了进去。 这下总不能还怀疑她了吧!她要是真的想杀他何必绕这么大的圈子! 不过她不是没动过杀心,也想过趁大魔头羽翼未丰将他扼杀在摇篮里! 但是就算这样她也逃不过假公主的身份,同样难逃一劫,还不如赌一把! 再说她现在就是昭阳公主,自己欠的债跪着也得还! 百里龙渊下意识的躲避楚澜月的过分亲近,“公主不必费……呜……” 楚澜月趁百里龙渊张口说话之际便舀起一勺鱼翅送入他的口中。 软嫩香滑的口感充斥着他的味蕾,紧接着便咕噜咽了下去。 “原来你是在等着本宫喂你啊,好说!”于是接下来,百里龙渊的嘴里就没闲下来过。 只是他一直记挂着方才昭阳好像同他用了同一双筷子,以至于他都不知道自己吃了什么。 “今晚你先少食一些,明日再给你送!”楚澜月打着哈欠将食盒收拾好,又回身摸了下百里龙渊的额头。 看样子暂时应该不会发热,就是不知道后半夜会不会有事。 百里龙渊微微怔愣,昭阳一再触碰他,令他拿捏不准她到底有何企图。 他不动声色的侧身躺下,半晌过后,竟听见身后传来匀称的呼吸声,他连忙转过头,却被几缕柔软的发丝拂过脸颊。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脸上还带着熟悉的果香,吓得他向后闪去…… 第7章 她家公主可成会玩儿! 夜色如墨,相对比夕沉宫的宁静,永秀宫里却一片灯火通明。 “母妃,是你同楚澜月说,穿上金雀锦绣羽衣跳舞定能博得皇祖母欢心, 她今日午时将这衣服让给我,还说这本就应该由我来,毕竟我才是母妃的亲女儿, 她不好意思受了母妃的好处,喧宾夺主,如今为何会这般?清儿到底哪里做错了?” 嘉妃没想到自己的女儿竟然会这般愚蠢,被人当猴耍了都不知道。 “住口!这等蠢事也做得出来!你被人家耍了都不明白!你也不想想,母妃何时偏袒过楚澜月!真是被本宫惯坏了!” 这个楚澜月是真的聪明还是凑巧而已? 若是这件事是她故意为之,那这些年在她面前扮猪吃老虎的功力还真是炉火纯青。 “母妃,清儿不想去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清儿会疯的!”楚澜清甩着袖子哭的嘉妃心烦气躁。 “不去也得去!不然咱们两个都没有好果子吃!清儿听话!母妃会想办法早点接你回来!” “我去求皇祖母,清儿又没有错,死也要死个明白!”楚澜清说罢就要起身出去。 “啪”一声脆响,嘉妃看着自己的手掌,两人都愣住!随即楚澜清便哭着跑了出去! 嘉妃揉捏发疼的太阳穴,清儿在殿上已经说了这件事是她说的。 太后是谁,又怎会不知这其中的猫腻!现在去无疑是自讨苦吃! 楚澜月,这个小贱人! 而被嘉妃惦记着的楚澜月却睡的格外香甜,“大魔头,商量个事,你别杀我行不行……” 百里龙渊侧头,昭阳嘴里的大魔头是谁?她还有惧怕之人吗? 他伸出手探向楚澜月的脖颈,她这番不设防,真的不怕他杀了她吗? 他可没有一刻忘记过她对他做过的事,若是有一天他能翻身,一定要将这个毒妇剁了喂狗! 触碰到温热脖颈的手犹豫片刻再次收回,现在不是个好机会,他还有子宁和余嬷嬷,不能连累他们 楚澜月忽觉脖颈发凉,她在梦里看见百里龙渊提着一把长剑将她刺穿,她的血染红了床榻, 如同身临其境一般,楚澜月被痛醒,她猛抬起头,竟出了一身的冷汗,这梦是在预示着什么吗? 等等……梦里为何是床榻?而且她还衣衫不整!甚至有点少儿不宜,这都是什么? 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脑袋里竟还装着黄色废料,她拍了拍脸,想让自己清醒一些。 待她缓过情绪,却发现身边的百里龙渊竟红着脸喘着粗气,果然还是没逃过。 试了下百里龙渊的额头,烫的都能煎蛋了,幸亏醒来及时。 她连忙去水盆里找了湿布巾搭在百里龙渊的额头上,看着大魔头如同一只受伤的小猫咪一般,让人心生怜悯。 她找到了在守门的秀儿,让她去把药端来,幸好她提前有准备。 让秀儿去太医院要了副退热的药煎着以备不时之需。 楚澜月回到床前,将百里龙渊的手轻轻从被中拿了出来,手指搭在大魔头的手腕上。 闭眼凝息,不多时只见楚澜月眉心一点点皱起。 当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心里已经逐渐清明,原来大魔头不是真的瞎,而是中了奇毒。 当初她看小说时偶尔跳章看,并不知道大魔头的眼睛是中毒所致。 只知道后来眼睛恢复好时,是原书女主的功劳。 可是大魔头来天楚国的时候眼睛就是如此,难不成他是在北幽国时就被毒瞎了,到底是谁这么恶毒。 当初一心只看女主的事业线,忽略了大魔头。 哎?但若是这次她将大魔头的眼睛治好了呢? 只是还不等她想好,新的难题又出现了,百里龙渊竟然牙关紧咬喂不进去药,这人生病了都在防着她。 “公主,这该怎么办?”秀儿看着楚澜月为难的样子也跟着着急起来。 楚澜月端着药碗像是下定某种决心一般。 “公主不可!奴婢替您来!”秀儿慌乱的挡在楚澜月身前,一脸悲愤的盯着百里龙渊。 她就知道话本子里的故事是真的,但是她宁可牺牲自己也不能让公主做这种事! “你没有经验,还是本宫来吧!”楚澜月挥挥手, 小丫头的她心意她领了,但是在喉咙插管喂药这件事还是她有经验一些。 “您什么时候做过这种事?”秀儿愣住,她一直都跟在公主身边。 公主何时被这帮登徒子占了便宜?她真失职,竟没有发现! 只是在楚澜月让她去找了一根细竹并削开过后,她的心情一下子又好起来! 看着楚澜月熟练的将百里龙渊的嘴掰开,又把削好的细竹插进他的喉咙。 一碗药一滴未洒全都喂进了嘴里,她嘴角抽搐,公主可真会玩,好生勇猛。 “原来公主说的有经验是指这个啊!” “不然你以为是什么?嘴对嘴喂药?那是画本子里的事,再说,药那么苦,本宫又不傻!” 楚澜月放下药碗给百里龙渊擦了擦嘴角,合上了他的下巴。 一套动作如同行云流水一般丝滑,似乎做了很多遍。 “你去休息吧,接下来应该没事了,对了,银针你可搞到了?” “嗯,奴婢从兄长那里偷的!没有第二个人知道!”秀儿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递给楚澜月。 楚澜月挑眉,看来有熟人就是好办事,“赶明本宫寻一副更好的银针你再送给你兄长!” “谢公主!”秀儿咧嘴一笑,公主虽然脾气性格古怪了些,但是对她一直很是宽容。 从未亏待过她,这也是她一直忠心耿耿跟在公主身边的原因。 待秀儿出去后,楚澜月根据百里龙渊的情况已经想好了治疗方案。 前世她可是古医世家的传人,虽说只学得了爷爷的皮毛,但是也足够应付。 想到爷爷的那手银针使的可是出神入化,多少人排队求着爷爷给看病,跟不要钱似的找人托关系。 她虽说苦学了十几年,但终究还是不及爷爷,她当初就是看上了爷爷的家产才勉强学医的。 呜呜,现在好不容易熬出头了,也熬死了!人死了钱还在,谁懂啊!! 算了,想这些也没用了,希望她的离开不会打击到爷爷吧,不知道她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回到现代。 楚澜月见百里龙渊已经有了退热的趋势,便拿出银针在蜡烛上烤火消毒,随后扒开他的衣衫,熟稔的在他身上落针。 这毒有些霸道,直冲眼关,毕竟积了三年之久,想解毒不是一朝一夕之事。 但想要快点让他的眼睛复明也不是没有办法,那就是把毒引到别处再慢慢解。 可是引到哪里好呢?就算眼睛好了,但这胳膊腿要是不能动大魔头不照样记恨她。 不行,不行,胳膊和腿这行不通,可是除了这四肢五脏六腑就更不行了, 楚澜月视线下移,那就剩下一处了…… 第8章 与外男私会! 楚澜月沿着百里龙渊的身子往下看,眼神停滞在腰部和腿部的连接地带。 这么看来,只有这里可行了,反正暂时用不着这,他也不知道这里不行! 就这么定了,等以后大魔头遇到女主成亲后,那时侯估计毒也解了! 楚澜月说干就干,不多时百里龙渊眼睛周围的穴位便插满了银针,连带着那个特殊的位置旁也没能幸免。 “那个我什么都没看见啊!”楚澜月确实没看,因为她是闭着眼睛扎的。 但有一点她没说,那就是没看到不代表也没摸到!但她是不会说的! 一炷香过后,天已经大亮,楚澜月扭了扭发麻的肩膀,悉数拔掉了百里龙渊身上的银针,估计再针灸十次左右就能成了。 就在楚澜月将银针收好,给百里龙渊穿上衣服的时候,一只劲瘦的手一把抓住了楚澜月的手腕。 “公主这是作甚?”百里龙渊的声音如同坠入冰窟般让人冷的直抖。 不愧是大魔头啊,瞧瞧这与生俱来的威压,令人胆寒。 “嘶,好痛!”这看似瘦如麻杆的手没想到劲还挺大,看来昨天的好东西没白吃! “你发了高热,我给你降降温,别多想,就只是降温而已!” 楚澜月说谎之时脸不红心不跳,给他治病这件事暂时还是别让他知道比较好。 一是他现在还信不过她,根本不会乖乖配合,二是想给大魔头一个惊喜。 等他眼睛好了再告诉他,说不定他一高兴就和她扯平了。 百里龙渊在楚澜月呼痛之时便松开了手,他仔细感受了一下,好像身体确实有点湿,她没说谎。 楚澜月挑眉,高热退了刚出一身汗,能不湿嘛! “公主为何一再对我……”百里龙渊想不到可以形容的词汇,犹豫片刻,冷声道:“关怀备至?” 楚澜月呲牙一笑,可算是问出口了,她就等着这句话呢! “本宫昨日摔了一跤,醒来之后就突然开窍了,觉得自己以前对你实在是太过分了!”岂止是过分,简直不是人干的事。 “本宫深感愧疚,决定弥补之前犯下的过错,不知你可否给本宫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楚澜月可是真心实意的忏悔,替原主忏悔,她不想死! “公主说笑了,您何错之有,错的只有我这个阶下囚!”百里龙渊冷哼,昭阳定是有所企图。 “反正来日方长,既然你不信,等着看本宫的改变好了!” 楚澜月忽地眼睛一转,话音未落便抓着百里龙渊的手摸向自己的胸口,“本宫是真心悔过,不信你摸摸!” 百里龙渊没想到楚澜月会做出如此出格的举动,愣是被她硬控了,他急忙抽回手。 “公主想如何是公主的事,是我唐突了!”百里龙渊的语气突然缓和了下来,不似方才那般拒人千里。 楚澜月忍不住偷笑,就知道这方法奏效,不过就是牺牲一下肩膀而已,目测效果不错,有待加强。 百里龙渊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竟觉得眼前模糊的光影似乎比以往更亮了一些。 楚澜月看出了他的疑惑,连忙解下自己的发带给百里龙渊将眼睛蒙上。 他的眼睛现在应该是可以感觉到一点光亮,暂时还不能接触强光,且要将养一阵子。 绯红色的发带系在少年的脸庞竟是别有一番风味,楚澜月想起原主的记忆里,百里龙渊一直都穿着沉闷老气的颜色。 没想到艳色竟是如此衬他,少年就是该如此明媚朝气,她得给大魔头准备点好看的衣衫。 只是还未等她再同百里龙渊说话,就见秀儿火急火燎的跑了进来。 “公主,不好了,太后娘娘召见,似乎是为了昨日之事!” 楚澜月不紧不慢的起身,她就知道会有这一出,就是没想到嘉妃出手这么快。 “你再睡一会儿,本宫晚些时候再来找你!”楚澜月回身将被子轻轻盖在百里龙渊的身上。 温柔的语气像是两人已经熟悉数载,直到楚澜月已经离开很久,百里龙渊才转过思绪。 身体被绵软的被子包围,潮湿阴冷的屋子多了一丝人气。 那软糯的话语盘旋在他耳边令他久久不能平静,百里龙渊冰封已久的心似乎裂开了一丝缝隙! 昭阳,你最好如你所说那般,不然,只要他不死,那死的就是她! “阿嚏!”楚澜月在去永寿宫的路上忽然打起了喷嚏。 一定是爷爷在想她,只是她不孝又让爷爷再一次白发人送黑发人。 “公主,太后这次来势汹汹,要不要奴婢去找贵妃娘娘前来!”秀儿一脸担心的看向楚澜月。 以往有这种事发生,都是贵妃娘娘顶在前面,公主也只有这个时候才会想起贵妃娘娘。 “不用,母妃她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她不能再连累母妃了。 原主就这么一个真心对她好的人,娴贵妃本就因为原主同太后剑拔弩张。 谢太后平日里最见不得忤逆她的人,而原主和娴贵妃就是其中之一,所以太后一直不待见她们。 再一个母妃是武将世家出身,行事有些不拘小节,宫中的嫔妃也不屑与她为伍,便宜父皇也只是表面对母妃宠爱有加。 之所以能有个贵妃的头衔,那也是多亏了她的外祖父宁远征镇北侯的当年一战,打败了一直野心勃勃的北幽国。 外祖父至今还镇守在北疆,为了安抚宁远征便将他的嫡次女纳入宫中为妃。 说好听点是恩赐,其实就是忌惮镇北侯的势力,想要捏住他的软肋。 呸,大渣男! 但原主能在京都横行霸道这么多年,靠的不仅是母族的势力,更是因为当年出生时国师的一句话。 据说原主出生当日,国师夜观天象,红星涌动,预示着此女不凡,天楚国必定会有一场浩劫,只有此女方能解! 正是因为这句话,皇上才容忍原主多年,一来造成独宠原主和她母妃的假象,二来为了安抚她的外祖父为他镇守北疆,同时也是在暗中给她们树敌。 实际渣爹真正的白月光根本不是她母妃也不是嘉妃,而是后宫里不受宠又不起眼的月嫔,白月光家世低微,所以渣爹一直在给她铺路。 只是可怜外祖一家还被蒙在鼓里,为她渣爹卖命,等到时机成熟,渣爹会将外祖一家连根拔起。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原主并未展现出过人的能力,皇帝便没有了看中原主的心思。 而天楚不但没有劫难甚至还收拾了北幽国,以至于没人再记得这件事,皇上更是倾向于国师眼拙。 楚澜月倒是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但原主却引以为傲,总觉得自己天命不凡,最后落得那样的下场。 一刻钟后,楚澜月总算走到了永寿宫,“见过皇祖母,皇祖母福寿安康!” “昭阳来的正是时候,你五妹妹她在坊间听闻,你不顾皇室名节,与外男私会,可有此事啊?” 第9章 御史参你的折子朕都看烦了! 太后并未让楚澜月起身,但楚澜月可不是泥捏的,她状若无事一般直起腰。 一脸的无辜声音带着哭腔,“皇祖母,昭阳冤枉啊!五皇妹这是从何说起,缘何要冤枉皇姐?” “三皇姐就同皇祖母说实话吧,皇祖母也好给你拿个主意,你就算不承认也没用, 这件事已经成为坊间茶余饭后的谈笑了!”楚澜清一副我为你好,你还不赶紧谢谢我的模样。 楚澜月心里一阵冷哼,小白莲,你以为老娘是三岁小孩吗?真要是信了你的邪那才是真的蠢。 什么坊间传遍了,分明就是你们母女两个在造谣,想要将太后的怒火转移到她的身上,真是好算计。 也不知道原主碍着她们什么事了,就这么看她不顺眼,处处给她下套。 刚吃了次瘪还不老实,这么快就又开始蹦跶。 “三皇姐是真的没听见啊,那传的叫一个难听,皇妹都不好意思说!”楚澜清用帕子轻抚嘴唇掩饰她的得意。 楚澜月不屑的翻着白眼,你就嘻嘻吧,一会你就不嘻嘻了! “是吗?看来皇妹是没把皇祖母在寿宴上说的话放在心上啊,还有心思去宫外听八卦, 怎么不见你赶紧启程去云恩寺抄佛经呢!”找她不痛快是吧,那就别怪我给你上眼药。 谢太后听后当即变了脸色。 “你……皇祖母,清儿没有!”楚澜清立刻跪在谢太后面前,狠狠的盯着楚澜月,那眼神恨不得吃了她。 哪壶不开提哪壶,她好不容易听了母妃的安排,拿着外祖家送来的天藏经孤本, 又搭上了三万两的银票,才勉强讨得皇祖母的一点笑模样。 昨夜母妃就已经同她讲明白金雀锦绣羽衣这件事的利害关系,她这才知道自己是被楚澜月算计了。 所以现在她才要将太后的怒火转移到楚澜月这贱人身上。 “啊~你瞧皇姐这张嘴,说错话了不是。”楚澜月也用帕子轻抚着嘴,声音矫揉造作,那咋不接着嘻嘻了! “想必皇祖母也是心疼你,没准你一个撒娇,皇祖母就心软不让你去了不是,也不知道这样会不会有损皇祖母的威严, 毕竟是当着百官还有他们家眷的面说的,估计这会儿坊间也已经传遍了,要是改了的话, 那以后岂不是谁都能……嗐,昭阳也是瞎说的,皇祖母自会有考量,昭阳这不是瞎操心了!” 楚澜月故意话说一半,不就是茶嘛,谁还没看过宫斗小说和电视剧,拼演技,你还有点嫩。 其实楚澜月说这番话的目的不只是给楚澜清下绊子,同样是在敲打太后。 她若是敢放过楚澜清,那么明天大街小巷都会知道她出尔反尔。 谢太后最在乎自己威名,又岂会为了楚澜清不顾自己的脸面。 她知道太后这次必定会记恨她,但她不在乎,反正迟早要对上,不如先为原主出一口恶气。 楚澜清恨不得堵上楚澜月那张嘴,她怎么知道皇祖母松了口。 谢太后淡淡的瞥了一眼楚澜月,随即看向楚澜清开口道:“昭阳说的不无道理,清儿可有话说?” “清儿断不会做出让皇祖母为难之事,清儿明日一早就启程!”她还能说啥。 话都叫楚澜月堵死了,皇祖母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她现在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不对,她怎么被牵着鼻子跑了,楚澜清连忙道:“今日在说皇姐你的事,你还是想想怎么同皇祖母解释这件事吧!” “都是无稽之谈,五皇妹这番揪着不放,难不成是非要看到皇室出丑你才甘心? 我要是名声臭了,你又能好到哪去,别忘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楚澜月站着,楚澜清跪着,高低立见分明,一番掷地有声的话,巧妙的将皇家名声放在首位。 “清儿若是没有证据,又怎会来叨扰皇祖母,皇姐也别怪清儿多事,清儿也是为了皇室着想, 若皇姐真是冤枉的,那更要借此机会铲除这帮造谣污蔑的恶徒!”楚澜清起身,在经过太后点头后,吩咐了宫人几句。 楚澜月眉心微蹙,原来这个小白莲还真是有备而来,不是来耍嘴皮子的! 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也不是吃素的。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到,娴贵妃到,嘉妃到~”尖锐的嗓音打破屋内沉闷的气氛。 楚澜月和楚澜清连忙恭身福礼,“见过父皇,母后………” “皇上今日怎么有空来哀家这里?”太后看着坐在他身旁的皇帝,嘴角带笑。 “朕同皇后用膳后在御花园消食,听闻母后宫中甚是热闹,便来瞧瞧, 来时碰巧遇见了娴贵妃!”楚凌云漫不经心的看向楚澜月和楚澜清二人,真是没一个省心的。 “昭阳,今日早朝朕可是听了不少你的传闻,御史参你的折子朕都看烦了,你有何话说?” 楚凌云目光锐利,带着上位者的威压,令人不敢抬头直视。 但是楚澜月没有怕,“父皇,传闻不可信,昭阳的身份还不屑于同那些人纠缠, 而且昭阳一直谨记皇室威严,一刻不忘,至于是谁质疑,那就由谁来举证!” 她可不是那种上来就为自己辩解找证据证明自己清白的人,谁要是想污蔑她,那就拿出证据来。 原主做没做过这种事,她自是清楚的很,原主一心扑在陆宴州的身上,又怎会与别人私会! 楚凌云抬眸瞥了眼站在那里不卑不亢的楚澜月,昭阳似乎哪里不一样了,倒是学聪明了! “好!朕等着看!”楚凌云话落,便看向呆立在一旁的楚澜清,宫里没有什么事能逃过皇帝的耳朵。 不多时,一个身着绛紫色锦缎长袍的男子垂首走了进来。 “草民孟南柯参见皇上,太后娘娘,皇后娘娘……” 第10章 这个狂徒的长相也太侮辱她了! “父皇,此人前日在街上拦了清儿的马车,误以为是三皇姐,清儿这才知晓此事, 但是清儿不相信三皇姐会做出有辱皇家颜面之事,便将此人带进宫中,找皇祖母裁决,还皇姐一个清白!” 楚澜清一脸的义愤填膺,似是真的为楚澜月打抱不平! “把你和昭阳公主的事如实道来,皇上面前,切不可造假,若是说谎,小心你的脑袋!”楚澜清大声喝道。 楚澜月打量起面前之人,“抬起头来!”她倒要好好看看楚澜清找了个什么货色来污蔑她,太丑了她可真翻脸! 男子闻言迟疑片刻,便抬起了头含情脉脉的看向楚澜月。 楚澜月冷嗤一声,搜寻了一圈原主的记忆,勉强记得他是给楚澜月做衣裳的裁缝,那件金雀锦绣羽衣便是出自他手。 不过,原主都快忘了这人长什么样,就这个狂徒的长相也太侮辱她了,她一会儿要赶紧回去看看大魔头洗洗眼睛。 “公主,你要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南柯便就此作罢,是在下唐突了,以为公主同在下是两情相悦, 就当南柯是自作多情,皇上,还请不要责罚昭阳公主,草民与公主仅仅是主顾与伙计之间的关系而已,再无其他!” 孟南柯敛下眸子,一副痛惜又顾全大局的模样,不知实情的人还真看不出这是装的。 “放肆,你算哪根葱,也敢来皇上面前胡诌,公主也是你能污蔑的, 来人,给本宫将这人拖出去!”娴贵妃当即暴怒,上前将人一脚踹翻在地。 “砰”的一声,谢太后拍案而起,气得手都哆嗦,“娴贵妃,成何体统!” 楚澜月恨不得当场拍巴掌叫好,她的美人娘亲真厉害,能动脚绝对不会忍着! “娴贵妃!”楚凌云眉头紧蹙,虽看不上娴贵妃的行事作风,但碍于他一直以来独宠她的人设,也不好发作。 “皇上,昭阳也是您的女儿,做父母的哪能见得有人这样诋毁自己的女儿,想来您也是不愿的吧, 臣妾不过是一时心急而已,还请皇上定夺!”娴贵妃拂了拂裙摆,挺起胸膛,一点都不带怕的直视着楚凌云。 楚凌云最是看不上娴贵妃这不可一世的高傲模样,但又不得不忍着怒气,装出一副慈父的样子。 “孟掌柜是吧?本宫只与你见过两次,皆是找你定做衣裳,你说本宫同你两情相悦? 本宫怎么不记得有这件事?你可有证据!”楚澜月向前一步,现在该她出场了。 孟家,嘉妃这如意算盘打的真是响,她都没想到这点,原文中的孟家可是不简单, 现在引孟家次子做这件事,看来是早有谋划,这是做了两手准备,昨日宫宴陷害她不成,便再次给她泼脏水。 原文中孟家贩卖私盐,敛财无数,背后之人就是平阳公主,后期事发孟家却攀咬她母妃。 就是因为原主和这个孟掌柜之间有过牵扯,有不正当关系的传闻,连累了母妃和她外祖一家。 当时原主根本不在意这件事, 没想到竟成了隐患! 孟南柯这张牌本不该这么早打出,但由于她的到来,这段剧情提前了。 “公主非要草民明说吗?那就如公主所愿,这首诗便是您赠予的,上面还署了您的名号。” 孟南柯从怀里掏出一张白色的绢帕,展示在众人面前。 楚澜清上前一把夺过,扫了一眼过后,强压下嘴角的笑意, “明眸皓月柳竹眉,顾盼寒星神采飞,鲜衣怒马踏朝露,见之念之不忘初。” 楚澜清瞥了眼楚凌云越发阴沉的表情,继续添柴加火,“竟不知皇姐有这般好文采, 把孟公子的神韵描述的如此恰到好处,看来皇姐确实是对这位公子动了凡心啊!”楚澜清话落便将手帕呈到了楚凌云的面前。 “噗嗤~”楚澜月差点没被气笑,“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写的是孟掌柜了,这里哪句话能和孟掌柜对得上号?” 她就没见过比孟南柯长得还具考古价值的人,哪里和帅哥靠的上边! “那个孟掌柜,要不给你拿个恭桶,好好照照你自己,做人最好对自己有个清晰的认知!” 楚澜月就差把让他撒泡尿照照自己这句话说出来。 “你……公主,既然今日已经到了皇上面前,您就别嘴硬了,相信皇上会成全咱们的!” 孟南柯没想到会遭受如此骂人不带脏字的欺辱,那憋屈的表情展现的淋漓尽致。 “父皇,此人满口胡言,这首诗确实是昭阳所作,但不是给这个孟南柯的! 众人皆知昭阳一心爱慕忠勇侯府世子陆宴州,这首诗也是为他所做,只是不知何故,却落在了孟掌柜的手里!” 天杀的,这首诗还真是原主写给陆宴州的,只不过被陆宴州给扔了,这才被有心之人钻了空子! 陆宴州,这仇老娘记住了! “公主怎能这样说?您将南柯置于何地?”孟南柯颓败跪坐在地,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 “啊,本宫想起来了,那日去你的华裳阁取舞衣,期间本宫闲来无事去逛了你后院的‘裁衣房’” 楚澜月特意咬重裁衣房三个字,因为那里就有让他孟家掉脑袋的东西。 孟南柯在听到裁衣房几个字后脸色瞬间变得苍白,额头上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猛地抬头看向楚澜月,正好撞进楚澜月那深不可测的眼神中。 楚澜月的目光如同利箭般直刺人心,让孟南柯无处遁形。 楚澜月挑眉,继续不紧不慢的说道:“应当就是在那时将帕子滑落被孟掌柜捡到,想必是孟掌柜误会了! 若实在不行,父皇派人去那搜查一番,看看当日有没有在裁衣房目睹这一幕的女工?” 第11章 赐婚 这句话如同一把利剑,直接刺向了孟南柯的要害,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眼神充满了恐惧。 他深知一旦皇上派人去调查,自己的秘密必将暴露无遗,而这个秘密,关系到他和家族的生死存亡。 “是草民误会了昭阳公主,就是如公主所说,是草民捡到了您的帕子自作多情,还请皇上和公主恕罪,草民甘愿受罚!” 孟南柯一改方才含情脉脉的模样,额头冷汗直冒,一直叩首求饶。 “你胡说,你跟我明明不是这样说的,这就是皇姐给你的帕子,你怎么……”楚澜清被孟南柯的操作气得七窍生烟。 好不容易抓到了楚澜月的把柄,没想到这人竟临时变卦,母妃不是说她已经打点好一切了吗,这又是怎么回事。 “住口,清儿不得胡言,昭阳是你的皇姐!”一直没有存在感的皇后终于开口了。 “皇上,既然是个误会,那解释清楚便是,以防伤了昭阳的名声,至于这个编排公主之人,想来他也不是有意的, 就不知他有没有什么弥补的机会了……”皇后话里有话,看似为了楚澜月着想,实则是在保护这个孟南柯。 楚澜月冷笑,果然是一丘之貉,平阳公主是皇后所出,看来她们都是同谋。 原来书中最大的反派不只是平阳公主,还有看似温柔贤淑的皇后。 “哼!皇后真是和稀泥的一把好手,敢情昭阳不是你的亲生女儿! 污蔑皇族可是掉脑袋的重罪!岂能轻拿轻放!”娴贵妃没好气的说道。 “草民愿意将华裳阁近二十年的盈利十万两白银全部赠予边疆将士,以弥补草民犯下的大错!”孟南柯听懂了皇后的暗示。 立刻借着皇后的话给皇上找个能网开一面的台阶下来,深知若是自己什么都不做的话必定难逃一死。 楚凌云斜睨了昭阳一眼,又看向孟南柯,随后不甚在意的轻拂了下衣摆,“左不过是误会一场,你既已认识到错误并做出弥补, 朕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来人,将人带到大理寺处以三月监禁,以儆效尤!” “草民谢皇上开恩!” 娴贵妃不服,还要找皇上辩驳,却被楚澜月抓住了手臂,冲她暗暗摇头,她这才熄了火。 现在还不是硬碰硬的时候,她之所以没有将孟家私盐一事揭发出来,一是她还不想给这个便宜父皇充国库。 二是皇后大公主一脉不是那么好连根拔起的,她们一定还有后手,若是不能将她们一次摁死,那就决不能冒险出手! “昭阳,朕昨日便与皇后商量过你的婚事,你年岁不小,现在更是闹出这般丑事,如今需平息这场风波,婚事就耽搁不得, 既然你心系陆宴州,朕就给你二人赐婚让他做你的驸马!”楚皇眉头紧锁,看着楚澜月的眼神里尽是不悦! 此话一出,犹如晴天霹雳一般给了楚澜月当头一击,怎么就赐婚了,她不想啊,她不是原主,她对那个陆宴州一点想法也没有。 “父皇,昭阳不愿!”楚澜月现在只想为自己谋划一条生路,这其中不包括陆宴州啊。 “逆女!你当这是儿戏不成,若不是你让你母妃来求朕赐婚,你当朕愿意管你,若是不愿就给朕去和亲!”楚皇是真的被气着了,怒喝道。 “昭阳,还不谢恩!”娴贵妃急忙拉着楚澜月跪地领旨谢恩。 这个时候再惹怒楚凌云可不是什么好事,就算她背后有娘家撑腰,也要适可而止。 楚澜月暗自抹了一把辛酸泪,合着这是原主给她留下的坑,这回真的给她埋了! 待二人走出太后寝殿,娴贵妃立马将楚澜月拉到一边,“嫁给陆宴州不是你一直求的吗? 怎么你父皇都下旨赐婚了,你为何又不愿?”娴贵妃表情凝重,一脸不解。 之前还以死相逼让她想办法去求得皇上赐婚,现如今心愿达成怎就反悔了?难不成她又做错了? 她无奈的叹了口气,接着说道:“这几日你耍脾气不就是让母妃去求你父皇赐婚, 母妃好不容易用你外祖父的军功才换得一道圣旨!若不是今日闹出这事,恐怕这婚事也不会这番顺利!” 楚澜月不知说什么好,她总不能说自己换芯子了吧,看来自己的到来改变了原主的感情线,书里可没有赐婚的戏码。 哎,只能先这样了,不然她人还没在这站稳就去了犄角旮旯的地方和亲,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就算不死,估计大魔头也会把她拎回来弄死。 “母妃,事已成定局,昭阳还是要谢过母妃,以后断不会再这么糊涂了,您先回宫休息,我自己走走!” 楚澜月勉强从嘴角挤出一抹微笑抱了抱娴贵妃,她看得出娴贵妃非常爱昭阳这个女儿。 前世她早早失去母亲,现如今有了疼爱自己的母妃,她又怎能寒了母妃的心。 娴贵妃一怔,昭阳已经很久没有抱过她了,上次还是她小的时候,女儿真的长大了。 楚澜月收拾好心情,便朝着夕沉殿的方向走去,与其想那么多,不如从陆宴州身上找突破口。 他是不会甘心娶她这个臭名昭着的废物刁蛮公主,那这婚约能不能成还是个问题。 夕沉殿门口的石阶上,少年孤身逆光而坐,身着一席青色长衫,眼睛上的那抹红绸,给他苍白的脸上增添了一点气色。 墨色的碎发落在额前,周身泛着森森寒芒,只见他嘴角扯出一抹嘲讽的笑意,他到底在期待什么! 百里龙渊慢慢起身,只是在他转身的时候,却听见了那道熟悉的娇俏声,“百里龙渊,我来了,你是在等我吗?” 少女清脆的嗓音里带着一丝气喘,轻快的步伐好似着急去见她的意中人。 “让公主失望了,并未!”他冷着脸转向一侧,昨日的一切就像是幻影一般不真切。 楚澜月一个跨步迈到百里龙渊的身前,“生气了?是因为我回来晚了?” 百里龙渊蜷起的手逐渐收紧,她说回来而不是来…… 第12章 他会乖乖受着! “午时都已经过了,你是不是饿了,你跟我回宫用膳可好?”楚澜月伸手拽住百里龙渊的袖口。 她隔着老远就看到大魔头今日穿着她给他的衣衫,眼睛上也蒙着她给的那条发带。 明明昨日还嫌弃的扔到了地上,那是不是证明她送的温暖起了点作用。 “公主不怕被人说闲话,坏了名声吗?”百里龙渊轻轻将衣袖带回。 声音冷漠疏离,细听之下又似乎带着一丝试探。 “怕?原来本宫还有名声这二字呢?”楚澜月自嘲一笑,她本就没有名声可言,还怕个球! “公主若真的对我怀有愧疚之心,那不要再来这里,便是对我最好的弥补!” 楚澜月撇撇嘴,瞧瞧,大魔头是真难哄,她若是真的不来,他怕是才会真的心生怨恨! “那不行,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虽然本宫是女子,但也说到就会做到,走,咱们回屋,你该换药了!” 既然这头倔驴不愿意跟她走,那能怎么办,那就迁就他,顺毛摸呗! 她都料想到大魔头不会乖乖听话跟她回宫,所以她方才早就吩咐秀儿去了膳房。 百里龙渊就这样被楚澜月一路拉回屋内,他越发看不透这个昭阳公主了。 抓紧被子的手指暴露了他此刻的局促,这次他没有再挣扎,而是顺从的脱下了外衫。 楚澜月看着他后背上的鞭痕已经有结痂的趋势,这御用的伤药就是好! 她下意识轻轻抚上百里龙渊后背上的旧伤,纵横交错的疤痕甚是刺眼,这些大都是因为原主留下的。 “公主~”百里龙渊匆匆拉起衣衫,想要阻隔后背上传来的阵阵酥麻。 屋内的气氛有一瞬间的尴尬凝滞,秀儿提着食盒进来的声音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尴尬。 在楚澜月出去的这段时间,清荷已经将这间破败的屋子重新布置了一番。 窗户和门都已经换了新的,屋内也换了新的家具,就连那张单薄的木板床也被换成了崭新的能容纳几人睡觉的床榻, 经过一番收拾,原本的破屋子竟也能看得下去眼了。 饭桌上,两人相对无话,楚澜月也饿了,见百里龙渊乖乖配合喝药吃饭,也没再多言。 只是他怎么光吃米饭不吃菜,看着也不像是很不方便的样子。 他早就习惯了黑暗,按理说吃饭夹菜应该不是问题啊? “你怎么不吃菜,不合胃口吗?”楚澜月忙将嘴里饭菜咽下去问道。 “米饭足以填饱肚子!”他不想欠她太多,也不想两人之间有太多的牵扯。 下一刻,百里龙渊的嘴里便被塞进一块鱼肉,“光吃米饭不行的,你太瘦了!多补补!” 赶紧打好基础,后面还等着你崛起呢,没个好身体可不行。 不一会儿,百里龙渊碗里的菜就摞成了一座小山那么高。 楚澜月看着自己堆积的小山逐渐变平,嘴角上扬! 看吧,口是心非,谁能放着好吃的不吃而去吃那索然无味的米饭。 对付大魔头这样的人,什么都不用多说,想干什么直接做便是,他就会乖乖受着。 原书中就连以后房中事都要……楚澜月想到这里便控制不住的笑出声来, 想当初她可是无情的嘲笑了书里的百里龙渊好一阵子,哈哈…… 听到楚澜月突然的嗤笑,百里龙渊拿着筷子的手猛地顿住,她在笑什么? 难不成是在笑他?这个女人,还真是…他握着筷子的手不断收紧, 泛白的指节仿佛要将筷子折断,分明是这个女人逼他吃的!“昭阳公主可是在笑我?” 楚澜月也发现了百里龙渊的异样,连忙收住笑容。 随即用羹匙舀起一块白嫩的鱼丸塞进他的嘴里掩饰尴尬,他怎么知道她在笑他不行! “怎么了,接着吃啊,不用管我,我方才就是想到一本书中的情节觉得好笑,你不会想多了吧!” 楚澜月心虚的嘿嘿一笑,又给自己也舀了一个鱼丸送入口中。 “那个,鱼丸挺鲜的哈,你要不要再吃一个?” “嗯!”百里龙渊面色逐渐潮红,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否信了楚澜月这番蹩脚的说辞。 他的羹匙还在自己的碟子里,那么她用的岂不是……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上一次的姜汤也是如此,难不成她真的不在意这些,还是…… 楚澜月也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同大魔头用了一个羹匙,她抬眼看着面前温润纯良的少年。 他应该没发现吧,不然定会生气,没发现就好,幸好他眼睛还没好。 晚膳过后,楚澜月闲来无事,仰倒在软榻上消食,实则眼睛一直盯着在床上正襟危坐的百里龙渊。 他会武功?原文里好像没写啊?还是她没注意! 怎么看着像是打坐的样子,还别说,眼上蒙着红绸的白衣男子坐在榻上着实有些赏心悦目。 “公主,六公主已经出发前往云恩寺了!”秀儿走进来看了眼斜倚在矮榻上一脸痴迷模样的楚澜月。 她真想给自家殿下擦一擦口水,有啥好看的,殿下真是没吃过好的,就这弱鸡,她一拳能打死俩。 她就喜欢身材魁梧能吃能打,还能抗揍的!可看不上这样的小白脸。 楚澜月闻言收回贪婪的目光,摸了摸下巴,随后懒懒调整了舒服的姿势靠在软枕上, 漫不经心的调侃道:“自作自受,加菲猫呢?” 秀儿愣了一下,随即抿嘴笑道:“嘉妃因教女无方,已经被太后撤了同皇后协理六宫的权利,禁足半月。” 百里龙渊终于觉得那道灼热的目光移开了,暗自松了口气。 他在一旁听得真切,看样子嘉妃和六公主都成了昭阳的手下败将,昭阳不是与嘉妃情同母女吗? 楚澜月摇摇头,太轻了,“啧啧,就是禁足啊,那就再添把柴,这样~” 她趴在秀儿耳边小声低语,可是却没躲过耳力极好的百里龙渊。 “昭阳公主真是好手段!”待秀儿出去后,百里龙渊站起身朝楚澜月的方向走来。 楚澜月直起身子,诧异的抬眸看向百里龙渊,“你听见了?” 百里龙渊冷冽的声音毫无起伏,似是咬着牙说道:“我是瞎,但不聋!” 第13章 小甜甜,我是你的情哥哥啊! 楚澜月被噎住了,呃~这话该怎么接,“你是不知道,这母女两人害本宫不浅, 你知道本宫之前为何专挑你欺负吗?都是她俩在挑唆,我这刁蛮的性子,同她们脱不了干系!” 听见了吗?别光恨我一人,也有她们份,所以仇恨是可以转移的,大魔头你可以的! 楚澜月确实没有说错,原文里就是楚澜清一直撺掇原主虐待百里龙渊。 只要原主心情不好,那必会来找百里龙渊这个出气筒撒气。 而楚澜清一直假意与她交好,很多宝贝都被她哄骗了去,原主也不在乎,真是个傻丫头! 百里龙渊的脸当即冷了下来,他就不该期待什么,“公主还真是会将过错都归咎到他人身上!” 楚澜月咽了咽口水,这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哎,你别走啊,我还没说完呢, 我这不是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吗,所以悬崖勒马,改邪归正!” 之后的十几天里,楚澜月雷打不动的每日厚着脸皮来百里龙渊这里与他一同用膳。 而百里龙渊经过这半月的调养,脸上的气色逐渐好转,也长胖了些,不再如之前一样,一阵风就能吹倒。 今日他一如往常那般坐在门口的石阶上,一直坐到夕阳西下。 也未曾等到那道娇俏的声音喊着,“百里龙渊,我来了” 呵,习惯当真可怕,百里龙渊你要时刻记住自己的身份~ 他将手置于眼前,抬头望着天空,透过眼前的黑绸,他好像看到了手掌的虚影。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发现了,从前日起,这种错觉就时常出现。 但楚澜月却一再叮嘱他不许摘下蒙眼的布,他便听话的没有摘,任她摆布。 但是今日她既然不守约,那他也想不听话一次,他一把扯下眼上的黑绸,用手遮住眼前的光亮缓缓睁开眼睛。 真是好笑,他竟然看到了落日的余晖打在了对面的宫墙之上,虽说有些模糊。 但这是他三年来看过最好看的东西,即使知道这可能是他的幻想,转瞬就会覆灭, 但他依旧贪恋无比,随着视线回归,青色的石板,掉了颜色的朱漆大门。 以及他手上厚厚的黑绸和佛赤色绣着祥云纹的衣衫,这一切都是那么的不切实际。 他猛地站起身,面露疑惑的看向周围的一砖一瓦,一树一草,以及身后的破屋。 没错,这就是他住了三年之久的牢笼,他真的能看见了,不是幻觉! 可是为何?他明明中了毒,这毒无人能解,就连那人也没有解药! 他暗自惊诧,不自觉回想,他能看到感受到更强烈的光影大抵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对,自从昭阳来他这里之后,好像就变得不一样了!没错,就是那时! 现在想来昭阳每日用过晚膳一个时辰后,都会给他端来一碗汤药,说是助眠安神恢复身体,他信了! 但确实自从喝了那药以后每日入睡极快,也不会噩梦连连。 第二日醒来后除了皮肤上有轻微的刺痛外,整个人精神倍增,身体上也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 是不是那碗药的作用?还是他喝完药后昭阳又对他做了什么? 但他记得只要他喝过药后,楚澜月就会带着她的婢女离开。 按理说不应该会再回来,难不成她还会故意演给他看?在他熟睡后再返回来。 也不对,她犯不着对他如此上心,她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他想不明白。 与此同时,朝阳宫的寝殿里,楚澜月身上穿了一件黑色的夜行衣。 她边给自己描眉画眼边出声问身旁的秀儿,“今日百里龙渊的餐食可有按时送过去?” “公主放心,早就送去了!”秀儿叹气,公主已经问过三遍了。 公主现在对那个北幽质子真是越来越上心了,就一日未去也不忘了一再嘱咐她不能忘了送药之事。 “不过您确定要这样?要是被识破,皇上不会饶了您的!”秀儿动作麻利的几下便帮楚澜月在头顶束了一个男子的发髻。 楚澜月冲秀儿挑眉狡黠一笑,“把心放肚子里,等着看戏吧!” 夜色如墨,一道娇小的身影如同在夜里穿梭的猫儿一样,悄无声息的钻进了永秀宫的狗洞。 这算是穿书福利了,嘉妃宫中的漏洞她门清,这不就方便她行事了嘛。 楚澜月循着墙根摸到了嘉妃住的屋子,今日是嘉妃禁足的最后一日。 楚澜月特意赶在今天行事,就是为了气死这个加菲猫,顺带实施自己的计划。 “啧啧,还有心思沐浴呢,不过这加菲猫的身材挺有料啊,真大,自愧不如!” 正当楚澜月看的有滋有味之际,嘉妃嫌弃今日的花瓣不够新鲜,吩咐婢女出去给她摘点新鲜的回来换上。 机会来了,本想迷晕婢女,这回倒是省事了。 楚澜月轻轻掀开后窗,蹑手蹑脚的爬了进去,在她落地的那一刻,气氛凝固,四目相对,谁也没有说话。 嘉妃张大的嘴巴已经吓得发不出声音,不是她不想喊,而是她喊了之后定会被人看到。 就算小命不受到威胁,那她的名节也不保,还不如死了呢。 “你是谁?想要什么?本宫都可以给你,希望你拿了东西立刻就走!”嘉妃蜷缩在浴桶里,捂着胸口。 还以为是为了钱财的小贼,颤抖着声音小声说道。 “我是谁?美人不是应该很清楚吗?小甜甜,我是你的情哥哥啊!”楚澜月邪魅一笑,慢慢向嘉妃的浴桶靠近。 她特意穿了一双高底的靴子,身材也比平日厚重,刀削般的眉毛下,是一双魅惑的狐狸眼。 故意憋出沙哑沉闷的声音,根本看不出来她是女人扮的。 “记住哥哥的样子,哥哥随时都会来找你哦!”楚澜月话落。 在嘉妃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倏地上前将浴桶里的嘉妃抓了起来,顺手插上了门栓。 还算好心的顺带给她把旁边架子上的衣服甩在了她身上,嘉妃这才算是没赤身出来。 她还不想污了眼睛,又不是美男!该有的她都有,没啥看头。 但还不等嘉妃裹住衣衫,下一刻二人便来到了窗前,男人的身躯和女人娇弱的影子重叠在一起,不禁让人浮想联翩。 只听“砰”的一声,木盆掉在地上的声音传来,紧接着就是婢女们惊慌失措的想要喊人,但也都不敢大声叫嚷。 都知道这是掉脑袋的事,可是事与愿违,她们还未闯进屋子,就被宫门口的一声喊叫吓破了胆子。 “来人啊,有刺客!”一声惊呼,打破了夜晚的宁静,齐刷刷的脚步声立刻向这边跑来。 第14章 你不是昭阳? “秀儿姑娘,刺客在哪?”不过片刻的功夫,宫内巡逻的守卫便赶到了永秀宫门前。 “赵统领,那黑衣狂徒就在永秀宫里面,我亲眼看见他一个闪身就溜了进去,身手了得!” 秀儿害怕的指着永秀宫紧闭的大门,声音止不住的颤抖。 “来人,把门打开,进去搜!”赵统领脸色骤变,皇宫之内岂能有闲杂人等闯入。 一声令下,便有人去敲永秀宫的门,但是里面的人却迟迟未开,情急之下侍卫们只好撞门进去。 就在侍卫冲进去那一刻,原本映在窗户上的男人身影眨眼的功夫却突然消失不见。 但是进来的侍卫都瞧见了那抹残影,确有人在。 “大胆狂徒,竟敢擅闯后宫!还不束手就擒!”赵统领一声怒喝,但却没有回应。 “嘉妃娘娘恕罪,卑职可否进屋搜查!”他们不敢冒然进去,就怕多有不便,毕竟是皇上的妃子,有嘴说不清。 屋内嘉妃一阵心惊,就在刚刚她被那大胆狂徒摸了一把胸口后,用被子兜头罩下。 等她挣扎着出来的时候人就不见了踪影,她都不知道人是怎么消失不见的,后窗也好好的关着。 “不,不用,没有人,你们看错了!”嘉妃缓了缓心神,强装镇定立刻说道。 这要是被这帮侍卫发现她在沐浴的时候闯入了贼人,那她还有何脸面在这后宫立足,皇上也会厌弃她。 “嘉妃娘娘,卑职方才看有人影闪过,进屋搜查也是为了娘娘的安全着想,请娘娘配合!” 他没有说看见那身影与嘉妃亲密无间,已经算是全了嘉妃的体面。 “赵统领,娘娘的寝殿也是你说进就能进的?”这时嘉妃身边前去采花的婢女站了出来。 她不知道里面那人同嘉妃是什么关系,但凭方才那亲密无间的姿势来看,绝不是什么刺客。 这要是坐实了嘉妃与外男私会这件事,她们的脑袋也得搬家。 “嘉妃娘娘这不仅是您的事,事关皇上的安危,那就休怪卑职不客气了,把门撞开,进去搜!” 赵统领眼神凌厉,嘉妃也得为了皇上的安全让路,既然不识趣说不通,就不要怪他们硬闯。 说完便不顾婢女们的阻拦就要带人闯进去。 “哟,这人可真多,本宫听闻永秀宫有刺客,来瞧瞧热闹!”楚澜月旁若无人般走了进来,那语气就在像闲逛集市一样。 “参见昭阳公主!”赵统领见是楚澜月,随即恭敬行礼。 “赵统领,你这么不管不顾要闯嘉妃的屋子,有失体统啊,万一这屋内没有其他人, 或者你看了什么不该看的,嘉妃娘娘怎么可能放过你,皇上那边你又该如何交代?” 楚澜月说的不无道理,可是眼下那个刺客很可能就藏在屋内。 “卑职也是职责所在!”赵统领眉头紧皱,看了楚澜月一眼,欲言又止。 楚澜月却清楚的知道这一眼是什么意思,这个赵正是外祖父带过的兵,所以,他才会对她恭敬有加。 今日若不是他值守,她还不来这整活了。 “这样吧,赵统领,为了不让你难做,也不让嘉妃娘娘为难,本宫替你进去看一圈! 放心,本宫身边的秀儿是有身手的,断不会放过刺客,你说呢!” 楚澜月目光直直看向赵正,深邃的眼神里似是装着一分不易察觉的坚定。 “公主,不可冒险!”赵正有片刻的失神,随后一脸为难,他有些不懂楚澜月的意思,但又不好直接拒绝。 “放心,本宫同嘉妃娘娘最近有些不对付,定不会包庇她!” 楚澜月趁着旁人不注意,冲赵正眨了下眼睛,说完便带着秀儿一脚踹开房门。 “吱嘎”一声过后,那原本结实的木门竟被踹的在风中摇曳。 楚澜月和秀儿虽说进去了,但也好心的给众人留了个大门缝。 “赵统领,本宫见屋子没人,你带人将周围都搜查一遍,犄角旮旯千万别放过,掘地三尺也要给他挖出来!” 楚澜月挑起唇角,似笑非笑的看着惊慌失措的嘉妃,故意扯着嗓门冲着门口喊道。 “昭阳公主,搜到了!有一个盒子,就在门口的树下!”外面传来赵统领的声音。 “哦?树下~”楚澜月看着嘉妃眉眼轻挑,嘴角微微上扬,勾出一抹好看的弧度,随后作势要向门外走去。 嘉妃仅仅是在听到树下两个字后,脸色肉眼了可见的变白,像是突然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身体摇摇欲坠。 “昭阳!”嘉妃一把拉住楚澜月的胳膊,声音微微颤抖,“你能不能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帮本宫一把!” 嘉妃现在即使知道今天发生的这件事同楚澜月定脱不干系,但是她却不能翻脸。 那个木盒子里面的东西要是被发现了,她就完了! “那倒不是也不是不行,就是吧……”楚澜月装作一脸为难的样子,圈起手臂,手指轻轻敲着胳膊。 “昭阳,你说,只要本宫能做到的一定不推辞!”嘉妃哪里还不明白她的意图。 像是抓到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祈求的眼神盯着楚澜月,生怕她不帮忙。 “好说,十日后皇家秋猎,令尊郭侍郎是负责此次秋猎的重要官员,昭阳想在礼部的秋猎名册里添个人, 还有你们暗中安排那件事的主角也得换人……”楚澜月也不矫情,见她松口立刻说了自己的来意。 嘉妃闻言瞳孔微缩,脸上浮现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她怎么会知道? 这件事知道的唯有她父亲和大哥还有大哥的心腹,不可能有人泄露。 她陷入了深深的疑惑之中,她不禁开始怀疑起自己是否被人监视或者偷听。 毕竟这件事关系到整个家族的命运,一旦暴露,那可是灭九族的重罪。 但显然昭阳这是有备而来,绝不是空穴来风,定是她掌握了他们的动向,这次父亲和大哥实在是太不小心了。 但这次机会如此难得,就这样让了出去,她心有不甘!父亲和大哥更是会迁怒于她! 只是她现在没得选!况且,昭阳何时变得如此聪慧,好像换了个人一样,昭阳是她从小看到大的。 她什么样的性格她再清楚不过,怎会一夕之间就变了。 她紧紧的盯着歪头等她回复的楚澜月,她心中有个大胆的猜测,“你不是昭阳?” 第15章 她一把扯下百里龙渊的裤子 “嘉妃娘娘今夜是被狂徒吓着,都开始说胡话了?要不昭阳现在就去找赵统领……” 楚澜月没想到这个加菲猫还算是有点脑子的,竟看出了她不是原主,不过,她就是昭阳,说破天她也是,谁会想到真正的昭阳和她换了芯子。 不过她穿来了这里,那原主呢?不会穿到她的身体上去了吧?不可能吧? “是啊,本宫胡说的,昭阳勿要放在心上!本宫答应你就是!”嘉妃的手拉住昭阳不放,生怕她一个不注意,楚澜月就蹿了出去。 现在是她有求于楚澜月,她得忍! “那就这么定了!但这中间若是出了什么差错,就休怪昭阳这张没有把门的嘴喽!” 楚澜月心情极好的走了出来,“赵统领,你挖出的盒子在哪?可否给本宫看看?” 赵统领将盒子拿了过来,“公主请过目!” 楚澜月当着赵正的面打开,只见里面有一张泛黄的纸,和一把带着带吊坠的折扇。 楚澜月嗤笑,不用看都知道里面是什么,是加菲猫写给情郎的诗,那把折扇也是两人的定情信物。 上面还有那人的题字,这要是交给皇上,那嘉妃可吃不了兜着走了! “赵统领,方才嘉妃娘娘同本宫说了,这就是她放在树下辟邪用的物件,你瞧瞧还被挖了出来, 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同那刺客更是无关,本宫看着这东西甚好,嘉妃说将这辟邪的物件转赠本宫!” 楚澜月说着便将盒子关上,随后旁若无人般的塞进了衣袖。 “哦,对了,嘉妃说她刚刚在内室也没瞧见那贼人,可能是你们看错了,这大晚上的, 秀儿可能也是眼花了,惊动了你们,本宫回去定会责罚她,赵统领就此回去吧!” “是!”赵正眉眼微抬与楚澜月对视,仅仅一瞬便移开视线,随后带着人同楚澜月一起撤离了永秀宫。 待人全部离开后,永秀宫的寝殿内传来一阵叮哐作响和歇斯底里的怒吼,所有下人在殿中跪 了一地。 “公主,您真厉害!竟然能从这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金蝉脱壳!”秀儿竖起了大拇指。 她早就看出嘉妃母女对公主没安好心,只是以前的公主被蒙蔽了双眼,现在这样真好! “小丫头还学会用词了,不错啊,你家公主本事多着呢,不必惊讶,以后你就知道了!” 楚澜月弹了下秀儿的脑门,她能轻松的从嘉妃面前消失,那是因为嘉妃的床榻上有个机关直通御花园。 嘉妃自己都不知道,好在御花园离永秀宫较近,不然跑着回来得累死她! 这机关还是原主儿时在这里玩耍偶然发现,一直觉得好玩,就谁也没说,后来便忘了。 “现在什么时辰了?百里龙渊的药送过去了吗?”楚澜月看了眼天上的月亮,似乎有些晚了! “回公主,现在是亥时,清荷早已将药送了过去,并盯着人喝下才走的!” 不多时,夕沉殿的门口就多了两个鬼鬼祟祟的人影。 “秀儿,你在门口守着,我待会就出来!”楚澜月蹑手蹑脚的推开百里龙渊的房门。 这个时辰按理说百里龙渊应该早就熟睡了,她对自己的药还是很有信心的。 只不过保险起见,她还是叫了两声百里龙渊的名字,“百里龙渊~大魔头~” 床上的人依旧是那个姿势,呼吸也很平稳,看来睡得很死! 这回楚澜月算是放心了,于是转身去点燃蜡烛。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就在她转过身的一刹那,床上的人手指微微动了一下。 当楚澜月回来的时候,一切又恢复如初。 楚澜月熟练的将百里龙渊的被子掀开,几下便敞开了他的里衣。 露出他算不上精壮的上身,打开自己带来的银针包。 熟稔的在百里龙渊胸前以及腹部稳稳落针,在银针落于小腹之上时,床上的人眉心微皱。 但也仅仅一瞬而已,楚澜月盯着他的肚子,根本没有在意,紧接着就是面部的落针,一共三针,很顺利的完成。 最后就剩下那个关键的部位了! 楚澜月每次一到这里之时便觉得自己好像个色中恶鬼。 半夜专门挑这种俊俏少年郎下手,可是她真的是迫不得已,不然谁想干这事!看不见吃不着的,费力不讨好。 这也就是她的小命捏在未来大魔头的手中,不然,给她多少钱也不干,但话也不能说死! 她闭上眼睛摸索过去,“大魔头,说好了,我就是为了给你治眼睛,我什么都没看见, 闭着眼睛呢,可没有别的想法,你再忍个几天,就快了!”楚澜月每晚到了这一步的时候都要将这句话念叨一遍。 说是给大魔头听的,但实则是在给自己洗脑! 即使闭着眼睛,她也能找到穴位,做其他的她不行,但是行针这方面她却有着足够的自信。 就是吧,微微有些烫手,也许是她紧张之下的错觉! 或者他又发高热了?她急忙收回手,探向百里龙渊的额头。 却发现仅仅只是一会儿的功夫,这人怎么就变shǎi儿了。 像只煮熟的虾子,耳根红的滴血,额头虽然有些热,但还算正常,她又看了眼屋内的炭盆。 并没有燃过的痕迹,大魔头比别人怕冷,又没有烧炭,应该是白日里冻到了,有些轻微发热。 这个好办,不过是轻微的发热,扎一下少商穴便能解决。 于是便在百里龙渊的食指处扎了一针,确实立竿见影,发红的脸色逐渐回转。 一刻钟后,楚澜月在每根银针上轻轻一弹,银针发出阵阵翁鸣之声,待归于平静后一一拔下。 楚澜月将百里龙渊的里衣拢好,掖好被子,一切恢复原样后便悄然离开,仿佛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在门被关上的那一刻,原本躺在床上熟睡的人却猛然睁开了眼睛。 随即坐起身来看向窗外那道渐远的身影,眼神晦暗不明。 方才楚澜月说的那些话他听的真切,他的眼睛得以重见光明真的是她所为! 而这些天她给他喝的药确实有问题,他竟不知楚澜月每晚都会来给他行针。 如果不是今天他偷偷将药藏于嘴里吐掉,还被蒙在鼓里。 他心中暗惊,睨着她施针的位置,竟不觉得有针灸后的痛感。 只是她这行医手法倒是前所未闻,实属罕见……难以启齿! 第16章 一个大鼻兜呼在楚靖霄的脸上! 所以,楚澜月夜半偷偷来给他治疗就是这个原因? 他方才差点就要装不下去了!后悔没喝了那碗药! 只是听到她说闭着眼睛没有看到,才忍着怒火继续装下去,他倒是要看看楚澜月到底要对他做什么。 白日里他就怀疑自己的眼睛好转同她有关,直到晚上得才以证实。 她说再有几日便会好,那她现在是不是还不知道他能看见,那他到底该怎么说自己不需要她再做那样羞于启齿的治疗。 之前不知道就罢了,现在知道后真的无法面对楚澜月,她是怎么做到晚上对他这般……白日里又坦然处之的。 堂堂一国公主,再不济也不至于沦落到做这种难以形容的事,百里龙渊思及此再次涨红了脸。 幸亏她方才只是以为他是发热,与其受这样的折磨还不如杀了他来的痛快! 或者说在她的心里,根本就没有把他当做一个男人来看待,想到此,他倏地双眸凛冽,透着慑人的寒光。 她在明目张胆的挑衅他!但他似乎确实有些变化…… 不过,楚澜月会医术这件事他怎么没有听说过,以她的性子,若是这般厉害又怎能藏拙,早都会宣扬出去。 而且他刚刚偷偷睁眼看过,她行针手法娴熟,根本不像初学之人,更像是经验老道的医者, 这不像她,可她就是昭阳,他不会认错的! 百里龙渊慢慢躺回床上,只是绯红的脸色却迟迟难以消退,他一直睁眼到天明。 而罪魁祸首楚澜月却睡得格外香甜,一夜无梦。 同样睡不好的还有嘉妃与她的父亲郭中渊以及她的兄长郭临。 “父亲,方才宫中传来的秘信,您如何看?”郭临眉心微蹙,言语中带着些许不悦,但又不敢多说什么。 郭中渊放下手里盘着的菩提,嘴唇紧抿,“就按嘉妃说的做!” “可是……”郭临腾的站起身,翻腾的眸子里盛满了怒气。 郭中渊双目微瞪,锐利的眼神让郭临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没有什么可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你不是不懂,眼下只能如此!”郭中渊又如何能甘心,只是权宜之计罢了。 “放心,机会很快就会再来的!你且安心等着!这次就按你妹妹说的做,不得有闪失!” 郭临虽心有不甘却也不敢真的做什么,只得闷闷点头同意,“是! 翌日午时,楚澜月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起来,昨晚折腾到了后半夜实在是太累了。 “公主,已经午时了,您可是饿了?奴婢这就给您传膳!”秀儿给楚澜月递了温热的湿布巾擦脸。 公主最近每天在朝阳宫和夕沉殿之间两头跑,都累瘦了,瞧这下巴都尖了。 “算了,去夕沉殿一起吃!”楚澜月任由秀儿给她整理好衣衫,便提上鞋子向外面走去。 秀儿咂吧了一下嘴,果然又是夕沉殿,公主最近对那位有些过分上心了,可也没见得人家念她的好。 只不过等楚澜月快到夕沉殿时,却没能看到每次等在门口石阶上的百里龙渊。 她不禁有些讶异,这些天只要是她来,远远的就能看到百里龙渊等在门口的身影,今天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是昨日的风寒又加重了? 想到这楚澜月不禁加快了脚步,可千万别出什么事才好,都怪她睡得太久! 只是在临近殿门口的时候就听见了门内有人大声呵斥的声音,而且不止一人。 楚澜月焦急的跨上台阶,一脚踹开大门,在看到里面的场景之时,目眦欲裂,“住手!” 楚澜月没想到她就晚来了一次大魔头就被欺负的这么惨! 她看向院内正中央的百里龙渊被三个小太监按趴在地。 而踩在他头上的那人身着银色华服,头戴紫藤花蔓金冠,手执锦扇,一张娃娃脸上满是桀骜不驯的样子。 这般滑稽的扮相,不是她那个便宜七皇弟楚靖霄还能有谁! “楚靖霄,你好大的胆子!谁让你动手的?”楚澜月上前毫不留情的用尽全身力气一把将人推开。 那三个小太监不敢触碰她,识趣的后退去扶起跌倒在地的楚靖霄。 楚澜月拳头捏的咯嘣作响,气得手臂颤抖,狠狠的剜了一眼楚靖霄,他怎么敢? 这些日子她一直精心养着的人,好不容易伤好的差不多了,又被这个蠢货给伤了。 而且他方才还踩了大魔头的眼睛,她的心血啊,不会都毁了吧! “百里龙渊,你怎么样,哪里伤到了?”楚澜月心中一颤,她扶起百里龙渊不敢触碰他脸上的淤青。 但却遭到了百里龙渊下意识的躲避,语气凉薄,“无碍!死不了!” 楚澜月的心更疼了,这孩子是被打怕了!连她也防着了,那岂不是这几日的好感度又白刷了? “三皇姐,你怎么推我?却护着他这个连奴才都不如的东西?” 楚靖霄眼睛瞪得像铜铃,不敢置信楚澜月竟会为了这个受气包推他! “好你个口无遮拦的臭小子,今天本宫就替宣妃好好教育教育你!”楚澜月一声怒喝, 想要刀了楚靖霄的眼神是一点都藏着不住。她将身旁的百里龙渊安置给身后跟来的秀儿, 便撸起袖子,摩挲着掌心蓄势待发。呲牙咧嘴的凶狠模样吓得楚靖霄连连后退, 躲在侍从的身后,壮着胆子伸手磕磕巴巴的指着楚澜月。 “楚澜月,你想干什么?凭什么你能拿他出气,本皇子却不能?你讲不讲理!” “凭什么?就凭本宫是你皇姐,揍你没商量!跟女人讲道理,你是真不怕死!” 楚澜月话落,也不再和臭小子多说一句废话,手向身旁一伸,“秀儿!” “哎!来了!”秀儿立即领会。 第17章 本宫贪图你的美色!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将百里龙渊杵在门口许久不用的盲杖递到她的手上。 楚澜月掂量了一下手里的家伙是,这手感……她还以是扫把。 楚澜月回头看了眼秀儿,冲她点了点头,好样的!你是真怕你家公主吃亏啊。 秀儿还以为楚澜月是在赞赏她做得好,暗自窃喜,公主果然威武霸气! 下一刻,只听满院子都是楚靖霄的哀嚎声,哭喊声,不绝于耳。 看得那几个小太监直捂耳朵,却不敢上前拉着,以昭阳公主的性子,得罪她还不如得罪七殿下! “昭阳,你欺人太甚,我要跟父皇告状,啊呀~我的屁股,哎呦我的脑袋!”楚靖霄疼得满院子乱窜。 但又跑不出去,因为秀儿已经眼疾手快的替自家公主把好了门,她不能替公主出手,但她能守门! 楚澜月最后累的气喘吁吁,一把薅住楚靖霄的衣领子,怒目圆瞪,咬牙切齿的喊道:“说,你下次还敢不敢了?” 楚靖霄也是个不记打的,梗着脖子,扯着嗓子回道:“就敢,你还能打死我不成!反正他没人管,本皇子见一次揍他一次!” 很好,楚澜月收紧提着他衣襟的拳头,还是没打疼他。 “啪”的一声脆响,一个大鼻兜毫不客气的呼在了楚靖霄那猪头一般的脸上。 随后霸气的将手里的力道一松,一手叉腰一手将盲杖猛地立于身侧。 “谁说他没人罩着,以后百里龙渊就是我楚澜月的人,谁要是敢动他一根汗毛,本宫同他势不两立,不死不休!” 楚靖霄立刻卸了力般坐在了地上,捂住自己的左脸,瞪着一双大眼,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没有掉下来,就这样呆愣在原地。 长这么大还从没有人对他动过一个手指头,三皇姐是头一个敢这么对她的人。 今天的三皇姐真的太飒了,跟他以往见过的都不一样,他甚至忘了喊疼。 楚澜月看着如地主家的傻儿子一般的楚靖霄,嘴角抽搐,不会给打傻了吧? “你服不服!” 楚靖霄如惊弓之鸟一般抖了下身子,随即瘪瘪嘴,似是感受到女子的可怕。 声音也软了下来,“服了,皇姐,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楚澜月眨了眨眼,没想到刚刚还满脸写着不服的人,一个鼻兜就老实了,早知道就多来几个! “那你去给百里龙渊道歉!” 虽然他是个十三岁的孩子,熊孩子犯了错可以改正原谅,但大魔头也只比他大几岁。 同样也是个少年郎,虽然如今处境不好,但他何其无辜,不能就这么轻易算了! 她的心就是偏的,偏给大魔头! 但她这样做不仅打了他出气,也算救了楚靖霄一命,大魔头可是很记仇的。 见楚靖霄迟迟未动,楚澜月瞪大凤眸,手里的盲杖一点一点陷入地里,从牙缝里挤出声音,“嗯?” “百里龙渊,对不起,本皇子……” “咳咳……”楚澜月清了清喉咙,一个肃杀的眼神扫了过去。 “我,是我不该对你动手,我错了,请你原谅!”楚靖霄规规矩矩的站在百里龙渊面前。 头微微低下,声音里不仅夹杂着恐惧也带着一份诚恳,被打服了的诚恳! 百里龙渊坐在秀儿给他搬来的椅子上,手指紧紧抓着衣摆,头一直望着楚澜月的方向。 耳边一直回响着那句,百里龙渊就是我楚澜月的人~的人~久久不能回神。 “不原谅你就不能起来!”楚澜月瞪了一眼楚靖霄猫着腰满脸祈求她的模样。 他果真老老实实低着头,等待百里龙渊的回话。 楚澜月轻咳了一声,走到百里龙渊的身边,轻轻碰了一下他的肩膀, 小声说道:“你要是没消气,要不我再揍他一顿!” 楚靖霄闻言倏地抬头,这回他真的要哭了,还要打? 百里龙渊终于回过神来,冷哼道:“公主说笑了,七殿下岂能是我等下人可以置喙的,还请公主放七殿下回去吧!” “那就是原谅我了?你看我打了你,皇姐也揍了我,她揍我可比我打你狠多了,咱们就算扯平了,你不生气了吧? 你放心,既然是皇姐的人,今后我也罩着你,那我就走了,改日见?”楚靖霄打着哈哈,呲个大牙,嘿嘿一笑,“嘶~”嘴角真疼! “等等。”楚澜月抬头。 “皇姐还有事?楚靖霄害怕的抱着手臂不由向后退去,一脸的害怕! “你脸上和身上的伤是怎么弄得?”楚澜月下巴轻抬,手指敲着那根盲杖。 楚靖霄愣了一下,立刻明白了,随即开口,“什么伤?哦,那是本皇子不小心摔的!怨不得旁人!” “你们看见有人打我了吗?”楚靖霄看了眼身边的几个小太监。 “没,没,没有!”楚靖霄身边的几个小太监顿时惊的嘴巴都能塞进一个鸡蛋。 七殿下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真是炉火纯青啊! 楚澜月掏出一个瓷瓶,扔进楚靖霄的怀里,“孺子可教也,诺,这个给你,皇姐也不是那冷血之人,七皇弟受伤,做皇姐的看见了不能不管!” 几个小太监终于合上了下巴,打扰了,是他们肤浅了! “多谢皇姐!”楚靖霄收起瓷瓶,在随从的搀扶下麻利的消失在院子里,仿佛身后有恶鬼在追。 待院子里回归平静后,楚澜月抓起百里龙渊的手,将人拉回屋子,砰的关上了门。 只留下门口碰了一鼻子灰的秀儿,公主果然不偏爱她了,这弱鸡质子到底是哪点好,不就是长得凑合嘛。 楚澜月将百里龙渊按在床上,作势就要扒他的衣服。 “公主,我没事!”百里龙渊立刻抓住楚澜月乱摸的手,许是用力过猛,楚澜月竟被他的手带着向前倾去…… 第18章 男人的眼泪,就是女人的兴奋剂! 一个不注意脚下没有站稳,整个人便不受控制的向百里龙渊的身上扑去,双双砸在床上。 两人当即愣住,一上一下,空气有一瞬间的凝固。 百里龙渊在倒下的那一刻,双手下意识扶住了楚澜月的腰身。 由于没有了手臂的支撑,他的整个后背和脑袋重重砸在了床板之上。 “嗯~”百里龙渊一声闷哼,可见摔的不轻,估计是碰到了伤口。 楚澜月的脸也砸在了百里龙渊的胸膛上,排骨胸硌得她呲牙咧嘴。 而她的腿正好巧不巧的压在了她每日为百里龙渊针灸时最熟悉的那个位置。 在意识到不对后,她倏地抬起腿,手忙脚乱的爬了下去,原来他叫是因为这里而不是伤口。 “我不是有意的!”楚澜月将百里龙渊拉起,赶紧解释道。 百里龙渊倒吸一口凉气,手心那滚烫的触感令他久久不能平静,他甚至能感觉到楚澜月的腰身有多纤细。 他缓了缓心绪冷声开口,“我知道,公主殿下还不至于如此饥不择食!” 楚澜月咂舌,说的这是什么玩意儿!他知道个屁!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竟从百里龙渊的话里听出了一丝幽怨和自我贬低的意味。 楚澜月似是为了试探方才自己那一闪而过的想法,忽地倾身靠近百里龙渊的脸。 “哦?是吗?你就对你自己这么没有自信?你怎知本宫不是贪图你的美色故意为之?” 她一只手捏住他的下巴,不让他向后躲,随即轻轻抬起,让他抬头对上她的眼睛。 明知他现在看不到,但楚澜月就是想看到大魔头手足无措的慌乱模样。 楚澜月轻笑一声,眼神极具挑逗,细看之下确是如小孩子般顽皮的神色,“看来你是真的对自己美貌不自知!” 殊不知这一幕都被眼前的百里龙渊尽收眼底,虽然隔着黑布,但还是能隐约看到楚澜月的模样。 这是他第一次看清昭阳公主长什么样,以前从未在乎过她长相如何,因为同他无关的事他不想关心。 只是这一次,他想看清这个对他最坏同时也对他最好的人到底是怎样一副面孔。 原来,不是恶人都长着一副讨人嫌的嘴脸,眼前这张明媚的笑颜放在她的脸上,竟毫无违和! 楚澜月看着大魔头红到滴血的耳垂咽了咽口水,她好像玩过了! 不过以她对大魔头的了解,他最吃这一套,只有这个时候他才是最老实的。 楚澜月趁机一把扯下他眼睛上的黑布,她想看看她精心照顾的眼睛有没有被楚靖霄那个熊孩子弄得不可挽回。 若是真的没法补救,楚靖霄就不是挨一顿打这么简单了! 只是这一看不得了,只见少年眼尾的红痣越发娇艳欲滴,墨色的清眸,氤氲着层层莹光。 楚澜月微微张嘴,愣了好一会儿,大魔头到底知不知道,男人的眼泪,就是女人的兴奋剂! 而且这俊美容颜,妥妥一个年下小奶狗的模样,姐姐不要太爱! 这画面太美,她一时有些不知所措!是不是眼睛真的被打痛了? 百里龙渊未曾料到楚澜月会突然掀开他眼睛上蒙着的黑布,所以也就不曾掩饰眼底的情绪。 他飞快的低下头,不想让楚澜月看出破绽,因为他知道,再让她瞧下去,她定能发现他隐藏的秘密。 一旦她知道自己的眼睛恢复如初,那么楚澜月一定不会天天跑来他这里,一待就是一整日。 他不是个贪心的人,可是如果他一直身处黑暗未曾见过光明,他便会一直忍受黑暗。 当有一天光明给他带来了温暖,他就会想贪恋拥有的这一刻,明知留不住也希望能再久一点。 即使他知道昭阳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人,她这么做一定是有原因的,但这一刻他不想去考虑那么多。 只想留住属于自己的,哪怕只有一点点的光,就任性这一回吧! 楚澜月焦急的重新抬起百里龙渊的头,仔细查看他的眼睛,“哪里痛?” 百里龙渊早就调整好情绪,恢复到以往的神态,他已经瞎了三年之久,想要装瞎易如反掌。 他抓住楚澜月的手指,带着她到眼尾的位置,声音里夹杂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这里,被打到了!” 楚澜月凑近他的眼尾,在看到只是有点红之外,没有破皮,眼睛也没有充血,按了按他也没有说很疼。 问题应该不大,可能只是蹭到了,还好,还好。 “那要不我给你吹吹?”楚澜月见大魔头头一次露出乖巧依赖的模样,顿时起了怜悯之心。 反正他是不会同意的,她就随便一说,多增加点好感总归不亏,就是多说几个字的事!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在她说完后,百里龙渊的头就凑得更近了,本就弯腰没有起身的楚澜月,能清楚的感受到两人近在咫尺的呼吸。 她甚至闻得到他身上淡淡的独特的烟熏木味道,仿佛来自诡异莫测的原始森林。 楚澜月神情茫然了片刻后,立即反应过来大魔头把她的话当真了,真的叫她吹?这么上道,似乎有些不像他! 楚澜月也不是矫情的人,当即动作轻柔的捧着他的脸,轻轻吹向百里龙渊的眼尾。 另一只手扶着他的头,认真且虔诚的表情令百里龙渊呼吸一滞。 少女身上独有的铃兰香夹杂着一丝药草的苦涩,萦绕在百里龙渊的鼻间,说不出的好闻,也令人安心,他甚至想靠得再近一些! 为何有人做戏会做的这般真,他似乎看不到任何一点破绽,明知楚澜月不是真心想给他吹,但他就是不想让她得逞。 “不疼了!”百里龙渊回神,低下头,他怕再吹下去自己眼睛恢复良多的事情就会被她看破。 楚澜月鼓着腮帮吹的正卖力,忽然被叫停,呛得她轻咳了一下。 原来呼呼这么管用的?她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了,只不过这次的仇不能不报。 等大魔头好点了,她还是要找到楚靖霄打探一下,他今日前来到底是心血来潮还是受人蛊惑,她更倾向于后者! 百里龙渊低着头发出闷闷的声音,随后又继续道:“公主,我的眼睛还会好吗?” 第19章 昭阳说她不喜欢你! “当然会,本宫可以拍着胸脯告诉你一定会好的!”楚澜月边说边拍向自己胸前,大魔头可是男主,苦难只是一时的磨练。 不管是不是她出手,大魔头的眼睛都会恢复的,只不过她想抢这个功劳罢了。 百里龙渊默默的将头转到一侧,楚澜月是真的欺负他瞎,竟毫无顾忌的在他面前做这样不雅的动作。 “你不相信?本宫掐指一算,十日之内,你的眼睛必有转机!” 楚澜月真的学起江湖术士那般做派,掰着手指故弄玄虚,反正他也看不见,她随便糊弄。 百里龙渊蹙眉,食指和拇指圈起来,剩余三根手指竖起是哪家道门的做派?他怎么从未见过? “我信!”因为他现在就提前感受到了,并非楚澜月胡诌。 “那,你的眼睛若是好了,是不是也有我一份功劳!”楚澜月装作不在意的随口一问,就是想探知一下百里龙渊的心思。 少女眨巴着一双灵动无辜的水眸,狭长的眼尾微微上挑,眉宇间期待的神色尽数落入百里龙渊的眼中。 他难得露出一笑,语气温和,“公主说有就有!” “那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个请求?” 楚澜月乘胜追击,想要百里龙渊的一个承诺,因为她知道女主就快要上线了。 即使她改变了百里龙渊的轨迹,但也不一定改得了男女主的相遇。 男主注定是女主的,她没想要抢,只不过是为了保命而已。 所以提前求得一道保命符,若是将来大魔头摆脱困境不需要她了,他也不能杀她了吧! 百里龙渊挑眉,昭阳果然对他有所图,他早就知道,没有人会对他无缘无故的好,只有无缘无故的恶! 只是他没想到楚澜月会这样说! “昭阳公主想要什么?我孑然一身,实在想不出!”百里龙渊自嘲一笑,周身冷冽。 他除了这残破的身子,实在想不出他还有什么可被贪图的!属于他的光终究是要灭了! “你能不能先应着,等我用到的那一天再来找你兑现,如何?”楚澜月抬眸看着百里龙渊。 她那略带小心翼翼的眼神却看的百里龙渊有些拿不准。 她看上去不像是坏人该有的模样,一颦一笑间犹如误入凡间的精灵,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好!”他没有多说,既然这是她想要的,那他答应了又何妨,就算是再次陷入她的圈套,他也认了。 他的眼睛因她而好,这是他欠她的,不过,一码归一码,他们之前的那笔烂账嘛,他一刻也不会忘…… 楚澜月因为得到了百里龙渊的允诺乐得合不拢嘴,这是她来到这里之后最开心的一天。 这么久的努力没有白费,终于见到曙光了! 她不是没有想过一走了之,远离这是非之地,可是她孤身一人闯入这个陌生的世界,没有熟人,对外面不了解。 也不会武功,没有自保能力,听秀儿说,不管到哪里去都要有路引,通关文牒,她一个女子,没有这些想要生活在外面简直比登天还难! 而且,公主逃跑那可是件大事,会一直被追查,所以待在皇宫是目前最稳妥的办法! 现在万里长征的第一步已经迈出去了,接下来就是筑城墙,她得再加把劲! 就在楚澜月为未来畅想的时候,百里龙渊出声打断她的思绪,“公主还是等真到了那一日再说吧!” “那是当然!”楚澜月咂咂嘴,她出手可不是吹的! 楚澜月在陪百里龙渊用晚膳的时候才得知,这个家伙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一直没有用膳,问他就说不饿。 秀儿在一旁看的直翻白眼,什么不饿,她家公主在的时候吃的比谁都香,公主不在就绝食,就是给公主看的。 啧啧,真是比宫中的娘娘都会使手段,瞧,这不就把她家公主给拿捏了嘛! “不吃可不行,以后我就是有事也会来监督你用膳的!”这种日子不多了。 等秋猎一到,他就会遇见女主,到时候,就是他崛起的时刻了。 “好!” 夜色渐浓,弯月如钩,万丈苍穹之上缀满点点繁星,微薄的月光打在窗棂上。 屋内的人儿心绪错综复杂,他盯着挂在床顶那条女子用的红色腰带,久久不能入眠。 同样辗转反侧的还有楚澜月,她在努力回想书中的情节,总觉得好像漏掉了什么,但就是想不起来。 原书中,是以女主的视角开始,而女主开篇的第一件事就是被忠勇侯府认回,随后参加秋猎意外救了百里龙渊。 百里龙渊能去秋猎是原主带去的,不是在参加此次秋猎的名册里,而是在随行的奴才中。 同太监为伍,但实则他的处境连太监都不如,他成了原主在猎场上的猎物,被女主看到,心生怜悯救下了来…… 翌日,宫中传出昭阳公主看上了北幽质子的传闻,而且为了博红颜一笑,暴打七皇子,愣是将人打的下不了床,哭爹喊娘。 “公主,不好了,您看上北幽质子的事瞒不住了,现在宫里都传遍了,贵妃娘娘正在前殿等着您呢!” 楚澜月还没有起床,便被秀儿火急火燎的拉出被窝,按在妆台前梳妆! 楚澜月迷迷糊糊的坐在梳妆台前,这一刻的脑子还是懵的,“嗯,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不就是看上百里龙渊了……你说什么?本宫看上谁了?”她没睡糊涂吧,她什么时候就看上大魔头了,她怎么不知道! “公主,您认真的吗?”秀儿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这都不算看上? “当然,我之所以这么做,那只是出于愧疚才对他有所弥补,我怎么可能喜欢上他!” 不要命了吗?喜欢大魔头,那可是动不动就要她小命的人啊,再说大魔头的官配也不是她! “公主不是真的喜欢就好,奴婢就说,以公主的身份怎么能看得上北幽质子! 原来公主只是玩腻了换个新鲜,这样贵妃娘娘应该就能放心了!” 楚澜月:“……”她是这个意思吗?这小丫头的嘴也是够黑的,果然待在原主身边的人都不是省油的灯啊。 好在,小丫头除了嘴毒了点,仗着原主是公主嚣张了那么一点之外,对原主是非常忠心的。 她是娴贵妃从小安排在原主身边的人,她的母亲曾是娴贵妃身边的贴身大丫鬟。 受娴贵妃的恩惠嫁给了云太医做续弦,生下了一儿一女,儿子现在太医院做医官,秀儿则被送到了她的身边。 书里面原主死后,小丫头跑去找大魔头报仇,最后也被大魔头的侍卫一剑封喉了!哎!这一世她们都要活的好好的才行! “听到了吗?昭阳说她不喜欢你!” 第20章 陆宴州这个驸马当定了! “而且,皇上已经给昭阳和忠勇侯世子赐了婚,希望质子能记住自己的身份,休要有不该有的想法!否则……” 娴贵妃没有了往日在楚澜月面前的和蔼,凤眸微眯,眼里的冷冽之色毫不掩饰。 百里龙渊嘴角噙着一抹冷意,呵,赐婚,原来她终是得偿所愿要嫁给心仪之人了! 那这连日来的照顾是在为自己积福报吗?还是亏心事做多了,怕到手的婚约成为了泡影? 他早该明白自己不过是她一时兴起而已,他却起了不该有的贪念,“贵妃娘娘多虑了,在下自知身份,不曾有妄念……” 楚澜月出来的时候门口早就只剩下了娴贵妃一人,她根本不知道百里龙渊来过并听到了她方才说的话。 “母妃怎的不进去?”楚澜月上前挽住娴贵妃的胳膊头靠在娴贵妃肩膀上,露出小女儿撒娇的姿态。 楚澜月故意黏糊在娴贵妃的身上,做母亲的最怕儿女撒娇,这样母妃就不会说教她了。 “你啊!就知道怎样拿捏母妃,行了,大早上的害不害臊,都是要成亲的人了,也不怕旁人看了笑话去!” 娴贵妃用手指轻点楚澜月的额头,虽然嘴上说着她,但是眼里的宠溺之色都快溢出了眼眶。 楚澜月则是抱得更紧了,她从小就失去了母亲的疼爱,这一世她也是有娘亲的人了。 每次闻到娴贵妃身上的味道她就会觉得心安,“多大也是母妃的孩子,女儿就要娘亲抱!谁让母妃又香又美!” “就会贫嘴!母妃已经帮你把乱嚼舌根的人给处置了,是虞嫔那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在背后使坏,撞见了你去夕沉殿, 这才起了坏心思,七皇子亦是她教唆的。”娴贵妃轻拍着楚澜月的后背。 “这件事你也不知道背着点人,真是把你宠坏了!以后这夕沉殿不许再去了,赐婚的圣旨过几日就会宣了, 你该收收心!”娴贵妃语重心长的说道,言语间并未有责怪之意。 楚澜月何尝不明白娴贵妃对她的宠爱,她甚至不觉得这件事有多荒谬,还在想办法替她隐瞒解决,而不是一味的指责她。 虽然母妃误会了她,但这样的母妃怎能不让她感动。 “虞嫔不是母妃的表妹吗?平日里也不见得她对您有过分的举动。”楚澜月甚至不太记得虞嫔的样子。 “呵,她不过是嫉妒母妃而已,同是出身镇北侯府,身份却悬殊,难免心生怨恨, 记住,这个世上除了母妃没有其他人会真心的对你好,包括你的父皇!”娴贵妃说话间眼神似是飘远。 楚澜月没想到娴贵妃会对她说这样的话,看来母妃也不爱这个渣男皇帝,“昭阳知道了!” 娴贵妃走后,楚澜月越想越觉得事有蹊跷,虞嫔在原书里根本就没被提到过。 她现在发生的这些事也不过是女主这个人物出场前的铺垫,书中只是几笔带过。 每个人物都有不同的生活轨迹,她不能将这些人看做单纯的纸片人,他们都是有血有肉的人。 也都有自己的悲欢喜怒,这一刻她似乎意识到她不知不觉间卷到了一场无声的斗争中! 她忽然想起,是哪里不对了,她忽略了一个人,那就是谢太后!对,就是谢太后。 她的赐婚对象是忠勇侯府世子陆宴州,而忠勇侯可是太后的老相好。 以她这个名声忠勇侯肯定是瞧不上的,虽然这个朝代没有驸马不能参政一说,但是皇帝是忌惮驸马手握大权的。 对陆宴州的仕途而言不仅没有帮助,还会被打压。 这样一想似乎就通了,忠勇侯是何等骄傲的人,他岂能容忍自己的儿子沦落至此,他费尽心血培养的世子,不能轻易废掉。 但他不敢抗旨,所以暗中找了谢太后。 圣旨已下,太后不好去找皇上收回,只得从她身上下手,毁她名誉,从而退了这门亲事。 这样看来,这个虞嫔已经投靠了太后,成了太后的一条狗,太后才是幕后推手! 也是,没有太后允许,这样有损皇家名声的事怎会在后宫传的沸沸扬扬人尽皆知,这帮宫人恐怕还没有这么大的胆子!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太后鼓捣的这件事不过是道开胃菜,真正的大招还在后面等着她。 而母妃之所以能够快速镇压这件事的发酵,绝对有皇上的手笔,他想促成这桩婚事。 他之所以现在才松了赐婚的口,就是等着母妃去求他,用利益相诱和外祖军功的施压才肯松口。 继而让忠勇侯恨上母妃一族,鹬蚌相争渔人得利,皇上这次的赐婚不仅是母妃的利诱,也是他顺势打压世家的一种手段,真是高啊! 不仅好处到手了,还解决了后患,谁说皇帝昏庸来着,这简直比狐狸还狡诈! 等抓到了制约她外祖一家的把柄,那么到时候忠勇侯府也会受到牵连。 通过牺牲她的婚姻,来换取两个朝中大员的落幕,稳赚不亏!令人唏嘘! 当初的开国元勋,现在成为了皇帝的心头刺!真是替他们感到不值!也不想想没有他们这帮世家臣子相互制衡,他怎么能稳坐皇位! 她这个便宜父皇应该马上就要对她外祖一家出手了!她不能作势不理,既然占了原主的身子,她的亲人就是自己的亲人。 看来这个婚事是推不掉了,不管怎样,陆宴州这个驸马是当定了。 楚澜月拍了拍发疼的头,真是太烧脑了,大家都单纯一点不好吗?非要玩什么权谋宫斗!她只想活命,真的好难! 楚澜月没有听娴贵妃的话,大摇大摆的坐着轿子去了夕沉殿。 反正大家都知道了,还瞒个什么劲儿,再说,她的便宜父皇只会替她瞒着,所以她就更不用怕了! 只是她没想到这次来到夕沉殿却并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院子里的嘈杂声隔着老远便传来了,楚澜月心下一惊,轿子也顾不得坐了,连忙跑了进去。 只见原本破败的院子已经被拆的七零八落。 屋子里也没有了她想要见的人。 楚澜月慌了神,冲着殿内忙碌的宫人大喊道:“人去哪了?谁让你们把这拆了的?” 第21章 害他做不成一个真正的男人 院内正干着起劲的工匠立刻停手,一旁监工的太监见是楚澜月,忙跑过来回话。 “殿下,您说谁啊?奥,是皇上吩咐奴才把这里修葺一番,要给西域进贡来的白虎做虎园!” “你少装糊涂,本宫问你,百里龙渊去了哪里?”楚澜月一口气憋在胸腔,没想到她这个渣爹下手这么快。 是她连累了大魔头,现在连个栖息之所都没有了,而且,这个渣爹竟这番不做人,将这里用作畜生窝。 这不是摆明了把百里龙渊的脸按在地上摩擦嘛,真是不枉后来大魔头把他剁成了肉酱,都是他自己作的! “本宫再问你一遍百里龙渊去哪了?”楚澜月抽出腰间的软鞭,朝着太监的脚下抽去。 自从楚靖霄欺负了百里龙渊,她回去便让秀儿找了一条软便系在腰间,以备不时之需,这不今日便派上了用场。 监工太监被吓得的一愣,“奴才也不知道啊,北幽质子是被来喜公公带走了,不过听来喜公公说, 人被分到他手下做事,那来喜公公的手下不都是……和奴才一样人嘛,这会儿肯定是被带去做……” 监工太监的话还未说完,楚澜月的身影立刻消失在原地。 楚澜月拉着秀儿在宫内狂奔,“秀儿,快,带我去太监净身的地方!” 她太过着急,根本捋不清脑中的记忆,而且原主可能并不知道这地方在哪!只怕她去晚了,小魔头就真的保不住了! 这个来喜公公一定记恨着她,人落在他手里不会落得好下场的! 秀儿见楚澜月急的满头大汗立刻带着楚澜月跑向临近宫门口太监住的矮房里。 与此同时,一处阴暗充斥着难闻气味的屋子里,百里龙渊用袖子抹了一把嘴角的鲜血。 而负责给他净身的两个太监都被他打翻在地,这段时日的休养和楚澜月大鱼大肉的供着,他的身体已经不像先前那般孱弱无力。 虽然人看着清瘦,但是修长的身躯可不是个摆设,对付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太监还是能的。 小太监扶起被踹翻在地的来喜,捂着被打歪的嘴角,唔唔说道:“干爹,这个家伙竟敢打您,真是不知死活,已经落到了咱这,还想完整的出去,简直是痴人说梦!” “呸!一个质子竟敢在这里撒野,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身份,一个被弃了的质子,竟敢肖想我们大楚的公主! 今日就让你明白妄想的后果!小椅子,出去叫人来按住他!咱家亲自动手!”来喜狰狞的面容里尽是得意的坏笑。 百里龙渊闻言心里不住的下沉,周身寒气逼人,“是公主授意的?” “是又如何,没有公主的同意咱家又岂能随意动手!你算个什么东西,公主玩腻了想丢就丢,也要来通知你吗?” 来喜眯着一双狡诈的双眼,似是扳回一局,朝百里龙渊阴狠一笑,这回他也要沦为同他们一样的人了,哈哈! 百里龙渊黑布罩着的双眼下一片猩红,好你个楚澜月,杀人诛心,先是施以善意,在他即将相信时又亲手打破。 如果这是对他的惩罚,那她成功了! 可他不相信楚澜月会这样对他! 只是心里又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没有什么不可能,难道忘了楚澜月之前是什么样的人了吗?仅仅半个月就忘了吗? 不一会儿,小椅子带着一群太监跑了进来,可是百里龙渊依旧在挣扎,他在赌,他想给自己最后一次机会。 赌楚澜月不会这样做,赌她会赶来救他,赌她心里是有他的,赌他自己的猜想是对的。 她就算是想要让他体会这番痛苦,应该还没到火候,至少还要再装上一装。 毕竟她还不知道他的眼睛已经彻底好了,即使让他坠入地狱,他也要拉着她一同沉沦。 此刻,他冰封已久的心再一次结上一层冰霜,以后他不会再相信这个女人的一句鬼话。 呵,既然她想玩,那他就奉陪到底! 只是他好像赌输了,终究是寡不敌众,没了力气,被死死的压在了那个吃人般的案板上,等待他的将是无穷尽的地狱。 “刺啦”一声,身下那上好的锦缎像是嘲讽他一般发出无情的耻笑,真是讽刺,这些不属于他的衣服终究是他不配。 他闭上了眼睛,等待着屈辱的降临,他甚至能清楚感受到身下的清凉和那冰冷的刀子贴在他皮肤上触感,以及来喜那尖锐刺耳的奸笑声。 百里龙渊两手紧握成拳,青筋暴起,他暗暗立下毒誓,定要将所有天楚的皇族剁成肉泥!一个不落! 只是他想象中的剧痛并没有到来,便听到“砰的”一声巨响,净身房的门轰然倒地,一道红色的身影背光而立。 犹如那拯救众生的神女,他嘴角勾起一抹宛如罂粟般的笑,甚至忽略了身下那疼痛,她终于还是来了! 只不过,不是救赎,而是拉他坠入圈套。 来喜正在动刀的手还未落下便被突如其来的声响吓得手一哆嗦,便在那里留下了一道不深不浅的血痕。 刀刃锋利,落肉见血,转眼便染红了那个位置。 楚澜月进来的第一眼便看见了百里龙渊屈辱的露着那里被五花大绑在案上,下一秒她便急于搜寻那个位置是否已经遭了毒手。 等看到那一片鲜红,她的心咯噔一下落到了谷底,她紧赶慢赶还是来晚了吗? 她还是连累了百里龙渊,害他做不成一个真正的男人了! 楚澜月眼角一片腥红之色,她立刻上前给他洒下了止血的药粉,随后解开外袍,盖在了百里龙渊的身上,连带他的头,因为她深知这一刻的大魔头脆弱无比。 她隔着衣服轻轻吻了一下他的额头,似是安抚一般,轻声呢喃,“来晚了,等我一下,带你回家!” 第22章 到床上躺着去,这里太小施展不开! 百里龙渊眉心轻颤,心里一直紧绷的那根弦似是断了一般,但他时刻警告自己不能被她迷惑…… 楚澜月话落,随即扬起手里的鞭子,用了十成的力气抽在了呆愣在那里不知所措的来喜身上。 秀儿这时候也追了上来,看见屋内的情形,二话不说,将倒在地上的门扶起,用身子堵在门口,公主要关门打狗,她得替公主把门守好。 屋里那些对百里龙渊动过手的小太监无一幸免,都被楚澜月抽的身上脸上没一块好地方。 哀嚎声和求饶声传遍了整个院子,其他屋子内下职的小太监个个吓得如鹌鹑一般,都知道了昭阳公主为北幽质子红颜一怒。 楚澜月嫌弃来喜叫的难听,一针下去扎哑了他,不是喜欢叫嚣仗势欺人吗?看他以后还怎么嘚瑟! 随即又看了眼来喜方才拿刀的手,甚是碍眼,一并废了吧,还有那双眼睛,看了不该他看的东西,也留不得。 不是笑话别人瞎嘛,这回轮到他自己,也让他体会一下。 若不是还要给百里龙渊治疗,她不会就这么轻易放过这帮家伙的。 “来人,把这些个冲撞本宫的奴才都关到辛者库去!”楚澜月本想杀了来喜,可是转念一想还是把他的命留给大魔头亲自去取比较好。 百里龙渊并未看见楚澜月对来喜做出的举动,只听着鞭子疯狂抽在那些人身上的声音,甚是可笑,这戏做的真足! 身上红色的华服还带着那令人安心的铃兰花香,迷人又危险…… 楚澜月处置完这些人后,便将百里龙渊身上的绳子解开把他从案上扶了下来。 “你还好吧?”楚澜月问出这句话后便后悔了,他怎么可能好?都这样了,她这不是揭人伤疤嘛! “我是想说,说……”一时之间气氛有些凝固,楚澜月不知说什么好。 “公主,我疼!”百里龙渊本想说他没事,可是话到嘴边却变了,既然楚澜月想要他对她依赖那就如她所愿。 楚澜月一听到百里龙渊喊疼,立刻担心的不行,忽略了他那红透的耳朵,“要不我现在帮你看看?” 百里龙渊怔愣了一瞬,没想到楚澜月不仅说了,并且已经付诸于行动了。 他立刻夹紧双腿,将他身上的红色外袍拢的更紧了,身下那点小伤口似乎也没那么疼了。 意识到百里龙渊的局促,楚澜月也停下了手,尴尬的说道:“也是,这里是不太方便,等回昭阳宫再说!” 秀儿简直没眼看这一幕,方才还觉得有些可怜的北幽质子这会儿在她眼里已经变得面目可憎了! 就知道她家公主心软,故意整这死出,秀儿没好气的将自己的外衫穿在楚澜月的身上,自己则是扒了一个小太监的衣衫套上。 没办法,谁叫她家公主就吃这一套呢!她只能顺从,不过他现在已经同太监无异,那也没什么了。 这次百里龙渊没有拒绝,坐着楚澜月的软轿跟她回了昭阳宫,只因她的那句要带他回家,她可真是个会蛊惑人心的妖精…… 楚澜月坐在百里龙渊身旁,看着他攥在一起骨节泛白的手指,以为他疼得受不了。 便一把握住他的手,想要给他一点力量和安慰。 百里龙渊垂眸看着覆在自己大手上的一双娇嫩柔夷,温软的触感令他心头一颤。 片刻后,他回握住那双拉他走出深渊的手,祈盼着回朝阳宫的路能再长一些,既然装就要装的像个样子,最好自己都信了。 两人一路无话,只有交叠的两只手拉近两个各怀鬼胎的孤独灵魂。 回到朝阳宫,楚澜月便吩咐人将殿门紧闭,谁也不见。 屋内只留下楚澜月和百里龙渊两人,就连秀儿也被撵出门外守着。 “你可还能走路?算了,我背你!”楚澜月看了眼站在门口不动的百里龙渊,在他面前半蹲下身子。 百里龙渊好看的眉头微微皱起,她不会真的以为他被那个了吧! 他淡淡的瞥了楚澜月一眼,随即绕过她走到矮榻前就要坐下。 楚澜月眨巴了一下眼睛,大魔头果然不能同旁人相提并论,受了这等创伤还能淡定自如的走这么远,真是条汉子! 只是她却未曾注意到今日百里龙渊的不同,更是没发现他竟顺利走到矮榻处。 “等等,你别坐那里!”楚澜月立刻阻止百里龙渊,“你到床上躺着去,这里太小,施展不开!” 百里龙渊的屁股撅在半空中,他上次来朝阳宫不就是坐在这里吗? 不等他做出反应,楚澜月便将人拉到床上坐下,正在他走神之际,鞋子也已经被脱下,整个人躺在了楚澜月的床榻上。 “你……” 楚澜月可没想那么多,她现在只想看看那里的伤口,还有没有补救的可能。 只是她刚将外袍掀到一半,就被一双通红的手挡住,“不行!” “我知道不行,但是伤也得治!”楚澜月想要将他的手拿开,知道他难堪,但伤不能不治。 百里龙渊:“……” “公主,于礼不合!”百里龙渊只好拿出礼教那一套来试图说服楚澜月。 “又不是第一次见!本宫天天夜里……”楚澜月话说到一半意识到好像说漏嘴了,停住手上的动作。 她慢慢转过头看向百里龙渊,心里暗骂自己这张没把门的嘴,试图找补一下,“本宫是说~夜里……” “如何?公主怎么不继续说了?”百里龙渊倾身渐渐靠近楚澜月。 看见她眼睛乱转定是在想怎么唬弄他,可是他这次不想给她机会搪塞他。 “夜里梦见,总行了吧!”楚澜月脱口而出,不管了,他爱咋想就咋想吧。 “哦,竟不知公主会做这等梦,还梦到……”接下来的话百里龙渊没有明说楚澜月也知道他的意思。 这时才发现他竟靠她如此之近,近到转头的时候似乎碰到了他的嘴唇,痒痒的。 “那本宫去给你叫御医!”楚澜月下意识的想要逃离,却被一双大手禁锢住…… 第23章 这让他怎么穿,如何见人? “公主如果真的怜惜我,可否给我留下最后一丝体面,我自己,我自己可以处理……” 百里龙渊看着楚澜月的眼睛不想错过她脸上的任何表情。 “事情已然成为定局,就算公主有回天之术也难以挽回,我认了!其他人也都是如此过来的, 我亦是没有什么不同。”百里龙渊见楚澜月的表情有些松动,继续加把火说道。 楚澜月果然更觉内疚无比,她明白百里龙渊这人最是注重礼仪,封建又保守,若真让他给外人看,他估计死都不会同意。 “算了,这药给你,你自己记得换药包扎,不要一直捂着,这次是我对不住你,连累到你却又没能保护好你, 我会给你寻来上好的药,让伤口早点愈合,不会疼太久。”楚澜月放下瓷瓶,给他准备好衣服便走了出去,留下百里龙渊一人舔舐疗伤。 在门被关上的那一刻,百里龙渊立即起身,随后解开眼睛上蒙着的绸带,掀开楚澜月仅给他剩下的一层遮羞布。 用清水投了干净的布巾将那处的血迹擦拭干净,其实就是乍看之下唬人而已,不过是刀子太过锋利口子稍微深了些,多流了些血。 问题不大,但却足以让人误会,这就够了。 想到楚澜月为了折磨他费尽心思的借他人之手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他处置了,学聪明了! 百里龙渊将身上的衣服全部换了下来,想要穿上楚澜月给他早就准备好的衣裳,只是他找了又找也没有翻到亵裤。 这让他怎么穿,如何见人?忽地,他想起楚澜月临出门之际说的不要捂着这句话。 他才瞬间反应过来,原来不要捂着就是不穿亵裤,那里面岂不都是空的了! 百里龙渊太阳穴突突的跳着疼,这个昭阳还真会拿捏他,到底是怕感染了伤口,还是存心想羞辱他。 就在他犹豫不决要不要换上的时候,门外传来了楚澜月的声音,“那什么,换完了吗?我进来了?” “还未!”百里龙渊顾不得旁的,只得穿上,他原来的亵裤早就被撕烂了,外衫也脏污不堪,只能换上这件。 须臾,楚澜月听屋内没了动静,便推门进来,将百里龙渊换下的衣物拿出去让秀儿处理,见他换好衣服,便给他盖好被子让他躺下睡一会。 只是待秀儿离开后,她回到隔壁用作她炮制药材的房间静下心来,逐渐冷静了不少。 也察觉了一件事,她似乎忽略了大魔头方才在她殿内来去自如的样子。 这不对劲儿,回想起刚刚那一幕,他的眼睛好了? 不等她想要进殿内确认,便看见秀儿气呼呼的走了过来,脸色黑的如掉进了墨汁里。 “怎么了,谁惹秀儿女侠了?”楚澜月拉着她走到隔壁她用来临时当做工作房的屋子。 她不用想都知道定是宫内又有她的传言了,“宫里现在都怎么传的?说来听听!” “倒是没说什么,就是说北幽质子成了太监,您还念念不忘,为红颜一怒, 说什么长了张好皮囊果真重要,他们恨自己长得不好,若不然也入了您的法眼,飞黄腾达了!” 秀儿越说脸气得越鼓,“奴婢气不过,就揍了他们一顿,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就他们那副尊容,简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噗嗤~”楚澜月被秀儿的模样逗的忍俊不禁,“嗯,你尽管揍,本宫给你撑腰!” “哎呀,公主,奴婢是为了揍人吗?难不成您当真要留北幽质子在朝阳宫当差不成?” 楚澜月闻言眉毛一挑,秀儿的这句话倒是提醒了她。 她正愁找不到好借口将人留在她这里,现在所有人都认为百里龙渊被净了身。 那岂不是可以名正言顺的留在她宫里了!就是父皇也不会说什么! 现在唯一一个难题就是看百里龙渊是否愿意了。 思及此,她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屋内,站在百里龙渊的身前。 此时的百里龙渊已经睡了,她没有打扰他,只是坐在一旁静静等他醒来。 待百里龙渊醒来时候,屋内已经是暖黄一片,楚澜月正坐在矮榻上,手杵着下巴在点头。 他慢慢坐起身,轻轻掀开了被子,随后又急忙盖上,还是过不了在人面前不穿亵裤在这关。 楚澜月,哎!算了,她又不是没见过,他早该习惯了! 他抓起床边给他准备的外袍,轻手轻脚的套在身上,随后走到楚澜月的身前。 看着她恬静的睡颜,视线落到她光洁的额头,想起白日里在净身房楚澜月隔着衣服在他额头的那一吻。 他不知该用何种心情面对,他总是试图说服自己不能信这女人,但又忍不住会深陷其中…… 他伸手托住楚澜月即将磕到桌上的下巴,见她睡得疲累,便伸手揽住她的腰身,想要将人放到床榻上去。 睡梦中的楚澜月似乎做了梦,嘴边一直呢喃着一句话,他凑近了才听清,“大魔头,别杀我!” 百里龙渊蹙眉,这已经是他第二次在楚澜月的嘴里听到这个大魔头了,这人究竟是谁? 许是百里龙渊的动作惊到了睡梦中的人儿,楚澜月猛地睁开双眼,下一刻却撞进了一双璀璨的星眸里。 线条分明的脸颊上,薄厚恰到好处的红唇微抿,再往下是清晰的喉结…… 百里龙渊这次没有系着黑布,他也知道楚澜月已经醒了正在打量着他,他不准备隐瞒他已经能看见了的事实。 百里龙渊几步便走到了床边,将人稳稳的放到了床榻之上,一点也没有眼盲之人该有的神态。 楚澜月红唇微张,愣愣的一直盯着百里龙渊的眼睛,此时的百里龙渊,脸色微白,有些虚弱的样子。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楚澜月倾身倏地靠近他的脸。 第24章 公主愿意帮我? “公主果然聪慧过人,这么快就看出来了!”百里龙渊闻言转过头看她,深邃的黑眸仿若承载着万千繁星波转流动。 让她移不开眼睛,不知不觉间陷入其中。 百里龙渊唇角微勾,眼似清泉,忽地起身凑近楚澜月,“公主在看什么?” “看帅哥!”楚澜月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随后意识到他眼睛是真的恢复了这个事实。 着急的想要仔细查一番,“不是,你的眼睛真的好了?什么时候的事?”她还以为要再针灸几日。 楚澜月惊喜的模样溢于言表,高兴之余也忘了两人的距离过于亲密。 嘴唇擦着百里龙渊的脸颊而过,但她并未察觉在意,忙捧着他的脸仔细查看他的眼睛。 “就在回朝阳宫的路上!”百里龙渊顺嘴胡诌,一脸认真的样子看不出任何破绽。 “公主可是真的高兴?”百里龙渊的心仿佛被这一刻的楚澜月所触动,他多希望这一切都是真的而不是掺杂了其他。 “当然,因为你的眼睛可是我治好的!”楚澜月这次也不准备瞒着他了, 毕竟她做这些就是为了让大魔头念她的好。 之前不告诉他是因为怕他对自己有防备,不愿意配合,这回总算能说出来了。 “我知道!”百里龙渊看着楚澜月的眼睛认真说道。 “你知道?”楚澜月差点喊出来,他知道?那她每天晚上给他针灸的事是不是他也知道了。 百里龙渊看着她惊慌的表情,心里冷哼,她这会儿倒是知道害羞了,他压住翘起的嘴角,自是知道她在想什么。 “是公主每天晚上让我喝的那碗药,对吗?”百里龙渊故意提起那碗药的事,想看看她要怎么说。 楚澜月目光闪躲,心口悬着的大石头总算落地了,原来他不知道,那就好说了,“哈哈,原来你猜到了啊!我还以为你……” “公主以为什么?”少年的声音干净清澈,微润的喉咙略带些许沙哑,有种说不出的蛊惑。 “没、没什么,以为你不知道!”楚澜月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她总觉得今天的百里龙渊有些不一样。 但又说不出是哪里,应该是她太过高兴想多了吧。 “那你还记得你说过的话吗?”楚澜月歪头看向垂眸的百里龙渊,看不清他在想什么。 “可是答应公主一件事?”百里龙渊想起那日的楚澜月说过的话,幽暗的眸子里闪过一道微不可察的危险。 “呵呵,你记性真好!没忘就行!”那她就放心了,她的小命算是有一道保障了,总算没白忙活。 “公主要我做什么?”百里龙渊可是时刻谨记着昭阳的别有用心。 楚澜月见他这么上道,悬着的心也算放了回去,继续说道:“这件事你先记着就行,现在倒是有一件事想要同你说!” “既然你的眼睛好了,十日后的秋猎,本宫想让你去!”楚澜月还是决定同他说正事。 他的眼睛提前好了,她也该告诉他自己的谋划了。 “公主为何想要我去,以我的身份……”百里龙渊未曾料想楚澜月会带他去秋猎。 “难道你不想在这吃人的皇宫翻身吗?想一直过这样的日子?”楚澜月开始了她的洗脑大计。 百里龙渊轻挑眉梢,略抿薄唇,“想,公主愿意帮我?” 若是以前的他,在听到有人对他说这番言论后,只会嗤笑一声,谁会帮他?痴人说梦! 每个人都恨不得将他踩在脚下,可是今时不同往日,她既想打破这肮脏的泥潭,他便奉陪到底,就当是这次治好他眼睛的报酬。 左右也没有什么可再失去的了,三年的磋磨,心境早已改变,唯有心机深沉,隐藏情绪方能在这吃人的皇宫杀出一条血路。 她给他这样的机会,即使知道前路荆棘遍地,疑点重重,但他也要去闯一次,不然怎知谁才是笑到最后的那人。 至于她说的那个未知的请求,这次就算是还了,百里龙渊荒芜的心底在不断阴暗生长,他将面前人畜无害的楚澜月深深刻入眼中。 甚至有些期待当小公主一直以为他欠她的一个人情已经还了的时候的表情,一定很有趣! 归根究底他现在也没得其他选择,没了昭阳的庇护,他可能死的更快,既然她想玩那就千万别叫停。 所以这次他没有妄自菲薄,自暴自弃的说些无用的废话,“好!” “你不用……嗯?”楚澜月没想到百里龙渊这么痛快的就答应了,她都已经准备好一肚子的长篇大论来说服他,结果根本没用武之地。 这人简直太上道了,就……有点不像他,不过不重要了。 一炷香过后,百里龙渊紧拧的眉头舒展开来,一双好看的桃花眼中盛满了面前的人儿。 “所以,公主故意设计嘉妃就是为了抓住她的把柄,来换取我出现在秋猎的名单上?” 楚澜月点头,“是也不是,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怎么样,我这个计谋不错吧!是不是很聪明?”楚澜月傲娇的扬了扬眉,一副你快夸我的模样。 这可是永远拿捏嘉妃的好把柄,之后用处可大着呢! 其实她还给大魔头准备了一个翻身的契机,虽然手段不光明,但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百里龙渊看着楚澜月面露狡黠,就知道她的计划里不仅仅只是让他参加秋猎而已。 他不急,迟早都会知道。 “公主当真聪慧!”百里龙渊的这句话是出自真心,这几日楚澜月给他的感觉,好像从未认识过她一般。 “只不过,公主似乎漏了一件事?”他自嘲的看向他的身上和手,“我武功尽废,手无缚鸡之力, 连几个太监都对付不了的人又如何能陪你周旋在这秋猎场上,如今又发生这档子事!恐怕……” 就算想要挣脱枷锁也要有资本,即使别人安排好了完美的计划,也抵不住他是废物这个事实。 但他不能就此作罢,昭阳一定准备了后手,那就不要怪他利用了她。 “嗐,你说这个啊,不用担心,本宫已经替你准备好了!” 第25章 公主,我累了 楚澜月转身跑去妆台从抽屉里面取出一个香囊递给百里龙渊。 “这个趴趴粉给你,管他是人是鬼亦或猛兽,全都拜倒在你的脚下!你只需要摆个帅气的姿势就行!” 在嘉妃他们的计划里替罪羊都找好了,就是陆宴州,哈哈。 这样围场发生意外就不会怪罪到负责秋猎事宜的郭家父子头上。 啧啧,倒霉的陆宴州,就这样被装了进去而不自知,不过看他吃瘪,也挺好的! 百里龙渊望着挂在他手指上绣着铃兰花的香囊,心中思绪万千。 不过既然她想,那他便做,因为他也想有朝一日能够站在她身旁,把她对他用过的招数尽数还给她! 即使前路是深渊,他也愿一跳。 “公主在笑什么?”看着楚澜月露出的傻笑,他竟会有一刻觉得她就是如此单纯的人。 “在笑陆宴州!”楚澜月并没有在百里龙渊面前隐瞒,“你不知道,他这次可是要吃个哑巴……” 百里龙渊听见陆宴州这个名字后,翘起的嘴角没由来的下沉,“公主,我累了!” 她就真的这么喜欢那个人吗?时刻挂在嘴边,想到他便会笑颜如花,但这又与他何干。 楚澜月话说到一半便被百里龙渊的冷脸给噎住了,以为他眼睛刚好,不能看太久,需要休息,便也没有太在意。 立刻让秀儿将人带到偏殿去,等到人走后她躺在床上的时候才想起来,她忘说了将他留在朝阳宫这件事。 翌日,天还未亮,朝阳宫的门便被拍响,两个公公各自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 秀儿这才知道原来两人是受皇后娘娘的吩咐前来给北幽质子送药。 秀儿默默瞟了二人一眼,皇后娘娘的动作还真是快啊。 “秀儿姑娘,咱家奉了皇后娘娘的令要给北幽质子送药伺候,还请带路。”其中一个公公上前一步说道。 秀儿蹙眉,公主还未起身,若是这般将人给带过去,以公主对北幽质子的态度,恐怕会发火。 再说,公主的人就这样被别人看去那指定不行,首先就过不了她这关,甭管他们是不是一样的人,看了就是不行。 “是这样的公公,公主还未起身,要不行个方便,公主的性子你们也是知道的……” 秀儿掏出一个沉甸甸的钱袋子塞进说话那位公公的手里,想要通融一下。 想必皇后娘娘那边也不会太过计较,毕竟是她管理后宫不善导致,只不过是做个样子给别人看而已。 哪知那公公却倏地冷了脸,将秀儿的钱袋推了回去,“秀儿姑娘不要难为咱家, 皇后娘娘吩咐的事,岂有蒙混的道理?这点还用咱家多说吗?” 太监阴沉着脸盯着秀儿一字一句的说道:“难不成这其中有猫腻,秀儿姑娘不敢让咱家见……” “谁说的,不就是送药吗?去就是了,休要胡言!”秀儿即使再傻也看得出来,这公公分明就不只是受了皇后娘娘的令。 而是打着皇后娘娘的幌子来给北幽质子验身,除了皇上谁还有这么大的权利。 “那我这就去叫公主起身!”秀儿转身就要走,可是还未等转身,就被另一个公公抓住袖子。 “秀儿姑娘这等小事就不要惊动公主了,你说呢?”太监阴鸷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秀儿,“秀儿姑娘带路吧!” 秀儿只好用眼神暗示守门的小太监去公主那里报信,自己则不得不带人先过去。 为了一个北幽质子,公主还不至于去忤逆皇上。 只是到了门口,秀儿还未敲门两人就要闯进去,秀儿连忙挡在门口。 大声的喊道:“你们要干什么?这里是朝阳宫,容不得你们放肆,即使进去也得通报一声才行!” 实则她是在提醒屋内的人,让他也好有个心理准备,毕竟是公主都要宠着的人,她爱屋及乌也得护着点。 “让开!你这是在违抗皇后娘娘的命令。”两个太监根本不把秀儿放在眼里,上前就要将人拽开来。 正在几人拉扯之际,屋内忽然传出一道暗哑的声音,“秀儿姑娘,请公公进来吧!” 秀儿一愣,这人嗓子怎么还哑了,想必他已经准备好了,秀儿便让开了身子推开门将两人放了进去。 一进屋内里面昏暗的视线以及浓重的熏香呛的两人连连咳嗽。 “实在抱歉,最近身体欠佳,又受了风寒,昨夜更是高热起了红疹,实在是……咳咳” 白色的帐纱之内传来一道虚弱无力的声音,里面朦胧的身影佝偻着身子咳的不行。 秀儿被这一幕震惊的微微张大嘴巴,明明昨晚将人送来的时候还是好的。 怎么一夜之间就变成这样,她该怎么和公主交代?要命啊! 两个公公更是嫌弃的用帕子捂着口鼻向后退去,眼神里满是不耐。 “都是过来人,咱家那时也是这样过来的,日后养养便好,还请行个方便,咱家也好回去交差!” 说话的太监拿着手里的瓷瓶作势上前,翻着白眼敷衍说道。 毕竟不敢真的得罪昭阳公主罩着的人,表面功夫还是要做一下的。 “那就有劳公公了!还请公公上前来!” 秀儿见状立刻退了出去,但是守在门口没有走远。 “质子这戴着面罩是何意?”为首的太监蹙眉看向床上的人。 不止眼睛上蒙着布条,就连脸上也戴着面罩,只能看到露出的一点额头上遍布红点子。 “起了红疹怕传染给公公,公公若是不介意那摘了便是!”百里龙渊说着便伸手要将面罩摘下。 “不必了,咱家只给质子验伤上药便好!皇后娘娘说了,会惩治来喜等人,还望质子不要介怀!” “自是不敢,能得皇后娘娘体恤,已是万分感激!” 太监话落便一把掀开百里龙渊的被子,捏着帕子撩起他的裤子只看了一眼, 便如看见什么恶心的东西立刻转头干呕一声,随即撇下手里端着的上等伤药。 只留下一句,“质子多休息!”紧接着便带着身后的另一个太监快步退开,“走,快走!” 看着两个太监如躲着瘟神一样逃离,秀儿咧开嘴角,“哎~公公,这就走了啊,要不再坐会儿,用个早膳?诶~” “跑的比狗都快!”秀儿撇撇嘴,嗤笑一声,望了眼屋内,没看到什么,便替百里龙渊关上房门,回去找楚澜月。 而就在秀儿走后,原本躺在屋内床上虚弱不堪,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的人立刻起身穿好衣衫。 但还是能看出此人在穿衣的动作上略有迟缓,像是受了伤在煎熬着罢了。 “今日之事,多谢小圆子公公相助,日后定当还公公这个人情!你的伤我会想办法!” 百里龙渊从衣柜里走出,看着面前比自己矮上一头的少年说道。 第26章 昭阳那个毒妇给你下了蛊? “言重了!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宫中,谁又能比谁高贵,活多久都要靠运气,不必记挂在心!”小圆子低着头没有什么表情,说完便走了出去。 百里龙渊何尝不知道小圆子的苦楚,被迫进宫受了宫刑,又没能得到好人的对待,被随意处置好就送来当差。 宫刑的伤口不能愈合,有溃烂的趋势,已经不成样子,若是得不到救治的话,估计没几日好活。 小圆子是这偏殿前日刚进来的小太监,昨夜秀儿便将他安排在偏殿照顾他。 他晨起便听见了打扫偏殿宫人说的话,这才知道他昨日的事竟被传成了真的。 以天楚帝的心思,定会派人来给他验身,如若知道是假的,想必最后也会成真。 楚澜月也会因此被牵连,她可以受到责罚,但不能是因为他,也不能是现在。 而他想要在这皇宫翻身,这个身份就是他最好的伪装,既然误会成真,那就将错就错。 看样子来喜等人昨日就被楚澜月折腾没了大半条命,定是没能将他的事说出来,他便不必担心,皇后就算是装样子也得将他处置了。 楚澜月赶到的时候,只看到那百里龙渊掩着面安静的躺在床上。 她上前一把打开床帐,“你……”楚澜月视线下移,最后定格在某处。 “如公主看到的那样!”百里龙渊淡淡的说道,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我……不……”楚澜月指着百里龙渊,难道他们来硬的了? “公主不必动怒,现在我可以名正言顺的留在这而不被说闲话!不是吗?不就是没了吗,被几个类人看了而已,比起这几年的苦又算得了什么?” 楚澜月扶额,少年你糊涂啊,真是年幼不知那啥好,到老没有后悔药!那几个太监已经确认了,想必父皇也会心中有数。 “难不成是公主在惋惜?”百里龙渊忽地坐直身体,直直的看向楚澜月,仿佛想要看清她眼中的一切。 可是她的眼中除了自己的倒影再无其他,他满意的扯了扯嘴角。 楚澜月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总有种随时被他扒开心看清的错觉。 “那要不要我给你看看?”楚澜月眼神乱瞟,自从百里龙渊的眼睛恢复不遮住之后,她竟有些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公主想看?” 百里龙渊没有拒绝但同时亦没有同意,而是故意这样问她。 “也不是很想!不,我是说,哎呀,等下我让秀儿给你送药来!”楚澜月见他并无大碍便转身走了,这气氛着实诡异。 百里龙渊见楚澜月慌乱逃走的背影嘴角轻勾,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竟会觉得逗昭阳公主竟是一件难得让他觉得有趣的事情。 午时,秀儿便将楚澜月准备好的药给百里龙渊送了过来,百里龙渊并没有被安排到宫人住的地方,依旧住在偏殿里。 “公主说了,这药早晚各用一次,记得不要沾水,几日便能愈合!还有每日送来的汤药也要一滴不剩的喝掉!” 百里龙渊摩挲着手里白色的光滑瓷瓶,还有手边的那包梨膏糖,虽然秀儿什么也没说,只是臭着脸将东西拍在桌子上。 但他就是知道,一定是楚澜月怕他嫌弃汤药太苦,特地给他准备的,这女人做戏做的自己都快当真了。 可是她不知道的是,他根本不怕苦。 他捏起一块梨膏糖放进嘴里,微甜清凉的感觉立刻充斥着口腔,没有甜到发齁之感,唯有清爽中回味着一丝甘甜。 很像她! 他本不爱吃糖,但是这个糖却是他吃过最好的糖!真是有心了!呵~ “百里公子,这是公主给您的,奴才不敢……” “你知道我用不到,今后只要我活着一天,你就跟在我身边!”过多的话他不愿承诺,他与小园子皆是身不由己的苦命之人。 他相信小圆子不会出卖他,他还不至于让一个人以身为饵为他去犯险,一旦小圆子出卖他,身为同伙的他同样难逃一死。 他太熟悉那双眼睛里面的绝望,自己何尝不是从那时过来的。 “多谢主子!小圆子誓死跟随,绝无二心!”小园子仰头喝尽碗里的药,拿着瓷瓶转身离开。 百里龙渊没想要让小圆子认他为主,只是回报他罢了,见到小圆子下定决心的坚毅背影,他没有阻止。 也许这样能让他有个信念好好活下去也未尝不可!他不知道小圆子之前受到了怎样的苦。 但从那两个太监嫌恶的眼神里,他知道小圆子一定是遭到了不公的对待。 百里龙渊摸了摸袖袋里的纸包,原本他应该将糖一并给小圆子的,可他却鬼使神差的留了下来。 夜色沉寂,偏殿的一间轩窗上散落着忽明忽暗的莹莹烛火,几声猫叫过后,莹光熄灭。 “主子,您眼睛真的好了?”子宁眼角泛红,颤抖着手想要触碰百里龙渊的眼睛,随即又收回手,破涕而笑。 三年了,他总算再次见到主子的眼里有了光。 “嗯,是昭阳公主。”百里龙渊没有同子宁隐瞒,只是在提起楚澜月时,丝毫没注意到自己翘起的嘴角。 子宁却是看的真切,嘴巴张的老大,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主子竟然笑了,还是因为昭阳那个毒妇!!!他难以接受。 “主子,莫不是她给您下了蛊?眼睛也是因为这个才好的?”子宁越说越觉得自己想的对。 不然这个毒妇为何突然转变了性子,而且他还听说主子被净身了!对,一定是那个毒妇使的坏。 百里龙渊瞟了一眼暗自嘀咕怒发冲冠的子宁,三年的时间,他已然成为一个英姿挺拔的少年郎。 不再是之前那个跟在自己身边不谙世事的混小子。 只是这一身带着补丁的粗布衣和那满是粗茧的双手,可见这几年他受了很多的苦。 但眼下他不知道该怎么同他解释这件事,“不是你想的那样!” “主子,怎么就不是?您是不是真的……”子宁目光下移,看向百里龙渊的大腿中间。 第27章 原文女主陆时鸢 百里龙渊顺着他的眼神看去,嘴角抽搐,连忙转移话题,“没有!嬷嬷最近可还好?” 子宁张了张嘴,又开口道:“老样子,娘叫你别担心她!”还说没有,分明就是在掩饰,他都看见主子变了脸色。 “不是叫你找大夫了吗!为何还是老样子?”百里龙渊皱起眉头 ,担心的看向子宁。 “是看了的,但大夫说……还需要些时日。”子宁低下头,身体有些微微颤抖,他不敢说其实母亲所剩时日无多,大夫也没有办法。 百里龙渊与子宁从小一起长大,他又岂会看不破子宁这番拙劣的谎言,只是他没有拆穿。 “好,照顾好嬷嬷,你以后不用称我为主子,我已经不是什么皇子了,你与嬷嬷同我而言,是我的家人。” “不可,娘说了,规矩就是规矩,废不得,况且属下从小就跟在您身边,这点您得听我的!”子宁固执的抬起头。 娘说过芷华小姐对他们有恩,从小娘就教诲他恩情不能忘,主子不管身份如何,永远都是他的主子! 百里龙渊见他依旧还是老样子,便也不再管他,“朝阳宫守卫森严,下次别再冒险过来了。” 子宁闻言忽地拍了下脑门,瞧他这臭记性,被昭阳这个恶妇气的差点忘了他来这的正事。 他连忙从袖中掏出一个巴掌大的黑檀木盒子递给百里龙渊,“主子,这是给您的!” 百里龙渊接过木盒,盒子精致的做工和雕花不像是他们能用的上的东西,“这是哪来的?” 子宁见百里龙渊诧异的目光,抑制不住面上的欣喜,连忙解释:“这是属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在鬼市拍来的九曲归元丹。” “九曲归元丹?能重塑筋脉,栖霞谷的东西,千金难求,你是怎样得来的?”百里龙渊不相信会像他说的这么容易得到。 子宁摸了摸胳膊,眼神飘忽不定,他隐瞒了部分实情,与其说是拍来的不如说是他厚着脸皮抢来的。 而且他与那人达成了交易,反正就是试药而已,死不了人,但是不能告诉主子实情。 “就是别人让给属下的,您的玉佩当得银子足够买下它了!有了它您的武功就能恢复,主子你快吃了它!”子宁笑嘻嘻的说道。 “你说谎,还回去!”百里龙渊周身冷凝,将檀木盒子推还给子宁。 “晚了,主子,还不回去了,那人已经走了,属下找不到他!只与那人在鬼市有一面之缘,当时对方蒙着脸,找也找不到啊! 而且银子已经花了!”子宁这回板着脸, 说的同真的一样,这点他倒是没有欺瞒百里龙渊,那人确实戴着面纱没见过其真容。 百里龙渊皱眉,收回手,“下次不准再为我犯险!”他深知不会像子宁说的那样简单。 但既然事情已经做下,他也不好伤了子宁的一片心意,这东西对他而言,能不能有用也是个未知! 待子宁走后,百里龙渊打开檀木盒子,里面躺着一颗用蜜蜡包裹着的褐色药丸。 他不是没有幻想过武功恢复的那天,但自从三年前他来了天楚,一切就都成了奢望。 没人知道他从七岁便被姨母找到,随后带他去了巫岐山,一去就是八年的时间。 只是不知道为何,在他十五岁那年终于可以下山,却被宗门前站着的一队人马带回了北幽城,见到了那个衣着华丽,贵不可言,自称是他母后的人。 真是可笑,他十五年来竟不知还有亲人在世,更荒谬的是他竟是个皇子!这些年来他就像个傻子一样被玩弄在他人手中。 他想反抗,但却无能为力,从他们将他绑上马车的那一刻,他便全身酸软无力,再无抗争之力。 八年来所习的武功,在一夕之间便全都还给了巫岐山,他至今也无法相信待他如亲子的师父竟会如此对他。 而他这位好母后接他回来的目的竟是为了代替他的孪生兄弟去楚国做质子。 就因为那人被暗算毒瞎了眼睛,他的好母后为了不让人起疑便将也将他的眼睛生生毒瞎。 毫不顾忌他也是她的亲生儿子,同是她的孩子,却有着天差地别的境遇。 百里龙渊嘴角浮起一抹嗜血的笑,他从出生便被抛弃了一次,现在又被弃了第二次。 想想真是可悲,他始终是那个被抛弃的人,明明他才是第一个出生的孩子,只因为生他时太过艰难, 就被夺了命运和名字变成了次子,要被生母掐死扔出宫外,只是他命大活了下来,与送他出宫的嬷嬷相依为命,受尽苦楚。 但没想到十五年后他竟以这样的方式再次回到了北幽皇宫,坐回了皇子之位,百里龙渊这个皇长子的名字再次回到了他的身上, 但也仅仅只是一天的时间,就变成了北幽的质子被送往天楚国…… 百里龙渊望着窗外朦胧的夜色,深秋的弯月,像是倒挂在天际的笑靥,高傲灵动,他伸出手想要触碰,却发现是如此的遥不可及。 没关系,他可以搭梯子,总有一天他要捅破这天,摘下她这颗天上月! 睡梦中的楚澜月翻了个身不满的呓语了几句,又再次睡沉过去。 十日后,浩浩荡荡的队伍前往皇家猎场,此次参加秋猎的除了皇家就是朝中大臣以及他们的家眷。 但大多数朝臣带来的都是家里即将成年或者已经成年的嫡子嫡女。 楚澜月靠在马车壁上想了一整路,今天女主肯定会出现在狩猎场,那她和百里龙渊该如何有交集,如今大魔头因她改变了境遇。 原文里那段因为她的虐打,从而被原文女主陆时鸢救下,两人就此相遇的剧情肯定不成立了,自己要不要做点什么…… 百里龙渊一直观察着楚澜月的举动,楚澜月的眼神时不时瞟到他身上又移开,如此反复已经一个时辰有余。 他就算是瞎子也能感觉得到,更何况他现在不瞎,她的心事就快写在了脸上。 “公主可是后悔带我来了?”百里龙渊不急不缓的给楚澜月递过一杯茶,轻声问道。 楚澜月一愣,思绪被拉了回来,“你说啥?怎么会!你又不是我特意带来的,而是你本来就在这次参加秋猎的名单上! 只不过恰好与本宫同行,放心,别人不敢多说的!” 楚澜月以为是百里龙渊担心他的身份被人诟病。 其实根本没人在意这件事,毕竟现在的他还是个小透明,没人会揪着他不放,而她父皇为了稳住她这桩婚事, 也已经对百里龙渊动了手,就不会在她这里再找不痛快,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皇上都放任不管,其他人怎敢造次! “那公主在想什么?”百里龙渊双眼微眯,动作轻柔的用帕子将楚澜月嘴角的水渍擦干。 “没,没想什么!”她能说她在想要不要撮合一下他和女主吗? “是吗?那是我看错了!” 就在两人的气氛陷入尴尬之际,一阵猝不及防的颠簸让两人栽倒在车内,随即车外传来一道怒吼声…… 第28章 眉毛下面长俩蛋! “大胆,见到平阳公主车驾还不避让……” 就在楚澜月的头磕在马车上的那一瞬,一只大手托起了她的后脑,而手的主人却闷哼一声。 百里龙渊跪趴在车上,堪堪用手接住了楚澜月的头使她免受撞到车架板上的痛苦。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样在意楚澜月,许是当下太过着急。 楚澜月本以为会重重的磕下去,在意识到是百里龙渊替她挡住后立马翻身而起,想要去查看他的手有没有受伤。 只是她一心想看百里龙渊的手,全然没有在意到,情急之下百里龙渊竟被她压在了身下。 两人姿势调转,他在下她在上,姿势暧昧。 百里龙渊清澈的眸子明显一愣,透出一丝难以察觉的慌乱。 她怎的如此不顾及,到底是真的担心他手上的伤,还是单纯做个样子给他看! 楚澜月将他的左手拉起,看向手背,只见原本修长的指节上布满红痕,但好在只有两处破皮,并无大碍。 “疼吗?”楚澜月翻出马车内备着的伤药,仔细轻柔的涂在百里龙渊手上,像是哄小孩子一般,一边涂药一边轻轻呼气。 她记得这样会缓解紧张的情绪,也就忘记了疼,小时候母亲都是这样给她上药的。 百里龙渊看着楚澜月托着他的手像是捧着珍宝一样小心翼翼。 杏眼圆瞪的灵动无辜模样,如无辜的小鹿一般。 怎么也跟之前那个整日以磋磨他取乐的昭阳公主对不上。 难道以往她都是用这样的眼神和表情来折磨他的…… “殿下,是平阳公主的车驾……”说话声打乱了百里龙渊的思绪,亦是打破了马车内的和谐气息。 秀儿刚刚坐在车架之上不小心被甩了下去,爬上来后立刻掀开帘子想要查看楚澜月的状况。 只是不成想却看到了自家公主如此豪放不羁的一幕。 她像被烫到了手一样,立刻放开车帘,久久不能回神。 她是不是应该在车底,不应该爬上来出现在车里。 她好像打扰到公主的好事了,只是回身看到趾高气昂的平阳公主。 她又硬着头皮不得不继续说道:“殿下,平阳公主她……” “哎……你这丫鬟怎如此没有眼色,没看到三皇妹正忙着宠幸宫人作乐吗?你反倒是一再打搅好事。” 平阳公主楚澜若站在车架之上,眼神轻蔑,不甚在意的调侃道。 秀儿皱紧眉头,没想到平阳公主竟如此不顾殿下的脸面什么话都能宣之于口.正想要反驳之际,身后的车帘被猛的掀开。 “哟,难不成皇姐的眉毛下面长了两个蛋,只会转不会看?”楚澜月嗤笑一声,不就是阴阳嘛,那就放马过来! 楚澜若当即变了脸色,指着楚澜月恨不得撕烂她的嘴,“粗鄙不堪,昭阳,你好的胆子,敢同本宫这样讲话!” 自她从北幽国被接回来后,可没人敢这样忤逆她,就算是父皇,也要看在她为了国家为他稳固皇位, 在北幽伺候北幽皇帝那个老头子五年的份上,给她三分薄面,这个昭阳平日里见到她头都不敢抬. 更何况同她顶嘴,今日难不成是怕在红颜面前失了颜面,故意为之? 那她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姿色的男人能让她这个好皇妹转了性子,放着到手的驸马不要,偏要不知廉耻的宠幸别人。 “原来皇姐也知道粗鄙二字啊?皇妹还以为皇姐不知呢?方才那话想必一定是皇妹听错了, 那番粗鄙不堪的言辞怎能从皇姐这样高贵的人嘴里吐出来呢,你说是吧,秀儿!” 楚澜月装作故作惊讶的表情,挑了挑眉,漫不经心的看向身旁的秀儿, 秀儿嘿嘿一笑,“殿下说的没错,平阳公主殿下怎可能是如此粗鄙不堪之人!” 两人相视一笑,楚澜月更是笑的大声! 楚澜若捏紧手中的锦帕,扭曲阴沉的表情仿佛要将所有人吞噬殆尽。 楚澜月却根本没有怕的,因为她知道楚澜若就是故意撞到她的车驾. 这么宽的道,她非要跟她过不去,她又岂能忍让。 “有些时日不见,皇妹真是越发巧舌如簧,皇姐差点以为你变了个人!不过,你身后的这位甚是有些眼熟呢?” 楚澜若不经意间瞥见楚澜月身后的人,她忽地瞳孔微缩,有些不敢相信! “百里龙渊?竟然是你!你的眼睛……” 百里龙渊转头看去,楚澜若正好对上那双清冷深邃的黑眸。 他不是瞎了吗?而且是她亲手下的毒,这毒没有解药,怎么会?离开北幽国的前夕,她将北幽皇后的爱子毒瞎。 本以为会让她得到报应下半辈子生活在痛苦与折磨之中,但她没想到那个欧阳青莲会这么狠毒。 竟将她疼爱多年又刚瞎了眼的儿子送来天楚做质子,这几年她倒是听闻百里龙渊日子过的很悲惨。 北幽国也对他不闻不问,导致了更没人把他当人看,只是昭阳曾经最看不上这个懦弱无能的质子, 现在这般,难不成就是因为他的眼睛好了?还别说,这北幽质子的容貌当真是极品,长相继承了他的父皇, 却没有欧阳青莲那贱人半分的影子,尤其是那双澄澈的眸子真是叫人移不开眼睛啊! 若是欧阳青莲知道她的儿子被她玩弄在床笫之间,不知道她会不会被呕到吐血。 想起来就叫人热血沸腾! 楚澜若盯着他的眼睛久久不能平静,半晌过后,倏地轻笑出声,“皇妹让路吧,这次便不同你计较!” 紧接着又看向楚澜月身后的百里龙渊,“待会见,北幽质子!” 楚澜月眉头轻皱,楚澜若的目光令她感到极度的不适,下意识的侧身挡住了百里龙渊不被她看去。 楚澜若并不在意,只是得意的笑着走回了马车里等着楚澜月给她让路。 楚澜月回到马车里,一把拉紧车帘,不想看见那个脏东西。 冷声吩咐道:“秀儿,不用顾忌,闯过去!将她的马车撞翻!” 第29章 冤大头来了 “是,公主!”秀儿话落便一把抢过车夫手里的缰绳,双臂微展,“驾~” 两匹高头大马在秀儿的操控下,猛地向前奔去,虽说拉着的马车有些颠簸,但车内的人却没有感到不适。 楚澜月轻嗤,这两匹马可是她外祖特意从北疆给母妃带回来的红缨马,身形比一般的马匹壮硕,野性十足,极难驯服。 当初秀儿可是花了极大的功夫才将两匹马收拾服帖,楚澜若那两匹马跟发了狠的红缨马比起来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 不出意外的,楚澜若的马车被撞到了沟里,人仰马翻,跟着的众随从也没有落下。 尤其是刚刚朝着楚澜月马车怒吼的侍卫,由于他挡在马车跟前试图阻拦,被秀儿顺势一马鞭抽在他身上。 随后愣是被红缨马踹进了沟里,估计受了严重的内伤,秀儿挥着马鞭啐了一口,“哼~自不量力!” 而楚澜月在一片混乱的场面中扬长而去,还不不忘冲着站在沟里满身狼藉的楚澜若喊着, “皇姐,实在是对不住啊,这畜生它不听话,你不会同它们计较吧……” 楚澜若被婢女从沟里拽上来,头上沾满了杂草,气得在原地跳脚,却又只能对着一堆尘土发疯。 “你们这帮狗奴才,都不知道撞回去的吗?都是饭桶,被人家欺负到了这种地步,本宫养你们何用?” 后面跟上来的大臣家眷们看见这一幕,都纷纷后悔为何要走的这样快,昭阳公主竟同平阳公主对上了,他们真的不想看啊。 平阳公主发起疯来可不管你是谁!立刻有人开始调转方向,走另外一条路。 楚澜若不是没看见后面的人,很好,不就是看她的笑话嘛,总有一天,她会让他们笑个够,昭阳,本宫不会放过你的! 楚澜月深知平阳公主是个睚眦必报的人,一旦被她盯上,就像癞蛤蟆一般甩也甩不掉。 方才她看大魔头那眼神想起来她就膈应的不行,那分明是起了色心,也不怕闪了腰,什么人都敢惦记。 平阳公主府那么多面首还不够,竟然连个太监都不放过!真没人性! 楚澜月在暗自腹诽楚澜若的时候,眼神时有时无的瞟在百里龙渊的大腿之间,愤恨又嫌弃的眼神来回交替。 百里龙渊衣袖里的手不断收紧再收紧,直到指甲将掌心抠破,也没能罢手。 明明刚才还一脸担心的给他包扎手,现在当着他的面都懒得装下去了吗?她是不是忘了他的眼睛已经好了? 他就这么讨她厌烦!因为他变成了太监?呵~他果真不能对她抱有太大期望,他们就这样各取所需挺好。 至少他现在还不知道楚澜月想要从他身上得到什么,不过,终有一天,她会说的,他等着。 就在马车到了皇家别院之际,一个纸团被悄无声息的从车窗扔进了马车里,楚澜月警觉的坐直身体,捡起落在她脚下的纸团。 百里龙渊亦是看见,他没有说话,只是看了一眼楚澜月后当做无事发生。 楚澜月将纸条展开,看到纸条上面的字后嘴角一抽,道友真是写得一手好字,她还真的自愧不如。 “咳~百里龙渊,你帮本宫念吧,本宫看的眼睛疼!”她虽然继承了原主的记忆,对这个朝代的繁体字能勉强认识。 但这画蛇添足,缺胳膊短腿的狗爬字,她是真的无法辨认,这写的还不如她呢,真怀疑这位仁兄安的什么心。 百里龙渊闻言身体一僵,狐疑地接过纸条,这等机密的事情也要让他看?她想试探他? 只是在接过纸条后他明白了为何楚澜月会说她眼睛疼,看着纸条上面潦草的字迹,他眼角疯狂抽搐。 子宁这个家伙想干什么,怎么又来了? “院有内奸,屋内有鬼!”百里龙渊虽看出了是子宁的手笔,但是他不能露出破绽,犹豫片刻后,只能念了出来。 楚澜月忽地倾身靠近百里龙渊,“你说,纸条上的话是否可信?” 方才百里龙渊看见纸条时眼神细微的变化她可是瞧得真切,他定是对这纸条的来源有所了解。 只不过他现在身边并无任何势力,谁能给他报信? 忽然,楚澜月脑中闪过一人,她记得那人好像叫什么宁,是百里龙渊的贴身侍卫,在大魔头心里地位极高。 百里龙渊做了皇帝之后,更是将他封为大将军,只不过这位大将军却写得一手鬼见愁的字,惹得百里龙渊多次将他的奏折拎出来批判,但他就是改不了。 这么说来,根据百里龙渊刚才的反应,这个纸条很有可能就是出自那个什么宁之手。 百里龙渊没想到楚澜月会出声问他,他迟疑片刻后向后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他知道子宁不会乱传消息,一定是昭阳的住处有猫腻,他怕会牵连到他所以才会提醒。 子宁的轻功和隐匿身形的功夫就连鼎盛时期的他都难以匹及,所以藏匿在这里等他发现端倪也是无可厚非。 “说的对,那就听你的!这个门咱不进!”楚澜月不急不缓的向后靠去,反正有人替她打了前阵,就不用她再费尽心思破局了,真好! “公主就这样信我?难道不怕是这纸条在误导你,故意为之?”百里龙渊有些诧异楚澜月就这般听劝,说不进就不进。 按照她以往的性子,根本就不会在乎这般没有来由的纸条,就算院里真的有“鬼”她也不会怕的,因为她身后的靠山足以震慑所有人,包括皇帝。 “你也说了宁可信其有,万一是真的呢,本宫可懒得处理这些麻烦事,还不如换个住处,省心!”楚澜月一行人慢悠悠的前往住处。 就在楚澜月在想挑哪个院子住的时候,一道贱兮兮的声音从马车外传来,“三皇姐,真是好巧啊!” 楚澜月听见这熟悉的声音顿时来了精神,冲着百里龙渊挑眉一笑,“冤大头来了!” 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 第30章 光长个子,不长脑子! “哟,是够巧的,没想到竟能在这碰到身在云恩寺抄佛经的五皇妹!”楚澜清听出了楚澜月话中的嘲讽。 但是她根本不在意,“三皇姐,皇妹是受了皇祖母的命去云恩寺,自是抄足了佛经才得到皇祖母的应允来此, 三皇姐这话说的像是皇祖母不明事理一般……”楚澜清捏着帕子,温声细语。 装作一副逆来顺受听之任之的模样,任谁看了都是楚澜月在欺负她。 楚澜月轻抬眼角,几日不见,长进了?看来这加菲猫没少下功夫啊! “哦?不明事理?原来三皇妹是这么想皇祖母的,五皇妹这话皇姐自是一定给皇祖母带到!”