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开挂了》 第1章 初入游戏 “紧急支援请求:长秋市西郊华龙大厦,甲级实体型怪物地龙,怪物处理二处第一小组组长丁无嗟申请援助,请尽快处理。” 广播声在整个紧急支援部回荡,吵得人脑壳疼,严部长按下代表已知晓正在处理的按钮后快速走出办公室,叫了大厅里唯一一个人的名字,“行均。” “在,老大。”李行均立刻站了起来。 “我去一趟华龙大厦,我回来以前你负责处理所有紧急支援请求。”严承云边往外走边对李行均说。 “明白。”李行均停下跟随的脚步转身走进部长办公室待命,只是心里不免有些疑惑,普通难度的紧急求助有必要老大去吗?说不定等他赶到的时候战斗都结束了。 有点奇怪,再看一眼,哦,丁无嗟发的,那没问题了。 如李行均所料,严承云开车赶到的时候战斗已经结束了,六个人或躺或坐或站的盯着那个被好几个束缚器捆得结结实实的怪物,等着负责收尾的同事来把他拉走。 这里说是华龙大厦其实就是个烂尾楼,此时丁无嗟正倚着一根承重柱休息,似有所感的偏头,一眼就看到了刚下车的严承云。 他欢快得朝严承云飞奔过去,严承云也快步向他走来,场面一时像极了白素贞和许仙。 在离严承云还有两步的时候他敛起笑容停下脚步,由着严承云拉起他的手,矫揉造作的说:“原来我家亲爱的还记得有我这个人呐,我超感动的。” 严承云无辜的看他两眼,边牵着他往前走边跟他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丁无嗟挣开他的手,自己勾住他的脖子,头轻轻碰了一下他的头道:“原谅你了。” 严承云下意识还想牵他的手,“干嘛,这么热情吗?”丁无嗟问。 严承云摇摇头,“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丁无嗟还没来得及问什么预感,就听到喀嚓喀嚓的声音。 他很熟悉,这是束缚器碎裂的声音。 他松开揽严承云的手就要往前冲,松开的手却被严承云拉住了,他下意识回头又迅速转回去,视线被白光笼罩前,只看到血从地龙身上迸射开来。 视力恢复的时候,眼前却不是黄昏下的烂尾楼,而是黑夜下的别墅群,还有六个普通人。 耳边是呼呼吹来的风声,和一个男性机械音。 【欢迎各位玩家进入关卡《不速之客》 你们一行人来到海湾别墅探险,不巧的是这里刚刚进来了一群不速之客,共计16人,别墅的主人希望能在天亮前将不速之客清理出去。 祝各位游戏愉快。】 玩家?关卡?不速之客?16人?天亮前清理出去?如果疑问可以实体化的话,丁无嗟脑袋旁边一定挂着一个大大的问号。 不过他倒是没有表现的很明显,并且还在偷偷观察其他人。 六个人里五个表情都很正常,只有一个看起来16、7岁的女生表情不太一样,丁无嗟暗暗锁定了这个人。 “看样子是团队赛,合作吗?”一个哪哪都不太有辨识度的青年率先开口。 “难不成还能不合作吗?”满头金色乱毛的小伙子反问。 没人出声反对,青年似乎默认大家都同意组队了,自然而然开口,“那就先认识一下?我姓施,你们叫我小施就好。” 他们间似乎存在着某种丁无嗟不知道的规则,小施说完话他们就一个接一个十分自然的按照顺序开始介绍。 一个看起来就弱不禁风的美女自称萧萧,还说自己闯关能力不是很强,可能需要别人照顾,很抱歉拖了大家后腿。 其实人妹子说的更委婉,只是咱丁哥帮人家总结简化了一点。 然后就是金毛,说自己叫提拉斯,闯关经验也不是很足,带不了别人什么的。 “严承云,你们好。”提拉斯介绍完丁无嗟就听自己身边的人用古井无波的语气念出了他自己的名字,还加上了你们好三个字以示礼貌。 为了配合严承云,丁无嗟也淡定的抛出自己的名字,然后加了句‘叫我小丁就好’。 旁边胡子拉碴的汉哥表示自己不乐意带人,再旁边一个叫塔塔的壮汉也没说什么场面话,只是萧萧一听到他的名字就眼睛发亮。 最后就是丁无嗟特别注意的小姑娘了,她自我介绍说自己叫钱汀,是个非常非常新的新人,这是她的第一关。 但据丁无嗟观察这个新人姑娘在所有人都介绍完后,一直小心翼翼的在看他们两个。 虽说丁无嗟在瞟过自己被严承云拉着的手腕时,也会有一点她是不是好奇我们两个关系的念头在,但小姑娘开始看他们的时机巧的他都没办法骗自己。 在拎着一捆绳子转身往别墅群走的时候丁无嗟都没反应过来,这个合作究竟为什么这么敷衍且简单粗暴,概括一下就是,不管用什么方法,只要把不速之客弄过来绑在门口就行,以及四个小时后在门口集合。 嗯,绳子是小施友情提供的。 “那个,丁哥,严哥。” 听到有人叫自己,小丁回过头,就看到钱汀站在几步开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怎么了?” 钱汀抿抿嘴,“那个,我能不能和你们一起走?” 看她这么紧张丁无嗟对她友善的笑了笑,说:“可以啊。” 三人随便选了个方向前进,丁无嗟以为钱汀是抱着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接近自己的,还在想一定别被人家套话,万万没想到……她问的这么直白。 “丁哥,你们这是第几关啊?” 丁无嗟想了想比了个一,“第一关。”所以我什么都不知道,啥都别问。 如他所愿钱汀没有再问下去,但她却露出了在思考的表情。 我刚刚,有透露什么不得了的消息吗? “按道理来说,不速之客应该会藏起来吧,咱们走这边。”丁无嗟为了打断钱汀的思路,一边说一边带着两人朝没有路灯的昏暗处走。 “有道理。”钱汀从思考中回神应了一声。 为了阻止她再次进入思考状态,也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丁无嗟开启了闲话家常模式。 丁无嗟问:“小汀你今年多大啊?还没成年吧。” 钱汀答顺便反问回去:“啊,对,今年17,还没成年,你们呢?” “我俩都26了。”丁无嗟指了指自己和严承云,接着说:“那么小怎么就到这儿来了?” 钱汀左手大拇指轻轻抠了下食指,答道:“就受到邀请,觉得挺有意思的就来了,你们是为什么来的啊?” 丁无嗟冲她挑了下眉,非常自然的回答道:“秘密,暂时不能告诉你。” 他挑眉那一下,说实话很帅,但钱汀明明大部分注意力都在他身上都没有看清,她这才意识到周围好像越来越暗了。 钱汀有些迟疑,不太敢跟着两人往前了,但现在不论她多么自然的远离两人,看起来都不会自然。 而且说实话,她感觉不到这两个人对她有恶意,顶多是有些警惕和戒备,她对这两个人也抱有同样的态度。 钱汀颤巍巍的说:“要不是咱们是一队的,我都怀疑丁哥你是要找个地儿把我杀了就地掩埋。” 丁无嗟阴恻恻一笑,“哎呀呀,竟然被你猜到了……” 钱汀非常明显地抖了一下。丁无嗟差点没笑出声,随口一说这小丫头还真信啊。 正憋着笑呢,就感觉手腕被轻轻捏了一下,丁无嗟看向捏自己的严承云,严承云却侧了侧身子,看着钱汀说,“别怕,他只是在吓唬你。” “对对对,我就是顺口那么一说,不是故意的,法治社会我怎么可能杀人啊,哈哈哈哈哈。”丁无嗟顺溜的接上话,“走啦走啦,开始干活。” “啊,那,走,走。”钱汀笑得非常僵硬,声音也越来越轻,腿悄悄往旁边挪了两步,非常自然。 绝望是什么感受,钱汀今天算是领略到了,身边是刚刚承认想杀人抛尸的丁无嗟,虽然钱汀有百分之99的把握丁无嗟刚刚是在开玩笑,但她就是那种会为了百分之一的可能焦虑的人。 他们还在不停朝黑暗处走,而她,夜视能力不是很好,没有墙可以扶的时候,只能颤颤巍巍的揪住丁无嗟的衣服。 被抓住衣服的时候丁无嗟本想展示一下风度——拉着钱汀走的,但人家刚刚很明显被他的玩笑吓到了。 而只有自己开心的玩笑,不叫玩笑。 所以他怕再吓到钱汀,只能出声安抚。 走至一处拐角处,“那是个人吗?”严承云悄声问,虽然听着可能有歧义,但他确实是想问那边的黑影是不是人类。 “哪?”丁无嗟问。 严承云给他指了个方向,是从这个拐角拐出去的地方,走在最外侧的严承云能看到,另外两个人却还需要再往前走两步。 那确实是个人,他左侧放着一个小小的灯,灯光昏暗,只能让人看清他的轮廓,和他身前趴着的一个奇怪的东西。 钱汀听到有人的时候就往前蹭了两步,现在正好能看到那个人。 丁无嗟觉得,但凡钱汀开朗一点,他现在就能指着那个人对她说‘看清没?那才是真正杀人抛尸的。’可惜她看起来太内向了。 其实这是个误会,只是他们还不够熟悉才让他产生了这样的错觉。 不过,怎么没有尖叫,她应该看清了吧,丁无嗟转头看钱汀,发现她一点都没被那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吓到,反而一脸郑重的盯着那个杀人犯瞧。 还悄摸摸的问自己,“哥你多高。” “192,怎么?” “我觉得他应该和你差不多高。” “是差不多,他应该比我还高个两厘米。” “这么精准的吗?”钱汀有点吃惊。 “就这么精准,厉害吧。”丁无嗟得意洋洋答道。 “本来还想放过你们,但你们自己找死也赖不得我了。”粗粝沙哑的男音在不远处响起,还伴随着哒哒的脚步声。 第2章 游戏 “艹!”钱汀拽着丁无嗟就跑,跑出一段路后松了手。 “快跑快跑!”钱汀冲两人喊,丁无嗟被钱汀松开后,拽了把撒开自己准备和杀人犯正面刚的严承云,悄声说:“先跑。” 严承云奔跑间一根项链从衣领处晃了出来。 从阴暗处跑到灯光下,从院子跑进别墅,钱汀的体力马上就要告罄了,艰难爬上二楼边跑边大喘气边嚎,“啊啊啊啊哥你看起来也没有这么弱啊啊啊啊——”只能跟我这个废物一起跑,气喘不上来,后面半句湮灭在了喉咙里。 “什么,我弱?!你别跑了!你停下!哥今天就让你看看什么叫强!!” 丁无嗟一个急刹,回身直面对面那个1米9的壮汉。 壮汉提刀劈过来,丁无嗟旋身躲过,一脚踢在壮汉的手腕上……刀没掉,他收回左腿的同时,右腿屈起,提膝就狠磕在壮汉脑袋上。 壮汉砰的砸到墙上,手中的刀终于掉了下来,丁无嗟抬腿把人压在地上,接过严承云递过来的刀,刀尖向下抵在壮汉的脖颈处。 钱汀目瞪口呆站了一会儿小跑过来,“啪——”一声双掌合十道歉,“对不起哥,是小弟我有眼不识泰山,你可太强了,牛逼。”彩虹屁持续输出。 道歉道得十分利索,毕竟她总不能先解释说这是和某个货打了一个月副本留下的后遗症再道歉吧,这么说出来好像在推卸责任,且不好解释。 回忆起苦不堪言的上个月,真真是掬一把辛酸泪啊,遇见怪就跑,跑不动了就被嘲,被嘲了嘲回去,于是就变成了: 某人:你他妈就是个废物! 钱汀:你他妈就是个傻逼! 于是她就留下了跑断片就骂人的坏习惯,但也不能全怪那个货,她自己意志不坚定也是主要原因。 丁无嗟摆了摆左手,“行了,原谅你了,记住了啊,以后就给哥按这个格式去吹。” 钱汀点头如捣蒜,“好嘞,哥。” “无嗟,你下手太重,他晕过去了。”严承云蹲在壮汉旁边说。 “不可能!我下手可有分寸了!他不会是装的吧。”说着丁无嗟把刀反过来抽了壮汉两下。 就,用刀……抽,你就很难想象这个人究竟和他有什么深仇大恨。 钱汀看着丁无嗟超大力的动作弱弱道:“那个,哥,你之前踹的是他的脑袋,我听那个声音觉得他没死都是个奇迹……” 丁无嗟稍稍歪头,“但是我踢他手腕的时候使了挺大劲儿刀都没脱手,我估算了之后才下的腿啊。” 严承云站起身道:“你估算错了,这是个人,胳膊是练出来的,他又不可能练后脑勺。” 丁无嗟表情一下变得很复杂,仔细分辨的话,大概就是委屈吧。 “错了就错了,你这么凶干什么,他又不是什么好人。” 虽然不知道自己哪里凶了,但严承云选择第一时间道歉,想了想还是补了句“别生气。” 这种微妙的氛围,气氛都已经烘托到这个地步了,虽然有99%的把握这两个人是情侣,但钱汀还是想再确认一遍,不要99%,也不要99.9%,要就要百分百,完完全全的确定。 虽然似乎、好像、绝对不可能是别的关系,但万一呢,要是搞错了很尴尬的。 于是,“你们是情侣吗?”在已知答案的情况下,钱汀问出了这个问题。 “是啊。”小丁大方点头。 呼——,万幸没猜错……等等,刚刚严承云是不是摇头了?钱汀猛的把头转过去,就听到严承云轻声说:“是合法伴侣。” 语气里有种掩饰不住的小雀跃。 钱汀捂了下心脏,吓死了,还以为有啥反转,幸好幸好。 但听到这话的丁无嗟有一点点的不开心,至于为什么不开心,有人没发现,有人不敢问,咱们也就暂时无从得知。 不开心的小丁不喜欢客套,“你应该也发现了,我们不是所谓的玩家。” 钱汀点点头,顺便往后退了一步,率先声明,“杀人灭口不提倡啊,我对你们没有恶意的。”手在身前摆得飞快。 “你对我们有没有恶意可不是你说了算的,表现你诚意的时候到了,我问,你答,懂?”丁无嗟摆出了恶霸的样子。 “懂。”钱汀飞快点头。 “这是什么地方?” 钱汀想了想他们应该想知道的内容,打算一口气都说了,反正也不是什么机密。 “这是一款名叫《新生》的游戏,构建在一个大型服务器上面,在这里的玩家只有意识,大部分是在现实里已经死亡的人,游戏名是直译,新的生命,新的生活的意思,现实里的人为了生活打工赚钱,游戏里的人为了生活闯关赚钱。” 为了留存游戏方的面子没说的是,《新生》这个名字也是不久前刚刚决定用的,之前还曾经用过《人生模拟器》、《闯关我最强》、《实验室》等一系列名字。 只不过缓口气的功夫,丁无嗟就又问了:“你是新人?这是你的第一关?” “这确实是我的第一关,我才第一关是新人也很正常吧。虽然我已经来游戏一个月了,但之前一直在刷副本。” “嗯……副本是练习用的,从一些关卡里截出来的特殊部分,所以这是我正式的第一关我也没说错。” “我不是普通玩家,我是作为游戏的实习员工招进来的,其实哥,你俩暴露的挺彻底的。” “我有权限查看玩家名单,虽然他们用的有真名有假名,但基本能对上号,我觉得吧,叶心连应该是那个萧萧,所以不在名单上的就你们两个。” “我也怀疑过是不是老玩家用道具把自己硬塞进来的。” 得,说第一关把自己透的死死的,丁无嗟懊恼的想,但他想简单了,钱汀是一个慎重的人,非常慎重的人。 “但是你说你们是第一关,而且我说我是受邀进来的,你们一点反应都没有,玩家进游戏的途径不是被邀请,也没有考虑时间的,所以……” “还有,你一直拎着绳子……”像小施他们都是把绳子放道具库的。 “我懂了,不要再说了。”小丁一手抬手做了个停的手势,同时低下了头,为自己的智商默哀。 第3章 一根棒棒糖能骗走俩 钱汀没有再伤害他千疮百孔的的心,转而问一直没啥反应的严承云,“我基本说完了,那现在能告诉我你们为什么会在游戏里吗?” 严承云摇头,“不知道,在工作,突然就到这里了。” 啥都没听懂的钱汀再次看向丁无嗟,丁无嗟仰头四十五度角看天花板“别看我,也别问我,让我安静的做一个没有脑子的帅哥吧。” 钱汀又转回去看严承云,有一瞬间她甚至以为自己是会旋转的那种摄像头,只不过摄像头是哪里有动静转到哪里,她是哪里没动静转到哪里……等人家有动静。 严承云以为她是不懂为什么无嗟要叫自己‘没脑子的帅哥’于是贴心解释,“有一天他说‘今天我可以不要脑子,也可以不要脸,但这个逼老子一定要装。’后来传着传着就变成了二处有个胸大无脑的帅哥,有人来看过后觉得谣言不实,因为他胸不大,所以谣言就变成了,二处有个帅哥,他没有脑子,很好骗,一根棒棒糖能拐走俩。” 严承云说这话的时候全程没有表情,十分淡然,语气也很平淡,只是信息量超大,超好笑。 钱汀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视线不住的往丁无嗟身上飘,尤其是胸,这胸肌确实不大。 丁无嗟被她看得都想喊抓流氓。 钱汀牌摄像头又转回了严承云那里,“所以丁哥是被严哥你用半根棒棒糖拐走的吗?” 严承云摇头,“不是,是……” 丁无嗟抢答:“是他魅力太大,空着手就把我套上去了。” “啊,这样,所以能告诉我为啥你们在这儿了吗?” 丁无嗟用一种非常不可置信的眼神看她,“严承云不告诉你了吗?” 钱汀的眼神比他还不可置信,告诉我啥了,“他不就说他不知道吗!?” “对啊!”丁无嗟比她还大声,“就是不知道啊,莫名其妙就在这儿了,我还想问你发生啥了呢!你们游戏系统是不是抽风了?” 钱汀败退,甚至已经在思考是不是真的是自己的问题了,“那个,要不咱们还是先把这个人送到门口去,你们看现在时间也不早了。” 丁无嗟盯着她道:“有没有人说过你转移话题的能力特别差?” “没有……这关过了之后我去问问,求你们了,这关结束再说好不好,我跟人打赌了,这关我要是过不去肯定会被他嘲笑死的。”钱汀摆出了超级可怜的样子。 “我也没有要你现在就给出说法的意思了,”丁无嗟摸了摸鼻子,“那就先把这关过了,我刚刚看到了一辆三轮车,你们在这儿等等,我去看看上面插没插钥匙,要是有钥匙的话我就直接开过来,也免得拖着他走。” 丁无嗟急匆匆往外走,边走边揉了下脸,有点难为情,虽然很想快点结束这个突发状况,但她求我欸。 留在原地的钱汀、严承云默默相望,钱汀指了指丁无嗟的背影问严承云:“丁哥他是不是过于害羞了?是我刚刚说的话太恶心了吗?我刚刚没夹着声音说话吧?” 严承云答道:“没有,跟你没关系,是他特别不擅长应对这样的请求。” “为什么?” “他有一个妹妹,应该是想到妹妹了。” “啊,我懂了,”钱汀突然做恍然大悟状,“他是不是那种虽然很高兴妹妹冲自己撒娇,但还要装成那种‘既然你都求我了,那我就大发慈悲帮你吧’的哥哥。” 你懂了个屁,他就是单纯的被别人真心夸奖或者真诚请求就会害羞,归根结底还是不习惯。 钱汀摸摸下巴接着说:“但这和刚刚的情形完全搭不上边儿啊。” 严承云眨巴眨巴眼睛,道:“我不是很清楚,你刚刚撒娇了吗?”他很直白的问。 “我没啊,我是在很认真的求助,所以我说和刚刚的情形搭不上边嘛。” “那你是怎么推理出这个结论的?”严承云非常不解。 钱汀小心翼翼的反问:“就不能是凭感觉推理出来的吗?” “能,抱歉,我问的太过了。” 钱汀忙摆手,“没事没事。” 很幸运,车上插了钥匙,就是可能用的久了,引擎轰隆隆的响,小丁颠颠把车开回去,又颠颠跑进别墅,和严承云一起把壮汉装进了车斗。 等到三轮再次上路,丁无嗟也终于撇开了那点不自在,三人一路走一路聊,很快就抵达了目的地。 这时候钱汀才意识到了一个完全没法避免的问题,“如果,我是说如果,这个人是醒着的,咱们把他捆在这儿,会不会被骂?” “你管他会不会骂你呢,一个杀人犯不配有这么多事儿,把嘴堵上,一劳永逸。” “那,拿什么堵呢?” 丁无嗟默了默,“……还是打晕好。” “……也是。” “唉,”严承云叹了口气,强行打断了还想继续讨论的两个人,“还有两个半小时,接着找吧。” 闻言丁无嗟看了眼只绑了一个壮汉的空地,抿抿唇,确实要加快速度了。 照旧是小丁开车,剩下两人坐在,啊不,蹲在后斗里,其实钱汀看他俩之前的腻歪劲还以为严承云会和丁无嗟一起坐前面来着。 但也不是两个人不想坐在一起,而是两个人都坐在前面的话,万一发生什么意外会来不及反应。 “你他妈是不是有病,老娘在这儿干啥关你屁事,脑子有病,怎么?挖你家祖坟了,屁事那么多……” 一连串的骂声从不远处传来,丁无嗟刹住车,三人一齐扭头朝声源看去。 有着一把烟嗓,自称老娘的是一个……少女?或者加个形容词就好理解多了,不良少女或者非主流,总之,看起来就不是很正常的样子。 正在被她激情辱骂的是小施,小施全程表情都很淡然,一副已经习惯且并不在意的样子。 不过钱汀知道,这只是因为那个女孩没骂在点子上,要是她一个不小心用特别不堪的语言冒犯了小施的母亲,那她基本上就要和这个世界永别了。 第4章 见鬼 小施,全名施安,是npc中立派的一个挺有名的人物,究其原因大概是因为——他曾经虐杀了一个玩家。 有玩家发了个描述事件全经过的帖子,发帖人说: ‘只是因为那个人口花花说我操你妈,你妈滋味可比你好多了。他就把那个人绑在刑架上,把所有刑具都在那个人身上试了一遍,还花钱雇了镇上的混混npc,轮了那个人,场面极其惨烈。’ ‘据说,他还试图割下那个人的那啥……’ 后来他顺藤摸瓜找到了那个人在生活区的住处,再次虐杀了那个人。 钱汀之所以会了解的那么清楚,主要是因为这是某个讨论里的案例。 关于生活区里死亡的玩家能不能复活的讨论。 到现在都没有论出个结果,且主要都是偏向于不能复活的论点,所以那些人到现在都沉眠在某个数据库里。 不过鉴于目前在生活区里死去的玩家无法复活,有部分玩家简直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手。 比如在生活区挟持别人威胁他在关卡里给自己蹚雷,再比如和某个人在关卡里有点小摩擦,为了避免以后一直要警惕那个人,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人杀了,这些行为会严重影响游戏的运行。 所以,有一条规定是说,如果在生活区杀人或者伤人,杀人者记三次惩罚且下一关自动进入惩罚关卡,伤人者视情节轻重进行处罚。 最后总结,这女孩运气真好,没踩雷。 npc中立派也很好理解,主要是根据玩家对npc的态度分的派系,有亲和的,有敌视的,自然也有中立派。 这三类人里最惹人厌的就是敌对派,无缘无故虐杀npc,虽然曾有好多玩家因为虐待npc导致全灭,但那些玩家并没有好心到提醒别人不要这么做。 “你们抓到了几个?”打完招呼施安开门见山问道。 “一个。”丁无嗟简明扼要的回答,并不打算解释是什么人,怎么抓到的。 施安想了想说:“那里还没有人去,”他指了个方向,又补充道:“最里面。” 丁无嗟点头致谢后说道:“那我们去看看,再见。” “一会见。” —— 最里面没有多黑,至少比之前丁无嗟带的不知道哪门子路亮堂。 三人在这一片晃悠,连那些阴暗的旮瘩都一一看过,别说人了,连个鬼都没见到。 “要不进屋里找找,说不定是来偷东西的。”钱汀提议。 丁无嗟点点她,“咱们进去就叫私闯民宅,小心一会儿被逮到。” “得了吧,这整个区就没住人,所有灯都关着的,就算在睡觉吧,刚刚咱们动静也不算小,愣是没一个开灯的,而且,”钱汀指着别墅门说,“他们连门都没关。” 听完她这话,丁无嗟突然意识到什么,回过头看,果然没有一个房间亮着灯。 “刚刚我们进的那个别墅,你们出来的时候关灯了吗?” 两人齐齐摇头,然后一起回头看——那栋别墅是暗的。 “那个别墅的灯,是你跑进去的时候开的吗?”丁无嗟问钱汀。 钱汀接着摇头,“我进去的时候灯就是开着的吧?”她自己都不太确定的说。 “一开始就没有开着灯的别墅。”丁无嗟摇摇头,肯定的说,“你为什么突然跑进别墅了?” “我不知道啊,”钱汀一脸茫然,“我好像是想着屋里好藏才进去的。”她不安的搓手。 “在我的视角里,你进去之前那个屋子是没开灯的。”丁无嗟抿了下唇说,还向严承云确认了一下。 看到严承云点头肯定了丁无嗟的说法,钱汀一时间感觉全身发凉,她把手捂到脸上,讷讷说:“我不记得了,我不知道它是不是亮着灯,可是如果它没亮灯的话,我怎么会往黑漆漆的屋子里跑呢?” 是啊,她怎么会呢,她夜视能力不好,在外面还勉强有点光,要是进到黑漆漆屋子里,那可就是自寻死路了。 丁无嗟一时有点后悔没和小施仔细沟通一下,如果他跟小施说他们进了别墅,以小施敏锐的观察力,肯定能发现什么。 “不,不会,有鬼吧?”钱汀瑟瑟的说,天知道她现在多想面前的两个人能否定她。 但是没有,除此之外还能有别的科学的解释吗? 丁无嗟小心翼翼的说:“要不换个名字,叫怪物你心情会不会好一点?” “完全不会,更害怕了好吗!” 丁无嗟现在已经基本摸清这个人害怕的点了,主要是她不清楚底细的东西,比如不在玩家名单上但又出现在游戏现场的他俩,再比如完全不知道待在哪里偷偷搞事的鬼朋友。 三个人沉默的站了大概有三分钟,钱汀长舒一口气说:“走吧。” “走哪?”小丁茫然歪头。 “进屋啊。”钱汀理所当然的回答。 “你不怕了?”难不成刚刚超害怕的不是你? “怕啊,但我不想一直怕啊。”继续理所当然,“走走,早进早结束。” 最后三人排成一列朝门口进发,排头是丁无嗟,排尾是严承云。 这间屋子没有因为他们进去而亮起来,是一片正常的黑暗,此时此刻,黑暗竟然让人感到安心。 这里的人特指那对情侣档,钱汀更害怕了,她现在在想:万一没亮不是因为没有鬼,而是因为这屋里的鬼打算藏在暗处偷偷观察他们,找机会再动手呢? 一切皆有可能。 他们摸着墙走,碰到了开关,摁下开关却并没有亮灯,又走出一段丁无嗟突然停下,手指分别放在左耳两侧,做侧耳倾听状,“你们有没有听到脚步声?” 钱汀仔细听,却觉得脚步声若有若无,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心理作用,没敢说话。 严承云倒是直接肯定了丁无嗟,“听到了,两个人,应该是小孩。”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听他一说,小丁也觉得是有两个小孩了,于是果断肯定他的说法,并且给自己脸上贴点金。 第5章 捉迷藏 屋里似乎太过昏暗了一点,明明外面还有月光洒下,这里却只有刚进门的位置能感觉到光亮,丁无嗟叹口气,心放早了。 一路摸着墙走也不能避免撞到东西,虽然已经很小心了,丁无嗟还是踢到了个东西,好像是一个陶罐,也可能是个花瓶,但是里面没有花。 一路艰辛,终于摸到了传来声音的地方。 “你们,是来陪我玩的吗?”小女孩的清脆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不是,我们来找人。”丁无嗟非常温和无害的回答。 小女孩的声音一下冷了下来,“这里没有你们要找的人,出去!” 丁无嗟笑着打哈哈,“你怎么知道没有呢,你是这家的主人吗?” “我是,所以,滚出去。” 丁无嗟沉默了一下道:“有没有可能,我们要找的就是你呢,小妹妹。” “这里是我家。”小女孩凶狠的说。 “是是是,这里当然是你家了,你可以继续待在这里,我们找小妹妹,你把这两个小孩给我就行。” “她们答应要陪我玩的,是她们自己说话不算数我才不让她们走的。不完成约定,我是不会放她们离开的。” “你们约定什么了?说来听听,我说不定能帮他们完成呢,这样就两全其美了。” “她们答应我要陪我玩捉迷藏,玩两局,两局哦,第一局我当鬼,谁先被我抓到第二局就谁当鬼。” “那行,”丁无嗟同意的非常爽快,“你把她和那俩小孩送出去,我俩陪你玩。” “不行,”小女孩拒绝的果断,“人多才好玩,我要你们一起陪我玩。” 丁无嗟苦恼的皱起眉,“你这不耍赖吗?!” “是她们先耍赖的,耍赖是要付出代价的,代价就是你们都要陪我玩!” “啧。”无话可说。 “我可以的。”钱汀对丁无嗟说。 “那行吧。”丁无嗟回答小女孩,“但是啊,这里太暗了,我们什么都看不清怎么陪你玩,弄亮一点可以吗。” 小女孩仔细思考了一下,非常仔细,非常慎重,一点都不见刚刚要求五个人都陪她玩时的灵活。 “好吧。”她不情不愿答道。 屋内总算是亮了一点,也就黄昏时屋内正常的亮度。 三人也总算是看清了两个小孩的样子,两个都是小女孩,年龄相近,打扮相仿,长相不同,但同样可爱。 “你们等我一下哦。”扎着蝴蝶结的小女孩说,显然她就是刚刚一直与丁无嗟对话的那个。 话音落,好像有什么东西从两个小孩身上离开了。不一会儿哒哒走过来了一个玩具,大概50厘米高,金属质地的人形玩具,它丑陋的样子让人怀疑这玩具到底能不能卖出去。 两个小孩也回归清醒,略微茫然之后对玩具说:“我们真的不能陪你玩了,再不回去爷爷会着急的。”这是绑蝴蝶结的女孩。 “是啊是啊,已经七点半了哦,我们答应爷爷七点半会回去的。”这是绑发带的女孩。 没等玩具说话,丁无嗟就蹲下身质问两个女孩,虽然语气也没有很冲,“既然没有时间,为什么要答应别人一起玩的请求?” “对不起哥哥,我们之前没有看时间,答应了以后才看到……”依旧是绑蝴蝶结的女孩先说话。 “不怪小桐的,是我,是我迷路了才会耽误时间,才没办法陪琳琳玩,对不起。”女孩扁着嘴说。 突然好温情,丁无嗟一时觉得自己就是恶霸,“好了好了,别哭啊,那既然你们都答应琳琳了,是不是就要陪她玩完,这样吧,一会儿哥哥姐姐们送你们回家,咱们先陪琳琳玩可以吗?” “可以的。” “可以。” 两人齐齐点头。 小丁替女孩正了正衣领,道:“那先跟哥哥说你叫什么好吗?” “我叫小柳,柳树的柳,她叫小桐,桐树的桐。” “好,小柳、小桐,那就按之前和琳琳说好的开始玩哦。” “好——” 游戏开始,丁无嗟嘱咐了小严一句,让他多看着点钱汀,就愉快的投入了游戏的怀抱。 还没愉快多久,就被现实狠狠扯了回来,这群人,特指那俩小孩跟没玩过捉迷藏似的,躲得颇为掩耳盗铃。 丁无嗟没忍住小声指点了她们几句,然后……时间就不够了,最后的几声倒数简直要命,他飞速跑上二楼,躲进了某个房间的衣柜。 趴在衣柜门上侧耳听外面的动静,虽然没听到声音,但却意外和衣柜的原住民对上了视线,“嗨~”他尴尬的跟原住民打招呼。 原住民却不是很有礼貌,不仅没理他,还对他动手动脚的,用之后丁哥自己的话说就是——‘他对我耍流氓欸,严承云你给点反应。’ 当然咱们严哥给了反应,严哥一脸认真的问他,“那我去帮你耍回来?” 险些被揍。 不过看目前的场景不难发现原住民——骷髅同志只是试图在捂住丁哥嘴的时候把他往后拖,所以更不难发现的是——所谓的耍流氓只是丁哥为了向严承云撒娇而对骷髅同志进行的惨无人道的污蔑。 丁无嗟很配合的演出了惊恐的模样,并且一点都不打算反抗。 但骷髅同志的动作属实有点慢,他都这么配合了,这么久也才被拖出半米,隔着门板传来的金属磕地的声音让他有点怀疑——到底还有没有机会看到这个并不是很宽的衣柜能通往何方。 “欻——”“刷拉——” 琳琳找人的动作可真不小,“哒哒哒——”琳琳终于走到了衣柜前,“嘎吱——”是衣柜被拉开的声音。 我刚刚进来的时候有发出这么大的声音吗?听到门轴转动时发出的堪称刺耳的声音,丁无嗟偷偷问自己,好像没有吧?难不成是因为我刚刚太紧张了没有注意? 思绪流转间左边的门已经被彻底拉开,丁无嗟已经做好了琳琳喊抓到你了的准备,但琳琳却假装没有看到他,径直离开了房间。 第6章 小孩子的小心机 她绝对看到我了!丁无嗟往下扒了扒快移到他额头上去的白骨手,非常友善的提醒骷髅同志“敬业点儿。” 骷髅可能被他说得有点自闭,转身就想溜,没溜成,被丁无嗟抓住了命运的……颈椎骨。 拎小鸡一样就提溜出去了,大摇大摆走到琳琳面前抱着这具骷髅问她:“这是你给我准备的礼物吗?我超喜欢的,我可以把它带走吗?” 虽然琳琳现在只是一个金属玩偶,但不难看出她的慌张,“不,不,不是礼物,你不能带,带走。” 丁无嗟装作不解的样子,道:“嗯?可是它对我那么热情,竟然不是礼物吗?如果不是礼物的话,它出现在那里,是想对我做些什么呢?” 琳琳支支吾吾不愿意回答,思考了好一会儿,撒了个在她看来似乎天衣无缝的谎,“应该是想找你玩吧。” “怎么看出来的?” “他刚刚在衣柜里和你贴那么近,一看就是想和你玩。”琳琳答的非常不自信,甚至有点强词夺理的意味。 “琳琳,你的意思是,你刚刚看到我了对吧,为什么装作没看到?”丁无嗟换了个切入点接着问。 “我没看到!”琳琳下意识否认。 丁无嗟定定看着她,琳琳在这样的视线下竟然有些慌,有点想承认错误,但也只是有点。 “琳琳,你遵守规则,规则才会尊重你,你都不遵守约定,我们凭什么遵守约定。”丁无嗟说完把骷髅放在了琳琳身边。 又招手把俩小孩叫上来,喊出了严承云,却迟迟不见钱汀。 丁无嗟冷眼睨着琳琳,“我们认输,这局结束,你还想要第二局的话我们可以陪你玩,现在告诉我,屋里还有几具骷髅。”不容质疑的语气,这不是问题,而是命令。 “钱汀去了阁楼,我先去过去,你看好她们。”严承云看到地上的骷髅,现在的局势,以及听到小丁的话,大概就明白现在是什么情况了。 不用等,也不用赌琳琳说不说话,先找人。 “好。”丁无嗟应了一声就接着盯琳琳,琳琳是真的让他很失望——不仅不可怜,甚至还想用拙劣的谎言骗人。 严承云匆匆上了楼,发现钱汀这个人,虽然看起来有点弱,但还是稍微有一点自保能力的。 比如现在,严承云完全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她正在和一只骷髅猜拳,石头剪刀布,谁赢就往谁那儿走一步。 钱汀脸上写满了‘快乐’,以至于一看到严承云就跟看到救世主一样——两眼放光。 严承云也并没有让她失望,和丁无嗟一模一样的手法,拎上骷髅就走,还温和地问了钱汀一句“没事吧。” “没事没事,主要是哥你来的太及时了,要是再晚个几分钟,我可能有一半要到墙里面去。”她的假设非常有可能出现,她猜拳全凭运气,那只骷髅不知道是用了技巧还是单纯的运气比她好,严承云到的时候她离墙只有两步之遥,骷髅已经半个身子进墙了,而最开始他俩是站在房间中央玩的…… 非酋不配玩游戏。 丁无嗟看到钱汀安然无恙松了口气,他是真的没想到屋里竟然还有两具骷髅。 放下心后他抱起俩孩子,招呼着严承云和钱汀就往外走,没走几步琳琳就开始尖叫哭嚎,两具骷髅也重新动了起来打算拦住他们。 但是没有成功,反而是他们自己像是被一道透明屏障拦住了。 “我们真的不陪琳琳玩了吗?”小桐突然发问。 “真的,”丁无嗟答完一时不知道怎么和小孩解释,因为很难讲得通。 “为什么不陪琳琳玩了呀?”他还没组织好语言就被同样好奇的小柳追问了。 “因为我们说好了玩两局游戏就走,但琳琳说话不算话,找了这两个骷髅打算把我们留下来一直陪她。”钱汀替她丁哥回答了小柳。 “可是我们说好要玩两局的呀,我们不能说话不算话呀。”小柳天真无邪的说。 钱汀被她呀的烦死了,感情之前答应别人玩游戏又反悔结果被困在这儿的不是你是吧! 她努力忍了忍才把骂人的话咽回去,摆出职业假笑真诚建议道:“丁哥严哥,要不让她俩陪琳琳把剩下一局玩完?咱们可以出去等着。” 天知道她现在满脑子都是:把她俩扔这儿,爱玩多久让她们玩多久,老子这关不过了,成全他们。 丁无嗟和善地询问俩小孩的意见,然后就被谴责了,说他不讲信用,是个坏人。 于是—— “当个坏人真好啊。”听着屋里的惨叫,小丁愉快的喟叹一声。 “是啊,当坏人可真快乐,”钱汀顿了顿接着说“我真的,好久没看到这么欠的小孩了,自己想溜的时候借口一连串,改变主意想玩的时候又站在道德至高点上谴责别人,啧。” “小孩不都这样吗,还没学会面子功夫,也没啥道德观念,就一纯粹的利己主义者。”丁无嗟打了个哈欠说。 “啊,是这样。”钱汀深表赞同。 “时间还来得及吗?”丁无嗟问。 “差不多吧,我现在已经无所谓了,只想让她俩玩到爽。”钱汀看了眼时间回答。 听着里面小孩的哭喊声,丁无嗟突然有点心软,“算了,也差不多了,我进去看看。”言毕抬腿进了屋子。 钱汀目送他离开,又转头盯着竟然没跟上去的严承云。 见到钱汀回头盯着自己,严承云自然而然的问她:“她们为什么突然改主意?” “他(她)们?”钱汀歪头,“你是说那俩小孩?”看到严承云点头钱汀接着说,“我觉得她俩的爷爷应该是很守规矩的人,你看啊,小孩儿贪玩,所以答应和琳琳玩游戏,答应之后又看到时间,想到爷爷的叮嘱害怕被责骂就想溜,然后我们来了,丁哥他还说会把她俩送回去,那就肯定会跟爷爷解释一下,他们觉得要挨得罚免了,就又想玩了呗,既想玩又不想显得自己贪玩,就拐弯抹角的说那些话让我们留下接着玩,只能说有点心机但不多。” “小孩子有这么多的……心机吗?”严承云还是不解。 “有啊。”钱汀点头,“你小时候不这样吗?我记得我小时候自己摔了一跤,摔疼了就开始哭,还特意跑到最容易被人看到的地方哭,哭了一会突然想起来爸妈不在家,立马就不哭了,小孩子啊,想法其实可多了。” 严承云皱眉思索,“我好像没有。” “正常,个体差异嘛。” “是这样啊。” 严承云的问题解决了,但钱汀又冒出了新的问题,“严哥,你干嘛不问丁哥。”你俩肯定比跟我亲啊。 “怕他觉得我笨。”严承云答的十分直白。 “这样啊。”钱汀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这就是爱情吗? 第7章 一秒放弃 等到屋里没了声音,两人先后走进去。不得不说,丁无嗟办事不仅快还利索,两具骷髅被他一手一个的提着,俩小孩儿手挽着手瑟瑟发抖,至于琳琳,又被透明的屏障拦住了。 至于屏障是哪来的,看看丁无嗟缺了几颗珠子的手串就能猜到一点。 客厅里一片寂静,只偶尔传来几声哭咽,丁无嗟把两具骷髅往琳琳那儿一扔,抱了一个孩子递给严承云,自己抱起另一个,招呼着钱汀往外走。 还是那辆熟悉的小三轮,只是后座上的人多了两个,一路顺畅的开回大门口,距离四点还有53分钟,此时的门口已然很热闹了,除去最开始的肌肉壮汉和小施押着的少女。 现在门口又多了一个瘦小的男人,一个醉酒的女人,一个看起来很憨厚的中年男人,再加上这俩就是七个,但距离16个还是遥遥无期。 现在时间耗去半数还多,不速之客却只找到了小半。“你们这游戏这么难的吗?”丁无嗟没忍住问钱汀,边说边毫不留情的把哭闹的俩小孩和壮汉捆在一起。 “按道理来说,这一关不该这么难。”钱汀仔细思索后回答丁无嗟,“这关应该很简单的啊,难不成是我们太慢了?” “我有个不成熟的小想法。”钱汀说。 “说说看。”丁无嗟抬手示意她说。 “不算你们的话,玩家总共六人,不速之客总共16个人,10这个数字真的很微妙啊,你们懂我的意思不?” 丁无嗟挑了下眉道:“懂是懂了,但真的这么微妙吗?”她不会是有什么内部消息吧。 “这是个游戏啊,一般来说都喜欢凑一些数字的吧,比如13啊,10啊,44啊,21啊,65啊。” 丁无嗟:“???” 丁无嗟:“这些数字有什么特殊的吗?” 钱汀:“10是代表整数,其他都是一些地方不太吉利的数字,有些能找到出处,有些找不到明确的出处,都是语焉不详的一些东西,不过我领导就喜欢用这些数字。” “我只知道一些,比如4在我们那儿跟死同音,再比如婆猡梭人曾经遭受了一场长达21天的天灾,之后他们就开始忌讳21这个数字什么的。” 见丁无嗟没有追问的打算,严承云便问道:“婆猡梭人是什么人?” 这个问题的答案,要从根本上来解释,“怎么说呢,世界不止一个,或者说是宇宙不止一个,就像我们来自不同的世界,婆猡梭人是某一个世界的主要人种,我这么说,你们能懂吗?” 钱汀对自己的语言组织能力绝望了,但她让她换种说法,她也只能说出类似于“这个世界是由很多个世界组成的这种话。” 好在丁无嗟理解能力很强,“懂啊,为什么不懂,简单明了,我们生活的世界只是万千世界中的一个,对吧。” “对!”钱汀重重点头,不需要再重新组织语言解释的感觉也太棒了。 丁无嗟看了严承云好几眼,决定让他先静静,“妹儿,走走,还有点时间才集合,咱们再去逛逛,让严承云冷静一会儿。” 钱汀下意识跟着他走了好几步才反应过来问:“严哥心理承受能力这么差吗,你们都能到这儿来还有啥不能接受的?” 丁无嗟掩嘴摆出认真的样子说:“不是这个,是他的人生目标坍塌了。” “嗯?” “几分钟之前他的人生目标还是了解全世界的所有地貌,所有风土人情,所有生物习性……” 钱汀一瞬间真的好同情她严哥,以及——“不用安慰一下他吗?”严哥还在后面跟着欸。 “小事儿,给他两分钟就行。” 那可是人生目标啊,……两分钟真的够吗?要不三分钟?当然钱汀没敢说出来,只敢自己想想。 “不用两分钟。一秒就够了。”钱汀没敢说,但严承云敢说啊。 一秒够干什么?丁无嗟敢保证钱汀现在跟他想的一样,因为两人现在正以高度相似的疑惑表情看着严承云。 “够干什么?”意识到他并没有发现自己的疑惑,丁无嗟只好明明白白问出来。 “够我放弃我的人生目标。”严承云一如既往的平静。 钱汀看看丁无嗟,又看看严承云,要不说你俩绝配呢。 “不走了吗?”看两人站在原地不动,严承云问道。 “走啊,只是想说,不愧是你。”丁无嗟真心实意夸赞道。 “不愧是你。”钱汀表示自己现在只是个无情的复读机。 三人在周边绕了一大圈,掐着点回到了门口,期间遇到了一拖四的塔塔(四里包括拖后腿的潇潇),和正在进行地毯式搜索的提拉思。 不得不说,玩家基本很守时,至少在这关是这样。 四点多一点,玩家就在门口聚齐了,不速之客也到了十位,大家基本说了一下自己的搜查范围。 最后小施总结道:“外部我们基本都已经搜查完了,现在还剩六个人没找到,如无意外他们应该都在别墅内部,我们要尽快了。” 趁着没人说话的空档丁无嗟把他们发现的别墅的问题简单说了一下。 听他说完提拉思迅速扭头,“艹,还真是黑着的!” 顶着众人疑惑的目光提拉思解释道:“我刚刚追他的时候跑进去过,那时候还是亮着的,就那个,这他妈也太吓人了,这是什么灵异关卡吗?”他先指了指那个中年男人,又指了指南边的一栋别墅。 “你有什么想法?”丁无嗟偷偷问钱汀。 “等一下。”钱汀也悄声回他,随后用正常的声音问其他人,“麻烦问一下,你们找到他们的时候他们在干什么?” 除了汉哥其他人都很配合,但汉哥也就是抱怨了一下还是乖乖配合了。 小施说那个女孩在无聊的晃悠,看起来是在望风,据女孩说他们是抢劫完了在分赃,青姐会帮她拿她的那份钱。 提拉思说中年男人试图强暴那个醉酒的女人,中年男人貌似杀了人躲在这里,已经躲了快一天了,女人就是单纯的喝醉酒走错了路。 汉哥说那个瘦小的男人是个小偷,也可能精神有问题,找到他的时候他正拿个铲子挖地。 塔塔和潇潇说那三个人确实在分赃,被塔塔揍了之后带回来的。 第8章 墓地 钱汀也向其他玩家介绍了他们抓到的三个人,最后总结道:“不觉得很奇怪吗,分赃、杀人埋尸、杀了人后躲藏、迷路、偷东西、加上我们之前看到的骷髅,除了偷东西像是会发生在别墅区的事,其他的更像是会发生在坟地,而且汉哥刚刚说小偷在挖地,小偷为什么要挖地?” 汉哥耸耸肩,“我怎么知道,他自己说他是小偷的。” “那就是了,他是来偷东西的,偷埋在地下的东西,不管是骨头还是骨灰都不是很正常,不过我们不用讨论他正不正常,只用得出一个结论——这里是坟地。” “既然知道这里是坟地,那显而易见没有几个人会进到别人的墓里……除了这俩小孩儿,那换句话说,这两个小孩儿被邀请进入别人的……家,那还能算是不速之客吗?我猜不是,我们呢,还记得吗?我们是来这里探险的,探险,没有受到邀请,那我们就是不速之客,我们八个加上他们八个,十六个齐了。” 丁无嗟:你刚刚可不是这么说的。 钱汀说完扭头一看,就看到丁无嗟站在换了发型的严承云身后。 一看就是他给编的辫子。 “新发型很帅。”钱汀保持理智夸赞道。 丁无嗟冲她一挑眉,意思是“哥牛逼吧。‘ 钱汀意思性的竖了个大拇指。 提拉思没忍住:“你们是不是有病?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丁无嗟没什么感觉的瞟了提拉思一眼,接着愉快地欣赏自己的杰作,严承云就更是毫无反应。 只有钱汀一下子垮下了脸“哦,是,有。怎么了。” 提拉思噎了一下说:“没什么,你刚刚的说法我不赞同而已,你说的只是一个可能性,那万一不是这样呢,万一是还有六个人我们没找到呢?” 钱汀无辜摊手道:“是有这个可能,等我先确认一下,小施先生,整个坟场除了内部我们应该都搜索过了吧?” 小施:“如无意外是的。”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钱汀接着说:“你们应该都知道,这关的难度是两级,两级难度的关卡只要跟着说明走随随便便不用道具都能通关,但现在的情况有三种。” “第一——这两个小孩算数,那就是十个人,还有六个人在屋子里,但你们看,这么多的房子,这么多的房间,根本不是六个小时能办到的事。” “第二——这两个小孩不算数,那就还有八个人,显然也不是什么轻松能找到的。这些房子很明显就是别人的坟,你们也别跟我说觉得会有八个或者六个盗墓贼在里面。” “然后就是第三也就是我最初的说法,我坚定我自己的观点,你们可以考虑一下,或者想用什么道具的也可以用,我不介意。” 汉哥冷嗤一声,“他说全搜索完了就全搜索完了?!老子凭什么信他!” 钱汀好想甩他一句爱信不信,但最终只是假笑着对施安说:“小施哥,证明一下自己?” “行。”小施爽快点头。 随手从道具库拿出根棍子在地上画起了图,准确无误说出每个人探索过的区域后补充“剩下的地方我都看了,没人,如果你们探索的足够仔细,那就是没有了。” 钱汀重新看向几人道:“你们可以继续搜索,但请你们一定要在六点前回来,这样我们才有赢的可能。” 提拉思率先离开,汉哥紧随其后,塔塔犹豫了一会儿也走了,走之前说了句:“以防万一。” 叶心连左右看了看竟是没走。 但是钱汀自己犹豫了一下又说:“要不咱们也去看看,只要能再找到一个人,就说明我的推论不成立,这样他们也许就能狠下心用道具了,你们看呢?” 丁无嗟终于欣赏完了自己的作品,对钱汀道:“自信一点。”想了想又说:“来,跟我来,咱们说会儿悄悄话。” 他一边招呼钱汀,一边拉着严承云往边上走。 小施遥遥投来了好奇的目光,叶心连好似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外界的一切都毫无反应。 “你刚刚可不是这么跟我们说的,怎么突然改说法?”丁无嗟开门见山的问,他是真的好奇。 钱汀早有他会问这个问题的准备,当下十分顺畅的答道:“因为我刚想起来游戏有自检系统。” 顿了顿,又像专业的游戏介绍员一样介绍起来。 “为了减少错误和漏洞,每一关开始前都会进行三次自检,玩家进入关卡前检测一遍,玩家进入关卡后检测一遍,然后就是系统播报结束后检测一次,第三次自检耗时最久,检查的也最全面,会在关卡开始后的十分钟内给出结果,如果出错的话会进行修正和通报,差不多就是这样。” “你刚刚还提到分级,怎么分的,总共有几级?”丁无嗟继续问。 “按通关的难易程度分的,总共五级,一级就随随便便就能通关,二级只要跟着游戏要求走即使慢一点也能轻松通关,一二级基本不会有人员伤亡。 三级简单点,四级一不小心就会送命,五级就不要想了,那都不是一个层面的东西了,五级绝大多数都是惩罚关卡,规则简单但超级难通关。 这只是基础的分级,之后还会根据玩家的实力进行评估,就比如这关,如果玩家里有人能感知到周围生命体的话,难度就会是一。 差不多就是这样,不过丁哥你问这个干嘛?你们是被卷进来的,等这关结束就可以离开了,没必要了解这些吧。” 闻言丁无嗟露出个一言难尽的表情道:“我好奇啊,就这种游戏,竟然还会给关卡分级。” 钱汀一时间羞愧极了,不好意思的说:“这是游戏转型之后为提高玩家舒适度进行的……改革。” “嗯?转型?”丁无嗟靠着严承云借力松垮垮地站着道,手中还把玩着之前戴在左手上的串珠。 “对,以前是实验类型的游戏。”钱汀连连点头。 因为被小丁倚着,严承云轻轻往旁边侧了侧,头就和丁无嗟的头靠在了一起,他轻声说:“我想去看看。” 第9章 关卡结算和走不了 小丁挑眉,稍稍偏头又轻轻撞回去,“想去就去啊,干嘛还要问我。” “你上次说希望我无论做什么都能先征询你的意见。”严承云一本正经回答道。 “……我好像是这么说过。”小丁一时语塞,憋半天才憋出这么句话,“那你去吧,注意安全……要我陪你吗?” 听到最后一句话,严承云眼睛一下子变得亮晶晶的,“要。” “那阿汀你在这儿等会儿,我们去看就好。” 严承云临走前回头对钱汀道:“抱歉。”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道歉,钱汀还是下意识回道:“没事,再见。” 目送两人离开后,钱汀就回到了原来的地方发呆,至少看上去是这样,而实际上,她是在和人聊天,边聊边想下次可以把绑定道具换成手机的形态带进来。 等她大致了解完发生了什么事才忽然反应过来——周围的吵嚷声消失了。 转头看向那群不速之客,发现他们的嘴都被堵了起来,那个不服输的不良少女还一直死瞪着施安。 钱汀顺着她的视线看向施安,施安笑着对她道:“他们太吵了。” 钱汀也对他笑笑,嗯,我理解的。 另一边的情侣组,啊不,合法伴侣组正沿着陌生的道路探索整个别墅区。 “你刚才为什么道歉?”小丁悠哉的声音响起。 “我该相信她的,可是我没有。”严承云淡然回复。 管理局同事相处条例第一条:无条件相信你的同伴。 “阿汀又不是你的同事,有必要吗?”丁无嗟不解。 “她是我们的同伴。” 丁无嗟猛地扑到严承云身上,“好吧,你说的对,做的也对。”做得很对,相信同伴的同时保留自己的判断,尽可能找出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 他把头往严承云肩膀上埋了埋,“走吧,速战速决。”说完就抬起了头准备松开他。 丁无嗟手还没松开,脸就猝不及防被亲了一下,他懵了一会儿,猛地撒手往后窜了两步,“你……你……你刚刚亲我了?”活脱脱一个被轻薄了的黄花大闺男。 “嗯。”严承云无辜眨眼。 “这…这大庭广众的,怎么能干这种事儿!” 严承云左右看看,看着空无一人的周围晃了下神问:“不行吗?” “不行!”小丁十分坚决。 于是严承云懂了,搂搂抱抱勾勾搭搭可以,但亲亲不行。他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丁无嗟以为他完全理解了自己的意思,捏着手串不自在的走回严承云身边。 边走边责怪自己不争气的心脏,跳、跳、跳,干脆跳出来得了。 随着时间流逝,钱汀既松了口气又有些提心吊胆,松口气是因为没人回来过,自然也没有带回新的客人。 提心吊胆也是因为没人回来过,担心他们不能准时回来。 还有十二分钟,塔塔从远方走来。 九分钟,提拉思悠哉悠哉出现在钱汀的视野里。 两分钟,丁无嗟和严承云拖着汉哥一路狂奔回来。 “发生什么了!?”钱汀震惊发问。 “他进别墅之后被困住了。” 闻言钱汀心跳差点漏了一拍,这也太惊险刺激了吧。 20分钟前,计划着往回走的丁无嗟和严承云看到一间别墅竟然亮着灯,就前往查看。 进屋发现胡汉在重复进行着推门的动作,从第一扇推到最后一扇,又返回第一扇,叫他他也没反应。 眼见着时间快不够了,两人当机立断拖着他往回走。 钱汀心里稍许崩溃,崩溃之余还有些庆幸,谢天谢地,谢谢我丁哥严哥,真是救了老命了。 显然施安也没有料到会有这种事发生,表情十分的一言难尽。 其他人的表情多少有些庆幸,但叶心连却一直看着汉哥,钱汀在她身上感觉到了嫌弃,她好像在无声的说着‘碍事’两个字。 两分钟转瞬即逝,熟悉的系统音再度响起: 【恭喜玩家闯关成功,奖励结算中】 短短一句话的功夫,其他人全部消失,偌大的别墅区只留下了丁无嗟、严承云及钱汀三人。 钱汀羞愧的挠了下头,一开口就是“对不起。” 丁无嗟挑眉,已经预感到之后会发生什么了。 果不其然,钱汀接着说:“因为一些意外,你们可能暂时回不去,那个要不然咱们换个地方说,会有专人向你们解释。” 钱汀尴尬、纠结、不安的说完这句话,却没有等到预想中的诘问,丁无嗟很平静,严承云更平静,好像她刚刚只是说了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一样。 “走吧,带路。”丁无嗟温和的说。 钱汀更羞愧了,带着他们走了两步,穿过一层光幕,三人便瞬间来到了一个会客厅。 “那个,其实我不是很了解发生了什么,也不太能讲清楚,那我就先走了,等会儿会有来跟你们协商,很快的,啊对,你们先坐先坐。”说完钱汀没等两人反应就飞快溜出了房间。 脸丢大发了,刚说完关卡结束他们就能走就被告知走不了……脸好疼。钱汀捂着脸默默想。 丁无嗟两人坐在会客厅里讨论,完全没把钱汀刚刚说的很快当回事,但没想到真的很快,话才开了个头,就有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走了进来。 一上来就道歉,还朝两人鞠了一躬。 “你们好,我是长夜,游戏目前的总负责人,你们有什么问题都可以询问我。” 三人聊了很久,最后丁无嗟得到的信息总结一下就是:有一个组织打算利用游戏框架实现不可告人的目的,游戏的外部工作人员在千钧一发之际关闭了游戏通道,现在的游戏不能进也不能出。 他们之所以被卷进游戏是因为那个组织派了一些人潜入游戏,并在游戏内部植入病毒,而他们的世界有与游戏连接的通路,有通路是因为从他们的世界接收过玩家,具体玩家信息不能透露。 大概要等半年游戏通路才能重新开启,在此期间内他们可以选择参加游戏,或者把他们安排在生活区生活半年,最后丁无嗟选择以游客的身份参与游戏,长夜答应了,并表示会给他们安排保镖。 两人的身体现在是处于植物人状态,已经被送往医院,长夜说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两人不会被放弃治疗。 丁无嗟没说话,他一点都不担心这个问题,他百分百确认两人不会被放弃的。 除此之外,长夜还答应满足他们一个合理的请求,请求未定,现在只是个承诺。 其他就是一些关于游戏的问题,长夜也一一耐心解答。 协商成功后半小时,长夜把两人送到了一间别墅里,“就请你们先住在这里,之后有什么问题请随时和我联系,保镖的信息已经发送到给您二位了,另外……” 丁无嗟想着终于要来了吗,要说封口的事了吗? 没想到长夜竟然说:“可以麻烦您一件事吗?” “你先说,只要不是太麻烦。” “嗯……”他犹豫了一下,显然自己是感觉有些麻烦的,“您二位闯关的时候能不能带上汀汀?” “汀汀?钱汀?” “是的,能让她和您们一起闯关吗?她不会添麻烦的,你们要是有什么疑问也可以问她,可以吗?” “你觉得呢?”丁无嗟转头问严承云。 严承云:“我觉得可以。” 丁无嗟:“那就可以。” 长夜起身朝两人微微欠身道:“我家汀汀劳您照顾,我就不打扰了,再见。”语毕便离开了。 第10章 保镖 长夜刚走,就有一个矮墩墩的小机器人跑到沙发前对两人说:“克玛向两位先生问好,二位的信息已录入系统,我是这里的管家,有事请吩咐。” “还有机器人呢,这么高级。”丁无嗟蹲下戳了戳克玛的小圆金属脸蛋,止不住的好奇。 “谢谢夸奖,但克玛远远比不上鄂尔多斯先生,并不算高级。”透着一丝可爱的机械音认真回道。 小丁挑眉,“鄂尔多斯是谁啊?” “是刚刚离开的长夜先生。” “嗯?” 虽然克玛说自己还不够高级,但他的智能化程度其实很高,他能从这一个“嗯?”里理解丁无嗟到底想问什么。 “鄂尔多斯先生的名字意译出来是长夜,平时为表尊重我们一般称呼他的本名。” 丁无嗟回忆了一下刚刚和长夜交谈的始末,这个人怎么看也不像是机器人啊。 “他真是机器人?”不确定的他选择询问克玛。 “是的,鄂尔多斯先生属于机器人。” “哇哦,帅啊。”丁无嗟拍了拍克玛的头“嗯……现在没什么事,你去忙吧,有事我叫你。” 克玛乖乖走开后,丁无嗟往旁边一扭头就看到严承云蹲在自己旁边直直盯着他,“怎么了宝贝?看我干什么?” 他拉着严承云坐回沙发上,严承云扭开视线答道:“看你帅。” “哈哈哈哈有眼光。”丁无嗟朝他竖了个大拇指,“所以你到底在想什么?” “嗯…想叔叔阿姨会不会难过。” “肯定会啊,我妈一定哭死了,唉,等之后回去老头指定要打死我。”丁无嗟瘫在沙发上悲伤的说。 “丁叔叔不会打死你的。”严承云踌躇了一下道,至于秦阿姨,肯定会哭的,只希望她不要太过沉溺在悲伤里。 丁无嗟起身抱住严承云,略显轻松的说:“那你到时候一定要保护好我啊。” 严承云对这句话很熟悉,秦鹭秦阿姨——丁无嗟的母亲——经常说这句话,不论是对自己的丈夫还是儿子她总是这么说。 一定要好好保护我哦,总是这么说的秦阿姨其实很强大。 他们保护我不是因为我脆弱,而是因为他们爱我——秦鹭这么对小小的严承云说,不是因为别人需要才去保护,而是因为自己想要才去保护。 “好。”我会好好保护你,因为我想好好保护你。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应该是阿汀。”说着丁无嗟起身准备去开门,还没站起来就听克玛说:“丁先生,是钱汀小姐,请问要开门吗?” “开!”丁无嗟十分斩截,并且十分自然的坐了回去。 “咔哒”门自动打开,钱汀探头探脑走进房间,一眼就看到了丁无嗟。 他冲钱汀疯狂招手,“快来快来。” “好好好。”钱汀连声应道。 严承云走向钱汀帮她把行李拎到了沙发旁,“谢谢严哥,”钱汀笑的贼灿烂,“没想到再见的这么快哈,那个啥,还是感觉对不起你们,抱歉抱歉。” “这有什么,又不是你能控制的。”小丁摆摆手表示不在意。 “哥,大气!” 克玛走到行李箱旁边对三人说:“严先生,丁先生,钱小姐,请问房间该怎么分配,您们喜欢什么样的风格,我会根据您的喜好整理房间,之后还要准备晚饭,有什么喜欢吃的也请告诉我。” “这么贴心啊。”又是丁无嗟为高科技感慨的一天。 “我和无嗟住一间,哪一间都可以,简单一点就好。” “对,听他的。”丁无嗟在旁边表示赞同。 “那你们就住主卧嘛,然后我住次卧,客卧就留给那个保镖吧,至于风格,你看到我行李箱里的东西就知道了,以及,很高兴认识你,我叫钱汀,你叫什么?” “我是克玛,很高兴认识您,钱汀小姐。” “食物方面没有要求吗?” 钱汀眨眨眼看向两人,“吃不吃火锅?” “吃!多来点肉,我饭量贼大。”丁无嗟道。 “好的,我会尽快准备。”克玛点点自己的圆脑袋,拎上钱汀的行李箱就去忙活了。 三个人无所事事的呆了一天多,长夜给他们安排的保镖才在第二天傍晚风尘仆仆的赶回来。 那是个身材颀长的男人,一头凌乱的短发,长得很帅气,周身萦绕着慵懒的气息。 穿着简单的白t黑裤,白t上染着大片的血迹,相较于衣服他的胳膊显得更严重,血淋淋的一片,开了门就问:“洗手间在哪?” “嗨!保镖。”丁无嗟靠着门对他说,“洗手间那儿呢。” 他只冷淡的回了个嗯,进门前又道:“我先洗个手。” 一路走,血一路滴,克玛也一直跟在他身后清理的血迹。 不一会儿,他洗完手从房间走出来,懒散地躺到沙发上,才说:“长夜应该和你们说清楚了吧,我是你们未来几个月的保镖——岑林,”介绍完自己又扭头看向钱汀,“你谁?不是说只有两个男的吗?” 钱汀略显局促的说:“我叫钱汀,是游戏的实习生,目前是和丁哥严哥组队闯关的。” “这样——,”岑林拖长声音道:“你去跟长夜说,得加钱。” 钱汀被他搞的局促感一下就消失了,嘴角抽了抽,无奈的说:“我又不需要你保护。” “我保护他们不也就顺便保护你了?” 钱汀实在不想和他争论这些,只得道好。 这个岑林真的是一个很奇怪的人,钱汀之前也从长夜那里了解过这个人,懒散、随性,喜欢挑战规则……但其中并不包括贪财这一项。 人到齐了也就没有理由闲下去了,几人简单商量一下就决定从明早开始闯关。 闯关的机制很人性化,玩家可以选择进入关卡的时间然后由系统随机分配关卡,也可以自己选择关卡,然后配合关卡进入的时间。 之所以需要配合时间是因为,关卡内外的时间是一致的,但是不同关卡的开启时间不同。 关卡可以组队进入,组队完成后由队长进行时间或关卡选择。 组队方法也很简单,每个玩家进入游戏后都会获得一个绑定道具,其实类似于游戏面板,只不过这个游戏面板可以附着在一些物体上。 物体可以是手镯,项链,手机,眼镜,当然也可以直接以游戏面板的方式存在,在进入关卡前绑定道具的形态可以随时改变,但在关卡里不可以改变形态。 游戏面板上有一个组队的选项,发起人自动成为队长,队长职务之后可以进行转移,只要由队长在邀请成员的地方填入指定玩家的游戏id,然后该玩家在自己的面板上同意就好。 第11章 新关卡 几人组好队,由队长丁无嗟选择了于明早九点进行闯关。 确认时间之后系统很快发来了关卡信息: 关卡名称:《种子》 关卡等级:3级 关卡类型:求生 信息很简略,只是让人对关卡有个最最基本的了解。 第二天一早,四人如期进入游戏。 【欢迎各位玩家进入关卡《种子》 在群山掩映间有一处小村庄,风景秀美,民风淳朴,一群旅客听闻消息前来旅游,为期三天,请等待引导人员接引。 祝各位玩家游戏愉快。】 相较于上一关这一关场面显得很宏大,光玩家就有24人,前面是一个小村庄,后面是茂密的森林。 “快看看,有没有你认识的。”丁无嗟杵了杵钱汀。 闻言钱汀仔细辨认起来,别说,还真有一个,“就那个看到没,”她若无其事的对几人说,“身边跟俩美女的那个男的,就他,有个道具,属于我们拼命想回收的那种,听他们说以前年轻不懂事儿,搞了好多特别离谱的道具出来。” “那个道具特别厉害,叫危险转移弹力球,就是有两个这么大的球,”钱汀比了个乒乓球大小的圆,“一个上面有花纹,一个没有,有花纹的自己留着,然后把没花纹的小球放到别的地方,也可以是别的人身上,就能把本来该他遇到的危险转移给其他人。” “而且这个东西吧,它还不限使用次数,只要球没丢就能一直用下去。” “哈?那不无敌了?”丁无嗟震惊到差点没控制住自己的音量。 钱汀投给他一个无奈的眼神,“所以才想回收啊。” “他身边的的女性你认识吗?”严承云突然问。 钱汀摇摇头,“不认识,我只在看这些道具的时候看过持有人的照片,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怎么了吗。” “感觉他们的关系不对劲,你看,左边的那位女士虽然和他举止很亲密,但还是能看出她有一点抗拒。”严承云解释道。 “当然抗拒了,谁愿意和那种垃圾呆在一起啊。”一道从没听过的清亮女声响起。 几人顺着声音看过去,发现是一个年龄不大的女孩,大概十五、六岁的样子,看起来拽拽的。 看到几人看自己,女孩毫不在意的接着说:“我劝你们离那个变态远点,尤其是你。”她拿下巴点了点钱汀。 “我?”钱汀指指自己,“为什么?” “那个变态对各个年龄段的女生都感兴趣。”女孩的声音是真不小,以至于那个被议论的男人都朝她看了过来。 “呸!”她朝那个男人翻了个白眼还超大声骂了句“畜生。” 那个男人明显被她惹到了,看向她的眼神非常不善,但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他并没有过来找她算账。 钱汀都看呆了,这小姑娘好猛,小姑娘再次对钱汀强调,“离畜生远点。”说完挑衅的看了一眼那个男人就打算离开。 “你一个人?”小姑娘还没走两步,就被丁无嗟叫住了。 “嗯?”她疑惑转头。 “不怕他报复你?” 小姑娘终于笑了,她轻声说:“等的就是他,他敢来我就让他有来无回,我一个人可以,再见啦。” 她挥挥手还是走开了,不过也没有走的很远,而是走到了另一个女生身边,看样子是打算告诉每一个女生,让她们离那个男人远点。 “这个妹妹好善良哦。”钱汀感慨的说。 “世界上还是好人多啊。”丁无嗟自然接话。 “嗤,好人……”一直困恹恹的岑林嘲笑道:“哪有那么多好人。” “唉,”小丁叹口气,伸手撸了把岑林的头,“可怜的孩子,你一定遭受了很多不幸吧,跟哥哥说说,让哥哥开心开心。” “噗,”钱汀捂住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上一关我救了只小鸡,它被人砍死了。” 我跟你开玩笑,你跟我来真的?丁无嗟犹豫了一下刚打算安慰他。 “烤鸡还挺好吃的。”他慢悠悠补上下一句。 丁无嗟沉默两秒道:“你们说村里有没有人养鸡?” “有啊,怎么小伙子想吃烤鸡?”刚到村口来正好听到最后两句的村长诚心发问,“想吃也行,可以跟我们老乡买,出点钱让他们给你们加工也行,自己做也行。” “那感情好啊,大哥您是这村子里的人?” “对对对,我是这个村子的村长,你们就是来旅游的人是吧?” 玩家有点头的,有称是的,有简单嗯一声的,还有不做声的。 但村长不管这些,也并不在意玩家的回答,他点了点人数就说:“来吧大家伙,跟着我走啊,我们这儿地方小,也没有能招待你们的东西,我跟村里人都商量好了!你们住到他们家里就行,咱们边走边看啊,我给你们分!” 村子不大,分住处也分的快。 “这是李叔家,他们家啊有一个小孩,长得可俊了,脑子还聪明,就是可惜他家媳妇去的早。” “这是刘大娘家,也是苦命人,她家大娃去年掉河里没了,唉。” …… 丁无嗟几人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被分到了一家并没有住人的院子,有三间可以住人的屋子,呈凵字型,隔壁是林奶奶家,院子中央种了棵树,夏阳和两个女孩子就住在那儿。 虽说是分配住处,但村长也尊重了玩家的个人意愿,于是最后住到那个院子里的有五人,丁无嗟严承云住一间,岑林住一间,钱汀和一个美女姐姐住一间。 美女姐姐叫余笑,交际能力很强,分配住处的短短时间里基本上跟所有人都搭了话,一直笑盈盈的,很讨人喜欢。 “倒霉。”岑林吐槽的毫不客气。 “分到这么个破地方,能不倒霉吗。”好的,好姐姐形象坍塌。 钱汀茫然眨眨眼,“那我们是不是需要先收拾一下?” “不用,晚上睡觉前稍微弄一下就行,先去蹭饭。”不愧是加了钱的效果,岑林还担起了向导的活。 钱汀皱眉看着脏兮兮的屋子,欲言又止。 “回来让你严哥帮你收拾,乖啊。” “啊?真的可以吗?” “可以啊,他收拾的快。”丁无嗟给严承云递了个眼神。 “可以,我收拾的快。” 第12章 岑林:找我老婆蹭饭 既然他们都这么说了,钱汀可是一点都不客气的,“那就走啊,蹭饭蹭饭!” “想什么呢,不是真的蹭饭,他敢做你敢吃啊?”丁无嗟心里犯嘀咕,上一关不还是挺聪明的吗,这一关怎么傻了。 “不是蹭饭的话,那是去套话?”钱汀问。 丁无嗟:“不然?” 钱汀:“那你们早说嘛,我还以为哥你看上村长了呢。” 是的,这短短两天,钱汀又暴露出了一个本性——嘴欠。 丁无嗟:“那不能够,我有我家小严了,估计是你岑哥看上村长了。” 却莫名的和丁无嗟很合得来。 岑林看他俩一眼道:“这都被你们看出来了,看来我不能再隐藏下去了,快走,去找我老婆蹭饭。” 严承云全程安静听他们搞怪。 余笑努力憋笑,不太成功就是了,“走吧走吧,去找你老婆蹭饭,我好期待你老婆的手艺。” “这就叫上老婆了,也不管人家能不能看上你。”钱汀继续稳定发挥。 丁无嗟貌似在打圆场,“就咱们林林这个长相,村长怎么可能看不上他,绝美你懂吗,靠脸杀人。” “哇哦。”钱汀配合惊叹出声。 “懂了还不快走,今天就让你们见识爷的魅力。”岑林冷淡说。 “走走走,今天我一定要见识一下林林的魅力。” 丁无嗟拽上严承云,“走,开开眼界去。” “已经够开眼界了。”两人说悄悄话。 “怎么林向晚这么些年都没给你把眼界打开?”丁无嗟问,“还不习惯呢?” “挺习惯的,很有意思。” 余笑非常自然的融入了这个队伍,“不会的话姐姐可以教你。” “哈哈哈,学!必须学!” “不学,我还用人教?” “那用不用,还是得看了才知道。” “就是啊,看妹妹你也不是很熟练的样子。” “姐姐可是看轻我了,我别的不会,钓老婆的能力还是有的。”余笑岑林两个人就这么做作起来了。 钱汀是真没想到,这个哥竟然有点戏精的感觉,好玩。 “走走走走走我们大手牵小手,走走走走走一同去郊游。” 钱汀哼着歌,五个人快快乐乐的朝村长家走去,不像是来闯关的,真像是来郊游的。 走到村长屋前,岑林还端着架子给余笑使了个眼色,余笑上道的跑去敲门,朝里面喊:“村长!村长在吗?” 村长慢悠悠从屋里晃出来,“哎呦这是怎么了?” 见岑林没有开口的意思,余笑接着说:“是这样,我们不是住那个破房子吗,连个做饭的地儿都没有,能不能让我们来蹭个饭?” “这有什么不行的,来来来,快进来,我跟你们嫂子说让她多做两个菜。”村长热情的把几人邀进来。 这边余笑跟村长愉快的闲扯,那边丁无嗟幸灾乐祸问岑林怎么不散发魅力了。 岑林抬眼看他,“你真要我来?” 看着岑林蠢蠢欲动的手,丁无嗟忙念叨两声不用了,希望这位大爷给村长多留点面子,毕竟还要套话呢。 “哎大哥,我看你们这儿家家户户都种树啊,是有什么讲究吗?”对岑林这个暴力狂无语的丁无嗟自然的插进了余笑和村长的对话。 “…啊,哪有都种树啊,小伙子你从哪看来的?”村长端起茶缸喝了一口。 丁无嗟没有错过那一瞬间的凝滞,回答村长的同时追问道:“那我能胡说吗老哥,这不是见着咱这村子里啊,每户人家都养了这种树吗,这才想问您一下,这到底是个什么讲究。” 说着指向了屋旁的一棵小树,那树不怎么粗壮,也不怎么高,但却给人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见他明确说的是这种树,村长也没隐瞒,大大方方的告诉了他们这种树的来源。 “我们这个村子啊,运道不好,听说是撞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天天死人,日日出殡,你说这谁能受得了啊,后来碰到个大师,说种这种树能帮我们转运,这不是抱着试试的心态嘛,就都种了,嗐你别说,这还真有用。” 村长说的倒是情真意切,丁无嗟却是完全不信的,一段话里顶多有个大师是真的,想是这么想,该接的话还是得接。 不过有个人快他一步,那就是——别人说啥都信,推理不是靠完完整整的证据链就是靠脑洞的——钱汀。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啊?” 丁无嗟看她想发挥就没帮腔,也静静等着村长回答。 “也就几年前的事儿,小姑娘问这干啥?” “好奇,”钱汀一幅纯真的样子给出这俩字,接着问:“撞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啊?” 村长语塞,刚说完是几年前的事,还是这么大的事,他现在要是说忘了会有人信吗,只得含含糊糊的说:“这大师当时也没讲清楚,就好像是个恶鬼什么的……” “那你们就不好奇究竟是什么东西害你们死了那么多人吗?”钱汀看上去是真的不理解的样子。 “知道那些有啥用啊,什么都抵不上平平淡淡的生活,那大师有法子解决不就行了。”村长有点想转移话题了。 他现在暴露出来的疑点也更多了,不止是语言里的疑点,更是他这个人的疑点。 钱汀能感觉出他现在很不耐烦,但即使是这么不耐烦的情况下,他依旧在编着谎话来欺骗几人,要是心里没鬼,早就要开始赶人了。 “那大师是什么时候来的呀?大师现在还在这里吗?为什么种树就能转运啊?”钱汀假装什么都没感觉到接着问。 “也就那一阵来的,早就走了,这树没什么大不了,就是大师给施过法的种子种出来的。” 见钱汀还要再问,丁无嗟忙出来打圆场,“哎呀行啦,咱们就是来旅个游你问这么详细?小心把大哥问烦了一会儿不让你吃饭。” 村长笑呵呵地摆手说没事“小姑娘好奇心重点正常,这有什么不能问的。” 丁无嗟一起笑,要不是你刚刚回答的跟筛子似的,我就信你这话了。 第13章 工作人员的快乐 他们几个接着聊天,东家长李家短的,细细碎碎一堆,钱汀左顾右盼,就在他们聊天的工功夫里,严承云说要帮嫂子做饭就去厨房了。 钱汀是既想去那边看看情况,又舍不得抛下这边的一点情报,她觉得听别人转述总没有自己亲耳听来的有感觉,来的详细没疏漏。 所幸没一会儿严承云就被赶出来了,大姐一边说着不用帮忙一边把人往外推,看她坚持,严承云也没有固执的一定要帮忙,往回走了两步,却也没有完全回来。 站在原地没两秒就绕了一圈来到厨房窗户旁,以一种十分正经的样子——偷窥。 这边村长和丁无嗟、余笑聊的正开心,根本没有注意周围的事。 直到——“那是什么?”严承云清冷的声音响起。 世界安静了,村长转头看向他,村长妻子也扭过头看他,闯关小分队也齐刷刷盯着他。 村长妻子不慌不忙把手里东西收起来,“小伙子你干什么吓我一跳,秘制调料而已,加了味道更好!” 见妻子给出了答案,村长想打圆场把严承云叫回来,话还没说两句,就被丝毫不给面子的严承云打断。 “既然是秘制调料,您可以尝一下吗?”他看起来还是很有礼貌,听的人怎么想就不知道了。 村长妻子笑了两声道:“哪家的傻小子,谁家空口吃调料啊,我这不加菜里了吗,一会儿吃不也一样。” “就是……”村长话又没说完。 严承云这种时候可以说是油盐不进,“那您现在可以尝一下菜吗?” “你这孩子……我们家就没有饭没上桌我先吃了的道理,什么时候尝不是尝,上桌了我再吃不也一样吗!”村长妻子振振有词。 严承云看着她,没有和她争辩,这毫无意义,“那我们就先离开了,抱歉。”说罢就抬步离开,还顺便拉上了丁无嗟和钱汀,啊不,钱汀是顺便的,丁无嗟是他特意去拉的。 几人相继离开,村长和他妻子表情有些阴郁,但谁都没有说‘饭都做好了你们人跑了,这不折腾人吗’这种话。 因为在座的没有人不清楚这是什么情况。 “严哥你……好猛啊,都不用客套两下的吗?”钱汀问。 “为什么要客套?”严承云比她还不解。 “也是,这就是个游戏。”钱汀自己说服了自己,“那咱们午饭怎么解决啊,就吃自己带的东西吗?” “不然?”岑林反问。 钱汀讪讪摆手不好意思道:“我就问问。” 回到住处,简单清理了下桌子,几人就开始往外掏吃的,并且非常不解钱汀是怎么有脸说出“就”这个字的。 为了保持游戏的难度,系统在食物方面限制还是很大的,大部分关卡,你要带食物进去?可以,但只能带系统出售的食物,并且限量,基本上只够一个人一天的量,除非你有什么道具可以摆脱限制。 但这只是针对玩家的限制,对于钱汀这个工作人员来说,限制?限制是什么?有这种东西吗? 丁无嗟看着满桌子饭菜,在心底感慨幸好带上她了,真有用啊。 作为一个忧患意识非常强的人,钱汀在道具库里存了超多吃的,甚至让克玛做了盒饭,别说五个人吃三天,就是所有玩家一起吃三天也是够的,毕竟她不仅带了吃的,还带了食材。 不管别人怎么想,余笑倒是吃的很开心,很少能在关卡里吃的这么丰盛,同时也让她坚定了这队人都不简单的想法。 吃完饭大概下午一点,几人打算去拜访一下村民,当然是抱着继续套话的心思,而套话的重点就放在了种子上。 刚出门没两步,一个小孩匆匆跑来拽住钱汀问:“姐姐你能不能去我家玩啊?” 钱汀弯腰平视小孩儿道:“当然可以啦。”说罢就起身牵着小孩儿对其他几人说:“走吧。” 小孩儿却拽着她问:“姐姐你能不能一个人来我家玩?” 没等钱汀答话,丁无嗟就弯腰拉开小孩儿的手道:“不行哦,姐姐还有事。” 小孩儿一幅委屈巴巴的样子看着钱汀,“真的不可以吗姐姐,我就是想和你玩。” 钱汀犹豫抿嘴。余笑却突然开口道:“我们两个陪你玩好不好?” 这下犹豫的人变成了小孩儿,不过小孩儿也没能犹豫多久,丁无嗟就替他回答了“不行。” 余笑面色没有任何改变,稍微思考了一下笑着道:“那我陪你去玩好不好,这个小姐姐还有事。” 小孩儿眨眨眼最后还是点头同意了,这一回丁无嗟没有再制止,钱汀也只犹豫的叫了声“笑笑……” 余笑还是笑着说:“没事,我去去就回。” 还真是小孩子,这有什么可愧疚的,不过愧疚了好,愧疚了就好办了。 余笑跟着小孩离开,他们也开始忙碌了,因为丁无嗟不打算在第一天就撕破脸的关系,几人还是没能见识岑林的魅力。 也是因为不打算撕破脸的关系,这一下午收获甚微,不过却发现村长说的大师貌似是真的,村里人应是没串过词,有人说恶鬼有人说倒霉,有人说山精野怪,但总归是有个大师来帮他们驱邪转运的。 方法也都不同,可能是因为这次他们没说村里家家户户都种了树,便也没有人提起种树转运的事,皆是些除妖摆阵的故事。 之后再问关于树的问题,有人说就是随便种种,也有人说这是大师给他们的希望。 人人都是真话掺着假话,一圈问下来倒也明显了,假话众说纷纭,真话却大多是相同的。 几人回到院子时余笑已经回来好一会儿了,钱汀一见她就跑上前问东问西,余笑也耐心一一回答了。 “对,回来有一会儿了,也没干什么,就是端了杯下了药的茶给我,看我没喝又打算背后偷袭,”她顿了一下,“已经解决了。” “可以嘛你。”丁无嗟不吝夸奖道。、 余笑一甩头发,“那是!” 第14章 突然出现的树 吃过晚饭严承云就开始打扫房屋,房屋说脏也脏,久未住人便积了厚厚一层灰,要真一点点擦那也是个大工程,可这对严承云来说却是极为简单的,毕竟他可以操控灵力。 钱汀看着灰尘“自觉”地飘到墙角真诚夸赞道:“好厉害。” 丁无嗟得意一笑,不知道的还以为被夸的是他呢,“羡慕吧?” “这还用说嘛,超羡慕的好吗!” 等房屋收拾干净铺上了钱汀带的被褥之后,丁无嗟沿着院子布了个阵法,他看看手腕上的珠串,最后还是用的院子里的石头。 上次隔开琳琳布阵就是用的手串上的珠子,这里不像他家备了一大箱相同质地颜色相仿的珠子,他又懒得特意去寻,就只随意串了几颗大小相同的珠子上去。 这会儿不用倒也不是因为舍不得,按他说,破石头珠子有什么好舍不得的,只是在有现成的材料可以布阵的时候,就没必要用手串了,缺了珠子还得补,太麻烦。 天色暗了下去,为了避免太扎眼,他们简单点了油灯,不用怀疑,还是钱汀带来的。 “所以你为什么带了这么多装备?”丁无嗟多少有点一言难尽的问。 “我觉得可能用得着。”钱汀回答的有些心虚,“我之后就不会带这么多了……” 丁无嗟更震惊了“干嘛不带,带的好啊。”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钱汀有点懵,“你刚刚的意思难道不是说我带了太多没用的东西吗?” 丁无嗟更懵,“哪里没用?” “他就是单纯好奇。”见两人对话都不在一个频道上,严承云开口帮丁无嗟解释。 “不过我以后确实不会带这么多东西了。”钱汀听完解释继续说。 丁无嗟犹豫了一下道:“那我带?”他也不是不想带,只是他没有那么细心,而且“不对啊,我带不了,还是只能靠你。”他坚定的看向钱汀。 虽说他和严承云有特权,但归根结底还是玩家的身份,对玩家的限制在他们身上依旧有效。 “不不不,”钱汀忙摆手,“我的意思是,我买完这些东西带进来才发现……在游戏里我也可以从商城买东西。”她眨巴着眼睛,还怪不好意思的,发现这一点的时候她就觉得之前疯狂囤东西的自己有病。 “那敢情好啊,这不妥妥开挂了吗,啧,真好。” 严承云看看钱汀又看看岑林,赞同的点头,不仅开挂了,还开了俩。 东拉西扯好不容易回到正题,因为太困,也没说几句就各自回屋睡觉了,当然主要原因还是——几人想要参与游戏时间最久的岑林拿主意,岑林让他们等明早,不管怎么说都是等明早,今天没得说。 深夜,严承云突然睁开眼,坐起身轻拍了丁无嗟两下。 “怎么了?”丁无嗟眼睛都没睁开就问。 “不对劲,院子里多了个东西。”严承云轻声道。 丁无嗟一下清醒了,第一反应是问:“阵法被破了?” “没有。” “你打扫卫生的时候没发现它?”他接着问。 “没有,可能是藏得太好了。”严承云打扫的时候可是仔细分辨过的,他敢肯定当时没有这种气息,当然也不排除那个东西藏起来了的可能性。 没有毁坏阵法凭空出现在院子里,丁无嗟蹙眉,难不成是道具? 他们今早还刚好听说了那个道具,道具的拥有者也刚好住他们隔壁,早上那个女生出言挑衅的时候又是站在他们旁边,不找那个女生麻烦,那可不就是要找他们麻烦嘛。 从结果去推过程自然处处是巧合,顺着看下来这些却又是自然而然发生的事。 严承云小心推开窗,发现院中央原来的桌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棵树,一棵明明没有风树叶却在唰唰动着的树。 “是隔壁的树。”虽然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有了答案总归会让人稍稍放松下。 “不是树,”严承云否定了丁无嗟的说法,顶着他诧异的眼神快速道:“是个女人,不对,半人半树。” “艹!实体还是鬼魂?” “可以实可以虚。” 丁无嗟闭闭眼,破游戏不仅有怪物,还是他最讨厌的可以转变形态的那种,“没带符,靠你了,能搞定吧?” “我试试。” 两人悄摸摸出门,严承云牵制怪物,丁无嗟偷摸布阵,不得不说,有两种形态的怪物真的很讨厌,根系在土里猛钻,时不时还跃出来给人一下子。 灵魂又在到处乱窜,很难逮到,就这么一团乱的情况下丁无嗟一瞥又看到了准备出来的钱汀,“别出来!把窗户和门关好!” “淦,脑子不够用了,”丁无嗟突然想起来什么,冲严承云喊:“严承云!烧她本体!” 喊完躲开突然钻出的根系继续布阵,布阵是为了把这个怪物困在院子里,防止它跑出去造成混乱。 没过几秒,一边躲着根系一边试图控制女鬼的严承云还真抽出精神操控灵力画了个引火符。 “轰——”那棵树迅速的燃烧起来,已经冒出地面的根须急速舞动,像是在做最后的挣扎,女鬼发出惨叫飞快奔回树旁,想尽一切办法希望火焰熄灭,不过最终也无济于事。 “解决了?”看不见女鬼的丁无嗟问严承云。 “嗯。”严承云看着惨叫的女鬼淡然答道。 钱汀和余笑一起从屋里出来,前者抱着胳膊似乎很冷的样子,后者看着丁、严二人关切地问:“你们没事吧?” “没事。”两人答道。 “怎么了阿汀?抖成这样,生病了?”丁无嗟转头问钱汀。 钱汀抖了抖身体,“恶寒。” “哈?” “我对这些东西比较敏感,没什么大事,过一会儿就好了。” 严承云看向她道:“先去加件衣服。” 虽然明知加衣服没用,但不好拂了别人的好意,钱汀还是从道具库里拿了条毯子披上。 “现在嘛,”丁无嗟咔咔摁着手指,一副要找人算账的样子,“是时候该找保镖聊聊天了。” 等他一脚踹开岑林的房门,严承云才慢悠悠解释:“他出去了。” 第15章 心虚 丁无嗟转头,用凶恶中又带着不可置信的眼神看向严承云。 严承云没有一点不好意思,“我们回屋没多久他就走了。”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没有问我。” 丁无嗟硬生生把气憋回去了,他揉了下眉尾,对严承云露出个假的不行的笑,“承云啊。” “怎么了?” “下次,像这种情况,直接告诉我好吗?” “好。” “好嘞,爱你大宝贝。” “嗯。” 钱汀看了看一脸假笑的丁无嗟,又看了看大宝贝严承云,最后对他丁哥稳定的情绪表示了认同。 “行了你俩快去睡觉。”丁无嗟冲俩人挥挥手,随后对严承云说:“咱俩,把那个球找出来先。” “我们可以帮忙啊。”钱汀茫然道。 “没事,你严哥找的快,让他慢慢找。”丁无嗟依旧假笑着说。 钱汀看懂了,这是还气着呢,但也不能光让严哥找啊,这么大的院子呢,她正欲说什么,就被余笑拉走了。 余笑对着两人说:“你们慢慢找,我们先回去了。” 回到房间钱汀才问她:“怎么不让我说?” 【你脑子是间歇性的好用吗?】 猛然听到这句话,钱汀一抖,是了,今天撞了鬼,被刺激到了,再加上她现在很想知道余笑在想什么,于是余笑的想法就这么具现化的落在了她耳中。 虽然早就知道自己的能力后期可以到达这一步,但第一次听到多少还是有些惊吓,再加上这句话的含义多少有点不太友好,钱汀一下子懵了,甚至下意识在想,是不是要开始骗我了,要假装友好,假装善良的骗我? “你脑子是间歇性的好用吗?” 钱汀猛抬头盯着余笑,被这眼神盯着余笑却是一点不怕继续说:“白天不挺聪明的吗?” 说着还把手放在她脸上试温,“他那个能力,你应该比我清楚啊,能那么轻松的操控灰尘,找个球又能费劲到哪去?” “对,对不起,我,我,我被吓到,了,脑子就不太好用。”钱汀磕磕巴巴的道歉。 “有什么好对不起的,快睡吧,明天事还多着呢。” 一大清早丁无嗟就被开院子的声音吵醒,打开门就看岑林大大方方走进来。 气,是真的气,虽然昨晚不是什么大事,解决的也挺轻松,但就是生气,我他妈遇到危险回头一看保镖没了,我那么大一个保镖就那么没了! “你他妈昨天晚上跑哪去了?” “幽会去了。” 丁无嗟感觉自己额上的青筋都跳了两跳,“和谁啊?” 岑林笑了笑,张口道:“不告诉你。” “我操@#¥%&*&%*……”其他话还没说出来就被严承云捂住了嘴。 “和谁。”严承云又问了一遍。 岑林做思考状两秒答道:“不认识,”在丁无嗟再次发火前继续说:“不过,我救了个戴眼镜的,他跟我说,这树长得跟人似的。” “什么树什么人的?”钱汀困恹恹的从房里出来,身侧还跟着已经收拾的漂漂亮亮的余笑。 就在不久之前,岑林刚进门那会儿,已经收拾好了的余笑尝试叫钱汀起床。 “我醒了……”钱汀头捂在枕头上含糊不清地说。 余笑:…… 你醒了个屁你醒了。 直到现在钱汀还是没能完全清醒,只隐约听到了岑林的后半句话,就迫不及待跑出来想问清楚。 “这家家户户院子里的树,长得跟人似的。”岑林好心又重复了一遍。 钱汀捏了两把下巴道:“确实有这个可能,我先去洗漱清醒一下,咱们等会再说。” 几人洗漱完坐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重新出现的桌边,丁无嗟把一个小球放到桌子上对钱汀说:“另一颗小球还没拿到,这个就先留在我这儿,可以吧?” 钱汀摇摇头,“还是给我吧,放在你那里太危险了,我把它收到道具库里应该就不会有问题了。” “行。”丁无嗟也没有强求,这颗小球确实是个危险品,随时都有可能把夏阳遭到的危险转到持有者身上。 众人边吃早饭边交换信息,顺便讨论今天要做什么。 小丁、岑林、余笑都赞成去找村长问点事。 钱汀不解,“不去找夏阳的麻烦吗?” 丁无嗟:“他不急,好过不了。” 岑林:“要找他麻烦的人多着呢,咱们坐收渔利不好吗?” 余笑:“对啊,不急。” 钱汀和严承云对视一眼,接受了这个说法。 刚走到村长家门口,又发生了个小插曲。 一个中年男人急匆匆跑来对村长说:“刘二家的小子溺水没了!” “慌什么!”村长大声呵斥他。 “我这不是想着,”他心虚的瞟了眼几人,“让他们看见……”不合适嘛,万一把人吓跑了。 话还没说完,就被村长急声打断,“让客人看见死人确实不好,你们不直接把人埋了,跟我说有什么用!” 冲那人说完话,他又换上了温和的面具对几人说:“真是晦气啊,扫了你们来玩的兴致,没事没事,不是什么大事,你们别怕啊,今天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中年男人被骂后缩缩脖子没说什么就离开了。 严承云看着他的背影,悄声跟小丁说:“我跟上去看看,你们小心。” 小丁点点头,示意他快去,严承云转身向着跟中年男人相反的方向去了。 正在和余笑交谈的村长看到没忍住问了句:“他干什么去?” 丁无嗟笑了笑道:“他忘带东西了回去拿,咱们不管他,还有事想问您呢。” “进来说进来说。”可怜的村长还不知道他要面临什么。 林向晚·托夫斯基曾经说过:“我丁哥如果和你绕弯子,那说明他对你还有一丝尊重,如果连弯子都懒得跟你绕了,那就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了。” “村长,这些树到底是怎么回事?”丁无嗟开门见山的问。 “能有怎么回事,昨天不就跟你们说了嘛,转运的。” “到底是转运还是辟邪?” “……都、都有。” “不跟你开玩笑,昨天从树里蹦出来个女鬼,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我怎么知道啊,大师给的种子怎么会有鬼呢。”村长略显心虚。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还是不说?” “你让我说什么啊小伙子,”村长有些气急败坏,“该说的昨天不都跟你们说完了,女鬼我是真不知道怎么回事!” 第16章 会绑人超帅的 丁无嗟不想跟他废话了,他踹了一脚岑林,“上,该你展现魅力的时候了。” 岑林慢悠悠起身。 “你不害怕吗?”钱汀突然对村长说。 “怕什么?”村长不解。 “象征希望的树里住着鬼。”钱汀轻声问:“你不害怕吗?” 岑林只在钱汀开口的时候顿了一下,还是依旧按自己的行事准则来。 在村长辩解的话还没说全之前就拖着他往屋后走去。 “你们要干什么!?”村长妻子大喊着去拦岑林,自己却被丁无嗟拦下了。 “我们要做什么,不是很明显吗?”丁无嗟笑着对她说。 “不要怕,也许我们可以聊聊?”钱汀安抚地冲她笑了笑。 没等村长妻子答话她就直接问:“那棵树里,住着谁啊?你的孩子?还是父母?” 村长妻子眼睛都不眨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树不就是树,哪里住着什么东西。” “你演技是比村长要好一些,也够处变不惊,不过就是太淡定了,昨天我们翻脸走人没什么反应也就算了,今天你明知道我们会对你丈夫做什么,反应却依旧这么……平淡。” 村长妻子反应终于强烈起来,她开始诅咒谩骂,但钱汀却听不出来多少对村长的关心,反而尽是被揭穿的恼怒。 在这强势的语言攻势里钱汀插不进不去嘴,但丁无嗟可不一样,他对着村长妻子缓缓咧开嘴,露出一个明显不怀好意的笑,手中早上才从岑林那要来的匕首抵住她的脖子。 村长妻子的谩骂声一下就停了,丁无嗟问:“现在能好好回答我们的问题了吗?” 很可惜,他并没有得到自己预想中的答案,村长妻子只是短暂的愣神后甚至开始出言挑衅,让丁无嗟有种就动手杀了她。 有种但不完全有种的丁无嗟无奈放下匕首,从道具库里拿出上次剩下的绳子把村长妻子绑了,顺手还塞了块破布进去堵嘴。 上一关钱汀都没有注意她丁哥绑人的手法,那真是又快又美观。 “哥你专门练过吗,绑的这么帅!”本来只是开个玩笑,她都做好丁哥回她“熟能生巧”的准备了。 结果——“对啊,我练了好久,帅不帅?” “啥?哥你干嘛专门练这个啊。” “为了帅!”丁无嗟回答的十分坚定。 钱汀给他竖了个大拇指,“超帅。” “对了,你们这是什么破游戏,怎么带的什么都用不了。”丁无嗟看着道具库里一堆灰扑扑的东西是真的忍不住。 钱汀捂脸,“其,其实,我也问过这个问题,他跟我说,‘你猜道具库为什么叫道具库’反正最后,总而言之,就是基本上吧,只有关卡里得到的道具才能用。” “商城里买的就不算道具了?”丁无嗟是真的不理解了。 “我回忆一下……”对规则也不太熟的钱汀弱弱说。 “日用品随便带都能用,食物分关卡,像这种求生类的关卡基本上是不能带的,武器我的建议是,最好在关卡里捡,因为你永远都不知道商城里买的东西在哪个关卡用不了。”已经是个老手的余笑帮新手工作人员给新人玩家解释。 想了想又补上一句,“不丢人,都是这么过来的。” 丁无嗟:…… “你们这个游戏,不干人事啊。” “嗯!”钱汀这个头点的十分果决,“有些时候确实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不过在改革了,听说要弄出来一个适用于所有关卡的规定。” 三人聊着天打发时间,后面不时传来村长哀嚎的声音,场面一时倒也算得上和谐。 另一边严承云绕了一圈悄悄跟上中年男人,跟着他来到了小孩溺死的地方。 那只是一条很小的小溪,很难想象就这么个地方也能溺死人,果然是孩子太小了,什么都不懂,才会出事。 孩子头上有伤口,应该是脚滑摔跤磕到了头,才没能站起来,直至失去生命。 一位女士抱着那孩子的尸体,面上竟没有什么悲痛的神色,旁边的男人就更平淡了,或许他不是孩子的父亲? 刚这么想就听去报信的中年男人对他说:“刘二,村长说让把人埋了,赶紧解决,你们快点儿的吧。”说完就径直离开了。 那夫妻二人听了他的话,就开始交谈。 女人说:“当家的,真要埋了吗,那小二不就白死了,这事儿还没办成怎么又添了条人命呢!” 刘二思忖片刻,“咱把小二带回去,这一批拢共就这么几个人,到时候哪还能轮的上啊。” 说罢两人就抱着小孩的尸体避着人往家走。 于是严承云就看到了颇为惊悚的一幕,夫妻二人把小孩的尸体放到了树下,不过片刻便有根系从土里钻出捆缚住了小孩。 没一会儿地上就只剩下了森森白骨,与此同时,那棵树开始扭曲变化,慢慢地上半部分就变成了个人的样子,下半身还是树桩,再过一会儿,它就彻彻底底变成了人,是一个少年模样,与刘二有几分相似。 夫妻俩将小孩称为小二,不出预料这个由树变成的人就是他们家的老大了。 接下来,那堆白骨会变成一棵树吗?严承云想。 老大刚变成人看起来却精神奕奕的,他指着地上那堆白骨说:“爹娘你们辛苦了,我带着弟弟去祠堂一趟吧。” 中年女人不同意,让他好好在家里休息,自己拿了个背篓把二儿子的骨头装上就要出门。 严承云估摸着时间,看了看中年女人走的方向,又看了看村长家的方向,最终还是决定跟上中年女人。 他跟着中年女人走过了他们居住的房子、走出了村子,来到了一片阴森可怖的森林前,心中莫名有些不安,于是将用来隔绝自己气息的屏障弄得更厚了些。 往森林里走了几十米就看到了一条小路,中年女人毫不犹豫踏上小路,严承云则是借助周围的树木掩盖自己的身形。 树木这么茂密让严承云在树上穿梭他也并不是做不到,只是有特殊能力,任性。 第17章 专骗小孩 这个所谓的祠堂藏得不是太严实,严承云一路跟着中年女人,中年女人一直沿着路走。 就这样走了四十多分钟,小路突兀的停在了树木中央,女人却并没有停止脚步,她十分熟练的穿梭在树木间,仿佛这条路已经走过了无数次。 没多久严承云就看到了一座简陋的小屋,小屋真的太小了,严承云不敢跟进去,那么狭窄的地方根本无处躲藏。 他三两下上了树想好好观察一下,没过多久小屋里竟然传来了一声短促的尖叫,不过声音很是沉闷,像是不止隔了一面墙。 严承云蹙眉,就在他犹豫要不要进去查看情况的短短时间里,中年女人背着背篓出来了,脸上尽是惊慌无措,以及深深的恐惧。 因为站的高,严承云一眼就看到了背篓里的东西并没有少,女人脚步匆匆往回赶,再没了来时的平静。 是继续跟着她还是去祠堂看看? 严承云目送她离开,利落下树往祠堂走去,狭小的祠堂只摆了一张案几,立了一个牌位,牌位上也只写了四个字——窃元仙师。 窃,偷,这位仙师还真是不讲究。 这里,并没有会让人尖叫的东西,再联想到刚刚沉闷的尖叫声,严承云自觉地找起地下通道来。 什么都简陋的小地方,地下通道也好找,就在牌位后方的地上,打开暗门,严承云矮身往下走,不一会儿就到了地下暗室。 地下也没有比上面大多少,不过比上面还要空就是了,不知道之前是怎么样的,现在地面只零星的有几颗种子,中央也只有一个破掉的器具。 严承云走上前仔细拼了拼,虽然还缺了两块,但不难看出这原来是一个锅不像锅盆不像盆的东西。 不出意外,女人就是看到它才尖叫的,这究竟是什么呢,暂时得不到结论的严承云打算先回去,他已经出来太久了。 小心地抹除掉自己来过的痕迹,他踏上了返程的路,与来时不同,他这一回撤掉了屏障走在小路上,不用跟着女人,自然也有了闲心。 小路两侧的树扭着身体,仿佛在向他招手,好像没有风,但树叶被吹动的唰唰声却不绝于耳。 路旁的树各有各的身形,但无一例外像极了人类,层层叠叠的树枝遮住了阳光,本就不亮堂的地界显得愈加昏暗了。 这应当是恐怖的,严承云平静的继续走,这种惊悚的氛围好像并不能影响他。 说来也是,从小见多了这种状况,又怎么会害怕呢,能触动他的只有实际的危险,而不是这些恐怖的氛围。 他小叔曾经这么说过他——就算有个怪物趴在他背上他也不会害怕吧,我都能想象他一本正经问那个怪物为什么要趴在他身上的样子了。 一股风刮来,天色好像又阴沉的了几分,现在时间临近中午,哪里就那么阴沉了呢,只能说,有东西故意把这里弄的很暗,目的也显而易见,只有暗到一定程度它才能动手,也许就和昨晚的女鬼一样。 严承云又默默把屏障加上了,不是他所在的世界,他也没有必要履行紧急支援部部长的职责,更何况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规避风险才是上策。 不过可惜,他想放过这些危险,但总有些东西运气不太好。 “救命啊——” 严承云最熟悉的三个字炸响在耳边,他下意识朝声源处走去,一个小姑娘就这么扑进了他怀里,身后是舞动着的根系。 他切断根系,把人拉开的同时扩大了屏障的范围。 13岁,女性,名字是——晨露。 “怎么了?” “树、树活了……”女孩颤抖着声音回答,“它、它在、在追我,那、那边,还有个小孩,您能不能救救我们?” 她祈求的看向严承云。 “带路。”严承云没有一点犹豫。 虽然决定下的很果断,但玩家里已经没有比晨露更小的孩子了,那个孩子只能是npc,再想想npc的行为准则……万一呢。 没有万一,至少在此刻没有。 小男孩依偎在一棵树的怀里,喃喃叫着妈妈,晨露这时候还有什么不明白,她小声对严承云说:“我们回去吧。” 严承云尊重她意见,两人又回到了小路上,晨露才低声解释道:“他跟我说,他来这里玩的时候不小心把妈妈给的礼物弄丢了,问我能不能陪他找,我没想到……” “没关系,不用怕。”说着还摸了摸晨露的头,他套用了以前安慰遇难居民的模式,因为他其实不知道怎么应付这种情况。 他能感觉到对方的悲伤,也知道自己该安慰她,但他不知道具体该说些什么,不是情感缺失,就是单纯的不擅长。 这条阴森的小路来时让晨露很害怕,但现在有了严承云作陪她竟莫名觉得安心。 两人一路沉默的走回村子。 晨露没有提出能不能跟着严承云的请求,她只是深深鞠了一躬便跑走了。 这是个很好的孩子,但这样的孩子很难在游戏里存活下去,当然也可能有奇迹。 不用放慢脚步等小姑娘,严承云便快速去了村长家。 到了目的地却发现村长家挤满了人,墙边还蹲了几个听墙角的玩家。而他的队友大大方方的站在最前排,仿佛他们就是本村人。 身后真正的本村人却都用怨毒的眼神盯着他们。 严承云不在意那些目光,快速穿过人群和队友会合,第一件事就是问:“发生什么了。” 丁无嗟给他解释:“我们刚走没多久就听到外面在召集人来村长家,就想来凑个热闹,没想到他们说什么神器被毁啦!一定是你们这帮外来的干的!不给出交代不能走。” 他摊摊手表示自己也很无奈,“不过被岑林武力威慑了,情况还算稳定。” “武力威慑?”严承云四下看了看。 “喏。”钱汀拿下巴点了点地上那滩人。 严承云这才注意到地上原来是个人,是村长,被剁了两根手指,全身瘫软的躺在那儿。 第18章 保镖是个独行侠 缺两根手指会把人变成这样吗?严承云仔细看着村长那空洞的双眼、无力的四肢,岑林肯定还干了别的。 “啧,看什么看!”丁无嗟转身面对那群村民,“又不是只有我们几个外来的,怎么就薅着我们几个啊,我们好欺负吗?” 一众村民看着瘫在地上的村长没敢说话。 “再说了,”丁无嗟嗤笑一声,“你们本来就是冲着我们的命来的,就算是我们毁的神器又能怎么样,你们有资格说话吗?嗯?” “你们凭什么说不是你们毁的神器。”人群中一个弱弱的声音响起。 丁无嗟闻言只觉得好笑,严承云却认出那是一位玩家,打扮成村民的玩家,他正欲开口却被人抢了先。 “是我毁的。” 丁无嗟笑一半卡嗓子眼了,严承云的话也憋回去了,除了严承云外,其他人全都以一种不可置信的目光看向发声者——岑林。 “别拦我,我今天一定要剁了他。”丁无嗟咬牙切齿道。 严承云真的松开了手,钱汀、余笑也装作没看到。 丁无嗟长叹了一口气,停手了也不觉得尴尬,“退货!我一定要退货!这什么人啊这是!” “你对我有什么意见?是我解决速度不够快?还是做的不够完善?”岑林以一种老子怎么可能有错的态度说出了上面那句话,最后还补充了一句“要不是顾及你们的面子,我第一天就解决完了好吗!” 丁无嗟无语望青天,这他妈真不要脸啊。 “出去说。”丁无嗟刚准备走就被拦下了,听到犯人亲口承认罪行一下子点燃了村民们的愤怒,又开始嚷嚷着要说法。 岑林的脚好似不经意的踩到了村长手腕上。 “啊——”响彻天际的痛呼一下扇醒了这些村民,岑林还对他们威胁性的露出一个笑容。 这次死了,就是真的死了,再也没有机会了。 这次他们配合的让开,给一行恶霸让出了路,看着他们大摇大摆的离开。 要是丁无嗟先前没问过岑林晚上去了哪、没说过神器不是他们毁的这种话,他高低都要夸一句岑林干的漂亮偏偏他问过了,有的人却没给出答案。 一路走回去丁无嗟气是消了不少,但有人的愤怒被酝酿起来了。 “我们是什么关系?”钱汀指了一圈问岑林。 “雇佣关系。”岑林无所谓的答道。 “那作为保镖,你昨晚抛下雇主跑哪去了?” “你们不都知道了吗。” “我们不知道,我知道你之前是独行侠,但知会我们一声很难吗?”没等岑林回答,钱汀就自己答道:“不难,是你不想说,是你懒得说。” “作为你的雇主,我们没有强行要求你一天二十四小时跟在身边,作为队友,我们把所有已经得到的消息都告诉你,你呢?是不是觉得自己掌握的线索比我们多就很牛逼啊?是不是有种高高在上的感觉?觉得自己掌控全局,众人皆醉我独醒啊?是吧?” 岑林面色不变,被说中了,全中,包括他心里那自己都不愿意承认的小心思,这就是人类的劣根性,无论怎么筛选基因都无法剔除的东西,也许最初只是不爽丁无嗟的态度,但后来谁又说得清呢。 钱汀还在继续,“告诉他们又能怎么样呢,不过是一群需要人保护的废物罢了,不敢动手就知道唧唧歪歪,还不如我自己赶紧把一切都解决了,我多伟大啊,不会有比我更贴心的员工了。” 丁无嗟现在只有一个想法,钱汀真的很生气,这种阴阳怪气的讽刺方式他妈也常用,但可惜了,面对岑林这种人嘴炮是没有用的。 “没有一个人是来旅游的,我也不是花钱来受气的,不想干可以不干,同样的价格有的是人愿意干。” 丁无嗟感觉这话的意思要是他来说那就是:能干就干,不能干滚蛋,小丫头还是聪明的,就人性分析这一块来看。 岑林终于搭话了,“同样的价格找来的能有我强?”这是一种对自己实力的绝对自信。 “你以为找你来是因为你强吗?”钱汀毫不留情的反问,“有我在不够强又能怎么样?找你来是因为长夜要帮你,不是非你不可。” 岑林听明白了,这位的意思是,想赚这个好处就按她的来,不想赚就滚,她不缺这一个打手,好吧他确实被威胁到了,人家不是非他不可,但这个好处他却是非拿不可的。 岑林往后一仰颇有些自暴自弃地说:“什么要求。” “丁哥你说。”钱汀又把主导权交给了丁无嗟。 这一时让丁无嗟有种怪异的感觉,好像钱汀的愤怒是来源于他的愤怒,是因为他恼怒岑林的行为,钱汀才会如此气愤,她本身对岑林没有那么大的情绪。 丁无嗟先把这种感觉抛在一边,对岑林说:“第一:报备,离开队伍至少跟一个人报备,让我们需要确定你的位置的时候不至于抓瞎,第二:共享信息,像这种关卡必须共享信息,如果是有人可能被蛊惑的关卡就由你自行判断。” 说了这么两条的丁无嗟突然转口风,“其实说那么多也没用,你只要知道我们是队友就够了,你并不比我们强在哪,该怎么做你是知道的。”其实是他自己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岑林懒洋洋听完这段话,他当然知道了,但就像是钱汀说的,他觉得没意义,懒得说,只拿出一点信息敷衍他们,最后甚至因为这些信息差而洋洋自得。 “好。”谁还没为利益折过腰呢,队友就队友吧,这一刻,岑林被迫把他的几位雇主放在了平等的位置上。 内部矛盾解决完了,丁无嗟看向一直在钱汀旁边的余笑,“她是要加入我们吗?” 钱汀眨眨眼又恢复成了小羊羔的样子,小心翼翼地问:“可以吗?” “嗯……”丁无嗟思考了一会儿,问余笑:“你有什么特长?” 其实余笑跟了他们这么久,也听了这么多东西,现在问多少有点为时已晚,不过,走个流程嘛,钱汀应该早就和人说好了吧,那他和严承云作为兄长也没有不同意的道理,至于岑林,现在的他不配说话。 “擅长嘛,”余笑一点都不避讳,“以色事人。” 这,也确实算是特长,丁无嗟在心里默默给她竖了个大拇指。 “行,欢迎你加入我们小队,那时间也差不多了,吃饭吧。” “啊?”钱汀一时没转过来。 “中午了啊,该吃饭了,快,阿汀,我要吃肉。” 第19章 倒霉催的四眼仔 钱汀一边往外拿吃的一边小声嘀咕:“话题转的这么快吗?” 丁无嗟却是听到了,“不然你打算在这个话题上花多少时间,能快点解决的事就快点解决,拖延没什么好处也没什么意义,唉,这两天老生气我人都不帅了。” 钱汀表示不想接这话。 严承云认真看了他的脸问道:“有吗?” 丁无嗟把脸摆正,“你帮我看看。” “没什么变化。”严承云仔细端详一阵后说。 丁无嗟开心了,“欸人帅没办法。” 钱汀默默想,丁哥的自信和岑林的自信有的一拼。 吃过午饭又到了例行的交流信息环节。 早上岑林对村长的逼问可谓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啊,最终的成果也很喜人,村长老实地交代了一切。 这个村子确实撞过邪,不过那邪祟却是他们自己制造的,就是昨天出现在院子里的女鬼,村民们因为偏见逼死了她,她回来复仇,没杀多少人,窃元大师就来到了这里,这里虽然贫困但足够偏僻,于是窃元大师便想着帮忙解决了女鬼好留在此处钻研他的仙术。 可他并不是正统出身的道士,他只会研究那个所谓的能让人获得永生的仙术,和一些没有攻击力的小术法。 仙术就是将人的骨头放在神器里,用不了多久骨头就会被炼化成一棵种子,把种子种下等待个几年,等种子初具人形时,以血浇灌七天,死人就能复活。 但不知道是出了什么问题,仙术并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连着浇灌七天鲜血根本没用,需得一人献祭生命才能使死人复活。 女鬼被哄着成了实验品,在窃元的帮助下整个村子都达成了协定,不伤害村子里的人,依靠外乡人的性命来让他们获得永生。 而在这种情况下,窃元大师这个没什么能力却又身怀巨宝的人就成了首要下手对象,是的,村子里的人不能互相伤害,但窃元真的算村子里的人吗?万一他走了呢,带走了神器他们该怎么办呢? 他们杀了窃元,又为他建了祠堂,甚至把神器放在了祠堂下方。 幸运的是,他们这个小破地方来旅游的人竟然还不少,所以他们便陷入了不停杀人复活的循环。 为了保住这份工作岑林也老老实实交代了自己昨夜究竟干了什么。 昨夜,众人回屋没多久,岑林就悄悄离开了院子,他攀上屋顶,挨家挨户闲逛。 听这个说陈家已经得手了,听那一家夫妻团聚闲话家常,自然也听到了他们说要不要把玩家的尸骨送去祠堂,将整个村庄逛遍已近深夜。 高乐是个比较怂也没什么先见还时常抱有侥幸心理的小玩家,因为上一关完全不用为食物发愁,所以他也没有观察过自己还剩多少食物,只依靠自己模糊的记忆认定不用添置物品。 因为怂所以发现自己只剩一个面包的时候也没敢吃村民提供的食物,饿的不行了就去别人家里偷了只鸡。 为了不引起村民的注意,他偷偷跑到一个比较偏僻的地方准备把鸡做了垫肚子。 第一次遇到需要自己野外做饭的玩家——没有厨具,于是他选择了大部分人都很熟悉的做法——烤鸡。 但是烤鸡这种东西吧,听起来简单,做起来就不一定了,于是高乐同学不负众望的把鸡烤糊了,外面糊,最里面还是生的。 他抱着侥幸心理,勉强用不好吃也不怎么能吃的烤鸡填了填肚子,就赶紧把痕迹处理掉回去了。 从傍晚开始,高乐就觉得肚子不舒服,接连跑了好几趟厕所,天黑以后他努力忍着,就是不想摸黑跑去厕所。 可天不随人愿,他肚子越来越疼,最后实在没办法了,抱着侥幸心理出了门打算解决一下生理问题。 屋子旁边是块菜地,菜地中央不是稻草人而是一棵树,高乐白天就有这个疑问,为什么要把树种在那儿,这很不合理啊。 但问了主家没得到答案后他也不敢再问。 因着厕所有些远,他路过菜地的时候萌生了一个念头——如果在这里解决的话…… 他脚步慢了些,似是在思考这个想法的可行性,最后还是放弃了,别人又不是瞎,真在这里解决明天根本没办法解释,在npc面前丢人也是丢人啊。 不知道是不是这几秒的迟缓给了某些东西信号,他加快脚步却猛地被绊了一下,以一种非常扭曲的姿势摔在了地上。 人倒霉起来喝凉水都塞牙,高乐摸索着要起来,就听到“咔嚓”一声,他对这声音无比熟悉,那是他的眼镜被压碎的声音。‘ 可是……我没有压到东西啊。 他茫然抬头,凭借良好的夜视能力,一眼就看到了一个人,一个姿势颇为怪异的人,这人好像太高大了点,这是他第一个念头。 随即便想起来,这是那棵树,这未免也太像人了,近视害人不浅啊。 还没来得及松口气,高乐就感觉脚腕好像被什么东西碰了一下,他僵硬的低头,就看到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圈住了自己的脚。 是蛇吗?失去了眼镜的他脑海里划过这个想法。 不过下一秒就被推翻了,他被那东西拽着往那棵树的方向前进。 说是拽也不妥当,应该说是拖。 几乎没有犹豫,高乐从道具库拿出把菜刀,脚下用力,另一只空着的手也使劲在地上扒拉希望能减缓速度。 那东西拖着他的速度不减,反而像是不满意他的反抗,把人抬起来甩了甩。 高乐反复被抬起来再摔到地上,菜刀不慎脱手还差点伤了自己。 会死的吧,绝对会死的把,怎么还不杀了我,高乐在持续的疼痛中有点自暴自弃,干脆放弃了挣扎,他本来就没有参加过几场游戏,之前的关卡还都是靠运气过的关,也没有攒下什么道具。 他闭上眼睛干脆不挣扎了,见他不动了,那个东西反而不折腾他了。 他被根系拉到那棵树跟前,死死闭着眼假装自己真的死了,那棵树像是不敢相信,离地面最近的树枝弯曲着碰了碰他。 高乐心里不禁燃起了一丝生的希望,他以为那棵树还会有人性,但一切不过是奢望。 捆着他脚腕的根系慢慢抬高,像是要再重复一次之前的动作,就在高乐以为自己要死了的时候,根系被人切断,而他被人接住放在了地上。 睁开自己高度近视的眼睛,看着救命恩人高大的背影,他想:这人绝对是个帅比。 岑·真帅比·林没管后面的人怎么想,三下五除二就斩断了数条根须,直把那棵树打得不敢再有动作,看着周围的易燃物,他最后还是没有选择一把火把树烧了。真不小心把游戏场景烧了那后面两天是要露宿荒野吗? 至于砍树?这么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他才不乐意干。 高乐从地上爬起来,道完谢就忙不迭把自己的发现跟救命恩人说了,最后还加上一句:“这棵树最后会不会长成人啊?” “不知道。”岑林应付了他的问题就走,一点不拖泥带水,高乐也没好意思跟,这一通折腾下来他肚子也不疼了,就跑回了房间。 第20章 玩个游戏 离开的岑林打算尽快找到祠堂,俗话说,站得高看得远,不打算盲目寻找也暂时不打算逼问村民的他,掏出了道具——微型悬浮器。 是在一个科技水平比较高的关卡里得到的,那是一个很矛盾的关卡,一边是高科技时代,人人都讲文明懂礼貌,一边是粗俗野蛮的斗兽场,日日上演着同类相残的大戏。岑林手里的道具就是从前一波人手里抢来的。 【微型悬浮器——承重300公斤,最高可飞300米,原版几千米都行,但谁让你拿的是个微型呢。 可使用次数:三次,剩余次数:一次】 借助道具,他很快就找到了祠堂,同样很快就找到了暗室,毫不留情的毁了所谓的神器,以防拼起来还能用,他还顺走了两块碎片。 打算销毁证据——把碎片扔了的时候。 又遇上了另一拨人,小一和两个他不太有印象的男人。他顺手就把碎片扔进了道具库。 三人似乎是在寻找什么东西,岑林便悄悄跟在他们身后看他们究竟想干什么。 “咔嚓。” 岑林表示,不是我不想藏,实在是枯枝败叶太多了。 没等那三人询问他就大大方方走了出来,还从容不迫的打招呼“各位晚上好。我能有这个荣幸知道你们半夜不睡觉来这干什么吗?” 两个男人警惕退了一步,小一不客气地说:“你不也没睡,那又请问你来这干什么!” “我?”岑林指指自己似是在好奇她怎么会问出这种问题,“我当然是跟着你们来的啊,猜一猜,我从什么时候盯上你们的?” 看着对面男人的笑脸,小一背脊一凉,他们分配完房间没多久就来这里了,这个男人到底是…… “你不知道我们来这里是干什么的?”小一没想出个所以然,但她身后的一个男人想通了。 他第一句话的营造的氛围像是半夜来这里办事碰巧遇上了他们,可在树枝被踩断之前他们却什么都没有听到,由此可见这个男人绝对是在跟踪他们。 第二句话意思却是他早早的跟在了他们身后,可他却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当然一切都有可能是障眼法,但在这种情况下,找出男人语言中的漏洞就足够了。 不过这男人,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岑林不但没有那个玩家预想中的慌乱,也没有向他们解释,而是自顾自说:“这是第一条线索,我不知道你们具体在干什么,可以猜了吗,或者,还需要提示吗?” “刚刚。” “嗯?” “你跟上我们的时间,不超过十分钟。”另一个高一些的男人说。 岑林还是那副表情,他摊手道:“抱歉,猜错了哦。” 男人嗤笑一声,“猜错了能怎么样,猜对了又怎么样,改变不了事实,我们又凭什么陪你玩这个游戏。” 岑林选择性回答了后一个问题:“凭我开心啊。” 看到高个玩家拉着另外两个转身就走,岑林叹了口气跟上,“不好玩吗?” “你要是想杀了我们现在就动手,拖延时间有意思吗,况且我们有三个人,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高个玩家学他不回答问题,光挑自己想说的说。 不过他自己心里也打鼓,跟踪被发现不第一时间逃走还搞这些有的没的,不是疯子就是有实力的疯子,说疯子有点太好听了,脑瘫! “和鸣。”矮个玩家突然叫他。 高个玩家也就是和鸣下意识说:“别动手!”。他很了解自己的队友,这就是他出手偷袭之前给自己的预告。 “这样,你们告诉我你们究竟是在干什么,我就放过你们,怎么样?”岑林看他们跟对暗号似的,也不太有兴趣接着耗下去。 几人停下脚步,小一突然问:“是你的队友让你跟着我们的吗?那我猜你是从今天三点左右跟着我们的。” 岑林一时都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反应,“很抱歉,回答错误。” 他是真的没什么玩的兴趣了,于是干脆的揭晓了正确答案。拿手点了点和鸣,“他说对了。” “那你!?”小一震惊。 “跟你们玩玩而已,不过现在更好。”岑林又笑起来,“什么叫,我的队友?” 小一抿唇,“就是余笑,你那个长得很好看的队友。”这么一说,她才注意到岑林也长得很好,个子还高,就是笑起来像个变态。 没料岑林摇摇头说:“我们不是队友。” “怎么会!”小一惊呼后仔细回想,余笑好像确实没说他们是队友,但她询问余笑是不是和那四个人组队了的时候,她也没否认啊。 是的,没否认,也没承认,还转移了话题,让小一下意识以为他们就是一队的。 岑林往后退了一步,因为看出矮个玩家对他很警惕了,他虽然吓唬了他们,但其实并没有要做什么的意思,退一步,安安他的心,一直绷着怪累的。 “我们商量一下。”和鸣最后做决定。 “好。”岑林笑着说,虽然不打算对他们动手,但要是最后的结果不让他满意的话,还是需要采取一些措施的。 他站在一旁,看那三人用很小的声音讨论。 没多久就出了结果,还是和鸣说:“想知道什么问吧。” 岑林叹口气,不得不再次重复自己的问题,“你们,究竟,在,干什么。” “找一棵树,”和鸣停顿一下,看岑林皱眉赶忙接着说:“那是我们的队友,这不是我们第一次来这个关卡了。” “第一次我们三个来的时候……” 话没说完就被岑林打断,“你们三个?” 小一往旁边挪了一步道:“我们不是一队的。” 和鸣:“对,我和他还有另一个队友,这个关卡跟他妈傻逼似的,”他突然爆粗,“所有npc都想杀玩家,最后根本就不带掩饰的,打不过玩家还有以命换命的,我真他妈艹了。” 和鸣对这个关卡怨气大到路上随便拉个人都能跟人家骂这个关卡骂半天。岑听得林津津有味,并不打算让他赶紧讲重点。 第21章 垃圾关卡和垃圾玩家 “这个破关卡最常做的事就是用小孩来骗人,你看那“真的,一时心软就把人往怪物堆里送啊,见过村长了吧,我就跟你说那个不要脸的,满嘴谎话还全是漏洞,你真以为是他傻啊,他就是让你们放松警惕。” “一方面,能把注意力全都引到自己身上,让别人注意不到他老婆在饭里下毒,另一方面,也是让玩家觉得这个关卡简单,轻松,你看村长这不就暴露的差不多了吗。” “其实就是想玩家重点关注满嘴谎话的村民,然后忽略其他的危险,村长他老婆也是个老阴逼,下毒跟往菜里放盐似的,那一脸无辜一脸正直的样,差点把我都骗进去。” 一个小孩站在那儿,一看也不是玩家的对手,多少玩家想着从他们嘴里套套话,又有多少玩家可怜他们还小被骗的尸骨无存。” “当时游戏才开始大半天,那个傻逼就被小孩骗走了,我们发现不对赶过来的时候连骨头都没了,这关有个道具,把人骨头扔进去就能变成一颗种子,种子很快能长成一棵这么高的树。” 他随手指了一棵树,反正这些树都差不多高,哪一棵都没差。 “然后只要用人的血肉献祭,这种树就能重新变成人,也不知道变出来的还他妈是不是人,那小孩真他妈贱啊,把人搞死也就算了,还他妈弄成了种子,最过分的是,还把种子随手扔了!” “上一次我们还不够强而且还要闯关,并且我们以为他能复活。”每个玩家进入游戏都有三次复活机会,这是为了保证玩家存活率。 “他的复活机会一次都没有用,但是我们结束游戏回到生活区却并没有见到他,他的账号也一直是死亡的黑色,所以我们又回来了。” 岑林挑挑眉,作为一个老玩家他自然知道重回一个关卡有多难,而且还要在茫茫树海里寻找一棵树,那肯定是得到了什么道具才有底气回来,要不不就白忙活了。 和鸣继续说:“相信你也不是新手,你知道这些多难,你也能看出来我们一定要找到他的决心吧?” “嗯。”岑林点头,“不过,你自己都说了树里长出来的东西是不是人还不一定,为什么还一定要这么坚持?而且你怎么能确定玩家也能复活呢?” 和鸣沉默一会儿说:“我们不确定,但是玩家都能变成种子,为什么玩家就不能复活呢,而且旬期的复活次数并没有用完,万一呢?” 他沉重地继续说:“是我们把旬期那家伙带来的,这是我们的责任,我们不能放着他不管,哪怕只有一丝希望,而且”他突然笑了一下,“这游戏还挺人性化的,就凭这一点,我就有把握把他带回来。” “祝你们成功。”岑林简单送上了自己的祝福,又看向小一问和鸣:“那她呢?” “她啊,她最开始跟踪我们到这里,被我们发现了,也是友好的交流了一下,她给我们提了个意见。” “嗯?” “npc就只是npc,万一他们的血肉不能救玩家呢,或者会导致一些意外,所以她建议我们——对玩家下手,但是你懂的,像这种关卡其实不太提倡跟玩家动手,我们也不是那种人。” 和鸣深吸一口气继续说:“所以小一给我们提供了一个人选,就是夏阳,那个左拥右抱的家伙,她帮我们找旬期,并且负责击杀夏阳,她说她很了解夏阳,到时候只要我们帮忙牵制住夏阳就行。至于为什么是夏阳,就让她自己说吧。” 小一也不隐瞒,直言夏阳与她有仇,血海深仇。 “我有一个好朋友,很好很好的朋友,我们一起闯关,互相帮助,在遇到夏阳之前,一切都很好。” 她颤抖着声音说:“夏阳就是个畜生,仗着是资深玩家,道具多到数不清就强迫别人,那时候还是道具满天飞的时代,他也存下不少,在后来游戏开始削弱道具时,他依旧能凭借老底肆意妄为。” “那个畜生有性瘾,一天无时无刻不在发情,犯病了面前是条狗他都能骑上去,更何况我的好朋友长得并不难看,那一关是四级关卡,迷宫里全是怪物,只有走廊尽头的牢笼里才算安全,玩家就是要打时间差,争分夺秒才能活下去,走出迷宫。” 小一在发抖,她根本不敢回忆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只含糊道:“那个关卡能激发并放大人内心的情感,对其它玩家来说那种情感是恐惧,但对于那个变态来说那就是性欲,他做了一些很过分的事,我的好朋友因为此患上了很严重的心理疾病,非常严重,我一定要找他报仇。这个关卡刚好是个机会。” 第22章 好朋友 那是一个很普通的日子,也是一个很正常的关卡,四级这种难度很正常,不普通的是她们遇上了一个叫夏阳的玩家。 当时跟在夏阳身边的还不是这关见到的两个女人,他当时身边只有一个人,一个非常非常漂亮的女人,究其美貌程度,大约是跟余笑相同的吧。 小一现在都还记得那个女人的名字,她叫阿翎,她依附那个男人活着,也深得那个男人的喜爱,她用自己的方式在跟着夏阳的那段时间里,保护了很多无辜的女孩。 不过夏阳是个病人,还是个强大的病人,他真正发起病来又有谁能阻止呢。 夏阳的喜欢,并不足以让她活下来。 那一间小小的牢房里,在另外三位玩家的注视下,在牢房外怪物的凝视中,夏阳犯病了,他强迫阿翎和他交媾,似乎是旁观者的存在刺激到了他,这一次他格外的不受控。 阿翎抗拒却又无法逃脱,她被摁在牢房门上,几乎和怪物脸贴脸,就像是这个关卡的村民一样,怪物也是有自己的行为逻辑的,它们也许不知道夏阳在干什么,但它们懂得好奇,它们有判断人类怪异行为的能力,所以这只怪物在牢房门口站的格外久。 小一想过去救,却被夏阳的道具挡了回来,更可怕的是夏阳对她有了兴趣。 阿翎也顾不上羞耻了,她努力打消夏阳对小一的兴趣,但那点爱啊,根本没办法阻止一个疯子。 遭受阻拦的夏阳开始对阿翎施暴,渐渐地,阿翎开始神志不清,她试图逃离夏阳去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却一次次被拽了回去。 小一和她的好朋友缩在角落,甚至不敢哭,怕自己被盯上,也怕阿翎的牺牲被浪费。 等到夏阳停下来,阿翎已经奄奄一息了,不过夏阳并没有离开她的身体,小一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狼狈的人,她觉得哪怕是被撕成碎片的玩家也比不上此刻的阿翎。 怪物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阿翎用了自己的传音道具告诉小一,夏阳会平静一段时间,让她赶紧去找通关线索。 因为好朋友受到的刺激太大,整个人呆呆愣愣的根本走不动路,小一只能一个人出去,她不觉得自己能直接找到通关的路,她只是想找到其他玩家所在的牢笼。 她成功找到了其他牢笼,那个牢笼里只剩一个身体不太好的人,剩下四个探路去了,他们好像是一队的,小一告诉了那位玩家她所在的牢笼发生了什么,那位玩家也答应了让她们避难。 但不巧,怪物刚好回来,在牢房待了15分钟,怪物走后小一就赶了回去。 只是三十分钟而已,阿翎就没了气息,她的好朋友就被夏阳拽到了身边。 在夏阳身边只有两种人,受害者和帮凶。 小一再次被夏阳挡住了,这一次,是挡住她进牢房,怪物快回来了,她根本无处可逃。 夏阳摸着好朋友的腰,威胁她不配合小一就会死,而旁边的另一名男玩家,看她的眼神充满了贪婪。 好朋友最后还是妥协了,不管小一怎么喊不要她都明白,夏阳是不会放过自己的,她妥协,至少能救小一的命。但为了惩罚她的不乖——犹豫了一会儿——夏阳任由小一和怪物搏斗了几分钟才解除道具,让他的帮凶将小一拖进来。 夏阳和帮凶都对浑身是血没有行动能力的小一不感兴趣,他们继续自己的动作,夏阳强迫好朋友,帮凶奸尸。 不知道过了多久,不知道他们的淫乱到了什么地步,小一只记得他们走了,好朋友踉跄过来抱住了自己,可她连手都抬不动,她没办法抱住她了。 最后的最后,小一通关了,那五个好心的玩家里有个大佬,她被救了,这是她唯一一次“躺赢”。 好朋友也被救了,但好朋友的程序崩溃了,好朋友叫小十,是小一在家庭系统里申请的亲人。 家人系统的正规叫法是:新生智能程序培养计划。从家人系统里申请来的家人拥有玩家身份,可陪伴玩家闯关。 小一每次都为小十有人类的情感而高兴,除了这一次,她多希望小十只是个普普通通的机器人。 小十程序崩溃了,她不像人只要肉体还在精神崩溃了也能活得像个行尸走肉,程序崩溃对她来说就意味着消亡。 所以小一也是见过长夜大人的,就他来回收小十的那一天,他们还聊了会天,长夜清除了那段混乱的程序,将小十送回了原来的地方,如果有缘,说不定小一能在某个关卡里见到一个npc,那个npc有个曾用名叫小十。 长夜还说,他不能干预玩家,即使再看不惯夏阳也不可以,因为可能不知道什么时候那就会变成别人攻讦他的武器,虽然在这里他拥有绝对的权力,但他,不想再次遇到那种事,人类的事,就要交给人类自己解决。 智慧生命都是有情感的,情感不是人类特有的,不是所有的机器人都想成为人类,人类太过于自傲了,总觉得那些生物衍生出智慧后就都想成为人类,觉得其他种群的进化最终都是要落脚在人类上。 长夜不赞同这个观点,他是智慧生命、是机械生命、是机器人,他是长夜,仅此而已,不想成为人,也不会因为被称为人而自豪。 深觉不该这么放任夏阳下去的长夜给小一开了后门,告诉了她去闯哪些关卡能得到她需要的道具,甚至一个很隐秘的小关卡都再次被翻了出来。 那个关卡的奖励是,可以向关卡的主人许一个愿望,小一的愿望是:禁用夏阳的道具库,很可惜被驳回了,关卡的主人给了她一个小道具,让她可以禁用夏阳的道具库,不过只有十分钟。 关卡的主人小一不认识,钱汀倒是很熟悉,那是管理层的一个工作人员,做事比较随性。 最重要的是,长夜还告诉了小一一个能阻止玩家复活的关卡,也就是这里。 小一也不知道这究竟算什么,要不是她申请了家人,也不会在复仇时得到长夜的帮助,可要是她没有申请家人也就没有复仇这件事了,小十也不会受到伤害,是她把小十带到那个关卡但没有保护好她。 第23章 帮忙 “我大概理解了。”岑林用自己作为一个老玩家的直觉问小一:“你是打算利用那个能把骨头变成种子的道具把夏阳变成种子?” “是!”小一确认。 “可我刚刚把道具毁了。”岑林满脸无辜地说,他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 小一如遭雷击,她自己可选择的关卡里并没有这一关,为了进入这一关用了个道具,为了确保夏阳毫无怀疑的进入这一关用了两个道具,都是她拼死拼活弄来的。 因为长夜对她的帮助就仅限于告知她哪些关卡里能获取到她需要的道具,也可能在她的待选关卡里稍稍动了手脚。 这次不成功,那就还需要清除记忆的道具,可是她又上哪里去找之前已经用过的那两种道具呢,长夜还会帮她吗? 长夜会帮她,这是一个万无一失的计划,他把钱汀和岑林投放进了这个关卡,就意味着这次复仇没有失败的可能。 就算两人没发现这件事,长夜也会提醒钱汀帮忙。 “我看看,你是打算用回溯时间的道具还是修复道具?”岑林对呆愣愣的小一说。 小一如梦初醒,顿时感觉峰回路转,柳暗花明,“你,你真的愿意帮我吗?” 岑林露出一个假笑,“当然了。”日行一善当然要帮人帮到底,“不过我毁它还有用,等明天你们要动手的时候再修复好了。” 他话里明显没有征询的意思,那只是他下的决定,小一却没发现只是连连点头应好。 “走吧。”岑林突然说。 “走?去哪?”和鸣满脸问号。 “去找……”他思考了一下说:“旬期。” 和鸣抽了抽嘴角,非常不理解这位大哥在想什么,“我们自己去就行了,你应该还有自己的事要忙吧。” 看着和鸣抽搐的嘴角,岑林缓缓扯出一个笑,“没事,我就喜欢助人为乐。” 乐于助人的岑林,和被迫被帮助的三人一起踏上寻人之旅。 天色将亮前,他们终于通过道具找到了旬期,这还是在岑林的友情帮助下才有的结果。 他们本来拿的是范围道具,如果想要寻找的东西在一定范围内道具会亮红光,如果旬期变成的树真的在神树聚集的地方也好说,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棵树竟然跑到了距离那些树很远的地方。 要不是岑林拿出了道具【寻人纸鹤】还得再找个一两天。 【寻人纸鹤——只要在纸上写下你想寻找的人的具体信息,再把纸张折叠成纸鹤的样子,它就能带你寻找到你想找的人。 纸飞机也行,小鸟也行,你要是想也可以折成陆地上的小动物,蛇也不是不行,不过友情提示,纸张破损会失去效力。】 “好了,”小一一拍树干,“只等余笑小姐姐帮我们把夏阳引过来了。” “余笑?”岑林蹙眉,“她答应帮你们勾引夏阳?” “对啊。小姐姐人很好的。” 岑林朝他们挥挥手,转身离去,留下一句,“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之后的事小丁他们也就都知道了, 丁无嗟看向他们的新队员问:“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行动?” “现在。”余笑把小一偷偷塞给她的纸条放在桌子上。 “那行,走吧。”说着丁无嗟就站了起来。 “走走走,let`sgo。”钱汀是第一个附和的,“纸条上说把他引到祠堂附近就行,出发!” “啊?”只有余笑本人还在状况外。 “我们先去祠堂埋伏,你加油!”钱汀还给余笑做了个加油的手势。 事情……是怎么发展到这一步的??余笑有点风中凌乱,不过也没犹豫多久,就出发去了隔壁。 那边四个人一派和谐的走在一起,完全不见中午时的剑拔弩张。 很快就到达了祠堂附近,站在这一小片空地上,丁无嗟杵了下严承云,严承云会意看向三个地方。 丁无嗟跟着他的视线转了一圈说:“要不出来见一面,他们还要一会儿才到呢。” 四周一片寂静,他等了一会儿又说:“不愿意出来算了,躲好了啊,我们也躲起来,一会儿给你们帮个忙,你们要是有什么计划可以先说一下,免得一会儿把你们计划打乱,咱们再撞一起。” 小一从一棵树上跳下来走到几人面前问:“你们真的是来帮忙的?” “当然了!”小丁把岑林拉到前面来说,“你不信我还能不信他吗?” 岑林被拽的一个踉跄,无语地看一眼丁无嗟,是不是有病? 因为昨晚和岑林建立了初步的信任,小一决定相信他们,“我们的计划很简单,等夏阳走到附近,我就直接禁用他的道具库,之后我先动手,不出意外他会变成一只怪物,那是他的异能,可以变成一只两米多高的既像狼又像熊的东西,再然后和鸣,就是我的一个队友会用道具——‘兽类牵引绳’控制住他,之后就是我要干的事了。” 说完小一还犹犹豫豫的看了眼岑林。岑林会意朝祠堂走去,“我先去修复那个……神器。” “等事情结束,我可以问你一些事吗?”钱汀问小一。 “可以的。”小一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还是点头同意。 小一回到树上,三人也分别藏好,岑林干脆直接没出来。 过了二十多分钟,夏阳搂着余笑从树林里钻出,身后还跟着两个女人。 “这就是你说的地方?”夏阳勾起余笑的下巴。 “是,我听说复活道具就在祠堂里,你知道的,我的复活机会已经用完了,绝对不能错过这次机会。”余笑笑着说。 又往前走了几步,小一毫不犹豫跳下来一刀劈向夏阳,余笑推了他一下,自己悠然躲开。 看着即将劈到身上的刀夏阳下意识要用道具,却只得到了道具库已禁用的提示,他勉强躲开那一刀。 就如小一预料的那样,夏阳开始变成一只怪物,过程其实有点长,大概二十秒的样子,在小丁看来这点时间就能把他解决了,不过小一却没有动手,反而静静的站在那儿,像是吓蒙了。 不过紧接着而来的绳套证明了这不过是计划的一部分。 太过于依靠道具的夏阳注意力全在小一身上,根本没注意周围,这让他被套了个正着。 绳索自动缩小,最后刚好卡在他脖子上,本来凶恶的怪物变得温顺起来,不再嚎叫不再撕扯,趴在那里像是一只乖巧的狗狗。 第24章 游戏制度 小丁几人并没有帮上忙,不过光是看个热闹也挺有意思的。 小一直直一刀朝怪物插了下去,之后又给他喂了东西,看形状像是药丸。 一刀两刀三刀四刀,手腕脚腕,小一杜绝了夏阳逃跑的一切可能,随着生命力流失,夏阳渐渐变回了人。 小一想将夏阳凌迟,可万一时间没有把控好,道具库解禁,那就功亏一篑了,她给夏阳喂的药能保证他的心脏被挖出来之前他能一直活着,那么现在,还是直接解决了好,以绝后患。 也免得,夜长梦多。 这么想着的小一还是狠狠折磨了夏阳一通,在夏阳清醒的情况下,将他肢解,剜出他的肉,将他那个管不住的东西削成片塞到他嘴里,最后,剖出了他的心脏。 在夏阳死后,小一一点点的分离他的血肉和骨头。 “我可以帮忙吗?” 小一抬头,是跟在夏阳身边的一个女人。 她点点头,女人拿出一把小刀蹲下来,一点点割下夏阳的肉,放到一旁的桶中。 其他人早就从躲藏的地方走了出来,岑林津津有味的看着这一幕,和鸣和出云静静等待着她们发泄心中的怒火。 丁无嗟则带着严承云和钱汀去一旁打牌,其主要目的是关爱未成年,顺便关爱一下自己那个肯定不怕的伴侣。 余笑看着看着觉得没意思也加入了他们的牌局,空间就像是被割裂了一样,一边是血腥地狱,一边是温馨人间。 等到一切尘埃落定,和鸣两人提着夏阳的血肉去复活好友,小一将夏阳的骨头扔进神器,不久后取出种子出了祠堂。 钱汀终于开始了她擅长的问话,“你禁用了夏阳的道具库,但他还是能怪物化,那就说明这不是道具的作用,你知道他为什么能变成怪物吗?” 小一想了想答道:“他是老玩家了,我记得以前商城里有卖这种药剂的,能改变人的身体素质什么的,还能融合多种基因,他应该是买过药剂吧。” 钱汀摇摇头,“不会的,那个药剂已经是游戏刚开服时候的存在了,只上架了两年,而游戏开服至今已经过了有两百一十七年,没有存活了那么久的玩家,而且他道具那么多也有点奇怪,最近道具真的是太泛滥了。” 丁无嗟在旁听着,关注点有点歪,“这游戏开了那么多年,竟然规则都没有完善好吗?” 钱汀……沉默了,“确实,有些,不太完善,没办法嘛,每个人想法都不一样,就很容易造成这种补丁摞补丁的现象,这个想加大玩家福利,那个想加大竞技难度的。很难搞的。”她在拼命为游戏挽尊。 非常拼命。 “那,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小一惊疑不定的问。 “没什么大事,我之后查查资料,应该就是出bug了,没事哈。” 小一也看出来这位不是什么普通人了,这时怯怯地问:“那我们能不能加个好友,等你查出来的时候告诉我可以吗?” “当然可以了。”钱汀表面非常痛快的答应了小一,内心默默流宽面条泪,我该拿什么借口忽悠她,这一看就是病毒惹得祸嘛,我就说怎么那么多强力道具流入玩家群体,长夜的杀毒程序也不知道做好了没有。 病毒的事肯定不能说,说出去多丢人呐,某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最高领导走之前曾说:“要是被那些玩家知道有人在我眼皮子底下放进来这么多病毒我还要不要脸?” 为了维护领导的面子,适当的谎言是必要的。 “所以道具泛滥的现象你们打算怎么解决?”丁无嗟突然问。 钱汀组织了一下语言答道:“我之前提了几个意见,第一条是全面禁止道具的使用,但是他们说这样游戏就失去了很多趣味,玩家存活率也会降低。” “第二条是回收现有道具,改革道具发放机制,将现有的谁捡到就是谁的更改为关卡内道具仅限本关卡使用,绑定道具将在关卡结束后进行抽取,或完成某些特殊任务获得,绑定道具可以交易但不可以抢夺,交易也只能等价进行。” “这一条支持和反对的各占一半吧,好多人觉得谁有能力拿到就是谁的,游戏本来就不公平,没必要在这种事情上讲究。” “第三条是在第二条的基础上,对道具的强度进行削减,永久生效类道具不可以存在,道具都应具有时效性或耐久度。” “第四条是对第二条的修改,回收所有道具改为对道具进行评级,a级及以上级别道具等价回收,不愿意进行回收则强制禁用,回收完毕将对其余道具重新评级。” “以及对于玩家想要拥有特殊能力的请求,目前的想法是向玩家征集卡片型道具创意投入道具池,比如像夏阳那样怪物化,卡片上需要注明变化成什么怪物,持续多久,能用几次,或者变化的总时长达到多少道具失效。”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别的想法,比如开几个新区进行测试,像什么取消道具玩法的区和入场先根据玩家特征分配技能的区什么的。” 看着钱汀滔滔不绝,丁无嗟没忍住打断她道:“这种东西是可以说的吗?” 这些不应该是绝对保密的吗?!哦不对,他们连游戏中病毒这种事都老老实实告诉我们了,这个游戏到底有什么是不能说的啊。 要是钱汀知道他什么想法肯定很委屈,中病毒是因为你们是受害者才说的,我们也不会告诉一般玩家啊。 “可以说啊,有什么不能说的,要不是有几个固执的家伙觉得征询玩家意见显得他们很没用,早就发公告召集玩家提供意见了。” “等领导回来就好了,他说一不二的,也不对,其实这些东西很好决定的,他们其实不是很在意游戏,平常要是有谁有意见那定下来还是很快的,这也是游戏那么多补丁的原因。” “可能因为我是新来的吧,我提出的很多意见他们都不同意,不过长夜告诉我不用管他们,他们里面很多人都管不到这些,就是不喜欢条条框框的,说是听着就烦。” “唉。”钱汀多少还是有点难过的。 第25章 不搞事玩什么游戏 “有长夜在后面挺你,怕什么?”岑林满脸写着,都这样了你不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吗,还用考虑那么多? 为了对得起自己拿的钱,岑林接着说:“原来的道具获取其实也还行,就是容易被抢,道具泛滥主要是因为私下交易,不知道哪来那么一批傻逼到处低价兜售道具。” “这个我知道,长夜已经在解决这个问题了,不过之前的模式确实有很多弊端,有些东西其实不该列入道具范畴,当初为了强调自由,关卡里什么东西都能带走并且属性不变。” “这个关卡倒还好,像有些关卡,比如一个有关勇者的关卡吧,那就有玩家可能会把勇者之剑带走,那基本上就相当于一个能破一切防御的永久道具了。” “再说,好多玩家特意挑选可能获得道具比较多的关卡,这对其他玩家公平吗,那如果所有玩家都选那种关卡,那其他关卡存在的意义呢。” “道具做出来就是要消耗的,结果越屯越多,这还怎么玩啊。” 看得出来她情绪很激动,不过在场的人之前其实都没有发现这些问题,不是钱汀小题大做,而是他们玩家当局者迷。 夏阳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明明没有参加游戏多久,但是因为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那么多道具,就被谣传是玩了很久的玩家,没有人发现不对,不是老玩家哪来的那么多道具呢?他们把看到的信息以自己的逻辑合理化了。 那么多玩家中又藏了多少个‘夏阳’,小一想想都觉得不寒而栗。 “玩家的更新换代其实是很快的,数量也庞大。”钱汀最后无奈的说了这句,后半句憋在心里,没有人会在意一些玩家通关有多么轻易,也没有人会在意某个关卡死亡率大幅上升,而这一切都源于游戏方的不负责任。 他们把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了极小一部分人身上,这也是因为游戏本身的性质。 最初是实验室,后来又肩负选拔人才的责任,最后才变成了一款单纯的游戏,作为一款游戏也没什么不好,只是游戏的话就不能像以前那么粗糙。 见钱汀幽幽看着自己,岑林冷漠甩出一句:“这破游戏我玩了21年了,攒那么多道具很正常。” “可是按你这种消耗速度来看就不正常。”钱汀慢吞吞说。 岑林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那没办法,进一趟巫师的实验室就能搜十几个道具出来。” 这边在讨论游戏制度不合理,那边小丁在问余笑道具泛滥究竟会带来什么后果,本来以为是玩家存活率降低,但根据他自己参加的这两关和他们之间的对话来看似乎又不是这样。 “会降低通关难度。”余笑回答。 小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这对玩家来说是好事,但对游戏方面来说就不一定了。 就在他踟蹰时,余笑看了他一眼接着说:“是这样的,玩家里还有一部分变态,热衷于杀害其他玩家并且不怕被报复,他们有了道具那简直是如虎添翼。” “你想啊新人没有什么道具很快被淘汰掉,游戏里就剩下一堆老油条多烦人。” “而且啊而且,”钱汀突然插进来,“他们太依赖道具了,现在闯关都不动脑子的,游戏又不是度假区。”她嫌弃地撇撇嘴。 等和鸣二人带着旬期回来他们关于游戏的讨论才差不多落幕。 旬期是一个看起来就很优雅斯文的青年男人,他很郑重地向在场所有人表达了感谢,即使是小丁这几个并没有帮上忙的人。 事情结束天也聊完了是时候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但丁无嗟总感觉岑林还要搞事。 果不其然,岑林问小一:“神器还好着吗?” “好,还好的,我没动它,怕你还要用。”小一回答。 丁无嗟上去扯住岑林的后领问他:“你还要搞什么事?就不能安分一会儿?” “唉,”岑林轻叹口气,“有没有人说过你脾气很不好。” “脾气再不好也比你好,还不是你把我整怕了,兄弟咱们能不能给个准话。”丁无嗟还挺自豪。 “撒开撒开。”岑林不客气挥手,“不搞事怎么可能在这个游戏呆那么久。” 等丁无嗟松手,岑林才继续说:“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复活几个玩家。” “几个?” “也可能几十个。” “你是想屠村?”也不是不行,丁无嗟震惊过后一想也觉得合理,这整个村子里没有一只好鸟,真的动手倒也不会有多少负罪感。 “回答正确。”岑林打了个响指。 没有人在这时扫兴的说上一句这样不好吧,都是老玩家了,谁还会在意几条npc的命,更何况还是对他们抱有恶意的npc。 “那你怎么确定哪些树是玩家?”丁无嗟顺着他的话题问。 岑林一扬下巴,“这不有外挂吗。” 外挂本挂冲他露出一个假笑。 岑林根本不在意这些,不和他们组队自己来闯这关他也是会这么做的,他不喜欢有人觊觎自己的命,没有钱汀这个外挂也不怕,他只是想让他们死而已,后续的处理不在考虑范围内。 当然也不是不可以把尸体扔到树林里看它们争抢,谁抢到就算谁的。 思及此岑林还有点小兴奋,不过有这些人在肯定是不能让他这么做的。 岑林笑眯眯看向几人问:“怎么说,一起吗?” 严承云摇摇头说:“我不动手,”上前几步牵住丁无嗟,“他也不,你们随意。” 丁无嗟被牵后朝严承云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我听我家小严的。” 小严也微微笑了一下。 “我不参与,”钱汀举手,“我可以帮你找哪些树是玩家,但我不动手。” 岑林无所谓,但综合钱汀整个关卡的表现,他觉得这人对丁无嗟和严承云太过于顺从了。 这话要是说出来钱汀能喷死他,什么叫顺从,他字典里是不是没一个好词,这明明是尊重队友的看法,以为所有人都跟他一样没有团队精神。 第26章 真不愧你姓严 钱汀不参与不是因为附和丁、严二人,仅仅是作为一个新时代的好青年,她唯一一次动手杀人是在前一个月的培训里,还是杀人未遂,根本不敢回忆那天的感觉,简单形容一下就是有种我杀了我自己的感觉,诡异又荒诞。 既有作为凶手的惶恐无措,又有作为受害者的恐惧不安,凶手和受害者共情,说出去都没人信。 一切尘埃落定,得闲的人聚在小院,忙碌的人依旧忙碌。 丁无嗟敲敲钱汀面前的桌子,“妹啊,给你提个意见。” “丁哥你说。”钱汀放下手头的东西乖巧道。 “你们游戏能不能修下厕所,可把我恶心坏了,多少年没用过这种厕所了。”丁无嗟满脸苦大仇深。 钱汀:“……” 钱汀:“…………不能,相信我哥,我也很恶心,要是能修的话早就修了。” 丁无嗟生无可恋坐到对面,左手支着脑袋,右手开始盘他的珠子,“查的怎么样了?” 划过这一页,钱汀叹口气说:“没成果,就找到两三个救出来能稍微有点意义的。” “你们游戏的玩家这么差劲吗?都找不出来几个好的?要不随便弄几个得了。”小丁挑眉。 “也不算差劲了,”钱汀甩锅,“是严哥要求太高了。” 莫名其妙背锅的严承云把视线挪向钱汀认真道:“这是一件很重要的事,让他们重回游戏我们不能保证他们的所作所为不会危害到其他玩家,也没有办法进行监督,为了确保其他玩家的利益,细致地筛查是必要的。” “我就是这么被说服的。”钱汀摊手。 丁无嗟笑眯眯地说:“他也经常这么说服我,不过嘛,人都是会变的,以前善良的人现在不一定善良,你也不能确保以后他们都是善良的,他们未来什么样谁也不知道,咱们也不能肯定他们以后不会走上弯路,所以反正最后都是一样的结果,有必要这么认真吗?” 严承云又看向丁无嗟,“有必要,未来无法预料,但至少现在要问心无愧。” 丁无嗟向钱汀投去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对她做口型道:我尽力了。 钱汀微笑,丁无嗟面前也出现了一个光屏,“你可以的,加油,我相信咱们三个一定能筛选出来的!” 听着她毫无感情的加油声,想起自己做哥哥的责任,丁无嗟迟疑地把手移向光屏。 “行吧,勉为其难帮你一下。” 钱汀偷偷看了两人一下,默默把背挺直了,严哥的坐姿不必说,自然是无比端正的,丁哥虽然有些不羁,翘着二郎腿,一手还支着脑袋,可他的背也是挺直的,只有自己坐着的时候会有些驼背。 钱汀踌躇了一下问:“哥,你们仪态怎么这么好啊?” 丁无嗟自我审视了一下,“这算好?” “嗯,”钱汀指了指说:“背是挺着的。” “哦,被我爸打的,你严哥是家教严。”丁无嗟恍然大悟,说着在桌下的脚还点了点严承云:“真不愧你姓严啊。” 严承云拍拍沾上灰的裤腿,“嗯”了一声。 “羡慕啊~” “羡慕什么,羡慕我被打吗,这福气我不想要,可以给你,再说了,你没看我撑着呢吗?”丁无嗟还展示了一下支着下巴的手 钱汀忙摆手,“不不不,我也不要。”说着又转了话题,“丁哥你是不是很讨厌岑林。” 丁无嗟挠了下脸,“也没有很讨厌,就是有一点不喜欢,倒是你,今天早上你是被我的情绪影响到了?” “没有啊,”钱汀否认的很快“我本身就不喜欢那种行为,与其说是影响,不如说是你给了我骂他的勇气。”说完还点点头,十分认同自己说的话。 两个喜欢聊天的人聚在一起话是少不了,不过都各自有点自己的小想法,丁无嗟想知道更多关于游戏的内容,钱汀则对于他们的来历很好奇。 “你说我领导啊,领导就是领导啊,他不让我跟别人说他的名字,他是这个游戏的创造者,这个游戏也是基于他的能力才成功运行的。” “游戏能运行……不该是科技的成果吗?” “不是的,你们也看到了,游戏玩家很多,也来自很多不同的地方,关卡也是这样,其实******……我被静音了?” “也不能说是静音,毕竟我还听到了哔——的一声。”丁无嗟抽抽嘴角,没想到长夜敢让钱汀这么随便说是因为设置了限定词啊。 “我领导叫**哔——**”钱汀好气,“他叫哔吗他,什么都不能说!” “不能说算了,下次我直接问长夜。”丁无嗟安抚她。 “肯定能说,就是我说的方法不对。”钱汀死倔。 丁无嗟:“……?” 这能有什么方法不对? 钱汀切出去鼓捣了一阵,“现在应该可以了。” “嗯?” “嗯?”连严承云也转过来了。 “关卡有些是真实世界,全靠领导的能力链接,好了就说到这儿,我怕挨打,一会儿长夜找我了,这些东西为什么不能说啊……”死性不改的最后还在给自己找理由。 不过依照丁无嗟对她的了解,长夜肯定说过这些信息能透露她才会这么大胆,实际上还是个很懂分寸的孩子。 “真实世界?” “对,不过现在通路都断了,那些关卡也全都关闭了。” 丁无嗟问完几个问题就轮到钱汀问他,不过他有个很好奇的点,“游戏的数据库没存我们的信息吗?” “长夜不让我看,他说,咳咳,要对朋友有最基本的尊重。”钱汀学长夜说话还学的像模像样。 嗯,像是长辈对孩子说的话。 “长夜为什么要让你跟我们组队啊?” 是的,丁无嗟能看出来钱汀跟他们组队是长夜要求的。 果不其然,钱汀说:“他说,要让我学会跟人交流,”她顿了下接着故作开心说:“不过我知道,他是想让我学会接受离别,接受失去,可能是因为我曾经跟他说,如果注定要失去那我宁愿从未拥有吧,他想让我成长……”最后还是没控制住情绪有些低落。 第27章 像狗 “你领导不是可以链接空间吗,到时候我们还不是你想见就见。”丁无嗟笑着说。 “……不一样的,到时候我会遇到更多的人,会渐渐遗忘你们,我也不愿意像领导一样在游戏里造出过去友人的影像,我觉得假的就是假的,可他跟我说,如果不这么做,他会遗忘,忘记每一个曾真诚以待的人,忘记他们的故事忘记他们的脸,忘记,他曾有那么一个朋友,那他宁愿把他们的故事写在这里,说不定哪一天还能遇到能够认可他们的玩家。” 也许是为了礼尚往来,也许是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丁无嗟缓缓讲述起他的世界,那是他的故乡,是他为之奋斗的地方。 “我的世界啊,怪物横行,有了怪物自然有处理怪物的人,这种人分两类,一类是像我这样用符咒、阵法,靠外界力量的人,一类是像你严哥那样,天生就有特殊能力的人,他们被称为‘神的眷属’。” 说到这儿他嗤笑一声,“不过那个鬼地方有没有神都没有定论,所谓的神,也不过是一个噱头罢了。剩下的就是普通民众,是被保护的对象,也是被拉拢的对象,像我这种还好,还有一点自由,虽然因为我家老头的原因也没给我选择的机会,不过比起你严哥还是好上很多。” “像他这种眷属啊,最惨,嗯……”他犹豫了一下,似乎是在找形容词,“像是狗吧。” 卧槽,你在说什么!钱汀猛地扭头看严承云。 丁无嗟没管她的表情,拉过严承云的手继续道:“被拴起来的,看门犬,维护着那群豺狼的利益,你知道吧,指哪打哪的那种。我初中有幸上了两年普通学校,没有脱离那个环境还不知道,一离开就会发现,他们上课的内容,包括教课的老师都在潜移默化地给学生洗脑。” “让他们当一条该温顺时温顺,该凶猛时凶猛的狗,最让人震惊的是他们还拥有能消除人记忆的能力者,或者说是眷属,不过能力从来没用在安抚民众上,全都用在内部了,为了让他们——更温顺。” 丁无嗟说这些话时不轻不重,不疾不徐,有时候还拉长语调营造气氛,让人分不清他的情绪。 他起身点点严承云的脖子,“还记得之前你严哥戴的链子吗?” “嗯,怎么……” “狗链。”丁无嗟没等她说完就直接说,“拴住这些神眷者的狗链,能控制住他们的能力,戴上了你就是一条毫无威胁的好狗狗,摘掉它你就是会对社会造成极大危害的罪犯。” “当然一般也摘不下来。”他轻声说。 说着说着已经绕过桌子的丁无嗟抱住严承云,动作慢但很用力,松开后又摆弄了一会他的头,跟玩玩具似的。 而严承云还是之前的表情,似乎不觉得丁无嗟说了很过分的话,还伸手拍了拍他,轻声唤道:“无嗟,我没事的。” 也是,毕竟连钱汀都能听出来他平静下藏着的心疼与……愤恨。 一场和谐的闲聊,终止于双方的悲伤,钱汀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好装个哑巴,想等下一次他心情平复了,再好好谈谈有没有什么能帮忙的地方。 等他们筛选好玩家,岑林那边也差不多解决了,有些是亲自动手,有些是下毒,然后告诉他们下了毒,并逼迫他们吃下去。 最后复活玩家时钱汀也没去凑热闹,丁无嗟倒是拉着严承云去了,看着那些玩家或欣喜或茫然的表情,丁无嗟心里一时也是感慨万千。 从一个看起来就很有正义感的玩家那儿问来点消息,他作为树时意识处于混沌的状态,因为他不愿意顺从树的意志。 这次复活还得到了一个技能,叫树灵附体,附体状态下所有npc会把它当成一棵树,同时该玩家不能移动,时间十分钟,刷新时间三天,进入新关卡自动重置。 