楚澜月憋着笑。 虽说学聪明了,但还是难逃傻气,阴阳这门学问可不是一两天就能拿捏到精髓的。 和她这个甄嬛传十级资深爱好者比还嫩点! “你,你胡说!”楚澜清一改方才温吞的模样,帕子一甩冲楚澜月吼道。 啧啧,真沉不住气,楚澜月坐在马车里斜睨着她,“嗯,知道了!你现在可以让开了吗?本宫还要进去休息!” “三皇姐这次要住这里?”楚澜清侧目,往年楚澜月根本不会住在这边,而是屈尊降贵的住在外院朝臣家眷住的地方。 同一众女眷挤在一处,只为了能离陆宴州近一些,今年怎的不去那里了? 她住的院子就在楚澜月的隔壁,可是却比楚澜月的小上许多,同样是公主,她不仅连封号都没有还处处矮她一头。 本以为这次楚澜月不住这里,她就搬进去住,可楚澜月这个贱人就是要同她作对。 “怎么?妹妹是看上这里了?”楚澜月看着楚澜清不断变幻的脸色,轻笑道。 “本想着三皇姐会住在前院,这里一直无人住,想必一定破烂不堪,皇妹就想着吩咐人将这里打扫一番,免得皇姐心血来潮会来住!这不是巧了!” 楚澜清挤出一抹僵硬的笑容,说着违心的话,手中的帕子已经被她捏的变了形。 “哎呀,五皇姐什么时候这么好心?方才可是看的真切,五皇姐根本就打算要住这里! 三皇姐若是再晚来一步,你东西都要搬进去了,说的可真好听!” 楚靖霄撇了撇嘴角,他最是看不上楚澜清这副样子,他在这就是为了等三皇姐。 “三皇姐,她就是想要鸠占鹊巢,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你放心,有我在,今天她休想同三皇姐抢院子!” 楚靖霄对楚澜清嗤之以鼻,转眼就如摇着尾巴的小奶狗一般一副求夸的表情贴在楚澜月的身边耳语。 只是这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所有人都听的清楚。 楚澜月没想到这个臭小子也在这,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连助攻都来了。 这小子被她打了一顿后学乖了,孺子可教也! 楚澜清看着两人落在她身上的眼神,定是在嘲讽她,后槽牙咬的咯嘣作响。 本来想着既然楚澜月要住这里,她就将这里让给她,但现在她还非要抢走不可,凭什么都是公主,自己就要矮她一头。 “七皇弟,你这是何意,你是在说三皇姐明知道我想住这里却偏要抢回去吗?三皇姐岂会那样小家子气! 是吧,三皇姐?”楚澜清毫不掩饰眼底的张狂,直直看向楚澜月的眼睛。 楚澜月也毫不示弱的回看着她,但是她并未出声,她只是在想,这货的脑袋瓜子里到底养的是什么品种的鱼,这么能蹦跶! 楚澜清以为她说的话起作用了,楚澜月也不是那么不在乎名声嘛!继续说道:“再说,这院子也没有规定就一定是谁住!” “若本宫就是小气呢?”楚澜月上前一步,高出楚澜清半头的身量,居高临下的睨着她,从气势上就将楚澜清压了一头。 楚澜清抬头迎上去,她头一次如此痛恨自己娇小的身材,“那皇妹也不会客气!秋菊,把马车上的东西都搬进去!” 楚澜月挑眉,“皇妹这是非要抢着住这里不可了?” “对,就住这里,皇姐另寻他处吧!隔壁就不错。”楚澜清丝毫没注意到楚澜月的表情。 “嗯,既然你一定要住这,皇姐自然不会同你争,本宫可是公主,这番做派,有失皇家风范,不像皇妹少不更事,光长个子,不长脑子!” “噗……三皇姐你说错了吧,不仅没长脑子,这个子也没长啊!”楚靖霄笑的直拍大腿。 被楚澜月的这番话折服,他得记下来,以后怼人肯定用的上。 楚靖霄这一笑不要紧,身边的宫人本身憋笑憋的很好,皆破了功。 一个个低着头尽量不发出声音,但是抖动的肩膀却出卖了他们此刻的心情! 楚澜清被这一幕气得差点厥过去,楚澜月这是拐着弯的骂她不配做公主。 看着这些宫人的偷笑的样子,气得浑身发抖头脑发晕,一时间竟反驳不了。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楚澜月一行人大摇大摆的从她面前走过。 她没想到楚澜月就这么轻易将院子让给了她,本以为要多费一番口舌,甚至做好了闹僵的准备。 不曾想她只留下这句话,就这样去了本应该是她住的小院子。 不过算她识趣,哼,真以为父皇是真心宠她吗?不过就是看在她母妃一族势力和当年国师的那句话。 不然就凭她那没脑子的作死速度,早就不知被父皇丢弃到哪里去了。 父皇可是最宠爱她的母妃,这未来皇帝的位置她的亲弟弟也不是不能争上一争。 “三皇姐,你就这么轻易的将住处让给了楚澜清?这不像你啊?你倒是把那天打我的劲头用在楚澜清身上啊, 要不我去帮你把她赶出去!”楚靖霄看着自己被楚澜月拽着的胳膊一脸幽怨。 三皇姐何时这么怕事了,当天打他可不见她有一点手软!哼,本以为能看见楚澜清挨揍的,他还想看热闹来着!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瞧好吧!你可别再去招惹她,听见没,臭小子!”楚澜月伸出手指点了点楚靖霄的脑袋。 这个臭小子一看就是被宠坏了的小屁孩,真玩起阴谋来,被人卖了都不知道,他可不是楚澜清的对手。 百里龙渊在他们身后默默地看着,目光一直落在楚澜月拉着楚靖霄的手上。 尤其是当两人靠在一起小声说话的时候,不知道为何,他竟觉得楚靖霄是如此的碍眼。 “公主,秀儿姑娘找你有事!”百里龙渊说话间便将身后的秀儿推到了前面聊的正欢的两人跟前。 第31章 五彩斑斓的黑 秀儿一个没站稳,就把楚澜月和楚靖霄给冲散了。 楚澜月一把扶住秀儿的手将她稳住,“秀儿,什么事如此着急?” 秀儿一脸懵逼的回头看去,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自家公主面前的。 “奴婢有事吗?”她能有什么事,这个弱鸡男,竟然拿她做筏子,她还不能告状。 殿下现在最看重他了,秀儿狠狠的瞪了百里龙渊一眼,等着瞧。 楚澜月狐疑的看着秀儿,又看了眼后面一脸事不关己淡定如斯的百里龙渊,了然一笑。 “秀儿你去将咱们的人安排进院子,院子里面的原有仆人一并遣散,除了自己人,其他人不得留用。” 楚澜月交代完后又转头看向楚靖霄,“你先回去吧,这几日安分些,不要到处惹事!” “知道了!”楚靖霄撇了撇嘴,虽然嘴上答应,但他才不会真的听话,因为他长这么大都是他欺负戏弄别人的份,还没人敢欺负他。 他知道楚澜月是好心,所以就面上答应而已, 楚澜月也明白这个小霸王不是这么好说话的,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了,她摇摇头,小孩子啊,只有让他吃够了教训才会真的老实。 待楚靖霄走后,楚澜月斜睨了眼身后默不作声的百里龙渊,拉着他的袖子便往厢房走去! 百里龙渊目光落在那只拉着自己袖子的手上,眼底的情绪愈发浓烈。 门被“砰”的一声关上,隔绝了所有人的侧目。 下一刻,百里龙渊便被堵在了门板与楚澜月的身体之间,两人贴的极近。 近到百里龙渊能清楚的感受到楚澜月的呼吸。 “原来你心跳的这么快啊?”楚澜月压下上翘的嘴角,伸出手指挑起百里龙渊线条分明的下巴,将唇凑近他的耳边。 “公主,在下身体不好,自是与常人不同!”百里龙渊僵着身子,一动不敢动,不自觉的咽了下口水。 “哦?是吗?那你方才是不是吃醋了?”楚澜月抿唇,淡淡的看着他继续装。 “我……并未,公主何出此言?”百里龙渊忽地抬头对上楚澜月戏谑的眼神,瞬间明白自己这是被耍了。 “哦!那就是本宫看错了!没有就好,可千万不要……” 她话音未落,腰间便被一只滚烫的大手紧紧箍住向前带去,紧接着她便看见先前他们站着的地方,掉下来一团乌漆嘛黑的东西。 “不要什么?”百里龙渊只是轻瞟了一眼掉在地上的东西,见没有什么危险后,继而看向楚澜月的眼睛。 想要让她把方才的话说完,他倒是真想知道这张炙热的红唇里会吐出怎样冰冷的话来。 楚澜月只感觉自己腰上的大手越来越紧,她有一种感觉,若是她说出什么他不想听的话来,他随时会将她的腰掐断。 不过,这家伙什么时候这么有力气了,怎么感觉他比她高出好多! 这回换她咽了下口水,“我说……”楚澜月想了想还是决定把刚才那句,千万不要对她有想法的玩笑话咽了回去。 “嗯?”百里龙渊暗哑的声音回荡在楚澜月的耳边,她有一瞬间的失神。 “我说地上那只乌鸦要死了!我得救它!”哎呀妈呀,现在不是乌鸦要死了,而是她要死了。 她刚刚竟陷进大魔头的声音当中!楚澜月一把推开百里龙渊,转身去查看扑腾了几下便不动的小乌鸦。 百里龙渊虽向后趔趄了一步,但是手却一直保持着方才的姿势。 他望着还残留着楚澜月余温的手,一点点蜷紧,他甚至能感受到那柔软的腰身在他手上挣扎的感觉。 她最近好像清瘦了许多,若是他再用力一些,不知道她会不会哭? 百里龙渊垂眸瞥向楚澜月的背后,收回手背于身后,大概会吧,他竟有些期待! “公主要救这只乌鸦?它可是个凶鸟,会带来霉运!”百里龙渊斜睨着地上奄奄一息的丑东西,心生不悦。 若不是它的出现,也不会叫楚澜月分了心去给它。 “才不是,乌鸦是祥瑞,只不过它们会提前感知灾难的发生,导致人们见了它就觉得会倒霉,对它有偏见罢了, 其实遇见乌鸦才是能带来好运!”楚澜月小心的用帕子包着捡起地上的小黑团子,扭头不解的看向百里龙渊。 “你们这里不喜欢乌鸦?”不应该啊,古书上记载,在唐朝以前,乌鸦是有着吉祥和预言的神鸟。 “我们这里?”百里龙渊眼神微眯,狐疑的看向楚澜月。 楚澜月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后,立刻站起身,嘿嘿一笑,“我是说,你们北幽国!” 她差点说漏嘴,真是糊涂了,竟忘了这是一本架空文,书里的背景都是作者设定的,当然是作者写了什么就是什么。 “你看这小乌鸦翅膀上的羽毛多好看!”楚澜月为了转移百里龙渊的注意力,故意将小乌鸦举到窗子跟前。 阳光照到小乌鸦的羽毛上,折射出与平日里乌漆嘛黑不一样的光芒。 “嗯,五彩斑斓的黑,的确与众不同!”百里龙渊敛下眼神深处的幽光,没去计较她的反常。 她似乎不知道,他们天楚国也将乌鸦视为不祥之物,究竟是她这个公主不知民间事,还是她…… 算了,她怎么可能是鬼怪精灵附身?他真是被她给气昏头了! “公主,皇上口谕,传您前去用膳!”秀儿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楚澜月松了一口气,正好就此躲过百里龙渊的追问。 她刚给小乌鸦喂了水,检查到它断了一只腿,找了个小木棍将小乌鸦的腿固定住,并用帕子将它包好。 应该就是体力不支掉下来摔晕的,过会就会醒来。 她将小乌鸦迅速塞进百里龙渊的怀里,“照顾好它!”随后便跟着秀儿离开。 百里龙渊来不及反应,下意识的用手接住被帕子裹得跟个粽子一样的小乌鸦,嘴角抽搐,嫌弃的将它拎至眼前。 “还是很丑!”随即就要将它抛到桌子上不管它。 第32章 儿臣将她揣兜里,她将儿臣踹沟里! 只是已经悬在半空的手臂反复做抛出的姿势数次,最后叹了口气,又将它小心的托回手中。 “呵,你的命还真是好!”至少比他这个没人要的弃子强,在他落难之际,所有人见到他都会来踩上一脚。 至于楚澜月,他不知道该如何去定义,至少现在他还不想杀她,虽然她现在对他看似不错。 可他从不会忘了她曾经是如何折磨他的!死太便宜她了。 百里龙渊想到这里手上不知不觉间存了力气,许是感受到生命受到威胁,小乌鸦艰难的掀开眼皮。 随后对上一双充满肃杀之气的眼眸,立刻警觉的瞪大圆眼炸起羽毛,不过就一瞬间,再次瘫软身体又被吓晕了过去。 百里龙渊眼角抽动,这胆子也未免太小了些,不会被吓死了吧。 他忽然有一息的慌乱,要死也不能死在他手里。 楚澜月这边不紧不慢的往皇帝住的主院走去,她猜到了那个渣爹为啥来找她,无非就是她的婚事。 “昭阳,你可知父皇为何宣你过来?”楚皇端坐在满是精致菜肴的桌子主位之上,虽是话语还算温和,但是表情却依旧严肃。 楚澜月甚至在他的脸上看出了一丝不耐,她暗自翻了个白眼,看见他这副面孔,她也很倒胃口的好嘛! 但是放着这么一大桌子好菜不吃真是太可惜了,食物本身无罪,她不能浪费。 秉着这个原则,她不顾渣爹有没有动筷子,先吃为敬。 “你……”楚皇未曾料想楚澜月竟是这副德行,就跟没吃过饭似的,哪里像一个公主该有的样子。 “父皇也吃!”楚澜月头都没抬,顺势将自己觉得不好吃的菜夹给了楚皇,想堵住他的嘴。 楚皇明显一愣,指责的话愣是被憋在口中,看了看面前羹碟里的酒醉梅萝,一时之间有些讶异。 昭阳竟然记得他爱吃这道菜,身在帝王家,没人知晓他的口味,三岁时的昭阳陪他用膳之时却发现了他多看了这道菜几眼,便给他夹过。 只是没想到这么久了,她还记得! 楚皇犹豫再三,还是伸出筷子将楚澜月给他夹的菜放入口中,嘴角泯然一笑,曾几何时,他也是有过这般平淡的生活,只不过早已面目全非。 他看向楚澜月,想起她儿时的稚嫩模样,一口一个父皇的跟在他身边,当时三个女儿中,她最顽皮,古灵精怪…… “父皇说的话,你有没有听进去!”楚皇再度开口语气缓和不少,已不是方才责备嫌弃的样子。 楚澜月鼓着腮帮子,将嘴里的肉咽了下去,瞪着圆眼高兴的说道:“父皇明日是不是要宣布儿臣的婚事啊? 太好了,终于等到这一天了!父皇放心,儿臣绝对老老实实绝不惹祸!”因为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她要拉坨大的! 楚澜月装作一副小女儿娇羞的表情,她知道便宜爹就是为了试探她的态度,那就给他看。 楚皇看着楚澜月的样子不禁摇头,他就说那天是她故意装样子罢了,怎么会又不想嫁给陆宴州,完全是他多虑了。 昭阳还是原来骄纵的昭阳,他怎么就信了嘉妃的鬼话。 “父皇定不会亏待于你!” “就知道父皇最疼昭阳了!没什么要紧的事,儿臣就先走了!” 楚澜月擦了擦嘴角,心里忍不住翻了个大白眼。 看都没看楚皇一眼,说完便走了出去, 就知道捧杀她,比嘉妃还坏。 楚皇对于今日的楚澜月还算满意,并没有再多说什么。 只是还未等他反应过来,便被“嗷” 的一声惨叫吓了一跳。 楚皇皱眉,看向身边的贴身太监,“元禄?” 元禄还未动身便见一个满身污泥的黑球一边哀嚎一边跑了过来, “父皇,您要为儿臣做主啊,昭阳她欺辱儿臣……” 楚皇听见这声父皇后,便知来人是谁,眉头不由得皱起。 元禄见状将人拦在门外,“平阳公主,皇上还在用膳,您还是……” “滚,狗奴才,你也敢拦本宫!”楚澜若一巴掌打在了元禄的脸上,浑身气得发抖。 把刚才在楚澜月跟前受的气全撒在了元禄的身上。 元禄本就有些佝偻的身子愣是被楚澜若这一巴掌打得踉跄了一下。 他微微抬起头看向楚澜若,沉寂的双眸里闪过一丝波澜。 他伸手捂住被打的脸,是有多久没受过这般侮辱了,年头太久以至于他都记不起来了。 自从跟在皇上身边,谁见到他不是一副阿谀奉承的模样。 “平阳公主息怒!”元禄跪下身来,敛去眼底的情绪。 “平阳,休要胡闹,看看你这样子,成何体统!”楚皇走出屋子看着门口守卫将发了疯般的楚澜若拦住,太阳穴突突的跳。 楚澜若见到楚皇立刻收起发疯的模样,哭哭啼啼上前就要拽住楚皇的衣袖。 楚皇下意识的向后闪躲,实在是楚澜若身上不仅脏还很臭。 “父皇,昭阳她故意冲撞儿臣的车架,儿臣作为长姐对她们处处爱护,可她呢! 儿臣将她揣兜里,她将儿臣踹沟里,父皇要给儿臣做主啊!”楚澜若即使看见楚皇的嫌弃也不在意,故意靠近他哭诉。 楚澜月前脚刚回到住处,就听到隔壁院子门口闹出了不小的动静。 “父皇,昭阳一定是在里面不敢出来,来人,去将门给本宫撞开!”楚澜若吩咐侍卫将紧闭的大门撞开。 楚皇见状也没有制止楚澜若的荒唐行为,不过就是姐妹之间的口角罢了,他正好借机好好敲打一下昭阳,顺便安抚楚澜若。 楚澜若唇角微勾,昭阳,可别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没长眼睛,不然她还真不想这么快收拾她。 侍卫领命就要去撞门,谁都没有发现院子门口竟然没有人守着。 大门根本就不用撞,轻轻一推便开了。 只是随着开门声而来的还有两道令人难以启齿的声音传入众人耳朵。 男人隐忍的嗓音和女人娇媚急切的喘息,听得人面红耳赤…… 第33章 光天化日之下做这种事! “我好热,救我……” “殿下,你认错人了,这样不行……” 院子里的侍卫和婢女们恨不得将耳朵捂起来,这都什么事啊,任谁听了都知道屋内的人在做什么。 楚皇未曾料想会撞见这一幕,这个昭阳竟糊涂到这一步,光天化日之下拉着男子在这做这种事,连门都不栓。 还可曾将他这个父皇放在眼里。 楚澜若看着楚皇被气得起伏的胸口,眼底的笑意更浓了,这回看昭阳如何逃脱。 “去将门打开,把昭阳公主给本宫带出来,她这样做可有将父皇放在眼里?” 楚澜若可不会放过这次好机会,立刻让身旁的婢女前去。 “住口,休得胡言!”楚皇狠狠的瞪了楚澜若一眼,没有脑子,这个时候不想着遮掩,竟还要闹得人尽皆知。 他的脸面往哪搁,况且昭阳的婚事不得有变,他筹谋了这么久,绝不允许这个关头出现差错。 “父皇,您为何……”楚澜若猛地抬头看向楚皇,他还是那般宠着昭阳,连这种事都要替她遮掩。 她早料到父皇会如此,所以,她早就做了准备,好戏也该开场了。 “参见皇上!” 就在楚澜若想再说些什么时,院子门口竟出现了一群人。 楚皇错愕的看着门口的这些人,眉头紧拧,“你们为何来此?” “回皇上,是五公主相邀臣女等人来此小聚,正路遇陆世子等人,隧便一同前往。” 为首女子上前行礼回话。 而前来的不仅有大臣的家眷还有凑热闹而来的陆宴州等一干男子。 天楚朝本就民风开放,未出阁的男女聚会倒也常见,不足为奇,可偏偏是现在。 只是还未等众人反应过来,屋子内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让人想听不见都难。 楚澜若趁此机会冲上前一把将门推开,“昭阳,你可知罪……” 院子内恨不得逃跑的众人,顿时惊在了原地,没想到就是来聚会而已,竟会吃到这种惊天大瓜。 倏地,数双眼睛齐齐盯着落在后面的陆宴州身上,皇上要赐婚的事情已经传出了风声。 等同于板上钉钉,那若这里面的人真是昭阳公主…… 众人只觉得陆宴州的脑袋上绿草茵茵,同他今日穿的松绿色锦袍甚是相配。 陆宴州脸色阴沉的难看,泛白的指节昭示着他此刻的心情。 该死的昭阳,她不是钟情于他,非他不嫁吗?真是不知廉耻。 不过,正好,他可以不用娶她了,只不过众人皆知她现在还是他名义上的未婚妻。 他的脸算是丢尽了,昭阳,真是好的很。 楚皇差点没被楚澜若的举动气死,他来这里本就没带多少侍卫,身边就跟了元禄几个贴身伺候的。 没想到被平阳钻了空子。 “啊!昭阳,你个狐媚子,不知羞耻,竟然同本宫的准驸马勾搭在一起,你眼里可还有本宫这个皇姐!” 楚澜若歇斯底里的声音从屋内传来,众人再次被雷的外焦里嫩。 这瓜越来越大了,真要吃不下了。 楚皇闻言身子向后踉跄了半步,幸好元禄在身旁接住。 “元禄,快去看看,这个孽障……” 元禄领命立刻向屋子跑去,生怕平阳公主做出什么惊天壮举来,他们都得跟着遭殃。 元禄进到屋内,只见两个衣衫不整的男女坐在床边,女子用被子裹着头任凭楚澜若拖拽也不撒手。 男子则是平阳公主还未成婚的驸马,礼部尚书的嫡次子,谢清远。 元禄赶忙拿起桌上的茶水泼在了谢清远头上,这回是真没法收场了。 谢清远本就被这番折腾清醒了几分,一杯茶水下来更是意识到自己犯下了大错。 “谢二公子,还不赶紧整理仪容,可别让皇上等久了!” 谢清远颓废的坐在地上,看着发疯似的楚澜若,深知自己完了。 不多时,谢清远晃晃悠悠的走了出来,一同出来的还有被楚澜若拎着的女子。 “皇上恕罪!” “昭阳,父皇就在这里,你有脸做出这等龌龊之事,怎么没脸见父皇!” 楚澜若毫不客气的将手中的女子拖到了楚皇面前。 楚皇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种程度,漆黑的瞳孔中尽是压抑的怒气,沉声道:“昭阳,你太让朕失望了!” 楚澜若压下得意的唇角,哼!父皇就是想包庇她也不行了,看她如何嫁给陆宴州! 她看向抖如筛糠的蒙头女子,用力一把将被子扯开。 “怎么是你?昭阳呢?”楚澜若惊恐的望着缩成一团的女子,这人分明就是楚澜清。 “皇姐是在找我吗?怎么这般热闹?我在隔壁都听到了!”人群后一道娇俏中夹杂着兴奋的声音传来,众人纷纷向后望去。 只见身着扶光色衣裙的女子款款走来,不是楚澜月又是谁,这下有好戏看了,还带反转的,那方才屋内的女子又是谁? 为什么平阳公主会一口咬定就是昭阳公主? “昭阳?你怎会在这?你不是应该……”楚澜若惊恐的望着信步走来的楚澜月,她不是应该在……为什么会变成楚澜清? “那皇姐以为我应该在哪?难不成皇姐还给我安排了去处,让我想想,该不会是皇姐做的局,而局中人……呀,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楚澜月看着院中的人意有所指,即使不用她将话挑明,只要不是傻子都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你胡说什么?本宫哪有功夫安排你,这是你住的院子,以为你在院子里有什么问题!” 楚澜若气到语无伦次,差点被楚澜月的话带着走。 只是她的解释明显有些苍白无力。 楚皇更是一早就看出了楚澜若的端倪,她真是好大的胆子,敢拿他做筏子,不顾皇家脸面,设计这档子事。 差点坏了他的大计,还好那人不是昭阳。 楚澜若平白遭了楚皇的白眼和厌弃,心生怨怼,她不知道哪里出了差错,明明都安排好了,一定是有人坏事。 定是楚澜月,这个贱人,一次一次的同她作对! 而楚澜若因为与楚澜月说话,让开了身子,众人看见院中衣衫凌乱的女子面容倒吸一口凉气…… 第34章 削发为尼 楚澜清的面容彻底暴露在众人面前,本以为不是昭阳公主,那应该就是哪个没长眼的宫女爬床。 结果万万没想到竟是五公主楚澜清! 楚皇刚松了的一口气再次提起,“孽障,光天化日之下无媒苟合,你的礼教呢!” 他怎么就生了这么个蠢货,被人耍的团团转,这脸是丢尽了。 楚澜清原本以为父皇会顾及昭阳的名声,只要她不露面,就会遮掩过去,反正众人都把她认作楚澜月,丢脸也是丢楚澜月的脸。 没想到昭阳这贱人竟又出现了,她一定是故意的,故意害她。 “哟,原来是五皇妹啊,这又唱的哪出戏啊!不过这鸳鸯戏水倒是挺好看的!”楚澜月看着院中的人,明知故问道。 楚澜月不说还好,也没人去看楚澜清,她这一说众人都往楚澜清的身上瞧去。 一眼就瞧见露出边角的鸳鸯戏水肚兜,还是粉色的! 楚澜清当即羞愤不已,正要去找之前的锦被裹住,不成想却有人先一步将她围住。 她看向来人,竟是楚澜月,眼中的恨意似滔天烈火,“楚澜月,是你对不对,是你陷害我!” “五皇妹不领情反而倒打一耙,真是好本事!”楚澜月冷哼,活该,都是你自找的。 “若不是你非要抢院子,又怎会有这一遭,要恨就找设局的人,与本宫何干,本宫可是提醒过你的!” 楚澜月靠近楚澜清,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 “你……你就是故意的!”她何时提醒过她! “父皇,儿臣是被陷害的啊!都是三皇姐,一定是三皇姐设计的,因为这原本就是三皇姐的院子!” 楚澜清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泪俱下,她如今的名声是真的毁了。 母妃又不在,她只能求父皇开恩,替她做主了。 楚澜月仪态优雅不紧不慢的上前,居高临下凝视着楚澜清,忽地弯腰伸手替她拢好胸前的衣襟, “五皇妹说的没错,这原是本宫的院子,不过你又为何会在此,不如同大家讲讲!” “明明是你非要抢三皇姐的院子住,自己做出这样的事,不知悔改还要往三皇姐身上泼脏水!” 楚靖霄从后面站了出来,这等热闹怎么能少的了他。 “你……”楚澜清吃了哑巴亏,院子确实是她抢的,也是她说非住不可,这点她无从辩解。 “父皇,儿臣冤枉啊,从进这屋子儿臣便被迷晕,不然怎会做出这等荒唐事, 还有,谢二公子,你又为何会在这里?”楚澜清红着眼睛狠狠的瞪向谢清远。 如若这人不进来,她怎会落入如此地步,他们都是一伙的! 谢清远立刻磕头谢罪,“皇上恕罪,微臣本在行宫闲逛,但不知道为何有些头晕, 便被宫人领来此处歇脚,后来便……”他越说声音越小,不敢抬头去看楚皇的眼睛。 他暗自瞟了一眼愤愤不平的楚澜若,眸光瞬间冷了下来,这个妖妇,为了不让他做驸马竟敢如此陷害于他。 有朝一日,他定要让她尝尝这被众人扒光衣服嘲笑的滋味。 “闭嘴,你们二人的罪朕自会定夺,元禄,将人带下去!” 楚皇眼中充满了威仪之色,背着手没有转身,实在是没脸,“今日之事,朕不想再听见任何人提起!” 众人闻言立刻躬身称是,天子发话,谁敢说不啊! 只不过这人多嘴杂的,就算传出去了皇帝也得忍着,这么多人还能都灭口了不成。 楚澜月嘴角浮起一抹冷笑,这件事可由不得渣爹做主,等秋猎过后,楚京城又有好戏看了! 之前不是爱嚼她的舌根吗?这回轮到他们自己身上却不愿意了,想得美! 待楚澜清被带下去后,楚皇也甩了袖子走了。 偌大的院子只剩下一帮人大眼瞪小眼,随后散去,唯有陆宴州落在后面。 楚皇都不追究这件事的原委,也不深责楚澜清身边的宫人都去了哪里,明显是为了掩盖皇家丑闻。 事情的真相已经不重要了,若他们猜的不错的话,明日的猎场上还会再多一对眷侣。 楚澜若即使不甘心也得就此作罢,谁让她技不如人,着了昭阳的道。 白白损失了谢清远这枚好棋子,真是气死她了。 楚澜月看向楚澜若愤怒的身影,深知这次梁子结大了,以后不是她死还是她死,反正不是自己。 楚澜月见众人都散了便也准备回去,只是不曾想却看见了那个她最不想见的人。 “昭阳公主,留步!”陆宴州身着剪裁合体的松绿色锦袍,身姿清瘦挺拔,斜飞的英挺剑眉下蕴藏着锐利的黑眸。 这人虽是芝兰玉树,但楚澜月不喜欢他的眼神。 “陆世子啊,有事吗?”她语气疏离,不想与他有过多的接触。 “你叫我什么?”陆宴州剑眉微蹙,他突然有些不习惯,她之前不是一直叫他宴州哥哥的吗? 楚澜月掀了掀眼皮,懒懒的瞥了他一眼,他在矫情个什么! 原主那时整日的喊他宴州哥哥,他不是烦的不行,不让她叫嘛! “本宫觉得陆世子之前说的很对,从前是本宫唐突了,今后不会了!”楚澜月敛下眸子,看不出神色。 她现在是一点时间都不想浪费在陆宴州的身上。 陆宴州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复,显然是在打他的脸,不由得面色阴沉了几分。 “这样也好,不过公主可能忘了,皇上可是有意赐婚于你我,听闻是公主所求,但我……” 不愿二字还未说出口,便被楚澜月出言打断。 “陆世子多虑了,本宫同样不愿,只是皇命难违!”说的她好像上赶着一样。 她又不是没吃过好的,什么都吃得下,未免太高看自己了。 “不若陆世子想个法子拒了这婚事?”她因为原主的原因已经出言提醒。 皇上是铁了心要他们成婚,所以不用做无谓的挣扎了。 陆宴州何尝没想过拒婚,可都以失败告终,自从父亲知晓这事,便着手给他找了婚事。 趁着圣旨没下来前给他定门亲事,可是相看的人家女儿接连出事。 不是突然恶疾就是连夜私奔,甚至有一个父亲极为看重的太傅孙女,竟削发为尼…… 第35章 宴州哥哥 父亲也没了法子,只能静观其变,原以为这些都是出自楚澜月的手笔。 但现在看来并非如此,她对他的冷漠不像是装出来的。 自从上次在宫宴一见,她就不一样了,只是他还是不愿相信楚澜月追随了他这么多年,怎能说变就变。 他目光上移,落在楚澜月精致白皙的小脸上,面若桃腮,如琬似花。 一身扶光色束腰长裙,肩头上的芙蓉花蜿蜒而下直至裙摆,勾勒出清晰的锁骨以及纤细的腰肢,衬得整个人娇俏明艳。 一双波澜不惊的鹿眼漆黑明澈,嘴角挂着淡淡的笑,举手投足间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他一直都知道她生得好看,但美丽的女子甚多,她并算不上耀眼,不过她好像清减了许多。 之前他说他喜素色,她便一直以素色装扮,原来她与艳色会更相衬。 楚澜月对于这种冒犯打量的眼神不厌其烦,嫌弃的瞪了他一眼。 “陆世子若没有其他事,本宫就先行一步!”不知道大魔头这会儿在干嘛?有没有看见这出好戏。 望着楚澜月离去的背影,陆宴州嘴角微勾,变了性子的昭阳好像讨喜了些,至少不会令他感到厌烦。 这么看来,这件婚事也不是不可,越来越有意思了…… 藏在暗处的百里龙渊将两人见面的一幕尽收眼底,他敛下眼底的阴郁,嘴角勾起一抹讥笑,神色越发凉薄。 宴州哥哥是吗?恶毒公主还真是会撩拨人,他怎么没听过她叫他哥哥呢? 原来她惯会用这招欲擒故纵,之前对陆宴州步步紧随,如今婚事已定,便开始若即若离。 引得陆宴州对她另眼相待,真是耍得一手好棋,呵,不折不扣的坏女人。 这面被念叨的楚澜月浑然不知方才的一切竟会被百里龙渊解读成那样。 她若是知晓的话,定会骂他什么眼神,还不如瞎了好。 翌日一早,楚澜月等人跟随着皇帝的圣驾进入猎场。 山林里晨间的露珠晶莹剔透,缀在树梢一碰便会滚落。 楚澜月身着一身合体的骑装骑在马上,无聊的拨弄着树梢上的晨露。 心思却早已飘向身后的百里龙渊,昨夜没有见到他,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准备好。 此时恰逢礼部侍郎郭中渊经过于此,楚澜月瞥了他一眼,只见对方微微点头过后便离开。 她知道这是事情已经安排妥当,看来嘉妃办事还是挺牢靠的。 (嘉妃:呸,我不想说你!) 到达猎场,先是一番寒暄,皇帝射出第一枚箭矢,接下来围猎开始,各凭本事。 名册上所有儿郎包括女子都可参加,狩得猎物最多者获胜,将会赢得皇上的奖赏。 世家子弟们无不兴奋,能在皇上面前露脸,并赢得赏赐,于家族而言,那可是莫大的荣耀。 只是,今天他们怕是不能如愿了,尤其是看见陆宴州那跃跃欲试的样子。 楚澜月心底默念,不能怪她,要怪就怪郭中渊父子吧。 楚皇身后跟着一众侍卫向围场的东面走去,每年楚皇都是要猎上一头猛畜来彰显帝王英姿,今年也不例外。 “公主,您今日可是要去找陆世子?”秀儿也换上了骑装跟在楚澜月身边。 “为何要去找她?” “您不是每年秋猎都跟在陆世子身边吗?您偷偷运进来的那些个猎物不就是给陆世子充门面的吗?” 公主每年都是这样,只是陆世子拿了好处也不领公主的情。 “你也说了那是往年,今年本宫看他就烦,以后别提他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就让他过去吧!” 楚澜月摆摆手,一脸的不耐,陆宴州比大魔头的眼睛还瞎,放着这么好的原主不知道珍惜。 亏得原主掏心掏肺的对他,为了他苦练骑射,还给他准备猎物夺得头筹。 嘴上说着胜之不武,背地里却暗自接受,渣男。 楚澜月正要驾马离去就见娴贵妃也驾马赶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少年。 “昭阳,你带着辰儿一起,母妃不放心他一人!”娴贵妃指着身后的楚靖辰说道。 楚澜月这才注意到母妃身后的人,少年肉乎乎的脸上一双眼睛被挤的就剩一条缝了,还不忘白了楚澜月一眼。 真是难为她了,差点没看出来他是在瞪她。 啧啧,这敦实的身材,她都怕他把身下的马儿压趴下! “辰儿怎的回来了?你不是同二舅舅去北疆历练了吗?怎的这才两月不到就回来了?” 楚澜月差点忘了她还有个一母同胞的亲弟弟,今年十三岁,与七皇弟楚靖霄同岁,只不过原主与这弟弟的关系并不好。 两人一见面不是吵嘴就是互相嫌弃的不行,惹得娴贵妃很是头疼,所以很少让他们见面。 原主不喜欢他的原因,除了楚靖辰总是嫌弃她之外,还有一点就是他备受楚皇的疼爱。 “你弟弟他吃不得边境的苦,刚到那里几日便被你舅舅送回来了!昨日晚间刚到,你今天看顾他一些!” 楚澜月打量着楚靖辰,噗嗤一笑,“不是吃苦吗,我瞧着怎么还胖了?” “你才胖了,我这叫雄壮,头发长见识短!”楚靖辰脖子一歪,懒得看楚澜月,“母妃,儿臣不用她看顾!” “巧了,本宫也懒得管你!”熊孩子,她看着就不喜,难怪原主看不上他,这么一对比,楚靖霄比他可爱多了。 母妃容貌冠绝怎就生出这么个丑孩子,她都怀疑这货不是亲生的。 “好了,你们两个别一见面就吵,终归是亲姐弟,闹归闹,别让母妃担心。”娴贵妃说完便驾马离开去追楚皇。 她故意将两人凑在一起,两个都是她的孩子,打断骨头连着筋,怎么能有隔阂,以后该如何互相帮衬。 待娴贵妃一走,两人心照不宣的各自扬长而去。 楚澜月才不会带着这个拖油瓶,她还要去找百里龙渊,也不知道事情进展的如何。 就在她偷偷前往楚皇狩猎的地方时,一道震耳欲聋的咆哮声从东面传来。 同时还伴随着其他鸟兽的四散声,整个猎场陷入恐慌之中…… 第36章 天杀的,抢人崽子干啥! 楚澜月眉心微动,来了,随即驾马狂奔而去。 彼时楚皇一行人看着面前红着眼睛发疯的近二人高棕熊,个个心惊胆战。 侍卫们接连被打倒在地,让人不敢接近,楚皇由于追着一只鹿跑得过快,跟在身边的侍卫并不多。 后面的侍卫还未赶上来。 棕熊一声接一声的怒吼,侍卫们的箭矢对于它来说如同树枝一样。 刀剑更是近不了它的身,周围的侍卫都已经倒地不起,棕熊仿佛被惹毛了,突然不顾一切冲了上来,眼看就要一掌拍在楚皇身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黑色身影不知从哪里冒出挡在楚皇的身前,将他推开,独身面对棕熊的攻击。 只见少年游刃有余的从棕熊掌下弯腰躲过。 随后右手扬起,一个翻身从棕熊的腋下钻出,紧接着一脚踹上它雄壮的后背。 只见原本发疯一般的棕熊忽地如定住一般,向后踉跄了一步,摇摇晃晃转过身。 盯着从它身前逃脱的少年,双眼如浸了鲜血一般令人胆寒。 百里龙渊早就被一个不起眼的侍卫引到块巨石后面躲藏,只等关键时刻出手。 昨日楚澜月已经跟他说了计划,只等那头大熊扑上楚皇的那一刻,他趁乱上去营救。 而他手里捏着的那个香囊就是楚澜月那日给他的,叫什么趴趴散。 百里龙渊经过这段时间的调理,身体已经恢复的很好,不再似之前那般柔弱。 楚澜月对他的身体非常上心,就是为了今日一战。 看着棕熊摇摇欲坠的模样,百里龙渊知道是楚澜月给的趴趴粉起了作用。 楚澜月果然没有骗他,现在只等药效达到巅峰,棕熊便能倒地。 他现在武功还未恢复,不敢贸然上前同棕熊对上。 就在等候之际,其他人也闻声赶了过来。 楚澜月赶到的时候就看见了站在棕熊身旁的玄衣少年。 少年衣角翻飞,墨发束在脑后,高挺的身姿如青松一般坚毅,在这秋日的艳阳下夺目耀眼。 楚澜月目光下移,少年,果然好腰,之前没发现,原来大魔头的腰是夺命的刀啊。 她懒得去看一边地上躺着吓得脸色惨白的楚皇,眼睛紧紧盯着百里龙渊。 但偏偏被一道不和谐的声音打破,陆宴州驾马匆匆赶来,停在楚澜月的身旁。 “昭阳公主快闪开,这里危险!”他连忙下马挡在楚澜月的身前,做出防守的姿势。 楚澜月翻了个白眼,眼看棕熊就要倒地,可不能叫这货抢了大魔头的功劳。 不然真是枉费她的一番折腾了,这人太讨厌。 楚澜月眉心紧皱,伸手巴拉他,“你起开,本宫不用你……” 话还未说完原本要倾倒的棕熊像是闻到了什么味道,猛地将目光射向楚澜月和陆宴州这边。 骤然前脚落地,一声狂吼,像是在做最后的斗争,倏地发力朝二人奔来。 楚澜月懵了,同时懵逼的还有陆宴州。 陆宴州率先反应过来,拉着楚澜月就跑,“公主,快跑!” 楚澜月没想到她的趴趴粉竟然失效了,这不对啊,来不及细想,她只得赶紧跑路,小命要紧。 亏得她没有近前,离着那头熊还有段距离,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陆宴州这个倒霉玩意,一遇见他准没好事。 现在不是跟他计较的时候,应该想想怎样摆脱这只熊。 一看它就是发了疯,估计受到了严重的刺激,她的药都失效了。 百里龙渊见状心下一惊,随后提起脚步追了过去,他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难道是他方才着急,棕熊吸入的药粉不够多,才会对它有什么作用? 眼看楚澜月消失在他的是视线,他急忙奔向楚澜月的红缨马,楚皇这边他已经顾不得了。 楚澜月被陆宴州拉着跑了不远,便看见陆宴州的手下从前面追赶而来。 见如此凶险,立刻将缰绳甩了过来,“世子,快上马!” 陆宴州原地飞身上马,拉住缰绳,顺带一把捞起地上的楚澜月,调转马头,向前狂奔。 楚澜月只觉一阵天旋地转,人就坐在了马背上,而且还被陆宴州圈在了怀里。 现在是逃命,楚澜月不跟他计较。 忽地,一道细微的呜咽声传入楚澜月的耳朵,细听之下这低吼声似是在回应着什么。 她扭头寻向声音的来源,发现是从方才给陆宴州牵马的那个侍卫那边传来。 楚澜月突然发现那个侍卫身前马背上搭着一个捕猎麻袋。 由于猎物挣脱,口袋上的绳子解开,楚澜月看见猎物的那一刻嘴巴张的老大。 这帮人真是不要命了,竟然捕获了棕熊的幼崽,怪不得那头棕熊跟疯了一样朝他们而来。 你特么抢人家孩子了,估计棕熊这一刻在强撑,就是嗅到了抓他孩子的人。 她这是受了陆宴州的连累,天杀的,抢人崽子干啥! “你赶紧将小熊放了……”楚澜月在陆宴州的身前挣扎想要让他停下来放了小熊。 不然这头母熊是不会放过他们的。 可是逃命的陆宴州根本就没听清她说的是什么,“昭阳,老实些!” 神特么老实些,这个蠢货! 她赶紧去抢陆宴州手里的缰绳,企图逼停他,只不过她的力气却不敌过他。 楚澜月两人共乘骑终归是跑得慢了些,就在两人僵持之际,棕熊马上要追了上来。 而他们身下马由于两人的折腾,马儿失控,忽地将两人甩下。 楚澜月被惯性掀飞几米开外要重重的落在地上。 她认命的闭上眼睛,特么的没被大魔头弄死反而被陆宴州这个蠢蛋连累死 这要是脸着地,死的得多难看,她在古代的美好人生还没开始呢,就戛然而止,她的美男啊! 本以为会摔的极为惨烈的楚澜月,却并没有等来想象中的疼痛。 她只觉落入了一个坚实有力的怀抱里,熟悉的味道让她有种莫名的心安。 她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线条分明的下颌,清晰的喉结在眼前滚动,“大魔头!” “昭阳,我来了!”百里龙渊将人紧紧搂在身前放置在马背上。 第37章 一个比你强的男人! 前一刻的慌乱化为浓浓的心安,还好,他终究是赶上了。 他不敢想象若是他没有接到楚澜月会是怎样,他只知道他必须要追上她,确保她的安全。 在看到她飞出去的那一刻,他唯一的念头就是要稳稳的接住她,再无其他杂念。 他还没有向楚澜月报仇,他受过的折磨楚澜月还未受过,她还不能死,对,至少现在不能死。 楚澜月看见百里龙渊赶来救她,就知道自己这段时间的辛苦付出没有白费。 她下意识的揽住百里龙渊的劲腰,将头靠了过去,结实有力,嗯,确定了,果然好抱! “昭阳!”陆宴州此时跌落在地,只是借着力道在地上翻滚两圈卸了冲力。 随后起身朝楚澜月看去。 楚澜月被这一吼声惊觉,“百里龙渊,快,追上那个侍卫,他手里有母熊的幼崽。” 百里龙渊见棕熊朝那个侍卫追去,他将楚澜月轻轻放到地上,凝了她一眼,“等我!”随后策马追去。 楚澜月重重点头,还好有大魔头在,不然她的命就交代在这里了。 陆宴州顾不得身上的狼狈,几步跑上前来,“昭阳,你没事吧!” 楚澜月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没事吧?“你眼瞎了吗?回去好好吃你的溜溜梅吧!” 她差点被他把小命玩没,还好意思舔着脸过来问她,她像是没事的样子吗? 陆宴州也深知自己理亏,刚刚没有保护好她,若是没有那人在,她一定会出事。 他也意识到是自己捕猎的那头棕熊幼崽惹得麻烦。 楚澜月越来越生气,指着他鼻子骂道:“你说你偷什么不好,非得偷人家孩子,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我本来是追着一头体型不大的小熊想献给皇上,只不过没有捉到,反倒遇见了这头棕熊幼崽,以为是母熊死了,下属便将它抓了回来!” 陆宴州也没想到会遇见这样的事,早知如此,他也不会动那头幼崽。 现在连皇上也跟着受了连累,他难逃罪责。 “你以为,你以为个屁!”楚澜月懒得同他说话,扭头向百里龙渊的方向看去。 陆宴州震惊的看着面前气得跳脚的楚澜月,她从未这样大声对他说过话,更别提像现在这样掐着腰指着他鼻子骂。 虽然挨了骂,但他却并不生气,甚至觉得这一刻的昭阳如此鲜活,不似以往刻板的印象。 “对不起!”陆宴州低头沉声道。 楚澜月微微侧头,没想到一向对她高傲自恃的陆世子竟会低头给她道歉,疯了。 她刚要说什么,目光便被百里龙渊吸引过去。 百里龙渊已经将棕熊的幼崽从侍卫手里夺过并放了出来。 棕熊立刻气喘吁吁的跑到了幼崽的身前,将它叼起,强撑着一股劲离开。 只不过在离开之前回头看了一眼百里龙渊,随后几下消失在人眼前。 但百里龙渊却深知这头棕熊已经是强弩之末了,没一会他便听到了重物倒地的声音。 想来应该是它终于坚持不住晕了过去,能凭着一股劲坚持这么久已经是极限。 他没有继续追去,身后那些侍卫也都跑回陆宴州身边保护他。 陆宴州看着归来的百里龙渊,双眼微眯,他在他眼中看见了危险的气息,“他是谁?” 楚澜月双手叉腰,圆目怒瞪,“一个比你强的男人!!” 陆宴州:“……” “公主,幸不辱命,棕熊已经逃了,不过它受了伤,已经不成威胁!” 百里龙渊坐在高大的红缨马上,正是楚澜月之前所骑的那一匹马。 楚澜月仰头看向百里龙渊,嘴角微勾,大魔头就是厉害,“嗯,我们回去找父皇!” 她可不能白忙活一场。 陆宴州骑着下属牵过来的马,他的眼神一直落在百里龙渊身上不曾离开。 百里龙渊点头,“好!” 陆宴州见楚澜月要回去,这里没有多余的马匹,她又是女子,自是不能与旁的男子共乘一骑。 但他是她未来的驸马,那就另当别论了。 他朝楚澜月伸出手,“昭阳,上来!” 楚澜月回首看了眼身后的陆宴州,翻了个白眼,她是不要命了还敢跟她骑马。 就是没有那出事,她也不愿跟他共乘。 她看向同时伸出手的百里龙渊,毫不犹豫的将手搭在了他的手上。 百里龙渊轻松的将楚澜月提上马,稳落在身前。 眼角打量着陆宴州,嘴角微勾。 陆宴州的脸色霎时如乌云密布一般可怖,他清楚的看到那男人朝他调挑衅的得意眼神。 “昭阳公主,你就这样同外男乘一匹马?”陆宴州语气冷漠,一改方才认错时的样子。 他也是会生气的,昭阳竟会放过同他亲密接触的机会,去选择一个不知道从哪冒出的男人,把他当什么? “难道你就不是外男吗?”楚澜月无语望天。 “你……微臣怎可与他人相提并论。”他可是她未来的驸马,就算两人骑一匹马旁人也不会说什么。 但她现在当着自己的面与旁的男人共乘,与打他脸何异。 楚澜月轻嗤一声,“嗯,知道了,咱们走!” 陆宴州没想到他就这样被无视的彻底。 “世子,咱们可是要追过去?” 陆宴州白了身旁的下属一眼,没眼力见的东西,若他早点将棕熊幼崽放了,怎会那个男人什么事。 楚澜月没管陆宴州跟没跟来,她只想快点回去。 楚皇这边已经是兵荒马乱,所有侍卫严阵以待,礼部侍郎郭中渊和他的长子郭临皆跪在楚皇的营帐前等候。 经过太医诊断,楚皇只是受到了惊吓,手上和腿上蹭破了点皮,都没见血。 太医若是再来的晚些,估计已经愈合了。 元禄上前替楚皇将身上脏了的锦袍褪下,随即说道: “皇上,受伤的侍卫已经被送去医治,昭阳公主和陆世子暂未归来。” 楚皇抬眸,眼里情绪未定,不知在想什么,淡淡开口,“今日那个玄衣少年是谁?” 第38章 怎么会是他? 元禄躬身回道:“回皇上,奴才也不知,这就去宣郭侍郎进来!” “郭中渊,你好大的胆子,此次围猎朕交给你父子二人负责,你就是如此做事的?” 楚皇压抑着眸中的怒火,他就不该轻信嘉妃的话。 郭中渊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臣有罪,得知皇上龙体无忧,臣这才安下心来。” “只不过此次事出有因,臣也着实冤枉啊,皇上将如此重要事宜交给臣,臣有愧!” 郭中渊不愧是老油条,几句话声泪俱下,委屈至极。 “哦,你还冤枉,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若是说不出什么,朕砍了你的脑袋!” 楚皇目光凌厉,带着上位者的威压,令人不敢直视。 他知道这件事一定另有原因,那头熊不会无缘无故发疯。 “臣在出事后便去着手查了,这才知道,哪里是那头棕熊发疯啊,它是为了寻回它的幼崽才会闯入皇上的地界。 若不是有人抓了那幼崽,岂会惹得这样的麻烦!”郭中渊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今日的事已经脱离了他的掌控。 原本他安排的不过是一头体型小些的狗熊吸引陆宴州等人注意。 再撒上一些能让狗熊青睐的蜜露,一路追赶至皇上所在的位置。 这样狗熊一定会冲撞到皇上,这次换了人,他本就是给昭阳公主做做样子。 再让那个质子适时出现救驾,至于能做到哪步就是他们的事了,他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昭阳公主也不会说什么,哪里会真的给自己惹上一身骚,到现在即使将锅甩出去,也难免吃瓜烙。 昭阳公主可是害惨他了,还好他抹除了痕迹,不然真的小命难保。 “这么说来,是有人惹事?是谁?”楚皇眸底闪过一道凌厉的光芒,这人究竟是蓄意为之还是纯属巧合有待考究。 郭中渊深吸一口气,总算蒙混过关将锅甩了出去,幸好当初留了这么一手。 “是陆宴州,陆世子!” 楚皇闻言心里咯噔一声,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难不发芽,难道忠勇侯察觉到了他的心思。 他虽然倾向于是他故意为之,但是这人不至于蠢到在围猎场上明目张胆的动手脚。 “那个救驾的人是谁,为何朕毫无印象?” 郭中渊抬眸瞟了一眼楚皇的神色,“皇上,那人您也认识,他就是北幽国的质子,百里龙渊!” “怎么会是他?”楚皇剑眉微拧,眼神晦暗不明。 若不是前些时日昭阳行事荒唐,他都忘了宫里有这么一号人。 “他为何会出现在此次秋猎!”楚皇犀利的目光如猎鹰一般紧紧盯在郭中渊的身上。 “回皇上,北幽国即将出使天楚,为了彰显天楚国风范,特意允许北幽质子参加此次围猎,这也是您早就定下的。” 郭中渊战战兢兢的回道,还好他递过折子写在了不起眼的位置,想来皇上根本就没在意这等小事。 不得不说郭中渊猜中了,楚皇还真就没注意,但他不能说自己的折子有一部分压根就没看。 这帮老臣,没事就说些屁话,看着就烦。 正说话间,外面传来楚澜月的声音,“父皇,昭阳回来了!” 楚澜月风风火火的跑进了楚皇的帐子,将楚皇上下打量了一眼,开口道:“父皇,您没受伤吧?” 其实她心里清楚得很,楚皇屁事没有,但她得装模作样一番。 楚皇看着衣衫有些狼狈的楚澜月,心里的不满淡了几分,面上颇有些关切的神色。 “昭阳,回来就好!他们这帮子庸才,父皇一定严惩不贷!” 楚澜月暗自撇嘴,她都为了渣爹引开了棕熊也不见得他感激,反而将责任都推给了旁人。 “父皇,儿臣无碍,就是被吓得不轻,陆宴州差点将儿臣给摔死,幸亏有人相救,不然父皇就看不到全须全尾的昭阳了!” 楚澜月提到此处面上顿时委屈至极,后怕的神色可不是装出来的。 “昭阳,你总算安全回来了,母妃都快担心死了!”娴贵妃听闻楚澜月回来,二话没说直奔过来,连通报都省了。 楚皇看着母女二人如出一辙的样子,眉心直跳。 娴贵妃上前一把将楚澜月抱在怀里,直到将人打量完没有发现受伤这才作罢。 “昭阳,你方才说陆宴州差点害你受伤,那又是谁救了你,你将人带来,你父皇定会嘉奖一番, 母妃亦是要赏赐他感谢他救回本宫的女儿。”娴贵妃话落便看向高座上的楚皇,想要等他的话。 楚皇闻言虽有所不满但也不能表现出来,“你母妃说的不错,把人带来朕定会给他赏赐。” 楚澜月心下一喜,母妃果然是神助攻,都省得她浪费口舌了。 “父皇,陆世子等一众臣子正在猎场等候父皇,担心父皇的龙体,并且狩猎的时辰已到, 该是分胜负的时刻,不若父皇前去,到时昭阳一同将此人带过去。” 楚澜月是存了心思的,必须要在众人跟前将大魔头推出去。 救驾之功加上护公主安危之力,两功相加父皇也不好随便糊弄一些赏赐给大魔头,她知道渣爹最好面子。 站在楚皇身旁的元禄瞥了楚澜月一眼,随后上前在楚皇耳边轻声说道:“皇上,众臣确实等候多时,不如奴才去将人遣散?” “朕无碍,秋猎还需继续,每年难得出来一次,不能因为这一小事坏了兴致。”楚皇并不是有多在乎这次秋猎,而是他还有事没有完成。 元禄点头,下去安排,在路过楚澜月身边时微微点头。 楚澜月侧目,随后也同楚皇说了声,便走了出去。 不多时,皇帝的仪仗姗然而至,众人皆是一阵心惊,还好皇上没有出事。 所有前去狩猎的儿郎都已经返回,但由于发生了这件事,每个人手里的猎物并不多。 但名次还是能分得出来的。 前面众臣在同皇上寒暄,下面的楚靖霄悄然靠近楚澜月的身边,“三皇姐,你还好吧,有没有受伤?” 第39章 你是不是作弊了? 这时的楚澜月已经换了身干净的衣裙,看了眼身旁关心她的少年,再看看身后一脸鄙夷神色的楚靖辰, 高低立见分晓,她差点以为楚靖霄才是她亲弟弟,那个小胖子越看越烦。 “无事,让小七担心了!”楚澜月拍了拍楚靖霄的肩头,这孩子虽然顽劣,但是心地不坏。 她知道小七一直不受父皇疼爱,宫人也只是表面上奉承他,背地里并不尊敬。 这也导致了这孩子为了得到关注而故意虚张声势。 “她脸皮比城墙都厚,哪是那么容易受伤的!”楚靖辰一把挤开楚澜月身边的楚靖霄,给自己让位置。 嘴里说出的话,比狗叫都难听。 楚靖霄即使生气楚靖辰的做法,但也只能忍着,谁让人家才是亲姐弟。 楚靖辰睨了楚澜月一眼,不客气的说道:“楚澜月,母妃叫你把准备好的猎物给我。” 楚澜月闻言气笑了,从没见过求人是这种态度的,真是好大的脸。 “你的脸皮真是比城墙还厚啊,别说本宫没准备,就算是有本宫凭什么给你?” 楚澜月也没惯着他,就是算是她母妃吩咐的她也不想给这么个玩意儿。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肯定准备了,我是你亲弟弟,你不给我给谁?”楚靖辰轻嗤一声。 他有母妃在背后撑腰,她不给也得给。 楚澜月拉着楚靖霄就走,不想跟傻子多说一句,“本宫的弟弟多了,你算老几?” “哼,就算没有本皇子也能赢,我还有父皇!”今年秋猎说什么也得夺得头筹。 母妃说了,他已经年岁不小,要有立足的根本,今天就让他们瞧瞧他的厉害。 楚澜月将楚靖霄拉到一边,问道:“你的猎物呢?” 楚靖霄听后脑袋耷了下去,不提还好,一提他就伤心,本来他倒是看中埋伏了不少兔子和小鹿。 但都被楚靖辰截了胡,他的手下都是些体弱的小太监,自是比不过身边都是精卫的楚靖辰。 楚澜月了解后也是气得鼻子冒烟,外祖父给楚靖辰的那些侍卫可都是军营历练的好手,别说小太监了,一般人估计都比不过。 只是他得了便宜却不知道用在正道上,反而去欺负弱小,真是不知羞。 “没事,皇姐有办法,一定让你排在楚靖辰那个臭小子的前面。” 楚澜月拍了拍手掌,秀儿立刻心领神会,不一会儿,一辆不起眼的板车便出现在几人面前。 楚靖霄看着一板车大大小的猎物,嘴角狂抽,“三皇姐,你还真的准备了?” 他以为楚澜月同楚靖辰说的是真的。 “这是给我的?”楚靖霄有些受宠若惊,“娴贵妃娘娘知道了会不会迁怒于你,毕竟六皇兄才是你的亲弟弟。” 楚澜月见他这时竟能忍住诱惑还去担心她的处境,突觉这个小七其实也挺可爱的,未来调教一番一定能走上正途。 “放心,母妃若是知道了他不怀好心欺负你,一定不会姑息他,她也会赞同皇姐的做法,这些就当是给你的弥补。” 楚澜月的这些猎物原本是给百里龙渊准备的,但是现在不需要了,太出风头也不好。 楚靖霄嘿嘿一笑,头一次感觉到三皇姐人真的很好,根本不像是从前那样。 “那就多谢三皇姐!”虽然这样有些胜之不武,但这是三皇姐给的,不一样。 两人听见锣声响起,立刻拉着满车的猎物过去。 楚靖辰本以为这次的头筹一定是他,本来竞争最大的陆宴州因为发生了一些事,只猎到了几只兔子,不足挂齿。 其他人的猎物更是没有他手下人猎的多,这次他赢定了。 只是不成想,就在即将分出胜负的那一刻,一道该死的身影拉着满车的猎物走了过来。 “楚靖霄,你哪来的这么多猎物,你是不是作弊了?” 楚靖辰当即走出来,大喊道。 忽地他在楚靖霄身后看见了姗姗来迟的楚澜月,顿时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六皇兄,这是我自己捕到的猎物,你不要血口喷人!”楚靖霄也不甘示弱,楚靖辰太过分了,凭什么一直压着他。 若不是他捣乱,他也不会就猎了那么点。 楚靖辰哪里会信他的鬼话,楚靖霄什么样他最清楚,自己一直跟在他身后,他根本就猎不到这么多, “还说没有,一定是楚澜月帮了你!” “你怎么就知道小七没有猎到这么多,难不成你一直跟在小七身后,导致他猎不到猎物?”楚澜月没好气的轻嗤一声。 “你,我才没有跟在他身后!”楚靖辰眼神慌乱的躲闪,怕被人发现端倪。 “行了,不成样子,元禄,赶紧叫人清点猎物。”楚皇暗自瞪了楚澜月一眼,就会给他找事。 元禄领命,随后便去安排。 “六皇子共猎得猎物三十七只,七皇子与之并列,四王爷猎得二十二只,忠勇侯府二小姐陆时鸢猎得十一只……陆宴州陆世子猎得五只……” 在听到陆时鸢的名字之时,楚澜月忽地站直了身子向前面看去,在一众贵女中,她一眼便瞧见了陆时鸢,女主终于出现了。 不为别的,就女主那一身素白的装扮和笔挺的身姿,清冷的气质,想认不出都难。 “六皇子与七皇子并列第一!”元禄宣布完结果便走回楚皇身边听候。 “嗯,甚好!”楚皇看了眼下面的楚靖辰和楚靖霄,在听到楚靖霄也夺得第一之时眼神不自觉的凌厉,不过也就是一瞬便恢复。 但这细微的变化却没逃过楚澜月的眼睛,她不禁纳闷,同是渣爹的儿子,他为何明显对小七有所厌恶。 她总觉得哪里不对,但是原文里并没有详细介绍昭阳身边的人和事,都是一笔带过。 包括楚皇,看来回去之后她要好好查查,说不定会有意外收获。 “本皇子不服,凭什么要跟一个只会作弊的人并列,明明本皇子才是实至名归的第一名。” 楚靖辰挺起厚重的身板,眼睛一横,活脱脱像个滚刀肉。 第40章 虽然鸡小,但也是鸡! 楚皇还未说话,就见楚澜月也站了出来,“是啊,不能并列,胜负一定是要分出来的。” 楚靖辰看见楚澜月帮他说话,冷哼,还不是上赶着要帮他。 楚澜月也不理他,径自看向元禄,一会就让他知道什么叫偷鸡不成蚀把米。 “元禄公公,麻烦你再让人查一下七皇子的猎物,看看究竟是多少? 元禄果然按照楚澜月的要求命人重新数了一次。 只是当宫人将结果告知元禄时,他抬头看向楚澜月,原以为真的查错了,但还是同之前无异。 他摇了摇头,面色也有些为难,但也不得不说,“昭阳公主,并无差别。” “呵,本皇子还以为有多能耐呢,不过就是给众人徒增笑料罢了!” 楚靖辰抱着胳膊,岔着双腿一副瞧不起人的模样。 “是吗?那就看好了!小七,去把那匹野狼的嘴掰开!” 楚澜月下巴轻抬示意楚靖霄过去。 楚靖霄一听,立刻明白原来三皇姐留了一手,他兴奋的搓了搓手赶紧跑过去。 楚靖辰眯着眼睛,虽然他觉得不可能,但是眼睛却紧紧的盯着楚靖霄,生怕他搞什么小动作。 众人的目光也跟随着楚靖霄,想要一看究竟。 只见楚靖霄将那头瘦的皮包骨的野狼嘴掰开,果然看见它的嘴里有一只稚鸡。 稚鸡较小,正好包在野狼的大嘴里,这才没有被人发现。 楚澜月低眉浅笑,还好方才大魔头提醒她,不然真的要被这臭小子给欺负了。 “七皇子猎得三十八只猎物……”这边稚鸡刚被掏出,那边元禄就已经重新更正了结果。 “无耻,你们这是在钻空子,这哪能算作自己猎得的猎物?这分明是……是……” 楚靖辰简直要被气死了,哪成想这野狼嘴里还能掏出一只野鸡。 说到后面自己都有些底气不足。 “是什么?六皇兄难道想说这野鸡不算做猎物吗,可我看六皇兄也猎了不少呢,虽然鸡小,但也是鸡!” “而且六皇兄没听过什么叫做一箭双雕吗?”楚靖霄这次也不打算让着他了,说话间眼睛状似无意的瞥向楚靖辰身下。 三皇姐已经为他做了这么多,自己不能一直让三皇姐冲在前面, 就是这一瞥,可是碰了楚靖辰的逆鳞,他双腿不由得夹紧。 楚靖霄后面说了什么他已经听不进去了,唯独在意那句鸡小,“你说谁鸡小呢?” 他怎么知道他那里小的,楚靖霄这个蠢货竟然偷窥他! 楚澜月差点没被这一幕笑趴下,原来这个臭小子有这个毛病啊,不过他太胖了,是会小的,哈哈! “够了,胡闹,老六,输了就是输了,作为兄长要有风范!” 楚皇虽表面斥责楚靖辰,但是这不痛不痒的说教,众人一听都知道怎么回事。 接下来就是元禄宣布楚靖霄夺得头筹,但自始至终也没能得到楚皇的一句夸赞。 楚靖霄虽没能得到父皇的另眼相待,但他得到了对他好的皇姐,他高兴的望着楚澜月,这就很好了。 “忠勇侯,宴州这次虽没夺得名次,也是事出有因,若不是为了替朕引开棕熊,也不会就这么猎得这么几只。” 楚皇看向下首的忠勇侯陆正,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陆正抬头看向楚皇,方才宴州已经将事情的始末同他讲了。 明明是宴州的过错导致,现在楚皇不仅不责罚他,还试图给他造成了有功的假象。 这意思再明显不过,终究还是没能躲过这桩婚事。 “臣惶恐,犬子为陛下引开棕熊是他本就应该做的事,不值一提。” 陆正只能顺着昭元帝的话继续说下去。 “嗯,不错,宴州是个好孩子,也到了适婚的年纪,你这个做父亲的是一点也不操心啊, 念及宴州今日有功,朕心甚悦,特此赐婚宴州为昭阳的驸马,你看可行啊?” 陆正腹诽,他不操心宴州的婚事?到底怎么回事他心里没数吗? 楚皇看似征求陆正的意见,实则不过是通知他而已,不同意也得同意! “臣谢皇上,犬子能做昭阳公主的驸马,实乃他的荣幸!宴州,还不快谢恩。”陆正睨向呆立在一旁的陆宴州。 “微臣谢皇上!”陆宴州连忙跪在陆正身侧谢恩。 虽知道赐婚之事势在必行,但真到了这一刻,他还是有些恍惚,婚事就这么定下了。 之前他还难以接受,但现在反倒释然了,觉得同楚澜月成婚也未尝不可。 楚澜月被楚皇这颠倒黑白的能力气笑了,真是为了赐婚毫无下线,黑的说成白的,有错之人成了功臣。 这样叫她这个费尽心机想要求得功劳的人显得很没用。 她不得不忍着气跪下谢恩,“儿臣谢父皇!”谢你全家! 赐婚这件事算是板上钉钉,她暂时也没有好法子,只能静观其变,不就是结个婚吗。 嫁谁都一样,大不了日后做寡妇,不过她可是公主,这尚公主和下嫁可不一样,以后陆宴州还不是要看她脸色。 楚澜月因为定了亲,便就此赐下了公主府,她不日便可搬出皇宫,独立门户。 不仅楚澜月得到了赐婚,同时楚皇高兴,赐婚的还有五公主楚澜清。 皇上几句话就将平阳公主原定的驸马这事给圆了回去,声称自己是个明理的人,不能拆散有情人。 特重新将五公主赐婚给谢清远,也就是下嫁。 众人心知肚明是怎么一回事,但都不敢出声,皇上怎么说他们怎么听。 但楚澜清那丢人现眼的事情是被众人烙在了脑子里。 “皇上,今日将您从棕熊身下救出的人您还没有赏赐呢!” 因为昭阳特意跟他提起救了皇上的人也是救她之人。 楚皇点了点头,默认元禄去宣人,都知道他被救了,陆宴州他都赏了,若是真正有功之人不赏也说不过去。 百里龙渊被宣到楚皇面前,微微躬身行礼。 “今日之事,多亏了北幽大皇子挺身而出,朕心甚慰,在天楚这几年也不知有没有招待不周,如今你想要何赏赐?” 第41章 女主真猛! 楚皇表情威严,话语间虽念及百里龙渊的救命之恩,但也未曾对他有多少尊重之心。 骨子里还是没有把人当回事。 “皇上言重了,在下不过是情急之下之举,在天楚的这几年里多有陛下照拂,感激不尽!” 百里龙渊面无表情,实则心里涌起滔天巨浪,好一个招待不周! 这些年因为他的放任不管,所有人都能在他头上踩一脚,如今却冠冕堂皇的惺惺作态,令人作呕。 “好,郭中渊,你说该给北幽大皇子什么赏赐为好?”楚皇将压力给到郭中渊。 郭中渊立刻上前来,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昭阳公主猜的果然准,皇上果真会问他。 “回皇上,按照以往,若是臣子救驾有功,当封爵加禄,皇子则亦是如此,只是这北幽皇子乃是他国之人, 封官仍有不妥,但也不是不可,不如皇上赏赐些金银宝物,也算得上是两全其美,虽不及以往,但也实属无奈之举。” 郭中渊的这一番说辞,都是按照楚澜月的交代一字不差的说了出来。 他也想不明白明明是想让皇上给百里龙渊封个官职,为何还要有意图推拒。 楚澜月故意让郭中渊如此说,如果上来就推举他做官,渣爹反而不会听取,只会赏些黄白之物糊弄了事。 但她故意让郭中渊这么一说,反倒会激起渣爹斗胜的心,历代君王都是如此。 如果他敷衍了事,那岂不是要在史书上记载他不如其他帝王。 他们本就是后起之秀,靠造反得来的帝位,楚皇只不过是天楚国的第二位君王,之前的天楚也不叫天楚。 她太了解这个渣爹,打肿脸充胖子。 “哦,朕倒是忘了这一茬,不知道其他爱卿可有建议?” 楚澜月瞥了眼后面的小舅舅,随后慢慢挪到他身旁,这次他护送楚靖辰回来,顺便也参加了秋猎。 原主从小便与这个小舅舅关系最好,可能是年龄差不多的原因。 她拧了一把宁允舟的胳膊,小声嘀咕,“快点,不然那把宝刀不给你了!” 宁允舟朝她翻了个白眼,小丫头就知道拿捏他,他打下楚澜月的手,上前一步。 “皇上多虑了,小小北幽国不过是强弩之末,他们早就将这位质子忘了,以后也不会管他, 实际就是怕了咱们,不日将会来使天楚,给咱们送和亲公主,所以,北幽质子也可算作咱们天楚的人了,皇上就是封他个闲差也无伤大雅。” 真是难为宁允舟记得这么多的台词,不过其中好几句话都是他自由发挥,他本就是这样张扬的性子。 别人也不会怀疑什么! 楚皇剑眉一挑,显然将宁允舟的听了进去,面上也难得扬起一抹笑意。 将北幽打得俯首称臣连先帝在位之时都没能做到,现在他却能做到,说不得意是假的。 那他作为泱泱大国岂能屈居于这等小节,“嗯,朕确有了解!” 两人其实就差说百里龙渊就是北幽国的弃子,不足为惧。 楚皇也不是傻的,北幽国放任不管百里龙渊多年,他心里不会不怨的,也不会对北幽有什么忠心。 更何况他现在又是个不能人道的太监,更别提北幽国会要回他,丢人都不够,这点他倒是放心。 即使给他个闲职他也掀不起风浪。 他猛然间想起还真有一个位置适合他,如果他去了也正好就解了他的心头之患。 他现在确实需要一个孤臣,身后没有世家支撑,只听命于他,至于他会不会对他怀恨在心, 他能给他荣耀也能随时取他性命。 “百里龙渊,今后你就是天楚的子民,你可愿意?” “谢皇上恩典!”百里龙渊没有说愿意也没说不愿,这样直接的态度更是深得楚皇的心。 这才是受赏赐该有的样子。 “好,那朕就允你进督察司,担任监察使一职,你可愿意?” 百里龙渊只知道楚澜月给他的任务就是打入朝廷内部,徐徐图之,至于做什么全凭楚皇开心。 但现在这个监察使显然比他们预想的要好。 “谢皇上!”百里龙渊依旧那般表情,从始至终没有变化。 楚皇对百里龙渊果真上了心,监察使这个职位可是他一直头疼的,这些人整日想着糊弄他,没人为他尽心尽力。 里面的猫腻深得很,是该清理一番了。 “皇上,不可啊,这于理不合,没有他国皇子入主天楚朝廷的道理……” 有不少官员站出来反对,毕竟楚皇所为没有先河。 “皇上英明,能打破世俗看法重用有功之人,实乃明世之举,也叫天下人看到天楚大国的风范,臣女万分钦佩!” 一身着浅云色素衣女子,傲立在众臣之间,掷地有声的话语回响在猎场中央。 楚澜月幽幽的看了过去,女主是真猛,也是真敢说,这就帮上大魔头了。 她也没看见两人有接触啊,按理说不应该替他说话,难道她是真的觉得楚皇做的对? 她怎么就不信呢!楚澜月眸光微转想看看百里龙渊是什么表情,应该是被陆时鸢给感动到了吧? 只是她在百里龙渊身后,并未瞧见,不过她也能想到,大魔头必定会记得女主的好,剧情就是这样安排。 哎,她要是也有女主这么好运就好了。 楚皇闻言差点拍案叫绝,谁能拒绝一个将自己夸得空前绝后的人,深得他心,终于有人能按照他预想的那样称赞他, “好,说的好,你们瞧瞧,活了半辈子,竟不如一个女子看的通透长远,真是叫朕失望透顶!” “皇上,她一介女流哪里懂得……”只是御史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打断。 楚皇看见这些个老臣就烦得很,“怎么,朕说的不明白吗? 百里龙渊已经脱离北幽,是天楚子民,还是说你们想让朕食言!” 金口玉言谁敢推翻,只能忍了,好在监察使不是什么重要职位。 楚皇龙颜大悦,看向陆时鸢的眼神都变得温和了些许,“朕还不知这是哪位爱卿的千金啊?” 第42章 把本宫的腰捏碎了! “臣女是忠勇侯府嫡女陆时鸢!”陆时鸢眼神微敛,迎着楚皇的目光,不急不躁自报家门。 楚皇闻言诧异的目光在忠勇侯陆正和陆时鸢的脸上来回流转,暗自蹙眉,之前欣赏陆时鸢的眼神也慢慢变淡。 “朕怎不知忠勇侯何时有了嫡女?”楚皇面露威严,盯着陆正的面容,眼神微眯。 忠勇侯可谓是相当敬重发妻,虽然成婚晚,但是他与妻子琴瑟和鸣,后院更是只有妻子一人。 妻子死后他并未再娶,也算是一段佳话,他知晓二人的往事,太后毕竟不是他的亲生母亲。 当初自己能夺得皇位,忠勇侯功不可没。他当然没有忘了忠勇侯的功劳。 但,一个不是自己生母,一个是手握重权的老臣,他又怎能安坐于高台之上。 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嫡女…… “皇上,小女陆时鸢是臣流落在外的女儿,当年夫人生产之时被身边的丫鬟收买产婆,将刚出生的孩子说成了死胎, 但产婆最后良心未泯将孩子暗中带走并没有杀害,而是自己远走他乡悄悄抚养。” 陆正看着站在一旁不卑不亢的陆时鸢,眼里满是心疼之色,这些年这孩子一定受了很多的苦。 “既然这样,你又是如何知晓那个产婆没有骗你?”楚皇诧异,继续问道。 “那产婆因为坏事做多,苍天有眼,让她早早病死,在临终之际良心发现将鸢儿的身世告诉了她,鸢儿这才找到了微臣, 她所说皆与当年相符,长相颇似夫人年轻之时,并且,已经滴血验亲,她就是臣的女儿不假!” 陆正说话时眼眶有些微红,声音颤抖。 “嗯,朕听闻也是为爱卿深感不平,还好,能将孩子认回,而且时鸢看上去也算是被教养的很好!” 楚皇竟不知还有这桩事,为了面子好看,也是给了陆时鸢不少的赏赐。 秋猎最后并没有猎场摆宴,而是众臣为了楚皇的身体着想,希望他早些回宫休养,毕竟可是受了惊吓。 秋猎发生的事情可谓是层出不穷,每个人都紧绷着神经,现下终于结束也都奔北返程。 唯一愤愤不平的就是那些个御史以及反对百里龙渊进督察司的官员。 个个脸上就如同便秘一般,看着百里龙渊冷哼不已,就差直接朝他脸上吐口水。 只是气愤归气愤,确实敢怒不敢言,百里龙渊现在可是对皇帝有救驾之功,暂时还是皇上面前的红人,谁敢造次。 但是他们自有办法应对,楚皇不是想把他当做刀使吗?那就架空他,给他一些打杂整理卷宗的活计, 只是从楚皇的态度上不难看出,楚皇已经对他们有所防备,不再全然信任。 但皇上就是想要他做监察使也要看他们答不答应! 楚澜月闭着眼睛躺在回宫的马车上,手臂垫着后脑,翘起的二郎腿一晃一晃,嘴里还哼着欢快的曲调。 “今儿老百姓啊,真啊真高兴……” 今儿计划不仅顺利完成,而且还比预想中的好上许多,自己也如愿离开皇宫有了自己的公主府。 虽说与陆宴州的婚事没有解决,但其他方面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秀儿在楚澜月想要睡觉时便悄声离开去了外面。 就在秀儿刚刚上车架之际,一个黑色的身影悄无声息的钻进车帘之内。 秀儿一惊,随后反应过来是北幽质子,便又坐了回去。 算了,反正公主喜欢这个弱鸡,她就当什么也没看到。 还瞧了瞧周围,见没有人注意便放下心来,现在百里龙渊可是皇上钦封的官员,公主也定了亲,她得小心点不能让别人看到。 殊不知,一双阴鸷的双眼早已将这一幕看在眼里,眉眼间尽是冰冷。 百里龙渊进入车内后看见楚澜月这副样子,心再度沉了沉。 陆宴州做她的驸马,就这么值得高兴吗? 他双眼逐渐蒙上一层冷意,心里竟发疯的想撕碎楚澜月那笑颜如花的面庞。 只因为她此时是因为别的男人而笑,她凭什么活的这样如意,而他却要被拉入深渊里。 “秀儿,你有没有觉得有点冷?”楚澜月浑然不知车厢内早已换了人,还以为是秀儿在那坐着。 百里龙渊意识到她并没有发现自己进来,努力压下自己的情绪,再次恢复到以往的模样。 楚澜月被马车晃悠的迷迷糊糊,“给我按按腰,今日陆宴州那个瘪犊子,差点没把本宫的腰捏碎了!” 楚澜月说着便转过了身子,将后背对着‘秀儿’。 百里龙渊又一次从她嘴里听到陆宴州的名字,伸展手掌的再次蜷紧。 他死死盯着那盈盈一握的腰枝,眼底的杀意在眸底翻腾,他们竟进展的如此之快! 他深吸一口气,也不知想到此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 他慢慢将双手抚上楚澜月的纤腰,摊开手掌,她的腰貌似他一只手便能握住。 陆宴州是不是也这样握住她的腰,与她做那些亲密之事。 “胆子还不小,别闹了,有点痒,赶紧给本宫按按!” 楚澜月说话间扭动了一下腰身,哼唧了几声,似是撒娇一般,让‘秀儿’快一点。 百里龙渊喉结微动,宛若深潭般沉寂的眼底划过一丝波澜,原来她撒起娇来是这样小女儿家的姿态。 她是真的腰痛,完全拜陆宴州那个没长脑子的莽夫所赐。 见楚澜月似是真的难受,便轻轻揉捏起来。 楚澜月舒服的嘤咛出声,百里龙渊手指轻颤,即使隔着衣裳他也能感受到指尖下滚烫的温度。 “再用力一点!” 第43章 你在怎么在这里?秀儿呢? 轰的一声,百里龙渊只觉脑中似有根弦绷断了,脸色瞬间增温,就连原本白皙的手指也变得通红。 下意识的手上一个用力,楚澜月立刻吃痛的哼了一声。 懒洋洋的说道:“是不是饭吃多了,有劲没处用!悠着点!” 楚澜月真是有些累坏了,头皮舒展闭着眼睛享受起来,果然经过她的抗议好多了。 百里龙渊调整气息,不去看楚澜月的身子,开始按了起来。 半晌过后,楚澜月都舒服的快睡着了,只是还没忘了继续吩咐,“还有腿,腿也疼!” 随后翻过身来仰面躺着方便‘秀儿’按腿。 她只觉的今日的秀儿有些话少,但并没有注意,以为她只是怕吵到她。 楚澜月感觉到‘秀儿’犹豫了片刻后,又将手放在了腿上开始给她按。 “是大腿,按这里,这里痛的要死!”楚澜月指了指大腿根,今天骑马时硌到了,陆宴州根本就不知道怜香惜玉。 将她按在马背上狂奔,不管她的死活,下了马疼得她两腿直打颤,后面不过是撑着而已。 百里龙渊看向微微劈开的双腿,脊背绷紧,手指紧紧握住。 漆黑如墨的眸子里蕴藏着想要毁天灭地般的狂躁气息,他忍着怒意,手指一点点按下。 “向上一点!” 随着手指的不断攀升,百里龙渊的墨眸越发阴暗,再也压制不住自己, 最后一点理智被吞噬殆尽,看不清面前之人,随后不偏不倚停在那最疼的位置,用力按下去。 楚澜月蹙眉,以为秀儿是不小心碰到那,疼的她冷汗直冒。 秀儿这死丫头,手劲也忒大了些。 只是当她睁开眼睛之时,顿时呆在那里,这哪里有秀儿的影子。 只有冷若冰霜一般的百里龙渊坐在她身侧,她眨了眨眼,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视线下移,在看到大魔头的手还搭在自己的腿上时,立刻不淡定了。 “你、你……你在怎么在这里?秀儿呢?方才是不是……?”没摸到,几个字她还是没能说出口,想要自欺欺人。 但她不是傻子,那分明就是,她能清楚的感觉到。 楚澜月脸色倏地转红,她捂住脸,现在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想找大魔头算账,但想想就忍住了,万一人家真的不是故意的,那也太丢脸了,太特么憋屈了。 百里龙渊似是恢复一丝理智,“那公主以为是谁?”难不成是陆宴州? 阴恻恻的声音在楚澜月的耳边响起,吓得她不禁哆嗦了一下。 她怎么感觉今天的百里龙渊有些不一样,阴沉的可怕!她是不是终究逃不了被大魔头反杀的结局。 明明受委屈被占尽便宜的是她,现在怎么她这个受害人反而要被罪魁祸首凶。 楚澜月想想就觉得委屈,从来到这里,她几乎都在计划着怎么保住这条小命,没有人能诉说, 只能故作坚强为自己谋划,可她也只是个二十多岁的女孩,穿到这个陌生的环境,她也怕。 连日来的伪装在这一刻突然崩塌,眼泪像是决堤一般倾斜而下,她好想回家,想她的爷爷, 还有爷爷的家产……呜呜……想到这里她哭的更凶了。 百里龙渊终于被楚澜月的哭声拉回了理智,见她宛若一只受惊的小兔子一般缩在那里,心里莫名的慌了起来。 再一看自己的手还在楚澜月的腿上,而且还是那样尴尬的位置,倏地收回手。 不知所措的看向楚澜月哭红的眼眸,“是不是我弄疼你了?” 他只记得自己方才不知道在想什么,手顺着楚澜月的意思按去,一定是按疼了她。 楚澜月听见后哭的更惨了,他果然是知道的。 “你……别哭了,我不是故意的,因着方才并没有看你,而是听你的话一直揉捏,一时走神没控制好力气,我给你揉揉可好!” 百里龙渊没有了方才那般戾气横生的模样,恢复到往日在楚澜月面前的状态。 说着一把将人捞起,坐在他的怀里,伸手便抚向楚澜月大腿处想要给她揉一揉。 反正刚刚已经给她从上到下按了个遍,这会儿也差这一次。 楚澜月突然止住了哭声,直到大腿处传来温热的触感,她才后知后觉一般。 猛地收回双腿,“你刚刚说什么?你没看我,所以……”他不知道摸到的是哪里。 而且他现在给她揉的也是大腿,那就证明他根本不知道。 大魔头这人有一个优点,那就是不擅长撒谎。 算了,她一个现代人纠结这个干什么,不就是找了男技师给她按了按嘛,算得了什么! 而且这么俊俏的男模是她不花钱就能拥有的吗?显然是她赚了。 这么一想瞬间那点难过和羞耻就消失不见了。 不过,她不想就这么放过百里龙渊,她方才明明在他眼中看到了愧疚的神色。 看来自己的眼泪还是有用的,不能浪费,要好好利用一下! 见怀里的小女人终于止住了哭声,还以为是自己揉捏起了作用。 “你方才在说什么?什么叫我以为是谁?本宫以为你是秀儿,才会吩咐你,你在想什么?” 楚澜月抬眸,瞪着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看向百里龙渊,语气里虽有嗔怪之意, 但是吴侬的语气听在他的耳朵里更像是在撒娇一般。 百里龙渊微微皱眉,她在陆宴州的怀里是否也是这样? “是我误会公主了,以为是……”百里龙渊不想提陆宴州的名字,但明显语气冷了下来。 “你以为是驸马?”楚澜月眸光流转,她似乎猜到了百里龙渊在想什么! 只是她忘记了自己还窝在百里龙渊的怀里,似乎慢慢习惯了他的靠近浑然不觉。 直到又被百里龙渊按痛,才反应过来两个人的姿势有多暧昧。 她咽了咽口水,摇头,“那个,不用按了,不疼了!”她不敢疼。 她现在似乎明白大魔头生气的点了,似乎只要有关陆宴州,他就会莫名的黑脸。 上次夜谈计划,也是在她提起陆宴州时他就黑了脸说要休息。 秋猎时救她更是懒得看陆宴州一眼。 现在细细想来,难不成是按剧本的设定在走? 书里百里龙渊与陆宴州就互相看不上对方,因为女主。 两人都喜欢女主,陆宴州在发现陆时鸢不是自己亲妹妹后,终于可以将爱意宣之于口。 对百里龙渊百般陷害,想要拆散两人,最终惨遭大魔头的毒手,把他眼睛挖下来当泡踩…… 第44章 为什么不继续装下去? 楚澜月想到陆宴州最后的结局,心里不由得唏嘘,其实他除了过分自信以及看不见原主的付出外, 也没啥不好的地方,就是被爱冲昏头脑的男人罢了,着实有些可惜。 楚澜月不知不觉间有些走神,可是她的神情落在百里龙渊的眼里就是不一样了。 他将怀里的女人抱得更紧了,这个女人在他的怀里还想着另一个男人,呵,果然不能对她太好。 “百里龙渊,你松开点!”楚澜月眉心紧拧,这人怎么又犯病了。 “公主想要微臣松开,然后去投入陆宴州的怀里,嗯?” 百里龙渊忽地伸手抬起楚澜月的下颌,迫使她的眼睛看向他。 只一眼,楚澜月就暗叫不好,男人低沉的声音中蕴含着极度的危险,宛若一头嗜血的野兽,在猎物身上寻找着下口的位置。 面对极大的压迫力,楚澜月只想逃离。 但楚澜月这细微的动作,落在百里龙渊眼里就是嫌弃与他的触碰。 就这么想要去找她的驸马?那之前对他的撩拨又算作什么? 楚澜月你好的很,现在就开始觉得他恶心了是吗? 他嘴角带笑,周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嗜血狠厉气息。 他的脑海里闪过楚澜月委身于陆宴州身下的画面,只一瞬他就气血翻涌,恨不得挖下陆宴州那双碍眼的招子。 他受不了这样的画面,突然有了邪恶的想法,若是在她成亲之前他就要了她,她会不会后悔招惹了他。 楚澜月是不是就不会再去想着陆宴州那个没用的男人。 心中危险的想法一闪而过,但理智告诉他不能这样做,可他就是控制不住的去乱想。 楚澜月见他似是着魔一般,一把推开他就要逃离他的怀抱。 只是没想到下一刻便被狠狠拉回,撞在了百里龙渊坚实有力的胸膛上。 磕的她鼻子生疼,张嘴喊出了声音,“唔……” 可就是这时给了百里龙渊可乘之机,他被冲昏了头脑,猛地低头吻住了那觊觎已久的红唇。 楚澜月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吻惊的整个人愣在原地,眼睛里充满了不可置信。 百里龙渊仿若干涸已久的枯木遇到甘霖,只想索取更多。 楚澜月只觉得呼吸困难,口中所有的空气都被眼前的男人掠夺。 她双手抵在百里龙渊的胸膛之上,想要推开他,却使不上一点力气。 在百里龙渊的眼里,这点小动作如同挠痒痒一般。 他的手流连在楚澜月的纤腰之上,还不忘了给她按揉酸痛之处。 但一想到令她疼痛的罪魁祸首他就更加疯狂的亲吻楚澜月,想要洗去那个男人的印记。 为什么所有人都嫌弃他,都要抛下他离他而去。 包括这个女人,对他百般折磨后,又装模作样的百般讨好他,现在为什么不继续装下去? 他明明什么都没有做,没有伤害过任何一个人,为什么! 楚澜月只觉天旋地转,下一刻人就落在了脚底木板之上,但却没有想象之中被砸到的疼痛。 百里龙渊此时虽疯魔,但却下意识的护住楚澜月不让她受伤。 只是他如着了魔一般迷恋上楚澜月那散发着甜腻的味道,不想离开半分。 楚澜月被他亲的浑身发软,嘴里不自觉的呓语出声,眼神娇媚迷离。 她虽然在上一世谈过短暂的恋爱,但终究只是拉拉小手,亲个小脸,还没发展到那一步便被爷爷给发现了。 爷爷慧眼独具早就看出那人接近她目的不纯,找到私家侦探拍下他私生活混乱的照片。 因受到伤害,后来也没有再找男朋友,但没吃过猪肉也是见过猪跑的。 谁还没青春懵懂过啊,该看的都看过了!只是不知道原来亲吻是这种感觉!不知不觉沉沦于此…… 百里龙渊像是受到了鼓舞,气息越发混乱,这一刻全身上下无一不在叫嚣着想要吞噬这个女人。 楚澜月外面的衣裙因为方才的拉扯,微微敞开,洁白的肩颈此时已染上红晕,炙热滚烫。 “公主,可是有事,要不要奴婢进去?”秀儿听到了马车里方才传出的声响,后又没了声音。 终是放心不下自家公主,遂开口询问道。 秀儿的问话霎时惊醒了沉溺的两人,楚澜月猛地睁开眼睛扭头躲过百里龙渊的吻,想要叫秀儿进来。 她现在根本没有力气抵抗百里龙渊。 百里龙渊侧头看向马车门,并不想放过楚澜月。 他伸手拢了拢楚澜月散开的衣衫,手上用了力气捏住了她的腰,惹得楚澜月怒目圆瞪,“公主,想好再说。” “嗯……”楚澜月恶狠狠的瞪了百里龙渊一眼,她的软肋算是被大魔头拿捏住了。 “秀儿,不用进来,本宫累了要睡会儿,别叫人打扰!”楚澜月眼角蒙上水雾。 尽量控制着自己的声音,但依旧软绵困顿的不成样子! 她恶狠狠的一口咬住百里龙渊的肩膀,她也不是好惹的! 她实在是不想让秀儿瞧见她这番模样,她要脸! 秀儿蹙眉,虽然觉得自家公主的声音有些不对,但也没多想,应该就是太困了, 北幽质子那个弱鸡还没有本事敢对公主不敬! 百里龙渊满意的抚着楚澜月修长的脖颈。 “公主,他可曾到过这里?嗯?”百里龙渊揽着纤腰的手倏地向自己身体靠近。 楚澜月总算被放开,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来之不易的新鲜空气。 百里龙渊的呼吸顺着楚澜月下颌一路抵至她的耳边,声音低缓魅惑又带着丝丝沙哑。 “啊?谁?”楚澜月不知道百里龙渊在说什么,眼神迷茫又无辜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百里龙渊亦是沉溺其中,他手指轻轻擦拭着楚澜月的嘴角。 看着楚澜月双眼里满是自己的影子,薄唇微勾,甚好! 面对魅惑而不自知的小女人,第一次有了不一样的反应,但是他又觉得身体那里有些不对劲。 他明明不该是这样的,他不是真的太监,这一点只有他最清楚,可是此刻的他却与太监无异。 难道是……他真的不行? 第45章 百里龙渊,你不是喜欢本宫吧? 楚澜月此刻哪里知道百里龙渊在想什么,如果她知道的话,一定会告诉他,对,不用质疑,你就是不行,因为是她给扎的! 百里龙渊此刻也已经回过神来,回想起自己方才的举动,暗自皱眉,他怎么会如此失控。 楚澜月望着百里龙渊的眼睛,她之前看的很清楚,大魔头的眼里对她全无爱意,貌似只有强烈的占有欲。 她到底是哪里刺激到了他? 不过他不分青红皂白的就将她强吻,是不是应该给她个解释。 幸好她是现代人的灵魂,亲也就亲了,这张帅脸自己也不吃亏,这要真是古代人,人家姑娘不得转头去自尽啊。 这样一言不合强吻可还行,不能放任他这样。 其实她没有过于反抗就是知道大魔头对她做不了什么,因为她已经将他的毒引到那处,他现在根本就不行。 最多就是被亲几口,也不会掉块肉,就当被小狗啃了。 她用袖子抹了一把嘴唇,“嘶~”真特么疼,都快被他啃破皮了,他属狗的吗? “百里龙渊,你不想说些什么吗?”楚澜月的力气已经恢复不少,她推开百里龙渊坐起身来,没好气的说道。 面对楚澜月的质问,百里龙渊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嗯,就一眼便坐回马车上的座位。 冷声开口说道:“昭阳公主想要我说什么?” 楚澜月眼角疯狂抽搐,这厮提上裤子就不认人了?方才对她可是……狗的很,真有他的! “你……无耻!”楚澜月咬牙切齿。 百里龙渊嘴角微微上扬,看着被气到炸毛的楚澜月,心情有所好转,这就受不了了?她对他做的比这要过分百倍。 还是说她觉得有愧于驸马?想为他守身如玉? 他语气陡然冷若冰霜,与方才判若两人,“哦?哪里无耻,还请公主不吝赐教!” “你,亲我!”楚澜月不是老古板,有什么不能说的。 “亲你哪里?”百里龙渊闻言剑眉轻挑,没想到这小女人竟真的说了出来,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呵!“昭阳公主果然与众不同!” 楚澜月翻了个白眼,别以为她听不出他在说她脸皮厚,古人就是会甩词儿! “彼此彼此!”论脸皮厚,他也不遑多让,还亲哪里?他心里没数吗? “百里龙渊,你不是喜欢我吧?”楚澜月忽地想到某种可能,倏地坐直身体。 百里龙渊斜睨了楚澜月一眼,喜欢她?呵,长得不美想得倒挺美,谁会喜欢一个蛇蝎心肠的恶毒女人。 他这辈子也不会喜欢任何一个女人,女人都是有毒的,最多,他就是报复这个女人,不让她如意罢了。 她不是在乎陆宴州想嫁给他吗,那他就掠夺她占有她,让她有苦说不出,心里有愧。 这样比身体上的折磨要来的更直接,他突然想到了报复昭阳的办法,这个就不错,待他腻了就杀了她! 楚澜月看着他那无情的眼神就知道她想多了,百里龙渊怎么会喜欢她?女主那个类型才是他的菜,“行了,本宫明白了!” 只要不是真的喜欢她就好,她可承受不起他的喜欢,他只能是女主的。 “公主明白就好,现在已经按照公主的要求步入朝堂为官,公主也不用再对我虚与委蛇,有什么目的可以直说,你我二人也不必再装下去!” 百里龙渊心硬的就像一块石头,楚澜月是觉得她怎么捂也捂不热了。 原主造孽太深,她比窦娥还冤! “你出去吧,接下来有事本宫会通知你!”既然他认为她对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目的不纯,那她索性就按照他所想行事。 等成事之后,他定会知道她不过是为了保命而已。 “呵,公主终于懒得装了!”百里龙渊留下这句话后便消失在楚澜月的马车里。 不留一丝痕迹,就像从未来过一般,楚澜月有些诧异,这人的身手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她不知道的是,就在刚刚百里龙渊已经服用了子宁给他那颗恢复武功的药丸。 百里龙渊从马车上下来后,便脚步虚浮的前往树林里。 他额头青筋暴起,努力压制着身体里乱窜的气息,方才在楚澜月面前不过是强撑而已。 他立刻靠着一棵大树盘膝坐下,梳理体内那股横冲直撞的气流。 应该是那颗药丸起了作用,刚刚他对楚澜月做的那番事,完全是受这药的影响冲昏了理智。 但不得不承认的是,他并不后悔。 楚澜月回宫的第一件事就是让人去收拾渣爹赐给她的公主府。 她是一刻也不想待在皇宫了,看见那些个糟心的玩意就烦躁。 “小姐,你的嘴怎么肿了?被蚊子叮了?”秀儿这才发现楚澜月的嘴唇鲜艳欲滴,眼睛也有些湿润。 不过现在好像没有蚊子吧? 楚澜月下意识的去摸嘴唇,果然肿了,百里龙渊这个狗男人。 “没事,被狗咬了,你去忙吧!” 楚澜月将秀儿打发了,就转身进屋去翻找消肿的药膏,这要是被有心人看见,指不定要怎么编排她。 母妃也会担心她。 就在楚澜月换完衣衫整理好之时,殿外便传来一阵吵闹声。 “六皇子,您不能进,公主在休息,六皇子……” 楚澜月打开门出来便看到来势汹汹的楚靖辰冲进她的寝殿。 “楚澜月,你给本皇子出来!” 楚澜月冷嗤一声,“本宫出来了,你想怎样?” “你还好意思出来,你今天为什么要帮着楚靖霄对付本皇子,你到底知不知道亲疏远近!” 楚靖霄像门口的大石狮子一样,伫立在院中,恶狠狠的指着楚澜月的鼻子。 “原来你也知道你是我的亲弟弟?你就这么对待你皇姐?你的教养呢?本宫凭什么帮你?都是你自找的!” “哼,你就是胳膊肘往外拐,我这就去找母妃告状!让母妃收拾你!” “你多大了,动不动就找大人告状,羞死人了!爱去哪去哪,远点扇着!” 楚澜月看着楚靖辰的面容眉眼闪动一下,随后向殿外走去,她想起一件事…… 第46章 难道六皇兄才是您的孩子不成? 楚澜月来到娴贵妃的寝殿之时,正赶上用晚膳的时辰,她坐在娴贵妃的对面看着母妃给她盛汤。 柔和的眉眼,高挺的翘鼻,薄厚正好的嘴唇,清晰的下颌,怎么看楚靖辰都没有一点母妃的影子。 就连他那个渣爹也不是很像。 “母妃,有没有觉得楚靖辰跟您长得一点也不像!”楚澜月舀了一口汤送入口中,只是烫的她嘴唇生疼。 气得她又在心里又问候了百里龙渊好几遍。 “辰儿有些虚胖,还没有长开,难免看不出来,母妃还觉得你同母妃也不甚相像!” 娴贵妃见楚澜月就喝了一口汤便放下,便又给她夹了块糖醋鱼。 楚澜月闻言手中的汤匙叮的一声掉落在碗中,母妃难道发现了,她确实不是母妃的亲生女儿。 “母妃,你是不是……” “瞧你这傻样!我是说,你的容貌远胜于母妃!”娴贵妃轻笑出声。 楚澜月悬着的心放了下来,“母妃说笑了,女儿再漂亮也是遗传了母妃!” “行了,知道你嘴甜,多吃点饭,最近清减了许多,母妃看着都心疼!” 说话的功夫,娴贵妃就已经将楚澜月的碗里堆满了菜。 “今日辰儿是不是又惹你生气了?你帮着小七不帮他,他已经在本宫这闹了一通了!” 娴贵妃想到此就头痛,辰儿这孩子越发的没有规矩。 “母妃是在怪昭阳没有帮辰儿吗?”楚澜月吃着碗里的菜不动声色的问道。 娴贵妃叹了口气,“朝朝,你怎么会这么想,一定是辰儿做的不对你才会如此, 只是,你们是嫡亲的血脉,日后辰儿将会是你的倚靠,你们现在这样水火不容,母妃担心你以后……” 朝朝是楚澜月的乳名,平时只有娴贵妃私下里会这么叫她。 楚澜月忽然明白了娴贵妃的良苦用心。 这个时代女子的地位不及男子,而今后若是辰儿登基,自己最大的倚仗就是他,所以母后才会担心她。 反倒不是担心楚靖辰。 “今日是辰儿故意让小七猎不到猎物,处处难为小七,昭阳也是看小七可怜,才会帮他!” 楚澜月想要解释,顺便说出楚靖辰的霸道。 娴贵妃蹙眉,“原来是这样,都是母妃将辰儿给宠坏了!” “说到小七,昭阳忽然想起,小七貌似同辰儿是同一天生辰!”楚澜月也是翻遍了原主的记忆才想起这么一茬。 原主的记忆里根本就没把小七放到眼里过,楚靖辰每年的生辰母妃都会给他隆重举办。 但反观小七,他并没有过生辰,原主能记得这事,还是因为去年楚靖辰生辰之时去小七的寝殿将他嘲讽一番,正好被原主撞见。 “嗯,确实,那天本宫与元嫔同时发作,本宫率先诞下皇子,你父皇便将孩子抱去,产婆说是皇上龙心大悦, 抱着孩子不撒手,对辰儿喜爱甚之,母妃因为生产过于虚弱晕了过去,等醒来之时才见到胖乎乎的辰儿。” 娴贵妃想起当时的场景嘴角温柔浅笑,那时的辰儿很是乖巧讨喜。 楚澜月在听到元嫔两个字时立刻不淡定了,元嫔不就是皇帝渣爹的白月光嘛!之前她一直没注意过小七的母妃是谁。 再一想到渣爹将母妃刚产下的孩子就抱走了,后面才送回来,怎么就觉得不对劲呢! 试问哪个皇帝会做出这种事。 原主那时年幼,只有四岁,根本不记事。 “母妃可还记得当年给您接生的产婆?”楚澜月有了个大胆的猜想,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她现在越来越觉得小七的长相神似母妃,尤其是鼻子,细看真的很像。 “自从母妃醒来便再也没见过那产婆,就连伺候在产房的嬷嬷也不见了,说是犯了错被送出了宫。” 娴贵妃想起来还是比较惋惜,毕竟是伺候过她的人。 楚澜月这下更是觉得自己的猜想有迹可循,她匆忙放下筷子,“母妃,昭阳吃饱了,先走了!” 楚靖辰从她的身边擦肩而过,她如看不见一般无视他,气得楚靖辰直跳脚,嗷的一声奔向娴贵妃…… 楚澜月迫不及待的想要去验证这件事。 不一会她就出现在永秀宫的门前,元嫔身为嫔位不能有独立寝宫,所以一般会与妃位同住一个寝宫。 元嫔就住在嘉妃的永秀宫中,嘉妃住在主殿,而元嫔则是住在主殿后面一墙之隔的后院。 叫做元归轩,在永秀宫的后面有独立的大门,算的上清幽僻静,无人打扰。 “跪下!你可知错?” 楚澜月来的不巧,正好在元归轩的门口听见了妇人愤怒的斥责声。 她眉头轻挑,阻止了前去通报的人,自己走了进去。 刚一进门便瞧见楚靖霄挺直着脊背跪在院子中央。 “儿臣何错之有?明明是孩儿夺得了头筹,您为何生气?难道六皇兄才是您的孩子不成?” 楚靖霄直直的盯着元嫔,不理解明明他才是母亲的亲子,为何她要一再打压他,让他不要招惹六皇兄。 凡事让着他不说,还要在六皇兄面前伏低做小,原本想着秋猎的喜讯能让母亲高兴一些。 不想换来的竟是斥责,母亲反倒关心起六皇兄的状况。 元嫔表情明显一怔,半天才反应过来,抄起手里的藤条就抽在楚靖霄的身上。 “你胡说什么?一再告诫你不要同你六皇兄争抢,你怎的就是听不进去,你要明白你的身份!” ”楚靖霄委屈的红着双眼,这些年他已经受够了母亲这些话,“孩儿是什么身份?” “本宫也不知,小七的身份有何不妥?”楚澜月几步上前便抓住元嫔手里的藤条,一把夺过。 “昭阳公主!你是来找霄儿去给六皇子道歉的吗?六皇子他怎么样?”元嫔没想到楚澜月会出现在此。 那她一定是为了六皇子来找他们算账的!毕竟楚澜月是六皇子的亲姐姐,为弟弟出头再合理不过,一定是这样。 元嫔面上的那点喜色没有逃过楚澜月的眼睛,“霄儿,还不跟你三皇姐去向六皇子道歉, 然后找你父皇请罪,因着你技不如人作弊胜之不武,将名头还给六皇子!” “元嫔,你好大的胆子……” 第47章 天黑送药! 楚澜月将手中的藤条甩在了元嫔脚下,眼神晦暗不明。 “昭阳公主,臣妾替霄儿赔不是,无论您和娴贵妃想怎样处置霄儿,臣妾绝无怨言!” 元嫔目光诧异,虽有些疑惑楚澜月的态度,但是并未多想。 楚澜月冷冷的盯着元嫔,“呵,元嫔倒真是舍得自己的亲儿子啊,本宫甚至都有些怀疑小七刚才说的话是真的!” 元嫔抬眸看向楚澜月,意识到楚澜月是指那句霄儿不是她亲生这句话,随后慌乱的低下头。 “昭阳公主,霄儿的玩笑话,岂能当真!” “本宫也觉得做不得真,不过,本宫不是兴师问罪的,小七夺得头筹是有目共睹的事,没有任何猫腻, 你作为他的母亲不为此高兴,维护自己的孩子,反倒如此行事,想来是小门小户出身难登大雅, 本宫就替父皇好好给元嫔娘娘请个教习嬷嬷,想必父皇知道了一定会夸本宫,不用谢了, 小七,本宫有事问你,咱们走!” 楚澜月从头到尾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施舍给元嫔,她现在已经大概清楚了,只是还需要证据。 看着楚靖霄就这样被楚澜月拉走,元嫔的眼里迸发出隐忍的恨意。 她恨自己的家族为何如此不成器,没有一个后辈能堪重用。 她父亲不过是个地方县令,现在被皇上运作升为颍州知府,但能力有限,还需要皇上派人帮衬。 好在她现在身份虽低,但皇上对她照顾有加。 现在她唯一能指望的就是楚靖辰能够在娴贵妃一族的帮衬下成为太子,等辰儿夺势,也就是宁家倒台之际。 “昭阳,总有一日,你和你的母妃要被我踩在脚下,看你们到时候还如何嚣张。” 楚澜月拉着蔫头耷脑的楚靖霄走出了元归轩,“跟我去朝阳宫!” “三皇姐,你是不是也讨厌我?”楚靖霄声音闷闷的不敢抬头看楚澜月。 楚澜月朝着楚靖霄的脑袋一巴掌拍下去,“想什么呢,不是讨厌,是非常讨厌,赶紧走吧,回去揍你一顿你就开心了!” 楚靖霄:“……”他就想求个安慰,不是求打,为什么三皇姐总是不按套路来。 只不过三皇姐一直拉着他的手,在他印象中母亲好似从未这样温柔的拉着他。 楚澜月边走边回忆着元嫔的长相,柳眉杏眼,面目饱满,圆脸鼻子小巧。 细看之下跟楚靖辰确实有相像之处,楚靖辰如果瘦下来,也是个圆脸,鼻子也不大,面部轮廓几乎一样。 只不过他现在胖的看不出五官的清晰模样。 从元嫔对待小七的态度和对楚靖辰的上心程度就不难看出其中的猫腻,呵,她这个父皇还真是下了一手好棋。 把白月光的孩子与母妃的孩子调换,用母妃背后的家族势力给这孩子作为倚仗。 就可以顺理成章的宠爱并重用白月光的儿子,这算盘打的是真响! 到时候若是母亲和外祖一家发现自己一直疼爱的孩子竟是别人的,白忙活一场最后给他人做了嫁衣,怕是会呕死。 而他们真正的外孙小七也不会有好下场。 只是苦了小七这孩子了,在元嫔那个女人的身边怎么会有好,又不是自己的亲生孩子,只会想尽办法磋磨他。 “小七,明日教养嬷嬷就会去元嫔那里,没有两三个月是不会放她出来的,不如你明日跟我出宫去公主府住,怎么样?” 楚靖霄闻言惊喜的瞪大眼睛,“真的吗?可是母亲她……” “放心,本宫不会为难她!”哼,只会的刁难她,元嫔真是作孽,这么对小七,小七还惦记着她。 “那就听三皇姐的!”楚靖霄脸上写满了开心,也忘了刚才的事,随着宫人去用膳。 秀儿将楚澜月的衣裙换下,拆下头上的钗环,随后楚澜月便迈进雾气氤氲的青玉浴池中,忙碌了一天总算可以泡个澡舒解疲惫。 主要是本就酸痛的腰被大魔头这么一折腾更是酸软了,腿上也无力。 秀儿蹲在浴池边一边给楚澜月擦拭着后背,一边轻声说道:“殿下,公主府是早就给您留出来的, 礼部也安排了人修缮打扫,您明日就能搬过去!” “嗯,好,那明日就先搬过去,你去把妆台上的红色瓷瓶给本宫送来,便去准备明日要带的东西吧,换清荷进来伺候就行!” 楚澜月不习惯很多丫鬟伺候她沐浴,一般只有秀儿一人,或是清荷。 “是!”秀儿按照楚澜月的吩咐将瓷瓶找来,递给清荷让她进去伺候公主沐浴。 只是当清荷拿着瓷瓶推门进去时,一只帕子便堵在了她的嘴上。 清荷看着面前的黑衣男子手里还握着个红色瓷瓶,她眨了眨眼睛,这张脸可是随便出入朝阳宫任何地方的凭证呀。 原来公主的意思是叫她守门,而不是真的伺候啊。 她点点头,表示懂了,看四下无人,便将门开了一条缝将男人推了进去,顺便把手里的红瓷瓶也塞进男人怀里。 随后关上门,自己则是一脸正气的守在门外。 百里龙渊站在门内微微挑眉,他不过就是想让清荷给楚澜月送个药而已,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算了,那他就自己送。 今日在马车内因着受到药效的影响,他下手着实有些重了,楚澜月的腰定是青紫一片。 不管如何,她对他真心也好利用也罢,至少现在对他来说暂时没有威胁。 今天确实是他过分了,所以他趁天黑去太医院偷了上好的活血化瘀膏给她送来,也就不欠了她! 他偷听到太医院的两个小药童谈话,说这是嘉妃娘娘专用的奇药,每次嘉妃娘娘用后都是神清气爽,身上哪里都不疼了。 于是他便趁着药童不备,将药换了出来。 楚澜月慵懒的声音从里间传来, “清荷,把瓷瓶给本宫……” 第48章 这不是什么正经药! 百里龙渊放轻脚步,本想将瓷瓶放到里间就走,没想到却撞见楚澜月在沐浴。 满室昏黄,白玉砌成的浴池内,雾气蒸腾,宛若仙境,而池中人犹如山间的精灵在戏水。 乌黑的墨发似绸缎一般铺开,白皙纤薄的后背若隐若现,哗啦啦的撩水声仿佛浇在百里龙渊的心头。 他压下内心的躁动,想要立刻转身就走,不料却被浴池中的人温声叫住。 “清荷过来帮本宫洗发吧!”楚澜月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玉靠上,将头后仰,等着清荷过来。 之前沐浴几乎都是她自己一人完成,不喜欢她人在旁边伺候,但今日她实在懒得动弹。 浴池下的手指轻轻摸了摸自己的后腰,“嘶~”这里应该是青紫了,大魔头疯起来没轻没重的。 她的老腰算是差点没折在他手里! 大腿内侧应该是骑马的时候磨破了皮,沾水之后还挺疼的,原主的皮肤一向娇嫩的很, 稍微磕碰用力一下就会淤青,不过白皙细腻倒是真的,她得好好爱护。 在现代她可没有这么好的皮肤,以前都是她羡慕人家,这也算是穿越福利了。 楚澜月随后将手向后一伸,头也没回便接过‘清荷’递给她的瓷瓶。 身后的百里龙渊迟疑了片刻后便舀起池中带着花瓣满是馨香的水浇到楚澜月头发上。 方才她忍痛的样子他看到了,应该是他的原因她才会受伤,罢了,就伺候她一回还债了,他不想欠她。 修长的手指在楚澜月的发间穿过,打上皂角,慢慢揉搓,不轻不重的替她按着头皮上的穴位。 他幼时在巫岐山上因为师父患有头疾,他便学了这手法给师父按,如今却是给楚澜月用上了。 这女人倒是会享受,真当他是她的洗头丫鬟了。 楚澜月舒服的闭上了眼睛,没想到清荷的手法这么专业,力道不重不轻,却将整个头皮都照顾的到, 按了之后,果然这一天的疲惫似是扫去了不少,看来让人伺候沐浴不用自己动手也不错啊, 之前怎么就想不开呢,愚昧! 百里龙渊则是恨不得闭上眼睛,他在给楚澜月洗头之时是蹲在浴池边。 稍微低头便能一览浴池里面的风光,他只好控制着自己的眼睛不看过去。 他想着给她洗完头发便出去换小丫鬟进来,只是还未动,却又再次听见那个女人的魔音。 “好清荷,再帮本宫按按肩膀!回头给你涨月银!”楚澜月本不想这样麻烦小丫鬟,但她喜欢清荷的手法,那她就付她足够多的工资。 左右马上出去住公主府,那她身边的丫鬟月银必须翻一番。 楚澜月直起脊背,坐在浴池的白玉台阶上,只露出细腻洁白的后背,几缕发丝顺着脊椎一路向下,勾勒出曼妙玲珑的身姿。 百里龙渊的视线落在楚澜月的后腰之上,果然一片青紫,淤青之下还有清晰的指印,想必是自己所为。 应该很疼吧,他低下头,敛下眸中神色。 拿起一旁的红色瓷瓶,用手挖了一块玉黄的药膏,轻揉在楚澜月后腰的淤青之上。 药膏清润,很容易推开,也没有味道,百里龙渊一上手便知道是上好的药,小药童果然没说谎。 楚澜月没有责怪‘清荷’不听话,反正一会也是要劳烦清荷给她擦药的,现在擦也没事,清荷这孩子应该是心疼她了。 在‘清荷’给她擦药的间隙,她将腿也抬起搭在了浴池边上。 “清荷,将瓷瓶递过来!”大腿上的淤青她要自己揉开。 百里龙渊闻言一愣,随即将瓷瓶递到她伸到后面的手里。 只是在他抬头的瞬间瞳孔微沉,唰地一下脸上爆红,倏地扭过头去,他什么也没看到。 这女人真是太不知羞,竟然就这样当着婢女的面将两腿打开并抬上来。 这样不雅的动作她身为公主竟毫无顾忌,他甚至看到了不该看的地方。 他恨不得此时的眼睛还不如瞎了,后悔为何会鬼迷心窍的留下来伺候她。 造成现在这样进退两难的地步,他一旦有动作定会被她发现。 若是方才在池中还好,现在…… 楚澜月哪里会知道这些,都是女人她当然不会避讳,她只顾着揉开大腿处的淤青。 顺便把被百里龙渊戳痛的那处柔软也一并涂了药。 只不过揉的时候要用力所以难免会疼,听着楚澜月一声接一声的“嗯……啊”声。 百里龙渊按在楚澜月腰间的手指滚烫发热,一直不敢抬头。 只等她上完药后穿衣之时他便悄然离开。 但他等了一会却不见楚澜月起身,而是听到她的呼吸声越来越重。 身上的肌肤也越发粉嫩,直到楚澜月的身子像是失去力气一般,不由自主的向后倒去。 百里龙渊猝不及防的接住了温香软玉,有一瞬间的怔愣。 怀中人儿的娇躯上挂着莹润的水珠,娇嫩光滑的肌肤仿若瓷娃娃一般。 百里龙渊眸光加深,移开眼神,这才发现楚澜月浑身滚烫,尤其是后腰处。 楚澜月面色潮红,一双美眸中雾气氤氲,迷茫中又带着丝丝浓情与委屈。 “疼~”她好似浮萍一般抱住眼前的男人,将他的手带到自己的腰上。 百里龙渊被楚澜月的手拽着向前一带,为了稳住她的身子不让她滑下去,只得更用力的抱住她。 他的胸膛也因为方才的动作猛地感受到女子饱满柔软的触感。 百里龙渊喉结微动,心中一片冷然,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今日不过一时鬼迷心窍来给楚澜月送药,竟会遇到这样的情形。 他低头看着楚澜月的小脸和懵懂的眼神,明显不正常,明明方才还是好好的。 不对,刚刚她用了药,而且是他拿来的那一个,难道这药有问题? 还不等他多想,怀里的人儿便不满意的嘟囔着红唇,似是在撒娇一般,“都说了疼~” 她的声音婉转娇柔,带着丝丝的委屈与嗔怪。 百里龙渊哪里还不明白,是药的问题,不然楚澜月见到是他怎么会露出这样的神情。 他就不该轻信那两个药童的鬼话,这深宫之中的腌臜事不是没有。 这么一想再结合那药童说的话,他就知道这不是什么正经药。 百里龙渊忍住心头的怒火,看着怀里不安分的小女人,心下一横,将人扔进了浴池中。 随后自己也跟着跳了进去,在楚澜月即将没入水中之际将人揽腰提起。 被惊着了的楚澜月赶忙伸手揽住百里龙渊的脖子,整个人挂在他的身上。 紧紧的贴着他,只觉得这个人的身上像冰块一般凉爽…… 第49章 当一个称职的冰块 百里龙渊深知楚澜月现在神志不清,分不出他是谁。 他本想让人出去给她传御医,但转念一想便又觉不妥。 御医一查便知这是什么药,虽然她名声本就不好,也早已不是未经人事的女子。 但她是还未成婚的公主,被传出用这样的药实有不妥,甚至会被皇上知晓,被世人诟病。 这个女人的名声好坏受不受责罚本就与他无关,他甚至乐见其成。 可如今这件事是自己惹出来的,他便不能袖手旁观。 而且楚澜月现在这个样子根本无法见人,他私心里也并不想让旁人看见她。 就在百里龙渊愣神之时,楚澜月温热的小脸与他近在咫尺。 一双细嫩的手在他身上为非作歹,双腿也不老实的胡乱挥动。 百里龙渊握住楚澜月作乱的手,叹了口气,“你且再忍耐一会儿!” 泡一泡水估计会好受许多,除了这个他暂时想不到比这更好的法子。 “忍什么,老娘不想忍,又不是忍者神龟!”楚澜月不满的出声,抽出被攥住的手,拍在男人的胸膛之上。 只不过她以为自己凶狠霸道,实则软绵无力的手落在男人身上如同挠痒痒一般。 斥责的话语也变了语调,听在耳中缠绵悱恻极具魅惑。 百里龙渊俊美无俦的脸庞闪过一丝隐忍,随即压下。 但下一刻抿紧的薄唇便被柔软的唇瓣衔住。 楚澜月只觉得在一片滚烫之中找到了清凉,她急于给自己解渴,紧紧的吮着到嘴边的甘露。 像是喝不够一般,细细品尝。 百里龙渊不敢置信的黑眸流闪着凌乱的光芒,任由烈火在心里翻腾。 他抱着楚澜月腰身的手一刻不敢松懈,生怕一个不注意就会摔到她。 他不曾想到楚澜月会变成这个样子,像只小兔子般柔软粘人。 而楚澜月现在只想要贴上去汲取这一丝凉意。 百里龙渊喉结滚动,猛地转身将人抵在白玉砌成的浴池边上。 楚澜月只觉天旋地转,却也不忘紧紧抓着人不倒下去。 “你可知我是谁?百里龙渊暗哑的嗓音克制着体内热潮的涌动,黑眸盯着眼前的女人写满了极端偏执。 楚澜月闻言缓缓抬眸歪头浅笑,轻声开口,“大魔头!” 百里龙渊显然对这个答案不满,这是他第三次听到她提起这个人,就连在这种时候她想到的也是那人。 该死的昭阳,把他当做什么?竟把他当做那人的替身不成。 百里龙渊那双深如寒夜的眸子染上一层阴沉,随后耐着性子继续问道:“大魔头是谁?可是陆宴州?” “才不是?他哪有大魔头好看!”楚澜月摇摇头,只觉得眼前的人好生聒噪,就不能当一个称职的冰块吗? 很好,百里龙渊只觉一阵气血上涌。 “那他是谁?”他声音低沉,轻声开口,漆黑的瞳孔中尽是压抑的怒气,原来还不止陆宴州一个男人! “不能说,说了他该生气了,不能让他知道!”楚澜月的头如同拨浪鼓一般摇晃。 身下的腿也失了力气,放了下来,这可是她的秘密,谁也别想知道,大魔头本人也不行。 百里龙渊闻言扯了扯嘴角,微红的双眼中布满了疯狂和绝望,他终究是不配在她心中有一席之地。 他一把扯过楚澜月,倏地将她圈在怀中。 他真是着魔了,竟会对这恶女有一瞬的心软。 既然这样,他也就不再怜惜她,不就是解个毒吗? 他惹的祸他给她解毒在合理还过,不过这解毒的方式也不只有那一种! 反正她的心里从未有过他,那就不要怪他。 见楚澜月一直抓着他的手,他将手举到楚澜月的面前,带着她的手舀起池水给他净手。 “公主,可是喜欢微臣这双手?” 楚澜月迟疑的点点头,她一直都知道大魔头的手白皙修长有力,像上好的瓷器一般,很是好看。 “嗯,喜欢!” 百里龙渊凑到她眼前,凉凉勾唇,黑曜石百般的眸子泛着摄人心魄的幽冷光泽。 “那微臣这就让公主不再受苦!” 楚澜月信以为真鬼使神差的点点头,但下一瞬便皱紧小脸。 “百里龙渊,你骗人!” 百里龙渊身形一怔,“你叫我什么?”她刚刚是在叫他的名字? 楚澜月脸色越发潮红,身上涂了药的地方也染上了极重的红晕。 百里龙渊手指被染的滚烫,他这才知道原来她都涂了药。 见到楚澜月越来越难受,遇到水非但没有缓解反而加重,他忽地想起那药童似乎说过。 这药一旦碰上热水便会更加发挥药性,只要一点便足矣。 之前他没有在意,以为正好用在她沐浴之时药效会更好,但是她却不知情的用了半瓶。 “你是百里龙渊啊!”楚澜月抬起小脸,温热的气息洒在百里龙渊的脖颈。 百里龙渊嘴角下意识的放松,微微上扬,她认出了他。 这一刻的她不再似往日那般张扬的昭阳公主,反而像一只受伤的小鹿,惹人怜惜。 他有了一种想要将她揉碎的冲动, “求我!” “求你……不行,对了,我忘了你不行的!”楚澜月望着男人眼睛呓语道。 百里龙渊用舌头顶了顶后槽牙,压下火气,差点被这女人气笑。 这个时候倒是记起他不行了,方才还在求着他帮她。 百里龙渊墨黑的瞳孔骤缩,宛若旋涡般深沉,“公主多虑了,微臣自有办法!” 第50章 不是,他有病吧! 浴室中白雾蒸腾,温热的水源源不断的流淌进浴池内,潺潺涌动,水花漾起。 楚澜月逃无可逃,被紧紧桎梏在男人的怀里,水雾迷蒙的双眼对上百里龙渊冷厉危险的眼眸。 神情逐渐放缓。 环着百里龙渊脖颈的手臂软软滑下。 百里龙渊上身被神志不清的楚澜月抓的衣衫散乱,烛火晃动,暧昧横生。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发生这样不可控的事。 昏暗的浴房内,男人冷硬的下颌线似乎都在叫嚣着骇人的占有欲。 只不过即使焰火冲破了理智,但是身体却没有反应,这种冰与火的焦灼反复灼烧着他。 他心里暗叫一声该死,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白日里就是这般状况。 他一度以为是自己被那九曲归元丹控制,所以只有暴虐没有情 欲。 可现在他清楚知道自己的反应,他看向自己的大腿,不应该还是如此的抬不起…… 难道说上次来喜的刀真的伤到了他,给他留下了隐疾? 亦或者……他忽地想起楚澜月之前每晚给他施针的位置,正是这里! 二者对比之下,他更愿意相信后者,果然是她,这个恶毒的女人,他就不应该救她。 让她欲火焚身死了更好,她就这么想让他做不成一个男人吗? 给他扎针不够,还设计让他成为真正的太监,这是有多恨他? 百里龙渊垂下眼帘,黑沉沉的眸底杀意翻腾,最终也没有松开抱着楚澜月的手让她沉入浴池中。 楚澜月现在已经昏了过去,他若是现在杀了她简直易如反掌。 不过他没有这样做,他要让她在清醒的时候好好看看自己是怎么折磨她的,就这么死了太便宜她了。 他黑眸微眯,眼神变得玩味起来,忽然想迫不及待的看到楚澜月清醒后知道这件事的反应。 一定有趣极了! 百里龙渊从浴池中站起来,拦腰抱着昏睡在他怀里乖巧的像只猫儿一样的楚澜月。 她身上堪堪盖着百里龙渊湿透的外袍,一双白皙修长的腿搭在他的臂弯。 百里龙渊低头看着面前若隐若现锁骨,倏地重重下口,既然她无情就别怪他无义。 浴房内的屏风后面就是楚澜月平时换衣小憩用的软榻,百里龙渊将人轻轻放到上面。 好心的用布巾将楚澜月身上擦干,省得她事后生病赖在他头上。 将布巾放下的时候看到了倒在浴池边的另一个红色瓷瓶,眸光闪了闪。 月光打在窗棂,照在窗边软塌之上的娇躯,男人动作轻柔的替女子擦药揉开淤青。 待到大腿内侧时,百里龙渊用薄被将人盖住,深吸了一口气后,转过头去。 想起她的娇气,索性一并都涂了药。 看着手里一样的红色瓷瓶,就连里面的药膏都是玉黄色并且无味,难怪楚澜月没有认出不对。 上过药后,百里龙渊拎过一旁的熏炉,将楚澜月搭在软榻边的秀发熏干。 最后给她换上屏风旁早就准备好的寝衣,在给楚澜月系寝衣带子时,看到隐约露出的牙印。 眸光加深,伸手抚上属于自己的印记,昭阳公主,不知道你的驸马看到后会是怎样的表情。 这辈子你都逃不掉了…… 做完这一切后,百里龙渊将门打开放了清荷进来。 清荷一脸正色,低着头目不斜视,她知道规矩,不能乱看。 “你家公主睡了,你将其他宫人遣散,我送公主送回寝殿!”百里龙渊此时已经将湿了的外袍穿上。 用被子裹着楚澜月抱起,防止她被自己身上的衣服沾湿。 “不用的,这个浴房能直接到公主的寝屋。”清荷说着便在前面带路,并推开浴房里面一处用屏风挡着的暗门。 百里龙渊微微敛下眸子,早知如此就不叫人了。 清荷低下头,这人看着挺瘦的……公主果然好眼光,也不像秀儿姐姐说的那般弱鸡无用。 “你今夜在此守着,备好凉茶,若是公主醒来喂给她喝!” 百里龙渊将人放在床上交代了清荷后便从浴池那边原路返回, 在临走之际不忘将自己带来的那个红色瓷瓶揣进袖子里。 只是在离开浴房前,见到了小圆子进浴房打扫,小圆子看见百里龙渊后并未惊讶,随后低下头干活。 “你的伤可还好?”百里龙渊低声问道。 “托公子的福,那药效果甚好,已无大碍!”小圆子声音平缓,继续手里的活计。 清荷看了看楚澜月安睡的模样,脸色红润,气息平稳,不像是有事的样子。 见这人还是挺细心的,便听话的坐在屋内的小凳子上看着自家公主。 期间秀儿来替换她,被她赶回去休息。 夜半时分,月亮隐去,只有稀疏的几颗星星挂在夜空,寂静的朝阳宫内都陷入了浅眠。 寝殿内忽地一声咆哮,打破了这夜的宁静。 “不是,他有病吧!”楚澜月忽地从床上弹坐而起,脑袋里都是白日在马车上的那一幕,越发觉得心堵。 清荷被这一声叫喊惊得瞌睡也没了,连忙拎起茶壶倒了一杯茶给楚澜月送到嘴边。 楚澜月就着清荷的手将茶水一饮而尽,随后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倒头睡去。 清荷看着瞬间睡熟的楚澜月,心里不得不佩服,那人真是料事如神,连公主半夜要喝凉茶都知道。 翌日,楚澜月睡到日上三竿才悠悠转醒。 睁开眼后看着床顶的帷幔有一瞬间失神。 她是怎么回到床上的,她怎么隐约记得自己在浴房洗澡然后就没了后面的记忆。 难不成就累到那种程度睡着了? 饥肠辘辘的叫声让她没时间回忆,只想赶紧起床用膳。 但她没想到的是,就在她下床穿鞋的时候竟腿软的跪在床下。 “公主,您怎么了?”秀儿替换了清荷在屋内伺候,赶紧过来扶起楚澜月坐到床上。 “对啊,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像三天没吃饭一样? 而且锁骨下方也不对劲,她顾不得其他,赶紧低头看去。 只是在看到那一排明显的伤口时,脑袋猛地炸开。 昨夜浴池里的一幕幕如放电影般浮现在脑海…… 第51章 将她连锅端了 “百里龙渊,你无耻……” 百里龙渊在朝阳宫外隐秘角落里看着小圆子走远的身影嘴角上扬。 呵,不错,这才哪到哪…… 楚澜月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头,还不如失忆了。 因为她记起昨日的种种,她双手捂着脸,那些话一定不是她说的!对,一定不是。 大魔头也没有那样听自己的话,她欲哭无泪,一定是脑袋混乱,记错了! 她的身子怎么能扭成那样,声音怎么能是那个调调,那还是她吗?真是没眼看! 想起大魔头是怎么帮的她,和自己那不值钱的样子,呜呜……她好想死一死! 该死的百里龙渊,午时亲了她还不够。 晚上竟来将她连锅端了,太无耻了! 哪有他这样的,她不过就是想保住小命而已,怎么就到了献身的地步? 就算他长的帅也不……也不是不行,总之,算了,等下再找他算账! 还好她早就给他扎的不举,不然真的叫他吃干抹净,那她也太亏了! 不对,她好好的沐浴,怎么会无缘无故变成那样,大魔头又是何时进来的? “秀儿,去叫清荷进来,你去准备一下,一会儿咱们出宫!”楚澜月想起昨晚是清荷伺候的她沐浴,想要问她。 清荷局促的看着绷着脸明显不高兴的楚澜月,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公主,清荷昨日什么都没看见,真的什么都没看……” 楚澜月按了按发疼的太阳穴,“好了,起来说话,没说你看见了,把昨晚的情况同本宫说说!” 古人这动不动就跪在地上的毛病是改不了了,她也只能入乡随俗。 清荷还以为楚澜月是在嗔怪她看了不该看的,公主不是知道昨日的情况吗?怎么还问她? 不过她没胆子问,还是原原本本的说了昨晚的事。 楚澜月在听到清荷压根就没进浴房的时候,两眼一翻差点一头栽到地上。 清荷连忙起身搀扶楚澜月,“公主,您没事吧?” 楚澜月扶住床沿坐下,“你接着说,本宫还挺得住!” 很好,她在清醒的时候就被大魔头看光了,白日马车上的教训不够,她又一次认错了人,真该抽自己! 清荷红着脸支支吾吾,说接下来浴房里面发生的事她也不知道了,再后来就是楚澜月被抱回了房间。 楚澜月捂脸,看着清荷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样子,这丫头明显是听到了,苍天啊,来道惊雷劈死她吧…… “你怎么能把他放进来?” “公主,您不是交代过朝阳宫的任何地方北幽质子都可以随意出入。 而且他又是您的……所以奴婢以为您是……”清荷毕竟年纪小,有些话不好意思说出口。 楚澜月汗颜,她确实说过这句话,可那是……算了,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 清荷她一个小丫头懂什么?终究是她自己不察。 “你去把昨日本宫放在浴房的药拿过来!”经过清荷这么一提醒,她总算想起自己就是用了药之后才会失控。 楚澜月接过瓷瓶,仔细查看却并未发现异样,纳闷的皱了皱眉。 百里龙渊她再了解不过,他还不至于用这样下三滥的手段。 午后楚澜月同渣爹和娴贵妃辞行,不过在从永秀宫路过的时候听见里面霎是热闹。 秀儿去打听过后才知道,昨夜皇上留宿永秀宫,结果半夜便摆驾回御书房看奏折。 嘉妃哭哭啼啼在宫内闹了半宿,后来才知道,嘉妃常用的美肤膏变成了猪油。 夜间用后与皇帝就寝,皇上差点被她给腻坏了,干呕着就从里面跑出来。 楚澜月闻言破天荒的没有笑出声,她怎么觉得这么诡异呢。 嘉妃用的美肤膏,原文里可是有过笔墨的,那并不是什么真的美肤膏,而是调情助兴的东西。 嘉妃就是用这个东西笼络着渣爹的心…… 她趴在秀儿的身边耳语了几句,紧接着秀儿便离开去往太医院的方向。 就在楚澜月赶往公主府的时候,百里龙渊站在督察司的大门前吃了个闭门羹。 他嘴角淡然一笑,随后交给守门的侍卫一张纸条,“去交给左督史张大人,告诉他若是不看,后悔可来不及!” 守卫受张大人的命令,故意难为百里龙渊,说是不认识他不许他进去。 没想到百里龙渊根本没有与他多言,而是交给他一张纸条。 守卫看着纸条想着百里龙渊说的话,没了主意。 最终还是进去通报,不然真的出事他一个小小的守卫可担不起责。 张简仁看着守卫递过来的纸条嗤之以鼻,本不想理会,但听了守卫的转达,不甚在意的随手打开瞅瞅。 纸条上只有三个字,“春华巷” 只是当他看见这几个字后,脸色骤变,连忙将纸条收到袖中。 看了看旁边没人注意,小声吩咐道:“去将人请进来!” “哎!”守卫忙点头,随后又猛地抬头,“请?”他没听错吧? “愣着干嘛?还不快去!”张简仁说罢便率先向门口走去。 不多时百里龙渊就被张简仁带着进了督查司的大门,在一众督查司同僚的错愕下带着他参观了督查司的部属。 随后派人去领了两身新的官服给他先暂时过渡,张简仁客气的说道:“量身裁制的官服还要几日才能送来。” 百里龙渊一手端于身前,一手背后,端方有礼,客气疏离,“大人客气,这就很好。” 张简仁笑的慈眉善目,丝毫没有不待见百里龙渊的样子,“那件事……” “大人在说哪件事?下官怎不知?”百里龙渊黑眸微眯,漫不经心的说道。 张简仁一愣,都是千年的狐狸,随即反应过来这茬算是过了。 “嗷,瞧本官糊涂了!你才刚来而已,哪里来的事情,这样,今日你先回去休息一下,明日正式来督查司。” “那便谢过左督史大人” 与此同时,楚澜月带着楚靖霄已经住进了城东的公主府,临近傍晚,却迎来一位不速之客…… 第52章 驸马与狗不得入内! 楚澜月正躺在公主府里的大床上打滚,日后可以自由出入,再也不用看太后那个老虔婆的脸色了。 只是下一瞬却呆愣在原地,嘴巴张的能塞进一个鸡蛋。 她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看错,倏地从呈大字形的姿势弹起站在床上。 “陆宴州,你怎么来了?”楚澜月惊讶的看向周围,他是怎么旁若无人的进到自己闺房的? 后来想起门房都不是自己的人,整个公主府只跟过来十几人,正忙着规整东西。 秀儿和清荷也在忙着整理她带来的物件,门口只有两个脸生的丫鬟。 “咳~我是你驸马,怎就来不得?”陆宴州看着楚澜月踩在月白色床单上的纤足,圆润的脚趾娇小饱满霎是可爱。 愣了一瞬后便转过身去,想了想还是解释道:“门房见是本世子来,便叫丫鬟引我到此,没想到竟是公主的寝房, 咳~你还是穿上外衫说话吧!” 虽然他们即将成为夫妻,但她毕竟是个女子,还是在乎这些的。 楚澜月低头看向自己的穿着,包裹的够严实了,哪也没露,但古人可不这么认为。 她翻了个白眼,明日可要好好教教规矩,什么人都往里放,原主之前是喜欢他不错,但是她可不喜欢啊。 楚澜月穿了件外衫,提上鞋子,没好气的说道:“你有事?” “我是来给公主送药的,这是上好的玉清膏,活血化瘀,昨日事发突然,伤到了你,今日正巧你搬来公主府,便想着把药给你带过来!” 陆宴州将一个白色瓷瓶放到桌子上,抬眸看了眼楚澜月的神色。 “嗯,心意收到了,你可以走了!以后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就别过来了!”楚澜月打了个哈欠,敷衍道。 陆宴州微微怔愣,眼底浮现一抹诧异,“你可是还在生气?” “想多了!单纯不想看见你而已!”楚澜月面对他可没有对百里龙渊的耐心。 一个害她屡次倒霉犯险的人她能给他什么好脸色,没关门放狗都便宜他了。 陆宴州气结,胸腔起伏不定,“楚澜月,别忘了我可是你的驸马!你若是再这样无理取闹下去, 不仅不会得到我的另眼相待,只会让我更加厌恶你,适可而止吧!” 他好心来给她送药,结果竟被嫌弃至此,他什么时候沦落到要看楚澜月的脸色了。 从前哪次不是她热脸相迎,他本以为自己给她送药,她就算不是感激涕零,也会欣喜若狂。 怎么也没想到是这样的反应,就算她要欲擒故纵,也要有个度! 楚澜月被这普信男气笑了,谁给他这么大的脸,真当他是软妹币人见人爱啊! 她这个被人闯进卧房的人还没发脾气呢,他反倒生气了! “秀儿,送客!”楚澜月大声朝门外喊着,随后倚着门做了个请的姿势。 陆宴州冷哼一声,阴沉着脸离开。 秀儿连忙从院外跑进来,在看见陆宴州臭着脸走后,连忙跟上送客。 “清荷,告诉门房,今后在大门口贴上,驸马与狗不得入内!”楚澜月说完便砰的一声关上门。 走到院门口的陆宴州一个趔趄差点被绊倒,堪堪扶住门框才稳住,好你个昭阳,竟这般羞辱他,最好别求着他进来。 用不了多久她定会哭着求他进府,到时候,他可不会是现在这般好说话! 秀儿也听见了自家公主的狂言,不禁替公主抹了一把汗,看陆世子的样子,公主且要一阵好哄了! 楚澜月气冲冲的回到屋内,一把甩下身上的外衫,连带着寝衣也脱了下去。 这帮老古板,谁睡觉还穿那么多。 只是在她一只脚刚踏上床脚的木台脱鞋,屁股还没坐在床上,便听一道阴恻恻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公主真是好雅兴,穿成这样与驸马在寝房约见,微臣是不是打扰了!” 楚澜月闻言浑身一激灵,猛地回身看去,脚下却因为本就扭着的身体没有站稳,就要扑倒在地。 百里龙渊眼疾手快下意识从椅子上跃起,一把揽住楚澜月的腰身。 “公主上一刻同驸马亲密,下一刻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投进微臣怀里?难道驸马他有隐疾?” 百里龙渊冷哼,眼神冰冷的看着穿着清凉的楚澜月,她就穿成这样与陆宴州约见? 他的手指在楚澜月光洁的腰背上微勾,嘴里说出的话难掩失礼,但他却不在意。 楚澜月眨巴着眼睛看着面前的男子,只见他身着暗红色直缀官服,腰间扎着同色金丝蛛纹带, 修长的身躯笔直有力,即使只用一根木簪束发也难掩他与生俱来的高贵气息! 果然人靠衣装马靠鞍,官服一穿整个人的气质飞升啊! 怪不得都爱看制服诱惑,古代的制服也不赖啊!不过,她这里是菜市场吗?她又不是大白菜! “百里龙渊,你怎么也来了?”楚澜月被面前之人的模样怔住,随后赶紧从他怀里挣开,将外衫披在身上。 看着突然变脸的楚澜月,百里龙渊微微侧头,眼神晦暗,在他面前就这样防着,在陆宴州跟前就毫无顾忌! “公主殿下何必多此一举,你哪里臣没有见过?” 楚澜月闻言蹭的一下火就上来了,“你……你还好意思说,若不是你……” 后面的话她一个现代人都难以启齿,这人竟然脸不红心不跳的提起。 难道他没有将她当做女人?楚澜月下意识低头看了看自己那傲人的资本,也不至于吧! 楚澜月的动作落在百里龙渊眼里以为她是在说她胸口的牙印。 他挑眉看向楚澜月的胸口,看着裹紧的外衫甚是碍眼。 “公主在说什么?”百里龙渊不紧不慢的向前走去。 楚澜月则是红着脸看着他的靠近不自觉的向后退,直到被床沿抵住小腿,猛地一下坐在了床上。 “你别过来了,再过来本宫叫人了……”楚澜月见百里龙渊的神色不太对。 自从秋猎过后本还乖巧听话的大魔头怎么就变成了这样阴冷深沉的性子。 “公主叫吧……臣等着听!” 第53章 微臣不介意替殿下重温一下 楚澜月被噎住,她怀疑他在开车,但是她没证据! 百里龙渊眉眼轻挑,俯身两手撑在楚澜月身侧,凑近她的耳垂,“嗯?怎么不叫?” 低沉悦耳的声音宛若摄人心魄一般。 “叫,叫,叫你个头,你还嫌欺负本宫不够是吧,还敢来,你不是想听吗?那你就自己叫个够!” 楚澜月忽地翻身农奴把歌唱,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真的将百里龙渊压在了身下。 双腿跨在他的腰间,这段时间真是对他太好了,他是不是忘了她可是个刁蛮公主啊! 就算要保住小命她也得先把这口恶气出了,作为现代人她窝囊这么久真是受够了。 百里龙渊没有防备的便被凶神恶煞的小女人给按在了床上。 不等他做出反应,便猛地被扒开了衣襟! 下一刻楚澜月呲着小虎牙,恶狠狠盯着百里龙渊的胸口,找好位置稳准狠倏地咬住他的软肉。 百里龙渊脑袋里翁的一声,呼吸微滞。 他清楚的感受到女子柔软的嘴唇贴在他的肌肤,鼻间呼出的气息痒痒的。 他甚至能听到心脏跳动的声音,仿佛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直到一阵刺痛传来,他才找回了自己的神志。 “嘶~嗯~”百里龙渊眉心微皱,闷哼出声。 楚澜月松开牙关,抬眸看了眼脸色泛白,额头浮出冷汗的百里龙渊。 心下一惊,她好像没下死口吧?总不至于疼成这个样子!他这么不禁咬的吗?明明他咬她比这更重。 百里龙渊确实不在意楚澜月猫挠似的抓咬,只不过她压到了他的伤口,一时没能忍住。 “你怎么了?”楚澜月也意识到不对劲,也没了同他算账的心思,直接上手扒开他的上衣去查看。 这才发现,在他的肋下有一道不深不浅的刀伤,她刚刚手肘正好压在了上面。 她连忙坐起身,“你受伤了?为什么不早点说!” “说了公主就不咬吗?”百里龙渊缓缓坐起身,看着楚澜月慌张的样子眼神幽暗。 可是他并不觉得被咬有什么不好。 “不会!”楚澜月毫不犹豫的回答道,“本宫睚眦必报,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不过可以欠着!” “比起我咬公主这一下,公主之前对微臣用的手段……” “别说了,本宫知道了!”她没忘,要不就冲他这样对她,她早就收拾他了。 楚澜月话落便找药箱,全然忘了穿鞋这件事,也忘了自己因为刚才的动作已经散乱的外衫。 此刻她的胸前露出洁白一片,锁骨下肚兜上的铃兰花纹清晰可见。 两只白嫩的脚丫踩在原木色的地板上,小巧玲珑。 百里龙渊在看到那一双小脚时,瞳孔骤缩,正值深秋,为了见陆宴州便也顾不得寒凉吗! 他倏地起身将刚拿到药箱的楚澜月拦腰抱起,“穿鞋也不会吗?” “你的伤?”楚澜月心跳猛地漏了一拍,不敢挣扎,生怕一不小心就又碰到他的伤口。 百里龙渊将人放到床上,楚澜月便把人赶紧按下,自己则是跪坐在床的里侧。 翻出药箱里的药给他清创,见伤口不是特别深,只上了药随后包扎。 “你怎么伤的?你今日不是去上职,难道有人欺负你?” 楚澜月想不到其他的原因,这帮见风使舵的家伙,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本宫明日就去替你讨公道!”楚澜月咬切齿的说道,丝毫没有注意到百里龙渊的神色。 在她关心他如何伤到是不是有人欺负他时,他想到了姨母也曾这样关心过他。 那是他为数不多得到的温暖。 “公主在担心微臣?”百里龙渊不想说是他潜入春华巷时与张简仁留守的下属交手而受伤。 她不懂官场那些事,若是他什么都不做根本无法立足,甚至督察司的门都进不去。 “想多了!”楚澜月见他不想说,明白百里龙渊是有秘密的人,她便没有追问下去。 “公主可还是在生气?”百里龙渊语气平淡,但也不似刚来之时那样冷若冰霜。 楚澜月一瞬间没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后知后觉才知道他指昨晚的事。 “你……能不能别提了!也不知道是哪个无耻之徒在太医院偷了不入流的药混入本宫的药中,才发生了那样的事!” 从昨日发现嘉妃宫里事情后她就让秀儿去太医院打听,果真问题就出在嘉妃的药上。 要是让她抓到这个人,定要他百倍偿还! 百里龙渊轻咳一声,不去看楚澜月冒火的眼神,他很不想承认自己就是那个无耻之徒。 她甚至都没有怀疑到他的头上,不由得一丝愧疚浮上心头。 “不过你为何会出现在那里!”楚澜月根本没想过是百里龙渊换的药,她知道他不屑于此。 “路过!”百里龙渊冷冷的瞥了她一眼,淡淡说道。 楚澜月无语凝噎,她就不应该问,后面的清荷已经同她说了,是清荷将人塞进去的。 事情已经发生了,纠结也没用,“那这件事你就忘了吧!” 百里龙渊穿衣服的手一顿,转头看向楚澜月无辜的眼睛,深邃的眼眸悠然转寒。 “公主再说一遍?”她要他当做什么也没发生,是怕他影响了她与陆宴州之间的关系? 楚澜月嘴唇微张,不明白他又发什么疯,不由得向后躲去。 看着楚澜月躲着他的动作,百里龙渊眼底闪过一丝冷然。 他伸手抓住楚澜月纤细的脚踝,将她拽至身前使她动弹不得。 “公主若是忘了,微臣不介意替殿下重温一下!” 他将她的手抓住举到头顶,伸出修长的手指摩挲着自己在她胸口的留下的印记。 “我没忘……你放开我!”楚澜月这时是真的慌了,谁能抵得住一个比爱豆都帅的美男对她说这些脸红心跳的话啊。 不过他是女主的,她可没那心思,还是留着小命养上三百六十五个听话的面首,不比这定时炸弹要好吗! 见楚澜月如此情况下还在走神,一定是在想陆宴州那个野男人。 他额头青筋暴起,一腿压在楚澜月的膝上,再也控制不住想要堵住那张只会气他的莹润粉唇…… 第54章 陆宴州可曾欺负过你? 楚澜月整个人被禁锢住无法反抗,她瞪大了眼睛,完全无法理解这个突如其来的转变。 这人怎么一言不合就亲嘴?他是亲嘴鱼吗? 不过大魔头的吻技倒是越来越好了,既然反抗不了那就接受吧。 同这样的极品帅哥接吻在以前可是要花钱的,反正他也做不了别的。 百里龙渊见楚澜月还在失神,不由得惩罚的加深了这个吻。 只是没想到,楚澜月竟配合他不再乱动,任由他肆意妄为,甚至尝试回吻着他。 这一发现让百里龙渊冰封的心有了一丝细微裂痕,他不可置信的迟疑了一瞬,逐渐松开手。 将怀里的人儿轻轻放下,看着楚澜月起伏的胸膛,缓缓喘息着仰头承受他的吻。 安静的空间内交错的呼吸声在肆无忌惮的蔓延。 他渐渐忘了自己的初衷,不过是想吓吓她惩罚她一下而已。 但他似乎对她越来越上瘾,他只能时刻提醒自己这是对她的报复。 看着楚澜月迷乱的眼神,氤氲着层层莹光,不知为何他只想将她藏起来,不想让别人窥见。 尤其是陆宴州,一想到她在陆宴州身下也是这副动人的模样,他只想杀人。 “陆宴州他可曾欺负你?”他抬起头对上楚澜月柔媚的眼神。 楚澜月水润的红唇微张,神色一愣,点点头,陆宴州确实欺负过她,“嗯~” 可在百里龙渊听来却是另一种意思,暴戾的杀气在他体内疯狂叫嚣,猩红的眼眸交杂着不甘与怒火。 他一把拉下被子将身下的人盖住,随后起身,“今后不许穿成这样见陆宴州!有失体统!” 楚澜月茫然的眨了下眼,嘴比脑子跑的快,“那见你就可以?” 百里龙渊身形一怔,没想到她会这样说,但心里的怒气明显少了一丝。 他没有回话,径直走向桌子,拎起桌上的鸟笼。 “微臣此次前来是为了将这只丑鸟送还给公主!” 楚澜月这才注意到桌子上放了一个鸟笼,一只通体乌黑的小煤球一动不动的蹲在里面。 她都忘了这只小乌鸦,百里龙渊话落就要离开。 “等一下,你住哪里?”