也许每个玩家得到的技能都不同,也许都相同,但丁无嗟不想去问了,有种深深的疲惫。 游戏里相互不信任是很正常的,就像旬期也没有主动告诉他们这些事,就像他问了好几个人才得到一个回答。 这是他们的生存法则,不太适用于他。 剩下的一天变得非常平淡,没有任何威胁也不用勾心斗角,眨眼间便过去了。 因为上次直接去见了长夜,所以这还是小丁小严第一次经历结算,还是上一关听到的那句话。 第28章 老父亲 【恭喜玩家闯关成功,奖励结算中】 话音落,丁无嗟就进入了一个小房间,嗯?怎么严承云也在。 没过多久就有了解答,他们还是没有经历真正的结算流程,因为长夜来了。 像是一位关心孩子的家长,他解释完丁无嗟和严承云以后都一起结算这件事,就开始询问钱汀的表现,以及她为什么修改了权限一类的。 还是老问题,“你为什么不自己看?” 长夜还是那个回答,“要尊重孩子的隐私。” 既然尊重隐私就也别问啊! 丁无嗟无奈的一点点跟他说钱汀的事,服气。 最后长夜帮他们进行了关卡结算,一瞬间所有人情味都离他而去,他机械化的念着结算内容。 “你要是这样你就直接让程序帮我们结算不就得了?”丁无嗟没忍住打断他。 长夜噎了一下道:“这就是结算程序。” 好样的,给自己装了个结算程序,用的时候直接启动程序都不用费劲。 “行行,你继续。” 【玩家丁无嗟、严承云任务完成度100%,玩家参与度90%,每人奖励积分3000】 “你们这评判标准是什么?”丁无嗟又开始问问题。 长夜答:“没什么标准,就看任务完成度玩家参与度,任务完成度不是百分百的一般就是中途死亡,积分不按占比给。” “完成度百分百的积分一级是500,二级是1000,三级是3000,四级是4000,五级是5000。剩下的按参与度占比,90%参与度是满积分,超过90%会有额外奖励,某些关卡也会有些别的任务赚取积分,你们不用知道的那么详细,之后应该会改革。” 艹,都详细的说完了才说会改革,咱们就聊了一会关于你家孩子的事你态度就变了,之前的恭恭敬敬呢,就没了?就这么不拘小节了? 小丁假笑着跟长夜告别,临走前还答应他会帮忙好好照顾孩子。 离开结算的小房间就直接回到了客厅,当时几人就是一起在客厅里被传送进关卡的。 可能是在小房间里浪费的时间真的有点多,等他们回来的时候岑林已经回了房间,余笑也包袱款款地过来了。 “来了啊。”小丁简单打了个招呼,就见钱汀一脸认真的看着他们。 他抽抽嘴角问:“怎么了?” “你们去哪里了呀?按道理来说早就该出来了啊。” “长夜找我们聊了会天。”丁无嗟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没忍住撸了把她的头,越看越像自己家小孩。 “你有空可以和长夜说说自己最近过的怎么样,他很关心你的。”想起长夜那老父亲的样子,丁无嗟还是帮他说了句话。 “可是我做了什么他都知道啊,为什么还要特意去说?”钱汀话刚说完就恍然大悟道:“哦~,你是想让我去说岑林的坏话是吧!” “不是。”这倒霉孩子,“我在你眼里就是这种形象吗!” 钱汀缩了缩脖子,只敢小声逼逼,“可是他就是什么都知道啊,那我还能跟他说些什么嘛……” “他也许可以知道咱们闯关的全部经过,但你真的没有想跟他说的吗?”丁无嗟决定心平气和的引导孩子。 “可是该说的我早就说了啊,就是最后一天不是没什么事吗,我就跟长夜说了好多,他还跟我说让我以后想告诉你们什么记得先问他。” 小丁无语凝噎,这还真是个什么都跟父母说的乖孩子。 “那你说大佬坏话了吗?”余笑幸灾乐祸地问,大佬是她给岑林取的外号,岑林闯关十四年,行事作风又颇为张扬,还是有点名气在外面的。 钱汀眨眨眼,心虚点头,然后又不太开心地说:“长夜说让我们再磨合磨合,说岑林人还是不错的。” 两人乐乐呵呵的聊起来,那头小丁却在想:既然钱汀已经和长夜说过关卡里发生的事,那为什么还要再问他们。 没用多久就想明白了,这就是纯纯在炫耀,想让他们夸一夸他家的崽,绝了,这是什么老父亲心态。 注意到严承云在看自己,小丁冲他笑了一下,拉着他站起来对钱汀余笑两人说:“我们先上去休息会儿,决定好了叫我们就成。” “嗯嗯好。”钱汀敷衍完就接着和余笑商量。 “聚餐的话还是自己做比较有意义吧。” “自己做太麻烦,直接吃现成的最好,况且我也不会做。” “是哦,我也不太会,那,那你想吃什么啊?” “火锅?热闹一点,刚好联络感情。” “好啊,那我现在就让克玛准备一下,再买点喝的,笑笑你赶紧去收拾一下,今天正好叫上岑林一起,之前还没聚过餐呢。” “我留下了一起帮忙吧。” “不用,克玛很能干的,我也就再买点喜欢的零食就也去洗澡了。” 那边小丁小严洗完澡一个端坐在桌前,一个脚着地两手一摊躺在床上。 “有什么想法?”小丁偏头问小严。 严承云侧身正对他道:“什么想法?” “你的想法,你觉得现在怎么样?” “现在一切正常。”严承云还是没懂他的问题。 小丁觉得自己现在真是太有耐心了,为自己骄傲,要是林向晚反应这么慢,那他的头已经和桌子亲密接触了,果然还是林向晚不配得到他丁哥的耐心了。 第29章 酷崽 林向晚其人,嘴上没个把门的,还净爱看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脑回路也奇怪,是二处一组的组员,也就是丁无嗟的下属,人也算是有趣,活泼又开朗,每天在他丁哥的死亡威胁里反复横跳。 丁无嗟进入游戏那天,他本来应该跟丁无嗟一起出任务的,但前一天他又作了个大死,第二天只好躲着他丁哥走。 想当初那个胸大无脑,一根棒棒糖能骗走俩的谣言也是他散布出去的,简直就是个人形谣言发布机,事后虽然被丁无嗟揍了一顿,还逼着他戴上硅胶假胸穿着小裙子游街。 但这位仁兄不改本色,在那一天,秉持着不作死就不会死,不作死就得不到快乐的原则,再一次散播了他老大的谣言,主要是说二处那个没脑子的帅哥骚扰下属也就算了,还抱上头的大腿。 骚扰下属——趁下级工作人员睡着在他脸上涂涂抹抹,试图给他画出一个很好看的眼妆,虽然最后把人家的脸搞成了调色盘。 抱上头大腿——和严承云处对象。 所以这位哥觉得自己没说错啊,他是在很客观的评价老大的行为。 只能说人要作死谁都拦不住,丁无嗟本来还想着处理完地龙就去打断他的腿来着,算那小子运气好。 “我是说,你觉得现在的生活怎么样,还要不要继续闯关?” 严承云笑着说:“我觉得现在的生活很好,要继续闯关,太久不动回去以后会跟不上的。” “哪里好?” “能跟你在一起就很好,平时我们很少能碰面。” 丁无嗟感觉一下子就被击中了,他翻个身把头埋进被子里,含糊说:“我也觉得很好。”和你在一起很好,闯关也很有意思。 严承云温柔的看着他,也算是浮生偷得半日闲了。 等一切准备好克玛挨个房间叫人,丁无嗟拉开椅子坐下第一句就是“又是火锅?” “嗯,火锅很适合增进感情。”钱汀认真答。 丁无嗟仔细审视了下对面两个黏黏糊糊的女孩子,“还有增进的必要吗,你俩都快贴在一起了。” 钱汀举起食指左右摆了摆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我决定要和咱们家的酷崽打好关系。” “酷崽?”丁无嗟挑眉。 “对,酷崽,超酷的崽。” “你这么叫他他知道吗?” “现在知道了。”余笑说,丁无嗟顺着她的视线扭头,酷崽很酷的站在他后面,没对这个称呼有任何表示。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了。 不得不说,确实酷。 一顿饭吃下来倒也和和美美,丁无嗟猜钱汀应该又和长夜聊过了,不然如果按她自己的个性肯定会先跟岑林道歉,然后盘问岑林在关卡里为什么要那么做。 而以岑林的性格肯定不会回答,还会觉得烦,最后敷衍她两句,就跟那句幽会似的,最后肯定要闹的不愉快。 长夜还真是辛苦,不,应该说带孩子还真是辛苦,连孩子的交友状况都得关心,还要教她该怎么做。 吃完饭没多久岑林就又回了房,剩下四人开开心心坐在客厅看小丁最爱的家庭伦理剧。 边看边听他吐槽,再吃点零食喝点饮料,小日子美美的。 钱汀一点话都憋不住,刚从长夜那儿问来岑林的情况就想和他们说。 “酷崽好惨的,他原来的世界科技很发达,每个人都是基因挑选后的结果,一点自由都没有,就像刚长出来就被装进瓶子里的水果,最后长成什么样都是一开始就决定好的,每天生活在条条框框里,所以他现在在游戏里才会这么奇怪。” 小丁似乎能想象得到那个世界,他靠到严承云肩膀上,“是挺惨的。” “对吧对吧。” “那你以后可以对他好一点。” “嗯。”钱汀乖巧点头。 —— 第二天清晨,严承云早早去训练了,别墅里有专门的房间可以进行基础训练,高科技,值得信赖,完全不伤身体。 没过多久,正在睡懒觉的丁无嗟被一声惨叫吵醒,他睡眼惺忪下床,循着声音来到一间房门前。 嗯?竟然不是训练室? 门关的不是很紧,他敲了两下门,里面咚咚咚的声音瞬间消失,不一会儿严承云来开门。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丁无嗟话没说完就看到里面躺着的钱汀。 “在训练。”严承云这次准确get到了小丁的意思。 “我让严哥教我怎么打架。”钱汀半死不活的说。 “打架,打架找我啊,我打架也超帅的,当然也很厉害。” 钱汀猛地坐起来问:“真的吗?” “真的啊,酷炫还实用,要学吗,学费让我带几张符进去就行。”丁无嗟笑眯眯问。 “要学,但学费就不用了吧,按道理来说符不会带不进去啊,难不成系统把你的符算成武器了?”钱汀不理解。 “那你一会儿帮我看看。”丁无嗟边说边活动身体。 看着他的身高,他的肌肉,钱汀有种会被一拳打趴下的错觉,她咽咽口水,小心翼翼问:“哥你要不先去吃个饭?” 丁无嗟动作一顿,“嗯,也行,那严承云你先教着,我一会儿就过来。” 看丁无嗟走出去钱汀松了口气悄悄问严承云,“严哥。” “嗯?” “丁哥他一会儿不会打死我吧?” “不会的,放心。” 严承云走心的安慰并没有安抚到钱汀,像,实在是太像了,丁哥活动的那几个动作,和那个傻逼动手揍自己之前的动作简直一模一样。 只是为了成长她还不能不挨揍,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这一挨打就挨了半上午,最后钱汀没忍住叫了停,再不停骨头都要散架了,脆弱的小鸡仔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最气人的事,挨打挨到一半岑林那个不要脸的还端了杯果蔬汁倚在门口看。 “躲啊,你瞎吗?” “呵,反应真慢。” “踹他下面,啧,怎么不好意思踹啊。” “蹲下蹲下,唉,谁让你完全蹲下去了,你这样不找打吗。” 钱汀忍不了了,“你行你上!”气不过,真的气不过。 第30章 输了真的很丢人 岑林把杯子往她手里一放,舒展了下筋骨就真的打算上,钱汀眨眨眼,没想到他真的上,不过也乐得轻松,开开心心就站旁边了。 “不跟你打。”丁无嗟认怂认的很快。 “为什么?” “要是输了岂不是很丢人,你一看就是会耍阴招的那种人。”爱面子的丁哥受不了这种委屈。 “赢了不就行了?”岑林根本没给他拒绝的机会,直接动手。 “哇哦,好帅!”钱汀不能更捧场,看入迷还抿了口果蔬汁,边看边喝好不惬意。 让人意外的是,真正动起手来反而是岑林比较莽,可能是以前战斗时需要使用符咒和阵法的原因,丁无嗟很是灵活。 两人打得不分上下,直到从岑林左手里突然弹出一把刀,本来应从脖颈边擦过去的拳头,变成了横亘在前的锐利刀片。 “卧槽!你他妈作弊!”惜败的丁无嗟破口大骂。 “有说不能用武器吗?”岑林施施然把刀收回去,收回了他左手里面。 其实并没有不服输的丁无嗟凑上前,拉住他的手,“你刀呢?还能这么干?你怎么做到的?” 岑林甩开他,举起自己的左手好好展示了一番,“假手,机械产物,你家真手里能藏刀啊。” 丁无嗟盯着自己的左手仔细思考,转头认真对严承云说:“我觉得假手很帅。” “那我帮你把真手剁了?”严承云垂眸看他的手。 “……真爱开玩笑,这可是陪伴了我26年的左手啊,我对他是有感情的。”丁无嗟也看着自己的手,只不过是满眼深情的看着。 岑林从钱汀手里接过已经空了的杯子,凝视她几秒,钱汀扯出一个礼貌而又不失尴尬的笑对他说:“还挺好喝的。” 岑林一言不发拿着杯子走了,剩下的人则是继续训练,没多久钱汀就叫了停,然后帮着丁无嗟看他的符咒去了。 符没什么问题,是上一关出现了bug,病毒有点多,导致很多系统紊乱。 “哥,你这个符是干什么的啊,除鬼的吗?” “不是啊,要了解这个的话你得先认清符的本质,符只是用特殊的线条引导灵力达到某种效果一样,可能类似于能量转化什么的,我也不太懂,没怎么学过那些知识。”丁无嗟摸摸鼻子还有些不好意思。 “难不难学?” “怎么你还想学这个,”丁无嗟笑着点她一下“贪多嚼不烂。” 钱汀转了下眼珠说:“我觉得这种更适合我,感觉自己不配学打架。” 严承云已经纠正过一遍了,是格斗术,不是打架,但架不住这俩人固执,非得叫打架。 “没有什么配不配学的,你就是挨的打少了,多学两年就配了,不过符你确实也可以学学,不难学,把那些线条背下来就行,就是多一份少一分都容易失败。” 钱汀的思路很歪,她一下子就想起丁无嗟两人的原生世界了,“那既然这样的话,你们那边的普通人全都去学画符不就好了?” “政府不让啊,还骗他们不是所有人都能学的,因为如果失去了对怪物的掌控力,那他们就没办法拥有绝对的话语权了,他们怎么可能舍得放弃权力和财富。”丁无嗟很不屑的说。 “又是政治啊……我讨厌政治。”钱汀十分丧气。 “你讨厌又不影响他存在。” 小孩子才能讨厌这个讨厌那个,大人只能被迫接受。 “但我可以躲开他啊。”就算以生命为代价也可以,我实在是讨厌那个破破烂烂、满是污泥的世界。 严承云不解:“为什么要躲?” 丁无嗟笑起来,“就是啊,为什么要躲,来严承云,给咱妹介绍一下这种情况该怎么办!” “直面他,解决他。”严承云很平淡,好像只是在说处理一只虫子的方法。 “牛逼,但这不是以卵击石吗,啊不对,以卵击陨石……” “如果我们躲开了,那躲在我们身后的人怎么办?”丁无嗟笑着问她,并没有想得到答案。 钱汀一瞬间觉得他好像背负了好多东西,并没有平时表现的那么乐观,丁无嗟本以为这个话题该截止了,但没想到钱汀说。 “我可以帮你们,有什么我能帮到的,都可以找我,别看不起我好不好,我虽然不怎么勇敢,但不代表我会否定别人的勇敢。我可以帮你们的,我还可以找长夜。” 我曾与世俗同流合污,对不公视而不见,对谎言习以为常,做什么事都要在意别人的看法,还没有找到自己,就活成了别人,但我可以当自己,我相信总有一天我能成为我想成为的人。 丁无嗟噗嗤一声笑出来,“对,还可以找你长夜爸爸。” 钱汀笑得腼腆,却也没反对这个称呼。 中午吃饭时一直没见到面的余笑才匆匆从外面回来。 “你干什么去了啊?”钱汀好奇。 余笑一撩头发露出个魅惑的笑,“见老情人。” “哇哦,你们还有情趣做这个呢?”丁无嗟很是震惊。 “生理需求嘛,总是要解决的。”余笑是一点都没不好意思。 钱汀却是不好意思再问。 倒是丁无嗟又说了句,“别教坏小朋友。” 余笑笑着应好,她今天本来不打算出去,想和新队友再培养一下感情的,但架不住人央求,这才早上出门,中午又匆匆赶回来。 “咚——”一大杯果蔬汁放在了钱汀面前,钱汀抬头就看到岑林那张其余也属于科技产物的脸,基因筛选怎么就不属于科技了呢。 “好喝就多喝点。”岑林看似关切的说出这句话,但钱汀感觉酷崽想把整杯果蔬汁灌自己嘴里。 她默默抱起那么一大杯果蔬汁,吨吨吨下去一半,“刚好我渴了。”钱汀眨眨眼解释说。 “你是什么水生生物吗?”那一杯果蔬汁至少有两升。 钱汀不好意思地说:“其实我也怀疑过,谢谢林林啦,果蔬汁还挺好喝的。” 丁无嗟看向岑林,“我也想喝。” “那不还有,你让她分你一杯。”岑林随口道。 “克玛,我也想喝果蔬汁,还有严承云。”丁无嗟否决了岑林的提议,转而喊他们的万能管家。 “好的丁先生,马上就来。” “我也要。”余笑默默举手。 “好的余小姐。” 热热闹闹吃完饭几人顺便商量了下闯关的事,最后还是决定早上进关卡。 提交了申请后,没过多久关卡信息就发了过来。 第31章 那要不我出去? 【关卡名称:《我的原罪》 关卡等级:3级 关卡类型:解密】 “是解密啊,解密应该不会很难吧。” “不一定,这个还是要分情况的。” “想那么多?到时候不就知道了,反正不会让你死在里面。”岑林说话依旧懒懒的。 下午过的很快,钱汀去找在游戏里的老朋友叙旧,虽然也没分开多久吧,顺便一起想了个理由敷衍小一。 丁无嗟拉着还想继续训练的严承云学做饭,美其名曰,不想在关卡里饿死。 岑林还是呆在他的房间里,余笑则是缠着钱汀认识了几个游戏的管理层。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就到了进入关卡的时候。 不同于上一次玩家聚在一起的盛大场面,这一次所有玩家都被分开了。 一间空荡荡的教室里,小丁孤零零坐在中间,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一张空白卡片。 【玩家序号抽取中,身份抽取中】 一道女声突然响起,不带一丝机械的味道,仿佛是一个真正的少女。 没过一会,卡片上浮现一个大大的数字2,同时那道女声再次响起。 【抽取完毕,请各位玩家查看面前的身份卡】 丁无嗟拿起卡片翻面,反面是一张学生证,看清上面写了什么的瞬间满脸黑线。 初二(6)班丁无嗟,上面甚至贴了张他的照片,和他初中时候一模一样。 丁无嗟低头看看自己的身板,回忆了一下自己那个时候,虽然只有一米七,但也是个身材匀称的少年,嗯,满意了。 关卡慢慢载入,空荡的教室多了很多人,随着那些人从虚幻到真实,系统的介绍音也慢慢回荡。 【欢迎各位玩家进入关卡《我的原罪》 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他们为什么要那么对我,你能告诉我吗? 关卡任务:找到关卡主人公并完成其诉求。 祝各位玩家游戏愉快!】 认真听完介绍,丁无嗟率先把视线放到了自己身上,向旁边的女同学借了面小镜子仔细端详,还真就是自己初中时的样子,伸手捏一把还挺嫩。 一个男生走过来拍了他肩膀一把,“呦,自恋呢?知道你长得帅也不用一天到晚照不停吧。” 丁无嗟:…… 丁无嗟:“我就照了这一次,再说了我这么帅还不允许我自恋一下吗?” 男生手一僵又往他肩膀上拍了一下,“我不就是说你一下吗!还拿不拿我当兄弟了?” ???认真的??? “拿啊,好兄弟。”丁无嗟也握拳锤了他胸口一下,好兄弟乐乐呵呵就走了,流窜于各个座位之间,致力于挑事儿。 丁无嗟观察了下教室的情况,应是还没有上课,教室里学生还没来齐,陆陆续续有人背着书包进来,前黑板上写着老师布置的作业,后黑板画着一般般的板报。 没过一会儿又有个女生过来,张嘴就问他作业写没,丁无嗟拿起书包,从里面翻出作业,打开一看,好嘛一个字都没写。 “没写,还有多久上课?你的借我抄抄。”问的十分自然。 女生从抱着的作业里随手抽了一本给他,“快点啊,还剩十几分钟就上课了,老师让我上课前就交过去。” “嗯嗯嗯。”丁无嗟敷衍点头,翻开作业就开始奋笔疾书,写完交上去都上课了才想起来自己也不是来干这个事的啊,更何况补一门作业有啥用,他刚刚看了还有五门都没写呢。 丁无嗟把笔往前一推,身子往后仰,摆烂摆烂,作业是不可能写的,这辈子都是不可能写的。 “丁无嗟!”老师厉声叫他。 “诶。”小丁听到声音条件反射般站起来,“怎么了老师?” “你当这是你家吗,坐没有坐样站没有站样的!怎么你都懂了你坐成这样跟个大爷似的,家里不够你耍威风啊!” 丁无嗟指指门,“那要不我出去不碍您眼。” “出去什么出去不想上课了是吧,顶撞老师是吧,给我去后面站着,班长呢,给你们班主任说,让他站一天,我就没见过这么不服管教的学生!” 丁无嗟拿上书往后走,倚在墙上,满脑子都是我是谁我在哪我为什么要受这个气,我要是骂回去他不会直接变成怪物吧,可以炸学校吗,炸了就完不成任务了吧…… “你是没有骨头吗!给我站直了!” 尊师重道、尊师重道、尊师重道,不可以打老师,丁无嗟一遍遍在心里给自己做催眠,不要跟npc对着干,万一他有什么背景怎么办。 好不容易挨到下课,在做任务和找队友之间选择了先找队友,毕竟他的队友里不仅有自己的爱人还有个小弱鸡。 问了一圈下来,还真有,初一(2)班有个小美女,叫余笑。 但也只问到了余笑,上课铃很快响起,小丁百无聊赖地又站了一节课就到了大课间,他趁机摸去找了余笑。 初一的余笑就足以见出她以后的美貌了,风情万种大美人果然是从小就美。 两人见面后约好跑完操再聊,在大课间余下的十几分钟自由时间里两人简单交换了信息,她是13号。 余笑:“这不是我十三岁真正的样子,游戏只是根据我们现在的长相模拟了我们小时候的样子,不是真正有我们小时候的数据。” 她小时候因为营养不良干干瘦瘦的,跟长大之后的区别很大。 小丁闻言摸向自己腰侧,那里有一道疤触感十分明显,只是这道疤却不是在中学时期留下的,那都是很久以后的事了。 肯定了余笑的说法后丁无嗟蹙眉说:“我感觉他们都很真实,就好像我从一开始就属于这个集体。”这种感觉真的很不好。 第32章 胶水 “游戏的基本套路了,我们不要闹出太大动静,先顺着npc来,线索一定在班级里,要不然把我们分开就没有意义,我这边有一点发现,我们班有一个很漂亮的女生总是被人嘲笑,也不是明目张胆的那种,很隐晦,类似于以所有男生都不愿意靠近你这点来鄙夷那个女生。” 这真的是一种很隐晦的侮辱,那群人在意图羞辱别的男生时会说:“你是不是和孟江江在一起了,你们俩是一对!” 那个男生也会不堪受辱的反侮辱回去,“你才和她在一起,你俩天生一对!”从表面上来看,这整件事确实与那名女生无关,可她却是这其中的受害者。 可让余笑不理解的是,“可是那个女生长的不丑,仪态也算端庄,身体也没有残缺,怎么说都不像是会受到这种欺负的人,我打算之后去问问同学,你那边呢。” 丁无嗟:“我这边倒没有什么事,我觉得我这里主要问题可能是在老师身上,逮着一件小事恶意苛责学生这样,学生里只有一个人比较突出,喜欢到处撩闲,谁都要惹上一惹。” “我打听过了,这个学校还有高中部和小学部,他们三个很可能就在里面,等中午我们可以再去问问,到时候咱们俩就在这见面。” “好。” 和余笑告别丁无嗟快速走回教室,教室如果要发生什么事,可不能错过。 教室还是和之前一样没什么异常,丁无嗟老实站在教室最后观察每一位同学,上课铃声响起,总算让他找到了点不对劲的地方。 每一节课都坐板板正正的一个男生竟然无视上课铃声依旧支着头睡觉,老师也没有管他,上课上到一半老师让小组讨论的时候,丁无嗟看见男生的两个前桌转到后面,其中一个正是拍了他两下的那个好兄弟,两人鼓捣了一阵,就窃笑着转回去了。 没过多久,睡觉的男生直接站了起来,招呼也没打就跑了出去,老师只愣了下神就接着上课。 丁无嗟看完老师的反应也偷偷溜了出去,老师发不发现不重要,他现在有发现就够了,走之前隐约听到有人小声说:“怎么又欺负他啊,这群男生真是的,只……欺负。”后面的话没太听清。 一路追到水房,男生趴在水池前不停拿水洗着眼睛,还伴有撕扯揉搓的动作,看了一会儿,小丁也看懂了,这是那两个男生用胶水把他眼皮粘起来了。 “你跟他们有什么过节?”等男生清理的差不多了小丁问他。 “没有。”男生丧丧答道。 “他们为什么欺负你?”小丁继续问。 但这好像戳到了男生敏感的神经,他吼道:“一定要有什么过节他们才会欺负人吗!你根本不懂他们,他们就是以欺负人为乐,不用有什么过节,甚至你什么都没做他们都会欺负你!” 丁无嗟双手下压示意他冷静一点,“我问的是他们为什么欺负你,不是如果没有过节他们为什么要欺负你,同学你听清楚一点好吗,不跟他们发火跟我撒什么气。” 男生抿抿唇,“没有为什么。” “是,你已经说过了。”小丁深吸口气又吐出来,“你呢,没想过要反抗吗?” “我怎么可能反抗得了他们,他们人多,还是男生,各个都那么厉害……” “你难道不是男生吗?”丁无嗟觉得他这话说的奇怪,让人觉得此时可能是关卡的主人公正附在他身上,但小丁没有贸然行动,还是要再看看。 “是啊,我是啊,我是男生就能反抗的了吗,不可能的。”他喃喃自语道。 丁无嗟蹙眉看他,实在是受不了这个劲儿,被欺负了就打回去不是常识吗,这一个个的怎么回事,但他还是耐心劝导。 “我可以帮你,他们有两个人,我们也有两个人,你怎么知道反抗没用呢?” 男生疯狂摇头,“他们不止两个人,我们打不过的。” “我特别能打,他们就算有二十个人我也能打过!”小丁还向他展示了一下自己初中时期并不太发达的肌肉。 男生根本不管他说了什么,就自顾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摇头说不可能,说得小丁都烦了。 又过了几分钟,男生好像突然冷静下来了,小丁正想试试他能不能沟通,就见他无视自己走出去了。 等等,他无视我出去了??丁无嗟满脸问号。 跟着他又回了教室,打报告进去,老师皱眉看他一眼倒是什么也没说。 丁无嗟靠着墙思考为什么男生不愿意跟自己一起反抗,苦思冥想良久,觉得还是那些人给他的惊吓太大了,说不定自己让他看到那群人吃瘪的样子他就同意了呢,就能告诉自己更多消息了。 于是,说干就干的丁无嗟顶着全班包括老师诧异的目光,走到那两个男生面前,拿起桌面上放着的还没用完的胶水,倒在了其中一个人头上。 意识到丁无嗟在干什么后,男生猛地挥开他的手怒吼道:“你他妈在干什么!?” 丁无嗟晃晃手里的瓶子反问他:“看不出来吗?”脸上嘲讽的表情就像在说:你是瞎子吗看不出来。 毫无疑问男生被激怒了,初中的男生就是这么压不住气,不过倒还讲些兄弟义气,另一个男生也帮着挥拳头,但没过几招就一起被打趴在了地上。 桌椅掀倒,周围人的尖叫,其实都不怎么重要,重要的是——“你们在干什么!”——这道熟悉的声音,属于第一节课老师的声音,同样也是,教导主任的声音。 地上那两个被扶着送去了医务室,丁无嗟则被叫到了办公室,一起被叫来的还有他的班主任,还有一个作为目击证人的学生。 教导主任先是责问了班主任是怎么教学生,怎么能教出这么不服管教的学生,平复下来一点后才问那位无辜的小同学到底发生了什么。 小同学原原本本一字不漏添油加醋的控诉了丁无嗟的恶行,什么不知道是不是突然犯病啊,一下子就发疯了,把胶水倒到同学头上,还骂人家,骂得可脏了。 什么就是他先动的手,那个同学都没惹他,被倒了胶水也好声好气的跟他说话,没想到他竟然会直接动手。 说着还小心翼翼的用充满挑衅的眼神看小丁。 第33章 丁·被迫孤儿·无嗟 丁无嗟一下被他逗笑了,他嘴角向上咧,露出了一个充满恶意的笑容,仿佛在无声的对那位无辜的小同学说‘你给爷等着,他俩有的你也少不了。’ 证人抖了抖,依然坚持说完了所谓的真相。 等他说完教导主任都没问丁无嗟他说的对不对就把人赶回去上课,好像已经确认他说的就是真相了。 丁无嗟,丁无嗟被气到没话说已经不想演了,搬了个椅子坐下,比对面的教导主任还大爷。 教导主任被气的站起来走到他面前疾言厉色的说:“站起来!谁让你坐下的!” “坐下还要人让吗?我是自己没长腿还是没长屁股啊?”丁无嗟挑眉颇为嘲讽的问,还顺势翘了个二郎腿以示对主任的尊敬。 教导主任指着他的手都在抖,一把拽住他的胳膊就想把人拽起来,丁无嗟没反抗,顺手拉住对方的胳膊,往斜方里一拽,主任差点没磕到桌子上。 “无法无天!简直是无法无天!”教导主任连语言表达能力都快消失了,急声对班主任道:“叫家长,把他家长叫过来,必须要跟家长好好谈谈。” 班主任搓搓手对主任说:“这孩子是孤儿,没有家长。” 丁·被迫孤儿·无嗟:好嘛,孤儿都整上了。 教导主任气没处发,人看起来都要撅过去了,丁无嗟友好的给他递了个台阶,“你就没什么想问我的吗?” “问你?!问你什么!” “比如,刚刚班级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丁无嗟换条腿翘着,好整以暇的说。 “好,你说,我倒要看看你能说出个子丑寅卯!” 教导主任听完丁无嗟的叙述,说出了今天最让人震惊的一句话,他一字一顿非常严肃的说:“他们就是在开玩笑,你怎么能真的对同学动手!” 丁无嗟:………………你傻逼吗? “那我也是在开玩笑。” “你那是开玩笑!?你就是在欺负同学!” 丁无嗟无奈地说:“老师,你要是再无理取闹,我就要采取非常规措施了。” “我无理取闹?有你这么跟老师说话的吗?还非常规措施,你使一个我看看!”教导主任非常不屑,在他看来丁无嗟主动说起之前发生了什么就是服软的表现,就是在给自己开脱,能少点处罚。 “你要是早点认错也不会这样……”教导主任话还没说完就被丁无嗟一脚踹倒在地,他惨叫一声,还在虚张声势,“你想对老师干什么?” 丁无嗟蹲在他面前,掐着他的脸说:“你要是不会说话,我可以帮你把嘴缝起来,不然我教你也可以,来,跟我学,好、好、说、话。” 一点都没有开玩笑的意思,教导主任这会儿才觉得这个学生超出了他的掌控,旁边的班主任也瑟瑟发抖,生怕丁无嗟一会儿也给自己来上一脚。 见年级主任不愿意跟自己学,丁无嗟也没有强迫的意思,“现在能好好说话了吗?”周身阴寒的气息褪去,他又变成了一名不算乖巧的学生。 教导主任在上位主导学生惯了,一点都学不会懂事,见人好像没有那么恐怖了,就又端起了架子,“说什么,说你被退学的事吗,我跟你说,我们学校容不下你!” 丁无嗟叹口气,他真的不像岑林,说杀人就杀人,但面对这种人多少也算不上善良。 正在他思考要怎么做的时候,之前的那道女声再次响起。 【7号玩家死亡,游戏继续】 有人死了?这一关这么危险?看来得尽快找到其余队友了,他下意识忽略了出事的是自己队友的可能性。 “你有初中部和高中部的名单吗?” 教导主任一懵,没想到他会问这个“什么?” 丁无嗟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教导主任还欲再说些什么,丁无嗟却没给他这个机会,“直接告诉我答案,不然你的肚子上可能会出现一个洞。” 还是那个从岑林那里要来的匕首,那把匕首此刻正抵着教导主任的腹部。 教导主任第一反应是这个学生竟然持刀,但碍于威胁还是老老实实说有高中部的,小学部的实在是没有。 丁无嗟检索了高中部名单,在里面找到了严承云和钱汀,那看来保镖先生就是在小学部了,不知道是几年级,要是一年级就好玩了。 看清两人资料,严承云,高三五班,钱汀高二七班,丁无嗟就打算去找人了,低调不了一点。 虽然想把两个老师绑起来扔到柜子里,但万一之后有人找他们找不到也是个大问题,丁无嗟只得狠狠威胁他们一通离开。 必须要赶紧找到严承云和钱汀。 丁无嗟大摇大摆出了教学楼,根据教学楼门口的校园示意图找到了高中部,正是上课时间,教学楼前空空荡荡,但凡有一个人都很显眼。 此刻严承云就是那个显眼的人,不用仔细分辨,只要看到他的身影,丁无嗟就知道,那是严承云。 更显眼的是地上大片的血迹,地上的血迹,死了的玩家,徘徊在这周围的严承云,丁无嗟有种不好的预感。 半个多小时前,提示音响起的时候,高中教学楼整个沸腾起来,有人大喊:“有人跳楼了!!” 学生争先恐后跑下楼凑热闹,严承云裹挟在人群里,只听得人说:“好像是高二的。” “对,高二七的钱汀。” 那一瞬间严承云有种血液都凉了的感觉,不久前他们俩还说着要去初中部小学部找小丁,还在想丁无嗟会不会是个小学生,她还在说丁哥小时候一定很可爱。 就是短短的三十几分钟,不到一节课的时间,人就没了?虽然知道这是游戏,死亡不代表什么,可心里还是不可避免刺得慌。 他匆忙跑下楼,越过保安和老师,就看到了摔得面目全非的尸体,老师好像要拉他走,耳边声音都不太真切,喧闹、报警、疏散人群,然后眨眼间,那些人就消失了,回到了他们该去的地方,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零星几个没有消失的玩家也迅速回到了教学楼里,整个前操场都空空荡荡的。 第34章 岑林:抱我。 丁无嗟快速跑到楼前,茫然问:“发生什么了?” 严承云抬头,还是那副疏淡的样子,“是阿汀,我看到的时候就已经这样了。”换句话说,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将刚刚发生了什么告诉了丁无嗟。 地上的尸体是趴着的,脸朝下,不用把人扒开就能猜到她的脸此时会是什么状况,丁无嗟也不敢扒开,他怕真的看到的时候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他走到尸体前蹲下,一点点扒开钱汀紧攥着的右手,手里是一只死掉的蜻蜓。 抬头往上看,每一扇玻璃都完好无损,看来人回到原位的同时窗户也回到了原来的状态。 严承云站到他旁边一起抬头说:“是五楼,走廊尽头的窗户,那一扇。” “嗯。”丁无嗟撑着膝盖站起来,“你有发现什么吗?” 严承云的视线从窗户上收回来挪到丁无嗟身上说:“欺凌的对象不是玩家,我的判断是基本没有危险,她能够自保,但还是出事了,很可能是其他玩家做的,我记住了当时在操场上的所有玩家的长相。” 他的话乍一听是在为自己开脱,但丁无嗟知道,他是在说,“如果不是我判断失误,钱汀不会出事。” “跟你没关系,”丁无嗟拍拍他的肩说:“阿汀不一定真的出事了,你不觉得这个关卡里的死亡提示很刻意吗,还说了句游戏继续,那我们换个角度想,什么会让游戏结束?” 顺着丁无嗟的思路,严承云答道:“完成任务。” “那什么情况下会有游戏继续的提示?” “还没有完成任务。” 丁无嗟轻咳两声,“确实是没完成任务,不过你想想,这是不是更像一种判定,判定一个不确定的事件,也就是说阿汀死亡有可能导致完成任务,也可能完不成任务,所以才会有判定的通知,告诉我们游戏继续,那为什么阿汀死亡还有可能会完成任务呢。” 丁无嗟看向钱汀手里的蜻蜓,“有没有一种可能,阿汀已经找到这一关的主人公了,但她还没有来得及回答主角的问题,就已经坠楼了,或者她回答的不是那位主角想要的答案,再或者她在死亡的最后一刻抓到了主角,现在她正和主角呆在一起。” “是这一关的主角引导她自杀还是发生了别的事,你怎么看?” 严承云细细思考,“如果是任务目标引导她自杀,那为什么一切会恢复原状,阿汀的死亡如果是完全由任务目标主导的话,他们就不可能消失,这更像是一种出现错误后的补救,照这个思路来看,任务目标对这个世界具有完全的掌控能力,那这就不可能是一个真实的世界,任务目标可能在另一个空间里,操控这里的一切,所以我还是认为是玩家做的。” “嗯,”丁无嗟肯定他的说法,“一会儿咱们先去监控室看看,如果没有另一个空间,那主角很大可能就在监控室,不过我也倾向于有另一个空间。” “必须先去看看阿汀坠楼前后发生了什么,才能更好做出判断。” 想了想,丁无嗟又安慰了严承云一句,“阿汀现在如果不在另一个空间肯定就在长夜怀里,别担心。” “什么?” “撒娇啊,摔下去疼死了肯定要跟她长夜爸爸撒娇啊,不过我觉得,她现在一定在为了通关拼命。”丁无嗟也说不出哪个可能更好一点,要么她真的死了,要么她正在一个陌生的空间里独自奋斗。 “嗯,是她会干的事情。”严承云应了声,似乎也能想象的出来钱汀哭哭啼啼跟长夜诉苦的样子。 “可以先去岑林和余笑吗?”严承云突然问。 丁无嗟一拍脑袋说:“把他俩忘了,余笑跟我都是初中部的,岑林应该在小学部,走,先去找余笑。” “好。” 严承云走在丁无嗟后面,他没怎么见过这个年龄段的丁无嗟,只是听李行均说过,说小丁在长个子,吃的特别多,秦阿姨每天都做很多好吃的,把他弟弟馋的要死,每天都嚷嚷着要做秦阿姨的儿子。 说小丁还和以前一样,手贱的要死,好奇心也重,什么都要问,什么都要学,一天天不好好穿校服净想着耍帅。 “想什么呢?”丁无嗟突然转身问他。 “想你初中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丁无嗟看看自己,“不就是现在这个样子,好好看,记清楚了,哥初中就长这样。” “好。” 余笑这是第一回在闯关的时候被那么多人找,先是上着课呢岑林突然敲门进来说要找姐姐,爸爸妈妈出车祸了,成功从老师那儿把她领出来。 再是去找小丁无果,下楼正好和急急忙忙的两人撞上。 没一会儿下课铃就响了,顺着人流离开教学楼找个僻静处互通消息后,四人又回到了高中教学楼下,因为现在只有一米一的岑宝宝非要去看现场。 “噗。”这是没憋住笑的小丁。 “抱我。”岑林冷淡冲他伸出胳膊。 “哈?不可能!” “我这个小短腿跑过去要很久,你不会想在这上面浪费时间吧。”岑林挑衅的看着他。 无奈,小丁只得抱着,啊不,提溜着岑林往目的地跑,岑林倒是自觉扒住他的胳膊,一点不好意思都没有。 “死法真奇特,抓蜻蜓,呵,这么有童趣。”岑林看完尸体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走吧,去监控室。” 丁无嗟想给他一脑瓜崩,太欠了,跟个大爷似的。 监控室不出预料的有老师值班,丁无嗟想让岑林去引开老师,岑林很蔑视这个想法。 “打晕不就行了,速战速决。” “你去不去。”小丁威胁他,作势要把他扔地上。 岑林叹口气,用包容孩子般的声调说:“行吧,不保证成功,我们都在学校里晃那么久了,他怎么可能没发现……” 被轻轻放下的岑林先是在门外偷偷看了眼那名老师,发现这老师可能还真没发现,人正一点点打着哈欠呢,周身还萦绕着不算重的酒味。 第35章 每一个字都请避开我 这就好办多了,岑林装模作样敲敲门把人吵醒,趁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说:“老师您好,您是今天值班的老师吗?” 那老师迷迷糊糊应了声是,岑林继续说:“校长有事找您,让我传个话。” 老师撸了把脸说哦哦,岑林又补上句:“他在办公室等您。” 老师喝了酒本来就有些心虚,岑林说是校长找,还说在办公室等他,让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还有手机这种东西,稀里糊涂就出去了。 “可以啊你。” “趁他迷糊没反应过来而已,快点弄,一会儿回来了。” 想象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在丁无嗟的想象里,他们应该很快就调出当时的监控,看完就跑。 然而现实是——“这玩意怎么用的?”不同的系统,不同的操作,谁来都得迷糊一阵,好不容易手忙脚乱搞好了,结果…… “密码?为什么会有密码这种东西!?” 岑林摊手,满脸我说吧,还是暴力解决最快。 “你说值班老师能不能知道密码?”丁无嗟看向门口的眼神都充满了危险的气息。 “我怎么知道。” “那校长肯定知道吧,有安保部吗,安保部总该知道吧?” “所以你让我引开值班老师的意义呢,小机灵鬼儿。”岑林的声音真的,充满嘲讽。 “人生处处是意外,谁能想到一个破学校的监控还要设密码,而且之前不是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吗!”丁无嗟还挺理直气壮。 “那大不了现在就去找校长,怎么着都是能让他说出来的!” 岑林打了个哈欠说:“你越来越有流氓的气质了。” 说着他还掏出了一把钥匙,把钥匙贴在屏幕上片刻,页面就显示解锁成功。 顶着丁无嗟诧异的眼神,他随口道:“万能钥匙,号称什么锁都能开。” “那你不早点拿出来!” “这不看你焦头烂额挺有意思吗。” 余笑没眼看了,一个小孩以这种语气说出这种话让人觉得好恶心。 “我和阿汀是10点10分左右分开的,系统播报是在10点47分29秒。 解开了锁,又有严承云提供的准确时间,接下来就好办了。 从监控中能看到与严承云分别后钱汀就上楼回了教室,直到上课铃响都再没出来。 转到教室的监控,语文课,这位老师一看也是不好相处的,果然没上课多久就开始挑刺,从一道没人做出来的小题,骂到学生本身,诉说自己不容易的同时不断苛责别人。 “不想听就滚出去,我还不想教你们呢……一天天的拉个脸……你们自己都没长脑子的吗……你们这一届学生……听不懂人话……” 一切都很正常,正常的责骂,正常的羞辱,不正常的是,这一次有人拍桌站起来了。 丁无嗟把倍速调成正常模式,就听钱汀说道:“承认自己教学能力差有那么难吗,羞辱学生会给你带来什么乐趣吗,我们是你的奴隶吗?” “很难,很快乐,但我们不是你的奴隶,你也只是披着一层老师的皮而已,你比我们高贵多少可以让你这么肆无忌惮的蔑视别人的人格,整间教室只有你是人我们都是听不懂人话的畜生吗,你只是给自己铺上了一层遮羞布,你就是在以欺负学生为乐,你是不是很享受能掌控别人的感觉,你让人恶心,呸!” 钱汀刚说没两句老师就愤怒的让她闭嘴,她依然坚持说完,然后继续说:“我凭什么闭嘴,该闭嘴的是你……” 最后的最后,她被强行赶出了教室,不,应该说,她摔门离开了教室。 起初她靠在墙上闭眼抬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不过一会儿,她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往旁边看了一眼,然后就朝那个方向走去,随后便在楼道里绕起了圈,表情越来越僵硬,几分钟后她跑了起来,边跑还边回头,仿佛身后有什么东西在追她。 这时候她不再绕圈了,终于跑到了楼道的尽头,没有再回头,直直撞碎了玻璃往前扑去,也正是那时候,抓到了那只蜻蜓。 监控只拍到了背面,他们看不清钱汀的表情,她……应该是害怕的吧。 “往回倒一点,玻璃好像不是被撞碎的。”严承云说。 丁无嗟依言倒回去,并放慢了速度,严承云没有看错,钱汀本来是想撞上去的,但相撞的前一秒,就那一个瞬间,玻璃就已经碎了。 “玩家干的。”岑林直接盖棺定论。“boss没有杀她的必要。” 丁无嗟:“你这跟没讲有什么区别?” 严承云:“多讲了12个字。” 丁无嗟:??? “宝贝啊,下次这种怼人的话,对着他说。”丁无嗟指指岑林。 “我没有在怼人。” “回答这种其实并不需要答案的问题也算是怼人,别问我什么问题是不需要答案的,反正就是他提出的所有问题,只要你知道答案,你都可以告诉他。”丁无嗟非常耐心的解释。 “好的。”严承云答应的也很爽快。 岑林:“这种话你们当我面讲?” 严承云:“有什么需要避开你的地方吗?” “每一个字都请避开我。”岑林生无可恋的说。 “好!收!回正题。”余笑见他们还有再说下去的趋势忙出来打断,“一会儿值班老师就回来了,我们快点可以吗?” “可以,”丁无嗟很好说话,“先看看对面几个教室在那个时间段的监控。” 找到对应教室,将时间调到钱汀刚出教室的时候,一个班一个班的看。 看到斜对面的那个班级的时候严承云再次叫停,“我看到过他。”他指着班级最后排的一个男生。 仔细看着那个男生,余笑一笑,“我也认出来了。” “认出什么了?” 余笑放大这个界面,得益于学校监控的高清无码,所有人都看的很清楚,男生脖颈下方露出个纹身的小小尖角。 第36章 脸就是从额头到下巴的整个面部 “这个东西,”她点点那个纹身,“大佬应该也知道,有一群玩家以在游戏里屠杀别的玩家为乐,他们不怕被报复,也不怕死,只享受杀人的乐趣。” “那群傻逼说着不怕死还是建了个组织抱团取暖,自称是信徒,还都纹了这么个丑东西,都不知道在骄傲什么,肯定是这个狗东西干的!” “邪教啊,这个我熟。”丁无嗟说。 可不熟吗,他原来的世界里也有这么一帮货,觉得怪物有多好多好,甚至愿意为怪物上供,这种人劝不动的,当然他也没打算劝,要不是组织规定,谁理他们啊,还讲道理,不直接拿拳头讲道理就不错了。 现在就更没有顾忌了,想到钱汀的死状丁无嗟心底就有一股火在烧,急需一个发泄的对象,这个不知道杀了多少人的凶手就再合适不过了,不是吗。 想到自己收的钱,岑林把余笑没讲清楚的地方补上了,“是邪教没错,他们信仰一个叫忒阿特斯的东西,那东西坚信死亡是生命最美的绽放,而寿终正寝是在浪费生命,无异于生命慢慢腐烂,所以热衷于杀人,这帮玩家完全继承了他的理念。” “忒阿特斯又是个什么?” “某个不知名关卡里的boss。”岑林终于感觉到一点当人老师的乐趣了。 “不知名关卡?就是你也不知道对吧。”丁无嗟一点不给面子,一张你竟然不知道啊的嘲讽脸。 好的,一点都不想当老师了,能不能来个人把他嘴缝上啊。 “走,”丁无嗟拎上岑林,“给阿汀报仇去,会会那个信徒。” 岑林:生无可恋。 “你把我放下!” “不是你喊着要抱的时候了?”丁无嗟把他提溜着和自己对视。 “你是不是没抱过小孩,让你对象抱我,你撒手。”岑林挣了几下跳到地上,就往严承云身边跑。 严承云顺势把他抱起来,很正规,很标准,胳膊还垫在岑林屁股下面。 “你也知道这是我对象啊,下来!”丁无嗟过去就拽他后领。 “抱一下而已,你连小孩子的醋都吃?”岑林不屑。 “我们这次又不着急,可以慢慢走,你下来,这么大人了还要人抱,你要不要脸啊。”丁无嗟没注意时间顺口道。 “脸?那是什么?” 丁无嗟看向严承云,妈的,好想打他! “脸就是从额头到下巴的整个面部。”说着严承云还在岑林脸上比划了一下,“就是这个部分。” 丁无嗟开心了,也不管岑林还在严承云怀里了,颠颠就往前走。 “我是不知道这个吗?” “那你不知道哪个?” …… 丁无嗟阴暗的想,怎么看岑林吃瘪我就这么高兴呢。 “马上下课了,刚好咱们跑快点,堵一下这位不太友善的小同学。”丁无嗟看了眼时间说。 四人一路跑到高中教学楼里,来到五楼,为了不那么显眼丁无嗟三人躲到了楼梯间里,由严承云去班门口埋伏。 “一会儿你直接把人拖过来就行,加油!”丁无嗟非常有斗志的说。 严承云疑惑:“你认真的?” “开玩笑的,小心一点,最好别引起什么骚动,要是他走另一边的话……岑林你去另一边埋伏。” “不去,小严你直接把人带过来就行,威胁人还不会了?胳膊往他身上一搭,告诉他不听话就扭断他的脖子。”岑林给出一个他常用的办法。 严承云点头示意自己听到了,就走出楼梯间去班级后门口等着。 两分钟后下课铃准时响起,严承云礼貌等老师说完下课走出教室,就直接走进了教室站到那名男生面前。 “请问,你现在有时间吗,我有些事找你。” “没有,老子忙着呢。”男生不耐烦回答,而后抬头看严承云问:“玩家?” “是,可以跟我走一趟吗?” “有事直接说,还跟你走,你以为你是谁啊。”男生说话的时候也在打量严承云,判读自己能不能打得过他。 “一些不太方便在这里进行的事。”严承云扫视了一遍四周。 男生根本没有往寻仇上想,他还以为是想找他合作的,考虑了一下还是跟着他严承云了。 两人差不多是并排走着,男生走在靠墙的那边,走到楼梯间门口,还没来得及推门,门里就伸出来一只手。 男生都没反应过来就被扯着领子拽进了楼梯间,那只手直接把他掼在了墙上。 他下意识使用了不久之前才用过的道具。 周遭一下子安静下来,门外的走路声、交谈声通通消失不见,他们四人终于知道当时到底发生什么了。 楼梯上方的平台上盘踞着一只通体黝黑的怪物,它操控着自己细而坚固的腿向下爬。 每一步都伴随着‘啪嗒啪嗒’的声音,这个小小的楼梯间仿佛与世隔绝了一般,不难想象如果他们向钱汀一样逃跑的话,面临的将是永无止境的楼梯,而在外人看来他们就只是在楼梯上绕圈子。 男生仿佛对自己的道具很有信心,嘲讽的开口:“你们是跳楼那个她队友?动作还真快,有必要吗,死一次而已,还是说这是她最后一条命了,哈哈,那我运气还真好!” “保镖,道具就交给你了。”丁无嗟没接他的话而是偏头对岑林说话。 说完又把头转回来,也笑了一下,随即一记重拳狠狠捣在男生肚子上,这一拳让男生惨叫出声,感觉自己内脏都要被捣碎了。 “再笑一声听听。”丁无嗟对他说。 “呵呵。”男生忍着痛嗤笑两声,还试图反抗。 丁无嗟没给他这个机会,也没给他再拿道具的机会,直接把他双手卸了。 感觉到身后有风袭来,丁无嗟一低头,怪物的一条腿直接扎进男生头顶几厘米处的墙里。 丁无嗟转头就开骂,“干嘛呢你们,这么一个破玩意都搞不定吗?” 岑林东躲西躲就是不动手. 丁无嗟:“……???” “你他妈想啥呢!?” 第37章 看你不要脸 岑林一边引着怪物到处跑一边抽空回答他:“我今年七岁,按道理来说,我并不具备独立处理这种怪物的能力。” 说话间他还用左手徒手掰断了一根怪物戳到他面前的腿。 “那敢问啊,七岁的你就具备可以独立溜着怪物跑的能力了吗?” “如你所见,这是人在极端条件下才能爆发出的力量。” “我觉得像这种极端情况足够你爆发出能杀死它的力量了,别隐藏自己的实力了,你就是最与众不同的七岁小孩。”丁无嗟表情一言难尽的劝他。 岑林……一点都不听劝,又跑了一阵就猛扑过去抱住严承云,大哭道:“哥哥!有怪物呜呜呜,快救我,我要死了,嗷啊啊~” 严承云下意识抬手把怪物解决了,怪物的身体一块一块落在地上,随后低头看向抱着自己腿的酷崽,弯腰抱起他,还拍了拍他的背。 丁无嗟眨眨眼,那是我对象没错吧? 岑林把头搭在严承云肩膀上,好人一生平安,我决定以后对他好点儿。 严承云疑惑看向丁无嗟,“怎么了吗?” “你知道他不是小孩子吧?” “嗯。” “没事,你继续。”丁无嗟重新把视线放到那名男生身上。 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余笑说:“我来。” 丁无嗟顺势让开,堵住门,道具的效果已经消失了,余笑堵住他的嘴,防止他叫出声把人引进来。 看了他一会儿,余笑蹲下身掐住他的脸,抬起来左右看了看,一把扯开他的领口,没扯开。 “还挺结实。”余笑又加了点力气,衣服成功被扯开了,男生的脖子也被磨出了一道深深的红痕,严重一点的地方甚至破了皮,微微渗出血渍。 打量着那个黑乎乎的纹身,余笑似笑非笑问他:“帅吗?” 男生自然无法回答她,她狠狠甩了男生一巴掌,“是不是特别帅?” “你死过吗?你知道死亡到底是什么吗?好玩吗?”余笑怒声问着。 扯住男生的头发往墙上砸,男生后脑挨着墙被往上提,因为余笑身高不够男生的双腿都是弯曲着的。 她一脚踹在男生膝盖上,“咔嚓——”骨头碎掉的声音,随后握拳,一拳一拳往男生肚子上砸去。 “老子最恶心你们这种人。”边说边松开手任由男生滑下去,开始拿脚踢。 “哇,下手真黑。”丁无嗟默默感慨。 突然又听到了岑林的童声,“踹他下面啊,啧,打人都不会。” 这话好他妈熟悉。 丁无嗟顺口接了句:“你行你上。” “我上就我上。”岑林跳下来就往男生走去。 踢了余笑一脚示意她让开,余笑拍拍灰默默给大佬让位。 岑林先是掰开男生的嘴塞了个不知道什么东西进去,蹲下笑眯眯拍拍男生的脸说:“不要怕,好东西,能把人的痛感提升十倍,嗯,好像是一百倍,算了,记不太清了,也不是很重要你说是吧。” 男生惊恐的看着他,身上的伤口好像越来越疼了,岑林却没有放过他,一点一点碾着他的小腿骨。 然后又像是想起什么,把一个耳钉造型的静音道具钉在男生耳垂上,扯出堵嘴用的布,“尽情叫吧,没有关系。” 丁无嗟转身出了楼梯间,他还是不太能看这种画面,或者说,他在极力避免看到这种画面,也在极力避免自己做出这种行为。 暴力虐待的行为一旦开了头,就很难停止了,当你意识到你能随心所欲的支配某个人时,当你从暴力行为中获得快感时,你已经站在深渊的边缘了,是进是退都由不得你。 如果能完美控制住自己当然很好,但作为一个普通人,他没有那种信心,有多少人能控制住自己不沉沦在那种快感里呢。 他曾经问过一个朋友,为什么要虐待那些人呢? 朋友告诉他,他们不配死,那么简单就去死,对他们来说也太幸福了,他们残忍杀害了那么多人,一句轻飘飘的偿命就能补偿吗? “如果有一天,我变得和他们一样了,你随时可以杀死我。” “好。” 严承云跟在他身后出来,递给他一颗糖。 “你什么时候随身带这个了?” “阿汀给我的,她说吃糖心情会变好。”看他把糖放进嘴里,严承云又问:“心情有变好吗?” 丁无嗟白他一眼,“没有。” 岑林的静音道具还挺好用的,他们现在站在楼梯间门口却听不到一点声音。 楼梯间内岑林要走了男生所有道具并答应会放了他,只是——“我可没有答应啊。”余笑重新站在了男生面前。 问他:“你还剩几条命啊?” 男生因为疼痛全身都在无意识地抖,他没有回答余笑的问题,余笑也不需要他的答案。 “给自己的生命收个尾吧,选一个你认为最盛大的方式。” 男生没有反应。 “嗯?需要我帮你吗?看你现在行动也不是很方便的样子。” 余笑把人拉到窗户边,还好心拉开了窗户。 男生艰难地扒着窗户,一点点把自己挪出了窗外。 “砰——”是生命结束的声音。 余笑复杂的看了岑林一眼,这个大佬还真是恐怖啊,刚刚看他动作她都觉得怕,以后还是离他远点,千万不能招惹他,太恐怖了。 丁无嗟听到声响,还没开门岑林就拉开门走出来了,丁无嗟问:“解决了?” “嗯,跳楼了。”见丁无嗟一直看着自己,岑林抹了下脸,把原本在手上的血抹到了脸上,“沾上了?” 丁无嗟抽抽嘴角,“……本来没沾上的。” 岑林嫌弃瞥他,“那你看我干什么,强奸未成年人犯法。” “看你不要脸,”丁无嗟做了个呕吐的表情,“谁瞎了强奸你啊,满脑子净是些恶心巴拉的东西。” 严承云在旁边补了句:“只要是强奸都犯法。” 丁无嗟帮腔道:“就是!看你那没文化的样!” 岑林决定不跟这俩人计较,去水房洗了下手和脸,又变成一个白嫩嫩的酷崽才说:“我又没说那些不犯法,闯关吧,你们不会没发现吧。” “我们当然没发现啊。”丁无嗟理直气壮地说。 “所以我说你瞎,这个世界有崩坏的趋势,可能是你骚操作太多了。” 第38章 不愧是你 丁无嗟莫名其妙就背了口大锅,非常想问岑林骚操作多的不是他吗?但仔细想想,自己好像确实也做了好多不该做的事。 岑林继续说:“不过也崩不到哪去,npc对外界的反应越弱任务越好做。” “说清楚点。” “就是npc,不会对外界发生的事情做出反应,就算你当着他面杀人他都当没看到,不过现在还没到那种程度。” “那如果他们看到被关在柜子里的教导主任会有反应吗?” “可能会把人放出来然后根本不追究原因,也可能当没看到,都有可能,怎么,你把教导主任关柜子里了?” “……嗯,所以你怎么看出来世界崩坏的?”丁无嗟思路跳很快。 岑林晃晃耳钉,“我把静音装置收回来了。”跳楼声音还挺大的,但是没人有反应。 “那敢情好啊,咱找个地儿理一理思路,顺便吃点东西,毕竟是个解密关,好歹给主角点面子。” 丁无嗟拍板之后又说:“说到吃饭,学校应该有食堂吧,那也是事故高发区啊,这是上午最后一节课了吧,也没多久下课了,刚好去食堂看看。” 几人来到食堂,空荡荡的食堂已经摆满菜品,只等学生来品尝了,各自挑了自己喜欢的刷卡付钱,学生卡,就是一开始抽取的那个,也可以充当饭卡。 果然如岑林所说,npc对他们上课时间来食堂没有一点反应。 过了没多久,大批学生涌入食堂,排队打饭,让几人颇为意外的是食堂一切正常,没有任何异常。 只是看到好多插队的,倒也没有引发什么冲突。 午休时间四人来到小树林里的凉亭中,丁无嗟问岑林:“保镖你怎么看?” “boss平时不去食堂吃饭。”岑林已经会自觉的详细解说了“暴力事件频发的校园里,这么风平浪静说明它不是主要场所。” “你们应该看得出来,虽然我们处在不同年级不同班,被欺负的人也不一样,但总的来说都是boss的化身,他们被欺负的时候旁边人说的特征很明显是不符合那个人的。” “那他们说的就只能是boss的特征喽,食堂同样是一个信息,她没有来过食堂,或者说她不经常来食堂,她很有可能是走读生。” 余笑思考了一下说:“所以我那边是想告诉我她是一个不受欢迎的女生。” “短发。”岑林简单说出自己的线索,然后看向另外两人。 丁无嗟干咳两声掩嘴含糊道:“没听到。” “不愧是你。”岑林毫不吝啬夸奖,但愿是夸奖。 严承云摇头说:“那是一个很瘦弱的男生,除此之外没有别的线索。” “是你没有听到还是?”余笑问。 严承云回答:“不是,周围没有人,只有施暴者和受害者,受害者什么话都没有说,施暴者只说了一些很不恰当的言论。” 丁无嗟:“为什么会不一样,我能肯定周围的人是有在说什么的,只是我没有注意听,要说我们的差别就是年级,是因为年级不同吗?” 岑林:“boss在这关是个具体的人,也许,她根本没有活到高三,所以在高三的严承云自然没办法得到信息。” “校园欺凌有这么严重吗?”严承云略有不解。 岑林笑眯眯回答他:“永远不要低估人类的劣根性,他们什么都干的出来。” 余笑心里默默吐槽,说的你好像不是人类似的。 严承云又把思路拖回了解谜上,“阿汀没有跟我说过他们班有发生什么,可能高二高三真的没什么信息,我们可以去高一看看。” “好主意,既然有高中的存在,也有玩家被分配到高中,那它肯定是有意义的,高二高三都没有信息,boss有很大可能在高一。”岑林附和。 “但是高一也有挺多班的,还是不好找,我们要不还是再搜集点信息?”余笑提出不同的意见。 “嗯。”丁无嗟敲敲桌子,“我们现在只知道主角是女性,不受欢迎,走读生,短发,还是有些不好找,与其大海捞针,不如再去其他年级看看。” “可以。”岑林的好说话让丁无嗟都有些诧异。 顶着丁无嗟的眼神,岑林慢悠悠解释道:“你是老板你说的算。” 丁无嗟颇感欣慰,这个酷崽终于有打工人的自觉了。 等到午休结束,几人率先来到了小学部,小学部的混乱超出了丁无嗟三人的预想,只有一开始就在小学部的岑林很冷静。 小孩子那种纯粹的恶意无疑是震撼人心的,不考虑后果只顾自己是否开心。 这是由小孩子不健全的心智造成的,他们没有人情往来的概念,只考虑现在,现在你让我生气了,你阻碍到我了,那你就是我的敌人,敌人必须消灭,必须要做些什么来震慑敌人。 所以他们拿笔去戳,拿圆规去扎,拿手去推,伤害同学,砸坏同学的私有物品,他们哭嚎希望得到关注。 如果是现实也许他们还会有所收敛,可在这个关卡里,恶人的恶被放大,无辜者却只会保持沉默。 “你没对这些小孩做什么吧?”丁无嗟咽了咽口水问。 这些小朋友的恶意在丁无嗟的意料之内,岑林的反应却不在,他怀疑岑林在这种环境里可能怒而杀人。 “你管他们叫小孩?”岑林没回答他的问题,反而抛了另一个问题给他。 “从生理上来看,他们确实是小孩。”丁无嗟严谨地回答了他。 岑林随手拽住一个追着别人打的小孩说:“像这种劣质基因,根本没有存在的必要,按我们那的说法,个个都是基因低劣的小恶魔。” 他话锋一转,“不过我倒是觉得,人类本性如此,不论基因高贵还是低劣,都一样,在定义上都更符合恶魔的概念。” “真可怜。”丁无嗟怜悯的看着这个被基因选择过的崽。 “哪里可怜。”岑林不在意,“高智商,运动能力强,还有近乎完美的外貌,虽然都是由所谓的父母选择的,但相较起来我一点都不可怜,还是那些在社会最底层的人可怜。” 第39章 善良的小恶魔 丁无嗟和余笑都赞同他的说法,仅仅是岑林说的那三项,就已经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了,连带着丁无嗟对岑林的印象也好了一些。 余笑最讨厌听到别人说什么我宁愿什么都没有也想当一个自由的贫民了。 太假太恶心了,他们所谓的不自由只是责任和礼教的约束,可对比真正的贫民,他们多自由啊,可以去到贫民一辈子都去不到的地方,可以自由的生活。 不像他们那些贫民,随时随地都可能被拉去当兵死在战场上,即使有幸逃过征兵也要日日为生计奔波。 没有爱好,也没有多余的想法,只困在那小小的一间房子里,想着怎么样才能活下去,才不会被饿死。 他们一辈子也去不了那些贵族公子小姐们随意就能到达的地方。 余笑搞不懂那些人可怜在哪里,即使是一个满眼忧郁的贵公子轻声细语向她吐露悲伤,她也只觉得嘲讽。 德维斯家的小少爷,不懂人间疾苦,向一个凭借年轻美貌进入他们家当情人的小姐吐露心声。 余笑当时很温柔的宽慰他,没有显露一丝一毫的不屑,只是因为,小少爷一句话就能决定她的生死。 基因,天赋,家世……拥有这些的人不屑一顾,却是其他人无论如何也得不到的东西。 岑林放走那个小孩,终是回答了丁无嗟最初的问题:“不至于杀了他们,日行一善而已。” “日行一善?”我怎么那么不信呢。 “如果不是我,一个小女孩的下半身可能会被刺穿。” “???” 岑林叹口气,“一位善良的小恶魔将几根这么长的铅笔头粘在了小女孩的板凳上,我只是拿他的铅笔头回报他而已。” 是的,回报,岑林左手拿着一根刚削好的铅笔,狠狠戳上男生的手,贯穿了整个掌心。 “他吵的我头疼。”岑林最后还表达了自己对男孩的嫌弃之情。 丁无嗟再次揪开两个马上要打起来的小孩,老师终于到场了。 好像不管什么年级什么时代,老师的威严都不可侵犯,一见到老师,那些小孩纷纷安静下来。 一年级,二年级,三年级,每个年级都有几件欺凌事件,能提供线索的欺凌事件。 丁无嗟眼睁睁看着因为其他小孩打闹导致一根笔狠狠戳进另一名同学嘴里。 听到其他孩子说:“他是故意的吧,绝对是故意的。” “他们两个之前好像闹别扭了,因为什么来着?” “我知道,我知道,因为他太粗心啦,把小航的作业发错了。” “是啊,他太粗心了,总是犯这些错误,真的很讨厌!” 老师急忙联系了学生的家长,把学生送去了医院。 看到一个女生被另一个女生扣掉了脸上的一块肉,那女生还振振有词说:“她就是个小偷,她偷了我的笔,她活该!” 是的,一支笔,一支很便宜很便宜的笔,因为这支笔,一个女生可能脸上永远留下伤疤。 那名受伤的女生捂着脸哭喊:“我没有偷!我没有!” 可老师没有理她,同学们脸上带着看热闹的笑也没有帮她说话。 老师简单的将这件事定性为小孩子打闹,各打五十大板就轻飘飘放过去了。 丁无嗟又听到那些冷眼旁观的孩子说:“李艺佳她妈妈给老师送过礼老师肯定偏向她啊,席平平家境不怎么好,当然没人护着啦。” “我之前去过李艺佳她家,她家里是开酒店的,可有钱了。” “席平平家里好像是捡垃圾的?听谁说的来着,我好像没见过她家长。” 除了暴力带来的伤害,那些冷漠的话语又何尝没有带来伤害呢。 丁无嗟叹口气,他是见不得这些的,可他无论做什么都是改变不了现状的,这是一个关卡,他还要尽快找到主角,没有时间……做救世主。 继续前进,一个正在看灾难视频的班级里,所有人都在哈哈大笑。 笑死者倒霉刚好站在了即将脱落的广告牌下,笑趴在地上玩的小孩以一种非常巧合的方式被卷进车底。 笑一位母亲试图将车搬起来的蚍蜉撼树之举,笑一个无辜男孩掉下车后的脑浆迸射。 偶尔也会叹气,叹那么危机的情况下有人竟然能躲过一劫,嗔骂着他为什么没有死。 他们为死亡喝彩,为幸存惋惜,在这些人中间,有一个反着来的女生,按道理来说是正常,但在这个教室显得格外不正常的女生。 她满含怜悯的看着屏幕,时而又震惊扭头看向讽笑的同学,可她什么都没有说,作为异类中的正常人,她选择了沉默。 在错误大行其道的时候,好像正确才是真正的错误。 扯头发,掀裙子,扒裤子,伸脚绊倒同学,偷偷喝酒来学校,甚至扣别人的眼睛,这些小学生,仿佛真的是恶魔。 随着年级的升高,暴力行为又多了自发性的冷暴力,一整个班级联合起来孤立一位同学。 他们离他远远的,偶数学生的班级里,有三个小同学宁愿挤在一起坐也要远离他。 清脆响亮的童声告诉老师:“我们不要和他一起坐,他不爱干净,可讨厌了!” 也不知道算不算污蔑,眼前的小男孩干干净净的,脸也白白嫩嫩的让人想上手捏一下,但主角这个时期到底是什么样的就不为人知了。 就在几人要走出这个教室的时候,严承云突然停了,他听到有个很小的声音说:“谁让他得罪了彭立轩呢。” 严承云走到那个小孩面前礼貌询问:“请问,彭立轩是谁?” 小孩脸一下子就白了,低声嗫嚅道:“是三年级的一个男生。” 丁无嗟走过来向他确认,“你是五年级的学生没错吧?” 小孩点点头。 “那你怕一个三年级的小屁孩?” 小孩抿抿嘴说:“他哥哥是高一的,要是惹到他,他会叫他哥哥打我的。” “关于这两兄弟你还知道什么,可以告诉我吗?”丁无嗟缓声问。 “他们两个杀了人都没有被惩罚,我们都很怕他们的。” “杀人?” “对,”小孩摆出一副很害怕的样子说:“彭立轩他把那个姐姐推下楼了,好多人都看到了,可是老师不让我们说,老师说是姐姐脚滑自己摔下去的,让我们不要再说了,被抓到要挨打的。” 丁无嗟脸都黑了,一个破学校都他妈习惯性封嘴吗,怎么?破学校还有什面子不能受损? 忍下怒气,丁无嗟问小孩,“你知道彭立轩哥哥叫什么是高一几班的吗?” “他哥哥在高一四班,叫彭元明,我们全校都知道他的。” 丁无嗟懂了,不愧是三级关卡,其实是很简单的,关键人物是一个全校都知道的名人,想过不了都难吧。 “那个姐姐呢?他们是一个班的吗?” “好像是吧。”小孩不太肯定。 向小孩道了谢几人直奔高中部,高一四班。 岑林敲敲大开的门说:“老师,我找彭元明。” 老师听到有人叫自己转过头来说:“他不在。” “去哪了?”岑林问的毫不客气。 这就是关卡崩坏的好处,玩家做的一切事在npc眼里都会合理化,他们不会对此提出疑异。 “回家反省去了。” 岑林转身就把门带上出去了,老师又自然的开始讲课。 “从后门进去找人。”岑林下了决断。 根据他们已知的信息,找起人来还是很快速的,幸运的是主角还真是和彭元明一个班的。 最终他们把目标锁定在了一个名叫李文婷的女生身上。 岑林过去直接对她说:“找到你了。” 一瞬间,讲课声,议论声都停了下来,所有人都扭头盯着他们,李文婷也抬头看岑林,轻声说:“答案是什么。” 丁无嗟一愣,和他们预想的不一样,,不应该送他们去另一个空间吗? 岑林面上八风不动,“我要见你,等见到你自然会说。” 李文婷也没有别的反应,“你已经找到我了。” 第40章 世界本就如此荒诞 “我要见真正的你。” “这就是真正的我,请你们告诉我答案。”李文婷面无表情说。 岑林突然发疯对她做了个鬼脸道:“就不告诉你。”转身就走。 “现在怎么办?”丁无嗟人都麻了。 “两种通关方法而已,这种见不到她,那就换另一种,首先……” “先想想那种形态的主角什么时候会出现。”丁无嗟接话。 “嗯。” “回监控室再看看?”余笑提议。 “这还用看?”丁无嗟诧异,“这不挺明显的吗?那货就是去看热闹的,我们之前在楼梯间的时候她应该也在,只是我们没有注意到。” “臣附议。”岑林已经被磨的没脾气了,“我可以去暴力威胁那个女的吗?” “要去就去。”丁无嗟被他带的也有些有气无力的。 岑林走之前幽幽提醒,“要是暴力威胁的话两个空间都会崩坏啊,另一个空间可能崩的更厉害。” “回来!”丁无嗟怏怏道:“我妹还在里面呢,你敢胡来试试。” “不试,搞点事,让她主动来找我们,”岑林给出意见,“我负责搞事,你负责当大爷,他俩负责注意boss。” 丁无嗟无语道:“我谢谢你啊。” “不客气。” “不是大佬,我冒昧问一下啊,你打算搞什么事?”余笑小心翼翼提问。 岑林想了想说:“把欺负过她的人都绑到天台,一个一个往下推,不信她不出来。” “狠还是你狠。”余笑由衷感慨。 “谢谢夸奖。” 丁无嗟看着岑林默默想,看来他喜欢搞事也不是没有好处的嘛。 绑架活动有条不紊的进行,耗费两个小时,惊动大量玩家,浩浩荡荡一群人终于在天台上聚齐。 “现在是审判时间。”岑林站在高处呼喊,“请各位小恶魔由大到小排好队,挨个叙述自己自己犯下的罪过,注意了,是叙述,平铺直叙的叙述,不要参杂任何的主观色彩,也不允许夸大和美化,说的不对的话,你们旁边的哥哥姐姐随时会掐断你们的脖子,为了自己的安全考虑,建议你们说实话哦!”说到最后他还露出了一个孩子般天真无邪的笑容。 玩家们有的偷偷摸摸站在后面瞧,有的光明正大围观,还有的跟着被主角操控的人一起站到了楼下远远看着。 岑林没有管他们,见队排的差不多了就继续喊,“请第一位小恶魔开始表演!” 旁边扮演冷漠无情杀人狂的丁无嗟已经要被尬死了,他现在真的怀疑岑林只有七岁了,中二之魂不灭啊。 殊不知岑林只是在模仿一个关卡里的说辞,那一关名为《审判》,关卡内容完全契合了名字,部分罪犯由玩家扮演,他们要做的就是脱罪,不论他们扮演的人到底有没有犯过罪,他们都要为其脱罪,否则被判有罪的玩家会被吃掉。 岑林也没有正经参与过那一关,只是长夜带他去参观过,在他因迷失自我而痛苦的那段时光,长夜让他看了一个荒诞的故事。 那里有因偷窃一个蛋糕而被判处死刑的罪犯,也有杀人无数却依旧能坐在高位享乐的无辜者。 世界本就如此荒诞,我不希望你困守于规则,也不希望你太过放诞,规则有时候只是上位者的玩具,有时候却又是无辜者的保护伞,你可以找到平衡的对吗? 坚守该坚守的,放弃该放弃的。 人就只活这一遭,寥寥百年,何必作茧自缚、画地为牢。 岑林又过了很久才找到那个所谓的平衡点,热衷搞事也好,日行一善也好,都是在维持他这岌岌可危的平衡。 而现在他垂眸看着那些小朋友,眼睛泛着幽光,他很好奇这些人究竟能说出些什么东西。 果不其然,第一位就是个勇士,他说自己欺负别人,但都不是出于本心的,如果他不欺负那个人,被欺负的就可能是他了,诸如此类,不胜枚举。 人类真是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为自己脱罪,他们狡辩,找借口,把自己充满恶意的行为转变为全都是为你好,多可笑啊,甚至有人会因此感动呢。 随着第一个人被岑林扔下楼,那些不停打腹稿找借口的脑子停转了一小会儿,然后便更快速的运转起来,必须想出一个完美的理由才能免除一死。 没有新意,没有新意,一点新意都没有,在强大的死亡压迫下,有的人话都说不利索,只一个劲重复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想和她开个玩笑。 岑林让丁无嗟帮忙把人拎到天台边缘处,轻声说了句,“我也不是故意的。”就把人踹了下去。 这是一场死亡的盛宴,岑林一个人的狂欢。 主角幻化成一只黄白配色的小小蝴蝶,停驻在栏杆上,她见着那些她不敢反抗的人在岑林几人手下毫无还手之力,她看着,那些人受到惩罚…… 岑林问她:“还需要我继续吗?” 蝴蝶没动,地上的鲜血汇成一个对勾。 “那你记得结束了要见我们。” 岑林没打算再等蝴蝶的回应,又开始了自己的审判工作,这是一个大工程,几十位同学真的很不好处理。 这一干就干到了晚上,还和下午一样,所有人都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听着,听他们犯下的恶行,看他们受到惩罚。 最后一位同学落下去的时候时间已近半夜。 已经说累了的岑林最后对蝴蝶说了句:“我找到你了。” 第41章 对不起,我可能不会救你 白光大盛,眨眼间几人就到了一扇门前。 门里是钱汀絮絮叨叨的声音,门外是破败的学校,窗户碎裂,还有很多黑影在其中游荡,那是主角心里的怪物,它们伤害她,也保护她。 几人没有直接推门进去,他们在听钱汀对主角说的话。 “折磨自己有什么好的,为什么不折磨他们呢,即使有这个机会你也只会把自己塑造成受害者吗,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已经完全接受了自己,接受自己所有的不完美,接受自己是个别人口中的死胖子,接受自己不被别人喜欢。” “你不必接受这些,这些是赤裸裸的伤害,你看不出来吗?不,你只是在哄骗自己,骗自己他们说的是事实啊,不能接受肯定是我的问题。” “你没有问题,也不用强迫自己接受不完美的自己,你心里有疤,不对,是已经腐烂的伤口,都不用揭开它,轻轻一碰就会流脓,就会疼。” “你自卑,你想拥有朋友你想拥有爱,所以你骗自己,他们都是友善的,他们是在善良的告诉你事实,可不是这样的,伤害就是伤害。” “他们不知道那些话会对你造成多大伤害吗?他们不知道那是你的伤疤吗?他们知道啊,他们就是要往上面戳,就是要伤害你让你疼,他们以嘲笑你来取乐,而你也认同了这种行为。” “甚至在你创造的世界里,你都不愿意反抗,我懂你在想什么,你想被人看到,被人关心,所以你把自己的伤口扒开告诉所有人,我很可怜,我需要关心,你们能不能看看我,能不能关心我。” “也许我不该说这些话,我不该触碰你敏感的心灵,可是为什么不选个其他方法呢,让他们跟你感同身受,让他们体会一下你所遭受的一切。” “他们也许不会忏悔,但至少你的感情也能有个发泄的地方。” 钱汀说了很多很多,主角只回了她一句,“他们在另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人类矫正学院,院长会帮我的。” 钱汀深吸一口气,“所以你的意思是,整个关卡里只有你一个活人,你还把关卡弄成这副鬼样子,每天自怨自艾看自己怎么被欺负吗?” 主角再次沉默了,很久之后她才说:“对不起。” “你没有对不起我,你不用向任何人道歉,我现在告诉你问题的答案,你没有错,你什么都没有做错,是他们的错,所以你不用惩罚自己。” “我可以和你再聊聊天吗?”主角问。 丁无嗟的手僵在了半空,本来以为关卡要结束他想跟主角说一声,让他们再回那个空间一下,那些老师和校长还没有处理呢,结果就听到了主角的要求,多少有些尴尬。 钱汀一看到他们就惊喜地叫道:“丁哥你们终于来了!” 丁无嗟冲她笑了笑说:“你们继续,我们一会儿再来。” 语毕就默默把门关上了,决定去旁边散散心,顺便揍一揍那些个怪物。 刚刚开门的时候他看到了,钱汀颇为狼狈,一看就受了不少苦。 这边怪物在惨叫,那边主角正和钱汀促膝长谈。 她每天麻木的看着自己经历的一切。 得抑郁症和厌食症休学,因为那些欺凌,有人往她的水杯里撒尿,逼她喝下去,在学校外堵她,羞辱她的同时还想揉她的胸,一切的噩梦好像都不会过去。 父母短暂的陪伴,更像是水中月镜中花,虚假的,有条件的,总之他们的爱不是无私的,也不会永远留给她。 其实她也分不清当初是自杀还是他杀了,那个小孩确实推了她,可她本来能稳住的,可她没有那么做,而是任由自己摔了下去,结束了自己短暂而又荒唐的一生。 心理医生只会分析她得了什么病,也只会向父母汇报病情,怎么治疗,吃什么药,没有人关注她本身,关注她荒芜且黑暗的精神世界,至少,她是这么认为的。 钱汀告诉她:“我不是心理医生,也不想治病救人,如果受害者的身份能让你开心的话,你可以继续这样,可如果不开心的话,为什么不迈出另一步呢?” “这一关的伤亡率是0,从第一次开始到现在,你没有杀死一个人,你很善良,但不要过分善良。”钱汀挠挠额头有些词穷了,想了想说:“也许你可以和其他关卡的主人交流一下,交点朋友,你现在很漂亮,你的名字也很好听,朱华,烨烨朱华嘛,很棒的。” 是的,李文婷只是化身的名字,身为朱华的她在那一个空间已经死了,所以才会有化身,才会有李文婷。 可能是她一直忘不掉曾经见到的一个,被父母宠爱的叫着婷婷的女孩吧。 后来钱汀听这个没有朋友不善言辞的女孩说了很久很久,其实她没有那么好的耐心,但她能装,至少现在她不想让这个女孩感受到自己的敷衍,她希望能哄她开心。 朱华说:“也许早一点认识你,我们能成为很好的朋友。” 钱汀答:“是啊。”如果能认识的话,我一定也会救她的,就跟救那个人一样。 朱华笑着说:“我以为你会说‘现在也不晚呢。’” 钱汀:“其实我很讨厌那句话,晚了就是晚了,我们还是可以成为朋友,但没有时间给我们培养感情,成为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了。” “可朋友不是看缘分的吗?不是有人说,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吗?” “可我救不了你,我们没有认识在那个夏天以前,也许我此刻所有的言论都是出于同情,或者恨铁不成钢。” “所以你是吗?”朱华眨着眼睛问。 “我不知道。” “如果在那个夏天以前,你会怎么救我。”朱华继续问。 钱汀还是那个回答:“不知道。” “我想,你一定会把我从天台上救下来的。” 看着她灿烂的笑容,钱汀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面对沉默的朱华她能滔滔不绝,可面对这么笑着说自己会救她的朱华,她却犹豫了。 最终,钱汀还是说了真话,“我不会。”面对朱华诧异的眼神,钱汀还是为自己辩解了一下,“我会去救被欺负的人,但不会救选择自杀的人,不是我对他们有偏见。” 钱汀抽抽鼻子继续说:“是我尊重他们的选择,他们既然选择了放弃生命,我就没有理由否定他们,而且就算我救了他们的肉体,也拯救不了他们的心,所以,我宁愿看他们奔向死亡,至少那一刻,他们是自由的。” 第42章 要不……我现在开始安慰你? “这个世界并不美好,人类的生命也无甚价值,我又怎么能强求别人痛苦的活在这个世界上呢。” “你真的是,好奇怪一个人。”朱华吐槽她,一会儿积极向上一会儿又这么消沉的。 “你讨厌这个世界吗?”朱华问。 “讨厌啊。”钱汀毫不犹豫的回答。 朱华更不解了,“那你为什么还活着,像你这种人,不应该对生死看得很开吗?” 钱汀敷衍她,“我总有我的理由,我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自己都不知道,你能告诉我吗?” 朱华没再追问她的理由,只说:“你是个奇怪的人。” “好吧,我知道了,奇怪一点也挺好的。” 朱华又说起了自己,“奇怪也要适度,在其他人眼里也许我也很奇怪吧。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有一段时间我非常努力学习,我想啊,要是我成绩好,要是我能拿第一,老师会不会喜欢我一点,同学们会不会对我改观,可是我做不到,我甚至很嫉妒那些成绩好的人,好像没什么事能难到他们。” 看着朱华落寞的神情钱汀反问:“嫉妒天才有什么不对吗,我可恨死他们了,尽管他们什么都没做错。” “嗯?” “你不会为这么点事羞愧过吧,这很正常啊,你看,我不是天才,没有出众的外貌,傲人的成绩,他们用天赋就能做到的东西,我要付出千百倍的努力。” “最后还要落得个不行就是不行,你自己有没有那个能力你心里没点数吗的指责,我能有什么数啊,我甚至不用给那些天才让道,因为我们本来就不在一条道上。” “也别跟我说什么人家也是有努力的啊,你一句轻飘飘的天赋就把别人的努力抹杀了,那请问我要付出多少努力才能十五六岁上大学,二十岁博士毕业,他们只会告诉我你在做梦,不可能的。” “为什么到那些天才身上不可能就变成了可能呢,是因为他们努力吗,那为什么不管我付出多少努力得到的答案都是不可能。” “他们当然可以大义凛然告诉我,只要你努力,这些东西你迟早都是能得到的,你不想问他们吗?天才的早是有多早?我们的迟又是有多迟?” “我不否认他们的努力,他们又凭什么否定天才的天赋,这个世界从来都不公平,说的好听,条条大路通罗马,可有的人生来就在罗马,有的人呢?他们走着一条蜿蜒的小道,穷极一生也无法到达罗马。” “可话又说回来,我们为什么一定要去罗马呢?每个人都只是自己,都只是一个人而已,不是神明也不是野兽,不必和任何人比较。” “当然啦,这也不妨碍我嫉妒和我走在一条路上却又比我优秀的人,我又不是圣人,会嫉妒很正常的啊。” 朱华安静听完了她的长篇大论,淡淡附和一句:“是啊,天才真讨人厌。”可是我想说的不是这个。 钱汀观察着她的表情说:“没有事情会完全按你的预期进行,虽然我很想哄你开心,但我也是有自己想法的,尤其是在某些事情上,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现在可以说些安慰的话给你听。” 朱华:“……” 朱华满脸黑线,虽然有点好奇她能说些什么出来,但还是嘴硬道:“我不听。” 钱汀假装感觉不到她的情绪说:“那就好,”但想了想还是给自己找了个借口,“你看你这给我折腾的不轻,我哪还能憋出那些安慰的话啊。” 朱华憋气不想理她,她又像个狗屁膏药一样粘上去,嘚啵嘚说个不停,其中不乏安慰的话,看起来像关系很好的姐妹,但钱汀知道,自己只是出于同情罢了。 等她们两人聊完,这个空间的怪物也被丁无嗟消灭的差不多了,最后顶丁无嗟对朱华说:“关卡要结束了对吧,你把我们送回那个空间,给我点时间,我再送你一份礼物。” 朱华答应了,她想看看礼物。 丁无嗟送她的礼物是——对校长的审判,这一位试图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为维护学校声誉与某些同学强行对学生进行封口的,另一层面上的施暴者。 等对校长的审判结束,关卡结束的提示如期而来。 关卡完成度100%,参与度90%,和上一关拿的积分相同,不过由于帮朱华解开心结额外送了1000积分。 长夜再次找上他俩,照例询问钱汀的表现,丁无嗟直接对他说:“别问我俩了,直接去问她吧,她现在肯定需要你的安慰。” “发生什么了?”长夜蹙眉问。 “你家崽跳楼了。”丁无嗟心虚答道,“都怪那个垃圾玩家,跟个傻逼似的,我们已经帮她报仇了,但是留没留下心理阴影我也不太清楚。” 长夜沉默一阵道:“我先走了,下次聊。” “好嘞,再见。” 两人回到房间后丁无嗟叹口气,关卡结束之前他问过阿汀了,阿汀说死亡之前她就进到了另一个空间,所以什么感觉都没有。 可在结算之前朱华向他道谢的时候,他也问了朱华,朱华说进入那个空间的条件是找到她,并且死亡,因为在她最初设定关卡的时候自己所在的空间是死亡后的世界。 他们几人没有死亡就能见到朱华纯粹是因为岑林的骚操作,朱华把他们放进去时甚至直接在那个房间门口。 可从正规渠道进去的前汀就不一样了,她从自己死亡的地方爬起来,面对整个学校的怪物,不知道朱华到底在哪里。 躲避怪物的同时,还要不停的在学校里寻找线索,以此确认朱华的位置。 朱华还告诉丁无嗟,因为那个空间是死亡后的世界,所以人是不会再次死去的,进入到那个空间的玩家要么找到她通关,要么等到其他所有玩家通关后被自动弹出。 所以他们见到的钱汀可能是不知道已经死了几次的钱汀了,只是钱汀不愿意告诉他们而已。 第43章 如果我叫他一声爸,他能不能也给我开个后门? “感情淡了。”丁无嗟满脸忧愁的感慨,“那么大的事阿汀都不跟我们说的。” “可能是怕我们担心。”严承云安慰他。 “怕我们担心就不怕长夜担心吗?说白了阿汀就是还没把我们当成可以依靠的人,不过也是,队友哪能跟爸爸比呢。” 在这的要是换一个人都能听出来丁无嗟语气里的酸,不过丁无嗟也没指望严承云能听出来,所以自己接着说:“我好歹是她哥啊,她就这么不信任哥哥的吗!” “这种哥也算哥哥的吗?”严承云不解。 “为什么不算?”丁无嗟反问他。 “你们没有亲缘关系。” “没有亲缘关系我就不能是她哥,她就不能是我妹了吗?” “能。”感觉哪里不对又不知道怎么反驳的严承云只能认同丁无嗟的说法。 一扭头丁无嗟已经在搜索了,【妹妹不信任哥哥怎么办?】 【怎么才能不着痕迹的关心性格独特的妹妹?】 “为什么要搜索?” “为什么不能搜?我亲爱的?” “你不是有经验吗?” 丁无嗟抱住严承云的腰,做小鸟依人状,额,大鸟……嗯……老鹰? 他自己也感觉不是很舒服,于是转而靠上严承云的肩膀道:“不一样啊,长悦当时才六七岁,乖巧又听话,我也不是说阿汀不听话,就是阿汀这个年纪的小孩想法一堆一堆的,很容易叛逆你懂吧?” 抬眼看到严承云茫然眨眼的样子,丁无嗟就知道他不懂了,只能叹一句,“小孩儿真难养啊。” “有长夜在。”潜台词是还有你什么事,当然这是丁无嗟自己琢磨的潜台词。 “长夜归长夜,长夜把阿汀当女儿养,我把她当妹妹哪里有可比性……”丁无嗟突然反应过来,“阿汀是长夜的女儿,我的妹妹,那我?” 突然降辈分?? 严承云刚想说什么,就听丁无嗟说:“严承云你说我要是抱着长夜的腿喊爸爸,他能不能给我开后门?” “开什么后门?” “就给我也开个挂,我也想要点权限。” “不清楚,你可以试试。” “行,我一会儿就去试。接下来咱们谈正事。”丁无嗟一秒切换正经脸。 他起身坐到严承云对面,满脸严肃认真。 “关于长悦的那件事,你知道多少?” 严承云直视他答道:“你去查看情况,回来拉着我就跑,告诉我全都是怪物,别说话,快跑。” “之后,你被带去清洗记忆,转学去了其他学校,程秋对我进行了四次盘问,尝试清洗我的记忆,但最后他往上汇报的是我对此事完全不知情,再加上我的能力对他很抵抗,强行清洗可能导致不可逆的损伤,所以经过综合考虑,放弃对我的清洗。” 丁无嗟喃喃念道:“全都是怪物,别出声,跑……我对你说别出声,快跑的情况……” “什么都别说,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把关系撇清。” 还在一个学校的时候丁无嗟总是带着严承云闯祸,可严承云家里管的很严,发现他调皮闯祸后总是非打即骂。 他们对严承云要求很严格,好像把所有重任都压到了他身上,要喜怒不形于色,不能贪玩,要超脱世俗,仿佛不是在养孩子,而是有别的目的。 后来也证实了确实有别的目的,造神计划启动,严承云作为神眷者有超凡能力的同时,又外观出众,仪态品行都挑不出一丝错,毫不意外被选中,被强行赋予了一堆称号,什么人民的保护伞,现世的神明,我辈的楷模……连站姿都要经过严格训练。 跳出那个框架来看造神计划的目的也很明显,笼络人心,巩固统治,在合适的时候把他们自己推向神坛。 严承云被罚一次之后丁无嗟就知道了,他们两个可以一起玩但被抓到的只能有他。 严承云对调皮打闹其实没有兴趣,只是因为他叫了,就跟着去,哪怕之后会挨罚。 小时候丁无嗟一直觉得严承云是不会开心的,不管是上课,玩耍,参加活动,甚至是挨打,他都是一个表情,一个淡淡的,好像什么都不在乎的表情。 所以把严承云当成小弟的他就干什么都带着严承云,想看到他有其他表情。 这场旷日持久的闹剧结束于严承云小叔的一番话。 那时候严承云学会了笑,不是发自内心的笑,而是出于礼貌的微笑,同样也不是丁无嗟教会的,而是他那对不负责任的父母。 觉得很挫败的丁无嗟趁他父母不在家,偷偷把他带去玩,在那里遇到了严家小叔——严镜。 严小叔当时很年轻,二十出头的年纪,带着自己女朋友出来玩,刚巧撞上了他那个可怜的小侄子。 他对丁无嗟说,叔叔知道你是出于好心,但你会害了他的,如果被我哥和嫂子发现,他会被关禁闭,会被要求和你断掉一切私下联系,你呢,他们会去你家告状,让你父母管住你,别影响他们优秀的儿子。 丁无嗟懂了但没完全懂,所以他把严承云送回去后求助了父母。 最后得出一个结论,会闯祸的事最好不要带严承云,如果想带他出去玩记得避开他父母。 那天也是这样,他带着小自己八岁的堂妹出去玩,顺路也带上了严承云。 结果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一只怪物,本来借助严承云的能力,他们只要躲好等管理局的人来解决就好。 可是妹妹太小了,她的父母又是管理局的工作人员,对怪物没有普通人那么唯恐避之不及,所以妹妹自然也没有被教导过要躲开怪物。 那可能是场噩梦吧,被自己再三拒绝的妹妹骗自己要上厕所偷偷溜去怪物附近,被急切要引开怪物的工作人员当做诱饵残忍杀害。 而这仅仅是因为在距离怪物行进方向不远的地方,是上级领导的休假山庄,多讽刺啊,一条人命比不上一栋无用的建筑。 丁无嗟很聪明,真的很聪明,又正是对国事政策充满质疑的年纪,甚至在一瞬间他觉得自己会被灭口。 其实他没有感觉错,如果他叫出声被那群人注意到了,那他也难逃一死,哪怕他的父亲在管理局任职多年,任劳任怨供人差遣。 第44章 我怕他不爱我 为了维护管理局的形象,为了维护领导的利益,有些人必须死,他们不允许任何不确定因素留存在世界上。 因为严承云确实什么都没有看到,所以丁无嗟让他闭嘴,什么都不要说,和这件事撇清关系。 两人逃回了家,也算是逃离了死亡的命运。 之后的一切便如严承云所说,管理局打着避免孩子受到惊吓的幌子,清洗了丁无嗟的记忆。 此后很长一段时间丁无嗟都活在害死妹妹的阴影里,时不时还要接受二叔夫妇的苛责。 好在他有一对很好的父母,才没有就此沉沦,没过多久他住进了爷爷家,和爷爷学习符咒阵法,想要为妹妹报仇,想要扫清世间所有的怪物。 两年后丁无嗟再次回到了原来的学校,一切都步入正轨,按着管理局的预想发展,直到—— “我遇到了林向晨。” 突闻此言,严承云一怔,随后问道:“什么时候?” 他们的学校不像普通学校分了好几个阶段,而是15年连贯式教学,从三岁入学到18岁毕业,该学的都学会了就行。 所以丁无嗟直接回答了他年份,“58年,我们毕业那年。” 1258年,是神陨后的新纪年法,如果按通历计算应该是5839年,丁无嗟不相信世界上有神,他始终觉得历史是人为编写的,真实性有待考据,所谓的神明说不定也只是像严承云这样的能力者。 严承云认真道:“林向晨,二处一组前组长,于1257年蛛母一役中反叛,加入反叛阵营,沦为堕落者,屠杀我处优秀员工数十人,至今不得其行踪,你说八年前见过她?” “对,八年前我见过她,她告诉我她之所以反叛是因为发现了管理局的龌龊事,很多很多。”丁无嗟不想跟严承云细说,至少现在不想细说。 “那时候,她看起来还是个人。” “现在呢。”严承云顺着他的话问下去,他曾一遍遍回忆当年的事,也从中嗅到了不寻常的味道,如果不是事关丁无嗟,他可能就跟放任其他事一样放任自流了。 “她和蛛母几乎融为一体了,虽然还保留着人类的神智,但我也不知道以后她的意识会不会被吞噬。” 严承云的关注点却不在此,“你怎么敢的,如果被发现了……” 丁无嗟打断他,“我不敢,我从来不敢问你当初发生了什么,也不敢问我爸妈,我很怕把你们牵扯进来,但我必须这么做,因为我从来不是什么好人,也不能理解什么狗屁的君王之道。” “什么?”严承云有些愣神。 “林向晨劝过我,她问我‘杀一人能救百人,这百人你救是不救?牺牲我们这些神眷,能救天下百姓,你救是不救?’你觉得呢?” “不能……两全其美吗?”严承云垂眸。 “不能,”丁无嗟斩截的说,“但是我觉得林向晨在放屁,这个道理要是能说服她,她又为什么要反叛?你觉得她怕死吗?整个管理局的神眷有几个怕死的!” “再说,要真是这样我也认了,我可以为苍生赴死,但为了那几个畜生不行,那群畜生站得高高的指点江山,把权力、财富死死握在手里,百姓是他们掌心的玩具,我们是他们掌控这些玩具的利刃,搞不搞笑啊!”丁无嗟情绪有些激动。 “他们有在做关于怪物的实验。”严承云突然说,“我不知道目的是什么。” 丁无嗟看着他,“我不想逼你。” “你没有逼我,是我想帮你。” 看着严承云认真的样子丁无嗟突然笑了,“突然感觉我好像一个渣男,欺骗你的感情,胁迫你帮我什么的。” “是我想帮你。”严承云又重复了一遍,自从来这里以后他默认了每一次丁无嗟骂管理局的话,丁无嗟在向他表明自己的立场,他也在默默回应他的立场。 那些事情都无关紧要,我随时都可以放弃所谓的理想抱负,坚定的站在你身边,因为我知道,你值得信任。 严承云平时看着真跟个仙儿似的,沉默寡言不沾烟火气,就用一双古井无波的眼睛看你,有人说他是什么都不在乎,也有人说他就是在端着。 不过他就是一个普通人,一个在极端的教育下长成的心理有点问题的普通人,甚至普遍意义上来说他是个好人。 会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好人,会安慰受惊吓的孩子的好人,会照顾受伤小猫的好人,虽然他的情感有些迟钝,甚至有些缺失,但他其实也是有情感偏向的。 可丁无嗟害怕啊,他害怕严承云对他的感情只是出于依赖,怕他和自己结婚只是因为习惯了自己的存在不舍得失去自己,怕他所做的一切决定都是出于依赖。 见惯了父母感情的丁无嗟不能安慰自己依赖也是一种爱,在他看来,因为爱所以依赖,和纯粹的依赖是完全不同的。 “好。”丁无嗟其实也是唾弃自己的,他迫切希望能和严承云站在统一战线上,就像严承云迫切想和他结婚一样。 他嘴上说着不想逼他,可实际的行为却是“一点点试探他的底线,一点点试探他的态度,最后摊开挑明的时候还厚颜无耻的说不想逼他。 严承云冲丁无嗟笑,是一个浅淡却又持久的笑,他说:“如果你做错了,我会提醒你的,所以不用怕,我会和你在一起,我们可以一起找到一个最好的方法。” 严承云很少说这么长的一段话,也很少这么明确表达自己的情感,不得不说丁无嗟是有些感动的。 这些年来,说是严承云在依赖他,同样也可以说是严承云在包容他,留长发供他练手编发,贡献出自己的脸让他练化妆——心血来潮给下属化妆失败被喷后痛定思痛决定好好练打下属的脸。 还陪他做一切他想做的事。 “哇。”丁无嗟一整个就是猛男落泪扑进严承云怀里,“亲爱的你这么爱我我还这么想真是对不起你。” 严承云都被他搞蒙了,不知所措的拍拍他的背说:“没关系。” 假惺惺哭着的丁无嗟却是想着下次要找钱汀帮忙确认一下严承云对自己的感情,没有亲身体会他总是不信的,这样对双方都不好。 那天还是冲动了,怎么就答应他了呢。 第45章 把我当你妈,哭就完了 进入游戏的半个月前,在林向晚两边的撺掇之下,喝了一点酒的严承云问丁无嗟能不能和自己结婚。 看着他的眼睛,丁无嗟鬼迷心窍就答应了,然后行动迅速的解决了自己父母那边,在一周后就和严承云领证了,偷偷的,因为严承云父母不同意。 这也是丁无嗟迫切想知道严承云立场的原因,两人已经是合法伴侣了,他现在连自欺欺人都做不到,要是到时候因为立场不同反目他得哭死。 那头,钱汀并不像丁无嗟想的那样扑在长夜怀里哭,反而是一再说自己没事。 一旁围观的霍思受不了了,“你有没有事自己心里没点数吗,给你哭的机会你不哭,一会回去咬被子吗?” 霍思·米亚·克林那,是一个没有性别的类人智慧生命,在一定条件下可以转换为雌性,在特别极端的情况下也有可能转换为雄性,转换只能有一次。 不过他们种群绝大多数人一辈子都是没有性别的状态,他也是一样。 霍思没有性别,自然也没有性征,总像个老牌绅士一样穿着一身西服,本人的性格却和他的气质天差地别。 “来。”霍思走过去一把拉住她的手环住了自己的腰,另一只手把人头扣自己怀里,“把我当你妈哭就完了。” 钱汀:……谢邀,哭不出来。 见她迟迟没反应,霍思问:“怎么?不疼了?你活不活该你说,你就说说从游戏开服到现在有没有人跟你似的权限全开进关卡的,没有吧,给你开挂你都不用的,是不是欠,非得自己去硬刚?” “傻子吗你,你这不戳长夜肺管子吗,嗯,虽然他也没有肺管子吧,就你,一天天净逞强,告状你不是很会吗,怎么不会哭啊?” 霍思边骂边温柔的拽她头发,给她拍背。 钱汀眼泪唰就掉下来了,她揪住霍思的衣服,把头深深埋进他怀里。 霍思:得,衣服废了。 钱汀哭着还要说:“你都不知道他有多过分,我招他了吗他凭什么啊,那个东西特别恐怖………” 话都说不清楚了还说个不停,时不时还抽两声气,长夜在旁边忧心忡忡的看着,生怕她撅过去。 霍思拍拍她的头,“去跟你长夜爸爸好好说,让他给你报仇。” 钱汀扭头看到长夜的脸就有点哭不出来了,长夜叹口气走到她身边摸摸头轻声说了句:“乖。” 眼泪像是开了闸般往下掉,长夜贴心拿着一叠纸,给递纸给擦眼泪。 听她哭声小一些了缓声道:“给你开的权限都是可以用的,别怕。” 给她擦了把眼泪又说:“还是你想我时时刻刻盯着你,嗯?不是要自由吗?要自由就好好保护自己。” 等哄好家里的小崽崽,确认她今晚住在这里之后,霍思去换了身衣服出来看着钱汀红通通的眼睛说:“怎么?要不我把换下来的衣服给你?你抱着再哭会儿?” “你才哭!” “小屁孩怎么还倒打一耙呢,不哭了就快滚去睡觉,我们大人还有事呢。”霍思摆手跟赶苍蝇似的。 “长夜你看他!”钱汀反手找家长告状。 长夜拿着手里的资料扇了霍思后脑一下。 霍思:“………没想到你是这么一个忘恩负义,恩将仇报的崽。” 钱汀假装无辜眨眼,直接溜回房间了,回房后和丁无嗟报告了一下今天不回去住,就坐到了桌前。 回顾自己上一关的经历,拿出一个本子写了几句感想,又反思了一下自己就无事可做了。 “阿汀你好。”房间里突然响起一个少年音。 “你好阿多来。”钱汀自然的和对方打招呼。 阿多来是长夜的助手,负责游戏的很多方面。 “需要我陪你聊天吗?”阿多来问。 “是你想找我聊天吧。”钱汀没好气的说。 “你也可以这么理解啦。” 两人就这么一来一往聊起来,主要是阿多来跟钱汀分享玩家闯关时发生的好玩的事。 屋外霍思问长夜:“怎么突然发善心了?以前不是说这是他们人类自己的事,你管不着也不想管吗?怎么,自家亲亲小女儿被欺负了就想管了。” “嗯。”长夜一点都不避讳的承认了。 “那您老人家慢慢管吧,我去休息了。”霍思打着哈欠走向自己房间。 他说是休息其实是去看小说,这个外表英伦绅士的家伙一大爱好就是看小说,边看边骂还要接着看,跟丁无嗟爱看家庭伦理剧有的一比。 照他的说法是,不想出门,又太无聊了,看那些玩家哭天喊地很没有意思,还不如看小说。 第二天钱汀早早就回到别墅准备挨打。 严承云看着她十分犹豫:“昨天才通关,今天可以休息一天。” “懒惰是我们最大的敌人!”钱汀握拳明志。 岑林拉开房门慢悠悠倚门框上,“懒惰不是,废物才是。” “你骂我是废物?”钱汀不可置信。“亏我那么爱你,酷崽你怎么这么狠心!” “事实而已,努力可破,加油。”岑林淡淡鼓励她一句就慢悠悠下楼了。 去倒杯果蔬汁喝。 丁无嗟眼睛都没完全睁开,胳膊往严承云肩膀上一搭喊钱汀,“老妹!” “诶!咋了哥。”钱汀应的也顺溜。 “哥就欣赏你这种有毅力的年轻人,快去练去练。”语毕把严承云往外一推,哐就把门关上了,躺回去继续睡。 钱汀还懵着呢,严承云已经往上次训练的房间走了。 丁无嗟又睡了一会儿就爬起来洗漱,吃过饭就把自己锁进了书房,平心静气地画符。 画废了十几张符后终于静下心来,等克玛来喊他吃饭才从那种状态抽身。 第46章 你画符就是为了帅吗 看到那一桌子菜的瞬间丁无嗟脸一下子垮下来,“谁家兔子点的菜啊,吃这么素。” 岑林:“我。” “昨天见血了,今天吃素点,有问题?。” “上一关没见血吗!?那不该吃什么照样吃?!”丁无嗟恨铁不成钢般叹口气,“想不到你个大小伙子看起来眉清目秀的,爱喝果蔬汁也就算了,还喜欢啃草啊。” “你歧视吃素的?”岑林问。 “不,”丁无嗟果断摇头,“我歧视你。” 岑林白他一眼又给自己倒了杯果蔬汁。 “克玛,”钱汀颤巍巍开口。 “我在。” “给我搞点肉吃,咱们不碍岑哥的眼,一会给我端房间去。” “好的。” “克玛!”丁无嗟也喊了声,“我也要吃肉!” “好的。” 没一会儿钱汀和丁无嗟端着他们的心心念念的肉菜跑小厅那儿去了,还顺走了岑林的果蔬汁。 两人边吃边聊,主要是丁无嗟拜托钱汀帮他感受一下严承云对他的感情。 钱汀满脸黑线,“这还用特意去感受吗,哥你俩干脆甜死我算了。” “嗯?我俩有干什么吗?” 确认她丁哥一点自知之明之后钱汀无奈解释,“你俩形影不离的,严哥眼睛就快黏你身上了,不管在干什么是不是都要抬头看你一眼,好像你能跑了似的。” 丁无嗟茫然,“有吗?是吗?真的吗?”随后又摆出自己一贯的恶霸模样,“不管,你就说干不干。” “……干。”钱汀心里感慨,又是吃狗粮的一天。 两个人说悄悄话的样子吸引到了余笑,余笑借着端茶的理由光明正大跑两人旁边偷听。 “你坐你坐。”钱汀把旁边椅子拉出来示意余笑。 简单解释了一下情况,余笑撸起袖子就说:“这个我擅长啊。” “你擅长个屁,”丁无嗟直接否定她,“你敢去勾引他试试!” “我也可以勾引你看看他反应嘛。”余笑说。 “不需要!”丁无嗟一字一顿。 余笑不解,“那你打算怎么办?两人一起遇险看他反应?” “不是,你啥都不用干,老老实实别来凑热闹就行。”丁无嗟摆摆手。 余笑撑着下巴,眼睛在钱汀身上转了一圈,“别怪我没提醒你,要是阿汀感同身受的太厉害喜欢上你,可就麻烦了。” 钱汀一脸迷幻,余笑从她脸上看到了类似于“你他妈在放什么狗屁”的表情。 “可能吗?”丁无嗟也满脸迷幻的看钱汀。 “不可能吧。”钱汀也不确定。“我去找长夜问问?” “嗯,你先问,我再想想别的法子。” “嗯,我也想想别的法子。”余笑对这事还挺感兴趣。 钱汀低头啪啪啪给长夜发消息。 没一会儿长夜就回复了。 “长夜建议我们不要那么做,人类的情感模块很复杂,他也没办法完全确定后果,还说哥你要是有这个需要的话,他可以帮你装载一个情感分析模块,或者有些关卡也能帮人分析情感,他可以帮你安排一下。” “这个好!”丁无嗟惊喜,“那就麻烦长夜帮我们安排一下关卡。” “好嘞。”钱汀迅速给长夜发了过去。 岑林吃完饭遥遥冲这边说了句,“这次多休息两天。” 丁无嗟冲他比了个“好”的手势,就忙问钱汀,“长夜怎么说?” “他说好。” “还是我妹靠谱,不像那个保镖。” 提到保镖丁无嗟突然想到之前也没见岑林事儿这么多啊,就这么个关卡对阿汀伤害应该是挺大的,但对他?还用得着多休息两天? 不会吧不会吧,那货不会也是有人性的吧,还是单纯愧疚自己没做好保镖的本分,他也会愧疚的? “阿汀,岑林是不是关心你啊,先是全素宴又是多休息两天的。”丁无嗟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似的对钱汀说。 “他可能就是被打脸了不好意思,有的人啊,进关卡之前刚说完不会让我死在里面,话说完还没过去几个小时呢就被打脸了。” 丁无嗟毫不客气跟着钱汀一起嘲笑了岑林一通。 随后郑重的对钱汀说:“下次别管关卡背景什么的,见到我们几个就和我们待在一起,不要一个人行动。” 钱汀比了个大大的叉,“不行,这样我不白参加关卡了。” “你真是,死倔,有挂干嘛不用,你还小,被大人照顾很正常。”丁无嗟劝她。 “我又不可能一直在游戏里,肯定要学习要变强的啊,至少也要有独立处理突发事件的能力!”钱汀坚定道。 “疼了别哭。”丁无嗟敲她一下。 “不哭是不可能不哭的,该疼疼该哭哭,谁都不打扰谁。” “那行,下午也别休息了,跟我画符去。” 钱汀震惊看他,虽然我说要努力,但………要这么努力吗? “反驳无效,老实的跟我走。” 钱汀委委屈屈答应,“好吧。” 丁无嗟没有长夜对钱汀那么深厚的感情,他也好奇明明据阿汀说她才来这里一个多月,长夜为什么那么关心她。 不过他大概是能懂长夜的想法的,既欣慰于孩子想要成长,又害怕她会受伤,所以把她放到他们身边,又给她开那么多权限。 余笑下午还有事就没有凑这个热闹。 在众多符箓里钱汀一眼就看上了引火符。 丁无嗟:“………你用这个干嘛,你不觉得捆绑符,引雷符什么的更有用吗。” 最简单的引火符只能点个烟的样子。 “帅啊,你不觉得吗?欻一下就着了多帅啊,引雷符听着也好帅!我要学!” 丁无嗟默默无言,这是被我带坏了吗,帅虽然很重要,嗯,非常重要吧,但对你来说威力更重要啊崽。 “还是先学引雷符吧,火你不一定能引到别人身上,雷还劈不上去吗。”说完又补了句,“一样帅。” “我不能把符贴到别人身上用吗?” “你感觉到灵力了?”丁无嗟问她。 “没。”钱汀委屈摇头。 “那你别想了,”丁无嗟摸下巴,“嘶,我记错了,引雷符你也用不了,攻击类的先放放,先学保命的吧。” 刚刚想起来低级引雷符也只能把雷引到符上,容易劈到自己。 “为什么啊?” “你现在只能现画现用,攻击类的只会伤到自己。”丁无嗟耐心解释。 “上次也跟你说过符咒的运行原理,只要画好了就会立刻运行,也有人研究出来了能延时使用的,但不好控制。” “像我画有些符都会缺一笔,等要用的时候牵引灵力补上就可以了。” 钱汀:“灵力是严哥用的那种东西吗?” “差不多,不过我不像他那样能自由操控,只能引动一点点的样子,所以他能直接在空中画符,我就只能画纸上。” “羡慕,嫉妒,想学。” 丁无嗟敲她,“别想了,先把防护符学会再说。” 此时被他们议论的严承云正坐在院子里看书,书是长夜推荐的,位置是他自己挑选的,抬头就能看到书房的窗户,丁无嗟朝窗外探头也能看到他。 第47章 玩得真刺激 第二天一早,余笑正享受着精致的早餐,小口抿着咖啡,体会着为数不多的休闲时光。 一口咖啡刚进嘴,就眼睁睁看着钱汀从房里出来,半死不活趴在栏杆上,痛苦哀嚎道:“我受不了了,你们谁能来帮我分担一下,救命啊!!” 余笑咽下咖啡,“发生什么了?” 钱汀盯着她,“我跟你说笑笑姐,昨天晚上有个变态,拽着我聊了一晚上的天。” 听不惯她这磨磨唧唧的劲,余笑连忙说:“说重点。” 钱汀猛地从栏杆上起来朝楼下走,“哦,重点!一宿的离谱小说,八岁各国名牌大学毕业身材火辣的女主,和同样八岁杀人不眨眼的商界大佬男主在小学谈恋爱,女主以十二岁高龄生下一个一出生就会说话的天才女儿…………的故事。” 余笑:“你说什么?我刚刚可能聋了。” “你们一大早玩这么刺激吗?”三楼丁无嗟顶着满头乱毛,穿着宽松t恤大裤衩就出来了。 钱汀一脸沉痛的摇头说:“我是被迫的,我已经要瞎了,你们不知道我昨天晚上经历了什么,用作者的话说那是美好的爱情,用我和老霍总结的话说,那是见色起意的男主对不知道是女主还是另一个男主还是不知道什么种族的玩意特殊照顾,特别关心,最后把人钓到手的故事。” 余笑:“别这样宝,别把一见钟情说的那么恶心。” 丁无嗟一脸懵,“等会儿的,阿笑,你是怎么把一见钟情和见色起意联系起来的?” 余笑眼神飘忽,“不都差不多嘛。” “差不多……吗?”丁无嗟十分迟疑。 “差不多!”钱汀笃定,接着哀嚎,“啊我是真的受不了,除了这些之外,还有什么主角美若天仙,脸蛋美、脖子美、手美、锁骨美……身上就没有一个地方不好看,浑身上下的骨头都是上帝精心雕琢过的,顿顿烧烤火锅,天天熬夜修仙皮肤照样光滑白皙还不长痘。” “只会有令人心疼的黑眼圈和犯困时眼角泛出的泪珠,真的是我见犹怜,看他一眼就想对他耍流氓,我真他妈操了!傻逼吗?” 钱汀越说越气,他们俩越听越开心。 余笑甚至催她继续说,“我一年的快乐源泉都在这儿了,继续继续。” 丁无嗟笑得没有那么夸张,只是指着自己刚打完哈欠有点湿润的眼睛问:“我见犹怜不?” 钱汀没忍住也跟着笑起来,一个抱枕扔丁无嗟怀里,笑的腰都直不起来,“怜,可太怜了,艹,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这还是最普通的,哥,还有更离谱的,主角早上起来脸没洗、牙没刷、眼屎都没扣的样子在配角眼里是啥样你知道?美得不可方物,带着睡意的眼睛勾魂摄魄,随意中透露出几分可爱,连第一美人也不能比拟分毫,艹,我三十六度的嘴里是怎么说出这么这么恶心的话的!” 丁无嗟边笑边安慰她,“小说嘛,有点虚构也很正常,太较真你还看什么?” 钱汀幽幽看他,“这不是我较不较真的问题,是我真的不理解,你告诉我,白的透明是什么意思,能看得到他皮肤底下的肌肉和血管?” “你是要笑死我吗汀宝?” 钱汀叹口气有些笑不出来了,“不是,我是真的很不理解,这太傻逼了,我要吃点烧烤缓缓。” “吃!必须吃!你受苦了。”丁无嗟怜爱的摸摸她的头。 “汀宝,”余笑语重心长地说:“你想吃烧烤就直说,为了吃烧烤还整这一出。” 钱汀摇头,“我宁可没有理由吃烧烤,也想换一对没有听过这些破东西的耳朵。” “天可怜见的,再喝点奶茶吧,好好缓缓。”丁无嗟像模像样的关心。 钱汀连连点头,头往上一抬就看到严承云不知什么时候从训练室出来了,静静站在楼上看着他们。 见钱汀盯着自己,严承云思考一下说:“说脏话不好。” 钱汀愣愣点头,“哦,哦。” 丁无嗟招手把严承云叫下来一起等着吃烧烤,好不开心。 至于岑林,他表示烧烤哪有睡觉开心。 第48章 角色扮演,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开开心心过完这两天,第三天确认闯关没多久就收到了关卡信息。 【关卡名称:《新婚》 关卡等级:3级 关卡类型:角色扮演】 又是一个三级关卡,丁无嗟悄悄问钱汀:“这就是长夜给安排的关卡?角色扮演又是个什么?” 钱汀茫然摇头,“应该是吧,一听这关卡名就和感情有关。” 他们俩在说悄悄话,余笑等他们明目张胆的悄悄话结束开始解释,“角色扮演就像演戏,每个玩家都有自己的角色,自己的任务,任务可能对立也可能相同,这种关卡的一个难点就是不能崩人设。” “人设?”丁无嗟问。 “对,人设,要不怎么叫角色扮演呢,崩人设有惩罚的,轻则扣积分,重则把你扔到惩罚关卡里去。” 丁无嗟对惩罚关卡是略有耳闻的,简单形容一下就是九死一生。 “然后就没什么了。” 转眼就到了进入关卡的时候,丁无嗟一眨眼就发现自己到了一个古色古香的房间里,还穿着……一条裙子? 自己好像还有胸?不是胸肌的那种胸,而是女孩子的胸。 他什么都没来得及做耳边就传来一道不熟悉的机械音。 【欢迎玩家进入关卡《新婚》,你是周家的大女儿周明意,性格叛逆,泼辣,已年满十九但迟迟未出嫁,仗着祖母对你的喜欢在家中胡作非为,无奈祖母年岁已大又身患重病,恐不久于人世,她担心自己走后你无人照顾,便想为你寻一门好亲事,也不用在家中处处受钳制,可你生性叛逆,不满祖母的安排,计划逃婚,任务:阻止周明意与其未婚夫赵柳生的婚礼】 丁无嗟:???搞什么? 我现在是个女的?还有个未婚夫?我还要逃婚?我还泼辣?前面说我在家里胡作非为后面又说我在家里受钳制?说好的分析感情呢?那个赵柳生不会是严承云吧? 丁无嗟一言难尽看着自己的胸,又看了眼下面,不用上手他都能感受到自己的那玩意没了。 长夜……我%#¥%¥……#&¥@#(* 无话可说,既然不能反抗,其实也不是不能享受。 生无可恋的走到镜子前,丁无嗟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欣赏了自己的美貌,不愧是我,变成女的也这么帅。 镜中的人与丁无嗟本来的相貌有七八分相像,只是做了些细微的调整,看起来却完全不同,从一个锋芒毕露的帅哥变成了英气中还带着一丝温婉的漂亮姐姐。 丁无嗟撑脸坐在镜前,视线不停的朝那个他本来不该拥有的东西飘去,不敢摸,根本不敢摸。 “小姐。”外头有人敲门,边敲还边喊。 “进。”丁无嗟丧丧说。 小丫头推门进来,脑袋上大大两个字【小甜】旁边浮现了人物介绍,像是怕他不识字一样,旁白再度响起。 【小甜,你的贴身丫鬟,对你唯命是从,忠心耿耿,你有心与她成为姐妹,可无奈主仆有别,你对她也不算宽厚。】 那就是关系很好的意思喽,丁无嗟转头不算亲切的问她:“什么事?” 也不是他不想表现的温和一点,但作为一个泼辣的小姐,再加上那句主仆有别,不算宽厚,这旁白意思也挺明显的嘛。 该温和温和,该凶就凶,不必在意太多。 “回小姐,姑爷来了,老夫人说让你们俩见个面,也免得日后生疏。” “行,走吧。” 【哔,人设崩坏提醒,如有异议,可在关卡结束后申诉。】 丁无嗟被这声音吓一跳,怎么就崩坏了?是对小甜的态度有问题?还是不该去见那个未婚夫? 应该是答应去见未婚夫崩人设了吧,大小姐不喜欢他,甚至想逃婚,那肯定是不愿意见到他的,自己应该推诿两句然后被迫前去?丁无嗟脑子里想着,就往外走。 答应都答应了,提醒也都被提醒了,该去的还是要去。 小甜突然制止他道:“小姐,您就穿这样去见姑爷吗?” 丁无嗟看看自己一身素雅的衣服本想问有什么问题吗,想到人设改了口:“不行?” 小甜有些害怕的咽口水,还是道:“有些太素了点,老夫人让您穿的喜庆些。” 丁无嗟不耐道:“还喜庆?我愿意去见他就已经是给祖母面子了,不给他送丧就高兴去吧,他配我穿的喜庆?” 小甜不敢说话了,只敢默默走在小姐身后,却见小姐突然停下回身对自己说:“带路。” 小甜忙走到前面去,安安静静的带路。 丁无嗟心里不解,这就是所谓的感情好? 一路上见到了不少人,什么管家、奴仆、大哥的,前两者不用管,后者打个招呼也就过去了,大哥也没有大多少,是周明意的孪生哥哥。 周家也不知道是基因还是教育的问题,自己扮演的角色脾气爆也就算了,大哥也是个暴脾气。 打个招呼还要被质问——“你就是这么对大哥说话的?” 小丁按了下耳朵,可不耐烦这种人了,旁白也说自己看不上他,于是——“不然呢?我给你磕两个?” 大哥周明渝被气得指着他怒斥:“不成体统!”就挥袖离开了。 丁无嗟看着他的背影,奇奇怪怪的。 没过多久又遇上了一对双胞胎。八九岁的样子,两个小孩开开心心跟他打招呼,旁白再次出场。 【周明萱,周明芷,你同父异母的双胞胎妹妹,你很关心她们,她们也很敬爱你,姐姐周明萱胆小怯懦,妹妹周明芷活泼开朗。】 丁无嗟温和回复两姐妹,仔细一看,那个满脸震惊盯着他的周明芷怎么那么像阿汀。 他还没想好怎么问才不会崩人设,周明芷就问他:“大姐姐,你认识丁哥哥吗?” 丁无嗟摸摸她的头轻笑着说:“认识啊。”变小的崽真可爱。 “那你下次一定要把他介绍给我认识嗷。”钱汀甜甜道。 “我也想认识。”旁边的周明萱怯怯说。 丁无嗟也摸摸她道:“下次有机会吧,我还要去见未婚夫,你们有事也快去吧。” 【警告!您已偏离人设!】 第49章 你干嚎啊 ???哪里偏离人设了?丁无嗟仔细回忆自己说的话,是因为周明意不认识什么姓丁的哥哥?可你也没给我周明意的记忆啊? 丁无嗟怎么想也想不到偏离人设的是“未婚夫”那三个字。 “嗯嗯,”钱汀连连点头,“我们要去前厅接待客人,是母亲同意的,让我们去玩!” 和钱汀两人告别后丁无嗟默默想,接待什么客人?不会是我婚礼的客人吧?可是我要逃婚啊,难不成任务不一样? 好不容易到了老夫人的院子,一个面容清俊的男子和一个老太太正相对而坐,谈天说地,更准确一点来说是老太太说个不停,那男子脸上挂着笑时不时点头附和。 丁无嗟一见那男子便有些失望,严承云可不长那样子。 走近了才听到他们说的是什么,老太太,也就是周明意的祖母对清俊男子赵柳生喋喋不休的说着周明意的事。 什么性格其实很好,外界的传闻都是谣言,什么长相随她,是一顶一的好。 丁无嗟向老夫人问了好,随意坐在她旁边,便开始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挑剔起面前的男人来。 赵柳生是个好脾气的,被这般挑剔也保持住了风度,还能夸上两句,“周小姐果然是性情中人,赵某受教了。” 丁无嗟:……兄弟你认真的? 赵柳生非常认真,甚至当着他俩的面倾诉了一番自己对周小姐的爱慕之情,并直言自己就喜欢她这样的女子。 比起这边的尴尬气氛,另一边要热闹的多,严承云也是一眨眼就出现到了一个新地方,不同于大小姐闺房的宽敞,这里可谓是狭小逼仄,因为他正处于一个大水缸中。 严承云就躲在水缸里看着来来往往的宾客。 钱汀和周明萱二人来到前厅招待客人,都是些亲戚朋友,要在这里小住几天等待婚礼的。 什么从未见过的二表哥,逢年过节才见上一面的三叔公,通通登了场。 钱汀……一个都不认识,没看到岑林也没看到余笑,至于严承云,她已经默认丁无嗟的未婚夫是严承云了。 说起来还有点好笑,她一米九的丁哥莫名其妙变成了一个一米七出头的小姑娘,好惨,但是真的好好笑,长夜竟然这么恶趣味的吗。 “你和大姐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接待完一位客人后周明萱问钱汀。 “嗯?这是什么话,我们和大姐关系不是一直很好吗?”钱汀笑的意味深长。 “是哦。”周明萱似是认可了她的话。 解答完周明萱的疑惑钱汀欢快跑出门接待另一位客人。 “小表哥好!”她对一个十六岁的少年喊道。 小少年一把抱起她,“哎呀这不是枝枝吗,这么久没见表哥好想你啊,萱萱呢?” 枝枝是周明芷的小名,少年说着还欢喜的和她来了个贴贴。 “萱萱说她有点累,在屋里呢。”钱汀指着里面对少年说。 少年乐呵呵抱着她往屋里走,见到萱萱后他的表情却僵了一下。 一瞬便恢复了正常,放下钱汀抱住了萱萱,和萱萱调笑玩闹。 钱汀没错过这瞬间的变化,看来两个人是认识的。 “萱萱,今天怎么这么冷淡啊,不喜欢哥哥了吗?”少年憋着坏笑问。 周明萱一边躲他的亲近,一边强忍嫌弃道:“没有啊,我怎么可能讨厌哥哥呢,但是我已经是个大孩子了,不能再窝在大人怀里,哥哥放我下去吧!” 少年做出痛心状,“萱萱长大了就不想跟哥哥亲近了吗?” “我已经长大了,母亲说过男女有别,不能和哥哥离这么近了!”周明萱大声且义正言辞的说。 钱汀眼睁睁看着她被放下来后干呕了一声,似乎是觉得恶心。 少年可惜的放下周明萱又摸了摸钱汀的头说:“枝枝和萱萱一起送哥哥去住处好不好?” 钱汀摇头,“不行的哥哥,我答应母亲要好好招待客人的。” 少年被钱汀拒绝就死死盯着周明萱,周明萱想答应,但是迫于人设又不好说。 只能对少年使了个眼色说:“那我要和枝枝在一起。”说着还跑到了钱汀身后,抱着她的胳膊。 钱汀决定做个好人,她劝道:“没事的萱萱!这里有我就够了,你不是最喜欢小表哥了吗,你把他送过去再回来不就好啦!” “可是我不敢。”周明萱说着瘪瘪嘴就要哭。 “怎么会呢,那是咱们的南洲哥哥呀。”钱汀装可爱也装的要吐了,周明萱再不答应她也不劝了。 好在周明萱犹犹豫豫的还是走出来了,扯住宋南洲的衣袖就去周夫人那里问要把小表哥安排到哪里。 “你南洲哥哥和二伯一起住云轩苑,萱萱认得路吗?” 周明萱苦恼摇头,周夫人笑着安排了位仆从领路。 “妹妹可知婚礼何时举行,父亲说要我在此待到婚礼结束才可离开,不知这次能和萱萱在一起多久。”宋南洲似是不经意地问。 “母亲说是五日之内举办,时间有些仓促,但是没有办法,祖母的身体太差了,又一心想看着大姐成婚,还有啊哥哥,你和话本里的变态好像。”就是那种有恋童癖的变态。 宋南洲一噎,“说什么呢你,哥哥对你都是一片爱护之心啊,你怎么能这么说哥哥!” 周明萱还想再说什么,却突然收到了崩人设的提醒,于是只能哭唧唧的说:“好恶心,真的好恶心啊!” “哈?”宋南洲懵逼。 “我说虫子好恶心啊!”周明萱哭喊道。 宋南洲:……你说的绝对是我吧。 可是作为一个贴心好哥哥他当然不能这么说,依从人设着急蹲下去关心周明萱,“萱萱别怕,哥哥保护你!” 在他看到周明萱脸的一刻安慰通通憋了回去,脱口道:“你丫的干嚎啊!” 周明萱皱着脸,做哭唧唧状,但实在是挤不出一滴眼泪,只能装傻,“哥哥你说什么呢?” 同样被提醒了的宋南洲挤出一个笑,“我什么都没说啊,萱萱你是不是听错了。” 顶着周明萱质疑的眼神,宋南洲把她抱起来,“萱萱不怕,哥哥抱着你就不怕有虫子啦。” 周明萱杀了他的心都有了,宋南洲也不敢太过分,怕回去之后被喷死。 小剧场——见到某萱在葬礼上大哭。 “你这,干打雷不下雨啊,”钱汀略尴尬的问。 周明萱往脸上泼了把水 丁:“哟,干嚎呢。” 周明萱:“你瞎吗?我这脸上是什么看不出来!?” 丁无嗟:“敢问你脸上的有一滴是从眼睛里流出来的吗?” 周明萱:“你管这么宽,有不就行了,管他是眼泪口水的。” 丁无嗟:“不是口水你也敢往脸上涂啊!” 小萱还没说话,她的猪队友就开始了,“别说口水就算是尿该往脸上倒那也是不含糊的,这!就叫专业素养!” 真诚真的是必杀技,他说的也太正直了。 “你喝尿的事我都没往外说你在这儿哔哔什么,”小萱满脸阴沉。 “你把这叫没往外说?” “我姐我妹我姐夫我妹夫,哪有一个外人?” 宋南洲义正言辞:“喝就喝了我怕什么,为了通关丢人吗?不丢人! ”说得对,不丢人!“丁无嗟边捧腹大笑边大声附和。 第50章 下药 前厅那边,两人刚走没多久钱汀也遇到了个熟人——岑林,啊不,现在是无名道士,说是很有本事,他们家几个小辈的名字都是他取的。 岑林一进来扫视了一遍周围的环境,目光在水缸上停留了片刻,就看到迎出来的钱汀。 他自然抱起小朋友道:“是枝枝啊,萱萱怎么没和你在一起?” “萱萱去送小表哥了,可能一会儿就回来啦,道士叔叔你怎么才来啊?” 岑林扮演宠溺小孩的长辈还挺有一套,“叔叔有点事要处理,记得你李叔叔吗,他们家闹鬼请我去解决,才耽误了点时间,枝枝想叔叔了吗?” “想啦!”钱汀回答的超大声,随后挣扎着要下来,“叔叔你快放我下来,我还要帮母亲的忙呢。” “什么忙?筹备婚礼吗?”岑林顺势把人放下。 钱汀想了想答道:“差不多也算是,这可是大姐的婚礼,很重要的,容不得一点差池!” “语文水平进步很多嘛,都不像个小孩子喽。”岑林逗她。 “那是,我都长大了,”钱汀先是挺挺胸十分骄傲,然后悄悄对岑林招招手让他附耳过来。 岑林蹲身把耳朵凑在她嘴边,只听她说:“其实是我听管家说的啦,家里很看重这场婚礼的。” 扮演久了钱汀觉得这样还挺有意思的,能放飞自我了。 岑林则向来是敬业的,又跟钱汀说了几句,告诫她离水缸远些后便去拜会周夫人了,跟着随从走前还来告知了一声。 “枝枝有时间可以来叔叔这里玩。” “嗯嗯。”钱汀挥手与岑林告别。 等萱萱回来宾客已经到的差不多了,钱汀也已经累的坐在了椅子上,坐的端端正正的。 你问为什么坐的端正,当然是因为——“萱萱,怎么能这么坐呢,你看枝枝多乖,女孩子家也要有仪态。” 周夫人之前也是这么对她说的,钱汀冲着周明萱微笑,我也不想的。 周明萱乖乖坐好脸上挂上和钱汀如出一辙的笑,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周夫人看她们两个坐在这儿也无聊,就打发她们去玩,“行了,你们两个小机灵鬼别呆在这里了,想玩就去玩吧。” 两人如蒙大赦一溜烟就跑没影了。 “枝枝我们现在去哪里呀?”周明萱问。 “去找大姐吧,”钱汀说,“她马上就要成亲了,咱们肯定要去恭贺一下呀。” “嗯嗯好。” 两人迈着小短腿一路往祖母的院子里走,那头丁无嗟却早已不在祖母院中了。 当时他对赵柳生百般挑剔,祖母却不放在心上,最后甚至说出,你要是能找到更好的我就如了你的愿,要是不行,就老老实实成亲,反正婚礼时间是不会变的。 然后丁无嗟就被打发回来准备婚礼了,他一个人坐在房里思考——严承云去哪了,不会也变成姑娘了吧,要是他还是个成年男人的话就好了,自己就不用嫁给那个什么赵柳生了。 这么干想也不是个事儿,他索性把缝嫁衣的活扔给小甜自己溜去找钱汀。 就这样,三个人彻彻底底错过了,各自赶到的时候已经到了用午膳的时候,于是丁无嗟和周明意的亲娘,也就是周夫人,吃了一顿充满母爱的午饭。 周夫人拉着他的手,语重心长地说:“娘肯定是站在你这边的。” “那我能不能不成亲?”丁无嗟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周夫人屏退下人,满面愁容道:“这是你祖母决定的,娘也没什么好办法,但如果你有别的想法,娘一定会帮你的。” 丁无嗟眼睛一亮,听懂了,这是说可以帮自己逃婚。 “谢谢娘,”他乖巧道,从旁白给出的信息也能看出周明意在自己母亲面前还是乖巧的,“还是娘对我最好了。” 周夫人怜爱摸了摸他的脸,“委屈我儿了。” 祖母院中,钱汀和周明萱又开始扮演一对乖巧听话的姐妹花。 祖母说:“明意不愿意出嫁,你们做妹妹的就劝着点,这也是为了她的幸福着想。” 钱汀表面嗯嗯嗯,祖母说的都对,内心:‘呸,嫁给那种人能幸福才有鬼了。’ 祖母继续说:“赵家那小子你们也见到过,是个好的,明意这丫头怎么就不愿意嫁呢?” 钱汀表面宽慰老夫人,“可能是姐姐还不了解赵家哥哥,等再过一阵相互了解了也就好了。” 内心:‘好什么好,老奶奶你眼睛是不是有问题。’ 老夫人点头认同了钱汀的话,还欣慰笑了笑,感叹连她们两个小孩也懂事了。 懂事的两个小孩吃完饭就往周明意院子里赶,刚好丁无嗟也是这么想的,于是终于见上了面。 丁无嗟絮絮叨叨的向两个亲近的妹妹表达自己对这件婚事的不满,然后就看钱汀一边敷衍的劝他,一边光明正大又小心翼翼往香炉里撒药。 丁无嗟满脸问号一时没制止她,等到熟悉的警告声响起才反应过来要演戏。 他大步走上前,一把扯开钱汀的手,怒斥道:“你在干什么!” 钱汀把手里的东西藏到背后说:“我,我什么都没有干。” 看明白自己这个姐妹究竟想干什么的周明萱心叹口气,跟着帮腔:“对啊,大姐你看错了,枝枝什么都没有做。” “你们当我瞎吗!?你拿出来,快点,你拿不拿?”丁无嗟的表演处处透露着做作,简直就是粗制滥造的典范,没办法,不擅长这些。 他强硬又轻柔的把药包从钱汀手里抢来。 旁白适时响起,【你看到自己疼爱的妹妹手里的药包怒不可遏,但出于对妹妹的信任还是找来了大夫检查药包的成分,怕是自己污蔑了妹妹。】 听到旁白,丁无嗟嘴角抽了抽冲着门外喊:“小甜你进来。” 小甜进来后丁无嗟把药包往她手里一塞,“去,找个大夫看看这里面放了些什么。” 小甜领命下去,屋内一时寂静极了,周明萱想偷偷溜出去拦截小甜,却被丁无嗟喊住问话,“你想干什么去?” 第51章 灵魂画手 “我,我去倒杯茶……”周明萱颤抖着声音回答。 丁无嗟扫了眼桌子道:“这不就有吗?还非得出去?” 周明萱嗫嚅着不说话,要不是为了维持人设她才懒得多此一举,屋里就三个人,跑了哪一个看不出来? “说话!”丁无嗟斥道。 周明萱抽抽噎噎就躲到了钱汀身后,丁无嗟一脸懵,我把小孩吓哭了?应该是在演戏吧。 钱汀给丁无嗟使了个眼色,垂头委屈道:“对不起大姐,都是娘亲让我们干的。” 丁无嗟继续追问:“那药粉里都是什么?” 钱汀摇摇头也不说话了,她倒是想说,但她也不知道啊,旁白只说了要给周明意下药。 丁无嗟悠哉悠哉坐到了椅子上,给自己倒了杯茶,边喝茶边吃点心好不自在。 这么一段时间他也知道这个角色扮演的尿性了,喝了两口把茶杯往地上一摔,凉凉看两个小崽子一眼。 愤怒开口,“亏我把你们当成我的好妹妹,你们就是这么对我的?!” 又拿了个茶杯慢慢喝茶,真好。 周明萱都能看出来的事他当然也能看出来了,钱汀做的那么明显就是要告诉他,他俩不是一个阵营的,她们两个对他是有恶意的。 同时也让他知道了旁白给的信息并不是绝对真实的,可能只是周明意视角的信息,真实性有待商榷。 “你们……是不想我成婚?”他试探问道。 钱汀疯狂摇头,“不是的,赵家哥哥是个好人,我们和祖母一样都希望你能幸福,希望婚礼能没有纰漏。”还拿真诚的眼神看他。 根据钱汀的语气看来,她们的任务应该是促成婚礼,可是她们两个明显对自己有恶意,那又怎么会希望他能幸福呢,看来这个赵柳生很可疑啊。 为确保万无一失,他又装作生气道:“你们就这么希望我嫁出去,是不是觉得我走了你们就能分到更多东西!?” 周明萱提醒他,“我们以后也是要嫁人的,而且家里的东西都是要留给大哥的,大姐你怎么能这么冤枉我们。”一边说一边抹眼泪,看起来是受了莫大委屈的样子。 “我们当然希望你能嫁出去啦,你是我们的姐姐,你要是幸福的话我们也是会开心的。” 这是钱汀第二次说这句话,再加上周明萱的提醒,那意思就是你要是幸福了我们就不开心,引申一下就是赵柳生不是个好人。 那祖母呢?丁无嗟心里不禁起了疑惑,祖母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同样另有图谋呢? 就这么僵持了好久好久,小甜带着大夫回来了,因为她记不住大夫说的一大堆话,只好把大夫带过来亲口说给大小姐听。 大夫说了一堆丁无嗟也没太听懂,最后总结了一下结论,“就是说这个闻多了会让人神思不属,精神恍惚对吧?” 大夫连连点头,得到了准确答案的丁无嗟再次演起来,把药包扔到钱汀面前的地上哀痛道:“你们、你们!” 看着这家庭纷争小甜拉着大夫就出去了,把空间留给这三姐妹。 钱汀扑过去抱住丁无嗟的腿哀求他,“真的不是我,我是真心敬重姐姐的啊,是娘说这个药能静心安神我才这么干的啊,大姐你要相信我,我怎么会害你呢?” 丁无嗟心说我信你个鬼,要真是这样你不早说,但还是配合的做出痛心疾首的表情,在钱汀又劝了好一会儿后才大发慈悲勉强相信她。 周明萱装作被吓哭的模样说要去找娘亲,而钱汀秉持着心机女孩的行为准则坚强的留下了。 实际是周明萱感谢她给自己和宋南洲留了点说悄悄话的时间,所以也帮她一把,让他们两队友有交流的机会。 丁无嗟和钱汀自然也懂得她的意思,目送她离开后纷纷松了口气,然后就被警告了。 两人无奈只能继续演起来。 “当新娘子是不是特别难啊?”钱汀同情的问。 丁无嗟沧桑道:“当新娘子不难,活着比较难,跟你们这些面上和和气气,心里都盼着我死的人一起生活更难。” 钱汀尴尬蹭了蹭地,恼羞成怒道:“大姐你说什么呢!我们怎么可能盼着你死呢!” 丁无嗟把手放在她头上,“你是我的妹妹,我当然是相信你的。”个鬼啊。 然后就是死一般的沉默,想了一会儿钱汀突然道:“哥………大姐!” “嗯?还有事?” 钱汀冲他眨眼,说:“我近日学了点如何作画,不然我们到书房去我画给你看?” 这是想钻空子? “你确定能画好?” “试试嘛。” 两人来到书房,小甜替他们铺好宣纸,备好颜料。 钱汀抬笔挥毫………画了一个框框,还有几个火柴人。 丁无嗟仔细辨认了一番,指着那两个小的火柴人问:“这是妹妹?” 钱汀点头,眼睛亮晶晶看他,希望他能理解自己的意思。 “这是母亲?”丁无嗟看着那个长头发的高一点的站在两姐妹旁边的火柴人问。 “嗯嗯。” 接下来就是那个长着大眼睛被画的特别精致,但是看起来特别丑,周围还散发着金光的火柴人了。 “这个人,长的好丑!” 钱汀疯狂摇头,“不是的,道士叔叔长的也还行…啦。” 也还行你画成这个样子? 不是为了表达丑,那是为了表达好看喽,好看,余笑吗? 但是叔叔,丁无嗟定睛一看那个火柴人两腿之间还有一笔,画了一个小小的竖线。 丁无嗟:…………………岑林吗?还是严承云? 看他还是不解,钱汀自己比划了一个左右,在火柴人左手处画了一把小刀。 左手和刀,那就是岑林了。 岑林知道你这么画他吗? “你们去帮忙就只见到了道士叔叔?”丁无嗟问。 “不是啊,只是我比较喜欢道士叔叔,就像萱萱比较喜欢小表哥一样,除了小表哥和道士我们还见到了二表哥,三伯什么的,他们都要在这里住到婚礼结束呢。” 看得出来,钱汀对于叫岑林叔叔很不情愿,之前还叫着崽崽呢,转眼就变叔叔,这谁能接受的了啊。 一直没有接到崩人设警告的两人知道这个空子钻的好了,丁无嗟说:“你这画的也不行啊,来,我给你画一个。” 第52章 小孩儿 丁无嗟换了张纸撸袖子就上。 他是用惯了毛笔的,绘画也略学了一些,比钱汀画的好多了。 寥寥几笔勾出一个石桌,桌前坐着一个老太太,钱汀一眼就认出是老夫人了。 倒不是丁无嗟画的有多像,整个周家就这么一个老太太怎么可能认不出来。 又在老太太身边画了他自己,嗯,男性的他自己,怕钱汀看不出来,他边画还边说。 “今天和祖母一起见了我未婚夫,你看我画的像不像?” 【警告!您已偏离人设!】 这么久了丁无嗟也算是了解到这个偏离人设是怎么算的了,你一偏离它就开始提醒,所以只用反思自己上一句话说错了什么,或是刚刚做了什么就行。 莫名其妙被警告,让丁无嗟想起上午那次,两相对比,哦,大小姐不愿意叫赵柳生未婚夫………破事真多。 钱汀盯着那个代表赵柳生的圈,对,在丁无嗟的画笔下,赵柳生就只是一个勉强代表人形的圈。 她艰难问:“大姐你以前没见过赵…你未婚夫吗?”哥哥喊多了真的心累。 丁无嗟摇头道:“今日第一次见。” 钱汀感觉要窒息了,这是在搞什么,长夜难不成是试图让丁哥和另一个人结婚来刺激严哥? 这是长夜能干出来的吗?我稳重善良可靠的长夜爸爸能干出这种事? 钱汀扭头看丁无嗟,丁无嗟已经坐下了,两根手指拎着那毛笔晃悠悠地玩。 一副满不在意的样子说:“祖母跟我说,要是我能在成婚之前找到更合适的对象,她就由着我来。” 说着自怨自艾般叹口气,“说是由着我来,也不过是嫁给另一个人,哪里就自由了呢,不过嫁给另一个人也好,不是赵柳生就都是好的。” 钱汀:………虽然我也很想这么说,但…… “大姐你说什么呢,赵家哥哥那么好一个人,不嫁给他才是损失。” 丁无嗟用看不懂事的妹妹的眼神看她,说出的话却不留情,“那你嫁给他。” 钱汀慌乱道:“我,我怎么,我不能抢大姐的未婚夫啊,更何况我还小。” “不小了,早些订婚也好。”演戏演全套,虚假的姐妹情之外还要嘲讽两句。 被嘲讽了还不走可不是周明芷的作风,她一向是会见风使舵的。 见姐姐对自己的态度缓和了一些,却又还有些气,自然是不会留在这里讨嫌的。 “这事全凭母亲安排,大姐准备成婚事宜辛苦,妹妹就不叨扰了。” 丁无嗟挥挥手赶苍蝇似的说:“滚吧。” 果然没有崩人设,这个检测是否崩人设的系统有时候还是挺宽松的。 钱汀告辞后就赶忙去找周明萱,事关人设,不能不重视,这俩姐妹跟连体婴似的,都这么大了晚上还是一起睡的。 走到一半她找了个小凉亭径直坐下,今天实在是太累了,从进入关卡忙到现在,她还是个小孩子,根本受不了。 崩人设也好,先让她休息休息。 宋南洲随便出来走走就看到那个疑似玩家的周明芷趴在凉亭里。 他连忙跑过去一边握住钱汀的肩膀一边晃一边问:“枝枝,枝枝你没事吧!” 钱?枝枝?汀:“小表哥我没事,就是有点累,表哥你可不可以把我送回去呀。” 钱汀顺杆往上爬。 宋南洲也不敢不答应,“当然可以啦。” “枝枝你腿疼不疼呀,姑妈也真是的,怎么能让你们两个小孩子干活呢。” “这么抱着你难不难受呀。” 钱汀趴在宋南洲肩头听他絮叨,这人不是演技绝佳就是真的喜欢小孩子。 听着这种温暖的唠叨就让人有点想哭,长夜是个稳重温柔的长辈,丁无嗟是个可靠的朋友,也算是朋友。 可能是因为她已经十七岁了,可能是因为他们都是男人,她是听不到这种絮叨的。 人可能就是贱的,被管的严了想要自由,给你尊重,给你自由,不干涉你的想法又想被人管,被人不停的关心。 只有小孩子才能获得这种关心吗? “枝枝你怎么哭了?是不舒服吗?哪里不舒服快告诉哥哥。”宋南洲着急询问,想把她放下来看看。 钱汀摇头不愿意下来,抱他抱的更紧。 宋南洲不敢违背她的想法,只能不停给她拍背,轻声哄她,感觉自己的肩头都被眼泪濡湿了。 钱汀一边哭一边在心里唾弃自己,怎么就能哭了呢,你得到已经够多了,你能不能知足一点,贪得无厌,什么都想要,做人怎么能这样呢,怎么能这么过分! 宋南洲把人送到了她娘亲的小院里,一时半刻也不敢走,不管周明芷是不是玩家,她都哭的太伤心了。 还不是那种嚎啕大哭,而是紧紧抿着嘴,咬着下唇,无声落着眼泪,身体都哭的发抖也不愿意发出声音。 好像发出声音她就输了一样,也不知道在和谁较劲。 周家双胞胎的母亲石若音从宋南洲手里结果小女儿,柔声问:“怎么了枝枝,谁欺负你了?你跟娘说,娘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落入一个香香软软的怀抱,又被那么温柔的安慰,钱汀虽然知道他们叫的是枝枝,是周家的小女儿周明芷,但还是忍不住。 又哭了一阵终是止住了情绪。 钱汀看着周围三个盯着她看的人终于感觉到了害羞,她捂住脸小声说:“别看我,我不是故意的。” 石若音把她盖在脸上的手拿下来说:“那现在能告诉娘到底发生什么了吗?” “什么都没有,”钱汀摇头说:“只是我太没用了。” 石若音以为她说的是下药的事,于是道:“枝枝怎么会没用呢?是娘的错,不该给你们那么大的压力,萱萱已经告诉我了,没什么大事的,要说也是娘没用,害你们两个要做这种事。” 钱汀抱住石若音不说话。 石若音便轻轻哄着,一点不见不耐烦。 周明萱看着这母女情深的一幕都被搞懵了,这位不是玩家吗? 这么一通下来时间已经有些晚了但还没到用晚膳的时候,不久前周夫人遣人来说今日一起用晚膳,没到时间,周明萱本想出去转转,挨个拜访下客人。 可钱汀没力气动了,碍于人设她也只能陪着。 她倒是想来个决裂让两个人都自由,可人设不允许,旁白明确告诉她俩,即使吵得天翻地覆睡一觉起来也能和好。 最后无奈母女三个在院中赏花,宋南洲去做原本想做的事了。 第53章 岑林你要不要脸啊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石若音对周府还是有些了解在的。 她点点两个女儿,“下次别去周夫人面前讨嫌,要是扳不倒周明意,你们两个啊,就当个乖乖的妹妹,她总会护着你们的。” 石若音一点不避讳告诉还不到十岁的女儿这些事,她希望啊,她的女儿能聪明点,长的快一点,多有点心机,这才能好好活下去。 可她同时也希望她的孩子能无忧无虑的长大,长成天真可爱的样子。 “周夫人看不上我,对你们两个也不定能好到哪里去,你们祖母身体也不好,多讨好你们爹爹才是正事,明意马上就要嫁出去了,她的事少管点也好。” 思索着说:“宋小少爷喜欢你们两个,就多和他接触接触,未来也未尝不是个好去处。” 听懂了她话里隐藏的意思,钱汀人都傻了,那是表哥啊,表哥!虽然没有一点血缘关系吧,但也是表哥啊。 “这个家啊,太乱了。”石若音最后感叹一句就让周若萱带着钱汀去饭厅,早点到总是好的。 周夫人看不惯她自然也不喜见到她,周老爷也顺着夫人,这种宴席她一般是不能到场的,这次自然也是一样。 周家姐妹说是讨人喜欢但也没有那么讨喜,因为两人护着生母惹了夫人不喜,所以相较于周夫人亲女周明意,她俩的生活条件要差很多。 偌大的周家也就生母石若音是真正喜欢她们的,也许还要再多个周明意,可她们却不喜欢周明意。 试问你能喜欢上一个处处比自己好,处处比自己受优待的姐姐吗? 再加上这次下药,要不是此刻的周明意是丁无嗟,那这点微末的感情也要消失殆尽了。 两人走去饭厅,本以为会是最早到的,没想到岑林却早早在那儿等着了。 一见到她们两个就问,“枝枝萱萱,你们最近在家里有没有遇到什么怪事?” “没有啊。” “没有。”周明萱躲在钱汀后面一点。 “那就奇了怪了,”岑林摸着下巴若有所思,招手把两人喊到眼前,一人塞了一个护身符。 “好好带着,你们最近可能会被恶鬼缠上哦。” 钱汀被他吓一跳,“老先生你骗人!我家里哪里有鬼!” 岑林内心哂笑,早上还道士叔叔呢,现在就老先生了。 他故意逗小孩,“你个小没良心的,我好心告诉你你家里不干净,你倒好,连叔叔都不叫了。” 钱汀扭头不看他,叫他叔叔真的好恶心啊。 “嗯?” 钱汀还是不理他,周明萱怯怯探出个脑袋,“叔叔你说我家哪里不干净啊?” 岑林随手点了点,“都不干净,你们晚上睡觉可要小心点。” “那叔叔你认识恶鬼吗?”周明萱继续问。 “你们家的人我怎么会认识。” “那,那你说说看,看看我认不认识。”周明萱人设,怕人,但不怎么怕鬼。 岑林摇头,“大白天看不清他们长什么样,萱萱明天再来问我好了,明天叔叔告诉你。” “好!”周明萱甜甜应声。 没多久,周老爷周夫人,三伯二叔什么的都到了,当然周明意也在。 周老爷一见到岑林就快步走了上来,热情道:“道长您可来了,今日我有些杂事处理不及迎您,希望您不要见怪。” 岑林笑眯眯摆手,“不见怪,周老爷大忙人,能理解能理解。” “吃过饭后,就请道长与我在书房一聚,我们商量一下具体事宜。” “好好。”岑林笑着答应。 这顿饭不像是宴请宾客也不像是家宴。 三婶全程笑呵呵,夸夸这个夸夸那个,哪边都不得罪,那几个男人不停吹嘘自己的产业,听得钱汀犯困。 这种宴会,她们两个小辈是一点话都插不上的,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让她们两个来。 不过没多久,喝了点小酒下去,有人就飘了。 三叔豪气说:“老四啊,我早就说了你们家这事要处理一下。你非不听,这下好了吧,明意定亲那会儿就闹了一通,要是成亲再来一次谁能受得了啊。” “你看看,这要办正事了,再这么着急忙慌的多不合适。” 说着他还站起来要敬岑林,“道长,这次真的麻烦你了。” “不麻烦,我也是收钱办事。”岑林稳稳坐着以茶代酒干了一杯。 不对,钱汀看着旁边的茶,这哥喝的是酒。 只是这仙风道骨的劲让人下意识觉得他该是喝茶的。 一顿饭吃完,周老爷和岑林直接就去书房谈事了,钱汀和周明萱打算去偷听,但是被周夫人强制派人送回去了。 走之前钱汀冲丁无嗟眨了眨眼,希望他能懂得自己的意思。 丁无嗟表示,我不是不想懂,也不是不想去,是——“小意,你跟娘来。” 他也没有办法,只能跟着周夫人走,走到外面吹吹凉风,心境瞬间开阔。 周夫人长叹口气对自己从小疼到大的女儿说:“娘知道,你和江家小子有感情,可当年是他与人私奔在先,你一直挂念着他也不是个事。” “娘希望你能幸福,你要是真的不喜欢赵家小子,就走吧,走的远远的,千万别被你爹发现,娘也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比起中午的隐晦,现在周夫人讲的可谓是明明白白的,只是怎么又冒出了个江家小子,旁白呢,不出来介绍一下吗? 丁无嗟假作犹豫道,“谢谢娘,我,我再想想。” “好。”周夫人答应一声,“娘先回去了,你好好想想。” 周夫人走后,丁无嗟又吹了十几秒的风,就匆匆向周老爷的书房跑去。 躲在门口偷听,可还是到的有些晚了,只听到周老爷说了句“那就麻烦道长了。” 无语,早知道不来了,丁无嗟看着周老爷走远,暗自抱怨。 岑林走到他跟前问:“周小姐来此可是有事?” 丁无嗟第一反应,小姐?你才小姐!第二反应,“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贫道自有些通天之法。”岑林一脸高深莫测。 通天之法??岑林你要不要脸啊! 第54章 脚要好好缩到被子里哦 “本小姐去哪里还轮的着向你报备,一个破道士而已,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丁无嗟再度拾回人设。 “哦?周小姐真的不想知道老爷为什么要请我来吗?” “那你说来听听。”丁无嗟内心摊手,人设只说周明意泼辣没说她容易被激啊,那不随便我发挥嘛,情绪到了就够了。 “你们周家晚上闹鬼,自然是请我来驱鬼的,不过周老爷也没有细说鬼的身份,可能也是不知吧,贫道探查一番再来告诉你。” 丁无嗟怒道:“你在说什么废话?” 岑林温和摇头,“这可不是废话。”说着同样给丁无嗟塞了个护身符。 “贫道只是见不得无辜之人受苦,顺带一提,周小姐将嫁之人,并非良人,我先走了,周小姐也早些回吧。” 岑林的身份是爱钱但还颇有些良心的道士,此番作为倒也不算崩人设。 但要是有人拿钱贿赂他的话,他肯定什么都往外说。 丁无嗟一边琢磨着岑林的话一边往回走,很想半夜出来捉鬼,无奈提到江家小子跟死了似的旁白这时候上线了。 【你从小不听话,周夫人就拿鬼来吓唬你,导致你一直很害怕鬼。】 对对对,你说的都对,我特别怕鬼,怕死了。 顶着怕鬼的人设,丁无嗟一路小跑回了院子,还没进院就喊小甜,之前去吃饭时小甜被她打发去缝嫁衣了。 小甜匆匆跑来,“小姐怎么了。” “快点灯点灯。”丁无嗟急忙说。 两个院中的仆从没等小甜动手,就在本就点了很多灯的院内又加了几盏。 丁无嗟装模作样松口气,想挥退小甜进屋,该死的旁白又来了。 【每当你被吓到的时候,都会让小甜在屋中的软榻里陪你睡,也是因此你二人建立了较为深厚的情谊。】 日。 丁无嗟带着小甜进屋,就要直接睡觉,衣服都不打算脱。 他是真的不敢看自己现在女性的身体。 小甜问:“小姐不洗漱沐浴吗?” 丁无嗟:“……洗漱还是要洗的,沐浴就算了,今天太累了。” 小甜不敢劝,只能端来水伺候周小姐洗漱。 艰难洗漱完,小甜便自顾自帮他把发髻拆开,还想帮他脱衣服。 丁无嗟又不敢拒绝,只能任由小甜帮他脱了外衣,他自我安慰,外衣而已,脱就脱了。 丁无嗟躺上床,看小甜仔细关门关窗,往后一翻身,什么都不管了,睡觉! 【请注意,您已偏离人设!】 哪又偏离人设了!丁无嗟仔细打量了一下自己,看到了自己露在被子外的那只脚,默默、默默盖上了,然后缓慢躺下,提示音果然没有再响起。 算你牛逼,连只脚都要管。 丁无嗟这边被强制禁足在了……被子里。 岑林那边热闹得要死,一只鬼 两只鬼,三只鬼,作为一位谨慎的道长,他是不可能拎着剑就上的,只能和这些长得不太友好的鬼先生鬼小姐谈人生。 他一手执符一手拿剑,作如临大敌状。 “你们聚集在周家到底有何目的!”他大声斥道。 却没有一只鬼愿意回答他,他们个个面容可怖,却只像个幽魂般飘荡,不动手也不说话。 鬼魂不愿意配合,善良的道士该怎么做呢,总归是不能暴力威胁的。 只能苦口婆心劝他们,“你们有何冤屈也可尽数与我道来,我帮你们解决,你们也可以早日脱离苦海。” 他自言自语半天,还是没有鬼理他,岑林叹口气,“既然各位不愿意配合,那就别怪我不讲情面了。” 说着就随手拉了只鬼过来,那只鬼也是怪,都不知道反抗的。 被拉过来之后才如梦初醒般说:“你个死道士是在跟我说话?” “首先我不是死道士,其次我确实是在跟你说话。” “老大不让我们跟你们这些道士对上,你快滚吧。”那鬼一副别烦我的样子。 “不和你们对上,就是聊聊天,小友饿不饿啊,贫道为你敬香供饭可好?” “好,走吧。”这鬼意外好说话。 “既然小友能看到我,也能听到我说话,先前为何置之不理啊?”岑林似是不经意问道。 那鬼还不知道危险将至,不在意答道:“老大说看到道士就装作没看见,不要听他们说话。” “那你现在又为何与我交谈?” “老大说,做鬼也是要有礼貌的,即便是敷衍也好,都要有问必答。” 这个奇奇怪怪的既视感,就算是敷衍也要有问必答,怎么这么像严承云。 就算他们的老大真的是严承云也没关系,无视他是吧!等关卡快结束了他肯定要把这帮子鬼给剿了。 岑林面上还是那副老好人的样子问:“你们老大是谁啊?” “老大是鬼啊,就是比我们强一点而已。” 希望你是真的不知道而不是在敷衍我。 “你不知道他生前是谁?那你生前是谁?” 按以前对灵异关卡的认知,岑林认为鬼都是人死后形成的。 这只鬼很懵逼啊,“哪有什么生前,我一直就是这样的啊,从出生起就是这样的。” 岑林低头思索,这个关卡好像不太一样,难不成这里的鬼是另一种生命体? 走到一处池塘边,鬼先生热心告诉他,“喏死道士,那就是我出生的地方,我还有一个朋友也是从那里出生的。” 岑林看向那个萦绕着黑气的池塘,里面绝对死过人。 “你可以离开这里吗?”岑林问男鬼。 男鬼摇头,“不行,我还有事没完成,还不能离开。” “你要完成什么事?” “杀掉周嘉德。”男鬼不带一丝阴森的说,好像只是在说要摘一朵花。 “为什么?” “哪有为什么,这就是我出生的目的啊。” 岑林请男鬼吃了东西,所幸以前给鬼供奉的方法如今还有效。 可不管他怎么问,男鬼都只有一个说法,“没有生前,出生就是为了完成一个任务,完成任务之后就要死亡,但如果是像老大那样的鬼可能不会死。” 他不知道周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告诉岑林,“死道士你要是真想知道的话,可以找老大,不过老大今天不在,你也可以问问青娘。” 第55章 你这个小玩家怎么回事 “青娘?” “对,青娘,很好认的,她就喜欢大红大绿,她比我们厉害,但是没老大厉害。” “那你们老大去哪了?” “可能出去玩了吧,我也不知道。” “好,谢谢小友了。”道完谢后岑林问男鬼的名字。 男鬼说:“我没有名字,再见啦死道士。” 说完一溜烟就跑了。 岑林慢慢整理今晚得到的信息,看来明天得诈一诈周老爷了。 此时男鬼口中的老大正在赵府,完成一个他并不想完成的任务。 严承云穿着一身少年感十足的圆领袍坐在赵家围墙上,今天他一直跟着旁白和任务要求走,只有躲在水缸里的时候看到了钱汀和岑林。 现在他也是来完成任务的,支线任务,恐吓周明意的未婚夫赵柳生。 最好把他吓到生病不能成亲的地步。 外貌体型对人的影响是巨大的,少年严承云端正坐着的模样都显得可爱。 他正盯着在小亭里喝酒的赵柳生,严承云觉得这赵柳生可能有什么奇怪的癖好,偏爱大半夜出来喝酒,还只点了一根蜡烛。 想着任务,他飞身掠下墙头,带起的风好像让赵柳生感觉到了什么,他神经质的四下看看,又闷了一杯酒。 严承云站他面前,面无表情吹熄了蜡烛,其他还没来得及干,赵柳生就像是被吓疯了一样,掀翻酒壶酒杯,连滚带爬往外跑。 然后失足掉下水井,看人掉进井里,严承云忙动手把人捞出来,还善良的做了急救措施。 【警告!严重偏离人设!】 严承云不理提示音,认认真真做急救。 关卡外一直关注着他的霍思腿都要拍烂了,你怎么回事啊小兄弟,他要娶你老婆啊兄弟!你还救他!你救什么啊救! 并不知道赵柳生要娶自己老婆的严承云看人睁眼了,就离他远了些,说:“你好。” 赵柳生惊恐看他,边大叫边连滚带爬往后跑,他绝望的喊叫,以为不会有人能听得到自己的声音。 结果——“少爷!少爷您怎么了?”他的小厮听到声音飞快跑来。 赵柳生看到他人都啥了,下意识问:“你怎么可能听得到我的声音!?” “少爷您怎么了?”小厮也被搞懵了,“我当然能听到您的声音了,您不是已经睡下了吗?怎么搞成这样的。” 赵柳生没理他,把他狠狠往外一推继续边跑边喊,“有鬼啊!啊啊啊啊救命,有鬼,有鬼。” 小厮环顾四周,这,这什么都没有啊,少爷这是怎么了? 赵柳生凄惨的声音引来了更多的人,赵府的下人纷纷提着灯出来。 “………………………” 赵柳生看着灯火通明的院子闭嘴了,这踏马怎么回事? 但戏还要接着演,小厮给他披上件衣服,他颤抖着手拉住小厮的胳膊,惊恐的说:“有鬼,有鬼,是江茗之,江茗之他回来了,快救我,救我!” 听说自家儿子出事匆忙赶来的赵老爷闻言,一巴掌打在了赵柳生脸上。 “你胡说什么!江茗之早就和人私奔了!哪里还会回来!” 赵柳生好似被父亲打醒了,只神经质看着四周不再说话。 赵父挥退众人,让小厮把少爷掺到屋里去换了身衣服,让小厮也下去后,他看着瘫坐在椅子上的赵柳生重重叹气。 “你说说,你胡说什么,江家小子就算回来了,跟你有什么关系!” “爹,”赵柳生颤抖着声音道:“你知道的,你知道,江茗之根本没走,他回来了,他真的回来了,我看到他了,他来找我们报仇了!” 赵夫人心疼抱住儿子,安慰道:“别怕别怕,周嘉德那个老东西都活着呢,江茗之怎么可能来找你,要来也是先来找娘啊。” 赵柳生眼珠僵硬的转动,盯着自己父亲道:“他肯定知道了,知道我要娶周明意那个贱人,他最喜欢周明意了,他是来杀我的,他不让我娶周明意………” 赵柳生颤抖着声音不停说:“他不会让我娶周明意的,他要杀了我……………” 赵夫人抱着自己的儿子,带着哭腔对赵老爷说:“老爷,不然还是把婚事取消吧,要是柳生真出了事,我们两个还怎么活啊。” 赵老爷一挥袖子不为所动,“我又不是只有他一个儿子,但要是不娶周明意我们全家都要完,周明意他必须娶!” 说罢赵老爷还是有一点心软,对自己的妻子道:“咱们去请道长,请卓云道长,把江茗之给收了,看他还能闹出什么风浪!” 赵柳生忽的笑出来,他神经质笑着推开赵夫人,“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们根本不在乎我,让我去娶周明意,你们就是在送我去死!还在这惺惺作态什么!哈哈哈哈哈哈哈滚啊,滚,你们就是送我去死,我死了,我死了你以为你们逃的掉吗,江茗之你看到了吗!杀了我再杀了这两个老东西,哈哈哈哈哈,杀光,把他们都杀光。” 江茗之,也就是严承云坐在坐在房梁上看他发疯,没有任何感情波动,比起赵柳生的话,他更在意赵家夫妻会有什么反应。 赵老爷不负众望,一脚踹在赵柳生身上,“你就是这么看我的!逆子!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逆子!让你娶周明意是为了我自己吗!?” “是为了整个赵家,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畜牲,连为我们家做这么点牺牲你都不愿意,我真是白培养你这么多年!” “我告诉你赵柳生,周明意你娶也是娶,不娶也得娶,还诅咒我和你娘,真是个丧良心的畜牲。” 赵老爷没想到自己的“好心”竟然不被儿子接受,恼羞成怒骂他,把人从头批判到尾,一时间都感觉不到害怕了。 等到他甩袖离开,不再被愤怒的情绪左右,才想起儿子说的“江茗之回来了”他扯扯衣服,骂骂咧咧找来了赵柳生院里的下人,让他们送自己回去。 随后叫来管家,让他去请道长,要快,一定要快,他儿子可以死,但是他不行,万一江茗之杀了赵柳生之后真的想杀他,那他哭都没地方哭。 赵夫人也被儿子伤了心,但还是担心儿子,就在屋里陪着他,安慰他。 可赵柳生不领情,把她推出房门让她滚。 把母亲赶出去后,赵柳生关紧房门,对着空荡荡的屋子大喊:“你来啊,有种你就杀了我。” 他一边颤抖一边放狠话,“我不怕你,江茗之,哈哈哈哈你不是喜欢周明意吗?你娶不到了,她以后只能嫁给我,你只能看着她被我折磨,哈哈哈哈哈,胆小鬼,你活该,你就该死……………” 赵柳生装作精神错乱挑衅严承云,希望他能杀了自己,因为这是他的任务。 赵柳生也是位玩家,但他得到的任务都是分步的,今晚他的任务是——被吓到丧命。 因为任务特殊,他得到的信息也要比其他玩家多,所以他知道江茗之已死,也知道他的死和赵家父母有关。 可这江茗之怎么回事,刚刚把我捞起来也就算了,现在还不出来,你不吓我我怎么死,这个江茗之不会也是玩家吧,能不能有点玩家的自觉,能不能好好做任务别摆烂啊,你知不知道你不做任务对我影响有多大吗?! 赵柳生心里咆哮,面上还是那副被吓到精神失常的样子,试图激江茗之出来吓自己。 严承云想起他之前见到自己就被吓疯的样子不敢露面,可任务还是要完成,他只得推倒两个花瓶做做样子。 赵柳生看着那两个花瓶,内心无语,现实里猛地尖叫一声,直直往桌子上撞。 见他要不小心撞到桌角,严承云忙去阻拦,稳稳护住了赵柳生。 赵柳生还怪无语的,搞什么?这是在搞什么?难不成他的任务是保护我? 怎么可能?这么恶心的吗? 恶不恶心不知道,严承云只是不想他被自己吓死而已。 霍思都要看乐了,为了吓人严承云时不时就要弄出点动静,他一有动静,赵柳生就疯了似的找死,严承云又不想让他死,俩人搁这跟演小品似的。 最后天都要泛白了,赵柳生任务再不完成就闯关失败了,于是,他做出一副悲痛欲绝,被折磨的受不了的样子上吊了。 上吊前还说什么:“我想通了,江茗之是我对不起你,我要以死谢罪。” 严承云疯狂犹豫要不要救他,他要像江茗之谢罪的话自己不好拦吧,但要不是自己来吓他他也不会想死。 赵柳生已经想好了,要是再被救下来他拼着崩人设也要骂他,顺便求他放自己去死…… 幸好,伴随着系统提示音他终于!过关了! 第56章 大半夜不睡觉见鬼啊 严承云看着面前的尸体,一把推开门,在门旁守了一夜的赵夫人一眼就看到了挂在屋中央的,自己儿子的尸体。 她一声尖叫扑过去,却已经无力回天了。 最后她喊着:“江茗之真的回来了。”跑去寻自己丈夫。 任务同样完成了的严承云没在赵府多待,又回到了周家,作为一个深爱周小姐的男鬼,解决了情敌自然要回去看看心上人。 严承云循着来时的路回去,摸到周小姐门前窝着,等她起床。 太阳升起来后严承云往旁边缩了两步,躲在了阴影下。 伴随着“嘎吱——”一声,他终于见到了自己的心上人。 看着那张熟悉的脸,严承云眼睛都放大了一点,是无嗟吗? 丁无嗟似有所觉转头却什么都没看到,不禁心里暗叹,真有鬼啊。 但他没什么心情把时间花在这种地方,他还急着找到严承云呢,嗯,还有余笑,也不知道他们两个在哪。 - “我们去找南洲哥哥吧。” “去找大姐。” “不嘛,我要和南洲哥哥一起玩。” “咱们昨天才惹了大姐不开心,今天肯定是要去哄她的!”钱汀寸步不让。 周明萱也不让步,“大姐太可怕了,去找南洲哥哥多好,你昨天还在人家怀里哭,今天怎么能翻脸不认人呢,枝枝你这样是不对的。” 钱汀脸一红,狡辩道:“就是因为昨天太丢人了今天才不能去找他,我不要面子的吗?萱萱你就不能让让我?” 周明萱:“南洲哥哥肯定不会在意这些事的,这也是个增进感情的好机会啊,你忘了昨天娘是怎么说的了吗?” “娘还说让我们讨好大姐呢!再说,你昨天晚上那么过分我都没怪你,今天为什么不能听我的去找大姐呢。” 周明萱不可置信,“我过分,是我的错吗,枝枝你怎么能这样!?” 钱汀看她的表情一时都怀疑是自己记错了昨晚发生的事,她一时都忘了演戏,道:“你认真的?” 周明萱眨眨眼道:“当然了。” 钱汀仔细思考了一波昨晚的事。 昨晚两人打着贪玩的旗号半夜溜出房间,偶遇一年轻貌美的女子,旁白明确告诉她们这个女子的身份。 【青娘,周老爷的一房小妾,年16,流产后染病去世,你与她关系平平,只见过那么几回。】 去世!周明萱你懂不懂去世是什么意思! 读完旁白的瞬间钱汀拉着周明萱就想跑,结果被周明萱哭唧唧的拽去了青娘面前。 周明萱不顾钱汀震惊看她的眼神,自然的上去找青娘搭话,仿佛她并不知道青娘已经死了一般。 “是小姨娘吗?萱萱都好久没有看到你了,是身体还不好吗?娘总是说您身体不好,让我们不要去打扰你,现在出来是身体好些了吗?”周明萱假装天真无邪的问。 青娘盯着她好一会儿才幽幽道:“是萱萱啊,你娘亲是这么跟你说的吗?” 萱萱往后缩了缩说:“是啊,有哪里不对吗?” 青娘笑着挽了下头发说:“没什么不对,天色晚了,快去休息吧。” “好~”周明萱开开心心答应了,“姨娘也早点睡,你身体不好。” - “要不是你被青娘盯上了,我们也不会遇到那种事。”周明萱倒打一耙。 钱汀没好气,“我们明明就知道姨娘已经死了你让我怎么装作不知道嘛,要不是你非要跟她搭话,我也不会被她盯上!” “知道她是鬼对我们来说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这个家这么乱,更乱一点也没什么的吧,反而更方便我们了。” “你别偷换概念,我们看到她不就已经知道她是鬼了吗,干嘛还要上去搭话。” “总要再确认一下,那不行你就在屋里补觉,我去找南洲哥哥玩。” 钱汀故作生气道:“你去啊,不跟你玩了,讨厌鬼!” “我还不想跟你玩呢!自己玩去吧,枝枝是个不讨人喜欢的小孩!”周明萱做了个鬼脸就跑开了。 计划通,合理得和周明芷分开,完美! 钱汀一个人回屋真的有点想补觉了,昨晚真是折磨。 两人晃了一圈回屋,刚躺下没多久就被吵醒了,准确来说,只有钱汀被吵醒了。 青娘头从床上垂下来盯着她问:“你可以爱我吗?” 卧槽,钱汀差点没被吓得心跳骤停,听清她问的问题又觉得很可悲。 她想了很久才回答这个身为她小姨娘却比她实际年龄还要小一岁的女孩。 “我很想爱你,也很想说可以。”如果对话到这里就结束倒也好,可她偏偏要问个为什么。 “没有人会永远爱你,也没有人能永远陪着你,能轻易说爱你的一定是在骗你,如果你想活下去就要学会自己爱自己,如果连活都不想活了,那还用纠结这些问题吗?” “我已经死了。”青娘露出死相。 钱汀攥紧被子,被吓的人都有点傻,……就非要吓我是吗?不吓我没法聊天了是不是? “一个死人是没办法问我问题的,你现在只是换了另一种活法而已。况且你都死了一次了,为什么还要执着于这种问题……”钱汀说到这停住了。 她有点搞不懂自己在说什么了,她自己不也是吗?明明都死过一次了,可该放不下的还是放不下。 依旧会眷恋温暖的怀抱,依旧渴望被爱,依旧将自己困在一个名为乖孩子的壳里,她有什么资格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去劝别人呢。 “为什么还要执着于此?”青娘喃喃重复自问。 “没有为什么。”钱汀像是在回答自己,“只要我喜欢。” “不是什么事情都要追问为什么,人类的情感是不可预测、无法控制的,只要你开心你可以做任何事,只要你觉得开心,你可以问每一个人这个问题,问他们可不可以爱你,只要你开心。” 她有些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同时也一遍遍盘问自己,你过的开心吗?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喜欢装乖讨好别人,和以前一样,连哭都不敢哭。 偏离人设的警告炸响在耳边,钱汀却什么都不想管了,不尖叫不挣扎不演戏,她看着青娘,就像在看自己,她想,今天也许能找到一个答案。 “只要我开心就好吗?”青娘问。 “对,开心就好。”钱汀别过视线,果然还是没法接受青娘的死相。 “我想有人爱我,为什么不能爱我呢?” 钱汀发觉自己和青娘还是有区别的。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爱你,在大姐的婚礼结束之前,但我不可能永远陪着你。”她听到自己说。 不该这么说的,我没有办法做到爱她,我不能保证自己可以做到,为什么要这么说!我做不到的!这是欺骗,我会辜负她的,我不一定能做到的…… “但这不会是你想要的爱。”钱汀不知道自己是在打补丁还是在做什么了,好像是在安慰青娘,又好像是在对从前的自己说——我会爱你,即使所有人都讨厌你,我依旧爱你,可我做不到爱你,你太差劲了,你不值得被爱,哪怕是被自己爱。 这种错乱感几乎要将她吞没,直到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的周明萱说了句话。 “大晚上不睡觉见鬼啊!” 一句话就把她从漩涡中拉了出来,可不是见鬼嘛。 “嗯,鬼还问我能不能爱她。” “爱个屁,一天天净想着情情爱爱的没有逼数,鬼呢,叫出来!” 闻言钱汀往旁边看了看,果然青娘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 “……我上哪叫啊。” 周明萱毫不在意对着空气就说:“你是恋爱脑吗?有没有人爱你能怎么样?能死吗?能不能有点当鬼的态度,尊重一下你的职业好不好,你看我,多有职业素养!” 钱汀嘴角不自然抽了下,你现在也并没有表现出多少玩家的职业素养。 “整天问别人爱不爱你的烦不烦,能不能有点事业心……” 周明萱话还没喊完,青娘就又出场了,还是那副死样子看着周明萱。 “靠,”周明萱被吓一跳,“妈的,吓死人,睡了睡了,就当做了个噩梦。” 语毕往后一倒把眼一闭就没反应了。 “?”钱汀一脸懵看看她,又看看女鬼。 最后一脸谄媚对青娘道:“要一起睡吗?” 本来以为不会有回应,没想到青娘竟然点头答应了。 钱汀抿抿嘴,自己问的话自己承担后果,她往里蹭了一些给青娘留出位置,青娘什么话都没说躺在她旁边。 不知道青娘睡没睡,反正钱汀一夜是没怎么睡。 天蒙蒙亮时才迷迷糊糊睡着,被周明萱推醒时青娘已经不在身边了,周明萱跟昨天晚上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喊她一起去找宋南洲。 第57章 吃个早饭破事真多 钱汀强打起精神洗漱吃饭,一碗粥还没喝完就被石若音抱住了。 “娘?”她不解抬头。 石若音抱着她抚了抚她的头发,贴在她耳边轻声道:“赵柳生并非良配,若你大姐要走,你就跟着她一起,别回来了。” “娘你在说什么?”钱汀不懂她什么意思,周家有那么危险吗?昨日不还说想扳倒周明意的吗? 石若音没回答,而是说:“走了就不要回来了,听到了吗?” “听到了,可是为什么?” “周家迟早是要没落的,到时你们姐妹俩免不得被牵连,你让娘怎么舍得啊。”说着石若音还抹了下眼泪。 钱汀被她带的也有些想哭,“那娘不和我们一起走吗?” 石若音抚摸她的手一僵,无奈说:“娘走不掉的,娘只求你们两个好好的,宋家也确实是个归处,只是难免困于内宅,整日钻营这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她自顾自说着,“老爷他,会遭报应的,娘也是一样。” 钱汀揪住她的衣袖问:“爹做了什么吗?为什么会遭报应?娘又为什么……” 石若音没回答周老爷做了什么,可能是想留存一些孩子对父亲的感情,也可能是怕孩子一生都会因为父亲的所作所为而背负一些本不该她背负的东西。 她只是说:“这些年来,老爷借我的手处理了掉了很多他觉得碍眼的东西,娘算不上清白了。”她搅着手似是很不安。 “只是你们,他怎么能这么做,你们还这么小,娘怎么舍得啊。”说着竟是落下泪来。 钱汀不由想起昨天她们出发前的场景。 石若音把那包药粉交到她们手上,偷偷告诉她,“要是被看到了,就说是娘让你们这么做的。” 所以是不舍得让她们做这种事吗,也不舍得她们和这个腐朽的周家共存亡,可是为什么今天才有这个反应?是有人跟她说了些什么吗? 钱汀抱住石若音,什么都没有问了,她怎么能让一个母亲在自己的孩子面前如此丧失尊严,怎么能让她自述她的不堪。 最后石若音在周明芷额头落了一吻,说:“娘爱萱萱,也爱你。” 是的,周明芷的人设里还有一条,她总觉得母亲不够爱她,因为姐姐周明萱生性怯懦,母亲的目光便总在姐姐身上。 昨日也是一样,药在她身上,话也悄悄对她说,姐姐好似只用做个无忧无虑的孩子,而她却要为母亲冲锋陷阵来回报生恩。 照钱汀来看,石若音不是不爱她,只是爱两个孩子的方式不同,不过周明芷身在其中,处处被情感牵动,很难跳出来把所有事情想个清楚明白,更何况她还只有九岁。 丁无嗟一进来就看到这副母女情深的画面,说实话他不想打扰,但碍于人设,他轻咳一声出言讽刺道:“石姨娘怎么大早上就哭哭啼啼的,给我哭丧呢?那我还真是谢谢你了。” 石若音一见她来,忙抹了眼泪,也不敢跟这个大小姐呛声,只问道:“小意怎么有时间来我这儿。” 丁无嗟没好气说:“这不要出嫁了,来看看妹妹。” 石若音听她这么说悄悄推了下钱汀,示意她跟周明意走。 “我找妹妹,你可以走了吗?”丁无嗟是一点都不讲礼貌。 石若音连连应声快步走了出去,走之前还让钱汀好好招待周明意。 丁无嗟看着桌子上的清粥小菜问钱汀:“就吃这些?萱萱呢?” 钱汀无奈看他,“没有大姐你那般受宠就是这样的。萱萱和我吵了一架,去找南州哥哥玩了。” “哦,吃饱没?” “没,还没怎么吃呢。”钱汀没什么精神搅着碗里的粥。 “那行,”丁无嗟拍桌子起身,“去我那吃。” 钱汀不解,“咱们就不能让厨房做点好吃的吗,去一趟你那儿都要两三刻钟了……姐。”她把即将脱口的哥憋回去换成了姐。 觉得她说的非常有道理的丁无嗟借着周明意大小姐的势,让厨房做了好多好吃的。 钱汀终于想起自己有人设要维持了,小心翼翼问:“能不能给我娘亲也送一份,她也没吃多少东西。” 丁无嗟不在意摆手,“行啊。”随口就吩咐下去了。 “枝枝你知不知道家里闹鬼?”饭食还没送来,丁无嗟就先和钱汀交换下信息。 “知道的,”钱汀苦着脸,可不知道吗,不止知道,还和人家睡一张床上了,“昨晚我见到小姨娘了。” 听到这个陌生的人,旁白上线干活,给丁无嗟介绍青娘,与钱汀得到的介绍不同,他的旁白特意提了一句青娘流产一事石若音也插了一手。 他嘲讽一笑,“青娘没去找石若音怎么来找你啊,枝枝昨天吓坏了吧,都是你那个不靠谱的娘害的!” “青娘为何要去找我娘亲啊?昨夜我和萱萱出去玩,路上碰到了青娘,萱萱非要去搭话,我有点怕可能被青娘看出来了,她就半夜来找我了,还问我能不能爱她。”钱汀摆出一副懵懂的样子。 丁无嗟睨她一眼道:“青娘也是个傻的,原来是真的不知道是谁害了她啊,石若音当初为了让青娘流产可做了不少事。” 钱汀脸欻白——在演戏,别说她知道石若音不是什么好人,就连周明芷本人也知道她母亲干了不少坏事,只是她不能表现出来,毕竟在周明意眼里她是个无辜小白兔,好吧也不一定完全无辜。 “娘她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少一个周家的种就少一个竞争对手,不干白不干,昨天半夜青娘来找你之后呢?”丁无嗟本人还是非常关心钱汀的。 钱汀一五一十,非常详细说了昨晚的事,包括周明萱崩人设的事,她给说成不知道为什么萱萱突然变的好凶。 没多久早饭送了上来,丁无嗟边吃边说:“我昨晚倒是没见鬼,不过今天早上见到了。” “江茗之知道吧?” 实不相瞒,不知道,不过现在知道了,听着旁白对江茗之的描述,钱汀说:“茗之哥哥怎么了吗?他不是……几年前就跟人私奔了吗?” 说到最后她小心翼翼觑着丁无嗟的脸色。 第58章 文字游戏? “他死了,”丁无嗟阴着脸说,“好几年前就死了。” “啊?”钱汀大惊。 “你知道的吧,”丁无嗟挑下眉给钱汀递话,“我们两个青梅竹马,情投意合,订了婚,已经算是名义上的夫妻了。” 青梅竹马,情投意合,夫妻…………卧槽!严哥? 钱汀扣了两下嘴没说话,等着丁无嗟继续。 “我今天刚出门就感觉有人在看我,走到池塘边一看水里飘着一个人把我吓了一跳,再仔细一看那可不就是我对象,你哥嘛。” 今早丁无嗟抱着一定要找到严承云的决心来找钱汀。 刚走到池塘边,严承云就默默现身了,他看到旁白对周明意的介绍,知道丁无嗟扮演的角色怕鬼,但没想到怕到了那种地步。 丁无嗟猛一见池塘里多了个人,仔细看了两眼才想起人设,叫的那叫一个凄惨,动作那叫一个夸张。 有了对比严承云才发现昨晚赵柳生的表现是有多么正常。 只见丁无嗟夸张一叫,随即捂住眼睛做惊恐状,还极其缓慢一点都看不出害怕的缩到栏杆边,要不是他一直在叫,严承云都看不出他是在演什么。 最后,丁无嗟非常夸张抖着念到:“我怕鬼,真的怕鬼,鬼哥你能不能别来找我……” 期间丁无嗟做了个小尝试,他拿开手深情盯着严承云问:“是茗之吗?” 然后!系统的警告就来了,说他偏离人设,怎么着,不是情投意合吗,感情打败不了恐惧吗?系统你出来咱们谈谈人生! 严承云刚想应是,就见丁无嗟把眼睛又捂上了,喊道:“咱俩无冤无仇你不要来找我啊。” 他沉默了下,平静吐出一句:“啊,我好伤心。”就消失在了原地。 丁无嗟内心疯狂憋笑,这就是你的演技吗我亲爱的,感情不够旁白来凑? 面上他小心挪开手,见鬼已经消失了,又思及现在还是大白天,就让听到他叫喊赶来的下人离开,自己快步来到了石姨娘的院子。 他边走边思考,阿汀的任务应该是促成周明意的婚礼,可他的任务却是逃婚,就算会有两个完全相反的任务,也不该出现在他们身上吧,游戏这么坑吗? 肯定会有破局之法,思及此他打开任务面板看了一眼,发现这次的任务面板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写上了任务。 【任务:阻止周明意与其未婚夫赵柳生的婚礼】 看到任务丁无嗟才想起来,当初旁白好像确实是这么说的,只不过昨天发生的事情有点多,再加上当时他还不知道江茗之的存在,就默认自己的任务是破坏婚礼或者逃婚了。 可任务面板上却写的清清楚楚,是有限定的,只要阻止周明意和赵柳生的婚礼就好,换句话说,只要新郎不是赵柳生他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现在他要确定的就是钱汀的任务是不是促成周明意的婚礼,只要是周明意的婚礼就可以。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就好办了,让严承云和阿汀合作,或者可以再加个岑林余笑,组团忽悠周明意,骗他江茗之还没死,然后他顺理成章和青梅竹马成婚,完美解决。 钱汀已经确定那个江茗之就是她严哥了,又听得她丁哥说:“我很想问他究竟是怎么死的,但我真的太害怕了,枝枝能帮帮我吗?” “……我也有些怕,不过为了姐姐的话,不算什么的!”钱汀正义道。 丁无嗟摆出副松了口气的样子,“那就麻烦你了。” 随即又露出忧愁的神色道:“茗之怎么会死呢,他不应该好好的和人私奔了吗?到底为什么会这样啊,要是他没有死,没有和人私奔该有多好啊,我们就还能和以前一样,我也可以顺理成章嫁给他,你觉得呢?” 说着他还捂脸嘤嘤嘤哭起来,钱汀也成功遭受了一次她丁哥的演技暴击。 她很想说,哥你不会演就别演,这么做作伤害力很大的,我真的看不下去。 想是这么想,她也听出了丁无嗟的意思,他在询问自己,他和江茗之成婚可不可以。 钱汀却是很无奈,没办法,依据周明芷的人设她是知道赵柳生并非良配才撺掇着他俩成婚的,换人自然是不行。 “哪里有这么多如果,茗之哥哥已经和人私奔了,大姐,你还是好好考虑一下赵哥哥吧。” “好。”丁无嗟落寞点头,“你说的也对。” 两人吃过饭,丁无嗟说自己找大师有点事就先告辞了,这么坚决让他考虑赵柳生,那任务应该就是一定要他和赵柳生成婚了。 他走后,严承云缓缓在钱汀面前现身。 早有预料的钱汀立刻做出惊恐的表情,但她掐着手心强做平静,颤抖着声音对严承云说:“茗之哥哥,你真的死了?” 严承云点点头道:“别怕,我没有恶意的。” 钱汀眨眼点头,僵着身子后撤几步,想着自己答应丁无嗟的话,抿抿唇问:“那,那你是怎么死的啊?” “被周嘉德所杀。”他淡淡道。 “什么?!老爷!老爷他为什么要杀你!?”钱汀震惊道。 “因为江茗之……我目睹了周嘉德和一个官员密谋贪污敛财的过程。”严承云还是不习惯扮演另一个人。 他的旁白一直处于要炸的状态,因为江茗之是一个热情开朗的人,与他的表现实在是很不相符。 钱汀做出悲痛欲绝的表情,“父亲,父亲他怎么能这样………畜牲啊畜牲。”最后一句是夹带的私货。 “那你是不是很想报仇啊?”钱汀小心翼翼试探他的任务。 严承云摇头道:“我生前最大的执念是未能与周明意成婚。” 哈?你说啥?江茗之还是个恋爱脑?纯种的?搞什么啊这是? 钱汀艰难转动眼珠试探着问:“那,那,那你是不是想让我帮你娶到周明意啊?” 是试探也是暗示,在任务有冲突时,她第一时间考虑的就是怎么让他们完成任务。 “不是。”严承云刚摇头,下一秒就改口,“是。” 钱汀有点想笑,绝对是被威胁了吧。 把笑强行憋回去战战兢兢问:“那你希望我怎么做呢?” “没想好,等我晚上来。”严承云说完就打算走,想了想又回来说了句,“保护好自己,跟着周明意或者道士。” “好。”钱汀扯起嘴角勉强露出个笑,哥你是真不怕崩人设啊。 第59章 任务完成了? 严承云离开后就去找了江茗之小弟,那些由怨气、灵气、执念共同构成的鬼物。 众鬼一见他来纷纷退避躲藏,他挑了位一看就很和善的鬼小姐询问。 “请问,你为何在此徘徊?” 鬼小姐微微欠身答道:“我欲寻石姨娘报仇。” “你与她有何仇怨,又因何迟迟未动手?” “我由迟春、点翠、明叶三人怨气所化,自是要为她们报仇,只因周家尚有高人庇佑,不便动手。” 严承云道谢后又寻了十好几人探问,基本有数了,周家还真是害人不浅,直接或间接死在他们手上的不下百人,其间诞生的鬼魂更是不知凡几,无奈周家有权有势请了许多道士护得自家周全。 他的任务本与此无关,也只是为了探查周家情况才询问鬼魂,可在他询问过程中有几名鬼魂求他相助,若没有鬼找他帮忙,他肯定是不会管的,毕竟他一向尊重别人的想法,别鬼的想法也要尊重,不开口求助就是不必帮忙,在他的人生里没有主动帮忙一说。 如今既有人求助,自然是要帮的,就看如何帮了,他要好好想想。 还没想好要怎么做,周家突然乱了起来,赵老爷一大早来周家拜访,告知周嘉德自己儿子的死讯,消息不胫而走,已经传的是沸沸扬扬,整个周家没有几个不知道这件事的,周家以外就不清楚了。 得知此事的玩家也各有应对,比如和钱汀任务一样的周明萱。 本还在认真计划该如何完成任务,没想到任务一下子就失败了,这简直是莫名其妙啊。 但仔细想想她就明白了,肯定是有人和她任务相冲,若是她第一天就得到足够的消息说不定还有机会阻止,可偏偏她没想到一个三级难度的关卡会搞这种事。 想着既然任务已经失败,那她也不必再拘泥于人设,脏话顺嘴就出来了。 旁白这时又来刷存在感警告她崩人设,周明萱眉头紧紧皱着,才反应过来如果赵柳生死了就代表任务失败,那她应该早就被送离关卡了,哪还需要再维持什么人设。 也就是说,这一关的任务并不是必要的通关条件,其实仔细想想最开始旁白也只是告诉她,因为见不得周明意好,周明萱希望她能和赵柳生成婚。 只是后来她在面板上看到了任务也是如此说的,才认为这就是本关的任务。 角色扮演类的关卡,角色扮演才是那个核心,若是周明萱改了念头,说不定任务也会跟着改变呢。 没过多久,旁白就来验证她的想法了。 【得知赵柳生的死讯,你很是震惊,没想到周明意的运气竟如此好,仿佛老天爷都不愿意见到她嫁给那么一个人渣,可你不甘心,你想着祖母的话,暗下决心,一定不能让周明意嫁个如意郎君。】 得嘞,继续演,第一个任务失败顶多是扣点积分,要是整个任务失败那可就得进惩罚关卡了。 被她一句脏话吓到的宋南洲见她又端起周明萱的架势才松口气,这姐们儿骂起人来可凶,之前他也只敢在角色扮演的时候在老虎头上拔毛,要是她真不管人设了,宋南洲真不敢想象自己会被骂成什么样。 赵柳生死不死对他影响不大,作为一个疼爱妹妹的表哥,他的任务仅仅是保护两个妹妹,与周明意是否成亲无甚关联。 钱汀脑子虽然转的没有周明萱快,但收到旁白提醒后倒也是明白了,她很快做下决定,她的旁白是这样,那丁无嗟应该也会接到类似的旁白,如无意外应该还是拒绝包办婚姻。 那会不会有个两全其美的法子,对于周明意来说她找到了真爱,对于周明芷来说那又并非良配。 江茗之,钱汀一下子就想到了这个角色,严哥说他的心愿是和周明意成婚,而他现在的身份又是个鬼,周明芷肯定不会觉得江茗之和周明意在一起会是段好姻缘,如果隐瞒江茗之是鬼的事实,周明意应该也是愿意嫁给江茗之的吧。 那现在的问题首先就是丁哥已经见过严哥了,看来要让他们配合一下把这件事忽悠过去。 其次岑林那个假道士的任务还不知道是什么呢,万一他会阻止怎么办也还需要考虑。 最后,也是很重要的一个问题,余笑到底在哪里啊,不在客人里,也不是周家其他人,难不成不在周家?不可能啊,还是说,艹!周嘉德不会还有别的小老婆吧? 思路一打通钱汀就想离开去其他院子找找,至少要先把人找到再说其他的事。 可是,她看着桌子底下蹲着的青娘,一时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带着她吧,不方便,不带她吧,万一她觉得自己言而无信想杀了自己怎么办。 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直说是一个很好的解决办法。 “青娘………啊不是,小姨娘你知不知道老爷还有几房小妾,我想去看看,你要跟我一起吗?” 这个按道理来说青娘应是知道的,可她——一个由青娘怨气诞生的鬼魂却是不知。 她摇头道:“我跟你一起。” “那你会不会有事啊?这青天白日的。” 青娘钻进周明芷随身携带的小葫芦里,闷闷说:“没事的。” 钱汀带着青娘去了其他院子,同样在府里其他院子游荡的丁无嗟也得知了赵柳生身亡的消息。 他一愣,任务就这么完成了?正困惑着,旁白就响了。 【你得知赵柳生的死讯内心很是欣喜,可祖母说过她时日无多要看着你成婚才能放心,你心知无法躲过成亲的命运,只希望能嫁给自己真正喜欢的人。】 真正喜欢的人?严承云,还是该叫他江茗之? 他的想法和钱汀不谋而合,他的任务是找到真爱,那阿汀的任务就该是让他所嫁非人,江茗之就是个很好的选择嘛。 刚好之前两人也没办过婚礼,就当体验一下了。 假装之前看到的鬼是幻觉就行了吧,看来还需要阿汀的配合。 丁无嗟大摇大摆推开一间院门,终于是找到了余笑。 余笑正坐在院子角落树下的躺椅上,旁边还放了几盘糕点,看得出来很惬意了。 第60章 掐算 【王依依,周老爷的一房小妾,为人怯懦胆小,惯会讨人欢心,老夫人却不是很喜欢她,你向着祖母对她也是不喜。】 “呦,王姨娘兴致可真好,家里上上下下忙忙碌碌,你倒是有闲情逸致。”听完旁白丁无嗟嘲讽出声。 “大小姐死了未婚夫就来我这里撒野吗?真真是可笑。”余笑表现出的却不似他得到的信息那般怯懦。 他挑挑眉,看来这个王依依平常隐藏很深啊。 “你!他死得好!我死不死未婚夫关你什么事!?” “当然关我的事了,死的怎么就不是你呢,我巴不得你们周家全都死绝。” 丁无嗟震惊看她,“你在胡说八道什么!看不出来你平时那副温柔的模样下还藏着这么一副蛇蝎心肠!” 余笑也看着他,嗤笑道:“蛇蝎心肠?哪里比得上周家人的心肠坏,你且等着吧,你们都是要遭报应的!” 丁无嗟脑子飞速转动,余笑如果要崩人设那就该直说她的任务了,没必要这么拐弯抹角,既如此那她肯定还是在扮演角色。 可王依依在外人眼中一直是温婉的形象,反差如此之大只能说明她打算撕破脸,不想再演戏了。 而她敢这么做不是因为目的无法达成,就是因为目的已经达成了,看这样子,应该是后者。 恨不得周家死绝,遭报应,那她究竟做了什么呢? “你到底干了什么!”丁无嗟冷声呵问。 余笑神经质一笑,“你猜,好好猜猜,我的周大小姐。” 周大小姐不想猜,听这意思就是不能说,他还真是不喜欢旁敲侧击,那种小心翼翼抠字眼的日子过久了真的腻歪。 但是为了任务,他惊恐问:“你不会在饮用水里下毒了吧?” “水我自己也是要喝的,我怎么会这么蠢?”余笑反问他。 哦,那就是下毒了,但不在水里,那,“饭菜?” “大小姐多虑了。”余笑忽然换上温婉的笑容,“我只是在后院中待久了,神志有些不正常,只凭我一介妇人,连院子都出不了,哪里又能做的了那么多事呢。” 听她此言,再加上旁白又来提醒:【因惹了老夫人不喜,王依依近几日被禁足院内,不得外出。】 “这几日可有人来寻你?” 余笑凄惨一笑,“除了老爷,还有谁能记得我呢。” 艹!她给周嘉德下毒了!下手可真快。 丁无嗟一挥袖子道:“你知道就好,收起你那些小心思,安分一点!”说罢便离开小院。 看来余笑的任务与他无关,她自己也完成的差不多了,很好,接下来他安心做自己的任务就行。 一路飞奔跑到周老爷书房前,询问旁边小厮得知两位老爷都还在房内后,他一把推开门,对着周嘉德就来了一句,“既然赵柳生死了,那我谁都不会嫁!” 周嘉德脸一沉,下一秒就又换上笑容,“明意别说气话,爹正和你赵叔叔商量呢,赵家又不是只有那赵柳生一人,爹一定会给你选个如意郎君。” 丁无嗟脸黑了,“为什么一定要我嫁给赵家的人?” 周嘉德心念一转就想到了解释,“我与你赵叔叔知根知底,也相信他教导出来的孩子,肯定是不会亏待你的,与其将你嫁去别人家,不如去你赵叔叔家,我还能看顾你一些。” 丁无嗟冷笑,是看顾还是监视啊,周家和赵家之间肯定有猫腻。 他再一次仗着周明意的身份撒起泼来,“我不嫁!我不嫁!祖母说了只要我找到一个好的对象,就可以让我自己做主的!” 周嘉德此时也摆不出慈父模样了,被女儿反复挑战自己作为家主的威严,这是他不能忍受的事情。 “你胡闹什么!”他冷声斥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还轮不到你做主,我和赵老爷还有要事相商,你出去好好反省一下!” 丁无嗟朝他翻了个白眼,大摇大摆出去了,心里还暗骂周嘉德傻逼。 周嘉德被他气的拍桌子却又不敢真的对他做些什么。 丁无嗟出去后就在门口坐着,没一会管家就来了,好声好气把他劝走。 他一边想着原来小厮跑走是去请外援了啊,一边顺从的起身离开,没必要硬刚,还没到时候。 往外走的时候正巧碰上了来找周嘉德商量大事的岑林,所谓大事自然就是昨晚的事了。 一见他,丁无嗟就对管家说:“刚好父亲正在招待客人,我陪大师聊一聊,你先下去吧。” 两人坐在正厅面面相觑。 丁无嗟面无表情说:“我未婚夫死了,你能招魂不,把他找出来给我瞅瞅。” 【警告!您已偏离人设!】 “不好意思,我就是开个玩笑。”丁无嗟屈服在旁白的警告中。 “赵公子死了?”岑林似是不知此事,也确实,就算是周明芷这种孩子好歹也是周家人,在自家得到消息的速度可比岑林这个外人快多了。 “嗯。” 岑林装模作样一阵掐算,最后得出结论,“是一直盘踞在你家的厉鬼所为。” “?”你怎么做到的? 看起来很玄,实际上是——岑林:做出掐算动作,内心默念我要算赵柳生是怎么死的。 旁白:【被周家的厉鬼弄死的。】 “看来我必须要找周老爷问清楚这厉鬼究竟是何身份了。”岑林叹口气说。 丁无嗟挑眉道:“你不能自己算吗?” “恕贫道无能,算不出来。”前一句还算温和,后一句就差把无语两个字怼丁无嗟脸上了。 “行吧。”丁无嗟也不为难他了,做起了小女儿家的姿态,问岑林:“大师可否帮我算一下我的前未婚夫江茗之的下落?我与他少年相识,情谊深厚,今日竟神情恍惚,好像看到了他的鬼魂,实在是让我心神不定,虽然他当初与他人私奔,可我还是爱他的,如今只想知道他的消息。” 看着丁无嗟拙劣的演技,岑林好心说:“算倒是可以算,但还需要江公子的生辰八字。” 丁无嗟非常顺溜就给报出来了,毕竟是真爱,知道个生辰八字也很正常吧。 第61章 尸体 岑林随手掐算便得知江茗之早已死去多时,听丁无嗟的意思是见到江茗之的鬼魂了,又直言自己不信,没搞懂他究竟想自己说什么的岑林脸色一变道:“怎么会?我怎会算不出他此时在何处?难不成是我学艺不精?” 学艺精不精不知道,但咱俩是真没默契,该说点什么好嘞,怎么说他才能理解我的意思嘞。 想了想丁无嗟道:“这样吗,不瞒大师,我不相信江茗之会抛弃我与他人私奔,此次我不愿嫁与赵柳生也是如此,我想……亲自去寻他,想找他问个明白,若是误会我俩也能比翼双飞,若不是,那我也能彻底断了念想,我知大师心善,可否帮一帮我?” 这回岑林明白了,可要他说江茗之没死那就会崩人设,必须要有一个合理的理由才行。 “请容贫道考虑一二。”岑林只得这么说。 丁无嗟一时没控制住表情,表现出的不是失望,而是鄙视,这点小事你都干不好的鄙视,究其原因,还是他对岑林意见太大。 “那道长你慢慢考虑,考虑好来我院子找我就行,或者我在这等你考虑?” 岑林一笑,“考虑清楚我自会去寻大小姐,大小姐不必在此枯等。” 得了他的话,丁无嗟颇为顺从离开了,漫无目的走在小路上,他得好好想想现在要做些什么。 看着不远处的院墙,一个大胆的想法在脑中浮现,一个泼辣的大小姐应该是会翻墙的吧。 是的没错,丁无嗟打算翻墙出去,去赵家看看情况,顺便再去大街上问问路人对周家的印象。 想到就干,他三两步走到墙下,一下子就跃上墙头。 【警告!严重偏离人设!】 凭什么啊?丁无嗟不服,转念间他都想好申诉理由了,但又自己转过弯来。 周明意虽不拘小节了一些,但作为大户人家精心教养出来的大小姐,首先就不会做翻墙这种事,其次就算要做,也不是这种情况,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她大可以光明正大去拜访赵家。 这才应该是大小姐的行事作风,偷偷摸摸翻墙什么的,确实不合理了。 丁无嗟说服了自己,立刻从墙头跳下来,晃悠着出了府,果然没人拦着。 走到大街上一看,还挺热闹,是一副安居乐业的景象。 先去赵家,以防迟久生变。 顶着周大小姐的身份,丁无嗟被赵家下人请进门,赵家夫人满脸憔悴招待他。 赵夫人不似周嘉德那般小心谨慎,又正处于丧子之痛中,没几句话就将厉鬼索命的事道了个一清二楚。 只是她也明白江茗之已死是个绝对不能暴露的秘密,交谈间不免会露出些破绽。 “令公子品貌兼优,为何会惹上鬼物?” 赵夫人略显慌乱,她总不能说自己儿子平时谦恭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吧,只得含糊到:“谁知道是哪里来的恶鬼,我可怜的儿啊呜呜呜呜。” 看着面前因丧子悲痛欲绝的女人,丁无嗟内心有种无法言喻的波动,不是不知道是谁害了自己儿子,而是不能说,因为这其中牵扯了很多很多的,存在于人类社会中的利益关系。 若是说了,首先她儿子就不能再维持一个好形象了,毕竟在大众观念里,能引来恶鬼报复的又能是什么好人呢? 再往深想,说不准那个人的身份还藏了很多不可告人的秘密。 丁无嗟提出想去见赵柳生最后一面,好歹全了他们未婚夫妻之仪,赵夫人匆忙阻拦,言语中竟是说赵柳生已然入棺,马上就要下葬了。 “夫人为何阻止我见赵柳生?现在还不到午时,距离他死亡也没过去多久,你们言说他是被厉鬼所害也就罢了,如今还要匆匆下葬,难不成是你们残害亲子?才如此畏缩遮掩!” 不得不说,这个大小姐的性格真的很好用,绝大多数情况下都可以不讲道理直接撒泼。 赵夫人脸色大变,被气的说不出话来,指着丁无嗟只蹦出来两个“你”字。 不过能坐到这个位置赵夫人反应也算是快的,“信口雌黄,诬陷他人,我竟不知周小姐原来是这种人!” “我诬陷?要真是诬陷你害怕什么?难不成是怕我被你儿子的死相吓到?” 赵夫人打蛇随棍上,立刻说:“可不是,我为你考虑,你竟随口污蔑我夫妻二人,真真是没有教养!” 给你挖坑你是真跳啊,丁无嗟翘起二郎腿又默默放下,撑着下巴问:“赵夫人不觉得,这过于牵强了吗?” 撑着下巴的手也随之垂下搭在腿上。 赵夫人也反应过来了,他前后说的都不是一码事,自己却因为急于撇清关系认下了他的说法。 要问怕不怕尸体,丁无嗟肯定是不怕的,周明意就不一定了,但他此时来到赵家强硬要求要看赵柳生的尸体旁白也没有制止,那就说明因为想知道未婚夫的死因所以查看尸体在系统那儿是合理的。 “看在赵夫人这么为我考虑的份上,我本该放弃这个想法的,但是不好意思,我还真就不怕看尸体,现在能带我去了吗?” 赵夫人仔细思考了一下,反正儿子是上吊死的,与其让他继续纠缠,不如让他看上一眼尽快把人打发走。 “跟我来吧。” 赵夫人引他去了一间房内,如他所料,事情发生的太突然,连棺材板都没运过来呢,赵柳生的尸体就放在几块木板临时拼出来的床板上。 可能是怕人看见害怕,象征性在上面铺了层白布,嗯,很有氛围感。 丁无嗟一把掀开白布,标准缢死的死相,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身体脸上有很多伤痕,看起来是撞击产生的。 他试探着掀开赵柳生的衣服,果不其然被警告了,只得停手仔细查看赵柳生裸露出的皮肤。 这怎么看都是自己上吊死的,脖子上也没有掐痕,厉鬼索命会让人自杀吗,难道是被吓到自杀的?这人心理素质不行啊。 手上怎么也有擦伤?丁无嗟挑眉一想,这是被吓得连滚带爬磨出来的吗? 还没看几眼又被警告了,他眉梢下压,面上露出几丝不爽。 丁无嗟把白布盖回去,跟赵夫人告辞出了赵府,貌似还真是厉鬼索命,也不知道这个赵柳生得罪谁了。 在大街上逛了一会儿,挑了间周明意不曾去过的铺子,丁无嗟进去边挑拣货物边跟店小二套话。 “您说周家啊,那可是个大户人家,有权有势着呢。” 店小二也机灵着,不敢说周家一点坏话,只因周家的权势在此地到了一手遮天的地步。 没得到想要的消息,丁无嗟只得无功而返,边走边想,如果以游戏思维来说的话,严承云扮演的角色很可疑啊,如果真是他,那赵柳生自杀也就有解释了,他不会动手杀一个自己不知道底细的人。 或者说,他不会动手杀人………应该吧,毕竟我也没见过。 第62章 往事 回头让阿汀问一下,自己问还是算了,这个怕鬼的人设还真是要命,这么几次人设崩下来奖励不会扣完了吧。 终于回了周家却早已过了吃午饭的点,本想到厨房随便垫一点,突然想起人设,周明意会委屈自己吗?那肯定是不会的。 对于周明意来说,现在有必须要做的事吗?没有,赵柳生一死她目前就无事可做了。 所以,随便吃点什么垫垫是不可取的,那么现在只能——“小甜,我饿了,去叫厨房做饭。” “是,小姐。”小甜应声很快,行动也很快,把活安排给手下人,自己留在周明意身边守着。 这两天小姐总是一个人行动,她感觉自己要失宠了,要是失去了小姐的喜爱,她指不定被安排去哪里做粗活呢。 更何况夫人也骂过她了,问她怎么能让小姐一个人出门,万一出了什么事谁负责。 所以小甜准备这些天寸步不离跟着小姐。 丁无嗟还不知道自己即将收获一个小尾巴,慢悠悠喝着茶,想着今晚该怎么避过洗澡。 虽然这副身体如今是他的,可女孩子的身体他实在是不敢看啊,更遑论洗澡了。 他垂眸看着自己的胸,女孩子平时都拖着这么个累赘还真是辛苦,是为了哺乳吧,生命的延续真恐怖。 这两天他也是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些女生每次去厕所撒尿都要拿两张纸了,不擦是真的不行。 长叹口气,人设不允许他不洗澡,没办法了,浅浅给自己催眠一下,这是我的身体有什么我不能看的。 怀着满腔忧愁吃完饭,门外站了很久的小厮才战战兢兢开口:“大小姐,老爷请您去书房一趟,有要事要告诉您。” 从他开始吃饭没多久,那名小厮就来了,徘徊了一会儿也不说话就跑了,没过多久又跑回来直直站在门口。 他不说,丁无嗟也不想问,看他样子就是迟早会说的也没什么必要问。 果然嘛,这不就说话了,看来中间跑回去那一趟是去跟老爷回报去了,这周明意面子还挺大。 亲爹都得等她吃完饭才能把人叫过去,也能从侧面看出来父女感情一般般,要是感情好周嘉德不就自己过来了,还非要端着个架子在书房等? 既然他端着,那丁无嗟也端着,慢悠悠跟在小厮身后,小厮往前疾步走了一段回头才发现大小姐没跟上,默默又退了回去,依着周明意的步调走。 到了书房前小厮抹了把头上的汗,敲门高声对屋内道:“老爷!大小姐来了!” “进来。”周嘉德特意压低的声音从门内传来。 小厮迅速让开门口的位置,丁无嗟推门进去,老实叫了声“爹。” 随即问:“找我有什么事?” 周嘉德虽然不爽女儿让自己等这么久,但还是让她先坐下来,打算跟这个女儿好好说说。 “你也知道你祖母的身体状况,她不想耽误你的婚姻大事,这次才会这么仓促。” “嗯,继续。”丁无嗟跟个大佬似的。 周嘉德深吸口气,忍住揍人的冲动,“柳生那孩子是我和你祖母千挑万选出来的,可谁能想到他出了事………” 丁无嗟一点不惯他的臭毛病,直言道:“千挑万选?选出来一个会被厉鬼索命的?” “什么厉鬼索命!?”周嘉德脸一下就黑了,“那是意外!赵兄已经跟我说了,昨日柳生遣退小厮趁夜自饮自酌了一番,不小心醉酒落进池塘才被溺死。你从哪里听来的胡言!” 我信了你的邪,丁无嗟撇撇嘴道:“赵夫人。” 周嘉德被他噎了一下。 丁无嗟补充:“我还看到了赵柳生的尸体,上吊死的。” 他投给周嘉德一个眼神,示意他继续编,我还要听你的借口,可以当笑话了。 事实摆在面前也不允许周嘉德再胡言乱语了,他装作不解,“可赵兄分明告诉我………罢了,我一会儿去赵家看看情况,若真是他骗我,那我是决计不能宽恕的!” 说罢还叹口气用慈父的目光看丁无嗟说:“我和你祖母肯定都是为了你好,若赵柳生真是被索命,那也是好事,让我看清了他是个什么人,你且安心,父亲一定会为你再寻一门好亲事。” 丁无嗟一哂,这是弃车保帅啊,但还留了余地,留了让他瞎编的余地,毕竟哪怕顶了个厉鬼索命的由头,赵柳生却真的是自杀,这其中的可操作空间就大了。 “好,那我就静待父亲佳音了。”等着看你打算怎么编。 丁无嗟一出门就收了脸上的假笑,转头就带着不愿离开的小甜去找周明意亲娘,他现在要知道周嘉德对他的态度为什么这么奇怪。 也是来得巧,周夫人此刻正在房内,一见女儿来,便急忙邀她坐下饮茶。 丁无嗟一上来就直奔主题,“娘,为什么爹这么想我赶紧嫁出去?” 周夫人一笑,这次笑的不像个温婉的妇人,而是明媚的少女,她摸着自己女儿的头说:“因为你不嫁,那周家以后可就姓宋了。” “嗯?”丁无嗟这回是真的不解了,从周明意姓周就能看出周嘉德并非入赘,就算是入赘她上面还有个哥哥,怎么就会扯到她身上呢? 周夫人光是回忆就有些悲伤,她摸摸眼角,所幸没有眼泪渗出。 她缓声道:“当初我与周嘉德一见钟情。” 许是不久前才听钱汀提起过,丁无嗟看着她不减美丽的脸,脑子里蹦出一个词——见色起意。 “他有才华、有能力、长得又俊,与他相处起来也很是有趣,没多久我们就商议成亲,你外祖父宠我,对我的婚姻没有别的要求,便同意了我俩的婚事。” 说到此她脸上没有一丝开心,反而写满了忧愁。 “他曾向我提过婚前越矩,我没同意。”周夫人笑了笑,像是庆幸自己的选择,又转为自嘲,这有什么好庆幸的呢,最终她也没有逃过周嘉德的计划不是吗? “没同意也不要紧,为了依他,我求父亲将婚礼提前了许多,也算是间接帮了他吧,他出身不太好,成亲后他借着宋家的势一路走到如今。” “若真只是如此倒也算好,可我们成亲没多久,我怀上你的时候,周家突然多了个大少爷,我本欲和离,可周嘉德不愿,最初他劝我哄我,后来可能是烦了,也可能是一种手段。” “当时娘没有想通,如今却看的明明白白,他说只有休妻没有和离,父亲即使万般宠我,却也是不愿我堕了宋家名声的,宋家,不能有个被休回去的女儿。一边威胁一边哄劝,我终是服了软,认下了这一个孩子。” “同样的,碍于周家和宋家的名声,这个孩子不能是旁人生的,也不能是我与周嘉德婚前生的,所以你就多了个龙凤胎的哥哥。” “你外祖父给我的宠爱,也只能做到这般地步,当时周家还没彻底翻身,他强硬要求周嘉德为你上一重保障,若你有了心仪之人便罢,但若你不想成婚,或是对方入赘,总之只要你还在周家,周家的一切都是你的。” “当初他们用名声强留住了我,如今,又要用名声强将你嫁出去,你祖母生命垂危,唯一的心愿就是你的亲事,你若不同意,可知后果如何?” 第63章 所谓的爱 名声罢了,丁无嗟不在意,可听完这一番话,他明白,周夫人,啊不,宋霖语,包括宋家都是非常在意名声的。 名声对于他们,可能比命还重要。 但他只能摇头答道:“不知。” 果然宋霖语道:“没了名声,你的一辈子也就毁了。” 丁无嗟想和她争辩一番,“没了名声,有钱有能力我过得也差不到哪里去吧?” 宋霖语掩面,“你不懂,人啊,就是要活在别人的眼光里的,短时间还好,时间一长你会受不了的……” 丁无嗟从她话里听出了别的意味,不是他会受不了,而是宋霖语受不了,那肯定是她曾经经受过的,或者亲眼目睹过的悲剧。 那是时代的悲剧,甚至可能直到现在都影响着人的思维。 外祖父是真的宠爱她吗?这种宠爱在丁无嗟看来并不是将被宠爱的那一方当做平等的人,而是归属于自己的一个物件,一个宠物,难听一点甚至可以说是颇得主人欢心的奴隶。 我爱你,允许你在一定程度上拥有自由,但最终的决定权还是在我,在我允许的范围内,在不会触犯我威严的范围内。 宋霖语的父亲是真的爱她吗?可能有一部分爱吧,可能世人已经习惯把这种感情叫做爱了吧。 她是维护女性名节的牺牲品,她也在极力维持自己的尊严。 自那以后,她未再生子,未阻止周嘉德纳妾,未与周嘉德同房。 可宋老爷子却是有些欣赏周嘉德的,所以从未减少过对他的帮助,这也是令宋霖语绝望的一件事,虽然父亲说这也是为了她能过的更好,但她却始终无法释怀。 如果真的为她好,为何不强迫周嘉德与她和离,为何不接她回家,可她不敢怨,真怨出了声,只会让她失去最后一点倚仗。 这一点也是丁无嗟觉得奇怪的,周嘉德不愿和离在他看来只是因为压力不够大,在那种情况下,如果宋老爷子向他施压,或者采取一些其他手段,肯定有法子保全女儿的名声让她能女儿全身而退的。 可他没有,是没有想到,还是其中有什么利益牵扯? 这算是丁无嗟的习惯了,从利益角度去分析情况得出的结论正确率很高,人类大多数都是利己主义者,都是为了利益啊。 他又安慰了宋霖语一番就离开了,他无法与宋霖语共情,也无法切实有效的安慰到她,给她留出一个安静的空间也是好的。 是要去一趟宋家,还是去找宋南洲? 虽然还没有见过宋南洲,但在早上钱汀提起那人时旁白就已告知了他宋南洲身份。 这人在宋家似乎颇为受宠,但也没什么可能会知道老一辈的事情,可是去宋家的话应该也是得不到什么消息的,他可不一定能斗得过宋老爷子。 那还是从周嘉德下手?或者去会一会周明意那个所谓的哥哥? 没犹豫多久他就果断选择了去找周明渝,若是周明渝一无所知就直接走,要是他真知道些什么也比其他几人好套话。 去到周明渝的住处却扑了个空,询问小厮只得到少爷一大早就出门的消息,也不知道去干什么了,连随身的侍从也不带。 他不会是个玩家吧?想起自己不带小甜到处跑的行径,丁无嗟不免生出些怀疑。 跑累了也是时候休息一下了,那就去岑林那儿小坐一会,他是来做客的对吧,那应该是住在风居院? 等等,住处?丁无嗟终于想起自己忽略什么了,玩家是刚来没错,但原来的npc肯定会在住处留下信息吧。 这么想来,他竟然还没有查看过周明意的个人物品,果然还是对这些游戏不太熟练。 默默把这件事加到计划中,他还是按原定计划去找了岑林。 岑林也在等他,早上和周老爷谈完后他就一直在这里等着丁无嗟来,看见人来,缓缓斟了杯茶往他的放向一推。 “我已从周老爷那里得知真相。” “什么真相?” 岑林装作不经意间摇下头,示意自己不能说。 所谓真相也不过是周嘉德编出来的另一番瞎话而已,在他嘴里,江茗之成了个下流无耻的登徒子,那一日在府中池塘边,他竟想猥亵下仆点翠,可点翠是个刚直的,抵死不从,挣扎间竟将江茗之推入池塘,因为周明意对江茗之用情至深,为避免女儿伤心,他才编出江茗之私奔的话聊以慰藉。 刚听到的时候岑林一脑门问号,我在他眼里是不是个傻子?光天化日的谁家傻子会在别人家猥亵别人家的丫鬟啊? 自家女儿对人家用情至深,你却编出他与别人私奔的假消息,还好意思说是为女儿着想,还不是怕江家找你们麻烦。 现在他已经知道盘踞在周家的厉鬼就是江茗之,那他的任务就有了着力点。 作为一个心善的道士,他的任务自然是:消除厉鬼的怨气。 那江茗之的怨气无非就是向周家复仇,和丁无嗟他们的任务并不冲突,听他早上的话,那就是想嫁给江茗之嘛。 他既知晓周明意怕鬼,又知道两人感情深厚,那想着让周明意帮忙消解一点江茗之的怨气也算合理吧,不告诉她江茗之已死怕她害怕也是合理的吧。 他已经在周嘉德那里验证过了,确实是合理的。 于是他斟酌着说:“江茗之就在城内,当初他有一些事情要办,很危险,他怕自己出事后你太过伤心,就联合周老爷骗了你,如今他已平安归来。” 一会儿他就去和江茗之串供,总之要先把周明意忽悠住。 丁无嗟做出惊喜的神色,“什么!真的吗!他真的没有死!真的已经回来了!那他现在在哪里?我要去找他!” 岑林微笑着说:“不急,江公子刚回来没多久,自是要修整一番,等他修整好,肯定会来见你的。” 内心:不会演戏别演,再这么浮夸我就要吐了。 “好,我听大师的。”丁无嗟感激涕零,还装模作样抹了两把眼泪。 第64章 捂紧人设 离开风居院,丁无嗟慢悠悠走回自己的住处,这一天真的是有些累了,可是还不能休息。 周明意房内并无什么特殊物品,从小书房里的书籍倒是能看出这不是一个只知绣花的闺中小姐。 丁无嗟还在一个小盒子里发现了她与江茗之来往的信件,虽净是些情情爱爱的东西,却也透露出了不少内容。 比如在她眼里,父亲和母亲关系很好,琴瑟和鸣,父亲是一个标准的有威严的好父亲,祖母也是一个和蔼可亲的好长辈。 比如她真的很喜欢那对双胞胎姐妹,说她们乖巧听话,很少能见到这么懂事的孩子。 两人信件在中表露出的情谊让人不敢相信江茗之会与他人私奔。 丁无嗟相信自己早上看到的江茗之的鬼魂不是幻觉,上午岑林的犹豫也可以看出这一点。 既然不是私奔,而是被人暗害,鬼魂还留在周家,看来这件事就是周家做的了,传言不也是这么说的,江茗之与周小姐的丫鬟私奔,江茗之遇害,想来那个丫鬟的下场也不会好。 在小甜的督促下吃完晚饭,就迎来了丁无嗟最害怕的环节——洗澡。 两天过去了,他还是没能习惯这具身体,但逃避不是办法,还不知道要在这里待几天呢。 脱光衣服进入浴桶,丁无嗟第一次仔细去看这具身体,皮肤细腻,细胳膊细腿的,和他一点都不一样,更别提胸前那个极具存在感的东西了。 他不是没有看过女人的裸体,不说年少时偷看的黄片,出任务时也是见过一些的,可那些也不长在自己身上啊! 只略略瞥了一眼就不敢再看,迅速洗完澡穿好衣服去床上躺好,这一次有经验了,用被子把除了头的其他部分都裹得严严实实的。 小甜安排完下人也进了屋,睡在昨夜的软榻上。 钱汀上午也成功找到了余笑,一见她余笑就说:“哎呀,今天是刮哪门子邪风啊,先是周大小姐,又是你这个小小姐的,都往我这院子里挤。” “王姨娘你不演了?”钱汀问。 余笑嗤笑一声,“没必要演了,困在这儿那么久,终于要结束了。” 又是一番机锋,钱汀一直在余笑院子里待到下午,从头至尾了解了她昨天干了些什么。也悄悄定了些计划。 下午随便逛了逛就安静坐在院子里等严承云了。 天黑没多久,严承云应约而来。 钱汀一见他就放松了,“哥你快坐………不是,茗之哥哥你,你来了啊。” 严承云眼睁睁看着她生硬的转变,捂紧了自己的人设。 “可否帮我,”他斟酌了一下说:“求娶周明意。” “帮,自然是可以帮的。”钱汀假装被威胁,“不过大姐一向是怕鬼的,若她知道你是鬼,肯定不愿意嫁给你。” “那就不让他知道。”严承云说,“我白天也能出现,你帮我设局,告诉他我没死。” 想了想他又说:“道士也知此事,我们可以共同商议如何行事。” “好!好!”钱汀连忙答应。 钱汀跟着严承云到了岑林的住处,又被岑林带到池塘边,两人一鬼往草丛里一蹲,开始商议到底要怎么做。 不过钱汀还有一个问题,“道士叔叔,你怎么会愿意帮……”她偷瞄严承云一眼,“帮茗之哥哥做事啊?” “若杀一人能救百人,那一人你杀是不杀?”岑林反问她,这是道士的人设,要是岑林本人,他选择全杀光。 “要看那人和我是什么关系,要是那人是我的亲朋好友,而那百人与我无甚关系,那我肯定不会杀他,要是反过来,那就是要杀的。” 也说不清是周明芷的想法,还是钱汀本人的想法,一切从“我”出发,一切都无关百姓,无关善恶,无关大义。 是小孩子的想法,也不失为一个好想法,只是不合适说给别人听。 岑林无语看她,“在我眼里,当杀。” 所以为了不放走这个厉鬼,为了其他无辜的人,他可以牺牲周明意。 进入关卡的第三天,丁无嗟起床洗漱,穿了件简单的衣衫,边吃早饭边等周老爷来找她。 小甜乖巧等在旁边,趁着没人来,丁无嗟问她:“你可知当初与江茗之私奔的丫鬟是谁。” 小甜气愤道:“是石姨娘手下的点翠!石姨娘肯定是故意的,故意让点翠勾引江公子,她就是看不惯您两人恩爱!” “嗯?石姨娘吗。”丁无嗟就说了这么几个字,小甜就开始为他打抱不平了。 “石姨娘每次都用这种下作手段,总是让我们这些丫鬟给她趟浑水,小姐您不知道,石姨娘院里的丫鬟动不动就跟人私奔,动不动就失踪的!可谁让老爷喜欢她,出这么多事也不责怪她!” 这可不是老爷喜欢她,按小甜的说法,丫鬟失踪或与人私奔如此频繁。周嘉德肯定不会注意不到,也不可能因为一点微末的感情置之不理。 既然他没有动作,那就说明他是知道一些东西的 或者说,石姨娘不过是他手下的一把刀,这一切都是在他的授意下进行的。 “真的失踪了那么多人父亲怎么会不管呢?”丁无嗟激她,希望她能再多说一点。 小甜却以为大小姐以为自己在骗她,急忙说:“真的失踪了很多人!石姨娘院里的人经常换,虽然明面上都说是那些人伺候不好才换的人,可实际上就是失踪了!” 小甜凑到丁无嗟耳边悄悄说:“我听看门的二隐说过,那些人说是换到别处伺候,实际上再也没人见过他们了,我猜啊,是石姨娘喜欢虐待下人。” 看出来小甜和周明意感情确实很好了,这种话都敢说。 “哦~这样的啊。”丁无嗟拉长声音,心情还算不错,“二隐是谁来着?” 小甜没有一点怀疑,以为小姐真的忘了这个人,说:“二隐就是管家身边的小跟班啊,以后是要接管家班的,他消息灵通着呢。” “哦哦。”他又和小甜聊了一会,管家就来请人了。 丁无嗟一挑眉,昨天还是小厮,今天怎么就是管家亲自来了,这么闲的吗? “大小姐,老爷有请。” 第65章 人人都说好就是好吗 跟着管家走进书房,丁无嗟站在周老爷对面,管家则站在周老爷旁边,没有要出去的意思。 想着昨天见到管家时的旁白,也算合理,心腹嘛,确实可以听一听这些事。 丁无嗟四下看看,拎了把椅子自顾自坐下,“父亲可是查出什么了?” 周嘉德掩去心下不喜,叹口气温和道:“昨日我派周柏去调查了一番,也亲自去询问了赵家人。” “嗯,继续。”丁无嗟还做了个请的手势,要多欠揍有多欠揍。 “仁和堂的大夫说,柳生他患有癔症,昨夜许是发了病才会发生这样的悲剧。” “没有鬼?” “嗯。” “不是被寻仇?” “对。” “那他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才得的癔症?还一阵一阵的,时好时坏?”若不是知道这一关有鬼,丁无嗟也不是不能接受周嘉德的说法,毕竟精神类的疾病向来是很神奇的,一切病症都有可能。 周嘉德:“…………只是前些年撞了邪。” “哦。”丁无嗟脸上明晃晃写着我不信。 明明可以直接舍了赵柳生,却还是要给他找个理由,是想给死人留点体面,还是怕周明意问他们为什么为她精心挑选的夫婿会是个恶人? 想来是不愿意背上苛待女儿的名声,这一点和宋老爷子像得很。 “那婚事就算了吧,我会为祖母侍疾,送她离开后再考虑婚事。” “不可!”周嘉德大声道:“我昨日与你赵叔叔商议过了,既然老大出了事,就由她家老二迎娶你。老二也是个好的,为了你祖母,不要闹脾气。” 赵家老二,这个人啊,不用钱汀旁敲侧击的提醒,周明意本人都知道他是个畜牲。 “那个喜欢寻暗娼的赵老二?”丁无嗟无甚表情问他。 “什么寻暗娼?”周嘉德有点懵。 不知道也正常,赵家老二面上是个正经人,也有个好名声,名声要比赵柳生还好一些,若不是周明意本人亲眼看到过他去那些暗门子,也是不敢相信的。 “他去暗门子嫖娼,我亲眼见过的。” 周嘉德深吸一口气,可能是想扇赵家人吧,只是这个婚事成也得成,不成也得成。 他倒是不觉得赵老二有什么错,赵老二越垃圾他越高兴,周嘉德认为他唯一的错就是不该被周明意看到。 “你定是看错了!”周嘉德斩钉截铁道:“人人都说赵桐生是个好的,怎就偏偏你一人说他寻暗娼? “人人都说好就是好的吗?”丁无嗟颇为嘲讽的说,他也不想和周嘉德争论些什么了,没有必要的,他想扯谎的话,你就算把真相拍他脸上他也会说你错了。 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与他争论不过是浪费时间罢了。 丁无嗟没再听周嘉德狡辩,摔门离开了,他要去问问余笑,周嘉德还能活多久。 余笑此时正悠闲喝茶,她的任务是脱离苦海,逃离周家这个大泥潭。 其实有很多方法可以选择,半夜偷跑,与人私奔,假死逃离……可她选择了最狠的一个,斩草除根,一劳永逸。 杀了周嘉德,周家自然土崩瓦解,所以在第一晚,周嘉德宿在这里的时候,余笑轻轻松松给人下了毒。 听完丁无嗟隐晦的问题,她装着疯癫道:“再过一日,我就自由了,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终于要自由了。” 嗯,一天究竟算不算今天呢?周嘉德是明天死还是后天死呢?他死了周明意是不是要守孝?不能成亲的话阿汀的任务是不是就失败了? 余笑怎么都想不到丁无嗟蹙着眉竟是在思索这么几个问题。 “大小姐?”她小心翼翼问。 “嗯?你说什么,你什么时候走?” 余笑抽抽嘴角,“后天。” 哦,后天啊,那像周明意这种人设不守孝行不行啊?要不让江茗之威胁她成婚?要不还是先去找岑林,看他能不能劝周嘉德让我跟严承云成婚?就今天,就现在! 说干就干,丁无嗟立马告别余笑去找岑林。 岑林此刻正在周嘉德书房里,严承云、钱汀……还有周明萱和宋南洲则在外面听墙角。 周明萱和宋南洲为什么会在这里那就说来话长了。 简单来说就是昨夜蹲草丛的三人遇到了同样蹲草丛的两人,于是一拍即合,相约合作。 他们的计划也需要岑林去劝周嘉德,不,不能说是劝,说是威胁更合适,不让他俩成亲,那你们周家就等着团灭。 岑林向周嘉德详细说明了现状——江茗之盘踞在周家伺机杀人,他最大的执念就是周明意,如果周老爷愿意将周明意嫁给他的话,就能消解他大部分的怨气。 为了避免周嘉德不同意,岑林补了句,“没了执念他与那些小鬼也无甚区别,贫道能轻松对付。” 主要传达的思想就是,牺牲你女儿一个,保你周家永世安宁,而且你想啊,要是她嫁给鬼了,那她还能过的好吗?江茗之肯定是要把他妻子带下去的啊。 巴拉巴拉说了一堆,钱汀都没想过岑林竟然这么能说。 要她是周嘉德她都要心动了,简直是两全其美。 果不其然周嘉德被说动了,不过嘴上还是说着自己要考虑一下,岑林不给他考虑的机会,直言说: “江茗之很快就要成长起来了,再过两日他就能挣脱束缚朝你下手,这次杀死赵柳生就是他给你的警告,最好这两日就安排他们成婚。” 周嘉德咽了口唾沫,决心道:“好!我这就安排下去。” 不久后得知他们都做了些什么的丁无嗟捂住心口,超级感动,“有队友真好!” 真的,第一次知道我和这些队友这么有默契。 现在的他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开始了和严承云的第一次偶遇。 他正往风居院走,耳边突然传来了一阵……七零八落、乱七八糟的乐声。 “这什么声音?” 小甜仔细听了听答道:“好像是古琴的声音。” 古琴?谁这么有闲心?还弹得这么差。 第66章 丁无嗟:我好像一个渣男 寻着声音悄咪咪往前走了几步,看到了一个小凉亭,亭子里散乱站着五个人,挨个在琴上鼓捣。 怎么说呢,没一个行的。 “要不我们换个乐器?” 隐隐传来了几人的说话声。 “换个方法也行,谁想的这么土的方法。” “佳人才子不都是传情的?” “不会。” “换吧换吧…” 严承云、阿汀、岑林,还有周明萱和宋南洲,“换什么?”丁无嗟不躲了,直接走出来问几人,视线却一直落在严承云身上。 昨天早上没仔细看,今天这么一看,这套衣服还挺适合他,帅,鲜衣怒马少年郎啊。 周明萱率先跳出来圆话,她小跑到严承云身前,试图用自己小小的身躯挡住他,边往后蹭边说: “大姐………”她偷偷抬头看丁无嗟的眼色,“我们是想给你一个惊喜。” 丁无嗟一挑眉,“是挺惊喜的,没想到你们弹琴这么难听。” 严承云扶住身前的小女孩,坦荡道:“我不会。” “不会还弹,是准备让我看个笑话开心开心?” 严承云摇头实话实说:“准备吸引你的注意。” 确实够引人注目,但凡弹的好听点我都不一定能注意到。 “然后呢?”丁无嗟试图表演愤怒到极致反而很冷静的状态。 不过看上去就只有嘲讽。 岑林差点冲上去把严承云的嘴捂住,就怕他说出什么给你下套让你爱上我这种话。 “道歉。”严承云脑子还是有的。 丁无嗟嗤笑一声,“道哪门子的歉,我们有关系吗。” “四年前我不告而别是有原因的。” “我知道啊,和人私奔嘛,怎么,现在发现那个人不是良配来找我了?” 严承云幽幽看向岑林,你不是说已经跟无嗟说好了,我几年前是因为有事才不告而别的吗? 不知道怎么解释的他都想直接点头承认了,憋了一会儿才说:“并非如此。我因要事外出,并不知周老爷会这么跟你说。” 岑林挪开视线,你对象突然想演戏谁能抗的住啊。 丁无嗟也没有太过为难严承云,思考了一下周明意的人设直接扑到了严承云怀里,呜呜哭起来。 以前他是很少能有这么小鸟依人的姿态的,毕竟个子太高,小鸟依人起来他自己都觉得有点恶心。 他一边干嚎一边喊,“你怎么才回来!你知道这些年我是怎么过的吗!?” 拖那些家庭伦理剧的福,丁无嗟对这些台词熟的不能再熟。 一番衷肠诉下来,钱汀忍着尴尬假模假样抹了把眼泪,转头去劝她丁哥。 “茗之哥哥也不是故意的,大姐你就原谅他吧。” 丁无嗟顺着钱汀给的台阶下来,示意严承云自己已经原谅他了,拉着他就想走,“走,去见我爹,既然你回来了,那刚好我们成亲,也免得他去找那些不靠谱的对象。” “不必,”严承云拒绝,“我已经向周老爷提亲了。” “真的!?”丁无嗟惊喜。 “真的,明日成婚。” 丁无嗟果断撒开手,“那我就放心了。” 严承云茫然看着自己被松开的手,看着他茫然的模样,丁无嗟差点以为自己是个渣男,用完就丢的那种。 他轻咳两声,拉住严承云的手腕把他牵到石凳边,按着他坐下,打着互诉衷肠的名义开始交换信息。 【警告!您已偏离人设!】 又他妈哪里偏离人设了啊! 见他突然停下,其他人反应的比他快,纷纷说自己还有事先走了,不久,凉亭就只剩下了三人,留下来的小甜也站在了凉亭边,给两人留出空间。 “说吧,什么要事能让你抛下我就跑?”丁无嗟抱胸问。 沉默…… “快说!” “帮你父亲。”这是严承云能想到的最好的说法。 “继续。”我亲爱的你能不能别像挤牙膏似的,问一句说一句的。 严承云说出了他们编出来的理由,“周老爷威胁我帮他做事,若我不答应便不同意我们的婚事,我走前周老爷说他会处理好后续的事情的,没想到他的处理方法竟是说我与旁人私奔。” 丁无嗟:“…………”好像还挺合理,不过处处又都不合理,周老爷为什么要这么做,没有动机啊,不过重点不在此,而是——“办什么事?” “联系知府,蚕食豪富,敛财。” 首先我们已知江茗之已死,那去办事就都是屁话,那他这么说就是在给丁无嗟抛情报,周老爷确实做了这些见不得光的事。 江茗之的死可能也与此有关,比如偶然发现周老爷在做这些事,前去劝告却被杀人灭口,或者周老爷想拉他入伙却惨遭拒绝,为了防止他说出去再加上被拒绝的气愤就动了手。 可能性有很多,但主线都相同——发现周嘉德做的恶事,然后被灭口。 演戏好累,丁无嗟叹口气,不得不继续,“什么!我父亲竟然干出了这种事情!” 丁无嗟猜从前天到现在周明意眼中父亲的形象应该是崩塌了,所以此刻也不用过分的表达不可置信。 比起周嘉德,她应是更相信江茗之的。毕竟一个是想把她嫁出去好控制她的老畜牲,一个是她心心念念的恋人,更遑论这个恋人还帮她杀了赵柳生。 严承云嘴唇动了动,说:“周老爷联合赵家行违法之事,让你嫁到赵家就是为了磋磨你。” “那赵柳生?” “嗯……”他抿抿唇,“我扮鬼吓他,没想到他心中有愧,竟然选择了自杀。” 丁无嗟绝望地闭眼,“我父亲怎么能干出如此丧尽天良的事啊。” 严承云眨眨眼不说话,等着他自己想通。 丁无嗟也冲他眨眼,我想的可通了,但是你想想,刚刚得知自己父亲这么畜牲,谁还有心情结婚啊,哦,还有我是不是还得看点证据? 再也不进角色扮演的关卡了,什么都知道还得惨兮兮演戏,太难了。 “你有证据不?” “没有,但是可以找。” “好!我陪你!”满是激情的一句话,他说的却毫无生气。 本想着一起吃饭,却被小甜制止了,“礼节!礼节!小姐!” 你现在才跟我提礼节?这里的风俗有点奇怪啊小甜。 “那就去请萱萱、枝枝、南洲还有道长来,我请他们一起吃饭,这样可以吗?”丁无嗟脸上挂着假笑问小甜。 小甜想了想说:“可以,我这就去安排。” 第67章 给钱的才是大爷 他们这边安排着聚餐,那头周管家那边也在安排,安排大小姐的成亲事宜。 整个周家都迅速动了起来,周明意与赵柳生的婚礼本是定在后日,如今与江茗之的婚礼要提前一天,自然有很多事情要准备。 钱汀四人告别丁无嗟两人后,就又去了余笑院中,按钱汀的说法是,昨日见王姨娘有些怪异,怕横生枝节,所以想去看看。 岑林自是依她,觉得尘埃落定无事可干的周明萱也跟着她,宋南洲为了保护两个表妹也没有离开。 “江茗之是谁?”近几年才来到府里的王依依并不认识江茗之,也许偶尔听丫鬟下人说过,但入耳不入心,什么印象也没留下。 钱汀叹口气给余笑解释江茗之的身份,因为周明芷和王依依不在同一阵营,还只能说表面上半真半假的那些话。 岑林一见余笑就知道要完。 【你一见王姨娘就发现她身边萦绕着黑气,于是顺手给她算了一卦,发现她竟在暗中谋害周老爷,善良的你怎么能目睹惨案发生呢?】 这一关里的道士可真厉害,什么都能算出来,那我还辛辛苦苦查个屁的线索啊,既然能算出来王依依打算害周嘉德,那肯定早知道周嘉德干的那些破事,果然是个“好”道士。 这个道士的人设看起来很正派,实际上他的人设还真没正派到哪里去,虽有肩抗大义的决心,更多却是对钱财利益的钻营。 他的主要目的是消除江茗之的怨气,但如果同时能从周嘉德那里抠些钱财出来又何乐而不为呢。 看起来很坑但其实还行,道士心里有个天平,是大义还是利益,就看岑林怎么找理由偏向自己想要的那一边了。 这一关的逻辑是能自洽的,就是旁白喜欢不讲逻辑搞些事情,给人添点麻烦,就拿岑林的角色来说,他肯定是算不出周嘉德做了哪些坏事的,也算不出王依依打算对周嘉德动手。 可旁白偏偏就要这么说,就要给他找事,为难为难他。 岑林敲敲桌子,我他妈一个男的进人家后院你都不警告我,就是为了来这出是吧? “王夫人。”他面上还是保持了道士一贯的风范。 “怎么了道长?”余笑温婉看他。 “只是想提醒你,别做亏心事,不然谁都救不了你。” 不能目睹惨案发生,明面上看是要两全其美,一不能让王依依杀了周嘉德,二不能让周嘉德杀了王依依。 但实际上道士是偏向周嘉德的,就是说如果劝不动王依依,可以去告密,让周嘉德直接对付王依依。 给钱的才是大爷,如果他能成功暗示余笑这个道士是看利益行事的,那还有转圜的余地,不然就只能选择崩人设了。 好歹是队友,而且他的日行一善指标还没完成。 “我问心无愧。”余笑笃定道。 杀一个畜牲怎么会愧疚呢? “要是周老爷知道你在做什么,肯定是不会放过你的。”岑林意味深长看着她。 不久,小甜一路询问他们的行踪终是到达了王姨娘的院子。 几人跟着小甜往外走,岑林故意落在最后,果不其然余笑叫住了他。 “道长请留步,我有些事想与您相商。” 岑林让他们先走,自己一会儿就到,就又坐回了原来的位置。 余笑支开小丫鬟,泫然欲泣看着岑林,“道长,您都知道了?” 岑林摆出高人姿态,“略知一二。” 余笑“哐”就给他跪下了,“要不是,要不是周嘉德欺人太甚,我也不会,也不会做出这种事情啊。” 她声泪俱下道:“强占我为妾,还杀我父母,我与他之间有着血海深仇啊,求您了,我只是想报仇而已啊!” 岑林满目悲悯的看着她,嘴上却说:“周老爷乐善好施,虽有巨富却仍怀着赤子之心,怎会做出这种事?” 赤子之心??你这么说你要脸吗?周嘉德自己听了都能吐出来吧! 只要有钱就是对的吗!? 等等,有钱?余笑试探着抬头看岑林,口中喃喃道:“钱?钱………” 岑林给她一个肯定的眼神,对,钱。 余笑想了想说:“周嘉德做了无数坏事,敛财无数,却大多都在暗地里,他如果出了事,那些钱财就是无主的了,那才是真正的,惠及百姓。” 余笑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和说话的语气都与内容极其不符,就差直说他要是死了钱你就可以偷偷拿走了。 “贫道对钱…没有兴趣。”岑林这话说的极不走心。 余笑就开始劝他,从周嘉德有多渣拿他的钱简直是侮辱你高尚的品德,到他一死你就能偷偷拿走他的很多财物,你要是实在不愿意,我也可以把这些年攒下来东西都给你,诸如此类。 岑林就静静听着,表情一点点松动,最后终是答应了。 你看,人性就是这样,一个善良的道士,明知雇主不是好人,却还要帮他,又因为那微末的良心,在各种情况中寻求平衡。 “道长怎么还没到?”这已经是丁无嗟问的第三遍了,客人没到不能动筷是基本的礼仪,至少周明意是遵守这个礼仪的。 岑林慢悠悠到场的时候,丁无嗟看他的眼神都是冒着火的,有时候吧,真的看岑林不顺眼。 岑林笑着打哈哈,“突然有点事,真是辛苦周大小姐等我了。” 丁无嗟冲他假笑,“不辛苦,道长快坐。” 一顿饭吃的是“宾主尽欢”,岑林今天势必要让所有人知道自己的人设。 丁无嗟问:“道长这两天有什么发现吗?” 他老神在在回答:“我就是受雇来除鬼的,发没发现又能怎么样呢,把鬼除了才是正事。” 周明萱说:“叔叔你这么善良肯定知道要怎么做的吧。” 岑林说:“叔叔也是人,叔叔也要生活,那肯定是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严承云说:“道长辛苦了。” 岑林回复:“不辛苦,解决你的问题就是我的工作。” 宋南洲问道长怎么神神叨叨的。 他答:“修炼久了,自然与常人不同。” 钱汀受不了他,“叔叔你今天怎么了,生病了吗,这么怪?” 潜意思,有病就去看。 岑林:“没病,就是在思考人生,理想与现实,正义与钱财,常人会如何选择。” “当然是选理想和正义!”丁无嗟直接道。 钱汀眨眨眼,她内心选择理想和钱财,但面上肯定要说选正义。 这桌上就没有几个诚实的,或迫于人设,或不愿说。 “不缺钱的时候才会选正义吧。”周明萱直白说:“人不都这样。” 这是一个不怎么符合人设的答案,钱汀惊讶看了一下这个除了昨晚被吵醒以外,再没崩过人设的女孩。 嗯,是她的风格。 岑林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于是站在道士的角度思考了一下,目前他还算有钱,那也不是不能选正义,反正王依依也说了,他还能偷偷顺点钱走。 看来今晚又睡不了觉了,去鬼群里混混吧。 第68章 新婚仪式 丁无嗟觑着几人,脑海里慢慢思索这几日发生的事以及几人的人设。 钱汀,周明萱自不必说,这个岑林扮的道士也不是善茬,没什么匡扶大道的决心,是个钱串子,谁出的钱多就站谁那边。 严承云目前看来除了爱他以外好像没别的特点,可能心狠手辣了一点?但要真是那种人又怎么会被周嘉德那个老东西放倒。 宋南洲,玩家,据阿汀说一直好好跟在她们身边,不然就是跟在周明萱身边,任务很可能是保护双胞胎。 每个人的任务都是原主想做的事情,而且都是基于这场婚礼。 周明意想逃婚,周明芷两姐妹想促成婚礼,江茗之……虽然不知道他的任务是什么,但总归是不想周明意嫁给赵柳生的。 那岑林呢,作为一个道士,总不能是想捞钱。要说道士的本职,那就是捉鬼除妖了。 捉鬼吗?那又为什么要促成周明意和江茗之的好事,是为了帮我们完成任务?还是说他想等婚礼结束再动手,难不成是凭他的道行对付不了江茗之,有待考证。 那个大少爷不出意外也是玩家,他知道自己真正的身份吗,知道如果周明意不嫁人他就什么都捞不到吗? 还有,他知不知道江茗之已经死了,这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他的阵营还真不好说。 任务完成前还是去探一探他吧。 “大姐,大姐?”钱汀叫他。 “怎么了?” 坦白局你发什么呆啊哥,咱们互相透透底不好吗,干嘛非要自己想,好吧,确实是没有什么好说的了,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 “………没事。” 丁无嗟以一种看智障的眼神看她,没事你叫我,图什么啊妹。 钱汀默默咽下一口血,我就不该说话。 饭局散后,丁无嗟依依不舍和严承云告别,“你一定要想我啊。我晚上会梦到你的。” 严承云:“好。” 丁无嗟:“大哥他特别凶,你最好不要去惹他。” 严承云:“好。” 丁无嗟:“明天我等你,一定要早点来啊。” 严承云:“嗯。” 丁无嗟:“你爱我吗?” 严承云:“爱你。” 钱汀:没眼看……能不能注意点影响! 第二天一早丁无嗟被从床上拽起来,来了两个老嬷嬷帮忙梳妆。 “我们什么时候走啊?”丁无嗟问小甜。 “快了快了。”小甜敷衍他,“等您梳妆完,姑爷到了就走。” 丁无嗟挑眉,不考虑什么吉时吗?江家好像也不在这儿,是打算把我送到哪去? “哎呀,大小姐您别动,这正给您描眉呢!” ………“好,我不动。我们是要去江家吗?” 小甜可疑的沉默了一下,“……去赵老爷家,因为江家离这里太远了,老爷的意思是先借赵老爷家把仪式办了。” ???赵柳生刚死啊!你们就这么搞?有没有点逻辑了?? “赵柳生可还尸骨未寒呢。”丁无嗟还是没忍住转脸睨了眼小甜。 下一秒下巴就被人捏着强掰回去,他一把挥开两人,“我可还没嫁出去呢,就这么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丁无嗟一脚踹翻桌子,从脑后拔出一根簪子抵在一个嬷嬷脖间动脉处,那嬷嬷上前的步子顿时僵住,不敢前进分毫,也不敢再在这位大小姐面前耍威风。 小甜和另一个嬷嬷开始劝他,都是些大喜之日不宜见血的废话。 丁无嗟眉毛往下一压,话还没出口,就被门外传来的急促敲门声打断——是钱汀。 他收手去开门,钱汀见到他的第一句话就是——“外面的人不知道赵柳生死了!” 丁无嗟一下懂了他们想干什么了,他们当没人见过赵柳生吗!? 管家跟在钱汀身后姗姗来迟,边跑还边喊:“枝枝小姐快回来,别打扰大小姐梳妆!” 丁无嗟终于明白这一关的坑爹之处了,他被花轿抬到赵家去,其他人又都以为赵柳生活着,甚至可能以为他嫁的是赵柳生,可严承云又不是死的,怎么可能看着他们颠倒黑白。 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管家在其中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周管家,”丁无嗟叫住拽着钱汀往外走的男人,“你拽疼她了。”他指指周管家那只手。 周管家急急忙忙松手给两人道歉,却还是催促着钱汀离开。 钱汀走之前担忧地回头看了丁无嗟一眼。 “周管家,”丁无嗟却不打算就这么让他们走了,“嬷嬷对我不恭敬该怎么处理?” “这,这马上就要成亲了,现在换也来不及啊,大小姐你能不能忍一下?”周管家小心翼翼问。 “不能。” 周管家不敢大声责问他是不是不想成亲了,他怕,怕丁无嗟真的借坡下驴,那他的计划就白费了。 丁无嗟眼一瞟就看到了院外站着的几名大汉,若是他执意不肯嫁,会被绑上花轿吗? 既然都敢这么干了,之前又何必要打那些感情牌呢? 还是说目的就要达成这一点让他们已经顾不得其他东西了? 这么急切,说不定也是个玩家。 希望你的计划是今天就能完成的,明天周嘉德一死,那可就乱起来了。 他最后意味深长看了管家一眼说:“不画了,就这么上吧。” 管家,管家才不管这些呢,只要周明意上了花轿,别说不化妆,不穿衣服都行。 等接人的花轿一到,丁无嗟都没等周明渝来背,自己就跨上去了,一幅迫不及待的样子。 周明渝在他身后僵着手,心里痛斥他脑子有病。 严承云骑在前面的马上,带着他的新娘,一路敲锣打鼓到了……赵家。 各种繁琐的礼仪下来,要不是看在对象是严承云的份上,丁无嗟能把火盆踢翻。 最后拜天地的环节,高堂位置是空空的两把椅子,耐人寻味的是,一路都没什么亲朋好友,如今厅内更是一个旁观者都无。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丁无嗟规规矩矩坐在床上,严承云站在他面前,拿秤杆随意挑开盖头,现在还是大白天,流程进行的太快了些,因为周老爷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他连去前厅敬酒都不需要。 第69章 我的爱人 丁无嗟仰头看着严承云的眼睛,是真的有些烦了,明明面对的是自己的爱人,却是顶着别人的名头结婚,还要模仿别人的性格。 他伸手去摸严承云的脸,严承云配合地弯腰,似是看出了他的不愉快,冲他露出一个温柔又乖巧的笑。 “我觉得,我们太谨慎了。”丁无嗟突然说。 “什么?” 这种关卡实在是不合常理,人的行为逻辑并不是只有一条,而是很多条纠缠在一起,可这一关的角色扮演是怎么回事?或者说他们这些玩家是怎么认为的呢? ——是只凭借那两条人设,全部依靠外部逻辑来行动,好像他们从来都没有自己的思想,跟机器似的,不具备自主思考能力。 那究竟是这一关就是这么要求的还是玩家太过谨慎想岔了呢? 不管是什么——“老子不想玩了,太憋屈了。” “那就不玩了。”严承云没再问,只附和他。 丁无嗟拉着他出了门,甩脱那些候在门口的下人,到了宴请宾客的地方,不顾周嘉德铁青的脸色,挨个敬酒,别人恭祝他们新婚快乐白头偕老他就乐呵呵应了。 找到阿汀在的那一桌,友好找人让了位置,吃吃喝喝好不快乐,就是岑林不知道去哪了,也不知道他想搞些什么事。 周嘉德骂他他就骂回去,周嘉德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竟然忍了下去,还劝他先把仪式完成再说。 钱汀坐在旁边看着她丁哥发威,内心有点不平静,因为打破规则而诞生的不平静。 同时也是因为——她这几天一直联系不到长夜,只有霍思给她发了个消息。 是的,这一关完完全全是由霍思安排的,他还光明正大从长夜那里要来了钱汀的看管权,就是仗着长夜忙起来好多事情顾不上。 偏偏在这一关里她什么都说不了,只能闭嘴当个哑巴,祈祷这一关快点过去。 正正经经不联系外界过了几天,这会儿见到她丁哥发飙才反应过来他们又不是正经玩家,耍赖谁不会啊,她不信长夜还真能把他们扔进惩罚关。 虽然她前几天还想着就这么一个关卡,他们怎么可能过不去,这会儿是明白了,确实过不去,他们跟个废物小分队似的。 她曾经也问过长夜这种关卡有什么存在的必要吗,霍思代替长夜回答说:“你不觉得看他们憋着气演戏很好玩吗?明明气得要死还得笑着说没关系,多好玩啊。” 哪里好玩啊! 以后,再也,不随机选关了! 丁无嗟安抚地拍了拍钱汀的头,刚刚竟然没怎么算崩人设,还以为会哔哔哔响个不停呢,果然这游戏只在某些细节方面扣的很死,反而对人物性格没那么严苛。 “我倒要看看,父亲你为我准备了什么大礼!”丁无嗟放完狠话见其他人呆愣愣的,把筷子往地上一撂,冷声道:“吃饭,不吃就滚。” 钱汀慌张四下看看,就怕一会儿哪再冒出来个长辈教训人。 ……事实证明,没人敢在这种时候触大小姐的霉头,看到周嘉德都没有说话,他们一个个也跟鹌鹑似的,什么意见都没有。 宋南洲跑出来打圆场,吆喝着不让场子冷下来,还像模像样给丁无嗟作了揖,祝他新婚快乐。 今天在等待和路上花了太多时间,吃完饭时间也不算早了,宾客纷纷告辞,跟屁股后面有人追似的。 他们溜也溜不了多远,大部分都是他们自己人,都是些亲戚,一个好友也无,势必要这件亲事只在小范围内传播。 —— 入夜,丁无嗟规规矩矩坐在房内,下午的气焰已经消失不见了,他现在只觉得尴尬,还有一丝丝的紧张。 虽然知道这种情况下他俩什么都做不了,但好歹是洞房,怎么说都是要做做样子的吧。 严承云半跪在床前的脚榻上,一手搭住他的脖子,轻轻亲了下他的额头。 不夸张的说,丁无嗟脸一下就红了,甚至有些手足无措。 为了掩饰自己的害羞,他一把捞起严承云,旋身把人压在身下,占据了主动权。 学着严承云的样子亲亲额头,再亲亲脸颊,最后在嘴上响亮的盖了个章。 为了应对随时都要来的危险,他们什么都不能做,丁无嗟就这么趴在他身上,两人亲密无间的贴着。 严承云抬手搂住丁无嗟,也侧过脸亲了他一下。 就算能做也是不可能做的,又不是自己本来的身体,丁无嗟也不打算变成女人后先让兄弟爽爽……对象也不行。 况且,两人虽然结婚了但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做呢,怎么能把第一次放在这种地方。 外面,周嘉德、赵老爷并肩站在一旁,岑林和一个赵老爷请来的卓云道长站在法案前,准备做法驱邪。 看着案上跳动的金光,周嘉德不免急切。 要是没有意外,江茗之今晚就能被除去,那周明意也就不足为惧了。 只可惜,意外总是在人预想不到的时候发生。 反水的二五仔岑林借着卓云道长的阻挡,悄悄念了招鬼咒,把他今天从周家放出来的恶鬼通通招了过来。 不顾卓云震惊的目光,等鬼来的差不多的时候一脚踹翻法案。 恶鬼呼啸而来,周、赵二人想跑已是来不及,两人为求保命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互相推卸责任。 只可惜,道歉无用,推诿也无用,尖锐的利爪撕开皮肉,惨叫声在赵家响起,此起彼伏,久未断绝。 不难想象周家应该也是同样的场景,仿若人间地狱。 钱汀和周明萱两人在宋南洲的保护下缩在一个小房间里,明明已经在发抖了,周明萱还是要偷偷往外看,看鬼魂流窜在周家内,想象着恶人被撕碎的画面。 最后喃喃对钱汀说:“你看,我就说吧枝枝,他们都会遭报应的……” 都会遭报应的,任何人都不能逃脱,包括——石若音。 我要在这里苟活吗?周明芷的脑海里冒出一句话,钱汀根本控制不住她的想法。 最后的一个念头是,怎么能让她看到自己母亲的惨状,被女儿看到自己的惨死现场,石若音得有多崩溃啊。 她不顾宋南洲的阻拦跑出房间,最后眼睁睁看着石若音跳进了池塘,不巧的是,石若音也看到了她。 或者说,正因为看到了她,石若音才决绝地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随后赶来的宋南洲在一群恶鬼的注视下抱起哭得不能自已的周明芷,不顾周明芷的挣扎将她带回小房间。 看着哭闹不休的周明芷,周明萱和宋南洲面面相觑,用眼神交流。 周明萱:这不是个玩家吗?怎么哭得这么真情实感? 宋南洲:我也不知道啊。 钱汀……钱汀也很无奈,可能是代入太深的原因,她现在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所幸没过多久,游戏的提示音就来了。 第70章 霍思:诶,爷在呢 【关卡结束,奖励结算中。】 丁无嗟垂着的头微微一动,这回怎么不恭喜玩家闯关成功了,这一关果然很特殊。 熟悉的小空间,不同的人。 他们五个人全都到齐了,对面还有一个坐着的英伦绅士。 被强行从角色里抽离出来的钱汀怒吼道:“霍!思!” “诶,爷在呢。”霍思应声。 顶着钱汀的怒火,霍思给几人介绍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钱汀找长夜帮忙,霍思刚好在旁边,就把活揽下来了,于是就有了这一幕。 他狡辩道:“这多好啊,闯关还能顺便培养感情,我还特意给你们安排了结婚的场景!” 说着说着气就足了,一副骄傲的样子。 丁无嗟:“培养感情?” 霍思看向他,“他爱你爱得要死还不算培养感情吗?” “你觉得算吗?”丁无嗟问得简直是咬牙切齿的。 “算啊。”霍思答的利落,“怎么不算,你爱他,他爱你不就行了嘛,要求这么多!” 钱汀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你就是想看热闹!还说的这么义正言辞,还要不要脸了!” “……要。”不要脸他还用找借口吗? 他往后一坐,手搭在膝上,矜持道:“你们太不会玩游戏了,我埋的好多彩蛋都没挖出来。” 丁无嗟也坐到沙发上,敷衍他,“对对对,我们的错,就你无辜。” “嗐,这话说的,你知道他真名叫什么吗?”霍思指着身后问丁无嗟。 岑林不知道什么时候绕到霍思身后去了,闻言一把捂住霍思的嘴,低声问他,“你玩我?” 说到这儿丁无嗟就精神了,“咋回事啊,还捂嘴呢,有什么是我们不能听的,说来听听。” 霍思勉力挣脱了岑林的控制,两人扭打间他还不忘冲围观群众喊:“狗蛋!他叫狗蛋!” 丁无嗟:“噗,适合你,真的很适合你。” 岑林头都没抬,“没有女装适合你。” “那是,我多好看呢。” 钱汀:“我觉得……” 岑林继续输出:“小屁孩闭嘴。” 丁无嗟:“你听他放屁,妹儿你继续说。” 余笑:“先不说蛋,狗这个字确实很适合你。” 岑林坐到霍思背上,摸了下额头,换了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对钱汀说:“难道我叫一次狗蛋你就不爱我了吗?我还是不是你最爱的崽了?” 钱汀疯狂摇头,“岑哥你别这样。” “哼,”岑林把头撇过去,“用得着的时候就叫人家林林,嫌弃了就叫我岑哥,我缺你这一声吗?” “挺……缺的吧?” “谁给你的自信?” 钱汀窜到余笑身后,“笑笑姐救我,岑林他疯了!” 余笑往前跨了一步挡住岑林幽怨的视线,“别逮着小孩儿欺负。” “我能欺负谁啊,我只是一个弱小无助又可怜的崽崽而已。” “弱小、无助、可怜?这几个词哪个和你沾边啊。”丁无嗟友情声援余笑。 “脸皮厚呗,”余笑也毫不客气,“呵,砂纸磨废了都破不了皮。” “天生的,没办法,别嫉妒我,没结果。”岑林说着还给探脑袋的钱汀来了个wink。 “再说了,我家汀汀啊哪里还是个小孩,她都17了。” 丁无嗟在旁边幽幽道:“你都37了大哥,别以为看不出来就可以装嫩,还好意思说别人不小了。” “我们那儿平均寿命一百五十二岁,我这样的还是青年,要是我没有记错汀汀他们平均寿命才七八十,十七岁真不小了。” 钱汀:“我承认我不小了,但你怎么着都不算小吧。” 岑林:“这你就不懂了汀汀,成熟也有成熟的魅力。” 丁无嗟怼他:“楚楚可怜,梨花带雨的魅力?” 岑林勾起嘴角,“就喜欢你这么了解我的样子。” “呕~”丁无嗟作势要吐,“你别这么恶心我,我对象还在这儿呢。” “怎么?对象在这儿就害怕了?我们俩的关系又不是什么秘密。” 严承云凉凉看他一眼,“没有人想了解你。” “对,”钱汀深吸口气认下这个锅,“除了我没人想了解你,话都是我说的!你不要挑拨别人的感情!” “哦~”岑林笑吟吟应声。 霍思忍不了了,“我又不是死了,能别无视我吗?” “不能,”岑林在他肩膀上又杵了一把,“话说出口的时候你就该有被我按在地上摩擦的觉悟。” “你就这么不能接受狗蛋这个名字吗,早知道叫你二狗了。” “别转移话题,”岑林拍他一下,“其他彩蛋呢?” “…………”霍思可疑的沉默了。 “你真的只搞了我。”岑林用笃定的语气说。 霍思憋了一下,“别说的那么难听,谁想搞你啊……那个谁,余笑不也是吗……” 听到自己名字的瞬间余笑就用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盯着霍思看,试图唤起他的良知。 啊,霍思没有良知,“王依依和二隐,就是管家那个小徒弟有私情。” 余笑:“……………………………你管这玩意儿叫彩蛋?他半夜爬上我床的时候我差点没把他捅死。” 霍思虽然被岑林坐在身下,却还是死性不改,无辜道:“惊险不?刺激不?那凭什么不叫彩蛋。” “让我猜猜我的彩蛋是什么,”丁无嗟好一阵思索嘲讽问他:“怕鬼吗?” “聪明,”霍思打个响指,“不愧是你,你想想啊,怕鬼的大小姐和已经变成鬼的爱人来场人鬼情未了,多刺激啊。” “………真刺激。” 没等其他两人问,霍思就主动对钱汀说:“我都是为了锻炼你,你懂的吧?” 钱汀:“我不懂。” 霍思:“你的能力得好好用,我特意在周明芷身体里留了点东西,这不成功刺激到你了吗,不过你不行啊,这么一点点情绪都压不住。” 钱汀:“林林。” “嗯?” “再给他来一下吧,他死不足惜啊!” “靠!钱汀你不讲理!我还不是为了你好!” 钱汀幽幽道:“你听听这话,和你看的小说里的极品父母像不像。” 霍思,再一次,可耻的沉默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岑林就喜欢看霍思被噎住的样子。 第71章 凌歧 霍思选择卑劣的转移话题,对严承云说:“小哥你这样不行的,那就是个npc你都下不去手以后可怎么办啊,你对象可是有大志向的。” 丁·严承云对象·无嗟:“你家住海边吗管这么宽。” 霍思来劲了,一把掀开岑林,“话不是这么说,你那志向远大的我看着都犯怵,他连杀个人都下不去手怎么行。” 丁无嗟想了想说:“他也不是下不去手,他就是对无辜的人下不去手。” 霍思:“无辜?真打起来谁还管的了无不无辜啊,面对一个站在你们对立面的好人该怎么做还用我教吗?” 丁无嗟笑笑说:“不用你教,我们会处理,如果真的对无辜者下手,不就违背我们初衷了吗。” “成大事者就是要心狠一点。” “刚从那么烦人的关卡里出来就讨论这么严肃的话题吗?”丁无嗟往后一仰靠住沙发靠背笑着说:“长夜不还答应要帮忙吗,哪里就那么严肃了。” 霍思撇撇嘴,“逃避可不是好习惯啊。” “浮生偷得半日闲嘛。” “行,自己有数就行,想讨论可以来找我,咱俩先加个通讯号,然后就是你们的奖励。” 霍思随手点了两下,“小丁你1500,小哥你1000,狗蛋2800,阿汀1800,余笑2800,就这样,要不是得给你们留点面子,通通都要给我去惩罚关里走一趟。” 钱汀不屑“切”了一声。 “你要不是有长夜护着,”霍思举举拳头,“死丫头片子。” “行了行了,我找小丁还有点事,你们回去吧,我俩单独聊聊。” —— “不想和我聊?” “没啊,怎么会这么想?” “想不想都没事,不是我要跟你聊,长夜找你有事,他抽空了解了一下……你们的世界。” 霍思挥挥手就走了,丁无嗟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思索,我们的世界,那种破烂货有什么好了解的。 “喂,不是吧,连个茶都不给我留的吗?”丁无嗟对着空气喊了一嗓子。 这么一嗓子也只是随便喊喊,本来没指望能得到回答,但是—— “您要喝什么茶?” 空气还真回答他了。 “我靠!你谁啊?” “我是长夜先生的助手,阿多来,待人处事还有很多不足,请您多多包涵,您要喝什么茶,长夜马上就到,您再稍等一下就好。” “嗯……”说是喝茶,丁无嗟思索了片刻说:“来杯可乐,冰的,谢谢。” “好的,不客气。”阿多来乖巧道。 可乐喝到一半长夜就到了,“抱歉,久等了。”一来就给丁无嗟道歉。 “没事没事,快坐,找我什么事啊,想和我分享一下养崽心得?”丁无嗟热情的仿佛他才是主人。 长夜坐在他对面,非常郑重,“这次找你来,是有两件事,第一是我要向你说声抱歉,我也没想到克林那会这么乱来。第二是关于你的事。” 丁无嗟喝了口冰可乐,哭笑不得,“这有什么,不用这么严肃,有事直说就行。” 长夜正色道:“那我就直说了,你认识凌歧吗?” “听过。”丁无嗟不用思考就能回答这个问题,提到凌歧这个人,他的第一印象就是——那个被卸磨杀驴的憨憨。 “他是我们的人。”长夜继续说。 “等等你什么意思,他不是死了吗,你是说他一直是你们的人,还是他死后参加了你们游戏?”丁无嗟不可置信地问。 “后者。” 长夜这个说话方式……丁无嗟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他说的后者是指什么。 “他想见你。” “见我干啥?我俩又不认识。” 长夜摇头示意自己也不知道,“不过我觉得你们可以见上一面,可能会对你有些帮助。” “行,”丁无嗟很爽快,不过在走之前问了长夜一句:“他还是和以前一样吗?” “他以前是什么样的?” 丁无嗟想了很久才从脑子里扣出一个词——“戆直”。 “差不多。” 长夜:“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丁无嗟想了想问:“把我们卷进来的入口是曾经把凌歧带进来的那个吗?” 长夜:“是。” —— 见到凌歧的时候丁无嗟不太敢认,和他看过的照片差了太多了,长夜那句差不多里大概放了整个太平洋的水分进去。 不似证件照的精神奕奕,也不像遗照上的死气沉沉,他整个人透出一种很平静的气息。 有种看开了的感觉,他对面坐着一个长发男子,仙气飘飘的,以丁无嗟的私心来看,没有严承云仙,或者说,还是严承云仙气中又带着点无悲无喜的那种劲看着更顺眼。 两人正在下棋,凌歧一开口那种气质就泄了大半,“欸你咋把人带过来了,应该我去找他的啊。” 丁无嗟摆手,“没事,来都来了,您想对我说点什么?” 虽然他叫凌歧憨憨,但还是对这个前辈有些尊重的。 凌歧棋也不下了,棋盘往后一推领着丁无嗟就往外走。 长发男子无奈把棋局恢复原状,叹气道:“你什么时候也会耍无赖了。” “哎呀,干嘛还恢复原状,我认输认输,赢不了你,不玩了行不?” “可。”男子把棋子全都收回盒中,跟几人道了再见。 凌歧领着丁无嗟到了自己房间,丁无嗟发现,自己对人还是有点刻板印象在的。 这一路上他回忆了所有对凌歧的评价: “他啊,傲着呢,拿那么点工资天天喊着什么理想的。” “天才,严承云上一个天才就是他,就是有点傻,干活怎么可能全按规章制度来。” “小凌啊,高高帅帅的怎么就不懂事呢,给苦主造成的损失他的那点工资赔不起,只能局里出,局里哪有那么多钱?” “冷酷!不近人情!死板!” “怪可怜的,天天写检讨,偷偷跟你说啊,别告诉别人,那百姓死一个两个能怎么样呢,他们死了你照样也能抓怪物,非要救他们搞得自己这么惨,那些人啊就是过分,你想救他们,他们也不领情啊,还逮着你要你赔钱,这谁受得了,要我说,死了干脆!” ………………… 第72章 看,这就是你们的天才 丁无嗟对他的印象是:一个不通人情世故的理想主义者。 现在看嘛,也不完全是铁憨憨。 凌歧让他坐,他就毫不客气坐了,凌歧挠挠头说:“找你也没什么大事,我也没想到长夜会这么大张旗鼓找你过来。” “也不算很大张旗鼓,有事你就说。” “管理局现在怎么样了?” “除了多了个造神计划,其他没什么变化。” 凌歧一愣,“造神计划?”听起来就很危险。 “简单来说,”丁无嗟找了个舒服点的姿势说:“他们试图让群众相信神明复苏,然后推几个他们自己人出来,用神权取代人类政权。” “他们疯了吗,这怎么可能!那些人又不是傻子!” “他们是不是傻子你还不知道吗,没什么不可能的,他们能用精神控制操控你们这些特殊能力者几百年,还有什么是不可能发生的?” 丁无嗟嘲讽地说:“我真的很佩服你们这些神眷的牺牲精神,只要能保护好群众,当管理局的一条狗又能怎么样呢,我的牺牲是有意义的。” “真的有意义吗?”丁无嗟直视凌歧的眼睛认真问道。 凌歧平静回视,自嘲一笑,“没有意义,我们的牺牲毫无意义,最大的作用就是给那帮人做嫁衣。” 没有意义,仅仅四个字,就否定了他前半生的所有,所有奋不顾身,所有拼尽全力。 察觉到他的奇怪状态,丁无嗟慌忙摆手,“我是说牺牲没有意义啊,你救的每一个人都是有意义的,别钻牛角尖啊兄弟。” “没钻,路子错了,干的什么都没有意义,不管我救不救,他们迟早都是会死的,所以真的没有意义。” “啧,你该跟严承云聊聊的,怎么这么固执,我再说一遍啊,你救的每一个人都是有意义的,哥们儿你听懂了吗!” 凌歧用看不听话的小孩儿的眼神看丁无嗟,顺从道:“好好,我听懂了。” 丁无嗟:“……………”我觉得你没懂。 “不说这个,”凌歧接着说:“你有什么计划吗,到时候我可以帮你。” “……联合反叛阵营……和能沟通的怪物……制造一场意外解决叶怀志…和大批上层官员,推举新人……在一片混乱的时候揭露他们暗中做的实验……最后…清剿怪物。 想的时候很顺畅,真正要说出来,却每一个字都说的艰涩无比。 听罢,凌歧只有一个想法,“这得牺牲多少人啊,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他们就喜欢那么浑浑噩噩的过日子呢?” 丁无嗟仰头看天花板,困难却坚定的说:“我不是为了他们,是为了自己,至少,我不想像条狗一样浑浑噩噩过完一辈子,死在战场上让他们卖惨。” …… 走的时候丁无嗟突然想起一个画面——那个时候华龙大厦连烂尾楼都不是,只是一片废墟,在那片废墟中趴着一个高7.28米,宽4.62米的怪物,与它庞大身躯不符的是它有着一张樱桃小口,它小口小口从还活着的“猎物”身上撕下一块又一块肉,快速满足着自己进食的欲望。 它翘的高高的尾巴上,坠着一个血淋淋的挂件,尾巴最尖锐的部分刺穿心脏,凌歧就这样被串在它的尾巴上,它时不时晃动尾巴,像是在炫耀自己的战利品——对着所有管理局的员工。 看,你们的天才就是这么没用。 可它的炫耀激不起其他人的一丝愤慨,他们没有去救那个还活着的群众,也不打算抢回同事的尸体,他们只是有条不紊地拍照记录,等待着更多的员工赶来,以绝对的优势逮捕怪物。 那是一个乙级的实体性怪物,局里给它取名叫刺猫,仅此而已。 可这么一个连甲级都没有达到的怪物,不仅吃了29人,重伤七人,还单杀了局里有名的天才。 —— 另一边钱汀敲响了严承云的门。 “什么事?” 钱汀把之前措好的词一股脑说了出来:“我想和你说一下你和丁哥的感情问题,丁哥他觉得你对他的感情只是依赖之情,所以他有点焦虑,怕你不喜欢他,虽然我觉得你肯定超爱他,但还是想找你说一下,以免你们产生什么误会!” 说完就想跑,“等等。”严承云叫住她。 他斟酌了一下才说:“不想失去他,想和他一直在一起,算爱吗?” “算啊。” “那我超爱他。”严承云垂眸,一时间特别温柔。 钱汀想了想,补充道:“爱情很复杂的,除了这两点可能还要一点生理冲动?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啦。” “生理冲动是污晦的,不正常的,是合该抹除的。” “哈?”钱汀掏掏耳朵,不可置信道:“哥你说什么,生理冲动很正常吧,你是活在什么封建时代吗?” “我父亲教我的。”严承云不解,“有哪里不对吗?” 钱汀小心翼翼问:“您父亲他…信教吗?” “不信,他坚定拥护管理局的领导,为什么这么问?” “嗯………”钱汀觉得自己没办法回答这么“成熟”的问题。 她拉着严承云去楼下,给他选了部性教育短片来看,“哥你先看着,我去咨询一下笑笑他们。” “好。”严承云乖巧点头,坐在沙发上听视频里介绍父亲避如蛇蝎的性。 那些恐怖的,不可描述的,应该抹除的东西,在视频中被定义为每个人都会有的正常现象。 不一会儿闻风而来的岑林率先下楼,用看稀有生物的眼神看严承云。 “你没看过片儿?” “看过。”不仅看过片儿,还看过现场版,有些怪物很沉迷那档子事。 “那,”岑林蹙眉,很不解地端详他,“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父亲说,世人总是沉溺在这种污秽中,他希望我能独善其身。” “严兄,冒昧问一下,你结婚是结了个寂寞吗?” 余笑:“你什么时候这么含蓄了?可以直白一点。” 闻言,岑林直白问严承云,“你这是买了个娃娃放家里观赏?” “什么娃娃?” 余笑捂住钱汀耳朵,岑林向严承云仔细说明了娃娃到底是什么意思。 钱汀:……我听得到,又不是七岁,你们怎么总是把我当小孩…… 第73章 看片呢? 等丁无嗟回来的时候——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们聚众看片儿?还带着小孩一起?” 岑林:“首先,这不是片儿。” 余笑:“其次,我们拉窗帘了。” 钱汀:“最后,我不是小孩。” 严承云:“你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丁无嗟坐到沙发扶手上,一手撑着椅背,身体前倾仔细端详片刻,“这不是片儿是啥?” 钱汀气若游丝道:“是优秀的性教育宣传片。” 丁无嗟诧异看她,“你现在才开始学?晚了吧?” “我晚不晚不知道,毕竟不是我学。” 余笑:“是你的亲亲大宝贝学。” “嗯?”丁无嗟推开旁边的岑林,坐到了严承云旁边,含笑看着他问,“那我的亲亲大宝贝为什么要学这个?” “我的知识体系有问题。” 丁无嗟捻了下他的头发,轻声道:“怎么会呢。” 严承云困惑于他的态度,想发问却被他打断了,“学得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 “那走,我们去实践一下。” “嗯…好。” 卧槽,丁哥是受什么刺激了吗? 钱汀用口型问余笑,余笑配合的回:‘不知道。’ 一进屋丁无嗟就把人抵到门板上,趁严承云稍稍抬头看他的时候亲了上去,不像之前每一次的蜻蜓点水,而是真真正正的唇舌纠缠。 丁无嗟抱住严承云,把头埋在他肩窝里,委屈道:“我好难受啊,严承云。” 严承云轻轻搂住他,一只手在他头上轻抚,“怎么了吗?” 丁无嗟一股脑把自己藏在心里的话都说了出来,关于凌歧,关于管理局,关于林向晨,关于……丁长悦。 关于他每一个不眠夜,和内心不断承受的煎熬与折磨。 “我好怕啊,怕我不成功,怕连累到你们,杀了王辉的那天晚上,我爬起来吐了好几次。” “一闭眼就能看到他那张血肉模糊的脸,看到他带着勋章站在领奖台的样子,看到王薇……她和阿汀差不多大?” 严承云只附和他,“嗯,差不多大。” “饭也吃不下去,只能强撑着,不能被任何人看出端倪,记得那天我实在是受不了了,想着伤口发炎发烂就能顺理成章请假了,就不用那么难受了。” “第一次见到蛛母的时候我才18岁,我当时真的好怕,还以为自己会死在那儿,没想到之后见到了林向晨。” ……… “从产生念头到真正实施也没过去多久,哇呜呜,真的很担惊受怕啊。” 严承云摸了把他的眼角说:“别假哭。” 丁无嗟侧脸亲了他一下,把头埋回去继续委屈,“哇哇哇,云妹我真的好难受啊。” 严承云轻轻啄了他几下,“不是说不这么叫了吗?” “不许他们叫还不许我叫了吗?” “随你。” “我就知道你是爱我的。” —— “让开。”岑林看着堵在楼梯口的钱汀。 钱汀疯狂摇头,“非礼勿视,非礼勿听,我们要尊重别人的隐私,不能去偷听的。” “………在你眼里我是个什么形象?” 钱汀斟酌了一下,在不要脸的和变态里选择了略微好听的——“…酷崽?” “好,”岑林深吸口气,“现在你的崽要去睡觉了,把路给他让开。” “你真的不会去偷听吧。”钱汀让开前还犹犹豫豫地问。 “不会,又没什么好听的。”岑林保持着最后一点耐心说。 至于钱汀为什么这么紧张,要追溯到十几分钟前,丁无嗟刚走他们两个就想偷偷跟上,美名其曰——怕他们两个出什么意外,想进行一些场外的技术指导。 “不行!绝对不行!”钱汀义正言辞。 “道德底线要不要这么高啊汀宝。” “这就算高??” “对比起她来说算。”岑林毫不客气嘲讽余笑没有道德。 两人拌了会嘴余笑就借口去见朋友出门了,只留下钱汀和岑林在这里对峙。 目睹岑林回屋后,钱汀缩在客厅沙发上开始玩手机。 主要就是找她的长夜爸爸诉苦,顺便抹黑一下霍思那个厚颜无耻的货。 “霍思跟我说了你的情况,身体还好吗,有没有不舒服,或者情绪不对劲的地方?” 钱汀仔细感受了一下,“我觉得还好。” 长夜思索片刻说道:“我有点忙,让阿多来多注意点你的情况可以吗,他也不会无时无刻都在的。”所以不用担心没有隐私。 “可以啊,”钱汀换了个姿势,“有他在应该还挺开心的吧。” “嗯,你好好休息,我有空就来看你。” “好哦。” 钱汀看了眼时间,将近凌晨一点,想来余笑不会回来了,他们也都不会出来了。 “克玛,能给我做点夜宵吗,随便什么都行。” “可以的,阿汀。” 听到他对自己的称呼,钱汀蓦地一笑,“你也这么叫我啊。” 克玛的机械音都有点僵,“不可以吗?” “当然可以,我就是想说,真好。” 真好,有种正被关心,正被爱着的感觉,她都不好意思自己回屋等克玛给自己送上来了。 所以说啊,太过于丰沛的感情有时候是一种折磨,别人要是恶言相向还好,若温言软语跟你说些什么,你便把他放在心上了,担心他不开心,害怕他生气,最后往往会通过委屈自己的方式来讨他欢心。 此刻的钱汀就这么放弃了本来决定好的回房间等待,而是站在厨房门口,看着克玛忙活,时不时和他说上两句话。 她看的很认真,让人感觉她是真的对做饭很有兴趣。 直到饭端上桌,克玛说:“我要休眠了,有事您请叫我,祝您好梦。” 钱汀才像是回过神来,看了克玛好久,端着饭碗盘子上楼去了,回到房间时松了口气,把门一关选了部动画片看起来。 休息日丁无嗟总是喜欢睡懒觉,可能是出于不想浪费假期的原因,钱汀总是起的很早,今天也不例外。 稍稍与众不同一点的就是,她下楼时余笑正坐在落地窗前的藤椅上喝咖啡,应该是咖啡吧? 第74章 深海团建 “奶茶,多加了好几勺糖。” “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勺子与杯壁碰撞的叮当声回响在这一方小小空间里,余笑轻笑一声问:“为什么这么问?” “感觉。” “其实还好,”余笑放下勺子,抿了口奶茶道:“只是我的老朋友回不来了而已。” “是…死了吗?”钱汀犹犹豫豫地问。 余笑:“嗯,”想了想又说:“很正常,你以为我当初为什么赖上你。” “你不难过的吗?” 余笑点了点下巴,似是认真思索了一番道:“我们只是情人而已,平时也只是做些……消遣时间的事。”她把做爱俩字吞回去了 ,“没什么感情。” 钱汀睁着一双大眼睛看余笑,她是不懂这些貌似很亲密实际却很淡薄的情感关系的,所以她也不会相信余笑说的不难过。 八点半严承云准时从训练室出来问钱汀:“开始训练吗?” “要不我们今天出去玩吧?”钱汀看看余笑,又看看严承云问道。 “可以。”严承云稍微思索一下便点头答应了,“我去叫无嗟。” 钱汀冲他比了个好,转头用星星眼看余笑,余笑沉默了一下,“好?” “嗯嗯好,”钱汀见她点头便兴奋蹦起来去叫岑林,“林林!林林!起床啦,咱们出去玩啊。” 岑林一脸不爽的打开门,“不去。” “去呗去呗,咱们都没有一起出去玩过。” “老板,咱们什么关系啊还一起出去玩?” 老板想了想认真答:“队友,而且算是朋友了吧。” “咱们只是雇佣关系啊老板,所以现在能不能放你敬业的员工去休息?” 钱汀不客气翻个白眼,捂住心口悲切道:“你真是太伤我的心了!” “………你这是在学我?” “是的吧,那你好好看家,不要一直睡啊。” 嘱咐完岑林钱汀转身就走,岑林抬脚踹地她一个趔趄。 钱汀猛回头,“你干嘛?!” “叫哥。” 钱汀不可置信看他,你又在玩什么骚操作? “呦呦呦,您老人家缺我这一声吗。” “缺,怎么不缺,我快缺死了。”岑林打个哈欠,真心实意道。 “你他妈能不能要点脸啊林林!” 闻言岑林摸摸脸,“这不还在。” “滚吧。” “哦。”岑林哐一声关上门,“老板再见。” 钱汀:“!!”一点都不给面子的吗?! 你可以去死了,我再也不会对你好了我的酷崽。 酷崽表示无所谓,你随意,别打扰我睡觉就行。 四个人出了住宅区,一路直奔娱乐区。 丁无嗟都还没完全清醒,一眨眼就看到汹涌的海潮朝自己扑来,面上毫无波澜,内心:妈的,吓我一跳! 海潮接触到了他们,却没有撼动他们分毫,能看到,能听到,能触摸到,也能闻到海的味道,只是不会影响到他们。 往海里走,踩着看不见的屏障,没走几步,像是穿过了某个漩涡,他们来到了深海。 “长夜诚不欺我,真的好壮观。”钱汀摸了两把巨型水母感叹道。 “靠!还能摸?这也太炫了吧!”丁无嗟盯着周围的水生生物看,“不过说实话,这长得是真的有点奇形怪状的,很适合拿来讲恐怖故事。” 余笑坐上一个不知名生物的背,“可别这么说,来放松怎么能提恐怖故事呢。” 丁无嗟和钱汀站在深海中央,看着余笑和严承云玩。 “你不去玩?”丁无嗟问钱汀。 钱汀嘿嘿笑,“看他们玩更有意思,哥你怎么也不去。” 丁无嗟又看了几眼那些奇形怪状的生物,揉了揉额角道:“我有心理阴影,见不得这些歪瓜裂枣。” “噗……”钱汀止不住笑,“歪瓜裂枣,哈哈哈好形象。” “深海这么亮的吗?” 钱汀打个响指回答她丁哥,“人工打光。” 随着响指声落,光线渐渐弱下去。 丁无嗟一挑眉,“有意思。” 有意思的结果就是——他开始哐哐打响指,想试试究竟有几种模式。 随着响指声响,眼前的海域或亮如白昼,或暗如深潭。 最后一声响指落下,他们眼前陷入完全的黑暗。 余笑骂骂咧咧的声音响起,混合着水流声和那些生物发出的叫声,一下冲破了黑暗突然降临带来的恐惧。 钱汀按着天亮时的印象朝丁无嗟的方向看去,想问他想干什么,什么时候才能接着切换模式,可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啪——”灯光渐渐亮起,一个新的模式,错落的灯光不依照任何逻辑排列。 借助灯光钱汀看到——余笑已经趴在那个生物背上了,严承云还是抱着一条小小的鱼,丁无嗟也没有离开原地。 她却莫名觉得,那短暂的黑暗里好像发生了什么,她好像看到了丁无嗟心里小小的伤口,只是还没来得及看清,天就亮了。 他们又在这里呆了好久,有时往下走几步。 严承云好像很喜欢这里,丁无嗟转头乐呵呵问钱汀,“阿汀,这里有生物图鉴什么的吗?” “有啊,你想要我送你一本。” “说好了啊。” 丁无嗟往那边跑去,拖着严承云就往外走,“走了走了,总不能一天都耗在这里,我让阿汀送你本图鉴,咱们以后再来。” 严承云顺从放下手里的不知道第几条鱼,顺着丁无嗟的力道走。 余笑也从水中漂浮躺尸的状态爬起来,几人再次穿过一个漩涡,走出了这片深海来到了游乐园。 第75章 假象乐园第一分区 是游乐园,钱汀惊喜地看着前面的旋转木马和摩天轮,她上一次来还没到这里就回去了,准确一点说是被拖回去了。 当时对于深海的恐惧让她根本没有走到这里。 游乐场里人不多。 一位帅气的小丑先生朝他们做了个夸张的绅士礼,分给了他们一人一个气球,很朴素,一点也不花里胡哨,但是颜色很好看。 “欢迎来到假象乐园第一分区,祝你们玩的愉快!” 语气激昂,听着就开心。 接过小丑先生递来的鲜花,丁无嗟问:“假象乐园?还第一分区?” 小丑眨巴两下眼睛,“先生您不知道吗?” 在得到肯定答案后,小丑开始尽职尽责讲解,“假象乐园是关卡的一大类型,我们这里曾经是一个关卡触发区,您也可以理解为玩家生活区。” 小丑摆出一副很伤心的样子,“只是后来为了安抚玩家就弃置了,唉。” “我们这些人在这里待久了,又不想离开,只能把这里免费开放给你们玩了。” 说着他还露出一个非常爽朗的笑,“不过你们还是可以猜猜哪些地方可以触发关卡的。” 丁无嗟转头看向钱汀,“阿汀,你来翻译一下他说的话。” 钱汀眨眨眼,也没那么难理解吧? 丁无嗟把自己挂到严承云身上,“好不容易休息一下还要让我动脑子吗?” 好叭。 钱汀从头开始给他们讲解:“假象乐园是一个关卡类型,和解谜关,逃生关没什么区别,也有它特定的游戏玩法。” “跟它类似的关卡类型还有‘时间游戏’,‘动物世界’,‘地牢’什么的,这个关卡的核心就是谎言,它会竭尽所能的欺骗你。” “游戏有一阵子是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玩家区的,都是像这样的触发区,他们在触发区里生活,已经被自己触发过的关卡就是安全区。” “大概就是说,比如从小丑手里接花和气球是触发条件,那我们接了之后就会被传送到相应的关卡里,等闯关成功再接花和气球就没事了。” “现在出于人道主义关怀就不这么搞了。” “嗯……”丁无嗟听得昏昏欲睡,“说完了?” 不想听就不要让我说啊哥,“说完了。” “行,去玩吧。” 钱汀拉着余笑气哼哼就走了,走到了旋转木马前,开始和余笑科普这个触发区里的关卡。 “你之前是有多想来这里玩啊,了解的这么清楚?”余笑笑着问她。 钱汀抿嘴道:“也没有很想啦,只是我从来没有玩过,所以有那么一丢丢想。” 只有一丢丢哦,我没有很想玩的。 没玩多久钱汀就没兴趣了,虽然曾经期待很深很深,可到真正玩的时候就会发现,其实也没有那么好玩。 回头一看,丁无嗟和严承云正拿着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小吃,边走边吃,还边讨论要玩什么。 不好打扰他们两个约会,钱汀跑到戴着高礼帽的魔术师面前问:“你们这里有吃的吗?” 魔术师指了好几个地方,“那些都是饭店,但如果您不想跑那么远的话………” 他唰的一下变出一块蛋糕。 “卧槽好厉害!”钱汀非常捧场地鼓掌,然后问:“能再来一个吗?我们有两个人。” “当然可以,我可爱的小小姐。”魔术师没管她的用词,善良的又变出一块蛋糕。 要是让那些曾经在他手底下要死要活的玩家看到,肯定脸都要绿了。 也确实曾有参加过《魔术》一关的玩家来到这里,最开始的脸绿之后,还有不怕死的玩家调戏他。 他都很温和回应了,和关卡里一点都不一样。 钱汀小心翼翼端着两块蛋糕回去,超开心地递给余笑一块,“意外之喜,快吃快吃。” 等他们再汇合,丁无嗟第一句话就是——“回去吗?” 钱汀手往上指,“看到那个岛了吗?也是可以上去的,要去吗?可以坐电梯也可以走上去,不过楼梯是完全透明的,看起来特别——吓人。” 她拉长了特别两个字的音调,试图凭语言表达出有多恐怖。 “妹妹你不累吗?”丁无嗟有气无力的问。 钱汀深吸口气,“实不相瞒,妹妹快累死了。”她转头看向余笑,“笑笑呢?” 笑笑叹口气,“回吧。” 该怎么向她解释我其实一点都不难过呢。 几人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里,一开门,岑林一个人在享受大餐。 ………猛虎扑食! 丁无嗟直接就扑上去了,钱汀慢他几步。 “保镖你怎么能吃独食呢!还有没有点团队精神了!?” 岑林:靓仔无语.jpg 第76章 复盘+新关卡 第二天,几人打算复盘一下《新婚》,丁无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块白板,简单写了一下几人的关系。 以周明意为中心,画出了她的所有人际关系。 丁无嗟率先圈了自己认为是玩家的人,讲解了自己视角发生的故事。 说完把笔递给岑林,“狗蛋你来。” 狗蛋把笔轻轻往外一推,“老板先来。” “让我来还有什么复盘的乐趣?”钱汀不解。 岑林道:“不需要乐趣,你直接讲就行。” “别逼我把笔砸你脸上。”丁无嗟阴恻恻说。 岑林叹口气拿起笔站到白板前,在江茗之后面牵出了一张网,首先就是由点翠三人所化的女鬼。 “石若音知道江茗之死了,点翠是她手底下的人,江茗之得知周嘉德干的破事之后,石若音派点翠去勾引江茗之,试图把他拉入伙。” “他没同意,就被杀死了,点翠也没逃过去。” 紧接着岑林仔细阐述了周家后院的人际关系,还有那些鬼魂曾经姓甚名谁,为何而死。 把周家的腌臜事讲了个大半,顺便给丁无嗟几人介绍了关卡最后他干了些什么。 然后是严承云,他只圈了一个人——赵柳生。 “如无意外,他是一名玩家。” 钱汀嗯嗯点头,是的是的,他就是玩家。 严承云简单介绍了自己的人设,然后就开始说自己的发现,他和岑林其实是一个路子,只是他调查起来比岑林更方便。 顺便他还从利益牵扯方面讲了周家、赵家、宋家和江家的关系。 余笑说小甜和二隐有私情,王依依也和二隐有私情,二隐是管家那边的人,管家绝对忠于周嘉德。 “这个二隐,何德何能啊。”丁无嗟感慨一句。 最后是钱汀,她圈了二隐,“一切都挺明朗的吧,还用再说点什么吗?” 管家和周明渝都是玩家无疑,确实也没什么好说的。 最后几人一致决定,绝对不会再去角色扮演关卡。 “那我们挑挑关卡?”钱汀问,游戏还不具备随机的同时排除某一类型关卡的功能,不想去只能自己选。 看着那密密麻麻的关卡,丁无嗟觉得自己有点选择恐惧了。 《守碑镇》、《环境卫士》……《影子》、《危楼》、《捉迷藏》……《木头人》、《偷窥》……《活祭村庄》……《风雪旅馆》、《人间仙境》……《暴力即是正义》……《垃圾桶》《以爱之名》……《涂鸦》、《死亡舞曲》……《是谁偷了克里米亚的项链》、《尸体》……《打不开的房间》…… ………………… 丁无嗟说:“要不要这么多?要不还是随机?” “没意见。”几人纷纷说,这么多关卡看着都累,更何况有外挂,怕什么? “还是明天早上?” “嗯嗯。” 选择,提交一气呵成,关卡信息也很快发了过来。 【关卡名称:《偷窥》 关卡等级:3级 关卡类型:综合关】 “综合关又是个什么关?” “解谜逃生都有,既要动脑子又要动手。”岑林好心解答。 钱汀突然哇了一声,丁无嗟看她,“怎么了?” “这个关卡,伤亡率有点高啊,都过半了。” 不知道为什么,丁无嗟听到这话的第一反应竟然是——终于有正常一点的关卡了吗? 好吧,不得不说,这种游戏伤亡率高才是人们心中的普遍印象。 —— 【欢迎各位玩家进入关卡《偷窥》 啊,他正在看着你。 各位作为被请来的侦探,一定要帮主人家找到偷窥狂呦。】 系统用平板无波的声音念感叹词的时候,还挺好笑。 这不,有一个男人就没忍住笑出声来,边笑还边给别人解释,“不管听多少次都觉得好好笑。” 其他人:你不觉得怪异竟然觉得好笑? 岑林思索了一下道:“是挺好笑的,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 丁无嗟道:“你俩绝配,要不要去跟人家请教一下,查漏补缺。” 就你那玩游戏就是为了搞事的心态,能发现什么? 13个人在狭窄的楼梯间松松垮垮站着,三个人站在门前,更多的人则是站在楼梯上。 只是所有人被投放的站位,身体都朝着那扇门的方向。 “先认识一下吧。”站在门前的一个男人道:“我是德伊德十一,你们可以叫我德伊德,也可以叫我十一,不过我比较喜欢别人叫我德伊德,很高兴认识你们。” 这是一个年轻男人,从衣着到长相无一不透露着张扬。 “白,我叫白。”那个最开始笑出声的男人说,他还不知从什么地方变出一张扑克牌,对着众人微笑,“有时间,可以一起玩下牌。” 两个挨在一起的女生,一个叫何璐璐,一个叫小江。 还有一看就稳健可靠的森文和稍显阴郁的许辉,强装绅士风度的克莱德曼斯和40岁出头的瘦削女性范秀云。 “那我敲门了!”德伊德看似征询,但话音刚落下就敲响了面前的门。 一秒,两秒……一分钟,没人来开门,他又大力拍了几下门,还是没人来开门。 “这难不成是要我们破门?”德伊德惊诧问。 “啊,这个我熟,”丁无嗟从楼梯上窜下来,一脚踹在门上,然后快速敲门,“哐哐哐哐哐哐”的声音不绝于耳。 没一会儿门内传来一句含糊的女声,“稍等,马上来。” 顶着众人或诧异或惊恐的眼神,“你们没有经历过?睡死了就这样。” 钱汀回头看了眼窗外的大太阳,又默默扭回头,睡懒觉嘛,很正常。 不一会儿,一个穿着家居服面目憔悴的女士来开门,问:“你们就是来帮我的侦探?” 丁无嗟在敲门得到回应后就往后退了两步,把舞台让给了德伊德。 所以此刻德伊德面对女人的问题,热切道:“是的女士,请您相信我们一定会帮您解决麻烦的!” 女人没有对他的话做出任何反应,只是把门拉大,邀请13人进去。 她坐在沙发上,垂着头思索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我叫阿漆,算是一个白领。” 第77章 发疯 简单介绍完自己,就开始说:“这种情况已经持续很久了,从小我就感觉有人在盯着我看,那双眼睛,在衣柜里,在天花板上,甚至在桌洞里。” “我也一度以为是错觉,可是,越来越过分了,他靠我越来越近,我无时无刻都能感受到他的存在。” “我晚上甚至都不敢睡觉,只有在阳光正盛的时候才敢睡上一会儿,我真的快要受不了了。” 说到最后她竟哽咽起来,范秀云挨过去轻轻搂住她,轻声说些安慰的话。 丁无嗟却感觉到了很重的违和感,屋里灯光大盛,窗帘却拉得紧紧的,她好像在刻意隔绝和外界的交流。 视线轻轻一瞥,落在猫眼上,走过去确认,猫眼也被堵死了。 去窗台旁一看,窗帘上还有厚厚一层灰。 见他凑近窗帘,阿漆惊叫起来:“不能开!绝对不能开!” “为什么?他还会从窗户看你吗?可这是七楼啊。” 楼梯间有标楼层,丁无嗟观察四周的时候看到了,同样他也看到了插在对面房门上的钥匙。 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 阿漆只神经兮兮道:“他无处不在。” 不想刺激她,丁无嗟没有说出他的想法,因为即使是这种无用功,对阿漆也是有点心理安慰的作用的。 不过有些人就不是很在意一个npc的想法了,许辉没有拉开窗帘,但是他把手放在窗帘上对阿漆说: “就算你拉上窗帘,他也还是在衣柜里,天花板上,那这个窗帘还有什么拉上的必要吗?” 没等阿漆说话,钱汀就先反驳了,“至少不用看到贴在窗户上的鬼脸,怎么就是无用功了。” “搞不懂你们这些人怎么想的,知道归知道,害怕归害怕,你们都不怕的吗?” 许辉沉默了,岑林却来凑热闹,“不怕。” 余笑:“你能代表所有人吗?你有多傻逼你不知道吗?” “我还真不知道。” “啊,没事,你不用知道,保持自信最重要。”钱汀安抚他。 “你听听这是什么话!”丁无嗟生怕岑林没听懂俩人在骂他,特意来解释,“什么叫不用知道,你都不帮你家崽反驳的吗!” “……有什么反驳的必要吗?”钱汀弱弱道。 丁无嗟投给岑林一个,她就这么想的,我也没有办法,我也帮过你了,剩下的我爱莫能助的眼神。 “喵~”窗帘后突然钻出一只黑猫,有着黄澄澄的眼睛和长长的尾巴。 “你还养猫了?”丁无嗟问阿漆。 阿漆神色惶恐地盯着那只猫,颤抖道:“我也没办法,如果不把它带到家里来,塔就会一直跟着我。” “会莫名其妙出现在窗外,脸紧紧贴着玻璃,就,就跟现在这样看着我……” 黑猫跳上茶几,直直盯着阿漆,眼珠一转不转。 阿漆努力把自己缩得更小,断断续续道:“会蹲在墙头看我,跟在我身后,会莫名其妙出现在一些很狭窄的地方……” “你是因为它在窗外看你才拉上窗帘的吗?”何璐璐问。 阿漆快速摇了几下头,“不只是它。” “你都把窗帘拉上了为什么还会被它吓到?”小江紧接着问。 阿漆神情恍惚,似是有点崩溃了,“我要上班啊,我还要生活,我能怎么办呢。” “我不能把公司的窗帘也拉上吧,”她扯了把自己的头发,“会被当成疯子的。” 德伊德十一旺盛的表现欲此时冒了头,见自己好像变成了边缘人物,便迫不及待跳出来表现。 “干嘛不辞职?” 丁无嗟诧异看了眼这个德伊德,何不食肉糜? “你以为我不想吗!”阿漆在崩溃的边缘徘徊,“我不想辞职吗?我不想摆脱这些东西吗?是我不想吗?!” 见德伊德还要再说话,丁无嗟连声制止,“停停停,你别说了,她崩溃了对我们没好处。” 德伊德不屑哼了一声,“你怎么知道没好处。” 他没有听劝,开始不断用语言刺激阿漆,“就是你不想,你要是想怎么可能做不到,别表现得有多无辜,你现在这个样子都是自己害的!” 看着阿漆癫狂的神色,钱汀默默往后退了一步,小声对余笑说:“我第一次发现我对傻逼过敏。” 岑林:骂骂咧咧.jpg 过敏还站我后面?你是老板你了不起啊。 果不其然阿漆被刺激到了,她不顾一切的拿起手边的东西朝德伊德砸去。 边砸边歇斯底里喊些什么,丁无嗟离得那么近都听不清她在说些什么,那些破碎的语言淹没在含糊的哭腔中。 任谁都能看出她此刻的疯狂。 范秀云冷冷横德伊德一眼,试图把阿漆拉回来安抚住,可阿漆什么都听不进去,只疯狂的发泄着自己的情绪。 “快拉住她,一会儿所有线索都被砸完了。”不知道谁说了这么一句,场面就彻底乱了起来。 闹剧持续了很久很久,但是从激烈到低沉好像只是一瞬间的事。 钱汀看着怀里安静下来的女孩子,一时间思绪翻飞。 这个德伊德究竟想干什么,游戏里只见过害人利己的,怎么也没见过想拉着所有人一起去惩罚关送死的。 许辉一把揪住德伊德的衣领,“你他妈自己要送死别带着我们,想死还不简单,我现在就可以送你去见上帝!” 德伊德拉开他的手道:“我没有!我只想刺激她让她说出更多事情而已!这种方法很有用的,我只是,只是没有想到她会这么疯。” 他好像终于找到了借口,大声道:“对,她就是个疯子,和我有什么关系,要不是她…唔唔唔。” 克莱德曼斯优雅上前捂住德伊德的嘴,“我建议你闭嘴,”他扫视了一圈周围怒视德伊德的人,“如果你不想被我们杀死的话。” 丁无嗟问:“游戏里还有这种傻逼呢?” “傻逼哪里都有。”余笑答。 阿漆突然扭头对上钱汀的眼睛,钱汀一瞬间感觉后背发凉。 好像被很多双眼睛锁定,视线犹如蛛网般将她层层包裹,氧气被剥夺,逐渐窒息,无法挣脱。 第78章 科学 钱汀神经质四下扭头查看,试图揪出窥视者,可却一无所获。 洁白的天花板,干净的墙壁,拉上的窗帘,没有、没有、什么都没有! 到底是谁在看着我呢? “怎么了汀宝?”余笑注意到钱汀的动作,拍拍她问道。 钱汀下意识一缩,茫然道:“我感觉有人在盯着我。” 余笑这才想起来她的那个极其不稳定的能力,“你先松开她。” 钱汀听话放开了手,顺从的被余笑带离阿漆身边,坐在旁边的沙发上。 余笑捂住她的眼睛,问:“能感觉到我在看你吗?” 钱汀点头道:“能。” 余笑问:“还能感觉到其他视线吗?” “好像…可以?”钱汀十分不确定。 “在什么方向?”没等她回答,余笑又说:“仔细分辨一下,什么是错觉什么是事实。” 钱汀扒拉下余笑的手,“没事的,我只是被影响了一下下而已,很快就会好的。” 余笑盯了钱汀一会儿,“你自己有数就行。” 不同于余笑的心理疗法,听钱汀说完,丁无嗟就顺着她刚刚的视线仔细看了几眼。 丁无嗟大步走向严承云,“检测一下这几个地方。”他指了几个角落。 严承云也没问要检查什么,直接应下,灵力随心念而动,他本人也过去又看了看。 “有摄像头。” 严承云抬头看吊灯,垂坠的装饰物轻微晃动几下,不一会儿,一个几乎和灯融为一体的摄像头被拆了下来,被灵力托着送到丁无嗟手上。 丁无嗟晃晃手里的摄像头,冲钱汀说:“看到没老妹儿,这就是科学。” 眼睁睁看着摄像头凭空飘下来的钱汀:“………你说的都对,太科学了。” 丁无嗟敛起轻松的神色,凝重看向阿漆,然后发现——这姐们儿哭累了睡着了。 ………… 睡吧睡吧,还能把她叫醒咋滴,一会儿再哭起来真不好哄。 随手把摄像头揣兜里,小声说:“先拆吧,尽量都拆出来看看。” 走到钱汀旁边拍拍她的肩,“你先歇会儿,哥给你泡杯茶。” 钱汀抬头看他,“哥,你说她为什么不放电视剧什么的呢?” “不想看?”丁无嗟看了眼正在电视剧列表的电视。 钱汀拿起桌上的遥控器,点了确定,一个爱情剧就这么播放起来。 声音有点大,所有人下意识朝阿漆看去,钱汀手忙脚乱降低音量,可阿漆并没有醒,甚至看起来比之前睡的更安稳了。 钱汀停下手里的动作,一点点加大音量,把音量调回原来的大小。 “她平时应该就是听着电视声入睡的,为什么今天没有呢?” 何璐璐问:“会不会只是你想太多了,可能是为了迎接我们才不放的,也有可能她在改这种坏习惯啊。” 钱汀看她,“她脸不洗头不梳穿着睡衣来迎接我们?你觉得她这种状态还有闲情逸致改掉坏习惯?” 被否定让何璐璐有点生气,她怒道:“那就不能是她来开门前顺手退出了?” “暂停不就好了,”钱汀把视线从何璐璐身上收回来,不想看她了。 她按一下返回,提示——“再按一次退出。” 连按两下,退出全屏,再摁一下跳出个对话框——【是否确认退出】 “这个电视怎么这么麻烦。”何璐璐吐槽一句,“说不定人家用惯了就不觉得麻烦呢。” 钱汀点了否,放下遥控器,说:“我觉得你说得对。” 余笑也附和,“不会有比你更正确的人了,满意不?” 何璐璐脸有点黑,钱汀问:“你还是不高兴?” “心眼只有针尖大?”余笑嘲道:“否定你一个观点,又不是否定你这个人,您心眼儿怕是连线都穿不过去。” 钱汀拉拉余笑,“笑笑别这样,显得我们像个恶霸。” “我们不是吗?”余笑反问她。 钱汀……钱汀她可耻地沉默了。 “我们怎么不是?”丁无嗟替钱汀回答,“当恶霸有什么不好的。” 钱汀:“……” 钱汀:“是是是,对对对,干活干活,这玩意怎么拆啊。” “先不拆,要是能找到监控视频,这玩意还有用。” 这边五人组致力于找监控,做标记。 那边包括德伊德在内的8人都在忙自己的。 何璐璐和小江拿着一个相机,咔咔咔拍个不停,从绿植的位置,到阿漆的睡相。 许辉去阿漆房里转了一圈最后还是把视线放在了窗帘上。 他大力拉开窗帘。 “艹!!” 丁无嗟循声看过去,“我靠!”他也没忍住。 窗户紧挨着隔壁的窗户,让人怀疑这两栋楼到底是怎么建的。 一个男人把脸紧紧贴在窗玻璃上,眼神死死盯着这边。 见窗帘拉开,他眼睛滴溜溜转着,不断搜寻阿漆的身影。 迟迟找不到阿漆,聚过来的人却越来越多,他还是不死心,想再等等,说不定能看到呢。 丁无嗟对着他指指点点,“看到了吗,这就是变态,以后见到这种人揍就行了。” “啧啧啧,也不知道哪那么大脸。” 可能是被丁无嗟的话羞辱到了,男人终于撤开脸,拉上了窗帘。 钱汀默默给她丁哥竖了个大拇指,真棒。 “这种时候该怎么做?”丁无嗟故作正经问几人。 “把窗帘拉好?”余笑猜测。 丁无嗟竖起食指左右摆摆,“不不不,这种情况,要找上门去揍他,隔壁七楼,很好找。” “还有这种操作吗?”钱汀不确定地问。 岑林答:“怎么没有呢。” 最后一行13人一起踏上了去隔壁楼的征途。 阿漆住在3号楼,隔壁就是4号楼,13个人分两拨坐电梯上去。 这次丁无嗟友善给德伊德让出了表演场地,“请。”他笑着对德伊德说。 第79章 变态 德伊德抿唇,抬手轻敲两下房门,不一会儿一位中年妇女来开门,见到门口这么多人,她明显一愣,局促不安搓搓手,“你们是?” “我们是你儿子的朋友,来找他有点事情。”德伊德说。 丁无嗟在后面悄悄对严承云说:“他们怎么都这么委婉,直接说不行吗,非要兜圈子。” 严承云想了想说:“这就是人情世故吧。” 丁无嗟认真思索了一下这个可能性,“我觉得不是,他们可能就是喜欢给自己找事。” 一旁光明正大偷听的岑林插话道:“他们可能觉得闹大更麻烦。” “就是太小心谨慎了,反而显得怪异,你被人偷窥了你不直接踹门,还好声好气找理由,也太卑微了,丢人。”丁无嗟道。 “而且傻子才会信吧,她但凡问一下自己儿子不就露馅了?” “那你们请进吧,那里是他的房间。” 突然听到这一句,丁无嗟:“……???” 搞什么?打脸这么猝不及防吗。 岑林拍拍他的肩往里走,“你低估他的交涉能力了。” 余笑也安慰他一句:“没事,到时候闹起来也瞒不住。” 钱汀从他身边经过,丁无嗟无奈问:“你想说什么?” 钱汀:“啊?我什么都不想说啊,哦,我觉得你说得对。” 丁无嗟扶额道:“真是谢谢你了。” 钱汀撅撅嘴,“不客气。” 进了屋也完全看德伊德等人的表现,丁无嗟因为和其他玩家观念不同,打算抱臂旁观。 看到他们找来,男人没有一点惊恐,他先发制人道:“你们是谁?为什么在她家里?” 德伊德如实告知了男人他们的身份,两人又展开了一阵非常友好的交谈。 丁无嗟继续小声跟严承云吐槽,“看他之前那死冲死冲的劲,跟现在简直是,判若两人。” 他从脑子里扒了好久才扒出这个词,说完还点头自我认同了一波。 沉默、沉默是今天的主调,友好和善的气氛让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除了德伊德,他说话之余还不时瞟一眼不远处的岑林。 直到等德伊德走出男人房间丁无嗟都如在梦中,“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严承云一字一句给他讲解道:“德伊德问他叫什么,他说他叫阿亮,德伊德问他为什么要偷窥,他说个人爱好……” 丁无嗟抬手说:“停,我知道了。”他踩住阿亮两腿间空出的一点椅面,上身微微朝阿亮的方向弯,“窗帘都拉着你还趴在那儿在看什么?” 阿亮和他对上视线,咧开嘴笑,“等她拉开窗帘啊,嘿嘿。” “嘿你妈,老实地给我说,盯她多久了,还干过什么事,究竟为什么偷窥别人!”丁无嗟差点给他一耳刮子。 “我都说了,个人爱好,干嘛非死揪着不放。”阿亮死猪不怕开水烫地说。 “要不报警抓他吧?”丁无嗟怪无语的。 小江制止道:“他要是被抓了线索就断了。” 听罢,丁无嗟问钱汀:“你们游戏里的警察这么没用吗?” 钱汀道:“关卡不同没法说,主要是交上去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有个结果,万一关卡结束了他们还没查出来那咋办,而且万一有点什么不可见人的交易,你懂吧?” “懂。”丁无嗟无语凝噎,“要不还是试试?“ 他痛苦道:“我不是负责这方面的,真的很麻烦啊。” 余笑:“那你让岑林动手不就好了。” 丁无嗟生无可恋看她,“他一动手,非死即伤,多不符合我们文明闯关的口号。” 余笑满脸问号,“我们什么时候有的口号?” “刚刚,我现想的,是不是很好?” “你觉得呢?”余笑送他一个大大的白眼。 “我觉得超棒。” 余笑撑了下自己抽搐的眼角,无奈道:“你,你问吧,问他,别问我。” 丁无嗟扣扣耳朵对阿亮说:“要么老实交代,要么我动手,你考虑一下?” 阿亮说:“交代什么?有什么好交代的吗?” 丁无嗟脚使劲往前掀,直接把阿亮掀到了地上,看他抬腿还打算再补上一脚,余笑连忙把人推开,“我来我来。” “行,交给你了!”丁无嗟冲她做了个加油的手势。 何露露在门口劝住了听到声音来查看的阿姨,余笑拉起阿亮,笑着问:“你喜欢阿漆?” 阿亮摇头道:“我更喜欢你。” “那你偷看她是为了干什么?” 阿亮再次咧开嘴,“你不知道吗?”说着他还猥琐摸了两下自己的敏感部位。 余笑嫌恶看着他,一脚踹了上去,“妈的傻逼!” 丁无嗟、严承云、钱汀、岑林:很正常,没问题,干得漂亮! 其他人:你他妈在干什么!你们都是不动手会死星人吗? 范秀云推开暴躁的年轻人道:“我来吧。” 余笑急喘口气给范秀云让开位置。 范秀云没去拉阿亮,而是自己蹲下来,温声细语和阿亮说话。 不过即使她再怎么温柔,再怎么循循善诱阿亮也没有给出什么明确的回答。 看了这许久,白先耍了个帅,一张扑克牌从指尖飞出,钉在阿亮身前。 “别问了,问不出来结果的,你们没发现吗?” 他走过去收回牌,接着说:“他的行为逻辑只有一条,甚至情绪也没怎么波动,一直都很平板,不管是好言相向,还是,像这位一样动手,他都没什么反应,你们看这像什么?” 小江:“关卡崩坏导致的npc行为失常,可是我们并没有做什么过界的事情。” 白摊手,“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人就在这里,想问什么时候都能问,我就先不在这儿浪费时间了。” 随着白离开,几个认同他观点的玩家也相继离开,最后留在这里的只有小江、何露露、钱汀、岑林还有许辉。 小江和何璐璐查看了房间里的所有摆设和细节,阿亮的眼神则一直粘在她俩身上。 钱汀带着岑林去找了阿亮父母交谈,她觉得他们两个的行为逻辑也有点奇怪,当时她认同丁无嗟的那句话并不是开玩笑的。 第80章 论做饭的重要性 回去路上丁无嗟突然问:“我们怎么吃饭?” 余笑想了想说:“回去问问阿漆包不包饭?” “嗯,”丁无嗟点头认同然后问:“她家对面那个插了钥匙的房间是给我们住的吧?” “住不下。”严承云客观道。 “都打地铺的话还是住得下的。”丁无嗟开玩笑道,“一会儿走楼梯上去看看还有没有插钥匙的房间。” 说着还有些不忿,“为什么不能把钥匙塞我们口袋里。” “你这么一说,”余笑摸摸口袋,“我口袋还没摸呢。” 丁无嗟说:“你摸吧,我的是什么都没有。” “没有。”余笑叹气。 一路走上去,四五六三层的房子都插了钥匙,继续往上走,八九十也都有,总共13间。 “那就是一人一间喽。”丁无嗟说。 “嗯。”严承云淡淡回应。 “趁他们没发现我们要不挑一下自己想住的房间?” 丁无嗟想了想就说:“行啊,那我俩要这间吧。”他随手拔下八楼的一把钥匙。 余笑耸耸肩,把另一把钥匙也拔下来递给他,“既然了安排一人一间房,那不服管的可能会出事,还是先拿两把吧。” 想了想又说,“我和汀宝就住楼上好了,大佬嘛,我觉得10层和7层都可以。” 丁无嗟友好建议道:“7层吧,很合适他。” 三人先去9层拿了钥匙,回到7楼后,意外发现那把钥匙已经消失了,丁无嗟耸肩道:“那就只能让他住10层了。” 他们又折回10层,随便挑了间屋子,顺便进去查看了一下 ,格局和阿漆家一致,只是过分干净,一看就是从没住过人的新房。 丁无嗟走进厨房拉开冰箱,“哇哦,还真够满的。” 严承云和余笑闻声赶来查看,冰箱塞得满满当当,拉开抽屉一看,除了蔬菜还有水果呢。 丁无嗟揣了几个果子说:“要不咱们吃完饭再下去?” 余笑说:“只有一个问题。” “说。” “谁做?”余笑光棍地说:“我反正是一点都不会的。” 丁无嗟赶苍蝇似的挥挥手,“去去去,就没指望过你。” 余笑高高兴兴离开厨房,走到门口了还冲里面喊:“做的好吃一点啊。” 丁无嗟喊回去:“不好吃也给我塞进去!” 丁无嗟做饭还是可以的,至少做出来的东西能吃,味道也很正常,这全都仰赖于秦女士一手忽悠的绝技。 “哎呀,给妈妈做饭的才是好孩子,帅哥都是会做饭的,我儿子这么帅做饭肯定也很好吃吧,会做饭真的超酷的。” 当初年幼无知但对帅的执念已经根深蒂固的小丁好奇问妈妈:“为什么爸爸不会做饭?” “你爸爸就是一个平平无奇的中年男人,哪有我们小嗟帅,不会做饭不是很正常吗?” “我觉得爸爸很帅啊。” “啊,那帅的方向不一样,你长大以后也能像爸爸那么帅,但现在要好好做饭才能变帅哦。” 没什么脑子的小丁就这么被亲妈给忽悠住了。 丁无嗟做饭,严承云打下手,余笑则下楼去逮钱汀岑林二人,二人还没忙活完,余笑一路走到阿亮家才看到正在和阿亮父母交谈的钱汀。 余笑来得也巧,钱汀已经差不多确认阿亮父母也和阿亮一样出故障了。 看到她来就迅速结束对话朝她走去。 “发生什么事了吗?” 余笑瞪大眼睛无辜道:“没什么事啊,就是小丁在做饭,我出来找找你们。” 毕竟吃饭可是头等大事,一点都耽误不得。 回屋开门等饭一气呵成,枯坐了两分钟钱汀才突然意识到,“我们就这么等着?” 余笑道:“要不你去帮忙也行。” 钱汀摆摆手,“人家小情侣的二人世界我去干什么啊,我的意思是,我们就这么干等着吗?要不要趁还没做好去楼下看看什么的,万一他们发现了什么关键信息呢。” “那你去吧。”余笑趴在桌子上,一副电量耗尽的样子,“抱大腿当然是为了享受人生的啊,干嘛还要这么辛苦。” 余笑的眼神就差直接指岑林了。 钱汀也看向岑林,岑林柔弱趴下,看样子是在学余笑,“说什么大佬,我也只是个小玩家,也是会累的。” 然后用余笑看他的眼神看钱汀,钱汀和他对视一阵,“那我下去看看。” 丁无嗟在厨房听到关门声出来看了一眼,“保镖快跟上,不然要你干嘛。” 岑林叹口气起身,“那位爷哪用我保护啊,人家厉害着呢。” 顶着丁无嗟针一样的目光,余笑眨眨眼,无辜笑道:“我等饭呢。” “看在你心情不好的份上。”丁无嗟把话撂下就转身回了厨房。 留下余笑一个人茫然思索,我哪里心情不好,我只是想偷个懒而已啊。 想起钱汀那个大嘴巴,余笑嘴角不自觉抽搐了一下,她不会跟人说我因为对象死了特别伤心吧? 我没有啊,真的只是个炮友而已啊,那天的奶茶是因为我也以为是咖啡才加糖的啊,我真的只是被齁到了啊。 算了,不解释了,心情不好就心情不好吧,还有优待呢,多好。 半个小时后一无所获的钱汀和岑林回来了,“这群玩家一点都不友善。”钱汀一进门就抱怨。 “你怼他他还对你友善,他贱吗?”岑林跟在她身后问。 “我怼他了吗?”钱汀不可置信地问。 “你没有吗?”岑林继续反问她。 正好饭也快做好了,钱汀跑进厨房帮忙,拒绝回答这个问题,因为她也不确定自己有没有怼别人。 吃过饭丁无嗟问:“有什么发现吗?” “行为逻辑失常的不止是阿亮,他父母也是,可是就跟小江说的一样,我们并没有做什么会导致bug的事啊。” 钱汀调出游戏数据给几人看,“而且这一关的数据也是正常的。” 丁无嗟看着那些密密麻麻的代码挑下眉问:“这些你能看懂?” “看不懂,其实是阿多来告诉我的。”钱汀毫不羞愧承认自己找了场外援助。 第81章 别勾引我,我是不会出轨的 “先记着,过两天就能知道了。”岑林下了结论,他指着余笑说:“你去洗碗。” 余笑:“……哦。” 钱汀帮着余笑把碗放进洗碗机,等一切收拾妥当,几人分了钥匙下楼。 保镖钱汀住对门,严承云余笑住对门,丁无嗟单住,第一晚先这样,毕竟谁也不知道住在一起会不会出事。 至于为什么这么安排,丁无嗟是有自己的考虑的。 岑林毋庸置疑很强,让他离最脆的阿汀近一点方便保护,余笑虽然有自保能力,但以防万一还是让严承云住她对面加一层保护。 这一关的玩家到底友不友善不清楚,至少一点都不热情,面对丁无嗟热情的招呼,有几个人也只是淡淡回了个“嗯”。 直到丁无嗟说:“一人一间房,钥匙插在门上,你们记得去拿,冰箱里有食材可以自己做饭。” 他们反应才稍大些,所有玩家一瞬间涌了出去,看着只剩阿漆一人的房间,丁无嗟疑惑道:“不是有个人已经拿过钥匙了吗?” 余笑嘲讽道:“他不也没告诉其他人他拿过了?这是想装自己也没发现。” 丁无嗟日常对钱汀吐槽:“你们游戏的玩家可真虚伪。” 钱汀盯着他,“对。” 被她看得有些发毛丁无嗟问:“干嘛这么看我?” 钱汀:“我在看你虚伪在哪。” 丁无嗟:“……” 丁无嗟:“好好好,是我范围太大了,这游戏里一些玩家还挺虚伪的,这下满意了吗妹。” 钱汀点点头嘴上却说:“我之前也没有不满意。” 丁无嗟:“……对,是我,我不满意。” 虽然好像被妹妹怼了,但丁无嗟感觉还行,阿汀越放越开,不会像之前那样不管什么都憋心里,现在不开心都会说了,虽然说的方式有点阴阳怪气吧。 因为房屋主人还在,众玩家并没有进行完全的拆迁式搜索,尽量不破坏房屋结构与摆设。 不过这可不是因为他们有公德心,他们是怕惹恼了npc或者boss,导致游戏失败。 天色渐暗时阿漆终于醒了,钱汀凑上去问电视的事情。 阿漆不确定道:“我记得是开着的,我给你们开门的时候也没有关,大概吧,我记不太清了。” 钱汀换个话题,“那你知道对楼住的是谁吗?” “不知道,怎么了吗?” 钱汀再三犹豫还是把话问出来:“你知道他在偷窥你吗?” 阿漆脸本就很白了,这下更是直接黯淡下去,整张脸毫无生气,“我不知道啊,怎么会这样……” 钱汀拉住她的手安抚道:“别怕别怕,我们已经教训过他了,已经没事了,别怕。” 阿漆崩溃闭眼,眼角溢了点泪出来,她近乎绝望地问钱汀,“为什么还在……为什么要看我呢,我有什么好看的吗?是我做错了什么吗?我改还不行吗!?” 钱汀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能跟她摆事实讲道理,“你没错,是这世界上本来就有这种变态,你只是运气不好而已,你改了也没用啊,是他们的问题又不是你的问题。” 她求助看向周围其他玩家,用眼神发射信号——“快救我!” 范秀云接收到她的眼神,坐到阿漆另一边开始安抚她,这位阿姨是真的很擅长这方面,在安抚的同时还不动声色套话。 不过问题很隐晦,虽然她确实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进行的,但能不能从中提取到有效信息就全看玩家自己了。 阿漆拉住她急忙问:“是他吗?一直盯着我看的人?” 范秀云轻轻摇头,问:“你知道家里安装了摄像头吗?” 阿漆再次被吓到,她捂住嘴呜咽道:“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呜呜呜呜。” 阿亮是不是偷窥者还有待商榷,无时无刻都在的目光和那只黑猫,以及室内遍布的针孔摄像头都在提醒着这群玩家,事情没那么简单。 书架上的书也被翻了个遍,里面夹着的票据便签也都被取了出来,或是放在茶几上供人翻阅,或是不知进了谁的口袋。 吃过晚饭丁无嗟回屋躺上床很快就睡着了,没有一点点的不安和纠结,睡眠质量杠杠的。 夜深,一声婉转的猫叫在空荡荡的客厅回响,它像黑夜中的幽灵般迈着它优雅的小脚步朝卧房走去。 长长的尾巴先是拖在地上,然后搭在床上,最后扫过床上人的脸。 丁无嗟轻轻握住黑猫的尾巴哑声问道:“小祖宗你是要在我身上上厕所吗?” 小祖宗一点没被吓到,扭身回来与丁无嗟对视,黄澄澄的眼睛跟两盏灯似的。 “喵~”黑猫摇晃身子把尾巴从对方手里抽出来,彻底转回身端坐在丁无嗟腿上与他对视。“ 丁无嗟揉揉头发,“你饿了?” 黑猫一动不动。 “喝水吗?” 黑猫还是一动不动。 “牛奶?” 黑猫眼睛都没眨一下。 丁无嗟再次抓了把头发,“兄弟你能不能别跟看负心汉一样看我,我没有对不起你吧,我可是有对象的人,你今天看到没,最帅的那个就我对象,我先生,我老公,我媳妇儿,懂?” 黑猫抬起前爪开始舔,没看出来懂不懂。 丁无嗟继续说:“你可别觊觎我的美色啊,大半夜不睡觉的还来夜袭,真是一只不要脸的小猫咪,你有没有点猫德?啊?还是不是一只合格的小猫猫?” 猫猫歪头看他,看起来真是无辜极了,声称猫咪觊觎自己美色的丁无嗟抬手撸了两把猫头,捏住它的后颈,开门把猫扔了出去。 “你可别勾引我,我可是有家室的人,我怎么能对不起我家老严。”丁无嗟倚在门上看着这只漂亮的小猫,接着说:“虽然你年轻貌美,但我是不会动摇的!” 说完把门一关又躺回去,真的困,能不能让人睡一个好觉了。 其实躺回去也没有真的睡着,他竖起耳朵仔细听着门外的动静,可什么都没有,没有扒门声,也没有猫叫声。 它应该在看着我吧,丁无嗟想到。 就像关卡一开始说的那样,它正在看着你。 明明门窗都是紧闭的,那只猫却能在不惊动他的情况下爬上他的床,现在它是在哪呢,阳台上?床边?用它那双格外大的眼睛盯着我? 丁无嗟翻了个身睁开眼,嗯,这边没有。 “喵~”好像是知道他在寻找自己,黑猫叫了一声。 丁无嗟顺着声音看去,“你特别喜欢这张床吗?”他问黑猫。 黑猫蹲在床尾摆了两下头朝他走来,丁无嗟的视线一直紧跟着它,看它绕着自己转了一圈后悠然跳下床。 “继续啊。”看它停在门前丁无嗟出声催促。 黑猫扭头看他,一派无辜,还有那么几分可怜。 丁无嗟可不打算帮它,“你不是能吗?看我干什么?出去啊。” 黑猫一动不动,丁无嗟也一动不动,一人一猫就这么僵持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黑猫朝窗户走去,刚钻进窗帘下面丁无嗟就忙去拉窗帘,可迎接他的只有紧闭的窗户和空无一物的窗台,黑猫就这么消失了,在脱离他的视线几秒后。 是魂体吗?丁无嗟手开合几次,可是摸起来没问题啊。 第82章 我家没有傻子 想不通,还是睡觉吧,岑林说得对,随着时间推移,事情会越来越明晰的。 不久,他又沉沉睡去。 今夜醒来的人不多,但也不算少。 严承云被如芒在背的目光扎醒,却没有在屋内看到任何一个活物。 他搬来凳子去开顶上的柜门,里面空空如也,仿佛刚刚和他对视的那双眼睛是他的错觉。 灵力的丝线探进每一个角落,严承云不得不承认,偷窥者跑了,彻底消失在了这间屋子里。 不同于半夜惊醒的两人,岑林是一直没睡,他就坐在客厅的飘窗上,盯着外面的夜色发呆,也可能是在等待什么到来。 可惜他等待的客人仿佛只会光临已经睡着的人家,迟迟未到的客人消磨光了岑林所有的耐心。 他最后看了一眼窗外,没有回房,就那么躺在沙发上睡觉。 白被自己的警示道具吵醒,却也和严承云一样什么都没发现,最后再次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整栋楼被阿漆的尖叫声唤醒。 今天是周一,阿漆早早起床,开门打算把垃圾袋先放在门口,却看见对面门缝里溢出了好多的血。 众玩家匆忙跑来,盯着那摊血迹发呆,“报警吧。”最后一个慢悠悠走来的丁无嗟道。 阿漆连忙摸出手机,拨打了报警电话,警察详细询问了具体地址,发生了什么情况。 就在玩家们震惊于事情走向时,丁无嗟走进阿漆屋里,边走边问:“有吃的吗?我先吃个早饭,别怕,不是什么大事。” 阿漆似乎被他镇定的情绪安抚到了,竟然真的进屋给他找吃的。 一分钟,十分钟,半小时,警察一直没到,终于有人意识到——“警察不会根本不来吧?”何璐璐吐槽。 “不来才正常吧?”白用问题回答她。 “你竟然真的认为警察会来,呵呵呵。”许辉更是毫不客气。 “要不是他表现得那么……理直气壮,万一真的会来呢,这游戏的骚操作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何璐璐反驳。 阿漆打电话请了假就窝在客厅的沙发上,把电视声音开大,安安静静看着。 玩家却不能这么安逸。 