楚澜月从被子中露出脸来,大魔头身无分文,她要是不管他会不会露宿街头啊。 百里龙渊脚步一滞,薄唇微勾,侧头说道:“微臣就住在公主府隔壁的宅子,与公主的院子仅一墙之隔!是郭大人所安排。” 直到百里龙渊走后,楚澜月还坐在床上发呆,他就住在她隔壁? 什么情况?郭中渊安排的?她怎么不知道? 她隔壁是有个两进的小宅院,可是她也不想他住这么近啊,她还想多活些时日。 楚澜月伸手摸了摸自己微肿的嘴唇,刚刚的一幕浮现在脑海,原来接吻是这种感觉,好像还不错。 昨天大魔头在马车里是真的疯,就知道咬她,根本没有技巧可言,可是今天却不一样。 这边百里龙渊一个飞身便越过围墙翻回自己的宅院。 看着手里的白色瓷瓶,心生厌恶,像碰到什么脏东西一般扔到墙角,随后又用帕子使劲擦手。 子宁本在院中等着自己主子回来,却只等来黑着脸的百里龙渊。 以为主子定是又被昭阳那个恶妇欺负了,他看着楚澜月院子的方向愤愤不平。 待百里龙渊回屋后,他捡起墙角的白瓷瓶,心想这一定是楚澜月给主子的东西,主子才会这么嫌弃。 不过这玉清膏可是治外伤的良药,要花不少银子呢,主子不要他要,他可不会跟银子过不去。 翌日,百里龙渊早早的便去了督察司,看着躲着他走,时不时三两结伴议论他的同僚,他不甚在意,只是看着自己手里的卷宗。 国库空虚,朝廷给拨的那点银两远不够边关战事所用。 楚皇这次铤而走险启用他这个他国皇子就是为了清扫蛀虫,用他们的银子充盈国库。 若是他什么都不做,楚皇必定不会容他,倒不如放手一搏…… “大人,无须担心,督察使今日只是看了些无关紧要的各部卷宗,并无其他!” “嗯,下去吧,盯紧他!”张简仁捋了捋他并不存在的胡须,眸色深沉。 这个北幽质子竟然连他在春华巷养的外室都一清二楚,十年间无人察觉,竟被这人一夕之间找到。 他可并不认为此人简单! 世人都知道他与夫人恩爱两不疑,后院只有一个小妾,还是他成婚前的通房。 自两人婚后他便没有纳妾,世人都说他敬重妻子,可实际只有他自己清楚,是夫人不肯松口,因着她是太傅之女。 太傅可是当今圣上的老师,他哪里敢有怨言。 这也就罢了,这些年李氏只生了两个女儿,他后继无人,只能另想法子…… 但眼下却成了被人拿捏的把柄! 如此相安无事的过了一日,楚澜月隔天便带着楚靖霄上街去置办一些东西。 —— —— 南水街玲珑阁内,楚澜清正被一众贵女簇拥。 “五公主,后日侯府的赏花宴你可还能参加?听说是要给定国公府的二小姐选夫婿呢!” “五公主可是要出嫁的人了,怎会去……” 一身着粉色衣裙的女子忽地捂住嘴,似是说错话一般不敢去看楚澜清的眼睛。 楚澜清手里的帕子被攥的褶皱不堪,面上却不得不维持着得体的笑容。 “距本公主出嫁还有些时日,既受了定国公府夫人的邀请,怎可不去?” 楚澜清恨的牙根痒痒,她今日就是来挑选礼物准备去赴宴所用。 她们都知道她一直对定国公府的世子沈南熠心有所属,还要在她面前提起谢清远那个晦气的东西。 若不是因着父皇的旨意,她不敢言说,否则她定要撕烂这帮人的嘴! 一想到她即将嫁给谢清远,她瞬间没有了逛下去的兴致。 只是在她们一行人刚走出玲珑阁之际,却看到一道娇媚明艳的身影走了进来。 视若无睹一般从她身边走过。 “三皇姐真是好雅兴!” 楚澜月闻言头都没回,就知道是哪只鸡在叫,真是晦气。 “什么东西这么聒噪?小七,你听见了吗?”楚澜月装作听错了一般,张望了一下。 楚靖霄背着手,一本正经的回道:“是五皇姐,不是东西!” ps:宝子们,求评价啦!今天本文开始上推荐,辛苦喜欢此文的可爱宝子们给个五星文字好评呀!谢谢啦!爱你们! 第55章 抵不过主角光环 此话一出,楚澜月顿时“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她在身前旁人看不到的位置,给楚靖霄竖了个大拇指。 “嗯,没错,你五皇姐确实不是东西!” 楚澜清站在原地表情扭曲的看着一唱一和的两人,恨不得撕烂他们的嘴。 却又不能不管不顾在这么多人面前与他们吵嘴,母妃再三告诫她此次出来要谨言慎行,不可再次惹祸。 “三皇姐何必在众目睽睽之下让皇妹如此难堪,皇妹已经替皇姐承受了这等丑事,难道还不够吗? 皇姐也如愿嫁给陆世子,若不是有皇妹,你又怎能……”说到此处,楚澜清捏着手帕泫然欲泣的模样好不可怜。 不知内情的人仿佛真的以为是她舍弃自己成全了楚澜月的婚事。 反倒是楚澜月不领情,还奚落人家。 本来楚澜月的名声就已经差到冰点,再经过楚澜清的加工,人们更愿意相信是楚澜月的错。 已经有不少玲珑阁内的客人开始对楚澜月的眼神有了变化。 “皇妹这颠倒黑白的能力与日俱增啊,明明是你自己搞出来的丑事,怎么? 想在本宫头上扣屎盆子?皇妹是不是忘了现在坊间都在怎么传?” 楚澜月冷哼,看来自己还是心慈手软了,那她写的那个话本就该派上用场了。 “皇姐也说了是传言,传言不可信……”楚澜清本就有些心虚,气焰也小了不少。 “嗯,传言不可信,但是瓜好吃,皇妹等着看戏就好……”楚澜月别有深意的看着她的眼睛,嘴角邪魅一笑。 随后带着楚靖霄上了玲珑阁的二楼,丝毫不理会楚澜清又说了什么。 楚澜清再一次被无视,这一局她已然败下阵来,只得灰溜溜的离开。 “皇姐,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啊?看什么戏啊?”楚靖霄好奇的小跑上前跟上楚澜月,他最愿意看戏了,可不能错过。 楚澜月想了想自己写的东西,瞪了一眼楚靖霄,“什么戏都看,只会害了你,等你长大再说吧!” 楚靖霄小声嘀咕着,“再有一个月就是我十四岁的生辰,哪里还小!”放在旁的人家,马上都能娶妻了! 楚澜月呵呵一笑,小屁孩还以为自己很大,放在现代九年义务还没上完呢! 楚靖霄见楚澜月没搭理他,反倒是比着他的身量,给他挑起衣裳和发冠,还有簪子。 “皇姐,你对我太好了!”母亲是待他严苛,虽没有奢靡华贵的如六皇兄那般,但是却不曾少了他的穿戴。 可他没想到三皇姐竟会给他买这些。 楚澜月看着喜上眉梢的楚靖霄,眼神里闪过一丝心虚,其实她不是给他买的。 “皇姐,你是不是买大了,我穿这个貌似长了些……”楚靖霄越看越不对。 “别说话,我买了你能穿的!”楚澜月敷衍的随便拿了一套衣裳让掌柜包起来。 这个臭小子宫里哪里短缺了他的衣裳! 楚靖霄根本没想那么多,以为楚澜月包起来都是给他的。 正笑着,不经意间看向打开的窗子,目光落在对面的茶楼里,微微一怔, 他似乎看到了熟悉的身影,“皇姐你看那是谁?” 楚澜月不在意的抬头顺着楚靖霄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对街茶楼的二楼临窗坐着一对俊男靓女。 男人一身暗红色官服,女子身着一席海棠红蝴蝶纹留仙裙,乍一看上去似是情侣装一般,霎是般配。 如玉的面庞与清丽的容颜,看着都极其养眼。 “那不是北幽质子和忠勇侯府嫡女陆时鸢吗?”楚靖霄看了一会儿终于想起秋猎那日见过陆时鸢。 楚澜月自然也认出了两人,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便移开视线。 心里有些微堵,她应该高兴才是,不管怎样男女主都会在一起,即使有她这个变数,也抵不过主角光环。 两人就是会互相吸引,这样也好,省得她费心思撮合了。 “公主,东西都给您包好了,可是送到公主府去?”玲珑阁的掌柜笑的一脸褶子,躬身问道。 掌柜的声音拉回楚澜月的思绪,她扭头看了眼方才挑选的东西,“不要了!”随后迈步下楼。 掌柜愣在原地,以为是自己哪里惹了公主不快,吓得半死。 楚靖霄也傻了眼,皇姐这不是给他买的吗?怎么说变卦就变卦啊! 他只好追去,只是在即将走出玲珑阁时,身旁的秀儿又返回掌柜身边,付了银子,交代他送去公主府。 掌柜摸了摸后脑,一时间想不明白,但也只能照做,毕竟这可是一笔不小的生意。 百里龙渊亦是有所察觉,忽地转头看向对面,只看见一道浅紫色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处。 他眸色微沉,虽只有一眼,他也能认出那道倩影。 “陆姑娘,在下还有事,便不打扰姑娘雅兴!”百里龙渊起身同陆时鸢辞别。 “大人客气了,上次秋猎多亏大人出手相助,兄长能得以脱身,亦是托大人的福,下次定备上薄酒请大人一叙!” 陆时鸢微微福身,举手投足间从容优雅,保持着得体的仪态。 温柔谦逊的模样令人如沐春风,很难不被她所吸引。 可百里龙渊看惯了楚澜月那不拘小节的样子,对陆时鸢这样的名门闺秀做派并无另眼相看。 只是微微颔首便立刻离开。 “小姐,您为何要放下身段对这北幽质子道谢,您可是忠勇侯府的嫡女,就他这种态度,岂不是不知好歹!” 丫鬟绿芜瞪了一眼百里龙渊离开的背影,为自家小姐打抱不平。 小姐好心请他喝茶道谢,他倒好,全程冷着脸不说,没说上几句话便走了! 陆时鸢也不知为何,这一世,都变了…… 第56章 沈兄是想救那落水女子? 陆时鸢闻言眉心微皱,冷着脸看向身旁的绿芜,“莫要胡言,以后这种话本小姐不想听到第二次!” 她自有这么做的道理,怎能任由一个丫鬟说道。 绿芜见状立刻规矩的站好,低下头认错,“是,小姐,是奴婢多嘴了!” 虽说她呵斥了绿芜,但她却知道绿动芜说的不无道理,她也不想自降身段来讨好百里龙渊。 可她不知道为何这一切都变了,明明在秋猎那日应该是昭阳公主将百里龙渊当做猎物射杀。 是她与昭阳公主起了争执,救下了百里龙渊,从此与楚澜月结下梁子。 只是那日突发的变故,却让这一切都变了,百里龙渊也不再是从前那副可怜的模样。 他甚至在没有他人的帮助下入朝为官!这是她怎么也没想到的。 上一世她与百里龙渊初识在秋猎,一路扶持,没多久百里龙渊一朝夺势,她成为了万人敬仰的皇后。 只是她这个皇后表面看似风光,却只是与百里龙渊相敬如宾而已,他并没有她想象中那样心悦于她。 反而是在她亲手推波助澜了昭阳公主的死,从那之后百里龙渊见她更是冷若冰霜。 直到她养父的背叛,兄长的逼宫,彻底惹怒了百里龙渊。 就因为她不是真正的陆时鸢,养父陆正才会利用她,在助她之后反过来想要以清扫百里龙渊祸乱楚国的罪名逼宫。 自己做皇帝。 可是他们低估了百里龙渊的手段,陆正被当场斩杀,在他死之前,亲眼看见他的儿子陆宴州被人挖了眼睛当球踩。 可见百里龙渊是真的狠戾残忍。 自己因为受了他们的连累,导致帝后离心,她最终孤独老死在那冰冷的深宫之中。 但世人却以为她受尽皇帝的恩宠,后宫只有她一人,荣华一生。 可只有她知道,百里龙渊他根本就不碰她…… 这一世,她不会再重蹈覆辙,她也不要认回公主的身份,就让楚澜月去做那个亡国公主吧。 她要将百里龙渊的心彻底拿下,她还是要做这世间最尊贵的女人,陆正和陆宴州她也不会允许他们再走老路。 就让他们成为她和百里龙渊的助力,她就不信百里龙渊对她不会动心。 一世夫妻,她比任何人都了解他,何况他现在还没有得势,至于楚澜月。 这一世她的变数让她不由得起疑,那就留不得了…… 百里龙渊出了茶楼周身寒气凛然,嘴角冷哼出声,陆时鸢在他面前虚与委蛇的样子,真当他看不出来? 女人都是一样的蛇蝎心肠,楚澜月一个就已经够了! 他一个毫无根基甚至任人欺辱的他国质子,她怎会屈尊降贵的邀他前来品茶道谢。 他可不认为她没有目的,那日不过是他引开棕熊之时她在中途而已,哪里算的上救了她。 越是这样他越觉得陆时鸢别有用心,他之所以应邀前来不过是来看看她有何居心。 现在看来她所图不小,她的丫鬟都替她委屈,何况她一个侯府大小姐。 既然这样,那就不要怪他利用…… 百里龙渊出来时便已经寻不到楚澜月的身影,他正欲转身离开。 恰巧看到对面玲珑阁的掌柜在同下人说话。 “这些都是送到昭阳公主府的,你们小心着点,可不能摔坏了,这都是昭阳公主给驸马亲自挑选的,要是出了差错,仔细你们的皮!” 掌柜看着捧着沉香木盒的下人嘱咐道,这可是上好的玉料做成的发冠与配饰,昭阳公主对驸马可真是舍得! 百里龙渊在听到驸马二字时,倏地冷眼看着下人们往马车上搬的东西,衣服,鞋袜,配饰,还真是齐全啊! 很好,都已经开始准备给陆宴州住进公主府用的衣物了,她可真是贴心得很! 楚澜月带着楚靖霄在南水街最好的酒楼里吃饭,冷不防的打了个喷嚏。 “三皇姐,你没事吧,是不是感染了风寒!”楚靖霄连忙递过来一杯热茶,关切的问道。 楚澜月本来还大吃特吃的尽兴,忽然之间也没了继续吃的兴致,便留楚靖霄在外面玩,自己先回府去。 只是在马车拐进东柳街后竟毫无预兆的扬起前蹄,疯狂嘶鸣,失去控制狂躁的踩踏,马夫也被甩了出去。 随后开始在街上横冲直撞,一切发生的太快,后面跟着的两名侍卫还不等反应过来,马车就已蹿出去好远。 楚澜月惊恐的扒着车窗,她把秀儿留在楚靖霄身边看看他,现在只有她自己一人乘坐马车。 却不想发生了这样的事,只能祈祷马儿快点停下来。 马车撞翻了在街道两旁摆摊的商贩,行人中也有不少被波及受伤。 眼看穿过东柳街,转头就冲进了迎春湖里。 本就是深秋时节,日头落的早,湖水深凉,转眼间天色就暗了下来,街头都是行色匆匆,下工回家的路人。 并未有人在意湖边的情况。 只是听到“咚”的一声,像是有重物落在水中,紧接着湖面泛起大片的水花。 这时才引起路人的注意,朝这边看来。 湖中心的一艘游船上,两名男子并肩而立,其中一身着宝蓝色暗纹衣衫的男子看向湖面闹出的动静。 微微皱眉,紧了紧拳头,似是在纠结。 “怎么了,沈兄是想救那落水女子?”陆宴州随意的将手搭在沈南熠的肩上,调侃道。 沈南熠沉声,但是急切的眼神却暴露了他想救人的心。 “这种套路又不是第一次见,沈兄不必大惊小怪,估计又是哪个世家小姐打听到你在此处,故意落水等你现身去搭救, 英雄救美,以身相许,你看了人家小姐的湿身,又有了接触,人家必定赖上你,你想不娶都难!” 陆宴州不屑的看向湖水里折腾的女子,这种套路他见多了,他驸马的身份板上钉钉,如今这人肯定是冲着沈南熠来的。 “可是……”沈南熠与陆宴州此次在船上小酌并未带随从,一时间陷入两难。 “不用可是,你不动身,不出一会儿定会有暗中安排好的婆子前来搭救。” 陆宴州嗤笑一声,等着看吧。 第57章 别只是亲嘴了! 可是等了好一阵,也不见有人搭救,只有围过来的一些百姓,还都是些老人孩子。 那女子俨然被拖进了湖中央,原本还上下沉浮扑腾的厉害,现下却越来越无力。 然而也没像陆宴州所言那样,有婆子前来搭救。 最终见女子不再冒头,沈南熠心下一横,顾不得其他,猛地一头扎进水中救人。 楚澜月原本是会狗刨的,虽姿势不咋地,但关键时刻能保命。 只是随她一同入水的还有马车,从马车出来已是费了不少力气。 她本已经钻出水面打算刨到岸边去,奈何脚却被绳子缠住。 她吸了一口气想要解开绳子,但她却发现这绳子越来越紧,根本解不开。 细看之下差点没被吓死,水里面竟然还有一人,而她的绳子就是那人缠上的。 她当时就急了,但挣脱不过,为了能吸到一口气愣是与那人抗衡起来。 她立刻明白过来这是有人想要她的命,疯马只是略施小计,真正的杀招在湖底等着她。 这人简直聪明的过分,为了营造她是自己淹死的假象,还配合她在水中沉浮。 她却根本够不到那人! 楚澜月被这么一折腾,哪里还有力气,只等有人能大发慈悲来救她一命。 水底那人见楚澜月不再挣扎,知她没了力气只能等死,便向旁处游走回去复命。 楚澜月觉得自己即将看见太奶,也不知道死了以后能不能穿回去。 人家穿越不是做王妃就是皇后,她倒好,就忙着拯救自己的小命做舔狗了,好憋屈啊! 如果能回去现代就太好了,她又能当富婆了。 就是可怜大魔头,又剩下他自己一人了,没了她的帮衬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挺过去。 不对,他现在有女主了,不需要她了,也好,自己再也不用巴结他了…… 可就在她的意识完全消失之际,一道暗红的身影向她游来。 在她沉入湖底闭上眼睛的一瞬间仿佛看见了大魔头。 原来她在这个世界最放心不下的人竟会是百里龙渊,都要死了还能看见他。 但是她好不甘心,她就这样被永远留在水下! 她还没有找害她之人报仇,就再也无法窥见光明,无法帮他…… 百里龙渊本是准备回府,却在回去的路上听见昭阳的侍卫慌乱的往前跑。 追问之下才知她的马惊了,楚澜月还在马车之上。 他便以最快的速度追了过来,在见到湖里已经开始下沉的楚澜月时毫不犹豫的跳进湖中。 百里龙渊潜入湖底抓住楚澜月漂浮的手臂,将人拽至身前。 在看到她痛苦的神情时再也顾不得其他,按住她的后脑,俯身吻住她的唇。 温热的气息从唇上缓缓渡了过来,强烈的窒息感忽地得到了解救。 楚澜月恍惚间慢慢睁开双眼,她又梦到大魔头在亲她了,难道她也喜欢被他亲吻吗? 在这生死难料的时刻还能梦到他,那就多做点吧,别只是亲了! 她都要死了,还没有体验过人间美好…… 百里龙渊看着少女张开迷蒙的双眼后又再次闭上,知道她已经缓过来些许。 用尽最后的力气将人托举上去,他本就不善于枭水,能将楚澜月救起已是极限。 还好他看见有人游过来救楚澜月,他可以放心的将她交给那人。 沈南熠游过来时便见楚澜月已经被人托举出水面,但那人却失了力气沉入湖底。 他一把揽住楚澜月的肩膀,向身后的船上喊去,“陆兄,快下来救人,是男的!” 他特意强调是个男人,就怕陆宴州以为是女子为了避嫌不肯下来。 陆宴州闻言拧眉,还有个男的? 但他也不敢耽搁,毕竟若是见死不救,也会有辱家风! 况且这么久了也没人搭救这女子,想必不是他想的那样。 那就不能袖手旁观,他立刻跳入水中,他水性极好,几个呼吸间便抓到了水下那个男子的衣角。 看都没看便将人带出湖面,拉着他的臂膀游向岸边。 对比他们船只的位置,岸边更近一些。 百里龙渊在被拉出湖面之时便睁开了眼睛,他没想到会有人救他。 此时的沈南熠将楚澜月抱上了岸,迷迷糊糊间楚澜月抬眸。 看见一个肌肤细嫩长得如女子一般的小白脸把她救了上来,随后彻底失去意识! 沈南熠慌了,这人不会是死了吧,不过看着竟如此面熟。 他将人平放在地上,按压楚澜月腹部,想要将她腹中水逼出来, 确实有效果,楚澜月果然吐了几口水。 可是却呼吸微弱,马上要断气了一般。 沈南熠看向四周,他们从西岸上来,只有几个老头和男子围了过来,没有女子。 他不敢再耽搁下去,算了,他给这姑娘渡气应该没什么吧,毕竟他…… 于是,他没有再犹豫,跪在楚澜月身侧。 捏着她的下巴猛吸一口气便准备渡过去。 只是在即将碰到到楚澜月的嘴唇时,就见楚澜月猛地咳了一下,随后又吐出了一大口水。 胸口也有了起伏,沈南熠眼睛一亮,活了! “公主,公主!”秀儿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跑到楚澜月的身边连忙脱下外衫给楚澜月遮住。 他们在回府的路上听到公主出事了,便立刻赶了过来,途中还遇到了来寻公主的宁允舟。 “朝朝,你没事吧?”宁允舟见状挤开看热闹的几人,跑到楚澜月的身前查看。 “三皇姐!”楚靖霄也急的红了眼睛。 “沈南熠,你不要脸,你怎么能亲我们家朝朝!” 宁允舟看着跪在楚澜月身旁的这个小白脸气得要死。 他亲眼看见这个登徒子轻薄朝朝,他伸手便揪住沈南熠的衣襟。 沈南熠脸都气绿了,他是瞎的吗?“你个莽夫,本世子是在救她!” 宁允舟迟疑了一下,指着他,“那你也不能……” 他的眼睛正好瞟向沈南熠的胸前,后面的话都被堵在嘴里。 第58章 情愫暗生 这人胸肌还挺发达,腰可真细,跟个娘们似的。 沈南熠低头看了眼自己胸前,又瞧向这人流氓般的眼神,当下狠狠剜了他一眼。 趁着宁允舟愣神之际,一手上前快速扯住他的衣襟,一拉二扒三甩,片刻后宁允舟的外衫便转移到了沈南熠的身上。 宁允舟毫无设防地被迫原地转了一圈后,便觉身上一轻,有种被恶霸扒了衣服的良家妇女既视感。 他双手捂住胸口,在看到自己的外袍裹在另一个男人身上时,怎么看怎么碍眼。 尤其这人是个娘们唧唧的小白脸! 宁允舟见他救了楚澜月,不准备跟他计较,但也仅此一次。 “一个大男人还怕人看?你有的谁没有啊!”他不情愿的嘟囔了一句,便去查看楚澜月的情况。 沈南熠被他这句话羞的当即红了脸,却也不得不忍了下来,将眼角那不知是湖水还是泪水伸手抹了去。 只是这一动作却正好落入宁允舟随意瞟过来的余光里,他更瞧不起他了。 竟然还哭鼻子!不过心里却有些内疚,是不是他说话太过分了! 沈南熠没再理他,而是去寻陆宴州的身影,他方才知晓他救下的那人竟是昭阳公主,怪不得他觉得面熟。 他平日里并不跟这些女眷打交道,自是对她们不熟悉。 只是他这次貌似捅了娄子!陆宴州可是昭阳公主的驸马啊! 结果陆宴州看着昭阳公主在面前见死不救,反倒让他一个‘外男’救人,他则是去救了一个不相干的男子。 这……于理不合……但他不后悔救人!若不是他及时下来,后果不堪设想! 沈南熠在岸边发现了陆宴州的身影,他此刻正靠在一棵大树旁喘息。 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指着空气,气死他了,他竟救了那个北幽质子。 他将人拽上岸才看清那人的面容,结果他连句道谢也不说,扭头就消失了! 他这个气啊,秋猎那日的一幕他可没忘,这人在楚澜月面前看他的眼神是如何得意的! 早知道是他就不救了,不过现在救了,算是他还他那日帮他们引开棕熊的人情了! 而百里龙渊在被陆宴州拉上岸边后,吐了口浊水,亦是看清救他之人正是陆宴州。 随即眼神立刻冷了下来,他一直在湖上,却没有救楚澜月的意思。 该死!刚刚就应该将他拖下水再也上不来! 看到楚澜月已经被人救下,她身边的人也赶了过来,他便悄无声息的离开,只是并未走远。 陆宴州这时才后知后觉落水之人竟是楚澜月,他震惊的跑到楚澜月身边。 眼里闪过一丝自责,他若是知道这人是楚澜月,他定不会袖手旁观,又怎能让沈南熠去救人。 对了,沈南熠刚刚还亲了楚澜月……他瞬间觉得好像要失去什么一般,脑袋轻轻(青青) “公主?”陆宴州眼里尽是后悔,却也为时晚矣。 见人逐渐围了上来,而周围都是外男,唯有他的身份有资格也最合适将楚澜月抱回去。 只是还未等他触碰到楚澜月,手就被人撞开,“陆宴州,你可真是好的很啊,竟然让朝朝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出事, 你却见死不救,就连沈南熠一个外男都知道救人,你身为朝朝的驸马竟跑去救别人,本将军定会在皇上面前参你一本, 你没资格做朝朝的驸马!”宁允舟目眦欲裂,恨不得杀了陆宴州泄愤。 皇上最是宠爱朝朝这个女儿,他定不会让朝朝受这等委屈。 若是楚澜月知道她小舅舅心中所想,定会跳起来拍在他头上! 想什么呢!就她那个渣爹恨不得她受委屈才好!没准背后还要偷笑,又怎么会心疼她? “宁将军,公主她现下需要赶紧回去,免得受寒!宴州过后会同你解释……”陆宴州这时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也忘了同楚澜月之前的针锋相对,明明楚澜月惯会在他面前耍小把戏,但她却是唯一肯为他花心思的女子。 在他心里终究是有些不同,但却不是喜欢,这一刻看到楚澜月惨白的一张小脸,他又有些于心不忍。 “拿开你的臭手,朝朝她还有舅舅和弟弟在,轮不到你抱!”宁允舟见楚澜月呼吸已经平稳,秀儿也为她裹好了衣裳。 楚靖霄也将自己外衫脱下来替楚澜月挡住了头以免受风寒。 他一把将楚澜月抱起,上了楚靖霄来时坐的那辆马车。 陆宴州看着自己落空的两手,他明明已经碰到了楚澜月的衣角,最后却什么也没抓到…… 沈南熠看着失落的陆宴州本想上前安慰,但一想到刚刚的事情,只能作罢,就……蛮尴尬的! 他现在应该不想看到自己! 他在心里暗想,估计陆宴州以后会无比悔恨今日之举。 以后见到落水的姑娘应该不会不救了吧……怎么有些同情又好笑! 楚澜月在被宁允舟抱上马车后便悠悠转醒,在看见面前三张担忧的面庞之时,差点“哇”的一声哭出来。 真好,她又活了!只是她忍住了,叫他们不必担心,她没事。 唯一有点遗憾的就是没能看见那张脸。 “朝朝,你醒了,太好了,小舅舅这就送你回府……”宁允舟话还未说完,下一刻一阵凉风疾驰而过。 车帘掀开又合上仿若只是被风吹开了一角,并无异样。 但马车里却多了一道本不应该出现在此的身影。 楚澜月抬起雾气氤氲的双眸,在看到百里龙渊的那一刻再也绷不住了,“呜……百里龙渊,你终于来了!” 她再也克制不住内心的恐惧,“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一头扎进百里龙渊的怀里,紧紧搂住他的劲腰。 她以为再也看不到大魔头了,她以为她要死在那冰冷暗无天日的湖底,太吓人了! 从她穿到这里,与她牵绊最多的便是他,她也不知从何时起,她的心底会渐渐对他有所依赖。 唯有见到他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和眼泪! “我来晚了!”百里龙渊同样搂住紧紧靠在他怀中的楚澜月,像是抱住失而复得的珍宝。 马车内的两人眼中只有彼此,再无其他。 这一刻,他们仿佛忘记了彼此的身份,忘记了不该有的念头,情愫暗生,只缘身在此中不自知。 唯有两个旁观者清和一个愣在原地的呆瓜…… 第59章 微臣可是被公主轻薄了! 宁允舟瞪大眼睛,嘴张到仿佛能塞下一颗鸡蛋那么大。 什么情况,他错过了什么? 正当他要上前将那个不知死活的登徒子拽走的时候,身边的楚靖霄和秀儿眼疾手快,两人左右各一边。 架起宁允舟的胳膊就将人拖出马车外。 秀儿随后赶紧将马车门关好,以防没有眼力见的人闯进去打扰公主的好事。 宁允舟怔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不是,他们这是……” 秀儿点头,“宁将军不用怀疑,就是您想的那样,那个, 公主需要赶紧回府换衣,就不耽搁了,马车坐不下,您自便吧!” 宁允舟看着扬长而去的马车,只留下一脸的灰,这都什么跟什么? 沈南熠看着他这副吃瘪的模样,憋着笑,真该! 宁允舟忽地转头便看见一脸坏笑的沈南熠,眼神闪烁了几许。 紧接着跳上自己的马,下一刻,沈南熠只觉眼前黑影闪过,自己便被宁允舟拦腰抱上了马。 他慌乱的拢着自己的衣衫,怒声说道:“你干什么?放我下来!” 宁允舟却不以为意,拍了拍身下的马儿,向前奔去。 “送你回府,还能作甚?”宁允舟冷着脸,这人怎么如此不识好歹。 骑个马也不安分,好像他要把他怎么着一样,都是大男人,他扭捏个什么劲儿! 沈南熠的脸当时就黑透了,他不用他送,他自己能回。 好端端的把他掳到他身前,到底是何居心?只是他的力气根本不敌宁允舟半分。 直到将人送到定国公府大门前,宁允舟率先下马,见沈南熠没动,顺势将人给拎了下来! 可沈南熠非但没有感激他,反而将他一顿臭骂,“莽夫!” 随后“砰”的一声让门房关上大门,根本没有请他进去坐坐的意思! 宁允舟摸了摸鼻子,不知道那小白脸在气什么。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这腰也太细太软了吧,还有点香。 一定是他在军营待的太久,竟觉得一个男子香! 与此同时,马车里的楚澜月终于稳住了情绪,慢慢从百里龙渊的怀里抬起头。 一张满是泪痕的小脸对上百里龙渊清冷的眼眸,一时间气氛有些凝滞。 “公主可是哭够了?”百里龙渊伸手拭去楚澜月眼角挂着的泪珠,轻声问道。 楚澜月点了点头,“嗯,哭够了,刚刚是本宫太过害怕了,所以……你别误会!” 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方才的举动,总感觉越描越黑,尤其是他现在和女主有了瓜葛。 百里龙渊意味深长的看向楚澜月,“方才公主的身体可是比嘴巴诚实多了,现在哭完转脸就不认人了?” 楚澜月闻言抬眸,小嘴微张,他怎么说的她好像是个提上裤子就翻脸的负心汉! 这人脑袋里装的都是什么?是她想多了吗? 只是下一瞬她就感觉胸前一阵清凉,这才惊觉她的衣服竟被百里龙渊扒了下来。 而她则是软趴趴的靠在百里龙渊胸膛上。 不知是由于落水时的恐惧还是挣扎使她疲乏,总之她现在一点力气也提不上来。 只能看着百里龙渊一件件将她的衣服脱下,“你能不能……” “不能!” 楚澜月本想同他说让秀儿进来帮她换,结果话还未说完他冰冷的眼神便投射过来,她顿时住了嘴。 在她身上被剥的只剩下一件小衣和亵裤之时,她终于忍不住了。 “就这样穿吧!”她双手环胸警觉的看着百里龙渊。 “公主若是不想生病的话,最好乖乖听话!”百里龙渊靠近她的耳垂,低沉的声线似是蛊惑人心一般, “况且,公主哪里微臣没有看过?” 轰的一声,楚澜月的脸像是爆炸一般红个透彻。 她再次记起那个缠绵悱恻的夜晚,也想起在她沉入湖底最后一刻见到那张脸后,动的念头…… “公主放心,微臣是个阉人,做不了什么,殿下就把臣当做你身边伺候的宫人。” 百里龙渊恢复到一本正经的姿态,仿若方才那些让人想入非非的话不是从他嘴里说出一般。 楚澜月有些恍惚,下意识的看向百里龙渊那双修长灵活的手,阉人能做的可多了。 随后像是被烫到一般收回目光,她在想什么? 虽说她掩饰的极快,但是却没逃过百里龙渊那一直注意她的眼神。 他嘴角勾起玩味一笑,喉结微动,“公主若是想让微臣伺候别的,也不是不可!” 暗哑悦耳的嗓音在楚澜月头顶响起,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脖颈,滚烫的指尖从锁骨一路滑过。 激起一片颤栗,就在楚澜月愣神的片刻,原本紧紧贴在身上的最后一件湿衣也不见了踪迹…… 好在大魔头还没有完全不管不顾,给她盖了一件干的衣裳。 她也恢复了一点力气,愣是坚持自己换贴身衣物。 她换好后便被百里龙渊用马车里的薄被裹住。 这个马车也是公主府内备用的,还好秀儿在马车柜阁里准备了备用的衣裳。 只是楚澜月看向百里龙渊湿透的衣裳,眼底闪过一丝波澜。 她方才就确定了自己落水后在失去意识之前看到百里龙渊不是幻觉,确实是他救了她。 还在水中给她渡气,她当时以为自己要死了! 可不仅仅只是想亲,她还馋人家身子!想到此她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你怎么会来救我?”他是怎么找到她的?他当时不是和陆时鸢在一起吗? “既然公主想起了是臣救的你,那是不是也该记得当时在水里微臣可是被公主轻薄了?” 百里龙渊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斜睨着楚澜月的眼睛, 唇角微挑,继续缓缓说道:“公主现在是不是该还回来了?” 第60章 督察大人,本宫没力气了! 楚澜月望着百里龙渊还在滴着水的湿发,微微愣神,口中喃喃道:“嗯?还回来?” 明明就是他主动的,什么叫做她轻薄了他? “唔……” 不等楚澜月反应过来,嘴角便被微凉的薄唇堵住,不由得瞪大双眼,他来真的! 百里龙渊伸手盖住楚澜月的眼睛,温柔的气息辗转在她的唇间。 楚澜月被遮住了眼睛,黑暗中所有感官被放大,她清楚的感受到自己被束缚进一个有力的怀抱。 未尽的语声淹没在两人的口齿之中。 百里龙渊贪婪的索取属于她的气息,霸道的探索每一个角落。 他不敢想象若是他没有赶到,她会不会就这样消失。 他还没有报复她,还没有看见她因为他的报复折磨而痛苦流泪,后悔她曾经对他做过的一切。 楚澜月在黑暗中慢慢放下了戒心,胆子似乎也大了起来,她的呼吸渐渐变得灼热。 被他吻的浑身发麻,脑袋晕乎乎的。 暂时忘记了她的理智,条件反射般的回吻着他。 她仰起头,为了让自己省些力气,将手从裹紧的薄被中抽出,搂住百里龙渊的脖颈,将他的头拉下些许。 百里龙渊被她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毫无防备,忽地整个人被拖倒,压在了楚澜月的身上。 只是两个人的唇从始至终却并分开分毫,由于楚澜月在被子里面只着了一件小衣。 胳膊露出,被子自然滑到腋下,白皙的脖颈和锁骨暴露在百里龙渊眼前。 小衣的带子在两人的动作下不堪重负缓缓滑开。 起伏间的柔软抵在百里龙渊的胸膛。 楚澜月有一瞬间甚至想继续水里未完成的梦…… 这么想的她便也这么做了,人生在世,及时享乐,说不定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 若是像今天一样,岂不是死了还有遗憾,她坚决不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她伸手抚上百里龙渊的胸膛,一路向下摸向他的腰带。 百里龙渊将放在楚澜月眼睛上的手撤下,看着面前染上欲色的眼眸,感受着身前的柔软。 以及那双到处煽风点火的小手,墨黑的瞳孔深处一片仓皇凌乱。 “公主……”他的眼尾泛起薄薄的红,眼角的那颗红痣妖冶绚烂。 此时马车堪堪停住,“殿下,公主府到了。”秀儿的声音打破了马车内暧昧流转的气息。 楚澜月整个缩进被子中,将头也盖住,靠近百里龙渊小声说道:“抱我进府,去浴池!” “殿下,软轿马上就……”秀儿的话还未说完,马车的门便被打开。 随后只见一道挺拔清隽的身影怀抱着裹紧被子的女子踱步而出,径直走入公主府内。 陆宴州赶过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顿时红了眼睛。 他想要上前将人夺回来,明明他才是楚澜月名正言顺的驸马,凭什么要被这个阉人一而再再而三的羞辱。 只是未等靠近公主府的大门就被秀儿拦住去路。 “凭什么不让本世子进去,本世子可是昭阳公主的驸马! 何况公主府没有软轿还没有婆子丫鬟吗?何时轮到一个外男抱公主回府?” 他被气得七窍生烟,凭什么那人能进他不能,他指着秀儿愤怒的喊道。 他最在意的是楚澜月被北幽质子那样抱入怀中, 宁允舟那个大老粗这时怎么不跳出来拦着了,他不是说有他在轮不到别人吗? 那现在又算是什么? “公主吩咐过,驸马与狗不得入内!还请驸马回去吧!” 秀儿冷着一张脸,他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叫嚣,公主落水时怎不见他这般心急,懦夫! 陆宴州被呛的差点一口气没提起来,“放肆!你一个丫鬟竟敢如此对本世子说话!” 秀儿毫不在乎的连看都没看陆宴州一眼,接着说道:“对了,陆世子可要看清了, 抱公主进府的是公主的亲弟弟七皇子殿下,不是旁人,莫要瞎传,坏了公主的清誉!” 她早就吩咐人将公主附近的清了个干净,还不是任由他们怎么说都是。 “就是,你怎么能瞎传呢?明明就是本皇子,是你眼拙了,赶紧回去看大夫吧!” 楚靖霄此时从马车后面骑着马悠悠过来。 翻身下来将马儿交给侍从,傲娇的从陆宴州眼前大摇大摆的走进公主府。 他早就看出来这个陆宴州不喜欢皇姐,皇姐落水都不肯搭救,他看在皇姐的面子上没揍他就不错了。 陆宴州眼角抽搐,当他是瞎子不成?颠倒是非! 秀儿说完就带人回府,将公主府的大门紧闭,独留陆宴州一人在风中凌乱…… 百里龙渊没有犹豫直接将楚澜月抱进了浴房。 公主府的布局神似皇宫内的朝阳宫,楚皇为了彰显他宠爱楚澜月的一面,面子工程做的很是到位。 所以在楚澜月的寝房旁也修建了浴房,里面的浴池依旧是上好的白玉砌成。 秀儿一早就派人回府传话,将浴池的水温热,只等自家公主回来泡温汤驱寒。 所以两人进去后便感受到浴池里白雾蒸腾,热气弥漫,整个人都舒展开来。 百里龙渊将楚澜月缓缓放在屏风后的小榻上,深深看了她一眼,便转身离开。 他怕自己控制不住,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等一下!”楚澜月软糯的声音传来。 百里龙渊脚步一滞,墨色的瞳孔宛若旋涡般深沉。 楚澜月缓缓从榻上起身,掀下身上的薄被,赤脚踩在青石地板上,一步一步靠近。 身后的脚步声像是踩在百里龙渊的心上,直到一双柔夷搭在他的腰间。 “督察大人,本宫没力气了,可否请大人抱本宫进浴池?” 女子的声音娇媚柔软,与旁时相差甚许! 楚澜月本意是想让他也洗去一身的凉意。 他要是受了风寒,她会内疚的,还有…… 百里龙渊挑眉,被这一声督察大人搅乱了心绪,眸中某些情绪翻腾,改变主意, 回身打横抱起楚澜月,迈入浴池之中。 热水浸泡的一瞬间,凉意驱逐,楚澜月看向离自己三步开外的百里龙渊,眉尾上扬。 这会儿倒是矜持起来了,他是不是忘了他是怎么一本正经的说那些个浑话…… 第61章 被水里的妖怪附身 看着百里龙渊那副样子,楚澜月心里忽地生出邪恶的想法。 “哎呦~” 百里龙渊本是闭着双眼,想着泡一下便上去,只是在听见楚澜月的叫声后下意识挪了过去。 “公主如何?”他一手扶起楚澜月躬着的腰身,一手揽着她的后背防止她摔倒磕到。 楚澜月抬起雾气氤氲的双眸,委屈巴巴的说道:“脚抽筋了~” 百里龙渊闻言立刻双手从楚澜月的腋下穿过,将人从水中捞出,举到浴池边上坐着。 自己则是站在浴池中,将她的双脚抬起,一双细嫩精致的小脚似白玉般清透无瑕, 圆润的指甲仿若嵌着一粒粒珍珠般,静静散发出淡淡的光华。 骨节分明的大手托住楚澜月小巧玲珑的脚,低哑的声音晦暗不明,“哪只?” 嘴上虽问着哪只,但清瘦的手指却已经在她的脚心轻轻按揉。 楚澜月只觉脚心被百里龙渊揉的痒痒的,跟着她的心底更痒,挑起眼尾,看着他的眼神也逐渐热烈。 她双手杵在背后的青玉石地板上,支撑住倾斜的身体,倏地,右脚勾起,灵活的勾住百里龙渊的腰带。 微微一用力,百里龙渊整个人猝不及防的被带到她近前。 两人一人站于池中,一人坐在高处池边,却刚刚好视线平齐。 “想要你近点你知不知?”楚澜月调笑一声,回应着方才百里龙渊问的那句哪只脚抽筋。 只是她还是保守了点,其实她想说的是想要你,却怕吓到了这个老古董,只能临时加了个词。 女子的皮肤因为浸泡过温水的缘故,散发着粉嫩的柔光。 一双撩人不自知的桃花眼染上魅色,在娇艳的脸蛋上尤其惑人。 百里龙渊心中暗下一惊,她不是真的脚抽筋,而是在撩拨他! 想到这层意思,他虽表面波澜不惊,但已然乱了方寸,心中的震惊如翻涌的海浪,无法平息。 “督察大人平时泡温汤都是不宽衣的吗?既然大人帮本宫良多,本宫作为报答,帮大人宽衣可好?” 楚澜月的纤足灵活的缠上百里龙渊的腰身,将人拉的更近了些,直到两人之间再无缝隙。 既然他喜欢在她面前自称微臣玩这种角色y ,那她就配合他,目测百里龙渊的表情,貌似还不错! 而百里龙渊的腰带早就被她的脚扯下,她双手一点一点攀上他的胸膛只是轻轻一拂,松垮的里衣便落于水中。 百里龙渊面露红晕,被楚澜月这一举动惊的下意识后退两步,才堪堪稳住自己的心绪。 “公主,微臣自己能……” “你不能!” 楚澜月玩味一笑,小样,你的话原封不动的还你,感觉如何? 百里龙渊微微抬眸,似是猜到楚澜月在故意调侃他。 只是他却有些招架不住与平时相差甚异的楚澜月,一时间忘了思考。 只能看着楚澜月下到浴池中,亦步亦趋的紧追着他,哪还有往日的抗拒与羞涩。 看起来与那些流连于欢场的浪荡公子有何区别? 难道这才是她本来的面目?她不是钟情于陆宴州爱到不能自已吗?为他守身。 平日里自己对她做出轻佻的举动,她明明是不情愿的,却又怕旁人看见,只能被迫在他怀里承受,那现在这是? 楚澜月不知他心中所想,不然定会骂他眼瞎,他哪只眼睛看见她爱陆宴州爱到不能自拔,还要为他守身如玉? “督察大人不乖哦~在想谁?陆时鸢?”楚澜月见他失神, 终究还是惦记着他和女主的见面,不知陆时鸢在大魔头心中占何种地位。 若是他已经同陆时鸢定了情,那她也不是不能换个人! 就是可惜了这张脸,貌似再找不到比大魔头俊美的男子了。 百里龙渊瞳孔微微收缩,未曾料想这个时候会在楚澜月的嘴里听到另一个女人的名字。 “陆时鸢?”他一时间没想起这人是谁,或许更准确的说,他不在意的人根本不想费心去记得。 不过,他今天确实见了一个陆小姐,忽地想起今日在对面玲珑阁瞥见的那一抹身影,看来她看见了。 “公主可是说忠勇侯府的大小姐?”他只知道她的身份,还真不记得她的名字。 “她不过是想谢过微臣那日在猎场救了她兄长罢了!公主可是在意?” 百里龙渊一瞬不瞬的盯着楚澜月的眼睛,想要看清她的心思。 这回轮到楚澜月发愣,他连女主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这怎么和她想的不一样啊? “感谢你救她兄长,那为何他兄长不去同你道谢,反倒她一个深闺小姐抛头露面,未免不合常理吧?难不成她是看上你了?” 最后这句话楚澜月不是疑问,而是肯定,陆时鸢绝对是对大魔头有意思。 但也不对,原书里她不是如此不矜持,做不出这般出格的举动,她错过了什么? “那督察大人有没有对陆小姐这样可心的人儿动心?”楚澜月没再纠结女主的不寻常。 也许是因为她的变故导致变化。她反倒比较关心大魔头的想法。 “公主说笑了,微臣心中从未有过不该有之人,难道公主忘了微臣的身份?” 他的心早就死了,他一直是被抛弃的那个,所以他不会喜欢上任何人,他不想在经历被弃之苦。 楚澜月对他的回答其实并不满意,他就是嘴硬,到时候还不是拜倒在女主的石榴裙下。 不过,什么叫不该有之人,“那本宫在大人心中属于何人,该有还是不该有?嗯?” 楚澜月仰头,脖颈上的小衣带子松垮的滑下,两条臂藕如灵蛇般攀上百里龙渊的肩膀。 柔嫩滑腻的触感令百里龙渊浑身一颤,女子吐气如兰般的话语在他耳边呓语蛊惑。 他只觉此刻脑袋发晕,仿若被定住一般动弹不得。 在闭上眼睛的前一刻,甚至在想,楚澜月莫不是被水里的妖怪附身了不成,而且还是个色鬼…… 第62章 这就受不住了? 本来还酝酿着如何使坏反击的楚澜月,突然如泰山压顶一般,肩上重重倒下个庞然大物。 楚澜月“……”就这?这就受不住了? 百里龙渊竟然晕倒在她身上,她顿时脑袋一串问号,不是吧,她把人吓晕了。 她赶忙用力扶住百里龙渊,但由于他整个身子的重量都在楚澜月的身上, 她一时没有站稳,向后倒去。 但好在后面几步就是浴池边缘,她的后腰正好抵在上面。 就是撞的她腰好疼! 看着百里龙渊面色通红,浑身发热,就连喷洒出的气息都是灼热的。 一定是着了凉发了高热,大魔头的身体底子终究是被这几年的折磨给熬坏了。 不是那么好养回来的,即使看上去没有那么瘦弱不堪,但还是受不得一点风寒! 但他却能毫不犹豫的跳下水去救她,她就又欠了大魔头一个人情。 希望他不会把他的允诺用到这件事上,不然她的小命还是不保。 现在的大魔头看似表面对她顺从,甚至动不动就对她那样。 但她感受的到他只是在暗戳戳报复她而已。 以为这样的举动会让她感到羞愧难当,但是她可能要让他失望了。 不过是亲几下摸几下而已,又不会少块肉。 若是这样就能保住她的小命,他可以随便亲,反正她不吃亏。 楚澜月用力将百里龙渊拖到地板上,这已经耗费她所有的体力了。 实在弄不动他,她只好缓了一口气,勉强起身去换好干净的衣裳。 穿戴整齐后,看了眼地上只穿着里裤的百里龙渊,转身去了门口。 “秀儿,去叫小圆子过来,本宫有事交代他!” 楚澜月想起百里龙渊住在朝阳宫偏殿的那几日身边就是小圆子在照顾。 那小圆子应该也见过他那里吧,所以让小圆子给他换衣,他醒来应该不会生气吧。 秀儿见楚澜月已经洗好但是却没有见到北幽质子的身影,虽疑惑,但并未多嘴。 不多时,小圆子便跑了过来,楚澜月开了个门缝将他放进来就连忙把门关上。 跟在后面的秀儿差点磕到鼻子,公主不需要她了? 这个北幽质子果然是个争宠的好手,气死她了! 小圆子心里也是犯嘀咕,只是在进来看见躺在地上衣衫不整的百里龙渊时,眉心直跳。 他好像懂了,只等楚澜月发话。 “咳~小圆子,你之前伺候过他,想必应该得心应手些, 本宫叫你过来就是因为他发热了,不是因为别的,你给他换好衣服后,送到本宫房里去。” 楚澜月这话说的自己都觉得心虚,这怎么看都不像没有别的。 她再次打开房门,“秀儿,去把玲珑阁送的衣服拿过来一套!” 还好她白日里将大魔头从里到外的衣物都买了,不然还真不好弄。 秀儿恍恍惚惚的就去取衣服,原来公主那些衣物不是给驸马买的啊! 楚澜月将秀儿取回的衣物交给小圆子后便从浴房的暗门回了寝房。 给秀儿写了一张驱寒退热的方子叫她去煎药。 不一会儿小圆子就将已经穿好寝衣的百里龙渊从浴房暗门背回了楚澜月的寝房。 将人安置在榻上便低着头离开。 楚澜月找出银针,给百里龙渊扎了几针,想让他退热可以快一些。 想当初她给百里龙渊最后一次施针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 她的目光下移落在百里龙渊的大腿间。 按照她的计划,本来是毒素转移到那个暂时用不到的位置后, 再配合汤药给他慢慢解毒,半年后便会彻底好转。 只是现在貌似用不上了,就算解了毒他也不行了,所以这毒解不解已经没有意义。 反正那毒不会影响他的身体,他也不用再忍受针灸吃药的苦了。 就是可惜了,这么个美男只能看不能用,啧啧! 她揉了揉自己的后腰,她真是着魔了,这个时候还想着这些。 人家为了救她以身犯险命都不要了,她方才还想着睡人家,真是鬼迷心窍了。 实在不行,等以后,她就再给自己物色一个男人,大魔头,还是算了吧! 不走心只走肾,不谈感情只谈快乐,这才是她的理想! 不过,想到她今日落水的情况,脸色倏然转寒,到底是谁想要她死? 她脑海里第一个闪过的人影就是楚澜清,不过片刻又摇摇头,她的心思没这么缜密。 不会是她,而且她对她的报复绝不会是让她这么轻易的死了,她只想看她痛不欲生的对她摇尾乞怜。 小白莲都是这个套路,楚澜清那高傲小家子气的性子她太了解。 还有一个人便是大公主楚澜若,会是她吗? 她和皇后现在应该已经从孟南柯的嘴里知晓她可能对他们私盐一事有所察觉。 所以要灭口?也不对! 皇后和楚澜若最想看到的就是她母妃和外祖家倒台。 而皇上已经开始从她的婚事上入手,她们什么都不需要做就能坐收渔翁之利,岂不是更好。 所以她是这件事关键的一步,她们还不会蠢到杀了她。 就算知道她可能知道私盐一事,也只会以为是猜测或者看到那个裁衣阁的秘密。 她们也只会将裁衣阁里的东西转移而已。 根本不会想到她们的老底都被她知道的一清二楚,等大魔头的病好了,就先拿她们开刀! 太后?不像她的手笔,那个老虔婆阴暗的很。 害人从来都是些腌臜手段,不会让她死的这么痛快! 除了她们她再想不到其他想要她命的人,还会是谁? 楚澜月在脑子里将所有人都过了个遍,将原主所有得罪过的人都拎出来。 以前原主虽混,但都是小打小闹,不至于害命。 更何况她的身份可是皇上最宠爱的公主,他们绝不会拎着全族人的脑袋就为了泄愤。 她穿过来后也没有得罪过这些以外的人。 忽地,她脑海中闪过一个温婉俏丽的身影,唯有陆时鸢这个变数…… 第63章 礼尚往来 她与书里的描写很不一样,书中的她有理有度,温婉贤淑,是个标准的大家闺秀模样。 心地善良,乐于助人,看见不平的事会挺身而出,绝不偏袒任何人,帮理不帮亲。 但是她见到的女主却是个在秋猎上出风头,今日又冒昧的约见百里龙渊一个外男,实属违背她的行事风格。 这点很难不起疑,倏地,她回想到今日在玲珑阁她看到大魔头时,陆时鸢当时可是淡淡的瞥了她一眼。 她分明认出了她,却没有言语,当时她没有注意,心思完全在百里龙渊的身上。 现在细细想来,她是故意为之,她在挑衅她? 那对她下手的人会不会就是陆时鸢?楚澜月还是不相信,她毕竟没有威胁到陆时鸢。 但一切都不是绝对,她还要调查,她既然能成为这个世界的变数,不代表别人也不能。 她以前不相信这些怪论,现在轮到自己身上,她信了! 就在楚澜月冥思苦想找可能害她之人时,忠勇侯府内最大最奢华的一间院子里还闪着明亮的烛火。 屋内一个身穿夜行衣戴着面具的年轻男子跪在地上。 “主子,属下办事不力,没能完成任务,还请主子责罚!”黑衣人垂着头不敢看上座之人的眼睛。 陆时鸢放下手中的白玉棋子,瞥了眼地上之人,语气中带着漫不经心,“自己去领罚吧!” 黑衣人闻言立刻消失在屋内,像是从未来过一般。 “小姐,老奴今日明明看见昭阳公主已经不行了,寒护卫才离去,只是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坏了咱们的好事!” 徐嬷嬷是从小跟在陆时鸢身边长大的奶嬷嬷,即使认回忠勇侯府她也一直带着她。 此时徐嬷嬷一脸愤恨的讲述她在湖边看到的情况,“就连世子都在袖手旁观,多好的机会,就这么被人给破坏了!” “那匹马找到了吗?”陆时鸢并不觉得惋惜,今日本就是她临时起意,没能杀死楚澜月其实也在她的意料之中。 只是没想到救她的人会是百里龙渊!还有那个前世女扮男装被人识破,生生被逼死的定国公府世子沈南熠。 上一世楚澜月可是同沈南熠有着不小的渊源,沈南熠的死可以说是楚澜月一手造成。 这也就导致了定国公的旧部对楚澜月怀恨在心,没少给她使绊子。 “小姐放心,那匹马寒护卫在落水之时就将它身上的毒针拔了下来,就算他们将马打捞上来,也没有了任何痕迹,无从查起!” 徐嬷嬷扬起得意的眼角,脸上的褶子都盖不住她的狠厉之色。 陆时鸢轻笑,“这个寒护卫做事还算稳妥,过后给他送些上好的伤药。” 毕竟日后用得着他的地方还多着呢!就是不知若是楚澜月以后知道这寒护卫现在成了她的助力,会不会恼? 既然她占了她的公主之位就要为此付出代价。 一年前她一觉醒来,回到十六岁这年,她用一年的时间计划回忠勇侯后的事。 身边没有可用之人,没有任何助力只会让她束手束脚,于是她就找到了那人…… 百里龙渊半夜迷迷糊糊醒来,感觉胸口似是喘不过气。 微微低头才发觉不知何时楚澜月竟睡在了他的身侧,而且上半身压在他的胸前。 一条腿搭在他的双腿之上,柔软的发丝贴在他的下颌处,像只睡得香甜的猫儿。 毛茸茸的脑袋因为他抬手的动作不满的蹭了蹭,胸前的那片柔软触感让他本就发晕的脑袋更加昏沉。 他借着室内昏暗的烛光四处看去,这才发现这里竟是楚澜月的寝房,而他正睡在楚澜月的床上。 楚澜月睡在他的身上,这一发现令他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仿佛不似真实发生一般,他的记忆还停留在浴池里面,楚澜月魅惑妖娆如妖精一般要摄人心魄的眼神里。 在那之后就是现在醒来这般,感受了下身体的反应,他明白自己大概是受了寒发了高热。 因为此刻他的身体已经微微发汗,有些许的黏腻之感。 他慢慢将楚澜月的腿先放下,随后一手抱着她的后背,一手托着她的后脑,将她轻轻放在了床上。 随着楚澜月整个人平躺在床,两个人的位置发生了调转。 百里龙渊用手肘支撑着身体以防压到楚澜月,缓缓撤出放在她后脑的手。 他的下巴抵在楚澜月的头上,稍稍低头便能看见她光洁细嫩的额头。 由于分心,他的手没使得上力气,在手撤出那一瞬间身子忽地下落,灼热的嘴唇猝不及防的吻上楚澜月的额头。 而他的喉结好巧不巧正对上了楚澜月温软的唇瓣。 只是下一刻他却如遭雷击一般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湿濡软糯的触感在提醒着他刚刚发生的不是幻觉。 似是满意的轻哼出声,随后一口咬在上面。 百里龙渊的大脑当即一片空白,没人知道他的喉结就是他全身上下最敏感脆弱的部位。 只是现在让他好不容易控住的内心再次疯狂的一塌涂地。 他不敢动,生怕惊扰了女子的美梦,过了半晌终于等到楚澜月咂吧着嘴缓缓松开。 他这次如释重负般松了紧绷的身体,看着身下露出甜笑睡颜的女子。 他鬼使神差的咬在她锁骨,自己曾经留下的印痕。 眼看就要长好,可是他并不希望痕迹抹去,她也休想摆脱他。 既然她咬了他,那他不礼尚往来岂不是亏得很。 于是他便再也没有顾忌将楚澜月方才咬他的样子学了个十成十。 红痕乍显…… 楚澜月睡梦中眉头轻皱,小脸委屈的惹人怜爱,嘴里小声呓语! 不知是喊疼还是做噩梦,手臂挥动,\"啪”的一声,空气凝固,百里龙渊的脸上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巴掌, 巴掌落下,随后又再次沉沉睡去…… 可是心存报复的百里龙渊并未如愿得到报仇的痛快。 反而是将自己折磨的越发失控,他压下胡乱的气息,缓缓抬头! 摸向自己微痛的脸颊,眸光加深,无妨! 只不过一巴掌而已,比起以前不值一提!就是不知,她醒了后会被气得发疯! 看着被自己再次啃咬出齿痕的印记,眼角泛起微红,还隐约闪烁着几许病态的暗芒。 楚澜月,你这辈都要时刻准备为自己做出的事情付出代价…… 第64章 公主可是在装睡? “喵~”后窗的一声猫叫打断了百里龙渊的思绪…… 百里龙渊本不想理会,奈何这一声接一声的惨叫,实在难听的紧。 他怕吵醒了熟睡的楚澜月。 百里龙渊深深的看了一眼楚澜月的睡颜,随后翻身下床,去了后窗处。 “你最好有事!” 子宁看着一脸欲求不满的主子,悻悻的摸了摸鼻子,他这是打扰主子好事了。 也不知道昭阳这恶妇给主子喝了什么迷魂汤,竟把主子迷的神魂颠倒连家都不回了。 “是娘担心主子,子宁这才找到了这里!”子宁睨了一眼百里龙渊的脸色。 咋这么红? “嗯,告诉嬷嬷,我没事,无需担心,赶紧睡下,本就身体不好,不要再为我操劳!” 百里龙渊听闻是嬷嬷担心他,便缓和了脸色。 百里龙渊忽地想到什么,看向子宁。 “对了?今日你可是看见那人去了哪里?” 子宁一直跟在百里龙渊的身边,他今日亦是去了湖边。 只不过主子叫他去跟那个藏匿在水中的黑衣人。 “跟……跟丢了!”子宁心虚的挠挠头。 “跟丢了?”百里龙渊深知子宁的轻功极好,擅长追踪隐匿。 连子宁都能跟丢的人,岂不是身手了得。 子宁见状赶紧说道:“也不是全然无线索,那人消失的地方离忠勇侯府较近,但也难免是为了混淆视线。” “忠勇侯府?”百里龙渊嘴里念念有词。 墨色的眸底闪过寒光,不管有没有关,他们都难独善其身。 床上的楚澜月在听到忠勇侯府几个字后,眼皮猛地掀开,真的是陆时鸢! 她不相信会有这么巧合的事,她刚怀疑害她之人是陆时鸢。 子宁就发现黑衣人消失在忠勇侯府附近。 所以她敢肯定这事和陆时鸢脱不了干系。 百里龙渊将子宁打发走,动作轻缓的关上窗子。 楚澜月赶紧闭上了眼睛,其实她方才在百里龙渊咬她的时候就已经醒了。 但她宁可不醒来,省得被活活气死!又不能翻脸! 本来都要好了,真是属狗的,她可以给他改名叫二狗子了。 她只好装作没醒来的样子,尽量保持着睡着时平稳的呼吸。 但她也不是什么都没做,想起她装作说梦话,做噩梦的样子,手胡乱挥动,照着他的脸狠狠扇下去。 就无比解气,这一巴掌他挨的一点也不冤! 精湛的演技果然骗过了一向谨慎的大魔头,奥斯卡欠她一个小金人! 怎么就不能换个位置!她不想醒来两人面对尴尬的境地。 又不能逆转时间,所以打完他消了气,还是继续装作睡着的好。 但大魔头确实是扰了她的清梦,她还在梦中喝着可乐吃着冰块呢! 现代是回不去了,连她梦中喝快乐水的权利也剥夺了,她还没喝够呢! 百里龙渊嫌弃的看了眼自己的身上,紧接着便往浴房走去,想要洗去发了高热后散出的汗。 浴房里蒸腾的雾气还未散尽,浴池里的水也没有完全转凉。 百里龙渊用最快的速度将身子洗干净,随后走了出来。 高热退去,又洗了澡,百里龙渊的体力也恢复了许多,整个人也清爽了不少。 捡起刚才穿在身上的寝衣,眼里闪过一丝狐疑。 公主府里何时有男人穿的衣服?而且这料子看着可不像是下人穿的。 忽地他想起白日里楚澜月可是给陆宴州买了一马车的衣物配饰。 那他穿的岂不就是…… 楚澜月!很好!竟然给他穿她给那个野男人准备的衣服。 他只用宽大的布巾围住下身,便向楚澜月的寝房走去。 浑身充满了戾气,双眸微红,只想撕碎一切。 他没有放轻动作,怒气冲冲的推开回寝房的暗门。 只是在推开门的一刹那似乎又变了个模样。 门外的他极度危险,散发着令人胆寒的嗜血气息,门内的他却又隐忍克制。 放缓的脚步一步一步印在楚澜月的心头。 她闭着眼睛,睫毛不自觉的微微颤抖,她不知道这人又犯了哪门子病。 只得继续装睡,她实在是受不了他的眼神。 她的第六感清楚的感知到百里龙渊一直在盯着她看。 她敢保证现在她若是醒来准没好事。 她现在是真的不想招惹他了,她还没怎样呢。 女主就已经对她痛下杀手了,若是知道她将她未来的夫君又亲又摸。 不得更是满世界的追杀她啊,所以保险起见, 她还是换个男人,大魔头这边只要保证留她的小命就行。 因为她知道距离楚国灭国已经就剩下半年之久,她熬过这半年就解脱了。 楚澜月装作不经意的翻了个身,用后背对着百里龙渊,终于不用正面对着他渗人的目光,好受多了。 只是还不等她松一口气,身后低沉悦耳的嗓音突然阴恻恻响起,惊得她猛地哆嗦了一下。 “公主可是在装睡?”百里龙渊微眯的双眸紧紧盯着楚澜月绷紧的后背。 倏地坐在她的身侧,身上还散发着刚刚沐浴过后的清香,“公主何时醒的?” 楚澜月欲哭无泪,她倒是想一装到底,奈何身子不争气,非得抖上一抖。 她只得缓缓转过身,装成刚刚醒来的样子,伸了个懒。 “咦,你怎么下床了?本宫又是何时到床上来的?” “嘶~”她竟忘了在浴池时磕到了腰,这一抻甚是酸爽。 “公主莫要装了,臣早就看到殿下那不安分的睫毛在煽动!” 百里龙渊轻笑出声,他甚是想看看她被拆穿谎言时的样子。 楚澜月:“……” 二狗子,发现了不早说,害她装了这么久! “殿下怕微臣?” 他似乎发现了一件趣事,她为何要怕他,从很久之前他就所察觉。 楚澜月眼角抽搐,他才知道吗?她能不怕吗? 半年后就要将她剁碎喂狗,是个人都会怕的吧。 “那个…天很晚了,睡觉吧!有事明天说!”他想让她说啥? 百里龙渊忽地眼神幽暗,看向她微张的领口, 伸出手摩挲着自己的杰作,“方才殿下就是醒着的吧?” 楚澜月闻言一愣,似是忘了胸口的疼,他看出来了? 本来百里龙渊只是试探,现下却从楚澜月的反应中看出他猜对了! 百里龙渊的语气兼容散漫,温热的气息若有似无的洒在楚澜月耳边, “殿下为何不反抗?还是说殿下想继续浴池中未完成的事……” 第65章 他早有预谋! 百里龙渊的手辗转到楚澜月略显紧张的小脸上。 微眯的眸子里弥漫着怒火,给他穿野男人衣服的账他要好好跟她清算一番。 楚澜月被惊的不敢轻举妄动,这货怎么又恢复到衣冠禽兽的模样,对,就是这个词。 她想了好久,总算找到了个与他气质相符的成语。 “本宫累了!要睡了!”楚澜月睫毛颤动,想赶紧将人打发走。 百里龙渊勾唇一笑,“无需殿下动手,微臣伺候殿下就寝!” “你生病了,需要休息,以后再伺候也不迟!” 楚澜月抬起双手抵在百里龙渊的胸前,眨巴着眼睛说道,快看她多真诚!是真心体恤他! “殿下是在邀臣以后再来?”话落便将胸前这双恼人的小手抓在手掌, 随即举到头顶。 另一只手伸进薄被之中,轻轻一勾小衣的带子便散落开来。 楚澜月微微愣神,呼吸一滞,就看到百里龙渊勾着她小衣的手指在她眼前晃悠。 “公主的物件用来系公主的手腕再合适不过!”说着百里龙渊的手指翻飞。 楚澜月眼角疯狂抽搐,他可城会玩! 没了捣乱的小手,百里龙渊甚是满意的扬起嘴角。 指尖落在薄被之上,轻轻拉住。 楚澜月却被这一举动吓得精神紧绷,眼睛瞥向他光着的上半身。 “你等一下……你把衣服先穿上!”他是不是忘了穿衣服?太羞耻了。 百里龙渊深邃如渊的眸子猛地一缩,她还敢提衣服?还想让他穿那个野男人的衣服? 看来是他太过优柔寡断。 楚澜月猛地深吸一口气,咬住牙关没有出声。 即使隔着布料她也清楚的感觉到他是要来真的,不是在吓她。 “公主不乖!衣服微臣是不会再穿的,不过公主不用担心,微臣不碰殿下!” 楚澜月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她是这个意思吗? 什么叫做不碰她,那他现在干什么? “那你松开我,本宫不想……” “不,殿下想!”百里龙渊怒极反笑,他似乎又扳回一成。 “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能不能别这样~嗯?” “不能,况且微臣哪样?殿下不妨说出来为臣解惑!” 百里龙渊端着一张宠辱不惊的脸,手上大逆不道的动作却丝毫未减。 楚澜月此时眼角泛起薄雾,百里龙渊修长的手指仿若在她的四肢百骸煽风点火。 而这样远远不够,百里龙渊故意将楚澜月晾了起来。 “嗯?本宫不知道督察大人到底在生什么气?不如大人说说?” 楚澜月终于松了一口气,她放松身体,以为他听进去了,也不再绷紧着。 只是却又觉得少了些什么,身体的叫嚣仿若在折磨着她的理智。 “殿下不知?”百里龙渊皱眉?她的嘴可真硬,不知道一会儿她会不会后悔? 楚澜月在心里问候了百里龙渊祖宗八百遍,她应该知道吗?神特么她不知? “微臣明白了!”百里龙渊抬起自己的手停留在楚澜月眼前。 白玉一般修长的手指,好看的似是泛着幽泽的冷白月光。 楚澜月微怔,不是,他明白个啥? 只不过下一瞬间她似乎就明白过来,脸唰的一下红到耳根直至全身。 她倏地闭上眼睛不忍直视,与她无关…… 她眼里的慌乱没有逃过百里龙渊的眼睛。 “看来殿下喜欢自欺欺人,那微臣就如殿下所愿。” 下一刻,楚澜月的眼睛被蒙住,浅紫色的腰带落在楚澜月白皙的面颊上,更衬得她娇媚夺目。 楚澜月没想到大魔头从浴房出来时竟然顺了她白日里穿的那套衣裳的腰带。 原来他早有预谋! 现在她的眼睛和手都处于被动的状态,身体更是不敢做出更大的动作。 因为肩膀上的锦被已经滑落至锁骨下方,再滑下去她真的不敢想。 好在他还算有点良知没动她的亵裤,不然她真的要翻脸。 她不知道怎么就发展成了这样,大魔头果然变态! 百里龙渊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公主现在可以说了吧?” 楚澜月:“……”说啥子? “微臣今日穿的衣服是驸马的?”他终究还是在意,想听她亲口说。 楚澜月红唇微张,表情惊讶,她何时扒了陆宴州的衣服给他穿? 就算他不嫌弃,她还膈应呢! 只是这样的表情落在百里龙渊的眼里,就是被他说中了。 他失去了最后一点耐心,按住楚澜月的腿,让她逃无可逃。 既然她不说实话,那就别怪他手下无情。 “嗯~你说人话!”楚澜月的脸愈发滚烫。 她不敢想象此刻的自己在大魔头的手下是何等模样。 而且她也没明白他的意思。 百里龙渊深邃如寒潭般的眸子里映着她倔强又娇媚的身影。 还真是能忍着不出声! 他嘴角微勾,忽地蜷了蜷手指,这次他却偏偏不想如她的意! 楚澜月这次是真的想出声骂他了! 但随即又咬牙忍下!她不想让门外的秀儿和清荷听见。 也不想让她们看见她此刻的模样,简直太丢人了。 她虽看不见自己也看不见大魔头,但是她能想象得到此刻的画面。 就在她迷迷糊糊之际,脑海里突然反应过来。 “你醒来时穿的衣服是本宫~今日在玲珑阁~亲自挑选的。” 楚澜月尽量让自己的话语连贯,但说出来依旧破碎的不成样子。 百里龙渊微微侧头,邪魅森寒的眸子深深凝着她,终于肯说了! 不过他已经不想听了! 他看见了,她亲自挑选准备给陆宴州过府用的衣物! 想到此,他的眼里闪过一丝阴鸷。 楚澜月缓了口气,接着道:“是给你挑的,嘶~” 语声未尽,忽地觉得这人恶劣的很,她又想骂人,还想一脚踹在百里龙渊的脸上,奈何她不敢。 明明方才还……怎么说变就变! 百里龙渊闻言倏地抬眸~ 第66章 本宫自己沐浴! 百里龙渊闻言倏地抬眸,怔愣了一瞬,手腕微滞…… “殿下再说一遍?” 她说那些东西都是她特意给他挑选的?不是给陆宴州的?怎么会?玲珑阁掌柜明明说的是驸马…… 楚澜月是真的被惹恼了,她趁着百里龙渊松懈之际,一条腿蜷起,压住他的胳膊。 另一只脚毫不犹豫的踹到百里龙渊脸上,一套动作如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 她皱着一张小脸,呲着牙,恶狠狠的说道:“本宫再也不会给你买任何东西,毛都不会买!” 百里龙渊的脸被踹的歪向一侧,白嫩的脚丫印在他的俊颜之上, 不大不小正好覆住他半边面颊,似是照着他脸生的一般。 百里龙渊明显怔愣了一瞬, 眉眼轻挑,幽沉的眸色比这夜还要寒凉,小野猫终于亮出了利爪。 方才听到楚澜月此言的暗喜荡然无存。 他一把抓住心虚之下想要逃离的纤足,大手扣住细嫩的脚腕,仿若稍稍用力,就会折在手里一般。 楚澜月在踹出脚之后便后悔了,她脑袋一定是进水了。 她方才明明忍住踹他的冲动了,怎么就动了脚。 而且就好巧不巧的正好踹到他的脸上,她确信自己现在看不到。 谁有后悔药她可以重金购买,大魔头最是记仇了,她可是踹了他的脸啊,脸啊! 古代男人最在乎脸面尊严这一套了,她岂不是踩在了大魔头的脑袋上蹦迪! 她想收回脚当做无事发生,只是为时晚矣。 “本宫要是说脚抽筋了,没控制住,你信吗?”她决定为自己争取一下,即使她自己都不信。 百里龙渊看着那一张一合的红唇,满口胡言,眼底的情绪慢慢变浓。 低沉的声音中蕴含着极度危险的信号,“公主是早有预谋了,对吗?” 他在她的眼里果然是个身份卑贱,可随意践踏之人。 楚澜月听后头立马摇的跟拨浪鼓似的,“纯属偶然!本宫不是故意的!”这话说的她自己都心虚。 “呵~那就是臣没有伺候好公主,惹得殿下不满了!” 百里龙渊眼中写满了极端偏执,在楚澜月看不到的地方肆意生长。 楚澜月急的脸都红了,嘴跑在脑子前面,“不、不、不,很好,不能再好了!” “是吗?公主又不乖,还在说谎,殿下的腿压着臣的手不松开,难道不是嫌弃臣?” 楚澜月闻言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一条腿还死死的压着大魔头的胳膊! 她赶紧抬起腿,眼睛看不到他的神色,她越发觉得紧张不安。 不得不开口试探,“那个,你能松开本宫吗?” “公主求我!”百里龙渊满意的看着胳膊上那笔直匀称的长腿怯生生的挪开。 楚澜月迟疑片刻,心下一横,说就说,“求你!” 不就是说几个字吗?他未免小瞧不起了,她脸皮厚!无所谓。 实在是不想在黑暗中被别人窥视。 只是下一刻她就想收回刚刚的话! “好,如公主所愿!” 楚澜月眉心微跳,有种不好的预感,他何时这么好说话了。 她只觉自己陷入一个温热光滑怀抱之中。 他果然听话的将手撤了回去,不过,“你要干什么?” 百里龙渊置若罔闻,径直抱着怀中女人向前面走去。 直到浸到水中,楚澜月才知道百里龙渊将她抱到了浴池里面。 她微微松了口气,靠在浴池上,“可否给本宫解开,本宫自己沐浴!” 话落,男人的身躯渐渐逼近,将她牢牢禁锢在浴池和男人的胸膛之间。 “公主金枝玉叶,怎能劳烦公主亲自动手,臣来!”百里龙渊没有给她拒绝的余地。 发狠似的堵住这张惯会撩骗他人的红唇,唇齿相依。 浴池内本有些温凉的水也冲刷不掉两人身上的滚烫气息。 楚澜月再一次不争气的软倒在百里龙渊的怀里,这次她不再挣扎。 他不是想伺候她吗?那她躺好享受就是,左右她反抗与否都是一个结果。 挣扎只会更加激起他的怒气,倒霉的也是她自己。 想通后的楚澜月眉目舒展开来,神情放松,身体也不再紧绷! 这时的她才慢慢体会到原来享受当下也不失是一件美妙的事情。 百里龙渊亦是感觉到她的变化,他的吻一路向下。 落在她脆弱的脖颈,清晰的锁骨~(请自行脑补) 如此想便也如此放任。 楚澜月的手在水中不知不觉缓缓解开。 她没有急于解开眼睛上的浅紫腰带,因为她不想在他眼中看到自己此刻的模样。 浴池内的水逐渐微凉。。 她无力的靠在百里龙渊的身上,任由他给她沐浴清洗。 百里龙渊拿了条宽大布巾包住楚澜月的身子,将人送回床上,替她穿好寝衣。 他忽地凑近楚澜月的耳边,早已没了方才要将人撕碎的模样, 语气缓和,早已没了方才的怒意,小声说道:“公主此话可是真的?” 楚澜月闻言翻了身,慵懒的样子像个餍足的小猫,似乎说话都没有了力气,“嗯?什么?” 百里龙渊也并未恼,只是动作温柔的给她盖好被子,因为他该收的利息分毫未少, 而且受罚之人也乖巧任他处置,这点他无比满意。 “玲珑阁!”他出言提醒,知道她累到,不愿说话。 “奥,本宫已经说了,那些都是给你买的,你初入官场,行头要配置齐全,免得被别人看轻了去!” 楚澜月说及此就觉得委屈,感情她今日受的都是无妄之灾。 她就不该手欠,给他添置衣物,就应该让他光屁股跑! 这人也太小心眼了,竟然会觉得那是她给陆宴州准备的,陆宴州他配吗? 不过念在她又解锁了新的领域,她就勉为其难的不跟他计较了。 “衣服都是你的尺寸,不信你自己去看,本宫要睡了!”楚澜月现在连眼皮都懒得抬。 第67章 公主可想要臣的回礼 眼睛上的腰带也没有解开,她觉得也挺好,当做眼罩了。 还好秀儿方才将那些衣物都搬进了她的房内,自己看去吧! 百里龙渊这时算是真的相信她所言,因为他醒来时穿的衣服确实合身,他当时盛怒之下竟没想到此。 看了眼楚澜月逐渐迷蒙的睡颜,他沉寂的眼底划过淡淡的欣喜。 不管她出于何种意图,但她却是他短暂生命中唯一给了他一次次希望和惊喜之人。 楚澜月,你究竟想如何? 百里龙渊在屋内的两个木箱子里找出一套里衣,套在了身上,依旧合身,他不由得眯起眼睛, 看来楚澜月对他也并不是完全不在意,竟然知道他的尺寸! 他最近壮了些许,之前的衣服已经有些发紧,这次却刚刚好。 倏地,他发现了另一只木箱子上放着个雕着松竹纹的檀木盒子。 他将盒子打开,黑色的绸缎上摆放着两只手钏。 他挑起一只白玉质地的十八子醒狮手持, 上好的和田玉,精雕细琢的工艺,将狮子刻画的活灵活现。 圆润温和的手感触之暖意横生,拇指肚大小的珠子,每一颗中间都间隔着一颗黑色的小玛瑙珠子。 黑白相间就像两道相互依偎的身影,相辅相成,极为适配,她的眼光甚好! 手持尾部缀着一块泛着淡淡浅紫的白玉珠子,珠子下打着黑色络子。 他忽然想起楚澜月喜爱紫色,嘴角微微扬起。 百里龙渊将它挂在手掌之上,手心蜷起,大拇指轻轻拨动。 醒狮手持在他的手里仿若散发着睥睨一切的威压。 与他周身的气质融为一体,仿佛这串手持就是为他量身打造。 他不知道的是,这就是楚澜月特意为他准备的。 早在一个月前,楚澜月就将画好的手持图纸和玉料让秀儿送去了玲珑阁。 那时她为了缓和她和大魔头之间的关系,想着送个常用的配饰给他, 让他以后看见这个物件就能想起她的好。 这样能给她的小命再加上一层保险,思来想去,最终想到了这个醒狮手持。 这是她在现代最为喜爱之物,时刻挂在腕间,只要手上得空就会盘上一盘。 那这个配饰就再合适不过了,他以后只要盘手持就会想起她。 于是,她连夜画稿子,用黑白配色,她的那串是紫白色的,极为好看,于是私心的加了一颗紫白色的珠子。 若不是紫色玉料太难得,她肯定也会再给自己做一个。 她今日去玲珑阁就是特地去取这醒狮手持的。 百里龙渊又看了眼盒子里另一串白玉佛珠,相比这串就要逊色些许。 楚澜月特意准备了两种,就看他的喜欢。 百里龙渊走到楚澜月的身前,用挂着醒狮手持的手握住她的小手。 “公主可是特意为臣准备的?”他看着即将睡去的楚澜月,心底难得多了一丝暖意。 “嗯~本宫亲手画的图样,你可喜欢?这两个你换着戴……” 话还未说完,楚澜月手指便落在了床上,沉沉睡去。 百里龙渊轻柔她的掌心,“微臣甚是喜欢,殿下可想要臣的回礼?” 只不过他自是等不到楚澜月的回答,但他却默认了她的答案,慢慢解开她眼睛上的腰带。 这一夜百里龙渊也睡的极为深沉,他似是有一阵没有好眠。 清晨的一缕阳光打在床上交缠在一起的身影上。 百里龙渊抬起手腕遮住刺眼的光亮,低头看向肩膀上红润的小脸,心里划过波澜。 他将手置于楚澜月的眼前,替她遮住阳光,她昨夜被自己折腾到很晚,许是累到了。 随即转头看向窗子,现下应该不早了。 但是……他倏地拉下床头的帷幔,回身抱住身侧柔软的娇躯,再次睡去。 等楚澜月醒来之时,看着面前似是一堵墙一样的胸膛,脑子有一瞬间的离家出走。 随后强制开机,想起昨晚的疯狂一幕,脸唰的一下爆红,他怎么没走?竟然跟她一起睡? 抬眸向上看去,男子线条流畅的下颌,清晰的喉结,薄厚适中的嘴唇。 等等,喉结?他还有喉结,不过这喉结上为何有着难以言说的红痕,就挺暧昧的! 她记得自己没有对他的喉结下嘴啊…… 她鬼使神差的上手摸了过去,哎~她还真是睡傻了, 大魔头已是成年才宫刑,自是有喉结的。 “公主可是满意自己的杰作?”头顶上男子晨起的嗓音沙哑,话里带着浅浅的慵懒倦意。 楚澜月微微一愣,手指轻颤,赶忙收回手,只是却被一只大手无情拦截。 百里龙渊带着楚澜月的手指抚上他的喉结,不让她逃离。 “本宫怎么不记得……” “公主说可乐要加冰才好喝!”百里龙渊想起昨夜她咬他时的呓语, 他虽知道冰,但却不知可乐是何物。 楚澜月眨巴了一下眼睛,想起昨夜守在百里龙渊身前,后来不知何时睡着后做的那个梦。 梦里她确实梦到了可乐还有她放了一个冰块在口中舔舐,像含糖块一般吮着…… 难道她把大魔头的喉结当成了冰块? 天啊,他脖子上的红痕,真的是她弄的! “公主对微臣的样貌可是满意?”见她脸色羞红,百里龙渊问出了方才他一直想问的话。 刚刚他也是醒着的,自是感觉得到她一直在看他的脸。 他也想知道,他和陆宴州到底谁的容貌在她眼中更胜一筹。 楚澜月心中暗恨,满意,满意死了,但她就是不想说! 楚澜月赶紧转移话题,掩饰自己的尴尬,“那个,你今日不上职吗?这个时辰岂不是晚了?” 赶紧走吧,她想静静,可她忘了自己还在百里龙渊的怀中。 “臣今日休沐,自是不用去的!” 楚澜月:“……” 一刻钟后,楚澜月看着穿戴整齐,人模狗样的百里龙渊,牙根痒痒。 斯文败类,衣冠禽兽! 不过她没有闲心理他,今日她还有事要做。 已是接近午时,秀儿终于看见公主寝屋的门开了,只不过走出来的人却是那个弱鸡!! 她暗自瞪了他一眼,连忙走了进去,“公主,嘶~您怎被蚊子咬成这样?” 转瞬,屋内传出一声怒吼,“二狗子……” 第68章 悔婚! 楚澜月连忙跑到铜镜前,看着自己脖子和锁骨处的红痕,随即猛地掀开衣领看去,咬牙切齿, 下一次,她的脚一定踹在他另一边脸上。 秀儿摸了摸鼻子,公主这咋还给蚊子起了名字? 楚澜月没让秀儿服侍她,只让秀儿给她找了件高领的衣裙过来。 匆匆用了膳,随后去了书房,一个时辰后,楚澜月边吹着手中字迹未干的宣纸,边走了出来。 “公主,这是?”秀儿纳闷,公主何时喜爱舞文弄墨了? 楚澜月笑而不语,趴在她耳边嘀咕了一阵,随后秀儿便拿着那张宣纸脚步轻快的跑了出去。 与楚澜月的悠闲相比,此时楚皇的御书房内那是相当热闹。 忠勇侯陆正一脸自责的跪在地上,“皇上,臣有罪!” 楚皇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冷眼看着底下的陆正,一眼便猜到他的来意,但却不得不忍着怒气看他演戏。 “爱卿言重了!” “皇上,是臣教子无方,昨日昭阳公主落水凶险万分,宴州却以为是不相熟的姑娘,与公主婚约在身,不敢轻易搭救, 以免失了礼节,所以只能冷眼旁观,还好定国公府的沈世子救了昭阳公主,不然臣的罪过就大了!” 陆正俯首,恨铁不成钢的拉着陆宴州一同跪下请罪。 “嗯,此事朕已听闻,也派了御医前去公主府,昭阳已无大碍,刑部已经在追查这次落水之事有无阴谋, 既然宴州是没有看清,朕也无意怪罪,爱卿起来说话吧!”楚皇双眼微眯。 虽嘴里一片客套,但面上却是一片冷然。 这个老狐狸,竟然以陆宴州为了与昭阳的婚约不敢贸然触碰其他女子为由一事做文章。 这岂不是在说他儿子守约,而昭阳却与外男……哼!在这等着他! “臣知晓公主无事便已宽心,只是昨日众人都瞧见了这一幕,沈南熠他将公主从湖中抱出,又当场做了……做了……” 他叹了口气没有说出口,随后继续道:“虽说是情况紧急,为了救人,但是这两个未婚男女, 当众有了肌肤之亲,毕竟于理不合,有损公主名声,况且定国公当年为国捐躯,就留下这么一个香火, 发生了这样的事,也定要给定国公府一个交代,所以臣无颜再让犬子坐这驸马之位,犬子他配不上昭阳公主!” “胡闹,婚姻大事岂是儿戏!朕已经下旨赐婚,难道要让朕失言不成,陆正,你好大的胆子!” 楚皇倏地拍桌而起,他虽然早就知道陆正此次的目的,但他还是憋得慌! “皇上息怒,臣如此也是为了陛下着想,如此一来,既能保全公主名声,亦能证明陛下仁慈宽厚!” 陆正并没被楚皇的威严吓到,而是不卑不亢的继续说道。 “好一个为朕着想!昭阳乃是朕最为宠爱的皇家公主!”楚皇怒极反笑。 这个陆正,他若是执意当做这件事情未发生,两人婚约照旧,那他定会背上一个逼迫开国老臣之子娶失了清誉的皇家公主。 不仅如此,更会让人觉得人家不愿娶,他这个做皇帝的硬是不松口,那这婚事就绝对不简单。 而且还拿死去的定国公说事,这就是摆明了让沈南熠做昭阳的驸马,好生算计。 他都要怀疑昭阳落水根本不是一个意外,而是陆正父子为了推掉婚约的把戏。 若是让他查到蛛丝马迹定不会放过他们!昭阳这个蠢货,怎么就这么容易着了道! 他暗自攥紧手心,压住满腔怒火,他原本布下的一局好棋就这样胎死腹中。 “朕倒是想听听几个孩子的意见,朕不能做这棒打鸳鸯之事,若是孩子们如你所说,那就依你所言, 但若是都不介意,朕自会有法子平息!你看可好?陆侯爷!”楚皇自是不愿意轻易松口,便又生一计! “元禄,去宣昭阳公主与沈老夫人及沈南熠进宫!”元禄不敢耽搁,立刻领命前去。 本来见楚皇已有松口之意,现下又转了话头,陆正见此眉心微拧。 昭阳公主又怎会答应,她巴不得嫁给宴州,至于那沈南熠更是个不近女色之人又好男风,怎会愿意做驸马? 不过他肯来这里,就还有后手,皇上即使不答应,也会耐不住压力,他不过是做给百官与世人看的! 元禄率先来到公主府,又遣了自己另一个小太监去定国公府。 楚澜月看见元禄出现在公主府时,心中大致有了猜测。 又经过元禄有意无意的暗示,她大概明白了,不就是陆正借此机会退婚嘛!她巴不得! 于是即刻起身前往皇宫,一秒都不想耽搁,这次女主可真是帮了她的大忙! 另一边的陆时鸢此时正在府中来回踱步,时不时望着门口等着好消息传来。 她没想到自己的临时起意,竟给父兄找到了退婚的理由,虽没有弄死楚澜月,但也不算是没有收获。 他们忠勇侯府的世子,绝不能做楚澜月的驸马!不能同那个蠢货扯上一点关系。 否则,等百里龙渊登基后,不会放过他们的。 两刻钟后,楚澜月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跨进御书房。 今日的楚澜月身着藕荷色宫装,荷叶边似的高领恰到好处的衬托出欣长的脖颈, 腰间用水蓝软烟罗系成一个雅致的蝴蝶结,尽显婀娜腰身,又不失俏皮。 外披一层素色轻纱,脚步浮动,丝绸般的秀发只插着两只珍珠碧玉步摇, 肌肤晶莹如玉,略施粉黛,楚楚动人,又不失皇家公主该有的气势! 陆宴州眼睛从楚澜月进来的那一瞬,便黏在了她身上,看着同仙女下凡一般的楚澜月,仿若从未相识一般。 所谓倾国倾城大致就是如此吧!看着脚步轻快,一脸喜色的楚澜月他心中闷闷发堵。 他竟不知原来楚澜月的容貌是如此明艳张扬,顾盼回眸间高雅灵秀的脱俗气质如空谷幽兰般让人移不开目光。 手心不由得收紧,他抬眸转向自己的父亲,这一刻的他暗暗有了决定…… 第69章 吃瓜二人组 楚澜月刚到不久,紧跟着沈南熠与母亲梁氏便由宫人引着进了御书房。 两人恭敬的给楚皇行礼,随后是楚澜月,沈南熠在看到陆宴州和忠勇侯之时微微点头问候。 只是陆宴州却冷着脸直接无视,转过头当做没看见一般。 沈南熠微微诧异,他平日里素与陆宴州交好,父亲在世时他们两家亦是世交。 自己的母亲也在此,他怎么着也要叫个人吧! 只是他现在这般全然不顾他们往日情谊,他也一时来了脾气,扭头不再看去。 心里却隐隐有了猜测,估计是因为他们同在湖中,但却是他救了昭阳公主的缘由, 导致陆宴州在皇上面前挨了骂。所以看他来气,不过这与他何干,这人未免太过小气, 他哪知道落水之人是昭阳公主,是他自己不愿意救人的! 他冒着风险救了陆宴州的未婚妻子,他倒是怪起他来,小肚鸡肠。 为此,他回府后遭了母亲一顿数落,他还委屈呢!倒不是母亲不让他见死不救, 而是他如今的身份,可是承载着全府人的性命,不可有任何差池。 楚皇见这几人面色都稍有异样,便知晓他们根本不会按照陆正所说。 于是便和蔼的看向沈南熠及其母亲梁氏,寒暄客套后,便开始他的目的。 转而看向陆宴州,“宴州,你自己说说你父亲的话你可是认同?大可同朕道来!” 此时的楚澜月已经了解到事情的经过,也看向陆宴州。 陆宴州下意识看向自己的父亲,陆正并未多瞧他一眼,他们来时便已商量好对策。 他相信自己的儿子也不想做那个一无是处声名狼藉的公主驸马。 只是在陆宴州看了一眼楚澜月后,面对楚皇的问话,坚定且大声的回道:“臣不愿解除与昭阳公主的婚约!” 此言一出,御书房内针落可闻,霎时凝滞了一瞬。 “噗” 的一声,楚澜月一口茶水喷了出去,正好全喷在离她不远的忠勇侯身上。 皇帝渣爹假意体恤她昨日落水特意给她赐了座位,茶才喝上一口,还未品出味就全都赏给了陆正。 “呵~陆侯爷,本宫不是有意的!”是故意的!瞄着你喷的! 她万万没想到陆宴州做了几日她的未来驸马还做上瘾了! 这么好的机会不利用,不是傻是什么?总不能是喜欢她吧,那与见了鬼有何异? 陆正被这一口茶水兜脸喷下,随即反应过来,伸手抹了一把脸,也顾不得楚澜月喷他茶水, 不可置信的看着身侧的儿子,“你说什么?你这般将皇上置于何地,将定国公府置于何地?” “父亲,儿子既与昭阳公主定亲,哪有悔婚的道理,还请父亲体谅!” 陆正一双眼睛似是喷火一般,逆子,宴州何时这般忤逆过他,明明来时已经说好,他却临场反悔, 如此当众拆台折他脸面,他霎时气血翻涌,却又生生将喉间的腥甜压下,不想被楚皇看了笑话。 皮笑肉不笑,咬着牙道:“我儿当真明理,是为父糊涂!” 楚皇脸上扬着得意的笑容,甚至都不掩藏一二,“爱卿真是生了个好儿子啊!” 此时呆立在一旁的沈南熠母子二人,对视一眼,闻到了瓜的味道。 只是这件事叫他们来为何?偏偏陆正还提到了他们定国公府, 单纯是赏赐沈南熠救了公主,定不会这个时候宣他们过来,难道…… “既如此,朕就当这件事……”楚皇话还未说完,便被一道不急不缓的声音打断。 楚皇下意识眉心微跳,总觉得有不好的事要发生! “父皇为何不问问儿臣的意愿?”楚澜月用帕子擦了擦嘴角,优雅的站起身, 亦步亦趋站在楚皇身前,端庄有礼的样子与平日判若两人。 “呜呜……父皇,儿臣委屈啊……儿臣好歹是皇家公主,陆家父子不把儿臣放眼里就算了, 可是也没把父皇看在眼里,他们压根就是把您的话当气给放了啊!哪有臣子悔皇家婚事的道理,就算事出有因, 那也应该是儿臣悔婚在先,既全了皇家和侯府的脸面,世人也会认为皇上教女有方,视为表率, 哪成想,您还未言语,陆侯爷却猴急的来悔婚,还假惺惺的说为您着想,依儿臣所见, 他就是在打您的脸!原本就对您的赐婚心生不满!借此机会想要摆脱婚事!” “皇上,臣绝无此意啊!”陆正“扑通”一声双膝跪地,额头手心直冒冷汗。 楚澜月泫然欲泣,哭的那叫一个伤心。 “儿臣才疏学浅,不懂这些弯弯绕绕,但话糙理不糙!儿臣一介女子都能看透的道理,旁人又岂会不知? 只是碍于权势不敢宣之于口罢了,但难免心里不蛐蛐您,让一个臣子给将了一军不说,还要将公主许给人家,这不是上……” 最后这句她没说,但大家都不傻,知道她的意思,这不是表明在暗讽楚皇上赶着热脸贴人家冷屁股! 楚澜月越说,楚皇的脸色越臭,因为他知道楚澜月说的不假,但是这话哪是能放在明面上说的。 “放肆!” 楚澜月可不管这些,就是故意挑明,这帮人装的可真累 ,她拂了拂鬓角,她可真是个好人! 反正她在他们眼中就是个空有美貌没有脑子的笨蛋美人! “父皇,为了您的威名考虑,女儿愿意牺牲自己的幸福,同陆世子恩断义绝,男婚女嫁互不相干,从此陆郎是路人……呜呜……” 楚皇:“……” 陆宴州:“……” 吃瓜二人组:“……” 楚皇气得手指发抖,“你……”却又不知说什么,怎么说都不对。 楚澜月趁机再给楚皇打了一剂强心针,“父皇,强人所难之事儿臣做一次就够了,万万不能让您再背上骂名, 而且,陆侯爷虽出言不逊,但有一句没说错,儿臣确实已经同沈南熠有了肌肤之亲, 断不能再辜负一人,所以儿臣就依忠勇侯所言,让沈南熠做儿臣的驸马!” 第70章 姐是你得不到的女人! 楚澜月眨了眨无辜的眼睛,要怪就怪忠勇侯出的馊主意,她也是无奈之举,她哭的好惨的! 况且她也是有考量的,相较陆宴州而言,沈南熠是最适合的选择,她相信沈南熠会同意的。 沈南熠浑身一僵,到嘴的瓜瞬间不香了。 一同如遭雷击的还有沈南熠的母亲梁氏,她恨不得劈了陆正这个假模假样的伪君子。 他不想自己儿子做驸马,为何要拉他们母子下水,这不是让他们往火坑里跳吗? 那可是昭阳公主啊,若是发现了他儿的秘密…… 楚皇按住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沈南熠,你有何想法?” 沈南熠:“……”他不敢想! 梁氏看着愣在当场的沈南熠,面容里满是急切。 刚要开口拒绝楚皇,就见一旁楚澜月似是没有站稳一般左脚踩右脚,施施然的倒在了沈南熠身上。 沈南熠下意识的向后躲去,但又意识到所有人都在看着稍有不妥,便堪堪的伸手虚扶住。 只是未想到楚澜月却将他抱个满怀,他不由得后退几步,堪堪稳住身体便听见耳边传来一道细微的耳语。 楚澜月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答应做本宫的驸马,沈世子不亏,婚后你我互不相干, 只在人前装装样子可好?况且本宫亦是世子的挡箭牌,你的秘密本宫替你守!” 沈南熠惊诧的侧头看向身前的楚澜月,仿佛被无形的力量定住了一般。 本想找个理由推拒昭阳公主的要求,却不想在听到秘密两字后,到嘴的话愣是堵在了喉咙。 梁氏见状焦急的看着沈南熠,恨不得上前帮他推开楚澜月。 一个劲的给他使眼色,可奈何自家儿子如同傻了一般,一动不动。 无奈之下梁氏只好上前去扶楚澜月,只是还未碰到她的衣角。 楚澜月便幽幽起身,但她接下来的动作让御书房内几人的眼睛再次瞪大。 只见两人虽然分离开来,宽大的衣袖却是难舍难分,是个人都看得出来两人竟然拉着手!! 陆宴州顿时脸都被气绿了,只是碍于在皇上面前不得发作,只能等着梁氏上前阻止。 但梁氏却眨了眨眼当作没看见一般轻抚了下头发,转过头去,她想活久一点! 楚皇闭了闭眼,他看不见,别人也看不见! 楚澜月才顾不得别人怎么看,她握住沈南熠的手掌掰开他的手十指紧扣。 就在沈南熠不可置信的盯着她看时,紧接翻转过他的手掌,在他手心上写了一个字! 随即慢悠悠撤回自己的手,恋恋不舍的转过身。 “父皇,您也看见了,沈世子也是心系儿臣的,生怕摔到儿臣,经过昨日落水一事,儿臣也突然想明白了,强扭的瓜不甜, 与其在一棵歪脖树上吊死,倒不如多欣赏一下沿途风景,沈世子与儿臣的缘分就是上天赐给儿臣最好的风景,你说是吧,沈世子?” 楚澜月含羞带怯的眼神时不时飘在沈南熠的身上。 而沈南熠的表情由最初的震惊到慌乱最后转变成含情脉脉,也就用了一息的光景。 “皇上,微臣早就对昭阳公主倾慕已久,还请皇上成全!” 沈南熠此话一出,身侧的梁氏倒吸一口凉气,完了,完了,她要死翘翘了! 陆宴州倏地转头看向沈南熠,眼中的怒火似是要将他吞噬殆尽,这就是他从小玩到大的好友! 兄弟妻不可欺,他竟早就看上了楚澜月,又把他置于何地! 楚皇差点没被气厥过去,但是他话已经说出口,又不能不要脸面的收回。 咬着后槽牙,面容扭曲,“好,朕这就拟旨,赐沈南熠为昭阳公主驸马,择日完婚!陆正你可满意?” 陆正忙不迭的跪下磕头,“皇上英明!” 梁氏忙拉着沈南熠谢恩。 唯有陆宴州一脸冷然的看着将他自尊放在地上践踏的楚澜月。 他给过她机会的,也为了她忤逆了父亲的意思,她还嫌不够,那就不要后悔! 还有沈南熠,全然不顾他要与楚澜月继续婚约的意思,竟直言说出他早就看上了楚澜月,他以后没有他这个兄弟! 在场的人唯有楚澜月一脸的兴奋之色,真好,这就解决了她棘手的婚事。 甚至她现在看陆宴州都顺眼了许多。 她迈着轻快的步伐出了御书房,只是刚出宫道下了软轿就被一双大手从后面抓住了胳膊。 “楚澜月,你在玩火!”陆宴州眯起的眸子中尽是压抑的怒气,他想不通,她明明不该拒绝他。 他不同意退婚,她不应该是感动的痛哭流涕吗? 楚澜月被他这句话笑出声来,她今日心情好,不打算同他计较。 她一把推开陆宴州,将他撞至墙角,随即一手撑在他身侧,“看好了,你应该这样!” 楚澜月用帕子垫着手指在陆宴州怔愣之际抬起他的下巴,眼神邪魅,语气轻佻,红唇轻启,“男人,你在玩火!” 陆宴州看着面前美目流转,顾盼生辉的女子,他的心猛地跳动。 望着她那一张一合的红唇,温润的呼吸,他竟有种想要一亲芳泽的冲动。 只不过下一瞬,就见女子再次恢复到先前的模样,转过身潇洒的离开, 挥了挥手,“不要迷恋姐,姐是你得不到的女人!” 楚澜月走出宫门后,便看到等在不远处的定国公府马车。 半炷香前,马车内的梁氏看着沈南熠无语至极,正当她要好好说教一番。 沈南熠用一句话便堵住了她的嘴。 “昭阳公主知晓咱们定国公府的秘密……”沈南熠皱着眉头在他娘的手心上写了一个字。 梁氏感受着手心上的那个字,分明就是女字。她倏地抬头看向沈南熠的眼睛想要再确认一遍。 沈南熠只是肯定的点点头,他也不知何时暴露的。 “但昭阳公主并没有拆穿的意思!”他将楚澜月趴在他耳边说的话都跟梁氏复述了一遍。 半晌后,梁氏一拍手掌,“这门婚事娘同意了,儿子你放心嫁,有娘呢……” 第71章 昭阳公主喜欢的不是男人? 沈南熠:“……” “既然昭阳公主无心拆穿,不管是为何,为今之计你只能嫁过去,想办法探清她的目的,她既知道你的身份, 必定是想用这婚事止住皇上在她婚事上做文章的心,不想与陆家有瓜葛,原来昭阳公主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 “娘,是娶,不是儿子嫁!”沈南熠的嘴角疯狂抽搐,自家娘亲的性子真怀疑她是不是没长大。 “哎呀,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公主定会为你遮掩身份,这也不失一件好事,你又多了一层保障! 娘正愁你的婚事,这不就解决了,凡事要往好了想,娘觉得昭阳公主这人不错,长的又美,娘不反对……” 梁氏此时心中不禁猜测,难道昭阳公主喜欢的不是男人,那可真是太好了…… 楚澜月不知他们心中所想,她故意在马车旁磨蹭了些许,给他们母子二人一点时间。 其实她昨日就想起了沈南熠这人,原书中沈南熠原名沈云儿,女扮男装成自己的双生哥哥,成为定国公府的世子。 她的父亲死在了战场上,同年身为定国公唯一继承人的沈南熠突发恶疾,半夜暴毙而亡。 都没来得及等到府医,梁夫人同年丧夫丧子,悲痛万分之际,年九岁的女娃沈云儿跪在梁氏面前。 将头发束成男孩子的模样,“母亲,从此以后世上再无沈云儿,儿子便是沈南熠,定国公府的世子!” 梁氏看着面前同儿子一模一样的脸庞,抱着她痛哭流涕,“娘对不起你啊,是娘没用!” 定国公战死沙场,尸骨未寒之际,二房和三房就蠢蠢欲动,想要欺负他们孤儿寡母。 老太太更是将他们视作眼中钉,整日仗着身份磋磨他们,骂梁氏克死了她的将军儿子。 梁氏又不是个厉害的主儿,若不是有着丈夫的军功支撑,他们定会将他们母子几人赶到犄角旮旯自生自灭。 梁氏娘家家世甚微,相隔甚远,帮不上他们,二房和三房觊觎定国公留下的家产。 若是没有了儿子,她们定会让她从二房和三房过继一个儿子记在定国公名下,名正言顺的继承国公之位。 到时哪里还有他们母女的容身之地,而丈夫用命换来的荣誉都会白白送给了旁人。 为了她们母子能活下去,撑起国公府的门楣,她不得不忍痛同意了沈云儿此事。 进宫同皇上求了旨意,将二房和三房分出定国公府,沈云儿从此以男儿身示人,一扮就是九年…… 不多时,定国公府的马车里便走下一位面目和善的妇人。 她端着步子走到楚澜月面前,“昭阳公主,可否借一步说话!” “国公夫人有礼,以后自是一家人,不必如此多礼,称晚辈澜月便可。” 楚澜月微微福身,笑靥如花的看着面前的梁氏,她自是知道沈南熠已经将事情同她说了。 “哎,臣妇没想到公主如此亲和,那我以后就称公主澜月,南熠这孩子从前便心悦公主我竟是一点不知晓, 不然哪能轮得到陆家的份,还好上天都看不过去眼,愣是见不得有缘人分开!” 梁氏拉着楚澜月的手笑呵呵的说道,眼睛瞟向身后走过的陆正,就差指着他鼻子骂眼瞎。 两人边说边往定国公府的马车走去,起初拉着手逐渐变成了楚澜月挎着梁氏的胳膊。 一路上嘴就没停过,沈南熠掀开车帘望去,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 母亲脸上难得露出孩子般的笑容,从前母亲被父亲保护的极好,心性散漫,似是孩子一般恣意。 自从父亲走后便再没见母亲这般笑过。 “傻儿子,看什么呢?就算朝朝是你未来媳妇,你也不能一直盯着看啊!为娘都替你羞得慌!” 楚澜月轻笑出声,她竟不知梁氏的性子这般好玩,两人不过是几句话的功夫就像是找到了知音。 “朝朝?”沈南熠张大嘴巴,这才多久啊,就从澜月变成了朝朝?连公主的乳名都知道了! “你成亲后再叫!”梁氏一巴掌拍在沈南熠的脑门,“你下来,去送朝朝回府,我要自己回定国公府!” 沈南熠懵懵的下了车,看着自己娘亲上了马车扬长而去,脑袋满是黑线。 “南熠哥哥,我们走吧!”楚澜月拽着沈南熠的袖子将人带上了马车。 楚澜月身后的秀儿已经惊到嘴巴能塞进一颗鸡蛋,公主好生威武,一天之内驸马就换人了! 楚澜月在上车的时候,顺手替秀儿合上了卡住的下巴。 “昭阳公主,我……”沈南熠不知如何开口。 “无需多言,今日在御书房内本宫的话都作数,你救了本宫,本宫不是那恩将仇报之人, 你我二人不过是合作共赢的模式,你的身份本宫给你罩着,而本宫不想嫁给陆宴州!亦不想受父皇的摆布。” 楚澜月面容严肃,冷静自持,与御书房内无理取闹的样子相差甚远。 “沈世子亦是需要一个妻子作为身份,本宫的驸马是最好的选择,驸马不得纳妾, 这点就省了你很多麻烦,只要本宫在就无人敢质疑你的身份,就算有,本宫也能……杀了他!” 沈南熠看出楚澜月所言不似假意,“公主是如何知晓?” 他以为是那日湖边被看出端倪,但又不尽然。 “这是一个不能说的秘密!”楚澜月莞尔一笑,她总不能说她手握剧本吧。 其实她让沈南熠做她的驸马不仅仅是为了摆脱渣爹的掌控。 原书中定国公府败落,沈南熠的死与原主有关,虽没有具体描述,但是她记得这块, 因为沈南熠同陆宴州交好,她发现这个秘密后以为沈南熠对陆宴州有情,便将她揭发。 这一次,她要救下定国公府,救下沈南熠,还有梁氏,她们都是顶好的人,不会再让她们重蹈覆辙…… 另外,她需要培养自己的势力,在朝堂有一席之地,不再受渣爹的摆布! 沈南熠低头浅笑,抱拳作揖,“那以后便要请朝朝多多关照……” 第72章 让思儿给表哥做妾 昭阳公主府门前,一身着墨紫色云缎锦袍的男子率先走出马车。 紧接着车帘撩起,如仙女一般耀眼的女子缓缓走出。 柔弱无骨的纤纤玉手轻轻搭在男子手中,男子则是小心扶着女子。 女子落地间,两人四目相对,眼波流转,随即又似烫人般移开,但是牵在一起的手却未松开半分。 像极了即将婚嫁的男女,羞涩且甜蜜。 对面树荫下的角落里,一双阴鸷的双眼盯着两人消失在门口的背影。 许久过后,直到树荫散去,那男子再次出府。 陆正带着陆宴州回到府中,陆时鸢忙上前迎接,“父亲,兄长,可是成了?” 欢喜的面容同两人黑着的脸色形成鲜明的对比。 陆正见到女儿特意在门口等着他们,硬是对着她挤出一丝笑来。 “嗯,鸢儿放心!”随即又冷脸看向如榆木庄子一样杵在那的陆宴州,第一次对陆宴州说了重话,“滚去祠堂跪着!” 陆宴州的身形一顿,然后头也不回的向祠堂走去。 陆时鸢这时也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父亲,可是有什么变故,您为何对兄长这般?” 她看着陆宴州的背影略有所思,婚约解除,他不是应该如释重负吗?怎么像是丢了魂一样。 “鸢儿不知,今日……”陆正将今日在御书房内发生的事大致同她说了一遍。 最后叹了一口气,无奈道:“哎,鸢儿,你晚些时候带些吃的去祠堂看看你兄长!” 他到底是舍不得唯一的儿子受苦,从小到大,他从未罚过他。 “父亲放心,不用父亲交代,女儿也会去的!”陆时鸢看着陆正温婉一笑,点点头道。 其实她的心里早就翻江倒海一般混乱,她现在只想好好回去想想。 陆正拍了拍她的肩膀,欣慰的点头,还好他有个贴心的女儿,随即离开。 陆时鸢一路上恍恍惚惚的回了院子,早已没了听见事情成了之时的开心。 她疯了似的回忆着上一世的事情,一度怀疑自己所谓的上一世不过是她的黄粱一梦罢了。 根本不是真实发生过的,不然怎么会与前世相差这么大。 可是上一世的种种历历在目,不,绝对并不是假的。 那就是楚澜月有问题,莫非她也重生了,所以她为了活命,做出与上一世不一样的选择。 她更倾向于是这样,她原以为自己是独一无二的存在,看来并非如此,她能重生,那么别人也不是不能。 不然,这一世的楚澜月为何不去折磨百里龙渊,反而与他的关系相当微妙。 而这沈南熠,她竟然要让沈南熠做她的驸马?难道她知道了什么? 不对,那件事情明明是发生在楚澜月死后,她不可能知道的。 原本她想着定国公府后日的赏花宴她要找机会与沈南熠制造机会相识。 又被她捷足先登了!她捏紧手中的帕子,楚澜月这个变数令她感到极度不安。 与此同时的定国公府亦是气氛诡异。 梁氏眸中带着愧疚之色看着面前清丽脱俗梨花带雨的少女。 “母亲,是思儿哪里做的不好吗?您为何不能同意让思儿嫁给哥哥?”沈思儿看着梁氏的眼中满是失望的神色。 母亲是她的姨母,亲生母亲生她难产而死,而她的父亲却不知是何人。 她六岁时便被姨母从外祖家抱养过来,称她为母亲,随了姨父沈姓。 但是她从小就喜欢表哥,她不想做国公府的女儿,她想做的是国公府的儿媳,世子夫人,也就是未来的国公夫人。 奈何前些年她的确见母亲有点撮合她和表哥的意思,只是这两年又慢慢冷淡下来,再也不见她为这件事着急。 她慌了,开始学习各种闺阁礼仪,琴棋书画,绣工皆拿得出手,就连容貌她也自认为属上乘。 除了她的身世之外,样样配的上世子夫人之位,但她自认为凭借与梁氏之间的感情,足以抵消身世的芥蒂。 她们既有母女的情分,未来又是亲如一家的人,永远生活在一起不比一个外人强吗? 为什么不将她许给沈南熠,后日的赏花宴也就是她的及笄礼,她马上就能嫁人了,但是现在一切都变了。 “思儿,你做得很好,但你终究是沈家的女儿,就不能再想着嫁给你兄长这件事,后日的赏花宴上,母亲会给你物色一个好人家!” 她看着沈思儿的样子何尝不心疼,当年怕她伤心过度,南熠特地接回思儿陪她做伴。 南熠不能恢复女人身,她整日郁郁寡欢,思儿的到来确实让她有了新的期盼。 当初她不是没想过将思儿养在身边必要时让她做南熠的妻子,如果南熠一直不成婚定会被人怀疑。 当然是要选一个从小养到大知根知底的人才好,沈思儿是最好的人选。 但是南熠知道这件事后极其反对,她们不能这样对待姨母的孩子,思儿亦是他们定国公府的女儿。 自那以后她便歇了心思,将沈思儿也上了沈家的族谱,她就是他们定国公府的小姐。 只是这件事却没有告诉沈思儿,因为她知道沈思儿的心思。 “思儿不要相看人家,既然公主看上了哥哥,那一定也会答应您的要求,母亲,您去求求公主, 让思儿给表哥做妾就行,思儿不求其他,只求陪在表哥身边照顾他!” 沈思儿拉着梁氏的衣袖跪在地上,眼泪像是决堤般落下。 梁氏被沈思儿的话惊住,她不敢想象这话是从她精心教养多年的孩子口中说出。 “荒唐!你歇了这份心思吧,哪有驸马纳妾一说,莫说公主不会同意,我也压根没脸开这个口, 更不会同意你做妾!”梁氏被沈思儿气得头脑发晕, “你已经上了沈家的族谱,你与南熠就是兄妹,不可再妄想其他!你回去吧!” “母亲骗我!您就去求求公主,公主一定会……” “啪~”梁氏看着自己的手,微微颤抖,随即被嬷嬷搀扶着离开。 沈思儿捂着自己的脸颊,缓缓转头看着梁氏离开的身影,眼中满是愕然,目光瞬间转冷…… 第73章 白月光大虐白莲花 “公主,您交代的事情已经办好了,今日午时,全楚京茶馆的说书先生都已经拿到了话本, 而且您掏银子请百姓喝茶这件事已经在京城传开了,百姓都念着您的好!” 楚澜月刚刚沐浴过,秀儿边给她擦着头发边说道。 楚澜月点头,“嗯,故事反响如何?” “公主您是没看到,奴婢今日可是看得清楚,百姓们已经开始催着说书先生讲下一回了, 全都意犹未尽,唾骂那个五小姐不知廉耻,想要知道她啥时候受到报应!” 清荷说起这件事立刻兴奋起来,她今日听了那故事也觉得颇为精彩,也想知道后续。 虽在说话,但是手上却一直细心的给楚澜月涂着润脂膏。 楚澜月任由她们伺候她,今日确实懒得动弹,左右她们也知道了她身上的红痕是怎么回事,也不再遮掩了。 秀儿和清荷眼睛都没有看向不该看的地方,专心做着自己的事。 “公主,那明日还继续请百姓喝茶听书吗?”秀儿想到此忙问道。 楚澜月思忖片刻,“继续,故事本宫明日再给你。” ** 此时的楚澜清听着丫鬟的禀报,眉心紧拧,“你再同本宫说一遍!” 小丫鬟无奈,顶着楚澜清冒火的眼神,又将自己在街上和茶馆听到的故事讲了一遍。 今日她同采买嬷嬷出门便听到了百姓们茶余饭后议论的话本,这一听之下可了不得。 这不是完全照着她们五公主讲的么,里面发生的故事,就是五公主的原形, 不仅如此,话本里的恶毒白府五小姐全名白莲,自幼与嫡姐白月假意交好, 五小姐的姨娘也整日对白月虚情假意,害得白月与亲生母亲离了心。 直到白月即将定亲后,白莲再也忍不住,先是栽赃陷害白月与外男有染,险些被父亲发现打死。 却不成想被白月轻松化解,一计不成又施一计, 在祖母寿宴上五小姐的姨娘本想让白月出丑,却不想白月好心的将机会让给白莲,导致宴会上出丑的人变成了白莲,自食恶果! 受到了惩罚被赶到寺庙去抄经拜佛一月,姨娘也被打了板子,禁了足!简直大快人心! 楚澜清听后“啪”的一声将手里上好的青瓷茶盏摔到地上,面容扭曲,大声吼道,“接着说,他们还说了什么?” 丫鬟战战兢兢的看着发疯的楚澜清,吓得不敢出声,支支吾吾半天没吭哧出一句。 “万嬷嬷你说!”楚澜清身边的大丫鬟怀莲将小丫鬟打发了出去。 万嬷嬷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本想着来此通报消息能收到赏银, 却不想一向待奴婢和善的五公主竟会发这么大的脾气。 她有些后悔来此,但又不得不硬着头皮说道:“还有,听说明日会继续讲下一回合!没有别的了!” 其实她没敢说,明日预告是白莲与人无媒苟合…… 她怕说了之后她舌头不保,这不就差指五公主的脑门说她就是那白莲。 怀莲见楚澜清面色不虞,连忙在万嬷嬷手里塞了一块银子,让她出去。 “公主息怒,这不过就是个话本……” “啪”怀莲话还未说完,楚澜清便一个巴掌甩在了她的脸上。 “什么叫做就是个话本,这分明就是照着本公主写的,什么白府五小姐,就是在影射本公主,脏水都泼本公主脸上了,还怎么忍!废物!” 怀莲歪着头捂着红肿的脸颊,楚澜清这一巴掌的力气一点也没收着。 她低头不语,暗想,这分明就不是脏水,但她不敢说。 只得跪在地上认错,“公主,是奴婢口不择言!” “一定是楚澜月那个贱人,一定是她,不然谁敢这样编排!” 她忽地想起楚澜月在玲珑阁时对她说的话,“妹妹等着看戏便好!” “啊……楚澜月,我不会放过你的!” 楚澜月这边是不知道楚澜清的心情,但是一定不会好过。 她收起笔墨,看着刚刚写完的《白月光大虐白莲花》下一回合。 嘴角弯弯,挺好,她还挺有写作的天赋。 不过她写这个话本可不仅仅是为了恶心楚澜清,后面的剧情可是精彩得很。 就是不知道她那渣爹知道后还能不能坐得住,因为她要在大家都知道这是依据皇家写实后,她再爆个大的! 她手指敲击着桌面,在想后面的剧情要如何构建。 忽地桌案上的烛火忽明忽暗,最后彻底灭掉。 她起先并未在意,起身关上桌边窗子,准备回寝房就寝。 只是刚将手搭在门上,腰间就被一只大手附上。 她瞬间睁大眼睛,只是下一刻就闻到了熟悉的青竹气息,身子也软了下来,松了一口气。 “公主为何不害怕?”百里龙渊眯着眼睛借着昏暗的月光看着楚澜月的反应。 见她不似方才那般紧张。 “本宫为何要害怕?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你!”楚澜月想要拿下他放在她腰间的手。 但这一动作反倒让腰上更紧了一分。 “原来公主对微臣如此熟悉?就是不知道公主对新驸马是否也是如此?” 百里龙渊将手倏地收紧,将楚澜月的腰贴近自己身前,惹得楚澜月惊呼一声。 “公主,可是有事?”门外清荷的声音响起,眼见就要推门而入。 “无事,本宫还未写完,你先去睡吧!”楚澜月连忙出声阻止。 “公主还未回答微臣的问题!” “不熟悉!”楚澜月翻了个白眼,推开他将桌上的烛火点燃。 百里龙渊原本冷冽的面容因为这几个字缓和半分。 “督察大人的消息够灵通的!”楚澜月抱着胳膊,怒目看向百里龙渊阴沉的眼眸。 “不敌公主人前与新驸马打情骂俏!” 楚澜月不想再跟他聊驸马的问题,便指着自己的脖颈问道:“那本宫脖子上的这些,督察大人又要如何解释!” 百里龙渊睨着她脖子上的红痕,指尖微动,转着手里的醒狮发出细微声响,“微臣不知!” 第74章 公主在躲我? 楚澜月看着他手里的醒狮,以及他身上穿的玄色长袍。 也不知道是她的眼光好,还是大魔头本人的身材好。 其实她更倾向于后者,这该死的气质就是披个破麻袋都是最帅的乞丐。 百里龙渊见楚澜月的目光在他身上来回流转,眸光黯然。 随即闪身来到她的身侧,一眼便扫到了桌上楚澜月刚刚写好的话本,眉眼轻挑,随即拿起。 等楚澜月发现想要收起时已经来不及了,她伸手想要夺回,却碍于身高差的原因够不到。 大魔头整整比她高出半个头还多,她已经不算矮了,却也无用。 最后一跳,摸到了话本的边缘,但整个人却被一只有力的胳膊抱起。 她就像是小孩子一样被他抱在怀中,楚澜月惊呼一声,连忙撒开扯着话本的手,搂住百里龙渊的脖子。 “你干什么?放本宫下来!” “哦?原来公主不是在对微臣投怀送抱!怎么,公主是怕新驸马知晓?” 百里龙渊语气淡漠,字里行间散发着浓浓的冷意。 他将楚澜月置于桌案之上,“微臣已经放手,公主还是不要乱动的好!不然……” 楚澜月感觉到自己的腰被紧紧箍住向前带去,果然不敢再动。 百里龙渊将楚澜月的头按在自己的肩膀上,随即抖开话本,认真的看着。 想到今日坊间茶余饭后的谈论,三句话离不开白月光和白莲花,都在唾骂白莲的无耻。 他早就猜到这话本是在影射楚澜清,也想到可能出自楚澜月这个小狐狸的手笔。 但是却没想到这话本竟是楚澜月亲手撰写,他眸光微微闪动,垂眸看向老实靠在他怀里的楚澜月。 真是个睚眦必报的小狐狸,只是,他眉头轻拧。 语气近乎危险的靠近楚澜月的脸颊,“公主可否解释一下,今日这一回合里为何没有臣?嗯?” 明明写到了秋猎的环节,却从头到尾没有提及过他。 楚澜月闻言忽地抬头,却恰好撞到他的下颌,百里龙渊倒吸一口冷气。 却没有错过楚澜月眼中闪过的一丝狡黠。 “你在说什么?本宫没听懂!” “那公主怎样才能懂?这样?”百里龙渊凑近楚澜月,手指摩挲着她的嘴唇,仿佛下一秒就要亲上去。 这招果然奏效,楚澜月连忙向后躲去,“懂了,懂了,原来你看出来了啊, 呵呵~对,就是本宫写的,不过是些不入流的玩意。” 楚澜月边说边观察百里龙渊的表情,见他似乎真的听进去了她的忽悠, 继续说道:“把督察大人加上去岂不是对你的亵渎,楚澜清她不配!” 果然后面这句话似是取悦到了他。 百里龙渊虽然知道小狐狸有敷衍他的成分,但是他确实不生气了。 “哦?她不配?那公主呢?” 他伸手捏住楚澜月的下颌微微抬起,脸上的愠色稍缓却又染上怒意。 因为他发现楚澜月竟有意无意的躲着他,防止他的触碰。 这一发现让他本就暴怒的心游走在疯狂的边缘。 “公主在躲我?为何?”他放在楚澜月唇上的手指不再收着力道。 楚澜月吃痛,拍下他的大手,“你说呢?” 还好意思问她,她的脖子还不明显吗? “因为新驸马?公主退了陆宴州的婚约,转而就要沈南熠做公主的驸马?是要以身相许吗?” 他目光凌厉,仿佛只要她说是,那么沈南熠就没有存在这个世上的必要了。 一个陆宴州还不够,她的桃花貌似有点多!那他就都掐了! “是啊,救命之恩,定当以身相许!”楚澜月没好气的说道。 “那微臣呢?公主忘了?”百里龙渊忍着心中的怒火,咬牙道。 “本宫已经许完了,你失忆了吗?”楚澜月倏地扒开自己衣领,“你属狗的不成!” 她现在已经不想在他面前收着脾气了,她发现她越是怂,他就越觉得她好欺负。 适当的亮亮爪子,很有必要! 百里龙渊盯着眼前这一截白嫩的脖颈,上面点点红印似是在倾诉着浴池里的缠绵。 他墨瞳骤缩,倏地大手扣着她的头,“不够!” 唇齿间吞没未尽的语声,忽明忽暗的烛光摇曳,投下一地暗影。 楚澜月坐在桌案上的身子向后倾斜,不得不用胳膊支撑着。 男子霸道的吻时而如脱缰的野马,时而温柔似水沉溺其中。 忽地,楚澜月的胳膊承受不住重量,软倒下去。 “公主可是在邀臣?”百里龙渊揽住她的脖颈,不让她磕在桌上。 楚澜月羞红着脸,想到两人此时是在书房,立马推开他, “你又发什么疯,本宫同沈南熠已经达成了共识,不过是假成亲而已,本宫不喜欢他,他亦是对女人不感兴趣!” 百里龙渊侧头,未曾料想会得到这样的答案,“公主不喜欢陆宴州了?” “不喜欢,他不过是本宫儿时未得到的一块糖罢了,本宫现在又不是小孩子,自然不再喜欢他, 就是为了不与他扯上关系,本宫才借此机会换了这驸马人选!左右逃避不了找驸马, 那就找一个互不干涉对方的,以后本公主想养几个面首就养几个,没人管束岂不是美哉!” 楚澜月整理好衣裙,跳下桌子,看着百里龙渊那起伏不定的胸膛,嘴角憋笑。 既然他在意这件事,那她就给他找找不痛快,谁让他总是欺负她! 百里龙渊原本听到楚澜月的解释,眉头逐渐舒展开来。 只是最后一句,“面首?公主要养面首?还要养几个?看来是微臣的错,没有让公主满意!” 他盯着楚澜月那张得意的小脸,黑眸微眯,狭长的眼底尽是阴郁。 楚澜月咽了咽口水,她其实想说的何止是几个,而是三百六十五个,天天都是新面孔!气死他! 不过,看着他一步一步靠近的步伐,每走一步,杀气就更重一分。 她有些招架不住的向后退去,直到摸到身后的门。 “你听错了,你一个就够了!”话音未落,在百里龙渊过来的瞬间,猛地开门跑了出去…… 第75章 主子终于熬出头了! 楚澜月心情的大好的跑回自己寝房,连声喊道:“清荷,叫人守好门窗,一只蚊子都不能放进来!” 她悠哉的躺到床上,翘起二郎腿,哈哈,戏弄了大魔头,也不知道他听到自己将他比作面首, 他的表情是何样的?不用想,一定很臭就对了! 门口的清荷回身看了眼书房内还亮着烛火,连忙低下头装作什么都没看到,这方面她最有经验了! 百里龙渊看着门口逃走的小狐狸,嘴角微勾,“这次放过你!” 今后两天里,楚京城大街小巷都传开了白莲花因抢夺姐姐院子,替姐姐挡了灾, 被众人撞见与外男无媒苟合,那个男人还是她二姐姐的未婚夫婿。 本来有人设计白月,结果她非要争抢,到头来果然遭了报应,真是活该。 现在百姓们闲暇之余最愿意坐在一起闲唠的就是笑话白莲,简直大快人心,纷纷期待下一回合。 毕竟免费喝茶听书,谁不愿意呢,有商业眼光的书肆已经开始在茶馆蹲守每日来送话本的清荷。 楚澜月没想到有一天自己竟然要出书了,有人要买她的版权,这是她未曾料想的。 不过嘛?还要再等等,现在的话本就相当于小说每日的连载,百姓们喜闻乐见津津有味的追更。 还不知道何时完结,毕竟她当初没想着出书这件事,能不能一直写下去也是未知。 皇宫内的楚澜清这回是真的坐不住了,眼下这样的状况她明日还怎么去参加定国公府的赏菊宴。 “公主,尚衣局送来了您明日赏菊宴要穿的衣裳,您可要试穿一下?” 怀莲让宫人将衣服放下,随即端到楚澜清的面前。 楚澜清看着怀莲手里的淡粉色拖地烟笼梅花轻纱华服,外配白色纱衣。 她那日远远瞧见楚澜月进宫时所穿的衣裙,将她衬得婀娜多姿,她便让尚衣局也做了套比她更华丽的。 只是如今再看这套衣裳她只觉得无比讽刺,她如何还有脸去参加赏菊宴,等着被人看笑话吗? 她手上力道加重,将托盘内的衣裳抓出一道道褶皱。 “怀莲,本公主要你去办一件事……” -- 百里龙渊这几日甚是忙碌,自从他任职以来,短短几日便从所有人都不待见转为人人见他都夹着尾巴走路。 再也不似他刚来时那样,将他看轻。 身在督察司任职,没有一个人的手上是清白干净的,早就被这官场的污浊浸染。 大家都心照不宣,见怪不怪,收受贿赂就如同家常便饭一般。 只不过最近风头正紧,他们也不敢顶风作案,却还是被人捏住了把柄。 子宁抱着一大摞卷宗进了左督使张大人给百里龙渊专门准备的屋子。 前日子宁便被百里龙渊带进督查司,成为他身边的随侍。 “主子,这是有关私盐一案的所有相关卷宗,皇上这边给您下了命令,要您一月内查出结果!” 子宁放下卷宗,脸上尽是担忧的神色,为百里龙渊感到愤愤不平。 “皇上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让您一个毫无根基之人查这件事,这不是将脑袋挂在裤腰上,招人恨嘛! 果真没安好心,让您替他卖命他分毫都不用付出!” “子宁,慎言!小心隔墙有耳!”百里龙渊随手抓过一本卷宗,毫不在意的看了起来。 “ 主子,您这才在督查司里逮到两个倒霉催的撞上来,看似在皇上面前立了功, 督查司的人虽然表面畏惧您,但是现在更是排挤您,这怎么放手去干啊!” 子宁看了眼外面,将门关上,小声嘟囔着,他也是为主子着急。 “放心,今夜自会解决!”百里龙渊瞳孔微沉,似乎成竹在胸。 子宁看见自家主子这个表情就知道,一定是有对策了,便也放心下来,眼下也没有好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是他太心急了,主子能从皇宫里出来,免遭楚澜月那个恶妇的毒手磋磨就已经烧高香了。 “对了,主子,芷华姑姑当年给您留下的一众人手,如今子宁终于与他们取得联系。” 当年主子被抓进皇宫,芷华姑姑也突然消失不见,留下的心腹便开始四处找人,但都未果。 主子被带回北幽皇宫,又皆以为宫里的那个皇子便是主子,他们便一直守在幽城。 直到他上次回北幽国费尽心思找到他们,才知道他们当初为什么没有救主子的原因。 皇后那个老妖婆,竟然找人冒充主子,这些年芷华姑姑留下的势力和钱财都成全了老妖婆。 即使同他们说明了事情的原委,宫里的那个皇子是假的,他们也没有完全相信。 但是前些日子因为他的话,他们特意留心探查此事,这才看了个究竟,相信他所言。 隧而联系上他,在听到主子已经脱困于皇宫,更是要前来帮衬,也是为了请罪。 “他们不日就会赶来天楚,主子终于不再是一个人了!” 子宁用衣袖抹去眼角不争气的眼泪,主子终于熬出头了! 百里龙渊听后并未露出喜色,眉心微皱,他并未听到他想听到的,“姨母可是还未有消息?” “还未,三年了,一直有找,只是芷华姑姑的痕迹就像被人抹去了一般!” 子宁叹了口气,他一直都知道主子唯一惦记的人就是芷华姑姑,可是自从主子下山之后,就再未见过她。 若不是他当年下山去看母亲,没有在主子身边,估计早就被皇后那个老妖婆带回去弄死。 还有他娘,老妖婆也不会放过,不然,他也没办法再守着主子。 百里龙渊望向窗外,眸光幽深了几分,令人难以洞悉。 突然窗边传来一阵叩响,像是有东西煽动的扑通声。 子宁神色紧绷,小心翼翼的打开窗子,却并未发现有人过来。 只是在低头的时候,忽地瞧见窗台上一个傲娇的黑鸦仰着头,似是不屑一顾的看着他。 他嘴唇抽搐,在看到小乌鸦嘴里叼着的东西时,猛地一拍脑门。 第76章 定国公府捡到了宝! 他差点忘了这件事,随后赶紧将东西取下交给自家主子。 百里龙渊睨了眼在他桌案上撅着屁股溜达的丑东西,又想起了楚澜月。 他似乎有好几日未见到那只小狐狸了。 “主子,这定国公府的赏菊宴,您要去吗?”子宁将小乌鸦放到手臂上,它还蛮聪明的。 如此通人性的乌鸦他还是头一次见,自己方才就拿着这张请帖,却不小心掉了,被这个小家伙给捡了回来。 不枉他喂了它那么多虫子,主子还是在意他的,上次回来便给他带了这个小东西解闷。 百里龙渊看着手中的请帖,沈南熠虽然身为督察司的右督使却几乎不来这上职,整日遛猫逗狗,听曲看戏。 整个一纨绔子弟,丝毫没有继承他父亲的一点风范,这次定国公府的赏菊宴,他亦是给督查司的同僚都发了帖子。 “昭阳公主可去?” “属下未曾听闻,不过,沈南熠可是昭阳公主的驸马,她又怎会不去?”子宁脚步一顿. 回头诧异的看向自家主子,他都能想到的事情,主子竟然还问他?不合常理。 百里龙渊垂眸,敛下眼底的尴尬…… 翌日,秋日凉爽的晨风,吹响片片树叶,光影交错,枝丫随风摇曳 。 楚澜月穿戴整齐,踏着轻快的步伐出了公主府的大门,前去定国公府赴宴。 一袭淡蓝色华服,裙尾及双袖绣着细碎的海棠花瓣,浅紫色的透光罩纱披于裙上,熠熠如月光般流动倾泻于地。 三千青丝绾成流仙鬓,斜插一只淡紫色玲珑流苏簪,缀着长长的银丝流珠,额前点缀一小颗圆润的东珠,巧妙的镶嵌在淡紫色花瓣里。 细碎的珠链围绕着藏于发间,如点睛之笔一般在初阳下闪烁,衬得本就胜雪的肌肤再添几分柔美之色。 耳间的两颗珍珠耳坠随着她的步履轻轻摇晃,她双手提着裙摆,巧笑嫣然。 回首间忽地看见一抹熟悉的身影,“百里龙渊?” 百里龙渊望着阳光下仿若散着光晕的蓝衣女子不似真切,女子忽地回首,双目流转间顾盼生辉。 明媚似骄阳般的笑容荡漾开来,令人如沐春风,沉醉其中。 他墨瞳微缩,呼吸凝滞,周遭似再无其他,眼中只有念着他名字的女子,这一幕深深的刻在了他眼眸之中…… 见到自家主子那副看呆了的样子,子宁摸了摸嘴角不存在的口水,用手肘轻轻碰了一下自家主子。 这昭阳公主确实美的令人移不开眼睛,这点不得不承认,只是越美的东西越毒。 绝对不能沾,他可得提醒主子,不能再受了昭阳那恶妇的迷惑。 百里龙渊微微垂眸,手握半拳置于唇上,轻咳一声,“昭阳公主!” 楚澜月挑眉,本宫美吧!并未忽略他方才看自己的眼神,大魔头还挺有眼光,看来今天自己的装扮很成功。 身为一国公主,她此时不好好利用自己的资源,等到灭国之时怕是再难嘚瑟了。 谁不喜欢将自己打扮的好看点,今天她就是为了故意出风头。 因为这身招摇的衣裙可不是她自己准备的,而是昨日定国公府差人送来的。 她看见这衣裙便想起了国公夫人梁氏,一猜便知这是她的手笔。 因为沈南熠可没有这样的审美,她笑着收下,既然这样,那她便好好配合一下。 她知道梁氏是在和忠勇侯较着劲,他们可不是捡着人家不要的儿媳。 而是要世人好好看看,是他们眼拙,才让定国公府捡到了宝! 其实她也想为自己扳回一城,是她不要陆宴州,今日还要与沈南熠演好这恩爱模样。 楚澜月温柔浅笑,朝着百里龙渊微微点头,“督察大人这是要出门?” “不巧,与公主同路!”百里龙渊面容微凉,斜睨着楚澜月这一身耀眼的装扮。 浅紫色的流苏簪很衬她,他手指抚上腕间缀着的那颗浅紫色醒狮,暗暗压下心中的那抹偏执。 他方才竟有一瞬的冲动想要将她藏起来,不让外人窥见。 “督察大人也去参加定国公府的赏菊宴?”楚澜月讶异,随后又想起沈南熠的职位,这才了然。 “公主可是忘了?百里督察是本世子的同僚,本世子自是一同邀请的!”身后忽地响起一道清润的声音。 沈南熠骑着高头大马,翻身而下,走到两人身前。 “沈世子,你怎么来了?”楚澜月略带诧异的声音听在百里龙渊的耳朵里,却变成另一番惊喜又期盼的意思。 沈南熠同百里龙渊微微点头,随后目光含情,眼里仿若只有楚澜月一人。 “自是接公主来定国公府参加赏菊宴!” 楚澜月嘴角微勾,国公夫人果然心思细腻,连这点也想到了,不愧是她! “那就劳烦沈世子了!” 两人相视一笑,只是这笑容在某些人眼中却格外的刺眼。 百里龙渊看向楚澜月那春心荡漾的眼神,眼眸越发幽寒,似是要渗出冰碴一般。 假的?楚澜月竟骗她说是假的?骗子! 沈南熠那扶着楚澜月上马车的手微微一顿,为何他觉得手心发凉! 楚澜月忽然打了个激灵,秋天的早晨确实凉了一些。 但她没多想,便钻进了马车,并主动邀请沈南熠上来。 毕竟做戏要做全套,只有自己都相信了,别人才不会看出破绽,她的皇帝渣爹现在定是被气疯了。 估计就等她出点差错将她臭骂一顿,整治一番,所以她更不能在婚事上出纰漏了! 百里龙渊周身寒意逼人,子宁搓着胳膊一脸幽怨的看着自家主子那不值钱的样子。 看来是时候拿出自己压箱底的东西了,等晚上回来,他就给主子送去,不然,主子迟早要冻死个人! 百里龙渊半晌也没等到楚澜月邀他进马车。 此时实在看不下去的沈南熠撩开车帘,试探性的客气道:“百里督察不如上马车一同前往?” 不然他堵在马车前,谁也别想走! 他随口说了句客套话,想委婉的提醒他让路,哪知他话音未落,一道疾风唰地从面前飘过。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百里龙渊整齐的端坐在楚澜月身侧,嘴角轻勾。 楚澜月:“……”不愧是他,好不要脸! 沈南熠:“……”他真的上来了? 第77章 入戏的不止她一人! 马车一路平稳驶过闹市,公主府与定国公府相隔不远,三人端坐于马车内,相顾无言。 沈南熠却嗅到了不一样的味道,他一会儿看向楚澜月,一会瞟一眼百里龙渊。 忽地,好像明白了什么,原来传言并不一定就是假的,就比如面前两人之间微妙的关系! 他为了验证这一想法,装作要脱下外袍的样子,“公主可是冷了?” 不出他所料,还未等他脱下外衫,一件苍蓝色外袍便先于他的落在了楚澜月身上。 他悻悻的放下手,眉眼轻挑,似是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 难怪昭阳公主要与他做假夫妻,互不干涉,竟不想是为了这人! 百里龙渊斜睨着沈南熠,见他识趣,便稍微收敛了周身的寒气。 不过那略显得意的眼神可是丝毫没有掩饰。 沈南熠暗自摇头,憋住笑意。 一刻钟后,楚澜月被迫转醒,她自上车便来了困意,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方才是谁在推她? 她看了眼淡定自若的两人,最终落在百里龙渊的身上,“你是不是该下车了?” 这人不会真的要同她们一起坐到国公府的门口吧,那她这出戏还怎么唱。 百里龙渊闻言侧目看向楚澜月,忘恩负义的小狐狸,他一直托着她的头,手已经麻了。 她却只关心这件事!很好,账又多了一笔! 他本也没想同他们一同下车,但他现在心情非常不爽。 楚澜月见他臭着脸不回话,冲他眨了眨眼,本宫不是说了要演戏吗?你识趣点。 “公主可当真?”百里龙渊看着她的眼睛,倏地邪魅一笑。 楚澜月连忙点头,对,就是演戏,比真金都真。 “那臣便先走一步,不过,殿下可别反悔!”百里龙渊忽地起身凑近楚澜月的耳畔。 楚澜月懵懵的再次点了点头,演戏而已,她为何会反悔? 百里龙渊笑而不语,身上那点寒气也消失不见,随即身形一闪离开马车。 沈南熠在百里龙渊下车后便睁开了眼睛,也不用再装作闭目养神的模样。 他撩开车窗的帘子,“公主,定国公府到了!” 楚澜月扶了扶发钗,整理了一下衣衫,调整脸颊,最后换上一副含情脉脉又羞涩的模样望向沈南熠。 语调婉转,眉目传情,“嗯~世子扶本宫下车吧!” 沈南熠被她突如其来的转变惊得一愣一愣的。 这一早上自己吃的惊比饭都多!不过这样看来昭阳公主根本不似传言那般性情多变,明明就是个可爱又机灵的小妹妹。 是他儿时一直想要长成的样子,他为了弥补母亲将他养成漂亮女儿的遗憾,特地从外祖家接回姨母的孩子。 只是思儿的性子并不是如此,反倒是沉闷老气的很,他不是没有试图改变,但……人的性子大概是天生的吧! 沈南熠忽地拉起楚澜月的手,“怎么不叫南熠哥哥了?” 楚澜月眸光一闪,似乎入戏的不止她一人! 梁氏同沈思儿在门口迎客,远远便瞧见公主府的车驾过来。 立刻喜上眉梢,她算着时辰,南熠也该将公主接到了,她早就让人将门口的马车疏散开来。 就为了迎公主的车驾,其他夫人小姐又怎会看不出来。 纷纷打趣道:“国公夫人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这圣旨已下,世子就是驸马了,又赶上了女儿及笄,真是双喜临门啊!” 众人知道沈南熠救了昭阳公主,在皇上面前得了脸面,虽说是忠勇侯府退的亲, 但是定国公府的世子能做驸马那可是对他们有益的。 定国公府没了定国公,早就不如从前,现在这门亲事同皇家攀上关系,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而且这昭阳公主可是皇上最宠爱的公主,母亲是娴贵妃,身后又有镇北侯府做后盾,这不躺赢嘛。 如今的定国公府今夕非比了! 忠勇侯府有实力,人家看不上昭阳公主驸马的身份,但对他们来说那可是求不来的,真是不知好歹。 梁氏听了自是高兴的合不拢嘴,“那是,皇上看中南熠做昭阳公主驸马,那是国公府修来的福分, 且要好好珍惜,不能像某些不长眼的,不识明珠~” 梁氏这话不用说,大家都心照不宣的知道是在讽刺谁。 与梁氏喜笑颜开的样子不同的是她身边的沈思儿,她捏着手里的帕子,看着梁氏为了迎接楚澜月忙前忙后的样子。 都快要装不下去了,明明今日是为她准备的及笄礼,她本该是人群中的主角才对。梁氏的心思不应都在她身上吗? 还有表哥,他也应该在府里陪她,现在他们却全部围绕着另一个女人转,把她抛之脑后。 她还不得不维持假笑,看着梁氏与其他人谈论楚澜月,她心里的嫉妒已经要溢出表面。 她好不甘心,明明她才是最有资格做世子夫人的。 她眼里藏着狠厉之色,楚澜月…… 就在她发愣之际,马车稳稳的停在了国公府大门前。 沈南熠率先下车,随后伸出手小心的扶着楚澜月。 门口来参加赏花宴的夫人和小姐们没有急着进门,都在这等着看昭阳公主。 众人只见一个身着华服,肌肤赛雪,袅袅娉娉的仙女落入凡间 ,一时之间有些没有反应过来这是她们印象中的昭阳公主。 好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 “见过昭阳公主!”终于有人率先反应过来,便纷纷同她见礼。 沈思儿亦在其中,看见楚澜月身上的那套衣裙时,手逐渐攥紧,直到指尖抠破了掌心也丝毫不觉痛意。 梁氏当真偏心极了,这件衣服明明应该是她的,是她及笄为何她却要被楚澜月盖了风头。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淡粉色衣裙…… 第78章 女娇男俊,甚是登对! 她看了眼自己身上的淡粉色衣裙眼里闪过鄙夷之色。 只是她此时根本看不进去,梁氏并未偏颇,她身上衣裙的料子同楚澜月是一样的。 只不过颜色不同,她特意给她挑了小女儿家喜欢的粉嫩颜色,样式也是楚京城世家小姐们时下最流行的款式。 楚澜月的那身是款式与她身上那件略有不同而已。 沈思儿不得不同众人一样微微福身,只是没人瞧见她低头时眼中一闪而过的阴狠。 “各位夫人不用多礼,本宫今日参加国公府的赏菊宴是因着国公夫人与世子相邀,既是做客哪有喧宾夺主的道理,大家自便就好!” 楚澜月一副温和谦逊有礼的模样,丝毫没有公主的架子,也不似以往那般目中无人。 看来这女人一旦定了亲就不一样了。 瞧瞧昭阳公主和驸马,连衣服都是相称的颜色,女娇男俊,甚是登对,养眼的很。 听着众人对楚澜月的夸赞,沈思儿嫉妒的红了眼。 沈南熠今日穿的是与那件蓝色华服配套的釉蓝色,她原以为楚澜月身上的那套衣服是梁氏给她准备的。 明明她当时已经死了心,想着再熬上一熬,表哥总会见到她的好,娶她做夫人,就算到时不成那她再嫁别人也不是不行。 母亲也说了表哥他无心旁人,这辈子大概是不会娶妻,表哥也亲口说过他不娶妻。 她便没有将喜欢表哥这件事宣之于口,想等她及笄后亲口同表哥说。 可怎么转眼就做了昭阳公主的驸马,而且表哥还说早就对楚澜月倾心已久。 原来表哥不是不想娶妻,只是不想娶她,他心里早有所属,就是楚澜月。 她竟然到现在才知道,难怪表哥一直把她当做妹妹对待。 楚澜月不知沈思儿所想,她将手搭在沈南熠的手上,微微低头,两人牵手走到梁氏面前。 梁氏面带笑容的将两人迎进府门。 楚澜月这时注意到一直在梁氏身侧的沈思儿,只是一眼,她便猜出这是沈南熠的妹妹。 因为沈思儿身上的衣衫一看就与她这套料子一样,这粉嫩的颜色也是将小姑娘家衬得更加水灵。 十五岁正是一个少女最好的时候,就该穿的鲜亮一些。 只不过她却在沈思儿的脸上看见一丝恨意,虽然只是一闪而过。 看着沈思儿见她看过来露出的灿烂笑容,她开始怀疑自己刚刚是否看错了。 如果没有那就是这小姑娘演技太好,不过不重要了。 她让秀儿将准备好的礼物拿过来,递给了沈思儿,“这位就是思儿妹妹吧? 昨日听世子说今天是你及笄的日子,这是本宫送你的及笄礼,希望你能喜欢!” 她昨日特意差人问过沈南熠,沈思儿的及笄礼她穿成这样会不会让她不高兴。 他却说梁氏准备了两套衣服,都是一样的,不会让她太过惹眼,而且沈思儿知道后也欣然同意, 并未有这种想法了,况且她是公主,本身衣着就是要华贵一些,算不得什么,思儿没有那般小家子气。 她这才放下心来配合梁氏,虽然穿了她送来的衣服,却也只戴了一只流苏簪和耳饰,上了淡妆。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沈思儿的乖巧大度都是在沈南熠面前装出来的。 尽管楚澜月已经打扮的不算出彩,但是却难掩她周身的气质,只要稍微装扮就将旁人比了下去。 沈思儿帕子底下的手死死扣住掌心,来提醒自己不能失态,她上前福身,装作欢喜的模样,接过秀儿手上的盒子。 “思儿谢过昭阳公主。”随后迫不及待的打开盒子,盒子里面是一对上好的白玉嵌珠簪。 送给及笄的女儿家簪子是最稳妥又不失礼的选择。 沈思儿看了眼,随后盖上盒子,“思儿很喜欢,劳烦昭阳公主费心了!” “瞧瞧这簪子的用料和做工款式,还真是难得一见。”其他夫人小姐纷纷投来羡慕的眼光。 楚澜月却也只是灿然一笑,确实市面上买不到,因为这是她自己画的,那日一同在玲珑阁取回。 正好这对簪子很适合在今日送给沈思儿,她便让秀儿装好带了过来。 只是她却怎么感觉沈思儿虽面上欢喜,但总是少了点什么。 就在这时门口又传来了马车的声音,紧接楚澜清和陆时鸢前后脚下了各自的马车。 楚澜月微微挑眉,她没想到楚澜清竟然真的来了,脸皮果然够厚。 但在她瞥向陆时鸢时,两人视线相交,陆时鸢得体有礼的点头,看不出一点其他破绽。 楚澜月嘴角轻勾,女主不愧是女主,心理素质强的很。 不过按理说介于忠勇侯的态度,她不会来参加这次的宴会,却也来了,不会是又要搞事情吧? 梁氏看着下车的两人,脸上看不出喜怒。 楚澜清来在她意料之中,但是陆时鸢嘛,她请帖下的早,不然忠勇侯府的人她是一个也不想见。 不过来者都是客,即使不欢迎也不会摆在脸上。 沈思儿比梁氏动作快,她随手将手上的盒子交给身旁的丫鬟,扶着梁氏的手臂便将二人迎了进来。 女眷们则是你看我,我看你,视线时不时的落在楚澜清身上,这几日她们可是没少听那白莲花的故事。 也自是知道那白莲说的就是楚澜清,楚澜清装作看不到众人的异样。 沈思儿欣喜的与两人寒暄见礼,接过礼物,一直抱在怀中,只是这一动作却惹得梁氏蹙眉。 沈思儿在旁人看不见的角度,抬眼看向楚澜清,两人视线仅仅只挨了一瞬便挪开。 等到女眷都进入府中,门口便留下沈南熠接待男宾,其他公子和官场上的同僚也都陆续到来。 百里龙渊亦是跟在其中,只是他的目光一直在搜寻楚澜月的身影。 看着陆宴州姗姗来迟的身影,沈南熠眉头一挑,他以为他今日不会来。 陆宴州客套俗理的同沈南熠寒暄几句,身为沈南熠的好友,他不来更是要被别人说道。 而且他倒是想看看如今的楚澜月有没有后悔…… 第79章 拿来吧你 女眷们进府便被请到府内的花厅喝茶等候观礼。 沈思儿则是回到闺房换上采衣采履,随后来到花厅正前早已准备好的位置坐下等着及笄礼开始。 梁氏请来了德高望重的姜老夫人也就是当朝太傅的母亲来为沈思儿梳头。 随后沈思儿便按照流程,三加过后,三拜,聆训…… 楚澜月百无聊赖的看着这繁琐的流程,眼皮子都已经开始打架。 也真不知道沈思儿是怎么忍下来的,并且做的很好,至少在她看来挑不出一点毛病。 一个时辰后,在听到礼成两字时,楚澜月的脑袋一下子清明了起来…… 及笄礼过后的沈思儿换上了更艳丽的粉裙,比方才那件华丽许多。 紧接着她在梁氏的应允下带领女眷去园内赏菊。 定国公府是世袭传位,老定国公是跟随天楚国开国皇帝的元勋。 府内的园林布景自是极具格调,虽说不上奢华,但绝对是被精心养护的,看着也很是养眼。 假山、湖亭应有尽有,后院更是有一大片的各色菊花。 定国公府也是每隔两三年便举办一次赏菊宴,但自从定国公死后,这还是第一次。 楚澜月并未跟随她们身后,而是带着秀儿在后院逛了起来。 只是还未走远,便听见一道略显得意的声音。 “你们小心着点,这可是五公主特意给国公夫人准备的极品墨菊!别摔坏了!” 楚澜清身边的丫鬟怀玉扯着嗓门朝抱着墨菊的花匠喊道。 生怕别人不知道这墨菊是楚澜清送的一般。 众人本还在对楚澜清暗地嘲讽,却不想她出手便是送来一盆墨菊,这可是千金难求的东西。 墨菊本就稀有的很,若是哪家举办的宴会上能有墨菊,那可真是叫人羡慕。 国公夫人最爱菊花,楚澜清很早之前便找她的外祖留意这墨菊,终是寻到了。 只不过她却与沈南熠无缘了,她不甘心就这么嫁给谢清远,既然她得不到,别人也休想。 她望向楚澜月的背影,“三皇姐,一同过来赏菊啊,你跑那么远作甚?” 楚澜月置若罔闻般继续向前走去,不想理会这她这朵大白莲。 只是楚澜清像是故意与她过不去一般,见她未停,便快步走到楚澜月身前挡住她的去路。 “三皇姐为何装作听不见?难不成是因为皇妹送的这盆墨菊而生气?” 楚澜清无辜的瞪着眼睛,随后继续说道:“怪皇妹思虑不周了,皇姐即将与沈世子成婚, 这极品墨菊理应是该皇姐送给未来婆母最好!”楚澜清嘴上说着抱歉,可眼神里的得意之色早就溢于言表! 她就是要让楚澜月下不来台,打扮的再美有什么用,还不是连盆墨菊都搞不到。 楚澜月静静的看着楚澜清表演,“说完了?说完就让开吧,一盆花而已,也值得你嘚瑟成这样!真给父皇丢脸!” 楚澜月身上那娴静淡雅的气质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 再对比楚澜清的咄咄逼人,两者之间立见高下。 楚澜清嘴角抽搐,感情她说了这么一堆,她是一点也听不进去啊。 不过她不跟她计较,“皇姐这话说的可真轻巧,什么叫做一盆花而已,这可是墨菊, 不是普通的花,难不成三皇姐这是因为皇妹说了实话而恼羞成怒了?” “五公主此话差矣,昭阳公主岂是为一盆花而斤斤计较之人!” 此时沈南熠携一众男宾过来赏花,见此情形立刻上前将楚澜月挡在身后。 看着楚澜清咄咄逼人的模样眉心紧蹙。 楚澜清本来见到沈南熠来很是开心的想要同他说话,只是他却上来就维护楚澜月, 对她话里话外的嘲讽,什么叫做楚澜月不是斤斤计较之人?那难道她就是! “沈世子,你误会了,本公主并无此意!”她忍下心头这口气,装作温婉有礼的样子。 “是与不是,五公主心里自是明镜,况且五公主似是忘了一件事。” 沈南熠睨了眼身侧的楚澜月,随后牵住她的手,“昭阳公主与本世子成婚在即, 那定国公府以后也是昭阳公主的家,所以这满院菊花也皆是公主所有,公主又岂会在意那一盆花。” 众人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眼睛在几人身上来回流转,不得不说这沈世子霸道护妻的模样真是羡煞旁人。 女眷里有羡慕楚澜月的,找了这么个家世好,样貌好,又处处维护她的人。 而且驸马不会纳妾,光这一条就酸死了。 男宾们则是咂咂嘴,不得了,沈南熠这浪荡子被昭阳公主给驯服了! 不过昭阳公主何时变得这么美了? 百里龙渊站在沈南熠身后不远处,他的眼睛一直盯着那两只紧握在一起的手,甚是碍眼。 楚澜清向后退了一步,她没想到她一直爱慕的男人竟会为了楚澜月而对她恶语相向。 更没想到他竟丝毫不顾及她的脸面,将楚澜月护在身后,她当真不如楚澜月吗? 难道他忘了,他们曾经在秋猎上第一次相遇时的场景了吗? 是他替她打了第一只猎物,还叫她不要哭,丢人! 从那时起她便记住了他! “说的不错,朝朝,国公府以后便是你的家,国公府里一切也都由你来支配,这些花你喜欢便留下, 不喜欢咱们就换!”梁氏拉住楚澜月的另一只手,轻轻覆上,温柔慈爱的说道。 分毫没将楚澜清放在眼里。 此话一出,惊呆的不是宾客,而是楚澜清和她身后正欲上前的沈思儿。 沈思儿不可置信的看着梁氏的脸,不敢相信方才的话是她说出来的,那她将她置于何地。 她又是国公府里的谁?凭什么国公府是她楚澜月可以支配的,她算个什么东西! 她才是国公府长大的女儿,国公府是她表哥的,也是她的!楚澜月她一个外人根本不配。 楚澜月侧目对着梁氏温柔浅笑,似是不好意思的红了脸颊。 随后抬眸看着楚澜清的眼睛,一字一句道:“那就谢五皇妹割爱了!” 气不气,拿来吧你…… 第80章 你的噩梦还在后面 秀儿立刻上前要从怀玉的手里夺过这墨菊,方才怀玉不放心花匠,便自己搬着,此时还未放下。 她看了眼楚澜清的脸色,并未见她有所缓和,一时也没了主意。 抱着墨菊松手也不是,不松手也不是。 就在这时,楚澜清与沈思儿对视一眼,沈思儿暗暗点点头。 紧接着,楚澜清在宽大裙摆的遮掩下,不动声色的伸出脚绊了她一下。 怀玉本就被秀儿的大手劲拉的身子前倾,楚澜清这一绊,更是重心不稳。 毫无防备的整个人往前扑去,连带着手中的花盆也脱手而出。 就在这一瞬间,沈思儿同时出手,着急的想要上前拉住怀玉,甚至想要接下花盆。 “昭阳公主小心!”她的手刚刚碰到花盆,就见那盆墨菊似是长了眼睛一般直冲楚澜月的面门而去。 楚澜月眼睛瞪的老大,卧槽,飞来横祸…… 只是她下意识想要躲开,却晚了一步,眼看就要砸到她。 她身旁的沈南熠见状,连忙去拉开楚澜月,但眼看避不开,便上前一步想要挡在她身前。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一道苍蓝色的身影罩在了楚澜月身前。 而楚澜月身后的陆宴州收回已经迈出的脚,攥紧拳头看着眼前这一幕,他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楚澜月已经闭上了眼睛,伸手挡在头上,只是预料中的疼痛并未到来。 她只感觉身前笼罩了一层暗影,随后便是花盆落地的破碎声。 楚澜月睁开一只眼睛,抬眸看去,微微诧异。 只见百里龙渊冷着一张冻死人的面庞,眼里透着森然与一丝担忧。 楚澜月立刻明白是大魔头替她挡下了这一击,她来不及想其他。 倏地看向他还沾着花土的肩膀和手臂,刚要伸手上前去查看。 却被百里龙渊不着痕迹的躲过,装作与她不熟一般,他睨了一眼沈南熠,“右督史可有大碍?” 沈南熠看着他的眼神,立刻明白百里龙渊的意思,“无碍,多谢百里督察出手,幸好,幸好!” 他将楚澜月拉至身后,“快来人,扶百里大人去客房换一身本世子未穿过的新衣,再去找府医查看!” 百里龙渊用余光看了眼一直朝他看来的楚澜月,随后便跟着侍从离开。 “公主,没事吧?”秀儿此时回到楚澜月的身边将她打量了一遍。 除了裙摆和鞋子上沾了些花土外,并无大碍,这才放下心来。 她恶狠狠的瞪了怀玉一眼,“大胆怀玉,你是故意的?故意摔倒想要砸到殿下。” 秀儿气得脸色通红,她们竟敢欺负公主良善而故意谋害,是不是忘了殿下以前的手段了。 她上前猛地拽起怀玉,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啪啪”就是两个大鼻兜呼在了怀玉的脸上。 楚澜月只是抬眸瞧了一眼,并未出声,心里却暗暗给秀儿竖了个大拇指,干得漂亮! 都不用她说,秀儿就懂她!不愧是原主身边最得力的大丫鬟,有日子没见过秀儿口出狂言了! “住手,你个贱婢,谁允许你动手了?打狗还要看主人,你可有把本公主放在眼里?” 楚澜清气得手都哆嗦,这个贱婢,当着她的面打她的丫鬟,与打她的脸有何异? 这么多人看着呢,她被一个奴婢欺辱至此,她还有何颜面? 怀玉欲哭无泪,“公主救我!”她根本挣脱不开秀儿。 “三皇姐就这么管教下人的吗?成何体统?本公主一定会将今天的事告诉父皇!” 怀玉这个蠢货,废物,就被人家按在那打。 楚澜月波澜不惊的看了眼还在继续被掌嘴的怀玉,缓缓走到楚澜清身边。 眼神冰冷刺骨,嘴角扬起一抹弧度,“你说的也对,秀儿,住手吧!” 秀儿闻言便没有继续抽怀玉的巴掌,但却没有松开她,似是随时准备再动手。 楚澜清以为自己的话起了作用,眼神挑衅的看向楚澜月,只是一口气还没放下。 下一瞬,“啪”的一声脆响。 “嘶~”众人倒吸一口冷气,愣愣的看着这一幕。 楚澜清不可置信的捂着自己的右脸,随即眼睛通红,发了疯似的朝楚澜月扑来,“楚澜月,你个贱人!” “啪~”又是一声,楚澜月一手拽住楚澜清的胳膊,一手又再次狠狠的甩了过去。 呼~对称了,好看多了。 “五皇妹提醒的是,本宫确实在管教下人这方面不如五皇妹,但是本宫管教妹妹可是有经验的很!” 楚澜清被楚澜月桎梏着右手动弹不了分毫,她捂着自己的左脸,如被蚂蚁啃噬一般。 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她想反抗,却根本不是楚澜月的对手。 “你敢打我?你……” “本宫打你都是轻的,你出言不逊,顶撞皇姐,指使丫鬟故意将花盆扔向本宫,别以为本宫没看见你伸出去的脚。” 楚澜月垂眸看了眼楚澜清的右脚,在她还没反应过来之际,狠狠的踏了上去,“就是这只吧?” 在楚澜清的嚎叫声中又使劲碾了碾,若不是大魔头替她挡下,她就是不被砸死也会被砸傻,破相都是轻的。 先不论沈思儿是好心办了坏事,还是有意为之,但楚澜清一定不无辜。 她也不会放过她!尤其她现在伤到了大魔头,尽管大魔头那样对她,她都没舍得再动他一根手指头。 如今却因为救她被连累,那么重的瓷盆,不用想大魔头的手臂一定伤的不轻。 “啊……”楚澜清疼得面容扭曲,额头直冒冷汗,她没想到楚澜月竟敢当众对她下狠手。 众人则是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是五公主故意为之,方才若不是有人替挡在沈南熠面前, 顺便救了昭阳公主,那这花盆必定是要砸在昭阳公主的脸上,真是好狠的心! 活该!打她真的太轻了!这一刻他们甚至都忘了方才看见楚澜月打人时的震惊。 纷纷下意识的站在了楚澜月这边! 这昭阳公主可不是个好惹的主!皇上又偏爱她,五公主真是自寻死路! “而且,你敢毁坏皇祖母的心爱之物,等回宫后,你的噩梦还在后面……” 第81章 等着看楚澜月的笑话! 楚澜月可是记得原书中,谢太后最喜爱墨菊,因为那是她与陆正年轻时的定情信物。 这件事没人知道,只是不巧的是,谢太后的那株被她养死了!谢太后同样在命人暗中搜罗这墨菊。 而原书里她记得赏菊宴中,楚澜清并未送来墨菊,而是嘉妃为了讨好谢太后将墨菊送给了她。 嘉妃也是让她父亲动用了不少关系和钱财才寻来这一盆,却不想被她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女儿给偷出来送人。 要是让谢太后知道楚澜清这个蠢货就这样祸害了她的墨菊,不用她出手,楚澜清也得扒层皮。 “你……你怎么知道……”她怎么知道皇祖母喜爱这墨菊,不过皇祖母不差这一株。 楚澜月轻哼,见她似是不觉得有何,那就让她再多乐一会儿。 楚澜清被松开,恨恨的看着楚澜月,她现在有多嚣张,一会儿就有多丢人! 此时的沈思儿连忙上前,“昭阳公主,方才是思儿不好,一时心急没能挡下花盆,差点酿成错事!” 沈思儿边说边给楚澜月用帕子擦着身上沾着的花土,愧疚的泪水在眼中打转。 只是楚澜月身上的衣服却被越擦越脏。 “公主,思儿不是有意的!”她更加委屈的抹着眼泪。 楚澜月低头看了眼身上的这身衣服,微微皱眉。 “思儿,你带昭阳公主去换身衣裳!”梁氏看着只会哭哭啼啼的沈思儿一时没有多想。 思儿本性善良,定是为了自己方才没有挡住而懊恼,一时失了礼。 沈思儿闻言像是也像是猛地反应过来,“对,昭阳公主,是思儿思虑不周了,那就快随思儿去换身衣服吧!” 楚澜月觉得面前的小姑娘虽诚恳,但却不知为何,她总感觉她少了分真心。 不过,到底是沈南熠的妹妹,人家也不是故意的,她又及时道了歉,她若是板着脸倒显得不讲理了。 况且她和沈家刚刚达成合作,她们家的人也不会有异心。 “思儿妹妹不必挂心,那就劳烦妹妹了!”她看了眼一旁瞪着她的楚澜清,没再理会她,跟着沈思儿向客房走去。 还真是脸皮厚,都这样了还不离开。 其实她不仅是为了换身衣裳,她也想去看看大魔头如何了? 人群中的陆时鸢看着楚澜月的背影眼神里透着难以洞悉的幽光。 众人都以为百里龙渊是为了他的上司沈南熠而挡下那花盆,顺带救了昭阳公主。 以为他为了讨好沈南熠,不顾自己的安危,颇有些瞧不起他。 可她却看到的分明,百里龙渊根本就不是为了救沈南熠,恰恰是为了救楚澜月。 两人的眼神可是不清白,还有沈南熠的反应,也不对劲。 她若有所思的看向沈南熠,忽地茅塞顿开。 楚澜月这次竟然聪明的发现了楚澜清耍的小把戏,前世她可是临死才知道楚澜清和嘉妃对她不过是利用。 这更加印证了她上次的猜想,楚澜月也是重生之人,所以她肯定也知道了沈南熠不是男人。 那她还要沈南熠做她的驸马,一定是另有所图!不行,她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 陆宴州看着走远的楚澜月,心有不甘,再看像没事人一样招待宾客的沈南熠更是憋屈的很。 他不是对楚澜月早就倾慕已久吗?那他为何不关心楚澜月,分明就是装给外人看的。 楚澜清的婢女怀玉捂着被打肿的脸想要扶楚澜清离开定国公府。 楚澜清看着偌大的花园里就走的只剩下她自己一人,忽地又一巴掌将怀玉打倒在地。 “没用的东西!”要不是她,她怎么会受此折辱!她们主仆今日被楚澜月按在地上打,脸都丢尽了! 她偏不走,一会儿她还要等着看楚澜月的笑话! 楚澜月这边刚走到一半,沈思儿忽地想起什么似的,“昭阳公主,思儿差点忘了, 思儿的衣服虽有未穿过的,但是似乎对公主来说小了些……丫鬟的衣裳公主也不能……” 沈思儿一脸为难的看了眼楚澜月,一时间踌躇在原地不知所措。 楚澜月看了眼沈思儿的身量,比她差不多矮上大半个头,身子也比她瘦弱些,她的衣服她确实穿不下。 “秀儿,你去马车里取一套过来!” 秀儿闻言,看了眼沈思儿给她指的换衣的房间方向,见这里并无旁人,随后便去取衣服。 “昭阳公主,咱们先过去歇息一会儿!”沈思儿看着秀儿消失的身影,压下翘起的嘴角。 垂眸在前面引路,楚澜月并未多想,她看着四周的房间,不知道百里龙渊是不是也被带到这里来了。 “思儿妹妹,国公府的客房都在这吗?” 沈思儿看了眼周围,“对啊,公主可是有何顾虑?” 楚澜月尴尬一笑,“并未,挺好!” 等她换完衣裳,想个由头将沈思儿支走就是,大魔头的屋子肯定有人说话,应该比较好找。 沈思儿将楚澜月带进一间屋子,随后关上门, “昭阳公主,不如您先将衣服脱下,盆内有清水,让我的丫头给您先擦拭一番, 等秀儿姑娘将衣裳取回您再换上!”沈思儿思虑周到的说着,顺便让丫鬟用屏风挡住。 楚澜月听她这么一说,身上好似真的有些不舒服,有灰尘粘着的不适,走了一会儿,也确实有些热,擦擦也好。 便在屏风后面脱起了衣裳,不过却没用沈思儿的丫鬟帮她,她不习惯陌生人的靠近。 沈思儿与小丫鬟对视一眼,便让她去门口守着。 趁着楚澜月去屏风后面的时候,她走到屋内的香炉旁,随手取了案上的一块香料点上。 不一会屋内便散开来好闻的熏香。 她望着屏风后若隐若现的身影,眸光瞬间转冷,既然她得不到表哥,那么楚澜月也休想。 要怪就怪你选了表哥做驸马!陆宴州做你驸马不好吗?偏偏要选她的表哥! 不多时,楚澜月只觉得屋里越发的闷热…… 第82章 公主怕了? “思儿妹妹,你有没有觉得屋里有些热?是烧了地龙吗? ”楚澜月以为深秋时大户人家就开始烧地龙也是可能的。 沈思儿立刻明白过来是香起了作用,她走到屏风边上看了眼楚澜月的背影。 见她脊背略有红晕,不过,她的身段当真是有看头。 果然如楚澜清说的那般,是个狐媚子,她一个女子见了都眼红,更何况是男人了。 她可是给她安排了一个极品好男人,堂堂一国公主委身于一个鳏夫身下。 她就是连招驸马的资格都没有,只能下嫁做续弦,想想她就觉得浑身畅快。 楚澜月休想染指她的表哥。 “是,是有点,思儿出去看看,秀儿姑娘是不是走错路了,怎的还未回来?” 她越想越激动,恨不得马上就看到楚澜月被人唾弃的样子! 楚澜月听见沈思儿的声音回头看去,隐约间看到她眼中闪过一丝急切的得意。 她察觉出不对劲儿来,沈思儿是故意支开秀儿,现在她也要走,只留她一人在这间屋子。 她顾不得此时衣衫不整,上前想要抓住沈思儿的胳膊,可是她却抓了个空。 手上绵软的力道,和眼前人的虚影她知道自己中计了。 她一把抓住身侧的屏风,防止自己倒下去,是她大意了,没有觉察出沈思儿的心思。 如果到现在她还不明白沈思儿的意图,那她就真的是蠢到无可救药了。 后宅妇人的腌臜手段,她今日算是领教了,不过,她是何时中招的? 屋内方才燃的香根本不是那种控制人情欲的东西,就是兰幽香,虽少见, 但达官显贵人家能有并不稀奇,她府内也有一些,对这气味并不陌生,所以根本不会想到这上来。 她的脑袋逐渐陷入混沌,只能看着沈思儿装模作样的离开。 “昭阳公主,您定是热了,快去屋内床上躺着,思儿这就去找秀儿姑娘过来!” 到现在她还在装,但楚澜月却无力阻止,她连手都抬不起来。 只是下一瞬,已经摸到门正要出去的沈思儿却猛地顿住脚步,随后缓缓倒下。 楚澜月忽地听到重物落地的声音,她费力想要抬起眼皮,手里握着头上仅有的步摇。 她知道下一步一定是沈思儿给她安排的奸夫上场了。 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她还未缓过力气去扎身上的穴位缓解。 她将簪子的尖端扎进手心,想要保持一刻的清明。 待到奸夫过来的时候,即使她力气小,也能将他扎的后悔来此,就是同归于尽也不会让人碰她分毫。 她知道等待她的将是什么,只能祈祷秀儿能快点发现不对赶回来。 脚声逼近,眼前落下暗影,楚澜月知道那人过来了,忽地,在那人要伸手过来之际。 楚澜月猛地抬头,用力刺向那人的关元穴,位于脐下三寸,只要扎中,必定气血淤滞,动弹不了分毫。 眼看就要得逞,楚澜月拿着发簪的手已经贴在那人的衣服上。 只是下一瞬,便被来人攥住了手,咬牙切齿,“公主还真是对微臣的那个穴位情有独钟啊~” 楚澜月闻言甚至都未抬头去看他,顷刻间卸了力道,心里紧绷着的那根弦也终于松了下来,他来救她了! “百里龙渊~” 百里龙渊接住楚澜月软倒的身子,他抽出她手中的发簪,将簪子上的血迹用手抹去,重新簪回她的发间。 望着她流血的掌心,眼神晦暗,蓦地将人打横抱起。 “公主还真是不叫人省心,换个衣服也能被人算计了!”百里龙渊看着怀里红着一张小脸,眼神迷蒙的楚澜月。 又转头看向倒在门边的沈思儿,眼底闪过一丝狠厉。 方才若不是他执意出来不肯休息,恰好看见楚澜月和沈思儿一同进了这间屋子的身影,也不会有所留心。 他本想等着沈思儿出来去找楚澜月讨要救她的报酬,却未想到沈思儿鬼鬼祟祟的同她那婢女出来。 她在婢女身旁耳语了几句,婢女便离去。 他更加觉得事有蹊跷,而且楚澜月身边的秀儿亦是不在她身边。 久等不见屋内有动静,他便只能摸过来一探究竟,却不想正巧看见这一幕。 若不是他有所留心,他不敢想象楚澜月接下来会怎样! 他将楚澜月紧紧抱在怀中,抓过一旁她脱下的衣衫将其裹住。 百里龙渊本想一脚将沈思儿送上西天,却遭到楚澜月的阻拦。 她拉住百里龙渊的袖子,“别,留她一命,将她扔到床上去!” 楚澜月窝在他的怀里,鼻间喷出温热的气息,软糯的声音似是猫儿一般挠在百里龙渊的心上。 沈思儿现在还不能死,今天这个日子出人命不好,况且,死了哪有活着痛苦? 她要让沈思儿好好尝尝自己亲手设的局是什么滋味。 既然她心思歹毒,她也不遑多让! 就算她是沈南熠的亲妹妹也不行!今天这哑巴亏沈思儿她吃定了。 楚澜月此时咬住自己的舌尖用疼痛保持理智,她让百里龙渊将沈思儿扔床上去。 看着沈思儿掉落在地上的帕子,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她让百里龙渊将帕子捡起。 细细闻过之下这才恍然大悟,沈思儿好歹毒又缜密的心思,竟然能想到将两种香分开用。 她将帕子扔在了沈思儿的脸上…… 须臾,门口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表少爷,就是这了,您快进去歇着吧!” “好,告诉你家小姐,给本少爷找个雏儿过来,不然本少爷将她那点破事都抖搂出去!” 陈成脚步虚浮摇摇晃晃的往这边走来。 “百里龙渊~”楚澜月亦是听见有人来的动静,她紧张的抓住百里龙渊的衣襟。 百里龙渊低头看向怀里的人儿,忽地勾唇浅笑。 “公主怕了?那……” “求你~”楚澜月自是知道他的德行,不用他说就知道他想听什么。 她现在根本无法自己逃出去,只能依附于他。 百里龙渊视线落在楚澜月靠在他怀里的小脸上,眸光里闪过一丝意外,声音愉悦,“遵命……” 第83章 公主不乖 旋即,房门被打开,屋内幽香缭绕,临关门前,丫鬟瞥见了床幔里若隐若现的身影。 明白事成,便急切的将门关住,她看向四周并未瞧见沈思儿的身影。 偏院内的下人都被沈思儿打发了出去,也没人可问。 想起自己接下来的任务,她便歇了找人的心思,想到小姐应该是去找夫人们,与她错开了。 听着身后屋内传来男人兴奋的声音,她赶紧按照沈思儿的交代跑了出去…… 这边百里龙渊抱着楚澜月从后窗跳出,本想把她抱回马车,却被楚澜月拦住。 “本宫不能离开,一会儿还要回去!”若是一会儿不能出现,定会被沈思儿反咬一口。 她拽着百里龙渊委屈巴巴的样子,令他心头一软,转而抱她去了隔壁的云殊院。 这间院子清净的很,应该也是个无人居住的客院。 百里龙渊随便闯进一间屋子,将人放在矮榻之上。 这里当是一间书房,并未见到有床。 楚澜月进到屋内便再次拔下自己头上的簪子,朝着锁骨下方的穴位便要戳去。 只是却被百里龙渊拦住,他眉头忍不住蹙起,声音冷然,“公主这是要在自己身上戳出几个洞来?” 这番用力扎,不要命了?那么粗的簪子,扎在她这娇弱的小身板上,这会儿倒是忘了喊疼? 而且,她竟然要扎在有他印记的那个位置,他不允。 “不行,不这样解不了,又不是扎你!”楚澜月已经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意识了。 再不下手就晚了。 百里龙渊目光锐利如刀,她宁愿伤害自己也不愿意求他帮她!又不是没有过! 她就这样想与他撇清关系?他偏不想如她所愿,也不想看见她伤害自己。 “公主就不怕留下疤痕?”他蜷起手指捏住她的下颌,让她看着他的眼睛。 楚澜月的眼神越发迷蒙,“怕,但总比现在强,疤痕可以用药膏消去,把手放开,你可以走了!” 百里龙渊仿若被她的话气笑一般,轻呵出声,“公主惯会过河拆桥,但微臣却不忍见公主自伤~” 他微凉的手指抚上她温软的唇,微微一顿,继续道:“既然怕,微臣自有良药,公主也可免受苦楚!” 她可真是没良心的很,他刚刚帮了她,现在却想将他赶走。 见她不说话只是与他僵持着,想要控制手中的簪子,还没歇了刺自己穴位的心思。 他低头轻语,“公主扎了穴位可是能好?” 楚澜月有一瞬的怔愣,却被他瞧见,“公主说实话!否则微臣恕难从命!” 犹豫片刻,楚澜月缓缓开口,“不能,但却能延缓发作,等事情过了,回公主府本宫……” “回公主府如何?是找殿下的新驸马?”百里龙渊目眦欲裂,她就是这般嫌弃他? 楚澜月被他气急了,口不择言道:“找面首~”她都与他解释了,他又听不进去。 再耽搁下去她真的忍不了了。 很好,面首?她还惦记着面首,宁可找面首也不肯看看他。 那就不要怪他! 他骤然将脸凑近楚澜月,却并未亲上去。 楚澜月见状猛地闭上双眼,似是在等待着什么。 少顷,却并未等到想象中的吻落下。 她不由得睁开眼睛,看着百里龙渊玩味的嘴角,她知道自己被戏弄了。 手掌的步摇再次被抽出插在她的发髻上,“公主若是再敢拿下,微臣绝不手软!”他特意咬重最后两个字。 楚澜月登时明白他的意思,她本就红晕的脸,霎时蔓延至耳根。 理智即将被占据,她闭上眼睛,呼吸急促,抓着百里龙渊衣襟的手不断收紧,似是在考虑。 百里龙渊却按兵不动,他在等~ 楚澜月最后一丝清明终于消耗殆尽,她抬手搂住百里龙渊的脖颈。 将他拉的近一些,再近一些,直到红唇相抵,气息交融。 她再也不想克制自己,既然他主动送上门,那她也就不客气了。 百里龙渊本不想被她影响,只想看她如何。 但当温软的嘴唇靠近的一瞬,他所有的理智都被土崩瓦解。 只想索求更多。 他一度在想是不是着了楚澜月的魔。 在他还未回过神之际,指尖便触及到一丝暖意。 四面楚歌一般的定国公府,无人知晓的偏房一角,她藏在暗中,抓着百里龙渊的手,缓缓掠过裙摆~ “督察大人的手方才可是伤到了?”楚澜月眼神迷离,抓着百里龙渊的手十指相扣, 散落在裙摆的海棠花瓣层层堆叠淹没其中。 楚澜月小巧细嫩的手被包裹在百里龙渊的掌心,腕间黑白分明的十八子白玉醒狮越发衬得他手指白皙修长。 手腕带动间,白玉醒狮与玛瑙珠子清脆的磕碰声,宛如天籁,时而低沉悦耳,仿若一首美妙的乐曲。 在这寂静的一隅,声音尤为清晰动人,令人心神向往不能自拔。 “公主是在担心臣的手受伤了?”百里龙渊的气息尤为混乱。 他眼神微眯,盯着小狐狸的耳垂似是轻声呢喃。 楚澜月抬眸,眉眼间似是委屈的小鹿,水雾迷蒙,“现在不担心了,显然没有!” “公主猜错了,确实伤到了,不过,这点小伤对臣来说,比不得公主一丝一毫!” 言下之意是他的伤与她相比不值一提,“所以,公主不用心生愧疚!” 楚澜月微微怔愣,“本宫担心的不是这个!”便宜被他占尽,她何来的愧疚! 百里龙渊嘴角轻勾,“微臣懂了,是臣的错,还能让公主在这里分心问罪~” 他轻咬她红的滴血的耳垂,“微臣今日救了公主两次,可是想好了要怎样答谢臣?” 楚澜月身子微僵,堆叠在裙摆的金色海棠花纹晃得她睁不开眼,侧头想要躲过他的亲近。 却避无可避,轻咬贝齿,一时之间忘了身在何处。 随着时间的消逝,楚澜月的眼里越发清明。 她转头望了眼窗外的天色,分不清时辰,但是隔壁院落的动静却传入耳中。 来人不少! “公主不乖,又在分心?” 第84章 帕子送你了 楚澜月侧耳听着院外的动静,似是有人朝着他们这里来了,她赶紧捏了下百里龙渊胳膊。 “可以了!” 百里龙渊耳朵微动,在听见声音后,倏地冷下脸来,“公主是怕被两任驸马撞见?” 他已经听到来人是陆宴州和沈南熠还有一个男人。 “沈世子,朝朝到底在哪个院子,怎的还不见她出来,今日娴贵妃可是特意出宫来参加贵府的赏菊宴, 到现在宴席都开始了还没见到朝朝,你们定国公府不会是有什么猫腻吧?” 宁允舟大步走到沈南熠的身侧,说话间胳膊随意搭在了沈南熠的肩头, “啧啧,你说你这小身板,娶我们朝朝可是不太够格!” 沈南熠嫌弃的看了眼肩膀上的黑猪蹄子,将宁允舟扒拉个趔趄,“你说话就说话,别动手!” “嘿,你别忘了,你与朝朝成婚后可是要叫本将军小舅舅的,好歹礼貌些!本将军那日好心送你回府,你还没谢过本将军呢!” 宁允舟想到此就一肚子闷气,他隔日在府内等了一日也没见到沈南熠来送谢礼。 见沈南熠不愿意搭理他,宁允舟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不经意间回首见到身后的人,顿时火冒三丈。 正愁没有出气的呢,“陆宴州,你鬼鬼祟祟跟来干什么?” 陆宴州看了眼院子门口,随口说道:“宴州不胜酒力,来此偏院休息。” 此时的楚澜月亦是听到了院子门口几人的说话声,吓得一跳,抱紧百里龙渊的脖颈,“你快点离开! ” 百里龙渊挑眉,“公主嘴上说赶我走?可是并未……” 楚澜月旋即明白过来,红着脸放松了紧绷的神经,不去看他,忙不迭的整理好自己。 百里龙渊慢条斯理的用楚澜月的绢帕细细擦着每一根手指,修剪的恰到好处的指甲泛着幽泽冷光。 浅蓝色帕子上,绣工精美的紫色铃兰花与他腕间的醒狮极为相衬。 楚澜月下意识的瞟到他手上,她知道他喜洁,可此时屋子里却没有干净的水。 她转过头去,“帕子送你了!” 百里龙渊垂眸浅笑,不紧不慢的将帕子折好放到怀里,“谢公主赏赐,微臣很喜欢!” “你……”无耻两个字到了嘴边又被楚澜月生生压下。 “臣走可以,不过公主可要想好要怎么答谢微臣!” “好,你快点走!”楚澜月半推着百里龙渊,也不管他说了什么,只想快点让他离开。 百里龙渊听到满意的答复,嘴角轻勾,随即消失在屋内。 院子门口的沈南熠三人并未走进云殊院,而是被隔壁偏院的吵闹声引了过去。 楚澜月看着门口消失的几人瞬间松了口气。 只是还未出门便被后窗传来的动静再次吓了一跳,她还以为是百里龙渊去而复返。 转过头一看却是费力爬进来的秀儿。 “公主,你没事吧?都是秀儿不好!”秀儿抱着衣服连忙跑过来将楚澜月打量一番。 “你怎知本宫在这里?百里龙渊带你来的?”除了他没有别人知道自己在这。 秀儿点点头。 楚澜月顾不得与她说其他,赶紧换上秀儿带过来的衣裳。 百里龙渊这人还算细心周到,会先考虑到她的处境,她都没有交代他,他也将秀儿找到带了过来。 另一边临近偏院门口,女眷们随着娴贵妃和梁氏一同来此寻楚澜月。 “小翠,你不是同思儿将公主带到偏院换衣,怎的又说找不见公主了?怎会发生此事?思儿又去哪了?” 梁氏在起初听到小翠汇报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现在更是一头雾水。 “夫人,小姐确实将公主领到此处,只是秀儿姑娘去取衣裳迟迟未归,小姐怕她找不到路,便派奴婢去寻,结果奴婢并未寻到人, 回来时公主便不见了,奴婢以为公主回去找了夫人,小姐应当是去找自己的衣衫给公主,还未归来……” 小翠唯唯诺诺胆小的样子根本不似撒谎。“奴婢问过附近的下人,都没有瞧见!” “难道人还在定国公府凭空消失了不成,这偏院内的屋子你可是都找到了?” 梁氏越说越急,脚下步伐也不稳了起来,她总觉得要出事。 “是啊,这客房每间屋子都长得一个样子,你许是记错了屋子,没找到罢了,你这丫鬟,可别闹了个乌龙!” 身后的夫人们也都跟着附和。 “都找了,唯独只剩一间屋子奴婢没有进去。”小翠连忙为自己辩解道。 娴贵妃此时也嗅到了不寻常的味道,她面色凛然,冷声问道:“为何不去那间屋子?” 小翠支支吾吾了半天,“因为那是表少爷歇息的屋子,奴婢在门外听见了表少爷的声音,便没有进去打扰!” 此时一行人已经走到偏院门口,娴贵妃闻言目光锐利直直看向小翠。 小翠被娴贵妃的眼神吓得一哆嗦。 娴贵妃更加起疑,立刻小跑奔进院内,心中暗暗祈祷她的朝朝无事。 梁氏闻言更是脸色难看,“你为何不早说!” 此时已经无人在意一起不见了的沈思儿。 站在女眷最后面的楚澜清看着这一幕,嘴角露出畅快一笑,“嘶~”她用帕子垫着被打疼的嘴角。 楚澜月,看你这回还如何脱身! 陆时鸢望着娴贵妃焦急的身影,眼里闪过一丝妒忌,她从小就没有母亲的疼爱和保护。 现在自己的亲生母亲在跟前却不能相认,只能看着一个窃取她命运的冒牌货在此安心享受着她本该拥有的一切。 不过,一会儿就不知道楚澜月还会不会像以前那样高傲了。 她已经看出沈思儿耍的把戏了,这个沈思儿看来不止是定国公府养女这么简单。 看来她不知道沈南熠是个女子这件事,不过今日这事虽说她做的不够稳妥, 但足以将楚澜月送入万劫不复之地,折下她的傲骨! 众人也是一脸不明所以的跟了进去,只是刚到院子便听见了正对院门的屋子内传来不堪入耳的动静。 一些未出阁的小姐忙不迭的捂住耳朵,就算是妇人们也都臊红了脸。 “南熠哥哥~你好坏~” 第85章 那声音想听不见都难! “嘶~”这一声过后,众人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自动认为屋子里面传来的女人声音就是楚澜月,再一想到沈南熠确实离席有一会儿了。 两个未婚男女正是浓情蜜意之时,做出有违常理之事也不是不能理解。 但前提是不被人撞见,只是现在却被这么多人看到,就有失体统了。 最主要的是传出去多难听啊,哎,本来还以为昭阳公主转了性子,现在看来不过是装的。 这沈世子也是,自家府里还办着赏菊宴呢,就做出这等荒唐事,陪着昭阳公主胡闹! 这让国公夫人的脸往哪里搁,尤其是现在昭阳公主的母妃娴贵妃也来了,啧啧,热闹了! 她们是不是该走了。 娴贵妃在听见屋内两人的声音后,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但随后又稳住身体。 她听见了那句南熠哥哥,难道真的是朝朝和沈南熠在房内? 她来不及思考声音的问题,脑袋里乱的很,但又不相信楚澜月会做出这样的事。 若是有也一定是别人的错。 “你不是说,表少爷在里面吗?”梁氏自是知道自家儿子不会做出那种事来。 所以屋内之人是不是沈南熠还不一定。 但里面的女子她就不能确定是不是昭阳公主了,她无奈的看了眼娴贵妃。 本来还同她客气道谢,感谢南熠救了昭阳公主,现下又结了亲事,本是一派和睦。 事情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怎么突然之间就变了。 夫君啊,你怎么也不知道庇护着我们娘俩,没良心的玩意,死那么早! 留下她一人支撑着偌大的国公府,不给你烧纸了! “娴贵妃,这……”梁氏为难,现在娴贵妃不开口,没人敢去开那道门。 娴贵妃死死的盯着那道门,门内时不时传来男欢女爱的声音,此起彼伏,孟浪的不成样子。 不对,这声音不像是昭阳。 “怎么这么热闹?姐,可是找到朝朝了?”人群外,宁允舟看到人群里的娴贵妃赶紧喊道。 他这一嗓子,众人全都向后看去,但目光却没有停留在他的身上。 而是看向他身后的沈南熠,不禁眼睛瞪的老大,沈南熠怎么在这?那屋子里的又是谁? 事情怎么还变得越来越迷了? “都看着本将军作甚?本将军暂时没有娶妻的想法,别打本将军的主意……” 宁允舟话还未说完便觉出不对来,顺着她们的目光向后看去,知道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这个沈南熠,真是他的克星! “沈世子,你怎么在这?那屋子里的……”有一姑娘不禁好奇脱口而出。 不过刚开口便被身边人捂住了嘴。 沈南熠蹙眉,看向众人的脸色有些不悦,说的他好像见不得人,不应该出现一样,“那本世子应该在哪?” 众人视线纷纷转回屋子那边。 小翠着急的看向门口,怎的这时候了小姐还未出现,若是再不将人揪出来, 娴贵妃将这件事压下去,没人会敢说不,那就不能达到小姐的目的了。 不管了,小姐一定是有她自己的打算,她要赶紧再加一把火,省得这件事不成小姐会怨在她身上。 她装作一脸惊讶的看着沈南熠,随后连忙说道:“夫人,世子没在屋内,那昭阳公主岂不是……” “啪~”梁氏一个巴掌打在了小翠的脸上,“昭阳公主也是你可以置喙的!” 她若是现在还没看出个一二来,那她这些年白活了,没想到她竟养出个白眼狼来。 竟然敢把主意打到昭阳公主的身上,真是好大的胆子! 果然坏人的根是会遗传的,她这些年悉心教养沈思儿,就怕她随了她父亲的劣性。 她本就是她父亲用了手段强求她妹妹才有的她,如今,她倒是将她父亲的德行学了个十成十! 她真是后悔啊,这要她如何对得起昭阳公主,如何对得起娴贵妃。 楚澜清见事情不妙,小翠被打,梁氏明显想要压下此事,她得赶紧出来搅了这蹚浑水。 “娴贵妃娘娘,您快救救三皇姐吧,里面的人不是沈世子,那一定是歹人,三皇姐岂不是有危险,快叫人将门撞开!” 沈思儿这个没用的东西,关键时刻就留一个小丫鬟,自己不知道躲哪去了! 娴贵妃目光凌厉,“放肆,你怎么就断定里面的人是本宫的朝朝?” 身为武将之女,周身的气势自不是普通妇道人家可比的。 楚澜清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想要再度开口,却被一道熟悉的声音打断。 “母妃说的对,五皇妹是如何断定里面的人就是本宫的?” 楚澜月此时已经换了衣裳,一袭海棠红长裙,外罩绣金红纱,青丝如瀑,颜若桃花。 与方才清风拂面的装扮不同,此时的她,明艳逼人,举止投足间美的张扬霸道,带着极强的攻击性。 她目光凌厉,一步步走到楚澜清的身边,看着她的眼睛,嘴角浮起一抹弧度。 “你怎么会在这?你不是应该在屋子里吗?”楚澜清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本不应该出现在此之人, 又回头看了眼那间屋子,不可能,沈思儿明明已经安排好了…… “啪~”又是一耳光打在楚澜清本就肿起的脸上,“这一巴掌是叫你管好你的嘴,否则,本宫不介意帮你缝上!” 楚澜清这次是真的被打懵了! “朝朝,母妃就知道有人陷害你!”娴贵妃一把抓住楚澜月的手,还好她的朝朝安然出现了。 “来人,将门给本宫踹开!”如果说方才还有一丝顾虑,怕里面的人万一是朝朝,她定要遮掩。 现在她倒是要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睛的要如此污蔑她的朝朝。 娴贵妃的话音刚落,身侧的丫鬟便一脚将屋门踹开。 众人霎时又起了看热闹的心,越来越热闹了,也不知道谁胆大包天…… 此时刚过来的沈南熠三人也反应过来发生了何事,那声音想听不见都难。 “啊……怎么是你?” 第86章 谁要嫁给你,滚啊~ 屋门踹开的一瞬,柳叶便端起水盆泼在二人身上。 一盆水兜头而下,沈思儿瞬间清醒过来,她看着眼前的男人,顿时大惊失色,叫喊了起来。 反应过来一切后,她来不及思考,想找自己的衣服穿上,却发现衣裳早就被撕成破布一样散落一地。 沈思儿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她猛地推开身上的男人。 身上的疼痛在提醒着她方才发生的一切不是在做梦,就是真实发生在她身上的。 “你干什么?本少爷还没完事呢?”一旁被踹到地上的胡信立刻暴躁的爬了起来。 不管自己是否穿着衣裳,就要上前不管不顾的教训沈思儿。 沈思儿这回是真的怕了,她瑟缩着身子一边躲开一边大声哭喊着,“母亲,救我!” 柳叶将被子扔在了沈思儿的身上,“把被子披上,别脏了贵妃的眼!” “还有你穿好衣服再出来,不然这就送你去大理寺!” “你谁啊?敢威胁老子,老子才不怕!”胡信一直以来都是个混不吝的样子,去年刚成亲的新婚妻子就是被他打死的。 看着柳叶见他不穿衣服也能面不改色的站在屋子里,长相周正,顿时心生歹意。 “要不你来伺候本少爷!”他的手还未碰到柳叶的肩膀,便被柳叶一脚踹在后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胡信惨叫一声,抱着膝盖在地上打滚,“哎呦,杀人了!” “贵妃娘娘就在院中,你若是敢脏了娘娘的眼睛,这颗脑袋就别要了!” 柳叶一脚踩在胡信的头上,瞥了眼床上瑟瑟发抖的沈思儿,“赶紧滚出去,别等我动手!” 胡信一听是贵妃来了, 脑袋要不保,立刻麻利的穿上了衣服。 没用柳叶吱声,连滚带爬的出了屋门,自始至终都没看过床上的沈思儿一眼。 沈思儿不管柳叶如何威胁,愣是不敢挪步,她知道外面等待她的将是什么。 柳叶见状上前抓起沈思儿的头发将人生生扯出了屋子。 难道还让娘娘进来这污秽之地见她不成? “母亲,救我!母亲~”沈思儿被拽着头发狼狈的扯出屋子。 她一眼便看到院子中央的梁氏,委屈大哭,脸上的妆早已哭花。 她死死的抓着胸前的被子,看着满院子看她笑话的人,尤其是一身红衣的楚澜月,格外的刺眼。 一定是她,一定是楚澜月将她打晕,才会害她到如此境地! 不过那时她已经中药,又是如何脱困的?她想不明白! 为今之计,她只能求梁氏为她做主,她不能白白受这委屈,却没伤到楚澜月分毫。 “母亲,思儿是被陷害的啊!思儿冤枉啊!” 她声泪俱下,眼神飘向楚澜月,“呜呜~母亲,要为思儿做主啊!” 梁氏看着如今的沈思儿,闭了闭眼睛,这就是她教养了多年的女儿,事到如今还不知悔改。 众人看着院中的沈思儿,不由得唏嘘,哪里还明白怎么回事,算计公主不成被反噬,活该! 本来还想着给自家儿子相看的好姑娘,到头来竟是这般不要脸的德性。 亏得没娶进家门,好好的及笄礼,偏偏自己作死搞成这个样子,竟是些上不得台面的腌臜手段。 小小年纪,让人唾弃! 面对众人鄙夷的神色,沈思儿不敢抬头去看。 她相信楚澜月一个外人,肯定抵不过她和梁氏这么多年的母女情。 只要她求梁氏帮她,定会让楚澜月丢了名声,用卑劣的手段陷害国公府女儿!皇上也不会轻饶了她。 “小姐,你怎么会在这间屋子里?到底发生什么?为何公主没事,您却被……到底是何人害您至此?” 小翠边哭边爬到沈思儿的身边,看似在询问,其实就是在将沈思儿被陷害这件事往楚澜月身上引。 她知道这件事情一旦败露,那她这个奴婢定是活不成了。 “我也不知道,原本我与公主在屋内等秀儿姑娘取衣裳回来,公主说她热,在屏风后擦洗,我就过去看了看,随后便没有记忆,在醒来便是现在……” 沈思儿赶紧就着小翠递的话说下去,越说越委屈,虽未明说是楚澜月搞的鬼,但任谁都听的出与楚澜月有关。 “母亲,思儿真的不知道啊!”她拉住梁氏的裙角,哭道。 梁氏甩开她的触碰,冷眼看着这个陌生的沈思儿,“你若是再不如实道来,本夫人将不会认你这个女儿。” 沈思儿望着空了的手心,不敢相信梁氏会对她如此无情。 “你就是沈南熠的妹妹沈思儿!”娴贵妃居高临下的看着狼狈跪在地上的沈思儿,眼神轻蔑。 “你口口声声说昭阳公主同你在一个屋子,那为何朝朝是从另一个院子出来,身上的衣服也换了, 倒是你,不知廉耻,做下这等错事还不知悔改,竟要攀咬昭阳公主,你可知罪!” 沈思儿面对娴贵妃的气势压迫,一时间无从辩解,“我不知道……” “胡信,你说,你为何出现在此!”沈南熠冷声开口。 “小的喝多了,便想着休憩,是小翠将小的引进这个院子来!小的刚进屋子,沈思儿便已经躺在床上等着, 刚开始她用帕子蒙着脸,小的还以为是哪个丫鬟,便未多想,后来便……小的一直喜欢思儿表妹,小的可以娶表妹过门!” 胡信说的确实是真的,不过他也不傻,他明白他是被沈思儿利用了,只不过沈思儿太蠢。 现在唯有将她娶进府方能平息这件事。 “谁要嫁给你,滚啊~”沈思儿在听到胡信说要娶她,气得浑身颤抖,忍不住发出干呕。 想到方才与他在房中做下那等事,更是恶心的不行。 “思儿妹妹记错了吧,本宫一直在隔壁的云殊院等着秀儿,是你说怕秀儿迷路,出去找秀儿, 本宫见你迟迟未归,还在担心你,没想到你竟是来会情郎了,也是,都及笄了,下次叫丫鬟急机灵着点!” 楚澜月看着沈思儿样子一点不觉得她可怜,都是她自找的,若不是大魔头来得及时,她不敢想现在的自己会是什么样子。 “本宫看这门亲事不错,夫人觉得呢?”楚澜月看向梁氏,继续问道。 第87章 小爷以后生不出孩子,你赔! 梁氏看了眼楚澜月,见她并未牵怒南熠和她,“今日赏菊宴,亦是小女的及笄礼,既然她同本夫人娘家表侄有情, 便全了两人的意,让各位见笑了,今日的宴会便到此散了,等明日定会备好薄礼登门,给各位赔罪。” 梁氏转过身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定了沈思儿的婚事。 沈思儿闻言当即急火攻心,就这样水灵灵的晕了过去。 “国公夫人客气了,既然府内有事,我等就不再叨扰,改日再聚!” 众人纷纷识趣离开,就算梁氏不说,她们也会找个由头离开。 陆时鸢深深的看了一眼楚澜月的背影,随后拽着站在原地不动的陆宴州离开定国公府。 娴贵妃脸难看,她按住楚澜月的手,“朝朝,就这样算了?” 娴贵妃显然不想就这样轻易放过沈思儿,太委屈她的朝朝了,若不是朝朝聪敏,岂不是要栽在这沈思儿的手里。 楚澜月握了握娴贵妃的手,“母妃,今日之事女儿已经教训她了,何况,现在这个结果只会让她更难受!” “国公夫人,今日之事……”楚澜月看了眼身边失魂落魄的梁氏,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只不过隐去了她被百里龙渊救出来的事实,而是说是自己打倒了沈思儿,逃到了隔壁院子洗了脸才清醒过来。 等到了秀儿找她,后面的事就她不知道了,等回来就看到了这一幕。 梁氏听后更是气得浑身发抖,“昭阳公主,是我们国公府对不起你,竟不知她存了这样的心思, 你放心,沈思儿她一定会受到严惩,也会给你一个交代。” 楚澜月见此点点头,她是不会为沈思儿求一句情的,对于这个差点害她失身的人她没让大魔头杀了她,已是仁至义尽。 楚澜月和娴贵妃一起离开定国公府,只不过她频频回头,却一直没看见那道身影,也不知道百里龙渊去了哪? “朝朝在找谁?”娴贵妃亦是看出她在找人。 楚澜月回过头,不自在的说道:“在看小舅舅走了没。” “他啊,去找沈南熠算账了吧,放心,他不会对你的驸马如何,允舟虽做事鲁莽了些,但还是有分寸的!” 娴贵妃竟是误会楚澜月在担心沈南熠。 楚澜月尴尬一笑,掩饰自己的心虚,“那就好!” 其实她倒是不担心沈南熠,因为小舅舅不是沈南熠的对手,吃亏的不一定是谁。 而此时的宁允舟倒是真如楚澜月想的那般。 在沈南熠手里吃了个闷亏,抱着被踩疼的右脚,疼得的满地乱窜, “沈南熠,你身为朝朝的驸马,竟然纵容你妹妹对朝朝做出那样的事情,你根本不配做朝朝的驸马, 现在还敢踩本将军,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嗯,本世子不配,陆宴州配,那你去找陆宴州做公主的驸马吧, 记得同公主说清楚,这个馊主意是你提出来的!” “那不行!”宁允舟当即愣住,扯了扯嘴角,他没想到沈南熠会这么说,那还是沈南熠做朝朝驸马好一些。 陆宴州更不配!不对,他是来找他算账的,怎么还被他绕进去了。 沈南熠轻嗤一声,随后坐在桌边端起茶盏,他瞥了一眼宁允舟。 “还有,是你偷偷摸摸出现在本世子身后,被踩脚不冤!” 这点宁允舟更是无话反驳,确实是他偷偷跟在他身后的,不过沈南熠分明知道, 却还是故意踩了他一脚,这个小白脸,下脚实在太狠了,脚不大,劲却不小。 “这件事,本世子到时候定会同公主道歉,沈思儿本世子也不会放过她,所以就不劳宁小将军费心了!” 沈南熠伸手做出请的动作看向门口,示意他可以走了。 宁允舟这时却来了小孩脾气,他越是赶他,他就越是不想走,一屁股坐在了沈南熠屋子里的软榻上。 “小爷脚疼,走不动路,要在这歇着。” 沈南熠被他这副无赖模样气得想要将他拖出去,但是想到他是昭阳公主的舅舅便歇了这个心思。 但这是她的寝房,从不允外人进来,都是她自己打扫。 现在一个外男竟然就这样堂而皇之的闯了进来,他连忙四处查看,生怕被他发现什么。 “哎,你这小榻还挺软的哈,倒是会享受!”宁允舟越坐越舒服,索性枕着胳膊躺了下去。 故意气沈南熠,他也不知为何就是想看沈南熠生气的样子。 当看到他躺下去的那一刻,沈南熠慌了,因为她想起来今晨匆忙之时随手将缠胸布塞到了小榻的枕头下。 换了个厚实一点的布,生怕今日在宴会上被人看出端倪,却未料想到会被这么个泼皮无赖缠住。 她上前就要将宁允舟拽起,但宁允舟哪里是个听话的主, 他稍稍用力沈南熠便动不了他分毫。 沈南熠见拽不动他,便牟足了力气,只是不曾想,宁允舟率先松了力道。 他猛地就要向后倒去,宁允舟见状下意识的去捞他,搂住了沈南熠的腰,向后退去。 不料小腿肚子撞在了矮榻的边缘,两人双双倒在了榻上。 沈南熠猝不及防的砸在了宁允舟身上,下巴结结实实的磕在了他肩膀上。 宁允舟的手此刻还放在沈南熠的腰上,他愣愣的看着房顶,方才沈南熠的嘴唇贴着他的脸擦过。 软软的…… 沈南熠此时脸色涨红,她从未同男子有过如此亲近的距离,立刻手足无措的就要起身。 慌忙间膝盖蜷起。 “嗷~”宁允舟霎时疼得冷汗直冒,猛地坐起,捂着痛处,“沈南熠,你故意的,你也是男子, 怎的就那么狠心,想让小爷断子绝孙不成,小爷以后要是生不出孩子,你赔一个!” 沈南熠也明白过来他说的是啥,一时羞愤的站在原地。 “哎?这是啥玩意?” 第88章 那是本世子束腰用的! 宁允舟忽地瞧见手上勾着的东西,一条又宽又长的白色布条。 他好奇的扯了过来,也忘记了疼。 当沈南熠看清宁允舟手上的东西时,脸色涨红,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你还给我!” 她上前就要将裹胸布夺回,但宁允舟却站起了身将手举高,“你先回答小爷的问题,就给你!” 宁允舟忽地发现这个家伙有些不对劲,不就是一卷白布吗?至于这么在乎吗? 不过见他着急的样子,他还想再逗逗他。 “你,你不要脸!”沈南熠见他这无赖的样子,被气狠了,那可是她的贴身衣物,他怎么能如此。 宁允舟比沈南熠高上些许,身材又壮实,沈南熠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看着宁允舟欠揍的样子,咬咬牙,“那是本世子束腰的!” “哈哈~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啥?束腰的?你一个大男人学人家女子束腰?笑死小爷了……” 宁允舟这次是真的松开了手,他弯着腰,边笑边捶着矮榻。 沈南熠咬着嘴唇,眼底染上一片怒意,下一刻只听房内传来一声惨叫。 随后宁允舟一手捂着裆部,一手捂着右眼,狼狈而出。 屋门毫不留情的砰一声关上,宁允舟又多了一处伤。 他现在已经没有手去捂着屁股了,他撅在地上,愣是没明白他怎么就得罪了沈南熠,让他对他下如此狠手。 不就是笑话他像个女子吗?难道不是吗?怪不得腰那么细,啧啧,说他是小白脸一点也没冤枉他。 这时,紧闭的房门倏地打开,“你若是将这件事说出去,本世子与你势不两立,不死不休!张叔,送客!” 话落,“砰”的一声门再次被关上,沈南熠根本懒得看地上那个无赖一眼。 宁允舟坐在地上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伸手指了指自己,不是,他被威胁了?沈南熠威胁他? “好你个沈南熠,你等着,小爷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男人!” 束腰,他看他最应该束的应该是胸,想到方才沈南熠倒在他身上时的感觉。 他抓了把自己健硕的胸肌,这才是男人该有的样子! 宁允舟本也没想着将沈南熠束腰这件事说出去,这要是让外人知道,朝朝的脸往哪搁。 但他可以不说,却不能被沈南熠威胁,他不是娘娘腔吗,那他就好好治治他这破毛病。 省得倒时朝朝被这小白脸气哭。 “宁小将军,请吧~”管家张叔硬着头皮,垂首小跑进院。 “哼!”宁允舟轻笑一声,明天就让沈南熠知道得罪他的后果。 思及此,他也不再逗留,立刻出府直奔皇宫。 梁氏送完宾客,便派人将胡信押送回胡府。 做好这一切便向沈思儿的院中走去,此时她的思绪乱成一团麻。 方才在人前处事冷静的样子不复存在,她走到一半跌坐在凉亭里的石凳上。 她不知该如何是好,私心里她是不想将沈思儿嫁到胡家的。 那个胡信是他娘家弟媳的弟弟,胡府是个上商贾人家,但近年来生意日渐衰落,就剩了个空壳子。 她那弟媳时常接济娘家,却也是架不住胡信这个败家子的挥霍。 胡信院里的小妾一只手都数不过来,去年刚娶的媳妇听说也是被他气死的。 今日国公府本没有邀胡信过来,是思儿说从小受到过胡信表哥的照拂。 想邀请他来参加她的及笄礼。 看来,思儿是早就有了这个心思,如今那么多人瞧见他们两个的丑事。 她不嫁根本不行,好好的孩子就这么毁了! 待她来到沈思儿的院子门口,还没进去就听见了屋内的打砸声。 “你个贱婢,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你送胡信进屋子的时候,看不见本小姐在屋内吗?啊?” 沈思儿对着小翠歇斯底里的咆哮。 小翠捂着流血的额头,血水流的她快要睁不开眼睛。 “小姐,不是的……”不论她怎么解释沈思儿根本听不进去。 她处心积虑安排的周密计划,本以为能让楚澜月名声扫地。 沈南熠也做不了她的驸马,可她从头到尾也没想过会把自己也搭进去。 “还有楚澜月那个贱人,就是她害的本小姐,你们都去死吧!” 沈思儿像是疯魔一般抄起手边的花瓶就要向小翠砸去。 小翠趴在地上,根本不敢闪躲,她躲只会被打得更狠。 “住手!”梁氏将门推开,大声喊道:“还嫌闹得不够!” “ 母亲,母亲,你终于来了,思儿不想嫁给胡信,思儿是被陷害的,是楚澜月,就是她故意设的局, 她知道我不是母亲的亲生女儿,怕思儿与表哥有情,所以她害我!” 沈思儿扔掉手中的花瓶,头发凌乱不堪,脸上精致的妆容早就花的不成样子。 她小跑到门口抓住梁氏的衣袖诉苦,“母亲,你不会不管思儿的对不对?” 梁氏刚刚在门外听得一清二楚,她已经承认是她自己设局陷害昭阳公主不成,现在又说自己是无辜的。 她看着沈思儿不思悔改的样子,心痛不已,“是母亲的错,是母亲没有教好你啊,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 母亲也别无他法,你要为你自己做下的事承担后果,嫁到胡家是你唯一的出路!认命吧!” 她怎会不心疼沈思儿,她也不想她嫁去那样的人家,可是不嫁过去娴贵妃根本就不会放过沈思儿。 更何况昭阳公主这边也无法交代,现在皇上还未对他们斥责,若是闹到皇上那边去, 思儿能不能有命活着都是难说,现在只有嫁到胡家能保她一命。 沈思儿不可置信的看着梁氏,“不,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你一心就想攀附楚澜月, 你从来都没把我当做女儿,巧了,我也不想做你的女儿,沈南熠是我的,我要做沈南熠的妻子!” 梁氏被她的话震惊到无法站稳身子,生生晕了过去…… 楚澜月将娴贵妃送回了宫里后并没有离开,而是被娴贵妃留下。 她也没有着急出宫,她确实有些日子没有陪母妃了。 今日晚间大魔头定会去找她,正好她在宫里让他找不到,躲个清净。 想到此她就心情大好,晚饭也多用了一些,饭后她刚从娴贵妃的寝殿出来。 准备回房睡觉,但还未沐浴便被楚皇一道口谕宣到了御书房。 她一脸不情不愿的跟着小太监前往,也不知道渣爹这个时辰不在宫里宠幸妃子,找她作甚? 肯定没好事! 果然,当她走进御书对上那双熟悉的眼睛和邪魅的笑容时,眉心突突直跳。 这什么情况,宫门已经落钥了,他怎么进了皇宫? 第89章 父皇给儿臣也封个官位? 楚澜月压下心中的疑惑,扬起笑脸,“父皇,这么晚了,不知宣昭阳有何要事啊?” 老登,有屁快放,她还赶着回去睡觉呢! 百里龙渊瞄了一眼楚澜月的样子,唇角勾起一抹弧度,一眼便看穿她不耐烦的神色。 楚皇没有抬头,看着案上的折子,“最近楚京城内茶楼说书一事是不是同你有关?” 楚澜月暗笑,合着找她是给楚澜清撑腰来了,一定是加菲猫又给老登吹了枕边风。 “父皇说的可是那白月光和白莲花的故事?儿臣确实有所耳闻,不过,父皇为什么会这么问?” 楚澜月一边说着一边在心里翻白眼,她还没写到这个老登呢,他就按捺不住了。 看来她得快点了,别着急,很快就轮到你了! “朕听闻这话本子就是照着你五皇妹所写,有损你皇妹的名声,况且这是皇家丑闻, 怎能沦为市井谈资,岂不荒唐,若真的是你,就快些收手,朕不怪罪于你!” 楚皇抬起头,看向楚澜月,面露威严,可一点不像是不怪罪她的样子。 呸,她要是信了老登的鬼话那就是傻,他说不怪罪,然后暗中让御史上折子骂她,他为了安抚朝臣不得不惩罚于她。 装作一副宠爱她不得已为之的样子,玩的可真溜,他就憋着坏想要惩治她找不到由头呢。 “父皇此言差矣,五皇妹哪还有名声可言?” 楚澜月此话一出,顿时将楚皇的话噎了回去。 “父皇别动怒,儿臣又没说错,那件事朝臣们也不瞎都看得见,但是百姓可没看见啊,您要是将这件事压下去,这不秃子头上的虱子~” 楚皇看向她等着她的下一句,却不想她又不说了。 一旁惯会察言观色的元禄一眼便看穿了楚皇的神色。“哎呦,公主,您怎不说了,奴才还想知道这又是哪的话呢!” 楚澜月肩膀抖动,笑着说道:“明摆着呗,那就证实了话本上的故事就是在说五皇妹,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不管, 不过一个民间杜撰的话本而已,何须惊动父皇,那话本多了去了,父皇要是都管的话,哪里管的过来!” 元禄憋住想笑的嘴角,装作看向别处。 “而且,是哪个碎嘴子到您面前嚼舌根,这事与儿臣何干? 照您那么说,那话本里还有儿臣的角色,儿臣还委屈呢!” 楚皇虽是生气楚澜月的态度,但也觉得她的话不无道理,嘉妃确实小题大做,看样子这件事应该不是昭阳搞的。 但他还是不爽,她委屈个甚,那话本简直就是在美化她,她还委屈! “就算不是你做的,你也要时刻警醒自己,别招惹是非!” “是,父皇这话儿臣也会带给五皇妹。” 楚澜月可不想吃这哑巴亏,楚皇被她噎的一愣一愣的,又找不到理由斥责她。 憋了一肚子气,只能自己忍下, “父皇若是没事的话,儿臣就先告退了!”楚澜月打了个哈欠,一副懒洋洋的样子。 楚皇硬是自己顺了一口气,他正事还没说呢,“朕还没说完!” “奥,父皇请讲!” “朕深夜宣百里督察进宫是为私盐一案,此案牵扯甚多,百里督察正巧查到华裳阁线索便断了, 朕记得你曾与华裳阁的东家有过牵扯,想必对华裳阁有所了解,此案你配合百里督察,去华裳阁探个明白。” 此时站在一旁如背景板一般的百里龙渊终于有机会上前,对着楚澜月抱拳道:“劳烦昭阳公主了!” 楚澜月挑眉,这才明白老登这么晚叫她来的目的,问话本子的事只不过是顺便想要敲打她! 绕这么大一弯子才说。 她正巧要着手此事,老登也算是给了她一个名正言顺的机会,但是却不能这么轻易松口。 “儿臣一介女流,恐参与政事受到朝臣非议,还是作罢吧!” 楚皇拧眉,“朕派你去,有谁敢多说一个字!” 看吧,他不是不能压住舆论,用着她的时候,她就是香的。 “那,父皇给儿臣也封个官位?这样名正言顺,儿臣也好办事!咱们天楚也没有女子不能为官的说法。” “胡闹,你一个即将成婚的公主做什么官?等你何时立了功再说!” 他是不可能让楚澜月入朝为官的,一个宁家已经够他头疼的了。 百里龙渊斜睨了楚澜月一眼,将她的小心思尽收眼底,楚皇竟被她套了进去。 “奥,那父皇给儿臣一个御赐令牌这总不会让父皇难做了吧!这样儿臣出门办事也不会被人置喙, 您说是吧,父皇?”楚澜月一脸你要是连这点小条件都答应不了,那她可真的看不起你这个皇帝的样子。 对比方才楚澜月想要他给她封个官那样离谱的要求,不过是个御赐令牌,给她又何妨。 “元禄。” “哎!”元禄立刻领会,在一旁架子上的盒子里取了块令牌交给楚澜月。 “谢父皇,儿臣定当尽心尽力查好此事!”楚澜月压下扬起的嘴角,她最开始想要的不过就是令牌而已。 如果直接讨要老登是不会给她的,但与官位相比令牌简直不值一提,他定会赶紧给她。 略施小计,老登就上套了!也不过如此! “好了,明日你便随百里督察一同去华裳阁!”楚皇挥挥手,想赶紧将面前的糟心玩意打发走。 可楚澜月却还没有完成她的目的,“父皇,私盐这么大的案子,他一个小小督察史去查恐不能服众吧?” 第90章 睡觉!别乱动~ 楚澜月看着身旁的百里龙渊眼神有些许不屑,“父皇,儿臣就算跟他出去办案,他这身份也太低了些,哪里震得住其他人, 手下的人不听调遣,这案子也是难查得很,不如父皇给儿臣换个人吧?儿臣觉得沈南熠的官职就不错!” 百里龙渊听到她说前半句不以为然,知道她这么说另有深意。 只是后面听到沈南熠这三个字时,刹那间冷意翻飞,又是沈南熠,难道她是真的想要沈南熠协助她查案? 楚皇略微沉吟片刻,看着楚澜月的眼睛,“你倒是会选人,这还没成婚呢,就惦记着你那驸马! 也不看看他整天都在干什么?督察司的门朝哪开恐怕他都不知道,能办个什么案子?” 楚澜月撇撇嘴,“那您说怎么办?选谁啊?督察司总督反正您也选不出人来,要不让他暂代一下?” “胡闹,他才上任多久,不过是办了几个棘手的案子而已,论资质也轮不到他,前日左督史张大人告老还乡, 他的位置正巧空了下来,朕命你为督察司左都史,严查私盐一案,案子牵扯甚广,莫要让朕失望,否则……” 楚皇双眼微眯,看向百里龙渊的眼神里尽是上位者的威压。 “臣定当竭尽全力,严查私盐一案!”百里龙渊立刻谢恩。 楚皇看着在自己面前俯首称臣的北幽国皇子,心里有一瞬的畅快。 廊外明月皎皎,廊下宫灯长明,两道被拉长的身影前后交错。 楚澜月瞥了眼穿着一身官服的百里龙渊,衬得面目比平日更是正经了许多。 站在石阶下,挺拔端正,清正冷峻的气度怎么看也联想不到他私下里的样子。 她不由得在心里又骂了他一句衣冠禽兽! 就知道欺负她,她还要不辞辛苦,费尽心机的去老登那里给他讨福利。 上辈子欠他的,费了她多少脑细胞,口都说干了。 楚澜月一边在心里抱怨,一边在后面慢悠悠的走着。 “哎呦!”忽地,百里龙渊停住脚步,楚澜月压根没有注意到,猛地撞到了他的后背。 亏得百里龙渊立即转过身拉了她一把,不然定是要摔个屁股蹲儿。 “你干什么?怎的停了?” 楚澜月没好气的捂着自己被撞疼的额头白了他一眼。 月光下百里龙渊长身玉立,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拉着楚澜月的胳膊,眼中带着微微的冷意。 “微臣救了公主,公主是在嫌弃臣,那臣松手?”说着百里龙渊就要做出松手的样子。 楚澜月连忙站直身体,小声嘟囔,“没人让你救!” 她还赶着回去睡觉呢,都要困死了,说着便要向左边娴贵妃宫殿的方向走去。 百里龙渊眼神微眯,没良心的小狐狸,“公主要去哪?” “回去睡觉!还能去哪?”楚澜月拉着等在殿外的秀儿快步向前走去。 “公主可别忘了,明日卯时可是要去华裳阁的,公主确定不回府吗?” 百里龙渊站在原地未动,薄唇微抿,腕间的醒狮转动,哒哒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楚澜月果然停住脚步,转过身,瞪着他,咬牙切齿,“宫门落钥,出不去!”这货绝对故意的! 百里龙渊目光飘向楚澜月的胸口…… 楚澜月目光警惕倏地双手捂在胸前。 一刻钟后,楚澜月‘如愿’坐上了马车驶出皇宫。 “本宫的令牌好用吗?”楚澜月呲着牙,看着一脸波澜不惊的百里龙渊,真想撕碎他的假面。 “公主不是看到了嘛~何须问臣?臣这就还给公主。” 百里龙渊将手中的令牌递到楚澜月面前,见她不动,只是恶狠狠的看着他。 于是手便向前探去,直到碰到楚澜月的衣襟,“做什么?” “公主不接令牌,不就是想让微臣自己归还原位吗?臣又猜错了?”百里龙渊又换上无辜假面。 “闭嘴!”她是不是该夸他理解能力满分! 楚澜月拿过令牌塞到怀里,靠在车壁上,不再去看他。 她要补眠,困的都睁不开眼睛,也不知道他怎么就这么精力充沛。 月影流泻,马车摇晃,百里龙渊看着身侧睡颜恬静的小狐狸,嘴角浅笑。 她倒是真的放心他,难道就不怕他对她做什么吗? 见楚澜月在左右摆动,他伸出手托住她的脸,随后将身侧之人的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也阖上了眼帘。 待到秀儿的声音传来,百里龙渊立刻睁开眼睛。 靠在他肩膀的楚澜月不知何时睡在了他的腿上,双手还环着他的腰。 他对此毫不知情,他方才竟睡得这般沉! 秀儿喊了两声也不见身后有回应,便掀开车帘一角去看,结果正瞧见一双冰眸猝不及防的看了过来。 她吓得打了个寒颤,立马放下车帘,随后便听见一道低沉的声音传来,“从侧门将马车赶进公主府。” 秀儿嫌弃的撇撇嘴,他倒是将公主府摸个清楚,连侧门离公主住的院子最近都知道。 公主就这么放心睡在那个冰块的怀里。 不多时,马车停在楚澜月住的院子门前。 车帘微动,一道暗红色的身影悄然而出,身前拦腰抱着一个红衣女子。 夜色遮挡下,竟一时分不清是两个人。 百里龙渊将外袍罩在了楚澜月的头上,裹紧怀里的小狐狸。 嵌着东珠的兰花绣鞋露于外面,在他的臂弯处轻晃,几个箭步之下,人影便消失在院内。 借着月光,百里龙渊将怀里的小狐狸小心翼翼放在了床上。 但显然他的担心是多余的,楚澜月睡得极香,压根就没有醒来的迹象。 她咂吧着嘴,貌似舒服的翻了个身。 百里龙渊将她的鞋子脱掉,看了眼她身上的外衫…… 树影摇曳,屋内一片暖黄,昏暗的烛火照在床边。 百里龙渊轻轻执起楚澜月搭在床边的手,将她手心摊开。 一道结痂的血痕映入眼帘,在白皙的手心之上,突兀的尤为刺眼。 百里龙渊盯着这道伤痕,一双狭长的黑眸里,泛着森冷的杀意。 他不敢想若是他没有找到她,会发生什么。 愣神之际,手指不自觉用力,似是捏疼了熟睡之人。 楚澜月皱着眉头,嘤咛了一声,百里龙渊立刻松了力道。 见她眉头舒展,这才拿过方才找到的瓷瓶和纱布,动作轻柔的将药膏抹在楚澜月的手掌上。 随后笨拙的包扎好,将她的手放回被中。 只是还不等他将手收回,就被楚澜月的手指勾住,“睡觉!别乱动~” 第91章 本宫要如厕,你抱我去! 夜半,最后一截蜡烛燃尽,发出噼啪作响的声音。 床上两人相拥而眠,寂静的室内充斥着浅浅的呼吸声。 楚澜月想要翻个身,却觉得面前似有个温热的东西。 她缓缓睁开眼睛,黑暗中虽看不清楚男人的模样,但他身上熟悉的松竹气息却令她感到心安。 不用看她都知道是谁,百里龙渊这人怎么回事?她的床就那么好睡吗?又来? 分他一半床就算了,趁她睡着竟然抱着她,真不把自己当外人。 她动了动发麻的胳膊,这才发现她的左手搂着百里龙渊的腰,右手放在身侧。 不,准确的来说是放在了百里龙渊小腹之下。 她挪动了已经麻痹的手指,生怕碰到什么不该碰的。 只是理想很美好,现实却是她手腕向上抬时带起了百里龙渊的里衣。 手直接钻进了人家衣襟里,这皮肤貌似还挺光滑的,手感不错! 她想赶紧转过身去,直到被拖了后腿,才发现她的左腿被压在百里龙渊的腿中间。 什么情况?把她当抱枕了? 就在她要成功逃离之际,衣襟里的手腕被紧紧桎梏。 男人下颌顶着楚澜月的发顶,似是宠溺的揉了几下,沙哑低沉的嗓音缓缓响起。 “公主想摸便摸,不用害怕,臣不是小气之人。” 百里龙渊边说边抓着楚澜月的手按在自己的胸膛之上,随后带着她的手一路滑过腰腹。 楚澜月咽了咽口水,大半夜这样真的好吗? 她猛地抽回手,“想什么呢?谁想摸你,说的好像谁没有一样!” “是吗?不过,公主有的臣的确没有~”百里龙渊看着某处低笑出声。 他将楚澜月的右手放到床上,避免被压到她的伤口。 楚澜月登时老脸一红,隔着黑暗她甚至能感觉到百里龙渊盯着她胸口的灼灼目光。 “你松开本宫,腿麻了!”楚澜月扯了扯被压住的腿,像是被蚂蚁啃噬一样的感觉。 小脸皱成包子的形状,这个百里龙渊不干好事,关键她还有件人生大事没解决呢。 百里龙渊听见她的声音不对,立刻清醒过来,坐起身来去查看。 “如何,可是哪里疼?”他根本没有在意到,自己在听到楚澜月声音不对时的慌张。 “腿麻了!都是你压的!”楚澜月小手使劲拍了一下百里龙渊的腿。 听见不过是腿麻而已,百里龙渊这才放下心来,紧接着将手伸过去给她揉捏。 “你且忍耐一会,便会好转!”他语气轻缓柔和,似是轻哄着小孩子一般。 他也不知何时竟压住了楚澜月的腿,每次与她共眠,他都会睡的极沉。 “忍不了了!”楚澜月委屈巴巴的开口,她倒是想忍,可是人有三急,她本就是被尿憋醒的。 百里龙渊闻言挑眉,不知该如何是好? “本宫要如厕,你抱我去!”楚澜月用那条没有麻的腿踹在了百里龙渊怀里。 既然是他闯的祸事,那她就不客气了。 在丢脸和被尿憋坏之间选择,她宁可丢脸。 爷爷说过,不能憋尿,尤其是女孩子,更何况她已经耽搁很久了。 须臾,楚澜月只觉脚腕被箍住,下一瞬整个人被拖到一个有力的怀抱里。 百里龙渊顺势抓着楚澜月的脚踝将人拦腰抱起,快步向隔壁净房走去。 将人抱到恭桶边上,手搭在楚澜月的里裤之上,不费吹灰之力便将里裤的带子挑开。 一切就发生在瞬间,楚澜月都来不及反应,“等一下!” 她死死捂住裤子,一脸惊恐,这货不会是以为她不能自理吧? 他们好像还没发展到可以伺候她如厕的地步吧?她红着脸,不自在的说道:“你可以出去了!” “公主自己能行?”百里龙渊一脸不相信她的样子,但见她坚持便转身离开。、 只不过他没有走远,就守在里门口。 楚澜月咬了咬牙,不管了,先上为敬,他愿意听就听吧。 只不过,百里龙渊到底是走开了,他确实听见了声音,不自觉的红了耳根。 等楚澜月完事过后,她的腿已经恢复良多,一瘸一拐的去水盆旁洗了手。 随后打开门,见百里龙渊离得还算远,楚澜月轻哼,算他识趣。 但刚走出几步,便又被百里龙渊打横抱起。 “不是,你上瘾吗?”这么爱抱人! 百里龙渊垂眸看着楚澜月的眼睛,似笑非笑,“唯有公主~” 月影晃动,床幔摇曳,楚澜月无奈望着床顶,恨恨的说道:“本宫明日就去找郭中渊算账!” “哦?为何?” “一定是他给你分的宅子太破,床太烂,不然你为何赖在本宫这里?” 楚澜月话落便转过头盯着百里龙渊,想看看他的脸皮到底有多厚。 百里龙渊闻言眼神闪烁,抓起楚澜月包扎好的那只手,“公主真的不记得了? 是谁拉着臣的手说要睡觉,不让微臣离开,微臣哪敢不从,说到底,殿下是不是该同臣解释一下为何?” 楚澜月默然片刻,这倒是真像她能干出来的事。 她垂眸看着自己手上缠着的纱布,“这是你包的?” 楚澜月不想再说下去,算了,睡都已经睡了。 她转过身去,闭上眼睛,忽地想起一件事,“左督史张大人辞官一事是你的手笔吧?” “何以见得?”百里龙渊侧身过来看着楚澜月的后背,随手撩起她散在枕边的一缕青丝,缠绕在手指。 楚澜月翻了个白眼,“张简仁早不辞官晚不辞官,偏偏在你接手私盐一案时辞官,就这么巧?” “离卯时还有不到一个时辰,公主若是不困的话,微臣也可以做点别的……” 第92章 公主莫气,臣晚上任公主惩罚 楚澜月瞪大眼睛向里面挪了挪,“你好好说话~” “就是凑巧而已,既然公主不困,那就……” 百里龙渊一把捞过躲远的楚澜月,将人抱了个满怀。 这事当然不是凑巧,张简仁若是现在不辞官,那么下一个进大狱的就是他,还好他有自知之明。 楚澜月紧绷着身体,缩在百里龙渊怀里,头顶传来他匀称的呼吸声,“你,你想干什么?” “公主在想什么?还是说~”百里龙渊忽地低下头,靠近楚澜月的唇角,低沉醇厚的声线似是陈酿一般醉人。 楚澜月看着近在咫尺的薄唇,顿时愣住,一时忘了该如何反应。 “快睡吧!天亮还有事,等晚上微臣再……” 楚澜月不等他说完,便立刻堵住他那张什么话都敢说的嘴,“闭嘴,睡觉!” 话音刚落,身侧的人果然乖乖躺下,只是却没有将她放开。 须臾,便传来清浅的呼吸声。 楚澜月知道他睡着了,不过她不敢动,怕将他吵醒,又说那些个不着边际的胡话! 想着暂时窝在这里等一会再将他推开,不知过了多久,等楚澜月再次醒来时,天已经大亮。 身侧的百里龙渊早已不见人影,他躺过的地方也没有了温度。 楚澜月揉了揉眼睛,他何时走的?不是说卯时要去华裳阁堵人吗? 现在都已经辰时了,怎么没有叫她? 与此同时,百里龙渊正在西城西平街的以一家客栈内。 “主子,属下来迟,还请主子责罚!”云崖,云泉兄弟二人单膝跪在地上,脸上尽是愧疚之色。 面前所站之人正是百里龙渊。 子宁看了眼兄弟二人,嘴唇紧抿,估计主子是怨恨他们的,能不怨吗? 三年来所受的折磨,哪能是说忘就能忘的,明明芷华姑姑让他们保护好主子,但是他们却没有做到。 百里龙渊依旧面无表情,仿若并未将他们的失职放在心上。 本来将自己的命交到别人手上就是一场豪赌,能救他的只有他自己。 况且,这件事他并未怨过他们,就算他们当时发现也很难将他救出。 反而会因此搭上性命,那个人不会放过他的,救他亦是徒劳。 “姨母还是没有消息吗?”百里龙渊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姨母。 云崖和云泉见百里龙渊并未有任何斥责他们的意思,对视一眼,眼里的自责更浓。 云崖回道:“依旧是老样子。” 百里龙渊转着醒狮的手指微顿,垂眸近看,其中一颗醒狮上果真有一条细微的裂痕。 当是他替楚澜月挡下花盆时被砸到手腕,波及到了。 他拧了拧眉,摩挲着那道痕迹,眼神微凉,就像一块完整的美玉上有了瑕疵,终究是可惜的。 “继续找,另外……” 百里龙渊从袖中掏出一枚三寸长的银针,交给云崖。 子宁在看到这根银针时,眼睛瞪的老大,这是那日昭阳公主落水时,那个贼人慌忙逃走时落下的,被他捡到。 正是这根银针导致马匹失控,从而落水。 原来主子一直没忘记这件事,看来昭阳公主一定又给主子下迷魂药了,不然这关主子何事。 大理寺都结案说,只说是意外落水并无其他。 “你二人在楚京皆有眼线,此针与旁的银针不同,去寻是何人持有。” 百里龙渊摸着银针尾部的纹路和针尖处的凹槽,只有扎在肉里针尖才会爆开。 如此巧妙的机关,绝非常人能有,定是出自江湖中哪个门派。 虽然那贼人在镇北侯府附近消失,但他也不敢断定是否与陆时鸢有关。 她就算设计除掉楚澜月,也不会有如此能耐的人来帮她。 不过,就算只是怀疑她,她也要为此付出代价!还有那个沈思儿…… “是”云崖和云泉兄弟二人立刻领命,主子不计较他们的过失,还给他们派发任务,他们定会竭尽全力去办。 “主子,您不让他们帮您调查私盐一案,却让他们查这件事,是否大材小用了些?” 子宁有些不明白百里龙渊的心思,现在私盐一案迫在眉睫,楚皇还给主子设了期限。 主子一点没有着急的样子。 “不急,你先去带人将华裳阁围了!” 百里龙渊交代完便自己赶回了公主府,私盐一事嘛,自是有人比他更了解。 他从昨日便看出楚澜月对楚皇将这件事交给她并没有抵触,反而一脸波澜不惊胸有成竹的样子。 这根本不像她,若不是她知道些什么,绝不会轻易同意楚皇的安排。 小狐狸究竟打着什么样的算盘,他现在还未从得知。 不过,幸好他提取了孟南柯的案宗,才发现了他与大公主还有皇后之间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恰巧,孟南柯甘愿承认楚澜月所说捡到她绢帕一事入狱,本就事有蹊跷。 没想到他只不过同楚皇提了一嘴,他便真的宣来楚澜月同他一起查案。 他不过是想试探楚澜月一番,但小狐狸却聪明的很,不仅为她自己谋求了福利。 顺带推波助澜了他的职位一事,楚澜月根本就不傻。 而是一直在藏拙,不过他却不明白她有时为何会害怕他。 一次次的纵容他,就算他对她做出过分的事她也能一再容忍。 他本是一次次的试探,不成想自己也沦陷其中…… 待到百里龙渊回到公主府时,已经看到穿戴完毕的楚澜月,正风风火火的准备出门。 楚澜月今日身着银色窄袖紧身长衫,一头青丝在脑后高高束起,未施粉黛, 类似男子的装束,显得整个人清爽又干练,与她平日里大不一样。 楚澜月在见到百里龙渊那一刻,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怎么不叫本宫就走了,不是说卯时出去吗?” “臣见公主睡得熟,便未忍心叫公主起身,是臣的错!” 百里龙渊边说边靠近楚澜月身边,最后贴着她的耳朵缓缓说道:“微臣只说是卯时出门, 但并未说定要公主也一同跟随!公主莫气,臣晚上任公主惩罚,如何? 第93章 公主不是说了见者有份? 话落,百里龙渊便离开楚澜月的身侧,一手背后,不知道的以为他在说什么重要密事。 唰的一下,楚澜月脸色爆红,她瞪着百里龙渊的眼睛,“你……” “公主,上马吧!下人还在看着呢!” 楚澜月这才发现周围站了一圈垂着头看脚面的人,想起方才她说的那些话,岂不是都知道他们睡在一起了? 他故意的!绝对的! 一炷香后,楚澜月骑马跟着百里龙渊来到华裳阁。 此时的华裳阁已经被督察司的人手围了起来,周围百姓见状早就躲得远远的,生怕被牵连上。 “大人,华裳阁内做工的人都已经在后院中,您看可是要盘查,小的们开店做事绝对良心,不干忽悠百姓之事,不知大人可否通融一下!” 华裳阁的掌柜跟在百里龙渊身后,点头哈腰,随后又小心翼翼从袖子里掏出个信封。 “大人,您看看这个,对您办案可是有用?” 楚澜月瞄了一眼掌柜的信封,真舍得下血本,够厚! 百里龙渊瞥了一眼,并未打算接下信封。 子宁见状立刻上前握着剑柄横在掌柜身前,眼里满是不屑,这是想让他家主子犯错! 他们好趁机拿捏主子,真是异想天开,他们主子就是再缺钱也不会要这脏钱的。 “少拿你那龌龊的心思衡量我家大人,做好你的本分便可!一边候着去!” 掌柜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见踢了铁板,便悻悻准备收回信封。 不料还未放进袖中,便被人截胡,“放心,待会我自会将这重要信件上交给大人。” 楚澜月说着便捏了捏信封,随后一脸坦荡的放进怀中。 掌柜虽不知道楚澜月是什么品级,但肯收下就行。 子宁见楚澜月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收下银钱贿赂,气得吹胡子瞪眼, 没好气的道:“公子,你这是在诋毁大人名声!” 楚澜月却摇了摇头,“如何诋毁了?不过是有人呈上重要情报,若是耽误了本案,你担待的起吗?做人要学会变通!” 话落,随手拍在了子宁的肩膀上,小声说道:“再说这是本宫收的,与你家大人何干,小伙子,学着点!放心,见者有份!” 百里龙渊倏地一个眼刀落在了子宁的肩膀上。 子宁眨了眨眼,竟然觉得楚澜月说的没毛病,难道自己又会错意了? 随后站直了身子尽量离楚澜月远一些,他不是没看见主子那吃人的眼神。 他竟忘了给主子送那东西,今晚必须安排上! 楚澜月大摇大摆向后面的裁衣房走去,谁会嫌银子多呢?白送上门的银子哪有让它溜走的道理。 况且,今日他们本就是做做样子罢了,这裁衣房里不会有任何私盐的影子。 既然上次她刚穿过来的时候在御书房与孟南柯对峙,为了尽快脱身,说出裁衣阁几个字。 那么孟南柯定会让人将藏匿私盐的地点转移,他们就是来搜查也是徒劳,但是却不能不来。 只有他们无功而返,装作毫无头绪没有进展的样子,才会让背后之放下戒心,到时她再冲到他们的老窝去。 果然,子宁等人并未在华裳阁搜到任何有关私盐的痕迹。 最后,不得不将人撤了,但是华裳阁的掌柜还有裁衣房内的女工和负责裁衣房的伙计都被带回了督察司。 百里龙渊也并不觉得这次能查到什么重要的线索。 之前能够查到这个华裳阁还是张简仁临走时给他透露的消息,但他知道的也就仅此而已。 “走吧,本公子请你们吃大餐!”楚澜月拍了拍胸脯,她现在可是身怀巨款之人。 百里龙渊并未扫兴,随着楚澜月去了南风街最具特色的酒楼,桃渊居。 子宁抬头看了眼酒楼的匾额后又看了眼自家主子,只见百里龙渊不动声色的跟了进去。 酒楼掌柜在门口见一行人进来立刻笑脸相迎,“客官里面请!” “掌柜,最好的包间,还有你们酒楼的拿手好菜!酒水也要上等。” 楚澜月大手一挥,她还没在这个桃渊居吃过,从穿到这里,统共就下了一回馆子。 不是在宫里就是公主府用饭,虽说宫里的饭菜比外面的精美但是吃多也会腻味,今日正好解解馋。 “好咧,请客官二楼云雨间上座!”酒楼掌柜立刻吩咐小二将一行人带了上去。 子宁见到小跑过来的小二,眉头轻挑。 楚澜月和百里龙渊进了云雨间,手下的人被带到了另一间包房。 一行人拘谨落座,他们没想到跟着百里左督史还能到桃渊居来用膳。 虽说他们是督察司的人,但他们只不过是最末等的侍卫,以前张大人在的时候可根本没这么大度。 各个一脸喜色,他们平时可是没有机会来这样的酒楼吃饭,今天算是有口福了。 立刻便派他们中最能言善辩的万寺来云雨间感谢百里龙渊。 万寺挠挠头,有些憨厚的模样,端着一茶盏,“大人,小的们不知该如何感谢您,这杯茶小的代兄弟们敬您!” 话落万寺便一饮而尽,百里龙渊侧目,并未多言,只是点点头。 万寺一脸欣喜的离开,他们知道百里大人的性子,能得到他的点头已是不易。 先前他们对百里龙渊的到来颇有成见,但是目前看来,他们并未受到影响。 今晨大人上任左督史的第一件事就是罢免了他们的护卫使,他们长期受到靠着关系进来的领队欺压,早就受够了。 现在大人又带他们来桃渊居吃饭,可见大人对待下属还是很好的。 楚澜月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看着身边稳坐如山的百里龙渊,“你倒是会收买人心,明明是本宫掏银子请客,最后却都记了你的好!” “公主不是说了见者有份?” 楚澜月“……” 百里龙渊似笑非笑的看着楚澜月肉痛的模样,嘴角微勾。 子宁见小二从包房离开,随后也跟了出去。 “云泉……”子宁快步走到店小二身旁耳语几句,笑的一脸得意…… 第94章 花下风流…… 不多时,楚澜月看着鱼贯而入的美味佳肴,被晃了眼睛。 这菜有些甚至比御膳房做的还要精美。 “西施弯月、蜜汁火方、碧螺虾仁、虫草醉鲜汤、火踵神仙鸭、倾心栀子花, 极品佛跳墙、糖醋醉红鱼……最后一道本店压轴菜,桃渊童子鸡!” 楚澜月听着小二报菜名,忍不住咂舌,这菜名非同凡响! 百里龙渊目光略微迟疑,落在最一道菜上,眼角抽搐。 看着这一道道菜,楚澜月直咽口水,这也太香了。 完全忘了方才看百里龙渊不顺眼的样子,她现在已经被桌上的菜所吸引。 “愣着干什么?坐下来一起吃啊!”楚澜月瞥了眼立在百里龙渊身后的子宁,叫他一起过来吃。 不过子宁却摇摇头,他不敢,况且他也不想同这个只会欺负他主子的人同桌吃饭。 “大人,子宁去隔壁同兄弟们一起用!” “也好,记得,酒水就免了,等走后给他们每人带回去一坛!” 子宁点点头,还是主子思虑周到,白日里还在当值,不宜饮酒,不过在这不能喝,但可以带回家喝。 大家听后,更是对百里龙渊心存感激。 听着隔壁传来的笑声,楚澜月撇撇嘴,“真是会收买人心。” “是公主教的好!”百里龙渊夹起一块楚澜月盯了很久的糖醋醉红鱼,细心的去除鱼刺后放到她面前的碟子中。 楚澜月眉头轻挑,点点头,“孺子可教!” 她确实存了这样的心思,新官上任,不搞点特殊待遇,很难拉拢人心,没有几个人愿意死心塌地的跟着你做事。 不管古今,职场就那么回事吧,没有利益可言,谁愿意给老板干活啊。 楚澜月掏出怀里的信封 ,数了数,整整一千两银子。 啧啧,发财了! 她抽出五张,咬咬牙,还是肉疼,“给你!说好了见着有份!本宫从不食言!” 百里龙渊丝毫没有客气,直接拿过银票塞进袖中,“谢殿下,不过殿下最好记住这句话!” 楚澜月皱眉,她难道在他面前食言过吗?没有吧? 不过他接银票的动作倒是丝滑的很,等这一刻很久了吧? 楚澜月看着面前碟子里的鱼肉,一时并未觉得百里龙渊一直给她夹菜有什么不妥。 心安理得的吃着,时不时的吃到好吃的菜好心分享给百里龙渊。 百里龙渊目光落在楚澜月筷子上,看着落在自己盘中的菜,随后夹起慢慢品味。 虽隔壁的包房内没有饮酒,但是楚澜月却没苛待自己,想喝便喝。 百里龙渊只是轻抿了一口便放下,“公主最好少饮一些酒。” 他知晓这酒,曾经姨母给师父带过多坛,他偷喝过,后劲极大。 楚澜月却并未放在心上,不过是几小杯酒而已,不打紧。 酒足饭饱后,子宁将其他人送出门口,每人手里都拎着一坛子桃渊居的渊中酿。 楚澜月下楼时,只觉脚步有些轻飘飘的,看见子宁过来,想起方才似乎忘了分给子宁。 于是又掏出一张百两银票拍在子宁的怀里,“给你,本宫……子说到做到。” 随后便去掌柜那里结账。 子宁按着胸前的那张银票,看了眼楚澜月的背影,莫名有种负罪感。 他是不是有些过分了,要不然,还未等他阻止,柜台处便传来一声尖叫。 “啥玩意?抢钱啊?”楚澜月看着掌柜的算盘,一脸懵逼,她吃金子了吗? 什么饭能花一千两银子啊?他们明明可以抢的,还非要给她上了一桌子菜! “该不会是黑店吧?”楚澜月一脸狐疑的看着掌柜。 掌柜立刻解释道:“公子,您可冤枉小的了,您要的包房,每间十两银子,一共三桌菜,一桌菜二百五十两,这就是七百五十两, 再加上您还要了二十五坛酒水,十两一坛,是二百五十两,统共一千零三十两银子,小的还给你抹了三十两!已经是良心价了!” 楚澜月眨了眨眼,合着她今天就是个二百五,“谁家一桌饭要二百五十两?” 掌柜粲然一笑,“咱家,桃渊居!” 百里龙渊看了眼身后搓手的子宁,自是知道怎么一回事。 子宁见自家主子看过来,赶紧心虚的抬头望天,不是他干的~ 楚澜月此时被架在这,是她大话说早了,以为五百两够用了,结果啪啪打脸! 这楚京城的物价也太高了。 关键她出门就带了一百两银子,加上刚才剩下的四百两也不够啊,太丢人了,大方早了。 就在这时身后伸来一只手,将五百两银票放到楚澜月的手中。 子宁见状也赶紧掏出自己还没捂热乎的一百两银票来,要递给掌柜。 楚澜月捏着银票有些不好意思,刚给人家就要回来了。 不过,她看了眼子宁,“本公子要你的银票作甚?收回去!” 她还不至于从一个侍卫手里扣银子,但她却过于顺其自然的接受了百里龙渊的银票,就好似亲人一般。 百里龙渊将这一幕收入眼里,心底的情绪也越发浓郁。 楚澜月将自己的五百两和百里龙渊递过来的,拍到了柜台上,她再也不来了! 这回子宁更愧疚了!他都不敢抬头看自己主子的眼睛。 回去的路上,楚澜月坐在马背上一扫刚刚吃到美食的兴致。 不过一会的功夫便又好了,左右这银子是有人送的,不心疼!就是有点丢脸。 晃着晃着,她越来越觉得困顿,险些从马上摔下来。 百里龙渊一直盯着她,见状立刻将人扶住,抱到自己的身前,两人乘坐一骑。 知道她是酒劲上来,不睡到明日不会醒。 他看了眼身后的子宁,“回桃渊居。” 子宁立刻会意,前面带路,这样回公主府确实不妥,难免不被人看见。 于是便回了桃渊居,掌柜见状并未多言,低着头连忙将人引到桃渊居的后门。 后面院子里有早就给少主准备好的屋子。 百里龙渊抱着已经睡过去的楚澜月进了屋子。 子宁贴心的将门关上,想了想,自己应该做点什么挽回他在主子心中的地位。 隧驾马回宅院取东西,这里交给云泉守着。 百里龙渊将人放到床上,打了清水给楚澜月擦脸。 这时,窗边忽地被敲响,他下意识的看过去,只见子宁的身影一闪而过。 他以为是有什么要紧事,继而打开窗子,只见窗下放着一本书,封皮上写着‘太式十八招’ 百里龙渊蹙眉,但未多想,随后翻开,入眼便是一片海棠花。 不过在花海之下的两个人姿势奇怪,旁侧配着字,第七式,花下风流…… 第95章 叫声姐姐,我就告诉你 百里龙渊蓦地将书合上,如烫手山芋一般嫌弃的扔在地上。 他这才反应过来那书中的小人不仅不着寸缕,而且动作羞愤! 他能清晰的感觉到脸颊烧了起来,完全不受控制,耳边只剩下心脏跳动的声音。 赶紧到桌边倒了一杯凉茶灌进口中,该死的子宁,这都是些个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他转过视线,不想再看一眼,缓了好一会儿才稍稍平稳气息。 “唔,好难受~”楚澜月一脚蹬掉了盖在身上的被子,闭着眼睛,眉头紧皱,缩着身子呓语。 百里龙渊看过去,只见楚澜月本来穿的好好的衣衫竟被她撕扯的凌乱不堪。 腰带也松松垮垮的搭在腰侧,露出一截白皙纤细的小腿,罗袜也被她蹬掉。 一张小脸染上红晕,蔓延至锁骨。 “死百里龙渊,臭百里龙渊,就知道欺负我,坏人,总有一天我要离你远远的,自己玩去吧你……” 楚澜月翻了个身,胃里的烧灼感不断侵袭着她的大脑,她忍不住的抱怨起百里龙渊。 将身上碍事的衣服胡乱扒拉到一边,“好渴~” 他是坏人!呵~想要离他远远的,这辈子,她休想逃开他,这三年来的折磨他还没有找她清算,她却想着要逃?做梦! 他确实不是个好人,在她面前,他可以更坏! 百里龙渊随手将凉茶倒进自己方才用过的杯子中,走到楚澜月的床边。 将她的头扶起,茶杯刚靠近楚澜月的嘴唇。 她便着急的喝了起来,一杯茶水下肚,似乎好了许多。 百里龙渊用手擦了她唇角的水渍,“公主可是还要喝?” “要!”楚澜月下意识的点点头。 百里龙渊正想再倒一杯茶水,还未有所动作,视线便不经意间落在脚下那本被他随手扔了的书上。 而此时书页翻开,里面的图画和字迹好巧不巧的落入他眼中。 第七式,花下亲吻,旁边放着个茶壶…… 他赶忙转过头不去看,端起拿过来的茶壶,连茶杯都没用直接将水倒入口中。 还未来得及下咽,便被身侧的楚澜月一把扯过,“水呢,还不来!” 百里龙渊这才发现茶壶内的水没有了,想要起身叫人去换。 不料还未动身,楚澜月便倏地睁开迷蒙的双眼,一阵傻笑,“嘿嘿,哪来的帅哥,让姐姐亲一口!姐姐有钱!” 说着,手抓着百里龙渊衣襟的手忽地用力将他的脖颈拉下,毫不犹豫的吻了上去。 百里龙渊一手拿着茶壶,另一只手端着茶盏,被这猝不及防的一拽,根本没有手去防备, 直接压到了楚澜月身前,茶壶应声落地,滚落几圈之后才缓缓停住。 楚澜月搂着怀里的帅哥不撒手,因为这个帅哥太解渴了,甜滋滋的。 柔软的嘴唇相贴,气息交错,喉间滚动,男人眼神炙热,逐渐不受控制。 百里龙渊抓住楚澜月乱动的小手,十指紧扣,按于枕边。 楚澜月另一只手垂下,舔了舔嘴唇,“够了,不喝了!” 百里龙渊缓缓抬起头,黑眸燃烧着病娇的烈火,轻抚着她的脸颊,努力在克制着近乎疯狂的占有欲。 嗓音暗哑低沉,“不够!”话音未落,他反客为主,吻上了那泛着莹润光泽的红唇。 紧紧抱住她娇软的身躯,不让她有任何逃跑的机会,他受不了她说的那句,要离他远远的。 他只想将人抱得更紧,似乎要将她揉进自己的心里。 突如其来的亲吻像暴风雨一般让楚澜月措手不及,她被他吻的喘不过气。 寂静的空间内,炙热的气息肆无忌惮的蔓延开来。 楚澜月修长的脖颈向后弯出一条优美的弧度,闭上眼睛,加深了这个吻。 良久过后,百里龙渊看着窝在他怀里已经没有力气的小狐狸。 眼底情绪渐浓,他抬起她的下颌,让她看着他的眼睛。 “公主可是还想要离开微臣?”他声音沙哑的厉害,眼睛仿若着了火一般灼烧着她。 楚澜月双眼微怔,睫毛轻颤,似是在思考他的话,随后双手胡乱的在身上摸索。 好似在找什么东西,不过半天也没找见。 须臾,她不悦的皱着眉毛,“我的钱呢!” 百里龙渊看着她的动作微微怔愣,眼神越发淡漠。 楚澜月忙活半天终于摸到一个信封,“喏,这个给你,里面好多银票,姐姐不白亲,你可以走了~” 百里龙渊眸光唰的一瞬冷了下来,她把他当做了什么? 南风馆的小倌?任她呼来喝去的面首?想亲就亲,想扔就扔的破布? “楚~澜~月~唔~”他一字一顿道,恨不得将眼前眯着眼呲牙笑的小狐狸打断腿。 “别喊了,我不聋,再喊都知道我好色了,丢人!”楚澜月连忙捂住百里龙渊的嘴,憨憨的转过头去看旁边有没有人。 “你不想走?那姐姐养你啊?”楚澜月调皮的眨眼,就差冲着人家吹口哨。 这还是她怕吓到人家帅弟弟,保守了。 百里龙渊此时脸色阴沉的难看,浑身上下散发着浓浓的戾气,咬牙切齿道:“公主可知我是谁?” “你傻了吗?你自己是谁都不知道?那你叫声姐姐,我就告诉你!” 楚澜月在他怀里找了个舒适的位置窝着,手指圈着百里龙渊背后散落的一缕青丝。 百里龙渊深吸一口气,尽量缓和自己的语气,他真的是疯魔了,竟然会对着一个醉鬼较真。 “姐姐~” 第96章 你到底行不行呀 气氛有一瞬间的凝滞…… 这两个字一说出口,他便咬住嘴唇,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脱口而出了。 百里龙渊尴尬的转过脸,继而又等着楚澜月的回答,他倒要看看,究竟她会把他认作谁? 听到姐姐这两个字后,楚澜月整个人都飘了,怪不得都喜欢小奶狗,原来这就是有钱人的快乐! 楚澜月带着手里的青丝,手指顺势挑起百里龙渊的下颌,眼神邪魅。 “嘿嘿~弟弟乖,姐姐赚钱养你,以后你做大房,剩下的三百六十四个都要叫你大哥,怎么样,姐姐宠你吧?” “轰”得一声,百里龙渊被气得差点炸开,“你再说一遍~” 她可真是有能耐的很,一年不过就这么久,她竟然想要每天都换新人! 他是不是还要谢谢她,肯大发善心让他做大。 “看你激动的,要是想谢姐姐的话,就再香一个,木嘛~”楚澜月撅起嘴巴就要凑过去,样子像极了混迹欢场的浪荡公子。 百里龙渊被气得眉心突突直跳,甚是觉得吃亏,他应了她的要求,却没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亏了!还被气得半死,他发现楚澜月在气人的功力上绝对没人能比的过她。 又一次被当成小倌调戏,很好,楚澜月,你等死吧! 百里龙渊一把拉过身侧的被子,将她裹得如粽子一般,用手将她撅起的红唇按了回去,“你老实点!” 楚澜月果然听话的点点头,挑了挑眉毛,语调轻佻,抿了下嘴唇,“今天听你的!你说了算,接下来还想怎么玩?” 百里龙渊:“……”他想杀人! “砰”的一声,百里龙渊踹开房门,“子宁,滚过来!” 子宁听见百里龙渊充满怒气的喊声,顿觉大事不妙。 不应该啊,那可是他在南风馆抢的宝贝,特意给主子留着的。 主子身边也没个嬷嬷宫女,无人教导通事,他这个做下属的操碎了心,自己都没舍得看。 主子不应该是这样的反应啊,难道说南风馆的小倌骗了他? 那人不是说,这是孤本,千金难求嘛!不管什么样的男人,有根无根,此书都能解决。 按理说,这应该适合主子啊! 他瑟缩着身子不敢出去,踢了踢身旁的云泉,“那个,我要上茅房,你去!”说完便捂着肚子跑走。 云泉只好硬着头皮走了过来,“少主。” 百里龙渊见来人是云泉,不用想也知道那个混小子跑了。 “你去弄碗醒酒汤过来,告诉子宁,这个月桃渊居的茅厕交给他了……” 龙泉领命赶紧跑去厨房,但他不明白,为何子宁被罚,不过还好不是他。 子宁躲在墙角听见这一噩耗,差点没昏过去,主子好狠的心,一定是昭阳公主怂恿的,肯定是她。 不多时,云泉便端着托盘回来。 百里龙渊打开门接过托盘,却下意识的用身子挡住门口。 楚澜月则是乖乖的等着百里龙渊回来,眨巴着眼睛,“你到底行不行呀,半天了,我都困了……” 百里龙渊闭了闭眼睛,真想堵住她那张喋喋不休的嘴。 “微臣行不行,公主心里不是清楚的很吗?”百里龙渊用舌头顶了顶后槽牙。 他今天生的气可能是他这辈子最多的。 “瞎说,我怎么知道你行不行?要不你给我看看?”楚澜月不怀好意的视线下移,扒着眼睛在他的身上来回巡视。 百里龙渊伸手抚了抚额头,“把眼睛闭上!” 见楚澜月消停了,他冷着脸搅了搅醒酒汤,吹凉,没好气的送到楚澜月的嘴边。 楚澜月尝了一口便不再张嘴,倔强的转过头去,耍起了小孩子脾气,“难喝,不甜!” 百里龙渊耐着性子,深吸一口气,“朝朝乖,不喝酒醒会头痛。” “那你喂我!”楚澜月转过头,眯着眼睛,盯着他的嘴唇说道。 百里龙渊一愣,举着勺子递到她嘴边,却被她躲过,娇声说道:“不是这样喂!” 蓦地,百里龙渊端着汤碗的手一顿,自是明白过来她在说什么。 一向在楚澜月面前自以为撩拨她在先的百里龙渊,今日被她一再反撩到底。 竟是有些难以招架,他垂下眼帘,深深的凝了她一眼。 “公主酒醒之后可不要后悔~”说罢,百里龙渊端起汤碗,喝了一口醒酒汤。 随后对着那张恼人的小嘴贴了过去,如此反复几次,一碗醒酒汤被两人喝的见了底。 楚澜月舔舔嘴唇,有些意犹未尽,“还是你比较甜!” 随后满意的闭上眼睛,几个呼吸之间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百里龙渊看着被薄被包裹着的楚澜月,此时恬静的睡颜,乖巧的不似真人一般。 哪里想得到一向高傲自恃的昭阳公主喝醉了竟是这般样子。 “楚澜月,这辈子你休想再碰一滴酒!” 他一想到若是楚澜月每次喝醉后都是如此,如果身边的男人不是他…… 绝对不行! 楚澜月只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冗长的梦,梦里她继承了爷爷的家业。 每天数钱数到手抽筋,身侧的男模一个比一个帅。 直到遇到了一个叫她姐姐的小狼狗,两人酱酱酿酿后,她却被缠上。 她馋他身子,他要名分,可是这些都是她的过客,要身可以,要心绝对不行! 她怎么能为了一枝花而放弃整片森林呢!于是她骗了他,让他做大房,给了他钱,趁机逃跑,将他抛弃。 但却并未成功,而那个小狼狗的脸也逐渐清晰,最后变成大魔头的样子。 画面的最后,是她与用纯金打造的金链条一起躺在床上。 大魔头的眼神里满是危险气息,他一边打磨着手里未完成的金链条,一边看向她。 “姐姐,可是还想要逃……” 第97章 竟敢扒本宫的衣裳! 画面一转,红鸾帐暖,少儿不宜,不过她最后想的竟然是,他不是太监吗?怎么体力这么好? 楚澜月猛地睁开眼睛,梦里的感受还回荡在脑海。 她看着床顶,气息不稳,一时间没有缓过神来,她怎么会做那样的梦? 还是和大魔头,她真是想男人想疯了。 “公主醒了?”凉凉的声线中夹杂着一丝怨怼之意。 楚澜月机械似的转向声音来源处,在看到百里龙渊好整以暇的坐在桌边喝着茶水,一时间竟有些恍惚,“你怎么在这里?” “那微臣应该在哪里?”百里龙渊清冷的眼神里挑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楚澜月看了眼百里龙渊穿戴整齐的衣衫,哪里有方才梦中的影子。 她赶忙晃晃头,“本宫头疼!” “醒酒汤有一半进了微臣的肚子,殿下头疼也不冤!” 百里龙渊手指转动着醒狮发出清脆的声响,似笑非笑的睨着楚澜月的眼睛,最后目光落在她唇间。 他什么意思?什么叫一半进了他的肚子?说的好像另一半被她喝了一样。 等等……醒酒汤? 在梦里她确实喝过醒酒汤,但却不是单纯的喝,而是叫小奶狗喂她,当然也不是单纯的喂…… 她享受来自小奶狗的服务,不过最后小奶狗的脸变成了百里龙渊这只大狼狗。 就很邪门,她忽地觉察出不对劲来,她想确认一件事,试探性的朝百里龙渊勾勾手,“你过来一下!” 百里龙渊见状并未生气,嘴角微扬,点点头,随即起身走了过去。 “公主有何吩咐?”百里龙渊站在楚澜月的床前,高大的身影似是有种无形的压迫感,让人觉得神秘又不可测。 楚澜月狐疑的皱紧眉头,“你再过来一点,我看不见!” 说罢伸手拽向百里龙渊的衣袖,将人拉至跟前。 百里龙渊顺势坐在她的床边,想看她到底要做什么。 楚澜月盯着他紧抿的薄唇,没有发现不对,暗自松了口气,还好是个梦。 不过她下意识的抚上了他的唇角,微微动了一下他的唇瓣,看向嘴唇里侧。 眼睛忽地瞪大,半天没有反应过来,她好像放心的太早了,“你的嘴怎么坏了?” 快说,一定不是她咬的!一定不是!她咬的是梦里的小奶狗! 百里龙渊将她的反应都尽收眼底,嘴角微勾,“公主不是应该最清楚吗?” 完了,完了,她该不会是酒后失德了吧?对大魔头起了色心!不要啊!谁来救救她。 她倏地放下手躺了回去,盖上被子蒙住头,她一定是还在梦里,没醒呢! “呵~公主是想对自己做过的事不承认吗?”百里龙渊将头低下,靠近如缩头乌龟一样的楚澜月。 “还是说姐姐不想要微臣这个大房,而是想要那三百六十四个面首过来伺候?嗯?姐~姐~” 唰的一下,楚澜月掀开被子,不可置信的看着面色平静的百里龙渊,“你为什么知道本宫梦里说的话?” “是梦里吗?公主倒是学会自欺欺人了?不过这‘银票’臣可是无福消受!” 百里龙渊将楚澜月醉酒时塞给他的信封还给了她。 这下楚澜月是真的不想承认都不行,天呐,来个惊雷劈死她吧! 她都干了什么?她偷偷瞄了眼百里龙渊的嘴唇,“你,你又没吃亏,少装无辜!是你占本宫便宜了!” 她还没嫌弃他的口水呢。 楚澜月这会儿是真的确认自己梦中的情景就是真实发生过的。 “公主这倒打一耙的功力,臣自愧不如,那既然这样,微臣还回来,公主没意见吧?” 百里龙渊话落,便猛地低下头,装作要还回来的样子。 楚澜月吓得立刻闭上眼睛转过头去,不过想象中的吻并没有落下,她偷偷睁开一只眼睛去查看。 发现百里龙渊正笑着看她。 楚澜月登时来了脾气,“你又骗我?坏人!” 百里龙渊难得笑出声音,语气轻缓,“原来公主不是不想啊!” 楚澜月闻言立刻明白过来自己又被他耍了,气得面颊微微鼓起。 “公主换身衣裳,该回府了!” 百里龙渊没有继续逗她,把他让云泉准备的衣裳拿了过来。 楚澜月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裳,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百里龙渊,你无耻,你竟然扒本宫的衣裳!臭流氓……” 子宁站在门外老远就听见了楚澜月的怒吼声,眼里闪过得意之色,主子不愧是主子,好生威武! 昭阳公主也在他手下吃了亏,看来他那本珍藏书册作用还是蛮大的,这下主子应该不气他了吧! 楚澜月瘪着嘴一脸幽怨,快速换下被自己压的满是褶皱的衣衫。 她刚刚还大咧咧的跟人家在那说话,都没注意到衣服已经乱七八糟的挂在身上。 楚澜月换好衣裳后,跟自己的头发较劲了半晌也没能盘好头发,只能无奈的叹口气,小声嘟囔,“那个,本宫不会束发!” 百里龙渊给她拿过来的衣裳是女装,还有簪子等配饰,可是她来古代这么久也没学会挽发。 平时都是秀儿和清荷给她梳头,今日她自己出门也没有带着她们。 看着头发凌乱的楚澜月,百里龙渊微微皱眉,继而走到妆台拿起梳子过来站在她身后。 几下便将一头青丝梳顺,手掌握着发丝在发簪上绕了几下后,牢牢固定在脑后。 楚澜月也不知道他是如何操作的,虽是再简单不过的随手挽发,但是却意外的显得清丽脱俗。 她摸了摸自己脑后的发髻,不自觉的语气有些惊诧和不易察觉的质问,“你给女子挽过头发?” “不比公主金枝玉叶,挽发这等事微臣自小便会!” 百里龙渊看了眼楚澜月的手,细嫩葱白的手指,仿若瓷器一般光洁,确实不是适合做些粗活。 其实是他幼时见嬷嬷随手盘起头发,只看过一次便会了,但也仅限于这样简单发髻。 楚澜月原本略有些蹙紧的眉头舒展开来,原来是人家聪明,挽发这等小事对他们而言如吃饭一般。 两人刚打开房门准备回去,便看到子宁火急火燎的跑了过来。 “主子,不好了,右督史今日带出去剿匪的人回来报信,右督史走失,疑似被山匪抓了!请求主子带人前去支援……” 第98章 亲到他同意为止 百里龙渊眉心微低,“沈南熠失踪了?” “是,昨晚宁小将军带着沈世子前去无妄山剿匪,说是皇上的旨意……” 子宁想起昨夜主子晚间被召进宫内,出宫后又没有回府,他还没来得及向主子禀报,今晨更是给忘了。 “什么?沈南熠去了无妄山?”楚澜月闻言表情凝重,眼里闪过急色,失声问道。 这无妄山可是大有来头,那哪是土匪啊,简直就是独霸一方的土皇帝,哪是朝廷说剿灭就能剿灭的。 小舅舅真是胡闹,竟然带着沈南熠去剿匪,这不等于去送命吗? 百里龙渊忽地声音骤冷,周身气压低沉,宛若嗜血的野兽一般,死死盯着楚澜月,“公主就如此担心驸马?” 仿佛只要楚澜月敢说一个是字,他就要将人拆吞入腹。 楚澜月却没发现他的变化,而是上前一步将他扒拉开,“你先等会儿再生气,子宁,父皇可是给他们带了人手去?” 子宁瞟了一眼自家主子的脸色,忙低下头,“带,带了,八百人马!是从守城军借调的。” 百里龙渊眼神微眯,似是猜到了楚皇的心思。 “这点人简直是去给人家当开胃菜的!”楚澜月一拍脑门,真的要被小舅舅气死,怎么就能同意去剿匪! 这不明显就是老登给他设的套,原文里可是没有剿匪这一出。 他们不知道那些土匪的底细,但是她可清楚的很。 因为私盐的老窝就在无妄山,无妄山的贼首唐向天可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百里龙渊一把将楚澜月拽到身后,眸间尽是压抑的怒气,却又不得不忍着,冷声问道:“皇上如何说?” “皇上口谕,让咱们督察司自己解决,他已经给宁小将军派了大批人马,还出了此事,若是找不到人,唯宁小将军是问!” 子宁看了眼楚澜月,低声回道。 楚澜月翻了个白眼,这确实是她那渣爹能做出来的事。 这个老登,巴不得找她外祖家的麻烦,这回小舅舅自己撞到枪口上去了。 估计他心里就盼着沈南熠回不来或者最好死在无妄山,他好借机罢免小舅舅的将军之位,牵连外祖父等人。 沈南熠可是定国公府仅剩的唯一血脉,若她出事,定国公府包括定国公的旧部也会恨上他们。 她不能让这件事发生。 “百里龙渊,你能不能……”楚澜月话还未尽,便被打断。 百里龙渊看着楚澜月担心焦急的模样,手背青筋乍起,他不允许楚澜月在他面前因为别的男子来求他。 他声音没有一丝起伏,听不出喜怒, “子宁,回去将督查司的人集结,半个时辰后出发去无妄山。” 话落便大步走出院子,楚澜月紧跟在后,情急之下甚至都没注意到这里是桃渊居的后院。 子宁已经朝着督查司赶去,百里龙渊看着身后的楚澜月眉头紧拧。 随后将人带到马车前,冷声说道:“上车,微臣送公主回府!” 楚澜月此刻却没有听话照做,“本宫不回去,咱们一起去无妄山!” 她若是不去的话,他们连土匪窝的门在哪都不知道,怎么找人! “公主,此行凶险,不可胡闹,微臣定会尽力救回驸马~”百里龙渊忍着怒气安抚她。 最后一句话更是从牙缝挤出,他既然答应了她,就会做到。 “本宫绝不会给你添乱。” “不行!太危险……”百里龙渊说着便一把抱起楚澜月,将人塞到马车上。 只是他还未等上去,楚澜月便再次出来。 她看都没看脚下一眼,蓦地跳了下来,百里龙渊未料她会如此,下意识张开怀抱去接。 楚澜月稳稳的落在了百里龙渊的怀里,双腿攀上他的劲腰,手臂搂住他的脖颈,整个人像是八爪鱼一样盘在他身上。 她就是故意要跳到百里龙渊的身上! 百里龙渊抱紧怀里的人,心跳似漏掉一拍,“你……”只是,刚开口便被温软的触感打断。 楚澜月挂在百里龙渊的身上,红唇照着他的俊脸轻轻印了下去。 “吧唧”一声脆响,百里龙渊顿时呆愣在原地。 他没想到楚澜月竟会为了沈南熠做到这等地步,她从未在清醒的状态下主动亲过他。 可现在~他并未因为这个吻感到一丝一毫的雀跃,他现在只想将她按在身下狠狠惩罚。 “公主对驸马果然情深!” “我担心的是你,无妄山的土匪不是你们想的那么简单,你此次若是没能顺利将人救出,也会遭到父皇迁怒,你本就在朝堂毫无根基,没人会帮你, 沈南熠若是出事,小舅舅和外祖还有母妃都不会好过,你能明白吗?所以,本宫必须去,为了你也为了本宫的家人。” 百里龙渊微微失神,耳边那句‘我担心的是你’久久不能散去,其他人的名字再没能入耳。 倏地,楚澜月双手捧住百里龙渊的脸,在他的唇上又亲了一口。 即使只是蜻蜓点水般一吻,也让百里龙渊的心慌乱了一瞬。 “够了吗?相信我,我知道无妄山的秘密,有你在身边保护,不会有事,我信你!” 见他怔愣,楚澜月像是担心还不够一样,再一次亲上他的唇。 她算准了他就吃这一套,既然如此,她就亲到他同意为止,反正她也不吃亏。 这样的帅哥不亲白不亲,又不要钱! 只是这次,她却没能轻松离开,百里龙渊没有放过她,轻轻咬在了她的嘴角,随即松开口。 “若是还不够呢?公主就这般确信微臣会护着你?” 楚澜月摸了摸嘴角,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等回来补给你,本宫就是这般确信!” “好!”百里龙渊果真被她的那句确信取悦到,平静的心湖泛起一丝无人察觉的涟漪。 他转身将楚澜月抱上了马车,随后下来,“云泉,派人护送公主去城门。” “是。”百里龙渊话落,身后的屋子里霎时出来两个身材魁梧的男子。 两人对着百里龙渊行礼点头后,立刻骑上马跟在楚澜月的马车后面。 百里龙渊侧目看向云泉,思虑片刻,“云泉,让云影宗的人暗中跟着昭阳公主……” 第99章 百试百灵的美人计 在去城门口的路上,楚澜月一直在努力回想关于无妄山贼首的情节。 原文中只是提及了唐向天虽是土匪头子,但是样貌清隽,喜欢长得好看的人,不论男女。 只不过山寨里都是些大老粗,他平日里最喜欢的事情就是下山去楚京城溜达看美人。 但这人确实是个有脑子的聪明人,他爹死后就由他来继承大当家之位。 与皇后他们勾结藏匿私盐都是他爹生前干的事,他其实根本不愿意与朝廷扯上关系,干这些掉脑袋的勾当。 按时间推算,楚国改朝换代的前一年唐向天就已经接手了山寨,也即是现在。 这人虽不愿意干这些事,但是却不能不管山上的那些个兄弟。 没多久百里龙渊便带着一队人马赶到城门与楚澜月汇合。 楚澜月嫌弃坐马车太慢,执意要与百里龙渊等人一同骑马,让马车在后面跟着,以备不时之需。 百里龙渊深深的看了一眼楚澜月的腿,想到上次在秋猎时她骑马似乎磨破了皮。 这次少说也要骑上几个时辰,她怎么受得了。 犹豫片刻,“云泉,把星河牵过来。” 云泉立刻从后面牵过一匹通身雪白的骏马,马背上套着精致的马鞍。 云泉瞄了一眼楚澜月后低下头,这马是少主的坐骑,少主从未让外人骑过。 他们此次前来天楚国,特意将少主的马一同带来,可少主却没有自己骑,反而给了旁人。 这么看来昭阳公主与少主的关系并不像子宁说那般不堪,至少表面看起来甚至有些难以言说的暧昧。 楚澜月看见星河的第一眼目光便被吸引过去,果然漂亮,配的上星河这个名字。 百里龙渊扶着她上马,看了眼她脚踩的姿势,叹了口气,伸手握住她的脚踝帮楚澜月调整。 楚澜月瞥了眼默不作声的百里龙渊,轻咬嘴唇,她发现这人心口不一。 明明心里是厌恶甚至是恨她的,但是却又极其矛盾,有时对她好似另一个人一样。 所以她现在不明白,他到底是恨她还是其他……不过,不重要了,反正以后他做了皇帝,他们此生也不会再有交集。 不过这马鞍坐着甚是舒服,一看就是特意用心加了软包的。 看着百里龙渊的背影,她嘴角轻勾,还是个暖男!就是不知道以后他的夫人能不能受得了他那阴晴不定的性格。 两个时辰后,城外八十里处,楚澜月望着眼前高耸入云的山。 原来这就是无妄山啊,看上去确实蛮高的。 传说无妄山的由来,是因为当地村民每次进了无妄山还不等出来倒霉的事便接二连三发生。 眼看就要出山,不是断胳膊就是断腿,自己还能掉进自己设的捕猎陷阱里。 打到的猎物也会莫名其妙不见踪影,能活着从里面出来已是万幸。 即使回家后也会发生各种无妄之灾,所以久而久之便没人敢再进山打猎,村民们都移居他处,这里就被叫成了无妄山。 百里龙渊带的督察司人手不过几十人,楚澜月决定先同宁允舟汇合再议。 只是他们看到了宁允舟带的人在山脚下,却没见到宁允舟。 “回公主,宁小将军带人出去寻沈世子还未归来,我等只能在此等候!”为首的统领上前回话。 楚澜月皱眉,“宁将军去了多久?” “大概两个时辰之前,将军中途回来过一次,只是重新部署了下人手,便再次出发寻人。” 楚澜月看着面前还有大半人马在此等候,心生不悦,明白这是皇帝老登故意派人来膈应小舅舅。 实际能被小舅舅调遣的人手不足百人。 百里龙渊环视四周山脉,想要在这样的大山里寻人,简直难如登天。 且不说山林里道路崎岖,马匹进不去,到了晚间野兽出没,昼夜温差极大又是一大难关。 沈南熠武功差强人意,一个人很难在这里存活。 楚澜月在了解到沈南熠是如何失踪后,心里已经有了猜想。 沈南熠是自己出去解手,不让人跟着,之后就不见了人影。 那她大概不是单纯的失踪而已,而是被唐向天的人抓走了。 看来他们大张旗鼓的进山,已经惊动了山寨里的土匪,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那帮土匪的监视下。 现在他们抓了沈南熠,想来是已经回了山寨,毕竟官兵众多满山搜寻,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不好,沈南熠她可不是个真正的男子啊,她一个女子若是在土匪堆里暴露了女儿身,岂不是羊入虎口。 楚澜月看了眼天色,再有一个时辰天就要彻底黑了,要抓紧时间。 不能留沈南熠自己一人在土匪窝里过夜。 “百里龙渊,你跟我来!” 百里龙渊骑马追上楚澜月,见她似有了主意一般,“公主可是知道沈南熠在哪?” “不知道,但总归要去试一试!小舅舅这么久都没有找到人,想来人根本就不在山里,而是进了土匪窝,咱们想办法送上门去!” 百里龙渊眉心微蹙,“公主以身犯险,就不怕有去无回吗?微臣并不认同此法可行!” “有你在呢,怕甚?况且能不能进去还要另当别论!”她也只是赌一把而已。 楚澜月趴在百里龙渊的耳边将自己的计划同他说了一遍。 百里龙渊听后眉头越压越低,只是在无人的角落,楚澜月再一次施展她百试百灵的美人计。 到底将那位冷若冰山的家伙给亲服了,楚澜月眨了眨眼,要是不行,她还可以继续。 百里龙渊却被她胡闹的没了脾气,吩咐云泉去方才林间路过的人家买一些农家人穿的衣衫。 待到云泉等人归来,楚澜月的马车也到了,一同赶来的还有秀儿。 楚澜月早在城门的时候便吩咐人去公主府找秀儿,一来报安危,二是交代秀儿将她吃饭的家伙带来…… 第100章 把这个美人掳回山寨 只有秀儿知道她说的吃饭的家伙是什么,因为秀儿不止一次的问她捣鼓的那些个东西是啥。 她每次都含糊其辞的说那是她吃饭的家伙。 一炷香后,无妄山背面的一处山坳里,五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乡下人,被一伙体型彪悍胡子拉碴的大汉提刀狼狈追赶至此。 “大爷,饶了奴家一命吧,这些钱财都孝敬大爷还不成吗?” 五人中身材柔弱纤细的女子摔倒在地,咬着嘴唇,泪水划过精致的脸庞,声音里满是无奈和委屈。 举手投足间我见犹怜的模样,楚楚动人,让人瞧了恨不得心都挖给她。 “奴家的兄长受伤了,已是命不久矣,还请大爷们高抬贵手!”楚澜月一边抹着眼泪一边伸手扶着身侧的男人。 百里龙渊看着面前装的像模像样的女人,黑瞳透出不悦,眼神像要吃人一般狠狠的盯着对面的几个大汉。 楚澜月暗自用手肘怼了一下百里龙渊,咬着牙嘴唇未动,喉咙间溢出不易察觉的声音,“注意眼神,成败在此一举!” 对面装成悍匪的云泉兄弟等人,冷着一张脸,额头冷汗直冒,少主的眼神太吓人了,他差点演不下去。 楚澜月赶紧暗自挪动身子不着痕迹的挡在百里龙渊身前,让云泉等人看不见他。 赶紧朝他们使了个眼神,再不说话就穿帮了。 云泉见状只能扛着大刀,硬着头皮上前,横竖都已经得罪少主了,破罐子破摔,摔到底吧! “小娘子莫怕,哥几个都是万沟寨的人,跟了俺们,保你穿金戴银,吃香喝辣,不用跟着你那无用的小白脸兄长受穷,怎么样?还不跟哥几个走!” 云泉可是在土匪窝里混过几年的人,现在这般,不过是信手拈来,倒是有模有样的。 他一把拽起楚澜月的胳膊,就要将人带走。 楚澜月被云泉的演技折服,回头暗自瞪了眼百里龙渊,看看你的下属都比你这个主子强,学着点。 “求求你,不要啊!”楚澜月更加卖力的哭喊,“不要打奴家的兄长!” 云泉后面的人相互对视一眼,霎时朝着百里龙渊几人走去,沙包大的拳头登时就抡了上去。 宁允舟也被打趴在地,却又不能还手。 几人虽是在揍人,却没有真的下死手,而是避开要害,将人在地上踢了几圈,边耍边打。 楚澜月这边都快演不下去了,她除了求饶已经没什么可说的了。 不对啊,有人冒充他们万沟寨的土匪为非作歹,他们怎么还不现身,可真沉得住气。 她记得书中说过,这个山坳就是万沟寨的土匪平日里出来打野味的地方,距离他们的山寨只有一沟之隔。 平时也是派人暗中把守,机关良多,外面的人根本不知道这个看似平平无奇的山坳中的秘密。 无妄山更是没人敢进来,他们装作误闯到此的人,应该不会惹他们怀疑。 楚澜月咬了咬牙,决定下一剂狠药。 她对着云泉抓着自己的胳膊用身子挡住狠狠一扯,唰地袖子就被撕开,瞬间露出一截雪白的手臂。 百里龙渊脸色顿时无比难看,他顾不得其他,猛地起身就要朝楚澜月跑去,却被楚澜月一个白眼给瞪了回去。 “大哥,再不动手小美人就被那帮杂种染指了,咱们大当家的可不能要别人吃剩下的!” 躲在远处树丛里的李二狗面露焦急,多好的美人,大哥怎么就不动心呢。 “大哥,要是能把这个美人掳回山寨,大当家的也不会总惦记着下山了,她身后的那几个兄长也不错,必定能留住大当家的心!” 李大狗拍了一下二狗的脑袋,“你懂什么?再看会!”李大狗谨慎的盯着楚澜月几人的举动。 百里龙渊耳朵微动,不动声色的朝李二狗等人的方向看去,果真如楚澜月所说,有人在这。 “啊~哥哥,你怎么样,你们怎么可以这样!”楚澜月假意挣脱云泉的拉扯。 跑回被打的跌坐在地上的百里龙渊身边,扑在他的身上,哭天抹泪。 实则在小声询问,“怎么办?演不下去了,咱们撤吧!” 百里龙渊抱住她绵软的身子,趴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公主不妨去寻死试试!” 楚澜月微微怔愣,刚想骂这个没良心的家伙,就发现他的眼神里尽是捉弄和成竹在胸的神色。 立刻明白一定是这货发现了什么! 楚澜月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大声喊道:“哥哥,月儿实在不堪受辱,咱们来世再做兄妹……” 话落,看着百里龙渊的眼神中满是不舍和诀别,又看了一眼宁允舟和秀儿几人,就要向身后的大树奔去。 楚澜月已经故意放慢了些许速度,眼看就要到大树跟前,心里不禁暗骂,百里龙渊你大骗子,哪有人? 不过下一瞬,大树跟前忽地出现一堵肉墙,楚澜月见状本想刹住的脚步也不再犹豫,直接迎头撞了上去。 “哎呦~俺的肚子!”李二狗双手抱着肚子蹲在地上疼得呲牙咧嘴。 楚澜月可是用了十成的力气,有人当肉垫她还怕啥,专挑软肉下手。 她被自己的力气反弹向后连连倒退了好几步,最后跌坐在地,惊恐的看着面前的人。 李大狗此时已经带人下去将云泉几人围住,“哪来的杂碎,竟敢冒充俺们万沟寨的人!” 云泉几人面色慌张的聚在一起看着身前二十多个山匪将他们几人围住,顿时一改方才对着楚澜月几人凶神恶煞的样子。 “误会,都是误会,俺们就是隔壁山的……撤~” 云泉大喊一声,身后几人立刻四散而逃,人高马大的腿也长,自是跑的很快。 李大狗等人怔愣了一瞬,一时间不知道追哪个好,虽只有几息的功夫,但却落了下风,人已经跑远。 李大狗唾了一口,骂道:“这帮狗东西,奸的很!” 这偌大的林子人只要钻进去很难被找到,他们又只带了二十几人,不能冒险去追。 “小娘子,你没事吧?俺叫李二狗,你跟俺回去做万沟寨的压寨夫人可好啊?” 第101章 你就是昭阳公主的新驸马? 楚澜月怔愣了一瞬,这么直接的吗? “那个啥,大兄弟,你……你是山匪吗?”楚澜月装作害怕的模样,还未站起身来就向后退去。 “你别怕,俺们不吃人!放心,俺们绝对不是像刚才那几个杂种一样不讲道理,你要是没相中俺们大当家的也没事, 大当家的不会强人所难,不过,嘿嘿,没几个小娘子能拒绝得了俺们大当家的样貌!” 李二狗提起自家大当家的容貌整个人身上都散发着得意之色,他们大当家的那可是顶好的俊俏儿郎,一般小娘子根本就配不上他。 也就是面前这个小娘子容貌还算尚可,希望能入得了大当家的眼,省得他总是惦记着楚京城里的那位。 楚澜月心里翻了个白眼,不强人所难?那你这是在干啥? 有哪个好姑娘愿意跟你们进土匪窝,也就是她是有目的。 “奴家要去问问兄长!”楚澜月说完便跌跌撞撞起身,慌乱的跑回百里龙渊和宁允舟还有秀儿的身边。 他们来的路上便碰到了宁允舟,听了他们的计划,他便也要一同过来,于是就有了现在这一幕。 “小舅舅,大哥,这几位大兄弟邀咱们去山寨做客!现下已经黑天了,山林里夜间甚是难过, 不如咱们先去住上一日,你们看可好?而且几位好汉还替咱们打跑了坏人,理应感谢人家的!” 楚澜月朝着百里龙渊几人红着脸说道,但她没有提李二狗直接让她去当压寨夫人这茬! 李大狗看了眼楚澜月又看向身后跟过来的李二狗,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 小声说道:“干得不错,这么快就说通小娘子去做压寨夫人了!” “那还用说,咱们大当家的容貌那可不是吹的!”李二狗得意的扬扬头。 百里龙渊自是将二人的嘀咕听了个清楚,脸色顿时阴沉的难看。 “多谢几位好汉出手相救,就不叨扰几位了,咳咳~妹妹,咱们走吧!”说着百里龙渊站起身轻咳两声,就要拉着楚澜月离开。 “哎~这位小兄弟别着急嘛,你们现在离开难免不会再遇到刚才那伙人,你们就算了, 但你这妹子可就要遭殃了,你就算不为自己想,也得为你这两个妹子考虑啊!” 李大狗拦在百里龙渊的面前,若是这几人痛快的跟他们回去他可能还要留个心眼。 但是这人明显一脸不愿意的样子,可不像演出来的。 百里龙渊眉头蹙的更深了,“谁知是不是刚出虎口又进狼窝!” “哟,还是个有学识的人,俺们山寨就缺识文断字的人,你来俺们这做工给你工钱,你妹妹方才也说了你们是去逃难的, 俺们山寨能解决你们的温饱,多好啊!”李二狗并未生气,而是继续劝道。 “是啊,大哥,他们说了是好人,咱们就信一回吧,况且这大晚上的留在这就算不被那伙人抓回去,也会被野兽吃了!” 楚澜月唯唯诺诺的抓着百里龙渊的胳膊,暗自拧了他一把,差不多得了。 于是,几人就这样跟着李大狗和李二狗回了山寨,不过这一路上却是蒙着眼睛的。 但他们低估了几人的能力,百里龙渊即使被蒙住眼睛,也能通过声音辨别方向。 三年来暗无天日的生活,他的听觉要比别人灵敏许多,一路上他不断听着各个方位的声响。 楚澜月则是早就在自己的鞋底撒上了特制的粉末,等他们走后两个时辰,自会显现出脚印。 云泉他们回来时定会沿着脚印寻过来,到时候他们里应外合救出沈南熠应是不难。 而此时的万沟寨里,沈南熠被五花大绑在一间木屋内,嘴里塞着一块布。 听着屋里没了人,她顶出口中的破布,想要将眼睛上蒙着的布也蹭开却没能如愿。 忽地,身前多了一道暗影,随后眼睛上的布条被解开,沈南熠低下头适应片刻随即抬头睁开眼睛。 “沈世子,幸会啊!”唐向天端着一壶酒,吊儿郎当的坐在沈南熠对面的椅子上。 神情自如,喝着小酒,看着沈南熠像是看见老朋友一般。 “ 你是唐向天?”沈南熠已经猜出此人,山寨里能长得这般白净俊俏的男子不多,除了唐向天还能有谁。 唐向天甩了甩头,手指抚了抚额前的碎发,“看来本公子这出众的样貌已经人尽皆知了!惭愧~” 沈南熠嘴角抽搐,她没想到这个山匪头子竟是这般的……厚脸皮! “你可知抓了本世子,朝廷不会轻饶你!”沈南熠没理会他的话,继续说道。 她深知自己进了这土匪窝,随时可能暴露身份,实在太过于危险。 都怪那个大老粗,竟然跟皇上请命,要她跟着他一同来剿匪。 皇上竟然也同意了,这个宁允舟,她若是能平安回去,定要扒下他一层皮! “你觉得万沟寨会怕?朝廷若是能将我等剿灭,还会留到今日?你们这是被老皇帝给利用了,还给他卖命呢!啧啧~” 唐向天轻嗤一声,真以为旁人都看不出老皇帝的心思。 沈南熠蹙眉,她确实知道这万沟寨不是那么容易剿灭的,不过这些年皇上已经默许了他们的存在。 万沟寨也并没有做出那些烧杀抢夺的恶事,本来互不干涉也就这样作罢。 可是怎么突然之间皇上又要派兵剿匪?意欲为何?难道是因为宁允舟? 唐向天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没想明白,他爹与皇后等人有来往,自是知道皇帝早就不待见镇北侯一家。 先拿宁允舟开刀已经是退而求其次,昭阳公主与陆宴州的婚事没能达成,所以老皇帝不过是为了出口气。 但是,出气归出气,凭什么拿他们万沟寨做筏子! 不过昭阳公主的婚事黄了他倒是乐见其成,他好奇的将沈南熠上下打量一番,面露不悦。 “听说你就是昭阳公主的新驸马?” 第102章 咱们是正经山匪 唐向天倏地起身靠近沈南熠,“还爱慕昭阳公主许久?啧啧,就你这小身板,她看上你哪了?相信了你的鬼话……” 唐向天边说边起身靠近沈南熠,猝不及防的拍了拍她单薄的身板。 只是下一瞬立刻变了脸色,“你、你、你是……” 沈南熠大惊,脸色煞白,没想到他会突然过来,“你个不要脸的土匪,连男人也不放过!呸~” 她现在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来赌他只是想错了而已,不然他们定国公府就真的要遭殃了! “怎么?没见过男人胸肌大的吗?都以为跟你一样是个小白脸吗?有种你就掀开老子衣服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才叫真正的男人!” 沈南熠大声喊道,她了解一点唐向天,虽然是个土匪但却不是真正的土匪性子,眼下就看这激将法对他起不起作用了。 唐向天狐疑的看看了自己的右手,难道真是他想错了? 看着沈南熠的样子也不像是个女子,谁家女子会让一个男人掀开她衣裳看啊! 不过,他还是很好奇,男子的胸肌到底能有多发达,于是,他的手犹犹豫豫向前伸去。 “大哥,咱们不会是好心办坏事了吧?大当家的这是更喜欢男子?” 李二狗和李大狗在唐向天门前听见沈南熠的叫喊声踌躇不定。 李大狗却抱着肩膀不在意的说道:“怕啥?你忘了那小娘子的兄长样貌可是标致的很, 老子看了都眼馋?嘿嘿!到时候把他献给大当家的不就得了!” “嘿~不愧是大哥,考虑的就是多!”李二狗呲着大板牙,挠头嘿嘿一笑。 紧接着便朝着屋子喊道:“大当家的,俺们回来了,您快出来看看,山寨来且了~” 李大狗差点被这货给吓死,真是没眼力见,不过喊都喊了,便只能硬着头皮等唐向天出来。 本来手指已经快要碰到沈南熠衣襟的唐向天,忽地被门外的喊声吓得一激灵。 “什么玩意,叫魂呢!”他没好气的白了一眼,随后放下手,朝门外走去。 屋内暂时解除危险的沈南熠顿时松了口气,天知道她刚刚差点就暴露了。 幸好有人将他叫了出去,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唐向天看着门外的两个呆货就来气,指着他们的鼻子,一人一个大脖溜子。 “你们两个又干了什么坏事,都说了不能随便掳人回山寨,都把老子的话当放屁吗?” 他都说了多少遍了,狗改不了吃屎,“咱们是正经山匪,不干那强抢民女的勾当!” “是民男!”李二狗抬头抢话道。 “俺们没抢民女,那女子是自愿来的,只有她兄长不愿意,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那男子长得那叫一个仙姿玉貌!” 唐向天鼻子差点气歪了,“好啊,你们可真是好样的,连男人都不放过了!老子真想打死…… 那男子有老子长得好?”唐向天举起手就要拍在李二狗的脑袋上,不过话锋一转又放下了。 李大狗见状赶紧将李二狗拽到一旁,“那自是没有,大当家的容貌冠绝,哪是他一个凡夫俗子能比的,不过,其中那女子却是娇俏动人……” 李二狗瞥了自家大哥好几眼,大哥可真能白话,那男子的容貌分明跟大当家的不分上下,就算那人长得再好,也不如大当家的在他心中的位置。 “你们两个呆子!引狼入室!这个时候出现在山坳的人你们真觉得是误闯进来的?” 唐向天这次是真的气狠了,不过,他们是怎么知道那里的?但现在生气已经没用了, 人已经被这两个蠢货带进来了,既然他们有这个胆量敢进来,那他就去会会,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有来无回。 李二狗还在试图狡辩,解释楚澜月一行人是如何被逼迫至此的。 “大当家你是没看见,那个叫月儿的姑娘都要撞树自尽了,还是俺替她挡下她才免于一死,这样的小娘子哪能是奸细嘛……” 李大狗狠狠的白了李二狗一眼,恨不得缝上他那张破嘴,没看大当家的生气了吗?他们可能真的闯祸了! 正在快步走向草堂的唐向天忽地停住脚步,眉头微蹙,“你说那个小娘子叫什么名字?” “听她自称是月儿!”李二狗嘿嘿一笑,立刻狗腿的上前,他就说大当家的应该是喜欢姑娘的。 要不然怎么总是惦记着去南风馆寻欢,去南风馆的都是姑娘居多。 唐向天默然片刻,难道是她?长相貌美,名字中又带个月字,不过又立刻摇头否定。 怎么可能,他估计是魔怔了,听到这名字就会想到那个薄情寡义的女人。 楚澜月一行人被几个李大狗的小弟带到草堂等着大当家的处置。 此时他们头上的蒙眼布还未被允许解下,要等到大当家的允许才可以。 百里龙渊侧耳听着周围的动静,从山寨的大门进来这一路可谓是把守森严,人员安排井然有序。 根本不像是一个土匪窝里该有的样子,粗略估计光是山寨里的守卫就要上百人,个个都是练家子。 他眉目肃然,这可不是一块好啃的骨头。 楚澜月早就已经不耐烦了,不过却只能忍着,“大兄弟,奴家有些口渴,能否睁开眼睛,喝口水?” 此时已经走到草堂门口的唐向天目光倏地被那道熟悉的声音吸引,只不过少了往日的凌厉与骄傲, 倒显得娇媚柔弱许多,他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直至走到跟前,看着那道扎进心里的身影,他才方觉这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幻想。 他眯起眼睛睨着面前的女子,多日不见,竟然清减了不少,不过就算她再瘦,他也能一眼认出她, 昭阳公主楚澜月! 身旁看守楚澜月几人的手下正要说话,被唐向天伸手制止。 百里龙渊侧头警觉,感觉到有人过来,而且功夫不低。 唐向天缓缓走到楚澜月的身侧,伸手解开蒙在她眼睛上的布条。 嘴角扬起一抹弧度,似笑非笑,语气轻佻,“月儿姑娘?” 第103章 送入洞房 楚澜月对忽然出现在自己身侧的男子有一瞬间的怔愣。 随后感受到眼睛上没了黑布的遮挡立刻抬头看去,只见一身着青绿色松竹纹长袍的男子,面戴银色半截面具。 狭长的狐狸眼里透着几分戏谑,好似看到了好玩的猎物一般。 楚澜月看着唐向天的眼睛有些许的失神,她怎么觉得此人有一丝丝熟悉,却想不起来何时见过这双眼睛。 唐向天一直盯着楚澜月的神色,一眼便看出她没有认出他来,眼角略垂,微微有些失望,她终究是不记得他了。 “这位便是俺们大当家的,怎么样,小娘子,没骗你吧,俺们大当家的玉树临风那可不是吹的, 你来当俺们山寨的压寨夫人绝对不亏!”李二狗咧着大嘴,赶忙说道。 看看大当家的那黏在小娘子身上的眼神,都快拉丝了,这次可真的是抓到大当家心坎上了! 此话一出,百里龙渊唰地站起身,立马不顾阻拦扯下蒙眼黑布,凌厉的目光顿时射向唐向天。 楚澜月有些心虚的摸摸鼻子,她之前没将李二狗这话告诉百里龙渊。 不过用脚指头想都知道山匪掳民女上山是干啥的,这孩子还是太单纯了,太好骗! 紧接着宁允舟和秀儿还有子宁也纷纷摘了眼罩,但随即便围过来一帮人将他们围住。 唯独将楚澜月排除在外,他们可是听见了,这可是未来的当家夫人,可不能怠慢了。 楚澜月见状赶紧暗中给了百里龙渊一个安抚的眼神,已经到这个地步了,你可别坏事。 果然,百里龙渊见此压下来一点怒火,但也仅仅只是一丝而已,他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唐向天。 此人绝非等闲之辈。 “呵~月儿姑娘的兄长可不像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呢?”唐向天同样打量着百里龙渊。 昭阳公主身边的人,又怎能是个书生而已。 “兄长他弱的不能再弱了,大当家的许是看错了!”楚澜月垂眸看着鞋尖,柔柔的说道。 百里龙渊闻言暗自吞下一口邪气,很好,他弱的不能再弱。 “是吗?月儿姑娘不是口渴了吗?二狗,将月儿姑娘的几位亲戚请下去安置好。” 唐向天眼中带着点点星光,一直落在楚澜月的身上没有移开。 “好嘞~”李二狗立刻喜笑颜开的吩咐人将百里龙渊几人带下去。 但百里龙渊却站在原地不走,面若寒冰,“妹妹不一起吗?” “月儿姑娘不是口渴了吗?在下请月儿姑娘喝杯清茶!”唐向天笑着说道。 楚澜月见气氛有些微妙,忙跑到百里龙渊的身侧,“哥哥,就是喝杯茶而已,月儿一会儿就回,大当家的一看就是正人君子,不会对月儿如何的。” 楚澜月捏在百里龙渊胳膊上的手微微用力,似是在提醒他别忘了此行的目的。 百里龙渊皱紧眉头,闭了闭眼睛,索性头也不回的跟着人离开。 楚澜月这才放下心来,只不过下一刻,还不等她松口气,身子倏地腾空而起,天旋地转间便稳稳落在男子的怀里。 “你干什么?”楚澜月没控制住失声叫道,随后反应过来便捂住嘴。 但为时已晚,百里龙渊离远的身影猛地一震,转过头来,便看到令他目眦欲裂的一幕。 