丁无嗟在屋里转圈圈,余笑看不下去了问:“你干嘛呢。” “找猫啊,就那只黄眼睛的黑猫。”丁无嗟连电视柜都没有放过,打开看黑猫在不在。 “找猫干什么?”钱汀问。 “那只猫会穿墙,”丁无嗟拉开鞋柜,“找它去隔壁帮忙开门。” 余笑:“它能听你的?” 丁无嗟手顿住了,“不知道,先找到看能不能商量,万一可以呢。” “我信了你的邪。” 岑林转身对严承云说:“快管管你家傻子。” 严承云摇头道:“我家没有傻子。” 岑林转回去挑事,“诶,他说你不是他家的。” 丁无嗟无语望青天,“我是聋了还是瞎了,是什么给你的错觉让你以为自己刚刚的声音很小?” 岑林叹口气,像是包容不听话的孩子般说:“傻子总是不承认自己有点傻。” 丁无嗟走过去踹他一脚,“不会说话就闭嘴。” 严承云不解地看着丁无嗟。 注意到他的视线丁无嗟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自己,“怎么了?我衣服没穿好?” “岑林不是有万能钥匙吗?”严承云一句话让场面彻底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岑林身上。 岑林:“我知道我魅力很大,也知道你们都很爱我,但是请你们矜持一点,别用这么赤裸裸的眼神看我。” 何璐璐翻了个白眼说:“别发骚了大哥,有钥匙就开下门,看我们站这儿这么久好玩吗?” 岑林一挑眉,问:“好玩啊,再说我凭什么开门?” 森文站在何璐璐身后对岑林说:“兄弟,你要是能开还是开一下,你自己也要闯关不是?” 岑林还是老话,“凭什么?” 森文压下怒火说:“凭你也是玩家!” 岑林一笑,“我又不想进去。” 其他玩家看向丁无嗟钱汀等人,希望他们能帮忙劝劝。 丁无嗟看天看地看空气,就是不看那群玩家。 钱汀干脆拉着余笑转过身去,至少现在不能拆台,那个何璐璐什么态度,搞得跟我们有求于她似的,这话自己人说说还行,她一个外人,怎么就那么理直气壮。 岑林道具是多,那不也是辛辛苦苦攒的,她说开就开啊。 余笑提了个友善的建议,“你求求他,说不定他就给你开了。” 何璐璐是真的生气了,“什么叫给我开了,是我一个人想开这个门吗?!” 她指着丁无嗟道:“他不也想进去,晚一分钟进去里面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万一他没死呢,就是耽误的这么长时间才害死他的呢。” “迟则生变你们懂不懂!?都在闯同一个关,我话也不想说得太难听。” “这种关卡就是要合作的,我们没办法进去但是他有就不能贡献一下吗?难不成我们会白用他的道具?我们就不会对闯关做出贡献了吗?” 钱汀有点被说动了,在何璐璐坚定的话语声中,她开始犹疑着想转身。 岑林掏掏耳朵,还是那句话,“凭什么?” 丁无嗟做了个打住的手势,对何璐璐说:“有时候就烦你这种人。” “你打的什么算盘你自己清楚,你那一堆话的先决条件是——我们是一个团队,可我们是吗?藏线索的时候没想着我们是一个团队,我们要一起闯关。” “各自把着自己那一点点独家线索的时候我们不是一个团队,要用上我们了才这么说,你觉得好笑不?” “这种破门踹都可以踹开,非盯着我的钥匙干什么。”岑林突然道。 在德伊德愈发惊恐的目光中,岑林缓步走向那扇门。 他没什么表情,不开心不难过也不生气,可就是让人感觉很有压力。 玩家纷纷把路让出来,想看他要干什么。 岑林走到近前,一个垫步侧踹踢在门上,巨大的撞击声传来,紧接着众人便看到——门开了,一条缝。 仿佛后面有什么重物抵着门一般。 第83章 日常装逼 岑林头都没回,眉眼下压撂下俩字:“废物。” 丁无嗟继续讲悄悄话,“这逼装的我给满分。”就是感觉自己腿有点疼,看来那天切磋这货还是放水了。 要不然……我连人带盒还没五斤重。 余笑不知道为什么喜欢上解译别人的表情,此时她一本正经道:“门已经打开了,剩下的破事别几把烦我,听懂没废物?” 引得岑林看了她好几眼,“我翻译的对不?”余笑还凑上去求认同。 “还行。”岑林道。 许辉把门往里再推了一点,从门缝里挤进去,一下便看到了克莱德曼斯的尸体。 这位故作绅士的先生身上多处被利器砍伤,有几道伤口甚至深可见骨,他背靠门坐着,头上被敲出一个拳头大的洞,再凑近些仿佛就能看见其中的脑组织。 血迹从卧室一路蔓延至门口,许辉沿着血迹往里走,越往里血越少。 进了卧室,床上乱糟糟的,一看就被人来回滚过。 两只鞋也被踢的乱七八糟的。 丁无嗟盯着自己的腿看,问严承云:“你说我能不能踹开这扇门?” 严承云:“你以前不是试过?” 执行任务的时候也不乏遇到要踹门的情况。 “但是他好帅。” “无缘无故踹门会显得……很傻。”严承云斟酌了一下措辞道。 “…………逼都让他装完了。”丁无嗟叹气道。 “崽,你不止手里有刀吧?”钱汀好气凑到岑林腿边。 岑林无所谓答道:“踹个门而已,我还得改装我的腿?” “不疼吗?” “你试试不就知道了。”说完岑林就使劲推开门,完全不顾尸体会被挤到。 进屋后岑林蹲下抱起尸体查看,是真的抱,看得余笑一阵无语。 她诧异问道:“兄弟你是在猥亵尸体吗?!” “不猥亵尸体猥亵你?”岑林反问。 丁无嗟吹个流氓哨,“真够变态的,要不要我们帮你清个场?” “要,去清吧。” 闻言丁无嗟就冲里面喊:“出来出来都出来,别打扰我们家崽和克莱德先生培养感情!” 何璐璐冲出来说:“你们是不是有病!?” 白和德伊德配合退出来,许辉审时度势也退了出来。 小江,森文和何璐璐站在卧室门口,小江阻止何璐璐继续说话。 自己道:“有什么线索是我们不能知道的吗?” 余笑说:“要真不想让你知道,你连这个问题都问不出来。” 虽然余笑在帮岑林说话,但众所周知,岑林其人,最擅长的就是打队友的脸。 中午吃饭时,看着他拿出来的检测报告,除严承云以外的三人都陷入了沉默。 “什么时候拿的?”严承云问岑林。 岑林答:“猥亵尸体的时候。” “挺好。” 丁无嗟震惊看向严承云,你竟然能夸得出来,亲爱的你真是让我震惊。 “还有什么?”严承云接着问。 岑林掏掏右口袋,拿出来一根录音笔,和两枚硬币。 硬币还挺好看,一面标着一个很奇怪的图案,周外还缠绕着藤蔓,另一面画了个重瓣的花,很漂亮但……不认识。 另一枚硬币其中一面是同样的花,另一面是一个不同的图案。 严承云拿起硬币仔细端详片刻说:“这一枚是写的是13,这一枚是10,这是,游戏内的流通货币。” 说到最后他自己都有点迟疑。 至于他为什么知道——那天玩完回家,钱汀就把百科的事放在了心上,进入关卡前成功给她严哥搞来了一本,还直连绑定道具,可以进行搜索。 钱汀从严承云那儿拿过硬币,问岑林:“林林你见过这类硬币吗?” 岑林说:“见过一些,我进入游戏的时候已经普及虚拟货币了,这种见得比较少。” 得到答案后钱汀接着说:“对,实体货币已经很久没用过了,一般玩家都很少有知道这件事的。” 说到这儿钱汀顿了下,“啊当然,现在还是可以流通的,但是他随身带这个还是很奇怪。” “为什么不用了?”丁无嗟随手拿起钱汀放在桌子上的硬币,边随意打量边问,“还挺帅的。” 钱汀给出了一个不容反驳的理由:“容易被偷,也可能被抢。” “……治安真好。” “谢谢。”钱汀丝毫不要脸接下夸奖。 余笑说:“说不定就是人家的个人爱好,不要想太多,他看起来就挺念旧的。” 钱汀摇头,“一点没看出来。” 丁无嗟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道:“昨天他捂完那个德什么玩意的嘴,用来擦手的帕子看起来也挺旧的。” “不止,”余笑接着他的话说:“他戴的那条项链是很多年以前的款了,我看到过,因为还挺喜欢的就去搜了一下,是某一个关卡的过关奖励,现在那个关卡已经不存在了,那条项链再好看也不至于戴三四十年吧。” 说着她还叹口气,似是很惋惜的样子。 “那你有没有考虑过这种可能,”钱汀思索了一下说:“这条项链是他从别的玩家那儿买来的,因为他也很喜欢这个款式?” “还真没想到,这么说也是。” 岑林捻着额前的头发说:“重点难道不在这两个东西上吗。你们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他点点精神诊断证明,和那根录音笔。 “是哦,哎呀,跑偏了跑偏了。”钱汀说着拿过录音笔摁开,是昨天的所有经过,他可能是为了复盘,以防自己有什么错过什么重要信息才这么做的。 快进、快进、再快进。 在一声关门声后录音戛然而止。 握着录音笔的钱汀茫然抬头,对上几人的视线,“没有第二段了。” 说着她挠挠头,“不应该啊。” “难不成是他刚关上录音笔就被杀了?”余笑问道。 丁无嗟蹙眉撑着脸颊,“笑笑姐别闹,现场的痕迹一看就是从床上跑到门口求救但还是被杀了的。” “笑笑姐别闹,我姘头刚死没两个小时呢。”岑林学着丁无嗟说。 “谁是你笑笑姐?啊不是,你怎么知道?” “我抱着我家亲爱的那么久,肯定什么都知道了呀。”岑林还不要脸得冲余笑眨眼卖萌。 第84章 ………… 余笑:“……”这个男人,怎么能在装逼和装傻逼之间切换的如此自然? 丁无嗟无奈扶额,就听旁边的严承云道:“很厉害。” “严哥你心情很好啊,是长夜送的百科全书的功劳?” 严承云郑重点头,“我很喜欢,谢谢。” 钱汀摆手,“这有什么好谢的,而且你之前都道过谢了,林林确实很厉害的,我就从来没见过有哪一个人……” 岑林望向她,等着夸奖,没想到听到的是——“像他一样变态。” “……当你夸我了。” 钱汀扬起灿烂的笑容,“不用谢。” 岑林扭过脸,面无表情说:“我觉得他没开录音一定是有什么阴谋。” 丁无嗟热闹看够了,配合他转移话题:“比如?” “比如他想来偷看我洗澡但是不想留下证据。” 丁无嗟:“……” 严承云:“……” 钱汀:“……” 余笑:“……” 丁无嗟:“好的,我觉得是因为他忘了,要不然没理由解释他明明连白天无关紧要的事都要录音,却在明知有人偷窥的情况下,还不开录音笔。” “这种事也会忘吗?我觉得不录音的原因只有一个——没必要。”钱汀提出自己的想法。 “那白天岂不是更没必要录了?”余笑问。 “会不会是他在听录音的时候听到了什么关键性的线索,才觉得没必要录了。”丁无嗟顺着两人的思路说,“这样也能圆得上,就是因为录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消息才会在第一晚就被杀。” “不过也有可能他是因为找到了这张诊断书才惨遭毒手的,只有听完这段录音才能下定论了。” 听完丁无嗟的话,钱汀突然感觉一阵恶寒,大概就类似于看名侦探柯南的时候,发现柯南根据一长段录音里的一小段杂音推理出整个案件,找出真凶时的感受,除了佩服以外就是恐惧。 不会真这么玩吧?那可是整整一天的录音啊,突然有种通关无望的感觉。 她忙把录音笔放下,像推开烫手山芋一样把录音笔推给了岑林。 岑林:“不听,没必要,”他摆出智者的样子,“时间会告诉我们一切真相,在此之前,你们只要好好活着就行。” “我倒是更倾向于诊断书。”岑林接着说:“因为发现了这个世界的真相而被抹杀什么的,不觉得很合理吗?” 丁无嗟说:“真相?你是说——根本没有偷窥者,这一切都是阿漆的幻想,而我们在她的精神世界里?” 岑林耸肩道:“不失为一种可能。” “总感觉越合理越不正常……”钱汀轻声道:“我有种预感。” “说。”丁无嗟换个姿势看她。 “后背发凉的感觉。” 洗耳恭听的余笑撇开头无语扶额,“汀宝你就是怕了吧?” “是有点怕,现在我们拿了克莱德的东西,凶手晚上会不会来找我们啊?” “我亲爱的软柿子小姐。”岑林说。 “嗯?” 岑林似笑非笑问道:“需要你忠诚可靠的员工保护吗?” 钱汀脑子里思绪转了转,捏捏耳垂,最后道:“还是让他杀了我算了。” “切。”岑林不屑嗤了一声。 “我亲爱的猥亵犯先生,”丁无嗟话一出,所有人都看向他。 岑林:叫我? 钱汀:哇哦,丁哥要说什么,感觉会很有意思。 余笑:有意思。 严承云:亲爱的……谁? “你稳健可靠的队友温馨提醒您,”温文尔雅地说完这一句,他一下变回平时吊儿郎当的样子,“别在挨揍的边缘瞎蹦踏。” 岑林:“???”我干什么了?? 丁无嗟看出了他的疑惑,却没有为他解答,而是说:“老老实实干活,多找点线索把风险转移到自己身上才是该干的事。” 别一天天瞎撩小女生,万一阿汀春心萌动了怎么办,你可一点都不可靠。 钱汀神色复杂看着丁无嗟,悄悄跟他说:“哥,别想太多,他是在拐弯抹角说我废物啊,不可能的。” 丁无嗟也悄悄问她:“读心?” 钱汀摸摸下巴眼神上瞟,“啊,莫名其妙就知道了,我的能力好像有一丢丢提高。” 丁无嗟拍拍她的头坐回原位,看着虽然表情动作都没变,但气质一下子变得冷冽起来的岑林。 “我该干什么,”岑林顿了下,“是我的事。” “为老板鞠躬尽瘁,”又是莫名其妙的停顿,“确实也是我的事。” “不过我亲爱的复读机队友。” “是不是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亲爱的队友丁无嗟:“你这么大一个人谁看不着啊?” 内心无语凝噎,这么大个老爷们心思还挺细腻,回想了下自己之前说过的话,面不改色开始往回圆。 他视线若有若无略过钱汀,心里道了声抱歉,“保护弱小无助……还非常能吃的队友不是我们的责任吗?” 装作完全不知道岑林在气什么的样子,甩给他一个白眼:“我们都干你凭什么不干?别忘了你还叫她老板呢。” 余笑弱弱举手道:“我也弱小无助,虽然不是很能吃,能不能顺便也保护我一下?” 钱汀拍桌子站起来,“瞧不起谁呢?我虽然能吃,但我可厉害了,用不着人保护,你们保护笑笑就行。” “来你告诉我,刚刚害怕得不行的是谁啊妹儿?”丁无嗟都懵了。 钱汀略显尴尬扣了扣耳朵,随即坚定道:“怕归怕,干归干,只知道害怕是不能成长的!” 丁无嗟揉揉太阳穴,“谁给你的剧本?怎么连读都读不好?” 钱汀瘪瘪嘴,“没,没有人,是我自己的想法。” “那你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岑林说。 她今天小动作似乎格外多,捏捏耳垂,扣扣耳朵,眼神乱瞟,再加上那句话虽然很怪,可一开始刚认识的时候她也表达过这个意思…… “那你可要加油,”丁无嗟含笑道:“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有长夜爸爸罩着呢。” 钱汀点点头坐回去,还是很焦虑的样子。 丁无嗟没有再看她,迟早都是要面对的,一直活在保护下是没办法成长的,如果在确认自己不会死的状况下都没办法勇敢起来的话,之后该怎么活下去啊。 第85章 赤樨 “为什么…这副表情?”严承云问钱汀。 钱汀生无可恋道:“被人骂了,开心不起来。” “你还挺忙。”岑林嘲她一句。 “他想骂我是我能阻止的了的吗?快别说了,他已经骂得够难听了。” 丁无嗟说:“让他闭嘴。” “听到没,快闭嘴。”钱汀隔空和某个正骂她的人说。 “本大爷凭什么听你的?你看你那熊样,动不动就哭,动不动就往别人后面躲,你没用不是理所当然的,废物!” 一道饱含怒气却很好听的声音响在每个人耳边。 钱汀捂住耳朵摇头喊道:“别骂了别骂了,我知道了,我改还不行吗?” “你当初也是这么说的,我就没看着你两天,你看看你整了多少幺蛾子!”男声怒气不减。 “都说了会改的,你快闭嘴吧。”钱汀口气也不好。 声音的主人——一头暗红色头发的帅气男人,指着屏幕对长夜叫:“你看看,都是你惯的。” 长夜掀眼皮扫他一眼,“她没必要那么厉害,活得开心最重要。” “说这话不怕被打死吗?那个疯婆子已经在提刀赶来的路上了。” “她有名字,叫长陵。” 霍思在旁边没忍住笑出声来,“长夜,你这么说不就是承认长陵是疯婆子了吗?” 长夜久久无言,“她,确实有点精神方面的问题。” “哪位仁兄兴致这么高,咱们见见?” 画面中突然传出丁无嗟的声音。 红发男人扫一眼屏幕,道:“想见我有的是机会,安心等几天,我会给你准备一份见面礼的。” 听罢男人的话,丁无嗟对钱汀说:“这不挺有礼貌的,还知道送礼。” 钱汀假笑,“他也送过我,我只能说,我们对礼物的理解不一样。” “有多不一样?”余笑好奇问道。 钱汀露出为难的神色,“就,礼物,它,至少,不能是……boss吧……” 丁无嗟脸黑了,岑林倒是兴味盎然,“怎么搞得,说来听听。” “比如半夜把boss引进你的房间什么的…” 岑林看着丁无嗟扭曲的脸问:“你这是什么表情?” “痛失礼物的表情。” “你想要的话我可以送你。”严承云说。 “不用了。” “咚咚—”两声敲桌子的声音,“你们几个——”赤樨阴恻恻的声音传来,“老实的闯关,别聊了,再聊天都黑了,一个个都不让人省心。” 几个正经闯关的玩家被场外人士提醒,才想起来正事,暂时搁下话题,下楼去了阿漆房间。 阿漆还是老样子缩在沙发上,其他玩家到得很早,看得出来是随便吃了点什么垫了一下就接着找线索了。 进里屋的时候丁无嗟一搭眼就看到许辉把手伸进口袋拿了个迷你手电筒出来。 许辉仔仔细细查看着每一个缝隙,丁无嗟则像个大爷似的倚靠在门口,一副打算坐享其成的样子。 许辉竟也没对此产生异议,认真做着自己的工作。 没待多久丁无嗟便离开了,像个监工似的巡视着每一位玩家。 “你有完没完!?”何璐璐成功被他看炸毛了。 “看看也不行?”丁无嗟做无辜状“何况妹妹你这么好看,我单纯的欣赏也不行吗?” 何璐璐有种吃了屎的感觉,被夸了,但被夸的好恶心,而且她敢肯定这个人不是认真夸她的。 丁无嗟只只她手里的相机,“能不能给我也拍一张,纪念咱们的相识。” 何璐璐听到他的问话,先是愣了一下,随后自然道:“当然可以,你站好别动。” 说着她郑重举着相机给丁无嗟拍了张照片。 丁无嗟笑嘻嘻比了个耶。 何璐璐虽然很烦丁无嗟,可也不得不承认他长相足够帅气,照片也确实有一点点的收藏价值。 余笑在一旁看着,也想凑个热闹,却被旁边的严承云拉住了,严承云冲她摇头,示意她不要去。 丁无嗟拍完照一转身就看见钱汀还趴在那个地方,和阿亮大眼对小眼。 “你这是看上他了?” 钱汀摇头道:“我在练胆。” 丁无嗟摇头叹气道:“你这样是练不成的。” 钱汀猛地扭头,眼睛亮晶晶看着他,“那怎么才能练成。” “……见多了就好了。”这种东西,练是很难练的,丁无嗟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只好宽慰她道:“你可以慢慢练。” “好吧。”钱汀头扭回去,又盯了阿亮一会儿就跑到阿漆身边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丁无嗟拍拍德伊德的肩膀问他,“你见到岑林了吗?” 德伊德听到岑林的名字被吓了一跳,好一会儿才磕磕绊绊回答道:“他,出,出去了。” 没等丁无嗟追问,他就自己回答:“我也不知道他干什么去了。” 丁无嗟又拍拍他的肩膀,孩子怪可怜的,也不知道岑林那家伙干了什么把人吓成这样。 德伊德没get到他的意思,茫然问道:“还有什么事?” “没事。” 等玩家差不多都聚到客厅了,丁无嗟把录音笔和诊断书往桌子上一拍。 顶着众人惊诧的眼神,他泰然道:“岑林他对象留给他的遗物,和你们分享一下。” 这才不是什么分享线索,而是平分风险,拿着这两样东西的克莱德曼斯第一晚不幸遇害,谁也不知道其他人会不会一样。 所有玩家都知道丁无嗟是在胡诌,也清楚东西就是上午被岑林摸走的,但是这几个一看就不好惹,反正东西都拿出来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众人内心活动还没走完,就听森文道:“我不信就这么两个线索,你们肯定私藏了。” 丁无嗟叹口气,‘友善’解释道:“线索谁拿谁死,我藏它?我看起来跟你一样脑子不好?” 森文怒道:“你骂谁脑子不好!?” “你。”丁无嗟毫无波澜。 顶着森文杀人的目光,他拍拍衣摆起身,若有若无看了许辉一眼。 正准备离开的时候,钱汀被阿漆拉住了,“今晚…你能陪我一起睡吗?” “……我能拒绝吗?” 何璐璐幸灾乐祸道:“你可以试试,万一她暴走了呢,你可别连累我们。” 钱汀看看何璐璐又看看阿漆,阿漆也扑闪着眼睛看她,“求你了,我真的很害怕。” 第86章 它在看着我 “好。”钱汀不太坚定的答应了。 钱汀从始至终没看丁无嗟几人,几人也识趣地没有说话,这是个好机会,锻炼自己的好机会,如果她求助几人一定会帮,可她清楚,一味向别人求助是不行的。 这就像一个死亡g,其余玩家都松了口气,要是没有意外,今晚死的就是她了。 答应完钱汀才怯怯看向丁无嗟几人。 丁无嗟冲他露出个安抚的笑,自然道:“你有权决定关于自己的任何事,或者说,除了你自己,没有人有这个权力。” 此时的丁无嗟像个沉稳的长辈,在引导小朋友走向正确的道路。 白上前一步问阿漆:“我有这个荣幸可以在客房借宿一宿吗?” “当然可以。”阿漆点头。 白又露出那副神秘的笑容,似乎要将高深莫测的人设打造到底。 “贱兮兮笑什么呢?”看他一直不顺眼的余笑讽刺道。 不是针对白,是余笑看所有装逼犯都不顺眼。 白勉强稳住脸上的表情,没有搭理余笑,不过余笑也不在意他搭不搭理自己,摸摸钱汀的头,道:“晚上好好睡觉,别睁眼。” 是夜,钱汀和阿漆躺在同一张床上,阿漆睡在里侧,钱汀自然睡在外侧。 夜一如既往的黑,从窗户望出去,看不见一丝光亮,或许是神经太过于兴奋,钱汀一直都没有睡着。 “你睡着了吗?”阿漆的声音从耳畔传来。 钱汀刚想回答就感觉哪里不对,她睡在外面,阿漆在她左边,可声音却是从右边传来的。 “你睡着了吗?”声音离她更近了些,可除此之外她没有听到任何动静,哪怕是一点点的衣物摩擦声都没有。 恐惧笼罩了钱汀的大脑,可她还算冷静。 和那时候一样孤立无援啊。 被赤樨抛下的时候,独自一人进入里世界的时候,面对怪物的时候……被撕碎的时候……或者是从楼上一跃而下的时候。 随着思绪渐沉,闭着眼的钱汀好像稍稍的,感知到了房间里的状况,比如——‘我’正在看着我的猎物,好想杀了‘她’。 好想杀了她什么的,搞得我也好想杀了它啊。 虽然眼睛依旧闭着,可脑子却一刻都没有停转。 怎么才能杀了它呢? 啊……好像做不到呢,睁开眼看到它就算是触发了死亡条件,明明连逃跑都做不到,却还想着这么危险的事情。 还是听听它的心声熬过今晚吧,冲动是魔鬼,你可千万要冷静,别被别人的想法支配,钱汀在心里如是对自己说。 人类总是不能完全控制住自己的。 钱汀向右偏头,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毫不意外看见床边站了个黑漆漆的人影。 更不意外的是那个人影弓着腰,脸凑的离自己很近很近。 要完! 钱汀猛地往里一翻身,黑影手中的斧头砍在原本她躺的地方。 这么大的声响,阿漆竟然毫无反应,钱汀冲下床去开门,第一下没拧开,矮身躲过一斧头,把钥匙往门锁里一插一扭,顺势拉开门滚了出去。 客厅沙发上挤挤挨挨睡着好几个人,钱汀甚至来不及看他们是谁就被黑影追着到处跑。 “你打算对我老板做什么?”岑林懒散的声音响起。 丁无嗟伸手捞了一把钱汀,帮她躲过黑影挥来的斧头。 没过几秒,黑影就被严承云制造的空气墙困住,无论他在里面怎么挥动斧头都无法逃脱。 “你们怎么醒着?”钱汀不解地问。 丁无嗟打了个哈切道:“哥哥我压根没睡。” “…我也是……”同样困恹恹的余笑说。 岑林砸了下舌,偏头道:“没睡。” “感觉到不对就醒了。”严承云道。 没有共性,为什么只有阿漆没有反应? 非要说的话—— “不是在我们身上动的手脚,而是屏蔽了你的声音,包括由你造成的声音。” 丁无嗟斩钉截铁说出钱汀想说的结论。 “对,就像昨晚明明丁哥和严哥都醒了,却没有听到死者的声音,阿漆睡着了自然什么都看不到,也听不到,严哥也不是听到什么才醒的,而是因为他特殊的感知力,感到了不对。” 钱汀附和完丁无嗟的话,接着说:“不过还有另一个可能,就像我们白天说的,这是阿漆的精神世界,那晚上就可能是阿漆的梦境,因为她睡着了,偷窥者才得以出现。” 丁无嗟一直看着那个模糊的黑影,此时室内灯光大盛,可它还是那副模糊的样子,连挣扎的幅度也变小了,没一会儿就像雾一样消散在房间里。 黑影消失的一瞬间,丁无嗟眉梢不自觉跳了一下,他想都没想就推开钱汀,自己也向后退了两步。 就如他预判的那样,黑影从天花板一跃而下,落在了两人曾站过的地方,斧头也深深扎进地板里。 下一秒,黑影被丁无嗟踹飞出去。 根据环境、人数、站位等等一切因素预判接下来的情况,并根据实际情况迅速作出反应是丁无嗟的拿手好戏。 踢飞黑影后丁无嗟暂时没有下一步动作,如果不找出黑影的弱点,那他们此刻所有的行为都是毫无意义的。 不过他没有动作不代表和他没有丝毫默契的岑林也没有动作,岑林在黑影倒地的时候迅速欺身而上,用自己精湛的格斗技术制住黑影。 黑影转瞬间消失。 离钱汀近的余笑拽住她的一片衣角把人拽趴下了,也成功帮她躲过黑影横劈的一斧头。 余笑冲钱汀喊道:“你他妈发什么愣呢!不要命了是吧!?” 钱汀:“呜~” “说你两句你还委屈上了!我的大小姐啊,这是闯关又不是旅游!” “疼,”好不容易抓到一个气口的钱汀无辜且委屈的说,刚刚余笑那一拽,虽然帮她躲过了一击,却也让她狠狠摔在地板上。 余笑看着钱汀摔青了的脸,和她呲牙咧嘴的表情,以及她小心翼翼捂着下巴的手,眼神游移了一瞬,下一秒又理直气壮起来,“命重要脸重要?你差一点命都没了还跟我计较这个。” 钱汀冲余笑拱拱手,虚弱赔笑道:“不计较不计较,谢谢大侠救命之恩。” “哼,知道就好。”余笑也终是表露出部分的本性。 辛辛苦苦打怪三人组:“……” “老板,找弱点啊。” 岑林自从进了这个队就不太愿意动脑子了,放空自己也是件好事,还能打着锻炼小老板的旗号。 钱汀揉揉肩膀虚弱道:“在想在想。” 相较于丁无嗟什么想法都往心里藏,钱汀什么想法都往往外面说。 丁无嗟内心想着,不具备行动力了就消失,再从人的视线死角出现。 他一刀砍向黑影的脖子,那死亡呢? 没有发生丁无嗟预想中的情况,黑影的脑袋没有搬家,它也没有消失,不是因为什么特殊的原因,只是丁无嗟砍歪了。 或者说,是因为黑影关键时刻的一躲,导致丁无嗟的到砍在了黑影肩膀的地方,被砍中的地方冒出缕缕黑气,但黑影并没有消失。 看来是由人内心恐惧滋生出的怪物,这种怪物丁无嗟见多了,有特点,自然也有弱点,比起自然环境诞生的怪物要更棘手一些。 “它是根据人的想象具现化出来的一个……一个玩意儿。”钱汀笃定道。 显而易见,钱汀的措辞能力并没有随着时间推移而有所长进。 “强大的,看不出面貌的,又高又壮的,拿着斧头的,攻击性强,会在任何一个角落偷偷看你的,在被发现的时候要杀人灭口的……” 钱汀话还没说完就被余笑打断,“等等等等,你是打算从头开始学语法吗?” 钱汀:“……虽然我措辞不行,但语法还可以,那些只是定语,为了得到一个结论。” “快!说!”丁无嗟咬牙切齿道。 钱汀突然卖萌——顶着她那张惨不忍睹的脸。 左手竖起食指和拇指放在自己脸边,活力四射得说:“这些形容词放在一起你们会想到什么呢?” 打了个响指手指向丁无嗟,“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 没卖什么关子钱汀接着道:“常年出现在报纸杂志新闻上的危险人物,变态,或者杀人狂,它就是由那些变态人物再加上阿漆一点点的想象力拼凑出来的……” 嗯,毫无疑问,钱汀又在这个名词上卡壳了。 “怪物。” “超级大变态?” 余笑和丁无嗟几乎是一起说的。 钱汀抱着端水要端平的理念,点头认同道:“都没错。” “所以?”岑林杀气腾腾偏头瞪她。 钱汀满脸无辜看回去,“什么所以?” “弱点!” “哦哦哦,”钱汀恍然大悟,不在意道:“杀了它就可以了。” “虽然它被阿漆神化了,不过归根结底还是人类,阿漆只是因为自己没有反抗能力才会有这个怪物不好对付的错觉,是人类就可以被杀死。” 和丁无嗟的想法基本一致,不过岑林却不太能理解这种玄幻的事。 “你家人类能瞬间消失又重新聚拢?你家人类长这样?” “它是怪物,”丁无嗟少见的热心为岑林解释,“只是这只怪物的特性是这样,拥有一些特殊能力的同时本质又只是个人类,能被揍被打败被杀死的人类。” 发现自己也不太能解释清楚的丁无嗟耸耸肩无所谓道:“你就当是游戏设定好了。” “不过它应该还有另一个特性。”跟着丁无嗟学用词的钱汀说:“比如……重生什么的,你们想啊,boss这么容易被杀死的话游戏还怎么进行下去。” “而且游戏让我们找出偷窥狂我们至少要填个名字上去吧,不能只写黑影或者怪物什么的吧,反正我不信它会彻底消失。” 严承云冷静道:“它消失的时间是凌晨三点十七分二十九秒,我们可以简单测试一下它的刷新规律。” “刷新?”丁无嗟只关注自己想关注的重点,“你怎么知道这个词的?” “和霍思先生玩了点游戏,他告诉我的。”严承云答道。 丁无嗟自闭了,“你怎么不告诉我,你什么都不和我说,你是不是不爱我了,啊,我这孤苦伶仃、随风漂泊的一生。” 丁无嗟边说还边拿小眼神瞟严承云,大概含义就是——‘你这个负心汉。’ “人家可是为了你残忍拒绝了一个活色生香的美人啊,你就这么对我吗,你对得起我的一片真心吗!?” 丁无嗟做作都作得很……铿锵有力。 严承云左右看看,不解问道:“哪里有美人?是美鬼吗?” 丁无嗟:“…………” 丁无嗟:“美猫。” 严承云沉默零点一秒,“你辛苦了。” “知道就好,我为了维护我们岌岌可危的感情,那叫一个不辞辛苦,那叫一个呕心沥血。” “那叫一个不要脸。”岑林接话,感慨于丁无嗟的厚颜无耻,他都无心去震惊严承云和霍思勾搭上的这件事了。 “哪里岌岌可危?”不理岑林说出的事实,严承云问丁无嗟。 严承云平静道:“我一直认为,我们的感情很稳定。” “幻想中的岌岌可危。” “别瞎想。”严承云抬高手拍了拍丁无嗟的头,虽然他只比丁无嗟矮个四五厘米,但众所周知,人要拍自己的头都要把手抬高,更何况是拍一个比自己还高的人的头。 一般人也很少会这么干就是了。 第87章 办公室1 白站在客卧门后静静听着他们的声音,很有意思不是吗? 只是靠近他们而已,轻轻松松就能得到这么多线索。 他的想法要是被丁无嗟听到了,肯定要对这哥们翻个大大的白眼,这是什么思路盲点吗?哪里是靠近我们能得到线索,分明是靠近危险。 丁无嗟问被严承云带着走正在掐表的余笑:“如果你的目标跑掉了,你还会继续选择这个目标吗?” “会啊,肯定要死盯着直到解决掉目标吧。” 丁无嗟懒懒捏着严承云骨节分明的手指,“那我换个说法,你被目标反杀之后还会再去找死吗?” 岑林嗤笑一声道:“说不定这次是它死呢。” “目标不死,誓不罢休。”余笑说出尤金莉丝团的誓言,“确实会有一群疯子这么干。” 感觉到丁无嗟在看自己,钱汀举手表态,“我是站你的哥。” 丁无嗟:“……” 他无奈扶额,“这又不是重大决议,不至于,妹妹。” 妹妹叹口气,“从第一晚几乎每个玩家都遇到了灵异事件就可以看出来,这个怪物采取的是广撒网的战略,所以一击不成换个目标继续行凶的可能性,我觉得有七成。” 七成这个概率还真不是钱汀随口胡诌的,全都仰赖于她的强力外援——阿多莱。 阿多莱根据钱汀的思路帮她推演了一遍,得出的结果其实比七成还高,只是钱汀为了减少自己判断失误造成的数据误差把概率降了一些。 “但行凶的前提是他被发现了,不然就很有可能只是找个地方躲起来。”丁无嗟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所以,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睡觉。” …… 早上阿漆一睁眼发现身边空空如也,门也大开着,走到客厅就看到五个人四仰八叉地躺着睡觉。 叉到什么程度——丁无嗟抱着严承云,严承云倒是躺的板正,但是架不住岑林一只脚蹬在他腰上,余笑钱汀两人呈t字型躺着。 阿漆稍微有点动静岑林就醒了,只是懒得动,等阿漆走到沙发前才缓缓坐起来。 岑林把蹬在严承云腰上的腿收回来,曲腿坐着,在阿漆以为他要站起来的时候,他毫不犹豫踢了严承云一脚。 严承云:“?” “哦,我的叫醒服务,是不是很贴心。” “……嗯,”严承云想了两秒说:“不是。” 丁无嗟随手摸了一个抱枕正中岑林面门,一声不吭坐起来,浑身萦绕着一股困劲,不过还是打起精神跟阿漆解释了下钱汀为什么不在卧室里。 吃过早饭,没有任何理由请假的阿漆被迫去上班,为了完成任务的玩家自愿跟着她一起去,走之前被阿漆警告绝对不能在她同事面前暴露。 不要跟任何人交流,不要向任何人打探消息,不要让公司里的人起疑,你们的工作只是揪出偷窥的人! 走在任务第一线且不愿意分头行动的小分队自是跟去了公司,大摇大摆混进办公楼,本还想找个什么借口,没想到前台对他们几人熟视无睹。 旁边路过两名员工,边走边聊天,好似是在说关于前台的事,公司前台换了人种种不方便一类的。 确实不方便,就这么任由外人随意进出公司,丁无嗟跟在她们后面听了一小会儿。 “npc说不要的事情最好还是不要干。”余笑跟在队伍最末说道。 “他说不干就不干我岂不是很没有面子?”丁无嗟凉凉反驳。 余笑:……忘了,这哥死要面子。 余笑:“面子又不能当饭吃,也不能让我们直接通关。” 丁无嗟:“唉,你还是不了解我。”语气里颇有些痛心疾首。 笑笑姐沉默,笑笑姐翻了个白眼,笑笑姐说:“谁想了解你。” 出于玩家的素养余笑还是补充了句:“第一天最好不要越界,时间会给出答案的。” 余笑说的很文艺,但丁无嗟还是听出了言外之意,他咂舌道:“别了吧笑笑姐,咱的命还没金贵到拿别人的命去试。” 虽然丁无嗟平时的行径很像恶霸,平时也没看出对人命有多敬畏的样子,不过他心里有一条界限,玩家和npc的界限,好人与坏人的界限。 余笑以一种看神奇生物的眼神看丁无嗟,不过最后也没说什么。 都是这么过来的,拿别人的,或自己的命去试死亡条件,都只是为了能活下去。 不过更多都是拿别人的命,只要自己苟一苟就能赢,就能减少任务失败的风险,何乐而不为呢。 今天却是真的要不为了,余笑叹口气,无奈跟上丁无嗟。 后头钱汀和岑林说着悄悄话,“那个装逼犯为什么没来啊?他看起来挺喜欢凑热闹的。” “谁知道呢。”岑林抛了抛手里的扑克牌回答钱汀。 钱汀看着那盒牌莫名觉得眼熟。 丁无嗟凑巧瞥了一眼过来,“那不是那个什么什么白的牌吗,拿它干什么。” 虽是问句但也问得不太诚恳,没什么想要得到答案的意思。 果不其然岑林随口答道:“玩呗,还能干什么。” 丁无嗟精心挑选了一个没什么事做,看起来脾气也不错的男人询问。 男人最初还没反应过来,在短暂的茫然过后一板一眼回答起丁无嗟的问题。 可惜他与阿漆也并不相熟,向丁无嗟几人推荐了另一位同事。 那是一位年轻的女士,衣着讲究,还画着漂亮的妆,和阿漆一看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男人看到她后迟疑道:“我记得阿漆前两个月还不是这样的,也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 这话丁无嗟是信的,阿漆家中护肤品化妆品一应俱全,光刷子都能放满一个小包,衣服款式多样,颜色也靓丽。 只是不知为何这两天她一直是素面朝天只穿个宽松t恤的样子。 丁无嗟仔细看了那位女士的妆容,饰品,以及衣着。 他悄悄躲在旁边,想等阿漆离开,或者那名女士离开阿漆身边,别的玩家都是要躲其他npc,只有他一个,躲着主要npc,反而跟其他npc近距离交流。 钱汀悄咪咪凑到余笑身边,看着她若有所思的表情,笑问:“怎么着笑笑,世界观被冲击了?” “那倒不至于,”她露出困惑的表情,“只是想不太通,有什么可在意的呢?” 别人的生命究竟有什么可在意的呢?所有人都在努力活下去,他们活不下去只是技不如人而已。 钱汀思索了一下说:“可能为了自己能安心,我并没有踩着别人的尸体上位什么的,也可能是不想这么做,不想看人白白牺牲,人的想法并不是靠猜测就能猜出来的,你可以去问问他。” “那你呢,你怎么想。”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通关方式,主动出击也好,躲在后面也好,这只是一种闯关方式,也许它能反映玩家的品格,不过也没什么的吧。” 余笑同情看着她,“你语文成绩一定很差。” “啊?”钱汀又仔细回忆了下她的问题,重新回答:“我觉得,只要无愧于心就好,人类泛滥的同情心,挺没用的。” “怎么没用?”余笑问。 “你同情,你难过,可是大部分时候你什么都没做,你同情路上嚎啕大哭的小孩,你驻足看他很久很久,可你最终会选择去上学。” “你会告诉自己,他父母也许就在附近,也许会有其他人去帮他,你就这么同情着,想着,惦记了他一下午,放学回家看到他不在原地,你一边担心,一边宽慰自己,再过两天你就把事情都忘记了。” “你同情骨瘦如柴连一碗肉汤都喝不起的人,你同情被拐的小孩妇女,你同情街边的乞丐,同情暴力事件的受害者,你同情身边所有合该同情的人。” “你难受,半夜大哭一场,心如刀绞又能怎样?你很少很少能帮到他们,你只能捐一点点钱,痛斥一下这个吃人的社会,你折磨自己他们也不会好哪怕一点。” “徒增烦恼。” “明明自己过得也不好,偏偏管不住自己泛滥的同情心,在意这个可怜那个的,却一点实际性的帮助也给不出,互相折磨罢了。” 余笑听她丧气的话,调笑道:“你因为没去帮那个小孩大哭了一场?” “……没有。” 余笑拍拍小孩的头,只说了句:“没什么好同情的,反正最后都会死。” 钱汀无语看她一眼。 余笑接到她的眼神,问她:“你经历战争吗?” 钱汀摇头。 “接触了就知道了。” 接触了就知道了,战场上是数不清的尸体,战场后是尸体和尘灰堆砌的围墙,多少人在这道围墙后苟活,生下一个又一个希望。 他们将其称为希望,又任由希望在这片死海里流浪,溺亡。 同情心是最没有必要存在的东西。 不一样的论证过程,得到了同一个结果。 第88章 办公室2 以前战争对钱汀来说太遥远了,可来到这里以后,仿佛也不是那么遥不可及。 丁无嗟在阿漆回来前告别女同事,又在女同事看不到的地方拦住阿漆。 “你和她是好朋友吗?”丁无嗟指着女同事问阿漆。 阿漆摇头道:“就是普通同事。” “不像啊,你和她不管是穿衣风格还是戴的饰品都很相似,不是闺蜜说不过去吧。” 严承云跟在他身后,看看阿漆的衣着,又看看女同事的,脑袋上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哪里像? 看出阿漆和严承云的疑惑,丁无嗟轻咳两声说:“和你衣柜里的很像,抱歉,不小心看到的。” 哪里是不小心看到的,明明是杵在许辉身后看着他一点点翻的。 阿漆摇摇头示意没事,迟疑着说:“她好像是在学我,有时候我穿了一件衣服没多久她也会穿同款过来。” 还像个开屏的孔雀一样在自己面前转来转去,生怕自己看不到。 说完看到马上走过来的同事就让丁无嗟赶紧离开,再次强调了一遍不要被人发现,就急匆匆离开了。 丁无嗟严肃着脸应下,一副很靠谱的样子,还装模做样躲了两下。 转过身就在阿漆看不到的地方找别人搭话。 中午过后,躲躲藏藏一上午的许辉走进厕所,自然而然拉开裤链放水,一片寂静中衣料摩擦的声音格外明显。 中途许辉视线不经意扫过门口,门帘下好像有一双……腿? 我看错了吗? 等视线转回去那双腿又消失不见了,仿佛从之前开始就一直是这样,无波无澜,没有风,没有声音,也没有那双莫名其妙的腿。 想到风,许辉一边提裤子一边朝窗户看去。 炽烈的阳光照在地板上,看得他眼睛有点疼,更让人眼睛疼的是地上有一个阴影。 可能不止是眼睛疼,许辉此刻心脏都有一点点疼,他不算是一位很优秀的玩家,看到阴影的瞬间他犹豫了一下,是要抬起头还是立刻离开。 缓慢抬起的头看见了上方的景象,预备逃窜的动作也顺势停下,上面除了一盏灯再无一物。 没有口滴涎液的怪物,可以说是空无一物。 可许辉的心脏却跳得更厉害了,他低下头,祈祷那片阴影还在原地,祈祷它只是因为一些神奇的物理现象才出现在那里的。 天不遂人愿,那道影子在许辉的注视下缓缓歪了下头,好像在问:“你看到我了吗?” 许辉努力睁着眼,不顾快要滑进眼里的冷汗,镇静自若朝门外走去。 像是为了证明他的眼睛没瞎,视力很正常,那双腿再次出现在了原地,许辉现在真的是进退不得。 毫无疑问他触发了死亡条件,该死,他狠狠啐了一口,在看到那个女孩还活着的时候就该意识到的。 昨晚的警告……许辉握紧拳,那个女孩没死就证明不是必死结局,是能逃得掉的。 他眼神不住转动着,一线生机,在哪里? 要用道具了吗?可是评分…… 没办法了,许辉刚要从道具库里拿道具,就听外面传来踹门声,一瞬间帘外的双脚,天花板上的半个身体,窗外若隐若现的人影,和扒在隔板上的一双手都消失不见。 “哥帅不帅?”一脚把门踹坏的丁无嗟勾起嘴角问严承云。 严承云叹口气扶住门板道:“很帅。” “不过这是公共场所,会引来别人注意的。” 丁无嗟说:“你看他们注意过我们吗。” 不是丁无嗟瞎说,这一上午,除了他们主动去搭话就没有一个人注意到过他们。 悠哉悠哉进屋,踩在洁白的瓷砖上就像以往踩在怪物尸体上一样,气场全开,充满匪气。 不过看到屋内毫发无伤的许辉他明显愣了一下,问:“就你?” “不然还有谁?”许辉颇为困惑不解。 丁无嗟随口说:“没事。”就迈着他稳健的步伐,挨个打开隔间,打不开的就直接踹开,毫不留情面。 隔间是正常的隔间,和外面一样,很干净,纤尘不染。没找到自己想找的东西丁无嗟也不气馁。 看站在大开的窗户边对自己摇头的严承云,问许辉:“我们进来之前隔间就是这个样子吗?” 许辉略微尴尬答道:“不好意思,我没打开看。” 丁无嗟啧了一声,长眼了的都能看出他此刻的不爽。 许辉忙转移话题,“你们怎么会来?” “盯你一上午了。” 完全预料外的回答让许辉顿了一下,过了两秒才反应过来。 是了,他知道自己拿到了线索,肯定能猜到自己要出事。 许辉苦笑着拿出一张照片和一沓裁剪好的报纸,“就这么点我都不知道算不算得上线索的东西就能让他找上我。” 看着他那一脸苦样丁无嗟好心安慰一句:“想开点,其他人可是一无所获,你好歹有一点线索,知足吧。” 许辉:“……”我宁可自己也一无所获,命差点都没了啊哥。 丁无嗟接过东西看了看,看这点东西甚至都用不了几分钟……如果报纸只看标题的话。 照片是合影,几个孩子的合影,如果是钱汀来看她绝对认不出来照片上的是谁,但丁无嗟一眼就能看出来,一个是阿漆,一个是阿亮。 丁无嗟指给同样认不出来的严承云看,看完扔他怀里,“其他不认识。” 报纸上却尽是一些悲剧,五岁幼女不幸遭亲戚猥亵,杀人犯闯入家中将一家五口残忍杀害,流氓偷窥不成反将受害者杀死…… 越看丁无嗟眉头皱的越深,因为看到了这些恐怖的报道才慢慢滋生出恐惧的吗? 报道对一个人的影响真的很大,记得当初为了博人眼球,一家报社似是而非的说些怪物也有感情的话,导致很多判断力不强的孩子甚至青少年丧命。 说来也正常,你先看到了这种报道,后来又遇见个柔弱可欺的类人形怪物,它还楚楚可怜得向你求助,谁能不心软呢。 虽然丁无嗟觉得这件事背后除了阴谋还是阴谋,但当时也还没什么能耐去调查,后来再没关注过那件事,这次也是看见报纸突然想起来的。 第89章 办公室3 悲剧总是令人惋惜,然后这些令人惋惜的悲剧,造就了另一个悲剧。 征询过许辉的意见之后,丁无嗟把报纸收进口袋,问了他之前卫生间里的状况,就让他注意安全,“说不定它还会来找你,解决办法嘛,杀了就行,不难对付。” 最后的话算是投桃报李。 告别许辉后,丁无嗟严承云两人在人来人往的走廊上慢悠悠走着,丁无嗟说:“我想不通。” 严承云:“什么?” “这个关卡就像阿汀说的正常三级关一样,只要顺着走就能得到答案,我们顺着时间,顺着阿漆的行为轨迹,所以我们站在这里。” “虽然线索很少,但每一个都很关键,而且每一个线索都在指向阿漆的精神问题,所以偷窥者是谁?” 严承云没搞懂他的意思,这么弯弯绕暗藏玄机的话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 “偷窥者是一个具象化的存在,”丁无嗟勾住严承云的肩膀,手指在他身上点了两下,“是被阿漆想象出来的,一个具体的存在,虽然到目前为止都是以怪物的形象出现的。” “但就像我们昨天晚上说的那样,它本质上是个人类,那些报纸也印证了这一点,只是我们的主角把它妖魔化了,所以我猜一猜啊——” 丁无嗟拖长声音道:“我们所处的不完全是现实世界,也不完全是精神世界。” “阿漆不可能知道同事对她的看法,一两个人还可以是凑巧知道的,可我几乎把她的同事问了个遍。” “我能肯定,这些人绝对不是由同一个人幻想出来的,也许阿漆对他们的印象导致了他们与现实的一点偏差,可他们绝对是真实的。” “我相信长夜有能力构建出这么一个世界,但阿漆没有这种能力。” 严承云真的很佩服丁无嗟,不过说出来的话听起来还是很冷淡,“怎么看出来的?” “举个例子,拿我们早上最先询问的女同事来说,阿漆认为她在故意模仿自己,可是我们在询问其他人的时候他们是怎么说的你还记得吗?” 严承云稍作回忆,一字不差说出了那人的回答,“你说小瑾啊,是个好姑娘,就是太爱打扮了,跟小漆关系也好,哪来什么学不学的,她们两个平时穿的也不像啊,就是两个小姑娘你喜欢我的裙子我喜欢你的外套的,不是很正常吗。” 严承云古井无波的语气让丁无嗟差点笑出来,“是不是大部分人都是这么说的,从这呢我们就可以看出来,阿漆对外表现出来的形象就是这样,可是私底下却对我们说小瑾是个学人精。” “哦,她是没这么说,但也就是这个意思。”丁无嗟笑着说:“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严承云思索良久道:“因为不好意思和小瑾说。” “错了,”丁无嗟顺手戳了下他的脸,“因为她不想让周围的人知道她的想法,想维持自己的形象,但和我们说就不一样了,我们和她的生活没有什么交集,过几天就走,即使说了也不会影响什么。” “可即便是如此,她还是想塑造一个受害者的形象,用迟疑的态度,猜测的语气说出她对小瑾的不满,这种不满可能不小,甚至影响了这个交叠世界中小瑾的形象。” 严承云:“嗯?” 丁无嗟叹口气,“要是真的只是有点像我怎么会去问阿漆,事实上,小瑾从衣服到鞋子,还有饰品什么的,全都可以在阿漆家里找到一模一样的。” “当然也有可能是巧合,不过问一问也不碍什么事。”和钱汀待久了,在这种问题上丁无嗟也不由变得细致了一些,像是提出这种在他看来几乎不可能的猜想。 “很厉害。”严承云轻声夸奖,“我觉得没错。” 丁无嗟打个响指,“那是,我怎么可能会错!”高高扬起的下巴无声诉说着主人的傲气。 “哇,我要困死了!”钱汀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坐在天台上晃着腿抱怨道。 一旁的岑林看她一眼没接话。 没人理她也不气馁,自顾自说着:“我是不是和高楼有什么孽缘啊,次次都得跳个楼,都快吓出心理阴影了。” 看着钱汀悠闲的动作,岑林说:“哪来的次次,不是就一次。” “那你可就不知道了,我天天跳,你怎么可能知道。”钱汀乐嘻嘻说:“你在这儿那家伙也不可能出来吧。” “我不在它一出来你就可以去死了。” 钱汀打个冷颤,无奈道:“崽啊,你干嘛非要引它出来,你就这么爱它,就那么想见它一面?” 岑林:……这个人设过不去了是吗? 岑林:“刚死了姘头,孤单寂寞冷,想再找一个不行吗?” 克莱德曼斯,前夫哥,岑林的亲亲小可爱,再次,无辜,被拖出来堵枪眼。 “行,怎么不行。”钱汀还是非常无奈,“但是我觉得吧,与其这么搞,你不如多去找点线索,说不定晚上它就找上你了呢。” 岑林:“我不擅长找线索。” 听到岑林自揭其短,钱汀象征性安慰了两句,转回身跳下来,拍拍酷崽道:“引蛇出洞也陪你试过了昂,我坐了将近两个小时都还没出来,咱就不玩这个了。” 语毕跑下楼放飞自我去了。 第90章 办公室4\/楼梯间 下午,阿漆正在工位上办公,一位女同事突然冲过去紧张道:“阿漆,你快去看看吧,外面有个人说要找你,你不来就要闹事,快快快,咱们走!” 女同事拽住阿漆就把她往外拉,阿漆不明所以跟着她走,边走边问她具体发生了什么。 同事手嘴并用,比划着道:“是个大帅哥,看起来特别着急……” 等阿漆到了楼下,一眼就看到了那位熟悉的大帅哥,帅哥还用饱含深情的眼神注视着她。 在女同事恋恋不舍的眼神里,阿漆把丁无嗟拉到一边不解问:“你找我干什么?不是说好了不要和我的同事有接触吗?” 虽然已经知道npc对他们没什么反应了,但丁无嗟还是装作无辜道:“那我如果直接去你工位上找你不是更引人注目吗?” 阿漆被他一噎也没好再责问什么,只追问他要干什么。 丁无嗟叹口气说:“调查没有方向,才想着找你问一下那个偷窥你的人在公司有没有露出过马脚。” 阿漆抿唇,好像一下子掉回了惶恐不安的噩梦,她颤声道:“我不知道,但是,但是,我在抽屉里,桌子下面,卫生间,电梯里,楼梯间,都能感觉到他的视线。” 丁无嗟一边安慰她一边问:“是一直都有吗?还是只有偶尔?” 问题没问出来丁无嗟自己就有了答案,不可能一直都在的,只有阿漆注意到那些角落的时候,只有她开始滋生恐惧的时候,她才能感觉到那如同附骨之蛆般的视线。 果不其然,阿漆答道:“偶尔,我在工作的时候很少能感觉到那些视线,可一旦停下来,就能感觉它们。” 得到答案的丁无嗟很快辞别阿漆,和严承云岑林在其他楼层的楼梯间汇合。 “拿到没?” 岑林把通讯器的页面转到丁无嗟身前,“我办事,你放心。” 丁无嗟抽抽嘴角,要不是严承云不会破解密码哪用得上你啊。 严承云说:“阿漆母亲叫赵婉莹。” 消息是余笑给的,她这一天混迹在人群里打探出来不少或有用或无用的消息,此刻她也不知道正躲在哪里消遣呢。 丁无嗟拨通电话,假作警务人员向赵婉莹询问阿亮的事。 据赵婉莹供述,阿亮是个乖孩子,比阿漆大了几岁所以一直很照顾阿漆,乖巧懂事长得也不错。 最后丁无嗟又从赵婉莹处拿到了几个电话号码,有阿漆朋友的,也有几个家长的。 深吸口气,丁无嗟挨个打电话过去,用的是同一套说辞,遇上不信的便说去警局面谈也行,并报上了在网上查到的阿漆家附近的警局地址。 丁无嗟不怕对方去证实,一则这只是个游戏,二则他报的是假名,用的还是绑定道具变成的通讯器,完全没必要慌。 大多是些兜圈子的话,在丁无嗟说出因阿亮涉嫌偷窥他人隐私所以向他们调查取证时,大多数人都很震惊,除了一位阿姨。 阿姨颇为自豪的说:“我就知道他肯定会变成这样。” 接着就和警官先生畅谈了许久,从阿亮表面上人模人样到她曾亲眼见过阿亮拽着别人家的小丫头一起看那种东西。 “那种东西?可以请您详细说明吗?” “就那个,特别低俗那个,哎呀我都没眼看。” “?”不至于那么龌龊吧。 阿姨搜刮好久才在脑子里找出来合适一点的形容词,“三俗片儿。” “……好的,谢谢您的配合,等案情有进展了我会再找您了解情况的。” 本来都要给阿亮洗刷下去的嫌疑一瞬间又贴回去了。 之前因为阿亮表现的太明显所以直接把他排除在偷窥者的人选之外,可现在看来,他还是很有可能的。 岑林说:“应该不是他。” 岑林在这一关经常坐在飘窗上,虽然不知道他在看什么,但听他说,“黑影出现的时候他在撸。”的时候,丁无嗟还是相信了。 丁无嗟竖起大拇指,艰难夸道:“挺有兴致。” 钱汀无所事事晃进楼梯间,看着外面昏黑的天色,跺脚把声控灯震亮。 不管岑林在不在,钱汀一直感觉有人在看着自己,那种恶心的视线,导致她浑身的鸡皮疙瘩就没下去过。 扶着扶手,钱汀一边下楼一边漫无目的想,会躲在哪里呢,真的有在看着我吗,还是只是错觉。 电梯绝对不能乘,万一有什么意外跑都跑不掉,楼梯间相对安全一点。 这里是几楼来着,外面的树影还怪好看的。 一个这么大的办公楼干什么要安声控灯啊,也太不方便了。 17楼了啊,下一层就要出去了。 走过17层的平台,钱汀再次跺脚抬头,只一瞬,全身的血液都凉了下去,窗户上倒影的是什么? 门后是有个人影吗? 那像极了一位优雅绅士的剪影。 没有许辉的犹疑,看到的人影的瞬间钱汀就向楼下跑去。 一层两层,没有一扇门是开着的,仿佛在无声诉说,要想出去只能选择回17层,只能向上跑。 向下跑的一瞬间你就输了。 钱汀感觉自己产生了幻听,好像在她身后不远处传来了脚步声,一声又一声,明明是正常的步速,明明她在飞奔向下,可脚步声却越来越靠近。 还差几步会追上我? 没忍住开了小差的钱汀脚下一绊,踉跄着没站稳滚下楼梯,昨晚的伤还没好,今天就又再添新伤。 捂着头砸在墙上的钱汀丧气想自己是什么天选倒霉蛋。 却没有办法停下,窥着窗户上的一点倒影,腰还没直起来就顺势滚下了下一层楼梯。 这里没有窗户她也不敢停,继续以滚动的姿势到了下一层平台。 窗户里的人影离得好近好近,仿佛那整整一层楼的距离都是摆设般,它伸出手就能抓住钱汀的头发,就能把她拽起来从窗户扔出去。 这么危急的关头钱汀却不由自主往下看了一眼。 16层。 大大的标牌像是在无声嘲讽着她的挣扎,她一直在最初的位置不得寸进,黑影却缓慢的前进,像是猫捉老鼠般享受着捕食的乐趣。 看着她挣扎,看着她艰难逃生。 第91章 办公室5\/这里建议您去照镜子呢亲 严承云感觉到不对,几人赶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钱汀静静坐在那里,黑影消失不见,像昨晚一样,连血都没有流下,仿佛只是一场噩梦。 只有浑身是伤的钱汀和她手里握着的刀能证明刚刚发生了什么。 听到脚步声,钱汀视线下撇,淡声道:“你们来了。” 凭借丁无嗟对人语言行为的了解,他敢肯定钱汀此刻无论是肢体动作还是语气措辞,甚至眉毛下压的角度,眼球转动的滞涩度,都体现了一种高高在上的疏离感。 和平时的她相去甚远。 “你在做阅读理解吗?哥?” 听前半句,丁无嗟心想:完了我妹没了,听完最后一个字,丁无嗟放下心,妹妹还在,还在就行,妹妹新皮肤有点酷啊。 “新皮肤?”钱汀不解问。 “哦就是觉得你和平时不太一样。” 钱汀看着自己的手喃喃说:“我不干净了。” “不至于吧妹妹。” “那不是我,也不是从别人那里共享来的感情,可那又是我……”钱汀脸皱在一起,非常纠结说出这段话。 丁无嗟比她还纠结,这是小孩进入人生转折点了吗,我是不是要好好引导一下? 岑林不想这些,嘲弄道:“这就不干净了,道德水准这么高。” 钱汀:“是的,不像你,道德低下。” 岑林:“我的意思是,建议你找个脏水沟脱脱敏,别一天天要死要活的。” “好嘞都别说话。”丁无嗟站出来调停,“还能开玩笑就证明好着呢。” 钱汀没否认开玩笑一词,虽然她骂岑林的时候语气清清冷冷怎么听都不像开玩笑,不过那确实是个无伤大雅的玩笑。 两人乖乖闭嘴,丁无嗟先问钱汀刚刚发生了什么—— 无边的恐惧钻进钱汀身体里,在心脏上穿梭,勒紧绳索,勒得人喘不上气,理智崩塌,共情的能力好像也在此刻消失。 依从本能,钱汀从空间里拿出刀准备拼死一搏,这次的情况又和上次不同,上次在里世界她一样的拼命却还是死了好多好多次。 可这次在动手的前一刻,大量陌生的情绪涌进她的脑海,把她原本的情绪彻底覆盖,只剩下浓烈的冷漠和蔑视。 高高在上,不屑一顾。 在那种情绪的渲染下,钱汀轻轻松松解决了黑影,她从没有一刻如此清醒。 没有恐惧,没有害怕,没有震惊,也没有任何出乎意料。 知道要向哪个方向躲,知道要攻击哪个部位,不被任何负面情绪影响,平时难到不行的临场反应一下子变得简单起来。 同时钱汀也清楚地意识到,这种绝对理智的情绪不属于她,虽然是从她的身体里涌现的,但不属于她,不是她在绝境里爆发的潜力,而是另一个人的东西。 我的身体被另一个人的情绪主导了,并且和我的意识共生的如此和谐,就像……本来就该是这样。 可哪来的本该啊,钱汀鼻头一酸,眼泪还没酝酿出来,酸涩的情绪便被铺天盖地的冷漠压下。 钱汀不想做出任何怀疑,她想理所当然的接受这一切,认定那就是自己的情绪。 可大脑却不受控制般翻出了许多记忆,掘出被她压在深处的怀疑。 长夜为什么对她那么熟稔,对她那么好,为什么所有人都默认长夜对她的态度是正常的。 以及最初听到的那句——“你把她带来了!?” 声音充满不可置信和怒火。 而长夜只是告诉老大,出了一点问题,有些事稍后再谈。 钱汀自觉或不自觉的想,我就是那个问题本身,可究竟是什么问题呢,我明明一无所知,他们明明从不在我面前遮掩,却也从来不会告诉我任何事。 他们光明正大摆出自己的态度——我们认识、我们是朋友、我对你抱有善意、我讨厌你,不在乎这场对话中的另一个人是否明悟。 钱汀也曾怀疑过自己是否失去过一段波澜壮阔的记忆,比如曾经进入游戏打拼多年,最后带着胜者的光环热烈退场。 可她的生活是那么平淡,平淡地挑不出一点波澜,父母平淡的死去,亲戚们平淡的踢皮球,她也就那样平淡过了17年。 没有任何一个堪称盛大的转折点。 —— “事情就是这样。”钱汀将所有事情精简为两句话告诉面前三人。 丁无嗟伸手把人拉起来……没起来。 “别,疼得很,暂时起不来。”钱汀说。 丁无嗟蹲下身摸摸钱汀脑袋,“我可怜的妹妹呦。” 听起来说的更像是我那愚蠢的欧豆豆。 岑林朝钱汀抛来一个道具,抠抠耳朵道:“自己作死我能有什么办法呢。” 钱·拒绝钓鱼执法·甩了保镖·汀:“……没想到它昨晚都失手了今天竟然还来。” “许辉也遇袭了,看来被它盯上过的人它不会放手,以后不要一个人行动。”严承云给出忠告。 钱汀还是老样子,点头的动作却很乖巧,随手用了道具治好身上的伤,要在平时她肯定要问上一句为什么昨天不拿出来。 可现在连恼怒的情绪都被冲淡了,也就问不出来这种话,只淡声道谢,想了想又补充道:“崽崽真厉害。” 崽崽岑林:“…………”我以为你只是开玩笑,没想到你真把我当崽。 丁无嗟捣了旁边的岑林一下,说:“诶,你有没有发现,现在阿汀和我家小严气质贼像?” “一点点。” 丁无嗟皱眉不解,哪里只有一点点,分明就很像。 “像吗?”钱汀问。 “哪里像?”严承云也问。 丁无嗟面无表情又杵了岑林一下,“你说呢。” 岑林矫揉造作.jpg “这里建议您去照镜子呢亲。” 第1章 番外,原生世界那点事,顺便关于结婚真相 严承云,26岁,管理局紧急支援部部长,紧急支援部就像它的名字一样,虽然主要工作是处理怪物,但一般只负责处理其他部门处理不了的事件。 所以他的一天还算得上清闲,而且作为一部之长,大多数事情都不需要他亲力亲为。 你要问为什么他才26岁就能当上部长,那说起来话可就长了。 严父严母虽能力不弱,但在管理局可是担任重要文职工作的,简单来说,就是有实权,不像那些拼死拼活的小组员,为了守护人类,为了维护荣光,要拿命去和怪物拼个你死我活。 严父严母这些人,只用坐在那儿喝喝茶就有了无上的荣光,至高的权力。 作为其儿子的严承云自然也受其荫蔽,不过话虽如此,他本人的实力也是在考量范围内的。 提起严承云,就不得不提起他那些令无数中二少年热血沸腾的称号——人民的保护伞,现世的神明,我辈的楷模。 粉丝无数,个个把他当神看,就差把他供起来了,据粉丝说,严承云连站都比别人站得挺拔,站得优雅,站得赏心悦目。 丁无嗟背后阴阳怪气他的时候经常引用这些话,不过他内心里也是承认这个说法的。 内心还暗戳戳想,如果你从小也跟他一样每天都要训练站姿一小时的话,你也可以像他一样挺拔。 这里的训练站姿可不是军队里直挺挺的站姿,而是一种舒展挺拔又优雅的仪态训练。 严承云一般练站姿也不是光站着,时间紧任务重,一般情况下,他要边站边学习,有时候是学习理论知识,有时候是练习异能。 很多人把他视为男神,而作为男神,是不能有缺陷的,所以他实战和理论都必须优秀,所以他从不被允许和那些泥猴子玩,尤其是丁无嗟。 而丁无嗟呢,纯粹是感觉这个小孩太可怜了,不知道是遗传谁的正义感,小小年纪就懂得保护弱小,没人陪严承云玩他就天天缠着人家。 那时候小小的丁无嗟应该是很讨人厌的,尤其不讨严父严母喜欢。 那么噶点大的小孩还都用不好异能,于是几乎算是没有异能但身强力壮的小丁无嗟成功成为幼儿园的战力天花板。 希望自己儿子处处都拿第一的严父严母可不就讨厌起他了嘛,尤其是丁无嗟还总是带着严承云玩。 在他们眼里,严承云是不能玩的,他要努力,要把一切都做到最好,要不负众望。 幼儿园是专属的幼儿园,很少有娱乐活动,年轻的园长可怜这些小朋友,打算排几场话剧让小朋友们好好玩一玩。 不过为了遵从上面的竞争原则,角色并没有抽签选,也不是自己安排,而是让小朋友们轰轰烈烈打了一场,然后按排名自己挑。 小丁无嗟拿着自己被被烧得破破烂烂的小护身符第一个选角色。 他毫不犹豫就选了勇者斗恶龙剧本里的勇者。 可是没有人挑公主。 这里所有的小萝卜头都是抱着保护别人的强者姿态来的,没有人愿意当柔弱无骨像菟丝花一样没用的公主。 有实力才是王道,公主没用,他们宁愿当恶龙手下的小喽啰也不愿意当公主。 园长没烦恼多久就有了决定。 可小丁无嗟不知道,他还真心实意烦恼着,并且把自己的苦恼一股脑告诉了自己最弱的小弟——严承云。(丁无嗟自己以为人家弱小无助,可实际上是人家不屑于跟他们打,虽然这个年纪的严承云也确实打不过丁无嗟) 严父严母虽然自己心胸狭窄,但却教小承云心胸开阔,教他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教他不在乎身外之物。 教导是有成效的,善良、心胸开阔又什么都不在意的小承云几乎是立刻决定帮丁无嗟出演公主的角色。 不过最后还是没有演成——被严父严母截了下来,他们的孩子不能有任何污点。 最后小小的丁无嗟拽着温文尔雅的园长公主来了个完美落幕。 即使是这么一个只有小孩子会在意,大人只会觉得可爱的事。 对严承云值得被高歌赞颂的人生来说,这就是污点,他们绝对不允许若干年后有人盯着这个照片或视频感慨——原来他也是普通人啊,也会有这么可爱的时候。 这是不被允许的。 不被允许的事情还有很多,像是喝汽水,像是多吃一个橘子。 太过平凡日常的喜好是绝对被禁止的,当然恶习也是。 这就导致了在外人眼里,严承云是男神级别的人物,可你想要靠近他,想要琢磨他的喜好的时候就会发现,他没有喜好,也没有什么可以称之为习惯的东西。 说到出名,在逐渐掌握自己的异能时,严承云就开始崭露头角。 什么意外经过废楼顺手斩杀乙级怪物救出被虏小孩,过桥时火眼金睛发现一只藏匿极深的水鬼,高级派对一眼揪出混入其中的画皮鬼。 种种事件不一而足,真假有待考证,不过没人在意那些。 因为总会有人给出合理的解释。 比如不报警寻求专业援助是因为怪物能屏蔽信号,虽然那只没文化只知道吃的怪物连信号是什么都不知道。 比如这些事件总能被完美拍下是因为严承云恰巧带了悬浮式摄像头,恰巧想记录一下生活,恰巧有人偷拍,恰巧有监控。 总是会有很多很多的巧合,大多数人也只会知道别人想让他们知道的事。 他们总是能似模似样制造很多意外,又能勾画出无数巧合。 丁长悦的死亡在他们笔下也只是一场意外,一场名为——无辜少女深夜贪玩上山不幸被怪物杀害的意外。 明明谁都知道那是个艳阳高照的白天,但这种腌臜事好像就是要在深夜进行,好像只有深夜才能遮盖住他们不为人知的小心思。 丁无嗟和严承云的关系说好也好,说差也是公认的差,或者说,严承云是没有喜好的,只是丁无嗟单方面不喜欢严承云。 这种不喜欢,体现在方方面面,比如说严承云坏话,再比如当面挑衅他。 不过跟丁无嗟和严承云走的都近的林向晚知道,他丁哥只是在恨铁不成钢,严承云也真的从未在意这些挑衅,还嘱咐他端茶倒水送药的。 表面上两人关系长期不冷不热,可是只有丁无嗟知道,他是不想拖严承云下水,曾经昙花一现的心动酝酿成了炽烈的爱意,日思夜想,越看越喜欢,也越不敢说。 严承云有光明的未来,哪怕日后两人对立,严承云作为正方魁首,赢了前途无量,输了丁无嗟也会让他青史留名。 这就是他光明的未来,是丁无嗟苦思无数个夜晚,无数次下定决心给他的未来。 可有些事情吧,没有想的那么简单,在那晚严承云用喝酒后泛红的双眼盯着他看时。 不可否认的,丁无嗟心动了,他发现自己真的是个很肤浅的人,明明严承云有那么多值得人爱的地方,可偏偏他每一次心动都只是因为严承云的脸。 这种感觉和平时想着他很好很值得被爱不同,是真的格外能操控人的情绪。 那一瞬间丁无嗟甚至在想——他是能理解我的,想把一切和盘托出,不过也就只是冲动。 冲动一般都是做对自己有利的事,丁无嗟也不能免俗,他想啊,以后要吃那么多苦,现在稍微放纵一下不过分吧。 于是丁哥迎来了他18岁以后第一次放纵——他轻轻地吻了严承云的眼角。 到此为止,不能再做任何越界的事。 丁无嗟一直知道严承云对他的感情是依赖,一种无关情欲的依赖,可现实又好像不是这样。 严承云竟然会缠着他让他负责,这是丁无嗟没料到的,只是亲了一下而已,丁无嗟气冲冲问严承云:“你是谁家大闺女吗!” 严承云没回答这个问题,还是说让他负责,等严承云提出要结婚以后,丁无嗟突然有点失落, 还是一样的,只是依赖而已,只是因为不想失去我,所以想和我建立一个可以信赖且长期存续的关系。 他不可能进我家户口本,同理我也不可能进他家户口本,那我俩还能有什么关系呢? 夫妻大概就是他眼里的最优解了,可能是察觉到我最近在疏远他了吧,具体表现可能是我不说他坏话了? 大概吧,他有时候真的奇奇怪怪的。 他不想失去我所以非要结婚,那我呢,我还是真的很喜欢他的,和他结婚我也不亏啊。 怀着我自己都觉得复杂的心情,我俩领证了,我也不避着他了,天天和他甜甜蜜蜜当小情侣。 然后就被警告啦,他父母气到爆炸,上面的人也没好到哪里去,但这也不能改变严承云的心意,谁让他不光成年了还那么牛逼,实力还是有一点点用的。 不过这和我没什么关系,和他结婚对我影响真的不大,因为在那些人眼里严承云妥妥是他们那一派的,而且还是他!强烈要求!和我!结婚的! 他们还能怎么办呢,顶多把我再筛两遍,能找到什么东西我叫他爸爸。 我们甜蜜的婚后生活,其实并没有这种东西,我俩好像只是结了个婚,其他变化少得可怜,也可能只是我这么看。 李行均那狗东西每次看我的眼神都像是要把我生吞活剥了,唉,真吓人,可惜他打不过我,嘿嘿嘿。 第2章 番外:关于岑林1 岑林,37岁,按丁无嗟的世界来算已经步入中年,但在他的原生世界他还是一个青年,年纪不大的青年。 在这个基因也被用来挑挑拣拣的时代,他是一个不合格品,无关身体,是思想层面的不合格。 同龄人很快接受了刻板的教育与莫名其妙固化的思维,可他却总是在想为什么,为什么我的生活要像机器一样,任由那些大人随意添加删减程序。 他有时候也困惑于自己的想法,明明身边每一位同学都过的很好,有各自的性格和特长,可岑林还是觉得他们都是一样的。 一样的麻木,一样的冷漠。 他们都是被挑选过的,聪明、漂亮、如出一辙的优秀。 学习了大量历史知识后岑林终于明白了,这是不人道的,缺乏人性的,可新的疑问又接踵而来,什么是人道,什么又是人性。 他没有找到答案,这个社会一致认为,现在的模式就是最优解,如何更好延续人类的最优解。 第一次清晰的认识到这种模式在十二岁,他的一位同学不知道从哪里拿到了一把修理刀,毫不犹豫的朝身边人捅去。 岑林也在受害者的行列,身上的伤很快就好了,很快,一分钟还是十几秒,连疤也没有留下。 可那名同学的话却振聋发聩——“我是机器人吗?你是机器人吗?为什么修不好?为什么拆不掉?我坏了啊,我的程序错误了啊!为什么拆不掉,可不可以修好我呜啊啊啊——” 我们是由血肉构筑的机器人,存在的意义就是延续可悲的人类基因,顺便物尽其用,安排点工作,为人类的繁衍贡献出自己的一切。 奴隶,指被奴役的一方,人类是基因的奴隶吗? 如果没有基因我将不复存在,可既然我有意识,难道我要为了基因付出我的一切吗? 求生是任何生物的本能,也是基因的本能,基因是属于人身体的一部分,可自诩有大智慧的人类甘愿自己套上枷锁,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为了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喊着为了延续人类的口号,剥夺他人生存的意义。 再给予他新的意义——为了延续人类,为了壮大族群。 他们认为这一切都是必要的,他们甚至不认为这是牺牲,他们说这是奉献,然后潜移默化把它变成常态。 人类在同类眼里变成了可随意操控的玩具。 哪一段才是劣质基因呢? 岑林听人这么说。 不久后,班里新转来一位同学,和上一位几乎一模一样,甚至有着那位同学的记忆,但岑林知道,不一样的。 已经不是同一个人了,是被剔除劣质基因加入新基因后重新培育的人。 他身上传来的味道,想来是一直泡在高级培育液里快速生长时染上的。 不知道为什么,岑林以前明明对这种味道毫无感觉的,可现在他却觉得很恶心。 令人作呕。 可他却什么都不能表现出来,他不想也不敢被打上劣质的标签。 一切就那么按部就班的进行着,他如没出生时就被计划好的那样进入研究院工作。 然后莫名其妙的被拉入游戏,他也欣然同意了这一场疯狂的冒险。 有时候想着死在这里也挺好,有时候又拼了命想活下去。 在这里,见到了各种各样的智慧生物,岑林才意识到,由基因创造的身体不过是个容器,容纳意识。 所以他们那些人算什么呢,被基因操控的疯子?还是种族意识太过强烈的变态? 一切好像都不是那么重要。 现在他也时不时会想,我的身体怎么样了呢,是在营养液里泡着还是已经被销毁了? 第92章 暴力闯关日常 丁无嗟再一次的,像前天晚上那样,把线索pia叽一下扔在茶几上,并简单说了下自己的猜想。 看完线索后何璐璐说:“所以我们只要消除阿漆的恐惧就可以了吧。” “听起来是没错,但我不得不提醒你一下,”丁无嗟抽抽嘴角说:“你还记得任务是什么吗?” 何璐璐突然反应过来,靠,任务是找偷窥者,和这个世界的本质没毛关系。 好吧,还是有一点点关系的。 “诶对了,”丁无嗟问小江:“你还记得单元门口贴的物业联系电话吗?” 小江没反应过来下意识说:“记得,,你要电话干什么?” “有点事要做。那办公室的守则是什么内容来着?” 小江一皱眉,说:“我记性没那么好,物业电话还是觉得有用才背了一下的,璐璐,你找找看你有没有拍吧。” 何璐璐应声开始找自己拍摄的照片,丁无嗟凑上去看,边看还边跟人聊天,夸照片拍得好。 钱汀抬眼看了小江一下,此地无银三百两,有点意思。 余笑看着钱汀高贵冷艳的表情实在是很不习惯,虽然汀宝说自己很快就能好,可是……唉。 白一晚上都神思不属,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的。 今晚阿漆照例邀请钱汀一起睡觉,余笑和丁无嗟几人说悄悄话,“我感觉现在的汀宝能反杀那个boss。” 丁无嗟说:“再去找阿汀就不礼貌了吧。” “也该来找我了。” 岑林:“找我才对。” 丁无嗟兴味盎然问:“怎么?你找到什么线索了,说来听听。” 岑林勾起嘴角,邪魅一笑,“不告诉你。” 说罢挥挥手一个人去了自己房间,“别跟着我啊。” 丁无嗟看着他的背影内心小人疯狂捶地,为什么啊!究竟是为什么!这种装逼机会为什么轮不到我!! 岑林再一次坐到飘窗上,一小时、两小时……等到深夜,岑林睁开不知何时闭上的眼睛,和窗外的东西对视。 这次对方不是路过,是专门找上门来的。 虽然看不清面容,但岑林还是能感受到它阴森的视线,它趴在窗户上缓慢游走,像是在制造恐惧。 岑林则拿无波无澜的眼睛看它,就像小猫抓逗猫棒一样,眼神随着它的头移动,抓住机会,一击毙命。 当然岑林没打算杀了它,只是用自己的手一下锤爆玻璃,然后趁黑影愣神的功夫捏着后颈把人拽进屋。 黑影:……日 因为岑林的暴力行径,黑影感觉自己如果不配合脖子可能会被扭断,所以在岑林拽它的时候,它还配合的避过窗棱,可即使是这样身上还是扎了很多玻璃。 岑林鞋底厚,一点不怕,揪着后颈把人摔地上后,一脚踩住对方后背。——这招跟丁无嗟学的,他以前会直接把人拎起来来着。 玻璃碎片被踩入黑影体内,岑林不理黑影的挣扎,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想,拿出把短刀,避过关键部位,将黑影钉在地上。 一件事情做久了敏感度就会提高,同理,闯关闯多了,总是会特别敏感,关于某些线索。 简单的三级关而已,就像钱汀说的,结果无非两种——一、有个幕后黑手在操控一切,这样的话之后的重点就要放在调查阿漆的生平上。 可是玩家被扔进来闯关却要通过场外信息来拼凑真相明显不合常理,所以他们更倾向于第二种,这一关有明确的时间性,也就是说随着时间的推移线索会一点点增多,或者说会有东西暴露出更多的破绽。 黑影就藏在场内,小区或者办公室,这就是他们的第二种猜想。 不过钱汀还提出了很多别的想法,比如——“说不定阿漆已经死了,我们之后能在哪个报纸新闻杂志上知道某女士深夜遇害,凶手已被逮捕什么的,然后我们就可以知道偷窥者是谁了?” “有个变态跟踪狂疯狂迷恋阿漆,所以一直跟踪她,其实不是什么幻觉,就是真的,只不过那个变态藏得很深而已。” 对此,丁无嗟表示:“别瞎几把猜。” 不过现在说这些都没有意义,在岑林把黑影全身摸了个遍后得出一个结论——这是他早死的姘头! 第93章 关卡结束的序章 岑林坐在飘窗上踩着黑影思考人生,并且开始回忆克莱德曼斯,也就是他名义上的姘头的死亡现场是怎么样的,有没有哪怕一种可能是自杀。 好吧,看那满地的鲜血,以及门上深深的刀痕就能知道,自杀不了一点。 那么现在新的问题就来了,究竟是克莱德曼斯就是那个偷窥狂呢,还是死去的玩家会变成伥鬼呢,真让人苦恼。 虽然做作的这么想着,可其实岑林没有一点苦恼,时间会带来答案,只要再死一个人就好了,很简单的事。 “会说话吗?”岑林蹲下身问黑影。 见黑影没反应,他搅了搅插在黑影身上的刀,内脏被搅烂的声音响在空荡荡的房间里。 黑影没忍住发出了痛苦的叫声。 按照之前的推断,黑影是人类,岑林也想过黑影混在他们中间,但是克莱德曼斯已经死了,谁都不会想到他身上去。 唯一让人想不通的是,尸体去哪里了? 莫名其妙,或者说自然而然尸体就消失了,没人对此有任何想法,好像死者的尸体就应该默认消失似的。 是人类,就会疼痛。 钱汀曾说她怀疑黑影没有痛觉,也算是怪物的特性之一,毕竟黑影两次找到她都没有发出什么声音。 按阿漆的想象来看,黑影应该是个暴躁易怒的凶恶之徒,这种人不应该沉默寡言,可偏偏就是这样,黑影被打被杀都那么沉默,都一度让人怀疑他不会说话。 丁无嗟说黑影是有怪物特性的人,本质是人,岑林不反对这一点,与其说不反对,不如说是非常认同。 不过丁无嗟认为黑影的怪物特性在于黑影没有人类的具体形态,不会痛,能瞬间消失。 岑林认为黑影的本质是人,所以黑雾不过是一层遮掩,它应该有人的躯体、人的面貌、以及人的名字,体表的黑雾只是为了防止人们认出它,叫出它的名字。 就像大部分杀人犯都喜欢用黑夜作为遮掩一样。 那不过是遮盖本质的一层布。 第一晚几乎每个人都碰到了灵异事件,可最直接面对偷窥者的人,此刻正躺在岑林脚下,线索量,为零。 岑林不喜欢这种感觉,所以他要用他擅长的东西把事情拉回自己的掌控。 比如逼问黑影。 他确实不清楚黑影虚化再重新凝实的条件,可他知道只要自己不杀死黑影,黑影就会跟他纠缠一晚上,所以—— “我们时间很长,你可以慢慢考虑,说不说,说什么,你的疼痛阈值是多少?” 岑林最后忽然问了个问题,从之前即使被杀死也没怎么吭声来看,这个东西还挺能忍疼的,很可能问不出来任何东西。 其实他最初的目的已经达到了,逼问的话很可能一晚上白费功夫,他并不是一个喜欢施虐的人,虽然以前确实曾把自己的不悦发泄一些可能无辜也可能完全不无辜的人身上过。 “说不说?”岑林还是想再试试。 “你这还真是够狼狈的,要不要我把你的肠子掏出来看看,好不容易开这么大个洞,喂给你吃怎么样,啊对,我这有条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虫子,从伤口塞进去好不好?它会一点点咬你,吃掉你身体的每一个部分,最最重要的是,会很疼,你想试一下吗?” “嗯?亲爱的?” 岑林用轻松的语气说出这段话,如果不听内容,还挺像调情的。 黑影挣扎着抬起头,一瞬间,岑林感觉自己好像透过那厚厚的黑雾,看到了隐藏其中的克莱德曼斯的表情。 痛苦、挣扎、绝望,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岑林愣了下,拿出并不是只起恐吓作用的虫子,乳白色的小虫在瓶中爬呀爬,好像迫不及待要去吞噬人肉。 “我什么都不知道。”黑影虚弱的说。 岑林不为所动,要继续他的动作。 下一秒,房门被一脚踹开,丁无嗟终于实现了自己踹门装逼的梦想。 “快住手!” 岑林抬头疑惑看他。 钱汀气喘吁吁从后面跑来道:“放了他吧,孩子怪可怜的。” 岑林扶额:“这闯关啊老板,你以为恶霸欺凌小学生呢?” “……不是。”钱汀一言难尽道:“刚刚赤樨说漏嘴了,他说他怪可怜的,”钱汀指指地上的黑影。 “说这一关的boss是随机抽取的死在这一关的玩家,你知道的吧,死掉的玩家有复活机会,所以系统会保留他们的意识很久。” “他,就是,锁住记忆,只保留行为习惯,然后再加进去boss行为模式和限制规则的克莱德曼斯。” 钱汀这一回终于记住了克莱德曼斯的名字,明明之前一点不在意的,可只是稍微了解了一点点,就想把他的名字记住,至少要记住这个人的名字吧,她是这么想的。 “是玩家来着。” 还是无辜可怜又无助的死在这里的玩家。 “你逼问他问不出来任何东西的。” 只会让他徒增痛苦。 岑林撒手,“所以他就是boss,把他名字填上这一关就过了?” “对!”钱汀坚定点头。 “挂开这么大……”岑林顿了顿,就在钱汀以为他要嘲讽的时候,他说:“真爽。” 钱汀默默把解释的话吞回去,“……嗯。” “赤樨还说,既然我都知道了,那就赶紧出去,他们给我们准备了份大礼,保管很刺激。” “明早吧,跟他们说了再走。”丁无嗟盖棺定论。 第94章 老子的牌!!! 第二天一早,丁无嗟就告知了其他玩家他们的推测及最后的结论。 虽然听上去有理有据,但由于他们没有放出最重要的依据——游戏内部人员自己说漏嘴,所以悲哀地并没有几个人相信。 好吧,其实是没有一个人相信。 在几人填写通关答案的时候,白(人名,好多章之前出现过)保持着最后的理智询问他们:“你们有看到我的牌吗?” 丁无嗟:“你装逼用的那个?” 白耻辱地点了点头。 “没见过。”丁无嗟停下手上的动作,礼貌答道。故作礼貌。 钱汀眼神不自觉瞄岑林,偷偷戳他一下,小声道:“要不要还给人家?” 经过一夜,钱汀的症状已经好了很多。 岑林知道她的意思,在白还盯着看的情况下这么问,就是摆明了让他还回去,并没有什么遮掩的意思。 所以岑林用正常音量答:“不还,我抢到的就是我的。” “你!他妈!这叫偷!”白努力控制着面部表情,却一点都控制不住自己,咬牙切齿道。 钱汀默默把脸扭过去,丢不起这个人。 余笑悄悄问:“不就一副牌吗?他至于这么激动吗?” 丁无嗟也把耳朵凑上来听。 钱汀捂脸:“那是一副道具牌,全游戏就那么一个,牌面全是道具,整整54个呢,谁丢了不得心疼坏了。” 事情都闹到这个地步了,钱汀也是一点音量都没放小,就是说给所有人听的。 “靠,好东西啊,见者有份,分我一半。”丁无嗟非常自然地朝岑林伸出手。 岑林随手从空间里拿出把戒尺拍在丁无嗟手上,“拿去玩,别客气。” “啪“的一声,丁无嗟收回手,撇撇嘴骂道:“狗比。” 白脸都要泛青了。 “什么叫就这么一个,是我就做了这么一个!老子辛辛苦苦闯关弄来的东西你说抢就抢?” 说着白还用凶狠的视线盯着岑林二人看。 德伊德适时冒头道:“我劝你不要跟他对上。” 全场一片寂静等他继续说,其他人是好奇,岑林是等着他吹自己。 可德伊德也没说话,还是钱汀突然反应过来,给德伊德递话,“为什么?” 德伊德才继续说:“屠夫你不知道吗?就那个,把教会杀干净了的那个。” 知识改变命运不是白说的,毕竟现在丁无嗟一脸迷茫,道具牌还没搞懂呢就又来了个什么傻逼教会,严承云就不一样了,拿到百科全书的第一天他就翻看了岑林的个人资料,知道他曾经干过什么,教会又是什么。 教会,全称度化教会,度化什么呢,自然是像岑林这样的游戏毒瘤——不怕报复肆意妄为,为了清除他这颗毒瘤,教会可是煞费苦心。 不过教会说是被屠了个干净也不尽然,聪明的在游戏里被杀一次,听到岑林逐渐传出的凶名也就早早跑路了,岑林也落了个屠夫的名号。 严承云微微一顿,教会明面上是个高大无比的组织,可百科全书上也写了,教会不过是某个权欲熏心的小家伙搞出来铲除异己的工具罢了。 苍天在上,百科里是真这么写的,还是手写体,能看出来是同一个人写的,不过时而潦草上天,时而又端正无比。 要问谁能写这种东西,那除了我们的最高领导就没别人了。 白明明之前脸色还变来变去的,这会儿听到屠夫却只是眯了眯眼,透露出危险的气息。 “扮猪吃老虎的游戏也该玩腻了,虽然他少了这副牌也只会有一点点的心疼,但还是还给他吧。”钱汀说。 扮猪吃老虎说的是谁不言而喻, 白接过岑林抛过来的牌盒嘲讽道:“你们真是太没意思了,还没小明他们好玩。” “小明?”这会儿连钱汀都迷惑了。 “明阿特依。” “哦。”了解完毕的钱汀给队友们解释,“明阿特依,就上次角色扮演演我妹那个,周明萱,萱萱。” 解释完还得感慨一句,“游戏已经这么小了吗,这都能碰到。” 白微微一笑,“毕竟我的道具很多。” 丁无嗟咧嘴笑,“回头就让我家阿汀把你道具库烧了,看你还嘚不嘚瑟。” 钱汀憋住笑,假意配合道:“再谎称系统被攻击部分数据无法恢复。” 白:“……”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群货一点脸都不要。 旁边的正常玩家无语望天,一时不知道该为遇上大佬而开心,还是为这两拨人的无耻而悲愤。 小江面色不变,何露露却是有点慌,她敢肯定丁无嗟肯定是看出点什么来了。 比如她想拍一张余笑的照片把她当成替死鬼,再比如……她们两人依靠的不是自己手里的相机,而是小江的眼睛。 原来昨天突然问小江问题也是为了试探啊,而且看来已经得到他想要的结果了。 小江不慌也有她的道理,这一关都要结束了,以后在关卡里遇不遇的见还是两说,再说了,这么一个大佬何苦去找她们这种小玩家的麻烦呢。 还了牌,闹剧也落下帷幕,几人利落提交答案退出关卡。 “因为是作弊过得关,所以没有奖励。” 新空间里照例坐着霍思,这回还有长夜和赤樨。 丁无嗟挠挠头耍无赖,“好歹给点吧!家里都要断粮了。” “人言否?”霍思满头问号。 你先看看你自己账户里多少钱再说话好吗?长夜给你们了好多钱别以为我不知道。 “毕竟我们也辛辛苦苦闯关了,一分钱不给也不行是不是。”丁无嗟又开始打感情牌。 长夜意思意思给他们一人结算了一千积分才开始说正事。 “正如赤樨所说,他们要送给你们一个惊喜。”长夜顿了下,可能是程序卡顿,也可能是担心,“我不打算干预,希望你们能有所成长。” “惊喜?和成长?挨边吗?”丁无嗟问。 长夜没有正面回答,只说:“看到了就知道了,我还有事要忙,就先走了。” “他绝对是逃了吧。” “好嘞好嘞。”霍思拍拍手,“别管他逃不逃,我们说我们的。” “为了磨练你们的意志,锻炼你们的能力,我们倾情为大家打造了一个大型副本——转角迷宫!” 余笑不解:“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它,全是拐弯的地方?” 霍思竖起食指左右摆了摆,“no,no,no,是转角遇到爱的转角迷宫,是不是听起来就很有意思!” 赤樨补充:“没有提示,目标就是活着通过迷宫,你们是现在就去还是等两天?” 几人一致决定两天后再去,于是两天后,倒霉催的幕布拉开。 第95章 初入转角迷宫:还真是转角遇到爱啊,可惜不是真爱 两天后,几人如期进入副本。 丁无嗟独自一人站在迷宫入口处,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是系统在进入副本时把他们拆散了,如无意外其他人也是孤零零的状态。 没有一点点意外,严承云站在另一处迷宫入口,面前同样只有一条路,剩下三人也是这种状态。 丁无嗟沿着路走,在拐角处小心又小心,符都捏在手里了,拐过弯去。 霍思诚不欺我,果然是拐角遇到爱,可惜不是我真爱,我家小严去哪了,怎么站了个陌生小孩儿。 陌生少年冲丁无嗟一笑,丁无嗟便愣在原地,任由手中的符纸被少年抽去把玩。 丁无嗟看清人影的瞬间便被拉入幻境,保持着迈步的动作向严承云飞奔而去。 在离严承云还有两步的时候他敛起笑容停下脚步,由着严承云拉起他的手,矫揉造作的说:“原来我家亲爱的还记得有我这个人呐,我超感动的。” 说完他便感觉有些不对,好像,略微有点熟悉啊。 接下来就是严承云道歉,他原谅对方,然后一起押送地龙回去。 回到总部丁无嗟也没急着继续工作,而是跟着严承云到了紧急支援部,大咧咧地赶走李行均,自己坐到严承云的位置上。 丁无嗟趴在桌子上,笑吟吟唤严承云:“亲爱的。” “什么事?” “我想吃下午茶。” “工作时间,不允许……”顶着丁无嗟期盼的目光,严承云竟然改了口:“不如我们去出外勤?” 话说的奇怪,丁无嗟却是理解的,假装出外勤去玩,只是不像严承云平时会说的话。 两人刚出管理局大门就接到消息,地龙杀害三名执法者逃脱,让他们速去支援。 丁无嗟叹口气,“看来我是没有吃下午茶的命。” 一名重伤的执法者趁地龙不备在其身上嵌了一个定位装置,两人就跟着定位装置一路来到郊区。 盯着眼前熟悉的建筑,丁无嗟略感无语,“这是他老巢吗非得回来!”不知道他们赶路很辛苦吗! “也许是有什么东西在吸引它。”严承云说。 循着定位仔细寻找,终于在某一处地面寻到一个大洞,底下黑漆漆的,让人一看就心底发寒。 丁无嗟说:“我下去,你在上面警戒。” 严承云:“我下去。” 丁无嗟诧异看他,“你觉得我解决不了?” 严承云:“…………” 严承云:“你解决得了为什么还要发支援请求?” 沉默,沉默是今晚的你丁哥。 “……不小心,手贱,点错了。” 严承云把他往后推推,“嗯,我比较担心,让我下去。” 丁无嗟看着那洞好一会儿,认真对严承云说:“其实我就是想见你一面才发的请求,我能解决,你相信我。” 严承云垂下眼,面无表情但疯狂心动,谁能拒绝得了爱人一本正经说想自己啊。 “好。” 严承云退让一步,看着丁无嗟小心翼翼跳下去。 丁无嗟下去后,先打开手电筒冲严承云挥挥手,示意自己没事,随即往深处走去。 深处没有藤蔓,没有滴水的石头,没有粘腻潮湿的地面,就只是一个很普通很普通的地道,不普通的大概就是最深处躺着的不知死活的地龙,和藏在阴影里的蜘蛛女。 “找我什么事?”丁无嗟问。 在黑暗与光明交缠中,蜘蛛女几对猩红的眼睛闪着奇异的光,她不答反问道:“他在上面?” 丁无嗟顿了下,“嗯。” “你该让他下来的。” 丁无嗟碾碎了脚边一块泥土块,冷声警告:“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语毕又缓和了神态说:“而且光凭你一个人又杀不掉他。” “如果他下来了,那就不止我一个人了。” “你什么意思?”丁无嗟皱眉,“不是说好不动他…………” 丁无嗟反应过来,抬头直视蜘蛛女的眼睛,“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你又杀人了?我说了多少遍蛛母意识太过强大你争不过她,别去杀人!你到底有没有在听?” 蜘蛛女歪歪头,似是不解,“我没有争不过她,明明就是我争赢了。” “你争赢了会是现在这个鬼样子?你现在是不是连林向晚都能杀?!” “妨碍大业的人当然要一并杀掉。” “那是你亲弟弟!” 一人一蜘蛛争论没个停,直到—— “你们在说什么?”严承云清冷的声音传来。 丁无嗟僵硬回头,“没什么。” “这里又是怎么回事?” “我一下来就看到蛛母了,她好像能沟通就和她聊了聊,看能不能把地龙让给我们。”丁无嗟临危不惧开始编谎,期间还给林向晨使了个眼色,让她配合一下。 林向晨,或者说蛛母,一点面子都不给,攻击直朝严承云而去。 严承云不躲不闪,控制灵力削掉蛛母两条腿,无视蛛母的惨嚎声,他直勾勾看着丁无嗟道:“你一直没上来,周围也没找到地龙,我就下来看看。” 是他一贯的嗓音,古井无波,但丁无嗟却从中感觉出了大事不妙的意味。 “这一路上,遇到了很多陷阱。” 丁无嗟提着灯往他身后照去,地上铺满了尸体,顶部还勾挂着许多的蜘蛛丝。 严承云眼皮颤动两下,轻声道:“我很担心你。” 蛛母站在丁无嗟背后,和他凑得极近,严承云一个人孤零零站在那儿,以严承云为中心,一时画面和谐的就像是他们一群妖魔鬼怪在围剿人类之光似的。 丁无嗟嗤笑了自己的想法,又觉得这么想好像也没差,只是这个人类之光太强把埋伏都杀光了而已。 虽然不是他的本意,虽然他也被蒙在鼓里。 但丁无嗟并没有走向严承云,因为他如今的立场不允许他这么做……才怪嘞,哪有那么多悲情的画面。 他受制于怪物,但怪物也同样受制于他,谁还没点要求可以提了,合作关系,又不是一方求着另一方,顺其自然就好,他只是想问严承云几个问题,以现在这种姿态。 第96章 还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丁无嗟问:“没别的想问的?” 严承云垂眸,“有很多,可以慢慢问吗?” “不可以,既然都到这一步了,咱们就说清楚一点,不要逃避,看着我,粉饰太平是最愚蠢的做法,我跟你说过的吧,种子这种东西生命力很顽强,发芽的时候都能顶开石头,更别说是这薄薄的一层粉饰太平的纸。” “所以你确定不和我把话说开吗?你就想任由那颗猜忌的种子在你脑子里疯长吗?不怕它把你头盖骨顶开喽?” “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哦我的宝贝,你是知道的。” 他俩在这对峙,那个陌生少年盘腿悬浮在不远处的半空中看着这一切,边看还边吐槽,‘宝贝个鬼啊宝贝,只会口花花的垃圾男人。’ 不过这一切丁无嗟并不知道就是了。 严承云却摇头道:“不只是我愿不愿意问,你愿意说吗。” “怎么会不愿意呢,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之后的事,那就不在我的掌控里了,怪烦的。 于是丁无嗟再一次向严承云阐述了自己的想法,不同的是,因为没有之前的种种铺垫,严承云只送了他四个字——“与虎谋皮。” 丁无嗟承认自己是在与虎谋皮,可那又怎样,除此之外难道还有别的路可走吗。 上位者操控游戏,npc乐在其中,他们这些玩家被时代的洪流碾的渣都不剩。 被管理局员工拿来当诱饵的丁长悦是个例吗?死在员工倾轧中的陈景是个例吗?被卸磨杀驴的凌歧是个例吗?没被怪物杀死却反被同事捅了一刀的林向晨是个例吗? 不是不是都不是。 可偏偏他们眼瞎耳聋,心是烂的,灵魂是腐朽的,个个都宛如行将就木的尸体。 烂了就是说不能要了,该扔掉。 可偏偏没有人能扔掉这个世界,更多人会说,我被这个世界抛弃了。 丁无嗟不承认自己被世界抛弃了,要他说,他是被人类社会抛弃了,人类凭什么代表世界意识呢,世界就在那里,被其上的生物涂鸦,他们好像是一体的,所以别人在指责人类社会的时候总是会说,这个世界怎么怎么样。 世界多无辜啊,不管你怎么对它,它都不会嘲笑你,抛弃你,当然也不会对你温柔以待。 它是一动不动的死物,亦或高高在上的神明,与你,与我,都无甚关系。 人类是不能和世界连为一体的,只是我们生活在这儿而已,只是我们一厢情愿把这里称呼为家而已。 所以所谓世界的腐烂,不像苹果,苹果啊,你看它表面上只烂了一小块,可它整体是连在一起的,其他部分一样充满细菌,世界呢,只要把烂掉的人类社会拔除掉,就还是好的。 不过丁无嗟并不想拔除人类社会,虽说它是这个世界的病灶,可身为人类,他更想去医治它,而不是毁灭它。 医治起来很困难,也不能保证完全治好,但总归要试试。 最最重要的是,作为被剥削者,他深深的厌恶着这个社会。 偏偏就是最热血,最冲动的心性,圆滑不了、忍受不了、沉默不了,被打磨的同时也要去打磨世界。 说得自私一点,就是不爽、不服,就是想把那些傻逼的摊子掀了。 可惜就是爱情亲情夹杂其中,让人纠结,不知如何选择,丁无嗟他啊,就非要选最难的,人就活这一生,是忍气吞声的平安喜乐,还是奋力向前的波澜壮阔。 如果选择真的这么简单该多好,无奈现实永远无法用简单的两个词概括。 平安喜乐里夹杂着多少仇恨的怒火,多少明争暗斗,多少个被恶心的食不下咽的日夜。 波澜壮阔里又夹杂了多少人情世故,多少胆战心惊,多少夜不能寐,多少失去与痛苦。 有些东西摆在明面上简单,实际不知有多难,有些选择摆在明面上难,实际上,实际上用一时的愤懑就能选出来。 丁无嗟仰头望天,啊不,望头顶的石壁,轻轻道:“改不了了。” 丁无嗟开始看石壁,严承云看着他,“我从小就听你的,听你说我父母是错的,听你说老师不公平,我相信你是对的,但这件事……损失太大。” “我没有别的选择了。” “再稍微温和一点……” 丁无嗟打断他,“没有了。” 没有别的办法了。 严承云:“我会帮你,但能不能……” 丁无嗟继续打断,“没有一个人想杀人,但我不能阻止怪物杀人……” 包括林向晨在内的堕落者在丁无嗟这里都算是人。 “所以你要放任他们吗?”严承云的声音很轻,好像下一秒就要消散在风里,不过幸好,这里没有风,丁无嗟顺利听到了他的话。 丁无嗟觉得自己无从反驳,在某种层面上,他确实放任了这些怪物,“我和他们说过……” 恢复神智的林向晨替他说,“你什么态度啊小孩,我们已经很努力了好吗,小丁他可是在那些怪物面前据理力争,说他们如果下手,他一定会追杀他们的!” 丁无嗟听着,林向晨是偏向他的,自然也替他说好话,这话里和当时的情况只符合了三分吧。 可谁不知道呢,一旦开战,那必然是死伤遍野,没办法辩驳。 这就是事实。 第97章 不可以色色 不算争执的争执告一段落,丁无嗟朝严承云走去,做了一个近似于拥抱的动作。 就在暗中观察的少年以为接下来两人要么决裂要么相拥的时候,丁无嗟的手探入了严承云衣内,在少年的角度看来,就是在耍流氓。 严承云不解看着丁无嗟,丁无嗟正要说什么,幻境却忽地停滞了。 少年从指着丁无嗟结巴道:“你你你在做什么!” “抓虫。”丁无嗟无辜地把手拿出来,手上赫然是一只黑雾凝聚的小虫。 “…………” “哦,那你继续。” 丁无嗟:“继续什么?你是谁?这又是什么情况?幻境吗?” 少年惊讶看他,记忆明明都被锁了还猜这么准? “你怎么发现不对的。” 丁无嗟撇嘴不屑道:“林向晨根本不可能弄这么大阵仗就为了见我,也不可能是为了杀了我家小严,这么一个错漏百出的计划,是在侮辱谁?管理局那帮傻子吗?” 他先是贬低管理局,又振振有词道:“再说,我家小严根本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发现不对来找我!” 少年无语道:“你还挺骄傲……” “现在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吗?”丁无嗟问。 被嘲讽了智商的少年挥挥手,幻境散去,丁无嗟的记忆也随之解封。 有了记忆的第一时间丁无嗟就嘲讽道:“看不出来啊小孩儿,想法这么龌龊。” 小孩儿:“…………”你他妈莫不是有病。 他决定先做自我介绍:“我叫西弗西里,老大的朋友,来给你送温暖。” “我好感动哦,呵呵呵。”丁无嗟一点都看不出感动的样子。 西弗西里不管他的阴阳怪气,没好气道:“我才不是小孩儿,老子比你大多了,是因为我们种族只有幼生期最拿的出手我才用这个形象的好吧!” “那你审美不怎么样啊,这副弱鸡样,说起来应该还挺招小姑娘喜欢的?”丁无嗟不确定地说。 西弗西里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把自己成年体的样子展现出来。 丁无嗟:“我承认我刚刚说话声音有点大,你这,从幼年到成年是经历了一次变态发育吗?” 一个白净小少年是怎么转眼就变成小怪兽的啊。 丁无嗟颤巍巍想去戳一下,“你这鳞片是真的吗?自己长的?” “不是,我从人鱼身上抠下来贴脸上的。”西弗西里黑着脸道。 “抱歉抱歉,挺帅的其实。”丁无嗟麻溜地道歉。 西弗西里的怒火好像一下子有了发泄口,斥责道:“龌龊能怪我吗!?真正龌龊的现在都进局子了,要不是怕你把我也搞进去,我至于这么草木皆兵吗!?” “嗯?” 丁无嗟:“就算我不是在抓虫,那我只是摸一把我先生的腰,哪有这么严重。” 西弗西里承认自己太敏感了,但还是说:“我们是正经人,不干这种事的,就算在环境里也是不可以的。” “……我没想干。” “我知道。”西弗西里说,他澎湃的倾诉欲一下子涌现上来,“哥们你是不知道啊,之前有个变态就喜欢搞这种东西。” 丁无嗟看出来眼前这位高大的,嗯……不明生物,很气愤了,没看人家把袖子都撸起来了。 “他就是个疯子,到处宣扬什么人要遵从自己最本身的欲望,顺从它你才能掌控它,利用幻境给他挑中的人下饵,最过分的是他说的欲望就是完完全全的色欲。” “你懂吗?你能想象出来那傻逼干了什么事了吧!我都没脸说。” 丁无嗟说:“想不到你看起来人高马大的结果那么纯情。” 西弗西里捂脸摇头,“不,你还是没意识到他到底干了什么,那可不是普普通通的交配,那简直是群魔乱舞,他最喜欢看人绝望,经常干出把一个神智清醒的人丢进他的信徒堆里的事。” “那个人,往往,都死的非常凄惨,没死的基本上也加入了他们。” 西弗西里想起来都犯恶心,“后来他就被老大揍趴下了,现在还在地牢里呆着。” 丁无嗟脑回路不同寻常,“就单纯的关着?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西弗西里递给他一个生无可恋的眼神,“那可是个变态,那么对他他只会感觉爽好吗!”西弗西里调整好心态,“不过也有好事,以前被他摧残过的受害者有些也在这里,听说他们会时不时申请保释,把那个变态接出地牢折磨,剩下的我就不清楚了。” “所以啊,就是因为我俩能力有点像,他落网以后老大就盯上我了。” 丁无嗟洗耳恭听,争取对这个世界再多一点了解。 “幸好我只是喜欢看小情侣轰轰烈烈谈恋爱,什么矛盾啊冲突啊,跨越生死的爱恋啊。” 虽然刚刚听过了另一个变态的故事,但此刻丁无嗟还是忍不住说:“你变态啊!” “怎么能说我变态呢!”西弗西里痛心疾首,“我这是心理创伤啊兄弟!” “这辈子我都没好好谈上一场恋爱,从小就看那帮子小情侣甜甜蜜蜜,你知道我有多羡慕吗?” 现在知道了。 “我把他们放在心上,但他们只想吃我的肉。”西弗西里作悲愤欲绝状。 “他们?吃你的肉?” “他们——我的历任对象,我的肉,谁不喜欢吃我的肉呢,我们一族的美味程度可是世界闻名的,但是怎么可以这样,我们好歹也是类人智慧种族啊,吃我可是犯法的啊!他们宁愿违法也要吃我!这多大仇多大怨啊!” 听着西弗西里悲痛的声音,丁无嗟在心里默默为他鞠了把伤心泪,太可怜了,不过—— “你有没有考虑过找机械生命谈恋爱,类似于长夜那样的,他们应该没有口腹之欲吧。” 西弗西里一个那么高大的汉子眨眨眼,有点不好意思的说:“我其实有一点点看脸,我们那儿长得好的机器人都是完全仿生的,有人类味觉的那种,其实我也不是没有试过。” “我那个对象……说他真的好奇我们种族有多好吃,求我给他割块肉,我该庆幸他没有直接把我杀了吗。” “有没有一种可能,只是你太倒霉了,啊对,不还有素食主义者吗,跟他们在一起也不行吗?” “你不懂,”西弗西里深沉道:“怎么能为了谈恋爱而去谈恋爱呢,恋爱是要有点浪漫在里面的,就是要那种天雷勾地火的感觉。” 丁无嗟:“………………” 恋爱脑去死吧。 第98章 幸运的小小姐 严承云站在迷宫入口处,身周灵力朝前方探去,没有、没有、没有,有一条道路上连续三个转角什么都没有。 直到灵力在第五个转角处感知到了阻碍,严承云才抬步朝前方走去,他好奇这个什么都没有的转角。 拐过最后一个拐角,严承云看清了眼前的阻碍物,虽然早有预料,但总归和亲眼看见是不一样的。 那是一个矮矮的小女孩,亚麻金棕色的头发精巧的编着,浅灰蓝色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人看,棕、白二色为主的裙子,领口袖口处是饱和度很低的蓝灰色,外加一条拼色围裙,怀里抱着一只兔子玩偶。 兔子耳朵耷拉下来,一只眼睛是粘上去的黑色宝石,另一只眼睛是缝上去的红色纽扣,嘴巴也被缝住了,看那个大小,像是一张血盆大口,腿长长拖在地上。 “日安,先生。”小女孩软软朝严承云问好。 “日安。”严承云回道,“请问您知道迷宫的具体情况吗?” “是的先生,很乐意回答您。”女孩这么说着,就开始为严承云讲解。 “这里名为转角迷宫,占地面积巨大,几乎每一个转角处都放置了物品,物品种类齐全,有食品、日用品、武器、魔物、我这样的人,还有,迷宫的门。” “魔物是什么?您这样的人是指跟您一样高的人吗?迷宫的门也会以物品的形式存在?”严承云一次性把问题问出来。 至于为什么会有食品和日用品他是清楚的,进入这个关卡后大部分物品就都变成灰色的了,不允许取出。 小女孩摇晃了一下身体朝严承云靠近两步,“魔物就是魔物啊,它们会吃人,啊,是的,老师曾经告诉我,它们是与人类完全不同的生命形态,是人类的……” 小女孩想了很久才想出那个词,“天敌。” “我这样的人就是和我一样因为任务才待在这里的人。” “迷宫的门是传送门,不过传送门不止有迷宫的门,还有传送的迷宫各个地方的门,它们长得也很奇怪,完全不像是门的样子。” “还有,嗯……”小女孩踌躇了一下问:“先生您是嫌我矮吗?” 严承云不理解她为什么这么问,“为什么这么问?” “您刚刚说跟我一样高的人……” 严承云解释道:“我刚刚只是以为您是特殊的种族,抱歉,冒犯到您了。” 小女孩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说:“没关系,我原谅您,我是人类喔,今年八岁了,以后还会长高,不过像您这样的大人没必要对我使用敬称的。” 严承云看着走到眼前的小女孩,蹲下身微微一笑算是安抚,说:“我不是什么大人,尊重一位像您一样有礼貌的小姐是应该的。” 小女孩眨巴了两下大眼睛,最后只嗫嚅道:“谢谢,不过真的不用了。” “不用谢,可以问一下你的任务是什么吗?” 小女孩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他们要我跟着您。” “一直吗?”严承云温声问。 “至、至少一天。” 严承云点点头,“好。” “我是严承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既然要一起待一天,互通姓名还是有必要的。 小女孩将空着的左手摊开置于胸口,微微躬身向严承云行礼,“辛蒂丝·碧胡向您致意,先生。” 严承云从辛蒂丝手里接过拖地的兔子,一入手便感觉不对,不管是重量还是触感都不对。 “辛蒂丝小姐,这只兔子是你的吗?” 严承云已经做好问她兔子异状的准备,辛蒂丝却摇头道:“不是,是在您来之前斯特塞给我的。” “斯特?” “我的一位朋友,他急匆匆把兔子塞给我就走了。” 严承云抱着兔子问:“你不觉得这只兔子不太对吗?” 辛蒂丝苦着脸思索,道:“好像是有点像魔物,不过既然是斯特送给我的礼物,那就不能随便扔了它。” “……嗯。”没顶住辛蒂丝亮晶晶的眼睛,严承云只好答应。 两人一前一后接着往前走,下一个转角空空荡荡,让严承云不由有些困惑。 他又往前走出两步,听到身后传来轻微的下坠声和衣料摩擦的声音,但是没有人声。 严承云转头一看,发现辛蒂丝掉进了一个井里,也不能说是掉,她现在手还扒在井口,没彻底掉下去。 那个沉甸甸的兔子玩偶突然发难,张开血盆大口就朝严承云的胳膊咬去,严承云随手把它往外一抛,无形的丝线瞬间把它捆紧。 与此同时,辛蒂丝也被无形的力量托举出来,她瞪大眼睛伸出食指戳戳身下的透明平台,倒是体现了些小孩子的懵懂出来。 随后丝线伸进井底,将试图把辛蒂丝拽进井里的水鬼困住,瞬间肢解,水鬼就这么消散在井底。 严承云指指那只又变得温顺起来的兔子问:“还要吗?” 辛蒂丝被放到地上,她刚刚并没有看到兔子的异状,故而点头道:“要。” 严承云也没有要解释什么的意思,只是从那堆丝线里又牵出一根,绑在辛蒂丝的手腕上,“这样可以吗?” 看着像气球一般飘在空中的兔子,辛蒂丝兴奋地点头,看起来好好玩啊。 解决完这边,严承云用灵力把井底的木箱拖出来。 辛蒂丝一见就很高兴,“是宝箱!先生您可真厉害。” “厉害吗?”这就叫厉害吗? “嗯!!” 严承云打开宝箱,里面是一些在上一关见到过的流通货币、一堆破烂、一条项链以及一瓶饮用水。 辛蒂丝站到宝箱对面遗憾道:“竟然没有吃的,真是遗憾。” “你饿了吗?” “不是的先生,我是在为您担心。”辛蒂丝忧心忡忡说。 严承云将水递给她,“不用担心,多走一段路总能遇到的。” 收集好物资严承云便带着辛蒂丝继续走,一路上遇到了无数辛蒂丝口中的魔物,也就是严承云概念里的怪物。 宝箱却是寥寥无几。 终于,严承云意识到了一件事,“你是不是运气不好?” 不是严承云不怀疑自己,首先他自己的运气他心里有数,其次,这一路上出事的都是辛蒂丝。 辛蒂丝却一脸无辜道:“不是啊,我是一个幸运的孩子,正常来说不就是这样的吗?” 她无辜的样子让严承云都要怀疑自己了。 两步遇到一只怪物,开箱只能开到破烂真的是正常的吗? “你,为什么这么想?”最后严承云艰难问。 辛蒂丝天真答道:“因为不幸是不可以拿来比较的,所以我是一个幸运的人。” 想了想她又补充,“这是一位对我很好的叔叔说的。” 严承云垂眼看了看这个可爱又不幸的小孩,轻声说:“是吗,那真是太好了。” 辛蒂丝也重重点头,真是太好了。 第99章 我不是变态 在经历了两次怪物潮后严承云终于清晰认识到了什么叫做幸运,此刻他正单手抱着辛蒂丝站在数不清的怪物尸体中间,发丝垂落,眼神是无悲无喜的冷漠。 若是钱汀在这里,她就会知道为什么严承云会被称为现世的神明了。 他用灵气斩杀怪物,也用灵气保护自身,即使身处尸山血海,照样一尘不染。 明明在看着前方的道路,却让人觉得他眼里什么都没有。 严承云处理了所有尸体——指把尸体扔进道具库。 带着辛蒂丝来到下一个干净的拐角,将人放下拍拍灰,看着她手里那一串的怪物玩偶气球不由叹口气,再这么下去一只手就抓不下了,该绑在哪里好呢。 递给辛蒂丝一杯来之不易的牛奶,转身要面对下一个敌人。 对面的男人身材瘦削,十指指尖相合,摆出无害的样子道:“别冲动,我又不是什么坏人。” “你身上的章鱼……?” “是这里的boss啦,别在意它,我跟你说哦我观察你好久了,你真的是——太有魅力了吧!!!” 严承云:“嗯?” 变态吗? “斯特你别这样,会吓到严先生的。”辛蒂丝牛奶都没来得及喝就从后面走出来对男子道。 斯特摆手道:“小倒霉蛋你躲远点,别妨碍我。” 严承云伸出一只手把辛蒂丝护在身后,对斯特说:“请你放尊重点。” “我认为礼貌是一个人最基本的修养,如果连这点修养都没有,那我们没什么好说的。” 听他这么说斯特也不恼,非常没诚意地向辛蒂丝道歉后继续双眼发光看着严承云,“你不知道你动手的时候有多帅,真是太有魅力了,我都要折服在您的身姿之下了!” 严承云冷淡道:“抱歉,可能是我的外貌给了你什么错觉,我并不明白暴力的魅力体现在哪里。” 斯特急切道:“不不不,不是暴力,也不是脸,是气质你懂吗,无数细节体现出来的感觉。” 一边屠戮一边保护,斯诺觉得严承云在尸海里抱起辛蒂丝的动作狠狠戳中了他的心,所以他出现在这里,想要真正认识一下严承云。 “我已经跟着你好久了,要不是我你也不一定能遇上这个小不点,你不得好好感谢我吗?!” 原来那条路上的物品是被他拿走了…… “不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再见,斯特先生。” 斯特:“不,我要跟着你,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啊。”仗着严承云不杀人他就这么肆无忌惮。 “可以。”对严承云来说跟着也没差,不过斯特却误会了他的意思,一下子蹦老高,“你还真要杀了我啊,你的魅力要清零了!” 如果是丁无嗟站在这儿,他会毫不犹豫让这个美丽的误会延续下去,可严承云只能意识到对方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于是解释道:“你可以跟着。” “耶!”斯特欢呼道。 “我现在要尽快找到队友,你有什么办法吗?”严承云问斯特。 斯特沉思了一下说:“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我要记录一份你的全部数据,你要全权配合。” “只是这样?会涉及到隐私吗?” “嗯。”斯特耸肩道:“你还想怎样,我又不是变态,是绝对不会有那种变态数据的。” 辛蒂丝适时冒头问:“斯特,什么叫变态数据啊?” 斯特想了想答:“被测人员所属物种放多少升血会死,手指再生速度,浓酸对皮肤的腐蚀程度什么的,总之就是很变态啦。” “我就不一样了,只用留下一些基础数据和影像资料就行。” 说着斯特像模像样不知道从哪取出来一个厚厚的记录册,看起来竟然和同学录莫名相似。 里面记录了许许多多的人,是这些年来斯特觉得有魅力他很喜欢的人,也有非人物种。 也如他所说,并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 严承云答应他的要求后,斯特就取出一块地图给严承云看,地图上有五个小绿点,但没有标注姓名。 斯特指着一个对严承云说:“这是你,地图是实时变化的,为了避免恶意针对所以不会显示姓名。” 斯特没有说的是,有些人进入关卡以前该知道的就早就知道了,他们会用这个方法来避免恶意针对,那个疯婆子就会有更多方法针对回去。 不过这也只是他的猜测,他只知道有人会被那个疯婆子针对,却不知道是谁,也不知道每个绿点对应谁,因为他对这一切向来没什么兴趣,只是来找乐子的而已。 第100章 藏宝图 余笑见到这位话很多的海盗先生已经很久了,从第一眼对他身遭奢华之风的厌弃,到现在自然的坐在他对面喝红茶,准确来说,是边听他说那过去的海盗生涯,边喝红茶。 时不时再捻上一块点心,倒也算开心。 “喂!美女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 余笑撩起落在颊边的长发,冲对方一笑道:“当然,您还可以多说一点,我一直在听。” 海盗撇下嘴角,委屈道:“你根本没有在听!你以前应付的人是有多蠢啊,你这么敷衍他都发现不了吗?” 余笑喝茶的动作一顿,她已经记不清以前需要应付的那个蠢货有多蠢了,不过更有可能的是她懈怠了。 因为太久没有这样去应付一个男人,所以格外懈怠。 她放下茶杯,朝海盗先生露出一个格外正式的营业微笑,“是这样吗?那还真是抱歉,让您不快了。” “看在你漂亮的份上,原谅你了,话说你想不想要藏宝图?” “嗯?真的有藏宝图吗?” “对啊对啊,”海盗又兴奋起来,“我以前也不信,谁闲的没事做把自己的财宝埋起来让人去挖啊,不过后来我还是相信了,你猜为什么?” 余笑配合的思索一番说:“因为你找到了别人留下的宝藏?” 海盗摇摇头,用和刚刚一样的委屈语气道:“因为我船翻了,财宝全都掉海里了,为了找回我的钱,我找一位先生画了藏宝图,最后成功通过藏宝图找到宝藏了。” “……也算是一个好结局。” “掀翻我船的海怪还怪好吃的,真想让你也尝一尝。” “真是,太遗憾了。” “好啦好啦。”海盗先生笑得很灿烂,“作为听我说了这么久的报酬,这张藏宝图就就送给你了。” 他神神秘秘的说:“真的有宝藏哦,赶快从这个猎场里跑掉吧。” 余笑不解问:“您说猎场?是什么意思?” 海盗先生“啊”了一声,“你看看你,有事就叫‘您’,没事就叫‘你’,真是冷漠无情~” 余笑没理会他发的疯,毕竟在岑林那儿见多了,只追问道:“猎场是什么意思?” “嗯?我有说猎场吗?你听错了吧,好了快走吧,要是寂寞随时可以回我这里来,拜~” 硬碰硬余笑绝对不是海盗的对手,她收起藏宝图向海盗告别,顺手端走了一盘点心。 海盗还在身后说:“原来你喜欢这个啊,下次见我会多准备点这个的!” 将点心收进道具库,余笑按藏宝图上的路线开始行进。 说这是藏宝图实在很不明智,它就只是一堆线条而已,起点是海盗先生所在的死路,终点画着一个小小的叉。 中间是数条,或者说无数条线段告诉你每个路口该转向哪里,仅此而已。 因为迷宫太过庞大,藏宝图又不够大,看起来就颇为费劲,稍稍一错眼就会迷失方向。 又走过两个转角,余笑遇上了名义上的第一个敌人——一只半人高的兔子。 黑灰色的皮毛和红彤彤的眼睛,以及过于尖利的牙齿,无一不让余笑忌惮。 她不擅长对付这种不能交谈的敌人,谁让她格斗技术一般般,向来是靠暗杀取胜呢。 没有一刻犹豫,双方甚至没有称得上是对峙的时间,余笑掏枪瞄准兔子,毫不犹豫扣下扳机,可兔子的反应异常灵敏,躲开子弹直冲余笑而来。 余笑拿匕首挡住兔子冲向自己面门的爪子,另一只手几乎抵着兔子的身躯开枪。 不是关键部位兔子当然没有死,剧烈的疼痛让它几乎抓狂,不闪不避朝余笑冲去。 余笑冒着被抓伤的风险继续开枪,直射眼睛。 兔子落地,胜负已分。 “真惊险。”——余笑这么评价这次战斗,虽然她只有胳膊被兔子刮到了一点。 第101章 屠宰场 转角迷宫?转角遇到爱? 岑林一开始就没指望过这个‘爱’能是个好东西,但也不至于是个肌肉女吧。 面前这个长相和身材无一不显露出霸气的女性一见到岑林就说:“你可终于来了,姑奶奶在这等得花都谢了。” “哦,你不能动啊,固定怪?” “比不上你,移动怪!” 岑林轻笑一声,“我可是玩家啊姑奶奶,怎么能用移动怪来形容我呢?” 话音还没落下岑林就直冲向……他姑奶奶? 女人抬手喷出火焰直冲岑林面门,岑林一手撑地连翻两下躲开,顺势从斜下方朝女人攻去。 女人挡下攻击,和岑林近身打了数个来回。 岑林用左手割开缠在小腿的藤蔓,顺势撑地蹬腿,踹中女人的手腕,嗅着空气里传来的微微焦味,对女人说:“能不能不用这些小花招?” “异能怎么能算花招?”女人皱眉说:“又不是道具。” “我说,别用这些小花招,来大的。”岑林掸开身上的小火苗,挑衅道。 “有意思!哈哈哈哈!” 火焰缠上岑林的身体,他还有闲心感受此刻身遭的温度,一千二?好像还在升。 可惜他并不关心最高温度是多少,只需要知道一点——她自己的藤蔓承受不了这么高的温度,足够了。 没有烦人的藤蔓,岑林一个闪身出现在女人身后,左手抵在她的脖子上,刀刃弹出,割出一条血线,“可以结束了吗?” 女人反手劈过来,用行动告诉岑林不可以。 就这么打了不知道多久,直到两人都气喘吁吁才结束。 “听说你叫屠夫,很有风范嘛。” “是有这么一个外号,这么有名吗?” “不,”女人坐在地上说:“只是有感而发,觉得格外符合这场游戏而已,你知道吗,他们私底下把这里叫做屠宰场。” 谁才是那只可怜的羔羊? 屠宰场,小老板要完…… 看着他的神情,女人放声大笑,“哎呀不要想了,你过不去的,就算有地图你从墙上走都得走个三天,更何况你连地图都没有。” “听起来,你有?”岑林笑眯眯问。 “我可没有,我能给你的奖励只有这些,喏。” 女人下巴所点的地方放着一个简陋的木箱,箱子里是黑面包和饮用水。 “真是寒酸。” “切,要你管,姑奶奶打也打够了,拿着东西快走,不拿东西也行,我还能多吃点。” 岑林把东西收进道具库,离开这里来到下一个转弯处,这是一个三岔路口,每条道路里都萦绕着浓浓的白雾,只有选择一条路走进去才能窥见里面的风光。 岑林随意挑了左边的道路,路中央摆着一个破旧的宝箱,掀开一看。 【没卵用的红宝石:一不能吃二不能喝,也许你能在迷宫里找到会喜欢它的先生\/小姐,以此交换物资】 【没卵用的红宝石匕首:好看,以及没用,总之是个垃圾】 【没卵用的宝石项链:好看!嗯,好看。】 ……一串下来都是这些没卵用的东西,本着雁过拔毛的原则,岑林还是收起了这堆漂亮的垃圾。 第102章 究竟是谁倒霉?好吧是我。 丁无嗟很悲惨得被西弗西里缠上了,对方说要见识一下绝美爱情。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小丁不得不说,没有绝美爱情,他们之间仿佛从来都是平淡如水的,没有西弗西里向往的热情似火。 西弗西里又变成少年的模样,他们一族是类人种族,在少年时期最像人类,“呐,我帮你给他创造个梦境让他表白怎么样?” “我觉得你直接去问他会更快。”丁无嗟斜他一眼,“你知道其他人在哪吗?” 西弗西里抬起右手放在眉上,做眺望远方状,“不知道,应该还挺远的,我记得这个迷宫的入口都离得很远,你可以找一下传送门,虽然是随机传送但比你只靠双腿走还是要快的。” “啊对,”西弗西里一锤掌心,“转角的宝箱里可能有其他移动道具,你多找找也能找得到。” “不过要注意,有人在迷宫里投放了几个特别惊喜,碰到的话可能会被拉去玩游戏。” 丁无嗟:……靓仔无语.jpg “这个迷宫还真是……乱七八糟啊。” “利用游戏内现有资源创造的副本而已,你还想怎么样,能出去就行啦,要求那么多!” 丁无嗟觉得自己没什么要求,但这个副本的目的却昭然若揭。 名义上是锻炼,可却在一开始就把他们所有人分开,作为一个针对他们小队制作的副本,目的真的太明显了。 整个队伍里战斗力最弱的无疑是余笑和钱汀,余笑身为闯过那么多关的老玩家自保能力是有的,再加上遇到他们之前余笑只是一个普通玩家,不会有人特意去针对她。 那么,钱汀有危险了。 进入关卡之前霍思就说过,为了达到锻炼的目的,会禁用系统的大部分功能,现在通信用不了,大部分道具用不了,食品、日用品全都锁定,那他们凭什么留下钱汀的系统权限。 虽然不至于杀了她,但苦头肯定不少吃。 丁无嗟加快前进的脚步,第一个转角站着一位拿着权杖的狸猫。 “哦,遇见您真是太高兴了,先生!”狸猫用夸张的语气说着。 “然后?”说重点。 “您看到我手杖上的宝石了吗?我真的很需要它。” “没看到,我能走了吗。” 狸猫像是没听到他后半句话似的,继续说:“那能否请您帮我寻找一下。” 丁无嗟看向西弗西里,让他解释,丁无嗟办事喜欢携带一个外置大脑,这样他就不用动脑子了,不过没有外置大脑的情况下还是很敏锐的。 “npc而已,你不帮它找它就不让你过,不过你可以杀了它强行突破,它那个手杖看起来不错。” 丁无嗟伸个懒腰,“那我还是换路吧。\" 转回到路口,走向另一条路,嗯……依旧不是宝箱,而是一个几乎占满整条路的水潭。 水面浮着水藻,底下一片幽深,还有着一点半点诡异的光。 “你运气是不是不好?”西弗西里认真问。 “比你好,现在这种情况十有八九是你造成的。”丁无嗟迅速甩锅。 两个人一起遇到的破事怎么能让我一个人背锅。 西弗西里一言难尽看着他说:“你才是玩家。” “那你过啊。”丁无嗟一扬下巴。 “emmmm”过不了。 要是狸猫那种情况,同为npc他还是有点面子的,但这种嘛,谁来都白搭。 “从墙上过。”丁无嗟决定。 “提醒你一下,你上了墙算你同时踩了两条路,万一隔壁是个触发怪会被两面夹击。” 西弗西里说:“你会游泳吗?我还是建议游过去。” 丁无嗟一时分不清眼前这个人是傻还是另有图谋,他现在好想学岑林,直接把人踹下去让人探路。 他指着潭水问西弗西里:“你看到那双蓝汪汪的大眼睛没?虽然不知道是个什么,但肯定是个高级捕猎者,你敢下去当场少一条腿的那种。” “我不敢下去。”论认怂,西弗西里就没输过。 “破迷宫怎么连个石头都没有。”丁无嗟暗骂一句,从手上的串珠里取下一颗朝对岸扔去。 珠子飞到一半,一根触手从水底伸出将其卷了下去。 西弗西里一个寒颤,他最讨厌这种东西了,更别说这个触手上还长满了刺,一看就是会吸血的家伙。 虽然被恶心到了,但他却没有低落,因为讨厌所以捕杀,这才是他生存的逻辑。 “要上吗?”他兴奋地问丁无嗟。 丁无嗟慢悠悠扔出几张符,触手在碰到符的瞬间爆裂开来,趁机一只小纸鹤飞往对面,却被另一只触手拦截。 “不上,这家伙有点凶。”丁无嗟说的不上,是先研究研究再进行评估。 西弗西里理解的却是太危险了想办法绕路。 丁无嗟看着又归于平静的水面,拉着西弗西里后退几步,预防怪物爬出来。 两分钟过去,水面还是异常平静。 “看来它知道水才是它的主场。” 丁无嗟捻开一把符咒,裹上珠子朝不同方向扔去。 触手碰到符咒,炸开,触手短暂凝滞,珠子落入水中。 西弗西里突然说:“我好像闻到了血的味道。” “看都知道吧。”丁无嗟对着红彤彤的水面说。 西弗西里摆手道:“不是那个,你是不是流血了,我对血的味道贼敏感。” “确实很敏感。”丁无嗟碾了下手指上快要愈合的小伤口,增强威力嘛,他虽然没办法直接使用灵力,但通过自己的血液或身体组织还是能操控一点的。 “都快好了,没大事。” 随着最后一颗珠子入水,水面上覆盖了一层薄薄的金光。 “浪费了好多啊。”珠子都只剩一半了。 水下果然很不好摆阵,还是用这种方式,不断的调整尝试才终于摆成了。 丁无嗟信步走上水面,在西弗西里震惊的目光里如履平地般走到对面。 一路上触手多次向上方甩来却都伸不出水面。 最后怪物的本体都好奇的浮上来,丑的惨不忍睹的脸贴着薄薄的金光,被挤压的更丑了。 丁无嗟扬声对西弗西里说:“愣着干什么,还不过来?” 西弗西里愣愣点头,快步走到对岸。 “你选,我看看你运气怎么样。” 听了丁无嗟的话西弗西里随手选了一条路。 ……宝箱。 “哈哈哈哈哈哈我就说!我就说是你运气不行!”西弗西里放声嘲笑。 丁无嗟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听到,走过去开了宝箱。 “这什么玩意儿?” 一个没有腿的藤椅? 【悬浮椅:一个很优秀的代步工具,解放双腿,纵享快乐】 听着西弗西里的嘲笑声,丁无嗟假笑着恭维他,“你运气真好。” “那是!也不看小爷是谁!” 第103章 十个人的房间 自从西弗西里选了一次路之后,丁无嗟就决定彻底启用他这个外置大脑。 于是—— 西弗西里:“走这边。” 丁无嗟:“好。” 西弗西里:“这个怪绝对能吃,你不是没有找到什么吃的吗,杀了它做口粮。” 丁无嗟:“好。” 西弗西里:“……它的血是不是把地面腐蚀了?” 丁无嗟:“肉可能能吃。” 西弗西里用看傻子的目光看他,“这位小同志,你脖子上顶的是脑袋吧?” 丁无嗟长刀砍下怪物的头颅,悠闲道:“是吗,不是我的,可能是你的脑袋吧。” “……………………” “你他妈有病吧,把我酷炫狂霸拽的大帅哥还给我啊!” 丁无嗟用看神经病的目光看他,“大帅哥不是你的,是严承云的。” 西弗西里一副被击中的样子,捧心道:“对对对,你是他的,啊,真好。” “吃不了就换呗。” 丁无嗟从道具库里取出不久前某一个宝箱里开出的两个透明瓶子,瓶子的介绍是—— 【密封瓶:能装一切液体物质,坚硬,不怕腐蚀,是个很好用的宝贝,拥有它是你的福气。】 确实是福气。 丁无嗟用密封瓶装满怪物的血液,对着光轻轻摇晃两下,“可以拿来当暗器。” 说着把一个瓶子递给西弗西里,“你拿来防身吧。” 西弗西里感动得快要哭出来了,这个大兄弟真是个好人啊,还关心我的安全。 虽然西弗西里作为一个npc在这个关卡里即使死掉也能重生回原来的位置——一般来说只有他们这种类型的npc才具有复活权,比如那位海盗先生,比如斯特,比如和岑林对打的那位女性。 但能不死还是不死比较好。 丁无嗟说:“走吧,下一条路。” “咱们已经走了大半天了,你不歇歇吗?”西弗西里不解。 丁无嗟舔了下干燥的嘴唇,无奈道:“没有找到食物,拖得越久体力流失更厉害。” 是的,虽然西弗西里相对于丁无嗟来说幸运了一些,但也只是一些而已,他俩的生活远远比不上隔壁的严承云。 不缺吃喝还找到一个便携式帐篷。 丁无嗟带着西弗西里继续往前,依旧是西弗西里选择的道路。 道路尽头是一只长着人脸的怪物,四肢着地,体表覆毛,还有着一条长长的尾巴。 怪物和丁无嗟对峙了许久,竟然自己跑走了,向丁无嗟眼中的浓雾跑去,露出身后的半透明盒子。 触发怪,丁无嗟之前也遇到过,它们被遇到之前只能在一条道路上徘徊,被触发后便可以在整个迷宫活动,并且很有可能偷袭玩家。 西弗西里突然说:“都走这么久了,你也快遇到试炼了。” “什么试炼?” “你别忘了,这个副本的目的是锻炼你们的能力,包括战斗力、判断力、洞察力,反正一系列吧。” 丁无嗟人都要傻了,回想起这一路的艰辛坎坷,问道:“之前的不算吗?” 西弗西里掏掏耳朵:“算一点,大头都在小副本里,提前让你有个心理准备,别到时候脑子转不过来,毕竟你的脑子看起来也不是特别好用。” 西弗西里已经选择性遗忘了两人初遇时的场景,只留下了自己被当外置大脑使用的记忆。 解决了一面丑不拉几的镜子后,丁无嗟一脚陷进了一个黑色漩涡。 几乎没有反应的时间,他就被拉进一个黑漆漆的小房间里。 系统机械的声音响起—— 【玩家丁无嗟触发副本:十个人的房间。 副本介绍:十个人的房间,怎么能有第十一个人存在呢。】 丁无嗟站在房间的一个角落里,闻言他开始仔细打量这间房里的一切。 昏暗且空荡,像个小黑屋,适合打斗。 没有门,也没有窗户。 屋里松散散站着十个人,打扮都是黑漆漆的,相似却又都不同。 通过这个小副本有很多方法,只是大多都难以实现,不过可以简单分为三类:拆迁法、暴力破解法、脑力破解法。 首先要确定的就是这十个人对自己的态度。 丁无嗟试探性挪了一步,一瞬间所有人的头都朝他的方向转来,像是突然才发现屋里多了一个人。 下一秒又齐齐把视线挪开。 丁无嗟捏着手里的藏匿符松口气,刚刚他可看到了,戴面罩的那个都已经在拔刀了。 借助符咒,他小心翼翼往其他人的方向挪去,顺便观察门究竟在哪。 这些人的衣服一穿,连是男是女都难分清,脸也几乎都是黑漆漆的,就像是——系统不想让他看到他们的长相。 丁无嗟只能从身高体型以及他们各自所携带的物品进行判断。 比如,戴面罩的应该是位女性,宽大的外袍下是一副纤细修长的骨架,善用刀,气场过于凌冽。 最矮的那个很有可能不是人,在繁复的裙装上面是较为修身的衬衫,款式简洁,移动时没有脚步声,反而是有些粘腻的声音,类似于软体生物在地面爬行时分泌物摩擦的声音。 身上挂着一连串风铃稍微动一下就响个没完的大概率很强,不强也不敢这么干啊。 丁无嗟仔细思考了一下自己的实力,觉得自己在被十人围攻的情况下基本没可能杀了一个人突围,如果保持现在的状态偷袭的话,挑个弱的一招毙命就可以直接过关。 至于找钥匙,他刚刚也仔细看过了,墙上刻的文字他一点也不认识。 真是一件悲伤的事。 “刚刚,那里,是不是,有个人?”一道极其缓慢的声音响起。 丁无嗟先是一惊,听完他的话又略感无语,他还以为这些人都不会说话呢。 原来只是反射弧太长。 “好像、是有。” “我也、感觉到了。” 这群人怎么回事,一个个说话都那么慢,好像说话对他们而言是件非常困难的事。 趁着隐匿符的作用还没消失,也趁着这些npc还没反应过来。 丁无嗟对自己判断最弱的黑袍人下手了,只要出手就一定会暴露,与其小心翼翼,不如重拳出击。 出其不意的一击随着黑袍人躲避的动作砍中了对方的肩膀,连带着一串爆破符炸在对方身上。 可就是这样,那人依旧没死。 丁无嗟也迎来了最糟糕的局面——1vs10。 活着好难。 第104章 平等的针对每一个人 虽然丁无嗟现在要对付十个人,但幸运的是——这些人根本没有配合,你绊我一下,我抡你一锤头的。 丁无嗟狠狠踩住从地面偷偷伸来的触手,躲开攻击的同时甩出匕首将触手钉在地上。 最矮的那个黑袍人,啊不,触手怪,惨叫一声蹲下……也许是蹲下吧,小心翼翼去碰匕首,却不敢将其拔出来。 丁无嗟抬脚松开他的触手,脚却没有收回去,旋身膝击,将另一个人也短暂放倒。 毫不松懈的快速打斗后,丁无嗟在闪避中却不小心被绊了一下,踉跄着退了两步,身上又被划出了好几道伤口。 太不谨慎了。 明明已经隐匿气息了,直接布个大阵多好,不该的。 不该轻易认为能一击必杀的。 不是已经知道他们不全是人了吗? “靠啊,烦死了!” 随着胳膊再次被面罩女刺中,丁无嗟暴躁的情绪到达了一个顶点。 进入游戏以来长久的松弛感都快让他忘了该怎么长期保持紧张和冷静,心中唯一的大石也只有严承云的态度。 得到对方的表态后,他就更加松懈起来。 这很好,也非常不好。 从见到西弗西里构建的幻境后,他就一直很烦躁,烦躁的根源来自他自己的态度。 他想逃避那个地狱,无法拾起的紧张感,计划失利,不停受伤,将这种情绪推向顶峰。 他是半成品,不完全的神眷者,不完全的超能力者。 灵力在血液中翻涌,变幻成鞭子的样子在空中画出个半圆。 其余人退开半步,一个倒霉蛋被血液混合灵力化成的尖锥刺穿心脏。 退出小副本之前丁无嗟看到了死者深如墨潭的眼睛。 以及他一开始的目标。 那个家伙一直以极快的速度恢复着伤口,被炸烂的半个身体已经恢复大半,正晃晃悠悠的准备站起来。 丁无嗟一出去西弗西里就发现他有点丧,“你怎么了?副本很难?” 丁无嗟看了看自己手上的血,冲西弗西里一笑说:“没事,有点晃神。” “哦哦。”西弗西里没再多问。 ———— 余笑解决完兔子怪后继续沿藏宝图的方向走,该说不说,相较于丁无嗟和严承云来说她是幸运的,一路上都没有遇上过太多难解决的危险。 但她提着的心从未放下,毕竟这是一个被称为猎场的地方。 在利用道具解决一只巨大的蠕虫后,余笑拐进左边的道路。 那里没有危险也没有宝藏,有的只是一个大到看不出形状的凹坑。 余笑沿着边缘走了一圈,在旁边地上画出了缩小许多的形状——不知道什么动物的脚印。 虽然不确定,但毫无疑问是危险的,这可能代表着迷宫中有超大型动物活动。 余笑不打算去触碰脚印,便远离了两步打算绕开,可天不遂人愿。 一个黑影猛地扑向她的后背又迅速跳开,似乎只是在她背上借力,转眼间消失在道路尽头。 余笑反应过来那应该是触发怪,却没办法躲开了,整个人重重摔在地上,半个身子砸进凹坑里。 所幸凹坑没有向下坍塌,也没有伸出利刃贯穿余笑。 余笑连忙从地上爬起来远离凹坑,她仔细查看自己身体各处没发现一点异样终于放下心来。 也许只是一个单纯的脚印。 她这么想着,稍微处理了下身上的擦伤便继续前进。 ———— 另一边的严承云此刻也不算轻松,两分钟前他为了救辛蒂丝踩中了一个魔法阵。 没给任何反应时间便被拉进副本。 副本名叫《死亡档案》 【一位成年公民被人发现死在自己家中,教所本该上门调查死因,但因人手稀缺无法前往,特意拜托您帮忙填写死亡档案。 祝您一路顺风。】 一路顺风?是用在这种地方的吗? 教所又是什么? 严承云观察面前的景象,这是一间卧室,不大,靠窗放着一张1.8的床,床边不远处靠墙打了张书桌,上面还有配套的书架。 书架塞得满满的,连顶上也放了不少东西。 最显眼的是坐在书桌前的一个人,一个活人。 严承云先是试图和那个人交流,询问他一些问题,那人却将他完完全全无视了,他试探性伸出手,却无法触碰到那人。 见此严承云便想离开这个房间四处看看,却无法打开门,准确来说,是连门把手都按不下去。 再去尝试打开窗户,也无功而返。 看来是无法离开这个房间了。 严承云就这么站在那个人身后看着他写写画画,那是一封遗书,书桌上的时钟转啊转,向严承云宣告自己的主人花了1小时29分钟才写好遗书。 日历则表明了今天的日期——年13月1日。 看着遗书的落款,严承云在手里的档案上记下死者姓名——夏菲尔安。 夏菲尔安将笔斜放在遗书上方,一颗一颗吞下手边瓶子里的药丸。 严承云就站在他不远处,看着这个年轻人放弃自己的生命。 人是自由的,他们有权选择放弃自己的生命,这是他应有的权力。 严承云不会去干涉他人的选择,无论这个选择在其他人看来正确与否。 他不会阻止为陪孩子甘愿送死的母亲,即使救下那个母亲是他的职责,也不会告诫父亲不能收取他人的贿赂,即使那违反了法律,说到底那些人都与他无关。 他会尽全力去履行自己的职责,无论是身为紧急支援部部长的,还是身为人子的,但那也只是职责而已。 职责是什么呢? 是必须要完成的事,也是给自己找点事做,不然他也不知道要干些什么。 一颗、两颗、三颗……六十四颗。 瓶身上写着这药共有128颗,瓶子里明显还有但夏菲尔安却没有再吃,而是平静的躺到床上,甚至给自己盖上了被子。 夏菲尔安闭上眼睛,去迎接自己选择的死亡。 严承云站在旁边,也在等他死亡,鉴于不知道还要多久药效才会发作,严承云开始在他的书架上寻找线索。 很轻易地,他在书架侧面找到一个卡片,上面贴了夏菲尔安的照片,照片下方写着他的名字和职位。 ——津兽特训员。 又是一个陌生的词。 严承云在死者职业上填下这几个字,计划着翻阅书架上的书来了解一下副本背景。 死亡档案很简洁,只剩下几个空。 年龄,性别,死亡原因,死者特征,尸体特征,凶手以及备注。 年龄暂且不知,性别——严承云回忆了一下,最开始系统说的是一位公民,并没有说性别呢。 虽然以外在形象来看貌似是为男性,但这并不能作为判断的标准。 要得到信息只有两个方法,一、查找房间中的资料确认,二、根据死者性征自行判断。 毫无疑问,严承云选第一种。 第105章 死亡计划书 书桌上的药还剩下半瓶,整整64颗。 严承云不理解既然决意要死为什么不干脆一点,非要一颗颗的吃药,还只吃一半。 遗书上的内容他早早就看过了,无非是些厌倦了这个世界,对没有尽头的工作感觉到疲惫等一系列话。 拿起遗书,底下赫然放着一张死亡计划书。 很简单的计划,夏菲尔安打算在七天内结束自己的生命,令严承云惊奇的是第一天下方被画了一个大大的叉,这竟然已经是第二天了。 在计划表最后写着一行字——一切听从命运的安排。 什么样的死法才算听从命运的安排呢,又是什么样的死法才有生还的可能。 严承云拿起刚刚从药瓶中取出的说明书细细研读起来。 这是一种名为托费莫林的药,作用是舒缓神经,普通成年人一次服用三至五粒即可。 副作用是可能会过度刺激神经,更严重会引起休克。 64粒,可以说是致死量了。 垃圾桶里还有一个空的药瓶,不难看出夏菲尔安平时也有服用这类药物的习惯,他昨天应该是把那瓶剩下的都吃了,今天才会新开一瓶。 可即使他对药物有了一定程度的耐受,64颗也依旧是致死量。 既然必死,那还谈什么交给命运,又为什么不全部吃光,总不能是为了节约药物不浪费。 【一位成年公民被发现死在自己家中。】 我是来填写死亡档案的,因为有人死了,可是我在家中并没有发现死者,而今天是这位死者试图自杀的第二天。 因果关系是——死人→填写档案。 而不是先拿着档案册上门等待死者身亡。 但从我碰不到夏菲尔安这一点来看,这里的时间和空间很有可能是扭曲的,不在正常的时间轴上,更有可能的是,这是教所对死者生前一段时间的死亡回放,为了更好的填写死亡档案。 死亡回放没有必要太长,所以今天是第二天,如果这里是死亡回放,那今晚他一定会死,否则就没有意义。 就如同岑林说的,时间会给出答案。 但不能一味依靠时间。 普通成年人、成年公民、教所、津兽,都是重点。 为什么要强调普通,一般情况下只会说成年人或者幼儿,突出强调的是年龄和物种。 与普通相对的就是特殊,所以这个世界还有特殊的成年人。 成年公民,一般会说男性或者女性,如果不想告诉自己死者的性别,甚至可以直接使用死者一词,为什么要强调成年公民,成年公民在这个世界上究竟处于什么地位。 严承云尝试了一下,发现自己现在依旧无法触碰夏菲尔安,分明处在同一个空间,却无法相互触碰。 夏菲尔安不是小孩子,房间里自然没有常识类的科普书供严承云查看,顺带一提,进入转角迷宫副本后严承云的百科全书也被禁了。 不过根据书架上书的名字,严承云很快找到了关于津兽的内容,津兽——一种基因包容性极强的生物,人类最好的伙伴,制作特殊人种的重要材料。 特殊人种一词说来讽刺,最开始制造出来的人型生物根本不能称之为人,它们可以是工具,可以是武器,但不能和人扯上一点关系,当然也不能和津兽扯上一点关系。 现在之所以能被称为人,不是因为人类大发慈悲,而是曾经一代不断抗争的结果。 在段落旁标注着几行字,字迹和遗书上相差无几。 说的真伟大!只是被称为人就满足了吗!?他们是傻子吗?那些人类,分明就是打着让我们更好充当劳动力的主意! 再翻几页,还有批注,也可能是太过愤怒随手写下的日记。 今天有个人类小孩指着我骂,明明连繁殖能力都没有,你们凭什么说自己和我们属于同一个物种,你们就只是一群工具。 学了一点知识就拿来卖弄辱骂别人的傻逼! 他们的教科书上白纸黑字写着只有具有繁殖能力的一群生物才是物种,我们无法与人类繁殖后代,甚至也无法和同族之间产生后代,我们的基因无法被延续,但那又能怎样!那就能抹杀我们有思想,有情感的事实吗! 而且非要说的话我们种族也有可以孕育后代的人,只是被你们关起来一刻不停的创造工具去了! 艹,他妈的越想越气。 真恶心! 严承云看了眼躺在床上的人。 如果光听他说应该会觉得他是个有远大抱负的人吧,可就是这个人,一边唾骂勇于抗争的同类,一边唾骂压榨自己种族的人类,两边都看不起,却又没有作为。 他的同类也许是傻了一点,被一点他眼中无足轻重的东西打动,可他们选择了抗争,而他呢,自诩为聪明人,却在这种情况下选择用死亡来逃避。 严承云不觉得夏菲尔安的一些想法错了,也不觉得他的逃避有错,只是想,那些勇于抗争的人值得尊重,他应该尊重他们的。 至少那些人的抗争为他们种族带来了些什么。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愤世嫉俗的人,他们的想法或许对或许错,他们绝大多数人都无法做出行动去改变只会嘴上抱怨。 又有很多人讨厌这种人,于是他们相互攻讦。 你骂这个世界腐败不堪,他骂你站着说话不腰疼。 谁有错呢,都没有错,他们有这些权利,他们也这么做了,仅此而已。 如果真的有人错了,大概是那些把世界变得腐败不堪的人错了,那些伤害别人的人错了。 对错是一件非常难判断的事,在严承云这里,只要不伤害到他人,任你怎么想都只是你的事,他无权评价对错,所以在这种情况下,他一般会说你没错。 你没错不代表你对了,你不对也不代表你错了,对错的判断就像这个世界不是非黑即白一样。 小剧场: 小严:认真写笔记中。 小丁;“你爱不爱我。” 小严:“爱你。” 小丁:“你敷衍我。” 小严:“没有。” 小丁:“你哪里有在听我说话啊?” 小严:“耳朵在听你说话。” 小丁:“你滚吧没爱了。” 小严:“?” 场景反转 小丁:认认真真写案件报告。 小严:沉默好久又不想浪费相处时光,“要我帮忙吗?” 小丁:“交给你了亲爱的,爱你么么哒!” 小严:“……好。” 小小番外: 寂寞是什么呢? 小小严承云捂着胸口想,为什么空落落的,总感觉哪里都不对劲。 寂寞是热闹落幕后的宁静吗? 可原先分明也没有多热闹。 好像只是单纯的跟他分开有些不习惯。 后来林向晚说那是依赖,就像他和姐姐一样,只要有姐姐在就会很放松,因为他知道姐姐是他的依靠。 可以放肆倾诉,可以尽情依靠,也许会有矛盾和吵闹,但始终亲密无间。 这就是感天动地的姐弟情啊。 于是很长一段时间严承云都觉得他和丁无嗟之间就是感天动地的兄弟情。 而丁无嗟在知道人的性取向是自由的时候,就毫不抵抗的屈服了。 要问为什么? 当你对一个人的行为产生好奇,开始去观察分析他的逻辑的时候,当你对一个人的性格产生好奇,于是去了解形成原因的时候,感情便已悄悄萌芽了。 而丁无嗟在幼儿园时就对严承云非常感兴趣。 更何况那个人还十分优秀。 沦陷是很正常的事情。 不过每次别人问喜欢严承云什么的时候,他都会满脸真诚说自己肤浅,看上了人家的脸。 第106章 充满疑点 看着第一天下方大大的叉,再看一眼今天才写完的遗书。 垃圾桶里有几张废纸,是写废了的遗书。 严承云捧着书坐下了,时间尚早,他还可以再看一会儿。 每个世界都有属于它的奇特发展,但万事万物的发展规律是不变的。 他可以从别的世界的过往及现状窥得一丝自己世界被掩藏的秘密。 严承云看完两本书后,夏菲尔安依旧睡的安详,期间甚至翻了三次身。 当第一缕天光破开黑暗时,夏菲尔安睁开眼睛,宣告第二次自杀失败。 接下来严承云眼前一黑,整个世界陷入无边的黑暗。 他在黑暗中稳步前行,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在前方看到了一抹光亮。 循着光亮向前,严承云再次走进夏菲尔安的房间。 日历翻过一页,时钟却和他刚进入副本时显示的时间一样,外面天正黑。 依旧是打不开的房间门,触碰不到的夏菲尔安,只是他的脸色比昨天要差了一些。 今夜的夏菲尔安坐在书桌前,静静观赏着自己的遗书。 像是为了推动副本发展般,他把遗书翻面,在后面写道——致我浑浑噩噩的27年。 随后便开始吃药,与昨天空口直咽不同,他今天配了一种有特殊气味的饮品。 也不再是一粒一粒吃,而是攥了一把猛咽下去,气势如虹却被卡住喉咙。 伴随着惊天动地的咳嗽声和严承云探究的目光,他最终还是把药咽了下去。 下一次便少拿了些,重复三五次终于把半瓶药吃完。 再也没倒出来之后,他弯腰从旁边的小柜子里又取出一瓶没拆封的药。 拆开包装打开瓶盖。 夏菲尔安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将瓶盖扭了回去。 然后像昨天一样躺上床,闭上眼。 严承云在死亡档案上填上27这个数字。 档案还没放下,严承云就眼睁睁看到数字旁边蹦出一个大大的红叉,字迹消除,紧随而来的是非常强烈的头痛。 严承云被突如其来的疼痛侵袭,差点没站稳。 最初就像是有人在他的神经上绣花一样。 后来便连这种想法也没了,就只剩下铺天盖地的疼痛。 严承云抬手敲敲自己额头,脸色发白站在那。 过了一会儿,他坐上椅子,紧贴靠背,低垂着头像是在发呆。 半小时后,痛感终于平息,严承云晃了晃头,确认痛感是不是真的消失了。 填错了的惩罚吗,竟然有足足半小时。 细节决定成败,只要找的足够细,总是能发现线索的。 就比如现在严承云就知道夏菲尔安和霍思一样是没有性别的。 昨天还没来得及填,虽然刚刚被惩罚过,但严承云没有一点犹豫,在性别处落笔——无性别。 其实即使外在没有性征也可以通过基因判定性别,只是严承云不觉得在这个把他们当成工具的世界,会那么细致的分辨他们的性别。 工具不需要性别。 严承云没再接受惩罚,沿着工具的思路,他想起来,也许工具即使被制造出来也不会立刻就投入使用。 庸庸碌碌的27年只是工作时限。 不是年龄。 ——————补全—————— 夏菲尔安虽然看起来年轻,但实际年龄确实不能只看面容推断。 就好比岑林那张看起来十分年轻的脸,让人完全看不出他已经37岁了。 这是寿命的差异。 严承云看着床上的人呼吸平稳下来已然进入睡眠,拿起遗书又仔细看了看。 目光落在最后的日期上。 为什么第二天才写好遗书? 因为他有极大的把握自己第一天不会死,虽然尝试自杀但相信自己不会死吗,真神奇。 夏菲尔安给了自己七天的时间完成计划,那么至少有百分之七十的可能他今天也不会死。 七天应该就是给出的任务时限,如果七天内没有完成任务会怎么样? 掉进惩罚关卡吗? 这个副本真的是只要等着时间推移就好了吗? 严承云直觉认为副本不可能这么仁慈,很有可能到最后一天夏菲尔安也不会死去。 听从命运的安排吗。 要把每一个细节都拿出来反复推敲。 第一天,夏菲尔安开始起草遗书,但并没有写全就放弃了,死亡计划书应该也是那时制作的。 不对,我没有经历白天,可他却是完完整整过了一天的。 把我引到这里的黑暗又是什么?时空隧道吗? 严承云边想边动作,手伸到书架上拿了一本书,昨晚是看到这本了。 把手按在书页侧面一翻动他便感觉里面好像夹了什么东西。 取出来一看,是张皱皱巴巴,边缘撕得极不整齐的纸,上面写着—— 这件事发生以前,我一直以为自己是幸运的。 幸运。 又提到了这种词,命运、运气、幸运,这究竟代表了什么? 要是钱汀在这,看到这句话她应该能给出些线索,比如——‘为什么用这件事指代,又不做出解释说明,像他这样的人如果觉得自己没错肯定会把事情原原本本写下来吧。’ ‘会让人难以启齿的事情是什么呢?’ ‘因为自己也有错还是涉及到了什么提也不能提的隐私呢。’ ‘比如那些愤世嫉俗的笔记。’ 但钱汀不在,善于分析人性的丁无嗟也不在,所以严承云此刻只是没有头绪的在想,这件事究竟是什么。 纸条是最近才写下的,从它分明夹在书里,却依旧皱巴巴就可以看出。 或许就是这件事促使夏菲尔安自杀。 会是种族歧视吗? 虽然很抱歉这么说,但他应该已经习惯这种歧视了吧。 苦于没有着手点,严承云就把重点又转移回了那几个关联极深的词。 思索间他想起了最开始闯关时钱汀总是强调的一句话,也是丁无嗟总挂在嘴边的一句话——“这只是个游戏。” 丁无嗟说: “要用游戏的思维去看待它。” “在副本背景、人物的行为逻辑上我们可以用正常思维去推测。” “但要有对任务的敏锐度。” “不要学阿汀那一串一串的可能性,只要你把线索找全了,这些线索就一定能串联起来,也许会有一些无用的干扰项,你要学会自己分辨。” “重要的线索不会牵扯无关的事。” “比如你刚进入关卡看到一个死人,过了两天有npc跟你说最近谁谁谁的朋友失踪了,你就要立刻想到那具尸体很有可能就是那个朋友,不会再跳出一个莫名其妙的人抢戏份。” 虽然丁无嗟很快就被钱汀反驳了。 “哥,虽然这是一个游戏,但请不要拿那些普通的游戏来跟我领导的脑回路比,他变态着呢,说不定就有哪个系列的关卡这么玩。” “你是不知道我领导经常说的一句话,”说着钱汀还像模像样学起来,冷着脸道:“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 下句话又摆出一副凶相,怒道:“没意思你他妈还这么玩,给爷弄点有意思的,懂?” “就是这样。”钱汀恢复乖乖脸。 “你领导有病。”丁无嗟这么评价道。 钱汀微笑点头不敢出言附和,虽然她也骂了对方变态。 还有一句是什么,严承云想。 ——“虽然关卡也是游戏的一环,不过比起闯关,还是副本更像游戏。” 场景比较单一,且小,任务也不会牵扯过多,至少大部分是这样。 更像游戏啊。 小剧场: 某领导:“谁他妈背后编排我?等我回去把你腿打断!当个残废吧你!” 霍思:“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不要因为自己是个小矮子就总想打断别人腿啊。” 某领导:眼刀欻欻往霍思身上扎。 长夜:“矮也是一种魅力。” 某领导:“等我把你腿卸了的时候你就知道什么叫真正的魅力了。” 至于现在嘛,他还风尘仆仆穿梭在各个世界找人呢。 第107章 解密 上一章补了一千多字,建议各位亲先看一下,鞠躬感谢。 把所有线索牵扯到一起。 第一天他只吃了药瓶里剩下的药,依严承云的推测,应该是没有64颗这么多的,第二天吃了半瓶药,对,不是精确到颗,就只是单纯的半瓶。 像是在尝试,如果吃掉半瓶会怎么样呢? 答案是不会怎么样。 他依旧活着。 到了第三天,他拿出了新的一瓶药,但还是只吃了剩下的半瓶,与此同时,他配合着药喝了一种饮品,这是他新的尝试,把两个不能一起吃的东西一起吃。 如果没有意外,明天他会加大药量,后天会用加大后的药量配合饮品一起吃。 就像他有个死亡计划书一样,虽然计划书上只标注了时间,可制定计划的同时就该想到要怎么做了吧,而不是还要再三犹豫。 那么他拿新一瓶的药传达出了什么信息呢? 1、他本身的性格犹豫不决。 2、他对死亡有一定的向往。 3、告诉我药被放在了哪里。 药很重要,可是对我有什么用呢,我已经把说明书看完了,分明没有别的线索了。 我一直以为自己是幸运的。 怪物怎么会到这里来呢,不是千分之一的概率吗。怎么会轮到我呢。 意外怎么会降临到我身上呢,明明概率那么小。 熬夜会猝死,过度劳累会过劳死,吃太烫的东西会得食道癌,吃生的东西可能感染寄生虫…… 这些浅显易懂的道理,每个人都知道,但从来不放在心上。 因为他们认为自己心里有数,认为这种事不可能发生在自己身上。 为什么不可能? 没有不可能,这只是幸存者偏差而已。 幸存者偏差,吗? 能用在这里吗?如果他活下来了就能。 你看,我过量服用药物也没有死哦。 过量服用药物还没死是幸运,但连续七天过量服用药物还饮用此时不能喝的饮料呢,万里挑一的幸运? 亿万里挑一都挑不出来这种幸运吧。 所以,为什么没有死呢。 撇除干扰项。 在这个副本里,世界背景重要吗? 重要,它告诉了严承云死者的性别,也告诉他半瓶药对于夏菲尔安的种族来说不一定是致死量,还告诉他死者很有可能是因为再也忍受不了种族歧视才选择自杀的。 但同样,它也不是那么重要,就像填写一份死亡报告并不需要这么麻烦的重复死者自杀的行为过程,只要观察尸体不久好了吗? 所以这七天是游戏添加的设定,为了增加副本的难度和趣味性,让它不仅仅止于尸检。 难度就加在我该如何找到尸体上。 这一点上时间不会给出答案,它只会像张催命符一样不停靠近。 无法离开的房间,严承云打开衣柜,又掀开床板,没有发现尸体,肯定不会是这么简单啊。 毕竟死者名叫夏菲尔安,此刻就躺在床上。 最后的线索是什么呢? 莫名其妙的黑暗,让我直接跨越了白天来到夜晚。 白天重要吗?是为了增加难度才这么做的吗?还是白天非常不重要,只是觉得没必要浪费时间才跳过的。 如果要跳过白天有很多方法吧,眼睛一闭一睁就跳到下一个黑夜有何不可。 可它偏偏让我走了一段路程,是在说——你是通过这段路穿越时间的。 能穿越的时间。 莫名延伸出的一段空间。 看运气的死亡游戏。 可能死也可能不会死。 最后的结果只通向了不会死。 这不是运气。 是因为,有人死了,有人还活着,只有活着的那个才会出现在这个时空。 平行宇宙啊。 游戏设定——天亮了就会穿越时间。 那怎么样才能穿越空间呢? 通向死亡的道路只有死亡。 回想起之前脑部剧烈的疼痛,再想想那个舒缓神经的药,略一联想就能知道,这是夏菲尔安死前的感受。 为什么我碰不到夏菲尔安却能碰到屋里的物品呢,因为有那个必要。 因为只靠自己的眼睛是绝对无法完成任务的。 游戏是不会真的死的,严承云又不害怕面对疼痛。 于是,他毫不犹豫开始吃药。 没有一点疼痛,在吃到第13颗的时候,严承云眼前一黑就来到了另一个空间。 几乎一样的摆设。 看了眼日历,是第一天。 这就对上了,系统说有人死亡严承云才会来到现场。 一来便是第二天,因为第一天夏菲尔安服药后就分出了两个支线,一个死亡,一个活着。 那个夜晚在游戏一开始就过去了,活下来的人将日历翻过一页,死去的人的日历永远留在了那一页。 严承云仔细观察床上的尸体,他不太会尸检,但对于人死后多长时间会有什么变化还是略知一二的。 