只是还不等他有所动作,后背便传来一阵刺痛,整个人脱力软倒下来。 “宁弟,快扶着表哥,表哥应是累到了。”秀儿踢了脚身后的子宁,子宁忙不迭的上前背上百里龙渊。 秀儿靠近百里龙渊,小声道:“大人,得罪了,公主说了,她不会有事,她身上有银针和迷药,不会让自己落入险境,还请大人放心!” 百里龙渊瞪着腥红着的双眼,直到秀儿话落才缓缓闭上彻底晕了过去。 早在来的路上,公主便交代她要看住百里龙渊,并且给了她几根银针,必要时刻需要她出手将百里龙渊扎晕。 不然暴露了计划,他们都别想活着出去,为了公主的安危,她绝不能让百里龙渊出去。 宁允舟也被吓了一跳,不过想起楚澜月的叮嘱只能先按兵不动。 都是他的错,害得朝朝的驸马落入贼窝,现在朝朝也身陷险境,要是出事他如何同姐姐交代。 彼时的楚澜月见秀儿出手,也放下心来。 她一脸惊恐的端量着唐向天,双手不知道放在哪里好,“大当家的这是何意?奴家是清白人家的女子……” 唐向天却没有站在原地同她闲话的意思,而是抱着她大步向外面走去。 “月儿不是知道自己是上山做压寨夫人的吗?现在不过是提前洞房而已,怎么?这就怕了?” 唐向天嘴角带笑,将怀里的楚澜月掂了掂,“大狗,喜堂可是布置好了?” “哎,大当家,早就给您备下了!”李大狗一溜小跑赶紧张罗着弟兄们前往喜堂。 楚澜月顿时懵逼,卧艹,不带这么快的!她还没有心理准备。 “月儿莫慌,为夫自当给你个难忘的婚礼!” 楚澜月嘴角抽搐,是特么挺难忘,记一辈子那种!哪个好人家上来就要成亲入洞房啊,土匪啊! 呸~忘了,他就是个土匪! 紧接着便有两个妇人端来喜服,当着唐向天的面直接套在了楚澜月身上。 唐向天亦是外袍一甩也换上了喜袍。 楚澜月摸着头上的一对金钗,随后便被盖头蒙住头,这也太随意了些。 还未等她吐槽完,手里便被塞了一个大红绸,红绸的另一端是唐向天。 李大狗抓来寨子里的李秀才给二人证婚,可是并未有楚澜月想象中的婚礼开场白。 “一拜高山~” 楚澜月无语凝噎,她就这么水灵灵的在土匪窝把自己嫁了?未免也太草率了些! 可事已至此,她只能当做是在演戏,她就当回女一号吧! 见楚澜月迟迟不动,唐向天并未气恼,不急不缓的走向楚澜月,眼眸流转,倏地将人拦腰抱起。 “既然月儿不愿动,夫君就抱着月儿行礼可好?” “送入洞房……” 想要个五星文字书评啊,宝子们,嘿嘿,可以不!笔芯! 第104章 身上的大红喜服被撕碎 楚澜月:“……” 这山寨里果然人才辈出,太会来事了,竟然直接跳过第二步就入洞房了? 看来她要食言于大魔头了,他的大房之位就这么被夺了! “不是,那个……”她还想挣扎一下。 “哪个?殿下是不是将小天天忘了个干净啊?嗯?”唐向天嘴角衔着一抹坏笑。 似是略带惩罚的将楚澜月抛起又接住,又在的她的腰部轻轻掐了一下。 楚澜月则是被这句殿下惊得浑身汗毛直竖,已经顾不得自己被占了便宜。 “你说什么?”她将自己脑子里回忆了个遍,也没寻到自己认识这个人。 唐向天抱着楚澜月登上木屋的二楼,将贴满喜字的房门一脚踹开。 随后,楚澜月便被放在了柔软的喜被之上。 唐向天掀开楚澜月的盖头,弯下腰双手置于楚澜月身体两侧,一脸幽怨之色,顿时委屈巴巴起来。 “殿下好生薄情,难道忘了南风馆,天堂苑,秋水亭,你我二人……” 唐向天说着便直起身三下五除二的脱下外袍和里衣,转身向衣柜方向走去。 楚澜月来不阻止就这么看见了小鲜肉的腹肌。 只是不等她想入非非,就见唐向天在柜子里翻找一通,随后找到一件红色纱衣套在身上。 楚澜月赶紧收回目光,她在想什么?深吸一口气慢慢将手摸向发间的银针。 不能再让这土匪头子胡闹下去了,她可不是来找男人的!她还有正事呢。 只是不等她动手,便看见一身穿红色纱衣若隐若现的禁欲美男,头发散落开来。 脸上戴着同色面纱,一双魅惑众生的狐狸眼,仿若摄人心魄般盯着楚澜月,缓缓向她走来。 楚澜月瞳孔猛地一缩,脑海里顿时浮现出一幅秋水亭下,红帘飘荡,红衣男子抚琴,亭中女子翩翩起舞的画面…… 而那女子的脸赫然就是她自己。 “殿下这般可是想起了?”唐向天挑眉揶揄。 “小天天~”楚澜月脱口而出,慌乱的将手里的银针收起。 “殿下总算记起了?算起来已经有一年没有见过殿下了,殿下可有想我?” 唐向天摘下面纱,梨涡浅显,偷偷的看了一眼呆滞的楚澜月,嘴角微翘。 他坐在楚澜月身侧,身子缓缓倾斜,似是要将她圈入怀中一般,在楚澜月的发间轻嗅,他终于又见到她了。 楚澜月木讷的转身看向身侧之人,除了在原主的记忆中勉强搜寻到这一幕之外,并没有找到其他关于此人的信息。 看来,原主早就将此人忘了个干净,不过原主去过南风馆倒是真的,这点秀儿曾经也提及过。 但是这个土匪头子怎么也在南风馆里啊!而且看样子与原主关系匪浅。 两人之间不会是那种关系吧?天啊!要死啦。 “你能离我稍微远一点吗?”楚澜月伸出手指点着唐向天的肩膀将他向后推,他都快要贴在她的身上了。 “殿下是嫌弃我吗?殿下不是说过等以后定会将小天天纳入公主府!还是说……殿下在骗我?” 唐向天忽地一转刚才乖巧讨好的神色,如一只生气的小狗狗一般怒目瞪着楚澜月。 楚澜月眨了眨眼,她怎么感觉自己现在就像个提了裤子不认账的负心汉。 这让她怎么接,关键答应他的不是她啊,是原主,作孽啊! 她还以为原主一心扑在陆宴州的身上,原来还有个养在外面的小奶狗!竟然还是无妄山的土匪头子! 而且她还毫不知情的自投罗网,送上门来,电视剧都不带这么演的吧? 楚澜月看着唐向天的长相,标准的狐狸眼,精致的五官巧夺天工一般毫无瑕疵, 同大魔头带有攻击性的容貌不同,唐向天多了几分妖媚和稚嫩。 长得确实很好看,她收了也不是不行,但不是现在,她现在还自身难保呢。 正当她思虑此事时,却毫无防备的被唐向天扑倒在床上。 下一刻,温热的气息扑撒在脸庞,楚澜月瞳孔微微一颤,倏地抬手捂住嘴唇。 只听“啵唧”一声,唐向天的嘴唇稳稳的落在了楚澜月的手背之上。 唐向天瞥了楚澜月一眼,眉心微动,“殿下是不是忘了今日可是你我二人的洞房花烛夜,殿下可是害羞了?” 他拿下楚澜月捂住嘴唇的手猝不及防在她手心又落下一吻。 “不过今时的殿下与往日有些不同,殿下不会是得了失魂症吧?忘了一些事,不然为何会不认得我?” 楚澜月抽回手,连连点头,“前些日子摔了头,有些事是记不得了!” “怪不得如此,那就不能怪殿下薄情了,不如我帮殿下回忆回忆,之前的殿下可不会这般害羞!” 唐向天靠近楚澜月,声音暧昧如丝,像极了那勾人的狐狸。 “之前?”楚澜月像是捕捉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不是她想的那样吧? 唐向天看着楚澜月吃惊的神色眉心微挑,眼中精光一闪,旋即缓缓开口, “之前殿下与我可是做过比这更亲密的事情,殿下真的不记得了?” 楚澜月眼角抽搐,她该记得吗? “不记得也没关系,今晚我们重温便是!”话落唐向天忽地揽住楚澜月的腰身贴向自己,“殿下瘦了……” 语声未尽,唐向天便软软倒在楚澜月的胸口之上。 楚澜月拔下他背后的银针,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美色误人,差点就没交代在这。 没长眼的老天爷,这是在考验她的定力吗? 只是她的手刚搭在唐向天的肩膀上想要推开他,下一刻忽觉身上一轻。 她的手停在半空中,抬眸就看到一双猩红不已,游走在暴怒边缘的眼睛。 不是大魔头还能是谁,完了,她怎么有种被正房捉奸在床的既视感。 “砰”的一声,楚澜月心里咯噔一下,连忙坐起身,看着被摔在地上头朝下的唐向天。 她咽了咽口水,“那个,你听我狡辩……不是,是解释~” 可百里龙渊显然没有想要听她狡辩的心思。 “撕拉”,男人欺身上前,楚澜月身上的大红喜服被无情撕碎…… 第105章 难不成是完事了 “楚澜月~”百里龙渊俊美无俦的脸庞,在烛火中若隐若现,墨黑的瞳孔骤缩,流闪着猩红的暗芒。 他一把将楚澜月身上的大红喜袍撕扯下,将她抵在床角。 殊不知在他刚刚进来的时候看见那个登徒子压在她身上,他只想将一切撕碎。 若是他再晚来一步,她是不是真的就要和那人入洞房? 楚澜月看见此刻暴怒之下的百里龙渊,下意识的向后退去,可还未等挪动半步。 便被百里龙渊禁锢在身侧,他咬着后槽牙开口,声音中尽是压抑的怒气。 “楚澜月,你好的很,你的驸马还在隔壁,你就同这个匪首拜堂成亲,现在还要入洞房?” 阴恻恻的声音惊得楚澜月浑身一哆嗦。 “没有,我没有要同他洞房!你看~”楚澜月话落便举起手里的银针。 “你还想用它来扎晕我?”百里龙渊双眼微眯,她竟是做了两手准备,让秀儿趁他不察扎晕他,现在又想来用此计。 他一把捏住楚澜月的手,眼里除了怒意竟还夹杂着一丝丝委屈的神色。 楚澜月连忙摇摇头,示意地上躺着的人,“是扎他,不过,你怎么这么快就醒了?” 说到此,楚澜月不禁疑惑,她对自己做的药还是有把握的。 按理说,应该至少睡上两个时辰以上,他怎么不到一个时辰就醒了? 提起这个百里龙渊再次狠狠的瞪向她,在秀儿扎在他身上时他感觉到便用了内力抵抗,所以中药不多。 他一直担心她的安危,体内气息流窜,醒来后也不过是强撑着来此。 他忍不住冷哼,“公主是在怪微臣坏了你的好事吗?” 忽地,百里龙渊像是脱力一般倒在了楚澜月的身上,额头冒出一层冷汗,面色苍白,表情痛苦,却又死死咬住嘴唇。 楚澜月这才发现他的不对劲,连忙翻身将他安置在床躺好,伸手拉住他的手腕。 却被百里龙渊赌气般的收回不让她碰触。 “多大人了,还耍小孩子脾气,别动!”楚澜月再次将他的手抓了回来。 装作生气的凶狠模样,果然奏效,她按住百里龙渊的脉搏,须臾,眉头紧蹙。 一把拍在他的胸膛之上,“你作死啊你!不要命了!” 身体内的气息乱窜,一个不好就小命不保,她不懂古人的武功内力一说。 但眼下的情况他不易再挪动,只能赶紧调理。 “不用你管!公主尽管去洞房!”百里龙渊低哑的声音蕴含着极度危险的气息。 嘴上说着让楚澜月去洞房,实则却紧紧抓着楚澜月的胳膊,却又舍不得真的对她怎样。 楚澜月只是淡淡的凝着他的眼睛,沉默片刻,右手抚了下嘴角,蓦地倾身吻住他的薄唇。 丝丝清甜的滋味流入喉间,百里龙渊瞳孔陡然一缩,喉结滚动,唇间辗转的温软令他呼吸微滞。 身侧抓着楚澜月的手慢慢松了力气,楚澜月立即摊开手掌沿着他的手腕慢慢向上攀去, 直到触碰到他的手掌,缓缓穿过他的指缝勾缠紧握。 百里龙渊指尖轻颤,迟疑片刻,随即紧紧回握住她的手,十指紧扣。 楚澜月似乎能感受百里龙渊的心跳声,他的呼吸又加重了几分。 也就是在这时,楚澜月用另一只手摸出她发间的银针,摸索着百里龙渊的胸膛找到穴位毫不犹豫的扎了下去。 “嗯~”忽然的针刺,百里龙渊猝不及防的吃痛一声,望着楚澜月的眼神满是不可置信。 她又扎他! “接着叫,别停~”楚澜月在他的唇间说道,随后又一口咬在了他的嘴唇之上。 “嘶~”他来不及思考,便又被扎了一针,只是这时他才听到屋外窗下传来的一串脚步声。 “大哥,你听见没,咱们大当家的好像是被压的那个~嘿嘿~”李二狗捂着嘴不好意思的朝身后的李大狗小声说道。 李二狗猫着腰躲在窗下,“刚刚那声音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小娘子给踹下床了?这白日里还没看出来,这小娘子柔柔弱弱的,没想到……” “闭嘴,小心大当家的揍你!”李大狗一巴掌拍在李二狗的后脑勺。 “咦~不对,怎么没声音了,一直没听见夫人的声音,不会是出事了吧?” 李大狗狐疑的蹙起眉头,起初只是听见砰的一声撞响,他们怕出事犹豫片刻还是上来听洞房,想来大当家的也不会怪罪他们。 但上来后只听见大当家哼唧了两声,便再没有了声音,李大狗不禁有些担心。 李二狗挠挠脑袋,“难不成是完事了?大当家的也不……” 还没说完屋内便传来激烈的摇床声,李二狗立刻住了嘴。 百里龙渊好整以暇的看着床上的楚澜月脚踩床尾围栏,费力的摇晃。 他倏地转过楚澜月的头,“公主方才喂臣吃的什么?” 这个小狐狸就连亲他都是有目的的,但他却每次都不可自拔的沦陷其中,若是她喂他毒药他也会甘之如饴。 不知从何时起,他竟对她有了不一样的感觉,他想控制却只是徒劳。 楚澜月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呲着牙,“毒药!”虽说着话,脚下踹床的动作却未停。 百里龙渊忽地莞尔一笑,轻声趴在她耳边说道:“是吗?既然是毒药,公主也吃了,难道公主就不怕死?” 就在楚澜月想要回答之际,耳垂上传来刺痛,她忍不住叫出声,随后狠狠的瞪了一眼百里龙渊。 他就是故意的。 “公主接着叫,别停!”百里龙渊轻抬下颌朝窗口看去,示意她外面有人听着。 楚澜月何尝不知道外面有人听墙角,不然她又怎会陷入如此尴尬的境地。 若是真的没有动静迷惑外面的人,她们几个都得交代在这。 紧接着,楚澜月腰间的软肉被捏住,她瘪着嘴轻哼出声。 但随即便被百里龙渊堵住了嘴,“滚~”他捏着嗓子学着唐向天的声音吼道。 第106章 大房和二房的修罗场~ 门外的两人吓得浑身一哆嗦,看了眼对方,立刻灰溜溜的下了楼。 李二狗还在下楼时一脚踩空,直接连滚带爬咕噜了下去,还好下面有一帮兄弟在那等着看热闹,接住了他。 “快、快,都散了吧!别打扰大当家的洞房!”李大狗将下面的众人驱散,心有余悸的摸了摸耳朵。 大当家的好像真生气了,那声音跟结了霜似的。 “都怪你,要不是你说话太大声,大当家的怎么会发现,等着明天挨揍吧!” 李大狗一脚踹在了李二狗本就摔成八瓣的屁股上,惹得他一阵哀嚎,但随即就被人捂住嘴拖走。 楚澜月听窗外终于消停了,起身偷摸将窗子打开一条小缝隙看过去,果真没了人影,这才放下心来。 紧绷着的腿也终于可以松懈了,一瘸一拐的走回床边。 看着一脸淡定如斯的百里龙渊,双手叉腰,眸中跳动着两簇怒火。 她咬着牙,“你故意的!”故意想看她看出丑,狗男人,既然会学舌,那不早点,非要等到她脚都抽筋了,嗓子也喊哑了。 “公主也没问过微臣便自顾自的开始演戏,微臣只不过是礼尚往来罢了,公主也没有吃亏!” 百里龙渊此时平躺在床,嘴角微翘,衣襟大开,胸膛和腹部插着几根明晃晃的银针,邪魅的眼神里透着丝丝得意之色。 楚澜月瞪着他,心里暗自翻了个白眼,小气吧啦的狗男人,明明就是他记仇。 不就是让他叫了两声吗?她就应该扎死他,管他作甚。 楚澜月虽然脸色被气的涨红,但还是不得不认命坐在床边给他施针,不过,这次她却没有控制下针的轻重。 百里龙渊眉头紧蹙,咬着牙隐忍,小狐狸的爪子又亮出来了。 看着百里龙渊额头薄薄细密的一层冷汗,楚澜月抿嘴一笑,心里瞬间舒坦了不少。 真能忍,但接下来下针的手就收了力道。 只是还不等她收回针,手便被百里龙渊轻轻握住,眼角微红,“公主可是生微臣的气了?” 楚澜月眉心微动,望着他那被薄雾浸染的眸子,和眼尾愈发鲜红的红痣, 竟有种被她欺负到可怜巴巴的感觉,她忽然有些心虚,大魔头好歹也是因为担心她的安危才会冒险过来寻她。 她这样故意扎疼他是不是有些太狠心了,“那个,真的很疼吗?” 百里龙渊直直的凝着她点点头,更显得我见犹怜,楚澜月咽了咽口水,语气不自觉的软了下来。 “那本宫下手轻点,你且忍一下,这银针被浸了迷药,方才本宫喂给你的是解药,你不用担心。” 楚澜月甚至自己都未察觉到她软下来的态度,下意识的哄着他施针,又顺带解释了她方才不是给他喂的毒药来宽他的心。 百里龙渊眸光一闪,眸底掠过难以察觉的惊喜,寒凉乍暖。 将她的小手包裹在掌心,方才看见她与那贼首在一起时的怒火似是被她几句轻哄便消磨了几分。 但还是不够! “公主可还记得答应微臣的事?”百里龙渊微微用力,便将楚澜月拽至身前。 “什么事?”楚澜月看着他的眼睛,一时有些失神,她说过的话多了,答应他的事似乎也不少。 她还真不知道他说的是哪件事,这么看来,她怎么愈来愈像个渣女呢。 “不够~”百里龙渊话落便扣住楚澜月的头,轻轻吻住她的唇。 楚澜月微愣,原来他指的是这个,她好像确实说过,但现在不行。 她微微挣扎,“你还在施针,不能乱了气息,老实……” 未尽的语声悉数淹没在口齿,楚澜月只能尽量不压到他,不再挣脱小心翼翼的回吻着他。 但也只有几息的功夫,便按住百里龙渊的穴位让他不得不松口。 因为她已经察觉到若是再放任他下去一定会乱了气息,现在这样刚好。 百里龙渊眼神中满是浓浓的占有和极端偏执的疯狂,声音低哑暗沉,“公主又食言~” 楚澜月按了按眉心,嗔怒道:“哼~你自己现在什么德行,心里没数吗?”但却没发现自己说话时的仪态多了分妩媚娇嗔之色。 百里龙渊挑眉,“哦?微臣什么德行~还不是拜公主所赐~” 楚澜月闻言沉默了片刻,开始将他身上的银针拔下,倒是没有继续反驳,这点她确实理亏。 若不是她没有处理好来喜这件事,也不会被人钻了空子,导致百里龙渊被净身。 百里龙渊见本来还张牙舞爪的小狐狸突然没了脾气还暗自神伤,难道是他装过了? “唔~嘶~”还不等百里龙渊再次说话,地上传来一阵响动。 两人对视一眼,百里龙渊本来略显平静的眸子,又燃起怒意。 楚澜月眨了眨眼,这货怎么也醒的如此之快,她收起了手里的银针。 百里龙渊也瞬间合衣坐起,屋内的气氛再一次降到冰点。 唐向天只觉得自己的脸火辣辣的疼,身子也像是要散架一般。 他慢慢将手扶向自己的腰,没记错的话他应该是在床上同昭阳公主行周公之礼。 虽然他是在逗她,但是他何时到了地上? 他看了看眼前桌子腿,揉了揉眼睛,再次睁眼还是如此,他这才确信自己看到的没错。 他就是睡在了地上,唐向天想到此就要起身,可却发现自己的腰动一下都疼。 百里龙渊周身冷意肆虐,他想上前将这人处置了,但却被楚澜月一把拉住,冲他摇头。 楚澜月还未想好该如何同百里龙渊解释她与唐向天之间的关系。 她怕她说了只会更糟糕,还不如沉默,唐向天这个人好像也没有那么不好说话。 他们之间也熟悉,若是让他放了沈南熠应该不是很难,但前提是不能把关系闹僵。 她还指望着从唐向天身上找突破口,了解私盐一案,更得看好大魔头,不能让他出手。 所以她又给了百里龙渊一针,让他暂时不能动,她低下头不敢看百里龙渊的眼睛, 一不做二不休,反正都已经动手了,便顺带又扎了他的哑穴,还是别让他说话了。 百里龙渊不敢置信的黑眸里冷意翻飞,暴戾的杀气在他体内疯狂叫嚣! 又扎他!他迟早将她的爪子都拔了!他就不应该相信这个恶毒的女人,仅仅一晚就着了她三次道。 楚澜月则是用手盖住他的眼睛,在他唇角印下一吻算作安抚,不过,这次却并未起到作用。 随后便向唐向天走去,这时的唐向天已经缓缓爬起,捂着自己的半边脸看着楚澜月和床上坐着的男子。 唐向天张大嘴巴,指着百里龙渊眼神声音略带委屈,“他是你什么人?” 楚澜月扶额,心道,什么人?那是你前辈! 现在这是什么场面?大房和二房见面分外眼红的修罗场吗? 第107章 做你第二个男人 她这该死的魅力,今天是踩了桃花运吧,她怎么不记得原主的桃花何时这么旺盛过? “那个……”该怎么解释呢,“那个,你先别叫我殿下了,在山寨里还是谨慎些……” “不用解释,我相信姐姐,殿下之前不是让小天天称殿下为姐姐吗?这样称呼姐姐可还满意?” 楚澜月挑眉,她何时说过?难不成是原主之前同他说所说? 百里龙渊闻言倏地睁开眼眸,冷冷的看向楚澜月,手背青筋暴起,姐姐? 她到底让多少个人叫过她姐姐?就这么喜欢做姐姐? “不过,今日是与姐姐的洞房花烛,这人为何来此?二狗……” 唐向天刚要叫李二狗过来问清楚,下一刻就被楚澜月捂住了嘴。 不过他并未气恼,而是眼中带笑,星星点点的目光仿若一只清纯的小狗,他顺势亲了一下楚澜月的掌心,轻声说道:“姐姐好香~” 楚澜月浑身一震,似是被烫到手一般赶紧拿开。 她暗戳戳的抬头偷看了一眼百里龙渊的神色,艾玛,不如不看,吓死人了!她又惹祸了! 唐向天睨了眼百里龙渊黑如锅底的脸色,眼神略带挑衅之意。 什么姐姐,那都是他故意编排的,反正他发现昭阳公主似是不同往日,像是真不记得他们之间是如何熟识的。 而且看这个男子要吃了他的眼神,他和昭阳公主之间的关系绝非兄妹,也不像侍卫,更像是…… 那方才自己昏迷在地一定就是这人的手笔,此仇不报非君子。 “那个,要不你先起来,别叫人!”楚澜月看着他惨不忍睹的俊脸上红肿一片,有些于心不忍,想要将他扶起。 只是手还未碰到他的手臂,便感觉到身后冷飕飕的,立马就要收回手。 可是唐向天哪能放过这次气百里龙渊的机会,一把抓住楚澜月的手,攀着她的手臂缓缓站起。 “谢谢姐姐怜惜~”边说边斜睨着眼睛,看向百里龙渊,嘴角微勾。 楚澜月鸡皮疙瘩起了一片,“好好说话。” 她将唐向天安置在椅子上。 自己也搬了把椅子坐在他的对面,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她坐在了两人中间,阻隔了二人的视线。 她已经发现两人之间无声的硝烟了。 “姐姐有话跟我说?那这人在这岂不是碍事?不如……” “他听不见!”楚澜月立刻脱口而出。 “那他的眼神也太可怕了?姐姐来山寨不会是另有目的吧?根本不是来看我的?”唐向天看了眼百里龙渊,装作狐疑的样子。 百里龙渊双手握拳,手臂颤抖,额头上的青筋隐隐跳动,很好,他现在又多了一个病,一会是不是还要继续装瞎! 下一刻,一抹红绸就挡住了他的眼睛,楚澜月捡起地上的喜服腰带,将百里龙渊的眼睛蒙住。 说实话,她看见他这杀人的眼神也很有压力,还是眼不见为净的好。 其实她不是不知道唐向天的心思,但是为了接下来的事,她不得不先拿出点诚意来。 唐向天压下翘起的嘴角,有些意想不到昭阳公主竟变得这般可爱! “其实我今天来这里是有事要和你商量!”楚澜月开门见山,想要直接说出自己的意图。 “哦?想来也是,殿下早就忘了咱们在南风馆的快活日子,是小天天想多了,以为殿下是特意来寻我的!” 唐向天低头,黯然神伤的样子仿佛不像装的。 楚澜月甚至能听到身后传来阵阵压抑的喘气声。 南风馆、小天天、快活日子、姐姐、无妄山、匪首,很好,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百里龙渊气结,怪不得她说没人比她更了解无妄山,说她不会有危险,原来是想来见老相好。 他的担心在此刻显得尤其可笑!楚澜月,他再也不会上她的当了,再也不会相信她任何一句话。 楚澜月翻了个白眼,她要是知道百里龙渊是怎么想的,一定大喊冤枉,她要是知道还有这一遭, 还设什么计谋大费周章来此啊,直接站那大喊小天天不就得了!白白浪费她那么多感情。 “行了,收了你那点小心思吧,沈南熠在你这里吧?”楚澜月抱着肩膀,没心思跟他继续扯下去。 本以为唐向天至少会装一装,结果他果断的点点头。 “所以,姐姐是为了你的新驸马而来?”唐向天轻咬嘴唇,“放了他也不是不可,不过姐姐要答应我做你的第二个男人, 我不要名分,面首也不是不可,只要能在姐姐身边有一席之地,小天天就已经知足!” 楚澜月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她赶紧扶住把手,不是,她没听错吧,她下意识的回头看向百里龙渊,又赶紧收回目光。 唐向天此时却早已看的清楚,床上那个男人才是昭阳公主在意之人,她若是真的更在意驸马, 不会频频回头去看那人的脸色,而是要见驸马一面才对。 这不禁更加证明了他的猜想,如果说之前他还有些怀疑,那现在他已经能确认沈南熠就是个女子。 那昭阳公主招她作为驸马,不过是掩人耳目而已,这样看来,面前这个男人才是隐患。 “姐姐,可是考虑好了……” 第108章 到底敛了多少财? 楚澜月:“……”问题倒是不大,前提没有百里督察。 她要是敢当面应了,那这小天天的命搞不好就会被大魔头惦记上。 楚澜月瞪了唐向天一眼,脑袋都别裤腰上了,还在这嘚瑟呢。 “那个,容我先见见沈南熠。”楚澜月给了唐向天一个眼神,示意他赶紧出去。 “姐姐眼睛酸了?那我吹吹~”唐向天嘴角憋笑,故意要上前给楚澜月吹眼睛。 楚澜月翻了个白眼,随即恶狠狠的瞪着他,没救了! 唐向天目的已经达到,便不再准备气她,“姐姐随我来吧。” 楚澜月离开前看了一眼百里龙渊,心里竟有些隐隐的愧疚。 见唐向天已经先她一步出门,便快步走到门口,“你先等我一下,我有事交代,你不许偷看!” 旋即将门关上,提起裙子小跑回到百里龙渊身侧,“别动怒,我去去就来,你乖乖听话。” 话落,温软的唇瓣便落在百里龙渊的嘴角轻轻一吻便离开,只是走了两步后又退回来。 再次亲上他的薄唇,印下深深一吻,解开他眼睛上的腰带,转身就逃,她怕看见他的眼神后腿软。 百里龙渊没想到楚澜月会再次折返,看着她仓皇而逃的背影,微红的眸中闪过病态的暗芒。 楚澜月,为何总是在他一次次对她失去信任时又重新给他燃起希望~ 这一次,他不想再被骗了…… 门外,唐向天双手抱于胸前,唇角勾起一抹苦笑。 他怎么觉得现在的昭阳公主更有趣了,但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他终是迟了一步。 沈南熠在看到楚澜月出现在她面前时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看着楚澜月的身影一步步靠近,她张大嘴巴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看着楚澜月这不伦不类的打扮,又看向她身后身穿喜服的唐向天,脑袋彻底乱了。 “殿下现在人也见到了,该给我答复了吧?”唐向天忽地上前揽住楚澜月的腰,嘴角浅笑。 “拿开你的臭手!”沈南熠眼角抽搐,原来昭阳公主竟然为了救她深陷土匪窝,还要被这个土匪头子调戏。 唐向天挑眉,“沈世子装的蛮像的。” 楚澜月闻言诧异的看向唐向天,“你知道……” 唐向天忽地倾身,小声趴在楚澜月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对,我早就看出来了, 公主的驸马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沈世子,不对,应该叫做沈姑娘才是。” 这次楚澜月是真的不得不另眼看待这个装萌的小奶狗了,被眼前这人给迷了眼,差点忘了他可是无妄山的匪首。 这么多年在土匪窝摸爬滚打,怎么可能是等闲之辈。她不得不重新考虑一下他的提议。 沈南熠见二人似乎有什么她不知道的内情,不由得蹙眉,“公主,不用为了我让你难做,不必理会他。” “你能不能先给她松绑?”楚澜月看着沈南熠的五花大绑着实有些难受。 “那好,那我叫二狗派人进来看着他,二狗!”唐向天说完便要去叫二狗进来。 楚澜月刚要阻止,就见李二狗推门而入,“大当家的您怎么在这?这洞房也太快了些~” 唐向天顿时黑了脸,“去叫人来看着沈世子……” “不用了,她这样绑着挺好。”楚澜月忙将人打发了出去,要是叫了一帮臭男人进来看着沈南熠,还不如就这样呢。 沈南熠亦是松了口气。 “咱们还是谈谈你说的事吧。”楚澜月睨了眼唐向天。 唐向天嘴角微翘,梨涡轻陷,“好,殿下跟我来。” 楚澜月跟着唐向天来到山寨的另一个木屋,屋内各种奇兵利剑,博古架上都是些稀奇古怪的物件。 暗色的风格一看就是唐向天的书房,没想到也是个喜欢新奇物件的小少年罢了。 “姐姐坐。”唐向天坐在楚澜月对面的椅子上,手托着下巴,直直的望着楚澜月。 轻笑道:“姐姐的驸马我可以放了,本来也没打算把她怎样,就是想吓唬吓唬来剿匪的人罢了, 况且最主要的是我想见见姐姐的驸马到底是何方神圣,这回见到也就放心了。” 楚澜月眉眼一挑,随即点点头,“其实我此次前来不仅仅是为了沈南熠,还有……” “私盐~”唐向天给楚澜月倒了杯清茶递给她,神色从容的说道。 楚澜月:“……”她要说什么来着。 “姐姐放心,只要答应了小天天这一个小小的要求,那万沟寨姐姐说了算,再带姐姐去个地方。” 唐向天说罢抓住楚澜月的手,随即屋内烛火熄灭的一瞬间,她再次落入唐向天的怀里。 随后只听咔哒一声,似是机关的响动,等她再次能视物之时,眼前明晃晃的金子差点没闪瞎她的眼睛。 满屋子数不清的金银,随便打开一个箱子里面都是满满登登。 楚澜月现在看着唐向天就像那金光闪闪的财神爷,形象立刻伟岸了起来。 唐向天侧目,幽幽的看着她,原来她喜欢这些黄白之物,那就好办了。 “这些都可以是姐姐的。”紧接着他抱着楚澜月离开这间屋子。 脚下都是机关,只有他知道怎么走,即使楚澜月抗议他也没有将她放下,因为他不放心她自己走。 楚澜月见状只好乖乖待在他怀里,与小命比起来,其他都是浮云,何况不用自己走路确实不错。 “一个屋子都装不下吗?你们到底敛了多少财?” 唐向天笑而不语,须臾,楚澜月便知道唐向天带她来的第二个地方是存放私盐的地方。 确实足够隐秘,在地下藏着,一般人就算打进山寨也很难找到这里。 “这些私盐,足够殿下带回去与皇帝交差,怎么样,小天天的诚意可还够?” 唐向天嘴唇微抿,他向来不想与皇后还有平阳公主等人同流合污, 如今昭阳公主来此正好他可以借此机会给他们这些山匪一次光明正大做人的机会。 他能感觉到昭阳公主不再是以前的样子,既然是她想要的,他愿意支持她。 自从她接受私盐一案他便知晓,也早有了准备,只是没成想昭阳公主竟是以这样的方式来到无妄山。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听见了他的祈祷,总之,他一定要抓住这次能在昭阳公主身边的唯一机会。 楚澜月惊住,一双明亮的眼睛像寒星般璀璨夺目,“都由我处置?” 唐向天点头,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认真说道:“包括我~” 第109章 最后的夙愿 楚澜月咽了咽口水,面对这么大的诱惑,说不动心是假的。 如果答应了他的要求,不费吹灰之力便可以将私盐一案解决。 不仅能帮百里龙渊巩固在朝廷的地位,亦能积累财富,要知道不管是打仗还是笼络人心,钱财是不可缺的。 如今面对一屋子的真金白银,她犹豫了。 如果没有百里龙渊的存在,她可能想都不会想便点头答应,不知从何时起,她竟然将百里龙渊的感受放在了首位。 “姐姐可是还有顾虑?放心,小天天可以不住在楚京城,只要姐姐心里有我,能把我当做你的夫君,其他再无所求。” 唐向天见楚澜月明明已经快要松口,却又犹豫起来,便再次做出让步。 “那皇后怎么办?”楚澜月忽地想起这私盐牵扯甚广,皇后等人一定是拿捏了万沟寨的命脉,不然他们怎么会听命于皇后。 唐向天歪头,“姐姐是在担心我?我父亲就是因为受了她们的毒药控制才会早早送命,说是每年会送一次解药, 但实则父亲的身体早就被折磨的不成样子,所以我早就不再相信她们,也不再会受她们的牵制。” 唐向天说及此眼里恨意滔天,即使他没有解药根本活不长,也不想便宜了皇后等人。 “那你岂不是也中毒了?”楚澜月立即反应过来,皇后肯放任唐向天接手无妄山一定也是用药控制了他。 唐向天苦笑,“因为父亲体内的毒,我出生时就染上了,不必他们再下一次,所以我没有解药的话可能活不过二十岁!” 楚澜月见他一脸风轻云淡的样子,仿佛是在说着与他无关紧要的事情。 她立刻直起身子,搂住唐向天的脖子,“你今年几岁?” “十七~只比姐姐小一月有余。” 楚澜月暗惊,那就是说他只有三年可活? “为何不要解药?我替你去找皇后那个老巫婆拿解药!”楚澜月不敢相信这么年轻的生命就要消逝在二十岁的大好年华里。 在现代,二十岁还是个未毕业的学生,美好的人生才刚刚开始,皇后这个毒妇,简直丧心病狂。 “没用的,父亲服了解药,不过也就勉强活到三十几岁。”唐向天神色有些黯然。 楚澜月蹙眉,虽说她对毒并不是很擅长,但若不是极其刁钻的毒,她还是可以一试的。 “你把手拿来!”楚澜月想要去抓他的手把脉。 但却被唐向天躲过,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澜,“姐姐会医术?不过,我若松手,姐姐可就要掉下去,这里遍地都是机关,万一……” 楚澜月赶紧搂紧唐向天的脖子,“那先算了,出去再说!” “那姐姐现在可以给我答复了吗?三年而已,希望姐姐能成全小天天最后的夙愿!” 唐向天楚楚可怜的模样,看的楚澜月确实心软了,主要是他给的太多了,她难以拒绝…… 良久过后,随着机关再次开启,楚澜月终于又回到了地上。 还不等她被放下,漆黑的屋子里一道凌厉的疾风闪过,楚澜月便被熟悉的气息包围。 抬眸看着近在咫尺的下颌,有些心虚。 腰间和腿部能清晰的感觉到抱她之人的怒意,都快要将她捏碎了,大魔头生气了,哄不好的那种! 屋内烛火复燃,唐向天弯腰捂着胸口,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手,“咳咳~姐姐,是我不好,功夫不及他人。” 楚澜月这才发现百里龙渊不仅将她抢了过来,还打伤了唐向天。 “你干什么?他对我没有恶意的!”楚澜月想要挣扎着下来,但却被百里龙渊死死箍住。 他看着楚澜月一脸为唐向天担心的神情,眼底满是藏不住的戾气,冷寂的下颌线似是在叫嚣着死寂般的冷怒。 她这般在意这个匪首? 最终他还是放开了她,他想看看她会做到如何,也能让他断了最后一丝对她的期盼。 楚澜月得到放松后,毫不犹豫的跳了下来,跑到唐向天的身边。 “姐姐,这点小伤无碍的,不要因为我伤了你与这位大哥之间的和气,不怪这位大哥的,是小天天鲁莽了!” 唐向天下意识的将手收回衣袖,看了眼百里龙渊,轻咳一声。 “快坐下!”楚澜月赶紧将唐向天扶到椅子上坐下,就要拉过他的手把脉。 “真的不碍事,已经好了!”唐向天直起身子,装作若无其事道。 楚澜月见此也只好作罢,“明日一早我们便离开山寨,只是你要怎么同山寨里的兄弟们说?” “姐姐放心,我自有办法,他们会应的。”唐向天费力的扯出一抹笑。 “明日我会派人将私盐全部送到无妄山下,就等姐姐的好消息了!” 楚澜月点头,“好,那你好好休息,这件事我会谨慎处理,你放心,绝不会让你们陷入危险。” 随后在怀里掏出一个瓷瓶递给唐向天,“这是调理气息的药,对你的伤有好处。” “谢谢姐姐。”唐向天伸手接过,指尖轻触楚澜月的掌心,只是一下便离开,仿若根本没有察觉到一般。 楚澜月一愣,以为他不过是不小心而已,随即拉着百里龙渊离开。 但唐向天的小动作,没能逃过百里龙渊的眼睛。 在两人离开的一瞬,唐向天再也坚持不住,身子软了下来。 刚刚那一掌他完全没有躲开,这个人的武功在他之上,看着楚澜月留下的瓷瓶。 他眼中流光一闪而逝,随即倒出一粒白色的药丸放进口中,药丸入口而化,清甜回甘,亦如她一般…… 第110章 沈南熠偷偷躲在被子里哭 与此同时,关押沈南熠的屋子后窗传来轻微异响。 本来已经睡过去的沈南熠耳朵忽地一动,黑暗中一道人影悄然而至。 她眯起眼睛,却看不见分毫,刚要大喊出声,便被一宽厚的大掌捂住了嘴。 “唔~”她被绑着的手虽不是很紧,但也挣扎不开。 来不及细想,她一口咬在了那人的手上,来人倒吸一口冷气,下意识松开手。 “别喊,是我!”宁允舟疼的呲牙咧嘴,立刻小声说道。 “宁允舟?”沈南熠眼睛陡然睁大,“你怎么来了?”她没想到宁允舟也混进了山寨。 那他带来的那帮人怎么办?她还以为只有昭阳公主进来了。 “你属狗的啊!下嘴也忒狠了点!小爷的手都要被你咬下一块肉来。” 宁允舟甩了甩手最后疼的用嘴将伤口上的血吸了去,但瞬间像是反应过来什么,唰地将手拿开,脸色有些不自在。 两人离得近了,沈南熠也猛地发现了他的小动作,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不是,他有病吧?唰地她脸色涨红,动了动嘴想要开口骂他,但最终又咽了回去。 “谁让你不吱声,咬你也活该!”怎么不咬死你!若不是你非要带本世子来剿匪,能落得现在这样的下场吗? 害得昭阳公主都要受那个土匪头子的钳制。”沈南熠恶狠狠的瞪着他,咬他一口实在是轻了,应该再多咬几口的。 只是还不等她埋怨完,面前便出现了一只手,“若是咬我能解气的话,你就多咬几下。” 宁允舟这次没有丝毫闪躲,本就是他做事欠考虑,为了一点小事就想要捉弄报复一下沈南熠便带她来剿匪。 她被抓到土匪窝都是他的错,他将人带出来,却没有保护好她,还好她没事,不然他良心难安,这辈子都难以释怀。 看着面前的手,沈南熠也没客气,一口便咬了上去,丝毫没有嘴下留情。 天知道她这一天一夜是怎么过来的,被绑在这里动弹不得,水都不敢喝一口,她都快疯了,都是拜他所赐! “这次是我的错,你打我骂我都不会还手。”宁允舟不仅没有躲,还将手往她嘴里送了送。 沈南熠闻言抬眸有些不敢相信这是她认识的宁小将军,他这是在同她道歉吗? 这样想着不知不觉嘴里也松了力气,她没意思的抬起头,“你就是让本世子咬,本世子还嫌弃你臭呢!咸死了,你多久没洗手了?” 沈南熠嘴上说着嫌弃,但是眼睛却不自在的看向别处。 “啊?是有点脏,一直在找你,后又进了这土匪窝,确实没空洗手,我这就去洗。” 宁允舟不好意思的收回手,脸上闪过一抹红晕,他都忘了自己的手很脏,还让人家咬,随即就在屋内找起水来。 “行了,你生怕外面的土匪听不见吗?” 沈南熠白了他一眼,真怀疑他这脑子是怎么当上将军的? 宁允舟有些局促的挠了挠头,他也不知道怎么了,现在面对沈南熠时他竟手足无措, 根本不像他,也许是自己对他心生愧疚的原因。 “快点给本世子解开绳子!”没眼力见的家伙,也不知道他来这是干嘛的。 “啊~”宁允舟这才反应过来他来此的目的,连忙三下五除二的将沈南熠手上的绳子解开。 沈南熠活动了一下僵硬的手腕和麻木的腰臀,想要站起身活动一下。 可是坐久了的腿根本不听她的使唤,还不等她站稳腿一软便要栽倒在地。 电光火石间,宁允舟及时伸出手要去接她,但却不想一只手刚抓到沈南熠的胳膊还未等将她拽正, 自己脚下却被从沈南熠身上解下来的绳子绊住脚,以极其诡异的姿势向沈南熠的身上倒去。 他来不及调整,只能松开沈南熠的手,两手想要支撑在地,以免压到他。 可偏偏事与愿违,本该落在沈南熠身侧的两只手,却被沈南熠慌乱之下的一通乱抓给打乱。 “砰”的一声,两人双双倒地,宁允舟一只手落在了沈南熠的胸膛之上,另一只落在了脐下三寸的位置。 沈南熠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弄的措手不及,呆愣愣的低头看向自己身前的那只手。 宁允舟也反应了过来,还不等他移开手便后知后觉的感到了一丝不对。 他机械似的转头往另一只手看去,嘴巴微张,当下也不知脑子里在想什么,下意识的抓了一下。 随后不可置信的看了看自己的手,等他想伸手再次证实一下自己的想法时,却被一脸羞愤的沈南熠踹开,一巴掌呼在了他的脸上。 宁允舟呆若木鸡的坐在地上,手掌蜷缩,方才沈南熠的胸口也柔软的不像话。 他又抬起另一只手,空抓了一下,又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腿间,答案似是呼之欲出。 他惊讶的开口,“你不是个男人!”不过刚说出口他便后悔了,这不是在戳人家心窝子嘛! 沈南熠脸色骤变,气得双手颤抖,瞪着一双猩红的眼睛恼羞成怒的盯着宁允舟,恨不得一口咬断他的脖子。 宁允舟见状顿时不知所措的看着沈南熠,慌乱的不知道该把手放在哪里好, “我、我不是故意的,你是天阉之人这件事我不会说出去的,你放心!” 他是真的没有想到沈南熠竟是个天阉之人,他之前还一直骂人家小白脸,这也不是人家想要长成这样的。 因为自己是个正常人而去取笑沈南熠,怪不得之前沈南熠一直看他不顺眼与他话不投机。 竟是这个原因,会不会因为他的无知,导致沈南熠在夜里四下无人之际偷偷躲在被子里哭。 想到这他就恨不得抽当时嘴贱的自己一个大嘴巴! “放你大爷……你说什么?”天阉之人?她没听错吧? 沈南熠刚要臭骂他一顿,便被他后面的话惊住了,她嘴角抽搐,张着嘴巴,脸色转变,他没有看出来? 宁允舟蓦地举起三根手指,“我发誓,这件事我定会守口如瓶,烂在肚子里……” 第111章 男人多了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那你最好说到做到~”沈南熠一改之前暴怒的模样,狐疑的盯着宁允舟的眼睛,见他不似说谎诓骗她的样子,略微放下心来。 “你当真见过天阉之人?”她还是有些怀疑。 “这个还真没见过,但是听军营里的人说过,天阉之人生来就没有……” 宁允舟不好意思的别过脸,不想再说下去,“反正,你总不能是个女人就是了!”难道他不知道自己是天阉之人? “那绝对不是!”沈南熠一听立刻点头回应,这货怕不是个傻缺吧? 还好是个傻的,不然自己今天算是接连被发现秘密,小命都快吓没了! 但她还是很讨厌他,她毕竟是个女子,虽说他不知道实情,但他该摸的不该摸的全被他摸个遍。 该死的登徒子,总有一天她要把他扒光,扔到大街上去, 不,是红楼馆去! 望着沈南熠由愤恨逐渐转变为邪恶的眼神,宁允舟只觉得浑身不自在。 他摸了摸自己被打红的脸颊,这下沈南熠总该消气了吧。 “不对啊,你是个……朝朝知道吗?还是说你骗了朝朝?”宁允舟现在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忽略了啥! 沈南熠将来可是朝朝的驸马,这不是害了朝朝嘛! 沈南熠倏地起身,将宁允舟压在身下,手肘抵住他的脖子,“不用你操心,你最好说到做到,若是敢多说一个字,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砰”的一声,门被打开,借着月光,楚澜月看清地上的一幕,尴尬的开口,“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随后又是砰的一声,她贴心的将门再次关上。 地上的宁允舟见到这一幕,猛地坐起身,连带着沈南熠也被他抱了起来。 沈南熠坐在他的身上还没从方才的一幕缓过神来,就接着被宁允舟像是抱小孩子一样拎了起来。 “你要是腿软,我背你~”宁允舟说着便在沈南熠面前屈膝蹲下。 门外的楚澜月来回踱步,这俩人是什么时候开始不对劲的呢?她竟然才发现。 “哎呦~” “那个,你俩要是完事了的话,我有事同你们说……那个,一会儿也行~”完了,她是不是又打扰人家了? 话音未落,沈南熠便怒气冲冲的走了出来,脸色难看。 后面的宁允舟捂着屁股一瘸一拐的也跟了出来,毫无形象可言,呲牙咧嘴的问道:“朝朝,你这是将那匪首策反了?” 看着在此横着走的楚澜月宁允舟不禁一愣,合着他一路偷偷摸摸钻草垛、蹲土坑、学壁虎的潜进来救沈南熠岂不是个笑话! 楚澜月挑眉,随即点点头,再一看宁允舟那狼狈不堪的模样,眨巴了两下眼睛,她哪知道小舅舅会偷偷来救人啊! “你……好样的!”宁允舟咬了咬牙,终究是他多余了! 楚澜月将两人带进屋内,将事情简单的同二人说了一遍。 “你说什么,私盐藏在万沟寨?”沈南熠和宁允舟异口同声道。 话落沈南熠狠狠的瞪了一眼宁允舟。 “那唐向天就这么轻易的答应了?”宁允舟摸摸鼻子,小声的问道。 楚澜月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流转,似是嗅到了非比寻常的味道。 “自是……没那么简单,说来话长,不过,我已经解决了,此次唐向天以私盐为投名状,接受了本宫的招安,以后他们就是朝廷的兵了!” 楚澜月自是隐去了她与唐向天关系匪浅一事,只是将结果告知两人。 “不可能,他怎么会轻易妥协?不对劲,朝朝你是不是被那土匪头子的美色所迷惑,被他卖了还不知道呢?” 宁允舟仔细思考了下这件事,总感觉处处透着诡异,一个精明的土匪头子怎么会轻易相信他们这几个来路不明的人。 不过那唐向天确实有一副好皮囊,有做小白脸的潜质!朝朝怕不是又看上了人家。 沈南熠侧目看向宁允舟,这会儿仿佛是长了脑子,终于不像是个傻缺了。 “你懂什么?昭阳公主自有安排,你只管听着就是!”沈南熠早就看出昭阳公主与那匪首关系不一般,似是相熟很久之人。 宁允舟只是张了张嘴,便又闭上。 楚澜月竟无言以对,小舅舅果然了解她,原主当时可能确实看上人家的美色了。 抛开别的不说,她对唐向天这种长得又甜又魅的男生确实没有什么抵抗力,更何况他一口一个姐姐, 虽然茶了点,心机了些,但是证明人家肯在她身上花心思,这样的弟弟谁不爱啊!但欣赏归欣赏,她还是分得清轻重缓急的。 “那个,小舅舅放心吧,这件事不会有错的,明日一早,唐向天便会派人将私盐送到咱们来时的那个山坳, 到时你带人将私盐运回去。”楚澜月交代完二人便要转身出去,大魔头那边她还没来得及安抚呢。 哎,她可真累,原来男人多了也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看来她得重新考虑一下以后要找三百六十五个面首这件事了,不过若都像小天天那么懂事也不是不行~ 楚澜月边想边往回走,上翘的嘴角昭示了她此刻的心情。 一时不注意便撞到了百里龙渊的身上,“你怎么在这里?” “那微臣应该在哪里?”百里龙渊舌头顶着后槽牙,一步步将楚澜月逼至墙角。 最后退无可退,低沉暗哑的声音里仿佛压抑着暴怒的气息。 “公主打算去哪?去找你的小天天?微臣是不是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嗯?” 楚澜月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她感觉今天的百里龙渊极度危险,像是一头随时要吃人的野兽。 她抬起眸子,有些心虚的说道:“本宫没有要去找他,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她方才确实是想着安抚好大魔头后再去看看唐向天的情况。 百里龙渊伸出手捏住楚澜月的下颌,迫使她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这个小狐狸惯会说谎! “误会?公主还是说说答应了唐向天什么条件吧……” 第112章 小天天会心疼的 “就是……招安而已嘛~”楚澜月想要敛下的眼眸倏地抬起,对上百里龙渊的眼睛说道。 百里龙渊嘴角略沉,她越是这样光明正大眼都不眨的同他说,就越证明她心虚。 绝不会是她说的招安那般简单,她在故意瞒他,不过,他现在也不想知道了。 于他而言,楚澜月现在不过是他搅乱楚国皇室的垫脚石而已。 他之前在她身上花费了太多心思,从今以后,他不会再对她有任何其他的想法。 思及此,他冷脸收回手,将手中的醒狮隐于袖中,斜睨着楚澜月,声音毫无起伏。 “既然公主已经做出决断,微臣听令便是,还望公主不会后悔今日的决定。”话落便转身离开。 楚澜月一脸懵的靠在墙角,望着百里龙渊离去的清冷背影,怎么有点孤寂可怜的样子。 还有她能感受到他这次语气里的疏离,虽然以往也是这个死德行,但是今天却不一样。 他是真的生气了?她好像没做什么吧? 楚澜月快步追了过去,此时寨子里的弟兄大多数被唐向天召集在草堂议事,只有零星几个在寨子里值守。 唐向天已经吩咐人允许他们在寨子里走动,所以即使看见楚澜月几人在此走动也当做看不见一般。 只是,他们却没忘了唐向天的交代,将两人之间发生的事和对话事无巨细的禀报给他。 唐向天听着手下兄弟的汇报,嘴角上扬,心情颇为大好。 楚澜月这边将百里龙渊堵进之前他们去过的那间屋子里,但还未等她人进去便吃了个闭门羹。 楚澜月看着差点磕到她鼻子的木门,脸上的笑容蓦地僵住,他跟她甩脸子?嘿~她这暴脾气! 楚澜月一怒之下怒了一下,一脚踹开屋门,“百里龙渊~你饿不饿?” 本来一脸怒容的楚澜月,在门开的那一刻顿时换上另一副面孔。 笑话,她已经忍了这么久,不能功亏一篑,再有一月北幽国就要来和亲,大魔头也就是那个时候崛起的势力。 天楚离破国不远了,她的小命也进入了倒计时,这颗不定时炸弹她必须得拆了! 百里龙渊闭眼坐在床上打坐调息,并未理会她。 被晾在原地的楚澜月摸了摸鼻子,她一国公主可真是够卑微的,等危机解除她一定离这阴晴不定的大魔头远远的,再也不见! 于是她凑近百里龙渊想要再次施展美人计,岂料她刚靠近百里龙渊的脸,还未等亲上他的薄唇,便被他侧脸躲开。 楚澜月眨了眨眼,不敢相信刚才发生的事,这还是他第一次躲开她的亲吻。 之前这招百试百灵,怎么就……不好使了? 楚澜月眼里闪过一抹难掩的失落,但随即便消失不见。 “公主请自重!”百里龙渊睁开眼睛,淡淡的瞥过楚澜月,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 两人眼神相触的一瞬间,楚澜月扬起一抹笑容,“你好好休息,我去找点吃的。” 紧接着像没有发生任何事一样,起身向门外走去,将门关好。 直到走下楼,她脸上的笑容忽地落下,眸子中闪过星星点点的光亮。 也好,他们之前的关系本就不清不楚的,现在他能主动放过她不是她一直想要的吗? 只有不夹杂着任何情感的互取所需才是最好的合作关系,她怎么会有点难过呢? 楚澜月抬头看着头顶的弯月,眼前似有一片薄雾,氤氲着层层莹光。 呵呵,三百六十五个面首还等着她呢,她可真不争气! 许是最近的接触让她对大魔头有了一种类似于亲人般的依赖,以至于她忘了原文中大魔头的残暴,但还好现在清醒了。 隐在黑暗中的百里龙渊,敛去眼底情绪收回目光,将窗子关上,他不会再受到这个女人的任何影响。 翌日,天还未亮,唐向天的人便已经将私盐送到山坳处。 李大狗和李二狗带着一帮兄弟们,个个脸上洋溢着难得的笑容,他们终于不用再背着骂名了,也能光明正大的走在街上。 他们昨晚才知道抓到山寨的小娘子竟是昭阳公主,那她与大当家的拜堂又入了洞房,岂不是大当家的今后就是公主的夫婿了。 大当家的就是厉害,竟然娶了公主,哈哈,即使大当家的说将私盐交给朝廷,他们也毫无怨言。 早就不想跟皇后等人勾结,老当家的就是被皇后等人害得早死,若是能脱离皇后,简直再好不过。 他们手里这些年赚的银钱早就够花几辈子了,只要大当家的能摆脱土匪的名声,他们愿意追随。 唐向天见手下的兄弟们误会了昨日他和昭阳公主洞房一事,便也没有解释,而是将错就错,随他们想。 他将楚澜月送到山坳,此时的宁允舟和沈南熠已经去无妄山脚下调兵上来运走私盐。 只有百里龙渊同楚澜月还有秀儿和子宁在此。 百里龙渊落在两人身后,眼眸低垂,直到楚澜月的肩膀披上一件大氅。 暗红的颜色在他那双深入寒夜的眸子里染上一丝阴沉,唐向天解开自己身上的大氅披在了楚澜月的肩上,又给她系上带子。 “山里的早上寒凉,不比京城,殿下若是受寒,岂不是小天天照顾不周!”唐向天将楚澜月拒绝的话堵在了口中。 山中确实冷的很,她本想推拒的手停在半空,被唐向天说动,她委屈自己作甚。 冷的是自己,冻感冒了难受的也是她,于是她便任由唐向天给她系上大氅。 唐向天将楚澜月露出的一只手抓住,不让她躲开,给她捂了捂,直到搓热才将她的手塞进大氅中放开。 楚澜月有些不自在,她总是想要回头去看,但终究是忍住了。 其实她是能拿开自己的手,但她不知为何,心里也存了一丝赌气之意,由着唐向天的举动。 “你把大氅给了我,你不会冷吗?”唐向天确实是好心,她总不能不问一下。 唐向天故意靠近楚澜月的耳边,只是目光却瞥向了身后,嘴角轻挑, 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在山里住惯了,早都适应了,这大氅本就是为姐姐准备的,若是姐姐受了风寒,小天天会心疼的……” 第113章 唐向天的画像 楚澜月扯了扯唇角,露出尴尬一笑,咬着牙小声说道:“差不多得了。” 唐向天身后的兄弟们见大当家的和公主卿卿我我的样子,都喜笑颜开的看着两人,恨不得两人亲上去。 正在这时,宁允舟带人赶到此处,云泉几人也赶着马车来到这边,楚澜月立刻上了马车,秀儿也跟了进去。 等到私盐被装上车,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离开。 “大当家的,你说朝廷会给你个什么官当啊,小了那可不行!”李大狗和李二狗凑上前来,缩着手,一脸好奇的问道。 唐向天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似笑非笑,“殿下自不会亏待我等……” 与此同时,回去报信的士兵已经先一步抵达皇宫,此时的楚皇还未到上朝的时辰。 刚刚起身的他,听见士兵的禀报,剑眉紧蹙,“昭阳公主去了无妄山?” 士兵跪地,恭敬的回道:“回皇上,正是,而且……” 士兵将楚澜月和百里龙渊在无妄山的事大概同楚皇讲述了一遍,他知道的也只是楚澜月想让他们知道的。 具体细节到底如何只能等楚澜月一行人回来才能清楚。 楚皇没想到私盐一事不出七日便被解决,他总有种不踏实的感觉。 按理说,解除私盐的隐患,能收缴贩卖私盐等人的赃银充盈国库他理应高兴才是。 但他却怎么也舒心不起来,他按了按额头,最近只要与楚澜月沾边的事情就没一件好事。 他原本同意楚澜月参与私盐一案不过是听了百里龙渊提到华裳阁那件事,想着楚澜月与华裳阁掌柜确有关联。 也许她真的知道点内幕,可是华裳阁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一点线索,私盐却藏匿在无妄山中。 怪不得他一直查不到,竟不想朝廷有人同那帮土匪有勾结,简直岂有此理! 等到楚澜月一行人入城时,皇宫里的皇后和大公主府内的楚澜若都知道了消息。 楚澜若只觉眼前一黑,浑身脱力,差点晕了过去,不过她现在还不能晕。 她赶忙去了郭府,这件事她现在没了主意,只能找她外祖父商量,只是当她赶到郭府时,才知道郭中渊早已去上朝。 但幸好郭临今日未去上朝休沐在府,他亦是听闻此事,正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父亲不在,他没有了主心骨。 “舅舅,现在该怎么办?没想到万沟寨那帮土匪竟然反了天了,也不知道楚澜月给他们下了什么迷魂药,那唐向天连命都不顾也要将私盐给她!” 楚澜若表情扭曲,将桌子上的杯盏尽数打翻在地,她不甘心,那些私盐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就这样打水漂了。 “ 现在已经不是私盐被交出去和银子的问题,而是想办法将咱们摘出去,咱们同土匪勾结贩卖私盐一事要是被皇上知道,那可是死罪啊!” 郭临两手握拳,心急如焚,一时间没了对策。 “舅舅,派人将大理寺监牢里的孟南柯~”楚澜若忽地想起一件事,她连忙拉住郭临的胳膊,做出抹脖子的动作。 郭临瞪大眼睛,“你是说……杀了他!” 楚澜若点头,“再晚就来不及了,一定要将他伪造成畏罪自杀的模样,到时若是真的将咱们牵扯进来,就往他一个死人身上推。” 楚澜若眼神凶狠,似是下定决心一般,孟家虽然是他们最忠实的下属,但现在没有其他法子了。 谁让孟南柯那个蠢货栽在了楚澜月的手里,被送进了监牢,若不是母后保他,他早就被处死了! 郭临见此只好同意,“不过那孟家那边该如何交代?” “孟家这次难逃一死,孟南柯死了,将这件事都归咎到他身上,孟家还可有一线生机,至少不会被满门抄斩,他们会权衡利弊的!” 郭临不再犹豫,立刻派人暗中前往大理寺,楚澜若也没闲着,转身骑马赶去皇宫找皇后。 此时的皇后亦是在寝宫里坐立不安,外面的消息同样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她是万万没想到唐向天竟然反了,她不敢相信这件事,她最放心的就是唐向天父子,为什么,他们为什么要背叛她? 皇后捂住胸口,痛的难以呼吸,唐向天的背叛让她难以接受,他可是她的……怎么会这样? “娘娘,该怎么办?您这些年攒下的财富可都藏在万沟寨啊,这……”皇后身边的李嬷嬷赶紧扶住皇后摇摇欲坠的身子,一脸焦急之色。 皇后这些年对唐向天父子信任有加,对他们好的似亲人一般,她自是知道其中缘由。 正是因为知道他们不会背叛皇后,皇后才会一点点将所有钱财都转移到万沟寨,他们现在这样岂不是陷娘娘于不义。 郭皇后摩挲着画上的人,画卷之上赫然就是唐向天的画像,有他儿时稚嫩的脸庞,也有他少年时的青涩面容,她的眼泪滴在画卷之上。 “娘娘,别伤心了,现下该想办法如何从中脱身。”李嬷嬷劝道。 楚澜若焦急的身影出现在寝宫外,人还未进来便在外面喊道:“母后,母后~” 郭皇后赶忙收起画卷藏于桌下。 “母后,您可是知道了?”楚澜若进来便发现郭皇后似是哭过一般,双眼红肿不堪。 “平阳莫慌,这件事孟家不会将咱们供出来的。”郭皇后脸上闪过一抹狠戾。 她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而且还是被她信任之人所背叛。 “母后,虽说您有孟家的把柄,可是难免他们不会反水,只有死人才会闭嘴!” 楚澜若眼中闪过一抹杀意,“平阳已经叫舅舅去大理寺做掉孟南柯!以绝后患……” “啪~”的一声脆响,楚澜若话还未说完就被郭皇后一巴掌呼在脸上。 “你糊涂啊!快,李嬷嬷,快去派人拦住兄长……” 第114章 骂得更脏了! 此时朝堂之上一片肃静,底下的朝臣头都不敢抬,生怕楚皇点到他们的头上。 郭中渊更是不时的擦着额头上的冷汗,方才有人通报,昭阳公主已经进城,马上就到皇宫了。 他若是早知道会发生此事,说什么也不会来上朝。 楚皇看着底下的这些大臣们,目光凌厉,将所有人缓缓扫视了一圈。 “众位爱卿可有话说,若是能主动站出谢罪,朕方可网开一面,若是……”楚皇带着上位者的威压,气势逼人,令人不敢抬头直视。 但除了回以沉默,无人敢这个时候跳出来找死,众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低下头。 “皇上,臣以为无妄山的土匪此次主动交出私盐,不一定就是投诚,为什么早不交晚不交,偏要等昭阳公主去了?” 丞相柳元率先站出,眉头紧蹙,躬身回道。 “哦?柳丞相是说这是个阴谋?”楚皇如鹰隼般锐利的目光落在柳元身上。 “怎么,柳丞相是在怀疑本宫?”一道清冽的声音由远及近,淡淡的语气却让人有种无法忽视的威仪。 楚澜月一袭红衣,外面罩着那件暗红色大氅,神情傲然却无傲慢之意,一步步出现在众人面前。 “昭阳公主到~” “百里左督史到~” 尖细的嗓音落下,一前一后两道身影随之迈入大殿。 楚澜月轻抬眼皮,漠然的扫瞥了一眼柳元,目光从对方的手指上掠过,唇角微勾,让人不由自主的感到一股冷冽之意。 柳元下意识将左手收回袖中,挪开落在楚澜月身上的目光。 “儿臣参见父皇!” “臣参见皇上!” 楚澜月和百里龙渊一同给楚皇见礼。 楚皇淡淡的瞥了一眼两人,便叫他们起身。 “昭阳,此次无妄山贼首交出私盐一事可是真的?”楚皇正襟危坐,丝毫没有先关心一下楚澜月的情况。 楚澜月暗自翻了白眼,老登真是够冷血,他们身陷万沟寨一事他不是不知道,上来就先关心她有没有带回私盐。 其实她心里明镜似的,老登实际想问的是有没有带回银子,不好意思了,既然你无情,她就更心安理得的坑他了。 “私盐已经送到皇宫门口,沈世子和宁将军正在与大理寺的人交接。”楚澜月语调不高,却能让在场的人听得一清二楚。 楚皇眼神微眯,看向楚澜月的目光逐渐泛冷,“昭阳此次立了大功,朕心甚慰!只是……” “谢父皇夸赞,但此次并非昭阳一人之功,都是因为百里左督史足智多谋,才能赢得唐向天的信任。” 楚澜月话落,众人纷纷看向她身后如背景板一样的百里龙渊。 楚皇眉目肃然,“百里左督史可同众爱卿们讲讲你是如何发现的?” 百里龙渊立刻上前,“回皇上,此次……” 百里龙渊把他们装成逃荒的落魄兄妹进入万沟寨一事尽数说出,并没有刻意隐瞒。 随后巧合之下发现了万沟寨的秘密,在进入皇宫之前楚澜月便同他对了说辞,他此时只能按照楚澜月设计好的继续说下去。 “若真如百里左督史所说,那唐向天又为何会被你说服,甘愿放弃这些私盐,按理说你们几人孤身入寨,该怕的不应该是唐向天吧?” 柳元立刻找到了他话语中的漏洞,抛出质疑,也给其他人包括皇上提个醒。 “臣能劝得唐向天归顺于朝廷,上交私盐,全都源自于皇上的贤德之名,试问哪个人愿意世世代代做土匪? 如今有这样好的机会,他为何不能归顺?还是说柳丞相是觉得皇上并无贤德……” 百里龙渊斜睨了一眼柳元那高高在上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本官何时说过此话,休要胡言!皇上,老臣绝无此意。”柳元赶紧面朝楚皇恭敬的跪地磕头。 楚皇略略沉吟,“柳丞相也是关心则乱,无妨。” 柳元这才站起身,面上恢复平静,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 他轻嗤一声,眼角余光瞥向百里龙渊,就连皇上都要给他三分薄面,他一个毛都没长齐的臭小子还想跟他斗。 楚澜月见楚皇就这么不痛不痒的含糊过去,自是料到老登会这样。 只是一会这个柳元就笑不出来了,她知道柳元一直质疑他们,无非是为了他的爱徒郭中渊。 “百里左督史,你们擅自做主许诺朝廷对他们招安,当真是没有将皇上放在眼中,这么大的事,你怎可一人做主?” 柳元这次更加不想放过百里龙渊,言辞犀利的指向事情的关键。 众人本来事不关己的态度也发生了转变,不愧是柳丞相,一针见血。 “谁说他一个人,柳丞相可有把本宫放在眼里?事有轻重缓急,难道说贼人抢了你的老婆孩子,你家护院看到不去相救, 反而要去宫里找你汇报等你同意出手后再救人?到那时黄花菜都凉了,也不知道柳丞相安的什么心?巴不得家人遭殃啊……” 楚澜月微微抬眼,若有似无的冷笑一声,但落在柳元的眼中就是赤裸裸的嘲笑。 “你……昭阳公主这是说不过老臣,就如此强词夺理吗?”柳元气得胸口钝痛,这与骂他家宅不宁,妻子给他戴了绿帽子有何异? “你什么?本宫哪句说的不对?若是不能抓住此次机会,再想进万沟寨谈何容易, 若是等本宫回来同父皇禀报的间隙,唐向天反悔了怎么办?是柳丞相能打进无妄山,还是在座的各位大臣们?嗯?” 楚澜月冷漠的瞥了眼对方和下面看热闹的众臣,自始至终语气和表情都是那般平静自若, 连丝毫的失态都没有,眉头都不曾皱过一下,但是一字一句都占了个理字。 众人皆是移开眼睛,不想趟进这浑水中。 落在后面的陆宴州此时的目光却全然落在了楚澜月身上,他望着她清冷孤傲的身影,有一瞬间的失神。 楚澜月周身流露出来的气质,面对皇帝丞相时不卑不亢的态度,是发自骨子里的那种淡定和威仪。 仿若与生俱来一般,他好似从未认识过这样的楚澜月…… “父皇,此次的确是儿臣擅自做主,但事出有因,想必父皇定能体会儿臣的一番苦心,不像有些人只会站着说话不腰疼!” 楚皇蹙眉,楚澜月都这样说了他还能说什么,难道刚被捧起来的贤德之名就这样啪叽一声摔地上不成。 自己打自己的脸他还做不到,若是他敢说不,他相信楚澜月定会明里暗里的将他讽刺一番。 比骂柳元骂得还要脏! 他怒目圆瞪,狠狠剜了一眼柳元,丞相算是白做了,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起,他这个女儿竟变得如此伶牙俐齿! “朕自是理解你们的做法,不过……” 第115章 她养在越城的面首 “不过,这招安一事还是有待考量,朝廷恐怕暂时没有合适的地方安置他们~” 楚皇面色不虞,看着底下默不作声的朝臣们,这个气啊,平时那个慷慨激昂的劲呢,现在都缩起来,这些话还要他一个皇帝亲自说。 楚澜月却莞尔一笑,正中她意,老登以为这样会难到她,想给她个下马威,让她做出失信之事。 反正私盐已经运回,他倒是坐享其成,把她推出去顶包,若她不是早就跟唐向天熟识,这次就真的被装里了。 殊不知她压根也没想着让唐向天等人给老登效力,那可是个财神爷,老登想要她还不想给呢! “父皇放心,儿臣自是不会让父皇为难,早就想好了后路,万沟寨招安的土匪除了老人妇女和孩子,壮丁一共千余人, 那些个老弱妇孺就送到儿臣的封地越城去,由儿臣养着,而那些壮丁嘛,自是充进越城的守卫军之中。” 楚澜月边说边看着楚皇的脸色逐渐变色,由青转白再转红。 继续气死人不偿命的说道:“反正之前父皇也没有给儿臣安排多少护城军,这样一来,不仅解决了朝廷兵少顾不过来越城, 二来又能解了当下的燃眉之急,一举两得,不用朝廷出一针一线,父皇觉得这办法可行?” 楚皇气得胸口连连起伏,他就是想拿乔,让楚澜月知道不听话的下场,敲打敲打她,让她求他这个父皇给她收拾烂摊子。 再从中让楚澜月自己掏银子来解决这些破事,他不相信唐向天那里她没有缴到赃银。 却不想反被她狠狠的装了进去,她现在完美解决了后顾之忧,他倒是想说不行,但是他刚说完朝廷没法安置,人家给解决了,他反倒不同意,那不是打自己脸吗? 他这个皇帝在大臣面前还有何脸面可言?他斜睨向一旁撇着嘴的柳元,示意他赶紧想对策。 楚澜月视线落在柳元每次紧张时就要摩挲的扳指上,唇角上扬, “柳丞相手上这枚绿扳指品相当真是不错呢~看这光滑程度,少说也佩戴了‘十七’年了吧?” 楚澜月故意咬重十七两个字,看向柳元似笑非笑的眼神中挑衅意味十足。 柳元旋即低头看了眼自己戴在左手大拇指上的扳指,忽地心跳似是漏了一拍。 他瞪大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楚澜月,就像被证人指认的凶手一般慌乱,不可能,她怎么会知道? 须臾便冷静下来,她可能就是歪打正着,镇定自若道:“公主若是喜欢,改日本官送公主一枚便是!” 楚澜月抿唇浅笑,看似不在意的说道:“那就不必了,本宫去找皇后娘娘求赐便可~想必母后那里有比这更好的!” 此话一出,柳元差点没有站稳,两条腿软的不成样子,十七年,皇后,她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但他又只能佯装镇定,但心里已经翻起了惊涛骇浪,她果然不是随便猜测而已。 上位的楚皇不知道这两个人怎么就聊上了扳指,简直不知所谓,却又不能发脾气。 “咳咳~”他清了清嗓子,看向满脸呆滞的柳元。 柳元也恢复了心神,连忙拱手作揖,“皇上,臣以为昭阳公主此法可行,是以为大义之举,不仅为皇上分忧也能解决越城兵力不足一事,此举甚妥!” 柳元话落回头看向身后的人,众人见状也都纷纷附和,连柳丞相都觉得此法可行,他们当然不能站出来得罪人了。 楚澜月点点头,嘴角微微扬起一抹弧度,“柳丞相谬赞了~” 方才还剑拔弩张互相看不上眼的两人,怎么转眼就一派其乐融融的样子。 如果不是看见两人刚刚吵过嘴,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是关系甚好的忘年交。 楚皇脸色一变,似有恼羞成怒之状,指着柳元,手指颤抖,却又哆哆嗦嗦的收回。 这无妄山的土匪可是块硬骨头,这次能啃下来他又怎会放过,若是现在反悔难免他们不会在无妄山重操旧业! “罢了,那就依昭阳公主所言。这次唐向天可是有交代他的同伙是谁,他为何不来觐见?” 楚澜月差点没将白眼翻在他脸上,唐向天是傻吗?这个时候若是只身来此,那不等于送上门任人宰割,亏他问的出口! “父皇,这同伙嘛自是有交代,能在楚京和各地贩卖私盐又怎能是他一个土匪就能做到的, 上面定是有人罩着,只是他并未接触过上头的人,但是与他接头的就是在楚京城做布匹生意的孟家!至于唐向天没来嘛,他自知身份甚微,不配见父皇尊颜!” 楚皇嘴唇紧抿,他信她个鬼! 但是此时他更想知道到底是谁在操控私盐,其他事可以先放一放,“来人,去将孟家人带来!” 百里龙渊的目光时不时的落在楚澜月身上,他脑子里不断回想着她封地一事。 原来这就是她答应唐向天的条件,去她的封地做守城军?那唐向天呢? 就是她养在越城的面首?二驸马?呵~她倒是真的很会安排。 既不辱没了唐向天,安抚了他,又能证明她的诚意,越城距离楚京不过百里地,还真是近的很…… 第116章 去找唐向天,使劲亲他! 百里龙渊眼里闪过一丝波澜,原来在她未来生活的规划里从未有过他。 就连现在她一步步设计让他出现在朝堂之上,把他推向高位,他至今也没有弄明白她在图什么? 如果说之前他还有过一丝幻想,那么现在都被她无情打碎,他们之间本就不应该有任何牵绊,如果有的话也只能是仇恨。 在等孟家人来此,少说也要半个时辰,楚澜月站在原地同楚皇大眼瞪小眼,甚是无聊。 于是一炷香后,原本寂静的大殿上出现一个个矮桌,上面摆着几盘糕点和荤素搭配的几样小菜。 楚皇嘴角抽搐,看着底下带头吃饭的楚澜月,眉心突突直跳。 荒唐,真是太荒唐了!他怎么就答应了她这样无礼的要求,他真是昏了头了。 楚皇夹起一口苦瓜塞进嘴里,他要去去火,不然迟早要被这个逆女给气死! 楚澜月才不管老登是如何想的,先填饱肚子才要紧,主要是她发现大魔头从昨晚到现在已近午时却滴水未进。 这审完孟家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与其大家都在这干等着,还不如先吃饱饭。 她这么说后,楚皇自是不好反驳,那样只会显得他这个帝王小家子气,让臣子上朝已过半日连个膳食都不提供。 传出去也不好听!只不过这在金銮殿用膳还是头一回。 底下的大臣们都受宠若惊般的坐在团垫上见楚皇动筷子他们才敢吃。 以前不管上朝到多晚,也不见得皇上会好心的关心他们饿不饿肚子,更别提给他们准备饭菜在金銮殿用膳。 这简直是开天辟地头一遭,若不是昭阳公主说起,他们今天这顿饿算是挨定了。 也算是借了昭阳公主的光,除了皇上最宠爱的公主,谁敢提这样的要求。 楚澜月旁边的位置便是百里龙渊,她目光时不时落在他的碟子上,洁白的骨瓷碟中没有一点饭菜的痕迹,他也只是饮了几杯茶水而已。 楚澜月皱了皱眉,睨了眼他笔直的脊背,这是要打算升天啊! 干脆连水都别喝了,气归气,她还是夹了几样菜装满碟子,在众人注意力都在吃食上时。动作迅速的将碟子放到了百里龙渊的面前。 用只有两人能见的声音说道:“你要是不吃的话,本宫晚上就去找唐向天,使劲亲他!” 随后便一脸像是无事发生一样的表情坐正身体,继续吃饭。 殊不知,坐在她对面的陆宴州根本无心用膳,眼神一直追随着楚澜月的一举一动,自是将她的小动作都收入眼底。 放在膝间上的手不断收紧,曾几何时,楚澜月也是这般关心于他,只是那时的他根本不屑一顾,只会觉得她甚是惹人嫌。 但现在当他看见曾独属于自己一人的偏爱落在了另一个男子身上,她的眼里也再不曾有他的影子,他竟感到无比的失落。 就好像属于他的东西在不知不觉间已然悄悄流走,他双眼泛红,看着面前的小菜提不起一丝胃口,但若是她送的,他想他一定不会像以前一样…… 百里龙渊挑眉看向自己面前碟子里堆得满满的菜,眼里闪过一丝诧异。 她不是现在眼里心里都应该是她的小天天吗?这番在意他有没有吃饭又是为何?与她何干?他是不会吃的!留着给她的面首吧! “公主想要去找谁是公主的自由,至于想亲谁,更是与臣无关!”百里龙渊面无表情,连一丝眼神都没有分给楚澜月。 “嗯,知道了!那本宫要吃饱一点,一会下朝还要赶路呢,你不吃就还回来吧!”楚澜月暗自翻了个白眼。 看来这招已经对他无效了,那他就饿着去吧,饿死了才好,那她就不用整日提心吊胆了。 也不会再有人惦记着她的小命了,她怎么这么傻?这不是她最应该期盼的吗? 思及此楚澜月伸手就要拿回自己递过去的碟子,她从牙缝里给他省出来的菜,她自己还没吃饱呢,既然他不领情,她何必热脸贴他的冷屁股。 只是楚澜月伸在半空中的手还未落下,原本好好放置在桌子上的碟子却挪了位置。 下一刻,只见百里龙渊拿起筷子,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还不忘拿起旁边自己原本的空碟子塞进楚澜月的手中,“公主请随意。” 楚澜月淡淡的收回手,她忍了~ 等到众人用完膳,宫人将桌子撤下后,也传来了通报,孟家人已被捉拿。 大殿上,孟家家主孟远与他身旁的三个儿子尽数跪在地上,直呼冤枉。 但楚澜月并没有理会,直接甩出他们与万沟寨往来的账目和书信,这下等于将孟家锤死了,根本没有辩解的余地,但他们却死死咬着就说不知情。 至于孟家藏匿私盐的地方便是云裳阁,书信也都是孟南柯所写。 楚皇立刻着人将孟南柯从狱中提审过来,可派去的人还未归,大理寺便传来消息,说是孟南柯在狱中畏罪自杀了! “什么?”楚皇勃然大怒,怎么刚找到证据,人就死了?他是怎么知道消息的?看来他们上面的人已经坐不住了,这么快就杀人灭口了! 楚皇眼神微眯,如鹰般锐利的目光向下面的臣子中缓缓看去,最后看向听到孟南柯已死的消息呆滞在原地的孟远,眸光森寒。 “皇上息怒啊,是草民的四弟,是他一人犯下的错,草民和父亲也是被蒙在鼓里啊,求皇上开恩啊!” 孟家老大见此猛地磕头,对着上头的楚皇连喊冤枉。 楚皇冷笑,他们倒是算计的真好,把错全都推到了死人的身上,死无对证,真当他是泥捏的吗? “大胆孟远,还不从实招来,若你能供出你上头的人是谁,朕可以网开一面,免你九族株连之罪,眼下证据确凿,若是你执意如此……” 这下不管孟家人有没有全部参与,都要落个砍头的下场,孟家人是真的慌了,也知道了什么叫做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第117章 他的家产她很动心啊 孟远更是连跪在地上的力气都没有了,皇后明明答应他会保住南柯的命。 将事情推到南柯的身上,到时她会安排个死囚将南柯换出来,让死囚神不知鬼不觉的替南柯去死。 他们作为南柯的家人,就算有罪也就是流放,皇后也说过她会在流放路上将他们救出, 他们有足够多的银钱,就算换个地方生活一样能过的很好,可是现在看来一切都是奢望,皇后骗了他,竟然骗了他! 他一家老小的命都卖给了她,替她在外敛财无数,她就是这样对待他们的! 就连他最疼爱的小儿子也无辜惨死狱中,一定是皇后下的毒手,早不死晚不死偏偏是现在。 最毒妇人心,他就不应该轻信于她,就算她对他们家有恩,这些年他也还完了。 这次既然她不守信用在先,就不要怪他了,他死不足惜,可是他还有一大家子的人,不能因为他而全部丧命,不然他到了地下如何同列祖列宗交代。 楚皇看着心如死灰,一脸颓败之相的孟远,知道他是动摇了,“来人,把孟远拖下去~” 言下之意就是拉下去大刑伺候,没有几个人能扛得住刑罚。 孟家几人一听更是面色惨白,当即瘫软在地。 “皇上,草民有话要说,草民什么都交代,只求皇上饶过草民一家老小,他们都是无辜的,草民自己犯下的罪,自己承担,恳请皇上开恩啊……” 孟远匍匐在地,额头上鲜红一片,“皇上,草民认罪……” 楚皇眉头紧皱,眼神里满是肃杀之气,这个孟远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以此威胁放过他的家人。 但看得出他知道自己必死无疑,所以这种人即使上了大刑也不一定能撬开他的嘴,一个不好,就会被灭口。 必须在朝堂之上就将他背后之人给揪出来,不然就再也没机会查出来了。 “父皇,既然他能将功补过,说出背后之人,又会献上这些年靠私盐积攒的钱财,不如您就网开一面,饶过孟家的老弱妇孺,也能彰显您的仁慈!” 楚澜月适时站出来替孟远说话,因为诛九族一事也不是她想看到的场面,祸不及无辜。 虽说在古代要讲究斩草除根,杀人警示,但她还是心软了,那可是好几百人的性命啊。 不如她给老登一个台阶下,也能免于诛九族的重责,还能让孟远甘愿和盘托出背后的人。 楚皇见楚澜月终于聪明一回,他正愁没人给他递个台阶呢。 “昭阳说的不无道理,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孟远,你还不谢昭阳公主给你求情,不然朕是不会饶了你们的!” 楚皇一脸威严,一双眼睛头透着寒光紧盯着孟远的神色。 孟远自是知道自己这次赌对了,只要祸不及家人,他的全族能保住命就行。 无外乎就是流放,他早就给家人准备好了后路,不死就还有机会,“臣谢皇上开恩,谢昭阳公主!” 此时朝臣中央的郭中渊已是哆嗦的不成样子,他原本以为孟远这个硬骨头根本不会招供。 怎么就轻易要招了呢!皇后不是说早就安排好,叫他放心,她就是这么安排的? 早就猜到皇后与他离了心,就是因为当年执意将她嫁给还是王爷的皇帝,就记恨上了他。 现在这般不仅害了她自己,也坑死了他!孟南柯怎么会这么巧死在了狱中! “皇上,草民背后之人就是皇后娘娘和郭大人~”孟远满眼悲愤交加,咬着牙,心一横,将背后之人抛出。 此话一出,大殿之内针落可闻,朝臣们皆是倒吸一口凉气。 郭中渊强撑着的身子再也站不住,瘫软在地,汗水已经浸湿了一身的朝服。 周围的大臣更是下意识远离他,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幕。 怎么会是皇后?皇后这些年可谓是贤良淑德,从未出过纰漏,将后宫打理的井井有条,一片和睦,帝后同心,她本人更是与世无争,从不苛待下人。 当年更是将自己所出的嫡公主远嫁北幽国和亲,大义之举乃世人典范。 从不为娘家人谋求官职,即使身居后位,郭大人也不过是个礼部侍郎,眼瞅着今年就要担任礼部尚书一职, 现下却出了这档子事,这不是在自毁前程吗?很多人不相信会是皇后所做。 “皇上,臣冤枉啊!孟远他这是受人指使,污蔑于臣啊~” 郭中渊此时已经缓过心神,孟远手中的证据不多,他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保住一命。 楚皇也没想到自己一直信赖的皇后,他的结发妻子竟会联合家人做出这样的事。 难道这些年他给她的荣宠还不够吗?锦衣玉食,凤位,都是其他女子求而不得的,她都有了这么多为何还不知足? 他看着郭中渊狡辩的言辞,眸光加深,其实他早就应该怀疑他的,孟远说的绝不会有假。 “孟远,你可知污蔑一国皇后是何罪,朕已经答应你饶过你一家老小,若是你再不知好歹,朕看也没这个必要了!” 楚皇拍案而起,比起知道了私盐一案的背后之人,他更愤怒的是皇后的背叛。 她这样大肆敛财,是要抢了他的皇位不成? “皇上息怒,草民绝无半句虚言,草民有证物,皇上可派人前去草民的书房,地下有个密室, 那里就藏有草民这些年私盐的往来记录和银钱流水,关于郭大人,聆湖茶肆,那是草民与郭大人私下接触的地方……” 孟远像倒豆子一样将他知道的全都抖了出来。 郭中渊瞪着两只眼睛,不敢相信孟远会具体到连茶肆都交代了出来。 那个茶肆是他的产业,不会有人出卖他,原来孟远这个老狐狸早就留了后手,防着他们。 那茶肆里绝对有孟远的人,这下糟了,他要彻底完了。 楚皇虽愤怒,但不耽误他派人前去查案,抄家,封了孟家所有产业。 楚澜月看了眼低头仿若一下老了十岁一般的孟远,眼眸微动,他的家产她很动心啊…… 第118章 对她仅剩的一点念想 百里龙渊自是看到了楚澜月略带贪婪的小表情,他也不知道为何,但他就是猜到了。 她一定是在惦记着孟远的家产,不过嘛,恐怕这次她要失望了。 私盐一案牵扯甚广,接下来便交由刑部和大理寺接手,彻查此次所有相关人员。 该抄家的抄家该进牢狱的进牢狱,郭中渊父子被大理寺的人带走审讯,皇后被禁足在寝宫内等候发落。 转眼间朝堂内人人自危,与郭中渊有交情的官员个个提心吊胆,生怕一个不对就牵连到自己。 楚澜月则是没有丝毫感觉,因为她知道现在朝堂上的这些争斗都毫无用处,再有不到半年天楚国就会改朝换代,不复存在。 所以现在最重要的就是银子,权利那都是虚无缥缈的东西,手里有足够多的钱财才不会慌。 到时她带着母妃等人离开天楚,在别的地方也依旧能活的恣意潇洒。 不过她现在的任务还没有完成,至少大魔头对她还没有完全放下仇恨。 她瞥了眼在一旁默不作声的丞相柳元,而柳元也正好看了过来,目光交汇,楚澜月眼神示意高台之上的楚皇和她身侧的百里龙渊,柳元旋即明白过来她的用意。 一张老脸被气的铁青,这个昭阳公主就可他一人祸祸不成,他已经帮过她一次了,还不够吗? 他怒目瞪着楚澜月,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楚澜月却不急不缓的抬起左手,用另一只手抚上左手的大拇指,漫不经心的动作落在柳元的眼里就是赤裸裸的威胁! 他咬紧牙关,他忍…… “皇上,此次能顺利开展私盐一案,并抓到了背后指使之人,昭阳公主与百里左督史功不可没啊!” 柳元站在大殿中央,洪亮的声音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众人皆是诧异,见鬼了,柳丞相怎么又帮昭阳公主说话了? 如果一次是巧合,那么两次就是另有隐含了,众人看昭阳公主的眼神中也不再有了从前的轻视。 细想之下竟忽略了一件事,昭阳公主是怎么从臭名昭着的草包公主到现在一品大员都会维护的人? 这昭阳公主不简单啊!有几个皇家公主能站在朝堂之上,上对帝王,下对朝臣,不卑不亢,稳如泰山,不知不觉中就连皇后都栽在了她的手里。 皇上肯重用她,丞相肯为她说话,这一切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众臣之中的陆宴州此时看着熠熠发光的楚澜月,心生不甘。 而陆正此时也皱紧眉头看着楚澜月的变化,心里竟生出一丝丝后悔,她似乎没有外界传的那么不堪,不过她的驸马之位,他儿不当也好! 楚皇的目光在众人的脸上一一扫过,自是将他们的诧异收入眼中。 他冷着一张脸,狠狠的瞪了柳元一眼,这个柳元吃错药了不成? 郭中渊曾是他门下的学生,如今出了这般事,以为他就能独善其身吗? 柳元则是挺直腰板,眼神没有丝毫闪躲,即使对上楚皇的目光也不惧。 他行得正坐得端,私盐一案与他毫无干系,他更是不知道此事与皇后和郭中渊有关。 郭中渊不过小他十岁而已,当年将他收入门下也不过是因为他心性良善,上进好学,是个好苗子。 不然以郭中渊的家世,根本做不到现在的位置,若是没有他的提携,他的两个女儿也根本不可能进后宫,为后为妃。 柳元想起当年还是姑娘的皇后,见到她第一眼便觉世间一切再无颜色。 只是可惜他为人师亦有妻室,只能亲手为她选一门好亲事送她出嫁。 她当年送他的扳指,他从未离手,视为珍宝,也是他对她仅剩的唯一一点念想。 从那以后,他助楚皇一路走上皇位,她是万人敬仰的皇后,他则是手握重权的丞相,他保她一世荣华,再无牵挂。 本以为她会安分守己过好自己的后半生,没想到她却如此着急,竟打上了私盐的主意。 一定是她那个贪婪的父亲搞得鬼,他当年真是看错郭中渊了。 所以,他此刻并不同情郭中渊等人,皇后他也不欠她,对于皇上来说,他并不心虚。 楚皇见自己的眼神威慑毫无作用可言,鼻子差点没气歪了。 “丞相所言极是,不过这次不只是昭阳,百里左督史以及沈世子和宁将军同样都是为此事付出良多,朕心甚慰,能有如此能力出众的臣子!” 楚皇咬着牙,他本不想再许给楚澜月任何殊荣,本来她身后的镇北侯府已经是他所忌惮的存在。 现在他不仅要奖赏楚澜月还有她的驸马和宁允舟,除了百里龙渊他们都是一家子,晦气! 他宁可把所有的功劳都归于百里龙渊一人,也不想看他们一家子再风光无两。 已经将私盐交接完毕的沈南熠和宁允舟二人皆回到楚皇面前复命,听到楚皇将他二人也要一同奖赏,立刻跪地请罪。 将当时的场景陈述一遍,宁允舟带去的人马除了运送私盐毫无用处。沈南熠因为一时不察被抓进土匪窝。 还要昭阳公主和百里左督史冒险进入土匪窝营救,实在无颜领赏。 楚皇脸色慢慢舒展,上翘的嘴角都快要压不住了,算他们有自知之明。 楚澜月没想到沈南熠和小舅舅竟然会这么说,不过这样也好。 “父皇,昭阳也有话要说。” 第119章 公主就这番急不可耐? 楚皇刚转好的心情瞬间被楚澜月给搅和没了,她一开口准没好事,“准奏~” “父皇,这次进入山寨都是百里左督史想的法子,唐向天亦是被百里左督史所说服, 正是见父皇可以不计前嫌,能将百里左督史委以重任,证明您是个开明的好皇帝,所以他也愿意投诚!” 楚澜月看了眼楚皇得意的神色继续说道:“所以此次儿臣不过是跟在百里左督史身后走了一遭,学习了经验而已, 再者说,能为父皇分忧乃是昭阳这个做女儿的分内之事,不值一提,所以这赏赐昭阳若是拿了就有失偏颇。” 楚皇点头,正好他也不想给楚澜月任何赏赐,她能主动提出不要就更好了。 “好~难得昭阳有这份心,识大体,朕心甚慰,准了~” “至于百里左督史,朕封你为督察司总督察,百里龙渊,你可莫要辜负朕的期望啊!” 楚皇被楚澜月的一阵彩虹屁给捧的有些飘飘乎,对于百里龙渊也不再有所吝啬。 不是说他大度不计前嫌吗?那他就大度到底,不论出身,只要是有能力之人皆可得到他的重用。 “谢皇上……” 朝下众臣大气不敢出一声,但终有沉不住气的,想要站出来反对。 楚澜月不知何时已然悄悄挪到柳元身旁,她借着宽大的裙摆遮掩,在柳元的脚上狠狠踩了一脚。 “皇上英明……”柳元带头附和,紧跟着下面的朝臣也都不敢再有异议。 饶是几个看不惯的大臣也不得不歇了要找事的心思,但心里难免对楚皇失望,重用阉人而且还是北幽国的皇子,简直是闻所未闻。 待楚澜月出宫之时,已是下午,眼见就要天黑,楚澜月活动了几下僵硬的脖子,坐进了马车之中,这一日可真累的要死。 昨夜本就没有休息,今晨更是早早便从无妄山出发,一路上骨头都快被颠散架了,又在宫里站了半日,就是狗也得累趴了。 她毫无形象可言的趴在马车中,伸手按揉着酸疼的后腰,就在这时,车帘扇动,熟悉的气息传来。 不用回头楚澜月也知道是谁上来了,她撇撇嘴,不是同她生气吗?还来干什么? 她可是没忘了他说过的话! “本宫还要赶路去无妄山,总都督来本宫这里作甚?让人瞧见了岂不是有辱大人的名声?” 楚澜月头趴在马车里的软垫之上,闭着眼睛淡淡说道。 “公主怎知是臣?”百里龙渊端坐在她身侧,目光所及便是楚澜月红裙之下勾勒的曼妙腰身, 葱白的手指落在不足一掌宽的纤腰之上反复揉捏…… 一切都很和谐,唯独那件暗红色的大氅格外的刺眼醒目,也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他在她心里不过只有利用,再无其他! 不过,她竟毫不顾忌在他一个外男面前做出这样不雅的动作,是不是在她心里压根就没有把他当做男人看待。 “除了你还有谁敢这样上本宫的车驾?”楚澜月心里腹诽,都是给他惯得。 看看,也就只有他敢这么对她,但凡换个人她早一脚蹬他脸上了!就这还不知足?男人~ 百里龙渊收回目光,眼神随意落在他处,难道她还想着让谁随意出入她的车驾?唐向天吗? 他声音冷漠没有丝毫起伏,没有理会她方才话里话外的调侃,“公主尽管去便是,臣只想问公主一事, 问完便会下车,不会耽误公主去找你的‘面首’!”‘面首’两个百里龙渊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那你问吧,别耽误本宫的正事!”楚澜月唇角微勾,小样,气不死你! 百里龙渊本就攥紧的拳头此时青筋乍现,盯着她的腰身,恨不得狠狠捏上去。 泛红的眼角暴露了他此刻的心境,他暂时忘了曾告诫自己不要再关注楚澜月的任何事,可他偏偏一再不受控制的被她影响。 “公主就这番急不可耐?” “你不是挺会猜的吗?要不~你就再猜猜?”楚澜月换了个姿势,侧躺过来,背对着他,甚至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她都快困死了,哪有心情跟他斗智斗勇,爱咋想咋想吧,她先睡一觉再说。 百里龙渊深吸一口气,把她这个样子理解为她就是不想看见他,那他问完便走,绝不多说一句,“公主为何要将所有功劳归于臣一人身上?” 楚澜月打了个哈欠,蹭了蹭脑袋下的软枕,好想睡觉啊,“自然是因为……想……” 楚澜月声音越来小,百里龙渊为了听清她的话不知不觉凑了过去,到最后‘帮你’几个字还未说出口。 便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楚澜月就这样水灵灵的睡了过去,一点征兆也没有…… 百里龙渊眸光暗淡了几分,她想什么?想让他帮她保护唐向天? 望着楚澜月熟睡的侧颜,白皙的面容恬静淡然,卷翘的睫毛如鸦羽一般投下淡淡的暗影。 没了白日里的疏离,反而多了几分软绵亲近之感,只是睡着了还在轻轻皱着眉,让人看了忍不住想要伸手抚平。 百里龙渊的手落在楚澜月的眉宇间,轻轻触碰,直至她舒展眉目,不经意间转过身平躺过来。 目光下移,楚澜月呼吸绵长,红唇自然的微微张着,之前饱满莹润的唇瓣似是有些干燥。 百里龙渊眸光加深,眼神一直落在楚澜月的唇瓣之上。 半晌之后,许是睡得不安稳,楚澜月舔了舔唇瓣,轻轻嘤咛一声,本就染上莹润水光的红唇更显诱人。 百里龙渊手指微动,轻抚上自己的薄唇,目光灼灼,邪恶的想法再次生根发芽。 他冷着脸缓缓撤下楚澜月身上那件碍眼的大氅,毫不在意的扔出马车外,仿佛在扔一个讨人嫌弃的垃圾一样。 随后将自己的外袍盖在了楚澜月的身上,他就是单纯觉得那件大氅难看的紧。 翌日清晨,阳光丝丝缕缕的洒落在楚澜月的身上,她伸了个懒腰将被子盖在脸上,不想起床。 可是下一刻又倏地坐起身,看了眼周围的环境和身上穿的还算整齐的里衣,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她的记忆只停留在马车里她和百里龙渊正在说话,说的是什么来着?她怎么想不起来了? 那是他见她睡着后就走了?秀儿抱她回来的? “秀儿,本宫昨日睡着了?没别的人在吧?”楚澜月边喝着暖呼呼的鸡丝粥边问道。 只不过这嘴唇怎么有点痛呢?想来是这两日舟车劳顿,喝水太少干裂了。 秀儿小小纠结了一下,她想起那人早上临走之时威胁的眼神。 若是她敢乱说,他就日日住在公主屋子再也不走了,那怎么行,“嗯~没有其他人……” 第120章 闹脾气的小夫妻 楚澜月点点头,没有怀疑秀儿的话,百里龙渊没跟回来就好。 “公主,今天茶楼的话本已经送过去了,下期的您还没写呢。”秀儿提醒楚澜月别忘了写话本一事,否则到时候公主又要熬夜了。 说到此楚澜月才想起有些日子没关注话本一事了,她上次已经将那件大事写完了,后面的她也不打算写了。 “今天这期出来后,话本一事也该告一段落了!”楚澜月唇角微扬,就算她想写估计楚皇也不会答应了。 一旦涉及到他自身的利益,相信他是不会坐视不管的,即使他出手也没关系,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相信今天的话本一出,母妃也定会起疑心,剩下的事情只需要她推波助澜一番定会成功。 “对了,这几日怎么没见小七?”楚澜月这才觉察从无妄山回来后还没发现小七的身影。 “公主,清荷说,您去无妄山当日七皇子便被元嫔娘娘派人接回宫中了!” 楚澜月蹙眉,“这才半月元嫔就学完了礼仪?本宫给她送去的教习嬷嬷呢?” 秀儿一早便着人去打听了此事,“回公主,听说是皇上允的,教习嬷嬷也被送走了!” “呵~”真是小看这个元嫔了,定是在老登面前又吹了耳边风,她会想小七?简直是笑话。 她是怕小七在去外面住久了,心野了不好受她摆布,她也没有出气筒了!可想而知小七在皇宫的日子不会好过。 不过这样的日子应该不会太久,也该是时候将这件事抬到明面上,某些人受利太久,以至于想要觊觎根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楚澜月用完早膳过后,在屋内想了许久,最后一掌拍在了桌案上,“就这么定了!”说干就干,她立刻换了身利落的衣衫出府。 秀儿跟在她身后,看着自家公主火急火燎的身影和公主说的那句去督察司,她差点没绊了个跟头。 不是吧,早上百里龙渊才刚走,公主就迫不及待的要追过去,公主不是发现她说谎了吧? 秀儿赶低头,将清荷拽了过来,“清荷,你跟公主去,我肚子疼~” 毫不知情的清荷连连点头,屁颠屁颠的跟着楚澜月上了马车,她最愿意同公主出门了,因为又能当面磕糖了~ 不过当楚澜月赶到督察司时,却吃了闭门羹。 “公主,百里大人说他不想见您!”督察司门口的守卫在进去通报后一脸为难的说道。 他本想以大人公务繁忙为由来推拒昭阳公主,哪成想宁侍卫让他必须用大人原话转达。 他也不想得罪公主的,毕竟前些日子他们督察司的守卫都得了昭阳公主的好处,每人都分到了银两。 楚澜月生气的叉着腰,狠狠的瞪着督察司的大门,这个小气吧啦的大魔头,生起气来还没完没了了。 她找他是有正事的,不是闹着玩的,气死她了,她为了谁啊,“他真这样说的?” 侍卫点点头,现在这般,他也很为难,不过他缓缓凑近楚澜月身边,小声说道:“但是总都督他就在屋子里,没有其他要紧的事情。” 楚澜月闻言更是气得七窍生烟,好你个百里龙渊,故意躲着她是吧! 她这暴脾气,今日还非要见到他不可了!但她也不能为难人家一个守门的侍卫。 既然不能违抗上司的命令,那她拿出皇上的令牌看谁还能说什么,她就是进去了百里龙渊也怨不着守卫。 楚澜月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腰间,她令牌呢?想着可能是昨日掉到马车里了,叫清荷上去翻找,结果也是可想而知,什么都没有! 楚澜月彻底麻爪了,她把那狐假虎威的宝贝给丢了?问题是还不知道丢哪去了! 侍卫看出了楚澜月的为难,看来公主是有要事非要见大人不可啊,那他要不就帮帮公主? 看了眼四下无人,守卫踌躇片刻,上前小声说道:“公主,督察司左侧的那间空宅子听说年久失修无人居住,正好总都督大人办公的院子与之相邻~公主离开的时候别走那边……” 楚澜月眉毛一挑,顿时明白他的言下之意,满意的点点头,这个侍卫上道啊。 于是也不再大门口纠结,令牌丢了就丢了,大不了哪日再上老登那忽悠一块。 不过今日这人她是不见不行的,马车慢悠悠的从督察司大门前驶过,直奔左侧的宅院而去。 “昭阳公主走了?就没说什么?”百里龙渊一手背后立于屋内,另一只手里摩挲着金色的令牌,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回大人,昭阳公主确实走了,什么也没说!”门口的守卫前来汇报,看这样子大人也不是不想见昭阳公主啊。 咋这么别扭呢,不知道还以为是闹脾气的小夫妻,不过,昭阳公主确实没说什么, 但又像什么都说了,那表情叉着腰恨不得站门口骂大人是个无情的负心汉一样,但是他什么也不能说。 “下去吧!”百里龙渊捏着令牌的手不断收紧,指节泛白。 她就这么走了?呵~果真是他想多了,她是不会对他多出一分耐心的,地但凡她坚持要进来,一个督察司而已,她何时放在眼中过。 “咻”的一声,百里龙渊将手中的令牌随手扔了出去,叮当一阵过后,令牌跌落在墙角。 他头也没回,转身来开屋子。 与此同时的楚澜月已经带着清荷进入到了督察司隔壁的宅子,摸到了与百里龙渊仅有一墙之隔的院子。 看着一人多高的院墙,楚澜月叹了口气,早知道带个梯子过来好了,这么高她怎么上去啊。 这时,搜罗一圈的清荷终于找到了一个破旧不堪的梯子。 楚澜月给了清荷一个赞赏的目光,随后架好梯子,小心翼翼的试探着踩上去,终于双手够到了墙头。 刚走出屋门的百里龙渊忽地侧目看向右面的院墙,只见墙头上冒出一个黑色毛绒绒的脑袋。 他嘴角微勾,装作没看见一般,抓过子宁腰间别着的一把折扇…… 第121章 你捏疼我了 楚澜月费劲巴拉的终于爬上了院墙,正好看见背手而立,冷着脸站在院内的百里龙渊。 她扬起小脸,抬起手,“嗨,总都督……什么玩意,哎呀……”只不过还不等她打完招呼,便看见一个黑影朝着自己的方向飞来。 楚澜月慌忙低下头想要躲过,已经跨上来的那只脚却不受控制的一滑。 而院墙另一侧的清荷已经将被楚澜月踩烂了的梯子挪开,用手托着自家公主的脚,用力往上推举,想让楚澜月爬上去。 结果却导致惊慌失措下的楚澜月脚下失控,眼瞅着就要与大地来个亲密的接触。 她闭上眼睛,心想这下真的要见太奶了,这青石板的地面摔下去得疼死。 百里龙渊原本只是想吓唬一下楚澜月,没想要让她真的摔下来。 也就是楚澜月掉下来的同时,子宁之只觉眼前闪过一道残影。 下一刻,百里龙渊就出现在了院墙下面,张开双臂,稳稳的接住掉下来的楚澜月。 子宁撇撇嘴,心口不一的主子,既然不想见昭阳公主,还巴巴的去接住人家干啥,刚买的折扇就这么给糟蹋了,败家啊~ 楚澜月闭着眼睛半晌都没有等到想象中的疼痛,她缓缓睁开眼,在看到那熟悉的下颌线时。 嘴角一瘪,差点当场哭出来,“你还知道接住本宫啊~你说你扔什么东西?本宫差点就摔死了~” 楚澜月搂住百里龙渊的脖颈,她刚刚被吓得没了力气,生怕自己被阴晴不定的大魔头给甩下去。 百里龙渊垂眸看着委屈屈巴巴搂着他脖子不松手的楚澜月,心里隐隐有一丝后悔。 他方才是不是太过分了,若不是自己及时接住她,她必定摔的很惨。 他虽然生她的气,但却并不想看见她受伤,怎么就这么笨,他都已经特意避开她,那折扇就算她不躲,也根本打不到她。 看着百里龙渊越来越冷的脸色,楚澜月眨了眨眼,她还没生气呢! “公主这般出现在督察司的墙头作何?这次只是折扇,若是刀子,公主的小命怕是要交代在这!” 百里龙渊边说边将楚澜月轻轻放下,随后转身就要离开,“子宁,送公主回去!” 楚澜月费尽周折才见到人,怎么能说走就走,这大魔头也太难哄了,她为见他一面,都这样了,他还无动于衷,那可不行。 她连忙跟上去,只不过,脚下一动,却像是针扎一般疼,“嘶~”她倒吸一口凉气,糟了,崴脚了。 百里龙渊听见声音脚步一顿,犹豫片刻还是忍不住回头望去,在看见楚澜月一瘸一拐的样子时,心下一紧。 片刻后,楚澜月只觉眼前暗影笼罩,转眼便又回到了百里龙渊的怀里。 红唇微张,还不等她说话,百里龙渊便抱着她径直向屋内走去,不忘对身后的子宁吩咐道:“子宁,去拿药油过来。” 子宁看着自家主子离开的背影认命去拿药油,啧啧,口是心非的男人~ 百里龙渊将楚澜月抱进屋内,扫视一眼,最后将她放在了桌案之上,紧接着便脱下她左脚上的鞋子,然后是罗袜,动作快到楚澜月甚至都来不及阻止。 百里龙渊轻捏着楚澜月红肿的脚踝,眼眸微蹙。 “嘶~疼~”楚澜月想要将脚抽回,却被按在了他的腿上不得动弹。 “疼也是公主自找的。”百里龙渊斜睨着楚澜月的眼睛,不甚在意的说道。 楚澜月气不过,当即不顾疼痛,用力踹在百里龙渊的膝盖上,“还不是拜你所赐,就知道说风凉话~” 百里龙渊不设防,本就是半蹲在地,这一脚直接将他踢翻在地。 子宁敲门的手忽地一空,半遮掩的屋门被他敲开了。 正好撞见自家主子被踹翻在地,当即一愣,随后怒不可遏的指着楚澜月,“你这个恶……” “出去~”百里龙渊的声音像是浸了寒霜一般,拉过裙摆将楚澜月的脚盖住,缓缓起身,瞪向门口的子宁。 子宁愤愤不平的将跌打药酒放下,转身离开,昭阳这个恶妇,本以为她变了,不会再对主子呼来喝去非打即骂。 原来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主子竟受了这么大的委屈。 子宁越想越替主子打抱不平,她凭什么一而再的折磨践踏主子的尊严! 总有一天,主子会将所有羞辱过他的人踩在脚下,到时,昭阳这个恶妇一定是被主子报复最惨的那个! 相信主子这么久的忍辱负重一定是有原因的,他等着那天的到来! 楚澜月心虚的看着站起来的百里龙渊,“那个,我不是故意的,就是你捏疼我了?这叫应激反应~” 百里龙渊双眼微眯,一双狭长的眼睛紧紧的盯着楚澜月,像是盯着即将到手的猎物一般。 “是吗?那是臣的错?”百里龙渊不紧不慢的走向门口去拿药酒。 只不过脚步声一下下却像踩在了楚澜月的心上,“你知道就好!” 这货不会又记仇了吧?她怎么就控制不住呢,都瘸了还不忘了踹人家,也不见现在是什么时候,哎~本来就如履薄冰的关系,现在更是雪上加霜。 百里龙渊这次没有半蹲在地,而是拉过椅子坐在了椅子上,眼神落在楚澜月细嫩小巧的脚上。 楚澜月思虑片刻,试探性的将脚放在了他的腿上,见他没有反对,心里翻了个白眼。 “其实,本宫回府自己揉开便好,不用总都督费心!”楚澜月是怕他下手太重了,她怕疼。 “公主确定?”百里龙渊并未直接反对,只是看着她的眸子问了一句。 楚澜月在接触到百里龙渊那危险的眼神时,连忙摇摇头,她敢保证若是她敢点头,下一刻她一定会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不太确定,还是你来吧!”楚澜月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将心一横,“快点~”早死早托生。 百里龙渊看着她闭上的眼睛,嘴角淡淡扬起,将手上的药油慢慢搓开…… 第122章 他在说什么虎狼之词 百里龙渊将手上的药油搓开,轻轻附上楚澜月的脚踝,“公主为何没去无妄山? 难道说这么快就对你的小天天倦了?”百里龙渊将楚澜月嫩白小巧的脚包裹在掌心漫不经心的问道。 “当然不是!本宫只是累了而已,等本宫脚伤好了自然会去的,就不劳大人费心了!” 楚澜月转过头去不看百里龙渊的眼睛,不就是编瞎话嘛~她最拿手了! “是吗?”百里龙渊唇角溢出冷哼,手指暗暗用力,“公主怕是一时半会好不了了!” “啊~百里龙渊,你谋害……本宫!”楚澜月想要收回脚,却根本使不上力气,脚被死死按在百里龙渊的手中动弹不得。 “你故意的~你就是在趁机报复本宫……唉~”楚澜月下意识的转了转脚踝,好像没那么疼了。 百里龙渊嘴角微勾,抬眸对上她明亮且无辜的双眼,声音暗哑低沉,“微臣为何要报复公主,嗯?” “因为……”当然是因为她曾经折磨了他三年之久,虽然不是她做的,但锅是她背的~麻蛋,有点惨! “因为什么?是公主留在微臣背上的鞭痕?还是公主曾踏在微臣脸上的足印?还是微臣一到阴寒天就生疼的膝盖? 还有被践踏卑微到泥土里的尊严?亦或者是微臣肩膀上留下的齿痕?再或者是臣变成……” 百里龙渊每说一句便靠近楚澜月一分,直到抓着她的小腿将人拉至身前,两人之间再无缝隙。 “别说了~”楚澜月咽了咽口水,除了他脸上的足印是她没控制住踢上去的,其他的她属实冤枉啊,谁来替她解释一下! 原来他根本就从来没有一刻忘了原主曾经折磨他的过往,他只是不提罢了,那她后面对他所做的一切是不是都是无用功? 别说大魔头了,换做是她自己,她没准比他还疯!她也不会原谅那个曾经如此糟践她的人。 听听大魔头那一字一句,仿若如泣如血一般,怎是一个惨字了得,她听了也很心疼他的遭遇。 她本想着能捂热他的心,弥补之前犯下的错,但现在看来这效果是有,却时而飘忽不定。 百里龙渊见楚澜月一直在失神,清冷的眸子愈发冰冷刺骨,难道这个时候她还在想着她的那个小天天? 他捏住她受伤的脚踝,微微用力,“公主为何不让臣接着说?难道是不想承认这都是公主曾经做下的事?” 很好,她都忘了?“那用不用微臣来提醒一下公主?嗯?” “嘶~不用,是本宫做的……”楚澜月欲哭无泪,是她个奶奶腿啊,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没完了? “既然公主认了,那公主打算怎么偿还?”百里龙渊姿态肆意的坐回椅子上,头向后微仰。 高抬的下颌,清隽的面容,邪魅的眼眸,上翘的嘴角,无不在提醒着楚澜月他现在很爽~ 高贵到不可一世的姿态,仿若魔界走出的王,但前提是忽略他手上一直在盘着的娇嫩纤足。 楚澜月咬牙,呔~这个变态~被他装到了! 百里龙渊手指在她光滑如瓷器一般的脚上摩挲,眼神飘远,似是在想些什么! 云崖那边得到消息,北幽国此次出使楚国的皇子是百里星渊,也就是他的好弟弟,从巫岐山寻回来的二皇子。 呵~这是眼睛好了,准备借他原本的身份回皇宫,又能重新当皇后最宠爱的那个儿子。 星渊,他也配叫星渊? 而他,却要背负着他的身份替他在天楚做着人人践踏的质子! 凭什么他们利用他不止,现在连他的人生也要被抢走,好处都被他们占尽,还要来天楚再次羞辱他,简直是痴人说梦! 现在的北幽国根本就不是外界眼中认为的那个被天楚打怕了的北幽国,北幽这几年暗中调养生息,壮大兵力,此次来和亲其实另有目的。 天楚的皇帝昏庸无能,镇北侯驻守北疆重地,却得不到足够的粮草供应,将士们吃不饱穿不暖,马上就要进入寒冬, 正是最难熬的时候,听云崖找的术士推断,今年冬天将有雪灾发生,到时没有足够的粮草,士兵们不会被饿死也会被冻死! 这样的帝王怎能笼络人心,楚国迟早被内忧外患所瓦解…… 百里龙渊目光锐利如刀,这次他就要让‘百里星渊’有来无回! 他要让他们尝尝什么叫做寄人篱下任人践踏的滋味,他要夺走他们在意的一切! 北幽国,他是不得不回去的,不过在这之前,他该怎么安置这个小狐狸呢?他现在又不想跟她划清界限了。 这两日,他忍了又忍,无需再忍,她主动送上门来,他可不会再怜香惜玉,她对他做过的一切也不是不能用其他方式来偿还…… “你能不能撒开手说话,本宫不是都弥补你了吗?你眼睛的恢复,你强壮的身体,你现在的职位……” 楚澜月掰着手指头数了半天,好像再没啥了!对比大魔头说不完的伤害,好像有点太拿不出手了…… 就挺扎心! “公主接着说啊,还有什么?”百里龙渊用力按揉她红肿的脚踝处,原本肿起的脚踝,此时已经下去了不少。 见楚澜月不说了,百里龙渊瞳孔微缩,眼里闪过一道难以捕捉的促狭,“既然公主难以启齿,那微臣替公主说~” “说……说什么?”楚澜月微微一愣,她有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这货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百里龙渊嘴唇轻扯,忽地扣住楚澜月的后脑,将两人距离拉近,在她耳边缓缓吐气,沙哑克制的嗓音略带玩味, “公主的身姿甚是曼妙,尤其是在浴池中……” 轰~的一声,楚澜月的脑袋里似有烟花炸开,惊得她浑身一颤! 脸颊腾一下红成了煮熟的蟹子一般,两只白净小巧的耳朵更是娇艳欲滴! 他在说什么虎狼之词…… 百里龙渊将楚澜月慌乱的神情尽收眼底,如猎鹰般的眼眸死死盯着他即将到手的猎物。 “只不过公主似乎忘了,是微臣一直在服侍公主,所以怎么不算做还了公主治好眼睛的恩情呢? 臣的身体是否强壮,相信公主早有体会,至于臣现在的官职,微臣不介意再来一次…… 所以之前公主欠下的债想好该怎么还了吗……” 第123章 抠出六块腹肌 楚澜月当即错愕不已,眨巴着眼睛一动未动,他是怎么披着这张一本正经的脸说出这么令人羞愤的话! 在她愣神之际,没有防备百里龙渊的一次次逼近,以至于她即将稳不住身形。 情急之下,她一把抓住百里龙渊的衣襟,防止自己向后倒去,另一只手去撑桌子,但却不巧碰掉了放在桌边的东西。 楚澜月借着抓住百里龙渊衣襟处的力气下意识回头看去,只见地上躺着一摞歪七八扭的卷宗。 她知道这都是督察司的重要案卷,若是弄坏了岂不是给大魔头惹事? 忽地,楚澜月感到手下按着什么,低头看去,这才发现卷宗底下竟压着一本书? 不知为何,突然起了好奇心,她顺手抄起这本书,“太式十八招?这是武功秘籍?” 楚澜月将书拿起前后看了一眼,并未发现有什么不同总之处,以为就是一本普通的武学招式。 但随后一想到这本书被百里龙渊压在卷宗之下,明显是想随时翻看又不想让别人发现。 那就不是一本普通的书,一定是失传已久的秘籍,不知道她还有没有机会能练武,古人的武功她也是很羡慕的啊! 百里龙渊在看到楚澜月手中的那本书以后,当即愣住,眼里闪过一抹不自然。 圈着楚澜月腰身的手下意识收紧,眼见楚澜月有要翻开查看的趋势,他忽地冷声开口,“放下,这不是你看的。” 楚澜月挑眉,她这人生平最爱跟人唱反调,越是不让她看越是激发了她的好胜心。 这一定是个好宝贝,既然是好东西,当然就要大家一起分享了,她就看看也不会少什么,她又不懂武功! 于是,在百里龙渊还来不及阻止的时候,楚澜月倏地用一只手便将书抖开。 “第八式,巫山窥白玉,樱立……雪肤之……”楚澜月原本还以为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招式。 但只看了开头,一句话还未念完便顿觉不对劲,再一看下面的配图,惊得眼珠子差点掉在地上! “之什么?公主怎么不继续念了?”百里龙渊垂下眼帘,看着楚澜月再次迅速蹿红的脸颊。 微张的红唇透出极艳的绯色,似是昨晚他留下的杰作,仿佛在邀请他品鉴一般。 既然她看到了, 他也没什么好说的,即使他否认这不是他的,想必她也不会信。 楚澜月“唰”的一下,似是烫手山芋一般,将书扔在地上,但那本书就像故意同她作对一般。 即使躺在地上,也替她打开了一道新世界的大门,楚澜月在看见‘养玉’这两个字的时候,倒吸一口凉气! 突然感觉这些年看过的小黄文真是弱爆了!这是哪个旷世奇才想出来的啊,原来在古代就这么引领时尚了? 太监也有春天啊! 百里龙渊见楚澜月的眼神一直盯着地上的书看,他亦是转过头去,在看到书上的画面时,瞳孔微睁,喉结滚动。 两人大眼瞪小眼,楚澜月率先打破这一尴尬的气氛,“总都督好雅兴~” “不及公主半分,见公主甚是喜欢,不如就送给公主,回府以后逐字学习……”百里龙渊眼底划过一丝暗芒,语气轻浮却不显放荡。 “学你大爷~”楚澜月没想到他可真好意思说出口,他自己不正经就罢了,还想带着她学坏? 她抬起原本撑在桌子上的手就想将人推开,但却忘了她此时全身的重量,都靠那只抓着百里龙渊衣襟的另一只手上。 这一推,忽地重心前移,身子就要向桌下滑去,抓着百里龙渊的那只手更加用力了。 “撕拉~”布帛撕裂的声音在本就寂静的屋子内格外刺耳骇人~ 楚澜月整个人仰倒在桌子上,受伤的那只脚蹬在百里龙渊的身上,手里抓着那一条不堪重负,屈辱就义的布料, 表情开裂,脚趾快要原地扣出三室一厅。 “如果本宫说,不是故意的,你信吗?”楚澜月轻舔嘴唇,装作镇定自若的样子,内心早已糟乱一团,她自己都不信! “为何不信~不过,前提是公主自己得信!”百里龙渊轻笑出声,视线下移落在楚澜月那只受伤的脚上。 楚澜月的目光跟随而下,在看到踩在大魔头腹肌上的那只脚时,顿时不淡定了。 她的脚趾没扣出三室一厅,倒是抠出六块腹肌了,真不错,能耐了! 话说,大魔头是何时练出来的腹肌,她怎么不知道? “咳咳~”楚澜月咽了咽口水,现在是想这个的时候吗?慌忙之下想要拿开自己的脚,但却被一双大手桎梏。 楚澜月只感觉脚下传来一道道壁垒分明,分布均匀,结实流畅的线条。 她嘴角抽搐,看着百里龙渊被她扯得衣襟大敞的样子,脑子里浮现出一幅奇怪的画面,就好像她曾经梦到过的一般。 “原来公主喜欢的是这个?不知道公主的面首可是有?”百里龙渊忽地靠近,眼眸深处隐约闪烁着一丝危险的气息。 “不知道……没看过!”楚澜月的眸子里似有秋水流转,下意识的顺着他的话答道。 说出来后便察觉出不对! 不过百里龙渊似乎很满意她的回答,“那从此以后,只看臣一人可好?” 楚澜月抬眸微愣,脑子似在思考他这句话的含义,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吗? 下一刻,百里龙渊根本不给楚澜月细想的机会,明目张胆的吻上他觊觎已久的红唇。 楚澜月被后脑的大手托起,修长的手指没入她的长发,被迫仰头承受这深深的一吻。 细微暧昧的气氛在无声中蔓延开来,像是一股丝丝萦绕的暗香,将两颗不安的心紧紧缠住,在这静谧的室内无限延长…… 第124章 臣此生绝不会对公主动杀心 时间仿若静止一般,楚澜月的手臂不知何时已经慢慢攀上百里龙渊的脖颈。 为了防止自己掉下去,将所有重量都依附在了百里龙渊的身上。 急促的呼吸在两人之间游荡,百里龙渊抓着楚澜月的手从他的喉结开始缓缓移动。 最终落于楚澜月一直垂涎不已的腹肌之上,结实细腻的触感,提醒着楚澜月现在的处境。 她顿时清醒过来,眼眸微睁,看着百里龙渊认真吻着她的样子,心里竟不觉起了一丝涟漪。 不知从何时起,他们之间的关系变成了这样,而大魔头对她的占有欲愈发明显。 他们之间这种病态一般的关系似乎时刻折磨着百里龙渊,他一边对她憎恨不已,但一边又想将她占为己有。 她攻略不成,反倒让他陷入这样两难的境地,要说大魔头喜欢她爱她,她宁愿相信母猪能上树。 但若说他对她没有一丝情欲,那现下和之前发生的一切又要怎么解释,总不能是他单纯的变态吧。 所以他们之间畸形的关系是不对的,她不想再继续折磨大魔头了,他已经这么苦了。 等他一朝得势之后,她要想个好的法子脱身。 既能让他解了心中的恨,又能让他信了世间再无这个令他抹不掉过去的女人。 反正她们之间没有情可言,不过逢场作戏和男女之间的欲! 都是成年人,这点她甚至可以做的比他更洒脱。 既然已经决定了要离开,但是在离开之前还是要得到他的承诺,口头的绝对不靠谱。 她不做没有把握之事,也不敢保证未来的某天就一定不会再遇到他,所以她要为自己再加一道护身符。 重活一世,她比任何人都惜命,谁也甭想打她小命的主意,大魔头也不行。 想通后,她决定冒险一试! 百里龙渊忽觉怀中的小狐狸这个时候还在分神,恶从心中起,想要惩罚她一样,倏地将她抱离桌子。 楚澜月顿时花容失色,双手双脚如八爪鱼一般依附在百里龙渊的身上。 惊得红唇微张,也给了百里龙渊可乘之机。 他一手托着楚澜月,一手按住她的后脑,不让她躲避分毫。 “百里龙渊,你可是重诺?”楚澜月在得到呼吸之余趁机开口问道。 只不过这软糯无力的声音听在百里龙渊的耳朵里更像是撒娇一般,难以抵抗。 “公主为何这般问?还是说公主觉得臣是个好人?嗯?” 百里龙渊本就略发沙哑的嗓音溢出一声低沉的闷哼,这个小狐狸竟然亮出她的尖牙! “回答本宫!”楚澜月抿了抿唇,她发现大魔头这人要哄着来,不仅如此,他还喜欢受虐。 那正合她意,她可以的!不就是酱酱酿酿嘛。 百里龙渊被她突如其来的转变惹得浑身一颤,小狐狸暴露本性了? 不得不说楚澜月的举动让他隐约有了一丝欣喜,下意识顺着她的话回答,“那要看是谁,臣轻易不许诺!” 楚澜月挑眉,那就是说他不是不重诺,而是不想许诺,那今天她就让他破了这个戒 。 她一只手勾住他的脖子,媚眼如丝般的盯着他的眸子。 肩膀微动,本就松散的衣衫,在她故意扭动之下堪堪滑落。 半遮半掩,欲盖弥彰的样子全然落入百里龙渊的眼底。 他瞳孔微缩,似是看出小狐狸是有意这样做,只是不知是何事值得她这样豁得出去。 但她肯为他花心思,这何尝又不是一种在乎他的手段。 只要她愿意把心思全花在他的身上,不再去看旁人,他便可以答应她的要求,前提是不能为了其他男人。 百里龙渊静静欣赏着小狐狸的一颦一笑,双手不断收紧。 楚澜月自是感知到他的变化,“总都督喜欢那本书里的内容?那是不是也……” 她抓着他的手,十指紧握,又故意在他掌心画圈,眼神极具诱惑。 百里龙渊双眸微眯,看着她将他的手落在她白色的裙摆之上。 裙摆那一朵朵娇艳的颜色各异的雏菊,似是像她的人一般,明媚张扬,粉黄交错,婀娜多姿,惹人爱怜。 他不忍心破坏这样美好又绚丽高雅的氛围,他想私心的将这一束独属于他的光藏在心中。 此后经年,他亦是没忘了那个多情秋日里,小狐狸的身心之中唯有他一人…… 他缓缓拉上楚澜月肩膀掉落的衣衫,他印象中的昭阳公主不该是如此,即使因为他也不行。 他拥有过一瞬便已知足。 “公主想要臣的允诺直说便可,臣应了~”他甚至都没有问过是何种承诺便先答应下来。 只因为这一刻他想摒弃两人之间的恩怨,只遵从内心的想法,他只想放纵这一次!一次而已,绝不贪恋…… 楚澜月未料想大魔头会忽然转性,良心未泯,终于发现她的好了。 只不过她竟有一丝丝的尴尬,这还是她活了两辈子头一次用自己引以为傲的美色来引诱他人。 却出师未捷身先死,苏妲己的那一套果然不适合用在她身上,太打击人! 该死的百里龙渊,明明动心了,还装作一副正经的样子,不过这样也好,左右目的达到了。 至于过程,可以忽略不计! “好,那你日后不论何时,也无论发生何事,不许有杀了本宫的念头,动一次也不许!这个对你来说应该不难吧?” 楚澜月似是怕他反悔一般,连忙继续说道:“还记得你眼睛恢复后,欠了本宫一个承诺的事情吧?” 楚澜月眨眨眼,还不快点上道,她都提醒的这么明显了。 百里龙渊沉如幽潭般的眸子划过一抹波澜,盯着楚澜月如小鹿般灵动的眸子,慢慢将人抱紧。 附在她的耳边,“公主原是怕臣杀了你?所以一直对臣示好?” 楚澜月没有反驳而是回抱着他的腰身,在他怀里似是撒娇般吴侬软语,“那你答不答应嘛?” “臣此生绝不会对公主动杀心!”这点他可以做到。 但,旁的他就不敢保证了,他有一万种办法能让她偿还她曾欠下的债。 就是不知道她能不能承受的住……只有死才是报复人他最无能的手段。 “你不反悔?可否立个字据!”楚澜月没想到她一直以来的夙愿竟这么轻松实现了。 但她必须再加一道保险。 “不反悔,不过嘛,这字据又是另一件事了,公主要用其他的去换~” 百里龙渊看着她无辜单纯的面庞,忽觉自己很想将她也拉进地狱。 “行,只要本宫有的,都可以给你!”楚澜月毫不犹豫的点头答应,比起小命,身外之物都可舍弃! “微臣确信公主有,而且会做的很好。”百里龙渊说话间便将腕间的那串醒狮套入楚澜月的手腕之上。 “这串醒狮臣甚是喜爱,只不过上次为了替公主挡下花盆,有了裂痕,公主带回去将它养好再送回给臣……” 楚澜月:“……” 养?她怎么不知道她会修复玉串…… ps:前面敲黑板的内容来啦,有小伙伴还记得吗?嘿嘿~ 第125章 有你哭的那天! 当楚澜月看到百里龙渊眼神示意她地上的那本书时,电光火石间,她立刻反应过来他说的意思。 不由的瞳孔瞪大,羞愤到脸颊迅速蹿红,咬牙切齿的说道:“你自己养,本宫不会!” 楚澜月想将腕间的醒狮褪去,但奈何被一只大掌紧紧按住。 她没想到自己一时兴起想通过送小礼物哄大魔头的欢心,却不曾想反倒给自己挖了个坑。 她现在无比后悔给他送这个礼物,以至于她已经无法用纯洁的眼光来面对这个醒狮,这个该死的大魔头,死变态! “公主确定?那字据……”百里龙渊没往下说,但是话中的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 他眼眸低垂,丝毫没有觉得说出的话有什么不妥,倒是楚澜月才像是说那虎狼之词的人。 楚澜月后槽牙咬的咯嘣作响,深吸一口气,她忍了,“本宫‘养’还不成吗?” 不过,怎么养就是她说了算了,反正他也看不到,到时,她就说养了,他能看出个什么! “希望公主说到做到,臣随时会检查,若是知道公主骗了臣,那后果想必公主应该很清楚!” 百里龙渊已经猜到了小狐狸心中所想,但,他岂是那么容易受诓骗之人,小狐狸想要一道护身符,就要付出一点代价。 楚澜月看见他眼中的恶趣味,也猜到他就是想故意报复她,想看她羞愤,那她偏不,不就是养玉嘛。 幸好她还有剩余的料子,够打磨两颗醒狮了,楚澜月嘴角轻扬,她偏不如他愿,“没问题,总都督等着就是!” 大变态,有你哭的那天! “臣等着看醒狮裂缝修复的那一日。”百里龙渊轻扬的眉眼似乎很难相信她的话,不过他还是想等着看她要如何应对。 楚澜月此时心中的那一点旖旎早就被冲淡,理智也早已被找回。 她一边拢好衣襟,一边不在意的说道:“这件事说完了,该谈另一件事了吧,本宫今日来找你是有正经事的。” 百里龙渊轻笑出声,将楚澜月重新放回桌上,拿起她的罗袜替她穿好,“哦?原来公主刚刚说的不是正经事啊~不过,公主此言甚是恰当!” 他在给楚澜月穿好罗袜之前忽地想要逗逗小狐狸,挠了挠她的脚心,随即才将她的绣鞋穿好。 “哈哈~你干啥?你觉得正经吗?本宫又没说错!”楚澜月最受不了被别人触碰脚心。 她连忙收回脚,她怕再不收回,又会控制不住踹在大魔头的脸上,到手的承诺定会鸡飞蛋打了! “别闹了,今日父皇已经派人将孟家给抄了,那可是真金白银啊,你就不动心?” 楚澜月从桌子上跳下,单脚站立在地,看着椅子上春光乍泄的百里龙渊,咽了咽口水。 这货咋还不穿好衣裳,难到等着她给他穿吗?虽说他帮她穿了鞋袜,但是她是不会帮他穿衣服的,不然她绝对控制不住那个好色的手。 下一刻,楚澜月坐在百里龙渊的怀中,小手不情不愿的替他拉好衣襟,但被她扯掉的那块布料像是在嘲笑她一般,咧着个大嘴,她很不开心。 所以,手便不会控制,伸向了那罪恶的源泉,不多不少,正好六块,练得真不错,啧啧~ 须臾,便感觉到头顶的目光,她缓缓抬起头,尴尬的扯了扯嘴角,“是它的错,跟本宫没关系!”楚澜月将罪恶的手举起,嘿嘿一笑。 “嗯,臣信,公主随意,臣不介意!”百里龙渊被她迷糊的表情逗笑,如果可以,他只想让她唯独对他有这样的眷恋。 看来,书上说的不无道理,他花了一个月才练成,目前来说,很有成效,至少对这个小狐狸是有的,这就够了。 “公主想要孟家的银子?银子是要充盈国库的,是皇上的,不也等同于是公主的?”百里龙渊调整了下坐姿,让楚澜月在他怀里待的更舒适些。 楚澜月也没有扭捏,反正他愿意抱就让他抱,累的也不是她。 她没负担的靠在百里龙渊的胸口,不知不觉手便又落在他的腹部之上。 百里龙渊随意的向后靠去,却没发现,二人的状态俨然一副难舍难分的小情侣模样。 “那怎么能一样,这银子要是进了老登的口袋,那再想让他吐出来可就难了!反正给他只会浪费,倒不如收入咱们囊中!” 楚澜月坐直身子,立马激动的说道,一时间忘了改口,竟然把心里叫楚皇的称呼给说了出来。 “老登?楚皇?”百里龙渊挑眉,她总是能说出一些令人瞠目结舌,却又忍俊不禁的话来。 不过那句咱们,确实让他很心动! “咳咳~不要在意这些细节,你日后需要银子的地方多着呢!而且本宫外祖他们在北疆的日子也不好过,老登又不给他拨银子,所以,咱们五五分,如何?” 楚澜月已经将劫银子这件事直接敲定,银子还未到手,就先开始分赃…… 第126章 手感不错 “公主是想让臣打劫朝廷的银子?真看的起臣?”百里龙渊诧异的挑眉,还没见过谁叫一个外人来打劫自家的银子! 楚澜月重重点头 “相信你自己,你行的!” “公主还是先解决一下臣的衣服吧,若是臣就这样出去……”百里龙渊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裳,有些无奈。 “衣服好说,那晚上劫银子的事?”楚澜月还是不放心,没听见大魔头肯定的答复她还不能走。 大魔头身边的人她是见到过的,绝非等闲之辈,所以这次劫银子,还要仰仗他。 百里龙渊靠着椅背,眼眸微动,既不说答应也没否定,似是在等着看楚澜月的诚意。 楚澜月眨眨眼,也猜到了百里龙渊的心思,她略微沉吟片刻,在他耳边落下一吻,随后从他身上下来。 一瘸一拐的走到门口,心里在倒数,“三、二、一” 一字刚落下便听见身后传来百里龙渊低沉充满磁性的声音,“公主慢些走,晚上孟府见!” 楚澜月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就连脚步的都轻快了不少,脚踝也没那么疼了,看来金钱才是最好的止疼药啊。 不过,在她打开门后已经迈出一只脚后又停了下来,回头望了眼百里龙渊,眼神落在他的腹部,“手感不错,继续努力!” 话落,便逃也似的转头离开,不过她上翘的嘴角证明她此时的心情极好。 临走调戏了大魔头一把,他现在一定是被气得鼻子冒烟又不能把她如何,想想就开心! 百里龙渊眼神倏地一动,没想到楚澜月会说出如此大胆的话来,她是在调戏他吧? 想到此,他眸光忽地加深,嘴角微扬,视线落在地上的某处,他似乎忘了一件事。 楚澜月还未走出院子,便被人一把抱起,吓得她赶紧去搂住来人的脖子。 “百里龙渊,你、你怎么出来了?你的衣服!你不怕被人瞧见吗?” 楚澜月惊得浑身一颤,她刚刚挑衅完大魔头,转眼就被捉了,她以为他不会出来的。 “臣为何会怕,想必丢脸的未必是臣!”百里龙渊斜睨了她一眼,“臣只是想告诉公主一声,公主的话,臣记住了,只是希望公主也不要忘了答应臣的事情!” 百里龙渊说着便将手中的那本书塞到了楚澜月的怀中,伏在她耳边轻声说道:“记得要逐字学习~” 楚澜月很想将那本书扔出去,但一想到外面还有人,万一被看到,她更说不清了。 只好红着脸将书塞进袖中,抿了抿唇,咬牙道:“快走!”太丢人了! 楚澜月将整个脑袋藏在了百里龙渊的怀中,心中默念,“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百里龙渊看着楚澜月藏头不顾尾的样子,忽觉这样的她像极了不聪明的小猫咪。 百里龙渊将人一路抱出督察司,里面的官员自是不敢多看,只恨不得眼睛瞎了,督察司何时进来女人了? “见过昭阳公主,总都督~”门口的守卫将身体绷的直直的。 目不斜视的看着脚下,他就说昭阳公主同总都督的关系不一般,果然如此,昭阳公主竟被大人抱了出来。 嘿嘿,他这次可是立了大功! 楚澜月听见这一声叫喊,差点将魂吓没了,可闭嘴吧!完了,等下整个督察司都知道了,接下来就是整个楚京城…… 百里龙渊挑眉睨了眼守卫,面色镇定自若,“嗯,守好门。” 他故意将怀里的人掂了掂,忽略楚澜月拧在他腹上的手,大步向楚澜月的马车走去。 门内听见门口声音的督察司官员们个个面色震惊,原来大人怀里的女人是昭阳公主!大人方才可是没有否认! 他们好像知道了不得了的事~ 楚澜月:“……”这人报复心实在太强了! 身后的子宁黑着脸瞪了一眼门口守卫,他现在算是知道昭阳那个恶妇是怎么找到主子在的地方了,一定是这个叛徒! 清荷早已吩咐车夫将马车赶到离督察司门口较近的位置,她手里拿着一把折扇遮阳,随意坐在督察司大门对面的墙下等着楚澜月出来。 在看到百里龙渊抱着怀里的人出来时,清荷立刻收起折扇插在腰间,跑了过去。 只一眼,子宁便瞧见清荷手里的那把折扇就是刚才被主子扔出去的。 原来在这个丫头手里,怪不得方才他翻过院墙去找愣是连个折扇的影子都没找见。 他立马上前拦住清荷的去路,盯着她腰间的折扇,“把扇子交出来!” 清荷没想到竟有人光天化日之下当街打劫!简直岂有此理,“凭什么?这是我的!”就算是督察司的人也不能如此不讲道理吧! 她还是昭阳公主的丫鬟呢,那在宫里也是有品级的,清荷挺起胸膛理直气壮的怼了回去。 楚澜月从百里龙渊的怀里露出一双眼睛,好奇的看了过去。 就见子宁铁青着一张脸看着蛮不讲理的清荷,气愤的说道:“那是我的,是不是你的东西你自己不清楚吗?” “这是我捡到的,而且又不是在你们督察司捡到的,现在它是我的!再说,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它是你的,你叫它一声,看它答应吗?” 清荷也来气了,要是他态度好些,好好同她说,她将折扇给他也不是不行,但现在绝对不可能! “你……无理取闹!简直歪理邪说!”子宁指着清荷,却又不能真的动手,鼻子都快被气歪了。 楚澜月被清荷的这句话给逗笑了,不愧是她的人,这该死的王霸气质拿捏的死死的! 让他们主仆二人同她作对,该! “子宁!”百里龙渊皱眉。 “不愧是公主的丫鬟!” 楚澜月瘪了瘪嘴,她严重怀疑大魔头在内涵她,但她没有证据。 子宁只好看着清荷大摇大摆的从他面前离开,临走时还不忘拿出折扇在他面前故意扇了扇。 子宁压下这口气,为了主子,他忍了! 傍晚,南风街一片漆黑寂静,临街商户早早关了门,只有孟府和孟家的商铺依旧灯火通明。 里面的官兵有条不紊的装好在孟家搜出的银两与银票,还有珠宝首饰字画古玩等值钱的物件。 孟家的人除了孟远和他几个儿子进了监牢,其他人暂时被撵到了孟府的一个破旧院落里,等候发落。 府内一片悲悯,哭声遍地,等待他们的将是流放之灾。 楚澜月一身黑色紧身夜行衣,趴在孟府的房顶之上,看着下面那一箱箱白花花的银子口水直流。 身侧的百里龙渊提起她的后脖领将人拎起,送到了一个无人看守的屋子,“公主在这等着,微臣……” “去吧,去吧~”楚澜月没有丝毫留恋,快去摸索地形,她懂…… 第127章 藏得够深的 楚澜月在百里龙渊走之前不忘将自己身上背着的小包袱交给了他。 那里面装的可都是她特意准备的好宝贝,整个楚国乃至其他国都没有的,就算查也查不到他们的头上。 百里龙渊看了看身上的包袱和楚澜月特地给他穿上的金丝软甲,眼中划过一丝意外。 “快去吧,这次不论是谁都撕不烂你的衣裳!”楚澜月拍了拍他的胸脯,放心,这腹肌只能是她自己一个人摸~ 百里龙渊睨了眼一脸坏笑,将所有心思都写在脸上的楚澜月,嘴角竟不自觉的扬起一抹弧度。 待百里龙渊走后,楚澜月环顾四周,这才发现,她所在的院子应该是孟远居住的。 因为官兵们首当其冲搜查的就是孟远住的地方,早就将这里搜刮的干干净净,除了桌椅床板等,其他但凡值点银子的全搬走了。 可见老登有多穷,不,准确的来说,是老登下面的这些官员有多丧心病狂,他们不敢贪下那些真金白银,一定会偷偷留些物件卖钱。 等到老登手里,那也都是人家挑剩下的了,不过,如今倒是便宜她了。 见此处无人,楚澜月借着微弱的月光走了出来,她记得当初在宫里孟远说过他的书房里有密室。 不知道现在密室里还能不能给她留下点残渣,来都来了,与其在这干等着,还不如进去看看,她还没见过古代的密室长什么样子。 果然,她在院子里发现了书房,这个书房里面的书竟然还保留着部分,看来不是什么值得收藏的孤本。 掏出怀里的火折子点燃,看了许久也没找见密室的入口在哪里。 这帮人可真够谨慎的,都将人家屋子搬空了,密室门还关上干嘛?就现在这样,老鼠来了都得哭着走。 这时,桌子下面的一块地砖引起了楚澜月的注意,她蹲下身子看去,这块地砖明显与其他不同,仔细看不难发现它的缝隙要比其他地砖略微宽上一丝。 楚澜月伸手敲了敲,果然发出了空响,从周围布局上看,这里曾经应该铺着地毯掩盖,所以砖色要新上许多。 她用力在上面踩了几下,只听咔哒一声,那块地砖微微凸起,随后,楚澜月便能轻松将地砖推开,露出仅一人宽的入口,下面连着一人高的步梯。 楚澜月犹豫片刻,想着百里龙渊应该一时半会回不来,她进去看看就出来,应该不会耽误事。 于是,她便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她没有将密室的门关上。 楚澜月进去后,巡视一圈,密室大概也是按照上面的书房一样布局,但却比书房小了点,如果不细看的话很难感受的到。 但这次又得失望而归了,这帮土匪,除了书架上的书和一张破桌子,还有两个大染缸,什么都没有了,就这估计还是因为密室口太小,搬不出去才留下的! 她不死心的到处翻看,这踢踢那踢踢,最终目光落在那两口大缸上,密室里出现染缸这也太奇怪了。 虽然他家是做布匹成衣生意的,但是密室里放染缸怎么想怎么邪门。 孟家又没有染坊,平时应该不会染布啊?乍一想没有觉察到不对,做布匹生意的自动就会想到染布应该是常事。 没准人家在密室里调配研制布匹颜色,有秘方不想外人瞧见?但楚澜月却清楚的很,孟家人根本不会染布,孟远夫人的娘家才是开染坊的。 不过也不能排除孟远夫人想染布,她又转移了视线,随手将书架上的书拿下来翻看,这些书能出现在密室也绝不会只是摆设而已。 只是,看了半天没有一点收获,都是些怪事杂谈,游记。 其中一个小故事害得楚澜月笑了一下,竟是两个和尚抬水的故事,就是这水桶的样式倒是难得一见,还有些眼熟。 这两个和尚每次抬水必须是一样多的,不然总有一人会打翻,其实就是谁也不想多装一点水,必须公平才能有水喝,这也太无聊了! 楚澜月将目光落在最后那本书上,是关于染布的,她好奇的翻开。 在看到书上画着的染缸时,不禁挑眉,竟然和那两个染缸长得一模一样,连上面刻着的花纹都是一样的。 她继续看去,却发现两个染缸里的水一深一浅,她立刻回到染缸那边去看,果然,同书上一样,两个染缸的水就是一高一低。 不过,这又意味着什么?楚澜月还是没想明白,但这绝对不是巧合。 忽地,脑海里闪过什么,她回身捡起刚才看过的那本杂谈,翻到和尚挑水那页,在看到两个和尚的水桶时。 楚澜月嘴角上扬,她明白了,原来奥妙就在这里,藏得够深的,那两个和尚的水桶花纹与这两个染缸一致,她就说方才看着熟悉。 于是她放下书,重新回到染缸面前,拿起染缸里的水瓢,将水多的那个染缸里面的水舀到另一个缸里。 蓝色的染料水被一瓢瓢舀出,直到两个缸里的水看着差不多,楚澜月才停下。 不过却没有任何动静,她不死心的伸手去摸,竟在缸内侧摸到两个刻度线,原来是有精准刻度的。 