再根据现状推断——日历还是第一天的时间。 这具尸体已经死了两天了,即这个时空和他之前所在的时空时间流速是一样的。 不敢相信,要是他第七天才来到这里尸体会烂成什么样。 也许是因为来到了正确的时空,严承云发现自己能触碰到死者了。 死亡原因:药物服用过量。 尸体特征:无明显特征。 是的,除了尸体已经开始腐败之外再无其他特征,而尸体腐败只是因为时间过的太久了。 死者特征:特殊人种,短发,相貌端方,身高176(严承云拿尺子对着尸体量的,顺便还扒了人家的衣服检查是否有胎记)体重约68kg(是的你没想错,他抱了已经有腐败迹象的尸体),无胎记、无明显性征…… 严承云就这样零零总总写了一大串。 凶手:夏菲尔安。 备注:无。 过程中没有一个再显示错误,然后就到了已经错过一次的年龄。 他有充足的时间去寻找答案,只要他不介意尸体腐烂的味道,以及可能出现的蛆虫。 应该也没有那么难。 严承云已经很久没有睡觉了,这不是什么大事,以前工作的时候也不是没有过。 更耗体力的战斗他也不是没有经历过。 可是,因为只有自己一个人,即使回到迷宫也不能休息,不然谁知道可能遇上什么麻烦。 不是严承云不把辛蒂丝和斯特当人,而是他们两个被纳入了保护范围,并非同伴。 所以在考虑事情的时候严承云是不会将他们两人算在内的。 更棘手的是,他不清楚副本和副本之间的时间流速是否相同,如果相同就让那两人等太久了,也极大耽误了他寻找同伴的进度。 不能休息。 这就是严承云做出的判断。 他翻阅了一本又一本书,终于找到了一段话。 ‘基因制造人一般在16岁投入使用。’ 幸运的是夏菲尔安不是那个特殊,答案是43。 不然严承云为了节省时间很可能会顶着惩罚猜数字。 无非是43前后的几个。 填完最后一个数字,档案下方冒出一个绿章,上面大大两个花体字——合格。 被送出副本的瞬间,除了辛蒂丝和斯特,严承云还看到了一个人,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第108章 感而有孕 余笑赫然就站在辛蒂丝和斯特中间。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严承云看看余笑的脸,又看看她的肚子。 辛蒂丝此刻也正在好奇的盯着余笑的肚子。 要问原因,一目了然,余笑肚子高高隆起,一看就怀孕好几个月了。 “什么时候的事?” 余笑看着他认真的目光,竟然莫名其妙理解了他的脑回路。 “我就是普通的人类!再怎么样一天也不可能肚子这么大!而且就这么个破迷宫我能和谁做啊!你清醒一点!” 严承云觉得自己很清醒,他的视线放在斯特身上,说:“他就可以。” “我不可以!!” 余笑都快崩溃了,“我造了什么孽啊我,这个迷宫是要整死我吗?” 严承云想了想问:“你是不是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余笑第一反应就是那个奇怪的脚印。 听完余笑的话,严承云垂眸道:“感而有孕,碰了不该碰的东西。” 余笑抽抽嘴角,“什么叫感而有孕?” 严承云觉得这个不好说,只能掰碎了解释:“以前是个神话,碰到了不属于人间的,神明的遗迹或者是别的什么东西,就会突然怀孕,后来有了解释,是一些特殊的怪物借腹生子或者借腹投胎。” “我不知道你是哪一种。” 想起那个巨大的脚印,余笑有种不好的预感,她小心翼翼问:“借腹生子是怎么操作的?” 严承云也会考虑别人的心情了,犹豫一下道:“……怪物通过某种非有性(非有性生殖,这么说会不会文雅一点,也可以说是非交配)的方式,将未成形的孩子寄养在宿主体内,最后由宿主分娩产出。” “……生……生出小怪物吗?”余笑声音都在抖了。 “嗯。”严承云点头,“我可以帮你看看。” 嗯?峰回路转? “你刚刚不是说你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吗?” “我还没看当然不知道。” “那你刚刚语气那么沉重?!” “即使能解决,宿主也会害怕,我需要安抚你。”严承云认真说。 余笑满脸黑线,“你那不叫安抚我的宝贝。” 严承云摇头,“我不是你的宝贝。” “行行行,你厉害你说了算。” 看着严承云一直不动手余笑没忍住问:“是还有什么问题吗?” 严承云说:“没有,我只是在想游戏果然不一样,如果是在现实里肚子一下变这么大会被撑爆的吧。” 余笑:“求求你,别说了,有画面了。” 严承云伸出手问余笑:“我能碰你吗?” “可以可以,快来吧。”余笑迫不及待道。 严承云手刚放在余笑肚子上,却突然停下了。 “还是之后再解决吧。” “为什么?” “虽然寄生胎是以特殊形式进入你肚子的,但它会迅速在你肚子里扎根,我虽然能直接杀了它,但不能直接把它取出来,必须靠你自己把它排出体外,现在的环境似乎不太方便。” “就跟流产似的?” “嗯。” 余笑一直觉得自己心态蛮好的,但以前也没有经历过这种事啊。 虽然很长一段时间是靠出卖身体为生吧,可她一直有老老实实在喝避孕药,让一个无辜的孩子降生在这么肮脏的世界上,实在是太残忍了不是吗。 但即使是这样,她也无法对一个来源不明的小寄生怪物散发母爱啊。 “你还好吗?”严承云用自己冷淡且没有起伏的声音关切道。 “还活着。”余笑生无可恋的回答。 不过她心态算好的,问过严承云得知这个小怪物一时半刻出不来,也不会突然发难划破自己的肚子钻出来就放下了一半的心。 虽然心底还藏着一丝不安,但至少面上已经恢复了往常的样子。 她捋了捋头发笑道:“那我这几天可就要靠你了啊小严。” 严承云郑重道:“好的。” 过了半分钟又补充了称呼:“笑笑姐。” 余笑还以为他是在叫自己,看严承云茫然的眼神才反应过来。 这回是真的笑了,什么嘛,竟然叫我笑笑姐,是跟着丁丁叫的吗,真可爱。 余笑在这一刻终于get到了钱汀有时候磕cp的心情,真的会让人不自觉姨母笑啊。 ————就在严承云过副本的时候,斯特和辛蒂丝也进行了一小段的交谈。 斯特捧着脸兴奋地问辛蒂丝:“他是不是超有魅力的?” 小姑娘思考了一下说:“我感觉先生就像童话里的圣子一样。” “nonono,”斯特摆摆食指,“圣子最令人称道的就是他那满身的圣洁气息,这位嘛,更高高在上一点。” “哪有!”辛蒂丝皱眉道。 “脸。”斯特指指自己的眼睛,“还有他的眼睛,可能这就是气质吧。” “可他真的很温柔。” “谁说不是呢,他光凭外在形象就能在我的收藏里排上号了。”斯特眼里闪着兴奋的光。 要不是余笑突然从一扇莫名其妙的门里出现,他们说不定还要再聊上一阵。 说到这就不得不提,咱们的小可怜余笑姐姐。 离开巨大脚印所在的道路没多久就遇到了个变态杀人狂。 当时孕期反应已经开始出现了,再加上她也没有和杀人狂硬刚的力气,只能并不断逃窜。 一路上拿转角碰到的惊喜拖住杀人狂的脚步,自己当然也免不了受伤。 好不容易摆脱杀人狂后,却早已偏离了路线,现在她根本分不清自己走到哪里了,接下来又要往哪里走。 肚子也莫名其妙大起来,一时间让人崩溃无比。 不过幸运的是没过多久她就找到了一个定位传送门。 与随机传送门不同,定位传送门可以将玩家送到任意一个她想去的地方。 给出的传送地图还贴心的标注了其余玩家的位置,但没有标注名字,就和斯特给严承云的一样只是个小绿点。 余笑挑挑拣拣选了一个传送。 一过去却发现是两个陌生人,一瞬间真是受到了莫大的惊吓。 也幸好她没有第一时间选择攻击,辛蒂丝和斯特都算是温和派,不会贸然攻击她,但若是先被攻击那就不好说了。 如此种种,等严承云见到她的时候,看到的其实是战损孕妇版余笑,虽然也很好看就是了。 第109章 你莫不是有病 天黑下来后,钱汀和赤樨坐在篝火旁,静静的沉思。 赤樨:“你要不要说点什么?” 钱汀:“……疼……”不想说。 “我靠,”赤樨差点没跳起来,“你都不谢谢我的吗!这种情况你难道不应该跪下来抱着我的腿痛哭流涕,然后非要以身相许吗,虽然我是不可能答应你的。” 钱汀:“你果然是个傻逼。” “有你这么对救命恩人说话的吗!” 钱汀吸口气,“有没有你不都见识到了吗,行了,谢谢你,感谢天感谢地感谢你,你头发染的还挺好看的。” 赤樨伸手摸了摸自己暗红色的头发,“那肯定啊!” 两人又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赤樨说:“要不我给你讲个故事?” “如果是关于我的,那我很有兴趣听。”钱汀长叹一口气,实在是太疼了。 “如果又是不能告诉我的,那还是闭嘴吧,傻逼。” “你他妈都这么虚了还非得骂我两句是吧?” 钱汀又叹口气,闭嘴不想说话。 “关于你的事倒也不是不能说,可是我不知道关于你的什么事啊,你不就是司狱的转世,长夜看着长大的人类幼崽嘛。” 钱汀拖着一口气道:“原来这就是叫什么都不知道啊。” “司狱是谁?转世到底……是什么意思,长夜看着我长大又是什么意思。” 钱汀觉得自己的语文功底是真的差,怎么能连这种话都理解不了了呢。 甚至她宁愿那些人对她的恶意是无缘由的,也不想听到这种答案。 她盯着赤樨,想从对方的脸上看出些什么,但什么都没有,没有紧张和同情,有的只是理所当然。 “啊,司狱啊,一个世界的神吧,我记得那个世界神和人类共生,其实说白了就是区别于人类的另一种生物,从自然中衍生,能运用自然的力量。” 赤樨少有的正经。 “司狱特殊一点,他是从人类的情感中衍生的,所以自然而然地,他能察觉人类的情感,与他们共情,甚至可以探究到他们的记忆,当然了,他也能影响到别人的情感。” “不过据我所知,他非常厌烦这样,尤其厌烦人类。” “对了,他说过一句超帅的话哦,是什么——” “人类的事就交给人类解决,我不认为自己有资格对其进行裁决。” “忘了说,他好像是主管刑罚的。” “我爸对他们的世界还挺感兴趣的,曾经了解过,也告诉我了,就是人类将自然造物,可能是类似于精灵什么的存在吧,当成神明,寻求庇护这样。” “至于转世嘛,你大概可以理解成,司狱打算自杀,把灵力和信仰分给自己的兄弟姐妹,但他家长,也就是世界意识,心疼自己的孩子就找了我们,也就是第三方机构救他。” “他最后只留下了个灵核,老大把塞进了一个未出世的婴儿身体里,也就是你。” “最后一个问题嘛,长夜和司狱关系蛮好的,而且最后没有意外还是要把你送回去给你家长,所以当然要盯着点了。” “但现在这不是有意外了嘛,你作为一个独立个体,理应拥有人权,况且那个世界未必不能再诞生一位人神,不管你回不回去司狱都已经死了,你不会是他,他不会是你,那位新神跟你俩更是没有一分钱关系。” “霍思他们都跟我说过让我别告诉你,因为你心思敏感,会多想,只要知道了以前的事,不管我们到底有没有那种想法都会想很多。” “但是吧,我觉得你有权知道真相,没有任何人可以打着为你好的旗号做这么讨人厌的事。” 听了这么多,钱汀一时不知道该从哪里入手,只讷讷道:“想不到你人品竟然还行。” “只是还行吗?你要求也太高了吧。” “别pua我,从认识到现在多久了,你有很多机会可以说,但偏偏要选在这个时候,我伤成这副鬼样子,你再大发慈悲告诉我,是想看我感动的痛哭流涕的样子吗。” “你他妈自生自灭去吧!”赤樨是真的没想那么多。 在第一次见到钱汀,甚至被安排去教导她的时候,赤樨并没有意识到钱汀是一个独立的个体。 一提到转世他们好像自然而然地把她当成了一个载体,于是自然而然地忽略她本身的性格,想着司狱会回来,随随便便教她点东西,再唾弃一下司狱转世怎么会是这么一个鬼样子。 赤樨本来以为长夜会是这个想法的忠实拥趸。 可是有一天,长夜用一个生动形象的说明表达了他对灵魂的看法。 “你看到这杯水了吗?”赤樨从道具库里拿出一杯水。 “假设人的身体是杯子,意识是水,人活着的时候杯子紧紧盖着盖子,人死了,盖子就打开了。” “水蒸发变成水蒸气,和其他水蒸气融在一起,然后有一天水蒸气凝结成雨滴,重新装满这个杯子。” “这还是原来那杯水吗?”长夜如此问赤樨,赤樨也这么问钱汀。 钱汀:“不是,我知道我不是别人,但他们知道吗?” 要是知道的话还会这么对她吗。 赤樨说:“那傻逼男的肯定不知道,他啥都不知道,就是纯纯一变态,听说要训练就把人往死里训。” “主要是那个疯婆子,她是司狱的信徒,所以会有点过激。” “嗯。”钱汀只嗯了一声,她要好好缓缓,再好好想想,不能发火,发火是最差的选择。 可终究啊,想不通,明明嘴上说的那么好,可他们不是很清楚吗,他们清楚的知道把自己放到这个副本里,自己会经历什么,清楚知道那是个疯婆子,清楚知道那个变态会把人往死里折磨。 然后呢,在所有人的默认下,这个副本如期打开了,赤樨在这里,霍思应该也在这里。 这个背着她跑了几个小时的损友,那个按着自己头说可以哭的长辈,甚至是长夜,他们都知道会发生什么。 可这些事还是发生了。 为什么呢,他们可真是奇怪,这是为了锻炼不是吗,她不怕的,原罪那一关死了那么多次她也不怕。 为什么要带进来这些私人的感情呢。 怕痛怕死是人之常情,可是只要能成长起来她就能坚持下去。 然后现在是在说什么。 啊,我不是我? 钱汀觉得自己是要生气的,也可能现在她已经气炸了,一切的一切不过是虚影。 但可能正因为气过头了,她竟然还挺冷静的。 第110章 可怜 赤樨说我是别人的转世。 说他们把我当成独立的个体看。 但之前发生的一切是梦吗。 一个女生带着一个男生,用那种怨毒、疯狂又不屑一顾的眼神盯着我看。 赤樨可能不知道吧,我死了一次,在那个口口声声说着要让我体会疼痛的的变态抛下重伤的我离开没多久。 就死掉了呢。 他们一边说着我玷污了他们的信仰,一边杀了我。 啊,游戏当然是可以复活的。 在我满血复活以后,又被追杀,啊真是凶残,一边让我把大人还给他们一边动手动脚什么的。 要不是她差点把我下颌骨捏碎我都要以为她爱上我了。 赤樨来救了我,他知道我会遭遇什么,同理可得,负责这个副本的霍思也知道。 人家赤樨还知道来卖个好呢,唉,有点心累。 再总结一下吧。 他说是为我好,所以不告诉我真相,把我像个傻子一样哄得团团转。 我现在是不是要一哭二闹三上吊啊,可是共情能力是我的啊,司狱的灵核也是我的啊,他们都是组成我的一部分。 我没有抢夺任何人的东西,也没有占据任何人的躯体。 他们眼中属于司狱的东西,也是构成我的一部分。 一个人是由什么构成的呢,是什么决定了一个人的性格呢? 生活环境、个人经历还有记忆,大概是这样吧。 我和司狱以上三点完全不同,所以我们虽然有些其他共同点,但我们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看那两位那么狂热的信仰司狱,我都有点想看看他是什么人了。 如果我们真的一个人,我大概也会觉得是自己辱没了人家吧,可他已经死了啊。 不要脸一点说,我是他尸体上孕育出的新生命,即使我们有关联,却始终不会是同一个人。 可是,即使我自己这么认为,也不能改变一些事实,面对他们的隐瞒,我感觉被背叛了。 就很难过。 我不相信他们说的话。 真是可悲啊。 客观上我非常想无条件信任他们,可我做不到。 我感受到了莫大的悲伤。 类比一下就是,被当替身了的感受吧。 换成爱屋及乌我会不会高兴一点。 毁灭吧。 钱汀低头,控制着眼泪不要被人发现。 她这一刻开始真切的怀疑,自己真的有哭泣的权力吗。 啊,当然,每个人都有哭泣的权力,他们想什么时候哭就什么时候哭。 只是大声哭泣是为了让人关心,没有人关心的时候就理应闭紧嘴巴,不是吗? 至少在钱汀的心里是这样的,她曾经很多次蒙住被子无声流泪,连咬紧嘴唇的动作都不需要,因为已经习惯不发出声音了。 其实大哭也没什么的,家里只有她一个人,可如果明明已经哭的那么大声那么难过了,却还是得不到一句安慰,也太寂寞了吧。 没关系的,只是要重新审视一下……和他们的关系而已。 朋友、家人,还是简单的同事。 话说回来,我当初是为什么来到这里的呢? 第111章 钱汀的过往,无聊的篇章。 在进入游戏以前,钱汀是个普通又不那么普通的女孩。 虽然自幼父母双亡,但过得也不算悲惨,和身边人的关系也处理得很好。 不会被人欺负,也不去欺负别人,日子就这么平淡的过着。 她也不用太精打细算,因为父母死亡,肇事者是赔了很大一笔钱的,再加上父母的存款,都被亲戚拿走了,所以亲戚会定期给她生活费,足够她日常生活了。 不用精打细算的原因不是钱少,而是属于她的钱根本不掌握在她手里。 在亲戚眼里,她是个乖孩子,在老师眼里,她是个好学生。 一切好像都没有问题,只除了——她的装乖卖巧都不是出于本心。 她想怒斥亲戚施舍的态度,也想反驳老师高人一等的言论,可是她不敢啊,不敢做超出常理以外的事,便只好随波逐流。 与世俗同流合污。 她记得政治书上有这么一个词——‘向死而生’。 人都是向死而生的,老师努力在讲解它的正向意思。 正因为人向死而生,所以才要努力,才要活得有意义,才要克服一切苦难拼命向前。 可钱汀不懂,一个优等生在此败下阵来,她想,什么才叫有意义的人生。 是要青史留名吗,是要为人类做出贡献吗? 啊,好像是这样呢。 那这件事容易吗?不容易,实现的可能性太小了。 为了这么小的可能去拼命,我做不到啊。 既然都是要死,人类也迟早都要灭绝,那为什么还要度过未知且很有可能悲惨的一生呢。 钱汀忍不住这么想。 她是一个还没有成年的孩子,她的想法受周遭人影响时刻在变。 她喜欢无数个善意温暖的瞬间,又常常为这个世界的肮脏作呕。 这个世界,有拯救的必要吗? 只要都死光了,也就不会有那么多悲惨的事情发生了吧,毕竟和生活的苦难对比起来,死亡真的是一件无比轻松的事。 当然她也只是想想,作为一个精神状态良好的正常人,她只是有自己的疑惑,并不会想去毁灭世界。 那些遭受苦难的人还在泥潭苦苦挣扎,她又凭什么高高在上来一句死了就好呢。 这是多么,不通人情的一句话啊。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开始对死亡怀抱着一丝热忱。 种子生根发芽,于是有一天她问自己:“你为什么不去做呢,明明都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为什么还要龟缩在一个小小的世界里。” “为什么还要逆来顺受,忍受着那些亲戚的白眼。” “为什么不理直气壮告诉他们,自己父母留下的钱是够自己生活的。” “你没有花他们的钱,那也不是他们出于同情的施舍,那是本来就属于你的东西,是他们,拿着并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久了,就忘记了一些本该铭记于心的事。” “为什么不告诉老师人是平等的,你没有必要承受她无端的怒火,人人生而平等,砸烂他们摆的架子。” “把一切都砸碎,不好吗?” ——“不好,当然不好。” “这叫什么啊,用一堆正确的论据引出一个错误至极的答案吗?” “我只想要属于我的东西,父母的遗产,赔偿金,还有我身为人的尊严,人性,还有这些年不该付出去的羞耻心。” 可惜啊,没来得及。 还没等她下定决心,一切就都结束了。 她救了一个被欺凌的少年,然后被长夜找上门,最后被那帮小流氓追着从楼顶一跃而下。 最初相遇时说受到邀请自然不是胡说的,她确实受到了长夜的邀请,但她没有同意,她想先把自己想做的事情做完。 结果却不如人意。 她坠楼后当场死亡,除了答应长夜似乎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于是她来了。 表面上是这样,可事实呢? 她本就心怀死志,要不是有长夜出现的那几天给予的陪伴太过温暖,她觉得就那么死了也挺好的。 长夜把她带回来,耐心开导她,告诉她那个世界以外还有广袤的世界。 有精灵、有怪兽、有宇宙飞船、有星际航行,你会遇到很多很多的人,交很多很多朋友。 不用担心被欺负,被压迫,只要你足够强。 所以你愿意在这里变强吗? “我愿意。” 我愿意变强,愿意去探索你口中广袤的世界。 我在一瞬间觉得自己是特殊的。 理智告诉我,我不必为此难过,正如之前所说,是司狱的一部分构成了我,可我就是我,他也只是我的一部分,仅此而已。 可人的感情并非这么好控制,我总会不由自主想,并不是我特殊,我只是沾了那个人的光。 虽然我知道,我就是我。 第112章 谈心 “那个人,是怎么样的?”钱汀犹豫着问。 赤樨答得爽快,“帅!” “额,男的?” 赤樨扭头以极其诡异的视线盯了她一会儿,“女的就不能帅了?” 过了几秒又道:“虽然他外在性别确实是男的。” “怎么他还有内在性别啊。” 赤樨抽抽嘴角,“我是说,外在特征,谁知道他有没有鸡鸡啊!” 这回换钱汀抽嘴角了,不过嘛,她还是要说:“你爸不调查过吗,连这都不知道,切。” “首先我得向你申明一点,司狱所在的时间线要比我爸早个几百年。”赤樨说:“他上哪查去啊,司狱连个情人都没有。” “我这边只有一些从长夜那儿弄来的影视资料,要看吗?” “要。”钱汀坚定点头。 然后赤樨就给她放了。 画面上一个男人穿着黑衣,长发高高束起,周身充斥着凌冽的气息,一个字形容就是帅。 打眼一瞅就是古代背景,科技不发达。 淡漠无机质的眼神看着一地尸骸,手握一把长刀,刀尖点地,刀刃上的血和脸上的血相得益彰。 超帅的。 看着这个画面,赤樨感慨道:“他眼神比我爸还像机器人。” “你爸很像机器人吗?” “……我爸就是机器人,我没说过吗?”赤樨一脸懵。 钱汀摇头表示没说过,“机器人是怎么生孩子的?” 赤樨一言难尽看她,“机器人不会生孩子,我是我爸捡的,要不是捡到了我,我爸早就去陪我祖母……额不是,我妈……呸,林小姐了。” “啊?” “这个真不好说,”赤樨挠挠头道:“就林小姐,有人说她是我爸的妈妈,也有人说她是我爸的妻子,不过我爸啥都没承认,也不让我叫她林阿姨,我就跟他一起叫林小姐啦。” “你爸还不让你叫她阿姨啊。” “也不是不让,就是我每次叫他都要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盯着我。” “那你爸现在怎么样了?” “他去陪林小姐了啊。” “恕我冒昧哈,”钱汀是真的有点好奇:“怎么陪?” “还能怎么陪,林小姐是人类啊,早就去世了,陪她不就是把主控芯片拔出来埋她骨灰里。”赤樨大咧咧说着,丝毫不考虑自己的话给钱汀带来了怎样的冲击。 钱汀默默想,这就是人机恋吗?啊不,也可能是人机母子情…… “顺带一提,我爸超爱我的,不仅把我养到成年托付给了老大,还把他以前用的名字给我了。” “啊嘞?” “我爸以前叫赤樨啊,林赤樨,后来就改名了,改成了林思青,因为林小姐名字里有个青字,很棒吧。” 实际是林小姐死之前开玩笑说不是想记住我吗,干脆你改个名字算了,然后赤樨他老爸就改了名。 “赤樨这个名字有什么寓意吗?” “就是一种花的名字啊,特殊的地方就是它是林小姐设计的机械花,在莫克托里开了一整个花田呢,听名字很多人会认为它是红色的花,其实不是,你猜是什么颜色的?” “白的?”钱汀随口一猜。 “差不多,是月光的颜色,超级梦幻,超级好看,你看出来我爸有多爱我了吧。” 很抱歉看不出来呢,只看出来了他真的超爱林小姐,不仅思念人家还把舍不得丢的曾用名给你。 不过按这个逻辑看,他都舍得把赤樨这个名字给你了,也确实是有点爱你的吧。 “好看好看,”钱汀敷衍应道,“就是和你有点不搭。” “说什么呢你,和老子可搭了。” “呵,搭搭搭。”钱汀掀起嘴角敷衍道。 钱汀是真的看出来了,这就是个傻子,只有最开始带她的时候装的像个酷哥,还是个不通人情的酷哥…… “话说回来,这回怎么不拖着我跑了,因为我受伤了?你什么时候有的良心?” “我哪没良心啊,不就是拽着你衣服后领跑了一段嘛,至于?”赤樨照例无所谓道:“要不是那天之后被长夜骂了,鬼才那么麻烦!” 一提到长夜钱汀就又丧了回去。 看她垂头丧气的样子,赤樨一瞬间福至心灵,“长夜他肯定不是故意的,机器人也不是全知全能的,我爸当年养我也是这样啊。” “而且他最近好像在看什么书,什么如何防止孩子叛逆啊,什么要给孩子留足够的隐私啊,听说他为了避免被当成掌控欲过强的变态爸爸在努力哦。” “所以这些关都是霍思在管,我觉得你可以尽情辱骂霍思那个混蛋,长夜还是算了吧,那就是个脑子有坑的傻爸爸。” “也许最开始有把你当成司狱吧,但他看着你长大,在你……四五岁的时候吧,就把你当成自己的孩子了,还动不动跟我们炫耀自己女儿多可爱。” “啊,这话你可千万别告诉他,万一他知道自己形象是在我这儿崩的就不好了。” 钱汀叹气,“你要不是话痨就是另有所图,我都要怀疑这是你一开始就准备好的话术了。” “呸啊,爷哪有那个闲心。” “小丫头片子,干啥啥不行,就他妈心思敏感,受不得委屈,我已经听长夜他们重复几百遍了,肯定要关注一下你的心理健康啊。”赤樨痞笑着说。 “他们真这么说我吗?”钱汀不可置信。 “我自己总结的,不行吗?!” “行,怎么不行。”钱汀笑着说,好像伤口都没那么疼了。 最后赤樨摸着鼻子不好意思说:“你做的挺好的了,”这半句小小声,后面一下子放大了音量,“但是!过家家一样的训练没卵用。” 想起自己老爸的教诲,他改口道:“也不能这么说,就是没啥用,进度很缓慢啊,还没那个变态揍你一顿来得快。” “加油吧!”老父亲般的语气。 钱汀心想:完喽,损友变长辈喽。 “他们为什么没追过来?”钱汀突然问。 “我都把你带走了他们还追是有病吗?”赤樨说:“放心啦,我在他们是不会干出什么的,我就是也没预料到情况会变成这样,所以才来救你的……” “你来晚了。”钱汀翻个白眼打断他道。 “好吧好吧,为了避免你钻牛角尖,最后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场面我才出来的,不过,我是不会承认我有一点点心疼的,”赤樨小声道:“谁能想到那个变态也在这条路上啊。” “为了公平这些大部分都是随机的,但也免不了别人钻空子,比如追着你跑的那一男一女。” 顶着钱汀死鱼一般的目光,他轻咳两声甩锅:“……霍思默许的,他再三说不会出问题我才信他的。” “嗯,等出去以后我去找那个混蛋麻烦。” 第113章 外援 晃神的丁无嗟带着西弗西里在迷宫中穿梭。 在丁无嗟又一次被伤到以后,西弗西里忍不住问:“你真的没事吗?” “假的。”丁无嗟毫不犹豫。 “……你这儿让我怎么接?” “你还是不行。”丁无嗟嘲讽道。 换个不要脸的来肯定会理直气壮说那就好。 要是换成林向晚那个傻子来肯定就扑他身上问:“哥你是不是要死了!我该怎么给你收尸啊,你喜欢火葬还是天葬?” 总而言之,这个跟班不行。 “我看你也不像有什么事的样子。” “嗯,没事,只是再不管就要死了而已。” 西弗西里无言拿出一支药,思考了好久说:“有病就好好治。” “谢了。”丁无嗟接过药瓶自然道谢。 “我怀疑你在骗药。”西弗西里愤声说。 “不用怀疑,我就是。”丁无嗟厚颜无耻的功力是西弗西里比不过的。 “对了,”丁无嗟又说:“你还是换回你原来的样子吧,这样子我看着别扭。” 西弗西里猥琐一笑:“你是不是爱上我了,嘿嘿嘿,我就说我这个形象贼招人喜欢。” “滚啊,别侮辱我的审美。” 丁无嗟换个缓和的语气建议道:“我觉得你本来的样子特别硬汉,特别帅,真的不考虑一下吗,鳞片才是男人的魅力,你懂不懂。” “……你之前还一副很瞧不上我鳞片的样子。” “我哪有,我当时只是被震撼到了,现在回忆了好久,还是觉得那个形象比较好,说真的,不喜欢你的人眼瞎吧。” 西弗西里被搔到痒处,得意洋洋道:“就是啊,那群瞎子,你说我择偶标准都放的那么宽了,都不介意性别种族了,怎么就是找不到对象呢?” 因为你的肉太好吃? 这么想着丁无嗟倒是没有这么说,他极富技巧的说:“他们不能克服自己的欲望,都是智慧生物还那么蠢,是他们配不上你,你迟早能找到一个真正爱你的人的!” 西弗西里被哄开心了,话也多起来,“你真有眼光,不枉我跟着你。” “嗯?你跟着我不是为了见证我绝美爱情的吗,难不成还有别的用意,你是来帮我的吗?” 不给西弗西里回答的机会,丁无嗟无缝衔接道:“我就知道你这么好的人肯定是来帮我的,唉,你人真好,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你说怎么就有你这么优秀的人呢,长得贼酷,会制造幻境,肉质优良,心肠还那么好。 从头至尾没插上话的西弗西里:“…………”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他好意思拒绝吗?要是岑林肯定毫不犹豫就拒绝了,但西弗西里嘛…… “那肯定啊,你说吧,有什么要帮忙的!” “你知道严承云和阿汀他们在哪吗?”既然他都这么说了,丁无嗟就毫不客气发问。 “这……”这他还真不知道,跟其他抱有某种目的的人不同,他纯粹就是听说这有一对情侣来玩的。 结果还没玩多久就被拆穿了。允悲。 当初他纠结选严承云还是丁无嗟的时候斯特说要先去找严承云玩,他就来找丁无嗟了。 就很顺其自然,他一点准备都没做。 但是这一切都不要紧! 西弗西里坚定神情说:“你等着!我知道怎么解决!” 霍思接到西弗西里的通讯申请的时候人都麻了。 你傻逼吗!你是不是忘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他给你吹两句彩虹屁你就立刻倒戈了!啊?你脑子是不是受过重创,除了恋爱你还懂个屁啊! 没理霍思爆的粗口,西弗西里继续发:“你就说你来不来吧。” “我老弟话都说到那个地步了,我能不帮他吗,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没良心。” 训练计划被打破,还要被骂没良心的霍思:“…………我日你仙人板板哦。” “别哔哔了,快滚过来,不然我送你去我看的小说里一年游。” ……我日。 算你狠。 其实一直跟在丁无嗟后面的霍思慢慢走出来,尴尬打招呼的同时,背着丁无嗟朝西弗西里比了个不太文明和谐的手势。 西弗西里一点也不在意,凑过去搂住他的肩膀,就跟丁无嗟介绍:“外援,他绝对能帮你!” 丁无嗟:这算什么?摇人吗?真牛逼啊小西。 霍思虽然现身了,但不妨碍他拒绝三连:“我不行,我不可以,你找别人。” 西弗西里凑近他耳朵:“不然两年?” “……………………”上次中招去那里待了一周差点没恶心死霍思,所以他……真的不敢拒绝。 你可以想象一下,你看到主角(一个绝世大美人)泪花涟涟和别人争夺男主的画面,或者一个男配因为过于热爱女主,所以去帮女主谋杀她和男主爱情路上的绊脚石的画面。 再或者,一个刚成年的男主被超级牛逼的学校聘为特技教授,其他学生有异议,让学校给出个解释,然后重点来了,男主不解释,男主的姘头也不解释,学校方面也不解释。 最后主角一进学校就打脸那些有异议的配角,还不是靠专业知识打脸,是靠他姘头的绝对权威,把提出正常诉求的学生(在他们眼里是反派)开除了!! 人家做错了什么? 刺激吧! 不管你觉得刺不刺激,霍思是快被刺激疯了,真是好样的。 没有脑子没有逻辑,全都是美美美、帅帅帅、爽爽爽,不信任主角就是反派,真是绝。 霍思差点没在里面气疯,他还不能改变剧情,只能在旁边被迫全息观剧。 西弗西里眼里的绝美爱情太让霍思窒息了。 综上所述,西弗西里的威胁对霍思极其有效。 霍思扔出一个斯特同款地图,“最多这样,再多没有,我走了,再也别叫我!” 能屈能伸的霍思甚至没敢撂狠话,就怕西弗西里真的那么干。 丁无嗟扬扬手里的地图,先后向两人道谢。 霍思只挥挥手,说走就走,不带走一丝尘埃。 丁无嗟看着地图上的绿点,两个聚在一起慢慢移动,其余三个是分开的,一个绿点在急速奔跑,一个走走停停,停着的那个就是他本人了。 两个人聚在一起的丁无嗟不去考虑,只开始分析单独那两个谁是谁。 急速奔跑很容易推断出是在逃命,如果只从这点分析的话,那就不可能是严承云和岑林,他们两个逃命的可能性很小。 严承云实力强悍,并且在这种情况下逃命还不知道会把怪物引到哪里去呢,他更有可能的是带着怪物绕圈周旋,但也不排除有意外情况。 岑林更喜欢硬刚,让他逃命几乎是不可能的,丁无嗟甚至觉得在这个副本里他宁愿死了复活也不会逃命。 那就只剩下阿汀和笑笑。 可迷宫环境复杂,每一个转角处都可能隐藏着更大的危机。 又怎么可能是她们两个呢。 不管怎么说,丁无嗟判断那个疯狂逃窜的绿点此刻更为危险,决定立刻动身,朝那个方向前进。 注:转角迷宫副本设定,死亡不消耗复活次数。 第114章 小丁的大胃王比拼 然后不幸的小丁没走出几条路再一次踩中了惊险刺激的试炼副本。 光线亮起的瞬间丁无嗟就做好了战斗准备。 可没想到等视线恢复正常,他正坐在一个桌子后,台前一位长着毛茸茸耳朵的主持人代替系统介绍规则。 “欢迎各位玩家参与我们xxx举办的大胃王比赛,比赛由《新生》游戏赞助,胜利者可以带走赞助方提供的饮食券,凭此券可以让赞助方免费提供一年的吃喝。” “一场比赛定胜负,限时一小时,吃最多的选手获胜。” “请各位选手放松心情,交流一下感情,比赛将于半小时后举行。” 丁无嗟往后一仰,倒在靠背上,看着周围的其他选手,根本没指望自己能拿冠军,就当免费吃顿饭。 “请玩家不要消极怠工,失败品是会被丢进垃圾回收处的。” 小丁:“…………艹。” 干什么干什么,当不了大胃王就要去死啊? 垃圾回收处听起来就不是什么好地方。 察觉到一位非常健壮的先生在看自己,丁无嗟朝他露出一个友善的微笑。 那位先生咧开嘴角,嘲讽且挑衅的回敬给丁无嗟一个手势。 虽然丁无嗟没看懂手势,但看懂了这位先生的表情,以及那明显非人的手。 旁边还有些其他具有非人特征的选手,丁无嗟没跟他多计较,把周围看了个遍。 要么是人类和妖怪并存,要么是一部分妖怪化形功力了得,没有保留任何原来的特征。 “没有别的比赛规则吗?”丁无嗟问主持人。 主持人笑眯眯答:“没有哦这位选手,吃得最多的选手获胜,一定要吃哦。” 所以规则就是食物一定要吃进去,吃的最多的人获胜。 简单。 我不行。 丁无嗟一点都不想逞强。 该怎么办,丁无嗟手指点着膝盖,有点难办。 不行就去垃圾回收处转一圈,正好锻炼。 下了决定,丁无嗟便自在起来,哼着歌喝了两杯桌上放的茶,静待比赛开始。 距离比赛开始还有几分钟到时候,一群工作人员端着食物鱼贯而出,将其摆放在选手面前的桌子上。 看着面前堆积如山的……草?丁无嗟竟然并不觉得惊讶。 他不觉得惊讶,这些草却惹恼了那位手部有非人特征的先生。 “弄些草来给谁吃啊!又不是弱了吧唧的草食动物,我要吃肉!!别他妈整这些破事!” 话音落下没一会儿,又有一群工作人员端着大盘的肉上来。 那位先生这回满意了。 但主持人说:“为选手提供的食物不吃完是不会端下一份的,胡先生,我们比赛讲求公平公正,请不要歧视其他种族,各位加油。” 别看主持人表面上风轻云淡,内心却吐槽的欢快——草食动物都他妈吃肉了就你们这种傻逼还歧视人家。 比赛开始。 场上除丁无嗟以外的人开始风卷残云。 丁无嗟慢悠悠吃着面前烹饪的还不错的肉,至于那堆草,人类可能并不适合吃它。 他的这副样子自然也引起了台下观众的讨论。 是,他吃的优雅,还颇具观赏性,但是!这是大胃王比赛啊! 不是看帅哥吃播。 “那个人化形还不错诶,看不出是什么种族的。” “他这么斯斯文文的肯定赢不了吧。” “无所谓,我压的胡跟,他肯定能赢。” “对对对,胡跟虽然人品不行,但实力还是有目共睹的。” “真是的明明都变成这样了,还改不了那些破习性。” “那个人也太像人类了吧,你看别的选手或多或少都露出点原型了,只有他的化形还那么完美。” “能别提人类了吗?那种高傲的种族有什么好提的!” “你们这些反人类派也别太过分,比人类高傲还恶劣的种族多的是,你们不就是看人类好欺负吗,有种你们跟魔王说去啊。” “都不是好东西,一丘之貉罢了。” “说起魔王,听说他又招揽了好多人才。” “还不是画大饼,说什么黑暗才能带来自由。” “也就傻小子会信了,魔王那里的等级制度可不是一般的严。” “你们能不能闭嘴,比赛呢净聊些无关的话题!” “聊什么关你屁事,你把耳朵捂上不就行了。” 两人说着说着就吵起来了。 因为吃的慢,丁无嗟也没有很专心,而是把注意力更多放在其他选手和观众身上。 他们的聊天声自然被丁无嗟听入耳中。 关于人类,魔王什么的,西幻背景啊,那这些是兽人喽。 胡跟,很被人看好啊。 也确实,其他人才吃了大半的时候,胡跟已然吃完,叫人上下一份了。 丁无嗟看着就觉得胃有点疼,就算是兽人这个食量也过分了吧。 丁无嗟吃饱后,就停下筷子,一直观察着周围的人。 胡跟领先其他玩家很多,看丁无嗟这么悠闲,便出言嘲讽。 丁无嗟反唇相讥:“你还是管好自己吧,被超过就丢人了。” 这边还没吵起来,那边就有个作弊的被抓。 直接被扔下台去,取消比赛资格。 主持人郑重警告选手:“千万不能浪费粮食。” 距离比赛结束还有十分钟的时候,丁无嗟突然暴起伤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胡跟放倒,还兼顾了不浪费粮食,没碰倒哪怕一个盘子。 刀架在胡跟的脖子上,丁无嗟轻笑着问:“你要不要当我的宠物,我还蛮喜欢你的。” 胡跟感觉被羞辱了,自从兽人崛起以来,就很少发生这种事。 别的种族总是非常友善的询问能不能邀请他成为同伴。 “你踏马!!!”胡跟口中辱骂的词汇不断。 丁无嗟一直温柔笑着,手里的刀却没有移动分毫。 “答应,还是死?” 台上台下都有一定程度的慌乱,除了主持人。 那人在丁无嗟动作之后就躲在了台边,并不打算阻止。 胡跟试图反抗,却抵不过丁无嗟的力气。 偷偷用了符的丁无嗟表示,你动啊,你反抗的了算我输。 最后胡跟在暴力威胁下只得妥协,刀尖已经刺入了他的脖颈,胡跟别无他法。 如果胡跟宁死不屈,丁无嗟倒也不会真的杀了他,但可惜,丁无嗟从胡跟的脸上看到了动摇。 那是对生的渴望。 一分钟后,比赛结束。 胡跟压倒性的优势并没有在最后十分钟丧失。 面对主持人,丁无嗟说:“宠物得了第一,也算是主人赢了吧?” 主持人面色不太好的微笑点头,还要送上最诚挚的祝贺。 主宠是一种从属关系,宠物完全属于主人,包括他的胜利。 就像奴隶完全属于奴隶主,这是一种蔑视人权的关系。 拿到奖品离开之前,丁无嗟把那瓶腐蚀性极强的血液扔给胡跟,说:“歉礼,关系解除,你自由了。” 第115章 你要不要看看你在说什么 半夜,口口声声说着有他在那两个疯子不会来追他们的赤樨,面对那两个脑子不正常的货,一脚把钱汀踹进试炼副本。 钱汀人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了颇具冲击力的一幕。 那位帅哥,我知道你很帅,但咱能把衣服先穿上吗?你这样我很慌啊。 哇哦,还有福瑞呢,人鱼也有啊,这是要干什么,怎么一个个都不好好穿衣服。 【玩家钱汀触发副本:色情片拍摄现场。 本副本由玩家担任导演,请您拍摄一部优秀的作品哦。】 ??? 这种副本让严哥来啊,让他长长见识。 钱汀用欣赏的眼神视奸过场上每一个帅哥后,问旁边脑袋上顶着助理两个字的男人:“女主角呢。” 男人无辜道:“您没有请女主角,现在全场就您一位女性哦。” …………先不说我愿不愿意吧,但有没有一种可能,我还没成年。 我知道你们不在意这些,也知道这个世界确实有很多变态,但是,我不是啊! “那就拍gv吧。”别管心里多想吐槽,钱汀是虚弱的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想说。 “别啊,我可不拍,拍之前也没说是gv啊。”头顶着演员一号的男人说。 二号三号四号也接连附和,大意就是不能拍,拍不了。 对此钱汀表示:“哦,我是导演,我说了算,就拍gv。” “要拍你自己拍!”撂下这一句话,男演员纷纷离开,场上只剩下了助理一个男人。 你问摄影?哦,ai操控,全自动的。 看着钱汀不好的脸色,助理问:“导演,接下来怎么办?” “你,去自慰。”钱汀打了个哈欠,没什么精神的说。 助理被她一句话气的脸色发青,“我是正经人。” “就撸一发也不行吗。” “你刚刚不叫他们……撸。”助理的脸皮还没有到达钱汀的地步,说到这些话还有些害羞。 “我忘了。”钱汀理直气壮说。 没一会儿助理又扭扭捏捏说:“但是要让我和您……也不是不行。” “我不行。”钱汀说:“我性冷淡,啊不,我石女,没生殖器官。” 假的。 要么逼别人干,要么委屈自己,选哪个? 这对岑林,丁无嗟来说都不是一个需要考虑的问题,只能难住钱汀这种不完全善良的普通人。 但这一关也挺简单的,霍思给出了一个钱汀绝对不可能同意的命题。 还真的有点像锻炼了,怎么拒绝别人,怎么强迫别人做他们不愿意的事。 钱汀感觉得到助理不是真的完全不想,他其实有一点点跃跃欲试,只是色情片的拍摄往往要考虑很多社会问题,这才是他拒绝的理由。 钱汀没再看他,虽然是很帅,但还是比不上那些演员。 她走到水池前,看着已经害羞的躲到水底的人鱼,蹲下身问:“你愿意拍吗?” 人鱼满脸羞红从水面露出个头,轻声问:“我可以拒绝吗?” 钱汀露出非常受伤的表情,凄声问:“真的不可以吗?你也看到了,人都走光了,要是你也不愿意帮我的话……” 说着眼眶里还滚下几滴眼泪。 这是演技吗?也许是吧,把自己代入到想扮演的角色上,非常轻而易举就能落泪啊。 人鱼见她哭了,鱼尾在水底搅出几个漩涡,有些不知所措。 他支支吾吾、犹犹豫豫、吞吞吐吐着就想答应。 钱汀擦去眼泪,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他看。 心里想着,我以前也是这样吗,明明这么不情愿,就这么纠结着犹豫着答应。 是别人看不出来我的为难吗? 讽刺。 看着人鱼憋红的脸,钱汀不想按这条破局的线走了。 “别哭,还会有其他方法的,我再去想想。” “我没哭。”人鱼愣愣回答。 “是吗。”钱汀并没有想要答案,可人鱼还是重重点头称是。 翻翻桌上的手机,电话簿和账户余额。 钱汀随意拨打了一位演员的电话,没打招呼,不客气问:“拍gv吗,我加钱。” 随手看着桌面上的合同,盯着数额说:“翻三倍。” “四倍。” 有钱能使鬼推磨,不是所有鬼都会被钱驱使,但总有鬼会心甘情愿来推磨的。 最终钱汀叫回了两个人,不是其他人都很有节操,是她觉得两个就够了。 不过后来助理悄悄跟她说人鱼不是演员,是她原来花大价钱找来的吉祥物。 …………钱汀瞄一眼人鱼,吉祥物真可爱。 怪不得头顶上没写演员几号呢,手机里也没联系方式。 拍摄进行了一会儿,钱汀看的有些难受,就借口去洗手间。 谁料助理满脸奇怪看她,“您还要去厕所啊?” 没反应过来其中深意的钱汀解释说:“仙女是不用上厕所的,你看我是吗?” 看助理摇头,钱汀就走了,没听到助理后面自言自语的一句——“希露尔也要上厕所吗?” 钱汀在镜子前站了两秒才反应过来用的不是自己的身体。 金发碧眼皮肤白皙,看起来就像是十几岁的小姑娘,一点也看不出来是拍这种片子的导演。 很漂亮,也让人无所适从。 拍摄有条不紊的进行,期间钱汀又去了人鱼那里一趟。 人鱼告诉她,希露尔一族就是这样,幼年期非常漫长,而度过漫长的幼年期就会迅速老去,他们需要在那段短暂的时光里交配留下后代。 不过在种族大融合以后,人们的想法逐渐开放,就重新定义了希露尔的幼生期。 但再怎么重新定义也改变不了一个事实——希露尔幼生期不具备生育能力。 钱汀现在的角色就是一名幼生期希露尔。 人鱼最后悄悄说:“希露尔是人为干预诞生的物种,很多地方称其为人造物种,和基因改造人有点像,但你们现在都属于正常人种,没有人会歧视你们的。” 光从现在两个字,就能察觉他们以前肯定备受歧视。 拍摄完美落幕,钱汀有一段时间不想看到男性了,虽然不想,但总归没有办法。 不是裸体应该就还好。 第116章 恐惧 时间倒转,回到钱汀刚进入副本的时候。 当意识到自己和其他人分开了的时候,钱汀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从之前她就觉得霍思的态度奇怪了,更遑论霍思还曾嘲讽过她如今好像在过家家。 虽然自己的努力被别人践踏很不好受,但钱汀觉得他说的没错。 她就是在长夜的保护下在玩,说是保护意外进入游戏的玩家,但归根结底是那些人保护她。 这个结论让人不爽却又无可奈何。 在分岔路口前,钱汀盯着迷雾很久很久,像是在描摹迷雾中的景象。 她的第一个选择,是左边。 握紧手里的刀,小心翼翼走进迷雾。 进入道路迷雾散去,面前是一只半人高的鬣狗,一见人就猛的扑上来。 钱汀下意识想躲,却又控制住脚步往前迈,虽然最后还是被鬣狗追得满地爬,但好歹是迈出一步了吧。 她这么安慰自己。 为了躲避鬣狗,钱汀退回路口跑向另一条路,在那里遇见了噩梦。 一个穿的很鲜艳的漂亮男人。 很休闲,一点都不像是会在这种副本里出现的人。 男人问她:“你在怕什么。” 明明是疑问句,他却问得那么平淡。 那双锐利的眸子紧盯她的眼睛,仿佛要看透她的内心。 钱汀跪坐在地上看男人用三棱刺刀迅速解决鬣狗。 看着那个男人朝自己走来。 与他身上衣服不符的是他脸上冷漠的表情。 也许那不是冷漠,只是钱汀没有分清而已。 没有杀意,也没有恶意,就在钱汀这么想的时候,男人恍然大悟道:“你怕我对你做些什么是不是?” “官方一点就是,害怕不可预知的未来。” 他脸上挂上得意的笑容。 “没猜错吧,我可是把你们的资料都看完了。” “你还怕疼,怕死吗?” 啊,原来真的不是冷漠,只是在判断她而已,这是个非常有活力的人。 男人晃晃手里的三棱刺,满脸轻松问:“有什么好怕的?” 钱汀……钱汀没敢回答,她感受到了非常不妙的气息。 爬起来就想跑。 却被一把飞来的军刺刺中大腿。 她惊恐回头看着男人。 男人正慢悠悠朝她走来,皱着眉,似是非常不满。 “现在还怕吗?”男人点着她被军刺刺中的地方说:“被这种兵器刺到这个地方就是这种疼法。” 钱汀非常疼,疼的眼泪夺眶而出,但出于小动物的直觉,她在一瞬间捕捉到了三个“这”字背后的含义。 “可怕吗?”男人用极其轻松的语气说:“只要你体会过了,就不会再感到害怕了,就像现在一样,你知道这个伤口也就这么疼,是不是就不害怕了?” 钱汀哭着摇头。 男人脸色一下子沉下来,“那就是还不够疼。” 他精神似乎有些不正常,重复着之前的话,“你只有知道这些伤口有多疼才不会害怕。” “你在怕什么!不会比现在更疼了吧?” 男人脸上带着真切的疑问,手上摁着三棱刺往下划——在钱汀的肉里。 “你是在抖吗?阿汀!别害怕,不会比现在更疼了。” 他不知什么时候拿出了一把弯刀,不断在面前少女的身上切割着。 “你看,这里是这么疼的。” “还疼吗?已经不疼了吧?”他拔出军刺柔声问。 钱汀发抖着,哭着,她害怕,但她不曾求饶。 没多久,男人又陷入疯狂。 “跑啊!我把你腿踩断了吗?为什么不跑!?你不是在抖吗?哦~,已经站不起来了吗?” 钱汀只剩下半口气被强行拖起来。 男人说:“不是能站起来吗,为什么不跑,为什么不反抗!!?” 钱汀被揪着领子晃来晃去,腿还拖在地上,与地面的石子不停摩擦,石子嵌进肉里,可她现在却完全感觉不到疼。 男人喃喃自语:“只有亲身感受过疼痛才能不再害怕。” “要么被恐惧压垮,要么涅盘重生。” 被扔在地上的钱汀挣扎着去摸地上的药瓶。 尽管耳边的那句话让她浑身发寒,恨不得永远死去,她却不能真的这么放弃。 她答应过长夜的。 要好好活着,要去看天地河川,去交很多很多朋友,经历很多很多有趣的事。 “我会再来找你的。” 男人留下这句话和一瓶药就走了。 钱汀艰难吃了药在地上躺了三个小时。 药很好用,可能是什么神药吧,活死人肉白骨那种。 三个小时后,钱汀已经能拖着残破的身体站起来了,还是很疼,每走一步都很疼。 她苦中作乐想,我可能理解小美人鱼走在刀尖上是什么感受了。 钱汀清楚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根本不能继续前进。 可她别无他法,没有食物和水她会死在这里,或者被不知道什么时候赶来的男人杀死。 也不对,男人的目的不是杀了她,反正都会很惨,为什么不往前走走呢。 她最不怕的就是死。 怕葬身鱼腹,怕被火烧死,怕被密密麻麻的虫子啃食而死。 可偏偏不怕死亡本身。 不怕再也不能思考,不怕没有明天。 因为上述的哪一件事不比死亡本身可怕呢。 只有活着才会带来痛苦,死亡是一件多简单的事啊,它附加的那些疼痛不过是身体害怕你死而已。 它怕你无法感知到自己状态不好,于是让你疼,你便会自觉的去维护它。 它怕死,于是让你拥有数不尽的所谓求生本能。 钱汀始终认为,那只是基因想要延续罢了,就像有的动物有发情期,有的人类时时刻刻都在发情。 后面一句纯粹表达了钱汀对一些人渣的蔑视。 做爱会爽,因为那是要延续基因,延续后代,自杀会痛,因为那会阻止基因延续下去。 明明活着那么痛苦,明明不如意,明明生不如死,却还是拼了命想活着。 真恐怖。 ——来自中二时期的钱汀(现在也没走出来) 第117章 信仰 下一个转角,没有善良的天使,也没有钱汀脑海里演绎过无数次的怪物。 只有一个放了食物和水的箱子,很幸运,钱汀这么评价道。 但幸运从不属于她。 如果真的有幸运女神存在,那女神一定很厌恶她。 钱汀觉得自己仿佛看到了两个虔诚的狂信徒。 不过最终证明了,不是仿佛。 看到狼狈的钱汀的一瞬间,女生的怒气值就爆表了。 “你,你这是在玷污大人!” 至于钱汀,她想表现出自己的困惑都做不到。 只得艰难发声:“大人是谁?” “你你你……!”两人一起被气到了。 男生甩出鞭子就向钱汀袭来。 不得不说,先前男人的教导还是有一点用的。 至少现在疼到麻木的钱汀就对这一鞭子提不起什么恐惧。 是之前情绪变化太剧烈导致进入了倦怠期吗? 人会有这种时期吗? 女生还能控制住自己的怒火,说:“你把大人叫出来我们就不为难你。” “大人…到底是谁?” “你少装傻,上一关大人明明就出来过!” 男女二人其实是有备而来,但这个备,也没有多全面。 他们知道上一关钱汀莫名进入了一种无悲无喜的状态,却并没有深入去想过是为什么,只单纯把它归咎于是司狱觉醒了。 “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放在平时钱汀还会仔细掰扯清楚其中的逻辑,再努力讲道理,可现在她真的做不到。 神明狂热的信徒在她眼前表演,倾诉着他们对神明无尽的信仰与崇拜。 钱汀却觉得眼前的发生的一切都很虚幻。 见从她这儿得不到答案,两人窃窃私语一会儿,得出一个结论,上一次也是在极度危险的情况下觉醒的,说不定这次也可以。 钱汀就再次被攻击了,招招致命。 成功将她送回复活点。 其实是原地复活的,就是感觉复活点说着好听。 “大人为什么没出来啊!?”女生气急败坏质问钱汀。 “你说的大人到底是谁?” 男生没好气道:“你不需要知道。” 女生高高在上傲气道:“你不过是大人转生的容器罢了,哪有那么多问题,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就乖乖去死,把大人还给我们!” 钱汀被气到了,她不傻,能从女生的一段话中推测出一二,她冷静分析着,却不可避免的生气。 “什么叫乖乖去死,脑子有病就去治,别瞎他妈祸害人。” 总而言之,一段相互辱骂后,钱汀成功惹恼两人被追杀。 直到被赤樨救走。 被救时全身上下也没什么好肉,她除了嘴上能一点,身体素质什么的是真的跟不上。 赤樨恨铁不成钢道:“教你那么久连跑都不会跑,废物吗?” 钱汀下意识说:“傻逼。” “臭小孩,没一点数,不行跟长夜求助吧。” “嗯?为什么?他们要杀了我吗?”钱汀已经神志不清了。 “你觉得呢?” “……我不知道。” “他们想教你,不过有些人下手没轻没重。” “…………………………” 第118章 来自恶魔的救赎? “故事里的人总是在最好的年纪遇上一个人,然后谈一场或波澜壮阔,或平淡如水的恋爱,我时常困惑,爱情到底是什么?你觉得爱情是什么?” 平淡如水典范·不那么钢铁的直男·丁无嗟:“……就是爱吧?” “不,”西弗西里摇头,“爱情很神奇的,面对不同的人是不同的样子。” 有时候是肉欲,有时候是陪伴,有时候是甜甜的悸动,有时候是热烈的碰撞。 爱情是什么呢,谈过无数场恋爱的西弗西里今天依旧困惑着。 有人说爱情会消弭在鸡毛蒜皮的小事里。 婚姻是爱情的坟墓,更多来说,是女人的坟墓。 总有些人在其中苦苦挣扎,不得其法。 几分钟前。 用之前得到的没卵用的红宝石从一只幼年龙手里换到一份香喷喷的饭。 岑林就地坐下吃起来。 期间幼年龙还时不时可怜兮兮盯着他手里的饭看。 看得人吃饭的心情都没了。 岑林抬眼怒视小龙,“看也不是你的,把口水收收。” 小龙呜呜呜撒娇:“我的员工餐呜呜呜。” 岑林满脸黑线,能不能别搞得像是我从你手里抢过来的,咱们不是公平交易吗。 实在忍受不了的岑林起身走进下一个路口。 背后的小龙目光殷切,就像他的员工餐还能飞回来一样。 看着眼前血淋淋的狗皮,还没有遇到过试炼副本的岑林疏于察觉,一脚踏进了陷阱里。 【玩家岑林触发副本:我的皮在哪里。 请帮大黄小姐找到她的皮哦。】 岑林早就习惯游戏的语言风格了。 嗯,不管换成什么风格他都能习惯,这就是大佬玩了20年游戏的底气。 帮一条狗找皮,准确来说,帮一条母狗找皮。 还真是什么都能拿来做成副本。 这次的旁白是个话很多的小女孩。 “大黄是条很优秀的狗,它每胎能生十几只小狗呢。” “我很喜欢大黄,可是它莫名其妙就不见了。” “那天晚上,妈妈端了一碗肉吃。” “这是我第一次见她吃肉,甚至爸爸也没跟她抢。” “我也想吃,可是妈妈没给我,不仅没给我,还大声斥责我。” “我记得她说‘这是什么好东西吗你还争着要!’” “我觉得大黄是被妈妈吃掉了,村里经常发生这种事。” “可是大黄的皮去哪里了呢。” “我想用它做只小小的大黄一直陪着我。” “隔壁婶婶又生孩子了,也不知道是弟弟还是妹妹。” “我一直想要个弟弟妹妹,我一定会好好对ta的。” “爸爸说女人都是脏东西,我以后也会变成女人吗?我有点害怕。” “妈妈又怀宝宝了,我好期待呀。” 妈妈“又”怀宝宝了。 我“一直”想要个弟弟妹妹。 凭岑林的敏感度,都不用多想就能判定这是个什么类型的关卡。 一切特殊最后都要归于一点——孩子。 天色渐晚,一个女人在漆黑的屋子里收拾着东西。 “你好。” 女人朝声源处看去,看到了一个倒挂着的模糊黑影。 她倒退两步惊恐问:“你,你是谁?!” “我是你心里的恶魔。” 听到这句话,女人竟然有些漠然,“你是来带我走的吗?” “当然不是,恶魔最喜欢邪恶的灵魂了,你觉得你值得我带你走吗。” 男人笑着说:“我是来拯救你的啊。” “我知道的,你想杀了他。” 女人视线闪躲四下张望,“你胡说什么!我怎么可以杀她呢。” “你真的不想吗,杀掉他重获自由,我可以帮你。” 女人期期艾艾道:“真,真的可以吗?” “当然。” 之后的发展却在人意料之外。 当岑林看着女人满手鲜血站在自己面前。 当他看见女人身后的女童尸体,连他都感觉不可思议。 “你觉得,杀掉她你就能自由了吗?” “不是你说的……杀掉她我当然就自由了,没有了束缚我就可以跑了,我可以跑了……” 岑林淡漠道:“你比我想象的还要懦弱心狠,真是高看你了。” “你什么意思,你不带我走了吗?” 弱者挥刀向更弱者。 岑林看到了女人的行为,却并没有阻止,有人愚蠢的心向地狱,他才不想阻止。 不阻止也不妨碍他蔑视这个女人。 一个女人拉着两个孩子踉踉跄跄跑来,跪在岑林面前说:“我把他杀了,您带我走吧,我都按您说的做了,求求您。” 杀掉女儿的女人看到这一幕似乎是明白了什么,迟钝的抱起女儿的尸体哭起来。 岑林真的看不懂这些人,愚蠢,势利,又自以为重情重义,常常自我感动,又自顾自悔恨。 随着一个又一个女人跑来,岑林告诉她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于是整个村庄变成血海,岑林从一个刚刚生产的产妇身下取走狗皮,再没回头。 枷锁已经被砸碎,她们还要怕什么吗。 没什么可怕的了。 生死都只是她们自己的选择。 【恭喜通关。】 第119章 四人同行 严承云一行人走过一个转角,遇到了爱。 非常猛烈的爱。 “别跑嘛,小哥哥?小姐姐也可以呀,给我亲一口就放你们走。” 不跑,没问题,亲一口,也没问题,有问题的是,说这话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株开着心形花的植物。 它就那么张着血盆大口求亲亲。 不是我不给你亲,主要是怕你一口把我脑袋亲掉了。 其实脑袋掉了也不是问题,问题是掉了我安不回去。 斯特在旁怂恿严承云:“你肯定不怕,你快上。” 严承云严肃摇头,“不能随便亲。” 斯特也摆出严肃脸,“你看它哪里随便了,花花肯定会非常正经亲你的。” 被斯特爱称花花的食人花猛点头,就差把我很正经几个字贴脑门上了。 “我先生会不高兴。”严承云见他们没理解自己的意思,解释道。 斯特裹裹衣服,眼神闪烁说:“我不是玩家,别看我。” 余笑就更不用说,她根本不相信这朵食人花说的话。 “你饿了吗?”严承云问食人花。 花花咧着一张大嘴说:“当然饿了,员工餐只有一点点,根本不够我吃的 我都要饿死了。” “吃饱了能请您放我们过去吗?” 花花歪头想了一会儿,大方道:“可以啊。” “辛蒂丝,你的玩偶可以分我几个吗?” 其实早就觉得玩偶太多了的辛蒂丝连忙点头,只留下一只兔子,把其他的都递给严承云。 严承云接过被扮成玩偶的怪物投喂给花花。 花花张开另一张嘴接住食物,边吃边说话:“小哥哥给我亲一口嘛,你看,我只用那张嘴吃饭的,小姐姐也可以哦,你长得真好看。” 从它张大的嘴里严承云看见了一抹黑色。 只不过闪得太快,他也没有看清到底是什么。 “好吃吗?”负责投喂的严承云还时不时问花花一句。 花花则是猛点头,画面极其和谐。 吃完最后一口,花花又开始喋喋不休想亲严承云一口,嘴里说着自己最喜欢亲人类啦。 严承云非常严肃的告诉它不能随便亲别人,也不能随便亲别的花。 斯特就在一边兴奋的看着严承云给一朵花科普常识,嘴里还念念叨叨,你看他人多好啊,这么有耐心…… 余笑本身光忍着孕吐就很难受了,还要看一个大男人发花痴。 怎么说呢,要不是顾虑着还有一个叫丁无嗟的队友存在,她都想直接祝他们幸福。 “你要是能劝动它我当场给你磕一个。”一道低沉沙哑的男声响起,引得所有人都看向花花的……嘴? 花花上颚被一只手撑开,露出里面要死不活样子的男人。 “你给它亲一口会死?别让它叽叽喳喳的行不行?”男人不耐烦的说。 “不会死,但是不行。” 男人啧一声,手动把食人花的嘴合上,自己又退回花花喉咙里。 “我来吧。”余笑往前走了两步说。 花花开心道:“好啊好啊。” 等到余笑走到它面前,它做了个撅嘴的动作,在余笑头顶重重亲了一下。 “嘿嘿嘿,亲到小姐姐了。” 花花沾沾自喜的声音回荡在耳边,让斯特有些羞愧,原来花花真的是一个清纯不做作的小妖精。 是一朵好花啊。 花花往旁边蹭了蹭,给几人让出位置,开心的说:“我要给你们送个礼物。” 余笑对游戏里的礼物一向是不抱期待的,毕竟在游戏里哪怕npc就给你送颗石头,你都要夸他一句宅心仁厚。 他们的礼物更有可能是分分钟送玩家上路的东西。 花花不负众望,在迷宫墙上开出了个藤蔓编织的小门。 “这是通向哪的?”余笑问。 “迷宫深处哦小姐姐。” 严承云:“可以把我们送到队友身边吗?” 花花拖长声音答:“不~行~小哥哥怎么能要求奖励呢。” 待到三人都进了门,严承云进门之前突然想起什么,又折回花花身边问:“你嘴里的那个,是人类吗?” “是啊,黑黑是人类,他叫黑黑哦,你看他黑乎乎的,我给他取的名字好不好听。” “好听,你和黑黑是什么关系?” “伴生关系,我驯服了他,他就是我的啦。” 被食人花叫做黑黑的男人顶开花花的嘴,“你再说一遍谁驯服了谁?” 花花虽然没有脸,但严承云竟然从它的花身上看出了心虚。 花花给自己壮着胆说:“咱们俩一看就是我主导,那,那,肯定是我……” “别仗着我不揍你乱说话。”黑黑黑着脸说。 这里就不得不提严承云优越的视力了,此刻情景是这样的—— 黑黑缩在花花的喉咙深处,花花在用另一朵小花说话,黑黑人如其名,黑头发,黑皮肤,黑皮帅哥的那种黑。 综上所述,能看到黑黑的脸色,严承云视力是真的好。 “好叭,”花花委委屈屈道:“是黑黑驯服了我,我是他的附属品,我讨厌这种关系!” “你们是怎么缔结这种关系的?” “谁打赢了谁就是主人呀。”花花懵懵答。 黑黑也在里面说:“智慧生命泛滥,决定不出谁当权,干脆谁拳头大谁说了算。” “我打赢了这死玩意,所以我是主人它是附属品,如果它打赢了我,那就它是主人,我是附属品,就这样。” 严承云评价道:“真是神奇的生活方式。” “还行。”黑黑说。 “谢谢,再见。” 严承云穿过小门,和三人汇合。 简单说了下刚刚自己有事问花花,便和几人一起看着面前的景象。 “大人,是兔子!”辛蒂丝扯扯严承云的衣服兴奋指给他看。 对,没错,现在几人正在迷宫正中央,面前没有古堡也没有神秘的十字架,只有一群被圈养的兔子。 白毛红眼的那种。 个个都长得十分标致,惹人喜爱,至少辛蒂丝就十分喜欢。 “我觉得这有阴谋。”余笑郑重对严承云说。 严承云抱着一只兔子转头看余笑:“嗯?” 余笑:“我就知道狗东西不干好事,他这是打算瓦解你的战斗意志啊!” 看着严承云发懵的眼神,余笑无奈说:“开个玩笑,不好笑吗?” 严承云呆愣愣点头说:“好笑。” 虽然他笑都没笑,但十分给面子。 斯特也抓起一只兔子,吞吞口水道:“烤一只来吃吧,一看就很香。” “你看看它这光滑的皮毛,摸摸它这肉肉的手感,怎么能只烤一只,一人先来一只!” 斯特盯着余笑的肚子问:“你确定你吃的下去?” “那不得试试再说。”余笑答。 辛蒂丝眼也不眨看着兔子问:“真的很好吃吗?” 斯特明显不打算照顾小孩子脆弱的心灵,“特别好吃,建议你先来两只尝尝。” 就在余笑以为小姑娘要哭着说不吃兔子的时候,辛蒂丝闪电般出手捉住兔子,问斯特:“这只可以吗?” 捉兔子到吃饱喝足期间,辛蒂丝被兔子咬了不下五口,手里的兔子跑了三次,还差点栽到火坑里。 余笑也终于认清了这一路的艰险都是谁带来的。 她拍拍严承云的肩膀道:“辛苦你了。” “不辛苦。” 不过不得不说,兔子还怪好吃的。 吃完兔子斯特小声说:“咱们快跑吧,这都是霍思辛辛苦苦养的,咱们吃了他肯定要气死。” “啊?”余笑手里的兔腿差点脱手,“宠物兔啊?” “应该。”斯特也不确定。 “是肉兔。”严承云笃定道。 “说不定他就这么变态,就喜欢把肉兔当宠物兔养呢。”斯特毫不在意的背后诋毁霍思。 “我想起来了,之前有个兔子妹妹,他说不定是喜欢人家,爱屋及乌才养了这么多。” “啧啧啧,真变态啊,也不看看自己能不能配得上人家。” 被变态的霍思此刻真的想骂人,副本大头是他策划的没错,他也确实喜欢兔子,但,这和变不变态有什么关系!! 我养兔子也是用来吃的啊!斯特你踏马完了!! 第120章 血腥与暴力并存 霍思·米亚·克林娜——一个非常记仇的无性别类人生物。 惹到他你的通关生涯必定一波三折。 严承云一行人是这样,从他手里坑来地图的丁无嗟也不能幸免。 拿到饮食券的丁无嗟和西弗西里总算吃上了一顿正经饭。 在解决了一只会吐泡泡的小蜥蜴后,丁无嗟拿之前某个宝箱开出的钢板拼出两张小床,迎来了他进入迷宫后的第一个夜晚。 西弗西里躺在床上,看着天空发呆,突然问:“你看那像不像在接吻的小情侣?” 丁无嗟:………闭嘴吧恋爱脑。 “哪呢?我看看。” ………… 幸运的一夜平安。 下一个转角丁无嗟意外遇到了个眼熟的人——灵槐。 看着他面前被摆成魔法阵样子的棋子,丁无嗟抽抽嘴角问:“您还有这雅兴呢?” “这,”灵槐蹙眉道:“并非我所为。” “我懂我懂,是要陪你下棋吗?” 灵槐浅浅一笑,活脱脱一个端方君子。 “不,还请您陪我一同游历诸方世界。” “嗯?”世界?还诸方?别搞啊,我赶时间。 仿佛是看出丁无嗟的差异,灵槐笑道:“阁下放心,不会花很多时间的。” “请。” 丁无嗟坐在灵槐对面,算是勉强相信这位看起来就不会骗人的家伙。 “你先把棋收起来。”丁无嗟说。 “不可。”灵槐拒绝,“我已答应一位友人,须得与你对弈此局,你先请。” “你先来吧。” “此局合该轮到黑子。” “那咱俩换一换,我用白的。” “可。” 丁无嗟怎么都没想到,他都特意让灵槐先下了,还是没逃过命运的捉弄。 【欢迎玩家回到副本:《十个人的房间》,您似乎是激怒了房间中的九人,通关条件更改,请解决所有潜在威胁。 若玩家死亡,则将玩家身体数据返回到初入迷宫时的状态。】 丁无嗟都想原地躺平表演个咸鱼了,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吗?? 玩家死亡刷新玩家,不就是让他拿命跟那九个不知道是不是人的东西硬拼吗。 隐匿符就带了那么两张,已经消耗完了,其他符咒也所剩无几。 真是悲伤的一天。 “是你,回来了吗?”幽幽的声音传来,一如既往的缓慢,拖着调子。 “是我。”丁无嗟大方从阴影处走出,“是直接打还是走个流程?” “什,么,流程?” 丁无嗟想想说:“问候一下对方什么的。” “没必要。”终于有个说话不拖沓的了。 丁无嗟无所谓点点头,抡开离自己最近的一人,直朝目标冲去。 死亡原来是这种感受,在依靠突击成功杀掉两人后,丁无嗟由衷想到。 复活依然是在老地方——他刚进入副本的地方。 地面的血迹残肢如旧,只有他的尸体消失又重新出现。 死亡带来的疼痛感还未消弭,丁无嗟便又执刀向前。 无畏死亡,无畏流血,无畏战斗。 信念坚定者,本应如此。 打到最后丁无嗟已近麻木,这种死亡又不断重生的感觉竟然让人上瘾。 只可惜,人类的心理和生理承受能力是不一样的,一次次刷新的身体感觉不到疲惫,但又沉重的连胳膊都抬不起来。 理应如此不是吗,无法承受的痛苦将人吞没,最终躺在原地,任由自己一次次经历死亡。 再一次被长枪贯穿心脏的丁无嗟也是这么想的,可却完全不想这么做。 这只是一场真实的游戏罢了,连怪都打不过还打什么游戏,连游戏都打不过,又遑论在现实里寻求公平呢。 这个用长枪的也太神出鬼没了,准头也不错,和那个生命力顽强的有的一拼。 不过再怎么厉害,再怎么神出鬼没也会有累的时候。 我要找准他疲惫的间隙攻击,一举拿下。 丁无嗟猛地顿了一下,再次葬送了自己的生命。 是的,这是一场游戏,和全盛时期的他打不是更有利于磨练我的观察力和反应力吗。 胜利不分手段,可训练却是可以选择的。 房间中只剩下三人的时候丁无嗟喊了停,让使用长枪的人歇一歇,他也歇一歇,休息好了再打。 房间中的另一个人一直懵懵的看着屋里的场面,他好像不怕疼,被削去半个身体也能迅速复原,真是可怕的能力。 此刻他正跪坐在面罩女身前嚎啕,他们也许是朋友,亲人,亦或爱人。 丁无嗟无比清楚自己在干什么,自己杀掉的每一个人在游戏里也许只是npc。 但在现实里,他们可能是谁的孩子,谁的父亲,谁的爱人,谁的支柱。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丁无嗟很赞同这句话,但却不赞同他们无所不用其极的手段。 要想达到某种目的就必定会有牺牲。 从小的方面看,你想取得好成绩,就要牺牲自己的时间和精力。 从大处看,你想统一天下,就不得不牺牲数万人的生命,他们或士兵,或降民,或无辜百姓。 如果连这点觉悟都没有,就不必谈什么理想抱负了。 最后,丁无嗟成功杀掉了使用长枪的那人。 公平但不完全公平的一场决斗,还算酣畅淋漓。 最后的最后,地上属于丁无嗟的血液牵引着灵力勾出道道纤细的利刃,将余下那人绞了个干净,再无一丝复活的可能。 丁无嗟独自一个活人站在屋里,看着遍地尸骸,看着满墙血污,心情难以描述。 人就是这样,多会自我折磨,活得不如傻子开心,不如疯子痛快。 系统的提示音也久久未至,及至清晨,丁无嗟以为的没有窗户的房间里,透出一整片光亮。 原是那一整片墙都可作为玻璃使用。 只是之前在这个副本里天未亮。 【恭喜…………】 系统的提示音在丁无嗟听来遥不可及。不过也好,他该休息了。 ———— “在你眼里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就在我眼前,是我看到的样子。”漂亮男人回答了钱汀这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然后反问她:“不跑吗?” 钱汀竟然笑起来,“不跑。” “那正好,我有礼物送你。”男人晃晃手里的东西。 时间压缩器,简单来说就是创造一个时间流速极为缓慢的空间,很多地方都会用到。 比如学习,比如锻炼,有时候也在刑讯上使用。 听说是为了减小时间差,问出更多有用的信息。 第121章 给他一巴掌 是夜,余笑几人都已睡下,严承云一人枯坐在庭院中。 来看自己兔子的霍思坐在一堵高高的墙上,自认为隐蔽得很好。 “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严承云起身走到墙下,仰头看着霍思。 “你先说来听听。”霍思说。 严承云垂眸,他很少有这样不看着别人说话的时候,“我有什么可以帮他的吗?” “谁?你姘头?”霍思笑得很愉悦。 “丁无嗟,我先生。”严承云纠正道。 “我也没有恶意,一个说法而已,不喜欢就算了。”霍思摆摆手,“你想帮他什么?” “我劝你别想,他就应该放手大干一场,然后余生都活在愧疚里。” “为自己还在呼吸痛苦,每一个感到幸福的瞬间他都应该想起那些因他而死的人。” 严承云张张嘴,还没有说话。 霍思接着说:“我觉得这样也挺好的,不过啊,愧疚什么?” “给你举个例子,你听听就好。” “我养了一条狗,它不常在我眼前晃悠,我对它的感觉也很一般。” “但是它是我的狗,我不允许它冲我吠叫,它就该在我每一次靠近的时候主动躺在地上任我玩弄。” “没多久,它生了孩子,我不想养那么多小狗,就把它的孩子送人的送人,炖汤的炖汤。” “可它还是我的狗,还是要对我摇尾乞怜,只是我依然不那么喜欢它。” “我束缚它,却又给它足够喘息的空间,我假装自己很爱它,告诉它,它的责任就是看家护院,一切都是这么完美,这么顺其自然。” “但如果不是狗呢,一个智慧生命会怎么做?我们总在号召被打压的人们奋起,这种奋起反抗又会有多少牺牲。” “诚然,小丁认为无辜群众的牺牲是没有意义的,毕竟他们现在被圈养的很好不是吗?” “他们会愿意为了得到所谓的真相而牺牲吗?” “这场战争的受益者更多的明明是我们,却要让他们送死。” 霍思似笑非笑的剖析着丁无嗟的想法。 “为什么不换个角度想想,如果我没有记错,你们自诩人民的保护者,是吧。” “那我这么说你应该能理解,你们这群恶犬拼命去保护的人,是既得利益者。” “也许你们总把他们想成被圈养的无辜羔羊,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他们何其无辜。” “但作为恶犬的你们,真的还要把自己归于羔羊一流吗?” “作为人类,为了一己私欲引发战争,确实罪大恶极,但如果是作为有别于人类的另一物种,不堪压迫奋起反抗就不一样了,这是英雄啊。” “啊,开玩笑的。” “当权者是最终受益人,被圈养的无辜群众是既得利益者,只有你们是被压迫的群体。” “反抗有什么不对吗,任何一场运动都会有流血牺牲,他只是利用了一切能利用的力量而已,造成的伤亡不过是必要过程,结果最重要。” “难道你们这些神眷者没有家人吗,神眷者死亡不让人惋惜吗,你们的家人不会伤心吗?” “更何况,羔羊是任人宰割的,为了最终受益人的利益,随时可以被端上餐桌,死的不也是毫无意义。” “对了,我给小丁同学准备了个惊喜。” “绝对让他终身难忘。” 霍思捻了把土说:“任何人的牺牲都是有意义的,丁长悦,林向晨,邹匀……和每一个死在怪物爪下的无辜者。” “你可能不知道,每年数不清的案件里有多少是人为,每一件又死了多少人。” 严承云茫然问:“这是什么意思?” “你简单来说就是,你效忠的长官为了实现自己不可告人的秘密,私下培养怪物,为了做实验还会特意放他的小宠物去大闹一场。” 说着,霍思把土撒到地上,捻捻手指说:“真脏。” 也不知道是在说什么脏。 随后他跳下来,看着严承云空白的神色,在他肩膀上拍了拍,用的捻过土的手。 “我认识凌歧有几年了,你们那儿卸磨杀驴真的有一套。” 歪头想了想又说:“洗脑也很有一套。” “说真的,认真想的话你们都是受害者啊。” 严承云在脑子里扒拉很久,问出一个让霍思忍俊不禁的问题,“你要送无嗟什么礼物?” “你啊,脑子不会死机了吧,”虽然这么说,霍思还是认真回答:“让他不那么纠结的礼物,就是让他认清我刚刚跟你说的那些啦。” “就算他不挑起争端,照样会有很多无辜的人死去,他应该相信自己会比那群人做的更好。” “他尽力了就无需愧疚。” 严承云犹豫着问:“那你之前说………?” 霍思无所谓的说:“那个啊,开玩笑的啊,小说不都那么写吗。” “明明是个大英雄,结果一辈子活在阴影里这样,偶尔看还是很带感的,不过要是我身边的人,我恨不得一巴掌给他抽醒,脑子不要可以捐给有需要的人,一天天神志不清的装什么小可怜。” 严承云:……想起来了,阿汀说过这是个小说重度沉迷爱好者。 刚刚的神秘就像是一场梦。 霍思手支在下巴上想了半天,才想起来还有什么话要说。 “吃了我的兔子就好好给我帮忙,”他拿出地图,指着一个小绿点说,“你就朝这边走吧,他俩都还忙着呢,就这个有点时间,你千万别去打扰他们两个啊。” 严承云就算再不通人情世故也想明白了,这个副本说是锻炼那就真是锻炼。 要告诉无嗟一些他不知道的真相,让他想通别再折磨自己。 说不定还有意外收获呢。 虽然不知道要让那个小绿点锻炼些什么,但总归是有所裨益的。 “我们不用吗?”严承云问霍思。 霍思一笑:“你的不是已经在进行了吗,当然了,她的也是。” 霍思指指余笑,“既然都是一队的,我当然不会厚此薄彼,不然我家崽崽可是要生气的。” 其实你家崽崽连杀了你的心都有了。 霍思最后还是保持了一点神秘,“自己慢慢想吧。” “那ta呢?” 霍思充满嫌弃瞄了一眼那个小绿点,“狗蛋他脑子有病,我都不想理他,他没事,目标清晰着呢。” 狗蛋,严承云记忆回到新婚那个关卡,岑林啊。 既然如此,阿汀就是在努力的另一个小点了。 第122章 没有必要的思考不如咱别想了 “思考是必要的吗?” “或者我换个问法,只能得出消极结论的思考是必要的吗?” 男人笑着问钱汀,是一如既往变态的微笑。 钱汀艰难摇头,男人把玩着手里的器具,将其一端摁在钱汀腹部。 “那就别思考了。”他头凑得极近,语气极尽诱惑。 若不是身体上持续不断的痛觉在提醒钱汀,她都要以为对方是在勾引自己了。 钱汀嘲弄的想到。 ———— 岑林觉得自己流年不利,因为他刚从一个巨大的宝箱里开出了一套难以言喻的盔甲。 还强制穿戴,三个小时内脱不下来。 真是可喜可贺。 三个小时后,岑林脱下盔甲虚弱的靠在墙边,心里暗骂这套破盔甲。 “哒哒哒。”高跟鞋的声音传来,两道。 等人走近才发现是一男一女,穿着有一点小高跟的皮鞋,修身的西裤加上宽松的衬衫上衣。 岑林靠在墙上都不影响他吹口哨,“长得不错。” 女人学他平时矫揉造作的声音,“哪比得上您呐。” 岑林也娇媚一笑,“说得是,确实比不上我。” 虽然早就知道岑林不要脸,但亲身体会就是不一样,感觉……真爽。 女人抚上岑林的脸,“你平时都是怎么保养的啊,可真嫩。” “哎呀呀,那可不好说,大约是我天生丽质吧。” 女人深情看他,“真好,妹妹你这张皮啊,我最喜欢了。” 岑妹妹:“嗯!我也喜欢!” 笑得格外清纯。 旁边小帅哥转过头,不愿意看这一幕,自家姐姐自己清楚,蛇精病一个。 俩蛇精病凑到一起,他都不敢想,虽然现在已经看到了,但还是不愿意面对。 “我呀,可是找了你很久呢,我这一关最想见的就是你了。” “我知道自己貌美如花,姐姐你也不用这么上赶着,虽然你是有点老了吧。” “我……” “姐,求你,正常一点。” 女人摇头叹气,“看看现在什么世道,弟弟都嫌弃起姐姐来了。” 岑林也在一旁附和。 弟弟:“……” 弟弟无语.jpg 弟弟强行忽略这两个人,说:“看到没,改造身体的下场就是这样,随便一个干扰器都能放倒你。” 岑林瞥了眼旁边的盔甲,笑得张扬,“话不能这么说,不改造身体一个电击棒不一样能放倒我。” “都一样。” 男生泄气道:“真搞不懂你们怎么想的!” 姐姐扫着弟弟的脸色,对岑林说:“别管他,失恋了,难受着呢。” “你!”弟弟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脸通红。 岑林勾唇,“没事,我喜欢这样的。” “难道你不是喜欢我这样的吗?”女人泫然欲泣道。 岑林像极了一个渣男。 他说:“都喜欢。” “姐姐,别跟他废话了,把我们要做的事情做好不就行了,抓紧一点。” 女人挥挥手,“知道你赶着去贴人家了,行吧,作为姐姐我就满足你这一点点的小心愿吧。” 岑林右手持刀抵在女人喉间,轻声道:“别动。” 女人停下动作做了个示弱的手势,笑着说:“别这么凶嘛,都是姐妹。” “姐姐,先说说要对我做什么吧。”岑林说。 岑林做了许多预设,却没想到弟弟根本不顾姐姐的生命,假意示弱走过来抬腿就踹了他一脚。 岑林手间的刀也很快,眨眼间割断了女人的脖子。 不对劲,人体哪有那么脆弱,再加上他完全不顾及自己姐姐的行为……… 综上所述,岑林在看到那具没有头的尸体站起来找头的时候竟一点也没感到意外。 自己能进行身体改造,其他人就也可以,该早想到这一点的。 女人头滚在地上,娇嗔道:“你看看,把我搞成什么样子了!真过分,地上这么脏,你怎么舍得的。” “怎么会舍不得呢。”在被揍的间隙岑林还轻声说了这么句。 是他不想反抗吗?是他根本站不起来。 他现在根本感受不到身体胸部以下的存在。 右手握住弟弟的脚腕,把人往下拽,试图让他因为身体不平衡摔跤。 但弟弟不为所动,不顾自己会不会摔倒,借势抬起另一条腿屈膝砸在岑林脑袋上。 动作极其迅速,好像都不需要考虑,自然而然就这么做了,那不只是一条腿的运动,而是全身的协作。 身体转了一圈,重新落回地面,至于被岑林握住的脚腕,岑林在脑袋受到重创的时候就松手了。 弟弟脚落在岑林肩膀上踢了几下,见人没有反应。 拽着领子把人往上提了一段,“你不会脑子里也有吧,我这一下子给你踢短路了?真可怜。” “谁有你可怜啊,心爱的女孩子不喜欢自己。”已经把头安回去的姐姐调侃弟弟。 弟弟被姐姐说得破防,“你到底帮哪边的!这次工作也不认真,能不能有点上进心。” “对对对,你有上进心,好事,赚钱了记得养我。” 弟弟全然没有了刚刚神气的样子,被心爱的女孩拒绝,姐姐还变成这个样子。 他嘴巴一瘪,委屈道:“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姐姐打了个哈欠,“人都是会变的,你赶紧干活行不行?别被拒绝了就来我这找存在感啊。” 弟弟转回头看着岑林说:“游戏玩久了就会忘记什么才是真实,真实可没有道具,也不允许你耍那些小聪明。” “你该吃吃苦头了。” 这是霍思想对岑林说的话,他们认识十几年了。 岑林自信,永远相信自己的判断,能力也强,对自己和别人都够狠。 就是倔,开着飞船都拽不回来的倔,不撞南墙不回头,撞了也不回。 人家把自己撞的头破血流,他把墙拆了对你说,“哪有墙,这不都是路。” 但霍思也承认每个人的人生都是无法回头的路,岑林这样不也挺帅的嘛。 所以,他当初对这对姐弟说的是——“好好让他吃点苦头!” 意思是——给爷往死里揍,就想看他吃瘪的样子。 刚刚因为自己是改造人被拒绝的弟弟觉得自己懂了。 他觉得霍思的意思是——“孩子长不大,不懂事,是时候让他吃点苦头了。” 语重心长.jpg 于是弟弟还特意去了解了一下岑林是个什么样的人,从而制订了一套教育手段。 看懂了一切的姐姐默默不语,看热闹才开心。 弟弟拆掉了岑林身上一切能拆掉的机械部分,还带走了,打算偷偷放在其他人的必经之路上,或者作为通过试炼副本的奖励。 让这个独行侠感受一下有同伴可以依靠是什么样的感觉。 ps.弟弟还小,又总是和姐姐一起行动,所以觉得岑林喜欢独行的想法十分不正确。 但就像刚刚说的,每个人的人生都是一条无法回头的路,岑林的路上罕有人烟,短暂的烟火只会带来更大的空虚。 更何况,他们五人走了四条路,刚好画了十字,游戏是原点,也是他们唯一能聚着的地方。 出了游戏后,便再无一丝交集。 越相处,越难以自拔,就越痛苦。 但话又说回来,不能因噎废食啊,不能因为注定会分离就不去相遇。 虽然有这么一句话——“若能避开猛烈的欢喜,便不会有悲痛来袭。” 但是,就连长夜都知道这样是不对的,才硬把钱汀塞进丁无嗟的队伍,想让她体会一下悲欢离合。 第123章 新副本 严承云找到岑林的时候他整个人都破破烂烂的,衣服也就算了,怎么连腿都是拿破烂拼的?? “哈哈哈,你也有今天。”余笑毫不客气嘲笑道。 岑林瞥她肚子一眼,没说话,但表情无一不透露着你也好意思嘲笑我。 三人一起进了关卡。 环顾四周,严承云发现自己在一个地下室中,房内除了一张床和一个小型卫生间外再无其他东西。 【玩家严承云触发副本:最后的太阳。 请玩家努力生存到副本结束。】 已知:严承云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睡过了,上次睡着还是两天前眯了一小时。 此时房间内有一张床,上面铺着寝具,还有一床被子。 任务要求是活到副本结束。 求:严承云会怎么做。 答:睡觉。 相较于严承云不分昼夜的地下室,岑林至少在陆地上,并且知道现在是白天。 只不过嘛……是坐在轮椅上的。 你要问他沮丧吗? 他大概会回你一句:“老子要把副本炸了。” 【玩家岑林触发副本:最后的太阳 鉴于玩家罪恶值满点,任务难度提升,请玩家击坠太阳。】 不就是闹事,我熟的很。 叫护理人员推着自己绕社援(全称社会援助中心)逛了一圈,岑林开始考虑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做。 那两位拿走了他三分之一的身体部分。 右腿、左手、左眼,还有一些器官,他现在能活着,完全是因为霍思拜托阿多来给他创造了一个新的游戏模式。 挂着血条体力条的那种,稍微有点不同的是他能感到痛苦。 伴随每一次呼吸而来的呼吸并没有给岑林造成什么困扰。 只不过他现在每一滴血都要精打细算。 很有意思。 自从和这几个人组队以来,再也没有遇到过这么有意思的事了。 这个世界科技水平成谜,房屋建筑比较矮平,但并不是灰扑扑的,俨然一个整洁的小镇。 电器没看到几个,空中却漂浮着几个不明物体。 岑林喊来一个小孩推自己去吃饭。 嘛,他现在都这样了,摆摆烂也是可以理解的。 余笑大概是三个人里唯一还在努力的了。 【玩家余笑触发副本:最后的太阳 请玩家努力自救。】 余笑正在查看屋内物品确认自己身份的时候,一个男人兴冲冲进门。 两手握住余笑的肩膀兴奋道:“阿笑!你被大人选中了!咱们家终于能为大人做点贡献了!” 余笑小心翼翼问:“哪位大人?” 男人亲昵的拧了下她耳朵说:“你这死丫头,除了圣子大人还能有谁,听爸爸的话,这话可不能往外说。” 余笑捂着耳朵发呆,这人怎么一点分寸感都没有。 她是从小就被父母抛弃了,也曾经很渴望亲情,但被一个陌生人做出这种动作还是让人难以接受。 真的会有人觉得,啊,真是太温暖了,然后热泪盈眶吗。 余笑不仅不感动,反而想逃,她宁可和岑林互相攻击,也不想呆在这种环境里。 唯一的好处就是肚子里那个莫名其妙的东西没了。 “啊。”副本外的霍思看着余笑平静外表下难掩的嫌弃,得出了结论。 果然嘛,那些被人毫无分寸感的亲近后,觉得感动的才不正常。 余笑——霍思眼中正常的标尺。 谁让他身边着实没什么正常人呢。 并不知道自己被人拿来做实验的余笑正在认真闯关。 她装作小女孩娇羞慌乱的样子问自己名义上的父亲,“那,那我该做点什么呀,会不会冒犯到大人啊?” 再次被刮鼻子的余笑:“………” 父亲和女儿之间也是需要分寸感的,大哥,放过你女儿好吗? “你担心什么,你可是圣子大人钦定的,说你性情温婉,长相尚可,给你一个机会,根本不用担心。” 长相尚可………这咋还贬低人呢,余笑刚刚可看了,自己的脸没变。 什么狗东西圣子,一点碧莲不要。 这段话听起来非常需要担心啊。 “我需要什么时候去服侍圣子?我提前准备一下。” “准备一下也好,三天后就是,这么个大好事阿笑你不开心吗,都不叫爸爸了。” “爸爸你知道在哪可以看见圣子吗,我想先偷偷看他一眼。” 余笑:不就是喊个爸爸吗,一点难度没有。 男人眼神闪躲一瞬,说:“等三天后你自然可以见到圣子,不要心急。” 捕捉到男人的神情,余笑笃定他知道圣子在哪。 “爸爸你就告诉我吧,等我去服侍圣子了就不能再陪在您身边了,您舍得让我伤心吗?” 余笑又是撒娇又是撒泼求了很久,中间还说了很多奉承的话,男人才偷偷跟她说。 “那些大人说圣子平时都在圣殿里修行,不过我知道,圣子为了更好修行,平时都一个人呆在圣殿下的小房子里。” “圣子大人人可好了,我当时不小心进到那里,打扰了他修行,但他不仅没有责怪我,还安慰我!但是他跟我说让我不要说出去,不然可能受到圣殿责罚,那件事就当是我和圣子大人的小秘密。” 男人声音虽小,但却充满自得,看得出他对此非常骄傲。 “但是阿笑,”男人语重心长说:“那个小房间在圣殿正下方,你是进不去的,那天我还是为了交税才去的圣殿,谁想到不小心迷路了。” “今年的税交了吗?”余笑问。 “还没交,也确实到了要交的时候,怎么了……你不会是想……” “我会小心的。” “不行,绝对不行,万一出事了你让我怎么和圣子交代!” 见他激动,余笑便放弃了这个打算。 转而装傻道:“什么交代,为什么要和圣子交代?我就是想去尝试一下交税不行吗,我会记住每一个流程的,不会添乱,这样也不行?” 男人看她好像是真的迷茫,松口气说:“了解交税啊,当然可以了,待会儿爸爸就带你去。” 余笑:“…………………?” 那样不行这样可以是吧。 这么玩是吧,回头我就说迷路了不小心迷到圣子那去了。 第124章 拌嘴 “明天可以吗爸爸,我觉得我需要准备一下,不能以这样的形象踏入圣殿,这是对圣子大人的不尊重!”余笑铿锵道。 看着男人欣慰的神色,余笑知道自己戳中了对方的痒处。 今天肯定要先多了解一点副本背景,要不然明天看到什么都没用。 她又不是严承云,记性那么好。 找借口上街的余笑迈出房门,第一时间感觉到了欣慰,环境很好,真不错。 她受够了那种脏乱差,遍地粑粑的环境。 她找到一位年纪很大正在摆摊的婆婆,买了摊位上的几样东西,故作娇羞道: “阿婆你知不知道关于圣子大人找侍从的事啊,听爸爸说我被选上了,就想再了解一点这些事。” 阿婆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余笑下意识摸摸脸,以为她是在想:连这种货色都能选上了吗? 刚刚男人的那句相貌尚可给她伤害蛮大的。 毕竟她这一生唯一值得称道的就是美貌。 没想到阿婆说:“怎么这也要问人呢,丫头你是从小不出门吗。” 虽然这么说,好心的阿婆还是告诉余笑,“这圣子大人呐每过一段时间就要选一次侍从,被选中的丫头命好啊,不仅能接触圣子,过上一段时间啊还能去伺候天神!” “多少人都盼着自家丫头能被选上,这不你瞧瞧,一个个都鼓着劲生孩子呢。” 余笑跟着阿婆的节奏说:“他们也不心疼孩子啊,就这么送走了?” 还上赶着送。 “嗐,哪能白送啊,圣殿都会给父母一笔钱,算是买断那丫头的尘缘,以后就全身心侍奉天神圣子了。” 余笑应承几句。 心里想着:看来也不怎么虔诚嘛,还不是卖孩子。 顺着余笑的应承,阿婆把自己知道的都抖落出来了,余笑走的时候,她还恋恋不舍的想再聊一会儿。 余笑打算去社援看看,那狗屁圣子搞出来的东西,肯定有阴谋。 来到社援门口,余笑看见了一幅和乐融融的景色。 小孩嬉闹,大人宠溺,工作人员来来往往忙碌,脸上都挂着幸福的笑。 嗯,暴风雨前的平静,余笑如是想。 游戏就这样,它从不去摧毁别人的幸福,而是从一开始就奠定了悲伤的结局。 \"乐乐,来推我一下。\" 余笑朝声源望去,那可不就是自己柔弱不能自理的队友吗。 \"大佬。\"余笑走到岑林面前。 \"嗯。\"大佬头都没抬,专心致志数着手里的石子。 \"林妹妹。\"余笑继续。 \"嗯,什么事?\"岑林依旧专心。 余笑那一瞬间产生的多愁善感被风一样吹散了。 岑林这股妖风。 \"别数了,就五颗,眼睛瞎了连脑子也不行了吗。\" 余笑满脸怜悯。 岑林终于抬头看她了,\"知道我柔弱还不快接着点,也不怕我一会儿把手折了。\" 余笑:\"….大佬我好怀念你以前的样子。\" 岑林:\"尽管怀念吧我不收费。\" 没有接过岑林手里的石头,余笑趁人之危在岑林脸上揉了好几把。 旁边小孩笑得欢,\"岑哥哥你的脸。\" 另一个小孩撅起嘴学他,两人笑闹成一团。 岑林用仅剩的一只眼睛直视余笑。 以余笑多年来的经验来看,这崽没有生气,很可爱不是吗? 余笑掏出一块布问岑林:\"我帮你把眼睛缠上?咱们漂漂亮亮的崽怎么能一直闭着一只眼睛。 岑林一动不动任由她操作,一分钟后却不得不出声提醒:\"我只瞎了一只眼睛姐姐。” 余笑想了想,把布斜过来继续努力。 可惜不是所有的努力都能有成效。 就像余笑,努力半天包了个粽子出来。 岑林把石子扣到余关手上,自己单手拆下布条,拿了个眼罩贴上。 余·没见过世面·笑:\"好高级,给我一个。\" 岑林:\"给你,下次我们可以扮…………\"眼瞎的兄妹俩.。 余笑:\"好姐妹!\" 岑林:虽然但是,也不是不行。 余笑:\"瞎眼姐姐和她的人妖妹妹!” 岑林:\"你宁愿有个人妖妹妹也不愿意给我化个妆扮成女的吗?\" 余笑:\"那还有什么意思。” 岑.变态·林:\"你觉得人妖姐姐和他的小情人怎么样。\" 余笑:\"诶嘿嘿。\" \"哥哥姐姐你们在说什么啊?\"小孩懵懂问。 哥哥姐姐答:\"在说好玩的。” \"我也要听~\"小孩甜甜道。 第125章 针锋相对 “欢迎回来。” 男人张开双臂对钱汀说,丝毫不顾钱汀浑身鲜血会不会把自己的衣服染脏。 “哟。”钱汀忽的笑起来,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说: “之前没注意,你长得还真漂亮~来抱一个。” 漂亮二字拖着调子,充满了调戏的意味。 男人面色不变,上前抱住钱汀,手臂暗暗使劲,勒在钱汀腰上。 钱汀淡淡说:“骨头断了,你再使点劲肋骨能扎我肺里。” “是吗?”男人嘴上发问,手在钱汀背后摸来摸去。 “是啊。” “真可怜。” “哪比得上您,这么漂亮,吃了不少苦吧。”钱汀说着手还不安分的在男人头上摸了又摸。 慢慢下移,肩胛骨到背再到腰,甚至是屁股。 一道短促的口哨声从钱汀口中吹出,“喜欢吗,我特意练的,像不像?” 男人头埋进钱汀肩窝闷笑,“真可爱。” 他笑钱汀也笑,“你叫九朝(zhao一声)是吗?姓拂?名字也好听。” 男人不笑了,问:“长夜告诉你的?” 钱汀反问道:“我要是能联系得上长夜,还会在这受苦受难吗?” 男人不说话,把钱汀抱得更紧了。 他是知道的,知道司狱为什么会被自己的信徒抛弃,也知道为什么司狱不喜欢和人打交道。 只是没想到钱汀竟然也学会了。 “我这个老师够称职吗?”拂九朝问。 “当然。”钱汀手指在拂九朝后颈处画着圈,颇为暧昧答道。 “要是能以身作则让我看看你以前的样子就更称职了。” “我也想看看,我亲爱的老师是怎么像条狗一样被人呼来喝去,对人摇尾乞怜的。” 断掉的肋骨穿透肺部,缺氧死亡好像也只是瞬间的事。 肋骨扎进肺里不一定会死得很快,钱汀这也算是另类的运气好。 “你下手也太狠了。”复活的钱汀抱怨道。 “我只觉得我脾气太好了。” “好了,抱歉,不是故意激怒你的,你知道受那么重的伤很疼的,我只是想早点解脱而已,来拉我一把。” 脾气很‘好’的拂九朝伸手拉钱汀,措不及防间被一根顶端尖锐,遍布毛刺的木棍贯穿腹部。 拂九朝退都没退一步,心情很好评价道:“力气挺大。” 钱汀拔出木棍,带出一片血肉,拂九朝依然没反应,朝钱汀伸出的手都没晃动一下。 钱汀拽过他的胳膊将人摔在地上,木棍狠狠向下一刺。 拂九朝偏头躲过,夸奖道:“进步很大。” 钱汀颈部被重重一按,脚下打滑,眼看要摔在拂九朝身上。 她把木棍一扔,避免手因为撸过木棍被木刺扎的血肉模糊。 两人额头相撞,钱汀嘶了一声,怒道:“你就这么饥渴吗!?” 拂九朝把钱汀的头往旁边一推,维持抱着的姿势。 没管钱汀的胡言乱语,问道:“你看了我多少记忆?” 钱汀装死。 “怎么突然就会看人记忆了,还挺聪明。” 钱汀持续性装死。 “知道我现在想干什么吗?” 被拍了下脑袋的钱汀不再装死,小声答:“想打我。” “你觉得你礼貌吗?” “…………比你还是礼貌一点的。”钱汀小声逼逼。 “别想了,我在你脑子里已经死好几遍了。”钱汀继续小声。 拂九朝轻笑道:“故意惹怒我,不觉得自己活该?” “不觉得,觉得你有病。” “起来,我让你再死几回。” 钱汀闻言压的更紧,还非要作死,“你这是病你不知道吗?你要去看医生,不能依靠在别人身上找共同点来缓解。” “你要我夸你吗圣母小姐。” “…………你圣母的定义真宽泛。”把你捅了个对穿还能叫圣母。 钱汀被拂九朝用一只手从身上推下去,顺势往旁边一躺,两人双双躺尸。 打又打不过打不过,还能怎么办呢。 能做点小动作恶心人家。 “你再瞎摸我就教你手被砍断是什么感觉。” “从小可怜到老变态你到底经历了什么?”钱汀想知道,于是问出来引诱他去回想。 当时读取记忆的时候没读到,多少让人有点在意。 拂九朝坐起来,仿佛身上的伤口不存在,凑近她道:“怎么这么想了解我,爱上我了。” 钱汀一巴掌把………把拂九朝的脸推开,“我没病。” 没多久又卖惨道:“让我走吧老师,求你了。” 拂九朝不为所动,垂眸看着钱汀,拿出一把小刀在钱汀脖间轻划。 “怕吗。” 钱汀嘴上答不怕,身体却紧绷着。 刀刃贴上钱汀的脸,冰冷的触感让人打颤。 破空声在钱汀耳边响起,刀刃最终刺穿了钱汀的耳朵。 相较于其他伤口,这算不得多疼。 钱汀活跃的思维也没受影响。 笑问:“你那些小情人被你这么对待是不是很感动?” 拂九朝也笑,“感动,恨不得扑上来强吻我,你要吻一个吗。” “吻你颈动脉可以吗,我试试能不能给它咬烂。” “请。” 拂九朝嘴上说着请,手上却一点动作都没有。 钱汀把耳朵上的刀拔下来握在手里,空着的手拽住拂九朝的胳膊,握刀的手搭在他脖子上。 把人勾得离自己近了些,钱汀凑上去发狠咬在拂九朝脖子上。 整个过程拂九朝都极其配合,一只手虚虚揽在钱汀背后。 满嘴鲜血的钱汀抬眼不满道:“你都不会死的吗?” 拂九朝笑说:“不是能自己看。” 钱汀又贴住拂九朝脖子,目光落在他一处衣角上,仿佛是在发呆。 几分钟后钱汀退开,生无可恋道:“死不了就算了。” 拂九朝抚上钱汀的脸,手指在脸上游移,最后落在钱汀受伤的耳朵上。 不轻不重揉捏两下。 疼得脑仁发颤的钱汀做作道:“你对人家真好,我都要爱上你了。” 拂九朝屈指在伤口上一弹,“别学她。” 钱汀嗤笑一声,“谁学的会啊,恋爱脑晚期加斯德哥尔摩综合征,你俩绝配,祝你们长长久久,可别出去祸害别人。” 拂九朝用颇为宠溺的声音说:“不喜欢还学。” 钱汀露出一个恶劣的笑,“逗你玩,好玩吗?” “好玩。” 第126章 丑 打发走几个小孩,余笑和岑林更加肆无忌惮。 两人就人妖这个话题谈论很久,岑林最后无奈问:“你还闯不闯关?” 余笑看着岑林说:“我等你呢,你的大腿不给抱吗大佬?” 岑林看着自己残缺的右腿问:“我带你蹦着走?” “也不是不可以。”余笑真诚道。 岑林拿着从余笑那里拿回来的石子扔余笑,扔完还要指挥余笑捡回来。 “就几个破石子儿,扔我就算了,还让我捡?”余笑问这话自己都感觉不可思议。 岑林摇头说:“这可是我打算送人的,用来砸你都可惜了,谁让你这么没出息。” “是是是,我没出息,喏,给你。” 余笑把石子重新放到岑林手里,悲伤的接受了没有大腿可以抱的事实。 三秒后,不死心的问:“真的不行吗,就是断了条腿,你就算只剩条腿也不会不行吧。” 岑林似笑非笑道:“你也断一条腿,我就让你抱大腿。” “那还是算了。” 终于放弃抱大腿的余笑正色道:“我的任务是………………明天我会……………………你的任务是什么?” 岑林冷静吐出两字:“射日。” 余笑:“什么玩意儿?” 从岑林那得到任务全名的余笑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吐槽的欲望。 “你被简写了就要把任务一起简写?什么毛病?” 被卸掉身体的部位=玩家的部分数据被删除(隐藏)=被简写。 得出这个等式的岑林乐了,“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说话这么有意思。” “你眼瞎。”一点不懂委婉为何物的余笑说。 “快去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余笑:“也不用多好,没死就行。” 岑林:“快滚。” 余笑从社援滚到街上,再滚到圣殿门口,把整个圣殿周围转了个遍,差点被怀疑是心怀不轨之徒。 幸好余笑反应快,说自己是因为太敬仰圣殿,想参拜圣殿的每一个地方,才会在周围闲逛。 当然这只是看起来像闲逛,看我真诚的眼睛,我说的是真的,我是真的在认真参拜,只是想找个好地方而已。 余笑在守卫灼灼的目光下找了个干净的空地,当场表演了个诚心参拜,最后被守卫目送离开。 第二天,余笑跟着名义上的父亲来到圣殿。 圣殿内部几乎没有警备,与外部形成鲜明对比,余笑装作小心翼翼跟在父亲身后,一路上假装好奇询问了不少有关建筑、路线的问题。 等进入主殿,余笑假借上厕所之名偷溜出去,根据那个男人的只言片语四处查看,却一无所获。 在余想要离开的时候,突然听到咚咚的敲击声。 余笑循声来到一处角落,摸索片刻成功打开一扇门。 门原来嵌在墙上,什么都看不出来。 看着眼前的人,余笑不确定的问:“严承云?” \"嗯。\"严承云应声.。 余笑不顾严承云的挣扎拉着他窜回地下室问:\"你这个头发?\" 严承云一头及腰白发,再加上肃穆的表情,看起来竟然有种神圣感。 虽然很中二。 他以前头发也长,但也只稍稍过了肩膀,更别提发色了,自然黑,发质也好。 “是很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余笑:“……丑吗?” “丑。”严承云很确信这一点。 不想跟他争论的余笑忽略这个话题,强行把话题掰回正轨。 第127章 十三个月 钱汀和拂九朝间的暴力事件几乎没有一刻停止。 总是要有一个人受伤,大多数时间里这个人是钱汀,钱汀本人却不怎么在意。 再一次把拂九朝摁倒在地上,钱汀拽着他的衣领问:“让着我啊?” 拂九朝答:“嗯,让你出出气。” 就是这副样子,明明什么狠事都是他干的,却偏偏要摆出这副无辜宠溺又包容的神情。 曾经有很多人沦陷在这种反复无常里。 他们再次向钱汀展示了一个道理——人是可以被驯养的。 像狗,像鸡,像家畜,他们没什么分别。 他们中有的会乞求拂九朝温柔一点,有的爱惨了他折磨自己样子,有的将其认作交换条件,遭受虐待等于能得到对方的爱。 残暴是爱的对立面,不是什么笨拙的表达爱的方式。 只是他们都无法理解。 “你记得去看病。”钱汀再次提出了这个意见,“不要讳疾忌医。” “你觉得她怎么样。”拂九朝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钱汀自然知道他说的是谁。 愚蠢、让人生厌等词曾在钱汀脑海里盘旋。 但她最终说:“她很漂亮。” 是的,撇除对对方人格的蔑视,钱汀由衷夸赞道:“我也喜欢。” “然后呢。”拂九朝想听的不是这个答案。 “你配不上她。” “呵,”拂九朝蓦地笑起来,似乎是觉得很有意思。 “笑什么笑,就你长嘴了会笑是吗?”钱汀嘲讽道,“对自己的魅力很有信心是吧,垃圾。” “一个全心全意爱你,还能忍受你这种傻逼的美女,你也好意思拒绝啊,你也配?” 拂九朝笑的夸张,“原来这叫爱。” 钱汀笑着的脸垮下来,这确实不叫爱,这只是一种畸形且病态的精神状态。 “好好说。”拂九朝拍拍钱汀的头。 钱汀思考了很久说:“我不理解。” 就像之前说的,客观来看那位女士很漂亮,主观来看,钱汀认为她很蠢。 但最终钱汀还是不理解她的行为逻辑。 钱汀学那个女人的样子,微微偏头,一根手指勾着拂九朝的衣领,却满脸淡漠道:“也许哪天我也爱上你了就懂了。” “或者让我见见她,但最好不要。” “你是有什么怪癖吗?还非要人喜欢你?”钱汀压着眉眼凑上前道。 “你没她漂亮。”拂九朝笑着撩了把钱汀的头发。 钱汀都要被气笑了,“你选妃呢?” “你比她帅多了。”拂九朝夸奖道。 能不帅吗,钱汀可是这些年为数不多把他按地上揍的人,虽然有让的成分在。 钱汀看了眼自己的手,又看了看拂九朝的脸。 “啪”的一声,一巴掌甩在拂九朝脸上。 钱汀劲使的大,但拂九朝只在受力的时候顺着劲偏了脸,脸连红都没红一下,一看就是皮糙肉厚。 “早就想这么干了。”甩人巴掌什么的,在从小接受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教育的钱汀眼里还是很少见的。 她也一直想尝试,这次终于找到了机会。 “爽吗?” 因为对象是拂九朝,钱汀问的很不客气,语气中也是羞辱的成分居多。 “我在你眼里是什么很贱的人吗?”拂九朝这回是真的不理解了。 “你不是吗。” “起开。”拂九朝一把掀开钱汀,“你真是我的人生少见。” 钱汀被掀开也不恼,盘腿坐在那儿笑眯眯说:“爷独一无二。” 说到这,钱汀的情绪也不好起来,疼痛让人麻木没错,可随着她耐受力的提高,有些情绪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被压住。 独一无二这个词说来都嘲讽,人人都可以是独一无二的,唯独她不能。 人的一生总是在作比较,钱汀也输给过无数人,面对那些挫败她已经习惯到不能更习惯了。 拂九朝眯眯眼,随手一挥,面前的景色开始变化。 “来让我看看怎么个独一无二法。” 钱汀像个局外人一般看着自己过往种种,其实没有过去很久,但就是莫名觉得,这一切都离自己很远了。 看着一个小女孩对着冰冷的尸体哭嚎,看着她问:“妈妈为什么还不来哄我?” 死了就是死了,妈妈不会变成星星,也不会再陪着她。 亲戚从一开始的同情到最后的厌恶。 她是个麻烦,是烫手山芋。 没有人撑腰,所以经常受委屈,没人保护,所以委曲求全。 所有浓烈的情绪如潮水般褪去,偶尔会有小浪拍在沙滩上,但最终不值一提。 钱汀没哭也没笑,皱着眉头,仿佛是在看一场没新意的电影。 “没人能对别人的情绪感同身受,哪怕那个人是一分钟前的你自己。” 在不知多少个日夜以后,钱汀用拂九朝的匕首割断了他的脖颈。 也不知道这次拂九朝是谦让还是放松了警惕。 钱汀越过拂九朝往外走,拂九朝伸手拽住钱汀的脚腕。 钱汀看着拂九朝迷蒙的眼神,毫不留情砍断他的手,掰开手指,遥遥把手扔在地上,离开了这个困住她许久的地方。 外面光线正好,赤樨站在一堵墙上充当报时器,“现在是下午三点,距离你被带进小空间过了四个小时,换算一下,你在那里呆了八个多月。” “哦。”钱汀往后耙了耙头发,打了个哈欠,“还挺久。” 赤樨跳下来走到她面前,“你有没有感觉自己气质都变了。” 钱汀用手梳着头发,朝他投去一个充满鄙视的眼神,“你也说了是八个月不是八天,有头绳吗,来一个。” 赤樨随手拿出一根黄的递给她,上面还点缀着白色的小花。 钱汀伸手接过夸奖道:“真可爱。” “你这全身都是血的要不要换件衣服?” 钱汀随口道:“没了,这么穿也挺舒服的。” 赤樨:………? 沾满血的白t你说穿着舒服?? “走了啊。”钱汀朝赤樨挥挥手。 赤樨看着她的背影喃喃道:“…这他妈,长夜会不会杀了我啊…” 钱汀没感觉自己有什么不对,她只觉得可能不止八个月,赤樨也没理由骗我啊,难不成人都待傻了。 拂九朝一个人坐在小空间里缝着自己的头,轻笑着说:“是十三个月零五天。” “哎呀,怎么用成红线了。” “算了,她喜欢。” 拂九朝哼着歌收拾自己,看起来心情很不错,“原来才过去四个小时。” 第128章 奇怪 严承云进入副本以来没离开过地下室,故而对副本里的事知之甚少。 “他们会按时给我送饭送水,从另一个门。” 严承云指着床对面道。 那里是一个暗门,不仔细看看不出来的那种。 “是出不去吗?”余笑问,她可不觉得严承云会是那种一直被动等待的人。 “嗯。”严承云抬手演示,床稳稳飘起来,离地一米多。 “我的灵力没办法穿透房间的门和墙壁。” 天知道他从睡醒之后试了多少次,本来已经计划着使用暴力手段破解了,没想到余笑竟然会来。 “嘶—”余笑忽然想到,“门,从里面是不是打不开?” “所以我当时才想拦你一下。”严承云平静道。 余笑在这一刻无比了解丁无嗟的心情。 那种咬牙切齿还要喊严承云大宝贝的心情。 你说怪他吧,他确实拦了,你说不怪他吧,他话为什么不能早点说。 余笑艰难挤出笑容说:“我觉得你以后可以再主动一点……比如……在我打开门的时候拽着我跑别给我反应时间。” 当时严承云等着余笑反应,余笑反应了两秒觉得门口不安全,就把严承云拽回了地下室。 当然还顺手关了门。 “怪我,脑子锈了。”余笑哭笑不得道。 余笑问严承云:“那现在怎么办。” 她大概理解严承云的问题出在哪了,严承总觉得别人那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所以从不去发表自己的看法。 以及有什么事他是真不说啊,往好处想,这怎么不算嘴严呢。 严承云说:“危险性太高,结果难以预测。” “哦,说吧怎么做。” “我的意思是…………” “好好好,”余笑打断他,“别说你的意思了,你现在是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 “没有的话我们还有别的选择吗。” 严承云:“你先躲起来,剩下的我来解决。” 余笑抠抠额头,感觉很棘手,她想了想郑重道:“严承云,我是你队友,你懂队友的意思吗?我不需要你保护,我根本无所谓死不死,更何况在这关里死了也没事!” “就算是阿汀也不需要你们的保护,她有自己解决问题的能力,事实证明,在这种关卡里大多数的保护都没有意义,真的有需要的时候没必要说这么多话。” 严承云抿抿唇无奈答应:“好。” 两人讨论到一半,上方突然有声音响起。 对视一眼沿着楼梯走到门口。 看到进来的人时余笑人都有点傻,干巴巴叫了一声:“爸。” 男人板着一张脸,压着怒气对严承云行礼:“圣子大人。” 不明所以的严承云点头认下这个称呼。 男人道过歉后拉着余笑离开了地下室。 余笑走之前对严承云打手势——等我来找你。 “慢走。” 余笑垂着头跟在男人身后,试图用这种低姿态让男人心软。 可让余笑意外的是,男人虽然生气,但并没有责怪她,只是默不作声走在前面。 等回到家,余笑小心翼翼叫了声爸爸。 男人平静道:“我去做饭。” 余笑站在原地,不解的想,这人真奇怪。 第129章 未命名草稿 余笑最终还是挨了顿骂。 那种愤怒焦急又带着关心的语气是她不能理解的。 但人们一般把它叫做爱。 匪夷所思。 爱的表现形式在很多时候竟然是责备。 下午余笑去社援找了岑林,把自己的所见所想通通告诉他。 天黑。 余笑坐在床边,突然听到敲击玻璃的声响。 打开窗户,看到了拄着拐杖的岑林,她挑挑眉夸奖道:“真坚强。” 岑林没跟她瞎扯,“社援起火了,跟我去圣殿。” “求救?”闻言余笑直接从窗户翻出去,问道。 “救圣子。” “走。” 于他们而言,这无疑是个好消息。 两人摸到圣殿周围,毫不意外发现圣殿的外部防卫一点都没松懈。 岑林余笑找好位置,在圣殿四周放了好几把火,看着火焰一点点燃起,火舌翻飞舔舐着周围的空气。 在四周彻底乱下来之后潜入圣殿内部。 圣殿今夜有些忙碌,不仅仅是因为两场大火,似乎是有什么更重要的事情在发生。 余笑和岑林躲在阴影里,目睹一群人抬着几个大箱子在圣殿里穿梭。 “他们是干什么的?”余笑小声问。 岑林没有辜负她的期待,“送货的。” “你觉得是什么货,我感觉不太对劲。”余笑被自己的想法吓到后背发凉。 就像色情从未在人间绝迹一般,人类最根本的欲望只有两个,进食和繁衍。 对食物的追求与渴望,甚至由此衍生出的一系列变态欲望从未,也永远不可能消失。 岑林稍偏了下头道:“小孩,男女都有,社援的。” “你怎么知道?” “听到的。”岑林说:“箱子也看到过,就在社援仓库里。” 余笑不可置信问:“你到底对自己的身体做了什么?!” “要你管。” “不就是加了点东西。” 余笑低骂一句:“狗东西,”没一会儿又说:“我也想加。” “回头我把医生联系方式给你。”岑林大方道。 “救人?”余笑问。 “走。” 两人来到余笑白天进入地下室的门前,余笑按之前的操作打开暗门。 严承云踩着楼梯走上来。 “换发型了,还不错,一看就是大美女。” “谢谢。”严承云客气道谢。 余笑:大可不必。 “走啦,还要我给你俩搭个台子吗?帅哥美女?” 三人边走余笑边把小孩的事告诉严承云。 严承云表情未变道:“你们先走,我很快就好。” 岑林说:“本来也是这么想的,你就好好藏在这儿吧,我可收留不了你。” 余笑无奈一笑:“巧了不是,我也这么想,不过还是建议你把头发弄弄,你这样,太明显了。” 严承云撩了把头发放在眼前看了片刻,摇头道:“算了。” 余笑:“来,告诉我为什么。” 搞不懂,真的搞不懂这个人在想什么。 “我想……”严承云似乎是突然想起什么,停顿一下忽的笑起来,“抱歉,忘记了。” “本来想让无嗟看看的。” “好我拍照了,到时候遇到了就给他看,so easy。”岑林脸上写满了嘲笑。 “不过还是别剪了,这可是圣子的标志啊。”岑林倚着严承云的胳膊借力,手还不安分去拨弄严承云的头发。 “别发骚。”余笑看不过去拍开岑林的手,问严承云:“圣殿对你还有别的限制吗?” “没有。”严承云肯定道,“至少明面上没有。” “明天他们发现你不在,肯定会大搜查,我们不方便带着你,你自己多小心,那些孩子被带到那边去了,你没问题吧?” “没问题,放心。” “那我们就先撤了,这是地图,画了圈的是我们两个的住址,有事就来找我们,如果我们找你会在圣殿附近放火,火焰的斜七十五度方向,我们会在那等你。” 岑林看看余笑,又看看余笑。 余笑:“…………?干啥?” 岑林清清嗓子道:“欣慰,你竟然也有这么专业的一面。” 余笑咬牙笑道:“信不信我把你的狗头塞进土里,你看看自己能不能爬起来。” “文明一点行不行。” “不行,滚。” 余笑带着行动不便的岑林离开后,严承云迅速朝余笑先前指的方向跑去。 躲开为数不多的巡逻人员,没多久严承云便到达目的地。 可怜的羔羊遇到了心目中的神明,于是将残忍的屠杀误认为是神的恩赐。 他们甚至连反抗都不会。 提问:你想在敌人的地盘上救人该怎么做? 或许该偷偷摸摸。 但严承云却是与他人的想法不同的,在玩家眼里,看到了他们的下场,得到线索适时后退才是最优解。 如果这是少女漫,主角豁出一切救下他们,在危急关头,几人身份暴露,原来他们是解开谜题的关键,或者撕下伪装,其中一人是幕后大boss,也可能是扮猪吃老虎的大佬,总之会被主角感动,就此谱写一段完美的爱情。 严承云怎么想? 要救人=他们的生命受到了威胁。 处理掉威胁他们的因素=成功救人。 没有其他路可以走的时候,有人求助于拥有绝对力量的主角,也可能是主角的爱慕者。 有绝对力量的人就不用考虑这些了。 干就完了。 第130章 陷阱 一切在瞬息间发生,与严承云有几分相似的圣子大人被几道看不见的利刃定在原地。 数不清的人从大殿暗处跑出制住圣子。 严承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显然他也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个穿着白底金纹长袍的中年男人单膝跪在严承云面前,恭敬道:“圣子大人。” 一礼毕,他便开始向严承云介绍眼前的情况。 直到第二天被人抬着巡街严承云都不知道这到底是为什么。 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更让他费解。 【关卡结束,任务失败。】 岑林坐在轮椅上眼神轻飘飘的,就他妈知道是个陷阱。 霍思不做人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无非是找个理由把他们几个丢进他事先准备好的特殊关卡里。 接下来可难熬喽。 【现在载入惩罚副本。】 严承云,余笑,岑林三人分别被投进副本。 空旷,是这片断壁残垣给严承云的第一个感觉。 随之而来的感觉就是疼痛,风刃从四面八方袭来,切割着严承云的皮肤。 在感知到疼痛的瞬间严承云就撑起了防护罩,可身体还是不可避免的多了很多伤口。 防护罩的持续有多久?一分钟还是两分钟?那些风刃像具有适应能力一样,不知是根据什么机制做到的——穿过防护罩狠狠割在严承云身上。 如果严承云再不想别的办法阻挡风刃,那等待他的便是被千刀万剐的结局。 当然他不会死,他会一次次的复活,直到把惩罚副本熬过去。 这边先按下不表。 岑林那边也没好到哪里去,hard模式从不开玩笑。 岑林像个死人一样躺在床上,失去了特殊模式的保护,他和死人也没差多少。 脑海里的警铃不停响着,命令他离开现在的位置。 岑林努力翻身躲在床下,好笑得想:你人还怪好的嘞,还提醒我不跑就会死。 搞得我跑了就能活下来一样。 岑林刚调整好一个能让自己舒服一点的姿势,上方就传来猛烈的撞击声。 床边的窗户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撞了个稀碎,木头断裂的声音听得人头疼。 臭味一下充斥整个房间,岑林头顶的位置尤其明显,根据这恶心的气味他都能想象那是个什么东西了。 笃笃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就像是鸟喙凿击木头的声音。 岑林正想着什么鸟这么不爱干净,视觉就遭受了冲击。 一张扭曲的怪脸猛地从上方探下来,白色的眼睛紧盯岑林。 那个东西,怎么都不能称之为鸟,笃笃的声音也不是由喙制造的,而是下巴,到处肿胀着的怪脸有一个被硬角质鞘包裹着的下巴。 怪脸的下半身还卡在窗外,爪子刮着木板的动静响个不停,但它的上半身和下半身好像是分离的一般,无论下半身动作如何剧烈,都影响不了上半身。 怪脸用下巴一磕一磕的往前走,这脖子还带伸长的,岑林都快怀疑外面扒窗户的和里面这个快要亲上自己的家伙是两个东西了。 怪脸越来越近,岑林这才看出,这张脸有五分像个人类,只是到处浮肿,长满脓包,让人难以辨别。 秉持着先下手为强的原则,岑林把胳膊伸进床与窗户的缝隙中,勾住怪脸伸了快有两米长的脖子往下一拽。 怪脸惨嚎起来,已经快到岑林跟前的脸也被拽回去一截。 它用仇恨目光盯着岑林,像是马上就要张开满是利牙的嘴将其吞噬,可惜它面对的是岑林。 岑林把手插进它的脖颈中,出乎意料,它的脖颈并没有多少肌肉覆盖,以岑林的力气插进去可以说是轻轻松松。 岑林颇有闲情逸致的一根根掐断血管、神经。 怪脸尖叫着扭动身体也无法从岑林手中挣脱,最后只是溅了他半身血。 喜欢暴露弱点的蠢货,是岑林给怪脸最后的评价。 不过即使是这种蠢货数量达到上千只也是种灾难,更别说惩罚副本不可能这么善良。 按惩罚关的尿性来推测惩罚副本,如果这里有上千只怪物,那怪物的种类至少得有500多种。 按某些人的说法,不这么做的话惩罚的意义在哪里。 长夜漫漫,还会有很多朋友造访这间小屋。 岑林少有的感觉到一丝苦恼。 余笑面对的副本算是其中最温和的,温和到对她而言只是在放映幻灯片。 霍思似乎是想让她意识到自己因为女性这个名词所背上的枷锁。 但对余笑而言这不值一提。 看着自己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模样。 余笑想:我是因为身为女性才当上娼妓的吗? 我是因为身为女性才成为别人的情人的吗? 不是,是因为那个愚蠢的时代,以及那对愚蠢的父母,如果我是男性会发生什么? 我可能早早被端上餐桌成为一道肉食。 也可能艰苦卓绝的长大最后碌碌无为。 还可能在无数挫折中磨练意志最后名震一方。 但那又能怎么样? 身为女性,我照样能将那群那群自以为是的垃圾掀翻。 你所认为我遭遇的一切不公,是时代为女性戴上的枷锁,不是女性自己。 觉醒意识甩脱枷锁就一定要我穿上男装压低声音把自己伪装成一个男人吗?你不觉得这才是最大的枷锁吗? 一个女人摆脱时代赋予的女性枷锁的途径是成为一个男人。 我希望不要有人在我面前讲这种笑话。 它一点也不好笑,而且很低劣。 “你是对我有什么不满吗?”余笑对着虚空问。 “因为我利用美貌依靠男人?” “我也可以依靠女人。” 余笑叹口气,慢条斯理道:“我一向认为,聪明人要学会使用工具,我合理的使用了我的美貌,你却觉得我放浪形骸自轻自贱。” “我身上没有枷锁,枷锁只在你眼里。” 余笑叹惋道:“别是把脑子看坏了。” 场景瞬息转换,变成了公爵府的后花园,小少爷矜持的坐在那儿。 余笑有些哭笑不得,回顾完自己被迫放浪形骸的一生,又要来回顾这个小孩子脾气的家伙了。 她走上前端起一杯红茶,轻轻在小少爷杯子上碰一下,笑着说:“干杯。” 小少爷也笑起来,回她一句,“干杯。” 这倒让余笑有些惊奇,她是清楚系统推算人反应的能力的,基本上八九不离十。 也许是时间太久她都忘记了小少爷原来是这种人,还有两分可爱在里面。 但她对小少爷真真是无甚好奇。 于是喝完茶的下一句话便是:“再见。” 小少爷表情错愕,但很快也就消失在时间洪流中。 余笑不懂霍思搞这些的终极目的是什么,她只是一个混吃等死的普通玩家,抱大腿也只是希望能更好的安度晚年。 等一切尘埃落定,她跟这些人也就再没了纠缠,也许还是朋友,但她对于这些人做的事什么忙都帮不上。 霍思则在暗处思考,他觉得余笑说得对,因为过度自负,霍思没有调取过余笑以前的档案,仅仅是根据她在一些关卡里的表现草草做下决定。 正如余笑所想,因为她不重要,所以霍思如此敷衍,以至于最后霍思制定的计划毫无作用。 霍思将心中原先给余笑的评价划掉,更改为优秀。 这一路上霍思都在通过细节给余笑灌输一个想法,一个他对于女性的不自觉的偏见。 现在他才意识到自己的盲点。 利用美貌达成自己的目的没错,它和利用武力、脑力达成目的一样,本质上没有差别,但利用美貌却往往遭人厌弃。 还要被人在道德的制高点上狠踩两脚。 第131章 谁比谁惨 余笑百无聊赖看着眼前乱七八糟的场景,左腿刚往上翘,pia叽摔了个屁股墩。 眼瞧着她的白眼快要翻到天上去,霍思当机立断把她扔进岑林在的副本。 得了,一起受苦受难去吧。 另一头。 严承云全身上下没一块好肉,一脚踩上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天梯,便在台阶上印下一个血印。 永不停歇的风刃自觉避开这座看起来在现实无法实现的建筑。 严承云拾级而上,不知走了多久,耳边终于听到除了风声的其他声音。 “如果有一个人生而知之,你希望他怎么做?” 这是一道轻缓低柔的女声,充满了循循善诱的意味。 严承云正在思索,就听一道少年音响起。 “担天下大义,救芸芸众生!” 女声没有分辨对错,而是接着问:“如果你是那个人呢?” 少年毫不犹豫答道:“我肯定会这么做。” “青竹呢,怎么看?” “读书,着文章。” 女人长叹口气,“青鱼,我觉得如果你生而知之,你会更想闲谈,钓鱼,或者闯祸,那是一个你本来无需背负的责任。” “师父你希望我庸庸碌碌一生吗?” “我希望你一生顺遂,做自己,及时行乐。” “那不行,我可是要做大事的人。” 又往上走了一段。 “师父你说我是不是天纵奇才?” “你还差的远呢。” “当天才多好啊!” “嗯。” “嗯???师父你竟然也这么觉得!?” “我在你眼里是个傻子吗?孽徒。” 不知过了多久,女声重新响起。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摧折新木的真的是无关的风吗,别老是把自己比作任人拿捏的物件,真是越来越蠢了。” “老妖婆!就知道欺负我!” …… “师父你说,我真的是天才吧?” “去吧,小天才,祝你凯旋。” 青竹:“师父,真的可以吗?” “我说过,他可以是任何人,有无限可能,济世救人也好,冲锋杀敌也罢,都是他自己的选择,这样也好,你要知道,平庸是最消磨人的两个字。” “多少人忙忙碌碌又碌碌无为。” “可是您希望他平庸一点不是吗?” “我又不是他,哪有权力替他作决定,说穿了,这种希望和你们希望少挨两次罚有什么区别呢?” 青竹沉吟,女人直接道:“都是不可能的。” 青鱼又立了多少功,杀了多少敌人,他是否因自己的选择而迷茫严承云统统不知,他只知道有两个人真心实意尊重青鱼做的一切决定,哪怕最后只得到一句他战死沙场的口信。 接到口信的时候,师父只说:“你看,哪怕天纵奇才,也终有这一天,天才也要看时运啊。” 长长的叹息声听得人心里一紧。 没有青竹的声音传来,只听见一声狗吠。 墙上裱着青竹作的锦绣文章,脚边伏着一只黄色小狗,他们奔赴各自的人生,迎接各自的命运,故人也不会一直为他们驻足。 “走了小环,给你师兄上坟去,一天天就知道浪费我的好茶。” 严承云向下望去,地面还近在眼前,仿佛他踏过的那长长的阶梯只是一场梦。 他沉下眼眸继续前进。 没过多久,他听到了新的声音。 “很多时候你穷极一生想到达的目的地,只是别人的起点。这个时候你该怎么办?” “那至少证明我努力过了,我也成功到达了很多人到不了的地方啊!” “你知道穷极一生的意思吗?” “我当然知道了!你不就是想打击我吗!” 先说话的人哼笑出声,似是在说他是小孩子想法。 话中深意严承云不了解,只注意到了一个关键词,起点。 这里还只是起点。 那上方有什么呢? 会给我一个明确的答案,而不仅仅是抛出问题吗。 ——— 余笑和岑林面面相觑。 “靠!”余笑大骂一声后小声逼叨叨:“知道他脑子有病没想到这么有病……” “你是想用口水帮我洗脸吗?”岑林满脸黑线,这是嫌他不够麻烦吗还扔来这么个家伙。 自己骂人骂的开心的余笑劝解别人道:“小林同学,做人不能这么暴躁…” 话还没说完一张血盆大口出现在两人眼前。 “你牺牲一下自己我就不暴躁了。”岑林现在还能笑的出来。 右手按在怪物脸上强行帮它把嘴闭上,力气之大让怪物的脸磕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 “愣着干什么?七寸。” 余笑默默无言,你说这是蛇吧,确实有那么一丢丢像,但真的只有一丢丢! 不要理所当然把它当成蛇好不好! 想是这么想,余笑还是抄起旁边断裂的木刺,小心绕出去,躲开怪物乱甩的下半身,找准位置狠狠捅下去。 木刺扎进去的瞬间余笑就知道了,心脏不在这个位置。 她的目光在怪物长长的身体上逡巡片刻,腿一折压上去,限制住对方的行动,朝着腹部右边几厘米的地方刺去。 怪蛇成功被放倒,岑林指挥道:“刮鳞切肉,咱们吃生蛇片。” 虽然它的血是红的,但真的可以吃吗,别太随便。 看出余笑质疑的眼神,岑林指指旁边解释道:“它是来攻击我的东西里看起来最正常的了。” 相较于充满恶臭,长着脓包,流着绿色血液的各位朋友,这条怪蛇看起来还真就和蔼可亲了。 于是余笑没有就此吐槽,而是换了个话头,“这么弱也叫惩罚副本?” “你知道自己要在这里待几天吗?你知道哪种怪物没有毒吗?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凭什么这么说?” 看着岑林傲娇的表情,余笑浑身冒鸡皮疙瘩,“这不就加强版的生存关,攀不上惩罚关的难度吧。” “所以他把你扔进来了,给我增加难度。” “是给我增加难度,你个残废还好意思说啊。” 岑林撇撇嘴道:“不跟你吵。” 两人虽然互相贫嘴,但他们心里知道,这些不过是小喽啰,后面的日子才是真的难熬。 余笑想想就有点后悔,早知道就不戳破霍思了,装成痛彻心扉的样子骗骗他也好过在这里受苦受难。 不过转头看看残疾的岑林,内心长叹一声,这都是命啊,没了自己这货还不知道会惨成什么样呢。 第132章 开始思考 丁无嗟非常想拽着灵槐的衣领怒吼:“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游历!?” 但看着对方仙风道骨的样子还是放下了撸起来的袖子。 从进入小世界开始,灵槐就带着他观看各种战争和灾难。 人类从最开始的毫无抵抗力,到后来能对怪物进行大规模清剿。 最后怪物和他们这群人一起,沦为权力倾轧的工具。 多少人了?一万两千三百八十九条人命,仅仅是他们三场小实验的成果。 ———— 严承云一步步迈上台阶,仿佛不知疲倦般,以相同的速度走着,天边忽然飘过去一个人,她在风刃中漂浮行走,没有丝毫畏惧,脸上表情很是平淡。 她突然一顿,严承云停下脚步,就看到那个女孩朝自己走来。 “你怎么在爬这个楼梯啊?” “这条楼梯在这里很突兀。” “突兀吗?很正常啊,这个楼梯爬不到头的,你别爬了,去找点吃的多好啊。” “为什么?” 女孩脚步轻盈落到上面几层台阶上说:“没有人到过,明明在地下看就只有那么一点点高,可是怎么都爬不到头。” 女孩想了想又说:“不过从外面飞上去的话只要几秒就够了,上面什么都没有的。” 严承云向女孩道谢后继续道:“我想自己试试。” “那祝你好运。”女孩伸展了一下身体,朝外飞去,离去前回头道:“我之后还会路过这里,我们下次再见啦。” 告别女孩后严承云继续不知疲倦的爬楼,也许他该询问女孩这个世界的秘密,请教她该如何在风中行走,或者听她的劝告去寻找食物。 但此刻他十分好奇,这条楼梯到底想告诉他什么。 等女孩再次回来的时候,严承云已经站在楼梯顶端的平台上了。 平台就如女孩说的那样——空无一物,但他此刻觉得很平静,不后悔,不愤懑,那是死寂一般的平静,不是因为心如止水,而是心如死灰。 女孩把两个硬壳的球形物体塞到严承云手中,“这都已经三个月了,你不会什么都没吃吧?” 严承云摇头道:“怎么会。” 他道具库里还是塞了不少食物和水的,又不是傻子,还能不吃不喝爬楼梯。 “你也忍不住飞上来了吧!”女孩露出狡黠的神情笃定的说。 严承云困惑,“我是走上来的。” 女孩眼睛睁大,错愕道:“怎么可能,以前那些人走了三年都没走到头,你才走了三个月怎么可能!” 严承云也不争辩,只沉静道:“我也不清楚。” 女孩虽然震惊但还是没有再质疑严承云,兴致勃勃问道:“那你有没有看到什么特别的事?” 严承云默默摇头。 女孩就什么都不问了,只问他有没有地方去,邀请他去自己家。 来到女孩住处,严承云目光随着女孩的介绍流转,这是一幢非常有设计感的房子,从其中似乎可以窥见女孩对生活的热爱,和她心中缤纷的世界。 女孩教他怎么抵御风刃,怎么在空中自由自在行走,怎么更好的操控自己的力量。 这一段时间,她又像极了一位稳重的长辈。 这是严承云第二次去“正眼”看一个人,上一个人是丁无嗟。 没有人入他的眼,不是看不上,只是他从来没有认真去看,他不知道钱汀、岑林、余笑的想法,也从不去思考他们的遭遇。 他只是听到了丁无嗟的话,于是去关心,去做他认为自己该做的事。 除了丁无嗟,别人在他心里只是一片模糊的剪影。 他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样的人,也不在乎。 也许在天梯内反复听到的对话让他感觉到了什么吧,也许是长久的寂静让人不自觉思考起来。 比如,那个师父是个什么样的人?温柔?肆意?还是自由? 这位长辈,耐心教导了严承云许久,终于有一天,严承云提出离开。 他想去看看这个世界了。 不在乎自己是否已经足够有实力,也不在乎女孩说的可能会死。 女孩没有阻拦,只在他走时祝他一路顺风,看着她嘴角淡然的笑意,严承云觉得她莫名和那位师父重合了,但转眼间,女孩便已蹦蹦跳跳去浇花,脱离了那个持重的师父形象。 这是个什么样的世界呢? 严承云不好形容,但总归不是个正常的世界,防不住的风刃在这个世界只是最简单的一道防线。 是的,防线——女孩这么称呼这些足以置人于死地的绝境。 这个世界在拒绝它不欢迎的客人,我们要想在这里活下去,只能不断变强。 高温,岩石,坠冰,毒雾,总之它会想尽一切办法杀掉不受欢迎的客人。 严承云曾对客人一词提出疑问,但女孩说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说,这都是一代代传下来的。 她说:“我当初也是被一个人捡回去的,这些事情大部分都是他告诉我的,也有一些是我自己探索发现的。” 严承云不知道怎么形容,他怀抱着巨大的错乱感想了很久,但始终没有结果。 第133章 前夕 1、 岑林坐在破破烂烂的轮椅上鄙视余笑的动手能力,“你这做的什么破玩意。” 余笑踹一脚轮椅背面,“没让你蹦着走你就该跪下给我磕两个了,吃屎了嘴这么臭。” “和吃屎也没什么区别了,你不也一样。”岑林淡淡道。 说到这余笑就忍不住作呕,真他妈恶心。 不久之前,为了躲避一只嗅觉敏锐的怪物,两人把刚解决的变异鸡的血抹在身上,此刻两人全身都充满了臭味。 就这么安稳走了一小段,岑林合理怀疑余笑打算把他喂给大boss。 在经历过翻车栽入泥坑,被怪鸟叼走两块肉,胳膊撑地差点没骨折后,岑林单腿从轮椅上站起来,轻飘飘说:“我自己走。” “是自己蹦。”余笑在一旁接话。 岑林:“闭嘴,你还活着就是我最大的仁慈。” 余笑在心里小声逼逼,‘还最大的仁慈,就你牛逼就你叼,我一腿过去你还不是得栽。’ 事实究竟是否如余笑所料呢? 答案当然是否。 作为一个十项全能但贼爱扮柔弱的酷哥,岑哥告诉你,什么才是真正的屌。 往旁边一个小跳躲开新一只怪鸟的突袭,岑林一手扯住怪鸟的脖子朝扑来的苔藓果冻砸去,余笑甚至没看到他什么时候拿出的刀,那两只怪物就已经被他开膛破肚了。 单手,单脚,这还是人吗?余笑忍不住发出感叹。 “如假包换。”岑林帅气扭头,血花在脸前炸开。 他单手取出烟点上,还没抽上一口,余笑就说:“别装逼,你什么身体状况你不知道吗,以前也没见你抽。” 确实是在装逼的岑林:“……” 吞吐一番戏谑道:“就装。” 2、 钱汀和丁无嗟结束自己的旅程后,快速向对方的位置移动,两人很快会合。 “哇,哥,你咋还开出个npc?” 西弗西里变身为成年体吓唬她道:“你才是npc!再瞎叫吃了你!” 钱汀皱眉片刻道:“你还是别说话了,听着怎么这么恶心。” “我靠!”西弗西里撸袖子就要上去揍人 ,被丁无嗟拦住了。 钱汀补上后半句:“白瞎长这么帅。” 西弗西里——好哄之王,没有比他更好哄的了,立刻收起凶恶的样子说:“你还挺有眼光。” 钱汀扯起嘴角配合他笑,之后悄悄问丁无嗟:“他是不是有病?” 丁无嗟脱口道:“你多担待点。” 3、 这是严承云深入磷零海的第五天,磷零海说是海,其实只是一片黑色的荒地,上面有着零星白石。 晚上还会燃起鬼火,但这里荒无人烟自然不是因为它荒芜。 而是因为它深处沉睡着一个神奇的存在,寻常人距离最中心方圆百里便不得寸进,明明感觉上是往前走,实际确是在原地绕圈。 好不容易进去了又会遇到只生活在那片区域的野兽。 野兽凶悍,吃岩石土壤就能活,对遇见的活物毫不留情。 严承云的目标便是最深处的存在。 一路上种种艰辛按下不表,当他终于到达磷零海最深处的时候,看到了一池水。 以及池边的枯树,枯树和他路上见到的外观上别无二致,只是大了些。 池边坐着一个长着鹿角的精灵,鹿角顶上泛着绿,通透翠亮。 精灵全身上下都是白的,却也不是死气沉沉的白,其中透露着磅礴的生命力。 当它抬眼时才发现它有一双清透的碧瞳,和额上的角呼应,腿隐没在那一池水中。 哦对,长发的末端也是绿的。 它不说话,直勾勾盯着严承云看,严承云也不说话,上上下下打量人家。 它就像个假人般坐在那儿任由严承云打量。 严承云便四下张望观察周围的情况,没一会儿走到它跟前蹲下问:“你是谁?” 精灵张嘴,什么声音都没发出,它又把嘴合上。 手指在空中比划,牵出一串优美古老的字符。 “克莱斯瑟提·也忒林………·金” 最后一串字符的落笔似乎有些游移。 “你为什么在这里?”严承云接着问。 这是他这段旅途里的发现,如果不自我介绍,直接询问别人,可以根据对方的反应判断出对方的性格,当然只是大概,也不一定完全准确。 有人会斥责他没有礼貌,有人回答完问题也同样会询问他,有人直接反问他,有人瞎几把编瞎话,称兄道弟一番告别后发现自己都不知道。 很有意思。 严承云也分不清哪个是精灵的名字哪个是他的姓。 不过,金,很有意思,这么看确实好像泛着点金光。 精灵继续以文字作答:“这里是我的葬身地。” 严承云不解问:“你已经死了吗?” 精灵思索许久才写道:“我准备在未来埋葬在这里。” 严承云推测它很久没和人交流过,基本的语序都已经不熟悉了。 “你的种族是什么?” 金写出一串符号,严承云不认得,系统也没有给他翻译,因为这是一个专有名词,就像人类被称为人类一样。 严承云敲敲面板,系统不情不愿蹦出来一行解释,音译:斯瑞克特米尔。 别敲了,就是一个种族的名字,因为只有他们一个种族,到现在为止他们种族还没见过别的智慧生物,没别人给他们取种族名,他们的自称就是那个。 你要是乐意你叫他人类也行,反正都是智慧生命对自己种族的称呼,没啥区别。 在此声明,不是系统没有礼貌,这个系统不是长夜大人也不是我,他只是一个平平无奇小智能人而已,是我的手下,但不代表我!——来自阿多来的说明。 这一路上因为问题太多,严承云已经被小系统怼过很多次了,所幸他不在意这些。 严承云也了解到这个世界的神奇。 这里与其说是一个世界,不如说是一个收容所。 接收来自不同世界不同种族的生命体。 闲聊——严承云私自认为的——许久,严承云了解到金是因为享受孤独才一个人呆在这里的。 他很喜欢没有别的生物打扰的日子,严承云认为金更像一块石头。 如果石头也是生命体的话,因为生命太过漫长,人类短暂的寿命在它们眼里只是短短一瞬,它们靠外物移动,走的太慢了,总让人觉得是死物。 金像石头,也不像石头,他喜欢长久孤独,慢慢移动,很久很久才改变一点点。 但他能对严承云的问题做出反应,他是一个能与人类交流的智慧生命。 石头即使是智慧生命,也不能与人类交流,也许有种族能与石头交流呢,严承云突然想到,于是便问:“你能和石头交流吗?” 金抬手写,“不能。” ……… 之后严承云走了很多很多路,遇到了很多很多人,这里就不多赘述。 (之后写番外(大概)) 第134章 集合+幻境 丁无嗟和钱汀二人一齐往严承云三人在的地方赶,那叫一个风尘仆仆,路程没过半,那三个人被扔出来了。 就正正好好扔到两人面前,想说霍思不是故意的都张不开这个嘴。 西弗西里这个编外人员一见严承云就兴奋上了,话还没说上一句,所有人就都陷入了幻境中。 1、噩梦 与上次不同,这一次西弗西里为他虚构了前面的记忆,顺便再将记忆模糊,像场噩梦般,丁无嗟回到了那个夜晚。 四周一片寂静,山坡上只有一具尸体,和数不尽的打斗的痕迹。 丁无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这里,只猜测自己陷入了幻境,他上一秒的记忆还停留在自己走近一片雾气浓重的沼泽。 严承云坐在不远处的树杈上,他就这么盯着严承云看。 严承云跳下树杈拍拍手朝丁无嗟走来,丁无嗟问道:“你什么时候在那里的?” “我一直都在啊。”严承云答。 丁无嗟牵起他的手,手心冰凉,一摸就是在外待了许久。 “怎么这么冰,你也不怕冷。” 严承云侧过身体,“冷算什么,我就是想再来看看长悦。” 丁无嗟抿唇,牵着严承云走到尸体前,尸体已经开始腐烂了,将尸体翻过来,狰狞扭曲的面容吓了丁无嗟一跳。 他从来没想过妹妹尸体下的脸会是这副模样。 严承云轻声道;“我们把长悦埋了吧。”月光在他身前照出一片影子。 丁无嗟愣了一会儿好像才听懂严承云说了什么,点头应声,“好。” “你怕不怕黑?”丁无嗟突然问。 严承云顿了下道:“怎么会怕黑。” “哦。”丁无嗟上手帮忙。 没过一会儿他又问:“你说死人真的会起尸吗?” 严承云停也没停答道:“世上不乏尸体变成的怪物。” 丁无嗟轻声道:“这样吗。” 转身一铲子拍在已经站到自己身后的丁长悦身上,口中还念道:“你说说你,起尸也不好好起,漂漂亮亮的不好吗,把自己弄的这么脏。” 已经变成怪物的丁长悦自然不会理他,扑到他旁边,想绊住他的脚步。 丁无嗟头都没回问:“你听说过伥鬼吗?” 严承云不答。 丁无嗟继续说,“伥鬼也没有这样当的啊,扮我妹妹?” 一铲子拍在女尸身上,“嗯?” 头也没回躲过“严承云”的攻击,一脚踹在对方心窝,“还扮我家大宝贝,您配吗您?” 假严承云还披着严承云的皮不愿意脱下,哪怕丁无嗟已经看到过他的影子是个什么样的怪物。 在杀死假严承云的瞬间,丁无嗟眼前黑雾弥漫,等到黑雾再聚拢丁无嗟便看见眼前是一个熟悉的男人,而自己的手正插在对方心窝处。 他毫不在意的把手拔出来,捏住对方的下巴,左右扭了扭,嘲道:“你也敢再出现在我眼前啊。” 男人还留着一口气,他虚弱骂道:“你个背信弃义的狗崽子,迟早有一天会遭报应的。” “嗯,我知道,你不就是一个例子吗。”丁无嗟继续嘲讽他。 “就算要遭报应,也要再等十年了,可惜你现在连十分钟都没有。” 男人被气的几欲吐血。 一个庞然大物从黑暗中走出,那是蛛母,也可以叫她林向晨。 她下半身张开一张满是尖牙的嘴将只剩一口气的男人吞吃入腹,问丁无嗟:“你想好了?” 丁无嗟撑着膝盖站起身,“这很难想?” “不知道你一天瞎抽抽个什么劲。”林向晨翻了个白眼,不想理这个她眼里的弟弟,但此刻这个弟弟将变成她最忠诚的伙伴。 严承云也从黑暗处走出来,丁无嗟笑起来,很是张扬,打招呼道:“哟小严同学。” 小严同学上下打量蛛母一番,暗自点头。 丁无嗟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三人商议了之后的计划,当然严承云只负责听。 等蛛母离开,严承云就看见丁无嗟缓缓蹲下去,表情呆滞,他刚刚杀了一个假的丁无嗟,此刻正是什么都怀疑的时候。 不由走得近了些——越近越好解决。 只听丁无嗟闷声喊他:“严承云………” “……我杀人了……”他压着声音说。 严承云嗯了一声,走到面前蹲下,“以后还会杀更多的人。” “别怕。” 丁无嗟:“……有你这么安慰人的吗。” 严承云伸手摸上他的头,“我会陪着你。” 虽然以前没能陪着你,但至少现在我能短暂陪你,因为我知道,你是丁无嗟。 严承云是不会为了一个虚构的丁无嗟浪费时间的,如果眼前的人是假的,那么不管这段经历有多真实,他经历的苦难有多痛苦,即使那就是丁无嗟曾经的投影都留不住他的脚步。 他要去找丁无嗟,他的爱人。 2、恐惧 钱汀躺在宿舍上铺,睡的正香,向左一个翻身迷迷糊糊睁开眼睛,一张挂着笑的脸掀开帘子出现在她眼前。 脸上满是褶皱,泛着绿光,钱汀没反应过来,一把掀开床帘问:“谁啊。” 却没有看到应该站在下面的人,只有一颗头漂浮在黑夜的空中,正正悬浮在她胳膊下面。 钱汀捂住心口,把尖叫声憋回去,收回胳膊躺下,默默把被子拉高。 那人头见她不理自己,开始发出尖锐的笑声。 钱汀闭紧眼睛碎碎念,“幻觉幻觉都是幻觉,不要怕,不怕不怕。” 却听到笑声离自己越来越近,左眼睁开一条缝向旁边扫去,那张脸已经贴在她头边了,人头似乎是注意到她睁开的眼睛,猛地贴上来,发出嘿嘿的声音。 人头在被甩到对面墙上的时候都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咚的一声,伴随着人头的尖啸声 脑壳裂开,白白绿绿的东西流在对面上铺的同学身上。 太黑了,钱汀看不清发生了什么,只是听到了碎裂的声音,她没有特意去看,对面有人也好没人也罢,对她而言都没有意义。 挠挠头躺下,继续睡觉。 一切重置。 没过多久,钱汀被胳膊上突如其来的的疼痛感吵醒,一睁眼就看到一张阴森森的鬼脸在啃自己的胳膊。 疼痛,是她最熟悉的东西了,这次甚至比不上上一次。 钱汀抬起胳膊,鬼脸紧紧咬住她的肉,丝毫没有要掉下来的样子。 钱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另一只手卸掉鬼脸的下巴,鬼脸自然松口,沦为砸墙的一员。 ——— 重启。 第135章 幻境 天花板晕开一片片红色的墨迹,范围越来越大,颜色越来越浓重。 不知过了多久,红色已经厚重得连天花板都兜不住了,一滴滴黏连着落下来,淹了钱汀的床铺。 钱汀睁眼的时候一长串液体刚好砸进她眼睛里。 她猛地坐起身,却刚好和另一个人相撞。 下意识道歉后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单人床哪里还有另一个人呢。 那人以天为地,上半身刚从天花板里探出。 钱汀看不清,眼睛还一阵阵刺痛,便仰起头,抚着对方的脸凑近去看。(从拂九朝那里学来的流氓行径。) 这是一个女人,钱汀判断,女人身上好像发着光,也可能是那些粘稠的液体在发光,钱汀勉强能看清一点了。 面目扭曲,一只眼睛掉出眼眶外。 很丑——钱汀想。 不过无所谓。 她仰起头努力与女人相交,手按在女人的脖子上,两人脸离得很近,呼吸撞着呼吸——如果那个女人有呼吸的话。 但事实是她没有,钱汀就这么看着这个女人,她自己眼睛被不明液体激得满是血丝,液体又顺着脸颊滑下去,拖出一道血痕,如果那东西是血的话。 钱汀这才发现,虽然两人离得极近,但她却感觉不到一丝暧昧的气息,只想,原来是这种感觉。 钱汀偏头跟女人耳语,没一会儿女人便缩回天花板内,连带着那些不明液体一起消失。 什么?你问钱汀说了什么,哦,简单,她说:“给你个机会走,不走的话,我就让你把这些东西喝下去,你知道我没开玩笑。” 等女人走后,钱汀擦了下眼骂道:“什么破玩意,跟经血似的,别是人血加了粘稠剂。” ——— 重启。 深夜,钱汀躺在床上,忽的蹿下去一截,迷迷糊糊睁开眼,好像看到床尾蹲了个黑影,却又看不分明。 她慢吞吞蹭回原来的位置,没过多久,却又往下窜了一截,这回她感受清楚了,是有个不知道什么东西拽着她的脚腕把她往下拉的。 冰凉凉的触感让人心底发寒。 钱汀裹紧被子,把脚也缩进被子里蜷好。 黑暗在不断蔓延,小小的触手渗进被子,慢慢往上蔓延,钱汀感觉到有东西趴在自己肚子上,做好心理准备掀开被子,和一只黑不溜秋的东西大眼瞪小眼。 从那东西腹部伸出一只黢黑的手,钱汀毫不犹豫把手折断,拽着折断的手拎起小怪物,随便找了个方向扔出去。 伴随着一声惨叫,世界重启。 —— 这一回是说陌生却也很熟悉的走廊,钱汀大概很难忘记这个场景。 身后哒哒哒的声音响起,她一动不动抬起头,和那只怪物刚好撞上视线。 怪物通体是黑色的,有很多根细长坚硬的肢体,有一点像蜘蛛。 钱汀曾被这只怪物追着跑,当时内心的恐惧毫不作伪,于是此刻她又回到了这里,都是曾经深埋在心里的恐惧,如今看来,却又这么不值一提。 偏头躲开怪物扎来的足刺,钱汀手搭上去,借助全身的力量往下一折,咔嚓便断裂开来。 怪物没有发出声音,仿佛不会痛般继续伸出新的足刺。 钱汀拔出断掉的部分,顺势一滚躲开,在这段狭窄的走廊奔跑起来,上一次是为了逃避,这一次是为了寻找机会,简而言之,她现在在溜怪。 等一切尘埃落定,钱汀坐在被分解的怪物尸体中央休息,全身上下布满伤口,但毫无惧意。 西弗西里无法忍受这种情况,他喜欢色欲,喜欢恐惧,喜欢在幻境里戏弄别人,也许在现实里他会和你称兄道弟,但一进入幻境,你就会变成他手里的玩具。 他现身,暂时解除钱汀的记忆封锁问:“你都不害怕的吗?” 钱汀用了一会儿融合记忆,才答:“还行。” “你觉得,”西弗西里微妙的停顿,“生孩子是种什么体验?” 钱汀答非所问:“很温馨,多伟大的感情啊,是吧。” 西弗西里追问道:“你真这么觉得?” 钱汀眼神没有一点飘忽,笃定道:“当然了。” 心里想的则是:别让我生孩子,这可比有鬼吓人多了。 “我最怕的还是鬼,那种飘忽不定捉摸不透的东西。”钱汀微笑着说。 西弗西里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如此,那你继续吧。” 钱汀表面笑嘻嘻,内心不断给自己暗示,一会儿一定要做出害怕的表现,一定要! 西弗西里幻境封锁记忆的能力与司狱的能力比起来那可不是略逊了一筹,钱汀现在掌握了不少司狱的技能,保留一个念头还是可以做到的。 3、互殴 岑林一直觉得幻境是种很无聊的东西,更遑论是这种离谱的幻境。 他的记忆保留的很完善,所以在岑林眼里他就是从一个半残废状态突然变成了一个完整的人。 他的幻境内容也很简单,这是一个神奇的地界,这里的生物擅长化形,能轻易变成你身边的人,趁人放松之时再下杀手。 岑林要做的就是分辨眼前的人是真是假。 眼前的余笑就是一个例子。 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个了,最初完全拙劣的扮演看着就让人发笑。 余笑诶,那个嘴里没一句好话的家伙扭着腰凑过来,搁谁谁都笑。 现在倒是像模像样。 不过,“还是假。”岑林逗耗子都要逗腻了,一刀封喉。 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很多具尸体,余笑根本不敢出去,她也是服了,西弗西里这个狗男人,嘴上说着舍不得她受苦,就不给她搭建幻境了,转头就把她放在岑林身边一百米处,伪装成一块石头。 伪装只能坚持五个小时,之后她要做的就是避免被岑林杀死。 余笑:假笑.jpg 您这都把路给我堵死了,我还玩个屁啊。 新的“余笑”已经开始用这个套路了,它以余笑的第一视角完完整整把西弗西里的整个计划告诉岑林。 岑林毫不犹豫拔刀把人捅死了……… 余笑:…………你干脆直接杀了我算了……… 打又打不过,眼见时间马上要到了,余笑做好之后找岑林算账的准备,深吸一口气,等待自己变回原样。 余笑能看到岑林,但岑林眼里五十米开外的地方全部笼罩在雾气里,他不知道那么多个“余笑”从哪来的,看样子也不太想知道。 岑林看到一个新的余笑走到自己视线范围内,已经腻了的他打算速战速决。 余笑喊停:“等等等等!你都不分辨一下的吗?!” 岑林死人脸看她:“为什么要分辨,你知道我被骂了多少次吗。” 余笑:“你这不就问到点子上了,三百八十九声傻逼,一百零七次脑子有病………” 余笑一个个给他细数。 你问为什么她记的这么清楚,那当然是因为她听到第一句傻逼的时候心都凉了。 再看到那成堆的尸体,一度以为这个哥们是来这儿撒气的。 第136章 互殴 众所周知,离谱会被揍,但特别离谱就不一样了。 岑林抱臂看着余笑,听她还能说出什么花来。 余笑牵起嘴角尴尬道歉:“不是故意骂你的…” 见岑林不说话,余笑接着道:“你看啊,你骂也挨了,那找不到真的也很吃亏是不是,来,我们慢慢说。” 岑林:“不吃亏,都杀了泄愤。” 余笑:“妹妹,我们好好说,姐姐真的不会害你,以你的反应速度,我要是有什么小动作你肯定立刻就能防住,对不对。” 岑林眼神中的嫌弃都快溢出来了,“妹妹?” 余笑试探道:“姐姐?” 岑林拔出刀,余笑立刻道歉,“崽,酷崽,啊不,帅哥,大帅哥!” 另一边,钱汀也被放进这个幻境,她刚刚杀掉一只岑林(不是错别字),那个东西歪七扭八的走路姿势真的很毁岑林的形象。 迎面又走来一个岑林,钱汀迎上去,挡住那具尸体,其实根本挡不住,但是她自认为挡住了。 钱汀观察面前的岑林,岑林也在观察她,两个人对峙许久,钱汀道:“是你吗林崽?” 岑林扒拉开她,蹲到那具尸体旁边细细观赏,“又是林崽了,你可真行。” 钱汀跟着凑过去,蹲在他旁边问:“怎么,欣赏自己的美貌。”她拍着胸口打包票,“放心吧,他比不上你万分之一的美貌,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你还挺骄傲?” “不然呢?”钱汀不解的盯着岑林。 岑林忽的伸手拽钱汀的头发,把她按在尸体上,钱汀不按套路出牌,一手猴子偷桃,疼得岑林放手。 瞬息间钱汀起身抬腿将岑林踢飞出去。 过一会儿又慢慢走到岑林身边拉他起来,“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但没关系,我相信你是真的。” 岑林顺势站起身,拍拍土,用怀疑的目光看钱汀。 钱汀不管他的目光,自顾自走在前面。 两人走了许久,杀了很多怪物,钱汀小腿在一次突击中不幸受伤,只能由岑林背着她走。 再下一次遇到“人”的时候,钱汀干脆利落掰开岑林的手臂,从他背上跳下来踹在他膝窝处。 干脆利落砍头。 轻飘飘道:“反应太慢了。”又对着尸体解释:“虽然说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但偶尔试试也可以,对吧。” 这个岑林假的一批,钱汀不揭穿他只是想看看它们的反应速度如何。 另一个人钱汀就更熟了,绝对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嘛,纯纯就是来凑数的。 干脆利落干掉,就继续走。 碰到余笑两人的时候大概已经走了六个小时。 余笑像个俘虏一样被岑林牵着,至少还活着。 三人互相确认身份后,互相告知之前发生了什么。 钱汀看着岑林手里的刀,夸奖道:“厉害啊崽。” 岑林给她一个白眼,“用你说。” 钱汀笑笑不说话。 三人歇了一会儿,钱汀示意岑林背对自己蹲一下,戳戳他的后脖颈,“你真的怪厉害的。” “你干什么?”岑林问。 钱汀笑着说:“逗猫啊。” 余笑就看着钱汀在危险边缘疯狂试探,眉头慢慢蹙起,这个钱汀不对劲。 得找个机会提醒岑林,余笑默默想。 钱汀视线瞥过她,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余笑总觉得她似笑非笑的,很邪恶。 又过了三个小时,余笑在岑林去河边的时候悄悄凑过去。 两人正在说话,钱汀从后面摸过去,一脚把岑林踹进河里。 看着余笑惊讶的眼神,她说:“等会说。” 掏出把枪,砰砰两下结束了岑林的生命,才扭头道:“枪是之前宝箱里开出来的,这玩意是假的。” 余笑:“???” 钱汀:“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但你先别急,我慢慢跟你说。” “这个幻境其实是把你印象中的人复刻出来,前面的那些只是用来迷惑你的,让你觉得他们是在慢慢进化。” “你知道我的能力,他绝对是假的,而且,他脖子里没有芯片。”