终于将两缸水刻度一致,楚澜月面露喜色,等着它的变化,刚要直起身,便被一只大手捂住了唇…… 第128章 你们两个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强 楚澜月眼睛蓦地瞪大,这一瞬间脑子里想了很多,甚至连自己怎么死的都想好了,就是不知道死了后还能不能回到现代。 可是身后人压根没有给她思考的机会,刚将她提起,左侧的书架就发出了机关转动的声音,紧接着书架后面露出一道暗门,“唔~” “别出声,是我~有人来了!”百里龙渊看了眼上面的密室入口,想要抱着她冲出去。 楚澜月这才发现来人是百里龙渊,她方才太过紧张,以至于没有分辨出来是他,“进那个密室,那里没人发现!” 百里龙渊抱着楚澜月快速闪了进去,在进去的一瞬间,密室的门再次合上。 也就是在书架回到原位的那一刻,上面密室的入口出现一双做工精致的黑色暗纹皂靴。 “人怎么不见了,属下明明看见那人进了这间屋子!而且,这间密室明显有人来过,奇怪,藏哪去了?” 侍卫跟在陆宴州的身后摸了摸后脑勺,随后点了根蜡烛,将密室四周打量一遍。 陆宴州看着一眼就望到头的密室,眉心紧蹙,他方才也的确瞧见贼人进了这间屋子,怎么转眼就不见了? 他四处查看,这密室里的东西能搬走的早就搬走了,根本没有藏人的地方。 倏地,他看向那两口染缸,眼神微眯,这缸似乎很大! 陆宴州身边的侍卫见状立刻会意,抽出腰间的佩刀,小心翼翼的向两只染缸走去,直到走到跟前,猛地将刀插进染缸,却险些一头栽了进去。 由于缸里除了水并无其他,收不住力道,侍卫连忙稳住身形,眼神落在另一只缸上。 侍卫再次抽刀插了进去,他不死心的在缸内搅和,却依旧无所获。 陆宴州目光一片冰寒,“行了。”但他没有急着离开,而是又将目光锁定在左侧的书架上。 与此同时,进入另一间密室的两人也陷入了两难。 百里龙渊一只手举着差点掉下来的酒坛,一只手想要去拉住楚澜月,却还是没来得及接住砸在她身上的另一只酒坛。 方才,暗门刚刚打开,由于里面太黑,他们进去的一瞬间,便碰到了放置在暗门里侧中间的两个酒坛。 为了不发出声响,百里龙渊下意识去接,楚澜月却脚下一滑,摔倒在地,好消息是她用肚子堪堪接住了酒坛。 坏消息是,酒洒了,她整个下半身都被酒浸透了。 在酒坛掉落的那一刻,身后的门便快速合上,只要他们不发出太大的声音,外面的人应该听不见里面的动静。 百里龙渊将酒坛放到地上,在黑暗中摸索着将楚澜月扶起来,闻到浓烈的酒香便知酒水一定撒在了楚澜月身上。 楚澜月郁闷的爬了起来,这酒也太烈了,触碰到皮肤竟有烧灼感,尤其是脐下的位置。 那酒不偏不倚全洒在了她腿上,衣服湿透,紧箍在皮肤上,这种感觉只会越来越严重。 “嘶~”楚澜月倒吸一口凉气,借着百里龙渊的手站起身。 百里龙渊听见她的声音,立刻发现不对,便向她摸了过去。 在碰触到她时才知道酒水洒了她一身,楚澜月立刻按住他的手,“你干什么?往哪摸呢?”虽说这里是黑灯瞎火的,但也不至于对她上下其手吧。 即使看不见,她也知道此时自己的脸一定红透了,他竟然碰到了…… “你怎样?可还好?”百里龙渊眼下却管不了那么多,焦急的问道。 “不太好~”楚澜月暗自咬了咬唇,她想把湿透的裤子扔了,但……造孽呀!只能先忍着了。 百里龙渊看不见,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了,以为她是被酒坛砸坏了。 方才楚澜月手中的火因为进来的匆忙,已经熄灭, 他赶紧摸索着掏出火折子点燃。 忽然的光亮,让楚澜月微眯起眼睛,随后缓缓睁开,在看到密室里的东西后,瞳孔瞬间睁大。 她向墙角堆着的一排木箱子走去,也忘了此时身上的不舒服,“是金子!” 楚澜月眼睛神发亮,她就说孟家不会就表面那点银子的! 百里龙渊的目光却不在金子上,而是一直落在楚澜月的身上,将她从头打量到脚。 最后脱下自己的外衫罩在了她的身上,这个女人竟全然不顾自己此时的境况,在一个男人面前湿身显露,还好此时她身边的人是他。 这个小狐狸现在满眼都是那些金子,从不掩饰自己爱财的一面,若是放在别人身上定会违和,但若是楚澜月,却又觉得理所当然。 “这里还有银票,百里龙渊,咱们发了!”楚澜月惊喜的说道,这些银票一部分是天楚其他城的钱庄票号,还有存在北幽国的! 这个孟远真是想的长远啊!鸡蛋不放在同一个篮子里,不愧是做生意的!连给后人的退路都准备好了。 这么多的银钱够他们活好几辈子了,但是现在这里被封,孟家其他人流放的命运已经板上钉钉,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踏足楚京城一步。 那这银子岂不是便宜了以后买下这宅子的人,不过旁人未必能发现这里。 那不好意思了,这些银子她先拿来用用! 百里龙渊看着兴奋不已的楚澜月,暗自摇头,“公主到底哪里难受?” 闻言,楚澜月这才想起身上的感受,听他这么一说,忽地觉得哪里都不舒服,尤其是被酒水浸湿的地方。 她咬紧牙关,不想让自己发出声音,尽量装作没什么事,“我没事,就是有点冷,对了,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 百里龙渊见她不像是无事的样子,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她,“只有这间屋子开着门,只不过本想将你带走,却被人追了过来。” 楚澜月挑眉,“是谁?”如果只是几个侍卫,相信大魔头不会这样谨慎,能发现他并追到这里,此人一定武功不低,不像是侍卫的身手。 百里龙渊蓦地靠近,意味深长的说道:“是公主的前驸马!” 楚澜月微微一愣,没想到竟是陆宴州那个糟心的玩意儿,果然一碰到他准没好事,老登怎么会派他来运送银两,刑部这么闲的吗? “怎么?公主是想同陆宴州再续前缘?”看着楚澜月听到陆宴州名字失神的模样,百里龙渊心里升起一股无名之火。 “陆宴州现在还在外面,要不要臣送公主出去?”百里龙渊将楚澜月圈在怀中,狭长的眼底染上一层阴郁。 “我看是你总惦记着他,要不本宫送你出去?你们两个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强~” 楚澜月翻了个白眼,这篇是翻不过去了,陆宴州都快挂在他嘴上了。 百里龙渊“……” “百里龙渊,你有没有觉得有点热啊……”楚澜月咽了咽口水,她怎么还有点渴呢? 第129章 臣的要求不高,一个名分就好 百里龙渊垂眸看了眼楚澜月,见她面色绯红,仿若喝醉酒了一般,“并未,公主觉得热?” “嗯,是有点,这里太闷了,他们还没走吗?咱们什么时候能出去啊?”楚澜月点点头,不自在的将身上百里龙渊给她裹着的外衫松开一些。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竟觉得此时的百里龙渊格外的好看迷人,她使劲眨了眨眼,才赶走那些缥缈的想法。 她在想什么?百里龙渊虽然长得帅,但是他不行啊,她怎么会那么想,真不是人! 百里龙渊似乎也察觉到她的不对,将她放开,转过身耳朵缓缓贴近暗门,想要听清外面的动静。 在听到陆宴州还未走时,剑眉微蹙,“陆宴州还未离开,他似乎盯上了这里,即使他走了也会派人把守,咱们一时半刻恐难出去!” 楚澜月的目光全然落在百里龙渊的身上,只觉得方才他放开她后,她就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 她现在急需出去换衣服沐浴,她要被这破酒给泡醉了,现在闻着这酒香,越来越上头。 这个该死的陆宴州,怎么还不走?等她出去后非要揍他一顿。 “怎么?公主是不想同臣在一处?”百里龙渊回身看着楚澜月不耐烦的模样,眼里闪过一丝失落,只不过转瞬即逝。 楚澜月并未发现他话里语气有什么不对,以为他就是故意在调侃。 “这个密室有些小,空气稀薄,人在这里待久了容易缺氧的。”楚澜月用手扇着风,她现在都有些要喘不上气了。 但为何百里龙渊却看上去丝毫没受影响? 百里龙渊只是淡淡瞥了她一眼,他并未感受到这里有什么不适,但她说的不无道理,只不过为今之计只能等。 楚澜月咽了咽口水,目光落在了她方才捧着的酒坛,她已经为自己把过脉,并未发现什么异常。 但她就是觉得不对劲,而且她口渴的厉害,酒坛掉下来的时候确实有一点沾到了嘴边,她抿进去一口,可这酒也没什么问题,她想不明白。 只得暂时压下心中的邪火,“咱们被困在这里,那银子怎么办?谁去劫?” “云泉已经安排好了人手,公主准备的东西臣也已经交给了他,即使咱们不在,他们也会将事情办妥!” 百里龙渊抱着胳膊靠在墙壁上,小狐狸还没忘了银子的事。 “那就好,你办事,我放心!”楚澜月靠在那些个装着金子的箱子上,身子略微弯曲。 好似要支撑不住自己,她看了眼边上的酒坛,控制不住的拎起喝了起来。 百里龙渊一把夺下楚澜月手中的酒坛,“公主不可,这酒……” 但为时已晚,酒坛里只剩了一小半酒水,被她几口就喝尽。 “不行,实在太渴了,忍不了了!”楚澜月将目光放在另一只酒坛上,还想要喝。 百里龙渊眉头紧皱,“这酒肯定有问题,你不能再喝了!” “那怎么办啊?百里龙渊,本宫好渴啊!”楚澜月眼神落在百里龙渊的唇上,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那你想个办法,不然本宫会渴死在这里的!” 百里龙渊似乎看出这酒的问题,不过这里怎么会有那种酒? 此时楚澜月的理智已经逐渐被酒精占据,她搂上百里龙渊的脖颈,将手伸进他的衣襟。 火热的小手在触及到一片清凉后,楚澜月忍不住发出一声喟叹,闭着眼睛靠在百里龙渊的胸膛,“你好凉快!” “微臣带公主闯出去!”百里龙渊意识到不能再等了,要带她去看大夫,她现在好似不只是喝了加料的酒那么简单。 “不行,带着本宫,你逃不掉的,而且这里也会暴露,这么多金子岂不是白白便宜他们了?” 楚澜月用仅存的一丝理智拉住百里龙渊,紧紧抱住他的腰身, 须臾,缓缓抬起头,眼中氤氲着蒙蒙雾气,神态媚然,似是做好了决定,鼓起勇气小声问道:“你愿不愿意……” 饶是百里龙渊再迟钝也听出了楚澜月话中的意思,他脑袋轰的一声仿若被这句话炸开一般。 压抑着喉咙里的怒火:“公主再说一遍?” “算了,本宫忍忍就好~”楚澜月垂眸,她应该是触碰到了百里龙渊的伤心事,明知道他不行,还说这样的话。 “公主是把微臣当做什么?面首?男宠?”百里龙渊没有给她逃避的机会,抬起她的下颌,让她看着他的眼睛回答。 楚澜月看着他的眼睛,努力的点头,“不,是男人!”她现在急需的东西! “呵~公主在说笑?微臣什么情况公主不知道吗?”百里龙渊捏着楚澜月的下颌不断收紧。 眼里闪过危险的信号,她现在是越来越放肆了,敢当面说出这样的话? “知道,所以~要求不高!”楚澜月已经顾不得什么叫做矜持了,她只想解决现在的困境。 “臣的要求也不高,一个名分就好!”百里龙渊垂首,靠近她的耳垂,轻声说道。 楚澜月看着近在咫尺的百里龙渊,拉下他高傲的头颅,用着近乎诱哄的语气,“做本宫的男人可好?” “叫夫君~” “夫~君~” 烛火摇曳,衣衫散落…… 第130章 你不是真的太监? 这一刻,所有难以磨灭的过往似乎都化为了烟云,他拥着怀里的小狐狸,脑袋里全都是她的那句‘夫君……’ 她竟然真的叫了他夫君! 百里龙渊微微愣神,心跳如鼓,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滞,他的眼中只有面前的女人,再容不下其他, 他任由着她胡闹,心里却乱成一团麻,如果楚澜月用她的一辈子来偿还,也未尝不可。 可他同时又动了恻隐之心,他不是一个能给她完整生活的男人,他这辈子也许都好不了了。 又怎可将她圈在自己身边受苦,但若是一想到她同别的男人卿卿我我,与他人共赴良宵,他就私心的想将她藏起。 他本不应该对她心软,但事实上他就是一次次的对她妥协,做出让步,既然她已经叫他夫君,那这辈子就休想再逃…… 即使他不能……他也不会放过她,若是她胆敢再去招惹其他男人,他一定会杀了那个男人,再将她锁起来! 她这辈子,只能是他的!因为她欠了他~ 百里龙渊额间冒出细密的汗珠,狭小的空间内两人呼吸交错的声音愈发明显。 而此时的楚澜月像是一杯佳酿一般,香气醉人。 酒香尽数归于百里龙渊唇中。 可是楚澜月像是不满足于现在的浅尝辄止,她想要的远不止于此。 她四处作乱的小手,开始煽风点火…… 似是看出楚澜月的急切,百里龙渊忽地捏住她的手腕,不让她继续胡作非为,因为她竟然…… 楚澜月猛地抬眸,眼神迷蒙,仿佛挣扎了许久才找回一丝清醒,她不确定的看向自己的手,“你、你不是真的太监?” 百里龙渊嘴唇紧抿,沉寂的眼底划过一丝波澜,到底是被她发现了。 “臣是与不是重要吗?”即使他不是真的太监,他也与太监无异。 楚澜月仿若无法消化眼前的信息一般,扬起的脑袋愣是想了许久,最后倒在百里龙渊的怀里。 百里龙渊收起手,接住楚澜月软倒的身子,似是暗暗松了一口气。 从她方才叫他夫君的那刻起,他就不想在她不清醒的情况下与她发生这样的事。 而且还是在这样的地方,他不确定会不会随时被陆宴州闯进来。 即使是她求他,他也不想,所以眼下只好让她暂时晕过去。 他将楚澜月扔在地上的外衫捡起,重新把她的衣服穿好,拦腰抱起,放在那些装着金子的箱子上。 看着她绯红的小脸,墨黑的瞳孔骤缩,宛若黑暗中的猎鹰一般危险至极。 他必须快点将楚澜月带出去,眼下首要解决的就是陆宴州这个大麻烦,这人竟然还在这里守着。 也不知道云泉他们有没有得手,这个时辰应该已经动手了。 百里龙渊再次打量这个狭小的密室,孟远既然设了这个密室中的密室,一定就是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所以他才早做了准备,那他又怎么能保证他的家人一定能重返孟府,并且在进入这个密室后还能将钱财神不知鬼不觉的从孟府运出去? 不对,既然他当时能做这样缜密的安排,那就证明他一定是个聪明人,不会想不到这个细节。 如果是他的话?百里龙渊闭上眼睛将自己带入到孟远的身上,他会怎么做? 倏地,百里龙渊睁开双眼,隐约有了猜想,这个密室一定有其他出口。 而将来回来取这些钱财的孟家人也绝不会从孟府进入,而是直接进入密室,这样就可以不惊动任何人将钱财转移。 他立刻拿起蜡烛开始在密室的墙壁和角落到处摸索,却没有找到任何可疑的地方。 他不死心的继续找着,却忽然发现楚澜月方才喝空了的酒坛,而墙壁上正好有两个凹进去的方形空位。 起初他并未在意,可是如今从他们进来开始这酒坛就是个不可忽视的存在,现在不得不让他多疑。 他抱起两个酒坛分别将它们放入两个空位上的圆形凹槽里,果真如他想的那般严丝合缝。 也就是这时,百里龙渊听到外面响起一道焦急的叫喊声。 “世子,不好了,银子、银子被劫了!”侍卫在密室入口大声冲着里面喊道。 陆宴州听见后心里咯噔一声,猛地下沉,“不好,调虎离山!”该死的贼人! 话落陆宴州立刻跑出密室,身后的侍卫紧随其后,在他们出来后,还不忘派人守着这间屋子。 而密室中的百里龙渊在陆宴州等人踏出密室的那一刻,终于等到了出口开启。 他果然没猜错,随后立刻回身将楚澜月抱起,钻进只有一人高的密道,躬身在里面行走。 大概过了一刻钟,百里龙渊终于看到了一丝细微的光亮。 他推开暗门,这才看清他们现在所处的地方应该是一个存菜用的地窖。 百里龙渊回身将暗门关严,动作轻柔的抱着楚澜月从地窖里出去。 外面俨然是一户再普通不过的农家小院,百里龙渊一时间分不清现在具体的位置,院子里无人居住,大门上落着锁。 他将楚澜月抱进屋内,放在土炕上,又去院中的水井打了水,想了想,最后扯了自己的里衣当做布巾给楚澜月擦拭身子。 她满身的酒气,身上也是湿透了,涨红的脸也时刻在提醒着他楚澜月现在急需找大夫医治。 半晌过后,楚澜月从里到外换了身衣裳,百里龙渊身上穿着不合体的粗布衣衫,他只在屋内找到了几件旧的布衣。 但来历不明的男子衣衫他是绝对不能给楚澜月贴身穿着。 直到走到街上,才发现他们身处北泉街,与桃渊居不过一街之隔,不到半炷香的功夫,百里龙渊便出现在桃渊居的后门。 当掌柜看到怀里抱着个黑衣人还一身狼狈不已的主子时,差点惊掉下巴。 百里龙渊却没空同他解释,“请个大夫过来,要快!” 说罢便轻车熟路的抱着楚澜月去他们曾经在桃渊居后院住过的屋子。 掌柜愣了片刻,连忙追上他,气喘吁吁的说道:“主子,成喻公子昨日来了天楚,此时正在后院歇息,不若叫他过来?” 百里龙渊听见成喻的名字后,脚步一顿,“叫他过来……” 第131章 中蛊 寂静的屋内针落可闻,百里龙渊的眼睛一直紧紧地盯着躺在床上的楚澜月,一瞬也舍不得离开。 见着她难受的模样,他此时竟觉得自己如此的没用,不能给她解了这该死的麻烦,以前的办法对现在的她来说根本不起作用。 可见这酒里面加的根本不是寻常的药。 成喻在给楚澜月把脉的同时不动声色的瞥了眼黑着脸的百里龙渊,又瞧了眼中药的女人。 心里忍不住泛起了嘀咕,为啥大半夜的非要将他从被窝里拽出来? 明明他自己就能解决的,折腾个什么劲!看他那样子分明是对这女人在乎的紧。 春宵苦短不想着赶紧解毒,装什么纯情?就知道拿他当驴使唤! “如何?我脸上可有花?”百里龙渊睨了一眼成喻,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这货脑袋在想什么? “那个,星渊啊,不是兄弟说你,你是不是不行啊?”成喻叫着百里龙渊以前在巫岐山时的名字,一时间还未转变过来他的身份。 只不过他目光落在百里龙渊的大腿上,眼里满是调侃之色。 百里龙渊本就黑着的脸仿若要滴出墨一般,成喻是芷华姨母收的徒弟,跟姨母学习医术,从小他们一起在巫岐山长大。 他们二人之间几乎没有秘密可言,更是亲如兄弟一般,只不过成喻性子跳脱,因为他那张嘴没少挨他的揍。 直到十三岁时成喻与姨母一同下山后,到现在他们已经许久未见,但却丝毫不影响他们之间的关系。 偏偏现在他又直戳他的痛处,百里龙渊眉头紧拧,忍下怒气,咬牙道:“你要是不想死的话,该知道如何做!” 成喻摸摸鼻子,瑟缩了下身子,灰溜溜的收回打量的目光,他还是收紧皮子比较好,这货一言不合就打人的毛病到现在还没变! “没救,除非阴阳调和~而且,这不是一般的药,依本公子看,倒像是蛊~” 成喻收回手,认真的说道,此时他已经完全将自己转换成一个正经大夫的身份。 “蛊?”百里龙渊心下一沉,脸色骤变,看着成喻的目光愈发不可置信,不自觉的声音发颤,“你可能确定?” 成喻却慢悠悠的站起身,看着高大百里龙渊,伸出手轻拍他的肩头,“你也不必紧张,虽是蛊,但却不致命,只是吧~” “唰”的一声,利刃出鞘,泛着森冷寒光的匕首抵在成喻的喉咙,“你最好一次说完!” 成喻暗地里翻了个白眼,臭小子,你也有动凡心这天啊!不过他却并不害怕,因为他敢笃定百里龙渊只是吓唬他而已。 这臭脾气也不知道哪个女人能受得了他?床上那个看面相不是个能惯着他的人! “哎~又急了不是,你能不能容人将话说完!”成喻推开他的匕首,好整以暇的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喝了口清茶。 才不紧不慢的说道:“记得北幽国皇室曾经有过一种奇药,但凡入宫受了宠幸的嫔妃都会服用此药,只有皇后可免,你可知为何只给嫔妃用药?” 成喻话落,百里龙渊瞳孔猛地一震,他似乎猜到了成喻说的是什么! 他在巫岐山时,有人求芷华姨母来看病,好似就是先皇的妃子,但他不知道芷华姑姑有没有治好那人…… “其实,那根本就不是药,而是蛊,是专门给女人准备的,蛊虫爬进体内扎根结血,暂时没有法子取出, 但不伤身也不害命,唯一的缺点就是那个女人这辈子不能有第二个男人,一旦换人就会被反噬而死……” 成喻说完看向床上的楚澜月,随后挪开目光,“这个药早就被北幽皇室封禁,为何会出现在此?” 他早年间便听师父说过此蛊,也知道中了这蛊的症状,不然还真是难以分辨,他今日也是第一次见。 百里龙渊已经顾不得回答成喻的话,他现在心里全是楚澜月中蛊的事,第一个男人,第一个男人…… 仿若魔咒一般,在脑子里挥之不去,她必须要与人同房才能解,而且这辈子只能是那个男人。 手中的拳头不断收紧再收紧,手背青筋乍现,他要怎么办? “那如果不同房会如何?”百里龙渊眸光暗淡了几分,他私心的不想让别人碰她。 “咳~没有~滋养,蛊虫就会吸取人的血液为食,久而久之,血干而亡……” 成喻不自在的看了眼百里龙渊的大腿,移开目光,看向别处。 非要让他说的那么直白! “就没有别的法子吗?”百里龙渊眸中满是冰冷,他抱有一丝希望不死心的问道。 “没有!”成喻坚定的回答让他彻底死了心,眼中满是不甘,只差一步,他就要原谅她了。 她已经叫他夫君,现在要他如何将她送到别的男人 怀里? 就连老天都觉得他们的关系不该如此,这辈子他们只能是仇人,呵~ “那啥,就不打扰你们了,良宵苦短,而且,这也不见得不是好事,至少~”成喻嘴角微勾,眼里含笑,挑眉说道:“你以后就会懂了!” 皇帝用的东西能是什么正经东西,都是为了满足一己私欲,自是不会在这方面苦了自己,这个中滋味只有当事人能体会。 而且以前民间的大户人家男人都会重金求蛊,有些女子为了证明自己的忠贞,甘愿种蛊,只不过后来被禁了而已,民间也再无人敢提起。 “不行~”这两个字百里龙渊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 本来要走出屋子将空间留给二人的成喻顿时愣住,反应半晌过后,立马转身抓起百里龙渊的手腕。 须臾,脸色骤变,眼里写满了不可置信,“是谁如此狠毒?” 好好的人怎么就不行了呢?腹下气血淤堵,似有毒困于此穴,几乎就是个废人了! “你可有办法……” 第132章 他果然还是贪心了! “你可有办法?”百里龙渊的声音里充满了不确信,但又隐隐抱着一丝希望。 成喻眸光暗淡,抿了抿唇,随后抬起头,眼神亮亮的看向百里龙渊,“你要是不介意,我可以……” 成喻话还未说完,便被百里龙渊吃人般的眼神吓得后背冷汗直冒。 百里龙渊的声音似是浸了冰碴一般,“你最好说点有用的!” “我是说你这毒以我的能耐这辈子可能也解不了,但是我这里有师父之前留下的药, 可以暂时解了那位姑娘的燃眉之急,最多一个月,若是一个月后这位姑娘还未~咳~那就只能等死了!” 百里龙渊眸中划过一丝难以捕捉的暗芒 ,将手伸在成喻的面前,“拿来! “啥?”成喻被百里龙渊猝不及防伸过来的手吓得向后退了一步,“奥,你说药啊。” 说着成喻从袖袋里掏出一个瓷瓶递到百里龙渊的手上,“每日服用一粒……” 未等成喻话落百里龙渊便拿过瓷瓶,立刻倒出一粒黑乎乎的药丸塞进楚澜月的口中,又给她喂了些水进去。 “哎~”成喻张了张嘴看着自己空了的手心,再一看百里龙渊对楚澜月关怀备至又小心翼翼的模样, 眨了眨眼睛,欲言又止。 “那个啥,这药只能保她白日里无恙,到了夜间也就是蛊虫苏醒的时候,多少还是有些影响的,但忍忍就能过去……” 成喻边说边向门口挪动脚步,在最后一个字落下后,人影一闪,瞬间跑出门外。 太可怕了!动了凡心的男人简直不顾兄弟的死活,他怕再晚走一步,就要被那翻脸不认人的家伙给打死。 百里龙渊在听到成喻的交代后,脸上顿起一股怒意,“成~喻~” 现在离亮天还有两个时辰,那就是说他喂给楚澜月药后,反倒会让蛊虫作祟,该死的成喻! 楚澜月在睡梦中只觉一阵被虫子啃噬的痒意,她忽地蜷缩起身子,大口喘着气,额头冷汗涔涔。 百里龙渊见状就知道是药起了作用,即使打晕她也无济于事,又在心里暗骂了自己为何动作如此快。 害得她要多遭一遍这般难忍的折磨。 楚澜月缓缓睁开眼睛,此时意识在药的作用下已经清醒半分,但身体上的难受却时刻提醒着她。 她为何会还在延续着梦中的感觉?她可是个纯洁的女孩子,怎么跟没见过男人似的? 百里龙渊此时不知道该以何种表情面对她,微微垂下眼眸。 “这是哪啊?咱们什么时候出来的~嗯~我怎么没有印象?”楚澜月说话间喉咙不自觉溢出难以自控的声音。 她诧异的捂住嘴,但丝毫想不起来是怎么一回事。 百里龙渊见她吃惊的表情就知道她把在密室里后面发生的事情给忘了! 所以,那句‘夫君’亦是在她不清醒的时候说出,根本不是她愿意的。 此刻的他就像是一个小偷一般,梦醒了,一切都要回到原来的模样。 能拥有那一刻,已经是上天对他的垂怜,他果然还是贪心了! 百里龙渊忍下心中的不甘,淡淡的说道:“这里是桃渊居的后院,公主晕倒在暗室中,暗室还有另一个出口,是微臣带公主来的这里!” 楚澜月挑眉,并未太在意此刻身处桃渊居的后院有什么不对,她晕过去了?怎么会? “是那坛酒水?”她忽地想起了她身上被酒水浸湿的事情,她想下床洗漱一下,她还记得这酒水泡的她浑身不舒服。 可未曾想,脚还未落地,那种异样的感觉再次袭来。 就在她要摔下来之际,百里龙渊一把将她抱起,“公主想做何?” “本宫想~沐浴~”楚澜月尽量稳住自己的声音。 “微臣已经替公主擦过身了,这里不方便,等白日臣送公主回府后再沐浴如何?” 百里龙渊看着楚澜月微红的小脸和如丝般的双眸,知道她在隐忍着。 “你又对本宫……算了!”说那些也没用,看都看过了,难不成她还要看回来? “但是,真的要洗!”楚澜月委屈巴巴的望着百里龙渊,倒不是她矫情,而是实在难以启齿,别的地方可以不洗,但是…… 她将头靠在百里龙渊的怀里,抓着裤腿的手不断收紧。 百里龙渊看着她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不忍,转身将被子盖在楚澜月身上,将她从头到脚裹个严实。 运起轻功,不到半刻钟就已经回到公主府。 清荷看见百里龙渊抱着公主的身影消失在浴房,立刻让秀儿进屋休息,她来守着,这活她熟! 楚澜月进到浴房后,再顾不上其他,也没管百里龙渊是否已经出去,赶紧脱掉碍事的衣服,只穿了小衣便踏入浴池中。 在接触到温凉的水后,她才长舒一口气,转身趴在白玉池边缘,看着站在那里面无表情的百里龙渊。 “说说吧,本宫这是怎么了?”饶是她再傻也猜到了不对劲,她身上没有任何中药的痕迹。 就算醉酒也早该醒酒了,不会像现在这般,可偏偏只有她一人不对劲,百里龙渊却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看着大魔头那表情,分明就是知道缘由,该不会是她中了什么千古奇毒吧? 她的医术远不及爷爷,在爷爷面前只能算作半吊子,若真是碰到古代什么失传已久的奇毒,她看不出来也是有可能的。 不过什么毒这么歹毒?竟会控制着人的欲望,楚澜月已经被反复折磨得没了脾气。 “你说吧,本宫挺得住!”楚澜月已经看开了,就算死她也得死个明白。 百里龙渊目光下沉,声音微凉,“是蛊!” “什么玩意?蛊?”楚澜月音调拔高,她想到了一百种可能却没想到是这样的答案。 她不是没听过蛊的存在,就是太知道这玩意的歹毒了,所以才难以接受! “本宫身上真的有虫子?”她不确信的再次问道,等到的只有百里龙渊的沉默不语。 完了,完了,她对蛊是一窍不通啊!后悔当初没有跟爷爷好好学古医,只是钻研了针灸之术。 当初爷爷执意要她去湘西跟着一个阿婆见识一下蛊虫,她呢,去旅个游就打道回府了。 楚澜月后悔的拍大腿,却也无济于事,她深知这破虫子跑到了哪里,她就说当时那酒怎么会如此灼烧皮肤。 她咬着牙,无比后悔自己贪财,若不然也不会中蛊,“什么蛊这么没有人性?可有破解之法?” 第133章 遵循本心 百里龙渊倒是记得成喻说过这蛊的名字,缓缓开口道:“媚蛊。” 楚澜月:“……”听名字就知道不是个正经的东西,还媚蛊?她还天成呢! 到底是哪个大聪明养的这么个玩意?啊? 楚澜月再次看向百里龙渊,等着他的下文,倒是接着说啊,她被这破蛊连累的还难受着呢? “没救了吗?”楚澜月迟迟未等到他开口,顿觉不妙,这不正经的虫子不至于要命吧? 百里龙渊双手握拳,手背上的青筋清晰可见,眼睛泛红,暗哑的嗓音像是被沙砾划过一般,“不会死!” “奥~”楚澜月松了口气,吓死她了,只要死不了就行,她要去找孟远那个老谋深算的家伙算账,为啥在暗室里养这东西? “但是……”百里龙渊欲言又止,理智上他不应该对她有所隐瞒,但私心里他却并不想让她知道解决的办法,只因那人不会是他。 至少不是现在,倘若她知道了解决的办法,她会不会毫不犹豫的离开他,去投入唐向天的怀抱。 对啊,她可以选择的人很多,唐向天,沈南熠,一个是她的驸马,一个是她娇藏的外室。 唯有他于她而言,只是公主与臣子的关系,甚至于,她可能根本不想同他扯上任何关系。 “但是什么?你能不能一次性说~完,你要干什么?”楚澜月惊恐的向后退去,看着自顾自开始脱衣服的百里龙渊,咽了咽口水。 她是想过不能吃亏要看回来,但她就是想想而已,尤其是现在,她已经被蛊虫支配的想要生扑了他。 要是他下来,自己控制不住怎么办? “臣要干什么?公主不是清楚的很吗?”百里龙渊长臂一捞,将退至浴池边上的楚澜月揽到身前。 看着她娇俏的面庞,喉结微动,距离天亮还有一个多时辰,“等下公主就明白臣想说的是何。” 楚澜月似是被他的话蛊惑一般,真的就任由他抱着,关键是她一点想要挣扎的想法都没有。 一定是破虫子在作祟!对,不是她自己! 她慢慢攀上百里龙渊的脖颈,将头埋在他的颈窝,“好,本宫等着!” 百里龙渊自是知道这蛊虫的厉害,也知道它藏在哪里。 他现在只想帮楚澜月解决掉这暂时的麻烦,根本没对她有任何邪念。 一条红色绸带慢慢附在了楚澜月的眼眸之上,为她遮住了眼前的一切,也更让她放下羞涩。 身处黑暗中,看不见也会让她变得更大胆起来,楚澜月这一刻彻底放任自己的理智,遵循本心。 温热的吻从额头开始落下,灼热的呼吸沿着脖颈…… 楚澜月的小衣也不知何时飘在了水面之上,随着水花一点点飘荡开来。 暖黄的烛火噼啪跳动,忽明忽灭,映衬在两道依偎的人影之上。 没有以往的杂念,唯有虔诚的期盼。 百里龙渊期盼他可以为她解忧! 楚澜月期盼她可以脸皮再厚一些……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雨,雨势渐大,敲打在窗棂之上劈啪作响,水迹丝丝缕缕的从窗缝渗入,凉意侵袭。 摇曳的烛火最终燃烧殆尽,清白烛泪滴落在旁渐渐凝固,短暂又惊艳的美充斥着整个暖房。 楚澜月不住的想要往温热的怀里瑟缩,阵阵轰隆的雷声并未影响到屋内的两道身影。 雨后的清晨,泛着泥土的清香,窗外飘落一地干黄的落叶。 楚澜月悠悠转醒,看着头顶上的床帏有一瞬间的恍惚。 昨夜的种种历历在目,她不知道自己是何时睡过去的,但可以肯定的是她被百里龙渊抱回了寝房。 看着自己身上穿着完好的寝衣,面色迅速蹿红,她伸手捂住脸,不想再继续回想下去。 可是脑中又控制不住的如放电影一般闪过一幅幅画面。 楚澜月此刻已经恢复到往常的模样,那个该死的虫子似乎不再作祟,终于老实了。 那是不是证明只要过了昨夜,她就没事了? 想到这楚澜月顿时高兴起来,虽然但是,她还是牺牲大了些,不过能解决了就好。 她想坐起身,但刚支起来的胳膊瞬间倒了下去…… 楚澜月瞳孔瞬间放大,下意识的垂首看向自己的腿,她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这一刻,似乎天塌了,楚澜月后槽牙咬的咯嘣作响,“百里龙渊~”她要弄死他! 皇宫内,楚皇气得胸口上下起伏,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那可是白花花的银子啊,眼看就要收入囊中,说没就没。 “查,给朕查,若是查不出,朕要了你们的脑袋!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朕养你们何用?” 他怎能咽下这口气!他现在看谁都像劫银子的人! “朕就不信这银子能长翅膀飞了出去?一定还在城中,陆宴州,朕给你个戴罪立功的机会,若是……” 楚皇阴沉着脸,看着下面的陆宴州父子二人,他不得不怀疑是他们父子二人监守自盗,哼! “臣遵命!”陆宴州垂首眼里闪过一丝狠厉,他昨日早已将城门封锁,那么多的银子,不可能找不到。 这样精密的计划,在他们眼皮子底下瞒天过海,他一度怀疑是皇帝故意设局让他们往里跳。 而此时站在下面的百里龙渊忽觉背后发凉,他下意识摸了摸空荡荡的腕间,像是缺了点什么! 他嘴角扬起一抹弧度,瞟了眼外面的天色,小狐狸这时候若是醒了,该炸毛了吧? 他本想在她醒来之前赶回去,将醒狮取回,但偏偏该死的楚皇压根没有散朝的意思。 希望她能明白他的良苦用心…… 第134章 陆时鸢一定会喜欢 傍晚,忠勇侯府一片灯火通明,陆宴州颓废的坐在陆正的书房内一言不发。 陆正则是凝着眉,手指不断敲击着桌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忽地,一道不急不缓的敲门声打断了二人的沉思。 “父亲,是我。”陆时鸢身后跟着个端着托盘的丫鬟,看着紧闭的书房门继续说道:“父亲,鸢儿给你做了点银耳羹。” 说罢也未等屋内人传来回话便推门而进。 陆正看着面容清秀的女儿,桌上是给他亲手做的银耳羹心里一阵暖意划过,方才有人打扰的不快也一闪而过。 “鸢儿,父亲和你兄长还要议事,银耳羹放下,父亲一会儿便喝,你先回吧!明日父亲再去看你。” 陆正对着陆时鸢露出了难得的笑脸,从昨日到现在他已经被陆宴州闯下的祸忙的焦头烂额,没有一点胃口。 “女儿等父亲喝了再走。”陆时鸢仗着陆正宠她,端起瓷碗递到陆正面前。 陆正拿她没办法只好听之任之的接过喝掉。 陆时鸢转而又给陆宴州递过去一碗,“兄长,喝点吧,你喝完,鸢儿有话跟你说。” 虽说陆宴州此时没有胃口喝这东西也没心情听陆时鸢说那些女儿家的小事,但陆正在场他总要给陆时鸢面子。 “父亲,兄长,鸢儿知道你们此时正在为银子被盗一案发愁,找不到贼人,不过,鸢儿倒认为此事并不一定就是个坏事。” 陆时鸢站在二人面前,气定神闲般的说道。 “哦?鸢儿此话怎讲?”陆正眼神微眯,看向陆时鸢,似是对她的话产生好奇。 陆宴州却不以为然,如果找不到银子,楚皇一定会扒了他们一层皮,哪里是一好事。 陆时鸢早就料想到二人的心思,她一早便猜到了这银子一定是昭阳公主偷走的,除了她不会有别人。 上一世孟家没这么早倒台,唐向天也根本没有被朝廷招安。 此时的种种都与楚澜月脱不了干系,唐向天竟然成了她的越城守军,孟家因为她找出的证据被抄家。 桩桩件件都指向楚澜月,唯有楚澜月这个变数是她摸不透的。 而楚澜月现在走的每一步都是在给百里龙渊铺路,上一世明明是自己在百里龙渊最无助的时候拉了他一把。 这一世百里龙渊同她犹如陌路,她几次三番制造偶遇的机会,想要在他面前夺得他的好感。 但百里龙渊根本不会多看她一眼,她受够了这样被忽视的日子,按时间推算,百里龙渊马上就要得势。 也就是等北幽国使臣来此后,一切都将会改变,他们陆家也是时候该投靠在百里龙渊麾下。 不过在那之前首先要除掉楚澜月这个大麻烦! “父亲,您不觉得蹊跷吗?昭阳公主去了趟无妄山唐向天就被招安,孟家也被抄家,似乎是算计好了,就连孟家被抄的银子也不见了!” 陆时鸢说到此眼神逐渐阴寒,这一次她要让楚澜月彻底翻不了身。 “你是说,银子是昭阳公主劫的?”陆正听出了陆时鸢话里的含义,也不禁有所怀疑。 “不可能!不会是她!她偷自家银子作甚?”陆宴州连忙反驳道,楚澜月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能耐做这件事? 陆时鸢看着陆宴州那没出息的样子,就知道他对楚澜月还有情,不耐烦的说道:“为什么不可能? 兄长可是忘了,她已经不再是以前的昭阳公主,现在的楚澜月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陆宴州还想反驳,但是不得不说,陆时鸢说的没错,现在的昭阳与之前相比判若两人。 但他还是不愿意相信,若真的是她,她怎么会害他,明知道此次是他负责押运银子,这么做不是陷他于水火吗? “她不会这么对我的!” 陆正没有理会陆宴州,反而继续问道:“那鸢儿说的不见得是坏事,是何意?” “如果咱们查出是昭阳公主,不仅可以除掉她,亦是能重创镇北侯府,皇上一直对宁家多有忌惮,这样一来,陆家不仅得了君心还能收获名利。” 其实最重要的是她要除掉楚澜月,转而投靠百里龙渊,只有得到楚皇的重任,让楚皇放权给陆家,她才能助百里龙渊一臂之力。 “不过,鸢儿怎能确定一定就是昭阳公主!”陆正眉头紧拧。 “父亲……”陆时鸢附在陆正耳边小声嘀咕,这次不管偷银子的是不是楚澜月,都只能是她。 陆正听后瞳孔猛的一缩,抬头看向陆时鸢,见她点头,他沉思片刻也重重点头,此法虽是冒险,但富贵险中求。 若是找不到劫银子的贼人,皇上必定不会放过他陆家,如今根本查不到一点银子的线索,只能用鸢儿的办法一试了。 说不定就被鸢儿歪打正着,那昭阳公主就是劫银子的正主。 陆宴州不知道两人在密谋什么,但是他猜也猜到了些许,一定同楚澜月有关。 彼时的楚澜月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陆家父女二人给惦记上了。 她看着外面漆黑一片的天,今日阴雨绵绵,天黑的极早,也不知道百里龙渊今夜会不会来。 估计是不敢来了吧?这次她一定要打死他,竟敢那么对她! 其实她更惦记的是银子是否得手,藏在了哪里,咋还不来跟她分赃啊? 桃渊居的后院,云崖浑身沾满湿气,站在百里龙渊的屋子内。 “少主,您之前吩咐的事情属下已经查清!上次害得昭阳公主坠马是忠勇侯府的大小姐陆时鸢所做, 而那根让马匹受惊的银针出自寻月宗的独门暗器。”云崖面色凝重。 这个在江湖上数一数二的寻月宗当年盛极一时,后来不知为何一夜之间销声匿迹,世上再无寻月宗。 少主若是同这样的宗门对上,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百里龙渊却并未将寻月宗放在心上,不过,陆时鸢能得寻月宗的人相助,倒是他意料之外。 但在听到是那日他与陆时鸢在茶楼会面后,她就对楚澜月下手时,百里龙渊眼里泛起阴冷的幽光,嘴角冷勾。 敢动他的人,就让她也尝尝坠马落湖的滋味,已接近初冬,想必那湖水定是凉快极了,陆时鸢一定会喜欢…… 第135章 这一脚,公主打算怎么还? 云崖看着自家少主的眼神,就知道有人要遭殃了! “云崖,银子可藏好了?”百里龙渊望了眼外面的天色,似乎黑了,也不知道小狐狸此时有没有骂他? “回少主,云泉已经将银子从密道运出城外,伪装成商贩正在去往越城的路上。 “嗯,早些休息。”百里龙渊留下这句话后便转身离开。 看着自家少主临走时还不忘关心一下他,云崖忽觉浑身不适,少主转性了? 不过,少主这么着急是要去哪?他回身瞅了眼身后气鼓鼓的子宁,他又是咋了?他不在的这几天,发生了什么? “看啥,主子去公主府了?”子宁说完也夺门而出,他现在看云崖很不爽! 昭阳那个恶妇那样对主子,他还去给她查凶手?咋想的?看他就来气! 云崖看着只剩他一人的屋子,张了张嘴,最后也走了出去,他得盯着忠勇侯府的那位,看少主的样子,势必要找陆时鸢算账。 月上枝头,乌云渐渐散去,白日里下了一天的细雨终于停歇,但雨水留下的湿气却带着丝丝寒意。 秀儿将窗子留下一道细小的缝隙,点上暖炉,不出一会儿屋子便充斥着暖意。 楚澜月身穿寝衣坐在床上,看着枕头边上的那串醒狮,愈发气血翻涌,将百里龙渊从头骂到脚! 须臾,身上传来熟悉的感觉,楚澜月暗叫不好,她原以为昨夜就解了的蛊隐有再次发作的趋势。 她压下被子挡住自己的腿,“秀儿,今夜不用派人守夜,你也早点去歇着,听见动静也别进来,知道吗?” 楚澜月不敢想自己若是控制不住会不会发出什么声音,被秀儿她们听见该有多丢脸。 “公主……”秀儿不放心,想要说自己远远守着。 “听话,这是命令!”楚澜月冷着脸说道,秀儿只好听令离开…… 百里龙渊踏着月色而至,他站在门口没有急着进去,不知道此时楚澜月会不会在怪他。 “唔~”一道女子微弱的嘤咛声从窗户的缝隙传来。 百里龙渊转头看去,缓缓走近,将窗户挑开,昏黄的室内,带着馨香的暖意扑面而来。 白色床幔内女子的身躯辗转反侧,若隐若现。 似是在紧咬着嘴唇,看见这样的楚澜月,百里龙渊心下一沉。 心中的愧疚在再次涌上心头,他纵身一跃跳进屋内。 床上的女子似乎并未察觉有人的到来,此时的楚澜月被蛊虫折磨的似乎要丧失理智。 她有一瞬间甚至有想要跑去南风馆的冲动,与其这样忍着,还不如去那里解了这该死的蛊。 不过,她也只是想想而已,现在她根本走不了,而且她还是第一次,不想随意同陌生人…… 忍忍就过去了,她已经给自己扎了好几针,但好像没有丝毫用处,这一晚上也太漫长了…… 忽地, 一只大手捏住了她的下颌,紧接着将他的手塞进她口中,“公主莫要咬伤自己。” 楚澜月缓缓睁眼,看着面前带着一身寒气的百里龙渊,死死的瞪着他,丝毫不客气的重重咬在他的手上。 百里龙渊一声闷哼,却没有躲开的意思,“公主可是生臣的气了?是臣的错,来的迟了些,害公主受罪!” 楚澜月微微愣神,嘴上的力道也松了些,他的意思是知道她晚上会犯病? “你同本宫说实话,这蛊是不是每晚都会发作?”明明白日里她同没事人一样,太阳刚落,她便觉得有一丝疲倦。 那时没有当回事,到了天彻底黑透,她才知道原来是这蛊虫又开始作祟。 “你还敢来?”楚澜月将他的手松开,推离自己眼前,红润的面色配合着气鼓鼓的脸蛋,竟显得有些可爱。 “为何不来?臣是来取回公主送臣的手钏。”百里龙渊看了一眼楚澜月凶巴巴的表情,唇角微勾。 坐在了床边,身上还带着被雨水打湿的微微凉意。 “你还敢提醒狮?”他哪来的脸提的,想起午时起来发现醒狮在那时,楚澜月的脸羞红不已。 她抽出盖在被子中的脚,狠狠踹在了百里龙渊的屁股上,“你别穿着外衣坐在本宫床上!” 百里龙渊被她猝不及防的一脚踹了个趔趄,真的掉下了床。 楚澜月看了看自己的脚,怯生生的想要收回,却不想被床下的人一把箍住脚踝。 “脚腕好了?就开始踹臣?公主可真是忘恩负义的很啊!” 百里龙渊盯着掌心中的一截细嫩脚腕,眉眼轻挑,“这一脚,公主打算怎么还?” 楚澜月看着百里龙渊那危险的眼神,若是回答不让他满意的话,她严重怀疑自己的脚腕会折在他手里。 不过她还委屈呢,不过是踹了他一脚而已,他是怎么对她的?把她当做什么? 难不成还真的像那不正经的书上一样? 思及此,楚澜月的眼泪不争气的掉落,一双眸子氤氲着层层莹光。 百里龙渊本是想要逗逗她,转移她的注意力,也许会好受一些,没想到却将她惹哭。 他也不知为何,一看到她柔弱委屈的一面他的心就会揪着疼。 百里龙渊起身脱掉带着湿气的外衫,将她略微冰凉的脚放在怀中给她取暖。 指腹划过楚澜月泛红的眼角,轻轻将那一滴滴泪珠拭去。 “别哭了,臣这回没有穿着外衣,而且来时已经沐浴过。”百里龙渊语气中带着轻哄,动作轻柔的捧起楚澜月脸。 “谁问你这个了?”楚澜月瞟了眼穿着里衣上床的百里龙渊。而自己的脚还贴在他温暖的腹上,眼睛更红了。 百里龙渊这次是真的难住了,“醒狮是臣的错,没有及时来取,不过臣也是不得已为之,若不是醒狮,公主恐怕无法睡个安稳觉!” 楚澜月:“……”什么叫做没有及时取? 第136章 朝朝乖~ “想必公主现在已经知道这蛊虫的厉害,所以还要赶微臣走吗?” 百里龙渊边说边看着楚澜月的眼睛逐渐向她靠近。 而此时此刻的楚澜月确实没有了想将他赶走的心思,脑子里全是要将他扑倒想法。 她靠在床头,看着百里龙渊从床脚膝行至她面前,放在他腹上的脚已经转而绕到了他的腰后。 如此暧昧横生的姿势,令楚澜月微微愣神,一双撩而不自知的眸子里不知在想着什么。 但她却不想如他说的话那般,“要!”当然要赶他走,说的好像她非他不可一样? 楚澜月此时还不知她已经被百里龙渊的话绕了进去。 百里龙渊垂眸轻笑出声,看着楚澜月呆萌无辜的眼神,嘴角微勾,“臣遵命!” 话落,楚澜月轻呼一声,身子倏地被拽倒,整个人滑躺在床。 抬眸对上手臂支撑在她身侧的百里龙渊,“你要干什么?”不是说了要走了吗?这是干嘛? 她刚要支起身,却被百里龙渊近在咫尺的嘴唇止住。 “是公主说要的,臣不过是听话照做而已!”百里龙渊声音魅惑低沉,似是在蛊惑人心一般。 楚澜月红唇微张,她何时说过?“本宫是说要你走!你想哪去了?”臭不要脸。 “臣走?那公主想要谁来?驸马?唐向天?还是你的三百六十五个面首?” 百里龙渊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看着楚澜月的眼神仿若浸着寒冰。 楚澜月瞄了眼他的表情,就知道他生气了! 连面首都搬出来了!不对,她何时同他说过这件事?他怎么知道她要找三百六十五个面首? 看着楚澜月失神的模样,百里龙渊心中闪过一丝嫉妒,“不过,公主以后怕是没机会找那么多的面首了?” “为什么?”楚澜月脱口而出,说出便后悔了,她问他这个干什么? 百里龙渊剑眉微蹙,眸中写满了极端偏执,她竟还想着面首的事? “唔~”略带惩罚意味的吻重重落下,夹杂着近乎疯狂的占有欲。 良久,楚澜月终于得到了一丝喘息的机会,而此时两人的位置已经不知何时转换了过来, “公主还要臣走吗?”百里龙渊已经不似方才那般暴怒,反而略显委屈一般。 楚澜月气息不稳,如丝般的眼眸紧紧盯着那恰到好处的薄唇,“想走?晚了!” 这次换做她主动,再也管不了那些了,她先亲够了再说。 摇曳的床幔映着两道抵死互不相让的身影。 “公主可还要面首?” “只要你!” “那醒狮的事可还怪臣?” “怪不了一点!” “那……” “百里龙渊,别那了,都依你~” “叫臣什么?” “哥哥?” “公主可以叫任何人哥哥。” “那~渊哥哥……” 一夜寒凉,屋中却一直笼罩着丝丝缕缕的暖意,床上相拥而眠的两人逐渐入梦。 夜半,百里龙渊是被怀里不安分的小狐狸给吵醒的。 看着楚澜月睡梦中还紧皱的眉头,百里龙渊就知道是那蛊虫又醒了。 不过想到楚澜月对醒狮的态度,他又迟疑了。 他将楚澜月缓缓放下,似是安抚一般吻着她的额头和脸颊。 正当他想要有下一步动作时,窗外响起了熟悉的猫叫声,一声接一声的惨叫,甚是难听。 百里龙渊蹙眉,他听出是子宁的暗号,若不是有紧急的事情他不会半夜来此寻他。 他看了眼抓着他衣襟不撒手的小狐狸,微微叹了口气,再次拿起枕边的醒狮。 “朝朝乖,好好睡一觉,马上天就亮了!”百里龙渊瞧了眼窗外,太阳就快要升起。 百里龙渊给楚澜月盖好被子,摸了摸空荡荡的手腕,希望这次不会被她发现。 看着楚澜月消停了的手脚,他在她唇间落下轻轻一吻,随后翻身下床。 此时门外的子宁,掐着自己的脖子,嗓子都快喊冒烟了!也不见个鬼影子出来。 “喵~嗷~”忽地,屁股上被踹了一脚,他一只腿跪地,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回身望去,这才看清是自家主子。 他扑了扑身上的灰,一脸憋屈的站起身,眼里满是委屈的神色。 主子未免太偏心了,对那个恶妇不是抱着就是搂着,对他不是踹一脚,就是踹两脚…… 百里龙渊恨不得闭上耳朵,难听至极,“什么事?” 子宁看着自家主子极其不满的神色,有些后悔替云崖来传话。 “主子,云崖方才飞鸽传书说是忠勇侯府有异动,他现在正在赶回来的路上!” 百里龙渊听后墨色的冷眸一沉,若是小事云崖不会半夜传信。 一定是与楚澜月或者他有关,陆宴州,这是要跟他们动手?百里龙渊看了身后屋子,最后跟着子宁离开。 天色渐亮,忠勇侯府门前,陆正翻身上马,看着从刑部集结的人手,面色凝重。 此次势必要成,否则他们陆家就成了笑话,也是楚皇第一个要宰的羊。 陆时鸢站在大门口看着陆正点了点头,陆宴州早就被她支走了,就是怕他会坏事,陆时鸢一早就让陆正想法子让他出城去追查贼人。 看着陆正等人走远的身影,陆时鸢眼中思绪飘远,楚澜月,这次看谁还能救得了你! 云崖早已回到桃渊居,将陆正父女二人的计划同百里龙渊说了一遍。 百里龙渊听后浮起一抹冷笑,很好,既然陆正上赶着给他们送银子,他可要好好招待他们一下。 清晨的皇城商贩走卒们才陆陆续续开始走动,摆摊,只见一伙穿着黑衣训练有素的贼人们穿梭在街上,随后消失在小巷。 “追!劫银子的贼人在此,若是活捉,大人重重有赏!”就看后面倏地跑来一队官兵,为首的大喊道,生怕周遭的百姓听不见一般。 百姓们满脸惊恐,赶紧关门的关门,躲起来的躲起来,看这官兵追人的样子,像是追了一夜,才追到此处。 “贼人进昭阳公主府了!”一声粗犷的嗓音打破了公主府的宁静…… 第137章 等什么?等着挨揍吗? 楚澜月揉了揉眼睛,天才刚亮不久,她还未睡醒,昨夜那个臭蛊虫可不是吃素的。 也不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大早晨的就来她府里叫嚣! “公主,是陆侯爷带人在府外求见,说是劫银子的贼人逃进了公主府,要带人进来搜查!”秀儿敲响楚澜月的房门,无奈的说道。 若是旁人她就将人撵走了,可是忠勇侯是奉了皇上的命令追查,她一个奴婢根本说不上话。 “陆正?搜查贼人?”楚澜月猛地坐起身,却不想又是同昨日醒来时一样,很好,百里龙渊,你又死定了! 不过眼下她没功夫计较百里龙渊对她做的事,陆正怎么这么巧就追人追到她府里? 她可不相信是巧合,而且百里龙渊说他的人已经将银子运出城外,根本无从查起,又怎会逃到她府上。 想必那贼人也是陆正安排的吧!不过他倒是聪明,竟然猜到了银子的丢失与她有关。 能这么了解她的人除了陆时鸢应该没有其他人了,看来陆时鸢想要除掉她这个变数的心已经急不可耐了。 上次落湖一事没成,这次又要来一招栽赃陷害!可是就算银子是她偷的又如何,他们也休想她会认! 楚澜月起身换好了衣裳,没好气的用帕子包着醒狮扔进干净的水盆中,百里龙渊,晚上再找你算账! 只是还未走出屋门,便被一只胳膊从背后搂住腰身,“等下再出去!” 暗哑的嗓音响起,男人微凉的气息紧紧包裹着楚澜月,突然的凉意让楚澜月不禁打了个寒颤。 “等什么?等着挨揍吗?”楚澜月一脚踩在了百里龙渊的脚上,这个时候了还在占她便宜,还当是昨晚吗? “公主莫气,臣只是想说陆正的事。”百里龙渊看着炸了毛的小狐狸,当然知道是什么惹得她大早上就生气。 这次他又食言了,不过,她昨晚果然是在骗他,这女人的嘴里没一句话可信,说着不怪他,可明明恨不得揍他一顿。 “有话快说!”楚澜月这次没有挣扎,任由他将她抱着坐到了椅子上。 百里龙渊察觉到自己身上的凉意,将她的手放进自己衣襟中,“臣给公主温手,能否不气了?” 楚澜月抿了抿嘴,感受着手上温热结实线条感十足的触感,不自在的转过了脸。 这家伙都是跟谁学的?这还叫她怎么气得起来? 一向孤傲高冷一本正经的大魔头何时变得这般……这般会撩人…… “咳~说吧!”楚澜月不客气的在他腹肌上摸了两把,连语气也软和了下来。 百里龙渊暗笑,“那帮贼人已经被臣放进了公主府,他们正在四处搜寻公主藏银子的地方……” “你说什么?你把人放进来了?”楚澜月被百里龙渊的话吓了一跳,一把挠在他的胸膛之上。 “嘶……”百里龙渊吃痛,抬眸看向一脸无辜的楚澜月,按住她的狐狸爪子。 靠近她的耳垂,将云崖在忠勇侯府听到的事和他的计划同楚澜月讲了一遍。 最后,在楚澜月逐渐露出笑意时,一口咬在了她的耳垂,“礼尚往来!” 楚澜月刚要发怒,便被他这一句话轻飘飘的堵了回去。 算了,她也没吃亏,趁机又在他的腹肌上摸了两把,现在该她出场了。 百里龙渊看着楚澜月一脸从容的背影,走出了六亲不认的步伐,就知道陆正这次要遭殃了。 彼时的楚澜月已经走到大门口,“陆侯爷,真是稀客呀,大早上的来本宫这里,怎么? 是来蹭饭的?蹭饭也就罢了,还带这么多人!秀儿,吩咐人多煮一锅粥。” 陆正的脸已经黑如锅底,她什么意思,难道把他当做要饭的了不成? “昭阳公主,本侯不是来蹭……”陆正猛地甩了下衣袖,差点被楚澜月带偏了。 隧冷着脸说道:“本侯是奉皇上的命令来捉拿劫银子的贼人,现在贼人逃进公主府,还希望昭阳公主能配合搜查。” “奥,原来不是来蹭饭的啊,秀儿,那多煮出来的粥喂狗吧!”楚澜月拂了拂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不在意的说道。 笑话,都来她府上栽赃陷害了,她怎么可能给他好脸色,虽然银子是她偷的,但要是抓她就要光明正大的拿出证据。 背后搞小动作算什么本事,同她那女儿一样,就会背后下黑手。 “公主,您忘了,狗都不吃!”秀儿的话犹如掉进油锅的水花,攻击性极强。 楚澜月挑眉,不愧是她身边的人,还会加戏了,不错,她暗暗给秀儿点了个赞! “你……”陆正差点没被这对主仆的一唱一和给气吐血,却又不敢造次。 “公主,请不要说些无用之话来耽误时辰,若是贼人跑了,都不好交代!”陆正板着脸,咬牙说道。 “民以食为天,陆侯爷竟说这是小事?就连父皇都不会说这样的话,陆侯爷真是不知百姓疾苦,想必是锦衣玉食奢靡惯了,让陆侯爷都忘了本!” 楚澜月故意在门口与陆正纠缠,就是为了给百里龙渊拖延时间。 “公主莫要妄言,本侯绝无此意!若是公主执意阻挠本侯办案,那就只能得罪了!” 陆正已经失去了耐心,他的人进去了许久也没有给他传信,不知道有没有得手。 昨夜他们便在公主府的后院挖好了地道,若是没有找到赃银,那就将他准备好的银子运进去,不管是不是楚澜月做的,都只能是她。 现在无论如何他都要进去看看,不能叫楚澜月给拿捏住。 “本宫又没说不让侯爷进去,只不过是关心一下侯爷用膳否,毕竟本宫可是与侯爷差点成了一家人呢~” 楚澜月似笑非笑的样子,故意用言语刺激陆正,摆了摆手,随意的说道:“好了,秀儿,把门打开放陆侯爷进去吧!” 陆正果然被气的七窍生烟,只能忍下这口气,等一会儿有她好看的! 随后带着一行人气势汹汹的进了公主府…… 第138章 是个男人都知道该怎么选 楚澜月看着陆正那迫不及待的样子,咂了咂嘴,“啧啧~”竟然有人上赶着来给她送银子~ 半个时辰过去了,陆正的眉头就没有舒展过,额头上的冷汗一茬接着一茬往外冒。 “侯爷,这边没有搜到。” “侯爷……” 耳边接连传来下属们汇报的声音,陆正不相信的亲自带人直奔公主府的后院,就差掘地三尺也没找到蛛丝马迹。 就连下属们挖好的地道也没有了影子,他一时间愣在原地心生不安。 “怎么着?侯爷是想挖本宫的墙角啊?就这么肯定银子在本宫这里?真是不得不让人怀疑啊……” 楚澜月靠在后院的连廊上,手里拿着秀儿递给她的小肉包,一口一个,吃的开心。 “要不,那粥还是给侯爷留着?看这样侯爷一时半会也查不完!” “公主,那狗吃啥?而且您说晚了,奴婢这就去看看,旺财要是没吃的话,奴婢就抢回来!”秀儿一脸的诧异,连忙回道。 不知道的还真以为这丫头是个死心眼子,而楚澜月却清楚的知道秀儿这丫头是个聪明胆大的。 楚澜月憋着笑,喂了秀儿一个包子,“慌什么,侯爷他们那么大的人了还能饿肚子不成,这一早上的凉风都灌饱了。” “来人,撤!”陆正的脸此时已经黑得能滴出墨来,他算是看明白了,这个昭阳公主一个劲的在这奚落他。 根本不担心她自己现在的情况,分明是知道他什么也搜不出来。 他和鸢儿都小瞧这个昭阳公主了,他的人要么是没找到赃银逃跑了,要么就是根本没有将银子送进来。 而地道估计是被她发现给填平了,以至于他现在找不到痕迹,若是再不撤的话,还不知道她的嘴里会吐出什么更难听的话来。 看着陆正铩羽而归的背影,楚澜月笑的合不拢嘴角,“陆侯爷,这就走了?不留饭了?倒显得本宫招待不周了, 这样吧,下次,陆侯爷来时知会一声,本宫好好准备一下,那清粥哪能配得上陆侯爷呢?” 陆正脚步一顿,差点被大门口的门槛绊倒,他此生再也不想来公主府第二次! 一次就被她羞辱的不成样子,再有下次,他怕被这个刁蛮公主给活活气死! 还好宴州没有做她的驸马,不然他们陆家就会栽在这恶女的手里。 楚澜月却不以为意,“下次再来啊……”她不介意他来给她送银子。 得嘞,回去数银子去,楚澜月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坐在她的银山上数钱数到手抽筋。 “百里龙渊,出来吧。”楚澜月回到屋中坐在椅子上喝了口茶水,方才奚落了陆正那么久,口都干得不行了。 可她连喝三杯茶水下肚也没见个鬼影出来,不禁皱眉,人呢? 方才还见他躲到了她的屋子,怎么她送走陆正的功夫人就不见了? 在院子前后都找了后,楚澜月彻底死心,这个该死的家伙带着银子跑路了! 她辛辛苦苦前前后后的同陆正周旋,结果到头来银子在她府中过了一圈,就没了? 连个毛都没给她留下,真是岂有此理,“百里龙渊,好样的!你晚上最好别过来,不然扒了你的皮!” 角落里将一切看在眼底百里龙渊薄唇微勾,抚了抚腕间的醒狮,看了眼楚澜月气得跳脚的模样,随后转身离开。 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看着楚澜月的眼神中充满了宠溺之色。 他本是想在屋内等她,但是云崖那边他还要赶过去,临走时只拿走了泡在水盆里的醒狮。 彼时云崖估摸着百里龙渊已经快要赶到,看着即将驶过街头的马车,手中两道飞刀闪过。 紧接着拉着马车的马儿似是受到了惊吓吃痛的扬蹄子嘶鸣,将马夫掀翻在地,猛地向前奔去。 车厢内的陆时鸢被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得不知所措,在车厢内接连撞头。 整齐精美的发髻此时已经变得七扭八歪,细心挑选的流仙裙也被撞得褶皱不堪。 完全没有了方才端庄大气的大家闺秀模样,她今日特地精心装扮过后单独出行,没有带婢女,就是为了去见百里龙渊。 她想今日楚澜月一定会被父亲抓到现行,而她此时去找百里龙渊,就是为了表明她的诚意。 从楚澜月那里搜来的银子她可以不全数报给朝廷,就说是楚澜月自己转移了,反正无从查证。 到时留出大半交给百里龙渊,想必这么多的银子他肯定会动心的,楚澜月不可能给他那么多的银子, 一个时时刻刻拿捏他的公主还是她的温柔乡,她相信是个男人都知道该怎么选。 毕竟楚澜月过了今天就再无风光的日子,她身后的镇北侯府也会遭到牵连。 就算银子不在楚澜月那,她和父亲准备的银子也足以让她定罪,这点银子他们陆家还是出的起的。 若是百里龙渊接受了她,那陆家的一切都可以成为她的助力。 只是,眼看着马匹失控却没有一人来救她,她好不容易重活一世,绝不能就这样轻易送命。 她紧紧扒住马车的座位,就在她刚刚稳住身形,以为马儿停下来的时候,透过飘起的车窗看见了外面的情况。 这一瞬间她忽觉有些眼熟,直到掉进冰冷湖水的那一刻,陆时鸢才想明白究竟是哪里不对劲。 那日楚澜月也是掉进这个湖中,而且是一样的位置,就连坠湖的原因都如出一辙。 若是到现在她还想不明白是谁干的,那她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 楚澜月,她竟然猜到了是她做的,她竟然知道? 不过她现在无暇顾及这些,眼下要紧的是赶紧游上去,这次她不敢保证会有人来救她。 幸好她会枭水,这一次,楚澜月的计划怕是要落空了,她才不会那么容易死! 她拖着沉重的衣服,身子已经被半结冰的湖水冰的有些麻木,若是再不上来就算不会淹死也会被冻死。 当她好不容易露出水面艰难的游到岸边时,竟意外看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嘴角浮出笑意,竟然是他,他是来救她的…… 第139章 她迟早是他的人 陆时鸢喜出望外,她就知道他不会对她如此无情,上一世他们之间的纠葛,到这一世又怎会真的彻底无缘。 她伸出手,眼神里蓄满恐惧委屈的泪水,将我见犹怜的小白花模样演绎的淋漓尽致。 但她当下哆嗦的身子却不是装的,眼里的泪也是被冻出来的。 只是她伸出去的手却迟迟未见那人来牵,她满眼不解,他不是见她落水前来救她吗? “总都督,我没力气了!”她本来是可以自己上岸的,不过为了等他出手,她特意在水里泡着。 百里龙渊此时终于肯垂眸看了她一眼,只不过眼神却比这初冬的湖水都要冰冷。 陆时鸢下意识的打了个冷战,“大人可否拉鸢儿一把?” 她再次柔声请求,希望他能快点将她抱出去,一旦他们有了肌肤之亲,关系自会突飞猛进。 她可不是如楚澜月那种强势蛮横的女人,一点也不知道在男人面前示弱。 更不会耐着性子哄他,所以她有的是手段让百里龙渊再次掉进她的温柔陷阱。 百里龙渊这个人,从小缺爱,一点点温暖和释放的善意,对他来说都是难得的存在。 所以,只要给她机会,他就再也别想逃! “原来是陆小姐啊?怎么这么不小心掉湖里了?”百里龙渊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低沉的嗓音中还拖着漫不经心慵懒,仿佛就像在说着一件与他毫不相干的事情。 陆时鸢一愣,不可置信的看着百里龙渊那拒人千里的眼神。 一阵冰寒之意迅速席卷全身,他为何会这般说?他不是早就看见她掉进湖里了吗? “大人,鸢儿是被人故意设计落水的,还请大人相救,鸢儿定会报答大人的恩情。” 陆时鸢不想再耽搁下去,只得对百里龙渊放低姿态。 “哦?怎么报答?”百里龙渊似乎起了一丝兴趣,不在意的说道,那样子就像在府中用膳一般随意。 “大人想要什么?只要鸢儿有的都可以给!”陆时鸢郑重的看着百里龙渊,眼里一片认真。 只要他肯说,她就一定会给,反正她迟早是他的人。 百里龙渊眸子忽地一凛,杀意在墨黑的瞳底翻腾,“那若是要你去死呢!” 陆时鸢被他忽然的转变吓得脸色更白了,没想到他会这样不留情面,她不傻,这么久他都没有伸手救她。 而且岸边除了他们空无一人,所以他根本不是来救她的,这人太危险了她赌不起! 思虑片刻,她决定赶紧自己爬出来,不然她可能真的出不来了! 只是爬上来的手和上身刚露出一半,便再向上动弹不得分毫。 陆时鸢心中一片寒凉,头顶的那个东西是什么她再清楚不过。 她忍着泪水,不敢相信百里龙渊会这么对她,他不救她就算了,现在竟然用脚踩着她的头顶不让她爬出来! 百里龙渊脚下微微用力,陆时鸢就向下滑去一分,直到她全身泡在水中,再无挣扎之力,就连头也淹没在湖里。 就在她即将要因为缺氧而失去意识的时候,头上的脚松了力气,她再次浮出水面大口大口的呼吸。 陆时鸢以为他终于肯放过她时,没想到却再次被踩下水底。 她本想游开,却一点力气也使不上,只能在这被百里龙渊一遍一遍的来回踩在水下。 “你不能这样对我!”陆时鸢趁着浮出水面的间隙忙用最后的力气喊道。 “不能?为何不能?你可知今日为何会遭遇这些?”百里龙渊像是看死人一样看着陆时鸢。 丝毫没有对她动过一丝一毫的恻隐之心,她敢对楚澜月下手,就要做好还回来的准备。 她应该庆幸楚澜月没事,否则,现在她已经是一具死尸! “因为楚澜月,你竟然为了楚澜月那个折磨你数年的女人如此对我?”陆时鸢不甘心。 楚澜月那样对他,他不记恨就罢了,还处处维护她,现在竟为了楚澜月要置她于死地! “你以为你是谁!”百里龙渊冷哼,没空同她废话,他还要赶回去找她的小狐狸要报酬,他可是替她报了落水之仇! 陆时鸢眼里满是绝望与不甘,她可是他未来的皇后,他怎能如此辱她!“我是你未来的妻子,渊哥哥,你不能这么对我!” “闭嘴!”渊哥哥岂是她叫的?她也配? 未来妻子?他这辈子恐怕都不会娶妻,若是有也绝不会是她。 百里龙渊的脑中忽地闪过楚澜月笑靥如花的面容和她穿着红色嫁衣站在她身侧的画面。 “云崖,若是她再胡言乱语,就拔了她的舌头!”百里龙渊将陆时鸢重重踹下湖底,随后毫无留恋的转身扬长而去。 云崖从暗影里走出,咽了咽口水,“是,少主!” 此时湖中的陆时鸢慢慢向下落去,看着湖面上越走越远的身影心如死灰。 他绝情的话语,犹如一把锋利的匕首刺在她的心上。 为什么,为什么这一世全都变了!她的爱人,她的家人,她的一切,包括她未来的母仪天下之位! 不行,她不能就这样死了,一切都是因为楚澜月,她抢了她的人生,抢了她的家人,抢了她的男人,难道她还要抢她的后位? 只要她不死,她就休想得逞!她要让楚澜月万劫不复…… 初冬的夕阳短暂的停留在窗棂之上,透着那一丝残余的斜阳,楚澜月趴在窗边撕着肉干。 看着闪着五彩斑斓黑的小乌鸦,你一口我一口的将手里的肉干分食。 小乌鸦眨着黑溜溜的眼睛,似是不知道楚澜月在想什么。 楚澜月将最后一点肉干喂给小乌鸦后,抬头看向窗外,只见院门打开,进来的却不是那道身影。 她不禁低笑出声,她真是魔怔了,他何时光明正大的在临近傍晚时来她府上? 哎,太阳马上就落了,她该怎么熬? 秀儿将屋门打开,身后跟着进来一个带着帷帽的人,待看见来人时楚澜月眼睛一亮…… 第140章 今晚咱们一起睡 “母妃,您怎么过来了?”楚澜月站起身去迎娴贵妃,没想到母妃竟然这个时辰来了。 娴贵妃在看到楚澜月时再也忍不住红了眼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欲言又止。 明显是有话不方便说,楚澜月看出母妃似是受了委屈一般,她连忙让秀儿将院子里的人清空。 只留下她们母女二人,她似乎也隐隐猜到是什么原因了。 这几日被蛊虫影响,差点忘了她写话本的那件事,同劫银子那天一起,她的话本讲了深宅大院主母和妾室同时生子,却被丈夫将两人儿子调换的回合。 从此主母名下的那个孩子享荣华,受尽宠爱,而主母真正的亲生子在妾室那里受尽冷落。 变得纨绔不上进,将孩子养费废了不说,还处处打压,不得亲爹喜爱。 民间百姓不知,但是文武百官和宫里的人确实知道的,先前的白莲姐妹一事就是在暗指昭阳公主和五公主。 那后面主母一事不就是在指昭阳公主的母妃娴贵妃嘛,而与娴贵妃同一日产子的就是现在的元嫔,也就是七皇子的母亲。 这一消息传进宫内可谓是掀起了一片巨浪,首先震怒的就是楚皇,因为这次是真的说到了他头上,况且这件事就是真的。 他不知是何人走漏的消息,元嫔也哭哭啼啼的来找他想办法,娴贵妃若是真起了疑心这件事根本就瞒不住。 于是各个茶馆内第二天便再无这个话本的消息,百姓们也大概知道了其中缘由。 没人再敢当众议论,但是不说不代表不猜测,纷纷在心里给楚皇扣上了个不是人的帽子。 竟然能干出这样的事来,都说一入皇宫深似海,真是应了那句话! 娴贵妃越想越觉得事有蹊跷,而话本里的细节同她也一一对应的上。 再想到辰儿的长相确实与她没有一点相似,反而小七的眉眼却有一丝她的影子。 当晚她便吩咐身边的人去查她当年生产之事,而她则去了皇帝的寝宫质问此事。 却被楚皇以无稽之谈的理由将她打发走,但楚皇越是这样就越证明有问题。 因为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就是他这个身为两个孩子父亲的人,她嫁了十几年的男人。 原来一切的宠爱都是彻头彻尾的骗局,他把她骗的好惨,就连孩子都不是她自己的。 她不敢去找楚靖辰,怕看见他受不了,她养了十几年的孩子竟是别人的,她不敢相信这个事实,只能偷溜出宫来找她的女儿。 娴贵妃将事情的大概同楚澜月讲了一遍,楚澜月其实心知肚明,这件事就是她故意爆出来让母妃知晓。 早日看清老登那个渣男的真面目,将小七认回,不在元嫔那里受欺负。 “母妃,这件事八成就是真的……”楚澜月将其中的种种疑点皆说了出来,包括两人的长相和品性,还有元嫔对小七的态度。 不论是哪件都能看得出来,“其实,昭阳早就看出来了,就是不知道怎么同母妃开口!” 她绕了这么大个圈子就是为了这一刻,必须将此事实锤了。 本就动摇了八分的娴贵妃在听了楚澜月的话后,已经可以完全相信了。 “那我们该怎么办?你父皇是不会承认的!”娴贵妃现在已经没有了主意。 楚澜月回握住娴贵妃的手,“母妃放心,昭阳有办法让老~父皇将两人的身份换回来!” “好,为难朝朝了!”娴贵妃拍了拍楚澜月的手,眼里闪过一丝心疼,她的朝朝不知从何时起竟然能独挡一面了。 楚澜月敛下眼眸,抱了抱娴贵妃,哎,若是有一天母妃要是知道连她也不是她亲生的,该有多难过,希望那一天来的慢一点。 但不管怎样,母妃有认回亲生女儿的权利,只是不知道陆时鸢打算何时行动。 楚澜月望了眼外面的天色,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果真,下一刻,蛊虫已经蠢蠢欲动。 “母妃,现下天色已晚,宫门落钥,您今晚就住在这里,明日一早在偷偷回宫!反正父皇是不会发现的。” 她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一般,笑着挽着娴贵妃的手。 “好,母妃今日就住这里了,母妃也好久不同朝朝同住了,今晚咱们一起睡!” 娴贵妃说着擦干眼角的泪,宠溺的刮了刮楚澜月的鼻子,笑着说道。 楚澜月心下一惊,连忙拒绝,“那个,母妃,昭阳还未沐浴,身上脏,晚上睡觉还不老实,母妃跟昭阳在一起怕是一夜都难眠。” 要是放在往常她肯定是非常乐意的,但现在特殊时期,可不能被母妃发现! “你呀,大了反倒知道害羞了,也好,母妃自己睡,走吧,你不是没有沐浴嘛,母妃给你搓背!” 娴贵妃说着便起身,她知道楚澜月这里有一间同她在宫里一样的浴房。 楚澜月抿唇苦笑,只能硬着头皮带着娴贵妃去浴房,总不能一再拒绝,不然母妃肯定要伤心了。 她现在是真的骑虎难下,说了一个谎就要用另一个谎来圆,到最后还是给自己装进去了。 此时的她已经被蛊虫影响了,只不过一直在忍耐,脸上都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娴贵妃蹲在浴池边细心的给楚澜月擦着背,眼里的爱意溢于言表,她已经多久没跟女儿如此亲近了。 “母妃,您去歇着吧,昭阳再泡会儿。”楚澜月用近乎可怜的目光看着娴贵妃。 娴贵妃只好无奈的点了点楚澜月的额头,以为她是害羞了,便不再难为她。 见娴贵妃终于走了,楚澜月可算松了一口气,瘫软在浴池边上,闭上眼睛休息。 一道轻飘飘的脚步声响起,随后从屏风后绕出。 楚澜月以为是娴贵妃去而复返,“母妃,您怎么又回来了?” 水花声响起,来人一步步迈进浴池,楚澜月猛地睁开眼睛想要转头向后看去。 却被来人从后面抱住腰身,按住她的头不让她转过来。 细密的吻从她的后脖颈落下直至她光滑细嫩的后背。 楚澜月呼吸一滞,紧绷的后背慢慢舒展开来,放心的趴回了浴池边缘…… 第141章 大胆狂徒 “公主就不怕臣是那偷香窃玉的大胆狂徒?倒是放心的很啊!”百里龙渊睨了眼楚澜月慵懒如猫儿一般的姿态眉头上挑。 她何时对他这般不设防,似是早就习惯了他的碰触一般,但不得不说这样的转变让他心里划过一丝波澜。 “那你不是吗?”楚澜月懒懒的语调上扬,似是翻了个白眼一般,对自己的定位就那么没有自知之明吗? 每天调着花样跑进她的屋子,试问哪个正常人会有他这般狂徒行径! 百里龙渊闻言长臂一捞,将趴在浴池边的楚澜月抱至身前,惹得楚澜月一声惊呼。 双手抵在他的胸膛之上,面上闪过一丝慌乱,她方才为了方便母妃给她擦背可是没穿小衣啊! 背对着也就算了,没想到他会忽地让她转过来,在这样明亮的屋子内,她多少还是有些不自在的。 “既然公主认为臣是狂徒,那臣若是不做实了这狂徒的名头岂不是辜负公主的心意~” “你等……” 百里龙渊仿若没看见她的不自在一般,不等她说完,便将她的唇堵住,未尽的语声淹没在交错的呼吸之间。 楚澜月闭上眼睛回应着他,手臂从身前慢慢挪至百里龙渊的后背之上。 两人之间再无阻隔,散落在浴池中的花瓣点点飘浮在两人周围,宛若一幅美好的画卷。 热气蒸腾,浴房内白雾缥缈,丝丝缕缕的兰花香气萦绕在彼此的鼻息之间。 楚澜月的脖颈上泛着一阵绯红,锁骨上的印记清晰可见。 倏地,百里龙渊将她抵在白玉砌成的浴池边缘,腕间的醒狮手钏似是粗糙的砂砾一般沿着他的胳膊滑落至楚澜月的手上。 楚澜月猛地一惊,感受到手里的醒狮,脑袋瞬间清醒了几分。 她看着面前男人坚实的胸膛,咽了咽口水,“你何时取走的?”她怎么不知道他后面来过。 “还以为是公主不喜欢,将它随意丢到了水盆里,臣便取走了,难道说~公主在口是心非?” 百里龙渊凑近楚澜月的耳垂,他知道她身上每个敏感的地方,耳垂便是其中之一。 故意朝她呵气,“不过,这手钏被公主保养的极好~” 百里龙渊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不知为何他此刻只想看她惊慌失措的害羞模样。 就当是他自己取的报酬吧,毕竟他可是帮她惩治了害她落水之人。 楚澜月本就有些潮红的面颊这回更是腾的一下红至全身。 他、他怎么就能这么随意的将这件事宣之于口,有一瞬间她差点忘了他们到底谁才是开放的现代人! 正当楚澜月羞愤的恨不得钻进浴池中时,浴房的门被轻轻推开,“朝朝,母妃进来了!” 楚澜月惊恐的向门口的屏风处望去,眼看屏风后面的那道身影就要走出,她回头看了眼百里龙渊,想都没想便将人按到浴池中。 眼见百里龙渊欲有起来的趋势,她索性一脚踩了上去,将他死死按在池底,说什么也不能让母妃看见。 此刻的她还没想到这样做的后果会给她带来多大的惩罚。 转眼娴贵妃便走了过来,楚澜月赶紧调整好表情将脖子以下全都泡在浴池中,只露出脑袋。 “母妃,您怎么过来了?不是去休息了吗?” 娴贵妃温柔一下,朝着浴池边走去。 此时楚澜月的心已经提到嗓子眼,还好她今日因为害羞让清荷给她在浴池里加了一层花瓣,不然,此时真的难以收场! “朝朝,母妃方才给你擦背时怕伤到你,就将腕间的宝石手串拿了下来,刚才想起便来取了!” 说着,娴贵妃蹲下身将浴池边上的手串拿起,楚澜月这才发现浴池边确实放着一条手串。 “何必劳烦母妃亲自跑一趟,待会女儿看见自会差人给您送过去。”楚澜月紧张的咽了咽口水,余光瞥着水面。 脚下的人即将按捺不住了,百里龙渊竟不要脸的对她动手动脚。 “朝朝不知,这条手串母妃戴久了,离了它难以入眠,不过,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娴贵妃忽地注意到楚澜月的脸色,红的有些不正常, 楚澜月咬唇苦笑,母妃你若是再不走,她真的要被吃干抹净了!岂止是脸红! “母妃,女儿没事,不过是泡久了有些热,手串也拿到了,您快回去歇着吧!” 楚澜月看着娴贵妃隐有要跟她再聊上一炷香的架势,心道不好,水下那人怕是要撑不住了。 “没事,母妃本也不困,不着急的,不如在这里看着你,省得你泡太久,到时再没了力气, 也不让个丫鬟陪你!”娴贵妃说着便坐在了一边的矮凳上。 “母妃!”楚澜月猛地叫出声,吓了娴贵妃一激灵,不解的看向她。 “那您帮我去屏风后取个干布巾来,好不好?”楚澜月尽量保持着冷静的面容快速的说道。 娴贵妃无奈的摇摇头,起身前去。 就在娴贵妃走开几步的距离,楚澜月瞬间被拉进浴池。 惊恐之余,楚澜月看着快要缺氧的百里龙渊,立即对上他的唇给他换气。 百里龙渊接收到楚澜月的气息,这才稍有缓和,在娴贵妃将要回到浴池边上时,楚澜月倏地从水中钻出。 看着手拿布巾的娴贵妃,有些焦急的说道:“母妃,我这就要出来了,您在这里女儿害羞,您还是快回去吧。” 娴贵妃拗不过楚澜月,只好点头答应,随后离开。 在房门关上的那一刻,楚澜月忙不迭的钻入水中,看着闭着眼睛不一动不动的百里龙渊,心下一惊。 赶紧将他捞出水面,靠在浴池的边上,“百里龙渊?你怎么样?” 楚澜月拍着百里龙渊的脸却迟迟未见他睁开眼睛,心里急得不行。 随后猛吸一口气,对着他的嘴做起了人工呼吸。 若是再不起作用,她只能将人拖上岸做心肺复苏了,希望他能赶紧醒过来,可千万别因为她嘎了…… 第142章 你可心悦本宫? 楚澜月此刻的手都是抖的,眼见半晌也没等到百里龙渊有所反应。 立刻起身想把百里龙渊拖上去,她已经忘了自己此刻还没有穿好寝衣,只是刚刚站起的身子忽然被一只大手拉下,再次跌入水中。 百里龙渊缓缓睁开眼睛,看着近在咫尺为他担忧的眼眸,唇角微勾。 此刻楚澜月的眸中占满了他的影子,真好! “还笑!你骗我?”楚澜月一巴掌打在百里龙渊的胸膛之上,眼里的后怕不是假的。 此刻的她完全没注意到自己已经将百里龙渊的命看的很重要。 百里龙渊一把抓住她的小手,放在掌心揉捏,方才他并不是在骗她。 确实是短暂的眩晕,只不过在楚澜月给他渡气之时他便醒了过来。 但看到她认真的在自己唇上一下下的浅啄呼吸,他却不想那么快醒来。 “咳~好痛~”百里龙渊轻咳了一声,另这一只手捂上胸膛。 楚澜月见状立刻担忧的看过去,“我不是故意的,你没事吧?” 她连忙替百里龙渊抚着胸口顺气,心里暗自责怪自己,干嘛要上手,随后就要将他扶出浴池,浴池中有水压,他只会呼吸困难。 百里龙渊看着她那略显愧疚的小表情,再也没了戏弄她的心思,一把将她抱入怀中。 语气中带着一丝幽怨,“方才公主的那一脚差点送臣去见阎王,公主就如此狠心?” 楚澜月微微愣神,想起她方才将他踩到水里的事情,脸上闪过一抹尴尬。 声若蚊蝇的道:“本宫也是迫不得已~” “哦?是吗?没看出来一点不得已,不过公主踩得倒是痛快!” 百里龙渊将楚澜月拉近,挑着她背上散落的一缕长发缠绕在手中。 楚澜月转过头,一点也不想提及方才的事,“你不是也不遑多让吗?” 她是踩了他一脚,不过他也没吃亏,他在水下干了什么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 “请公主赐教,微臣做了什么让公主生气之事?嗯?”百里龙渊脸不红心不跳的继续绕着那一缕发丝,眼神带着些许玩味。 总不能把他踩到水下,他还不能还手了吧? “你……”楚澜月眼眶微红,不知是被气得还是害羞至此,总之她狠狠的瞪了百里龙渊一眼。 看着他空荡荡的手腕,就要起身离开,不想再同他多说一个字。 百里龙渊感觉自己玩脱了,怕是真的惹毛了小狐狸。 再次将人拽回,楚澜月却脚下一滑,向后仰去,倒进了水中,激起大片的水花落在百里龙渊的身上。 清澈的水中,楚澜月一眼便望见了上面漂浮着的红色花瓣。 随之而来的便是如方才她在池底给百里龙渊渡气一般,只是这次两人交换了位置。 花瓣起伏飘荡,长发如瀑布一般丝滑散落在水中…… 良久,楚澜月被耳边的轻哄找回了思绪。 “公主莫怪,方才若不是臣出手,你又如何有力气应对你的母妃!” 百里龙渊用宽大的布巾将楚澜月包裹住,放到浴房里面的矮榻之上。 边给她绞干头发,边轻声诱哄,似是在对方才她所在意的事情做出解释。 他当时并没有别的心思,那般调侃她不过是因为自己想要捉弄她而已,不过看到她是真的生气了,便歇了逗她的心思。 楚澜月像是没听见一般闭上眼睛继续小憩,脑海里都是两人在浴池内的高燃画面。 她不是懵懂无知的少女,她是个成年女子,并不忌讳这些男女之情。 不过他们之间的关系是何时这般水到渠成的?她对他没有丝毫抗拒,甚至还会主动回应着他。 除了夫妻洞房花烛夜最重要的那一步,剩下的他们该有的都有了。 是因为蛊虫吗?楚澜月私心的想把一切归咎到蛊虫的身上,但是心里却有道声音一直提醒她,分明不是如此! 她的心犹如一团乱麻,理不清道不明,她不应该有这样的情绪,她也不能给自己留下不舍的隐患。 他们终究要归于陌路,但她也想给自己一个机会。 百里龙渊见她明明听到了却不说话,轻笑出声,趁着熏炉给她熏头发之际,拿出一套干净的寝衣,打开她身上的布巾,替她穿上。 楚澜月的睫毛忍不住颤抖,几次想要睁开眼睛却没有勇气。 百里龙渊在给她穿衣时,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纤长的手指偶尔轻触她的肌肤。 楚澜月倏地睁开眼睛,没了平时的调笑,眸中多了分认真,“百里龙渊,你可心悦本宫?” 百里龙渊穿衣的手微微一滞,随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给她系着寝衣的带子。 “公主为何这般问?公主想听什么?臣回答什么便是!” 他系着带子的指节微微泛白,心悦吗?也许吧,更准确的说他对她可能占有大过喜欢,他只想将她藏为己有。 但是现在他连这个资格都没有,他似乎做不到看着她蛊毒发作而死,她最终都要投到另一个男人的怀抱。 楚澜月听见他回答,心里早已一片寒凉,她就知道,他怎么可能喜欢她,更多的应该是恨吧! “公主呢,可是对臣有过一丝的喜欢?”百里龙渊垂下眼眸,将带子打了个漂亮的结。 随后掩下颤抖的手指,似乎在等着楚澜月的回复。 “不曾!”楚澜月干脆利落不带一丝感情的回答,在他意料之中但同样也在他意料之外。 袖子里的手紧紧攥起,隐约透出青筋,“不过,公主的身子可是比公主诚实多了!” 话落,他猛地打横抱起楚澜月。 楚澜月一惊,下意识的搂住他的脖颈,眼里闪过一丝慌乱。 百里龙渊并未看她,一路无言,将她抱回寝屋的床上,轻轻放下盖好被子。 随后转身背对着她穿好自己的衣服,临走之时微微侧头,但最终也没有转过来。 看着消失在屋内的身影,身边似乎还留着他淡淡的余温。 楚澜月眼神里流露出自己都未察觉的失落,他是生气了吗? 第143章 呵~男人! 一夜无眠,楚澜月几乎是睁着眼睛撑到了天亮。 她早早起身,看着床头那串醒狮,那些让人脸红心跳的画面再次浮现。 她赶紧甩甩头,让自己清醒些,在送走母妃前特意交代了她一些事情。 用过早膳后,便让秀儿给她穿好宫装,略施粉黛,今日,她的气场绝对不能输! 马车悠悠荡荡晃到了皇宫的大门口,在掀起车窗帘的一瞬间,楚澜月便瞧见了百里龙渊落寞的身影。 只身一人站在宫门口,与旁边三三两两走在一起的大臣格格不入,就像他初来天楚国那般,凄凉无助,想让人欺负…… 楚澜月不知怎么想的,随即起身下了马车,没有了坐马车进去的心思。 “好巧啊,百里大人~”她踱步走到百里龙渊身侧,笑着同他打招呼。 身旁的大臣们皆是对此侧目,紧接着又像事不关己一般匆匆走开。 “见过昭阳公主。”百里龙渊垂首见礼,虽是回以微笑,但笑意不达眼底。 冷漠疏离,端方有礼的姿态将两人之间该有的关系拿捏的恰到好处。 楚澜月挑眉,心里忍不住冷哼,呵~男人! 昨夜还热情似火,今晨就绝情冷漠,奥斯卡绝对欠百里龙渊一个小金人! “百里大人不必多礼,一起走吧!”楚澜月同样回以淡漠一笑,先行一步。 看着小狐狸的背影,百里龙渊也不知为何,但就是知道她生气了! 百里龙渊紧随其后跟在她身侧,虽留有距离,但二人之间并未少了对话。 只是在旁人看来,并未看到他们交谈,不过同路而已。 楚澜月保持着端庄的面容,嘴唇未动,却咬着牙小声说道:“本宫的银子呢?” “什么银子?”百里龙渊见此同她一样,亦是如此回话。 楚澜月眼睛倏地瞪大,这个家伙搞什么?跟她揣着明白装糊涂? 她深吸一口气,很好,为了银子她忍,耐着性子继续说道:“陆正送来公主府的银子!” “陆正往公主府送了银子?公主住在公主府都不知,臣又怎知?” 百里龙渊目视前方,留下这句话后,一手端在身前,迈着四平八稳的步伐,脚步轻快的向前走去。 楚澜月被他这句话雷的外焦里嫩,不是他说陆正往公主府内偷挖地道送银子用来栽赃嫁祸她的嘛! 她去前面同陆正周旋,他负责将后院清理的不留一丝痕迹。 他是做到了没留下证据,但银子也没留下啊!她银子呢?合着逗她玩呢?白忙活一场! “百里龙渊!”她*他大爷!最后这句她只得小声嘀咕。 楚澜月在这深宫甬道上嗷的一嗓子,差点将大臣们的魂都吓没了,提神又醒脑。 八卦般的眼神齐刷刷的看了过去,再一看百里龙渊甩袖走在前面板着脸根本不理会楚澜月。 而反观昭阳公主则是气急败坏的在后面发疯,两人之间的关系剑拔弩张,一点就着的架势不像是演的。 这百里龙渊现在都这么狂了?连昭阳公主都敢招惹不放在眼里。 昭阳公主也拿他没办法,看来他们今后得夹着尾巴做人了!人家可是皇上面前的大红人! 楚澜月没想到她这一嗓子竟然让这些人脑补出这么多。 上朝的大臣陆陆续续站在金銮殿内,只等楚皇压轴出场。 楚澜月站在最末尾不显眼的位置,今日穿着一身暗红色宫装,在这些同是暗红色官服的大臣们里竟不显得突兀。 若是离远了不仔细看不见得能一眼瞧见她,楚澜月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她要在最后给楚皇添堵。 今日的楚皇眼下一片乌青,没了往日的精神头,昨夜元嫔在他这哭哭啼啼了一宿。 说是娴贵妃已经发现了端倪,对辰儿漠不关心连见都不见他,害得辰儿在他自己宫里发脾气一顿打砸。 让他想个法子,他已经被银子丢失一案弄得焦头烂额,哪有闲心管这些! 而且他能有什么好法子,总不能按着头让娴贵妃去关心辰儿吧?那不更适得其反,引起怀疑! 楚澜月观察到老登的样子,就知道他这两天甚是难熬。 呵~接下来他就更别想有好日子过了! “陆正,银子的事可有进展,已经过去三日,别叫朕失望!” 楚皇眉眼凌厉,看向陆正的眸光里满是阴狠,这次若找不到银子非要扒了他这身官服不可! “回皇上,此事已经有了线索,宴州此行还未归,等他归来,相信定会有好消息!”陆正上前回话,不过话落却似意有所指的看向最后面。 楚皇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才发现楚澜月竟在后面站着。 眉心不禁一跳,她怎么来了?那种不好的预感再次袭来,不会又是来惹事的吧? 楚澜月也发现了二人的眼神,不过她并不在意,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陆正一看就是没憋好屁,又将主意打到了她的身上! 不过,她倒是才注意到陆宴州竟没来上早朝。 说曹操曹操到,陆正话音刚落,一道尖细的嗓音响起,“陆世子到~陆大小姐到~” 众人好奇的向后看去,只见陆宴州在前,陆时鸢跟在他后面,两人风尘仆仆的样子确实像是赶了一宿的路。 “参见皇上~” “臣女参见皇上~” 楚皇皱着眉头看向下面的陆时鸢,有些不悦,陆宴州将一个深闺女子带来朝堂作甚,不过却并没有当众斥责,等着他开口。 “谢皇上,臣幸不辱命,将贼人盗走的银子全数追回!”陆宴州抱拳,眼中难掩激动的神色。 众人哗然,银子竟然真的被追回来了? 楚皇惊愕的看向下首的陆宴州,眼神微眯, “哦?可是真的?宴州快细说与朕听听,这银子到底是何人劫走?可是将人也生擒了回来?” 楚澜月侧目,心里隐隐有一丝不安,下意识看向前面的百里龙渊,而百里龙渊还是一如方才那样,气定神闲。 “回皇上,此次多亏了臣的妹妹陆时鸢,是她发现了贼人的踪迹……” 第144章 她可真值钱! 陆宴州看了眼众人的反应,敛下眸子继续道:“臣在追踪贼人时,由于顾忌银子,怕再次被歹人劫走,被他们给逃了!” 虽说贼人逃了,但是银子保住了,这借口就是楚皇也找不到理由斥责。 “陆时鸢?嗯,银子是在哪发现的?” 陆时鸢上前一步,“回皇上,是越城!” 众人唏嘘,越城?昭阳公主的封地?这下不仅是楚皇,就连正主本人都吃了一惊。 楚澜月没想到他们一家子竟这般难缠,栽赃她在公主府藏银子不成,现在又把主意打到她的封地去了! 真是阴沟里的老鼠,讨厌至极! “越城?昭阳的封地?难道是无妄山的那帮土匪?”楚皇的话里明显不是怀疑而是已经认定了就是那帮土匪所做。 这次终于被他逮到机会惩治昭阳了! 连日来因为银子一案忙的焦头烂额的楚皇难得露出一丝欣喜,就连看陆宴州和陆时鸢的眼神都和蔼了些许。 “正是,臣女昨日晨时天还未亮就出发去城外的寺庙上香,正巧路过一家茶肆,里面有一伙人的行为举止引起了臣女的注意, 他们谈话间就能感觉到近日发了一笔横财准备去挥霍,想到丢失的银子,臣女便留心暗中跟着他们,然后让人去通知兄长,一路跟到了越城!” 陆时鸢的脸色略显苍白,说话间也像是个弱柳扶风的小白花一般,倒是颇惹得人怜爱。 陆宴州见此接着陆时鸢的话说道:“臣等追到了越城外的城隍庙,被那帮贼人发现,弃银而逃!所以究竟是何人所为,暂时还未知!” 楚澜月冷哼,这拙劣的说辞也就骗骗老登那个糟心的玩意儿,现在栽赃她的手段都这么直接了!可真下得了血本啊! 忠勇侯府果真家大业大,前有往她府里送银子,后有越城城隍庙里带回银子。 这么算来,为了嫁祸她,至少砸进来四十万两真金白银啊!啧啧,她可真值钱! 陆时鸢余光瞄着楚澜月波澜不惊的面孔,心中的恨意达到顶峰,她今日拖着受了风寒的身子也要坚持来此,就是想亲眼看到楚澜月被定罪。 她把大半个忠勇侯府的家底都压进去了,不信她还能全身而退!这次说什么也不能让她翻身! 还有百里龙渊,这辈子他只能和她绑在一起,昨日在那刺骨的湖里泡了那么久,害得她身体有恙。 以后都恐难有子嗣,他竟然这么狠心对她,那她就让他好好看看,楚澜月是怎么被她踹进地狱的! 楚皇此时的眼神已经落在后面的楚澜月身上,想要看看她怎么为自己辩解。 这件事可大可小,但说到底,银子是在越城被发现的,而无妄山的土匪好巧不巧的刚刚被招安到越城。 那就与她脱不了干系,不管事情到底与她有没有关系,她都难全身而退! 楚澜月翻了个白眼,慢悠悠的走到前面,她今日本来是想找老登说道说道小七和楚靖辰的事情,没想到自己却先被架到火上烤了。 “父皇,您在看儿臣吗?儿臣这就上前来让父皇看个仔细!”楚澜月步履轻快的从后面走出。 经过旁人时,还点头微笑如打招呼一般,仿佛她不是上前听训的,更像是在走红毯。 看着楚澜月那气定神闲的样子,楚皇眉心直跳,“你可还有个公主的样子?越城一事你作何解释?” 楚皇冷着声音,一向在外人面前装作宠爱纵容她的样子也懒得装了。 “父皇,昭阳哪里不像公主了,难不成她像?”楚澜月根本不在意楚皇的态度,忽地话锋一转,伸手指向了身侧的陆时鸢。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这个昭阳公主真是什么都敢说啊! “胡闹,你今日要是说不清这件事,朕不会轻饶了你!”楚皇气得猛拍桌案,殿中顿时变得鸦雀无声。 陆时鸢更是吓得手指抖动,极力掩饰自己的失态,她不能让楚澜月看出她也知道自己的身世。 楚澜月肯定猜不到她是重生的,绝不能让她看出端倪。 就算知道身世又如何,除非她傻,不然现在爆出楚澜月的日子不会好过。 “父皇这么气做什么?当心身体,儿臣要证明什么?儿臣什么也不知道啊?” 楚澜月很是无辜的看着楚皇,“既然有人怀疑此案跟儿臣有关,那就请拿出证据,总不能空口白牙,仅凭一张嘴就将儿臣定罪吧?” “陆宴州,你们可有证据?”楚皇看向陆宴州和陆时鸢二人,希望他们别叫他失望。 “那些人就藏在越城外的城隍庙中,行为举止与土匪无异,而无妄山的土匪就在越城,公主可想说什么?”陆时鸢扬唇,眼神里夹杂着势在必得。 楚澜月轻笑出声,“本宫看陆大小姐比土匪更像土匪呢,这都是什么强盗逻辑,在越城外抓到的人,就怀疑本宫?那要是在楚京城外抓到人,是不是还要父皇给你个交代啊?嗯?” 此话一出,原本就寂静的大殿内更是针落可闻,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但也不得不佩服楚澜月的反应能力,这要是其他人,早就陷入自辩中,又怎会想到这一层。 百里龙渊看着前面那一抹红色的背影,娉婷的身姿,处事不惊的态度,仿佛任何人都入不了她的眼中。 “臣女从未这样想过,昭阳公主这是何意?为何要污蔑臣女?”陆时鸢委屈的快要掉出眼泪,通红的眼眶无不在昭示着她被楚澜月欺负。 “你没这样想过,那为何怀疑本宫?对了,忘了告诉你,唐向天的人还未进驻越城,本来前些日子已经出发, 不过前去越城的路上唐向天染了风寒,又打道回府了!此时他们还好好的待在无妄山,你说,他们是什么时候下山劫了银子啊?” 楚澜月拢了拢衣襟,嘴角忍不住的上扬,亏得小天天娇气的很,不然真被这个陆时鸢给钻了空子!平白背上劫银子的黑锅! “唐向天不在越城?”陆时鸢下意识后退了一步,怎么会?唐向天他们前些时日不就已经出发了吗? 那去越城的那批人是谁? 第145章 赔了夫人又折兵! “就算他人不在越城,也不代表就与他无关,楚京城只有他们一伙土匪!” 陆时鸢不死心的继续说道,今日这脏水楚澜月别想甩出去。 “陆大小姐有所不知,无妄山已经被朝廷的兵力把守,唐向天等人不论进出都有人看着,这件事皇上也是知晓的!” 丞相柳元适时站了出来,陆时鸢那咄咄逼人的模样,他早就看不下去了。 就算昭阳公主再不济,也不会劫自己家的银子,这个忠勇侯不知道怎么想的,儿子女儿都那么蠢! 这下陆时鸢的脸彻底白了,她没想到自己竟漏算了唐向天这一步棋。 楚皇此刻的面容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他忍着胸口的那一团怒火,冷声道:“朕确实知晓!” 他倒是想抵赖,但奈何折子都是他亲自批的。 “那,那银子也是在越城的城隍庙找到的!”陆时鸢仍抱有一丝希望,越城就是楚澜月的死穴,就算压不垮她,也要让她背上嫌疑。 “嗯,你说是哪就是哪!”楚澜月点头应和,并不打算多说。 “什么叫臣女说哪就是哪?分明就是在越……” “皇上,微臣昨日午时在东柳街见过陆大小姐,彼时陆大小姐落水,臣等为了避嫌,还特意找了婆子来搭救,就是不知陆大小姐说晨时便出城……” 百里龙渊上前一步,不急不缓说出的一番话,顿时让陆时鸢如坠冰窟。 他竟敢公然在朝堂之上维护楚澜月,就不怕楚皇起疑吗? “皇上,百里大人一定是看错了,臣女昨日并未落水!”陆时鸢赶忙跪地解释。 如果证明了百里龙渊此言为真,那她方才的说辞岂不是漏洞百出! 反正昨日东柳街无人看见她落水,百里龙渊早就将那里的人清走,没人知晓。 “是吗?难道说于大人也看错了?”百里龙渊嘴角微勾,睨了眼身侧的吏部尚书于山。 “皇上,昨日臣送夫人出城,正巧遇见了陆大小姐落水,就连那搭救的婆子都是夫人身边的人!陆大小姐当时惊恐过度,可能没有注意,也是情有可原!” 于山看了眼陆时鸢,摇了摇头。 这下轮到陆时鸢百口莫辩了,难道百里龙渊早就知道她今日要在早朝上揭发楚澜月,所以就连这子虚乌有的人证都安排好了? 那时分明就只有百里龙渊和他的侍卫在场,哪来的其他人! “你胡说,分明是百里龙渊设计让本小姐落水……”陆时鸢情急之下脱口而出,不过话说一半就发现了不对。 但为时晚矣,这就等于承认了她根本没有出城一事,又何来跟着土匪跑到了越城? 陆正也不可置信的看着陆时鸢,他早就说了不让她来,不要参与此事,一切交给宴州,可她非不听。 这下好了,赔了夫人又折兵! 楚皇的脸色亦是一片铁青,当着他的面撒谎,可否有将他这个皇上看在眼里。 楚澜月则是下意识的看向百里龙渊,陆时鸢落水了?他设计的?难道是为了她?她的手指微不可察的颤动了一下。 百里龙渊冷哼,“陆大小姐可有证据,话可不能乱说!” 陆时鸢咬着发白的嘴唇,她哪里来的证据? “皇上,吏部最近在查案时,意外发现了一件事,臣不知当讲不当讲!”于山看了眼楚皇的脸色,敛下眼眸。 楚皇嘴唇紧抿,又来个添堵的,“讲!” “是,微臣在兴隆钱庄查案时,发现了忠勇侯府最近支出了大笔银钱,还有兴业钱庄,顺盈钱庄都有,就是不知侯府有什么变动,需要这么多的银两!” “于尚书,本侯取用银两还要经过你的同意吗?”陆正双拳紧握,他大意了,竟然被于山这个狗东西给抓到了把柄。 “是与本官无关,但以本官多年来办案的经验却不得不留意,侯府取用的银子刚好二十万两整,与被劫走的银子出奇的相似!” 于山也来了脾气,他就不信了,黑的能说成白的。 陆正气结,他确实取了二十万两银子,因为府上原有的银两和鸢儿的银子都送进了公主府,没有银子填补这次的窟窿。 只好从钱庄取了银子出来,想当做是他们找回了被劫走的银子。 但鸢儿设计楚澜月一计未成,才想到去越城栽赃一事,本以为天衣无缝,没有漏洞,必拖楚澜月下水,却不成想反被设计。 “侯爷怎么不说了?难不成陆世子找回的银子是侯府出的?那又是越城又是土匪的,岂不是在故意构陷昭阳公主,找个垫背的?哎呀,侯爷这手段还真是高啊!” 于山早就看陆正不顺眼,就算不用百里龙渊威胁他,他也愿意咬他一口! “你休要胡言!”陆正身子一晃,不敢相信自己精心策划的事就这样败露了,银子也没了! 底下的朝臣也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纷纷发出唏嘘的声音,就连昭阳公主也敢陷害,这回皇上不得动怒啊! 楚澜月听着这一条条不利于陆正父女的证据,还有吏部尚书的仗义执言,她若是还看不出是百里龙渊的手笔,就真的是眼瞎了! 原来他早就将一切都安排好了,陆正父女的一举一动他都了如指掌,不知不觉中他一直都在替她善后,将她保护了起来。 方才她奚落陆正父女二人时他在那默不作声,就是故意先让她出了一口恶气后才出手。 如果今日不是百里龙渊提前做了准备,她就算不承认这件事与自己有关,也会被牵连。 想要彻底脱身,还将陆正父女拍在地上根本就是不能的,陆时鸢的手段虽是拙劣,但却又巧合的让人不得不怀疑到她身上。 尤其是老登,恨不得将她按死! 原来她的付出从来不是单向的! 百里龙渊感受到那一抹灼热的目光,微微侧目…… 第146章 精神损失费麻烦结一下 “啪”的一声,龙案上奏折掀飞,“荒谬至极!你们可有将朕这个皇帝放在眼里!陆正,你们一家子的事情,朕无心参与,希望你好自为之, 这件案子,就到此为止,银子尽数归缴于国库,至于未捉拿归案的匪徒,就交由大理寺继续追查!” 楚皇按了按眉心,一张老脸上满是不耐烦,满朝文武没有一个让他省心的! 楚澜月心中嗤笑,这就归咎于陆正的家事了?什么他不想管,老登分明就是怕查来查去,银子是陆正自己补得。 他一国皇帝怎好意思真的要臣子的银子,到最后银子没得到,还沾了一身腥! 现在趁事情都是猜测,将其扼杀在摇篮中,其他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先把银子揣进腰包。 老登这算盘珠子都快蹦她脸上了!真好意思!舔个大脸要银子不要面子! 现在谁还看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只不过碍于他的淫威不敢造次罢了! “臣等听令……” 众臣皆听命,这件事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不了了之。 “父皇,那陆时鸢冤枉儿臣一事如何说?儿臣平白无故受了委屈,不能就这么一句话轻飘飘过去了吧?” 楚澜月捏着帕子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好不伤心。 不就是装吗?她也会!今天没有这个数休想打发她,楚澜月一边难过一边伸出一只手掌在陆正父女面前晃悠。 楚皇的头更疼了!他现在最不想看见的就是楚澜月。 “臣女没有冤枉昭阳公主!”陆时鸢不服气,抻着脖子刚要辩驳就被身侧的陆正拉到他身后。 “鸢儿!”陆正冷着脸,面色黑如锅底,事已至此,现在还要咬着那个借口不放,简直就要被人笑掉大牙! 皇帝已经不再追究此事,分明就是给了他们一个台阶下,若是再纠葛下去,吃亏的必然是他们自己! 那他们拿银子补缺一事也被搬到台面上来, 那才是真正的丢人! “行啊,既然你说没冤枉,那咱们就把这件事好好的掰开来说说……” 楚澜月又怎会被陆时鸢那点小伎俩唬住,她根本就没有证据,单凭她空口白牙的猜忌,怎会让人信服。 只是还不等她话落,陆正就先一步开口,“老臣给昭阳公主赔罪了,这件事是鸢儿思虑不周,她年纪尚小,还请昭阳公主莫要与她一般见识!” 陆正一番伏低做小的姿态与方才咄咄逼人的样子仿若不是一个人。 楚澜月冷哼一声,还真是能屈能伸!不过嘛,“陆侯爷是不是忘了,她与本宫同岁,何来年纪尚小一说? 本宫可以看在父皇的面子上不与她这个‘稚子’计较,但是今日之事本宫的身和心都受到了伤害,这精神损失费……麻烦侯爷结一下吧!” 陆正闻言诧异的瞪大眼睛,何为精神损失费?这个昭阳公主又是在闹哪一出? 百里龙渊站在身侧闻言心中暗笑,这个奸诈的小狐狸还真是不吃亏!这都能被她敲诈一笔,陆正的家底算是要掏空了! “侯爷不愿意?好,那咱们接着说……”楚澜月也不着急,不愿意拿银子就做好脸被按在地上踩的准备! 陆宴州原本在一旁默不作声,本来他就不同意这样做,是陆时鸢说如果不按照她说的做,父亲就会受到牵连, 因为父亲已经在金銮殿上说了,她们此次会带回银子,他也是迫不得已才跟着参与了进来,但没想到事情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他上前一步,靠近楚澜月身边,眼神落在她的身上,小声说道:“月儿 ,你想要多少?” 楚澜月没想到陆宴州这么上道,比他爹强,她伸出一个手掌,“不多,五……” “五万两太多了,忠勇侯府一时拿不出来,月儿,可否看在咱们往日的情分上通融一下,三万两可好?” 这三万两是陆宴州手里仅有的银子,忠勇侯府已经拿不出银子了,除非变卖家产! 楚澜月张了张嘴,眨巴着眼睛下意识的点点头,早已忽略陆宴州对她的称呼。 本来她就想要五千两来着,没想到这货都是以万为单位,是她格局小了。 陆宴州嘴角露出欣慰一笑,原来月儿对他还是有一丝情谊在的,不然怎会答应的如此痛快。 “好,就这么说定了,明日我去公主府给月儿送银子!” 两人说话的功夫不过就眨眼之间,虽说众人不知道二人说了什么,楚澜月便不再追究。 但都以为是陆宴州为自己爹和妹妹求了情,毕竟昭阳公主和陆宴州以前的事情谁人不知。 可二人之间的对话旁人未听见,百里龙渊却听个一清二楚,他攥紧拳头,她果然还是没有忘了陆宴州。 竟为了那该死的情分,连银子都可以减免,而且陆宴州叫她月儿她竟没反应,呵~月儿~ 楚皇见状也松了口气,同朝臣想的一样,皆以为是楚澜月看在二人之间的情分上消停了,可殊不知,他还是放心的早了些。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元禄在楚皇的示意下,拂尘轻甩,掐着尖细的嗓音站在殿前喊道。 楚澜月眉头一挑,老登在想什么美事,她的事还没说呢,难道她起个大早来此就是为了听陆时鸢父女栽赃她的? “父皇,儿臣有事启奏!” 楚澜月袖子一甩,抚了抚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郑重的向楚皇行礼,还递上了她的折子。 楚皇闻言,本来已经抬起来悬在半空的屁股又硬生生的坐了回去,只不过脚下一滑,差点跌落在龙椅下。 他赶紧稳住身形,扶住头上的发冠,胸口上下起伏,没好气的瞪着楚澜月,又是这个扫把星!她恐怕就是生来克他的! 楚皇扶着头,“朕今日头疼……” “快宣太医,父皇龙体重要,儿臣此次定当在父皇身前侍疾!直到父皇康健,再提儿臣的事!” 楚澜月忙冲着元禄喊道,满脸的担忧,仿佛真像一个担心自己父亲生病的孩子。 楚皇这回更被气得上气不接下气,要是让她在身前侍疾他就是没病也能被她气出病来。 楚澜月嘴角轻勾,想装病,门都没有,她膈应死他,他要是真敢在她面前装病,她也敢真的让他一病不起! “朕的头又不疼了,将昭阳公主的折子递过来……” 第147章 英姿飒爽的女将军! 楚皇按了按太阳穴,楚澜月的意思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躲是躲不过去了。 “父皇,换子这件事在民间反应不小,儿臣以为,为了皇家血脉的稳固还是查清了较好,以免被有心之人钻了空子!给父皇造成影响!” 楚澜月还未等楚皇看完她的折子,便已经迫不及待的开了口,生怕他看见折子再装病反悔。 楚皇捏着折子的手都在颤抖,他真后悔没有装病走人,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楚澜月这个逆女竟把这件事搬到了朝堂之上来说。 这让他的脸往哪搁!此时楚皇的脸色堪比锅底灰,一双凌厉的眼中恨不得射出刀子将楚澜月凌迟了。 底下众人又是一脸的惊诧,这一早上吃的瓜比饭都多! 他们仿若发现一件事,那就是只要有昭阳公主在事情绝对精彩!就连这件事也只有昭阳公主敢在皇上面前叫板。 可是他们却不想听这些皇家秘辛,这不等于把皇上架在火上烤嘛! 一不小心就会被波及到,可是昭阳公主偏生每次都要拉上他们听戏作陪! “昭阳,此事都是杜撰,不过是空穴来风罢了,你一个皇家公主怎的还如此不稳重!也会相信这等无稽之谈!” 楚皇一拍桌案,他真是要被这逆女给气死了。 “父皇,谁说儿臣相信了,儿臣怎么会相信如此荒谬的言论,正是因为儿臣不信,所以才会要证明给其他人看看,省得一个个的对这件事产生怀疑!” 楚澜月边说边看向身后的朝臣,意思就是人家都心知肚明,你要是避而不谈,反倒让人怀疑。 “况且,这根本就没有的事,父皇有什么可担心的?这样一来也给母妃和元嫔一个交代,这舆论最伤的还是给您生儿育女的两个女人嘛! 这件事要是不说开,难免会成为二人心中的疙瘩,不利于您后宫的和平,若是真的因为这件事后面闹出了不该有的矛盾,父皇还不如趁热打铁,防患于未然……” 最后这句话楚澜月是盯着楚皇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今日他要是没有作为,那就别怪她来日给他屋顶捅漏! “你……”楚皇伸手指着楚澜月,手指气到颤抖,却又说不出其他。 又一次坚定了他要除掉镇北侯的决心,若不是镇北侯府给她和她母妃的底气,她有何资格在这同他叫板! 她的话他听出来了,不过,就算他同意她重提此事,她没有证据还不是不了了之。 “昭阳说的对,臣妾只想要一个公道!”娴贵妃身着一身利落的女子铠甲公然出现在大殿门口。 笔挺的身姿,凌厉杀伐的眼神,无不彰显着她身为武将世家女儿该有的气魄,她当年若不是入宫,她一定还会同父兄一起在北疆杀敌。 “如果当年之事确如话本所言一般,臣妾这些年岂不是在给别人养孩子,若果真是个乌龙,臣妾也会就此安心教导孩儿, 皇上,您说,您作为两个孩子的父亲,难道不想知道真相吗?”娴贵妃一番掷地有声的言辞丝毫没有祈求楚皇的意思, 话里话外分明就是要楚皇给她一个解释,因为她已经认定这件事情就是真的,而楚皇才是那幕后的推手。 她这次不仅要楚皇颜面尽失,还要他还她儿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这些年她替元嫔养孩子,将自己所有的宠爱都给了辰儿。 可到头来她的亲生儿子在元嫔那里受尽冷落苛待,这怎么叫她这个做母亲的不心痛! “胡闹,你怎么也来了?当朕的金銮殿是何地?”楚皇因为娴贵妃的出现乱了阵脚,看来此事有些棘手。 不是他随便糊弄几句就能过去的!娴贵妃同楚澜月一定是有备而来,莫非她们已经知道了真相? 楚皇的手心忽地冒出一层冷汗,这件事他做的极为隐秘,当年知情的人早都入土了!到底是谁说出去的? “皇上莫非忘了?臣妾不仅是您的妃子,还是这天楚的正四品安北将军!怎么上不得这朝堂?” 此话一出,众人唏嘘不已,若不是娴贵妃提及,他们恐怕都要忘了。 当年的娴贵妃可是跟在镇北侯身后,早早就上了战场,杀敌无数,凭借自己的本事杀出的安北将军。 还是先帝在世时所封,只不过后来她嫁给当今的圣上,归于后宫十余载,再也无人记得她曾是个英姿飒爽的少年女将军! 楚皇抓着衣摆的手一紧再紧,他死死的盯着下面这个与他安稳度过十几年的枕边人。 是啊,他差点忘了,她可是个将军,不过那又如何,还不是乖乖落入他的后宫为他生儿育女! 楚澜月亦是震惊不已,她是真的不知道自己的母妃还是个女将军,简直太飒了! 原主的记忆中,娴贵妃不过是个武将之女,举止不拘小节,原来原主也不知道! “安北将军的职位至今还保留,这也是先皇允的,皇上真的忘了吗?”娴贵妃再次看向楚皇,希望他能识时务。 楚皇就尖利的眼睛将她上下打量一番,几乎是咬着牙说道:“年头太久,朕一时恍惚了,不过又怎会真的忘了娴贵妃当年的风采!” “谢皇上记挂在心,还请皇上下旨宣太医,今日就在众人的见证下理清是非,也算给臣妾和元嫔一个公道, 若这件事子虚乌有,那臣妾愿意承受后果,任凭皇上责罚!”娴贵妃是铁了心要将此事挑明,也不惧后果,就是想知道真相。 “臣恳请皇上明鉴,皇家血统,不容有失!” “臣恳请皇上明鉴,皇家血统……” 柳丞相率先站出,紧跟其后几乎所有朝臣都站了出来…… 第148章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楚澜月向后瞄了一眼,好家伙,不看不知道,除了拥护她外公的人和她今晨送信‘问候’的人外。 还有不少她不认识的大大小小官员,她和母妃的人缘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这么一看,那几个没站出的官员就显得格外的突出。 几人不由得瑟瑟发抖,震惊的看着这一幕,咽了咽口水,他们现在动不知道还来得及不? 楚皇看着底下近乎都支持查验换子一事的众臣,脸色阴沉的可怕。 他这个皇帝当的还真不是一般的窝囊!除了那几个他的心腹,剩下的人全都倒戈了! “好,朕准了!”楚皇的后槽牙咬的咯嘣作响,迫于朝臣的阻力他不得不得允了这件事。 “皇上圣明……” “谢皇上!”娴贵妃嘴角微扬,与身旁的楚澜月对视一眼,是昭阳给了她找回从前的勇气。 楚澜月同样回以微笑,暗暗朝娴贵妃竖起大拇指,小声说道:“母妃真棒!” 这一切都落在身后的陆时鸢眼里,她眼中迸发出强烈的不甘,凭什么?凭什么她们母女和睦? 这都是她的!楚澜月这个不要脸的东西,明明知道那不是她自己的母妃,她也要硬贴上去,简直无耻! 楚皇话落,娴贵妃便命人将殿外站着的楚靖辰和楚靖霄宣了进来。 她一早便听楚澜月的话,将二人全都叫到了自己的宫中,就怕楚皇表面答应,背后搞小动作。 不过她这一举动着实打了楚皇一个措手不及,因为方才他在让元禄去宣太医之时,故意叫他将楚靖辰藏起来,就说找不到。 只见楚皇的脸由青转黑,她们竟防备至此,真是好算计! 楚澜月嗤笑,在去宣元嫔时,她自告奋勇前去,还未等楚皇发话,她人就已经消失在殿内。 不出楚澜月所料,在她到了元嫔的院子时,她果然称病躲着,不过别人奈何不了她,她可不管那些! 一脚蹬开元嫔的屋门,“元嫔,本宫若是你就乖乖跟去,要不然后果恐怕你承担不起!” 只是待楚澜月进到屋子时,一股浓重的药汤味扑面而来,她下意识的堵住口鼻。 再看面无血色苍白无力的元嫔躺在榻上时眼皮一跳,幸亏她来了,若是换了旁人还真就不好办了。 楚澜月吸了吸鼻子,在元嫔的脸上打量了片刻,心中已经有了成算。 “昭阳公主,还是莫要近前的好,嫔妾怕过了病气给你,咳咳~”元嫔捏着帕子仿若要将肺给咳出来。 楚澜月轻嗤一声,“行了,别装了,骗别人或许行得通,但是想骗本宫,你还棋差一招,你都病成这个熊样了, 竟然就喝一些理气通郁的汤药?到底是太医院哪位庸医开的方子,本宫可得将他带到父皇面前治他的罪!” 楚澜月夺过丫鬟手里正一勺勺喂给元嫔的黑乎乎汤药,一把泼在了她的脸上。 “啊~你做什么?”元嫔一声尖叫,猛地向床的里侧躲去,却还是被泼到了脸和头发上些许。 楚澜月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哟,这中气十足的样子,本宫看你不去唱戏都可惜了!” 元嫔也自知理亏,着了楚澜月的道,她一脸委屈的眼泪汪汪,“你就不怕你父皇斥责于你吗?” “你还是先自求多福吧!来人,元嫔有病,但圣命难违,将她拖过去吧!也全了她对父皇的一片心意,拖着病体也要去!” 楚澜月一脸痛惜的表情,“哎,元嫔真是有心了!本宫真是感动的一塌糊涂,一定要让元嫔绕着后宫走一圈,让大家都仔细瞧瞧!” 话落,便有两个小太监将元嫔如拖死狗一样拽下床。 “你们要干什么?”元嫔这下彻底慌了,她还未更衣,头发和脸上都是脏污,殿前失仪可是重罪! 她也丢不起那人!说不定皇上也会厌弃了她! “等一下,小蝶,快,衣服!”她顾不得其他,连忙让丫鬟勉强将她的衣裳穿上。 楚澜月也给了她穿衣服的机会,毕竟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其他的吗?她可以不是女人! 元嫔果真是被一路拖过来的,尽管她嚷嚷了一路自己没病,但奈何楚澜月她根本不听。 就这样,在后宫丢了一圈人的元嫔终于到了殿前,沙哑着嗓音,蓬头垢面的样子楚皇都差点没认出来! “我没病……”嘴里一直念叨着这一句话。 “大胆元嫔,见到皇上还不见礼!”元禄的一嗓子终于将元嫔的魂魄拉了回来。 她拨开挡在额前的头发,这才看清是哪里,在见到楚皇时,“嗷”的一嗓子嚎了出来。 吓得楚皇还有其他人浑身一颤,似是见到鬼一般! 楚皇皱着眉,心里满是不悦,听着元嫔对楚澜月的控诉,刚要开口斥责。 便见楚澜月那边已经哭的梨花带雨,“父皇,儿臣为元嫔对您的深情所感动, 她得了起不来床的大病,眼看着进气多出气少也要来见您,实在是痴情啊!” 众人嘴角抽搐,这嗓门,哪像有大病的样子?还进气多出气少?这唱戏的都不如她! “看看,这来到金銮殿看见您后,都回光返照了,这大嗓门子,中气十足啊!”楚澜月见效果达到,又接着说道。 “噗嗤~”也不知道是谁没忍住,竟笑出声来,大殿中朝臣们皆低着头抖动着肩膀。 楚皇到嘴边的话愣是被憋了回去!他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着坐在地上鬼哭狼嚎的元嫔。 脸都丢尽了!怎么就这般没用,装病都装不明白,还叫人平白笑话了一通! 就在这时,太医也到了,楚澜月看了眼上前觐见的太医,随后移开目光。 “皇上,既然太医也到了,就开始吧!”娴贵妃看着楚皇的样子,冷冷的说道。 接下来,两位太医分别准备了两只装了清水的碗,手拿银针向楚靖辰和楚靖霄走去。 楚靖霄面无表情的伸手,似是知晓今日这番闹剧是为何,“有劳林太医。” 林风点头,“七皇子客气了!”银针刺下,一滴鲜红的血迹滴入碗中。 反观另一边的楚靖辰则缩着手,“母妃,这是作甚?儿臣不要扎针,疼?” 第149章 老谋深算 楚靖辰像是没长大的孩子一般,竟向娴贵妃的身后躲去,“他凭什么扎本皇子的手,本皇子的血可是金贵的很!” 娴贵妃下意识的眉头轻蹙,“辰儿,休要胡言,快将手伸出去!” 只是还不等楚靖辰说话,楚澜月一把抓过楚靖辰肥嘟嘟的大手,趁他没反应过来狠狠的扎了上去。 又是“嗷”的一嗓子,与方才元嫔的样子如出一辙。 楚皇简直没眼看,不就是扎了一针而已,没用的东西! 娴贵妃则是拧了拧眉心,辰儿这性子真是越来越娇气了!哪里有个男子汉的影子! 众人嘴角微抿,这哪还用验啊,简直都快写在脸上了,这六皇子的性子哪像是娴贵妃能生出来的。 看看昭阳公主那堪比男儿的豪迈性子,没有一个地方像的。 倒是七皇子楚靖霄,冷静自持,颇有男子气概,至少对比六皇子,高低立见! 楚澜月使劲捏着楚靖辰的手指,挤了一大滴的血,随后就是娴贵妃,在等候两人的血产生变化时,那边元嫔也被按着手取了血与楚靖霄相验。 片刻后,终于有了结果,众人眼巴巴的望了过来,在看到娴贵妃这一碗的血即将融合时,手心里都捏了把汗! 怎么回事,竟然猜错了?难道传言是假的,六皇子就是娴贵妃亲生无异。 娴贵妃也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幕,悬着的心跳个不停。 “融了~”有人见到马上要融在一起的两滴血叫出声。 楚皇倏地瞪大眼睛,难道老天都在帮他?太好了!看来元禄果真没叫他失望! “娴贵妃,你好有何话……” 忽地,还不等楚皇话落,大殿内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楚皇以为结果已定,嘴角微勾。 “父皇,血未融!”楚澜月看着楚皇那得意的神色忍不住给他一盆冷水兜头泼下。 “什么?”楚皇神色大惊,再也坐不住,当即匆匆走了下来,在看到碗内分明的两滴血时,脸色骤变。 原本即将融合的两滴血竟忽然分开,最终沉落在碗底不动,再一看另一只碗里楚靖霄和元嫔的血亦是如此。 这下真的有好戏看了!众人回到各自的位置,大气都不敢出,完了,话本照进现实了! 这结果已经在娴贵妃的意料之中,现在当务之急,就是验证她和小七的血。 她颤抖着手再次用银针取血滴入一只新的碗中,紧接着是楚靖霄,他亦是一脸额不可置信。 愣愣的任由太医取血,仿佛不知道疼一般,结果很快出来,两滴血迅速的融到了一起。 殿中顿时响起一片唏嘘之声,之前猜测是一回事,但真当结果摆在眼前又是另一回事了!难道真的是皇上主导的? 现在已经没人关心楚靖辰和元嫔的血是不是相融的了,就他俩那如出一辙表情和嗓子,不是亲生的都难! 娴贵妃则是泣不成声的一把抱住呆愣在原地的楚靖霄,“小七,母妃的小七,这些年你受苦了!” 看着抱住自己的娴贵妃,楚靖霄第一次体会到母亲的怀抱竟是这样的温暖,从他记事起就没见母亲给过他笑脸,更别提拥抱他。 反倒斥责打骂是每日都经历的事,不管他做的对错,都不会得到她的一句好话。 原来他一直以为的母亲竟不是他的母亲,那她是不是早就知道他不是她的亲生儿子? 怪不得,她一直告诫他见到六皇兄要恭敬,六皇兄打骂他也不许还手,她还一直说六皇兄的好话,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 “母妃,我才是你的儿子,我才是!”楚靖辰上前拽开楚靖霄,一把将他推倒在地,“你滚!” 娴贵妃不可置信的看着楚靖辰,甩开他的手,将楚靖霄扶了起来,对楚靖霄的愧疚更多了! “够了!”楚皇怒不可遏的看着这混乱不堪的场面,怒吼道:“都给朕滚回后宫去!” “朕的家事就不劳诸位爱卿操心了,元禄~”留下这句话后,楚皇头也不回的离开。 “退朝……” 众臣你看我我看你,随后陆续离开大殿,只不过看向六皇子和元嫔的表情充满了耐人寻味。 原来后宫内不受宠的元嫔竟是皇上心里最在意的人,藏得可真深啊! 此时话本里的剧情已然被他们对号入座了,仔细一想,不由得大吃一惊,原来楚皇不过是表面对娴贵妃荣宠有加。 实际上真正想宠的另有其人,马上就要立储了,原本六皇子那可是最炙手可热的人选。 皇上子嗣单薄,六皇子更是有镇北侯撑腰,胜算极大,这个七皇子一直都是透明般的存在,母族没有根基,不足为惧。 皇上可真是老谋深算,这样一来,他日若六皇子做了储君,那本镇北侯等人一直都是给别人做了嫁衣。 啧啧~皇家的水太深了…… 娴贵妃则是一直沉浸在愧疚之中,目光从始至终一直落在楚靖霄的身上不舍得挪开。 而楚靖辰则是根本不认元嫔这个母妃,也不顾元嫔的叫喊,将她推到地上,只要娴贵妃。 他若是没了母妃的宠爱和支持,那他以后岂不是谁都能欺负一脚,他才不要做那个元嫔的孩子! “你,可以跟元嫔回宫了,记住,那才是你的母妃!”楚澜月将楚靖辰拦住,带着娴贵妃和楚靖霄走出了大殿,吩咐人拦住楚靖辰。 娴贵妃不舍的看了一眼楚靖辰,到底是养育多年,她终归有些于心不忍,但在楚澜月的坚决目光中还是转过了身。 楚靖霄也回头看向元嫔,不过元嫔根本没看他一眼,心思都在楚靖辰的身上,这下他终究是彻底死心了。 他十几年人生竟是如此荒谬…… 楚澜月将二人送回宫内,几番折腾下,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太阳马上就要落了,她不能在宫内耽搁下去…… 第150章 别扭的男人 “母妃,今日之事虽说已经解决,但也得罪了父皇,这几日您就不要去找父皇了,至于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 娴贵妃点头,她知晓其中厉害,再追究下去就会碰楚皇的逆鳞,于他们没有好处! “只不过辰儿那孩子……”娴贵妃难过的低下头,到底是放心不下他。 楚澜月也明白这么多年的母子情哪是说舍弃就能舍弃的。 “辰儿的性子变成这个样子母妃多少是有责任的,是母妃没有教导好他!”娴贵妃回想起过往的点滴。 辰儿虽跟在她身边的时候不多,大都是楚皇亲自教导,又有太傅讲学,偶尔来她这边也不拘束着他,对他多有心疼,到底是被她宠坏了! “母妃,辰儿如今这样并非你一人的过错,或是性格使然,他幼时被父皇和嬷嬷惯坏了,导致他改不掉这骄纵的毛病, 但他还小,还有成长磨练的机会,即使他不是您亲生,也叫了您多年的母妃,他依旧是您的孩子!您先给他一点时间适应。” 楚澜月却深知是元嫔一直在楚皇跟前吹耳边风,从楚靖辰一岁起就分了宫,有专门的人养育教导。 楚皇更是对他宠爱有加,导致后宫内无人敢惹他,楚靖辰的性格完全就是那时候养刁的。 不过,天生的基因也是难以改变,小七虽没人教养,生长在被打压的环境下,也依旧养成了良好的心态,虽说混不吝了些,但本性不坏,知错能改,是个好孩子。 “母妃,小七那边你也给他一些时间,慢慢来,时辰不早了,女儿该出宫了,改日再来看您。”楚澜月边说边起身,匆忙的向外面走去。 “你这孩子,在宫中留宿一晚又如何!”娴贵妃不舍的送走了楚澜月。 楚澜月只得满脸愧疚的离开,她倒是想留下陪母妃,这该死的蛊虫,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 待到楚澜月出了宫门,走到马车跟前才发现车后站着一个身穿黑衣手持佩剑的人。 看着他那呆板冷漠的面瘫脸,楚澜月有一瞬间想到了百里龙渊。 ”秀儿从马车上下来,一脸防备的看着那人,“公主,这人好生奇怪,问他什么也不说,就是守在这说要送您回府。” 楚澜月则是走到那人身前,“你是百里龙渊的人?” 不知道为什么,她似乎猜到了此人就是百里龙渊派来的。 “回公主,正是!”云崖依旧面无表情,但是却对楚澜月恭敬有加。 “你叫什么名字?”楚澜月看着此人似乎有点面熟。 “属下云崖。” 楚澜月挑眉,“你和云泉是兄弟?” 云崖诧异抬眸看了她一眼,随后点头。 怪不得,她说怎么好像在哪见过一样,“既然百里龙渊叫你保护本宫,那你就赶车吧!” 说罢秀儿便扶着楚澜月上了马车,秀儿则是不放心,但见楚澜月没有意见,她也不好说什么,只是时刻警惕着云崖。 坐在马车中的楚澜月嘴角轻扬,眼里闪过白日里百里龙渊见到她后那淡漠的表情。 不是不想理她吗?为何还要派人送她回府?担心她?又不好意思自己送她回去,别扭的男人! “云崖,百里大人可是有事?”楚澜月靠在马车的软垫上,随意的朝着赶着马车的云崖问道。 云崖犹豫片刻,想到百里龙渊的交代,回道:“回公主,属下不知。” 楚澜月撇撇嘴,果真是他的人,一样的嘴硬。 不过她忽然想到一件事,“那本宫不问你百里大人在干嘛,问你个别的,总可以了吧?” 云崖想了想,少主只说了不能提及他在做什么,没交代他不能说别的,“公主请问。” 楚澜月抿嘴一笑,这侍卫还挺逗的,“桃渊居可是百里大人的产业?” 她想起上次醒来就是在桃渊居的后院,当时被蛊虫恼的没有注意到。 后来她想问百里龙渊却被他搪塞过去,再一想到她似乎曾经在桃渊居见过云泉的脸。 就更加不得不怀疑这桃渊居和百里龙渊有关。 这回轮到云崖诧异的挑起眼角,昭阳公主竟还不知道桃渊居是少主的吗?她不是已经同少主去过多次了? 但这好像不是什么秘密,少主没有不准他说,看少主对昭阳公主的紧张程度,应该不会怪他多嘴吧? 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还是留给少主自己说吧,他思虑片刻后最终选择了沉默。 马车里的楚澜月迟迟没有等到云崖的回复,更是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百里龙渊这个属下一看就是个心思单纯的,什么都不说另一层意思也就代表了承认,或者不知道该怎么瞒过她。 好啊,可算是让她逮到了,这桃渊居明明是他的产业,她上次还花了大把银子请他的人吃饭。 请吃饭不说,还被狠狠的宰了一顿,想起来她就气!他一定是故意的! 等着,今晚她一定要让他付出惨痛的代价! 夜色浓郁,银月当空,点点繁星笼罩在公主府的上方,楚澜月趴在窗边的矮榻上望着天空数星星。 而陪在她身边的只有那只乌漆嘛黑的小乌鸦,她点了点乌鸦的小脑袋,“你说他在干什么?怎么还不来?” 得到的却是小乌鸦的无声沉默,只是看着她眨了眨眼睛。 楚澜月叹了口气,她真是疯了,一个乌鸦能知道什么?她转身回到床上,蒙上了被子。 意识却逐渐被蛊虫侵袭,她只得忍着,这难熬的夜晚太过漫长。 该死的百里龙渊,最好这辈子都别来找她! 只是她却没注意到,窗台上的小乌鸦伸着头从窗缝中悄悄溜走。 与此同时,隔壁百里龙渊所住的宅子中灯火通明,屋子里的大夫接连走出,都是摇摇头,无奈的叹气,“准备后事吧……” 第151章 她是恶妇?她折磨他主子? 刚从墙头爬上来的楚澜月就见到了这一幕,她不可置信的捂住嘴巴,准备后事?百里龙渊要死了吗? 明明白日里还是好好的,怎么就突然不行了? 原来不是他不来找她,是因为他要死了,所以她根本就来不了? 若不是她偷偷过来的话……她不敢继续想下去。 屋内,子宁满眼通红的看着床上躺着的人,跪在床边抹着眼泪。 窗边忽地开启一条小缝,一个黑色的小身影悄咪咪的钻了进来。 百里龙渊看了眼那偷偷摸摸的小乌鸦,伸出手,小乌鸦立刻飞过去落在他的手心, 百里龙渊垂下眼眸,眼里划过一抹愧疚,小狐狸今夜怕是要自己一个扛过去了! 须臾,小乌鸦又飞到了子宁的肩膀上,似乎感觉到了他的悲伤,默默贴在他的头侧陪着他。 “子宁,不要难过,你今后的路还长着,一定要守好公子,听话……咳咳~” 子宁此时已经泣不成声,闷闷的点头,“娘,孩儿听话!” 百里龙渊眼角泛红,双手紧握成拳,转过头去不敢看这一幕,那种无力的感觉再次袭来。 他身边亲近之人都会离他而去,就连将他从婴孩带大的嬷嬷他也留不住! 推门声打破了屋内悲伤的气氛,云泉犹豫再三还是走了进来,快步走到百里龙渊的身边耳语。 百里龙渊瞳孔微微一震,看了眼身后,将空间留给二人,走了出去。 当看到骑在墙头上左右为难的楚澜月时,心下一惊,疾步到墙下。 楚澜月在回头的一瞬间看到了奔向她的百里龙渊时,眼里闪过一丝意外。 脚下一滑,整个人跌落下来! 百里龙渊呼吸急促,在楚澜月掉下来的刹那,张开双臂将她稳稳接到怀中。 “楚澜月!” “百里龙渊?”楚澜月丝毫没有注意到百里龙渊脸上的担忧和后怕! 她顺势一把抱住百里龙渊的脖子,“原来你没事啊!”还好他没死,楚澜月看着完好的百里龙渊,终于松了口气。 百里龙渊盯着楚澜月通红的鼻头,听着她口中担忧的话语,一时间没弄明白她在说什么? “公主可要给臣一个解释?”百里龙渊看着挂在他身上不舍得下来的楚澜月,心里划过一抹涟漪。 楚澜月闻言终于肯抬起头,将百里龙渊打量了一遍,“为何大夫说你命不久矣,要准备后事?” 百里龙渊这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原来她以为那些大夫是给他看病的!她是在乎他的? “是嬷嬷,也就是子宁的娘。”百里龙渊微微叹气,眼里闪过一丝痛苦的神色。 楚澜月挑眉,原来是从小将百里龙渊带大的李嬷嬷,怪不得他会如此上心。 “什么病?”或许她能帮上忙,若是能帮到他,他是不是就不会难过了。 此时的楚澜月已经忘了她来找百里龙渊算账的事,也忘了最初帮助他不过是为了在他心中留下个好印象,换取活命的机会。 现在的她只是不想看到因为无法接受亲人离开而伤心难过的百里龙渊。 百里龙渊垂眸,“肺痨!”根本无人能治! 此话一出,楚澜月立刻明白那些大夫为何都叹气摇头断定没救的原因了,肺痨在古代就是绝症,神仙难救。 “公主确定要这样与臣说话吗?”百里龙渊声音冷淡,却丝毫没有松开手的意思。 楚澜月这才反应过来她还被百里龙渊抱在怀中,顿时挣扎着要下来。 百里龙渊将人轻轻放在地上,“臣让云泉送公主回府。”随后就要离开。 楚澜月却拽住了他的衣袖,百里龙渊身形一顿,微微侧头,沙哑的声音里夹着些许愧疚,“微臣明日再去找公主……” “哎呀,本宫不是说这个,嬷嬷的病,本宫或许有办法。”楚澜月脸颊蓦地红了,她自是明白百里龙渊说的是什么。 “公主能治肺痨?”百里龙渊回过身,眸光几不可察的抖动了几分。 楚澜月点头,她不敢说大话,只能说试一试,她倒是可以用针灸进行治疗。 如果实在过于严重,还是需要抗生素的,只是在古代哪里有这东西。 子宁在看见楚澜月出现在屋子内,还要上前来时,眸光一凛,当即警觉的挡在母亲身前。 “昭阳公主要做什么?难道连个病人也不放过吗?”子宁死死的盯着楚澜月的一举一动,生怕她对他母亲不利。 楚澜月暗自翻了个白眼,她在子宁的眼中到底是个什么形象?难道她还能吃人不成? 她无语的掏出她的银针布包,她刚刚在看到院子内出现大夫时特意回去取的,本以为会用在百里龙渊的身上。 “子宁,不得对公主无礼!”李嬷嬷此时已经起不来身,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丝毫没有气力的样子。 楚澜月暗暗打量了李嬷嬷一番,情况貌似不太乐观,这显然是积劳成疾,病了很久的样子,能拖到现在已是不易。 “本宫是来救你母亲的,你要是再不让开,本宫的针可不长眼睛哦~”楚澜月拿出一根三寸长细如牛毛的银针在子宁眼前晃悠。 子宁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他这辈子最怕的就是扎针,他看见就眼晕。 此时的他虽然已经有些腿软,但还是坚持挡在母亲床前,“你、你这个恶妇,折磨主子还不够, 现在竟然还将毒手伸向我们母子,我就是拼了命也不会让你得逞的!” 百里龙渊“……” 楚澜月挑眉,她是恶妇?她折磨他主子? 她回头看了眼百里龙渊黑如锅底神色,嘴角微扬。 好像也没错!她确实不是什么好人!也确实……咳咳~没少折磨他主子! “子宁,你~闭嘴~休得无礼……”李嬷嬷早就看出百里龙渊对昭阳公主的心思。 几乎夜夜都宿在公主府,她哪里还不明白,子宁这个傻孩子怕是个死脑筋…… “娘,您别生气,子宁这就将这个恶……唔~”他怎么发不出声音了?“唔、唔~”这个恶妇对他做了什么? 子宁瞪大双眼盯着楚澜月,捏着自己的脖子愣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楚澜月扬了扬手里的银子,挑眉示意。 子宁见状身子差点倒了下去,那么长的银针…… 第152章 公主对臣的长相可还满意? “云泉,将他带下去!”百里龙渊一声令下,云泉立刻点了子宁的穴道将他扛了出去。 没了子宁的打扰,楚澜月耳根清净多了,她回身看了眼百里龙渊,眉眼轻挑,他不出去吗? 百里龙渊只是看了眼她,随后转过身,“公主尽管施针,臣不会多嘴。” 楚澜月嘴唇微抿,这是不放心她?不过也罢,没什么不能看的,他担心李嬷嬷也是人之常情。 屋内只留下楚澜月和百里龙渊还有一个照顾李嬷嬷的婆子。 百里龙渊垂下眼帘,其实他更担心的可能是她,现在是晚上,她…… 李嬷嬷的眼神在二人之间流连,最后什么也没说,识趣的闭上眼睛。 反正说了也不会听她的,她可不想像子宁那个傻孩子一样被扎的话都说不出来。 “嬷嬷不必紧张,不疼的!”楚澜月瞄了眼李嬷嬷的表情,轻声安抚道,李嬷嬷也逐渐放松了神情。 楚澜月戴上了面巾净手,随后凝神给李嬷嬷把脉,从脉象上来看,确实较为棘手,但也不是不能治疗。 只要度过今晚,后面辅以火灸,汤药调理,续命十余载也不成问题,若是身体恢复的好,或许活的更久些。 爷爷当年用这一手针灸可是治好了很多肺痨之人,减轻了病人很多痛苦。 相较于西医,老祖宗留下来的智慧再结合现在的手法,对身体伤害更小一些,所以也有越来越多的人愿意尝试中医疗法。 不过,在古代还是没能攻克这一难关,后世之人也是结合了古人留下的精髓才获得更好的办法。 楚澜月将银针烤火消毒后,按照记忆中爷爷治疗肺痨时下针的穴位,尺泽、太渊、三里、肺俞……逐一下针。 期间任凭额间浸满汗珠,手也不曾抖一下,在最后一针落下时,楚澜月身形一晃,腿瞬间软倒在地,脸颊潮红。 李嬷嬷此时已经睡了过去,婆子替她挡好了床帘,却未来得及扶住楚澜月。 楚澜月方才为了控制自己保持清醒,已经狠狠扎了自己几针,眼下再扎下去也已经不起作用了。 在楚澜月倒地的刹那,一双有力的大手将她托起。 “你可还好?”百里龙渊眼眸光微动,将人抱入怀中。 