钱汀看着水里的尸体道。 “岑哥他脖子后面有颗芯片,你不知道对吧?” “对。”余笑慢慢后退,“那我又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的呢?” “你不用相信我,我知道我变化挺大的,你相信自己就行。” 钱汀晃晃手里的枪问:“会用吗?” 见余笑点头便扔了过去,余笑顺手接住,钱汀道:“就剩那么多子弹,保护好自己。” 第137章 火烧尸体 “你跟着我干嘛?”钱汀憋不住笑问。 余笑离她两米远,答:“一个人难免孤单寂寞冷。” “噗,”钱汀忍俊不禁,比了比两人间的距离,“这就算是两个人啦?” 余笑身姿妖娆凑上来,手搭在钱汀肩上,“怎么不算呢。” “笑笑!你也太没安全意识了!” 余笑讪笑道:“我相信你是真的。” “你刚刚也是这么相信那个假货的,你就不怕我才是假的,然后把真的岑林杀了?” 余笑沉思片刻道:“如果像你说的那样,这里的幻觉是通过我的印象产生的,那你实在是太假了。” “我印象中的阿汀,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妹妹,柔弱,胆小,你和她很不一样,你很厉害,但我觉得你就是她,从你的说话方式和你给我的感觉。” 钱汀:……我真是谢谢你啊。 “你刚刚杀死的岑林是个很优秀的冒牌货,”余笑说着笑起来,“他不可能是真的,真的岑林怎么会这么轻易被干掉。” “他和我印象中的岑林很像,但既然他是假的,那你的说辞至少有一部分是正确的。” 余笑笑的很漂亮,很明艳,她说:“不过最重要的是,我相信你。” 钱汀捂住胸口,艰难道:“你别勾引我。” “对对对,就是这个感觉。”余笑忙道。 钱汀:“???我在你眼里就是这种人吗?” 余笑歪头装可爱,“你不是吗?” 钱汀叹口气道:“谁能拒绝一个大美女呢,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两人一起在幻境中漫步,期间余笑问钱汀为什么变得这么厉害,钱汀终于找到了宣泄口,一口气骂了个痛快。 余笑:“就往这个方向走吗?” 钱汀:“幻境又不是现实,不管往哪个方向走我们迟早都能碰上的,不然就没意思了。” 果不其然,在经历重重险阻之后,钱汀和余笑见到了最高贵最牛逼的崽——岑林。 为什么这么说,岑林坐在尸体堆就的高山宝座上,翘着腿支着下巴哼歌,期待下一个怪物出现。 钱汀远远看到他就悄悄问余笑:“他不会觉得这样很帅吧?” 余笑看眼岑林,再看眼钱汀,评价道:“有脸撑着,还行吧。” 岑林看着两人的方向悠哉悠哉道:“出来。” 钱汀撇撇嘴骂道:“狗逼。”就要走过去。 余笑拉住她,“先确定他是不是真的。” 钱汀用一言难尽的眼神看了岑林片刻道:“就是他,会装这种逼的人除了他还有谁。” 余笑:“就怕是你记忆中的他。” 钱汀无所谓道:“哦没事,我记忆里他是个垃圾。” “走了。” 走到岑林面前,钱汀仰头喊:“你下来!” 岑林:“你爬上来。” 钱汀:“你滚不滚下来?” 岑林:“不。” 钱汀掏掏耳朵,递给余笑一大桶酒,“泼上去。” 接着自己又掏出一桶,两人通力合作很快把两桶酒泼完。 余笑已经能猜出钱汀要干什么了。 钱汀拿出一个点火器,一边点火,一边扭头对余笑说:“看,能活下来的就是真的,死了就是假的。” “咔嚓”一声,火苗贴着钱汀的脸窜起,她眼都没眨一下,往后退了一步,朝上面喊:“有种别下来。” 说完拉着余笑退开十几米。 余笑第一回见火烧尸山的场景,说真的,有点恶心,尤其是这些尸体大多都长着他们几人的脸。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岑林从尸体堆上跳下来,就地一滚扑灭身上的火苗。 扯住钱汀的衣领,钱汀仰头笑。 岑林盯着她的笑脸,伸手轻轻摸了摸,“这么久没见脸皮厚了不少。” “承蒙厚爱了。”钱汀退后一步把自己的衣领解救出来,“你也不差,别太自卑。” 岑林捏住她的脸,“来让我看看,刀割不割得烂。” 闻言钱汀把脸凑得更近,贱兮兮道:“你来啊你来啊。” 岑林仰头深吸口气,“傻逼玩意儿。” 钱汀完全不觉得是在骂她,但是装模作样道:“你怎么能这么说人家。” 岑林一个脑崩弹下去钱汀就捂着头闭嘴了,岑林叹口气问余笑:“她犯病多久了,吃药了吗?” 看着岑林关心的模样,余笑挑挑眉,“没啊,你有药吗。” 岑林掏出一罐脑残片给余笑看,问道:“这个药怎么样?对症。” “我该怎么委婉的告诉你这个药是把人弄成脑残的,不是治脑残的?” 钱汀可怜兮兮看余笑道:“笑笑,我那么爱你,你竟然说我是脑残,真是,太让我伤心了。” “你听到了吗?咔嚓咔嚓,是我心碎的声音。” 余笑看着钱汀身后摇头,“我觉得不是你心碎的声音,是要完的声音,快跑,那堆尸体活起来了!” “啊?”钱汀回头看一眼,这一眼真的要把人心脏病吓出来,那堆尸体以一种很奇怪的姿势扭在一起,在朝他们很缓慢的移动,虽然缓慢,但速度却肉眼可见的在加快。 岑林一根手指点了下太阳穴,“我刚刚就想说,要不是那堆尸体拽着我的腿,我会火烧到身上了才跳下来?” 钱汀:“下次这种事,早点说!” “早点你也没给我机会说。”岑林装作无辜的样子。 三人一齐往前跑,本来前方是水潭的地方变成了平地,钱汀叹口气,边跑还有力气说:“我就说吧,幻境的基本操作。” 岑林瞟她一眼,她就接着说:“要不你去溜怪吧,看是你先被追上还是它先被烧死。” 岑林终于大发慈悲回她了,“你去。” “不是,”钱汀大声道:“你杀的怪物又活过来了你不觉得丢人吗?你不想把它按在地上摩擦吗?你怎么能这么堕落!?” 岑林:“本来是想的,现在不想了。” 钱汀:……怪我太多嘴呗。 余笑率先停下拉住两人,“幻境不讲基本法你们知道吧。” 两人同步点头,然后一齐看着余笑,余笑差点笑出来,好可爱。 “你们两个一起上,干掉它。” 岑林无语:“姐姐……那你干什么?” 钱汀懵逼:“…笑笑,它那么大……………倒也不是不行。” 钱汀看着岑林,“你怎么能对漂亮姐姐这么说话。” 岑林:“你管她叫漂亮姐姐啊。” 钱汀眨眨眼道:“给点面子。” 余笑:“我还需要你们给面子?” 太瞧不起人了。 第138章 烫死了 余笑道:“作为队伍里的智囊,我认为我们逃避是没有用的。” 钱汀举手,余笑示意她说,钱汀道:“它快过来了。” 岑林在跑起来之前也像模像样举手道:“我觉得,”两人向他投去视线,“我才是智囊。” 钱汀一脚踹上去,岑林躲开让她踹了个空,差点跌倒。 钱汀一个踉跄骂道:“滚,我才是智囊!” 余笑正色道:“我武力值不行,负责策应,阿汀,你主力可以吗,岑林他武力值最高,应变能力强,他在旁边帮你。” 钱汀一愣,按理她该觉得自己被认可被信任了,但莫名的,她感觉不对。 余笑就见钱汀呆愣愣看她,眼神里写着——你不相信我? 不是诧异,不是震惊,是一种茫然和受伤。 我当然理解你不完全信任我,但你宁愿相信这个岑林也不相信我吗,此刻钱汀大概是这种心情。 “我……”余笑想说点什么,但什么都没来得及说。 钱汀折身回去,一句话都不愿意说,老子他妈让你走你不走,现在说这种话。 岑林余笑也停下奔跑,岑林转转手里的刀,“让废物当主力?” 余笑叹口气道:“她不是废物。” 不可否认,余笑确实有这种想法,万一这个钱汀是假的,让她去涉险是很好的选择,如果钱汀是真的,那余笑也相信现在的她有自保能力。 现在她不相信钱汀还能相信谁呢。 “阿汀!”余笑喊:“你脑子有病我一直是知道的,但我没想到竟然病的这么严重。” 钱汀听到这话脚下不稳差点栽进火里,“不是你有病吧?” 岑林在后面不客气的笑。 钱汀实在没想到西弗西里人看着浓眉大眼的,戳人伤疤竟然往死穴上戳。 她现在丝毫不怀疑西弗西里就在周围做手脚,那一瞬间的情绪过去了她也就能想通,余笑不相信她就更不可能相信岑林。 都是小把戏而已。 钱汀眼也不眨观察那堆怪物的构成,只要它们不散开,那能威胁到我们的也就只有它们周身的火焰而已。 可为什么不散开呢,难道是它们会构成一个更大的怪物? 啊,是哦,从来没人说过这些是杀了就会死的幻象啊。 岑林余笑眼睁睁看着钱汀掏出个不知道什么东西往怪物身上扔去。 东西砸碎在怪物身上后,火焰变得更加猛烈。 余笑脸色一变,“是油,她打算干什么?” 岑林笑着朝那边喊:“你头发着了!” 钱汀把头发割断,继续绕着怪物行进,期间撬断了不知多少根新长出来的肢体。 余笑只能看见怪物的速度一下变慢几乎停止。 余笑轻声问:“这种温度,这么近的距离,她会死吗。” “不会,要死早就死了。” 岑林看得清楚,如果不是有什么特殊道具的话,钱汀根本不可能坚持这么久。 钱汀就守在那儿,阻断怪物的行动。 站了许久都不见怪物有新举措,绝对是在憋大招。 也不知道算不算可惜,大招还没憋出来就被打断了,钱汀余笑岑林三人也见证了一场天女散花。 尸块带着火花纷纷扬扬落下,砸在几人身上,然后被一股神秘力量隔开,钱汀离得近,看得尤其清楚,一下惊喜道:“我靠,严哥来了!” 第139章 产道 “人是集齐了,幻境怎么破?”岑林倚在一块一米多高的黑炭上问。 “擒贼先擒王。”丁无嗟答。 余笑不解问:“哪来的王?” 丁无嗟看向钱汀问:“你没跟咱笑笑姐解释?” 钱汀无辜眨眼反问道:“我没说吗?” 余笑坚定摇头,“你没说。” “好吧,”钱汀解释道:“跟在丁哥旁边那个人叫西弗西里,是个善于操控幻境的恋爱脑。” “众所周知,恋爱脑的脑子多少都有点问题,他也不能免俗,幻境肯定是他搞得鬼,但谁也不知道他搞这出是为了什么。” “我们五个里面就一对情侣,我相信他也已经悄悄做过什么了,至于其他的,难不成是要考验我们的熟悉程度?” “也可能是看看我们能不能擦出爱情的火花。”余笑戏谑道。 钱汀露出嫌弃的眼神,“别了吧。” 岑林啧一声,什么都没说,却好像什么都说了。 只有余笑仿佛与自己无关般笑的开心。 “这么无趣的幻境他也搞得出来。”岑林突然嘲讽道。 “你觉得幻境应该是怎么样的?”丁无嗟挑眉问。 岑林道:“直击人内心最深的渴望,让你即使知道这是幻境也难以逃离,或者来点刺激的,让人分不清是幻觉还是现实,总之不像这样,跟过家家似的。” “你什么时候也学会煽情了?”钱汀问。。 岑林眼珠转动到她身上,停滞了一瞬道:“有点累。” 钱汀知道,他人生最大的追求无非是及时行乐,偶尔可能有些小志向,这个漫长的副本实在是让他不舒服。 其实从那堆成山的尸体就能看出他是在发泄,他不开心,从上一关开始就是,一个喜欢独行发疯的人被队伍束缚住的时候就会有这种感觉吧。 他的无所适从钱汀有一点能理解,也感到一些抱歉。 只能说,岑林对环境的适应能力很差,不熟悉的相处方式让他很难找到平衡点,就和当初一样。 钱汀笑道:“那就赶紧出去啊,好好睡一觉。” 丁无嗟也说:“开工,放心,肯定让你早点休息。”说罢朝严承云使了个眼色。 严承云点点头,打了个响指,一瞬间空气好似被冻结般,钱汀感觉周围有什么变得不一样了。 “在那儿。”严承云指着一个方向说。 那有什么?说实话丁无嗟也看不到,但不妨碍他相信严承云。 随手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朝严承云指的地方扔去,正中西弗西里额头。 西弗西里现身在众人面前,还是那副少年样子,他斥责道:“你们这是耍赖!” “谁跟你玩游戏啊,还耍赖。”丁无嗟笑着说,“行了,快结束吧,没看见都孩子累傻了。” 西弗西里嘴一瘪道:“你确定他就是你的朋友吗?” 丁无嗟看向钱汀,钱汀坚定点头。 丁无嗟把头扭回去说:“确定啊。” 西弗西里:“她说是你就信?你就不怕他们三个都是假的?我可以把你们放回去,不保真哦。” 丁无嗟再次扭头看向几人,严承云他是肯定的,钱汀眼神毫不闪躲看着丁无嗟问:“这怎么证明啊?” 余笑无辜道:“我也没办法证明。” 岑林垮着肩膀,眼皮都没掀一下,浑身上下透露着无所谓的气息。 “你要不给我一刀看看我能不能复活?”钱汀思考了很久道。 丁无嗟笑出声,看回西弗西里道:“假的我也不怕,赶紧吧。” 西弗西里挥挥手把几人送回去,丁无嗟和钱汀也终于看到了岑林现在的样子。 同情心泛滥的钱汀眼眶一下子红了,震惊的绕着岑林转圈圈,“怎么会弄成这副样子?” 丁无嗟皱眉看向严承云,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岑林深吸一口气,持续性装死,手一指严承云让他回答。 严承云简单把事情说了说,一时间几人都陷入沉默,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丁无嗟宽慰岑林,“你看,腿断了也不影响你的帅气,这还不值得庆祝吗。” 钱汀拍拍岑林肩膀,差点把人拍到地上。 “走啦,早点解决早点让他变回去。”余笑说。 几人一路走一路闯关,可惜没找到能把所有人一起送出去的传送门,多隔了几天,几人先后出副本。 最先是岑林,他那么残疾着多少让人不忍心,随后是余笑,然后丁无嗟和严承云,钱汀说自己还想在副本里再待几天。 让几人在外面等她,丁无嗟劝告无果,只得放任,期间丁无嗟一度以为这个钱汀是假的出不去副本才骗他们的,但最终被钱汀说服了。 钱汀不愿意出去源于霍思的一段话。 某一天夜里,霍思偷偷问她:“我构建的这个副本可以吧?是不是很有深意?” 钱汀不理解说:“一个迷宫副本哪里来的深意?你不就是把哥哥关卡里喜欢的部分拼拼凑凑弄出来这么个玩意儿吗?” 霍思大为震惊,“你竟然没有发现我的深意!你不觉得通关迷宫的过程很像生产吗?经历重重磨难成功通关,不觉得和生孩子很像吗?” 钱汀完全不理解霍思的震惊,她无语的说:“哪里像?!谁产道长的跟迷宫似的?” 但不管怎么鄙视霍思的设计理念,钱汀之后走在迷宫里的时候都不可避免想到这一点。 于是她也升起了一个念头,通关副本就是降生在这个世界上。 送走丁无嗟和严承云后,钱汀站在原地对系统道:“我放弃通关,送我进惩罚副本吧。” 第140章 都是傻子 两个小时后再次见到钱汀(时间流速不一样),只有两个字能形容她——狼狈。 虽然分开前也没好到哪里去,但现在显然更加凄惨。 丁无嗟左看看右看看,问:“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 钱汀脸皱的跟苦瓜似的道:“因为贱。” “啥?” 钱汀摇摇头说:“谁让我非要犯这个贱呢。” 丁无嗟以为她说的是在副本里多待几天,没再多问,只让她赶紧去休息。 “吃过饭了吗?”严承云问。 钱汀受宠若惊,严承云以前很少在意这些小事,“还没,不过我想先去洗澡然后睡一觉,实在是太累了。” “嗯,快去吧。” “好嘞。” 钱汀走后丁无嗟和严承云聊天,“我感觉不太对劲。” “哪里?” “你还记得阿汀最后和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对副本的态度是怎么样的吗?” 严承云回忆片刻答道:“厌烦,她似乎很想尽快出去。” “对,”丁无嗟一锤手心,“就是这个道理,在副本里很难得到充足的休息,往往是一个副本接着一个副本,处处都是危险,那种环境很消磨人的意志,感到疲倦厌烦才是人之常情。” “阿汀之前也不止一次说过好想回来,可是最后跟我们说什么?她竟然说想再待几天!” 严承云说:“阿汀很长情,有没有可能是因为她在副本里待习惯了,一时间不太想出来。” 丁无嗟点头道:“不排除这种可能,但我总觉得哪里不对。” 丁无嗟想了又想,回忆钱汀态度转变的节点,再跟严承云确认时间。 发现钱汀是在出副本三天前开始不对劲的,抱怨的少了,开始花更多时间去观察副本里的设计,还总是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看来是发生了和副本有关系的事情,是迷宫里隐藏着什么秘密吗,可这并不是不能告知他们的事情。 那就只能说明,这件事情和迷宫有关,但更多的是和钱汀自己有关,是她对迷宫的态度发生了转变。 果然还是迷宫隐藏着巨大的秘密吗,可这个秘密是没必要告诉他们几人的,那就说明这个秘密不会影响到他们。 “你说什么秘密是没必要告诉我们,但又能影响到阿汀的?”丁无嗟问。 严承云梳理思路,“首先这个秘密不会危害到我们,甚至不会对我们造成哪怕一点影响。” 否则钱汀不可能不告诉他们。 “其次它和副本本身的设计有关,每一个机关的设计应该都体现了这一点。” 不然钱汀就不会盯着那些机关看了。 丁无嗟:“所有的机关设计不就是为了增加我们的通关难度吗,搞不懂。” “那我们换个方向梳理,你觉得阿汀要避开我们干什么事情?” 丁无嗟想了想答:“如果有正当理由,她不会避开我们做任何事。” “以我对阿汀的了解,有关关卡副本的事情她没有什么不能告诉我们的,如果有那就是上面不想让她告诉我们。” “但对于那个副本来说,有哪些是我们不能知道的事情吗?长夜连游戏的基本状况都能告诉我们,更何况是一个由霍思构建的副本呢。” 丁无嗟说到这才突然意识到——“对啊,这个副本是霍思搞出来的,那我直接去问他不就好了。” “啊?”这一下把严承云搞懵了,“这可以直接问吗?” “这有什么不可以。” 说着丁无嗟戳开和霍思的聊天界面,直接发问,“副本里是不是隐藏了什么秘密?” 霍思秒回:“何以见得?” 丁无嗟想着旁敲侧击,委婉道:“副本名叫《转角迷宫》,你介绍说是转角遇到爱,但实际上每一个转角等待玩家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我觉得你是一个务实的人,不可能写出这么假的宣传语,里面肯定藏了点什么。” 丁无嗟万万没想到自己这一通瞎几把胡说的话竟然歪打正着,正正好勾起了霍思的分享欲望。 霍思哔哔完自己的创作心得意犹未尽道:“阿汀也真是的,一点都不知道尊重我的劳动成果,宁愿去惩罚关走一趟都不愿意通关。” 最后的最后霍思说:“你还怪懂我的,等着,下个副本我送你份礼物。” 丁无嗟没想到还有这意外之喜,连忙应下。 “实在是没想到,竟然这么中二吗。” 严承云:“每个人的想法不一样。” “嗯,其实也好理解,如果有选择宁愿从没出生,但已经出生了也不想就这么去死,能理解能理解。”丁无嗟说着感觉也挺无奈,理解归理解,也别这么轴啊,不管怎么样通关了不就行了,还非要表达一下自己的态度。 怪不得说自己贱呢,这一趟可没少遭罪。 钱汀在房间里猛捶枕头,这次后悔了,下次继续作死。 休整几天后,几人聚在一起计划之后要闯的关卡。 岑林:“我觉得《钢铁之城》不错,听起来就很能打。” 丁无嗟:“听着打起来就很疼。” 余笑:“这个学校的呢,看起来不错。” 钱汀幽幽看过去:“你忘记上次的惨状了吗?” 虽然钱汀没有亲眼看见,但还是有幸观看了影片——关于一个七岁孩童逼人跳楼,最后尸体在楼下堆成小山的场景。 余笑又选了一个,“《甲乙丙丁》怎么样,听起来挺普通的。” “就是太普通了,什么都听不出来。”丁无嗟道。 “这有介绍,我看看,‘你说爱我’…………?” 丁无嗟怀疑自己没听清问:“什么玩意儿?” 钱汀凑过去看一眼余笑的屏幕,重复道:“你说爱我。” 余笑默默把这个备选划掉,“这种一般还挺难的。” 两个小时之后,几人终于选出了想去的关卡——《风雪旅馆》。 风雪旅馆,随时欢迎您来做客,给您家一半都温暖。 钱汀偷偷问丁无嗟:“你信吗?” 丁无嗟:“不信,我只是想看看家一般都温暖长啥样。” “巧了,我也想。”两人击掌。 岑林余笑:“……………” 你们开心就好,不用管我们的死活,这种假的一批的介绍就是骗你们这种傻子的,既然都自愿当傻子了,我们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第3章 赤樨番外 1. 我曾是个孤儿,后来我有了父亲。 我很爱父亲,父亲也很爱我。 但父亲更爱林小姐。 因此我对林小姐格外好奇,父亲也经常对我讲林小姐的事。 我也很崇拜林小姐。 我以为他们会是夫妻,虽然父亲是机器人,但这并不影响什么。 当我询问父亲时,他这么告诉我—— “林小姐是残疾人,我作为政府发放的残疾援助陪在她身边。” 我见过那个已经倒台的政府发放的机器人。 非仿生机器人,就是战场上退下来的铁皮人稍加修改后的结果。 和父亲完全不像。 父亲看起来和人类无异,甚至有着优越的皮相,如果不知道他是机器人,我也会认为他是一位优秀的人类男性。 我有问过父亲他为什么会是男性。 别误会,援助机器人是没有性别的,不像色情行业的机器人有受众群体所以分了性别,也不像管家机器人为了卖出好价钱分出性别,甚至还有性格设定。 父亲说:“从社会大众结合趋势来看,女性大多会和男性在一起。” 我懂了,是为了和林小姐在一起。 再后来我发现,这也是骗我的,他是男性单纯是因为林小姐认为胸部累赘,男性的身体更为方便。 而且为了方便,父亲的第二具身体外在虽然是男性,但没有鸡鸡。 顺便再告诉你们,父亲现在的身体也没有鸡鸡。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有。 要问为什么,他也觉得累赘。 作为林小姐一手教出来的机器人,父亲是没有性欲的。 他深得林小姐真传,认为产生性欲的根本目的是繁衍后代。 不像其他一些机器人觉得好奇,还专门安装相关的系统。 林小姐其人,我是不太了解←霍思说的,我觉得我非常了解。 但是听说她在第一次来月经之后就做手术切除了子宫和卵巢。 只因为她觉得麻烦,月经麻烦,繁衍后代也麻烦。 就像她觉得胸部累赘,和鸡鸡累赘一样。 我只能说,干得漂亮!我喜欢! 至于为什么不切除胸部,第一,不美观,是的,林小姐对美观有一定的追求。 第二,我猜的,不知道对不对,反正本来也不怎么大,能有多累赘。 没别的意思,就是单纯看过她的照片。 颓废风美女,没整过容,我们世界在这方面的科技还是很棒的。 美白啊,修复肌肤啊,只要五官不是特别差,就不会丑到哪里去。 说到人美就不得不提到心黑。 林小姐的心不算多黑,我认为她是个很好很棒的人。 但我个人的想法不能影响人类的普遍看法。 所以在人类历史上她是个罪大恶极的坏人。 至少在那些将教科书奉为圣典的傻子心里是这样的。 要问为什么。 她的所作所为终究会被教科书上虚构的历史所掩盖,因为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这是一个多么有魅力的罪犯。 她的事例会引起多少人争相模仿。 林小姐心不黑,但是狠。 父亲的笔记上写过一句话——作为林小姐的作品,她比任何人都相信我是一个优秀的人类,甚至比大部分人类都优秀。 与此同时,她坚定的认为我并非一个人类,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我是一个机器人。 林小姐的矛盾心理我无从去体会,但父亲的痛苦我却能窥探一二。 我曾经是这么想的。 直到霍思问我:“你把你爸的黑历史都翻出来了他知道吗?” 瞬间什么伤感的心情都没了。 我父亲也说那就类似于人类的青春期。 后来我知道,林小姐前半生致力于让机器人拥有人类的思考能力和感情,甚至是道德观念。 她想把机器人变成人。 但是后半生,她清楚的知道机器人与人类有根本性的不同。 也许在看到父亲时她有在想——机器人为什么要变成人类? 机器人就不能是他们自己吗? 人类有什么好? 不过林小姐是个豁达的人,在得知父亲很开心后也没有再想。 现在嘛,父亲的芯片埋在了林小姐的衣冠冢里,出于私心,我在外加了很多层保护。 说不定哪天我还能把他挖出来,哈哈哈哈哈哈。 2. 一个月能干什么? 如果有人问我这个问题,我大概会回答他:什么都干不了。 自从我长大离开父亲之后,时间就变得格外短暂。 在我漫长的生命里,不再有像小时候一样疯狂汲取知识的时期。 没有目标,一个月就什么都干不了。 但是这次,我用一个月认识了一个人。 一个自称废物,也确实没什么用的人。 胆小的要死,这也怕那也怕,从二楼跳下去跟要她命似的。 说不清是什么心情吧。 最初就以为是在带孩子,也确实是这样,孩子不怎么熊,带起来也不费劲。 让干什么干什么,但我就是看不惯她那个哭唧唧的劲。 不就有只鬼贴她脸边了,有什么好怕的。 必要时刻还要拖着她跑。 想着长夜的交代,我就想教她逃跑吧,结果是个跑都不会跑的家伙。 稍微混熟了之后嘴就特别欠,爱骂骂呗,也不碍着我,那不照样拖着她跑。 长夜说的也是有一定道理的,那是个好孩子。 一个不会慷他人之慨的好孩子。 她从不问我:“为什么不救他。” 我觉得这一点很好,也让我有了更多的耐心。 后来我知道她为什么不问我,因为她只会问自己。 问自己为什么不去救人,问自己为什么这么没用,看到她写的反省日记的时候,我第一次发自内心想到:还真是个好孩子。 带着不同的滤镜去看一个人效果真的不一样。 我觉得她是个麻烦的时候看她怎么看都看不顺眼。 觉得她是个好孩子的时候,她骂我傻逼我都想着骂吧骂吧,别把自己憋坏了。 我真的有点了解长夜的老父亲心态了。 看到她迈出救人的第一步时,我比她本人都要激动,哦,也有可能是她当时光顾着害怕。 她一直在努力,我认为她还有很长时间,但霍思说,没有那么多时间。 如果她不够强大,长陵能活撕了她,再在她的身体里找司狱。 如果司狱回不来,那对于司狱的信徒来说,她这个再提就没用了,他们会杀了她寻找别的方法。 因为这个事,我找阿多来要了当年的资料。 资料里说当初司狱的母亲将他仅剩的灵核交给老大,只有一个请求,让司狱活下来,活下来做他想做的事。 虽然看完所有资料以后我觉得司狱只想睡觉,但总有些人觉得如果不用管天下苍生,司狱会活得多自由自在。 不可否认,钱汀和司狱完完全全是两个人,但从灵魂角度来说,钱汀是司狱的一部分,司狱也同样是钱汀的一部分。 你不可能把一杯水里来自河流和大海的两部分分开。 司狱残存的部分不足以支撑他的意识,把司狱挖出来钱汀也将不复存在。 真是个麻烦的抉择。 但我肯定是偏向钱汀的,因为我又不认识司狱。 不管他怎么惊才绝艳都跟我没关系。 霍思总说怕她纠结,纠结来纠结去的徒增痛苦。 但我觉得她的选择非生即死吧,生就承认司狱是她的一部分,死就把一切交给长陵解决。 但他们真的还能把司狱剖出来吗,意识是会融合的啊。 余笑番外 美貌 余笑出生在一个小镇上。 不远处就是战场。 镇上的人为生计奔忙的同时,生活非常糜烂。 有闲钱就去喝酒,喝醉了便幕天席地开干。 他们对生活根本不抱希望,于是自顾自堕落,街上也因此有了很多弃婴。 不过他们很快就会被捡走,成为桌上的一道美食。 在连士兵尸体都吃的小镇上,刚出生的幼儿也着实算是美味了。 余笑很幸运,虽然父母没给她取名,但还是留下了她的生命。 长到8岁的余笑从没吃饱过,但也不像大多数人一样饿得皮包骨头。 这大概就是美貌的优势吧。 尽管她才十二岁。 父母把她收拾干净卖给了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有点小钱的叔父。 最初只是摸摸抱抱,亲吻舔舐。 后来,十四还是十五岁,她终于彻底跌进了深渊。 叔父对养着她开始觉得不值。 于是她成为了一个妓女。 她很漂亮,这让她在地狱里活了下来,但活下来就真的好吗? 在被送往客人家之后,可能是恶魔附身,也可能是心中的猛兽再也关不住了。 她在客人最开心的时候杀掉了对方,卷走对方的钱,然后制造了一场火灾。 她想逃到一个没有脏污与混乱的地方。 只是城市里也不如她的意,那里远离战场,但依旧脏污混乱。 余笑从来都知道自己的优势是什么,她花光所有的钱把自己包装成了一个干干净净的小姐。 从虚假的学识谈吐,到虚假的教养。 只有美貌是真正属于她的。 靠着虚假但难以考证的身世,以及装出来的一切,当然最重要的可能还是那张脸。 她作为公爵的小情人成功入住了庄园。 美貌很重要,但余笑也见过很多比她更美的人过着凄惨的生活。 所以她一直知道,美貌并不代表一切。 在庄园里,她认识了一个满眼忧郁的贵公子,那是德维斯家的小少爷。 她像个贴心大姐姐般倾听对方说话,也不时给予回应,她不说,谁又能看出她的不耐和厌烦呢。 当时的她还极其擅长察言观色,不像现在这么懈怠。 当余笑在小少爷眼里看到爱慕的时候,她只觉得讽刺。 与此同时,意识到这是一桩很大丑闻的她开始有意无意勾引小少爷。 我是低贱,可你看看,你的儿子竟然会喜欢这么一个低贱的人。 小少爷很轻易就相信了余笑的鬼话,在他眼中,他们的爱情大概很轰轰烈烈,很纯洁美丽吧。 就像戏剧里写的那样。 余笑呢,开开心心搅浑水。 等事迹败露,面对德维斯公爵的怒火,小少爷很坚定,余笑也很坚定。 小少爷努力维护的爱情,在余笑嘴里变成一句轻飘飘的玩玩而已。 在公爵决定处死她之后,她又趁机找了小少爷。 情真意切说:“你以为我想那么说吗,虽然你是大人唯一的儿子,但万一他恼了你,你以后该如何自处?” “我不求其他,只求您能偷偷放走我,让我能在余生里靠着我们的回忆过活。” 余笑这番话对恋爱脑上头的小少爷还是有点用的。 只不过小少爷恋爱脑过于上头,竟然想着跟她私奔。 忧国忧民的小少爷为爱人找了个替身,给她足够全家生活的钱,让她甘愿赴死。 却没想到自己被爱人放了鸽子。 哪有什么余生,余笑只是不想死在那个鬼地方而已。 已存死志的余笑没想到还有见到小少爷的一天。 离开公爵府后她再次回到了平民生活中,每日见着鲜血与死亡。 可能是小少爷总和她说的话起了点作用,她突然想,我的一生难道就要毫无意义的度过了吗。 后来机缘巧合下她加入了一个组织,不过她做的事情与之前无异。 无非是靠着美貌勾搭权贵,然后嘛,杀了他。 见到小少爷的那天,他已经成为了新的德维斯公爵,而余笑窝在另一个男人怀里。 老情人见面多少会有点尴尬。 但余笑不觉得,她并没有耽误对方不是吗? 小少爷不仅体会了轰轰烈烈的爱情,最终还拥有了无上的权势。 要是当初自己真的和他私奔了他还能这样吗?肯定是不可能的。 刺杀成功后,余笑还让对方帮忙隐瞒,带她出去。 小少爷一如既往的有修养。 帮了忙,却也告诉余笑:“我没想到你这么脏。” “现在不是看到了。”余笑一边拆头发一边说。 “觉得不干净就回去再洗洗。” 视线瞄过不可言说之处。 小少爷眼中,余笑一手挽着头发,一如当年,宠溺笑着说:“小少爷,见到你真好。” 还能帮我逃出来。 两人相对而坐,余笑说:“这不是爱你懂吗,这只是对年少不可得之物的占有欲。” 小少爷沉默着不说话。 “我觉得你该明白你父亲,为什么要做那些你之前不理解的事了。” 余笑虽然嫌弃小少爷,却没有用“你该懂事了”五个字去否定小少爷曾经的一切想法。 小少爷不想放手,却也不能接受曾经心中的缪斯原来这么肮脏。 余笑懒得纠缠,听之任之,果然等到了小少爷厌烦的那天。 没有很久,惦记了那么多年的人,厌弃也只需要五个月而已。 死的那天,余笑心中有很多想法。 虽然她不信神,却也不由自主想,能不能让她好好过一辈子。 生在富裕人家,过充实又美好的人生。 然后就被拉进了游戏。 她觉得这样的生活也挺有意思的,打算再玩一段时间,最好有个金大腿可以抱。 丁无嗟几人就在这种情况下闪亮登场。 番外 首先我没吃你家大米 1. 钱汀其人,欠是根本属性,嘴贱是附加属性,优柔寡断,心思细腻是被动技能。 被动技能就是指,她也控制不了,要是有开关她分分钟把线路搞坏让它再也启动不了。 在这个世界上,她最不喜欢吃亏。 你骂我是吧,那我肯定要骂回去,你指出我的问题是吧,行,我反省,我悔改,但你凭什么管我。 我改是因为我也觉得有问题,不是因为你说的话管用你懂吗。 首先我没吃你家大米,其次我没刨你家祖坟,你闲的冒烟了来管我闲事吗? 2. 作为一个有礼貌有素质,经历过九年义务教育的优秀学生,钱汀本人一般不会这么说话。 虽然心里这么想。 心思细腻,想太多是病,治不好那种。 扮演了十几年乖宝宝的钱汀一进游戏就略有些放飞自我。 只是略,她依旧是那个怂逼。 她也想改,只是没想用这么激烈的方法。 3. 话都说到这儿了,那就不得不喊上一句,就那男的是不是有病,有病就去治,别出来祸害别人好吗!! 4. 老子迟早把那个阀关上。 5. 岑林是个随心情行动的变态,帅也改变不了他变态的事实。 6. 被踹那一脚之后他不是自闭了,是被迫关机了,脑子里也有东西,弟弟没给拆出来。 一个狠人的自我修养是这样的。 都是从小弱鸡爬上来的,他能到今天这个地步,不是因为变态难不成还是因为圣母吗。 7. 屠夫这个称号,真是沾满血腥。 想当初那一片腥风血雨的时光,boss捅玩家,他也捅玩家,帮boss无痛通关。 其他队友表示,您老也看看我们。 最后往往是全灭结局。 全灭:玩家,boss,npc全灭,就他活着。 死神来了都得给他磕两个。 8. 长夜并没有把岑林引上光明大道,只是看这孩子太分裂了,帮他找找平衡而已。 玩游戏首先要跳出自己的世界,不能被那些规则牵着走。 举个例子,就好比上学吧,你只在学校待几年,那不是你生活的全部,离了它也不是不能活,所以嘞,有必要忍气吞声,看老师黑脸就吓得瑟瑟发抖吗? 完全没必要嘛。 就是身在其中很难看出来而已。 这叫什么。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9. 就跟整容似的,改造身体也上瘾。 详情请参见岑林,岑先生。 从眼球到手到腿的,改造了器官甚至还动了脑子。 10. 酷崽一开始改造的是眼球,为什么呢? 这就不得不提到他腥风血雨的那段时光了。 咱们简单说,眼球被挖了。 虽然听起来很残忍,但其实不算什么的,只要出了关卡照样是一条好汉。 不过那段时间,崽崽老是感受不到眼球的存在,有种空荡荡又很别扭的感觉。 于是他花光全部积分去了定制关卡——《涅格赫若伊斯实验室》,简称变态实验室。 给自己换了个机械眼球。 从那以后吧,他就朝变态的荒野一路狂奔。 11. 崽崽的心思你别猜。 他有时候喜欢用暴力解决问题,有时候喜欢装柔弱,有时候……反正别用正常思路去揣测他。 他有一次在关卡里养蛊,没错,蛊就是那群惹他生气的玩家。 气得霍思把他踹进惩罚世界好好度了个假。 12. 游戏里这些人的关系不能说不好,只能说正常人看了会觉得他们有仇。 游戏里待太久会让人的思维也游戏化。 多痛苦的折磨在游戏里也只是一句轻飘飘的:不就是死一回吗。 所以虽然崽崽在惩罚关里九死一生,但心情尚可控制。 只是想杀了霍思出气而已。 十分心平气和。 13. 被游戏影响最深的大概就是霍思本人了。 游戏的真正老大,喜欢出去旅游,才不会把自己的精力放在这上面。 游戏的管理者长夜是机器人,他的程序永远不会忘掉人类本身是种脆弱的生物。 只有死宅霍思,当然也可能和他原本生活的环境有关。 再多的痛苦在他眼里也只能汇聚成一句话:反正又不会死。 他本人也践行着这一条准则。 14. “你之前虐待过的人是不是都有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你爱上我了。” “我只想把你脑袋摁进水池里,你不觉得,你太暧昧了吗。” 钱汀用一根手指抵着男人肩膀往外推。 用行动表明多碰他一下都感觉晦气。 算番外,找感觉.jpg 14.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噶了,你希望被埋在哪里?” 丁无嗟:“你能不能盼我点好?” 15. “如果你和好几个帅哥谈恋爱你会怎么想?” 钱汀:“如果那个人不是我我希望他们几个好好过,如果是我,那臭男人请滚边去。” 余笑:“还有这种好事?” 16. 霍思:“阿汀给妈妈抱一个。” 钱汀:“你给我死!” 17. 在一个长着茂密树木的小山坡上,丁无嗟遇到了他人生的转折点。 那天的前因后果他记的清楚。 因是他带妹妹出去玩,果是妹妹惨死,尸骨无存。 丁无嗟认为叔叔一家恨自己是理所当然的,可他不理解为什么——叔叔对他严词厉色,却对真正的凶手卑躬屈膝。 但具体发生了什么他也说不清,记的最清楚的便是妹妹被穿在剑上当诱饵的一幕。 因为怪物的行进路线上有贵人的别院,为了保护别院,一条生命就很轻易的被放弃了。 被自诩为人民保护伞的正义之士放弃了。 其次便是那个怪物,庞大的身躯加上尖利细长的口器,因口器与蜜蜂相似,代号蜂王。 相似,又不完全相似,简单来说,蜂王喜食人。 18. 林向晚的社交软件内容截取: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艹,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丁哥你是怎么想的啊哈哈哈哈哈,林部长,愿你一路走好。 配图是林怀幽被丁无嗟一脚踹进阴沟里的照片。 19. 林部长追着丁无嗟跑了十八条街,最后以两人一起掉进怪物的陷阱收尾。 结局是两人一起挨批受罚。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20. 严承云没出学校便开始扬名。 先是以天才之名席卷各大新闻平台,后又传出不少奇闻轶事,成为当之无愧的当代第一人。 报纸上只说他诛杀水鬼,除了家里人,没人知道他帮水鬼找了半个月的家。 21. 人应该是怎么样的? 严承云思考了很久这个问题。 他听父母的,也听丁无嗟的,听老师的,听小叔的。 最后得出结论,人是矛盾的集合体。 22. 父母教他做无悲无喜的神明,见风使舵的小人,超凡脱俗的仙人。 教他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丁无嗟教他做自由自在的飞鸟。 喜怒哀乐全凭心意。 老师教他奉献牺牲,教他无畏无惧。 小叔………小叔说,他们的话你信三分得了。 张嘴就是些洋洋洒洒的大道理,都是些沽名钓誉之辈。 23. 余笑有过很多情人,长相、性格各不相同。 她热烈的投入每段爱情,尽管她认为那更像一场游戏。 24. 某人:“你有没有经历过一场刻骨铭心的爱情?” 某汀:“你有没有经历过一次痛彻心扉的死亡?” 某人:“……………” 25. 某:“你要不要脸?” 丁无嗟:“怎么?不要脸犯法啊?” 26. “你还活着吗?” 钱汀:“我觉得我的身体正在以一种我不知道的形式活在这个世界上。” “说人话。” “我感觉我死了,但其实没有。” 第141章 风雪旅馆 风雪旅馆就如同它介绍中说的那样,随时欢迎客人,选定关卡后发来的介绍上写道—— 关卡名称:《风雪旅馆》 关卡等级:3级 关卡类型:综合 注:玩家从第二天0点至24点可随时进入关卡,入住证明已发放,请各位玩家持证入住。 第二天下午四点多几人选择进入关卡。 转眼间便到了一处旅馆前,身前是普通民宿一样的老旧旅馆,身后是茂密的森林。 旅馆后面是高耸的雪山。 钱汀没文化,转头问:“森林和雪山能共存吗?” 岑林告诉她:“能。” “哦,还怪好看的。” “走啦。”余笑甩甩手里的入住凭证催促道。 “笑笑姐,你能不能回头看看?”丁无嗟突然道。 “怎么了?”余笑回头。 “我家严承云没了啊,这么大个人,突然就消失了。”说罢丁无嗟又问钱汀,“游戏里以前有发生过这种情况吗?” 同样没发现严承云丢了的钱汀摇头,“没有。” 哔一声,系统播报突然响起,与播报一起响起的还有丁无嗟的个人系统。 【欢迎各位玩家进入关卡《风雪旅馆》,这是一座神秘的旅馆,能实现客人的愿望,不过好像只能实现一位客人的愿望,具体是哪位客人,就要看各位的能力了,顺带一提,想离开游戏复活也不是没有可能的哦~】 这次的播报不同以往,是一道颇为戏谑的男声,听到声音的第一感觉就是小丑在说话。 丁无嗟认真听完播报打开自己的系统,是霍思发来的消息,“小严同学可能要晚点到,我找他有一点点事。” 丁无嗟松口气,但还是不理解霍思找严承云能有什么事,他把事情一说,钱汀脸色大变。 “他不会是想绿了你吧?!” 丁无嗟:“……不至于吧? “你不知道他可变态了!” “……我知道。” 【咳咳,】天空中突然传来霍思的声音,【汀汀宝贝,造谣是会被揍的。】 钱汀闭嘴一会儿又道:“那你对严哥干啥了嘛,你快说。” 【谁不想见到自己年少时候的初恋呢,我帮他一下。】 余笑岑林钱汀三人一齐扭头看丁无嗟,由余笑代表大众提问:“你年少初恋是谁?” 丁无嗟满头问号,“除了严承云还能有谁??” 钱汀合掌一拍,“啊我懂了,他要把严哥变成少年的样子!” 霍思打了个响指,【答对了,可惜没有奖励。】 丁无嗟:“这就是你要送我的礼物啊?” 【怎么?不满意?】 “………也不能说是不满意………嗯……就这样吧。” 钱汀眯眼看丁无嗟一下,看破不说破,拉着丁无嗟几人往里走,“那我们先去办入住。” 旅馆内部很亮堂,前台桌子旁摆着一个大花瓶,里面插着一支梅花,很漂亮。 后面站着一个穿着黑西服的服务员,腰上挂着链子,正经中又透露出一丝痞气。 “我靠好帅!”余笑惊道。 很多关卡里的npc都是往丑里做,追求一个吓人,很少能见到这么帅的。 余笑优雅走过去,隔着台面调戏人家,服务员全程挂着和煦的笑容,客客气气。 余笑将入住证明交给服务员,趁他倾身的时候敲了下他漆黑的胸牌道:“真没情趣。” “说的好像他答应你了你真敢让他进门一样。”钱汀说。 余笑微微一笑,“这不是有你嘛。” “我就更不敢了。”钱汀承认自己没用一点都不害臊。 “我敢。”岑林凑热闹。 “听到了吗?”余笑问服务员,“晚上记得去找他。” 服务员微微一笑:“好的。” 这是丁无嗟都没预料到的发展,他震惊道:“不是你真去啊?” “满足客人的需求是我们服务的第一要务。” “好样的。” 旅馆一共有三层,钱汀岑林住在二楼,丁无嗟和余笑住三楼,服务员让他们在房间稍候,要等所有客人来齐才会进行仪式。 “什么仪式?”丁无嗟问。 “当然是实现您愿望的仪式了。” 几人边上楼边聊天,丁无嗟夸奖道:“这服务员是真帅啊。” 余笑憋笑看着他,却又憋不住,看起来就很滑稽。 余笑道:“不算特别帅。” “嗯?” 余笑:“有一类关卡的特点就是养眼,但往往这个特点会被忽略,你猜为什么?” “关卡很难?”丁无嗟挑眉问。 “也差不多吧。” 岑林简述道:“可能因为这些美人都很变态。” 钱汀似乎想起了什么,一言难尽道:“我好像也知道这个,比如美女和异形接吻什么的,有点恶心。” 丁无嗟按住不停抽搐的眼角问:“你确定自己在说什么?” 钱汀也艰难点头,“反正,总之,额,她审美挺奇特的。” “她?这些关卡的负责人?” “对,但我不知道这一关是不是她负责的,也有其他的监管者对颜值要求比较高,但是没那么变态。” 在钱汀屋里坐了十几分钟后,严承云终于到了。 岑林掀了下眼皮,余笑对着人吹流氓哨,钱汀抿嘴思考人生。 丁无嗟眯眼端详一阵后问:“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个房间?” “前台告诉我的。” 丁无嗟像个流氓似的掐住严承云下巴,左扭右扭的看,最后下结论:“唇红齿白美少年,你照过镜子没?我怎么记得你以前不长这样。” “照过镜子,是吗,我不太记得了,你不喜欢?” 丁无嗟艰难吞下口水震惊道:“我在你眼里是什么样的人!?” 严承云一一细数:“喜欢长头发,桃花眼,白净,的人。”说完又补充,“苏珩那样的。” 钱汀很想问苏珩是谁,但根本不敢说话,怕打扰到这难得的看热闹时光。 “我不喜欢啊。”丁无嗟愣愣道:“谁说我喜欢那样的?” “林向晚,他说你给苏珩化妆,对,你还喜欢化妆。” 丁无嗟都被气笑了,“老子好委屈啊大宝贝,我!那天!看到一个化妆视频!觉得怪好看的!闲得无聊拿苏珩练手!林向晚那张狗嘴里吐出来的话能听吗?” “我上次开玩笑说我肤浅就喜欢你的脸你不会当真了吧?” “是假的吗?” 丁无嗟飙方言,“大佬,我喜欢你帅,你牛逼,喜欢你那什么都不屌的劲儿,就你之前那样儿,咱别闹行吗?” 余笑幽幽在旁边补刀:“现在这样就不喜欢了……” 丁无嗟一个眼刀甩过去,余笑老实闭嘴,他继续解释道:“不是,你啥样我都喜欢。” 严承云点头,“嗯,我知道了,你冷静一下,慢慢说。” 丁无嗟深呼吸后慢慢道:“首先,我不喜欢苏珩那样的,他就差拿小拳拳夏晴胸口了,所以你懂他俩的关系了吗?” “懂。” “其次,桃花眼真的挺好看的,但我根本分不清那些乱七八糟的眼型,只是偶然看到了,长头发是因为我觉得你留长发会很帅,那只是一个建议大宝贝。” “最后,我不是变态,你这样很好看,很帅,但只是从客观角度出发的,我绝对没有一丝邪念!你相信我!” “我当然相信你。” 丁无嗟松口气道:“以后别听他们瞎忽悠你。” 之后,钱汀偷偷问余笑:“这不对吧?小情侣谈恋爱会没有一点旖念?” 余笑答:“纯情少年正常,又不是只有时时刻刻想把对方扒光才叫爱。” “我见过很多不同种类的爱,很多人认为爱就是欲望,想保护的欲望,想占有的欲望。” “满脑子都是黄色废料的见了不少,也挺浪漫,在绝境里做最疯狂的性事,绝处逢生时拼命拥吻。” “战火漫天里拥抱,舔舐啃咬,这是人类的欲望,在生死边缘徘徊的同时又能幕天席地做爱,你不能否认这叫爱。” “同理啊,你也不能否认他们的爱,无论这份感情起源于外貌,实力,还是相互吸引的两个灵魂。” “你觉得这个世界上有比爱情更重要的事情吗?” 钱汀:“当然有!” “他们也这么觉得。” “这个世界上有太多事情比儿女私情重要了,有人穷极一生只为追求轰轰烈烈的爱情,有人认为爱情不过是工具,有人将生命献给爱情,有人将爱情当做生活的调剂。” “每个人的认知都不一样,各有各的选择罢了。” “你呢,有感受到什么吗?” 钱汀思考了很久说:“挺安心的,他们俩在一起就很安心。” 钱汀很少在两人身上感觉到猛烈的爱意,两人也从未明显的表露,可她确实不能否认两人相爱。 爱情究竟是什么呢,大概无法用语言形容吧。 小剧场: 苏珩先生,请问您怎么评价丁先生拿您练手这件事? 苏珩:“那天我就打了个盹,那狗逼玩意儿把我画的跟鬼一样,丑到连我妈都认不出来,我都想把他手撅折,那叫一个贱呐。” 第142章 监视? 经历了一场有关爱情的讨论,几人还是不可避免会过度关注严承云,尤其是钱汀。 严承云第五次问钱汀是不是有什么事。 丁无嗟一拍钱汀肩膀道:“别看了,再看也不是你的。” 钱汀挥开他的手,“欣赏,我就是单纯的欣赏。” 没过多久几人各自分开,岑林去山里遛弯,余笑站在前台后面假装服务人员,钱汀坐在楼梯口边上观察每一位客人。 丁无嗟和严承云在旅馆里转悠,二楼一间房门突然打开,从门里出来一位干练的女士,女人看到他们点头示意算是打招呼,便越过两人朝楼下走去。 丁无嗟想将胳膊搭在严承云肩膀上却搭了个空,严承云抬头看他,歪头不解。 “你好矮,我好不习惯。”丁无嗟说。 严承云视线扫过丁无嗟的腿,“把腿锯了就习惯了。” “不锯,走。”丁无嗟带头跟着女人下楼。 女人敲响一楼的一间房门,一个满脸大胡子的中年男人开门问干什么。 女人说:“老板,厕所堵了,能不能修一下?” “哪间房的?行,我跟你去看看。”说罢老板拿出钥匙打开旁边一间房间的门,从里面拿了个工具箱出来。 丁无嗟跟严承云小声蛐蛐老板:“服务员长那么帅老板怎么这么…朴实啊。” “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必要联系吗?” 丁无嗟揽严承云道:“这属于最基础的联想,算了,别信,骗你的。” 又凑到他耳边小声说:“你去找一下阿汀,告诉她检查一下房间,我去跟笑笑姐说。” 丁无嗟过去跟余笑说完,自然而然插入女人和老板的对话。 “这是要修什么啊?” 女人不着痕迹打量他一番道:“厕所出了点问题,来找老板看看,你也是来旅游的?和弟弟一起?” “旅游算不上,躲躲清闲而已。”丁无嗟下意识否定后半句话,“不是弟弟,额,表弟,哈哈,都是当朋友处的。” 话说到一半才反应过来严承云现在看起来就是个未成年。 “是吗。”女人看不出来信没信,自我介绍道:“我叫王皓月,您怎么称呼?” 丁无嗟做了个简单的自我介绍,告别两人来到钱汀和严承云面前蹲下,“你俩搁这干啥呢?” 钱汀答:“扮香菇。” “哟,还这么详细。” 严承云学她,从旁边扯了块白布披头上道:“扮竹荪。” “挺像。”丁无嗟不吝夸奖,把布掀开塞回瓶子里问:“那香菇小姐和竹荪先生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厨房看看?” 严承云拉着丁无嗟的手站起来,钱汀摇头道:“我观察一下来的客人。” 丁无嗟走之前钱汀叫住他问:“哥,你说为什么没人出房间?” “你自己回去看看不就行了。”丁无嗟不解,都提醒你了还问吗,莫不是惩罚关给搞傻了。 “哦!这个意思啊!”钱汀恍然大悟道,“我还以为房间里有怪呢。” 先不论npc不出门是因为什么,玩家不出门无非两点,一、出门很危险,二、屋里有东西绊住了他们的脚步。 一基本不用考虑,那就是房间里提供了一些信息给玩家。 丁无嗟敲了厨房门,却一直没人应,门还上了锁。 他在道具库翻铁丝的时候顺手将灵槐送给他的礼物——一只槐木人偶拿了出来,递给严承云,“我不在的时候就带着它,有惊喜。” 撬开厨房门一看,里面堆满了食材但是一个人都没有。 两人又转了不少地方,最后丁无嗟质疑道: “整个旅馆只有老板和前台两个人吗?还是其他人都在休息?这也不好挨个看啊。”嘴上说着不好,但他的手已经蠢蠢欲动了。 严承云拦住他道:“这样不好。” 就在他们俩探索旅馆的短短时间里,旅馆变得热闹起来。 大厅坐了几个人在聊天,钱汀旁边还蹲了一个小女孩,跟她有说有笑的。 余笑尽职尽责扮演npc,换了一套黑裙子,不知道从哪弄了个服务员同款黑色胸牌带上,被人摸手也只微笑问:“您需要什么服务吗?” 笑容和旁边的西装男一看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丁无嗟拉着严承云凑过去,没聊两句一个热情的大哥就指着余笑那边说:“看到没,那哥们跟人闺女聊好久了,一看就没安好心。” 丁无嗟一直很疑惑旅馆为什么要有公告栏,上面贴的内容他也一一看过了,无非是旅馆的规定和餐厅营业时间。 还有一些花边新闻,奇闻轶事什么的。 临近晚饭,老板从房里走出来在公告栏上贴了张纸。 有人好奇凑上去看,有人完全不在意,丁无嗟跟上去,看到那是一张通缉令,通缉一个杀人犯。 通缉令简单极了,照片都只是一个剪影。 丁无嗟却下意识觉得这张通缉令不简单,之后肯定会有相关的事情发生。 客人们表现的很平静。 老板回屋没一会又出来了,打开几扇房门,数个穿黑西装的服务员从中走出来。 丁无嗟仔细数了数,有13个人,原来他们都待在屋子里。 他们一齐上楼,各自分开去敲房门。 丁无嗟眼都没眨一下,就看到每个服务员都带了一名客人下来,他们敲的房间没有一间是空的。 并且都只带了一个客人!甚至都不需要上去第二趟。 丁无嗟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屋里应该是有摄像头,老板和这些服务员在监控所有人。 第143章 作死 “嗯?”丁无嗟凑近一点听钱汀在说什么。 “刚刚那个门是不是没人出来?” “对,那是厨房,不止没人出来,还没人进去呢,神奇吧。” “刚刚老板进去了。”钱汀指指厨房。 老板进去没一会儿便端着盘子出来,丁无嗟用一种果然如此的表情看钱汀,“你猜菜是谁做的?” 钱汀安慰似的拍拍丁无嗟的胳膊,“别管谁做的,能吃就行。” “老板,”一个青年男人站起来,偷偷往老板手里塞了什么东西道:“我最近肠胃不好,吃不了这些油腻的,能不能自己去做碗面吃?” 老板乐呵呵道:“当然可以了,您请您请。” “你们这npc还收受贿赂呢?给的还是金条。”丁无嗟问钱汀。 严承云也问:“他为什么会同意?” “npc是有人设的啊,设定他爱财他就会收,贵重金属基本在每个世界都是流通的,咱们下次也可以试试。” “其实现在就可以试。”丁无嗟不知道从哪掏出一块金锭放在桌上,“不过食材都是一样的,自己做能有什么差别。” 钱汀打击他,“至少你自己做的时候不会往里面放骨灰啊虫子啊,或者自己的断手吧。” “你不是说能吃就行。” “既然咱家崽都没掀桌子,那肯定就是能………?”钱汀一个转身,“岑林人呢?!” 丁无嗟无语道:“感情您没发现啊。” 钱汀懵逼眨眨眼,“他走丢了怎么也不跟我说,咱们要去找他吗?” 余笑将一个盘子放在钱汀面前,小声跟说了两个字:“能吃。” 秉持着对队友的信任,丁无嗟收起金锭吃饭。 等所有人差不多吃完,老板站到几张餐桌中央道:“非常欢迎各位客人来到我们旅馆,但大家应该也看到了我贴的告示,有个杀人犯也在我们旅馆中。” “旅馆一旦开始营业,是不允许客人离开的,除非你们不需要实现愿望了。” “我担心杀人犯会闹出什么麻烦,这样吧,从明天开始,所有客人进行投票,我会把票数最多的人关起来。” 老板说着指向自己下午拿工具的屋子。 “这也是为了保护大家的安全,你们看呢?” 我能怎么看? 丁无嗟问:“我能拒绝吗?” 老板眼神凶恶起来,服务员都朝丁无嗟的方向侧身,看样子时刻都能冲上来。 在老板发怒前丁无嗟解释道:“我也不是说你这种方法不好,但你有没有想过,把疑似杀人犯的客人关起来之后再死人你该怎么解释。” 他一副我是为了你好的样子让老板都有些愣。 旁边一个男人咬牙切齿,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他爱编你就让他编呗,还整这出?!” 丁无嗟示意男人稍安勿躁,接着对老板说:“每天都关进去一个人也不是事啊,这样吧,你直接把你后天要找的理由现在一起说了,还能少点麻烦。” 王皓月忍不住发笑,有这么一个作死的玩家看来今晚不用担心了,旁边还有几个人也暗自高兴。 钱汀一一辨认对方的脸,努力记住。 “而且您看啊,这每天投出去一个,万一投错了怎么办?那不就让无辜的人遭罪了嘛,我怎么忍心呢?” 老板冷冷看了丁无嗟许久,破罐子破摔道:“我也不瞒你们,大家应该都知道风雪旅馆能实现客人的愿望,但是你们不知道,能实现愿望全都仰赖饲山神,饲山神不愿意被太多人知道自己,我才出此下策,客人里面混进了一个杀人犯是真的,山神大人极其厌恶杀人犯,每日票选出来的是要献给山神大人的祭品,以平息他的愤怒,到时候也好帮你们实现愿望。” “这样也是为你们好,如果真的把杀人犯投出来了,那也不用再献祭。” 丁无嗟眼神扫过惊喜的客人,他不信老板说的话,假设老板说的是真的,那他怎么知道山神什么时候平息怒火呢? 这里的山神这么跌份啊?都生气了还能忍到明天再要祭品,想想还怪可怜的。 更有可能的是,所谓的山神只是他豢养的怪物,老板杀人养小宠物还更可信些。 老板走后,余笑站在餐桌旁尽职尽责扮演服务员,端餐盘到某一桌时手腕突然被人握住,是一个长相还过得去的中年男人,男人握着她的手摩梭几下道:“你听说过这间旅馆的故事吗?” “这里是我的工作场所我当然知道。”余笑面不改色答。 “晚上来我房间一趟。”男人说。 “好的先生。”余笑一板一眼道。 事后钱汀假装有事找到余笑问:“他是不是摸你了?” 余笑把手递到钱汀面前,“怎么?你也想摸?” 见钱汀不摸她把手收回来道:“让我晚上去他房间。” “老色批啊,你要去吗?” 余笑食指点在唇上笑道:“可以去看看,刚好也躲一下那位。” 钱汀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赫然是之前待在前台的那个服务员。 “他?” “我总觉得他真的会来找我,这回玩大发了。”余笑说这话的时候也笑着,一点不见恐慌。 直到所有客人都回屋休息岑林都没回来,钱汀说岑林还活着,几人便没有再等,各自回房。 是夜,丁无嗟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 前段时间他为了深刻了解霍思去看了些恐怖小说,现在满脑子都是床下有人门后有人,众所周知,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就是人类自己的想象力。 要是真正发生了丁无嗟说不定还没有那么害怕,可偏偏房间里一片寂静。 丁无嗟找遍了房间的每个角落,拆掉摄像头,最后盯着花瓶里倒出来的骨头走神,把骨头扔回去决定去楼下找严承云。 门甫一拉开,丁无嗟便探头出去左右瞧,这一眼就和余笑门前的服务员对上了视线。 不是你真来啊?来干啥呀? 丁无嗟自然是知道余笑不在屋里的,礼貌对服务员道:“你继续。”就朝楼下走去,期间一直防备着服务员偷袭,所幸一直走到楼下都没发生任何事。 敲响严承云的房门,没一会门便从里面打开,严承云穿着宽大的衣服站在门后。 “怎么了?”严承云清冷的声音传到丁无嗟耳朵里,他却觉得温暖无比。 一下扑到严承云身上,差点把人扑倒,顺手拉上门,“怎么了?”严承云又问了一遍。 丁无嗟装委屈,“你都不知道楼上有多吓人,那个男的就站在笑笑姐门口往里看,把我吓死了。” 严承云抱着丁无嗟,就跟小女孩抱着超大的玩偶熊一样——根本抱不住。 丁无嗟192,严承云现在最多有个一米七五。 严承云手放在丁无嗟背上认真拍着,丁无嗟感受了一会儿觉得不太对问:“你这是在哪学的手法?” 严承云答:“母婴频道,这是安慰受惊吓的孩子最有效的手法。” “有我这么大的孩子吗?” 严承云认真答:“可以有。” 自己脑补了甜甜潜意思的丁无嗟双手按在严承云肩膀上,拉开两人的距离,又凑近在严承云嘴上轻轻亲了一下,就要退开,严承云伸手按住他的后脑勺,强行把人拉下来亲。 “我靠,这又是在哪学的?”丁无嗟不可置信,“等等等等,你这样让我很有负罪感啊,色诱16岁的小严同学什么的……” “你色诱得了我?”严承云轻声反问。 “这怎么还带瞧不起人的呢,”丁无嗟面对学坏了的小严同学很没有抵抗力,“行行行,你色诱我行了吧。” 第144章 社死 丁无嗟最后带着小严同学回了自己房间,因为担心楼上那个服务员会做出什么过激行为。 严承云睡在靠窗户的一边,有了严承云在身边就安稳许多,丁无嗟睡了个好觉,严承云却怎么都睡不着,他总觉得旁边有一双眼睛在看。 第二天一早,严承云睁开眼,就见到一个服务员站在自己床边,他坐起身,拍了两下丁无嗟。 丁无嗟抱住他胳膊迷糊间一睁眼,吓得心脏差点蹦出来,“怎么着你半夜和别的男人偷情还就在我旁边?” 严承云一巴掌拍他嘴上,用你在说什么鬼话的眼神看他,“快闭嘴。” 服务员微微一笑道:“早饭马上准备好了,我来叫二位起床。” 丁无嗟打个哈欠道:“下次先敲门好吗?” “不好意思先生,我们规定要给客人提供最完美的服务呢。” “最完美的服务是指把客人吓死吗?” 服务员没有说话,露出了委屈的表情。 丁无嗟内心:他是绿茶吗?味儿怎么这么冲? 一时的沉默给了服务员机会,他躬身去扶严承云。 严承云挥开他的手道:“请别碰我。” 丁无嗟憋笑,一点都没感觉到被挑衅了呢。 “你可以出去了,我们马上下去。”丁无嗟对服务员说。 服务员留恋不舍的退出房间,传来三声咔哒声音。 丁无嗟支着脑袋看严承云,“你这样子很有魅力吗?” 严承云此时已经下床了,闻言单膝跪在床上亲了丁无嗟一下,丁无嗟没忍住笑起来,“你这都是跟谁学的啊,片儿没白看?下次,用你本来的样子再来一次,那样更帅。” “好。” 丁无嗟还是不知道严承云是跟谁学的,但他知道应该很难问出来,不过他可以猜,不是那几个货就是霍思,也找不到其他人了。 服务员贴脸开大的叫醒服务没有一个人能幸免,大早上就听到很多客人在抱怨,还有人去找老板理论。 两人下楼看到岑林已经在餐桌边坐好了,穿着白衬衫,很优雅的样子。 丁无嗟小声对严承云说:“他昨晚一定过得很不好。” 严承云看岑林神清气爽的样子不解道:“为什么?” “猜的。” 严承云过去直接问岑林,岑林一听手里的杯子都不晃了,往后一靠无奈道:“也就是一夜没睡。” “不止吧,”丁无嗟在旁拆台,“还喷了香水?昨天弄得很臭?” “本来还想照顾一下你们,不过既然你都问了,那我就大发慈悲告诉你。”岑林一条腿踩上椅子,正准备开口,又想到什么说:“等那两个一起,不然还要讲两遍。” “蹬蹬蹬——”三人一起抬头,是钱汀跑出来的声音,她头发凌乱,一看就刚睡醒,站在楼上扒着栏杆喊他们三个,“救命救命救命!!” 三人上楼,跟她一起进房间,岑林看到屋里的情景无语道:“就这?” 丁无嗟看了眼,又看了眼,“你是怎么想的?” 地上赫然躺着一名服务员,再看旁边滚落的一个摆件,不难想象刚刚发生了什么。 钱汀一睁眼看到一个男人站在自己床前,下意识抄起床头的摆件打了上去,打完才反应过来,赶紧找人求助。 严承云蹲下查看,“没死,”他似乎很疑惑对方为什么躺着不动,“也没有事。” 岑林也看了眼,下结论,“装的,可能觉得丢面子。” 地上的服务员慢慢蜷起身子捂住脸,服务员也是人,别让人这么社死好吗? 丁无嗟道:“不用管,一会儿就自己起来了,你也可以坐在这儿看他一天,凭一己之力牵制一个npc一天,也挺不错。” 余笑不知什么时候过来的,门口还聚了一堆人,都是来看热闹的,余笑说着:“发生什么事了,各位客人请让一让,我来处理。” 趁机走到几人身边悄悄说:“这里的服务员这样挺正常,一会儿跟你们说点好玩的,走吧,给他留点私人空间。” 假装检查一会儿道:“没什么大事,一会儿就好了,各位散了吧。” 三人先回到餐桌边上,余笑还要继续扮演服务员,钱汀过了一会洗漱好换好衣服出来,开门之后还有不少人想围观社死的npc,她没管,也没关门径直下楼。 四人挑了个不起眼的位置坐下,余笑过了一会也过来坐下,钱汀问:“怎么不演了?” 余笑摆着公式化的微笑答:“如果他们自己默认我是服务员,就会在脑海里给我的行为打补丁。” 不一会儿一个帅气小姐姐在余笑面前放了杯水,什么话都没说,只露出一个暧昧的笑容。 看着四双好奇的眼睛,余笑假笑道:“昨天休息的时候被她看到了。” 事情是这样的,昨晚晚饭后余笑一直在前台站着,首先,她不可能在众目睽睽下回屋,其次,她不可能跟着其他服务员回屋,所以最后除了丁无嗟三人的其他客人都把她当成了背景板。 余笑在让几人放心后,一个人在关了灯的大厅里站了许久,就在稍微放松时一个人打开了房门,就是刚刚那个女人。 余笑下意识朝她一笑,那人也笑,随后指指自己胸口的位置,余笑低头去看,那个位置刚好别着胸牌。 她疑惑抬头,那人只对她说了句:“辛苦了。” 并且只是口型,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之后没过多久余笑去了中年男人的房间,进行了深刻的交流。 “你不会,真的……?”钱汀犹豫着问。 余笑叹口气,摸摸钱汀的头,“傻孩子,怎么可能,威胁他而已。” 全程只有严承云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那个女人的背影。 丁无嗟奇怪问:“怎么着你要出轨啊?” “你一天天都在想什么?”严承云都忍不住质问了。 “想你啊。”丁无嗟理直气壮道。 严承云不好意思的别开眼,“没事,就是觉得有点奇怪。” “是吧,”丁无嗟附和道:“我也感觉她看上笑笑姐了。” 余笑:“你恋爱脑别带上我。” 第145章 哪里都会有的爱情故事 丁无嗟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片问道:“都有吧。” 这是一张极简风的卡片,上面只写了一句话,“你是一个谨慎的收藏家。” 卡片是丁无嗟在房间桌子上的旅馆手册里找到的。 其他几人纷纷点头,包括岑林,作为资深玩家,岑林对这些的敏感度是别人不能比拟的。 吃饭途中,岑林恶趣味的介绍后山的场景,“那里有个尸坑,尸体堆在那里都烂了,水汤汤的,跟你面前这碗差不多。” 丁无嗟面无表情喝下一口汤,“继续。” 岑林听话道:“老鼠和蛇在里面游窜,走进去感觉跟踩屎差不多。” “yue”钱汀干呕一声,放下手里的饭,尴尬一笑说:“我可能不需要吃饭了。” 余笑拍桌而起,戏也不演了,怒道:“你恶不恶心,怎么你去粪坑里打过滚?” 岑林淡淡道:“滚没打过,不过可以送你去打滚。” 丁无嗟:“要不你俩出去打一架。” 余笑翻个白眼坐下,“我傻啊和他打?又打不过。” 她这理直气壮的丁无嗟还以为自己听到的是——“他又打不过我。” 岑林也道:“不打,碾压局,没意思。” 钱汀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道:“好啦,崽你快去睡觉,我们去找找线索。” 把岑林送回房间,四人分头行动,丁无嗟和严承云避过人群来到一楼昨晚服务员出来的房间门口。 丁无嗟掏出昨天使用过的铁丝撬门,房里空无一物,自然也没有人,墙上挂着许多屏幕用来监视客人,窗帘紧紧拉着,只能透进几丝光亮,地板是浓重的黑红色。 如法炮制打开其他几个房间,都是一样的配置。 丁无嗟把门关好再次向严承云确认,“现在旅馆里有多少服务员?” 严承云:“七个,服务员的气息和旅馆的气息很像,但是和老板的不一样,他们只有在以具体形态出现的时候我才能感觉到。” 这么说好像有些难理解,换个说法会好很多,服务员不是人,老板也不是人,且老板和服务员不是同一种东西。 “他们依靠一些媒介出现在房间的各个地方。”严承云最后下结论。 丁无嗟不知可否,只说:“我记得有些房间没住人,对吧?” “对。”严承云问道:“要去看看吗。” 两人来到二楼一间房外,丁无嗟开锁严承云把风,房间布置乍看之下与其他房间无二,但丁无嗟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严承云环视一周道:“没有花瓶。” 丁无嗟点头认同,两人先后去了每一间无人入住的客房,最后得出的结果都是一致的,这些房间都没有花瓶。 检查到其中一间的时候一个小女孩跑来询问他们这是在做什么。 丁无嗟直言道:“在看有没有脏东西。” “那看到了吗?” “看到了一点,你也要小心哦。”丁无嗟蹲身给小女孩整理衣领,而后拍拍她的肩膀道:“去玩吧。” 心中有了筹算,两人找到钱汀余笑,又分别去他们房间确认一遍。 先是钱汀的房间,房门不知道被哪个好心人关上了,钱汀打开房门,发现服务员已经不在了,屋里也被收拾回了原本的样子。 然后是岑林的房间,从岑林房里出来就上了三楼,来到余笑房里,不出意外,每个房间都只比那几个房间多了一个花瓶,花瓶里同样有丁无嗟昨天看到的骨头,不是同一个部位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同一个人身上的。 丁无嗟把发现告知两人,然后提出问题,“你们有没有觉得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情不太对劲?” 余笑揉揉额头道:“叫醒服务是挺别致的。” “我不是说这个,”丁无嗟上去演示,旅馆外部虽然老旧,里面装修却还是挺好的,丁无嗟按下门把手,咔哒,锁舌收缩的声音,关上门,又一声咔哒声。 “按道理是这样没错吧,但今天早上是这样的。”丁无嗟先把门锁上道:“现在是最开始的样子。” “他从床边走到门口,开锁,再按把手,开门,关门,懂?” 余笑感觉一阵毛骨悚然,“你的意思是他一直在房间里没出去过?” “我的意思是,可以通过这个媒介随时来到你的房间,不需要借助任何工具。” “那要把这个扔掉吗?扔掉会不会没用?” 丁无嗟道:“所以我想能不能找个理由换房间,如果他们可以随便更改房间中的摆设的话,那只要在那几间房中放个花瓶扔块骨头不就好了,他们可不会嫌客人多。” 钱汀接话道:“但是他们没有,那就说明那几间房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秘密,让他们不能轻易下手。” “对。”丁无嗟又说:“不过也可以扔掉骨头试试。” 严承云道:“我去换房。” 余笑阻止道:“我去就行,你又不会胡搅蛮缠,到时候老板两句话就把你打发了。” 虽然但是……不得不说余笑说的很有道理。 看着中间的花瓶,余笑说:“一直想说结果忘记了,这些npc知道的可不少。” “昨晚那男的给我讲了一段凄美的爱情故事,骗我说是来这里寻求邂逅的。” “他说,曾经有一位长相甜美的客人入住这里,本来想实现自己的愿望——成为世界上最伟大的画家。但她在这里遇到了一个男人,她将这个男人称为她的缪斯。” “那个人是她的贴身服务员,优雅又绅士,画家一见就爱的不得了,两人在旅馆里度过了美好的一周,最后画家放弃实现愿望带着那个服务员远走高飞。” 余笑无语的说:“虽然很假,但也有一点参考价值,就像阿汀的那个服务还知道丢人一样。” “我觉得这里的服务员虽然不是人类,但并不是模式化的npc,他们有自己的性格。” 丁无嗟再次拿出那张卡片,“就像我们一样吗?被设定好的性格名片?” 余笑说:“好像有点联系,但又感觉不太对,等岑林醒了问他一下吧,他经验比较丰富,应该能发现什么。” 钱汀提出一个观点:“不会是我们死了都会变成服务员那样吧,然后这张卡片就是我们的人设?” “很独特的想法。” 第146章 我还不能有个男人了? 等到中午岑林醒了以后,也就是吃午饭的时候,岑林听钱汀转述的一通分析,点点头说嗯,“对。” “都对吗?”丁无嗟问,不是看不起钱汀,是那个猜测多少有点离谱。 “猜测嘛,怎么猜都对,你猜自己死之后会变成星星都对。” 钱汀强制让岑林闭麦,“没睡醒的人别说话。” 岑林躲开钱汀的手,正经道:“我猜有人抽到了狼人牌。” 没玩过狼人杀的严承云:“?” 岑林接着道:“身份牌肯定有好有坏,这不刚好有个杀人犯。” 丁无嗟思考片刻说:“你是说这些身份牌都是随机的,然后有人抽到了杀人犯的角色?” 岑林打响指示意他就是这个意思。 丁无嗟提出一个假设,“你们觉得客人里的npc会收到这种卡片吗?” 钱汀摇头:“肯定不会啊,他们都是有故事背景的,这个旅馆又不是玩角色扮演。” “那这个杀人犯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呢?”丁无嗟问。 岑林道:“制造矛盾冲突,以及,”他停顿了一下说:“一个漏洞百出的骗局。” 钱汀试着分析,“这样的话杀人犯没必要一定是玩家,如果他是一个背景更明确的npc不是更好吗?那就一定还有别的原因,如果有个杀人犯npc的话会发生什么?” “会杀人。”严承云回答她。 “杀人不好吗?死亡率越高关卡boss越高兴吧,这里面一定有什么理由。” “祭品对死亡状态有要求?”丁无嗟说:“所以不能让人轻易去死?” “太乱了,我回去再梳理梳理,先吃饭吧。”钱汀丧丧道。 吃过饭岑林跟着余笑去她房间,没一会儿就下来了,问站在告示栏前的钱汀:“要不要去看死人?” “?”钱汀把眼睛眯成一条缝看他,嫌弃道:“踩屎感的死人啊?也行,走起。” 岑林:“……下次装嫌弃别这么兴奋。” “给你面子还不要?” “丢人。” 余笑找到老板,带他到三楼,指着被岑林弄坏的床道:“老板你看看,这什么人呐,这么一弄我还怎么住!” 老板忙不迭道歉,提出补救措施,“那我给您换一张床。” 余笑不耐烦道:“换什么床,看到这间房就生气,你直接给我换个房间吧。” 老板迟疑道:“那些房间都太脏了,一时半会打扫不出来,这房间算是好的,您就先凑合住?” 余笑盯视老板,“不行。”把刻薄的样子演了个十成十。 一旁路过的帅气姐姐插话道:“要不跟我住,凑合凑合?” 余笑白了她一眼,“你以为你是谁啊还跟你住,我再说一遍,给我换间房,你这不是这么多服务员吗,打扫一个房间要多久,我就看着他们扫。” 老板很是为难,还试图劝余笑,“这位小姐,那位客人不也说了,您和她住有什么不行的,您也体谅体谅我们。” “我喜欢一个人住。”余笑不耐烦啧了一声。 就这么扯皮半天,老板最终还是同意给余笑换房,不过没办法帮她收拾,打扫卫生只能依靠她自己。 小姐姐一直倚门瞧着,笑眯眯的,被余笑白了也没有不高兴,在尘埃落定后介绍自己道:“我叫流云,有什么麻烦可以找我,或者,打扫卫生也可以。” 流云从口袋里掏出什么东西递到余笑手中,余笑翻过来一看,是一张身份牌。 余笑轻撩额边碎发一笑,捏着身份牌的手在流云肩膀上轻点一下道:“好啊,那就先谢谢你了。” 流云依旧笑眯眯,“不客气。” 丁无嗟带着严承云蹲在楼梯口偷听,一边听一边教育,“听到没,就是要这么强硬。” 余笑如愿换了房间,老板回屋取了钥匙交给她之后就钻回屋,很久没有出来。 钱汀跟着岑林跑一趟终于知道他为什么一晚上没回来了,后山根本没有路,到处都长一个样。 要是把她扔在这里准要迷路。 岑林带着她沿自己昨晚的记号前进,最终来到一处大坑前,还没靠近钱汀就闻到了一股恶臭。 “这什么神仙吃这么脏?”一见大坑钱汀便忍不住吐槽。 尸坑水面上一片平静,岑林随手捡块石头扔进去,惊起底下一串未知生物。 一只形似老鼠的生物往钱汀这边窜来,钱汀一惊(主要是嫌恶心)想将老鼠踹飞,却脚下一滑。 她已经做好摔进尸坑的准备了,这么久了,什么恶心事没经历过,只要死不了,那就啥事都没有。 岑林薅住胳膊给她拽了回来。 钱汀惊呆了,比起差点摔下去,被拽回来显然更让她不可置信。 艹,和拂九朝待久了,人都待傻了。 拂九朝不把她脑袋按进尸水里都算他仁慈。 钱汀用受宠若惊的眼神看岑林,“我感觉我要爱上你了,如果你现在把我胳膊松开的话……要掐断了崽。” 岑林施施然松手道:“我同意了。” 钱汀把他脑袋扳开,“算了你还是离我远点吧。” 岑林点点她,“没良心。” “行行行,爱你爱你,回了。” 回到旅馆,岑林在大厅绕了一圈,从告示栏上取下一张纸。 “干什么要取下来?新贴上去的吗?” “有用。”岑林回答。 盯着这张纸看了许久,岑林把纸叠好塞到钱汀手里,“拿好了,我去去就回。” 钱汀把纸小心收好,在原地站着,看起来跟罚站一样。 流云路过她,又路过她,钱汀看她脑袋都要扭过来了说:“小姐姐,你这样就不帅了。” 流云不在意道:“帅有什么用,装逼是会被雷劈的,我见过。” “那你是有什么想问我吗?” “那个黄色眼睛的美女是你朋友?” 都做好听到问余笑准备的钱汀:“啊?我没有黄色眼睛的朋友啊,你要说美女不就只有笑笑?” “笑笑?全名叫什么?。” “啊?不是,你等等,她眼睛不是黄色的啊,你色盲吗?那明明是绿色的。” “绿色眼睛吗?” “美瞳而已……姐姐你到底要干什么啊。” “了解一下,她很漂亮。” 下一句就是你很喜欢了是吧? 钱汀跑到下楼的岑林身边道:“你要喜欢就去问她,她会很乐意告诉你的。” 岑林把她往旁边稍稍,“我去干活,你边上玩去。” “??????”我他妈?今天这都是在干什么?? “我也去干活,姐姐你随意。” 岑林敲开老板房门,进去后往桌子上一坐,一点前戏没有直接对老板说:“都合作这么久了,我的人就别动了。” “你的人?”老板不可置信问道。 岑林胳膊往后一撑反问道:“我还不能有个女人。” 老板表情凶恶沉思着,岑林时刻防备对方扑过来。 所幸老板并没有这么做,而是说:“既然是你的人,那就算了,不过你跟她说清楚,以后别再坏我的事。” “换个房而已。” 老板怒道:“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几间房,我的这些人一进去不就露馅了!” 岑林适当示弱:“好好好,回去跟她说。” “既然这个人不行,那就把307号房的那个做掉。”老板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一定要把水搞浑。” 岑林笑道:“这个也不行。” “为什么?”老板脸色已经沉下来了。 “这是我男人,”岑林在他问之前先发制人道:“我还不能有个男人?” “感情你带着全家来我这里旅游来了!这么多年老伙计,你可别逼我。” 岑林跳下桌子拍拍老板的肩膀道:“放心,水肯定给它搅浑,只是这个人我还有用,你暂且等等。” 老板沉思片刻阴沉道:“信你一次。” 岑林挥挥手离开,走之前道:“我先走了,互相保密啊。” 第147章 唯一一个 岑林一出门就看见钱汀蹲在不远处笑眯眯看着他,两人走到避人处钱汀小声问:“你是杀人犯吗?” “你猜。” “我猜不是,我看过你的身份牌。” “?”知道还问,有病? “我猜你骗老板说你才是杀人犯,然后呢,你跟他说什么了?” “没有‘才’,我是唯一一个。” 岑林在前面走,钱汀在后面紧追不舍。 晚饭,等所有客人聚集到餐厅,老板宣布第一轮投票开始,在这个时刻有人才突然感觉到死亡临近。 “拒绝投票会怎样?”丁无嗟问。 老板直勾勾盯着他没说话,服务员朝他聚拢过来,黑压压一片,丁无嗟心说,之前 比这还有压迫感的都见过好多了,还怕你这个。 但实际上他举手投降道:“我就开个玩笑。” 转头就对几人说:“你们投我,我投严承云。” 岑林指了一个人,“投他。” 丁无嗟看了眼,是一个瘦小的男人,他记得那好像是个玩家。 “为什么?” 岑林道:“他挡路了。” “不是这么宽的路走哪不行,更何况你也不过去啊,人怎么挡你路了?” 岑林:“可能他比较胖吧。” 丁无嗟:“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一旁的瘦小男人听的一清二楚,脸都黑了,指着岑林问:“你什么意思!?” 岑林坐在板凳上,钱汀站在他旁边,岑林把头往钱汀肚子上一埋,闷声道:“不想跟你说话。” 钱汀眼睁睁看着男人脸色转青,眼神慢慢变得凶悍起来,这个人要是没被投出去,晚上绝对会去找岑林麻烦,但她也没什么办法。 除了这片小地方,其他人群聚集处也爆发了不少矛盾。 投票采取实名制,不允许弃权。 钱汀投了丁无嗟,在她举手投票的时候岑林抬头看了她一眼,钱汀小小声道:“万一他晚上来找我们呢,保险一点。” 岑林就又把头低下去。 最后被投出来的是一个陌生的npc,第二名是丁无嗟之前见过的小女孩,第三就是丁无嗟自己了。 npc被服务员绑起来扔进杂物房,老板从外面把门锁上,告诉所有人可以去休息了。 今晚丁无嗟和严承云依旧住在一起。 “出去看看吗?”丁无嗟问。 严承云答:“不用,能感受到。” 丁无嗟坐在床上左摇右摆不知道在干什么,说:“多少有点误差吧。” “出去太危险了,尤其是你。”——岑林已经告知过丁无嗟老板想杀他了,当然是用嘲笑的态度。 “那你去看看。” 严承云被丁无嗟赶出房间——从窗户。 他从窗户翻出去后,从正门偷偷潜入,老板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一直不关大门。 说是偷偷,严承云就是仗着自己的能力大摇大摆走进去也不会有人发现。 他用灵力包裹全身,在外层制造了迷惑别人的效果,相当于隐身。 老板杀人放血,全程虔诚至极,看得出来对山神充满敬意。 杀人方式很明显参考了杀猪,一刀捅进脖子,老板手法很熟练,但是因为人和猪生理结构上的差异,这一刀显然是捅不到心脏的。 于是老板握着刀向下劈砍,势必要在脖子和心脏之间开个口。 也不知道具体是为了干什么,难不成是献祭的要求? 老板扛着尸体往后山走,严承云跟了一段就没有再跟,回到房间的时候丁无嗟已经睡死了。 他帮丁无嗟盖好被子,在床边坐了一小会儿才躺下。 岑林这边过的稍微刺激一些,可能是觉得那个玩家不配他不睡觉等着吧,他是被敲门声吵醒的。 睁开眼迷迷糊糊的也不打算去开门,又不是人人都是丁无嗟,找麻烦还特意敲门进。 下床洗把脸清醒一下,拉开窗帘查看,没有任何东西。 只得老实开门,门口是一只大狗,又脏又臭,一见岑林就扑上去撕咬,瘦小男人平时几乎不把它放出来,岑林干脆利落杀狗。 拿长刀提溜着狗的脑袋放到男人门前。 打了个哈欠回屋。 第二次岑林干脆把狗头从窗户砸进男人房间。 有逼数的玩家还是很讨岑林喜欢的。 男人名叫阿伊达,是求生类玩家,有点聪明且知道自己的斤两。 阿伊达小心翼翼到岑林门口道歉,他不知道有多人没有睡觉在看这场热闹,也不在乎,比起保命丢点面子又算什么。 而且他就是要让其他玩家看见,这样才能增加一点微不足道的筹码。 因为看人不顺眼就大开杀戒的大佬玩家他不是没见过,正因为见过才如此恐惧。 岑林把人放进来,不是因为怕被别的玩家知道他杀人,也不是同情或者心软,纯粹是考虑到自己那群队友,少杀点生也不是不行。 还是老套路,不杀人就打劫,岑林几乎掏空了男人所有的道具,还有最重要的身份卡,“记住了吗,它一直是我的。” 把自己的身份卡放进阿伊达身前的兜里,岑林问。 “记,记住了。” 让阿伊达滚之后,岑林在自己日行一善的清单上打个勾,怎么不算日行一善呢,先是放他一条生路,又是收了他的道具。 道具说不定这两天就被全面禁止了,让他先习惯习惯,多好。 余笑——待在安全区的女人,真的是不能更快乐,之前一直都提心吊胆害怕服务员来杀人灭口。 钱汀自告奋勇来陪她睡,然后提出了一个让人哑口无言的问题:“既然没说不能换房间,那我们为什么还要折腾这么一出再搬到这里来?直接搬不行吗?” 余笑面对这个问题沉默了很久,最后说:“也许这就是它只能是三级关的原因。” 钱汀不能更赞同。 第148章 混乱(上) 清晨,丁无嗟被一声尖叫吵醒,迅速下床推门出去就听到了第二声尖叫。 原来是有人听到尖叫声出门发现楼下横陈着一具尸体。 白花花的肉块翻出来,大厅上下弥漫着一股恶臭。 丁无嗟屏息扶额低吟一句:“太臭了。”转头朝严承云喊:“起床啦。” 随即迅速赶往发出尖叫声的地方。 一打眼就看到岑林翻下栏杆落在尸体旁边,丁无嗟下意识吹了声口哨,“帅啊。” 岑林头都没回打了个手势,意思是你去那边。 钱汀活力满满下楼一下跳到岑林背上,“这什么味啊这么熟悉。” 岑林稳稳接住对方。 钱汀半支起身体疑惑问:“你都不会下意识把人甩出去吗?”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对身体半生不熟只会用下意识吗。” “嘶,崽,你令爸爸很失望。” “滚下去。”岑林松手把钱汀扔下去。 “诶!好嘞。”钱汀稳稳落到地上,也不搞怪了,专心致志看尸体。 “尸坑的味儿。”钱汀憋着气往前走两步皱眉看着尸体。 岑林提示道:“野兽撕咬伤。” 钱汀想了想道:“会不会是那种,人死后把尸体给野兽分食,算是布施?” 钱汀转头“笑……” 余笑站在八百米开外的地方看着尸体。 “姐,咱能往前走两步吗?” 余笑掩着鼻子挥手,“不能。” 岑林盯着表,七点一到服务员蜂拥而至,却并没有关注地上的尸体与聚集的人群。 尽职尽责去叫醒每一位没有起床的客人,将餐盘摆好,静立周围。 有客人大喊:“谁还有心情吃饭啊!”就像刚刚知道这个旅馆会死人一样。 也是,在死亡真正降临之前,每个人都抱有侥幸心理。 丁无嗟很快下楼,屋里没什么大事,一位女士把花瓶里的花拔出来的时候发现了血迹,被吓到才叫出声,丁无嗟把花瓶倒扣磕却什么都没磕出来。 把手伸进去感觉湿答答的,丁无嗟仔细摸了一阵,从里面掏出一根小脚趾,没再摸到其他东西。 丁无嗟看了两眼就扔到旁边地上,女人惊声叫道:“这什么东西?” “脚趾头。” “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丁无嗟无语看她一眼,“叫个服务员来问问,或者老板。” 问我干啥,我能知道咋滴。 男性的小脚趾,切面整齐,对应每个人的服务员,还有花瓶里本该存在却没有的骨头。 丁无嗟快速出门对楼下喊:“有没有看到有人离开旅馆?” 所有人不明所以抬头,但都道没有。 丁无嗟迅速下楼敲开老板房门,质问道:“昨晚有没有人退房?” 老板无辜道:“没有啊,晚上我们不提供退房服务。” 岑林走到丁无嗟身边问情况,丁无嗟简单描述一番并提出了自己的猜想。 岑林说:“等吃饭。” 不管怎么样,吃饭的时候服务员会想尽办法把人聚集起来,除了刚来的那一天,丁无嗟推测那时候关卡应该还没有正式开始,等等,当时好像只少了岑林,同时也少了一个服务员。 丁无嗟上下打量岑林一番问:“第一天晚上有没有服务员去外面找你?” 岑林:“没有。他们出不去这座旅馆。” “你怎么知道?”我靠,丁无嗟觉得自己挺厉害的,怎么跟这货比起来还是感觉自己一无所知。 岑林指指自己的眼睛,“看出来的。” 果然吃饭的时候所有的客人都到了,不管吃不吃都坐在那儿,如果是四级关,大概不吃饭就算违反规则会被服务员杀死吧。 丁无嗟数人头,发现不管是服务员还是客人都没少,没有人离开这里。 第149章 混乱(中) 要说一天时间记个人数,把人简单区分一下丁无嗟还是做得到的,可再细致一点她就不行了,毕竟他也不能一天总盯着这些个客人服务员不放。 但他不行不代表别人不行,特指严承云。 “严承云。”丁无嗟突然开口叫他,严承云一愣,筷子上还夹着一个小包子,手停在半空看他。 丁无嗟凑过去,严承云顺手把包子放在丁无嗟嘴边,丁无嗟张嘴啊呜一口,随便嚼了两下,含着食物说:“这里面有没有人和之前不一样?” 严承云摇摇头,舀一勺子汤喂进他嘴里,“不急,吃完饭再说。” 钱汀吃着狗粮喝着粥感觉好极了,一撇眼发现岑林眼巴巴看着两人,似是羡慕。 想了想,也夹了包子投喂,一使劲把包子往人嘴里塞,“别羡慕他们,爸爸也爱你,你看他们有的你也有。” 余笑在钱汀的示意下将一个盘子拖到岑林面前道:“比他们还多,妈妈也爱你。” 嘴被戳得贼疼的岑林面无表情看两人,站起身,捏住钱汀嘴巴哐哐往里塞包子,塞完就盯着余笑看。 余笑转身就跑,一下撞到了一个男人身上,正是第一晚勾搭她的那个,男人扶住她让她小心点,全程十分规矩。 余笑一时没反应过来被岑林抓了个正着。 “选吧。” 正在奋力嚼包子的钱汀不服气,口齿不清道:“唔唔唔唔唔唔唔!” 严承云轻轻敲她脑袋一下,“吃完再说话。” “哈哈哈说什么呢,啥都听不清。”丁无嗟嘲笑她。 岑林眼皮都没掀,道:“她问,凭什么你可以选。” 余笑无语:“羡慕点别的吧,想被灌粥就早说,呛不死你。” “我选素包子,素的,一定要素的!” “不对啊,”余笑突然反应过来,“我又没喂你吃东西……”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不过岑林还是大发慈悲只喂了她一个包子,虽然嘴被戳得有点疼,但余笑还是满意的。 尤其是看到钱汀还在费劲嚼包子,嚼着嚼着就差点吐出来,嘴根本包不住。 岑林看着两人深情款款道:“我也爱你们。” “迟来的深情比草都贱。”余笑继续嘴贱。 钱汀又在那唔唔唔,不怪她,那么多东西在嘴里真的嚼不动。 岑林翻译,“她说,草做错什么了,凭什么说草贱。” 余笑看着钱汀:“你贱行了吧。” 钱汀:“唔唔。” 岑林:“我不。” 丁无嗟看不下去了,“你要不吐出来呢?” 钱汀摇摇头,示意自己可以的,怕他们看不懂又唔唔两句。 岑林都不想翻译了,“你就不能好好吃饭?” 严承云说:“我听懂了,她说她可以。” 钱汀猛点头。 丁无嗟靠在椅背上思考人生,这里是发生了杀人事件吧,尸体是刚处理完没多久吧,臭味都还没完全散呢。 你们注意到周围人的凝视了吗? 不愧是我的队友,真棒!(褒义) 吃过饭(一部分人没有吃),几人回了房间,余笑捅捅丁无嗟,“那个人不太对。” “哪个?” “想跟我睡的那个,他那天晚上被我吓到了,昨天一整天都是避着我走的,刚刚那样你觉得对吗。” “冒昧问一下,那天晚上你到底干啥了?” 余笑道:“装成冷酷无情的npc呗,还能干什么?我在你眼里是什么人?我难道是个人就行吗?” 丁无嗟摇头说怎么会,笑笑姐在我眼里一直很靠谱。 岑林一旁不客气道:“我以为你不是人也行。” 余笑一把推开岑林,“滚远点。” 岑林没走开,而是道:“那人走路姿势不对,看样子就很疼。” 严承云想想道:“花瓶里有脚趾的那位女士,身边的服务员不太对。” “他,变矮了。”严承云仔细思考。 余笑追问道:“脸呢,是不是那个老男人的脸?” 严承云道:“只有三分相似。” 丁无嗟总结道:“我猜那个服务员占据了老男人的身体…” 严承云提醒他,“他叫越衡,那位女士叫兰。” “哦哦好,就是兰的服务员占据了越衡的身体,然后真正的越衡变成了服务员,可如果是这样没办法解释脸。” 钱汀道:“没必要解释脸相不相同,除非这个旅馆杀人还要选帅哥,不然我们就要先解释为什么服务员都是帅哥。” “那就很明显了,变成服务员会变帅。”钱汀一本正经说。 余笑:“为什么感觉这么不靠谱。” “同感。”丁无嗟和余笑一击掌。 严承云:“我觉得有道理,不可能每个来旅馆的人相貌都很优越,那服务员的长相确实是一个问题,阿汀的想法可能性很高。” 余笑:“说不定当服务员要先筛选一遍呢,我再提出一个想法你们听听,集思广益一下。” “会不会除了被投出去的npc,昨晚没有别人死亡,只是两个人搏斗间………”说着说着余笑就觉得不对了,哪有人搏斗砍小脚趾的,更何况越衡的不对劲和那个服务员矮了几分是不争的事实。 “当我没说,昨天晚上他们肯定发生什么了,我觉得有必要找越衡谈谈。” 岑林倚在门口,像放风一样道:“别觉得了,人要跑了。” 闻言几人立刻起身,朝门口跑去,果然看见越衡站在前台处。 “他这是要干什么?”余笑问。 岑林:“退房,要么现在堵住他,要么……”后面的话岑林没有说完。 钱汀猜测道:“放他走?” 岑林摇头,没说话。 他们不动,自然有别的人动,好几个人围住越衡,打算从他身上撬出一点线索。 但没多久,服务员就朝他们聚集而来,以一种不容拒绝的态度请离了所有玩家。 岑林翻下栏杆,对几人道:“我出去散散步。” 丁无嗟见他又是这死出,也跟着翻下去道:“我也去。” 钱汀问严承云和余笑:“去吗?” 余笑摇摇头,“我不去,太累了。” 严承云也道:“不去。” 钱汀对严承云说:“不用顾虑我们两个,我现在可牛逼了。” 严承云摇摇头说:“不想去,我们去看看尸体。” 他一直记挂着这件事,明明亲眼看见老板把尸体扛着前往后山,为什么尸体又出现在了大厅,身上还多出了那么多伤口。 第150章 混乱(迷茫) 三人来到存放尸体的杂物房,严承云蹲下仔细查看尸体,老板昨晚切出的伤口还很明显,只是尸体上又多出许多伤口。 “确实是被野兽撕咬的。”严承云说着就要去翻动尸体。 钱汀连忙阻止,“别碰!它身上可脏了。” 严承云摇头道:“没事。” 钱汀对检查尸体一窍不通,便只在旁边看着,余笑受不了这个气味躲得远远的。 看了许久钱汀问道:“要不要去尸坑看看,说不定会留下什么痕迹?” “好。”严承云答应,余笑也逃不过,说是太累不愿意跟着岑林,这下还得去更远的地方。 严承云一出门就感觉到什么,顺着看过去,那里站着一个男人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钱汀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朦朦胧胧间感觉到了什么,却不真切。 三人一路走,看到一条蜿蜒的拖拽痕迹,最终走到尸坑前。 严承云仔细观察四周的痕迹,做出判断。 尸体本来是放置在尸坑上方一处平台上,有东西拖拽尸体却不小心让尸体落入尸坑,最后那东西艰难将尸体拖出尸坑。 又一路拖回旅馆。 “它为什么要这么做。”这是让几人想不通的地方。 没有逻辑啊,把尸体拖回去能有什么目的? “难不成是饲山神不满意祭品,让自己的守护兽把尸体扔回去?” “有可能。”严承云认同道。 余笑看着他俩一本正经的样子也一本正经道:“底下会不会有什么线索,要下去捞吗?” 钱汀扭头看她,又撇过头去,“我觉得吧,应该没有,有我也不下去,下面全是吃人的老鼠。” 严承云直接道:“没有,我看过了。” 余笑:“差点忘了你还有这技能。” “小算盘落空了吧,你就是想让我们下去滚一圈!”钱汀对余笑说。 余笑摆出无辜脸,“这不是看你们太认真,逗逗你们嘛。” 钱汀恶狠狠威胁道:“下次用你去趟雷!” 余笑不知可否,并不认为钱汀说的是真的。 等三人回到旅馆,岑林和丁无嗟已经回来多时了,两人间气氛有点微妙,余笑一见便道:“他俩不会打起来了吧。” 钱汀也困惑不解,“不知道,他们前面好像有东西。” 走近一看才发现又是一具尸体,岑林掀起眼皮看着几人道:“已经乱起来了,死了不少人。” 丁无嗟一言不发检查尸体,岑林正欲开口,一个男人跑过来拽住钱汀问:“你有没有看到我女儿?” 见钱汀摇头又去问余笑,问严承云,问岑林…… “到底发生什么了?”余笑追问。 流云从楼梯上下来,善意为她解答:“你们走之后没多久这个人就被从楼上推下来了,没人看到凶手是谁,有人猜测是杀人犯动的手,于是发生了一场小规模的内乱。”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怀疑对象,现在都暂且压抑着,等到晚上就不一定了,还有,”流云看着男人道:“你女儿我刚才看到了。” 男人脸上欣喜的表情还没扬起就凝固了,因为流云说:“想必你也知道她会遭遇什么。” 看着男人凝固的表情流云最后说:“三楼拐角,大花瓶里,插着梅花那瓶。” 所有人都听懂了流云在说什么,男人连滚带爬擦过流云跑上楼梯。 余笑冷冰冰问:“为什么要告诉我们这些。” 同为玩家,她不觉得有人会这么好心。 流云摆弄手指,似是不经意间比出一个爱心,她笑眯眯说:“为了提醒你呀,场面一乱都想着先下手为强,你这种软柿子是最容易遭殃的,当然还有这位小妹妹。” “先下手为强难道不是要先除掉自己势均力敌的对手吗?”钱汀问。 “这就要看他们的目的了。”流云随口答,“看在我告诉你们这些的份上,能告诉我你们从他嘴里撬出了点什么吗?” “隔墙有耳,上去谈。”丁无嗟道。 几人来到余笑屋内,刚坐定没多久,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一声惨叫,正准备出去查看,流云便制止了几人。 流云手指摆动间几颗小钢珠在其中流窜,“小小警戒,我不喜欢多出来的耳朵,再有下一次就是心脏。” “你干了什么?”丁无嗟皱眉问。 流云随手一挥向他演示,小钢珠转到窗玻璃前,一颗从窗口出到外面,两颗钢珠旋转发力瞬息间玻璃便被碾碎。 见这么酷炫丁无嗟没忍住挑了一下,钱汀想象着那人耳朵被碾碎的画面打寒颤,余笑则道:“我晚上还怎么睡?” 流云笑嘻嘻道:“和我睡啊,我保护你。” 余笑面无表情转头和钱汀说:“我讨厌没分寸感的色胚。” 钱汀附和,“我也讨厌。” 色胚流云:“…………” 闲话不多谈,岑林将越衡吐出来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 要点就是——“没有人能真正离开这里。” “他用自己献祭,我来帮他实现愿望,就是这样。” “老板一直在寻求献祭的正确方法。” “他想引来山神大人实现自己的愿望。” 丁无嗟问:“所以能实现愿望是假的?” “怎么会是假的,我不就是要去帮他实现愿望的吗。” 具体内容在这里也不一一详述。 送走流云后钱汀往后一躺放松下来,“有点假。”她评价岑林转述的内容。 岑林道:“保真。” 丁无嗟也说:“他就是这么说的。” “那就是他在骗人。” 丁无嗟问:“何以见得?” “老板说过,想要实现愿望就不能退房,可是假越衡不就是退房走的。” “这是个悖论啊。” “那现在的问题就是究竟谁在说谎,或者都在说谎,你们真的问清楚了吗?” 面对钱汀的质疑,丁无嗟格外沉默,岑林倒是无所谓道:“问了,最后所有人都会死,老板为了实现自己的愿望引来旅客,制造骗局,用他们献祭,但山神始终没有出现,所以老板还一直在做着无谓的努力。” “确定?” “确定,这个游戏最讨厌的就是这一点,制造一个非常人性化的npc,让玩家有机可乘,又深深折磨着玩家的内心。”说着岑林还颇有深意的看着丁无嗟。 钱汀看破两人间的小心思,但不好直接问,只得跟两人说了自己一行的发现,然后暗示余笑带走岑林。 余笑接到暗示,岑林也不抵触,很快房间里就只剩下了丁无嗟严承云钱汀三人。 “到底怎么了?”钱汀问。 “我有点迷茫。”丁无嗟说。 “怎么又迷茫了哥,有什么好迷茫的?” 第151章 乐园 丁无嗟:“岑林是那种性格的人吗?” “到底啥事啊?” “他说,只有你们在玩游戏,其他人都在努力求生。” “哈??”这是他能说出来说的话? 不久前,丁无嗟和岑林跟踪越衡来到一处远离旅馆的小路。 岑林趁机蹿到前方去拦住越衡的去路道:“打劫。” 越衡用冷冰冰的眼神看着岑林,但也不能阻碍岑林扒下他的鞋。 “你变态啊!”丁无嗟在后方倚着树玩笑道。 岑林松手退开一步,“这么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来做了。” “还是您请。”丁无嗟放低姿态。 在岑林的逼问下,假越衡说:“说出来会死。” “那就死给我看。” 丁无嗟拦了一下道:“在规则允许范围内,最大限度告诉我们真相。” 岑林:“他死了能怎样?” 丁无嗟:“这只是一场游戏,没必要。” 岑林叫出后面两个跟踪而来的玩家,让他们审问越衡,拽着丁无嗟到一边。 他不知从哪搞来个烟袋,抽了一口被呛得不行,咳完他对丁无嗟说:“除了你们没人在玩游戏。” 他表现得非常愤怒道:“你看看他们,你以为他们为什么那么拼命!” 两个玩家一路小心翼翼摸爬滚打,身上已经脏的不行了,身上也有几道伤口。 丁无嗟:……??他们难道不是为了不被你发现才弄的这么狼狈的吗? “这是他们的人生,他们拼了命的想活下去,你和钱汀在一起久了就觉得这是个仁慈的游戏了?” 丁无嗟:……你杀玩家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你以为余笑为什么要赖着钱汀,还不是为了轻松的活下去。” 丁无嗟:……她俩不是朋友吗?…… 你他妈在狗叫什么?? 时间回到现在,丁无嗟说:“我就是不明白,他到底什么意思,是脑子坏掉了?” 钱汀努力憋笑,“很明显啊,他想让你别干预他的行动。他不发癫把所有玩家npc杀光就算好了,还考虑别人。” 丁无嗟:“这个我知道,但他不是能说出这种话的人啊,你说咱们当初是不是把怪物带出来了?” 钱汀笑着摇头,“你不觉得他跟小孩似的吗?又乖张又别扭。” “你说谁?”岑林突然从窗户那边探出头。 丁无嗟表情扭曲看着他,“你在扮蝙蝠?” 岑林:“我在扮蛆。” 丁无嗟不可置信的问:“你在扮什么?!” 钱汀扶额不忍再看,严承云眼都不眨似乎是在评判岑林和蛆的共性,半晌后说:“扮得不像。” 丁无嗟震惊的眼神从岑林身上移到严承云身上,钱汀走到窗边憋笑,正好和楼下的余笑四目相对,余笑无奈耸肩意思是没拦住。 钱汀拍一拍岑林的头哄小孩儿似的道:“咱们不搞这些没用的,先认真闯关好不好?” 岑林从窗户爬进来站定戏谑道:“你知道通关条件吗?” 钱汀在招呼余笑也上来,听到问话延迟了几秒笑着说:“丁哥严哥,你们猜到了吗?” 丁无嗟正在戳严承云肩膀,只说等等。 等余笑上来他便开始分析,“首先罗列一下已知条件,第一我们是为了实现愿望到这里来的,第二旅馆只能实现一个人的心愿,第三老板没说实现愿望的形式以及时间,所以明面上是玩家和npc互相残杀,死的只剩一个人的时候那个人就赢了,但我们再结合越衡给出的线索就会发现,实现愿望可能只是个幌子,所以这是一个死局,所有人都死光了才会结束。” 严承云问:“游戏会有死局吗?” 岑林似笑非笑道:“死局可多着呢,不过你确定这是死局吗?” 余笑拆台,“玩家交流平台上面有一条,算是铁则——游戏没有死局,任何你觉得不可能完成的关卡都有独属于自己的生门。” “那就快解密吧,怎么感觉一个个都知道答案,把我当傻子耍啊?”丁无嗟道。 看出丁无嗟不是真的生气,钱汀笑道:“我也是刚知道,从岑哥问那句话开始,一个猜测而已。” 钱汀也不多卖关子,“这里应该是假象乐园的入门关。” “其实游戏里的大部分关卡都真假参半,谎言真相交织着来,但偏偏有些关卡要搞个名头出来,就是假象乐园了,以谎言为荣却要玩家寻找真相。” “还记得我们一起参与的第一关吗,里面有这么一个真相——别墅其实是坟地,玩家都是些去寻求刺激的不要命的家伙。” “听起来是不是和乐园的要求很像,但实际上那个关卡我们有其他任务,一个确切存在且能被完成的任务。” “是不是挺乱的,先别乱,最重要的一点是,创立乐园的那群人,会在属于他们的关卡里留下标记,只有找到了那个东西,才算是摸到了乐园的门槛。” 丁无嗟问:“找到了那个东西就算过关?” 钱汀摇头道:“不是的,那个东西能召唤来乐园的管理人,他们好像自称监管者,每个人还有自己的代号,你要把整个关卡中不合理的地方用真相填平才行,也可能是他问问题,我也没有经历过这种关卡,一知半解而已。” “之后那个标记就留给通关的玩家,收藏癖狂喜啊简直。” 听完钱汀的叙述,严承云提出自己的问题,“标记是什么样子的?” 钱汀瞪大眼睛回忆片刻说:“挺好看…………”说着把视线移向岑林的方向,用眼神求助。 岑林瞥都没瞥她,“每个监管者的都不一样,一般都是小徽章,”他勾唇一笑道:“确实很好看,放心吧,你们拿到会有提醒的。” “第一次经历这种关卡的玩家岂不是很惨。”丁无嗟突然想到,“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闯关。” 钱汀:“入门关就是用来筛选的,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而且只有找到标记且发现真相的玩家和这个玩家所在的队伍能开启乐园,乐园不注重杀戮,所以只要一个人找到真相,其他玩家自动通关,就是奖励会不一样。” 余笑:“进入乐园有什么好处吗?” 岑林:“完全没有。” 钱汀也说:“只是另一种游戏模式而已,假象乐园几乎是由监管者全权负责的。” “这倒是听说过,”余笑和众人分享八卦,“听说曾经有人为了不闯关色诱监管者。” 丁无嗟追问:“成功了吗?” “差一点。” “哪一点?” “种族,那个监管者不喜欢人类。” 丁无嗟艰难道:“也,确实,是一点哈。” 听完八卦,干活的动力就又来了,钱汀说:“看流云的样子也是个老玩家了,你们说她会不会早就知道这是属于乐园的关卡了?有没有可能她已经把标记拿走了?” 丁无嗟伸个懒腰道:“有没有可能都得去看看,而且不止她,其他玩家也有可能,标记说重要也不重要,最重要的是真相。” “分头行动吧,笑笑姐你去找流云套话,保镖你能不着痕迹进入每个人的房间吗?” 见岑林点头,丁无嗟接着道:“你要不去看看他们房间有没有特殊的东西,或者花瓶里有没有别的东西。” “我和严承云找机会去老板房里看看,阿汀你和笑笑姐一起吗?” 钱汀说:“我要去厨房找点吃的。” 丁无嗟:“别去了,道具库里还有的话垫一点,场面马上会乱起来,我担心有人投毒。” “有道理欸,那行,不过我还是自己找点事干,套话我不太擅长,而且容易露馅。” 分工简单定下,几人便各自行动起来。 第152章 混乱(下) 钱汀独自一人来到三楼拐角处,那里只余下一地碎片和一滩血迹。 这里不久之前死了一个小女孩,钱汀不知道她多大,也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余笑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去找流云,而是出现在钱汀身后问:“在想什么?” “觉得挺恐怖的,一个人就这么死了什么的。”钱汀扯起嘴角,“可能是因为她太小了吧。” 毕竟之前也见过许多死人了,都很少有这种想法。 余笑蹲在她旁边,问她:“你知道我以前看到这种事情是什么心情吗?” 没等钱汀回答她就道:“兔死狐悲,物伤其类,我很怕死的,被游戏选中也只想好好活着,找上你也确实是因为想活的更轻松。” 钱汀定定看着余笑道:“我可不觉得你那么想活着。” 余笑落寞的说:“人都是怕死的,谁都不能免俗。” 低落只有那么一会儿,余笑站起身拉钱汀:“走吧,该你发挥作用的时候了。” “听说你的能力已经运用的很好了?” 钱汀懵懵点头,“是还可以,但比起司狱还差很多。” “那你可要加油了,我还等着你牛逼了罩我呢,咱们阿汀是不可能比他差的。” 钱汀搓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姐你别这样,我害怕。” 余笑无语捏两把她的脸,“麻溜的滚远点。” “好嘞!”钱汀自在了。 丁无嗟和严承云分工合作,丁无嗟负责引开老板,严承云负责地毯式搜索老板的房间。 首先要解决的问题就是老板会被什么情况引走。 借鉴王皓月第一天的行为可以发现,如果旅馆里出了什么事情老板是不会完全不管的。 除了死人。 有人死去在这座旅馆显得太平常了,甚至比不上浴室漏水。 丁无嗟想了万全之策,可真到了用的时候却发现毫无用处。 因为老板根本不在屋里。 敲门久无人开,丁无嗟思索片刻便去隔壁杂物房看了看,发现坠落死亡的那人的尸体不在屋内。 说是坠落死亡,其实是在没剩多少气的时候被人扔下来的,这也是丁无嗟判断要乱起来的重要原因之一。 轻易便可判断,老板又拖着尸体上供去了。 让严承云多关注一些后山方向,两人便大肆搜寻起来。 严承云问:“不用小心一点吗?” “摄像头都没拆,小心一点有什么用?更何况那些服务员肯定会告诉老板,没什么必要。” “万一老板半夜提刀敲你房门呢?他不一定看监控回放,他和服务员的关系也不一定那么好,而且我们完全可以把这段监控删掉。” 严承云试了两下老板的监控系统道:“很简单就能操作,不用密码。” “你说的好有道理。”丁无嗟逐渐放轻自己的动作,再将之前的东西一一归位。 忙忙碌碌许久,有些收获却也不多。 至少知道了老板对这个所谓的饲山神非常虔诚,屋内有文字记录的部分几乎都和这位神明有关。 “人都会把自己重要的东西放在哪里?”严承云问。 丁无嗟:“你一般放哪?” “我没有重要的东西。”严承云无辜道。 丁无嗟摸摸严承云的头以示安慰,“我的话,要么藏起来,要么摆在最显眼的地方,也可能随身携带。” 丁无嗟咽下口水道:“不会吧?” 严承云轻抿嘴唇,“很有可能。” “这么变态的事还是交给岑林做吧。”丁无嗟深吸一口气道。 晚饭,几乎所有人都坐在座位上不动筷子,钱汀看着面前的食物发呆,“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丁无嗟撑着下巴道:“把口水擦擦。” “饿~~~~” 严承云投来震惊的目光,“我记得你吃了三个面包,两块绿豆糕,还喝了一斤牛奶。” 余笑:“我补充,她还啃了一个鸡腿一个鸭腿。” 面对众人看来的视线,钱汀理直气壮道:“这么点东西你们能吃饱?” 岑林:“分我一个鸭腿。” 钱汀从道具库掏出来真空包装的鸭腿每人递了一个,“都是我辛辛苦苦自己包装的。” “辛苦了。”丁无嗟接过鸭腿道。 “辛苦。”严承云一起安慰。 “辛苦辛苦。”余笑凑热闹。 “给我也来一个?”真正凑热闹的人来了——流云。 “你脸皮怎么这么厚!”钱汀憋着气拍了一个鸭腿到流云手上。 在数名服务员充满压迫感的视线下假装吃完晚饭,几人又到余笑房里(又换了一间没人住的)总结了一下收获。 撇开丁无嗟二人认为标记在老板身上,希望岑林能半夜去老板那儿看看不谈。 钱汀发现了不少充满恶意的玩家,“作为一个会读心术的玩家,我负责任的告诉你们。” “那个死了女儿的老父亲,晚上要去报仇,有人在我们不知道的时候告诉了他凶手的身份。” “现在很多人都想除掉别的客人,大部分是因为坚信如果只剩下他一个,他的愿望就绝对能实现。” “今天晚上可能要有大戏上演。” 岑林掰着手指细数他在那些人房里的发现,“毒药啊,砍刀啊,斧头啊,手枪啊,乱七八糟的看着都开心。” 而后几人分别,岑林走后钱汀告别余笑,回了自己房间,静候深夜到来。 期间因为太过无聊,想起了余笑讲给他们的爱情故事。 脑回路就那么绕啊绕,最后竟然对着花瓶说起话来。 还是情话,听起来非常真诚。 如果屋内有第三个人,就能听到钱汀语重心长对着花瓶道:“我觉得你真的很可怜,被困在这个地方不能脱身。” “我今天注意你很久了,你知道吗,你完全长在我心上了,能不能考虑一下我。” “你们真的有感情吗?” “我喜欢你,像风走了八百里,不问归期……………呕~~”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钱汀就这么打发时间,直到敲门声传来,这也是她没有说的部分。 作为一个明面上的软柿子,她被挑着捏真是太正常不过了。 她拍拍屁股站起身,思考自己是主动打开门还是等门外的人破门而入。 很快就有了结论,先发制人,先发制人,肯定要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上。 估摸了一下对方可能会有的行为。 钱汀打开门,斧头立刻朝她劈来,她侧身躲过,直朝下三路攻去,这算是岑林教的,打架不能要脸,也不能光想着耍帅。 趁男人吃痛钱汀快速使力卸下男人右胳膊,从他手中夺来斧头。 躲开男人乱挥的另一只手,猛踹膝窝,双手紧握斧头,斧头后端狠狠砸在男人后颈上。 打架嘛,不会技巧就要冷静不怕痛,使死劲再加不要脸,只要你什么都不怕,就没有什么能威胁到你。 男人倒地,钱汀没有任何犹豫走近,把斧头拿正,朝男人脖子砍去。 鲜血迸溅的瞬间,钱汀脑中只有一个想法——“真的死了吗?” 害怕男人还活着,一下两下,斧头继续劈着,直到男人的头和身体分离。 可怕的从来都不是死人,对手还活着才是最可怕的事情,要死就干干净净去死,留下一口气都是对自己的不尊重。 旁边传来啪啪啪的掌声。 钱汀往后走两步看去,是岑林,靠着墙缓慢鼓掌。 钱汀把斧头扔到他脚边道:“靠你了。”说罢伸手随便扎了下头发,跨过尸体去屋里洗脸。 第153章 彻底混乱 钱汀出来的时候就见岑林蹲在尸体旁,时不时点点尸体的肩膀,戳戳尸体的脑袋。 看到钱汀出来他评价道:“力气真小。” 钱汀报以假笑。 屋外已经乱成一团,惨叫声不绝于耳。 钱汀朝楼下看去,正好看到丁无嗟从三楼一跃而下踢开一把挥向瘦弱女人的刀。 她拖着声音向下喊:“小心啊哥,那个女……” 话还没说完女人就掏出一把匕首朝丁无嗟捅去。 丁无嗟往旁边一蹬,借力而起回身提膝击在女人太阳穴处,而后帅气落地,用腿将男人扫倒。 钱汀在上面吹了声自己练习了好久的流氓哨,“帅啊。” “哥!我感觉要完!”钱汀朝楼下喊。 丁无嗟仰头问:“怎么说?” 钱汀没下楼就这么喊,其实也是希望所有人都能听到。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服务员之前不攻击我们,但并不意味着他们不具有攻击性,我担心场面太乱老板会让服务员控场。” 控场怎么控就不需要钱汀提醒了,无非是武力镇压。 只可惜所有人都杀红了眼,只想着实现自己的愿望,什么都听不进去。 丁无嗟站到大厅中央,钱汀趴在栏杆上,岑林站在她后面,余笑刚从房间出来,严承云提着后领把奄奄一息的老板从房间里拖出来。 厨房里,一个男人握着菜刀颤抖着手求面前的人放过自己,“我只是想活下去啊!” 某间房里,杀死小女孩的凶手已经伏诛。 钱汀往那边跑去,踹开半掩的房门,就看到那位父亲正在切割一个女人的尸体。 这个女人正是当初房中花瓶里摸出小脚趾的那位。 “谁告诉你的凶手是她?” 男人颤抖着双手说出一个名字——张程青。 钱汀知道这个人,白天他们出发去尸坑前严承云盯着看的就是他。 她还知道,这个人就是凶手。 钱汀全然不顾一位父亲此刻的心情,毫不留情道:“杀死你女儿的是张程青,被你分尸的这位是无辜的。” 男人不敢置信,钱汀却没再说话,她大概知道了,究竟是谁这么想让场面乱起来。 岑林跟在钱汀身后,慢悠悠问:“你会相信乐园的骗局吗?” 钱汀:“都说是骗局了谁还会信。” “走投无路的人,不仅会相信,还会付诸实践。” 严承云拖着老板走到丁无嗟跟前道:“我进去的时候就这样了,有人搜了他全身,但没想杀他。” 丁无嗟拿匕首抵着老板的眼睛问:“是谁?从你那儿拿走了什么?” 老板摇头道:“我不知道是谁,太黑了没看清,他没找到想要的东西,你们也找不到。” 丁无嗟的刀划过老板眼睛问:“藏你身体里了?哪啊?我给您剖开看看。” “哈哈哈。”老板莫名笑起来,“你就算把我剁碎都找不到的。” “那就是不在你身上了,信你一次,到底在哪,快说。” “你以为你还有机会吗?”老板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丁无嗟意识到钱汀的猜想是对的,自己扯起老板的一边胳膊,拖着老板和严承云往楼上跑,去没有花瓶的房间。 脚边无数黑影涌动,慢慢冒出地面拼凑成型,赫然是服务员的模样。 丁无嗟猜测这些服务员和偷窥那一关里的boss一样,是可以随时消失再重构身体的,只不过他们必须依托某些实物才能出现。 这些实物应该是他们原先身体的一部分。 第154章 威胁 丁无嗟喊着快跑,在一堆狂舞的黑影中狂奔来到余笑屋前。 把老板扔进去后,把余笑也塞回去,拿刀挥开抓来的手,和严承云一起挤了进去。 钱汀和岑林蹲在某个房间门后,看着余笑房门口成堆的服务员,钱汀小声问:“咱们还跑吗?” 岑林提出另一个问题,“为什么不跑出去?” 虽然两人声音很小,但并不能骗过无事可做只能堵门的服务员。 最后钱汀大喊着快跑被岑林揪着跳出窗外。 岑林落地很帅很完美,钱汀脚差点没崴断,“很好,你成功清空了我的战斗力。” 岑林睨她一眼,“你有战斗力?” “瞎子别说话。” 钱汀骂完翻着眼睛看岑林:“我们跳下来干嘛?你打不过?” 岑林:“………啊,你喊的快跑。” “我喊你了?我喊他们快跑,你拽着我就跑,拦都拦不住。” 钱汀深吸一口气,“林崽你想想,咱们跑出来干什么?等天亮吗?天亮会有什么不一样吗?” “不是说没有条件反射吗?咋回事啊崽。” 岑林扶额,“闭嘴。” 语毕随手找了一块石头,朝丁无嗟所在的房间砸去,石头轻轻敲在玻璃上。 丁无嗟走到窗前,看向他们。 钱汀没法,只能喊道:“别开窗户,尽量先保住老板的命。” 丁无嗟比个好,问他们有没有事,岑林摇头问:“你要不要出来?” 钱汀模拟了一下丁无嗟跳出来可能发生的事,疯狂摇头并试图捂住岑林的嘴。 怕丁无嗟真的跳出来,钱汀手绕着窗户画圈喊道:“窗户!周围!全是手!千万别跳!” 被强行闭嘴的岑林扒开钱汀问:“我们杀进去?” 钱汀心头猛得一跳,没回答反问道:“我们在外面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岑林看着她身后答:“不会。” “你在看哪?” “小宠物。”岑林偏下头这回看的更加明显。 钱汀又看到丁无嗟在窗户那边指着她身后让她看,于是她缓缓转头,看到了岑林口中的小宠物。 说实话她一开始以为是只小猫猫。 结果就看到了一头巨兽,前肢伏地流着口水,一看就不好惹。 钱汀伸展了一下四肢,用胳膊肘杵岑林,“刀借我用一下,要最锋利的那把。” 岑林掏掏掏,掏出一把闪着金光的剑,“勇者的圣剑要不要?” “不要,快点的。” 在钱汀的催促下,岑林终于是找到了一把黑金色的古刀,充分满足了钱汀的需要,不仅外观好看而且削铁如泥。 只有一个问题,这把刀重达130公斤,钱汀抬都抬不动。 气急的钱汀把岑林往前一推,“你去你去,快点的。” 岑林轻松拎起古刀,迅速解决巨兽,然后发现他们被二十多只巨兽包围了。 “啊哦。”钱汀发出震惊的一声。 岑林退回到钱汀身边,“擒贼先擒王,我去找他事,你自求多福。” 钱汀一把扯住假装要走的岑林,“解决完再走,说好的靠你了,你是溜不掉的。” 岑林无奈应好。 接下来钱汀以及站在楼上的丁无嗟严承云和余笑见识到了一场血腥的屠戮。 还是单方面的。 反应速度,力量以及技巧岑林都堪称完美,在幻境里只是看到堆成山的尸体还没有那么震撼,现在他们终于知道为什么岑林会被派来当保镖了。 三分钟,一切尘埃落定。 岑林血淋淋的朝钱汀走来,钱汀毫不吝啬夸奖,兴奋道:“你他妈这也太帅了,我靠,简直了!!” 欣赏完楼下那场酣畅淋漓的战斗,丁无嗟也要开始解决老板这边的事情了。 他还是没能改掉拿刀面拍人的坏习惯,刀刃在老板眼前晃悠了两下,冰凉的触感还停留在脸上,老板就听丁无嗟问道:“这些服务员是受你控制的?” “你和偷袭你的人是什么关系?任由他把你搞成这副鬼样子,我们一动你就叫外援?” 老板一言不发。 丁无嗟真切想念起岑林,问话那个家伙是一把手,他最清楚怎么做最疼又能不把人弄死。 当然丁无嗟也不是不会问话,只是这种费力的事情总让人想躲懒。 仔细分析一番老板的人设,丁无嗟道:“我知道你不怕死,你恨不得早点去以身饲神呢。” “但你也不想想,这么一个没名气的神,要是你死了,谁还会记得他。” “还是你指望着自己的死亡能唤醒这位从来没出现过的神明?然后他多显灵几次给自己多找点信徒?你供的这个神,真的存在吗?” 老板终是没忍住:“他当然存在!” 老板神情有些恍惚,丁无嗟下意识以为这又是什么神奇的爱情发展,随后反应过来自己被西弗西里荼毒的太深了。 “你见过?” 老板不说话了。 “那就是没见过,看你这么虔诚我也相信饲山神是存在的,但是你现在困住我们有什么用?偷袭你的人可不是我们,要是他趁机做出些不可挽回的事情……” 丁无嗟没有继续说下去,让老板自己脑补。 但看老板的表情他就知道,老板并不觉得会发生什么彻底超出他掌控的事。 也就是说,他不觉得有人能威胁到那位饲山神。 丁无嗟现在就是要让他意识到,如果他死了,饲山神就会变成没有信徒的孤神,利用他对神明的信仰来掌控他。 他得有怕的东西才好威胁。 第155章 谁的愿望 经过一番半威胁半劝说的深入交流,老板终于是放松了对服务员的控制。 主要表现是服务员再次消失在旅馆里。 本该趁着其他客人还不知道的情况迅速行动。 但他们几人出现了一些分歧。 钱汀认为应该去找那个姓张的家伙,岑林则认为应该全力通关。 “他不会疯到连自己的命都不在乎,对我们毫无威胁。” “更何况,你以为阻止他就能遏制这场混乱吗?” 余笑穿着她的高跟鞋,在旅馆外两人争论时一步一步往外走。 路过杂物房拖了把梯子来到旅馆大门口,优哉游哉放好梯子踩上去,优雅从上面扣下来一个装饰品。 紧接着余笑就听到了系统通知。 【恭喜玩家找到假象乐园标记物,在本关持续期间,玩家可随时通过标记物召唤监管者,注意,乐园下辖关卡通关需向监管者进行关卡汇报。】 丁无嗟几人听到的要比余笑多几个字。 【恭喜玩家所属队伍找到…………】 “我靠?”丁无嗟不可置信看着门口。 余笑露出自信的微笑,“这就叫仪式感。” 丁无嗟:“我说呢,你还特意穿高跟鞋,也不嫌麻烦,要不要换回来?” 余笑:“……要。” 这个逼真是装不了一点。 听到系统通知跑回正门来的两人,钱汀张大嘴巴看着余笑,不可置信问道:“你到底是怎么发现的?” 余笑捏起徽章一角晃了晃,说:“因为它很漂亮啊。” 徽章很漂亮,单独拎出来看时与整个旅馆格格不入,但当它卡在牌匾上做装饰时,又仿佛与整个旅馆浑然一体。 旁边忽地传来一声口哨声,余笑循声望去竟是流云,她挂在三楼边缘,只余一只手抓着栏杆,张程青离她很近,被几颗小钢珠骚扰着。 丁无嗟赶到时流云恰好松手,钱汀感觉心口一紧,下意识去看余笑,发现余笑毫无反应,眉毛都没挑一下。 再转回去看流云,人家已经稳稳落地了,钱汀捂住心口,终究是错付了。 “哥!按住他!”钱汀朝楼上喊。 丁无嗟配合流云的钢珠将张程青控制住。 一只长着翅膀的巨兽突然出现大厅上方,朝丁无嗟发出一声长啸。 张程青的笑还没扬起来就僵在嘴角,因为巨兽像是被什么东西禁锢住了一样,最初还扭动脖子挣扎,后来却连爪子都不能移动分毫。 原来是严承云用灵力凝成的丝线将巨兽钉在了天花板上。 “哇哦。”钱汀站在楼下由衷发出惊叹。 岑林:“没人看着老东西?” ——指老板。 “我在看。”严承云道。 闹出这么大动静还活着的客人纷纷从屋里出来,玩家对此见怪不怪,npc就不一样了。 有人被刺激的发疯径直跑出旅馆,有人当场表演原地下跪,口中喃喃山神大人…… 被严承云拎出来的老板来劲了,开始疯狂安利饲山神,并且不要脸的称这都是饲山神的神迹,还真有不少被他忽悠住的。 丁无嗟揉揉太阳穴无奈问:“现在怎么办?” 钱汀三人早已走上来与两人会合,此时岑林答:“把他送去当祭品,刚好昨天晚上没选祭品,然后洗洗睡。” 钱汀猛地意识到,“对啊,昨天晚上怎么没有选祭品?” 她看着老板,老板咳嗽两声道:“已经有祭品了,为什么还要选?” 岑林不管老板同不同意,收缴了张程青的所有东西,再用封口贴(道具)强行让人闭嘴,打包好送到老板手边:“那就当今天的,人送你了。” 老板:真的不用问我想不想要吗? 岑林:“偷袭你的人也是他。” 老板:“那我就收下了。” 收下张程青,老板又恢复老样子,开始cue流程,“客人们都回去睡吧,今天晚上的事件实在是太恶劣了,明天我一定会给各位一个交代。” 趁着客人回房的功夫,岑林拍拍老板肩膀小声道:“我一会儿去找你,人先别杀。” 等人走光岑林赶小狗似的摆摆手让几人去休息,自己也回了房。 等旅馆陷入沉寂后去找老板。 跟进自己房间一样,岑林不客气往桌子上一坐,随手掏了个本子装模作样看起来。 嘴上却说:“先别弄死,问问清楚。” 老板没动作,沉着脸质问:“你之前跑什么,怕那群畜生把你生吞活剥了吗?” 岑林盲猜那帮畜生是指服务员,他把书一放,用鄙视的目光看老板,“不然呢?所有人都跑我不跑,我干脆拿个大喇叭喊我是你的人得了。” 没等老板脑袋转过弯来又先发制人道:“在追小妹妹呢,你别搞那么明显好不好?” 老板嘿嘿一笑,“泡妞啊,我说你怎么跟他们混在一起,老相好不要了?” 岑林屈起一条腿,呈现一个放松的姿态,“要啊,怎么不要,齐人之福你懂不懂?” 老板笑的猥琐,也没再说什么,只最后警告岑林别坏了大事。 接下来就到了喜闻乐见的拷问时间。 张程青作为一个普通类玩家,那可真叫一个视生命于无物啊。 别误会,是别人的生命,自己倒是个嘴巴软的家伙,老板还没怎么动作呢就什么都招了。 他太想实现愿望了,于是打算杀光所有人,他自己又没有那个能耐,就想着把水搞浑。 至于为什么偷袭老板,归根结底也是这个原因,他提出了一个岑林从来没有考虑过的因素。 “只能实现一个人的愿望,那老板算不算人?他肯定算吧,那肯定要先解决他。” 岑林一直在观察老板的表情,听到这话时老板脸上有明显的阴沉与恼怒震惊。 震惊于这么一个废物竟然能发现自己隐藏的秘密。 岑林倒是能理解张程青为什么能发现这件事,诚如他所言,他太希望能实现愿望了,所以就要考虑的更加周密,更加完善,他不允许有任何的纰漏阻止他实现愿望。 他完成的确实不错,如果不是遇上了钱汀。 怎么说呢,如果没有钱汀张程青还是会失败,因为岑林和严承云对他有绝对的武力压制,但会晚一些,可能晚到张程青对他们下手的时候吧。 作为一力降十会的忠实爱好者,岑林自以为不在意这些小细节,但还是会有些不爽,类似于——这么一个玩意能发现的东西我为什么没发现。 其实他可在意了。 第156章 平静 可能是因为昨晚发生了太多事,钱汀早上见到服务员的时候竟有些莫名的安心。 ——也可能是困傻了。 “让我再睡一会儿,我不吃早饭了,我要睡觉。” 已经在钱汀手里经历过一次社死的服务员拽着胳膊把她拽下床。 钱汀丝毫不反抗,抱着被子,誓要与被子共存亡。 “再不放手你就不是我最爱的崽了。”她哼哼唧唧说。 岑林不知道什么时候到门口的,“我以为我才是你最爱的崽。” 余笑也来凑热闹,“难道不是我吗?” 海王·汀:“都是都是,让我睡,求你们了。” 一秒,两秒,三秒后钱汀终于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瞬间弹射起来和服务员撞了个头碰头。 脑筋不知道在转哪一圈的钱汀顺势倒地:“啊,我死了,赔我医药费。” 服务员:“???” 岑林:“……嘶。” 服务员蹲下来看着倒地的钱汀,“你这是碰瓷吗?” “我靠他说话了!”钱汀震惊到忘记装死。 服务员没理她,也慢慢倒下来,“我肋骨断了,赔钱。” 余笑在旁哈哈大笑,“谁让你招他的。” 这回钱汀是不怀疑从余笑那儿听来的爱情故事了。 这么活生生的人,还长这么帅,谁能不爱。 高手对招,谁脸皮薄谁就输,已经清醒过来不想一直躺在地上的钱汀疯狂犹豫,最后抱着被子往后一躺。 本想睡觉,但头重重磕在床沿上,发出咚的一声。 余笑:“艹,汀宝没事吧?” 钱汀捂着头彻底清醒了,懵懵发呆一会儿,摇头道:“没事,就是有一点点疼,我再睡会儿就好了,你们先去吃饭。” 早饭。 餐桌边丁无嗟疑惑问:“阿汀呢?我去叫她。” 余笑拦住他,“阿汀她赖床呢。” “啊?” 岑林:“她在碰瓷。” “???你们俩有没有一个会说人话的?” 余笑简单讲了一下情况,丁无嗟就换了个话题,“早饭是我盯着他们做的,应该是没有毒的。” “你有解毒的药吗,给我来两颗。”丁无嗟走个形式问了岑林一句,并坚定的认为岑林一定会有。 岑林:“作死?” 丁无嗟义正言辞道:“不,我只是想好好享受游戏!体会一下发疯的快乐!” 余笑:“啊呀呀,这么个享受游戏啊,那你试毒吧,请。” 岑林掏出四个小瓶子,每人面前都放了一个,说:“一起享受游戏怎么样?” 余笑:“emmmm”默默把瓶子推远一些,“我还是算了。” 严承云拿起瓶子打量片刻,“可以。” 稳妥的严承云先吃药再吃饭,玩刺激的岑林先吃饭打算等有反应了再吃药。 丁无嗟淡定的看着两人,“要不我等中午?” 严承云还是冷淡的语气:“可以。” 岑林:“别以为我不敢灌你药。” 丁无嗟倒颗药丸在碗里,端着和岑林的碗碰了一下,“生命不息作死不止,干杯!” 喝完放了药的汤,丁无嗟问:“诶,昨晚那人说什么了?” 岑林略显心虚的把视线移开:“净是些屁话。” 丁无嗟眯起眼睛,“你在演什么?有话就快说。” 岑林:“尊重一下我这位双面间谍好吗。” “就你,双面间谍?”余笑反问。 “那不然?单面的?老东西派来你们这的间谍?” 威胁,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如果不顺毛捋很可能会翻脸。 “那肯定是双面的,三面也行,谁能比你面多。”丁无嗟认真且诚挚的夸奖道,虽然不知道这算不算夸奖,姑且算吧。 “所以他昨天到底说了些什么?” “他相信这一关是特殊的,游戏喜欢搞些小惊吓……” 余笑:“那叫喜,小惊喜。” “你惊喜吗?”岑林掀起眼皮淡淡问。 余笑:“……你说了算,惊吓,就是惊吓,谁说惊喜我跟他翻脸。” “也可以叫彩蛋,系统声明上说撞上了就是撞大奖。” “所以总有些没有自知之明的家伙觉得自己特殊,遇上点骗局就觉得撞上特殊关了,他也不例外。” “无非是想杀掉所有人确保奖励落在自己头上罢了,也就一点说的像样。” 丁无嗟配合问:“哪一点?” “老板也是旅馆里的人,实现愿望也要算他一份。” 严承云投来不解的目光,“一开始的系统公告说,只能实现一位客人的愿望,公告会骗人吗。” 余笑:“有时候会。” 岑林:“你记得公告的具体内容吗?” 严承云:“嗯。” “欢迎各位玩家进入关卡《风雪旅馆》,这是一座神秘的旅馆,能实现客人的愿望,不过好像只能实现一位客人的愿望,具体是哪位客人,就要看各位的能力了,顺带一提,想离开游戏复活也不是没有可能的哦~” 岑林:“不过,好像,这么不明确的词啊,你觉得是针对哪个部分的?” 严承云:“一位客人。” 丁无嗟打个响指,“这就对了,可能是一位客人,也可能是两位客人,也可能不是客人,这算什么?文字游戏?” 岑林:“嗯。” 如果实现愿望的对象包括老板,那场面就明晰多了。 老板虔诚的供奉山神,希望能实现自己的愿望,因为缺少祭品于是将此事散播出去,引人来此,再以愿望为饵,引得客人自相残杀,他自己就可以完美隐形。 最后坐收渔翁之利。 余笑:“好想法,不过还有一些问题要解决。” “饲山神为什么不出现,依后山尸坑的情况来看,已经死了不少人了,但山神始终没有出现,老板也还留在这里,是他的愿望还没有实现还是已经换过一任老板了。” “老板和服务员到底是什么关系。” “服务员又是怎样产生的。” …… 看着众人诧异的眼神余笑落寞道:“在你们眼里我连提出这些问题都不配吗?嘤嘤嘤。” 丁无嗟:“……今天是怎么了,触发了什么奇怪的机关,怎么都演起来了,笑笑姐你自己说你是这种人吗?你是这种抽丝剥茧盘逻辑的人吗。” 余笑:“…我可以是,”没一会儿她还是妥协了,“昨天和汀宝在一起听她分析的,一张嘴叭叭叭的全是问题。” 第157章 (上)作死不息 钱汀丧着脸下楼。 丁无嗟问:“怎么了?” 钱汀假笑道:“被碰瓷了,我还是太要脸了。” 岑林一本正经道:“别这么说,你已经够不要脸了。” “就当你在夸我。” 钱汀赖在余笑身边,一动不动,丁无嗟把药瓶递给她,“喏,为了团魂,吃吧。” 丁无嗟都没来得及解释钱汀就一口气把药全倒嘴里,丁无嗟惊慌问岑林:“吃那么多没事吧?” 岑林:“死不了。” “难吃。” 严承云把加了糖的粥端到钱汀面前,“压一压。” 余笑细细将所有事告诉钱汀,丁无嗟问:“有思路没有?” 钱汀摇头,“我先缓缓,昨天晚上太刺激……心脏疼。” 岑林这时扔下一个重磅炸弹,“老板昨晚狡辩说他接手旅馆是为了复活挚友。” “从谁手里接手的?” “前任老板还活着吗?” “挚友怎么死的?” “他又是怎么发现并接手旅馆的?” 岑林抱怨道:“你问题好多。” 钱汀恹恹的,“有问题证明我还在思考,那就证明我还活着。” 岑林看着余笑说:“她说你死了。” 余笑:“………我又没聋,我也不是完全不思考,至少标记是我找到的。” 丁无嗟打圆场,夸夸这个夸夸那个,又问钱汀为什么这么虚,昨天那怎么说都只是小场面。 钱汀抬抬头,又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嘴张开又闭上,好一会儿才开口。 “描述起来很文艺,有点羞耻,感觉很矫情,唉。” “简单来说就是,我不是已经能控制自己能力的开关了吗,昨天因为比较紧急,开了就没关,然后就被服务员的心声冲击了。” “感觉就跟一个刚学会走路的小孩,在大海中央被海浪拍进水里一样。” “就是海浪有点狠,差点把人拍死,我到现在都缓不过来劲。” “具体说了什么?想挣脱束缚离开这里什么的。” 所有信息共享完毕,有人问接下来该怎么办。 余笑说:“一般情况下等着就行,老板会把线索送到你手边。” 岑林:“不过要拿命来换。” “用人命铺路才能得到线索,”丁无嗟叹口气,“有别的办法吗。” 倒也不是很有同情心,只是不喜欢这种被牵着鼻子走的感觉。 岑林:“掘地三尺。” “挖尸体?”丁无嗟下意识接道,转而想起,“这不是你的套路啊,你难道不该绑架老板严刑拷打吗。” 岑林:“看来你已经很了解我了,只是这么做多少会有点风险,我现在可是有伙伴的人了。” 丁无嗟一副被恶心到的样子小声问严承云:“他今天抽哪门子疯?” 严承云摇头道:“不清楚,”但他并不在意岑林抽风,而是接着问道:“风险是什么?” “被boss追杀。” 这一点岑林真的是经验丰富,因为其独特的闯关方式没少拉仇恨,被玩家追杀,被boss追杀都是日常。 他曾经被boss堵在安全区三天,给其他玩家创造机会通关(创造机会不是目的,只是单纯的招惹了boss被堵而已),靠自己的努力成功躺赢。 也曾经把玩家当口粮喂给被拴在地下室的boss。 还曾经被boss开膛破肚最后成功反杀。 总之在招惹boss方面,岑林具有非常丰富的经验。 第157章 (下)万一他怕黑呢 这些经验来自无数次的以身涉险,听起来很残酷,但这些行为完全出自岑林的主观意识。 他自己发疯自己开心,需要被同情的只有无辜的玩家和并不怎么无辜的boss。 “要不我去试试?”丁无嗟摸着下巴思索道。 看得出来,他真的很想跟上岑林的节奏。 严承云:“我去。” “一起吧,崽除外。” 岑林意外挑眉。 勾上余笑肩膀道:“你也别去了,毕竟是我……”岑林想了许久没想到形容词。 丁无嗟帮他说:“姘头。” 岑林:“换个好词。” 余笑:“就是,我还不配一个好词儿了。” “相好,对象,爱人,伴侣,老婆,亲爱的,宝贝,随你挑。”丁无嗟随口列出一堆称呼。 岑林一个都没选,“毕竟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你来帮我,很合理。” 余笑合理怀疑岑林只是想要一个帮忙干活的苦力,谁知道要干什么,杀人埋尸也不是没可能。 旅馆老板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尽管被人用黑布套头绑架到旅馆外也没有很惊慌。 惊慌的只有第一次绑人还不熟练的钱汀。 她小声问道:“他会不会挣脱出来?” 丁无嗟看着地上已经被五花大绑的人无语道:“你要不把他捆成蛆,把绳子绕满喽?” “把心放回肚子里,这是最结实的绑法,他越挣扎绑得越紧。” 钱汀眼睛亮起来,“哥!教我!” 好学是件好事,丁无嗟打算在空闲时再好好教,现在还是办正事要紧。 老板出奇安静,不像正常的被绑架者,丁无嗟猜测他应该是在思索,究竟是谁出于什么目的才绑架他。 这会儿听到两人对话他也明白的差不多了,阴森森道:“这位客人,你可要知道这么做的后果。” 丁无嗟:“我说老板,你这么说别人还以为昨晚是我被你按到地上摩擦,能不能摆正自己的位置?” 老板手中的筹码无非是他掌握的真相以及那群听他命令的服务员。 “我如果现在杀了你……”丁无嗟没说下去,要给老板留一点想象空间,也方便老板接话。 老板没有辜负他的期待,“它们就会失控大开杀戒,如果你想旅馆里的人死光的话就尽管试试。” 丁无嗟直起身子惊奇道:“他威胁我诶。” 钱汀:“……你看起来很惊喜的样子。” 丁无嗟义正言辞道:“不,我受到了惊吓。” 严承云:“嗯,我信了。” 丁无嗟已经要习惯严承云怼他了:) “你是要摸他?”丁无嗟看着严承云的手在老板身上五厘米处不停划拉,忍不住问。 严承云否认道:“我在学解剖。” 丁无嗟指着严承云的方向翻译道:“他说他在研究把老板哪个部位卸下来,老板不会死。” 钱汀:“……严哥真的是这个意思吗?” 严承云没有否认,拿出一把手术刀抵在老板肩关节处。 “是这个意思,只留下嘴可以吗。” 钱汀:不敢说话.jpg 严哥好像来真的。 “别啊,”丁无嗟凑上去,拍着严承云肩膀说:“好歹把眼睛留下,万一老板怕黑呢,贴心一点。” #论活阎王的诞生# #新概念贴心# 想了想丁无嗟补充道:“留一只就行。” “好。” 丁无嗟走到另一边,使劲捂住老板的嘴,低声道:“想通了就告诉我。” 老板唔唔唔挣扎,钱汀看着颇为不忍,主要表现为不忍心浪费时间,“咱们还什么都没问,他能回答什么?” 丁无嗟蹲在那,要不是身材和脸顶着,活脱脱一个街溜子,还是混黑社会那种,“不用问,他知道该说点什么。” 钱汀能力的开关自昨天打开后一直没能成功关上,此刻她在努力控制住自己的大脑,别瞎听别瞎想。 顺带一提,读心只是她能力最基本的操作。 因为司狱是人神,所以天生就能听到人类的心声,感知到他们的情绪,甚至于探索他们过往的记忆,他也因此被人类供奉,主司刑狱,赏善罚恶。 不过现在钱汀的相关操作还是很不熟练,之前为了避免侵犯别人的隐私索性完全不听——她还不会筛选重要信息。 现在老板满脑子都是要不要说,他们真的会动手吗,该死,应该早点解决他们的。 吵得要死。 严承云用手术刀划开老板的皮肤,安慰道:“没关系,我会帮你缝上。” 老板:mmp你没关系!割的又不是你! “我觉得这太善良了。”钱汀突然道:“不然去尸坑那边给他做个溺水训练吧。” “就是拽着头发把人摁进水里的训练。” 丁无嗟思索片刻,“也许你是说——水刑?” 钱汀:“什么刑不刑的,咱们不是那种动用私刑的人,就是想帮老板锻炼锻炼,以后掉进水里不至于淹死。” 老板:脏话.jpg 第158章 (上)误解 旅馆,老板屋中。 余笑猛地一拍桌子,“你有完没完?外面有帅哥吗一直往外看。” 岑林没被吓到,只是扭头回来道:“我只看了五次。” 余笑更不理解了,“你还数自己往外看了几次??” “我记性好。” 余笑拿我什么都知道的眼神瞥他,“担心他们啊。” “脑神经紊乱了?” 胡说什么。 余笑:“你才神经紊乱,瞎几把担心个什么劲,那天那事我们不也听了吗,你就是想太多,别把他们想成圣母好吗。” 岑林:“素质。” 余笑翻个白眼道:“我没素质,你是真没发现假没发现,他们跟你一样一样的,你随机日行一善,他们不也随缘救人。” “你是什么把外人使劲往坏里想,把自己人使劲往好里想那种人啊?” “那你还挺……别扭的。” 岑林幽幽看她,“你嘴还挺脏的。” 余笑对此并不否认,只说:“你第一天知道?” 岑林点头道:“以前装的像个好人。” “好歹是在抱大腿,当然要装一装,不然早被轰出去了,更何况面对小严那性格我放肆的起来吗,还有阿汀,教坏人家多不好。” “她整天对你那么热情,你好意思打击她啊?” 岑林:“如果她不是我老板,早被拖出去喂狗了。” 余笑:“说的好听,我信你个鬼。” “每个人都在暴露本性,只有你越来越憨,这说明什么,你就是个憨批。” 顶着岑林杀人的目光,余笑吞口水,赌岑林不会杀她,主打一个刺激。 憨批岑林没再应声,自顾自开启他的拆迁生涯。 尸坑边。 失去了一条胳膊的老板眼神凶恶看着三人。 可即使再不愿也要说,为了让他们停手。 “我之所以来这里是为了我的朋友。” “那天,他找到我说他找到了一块福地,能实现人的愿望,他的愿望已经实现了,就决定把这里的钥匙交给我。” “我收了钥匙来到这里,可没过多久我朋友就死了!” 他歇斯底里道:“我要查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不能就这么白死!!” “钥匙被我扔进这里面了,我不想看到它。” “那些怪东西是我来这里的时候就有的,山神需要祭品才愿意复活他,我把这里重新修葺,作为旅馆对外开放,让他们当服务员,帮我达成目的。” “我在这里待了很久,送走一批又一批的客人,山神却再也没有出现过。” 钱汀站在离他五米远处,淡淡开口:“假的。” “我给你讲个故事?” “一位年轻人外出采风时发现一栋几百年前被当做试验场的房子,房子里挤满了不能离开这里的实验品。” “他取下钥匙,成了房子的主人,所有实验品都要听从他的命令。” “为了获得自由,哪怕自由是就此消散,他们也毫不在意,请求年轻人帮助他们,并答应会帮他实现愿望。” “话虽如此,但是谁又真的愿意就此消失呢,他们最想做的还是占据别人的躯体。” “年轻人答应了,为了数不尽的财富,为了至高无上的权力,为了……长生?” “可是谁会愿意跟着一个陌生人来这么偏僻的地方呢,也许是本性就坏吧,他百般请求,带着自己的朋友来到这里,他可能是跟你说这里有个神仙?” “总之你们重新回到这里。” “他可能没什么脑子,跟你一样,不过你比他聪明一点,你杀了他,抢走钥匙,自己和他们做交易,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导致你对神明一说深信不疑,但他们也并没有要告诉你神明并不存在的意思。” “也许是存在吧,将他们困在这里的那个人,说不定就是你们心中的神明。” “然后,死了很多很多人。” 钱汀走到老板身边,很想朝他心窝或者脑袋来上一脚。 但她最终只是蹲下来说:“我的人生目标其实是成为一个好人,敢于反抗世俗不公,敢于打破偏见的好人。” “但真的好累啊,你帮助的奶奶可能曾毁掉一个家庭,无辜者也曾作恶,作恶者也曾无辜,我分辨不出来,我不知道过往许许多多的事。” “他们总说,未知全貌不予置评,可是没有人能知道啊,我们所了解的永远都是一面之词,你说你的一面之词,我说我的一面之词。” “他们自以为诚实的话真的可靠吗?人都是会欺骗自己的,下意识认为是自己做错了什么,或者下意识为自己开脱。” “你让我怎么办呢,跪下来求你告诉我真相吗,可是你想要杀了我们所有人啊。” “你不觉得打断你的腿逼你说实话要来的更方便吗?” “我知道,暴力和毒品一样都会让人上瘾,所以人一定要有理性和底线,像你就没有,不然怎么会死那么多人。” 钱汀眼含泪水却并未落下,没有谁对谁错,事情不是必须要有个是非黑白。 坏人就是纯粹的坏,好人就是一尘不染的好,哪有这种好事供旁观者站队评赏。 丁无嗟还没来得及问钱汀知道这么多事为什么不说,就被这个发展搞得晕乎乎。 “阿汀你还好吗?” “我只是有点累。”钱汀鼻子一皱眼泪扑簌簌滚下来,她本人却毫无所觉。 “大概就像,”她仰起头,眼睛干净透亮,伸手比出一段距离又慢慢压缩,“在几十秒里体验过他的一生那么累吧。” 丁无嗟小心翼翼问:“那你刚刚说的?” “人累了就是喜欢胡言乱语。” “不是,我是问你现在不想当好人了?” “我不想自称好人了,免得引来一些莫名其妙的攻讦,更何况人们对好人的定义其实非常狭隘,他们往往认为只有对自己有利的人才叫好人,我怎么可能对所有人都有利。” 钱汀晃晃脑袋道:“司狱真的很厉害,我现在感觉自己要死了。” “歇着去吧老妹儿。” “好嘞哥。” 没一会儿丁无嗟又问:“钥匙不在这里面对吧。” “钥匙确实不在,不过他好像往里面扔了什么东西,我看得不是太清楚。” 丁无嗟默默看严承云,钱汀也跟着看。 严承云看都没看,注意力好像全集中在老板身上,尸坑的液面轻轻晃悠,没一会儿,一个又一个东西被从坑底捞出。 丁无嗟犯贱,“你是不是爱上他了,被他完美的身材勾引住了?你知不知道我当初………” 严承云缓缓扭头,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听到了什么。 他试图发声,失败,又试图发声,再次失败。 第三次终于成功,“别闹。” 钱汀放空脑子看着老板“完美”的身材不由发笑。 第158章 (下)还能这么玩? 严承云捞出来的东西大多是破烂。 丁无嗟拿着根木棍在里面戳戳戳,半个小时后终于找到一个看起来就很…眼熟的东西。 “啊,是这个啊。”钱汀道。 丁无嗟扒拉出来的东西赫然就是乐园的标记,与余笑从牌匾上抠下来的别无二致。 “你们乐园乐园的标记还不止一个?”丁无嗟把徽章扒拉来扒拉去。 “…每个关卡都有自主权,它想放几个放几个,反正至少放一个。” 钱汀已经处于摆烂阶段了,游戏的制度混乱她是知道的,这种可以被称为自主权的混乱在她看来其实是有点小惊喜在的。 一成不变的闯关模式总会让人疲劳,有了这些小惊喜就会好很多。 但在玩家中确实常被诟病,属于见一次骂一次傻逼的存在。 举个颇为夸张的例子:你辛辛苦苦按照提示闯关,在关卡里摸爬滚打弄得一身狼狈,突然得知一起闯关的某个玩家通关了,通关理由是——捡到了管理人员突发奇想扔在关卡里的幸运卡片。 或者,让玩家找解药的关卡,玩到最后得知解药就放在猫粮袋子里,没有原因,就三个字——自主权。 管理人员或者关卡缔造者在完成主系统,也就是长夜所要求的几个重点内容外,对关卡拥有自主管理权,可以依照自己的喜好进行设计。 比如让boss穿小裙子什么的。 “boss还挺听话………” 丁无嗟戳戳戳,钱汀也戳戳戳,不过她戳的是老板的断臂,问严承云:“这真的还能缝回去吗?” 严承云面无表情摇头,“不能了,真是对不起。” 一点对不起都没感觉到的钱汀尴尬抠抠眼角,也毫无诚意对老板说:“真是对不起。” 丁无嗟和严承云处理好老板,由丁无嗟提溜着一起回到旅馆。 钱汀则是找个理由提前回去通知岑林。 到旅馆附近丁无嗟放下老板,给他松绑搀着他往里走,保管别人看不出一点异样。 ——也许吧。 胳膊都断了谁看不出来。 丁无嗟一进旅馆就朝里面大喊,“有没有人来帮忙,老板出事了!” 还真有不少客人探头出来帮忙。 丁无嗟张嘴就编,“我和我…弟去后山的时候看到老板躺在坑,还被毒蛇咬了,毒都蔓延到胳膊了,我们没办法………唉!好歹是救回一条命。” 众所周知,在《新婚》一关里丁无嗟的演技极其拙劣,现在我们就能看出来他不是不会演,是对扮演女生有着深刻的误会。 (具体请参考初中高中里犯贱的男同学模仿女生时的矫揉造作。) 比如嘤嘤嘤的哭。 这么哭如果不是故意犯贱,就属于钱汀看到了能上去给他两耳刮子的范畴。 虽然丁无嗟表演的情真意切,但众人该不信还是不信。 “那老板身上这些伤是哪来的?”一个男人率先发难。 丁无嗟理直气壮道:“野兽咬的吧,毕竟谁也不知道我们到之前老板在那儿躺了多久。” 流云在一旁默默无言,要不是我看到老板就是你绑走的,就相信你的鬼话了。 丁无嗟把老板往旁边人手里塞,那人懵逼扶住老板,就见丁无嗟朝钱汀方向走去。 钱汀眼睛都快挤抽筋了,丁无嗟小声问:“怎么了?” 钱汀用气声回答:“他俩把老板屋儿地板掀了……” “还装得回去吗。” 钱汀深吸一口气,眼睛往别处瞟,“应该是不行了。” 丁无嗟扶额,快速道:“假装不关我们事,溜。” 岑林一把按住两人,“溜哪去?” 丁无嗟反手搂住他的肩膀,勾着他往角落走,“咋回事啊,这么莽?” 被松开的钱汀和严承云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无辜。 没一会丁无嗟走回来问:“怎么不跟我说他谋权篡位成功了。” 钱汀:“?????” 丁无嗟见她满脸问号,也很迷惑,“嗯?你不知道?” “我看起来像是知道的样子吗?什么谋权篡位?” 岑林拎出一根绳,绳子上挂着一把钥匙,对服务员如臂使指。 “还能这么玩?” 岑林淡然一笑,坐在服务员搬来的椅子上,反问道:“为什么不能。” “你这什么表情?”丁无嗟诧异问钱汀。 “我还有表情吗?我以为我已经死了呢。” “气死的。” “噗。”余笑捂住嘴,“你们继续。” 钱汀干脆坐在前台桌子上,摇摇头。 丁无嗟翻译道:“继续个嘚儿啊,那群人眼珠子里欻欻往外冒火花看着没?” “哇,哥你怎么知道我想说什么?” 丁无嗟伸出手用食指在两人之间比划一下道:“谁让咱们心有灵犀呢。” 他把尸坑里掏出来的徽章朝人群抛去,“想通关的尽管试试。” “大方啊。”流云没参与抢夺徽章的游戏,来到丁无嗟身边戏谑道。 丁无嗟咧嘴露出一个恶劣的笑,那群玩家尽管去撞南墙,“撞死一个算一个。” “这么不相信他们。”流云依旧笑眯眯。 “怎么不信?谁能有我相信他们,你看看,徽章说给就给。” 丁无嗟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对流云说:“想不想通关?” 流云嘴角翘起一个不明显的弧度,“你们通关我也沾光,还用说想不想吗。” “我的意思是,你来通关,贡献度高的话奖励也多吧,我们把奖励让给你。” 还没等流云问条件,岑林斩截道:“我不同意。” 丁无嗟双眉一挑,似乎很诧异道:“你不是说让我考虑考虑这些拼命闯关的玩家吗,发扬风格的事怎么不同意了?” 岑林:……艹 余笑还嫌岑林受的伤不够重,挨个发瓜子,拉着人排排坐看他吃瘪。 “我说的是公平竞争,不要心软。” “你又不缺这点奖励。” “蚊子再小也是肉。” 这还真不是丁无嗟慷他人之慨,岑林现在完全不需要这些小奖励,长夜雇他做保镖可是花了大价钱的。 等此间事了,他就能拿到作为普通玩家最高的奖励。 见着丁无嗟往自己这边看,余笑连忙摇头,“我无所谓。” “都可以。”被目光扫到的严承云也答。 丁无嗟觉得最没有问题的钱汀却道:“我想赢。” 语气淡淡,神色恹恹。 “啊呀,那就不好意思了,还是得听我家阿汀的。”丁无嗟朝流云摊摊手。 流云摆手道:“没关系。” 严承云、余笑早早关切凑上去,钱汀跳下桌子走远几步,“离我远一点。” 说罢她干脆离开大厅朝楼上走去。 第159章 关卡结束 在压抑的环境里待久了,人的精神会崩溃。 情绪是种很恐怖的东西,人类被其支配,渐渐失控,就像你的脑海里生出了另一个你,她不属于你,且占据你所有情感。 余笑问她是什么感觉,钱汀摇头,她只觉得空洞。 真正的崩溃是什么样的?大喊大叫?极度失控? 当情绪全面崩溃的时候,钱汀感觉自己的意识在被瓦解,慢慢消散。 或许不能说是情绪,只是她的意识被如浪潮般的情绪击溃了。 多可悲,在外人的情绪面前,她的意识被冲击得溃不成军。 一败涂地。 “离我远点。” 严承云:“我听到你在喊救命。” “脑子有病就去看医生,别扮演救赎文的傻逼主角可以吗。” 严承云认真道:“我真的听到了。” 岑林:“要不要吃颗糖?虽然我更喜欢铁锈的味道。” “你想把铁片塞我嘴里。” 钱汀眼神空洞,把问句说出了陈述句的感觉。 丁无嗟一手拖一个把两人拖出房间,转头对余笑喊:“让她自己待会儿。” 没有人可以帮忙,现在他们能做的只是让她处于一个相对安静的环境里。 旅馆外,一个男人骂骂咧咧:“这就是你把我们拖出来的原因??” 岑林朝他打个响指,立刻有服务员提刀架在男人脖子上。 “还有问题吗?” 安静如鸡.jpg 老板也早已被岑林强制静音。 几乎所有人都站在旅馆外,一位踩着高跟鞋,穿着很酷的女性监管者坐在服务员搬出来的长沙发上。 丁无嗟坐在她不远处的扶手上,严承云被他按坐在沙发上。 岑林一个人在远方单独坐,余笑看他太孤单凑过去做伴。 岑林只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 所有人一起欣赏玩家是怎么被监管者问崩溃的。 问题之详尽让丁无嗟都不由咋舌。 监管者手里拿着一个板夹,对照表上的内容问:“饭是谁做的?” 偏冷质的声音不像是在问做饭,而是在问你想不想死。 在三位玩家折戟沉沙后,终于有一位出息了,成功答出了很多道题,最终折在这一道上。 “……服务员?” 监管者没说对或错,挨个问下去,许多问题他都答的模模糊糊。 翻过最后一页,监管者随手在表格上画了一道,“53.17过了,走吧。” 笔划落下的时候,玩家消失在众人面前。 丁无嗟的我靠还没喊出来,监管者就说:“继续。” 丁无嗟:“??不是说只要一个人过关就行?” 监管者笔顿了一下,“你想要这么低的分?” 丁无嗟忙摇头。 “那就继续。” 一个玩家小心翼翼举手问:“如果我想要这个分数的话可以走了吗?” “可以。”监管者没有犹豫,只是眼神扫过那个人时像在看什么垃圾。 岑林和余笑说悄悄话,“她这么帅,你不想学吗?” 余笑最初眼睛里的星星早就消退了,她伸个懒腰道:“这种高高在上的……,是我们这群蝼蚁最讨厌的存在。” 岑林很确定她咽下去的两个字是傻逼。 “你看得起他?”岑林眼神掠过那个玩家。 那玩家继续小心翼翼道:“那我再等等吧。” 余笑淡淡道:“没什么感觉,你什么时候还兼顾闲唠嗑的功能了?” 不会蔑视,也不会欣赏,和看自己一样没什么感觉,不觉得这样该被夸耀,但也不认为这样合该被蔑视。 岑林嗤笑一声,吊儿郎当道:“我这不是体察民情吗。” 岑林是最后一个上场的玩家,丁无嗟严承云和余笑先后尝试了一下,分别收获80.1分、89.5分和74.3分。 丁无嗟也一直在思考,有关岑林的优势,以及他对闯关的看法。 他一直以为岑林对胜负不太在意,今天才知道,原来他的胜负心这么强。 这么细节。看得清每一个角落。 连大厅东南方向的地板上有几道划痕都清楚,也能清楚的说出负责做饭的具体是哪两位服务员。 甚至于,叫出他们的名字。 这就是差距吧,他是在认认真真闯关的,哪怕手段激进了一些。 监管者在表格上又画一道,“满分。” 岑林朝丁无嗟投来一个得意的眼神。 丁无嗟拳头硬了。 监管者合上表格,对所有玩家说:“恭喜通关,欢迎下次来乐园做客。” 丁无嗟好奇问:“是有人逼你这么说的吗?” 这位监管者邀请的语气生硬到像是要砍人。 “怎么会这么想,获悉真相是对我们最大的尊重,我诚挚邀请各位前来做客。”监管者朝各位玩家点头示意,转身进了旅馆。 “他们能获得自由吗?”丁无嗟问岑林。 “这只是一个关卡。” “他们只是一段数据,不要因为游戏太过真实沉溺其中。” 第160章 可能性 丁无嗟做了他们唯一能做的事,迎来了通关提醒。 他们没见到钱汀,长夜扔下一句带她旅游散心就离开了。 岑林都能想象那个画面。 长夜虽然是智慧生命,但他所谓的旅游散心却和常人不同。 准确来说,他更喜欢带人去看一个冲击力更强的场面,以毒攻毒。 她要长大,就不能一味的依靠别人。 至少长夜是这么想的。 这是原先那场漫长实验得出的结论。 宝石越打磨越璀璨,树苗愈被摧折愈坚韧,恶劣环境长出的小草根才扎的深。 可是他们都忘了,精心养护出来的树也能繁茂,也能在长大后独自抵御风雨。 苦难从不值得歌颂,即使它磨砺出了一颗闪耀的星星。 孩子最需要的家长是什么样的呢,这个问题没有定论,因人而异罢了。 不舍得,但她必须要成长,所以干脆捂住眼睛不去看,假装一切都没有发生。 长夜大概率能收获一个独立自主、坚韧不拔,不粘人也不亲人的小孩吧。 或者说大人。 所有的迫不得已,成长的迫在眉睫都只是保护者能力不足的体现,这很正常,发生在很多家庭中。 乖孩子去理解父母,努力提升自己,也很正常。 没有人需要为了一个孩子放弃自己的人生,拼命奉献。 可同样的,没有一个孩子是与父母沟通后主动来到这个世界上的。 没有人问他们,即使明知你出生以后生活困顿,道路艰险,前途暗淡,你也要降生在这个世界上吗? 作为一个独立的个体,父母有权力爱自己胜过爱自己的孩子。 作为将孩子带到世界上的元凶,父母有责任给予他爱。 可是很难啊,世事不由人。 出意外前,钱汀的父母也以为还能陪那个孩子很久很久。 半个月后,钱汀还没有回来。 丁无嗟三人牌都要打烂了,于是硬拉着岑林打麻将。 打着打着,丁无嗟看了眼消息道:“长夜让咱们别等了。” 岑林打个长长的哈欠,“快开新关卡。” 余笑把麻将往前一推,“刚好,我也打腻了,说不定等我们从新关卡里出来她就回来了呢。” 最后众人一致决定,去新关卡换换心情。 “真的那么严重吗?”余笑还是不免担忧。 丁无嗟其实也担心,但还能怎么办呢,孩子被监护人接走了,他们还能抢回来不成。 这些天他们也不停的询问长夜钱汀的状况。 长夜用凝炼的语言告诉他们钱汀的状况。 也不免让他们担忧,因为长夜的话怎么都离不开那几个词。 哭了一天。 砸了很多东西。 拆解了一个人类。 她说心脏很疼。 肺烧的好疼。 喘不过气。 在他们提出意见的时候,长夜总说——这是一个必须的过程,她要学会怎样和那些情绪共处。 没人知道这是对是错,这是她与生俱来的能力,是让许多人羡慕不已的天赋,是她无法割离的痛苦源泉。 丁无嗟也曾询问长夜,“既然这么痛苦,不能剥离开吗?或者永久关闭?之前她不就关闭了一段时间吗?” 长夜的回答也让人无言,“随着司狱灵核的觉醒,她通感共情的能力会越来越强,这是被动的,只有掌握它,才能暂时性的封闭它,但即使是这样,遇到太过强烈的情感时也会被冲击开。” “你可以想象,遇到危险时,她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强烈的情绪冲击,会发生什么。” “这个能力不是在温室里锻炼能成长的,必须不停打磨锻炼,趁我还能护着她。” 丁无嗟:“我早就想问了,你们为什么总是表现得时间很紧迫的样子,不是还有很多时间吗?难道是…………?” 长夜:“我的数据全部导入了服务器,作为第三道屏障维持游戏平稳,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如果玄黄技术足够,或者太没有耐心,长夜的数据很可能损毁。 “就像人类脑组织受损一样。” “可能会瘫痪,失去记忆,失去行动能力。” 丁无嗟:“瘫痪?” “部分模块损坏,不能稳定运行,无法在数据流里穿梭。” 丁无嗟不知道该怎么问出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他们该怎么办。 长夜最初看起来什么都说了,却又隐瞒了很多事情,他把一切说的很轻松,也不知道是为了骗过他们还是钱汀。 长夜郑重道:“请您放心,即使游戏全局损毁我也会将您安稳送回去,只是届时阿汀可能要拜托你们照顾了。” “…别这么说。” “不过也请您相信,我们拥有最优秀的领袖,他一定可以成功。” “赌上我的荣耀。” 丁无嗟不知道长夜有过什么身份,也不知道他的荣耀代表了什么,他只是有点愣,可能是信息量太大了吧。 “既然那位领袖这么优秀,为什么不把阿汀拜托给他呢?” “这要看阿汀自己的选择。” 如果长夜出事,以长夜为核心的游戏也会分崩离析,那位领袖——x先生,也许会把残渣团吧团吧当废品卖了,到时候钱汀就要跟着他去捡废品啰! 以上属于霍思对x的恶意污蔑。 第161章 (上)新关卡新气象 丁无嗟和长夜交涉期间,岑林伙同余笑选好关卡忽悠丁无嗟。 丁无嗟随手选中两人推荐的关卡——《塞格丽茨庄园》。 等介绍下来,丁无嗟才知道这是一个四级关。 关卡名称:《塞格丽茨庄园》 关卡等级:4级 关卡类型:解谜 庄园小主人生日在即,还请各位玩家登门时备好贺礼。 —— 丁无嗟睁开眼的时候人坐在马车上,身上穿着西欧风格小贵族的衣服,香气四溢。 这是喷了多少香水,丁无嗟屏住呼吸缓了缓。 系统音如期响起。 【欢迎玩家进入关卡《塞格丽茨庄园》,您此次的身份是一位远道而来的小贵族,听闻公爵近期大肆寻找能人异士,自告奋勇前来为公爵解忧。】 丁无嗟掀起帘子往外走,驾车的是一位高壮的马夫,他往外面一坐,散味儿。 车夫什么都没问,他也什么都没说。 丁无嗟看着自己的手,总觉得哪里不对,我手什么时候长这样了? 但有之前变成女性的经验在,他很快反应过来,摸摸自己的脸,应该不是自己原来的身体。 此时天将将擦黑,丁无嗟四处打量随口问:“怎么没有人?” 车夫答道:“前些日子城中闹瘟疫,人死了大半,剩下的也都离开了。” 丁无嗟默默拿袖子掩住口鼻,这一关不会和瘟疫有关吧? “你不怕瘟疫?怎么还从这条道走?” 车夫一点犹豫都没有,“这是最近的一条路,您说想尽快到庄园。” 这身体的原主人是不是得罪过你? 丁无嗟这么想但没有问出来,转身回了车厢内,熏就熏吧,还是命重要。 两个小时后总算是到了庄园大门处。 马夫想去搀丁无嗟,丁无嗟摆摆手自己跳下来,马夫便要驾马离开。 “去哪?” 马夫:“回去。” 丁无嗟:怎么着玩家就一点面子都不用给吗? “怎么着,你这是确定我回不去了?” 马夫冷静道:“等宴会结束,我会再来接您。” 一旁庄园的仆从也道:“到时老爷也会安排人送您回去。” “如果我命令你留下呢。” 车夫下车将缰绳往旁边仆从手里一递,“麻烦你安置一下马车。” 侍从脸都僵了,“格里克少爷,这不合规矩,我们也没准备停放马车的地方。” 才知道自己叫格里克的丁无嗟,“这么大一个庄园,连规矩都不懂吗!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 侍从老神在在,“如果您执意如此的话,那您请回吧。” 丁无嗟想着人设,换上一副好脸,退步道:“行,那就让他回去。” 丁无嗟送了几步,偷偷给马夫塞了好几张纸币说:“给我留匹马在底下村子里。” 马夫点点头,便带着马车离开了。 在侍从灼灼的目光下,丁无嗟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递给侍从,“我准备的礼物,帮我送给小少爷。” 侍从双手接过纸,艰难保持微笑。 丁无嗟走在前面问:“其他客人还没到吗?” “只是您没有遇到而已。” 丁无嗟眯眼打量侍从,让出前面的位置,“带路吧。” 第161章 (下)挑事 送出礼物的丁无嗟非常无奈的跟着仆从走了半个多小时,“这么大个庄园没有代步工具啊?” 仆从顿了顿,“前两天老爷发火将马都宰杀了。” “那你不能让我家马夫送我到门口吗?还是说你天性放荡不羁热爱走路?” “………老爷不让。” “抠搜劲,我还能抢了他家东西就跑。” 仆从:……………………… 你是不是有病? 看着不远处辉煌大气的建筑,丁无嗟问:“我连住那儿的资格都没有吗?住在这个小破楼里非常有碍我的身心健康。” “就住几天,会到死的地步吗?” 丁无嗟严肃点头,“会!” “哦,那你死吧。” “不是小兄弟你也太没人情味了,我会死欸!”丁无嗟不死心道。 仆从移开视线,“又没死我手里。”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吊死在你面前。”丁无嗟毫无气势。 仆从气焰略微削弱一点,好声好气道:“格里克少爷,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那里要招待更尊贵的客人。” 丁无嗟幽幽道:“你的意思是我不尊贵喽。” 仆从:“尊贵,谁能比你尊贵。” 逗完人丁无嗟跟着仆从来到房间,虽然不是主建筑,但房间布置和格局都很不错。 仆从看着墙上的钟表对丁无嗟道:“烦请您明早七点钟去主栋餐厅,老爷有话对您们说。” 说完他就打算走,丁无嗟及时拦住他,“那我晚饭怎么解决?” 仆从顿了下,“会有人给您送上来,您也可以去楼下餐厅……” “你们这是酒店吗?” “………不是。”你瞎吗? “主人家都不陪客人吃饭……”丁无嗟委委屈屈道。 “明天早上!” “可是我现在刚到啊,初来乍到的客人是最需要安慰的,他怎么能这样,亏我还给他家小崽准备了礼物。” 仆从:我看你不是初来乍到的客人,是胡搅蛮缠的客人才对。 虽然这么想,但是一点都不敢说出来。 万一这个家伙真的现在就死了他没办法跟小主人交代。 丁无嗟玩够了也试探够了终于放仆从离开,自己则是观察房间。 房间很大,有独立卫浴,一改西欧在丁无嗟心里脏乱差的印象。 房间大到分出了个小厅,还有衣帽间,丁无嗟很少住这么大的房间,除了高端酒店……… 所以这真的不是酒店吗,也不知道公爵是抱着什么心态这么造的房子。 还是有钱人家就这样,没钱真是对不起了。 里屋床的右手边挂着一副巨大的油画,风景画,也没有人会放肖像画在客房里吧,大概。 画中是在一片青山绿水的小村落,很有雅意。 左手边不知为何空荡荡的直通窗户,窗户倒是正常尺寸。 丁无嗟拉开窗帘庆幸,万一是个落地窗多吓人,半夜有人偷偷爬你房里来了都不知道。 经过这些关卡的磨砺,丁无嗟成功对窗户有了一定程度的敏感。那可是高危场所,不能掉以轻心。 看过屋内景象,丁无嗟便外出觅食。 出门下楼直奔主楼厨房,公爵的庄园还是有点本事在的,食物还算不错。 “兄弟你好啊!”被人热情的拍肩打招呼的丁无嗟叼着面包转头,对面是个黄毛青年,长相英气、衣着华贵,但掩不了身上小混混的气质。 见丁无嗟打量自己,对面大咧咧道:“嗐,还不是为了见公爵特意做了这么一身衣服,兄弟你叫什么啊,我叫夏——啊不是,我叫达瑞。” 丁无嗟分他一个面包也热情拦住他的肩,“达瑞啊,好名字,我叫格里克。” 达瑞顺着他的力道转身,跟着他走,“兄弟我跟你说,我今天见到一个大美人!金发碧眼的特别漂亮,一看就跟我很配!” 丁无嗟看着他那顶勉强称得上金色的黄毛笑道:“那不是很好,去搭讪了吗?” “这我哪敢啊,那清冷大美人的气质谁敢接近。” 两人就着这个话题聊了许久,聊天过程中丁无嗟也在观察其余的玩家。 达瑞跟着他一起看,还不断点评, “哇靠。这个帅,气质也忒好了,妥妥贵公子啊。” 丁无嗟一看不由点头,长得帅气质温润中透露出一丝距离感,贵公子人设没跑了。 好像注意到他们的视线,贵公子遥遥投来视线,黄毛头瞬间低下去,颇有些自惭形秽的感觉。 丁无嗟把人薅起来,“你做贼心虚啊?” 达瑞尴尬一笑,“这不是偷看被抓包了……” 丁无嗟用充满同情的目光看他,有贼心没贼胆的孩子,是追不到心上人的。 “我跟那种人相处起来别扭。”达瑞小小声跟他解释。 好了你不用解释了,我知道我不是贵公子人设了。 安慰完小朋友,丁无嗟借口离开,就见达瑞又去拍了不少人的肩,看情况这位是要把人结交个遍啊,这什么神奇的生存之道。 大美人有没有可能是余笑?丁无嗟这般想着打算明天去达瑞遇见她的地方查看一番,毕竟也有可能是npc嘛。 “哇!”丁无嗟装模作样发出感叹,眼前四个仆人抬着一个大大的箱子往前走,身边跟着一个仆从还有一个穿着超大裙摆宫廷裙且黑着脸的女人。 裙子很漂亮,深绿浅绿交叠,辅以白色和淡黄色,架不住穿着的人脸臭到不行。 丁无嗟斗胆猜测这位女士不爱穿裙子……嗯……还有高跟鞋。 这走一步崴一步的看着就很可怜,这一刻丁无嗟真心实意思考起来——笑笑姐是怎么穿着高跟鞋跑石子路还如履平地的? 看着几人路过他住的那栋楼直奔主楼而去,丁无嗟不干了,“你们等会儿!” 几人闻声停步,丁无嗟仔细一看,呦呵,还是老熟人。 “我真的要闹了,都是客人,凭什么他可以住主楼!!” 丁无嗟闹事的动作非常熟练,一看就是个熊孩子。 “这可是莉莉丝夫人!哪里是你能比的。” 丁无嗟假作垂泪,“终归是我不配了。” 欸嘿,学岑林发疯还怪有意思的。 “原来公爵大人就是这么对待远道而来的客人的吗,我回去一定要好好宣扬一番。” 似是突然想到什么,他做了个下定决心般的动作,“不行!我现在就要走,受不了这个气。” 旁边的女人:……请问,你是在,威胁npc自己不闯关了吗? 本来仆从没觉得有什么,爱闹就闹,但丁无嗟最后一句话一出,他还真的有所松动。 拉着丁无嗟去一旁解释,这位莉莉丝夫人身份高贵,也不是他不想让丁无嗟住在主楼,但万一得罪了这位夫人以后有他的好果子吃。 丁无嗟就是做做样子,听了解释也就什么都没说。 倒是一旁的莉莉丝夫人颇为震惊,他竟然成功了! 这说明什么?说明仆从不想让他们离开,换句话说就是npc不想他们离开,当然这也是肯定的,一般也不会有人想去确认这一点。 不然呢,闯关不在主场景待着,难不成去边缘地图玩泥巴吗。 丁无嗟不觉得这是无用功,他认为玩家主观上想待在庄园,和npc主观上希望玩家待在庄园可是有很大差别的。 第162章 (上) 乐子人 将遇到的所有玩家过了遍眼,丁无嗟回房倒头就睡。 第二天一早准时醒来,洗漱完毕早早到达主楼餐厅,厅上有一长桌,能坐下数十人。 有几人已经坐在位置上了。 “这是怎么坐的?”丁无嗟找了个看起来就很和善的玩家问。 那玩家抬起头看着他道:“不知道,我随便坐的。” 思虑片刻,丁无嗟按自己的身份挑了中间位置坐下。 没一会儿昨天见过的几位也到了,贵公子毫不客气坐到最前方,达瑞凑到丁无嗟身边打招呼。 丁无嗟刚扬起手,还没挥,就见他眼前一亮跑去一人身边。 打眼一瞧,金发碧眼,大美人,与昨天他说的那位分毫不差。 与此同时丁无嗟也非常不理解,原来这就是所谓的不敢去搭讪。 的确,这不是搭讪,活脱脱一个舔狗。 七点整时客人还没到齐,几个仆从悄悄离开去请人。 丁无嗟的眼睛都没停过,在心里给每个玩家盖了个戳,可千万不能忽略他们。 后来的几位也有眼熟的,比如,莉莉丝夫人和她儿子。 莉莉丝夫人一如既往黑着脸 你问她哪来的儿子? 莉莉丝夫人也想知道,早上好不容易把那些复杂的裙子套在身上,就有人来敲门,门口就站着个十五六岁的小孩,张嘴就是妈妈。 要不是昨天听系统说自己真的有个儿子,她都要把人踹出去了。 儿子还怪委屈,可怜兮兮卖惨说自己是和友人一起来的,昨天晚上才知道妈妈也来,还问为什么不带着他,他也不至于去蹭好朋友的马车。 莉莉丝夫人一时分不清这是另一个玩家还是npc,只得扮演一个温柔的母亲,放任他撒娇卖乖。 餐桌旁坐的满满当当,只有最前方三个位置是空着的。 丁无嗟还在想哪个玩家这么屌,到现在都不来,就见一个衣着华贵的男人从上方走来。 周身充斥着上位者的威严气息。 男人走到餐桌边,端起一杯酒轻啜一口才道:“欢迎各位前来本公爵的庄园,相信你们也听说了……” 公爵在上面说,丁无嗟旁边的女生在小声哔哔,“这个逼懂不懂礼貌啊?还本公爵,噫,傻逼吧。” “各位的礼物都已经送到特里文手里,他一定会好好珍惜……” “真不要脸啊,堂堂一个公爵还白嫖我们这些小人物的礼物,还要让我们帮忙,脸呢?!他脸呢?” “……只是还有一件事想请各位帮忙。” 丁无嗟在女生再次开口前提醒道:“他好像听得到。” 女生不屑哼一声,“就是说给他听的,他上赶着找骂怪得了谁?” 真的能听到的公爵:“………………………” “我丢失了一件很重要的珍宝,那是我打算送给特里文的礼物,还请各位在小儿生日前寻到。” 说完公爵就打算离开。 “我!我!”达瑞把手举得高高的,“我有问题要问!” 虽然他举手了,虽然他好像很有礼貌。 但是他没等公爵说话就问:“你们公爵府的仆人都不调教的吗?态度好差!” 公爵转回身脸上充满歉意道:“是吗?那可是太失礼了,我会让管家好好管教他们的。” 语毕就打算走。 可能是看公爵好说话,达瑞接着问: “你丢的到底是什么?在哪丢的?调查过了吗?什么时候丢的?” 这一连串的问题让丁无嗟幻视钱汀。 旁边的玩家都不好意思说,倒是大美人冷淡扫他一眼,扇子敲在他举起的胳膊上。 “不说就是别问。” 多数玩家暗暗点头,现在不说就是还不能说,追问也是没用的,还徒增风险。 丁无嗟想到自己小队的恶霸操作——指严刑拷打——别开眼去没敢跟着点头。 旁边的女生再次开始哔哔,“给他脸了还,我们给他找东西还说一半留一半的,这种人就是欠揍,打一顿就好了。” 这次挨骂的不止公爵,还有那位大美人,“诶就问,自己怂的要死还管别人啊。” 丁无嗟低头看桌子,有的人啊,活着就是为了拉仇恨,真是一点都不避人。 “诶那个快上餐吧,要饿死了。”盯着空荡荡的桌子三秒后,丁无嗟招手对仆从说。 一切都像是揭过去了,公爵转身又要走,丁无嗟就听旁边传来一句:“公爵大人!你儿子不拉出来让我们看看吗?” “我也想见见你这么优秀的人会生出什么后代!” 这回的声音比之前大多了,丁无嗟又看她,原来还是懂说话的艺术。 只是喜欢夹带私货,什么叫拉出来看看,是拉出来溜溜的变种吗? (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 公爵又转回身答:“他体弱,不宜见人。” 女生继续小声哔哔:“对对对,体弱,见不了人,我衣角带起来的风就能把他刮死,我就是个巨大的病原体,见我一面当场去世。” 丁无嗟:“噗。”看到女生的视线他道:“你继续。” 女生没有继续,而是开始敲盘子,“公爵还在这儿呢你们就打算饿死我们吗!?” 丁无嗟慢悠悠接:“我们好歹是公爵请来的客人。” 注意到斜后方一个男人的视线,丁无嗟朝对方露出一个大大的笑。 公爵真的离开后,丁无嗟听到旁边说:“高贵死了,跟我们一起吃顿饭能被毒死,我改天就去下毒,以后吃饭都注意点,可千万别被毒死了。” 没一会,几位女仆来给客人上餐,无非是烤肉面包一类的食物。 看着女仆略显生疏的动作,丁无嗟问:“新来的?” 女仆点点头,不敢抬头直视客人,上完菜就匆匆离开。 丁无嗟视线停留一会儿就收回来朝斜后方的男人笑。 前方贵公子也看了会儿女仆,然后!丁无嗟就感受到了世界的参差! 一个仆从凑过去问:“晚上要找她陪您吗?” 丁无嗟耳朵很好,真的很好。 于是,他猛地一拍桌子站起来,“你什么意思!” 正当有人以为他要痛斥这种行为的时候他说: “是我不配有人陪吗!?” 斜后方的男人眉头一下蹙起来,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仆从嘴唇蠕动几下,“要不,您挑一个?” 贵公子温润一笑,“我不用,让给你。” 丁无嗟抱臂傲娇道:“那我也不要。” 有玩家笑起来,怎么这一关全是乐子人。 当然也有更多的玩家默默无语,抱怨这是什么人呐,自己怎么这么倒霉遇到这种不靠谱的。 第162章 (下)杀鸡儆猴 等餐点上完,坐在丁无嗟斜后方的男子起身来到他旁边。 敲敲桌子。 丁无嗟笑眯眯抬头看他,男人淡淡道:“跟我出来一下。” 贵公子投来视线,似是好奇,旁边的女生也微微瞪大眼睛,兴奋的想,这又是哪出啊? 避开众人,丁无嗟直白问道:“你是我那宛若高岭之花般的老公吗?” 男人按住扬起的眉梢,“你是我那一根棒棒糖能拐走俩的爱人吗?” 哇靠,学坏了呀。 丁无嗟勾勾手指,“愣着干嘛,给我根糖我就跟你走了。” 严承云:……… 他在道具库里翻翻,掏出一根糖递过去。 丁无嗟只是开开玩笑,没想到他真有,愣了一下接过糖,拆开就吃。 叼着棒棒糖围着严承云绕一圈,“你这混的也不行啊,什么身份啊大佬。” “…最具智慧的吟游诗人。”严承云复述系统的话,想想又补充道:“欺世盗名之辈。” 丁无嗟很给面子,“哇,骗子啊,帅。” 严承云突然道:“你想找女仆陪你?” 丁无嗟认错认的极快:“……开个玩笑,我错了,真的。” 严承云不置可否,只道:“左手边第一位,应该是岑林。” 左手边第一位?丁无嗟稍作回忆,长桌两边第一个位置都没人坐,真正意义的第一个人应该就是—— “那个贵公子?他?岑林!?”丁无嗟不敢置信。 想想这两次照面对方的行径,和岑林哪里像了? “他演技很好。”严承云提醒。 他这么一说丁无嗟也想起来,岑林行事虽然肆意,但却是热衷于演戏的,比如小学生,比如老道士。 丁无嗟喜滋滋回到位置上,旁边的女生好奇问道:“你们两个出去干嘛了?” 旁边不少人偷偷竖起耳朵。 丁无嗟眼都没眨,张口就来:“看不出来吗?我俩一见钟情,天雷勾地火 刚刚去……咳……交流感情。” 说着还装模作样扯了下衣服。 女生:小声逼逼.jpg “我信你个鬼。” 那么短的时间谁信啊。 “我听得到。” 女生理直气壮道:“我知道!干什么要自取其辱。” 自取其辱的丁某人:我真是倒霉催的碰上这个大宝贝。 吃过饭,女仆又上了餐后甜点和水果。 丁无嗟不客气的端起一盘水果,又让严承云端一盘甜点,挨到管家身边。 “老先生,东西在哪丢的你知道吗?” 老管家:“…不懂礼数。” 丁无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戳了块水果塞进管家嘴里,“好了,现在你也不懂礼数了,快说吧,别磨叽。” 老管家一张脸憋到发青,拿手帕接着吐出水果,丁无嗟顺手把插过水果的叉子一起放进去。 丁无嗟给他讲道理,“你看啊,我们是来帮忙的,你们什么都不说我们能帮什么忙?那我们不是白来一趟嘛!” 说着他好像突然想到什么,“不会吧不会吧!你们不会真的是想白嫖礼物吧!” “我们这些小人物还好,那位大人的礼物你们也敢白嫖吗!” 他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让管家都有些懵逼。 那位大人·贵公子·岑林微微一笑仿佛说的不是自己,毕竟如果细究起来他送了什么………那还真不好说。 管家依旧不为所动,站在上首的位置一一分配任务。 不少玩家人都傻了,不是你还真分配任务啊?我们不是客人吗?? 管家认真说着套词,“因为小少爷生日要准备的东西有些多,庄园里人手不足,只能麻烦各位。” 被安排工作的玩家目光灼灼盯着前面没被安排工作的玩家。 岑林优雅起身,“管家先生,我觉得不妥。” 管家对他很是客气,“希尔夏特大人,这是公爵大人的吩咐。” “让客人做这些行当,岂不是堕了公爵府的名声。” 其余玩家齐齐点头,完全不知道上面这位正在给他们争取利益的玩家曾经的壮举。 还以为自己遇到了天使。 也有不少玩家很清醒,你们以为这是什么?还敢这么大声逼逼,也不怕被杀鸡儆猴。 丁无嗟把胳膊搭在严承云肩膀上,顺手给他喂了块水果。 看热闹。 最后岑林也没能为玩家争取来好处,他无奈的看着所有玩家,露出歉意的微笑。 丁无嗟在严承云耳边吐槽,“他好装。” 就在所有玩家都快忘记游戏的残忍时,坐在达瑞不远处的一位玩家突然挣扎起来,手抠着脖颈,仿佛上面缠绕了什么东西。 没一会儿他便瘫软在地,眼神涣散。 在他挣扎起来的瞬间,严承云把手里的盘子往旁边一放便冲过去。 其他玩家都避之不及,丁无嗟快步走过去道:“像是被勒住了?这里有鬼?” 他往嘴里塞了块水果,不急不躁。 严承云摇头否认,站在旁边却也无计可施,只等到对方瘫倒,手慢慢放下。 “还活着。”严承云道。 岑林闻言迅速赶来,捏开嘴给他喂了颗药,药丸入口便化开,男人眼中渐渐有了神采。 此事一出,玩家人人自危,开始疯狂剖析他刚刚做了什么。 坐在他旁边的人道:“他,他就是吃了点心。” “我也吃了。”丁无嗟道,还吃了可多。 不少人举手表明自己也吃点心了。 “杀鸡儆猴?”一人喃喃道。 此言一出,所有人在餐厅中愣住,没过一会儿,一位玩家往后退了一步。 这一步仿佛打开了什么开关,众玩家做鸟兽散,有人直朝仆从而去要工具,有人跑出餐厅找自己被分配任务的地点。 “啊。”丁无嗟慢一步,环视四周,和他一样没动的人也有几个。 “说不定是他自己犯病呢?还不允许人家有个病史了?” 第163章 (上)灵异关卡就能不讲基本法吗!!? 也不知道岑林喂了什么药,没一会男人已经能坐起来了,他摇头反驳,“我没病。” “刚刚……刚刚是有人勒住我的脖子。”他摸着自己的脖子却什么都没摸到。 没有一点痕迹,若不是痛苦的感觉还没消去,他都怀疑那是一场梦。 “谢谢。” 岑林温和笑道:“不客气,你要不要去休息?” 玩家摇头,撑着身体站起来,去找管家了解任务详情。 跟着严承云离开后丁无嗟才发出疑问,“那真的是岑林?哪哪都不像啊。” “小动作一样。” “比如?” “手腕转动前会先往反方向偏一点,歪头的角度,假笑时嘴角的弧度,以及相应的面部表情。” 丁无嗟不可置信,“你观察每个人都这么细吗?怎么做到的?” 严承云少见的露出些不好意思来,“他太显眼了。” “……嗯,你说得对。” 严承云又沉默一会,说:“我觉得你旁边那位玩家有点熟悉。” 一听这话,丁无嗟默默在心里盘至今为止遇到过的女性玩家,首先排除余笑,她没那么作死,骂也只挑岑林骂。 但是女性玩家可多了去了,严承云说是有点那就真的只是有点,不好盘。 想了一会儿想不出来丁无嗟顺势放弃,这一关的重点可不是玩家。 丁无嗟此次的工作是浇花,那么大一个庄园跟没有花匠似的,要玩家浇花。 其他玩家的任务也不遑多让,多是一些无用的杂事。 严承云需要打扫主楼的一些房间,两人就此分开。 来到花园,丁无嗟看到一个花匠便走近询问,“你好,请问一下,最近庄园很缺人手吗?” 花匠听到问题,先是慌张四下张望,看到没人后方才镇定下来。 “是的,五天后就是小少爷的生日,需要忙活的事情太多了,人手不够。” 撒谎。 玩家的工作基本都是打扫卫生,维持整洁一类,与生日宴无甚关系。 可是看庄园的整洁程度,之前不可能缺人打扫。 难不成和这件事有所牵连的下人都被开除了? 话说这里有开除的说法吗。 丁无嗟不停追问,最后只得到一个几近于无的气声,“他在看。” 谁在看? 花匠说完便匆匆离去,丁无嗟没有阻拦,内心隐隐不安。 丁无嗟脑中思索也不妨碍手中的活计,浇水的同时还顺手帮忙修剪花枝。 这个好看剪一支,嘶,剪一支有点奇怪啊,再来两支,哇!这个也好看,来两支,这边再修剪修剪。 “啊———”尖叫声撕破长空穿到丁无嗟耳中,他扔下手中的工具朝声源处跑去,一路上遇到不少跟他目的地相同的玩家。 赶到的玩家愣在原地,明明烈日当空却感觉周身有寒气萦绕。 那是对未知的恐惧。 一个玩家瘫倒在地上,目光死死锁住事故发生的地点。 那是一个人。 丁无嗟毫不怀疑这一点,即使他已经四分五裂了。 说是四分五裂有些不恰当,更准确来说——他碎掉了。 就像质量不好的玻璃杯从高处坠落,摔成碎片,有大有小,甚至摔成粉末。 丁无嗟记下尸体的样子,戴上手套翻看尸体。 好几个玩家眼都直了,不是?你这就上手了?以前干法医的吗? 有人真的说出声了,丁无嗟看了他一眼道:“没干过,但是不碰尸体怎么知道他是怎么死的。” 随即他发现了一件很怪异的事,众玩家只见他眉头慢慢皱起,“…他还活着。” “什么?!”有人下意识往前走两步,却又在看到那面目全非的尸体时止步。 严承云拨开人群走来,肯定了丁无嗟的判断,“对。” 丁无嗟有些无措,似是不可置信,“都这样了怎么可能还活着?” “人类确实不可能。”严承云道,“这一关比较灵异。” “这也太灵异了。”丁无嗟摸着那个玩家的尸体道:“他的心脏已经烂了。” 为了验证什么,严承云在他下半身寻找起来,拨开骨头和碎渣,在烂肉中寻找,找到一根神经,伸手拉扯几下,就见已经和下半身完全分离的身体部分抽搐起来。 严承云:“他还会痛。” “………………?” “哈?合理吗?这合理吗!?灵异世界就可以不用考虑基本法吗??” “别太离谱。” 严承云心里的震撼一点不比丁无嗟少,他找坐骨神经只是为了确认神经是不是还活着,距离他们赶来已经过了近半小时了。 按道理来说,应该早就失去活性了。 但是这个世界不讲道理。 谁能想到,牵扯一个神经,竟然能将已经和身体分离的部分带动起来。 “还活着。”丁无嗟摸着他的身体道。 之前坐在丁无嗟身边的女生走过来蹲下,“你们都看不到重点吗?” “这脑壳壳都碎了,我连他的脸都找不到。” 丁无嗟:“可是他还活着。” 严承云补充:“他还会疼。” 女生不确定的说:“说不定是单纯的神经反射?” 丁无嗟无言把视线投向那个玩家的下半身………用无声的行动反问,你是认真的? 第163章 (下)他还活着啊 “嗬嗬——”已经只能用“一滩”来形容的玩家发出声音。 丁无嗟看了半天没发现他的嘴在哪儿。 又过一会儿,几个仆从赶来,打着收垃圾的名义打算拖走地上的玩家。 丁无嗟拦住他的动作,从别的玩家手里借来几个桶,把地上的玩家的肢体放进去。 对仆从说:“这个我有用,我带走,你们就别管了。” 仆从倒是无所谓这个,点点头就走。 有玩家不解的问:“你要这些……干什么?” 也许是还保留着一丝善良吧,他没有说出烂肉这两个字。 丁无嗟更为不解,“他还活着啊。” 交到npc手里还不知道会面临什么呢。 更何况他要这个玩家是真的有用。 虽称不上破局的关键,但也能昭示一二。 当然最重要的是—— “他还活着,难不成就让这些人把他拖走喂狗?” 有人嗫嚅道:“留着他说不定会发生什么意外。” 丁无嗟反唇相讥,“就这么拖走说不定半夜还能爬起来找你去谈心。” 毕竟这是个灵异关卡。 这世界上哪有不用承担风险这么好的事啊。 “也没说是去喂狗啊。” 丁无嗟倒是理直气壮,“我猜的,不行吗?” “就是啊,”旁边的女生帮腔,“不喂狗喂你啊?想吃我现在就能喂你,嗯?想吃吗?” 那名玩家也不知是气的还是吓的脸色发白,手指颤抖着。 作为被帮腔的人,丁无嗟在心里恶趣味的替他说话,‘汝听,人言否?’ 疑似是岑林的希尔夏特大人肯定是不能错过这个场景的。 或者说,但凡是玩家就没有想错过这个场景的。 在众人为了四分五裂的玩家争论不休的时候,他站出来控制局面。 他朗声道:“出事的时候谁在现场?” 之前瘫坐在地上的玩家举手,“我当时就在他旁边。” “出事之前他做了些什么你知道吗?” 那玩家思索片刻答:“他是挂红绸的,出事之前他就是在干活,我没注意到别的异常,他就摔下来变成这样了。” 希尔夏特又详细询问了各种细节,将对方所知的信息全部榨干才算完。 他微微一笑道:“首先我们可以肯定,人是摔不成这样的。” “那就肯定有什么东西在作祟。” 众玩家没有不认同的。 “好了,东西就让他带走吧。”希尔夏特点明方向就没再多说,而是对着地上的几个桶道。 丁无嗟眯起眼睛,突然道:“崽,爸爸好想你。” 希尔夏特一愣,眼中困惑之色顿显,“你是在叫我吗,可我,不认识你。” 丁无嗟的目光从桶上游移到他脸上,“嗯,大贵族不认识我们这些小民很正常嘛。” 话是这么说,之后提着桶回去的路上还是和严承云逼逼,“给他套麻袋打一顿管用吗?” “万一是我认错了。” 丁无嗟不考虑这个可能性,“他就是在演,好不容易换个脸想享受享受吧。” “那就别拆穿他了。”严承云好心道。 丁无嗟思索一下说:“也不是不行,刚好咱们也可以试试正经闯关。” 有岑林在的时候往往是写作闯关,读作在保镖的不完全呵护下含泪躺平。 多数情况下都没有参与感,自己这边还在推理呢,那边已经有答案了,还以迅雷之势把事情解决了。 庄园偏僻一角。 穿着单薄长裙的少女坐在窗外阳台上,叫下面的人——“老师。” 男人停下手中的画笔,仰头问:“怎么了?” “那里好像出事了。” 第164章 (上)爱要宣之于口 将还活着的玩家安置在自己房间,丁无嗟快速回去专心干活。 不到一个小时就将所有活计干完,他不由思考起来,安排这些不费那么多时间的任务究竟是为什么。 分散玩家方便做些小动作吗?还是说不想被人发现玩家出事时的异状? 丁无嗟回想起那句他在看。 多想无益,丁无嗟拎着挑拣后的花找到严承云,不由分说把花塞进他手里。 “很好看。” 丁无嗟自傲道:“我的战利品能不好看吗。” “你看到老管家没?” 严承云睁着无辜的眼睛淡淡道:“他不就在你后面。” 丁无嗟转过头,老管家站在离他两不远的位置。 严承云像是怕他不明白,还补充,“他一直跟在你后面进。” 至少严承云看到的时候就在。 丁无嗟眉头一跳,轻佻问道:“老爷子怎么不出声啊?” 老管家微微欠身,“抱歉,只是看您突然进来,不知道是什么目的,就有些冒犯了。” 丁无嗟当然不会跟npc计较这点,提取关键信息就足够。 他似是对刚刚的事情一点感觉都没有,勾住老管家的脖子就往外走,一边说着:“我能有什么事,还不是想找你问问,你们老爷到底丢了什么,我们好歹也有个方向。” 老管家试图挣脱,未果。 他冷着脸道:“这就不是你们该知道的了。” “唉——”丁无嗟长叹一口气,怀念起岑林的暴力手段。 “有毛病?”他语气中充满困惑,“让找东西又不说东西是什么?不会是个人吧?这么遮遮掩掩。” 老管家不为所动,眼皮都没眨一下,“不该知道的就别问。” 丁无嗟自己松开勾着老管家的手,嬉皮笑脸道:“还有我不能知道的事情呢?要不说来听听?” 他掏掏耳朵,做洗耳恭听的姿势,“我不怕死,你就说吧,说完把我灭口也行。” 老管家睨他一眼,没理他发疯的话,但还是给了提示。 在他看来是警告,但在丁无嗟看来是提示。 “别上三楼,老爷不允许。” “哦~”恍然大悟的声音。 送走老爷子,丁无嗟看着一尘不染的房间发问:“你做过保洁?” 严承云:“嗯?为什么这么问?” “这也忒干净。”丁无嗟掸掸不存在的灰尘,坐上椅子还翘着二郎腿。 严承云茫然道:“这不是必备的生活技能吗?” 丁无嗟捏着他的手玩儿,修长,匀称,好看! “谁说的?我就不行,……嗯,大部分时间不行。” 毁尸灭迹的时候打扫的倒是很干净。 “小叔。” “哦,”这就不奇怪了,小叔嘛,严家一群脑子有病的人里的一股清流,但在另一种意义上你也可以叫他泥石流。 “什么想法?”丁无嗟问。 严承云答:“赶快打扫完卫生,去吃饭。” 丁无嗟起身,“好嘞,我干哪啊,给安排安排呗宝贝。” 严承云收回手,丁无嗟刚刚在上面好似乱划的触感尤在。 好似乱划,但不是乱划,身为管理局的员工,好歹还是有几套暗号的。 那几下的意思是,隔墙有耳,以及有监控。 这里的监控自然不是一般意义的监控,通常是代指怪物能看到他们的一举一动。 通过某些非常规手段。 严承云温和一笑,带着丁无嗟来到还没打扫过的房间,给他安排了最麻烦的活,打扫床底以及一些边边角角。 丁无嗟任劳任怨干到一半才想起来,“诶,你不是……”打扫这些很轻松吗? 还没说完就被严承云制止,他食指抵在唇上做嘘声。 丁无嗟在这关里还没看过严承云是怎么打扫卫生的,也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意思。 严承云凑过来在他唇边落下一吻,“你不愿意帮我吗?” 丁无嗟快被他语气中的委屈逗笑了,他往后退一步,“你别。” 在严承云稍微带着一点惊讶的眼神里,他憋着笑说:“你现在这样我感觉自己在出轨。” 他拿手比划两下严承云的脸,又比划两下自己的,“你不觉得吗?” 严承云也被逗笑,笑容中满是无奈。 凑上去又是一口,“不觉得,很新奇。” 丁无嗟:“………我要是变成一只狗了是不是更新奇?” 严承云点头。 丁无嗟就更沉默了。 见他不说话,严承云突然道:“不论什么样子都是你,不是吗?” “我很后悔当时没有吻你。” 每一个你,变成女性也好,少年时也好,完全换一个模样也好,只要是你。 “嘶--”丁无嗟感觉牙疼,这……是不是打开了什么奇怪的开关? 还是学到什么奇怪的东西? 不过没关系。 丁无嗟端详片刻眼前这张脸,在他嘴上嘬了个响的,“以后补上,补大的。” 根本没理由拒绝,虽然还是有正在出轨的既视感吧。 至于更亲密的举动,比如舌吻什么的,在有人监视的情况下两个纯情少男做不到啊。 亲完,丁无嗟捂住心口,“唉,我不干净了,我竟然亲别人了。” 严承云实在是跟不上他内心小剧场的走向。 “我……你……” “你什么都别说了,我知道,”丁无嗟痛心疾首道:“终究还是我对不起我家小严同学了。” 严承云很想配合,但他自己编不出来剧本……… “小严同学说没关系,他也对不起你了。” 丁无嗟觉得现在没人能理解他的心情,快乐的同时又很炸裂,真真是没想到严承云连这个都配合。 他拍拍严承云的肩膀郑重道:“我相信你对我是真爱了,我也爱你。” “干活干活!”丁无嗟兴致满满动起来,空气送来一声轻轻的,“很爱你。” 干着活丁无嗟嘴都要咧到耳朵边上去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多爱干活。 午饭,回来的玩家少了几个。 不知道是忘记时间了,还是出了什么事。 小少爷依旧没有露面。 只是听有人兴奋道:“我在后面很偏僻的一个地方看到两个人!” “好像是在画画。” 老管家神出鬼没出现,道:“那是表小姐和她的家庭教师。” “你们不必在意。” 第164章 (下)影子 有人追问见到表小姐的那位玩家。 “她知不知道什么?” 玩家:“那女孩只说弟弟的生日快到了,她要快点把作品完成,她好像是在给自己的老师当模特。” 这名玩家并没有看到家庭教师的画。 下午没干完活的玩家继续干活,干完了的可以自由活动。 老管家没说不能上三楼的事,不知道当时是在忽悠他还是想看着玩家送死。 不过天无绝人之路,丁无嗟坐到希尔夏特旁边,自然道:“要不要合作?” 希尔夏特让开一点位置,反问道:“我们不是一直在合作吗?” 他的目光扫过所有玩家。 丁无嗟摆摆手,“不说虚的,你去看看三楼有什么,我把屋里那个玩家之后的所有情况都告诉你。” “成交。” 希尔夏特需要那些信息吗?需要,但那种情况不可能只出现一次,想再弄来一个再简单不过。 但作为矜贵心善的贵公子,他有什么理由拒绝帮忙呢。 不少玩家都盯着这里,不知道丁无嗟为什么要这么大费周章。 希尔夏特作为尊贵的客人住在三楼。 与他同样住在三楼的还有几个大贵族,比如莉莉丝夫人。 丁无嗟善意道:“管家上午跟我说千万别去三楼。” 此言一出住在三楼的玩家心绪都动起来,有人开心于离线索近,有人慌乱于离危险近。 璟斛是个刚被卷进游戏没多久的玩家,大概也就比丁无嗟他们早了一个月。 虽然不是消极游戏派,但一关结束之后往往要间隔一周才会进入新的关卡。 所以总共进入的关卡并不比丁无嗟多多少,更何况转角迷宫一关明面上没有多久。 但在每一个小副本里的时间却是极为漫长的。 光是十个人的房间就让丁无嗟硬生生在里面磨了好几天。 按道理来说璟斛不该进入四级关,可谁让她在上一关里得到了一样东西,与这一关颇有渊源,几乎是半强制性的将她送来了这里。 如果不是那东西上面明确写着可保命,璟斛把牙咬碎都咽不下这口气。 发现那个东西之后系统反复提及要是想知道某些不可告人的隐秘之事,就要承受常人不能承受的痛苦。 搞得她很想知道这些破事似的! 强制性不早说,早说她就是把那破玩意扔了也不想来这里! 她眼睛一扫,看到一个即将离开的玩家脚下的地板。 因着那件破事,她对这些东西很是敏感,“等等,你的影……” 话还没说完就被旁边的女玩家捂住嘴,对方冲她摇头,示意她不要说话。 现在谁都不知道那还是不是人,不能打草惊蛇。 “在上面。”严承云轻声说。 丁无嗟看上去,没有东西。 “可能不是他的影子。”严承云又说,“不像。” “要提醒他吗?” 丁无嗟摇头,“不止他,好多人都没有影子,可能是代表了什么。” 已经走出去的玩家被叫回来,一堆人排排坐讨论他们做了什么别人没做的事。 璟斛:……所以我白被捂嘴了是吗? 捂她嘴的玩家:看我看嘛,那我也不是故意的啊。 一群人的商讨久久没有论断,在管家的催促下众人不得已回到干活的地方。 丁无嗟打个哈欠,问希尔夏特,“你不觉得无聊。” 希尔夏特笑笑说:“怎么会,很有意义。” 实际上回屋以后满目嘲讽,尽是会浪费时间的。 第165章 (上)合作 在饭桌上浪费完时间,还没得到任何结果。 丁无嗟以为那个女生要开骂了,但她没有,果然是我捉摸不透的人。 “你好,我叫小明,合作一下吗?”散场后女孩来找他。 丁无嗟:“明阿特依?” 女孩脸上的笑一下收起来,“我靠?你谁啊?” 丁无嗟摸摸眉头,这是真的巧,还每次都是在换脸的情况下见到她。 他轻咳一声道:“我,小丁,嗯……周明意。” 在此插播,新婚一关结束后几人在钱汀的牵线下加过好友,还曾约过一起吃饭,但由于总是缺人,一直未果。 明阿特依憋笑,上上下下打量丁无嗟一番,“女装其实挺适合你的。” 丁无嗟骄傲仰头,“是吧,我就说,就没有我穿不好看的。” 严承云摸摸他的头顺毛。 明阿特依:我真的在夸他吗? 既然都认识她也不客气了,“你们有没有发现什么?” 丁无嗟遗憾道:“目前没有,都还只有一点苗头,不好说啊。” 明阿特依:“凭你的脑子确实想不出什么,说出来我分析分析。” 丁无嗟无语道:“你这破毛病能不能改?” “不能!”语气非常坚定,非常理直气壮,“我哪有错?为什么要改?” 这个问题以前两人也讨论过。 丁无嗟问她有没有被人揍过。 她说:“想揍我的人多了,但至少要先打得过我吧。” 对明阿特依战斗力一点都不了解的丁无嗟虚心请教钱汀,钱汀放了个视频—— 明阿特依徒手拧断量子炮、剁碎关卡boss包饺子、踹断大楼承重柱……… 对此丁无嗟也有疑问:“你们游戏的玩家都这么变态吗?” 钱汀对此的回答是:“差不多,正常的也很多的。” “但这,也太不正常了。” “改造人嘛,哥你不是见过一个了。”说着还看向岑林。 送走明阿特依,丁无嗟再次苦恼起来,“笑笑姐到底在哪啊?你说我喊一嗓子她能不能自己出来?” 严承云摇头,先是否定丁无嗟的想法,又说:“枪打出头鸟,万一她被盯上,得不偿失。” 丁无嗟:“她比较谨慎,应该不会出头,但交际能力很强,也不会太过籍籍无名。” “全部女性玩家我都看过了,没有。” “唉。”丁无嗟叹口气,“因为临近小少爷生日,府中新招了不少女仆,她也有可能是女仆,你没听到我当时问那个女仆吗?” 严承云:“我没想到这一点。” 承认的好干脆,好没成就感。 “去问问女仆在哪吧。”丁无嗟不在这点上过多纠结。 两人一起去询问管家,却被告知因为人手紧缺,女仆也要做和玩家差不多的工作,任务比玩家还要繁重。 真要说在哪他也不清楚,在哪里都是有可能的。 无法,大海捞针不是两人一贯作为,只能把重心放在快速解决问题上。 庄园离下面村子太远,如今也不早了,丁无嗟只能暗中祈祷马夫有把马给安顿好,别明天就饿死了。 两人面面相觑,丁无嗟问:“你有头绪吗?” 严承云摇头。 丁无嗟:“巧了,我也没有。” 夜探主别墅三楼的想法现在还不能说,也没到时间不能实施,还就真没什么可干的。 严承云提出一个意见,“多走多看,说不定能找到规律,还能一起找笑笑姐。” 两人在庄园里打转,看到早上逃过一劫的玩家吊死在一棵树上。 丁无嗟拉住一个路过的仆从问:“这个尸体不处理一下吗?” 仆从一头雾水,但还是回答道:“这已经处理过了。” 等仆从离开,丁无嗟看严承云,“他说处理过了?” 严承云:“我听到了。” “……不是重复给你听,这是在表达我的疑问。” 严承云轻轻歪头,“我在开玩笑。” 丁无嗟朝反方向歪,“嗯……真不错,那我们继续说尸体的事?” “好。” “早上他也是出现快被缢死的现象,但是我们当时没有见到绳子,那种情况也不可能真的有人,啊不,有鬼在后面勒他脖子吧?” “把尸体放下来看看。” 严承云等丁无嗟同意就利落爬上树解绳子。 丁无嗟看出来了,严承云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不打算使用自己的能力。 慢慢将人放下,丁无嗟仔细观察尸体。 在树上吊了应该有三个小时了,脖子上有勒痕,看死状是死于机械性窒息没错。 颜面发绀,肿胀,面部皮肤和眼结合膜点状出血,口唇、指甲紫绀,流口水还有…… 丁无嗟看向死者下半身,还好,死得还算安详。 鬼不鬼的不确定,但从遭受挤压的地方来看,就是缢死的啊,这怎么想都不太可能。 一个人,光天化日之下被一根看不见的绳子吊死。 “可能是真的有鬼吧。”丁无嗟叹口气道。 说完打算把人挂回去的时候突然停手,招呼严承云下来,“就摆在这,看看会不会有人把他挂回去,说不定是个突破点。” 一路上死人见了不少,但始终没找到余笑。 晚上吃饭前丁无嗟悄声对严承云说:“一会儿你仔细观察一下那些人,争取快点找到笑笑姐。” 严承云点头应承。 排除掉下午见过的几位,严承云很快找到目标,正巧那人给他们送餐盘。 严承云将一张纸条悄悄塞进她手中。 她眼都不眨收下纸条,客客气气离开,任谁都看不出发生了什么。 丁无嗟过了会儿才评价,“她干活比别人利索多了。”不愧是我笑笑姐。 吃着饭,有人说,“他们的死法肯定很重要,我提议我们至少两个人为一组,这样一个人出事的时候也能有个照应。” 他的提议不错,其他玩家也承认很有用,但谁想见到一个人以怪异的方式死在自己面前,或者死的那个是自己。 一时间餐桌陷入了沉默,连刀叉碰撞声都消失了。 丁无嗟大概是为数不多不受影响的,他声音不大不小,似是惊奇道:“女仆一个人都没少欸。” 有玩家道:“废话,他们是npc怎么会少。” 第165章 (下)女仆 没有女仆站出来说她们是玩家,同样也没有玩家站出来说自己的猜测。 丁无嗟也陷入犹豫,要不要说呢? 明阿特依嘲讽起来不留余地,“蠢货就是蠢货,蠢死的时候别拖上别人。” 在她眼里,连这点异常都发现不了的玩家是真的蠢,这些女仆动作生疏,不管是站姿,上菜的动作都不像是正经受过培训的,一点都看不出来难不成是大脑生锈了。 随后明阿特依朝丁无嗟道:“我们三个一组?” 丁无嗟摆手,“别了,我们要过二人世界,”他还记得早上自己的人设,“毕竟刚认识还要培养培养感情。” 明阿特依:“下次说这种话滚远点,我怕我扇你。” 最后明阿特依和璟斛一组,还有几个玩家组了队,但大多数玩家还是拒绝组队。 希尔夏特没有拒绝组队,丁无嗟眼前一亮,要不是顾虑着要脸,差点脱口而出要不咱们三个一起。 住在三楼探查难度就降了很多,但他不好意思说,还是太要脸了。 希尔夏特投来一个眼神,丁无嗟认为他是说——“给你机会也不好好把握。” 丁无嗟回一个眼神——“谁让我要脸呢。” 女仆趁人不注意展开纸条一看——笑笑姐(ovo)? 下面还有一行字:晚12点楼下等我! 确实被分配到女仆身份的余笑:在哪栋楼你倒是说清楚啊! “阿笑?”旁边有别的玩家叫她。 “怎么了?”余笑不动声色把纸条收好。 “我们该怎么办啊。”女孩眼中含泪,对未来充满担忧。 余笑拍拍女孩肩膀,“没事的,我们要比他们安全很多,你看他们都死了那么多人了,咱们还什么事都没有呢。” 虽然这么比较很不礼貌,但为了安慰女孩余笑也别无他法。 一旁不爽余笑的其他玩家,“之前你说让我们不要暴露身份,现在变成这副孤立无援的样子都是你害的。” 余·好不容易心善一次·笑:“你说的都对。” 我就应该用你试死亡规则,假笑.jpg “你就当我们这些玩家都是死人好了,去吧,找他们认祖归宗去,挑好找谁叫爸爸了吗?” 女孩恼火,“你!” 她接下来的话还没出口,被另一道女声打断,“你什么你,我不管你是想叫爸爸还是叫什么,想试就去试,死了别怪我们没拦你,烂活着也别说是我们挡了你通关的路。” 学会了摆烂的余笑瞄一眼冷着脸不参与这些破事的小姐姐,叹口气深感无奈。 还是当个透明人好。 这边小范围的争吵没有引来旁人的关注。 那边。 “不分组你们打算怎么试死亡条件?”一个玩家毫不留情道。 达瑞附和,“就是!琳娜小姐我们一起住怎么样?” 他的女神,叫琳娜。 琳娜小姐点头同意。 “一定要有人试死亡条件吗,就不能……”那人话没说完,自己都觉得可笑。 有人劝解道:“不这么做的话最后全员都会死,这么做至少能增加一点活下来的筹码,万一活下来的是自己呢。” 任由那些玩家扯皮,丁无嗟和严承云打个招呼率先离席,他要为晚上的行动做好准备。 走之前还顺走了餐桌上剩下的食物。 两人回到丁无嗟房间,丁无嗟拿着食物左右为难,尝试喂给桶里的玩家又不知道他的嘴在哪里。 索性蹲在旁边问:“你要不要吃东西?” 自然得不到回答。 拉好窗帘,与严承云定好晚上由自己去三楼查看,丁无嗟便上床打算小憩一会。 严承云没有否定丁无嗟的提议,但还是想问:“为什么不让我去?” 丁无嗟上床秒睡,迷迷糊糊回答:“谁让你是我的杀手锏呢宝贝,我要是陷进去了还得你来救呢。” 这是屁话,万一严承云陷进去了他也得去救严承云,说出来忽悠人的。 严承云信了。 丁无嗟说完就清醒了,脑中把这句话过了一遍觉得好有道理,于是他自己也信了。 没一会儿他就再次入眠。 临近计划的时间,丁无嗟起床准备出门,却听到门口传来脚步拖沓声。 两人对视一眼,放缓脚步朝门口摸去,一件悲伤的事情,门板上没有猫眼。 开门杀还是会在底下的门缝里和外面的东西对上眼? 谁不害怕不可能,丁无嗟心跳加快,做口型道:“好刺激。” 严承云的灵力早已从四面八方摸出去,把外面情况摸了个透彻,回以口型:“是人。” “活人死人?” “死人。” “哇,”更刺激了。“窗外有没有?” 严承云摇头,突然反应过来这样好傻,拿出纸笔写道:“只有走廊有,你小心。” 丁无嗟看完,在严承云侧颊亲一口,小声道:“记得来救我,我去玩啦。” 说完他就从窗户跑了,留下严承云呆站在屋里,啊,趁人没走远,一小团灵力悄悄跟上,作为严承云判断丁无嗟状态的工具。 这样就放心了,严承云坐回椅子上,发呆。 第166章 钱汀日常 1. 钱汀和一朵花面对面坐着,花花张大嘴巴想让嘴里的人类出来。 人类不同意.jpg “你绷带怎么绑的,很帅。”钱汀率先发起进攻,先是礼貌询问,紧接着真诚夸奖。 谁能拒绝这么有诚意的问候呢? 男人伸手揪住花花的上下颚手动帮它合上,用行动表明他可以。 许久许久许久之后,有声音隔着花花闷闷传来。 “随便绑的。” 2. 见其生而不忍见其死是人之常情。 但事事都有例外。 人类幼崽将摇摇晃晃的小鸭子捧在手心,下一秒松开手任由小鸭子摔在地上。 似乎是觉得很有趣,她抓起小鸭子狠狠扔在地上。 救救我,我好痛。 虚弱的声音响在耳畔,同时响起的还有小孩子清脆的笑声,以及远方传来的家长的呼唤: “别玩了,快回来吃饭!” 钱汀听到自己说:“小孩子嘛,什么都不知道,也正常。” 地上的鸭子没了气,小孩儿戳戳它,发现它不再动弹就失了兴趣。 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 爱之欲其生,爱之——欲其死。 小女孩捧着小鸭子亲昵的画面还近在眼前。 小鸭子死在眼前的一幕尚未走远。 钱汀只听得朋友惨兮兮说:“我特别怕鸭子,它总是追着我啄。” “你做过什么吗?” “啊,对了,”朋友洋溢着欢乐的声音响起,“我把它的孩子玩死了,当时还小嘛,觉得可好玩了。” 我曾为她开脱,因为是小孩子,因为无知。 因为无知所以残忍,因为无知所以恶念横生且无畏,却也仅无畏于自己的恶意。 “她现在已经知错了不是吗,以后再也不会这么做了。” 她摆脱了阴影,所以笑着将这件“逸事”告知于我。 我卑劣的认为她这些话充满得意,上位者掌控弱小生命的得意。 然后我说:“没事的,没关系,很正常。” 这场对话平静收场,只是一只小鸭子而已。 只是一只小鸭子而已吗? 钱汀问自己。 残忍好像是人的本能,捣毁蚂蚁窝,烧蜂巢,玩弄刚出生的小狗…… 听只言片语的描述时钱汀能昧着良心说没关系,但当画面铺开在眼前,听到小鸭子的呼痛声时,钱汀发现,她说不出,也不能替任何生命说没关系。 那是无可辩驳的残忍。 她随波逐流的承认大众价值观,她从众,她厌恶这样的自己又难以从泥沼脱身。 她无时无刻不期盼着有人能将她拉出泥沼。 “所以我为什么不能自己爬出来?” “世俗在我心上上了枷锁,但它又没打断我的腿。” “我还活着,我还能走,能跳,实在不行还能爬,为什么要在泥潭里浮沉等着救世主降临?” “我要告诉她那是错的,她听不进去就该远离她,仅此而已。” “人性对错可不是我能评判的。” 爱之欲其死啊,说来都让人害怕。 3. 面对恶魔的一千零一种做法。 “恶魔会引诱我下地狱。” 长夜不知道她想说什么。 “引诱,不是送。” “嗯?” “连起来就是,恶魔只会引诱我做出能下地狱的事,但不会亲自送我下地狱。” “他们不是恶魔,是被恶魔引诱的人,地狱空荡荡,恶魔啊,全都寄居在人的心里,简单来说,都是人为自己的恶念找的借口。” 只是被恶魔诱惑罢了。 只是被眼前的利益诱惑罢了,只是被暴力带来的快感诱惑罢了,只是对掌控别人的生命欲罢不能。 恶魔仿佛是一切恶意的集合体,它的本质是人类为自己无处安放的恶意寻找的载体。 有了道德观念约束的人类不愿意承认自己的恶,有时还会为此恐惧,于是他们创造出了恶魔这个概念。 将一切恶念灌输于它,然后告诉世人,那不是我的本意,我只是被诱惑了,我是无辜的,一切都是该死的恶魔的错。 “恶魔是不具备实体的恶意的聚合物,面对恶魔最重要的就是坚守本心,”钱汀攥起一把埋尸的土,“不过他们做不到的,因为他们有了借口。” “他们可以冠冕堂皇举起大旗宣告所有人,我们只是被蛊惑了,这不是我们的本心,我们已经知道错了,请原谅我们吧,我们只是走上迷途的羔羊。” “如果非要说恶魔有实体的话,那就是承载它们意志的人类了,面对他们啊,杀了就好了,毕竟人类是会死的,不像恶意,永远不会消失。” “如果有人朝你举起屠刀,那你也朝他举起屠刀,至少不用创造出什么无法挽回的悲剧。” “两个人拿刀互砍最后两败俱伤,听起来要比三个人殴打虐杀一个手无寸铁的少年要强,至少听起来不会太难过。” 钱汀的一长串话终于有了落脚点,“所以,我可以杀了他们吗?” 她指着场上三个“小恶魔”道。 长夜很赞同,但还是要教导,“暴力不是长久之计。” 钱汀扭回头看他,“除了暴力还有手段管用吗?难不成我能用三寸不烂之舌感化他们?” 她又直视前方,手动起来倒是快,“我是能感化因为觉得被忽视就毒死自己全家的小孩,还是以貌取人霸凌拾荒老奶奶的少年,或者虐杀同学的变态?” 钱汀手上动作不停,嘴上也不停,“强奸女同学后给人泼脏水的小天使?催促人跳楼的正义之师?网络上审判别人的键盘侠?强奸无辜阿姨后还以此威胁的壮年男子?以虐待拾荒老人为乐的三好学生?一年时间杀了三个老人,不愧于三好学生的名头。” “开办矫正机构,打着正义的幌子行虐待之实的学校?因为嫉妒给同学下药的可怜虫?” “我感化得了谁啊?” 4. 钱汀旅游散心的成果颇为显着,至少现在她不为难自己了。 该动手就动手。 至于情绪问题—— “哦,垃圾见多了,情绪起伏太大,人已经麻了。” 5. 长夜给钱汀介绍,“这是奥菲利特,尤亚族,他们种族牙口非常尖锐,但是脑子不好,经常会把自己的嘴唇咬掉,幸运的是他们恢复能力不错。” 对面的女人怒道:“你说谁脑子不好呢!” 长夜摇头道:“没有说你。” 说的是你们种族。 钱汀指指自己的嘴示意奥菲利特道:“姐姐你的嘴……” 奥菲利特:“你叫我什么?” “姐…姐姐?” 奥菲利特一把捂住心口,“姐姐,你竟然叫我姐姐!我心跳的好快!” “和我结婚吧!” 她上前拽住钱汀的手。 钱汀:“啊,那个,我,你?哈?” “我知道了!”奥菲利特松开手,“你更喜欢雄性是吗?放心!我们种族只要和同性在一起待久了就会自动变性!我这就去找莫芙蒂尔!” “我那个其实……”不在意性别。 长夜迅速捂住钱汀的嘴,友好且礼貌的和奥菲利特再见。 转头安慰一头雾水的钱汀,“没事,他们种族因为繁殖力弱,喜欢广撒网。” 主打能捞上一个是一个。 6. 学校,某间教室的墙角。 一个中年男人喃喃自语,“我老婆死了,孩子也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那你可以去死。”钱汀坐在不远处的桌子上,冷淡道,“看到了吗,跳下去,你就可以……赎罪。” 即使是引诱钱汀也说不出解脱这两个字,这个男人不配解脱。 因为口角之争杀妻杀子,现在摆出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是在请求谁的原谅?舆论吗? 男人走到大开的窗前,犹豫踌躇。 在暴怒时一点点的恶念就能将人引向深渊,在迷惘时一点小小的引导也能将人引向死亡。 钱汀一脚把人踹下楼。 校长无奈道:“让你利用好自己的能力引诱他,引诱你懂吗?” 钱汀抽抽嘴角,“他配吗?” 第167章 (上)夜访 发呆的严承云顺手解决了走廊的所有怪物。 准确来说,那像是穿着铠甲的战士,如果不是严承云确认他们是死人的话,说不定真的会认错。 鬼鬼祟祟跑到主建筑三楼的丁无嗟此时也遇到了难题。 他刚上楼梯,脸颊就被什么东西舔了一口。 恐惧不断侵蚀着人的内心,一片漆黑中,丁无嗟眼睛直直朝一个方向看去,他的视力称不上太好但也不算差。 所以他能模糊的看到一个影子,一个巨大怪物的影子。 闯了这么多关他对此也屡见不鲜了,对峙没多久,那个黑影竟然叫起来——“汪!汪!汪!” 丁无嗟顿时满头黑线,感情是只看门狗啊。 他迅速翻越楼梯,躲到楼下拐角处,趁着一时半会儿没人出来偷摸摸往别的地方走。 走了五秒突然愣住,希尔夏特住哪间房来着? 二楼一间房门突然打开一条缝,然后越开越大,在灯光照过来前,丁无嗟飞一般的窜进房间。 就见着白日里贵公子一般的希尔夏特穿着睡衣抱臂站在不远处。 一副很是憋气的样子。 “大半夜不在房里陪你男人,出来干什么。” (?_?) 丁无嗟笑嘻嘻道:“陪你啊。” 岑林:“………”这个烂梗这辈子是过不去了。 眨眼间岑林又披上了贵公子的皮,施施然往旁边一坐,问道:“就这么不相信我?” “怎么会。”丁无嗟依旧嬉皮笑脸,“我这不是怕你为难嘛,特意自己来看看。” “你的脸皮是和城墙学的吗?”岑林嘲讽他。 丁无嗟还是那句话,“怎么会?” “我明明是和你学的。” 岑林:“我可不记得有教过你。” “我记得就行。” 所幸小少爷还没有丧心病狂到因为几声狗叫就派人大肆搜索。 丁无嗟在岑林屋里待了不久外边就没了声响。 就在丁无嗟打算开门出去的时候,岑林问道:“你就这么确信他已经回去了。” 丁无嗟头都不回,“没回去又能怎样?”反正我已经请好外援了。 岑林轻慢道:“蹲在门口等着你开门,跟你来个深情对视。” 丁无嗟开门的手顿住了,他可不觉得岑林是在开玩笑,“有这么变态?他是不是觊觎我的肉体?” 岑林:“这是我的房间,要觊觎也是觊觎我的肉体。” 但凡有个外人在场,都要骂上这两人几句,可惜此时屋内只有他们二人。 也许附近还有在门口蹲着的小少爷,不过他也无心发表评论。 丁无嗟大喇喇往床上一躺,乐呵道:“他走了你跟我说一声。” 岑林把他薅起来,“自己去门口盯着。” 丁无嗟坐起身也不想和岑林再闹,说起正事,“为什么装作不认识我们?” “角色扮演,你不也装作和严承云一见钟情。” 丁无嗟:沉默.jpg 无话可说的丁无嗟决定转移矛盾,“那你也不用演这么像吧,要不是小爷我机灵,都要被你骗过去了。” 岑林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快滚,剩下的我解决。” 丁无嗟目光灼灼,“即使你这么大包大揽我也不会心动的哦。” 岑林眯眼道:“你这么瞎几把胡说严承云不会吃醋?” 连瞎几把这三个字都说出来了,可见岑林的不爽。 丁无嗟怔住,不确定的说:“他还会吃醋吗?” 岑林:“你下次在他面前这么说试试。” 丁无嗟:“……我不敢。” 岑林咧嘴露出一个充满恶意的笑,“我会帮你的。” 丁无嗟:吾命休矣。 感觉到危险的丁无嗟没有久留,翻窗逃走。 又偷偷摸摸从正门溜进来,来到二楼时扫一眼岑林门外。 门外空无一物。 死骗子。 我就说谁家小少爷半夜不睡觉因为两声狗叫偷扒客人门缝。 丁无嗟这次提了个灯上三楼,莹莹幽光驱散黑暗。 让丁无嗟得以看清那只看门狗到底是什么生物。 不可否认,它的确有着狗的外形,但竟然有三颗头。 地狱三头犬?丁无嗟第一反应便是如此,但却有着挥之不去的违和感。 丁无嗟慢慢走近它,在踏进某个范围后,看门犬猛地抬起头。 丁无嗟总算是发现了——这是由三个人类拼起来的一条狗。 就像做手工一样,将三个玩偶拆解合成一个新的玩偶。 看门犬踱着步子凑近,丁无嗟不慌,抽出几张符纸瞬间结阵,把看门犬困住后,提刀将其枭首。 丁无嗟很少打无准备的仗,所以——他放出上一关送给严承云的小傀儡。 自己退到栏杆边,看着小傀儡摇摇晃晃朝小少爷的房间进发。 不可思议。 旁边别墅的楼道里都有许多不知名生物巡逻,这里却只有一只看门狗。 说明什么呢? 小傀儡抬手推小少爷的门。 “嘎吱——” 门既没有上锁,也没有关紧。 就在这轻轻一推下敞开了。 门内该是何种危险的情景? 透过小傀儡的眼睛,丁无嗟对上一双极为兴奋的眼睛。 那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少年,身周侍立着许许多多的人类造物。 ——由人类作为原材料的造物。 这像是什么呢? 丁无嗟一时分辨不出。 小傀儡看起来不甚熟练实际非常麻溜的在人堆里逃窜。 长袍军师,穿着盔甲都战士,亦或狗头人都拿他没有办法。 在躲开小少爷伸来的手之后,小傀儡破窗一跃而下,落进草地里。 丁无嗟逃走前,只听得屋内传来打砸东西的声音,以及小少爷冷冰冰的话语。 “去找。” 如果摔东西的真的是小少爷的话,那声音真是与他的行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声音冷淡,听不出夹杂着怒火。 丁无嗟几乎是和小傀儡前后脚回到房间。 严承云先是给丁无嗟开门,又给小傀儡开窗 他看着惨不忍睹的小傀儡垂眸默默无言,细致给小傀儡擦身体。 想起先前和岑林的对话,丁无嗟略微心绪,小心翼翼问:“你就这么在意他吗?你都不在意我……” 看得出来,丁无嗟是想卖惨让自己站到道德的制高点。 严承云闻言用手中的帕子给丁无嗟擦脸。 ……… 擦了一脸泥。 “……呜。”丁无嗟哭唧唧捂脸。 严承云试图解释:“他是我的。”礼物,你送给我的,结果你把他弄成这副样子。 丁无嗟没让他说完,理直气壮道:“我也是你的啊。” “啊?” 第167章 (下)小少爷 丁无嗟猝不及防的情话闪瞎了严承云的脑子。 许久他才冷冷淡淡嗯了一声。 虽然早就习惯严承云的性格了,但每次被这么冷淡的回应,还是让人顿生不悦。 丁无嗟双手捏住严承云的脸,“你改一改,不然就不喜欢你了。” “如何改?”严承云用清清淡淡的嗓音问。 丁无嗟想了又想。 却想不出一个章程来,年少时不觉,到如今,纵有许多想法也难以开口。 最后只轻飘飘扔下两字,“算了。” “为什么算了,你说,我改。” 丁无嗟拿脸贴他的脸颊,拍拍他的背哄道:“没有我要求你改的道理。” “我喜欢你原来的样子,却也希望你能多偏心我一点。” 剖白内心最难的地方就是要直面自己的羞耻心。 丁无嗟自问脸皮很厚,但遇上这种事也是没辙,剖白的同时也在自省。 我何必诘问于他,明明自己也没有做到坚定选择他。 “唉。”长叹口气,丁无嗟松开严承云挠头,“我好愧疚啊。” 对上严承云茫然的目光,丁无嗟手一僵,又花了很久给他解释为什么愧疚。 “咚咚咚——” 平缓的敲击声打断了两人的争论。 两人对视一眼,严承云朝他摇头,自己去开了门。 门口静静立着一位侍从。 “有什么事吗。”见他没有说话的意思,严承云开口问道。 侍从好似被惊醒,微微欠身致意,道:“我是来回收物品的,烦请您配合。” 话说的很客气,严承云并不让开,“什么物品。” 丁无嗟就坐在不远处看着两人,分析分析这个,分析分析那个。 小严同学怎么这个样子,连问话都像陈述句。 “今日出事的客人尸体,将这种污秽之物放在您这里实在是冒犯,您看能否让我带走。” “你怎么知道尸体在我这里。” “嗯?”侍从没想到他会问出这么一个问题,微笑反问道:“我怎么会不知道呢?” “作为庄园的下人,对庄园里的事必然要了如指掌。” 丁无嗟啧一声,这几乎是在明示他们——你们正在被我监控。 但这个所谓的了如指掌又掺了多少水分呢。 “给他。”丁无嗟跷起腿道。 严承云让开门口,仆从进门,目不斜视直奔装着尸体的桶而去。 拎起就走,毫不迟疑。 随着门合上,严承云看回丁无嗟,迟疑着道:“翘脚脚?是在高兴吗?” 丁无嗟放下腿,给严承云演示了一下什么叫做翘脚脚。 一双大长腿落在地上,坐直身体,腿一下一下交替上翘。 这个动作若是小女儿家做起来应是娇俏可爱的,放在丁无嗟身上就显得有些不伦不类了,所幸他如今的身体没有原先那么高大。 “这,才叫翘脚脚,谁教给你的叠词啊?你跟霍思学儿童心理学去了?爷明明就是在耍帅。” 过了好久,看着严承云给自己擦脸时眼中揣着的盈盈笑意,丁无嗟才反应过来,那是一个玩笑。 严承云大约是真的不开心了,明明白天还那么热情,现在又恢复了冷淡的样子。 还是说,白日里他是在学怎么做一位更体贴的爱人? 丁无嗟倚着窗户看仆从前行的方向,深觉此时此刻应该来支烟应景。 严承云擦脸还不够,又去洗手间细细洗了一遍才停手,出来时就看见丁无嗟倚在那里。 沉静,冷淡。 他忽的怀念起丁无嗟原本的样貌来。 见严承云来,丁无嗟笑起来,一把搂住他倒在床上,“睡觉!” “还没洗澡。” 丁无嗟闻言松手,他也还没洗,不仅没洗澡,也还没洗漱。 趁着严承云去洗澡的功夫,丁无嗟偷偷将小傀儡放出去。 暗自下定决心,等有时间一定要亲手给严承云雕个小人偶。 这只傀儡是灵槐所赠,用的是灵槐本体的木料,自然也是灵槐所做。 一大早,丁无嗟和严承云来到饭厅挑了个相邻的位置。 座上已经坐了些人,有人神色惊恐,大抵是因为昨晚餐桌上丁无嗟的活跃表现。 那人看到丁无嗟就朝他冲过来,紧紧抓住他的袖子。 语无伦次道:“昨……昨晚……和我……他,和我住在一起的那个人,他……他他,他死了。” “他是淹死的!!在空气里被淹死了……明明没有水。” 丁无嗟安抚住他,在心底默默盘算。 人还没来齐,昨日连面都不愿意露的小少爷踏着台阶下楼。 看样子不像一个跋扈的小少爷,反而有修养极了。 但丁无嗟再清楚不过,这些假象都只是由金钱堆砌出来的。 人的修养体现在外貌里,体现在举手投足间的优雅里。 这最重要的两点再加上一点小小的伪装,就足以骗过大多数人。 很少有人会去看一个人的内心,即使想看也很难看得到,所以人们往往被外表欺骗。 不过,小少爷可不像那些精于演技的人,他很直率。 直率到刚见面脸就是阴沉沉的,一点点笑都吝于展露。 “你们,又见到我的狗吗?”他低沉沉的问,视线不停扫过所有到场的玩家。 丁无嗟无所畏惧的和他对上视线,还冲他友好一笑。 先不说他昨夜从岑林房里出来前就用上了隐身符,就算不用他也是不怕的。 智取还是硬刚无非两种玩法,丁无嗟在试探,也在赌,最重要的是他在玩,就像昨晚和严承云说的那样。 他出去玩了,如果翻车要严承云来捞。 赌输赌赢都无所谓,毕竟一场赌局的输赢,左右不了这局游戏。 看样子这位小少爷也不是什么都能看到的,至少在看他的时候没有露出什么异样的表情。 刚这么想,小少爷探究的目光就投来。 丁无嗟还没做什么反应,旁边传来熟悉的声音:“你傻逼啊?看看别人是什么反应好吗大哥!” 丁无嗟视线落在她身上,就见她高兴的朝小少爷挥手。 “你还有脸说我?” “给你打个掩护,不用谢。” 严承云也目光沉静朝小少爷点头。 再加上一个笑吟吟的岑林,小少爷怀疑起自己的判断,不过无事,大不了一起杀了。 第168章 (上)作死 “各位,进度如何?”公爵一露面便问道。 丁无嗟:“你什么都不肯说哪会有进度。” 公爵失望叹气,一副玩家辜负了他的信任的样子。 明阿特依牙都快咬碎了才把骂人的话咽回去。 莉莉丝夫人站出来道:“公爵大人见谅,不是我们不想找,实在是太过忙碌有心无力。” 小少爷不像他父亲讲那些弯弯绕绕,直白道:“父亲要送我的礼物是在藏珍楼丢的。” 他说这些也不是为了帮助玩家,仅仅是要打断他们的对话。 “父亲,小狗丢了。” 是的,这位金尊玉贵的小少爷在告状。 公爵摸摸他的头,安慰道:“父亲再为你寻一只,或者你有自己看中的,也可以收为己用。” 说这话时,公爵有意无意瞥了丁无嗟一眼,丁无嗟内心叹气,果然呐,枪打出头鸟。 “自己跟没长嘴似的还怪别人,不要脸也有点限度。” 一句嘲讽石破天惊,惊的在场所有人一齐看向她——最终也没憋回去的明阿特依。 “我说你们这些boss能不能有点正经事?还没有一上来就动手的几个有趣儿,嘴不要可以捐出去,连话都说不清楚还好意思当boss呢?” 丁无嗟表面平静,内心写满卧槽,老玩家都这么猛的吗? 这属实是丁无嗟不了解明阿特依了,作为一个脾气暴躁,喜好骂人的老玩家,她向来不喜欢这些弯弯绕。 对于假象乐园的关卡她一向避而远之,不过却也免不了踩坑,有些关卡的设计者就喜欢兜圈子,一个又一个的让人心烦。 有时候她能憋回去,有时候不能。 “你想杀了我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可能你忘了,但我不介意提醒你一下,这里还属于萨克蒂的范围,不是你的一言堂。” 公爵温和笑起来,嘴上却也不饶人,“我怎么可能杀人,不过,我的庄园可不欢迎没礼貌的客人。管家!把她送走!” 明阿特依掏出一块徽章连同一卷文书,扔在桌上,“看吧。” 公爵看到徽章脸色就一变,等看完文书更是匆忙行礼,“公主殿下。” 此言一出,全体玩家懵逼,这又是搞得哪一出? 明阿特依慢悠悠收回两样东西,简单进行说明,“我是代替尤金妮来的,目的想来你也知道。” 她最后挑衅道:“想杀我就尽快,杀不掉我就老实的把话都说明白。” 公爵犹豫片刻邀请明阿特依去别处私聊。 丁无嗟拉住她的袖子,担忧看着她。 明阿特依拍开他的手,“安啦。” 至于为什么这么说,不仅是因为明阿特依对自己的实力有自信——“我又没说要去。” 闻言公爵面色不变,“那我也不便向公主透露些什么。” 明阿特依长叹口气,“塞格丽茨庄园原本居住着女巫,后来成为你的封地,女巫不知所踪,周遭乡镇却灾害频发。” “你做了些什么还要我说出来吗,别给脸不要脸。” 小少爷替父回答:“是你给脸不要,公主殿下,我敬你是公主殿下,但你也别忘了这是谁的地盘!” 明阿特依翻个白眼,“傻逼。” 还真当自己是个什么角色了。 公爵与小少爷负气离开,却也不会在早饭上亏待他们,早饭照常上,但是没几个人有心思吃饭。 昨日那许许多多的玩家也只剩下三分之二,聚在一起讨论事宜。 “距离小少爷的生日还有几天?”有人问。 “算上今天,四天。”不知道是谁回答的他。 看着小少爷怒气冲冲的样子丁无嗟深感不妙,不动声色离玩家远了些。 众人讨论的正热烈,一个玩家在众目睽睽之下四分五裂,惨状与昨日之人相似。 鲜血洒满桌面。 伴随着尖叫声众玩家回过神来,纷纷陷入惶恐之中,生怕下一个就是自己。 丁无嗟看着玩家的影子,好似听到了哒哒哒的脚步声。 循声抬头却一无所获。 “你们都送了什么礼物?”他突然问。 玩家们一头雾水,不知道他为何为何有此一问。 “杀人总要有点媒介,昨天小少爷连我们的面都没见到又是如何选定杀人目标的,所以我倾向于——他是通过我们送的礼物来决定杀谁的。” “很有可能我们与礼物相连,他对礼物做的是会原封不动返还到我们身上。” 岑林撸起袖子赞同丁无嗟的观点,上面青青紫紫宛如水染的画卷,却又是实打实的伤痕。 “我送了一个金属制的人俑,可能不太好破坏,所以给我留下了这些……礼物。” 说到最后二字时岑林语气发沉,丁无嗟不由为小少爷默哀。 恭喜,惹到活阎王了。 丁无嗟问严承云送了什么。 “一把剑,偶然所得,比较精致秀美。” “你呢?”毕竟是关乎生死大事,严承云反问回去。 丁无嗟不敢说话,先打预防针,“要是我死了,你千万别伤心,一定要打败打魔王救我出来,就当我是被魔王掳走的公主好了。” 严承云眯眼瞧他,“到底送了什么。” 丁无嗟心虚扭头,“我的自画像。” 严承云:“如果我没记错…你只会画火柴人吧。” “嗯。” 会画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就只是一张纸啊,一张可以轻松被撕碎或者焚烧的纸。 丁无嗟艰涩道:“人固有一死……” 明阿特依:“但也没见过你这么上赶着的。” “你竟然好意思说我?!” 她理直气壮道:“我这是有计谋的!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以身涉险又怎么能揪出他们的小辫子!” 他们这边说着,那边又接连死了两个人,想通了的玩家用仇恨的目光盯着两人。 “他们是被你们害死的。” “如果不是你们惹恼了小少爷的话,他们可能不会死。” 明阿特依笑起来,“你们是打算拿我们的命去平息小少爷的怒火?见过脑子有坑的,没见过这么有坑的,你们这么蠢杀了我们还哪有活头。” 她用自己的自信成功拉来更多仇恨。 第168章 (下)初具雏形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们根本没死呢。”丁无嗟敲敲桌子整肃气氛道。 众人看看桌上的鲜血,地上零落的尸块,一言不发。 “相信你们也看到了,这一个比较玄幻的世界,有女巫,有半夜巡逻的铠甲,有就算碎成这副鬼样子心脏还在跳动的尸体。” “这本来就是一个不合常理的世界,闯关失败才是真的死亡,如果不想永远被困在这里的话,就少搞点小动作。” 明阿特依的话实在是太拉仇恨了,这种情况下,即使别人认为他们说的有道理,也可能因为一时之气捣乱。 丁无嗟偏头问:“要不要道歉?” “凭什么?蠢还不让人说了?就这副狗德行,拖去当陪葬都得被嫌弃。” 宋南洲说小明没有朋友,他们曾是战友,特殊环境下不得不以性命相托的战友,大概率是个好人,就是嘴有点欠。 换个人来形容大约就是,心胸狭窄气量小,不堪重用,只一张嘴恼人得很。 明阿特依调换方向继续输出,“你也是,讨好他们有什么用,不如学学那一位,不想听的话就让他们永远说不出来,不想被干扰,就让他们再也无法打扰你。” 她狠戳丁无嗟的胸膛,“你看看你,心软的跟块豆腐似的,你这样的人,永远只能屈居人下当个废物。” “哎我艹,”丁无嗟撸起袖子要和她battle,“你这张破嘴信不信我给你缝上?” “有本事你就缝啊,没本事就别瞎逼逼。” 说完她随机挑选了一个无辜玩家,指着人家道:“还有你们,跟几只蚂蚁似的,随便碾两下就死了还用得着算计啊,太高估自己可是没什么好下场的,先撒泡尿照照自己有几斤几两再说话吧。” “别以为你们人多造两句谣就是正义,就能做到众口铄金了,别人是给自己脸上贴金,你们是给自己脸上糊屎,真他妈不要脸。” “这么会推卸责任是怎么活到现在的,哦,我知道了,把别人推出去挡刀是不是?你们还真是不给人失望的机会啊。” “瞧瞧你们这些蹲在粪坑里的萝卜,才有几颗啊,都不够炒盘菜的就这么自以为是。” 一通仇恨拉下来,气得好几个人拍桌子起来跟她理论。 严承云问丁无嗟:“为什么萝卜会在粪坑里。” 丁无嗟捂住他的耳朵,“别听,是脏话。” “走了走了,瞎吵吵有什么用。”几名玩家不屑于加入口舌之争径自离开。 丁无嗟给明阿特依加完油也带着严承云离开,去找余笑。 昨夜,小傀儡跟踪仆从结束后,去见了余笑,两人相谈甚欢,最后秉烛夜谈一夜未眠(不是),余笑看小傀儡可爱玩了半天。 主要玩法是用一根指头把小傀儡戳倒,等他自己爬起来,再戳。 唯一的感慨就是——怎么不是严承云的小傀儡呢。 死正经变成这样被戳戳才更好玩啊。 故而今天丁无嗟不是很想面对余笑。 于是场景就变成了: 余笑笑眯眯看着丁无嗟:“以后小傀儡再给我玩玩。” 丁无嗟躲到严承云身后,“玩你自己去。” 严承云:“我们的任务是安全度过小少爷的生日宴,你和我们一样吗?” 余笑诧异道:“昨晚不都说清楚了吗?” “你没告诉他?!”余笑揪着耳朵把丁无嗟从严承云身后拖出来,“你以为他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吗!你们两个是情侣,不是一个人的一体两面!!” “再说就算不是情侣,就是普通的队友就能什么都不说了吗?!” 丁无嗟:“我错了!”光速认错后给自己找借口,“我就是忘了嘛。” 余笑冷冷道:“你就是觉得他什么都应该知道,你不说他怎么会知道?” “那我现在说……” 昨晚小傀儡一路看着仆从将尸块送进小少爷的房间。 小傀儡爬到窗户先前被自己撞破的地方向内偷窥,就见小少爷用一些积木零件拼出了个士兵模样的人偶。 随着他动作的完成,桶中尸块涌动,竟真变成了他拼就的样子。 小少爷握着人偶出了房间,剩下的小傀儡便再没看到。 一路疾跑来到与余笑约定的地方。 “笑笑姐,我在这儿。”小傀儡开口道。 余笑新奇地围着小傀儡绕了两圈便把人拐回屋。 两人互通任务,余笑的任务与其余玩家相同。 丁无嗟:“你一个女仆还能单住一屋啊,待遇真好。” 余笑:“听说是人手太少,空屋子足够,就给我们安排了单间。” 丁无嗟:“你的礼物送出去了吗?” 余笑:“没有,我怀疑客人和女仆是两套机制。” 丁无嗟:“作为客人不能随便由主人家处置,所以需要一套另外的死亡模式,但是仆人就不一样了,生杀予夺全凭主人做主。” “我觉得,你们可能会被强行带走送死,不过总体来说还是比客人幸运的多,至少有逃命的机会。” “pia叽——” 小傀儡被戳倒了。 “你干什么!” 余笑讪笑道:“我就试试。” 快说,然后呢?” 丁无嗟:“然后就是小少爷那儿肯定有问题,我怀疑客人的死亡机制由他控制。” “我的猜想是,他对我们送出的礼物所做的事,会原封不动映现在玩家身上。基本是死亡,也不排除受伤或者缺胳膊断腿的可能性。” “我今天看到……bbb……但是他应该还有另一个屋子,存放礼物或者一些别的,玩家死去的尸体会被再次利用,用来做…应该是玩具吧。” 丁无嗟又仔细讲了那具尸体上发生的怪事。 “明天找机会进去看看,总之,这是一个不合常理的世界,但没有魔法因素存在。” “就像是在某个现实世界里强加了某些设定,比如人死了又可能没死,比如小少爷捏的玩具会变成真正的造物,但是他们不会使用魔力或者法术。” 丁无嗟举出例子,小傀儡在他们面前逃窜许久,却没有一个人使出非人的力量,那条看门狗也同样,不具有特殊的力量。 第169章 (上)宠物 生命的进程就好像一场漫长无比的噩梦,人们斡旋其中,苦寻挣脱之法。 “老师,我接下来该怎么做呢?”少女倚靠在成年男子身上,轻声问。 一时,两人间充满了不合法的气氛。 不过男人没有一点旖旎的心情,他手握画笔岿然不动,“也许你该试着自己画一幅送给幼弟的礼物。” 少女泫然欲泣道:“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他会杀了我的。” 画笔被搁下,男人认真道:“想要什么就要去争取,如果你不曾为之拼命,就不要说自己无能为力。” “上天,是不会降下救世主的。” “所谓世事无常,上天不公,只是运气不好的另一种说法,所以,你只是有点倒霉而已。” “没有人写下箴言说你生来如此。” 男人语气平和,似乎能抚平人心底的烦忧。 “老师你就不会怨吗?”少女摸上男人的眼睛。 男人偏头躲开,反问道:“怨谁?” * “啊哦。”跑来藏珍楼的丁无嗟不幸目睹了这一幕。 听不到两人在说什么的丁无嗟猜测道:“这是在………谈情说爱吗?” 严承云摇头示意自己不知道,他率先向前走到两人身边,“你们好。” “你们是公爵大人的客人吗?”没等严承云自我介绍少女便问道。 “是,”丁无嗟笃定道:“你就是表小姐。” 走近了一看表小姐正值芳华,也就十五六岁,而家庭教师是个瞎了的成年男性。 诡异的组合。 在某些不可言说的片子里可能颇受欢迎,但正常情况下谁会让自家如花似玉的丫头,和一个成年男性整日待在一起。 “你们来这里是有什么事吗?” 表小姐自问自答道:“难不成是因为她跑了?” 丁无嗟:“ta?跑了?跑哪里去了。” 表小姐收敛表情,“自然是离开这里了。” “那在哪里能找到ta?” 表小姐摇头 “你们找不到她的。” 严承云:“ta是活物?” “那是自然。”表小姐略微有些震惊,好像是不理解他们竟然连这些都不知道。 “缇尼娅是最适合做宠物的种族,温顺听话又美丽,但凡是有些权势的,就没有人不想养一只。” “听起来确实不错。” 表小姐的神情反而有些悲伤,见状,丁无嗟问道:“我们对这些不太了解,是有什么冒犯的地方吗?” “怎么会。”表小姐惨然一笑。 丁无嗟看看表小姐,又看看家庭教师,尴尬笑了笑,“那就不打扰了,我们去藏珍楼看看。” 家庭教师从手边拿起一本书递给他,“有机会可以看看。” “好的,谢谢。” 丁无嗟收下书向两人告别。 站到藏珍楼丁无嗟还是有些不可置信,“他们家放宝贝的地方竟然随便别人进出。” “难以置信。” 藏珍楼里已经有了几名玩家,正巧达瑞也在其中。 他激动的朝丁无嗟挥手,“嗨!兄弟!你们也来这儿啊。” 丁无嗟带着严承云走过去笑道:“是个人都想来这里看看吧,我们这不也是随大流,对了,你女神呢?” 达瑞把丁无嗟的话在脑子里转了一圈,幽怨道:“她让我来这里看看……她没有来。” 意思是琳娜(他女神)不想来,你竟然拐着弯骂我女神不是人。 丁无嗟一拍手,“那不就是了,她这是相信你啊,你看,只有两个人合作才会分工吧,不然总要担心被骗,她这么放心把搜查这里的任务交给你,是不是说明她很信任你?嗯?” “再说了,两个人来一个不就好了,我俩是因为,嗯,反正也没别的事可做。” 达瑞不信任的眼神在两人之间瞄来瞄去,丁无嗟忽悠道:“我们比较肤浅,就喜欢黏在一起。她是女神你懂吧,女神肯定要和我们这些普通人不一样啊。” “你想想,要是你女神也跟我们一样称兄道弟勾肩搭背的,那还有女神的神圣感吗?” 这一通话成功忽悠住了达瑞,“对啊!有道理!女神心里还是有我的,不然也不会让我负责这么重要的任务了。” 并没有说任务重要的丁无嗟:“…………” 虽然确实重要………但是………你开心就好。 “有没有什么发现,分享一下。” “你们自己看了就知道了。”达瑞把两人带进一间空旷的房间。 房间中央摆着一个巨大的笼子,上面装饰着华美的锦缎宝石,看大小与丁无嗟想象中乖巧美丽的生物大相径庭。 除非公爵有特殊癖好,就喜欢看小猫咪窝在能把它漏下去的笼子里。 “我觉得,公爵一定是要送个猛兽给他儿子。”达瑞认真道。 丁无嗟顺势道:“也说不定是什么变异的怪兽,地狱三头犬什么的。” 达瑞:“……应该也不至于吧……?” 瞎说一通的丁无嗟摸着自己的良心,把表小姐说的温顺美丽告诉达瑞,至于地狱三头犬,那就属于不好说的范围了。 虽然他昨天很莽,但从今天的表现来看小少爷确实不知道昨晚是他干的。 花匠说他在看,不排除小少爷是在通过那些人类造物的眼睛看。 谁又能知道那多出来的影子是不是从属于小少爷,所以还是小心为上。 第169章 (下)被圈养的怪物 一团黑雾在影子里涌动,渐渐形成人形,在人来人往的大厅中不算突兀,但足够吸引严承云的视线。 它要出来了。 影子被完全笼罩的玩家感觉到一股拉力,整个人被带偏到其他地方,躲过了瞬息间挥来的镰刀。 “我靠——”震惊的声音戛然而止,与此同时消失的还有扛着镰刀的黑影。 “好帅。” 听到身边小小声的惊叹,严承云不由侧目,俯在他耳边道:“我这里有一把镰刀,你要吗。” 丁无嗟:虽然帅的不止是镰刀,但是,“要!” “你哪来的?” “霍思给的。” 那名无辜被刀的玩家,在躲过第一刀之后迅速反应,在人群中逃窜。 牵连了数名更无辜的玩家,黑影虽追着他,但看到近在手边的玩家还是不吝于挥上两下镰刀,一时间骂声一片。 砰的一声,那名玩家被一个女人踹飞出去,落在黑影西南方向两米远处。 在危及自己生命的时候,没人再指责女玩家不顾别人的性命,归根结底,只是因为这一次的受益者是他们自己。 被摔的头晕眼花的玩家看着眼前模糊的黑影,心中无限恐慌,觉得自己可能要了结在这里了。 遗言还没想好,就感觉喘不上气,内心大呼不会吧,害怕到极点还会窒息吗? 恍惚间只听到有人说:“松手!” 嗯?松手?发生……什么了? 这名玩家神志不清,其他玩家倒是看的真真的。 在黑影朝他走去的时候,那对一见钟情的野鸳鸯掠身而上,严承云拎起他的领子就要把人抱起来。 丁无嗟拿着一把同款镰刀(都是全黑的,那就都是同款(黑影的就算有花纹现在也看不见))直接砍碎了黑影。 是真的碎掉,咔嚓一声响,就像玻璃,或者镜子。 黑影碎片落下的瞬间消失在地上,丁无嗟拿镰刀挽了个花,将其背在身后。 帅还没耍完就看到了严承云的动作,咬牙切齿说出那两个字——“松手!” 严承云应声松手,那名无辜玩家摔在地上,让本就不好的身体状况雪上加霜。 …… 严承云蹲下小心翼翼问:“你还好吗。” 那名玩家内心:他是在关心我吗?这听起来不像啊?他不会是想补刀吧? 心里这么想着,面上却是疯狂点头,“我还好,我还好,谢谢谢谢谢谢,真是太感谢了。” 一连说了三声谢谢,足见他内心的慌乱,丁无嗟大马金刀蹲在他旁边,“不给点谢礼吗?” 男人一愣,下一瞬反应过来,连连点头,“该给的该给的。” 丁无嗟把手摊在他的面前,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成功收获小型炸弹两枚。 他掂了掂手中的炸弹,叹口气道:“你拿着这玩意,倒是往他身上扔啊,不用留着过年?” 男人又是摇头,又是结巴着说不是。 丁无嗟随意点点头,和严承云一起回到放着巨大笼子的房间。 房间打扫的很干净,没有落一点灰,也就是说看不到脚印。 笼门开着,达瑞说他们来的时候就是这样,笼子上也干干净净,没有落灰,没有血迹,没有排泄物。 丁无嗟翻开家庭教师给的书,与其说是书,不如说是一本见闻录。 作者名叫诃克·德依扎。 书名叫月见森林手录,和山海经很像,记录了月见森林大大小小数种生物,旁边还有插图。 从最简单的月见草到高达百丈的三参树。 幸运的是不用多翻就在目录找到了一个名字——“缇尼娅”。 不幸的是缇尼娅的介绍足足有一章。 更不幸的是关于ta的介绍——人形,人脸,美丽,温驯,智商底下。 这几个字总让人想起不美好的回忆。 那是一只小怪物。 长着一张可爱的,人类的脸,和人类的身体。 在她之前,丁无嗟没见过这么温驯的怪物,也从来不认为怪物也有幼生期。 她是被人类圈养的,比起那些乖巧可爱的小孩,她没有父母亲人,不会有人追责,更能满足某些不为人知的欲望。 直到有一天她被饲主举报了,举报原因是——“吃人。” 在极度饥饿又被强迫玩游戏的情况下,吃掉了饲主的‘第三条腿’。 怪物也许真的是恶念的聚集体,但恶念又来自哪里呢? 人们叫它们怪物,天生地养,怀揣着恶意降生。 管理局也这么说,他们自诩努力追根溯源,只是久久没有结果。 林怀幽(小丁他们的同事,番外里的林部长)说,它们诞生的真相也许在某段被埋藏的历史里,往事不可追,等以后我们有很长的时间去得出自己的结论。 人脸?丁无嗟怀揣好奇往下看,缇尼娅全身覆毛,虽为人形但与人类是两个物种。 丁无嗟松了口气,继续往下看,眼睛极为美丽,像是包含了星辰与大海。 作者诃克自述认识了一位海蓝色眼睛的美丽生物,其为雌性,自称名为缇尼娅。 诃克用她的名字为整个种族命名。 配图是一幅画像,大约就是缇尼娅本人。 第170章 (上)有人送线索 接下来作者用大片段落描写缇尼娅的生活习性、居住地、战斗力以及智力水平。 为了研究缇尼娅这一种族,诃克在月见森林待了三年有余,与此同时,他也在缇尼娅的带领下走遍了月见森林。 书上的图是作者手绘,不出意外他应该是写神派的大手。 画上的人韵味很足,但是不美。 虽然书上只写到此,但丁无嗟想也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 一种美丽、温驯、罕见,智力水平低下,武力值也不高的神秘种族,沦为被进献的礼物再正常不过。 一心研究的作者诃克可能不清楚之后会发生什么,但他不清楚,不代表不会发生。 可是,这种不算完美的生物,褪去罕见的滤镜后真的会有人喜欢吗。 只有一张脸的美丽,难道不会产生恐怖谷效应吗。 可能是这里的人都比较猎奇吧。 在检查门窗都没有异样后,丁无嗟选择出门询问家庭教师。 两人还在老地方绘画,几名玩家围在两人身周嘴巴不停在询问些什么。 家庭教师先生可谓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从公爵大人的情史到女巫的信息,全都一股脑说了出来。 “女巫?你们是说哈德森小姐吗?是的,她确实会一些神奇的术法。” “自从她的父亲哈德森先生去世后,哈德森小姐便不知所踪了。” “不过也有传言,说她在王国游历,还有不少奇闻轶事,你们如果有兴趣可以去找公爵大人借阅相关的书籍。” “我吗?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家庭教师而已,正在教小姐画画,小姐她呀,可是打算画出一幅最棒的肖像画,送给小少爷当生日礼物呢。” “公爵夫人已经去世了,据说是因为公爵大人迷恋缇尼娅导致两人感情破裂。” 有人追问:“感情破裂和去世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家庭教师先生食指竖在唇间,轻轻嘘了一声,“这可不好说。” 等到玩家散去,丁无嗟拽着严承云借力,起身抻抻蹲麻了的腿,朝家庭教师走去。 “还没问你叫什么,然后还有一些别的问题要请教。” “则克亚塔·墨菲尔,很高兴认识你。” “我也很高兴认识你。”一个难得不拐弯抹角的npc。 丁无嗟:“不打扰的话我们聊聊?” 则克亚塔点头将画笔递给表小姐,让她先画着,自己则是跟着丁无嗟两人走远了一些。 丁无嗟单刀直入,“你不怕吗?我看其他人都怕的要死,什么话都不敢说。” 则克亚塔面上依旧带着浅浅笑意,“不怕。” “知道他们在怕什么吗?” “脱离正常轨道的东西。” 丁无嗟:“不是哥,咱直说不正常不行吗?” “呵,你不觉得很有意思吗?”则克亚塔轻笑道。 丁无嗟:……有没有意思不知道,不过我很少见到你这么装逼的。 “还行吧,不正常,具体是指什么嘞?女巫,巫术?” “还是,”丁无嗟凑近小声道:“小少爷在搞的那些东西?” “都是。” “那你能告诉我,小少爷搞的究竟是什么吗?” “你不是说了吗?就是巫术啊。” 猜对了的丁无嗟竟然没有多少成就感,于是他接着问:“你知不知道失踪的缇尼娅和巫术的联系?” 则克亚塔第一次露出苦恼的神情,他想了想道:“我只能告诉你,把视角放宽,才能看清事物的本质。” 感觉问的差不多了,丁无嗟感慨一句:“小明一定很喜欢你,说话这么直白,在这种关卡里,简直就是天使啊。” “小明吗,总是出现在课本里的那个?” 丁无嗟的第一反应,小明竟然是全世界通用的吗? 第二反应,啊,不对这个时代背景,怎么可能有小明啊! 他试探道:“你是玩家?” 则克亚塔摇头,“再见,我还要教小姐画肖像。” “别啊。”丁无嗟拦住他,“你这个小姐又是怎么回事?” “小姐她………” 丁无嗟追问,“她怎么!是不是另一股势力?!” 则克亚塔:“勉强算是储备品来着,在绘画上也没什么天赋,真不知道她的天赋都点在哪里了。” 丁无嗟:……暗示吧,这是赤裸裸的暗示吧! 小姐绝对是重要人物! 看出则克亚塔对聊下去的兴趣不大,丁无嗟道:“最后一个问题,女巫有留下什么吗?” 则克亚塔:“她以前住在偏楼那里,你可以自己去找找。” “哦对,庄园还挺大的,设施也多,你有空可以到处走走,说不定会有惊喜。” 说完,则克亚塔就告辞了。 对丁无嗟来说,今天能见到他,并问出这么多答案已经很幸运了。 感觉幸运的同时丁无嗟对他说的惊喜更加上心,他既然说出来,就一定不是什么小事。 “去偏楼吗?”丁无嗟问严承云,“可是我还想去底下村子里看看。” 严承云:“我去偏楼,你去村子,记得早去早回。” 丁无嗟犯贱,“真的吗?你真的舍得离开我吗?” 严承云一句舍不得把丁无嗟整害羞了,他紧抿双唇,犹豫道:“那我们一起……” 严承云没管他说什么,双手扶住他的肩膀,把人往下山的方向推,“路上小心。” “……靠!”他气愤扭头,就见严承云脸上挂着笑。 严承云说:“早点回来,回不来,我就去捞你。” 丁无嗟pia叽扑到严承云身上,狠狠嘬了一口他的脸,转身就跑。 留下被霍思荼毒过的严承云在原地思考——这种情况不是会亲嘴吗,为什么要咬我的脸? 第170章 (下)男的不能叫女巫?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也不是喜马拉雅山顶到马里亚纳海沟,而是—— “真是哔了狗了,平时都不下山的吗,就住这破地方,去买个菜都得花上一天。” 虽然庄园能够自给自足,但并不妨碍丁无嗟骂骂咧咧。 没有人阻拦他离开庄园,丁无嗟冒出一个念头——巫术总是要有距离限制的吧,如果我骑上马就跑,能不能在死之前跑出咒术范围。 这里就不得不提一点,可能是为了避免客人偷跑,庄园中没有一匹马,听一些玩家说他们在远离住处的地方看到了大片腐烂的肉块。 走出庄园一段距离,丁无嗟回头看,大门处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一个人,静静注视着他。 丁无嗟感觉有些不妙。 同时他想到了另一种可能,离开庄园一定距离就会死的可能。 想了想他决定折回去,那人见他回来,面上的冷漠一收,恭敬道:“客人您有什么事吗?” 丁无嗟:“帮我告诉管家一声,我来的时候看到了一小片村庄,我去那里看看能不能找到公爵丢失的东西。” 等仆从答应,丁无嗟转身便走,沿着大路走到来时的城镇口。 好消息:马夫真的给他留了匹马。 坏消息:没留草料。 丁无嗟从道具库掏出一瓶水,又掏出一个盆,别问他的东西为什么这么齐全,这是一个谨慎的崽应有的做法。(大概) 又掏出几瓶水。 等它喝完水,丁无嗟解开绳子带它吃了些草,歇息一会儿,骑着马向城镇前进。 镇子里就如马夫所说,已经没有人了。 但让人疑惑的是,这里不仅没有人,也没有尸体。 丁无嗟对此并不惊讶,他已经猜到了,人们总是喜欢将自己的真实目的掩藏在谎言之下。 比如古往今来打着清君侧名义的反贼。 比如这个扯着瘟疫大旗,明目张胆猎杀民众的公爵。 也许这里还掩藏着许多秘密,花费大量时间看下来能拼凑出一场旷日长久的阴谋,能将背景信息一一完善。 可是游戏不会给他们这么长的时间,他们只能将各种只言片语大概拼凑。 得出一个不算完全准确,但也没有差错的答案。 最后看了一眼城镇,丁无嗟策马离开,前往与城镇有些距离的村庄。 村庄规模不大,百十口人,脸上各个蒙着面罩。 可能是害怕染上瘟疫吧。 丁无嗟寻了个面目和善的年轻人询问,他不走寻常路,一上来就问对方见没见过缇尼娅。 “我哪能见到那些东西啊,那可都是公爵大人家才能见到的。” 丁无嗟:“听说他们长的可漂亮了,本来还以为这次来公爵府能见到,谁能想到竟然丢了,唉,真是可惜。” 年轻人恭维几句,便道:“大人,您也不用太在意,以您的身份,见不到缇尼娅,还见不到那些大美人吗?” “我可是听说,缇尼娅和那些大美人没什么区别。” 丁无嗟:“嘿!这我还真不了解,你给我仔细说说。” 说着丁无嗟给他塞了点钱。 “不是一直有传闻吗,缇尼娅与人类无异,我父亲以前也遥遥看上过一眼,是差不多。” 与人类无异。 在一个有巫术的时代,将全身覆毛的缇尼娅变成与人类无异的美人,好像也不是很难。 不过说是与人类无异,也只有外貌上是这样,毕竟寻觅美人还需要找个借口,豢养缇尼娅就不一样了。 丁无嗟一路走访却并未发现什么异样。 眼见着天要黑了,他牵着马到了一处草地,自己则是掏出盒饭。 ——和钱汀学的。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死可以死,饭不能不吃。 丁无嗟赶路回庄园的时候,严承云正坐在女巫的书桌前看书。 看完一本放一本,看了一天连饭都没有吃。 小明倚在门口,啧啧两声,“很少能见到你这样的,别的玩家恨不能把书房拆了,文明的崽会有福报的。” 她打完响指朝书桌走去。 严承云放下书,“福报?” “是的鸭,福报。” “还记得我早上说的吗,其实……” 她说到这,严承云自觉撑起结界,“其实什么?” “我不是公主,公主确实来了,但是被埋伏死在半路,我只是扒了她的尸体。” 小明撑着下巴,“其实我最开始想不通为什么要派公主来,但是我在她身上找到了这个。” 她把几个卷轴放在桌上。 严承云打开一看,上面画着一些繁复的魔法阵。 “话说回来,女巫只有女的能当吗?还是你们男的不配了。” 严·不配当女巫·男的·承云微微一笑,“可能是因为男性被称为巫师?” 小明右手握拳敲手心,“是哦,凭什么女性不能称为巫师啊,把男的叫做男巫不好吗,这该死的性别歧视,不管,我要叫他们男女巫。” “当然可以,这是你的自由。” 第171章 (上)求助 自由的小明同学在庄园里乱窜,大家都以为她是在做最后的挣扎。 但她本人对此有不同的理解。 公爵那个老不死的和他那个没礼貌的儿子,能让她蹦跶到现在,说明什么?说明他们在投鼠忌器啊! 丁无嗟回来的时候发现庄园里多了很多人。 也许不能说是人,只是小少爷新的造物,多出来这些东西的同时,难免让刚从城镇回来的丁无嗟心生疑虑。 这些人有条不紊忙着手头的事,看起来就像是管家放弃他们这帮干啥啥不行的玩家了。 哦,不能是管家做的,他没这个本事。 在心里贬低一番管家后,丁无嗟回屋,一眼就看到椅子上看书的严承云。 他大声汇报道:“我回来了!” 严承云放下书偏头看他,眼中有着清浅的笑意,这笑意随着丁无嗟扑到他身上越扩越大。 “怎么了?”摸摸头。 “累死啦!”丁无嗟絮絮叨叨说起自己这一天的经历。 “马被我栓楼下了,就等明天看看会发生什么了。” 听他抱怨完,严承云手不停摸头哄着,顺便汇报一下自己的行程。 “宝贝儿~”丁无嗟拖长声音喊。 “嗯?” 丁无嗟搂住他的脖子,头轻轻蹭蹭对方的脸,“怎么连饭都不吃?” “不是很饿。” “那也不能不吃饭啊!”丁无嗟把严承云的头发揉乱。 “你这个样子,我怎么舍得你半夜再出去干活啊。”丁无嗟把头埋进对方胸口,自暴自弃坦白。 “要干什么?” 没有生气,也没有觉得自己是工具人,手上的动作都没停。 他问的干脆,丁无嗟答的也干脆,“看看小少爷到底在搞些什么幺蛾子,……顺便把我送的礼物偷出来。” “……还有,你一定早就把庄园摸了个遍吧,都知道什么,跟我说说呗?” 严承云感觉着脖颈间的热意,时不时还有些痒感。 见严承云不答话,丁无嗟开始发疯,在他怀里扭来扭去,“说吧说吧,你干什么不说话,你说话啊你,我就知道你不爱我了。” 只是在措辞的严承云:“…………” “我以为,你要自己解决这一关,就没有注意过。” 丁无嗟:“……………” 感谢来自我家宝贝的信任。 “……是的,没错,就是你以为的这样,但我还是需要一点小小的帮助,你懂的吧?” “嗯,画像用的什么纸?” “就一张白纸,还被折了好几道。咱们先吃饭。” 丁无嗟把自己的存货都掏出来,摆了满满一桌。 用星星眼看着严承云,“我就知道,我家亲爱的人这么好,肯定不会看着我受苦的,巴拉巴拉巴拉巴拉。” 求人办事别的不说,情绪价值一定是要给够的,更何况对方还是自己的伴侣。 * 丁无嗟盘腿坐在床上坚定道:“我一定等你回来!” “先睡。”严承云认真道。 丁无嗟自动把这两个字扩展成——不是说已经很累了吗,那就早点睡,不用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第171章 (下)说好的小狗呢,怎么换成蛇了? 不到半小时,严承云推开门。 丁无嗟:? 我知道你厉害,但有没有这么厉害,这才二十多分钟啊? 话还没问出口,就见希尔夏特跟在严承云身后进来。 他衬衫的袖子规整挽着,要不是手上沾的一点血,根本看不出他刚刚去干了什么。 “嗨~”岑·希尔夏特·林热情向丁无嗟打招呼。 “你们这是?” 岑林:“刚好遇到了。” 严承云听他说完,“我刚好看到他套特里文麻袋。” 然后趁机取回了丁无嗟的礼物。 丁无嗟:“特里文?” “小少爷的名字。” 丁无嗟问岑林:“揍的开心吗?恭喜啊,喜提小少爷仇恨。” 岑林掏出一堆七彩的麻袋,“百分百认不清施暴者麻袋,你值得拥有。” 丁无嗟拿起一个红的一看,人家明明叫,嘶,算了,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幸运麻袋——杀人越货必备品,只要套上麻袋,不管你怎么打,怎么骂,麻袋里的人都认不出来你哦~】 “你从背后套的麻袋?” 岑林看严承云:“快管管你老婆,他把我当傻子看。” 严承云还没回话,岑林就见丁无嗟面容扭曲,“嗯……不是老婆?老公?” 丁无嗟:“我们把他扔出去吧。” 严承云思考片刻,“好。” 岑林优雅转身躲开丁无嗟伸来的手,问严承云:“停!我能问一下你在想什么吗?” 严承云:“你被扔出去也不会死,但是无嗟看起来很生气。” 岑林痛心疾首,“昏庸啊!我失去的只是一条长久的生命,他失去的可是短暂的好心情,你是这么想的吧,你绝对是这么想的吧!” 什么玩意!? 严承云试图解释,“我是说你不会死。” “够了!你真是伤透了我的心,爱上你真是我一生的败笔!” 丁无嗟大声,超大声:“你爱上谁!?” 严承云迅速退到丁无嗟身边,“我不爱他,只爱你。” 丁无嗟捂住怦怦狂跳的心口:不是演戏玩吗,这怎么还带放大招的? 岑林无语,我只是随便说说,怎么还强喂狗粮? “好好好,不爱我是吧……” 岑林剩下的话被丁无嗟强势堵了回去,“说!正!事!” “正事,”岑林四下张望,“笑笑呢?” “我那么可爱一个女仆小姐呢?” 丁无嗟:“你今天好兴奋,凶兵见血收不住了?” 严承云摇头否定丁无嗟的说法,“没见血。” 岑林揍小少爷也是收着劲的,归根结底是——“我把他弄死了,你们还玩什么?” 丁无嗟想了想,竟然认真回答:“大逃杀?” “就是那种公爵失去儿子震怒之下,打算杀死所有玩家,搞个献祭阵法,再让他儿子捏的那些个东西追杀我们?” “这么想想也挺有意思的。” 岑林:“你是说,双线并行吗,我确实没有考虑这一点。” “嗯?”只是顺着岑林思路说话的丁某人再次被搞懵。 “找余笑给你解释,我懒得说。” ??? 不愧是你啊。 趁丁无嗟派出小傀儡找余笑的功夫,严承云在百科全书里搜索起来。 过了会儿道:“双线并行,指一个关卡里有两个boss,两人的任务线可能完全平行,也可能多处相交,每个boss的死亡条件不同,也有一个boss只负责杀人,一个boss负责任务线的情况。” “与此相似,还有三线并行,四线并行种种关卡。” “通关条件各异。” “例如——” 岑林再次叫停,“你那个百科全书就这么好用,怎么连这些都有?” 严承云看看标题道:“这是选自玩家攻略的一篇文章。” 岑林承认自己酸了,他咬着不知什么时候掏出来的手帕喃喃自语,“我都没有收到过礼物……” 丁无嗟也道:“我也是……” 两人对视一眼,同病相怜默默垂泪,岑林忽然道:“我们合伙把他揍一顿吧。” 丁无嗟纠结两秒,“不行。” 说罢他双手握住严承云的手,含情脉脉道:“两秒是我卑劣的本性,拒绝是我对你深深的爱。” “我认为连两秒都不需要有。” 没想到会被怼回来的丁无嗟卡了下壳,幽怨道:“你说的对,我怎么会是这种人,辜负了你的信任,让我以死谢罪罢!” 在丁无嗟第三次被从椅子上抱下来的时候,房门被敲响了。 岑林开门,余笑抱着小傀儡走进来,一见到这场面,无奈扶额道:“这是在闹自杀?” “说来听听,给我来个前情提要。” 丁无嗟从严承云怀里蹦下来,“哪有啊,我们就是等的无聊,找点乐子。” “我看你们脑子多少有点病。” 丁无嗟拍拍她的肩膀,“不用客气,我知道的,咱们都是病友。” 被迫有病·余笑:“好好好,病友你好,来说正事。” 岑林:“首先,我们怀疑这个关卡是双线并行,小少爷负责杀人,公爵负责任务线。” 丁无嗟:“其次,小少爷杀人是依靠我们送出的礼物,没送出礼物的女仆应该属于公爵的猎杀范围。” 严承云:“嗯。” 余笑听完说:“有道理,今天有三个女仆被公爵叫走后再也没有回来。” “三个………别了吧。”丁无嗟有不好的预感,问严承云:“你在小少爷门口见到地狱三头犬了吗?” 严承云:“没有,但是有三头蛇。” 第172章 (上)岑林的想法 岑林:“九头蛇不是更好。” 丁无嗟拍拍他的肩膀,“我会告诉小少爷你有这个愿望的。” 岑林勾唇一笑,“咱们可以一起啊。” 余笑打破他的妄想,“就算咱们一起还差两个呢。” “先别想这些了,你们两个今天没去干活,管家可是很生气啊。” 丁无嗟摆摆手,不在乎这些,“我既然敢逃,就想好了之后该怎么办。” 岑林:“你打算怎么办?” “去和三头蛇做伴,说不定能当个阿努比斯呢。” #论当代有为青年的追求# 严承云:“那我呢?” 岑林:“你当看门狗。” #你当阿努比斯我当狗,一生一世一起走# 丁无嗟:“怎么说话呢你,我们小严肯定得好好活着。” “对吧。”丁无嗟说完乐滋滋搂住严承云,顺便瞪了岑林一眼。 四个人说起话来没完没了,好不容易进入正题,又突然拐进不知道哪个旮旯里。 余笑:“你说表小姐是解除巫术的重要npc?” 丁无嗟点头道:“是的,要么是她,要么是家庭教师,总不能再出个新地图,新角色吧?” “其实我之前有在想要不要去找她帮忙解除巫术,但是她好像并不愿意承认这一点,万一是有什么心理阴影,我们多冒犯啊。” “所以才让小严大晚上去偷,啊,不,去拿回我的礼物,话说回来,你的礼物呢?”丁无嗟转头看严承云问道。 严承云:“在小少爷墙上,拿走太明显了。” 这个话题让岑林崩溃,他的礼物拿又拿不回来,毁又难毁掉,天天被小少爷拿来撒气。 岑林:“虽然小少爷这边很重要,但别忘了我们的主线任务,找回丢失的礼物。” 丁无嗟:“根据现场的情况来看,应该是有人协助他逃脱的,我猜测可能是表小姐偷偷放跑了他,但我在村子里又一无所获,他可能跑到了其他村镇里,也可能在逃跑途中就死了。” “我们可以一一排查山上通往山下的路。” 岑林插入丁无嗟的猜测,“不排除小少爷偷偷拿走礼物,将其囚禁起来的可能。” 余笑:“如果真是小丁说的那样,那这一关还真有点难办,五天时间,把山上山下全都搜一遍,基本是不可能的,更何况现在我们只剩三天,如果能动员所有玩家还好说,但这种事基本上属于痴心妄想的范畴。” “至于林崽说的,可能性也不小,我对四级关卡知道的不多,还是得看咱们小林崽。” 岑小林崽面无波澜问几人:“是不是觉得这一关看起来还蛮简单?” 虽然看到许多玩家死在眼前,但不得不说,这一关没有难到那个份上,和钱汀当初的形容相距甚远。 三人点头。 岑林接着道:“这是因为你们运气好啊,三个傻子,这一关的难度就在于运气,也可以说是随机性,唯一可影响的标准就是小少爷的心情,但这又是最难的一点。” “小少爷生气了,拿个礼物撒撒气,开心了,拿几个礼物一起玩,哪怕是不小心把礼物碰进水桶里,就有一个玩家要为此而付出生命。” “就像你们之前猜测的,第一次的死亡不算真正的死亡,你以为这是为了什么?” “当然是为了降低游戏难度啦。” “不然像这样说死就死,没有逻辑,没有规则,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打个比方,如果你送给了小少爷一个傀儡玩具,就像笑笑抱着的那个,他对这个玩具施加的所有暴力行为都会反馈到你身上,拆掉一个胳膊,你就没有胳膊了,再拆掉一条腿,但你还活着。” “你会感觉到疼痛,你会体会到失去肢体的绝望,但你还是活着,如果没有人发现真相,如果闯关失败,你就要抱着这种绝望死去。” “你怎么知道没有玩家在遭受这种痛苦呢,说不定有人正躲在屋里,被拆掉了四肢不能动弹,只能祈求老天开眼,让他安全度过这场游戏。” 岑林不经常说这么长一段话,偶然这么一说,那可真是字字句句都是嘲讽。 “如果我们到宴会那天还没有解决小少爷的话,那我们看到的所有人,基本上都不能算是真正的人了。” “我的想法很简单,杀了小少爷,解决公爵,完美通关。” 第172章 (下)不要立flag 暴力狂的想法总是这么简单。 但有效。 只要他能打得过。 “散了散了。”丁无嗟摆手道:“差不多得了,再不睡我就要死了。” “好。”余笑一把掀下床上的被子,往地上一铺,“我睡了你们随意。” 丁无嗟阴恻恻道:“回去。” 余笑直视他,“你想想,我都在这儿了,是不是就算暴露了,回不回去还有什么差别?” “影响我们睡觉。” 余笑假笑道:“我都做好死的准备了,你就别在意这些细节了。” 丁无嗟无言以对。 岑林更夸张,径直往床上一躺,理直气壮,“沙发才是你们的归宿。” 丁无嗟和严承云面面相觑,丁无嗟拉起他,“走,去你房间。” 走之前还朝两人做了个鬼脸。 后面怎么样他俩就不知道了,反正关门前的最后一眼余笑正在往岑林身上踹,看样子,是试图把他踹下床。 * 丁无嗟把手伸进严承云的口袋摸索,好容易从里面掏出一张反面印着脚印的纸。 他展开白纸,双手捏着两角给严承云看,“是不是很像! 严承云对着这个火柴人夸的真情实意,“很有神韵。” * 幸存的玩家零散坐在桌旁,今天是第三天,距离宴会还有两天。 不算女仆,玩家目测还剩14人。 琳娜,莉莉丝夫人和她儿子,昨天踢飞被黑影缠上的玩家的女玩家,小明,还有六个见过但不太熟的玩家。 这么算下来还是挺多的,不过这一关初始人数有48人。 看来是以数量取胜了。 人数再少一点都撑不到宴会那天。 小少爷今天又来了,惊奇的是表小姐也在。 小少爷神神叨叨的在那里说:“人数……对不上。” 表小姐柔柔笑着,应和他,“怎么会对不上呢?” “有人,偷走了礼物。” “啊?怎么会这样?先是公爵大人的礼物失窃,又是你的礼物失窃,这,这真是!” 她似是被气的说不出话,一张脸通红。 “丢了多少?不如也让他们一并找找?” 生性腼腆的表小姐这么劝着。 小少爷竟也答了,“三个,小偷就是他们!别让我找到你是谁!” 他放着狠话,丁无嗟毫不在意,严承云也同样,另外两个偷礼物的不知道是谁,但没有一个人面色有变化。 只除了——岑林。 他眉头拧起,不悦都写在脸上了,只因为,他此刻身上脸上又多了不少淤青,眼角还破了一块。 “他想戳瞎我的眼睛,没成功。”岑林用冷淡的声音道。 声音不大不小,但因为小少爷刚放完狠话,场面静极了,这不大不小的声音也就格外明显。 “谁想戳瞎我贵客的眼睛?”公爵裹挟着怒意的声音在上方响起。 岑林一点不给面子,冷声,“你宝贝儿子。” “怎么,戳瞎他的眼睛赔给我?” 用的是问句,但表现的像想自己冲上去挖。 “你别血口喷人,我儿子如此乖巧,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护崽,公爵是认真的。 戳瞎眼睛,岑林也是认真的。 “你知道我是谁对吗?”他淡淡问小少爷,不是问此刻在游戏里他的身份,而是与礼物对应的身份。 小少爷猛摇头,他从岑林的眼睛里感觉到了浓重的杀意,好像只要他点头,这个人就会马上杀了他。 明明在摇头,心里却在想,一定要尽快杀了他。 小少爷朝公爵投去求助的目光。 公爵轻拍他的肩膀,开始找事,“听管家说,你们两位昨天没有完成分配的任务。” 丁无嗟吊儿郎当道:“是啊,毕竟知道的你是在给小少爷办生日宴,我们是客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从哪买回来的奴隶呢。” “你尊重过我们吗?公爵大人。” 公爵大人四字,丁无嗟咬得极重,充满了嘲讽的意味。 公爵嗤笑一声,几乎是把伪装甩在了地上,“冲撞贵族,重罪!管家,把他们带去地牢!” 丁无嗟本来就打算见识一下公爵的手段,但没想到…… 新地图??? 我立下的g这就倒了? 小明正准备拍桌而起,就被丁无嗟使了眼色。 她默默收回手,脑中思考,这男的为什么使眼色跟抛媚眼似的,他对象好惨。 地牢竟然就建在藏珍楼底下。 进入的一瞬间脑内提示音响起。 【恭喜解锁地牢系列,本次通关后,可于选关界面进行了解。】 第173章 (上)地牢 地牢系列……和假象乐园类似吗? 丁无嗟踩着湿滑的楼梯一步步走进黑暗。 外面天光正好,与底下仿若两个世界。 没有嘈杂的人声,但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以及肉体腐败的味道。 这比吵闹更让人心悸。 细碎的声响告诉在场所有人,这里关押着犯人,可是没人说话,没有怨恨的呐喊。 严承云看得清楚,他们动作僵硬,声音大多是来自身边的蛇虫鼠蚁。 有人还会条件反射般驱赶它们,更多的则是麻木。 这是什么人间地狱? 严承云看过许多灾难现场,许多血腥残忍的比这有过之而无不及,他很平静的面对这一切,甚至开始规划之后的道路。 解决怪物,拯救人质,告诉他们,请相信我已经安全了。 一切都回到了严承云擅长的领域。 公爵与怪物有区别吗?boss算是人类吗? boss只是一个分类,人们总是这样,好像给穷凶极恶之徒冠以boss之名,就能将其剔除出人类的行列。 他们总是嚷嚷着,他们还算是人吗!仿佛这样就可以扞卫人类族群的纯洁庄严。 多可笑啊。 两人配合的被扔进牢房,几个仆从阴冷的瞪他们一眼才离开。 丁无嗟:“我感觉他那一眼是在说,你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严承云:“嗯。” 丁无嗟:“你怎么了宝贝?” 严承云抬起头,盯着他的眼睛问:“我可以杀了公爵吗?” 丁无嗟假做思索状,“可以倒是可以,就是不知道他死之后任务该交给谁?” 忽的,他放下装模作样的手,“当然啦,你开心最重要!” “想好怎么杀了吗?要我帮忙吗?要不要和岑林一起动手?” 这股兴奋劲好像想杀人的念头已经憋了很久了。 严承云抬手抵住他凑过来的脸,“等交完任务吧。” 丁无嗟自然没有不答应的。 严承云用灵力扫遍地牢,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 在丁无嗟还在琢磨着撬锁的时候,他默默递上一根铁丝,丁无嗟投去一个无能为力的眼神,“够不到。” “咔哒——”严承云打开门,回头看丁无嗟。 丁无嗟更气了,在心里逼逼,‘我讨厌挂逼,挂逼是我对象也不行。’ 这该死的世界,普通游戏有人开挂也就算了,人生这场单线程旅行也有人开挂啊。 偏偏人们还把这些挂逼叫做天才,天才不允许诋毁,因为天才也在努力。 拼了命也只能挣扎求生的人还不够努力。 即使他们已经比天才还要努力了。 不够成功是不够努力,拼死拼活养家是不够努力,挣扎求生是不够努力。 什么才叫努力呢? 成功才是努力的代名词,胜利才能为努力正名。 明明拼了命也比不上,却要迎来一句——你肯定是不够努力啊。 这个世界真奇怪,你要认下所有的卑劣不堪才能去嫉妒天才。 认下自己心胸狭窄,人品低劣。 是的,即使是我男朋友,即使是我爱人,我还是会嫉妒他的天赋,但这并不妨碍我为他骄傲。 作为爱人,我为他骄傲,作为同行,我嫉妒他。 我们是同行,是同一座大楼里的工作人员,他不是什么神明,没有只可仰望,他只是一个天赋好的人类。 嫉妒一个跟自己存在竞争关系的人,有错吗? “我好嫉妒你啊。” 丁无嗟突然说。 第173章 (下)它绝对不能是人类 “不,你爱我。” 丁无嗟都做好严承云用“嗯?”回答自己了。 结果!结果! “到底是谁教你的!!是不是霍思?!是不是?” 严承云:“你不爱我吗?” 丁无嗟:“……爱,但是能不能别转移话题,到底是谁教你的?” 严承云微微垂眸,“霍思说,一切问题都能用爱来解决。” 丁无嗟:我是反驳好还是不反驳好? 对教育学不甚了解的小丁深吸一口气,“你觉得,公爵爱他儿子吗?” “?” “爱。” “那他俩现在什么吊样你也知道,所以别听霍思瞎咧咧。” 但凡多一个正常人在这儿,丁无嗟这些屁话都忽悠不了任何人。 可偏偏,小严同学在这方面极其迟钝,他不理解爱与爱之间的差别,也不能梳理清楚两者之间的关系。 “走吧,开工。” 丁无嗟拿出好几个便携式提灯,挑着关了人的牢房一一挂起来。 这里都是女性。 他走进一间牢房,里面的人不是对他们的举动反应最大的,但却是最清醒的。 她在思考,丁无嗟看清她的时候就这样想,不是浑浑噩噩,而是真的在思考。 他走到对方身前蹲下,打招呼道:“你好。” 女人张了张口,最后却只是冲他点了下头。 丁无嗟掏出一瓶水,拧开瓶盖递给她。 解释道:“我们不是公爵的手下,你也看到了,我们是被关进来的。” 她迫不及待喝起水来,急切但不狂放,小心控制着不要浪费每一滴水。 喝得差不多,她放下水瓶,朝丁无嗟伸出手。 丁无嗟愣了下,将瓶盖放在她手里。 女人拧上瓶盖,舔舔唇,艰涩开口,“我知道,他不屑做这种事,哈,高高在上的公爵大人怎么会屈尊降贵做这种事呢。” 开了口,她好像就不吝于浪费自己的口水了,她可以将一句话反复诉说多次,只为了让对面的男人了解到公爵所犯下的罪孽。 “我们都是要死的,你做这些有什么意义呢。” 女人轻声问,她不在意丁无嗟是怎么掏出这么多东西的,她只想知道一个答案。 或者从这个人嘴里得到希望,一个不会死的肯定。 丁无嗟没有让她失望,他坚定道:“死的会是他。” “无论你有什么顾虑都可以说给我听,我只想从你这里得到一些答案,以便更快扳倒公爵。” 女人根本不在意这些,她甚至不在意对面这个人是不是真的能杀死公爵,她只是需要一个希望,一个宣泄口。 毕竟,最差的结果也只是死亡不是吗,她现在离死亡只有一小步。 女人重重点头道:“好,我告诉你。” “从缇尼娅现世开始,整个上层圈子就像疯了一样,以前他们追求珍贵的奇珍异宝,追求高贵,也崇尚许多东西,想来你应该知道。” 女人扫一眼丁无嗟身上的衣服,哼笑一声。 “像你这样的小贵族如此,大贵族就更是推崇缇尼娅。” 很棒的营销手段,丁无嗟想,不可置否,推出缇尼娅的人作为一个商人很优秀,但作为一个人类,他丧心病狂。 为了金钱,名气,这些普世意义上的东西,往往会有一群人不择手段。 从一些不常见的东西上入手更是常态。 毕竟,如果你说猫的眼睛是绝世美味,只有最上层的人才该享受到。 那爱猫人士会疯了一样攻击你。 你说人类婴儿鲜嫩可口,是延年益寿的首选佳肴,那你会得到几乎所有人类的谩骂。 谩骂过后,会有小部分人去尝试。 但如果你说一个不那么常见的,人们对其几乎没有了解的生物很好吃,并列举出吃它的种种好处。 如果它没有毒,无公害,不属于保护动物,在铺天盖地的营销下,它会成为人们食谱上的一道菜。 如果它珍贵,那营销便要在隐秘处进行,于是它会成为上层人士秘而不宣的珍馐。 有人因为吃了它而自视高人一等。 在一个有完善法律的世界尚且如此,更何况是法律只为大贵族服务的这里。 “然后,人们开始了对缇尼娅的大规模捕捉。”女人叹口气,“可是一无所获,后来终于有人发现,真正的缇尼娅不是人们见到的那样,他们除了一张脸美丽,其他的地方并不值得推崇。” “卖出第一只缇尼娅的人站出来,他宣称,缇尼娅是上天赐予人类的珍宝,只是人类要获得珍宝必须有所作为,而他,正好拥有能将缇尼娅改头换面的神力。” “这是神明的恩赐,他将作为缇尼娅最忠诚的仆人。” “拥有神力的他尚且只能做缇尼娅的仆人,但那些买家,却可以当缇尼娅的主人,他们更疯狂了。” “女巫大人曾经质疑过,她在缇尼娅身上没有发现任何巫术的痕迹,但是那个人说,神力和巫术是不一样的,不要试图用卑微的巫术去揣度神。” 说到这里女人嘲讽的笑出了声。 “一只缇尼娅能卖十万枚金币,一个普通农民辛苦一年也赚不到十枚,利益面前所有人都是疯子。” “缇尼娅……长相和人类无异,所以……有一群人开始不择手段的制造赝品。” 想也想得到,所谓赝品究竟是什么。 “怎么把身上的皮肤变得更娇嫩,用什么药才能在不伤害喉咙的情况下把人毒哑。” “他们从来意识不到,眼前的是活生生的人命。” “大贵族们也意识不到,当第一只缇尼娅顺从的说出‘主人’两个字意味着什么。” “他们简单的将其定义为学舌。” “因为……”女人的声音颤抖起来,像是要哭,“如果把缇尼娅定义为人类,那它们种族的高贵就要灰飞烟灭了。” “把人类教养成恭顺服侍的狗是很变态的行为,有些贵族喜欢也只会在私下进行,缇尼娅就不一样了,它是盖棺定论的宠物。” “另一个原因就是,在贵族眼里,除了他们阶层,其他人类是最低贱不过的,高贵的缇尼娅怎么能是低贱的人类呢。” “他们绝对不能是同一物种。” 第174章 (上)米菲利亚 “公爵很喜欢缇尼娅,搬来庄园后没多久夫人就去世了。” “女巫大人也是,早就死了,挡了别人的路,被暗害不是很正常吗。” “公爵他啊,一直在研究女巫留下的手札,他想学会巫术以完成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秘密是什么我也不知道,不过无外乎钱权两字。” “女巫大人很仁慈,她掌握非人的力量,却又甘心为了人类赴死。” “公爵是这么说的,所有知情的大贵族也是这么说的,但我知道,我知道!” 眼泪冲刷而下。 “他们一边靠着无辜百姓牵制拖延,一边派了几十名巫师,数千个士兵,在月见森林强杀了女巫大人。” 在女人看来,这一切的源头是贵族的贪婪,利益纠纷或者人性的丑恶。 这没什么错处,只是丁无嗟认为,这一切的落点要归于权力。 对人类来说,不论这位女巫仁慈与否,他们都会惧怕她的力量。 贵族贪婪,不允许底层人民占有土地。 贵族恐惧,不允许底层人民学会知识。 同样,也不需要掌握这种力量的人留存于世,不因为别的,只因为力量非他们所有。 他们需要的,只是愚蠢能干,有信仰,只会期待来世投个好人家的愚民。 自由的思想会让他们的权力动荡,除了他们,世界上只需要蠢货,这样,他们就能将自己与他人分割开来,毫不留情的压榨,摧残。 世界就是这么残忍。 他们害怕权柄落于他人之手。 于是编纂故事,为自己扫清障碍,如果有一天真有神明降临,他们大概会慷慨陈词,说自己是为了人类的未来。 说害怕女巫伤害人类。 说这一切都是正义之举。 说自己是在未雨绸缪。 但他们没有想到,公爵率先出手了,他学会了巫术,大量杀害居民,只为了创造属于自己的王国。 不,是属于小少爷的玩具。 国王察觉了瘟疫之下隐藏的真相,派公主前来调查。 女巫也许真的仁慈,也许只是不喜欢争权夺利,现在一切都只是后人的猜测。 他们无法回到过去,无法洞析真相。 或许可以结束之后找长夜问问看,再或许,巫术可以做到这一点吗? 女人后面所说与丁无嗟猜测无二,公爵学会巫术,周遭城镇民不聊生。 “公爵曾经也想制造一些缇尼娅,用来敛财,他成功了,村庄里的少女一个个消失,他也获得了大量的财富。” “后来,为了练习巫术,他开始大量杀人,城镇里的人都死光了,只留下几个村子,他还需要新生命降生。” “再后来,庄园里的人也被杀了许多,因为——他不要不听话的奴隶。” “我们一些人被关在这里,可能是要被做成缇尼娅,也可能是他留下来的储备材料。” 女人的叙述就此结束,丁无嗟提出自己的问题,“你知道他关在藏宝阁里的缇尼娅吗?” “知道,”女人轻声道:“他很喜欢她,亲自喂她吃饭喝水,我经常看到他抚摸缇尼娅的脸颊。” “她失踪了。”丁无嗟抛出重磅炸弹。 “哈哈哈。”女人笑出来,“我就知道会有这一天,她很倔强你知道吗?她每天每天都在瞪视公爵,我听她说过话,她很聪明,像个真正的人类一样。” “她迟早会跑的,我早就知道。” “你也许该去底下的村子看看,如果她跑了,会去东南方的村子,我经常跟她说那里的人很好,她也许可以选择村子里一位年轻漂亮的女士,向她求助,那人扎着一个大辫子,她心地是最最善良的了。” “隐瞒自己缇尼娅的身份,告诉那位女士自己是被公爵带走羞辱的受害者,她就能获得庇佑。” “如果她没有在那里,那一定是死在了路上,她无处可去。” 丁无嗟又给女人递了一瓶水,还有一盒饭,问道:“表小姐呢,你知道她吗?” 女人没有吃饭也没有喝水,继续说:“公爵家没有表小姐。” “那只是一个在巫术上很有天赋的傀儡而已。” 丁无嗟:“可是公爵为她请了家庭教师。” 女人抬起头直视丁无嗟,一字一句郑重道:“在我被关进这里之前,庄园里没有任何一位家庭教师,特里文的教导工作是公爵亲自完成的。” 丁无嗟蹙眉,“你是什么时候被关进来的?”思考了一下自己对时间的了解又道:“还有两天就是小少爷的生日。” 女人:“大概一个月前。” 一个月能做的事情挺多,丁无嗟决定出去后再问问那位家庭教师,他身上的谜团还挺多。 临走之前,丁无嗟看向女人问道:“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我希望以后能告诉我的朋友,我曾经认识过这样一名优秀的女性。” 只从她告诉缇尼娅该如何跑这一点上,她就值得。 女人道:“我叫米菲利亚,曾是这座庄园的女仆,很高兴认识你,祝你成功。” “丁无嗟,很高兴认识你。”他说了自己真正的名字,而非系统给的人设。 两人走到地牢门口,丁无嗟对严承云说:“我再去趟村子找缇尼娅,你留在这里帮我解决其他问题,可以吗?” “好。” 走之前丁无嗟靠近严承云,在他侧脸留下一吻,却没有立刻离开,而是说:“亲爱的,甜言蜜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是将问题延期,问题没有消失,所以它迟早有一天会爆发出来,以更惨痛的方式。” “剩下的等我回来再聊。” 第174章 (下)又是不能正经通关的一天 走到昨天放马的地方,地上不出意料只剩下一摊血迹。 丁无嗟拉过离自己最近的一个人,“岑……希尔夏特在哪?” 那人嗫嚅道:“他,他好像在自己房间。” 丁无嗟盯着眼前的房间,野兽的直觉提醒他赶紧跑。 但他又不是野兽。 他径自迈步进门,在三楼走廊尽头看到了岑林。 岑林端坐在一把华丽的椅子上,双手交叉置于膝上,摆足了大佬的气势。 “傻逼吗你?” 岑林以为自己已经习惯脑残的队友了,现在才知道,以为终究是自以为,他还是平静不下来。 “装逼还躲角落里?你就该坐大厅正中间!或者有没有悬浮道具?飘在上面也行啊,躲在这么阴暗的角落,你是有哪里见不得人?” 好的,平静下来了。 岑林:我一般……不装那么low的逼。 岑林很想说,但憋回去了,和丁无嗟再争论一番对他也没什么好处,只会被气死。 “什么事?”他换了个坐姿,明明正在被俯视,却偏有种居高临下的感觉。 “借我个瞬移道具。”丁无嗟不绕弯子直接道。 岑林:“你这是借的态度?” 丁无嗟考虑片刻,掏出一把匕首,直愣愣对着岑林,敷衍之情溢于言表,“那算我抢的。” 岑林掏出一个黑色东西砸他脸上,“土匪吗你。” 丁无嗟笑呵呵接住,“不愧是我们家最能干的崽,我……” 岑林打断他,“傻逼滚远点。” 丁无嗟走之前宠溺的说了句:“调皮。” “呕——” 拿到道具他也没有耽搁,心中划拉出要到的地方,按下道具,眨眼间便抵达目的地。 不费什么功夫找到米菲利亚说的人,从她口中套出缇尼娅确实在她家里。 不过现在应该叫她的名字——“塔”。 见到人,丁无嗟表明目的便问道:“是谁帮你逃跑的?” 塔现在很虚弱,仿佛时刻都要支撑不起自己的身体。 她轻声回道:“是一个女孩子,年纪不大,我听别人喊她小姐。” 丁无嗟在这个过程中脑子一直快速运转。 塔——作为一只缇尼娅,能进行这么流畅的交流,可见其种族智慧程度不低。 小姐嘛,和自己推测的一样,除了表小姐还能有谁。 “你是跟谁学的说话?” 塔抿唇,“我偷偷学的,学的太快,会被杀掉。” “所以你一直在扮演学不会说话的样子欺骗公爵?” 她弱弱“嗯”了一声。 智慧生命啊。 “公爵他,只喜欢教我们,要是学会了,就会被讨厌。” 奇怪的癖好,不过公爵这种变态什么干不出来,丁无嗟在心中偷偷骂公爵。 把所有想问的问完,丁无嗟将身上所有的钱塞给塔,“好好保重。” 走到偏僻处再次使用道具回到庄园。 还有两天才到小少爷的生日,如果现在交任务塔肯定会被抓回来。 不对,不管怎么样,只要自己想完成这个任务,塔就一定会被抓回来,谁让她是公爵准备的礼物呢。 除非她死了,或者公爵死了。 丁无嗟也不是没有考虑过欺骗公爵,但是公爵可以骗,游戏系统骗不了。 不过嘛,看岑林那架势,又是不能正经通关的一天。 第175章 (上)收尾1 看到几个玩家从自己身边跑过,丁无嗟内心一片平静,他知道一切都要结束了。 迈步走进楼内,丁无嗟一眼便看到气急败坏与岑林对峙的公爵,和被当做人质的小少爷。 虽然嘴上嫌弃小丁low,但岑林还是听取了他的意见——悬浮在大厅上方,小少爷跪在底下不远处。 至于为什么,岑林认为拿刀架在别人脖子上更差劲,像极了不入流的小混混。 大厅内,一片尸山血海,“这种程度的巫术,有点侮辱人啊。”岑林挑衅道。 他从上面跳下来,轻巧落地,看向丁无嗟,“交任务?” “嗯,”丁无嗟看向公爵,“失物找到了,她是在米菲利亚和表小姐的协助下逃跑的。” 看着公爵的眼睛,丁无嗟一字一顿道:“她是自愿的。” “你姘头,”岑林刚说出这三个字就顿住了,他决定换个礼貌一点的词,“你爱人,小严同学,找表小姐解除巫术去了。” 解释完岑林又道:“这两个人我来解决,算是日行一善。” 余笑单手托着托盘从厨房出来,飒飒的,将托盘放在桌上,照顾小孩似的道:“你先吃着。” 丁无嗟:“你下药了?” 余笑满脸黑线,“你早上不是什么都没吃?” 丁无嗟还有点不好意思,“要不是为了装逼我临走前高低得往嘴里塞两块面包。” 余笑:“……原来那也算装逼啊,我建议你以后可以随性一点,会有种野性的帅气。” “真的?” “真的!” 求你别时刻想着装逼了我的崽。 之前从丁无嗟身边跑过的玩家又跑回来,拖着小少爷和公爵离开。 就在刚刚,丁无嗟眼皮子底下,岑林把公爵捆成了一个球。 几个小时后。 地上的尸块像是有生命般动起来,寻找属于自己身体的部分,慢慢拼凑成一个又一个人。 在庄园隐秘的角落,一只只庞大的怪物解体重构。 莉莉丝夫人单脚踩着一块大石头面无表情观察眼前的景象。 她阳光开朗的儿子笑着喊妈妈,“这有什么好看的?” 莉莉丝叹口气,“比你好看。” 少年模样是15岁,内心可不是,“大姐姐你真可爱。” 莉莉丝不给面子,“你好恶心。” “你身上无时无刻不散发着男人的恶臭,让人很不爽。” 他还装可爱,“我可是真心实意在夸你,哼~” “是不是夸奖你自己最清楚。” 明阿特依那里,她正在安顿所有被从地牢里放出来的女性。 那是少见的温柔,面对无辜的受害者,她竟然也是可以出言安慰的。 在这里小明要郑重声明,她只是针对受害者这一个群体,而不是任何一个人,你该庆幸的是这些人学会了保持沉默,如果她们说出了什么惹人生气的话,那就算她把对受害者的滤镜开到最大,她们都要被骂。 这可是狗路过都得被她扇两巴掌的存在。 * 解除巫术后表小姐肉眼可见的虚弱下来,家庭教师先生抱走,走之前对严承云说:“祝你们顺利。” “谢谢。” 严承云迫不及待想去找小丁。 距离转角迷宫已经过去很久了,他们还没有好好聊过。 也许是默认不需要,也许是耻于开口,他曾不止一遍的告诉小丁我爱你,爱不容质疑,可总是差了些什么。 他看完了霍思送来的学习资料,也有自己的猜测,是不够热烈,不够奋不顾身,还是些别的? 独自一人走遍很多地方的时候,他很想小丁,想和他一起欣赏。 那一场漫长的旅行,体感上分明已经过去了好几年,可距离半年还是遥遥无期。 很好不是吗,这样就有足够的时间变强,强到足够实现他的理想,足够保护他。 这样,就有足够的时间解决不必要的矛盾。 第175章 (下)收尾2 一片漆黑的地牢中,公爵哑着声音缓慢陈述自己的罪行,这当然不是因为他良心发现,而是严承云在他身上进行了巫术实验。 “不是一个体系的力量,不好掌握。” 严承云如是说。 丁无嗟:“只是不好掌握吗?”明明我看起来就像在看天书一样。 这个关卡里的一切都只是公爵想送给儿子的礼物,他要送给儿子一个独属于他的小世界,而玩家和城中的居民不过是完成礼物的材料。 将关卡内容扩大到整个世界来看,就是公爵试图用巫术创立一个完全由他掌控的国家,那些居民以及玩家不过是他探路的小石子。 与被找理由屠杀的居民不同,玩家的身体与送出的礼物绑定,小少爷对礼物所做的一切都会反应到玩家身上。 被挂起来的晴天娃娃,被打碎的水晶摆件等等不多赘述。 至于影子里的秘密——“那是一面特殊的镜子,里面有另一个世界,只要把礼物放在上面,对应的人就会被镜中的怪物缠上。” 总之也是巫术的一种。 公爵计划把所有玩家,包括女仆,在小少爷生日宴前处死,以完成自己盛大的礼物。 至于缇尼娅,只是一个小插曲,用来完善礼物。 明明有那么详细的背景,且贯穿整场游戏,最后却说她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东西。 璟斛是在游戏的第二天死去的,被来自镜中的怪物砍掉了脑袋。 将死的恐惧还在心中蔓延,再次睁眼便又是活生生的一个人,从别的玩家口中了解到事情经过,她便也去了地牢。 摸黑往下走,她听到里面传来的对话声。 丁无嗟二人没有点灯,上次进来挂上的灯早已熄灭,丁无嗟也没有再次点亮地牢的想法。 他不需要再次观察地牢,此时的地牢里也没有了需要被光亮安慰的人。 谈话声在璟斛靠近时停止,在征得两人同意后璟斛开始询问公爵一些问题,大多是关于缇尼娅的。 比如缇尼娅的社会地位,再比如缇尼娅的智商水平。 “缇尼娅,呵,”公爵嗤笑一声,“不过是玩物罢了,再珍贵也就是我们手里的一只畜生。” “这种畜生哪里会有什么智商。” 璟斛:“……你知道缇尼娅的真相吗?” 公爵:“真相重要吗?谁会在意啊,他们在意的只有那东西的象征意义。” 公爵下意识的将自己与那些傲慢的贵族分割开来,这是人类的本能,不愿意承认自己也是那些傲慢者的一员。 璟斛:“你知道的吧,他们是拥有智慧的种族,和人类其实没有什么差别。” 公爵还是老话,“这重要吗,他们能象征贵族的权势不就够了。” 严承云默默加强了巫术的效力。 公爵脖子一紧,诚实道:“知道。” 璟斛:“其他人呢?也知道吗?” “最开始不知道,后来就知道了。” 璟斛:“我没有问题了。” 她没有问题,就轮到丁无嗟了。 丁无嗟像个好奇宝宝拽着璟斛问东问西。 在丁无嗟的一再劝说下,璟斛茫然问:“这真的能说吗?” 长久受到长夜熏陶的丁无嗟斩钉截铁道:“当然可以!” 璟斛想了想,即使告诉他也不会对任务有什么妨碍就道:“是一个秘辛任务,不是不能说的意思,是任务的前缀名就叫秘辛。” “是不是听起来就很怪?我当时也觉得可奇怪了,我上一关的任务是送信,将对战局极度重要的信件送到一个叫克洛的人手上,关卡背景是人类与缇尼娅开战的第二年。” “战争最初爆发是在普罗公爵的领地,书上是这么说的,以塞格丽茨庄园为起点,各地纷纷爆发小规模战争。” “三年后,普罗公爵使用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时直指王城,王城公民死伤过半,国王不幸被破碎的城墙重伤。” “大王子接任国王,为战争的总统帅,讨伐普罗公爵。” “至此战争彻底爆发,此后五年人类城镇沦为炼狱。直到八年前早已被盖棺死去的小公主突然现身,一统国家调查真相。” “最后发现从普罗公爵事件起,就一直有缇尼娅参与其中,刻意搅浑水引发战争。于是小公主上位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所有缇尼娅处以极刑。” “但不知道为什么搁置了,所有缇尼娅被关进监牢。” “一个月后,各地再次爆发小规模战争。” “人类和缇尼娅就此宣战。” “我送信的路上救了一个人,听她说了很多人类做下的坏事,就接到了这个任务。 名字叫【秘辛42·缇尼娅】任务内容是探寻真相。” 丁无嗟听完若有所思,向璟斛道过谢就带着严承云离开。 “没想到还有这种任务。” “不奇怪。” 是啊,在这个游戏里,有这种任务再正常不过了。 只是这再一次让丁无嗟认识到,他们做任务的关卡,都曾是真实的世界,游戏系统加以修饰后就投入使用。 所以自由度才会这么高。 第176章 (上)日常1 两天后关卡结束,结算完毕后四人回到别墅。 “嗨!”已经独自一人在沙发上坐了两个小时的钱汀热情挥手,“你们终于回来了!” 丁无嗟:“这话是我们该说的吧。” 钱汀挠挠头嘿嘿傻笑两声,转移话题道:“哎呀哥你们俩感情更好了啊。” “笑笑有没有想我啊?” “还有咱家最别扭的崽崽,算了不用说,你肯定很想我。” 丁无嗟给自己倒了杯茶嘱咐道:“你别招他,他肯定很想揍你,上一关快把他气死了。” 钱汀不可置信指指岑林,“没有啊,他现在很开心啊,”说着撇撇嘴,“虽然完全没有想我。” 不过话锋一转又道:“那你是不是很喜欢我啊,本来很生气一见到我就这么开心,你不会爱死我了吧?” 岑林一边答着:“是啊爱死你了。”一边试图用抱枕捂死钱汀。 钱汀在里面挣扎着喊救命。 余笑坐到她旁边,看热闹般笑着说:“不是说他爱死你了吗,就是跟你闹着玩。” 钱汀露出鱼眼,“很明显他这是被我激怒了,是在搞真的啊啊啊啊。” “饶我一命吧大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下次再也不开你玩笑了!” 在岑林放弃他的杀人计划后,几人和平的坐在沙发上,由丁无嗟作为代表发问:“阿汀你,现在还好吗?” 钱汀非常愤怒:“不好!非常不好!他们就不是人!这些天我简直是遭受了非人的折磨!” 岑林放出杀气威胁,“谁问你这个了?” 钱汀泄气道:“啊,现在就,能读心,在一定范围内不会被别人的情绪影响。具体范围可能是一个学校的人产生的怨气?应该吧。” “你们要是害怕的话就离我远一点。” 丁无嗟:“之前不是还能关吗?现在不行了吗?” 钱汀解释道:“过于频繁的开关会影响到我的状态,关掉时就好像一个平时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人突然失去了他的视力,虽然习惯两天就能好,但是再次打开又会让人不习惯。” “你又不介意你问这个干什么?” 丁无嗟:“好奇啊,”以及善意的提醒,“平时自己注意着点,看到了什么不好说的我可不负责。” 钱汀微笑:“只是瞎眼而已,我已经习惯了。” “虽然你还不习惯,但迟早会习惯的。” 丁无嗟满脸黑线,暴风揉搓钱汀的头,“这话说的,很过分啊阿汀。” “对,不,起。”钱汀艰难挤出这三个字。 丁无嗟这才放开钱汀。 然后就连同严承云一起被钱汀赶到楼上,美其名曰他俩需要交流感情。 “笑笑喝茶,崽你也喝。”钱汀给两人倒茶。 余笑有意告诉钱汀上一关发生了什么。 钱汀:“我都知道,不用特意跟我说。” 岑林:“变态跟踪狂。” 钱汀深情眼:“只有变态跟踪狂才会这么爱你。” 岑林:“憋不住笑就别说。”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本来就在强行忍笑的钱汀彻底笑喷。 等客厅只剩余笑钱汀两人,余笑弹了下钱汀额头,“没事就行,早点儿睡。” * 第二天 在楼下等聚餐大家一起聊聊的钱汀等来了—— 余笑:“啊,因为你回来了,我心情比较放松,所以约了人找乐子。” 钱汀:“我要是没记错,不是死了一个吗?” 余笑:“另一个,”她略带困扰道:“其实不太喜欢他,这人床品不行,但以前认识的其他人都出事了。” 钱汀:“哦哟,那我给你介绍一个吧。” 说着钱汀把某个正在关禁闭的男人的联络号推给余笑。 “虽然他人品不行,但床品还可以。” 余笑:“我也不是谁都可以的……” 钱汀:“喏,他长这样。” “我可以!” “对了,去了不要说是找乐子的,就说是长夜让人来陪陪他。” 看着通讯器里的地址余笑不解问:“为什么?” 钱汀认真道:“这么说他会给钱。” “哇哦,那我走了。”余笑朝钱汀挥挥手。 继续在客厅等待的钱汀等来了—— 岑林:“去找乐子。” 钱汀:“我还是诚挚建议你去看医生呢。” 岑林看了一眼钱汀没说话,自顾自往外走。 “你要不带上我?”钱汀看一眼楼梯处,觉得自己聚餐的想法大约是实现不了了,还不如出去玩。 “走。” 第176章 (下)小情侣 庄园房间里的谈心。 丁无嗟和严承云相对而坐,是一副谈正事的架势。 丁无嗟率先开口,“从什么地方说起呢,你让我想想。” 严承云:“从第一次产生那种想法开始。” 丁无嗟抬眸看着严承云,眼睛里漾着无法言喻的悲伤:“大概是,开始了解你的时候。” “我头一次看到那么没有责任心的父母,你就像他们的工具一样,只是为了让他们扬名立万才诞生的。” “我从一开始就觉得你很幸运,幸运的是个天才,家世也好,在我还能打败你的时候我一直是以保护者自居的,但你太厉害了。” “我妈总说我争强好胜,现在想想她说的也没错,最开始我觉得你很可怜,长的像个女孩子,总是被欺负,还不懂反抗,后来了解的多了,就开始嫉妒,一边嫉妒一边还是觉得你很可怜。” “我的血含有灵力,我也只能操控我的血液,不像你,能操控空气中的灵力,做到很多我一辈子都做不到的事情。” “那一阵子所有人都让我去学画符,学阵法,他们说我不该浪费时间在战斗上,我就更嫉妒你了,你别多想,没什么恶意,大概就是小孩子看到比自己强的人会产生的一些不太好的想法。” “幸运的是我们关系很好,你总是听我的,哪怕因此被父母责罚,我们互相了解的越来越深,我越来越……心疼你。” “可能是天生大男子主义吧,喜欢自以为是的去保护弱小。” 严承云第一次打断他,“不要妄自菲薄,也不要贬低自己,你很好。” 丁无嗟应了一声,接着道:“小学的时候吧,应该那时候你就在我心里埋了个种子,让我思考你的父母为什么要那么对你。” “种子发芽是在小悦的事情上,你知道他们做了什么的,换学校,去学画符布阵,最后我爸妈没经住我的软磨硬泡,把我送回了原先的学校。” “我那阵子总是想很多,但我知道不能给别人看到,你每次看到我笑都可能是我半夜练习很多次的结果。” “可你还是老样子,就好像彻底遗忘一样,什么都没在你心底留下,但是我总看着你,你长得又真的很帅,”丁无嗟轻笑一声,“对我也好,乖孩子会在半夜偷溜出学校给我买糖,那时候我好像就不嫉妒你了,没有矛盾和纠结。” “喜欢你很正常吧,当时很多人都喜欢你。” “我们毕业以后加入工作,你有父母铺好的路,如果没有意外,你的未来是很美好的。” “我不一样啊,几年时间,小芽在心底疯狂滋长,我还遇到了林向晨你也知道,后来看到杀了小悦的那个男人陷害同事之后,爆发了。” “你还记得陈景吗?就是被他陷害死在一次任务里的,我看到了。” “然后就是第一次杀人………” 严承云:“我都知道。” 丁无嗟:“嗯?” 严承云:“迷宫里,我看到很多,关于你的过去,霍思也跟我说了一些,这次这么郑重的在这里,我是想告诉你我的态度。” 严承云将霍思当初跟自己说的话复述一遍,“你没有错,牺牲在所难免,我愿意一直陪在你身边,不仅仅是因为爱你,更是因为,你是对的。” 丁无嗟扑进严承云怀里,“哇,你是要感动死我吗?” 严承云摸摸他的头,“我们是合法伴侣,你还记得吧,所以不用嫉妒我,我属于你,人是不会嫉妒自己的私产的。” 丁无嗟捂嘴,“你竟然说自己是我的私产。” 严承云自省道:“很多事情是我不对,是我自己隔绝了这个世界,明明有很多美好的事情,我却没有去发现。” “把一切都当成责任和工作,把你当成我和世界的纽带,虽然你已经很清楚了,但我还是要告诉你,我爱你,不是因为所谓的习惯了离不开,也不是因为人必须要有所依赖,更不是把你当成纽带。” “是发自内心的,作为一个正常人类爱你。” “因为你很优秀,你值得被爱。” 丁无嗟吻住严承云,“你更优秀。” 严承云按住还想扑上来的丁无嗟,“我还没说完。” 丁无嗟乖乖坐回去,委委屈屈应了声:“哦。” 严承云:“在迷宫里我经历了很多,看到了很多风景,见到了很多人,也是第一次和你分开那么久。” “虽然一个人很孤单,很寂寞,但我非常清楚,我不是因为想让人陪所以想见你,而是想和你分享那些美丽的景色,想和你一起做很多事情。” “即使失去你我也能活下来,但我发自内心的想和你在一起。” 丁无嗟明白严承云想表达什么,但这表述多少让人有点心塞塞的。 我对你的爱不是病态的,不是因为外界各种理由,不是因为所谓的救赎,而是完完全全发自内心的,想和你在一起。 丁无嗟:“小严同学,你不是因为那些东西而产生的爱,但完全可以由爱而产生那些情感的嘛,比如说想独占我什么的。” “我也很爱你,很想占有你,但我以前总想着我要做的事太危险,不想把你牵涉进来。” “进入游戏才发现,有你陪在身边真好。” 关于感情,关于未来,两个人说了很多很多,严承云可能一辈子都没说过这么多的话。 第177章 (上)岑林的乐子 钱汀知道岑林的乐子是什么,但这个崽的乐子果然还是太超前了。 掉进时间漩涡的时候,钱汀如是想。 时间游戏触发场景,钱汀欻一下就被拖进去了。 你问他们触摸到了什么? 当然是一个正在落水挣扎的小孩。 两人本来好好走在桥上,岑林突然道:“你看。” 钱汀顺着视线看过去,发现了一个在水中央挣扎的男孩,她扒着栏杆正欲看个清楚,就被掀下去了。 岑林动作干脆利落,事先也一点预兆都没有,钱汀勾住栏杆,和岑林对视两秒后默默松开。 她是真的不想被岑林踩手指。 见她掉进去,岑林也一个鱼跃入水。 乐子,呵。 触发关卡后钱汀确确实实落进水里,但等岑林进来的时候她已经在岸边拧衣服了。 岑林在水中央,“别急着拧衣服,等会儿还得下来。” 钱汀:“有你就够了,你都不用穿衣服,光两件衣服哪能抵挡得了您的骚气。” “您就别上岸了,在里头裸泳试试吧,你看看,多好的环境,连个鬼影都没有。” 岑林如她所说没上岸,而是潜入水底看了一眼,“你也来,那边马上来人了,我猜那小孩要跳下来。” 钱汀:“你以为你能骗得了我?底下的尸体都快能开会了吧,都白在尸水里走一遭了还不出来。” 岑林在水里还能伸懒腰,他闲闲道:“小老板,分明是你非要跟来找乐子的,现在还这个态度,你觉得合适吗?” 钱汀:“我是来陪你找乐子,不是给你当乐子,你好好说不行吗?非得把我掀下来,还要踩我手?” 岑林歪歪头,竟然有些无辜,“可你不是什么都知道吗?哪里还需要我开口?” “变态跟踪狂小姐?” 钱汀:“现在骂我都当面骂了吗………” 岑林:“反正你能听得到,还不如我亲自说给你听,怎么样,我的声音是不是特别好听。” 钱汀:“这边建议您和底下的尸体交流交流经验呢。” 匪夷所思,在钱汀经历的时间里几人已经很久没见了,没想到一见面还是这么……熟悉。 两人说话的时间里,岑林嘴里的小孩已然走到桥上,他趴在栏杆上和岑林问好。 “大哥哥下面好玩吗?” 岑林勾唇一笑:“好玩啊。” 然后钱汀就看见那小孩直愣愣栽下来,岑林在合适的时候捞住对方,没让他出事。 小孩子在岑林怀里兴奋道:“大哥哥你好厉害!” 岑林不客气应下夸奖,把他送上岸,让他赶紧回家。 …………… 钱汀:“?” “就没有了?” 岑林:“等会儿他就回来了。” 钱汀:“你的乐子还怪朴素的嘞。” 岑林:“磨练耐心。” 钱汀:“要是没耐心呢?” 还是同一个小孩,还是同一个方向,小孩再次趴上栏杆,再次落进水里,岑林游远了一些。 几分钟后小孩的尸体浮上水面,十几分钟后一对年轻父母赶来,对着两人破口大骂,岑林掏出一把枪,干脆利落解决两个人。 几分钟后,关卡刷新,尸体消失,小孩再次走来。 钱汀:“好无聊。” 岑林:“这关是救了落水孩子的无辜群众被孩子家长指责的故事。” “有好几条支线。” “如果救上来之后孩子比较虚弱,他们就会问为什么那么晚才救我的孩子,他要是死了你能负责吗?你有没有人性,你还是不是个人?” “如果救上来孩子你死了,他们会说又不是我求你们救他的,分明就是自己要逞英雄,还在这里挟恩图报。” “如果孩子没有救上来,就像刚刚那样,为什么不救我的孩子,你们就是杀人凶手,我要你们给我的孩子偿命。” 钱汀:“到底哪里有意思?” 岑林:“多看看你就会发现,这个世界不值得去爱,只有足够冷漠,才能足够快乐。” 钱汀:“你是真的不懂找乐子是什么意思啊。”钱汀在面板上点了几下,带着岑林来到另一个地方。 “这里全是死刑犯,死不足惜的垃圾,动手吧,发泄一下心中的怒气。” 见岑林不动,钱汀从他手里拿过手枪,给他打样。 岑林的手枪不一样,它射入人身体后,会炸开,所以钱汀开枪射中一个女人,下一秒崩裂的鲜血溅在她脸上。 岑林接过手枪道:“要做示范就别闭眼。” 他突然笑一下,“不觉得吗?” “砰砰砰———” 正如他所说,即使鲜血溅在他下眼睑,像眼泪一样顺着滑下去,他也一动不动。 “这样更帅。” 钱汀:“那你帅去吧,加油保护好我,之后咱们去吃大餐。” “上次游乐园你也没去,咱们去做旋转木马吧,我帮你拍照,或者跳楼机?” 岑林眼皮一跳,问:“你去过跳楼机那一关吗?” 钱汀摇头。 “有机会可以看一看,绝对很惊喜。” “绝对很惊吓,”钱汀瞅他一眼,“任务失败会被松开带子从高空甩下来?听起来还挺刺激。” 岑林:“我绝对要带你去尝试一下。” 钱汀:“找死别带我,很疼的。” 第177章 (下)日常2 丁无嗟坐在沙发上喝酒,见到开门回来的两人一瞬间梦回刚见岑林的样子。 “你们两个这是?” 岑林抢答:“约会,看不出来?” 丁无嗟无语,“谁能看得出来?不知道以为你俩杀人灭口去了。” 钱汀:“差不多吧。” 换完衣服简单吃点东西,钱汀和岑林向丁无嗟告别,“约会去了,拜拜。” 丁无嗟错愕道:“真约会啊?” 钱汀认真道:“我们那一般把这叫亲子郊游活动。” 被岑林无情踹一脚。 “干什么干什么,不想当儿子那你就当爸爸嘛,我又不会介意。” 岑林按着她脑袋朝丁无嗟点头致意,搡着钱汀离开。 钱汀:“…………你是不是喜欢我………卧槽好好好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了………撒手撒手!脑子要爆了!” 这里插播一条岑林的心理活动【求问,家里小朋友总觉得我喜欢她是什么毛病?】 钱汀:“…………” * 丁无嗟支着胳膊看严承云,“他们约会去了……” 严承云:“我们也去?” 丁无嗟往后一躺,想了想,“走。” 两人晚了半个小时才出门,主要约会项目是严承云两眼放光看着海里的奇怪生物,丁无嗟两眼放光的看着严承云。 “你说这玩意能吃吗?”丁无嗟凑到严承云身边,看着他手里的小鱼问道。 严承云眨眨眼,“试试。” “嗯,我看看有没有工具。” 