楚澜月无力的靠在他怀里,抬眼看着百里龙渊的下巴,竟然长了些许轻微的胡茬,想来是这几日都没有好好睡觉。 “把我放在椅子上吧,收针还要等一会儿,你先去休息吧,这里我在就好。” 百里龙渊却没有听她的话将她放下,反倒是抱得更紧了些,心里的某个地方微微触动,“好。” 百里龙渊抱着楚澜月就这样坐在了椅子上,将她额头上细密的汗珠擦去。 眼里闪过心疼,收回手指,将她落在额前的发丝拿开,“你先闭眼休息片刻,一炷香后我叫你。” 楚澜月见拗不过他,便老实窝在百里龙渊的怀里,她确实有些困顿。 但还可以忍受,真正难忍的是那隐隐作祟的蛊虫,她只好闭上眼睛用意念克服。 百里龙渊的目光一直落在楚澜月的脸上,伸出手想要抚上她脸颊的手指最终没有落下,缓缓收回,他该做出决定了。 还未到一炷香,楚澜月便猛地睁开眼睛,看着已经闭眼小憩的百里龙渊,蹑手蹑脚的从他身上离开。 趁着这会儿蛊虫消停,她走到桌子跟前写了药方交给婆子,让她去抓药,把药煎好,等李嬷嬷醒来便给她服下。 在婆子离开后,楚澜月将李嬷嬷身上的银针收好,看着李嬷嬷逐渐平稳的气息和稍微有些血色的面容,知道这一关算是过了,之后只要在施针半月就不会有大碍。 等她收拾好银针,见椅子上的百里龙渊还没有动静,便小心翼翼的走到他身前,缓缓蹲下。 看着他疲惫的面容,心里终有些不忍,他过的实在太苦了,眼下她救回了李嬷嬷,想必能让他高兴一些吧。 楚澜月手肘托着下巴,看了许久,大魔头好像越长越帅了,宽肩窄腰,尤其是腰,看着瘦弱,实则……啧啧,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总之和初见时的他判若两人,想到当时里两人从那样窘迫的关系到现在,她都感觉像是做了一场梦一样。 只是这梦应该快醒了,他们也该走各自的路了,但愿以后各自安好吧! 百里龙渊此时的心跳动飞快,楚澜月灼热的目光早就将他烫醒,只是他忍住未动,任由她打量。 忽地,楚澜月只觉一阵天旋地转,下一刻,她就被百里龙渊拦腰抱起。 “公主对臣的长相可还满意?”沙哑暗沉的嗓音在楚澜月耳旁响起。 “你,你不是睡着了吗?”楚澜月差点惊呼出声,随后赶紧捂住嘴巴。 脸上闪过一抹尴尬,赶紧转移话题,“咳咳~那个,嬷嬷的病暂时控制住了,你不用担心了,明日本宫再过来施针!” 百里龙渊其实早在楚澜月出手时就猜到她一定不会让他失望。 但真当她亲口说出嬷嬷没事这一刻,他的心还是狠狠颤动了一下。 她当真救回了嬷嬷,在别的大夫都束手无策,嬷嬷只能等死的情况下,是她再次给了他希望。 百里龙渊看向楚澜月的眼神里情绪渐浓,手间收紧,不想再放开。 “好。”百里龙渊只说了一个字,但却又像说了千言万语,没有感谢,但楚澜月却能清楚的感觉到他的感激。 百里龙渊回身看了眼躺在床上安静睡着的李嬷嬷,随后抱着楚澜月离开。 “云泉,告诉子宁,嬷嬷已无事。” “是!”云泉看着自家主子离开的背影,心里说不出的震撼,怪不得主子一直待昭阳公主不同。 原来昭阳公主也不是个一无是处的恶女,这李嬷嬷的病可是连御医都摇头,反倒是被昭阳公主给治好了。 这回子宁怕是有的苦头吃了! “你要带本宫去哪?”楚澜月看了眼百里龙渊抱着她离开的方向,分明不是回公主府。 “去睡觉……” 第153章 嫌她脏? 睡觉?是她想的那个睡吗? “其实,本宫翻墙回去更快一些。”她现在只想赶紧回去,不想再去做别的。 只是百里龙渊却并未给她选择的机会,借着月色,楚澜月只见百里龙渊出了李嬷嬷住的小院子,拐个弯就进了一间漆黑的屋子。 “夜深露重,公主在这将就一晚吧,天亮再回。”百里龙渊将人抱进屋后,轻放在床,转身就要离开。 楚澜月却一把拉住他的衣袖,这屋子也太黑了,而且突然到了这么个陌生的环境,他都不陪她一下吗?就这么走了? “你要走?”楚澜月大概猜到这里可能是百里龙渊住的屋子,里面熟悉的沉木香令人感到心安。 百里龙渊隐在黑暗中的嘴角微扬,语气似带有亲昵,“公主想让臣留下?” 楚澜月撇了撇嘴,缓缓松开手,她可没这么说,想到百里龙渊可能是放心不下李嬷嬷,便不再多说,“不是。” 话落,百里龙渊果真没有一丝留恋,转身离开床边,她默默脱了鞋子上床裹好被子。 这屋子着实有些凉,楚澜月蜷缩着身子,不过这样也好,能让她保持清醒,最好冻死那个不要脸的蛊虫。 须臾,房门再次打开,楚澜月猛地坐起身,只见一个高大的黑影,背着月光伫立在门边,手里似是捧着什么东西。 百里龙渊将炭盆放在屋子中央,平日里他基本不会用这东西,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环境,可小狐狸不一样,她娇气的很。 楚澜月在认出那道身影后,再次躺回在床上,转过身去背对着百里龙渊,不是说要走吗?还回来干什么? 百里龙渊看着小狐狸那赌气般的背影,眉眼含笑,这是在生气?气他将她独自一人留在这里? 不一会儿,屋子内便有了一丝暖意,百里龙渊点燃一根蜡烛,端来水盆,把帕子打湿,轻轻走到床边。 伸进被子将楚澜月的手拿出,冰凉的小手裹在温暖的帕子里,楚澜月眼睫微微颤动,“为什么回来?” “臣去给公主打水,不然就这样睡下,会弄脏臣的床铺。”百里龙渊语气颇为轻松,仔细的将楚澜月每根手指擦拭干净。 楚澜月倏地睁开眼睛,瞪向他,“你再说一遍?”嫌她脏?那她就偏要弄脏他的被褥。 只是在看见百里龙渊眼里那一点调笑的意味后,她才意识到他是故意。 她忽地将手伸进水盆,嘴边浮起一抹坏笑,撩起水花,浇在百里龙渊的脸上,“本宫看你脸也挺脏的,顺便一起洗洗!” 百里龙渊微微怔愣,并未躲闪,昏黄的烛火下,少女娇艳明媚的笑颜似是寒冬里的一抹暖阳,深深映在他的心里…… 脸上的水珠沿着下颌一路向下,经过喉结,最终隐匿在衣襟深处…… 楚澜月盯着百里龙渊在若隐若现的光线下来回滚动的喉结,咽了咽口水,自己都有些怀疑自己的目的不单纯。 百里龙渊并未恼,而是反手抓过楚澜月的手,按进水盆之中,一双大手包裹住掌心的柔夷,直到感觉那双小手温热些许才允许她收回。 楚澜月原本已经正常的面颊再次染上微红,看着百里龙渊给她擦干手上的水,眸光微动。 “既然公主如此喜洁,那不如……”下一瞬,原本缩在被子里老老实实的脚也被按在了水盆之中。 百里龙渊握着手中细嫩白皙的纤足,眼角微垂,果然如他猜测一般,一片冰凉。 楚澜月惊呼一声,未料想百里龙渊要给她洗脚!她下意识的抬脚挣扎,却不小心将带起的水花溅在了百里龙渊的脸和身上。 完了,这下玩大了,这可是洗脚水啊!她是不是又要被记一笔! “那个,本宫不是故意,你能理解吗?”谁让他搞偷袭! 百里龙渊垂首未动,不知在想什么,楚澜月心里却是一阵打鼓! 须臾,他蓦地抬头,楚澜月身子猛然向后倒去,抬起手挡住脸,一阵后怕,这货不是要打吧? 看着楚澜月那胆小的动作,百里龙渊只是打量了她一眼,便开始自顾自的脱起衣裳。 楚澜月等了半晌也没等到落在她身上的拳头,眯起眼睛从手指的缝隙中查看,瞳孔猛地一震! 这有力的肩膀,大小匀称的腹肌,目光下移,这腰子,不是,少年好腰啊!“你、你怎么脱了?” “呵~不是公主的意思吗?故意让臣湿身?不换掉,难道是要冻死臣?嗯?” 百里龙渊只着了一条里裤,一步一步逼近床边,“还是说,臣会错了意?” 楚澜月愣愣的点了点头,就是你会错意了。 百里龙渊浅笑,将楚澜月的脚从水盆中拿出擦干,抬眸看向略显紧张的小狐狸,“公主的脚还是有些冰,可是要暖脚?” 楚澜月也不知怎么了,看着百里龙渊唇角漾开的笑容竟分了心,鬼使神差的点头。 当她的双脚踩在他结实的腹肌之上时,楚澜月才明白他所说的暖脚竟是这种暖法。 她红着脸想要收回双脚,“你会肚子痛的!”她的脚着实有些冰,这样暖下去他不肚子痛才怪。 百里龙渊随即点头,楚澜月以为他听了进去,却不想下一刻,被子被掀起一角。 他整个人都躺了进来,被子上带着楚澜月的余温,他将自己裹严,“这回公主可放心了?” 楚澜月嘴角抽搐,“那个,脚不冷了。” 百里龙渊终于肯放开她的脚,不等楚澜月说话,便将她按在床上,“睡吧!” 楚澜月感受着身边滚烫的身躯,脑子里思绪翻飞,她怎么睡? 眼前喉结滚动,她的意识也在跟着翻腾,一口咬了上去。 百里龙渊身形一颤,烛火渐灭,暧昧交错的气息在屋内恣意生长, 温热宽厚的手掌包裹着纤细的手指,交错缠绕,缓缓相扣。 一吻过后,百里龙渊的下颌抵在楚澜月的颈窝,清浅的呼吸拂过她的耳垂, “公主半月后便与驸马成婚吧……” 第154章 败家老爷们 “公主半月后便与驸马成婚吧……” 百里龙渊沙哑的嗓音微微颤抖,眼里交织着不舍与痛苦。 楚澜月迷蒙的大脑有瞬间的凝滞,成婚?半月后?她和沈南熠的婚期还有将近两个月,他为何会这么说? 不等她回答,百里龙渊再次开口,“婚期的事情臣会办好,公主无须担心。” 不是,她什么时候答应他半月后要成婚了?凭什么她的婚事要他做主? “你……唔……” 未尽的语声尽数淹没在口齿中,楚澜月被吻的头脑发晕,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而百里龙渊则是摩挲着她的唇角,眼里满是留恋与无力。 他许是上辈子欠她的,这辈子算是栽在她的手里,只不过最终折磨的只有他一人罢了! “半月后,一切都会回归平静,你欠我的,这辈子下辈子都要还……” 他将怀中的小狐狸抱的更紧了,似是要融进他的心里一般,他已经不知道他对她到底是恨还是其他的情愫。 总之,一想到她会死,他的心就像缺了一块! 她不能死,这辈子欠他的还没有还完,在他没允许她死之前,她只能好好的活着…… 天色大亮,楚澜月伸了个懒腰,迷蒙着睁开双眼,率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那黑色的床帏。 她瞬间惊醒,坐起身来,看着屋内黑灰色调的装扮,打了个激灵。 她昨天宿在了百里龙渊的屋子她是记得的,可是他竟然没有叫醒她,现在什么时辰了? 秀儿她们找不见她不知道会急成什么样子? 她忙掀开被子,用一根簪子随意挽起了头发,自从上次不会梳头还要百里龙渊帮忙后,她就找秀儿学习挽发。 但也只是学会简单的将头发盘住而已,复杂的发髻就凭她这双废手想都不要想。 随后,楚澜月想要找昨日自己穿的那身衣服,却并未找见,倒是矮凳上叠放着一套衣裳。 楚澜月将衣裳拿起在自己身上比量一下,好像是她的尺寸,这是大魔头给她准备的?就连小衣都有!他会如此细心? 半信半疑中楚澜月将衣裙全部换上,剪裁贴合的小衣和里衣,外裙腰身不松不紧,这是照着她的腰做的衣服吗? 感觉若是她再胖上几分,就要穿不下了,不过这衣裙的颜色和样式倒是很好看。 远山紫和白色的搭配,神秘典雅中不失柔和,美的像孤星,宽大的裙摆上还绣着点点图案。 楚澜月低头细看之下才发现,裙摆上绣着的不是普通花样,而是用金线绣着弯月和繁星。 她惊喜的撩起裙摆,眼中透着温柔的光,这是取了她名字中的月,还是第一次有人对她如此上心。 一定是百里龙渊,除了他不会有别人! 楚澜月完全被眼前的惊喜所吸引,已经忘了昨日百里龙渊同她说的婚期一事。 她拿起放在最下面的白色狐裘披在身上,暖融融的,还有一双嵌着东珠的短靴,短靴里面还有短绒毛,算他有心了! 百里龙渊推门进来的一瞬间愣在原地,看着裹着白色狐裘下微微泛红未施粉黛的小脸,眼里闪过一抹惊艳。 楚澜月随意挽起的头发,只有一根发簪固定,慵懒中散发着恬静的气息。 额前飘落的一缕碎发将整个人衬托的娇嫩俏皮,目光落至裙摆,交织的点点星月与她极为相称。 他将这件衣裙绣上了象征她名字的月,私心的将属于他的名字也绣在其中,星渊,这个名字他已经三年未用。 “好看吗?” “喜欢吗?” 二人同时出声,楚澜月嘴角带笑,原地转了一圈,飞扬的裙摆似是洒下了一片独有的只属于二人的绚丽星空。 “好看!” “喜欢!” 又是同步的回答,二人相视一笑,只是百里龙渊微扬的嘴角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是你特意准备的?”楚澜月看着百里龙渊的眼睛,等着他的回答。 百里龙渊点头,“之前公主送了臣许多衣物,臣只回了这一件,还望公主莫要嫌弃!” 楚澜月连忙摇头,她怎么会嫌弃,这一看就是用心设计过得,准是他自己的心思,“会做就多做几件,本宫不嫌弃!” 百里龙渊嘴角泛起一抹苦笑,今后怕是轮不到他给她做衣裳,他伸手将楚澜月颈间的狐裘带子系好。 楚澜月这时才想起自己要赶紧回公主府,“那个,本宫要回去了!” “微臣已经派人同公主的丫鬟交代过了,所以,不急!”百里龙渊抓住楚澜月的胳膊将人稳住。 楚澜月张了张嘴,好吧,“呵呵~你想的可真周到~” “谢公主夸赞~” “不对,你不用上早朝的吗?”楚澜月有些疑惑,这人非但没去上朝,就连官服都没穿。 “皇上染了风寒,休沐三日,再说已是午时,公主是不是担心的有些晚?”百里龙渊暗笑。 他都已经去了钦天监和礼部走了一趟回来,她才起身。 估计用不上明日,宫里就会传出消息,不知道她会不会高兴,大概会吧! 楚澜月尴尬的点点头,不过,老登染了风寒抱病没上早朝?她看不见得是真的,八成是被气得气血淤堵, 没脸见人,哈哈哈! “你去忙吧,本宫去看看李嬷嬷。”楚澜月心情大好的准备离开,她今天又能多吃两碗大米饭。 老登不高兴,她就开心,都是他自己作的孽,这下好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还被围观了,啧啧,该~ “对了,谢谢你的礼物,但是,一码归一码,本宫的银子记得送来,不然~”楚澜月转头挥了挥拳头,她可不是吃素的。 这家伙太能败家,这一身衣服看着就价值不菲,不能有钱了就这么花啊!那可是都是她的钱啊! 心痛!败家老爷们~ 只是在推开门后,楚澜月的眼睛倏地瞪大,这又什么情况? 看着跪在台阶下垂着脑袋,一身单薄黑衣的身影,楚澜月眼角抽搐,这一大早上的,她的心脏真是受苦了。 惊喜和惊吓轮番轰炸…… 第155章 又想玩哪出? 这人身上蒙了一层寒霜,该不会是……死了吧?跪死在她门前,她是刨了他家祖坟吗?至于这么狠吗? 只见那人听见开门的声音,缓慢抬头,睫毛上挂着霜花,一开口哈气冒出,“昭阳公主,请受子宁一拜!多谢昭阳公主救命之恩!” 楚澜月向后退了一步,这才发现这人竟是子宁,不过,他的转变倒是真快! 昨日见了她还一口一个恶妇的,今日就成了救命恩人了,她还有点不适应! 子宁郑重的又磕了个响头,本来大夫断定母亲活不过今日,可是昨夜昭阳公主出手后,母亲竟奇迹般的好转。 一整夜都没有咳几声,整个人的面色也好了不少,今晨更是能坐起身喝了小米粥。 大夫把脉后竟不相信一夜之间,本来必死无疑的人竟好了,不仅如此,只要再调养数日,再活个十几载也是可能的! 随后母亲就将昨夜昭阳公主给她施针的情况说了,母亲也将他斥责了一番。 昨夜他还那般对昭阳公主不敬,而昭阳公主不计前嫌依旧尽心医治母亲,即使是看在主子的面子上,但这份恩情是他这个儿子应该还的。 他也对自己昨夜言语冒犯昭阳公主的事有所愧疚,所以一大早便跪在此处等着向昭阳公主请罪。 不过,一码归一码,若是她以后还是那般折磨主子,他可不会帮着她欺负主子的。 但他相信,既然昭阳公主能救他的母亲,他相信以前的种种肯定是有所误会。 主子说昭阳公主已经不再是之前的昭阳公主了,现在他是彻底相信了,只求昭阳公主能原谅自己的无知莽撞。 楚澜月回身看向百里龙渊,冲他眨了眨眼睛,示意他管管,百里龙渊却视若无睹般路过两人身边。 给了子宁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这礼楚澜月受的起,身为嬷嬷的儿子,子宁想感激恩人也是应该的。 “咳~那个,起来吧,不过是举手之劳,你不必如此。” 楚澜月略显尴尬的抬了抬手,她还是习惯子宁那看不惯她的眼神,就还蛮有趣的。 子宁却并没有要起身的意思,大声说道:“昨日子宁对昭阳公主多有得罪,请昭阳公主责罚!” “你今晨跪在这里良久,就算是责罚也够了!说实话,本宫出手救人也不是因为你!” 楚澜月只想实话实说,并不想让子宁记她的恩情。 “属下明白,但恩情就是恩情,没有其他!”子宁起身,僵硬的双腿踉跄了一下,抖掉自己身上的霜花, 看着楚澜月的眼睛微微发亮,不似刚刚严肃的气氛,“公主今后若是有什么用得到属下的地方尽管开口!” “什么都行?”楚澜月挑眉,她好像还真能用到他,那既然他这么说了,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子宁点头,“当然,但是对主子不利的事情除外!” “那你偷偷告诉本宫,你主子将银子都藏哪了?”楚澜月看了眼百里龙渊离开的方向,小声说道。 子宁惊讶的瞪大眼睛,“公主不知道吗?” 这回轮到楚澜月惊诧了,她应该知道吗? “从孟家劫走的那银子当天就送出了城,直奔越城,现如今唐向天等人已经到了越城, 估计这时候应该换成粮草由唐向天派人在运往北疆的路上了。”子宁挠挠头。 他还以为主子是奉了昭阳公主的命令做的这些事,可怎么现在看来昭阳公主这个当事人像是一点不知道实情的样子? 楚澜月在听到银子送往越城时惊讶有三分,接着又听到银子被换成粮草运往北疆时惊讶却直达顶峰。 方才她竟然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还以为百里龙渊是因为将银子藏在她的封地安全,才会送到那里。 没想到他竟然知道她心中所想,还先一步安排到位! 她本想着从百里龙渊这里拿回银子就购买粮草送到北疆,现在已经入冬,外祖父他们粮草供应不上,这个冬天着实难熬。 老登这个猪脑子,还想着等外祖父熬不下去逼他交出兵权,这分明是在寒将士们的心,断了自己的后路。 真以为现在天楚一家独大,其他国都要仰仗天楚的鼻息过活,天真! 殊不知,虎视眈眈的北幽国早已不是他想的那般弱,人家休养生息只等一举将他拿下。 他倒好,外患不设防,却先要给自己制造内忧,既然他这个做皇上的不懂事,她只能自己想法子帮助外祖父。 楚澜月一路上心事重重的来到了李嬷嬷的屋子,等她再次给李嬷嬷施针过后已经到了午后,她回了公主府。 之前还以为自己这次又帮了百里龙渊,没想到是他又一次暗中帮了她。 这么说来,她每天朝他要银子,岂不是像小丑一样在他面前蹦跶。 这个百里龙渊,竟然还学会瞒着她了,难道看她朝他要银子他很开心? 楚澜月回到隔壁的公主府后,府内一片寂静,就连平日里叽叽喳喳的清荷也不见她的影子。 “公主,您可算回来了,元禄公公已经来了有一会儿了!” 秀儿在院内焦急的来回踱步,昨夜云崖那个冰山脸只说不用担心公主的安危,她倒是猜到公主跟他主子在一起,可是他没说人在哪啊! 楚澜月眉心微蹙,老登给她下旨了?这是又想玩哪出? 元禄见楚澜月终于回来,也不再耽搁下去,直接宣旨。 片刻后,楚澜月听到圣旨的内容时,脑中忽地想起了什么,她看向元禄,“婚期提前这事是有人向父皇提议的?” 元禄眨了眨眼睛,看了眼四周,附在楚澜月身侧小声回道:“今晨钦天监的人去了御书房,剩下的奴才便不知晓了……” 楚澜月柳眉微蹙,元禄已经说的很清楚了,钦天监的人来过后,圣旨就下了,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好你个百里龙渊,本事真是越来越大了,原来昨夜他说的话不是在开玩笑,而是说真的…… 第156章 难道百里龙渊真是个太监 现在就连钦天监的人也受他摆布了!更何况她这个公主。 他就这么想让她早早成婚?难道是嫌她最近缠着他不放吗?明明是他…… 楚澜月越想越气,也越觉得憋屈,她并非抗拒成婚,她和沈南熠的婚早早晚晚都要成的。 只不过她想着能拖一阵是一阵,若是能拖到百里龙渊夺势吞掉天楚之时,她也就不用和沈南熠做这个戏了。 现在他这样无疑是打乱了她的计划,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她成婚对他来说有什么好处? 昨夜在他屋内的耳鬓厮磨难道都是假的吗?他就这般厌烦自己?他的心终究是捂不热的! 同样送去圣旨的还有定国公府,梁氏和沈南熠皆是一惊,根本没料想到婚期会提前这么多天。 她们还没有准备好,不过,倒也不影响什么。 唯有沈思儿,满眼怨恨的看着这一幕,指甲掐进手心也不觉得疼。 楚澜月,她处处都要和她作对,半月后亦是她成亲的日子,嫁给胡信那个鳏夫本就是她一生中最屈辱的日子。 却还要在那天亲眼看着自己喜欢了十几年的人与旁的女子成亲。 这叫她怎么甘心,楚澜月,她不会善罢甘休的! 同样收到消息的还有陆宴州和陆时鸢,二人皆是一愣。 陆宴州不可置信的向后退了几步,随后回房取了东西夺门而去。 陆时鸢绣花的手忽地一抖,针尖扎在了手指上,血滴乍现。 她蹙眉将手指包住,自从那日落水后,身子落下了病,手指也僵硬了许多。 就连她最擅长的女红也受了影响,时不时的控制不住手抖,都是楚澜月害得,若不是她,百里龙渊怎会为了她报复自己。 而她这两日被父亲关在屋中不许出府,就算不关,她也没脸出去。 现在谁人不知他们一家在金銮殿上当着众臣的面丢脸丢到家了。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楚澜月,如今她忽然将婚期提前一定有猫腻。 她不可能是真的喜欢沈南熠,那沈南熠明明就是个女子,怎能与她成婚,不过是个幌子罢了。 之前她一直不急,现在这般她倒是有些看不明白,难道百里龙渊真个太监,满足不了她。 所以她要着急成亲,借着婚后沈南熠的掩护,可以名正言顺的养面首,反正沈南熠是不会揭穿她的。 可是,百里龙渊上辈子根本不是个太监,只是对男女之事不热衷,她曾悄悄找大夫给他瞧过。 但也没用,她以为他就是这样的人,对她也只是相敬如宾。 难不成,这辈子,他真的成了太监?看来她要找个机会试探一下。 一连数日,楚澜月都没有见过百里龙渊的影子,每天夜里都是她一个人生生熬了过去。 她也在赌气,就算他来了,她也不让他靠近分毫,他们之间还是不要越界的好! 但是白日里她却依旧去隔壁的宅子给李嬷嬷施针,期间她也很少看见子宁,不知道他们在忙些什么。 “秀儿,公主府还有多少银子了?”大婚前五日,楚澜月一脸郁闷的坐在屋中,心思飘远。 不知道那些粮草能不能够外祖父他们度过这个冬天。 秀儿看了眼楚澜月,嘴角抽搐,公主怎的想起问银子的事?“那个,公主啊,没了!” 秀儿一脸为难,默默低下头,公主是不是忘了? 楚澜月侧目,什么叫做没了?她银子呢,她一个公主,连银子都没有的吗? “公主,您忘了,您手中的银子当初都被楚澜清忽悠着到处挥霍,更是给楚澜清大手一挥,添置了好些个奇珍异宝,还有嘉妃那里也不少……” 原本公主的份例银子和越城的税银是够花的,但是架不住公主太能花,都是在靠娴贵妃接济。 自从出了宫以后,开销更是大了,越城那边今年公主又给百姓免了赋税,现在是真的没银子了啊,公主府已经是入不敷出! 楚澜月惊得张大了嘴巴,秀儿不说她都没想起来,原主之前可是没少在楚澜清和嘉妃身上砸银子。 真是可怜她这个公主了,真穷啊,一点存银都没了,还要母妃接济,太丢脸了! 不行,她咽不下这口气,她要将失去的都拿回来,她正愁没人撒气呢! “公主,听说五公主晚您两日成亲,嘉妃娘娘可是给她准备了丰厚的嫁妆,宫内都传开了!” 秀儿眉眼上挑,八成都是从公主这边得来的,她们的脸可真大。 楚澜月听后顿时不干了,皇后倒台却没影响到嘉妃?郭中渊也下了大狱,她还有心思给楚澜清准备嫁妆? “走,回宫看看去!”楚澜月风风火火的回了皇宫,进宫后直奔嘉妃的寝宫。 嘉妃连个预兆都没有,正在摆弄嫁妆的她看到闯进来的楚澜月,吓得差点将手里的嫁妆单子扔了。 “咳咳~昭阳公主?你怎么来了?”嘉妃擦了擦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心下一惊,楚澜月一来准没好事! 楚澜月却气定神闲的一屁股坐在了嘉妃对面的箱子上,语调轻佻,嘴角轻浮,“怎么?你这里本宫来不得?” “呵呵~瞧瞧这话说的,本宫怎会不让昭阳来呢?”嘉妃捏紧手里的帕子,勉强维持着面上的笑容,心里一阵打鼓。 楚澜月轻嗤一声,一把拿过嘉妃手上还未来得及收起的嫁妆单子。 “啧啧~珊瑚翡翠朝珠、玉柄象牙刀、赤金累丝长簪、白玉嵌铜琉璃镜……” 楚澜月每说一个,嘉妃的心就猛跳一下,她眼神躲闪的不敢看楚澜月的眼睛。 “昭阳,本宫一时忙忘了,都没来得及收,不若你先跟本宫回去喝点茶水,单子还给本宫吧。” 嘉妃想要伸手拿过嫁妆单子,但却扑了个空个。 “不急,本宫还没看完呢,想当初你们母女二人从本宫这里捞走了不少好东西,瞅瞅,这一页纸都写不下!” 楚澜月说着又翻到了下一页,眼神发亮,“想必嘉妃娘娘也知道,本宫即将大婚,这成亲呢,就得有嫁妆,你说是吧?” 第157章 她以前过的都是什么苦日子! 嘉妃扯了扯唇角,“是、是啊,不过,驸马能娶到昭阳,那是他三生修来的福气,哪像清儿,下嫁给谢家,再没点嫁妆傍身,定会被欺负了去!” 楚澜月轻笑一声,楚澜清受不受欺负跟她有什么关系!“本宫记得公主的嫁妆宫里当是准备好了的, 配五皇妹绰绰有余了,本宫放在嘉妃这的东西就先带回去了,毕竟本宫也是要准备嫁妆的!” “秀儿,带人进来,把咱们的东西都搬走!” “是,奴婢领命!”秀儿挺直腰板,昂着头,带着早就守在外面的人呼啦啦的一股脑冲进嘉妃的库房。 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往外搬,殿外的宫人已经准备好板车只等东西到位,她早就想这么干了! 这回看她们母女二人还如何霸占着公主的东西还跟公主耀武扬威!给她们脸了! 嘉妃想命人阻止,但是在看到楚澜月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后又歇了这心思。 她的把柄还捏在楚澜月的手中,况且就算闹开了到皇上面前,她和清儿也是没理的那个。 这些东西确实大部分都是楚澜月的,另外现在本就是敏感时期,父亲下了大狱,皇后被禁足。 她虽然没有参与私盐一案,但毕竟是她的娘家,皇上没有过分牵连到她已是万幸。 这个时候还是不要惹事的好,这些东西没了便没了,清儿还有公主的那份嫁妆,也够用了。 她的银子都用来给父亲和兄长在狱中打点了,已经没有能力再给清儿准备其他嫁妆了。 嘉妃一脸心痛的看着秀儿和一众宫人将那些个东西搬走,整个库房,就只剩下被踹坏的大门,凌乱的宫人和破碎的她。 楚澜清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幕,看着自己的那些宝贝全都不见了,恨不得扑上来将楚澜月给撕了。 “母妃,您怎么能让她将这些东西都搬走啊?”楚澜清疯了一般的想要阻拦,但却被嘉妃派人拦住。 “清儿,你三皇姐也是要嫁人的,这些本就是她的东西,你就不要再说了!”嘉妃心里苦不堪言,只能打碎牙和血吞,不敢声张。 “那是本公主的,是她给本公主的,哪有往回要的道理?”楚澜清不甘心! 那可是她用来傍身的嫁妆啊,她嫁到谢家要是再没有这些东西在,得被欺负成什么样! 楚澜月就是故意的,故意让她抬不起头来。她已经被楚澜月害得这么惨了还不够吗? 现在连她的嫁妆都要抢走!她绝不允许! 楚澜月不屑的瞥了眼楚澜清那狰狞的面容,真是笑话,小偷做久了,就认为偷来的东西都是自己的了? “秀儿,别忘了把五皇妹殿里的白玉屏风和金丝雕玉床还有本宫借她的那些首饰和摆件全都搬走,想来五皇妹嫁人后也用不到了, 本宫就不收她这些年借用的利息了。”楚澜月掸了掸袖子上沾上的灰尘,漫不经心的说道。 秀儿手里捏着一个单子,闻言立刻动身,“是,公主,奴婢这里有单子,五公主当年从您这拿走的东西都清楚的记录在上面,还盖有五公主的印章,奴婢定会一件不少的将东西拿回。” 秀儿满面红光的带人走了,幸好她当年留了个心眼,硬是劝公主列了单子让楚澜清盖了印,看楚澜清怎么狡辩! 这下楚澜清彻底傻眼了,当年她不过是为了在楚澜月面前做做样子,反正以她的性子是不会往回要的。 就随便盖上了自己的印鉴,谁成想却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送出的东西她也好意思要回? 楚澜清气得胸口上下起伏,父皇赏赐给她的东西本就少得可怜,倒是楚澜月,每次有进贡的好东西都不会少了她。 父皇虽只是面上宠爱她,但这些物件却实打实的都给了她,害得她只能用计讨好,才能从她手里弄过来。 嘉妃按住楚澜清的手,让她不要闹事,楚澜清最后看见自己几乎被搬空了的寝殿,两眼一翻彻底昏了过去! 楚澜月则是喜滋滋的大摇大摆带着整整十几车的物件回了公主府。 殊不知在她身后阴暗的角落内,一双怨毒的眼睛在死死的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看着满院子琳琅满目的奇珍异宝,楚澜月啧啧嘴,她以前过的都是什么苦日子! 这些个物件换成银子都得有几十万两了吧,怪不得楚澜清不愿意撒手呢。 “公主,嘉妃的库房奴婢一不小心就都给搬空了,有些东西是她自己的也被奴婢给弄了回来。” 秀儿有些局促的捏着衣角,实则眼里满是兴奋之色。 楚澜月嘴角微勾,“什么她的,只要进了咱们公主府,那就本宫的!再说,本宫的物件她们用了那么多年都没收利息,拿她那点东西都算便宜她了!” 楚澜月想到加菲猫看见她搬东西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就解气,她只能认栽了! 秀儿满脸憋笑,她就知道公主变了,不再会惯着那对不要脸的母女了! “去,将里面的首饰拿出来,你和清荷挑几样称心的,剩下的分给院里的丫鬟每人一个, 还有今天跟着去搬东西的人,每人赏银十两!府内的其他人,这个月月银翻倍!” 楚澜月大手一挥,她可不是个苛待下属的老板,既然手里宽裕了就不能忘了她的人,这也不乏是笼络人心的手段。 “是!谢公主赏赐!”秀儿没与楚澜月客套,她拉着清荷激动的去挑选首饰。 楚澜月看着两个丫头高兴的模样,也跟着笑了起来,当个大方老板的滋味真不错! 只是在她还沉浸在满屋宝贝的喜悦时,一个人的到来让她顿时没了心情。 看着坐在花厅等待之人两手空空的样子,楚澜月一脸的不悦,说好了第二天给她送银子,却隔了这么多天才来。 真当她好说话! “陆世子,是给本宫送银子来了?”楚澜月没好气的将他上下打量一番。 “月儿,你真的要嫁给沈南熠……” 第158章 公主就这般急不可耐? 陆宴州在见到楚澜月的一瞬间忽地起身,连日来困扰他的心魔在这一刻似乎解开了。 那日在听到楚澜月与沈南熠的婚期提前后,他的心忽然就乱了。 本该是来给她送银子的,他却不敢见她,明明之前他才应该是楚澜月的驸马,现在却要眼睁睁的看着她嫁给别人。 这些天他终于认清了自己的心,他决定再给自己也给楚澜月一个机会。 楚澜月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这人是不是没长脑子!“怎么,不嫁给沈南熠嫁给你吗?” 陆宴州闻言顿时面露喜色,上前一把抓住楚澜月的胳膊,“月儿,你真是这么想的?咱们这就去宫里求皇上收回圣旨!” “你给本宫撒开!”楚澜月一把拍下陆宴州的手,无语至极,“请陆世子注意你的言辞,本宫的名讳不是随便一个外人就能叫的。” 陆宴州一脸挫败的盯着楚澜月那疏离冷漠的眼神,心里像是缺了一块一样难受。 “月儿,现在反悔还来得及,若是皇上怪罪,我愿一人承担,绝不牵连你。” 陆宴州还想过来抓楚澜月的手,但是却被她躲开。 楚澜月像是听了天大的笑话一般,若是原主听见他的话不知该有多高兴,可是他的深情来的太迟了! “陆世子若是没别的事,便请回吧,本宫与驸马情投意合,还请你不要妄加揣测,至于你, 那不过是本宫年少无知时的心血来潮罢了,并没那么喜欢,本宫还要去试喜服,就不多留你了!” 楚澜月说完便转头离开,只不过走了几步又忽地停住。 陆宴州面如死灰的脸瞬间燃起了一丝希望,她还是舍不得他的对吗?“月儿……” “对了,陆世子别忘了你还欠本宫三万两银子,还请尽快送来,利息就不收你的了!” 陆宴州伸出去的手失望的落回,看着楚澜月毫不留恋的背影,红了眼眶,是他亲手弄丢了她。 月儿明明就是在骗他,她当初对他的喜欢不会是假的,他都看在眼里。 陆宴州默默从怀里拿出一叠银票放在桌子上,落寞的离开。 只是在他走后,屏风后悄无声息的出现了一道黑影,看了眼桌子上的银票,眉头微蹙。 楚澜月在回房的路上将秀儿等人遣退,她想一个人走走。 白日里从加菲猫母女那拿回东西时的好心情也消失殆尽了。 其实她也不知道这么做对不对,原主确实对陆宴州有情,她今日算是彻底断了陆宴州的念想,更是说原主对他没有多少喜欢。 不过,从前陆宴州对原主的付出从来没有回应过,还觉得她是累赘,是负担,厌烦的很,一面享受着原主的追捧,一面又嫌弃至极。 这样的渣男,现在幡然悔悟又有什么用,一点也配不上原主曾经的喜欢和付出,她也算是替原主出了这口气。 不管原主现在身处何处,她与陆宴州之间已彻底了断,希望原主能释怀吧。 心烦意乱的楚澜月推开屋门,却被屋内的人影吓了一跳。 看着大刀阔斧坐在椅子上的男人,楚澜月放在身侧的手紧了紧,随后若无其事像没看见一般走了进去。 百里龙渊眉头微挑,侧目看了过去,小狐狸生气了?因为他这几日没来找她? 不过他这些时日着实有些忙,每次忙完已是接近天亮,便没有再来吵她。 他今日特意空出时间过来看她,却不想竟看见了她与陆宴州在一起。 百里龙渊捏了捏眉心,连日来的疲惫使他头痛欲裂,“过来!” 暗沉沙哑的嗓音听的楚澜月身形一顿,紧接着又装作无事一般翻看自己手中的书。 凭什么叫她过去她就要过去,她是他的宠物吗?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既然公主不过来,那臣便过去。”百里龙渊话落便起身来到楚澜月身前。 楚澜月却依旧当做没看见他一样。 百里龙渊嘴角轻笑,语气中多了一分宠溺,“公主在生臣的气?” “在看什么?”百里龙渊一把将楚澜月手中的书抽走,只不过在看到书里的内容时眉眼微挑。 继而看向楚澜月的眼神里满是调侃的神色,“公主果真记得答应臣的事,在逐字学习……” 百里龙渊忽地低头附在楚澜月的耳边轻声慢语,楚澜月不适应的转头下意识朝他手中的书看去。 这一看不要紧,差点没惊得她蹦了起来,她,她什么时候拿的那本书? 倏地,楚澜月脸色爆红,红唇微张,想要说什么,却又觉得说什么都是在狡辩,只会更加说不清。 她方才在干什么,竟然在大魔头面前装模作样的举着这本书看了许久都没发现? 看了眼桌上的位置,这本书是她随手抽过来的,她明明记得她没将这本书放在这里。 难道是秀儿?想到那书的名字,看似没什么不对,秀儿大咧咧的性格自是不会翻看也不会想到别处去。 以为她胡乱放置,便给她放回桌子上也是可能的。 百里龙渊看着楚澜月一会一变的脸色,嘴角微扬,轻笑出声,“怎么?公主看了这么久,可有什么心得?” “闭嘴!”楚澜月看着那一张一合的薄唇,恨不得给他堵上!他什么时候学会这般捉弄他人? 下一刻,楚澜月整个人便被抱起,百里龙渊坐在了她的位置上,将人放在他的腿上。 头靠在她的肩膀,呼出的热气打在楚澜月的脖颈,她下意识的挣扎躲避。 却被百里龙渊将她整个人圈在怀里更紧了些。 “你松开!”楚澜月扭动着身子,手肘不小心怼在了他的腹部,她现在还不想看见他。 “嗯~”百里龙渊一声闷哼,剑眉微蹙,额角瞬间冒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楚澜月见此立马拿开胳膊生怕再碰到他,眼里闪过一丝担忧,“你怎么了?”随后就要掀开他的衣服查看。 望着跟自己腰带较劲的小狐狸,百里龙渊墨黑的眸子里似是在压抑着什么。 “你倒是说话啊,受伤了吗?”楚澜月语气焦急,手上的动作却愈发凌乱,怎么也解不开似是跟她作对的腰带。 “公主不是叫微臣闭嘴吗?”百里龙渊的声音略带委屈。 楚澜月瞪了他一眼,这个时候倒是听话了,“自己解!” 百里龙渊看着自己的手被楚澜月拿到了腰带之上,勾唇一笑,“公主就这般急不可耐?” 第159章 躺到床上去 百里龙渊抓住楚澜月的手,眼里满是她担忧的神色。 楚澜月瞥了眼他那一副似是在看好戏的模样,没来由的鼻子一酸,都这时候了还在调笑她! 抽回了自己的手就要起身离开,谁愿意管他,死了才好! 百里龙渊却一把抱住要逃的小狐狸,无奈的叹了口气。 抓着她的手放在腰带之上,带着她轻轻一搭,腰带便轻松滑落。 楚澜月本不想理他,但手上的动作却丝毫没有犹豫,随即将他的衣襟扯开。 只是刚扒开,百里龙渊的怀里却飘出一沓子纸来,楚澜月没有在意,而是继续看向他的腹部。 百里龙渊见她看了她最喜欢的银票也无动于衷,只顾着找他身上有没有受伤的样子,心里微微一颤。 “那是银票,公主不喜欢吗?”百里龙渊瞥了眼飘在地上七零八落的银票,语气调侃。 楚澜月顺着他的话只是不在意的瞄了一眼,又转过头,看着他的腹部,语气瞬间转冷, “你受伤了?还惦记着银票,银票有命重要吗?你不会是因为这银票受的伤吧?” 楚澜月看着百里龙渊腹部随意裹了一层棉布,布条上还隐隐渗出血迹,眼底划过一抹心疼之色,伸向伤口处的手指微微颤抖。 百里龙渊墨黑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她,说道:“如果是呢!” 楚澜月闻言脸色一变,言语中满是嗔怒,“你是傻子吗?为了钱,命都不要了?” 虽是斥责的言语,但听在百里龙渊的耳中却是相反,从没有人因为担心他的安危而骂他。 他看的出来,楚澜月是真的担心他,而不是装的。 百里龙渊一把拉住楚澜月,再也控制不住的堵住了她那张喋喋不休的红唇。 连日来的思念在这一刻化作深吻,却道不尽他的不舍。 这样的楚澜月,世间再无第二个人,也再不会有人这样对他又打又骂,他还甘之如饴。 让他如何舍得放手,他私心的想将她锁在身边,用她的下半辈子来偿还她对他欠下的债。 “唔~”楚澜月被他突如其来的吻夺了呼吸。 她想挣脱开看看他的伤势, 但又不敢用力去推他,怕他伤上加伤。 良久,百里龙渊终于舍得放开了她,楚澜月用手撑着他的胸膛,防止撞到他的伤口。 下巴垫在他的肩头,平稳呼吸后,似是拉回理智,推开他的怀抱,起身离开。 百里龙渊望着她忽然变化的情绪有些捉摸不定。 楚澜月却再也不想理他,转过身向屋内的隔断后走去。 百里龙渊眉头轻挑,看着她的背影眼眸微闪,“嘶~” 果不其然,下一刻,一道小跑过来的身影落入他的眼中。 楚澜月紧张的看向低着头默不作声的百里龙渊,将手上的药箱放在桌子上,轻声问道:“你还好吧?” 百里龙渊看见药箱后眼眸微动,“不太好,很痛!” 他忽地拉住楚澜月的手,“公主是在担心臣吗?” 楚澜月没有回答他的话,反倒是冷声命令道:“躺到床上去。” “臣遵命!”百里龙渊轻笑,随后听话的起身,就要去到床上。 只是刚走到一半,脚步忽地踉跄几分,整个人似是要倾倒一般。 楚澜月连忙上前将人抱住,用身体撑住了他要栽倒的身子。 费力的将人拖到床上,此时的百里龙渊再也支撑不住,彻底的闭上眼睛晕了过去。 楚澜月看着这一幕,整个人也恢复了冷静,搭上他的腕间,眉头紧拧。 随后将他腹部的布条拆开,一道一指长的伤口暴露在她眼前。 她伸手按了按,伤口不深,隐隐有些发炎,一看就不是新伤,但是却因为没有好好的清创导致了轻微感染。 楚澜月探了探他的额头,这才发现他竟有些发热,但这都不是主要的原因。 他眼下的乌青在提醒着她这人许久没有睡过觉了,这才是导致他晕过去的主要原因。 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真以为他是铁打的不成,若是再这样熬下去,不出两日,随时都有猝死的可能! 楚澜月也不知自己这是怎么了,见到如此模样的大魔头心里竟是揪着般疼,很想骂他,为何不好好爱惜自己身体! 平复好心绪后,先将百里龙渊腹部上的伤口做了清创处理,期间一定很疼,但百里龙渊却一点都没有被疼醒的迹象。 最后上了药重新给他包扎,看着面前精壮的腰身,楚澜月又犯了难。 思虑片刻,只好脱鞋爬上了床,费力环抱住他的腰,将人抬起,一圈圈将纱布包好。 再抬头的时候,楚澜月的额头已经冒出一层汗珠。 楚澜月扶着她的老腰,动作艰难的下了下床,看着挺瘦的,怎么这么重! 待一切做好,她又将百里龙渊的外裤也换了下来,盖好被子,让他睡的舒服些。 楚澜月发现他的身上竟带着微微的水汽,还有轻微皂角味,应是在来她这之前沐浴过。 她垂下头看着他的眉眼,眼中除了嗔怪还有一些自己也说不清的情愫,还受着伤就这般不在意。 看着他微皱的眉头,就知道他睡得不安稳,这个样子不头疼才怪,可真能忍! 片刻后,百里龙渊的头上扎了数根银针,他的眉头也终于舒展开来。 楚澜月坐在床边,将帕子打湿附在百里龙渊的额头上,如今他发着低烧,不宜喝药。 一炷香过后,楚澜月将百里龙渊头上银针收回,趴在床边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 “公主,宫里送过来的喜服您还没试呢,奴婢给您拿来了,若是哪里不合身,明日还要送回去让绣娘改动……” 第160章 百里龙渊,你好大的胆子 秀儿和清荷端着盛放喜服和头饰的托盘等在门外。 已经入夜了,明儿一早宫里的人还要来取,再不试穿就来不及了。 迟迟没有等到楚澜月的回应,看着屋内的烛光,秀儿便带着清荷推门进来。 楚澜月是听见开门声醒来的,秀儿和清荷在看到屋内的一幕时,眼睛瞪得老大。 楚澜月示意两人到外间去,秀儿和清荷这才闭上张大的嘴巴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 秀儿侧目瞄了一眼床上的百里龙渊,嘴角下沉,这个弱鸡,不是,百里大人,终究是在公主的心里扎根了。 果真是个有本事的,想当初她还嘲笑他来着,没想到现在打脸的是她自己这个跟在公主身边十几年的人。 看来驸马在公主心中的位置并不是首位啊,公主还把自己的床榻让给了这个登徒子。 除了长得好,还有什么用?不过公主只是图个样貌能开心也是顶好的。 清荷则是一脸她明白了的表情,因为她可不是第一次看见百里大人夜探公主香闺了。 她可是非常看好公主和百里大人的,男俊女美,两人在一起实在太养眼了。 楚澜月瞟了眼两人,一个沉着脸,一个嘴角放不下的样子,不由得心里好笑,不用想这俩丫头一定是误会了。 她看了眼秀儿端着的喜服,大红的嫁衣,繁复精致的头饰,明明是喜庆的颜色,但是落在她眼里却高兴不起来。 哪有新娘在试喜服的时候是这个样子的,她不是没想过,若是她嫁给心爱之人,会不会又是不一样的心境。 但没有如果,她和沈南熠的婚礼不过是掩人耳目,为了堵住老登给她胡乱安排婚事做的局罢了。 可偏偏是利益的交换,原本顺其自然便好,却偏偏被大魔头横插一脚,乱了她的计划。 她心里是有气的,她气他为何这样做,还不同她解释,也气他自作主张给她安排好一切。 他以为他是她的谁?竟这般干涉她的事!不是多日不来见她吗?为何又在成亲前夕来此。 想起方才那个意乱情迷的吻,她的心再次泛起了涟漪…… 为何还要来招惹她?他又是为何受伤?一切就像是个谜团一样困扰着她,可她现在又不能让他起来同她讲明一切。 楚澜月心不在焉的任由着秀儿和清荷给她换上喜服和头饰,换好后,秀儿将铜镜搬了过来。 楚澜月看着镜中那个穿着精致华丽大红喜袍的她,娇媚的容颜和纤细的身姿,果真身穿喜服的女人都是最好看的! 秀儿和清荷已经看呆了,公主还没有上妆就已是如此明艳动人,没人比公主更衬得上倾国倾城这词了。 秀儿蹙眉,不过,公主许是又清减了些,腰身竟是有些宽。 “公主,您是仙女吗?”清荷两眼发亮的看着楚澜月,情不自禁的说道。 楚澜月抿嘴一笑,“就你嘴甜。” “秀儿,明儿回了尚衣局的人,喜服很合身,就这样不用改了!”楚澜月随意的看了一眼,就是走个过场,能穿就行。 秀儿犹豫片刻,还是点了头,“是。”既然公主觉得麻烦不用改倒也不影响什么。 只是正当楚澜月准备要换下喜服之际,内室却传出一阵响动。 楚澜月立即转身奔去,昏暗的烛火下,百里龙渊只觉一片刺目的红色映入眼帘。 他死死的盯着身穿喜服跑向他的楚澜月,眼里情绪渐浓,他以为他可以做到将她推到另一个的怀里。 但是真到了这一刻,他只觉得心口钝痛,脑海闪过将这身喜服撕碎的念头。 楚澜月看着倒在地上的水盆,她方才睡着忘了放回去,屋内昏暗,导致他醒来碰到了。 “有没有伤到?”楚澜月拉过他的手坐在床边,轻声问道。 许是刚刚她和两个小丫头说话声音吵到了他,她伸手下意识的摸向他额头,“还好,烧退了。” 楚澜月身后的秀儿和清荷见到这一幕识趣的收好水盆,擦干地板便低着头退下,还不忘关好房门,不叫人来打扰。 “公主可喜欢这身嫁衣?”百里龙渊声音暗哑低沉,微红的眸中压抑着几许病态的暗芒。 这套嫁衣是他亲手挑选样式让绣娘缝制的,只不过还是略微的不合身,她瘦了。 楚澜月眉心微低,喜欢吗?谈不上,不过却不失为一件样式难得的喜服,没有层层叠缀繁复,穿在身上倒是轻巧许多。 “尚可。” 百里龙渊听见她不冷不热的回答,心情有一瞬间的平复,他一把揽过她的腰身,伸手拂过。 “几日不见,公主可是没吃饱饭?”百里龙渊苍白的脸上,病态明显,靠在楚澜月肩头像极了需要安慰的小狗。 楚澜月眸光低垂,语气淡淡,不甚在意的说道:“马上成婚了,怕穿不进喜服,自是要控制身材的。” 话落,腰上的大手忽地收紧,似是要将她捏碎一般。 直到看见楚澜月眼尾泛起的微红,百里龙渊这才惊觉的松开手,像是做错事一般给她轻轻揉着。 “对了,本宫成婚那日还请百里大人赏光来观礼。”楚澜月嘴角微勾,侧身从枕下抽出一张红色请帖。 百里龙渊抬眸对上楚澜月的眼睛,眸光复杂,稳住颤抖的手,缓缓接过。 泛白的指节印在大红的请帖之上,极为扎眼,不消片刻,原本平整妥帖的请柬出现了不规则的褶皱。 百里龙渊不敢打开请帖去看,他怕他控制不住在楚澜月面前将请帖撕个粉碎。 楚澜月亦是一瞬不瞬的盯着百里龙渊的神情,其实那张请帖上面根本就没有写上名字。 不过是白日里秀儿递给她的请帖样式让她过目,她随手放在了枕侧,便定下了。 方才这般不过是为了试探百里龙渊的态度,很明显,他在意她成婚这件事,那就证明这件事一定有她不知道的隐情。 他想瞒着她,也要看她答不答应,既然今天他送上门来,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百里龙渊却丝毫没有注意到楚澜月的眼神,完全沉浸在那张喜帖带给他的冲击中。 阴翳的神色里仿佛写满了极端偏执和绝望…… “百里龙渊,你好大的胆子……” 第161章 她又要拿出她的绝招了 楚澜月忽地翻身上床,红裙翩飞,在半空中划出优美的弧度。 最终落在百里龙渊的双腿之上,他身形一滞,望着将他按倒在床上,眯着眼睛,呲着牙,一副凶神恶煞模样的楚澜月。 “公主……” “闭嘴,本宫没允许你说话之前,请你保持沉默。”楚澜月在上。 在确定没有碰到他的伤口后,双手按住他的肩膀,将他死死抵在床上,气势汹汹的说道。 百里龙渊神情微微凝滞,眉眼上挑,对于楚澜月猝不及防的转变摸不清她的意图,只好任由她摆弄。 “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本宫?本宫只给你一次机会,若是你还不说,就休怪……” 楚澜月眸子里闪过危险的神色,她已经想好了一万种让他开口的办法。 百里龙渊喉结微动,彻底放松的躺在床上,好整以暇的看着小狐狸在他身上张牙舞爪的样子。 “公主想听什么?”百里龙渊语气轻松,对上楚澜月的冷眸,眼底闪过耐人寻味的笑意。 小狐狸果然聪慧过人,到底是被她看出了端倪。 “不说是吧?”楚澜月磨拳掌,似是下一刻就要将百里龙渊揍得满地找牙。 百里龙渊却不慌不忙的看着她,丝毫没有畏惧的神色。 楚澜月深吸一口气,看来她又要拿出她的绝招了,对付百里龙渊最有用的杀手锏! 忽地,百里龙渊只觉唇上一痛,近在咫尺的呼吸交错在鼻间,他下意识的撑住小狐狸的腰。 在他恍惚愣神之际,楚澜月早已化被动为主动,占据了主导地位。 发间淡淡的兰花香气弥漫在鼻息,百里龙渊紧绷在心底的占有欲似是彻底无法压抑,疯狂的在体内叫嚣。 越发猩红的眼眸里交织着无法控制的眷恋和痛苦! 屋内炉火灼热,不断侵袭着两人的理智,大红色的喜服终究难逃魔掌,被无情的甩落在地。 正当百里龙渊想要将人揉进怀中之时,楚澜月倏地抬起头,毫不留恋的推开他。 冷眼看着眸中染上一层欲色的百里龙渊,努力控制着自己的神色,殊不知她在惩罚百里龙渊的同时,也是将自己给搭了进去。 她是有多大的意志力才能做到如此的收放自如,若不是他现在受了伤,打不得骂不得,她至于使出绝杀吗? 自从上次在无妄山她亲服了百里龙渊之后,他的弱点就被她拿捏,既然他吃软不吃硬,那巧了,她专治各种不服! 喘匀了气息,楚澜月勾着百里龙渊的衣襟,嘴角轻扬,声音魅惑却不自知,“还不说吗?” 百里龙渊的双手此时被楚澜月紧紧压住动弹不得,心中有一刹那的动摇,不过瞬间清醒。 这个磨人的小狐狸,他如何同她说,婚后她自然会发现。 “公主成婚后自会知晓,臣不会说的。” 楚澜月咬唇,很好,“全身上下只有嘴硬是吧?”她懂了。 百里龙渊当即一愣,在听见她那番露骨的话后,脸色忽地从头红到脚,她在说他……不行? “公主心知肚明,何必挖苦臣取乐?”百里龙渊声音渐冷,方才脑中的旖旎之色被冲淡些许。 她说的没错,若不是因为这个,他又何须将她推开。 楚澜月再次低下头,没想到这次百里龙渊却像是早有预判一样侧头躲过。 他不知道被楚澜月动了什么手脚,现在他提不上一点力气。 楚澜月一吻落空后,诧异的挑起眉眼,“这可是你逼我的!” 下一刻,百里龙渊只觉一张张纸飘落在眼前,不过,上面的画却吸引了他的目光。 定睛瞧去,只见每张纸上都画着容貌清隽姿态各异的同一个男子,男子穿着清凉,与不穿无异,而且有些熟悉。 “怎么样,眼熟吧?”楚澜月拿过一张画,打量着上面的人,似是欣赏一般发出赞叹,“果真是养眼,本宫这画技不错吧?” 楚澜月将画彻底放在百里龙渊的眼前,嘴角露出得意之色。 “百里大人,你说,本宫要是把这些画卖到南风馆……” “楚澜月~”百里龙渊胸口起伏不定,眼眸微红,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小狐狸竟然把他画成了这副样子…… “认出来了?就说本宫画技了得,可不是吹的,这可是咱们京都最近炙手可热的总都督大人, 皇帝面前的红人,想来京城的那些贵女最是愿意重金求购,本宫发财了……” 楚澜月捡起一张风情万种的画像,那六块腹肌,那宽肩窄腰,那禁欲正经的脸蛋,那结实有力的大长腿…… “啧啧,本宫看了都欲罢不能~” 楚澜月边说边瞄了眼百里龙渊的神色,正欲再加把火,却被突如其来的力量反扑在床。 他、他、他怎么这么快就恢复力气了?完了,她好像玩大了! 百里龙渊墨色的眸子里闪过危险说的信号,咬牙道:“微臣没来的这几日,原来公主甚是想念,早已将臣的音容相貌记在心里?臣真是受宠若惊啊!” “那个,你别乱来啊,本宫就是画着玩玩,不是你想的那样!”楚澜月咽了咽口水,她该怎么狡辩? 那几日大魔头没来,她确实存了报复他的心思,便将他那些不为人知的样子画在纸上,不过是为了出口气。 今日拿出来是为了逼他就范,谁知道明明方才自己还占上风呢,转眼就落败了,大意了,忘了这家伙内功深厚! “嗯?微臣想的哪样?”百里龙渊薄唇轻启,边说边点住了楚澜月的穴位, “这样?” 楚澜月看着被百里龙渊勾在指尖的红色里衣,欲哭无泪~ “百里龙渊,你最好别落在本宫手里!” “还是,这样?”百里龙渊不理会她的叫嚣,继续道。 绣着大红杜鹃花的小衣带子轻飘飘的落在楚澜月身上。 “还是,这样……” 第162章 本宫岂不是要守一辈子活寡? 一炷香后,百里龙渊放下手中的笔,拿起刚刚桌上的几张画像轻轻吹着。 楚澜月瘪着嘴看着百里龙渊那雍容散漫的神色,气不打一处来,这次是她失策了! 这人果然报复心极强,能当面报复回来的绝不拖着,她不就是画了他几张露点画像嘛。 他竟然不顾自己还是不是在受着伤也要还回来,任凭她喉咙都说干了也无济于事,她就如同那案板上的鱼一样,任他赏析。 百里龙渊斜睨了一眼楚澜月那憋屈的神色,终于肯放过她了。 在楚澜月注意不到的时候,藏在袖中一张画像,随后拿着剩下的几张来到楚澜月面前。 “公主可想欣赏一下自己芳姿?”百里龙渊似笑非笑的看着楚澜月,说着便解开了她的穴道。 楚澜月如释重负般活动自己早已僵硬的身子,这个大魔头真够狠心的,她腿都麻了。 趁着百里龙渊对她不设防之际,一把抢过他手中的画像,但由于腿不灵活,导致她在拿过画像之时也一头撞在了百里龙渊的胸膛之上。 不过她现在没功夫顾及这些,画像她抢到了,这样百里龙渊就没有威胁她的机会了。 百里龙渊一把扶住她的腰身,将她揽在怀中,看着她得意的样子,心中暗笑。 正当楚澜月要毁了这几张画像的时候,却忽地瞟见纸上所画并非她想象的样子。 “你……”楚澜月瞳孔猛地一缩,有些诧异的盯着百里龙渊的眼睛。 纸上画着的分明就是她方才穿着嫁衣时的模样,再看另一张,竟是她那日穿着百里龙渊送她那件绣着星月的衣裳。 还有她刚穿过来时与百里龙渊第一次见面后换得那件翡翠烟罗裙,与她给当时给大魔头穿的青竹衫是同款。 “所以,你当时是看得到?”楚澜月不可置信的张大嘴巴?他不是瞎的彻底吗? 为什么知道那日她穿的是哪件?而且她以为他看不见,还当着他的面换了衣裳! “只是看得见一点模糊的光影,至于这件衣裳,是臣的眼睛能看见后公主穿过,且与公主送臣的那件青竹衫相似。” 百里龙渊薄唇轻起,意味深长的看着楚澜月,“所以公主说的是什么时候?” “啊,就是那时,日子久了本宫有些记不清了,呵呵~”楚澜月咬咬牙,原来他当时还能看见一点光影! 这个登徒子,“你当初为何不说?” “公主也未曾问过!”百里龙渊挑眉,回答的滴水不漏。 楚澜月嘴角抽搐,很好,是她自己的原因,她是受了书中的影响,哪里会想到这些,算了,已经过去了。 “公主对臣的画技可还满意?” 楚澜月没想到话题又被扯回来了,她看着手中的几幅画,暗自垂眸,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本宫还以为……”她还以为他是真的在报复她,也画了那种画,还在心里小小的鄙视了他一下。 虽然自己不仁在先,但她毕竟是女生,可是到头来却被他戏耍了! “还以为什么?以为臣是那种色胆包天的浪荡子?”百里龙渊意有所指的看向楚澜月。 楚澜月“……”直接报她名得了。 百里龙渊替楚澜月将衣裳穿好,楚澜月这才发现她竟穿着清凉的同他在这里聊了许久。 “公主今日怎的有些不一样?”百里龙渊方才就发现,现在已是深夜,按理说,她的反应不该如此正常才对。 难道那蛊虫死了?百里龙渊下意识的望向楚澜月的大腿处。 “你、你往哪看呢?”楚澜月急忙拉过被子盖住双腿,双颊微红。 百里龙渊却急于想弄清事情的真相,若真如他想的那般,那他是不是就可以将她锁在身边。 楚澜月知道他问的是什么,但面对他那样炙热的眼神,终归是有些不自在。 就在百里龙渊急切的恨不得要亲自查看时,楚澜月往后退去,小声说道:“本宫来月事了,所以它暂时消停了!” 百里龙渊闻言身形一顿,宛若深潭般的眼底终是落下一抹失望。 楚澜月瞥了眼他落寞的神色心中不解,他还失望了? 百里龙渊给楚澜月拢好被子,将她按在床上,“你可有哪里不适?” 楚澜月没想到大魔头竟会破天荒的关心她,她连忙摇头,不适的时候已经过去了。 原主的身体底子还是蛮好的,至少没有痛经这方面的困扰。 屋内陷入冗长的静默,直到一声轻唤打破了二人之间略显局促的气氛。 “百里龙渊,咱们谈谈吧。”楚澜月转头看向沉默不语的百里龙渊,拍了拍身侧的位置示意他过来躺下。 百里龙渊侧目,似是猜到小狐狸想问什么,思虑片刻,还是躺了下来。 楚澜月将被子匀给他,两人就这样纯盖被子聊天。 “百里龙渊,你说吧,到底是什么事情瞒着本宫,给个痛快吧,本宫挺得住!” 楚澜月似是隐约猜到百里龙渊这么做可能与她中蛊有关,但到底是猜不到具体原因。 莫不是她快要死了吧?她越想越不对劲,“是因为本宫中蛊,所以……” 百里龙渊似是在挣扎了许久,最终缓缓开口,将实情告知于她,“公主中的是媚蛊,无解,唯有……” 片刻后,楚澜月腾地从床上弹起,“什么玩意?本宫这辈子只能有一个男人?还必须要从一而终?那他死了怎么办?本宫岂不是要守一辈子活寡?” 她的三百六十五个面首啊,还等着她去发掘呢,还没开始就要结束了…… “到底是哪个变态养的这东西?”要害死她啊! 楚澜月欲哭无泪,“砰”的一声仰倒在床上,心如死灰一般生无可恋。 只不过她却丝毫没有注意到身侧之人逐渐变黑的脸色。 百里龙渊深吸一口气,尽力控制他想要将小狐狸掐死的冲动。 都这种时候了,还惦记着她的面首,死了?守活寡?她想的可真多! 百里龙渊蓦地倾身,眼神微眯,低沉暗哑的嗓音突然阴恻恻的响起,“公主想要有几个男人?嗯?” 第163章 她去哪里找男人圆房? 楚澜月咽了咽口水,看着近在眼前恨不得生吞了她的大魔头缩了缩脖子,她能说三百六十五个吗?显然是不能。 “想有什么用,你不是说了,这辈子只能一人吗?”楚澜月腹诽,说的她好像真的能有其他人一样。 “那公主最好想都不要想!”百里龙渊瞳孔微沉,晦涩不明的眼神里似乎禁锢着一头暴怒的野兽。 楚澜月眨了眨眼,愣愣的点点头,她能屈能伸,这个时候该服软就服软,不丢人! “至于是谁养的蛊,公主怕是只能去地下挖了!”百里龙渊看着乖巧的楚澜月,心里的不郁消散些许,翻身躺回原位,语气淡淡的说道。 楚澜月手握成拳猛地砸在床上,“能养出这害人的东西,老天都看不过去,死的好!就算他死了,本宫也要挖了他的坟,将他拉出来鞭尸!” 这东西就是有钱有势的人养出来满足一己私欲的玩意儿,最终坑害的都是女人! “听说那人活到了百岁,而且葬在北幽皇陵!”百里龙渊瞥了眼楚澜月一脸愤恨的表情,不紧不慢的道。 楚澜月:“……”当她没说! “不对!一个月的时间,这就是你急于让本宫成亲的原因?你怎么不早说!” 楚澜月再次坐起身,方才光顾着骂那个养蛊的变态了,竟忽略了一件最重要的事。 就算她与沈南熠成亲也救不了她的命啊,沈南熠可是个不折不扣的女子! 而且算下来,大魔头所说的一月之期就快到了,那岂不是再过几日若是她还没有圆房的话,就要死了? 她去哪里找男人圆房? “不过是几日而已,公主就这番迫不及待?”百里龙渊起身看着楚澜月的眼睛,压下心中的不甘。 他已经尽力将成亲的日子提前,她就这么急于想找沈南熠洞房? 百里龙渊倏地发狠似的吻上那张令他恼怒的红唇,可此时的楚澜月还在想着那件事。 看着楚澜月心不在焉的神色,百里龙渊也不再嘴下留情。 “嘶~”楚澜月伸手捂住嘴角,这才回过神来,看了眼冷着一张臭脸一言不发闪身离开的男人。 被咬的是她,他还生气了!有没有天理了! 此时的百里龙渊却再也不想留在这里看她为了别的男人出神,一路跌跌撞撞回了自己的宅子。 正巧出来上茅厕的成喻瞥见百里龙渊从隔壁翻回来的落寞身影,忍住的叹了口气, “哎,这世上又多了一对痴男怨女!啧啧,好狠的毒,不过,这两人还真是绝配,都中了死不了却‘要命’的东西……” “闭嘴!”一只做工精良的狼毫从窗内飞出,贴着成喻的耳侧飞过,“铮”的一声,最终钉在院中的大树上。 “好咧~”还是你狠! 公主府内,楚澜月一夜未眠,躺在床上两眼放空,愣是没想出解决的办法。 难道真的要她去南风馆找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圆房? 可是,这关乎她一辈子的幸福啊,她不想这么草率随便找个人。 而且,就算她找了,那后面怎么办?难不成以后跑路还要带着个累赘? 除了这个,还有一种办法,就是找人圆房后,后半生守活寡! 想想以后青灯古佛的日子,她摇摇头,她就这么两个喜好,贪财好色,缺一不可!这回真是受了贪财的苦,遭老罪了! 楚澜月用被子蒙住头,就是找人圆房,她也得找个顺眼的,其实大魔头就是最好的人选,但偏偏他…… 又是想刀了来喜的一天!连这条后路都给她断了! 算了,不想了,楚澜月起床洗漱用膳,打算回宫里看看母妃和小七。 “公主,公主,不好了,宫里传来了皇上赐婚的消息!” 清荷一路小跑进来,在看到楚澜月漫不经心吃着早膳时,后悔自己说早了,完了,公主怕是没心情用膳了! 楚澜月白眼一翻,老登这是什么臭毛病,这么爱给人赐婚,改行当红娘算了,做什么皇帝! “急什么?跟本宫又没关系,皇上给谁赐的婚啊?”楚澜月不急不缓的往嘴里送了个小笼包, 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样,“嘶~”该死的百里龙渊,她嘴角好疼! 清荷站在原地踌躇,欲言又止的样子终于勾起了楚澜月的好奇心,眼神冒出八卦的亮光,“快说,是哪个倒霉蛋?” 清荷见自家公主那没心没肺样子,不由得替百里大人默默点了根香,心下一横,“是、是百里大人!” 楚澜月又夹了个包子,“哦,百里大人啊……什么?你说谁,哪个百里大人?” 清荷嘴角抽搐,还能哪个百里大人,这朝堂上下姓百里的唯有那一人! 看着清荷那一脸无奈的表情,楚澜月心下一惊,“你是说百里龙渊?”她没幻听吧? 清荷见公主终于回过神了,连忙点头。 完了,悬着的心死了,“赐婚对象是谁?” “是平阳公主!”清荷怯生生的回道。 “楚澜若!怎么会是她?”楚澜月咽下口中的包子,满脸的不可置信,老登又发哪门子的疯乱点鸳鸯谱! 不对,百里龙渊可是个太监,这点老登不是不知道,他就算再混也不会把自己的女儿许配给一个太监吧? 况且,这次皇后等人因为私盐一案下狱,楚澜若也参与其中都没有受到牵连。 可见老登还念着她当年去北幽和亲的一事的情分,放过了她,又怎会这个节骨眼上赐婚? “这赐婚的旨意可是皇上一人决定的?”楚澜月总感觉这事和楚澜若脱不了关系。 “秀儿姐姐已经派人前去打探了,估计马上就能有消息了!”清荷站在门口向外望去,“公主,秀儿姐姐回来了!” 楚澜月看向气喘吁吁秀儿,让她坐下说。 “公主,是平阳公主自己去皇上那里求得赐婚圣旨!”秀儿方才已经打探清楚,立刻赶回来同公主报信。 楚澜月猛地一掌拍向桌子,“楚澜若!” 第164章 本宫的人,你休想染指! “楚澜若!”果然是她,真是够阴魂不散的,她的人也敢觊觎! 那日在猎场她就觉得楚澜若看百里龙渊的眼神里龌龊的很,果不其然,她竟然动了要将百里龙渊收入她房中的念头。 还有没有人道了,连个太监都不放过!楚澜月深吸一口气,坐回桌子前,继续吃起来。 这一操作看的清荷一愣一愣的,她方才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公主听了这消息不但没有吃不下饭,反而吃的更多了。 “公主,那个,您没事吧?”看着楚澜月一顿猛塞小笼包,秀儿还是有些担心,难道说公主化悲愤为食欲,其实伤心的难以言喻? 楚澜月闻言抬起头,“本宫没事,吃饱了好去找楚澜若算账!你们坐下一起吃!” 敢动她的人,是看她好欺负?今天就让楚澜若知道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清荷和秀儿嘴角抽搐,原来是她们想错了,公主这是要去手撕了大公主,百里大人在公主心中的地位果然非同一般! 半个时辰后,楚澜月带着清荷前往平阳公主府,秀儿则是带着一封信件从小门匆匆离开。 “昭阳公主,殿下吩咐,今日不见客,赐婚圣旨已下,殿下她正忙着准备婚事,还请昭阳公主改日再来!” 门房语气虽略显恭敬,但眼神和动作则满是不将楚澜月放在眼里的高傲模样。 楚澜月轻嗤一声,什么样的主子教出什么样的下属,不见她是吧?忙着准备婚事? “看清楚这是什么?昭阳公主想去哪里还由不得你拦着!”清荷手持金色令牌,一脸怒意的挡在楚澜月身前,就差将令牌怼在门房守卫的脸上。 门房守卫眼神不屑,难不成还要硬闯?不过在看到清荷手里的那块令牌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小的不敢!” 这可是皇上亲赐的令牌,见令牌如见皇上,他哪里敢造次! 楚澜月瞥了大门里面一闪而过的白色衣角,眼神凛冽,随后拾阶而上,连个眼神都没给门房守卫一眼。 幸亏她在大魔头的书房将这块令牌捡了回来,这不就有了用武之地! “你说什么?楚澜月她竟然有父皇亲赐的令牌?”楚澜若猛地将手边的茶盏掀翻在地,她几次求父皇都未能得到令牌。 未曾想,父皇不给她却给了楚澜月!父皇就如此的偏心,她哪里比不上楚澜月那个蠢货!装样子也没有装的如此逼真的! “皇姐这是在教训下人?昭阳是不是来的不巧啊?”楚澜月大步流星一路畅通无阻的进入了楚澜若的府邸。 在看到楚澜月在她府中如入无人之境一般,楚澜若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楚澜若勾唇一笑,她自是知道楚澜月来此的目的,不过是听到了赐婚的消息,她就是故意在恶心她。 楚澜月不是在乎那个百里龙渊吗?那她就偏要同她抢! 凭什么她将她母亲和外祖父一家害得下了大狱,把他们苦心积攒多年的财富一夕之间掏空。 她自己却在父皇和朝臣面前得了脸面,好处都让她占尽了,也该尝尝这被人抢夺的滋味。 她早就看出楚澜月和百里龙渊之间有着非比寻常的关系。 更何况,百里龙渊长得确实好看,就算是个太监又如何,她有的是法子! 而且百里龙渊的势力日渐壮大,不外乎是个很好的靠山,母后用最后的脸面为她在父皇面前求了她的婚事。 她自是不能浪费了这次大好的机会! “皇妹不请自来,不是来这说风凉话的吧?哦,对了,本宫的婚事想必皇妹听说了吧? 难道皇妹来此是恭贺皇姐的?不过嘛?心意收下了,这婚期将至,本宫还有的忙,皇妹还请自便吧!” 楚澜若悠闲的坐在椅子上眼神得意,抿了口丫鬟新上的茶水,丝毫不客气的说道。 “婚事?皇姐要成婚?皇妹怎的不曾听过?”楚澜月环顾了四周,目光落在了屋内的几个丫鬟身上。 皆是身穿白色衣裙,还有楚澜若,亦是一身素色,忽地捂住了嘴唇,装作面露惊讶。 “呀!这白衣素缟的,难不成是冥婚?那还真是恭祝皇姐了,深情的很,啧啧,连死人都不放过!” “你……放肆!”楚澜若猛地起身,伸手指着楚澜月,面色狰狞,但随后又转了态度,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少装糊涂!你来本宫这里不就是为了百里龙渊吗?呵~恐怕要叫皇妹失望了,本宫与百里大人可是天作之合,父皇亲赐,你阻挠不得!” “是吗?原来皇姐知道本宫来此的目的啊?那就不废话了,本宫的人,你休想染指!” 楚澜月忽地扯下缠在腰间的软鞭,“啪”的一声抽在楚澜若的脚边,惊起一抹灰尘,而软鞭所过之处竟留下了一道深深的痕迹。 “啊~”楚澜若一声惊呼,连忙跳脚向后躲去,慌乱间却撞到了身后的椅子上,连人带椅翻倒在地。 楚澜若狼狈的趴在地上,手掌也被磨破了皮,素色的衣裳被染上了茶水的脏污,精心梳起的发髻也被撞歪了。 她此时已经顾不得身体上的疼痛,猛地冲起就要扑过去,“楚澜月,你敢打本宫?本宫可是你的皇姐!” “打的就是你!”楚澜月再次扬鞭向她甩去,“让你吃着碗里的还惦记着锅里的!让你惹了不该惹的人,让你不要脸皮觊觎本宫的人……” 楚澜月左一鞭右一鞭,丝毫不顾忌打在什么位置,对着楚澜若就是一顿猛抽,亏得她今天早晨吃的多,不然还真没力气了。 楚澜若被楚澜月打的绕着屋子满地乱跑,最后实在躲不过不得已跑到了院子中。 “你们都是死人吗?快给本宫将这个无法无天的贱人打死!”楚澜若冲着院子里的下人大喊。 可奈何清荷一直举着手中的令牌,下人们都跪在地上,哪里敢上前一步,不要脑袋了吗? “贱人说谁呢?”楚澜月又是一鞭子抽过去,这次不偏不倚正好抽在了楚澜若的屁股上。 “贱人说你呢!你给本宫住手!”楚澜月从抱着头躲,后来变成一手捂脸一手捂腚,满院子乱蹿…… 第165章 被折磨得不成人样的男子 百里龙渊早在听云崖说起楚澜月气势汹汹的带着丫鬟跑到平阳公主府去,他就暗中跟来了。 他倒是要看看,楚澜月到底要做什么?难道真的是因为他? 只是在听到楚澜月的那句,‘本宫的人……’心中猛地一颤,这句话像是被施咒一般一直萦绕在他耳边。 看着楚澜月将楚澜若打的如丧家之犬一般,他手指微蜷,他也是有人在乎的。 至少在面对皇上硬塞给他的婚事时,没人在乎他的想法,问过他是否愿意,都只当他是一个棋子而已。 只有楚澜月,不管她是否出于真心,这份维护他就全当做是真心。 楚澜月打到最后已经累了,上气不接下气的扶着清荷,向门口望去,怎么还不来? 丝毫不知道自己的这番样子,早已落入了某人眼中,不过,她根本就没想让百里龙渊知道。 她明白楚澜若将主意打到百里龙渊的身上,是受了她的牵连,楚澜若就是想要报复她,才会如此。 既然有她的原因在,那她就不能坐视不理,她容不得楚澜若如此放荡不堪的人染指百里龙渊。 她算哪根葱,就算多看大魔头几眼,她都觉得恶心。 “楚澜月,你这个贱人,好大的胆子,本宫一定会向父皇告你的状,殴打皇姐,以下犯上,你就等着挨板子吧!” 楚澜若躲在下人身后,满身的脏污,身上没少挨鞭子,颤颤巍巍的指着楚澜月,就连说话的气势都小了许多。 实在是她奈何不了楚澜月,她是真的下死手啊!太疼了,一点情面不讲! 楚澜月轻嗤,真当她傻,既然敢当众抽她,她就做好了两手的准备,楚澜若这顿鞭子算是挨定了! 楚澜月瞟了一眼院门口跟着下人急匆匆过来的一行人,来了! 嘴角轻勾,悠哉的坐在清荷给她搬过来的椅子上,喝着丫鬟伺候的清茶,眼神不屑。 亦如方才楚澜若装腔作势的样子,“你去吧,本宫就怕你今日不敢踏进皇宫一步?” 楚澜若瞧着楚澜月俨然一副她才是这公主府的主人模样,气得浑身颤抖。 “你以为本宫不敢?本宫这就去?”楚澜若话落转身就让丫鬟扶着她去宫里告状。 只是刚转过身,便看见院门口进来一队训练有素的士兵,为首的竟是威武大将军庞胥。 楚澜若眉头紧锁,他们怎么进来的?为何没人通报?怎么一个个的都将她这个公主当摆设吗? 而且这个时候庞胥出现在这绝不是什么好兆头,她与庞胥并未曾有交集,他这番气势汹汹的带人闯进来意欲为何? “庞将军,你这是何意?”楚澜若深吸一口气,忍着身上的疼痛强直起身子。 庞胥身穿一身将军铠甲,手握长枪,虽已年过半百,但那久经沙场磨练出来的威压,直逼的人无法直视他的眼睛。 若是小儿见了他必定会被吓哭! 楚澜若强装着镇定,摆出公主的架势,不想被人看扁了去。 殊不知她在庞胥的眼中已经与死人无异!他想起今晨收到的那封信件,若上面所说是真,那楚澜若即使死一万次,也难解他的心头之恨! “平阳公主,得罪了,动手!”庞胥一声令下,身后的士兵手持兵刃,井然有序安排人手,开始在府内四处搜寻。 “庞胥,你凭什么带兵搜本宫的府邸?谁给你的权利,你可曾将本宫放在眼里?” 楚澜若是真的懵了,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得罪了庞胥这个煞神。 但是她的府邸不能被搜查,万一被查到她做的事,父皇一定不会饶了她的! “住手,都给本宫住手!你们还不快拦着,去皇宫报信!”楚澜若疯了一般的喊叫,但却没有一人听她的令! 公主府此时已经被庞胥的人包围,连只苍蝇也飞不出去!更别提拦着这帮身材魁梧的士兵了。 楚澜若忽地发现在一旁津津有味看好戏的楚澜月,脑袋里忽然闪过什么。 “是你,是你做的对不对?一定是你!”楚澜若要是现在还不明白如今的处境是因为什么,那这顿鞭子就白挨了! 楚澜月方才还叫嚣着让她去宫里告状,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原来在这等着她! 可就算要搜她的府邸也要师出有名,她们凭什么! 楚澜月没有理会她,朝她翻了个白眼,继续状若无人般品茶! 楚澜若气结,只能先解决眼前的问题,“大胆庞胥,本宫这就去找父皇治你的罪……” “平阳公主,自先皇在世时本将军就得了先皇的荣恩,可行使先斩后奏之权,只不过本将军一直未有过此举罢了, 即使是当今圣上也不曾收回此荣恩,公主这是想将皇上陷入不义之名吗?” 庞胥不怒自威,一脸的凶相,振聋发聩的声音让人听了心生胆寒。 楚澜若一时间被吓住,声音颤抖,“本宫,本宫没这么说!” “若是今日在平阳公主这里没搜到本将军想找的,本将军自会去皇上面前请罪,但若是……本将军的长枪可没长眼睛!” “咣”的一声,长枪落地,震的青石板上裂痕乍现,泛着寒气的银枪折射出渗人的幽光。 楚澜若下意识的向后退去,这把长枪不定沾上过多少人的血,光是看着就令人不适。 “你,你想找什么……”她这里怎么可能有庞胥要的东西? 他一个带兵打仗的将军,她哪里得罪他了?都是该死的楚澜月,一定是她搞的鬼! 只是还不等楚澜若说完,门口的声音将院中人的视线引了过去。 “将军,找到了!”一个侍卫模样的人跑到大门口,言语中难掩激动之色,“只是……”侍卫欲言又止,眼里满是痛惜的神色。 侍卫身后紧跟着两个士兵,士兵的手中架着一个身穿白色单薄里衣,骨瘦如柴被折磨得不成人样的男子…… 第166章 你个妖女,还我铮儿命来 庞胥在看到门口那抹身影后,双手颤抖,长枪脱手,再也顾不得其他。 一向沉稳老练的他竟红了眼眶,走向那人的步伐像是瞬间老了十岁,“铮儿……” 庞胥声音都是抖的,看着侍卫手里架着的瘦弱男子,生怕大声一点都会吓到他。 听到那声久违的铮儿,庞铮艰难的掀起眼皮,其中一只眼睛青黑肿胀不堪,甚至隐隐有流脓的趋势。 他伸出瘦的仅剩皮包骨的手,声音沙哑粗粝,“祖父~”他终于等到他的家人来找他了。 虽然多年没有见过祖父,但祖父的样子和声音他从未忘记过!他的祖父来接他回家了…… 庞铮仅仅只是说了两个字,却已经像是用尽了所有的气力,他终于等到了,临死前能见到祖父最后一眼,他无憾了,随后彻底的晕死过去。 “铮儿!”庞胥一个箭步冲上前,扶住不省人事的庞铮,纵横沙场多年的他也不禁湿了眼眶。 他一眼便认出这是与他失散多年的孙儿庞铮,与他父亲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当年他唯一的儿子死在了战场之上,儿媳带着年仅六岁的孙儿来寻,结果被敌军半路截杀。 儿媳惨死敌军刀下,孙儿失踪,整整十年,他苦寻无果,几乎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 没想到今晨他得到消息,他的孙儿很可能被囚在平阳公主的府中,做男宠……而且备受折磨,命悬一线! 他不敢相信,但却又不能放过任何一个有关他孙儿的消息,即便是假的他也要来闯一闯! 还好他来了,他的铮儿到底是经历了什么? 庞胥颤抖着伸出手去轻探庞铮的鼻息,最后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眸,单膝跪在地上摸着庞铮的脸。 “铮儿!”他还是来晚了!铮儿到底是没能扛住,他悔啊! 原来铮儿就在京城,离他的府邸不过一条街的距离,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他却没能早点发现! 老天为何对他如此不公,他已经没了儿子,就连他庞家这最后的血脉也要夺去,在他刚刚沉浸在找到铮儿的喜悦中时又给了他当头一棒! 他猩红着双眼,猛地转过身死死的盯着不知所措的楚澜若,“楚澜若,你个妖女,还我铮儿命来!” 庞胥像只被激怒的老虎,捡起躺在地上的银枪就冲向楚澜若,他今日一定要手刃了这个毒妇,替他可怜的铮儿报仇!就算丢了他这条老命也在所不惜! 楚澜若这回是真的怕了,她没想到后院里这个毫无存在感的面首竟是庞胥的孙子庞铮。 她都快忘了有这个人的存在,她若是早知道这人是庞胥的孙子,她一定敲锣打鼓的将人给送回去,还能得到庞胥的感激,让他欠她个人情。 这下好了,庞胥的孙子不仅成了她的面首,还被庞胥在她的府邸搜出,而且人还死在了这里!她完了。 这次不仅庞胥不会放过她,就算是父皇也难保她啊!楚澜若吓得向后跑去,连连躲避在下人的身后。 但下人们早就被这场面吓破了胆子,四处乱窜,整个公主府的后院鸡飞狗跳,乱成一锅粥。 “将军,不可!”为首的侍卫拦在庞胥的身前,“将军,楚澜若您杀不得,她可是公主啊!将军三思啊……” 随后越来越多的士兵开始过来抱住庞胥的胳膊和腿! “谁都别拦着本将军,今天楚澜若必死无疑,就算皇帝老儿来了也没有用!” 庞胥愤怒的高声喊道,随即用尽全身解数将身上的士兵都挣脱开,提起长枪就要冲楚澜若而去。 此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庞胥的身上,根本没有注意到,一个红色的纤细身影悄悄靠近已经断了气息的庞铮身边。 而失控的庞胥手执长枪即将扎到楚澜若的腿,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少女激动的叫声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活了,活了,公主,他活了!”清荷不敢相信的收回试探庞铮鼻息的手叫道,差点高兴的蹦起来。 她家公主真是太神了,不过就是随便在人身上按了几下,又扎了他几针,本来已经没了气息的人竟又奇迹般的活了! 庞胥身边的侍卫率先反应过来,“将军,等一下,快去看看小公子。”庞胥闻言下意识的侧头看过去。 只见蹲在庞铮身侧的红衣女子对他上下其手,顿时怒火中烧,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 “昭阳公主,你在做什么?为何要对老夫的孙儿动手动脚,他都死了,你们皇家的人还不放过他吗?” 泛着寒光的银枪唰的一下直指楚澜月的脸侧! 百里龙渊飞身而下,利剑破鞘而出,银光闪过,利刃相交,发出铮铮鸣响,一根黑色的发丝断在银枪尖头,若是再近一分,估计就要血溅当场。 楚澜月瞳孔微缩,他怎么在这?来的如此及时?还是说他一直藏在暗处? 将她的一举一动都收入眼底,那岂不是刚刚她对楚澜若撒气般的话都被他听了去? 庞胥勉强稳住身形,他没有忽略被震得发麻的手心,没想到一向锋芒暗藏手无缚鸡之力的百里龙渊竟然有如此强的功力! 已经有多少年了,没人能将他震退半分,这还是头一次!他之前明显在藏拙! 皇帝老儿还是眼拙了,竟让北幽国的皇子在天楚朝廷占有一席之地,若不是今日他挡在昭阳公主面前与他交手,恐怕他还发现不了! 不过,就算他有能耐又如何,也不能纵容着昭阳公主侮辱他的孙儿! 就在庞胥还要上前同百里龙渊一决高下之际,楚澜月站起身握住百里龙渊拿剑的手。 百里龙渊墨黑的眸底沉如幽潭,垂眸看向楚澜月落在自己握着剑柄上的手和挡在他身前的娇俏背影。 眸光微动,她是在护着他吗? 楚澜月面对庞胥的威压丝毫没有畏惧之色,反而坦然的朝他淡淡一笑,举止投足间透着问心无愧。 语气淡淡的道:“庞将军,何不看看你的铮儿?” 第167章 小公子真的活了! 看着镇定自若的楚澜月,任谁也不能相信她能做出侮辱尸身这样荒谬的事情! 若说是楚澜若做的,还比较让人信服,对比楚澜若的样子,昭阳公主不知好了多少倍! 庞胥震惊之余,半信半疑的看了过去,只见原本躺在地上一脸灰白死相的庞铮,面色稍有缓和,胸口竟微微有些起伏。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倏地跪坐在庞铮身侧,想要试探他的鼻息,却没有勇气伸手,他怕换来的又是无尽的失望。 侍卫见此忙伸手试探,随后满脸的激动,“将军,真的,是真的,小公子真的活了!” 庞胥这次终于肯相信了,他破涕而笑,伸手想要抚摸他的铮儿,却又迟迟下不去手,生怕将他得之不易的孙儿碰碎一般。 “将军最好不要动庞小公子,叫人找个担架再将人抬回去。”楚澜月适时的开口,只是她忘了此时还抓着百里龙渊的手未松开。 侍卫听后立刻吩咐人去寻担架。 庞胥终于肯将目光分给楚澜月,一张老脸上写尽沧桑,此刻却有些无地自容般的尴尬。 不过,仅仅是片刻他就整理好思绪,方才铮儿没了气息是他亲眼所见,而昭阳公主虽说在铮儿的身上上下其手。 但是,铮儿活过来,有了气息,这是不争的事实,他分得清好坏。 虽然他不知道昭阳公主是不是在救人,但他不会再为难她,甚至是要感谢她。 “昭阳公主!”庞胥欲上前一步,声音沉重,周身的杀伐之气依旧不减,但是却被一旁的清荷挡在身前。 “庞将军,你要做什么?你要是还想对公主不敬,就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清荷鼓起勇气,抬着下颌,虽然她也惧怕庞胥,但是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公主受伤。 庞胥眸光略沉,落在清荷那瘦弱的肩膀之上,没有作声。 “公主可是救了庞小公子,那根本不是对他上下其手,而是在按压他的心脏,公主说了那是在做心肺复苏, 还有庞小公子身上的银针,倘若不是公主出手,庞将军就真的再也见不到庞小公子了!”清荷不管其他人如何看。 秀儿姐姐不在,她就要冲在前面保护公主,秀儿姐姐说了,公主的话一定就是对的! 就算是错的,就不可能有错!这里就只有她和公主在,太吃亏了! 庞胥这才明白他方才是真的误会了昭阳公主,原来她真的是在救治他的孙儿。 那他刚刚是在做什么?对着他孙儿的救命恩人刀剑相向!他还是不是人了! “昭阳公主,方才是老夫的不对,一时受了刺激昏了头,差点酿成大错,老夫任凭昭阳公主处置!” 庞胥忽地举起手中的长枪,单膝跪地,一脸郑重的将长枪举过头顶,神情严肃且认真。 似是楚澜月要是不惩治他的话,他是不会罢休的! 楚澜月眼角抽搐,这画风变得也太快了吧! 清荷被庞胥的举动吓了一跳,眼见公主没了威胁,蹭的一下立刻退回楚澜月身后,她一个小丫鬟站在这受礼算怎么回事啊! “还请昭阳公主不必有顾虑,尽管动手便是,老夫绝对不会有怨言,也不会吭一声!”庞胥再次将长枪对着楚澜月举了举。 躲在一旁墙角尽量缩小自己存在感的楚澜若看着这一幕,眼神怨怼,盯着楚澜月的目光越发狰狞可怖。 凭什么同样是公主,楚澜月却能得到庞胥的尊重,而到了她这里,庞胥就是要打要杀的。 哪里将她这个公主放在眼里,若不是他的孙子缓过了气息,她的小命今天恐怕就真的要交代了! 一定都是楚澜月搞得鬼,一定是她,先是弄死了庞胥的孙子,再出手相救,她可真是好算计! 此时的楚澜月根本无暇顾及角落里的楚澜若,她看着面前的长枪,顿了顿,伸手接过。 但她没想到这把长枪却如此的重,她差点没被摔个跟头,幸亏身后的百里龙渊握住她的手,将长枪扶起,才让她免于丢人。 楚澜月汗颜,她看这长枪在庞胥的手里就像拿筷子一样轻松,这都得快有半个她那么沉了吧? 在将长枪立在身侧后,她嘴角抽搐,比她还高,呵呵,太丢人了,她都能想象得到此刻的自己有多滑稽。 不过她还是要拿出气魄的,“庞老将军,这把银枪想必跟随您多年,本宫就是再不济也明白一个道理,刀剑不对自家人!” 楚澜月此话一出,在场之人无不为之震撼,刀剑不对自家人,昭阳公主她竟将他们这些将士们当做自家人! 身为受尽荣华的公主,能说出这样一番话,亦是他们所不敢信的,但昭阳公主就是说了! 庞胥此时更是无地自容,他竟然还不如一个妇人家活的通透! 楚澜月见他还未起身,继续说道:“更何况您还是天楚的开国元勋,跟随皇爷爷征战,才换来了百姓和昭阳此刻的安宁生活, 您起来吧,昭阳从未怪罪,您也是担心小公子而已,救小公子不过是举手之劳,与您相比算不得什么!” 她是真的没有怪庞胥,她从小就敬畏这些保家卫国舍小家顾大家的军人。 庞将军就仅剩这一个血脉,他着急自是情有可原,而且,说来是她的疏忽。 若不是今晨听到了楚澜若搞得什么赐婚,她也想不起楚澜若后院养的那些面首,更是忘了庞将军的孙儿亦是在其中。 原书中,是庞铮死了丢出平阳公主府,才被发现,但那时的楚澜若背后有皇后和郭中渊撑腰,庞胥也没能把她怎样。 最后,庞胥在备受打击之下抑郁而终,凄惨不已。 还好她这次救回了庞铮,她也是有私心的,同样是利用了庞胥对付楚澜若。 这件事楚皇那个老登是不会再护着楚澜若了,庞胥是第一个不允的! 庞胥此时眼眶再次泛红,他在侍卫的搀扶下起身,是他考虑不周,昭阳公主说的对,刀剑不对自家人…… 第168章 百里大人吃醋了? “来了,来了,将军,担架找来了!”侍卫带着人过来,小心翼翼的将庞铮抬上担架。 庞胥看着呼吸微弱的庞铮,眼神里闪过心疼,但随即又想到了什么,突然开口问道:“昭阳公主,可是会医术?” 方才虽然他不懂楚澜月在对铮儿做什么,但是她能让铮儿起死回生,就一定不是瞎胡闹,绝对是有真本事的。 楚澜月闻言愣了片刻,继而回道:“略知一二。” 她自是猜到了庞胥的心思,不过,要想让庞铮身体恢复,确实有点难,虽没有什么致命的伤, 但他的身体极其虚弱,都是长年累月的元气亏损,再加上精神受到折磨,双重打击。 身体上的外伤不是致命的原因,心里的病才是最大的问题,以现在的医术,心理创伤难以恢复,她也没什么太好的办法。 楚澜月委婉的回答,听在庞胥的耳朵里,那就是神医在世,是昭阳公主太过谦虚! 他看了眼楚澜月和百里龙渊依旧紧握的手,眸光微闪,心下一横,“昭阳公主,老夫有个不情之请!” “庞将军请讲,只要本宫能做到的,定会尽力。”楚澜月不以为意,估计是要请她给庞铮看病,答应他倒是无妨。 毕竟是她利用他们在先,于情于理她都不能坐视不管,更何况,庞铮着实可怜,若是她能早些想起,他恐怕不会这般凄惨。 怪只怪她从穿过来,心思就一直扑在大魔头的身上,即使到了今日,也是因为大魔头才想起此事。 “好,那老夫就厚着脸皮权当公主答应了。”庞胥话落,直接转身看向身后担架上的庞铮,“将小公子抬到昭阳公主府。” 侍卫听后二话没说,立刻抬着庞铮离开,丝毫没有给楚澜月反应的机会。 楚澜月“……”是抬回她的府邸不是将军府,她没听错吧? “昭阳公主,老夫孙儿的身体劳烦公主费心了,公主放心,即使铮儿他最后无福留在这世间,老夫也只会找真正的仇人算账,绝不会埋怨公主半分!” 庞胥抱拳行礼,郑重其事的说道,实在是他不知该如何照料脆弱的铮儿,他感觉碰一下就会碎掉。 而且将军府都是些粗手粗脚的侍卫,更是连个好的府医都没有,但昭阳公主府里却不同。 她那里的条件一定是最好的,她的医术又好,若是铮儿再发生先前那样没了气息的情况。 也只有昭阳公主能将他救活,若是送回将军府,他怕来不及等到昭阳公主,宫里的御医他也是不信的。 皇帝老儿那个睚眦必报的性子,他今天当众搜平阳公主的府邸,等于打了他的脸,所以保险起见,他不想将铮儿的命交到他的手上。 而且,他发现昭阳公主和百里龙渊之间的关系绝对不寻常,在他看来,昭阳公主并非表面对皇帝诚服。 他承认他是有私心的,但为了铮儿能活,他这张老脸又算得了什么!权衡利弊后,昭阳公主府是最好的去处。 楚澜月:“……”话都叫他说了,她能说啥?何况人都已经送过去了,她现在拒绝还来得及吗? 这个小老头,心眼大概是莲藕做的!都说当兵的人心糙,也不能一概而论,小老头倒是精明的很! 她那里的确是最好的去处!“好吧,本宫自当会竭尽全力!” 楚澜月话音未落,手上的触感惊得她下意识低头看去,这才发现她一直抓着百里龙渊的手没有松开。 而方才庞胥说将他的孙儿送到她府上时,她明显感觉到手被他捏紧,他这是心里不痛快了? “既然如此,就劳烦昭阳公主费心了,老夫还有要事进宫一趟,就先行一步。” 庞胥边说边打量了眼楚澜月和百里龙渊二人,“昭阳公主等在府里等老夫的好消息即可!” 庞胥话落便带人转身离去,被他一同带走的还有楚澜若后院一群穿着花枝招展的面首。 楚澜若也被‘请’进了宫,临走时楚澜若那怨毒的眼神死死的盯着楚澜月,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 楚澜月挑眉,一场闹剧就这样落幕,与她想的无异,庞胥最后那句意味深长的话,她听明白了。 不愧是老谋深算的小老头,与聪明人打交道果真省心! 百里龙渊睨了眼楚澜月略显轻松的嘴角,语气淡淡,“有新人进府,公主貌似很高兴?” 心情大好的楚澜月决定不跟百里龙渊这个别扭的家伙计较,牵着他的手走出府外。 趴在他耳侧轻声调侃道:“百里大人吃醋了?” “未曾!”百里龙渊身形微顿,不自在的想将手收回,但奈何楚澜月紧紧抓着根本不给他机会。 “既然百里大人还在生气,为何会出现在这,难不成是担心本宫?” “路过!公主出手,该担心的是别人!”百里龙渊意有所指,不过,小狐狸的确聪慧。 “哦,那是本宫想错了,百里大人担心的是皇姐啊~也是,毕竟皇姐才是你的未婚妻,你们才是天作之合,那本宫就先恭喜你们二人了!” 楚澜月松开百里龙渊的手,睨着他无语凝噎的表情,嘴角憋笑。 “楚澜月!”百里龙渊咬着牙,恨不得拔了小狐狸的尖牙。 “嗯,在呢,小点声,让外人听见了不好,两日后,大人别忘了来喝本宫的喜酒!” 望着楚澜月消失在门口的身影,百里龙渊手心一再收紧,为何又要撩拨他! 该死的楚澜月,最好不要再来招惹他,不然他不介意做出什么有违人伦的事。 夜幕降临,楚澜月吃饱喝足后半仰在软榻上,舒服的眯起了眼睛,一边享受着清荷给她按着酸痛的手臂,一边听着秀儿打探回来的消息。 “公主,您真神了,皇上早上下的赐婚圣旨,午间便收回了,现在平阳公主已经成为全楚京城的笑柄了!” 秀儿边说边憋着笑,简直太痛快了,她家公主果然威武,这赐婚的圣旨连一天都没挺过就取消了,还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遭…… 第169章 不如你叫我姐姐吧 与楚澜月预想的一样,楚皇现在定是头痛不已,脸被打的生疼! 早上刚下了赐婚的圣旨,一上午还没过去,楚澜若就被庞胥拎进宫找楚皇告状。 堂堂一国公主,府内男宠十个手指头都数不过来,更令人气愤的是还将庞老将军的孙子庞铮也抓来当男宠。 人家不从,就将人打成重伤,不给饭吃,各种虐待,简直没有人性! 虽然她不知道她庞铮的身份,但是也难逃罪责,庞胥老泪纵横的哭晕在御书房,逼着楚皇下令严惩楚澜若。 这么恶劣的行迹,就应该青灯古佛,用余生在寺庙里忏悔自己犯下的错,哪里还配成亲! 楚皇碍于庞胥老臣的身份,还有先皇的免死金牌作威压,不得不朝令夕改,撤回了赐婚的圣旨。 他恨不得处死这逆女,害得他丢尽老脸,但是她毕竟有和亲的功劳在身,这就是她的免死金牌。 最后,不得不将人拉下去打了三十大板,丢去太平山守皇陵,从此不得踏入楚京城半步。 而为了弥补庞胥的孙儿,楚澜若赔偿庞铮白银二十万两,作为后续疗养的银钱。 楚澜若当然不服,她的银子都没了,就连公主府也没了,还不能再回楚京城! 后半辈子都要待在那鸟不拉屎的破皇陵,还不如让她死了算了! 她各种攀咬,将楚澜月和百里龙渊的私情说的有模有样,又把楚澜月是如何陷害她说的头头是道。 但都被庞胥一一破解,均视为楚澜若的胡诌,楚皇也没了心思听她的辩解,直接将人给拖了下去。 他现在已经无暇对付庞胥这个老臣和明日御史即将递过来的折子。 又是楚澜月,他相信这次的事情楚澜月也脱不了干系! 翌日一早,楚澜月就被外院的声音吵醒,当她醒来推开门一看,满院子银光闪闪,差点没亮瞎她的眼睛。 “公主,您醒了!这都是庞将军送来的银子,说是给您的辛苦费!足足二十万两!” 楚澜月听完秀儿的禀报,看着那一箱箱的银锭子,眼睛发亮,庞将军大气啊! “这不会是楚澜若吐出来的吧?”她昨夜可是听说了,楚澜若掏空家底赔偿了庞将军二十万两白银。 没想到今天一早这银子进了她的口袋,她有点受宠若惊啊! 秀儿点头,“八成是!不然将军府估计没有那么多银子!”不过庞将军也太大方了,自己一点都没留,都送来公主府了! “庞将军人呢?” “回公主,庞将军去了华容院看望庞小公子!”清荷端着早膳走了进来,轻声回道:“奴婢刚刚给庞小公子送了点粥食,但他还未醒。” 楚澜月拿起一个包子就向外走去,“公主,您还没用早膳呢!”秀儿在后面追过去。 “不急!”吃饭哪有她的财神爷重要,她可要照顾好他们祖孙二人,不然她收了庞将军这么多银子该烫手了! 华容院,庞胥一脸愁容的望着床上的庞胥,实在是太瘦了! 他不敢想这几年铮儿在楚澜若那里受到了多少非人般的折磨,他有一瞬间甚至想到,还不如从了那恶妇,也不会遭此对待。 那些个花枝招展的男宠倒是一个个油光粉面,唯独他的铮儿被糟蹋的不成人形! 不过,到底是他庞家的种,骨头硬!不知不觉间,再次红了眼眶,他终于在有生之年找到了铮儿。 楚澜月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她屏退了下人,昨日她已经将庞铮身上的伤口做了处理。 若是好生将养着,再等些时日,身上的伤便可恢复。 她看了眼床上瘦弱的少年,没忽略他轻颤的睫毛,敛下眸光,叹了口气。 待庞将军走后,楚澜月再次返回屋中,缓缓走到床边坐下,语气轻柔,“我知道你醒了。” 庞铮呼吸一滞,犹豫片刻,微微颤抖着睁开眼睛,如沐春风般的声音化解了心中的不安,入目便是少女娇俏温润的容颜。 他记得她,昨日在平阳公主府时,他一度昏死过去,再睁眼就看见一个红衣少女身披灿阳,按压着他的前胸。 但他实在支撑不住,最后昏了过去,再醒来就是刚刚祖父进来之时。 他无颜面对祖父,也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心情同祖父交谈,他从小就流浪街头,是个乞丐收养了他。 只记得自己随母亲赶路之时母亲被杀,他逃了出来,印象中他是有个威严慈爱的祖父。 除此之外,他并不记得其他,后来他被乞丐卖到了小倌馆做下人,直到他长大,相貌越发出众被老鸨惦记上。 三年前,平阳公主将他买入府中做男宠,他抵死不从,便被各种灌药,逼着他做那些肮脏之事。 由于他过于抗拒,并未能让平阳公主满意,他便被留在房中逼迫他看那些不堪入目的床中之事。 因为买入府中的男宠唯有他不听话,所以他备受虐待,下人们对他更是拳打脚踢,干着最低等的活计,经常不给他饭吃。 那些男宠也不把他当人看,公主府后院的那些龌龊事他见多了,自然就麻木了。 直到三天前,平阳公主又想起了他,见他依旧如之前那般,这次她便没了耐心,命人将他一顿毒打。 他以为他这次必死无疑,也没了求生的念头,直到看见了祖父和那个救了他的女子。 “你是谁?祖父叫你昭阳公主,你和平阳公主是姐妹?”庞铮嗓音沙哑,气息微弱,但眼神中却带了些许坚定,他要知道答案。 楚澜月没想到他开口的第一句话是问这个,挑了挑眉,“你在意我和楚澜若的关系?” 庞铮点头。 “没错,她是我皇姐,但不同母。”楚澜月不知为何会想起百里龙渊,灿然一笑,“并且我们之间形同水火,你放心,我和她不是一路人!” “你比我小,庞老将军将你交给我,我会好好照顾你的,不如以后你就叫我姐姐吧!” 第170章 对她只有恨,再无其他 楚澜月想了想,庞铮不过十六岁,看起来瘦瘦小小,似是没有她高,叫她姐姐也不过分! “姐姐~”庞铮略显局促,苍白的脸色悠然转红,从喉间溢出沙哑的声音。 既然她说与楚澜若不是一样的人,他信! 楚澜月嘴角微勾,“要不要吃点东西?”说完便叫候在门外的清荷将吃食端了进来。 清荷拿起粥碗想要上前喂他,却被庞铮缓缓转头躲过,他现在什么也吃不下。 楚澜月拿过粥碗,“这是特意给你准备的鸡丝粥,入味软烂,你不吃的话姐姐就吃没了哦?” 楚澜月边说边舀起一勺在嘴边吹着热气,眼睛瞄着庞铮,就在他转过头的一瞬,装着鸡丝粥的瓷勺精准送入他的口中。 看样子他已经几天未进食,再不吃可是会要命。 庞铮眉眼微蹙,鸡丝粥的丝丝咸味和软烂的口感充斥着他的味蕾,确实如姐姐所说的那般,他好久没尝过这般滋味了。 楚澜月见他咽了下去,接着又是舀起一勺喂进他的嘴里,直到半碗粥喂下,庞铮实在是吃不下,她便没有继续。 “慢慢来,你今天很棒,已经能吃下半碗粥,加油,我相信明天你的状况会更好。” 庞铮微微垂眸,任凭楚澜月给他擦拭着嘴角,他明天真的会更好吗? “你不嫌弃我吗?毕竟我是……”男宠这个词他到底是没能说出口。 他相信,没人不会嫌弃他曾经这个不堪的身份,毕竟连他自己都嫌弃,更何况是别人。 “为何嫌弃你?生而为人,体验世间苦楚,这世上有太多的不公平,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但是我们只需要做好自己, 毕竟那不是你愿意发生的事,过去的就不要再想,永远把今天当做活在这世上的最后一天, 多活一天都是赚到,不必委屈自己,也不要为了别人犯下的错误惩罚自己。” 楚澜月在说这段话的同时,何尝不是说给自己听的,她重活一回,早就看开了,现在的她,只希望好好活着! 庞铮被楚澜月的话狠狠震撼到,她不嫌弃他!她真的不嫌弃他!从没有人同他说过这些。 他听过最多的话就是,你这个下贱胚子,活着作甚?都是做男宠的命,你就活该被糟蹋! 原来他也可以为自己而活,把每一天当做最后一天,多活一天都是赚到! “你好好养着,一会儿清荷姐姐喂你喝药,不许拒绝,你要快点好起来,明日姐姐成婚,给你送喜饼来!” “姐姐要成婚了?”庞铮忽地转过眸子,脸上满是震惊,随后又收敛眼底的情绪,“那祝姐姐……” “好了,祝福的话就算了,日后你自会明白,我走了!”楚澜月将清荷留下照顾庞铮。 随后赶去隔壁百里龙渊的宅子,今日她还要给李嬷嬷施针。 庞铮微怔,大抵是明白了什么,也许姐姐也有难处的吧,生而为人,有太多的身不由己! 正如姐姐说的那句话,体验世间苦楚,他的苦大概已经吃完了,剩下的是不是就是甜了? 他望着楚澜月离开的背影,迟迟没有收回目光,手心里的那抹方帕被他藏入被中…… 他还是想祝姐姐一生顺遂,不要像他这般尝尽苦楚…… 楚澜月没有让人通报便进了百里龙渊的宅子,直奔李嬷嬷的屋子。 院内没有下人在,正当她要推门进去时,却意外听到了百里龙渊的声音。 “嬷嬷休要再提此事,我对昭阳公主只有恨,再无其他,恨不得杀了她,恨不得将三年来的折磨都还给她, 就算将她千刀万剐也难解心头之恨!”百里龙渊声音冷冽,恨意在周身肆虐,不似作假。 李嬷嬷叹了口气,“哎~你这是何苦,那你与她之间明明……”她分明在他眼中看到的不是这样。 “嬷嬷!”百里龙渊语气加重,“之前不过是迷惑她的手段罢了,眼下已经不再需要她,暂时让她苟活不过是没到取她命的时候。” 李嬷嬷闻言捏住手中的玉佩,“那这枚玉佩~”她本想让他送给昭阳公主,但现在…… 百里龙渊转头看向李嬷嬷手里的玉佩,正是当初他在皇宫里交给子宁去当掉的那枚。 是姨母在他幼时所赠,让他长大后送给未来的妻子。 他眼中划过一抹痛楚,“嬷嬷自己处置吧!”他已经不需要了,这辈子恐怕再也无法送出,“嬷嬷好生休养。” 楚澜月闻言立刻悄声转到墙角后面躲避,片刻后,一抹玄色身影踱步而出。 只不过在关门的刹那,身形微滞,随后快步离开。 楚澜月在他彻底消失在院中后才敢大口的呼出一口气,拎着药箱的手微微颤抖。 心中酸涩难忍,抬眼望天,告诉自己不要低头,会哭的很丑,为了一个大猪蹄子,不值得! 可往往她越不想在意,那些伤人的话语越是萦绕在耳边,难以挥去。 她知道大魔头恨她,也知道他曾经无时无刻不想杀了她。 但当她亲耳听到他说对她都是利用,恨不得杀了她时,还是会控制不住的难过。 她不是早就明白她对于大魔头来说不过就是个跳出牢笼的翘板而已,为何现在反而接受不了。 终究是她陷了进去,呵~大魔头这人怎么会有心呢?不过,他是真的会演,她差点就要相信了。 楚澜月抹了把微红的眼角,看来,这么久的攻略还是失败了,她要赶紧谋划跑路才是正事! 楚澜月扬了扬嘴角,轻出一口气,不就是演戏嘛,她还演不过一个老古董了? 调整好情绪,她状若无事一般敲响李嬷嬷的房门,随后推门而进。 李嬷嬷一眼便瞧见了楚澜月那微红的眼眶,即使她满脸的笑意,但她就是看得出她此刻不过是强颜欢笑罢了。 她忽地想起方才院中的下人都被打发走了,那刚刚他们说的话是不是被昭阳公主听了去? 哎!老天不开眼啊,公子他明明是口是心非,她又怎会不知道。 楚澜月专心的给李嬷嬷施针过后,交代了几句便要离开,但却被她叫住。 “昭阳公主,这个玉佩你拿着……” 第171章 假成婚 楚澜月微微一愣,没有接下,她方才好像听见百里龙渊提及这块玉佩,叫李嬷嬷自行处置。 李嬷嬷却拉过楚澜月的手,连日来的相处,李嬷嬷也算是摸到了一点楚澜月的脾气。 知道她不像外界所传的那样不堪,明明谦和有礼,平易近人,健谈开朗,她似乎有些想不到,这样的人会将公子折磨的不成人样。 她顿了顿,“算是给你的成婚贺礼!多日来公主费心了,我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这枚玉佩公主就不要推辞了!” 见李嬷嬷这么说,楚澜月只好收下,但她却知道这大概率是百里龙渊的东西,大不了等她以后跑路时将玉佩留下还给他。 从李嬷嬷这里出来,楚澜月拐了个弯便回了公主府,此时的公主府一派喜庆,大红的绸缎挂满整个府邸。 下人们也是满脸喜气洋洋,明日的成婚仪式在公主府举行,大婚过后,按理说沈南熠会搬去驸马府。 但是老登却并未赐下驸马府,不过,她不在意,住在她这里也是无妨,毕竟没那么多规矩。 楚澜月穿过这一片喜色之中,心中却无半点波澜,那些刺耳的话语再次袭来…… 入夜,秀儿早早将她撵上床榻,明日还要早起,她也不得不早些休息。 不过,昨夜她的癸水就已经没了,今天这蛊虫必定会再次席卷而来,估计是睡不着了。 院外夜风瑟瑟,吹得衣角猎猎作响,百里龙渊站在黑暗之中,望着屋中的那一抹昏黄,直到烛火熄灭,他才转身离开。 楚澜月天还未亮就被抓出了被窝,闭着眼睛任由秀儿和清荷给她洗漱穿衣。 最后到了上妆的环节,楚澜月总算是睁开了眼睛,因为她是被疼醒的,看着手执细线的嬷嬷,她忽地清醒了不少。 “绞面就算了,本宫没毛!”她捂着双颊,说什么也不再让宫里来的嬷嬷动一下。 秀儿也觉得多此一举,公主脸上确实白白净净的,无需绞面,嬷嬷也就此作罢。 接下来,楚澜月便将人打发了出去,自己上妆,她可不想脸上跟糊了腻子一样,再打上两坨红。 因为公主成婚不用盖头,只需一把团扇堪堪遮住,自是不能画得跟鬼一样,她还如何见人。 半个时辰后,楚澜月终于收拾妥当,白皙透粉的妆面干净清透,柳叶弯眉,眼角的红色鸢尾花楚楚动人。 朱唇轻点,配上华丽的头饰,美的似画中仙一般,不同她以往的淡妆,今日的她娇媚又不失庄重,明艳中带着丝丝妩媚,一切的搭配都恰到好处。 秀儿和清荷在一旁已经看呆了,她家公主可真美! 正当楚澜月等人要出门坐上轿撵去宫中叩拜楚皇和太后还有母妃的时候,元禄公公带着个小太监出现在门前。 楚澜月眼角微挑,老登又要整幺蛾子? “昭阳公主,皇上口谕,免了您回宫叩拜,陛下也是心疼您来回舟车劳顿,且陛下身体抱恙,怕过了病气给您,坏了您的新婚。” 元禄话说一半不禁抹了把额头的冷汗,他都觉得说不出口,替皇上臊得慌! “那母妃呢?”楚澜月撇了撇嘴,她还不想看见老登呢,算他识相,不去更好,她省事了,不过母妃那边怎么办? “昭阳公主放心,皇上已经允了娴贵妃娘娘出宫,娘娘已经随着嫁妆队伍出发,不多时便会来公主府参加喜宴。” 楚澜月大喜,这样最好不过了! 她又回到屋内,趁着秀儿不注意塞了糕点进嘴,还不忘交代清荷,“清荷,别忘了给华容院送喜饼!” “是,公主,奴婢记着呢,这就去!” 沈南熠这边已经早早换上了喜服,宾客也都纷纷而至,不多时,楚澜月的嫁妆一抬一抬的送进镇国公府,似是没有尽头一般。 同样身穿喜服的沈思儿,躲在暗处看着这一幕,眼底迸发出一抹狠厉。 凭什么楚澜月能欢欢喜喜的嫁给南熠哥哥,而她却要嫁给一个鳏夫,她不会让她如意的! 辰时一到,沈南熠便骑上高头大马,身后跟着楚澜月的喜轿和嫁妆绕城一周。 公主成婚,十里红妆,羡煞旁人,百姓皆是退避街道两侧,同迎喜气。 镇国公府的宾客此时也都纷纷转头去了公主府,刚刚还是座无虚席的喜厅,此时除了梁氏就只剩几个同梁氏交好的夫人。 小厮进来通报,新郎官前来接亲,沈思儿在丫鬟的搀扶下出了门,她没有忽略府里的冷清。 直到坐上花轿,她才松开紧握的手掌,早已是一片猩红,楚澜月…… 公主府内热闹非凡,朝中大臣几乎都来参加了喜宴,就连陆宴州和陆时鸢亦是在其中。 娴贵妃坐在高堂之上,眼中满是欣慰之色。 新人落轿,沈南熠手拿红绸牵着楚澜月走进喜堂。 楚澜月看着两侧站满的宾客和热闹的景象,唏嘘不已,她这辈子可能就这一次婚礼了,还是假的,不过,也算全了她的遗憾。 忽地,人群中那一抹孤傲的暗红色尤为扎眼,他还是来了。 百里龙渊目光一直落在那抹大红之上,自是没有错过楚澜月看过来的目光。 四目相对,他站在人前,她从他身侧走过,两道交错的红色衣,匆匆划过。 百里龙渊垂眸,目光落在暗红的衣摆之上,收起眼底不该有的情绪。 “送入洞房~礼成……”随着声音落下,百里龙渊深邃的瞳孔骤缩,藏在袖中的指节隐隐泛白。 一遍遍的告诫自己,他恨楚澜月,他对她只有利用…… 宾客落座,庞胥瞥了眼呆站在原地的百里龙渊,眸光微动,抬步走到他身边,“百里大人,一起坐?” 百里龙渊也不知为何,他本想离开的步伐却鬼使神差的跟着庞胥落座。 另一边坐在女宾席位的陆时鸢看着百里龙渊一杯接一杯的灌着酒水,眼里闪过一丝精光…… 第172章 下药 百里龙渊未曾注意,当他再次抬头之际,却发现身侧坐着的人竟是陆宴州。 陆宴州亦是侧目看了百里龙渊许久,目光中带着些许悲悯,嘴角轻浮,也不过如此,最终执起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 喜宴过半,沈南熠终是举着酒杯来到此桌,她脸颊红润,已是有些微醺,但还是硬着头皮举起酒杯敬酒。 庞胥率先起身打破这压抑的气氛,“恭喜驸马!老夫先干为敬!” 祝福的话到底是转了个弯,变成恭喜沈南熠一人,毕竟不了解全貌,还是少言的好。 沈南熠抬起酒杯一饮而尽,酒杯落下之时晃了晃脑袋,脚步已经略显虚浮。 但陆宴州却不准备放过他,沈南熠作为他曾经的好兄弟,他成婚他本应高兴才是,但他此时恨不得那个新郎官是自己。 陆宴州眼眸猩红,一口饮尽杯中的酒,堵在喉咙间祝福的话语却一句也说不出。 沈南熠见此也没有打算多言,准备回敬,但刚举起酒杯,手里却忽地一空,“这杯酒小爷替他喝了!” 宁允舟一把夺过沈南熠手里的酒盏,猛地将酒水灌入口中,“姨母可是交代了,你不能喝的烂醉,小爷要看着你,朝朝还在等着你洞房呢!” 宁允舟也不知道为何,说出最后一句话时,心中没来由的有些酸涩。 接下来沈南熠每到一桌,他都帮着挡酒,其他人自是不敢难为沈南熠这个驸马爷,意思意思就过去了。 一圈结束,沈南熠忽地发现本不应该出现在此的人。 看着站在门口似是刚来此的沈思儿,身着红衣,面容精致,嘴角衔着一抹微笑直直的看向他。 “你怎么来了?你今日不是成婚吗?”沈南熠眉头微蹙,不解的看着她。 “兄长成婚,做妹妹的哪有不来的道理,婆家开明的很,喜宴很快便结束了,便允了思儿来此。” 沈思儿语气柔和,声音里似是带着一丝委屈,但又很快的掩饰了过去。 沈南熠大抵是猜到了,沈思儿的婆家根本就是不重视她,成婚也就是走个形式。 “既然来了,便落座吧,过后赶紧回去。”沈南熠不想多生事端。 只是沈思儿却并不只是过来看他这么简单,“思儿敬兄长一杯酒吧,恭祝兄长与公主琴瑟和鸣。” 话落沈思儿端进来了两杯酒,率先喝下,接着递给沈南熠,“兄长可是还生思儿的气? 思儿只是想来看看兄长大婚,放心,喝过酒后,思儿便离开,绝不多做打扰。” 沈南熠本不想喝,但念在沈思儿眼神真诚,以为她真的只是这般想,便接过酒杯毫不设防的喝下。 而陆宴州这边其他人早已离开,只剩他和百里龙渊还坐在这里未动。 陆时鸢此时缓步过来,“兄长,你喝醉了,咱们回去吧。” “回什么回,倒酒,接着喝~”陆宴州挥开陆时鸢的搀扶,陆时鸢没有办法,只好拿起酒壶给他倒酒。 只是在给陆宴州倒过酒后,提着酒壶的手一顿,转而顺便给身侧的百里龙渊也倒了一杯。 百里龙渊并未注意到,依旧看着喜堂之上那片刺眼的红。 陆时鸢已经吩咐小厮将陆宴州送回府中,但她却并未着急离开,而是一直在后面盯着百里龙渊桌上的那杯酒。 只见百里龙渊忽地起身,周身气息冷冽,他垂眸落在酒杯之上,饮尽最后一杯酒,转身离开。 但仅仅只是走了几步,便有倾倒的趋势,等他再次站直身体时,却发现眼前竟有些模糊。 一旁的小厮见状只好上前搀扶,陆时鸢顺势上前,扶着额头,语气柔弱,“这位小哥,可有客房供宾客歇息,我的头实在是有些晕。” “有的,小的这就找人带您过去。”客院早就准备了出来,小厮本想找个丫鬟带陆时鸢过去。 但陆时鸢瞧了一眼忙碌的下人,“不必麻烦别人了,你不是正好要扶着这位大人去客院休憩,你给我指路便好。” 小厮没做他想,顺着陆时鸢的话点了点头,“那您跟小的过来吧!” 陆时鸢垂首跟在后面,敛下眸中的一闪而过的精光。 待到一个岔路口时,小厮给陆时鸢指了指南边的方向,“这位小姐,前面便是给女宾准备的客院。” 陆时鸢点头道谢,随后不紧不慢的向前走去。 小厮则带着百里龙渊向另一边的路走去,只是他并未发现,有个人影正悄然跟在他们身后。 陆时鸢躲在暗处,直到看见小厮将人安置在屋内后离开,望了眼四周,趁着无人之际悄悄溜了进去。 今日,她就要百里龙渊不得不认下和她之间的关系,不管是被迫也好,自愿也罢。 她只想做他身边的女人,未来的皇后,只能是她! 就算他不愿意也抵不过那药的威力,只要服了那药,就会把眼前的人当做心中所爱。 也借此机会试探一下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太监,如果是真的,就算解不了,也只是伤了根本无缘房事,反正都是太监了,伤不伤根本也无所谓。 但反之,他是装的,若没人替他解,轻则不能再人道,重则暴毙而亡,当然她是不会看着他死的,她自己就是解药。 她轻手轻脚的走进去,床幔里人影晃动,在陆时鸢走进来的一瞬间,百里龙渊便惊坐而起,“谁?” 低沉冷厉的嗓音被烈酒浸染过后更显得沙哑,呼吸略重,百里龙渊看着向自己缓步走来的倩影,眸光微动。 “是我!”陆时鸢不知道此时药效有没有彻底将他心智迷失,只得模棱两可的回答。 软糯轻浮的语调听在百里龙渊的耳中却多了一丝怀疑,“公主?” 不对,楚澜月何时这样矫揉造作?况且她在他面前从来都是以本宫自称,唯有一些特殊的情况下她才会用我自称。 他闭上眼睛再次睁开,但眼前的人确实是‘楚澜月’无疑,但又好像不是。 陆时鸢垂在衣侧的手指收紧,他果然喜欢楚澜月!凭什么,上一世他明明对楚澜月恨之入骨! 不过,看来他已经将她当做了楚澜月,那接下来…… “渊哥哥可是不舒服?”陆时鸢上前一步脱掉自己的外衫,随即勾住百里龙渊的脖颈顺势坐在他怀里…… 第173章 弥补她之前欠下的债 “让我帮你可好?”陆时鸢说罢,手便伸向百里龙渊的腰带,只是却被一只大手猛地握住手腕。 此时的百里龙渊眸色越发幽深,他努力控制着身体里那横冲直撞不该有的念头。 “啊,渊哥哥,你抓疼我了~”陆时鸢秀眉轻蹙,手腕像是要被捏碎一般,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似是马上要哭出来。 我见犹怜的模样任是哪个男人见了都会忍不住疼惜,可她撞见的偏偏是百里龙渊。 手腕再次吃痛,这次陆时鸢整个人被百里龙渊从怀中无情扯了下来。 “你不是楚澜月!”百里龙渊瞳孔微缩,声音仿佛浸了冰碴一般渗人。 若是以往这般,楚澜月对他不是打就是踹,根本不会受一点委屈,又怎会娇滴滴的在他怀里求他怜惜? 除了小狐狸是故意装给他看,不过,他在这个“楚澜月”的眼中并未看到狡黠的一面。 所以,她根本不是楚澜月! 陆时鸢被甩倒在地,不可置信的望着百里龙渊,他怎会如此肯定她不是楚澜月?他现在中药已深,又怎会分辨的出? 不可能,那药绝对不会出错,难道是她哪里做的不够像? “你喝多了,本宫难不成还不认识自己吗?”陆时鸢冷静过后,想了想,尽量模仿楚澜月平时的语气说道。 “是吗?那公主可是要帮臣?”百里龙渊忽地转变语气,朝着‘楚澜月’伸出手。 陆时鸢顿时面露喜色,起身过去…… 另一边,喜宴已经结束,沈思儿果然已经离开,只不过在她离开时,与宴席上端着茶水的丫鬟短暂对视一眼,随后匆匆离去。 楚澜月,既然她沈思儿得不到的,她也休想占有。 不知道明日一早醒来,看见昨日洞房之夜,自己的驸马没有与她圆房,反而宠幸了一个丫鬟,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真想留下来好好看看她那张得意的嘴脸是怎么被打的啪啪作响! 楚澜月坐在喜房内,百无聊赖,头上繁重的头饰已经被她拆了下来。 喜服也被脱下,一脸无奈的换上了轻便的红色清透纱衣,原因无他,这是母妃给她准备的,命她晚间一定换上。 这不,秀儿看着她,她不想换也不成。 只是秀儿守在门外左等右等,也没等来沈南熠,最后只等来沈南熠身边的小厮来报,说是驸马喝醉了,怕扰了公主,便宿在了芳华院。 秀儿满脸的气愤,她家公主还在等着呢,驸马倒好,已经睡下了。 秀儿推门而进,嘴角抽搐,她家公主也不遑多让,竟也躺下了。 楚澜月挑眉,秀儿这傻丫头,“哎呀,是本宫不让他过来的,你去歇着吧。” 秀儿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走了出去,只是刚关上房门便见到一个黑影落在了门前。 定睛一看竟是子宁,“你来这里干什么?”秀儿没好气的问道,公主的喜房他也敢来! 子宁也知道不该出现在此,但是他没办法,主子不见了,也许昭阳公主见过主子,他想着来问问。 毕竟主子因为昭阳公主成亲伤心喝多了,跑到这偷偷来看昭阳公主也是有可能的! “我家大人不见了,想问问公主可曾见过?”子宁有些心虚的问道。 秀儿听了忽地抡起拳头,“你找错地方了,百里大人今日怎会来此,糊涂了吗?” 子宁一路小跑,没见过就没见过,这么凶作甚?他走还不行吗! 屋内的楚澜月却是将子宁的话听的一清二楚,百里龙渊不见了? 他会去哪?不会因为她成婚伤心难过,想不开了吧? 这个想法一闪而过,便被楚澜月摇头否决,怎么会?那可是冷心冷情的大魔头,谁想不开也不会轮到他! 踌躇片刻,楚澜月还是放心不下,不行,不能让他在自己的喜宴上出了事,对,要死就死外边去。 她套上红色的外衫,随意拿了件狐裘披上,推开房门,“秀儿,去寻人问问,可见过百里大人?” 秀儿见状只好出门去打听。 夜间的风清冷袭人,楚澜月将身上的狐裘裹紧,这才发现她随手拿的狐裘竟是百里龙渊送她的那件。 冰凉的风打在身上,也减去了蛊虫复苏难忍的燥意。 楚澜月望着天上的半轮弯月,慢慢走到院门口,等着秀儿归来。 “公主可是在找百里大人?奴才见百里大人似是喝醉了,被下人扶去了客院休憩,而且……” 小圆子突然出现在院门口,见楚澜月出来,低头说道。 楚澜月下意识蹙眉,“喝醉了?而且什么?” 小圆子抬眸看了眼楚澜月的神色,“而且,百里龙渊大人身后还跟了位小姐!但那位小姐去了女宾的客院,似乎也没什么……许是奴才多虑了。” 楚澜月点头,思虑片刻,不过是喝多了,也没甚可担心的,转身回了屋子。 须臾,楚澜月拿起银针包放入袖中,将屋内烛火熄灭,趁着夜色遮掩,悄然出了院子。 在看到守在院外的小圆子时,脚步微顿,“秀儿回来后,就说本宫睡下了,不要打扰,叫她也去歇着,还有,吩咐人去隔壁报个信,就说百里龙渊无事。” “是。”小圆子恭敬的垂首,随即看向楚澜月步履匆匆的背影若有所思,他这算不算是帮了主子一次。 楚澜月躲着下人垂首走到了客院,她也不知为何,鬼使神差般的控制不住自己的脚。 大魔头分明对她只有利用再无其他,她还如此上赶着找他,被他知道指不定在心里怎么笑话她。 站在百里龙渊屋子的门口,楚澜月犹豫了,只是在她要提步离开之际,屋内倏地传来一声闷响,似有重物落地的声音。 她终是做不到置之不理,算了,最后一次,就算弥补她之前欠下的债,见他无事她就出来。 只是还不等她推门,屋门倏地打开,楚澜月被一只手猛然抓了进去…… 第174章 让他再瞎一次 楚澜月一声惊呼,下一刻,整个人便被抵在了门板之上。 带着灼热气息的吻如狂风暴雨般落下,所到之处,无不带着急切的喘息。 楚澜月还来不及反应,身上的狐裘便被扫落在地,男人滚烫的手臂将她紧紧圈住。 随后身子一轻,被拦腰抱起,只是从始至终男人温热的薄唇却从未离开她半分。 楚澜月被抱到床榻之上,她想要挣扎起身,却被百里龙渊抱得更紧。 外衫滑落,清透的红色纱衣若隐若现,墨黑的秀发铺在青白色被褥之上,似是一幅美不胜收的画卷。 楚澜月此时就是再傻也知道百里龙渊这是被下药了。 喝醉酒根本不是这个样子,到底是谁这般丧心病狂,竟对一个太监下这种虎狼之药! 她侧头躲过百里龙渊的吻,眼角泛起微红,气息不匀。 此时的她被大魔头如此对待,体内的蛊虫隐隐有控制不住的架势,越发折磨着她的理智,怎么偏偏是这个时候。 只是在她侧头之时,余光不经意间瞥向门口,一抹白色的身影映入眼帘。 陆时鸢?她怎么在这?目光下移,在看见陆时鸢衣衫不整的样子时,楚澜月脑子里忽地闪过什么。 小圆子之前说跟在百里龙渊身后的那位姑娘难道是陆时鸢?那百里龙渊身上的药一定就是她下的! 楚澜月秀眉微蹙,陆时鸢竟敢将手伸到她的公主府来!简直欺人太甚。 她抓过百里龙渊的手腕,旋即面露怒意,恨不得将陆时鸢拉出去喂狗。 陆时鸢不是爱百里龙渊吗?为何会这么对他?就为了这一己私欲,连他的命都不顾了? “朝朝,专心些!”百里龙渊暗哑的嗓音在楚澜月耳侧响起,伴随而来的是他略带惩罚的吻。 楚澜月被吻的脑袋发晕,眼神逐渐迷离,伸手搂住他的脖颈,纤细的手指抚上他的发丝,略过耳垂。 指尖中银光一闪,下一瞬,百里龙渊墨黑的瞳孔猛地一怔,不可置信的看向楚澜月,随即倒了下去。 楚澜月呼出一口气,调整自己的呼吸,随即手脚并用,想要将人推到床的里侧。 只是在她弯起膝盖支撑百里龙渊腿部的时候,没顾及轻重,情急之下不小心撞到了不该撞的地方。 百里龙渊终于被她掀翻在侧,而她却看着自己的膝盖久久不能回神,方才不是错觉吧? 怎么会?他不是太监吗?楚澜月下意识的转过头去看,平的? 按理说正常男子中了这种药,早就威风四起了,但大魔头并没有。 不对,她似乎忘了自己当初的杰作,就算是正常人也不会有反应。 那么?她现在急需证明一件事。 少顷,楚澜月红着一张脸,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太魔幻了,还有什么是真的? 该死的百里龙渊竟然骗她,他根本就不是太监! 她当时还因此事对他愧疚了很久,到头来竟是她被耍了! 此时楚澜月的心里五味杂陈,一是庆幸大魔头不是真的太监,但同时又因为自己的懒惰惹了麻烦。 没有及时给他解了那里的毒,以为他是太监,解不解也没了作用,便没当回事。 哪曾想却成了隐患,现在该怎么办? 也不知道陆时鸢从哪里弄来这么恶毒的药,药效实在太烈了,她根本解不了。 除了阴阳调和,别无他法,可关键百里龙渊因为她的原因什么也做不了。 总不能看着他去送死吧,楚澜月瞧着百里龙渊涨红的脸色,怕是等不了太久了。 她翻身下床,来到陆时鸢身边,将她全身都搜遍了也没有找到解药。 越看她越碍眼,气不打一处来,拖着陆时鸢的胳膊将人给扔出了门外,等一会再找她算账! 躲在客院门口的小圆子看见这一幕,随后悄悄上前将人拖走。 屋内只剩下楚澜月和百里龙渊二人。 楚澜月跪坐在床边,手里握着银针,眼下只有一个办法了。 那就是让他再瞎一次!总比没了命或者变成真的太监强。 等到这药劲过了,她再偷偷施针给他引回去,之后再服用半个月的汤药,便能彻底解了毒。 半炷香后,楚澜月闭着眼睛收起银针,心中默念她什么也没看见。 施针过后果然起效了,楚澜月是真的一点都不敢看啊,艾玛,太吓人了! 只是现在大魔头恢复正常了,接下来该怎么办?谁来给他解这虎狼之药?总不能是她吧? 不行,她后半辈子还不想守寡,她还要准备跑路呢! 要是让大魔头知道他最恨的女人把他给睡了,她的小命岂不是更难保! 她目光倏地转向门口,谁作的孽谁负责! 只是当她即将伸手打开门时,又犹豫了,大魔头明显不喜欢陆时鸢,她这么做是不是不地道。 可大魔头也说过不喜欢她啊!都怪这个陆时鸢,她恨不得再踹她几脚。 说干就干,她推开门,脚都抬起来了却扑了个空,人呢?跑了? 完了,这下连个多余的选择都没有了。 楚澜月无奈之下关上门,走到床边,此时百里龙渊已经有了苏醒的迹象。 急促的呼吸提醒着楚澜月不能再耽搁下去,她心下一横,似乎有了决断。 一月之期就快到了,她也没有找到合适的人,不如两人将就一下。 她不是没觊觎过大魔头的美色,可真当到了关键时刻,她却有些退缩。 今天过后,他们两个互不相欠,她替他解了毒,他也替她解了蛊。 红纱落地,床幔轻垂~ 腰间滚烫的大手将她牢牢箍住,呼吸交错,耳畔传来百里龙渊的轻声诱哄,“朝朝,别乱动。” 百里龙渊嗓音沙哑的厉害,那双眼睛更是仿佛着了火一般灼烧着她。 但在他眼里却找不到任何焦距,他看不见,所以应该不会知道是她吧?明日也不会记得这件事。 楚澜月到底是没经历过,她紧张的无以复加,但蠢蠢欲动的蛊虫却没有体谅她分毫。 此刻的她不比百里龙渊强上多少,她不想再控制半分,只想随心而走,与此沉沦…… 第175章 朝朝,叫夫君~ 轻纱床幔遮住了撩人的月色,床影晃动,烛火渐灭,散落在地的那抹红衣, 每一丝纹路都散发着浓郁的诱惑气息,在这装扮单调的室内平添一份热烈的情愫。 百里龙渊只觉得自己似是陷入了醒不来的梦魇之中,在这场梦中,小狐狸收起了利爪,主动对他投怀送抱。 温软的娇躯似是迷人的罂粟让人无法抗拒,只想将她抱的更紧,揉进心间,让本就身处水深火热的他更加难以自持。 而更让他惊诧的是,他好似忽然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既是在梦中,他想摒弃一切阻碍,真正的拥有她。 直到那真实的仿若不是梦境一般的感觉传来,他似乎听到了小狐狸的轻声啜泣和咒骂~ “百里龙渊,你不是人~” “朝朝,叫夫君~” “夫~你~大爷” “听话……” “夫~君~” 墨发纠缠往复,百里龙渊的眼里只有漫天的墨色,但那束只属于他的光被他拥在怀中,他便无惧黑暗。 不断安抚怀中绵软的不像话的小狐狸,一同沉溺在这无尽的夜色之中…… 春色旖旎,仰枕倦容,似梦也似魂…… 芳华院门口,宁允舟一脸怒容的站在那里,盯着唯一晃着昏黄烛光的屋子。 简直岂有此理!成婚当日,沈南熠作为驸马不宿在公主的房里,却到外院来住,哪里将朝朝放在了眼里! 亏他还给沈南熠挡酒,就是这么报答他的?没良心的东西! 他还以为沈南熠真的对朝朝一往情深,原来不过是逢场作戏,装装样子,现在婚事已成,更是连装都懒得装了! 想到此宁允舟怒从心中起,今日他要不将沈南熠打哭,他就不是男人! 院子里的小厮已经被沈南熠打发去歇着,守着院门的下人见是宁允舟也不敢将人轰出去,只得低头装作没看见。 就这样,宁允舟毫无阻碍的一脚踹开了沈南熠的房门,“沈南~” 话音未落,一个五花大绑的女子倒在了他的脚下,他差点一脚将人给踩死。 好你个沈南熠,玩的可真花,连个丫鬟也不放过! 宁允舟将人一脚卷到门外,“沈南熠,你最好给小爷解释清楚……” “滚~”沈南熠此时面色通红,眸子中似是燃烧着一团烈火,沙哑喘着粗气的嗓音努力克制着体内叫嚣的燥意。 她将身子压低泡在浴桶内,只堪堪露出锁骨和半边肩膀。 宁允舟咽了咽口水,喉咙间斥责的话语愣是说了一半就生生憋了回去。 不过沈南熠那骇人的目光让他心中一惊,“你该不会是同那个婢女……” 宁允舟不可置信的指着她,随后又看向门外! “滚出去~”沈南熠猩红着双眼,咬牙切齿。 宁允舟见状顿时来了脾气,忽地冲了过来,手伸进浴桶一把抓住沈南熠的胳膊将人拽起, 怒吼道:“小爷凭什么滚,你做出了这样的事,还好意思让小爷滚,该滚去跟朝朝请罪的是……是……” 宁允舟目光落在沈南熠胸前,瞬间倒吸一口凉气。 “啪~”的一声脆响,宁允舟被沈南熠重重的扇了一巴掌。 宁允舟睨了眼她泪水氤氲的眸子,抓着沈南熠的手下意识松开。 力道一轻,沈南熠不设防的整个人跌回浴桶,“扑通”一声,头没入水下。 宁允舟这才回过神来,没来得及多想,本能的伸手进去将人拽起。 只是慌乱之中,却不知道抓了哪里,直到沈南熠再次露头,一口咬在他的胳膊上。 他才反应过来,立刻收回手来,手足无措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想好说什么,“你……你……不是……” 他方才看到的清楚,男子怎么会有那么壮硕的胸肌?而且还…… 宁允舟手心收紧,心里乱做一团。 “你想告发我?”沈南熠盯着他的眼睛,像是在看死人一般,估算着两人之间悬殊的实力,最终歇了杀人灭口的心思。 宁允舟微微一怔,沈南熠这句话无疑不是承认她就是女子! 她竟是个女子?他怎么从来不知? 忽地,脑子里闪过那些不寻常的画面,一切又似乎有迹可循。 她胸前裹着的白布,细若扶柳的纤腰,比他矮上大半头的身高,偶尔娘们唧唧的性子和声音。 现在想来,自己当时可真是头蠢猪! “不对,朝朝知道吗?”她这是在骗婚? “我和公主之间的交易,你无需知晓!”沈南熠忍着心中不断翻涌的热意,死死盯着宁允舟的举动。 宁允舟像是想起什么,倏地转过身,她现在是女子,他一个男人在这像什么话? 而且,此时的沈南熠长发垂肩,眼神妖媚蛊惑,与平时完全不一样。 “既如此,我先走了!” “不准走!”沈南熠忽地从水下抽出一把匕首,旋即站起身,抵在了宁允舟的颈间。 宁允舟身子微颤,他虽然背对着她,但是沈南熠呼吸间喷洒出的灼热气息萦绕在他耳畔,不断侵蚀着他的大脑。 尤其是想到他身后的人未着寸缕,他不自在的咽了咽口水,垂眸睨了眼脖子边的匕首,若是他想反击,沈南熠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今夜,你休想走出这个门!”沈南熠拧眉,现在放他走,他若是变卦将她的事捅出去,她冒不起这个险。 “为何?” 沈南熠犹豫片刻,再次开口,“我中毒了!” 宁允舟大惊,方才他就发现沈南熠面色不对,竟真是有问题,“我去给你找府医过来!” “不行!”沈南熠手中的匕首又向宁允舟逼近了几分,绝不能再多一个人知道她的身份。 “你中的何毒,可要命?”宁允舟的语气中略显担忧。 沈南熠想到那丫鬟说的话,眸光微敛,“要也不要!” 宁允舟:“……” 沈南熠沉声片刻,“你可有喜欢的人?” “没有!”宁允舟愣愣道,不知她为何问起这个。 “可曾有婚配?” 宁允舟:“不曾。” 沈南熠暗自松了一口气,“可经男女之事?” 第176章 昨夜那一幕定会重演! 此话一出,宁允舟当即一愣,张了张嘴,脸上闪过一丝微红,手指扣着掌心,毫不心虚的说道:“小爷~身经百战!” 反正他不允许自己被嘲笑,这么大年纪还是个生瓜蛋子!绝不可能! 沈南熠略显局促的手逐渐有些松动,还好,只要他不是个生瓜就好,她不想有负罪感,他们今后不会再有交集。 “听说你缺银子?” 宁允舟嘴角微抿,很不想承认他是穷鬼这个事实,但是谁人不知道他府中的情况啊,太丢人了! “啊,是又如何?” “一万两。” “什么?”宁允舟蹙眉,给他的封口费?那他还挺值钱!不过,他不能一口答应,沈南熠绝对会再加价。 “一晚。”沈南熠平静冰冷的语气中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 “不够!”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口,宁允舟却自动忽略了沈南熠说的那两个字。 “三万两,事成之后,再加两万两,算作给你的封口费,今夜,你就当没见过我!” 沈南熠拿刀的手已经微微颤抖,明显要控制不住自己的念头,脚步不稳,额头轻抵在宁允舟的后肩。 宁允舟诧异的睁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嘴这么值钱,北疆的将士又能多加一件棉衣!他不亏,而且还赚了! 于是毫不犹豫的开口,“成交!” 沈南熠没想到他答应的这么痛快,不免生出一丝莫名的紧张。 “好,银货两讫,事后互不纠缠,不可反悔!” “我宁允舟对天发誓,绝不反悔!若有违背,不得好死!” 宁允舟立刻伸手发誓,这有什么的,他既然收了钱就要办好事,他可不做那不守信用的卑鄙小人。 就算她不给银子他也会守口如瓶,沈南熠明明是女子,这些年却扮做男子丝毫没有露出破绽。 一个女孩子家得是受了多大的苦和委屈,这可是掉脑袋的大事,他若是说出去,还是不是男人了! “你放心吧,那小爷先走……” 宁允舟话还未说完,昏暗的烛火倏地被打灭,下一刻,暖玉温香入怀,还带着微微的水汽。 明明沈南熠方才泡的是冷水,但他清楚的感觉到,怀中却是一片火热。 沈南熠靠在他坚实的胸膛之上,心里那欲 望之火愈发猛烈的灼烧着她,再也没有力气支撑,语气软糯,“抱我去榻上!” 宁允舟愣在原地,手臂抬起不知往哪放好,他没想到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变成了这样。 忽地想起沈南熠说他中毒了,难道是软筋散?他毕竟收了人家那么多银子,这点小忙要是不帮的话,就显得他太过于无情了。 “快点!”沈南熠已经快被折磨的失去理智,好不容易鼓起勇同他开口,却还磨磨蹭蹭,当他的银子白拿的嘛! 宁允舟犹豫片刻,一把扯开自己的外袍,将怀中的女人包住,随后将人打横抱起,几步便放在了床榻之上。 他可不能趁人之危占人家的便宜,虽说看不见,但他摸得到! 沈南熠未料想他会有如此举动,心里少了丝不安。 只是让宁允舟没想到的是,他将人放下后本以为完成任务,却不想一个不察,竟被沈南熠伸手勾住脖颈。 生生将他的头拉下,本就松散的外袍彻底落下,女子手臂滑腻的触感令宁允舟呼吸一滞。 紧抿的唇角上落下独属于女子温软馨香的唇瓣,沈南熠整个人再也控制不住的缠了上来。 宁允舟被拽倒在床,灼热的气息打在他的耳畔,一切都显得那么不真实。 他再一次握住沈南熠的纤细的腰身,只是这一次却没了阻隔。 依旧软的一塌糊涂,“等一下,沈南熠,你中的什么毒?” 他就是再反应迟钝,现在也隐约猜了出来。 “你说呢?”沈南熠的气息愈发不匀。 “你方才说的先给我三万两是什么意思?”他忽地想起哪里不对了,方才光顾着高兴竟忽略他话中有话。 “买你一晚,你要反悔?” 沈南熠:“……”什么叫买他一晚?原来她说的是这个意思!那这是他的……卖身钱? “反悔也晚了,你拿了我的银子,就要办事!”沈南熠说着便趁宁允舟不备,点了他的穴道。 接下来,他可以歇着,她自己的毒自己解! “你干什么?小爷还没说不答应呢,你先解开,你把小爷点住了,怎么~怎么办事?” 宁允舟这次是真的慌了,他瞧着沈南熠那绝情的神色,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磨磨唧唧,我拿银子,自是要听我的!你无需多言,看你的样子也不像是身经百战!” 宁允舟觉得自己的脸被按在地上狠狠的踩了,“沈南熠,你……” “闭嘴……” “呜……” 纱幔轻垂,人影晃动,熏香缭绕,两颗隐隐躁动的心交织相连…… 清晨,雾蒙的天气似是陇上一层寒霜,楚澜月瑟缩着身子紧靠身后的温暖。 男人的两只臂膀将她牢牢抱住,她忽的惊醒,睁开眼睛看见屋内已经隐隐透亮。 低头看向她身前的胳膊,脑中闪过昨晚那一幅幅不堪回首的画面。 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但身后的危险在时刻提醒着她,再不走昨夜那一幕定会重演。 不行,他的毒已经解了,按理说不会再受到影响。 她小心翼翼的抬起他的胳膊,缓缓起身。 百里龙渊似是还未醒一般眼睛紧闭,拧眉不悦,一个翻身便将人又按了回去。 楚澜月差点惊呼出声,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生怕惊醒他。 楚澜月心下一惊,却来不及也没有力气阻止。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他到底知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这件事熟悉的就像是做过很多遍一样,难道他以前就通晓这方面的事? 那她岂不是太吃亏了!不公平! 但不可不说的是他被教的很好,至少她不排斥,甚至是欢喜的! 等等,她在想什么?应该是蛊虫上脑了,她竟会有这样的想法,这还是那个人前矜持的她吗? 被子的一角被她抓在手中揉捏的不成样子,将脸埋在被中…… 第177章 小爷是穷,但不占你便宜 牙齿紧咬,不发出任何声响,但身体还是忍不住的轻颤,是冷的! 她无比确信就是被冻到了,绝对是! 即使她背对着百里龙渊,依旧觉得羞耻不已,只有将自己的脸藏起来才能缓解这份尴尬。 良久,直到身后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楚澜月这才如蒙大赦一般,松了一口气。 额角已经浸染了一层细密的汗珠,眉眼婆娑,身上的那股冷意早就被冲散。 再次爬起来时,脚下一软,半跪在床下,楚澜月伸手扶住酸软的腰肢。 在心里问候了百里龙渊八百遍,这药劲余威也太大了,整整一个晚上,天知道她经历了什么! 幸亏原主身子底子好,不然,她非散架了不可! 抬头看了眼外面的天色,楚澜月提起一口气,将自己整理好,还不等她有下一步动作,门口便传来响动。 楚澜月心思微转,难不成是陆时鸢?昨夜偷偷躲起来,早上想来查看。 若是她走了的话,陆时鸢是不是就可以趁机躺进大魔头的被窝,装作和他度过了难忘一夜的样子! 这套路她看多了,难免不心生怀疑,陆时鸢玩心计玩到她头上,算她倒霉,今天她要是敢来,她绝对打的她爹都不认识! 只是当楚澜月走到门口时,却没有看到陆时鸢的影子,反倒看见了一个装着清水的木桶放在门口。 木桶上还冒着丝丝缕缕的热气,她抬头向外看去,只见一个深蓝色的清瘦背影快速消失在院门口,身上似乎扛着个白色大麻袋。 那是小圆子?水是他放的?那他身上扛着的白色麻袋是…… 陆时鸢?她记得昨夜陆时鸢穿的就是白色衣裙。 她怎么越发看不懂这个小圆子了,她似乎从未吩咐过他任何事,在她府里小圆子也如小透明一般的存在。 怎么感觉如此巧合,昨夜她想寻百里龙渊,小圆子就刚好出现,今晨更是给她送来热水,就连陆时鸢也是他清理的。 楚澜月一时间有些迷惑,是小圆子太会来事,还是她忽略了什么? 楚澜月将水桶艰难的提回屋内,简单的洗了把脸,转头看向依旧熟睡的百里龙渊。 眉心微动,这小圆子不会是他的人吧?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貌似之前百里龙渊住在昭阳殿的那两日,秀儿就是安排小圆子伺候的他。 完了,小圆子应该是猜到了什么,不然不会给她送热水,不行啊,要死了。 这下可怎么办?楚澜月急的满地乱转,却因为腿疼又坐了回去。 算了,打死不承认,到时候再说吧,先把眼前的问题解决了。 楚澜月认命的用干净布巾给百里龙渊擦了擦脸和其他‘地方’ 心里忍不住吐槽,果然小说里都是骗人的,一般这种情况下都是她躺在床上等着人伺候梳洗。 现在倒好,她成了伺候人的那个!她认命的收拾好残局,开始了她的施针大法。 为了确保中途大魔头不会被扎醒,她又给他多扎了一针,保准他能睡到天黑! 一切完事后,天也才大亮,楚澜月趁着下人们都用膳的空档,赶紧回了自己的院子。 等秀儿进来时她装作刚醒的样子,去了浴池,迫不及待的想要泡个澡舒缓一下疲惫的身子。 芳华院内,沈南熠是被一记重腿砸醒的,她倏地睁开眼睛,眸子里已经恢复一片清明。 她一把推开腰上的大腿,一脸气定神闲的坐起身,穿好衣裳,似是当床榻上没有其他人一样。 直到她穿好鞋子,微颤的腿还是暴露了她的倔强,她一下子跌回床榻,正好压在了宁允舟搭过来的手上。 正在睡梦中的宁允舟忽地惊醒,如临大敌一般看着呆坐在面前的人。 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沈南熠立刻弹开身子,转过去的脸闪过一丝红晕,但很快便被她掩饰过去。 宁允舟动了动手指,似是没有回过神来,他方才摸了什么?他不是在做梦吧? “醒了就起来,这是给你的银票,赶紧走!”不等宁允舟清醒,沈南熠便从床头掏出一叠银票放到他身前。 宁允舟眼角抽搐,真是够无情的!他还是喜欢昨夜那个热情似火的沈南熠。 不过,他怎么看那叠银票都觉得碍眼!这可真是成了他的卖身钱! 简直是笑话,他竟然沦落到这种地步?要给也是他去找姑娘给银子,到他这怎么就反过来了?绝对不行。 而且,说实话,昨夜他虽然被点了穴,但是后半夜他硬是凭借着多年的功力自己解了穴道。 所以,沈南熠她休想压他一头,指不定是谁欺负谁呢! 想起昨夜的种种,他一时间有些躁意,原来这种事竟是这般妙不可言。 宁允舟眼神落在沈南熠的纤腰上,灼热的目光似是要将人烧穿一般。 似是意识到什么,他急忙拉过被子将自己的腿盖好,随后不紧不慢的穿好衣服。 最后看着那叠银票,看了又看,终究下了决心。 床榻上那一抹红落在眼中,他心思微转,“那三万两小爷是不会拿的,至于昨晚,咱们两个也不相上下,都是你情我愿的事,而且小爷也不吃亏!” 沈南熠圆眸微瞪,脸颊瞬间染上绯红,什么叫不相上下?她何时…… 况且他不收银子,若是日后再有纠缠怎么办?她不想给自己留下任何隐患! “你……” “不必多言,剩下的两万两封口费我拿了!现在这两万两银票是小爷的了!”宁允舟边说边数好了银票。 不多不少,正好两万两,在沈南熠错愕的眼神中神清气爽的走向门口。 “把拿银票都拿上,走后窗!”沈南熠瞪着他,不想同他废话,没好气的说道。 宁允舟闻言顿住身形,一个潇洒转身就来到了后窗,只不过在打开窗子的一刹那,宁允舟又将那两万两银票拍在了窗边的矮几上。 “两万两,买你一晚!小爷是穷,但不占你便宜……” 第178章 一夜之间名声尽毁 窗子落下,宁允舟消失在原地,桌上只留下一叠银票。 宁允舟捂着后腰飞快的逃离,生怕再晚一步自己就会反悔,忙活了一整夜,以为自己捡个大便宜,白赚五万两。 结果到头来,人财两空!他就不是个能赚钱的料,哎,本来还想给将士们加一件棉衣,又没了! 不过要是被将士们知道他们的棉衣是他卖身赚来的,穿的肯定不心安,还是另想法子吧! 他堂堂七尺男儿,总不能被个小女子给看扁了,要是被爹知道他是因为什么赚到的银子,非打断他的腿不可! 楚澜月沐浴出来后第一件事便是叫来秀儿将小圆子派到越城谎称替她取东西。 “公主,咱们有暗卫,为啥要用一个身材羸弱的小圆子啊?”秀儿以为是要取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觉得小圆子恐怕不能胜任。 “啥玩意?暗卫?”她还有暗卫,她怎么不知道? 秀儿嘴角抽搐,“公主,您忘了,就是在您昏迷不醒的前一日,贵妃娘娘给您安排了两名暗卫,但是您嫌弃被人窥视不爽,便将人给打发出宫了。” 楚澜月沉思半晌,那是她穿过来前一日的事?但是原主的记忆里并没什么印象,估计原主压根就没往心里去。 “啊,想起来了,差点忘了,快把他们两个召回来!”这么好的福利干嘛不要。 “对了,小圆子的事你尽快安排,派个人跟着他,不要让小圆子与其他人接触,记住,今日午时前必须将他送走!” 楚澜月不想给自己留隐患,小圆子不管是不是百里龙渊的人,她都得提前做打算,她暂时还不想让大魔头知道这件事。 “是,奴婢这就去。”秀儿立刻听话照办。 与公主府的风平浪静不同,忠勇侯府现下是一派热闹, 今日一早,当忠勇侯府的大门打开之时,门外不远处围了一圈的百姓,指指点点,不知道在看什么。 管家上前查看,本想将人轰走,在侯府门前像什么样子。 只是在看到地上躺着的那抹衣衫不整的白色身影,两眼一黑,差点一头栽过去。 大小姐怎么在这?而且还是这副样子? 且不说外面寒冷,单说这不整的衣裳,任谁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可是忠勇侯府的大小姐啊!啧啧,这是遭了什么变成这样子?” “俺听说,昨日昭阳公主成亲,这陆小姐啊想要爬驸马的床,被公主识破给扔了出来……” 听着越来越多的百姓将这件事传的有鼻子有眼的,心中那叫一个慌啊,赶紧叫来家丁将百姓驱散,命婆子将陆时鸢给抬了进去。 “你们胡诌什么,侯府的闲话也敢乱说,我们家小姐好好的在府里,这不过是小姐身边的丫头,赶紧走!” 不过,管家心虚的解释听在外人眼中更觉得他在掩耳盗铃。 小圆子躲在暗处,见人群散了便转身离去,在另一处巷子里将银钱交给了一个打扮普通的百姓…… 陆时鸢被抬了进去,侯府大门紧闭,府内却是一团糟。 陆正看着堂下跪着的丫鬟,眼神凌厉,“拉下去,家法处置!” “侯爷饶命啊,侯爷……” 他没想到他一直以为的乖女儿竟然也学会了骗人,昨日竟让丫鬟假扮她回府蒙骗他。 他也根本没发现,没想到今早却发生了这样的事。 陆时鸢还未醒来,但是他也不敢去找楚澜月算账,按理说在公主府内参加喜宴发生了这样的事楚澜月难逃其责。 可坏就坏在他不清楚外面传的到底是不是真的,万一鸢儿真的如人所说是爬驸马的床不成,被楚澜月抓住扔出了来。 那他岂不是上赶着找骂,老脸往哪搁! 但他还是不相信鸢儿能做出这么荒唐的事,丫鬟又说自己什么也不知道。 陆时鸢此时还不知道这次自己惹了多大的麻烦。 楚澜月在知晓忠勇侯府发生的事后,不由得给小圆子竖了个大拇指,竟跟她想一块去了。 不愧是她公主府的人,做事就是狠! “秀儿,派人去给忠勇侯府知会忠勇侯一声,就说可以饶陆时鸢一命,不过,本宫受到了伤害,需要弥补,让他看着办!若是不能让本宫满意,那就要另说了!” 秀儿嘴角轻扬,“得嘞,奴婢亲自去!”秀儿说罢就迈着轻快的步伐出去,不讲理这事她熟,定会给公主办的妥妥的! 楚澜月看着秀儿的背影轻笑,这丫头虽性格泼辣,但却很可爱,对她也忠心的很。 她身边也确实需要强势一些的丫鬟,能省不少心! 不出一日,外面关于忠勇侯府大小姐在公主府闹出的笑话已经传遍街头巷尾。 待陆时鸢醒来之时,瞬间感觉天都塌了!身体上的不适她已经来不及顾忌。 没想到一夜之间她名声尽毁,爹也将她骂得狗血淋头! 而且,本就入不敷出的忠勇侯府,又要赔偿楚澜月一大笔银子才能将这件事平息,不得不变卖家产来填这个窟窿! 她差点再一次昏过去,不仅没有达成目的与百里龙渊发生关系,还将自己的名声和银子都搭了进去。 楚澜月!这个妖妇,一定是她,她现在一定在公主府里坐着乐。 既然她不好过,楚澜月也休想如意,她以为只有她知道沈南熠是个女人吗? 原本她不想这么早将这件事捅出去的,但现在她要让楚澜月背上这欺君之罪,逐出楚京…… 陆时鸢想的不错,此时楚澜月确实躺在床上乐的合不拢嘴。 因为秀儿替她敲了陆正好大一笔银子,足足有十万两,虽然没有见到现银,但是却抵给了她两间旺铺。 啧啧,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忠勇侯已经亏了那么多银子了,还是富的很! “公主,剩下的五万两,忠勇侯说再容他几日!”秀儿将房契交给楚澜月,心里那叫一个痛快,叫他们一再动歪心思,他们公主岂是好惹的! 楚澜月拿着两张房契,睡觉踏实多了,眼下银子有了,蛊虫也解了,终于能睡个好觉了。 想到蛊虫,楚澜月心思微转,她该准备跑路了,立即提笔写了一封信,随后交给秀儿,“送去越城给唐向天……” 第179章 公主倒是逃啊,怎么不逃了? 夜色如墨一般,月亮被乌云隐去,屋内一片漆黑,百里龙渊猛地睁眼,屋内的黑暗如同他昨夜梦到的一般。 他又瞎了?再次回到了那暗无天日的牢笼? 不,不是的,明明梦里发生的一切如此的真实,那分明不是梦。 他伸手摸向床榻,身侧的位置早已是冰冷一片,他不甘心的再次摸去,难道都是假的吗? 那为何他的眼睛却看不见,昨夜在梦中亦是如此,再次陷入黑暗中,他没了之前的从容面对。 正是因为他的生命里出现过光,所以他再也忍受不了黑暗。 “扑通”一声,百里龙渊心急之下摔倒在地,靠坐在床边,目光呆滞的看向前方,周身气压低沉,仿若陷入了难以磨灭的那段噩梦之中。 再也听不见那声,“百里龙渊,我来了!”也看不见那娇俏的身影披着烈日的余晖向他奔来。 他注定就是个煞星,父母视若灾星的不祥之人,根本不配拥有任何美好。 所有跟对他好的人都糟了祸事,姨母失踪,生死未卜,嬷嬷重病,就连楚澜月也因为他的疏忽也中了蛊…… 他就不配活在这世上,可他又偏偏不信命! “主子,你醒了吗?”子宁听见屋内的声响,推门而进。 院子里那一点微弱的光亮照进屋内,百里龙渊下意识的抬起手臂遮挡住眼睛。 随后又不可置信的再次睁开,反复了几次,直到眼前子宁的身影渐渐清晰,他才确信自己的眼睛没有瞎。 只是屋内较黑,他一时间有些难以适应,不然,他想不到为何会这样,那就证明昨夜的一切真的都是梦? “主子,您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子宁想上前将百里龙渊扶起,他却先一步自己站了起来。 “把蜡烛点燃。”百里龙渊冷声吩咐道。 突然出现的刺眼光亮,令百里龙渊眼睛感到不适,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 还记得上次这样是在他的眼睛刚刚恢复之时,也是这般适应不得光亮。 “你先出去。” 子宁挠挠头,不明白主子这到底是怎么了,不过还是听话照做。 百里龙渊举着蜡烛来到床榻之处,即使他觉得一切是梦,但身上的感觉确是忽略不了的。 他想在床榻之上找到蛛丝马迹,结果并未有什么异样。 他随意掀开方才盖着的被子,一点醒目的红色立刻映入眼帘。 百里龙渊眼睛倏地瞪大,那是什么?他确信自己没有受伤。 忽地,脑子里忽然响起了女子啜泣求饶的声音,仿佛在说着她疼…… 而且还骂了他,敢对他动手又动口的人唯有一个人。 他抓起青白色的床单,心思微转,看向自己的大腿。 再一次产生了怀疑,他方才试了,依旧是老样子,那他是如何行事的。 他清楚的记得自己喝醉了,被小厮送到了客院休息,后来有人闯入. 那人是楚澜月,但又不像是她,他将人打晕,接下来的事他记不得,只以为自己陷入了梦中。 现在看来根本不是,昨夜有人同他在一起,虽然床榻被整理过,但他还是能看出蛛丝马迹。 他心中不禁有了猜测,难道真的是她? 百里龙渊打开房门,冷声问道:“子宁,昨夜你可在院外?屋内可曾来过人?” 子宁羞愧的摇摇头,是他失职,一直没有找到主子,直到天亮才回到宅子,听他娘说小圆子来报,说主子醉了,宿在公主府的客院。 等他赶过来之时,屋内只有主子一人,一直在睡着,这一睡便是到了天黑。 百里龙渊眉头微蹙,小圆子? 另一边的楚澜月根本不知道自己被大魔头怀疑了,此刻的她已经进入了梦乡。 只不过,她却梦到了大魔头,梦中的百里龙渊是她从未见过的模样。 整个人邪魅的可怕,眼里没有一丝往日的平静温和,俊美无俦的脸上写满了阴鸷狠厉。 手里持着一条华丽精致的金链子,一步步走向她的床榻。 “公主倒是逃啊,怎么不逃了?”阴恻恻的声音仿若千年寒冰一般摄人心魄,楚澜月只觉得浑身血液倒流。 忍不住的想要逃跑,却又像是被定住般动弹不得。 “公主要做好接受逃跑的后果,就是不知道公主是否承担的起?嗯?” 楚澜月看向百里龙渊扔在她面前的玉簪还有发冠和帕子,那些东西她再熟悉不过。 是母妃和小七还有秀儿的,她不可置信的看着如同恶魔一般的百里龙渊,认命般伸出脚。 金色的脚铐与她的脚踝严丝合缝,似是照着她的脚腕打磨一般,如一只漂亮的镯子扣在她细嫩白皙的脚踝之上。 百里龙渊眼里闪过病态的占有欲,邪魅一笑,几乎疯魔般暗哑着嗓音将人揉进怀中,“乖……” 沈楚澜月心中一片死水,每夜被迫承受着大魔头的折磨,直到天明…… 忽地,楚澜月从梦中惊醒,身上冒出一层冷汗浸湿了寝衣。 她大口喘着粗气,她怎么会做这样的梦?梦中的一切恍若隔世一般,真实的就像她亲身经历过一样。 想起大魔头梦中对她的冷酷无情和日日折磨,她心中一阵后怕,更是坚定了快点离开的决心。 她一定要做好充足的准备,不会让百里龙渊再次找到她。 “公主可是做噩梦了?”清冷如魔一般的声音在楚澜月身后响起。 楚澜月大惊,在看到来人之时,猛地向后退去,直到退到墙角,“你别过来!” 目光落在百里龙渊的手上,在看到他手上并未有那条金链子时,她才回过神来。 百里龙渊眼神微眯,楚澜月方才的反应都落在他的眼中,眼神里分明有害怕,痛苦和厌恶还有深深的恨意…… 楚澜月害怕他?她到底在怕什么?怕他杀了她…… 第180章 原来公主喜欢臣? 厌恶他可以接受,但是恨?她凭什么恨他?该恨的人明明是他! “呵呵,是百里大人啊,方才本宫做了噩梦,没有吓到你吧?”楚澜月抹了一把额间的冷汗,眼神躲闪,“这么晚了为何过来?” “微臣为何而来,公主不清楚吗?”百里龙渊一瞬不瞬的盯着楚澜月的眼睛,生怕错过任何细节。 楚澜月闻言心中一惊,眼神略微闪躲,但很快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本宫为何会知?不过,如今本宫已经成亲,还请百里大人自重,这大半夜的被人瞧见了不好。” 楚澜月没想到大魔头刚醒就来找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百里龙渊自是没有错过楚澜月眼中的那抹闪躲,嘴角微勾,“哦?哪里不好?” 他欺身向前,一把扯住楚澜月的脚踝,目光落在楚澜月白皙的脚腕之上。 楚澜月心中警铃大作,这货莫不是真的惦记上她的脚踝了吧?梦里发生的一切她还心有余悸。 “公主的足甚美,就是缺了点缀,莫不如,微臣送公主……” 不等百里龙渊的话说完,楚澜月连忙使劲抽回右脚,“不用,本宫不爱戴金脚链,而且美什么美,臭的很,你是不知道,本宫不爱洗脚!” 楚澜月咽了咽口水,看吧,他果然有这样的想法,她要将他这邪恶的想法扼杀在摇篮中。 百里龙渊微微挑眉,金脚链?原来她喜欢这个,貌似也不错,本来他想送她一副南海贝母打磨的蝴蝶链。 现在看来他又要着手打造一条金链子了,只是,要多长的好呢? 百里龙渊再次抓回楚澜月的脚,若是她想要逃的话,将她锁在这榻上也未尝不可…… 不过,她似乎不想要他的东西,竟然抹黑自己脚臭,“公主脚臭,微臣知晓,所以,特意做了这串贝母链,有除味添香之功效!” 百里龙渊边说边从衣袖里掏出一条闪着珠光的白色蝴蝶贝母链,细细的金色链条上垂坠着几只翩飞的蝴蝶,在昏暗的烛火映衬下煞是好看。 楚澜月:“……”她说她脚臭是因为什么,他心里没数吗?真是欺人太甚! 他脚才臭!不,是他未来媳妇的脚才臭,臭死他,“本宫不需要,你留着送未来夫人吧!” 百里龙渊嘴角轻浮,未来夫人?她可真敢想,“这是微臣送公主的新婚贺礼,公主不要也得要!” 面对大魔头的强势,楚澜月只得悻悻歇了同他掰扯的心思,大不了等他走后摘下来便好。 百里龙渊是猜到她心中所想,“公主不要想着摘下来,这扣子是锁死的,除非将它斩断,公主可是喜欢?” “呵~本宫喜欢的不得了!”楚澜月嘴角一抽,他就是个变态。 “原来公主喜欢臣?那昨夜公主对臣做的一切也就可以解释的通了。”百里龙渊猛地将人拦腰抱入怀中,鼻间那熟悉的馨香再一次让他心生怀疑。 “你在大放什么厥词,本宫何时说喜欢你,还有,昨夜明明是陆时鸢想要爬你的床,不是本宫!” 楚澜月服了这人的脑回路,差点被他绕了进去。 “原来公主去过?”百里龙渊眉眼微挑,她怎么知道那人是陆时鸢? “你……”楚澜月没想到几句话之间自己还是被绕了进去,“本宫院里的下人瞧见的,本宫昨夜忙着和驸马洞房花烛,哪有空去看你!” 楚澜月的话像是一盆冰寒彻骨的水,兜头扣在了百里龙渊的身上。 “驸马昨夜宿在芳华院。”百里龙渊抱着楚澜月的手不断在收紧,尽量克制着自己的理智。 “半夜醒酒后他便过来了,怎么,这也要知会百里大人一声?”楚澜月眉心突突直跳,这货知道的可真多,是有备而来。 幸亏她将小圆子给送走了,不然真的就被抓包了。 只是在她这句话说出口后,就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周身似是冒着凉气一般。 楚澜月抬眸对上百里龙渊的眼睛,猩红的眸子与她梦里的那个眼神一般无二,“你,你……要干什么?” “自然是公主!”百里龙渊没有给楚澜月逃跑的机会,毫不客气的堵上了那个令他周身气血逆流的红唇。 “呜……”楚澜月没想到他来真的,她都成婚了,也是他一手成全的,为何还不放过她。 须臾,那种熟悉的感觉袭来,百里龙渊沿着记忆中的情景在复刻昨夜的那一幕。 不管是哪里似乎都对的上,但又似乎少了点什么。 他一把扯开楚澜月的寝衣,身上点点泛红的吻痕刺眼夺目。 他有些不相信楚澜月的反应,以往,她不该是如此清醒才对,“公主的蛊虫可是解了?” “昨夜洞房过后,自是解了。”楚澜月终于松了一口气,大口的喘息。 “公主,外院进来一只野猫,可是扰了您?奴婢这就将野猫打走。” 秀儿在听到楚澜月屋内传来声响后,以为是那只惨叫的野猫惹得,生气的抄起一旁的扫帚开始满院子寻。 楚澜月这才听到那一声声似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叫声。 百里龙渊亦是回过神来,他侧目看向窗外,忍不住皱眉,这熟悉的猫叫…… 楚澜月看着他匆忙离去的背影,用被子将头蒙住,还好走了,不然她迟早露馅。 秀儿到底是没有抓到那只恶猫,好在那猫识趣,自己逃走了。 百里龙渊回了隔壁的宅子,见到子宁狼狈的身影,捏了捏拳头,“你最好真的有事。” 子宁缩了缩脖子,有些不敢看百里龙渊的眼睛,主子好像很生气! 他是不是打扰主子好事了,上一次就是如此,他还给主子找了那本压箱底的好书弥补过错。 这次可咋办,他也不想啊,都怪云崖那个不靠谱的,留下话后就跑了,他只能摸过来, “主子,云崖发现北幽国的人已经到了天楚城外,而且北幽大皇子夜半偷偷潜入城来,似乎是奔着您来的。” 百里龙渊的手里的醒狮微微停滞,深邃的眸中悠然转寒,他终于来了…… 第181章 他们母子,都该死! “小圆子可找见了?”百里龙渊望着天边无尽的黑暗,眼眸微闪,不动声色的问道。 子宁挠了挠头,“小圆子公公被秀儿姑娘派去越城,说是替公主取一个重要的物件,今日晨时便出发,这个时辰估计已经到越城了。” 越城?晨时便走了?百里龙渊狭长的眼眸里闪烁着点点幽光,执起那串冷凝的黑玉醒狮,到底是巧合还是怕他发现? 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小狐狸,最好把尾巴藏严实点,不若哪天被他抓到,就再也逃不掉了…… “主子,是否派人前去寻小圆子公公?”子宁看着自家主子那渗人的脸色,冷汗直冒,恐怕又有人要遭殃了…… “不必。”百里龙渊收起腕间的醒狮,抬眸给了子宁一个眼神,“他做事,本官放心。” 小圆子心思缜密,即使被楚澜月故意支走,他也定会想方设法给他传递消息,只管等着便是。 子宁不可置信的张了张嘴,随即又委屈的耷拉下脑袋,主子嫌弃他了。 这个小圆子,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却在主子心里占了那么大的位置,他嫉妒! “走吧,去会会那个北幽‘大皇子’”百里龙渊一身玄色长袍,外披一件同色大氅。 步履浮动间,大氅下摆绣着的黑色暗星月纹若隐若现,若不是仔细查看,似乎发现不了那上面还绣着东西。 桃渊居后院的一间书房内,百里龙渊踏着一身寒气推门而进,屋内背手而立的白色身影微微侧头。 “兄长,好久不见!”温润的声音传来,男子转过身,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出现在狭小的屋内。 男子长身玉立,一身白色云纹锦袍勾勒着他劲瘦的腰身,线条冷峻的下颌,更添几分俊逸潇洒,两人就连身材都出奇的相似。 俊美的容颜一般无二,就连子宁都差点分辨不出。 若不是从小跟着主子长大,他恐怕还真会认错,虽然两人容貌一样,但那周身气势却偏差极大。 “你来此作甚?”百里龙渊声音冷厉,丝毫没有男子见到他时的惊喜模样。 “既然兄长不愿意叫本宫的名讳,那便唤本宫云落好了,这是父皇起的字。” 云落抿唇一笑,他自是知道百里龙渊不愿意叫他星渊,因为那是他以前在巫岐山用的名字, 但是巧了,他亦是不愿意用那个名字,只是这字,也是当初父皇留给嫡长子的,真是不巧,又抢了他的字,呵呵,有趣! 百里龙渊瞥了他一眼,径自走到桌案前坐下,“你叫什么本官并不感兴趣。” 百里龙渊深知云落看似乖巧温润的外表下藏着一颗怎样的心,那碗将他弄瞎的毒药,少不了他的参与,他们母子,都该死! “兄长真是冷酷无情啊,若不是母后将你送来这里,你还不知道要在那破山上待到多久, 哪里能享受得到现在这般受人敬仰的日子,话说,兄长真是能屈能伸,竟然在天楚的朝堂也能谋得一席之地。” 云落的话语中满是讽刺,但配上他那温润纯真的表情,却又看不出他邪恶的嘴脸,不了解他的只以为他是不谙世事而已。 “唰”的一声,子宁拔出利剑,直指云落的颈间,“你休要得了便宜还卖乖,若不是主子, 你现在还不知道在哪个臭水沟里趴着,你不知感恩就算了,休要口出狂言,搬弄是非!” 子宁不由得替主子委屈,主子被他们母子坑害至此,替他来天楚当质子,受尽白眼和折磨,他们倒好, 不说感激,反倒言语讽刺,想当初若是换做他自己来,估计早就被昭阳公主给玩死了!哪里还能活到今日,坟头的草都能有一人高了! “兄长真是威风了,就连这卑贱的下人都能替主子说话做主,啧啧,真是开了眼,到底是没有人教养,不知道什么叫做主,什么叫做仆!” 云落眼神讥讽,看着被气得满面通红的子宁,眼神里满是嫌弃之色! 倏地,百里龙渊手指翻飞,比小指还细的鹅毛笔如锋利的箭矢一般,直直冲向云落的脑门。 云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呆愣在原地根本没有反应的机会,鹅毛笔就贴着他的头皮,插入发髻之中。 随着鹅毛笔的惯性使然,云落被迫向后退了数步才堪堪稳住身形。 刹那间,屋内暗角涌出两个黑衣人,手持弯刀,站在云落身前,刚要上前却被云落按住了胳膊,两人只好死死的盯着百里龙渊的举动。 子宁“噗”的一声笑了出来,“这鸡毛挺适合你的,就是不知道够不够堵住你的嘴!” “这是送你的见面礼,可喜欢?”百里龙渊冷哼,靠坐在椅子上,好整以暇的看着脑袋上插着‘鸡毛’的云落。 心情没由来的暗爽了几分,原来调戏人时是这样的感觉,以前小狐狸捉弄他时是不是也开心的很! 云落的脸逐渐扭曲,却又不得不攥紧拳头,现在还不是翻脸的时候。 他从小到大何时受过这般侮辱,就连母后都从不舍得骂他一句。 “兄长还真是爱玩闹,只不过云落却没有心思同你取乐,”云落边说边将头上的‘鸡毛’拔了下来,“雪影,将东西交给兄长。” 云落身侧其中一名黑衣人立刻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不等他送过去,便被子宁拦住接了过去。 “既如此,就不打扰兄长了,明日宫里再会,呵~”云落手里捏着那根鹅毛笔,临走前目光落在百里龙渊的身上。 意味深长的咬牙说道:“兄长的见面礼,云落收了,下次定会奉上‘回礼’。” “主子,现在可要动手!”子宁见人已经走了,主子还没有下命令,不禁有些着急。 百里龙渊撕开信封,将里面的信纸展开,待看到上面的内容时,嘴角浮起一抹冷笑。 果然不出他所料,“为时尚早。” 兔子要多蹦跶几日吃起来才香…… 第182章 你不是百里龙渊 子宁接过自家主子手里的信件,在看到上面的内容之时,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 这个北幽皇后跟云落一样不要脸,他们简直连畜生都不如,曾经那样对主子,现在还好意思来谈亲情,痴人说梦! “主子,他实在欺人太甚!”子宁看着百里龙渊面无波澜的表情,心里很不是滋味。 哪有做母亲的不爱孩子,北幽皇后是爱孩子,但却不是主子,而是那个可笑的云落。 主子有这样的母亲还不如没有,现在他们见主子有了势力,竟想再次拉主子下水。 让主子成为他们的助力,任他们摆布,三年前就坑过主子一次,现在又来,真当主子是泥捏的吗? “为那样的人动怒,不值得,叫云崖将人看住,暂不可妄动!” 百里龙渊摆摆手,面对皇后母子的颐指气使,他早就视若无睹,根本不会影响他分毫。 “是,主子!”子宁虽心里气不过,但深知主子有自己的筹谋,他只需要做好主子交代的事情。 翌日,天刚刚大亮,楚澜月就起了身,因为她要去收铺子,陆正赔给她的铺子她要赶紧出手,有了足够的银钱傍身,跑路才会不慌。 待到楚澜月到了南风街时,街上的铺子也才刚刚开门。 楚澜月跟着秀儿走到一家胭脂铺前停住了脚步,“公主,这间悦己阁就是陆正赔给您的铺子,房契已经在官府过了明路,现在是属于您的。” 铺子里的陈列颇有些老气陈旧,胭脂水粉的种类也不是很多,店铺内有个女掌柜和两个长相清秀的姑娘。 在知道楚澜月接手了这间铺子后,更是胆战心惊的看着她,生怕楚澜月将她们撵走。 楚澜月在逛了一圈后,心里有了成算,这铺子八成是不好卖的,太破不说,卖的东西也一般,没有多少客人。 只占了位置还算可以这个优点,虽不是街中心,但也不在边上,还算凑合。 “公主,牙行的人方才给这间铺子估了两万两银子的价钱。”秀儿有些心虚的伸了两个手指头,她还以为这间铺子最多能卖个三万两呢。 “现在这世道,生意不景气,能卖到这价位也算不得很少了。” 楚澜月倒是没有意外,要真是赚钱的旺铺,地段又好,陆正是不会拿出来给她的,这点准备她还是有的。 正在楚澜月思考着到底是卖还是留着重新经营一番自己做幕后掌柜之时,外面的街上传来一阵骚动。 百姓们纷纷开始退让至道路两旁,似是在给什么人让道。 就在楚澜月出来的一瞬间,身骑枣红骏马的白衣男子忽地从街道另一头蹿出。 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差点撞到她,电光火石之间,她猛地向后退去,虽躲过了马蹄,但还是摔倒在地,手掌撑在身后,火辣辣的疼。 她抬头看向闹市纵马之人,在看到他容貌的刹那,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 “吁~”枣红色的马因为被骑马之人拉住缰绳,被迫停下扬起前蹄,不断的躁动,吓得周围的人都躲得远远的。 楚澜月在看到面前伸过来一只白净的手时,气不打一处来,使劲的将他拍开,“百里龙渊,你疯了不成,闹市纵马,伤到人怎么办?” 只见来人身形一滞,看着楚澜月的眉眼轻挑,嘴角微微上浮,有意思。 楚澜月没有理会‘百里龙渊’,自顾站了起来,随即看了眼杵在她面前的人,有些疑惑,难道真的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你这么着急为了何事,这个时辰不是在上朝吗?”就是老登驾崩了他也不用这么着急吧,嫌命太长?还是官位坐的太稳? 来人只是看着她,并未打算开口说话,只是一副欠揍的表情让楚澜月更加不爽了。 她看了眼四周无人,一把拉住百里龙渊的手进了铺子。 那人看着自己腕上那只细嫩的小手,轻轻柔柔的,眼里多了丝意外,不禁开始怀疑她和百里龙渊的关系。 “说吧,到底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了,本宫因为你手都磨破皮出血了,你是不是多少都得补偿一下。”最好多补些银子,她可知道百里龙渊现在比她有钱。 上次在他的桃渊居就没少被坑银子,她还没找他算账呢! 只见此人在听到楚澜月自称本宫时,忽地抬眸瞥了楚澜月一眼,随即像是知道了什么,唇间的笑意加深。 就在楚澜月刚要松开‘百里龙渊’的手腕时,却被他反手抓住,冰凉的手指触及在她破皮的掌心。 楚澜月却觉得浑身不自在,百里龙渊的手何时这么凉了,明明昨夜还热的很。 还有,很少见他穿白色的长袍,她给他置办的衣服里倒是有白色,但却不是这个样式。 不细看还没发现,怎么还比昨夜瘦了,就这一晚的功夫变化这么大? “是我的不是,昭阳公主莫要生气。” 楚澜月听着‘百里龙渊’温和到不像话甚至有些极度暧昧的语气时忽地抽回手。 “你叫本宫什么?”大魔头何时称她为昭阳公主,就是不叫公主也是叫她的大名,再不济意乱情迷的时候也会叫她朝朝。 “你不是百里龙渊!”楚澜月斩钉截铁的说道,大魔头何时这般称呼过她? 第183章 做了昭阳公主的面首 一旦对此人的身份产生怀疑,也瞬间觉得哪哪都不对了。 “我何时说过我是百里龙渊?”云落嘴角带笑,挑眉看向楚澜月,一改方才的沉稳气质,也不再装了下去。 楚澜月大惊,这人竟真的不是大魔头!但他们长得一模一样! 难道这人是百里龙渊的那个双生弟弟?原文中倒是寥寥几笔介绍过。 最后结局是被百里龙渊抽筋剥皮,死相极为凄惨,不过这都是他自己作死,活该。 她倒是从未觉得这人可怜过,只不过,现在他为何出现在天楚? 北幽倒是派使臣前来天楚,算算时间,应该还有几日才到。 不过这次北幽竟然派了皇子过来,这是她没想到的,那这个叫云落的出现在这,是否上报了朝廷? 不请自来,没有允许就进了城,这是根本不将天楚放在眼里,更是没拿她那个皇帝老爹当回事。 可见北幽现在国力已经不容小觑,天楚要完了。 “我叫云落,北幽城二皇子,你是昭阳公主殿下吧?”云落其实心知肚明,能和百里龙渊关系不清不楚的公主唯有楚澜月。 他早就听闻此人,只是未曾想刚刚进城就被他给撞见了,原来传说中的恶毒草包公主竟是这般美若天仙! 只不过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倒是让他大吃一惊。 想不到他的好兄长在私下里竟然真的做了昭阳公主的面首,成了她的入幕之宾。 啧啧,怪不得能从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里出来,一路平步青云坐到了现在的位置,果然手段了得! 为了权势和地位,什么都能忍! 不过,昭阳公主的容貌倒是在他的意料之外,之前传闻昭阳公主生性刁蛮,也没人着重说她的容貌。 “你不是都已经知道本宫是谁了,还装模作样的作甚?”楚澜月将手上的灰拍了拍,接过秀儿递过来的帕子嫌弃似的擦了擦手。 方才还以为是真的百里龙渊,竟被这人又碰又摸的,真是晦气的很! 看着被楚澜月扔在一边的帕子,云落只是似笑非笑的睨了楚澜月一眼,“昭阳公主变脸也太快了些,方才还对我拉拉扯扯,如今却又……” “注意你的措辞,那是本宫认错人了!”楚澜月瞪了云落一眼,对他没有一点好感。 虽说顶着一张同百里龙渊一样的脸,但就是莫名的看了叫人厌烦。 可见虽是同样俊美的皮囊,放在不同人的身上效果就大相径庭,还是大魔头看着顺眼一些! “北幽二皇子,本宫还没有问你,你这样贸然进城,可是得到了父皇的允许?” 楚澜月找了个位置坐下,斜眼看着站在门口碍事不已的云落,愈发不耐烦。 “哦?昭阳公主不知道吗?今日是北幽使臣到达天楚的日子,这个时候北幽的其他使臣估计已经被你们天楚的官员迎进城了,我不过早一步进城而已,不想凑那个热闹!” 云落边说边靠近楚澜月,倏地眼里闪过笑意,不紧不慢的说道:“对了,公主口中的百里龙渊也在迎接使臣的队伍当中。” 楚澜月眉心微动,她怎么没收到北幽使臣到了的消息?看来是自己今晨出府太早,错过了。 “那这也不是你当街纵马的理由!”楚澜月腾的一下站起身。 一想到百里龙渊作为北幽名义上的“大皇子”,顶着被北幽皇室抛弃的身份,成为了天楚的官员。 现在还要去迎接北幽的来使,她心里就憋闷的慌,皇帝老登绝对是故意的,北幽皇室不做人,天楚的皇上更是不遑多让! 大魔头站在城门口该是多尴尬,不行,她得去看看…… 楚澜月顾不得手上还没有处理好的伤口,直接拂开挡在门口的云落,想要去城门。 只是她刚走出门,街道前面再次热闹起来,一队人马浩浩荡荡的走了过来。 百里龙渊亦是在其中,还未等靠近,他一眼便瞧见站在铺子门口神色焦急的楚澜月和她身后那张令人生厌的脸。 对,此刻这张脸在他眼里嫌弃至极,尤其是顶在云落的身上。 楚澜月最是喜欢他这张面皮,若不是他这张好看的脸,她似乎不会对他多看一眼,如今,她也将云落认作成了他吧? 百里龙渊眼中闪过一道嗜血的阴狠,这个世上能用这张脸的唯有他百里龙渊一人,呵~云落~ 他用似是在看死人一样的眼神落在楚澜月的身后,楚澜月无端觉得脊背发凉,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看见了人群中的百里龙渊,虽然他面上并无异色,但她还是看出了大魔头生气了。 也是,换做她在这样尴尬的境地下能好过才怪!喜怒不表于脸上他已经做的很好了。 “是二皇子!”北幽使臣也看到了在楚澜月身后的人,连忙下马过来。 楚澜月无语的回身瞪了一眼云落,这人有毛病不是,就算顶着和大魔头一样的帅脸也不能得寸进尺不是。 都快要贴上她了,就没有一点自知之明。 楚澜月刚要向前挪动,胳膊上便落下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将她拽至身前。 “公主,小心有脏东西。”百里龙渊一把将人拉至身侧,紧接着便松开了手,没有一点僭越的心思。 楚澜月不由得嗤笑一声,这回才对味了,大魔头说话就是这样噎人。 “嗯,怪不得本宫方才觉得眼前一黑,多谢百里大人好心提醒。” 楚澜月点头回应,顺着他搭的台子继续说下去,一唱一和愣是将对面的云落讽刺的变了脸色。 “公主分得清?”百里龙渊眸色微动,瞟了眼云落。 “不知百里大人可听过云泥之别这几个字!”楚澜月莞尔一笑,自是抹去了最初认错人时的事。 随即同北幽来的使臣见了礼,其中当然不包括云落。 不得不说楚澜月的这句话确实取悦到了百里龙渊,他的脸色也稍有缓和。 但云落却像是忽然发现了什么一般,嘴角轻扬,“昭阳公主着实风趣的紧,方才刚见面之时竟将本皇子叫成了兄长的名字!想来是在故意同本皇子玩笑,原来公主分的清啊!” 楚澜月嘴角微微抽搐,闭嘴吧你,好好一张脸偏偏长了张嘴! “纠正一下,他已经不是兄长了,别见着个人就认哥,他现在是百里大人,还有,你都说了是刚见面之时, 不过,马上就发现不对了!”前一句楚澜月是咬着牙朝云落说的,爱惹事是吧?她接着! 后一句连忙侧身看向百里龙渊,似是在说,你听我狡辩,没人比她更了解大魔头是个小心眼的,最能记仇了! 百里龙渊的眼神沉寂如潭,慢慢上前一步,与楚澜月并肩错过,“公主无事就回府吧,晚上……” 第184章 小样,看姐不迷死你 楚澜月在听到他这句暧昧不清的话后,心提到了嗓子眼,不是吧,他想说什么?这么多人呢,她不要面子的吗? “晚上的宫宴,公主别迟了!”百里龙渊留下这句话后,便带人继续前往驿馆,只不过脚步却明显轻快了几分。 楚澜月则是看着一行人远去的背影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无奈的瞪着他,想发脾气又无处宣泄,她又被大魔头戏耍了。 这人真的是恶趣味,最近总是喜欢看她吃瘪! 得,晚上一定又有好戏看了,她怎么看这个云落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一定会搞事情的。 就是不知道大魔头有没有所准备,她有预感,这人是冲着百里龙渊来的。 算了,吃亏的又不是她,看他那样子也不像是需要她担心的。 只是楚澜月没注意到的是,云落临走时落在她身上那道势在必得的眼神。 楚澜月经过这样一闹腾,也没有了仔细看铺子的心思,匆匆看了眼另一个首饰铺子便打道回府。 心里估算着若是将这两个铺子卖掉后,再加上陆正给的五万两银票,和前几日百里龙渊扔在屋内的银票,她手里的银钱已经有快二十万两。 她还有母后和宫里给准备的那些嫁妆,现在也算是个小富婆了,帅哥已经在远处向她招手! 楚澜月想想就觉得这日子还是有盼头的,嘴角抑制不住上扬。 当子宁赶到公主府之时就看到站在门口一脸傻乐的楚澜月。 他有些拿不准楚澜月的心思,迟疑着没有上前,怕打扰了楚澜月的心情,到时候主子肯定怨他办事不力。 他现在算是看明白了,主子哪里是受昭阳公主的折磨和摆布,明明是主子自己心甘情愿,甘之如饴,啧啧,瞅瞅他手里的药,主子的眼睛可是真尖,这都能发现。 楚澜月终于发现了站在大门口一脸踌躇不定的子宁,微微凝眉,“你不在百里大人身边,来本宫这里作甚?” 子宁闻言上前,将手中白色瓷瓶和一个布包塞到楚澜月身后的秀儿手上,“回公主,这是主子让属下交给您的。” 楚澜月瞟了一眼,还不等再次开口,就看见子宁转眼间就已经消失在原地,“嘶~跑的倒是真快。” 楚澜月拿过秀儿手里的瓷瓶打开闻了闻,心中了然,嘴角微勾,他竟然发现她的手磨破了,还派子宁给她送伤药来。 谁说大魔头心狠手辣,无情无义,她第一个……赞同,这点小恩小惠她还不至于失去理智。 不过,心里还是泛起一丝波澜,这种被人时刻在乎的感觉她很难忽略,大魔头倒是会拿捏人心。 楚澜月看向另一个包裹,秀儿掂了掂,“公主,似乎是衣服。” 待回到屋内,楚澜月让秀儿打开包裹,果真被秀儿猜对了,确实是一套衣裙。 只不过,楚澜月差点将那身衣裳给扔了,这都是啥,刚刚看到百里龙渊送药的那一点好感瞬间烟消云散。 谁家年轻姑娘穿大酱色儿的衣服啊,有没有搞错,她是个还不到二十岁的小姑娘。 这颜色老气就不说了,这样式更是连八十岁的老太婆都嫌弃的程度,就差将她的脸都遮上,只露出两个眼珠子。 “公主,您看,这是不是挡脸的面巾?”秀儿拎起一条掉在椅子上的布巾,嘴角抽搐,就连她都嫌弃百里大人送的衣服,别说公主了,他怎么敢的? 楚澜月“……”果然,她还是保守了,准备的真全,她若是穿上,一定是这世上最好看的木乃伊,没有之一! 与此同时,身在驿馆的百里龙渊摩挲着腕间的醒狮手串,嘴角微微上扬,这个时候小狐狸怕是已经收到了他吩咐子宁送过去的东西。 想到楚澜月看见东西时的表情,一定会被气得跳脚吧,最后还要乖乖穿上。 百里龙渊最后瞥了眼云落那双挑衅的眼睛,想到他落在楚澜月身上的贪婪眼神,看来那双眼睛是留不得了…… “主子,这次北幽还送来了明心公主和亲, 今日咱们并未见到这位公主的样貌,据说,妖媚可人,从小被养在教坊司,这次被北幽送来,不知存了什么目的。” 云崖此时回到百里龙渊身边,将打探来的消息尽数告知。 百里龙渊漆黑的眸中一片冷厉,“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继续打探,云落此番前来天楚一定还做了别的安排,不许错过任何蛛丝马迹!” “是!”云崖深知少主已经再也不是以前的那个少主了。 皇宫内,丝竹声莹莹入耳,穿着各色彩衣的舞婢在大殿上翩翩起舞。 楚皇红光满面的坐在上首的位置,一脸得意的享受着身为东道主在附属国面前的自豪感。 听着北幽使臣并不走心的吹捧,竟觉得在自己的统治下,天楚愈发国富民强,受万人敬仰,其余小国只有对他上供的份。 殊不知由于自己的愚昧无知,即将陷入地狱。 楚皇在看到楚澜月姗姗来迟时,目光忽地一凛,不等他斥责,再看到她身上那套不伦不类的装扮后,表情愣是僵在原地…… 楚澜月没有理会楚皇惊讶到说不出话的表情,自顾自的见礼过后便向自己的位置走去,她身侧一同来参加宫宴的沈南熠则是去了对面。 楚澜月的座位靠前,楚皇一眼便能瞧见她,只好扭头不看这个令他糟心的玩意儿。 百里龙渊睨了眼坐在她正对面的楚澜月,手中的酒盏微微停滞,眼角抽搐,仰头将酒水一饮而尽。 楚澜月则是瞟了眼百里龙渊,眉眼轻挑,随后端起一杯果酒,似是在敬他一般,轻抿果酒,又优雅的放下,挑衅一笑。 小样,看姐不迷死你,不是叫她穿那老气横秋的衣服嘛,她如他的愿穿来了,但怎么穿就是她说的算了。 “昭阳公主今日这身装扮着实叫人眼前一亮,别有新意。” 云落举起酒盏,眼神轻浮,从楚澜月走进殿内的那一刻起,眼睛就没有离开过她…… 第185章 她今晚又要睡不好觉了 “二皇子过誉了,不过是些楚京城时下流行的风格罢了,啊,估计你们北幽应该还没有这样的款式,不必惊讶,我们天楚多的是新鲜玩意!” 楚澜月轻蔑的瞟了云落一眼,便又将眼神落在面前的吃食上,哪哪都有他,烦死了! 此话一出,北幽那帮使臣的脸上个个精彩纷呈,这奚落的话语,自家殿下听不出来吗? 这不是踩在头上被人家看不起,骂你目光短浅没有见识不说,还顺带连北幽国也给损了一通,真是岂有此理! “昭阳公主此番言论可是在看不起我们北幽国?先不说你这用布片做成如围裙一般的衣服,还戴着个面巾,难道是羞于见人不成?” 北幽的其中一位使臣当即站起身,怒目相斥,那凶神恶煞的模样,吓得楚澜月连连拍着胸口。 装作一副受到惊吓的样子,随后又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倏地站起身,“此言差矣,本宫没有看不起北幽国,而是对人不对事!” 楚澜月意有所指的瞥了眼云落,话中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她看不起的是云落这个人,他们却非要对号入座,此番又当众想找她麻烦,真是怕别人不知道他们的狼子野心吗? 他们此次来天楚的目的就差写在脸上,还想让她惯着他们不成。 攻击她什么不好,偏要攻击她的穿搭,“这位大人见识短浅,本宫就不与你计较,本宫的这套装扮来自西域,不懂不要装懂!” 楚澜月看了眼身上的衣服,虽说颜色不艳丽,但经过她的改良,说不上惊艳,但也算得上新颖,还是很好看的,真是没眼光。 剪裁合身的布料紧紧包裹住腰身,尽显玲珑曲线,腰间搭配了同色的轻纱围绕在侧,有种若隐若现的美感。 却又没露出一块不该露的地方,颈间和额头垂缀着棕红色的玛瑙串,将整个人衬得明媚张扬。 这一身沉闷的颜色在这番精心的搭配下,既优雅又多了一丝神秘,即使蒙着面纱看不清面容,也会觉得格外好看。 在场的大臣女眷们看了都眼红的不行,甚至有种冲动想去问楚澜月到底是在哪家铺子买的! 楚澜清坐在楚澜月下首的位置,从大家将目光都放在楚澜月身上时,就恨不得将她这身狐媚子打扮给撕的粉碎。 真是不知廉耻,作为公主没有一点庄重,就会哗众取宠! 看到谢清远那流连在楚澜月身上的贪婪目光后,她就更加的对楚澜月恨之入骨。 现在就连她自己的夫婿都在偷看楚澜月,想到她嫁给谢清远时那少的可怜的嫁妆,她心里的气就愈发不顺畅。 礼部竟说是因为楚澜月大婚,皇上吩咐给楚澜月备足了双份的嫁妆,到了她这,已经没有多余的了。 只能按照公主成婚的最低规格操办,即使有十箱的嫁妆,但里面的东西足够寒碜的她在谢家抬不起头来。 都是楚澜月,都是她,一定是她安排的!她就见不得她好过!就连母妃都要受她掣肘。 而坐在后面的陆时鸢则从头到尾都安静的坐在那里,仿佛没有存在感一般。 只是时不时的抬头,眼神在百里龙渊和云落还有楚澜月之间来回游荡,心里不知在想着什么。 “你……”北幽使臣被怼的哑口无言,这时不管怎么说都惹得一身骚,反倒将自家殿下给装了进去。 他自是听出了楚澜月在讽刺自家殿下,可是又不能承认! “坐下!”云落酒杯轻置在案,面容隐隐有怒色,这帮蠢货,他何时需要他们出头? “昭阳公主,此番多有误会,还望公主不计前嫌,本皇子先干为敬!”云落率先执起一盏酒,朝楚澜月的方向敬去。 楚澜月也大方的回了一杯,这个时候,她还是愿意给他个台阶下的,因为她不想再与无关紧要的人纠缠下去。 她已经被一道冰寒的目光凌迟的浑身不自在,她有种不好的预感,若是处理不好这个云落,她今晚这觉是睡不好了! 楚皇适时的出来打圆场,“二皇子果真是人中翘楚,北幽皇室有福啊!” 只是楚皇的目光却落在了百里龙渊的身上,一样的面孔,看的他倒是不适应起来。 “楚皇谬赞,此次前来,为彰显北幽国的诚意,特意准备了个小小惊喜献楚皇。”云落顺势做出谦卑的姿态,他的任务还没有完成。 “好!”楚皇自是不能拒绝,他倒是要看看有什么是他没见过的! 忽地,大殿门口花瓣飘荡,琴声悠扬,腰鼓声声入耳,一群舞姬身着桃夭色的衣裙,扭着妖娆多姿的腰身,赤足小跑进大殿中央。 呈花苞未绽放时的姿态出现在众人面前,随着鼓点有节奏的敲响,花苞齐齐绽放。 被藏在花苞中心的‘花蕊’如翩飞的蝴蝶一般,脚步轻盈的踏上侍从抬上来的大鼓之上。 女子与楚澜月的装扮略有相似,只不过不像楚澜月那般该露的地方不露。 而是恨不得将裙子的开叉做到大腿之上,腰间的红宝石腰链晃动之间直击人心。 更衬得肌肤雪白如玉,美人足尖轻点,弹跳飞起,又落回鼓上,小巧细嫩的纤足叫人看了移不开眼睛,甚至听见了酒盏落地的声音…… 楚澜月看着大殿上的这一幕美人图嘴角抽搐,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撞衫? 不过,明显人家更豁得出去,真敢穿啊,看着就冷! 谁再说古代人封建保守她一定反对,这明明比她这个现代人还要开放! 啧啧,这小蛮腰,楚澜月看瞧了瞧自己的手掌,比划了一下,应该能握的住。 果然,美女跳舞到哪里都是令人赏心悦目的,她一个女人看了都要把持不住,别说是男人了。 楚澜月下意识的朝百里龙渊看去,只见他仿若没看见殿中起舞的美人一般。 自斟自饮的倒是不亦乐乎,但前提是为啥要直勾勾的看着她?下酒吗? 这眼神怪渗人的…… 第186章 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只是楚澜月看着看着就感觉出不对劲儿来,这哪里是献舞,分明是献媚! 瞅瞅老登那恨不得流哈喇子的样子,她就觉得丢人!那么大年纪了,都能当人家的爹还要拐个弯,也不嫌害臊。 楚澜月早就猜到了云落的心思,这小小的惊喜就是美人计。 哎,不对,那个小美人怎么跑到百里龙渊面前了? 楚澜月嘴角抽搐,捏着手里的葡萄扔进嘴中,咋这么酸?明明刚才还很甜。 切,还给大魔头斟酒,他警惕心那么强能喝才怪!没怕是美人要伤心了~ 百里龙渊瞥了眼一直乐呵呵盯着舞姬跳舞的楚澜月,即使这个舞姬到他面前她也不甚在意。 还隐隐有看好戏的模样,他忽地嘴角一勾,接过舞姬递过来的酒盏,顺势仰头喝尽。 楚澜月看着这一幕张了张嘴,僵在原地,算她眼拙,她要收回刚才的话。 暗自瞪了百里龙渊一眼,喝,使劲喝,什么时候被毒死在温柔乡里看他还喝不喝! 楚澜月猛地举起面前的酒水喝尽,酒杯摔在面前的桌案之上,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她的心情全写在了脸上。 百里龙渊笑意加深,看来小狐狸也不是完全不在意他。 舞姬并没有实质性的越矩动作,又接连给两个大人斟酒后便来到了楚澜月的面前。 同样是给她斟酒,但楚澜月可不像他们那帮男人一样,她一把抓住美人的手,就着美人的手将酒水送进自己口中。 随后潇洒的用袖子擦了下嘴角,手指轻轻拂过美人的手背,啧啧,果然细腻光滑,好摸! 楚澜月的模样比一个久经情场的浪荡子还要不羁,看的楚皇太阳穴一跳一跳的。 就连端坐在一旁的娴贵妃都不好意思的别过脸去,朝朝果真豪迈,像她! 楚澜月知道众人现在都看着她,不过有话都得给她憋着!解气! 尤其是对面那道不善的目光,怎着,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她偏要! 一舞完毕,美人红着脸从楚澜月的桌前离开,不过,此刻的模样更是惹人怜惜。 “好!”楚皇露出满意的笑,这样的美人的确少见。 其他舞姬纷纷退去,独留一身火红舞衣的美人留在大殿中央。 “云羽参见楚国皇帝。”美人微微倾身,对着楚皇缓缓摘下面纱。 楚皇微惊,愣愣的看着面前的美人,如此冰肌玉骨,浑若天成的美人他还是头一次见。 后宫美人无数,但像面前之人这样媚眼如苏,妖而不俗的人却是难找。 “楚皇,这是我们北幽国的六公主,也是本皇子的表妹,只不过在幼时就被养在母后身边,封为公主,亦是父皇和母后的掌上明珠。” 云落适时站起身,面对楚皇的反应似是早就在意料之中。 他就知道没人能抵抗的了云羽的魅力,母后的手段他是见识过的,就没有失手的时候。 “哦?云羽!人如其名,果然灵动的如羽翼一般。”楚皇点头,目光一刻都没离开过云羽身上。 “楚皇谬赞,云羽愧不敢当!”云羽眼眸低垂,一副恭敬垂首的乖顺模样,更是让楚皇看的心痒痒。 “此次北幽的和亲公主便是云羽,不知楚皇可还满意?” 楚皇眼神微眯,原就是知道北幽国会送来和亲公主,只是却不知道他们送来的竟是个倾国之姿的美人。 可见北幽是花了心思要讨好他,竟舍得如此尤物! 一想到他们要依附于天楚,送上美人也是他们该做的事,他的虚荣心更是前所未有的高涨,就连酒水都多饮了几杯。 “北幽国君有心了,既是与天楚和亲的公主,来者便是客,不可怠慢,娴贵妃,云羽公主的住处便交由你安排。” 楚皇满是不在意的给娴贵妃交代着,实则内心早就雀跃不已,但又不能当着这么多朝臣的面表现出来。 娴贵妃嘴角微微抽动,没想到楚皇一大把年纪了还如此不要脸,这公主看起来比月儿都小,底下不是没有适龄的皇子,就这么舔着脸收进后宫,造孽啊! “是,臣妾定当尽心安排好云羽公主的住处。”虽心里将楚皇骂了个狗血淋头,但面上还要维持着贵妃该有的仪态。 楚澜月无奈的叹息了一声,真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可惜了了。 想必也是个被人安排不能左右自己命运的棋子,这个时代生在皇家的女子,多是和亲的下场! 幸好自己没有落到这步田地,不然活着还有何意义,每天面对一个比自己爹还大的老头,生无可恋啊! 不过她惋惜的眼神和喝酒时的惆怅落在百里龙渊眼里,就是另一番舍不得美人的意味了。 百里龙渊的眼睛一直落在方才楚澜月抓过美人的那只手上,深潭般的黑眸里燃着一簇烈火,似是要将人吞噬殆尽。 小狐狸本事渐长,现在竟然连女子也不放过!爪子该剪一剪了…… 宫宴过半,正当楚皇沉浸在得到美人的喜悦之中时,一道惊呼打破了殿内看似‘和谐’的气氛。 “啊~奴婢不是故意的,驸马饶命!”酒壶落地,乒乓作响,婢女惊慌失措的用手胡乱给沈南熠擦拭着身上洒落的酒水。 沈南熠大惊,连忙推开婢女,想要起身,却被身后接二连三上来的婢女围住,纷纷给她擦着衣服。 她情急之下躲闪不及,差点被身后的人绊倒。 “啊~驸马……他……他……”此时,那个将酒壶打落的婢女倏地瞪大眼睛,连连后退。 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指着沈南熠,手指颤抖的厉害,随后又像意识到什么,连忙捂住自己的嘴,跪在地上磕头认错。 但是她那惊慌不已的眼神都落在了周围人的眼里,纷纷猜测一定是丫鬟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 楚澜月当即起身跑到对面,站在沈南熠身前,她从丫鬟的反应中就猜到了她一定是知道了什么。 再联想方才丫鬟的操作,什么不小心,分明是故意为之,就是为了现在这一幕。 她还有何不知,定是有人想借机生事,知道了沈南熠身上的秘密,特意在大殿之上揭露。 楚澜月怒目而视,一副护犊子的样子,抬脚便将跪在她身边求饶的丫鬟踹开。 “拉下去……” 第187章 驸马是个女子! “慢着~” 楚澜月的话还未说完,便被人出声打断,她抬眸看向那人,眼中晦涩不明,头一次有了要将那人除之后快的冲动。 “皇姐这么着急作甚,她也不是故意的,你同一个奴婢计较什么,何不听听她是如何说的,皇妹倒是好奇, 这个丫鬟方才的模样一定是另有隐情,父皇,今日如此重要的日子,可不能有所差池,懈怠了北幽国来使,该叫人笑话咱们天楚的待客之道~” 楚澜清悠悠站起身,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煽风点火。 她嘴角扬起一抹弧度,可算是让她逮到了差错,那个小丫鬟一定有问题,就是不知道是不是能要命的大事。 不过,不管是不是能扳倒楚澜月,只要是能给她添堵,她也不怕被父皇责骂,不过看楚澜月那紧张的样子,一定是大事。 楚澜月被气得胸前一片起伏,瞬间冷静过来,就凭楚澜清那个猪脑子,是不可能知道如此辛秘之事。 更不会设计揭穿,若是楚澜清,她也只会直接状告到楚皇面前,绝对想不到绕这么大个弯子。 所以挑事的另有其人,到底是谁?楚澜月环视四周,最后目光落在了陆时鸢的身上。 她似乎忘了件事,陆时鸢从见她第一面就对她下过手,难道是她?她又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而且她现在同原书中的那条线已经不符,因为她的到来,陆时鸢的轨迹已经发生了变化。 不过陆时鸢却对她充满了敌意,她不得不怀疑是她。 面对楚澜月的审视,陆时鸢抬眸冲她微微一笑,挑眉举杯,随后不缓不慢的饮着茶。 楚澜月还有什么不明白,就是这个陆时鸢,该死的楚澜清,又被人当枪使! 楚皇其实并不想在宴会上多生事端,所以方才楚澜月想要处置丫鬟时他也并未出声阻止。 但是现在楚澜清这个逆女,把事情抬到了桌面上,当着其他国使臣的面,他又怎能敷衍了事。 况且,他也被楚澜清的话说动了,看那丫鬟的样子,一定有事瞒着,身在帝王家,任何一点关于自己的事情,都不能疏忽。 楚皇朝身侧立着的元禄使了个眼色,随后元禄便上前一步。 “住手,将人放了,你抬起头来,刚刚到底想说什么?如实说来!” 元禄的声音里带着尖锐的威严,常年在皇帝身边伺候,见了他没人敢不恭敬对待。 沈南熠的心顿时提了起来,她与楚澜月对视一眼,随即快速移开。 楚澜月则是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不管怎样,她都要保住沈南熠。 坐在沈南熠不远处的宁允舟亦是担心的看了过来,他也猜到了事情不简单,似乎是冲着沈南熠去的。 丫鬟得到释放,瞬间瘫倒在地,“奴婢只是一时心急,也许是想错了!还请陛下饶恕奴婢一命!” 丫鬟欲言又止的模样,任是谁看了都知道一定有事。 楚澜月眼中浮起一抹冷光,装的可真像。 “既然是想错了,那便将人带下去,以免扰了兴致!”楚澜月声音淡漠,语气里夹杂着一丝怒意。 楚澜月维护沈南熠的一举一动都落在百里龙渊的眼中,手中醒狮手串下意识转动,发出叮咛声响,似是他此时的心境一般烦躁。 她竟是如此在乎沈南熠,那是不是证明他们之间并不清白,她还说不喜欢沈南熠,同他不过是交易,不过是在哄他! “大胆贱婢,让你说就说,哪里来得那么多废话,父皇在此,即使你说出来是个误会,想来父皇也不会怪罪于你,给你机会都不知道珍惜,那就等着被杖毙吧!” 楚澜清赶紧加了一把火,她可不能放过这次机会。 一听到要杖毙,丫鬟的身子控制不住的哆嗦,声音颤抖,眼神里满是恐惧,也不藏着掖着了,“奴婢,奴婢发现驸马好像是个女子?” “不过,许是奴婢摸错了!”丫鬟说完紧接着又解释道。 此话一出,无疑是在幽静的深潭里投入一枚炸弹,大殿之上顿时安静下来。 就连一脸看热闹的北幽使臣们也满是惊讶,似是吃到大瓜一般,这比无聊的宫宴可精彩多了! 沈南熠身子微抖,眼前一黑,不过好在被身侧楚澜月挽住,没叫人发现了端倪。 藏了这么多年,到底是被发现了,这一刻她的心里好像又有了一丝的放松。 楚澜月的手紧了又紧,还以为这次宴会倒霉的会是大魔头,没想到又是冲着她来的。 她还担心人家,结果需要担心的竟是她自己! “放肆,胡言乱语,来人,还不赶紧将人拉下去!” 楚澜月深知此时这个丫鬟在不在场意义已经不大,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不会被抹去,只会越来越深。 只见众人看向沈南熠的眼神里充满了审视,就连楚皇也是露出不敢相信的眼神。 娴贵妃更是怒不可遏,这是有人要害她的朝朝,什么胡话都能编造的出来,朝朝都已经同驸马成婚,又岂能不知道他是男是女? “皇上,此奴婢信口雌黄,理当杖毙!” 楚皇此时的脸色也极为难看,发生这种事,即使这丫鬟说的不是真的也难免叫人笑话了去。 若此事是真,那可就真的贻笑大方!他这天楚的皇帝得被人诟病成什么样子,连给自己女儿许配的驸马都能出乱子! 丫鬟在元禄的吩咐下被拉了出去,大殿之内也少了令人头疼的求饶声。 楚澜清此时还沉浸在丫鬟那句,驸马是女子的声音里,她上翘的嘴角都快压不住。 “怪不得驸马看起来弱不禁风,这么一看确实白净的不似男子一般,父皇,不如叫人验身以证驸马清白……” 第188章 有仇当场就报 楚澜清巴不得借着北幽国使臣在这将事情闹大,这样楚澜月就更没有翻身的机会。 父皇这么好面子的人,怎么能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这就是在打他的脸! 只是还不等楚澜清收回嘴角的笑意,“啪”的一脆响,楚澜清随即捂着脸狼狈倒地,身侧桌案上的酒水菜肴洒了一地,她瞪大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 “你,打我?你竟敢在父皇面前动手?”楚澜清没想到楚澜月竟这般护着沈南熠那个不知是男是女的驸马,就不惜当众打她。 “父皇,她……” 楚澜月又上前一步,拽起楚澜清的衣领,又是一个大嘴巴子,“本宫打的就是你,难道还要和你商量不成? 身为本宫的皇妹,竟恬不知耻质疑姐夫的身份,怎么?碍着你什么事了,本宫的驸马什么样,本宫会不清楚吗?用得着你一个外人操心?你到底是何居心?” 楚澜月发起狠来的样子直叫楚澜清胆寒,她以为在宫宴之上,楚澜月再怎么嚣张也不会对她动手的,却不想她根本就不顾忌这些。 “住手!”楚皇被这一幕气得脑袋嗡嗡的,成何体统?他可真是养了一对好女儿。 楚澜月几乎是碾压式的将楚澜清按在地上揍,听见楚皇出声,立刻转头看向他,目光清澈,但语气却是不容置疑, “父皇,楚澜清她挑拨是非,有客人在,您今日不好出言管教,儿臣就替您动手管教皇妹,父皇就不用受累了,对了,小舅舅,外祖父不是发来急报了吗? 快点交给父皇,以免耽误了正事,本宫就先将这不懂人事的皇妹带下去好生教导,你们继续,不用管本宫!” 楚澜月一副言辞恳切,为了楚皇着想的样子,边说边将人给拖出了殿外,还不忘带走驸马。 众人甚至是来不及反应,人就不见了,只是耳边还回响着楚澜清那凄厉的惨叫声,“父皇,救我……唔……” “皇上,臣妾下去看看,以免朝朝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娴贵妃一副不放心的表情,言语中满是担忧楚澜月会对楚澜清下死手的样子。 楚皇深深的吐出一口浊气,眼神里尽是对娴贵妃的迁怒和埋怨,冷冷的说道:“看好了这个逆女,若是出了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朕唯你是问!” 娴贵妃恭顺的低头,做出一副低眉顺眼为女儿求情的样子,“请皇上放心,臣妾一定会好好看着。” 只是在楚皇看不到的角度,她嘴角轻蔑一笑,她一定好好看着,让朝朝撕烂楚澜清那张臭嘴。 看她可还敢再招惹朝朝?她第一个不答应,若是朝朝不忍动手或是打累了,那她这个做母妃的就替她打! “嗯,剩下的事以后再说!”楚皇以为娴贵妃真的是去平事的,殊不知她根本就是去浇油的。 等娴贵妃走了,大殿上的其他人也收回了目光,即将到嘴的大瓜就这么不了了之,着实有些可惜。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其中有猫腻,丫鬟的话不应是假,但也未必是真。 楚澜月着急处置楚澜清看似维护自己和驸马的体面,但也可以理解为息事宁人,不想事情闹大,所以急着将人拉走。 很有可能就是真的,但这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们已经埋下了瓜的种子,迟早有一天会瓜熟蒂落。 而且,看样子楚皇也不打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追究到底,不管是哪种结果,对他都没有好处。 不过这一闹剧背后,最受震撼的无疑是百里龙渊还有云落。 百里龙渊手里的酒盏微微颤抖,沈南熠竟是个女子? 从楚澜月的言行中他早已分辨出,她是为了掩盖某些真相才对楚澜清下手。 他太了解小狐狸,若不是这样,她根本不会给众人留下怀疑的种子,有仇当场就报了不说,定会还自己一个清白,还能让对手为此付出代价。 但她如此欲盖弥彰的表现,别人不了解她,但他却是看的清楚。 云落亦是诧异的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尤其是在知道楚澜月的驸马有可能是个女子时,无风不起浪,很可能就是真的,他心里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他端起酒盏对着百里龙渊轻轻举起,也不管百里龙渊有没有给他回应,自顾自的畅饮起来,总之要比方才云羽成功俘获楚皇欢心要欢喜的多。 陆时鸢看着楚澜清被楚澜月带走,就这样化解了此次的危机,越发的不甘心,即使指甲嵌进手心都不觉得有一丝痛意。 她好不容易设计了这件事,原想着今日必定能揭露此事,给楚澜月安一个欺君之罪,却不想都是些没用的废物! 楚皇也知道后面楚澜月让宁允舟给他递边关的急报是何意,就是在用她外祖父压他。 但他现在不得不受他们的掣肘,他不用看都知道急报里写着什么,无非就是跟他讨要粮草。 他已经收到过好几封宁远征的信函,甚至叫人在半路上就拦截毁掉,后续也无法送到皇宫。 现在竟然叫宁允舟转交给他,以为换个人他就有粮草给他拨过去了吗?别说国库空虚,没有银钱。 就是有,他也不会给他们送去,除非宁远征主动放弃兵权,让他的人接手,但眼下他不肯放权,那就耗着,看谁先耗不住! 宁允舟听了楚澜月的话,也知道现在该如何做能让楚皇心堵,没有精力和心情追究沈南熠的事情。 他立刻掏出信函呈了上去,楚皇也只是瞥了一眼便放下,没了继续宴会的心思,觥筹交错间除了些冠冕堂皇的客套话也再无其他。 一点也不像另一处殿内此时的热闹景象。 楚澜月将楚澜清拖出殿外,便让守门的小太监脱下了袜子,塞进她的嘴里。 防止她乱吼乱叫,扰人清静,实在是她不想听见那些没营养的废话。 “呕~呕~”楚澜清在恶心和喘气之间来回反复,她被臭的不想呼吸,但不喘气就会死,喘了就,“呕~” 就在楚澜清已经翻白眼之际,楚澜月终于松开了她…… 第189章 和离吧! 楚澜清趴在地上,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嘴里那些恶心的味道还在时刻侵袭着她的感官。 她从未想过自己身为公主竟会遭到如此待遇,甚至她如今所有不好的处境都是楚澜月这个贱人给她带来的。 “楚澜月,你怕了吧?沈南熠就是女子,你一定是做贼心虚才不让我继续说下去,迟早有一天我会在父皇面前揭穿你们,你们可是犯了欺君之罪!” 楚澜清伸手怒指楚澜月,面目狰狞,她竟被她如此欺辱,这口气她咽不下。 而现在不管沈南熠是不是女子,在她这都已经认定这件事就是真的,她一定会将他们咬死不放。 “还真是不长记性啊!聒噪!”楚澜月掏了掏耳朵,楚澜清那点车轱辘似的狠话翻来覆去说了八百遍,她不是还好好站在这。 反倒是说的人不腻,她都听的耳朵起茧子了! 一旁的沈南熠见状,立刻捡起方才堵着楚澜清嘴的臭袜子,眼神狠厉,黑眸中尽是藏不住的杀意。 “你要干什么?这可是皇宫,我是五公主!你要是对本公主动手,父皇是不会放过你的!” 楚澜清面对楚澜月时,知道她再怎么整治她也不会真的要她的命。 但现在这个沈南熠可不保准,她在沈南熠的眼睛里看到浓浓的杀意,她控制不住的打了个寒颤。 “即使不杀你,你也不打算放过本世子啊!那本世子为何不……”沈南熠嘴角轻扬,森寒邪魅的笑容,看的楚澜清毛骨悚然。 “你,你不能杀我!是,是陆时鸢,对,就是她说的,是她说你像个女子的,再加上那丫鬟的话,本公主这才怀疑你,我也是受人蛊惑而已。” 楚澜清现在已经被吓得语无伦次,连连向后退去,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现在后宫由娴贵妃把持着,到处都是娴贵妃的人,她的死活根本没人管。 若是沈南熠冲动之下真的杀了她,她找谁说理去!现在唯有搬出别人当挡箭牌了。 但是说起陆时鸢,她确实是受了她的怂恿,不然她也不敢如此确定,陆时鸢同她说驸马就是女子无异。 沈南熠看着楚澜清贪生怕死的模样,忽然没了兴致,转头看向身后的楚澜月,眼神询问她该如何办。 楚澜月则是轻嗤一声,果然是陆时鸢那个不安分的,几次三番的想要置她于死地,她要是不礼尚往来是不是太没有礼貌了。 楚澜月挑眉示意,沈南熠立即将臭袜子又塞进了楚澜清的嘴里,紧接着把她绑在了柱子上。 这下楚澜清竟觉得臭袜子好像也没那么难忍了。 “朝朝,打累了吗?打累了换母妃来!”娴贵妃猛地推门而进,左手持着牛皮鞭子,右手举着一根拇指粗细的木条。 楚澜月看见娴贵妃这副架势,嘴角抽搐,母妃威武!这是要打死楚澜清的节奏啊,还变着花样的来! “朝朝放心,这两样东西都是宫里的老嬷嬷传授给母妃的,打人最疼,但是力道用对了,不会留下伤痕, 就是叫人瞧了去也说不出什么,她有苦只能往肚子里咽!”娴贵妃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朝朝,你说选哪个?还是两个换着来?”看楚澜月瞪着眼睛没说话,娴贵妃继续道:“或者咱们两人一人一个,你先选!” 而在一旁被捆的结结实实的楚澜清看见这一幕差点没两眼一翻晕过去,她是什么货物吗?被这两人推让着来?有没有人考虑一下她的感受! 她原本见到娴贵妃来此以为有救了,一定是父皇怕楚澜月对她下手,才派娴贵妃来此阻止的,没想到娴贵妃竟然如此助纣为虐,还变着法的要打她。 她自是见过娴贵妃手里那两样东西的威力,身子颤抖的不行,惊恐的摇着头,眼泪鼻涕直流,“唔~” 娴贵妃将鞭子塞进楚澜月的手里,率先拿着木条上前就朝楚澜清的身上抽去,“楚澜清,记住你今日的教训,要是再有下次,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楚澜清看着即将落在身上的木条,呼吸凝滞,眼底泛白,华丽丽的吓晕了过去。 娴贵妃差点闪了个趔趄,稳住身形,嘴角一撇,眼中隐隐带着失望之色,“真没意思!” “母妃,不必理会她,这次的教训已经够了,别因为她惹怒父皇,不值当!” 楚澜月拉过娴贵妃的手,母妃在宫内也要看老登的脸色,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这次委屈你和南熠了,竟被人如此陷害,连这等胡话也编造的出!”娴贵妃安慰似的拍了拍楚澜月的手。 楚澜月却心知肚明这根本不是瞎话,今日虽躲了过去,但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这件事迟早会被再次提起。 “母妃,昭阳先带着驸马出宫了,这件事您不用担心,都会处理好的,至于这个楚澜清,今夜就将她扔在这吧!您早些回去歇息。” 楚澜月带着沈南熠回了公主府,两人一路无话,深知此事是个隐患,一日不解除,沈南熠的脑袋就悬着一日。 待到公主府后,沈南熠进了楚澜月的屋子,“昭阳公主 ,你我和离吧,若是东窗事发,你身为公主,皇帝不会把你如何!” 楚澜月却是眉头紧皱,当初是她拉着沈南熠下水,也跟她保证过要保她的身份不被拆穿,有她护着多了一层保障。 没想到这才多久,就陷入了这样的境地! “不行,你我才刚成亲,现在和离不等于告诉世人,是咱们心虚了,容我想想,一定会有万全之策!” 楚澜月心绪万千,在沈南熠推门离开的那一瞬忽地出声叫住她,“沈南熠,你想做回女子身份吗?” 沈南熠推门的手微微一颤,眸中瞬间积满泪水,想吗?她扪心自问,怎么可能没想过! 但从她兄长死的那一日就不可能了,她也只能是沈南熠…… 第190章 你要对小爷负责! 从沈南熠迟疑的动作和落寞的身形中,楚澜月就不难看出她又怎会不想做回原本的身份。 只是当初为了她和她母亲不受欺辱不得已为之,那她是不是也可以换一种做法还回她的身份。 当沈南熠手里握着那张纸条回到芳华院后,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她再一次摊开掌心的那张字条,“假死”两个字像是深深刺进她的眼窝,泪水似决堤一般,控制不住往下流。 从未有人替她考虑过她现在是否还愿意做这个定国公府的世子。 就连母亲也习惯了现在的处境,接受了他世子的身份,但如今不一样了,定国公府背靠昭阳公主府。 即使现在没了她这个世子,定国公府也无人敢欺负,老太太和大房一家更不敢同昭阳公主造次。 那现在就算她‘死了’,母亲也能过的很好,但是她绝对不能被人发现身份,她要提早做出规划。 昭阳公主原本可以不用管她,将她交出去,将自己摘个干净更是简单,但她不是那样的人。 昭阳公主处处为她考虑,她又怎能辜负她,不将自己的命看重就是在辜负昭阳公主为她费心所做的一切。 她很想试一试,即使以后再也无法回楚京城,做不得富贵人家的孩子,她也愿意。 她不怕死,只要能让她不再胆战心惊的过活,自由自在的做回自己,即便死了也未尝不是另一种自由! “咔哒”一声,窗锁打开的声音拉回沈南熠的思绪,她看着面前站着本不应该出现在此的男人,皱了皱眉。 伸手抹去脸上糊成一片的泪水,眼神不悦,语气疏离冰冷,“你来作甚?” 宁允舟手脚略微有些局促,不知该放哪里好,他掏出一片叠的整齐的方帕,递给沈南熠。 “你哭了?”温柔的语气中带着点担忧,又生怕自己大声吓到她,早就没了之前那般大嗓门, 沈南熠白了他一眼,略过他身侧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你看错了!没事的话你可以离开了!” 宁允舟张了张嘴,面对沈南熠三番两次的逐客令,他选择性听不见。 只想着这个时候她应该很无助,需要人陪伴,毕竟是一个女子,今天发生了这样的事,她一定会害怕。 “你放心,我陪着你!就算你的身份被人发现,小爷第一个给你挡刀!” 宁允舟端坐在沈南熠另一侧,面容认真且凝重,不似在说假话一般。 沈南熠闻言缓缓转头,黑眸中闪过丝丝点点的星光,第一次重新审视面前这个五大三粗的男人。 他好像不是她想象中的那样,魁梧健硕的身材,皮肤虽然不白净,但却是常年练武之人的面色。 硬朗的五官,看上去好像长得也不赖,自己也没算是随便找了个男人,至少长相这方面还说的过去。 不过她现在这种处境,换做旁人若是知道了,巴不得躲得远远的,又怎会跑到她这来凑热闹? 还说要保护她?给她挡刀?张嘴就胡说,她又不是他的谁,凭什么为她去死? “你不用这么看着我,小爷从不说假话,你是小爷第一个女人,身为你的男人,挡在你前面是应该的!” 宁允舟正襟危坐,用着最认真的语气说出这些话,那日回去后他就想明白了。 他甘愿为沈南熠解毒,根本就不是为了银子,至少在知道沈南熠是女子后,他的内心竟没来由的狂喜。 之前对沈南熠那些莫须有的关注和她成亲时的酸涩,都有了解释,他好像对沈南熠根本不是兄弟手足情义,而是喜欢她。 他回去后也问过军中成了亲的老兵,也大概了解了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他们对自己的夫人又是该如何。 正是知道了这些,他更加确定他对沈南熠是有情的,所以,他那日才会心甘情愿与她度过那样的一夜。 既然她已经成为了他的女人,那也就是他的夫人,不管沈南熠认不认,是什么样的身份,有什么样的苦衷,在他这里,她就是他的人。 宁家祖训,宁家男儿一生只允许娶一位妻子,更不可流连花街酒巷,更要对自己做过的事负责。 宁允舟在说出这番话之前,甚至都没想过自己曾经在沈南熠面前说过大话!也不怕被她笑话了。 “你,你不是你身经……百……战吗?”沈南熠忽地站起身,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宁允舟。 “小爷确实身经百战没错,从小在北疆长大,跟着父亲上过的战场多到数不过来了……” 宁允舟也瞪着眼睛,他可没说谎,就算说破天,他也是身经百战! “你,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沈南熠脸色红了些许,她狠狠瞪了眼宁允舟,有些不敢相信他的话。 按理说,宁允舟这个岁数,怎么可能还是个生瓜?尤其是在军营,那就更不可能了! “那你说的是哪个?反正小爷的初夜给了你,你要对小爷负责!”宁允舟撒泼一样,一定要沈南熠承认他,不然他是不会罢休的! “你,你这个泼皮,咱们银货两讫,你是收了银子的!不能说话不作数!” 沈南熠转过脸,想起那晚的种种,耳垂似是滴血一般红,那晚先前他好像并不熟练,不过她当时没有太过在意。 现在想来,他好像并未说谎,不过就算是第一次又如何,她还是呢!也算扯平了,他又不吃亏。 “你是不是忘了,那份银子小爷可没收!”宁允舟头一次觉得自己是有点子聪明在身上的。 幸亏当时把银子留下了,不然今日可要被这女人给埋汰死了! “而且,宁家祖训,一生只能娶一妻,你总不能让我当个不孝子孙吧?” 沈南熠被他这些话说的不知如何是好,她怎么负责?但宁家竟有这样的祖训,倒是她没想到的。 若不然定不会找上他,“算了,你爱怎么想怎么想,不过现在,请你出去!” 宁允舟转了转眼睛,忽的眼睛一亮,嘴角微勾,抬步便向床榻的方向走去。 “小爷睡在自己夫人这里,天经地义,就不走!” 第191章 你认错人了 沈南熠:“……” “你不走,我走!”沈南熠面对这样无赖的宁允舟,也来了脾气,作势就要离开。 但是宁允舟却丝毫不在意,反而扯过一旁的被子盖上,懒洋洋的说道:“记得关门。” 沈南熠即将推开门的手猛地收回,她的屋子,她凭什么走,要走也是他走! 她转身又回到了床边,费力将人给拽下了床,不过也只是拽下了半边身子。 “不然你躺到里侧,小爷保证不挤你。”宁允舟笑着拍了拍里侧的位置,一副欠揍的表情,“不过,你要是不敢就算了!” 少顷,沈南熠蹬掉鞋子,躺进了床的里侧,抓过被子,一脚将宁允舟蹬开,不过还是没有将人给蹬下床。 宁允舟也不恼,抱着胳膊闭上眼睛,上扬的嘴角就没下来过,还是这里睡觉舒服,床都是香的。 沈南熠没发现,经过宁允舟这一闹腾,她原本低落的心情早就不见了,没一会儿睡了过去。 丝毫没将身边还躺着个男人这件事放在心上,可能两人之间发生过比这更加亲密的事情后,已经没有了当初的戒备。 宁允舟看着身边呼吸匀称的沈南熠,心里闪过一丝柔软,他支起身子将被子给她掖好,便老实的躺回原位。 若是有朝一日,沈南熠的身份真的被发现,他一定挡在她身前,说到做到…… 另一边的楚澜月则是辗转反侧,不得入眠,沈南熠的事一日不解决就一日睡不好。 就像个定时炸弹一样,时刻让她的大脑紧绷,从沈南熠的反应中就不难看出她已经同意了她的提议。 那么接下来她该好好想想…… “公主这个时辰翻来覆去不入睡,是在想谁?” 阴恻恻的声音在楚澜月耳边响起,幸亏她早就熟悉了大魔头的死德行,不然这大半夜的,定会被他吓个半死。 楚澜月翻了个身,没好气的说道:“反正不是想你!” “公主在想驸马?不过,微臣倒是好奇的很,驸马她……”看着楚澜月的神色,百里龙渊故意话说一半留一半。 楚澜月立刻警惕的坐起身,眉头轻挑,这件事怕是要瞒不过他了,“你想说什么?” 见小狐狸如此警觉的样子,百里龙渊心里那一丝怀疑彻底落实,沈南熠绝对是女子无异。 那么,小狐狸那日说半夜驸马来她房里洞房一事,纯属胡诌,她到底在隐瞒什么? 不过,他现在倒是不想同她纠结这件事,有件更重要的事等着他确认。 百里龙渊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布袋子,扔进楚澜月的怀中,“公主不解释一下,这是什么吗?” 楚澜月手忙脚乱抱住身前的布袋,想发脾气却又忍住,不过,一股浓烈的汤药苦涩味立刻窜入鼻腔。 她狐疑的打开手里的布袋,百里龙渊还贴心的给她拿来了烛台照亮。 在看清布袋子里面的东西是什么时,楚澜月嘴角微微抽搐,眼神闪躲,“这不就是药渣吗?有什么好看的?” 楚澜月将布袋子系上,还给百里龙渊,装模作样的打了个哈欠,心里却慌的很,祈祷着这货只是在诈她,并不知道真相。 “那个啥,本宫累了,要睡了,百里大人也早些休息。” 百里龙渊被她的样子气笑了,嘴角轻勾,一把揽过楚澜月,“是该早点休息,既然公主诚心相邀,那臣恭敬不如从命。” 楚澜月被抱在满是汤药苦涩味道的怀中,心里比那堆药渣都苦,是她大意了。 “公主让子宁给臣每晚喝的汤药是何作用?”百里龙渊却并没有打算放过她。 而是慵懒的将人抱在身前,闻着她身上令人安心的兰花香气,心情前所未有的宁静。 来了,来了,到底还是没躲过,这人警惕心也太重了吧,她就不该将药给子宁,应该熬好了送过去也不会被怀疑。 不过,大魔头一个不懂医术和药理的人,是怎么发现的?这药一般大夫根本也看不出什么。 “不说,是吗?”百里龙渊似乎没有了耐心,忽地将人抱紧,近在咫尺的呼吸似是扰了两人的心绪。 “是给你解余毒用的,那日你在公主府中了那种药,本宫心里有愧,便交代子宁给你调理身体,助你早日恢复!” 楚澜月偷瞄了眼百里龙渊的神色,见他未有怀疑,以为自己的说法蒙混过关了。 也是她太心急了,知道大魔头不是真太监后,便想着给他将引到那里的毒彻底解了,便给子宁送去药,每日煎服,美名其曰补身体用的。 子宁都信了,他为何不信! “那药你喝了吗?”这货不是信不过她,根本没喝吧?这可是她斥巨资才买回来的药材,他不喝真的是对不起银子! 而且,后半辈子的幸福生活他是一点也不考虑啊。 “公主很想让臣喝?”百里龙渊这会儿已经确定心中的猜想。 成喻的医术他还是相信的,他既然说这是给他解毒用的,一定不会错。 甚至于成喻疯魔了般要寻到开此药之人前来学艺!说什么这样棘手的毒也能解,简直是神医! 百里龙渊早就知道子宁每天端进来的药是小狐狸吩咐送来的,他便喝了,起初他并未在意。 同子宁一样信了小狐狸的胡话,直到昨日成喻那个家伙闯了进来,他才知道其中另有深意。 小狐狸在给他解毒?为何偏偏是现在?既然她能解他的毒,之前为何一直没有解? 他脑袋里忽然闪过那晚的画面,一切似乎都有了解释,那就是小狐狸知道了他不是真的太监…… 楚澜月咽了咽口水,“你爱喝不喝!”反正受苦的不是她!得不到幸福的也不是她! “那日的人是你!”百里龙渊这次不是在询问,而是肯定的在陈述。 楚澜月闻言,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不是,你认错人了……” “公主知道臣说的是哪日?” 楚澜月这次彻底慌了,“不管哪日,都不是……呜……” 第192章 不装了,就是我! 楚澜月紧张的想要逃走,她有种感觉,今晚的大魔头极度危险,而且自己的秘密怕是守不住了。 只是还未等她有所动作,百里龙渊却先一步将她锁在怀里,一手扣住她的头吻便了过来。 未尽的语声尽数被吞没,交错的呼吸在两人之间游走,那一夜的画面再次慢慢浮现在彼此脑海。 “公主可是想起来了?”百里龙渊撑住楚澜月后脑的手稍稍松懈,趁此间隙看着眼尾泛着桃红的小狐狸,声音中带着蛊惑的意味。 “没,不是,想起什么?”楚澜月杏眼微睁,眸子里似是闪着微微星光,令人移不开眼睛。 不过,她到现在仍觉得大魔头是在诈她,若她真的就这般轻松承认,那她一定会比现在更惨! “很好,既然公主不记得, 那臣就和公主重温一下那一夜的事情 !” 百里龙渊嘴角微勾,上扬的眼角透露着他此刻有足够的耐心来跟小狐狸周旋。 楚澜月看着百里龙渊不似在作假一般,浑身汗毛倒立,他不会是要来真的吧?他也不行啊! “你不行!”楚澜月立刻捂住嘴,她没想到自己竟不过脑子般将这句话给直接说了出来。 完了,以大魔头的尿性,她肯定要遭殃! 百里龙渊身形微怔,眸中迅速蹿起一簇焰火,照映在楚澜月的身上,似是在压抑着什么!危险十足! 他不行? “看来是那日臣的表现令公主很不满意?”百里龙渊薄唇凉凉勾起,眼神忽地变的玩味起来。 楚澜月听着他那低沉幽暗的声音,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一点点向后挪去,“我错了!”她不该说他不行! “错哪了?”楚澜月向后挪一点,百里龙渊就往前进一寸,步步紧逼,最终将她堵在床角,退无可退。 “不该说你不行!”楚澜月汗颜,她该认怂就认怂,过后又是一条好汉,保命要紧。 “嗯,公主说的对,臣不行!” “你行,你行,你太行了,你比谁都行!”楚澜月欲哭无泪,谁能比得过他啊,到现在想起来她都觉得腰间隐隐酸痛。 “呵,公主这是承认了!”百里龙渊一把抓住楚澜月的脚踝,只轻轻一带,便将她牢牢按在床上。 似是怕自己的身子压住她,微微侧着身躯,似是在等着她的回答,即使他已经猜到,但他就是想听她亲自开口承认。 须臾,楚澜月深吸一口气,看着百里龙渊的眼神,似是下定某种决心一般。 “行了,不装了,是我,是我,就是我!睡了你的人就是我!” 此话一出,昏黄的室内陷入一片寂静,只有燃烧的蜡烛噼啪作响。 楚澜月话落便闭上了眼睛,死就死吧,她迟早有这么一天,早死早托生,“你想怎么办吧!尽管放马过来!” 百里龙渊心里一直紧绷的那根弦终于松了下来,几天来的猜想在这一刻终于得到证实。 他很怕那不过是他的黄粱一梦,亦或者梦里的那个人不是小狐狸。 幸好,是她!他从未有一刻觉得上天对他是眷顾的,唯有此次,让他有了贪恋世间美好的心思。 他并非是一个人孤身落在这个残破的世间…… 百里龙渊的黑眸中似是燃着病态般的烈火,只想将身前的小狐狸藏为己有。 楚澜月迟迟未等到大魔头的回应,眯起一只眼睛偷偷瞧了过去,只一眼,便被他炙热的目光灼的滚烫。 “做什么都行吗?”暗哑的嗓音克制着体内的热潮涌动,他微微侧头,贴近楚澜月的耳垂。 楚澜月身子微僵,她怎么觉得大魔头此刻的话尤其叫人暧昧的浮想联翩,是她误会了吗? 百里龙渊话落,不等楚澜月反应过来,便紧紧的拥住了她,仿佛用尽毕生力气一般。 一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无视楚澜月微微的挣扎,另一只手托住她的后背将她固定在自己怀里,仿若在捧着他挚爱的珍宝一般。 小狐狸,这次你彻底跑不掉了。 他抬起楚澜月懵懂不安的小脸,薄唇落于她的光洁的额头,眉眼, 小巧圆润的鼻尖, 最后终是控制不住那柔软红唇的诱惑,凉唇轻覆在那盈润樱红之上。 轻的仿若浅尝辄止,隧又逐渐加深,吻的人心乱如麻…… 楚澜月呼吸微滞,原本以为她的承认等来的会是大魔头对她嫌弃或是愤怒的一幕,却不想竟是现在这个样子。 她的心似是漏掉一拍,大魔头此时的回应,让她措手不及。 但随着轻吻的加深,恍惚间,陌生的情愫逐渐淹没了理智。 面对楚澜月对他的回应,百里龙渊是惊喜的,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竟觉得似是有所异动。 不过才喝了几天的药而已,这毒解的这般快?听子宁说,小狐狸给他送来半月的药。 楚澜月意乱情迷间亦是有所察觉,猛地睁开眼睛,迅速拉回理智,随后慢慢将腿向后挪去。 有些不敢置信,“你……你别过来!” 逆天了,这大魔头到底是天赋异禀还是有着什么法宝在身,他才喝了多久的药? 她甚至一度怀疑是自己感觉错了,直到百里龙渊再度袭来,抓着她的手,眼尾泛起微微薄红,“公主在怕什么?” 从楚澜月震惊的表情中,百里龙渊也能猜到,自己现在不应该出现这种情况,那问题出在了哪里? 不过这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行了,所以,她是不是该为她的言行付出代价呢? “公主的蛊解了吧?”百里龙渊对上楚澜月的眼睛,不让她看向别处。 她既然承认了那日的人是她,那他就是她中蛊后的第一个男人,一辈子都只能是他! 这个想法竟让他的心里再一次感到庆幸,她选择了他,是不是代表她不是对他一点感情都没有! 楚澜月的脑袋里忽地闪过什么,她好像明白了,是那个蛊虫,对,一切都没有变数,唯有蛊虫! 那百里龙渊能提前恢复,是不是功劳在她! 楚澜月赶紧晃了晃头,她在想什么!难不成还想用这个邀功? “呵呵,本宫不是都说了,那日洞房了嘛,所以自然解了,你那里是本宫后半夜去的,所以,因为你,本宫即将命不久矣……”愧疚吗? 第193章 生十八个儿子! 楚澜月眼睛泛着光,她这么说,他是不是对她有所愧疚。 而她也给自己找到一个绝佳死遁的理由,因为蛊虫,她只能有一个伴侣。 但现在不一样,她为了救他,可是在以命相搏,感动吗?她要死了,对,她就是要死了! “本宫若是死了,你千万要忘了本宫,这都是命,本宫之前欠你的,这次都还给你了,所以,你也该释怀了,对不对?” 楚澜月简直要为自己的机智鼓掌叫好,在这样危险的情况下,她都能抓到机会给自己立一个深情(神经)人设。 她简直是天才! 看着楚澜月随时随地想演就能演的样子,百里龙渊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按照公主说的,臣若是还记仇,那就是臣的不是了,公主为臣做到这个地步,臣还怎能揪着公主的过往不放?毕竟,公主都要‘死了’!” 百里龙渊微微侧头,漫不经心的伸手轻抚着她微微泛红的脸颊,眼神里盛满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宠溺。 “你说真的?”楚澜月心里的那点旖旎早就被冲散了,眼下更是惊喜万分,她这么久以来的努力终于见到了成效。 老天总算开眼了! 百里龙渊点点头,他是可以不再计较他们之间的过往,因为比起报复,他现在想到了更好的还账方式,所以他不会让她死! “你等着,不许反悔!”楚澜月可不想放过这次大好的机会,连忙起身下床,连鞋子都忘了穿。 也没顾得身上已经被折腾松垮的寝衣,但这一幕落在百里龙渊的眼里,惹得他墨黑的瞳孔猛地骤缩,宛若黑暗中的猎杀者。 楚澜月赤脚踩在地上,直奔放着纸砚的桌案,不知在写着什么。 百里龙渊也不着急,好的猎人要懂得等待时机。 片刻后,楚澜月吹着手上未干透的字迹,将一支笔递给百里龙渊。 “口说无凭,签吧!”楚澜月把纸摊在百里龙渊的面前,两眼亮晶晶的盯着他。 百里龙渊目光落在那张微黄的宣纸上,神情微僵。 【我百里龙渊原谅楚澜月对我所做的一切恶事,此生不会再追究,如若违背,生十八个儿子!】 楚澜月眨了眨眼,她没敢将事情做绝,古人最是忌讳遭到天谴不得好死等誓言,怕他不愿意签,那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她没那么傻,大魔头这人应是重诺的,她不用担心这点,不过生十八个儿子,在她看来比遭天谴还可怕! 所以,他应该不会想生那么多儿子,除非怕命太长! 百里龙渊见此眉眼微挑,抬眸看向一脸傻笑的楚澜月,眼里闪过一道幽光。 “笔。” 楚澜月愣了一下,没想到他竟这么痛快,都不带犹豫一下的,立刻将笔塞到他的手中,自己则拿着口脂,手印也不能落下。 就在百里龙渊即将落笔的前一刻,他忽地停住,侧目睨着楚澜月,“公主不再考虑一下?落笔无悔!” 楚澜月的头摇的如同拨浪鼓一般,她有什么好考虑的,该考虑的不应该是他吗? 于是,百里龙渊洋洋洒洒几下便签上了自己的大名,还按了手印,随后又拉过楚澜月的手,也按了上去。 不过,楚澜月并未在意这些细节,自己按不按无所谓,他高兴就好。 百里龙渊将笔还给楚澜月,嘴角浮起一抹笑意,“那就辛苦公主了!” “嘿嘿,不辛苦!”不就是放个笔嘛,这点小事不足挂齿。 楚澜月又看了看字条,随后满意的收起,再次看着赖在她床上不打算走的百里龙渊,眼里也没了方才的狗腿模样。 “百里大人,你是不是该走了?” 呵~果然是个无情无义的小狐狸,达到目的立刻变脸。 “臣已经答应了公主的要求,那现在公主是不是也应该说到做到?嗯?” 百里龙渊伸出手一把将站在床边的楚澜月拉到怀里,雍容散漫的语调,听在楚澜月的耳朵里,令她陡然一惊。 “什么事?” “自然是……做公主想做的事!”百里龙渊贴近楚澜月的脸颊,呼吸打在她的耳畔,热意瞬间席卷全身。 “本宫为了救你都要死了,你还想着那事,是不是盼着本宫早点死啊!”楚澜月装作一脸淡定,大言不惭的说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 “原来公主还知道答应臣的事情啊,只不过是公主说的,让臣放马过来!难不成要食言?” 百里龙渊说着便欺身过来,将人牢牢困在怀中,随后不知从哪里掏出一片青白色,叠的四方的像是帕子一样的东西。 漫不经心的说道:“公主不妨打开看看后再说。” 楚澜月狐疑的接过,面前的料子竟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只不过她一时想不起来。 直到布料打开,青白色的布料中间那抹红色的血迹尤为醒目! 刹那间,她的脑袋似是被炸开,这是那天的床单?那这上面的血迹是…… 她的? 她那日怎么没发现?还以为自己没有! “那日臣醒来在身下发现的,公主一定知道这是什么吧?”百里龙渊适时出声,说出的话耐人寻味。 “啊,原来你受伤了?” “并未!所以,趁公主还没‘死’,赶紧履行诺言吧,不若到了地府,岂不是要入十八层地狱?” 百里龙渊的眼中满是促狭,终于到了收网的时刻,小狐狸,这回还继续装吗? 楚澜月嘴角抽搐,她严重怀疑他在内涵她!这个死变态,什么都留! 他大爷的,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不,她是失足! 楚澜月转头狠狠瞪了百里龙渊一眼,大魔头这人果真狡诈又阴险,一肚子坏水,既然他早都知道了,还跟她在这演这么久,不累吗? “公主,良宵苦短……” 第194章 臣后悔了! 楚澜月抄起一旁的软枕就朝百里龙渊扑了过去,“良宵苦短?短什么短,今天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做长夜漫漫~” 她在他眼里就像个小丑一样,蹦跶了那么久! 早知道,刚刚就不应该手下留情,只写他生十八儿子,实在太少了! 百里龙渊一把搂住楚澜月跌过来的纤腰,顺势一滚,将抱着软枕的楚澜月翻身紧扣在身下。 这一次,是她自己送上门来,他没理由再放过她! “公主贴心送过来的软枕,臣收下了,既然公主觉得长夜漫漫,不如做点别的?” 百里龙渊眼尾染上一丝难以言喻的情欲,对于小狐狸他不知从何时起,就再也没有了抵抗力。 “比如?”楚澜月眼角一抽,这家伙不会是想来真的吧? 疾风闪过,昏黄的屋内顿时陷入一片寂静黑暗之中,楚澜月咽了咽口水,神情紧张的抓着自己的衣领。 不知为何,她的心里竟有些隐隐期待?她明明没有那个意思,怎么回事? “公主大概有所不知,这个蛊虫之所以叫做媚蛊,是因为它还有一个鲜为人知的作用……” 百里龙渊说到此处故意停顿,手指间缠绕着楚澜月散落在床的发丝。 “什么?”楚澜月的心忽地被提起,难道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他之前为何不说? “就是面对心爱之人会不受控制的想……”百里龙渊蓦地倾身。 热气吹洒在楚澜月的耳垂之上,忽然,那种心痒难耐的感觉再次袭来。 方才她与百里龙渊纠缠之时就有过这样的感觉,只不过被她给生生压下去了,现在又来,她就是再傻也意识到不对。 原来这个破虫子根本不是单纯的守住女子贞洁的东西,呸,这帮老色胚,这都是什么事! “若是不……会怎样?”楚澜月撇了撇嘴。 她对大魔头说的话半信半疑,疑的是他根本就不是她喜爱之人,所以,这点有待考究。 那是不是证明,只要不看见他,不同他在一起,就不会受影响? “会……难受!抓心挠肝的那种~”百里龙渊握住楚澜月不安的小手,在她松懈之际,手指交缠相扣。 似是蛊惑人心一般的声音在楚澜月耳边响起,惹得她浑身一颤,身前相隔的软枕被百里龙渊抽走。 没了软枕的阻隔,两人之间再无间隙,暧昧的气息充斥在这逼仄的床角之中。 楚澜月愈发觉得呼吸不畅,既然如此她也不想矜持了,受苦的是她自己,是他先撩拨她的! 她扬起头吻住近在咫尺的薄唇,错乱的呼吸交缠往复中,帷幔缓缓落下。 那本就松散的寝衣在这一刻,竟成就了一幅魅惑众生的美人图。 楚澜月也不知道为何,今日的她竟格外不同? 身子柔软的可怕,像是随时会化掉! 就连声音都不像她自己,似是夺人魂魄的妖精一般,这样陌生的自己让她放松的同时又有一丝愉悦, 与那日甚是不同~ 百里龙渊亦是知道了成喻那日话中耐人寻味的意思,原来他说的中蛊也不见得是见坏事,日后自会知晓其中之妙。 原来,他说的妙是指楚澜月…… 墨黑的瞳孔里倒映着楚澜月的身影,似是要将她刻在脑海揉进骨中一般。 那该死的占有欲再一次疯狂的席卷而来,四处叫嚣! “朝朝,何时与驸马和离?”是他错了,他不应该给自己找不痛快,他现在一点也不想看见小狐狸顶着他人妇的头衔。 楚澜月逃无可逃,“为什么要和离,让~本宫成婚的是你,现在你又要本宫和离,你当成婚是~儿戏?” “臣后悔了!”百里龙渊似是用尽全身力气一般将人拥入怀中,眼底划过一抹幽光。 既然她不愿,那就不要怪他,他能让她成婚,亦能让她恢复自由身! “晚了~”楚澜月不想同他废话,为什么要揪着她的婚事不放? “那公主与臣这般可是会负责?”百里龙渊的手放在楚澜月的腰间。 一副她要是敢说出什么他不想听的话,他不一定会做出什么事情的样子。 楚澜月眼眸微转,攀上百里龙渊的脖颈,眼尾泛着薄薄的微红,声音娇软,“别说话,不许分心~” 这一夜果真如楚澜月说的那般漫长,但与之百里龙渊却是良宵苦短…… 百里龙渊看着楚澜月睡熟的侧颜,心里染上一丝柔软,目光落在两人紧扣的十指上,深潭般沉寂的眸底再也恢复不了往日的平静。 至此之后,他在这世上又多了一份挂念,楚澜月,最好不要骗他,不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来! 翌日,清晨的第一缕光影投在窗台之上,宽大的木床上。 两个相拥而眠的身影似是未睡醒一般,抱住身前的温暖,扯好被子不想起床。 须臾,沈南熠像是意识到什么,猛地睁开眼睛,面前古铜色的胸膛起伏不定,紧实的肌肉线条蜿蜒而下。 目光随之下移,腹部上几条交错的疤痕,亘横在那清晰的腹肌上,但却不显得狰狞可怕,反倒有种野性的美感。 她下意识的伸手想要触碰,这样的伤疤,当初一定很疼吧? 不知不觉间手指轻触,温热的感觉令她呼吸一滞,瞬间恢复了理智,连忙收回手。 想要退出这个令她感到暖意的怀抱,却在抬头之际发现一双眼睛正好整以暇的看着的她窘状。 沈南熠慌忙推开面前之人,一时间没控制好力道,“扑通”一声,宁允舟竟被她水灵灵的推到了地上。 宁允舟刚醒来就看见沈南熠的动作,他没有做声,同时也没对她设防。 他捂着后腰从地上坐起,“沈南熠,你看够了,摸够了,就把小爷踹地上?你还有没有良心?忘了昨夜是谁一直往小爷怀里钻!” 宁允舟确实被磕到了,呲牙咧嘴的扶着床栏站起身,身上的里衣松动间,更是大敞四开,“小爷要是摔坏了,后悔的是你!” 沈南熠见状立刻挡住眼睛,脸色迅速蹿红,她怎么会抱着他睡觉?“滚出去!” 第195章 现在是白日 “滚就滚,小爷还会再回来的!”宁允舟将自己的衣服穿好,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像极了被始乱终弃的女子。 沈南熠在他走后猛地坐起身,将宁允舟睡过的枕头抄起扔在了后窗之上。 这个登徒子,她豆腐都被他吃尽了,他还委屈上了?从宁允舟不知道她是女儿身时,她就被这登徒子上下其手,各种欺负。 到现在更是跑到她床上来撒野,真当她是泥捏的吗?她凭什么跟他睡一觉就成了他的女人? 做梦去吧! 沈南熠虽气得要死,但还是难以忽略脑中的画面,一向警觉浅眠的她,昨夜竟破天荒跟男子在清醒的情况下同睡一张榻! 还睡得如此熟,她只记得梦中有人呵护备至的抱着她,生怕她冻到。 没想到现实中,她真的抱住了宁允舟,而且他还抱得如此亲密。 沈南熠的脸越来越红,以至于等她出去后,外面的下人以为她着了凉,发了高热。 但只有她知道,自己是因为什么!都怪那个宁允舟! 不过,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没功夫想这些。 待沈南熠来到楚澜月院中时,清荷一脸不自在的挡在了她身前,“咳咳,驸马,您用膳了吗?奴婢叫人伺候您用膳?” 沈南熠诧异的看着眼神闪躲的清荷,睨了眼她身后紧闭的房门,“公主还未起身?” “是。”清荷心虚的向后看去,随后讨好一笑,“等公主起身,奴婢立刻通知驸马。” 清荷边说边将人往外送,沈南熠也大概明白了,尴尬的转身就逃。 屋内的楚澜月,也被门外的声音吵醒,在沈南熠出声之际,她就已经醒来。 可是她却被面前这个不要脸的人给拖住了,看着又起了那样念头的大魔头,她一脚抵在了他的腰上。 “你够了~现在是白日!”楚澜月没想到一向冷静自持的人会是这般模样。 百里龙渊嘴角轻勾,抓过楚澜月的脚踝将人拖至身前,“什么够了?公主的意思是白日不行,晚间可以?臣明白了,晚间臣定会如约而至,不负公主相邀!”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松开,本宫找驸马还有要事!”这人还真是难缠的很,往日他还会避一避,多少有点自知之明。 怎么自从被他猜到沈南熠的身份和知道她就是那日的人后,他就愈发得寸进尺,不顾场合分寸。 百里龙渊虽猜到沈南熠是女子,但她现在还是顶着楚澜月驸马的身份,他依然觉得胸口憋闷。 尤其是小狐狸一见到沈南熠来就不迫不及待要出去的样子,他尤为觉得沈南熠是还碍眼的很。 楚澜月没办法不想闹出太大动静,被人听去,只好任由着他亲,直到两人呼吸急促,眼中再次染上欲念。 “不行,本宫……饿了~”楚澜月率先推开百里龙渊,她惜命,不想早死。 “呵~公主在想什么?起来洗漱,多吃点饭~省得体力不支~”百里龙渊轻笑一声,言语中调侃的意味十足。 楚澜月狠狠的白了他一眼,懒得同他计较,今晚她要是再让他进来,她就是猪! 楚澜月洗漱后拖着疲惫的身子来到了沈南熠住的芳华院。 沈南熠瞟了一眼气色红润的楚澜月,和她脖间的那抹微红,似是想到了什么,随后赶紧移开视线。 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不自在的将衣领拉高,但好像又觉得多余,那日的痕迹应该褪下去了。 “公主是想让我假死脱身?这样真的可以瞒天过海吗?” 沈南熠在听了楚澜月的话后还是有些担心,不过她愿意一试。 “放心,他们不会抓到什么把柄,这件事宜早不宜迟,趁着父皇没有反应过来之际,赶紧行动。” 楚澜月眉头紧皱,若是她猜的不错的话,老登昨日暖玉温香在怀,他来不及细想。 但是今日他一定会回过味儿来,使臣不在宫中,那就是他来找后账的时候,一定会派人将沈南熠带进宫。 这一次,即使她胡搅蛮缠也不一定躲得过,为了以绝后患,他们必须要先下手为强! “这么快?”沈南熠没想到昭阳公主做事竟是这般迅速,她还没来得及回定国公府同母亲说明。 “对,来不及了,我们抓紧出门,昨夜本宫已经吩咐人在二十里外的平崖山做好了安排,有人接应。” 楚澜月将手中的小包裹交给沈南熠,“这里面是银票和女装还有你的身份和路引, 过段时日定会让你以女儿身风光回府,国公夫人那边暂且不要告诉她实情,以免事情败露,祸及家人。” 沈南熠瞪大眼睛,手指微微颤抖,缓缓接过楚澜月给她准备的包袱,她说会让她用女儿身风光回府? 她从未想过有一天会用自己真实的身份回去定国公府,这是她曾经想都不敢想的。 虽说昭阳公主说的话有可能是在安慰她,但她也不会怪她,至少她懂她。 “公主也要一同前去?” 楚澜月点头,“定国公府那边放心交给本宫。” 随后两人双双踏着朝露出发,对府里的人宣称,趁着新婚之际要去平崖山的观音庙求子。 楚京城百姓中有个不成文的习俗,凡是新婚夫妻,只要在新婚七日内前去平崖山观音庙虔诚求子,定会称心如意,灵验的很。 楚澜月和沈南熠也不例外,这样的举动在外人眼里看不出不妥之处,无非是两人恩爱有加的象征。 楚澜月就是要堵住悠悠众口,所以此次出行要合乎情理,即使被人怀疑也说不出什么。 果然不楚澜月所料,在他们出门两个时辰后,宫内的人便来了公主府。 秀儿面色紧绷,这次不仅来了宣旨的太监,竟然还带了御前侍卫,看样子是真的要出事,幸好公主走了! 一行人气势汹汹的来此,但却扑了个空,还不等他们前去追楚澜月和沈南熠二人。 就见一个受了伤的侍卫骑马奔回公主府,“不好了……” 第196章 无影,攻他下盘! 侍卫满身脏污,身上还带着血迹,狼狈的从马上滚落下来,“不好了,公主和驸马在平崖山被歹人伏击,驸马坠崖,公主也尚不知去向,快去救人……” 侍卫在回公主府的路上没有任何遮掩,这一幕被人瞧见,不出一会儿,楚澜月和驸马出事的消息就传遍大街小巷。 秀儿听后满脸惊愕,在问清楚具体地点后,立刻派人去寻,就连去宫里通报都省事了。 “李公公,还请禀报皇上,派人搜救公主!” 来宣旨拿人的李公公和身后的侍卫面面相觑,这都什么事啊,随后立刻回宫复命。 平崖山,在百里龙渊赶到之时,除了打斗的痕迹和受伤的公主府侍卫,再无他人。 百里龙渊眉头紧皱,面无表情的站在山崖上方向下望去,沈南熠坠崖?楚澜月失踪? 这一切发生的太过巧合,想起晨时楚澜月说今日与驸马有要事去做,她说的要事就是去观音庙求子? 简直是荒谬至极! “派人去崖底寻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 百里龙渊看着楚澜月坐过的马车,此时已经被刀剑劈的破败不堪,连车顶都被掀飞。 “主子,听说昭阳公主很有可能在逃跑的过程中被歹人所劫,恐怕凶多吉少!” 子宁心中也甚是不忍,没想到不过才一日的光景,昭阳公主和驸马就发生了祸事。 “呵~是吗?”百里龙渊心中一阵冷笑,小狐狸会这么容易死吗?这马车演的倒是比她都好! 她要是真的死了,他也要将她挖出来…… 与此同时,平崖山的另一侧,楚澜月已经将沈南熠送走,并派了在山崖下接应沈南熠的暗卫无心护送她出城。 “公主,属下可是要将您送回公主府?” 无影面无表情的跟在楚澜月身后,自从他和无心被楚澜月召回后,这还是第一次被楚澜月带在身边。 楚澜月却摇摇头,一脸的无所谓,回什么回,好不容易出趟城,她还没玩够呢,就让某些人多急一阵吧! 正好她要看看大魔头对她可能已经死了这件事儿是什么样的反应,也好为以后做打算。 楚皇这边鼻子都快气冒烟了,他还未下朝就听闻了楚澜月和沈南熠的消息。 当时就反应过来,自己棋差一招,又被这不孝女给躲过一劫。 楚澜月就是生来克他的,一定是,最近只要有沾上楚澜月的事,他就没有顺心的时候。 昨夜宫宴上,原想着有北幽国使臣在,他不好深究此事,所以便由着楚澜月混了过去。 但他以为自己已经演的很好,让楚澜月放下了戒心,今天再把人带进宫弄清楚真相。 没想到昨夜与那北幽国公主折腾的太狠,今晨愣是起晚了,就连上朝都比平时晚了一个时辰。 偏偏就差在这一个时辰,就被楚澜月钻了空子。 什么去观音庙祈福求子!明明就是做贼心虚,怕被他发现,提前脱身。 他现在都不用查了,那沈南熠一定就是个女子,这是拿他当猴耍了!自己还要装出一副担心不已的样子。 想想就觉得心口闷得慌!他就这么错过一个大好的机会。 这可是一举两得啊!定国公府虽然不及从前风光,但是有许多旧部支持,家底也算是殷实。 若是查出这件事的真相,自己又能折损了楚澜月的羽翼,还能治定国公府一个欺君之罪,国库又能充裕不少! 也好给他的美人修建一个独属于她的金丝宫! 无奈之下,只能派人去寻那个不孝女,要是被他抓到什么蛛丝马迹,他这次绝不会心慈手软! 夜幕降临,楚澜月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兔,身后还背着个大包裹。 “无影,你设计的陷阱可真厉害,今晚有口福了!” 楚澜月将无影收拾好的野鸡和兔子架在了火上,又撒上了她从府里带出来的调料。 不一会儿肉香味就飘了出来,她早就想好了要在这过夜的准备。 自是不能苦了自己,无影烤肉,她便去拾柴,今晚要在山洞过一夜,火是不能断的。 恰在此时,百里龙渊循着火光和肉香疾步而来,在看见无影一人在此,眼里闪过一抹狠厉。 无影亦是不识得百里龙渊,两人眼神相对,随后银光乍现,寂静的山林里鸟兽忽散。 就在两人打的难舍难分之际,楚澜月抱着一小捆干树枝回来。 她没有对百里龙渊的到来感到意外,而是冲向快被烤焦了的野鸡和兔子。 还好,还有救!楚澜月用匕首削掉了一侧烤焦的皮,撕下一只鸡腿就啃了起来。 啃的同时还不忘对两人的剑法点评,“啧啧,无影,攻他下盘!” 无影马上就要败下来了,得使点特殊手段,她的暗卫怎么着也是她的人。 输给大魔头不丢人,但是不能输的太惨! 百里龙渊闻言,脚步趔趄,分心之际,差点被无影一脚踹了过来。 无影没有受楚澜月的影响,但也甚是听话的照做,专攻百里龙渊的下盘。 百里龙渊气不过,不再恋战,打飞无影手中的剑,将他定在原地。 “公主好雅兴!驸马都摔死了,公主竟还吃的进去?”百里龙渊阴恻恻的嗓音里夹杂着怒火…… 第197章 那就要看公主的表现了 百里龙渊盯着楚澜月,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在确定这个小狐狸连根毛都没少后,悬着的心总算落了下来。 他寻了她一日,虽猜到她很可能是贼喊捉贼的戏码,但他也怕万一是真的,他若是迟来一步,她就会危险一分。 整整一日他脚步未歇,滴水未进,此时嗓子干哑的如同喷火一般。 楚澜月咂了咂嘴,百里龙渊每向她走一步,她就后退一步,她忽然觉得今晚的大魔头有些不一样。 “要不一起吃?”楚澜月在百里龙渊即将走到她身前时,立刻举起她手里的大鸡腿放在了他面前。 但此时的百里龙渊眼里哪里还容得下其他,他一把抓过胆战心惊的楚澜月,将人紧紧锁在怀中,毫不犹豫的吻了过去。 “呜~”楚澜月手里还抓着鸡腿,她舍不得扔,只能被他圈在怀中挣扎不得。 百里龙渊发了狠似的惩罚怀中的小狐狸,曾有一瞬, 他想过若是楚澜月真的从他身边消失,他会如何。 但这个念头也只是一瞬间就被他打消,他绝对不会容许有这一天发生。 良久,久到楚澜月以为自己要窒息了,百里龙渊才舍得将她放开。 他伸手摩挲着楚澜月亮晶晶的嘴角,墨黑的眼眸里交织着狠厉与深情,“朝朝,若是再有下次,惩罚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楚澜月心虚的不敢抬头看他的眼睛,她知道他在说什么,不过,她不怕!腿长在她身上,她想去哪就哪,凭什么要听他的! 再说,她又不是他的谁,现在就连仇人都算不上了,她可是有他立下的字据。 “那个,你要是不吃的话,本宫可就不给你留了!”楚澜月还没忘了她的鸡腿,毕竟吻可是填不饱肚子的。 正当楚澜月要将鸡腿送入口中之时,却咬了个空,转眼间鸡腿就进了百里龙渊的嘴里。 她嘴角抽搐,她就是客气一下,他还真吃啊!那可是她咬过的! 百里龙渊看着楚澜月跳脚的模样,嘴角上扬,越发觉得抢来的鸡腿甚是美味,但也不及小狐狸万分! “主子,昭,昭阳公主?你没死……事啊?”此时子宁终于追了过来,在看到楚澜月的那一刻嘴巴张的老大! 他还以为今日是寻不到昭阳公主了,没准真的如猜想的那般凶多吉少! 楚澜月翻了个白眼,她活的好好的,是不是很让他失望!“子宁,帮本宫把无影的穴道解了。” 她还没忘了她的暗卫被百里龙渊定在了一旁,想到刚刚被大魔头按着亲的那一幕,都被无影瞧了去,又是狠狠的瞪了百里龙渊一眼。 子宁这才注意到还有个木桩子杵在那里一动不动,便伸手解了无影的穴位。 无影穴道解开后,表情并未有任何变化,而是走到烤好的兔肉旁边,将匕首擦拭干净。 被片的薄厚均匀的兔肉整齐的码在竹片上,无影将切好的兔肉端起。 子宁以为是给他的,立刻上前就要接过,公主的暗卫就是讲究,自己不过是举手之劳解个穴而已。 “谢了啊,你咋知道我一天没进食,不过,你太客气了,这刀工真不赖!” 只是,他话还未说完,无影却绕过他,直接走到楚澜月身前将兔肉递给楚澜月。 楚澜月眨了眨眼,惊喜的接过,再次毫无保留的夸奖,“无影,你也太厉害了吧!” 子宁看着空落落的手,尴尬的收回,敢情是他自作多情了但下一刻,手里就多了个东西,他抬手一看,眼里闪过一抹不可思议。 睨了眼走到一旁的身影,他是不是要谢谢他还给他留了个骨架子…… 楚澜月这回也不纠结被百里龙渊抢走的鸡腿了,鸡腿哪有兔肉香,而且还是削好的兔肉。 原来她的暗卫还是个十项全能选手,要不逃跑时也将人带着? 长得养眼,功夫好,能护她安全,能打猎,会烧饭,还会照顾人,去哪找这么好的暗卫啊! 楚澜月没注意到她的眼神现在已经完全落在了无影的身上,丝毫没有察觉出身侧之人周身散发的冷意。 百里龙渊盯着着她手里的那盘兔肉,越发觉得碍眼。 正在楚澜月幻想着逃跑后的生活时,手上一轻,垂眸看去,那盘切好的兔肉没了?就空了?她肉呢? 只有空了的竹片被送回到她手中,楚澜月看着毫无波澜的百里龙渊,心里那个气啊。 “对了,臣好像发现了驸马的尸体有些不对劲,明日要抓紧赶回皇宫向皇上禀明此事!” 百里龙渊整理了一下衣摆,看着楚澜月气鼓鼓的脸漫不经心的说道。 楚澜月闻言忽地一怔,“什么不对,人都摔的面目全非,你还能看出什么?” “公主都没见过驸马的尸体,怎么知道驸马被摔成何种模样?” “你诈我?”楚澜月忽地意识到自己被百里龙渊给耍了! “彼此彼此,难道公主就没对微臣有所隐瞒吗?”百里龙渊死死的盯着楚澜月的眼睛,想要从中看出什么,他总觉得楚澜月有事在瞒着他。 楚澜月撇过眼神不去看他,“你想怎么样?” 百里龙渊蓦地倾身,在楚澜月耳边轻声说道:“那就要看公主的表现了~比如昨夜~” “闭嘴!”楚澜月连忙伸手堵住百里龙渊的嘴,生怕他说出什么虎狼之词。 百里龙渊垂下眼眸,闻着鼻间带着肉香味的手,眼里闪过一丝狡黠。 楚澜月只觉手心中划过一抹温热,她连忙收回手,不可置信的看着百里龙渊。 相处越久,她觉得自己越发看不透他,原本她以为他这样的人,生性冷淡,没有七情六欲,心思凉薄。 但他却一再打破她对他的认知,不知从何时起,他的身上多了一丝不该属于他的人味,而且愈发的不要脸。 楚澜月带着复杂的心情靠在山洞里,在温暖的火堆旁渐渐染上困意,慢慢睡了过去。 百里龙渊将身上的大氅盖在了楚澜月的身上,看着楚澜月熟睡的样子,心里愈发的不安…… 忽然,一阵疾风闪过,原本架在洞口的火堆忽明忽灭,立刻引起几人的警觉。 无影和子宁守在洞口,拔出手中利剑,警惕的盯着四周。 “咻~”利刃破空,疾速奔来,百里龙渊身形一闪,立刻揽过一旁熟睡的楚澜月将人挡在身后。 楚澜月被吓醒,看着一支支被打落在地上的箭矢,眼里闪过慌乱,她没安排这一出啊! 是谁?竟追到这里要她的命! 外面已经传来子宁和无影与来人的打斗声,楚澜月抓住百里龙渊的衣角。 “你可有事?”她担心看着百里龙渊,不知道方才大魔头为了保护她有没有受伤。 百里龙渊看着抓在自己衣袖上的手,眼里闪过一抹柔光,“无碍……” 第198章 你杀了我吧 楚澜月却不敢掉以轻心,几人当中,武力值最弱的就是她,所以她要尽可能的不给他们拖后腿,保护好自己。 百里龙渊拉着楚澜月,打掉时不时钻进来的暗箭,在出了洞口后才发现情况对他们来说有多不妙。 楚澜月此刻只想骂人,她这是挖人祖坟了吗?这么恨她,真是太高看她了,竟来了好几十人对付她这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百里龙渊见此眉头紧皱,眼里闪过一抹狠厉,随后亦是紧握住楚澜月的手,随后将人挡在身后。 楚澜月则是看向领头的黑衣人,虽是蒙着面,但是那双眼睛她这辈子都不会忘。 “小垃圾,是你!”那个差点将她溺死在水中的黑衣人,那日若不是沈南熠和大魔头相救,她就彻底交代在那湖底了。 而在水里紧紧抓她不让她游出湖面的人就是眼前这个黑衣人,就算他化成灰她能将他给扒拉出来。 她还纳闷是谁这么下血本想让她真的死在平崖山,原来又是那个陆时鸢! 百里龙渊身形一滞,顺着楚澜月的目光看向那个略显惊诧的黑衣人。 从那人的表现来看,他很意外自己被楚澜月认了出来,那就证明楚澜月没有认错人。 百里龙渊还不等开口询问,楚澜月便趴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是那日在湖底害本宫之人。” 百里龙渊闻言眉头微挑,竟是他?寻月宗的人?又是陆时鸢! 那日被这人给逃了,子宁轻功了得也没有追上此人,看来他的功夫应该不在他之下。 凌寒犀利的眉眼中充满了探究之意,他不知道楚澜月是如何认出他的,但是今日他受少宗主之命必须杀了昭阳公主。 上次他已经失败过一次,这一次说什么也不能再失手。 楚澜月看着这人逐渐狠厉的神色就知道此人来者不善,今天看来有场硬仗要打。 而且他带来的人个个都不是好对付的,子宁和无影眼看就要不敌。 楚澜月趁着百里龙渊与那黑衣人交手之际也没闲着,她抓过身后背着的包裹。 还好她早有准备,出门之时留了一手,不然今日怕是非死即伤,她就知道她这条小命不止一人惦记。 百里龙渊在对付黑衣人的同时也没忘了分心去看顾楚澜月身边涌过来的其他黑衣人,但也因此不察受了伤。 楚澜月虽担心不已,但也没有其他办法,她摸出一个白色瓷瓶将里面的药倒进自己嘴里。 然后又掏出一把似是肉圆子大小的黑色小球,纷纷朝着众人扔去。 在小黑球落地的一瞬间,细微的爆裂声传进众人的耳朵,紧接着白色的烟雾刹那间弥漫开来。 “快,堵住口鼻!” 只是在黑衣人反应过来之时,已经吸入了不少,不消片刻,黑衣人便体力不支,接连倒地。 楚澜月将白色的药瓶扔给无影和子宁叫他们把解药吃了。 随后转身来到百里龙渊的身边,在他即将倒地之时稳稳的扶住了他。 百里龙渊一手用剑支撑着身子,另一只手扶在楚澜月的肩膀之上,眼里闪过一抹疑惑。 但下一刻,温热的掌心便覆在他的薄唇之上,他伸出舌头将药丸卷进口中,清凉的药丸入口即化,还带着丝丝清甜。 楚澜月不自在的快速将手收回,下意识在百里龙渊的身上擦了擦。 百里龙渊盯着楚澜月眼睛微微睁大,不过却没有说什么。 “你先坐下歇息,过一会儿便会恢复。”楚澜月将百里龙渊扶到一块石头旁靠住。 子宁和无影在服用了解药后也都立刻坐下调息。 只有那帮黑衣人个个栽倒在地,浑身无力,有的已经晕了过去。 楚澜月走到那个为首的黑衣人跟前,看着他还在挣扎着坐起身,但却敌不过她的迷药,终究是倒在了地上。 楚澜月轻哼一声,还没有谁能抵抗得了她的趴趴散,就算是头狗熊都能放倒,何况是人了! 凌寒看着逐渐逼近的楚澜月,以及她那上扬的嘴角和得意的神情,他竟觉得有些熟悉。 “小样,这回栽在本宫手里了吧?”楚澜月掂了掂手里的匕首。 一把挑下凌寒挡着脸的面巾,“让本宫看看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凌寒没想到楚澜月上来就将他的面罩给取下,他瞪大眼睛,却无力阻止,“不可……” 他族门的规矩,唯有妻子才可以揭开他的面具,在成婚后他才方可露出真容。 她怎么……还好…… “嘿,跟本宫玩套娃呢?还有面具?”楚澜月没想到这人面巾之下还有遮挡住半边脸的面具。 不过,她更好奇了!到底是有多见不得人! 在百里龙渊出声阻止之际,她已将黑衣人的面具给摘了下来。 百里龙渊缓步走到楚澜月身后,他已经知道了此人是寻月宗的人,他们宗门的规矩亦是有所耳闻。 不过,摘了便摘了,他一会儿便是个死人了! 楚澜月看着面前的黑衣人有一瞬间的怔愣,这人长得还怪好得嘞。 妥妥的小奶狗,配上他那要吃人的眼神,又是另一番风味,堪比现代的猴系爱豆。 啧啧,真是可惜了,这么好的皮囊却当了个杀手! 百里龙渊侧目看向楚澜月,脸色愈发冰寒,若不是他现在没恢复力气,定要将这个女人给扛回山洞。 凌寒没想到自己的面具就这样被楚澜月给摘了下来,他不可置信的盯着楚澜月。 眼中逐渐没了之前的杀意,转而是莫名的不自在和纠结之色。 “说说吧,陆时鸢给了你多少好处来杀本宫?本宫出双倍!” 楚澜月越想越气,她发誓她没惹过陆时鸢分毫,她却一次次的要置她于死地。 就算是泥人还有三分脾气呢,之前还有些愧疚因为她的到来影响了陆时鸢。 但现在这份愧疚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她已经忍过她几次了,这次她是真的不想再忍了! 凌寒诧异的抬头,一双琥珀色的眼眸微微轻颤,“你杀了我吧。” 他到底是沦为他人眼中只为银子卖命的冷血杀手!刚寻回的少宗主如此,眼下这个摘了她面具的女人亦是如此…… 第199章 我不是真正的昭阳公主 “嘿,你还挺忠心,那本宫就不客气了!”楚澜月话落,当即扭头去寻百里龙渊,“我大刀呢?” 就在楚澜月转头的一瞬,凌寒本已没了挣扎意识的瞳孔骤然一缩,“月儿?” 他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以为是中了迷药后的幻觉,但是他在闭上眼睛后再次睁开, 还是如之前那般,那就是弯月的胎记,独属于寻月宗后代的痕迹。 百里龙渊凌厉的目光扫在凌寒的身上,他眼神微眯,若是没听错,这人方才唤朝朝为月儿? 他此时已经恢复些许力气,抽出腰间的佩剑,指向凌寒,“你找死!” 楚澜月立刻回过身来,眨了眨眼,这个杀手倒是挺聪明的,不过用错了地方,“你就算是不想死也不用如此套近乎吧?” “我没看错,你左耳后有个红色月牙胎记,你就是凌月!”那个陆时鸢是假的!一定是,是陆时鸢骗了他。 那日陆时鸢主动找上门,故意露出她耳后的胎记,就是为了让他误会她才是他们要找的少宗主。 但是面前这个昭阳公主却更让他觉得她才是真正的少宗主,因为她在楚澜月的脸上看到了宗主曾经的影子。 宗主身为女子,却不拘小节,从不掩饰自己的情绪,活的恣意潇洒,一如方才楚澜月那般狡黠的模样。 他更相信面前的楚澜月才是他真正要寻之人。 楚澜月摸了摸自己的左耳,她还真不知道左耳后面有个胎记,但看其他人的反应,大概是真的。 不过百里龙渊却是清楚的知道,楚澜月耳后的那枚胎记,心里不由得一惊。 往日楚澜月都带着耳饰,胎记很小,被耳饰遮挡后一般人是看不到的,不过今日她没有带任何多余的装饰。 所以,耳后的胎记一眼便能瞧见,“那又如何!”百里龙渊可不认为这个人的嘴里有什么值得可信的话。 楚澜月却拦住了他,“让他接着说。” 她倒是不知道原主还有另一层身份,当初她看书时没有太过留意楚澜月这条线。 对于她身世被揭穿后,原文所写她也并非是忠勇侯的孩子,而是那个换子的老嬷嬷捡到的弃婴。 再后来原主被百里龙渊虐死,她就没再关注过她的身世,难不成还有隐藏的一条线是她不知道的? 凌霄难掩激动的神色,但情绪越是波动迷药的作用来的越快,就算他有再强的内力也挡不住迷药的侵蚀。 “属下是……”他一句话未说完,便彻底晕了过去。 楚澜月嘴角抽搐,想了想,便去子宁那里拿回装解药的瓶子,倒出一粒解药就要喂给凌寒。 就在她的手即将碰到凌寒的嘴唇之时,手中的解药却被百里龙渊夺过,随后毫不客气的用力掰开凌寒的嘴,将解药就像扔垃圾一样丢了进去。 这一幕看的楚澜月呲牙咧嘴,这人醒了一定嘴巴子疼~ 子宁也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插曲,追杀他们的黑衣人竟有可能是昭阳公主的老相识? “主子,这人莫不是在说谎吧?昭阳公主出生在皇宫,又在皇宫长大,怎么能认识这个江湖门派的人?” 楚澜月听后却转头看了子宁一眼,不得不说子宁分析的不错,但前提是她知道自己并非是真的昭阳公主。 所以,黑衣人说的事,她是有一半相信的。 百里龙渊眉头紧拧,子宁说的不错,但从小狐狸的反应来看,她又像是另有隐情一般,她似乎对黑衣人的说辞很感兴趣。 面对大魔头的探究之意,楚澜月略显局促,她该不该同他说呢? “公主,此人不可信,不若臣替公主动手了结了他!”百里龙渊再次抬起长剑指向凌寒。 楚澜月却急了,大魔头说杀人怎么跟砍个西瓜一样简单,“慢着,你先等一等。” 楚澜月急忙按住百里龙渊的手,她其实还挺想替原主搞清楚身世的。 上一世原主死之前就不清楚自己到底是谁,既然现在有机会知道,她也不想给原主留下遗憾。 但她的举动落在百里龙渊的眼里就是对那个黑衣人的在乎!就因为那人长了一张能看得过去的皮囊?肤浅! 百里龙渊收回手中的长剑,冷哼一声,面无表情的转过身。 楚澜月无奈的叹了口气,连忙去追,将人带进山洞,小心翼翼的拽了拽百里龙渊的衣袖。 “那个,其实,我不是真正的昭阳公主,陆时鸢才是……” 楚澜月觉得现在跟他说这些也无妨,反正他迟早都要知道,与其让他从别人口中得知,还不如自己说。 百里龙渊虽有震惊,但不过是一瞬便恢复,听了楚澜月的解释后心里竟会莫名的生出心疼。 她早就知道自己并非是真正的公主,这些年亦是活的如履薄冰,个中滋味只有她自己知道。 “所以,公主便信了那人的鬼话?”百里龙渊心里虽然不是滋味,但是却不想阻碍她探寻自己的身世。 “信不信的是其次,主要陆时鸢她咬着本宫不放,本宫这次不会再让着她了,若这人此言为真,那就是陆时鸢骗了他,从此陆时鸢便少了她引以为傲的羽翼!” 她不费吹灰之力便可打击到陆时鸢,想必陆时鸢知道后,应该会气得吐血!想想就解气! 百里龙渊看着楚澜月的样子不似作假,不过他还是对这个人持怀疑态度。 自凌寒醒来,子宁便点住了他的穴位,拿着长剑在一旁死死的盯着他。 但凌寒的目光一直往山洞的方向看去。 待楚澜月出来之时,他的眼里似是隐有亮光一般,一瞬不瞬的盯着楚澜月,像,果真像宗主。 之前是他眼拙,这样看来,他被陆时鸢骗的好惨!差点动手杀了少宗主,他的确该死! 若不是少宗主一次次被人相救,他就是死一万次也不足惜。 “你是寻月宗的人?” 第200章 听说你想本宫死? “说说吧,既然你觉得我是凌月,与你寻月宗有关,你又为何替陆时鸢做事?” 凌寒听闻愧疚的垂下眼眸,满脸的悔恨之色,但却也磨灭不掉他伤害过月儿的事实。 “是……” 远在忠勇侯府的陆时鸢此时已经没有了耐心,眼看天亮,却迟迟未等到好消息的传来。 “小姐莫慌,寒护卫武功高强,又对您忠心不已,不会出差错的。” 徐嬷嬷将早膳摆在了桌子上,想劝陆时鸢用膳,可她却根本吃不下。 上一世,她也是在楚澜月死后才知晓楚澜月就是寻月宗一直找寻找的少宗主。 在知道他们少宗主的死与她有关后,可是没少给她使绊子,他们渗透不了百里龙渊身边。 便一再的对她下手, 她没少吃亏,所以才知道了这寻月宗的存在。 她摸了摸耳后的那个月牙胎记,“嬷嬷帮我看看,可还在?”这是她为了冒充楚澜月特意画上去的。 就是为了迷惑凌寒替她做事,而她也能拥有寻月宗的支持,做起事来也不用畏手畏脚。 即使日后被揭穿,她也损失不了什么,毕竟是他们寻月宗的人亲手杀了他们的少宗主,真正的罪人是他们自己。 想到这一幕她就前所未有的畅快,楚澜月,你夺我公主之位,又抢我夫君,这笔账今日你若是死了便抵消。 但若没有,那咱们就死磕到底! 寒夜将过,天边终于泛起一丝白光,定国公府的门前一派死气沉沉,下人们取下前几日刚挂上的红绸,换上了白布。 梁氏几度哭的晕厥过去,前来吊唁的大臣们也都纷纷不忍直视,梁氏年轻时丈夫战死,现在连唯一的儿子也没了! 沈思儿脚步踉跄的走进定国公府,看着孤零零躺在灵堂里的‘沈南熠’手指轻颤抖,不敢相信沈南熠就这么死了。 她甚至不敢靠近沈南熠的尸身,她听说沈南熠摔下山崖血肉模糊,肢体残缺,根本辨不出模样。 她也没有心思安慰身后哭的不成样子的梁氏,她只恨惨死的人为什么不是楚澜月,为什么不是她! 沈思儿最终还是深吸一口气,迈着颤抖的步伐来到了放着沈南熠尸身的灵柩旁。 在做好准备后睁开了眼睛,但仅仅一瞬就被眼前的景象吓住,转头干呕了起来。 她想过沈南熠死的很惨,但没想到会是这副样子!根本没有一块好肉,也辨不清面容。 不过她缓了一会儿还是再次看去,她总觉得哪里不对,表哥的死实在太过蹊跷。 昨日宫内的事才刚传出来,今晨表哥就死于非命,怎么看怎么不对劲,莫不是楚澜月那个蛇蝎毒妇故意害死了表哥? 就是为了面子,想要堵住悠悠众口,她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只是忽然的一瞥,她好像发现了什么,‘沈南熠’全身上下唯有几个指甲还看的清模样,她盯着那几个指甲面露猜疑。 表哥的手指甲怎么是如此的宽方?她记得表哥的指甲圆润饱满,甚至比她一个女子的都要好看,怎会如此? “母亲,兄长的尸体不对,他不是……” 沈思儿的话还未说完,梁氏便立刻瞪了过去,狠狠的扑在了沈思儿的身上。 “思儿,你兄长死的好惨,辨不清模样不怪你,但是我这亲娘怎么会不认识自己的儿子? 小菊,小姐伤心过度,已经说了胡话,快将思儿扶到后院去!”沈思儿说话的时候,好在旁边只有梁氏和贴身丫鬟。 丫鬟听后立即扶住沈思儿就要去后院,但是沈思儿却不想走,“母亲……” “昭阳公主回来了!”门外传来异动,随后就是下人通报的声音。 楚澜月浑身狼狈不堪,貌似还受了伤,她不顾众人劝阻还是来了沈南熠的灵堂。 在见到楚澜月后,众人才知晓,楚澜月在逃跑途中摔下了山坡,后被皇上派出的人找到,这才赶了回来。 但昭阳公主与驸马感情颇深,得知了驸马的死讯便一刻也没有耽搁的来了定国公府。 梁氏在见到如此模样的楚澜月后,泪水也控制不住,两人抱头痛哭,好不伤心。 这一幕,在场的人见到无一不感动的也跟着落泪。 只有沈思儿一脸审视的样子看着楚澜月,“公主,你连看都没看就知道里面的人一定是兄长吗?” 楚澜月这才将目光放在了沈思儿的身上,她眼神闪过一抹幽光,倒是忘了还有熟悉沈南熠的这个大麻烦在。 梁氏闻言立刻朝沈思儿身后的婆子使了个眼色,婆子立刻会意。 紧接着在沈思儿还未说出第二句话之前,趁人不注意,一记手刀便将沈思儿打晕。 “夫人,思儿小姐伤心过度晕了过去,老奴这就将人扶到后院休息。” 梁氏一脸悲怆神色,点了点头。 这一幕楚澜月都看在了眼里,她自是猜到了梁氏早就看出灵柩里面躺着的并非沈南熠。 也是,那是沈南熠的母亲,沈思儿都能看出端倪,何况是她的生母。 看来要尽快处理了这个尸身,以免出差错,一切都前功尽弃了。 于是,在众人吊唁沈南熠过后,楚澜月和梁氏便以尸身实在是惨不忍睹,闻者伤心见者流泪的理由,提早送‘沈南熠’投胎。 下午便请了高僧超度,高僧说,唯有火化方能助‘沈南熠’早登极乐。 等楚皇知道消息的时候,‘沈南熠’已经成了一捧灰。 他将手边的奏折扫落在地,面容扭曲,“楚澜月!”他可真是生了一个好女儿! 倘若她是个男子的话,他的皇位估计都要被这个逆子给算计没了! 待沈思儿醒后,一切已成定局,她看见已化作一坛骨灰的‘沈南熠’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一度怀疑她之前不过是做了场梦,梦里她发现了不对,随后,一口气没提上来再次晕了过去! 白日终将落幕,当黑夜再次来临之际,陆时鸢满脸不安的坐在屋内的小榻边,眼神透着寒光。 忽地,烛光熄灭,屋内陷入黑暗。 “听说你想本宫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