丁无嗟现场购买防水罩、烤炉、烧烤用品,菜刀等等一系列必需品。 干脆利落杀鱼,血在眼前漾开迅速消失在大海里。 等鱼烤的差不多,丁无嗟给钱汀发了个消息,才知道钱汀两人就在后面的游乐场玩。 没一会儿钱汀哒哒哒跑过来,从丁无嗟手里白嫖走几串烤鱼,还有一些蔬菜。 “林崽他玩跳楼机呢,看起来很喜欢跳楼机,玩了快有二十次了。” 丁无嗟:“你呢?” “看他玩。” 丁无嗟:“你…” 钱汀:“没关系,看护未成年儿童,是我们每个人应尽的义务。” 丁无嗟:“你是真不怕被他揍。” 钱汀:“我怕什么,他揍我从来不用力,用力也不至于把我打死。” 丁无嗟八卦道:“哎,你上次说他喜欢你真的假的?” 钱汀叹口气幽幽道:“缺爱的小孩子,就是容易把一些乱七八糟的感情当做爱情。” 丁无嗟:“你是说他……很可怜?” 丁无嗟看着站在后面岑林小心提问。 钱汀说:“我是说,我很喜欢他,明明喊我小老板喊的那么不情愿,还是会偷偷担心我,还弄什么全素宴,虽然嘴上很凶,但从来没有认真揍过我,毕竟他要是认真起来我人早就没了,还帮我报仇,长的好看,三观拼起来勉勉强强也能用,挺好的挺好的。” 钱汀突然感觉到什么,“哎呀,套我话啊。” 转头看岑林,“崽啊,妈妈是真的很担心你。” “操!”钱汀被丁无嗟拉着极速后退,丁无嗟顺手把盘子往旁边一放,防止打翻,“干什么!” 钱汀字字铿锵:“害羞了就打人,你要知道崽,咱俩是不可能的,你是一匹孤狼,而我!是一个人类啊! 丁无嗟把钱汀还回去,“揍吧,她活该。” 钱汀端起盘子疯狂逃窜,岑林在后面闲庭信步的追。 跑到游乐场,钱汀喊停,举起盘子道:@先吃点垫垫?” 岑林冷漠道:“我喜欢你?” 钱汀:“是我喜欢你。” 岑林:“我们两个之间是不可能的?” 钱汀:“嗯呢,即使我像一个母亲那么爱你,但我们还是不可能的,你以后要回到自己的世界,而我会一直留在这里。” 岑林挑眉,“母亲?” 钱汀深深叹口气,“好好好,我承认,作为一个青春期小女生,本能的会对你这种长得帅,实力强,单身,对我还有那么点小特殊的男人产生好感,但这是不对的,这只是出于我个人对爱情的向往,以及身边有丁哥严格这对情侣造成的不可抗力,这种感情会随着时间淡去。” 钱汀:“虽然我如果想追求你,和你在一起是没有什么困难不能克服的,但是我没有办法去想象和你在一起会是什么场景,也没有能力对一段感情负起责任。” “依托于多巴胺的感情长久不了,更何况,你只是缺爱而已,被施加善意时的手足无措才是这种特殊的根源,你对我和对笑笑姐没什么不一样。” 钱汀的长篇大论说完,岑林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钱汀:“我会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好好整理感情,这只是基于不可抗力的意外,并不代表我的内心,等任务结束,时间会淡去一切,我们只是一个人有点孤独而已。” “崽?” 岑林:“还坐跳楼机吗?” “不了我要吐了。” 岑林独自一人离开,钱汀看着他的背影感慨,“真帅啊。” 穿着小丑服的人突然出现,递给钱汀一个气球。 钱汀摆摆手,“我不用。” 小丑握住她的手腕将气球系在上面,问:“你真喜欢他?” 钱汀:“喜欢可太宽泛了,就像我说的,那只是种意外。” 钱汀笑起来,“可能最根本的原因还是他很帅。” 很帅的岑林和钱汀玩完回家,有关感情的讨论也落下帷幕。 路上钱汀说:“你要不把我狠揍一顿让我死心。” 岑林:“还用我动手?下次再遇到个更合你心意的你不就死心了。” 钱汀:“……你好了解我,说实话拂九朝的脸也很合我心意,但他太变态了,总感觉那是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岑林淡淡道:“小女孩的心思,我见过挺多,没想到你也有。” 岑林继续,“不用怀疑,我是在说你跟小女孩一点都不像,顺便暗讽你不像个人。” 钱汀:“好的心死了。” 又走了一阵—— 钱汀:“其实……喜欢过你让我觉得很丢人,但因为种种原因吧,我觉得有必要跟你说一声,然后一说起来人就容易克制不住自己的情感,崽你别介意,我以后会认真用一个母亲对待孩子的态度对待你的。” 岑林:“让你感觉丢人了真是抱歉,下次感觉丢人了麻烦自己去死。” 第178章 (上)聚精会神:人言否 没过几天,几人躺平任由长夜安排进了新关卡。 【欢迎各位玩家进入关卡《聚精会神》 在一个破旧古老的小村庄里,有一个可爱又天真的小女孩,伴随着生命力的流逝,一个愿望在她心底越发清晰,她希望能再见不久前离开的小哥哥一面,为体现人道主义关怀,请各位玩家实现她的愿望哦。 注意:本关卡为灵异关卡。】 丁无嗟几人穿着破破烂烂的古装,站在山间小路上,丁无嗟看着周遭荒凉的环境,由衷发问:“我们现在是要……找那个村庄?” 余笑点点头,“对。” 钱汀挠挠头,“这荒山野岭,是不是再来点孤坟野鬼比较合适?” 丁无嗟、余笑、严承云纷纷扭头看她。 余笑:“汀宝,可以提点更有意义的建议吗?” 钱汀:“不是吧,你们怕鬼?” 余笑正经道:“主要是怕真的有鬼你会被愤怒的无辜群众揍。” 丁无嗟:“怕倒是不怕,就是处理起来麻烦。” 严承云:“我新学了杀鬼的方法。” 钱汀回答余笑:“这也没有其他人啊,好像只有我们欸。” 五人沿着路走,一个小时后路断在一片树林前,丁无嗟问:“我们是不是走反了?” 岑林:“不会,就是这边。”说着迅速攀上树没一会跳下来,带着几人往树林里走。 钱汀捂嘴故作惊讶,“哇,不愧是我家崽,就是这么厉害。” 丁无嗟勾住钱汀肩膀,“妹,算哥求你,别这么做作,夸不出来咱可以不夸。” 钱汀:“我听说,夸奖能给人动力。” 丁无嗟:“保镖你自求多福吧。” 我是拦不住了,夸的再恶心你也忍忍。 钱汀憋不住笑,“我再怎么样也不至于夸的很恶心吧。” 丁无嗟:“但愿吧。” 在树林里穿行了五个小时,在丁无嗟以为今晚可能要在树林里露宿时,眼前豁然开朗,一座小村庄就屹立在下方不远处。 正所谓望山跑死马,几人到村门口的时候也已经快到深夜了。 岑林提议,“这种情况我一般睡树上。” 钱汀:“这么晚敲门会不会不太好?” 余笑:“我来。” 余笑敲开一户人家房门,用三寸不烂之舌劝人消气,并成功得知村尾有一处房产久无人居住。 望着眼前破破烂烂的房子,几人对视一眼,分工明确,严承云负责打扫屋子,其他几人负责聚众聊天。 钱汀:“丁哥,你真不去帮帮严哥?” 丁无嗟:“他一个人十分钟能弄完的事,我插手时间得翻几倍。” 果然,话题都没聊热,严承云就收拾完出来了。 铺上新新的被子,几人安稳睡了一觉。 第二天一早,几人溜达到村门口,意外发现三个和村民格格不入的人混在村民里面,和村民聊的热火朝天。 一个热情的大婶对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孩子道:“丫头长的可真俊,成没成亲?我家老大也还没成亲呢,别看他长的没有你好,但他踏实肯干啊!巴拉巴拉………” 女孩委婉的说没成亲,但也没有完全拒绝大婶拉的红线。 他们三人还没脱身,丁无嗟五人就被卷进去了,问他们从哪来,来干什么。 余笑笑一笑说:“婶子,我们是来探亲的,来找我弟弟,这是我相公,”拉过岑林。 “我小舅子,”丁无嗟。 “我小姑子。”钱汀。 “我小舅子的契兄弟。”严承云。 “没想到太久没回来走错了路,这才来你们村里,赶太多路我家小妹身体撑不住,这才想来你们 村子借住几天。” 其余几人表面一切平静,甚至配合了一下,岑林靠近余笑轻轻揽住她对村民微笑致意。 钱汀咳嗽两声装作虚弱的样子。 但内心掀起了惊涛骇浪,我靠,这个信口胡说的劲儿好屌。 大婶拉起钱汀的手,“这小姑娘模样也可以……” 钱汀:“………………对不起婶子,我有心上人了。” 玩家和村民聊天打屁但是一点异常都没发现,就是一个很正常的村子。 临近午饭,那三人也好不容易寻到理由在村里住下。 中午回去住处吃完饭,门还没迈出去几人就被一大群青壮年堵在门口,被押送到村中央槐树下的空地处。 不出意外,那三名玩家也在。 一个老态龙钟的男人从人群分开处走来。 一来便跪在几名玩家面前,“我知道你们的村子肯定是遭了殃,可是我们村子也危在旦夕啊,请原谅老头子我厚颜无耻,能不能请你们帮我们一把?” 村长声泪俱下,好不可怜。 虽然几人不懂为什么说他们的村子遭了殃,但还是急忙扶起老人,钱汀关心问:“帮什么忙?能做到的话我们肯定帮你们!” 村长连连点头,“能做到,肯定能做到!” “我们村子里的神被我们气走了……”村长说这话时满脸悔意,“都怪我们轻信了恶人,没有了神明大人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啊!” “幸好隔壁的神明大人不记小人过,愿意帮我们,只是,只是他要求要祭品,你们……你们反正是无根之人了,老头子我不求其他,只求你们帮一帮我们村子里的老幼妇孺啊!” 几人对视。 钱汀不可置信:他什么意思?! 丁无嗟:要杀我们献祭。 余笑:他脑子是不是有病,是个人都不会答应吧。 岑林:跃跃欲试.jpg 严承云:“您是说让我们作为祭品吗?” 所有玩家,包括那三人纷纷看严承云,不是吧,你真问出来了? 村长抹抹眼泪,不好意思道:“是。” 余笑:你确实该不好意思,但凡是个人都说不出这种话,垃圾啊垃圾。 严承云继续问:“要几个人?” 丁无嗟不动声色换了个方便防御的姿势,生怕那边三个人上来撕了严承云。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们五个是一起的,另外三人在忌惮他们,害怕被他们当成替罪羊送出去。 村长又哭起来,好像只要流着泪,他就是受害者,“如果你们所有人都能帮忙就最好了,我们也想为神明大人献出我们的诚意。” 第178章 (下)手握剧本的女人 钱汀咽咽口水,用微弱气声道:“那你好无私啊。” 丁无嗟也感慨,“世界上怎么会有像你这么无私又善良可亲的人!” 村长脸上露出希冀,丁无嗟接着说:“但是请容我们拒绝。” “我知道我们思想觉悟太低!我们没有大局观不懂为全人类的崛起而奉献自身!可我们只是想一家人团聚而已啊!!” “我们能理解你,村长你也能理解我们的吧?” 善良可亲的村长不能理解,并向几人发起了攻击。 “村长你别碰瓷啊。”丁无嗟惊悚道。 青壮们也纷纷围上来,严承云抬手抵住他们的进路,岑林拔刀时刻准备着,余笑做好放暗箭的准备,钱汀躲在后面偷闲,兀自感慨这村里的人真不要脸。 因为她能看出来,村长是认真的,非常认真的觉得他们这些陌生人应该为了他们村子奉献自己的生命。 那种诧异不亚于得知余笑前几天的约会被流云截胡,而流云是个女装大佬。 更不亚于余笑解释说如果流云是个女的她会更喜欢,钱汀默默捂住自己,余笑假笑道:“看不上你。” 钱汀:“姐,咱这性取向是不是有点过于灵活了?” 余笑:“好奇嘛,还从来没有女性喜欢过我,”她挑挑眉,“你敢说你就不好奇?” 钱汀憋屈点头,“我好奇。” “不过这就涉及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是选喜欢的人还是喜欢你的人,如果被喜欢,那我还不一定不答应。” 余笑:“肯定选喜欢的啊,喜欢的人如果被你追到了,他也喜欢你了,那就纯甜。” 钱汀摇头,“不,我觉得人性比这复杂。” 丁无嗟路过把冰啤酒往钱汀后脖颈一贴,“小孩子家家有什么好聊的。” 余笑:“首先,阿汀勉强也算成年了。” 毕竟时间流速不一样,两个月愣是被过成了好几年。 “其次,作为一个有责任心的成年女性,我有必要教阿汀一些我作为过来人的经验。” 钱汀咬碎一口银牙,这该死的年龄梗。 结束回忆来到现在,四周乱成了一锅粥,唯独他们五个人的小团体还算安稳。 现在僵持的点在于,村长想要他们的命祭神,他们不想给,也不能跑,还不能动手。 丁无嗟无奈问:“动手会怎么样?” 岑林:“鬼怪缠身。” 互相奈何不了对方,那边三个人倒没有这么厉害,女玩家在人群里喊,“婶子,婶子,我如果嫁给你大儿子,能不能放过我?” 那大婶面露犹豫看向村长。 村长则说:“如果祭祀人数够的话,自然能放过你们。” 看不下去的严承云直接暴力碾压所有人,村民包括村长一下子僵住,一动不能动。 他上前交涉道:“如果我们没有来,你们打算怎么祭祀?” 村长嘴唇蠕动几下,似是恐惧于严承云的能力,谎话在嘴里几度翻涌,最终还是说了实话,“献上原先打算献给另一位神明大人的祭品。” 严承云冷淡问道:“是谁?” 村长泄了气,“王家的小女儿。” 严承云:“叫什么?” 村长:“小露珠儿。” 严承云:“全名。” 村长:“乡下家里的女娃娃哪有全名啊,”看着严承云冰冷的眼神,他改口道:“露珠,就叫露珠!” 丁无嗟看着此情此景,一个大胆的想法在他脑海中浮现。 他上前一步道:“事到如今我们也不瞒你了,”指着严承云说:“这是我们的神明,先前因为一些原因导致大人庙宇被毁,不得已之下才另寻出路。” 钱汀扯住他的袖子,冷声道:“他们不会信的,他们心中的神明,是青面獠牙长着怪物般的身体,不祭祀就会跑下山吃小孩的山野精怪。” 钱汀不解问村长:“它能给你们带来什么?” 村长没有回答。 钱汀却是懂了,“只要不吃掉自己就可以了,所有人都是这样过的,全天下每个人,都一样,都在这些神明的威压下苟且偷生,只要自己还活着就好。” 钱汀的问题根本不指望村民回答,她只是想从他们内心听到一些自己需要的消息。 “那为什么要把那些山怪称作神明?” “啊,屠神战争,你们国家的君王是这么说的,所谓神明,不过是些山精野怪,他们骗去祭祀,骗取人类的信仰,于是他推翻庙堂,斩去因果,放火烧山,堵塞河流,还了你们人类一个自由。” “只可惜没过几年,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就又昌盛起来,能屠神的君王却没了对付他们的能力。” “只能让自己的子民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让他们依靠着献祭苟且偷生。” 钱汀的视线转到一个读书人身上,“当初屠神之举一出,天下云集响应,被神明压迫久了的黎民百姓揭竿而起,众志成城完成了屠神的壮举。” “可如今,为了活下去,为了苟且偷生,”钱汀微微笑着,从神态到肢体无一不表露着她的嘲讽。 “为了像个蝼蚁一样跪着、爬着讨生活,把无辜的孩子送上刑架,为了活着,编纂女人更好吃的谣言。” “这就是你们追寻的自由,掀翻了高高在上的神明,迎来了属于自己的地狱,我是不是该恭喜你们?” “既然把这些妖魔鬼怪称作神明,怎么不继续屠神了?” “哎呀呀,怎么不屠了?原来是没能力屠了,我还以为是你们不想呢。”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就喜欢这么活着呢。” “当初屠完神你们死了多少人?啊,全国近半数的人啊,怎么死的?饿死的啊,我还以为是不甘心赴死的神明杀的呢。” 余笑、丁无嗟、严承云、岑林:我们错过了什么?怎么你一下子好像就手握剧本了? 第179章 (上)要不拿我凑合一下? 严承云拉住发怒的钱汀,“冷静一下。” 钱汀不说话了,脸色阴沉看着面前的村民。 丁无嗟揽住她的肩膀,“怎么了?说出来给哥听听,哥给你出气!” 钱汀看了眼三个玩家,叹口气,将故事娓娓道来。 “关卡背景是一个有神明存在的时代,神明诞生于世间万物,草木、生灵、山川、河流,都有独属于它们的神明。 “人类发现了神明,信仰他们,给他们力量,祈求他们帮助自己,神明应允,福泽大地。” “后来,人类的领地建起庙宇,神明与人类也算是和谐共处了一段时间,再后来,人类认为自己被压迫了,于是他们揭竿而起,砸毁自己建立的庙宇,他们发现收回信仰后神明依旧无法消失。” “最开始,他们觉得是还有人在信仰神明,为了全人类的自由,他们开始屠杀神明的信徒,不论对方是什么人。” “为了让人民不再信仰神明,一些传言迅速流传起来,神明是山精野怪,他们凶狠而贪婪,没有人能从他们手里取得好处。” “人杀了那么多,神明还是没有消失,有人想到神明来源于自然,于是,他们放火,他们填河,失去生命之根本又失去信仰的神明消失。” “可是山林依旧存在,庄稼依旧要长,河流不会完全干涸,因为他们人类,也是要生存的。” “山精野怪层出不穷,人类把山精野怪当做神明,但他们已经没有自己的神明了。” “或者说,那些神明从来不属于他们。” “世界就变成了这副鬼样子。” 岑林淡淡吐出四个字,“自作自受。” 余笑:“又当又立。” 丁无嗟诧异扭头看她,余笑理直气壮回望,“差不多。” 丁无嗟结合关卡实际情况道:“这样吧,我们也不妨碍你们祭祀,但前提是你们村里人自己弄,别妨碍到我们,也别打我们的主意。” 丁无嗟强调:“我说的是,你们,现在,在场的人,喜欢祭祀几个就祭祀几个,把自己人团灭也没关系,但别牵涉其他人。” 逼问出王家小女儿的下落,严承云将对村民的牵制放开,几人迅速前往村西。 另外三名玩家也小心跟上,以防村民对他们下手。 来到王家,几人从一间窄小的房里救出一个小女孩。 丁无嗟蹲下耐心问:“你是小露珠吗?” 小女孩点点头,大声道:“我以前叫小露珠,但是现在叫朝露!是神仙哥哥给我取的,大哥哥你说是不是很好听?” 丁无嗟:“很好听。” 好听是好听,就是寓意不太好,清晨的露水,短暂易逝,不过与原来的名字相比也无甚差别。 丁无嗟帮她整理整理衣服,顺着她问:“小朝露有没有什么愿望啊?哥哥是专门给听话的小孩子实现愿望的小神仙。” 小朝露兴奋道:“是因为我很听话所以大哥哥要帮我实现愿望吗?” 丁无嗟重重点头,“嗯!” 谁能拒绝这么一个可爱又活泼的小姑娘呢。 小朝露脸颊红扑扑的,她嘻嘻笑着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的把头埋进丁无嗟怀里,又偷偷抬眼看他。 “那,可不可以让我再见神仙哥哥一面?” 丁无嗟顺势抱起她,边往落脚的房子走边问:“什么神仙哥哥?” 小朝露:“就是一个穿着一身黑的哥哥!前几天我要被神明大人给吃了的时候,神仙哥哥从天而降,一剑就杀了神仙大人!我觉得他好帅气!” “叔叔婶婶说那是个云游路过的神仙。” 钱汀问:“那个哥哥还有什么别的特征吗?” 小朝露思索一番,答道:“帅气!拿着一把长长的剑,比我还高!” 钱汀笃定道:“司狱。” 丁无嗟几人听过司狱的名字,但也仅限于一点点了解。 钱汀解释道:“这个世界其他的神明诞生于自然万物,风神、雨神、雷神、水神,而司狱诞生于人类,是人神。” “人类可以烧山林,但不可能完全把人类杀光,所以屠神一役后,除去一些脆弱的不行的小神,只剩下司狱还在苟延残喘。” “又过几年,虽然人口数量在减少,但是人类对神明的渴望达到最高峰,司狱的力量也与日俱增。” “为了拯救世界,他独自出发,斩杀妖神,还天下一个太平。” “后来干得久了,发现自己一个人对这件事的影响可以说是杯水车薪,干脆散了自己的力量和生命力,唤醒大地的生机,叫醒了自己那些兄弟姐妹,只留下了一颗核。” “这个世界得到了救赎,世界意识也想拯救自己的孩子,于是将核交给我领导,求他帮忙。” “领导把核塞进了一个未出世的孩子体内,于是有了我。” 钱汀看着朝露认真道:“所以,本质上我就是你想找的神仙哥哥,你要不拿我凑合一下?” 完全没听懂的小朝露一脸懵,“神仙哥哥,怎么会和你是一个人呢?” 余笑冲上来捂住钱汀的嘴把人拖走,“别想着钻空子了好不好我的宝贝!” “好哦。”钱汀闷闷道。 等到了落脚地,三名玩家上前和丁无嗟交涉,丁无嗟把他们赶去找严承云。 玩家:“我们可以跟你们一起行动吗?” 严承云:“可以。” 迅速结束。 留下一名女玩家照顾小朝露,几人聚集在一起讨论。 女玩家抱着朝露走之前,岑林淡淡道:“你们三个身上被我种了种子,只要我一个念头就会爆开,就像这样。” 岑林打个响指,院内一棵枯树轰然粉碎。 “别想着其他东西,懂?” 三名玩家忙不迭点头。 * 丁无嗟:“我觉得想见神仙哥哥只是一个幌子,小朝露真正的愿望应该是得救,上一次司狱在那么危难的时刻救她于水火,所以她产生了见到司狱就能得救的心理。” “可因为长久被洗脑,导致她忽略了自己的真实想法误以为自己只是想再见司狱一面。” 余笑点点头,似是赞同的意思,“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们要救她,可是要救她就要改变这个世界根本的制度,不然她迟早有一天还是会被当成祭品。” “很有正经游戏的风范。” 岑林接:“可惜这个游戏不正经。” 钱汀:“如果要得救的话就要司狱献出自己的生命,可是现在司狱还没有积攒足够的力量,现在他即使死了也没用。” “我们总不能去推翻封建统治,亲自上场剿灭山精野怪吧……” 钱汀:“也不是说不行………就是时间跨度有点大。” 第179章 (下)与我无关 余笑提出新的建议:“也许我们可以去找司狱,他不是还没走多久,要是脚程快一点,说不定能追到。” 钱汀:“怎么定位呢。” 余笑默默扭头看岑林:“到你发光发热的时候了。” 岑林:“没人在意关卡名吗。” 严承云提醒道:“聚精会神。” 丁无嗟:“这不就是集中注意力的意思,非要说的话,神?我发誓这个词没有别的意思。” 钱汀:“光看字面意思的话,集中精神就能会见神明?“ 余笑:“……这,怎么个集中法?” 某个小卷毛玩家:“你们真就这么考虑起来了?是不是有点不太合理?” 丁无嗟:“思维虽然跳跃,但我们还是讲逻辑的,这个游戏也还是讲逻辑的。” 小卷毛:“那,怎么集中精神?” 丁无嗟:“嗯……一直想着自己要见司狱?” 一直到晚饭几人都没有得出什么结论。 第二天一早,系统带来提示——“望文生义。” 所有玩家坐成一个圈。 钱汀:“唔………没用的提示。” 丁无嗟摆摆手,宽慰道:“至少帮我们确认思路正确了。” 余笑:“那今天就开始冥想吧,只要一个人成功就行了吧。” 赞同完余笑的想法,吃过早饭,安排一个人看着小朝露,其他人排排坐,冥想。 小朝露看着盘坐在地闭着眼的众人,好奇的戳戳这个,摸摸那个。 被摸的严承云睁开眼,静静看着小朝露。 小朝露被吓了一跳,讪讪收回手道歉。 严承云摇摇头,把小朝露抱进怀里,继续闭眼冥想。 小朝露在严承云怀里安静了半个小时,轻轻拉开严承云的胳膊跑了出去。 严承云睁眼一看,丁无嗟已经歪倒在地上睡着了,他走近丁无嗟扶起他的脑袋放在自己膝上。 小卷毛手抠抠这个,摸摸那个,始终静不下心来。 余笑已经睁开眼发呆了,冥想不了一点,一闭眼全是流云那副变态的样子。 岑林倒是在努力,可他作为半个机器人,可能和神明有壁,怎么都无法进入状态。 女玩家,看得出来她很努力,也很没有效果。 唯一成功的只有在这方面天赋绝佳的钱汀。 钱汀见到了司狱,一个很帅的男人,嗯……男神? 这些都不重要。 钱汀的自我介绍还没结束就被察觉到她意图的阿多来制止,“不能告诉他,他只是一个数据,你如果说你是他的转世程序可能崩溃,因为无法运转出结果。” “如果你能找出别的借口当我没说,游戏数据还是很真实的,你也许可以获得他的态度。” 钱汀道:“如果我告诉你,我是未来你的转世,你为了天下苍生死亡后,你残留的部分进入了我的身体,你会怎么想。” 钱汀用了一个如果来规避程序崩溃。 但司狱那淡然的黑色眼眸仿佛看透了一切,如同眼睛一样,他淡然道:“与我无关。” 钱汀茫然:“怎么会和你无关呢,明明那么多人说我不配成为你的转世……” 司狱眼神沉静,“不论是你,还是这件事,或者他们,都与我无关。” 钱汀:“我与你无关?” 司狱:“是。” “你是一个独立的人类,一个有着完整灵魂,独立存在的人类,我看得出来。” 钱汀一时间有些想哭,一路走来,无数人否定她的存在,可最该否定她的那个源头,那个就是高贵本身的人神,现在站在她的面前说,与我无关,你与我无关。 你是一个独立存在的人类。 钱汀将眼泪憋回去,对司狱道:“你前几天是不是救了一个小女孩?” “她叫朝露,现在他们村子的村民要把她献给新的神明,她想再见你一面。” “你可以,来一趟吗?” 司狱答:“我还有事,明天会赶过去,在此之前你保护好她。” 面对这双眼睛,钱汀差点立正敬礼。 她答应下来,司狱一挥手,这种玄妙的境界便消失了,她回到了自己的身体中。 见她醒来,众人纷纷围过去,钱汀解释完刚刚发生了什么便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我好困啊,让我先去睡会儿。” 丁无嗟:“可能集中精神就是特别费神,平时认真听那些老学究讲两句话都累,更何况见神呢,快去吧。” 余笑拉住钱汀,“我只有一个问题,司狱帅不帅?” 钱汀:“又帅又有气质,就是可惜死的早。” 又等了一天,司狱在第二天晨露未曦时赶到院中。 小朝露一下扑进他的怀里。 絮絮叨叨说些孩子气的话。 而所有玩家都听到了系统播报。 【恭喜玩家通关…………】 ——— “哥哥!我叫小露珠!” “露珠,是朝露吗?” “哇!朝露这个名字好好听,我能叫这个吗?” “可以。” ——— 游戏只是游戏,它可以是前尘旧事的再现,也可以是某个关卡主人的奇思妙想。 可以改变,也无法改变。 现实里,司狱没有赶到小朝露面前,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救下的小女孩在不久后成为了投诚的贡品。 但游戏存在,于是人为编纂了一个美好结局,填补某些遗憾。 第180章 (上)日常3 关卡结束的晚上,所有人聚在一起喝酒bbq,还叫上了小明等人。 钱汀在喝酒,岑林在喝果蔬汁,顺便给钱汀倒了一杯让克玛送过去。 钱汀抱起克玛放在流云眼前,“你看看,你看看,这哪里像个男孩子。” 流云端起果蔬汁,眼睛一扫,颇有点风情万种的意味在,“怎么?你嫉妒了?” 嘴还没贴到杯子,克玛就呜呜呜警报起来,“那是给阿汀的!” “哈哈哈哈哈。”钱汀笑的发癫,流云顿了一下咕咚咕咚一口气将果蔬汁喝光。 豪气将杯子放回克玛的托盘上,发出咚的一声,钱汀一个没抱住差点跌下去。 克玛自己伸出金属腿支撑,旁边严承云扶了钱汀一把。 花花在一群帅哥美女里乱跑,这个亲亲那个抱抱。 黑黑自己躺在明暗交界处的躺椅上,一个管家机器人不停给他送来烤肉烤蔬菜。 西弗西里又变成了少年模样到处跑,像孔雀一样展现自己的魅力。 丁无嗟抱住严承云的腰,头搭在对方肩膀上,蹭了蹭道:“你身上都是酒味。” 严承云:“是你身上的味道。” 霍思用手杖敲敲地板,提醒道:“还有那么多人在呢,你们注意点。” 长夜坐在岑林旁边分他的果蔬汁。 岑林下巴一抬:“玩这么疯你不管?” 长夜晃晃杯子,“小孩子热闹一点有什么。” 丁无嗟看到长夜,蹿过去问:“上次那个家庭教师,叫则克亚塔的那个,到底是什么人?” 长夜给他递了杯水,轻声道:“是我的老师。” “计划让阿汀跟他学习一下,在安排了,不要急。” 丁无嗟同情的看一眼钱汀,可怜的娃,还要学习。 斯特一看到花花就迅速冲上去,摸头捏叶子,做调查。 辛蒂丝站在烤炉旁乖巧等吃,余笑端着茶杯坐在远离油烟的地方。 “不是你们怎么回事啊!”赤樨怒道,“都等着吃吗?” 拂九朝叼起一块肉,顺手给烤架上的肉翻面、撒调料,嘴边挂着轻佻的笑意。 小明猛灌红酒,“太久没喝过这种品质的酒了,我再喝一会儿。” 哈亚(宋南洲):“别见怪,她穷疯了。” 随后小声蛐蛐小明:“要不是你全把钱拿去砸道具会这样吗?你少骂boss两句能死啊。” 小明斩截道:“能。” 哈亚去帮忙烤肉,小明继续自斟自酌,嗯……时不时和余笑碰下杯。 还有一个被小明带来蹭吃蹭喝的热血青年。 小明捻着酒杯,食指翘起指着那个人对余笑说:“看到没,一天天跟打了鸡血似的,热情的不得了。” 丁无嗟拽着严承云和凌歧聊天,钱汀蹲在辛蒂丝旁边和她一起等吃。 拂九朝乐呵呵投喂。 为什么是拂九朝? 因为赤樨只会使唤她。 “再吃块玉米。” 钱汀愣愣看着拂九朝脖子上的缝线,“为什么还留着?” 拂九朝摸着脖子,笑得甜蜜蜜,“这可是你的杰作,当然要好好留下,我还特意选了红色的线,好看吗。” 钱汀:蛊,太蛊了,受不了一点,再这么下去取向真的会歪掉。 正常人哪有变态有魅力啊。 “…你正常一点。” 拂九朝:“你犹豫了两秒。” “好看好看,谁能比你好看啊小宝贝,你这张脸真是太戳我了,蛊得我心神荡漾,神思不属。”钱汀捂着胸口做作道。 拂九朝笑眯眯给她盘子里夹了些菜,“乖。” 辛蒂丝茫然看着这一幕,想了想道:“先,先生,我也觉得您很好看!” 拂九朝自然的给她也夹了一些菜,同样吐出一个字,“乖。” 钱汀端着盘子离开,来到余笑旁边,眼睛还盯着拂九朝,感慨道:“变态就是香啊。” 余笑从她盘子里偷了块肉,“变态烤的肉也香,建议你考虑一下追他。” 钱汀猛摇头,“不要助长这种歪风邪气,人家心里可是有人的。” 余笑嗤笑,“一个死人。” 钱汀摆摆食指,郑重道:“死人才完美,这个世界上最不能超过的就是死人。” 小明也凑热闹:“怎么死的?” 钱汀挑眉道:“自杀,因为从他身上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爱,承受了那么多的痛苦但是换不来想要的东西,自然受不了。” “死的还有点惨烈,怪可怜的,更何况,人家心里可是有人的,我可不能抛弃我家林崽。” 余笑一言难尽:“这也叫喜欢啊,小孩子过家家一样。” 小明赞同:“你还是赶快多经历几个男人,以防未来栽的太惨。” 钱汀歪头,“明知道对方不喜欢自己,还会陷进去吗?” 流云跑来凑热闹,“当然会。” 钱汀:“可是我现在的状态能直接分辨出对方喜不喜欢我,就没了那种试探暧昧的感觉了吧?” 余笑:“呦,你还懂试探暧昧呢。” 钱汀:“……我………嗯。” 小明一针见血,“虽然你能感知到别人的感情,但你其实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爱吧?你能确定你感知到的就是你理解的吗?” 钱汀:“………我的感情问题并不重要。” 钱汀拿起桌上小明的酒,哐哐就是灌。 小明幽幽:“逃避可不是好孩子。” 钱汀:“大概能分的出来,但人的感情是复杂的,”她羞耻道:“我只是……” 看她眉头紧蹙,很难说出口的样子,其他人没有催促也没有说就这么算了,而是静静等着,流云还送上了自己的酒。 “只是,舍不得那种被爱的感觉。” “在某些时刻,我感觉自己是被爱着的。”所以难以割舍。 小一这时姗姗来迟,她同样带了一个人,是一个恬静的女孩,也是新生的机械生命。 她热情的和认识的人打招呼,同时去结交不认识的人,活脱脱一个开心果。 和那个热血青年很有话说。 哈亚看着黑漆漆的街道,沉声道:“像不像有鬼在黑暗中张开了血盆大口?咱们现在很像一个恐怖关卡诶。” 热血青年拦住他,“这么大好的时光提什么鬼!” 余笑趁着热闹,悄悄和钱汀碰杯,温柔开口,“长大就好了。” 再大一点,就可以不这么费心的厘清自己的感情,想要什么就不计手段的得到,喜欢什么哪怕飞蛾扑火也在所不惜。 这就是成长,你也许不能更好的认清自己的心,但你能更好的处理感情。 不像少年时总一股脑吞下,不用纠结犹豫,明白即使错误,也不会万劫不复。 你会遇到更多的人,会发现你曾以为的永不分离,消失在一个没有任何悲伤的日常小事里。 爱情在人心里总是特殊一点,因为你们拥抱亲吻,你们灵肉合一,你可以展现不为人知的一面,做出世界上最亲密的举动。 但爱情也可以不停试错,你也可以不拥有爱情。 也许我们走在一条不可挽回的路上,但无所谓,我们本身也不可挽回。 人有时候都无法理解一天前的自己,随着记忆的模糊,人会对自己曾经的行为感到诧异。 一切都不可挽回,也不必挽回。 第180章 (下)寻找恶魔 大聚餐两天后,一群人再次进入新关卡。 关卡名:《寻找恶魔》 等级:系统暂时关闭,请玩家耐心等待。 类型:系统暂时关闭,请玩家耐心等待。 岑林躺在床上听着系统播报,有些心不在焉,以前从来没有过这种情况,难不成钱汀说的规则整改已经开始了? “林崽!”屋外传来女人的叫声。 岑林:假笑.jpg进入关卡也逃不过被叫林崽的命运吗? 迟迟没有得到回应,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走进岑林房间,“儿子?怎么还不起床?” 女人手背附上岑林额头,又贴上自己的,“这也没发烧啊,不舒服吗?” 岑林咳嗽两声道:“感冒了。” 女人不疑有他,立刻道:“那你赶紧换衣服,妈妈带你去医院看看!” 在母亲关切倍至的爱护下,岑林顺利抵达医院。 医院正闹得不可开交,墙上的挂壁电视播报着前两天一名女医生在诊室内遭遇多人强奸,身体多处创伤骨折,专案组已介入调查,望其他医生引以为戒。 电视下方,一位持刀病患大声正在斥责医生的无能,仿佛宣讲一般慷慨激昂,完全看不出他才是那个持刀重伤三人的暴徒。 母亲紧紧拉着岑林的手,离那人远远的,口中告诫道:“最近这些事发生的太频繁了些,你可要当心点,还能撑得住吗,咱们再等等,一会儿就能解决了。” 正如母亲所说,不过半小时,一群身着武警服饰的警员制服暴徒,押送至警局,几名重伤患者被抬进手术室。 岑林看着这一切,眼神没有丝毫变化,其他人也同他一样,或惋惜或惊奇两句便都平静下来,仿佛对此习以为常。 按流程挂号看诊吊瓶,这位母亲全程陪同,仿佛她的儿子是一个三岁稚童而非十六岁的高中生。 岑林很想享受一下来自母亲的关怀,可他对此只感到厌烦,这种无处不在的关心并不能打动他的心。 中途,母亲的电话响起,是公司领导要求她去加班,她本打算强硬拒绝,但是岑林说:“去吧,我一个人可以的。” 在岑林的再三劝说下,这位母亲还是离开了自己的孩子,前去工作。 吊完水,岑林一个人离开医院,不想挤公交也不想打车,于是一个人在路上走着,边走边梳理自己的身份信息。 这是一个16岁的少年,在妈妈和老师眼里都是乖孩子,可实际上到了叛逆年纪的他十分向往混社会的那群兄弟。 甚至瞒着所有人偷偷拜了大哥,抽出时间就去和他们鬼混。 这是个小帮派,不像真正的黑社会那么恐怖归根结底也只是一群小混混闲来无事的消遣。 以往他们也就是打打群架抢抢地盘,但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各个帮派间的行为越来越夸张,动了小刀不算,还有拿着大砍刀的干架的。 死了很多人,不幸的是,这小家伙的大哥也在死亡名单里。 大哥死后,他没了依靠,本想投奔别的帮派,却被近期的恐怖氛围吓到只敢当个乖乖仔。 路过一个led大屏幕,岑林被上面播放的宣讲吸引。 一位西装革履的政客正在大抒己见。 “抵制一切暴力行为,严格执法,共同构建和谐社会!” 屏幕下方一个染着黄毛的小混混扯着学生仔的头发将他砸在墙上。 拳拳到肉,隔着一条街岑林敏锐的捕捉到学生鼻骨断裂的声音。 “无趣。” 他对这场单方面的殴打定下论调。 行人不避不让,有些在看热闹,但也不乏有人举起手机拍摄。 不知道是谁打的报警电话。 警车呜呜呜的赶来,一个身影跃入岑林眼帘。 岑林抬步向街对面走去。 丁无嗟制服混混抬头,在人群中发现了一个出挑的男生,个子高,气质清冷,皮肤还白,小半张脸掩没在拉到顶的校服外套里。 他自然的向对方打招呼,“呦,林崽。” 林崽冷漠报出自己的电话号,丢下一句:“闲下来找我。”转身就想走。 丁无嗟大声喊:“我记不住啊,你记一下我的!” 随后不管岑林的脚步有没有停顿,一口气报出自己的电话号。 等丁无嗟押着两人坐上警车,自己一扭头发现岑林又回来了,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写了张纸条,拍在丁无嗟胸口,再次转身就走。 丁无嗟捂住胸口的纸条,内心撇嘴。 * 钱汀同样醒在自己屋里,还未睁眼就有无尽的责骂声传来。 被扯着胳膊拽下床时钱汀还没回过神。 “睡睡睡!一天就知道睡!你自己不看看太阳都到哪了?!生你个赔钱货还整天就知道睡!讨债鬼!!” 被大量愤怒情绪包裹着的钱汀冷眼看着眼前发狂的男人,垂下视线又看到倒在地上生死不知道女人。 预料内的一巴掌准时落下,钱汀避开,在男人还没反应过来前已经将他按倒。 举起旁边的椅子狠狠砸在男人身上。 被打懵了的男人一时半会没有站起来,钱汀乘胜追击将男人手脚捆了个结实,任由他像条蛆一样在地上蠕动。 处理完男人掏出手机拨打120送女人去医院。 在医护人员上门之前,钱汀将自己房间的门合上,掩盖一切痕迹。 因为不了解伤口具体情况,在被询问时钱汀选择说不知道,不知道她怎么受的伤,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冷静的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无辜的未成年孩子。 没有人提出疑问,钱汀不认为自己的现场布置的足够成熟,更多的猜测是放在医护人员不关心这个上。 她的脑海里好像缺了一根弦,在医生问要不要报警时才反应过来,遇到这种事是要报警的,而不是像个杀人犯一样把人关起来,再替他处理好现场。 “等妈妈醒来我会考虑的。”钱汀这么回复医生。 所幸这位母亲也没有让她多等,她伤的不是很重,只是看起来吓人,且受创点在头部。 女人一醒来便急切问:“你爸爸怎么样了?” 钱汀直视女人的双眼,“他在家里,什么事都没有。” 第181章 (上)任务 女人好像还知道些别的,或者说她晕倒的时间并没有那么早,这时,她握住钱汀的手,安抚道:“你爸爸也不是故意的,你知道他一直想再给你添个弟弟,妈妈一直没怀上,他就有点心急。” “我们养你一个女孩子也不容易,你就体谅一下我们,别和你爸爸作对好不好?你爸爸还是有分寸,你让他打两下他也就消气了。” 钱汀心不在焉的想,如果这一关没有直接采用她的名字的话,这个女孩会不会叫招娣。 “听到没有!” 钱汀迟迟没有反应,女人有些不耐烦,在她眼里这个孩子就该心怀感恩的应承自己的话。 毕竟,一个女娃娃,让她读书,没有让她饿死,就值得她给他们歌功颂德了。 还摆出这副死样子给谁看。 钱汀扯回自己的手,嘴上却乖巧道:“听到了,我回去照顾爸爸,您先在这里休息吧。” 随后不理女人叫她的声音,自顾自离开,她也没有走远,只是坐在医院的椅子上思考一些问题。 医院向来让人压抑,钱汀看到一个男人不知道从哪里冲出来,一路逃窜,嘴里喊着要人给他陪葬。 看到护士给病人注射药品。 看到那位病人几分钟后因为器官衰竭死亡。 这是一个混乱又疯狂的世界。 钱汀走出医院大楼时,一个人影落在她眼前,摔成一滩烂泥。 她仰头看上面,对此并不感到陌生。 走出医院,看到小孩子不愿意走路躺在马路中央,气急的母亲扭头就走,看到一辆车驶过,像碾碎一个西瓜一样碾碎了他。 暴力行为没有止境。 回到家,男人还在挣扎,这出乎了钱汀的意料。 仔细观察片刻,钱汀发现男人额头上连汗都没出,大约是听到开门声才开始挣扎。 应该是为了体现自己身为父亲的威严吧,不然没法解释他为什么要做这种无用功。 钱汀看着窗户问男人,“你有想跳下去的冲动吗?” 男人唔唔唔个不停,钱汀这才将堵住他嘴的衣服拽出来。 男人没有回答钱汀的问题,而是不停的辱骂起来,什么难听什么下三滥就说什么。 钱汀眉头蹙起,很是不开心,渣滓就该去死,可她不仅不能杀了对方,还要在这里听他的疯狂辱骂。 打开手机录音功能,虽然不耐,钱汀还是认真听着。 在她觉得差不多的时候,拨打了报警电话,当然,她并没有给男人解绑。 钱汀有自己的一套说辞。 她说:“我被爸爸打醒的时候发现母亲倒在地上,误以为爸爸杀了妈妈,我有点……生气。”钱汀适时露出伤心欲绝的表情。 “在爸爸又想打我的时候,我反抗了,爸爸可能是猜到了什么东西摔了一跤,我就趁机把他绑了起来。” “最开始我没想报警的,毕竟他是我的爸爸,所以我帮他收拾了现场,但看到病房里奄奄一息的妈妈,我还是没办法原谅他。” 钱汀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丁无嗟刚好进来。 丁无嗟:“这不就巧了嘛。” 钱汀:求助!编瞎话被熟人看到了怎么办,好尴尬。 同事问他怎么了。 丁无嗟拍拍钱汀的背示意她继续说,“我认识的一个小朋友。” 同事像模像样叹口气,开始感叹这该死的社会。 钱汀跟着丁无嗟一起去了警局,考虑到时间刚好,丁无嗟打电话通知岑林也过来。 而他自己又投身到无穷无尽的案件里。 “案件很多吗?”钱汀在丁无嗟走之前问。 丁无嗟苦笑,“多到爆炸,你先在这儿待着,一会儿岑林就来了。” 半小时后,钱汀接过岑林递来的奶茶,戳开封口叼着吸管含糊问:“你有没有发现什么?” 岑林喝着果茶坐姿豪放,“这座城市是血腥和暴力的温床。” 钱汀也感慨道:“死了好多人啊,就像人类的恶意被放大了一样,所有人都疯了。” 钱汀吸奶茶的动作突然顿住,她晃晃杯子,“不会被投毒吧?” 岑林和她碰下杯,“要死一起死。” 潜意思是别怕。 丁无嗟持续忙碌,这里出了命案,那里有人自杀,整个世界乱成一锅粥。 早上刚清醒时,丁无嗟在会议现场。 一个中年人郑重告诉他们有恶魔进入了他们城市,已经造成多起严重事故,现在在座的所有人临时组成恶魔专案组,任务是——抓捕恶魔。 恶魔喜欢血腥暴力,很有可能藏在暴力事件发生的现场,极其善于隐蔽,限他们多久破案云云。 通过玩家刚清醒时的微表情,丁无嗟判断出专案组里至少一半是玩家。 * 余笑如今的身份是封建迷信的代名词,一个神婆,自从暴力事件频发之后,她的门槛都快被踏破了。 这个说感觉丈夫出轨了,那个说老婆突然变得很暴力。 自己的同学爱上校园暴力,孩子不爱学习。 仿佛一切的不顺都是因为那只突如其来的恶魔。 送走被儿子殴打的老奶奶,余笑在面前摊开本子上记下几笔,请下一个客人进来。 严承云跟着父母来到神婆家里,理由是祈福。 但母亲让他和父亲在外面等着,她自己去和神婆说。 余笑听面前的中年女人说:“余大师,我儿子他最近很不对劲,总是自言自语,脾气还越来越大,经常跟我们发脾气。” “我没跟他说来是这件事,就说是祈福,我一会儿把他叫进来您看看?” 余笑点点头,“嗯,还是要看看。” 然后,余笑第二次见到了高中时期的小严。 中年女人忐忑不安看着余笑,余笑看了严承云一会儿,给中年女人使了个眼色道:“祈福不能有其他人在场,劳烦二位在外面稍等片刻。” 女人立刻理解了她的意思,带着自己丈夫退出去。 余笑支着下巴看严承云,“翩翩少年郎啊。” 严承云跟她打招呼:“笑笑姐。” 余笑:“叫我余大师,不然不好解释,坐。” 严承云拉开椅子坐在余笑对面。 余笑道:“你妈妈跟我说你最近脾气很大,行为很怪异,我觉得可能是青春期到了,你呢?” 严承云:“他爸爸杀了他最爱的小猫,剥了皮放在他面前,小孩子受刺激变得奇怪很正常。” 余笑:“唔……这是恶人先告状啊。” 第181章 (下)环星桥 余笑伸个懒腰,“我在这坐一天快累死了,最近哪来那么多事。” 严承云:“新闻上没有提及这些乱象,全都在弘扬正能量。” 余笑:“就是这才奇怪啊,乱成这样了,一天大街上能被捅死十几个人,但新闻上什么都不提。” 严承云:“你有见过他们吗?” 余笑耸耸肩,“没有,咱们先交换一下联系方式,见到了我会告诉你,你也可以想一下有什么事是你能做且正常人会做的,应该就能找到他们。” “肯定会有一个连接让我们汇合。” 两人刚交换完联系方式,余笑叮嘱完严承云,“这两天装乖一点,我会跟你父母说驱魔完成了。” 外间的门猛地被人踹开,发出砰的巨响。 余笑和严承云拉开内间门朝外看,是警察,更准确一点来说,是丁无嗟和他的同事们。 “我们接到消息,说这里在聚众进行违法行为。” 余笑确认丁无嗟看到了自己,冷静道:“我办营业执照了,没过期。” 丁无嗟大步走来握住严承云的手腕,对余笑说:“还是请你配合我们调查。” 虽然简单了解了一下屋内具体在做什么,但丁无嗟还是请现场所有人员去警局一趟。 车上,丁无嗟和严承云交换了联系方式,余笑:“我从来没觉得自己自己这么多余过,能不能考虑一下单身狗的人权?” 前面开车的小警员:“嗯?” 丁无嗟:“我朋友。” 小警员:“哥你朋友还挺多的。” 丁无嗟:“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 丁无嗟顺便把钱汀和岑林的联系方式告诉两人,“等一会儿调查结束没你们两个的事的时候,可以先去找他们。” 严承云的笔录很快做完,丁无嗟掏出自己家门都钥匙扔给他,“丽园小区,三号楼四单元201,你们可以去那儿,我一时半会儿下不了班。” 余笑想在警局蹭顿午饭被丁无嗟无情赶走,只得拍拍丁无嗟的肩膀,替他 * 从警局离开后,钱汀打算回家找找线索,岑林跟着她。 一进门岑林先扫视了一圈环境,跟随钱汀来到房间,“好粉。” 钱汀赞同,“她父母还是有一点点爱她的,虽然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喜欢粉色,但她父母至少考虑到了她是女孩。” 岑林:“真正考虑到她就该按她的喜好去做。” 钱汀摊手,“谁知道嘞,这种年纪的小女孩应该会写日记吧。” 岑林淡淡瞥她一眼,反问道:“你这个年纪会写日记?” 钱汀斩钉截铁道:“不写!” “不过少女心事总是春,谁知道她写不写。” 衣柜里的衣服清一色是黑的,碎花小裙或者颜色鲜艳的衣服都被压在底下,足以看出主人对此的不喜。 “是到了讨厌鲜艳的时候了,不像我,俗,就喜欢大红大绿的。” “你知道不,一些小孩在这个年纪,莫名其妙会对穿着鲜艳感到羞耻。” 岑林好奇,“你也是?” 钱汀:“我不是,但我不想太显眼,所以也不太穿色彩鲜艳的衣服。” 岑林:“小孩子。” 钱汀:“请你尊重一下自己的老板,林崽。” 岑林翻开桌上日记本的一页,拎起一角展示给钱汀看。 “老板,魔法阵。” 钱汀:“哎呦喂,真能干,赏你一丈红要不要?” 岑林:“串戏了娘娘。” 岑林抱臂看着钱汀掀床单,“已经没了。” 钱汀定定看着他,“我早就想问了,你怎么每次都那么准确?” 岑林指尖一闪,食指中指夹住一张道具卡。 【线索的灵光:来自一位侦探的馈赠,他能发现一切被隐藏的线索。 (因为不是侦探本人到场,所以仅限当前主要线索)】 钱汀:“当前,主要??” 岑林:“够用。” 钱汀:“你是大佬你说的算。” 折腾一圈到了中午,钱汀说随便定点外卖吃。 岑林:“嗯?” 钱汀:“我囤的那些全都喂给花花了,还没来得及补新的。” 岑林:“吃火锅,去买食材。” 钱汀:“………为啥啊?” “你觉得外卖有多大概率送到你手上?” 看岑林实在是很想吃的样子,钱汀妥协了,并认真思考起来,“你有钱吗?” 岑林:“可以抢。” 可以抢钱的岑林被钱汀无情镇压,两人找金店当了钱汀不知道从哪个副本偷的金项链。 逛超市的一路也不平静,在岑林干脆利落解决抢劫犯后,两人成功获得了免单权。 具体情况如下: 老板:“谢谢谢谢。” 岑林:“不免费给我,就把他拎回来。” 钱汀在一旁拱火:“这叫什么?携抢劫犯以令超市老板?” 买完东西出来,钱汀刚好接到余笑的电话,四人在丁无嗟家汇合。 余笑看着两人手里的大包小包面容呆滞道“你俩这是?抢超市去了?” 钱汀一言难尽道:“也差不多。” 严承云疑惑问:“为什么不放道具库?” 钱汀:“………忘了。” * 又忙完一个案件,丁无嗟往椅子上一躺,装死。 一位面嫩的同事将冰水往丁无嗟脸上一贴,趁npc不注意,对他说:“那些人是你队友吧。” 丁无嗟潦草点头,拧开瓶盖灌水。 “其实你可以让他们帮忙偷偷调查的,我们又不是真的警察,玩家调动的更多才更有利于完成任务。” 丁无嗟一顿,“我会考虑的。” 同事:“嗯。” 丁无嗟一个人想了一会儿,掏出手机给严承云发消息,“你们有空可以去环星桥看看。” 第182章 (上)老太太 “无嗟让我们去环星桥看看。” “吃完饭再去。”和岑林抢肉吃的余笑听完道。 钱汀扒拉着自己碗里的肉若有所思,“我好像听过环星桥,啊,对了,她……啊不,我听班里同学说过。” 岑林对着余笑说:“我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姐姐就不能把肉让给我吗?” 余笑手一抖,筷子没握住掉进锅里。 在锅里浮沉的筷子扎了岑林的眼,他夹出来往桌上一扔。 余笑抖抖鸡皮疙瘩:“大佬你再恶心我,我就死给你看。” 岑林意味深长看着余笑,仿佛下一秒就要张口说出什么惊人的话。 余笑连忙喊停,“你闭嘴。” 岑林张张嘴又闭上,没过两秒再次张嘴,“班里有三个同学每天都去环星桥,问他们去干什么也不说,听别人说即使是假期他们也风雨无阻的赶过去,好奇怪。” 钱汀:“嗯?” 岑林用下巴指下钱汀:“她的日记。” 钱汀摸着下巴道:“好像是说有人死在那儿。” 余笑一边从钱汀碗里夹肉一边说:“重要线索啊,局里有人就是好。” 钱汀把碗朝她的方向推了推,自己继续涮。 “谁教你这么吃火锅的?”岑林忍不了,“拿着长筒漏勺给自己煮肉。” 钱汀:“我这是为了避免争抢,你争我抢的多伤感情。” “说实话。” “我想多吃点。” 严承云从购物袋里掏出另一个漏勺给岑林,“你也可以用。” 岑林从善如流道:“帮我洗一下。” 余笑嘲讽:“你是未成年,不是手断了的未成年。” 岑林:“我生病了。” 余笑:“是脑残吗。” 岑林无辜道:“你连感冒都不知道吗,大人原来都这么无知。” 余笑怒:“我日你大爷岑林。” 岑林:“我没有大爷。” 闹腾的吃完一顿饭,几人搭车去了环星桥。 严承云拨开层叠的野草,趟着草茎往前走。 被刮了好几个口子的余笑问钱汀:“你同学来的时候也是这么过的吗?” 钱汀盯着空旷的另一边道:“可能他们是从对面过去的。” “………………” “绕绕绕,绕路!” 余笑喊完回头一看,岑林早就跑了,“我哪天一定要把他剁了!” 钱汀提醒:“你打不过他。” 余笑冷笑一声:“呵!简单。” 但她也没说具体哪里简单。 历经万难四人终于到达小木屋,推开嘎吱作响的门,入眼的却不是一片破败,屋内空旷,扔了一些垃圾,可乐罐,辣条袋种种。 最让人毛骨悚然的是角落处有一具已经腐烂的尸体,正散发着令人作呕的味道。 钱汀对死人毫无障碍,但死去多时身上爬满蛆虫的尸体依旧属于她无法接触的范围。 严承云戴上手套,开始简单验尸。 钱汀看着眼前这一幕,对余笑说:“回去要提醒丁哥不要摸严哥的手。” 余笑的眼神怪异,拍拍钱汀的肩膀,“小场面。” 钱汀:原来菜鸡只有我一个,原来我还是那个菜鸡。 每当我觉得我成长了的时候,生活总会给我重重一击。 备受打击的钱汀准备去找岑林,结果再次遭受了暴击,比屋内还要浓烈的臭味袭击了她的鼻腔,让人一瞬间感觉自己已经死了。 “你这是cos挖尸人?” 岑林把铁锹往肩上一扛,“cos连环杀人犯。” 钱汀:“嘶……我是不是该尖叫?” 岑林:“跑也可以。” 余笑看严承云验完尸站在小木屋旁边看着两人,“你们同学有点凶残啊。” “多处骨折,还有刀口,长期遭受折磨,那可是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太太啊。” 第182章 (下)恶魔 余笑:“阿汀,你能看到过去这里发生的事吗?” 钱汀摇头:“没有留下强烈的情感,我没办法。” “可能,她们心如死灰了吧。” 钱汀垂下眼,仿佛心如死灰的那个人是自己。 岑林和余笑对视一眼,果然是要找老师了,孩子还太小,无法处理这些负面情绪。 “打算干什么啊阿汀?”余笑手摸上钱汀头顶,“说给我听听?” 钱汀闻声抬头,“我觉得,恶魔就应该生活在地狱里。” 余笑嘴唇稍稍抿起,声音几乎微不可闻:“可他们是人啊。” 不是只有恶魔才能做出这种事情。 钱汀扬起笑脸道:“是什么都没关系。” “他们是15岁还是16岁?都是祖国未来的花朵,是该埋进土里的东西。” 余笑:“你怎么确定是他们?” 钱汀:“虽然是有别的可能,但我不相信他们每天来这里都是为了偷窥变态杀人狂虐杀老太太。” “也不相信他们是为了喂养一只没断奶的小猫。” “没关系,见到他们的时候我会亲自确认的。” 临走之前,严承云突然回头,看到了桥洞里还没来得及藏好的黑衣人。 他反应极快,眨眼间将人绑缚在地。 几人重新走回去,严承云问道:“你是谁?” 地上的人没有回答,也不用她回答。 钱汀摘下那人的帽子口罩,和她对视,这是一位妙龄少女,钱汀冷淡问:“你来这里干什么?” 岑林在后面解释,“同学。” 余笑忍俊不禁,“什么时候大佬变成跟在阿汀后面解释的小跟班了。” 岑林:“谁让她是老板。” 少女:“来找真相,那帮畜牲凭什么还活在这个世界上!你知道他们都做了些什么吗?” “第一个被他们杀死的,是附近的一个拾荒老奶奶,以前我经常看到她,但是有一天她突然不见了,我本来也没有多想,老奶奶年纪大了,还干着这种工作,什么时候死去我都不意外,但是他们不能这么做!” “他们仗着老奶奶无依无靠即使失踪也不会有人在意,将老奶奶绑在这里两个月,每天有什么烦心事都对老奶奶拳脚相向,最后真正变成了他们间的乐趣。” “直到那一天,老奶奶被他们不小心打死了,他们起初害怕过一段时间,但随着时间流逝,他们发现没有任何问题,不会有人发现,就像当初他们绑架老奶奶的时候一样。” “于是这种事第二次发生了。” “才半年时间!他们就杀了三个人!那是三条活生生的人命啊!” 钱汀:“你在故事里扮演什么角色?” 少女:“他们折磨第二个老奶奶的时候被我发现了,他们跟我讲了很多大道理。” 女孩嗤笑出声,“他们从头到尾剖析了自己的动机和后果,试图给我洗脑,说他们是对的。” “他们曾经真的说动过我,他们说,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弱者被杀掉不是很正常吗?” 钱汀忍不住反驳:“虽然作为有独立自主思考能力的人类来说弱肉强食不是很适用,但是,即使是弱肉强食也是捕猎者为了生存杀掉被捕猎者,而不是所谓的强者仗着身强体壮,欺负甚至虐杀无辜的同类。” “就像剥削和压榨一样,分明都不属于丛林法则,偏偏有人对此深信不疑。” 女孩面露疑惑:“丛林法则?” 钱汀:“弱肉强食,适者生存,就像刚刚说的,弱肉强食是你可以杀了他,但你不能压榨他还给他洗脑,我真的很震惊,会有人给剥削套上冠冕堂皇的丛林法则四个字。” “…没有人反抗吗?” “你还小,你不懂,再微小的利益也值得底层人民争抢,再不值钱的奖励也让人趋之若鹜。” “他们只要稍稍给点甜头,就有大批的人会被感化,剩下的那一小撮人又怎么反抗的起来。” 钱汀:“你被说服了,然后呢?” 女孩:“我没有报警,也没有做出任何出格的举动,但是他们看着我的眼神越来越怪,直到有一天,他们让我参与进去,他们说,只有共犯不会告密……” 钱汀笑了,“你看,他们也知道他们是共犯,而不是正义的使者。” 女孩一鼓作气道:“我想杀了他们,我一定要杀了他们!” 钱汀提醒道:“违法哦。” 女孩:“法律无法制裁他们,至少我可以,对!我一定可以的,我要伸张正义!” 钱汀感受着她身上异常的情绪波动,摇头道:“不知道是被影响了还是自己的心理作用,她现在,有点疯,我试图引导过,没成功,她可能内心深处再被什么东西牵引着。” “一个告诉她必须要完成这件事的东西。” “大概也就三个可能,我,恶魔,还有她自己,首先排除我。” 岑林踹在钱汀皮肤上,“你纯野生恶魔。” 钱汀捂着屁股委屈,“我明明是活阎王。” “你不配。” 严承云蹲下看着女孩,“你什么时候开始产生这种想法的?” 女孩邪魅一笑,“当然是恶魔出现的时候。” “恶魔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女孩:“半个月前。” “具体是?” “我不知道。” 严承云给丁无嗟发消息询问。 几分钟丁无嗟直接打电话过来,告诉几人消息,恶魔是在十七天前突然出现,只是一只幼生期的小恶魔,官方也没有在意。 所以不慎让它逃脱,但之后的事情却让人难以置信,一只幼生期小恶魔竟然能掀起那么大的风波。 钱汀凑近一点问:“恶魔的消息泄露出去了吗?” 丁无嗟的那位同事答:“嗯呢,当时为了避免居民被小恶魔伤到,在小恶魔逃脱的第一时间就发布了公告,不过因为最近人心浮动,官员们忙着稳定人心,公告已经被压到很下面了。” 第183章 (上) “恶魔是被召唤来的吗?”钱汀继续问。 “不确定,没有找到大型的召唤阵。” “你们在哪里找的?”钱汀眉头一蹙感觉事情不太对劲。 同事:“全城搜索啊,所有能画大型召唤阵的地方都看过了,档案里是这么说的,是不是真的全都找过了咱们也不知道。” 聊这么久钱汀才想起来问:“那个,你是谁啊?” “我也是玩家,暂时联合一下嘛,人多好干活。” “哦。” 同事跟丁无嗟说:“你队友好冷淡啊。” 丁无嗟翻个白眼,“你要她说什么?很高兴和你合作?” 同事一噎,回敬了根中指。 “你们要是没事的话,张家湾那里也听说有恶性事件,可以去看一看。” 几人放跑那名少女,赶到张家湾。 在一片如茵的绿草地上,一处被挖掘过的痕迹格外明显,翻开盖上去的新土,便露出底下正在腐烂的尸体。 脸已经看不清了,但是穿着校服,能看出是钱汀他们学校的学生。 “又是学校?”余笑蹙眉道。 钱汀道:“难不成恶魔跟学校有点关系?是哪个中二少年召唤出来的?” 都不用仔细查看,所有人都能看出这具没有完全腐败的尸体生前曾遭受了什么非人的折磨。 岑林看着蹲在坑边的钱汀提醒道:“这只是个游戏。” 钱汀扭过身体看着岑林的眼睛认真道:“如果连在游戏里都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那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岑林:“你迟早要回归有法律存在的世界……” “我回不去的,即使以后出现在别的世界也会寄居在机器人里。” “不要用过来人的经验劝诫我了,我又不像你,我的未来是自由的,我可以放纵也可以毁灭,对我来说没什么大不了。” “当然我也可以去找你们玩,陪你们度过短暂的生命。” “如果你们愿意,如果以后游戏还存在,你们可以在死后重新回来。” “疯狂,毁灭,人总要撞过南墙才肯回头不是吗?” “像你这样的宁愿撞碎南墙也不愿意回头,又是用什么样的心情来劝我呢?让我撞得头破血流再说不是更好。” 严承云开口安慰:“……别太难过。” 钱汀:“人之常情而已啦,再说,我们还可以一起待三个多月,万一又进了个时间流速不一样的关卡,那我们就还有好几年的时间相处。” 余笑揉乱她的头发,“至少我还陪着你。” “是吗。”钱汀笑着说。 夜晚,所有人各回各家,钱汀跟着余笑回了她家。 两人翻看了一些资料,余笑洗完澡出来时,就见钱汀坐在阳台吹着风,呆呆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余笑拿瓶啤酒出来递给她,“喝点吗?” 钱汀摇头拒绝,“笑笑,我一直在思考人生的意义,但它好像真的没有意义。” “人不是非要活着,只是身体抗拒死亡而已,但当活着能给人带来长久的幸福时,人们就会开始追求长寿和永生,就像史书上那些皇帝。” “可这个世界有那么多人,就像我的世界一样,他们总是在挣扎求生,为一分一毛斤斤计较,他们分明不开心,可是每个人都在努力活下去。” “他们总是很惨,生活的压力明明将他们压的抬不起头来,可偏偏还要那么努力,还要被人责怪不够努力。” “早上六点起,晚上十一二点睡,白天忙的连腰都直不起来,晚上也从来没有娱乐活动,可还是一无所成的人,是不够努力吗?” “世界是少数人的世界,其余的人努力为他们供给养分,努力繁衍后代让后代继续为他们供给养分,期待着某一天,自己的后代也能成为汲取养分的那小批人。” “又因为很多不光彩的原因,有些人过度喜欢男孩,可法律做的事是不让他们得知性别。” “我不明白,法律有时候好像不是为了保障人的利益,而是国家的利益,国家不需要男女失衡,于是这个法案应运而生。” “国家宁可那些女孩生下来被取个招娣盼娣的名字,被可怕的原生家庭纠缠一辈子,也不愿意在她们不被期待降生的时候,给她们一个彻底逃离的机会。” “如果能选择,谁会想一辈子经历苦难打压,在泥潭里挣扎成一个优秀的人,苦难明明造就不了任何人,生活在幸福美满家庭里的难道都是废物?” “不想做一开始就幸福的人,不愿意养成自信大方的性格,非要在自卑的漩涡里挣扎,要当淤泥里开出的那朵花,有这样的人吗?” “享受生活,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我不相信有人喜欢苦难,可他们又总是歌颂别人的苦难。” “没钱治病只能被抬回家的老人值得歌颂吗?是要歌颂什么?他顽强不息靠自己与病魔战斗的勇气吗?还是他不愿意拖累家里人一心求死的壮举?我觉得好恶心啊。” “医生也从来不是什么天使,那只是一份工作而已,如果你没有钱,即使见到一个再优秀的医生又怎么样?他们拯救的,也只是能负担得起那份医疗费的病患。” “但是那些人总喜欢对医生卑躬屈膝,好像这不是银货两讫的交易,而是普度众生的神仙下凡免费给他们治病来了。” “是啊,需要感恩,虽然自己付出了金钱,但如果没有医生,再多的金钱也没有用,是这样吗?” 钱汀歪着头看余笑。 余笑这次没有摸头,而是自己拉开拉环灌了口酒道:“都只是人类而已。” 她认真道:“都是动物而已,跟野兽,跟家畜,没有任何区别。” “任何群体都会分三六九等,这就是你下午说的丛林法则。” “在野兽群体里,是绝对的力量,在人类社会中是智慧是阴险是踏实是目光深远,更是不要脸。” “如果这是真正的丛林,像你这样的孩子早就被撕碎了。” 钱汀却依旧不解,“他们当然可以撕碎我,但不可以践踏我,野兽玩弄猎物最多也就几天,我却要被作践几十年。” “高等生物比野兽还下贱。” 钱汀抬眼认真看着余笑,眼里闪着光,“都是在玩游戏而已,有人玩生存游戏,如何在钢铁社会中挣扎求生,有人玩经营游戏,如何经营一个国家,让它长久不衰。” “我没有远大的志向,也不想延续自己的基因,已经有足够多的人孜孜不倦参与到经营游戏中去了,也不差我一个,我来人间一趟,怎么样也要做自己,而不是被框架固定的流水线产品。” 第183章 (下) 余笑从来没有学过如何开导一个孩子,哪怕这个孩子年纪并不很小,并且是自己的队友。 她咽了一下口水,“阿汀啊,想这么多有意义吗?” 钱汀眼神出乎余笑意料的坚定,她反问道:“不重要吗?” 余笑:“生活不是这样的,正常生活里,很多人都不开心,但他们都活的好好的。” 钱汀:“你来到这里是为了不开心的活着吗?” 余笑哑口无言,不可否认,那种难受,不开心,并且恶心的生活她早就过够了,死亡也恰逢其时,但在游戏发出邀请时,她还是想潇洒活上一回。 最后余笑只是说:“想这么多只会更难受吧,你也许可以好好睡一觉……” 钱汀打断她,“我想改变这一切,也许我不能做到建立一个完善的社会体系,但我至少能肃清罪恶。” 余笑也不想打击她,但事实摆在眼前,“你一个人,从现实角度来看,无法肃清世界上所有罪恶。” “你知道世界上有多少人吗?拿这个世界举例,仅仅是这一座城市,就有两千万人。” 钱汀:“就因为这样我就不去做吗?如果我什么都不做,就什么都不会改变。” 余笑伸个懒腰,无所谓道:“你知道我是什么想法的,等结束,去找长夜给你安排的老师吧,或者长夜也好,我没办法给你提供有用的建议。” 说完余笑便离开了,钱汀一直盯着她的背影,心中不免哀伤,是的,她知道余笑的想法,知道余笑对生命的态度。 撇开钱汀之前玩笑说自己没有未来不谈,所有人里面,其实只有余笑是真正的没有未来。 她曾经死过一次,看在她和钱汀的关系上,她也许可以在游戏里一直生存下去,如果她愿意,她甚至可以一直跟钱汀在一起。 但是她不想。 钱汀没有像自己说的那样,去找那几个学生麻烦,而是看着黑夜沉思,她知道,今天遇到的那个少女会去的,会解决他们之间的恩怨,以任何方式。 钱汀晚上睡在沙发上,关了灯,她一直凝视着窗外浓黑的夜空。 第二天一早会是什么呢,一个腐烂的世界吗? * 丁无嗟忙成陀螺的一天结束回到家里,意外发现严承云在家里等着自己。 他看着眼前变成16岁样子的爱人问:“你不用回去吗?” 严承云摇摇头,“我想和你在一起。” 丁无嗟轻笑,“万一你爸妈报警说我诱拐未成年怎么办?” 严承云想了想道:“是我自愿的。” “而且,我已经跟他们说过了,最近家里氛围不好,我在同学家借住两天。” 不知是不是灯光落进了严承云眼里,丁无嗟看着他闪光的眼睛,心头一动抱住对方。 鼻尖在严承云脖颈间蹭了蹭。 积累一天的疲劳总算是有了发泄点,“我可以亲你吗?” 也许是严承云如今的外貌给他的错觉,丁无嗟这么问道。 严承云没回答也没点头,只是主动捧起丁无嗟的脸吻上去。 “一整天都好忙,要不是我跑的快,肯定要被留下来整理资料了。”丁无嗟小声抱怨道。 “是不喜欢整理资料吗?”严承云问。 丁无嗟:“………谁会喜欢工作啊大宝贝儿。” 第184章 (上)性骚扰 不喜欢工作的丁无嗟大半夜被电话声吵醒。 电话那头快速说着酒吧发生大型袭击事件,几名持刀男子闯入xx酒吧,见人就砍。 已经死了好几个了。 丁无嗟一分钟穿好衣服鞋一蹬就往外跑,严承云跟在他后面。 到达现场后,两人迅速进去三下五除二解决骚乱。 只听旁边一个女生边走边和朋友吐槽道:“我就说这边晦气,从半个月前就没安生过。” 丁无嗟一把拽住她,急切问道:“半个月前怎么了吗?” 女孩吓了一跳,丁无嗟掏出自己的证件给她确认身份才让女孩放松下来。 女孩道:“还不是半个多月前有个女生在那边自杀了,跳楼,当时底下围了一圈人,都在喊她快跳别浪费时间。” “反正我是觉得自从那件事之后这边就晦气的很,老是发生这种事。” 丁无嗟追问道:“你知道自杀的是谁吗?” 女孩想了想,“好像是那栋大楼的某个员工吧,她好像还有个妹妹,那天抱着她哭的可惨了。” 丁无嗟确认道:“是广场附近的那栋大楼吗?” “是啊,”女孩带着他走出酒吧,指着不远处,“就那个。” 丁无嗟和严承云对视一眼,女孩看到惊喜问道:“那是你弟弟吗?好可爱!” ………实不相瞒,那是我老婆。 丁无嗟:“嗯,小孩子,非要跟着我出来见见世面。” 严承云走过来靠在丁无嗟肩膀上,“哥,我好困。” 两个女生闻言跟丁无嗟告别,“快点结束带他回去睡觉吧。” 丁无嗟听见两人走出好远还在小声说:“啊啊啊那个小弟弟好帅好可爱,好想偷!” “你说他喜欢粉色的麻袋吗?” 丁无嗟偏头问严承云:“你喜欢粉色的麻袋吗?” 严承云扯扯他的衣服:“喜欢黑色的。” 丁无嗟把身上的黑色外套罩在他身上,“走吧。” 到局里又是一通忙碌,严承云捧着热水乖巧坐在外面的椅子上,看着杯中水波一圈圈荡起。 一个喝醉的大叔手搭上他的肩膀,“小弟弟,怎么一个人在这儿,丢东西了?” 严承云闻言抬起头,先是撇下大叔的手,然后才道:“在等我哥哥,他在这里工作。” 大叔一听立刻离他远了些,但没过几分钟又故态复萌,“我看你哥哥现在忙得很,要不要跟叔叔一起去玩个小游戏?” 严承云冷淡道:“你想因为性骚扰进去吗。” “都是男人,谁性骚扰你啊。”大叔眼见目的落空,恼羞成怒开始贬低严承云。 严承云端着杯子离他远了些。 他看看杯子,看看里面见不到的丁无嗟,又看看外面灯火通明的街道,对接待台的一个人说,“麻烦您,我哥哥出来的时候告诉他我出去一会儿,可能会直接回家,让他不要等我。” 那人劝他道:“现在太晚了你一个人不安全,要不我帮你搭个车?” 严承云摇头拒绝,“不用了,谢谢您。” 他喝光杯中的水扔掉纸杯,朝街道走去,要做点什么。 他刚刚看过这座城市的地图,同时将灵力铺散开来,便能知道附近发生的所有事。 如果能铺散的更大,严承云持续透支自己的精神,即使头疼欲裂,他依旧面不改色朝一个方向走去。 人类的行为判断在此毫无意义。 他永远无法理解人类有多少行为是出自内心,又有多少行为是被别人诱惑,他不是钱汀,也不是心理学家,他无从判断。 所以,他便从自己熟悉的动物入手。 枝头的鸟儿在打架,温顺的金毛在撕咬小女孩的腿,严承云救下小女孩,将她送去警局,自己在街头流浪。 夜晚是罪恶的温床,小混混勒索女孩,流浪狗啃食尸体,这个社会在烂掉,因为一只小恶魔。 无法判断,哪里多或是哪里少,罪恶无差别发生在每一个角落,严承云想起那些档案。 但是现在肯定是拿不到了。 他想起那两名女生说的话,打算自己去广场附近看看。 走过一个小巷。 他下意识往里一瞧,里面浓郁的黑色仿佛要把所有东西吞噬掉。 那是流动的,黑色液体。 灵力靠近便被全部吞噬。 严承云伸手摸到那抹黑色,黑色涨开将他整个吞没,被吞下去的第一时间,严承云想,无嗟找不到我会生气吧。 他仿佛被吞入一个异世界,脚下触感软趴趴的,像是活着的,或者死掉的肉,总之不是什么坚硬的东西。 上面有粘腻的触手垂下,一整根长长的,灰色,上面布满黑色斑点,尾端连着上方的肉壁,头部有像是口器的东西,一圈布满密密麻麻的白色尖牙。 这样的东西,这里多的数不清,有些没有口器但长满吸盘,有些长着尖刺,看着就让人不舒服。 地上红的刺目,时不时的蹦跳感让严承云产生一种错觉,自己好像正踩在什么生物的心脏上。 触手迫不及待向严承云冲来,被严承云的灵力挡住,切成碎片。 严承云眉头一皱,像那团漆黑的东西一样,灵力在接触它们的时候在不断被吞噬。 而这个空间里没有灵力,他刚刚只是透支了精神,灵力还是储存了不少的,可就这样下去,迟早会被全部吞噬。 严承云掏出一把枪,“砰——”一声击中躲过灵力向他而来的触手。 触手炸开,像是吃痛般后撤,但不多时被炸掉的部分又重新长回来,再次悍不畏死的冲上来。 第184章 (下)谁救谁? 严承云一次次扣动扳机,触手一条条炸开。 触手没有血,但含有大量污浊的液体,那些液体吞噬灵力最终洒在严承云面前。 虽然已经极力躲避,但触手的数量实在太多,严承云躲避也力有不逮,多多少少沾了点在衣服上。 不知道奋战了多久,这片小空间又吞进来一个人,严承云深吸一口气,第一次有懊恼的感觉,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讲真的,他现在很可能保护不了对方,但更不希望对方成了触手的养料。 丁无嗟打电话一直无人接听,心急如焚的他调取了附近的监控,发现严承云进了这个小巷就再也没有出去,于是过来一看,就见到了那团黑色,他义无反顾跳进去。 一眼就看到了被一堆恶心触手包围的严承云,周边地上燃着火焰,触手虽然害怕火焰,但这一点点的火也不至于吓退它们。 严承云还是那么干净,至少脸和裸露的皮肤是这样。 自从发现触手吞噬掉的灵力会变成触手的力量,严承云就再也没使用过灵力。 同时尝试用火点燃地上的粘稠液体。 很幸运他成功了。 但他的视线被触手挡着,只看到进来一个人,完全没注意到来的是谁。 丁无嗟幽怨道:“老婆,你一个人背着我玩触手y……” 严承云听到丁无嗟声音的第一反应,无嗟来了,但随后升起的安心感被后一句话冲的稀碎。 “触手?y?” 听着严承云这四个字里的不可置信,丁无嗟轻咳一声,笑道:“安心啦,爷来救你了。” 严承云一句它不怕灵力还卡在嗓子眼,丁无嗟就祭出了他心学的技能。 划开胳膊流出几滴血召唤出武器,当然上面附着满了灵气。 * “来救我的?” 两人被逼到一处,严承云直勾勾看着丁无嗟淡淡重复他的话。 丁无嗟:“嗯………也可以被你救。” 严承云:“它能吞噬灵力和人的生命力,千万不要让它碰到你,它的血也不要碰。” 丁无嗟看着那些浑浊液体,惊奇道:“你确定那是血不是消化液?” 严承云:“不确定。” 丁无嗟嘿嘿一笑,“你知道吗,一切恐惧都来源于火力不足,所以我带了………” 严承云眼睁睁看着丁无嗟掏出一个火箭筒,“请问,你打算怎么解决消化液满天飞的场景?” 丁无嗟邪魅一笑,从包裹里掏出一大块防水布。 严承云:“………” 它确实不能腐蚀布料。 丁无嗟几炮下去,触手死了大半,正在以极其微弱的速度蠕动着,上面血肉复苏的迹象也微乎其微。 两人披着防水布,待到噼啪声停,便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排斥着自己。 丁无嗟只来得及抱住严承云,再次睁眼,两人已然站在小巷中。 迟来一步的钱汀几人看着两人狼狈抱在一起。 “这是?” 岑林:“偷情。” 余笑无语:“人家合法夫妻,啊不,合法夫夫。” 严承云扯下防水布对三人道:“是恶魔。” 余笑点点头:“除了恶魔也不可能是别的了。” 第185章 (上)变态 严承云向几人详细介绍了那处小空间里的具体情况。 钱汀眼睛一眨,“这不就是消化吗,汲取营养为自己所用。” 余笑:“所以这只恶魔,在城市里进食,而且这种行为很有可能持续了半个月。” 岑林:“猜一猜它是识时务断尾求生还是真的虚弱到没办法再生。” 丁无嗟:“这还用猜?” 严承云配合道:“我猜是断尾求生。” 钱汀摇头,“不猜,哥哥我们不猜。” 岑林掀掀眼皮问丁无嗟:“你们没有发现?” 丁无嗟知道他说的你们是代指警方工作人员,丁无嗟摇头道:“目前没有这方面的线索,可能是没有人活着逃出来,现在这种情况你也清楚,死一两个警察也不引人注目。” 岑林淡淡道:“同理,你也无法确定真的没有召唤阵。” 他从兜里掏出钱汀房间里找到的画着召唤阵的纸张,慢慢展开在几人面前。 “我查了资料,这个世界恶魔都在地下世界,两个世界有屏障,目前已知恶魔的现世方法有三种。” “一、召唤,包括但不限于召唤阵和献祭,二、逃逸,偶尔会有越过屏障逃出的恶魔,包括强行打破屏障的强大恶魔,和不被屏障识别的低等恶魔。三、诞生,人类社会中因为种种情况,可能会诞生新生恶魔,由专业人员负责将他们送进地底。” “最近没有恶魔逃逸的情况。” 钱汀扒在余笑身上,和余笑一起齐刷刷盯着岑林,同样都是玩家,你为什么知道这么多? 钱汀看了一眼就拿出手机开始查,“没有啊,你在哪看到的?” 岑林:“入侵系统。” 钱汀:“不愧是大佬,这些资料都被压下去了啊。” 丁无嗟看她一眼道:“不然容易引起恐慌,这个我熟。” 钱汀盯着那片墙壁良久,就在她伸手准备摸上去的时候,严承云拉住她,“脏。” 钱汀:“嗯………” 丁无嗟掏掏兜,递给她一只手套说:“一定要摸的话,还是戴上。” 钱汀表情一言难尽,接过手套道:“也不是一定要摸。” 话是这么说,但她还是戴上手套靠近墙壁,“艹,怎么还有人吐在这儿啊!” “没人拉在这儿你就该庆幸了。”余笑幽幽道。 没一会儿,钱汀退回来冷静道:“好饿,好疼,救命,就这三个想法,它当时应该是被追的受不了了。” 哒哒的脚步声从巷口传来,几人齐齐望去,是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高大男人。 看到几人的一瞬间,他掏出枪戒备。 余笑打个哈欠,懒洋洋道:“这就是抓恶魔的专业人员了吧。” 丁无嗟:“不排除他是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的可能。” 余笑认真道:“我觉得犯罪分子不可能这么帅。” 男人收起枪走近两步,“谢谢夸奖。” “玩家。”钱汀看他两眼,吐出两字。 男人眼皮都没动一下,如果不是钱汀能听到他内心的声音,可能就真的以为他毫无触动了。 男人挂上友善的笑容,“你们也是?” 钱汀歪歪头,无辜道:“我们是蓝鲸游戏的玩家,你不是吗?” 男人有些懵,重复道:“蓝鲸游戏?” 钱汀浅浅一笑,“是啊,有人让我们来这里……自杀。” 余笑举起手机晃晃,配合道:“我负责拍摄。” 那人看向岑林。 岑林冷淡道:“看不出来吗?群p,先奸后杀。” 丁无嗟眼神似乎是不经意瞥过岑林,但钱汀听到了他内心的惊涛骇浪,‘******骚还是他骚啊。’ 严承云:“你要来吗?” 钱汀:“我艹?”(一声) 余笑掏掏耳朵:“我是不是听错了?” 岑林掀起眼皮看了严承云一眼。 丁无嗟反应最大,他一下蹦到严承云面前晃着他问:“你刚刚说话了?我刚刚听到的是鬼发出来的声音吧??” 严承云:“我说的,有什么问题。” 丁无嗟:“……………” 钱汀清楚的感觉到她丁哥把一句你好骚啊憋了回去。 严哥内心:不好玩。 钱汀:我们这个反应伤到你真是不好意思了啊。 丁无嗟收回手,走到那人身前,礼貌道:“不好意思,家里小孩刚从精神病院跑出来。” 男玩家:“。” 顶着余笑谴责的目光,丁无嗟头皮发紧,他坚持道:“我们先走了,你请便。” 说完回头拉起严承云就跑。 留下几人面面相觑,余笑凑近男人,食指勾住对方的领带,低声问:“要不要陪我去喝一杯?” 不去看两人之间暧昧纠葛,钱汀打个哈欠跟岑林说:“我回家了,明天见,有事打我电话。” 跑出好远的丁无嗟痛苦捂脸,“你们都不要脸的吗?” 严承云反问:“你不会一直以为你很要脸吧?” 丁无嗟一把锢住严承云,“宝贝儿你再说一遍?” 严承云看了眼路人,“我可以再说好几遍,但你再不松手,就有人要报警了。” 丁无嗟松开手还嘟嘟囔囔,“我哪里不要脸了。” 严承云回他:“你哪里要脸?” “……不要脸,但至少还是有那么一咪咪底线,他们今天骚到没边了,竟然还是阿汀挑的头,她学坏了。” “小孩子玩玩有什么。” 丁无嗟眯着眼看严承云,“你知不知道,自己现在就像一个溺爱熊孩子的熊家长。” “阿汀她自己有数。” 丁无嗟撇撇嘴,“你们都觉得她自己有数,但是小孩子不好好引导真的会长歪,就长夜和霍思那种教育方式,你现在跟我说她心理变态了我都信。” 第185章 (下)倒霉催的 钱汀独自一人来到路边,打了辆出租车,她坐进后排,司机是名中年男性。 一路上都在试图和钱汀搭话,“小姑娘这么晚还在外面玩啊?” 钱汀:“嗯,找东西。” “哎呦,丢东西了?找着没有啊?” 钱汀:“没有。” “丢的什么啊?” 钱汀:“眼睛。” 司机打个寒颤,保持冷静问道:“什么?玩具眼睛吗?” 钱汀眯眼歪头,看向司机的方向,“洋娃娃的眼睛,白天出来玩的时候弄丢了,她一直缠着我要。” 司机僵硬的扯起一抹笑容,“说什么瞎话呢,洋娃娃怎么会说话,我看你个小娃娃也是迷了心了。” 钱汀:“鬼迷心窍的迷了心吗?” 车外漆黑一片,车内微弱的光并不能将两人照个真切,尤其是钱汀坐在后排,仿佛隐没在了阴影里。 在司机冒着冷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时候,钱汀突然扭头看向窗外,问:“外面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什么?”司机下意识反问,眼神也不自觉往外看,好像真的在黑暗中看到了什么。 那团模糊的色块像是一个人影,又像是路边的一棵树。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车灯照亮的范围越来越小,司机的视野越来越狭窄。 “你,你……”司机颤颤巍巍说出两个字。 钱汀面无表情,“我怎么了?” “你刚刚是在翻白眼吗?” “没有哦。” 车猛然停住,司机从脚底下摸起一个东西,准备开门下车,钱汀反应速度比他还快,在司机刚打开车门时,一脚踹上去,车门应声合上。 在车灯的照射下,一把扳手在在司机手里闪闪发光。 司机狰狞的表情让人恐惧,但这些人里很明显不包括钱汀。 夹杂着恐惧与无边恶意的情绪砸在钱汀心头,她此刻能做的只有将其宣泄出来。 * 扔下染血的扳手,钱汀冷漠看了司机许久,晃晃悠悠朝来时的方向走去。 这是一条连路灯都没有的小径,路旁是生长旺盛的树林,放在恐怖片里,一定是危险的高发区。 放在悬疑片里,一定是犯罪的最佳场所。 树叶摩擦见发出哗啦的声响,风掠过树林呼啸作响,少有的光线仿佛照出鬼影憧憧,在这般氛围下,钱汀轻巧的落下每一步,她想:这也许就是月亮的浪漫。 只是我有点孤独。 四个小时,钱汀终于走到了家门口,她感觉到了疲惫,尤其是看到屋内站着的男人和他妻子时。 我没有麻木,我只是有点累,钱汀这么劝着自己。 巴掌落在脸上,她的心里却毫无涟漪,已经预知到的事情,和能预知到的疼痛,让她能默默承受,无力做出任何反应。 我没有麻木。 被一脚踹到肚子上,差点吐出来的钱汀这么想到:我只是有点累。 耳边嗡嗡作响,男人的质问声也和苍蝇振翅毫无差别,她努力睁开眼,想听清男人的斥骂,想做出反应,但身体仿佛罢工一般,不听使唤。 落在身上的拳脚不知不觉间停下了,男人的愤怒在起初没有得到回应时不断攀升,又在长久没有得到回应时落至低谷。 钱汀以为自己是没有听到一句话的,但她分明听到了男人心里的话。 那是比语言更伤人的利器。 好累。 一旁絮絮叨叨数落自己的母亲,拳脚相向的父亲,毫不反抗的自己。 每一个事实都让钱汀更加感觉疲惫。 被扯着头发扔进屋里,钱汀就维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闭上眼,想要好好睡一觉。 五个小时前,余笑带着那名玩家走进酒吧,喝酒聊天,欢歌放纵,好不自由。 “你们是玩家?”男人问。 余笑勾唇,“不然?大半夜出来乱逛的闲散人员?” “你队友脑子好像……”男人点点自己的太阳穴。 余笑把没喝完的酒倒进他杯中,收敛些笑意,或提醒或威胁道:“谨言慎行。” “游戏会把人折磨成另一副样子,她只是还没有找到自己。” “是啊。”男人举起酒杯和她相碰。 老玩家在这方面总是很有话聊,人分明活着,却日日笼罩在死亡的阴影下。 过得久了,都忘了自己答应玩游戏的初衷了。 许是喝多了,余笑摸着杯壁含笑骂道:“破游戏,老子当初只是想好好活一次。” 但当真正活过来,随心所欲,嬉笑怒骂,因为喜欢而不是工作和人上床,悠闲的喝着下午茶,认识一堆傻逼朋友,谁又想真的去死呢。 于是苦苦挣扎在这片死海里。 和认识许久的朋友难以吐露的事,在这里好像变得轻而易举。 在一片片昏暗的灯光中,在醉酒和淫乱的氛围衬托下,余笑对着一个刚认识的男人说:“我有时候觉得女人很贱,在男人追逐名利的时候,她们抱着那丁点爱意就能生存。” “她们擅长歌颂爱情,擅长用男人的语言去感动自己。” 在如此难堪的叙述下,余笑努力将自己排除在外,她说女人,而不是我。 那也许是一块非常重要的遮羞布。 余笑眼睛满含笑意睨着男人,“我曾经爱过一个男人,那时候我14岁,那时候,我甘愿做妓女去养他。”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男人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他们喜欢上一个女人,也和女人没什么区别。” 男人听不太明白这句话。 余笑笑着解释,眉眼间真真是风情万种,“男人不总说陷入爱情的女人就像白痴一样吗?男人也一样像是白痴,所有的正常、冷漠和权衡,都只是因为他不爱你。” “就是这么简单,可是总有很多人不理解,给自己找理由,给别人找理由,他们缺乏承认自己没有被爱的勇气。” “把爱情放上秤,掂个几斤几两出来,有些人才算满意。” “哎呀,不要总想着闯关嘛,偶尔也放松一下。” 男人犹豫片刻道:“说不出口的都是放不下的,你既然能说出来,就证明你已经走出来了。” 听着他反复斟酌出的话语,余笑尽量忍住不笑,从鼻子里哼出一个嗯。 “后来呢?” “嗯?” “你养他,后来呢?” 余笑嗤笑一声,“这不一样都很八卦嘛,男人女人的,哪有那么多分别,后来啊,我跑了啊,那种窝囊男人,要皮囊没皮囊,要气质没气质,全凭着一张嘴哄的人心甘情愿为他做事,他凭什么?凭他大腹便便?凭他肠子长脑子里了?” 话题扯到天边又被余笑扯回来,说要放松最终还是离不开游戏,两人扯了几个来回发现情报几近于无。 余笑满脸无辜,男人也满脸无辜。 “唉。”余笑叹口气,别开视线,“你看那俩,真把地上当床了,万一有什么蛇虫鼠蚁的,多脏啊。” 男人视线一扫,“那是三个人。” “……啊,”余笑迟钝道:“真开放。” 又呆愣愣盯了那里许久,余笑慢慢走过去,拉开光着身体的男人,用又轻又慢的语调说道:“你没有听到吗?她在喊不要。” 男人一巴掌朝余笑甩来,被她躲过,踹中裆部,此时余笑的反应速度又不像喝醉了。 “你知道反抗这个词通常用在什么时候吗?反抗压迫,反抗侵略,反抗一条发情的公狗或者反抗一个男人。” “你和发情的公狗有什么区别?” “还是说你是条小母狗,叫两声来听听。” 也许是酒精的影响,也许是光线,氛围,或者嘈杂的声音,余笑感觉头一阵阵发疼。 “恶魔在这里吗?”余笑转头问男人。 她只看到男人掏出个东西看了看,然后朝自己点头,便倒在地上。 真恶心。 余笑强撑着站起来,抄起酒瓶反手砸在后面人脑袋上。 混战就此展开,余笑听到男人说:“别太冲动,这个世界法律还存在,你这么做会增加闯关难度。” 余笑轻笑一声,“我就说我和你们这帮男人不和。” 男人:你什么时候说过? “砰”的一声枪响,让场面安静下来,余笑顺着声音望去,年纪轻轻的岑林正在摆弄一把手枪。 注意到众人的视线,他还拿着晃了两晃。 余笑:“阿汀呢?你为什么不跟着她?” 岑林假笑:“她坐车走了,我追着车跑?” “走了。” 余笑站在原地不动,“背我。” 岑林没好气:“你搞清楚,我还未成年。” 余笑:“你不会是不行吧?” 岑林:“嗯,不行。” 临走之前余笑朝男人道:“留个联系方式?有线索可以互通。” 男人:“你刚刚还在骂我。” 余笑:“骂归骂,合作归合作,连这点气量都没有,你成不了大事啊。” 男人:“如果我刚刚骂你了……” 余笑微笑道:“我不愿意成大事,当个小人挺好的。” “恶魔还在吗?”余笑突然想起来问。 男人看看手里的的指示器,“跑了。” 余笑问:“这玩意能给我一个吗?” 惨遭拒绝的余笑还是留了男人的联系方式,以便后期沟通。 余笑和岑林一前一后走在路上,余笑问:“怎么突然回来了。” 岑林:“路上遇到一个连环杀人犯,害怕你死这儿。” 余笑:“我谢谢你啊。” 岑林:“不客气。” 余笑:“大佬。” “嗯。” “你不累吗?” “废话。” 没有余笑有活力的丁无嗟带着严承云早早上了床睡觉,一觉到天明。 离家出走的岑林显然没有严承云轻松,爱操心的妈妈一晚上打了无数个电话,还去警局报了案。 只能庆幸没到24小时不予立案。 所以岑林很不幸的被困在了家里,妈妈琐碎的嘱咐让他感到厌烦,但他至少还没有凶残到那种地步。 余笑打电话毫不客气嘲笑他,“你要离家出走就跑远点啊,还回去,那不活该被抓。” 岑林一点不在意,装着乖巧送母亲去上班,扭头用道具开门离开。 几人在丁无嗟家里集合,屋里还有两个意料之外的人——丁无嗟的同事和他的队友。 余笑自然往沙发上一靠,问:“今天不用去上班?” 丁无嗟给她倒杯水,“今天出外勤,你联系上阿汀没有?” 余笑摇头,“还没试过,怎么了?你没联系上?”丁无嗟看向岑林。 “没。” 丁无嗟沉默一瞬,“按道理来说,她应该不会出事。” “出事也是别人出事。” 同事幽幽道:“那个家暴男好像放出去了,为了给更严重的罪犯腾位置。” 余笑猛地起身,“她家在哪?” 一行人浩浩荡荡前往钱汀家,敲门前,丁无嗟担心道:“我担心打开门看到一地尸块。” 岑林点点头,“有可能。” 余笑忧心忡忡,“希望阿汀没事。” 丁无嗟:“我说家暴男,你阿汀妹妹现在变态的要死你看不出来?” 余笑叹口气,“再变态她现在也只是个孩子啊。” 丁无嗟心中有些不妙的预感,抬手敲门,一个男人拉开门,和昨天见到的狼狈不同,他今天看起来,竟然像个温文尔雅的知识分子。 礼貌询问这些客人来自己家里的目的。 余笑扬起笑容,温和道:“我们是钱汀的朋友,昨天和她约好一起出门……” 余笑的话还没说完,男人的脸色肉眼可见的扭曲一瞬,打断她道:“她生病了,今天没法出门,你们还是回去吧。” 岑林指尖微动,将一个小东西弹射出去,那像是一个小小的徽章,只有黄豆大小,底下带的小尖扎穿男人的皮肤扣在男人脸上。 男人富有神采的脸一下僵硬,岑林讲解道:“傀儡道具。” 见丈夫迟迟没有反应的女人赶出来,同样被岑林扣上傀儡标。 踹开钱汀房间的木门。 丁无嗟看见钱汀就那么趴在地上,头发凌乱,裸露的皮肤上布满淤青。 “我现在宁愿看见满地尸块了。” 搀扶钱汀的路上丁无嗟抽空感慨一句。 但有人比他还快,岑林把人扔到床上,淡淡道:“睡着了。” 丁无嗟无语,“你能不能轻点?” 岑林反唇相讥,“也没看你昨天跑的时候带上她啊。” 丁无嗟:“说的你好像尽到保镖的责任了一样。” 余笑叹口气,“我以为她需要一个人静静。” 第186章 哥哥的威信 钱汀动动僵硬的身体,“你们好吵。” 丁无嗟猛冲过去,“你干什么啊你,你打不过吗?就这么挨打?!” 钱汀挣扎着动了两下,“懒得动。” 丁无嗟坐在床边,“这怎么能懒得动?不疼啊你?” 钱汀:“还好吧,也不是很疼,我也是躲了的,护住了我的脑袋还有小腿骨。” “他还想打断你的腿??”丁无嗟声音拔高两度。 钱汀:“暴怒的没用男人是这样的。” 丁无嗟无能狂怒,“我就说长夜的教育方法不行!” 钱汀:“………不存在的记忆增加了?” 严承云问:“是因为什么?” 钱汀趴着思考了一下,“可能,是因为压力太大了?那些东西沉甸甸的全都压在心上,确实容易让人撑不住。” 严承云:“也许你需要一个发泄口。” 余笑:“试着哭一下?之前不是哭的很凶?” 钱汀用死鱼眼盯她,“哭不出来。” 余笑的视线向岑林方向游移,她犹豫着开口:“要不要试试他的方法?” 钱汀叹口气,“试了,试完更烦了。” 岑林顶着几人灼热的视线,“怎么?事后的空虚感太强?” 钱汀:“唉。” 丁无嗟一脸懵,他本来还是听得懂的,但,“什么方法?什么事后?什么空虚?是我理解的那样吗?” 严承云认真脸,“应该是。” 岑林抬起的手顿在半空,“说的文明一点就是创造暴力流血事件。” 说完手落在钱汀腿上,找准淤青最严重的部位狠狠一按,钱汀冷漠道:“好疼,别乱按。” 岑林收回手,“没救了。” “怎么就没救了。” “都不知道疼了,可不就是没救了。” “你聋了吗,我不是说了好疼。” 这边两人斗嘴,那边余笑补充说明,“不文明一点就是打架斗殴杀人。” 丁无嗟:“讲道理,你们俩有一个文明的吗?” “有啊,我不就很文明。”余笑理直气壮道。 看够了热闹的同事扑到钱汀床上,主动cue流程,“还闯不闯关,不闯我睡了啊,昨天熬了一夜,我可是有大发现。” 钱汀脚一动差点把人踹下去,“我也差不多一夜没睡,咱们互相体谅一下?” “你往右边稍稍,给我挪个位置。” 同事往旁边蹭蹭,“女孩子的床就是软啊。” 他的队友,一名青春靓丽的女孩子看着钱汀问:“你不生气吗?” 钱汀看着漂亮姐姐,一个翻身坐起来,“为什么要生气,又不是我的床。” “也是哦。” 钱汀坐起身后留给同事的发挥空间就更大了,他摊开自己的身体在床上乱蹭。 钱汀抄起枕头给他背上来了一下,“干什么!” 同事嘟嘟囔囔,“困啊。” 困的要死的同事强撑着起来向众人介绍自己一晚上的发现。 “我整理了半个月来的案件资料,发现案件发生的地点很有规律,它是以聚星广场为中心蔓延开来的。” “而在此之前,聚星广场半年来唯一发生的案件是一起自杀案。” “死者名叫苏洋,父母早亡,和她姐姐相依为命,在她自杀前三天,她的姐姐苏茵在聚星广场斜对面的办公大楼跳楼自杀。” “不过警方已经调查过很多次了,她跟她姐姐都没有跟恶魔扯上关系过,这也是警方放弃这条线的原因,不过我觉得肯定和她们姐妹俩有关。” 岑林从口袋里掏出昨晚那张画着召唤阵的纸张,“确认一下,这张图有没有错。” 同事接过纸细细和脑海中的召唤阵对比,“没错。” 丁无嗟眨眨眼,“你昨天怎么不让我确认?” 岑林:“我不觉得你会关注到这些事情。” 丁无嗟:“扎心了。” 岑林不理他,“我房间地毯下也画着召唤阵,和这幅一模一样,材料用的是鸡血,但是刷不掉,我了解过,召唤阵成功召唤出恶魔后会变的难以摧毁。” 丁无嗟抽过纸张顺手一撕,“嗯?这也可以?” 只见纸张被撕开了一个口子,但画着召唤阵的地方只被撕下了薄薄一层纸,红色痕迹依旧坚挺。 丁无嗟看着召唤阵若有所思道:“那我们可不可以通过召唤阵把恶魔召唤出来?” 同事:“虽然不想打击你,但万一再召唤出来一只恶魔该怎么算?” 丁无嗟:“……嗯,任务也没说是要抓到作恶的恶魔啊,随便抓一只也能交差吧。” 同事倒吸一口凉气,“不然你试试?” “不了不了,”丁无嗟摆摆手,“你们看案宗里面有没有提到召唤阵的事?” 同事宴至的队友李如奕答道:“没有,我看过的资料里完全没有提到召唤阵。” 宴至提议:“不如你们去聚星广场再找找,从案件的发生频率来看,恶魔一定是从那里出现的,但是你们画的阵也起了作用,我猜一下,有没有一种可能,这只恶魔是被许多个小小的召唤阵召唤出来的,说不定是被分成了好几份,说不定她只是把召唤阵藏的太深了,警方才没有找到。” “你们去吧,我睡会儿,真扛不住。” 丁无嗟看着不一会儿就占据了整张床的同事,对钱汀说:“不然你去我那儿休息一下。” 钱汀摇头,“我应该撑得住,但是让我先换个衣服收拾一下。” 宴至一掀被子埋住自己,“你换,我不看。” 随后无情被拖出房间。 丁无嗟无所事事在屋里闲逛,先后看到了夫妻二人的结婚照,和全家福。 一年一年的全家福翻过去,仿佛能看出他们曾经的和睦。 等钱汀换好衣服出来去洗漱,丁无嗟握着钱汀父亲的手机,盯着一张被折叠好放在床头柜里的诊断单思索。 任何东西都是有迹可循的,或许真的是儿女双全的美好祈愿,也或许是单纯的想要个儿子。 把手机连同诊断单一起塞进床头柜,丁无嗟终于在钱汀梳好头发之前找到了……一瓶碘伏。 “你们家没有药箱?” 钱汀摇头,不理解,“正常人家都会有吗?” “哎不对,我不知道有没有啊,这又不是我家。” 自己家常备各种伤药的丁无嗟其实也并不了解正常人家里会不会有药箱。 只能拿碘伏给钱汀磕破的脸颊抹一抹。 一群人齐齐坐在沙发上,丁无嗟问:“还不走吗,岑林都跑好久了。” 余笑把腿收沙发上,“他是去买轮椅了。” 丁无嗟目光投向钱汀的腿,刚刚走的不还好好的? 严承云为他解惑:“脚上全是水泡。” 钱汀摊摊手,“是她太脆弱了,不是我。” 余笑撑着额头看她,“还有这么甩锅的。” 被三人持续不断逼问的钱汀没撑住,把昨晚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招了。 余笑:“你以后把咱家林崽带上。” 丁无嗟:“你没长手吗!没带手机?不会打电话?还是想死啊你?” “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 丁无嗟往那里一坐,还真有了些哥哥的派头。 钱汀无辜道:“我只是感觉有点累,什么都不想干。” 严承云帮她解析清楚:“什么都不想干,但是走了好几个小时。” 这无疑是火上浇油。 “钱汀!” “到!”钱汀一个激灵坐直了。 丁无嗟深吸一口气,“让笑笑姐带你去看医生。” “要不,要不我们关卡结束后再说呢?” 丁无嗟:“没得谈,我肯定要找你长夜爸爸聊的,什么玩意儿啊,他会不会带孩子?” 钱汀:……他确实不会,但我也不是孩子啊。 钱汀犹豫着说:“万一这个世界的治疗方式是什么放血治疗,前额叶切除治疗什么的…哥,你说是吧,至少,外面医疗水平好啊。” “现在,结束关卡。”丁无嗟定定看着钱汀道。 “别了吧哥,就几天,很快的,而且你不想把恶魔抓到,还这个世界一个太平吗?” 丁无嗟白眼差点翻出来,“你不会真觉得抓到一个恶魔能顶事吧,清醒一点妹妹,这一关的制度就是乱的,半个月过去了,政府除了宣扬真善美还做了点什么?有成效吗?” “这些召唤阵哪来的,官方资料里为什么完全没有提及,你有考虑过吗?” “这一关的事情不是抓到一只恶魔就能解决的。” “你参与游戏这么久还没有发现吗?我们参与的每一关都只是一个世界或者一个重大变革小环节,即使改变也没有用。” “那都是已经发生过的事,我们只是去了解而已,包括这个世界,凭你哥我这么多年的经验,恶魔绝对要有大动作。” “我们现在所处的,只是变革前夕。” 钱汀臊眉耷眼听训,听完小心翼翼道:“可是我想闯关。” 声音如同蚊呐,丁无嗟没听清。 “什么?大声点,我能吃了你吗?” “…我想闯关。” 丁无嗟再次深呼吸,“行,这关结束以后,你老实的去看医生,我会去和长夜好好谈谈。” 推着轮椅上来又一次什么都没赶上的岑林:“要打架?” 余笑走下沙发去扶钱汀,“打什么架,训小孩儿呢。” 钱汀:“……我不小了。” 余笑撑着轮椅扶手提议,“这样,你让长夜修改一下你的核心数据,变成一个三岁小孩怎么样,就可以随心所欲的撒娇了哦。” “可以当一个真正的小孩,重新长大一次。” 钱汀:疯狂心动。 李小姐尽己所能的当个透明人,这踏马什么玩意儿?是他们疯了还是我疯了? 钱汀偏头朝她露出甜甜的笑,“我们刚从精神病院出来,你别太在意。” 李如奕:“唔……好。” 假笑.jpg 这么多年学会的最6的技能——装傻充愣。 丁无嗟无奈,好嘛,真成一队疯子了。 好不容易来到聚星广场,幸运的是广场人不多,不幸的是,这个广场有点太大了。 李如奕领着几人到一个喷泉前,“这就是苏洋自杀的地方。” “呦,这还是许愿池呢。” 丁无嗟掏出一把硬币,每人分了一枚,自己顺手把剩下的扔进去。 “许的什么愿?”严承云问。 “游戏顺利结束,我们幸福美满,阿汀健康长大。”丁无嗟像是开玩笑,也像是很认真。 余笑抹抹眼泪,“真正的心寒,不是大吵大闹,辛辛苦苦养大的崽连姐姐都不记得。” 丁无嗟在身上又掏了掏,一个钢镚都摸不出来,他无奈冲余笑耸肩摊手。 严承云把自己的硬币扔进去,“希望笑笑姐心想事成,平安喜乐。” 余笑把硬币弹进去,“那我就祝咱们小严同学青春永驻了。” 说完余笑问钱汀:“你许的什么?” 钱汀:“一会儿有人请我吃好吃的。” 余笑:“你是在暗示我吗?” 钱汀郑重道:“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是在明示你。” 岑林把拎了一路的袋子放到钱汀怀里,钱汀感恩道:“还是咱家林崽贴心。” 李如奕将硬币抛入水池,“那我们分工一下,一人一个方向吧。” “妹妹就在这儿休息一下。” 钱汀第一个举手应和。 丁无嗟轻拍她脑袋一下,“现在应的倒是快。” 丁无嗟:“我找东边吧。” 严承云:“我西边。” 李如奕:“那我就南边。” 余笑:“你北边,我在中间溜两圈。” 岑林不愿意:“你北边。” 余笑:“也行。” 丁无嗟看着空旷的篮球场一时不知道该从哪里入手,讲道理,这玩意都快比他脸干净了,哪里还有找的必要。 首先排除垃圾桶,把召唤阵放在每天都有专人清理的地方明显不合理。 但是垃圾桶背面或者底下还是有可能的。 丁无嗟看着路边焊死的垃圾桶,嗯,底下没有,上面没有,侧面背面都没有。 就在他认真观察垃圾桶的时候,听到了一声微弱的猫叫。 丁无嗟蹲下去,扒开绿化用的灌木,第一眼就被震惊到了,敢情路上干干净净是因为垃圾都扔在绿化带里了是吧。 一只黑白花的小猫踩着垃圾袋露出头来,它虚弱的样子让丁无嗟一惊。 丁无嗟小心翼翼抱起它,朝广场中央走去。 钱汀自己扒拉着轮椅在那里绕圈,丁无嗟小心把猫放在她怀里,问:“你要不要?看着还挺可爱的。” 钱汀摇摇头,“我连自己都养不好。” 丁无嗟:“那你先照顾一下,我去买点东西。” 第187章 沉没成本 丁无嗟急匆匆找到一家宠物店,买了些小猫能用的东西,以防万一还买了针管。 等他泡好羊奶粉急匆匆赶来,就看到严承云蹲在钱汀轮椅前,逗弄着小猫。 怎么那么像一家三口,把脑中乱七八糟的想法抛开,丁无嗟快步走过去,把宠物用的奶瓶放进严承云手里,“试试?” 所幸这只小猫已经可以自己吮吸,不用针管辅助了。 “你怎么在这儿?”丁无嗟问严承云。 严承云:“都找完了就回来了。” 说着示意丁无嗟看地上那一摊纸。 “那不是垃圾吗?” 钱汀看严哥在认真喂小猫,替他解答道:“有的画在垃圾上,有的画在白纸上,全都扔在绿化带里。” 说着钱汀还感慨道:“果然,不同的世界,同一批没有素质的人类。” 等小奶猫吃饱喝足,严承云站起身道:“我去帮他们找。” 丁无嗟:“对你身体没影响吧?” 严承云思考片刻答:“没问题。” 丁无嗟看向钱汀,钱汀偷偷摇头。 丁无嗟:“不帮他们找,帮我找就够了。” 严承云不解,“为什么?” 丁无嗟理直气壮,“你是我老婆又不是他们老婆,他们自己没有老婆的吗。” 严承云看着他不说话,丁无嗟默默改口,“老公,你是我老公行了吧,你现在这副小孩儿的样子,我真的感觉自己在犯罪。” 钱汀拱火,“嗯呢,叫老婆就没关系,喊老公就觉得自己在犯罪了,哥你自己听听,这话你信吗?” 丁无嗟:“我信啊!” 钱汀宽慰他,“那群未成年男的和对象上床生孩子,让人去打胎也没觉得自己是犯罪啊,安啦,哥你已经很有道德底线了。” 为了证实自己话语的真实性钱汀把自己手机递给丁无嗟。 丁无嗟打开一看,一个名叫欣欣的女孩在疯狂给钱汀发消息。 人家说的热火朝天 而自家崽时不时回上两句要么拱火,要么捧场,让人家说的更开心了。 [欣欣:就咱班那个渣男,他不是跟班花搞上了吗,我昨天去医院看到,班花被父母拉去堕胎了!] [欣欣:好吓人的。] [欣欣:班花以前还带头造别人黄谣,她是怎么敢的啊,真不要脸。] [欣欣:你知不知道王浩没救过来,已经死了,那群贱人听说还没被判刑呢,对学校有怨气不去给校长下毒,给整个学校投毒,他们不想活其他人还想活呢,真恶心,还以为自己掉两滴鳄鱼的眼泪事情就能过去。] 丁无嗟:“嘶……” 钱汀接回手机,“牛逼吧,我说周一不去上课怎么没人打电话来,原来是有这么一帮子傻逼。” 严承云轻轻点她,“别说脏话。” “哦——”钱汀拖长声音应声。 丁无嗟比钱汀还不服气,“他们又不是人,为什么不能骂。” 钱汀:“哥你骂的好脏啊。” 严承云想了想,“影响形象。” 丁无嗟指着钱汀:“你看她还有形象吗?” 钱汀再次:“哥你骂的好脏啊。” 丁无嗟语重心长道:“我这是为了扞卫你的权力。” 钱汀:“嗯……要不咱还是别扞卫了呢,你怎么越扞卫我越受伤?” 日头越来越大,李如奕和余笑先后回来,手中拿着一叠垃圾,个个面如死灰。 一见到小猫,李如奕惊喜叫出声,“哇,最近好多小猫啊,我昨天也捡到一只。” “不过我那只白色更多一点,没有这只好看。” 今天喷泉没有开,岑林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了上去,坐在上面。 余笑问:“他是猫吗?就喜欢坐在高的地方?” 钱汀:“谁知道嘞,崽!快点下来,妈妈想你了。” 丁无嗟满脸黑线,“你俩什么时候确立的母子关系。” 钱汀能屈能伸,“也可以是父女。” 岑林指尖轻弹,抛出一枚硬币,硬币落地声音清脆。 正正好在钱汀脚边。 岑林:“找这东西有什么用?” 丁无嗟看着硬币,没忍住发出一声:“卧槽!” 只见硬币向上的一面画着一个小小的召唤阵。 岑林手一挥,搭在喷泉装饰上,“全部都是。” 偏长的头发遮住一点眼睛,他坐在高高的雕像上面问众人:“所以恶魔在哪里?” “恶魔喜欢回到自己出生的地方?” 众人齐摇头。 钱汀在底下喊:“崽,你不要装逼了,快点下来我们去吃饭。” 丁无嗟帮忙捂住钱汀的嘴,对岑林说:“你继续。” 钱汀小声说:“可是他真的只是在装逼。” 丁无嗟小声回她,“我就是想看看他怎么收场。” 岑林:“我听得到。” 丁无嗟叹口气,开演,“我知道让你陪着我们一起闯关太折磨了,但您老人家也可以自己跑啊,我这不也没拦着。” 岑林脑海里闪过无数次被责怪没有团队精神的场景,嘴还没张开,丁无嗟就故作小声道:“你这保镖有和没有本来也没区别。” 钱汀震惊看她丁哥,有点扎心啊哥。 余笑无奈瞅着岑林,“你也别当真,他喝多了就喜欢说点胡话。” 岑林:“雇佣未成年你摊子还想不想要了?” 丁无嗟:“嘿!你这说的什么话,别说雇佣未成年,爷还猥亵……唔” 未尽之言被严承云踹回去了。 钱汀&李如奕:吃瓜.jpg 钱汀决定给她家崽一点面子,“你快下来吧,去吃饭啦,难不成上面有什么东西?还是你被卡住了?” 岑林:“我在找小惊喜。” 丁无嗟挑眉,“比如?” 岑林手上用力,试图把雕像上的装饰掰下来。 “停!”丁无嗟急忙喊住他,“你要是现在掰下来,等会儿有人报警你就得进去,指给我们看就行。” 岑林掏出手机拍下来发给丁无嗟,丁无嗟一看,都想摆手叫绝,他们一直以为是装饰花纹的东西,放大之后竟然是一个又一个串起来的小召唤阵。 岑林又发给丁无嗟一张照片,“从建成开始就是这个样子。” 这座广场建成在两年前。 丁无嗟啧啧称奇,“我就说有大阴谋,不过你,”他看着岑林,“觉得无聊还找啊?” 岑林:“找完才觉得无聊。” 丁无嗟迅速扭头问钱汀:“他是不是口是心非?” 钱汀摊手道:“我都说了他就是想装逼。” 随便找了家饭店,一落座几人就开始讨论。 钱汀问:“她姐姐跳楼真的没别的隐情?你会因为自己亲人自杀就去报复社会吗?” “更何况,真的没发生什么的话,谁会去自杀啊?天生放荡不羁就喜欢去死一死?” 赶上大部队的宴至一口水呛进气管里,使劲咳嗽几下还要顽强的接话,“我觉得不会。” 余笑困倦的偏偏头,抱怨道:“能不能天上掉下来个线索说只要我们找到了案件真相,恶魔就会自动跳到我们面前啊。” 丁无嗟将茶杯放回她面前,理智道:“笑笑姐,人可以有愿望,但不可以痴心妄想。” 余笑:“要不我问问昨天那个玩家,看他有没有线索?” “好啊好啊。”宴至忙说。 丁无嗟的行啊被憋回去,他目光不善看着宴至,“你知道什么就好啊好啊的。” 宴至无辜道:“我这不是正要问。” 钱汀善良的帮他解惑,没一会儿那边的消息也传来了。 余笑念道:“局里的仪器从昨晚开始疯狂警报,标记了三十多个地点,无一例外都是恶魔留下的标记,跟你们昨晚遇到的一样。” 丁无嗟拿过手机给对方发消息,“现在标记数还在增加吗,我们能不能通过标记产生的先后顺序推断出恶魔所在地点?” [白天没有再增加,可能要到晚上才会开始。 现在我们的计划是守住每一个标记点,让恶魔无法从这方面获得养分,同时联合兄弟部门,监察市内所有犯罪行为,重点关注分尸、食人、失踪等案件。] 岑林点点桌子,“盲点,半个月没动静,一晚上冒出来三十多个标记。” 丁无嗟:“几乎没可能。” 岑林:“更可能的是因为某些事情的发生,导致半个月来恶魔留下的标记暴露了出来能被监测到。” “我调查过他们仪器的运作原理,只能说,有时候弱小也是种幸福。” 余笑握拳假装话筒递在岑林眼前,“请你解释清楚好吗?” 岑林:“太弱的恶魔监测不出来。” 宴至:“那你的意思是?” 岑林:“多给他喂点吃的,让他成长到能被捕捉到的地步,再进行抓捕。” 丁无嗟假装很无语的跟严承云吐槽:“什么叫活阎王,这个就是。” 余笑鼓掌,“好!好清新脱俗的闯关方法。” 钱汀抽抽嘴角,将桌上自己最爱吃的糖块扔过去,敷衍道:“奖励你一颗糖。” 岑林懒洋洋道:“现在死的人数早就能造就一个高等恶魔了,沉没成本摆在这儿,不如痛快一点。” 宴至小心翼翼,“你把人命当沉没成本啊?” 岑林故作天真思考了一下,“也可以是投入成本。” 宴至持续性小心翼翼问丁无嗟:“他什么意思啊?” 丁无嗟直白道:“不就是他最开始说的意思,先拿人命填恶魔的胃,再一举抓获。” 钱汀:“这样,我建议,”等所有人把目光落在她身上时,她继续道:“先吃饭,吃饱了再想。” 丁无嗟无语的挪开视线,就像在嫌弃自家弱小可怜无辜但能吃的没用女儿。 “阿汀啊。”余笑语重心长道:“菜还没上呢。” 钱汀:“那我建议把恶魔饿一顿,饿死了就招了。” 宴至悄悄跟李如奕说:“这是饿傻了?” 李如奕微笑:“不,我不想评价。” 我合理怀疑这一群都是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 严承云:“我去催菜。” 丁无嗟坐他旁边拉都没拉住,只能朝他喊:“我们坐下都没有十分钟,你催哪门子的菜?” 丁无嗟朝笑得发癫的钱汀翻个白眼,“看吧,你严哥比爱我都爱你。” 钱汀憋笑:“那你回头说说他,怎么能这么对自己老婆。” 丁无嗟:“我合理怀疑你在找揍。” 钱汀:“要不你试试?” 岑林拿没拆封的筷子敲在钱汀头上,“好了,帮你揍过了。” 钱汀人都笑趴下了,丁无嗟看她一时半会也起不来的样子,转移话题道:“还是说恶魔,15万平方公里的面积,找到它还是很悬的,不过它就在这一片活动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 “话说,地狱的恶魔都有数吗?就像什么宗教里面的每只恶魔都有名字,名字就是弱点什么的?” 岑林:“没有。” 岑林掀起眼皮看他一眼,“没有思路的时候顺其自然就好了,线索会主动跳到你面前。” 没有严承云可以小声哔哔的丁无嗟问宴至,“他是在阴阳我吗?” 宴至确认道:“是。” 丁无嗟死鱼眼看岑林。 岑林挑唇一笑,“等着就好。” 丁无嗟:“等你拿人命填啊。” “怎么会。”岑林笑意不曾褪下,“只要把尸体扔进它的胃里就好了吧。” “又不是你杀的,怎么?也心疼。” 丁无嗟:“完了,我有点被说服了。” 宴至:“实不相瞒,我也是。” 两人执手相望泪眼,一直到严承云回来。 李如奕道:“我倒是有个别的办法,就是需要当地政府和居民的配合……” 说着她就自己否定了自己,能有当地政府的配合或者能做到武力镇压,那就有无数种方法抓到恶魔,哪里还用得着这么麻烦。 钱汀顺着李如奕的话说:“要不我们设置一个引诱装置?恶魔一般都喜欢什么?尸体吗?” 余笑:“这样能不能引来恶魔我不知道,但肯定能引来瘟疫。” 钱汀无奈道:“硬抓的话人不够。” 余笑倒是一点不着急,她的想法和岑林一样:“顺其自然啦,说不定线索会从天上蹦下来呢,大不了最后用岑林的办法。” 宴至拍板道:“那就多去案发现场转转,说不定就碰上了呢,游戏总不能设计死局。” “有道理。”丁无嗟肯定他的看法。 第188章 耍流氓 “我要是没记错,他买的面包你吃完了吧?”丁无嗟看着狼吞虎咽的钱汀不解问。 钱汀:“啊,有点饿。” 两分钟后,丁无嗟饭还没扒拉两口,钱汀已经吃饱了,只能盯着大肘子流口水。 “我要不再吃两口?” 丁无嗟连忙制止,“你是刚出生的小狗崽子吗,怎么还不知饥饱,一会儿撑坏了。” 钱汀忽然道:“恶魔会不会影响人的情绪啊?” 余笑:“别甩锅。” 钱汀震惊:“你怎么知道我要说什么?” 宴至:“你要说什么?” 钱汀递给他一个问得好的眼神,“情绪起伏这么大肯定不是我的原因啊,那肯定是被恶魔影响了!” 丁无嗟简直不忍直视。 岑林为钱汀的高见鼓掌,“很好的想法,你觉得我们之中哪一个比较像恶魔?” 岑林眼神凶恶的程度让钱汀怀疑自己但凡指出一个人,他能把那个人就地正法。 “……我。” 岑林偏开头,不愿意再看钱汀一眼。 余笑手机震了一下,她拿起手机,梗了一下道:“天上掉线索了………” “什么?” “昨天那个人说恶魔可以通过召唤阵移动。” 丁无嗟气焰一下嚣张起来,他对着岑林挑衅道:“我就说召唤阵是有用的!” 岑林换个方向偏头,“别像个大妈一样。” 丁无嗟气恼,“你看不起大妈?” “我看不起你。” 严承云拦腰抱住丁无嗟,同时示意岑林不要拱火。 宴至拍拍手吸引众人注意力,“别吵了别吵了,咱们现在好歹有头绪了不是吗,至少可以先收集着召唤阵,说不定哪天瞎猫撞上死耗子就通关了。” 岑林:“恶魔没长腿还是没长脑子?” 宴至对丁无嗟道:“你朋友好凶啊。” “你现在才发现?” 李如奕:“不如我们双管齐下,一边就像这位说的用尸体饲养恶魔,一边寻找召唤阵?” 丁无嗟:“死者家属不会有意见吗?” 宴至:“怎么会,别太把游戏代入现实了,游戏就是游戏,等我们闯关结束还会刷新。” 虽然丁无嗟早知道是这样,但每次做决定的时候还是会下意识代入现实情况。 “还在想什么?”严承云注意到钱汀一直在发呆,俯身问她。 “我在想恶魔到底喜欢什么。”她看向宴至,“我可以看看案宗一类的吗?” “应该能通过案件的具体情况分出来,是受恶魔影响还是人主观犯下的案件,然后可以根据恶魔的出没分析他的喜好和行动轨迹。” 宴至没有反对,不过他说:“人心可是很复杂的,看案宗的时候我就觉得是个人都干不出来那些事,会很难分析。” 钱汀灵光一现,“那我可不可以跟着你们去上班,现在不是还有很多人会报警吗?我到现场了肯定能发现点什么。” 宴至不明白她的自信来自哪,但老玩家的素养让他没有发问。 和钱汀相处多一点,大约了解她性格的李如奕问了出来:“你是靠什么确定的呀?” 道具还是心理学? 钱汀嘿嘿一笑,“我会读心术啊。” 下巴一扬,小眼神都透露着得意洋洋。 宴至:“那感情好啊,那我们马上走?” “行啊!” 余笑问:“你真不困?” 钱汀晃晃脚,“兴奋着嘞。” 最后几人决定,钱汀跟着宴至去工作,本来丁无嗟也想一起,但宴至保证会保护好钱汀,并以三个人一起太浪费人力为由说服了丁无嗟。 丁无嗟、严承云、余笑去走访苏洋的邻居。 岑林带着李如奕自由活动。 “我拒绝。” 丁无嗟劝他,“你就带上人家嘛,你不想说话的时候她还能帮你。” “你这个死样子身边放个人我也安心一点。” 岑林眯眼看了丁无嗟好久,“你怕我去杀人。” 丁无嗟憋气,“………这我倒也不怕,主要是怕你一个人危险。” 余笑翻译,“怕你一个人,别人有危险。 “我看你就像路上能去抢人家小孩棒棒糖的样子。” 钱汀不服,“怎么会!我林哥,要抢也是抢壮汉的大号棒棒糖!” 宴至吐槽:“你也没想着他点好。” 严承云对岑林说:“一个人太危险,如果遇到像昨晚的状况……” 丁无嗟抢着说:“连个来报信的人都找不到。” 严承云偏头看向丁无嗟,“可以让我说完吗,亲爱的?” 丁无嗟大脑直接宕机,“可,可以,当然可以啦大宝贝。” 严承云抱了他一下算是安抚,“别逞强,注意安全。” 岑林一笑,“谢了。” * 宴至和钱汀搭车遇到绕路的司机,掰扯两句被扔在大马路上。 钱汀看着手机导航,“也就两公里,可以走过去。” 宴至:“是我推着你过去好吧姐姐。” “好呢弟弟。” 宴至手上动作没停,嘴上也不饶人,“占我便宜啊。” 钱汀:“你也可以占我便宜。” 宴至:“那可别,你哥抽死我。” 没走出几步,一个裹着风衣走路畏畏缩缩的男人出现在两人视线中。 钱汀一眼就知道那男的是要干什么,她催促着宴至:“快走快走。” 宴至不理解,“干什么,来催债的?” 钱汀深吸口气,“不是,但我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宴至俊俏的脸上露出玩味的神色,“嗯?为什么?” 钱汀破罐子破摔,恼羞成怒道:“我总不能掏出来和他比比谁更大吧?” 还是没能领会到精髓的宴至,眼睁睁看着那个男人跳到自己面前,唰的拉开衣服,向自己展露他微凸的啤酒肚,没刮毛的胸部和腿,以及小唧唧。 钱汀眼闭的快,嘴上还不停叭叭,“让你走你不听,就这种情况你还能耍流氓耍回去啊。” 宴至虽然不能耍回去,但他能用男人的凝视让流氓无地自容。 “好小。” “身材好差。” 宴至还装作寻求认同般问钱汀,“这么小又这么丑他是怎么敢露给别人看的?” 暴露狂心中的悲愤疯狂蔓延,钱汀提醒道:“他要跑了。” 宴至毫不在意,“跑就跑,免得伤眼睛,连牙签都比不上,还真好意思。” 等暴露狂跑远,宴至问钱汀:“这个是受恶魔影响吗?” 钱汀摇头,“他本来就是个变态,和人恶魔没半毛钱关系。” 到了局里,宴至开了一辆警车,他处理公务的时候,钱汀就坐在车上。 实在不行她也是能下来走两步的。 继丁无嗟的弟弟之后,宴至的妹妹横空出世。 宴至调笑道:“人家那不一定是真弟弟,但我这个肯定是真妹妹。” 对面:“啊?” 宴至哈哈一笑:“说不定是辈分大的小叔叔不好意思叫呢。” 钱汀:真能扯。 宴至似有所感回头冲钱汀露出一个呲着大白牙的笑,钱汀也假装自己没有在心里嘀咕过他。 两分钟后接到一通报警电话,宴至和同事带着钱汀一起出动。 宴至撞开门闯进屋,钱汀独自一人站在外面窗边。 “你不进来吗?”宴至问。 “见不得这些。”钱汀垂眸看着底下川流不息的人群,耳边是一位母亲声嘶力竭的哭嚎。 那位不知名的同事竭力拦着悲恸的母亲,屋内一片不堪入目。 钱汀推开窗户跳出去的时候宴至吃了一惊,但已经来不及拦着了。 人群尖叫惊慌,乱成一锅粥,在钱汀把一个男人反剪双手按在地上之后,骚动更加剧烈。 宴至急忙赶来,一身制服终于让周围平静下来。 他接手男人,问都没问直接银手拷服务,钱汀站起身,偏头对他道:“他是凶手。” 好不容易撑到男人被拷在车上,钱汀破功道:“我脚扭了,爆疼。” 宴至上下打量她一番,“看不出来。” “看得出来我还用跟你说。” 宴至蚊香眼,“你这个小丫头说话总让人听不懂。” 钱汀无奈解释,“我不太会表现疼痛,一般靠演,这不是懒得演吗。” 宴至捏捏她的胳膊,再捏捏她的脸蛋,“你不会是机器人吧,捏着也不像啊。” 钱汀死鱼眼,“满满的胶原蛋白,好捏吧,我也喜欢。” 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从楼梯上飞奔而来,先是拽住宴至的胳膊问那个男人是不是凶手?她刚刚听到了! 钱汀拉过女人的手,无所谓朝她点点头,别开宴至,将女人送进狭窄的车厢。 宴至无奈道:“违规操作,被举报一起玩完。” 钱汀无所谓:“你就说是我胁迫你。” 女人的撕打怒骂传进路边每一个人耳朵里,钱汀认真道:“如果真的有人那么做,那我认为,他合该与罪犯同罪论处。” 踩着不算轻快的步子上楼,想逃避又无法逃避的惨剧摊开在眼前。 女人袒露的身体冲击着钱汀的眼睛。 这是一个年轻且漂亮的女性,她住在临近市中心的地方,家中布置虽简约但温馨,可如今,她浑身赤裸,胸部,大腿甚至腰腹都有着浓重的淤青指痕,脖子上的痕迹尤为明显,头发凌乱,下体尽是白浊。 钱汀戴上手套,打算触摸女人的身体,迟一步赶来的宴至及时抓住了钱汀的胳膊,他冲钱汀摇头道:“没必要。” 很显然,宴至已经被丁无嗟叮嘱过不要让钱汀做出格的行为了,“你只要感受一下有没有恶魔的影响就够了。” “没必要跟受害者共情。” 钱汀收回手叹口气问宴至:“可以给她盖个毯子吗?” 宴至垂眸道:“可以,他们会处理好的。” 他口中的他们,是接到通知赶来的同事。 钱汀看着地上的尸体,认真思考将她喂给恶魔的可能性。 本身就是遭受了无妄之灾,现在还要用自己仅存的尸体填饱凶手的肚子,虽然她本人已经死去,不会再对这些事有任何反应,但是情感丰沛的人类却会因此难过。 尽管毫无意义。 这就是岑林计划受阻的原因——人类的感情用事。 人是惯于将一些本身不包含任何感情的东西赋予感情的。 他们觉得一棵树孤单,觉得落叶凄凉,他们喜欢这样做。 宴至接了一个电话,对钱汀说:“有个商场有人凭空消失了。” 钱汀:“什么?” 宴至:“一个丈夫报警说他老婆在试衣服的时候从试衣间消失了。” 两人只得急匆匆抛下这具尸体,赶往商场。 路上宴至问钱汀:“你看出来什么了吗?” 钱汀:“是恶魔在搞鬼,他激发了心心底的恶念,本来那个男人只是打算偷点小钱去网吧消遣的。” 宴至:“你知道的也太清楚了吧。” 钱汀眼神有些散,“因为他一直在说我不想这样的,我只是想偷点钱啊,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就这?” “还有一些不好形容的情感变化。” 既然不好形容,宴至也没有再问,等到了案发地点,宴至第一时间看向钱汀。 钱汀在四处张望,好像在寻找什么。 “我去里面看看。”钱汀对他说。 独自一人走进试衣间,钱汀脱掉之前忘记摘的手套,用手抚上墙壁,开始用心感受。 她活跃且散漫的精神能与他人残留下来的激烈情绪相接触,只要情绪足够激烈,就能将她带进当时的场景。 从科学角度讲,也可以认为是钱汀的意识与他人的意识发生了量子纠缠。 开开心心换着衣服的女士总觉得有人在看自己。 可是密闭的换衣间哪里有第二个人存在呢? 胆小的女士开始寻找诡异感的来源,她眼神四下瞟着,生怕对上哪里冒出头来的鬼魂。 因为着急把衣服换好,反而更加手忙脚乱,就在她受不了打算出去的前一秒,她对上了一个视线,一只藏在隐蔽小孔后的眼睛。 她从来不知道原来人在极度恐惧时是叫不出来的,她自认为的尖叫仿若蚊呐。 于是恶魔之手朝她伸来,浸湿的帕子捂住口鼻,不一会儿就能让人昏迷,她也不能例外。 也许犯罪者根本不在意她的死活,总之她像个货品一样被从暗门拖走。 她的丈夫就站在外面,仅仅一张帘子就隔绝了她所有的生机。 钱汀收回手,心中略感无奈,被他人情绪包裹的感觉着实不好受,更何况还亲身体会了这么一遭糟心事。 第189章 谁的错 “跑了。”钱汀踹开暗门对宴至道。 宴至:“………你是真踹啊?脚不是扭了?” 钱汀还怪感动,“没影响。” 钱汀想了想,“你们有没有会画犯罪分子肖像的?” 不会画画是个硬伤,是该把它提上日程了。 “这里没有恶魔的影响。” 钱汀捏着手腕思索的时候突然意识到——“那个女生家里,会不会有召唤阵?” 岑林曾说过,只有部分恶魔具有拟态的能力,可不论他们要抓捕的那只恶魔是否具有这个能力,他的移动方式依旧多样。 他可能扮做人类乘车,也可能有翅膀极速移动,还可能体型较小能扒在高速移动的汽车上跟着移动。 但只要他在移动,一路上就不可能毫无波澜。 一个在城市里造成了巨大影响的恶魔,可能会放弃这种机会吗?还是说他的智慧水平已经高到会克制自己的行为来避免抓捕。 钱汀掏出手机紧急给余笑打电话,“笑笑!你帮我问一下那个玩家,他们之前的抓捕过程有没有看到恶魔的长相?” 等待是最漫长的事,钱汀一等还要等两个,一是余笑的回信,二是等专家过来。 余笑的消息先来,“没有具体影像,只知道是个小型恶魔,大概一个消防栓那么大。” 专家还没等到,先等到了一通紧急的电话,距离商场一公里的小区里有一个疯女人在自家门口持刀伤人。 钱汀抢了宴至的证件,抛下宴至一个人朝那边跑去,空气中只留下这么一句话——“你一会儿来找我。” 宴至人都呆了,这行事作风有点过于豪放了吧。 距离一公里多,但直线距离不超过八百米,一路风驰电掣跑过去,拿着宴至的证件说服保安,乘电梯到达七楼。 电梯门打开的一瞬间钱汀看到那个女人握着菜刀,疯疯癫癫的样子。 钱汀一看就知道她不正常,但这种不正常,如果不是被恶魔引导,钱汀其实是乐于看到的。 旁边倒着一个不知死活的男人。 钱汀主动去安抚女人,她的眼神直勾勾看着女人,“别怕,没事了,安静下来好吗?” “你终于可以摆脱他们了,不是吗,安静一点。” 钱汀的能力的确能引导人的心灵,但她还不够熟练,当女人终于安静下来的时候。 一个抱着玩具的小孩从门后走出,看着女人颤巍巍的喊:“妈妈。” 钱汀吓出了一身白毛汗,恨不能自己动手把那小孩踹回去。 女人本来趋于平静的状态荡然无存,钱汀抱起小孩躲过来自母亲的劈砍,将人关进房间。 再次尝试安抚女人,“没事了!他以后都跟你没关系了!” 女人无动于衷。 钱汀此刻无法顾及这些话会对一个心智尚未成熟的小孩造成什么影响,因为她也很生气。 “他只是你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扒着你的血肉才能活下来的寄生虫,他是你苦难生活的开端?” “你为什么不拿这些话去诘问自己,你自己就是被父母强硬生下来体会人间疾苦的可怜虫,他就是强扒着你吸血的一坨烂肉吗?” “你生他是为了什么?不论是为了你高贵的爱情还是被人欺骗,他又做错了什么?” “你生他之前不知道怀孕是怎样的过程吗?你知道,但你决定生下他,却又因为之后生活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样而去责怪他。” “一位母亲,她没必要为孩子奉献一切,她甚至可以不爱她的孩子,但是她至少要明白,降生在这个世界上不是孩子的选择,是她的选择。” “你觉得自己被他绑住了一生,可你甚至都不爱他,你明明有无数次抽身离去的机会,是你自己放弃了。” 干脆放倒女人,钱汀说:“我觉得受害者有罪论是这个世界上最傻逼的理论。” “首先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但你也已经为自己报仇了不是吗?” 女人嚷着,“可那是我的孩子,我生下他凭什么不能杀了他,与其让他以后过的不好,还不如不要出生在这个世界上。” 钱汀被女人说的有一点点动摇,但是,“他现在是一个人,活生生的人,他可以自己选择自杀,但我不能看着你杀了他。” “像杀了那个畜牲一样。” “他没有困住你,困住你的是你自己,是你的懦弱困住了自己,是那个禽兽的暴力困住了你,没有人问过他愿不愿意来到这个世界上,如果真的不想要,怀孕的九个月里你有无数次机会杀了他,可是你没有,那你现在就不能把责任推到他头上。” “是啊,从你的角度来看,没有人是无辜的,他还是他的父母,你的孩子亦或你的父母,可世界不是围着你转的,你可以毫无顾忌的报复你认为的仇人,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我认为罪不至死的人死在我眼前。” 事情究竟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 宴至带着其他同事赶来,女人被拷住后没多久,从高层一跃而下。 钱汀抱着小孩,解答他的疑惑,“你爱妈妈吗,对啊,就像你爱妈妈一样,妈妈也爱你,她怕你独自跟着爸爸会受伤,怕你一个人过得不好,她怕的太多了。” “你太怕的时候是不是也会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 伴随着小孩的点头,钱汀继续道:“所以妈妈只是太害怕了,害怕的太久,行为就会不受控制,她误以为是你害的她要被爸爸打。” “你有没有保护过妈妈呀?有,对吗?妈妈只是误会了。” ---- “我是不是,没有妈妈了?” 钱汀眨下一滴泪,“嗯,妈妈自由了,她终于逃离自己害怕的生活了。” “你为她高兴吗?” 小孩哭的不能自已。 钱汀只是拍着他的背,哄也不哄。 宴至走过来,钱汀捂住小孩的耳朵,轻声道:“他怎么样?” 宴至:“死了,没有一刀命中要害,所以他是痛苦了很久才死的。” 把小孩放到宴至怀里,钱汀由衷发问:“这些楼为什么都不装防盗的那种栅栏?” 宴至:“我怎么知道。”说完他又小心翼翼问:“你还好吗?” “我有什么不好,就是这个小孩不知道怎办。” 边看着专业人员处理尸体,钱汀边对宴至说:“他们是自由恋爱结的婚,婚前她的丈夫很宠她,周到细心大方,虽然偶有争吵,但也甜甜蜜蜜。” “婚后,她丈夫的本性在逐渐暴露,大男子主义,重男轻女,觉得女人只是体现他能力的一种……方式,和房子、车没有什么区别,他所有的礼貌都只是手段。” “他从骨子里蔑视女性,这是男人的通病,他们会对女性符号心动,比如女性的性征,再比如超短裙一类的沾染色情的符号。” “依靠征服女人获得满足感,与此同时并不将女人放在同等的位置。” “女人和男人在他们心里就好像不是同一个物种。” 钱汀笑了笑,“那算什么呢?移动的子宫?生育工具?你知道吗?我从前的世界,很久以前有一个国家,希腊,我们一般称呼它为古希腊。” “古希腊蔑视女性到什么地步呢,只有成年男性可以被称之为公民,女人是污浊低下的,如果不是为了生孩子,公民们更愿意和未成年的男性交配。” “他们的爱高尚而伟大,而女人,只是满足性欲的对象。” 说到这里钱汀都觉得好笑,“为什么男人不能生孩子呢?高贵的男人应该无所不能啊,为什么要去折磨无辜的女性?” “如果男人能生孩子就好了,他们可以放肆的去爱,去满足自己的欲望,去传宗接代,然后不被期待的女孩子不用来到这个世界上受苦,不用叫招娣这种名字,她们可以在爱里长大。” 钱汀看着那具尸体,“他不是喜欢男人,只是单纯的看不起女人而已,等生下孩子,他觉得可以彻底绑住自己的妻子了,就开始了漫长的暴力行为。” 宴至复杂的视线落在怀里的孩子身上,“孩子有错吗?” “我不知道。” 有些对错,根本没有定论。 等处理完一切,宴至和钱汀站在屋内准备找一找召唤阵时,宴至问:“丁无嗟他们不是情侣吗?你对他们也?” 钱汀:“我没有偏见,我只是觉得任何人的爱都不应该伤害到其他人。” “你可以爱一个男人,一个女人,甚至一条狗,但你不能一边寻找所谓的爱,一边欺骗别人的感情。” “性别换过来也是一样,你不能又爱一条狗又希望它给你生个儿子吧。” 宴至:“…………你最好说的是性别换过来,你说的是人话吗。” 钱汀:“这不是性别换过来不好形容嘛。” 宴至强调,“好不好形容无所谓,但有一点,我不可能爱上一条狗。” 钱汀耸耸肩,“我想也是,跨物种的爱情还是少,我到现在为止也只见过某些梦男梦女幻想动物来报恩,还得是幻化成帅哥美女的样子。” “毕竟一条蛇愿意嫁给你,你也不可能愿意娶啊,说难听一点,生殖隔离还在那儿摆着呢。” 宴至认真思考片刻,“如果狗能变成大美女我还是愿意考虑一下的。” 钱汀朝他翻白眼,试图把话题扯回正途,“首先我们考虑一下,这个家里想召唤恶魔的除了那个女人也没别人了。” “所以召唤阵存在也该存在于她的物品上。” 宴至不理解:“这些事让专业人员来处理不就好了?” 钱汀死鱼眼:“你以为你们的人手很充足吗?” “案件都处理不过来,你信不信再不找马上又有新的电话打过来,我赌新案子现场距离这儿不超过十公里。” 三分钟后,叮铃铃—— 宴至:“恭喜你,赌对了。” “别说十公里,能不能超过一百米都够呛。” 钱汀打个哈欠,“隔壁楼啊,走起。” 宴至吓一跳,“我艹,你真会读心术?” 钱汀:“额………你原来一直不相信的吗?” 宴至有些尴尬,“也不能说是不相信,就是还没这么直观体会过。” 钱汀用一种看穿一切的眼神看着他。 宴至被盯的发毛,招呼她道:“走吧走吧,赶紧走,说不定一会儿还有时间回来。” 钱汀慢悠悠迈着步子跟上他,“你之前在心里嘀咕我我确实听到了,只是不想跟你计较。” 宴至下意识捂住嘴,内心哀嚎,艹啊。 钱汀也没太多心思理他,只自己盘算着,如果以后能找个世界实践一下让男人能生孩子会怎么样。 好像有点不太人道。 可是这么一想,这个游戏的存在也不人道。 嗯,道德感果然还是不要太强比较好。 隔壁楼的案件非常清晰明了,一名十二岁的女孩在午饭里投毒,杀死了自己的父母和弟弟,然后报警自首。 三人一起到楼上,就如同女孩所说,父母在看电视时毒发身亡,弟弟则是在自己的房间玩游戏时毒发。 宴至仔细检查过几人的身体,朝钱汀点头,“确实是中毒。” 然而钱汀根本不在意这些,她对几人的死因再确定不过了。 她只是问女孩,“为什么要杀了他们?” 女孩抿抿唇,钱汀有些后悔,她似乎能预料到女孩接下来的话。 就像原罪那一关里所有的孩子一样,他们惯会给自己找借口。 不,不该说是孩子,是所有人,都习惯了为自己不合适的行为找借口。 不论借口是荒谬,还是精妙绝伦,他们都乐此不疲。 钱汀很希望自己感应错了,也很想女孩给自己一个惊喜,哪怕是一句直白的——“因为他们不爱我。” 或者——“因为嫉妒。” 可是没有,女孩不遗余力的叙述自己的委屈,自己的不得已,自己的不能不。 她可以毫不犹豫叙述这些年的委屈,同时耻于承认自己的的内心。 没有人会像钱汀想的那么做的,那样太傻了。 无法对自己的行为涂脂抹粉粉饰太平太让人羞耻了。 这个女孩很优秀,她已经足够优秀了,至少,她承认了自己的罪行。 “你召唤了恶魔。”钱汀直白道。 “是的。”不出所料,女孩承认了这一点。 第190章 正义 钱汀想了想道:“恭喜你,召唤成功了,现在你应该不需要它了,它救不了你,也没办法为你脱罪,更不能帮你杀了我们。” “能把召唤阵给我们吗?” 钱汀自己也会说这种圆滑的话,“我们很需要它,你也知道最近的局势,我们不想再看到无辜者遇害了,当然,你的父母并不无辜,我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拿到召唤阵,将女孩送上警车,宴至终于把憋了许久的问题问出来:“你认真的?只是父母偏心一点就把父母都杀了,你真赞成这么做?” 钱汀长出一口气,无奈的看他,“我只是好累,说教也是很费劲力气的,不如顺着她。” 宴至:“你这时隐时现的三观让我很忧心啊。” 钱汀望着远方,“你们专家的速度也很令我忧心。” “他再不来,人家都要跑出省了。” 叹口气,钱汀无奈道:“我们回去一趟。” 回到局里一看,好嘛,专家根本没打算出发。 钱汀沉静的看向宴至,“他们是不是打算放弃挣扎了。” 宴至:“你不要代入感那么深………” 话还没说完,钱汀冲进去踹翻了专家的桌子,宴至拉着她,那边抱着暴怒的专家。 宴至拦不住暴怒的钱汀,钱汀指着专家鼻子骂:“你可以不把人命当回事!可以没有任何信念!但你至少要为自己的工作负起责任!” 宴至好不容易把钱汀拖出去,低声对她道:“公安系统还没有瘫痪,你这么干是想把自己也搞进去吗?” 钱汀淡淡扫他一眼,“快了,帮我拖延一下,这个画像我今天一定要画出来。” 宴至被她说的快了这两个字震在原地,两秒后才反应过来去帮她劝自己的同事。 钱汀尝试自己能力的第二种用法——压制。 屋内所有人一瞬间平静下来,宴至一句卧槽憋在嘴里,钱汀扭头对他说:“控制不了他们,只能让他们平静下来,脱离压制后情绪反扑也是有可能的。” 钱汀先是不情不愿给专家道了歉,安抚走其他人,开始专心和专家沟通。 外面吵嚷依旧,大街上持刀伤人的,裸奔的,强暴的,还有连环车祸,故意撞人,汽车行驶过程中朝外抛掷大型物体的。 乱象横生。 有人拿着画像去调监控抓捕凶手,宴至此时凑到钱汀身边问:“你又发现了什么?” 钱汀:“你同事,很壮的那个,前两天在小巷子里捅了个人。” “那个,家暴。” 一一指出他们的恶行,钱汀满脸无辜看着宴至。 宴至仰头看天,“我就知道……” 钱汀仰头看天,没忍住笑了一下,一个充满讽刺的笑。 * 丁无嗟三人来到苏茵工作的大楼。 往里走了一段,丁无嗟侧身遮住余笑。 余笑:“怎么了?” 丁无嗟微微蹙眉,“有人一直在看你。” 余笑低头看看自己今天的装扮,全身运动服,还戴着帽子遮阳,进来也忘了取。 她示意丁无嗟没事,“看就看呗,也不会掉两块肉。” 但从丁无嗟那么说以后,余笑就格外注意投到自己身上的视线,这些视线太过熟悉,她总会下意识忽略,可真要去注意,也是无处遁形的。 三人几乎没费什么波折就找到了一位愿意告诉他们真相的女员工。 她自述和苏茵关系平平,只是看不惯公司里的陋习。 上级打压下级,用语言,用行为,虽然没有真的动手,但是会给人造成很大的心理压力。 大约就像不幸福的小孩,母亲一扬手他就知道要挨打,会下意识的瑟缩一样。 上司一开口就让人感觉恐惧。 “经理手不干净,他就喜欢占那些小女生的便宜,好欺负又好骗。”说到这里女人冷笑一声,“遇上放得开的就拿加薪升职哄骗人家,上床的时候再拍点照片,那女孩就再也翻不出他的手掌心了。” 她点了一根烟,深吸一口缓缓吐出,“苏茵也是,被他看上了,欺负,职权骚扰,施加压力,时不时再吃点豆腐。” “她跟我哭过一次,”女人猛吸一口烟,指尖发抖,“我告诉她……” “我说,再忍忍就过去了,你不是还有妹妹要照顾,等到……等到新的实习生进来,你就自由了……” 女人没有哭,也没有忏悔,她只是沉默的抽完烟,又沉默的离开。 严承云把手机递给丁无嗟,页面上赫然写着,保安队长性侵53岁保安阿姨。 配的图也极为熟悉,就是这栋大楼,名字也一样。 丁无嗟:“日!” 余笑捋一捋头发,“这是什么化粪池吗?怎么什么屎都收。” 先前不好戳人家的伤疤没有阻止对方离开,现在他们又找到一个人询问苏茵死的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 那是一个平常的上午,他到的时候苏茵就已经坐在工位上了。 她呆愣愣的,像是一只没有灵魂的木偶,经理也少见的没找她麻烦。 然后中午,她站在了天台上。 “我看她在犹豫的,有人提到了她的妹妹,她已经想下来了。” 但没有人能阻止所谓众口铄金的正义。 他们叫嚣着让她跳下来,让她不要浪费时间,好像人多一点,就可以理直气壮藏在人后对着无辜的人宣泄自己对生活的不满。 告别这位同事后丁无嗟大步朝外走去。 余笑问:“干什么?” 丁无嗟:“调监控,看看她自杀的前一天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有查查看当天的一些影像。” 余笑:“没必要吧,很清晰了,经理在前一天晚上肯定对她做了些什么,第二天她也是在围观群众的哄闹里跳下去的。” “人人都是杀人犯,没什么好说的吧。” “那句话怎么说的,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除了我们,没有人在意她是怎么死的,调查的明明白白又能怎么样,这个世界本身就岌岌可危,谁还会在意这些真相。” “她已经死了,亲人也都不在了,这些迟来的正义对她来说毫无意义。” “只是对活人的安慰而已。” 丁无嗟道:“有人在意的啊,总有人是在意真相的。” 余笑偏过头,“这只是一个游戏。” 丁无嗟:“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要有这种关卡?我总是听你们说游戏有多恐怖,有多残忍,它就是想让玩家死,可那样的话随便用个怪谈故事不就好了,为什么要有这么详细的世界线,这么复杂的背景。” “总是有意义的吧,也许它只是一个游戏,但我们在这里付出的感情都是真的。” 严承云打断两人,“可是,经理违法了。” 丁无嗟一拍手,“对,就是这个!我们怎么能看着这种行为无动于衷呢!” 刚回到一楼准备联系物业,外面突然传来好大一声响,紧接着外面突然骚动起来,丁无嗟扒开人群看了一眼,是最开始和他们说苏茵事情的女同事。 她跳楼了,没有一点点犹豫,甚至都没有人群聚集,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她干脆利落的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我艹……”丁无嗟人都懵了。 余笑难得有擅长一点的事,“如果我没猜错,她曾经也是职场性骚扰的受害者,所以她才知道等来了新人就自由了。” 严承云不解:“可这真的是自由吗?” 余笑:“相对来说的自由,对她们来说也难能可贵了。” 丁无嗟看向两人,“走吧。” 报警电话打了过去,丁无嗟提了一嘴自己想查这栋大楼的时候,被同事厉声呵斥,“傻吗你?上面说了多少次了这栋楼的事别管。” “你等着,我马上到。” 丁无嗟脸色难看挂掉电话,“这里面水好深啊。” “不过,一栋楼能牵涉什么?” 余笑不在意道:“说不定整栋楼的租客都是某个势力的关系网呢。” 丁无嗟听来竟莫名有道理。 不顾同事的反对,丁无嗟拷走了经理将苏茵强拖进厕所的监控。 余笑不顾丁无嗟严承云二人的反对,换了身衣服去套话,被恶心巴拉的保安摸了好几把才知道这栋楼里经常有这种事。 其实在这里工作的人都习惯了,可是没人敢说出去,更何况即使说出去也不会有结果,所有的事情都能被压下来。 余笑套完话立刻抛弃保安朝丁无嗟同事走去,假装跌倒手抚上对方手臂,柔弱道:“我只是找他打听点事,那个保安看我的眼神好吓人,警察先生,您能不能保护我?” 她这一系列操作看的丁无嗟目瞪口呆,“她怎么这么专业。” 严承云:“可能做的多了?” 丁无嗟作势轻拍他一下,“怎么说话呢,一会儿笑笑姐把你撕了我可不帮忙。” 没一会儿余笑便成功和同事打好了关系,成功从他嘴里问出来,这栋大楼背后是某个体制内的干部,而且好像还不止一个干部。 同事离开后,丁无嗟惊诧问余笑:“你怎么做到的?” 余笑:“他能毫不避讳在电话里说别管这栋楼的事,说明要么这件事不是什么机密,要么他比较蠢。” “蠢男人最好拿捏,把他们哄的飘飘然了,什么话都能说出口。” 丁无嗟嘶了一声,“作为一个男人,我感觉被捅了一刀。” 余笑嫌弃看他一眼,安慰道:“多被捅两刀就习惯了。” 严承云也安抚的拍拍丁无嗟。 丁无嗟语速飞快道:“宝贝你不要表现的自己不是个男人一样。” 严承云:“但我没感觉受伤。” 丁无嗟西子捧心,“……我脆弱。” 严承云安抚的摸摸他的胸口,“没事了,乖啊。” 丁无嗟的心情五味杂陈,有点开心,又有点恶心。 余笑在一旁做作的呕了一声,“小情侣注意着点,不要伤害无辜路人。” 丁无嗟:“笑笑姐,你知道你刚刚的样子对我伤害有多大吗?” 余笑:“没有你这个弟弟,我是为了谁?” 丁无嗟讨好道:“错了错了,都是为了我们,我俩的错,我们回去被窝里自己玩。” 余笑差点把墨镜摔他脸上,她痛心疾首问严承云:“你就任由他这么胡说?” 严承云茫然道:“没有胡说啊。” 至于查出背后的保护伞是谁这么艰巨的任务——丁无嗟:“我觉得可以交给阿汀。” 阿多来:“别想。” 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丁无嗟一跳,“什么玩意儿!?” 阿多来:“是我,阿多来。” 丁无嗟:“你刚刚说什么?” 阿多来:“我说,别想着让阿汀去查了,这部分不在关卡的范围里,你要是想知道,等闯关结束之后我把资料传一份给你。” “你也许可以查到他做了什么,但他本人现在不在这座城市里,其他城市的力量你也调动不了。” 丁无嗟嘲笑道:“你们游戏不是很真实吗?怎么还有地图边界呢,也太扫兴了吧。” 阿多来用生无可恋的声音道:“还不是那几个破病毒,都把好多关卡数据搞崩了!真的要被气死,那群人太过分了!” 丁无嗟眉头一皱,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什么病毒?什么人?” 阿多来气愤道:“还不是玄黄那帮人,在控制主控中心之前还派了卧底进来!他们携带了好多病毒!还有我们那个风流成性的渣男,要不是他控制不住自己,那群人根本没办法把病毒安插在重要的数据流里。” 丁无嗟听的出来阿多来很生气,“我知道你很生气,但你先不要生气,能不能具体说说什么情况?” 阿多来:“就是那群人带了病毒进来嘛,搞的游戏现在一团糟,我们的一个工作人员喜欢在关卡里猎艳,就让他给撞上了!” “他还说什么遇到了真爱呢,那个女玩家植入完病毒就自杀了。” “要不是游戏里全凭长夜大人操控,还真就让她给逃了!” “就算控制的及时,好多关卡也乱起来了,经常出现数据崩盘,或者npc行为异常,长夜大人和我忙的焦头烂额。” “还要关心阿汀的事,即使是大人也会出乱子,我现在根本不敢见阿汀。” 丁无嗟:“什么意思?当时不是长夜带着阿汀去锻炼吗?” 阿多来沉默一阵,“是这样没错,但大人没有时间的时候就会让院长帮忙带一带阿汀。” “院长,她有点,疯。” 第191章 (上)闲逛 丁无嗟无语道:“我请问呢,你们这有正常人吗?” 阿多来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余笑摇摇头,“可怜的阿汀。” 阿多来试图转移话题,“反正,反正外面的数据都崩了,你查嘛,查到崩的地方我也没办法。” 说完阿多来就溜了,非常迅速,任丁无嗟怎么喊也不回应。 丁无嗟三人面面相觑,余笑问:“那我们还查吗?” “查啊,找个外援。” 丁无嗟一个电话把岑林叫到自己家里。 五个人相对而坐的时候,丁无嗟也没想到岑林竟然真的能回来。 毕竟他只嗯了一声就把电话挂了。 丁无嗟抬手拭泪:“没想到你竟然真的来了,孩子长大了。” 岑林:“………………” “想查什么。” 丁无嗟把具体事项告诉岑林。 岑林:“哦,我查过,那栋楼埋过几个色欲恶魔,影响比较大。背后是一个市级干部,是历史遗留原因,和恶魔没关系。” 余笑震惊鼓掌,“你还有什么是我们不知道的?” 丁无嗟:“为啥不早说?” 岑林:“你又没问。” 丁无嗟:“好耳熟的一句话。”视线缓缓移向严承云。 “你俩是亲兄弟吧?” 岑林:“表的。” 余笑要被这群说瞎话不打草稿的人笑死了,就听严承云说:“我怎么记得是堂的?” 岑林坦然道:“你记错了,你小叔生不出我这么帅的人。” 丁无嗟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你俩还有交情呢?” 岑林:“教过表弟一点知识,你想知道?” 丁无嗟直觉他没教什么好东西,摆手道:“别了。” 李如奕看着他们互动,突然想起来,“不然我们去帮宴至他们吧。” 丁无嗟看看表,“这个点也该下班了。” 余笑:“你真觉得他们能准时下班?” 丁无嗟:“阿汀不一定,宴至………” 李如奕笑着接话,“他跑的比谁都快。” “嘟嘟嘟——喂,怎么了?”钱汀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岑林:“需不需要帮忙?” 钱汀想了想道:“不用吧,你们想干活可以自己来,我要回去睡觉了,困死。” 丁无嗟:“来我家啊,哥给你煮面条吃。” 钱汀:“哥,我可以吃肉吗?” 丁无嗟:“可是你现在敢吃外卖吗?” 钱汀:“说实话不太敢,万一下个毒,那不全灭。” 岑林:“谁会做饭?” 丁无嗟看严承云,严承云看岑林,岑林看余笑,余笑看李如奕………… 李如奕:“我只会烤肉。” 余笑:“不会,想死可以尝尝。” 岑林:“嗯……我会加热吐司。” 严承云回看丁无嗟。 丁无嗟:会最多的竟然是我。 钱汀:“我会啊。” 长叹口气,钱汀道:“你们把食材准备好吧,我回去做。” 丁无嗟感动道:“阿汀,没了你哥可怎么活啊。” 钱汀:“凑合活。” 余笑也万分感动:“所以你当初端给我的咸奶茶是故意的。” 钱汀极力否认,“绝对不是!是克玛,他把糖和盐放错了。” 余笑:“我回去就问克玛,如果不是他的问题,我就拆了你。” 钱汀非常自信,“如果是他呢?” “把他送去返厂。” 等待钱汀回来的时间,几人一起去逛了超市,除了岑林。 李如奕在路上跟几人聊天,“我看岑林很在乎你们的样子,但你们的相处模式好奇怪。” 丁无嗟不可置信:“你说谁?在乎谁?” 李如奕奇怪道:“岑林啊,他一接到你们的电话就往回赶。” 丁无嗟捂嘴感慨,“我竟然有点感动。” “他当时在干什么?” 李如奕:“正准备教训两个混混。” 晚饭后丁无嗟悄悄跟钱汀说了这件事,钱汀看着岑林问:“林崽,听说你下午特别配合,都要把丁哥感动哭了。” 岑林:“?” 钱汀:“就是抛下手头上的事赶回来。” 岑林:“哦。” 丁无嗟忙问:“怎么样?” 钱汀:“他觉得那件事又不是什么大事,但是不回来一定会被你叨叨,不如回来。” 偷听的李如奕:浪费感情。 不过岑林给她的感觉并不是这么听话的人。 下午,两人一起出发。 主要由岑林引导,李如奕就一直跟在岑林身后闲逛。 先是围观了一群不良青年街头斗殴。 岑林点着里面一个黄毛道:“看到没,那是我老大的小弟。” 李如奕噎了一下,“那,那你很厉害哦。” 岑林偏偏头,“谢谢夸奖。” 就是这个时候李如奕才发现岑林一直穿着校服。 没逛一会,两人便被几个小混混堵住勒索。 其中一个笑的猥琐,调戏道:“小弟弟,这是你女朋友?在女朋友面前也不想丢脸吧,老老实实把钱交出来,不然我就扒了你的裤子,也让你小女朋友看看你的怂样。” 李如奕:“???” 岑林自然而然挽住李如奕的胳膊,“姐姐,你快保护我,我小小年纪就和你在一起也是很辛苦的,你真的忍心看我被他们这么对待吗?” 不止李如奕,在场所有人都一阵恶寒。 李如奕试图扒拉开岑林的手,一边掰一边说:“姐姐是走脑力路线的,你先松开。” 岑林泫然欲泣,委屈道:“姐姐……” 李如奕这时候发现岑林长的是真不错,只可惜——她一边往外拔胳膊一边道:“你放开我!” 就在小混混热闹看够了,不耐烦上来扯自己的时候,岑林突然发难,不知道从哪里抽出来一根棍子猛抽在他头上。 李如奕一阵头疼,刚刚那不会是头盖骨碎裂的声音吧?? 男人软倒在地上,岑林没有看他,李如奕也没有。 岑林给她递了个眼神,李如奕掏出枪,毫不犹豫按下扳机。 等看到岑林拖着几具尸体扔进一个黑漆漆的洞口,李如奕才真正震惊,“你怎么知道这里有?” 岑林:“入侵系统。” 李如奕面无表情为大佬送上自己的掌声,完全不知道这个人什么时候进行的这么复杂的行为。 毁尸灭迹结束的岑林像个真正十几岁的小孩一样,活力四射跑进奶茶店买了一个冰淇淋,没有李如奕的份。 李如奕冷漠道:“我不介意你扮成小孩子,但能不能不要那么做作,刚刚我差点以为我要吐出来。” 岑林:“哦。” 第191章 (下)道德 给自己也买了一个冰淇淋的李如奕,走出一段发现袖子被人拉住了。 岑林乖巧看着她,“给我买杯果茶。” 李如奕:“哦。” 路过一个画着奇怪阵法的小巷,岑林善意的把阵法中央躺着的尸体送进了恶魔的标记里。 李如奕欲言又止,岑林淡淡道:“说。” 李如奕:“我觉得这个阵法,应该有什么意义吧?” 岑林望天想了想,似乎是在措辞:“童话书里的邪恶魔法阵都这么画。” 再一次遇到几个找麻烦的混混,丁无嗟的电话就来了,也算是做了件好事,拯救混混于水火。 之后钱汀问李如奕:“姐姐,你觉得对岑林来说什么叫做重要的事?” 李如奕:“满足自己内心的欲望,演戏也好杀人也好,总之随心所欲。” 钱汀摇摇头,一脸高深莫测道:“不对哦姐姐,是闯关,林崽最大的目的就是闯关,没线索在街上乱晃和回来帮丁哥对他来说毫无差别。” 说完钱汀探过半个身子安抚岑林,“不过当然了,岑哥你真的,我哭死。” 岑林冷笑。 钱汀哭着扑上去解释自己不是骗子。 闹着闹着钱汀就睡着了,严承云给钱汀盖了被子,其他人收拾收拾东西,也各自找了位置睡觉。 什么?你问为什么是严承云? 余笑自己都不盖被子你还能指望她贴心到哪里去。 岑林表示:什么?人不盖被子竟然会生病?真是不可思议。 至于咱丁哥,只能说严承云手快一步。 第二天,传来的第一条消息就是昨天被绑走的女性被人抛尸在马路上。 根据监控来看,是裹着床单直接被从车里扔出来的,身上多处骨折创伤,不用检查就能发现,该名女性生前遭受过性侵。 急匆匆洗漱好一行人赶往法医鉴定中心。 钱汀看着那具盖着白布的尸体道:“我是不是该抱着她痛哭一场?来纪念我逝去的纯洁灵魂。” 余笑无语:“宝,别玷污纯洁这两个字,少看点复仇向的电视剧,可以吗。” 钱汀没有哭,她也没有资格为这个陌生女人痛哭,需要哭的,只有她的父母和丈夫。 白布好像被晕湿,渐渐变得透明起来,钱汀按下白布的一边,阻止丈夫掀开白布。 “也许看不到更好。” 但在丈夫的坚持下,最终松开手让出位置。 钱汀一个人出去蹲着,结果一转身发现身边蹲了一串人。 “你们干啥?” 丁无嗟:“你干啥我们就干啥。” 钱汀面无表情吧唧一口亲在余笑脸上。 丁无嗟不屑道:“就这?” 就在余笑极度防备之时,他在严承云嘴上亲了一口。 余笑:“……你要不还是亲我吧。” “不合适笑笑姐。” 等那位丈夫发泄完内心的崩溃,认领完尸体钱汀将他拉到一个隐秘的角落,递给他一张纸条和两张照片。 “怎么做是你自己的选择。” 钱汀走出去正好撞上丁无嗟,丁无嗟低声对她说:“你这是在诱导犯罪。” 钱汀:“我不在乎啊,我又不会回到正常的世界,无所谓的吧,换成你也会这么做的吧。” 丁无嗟摇摇头,“阿汀,你可能只看得到他的妻子出了这种事,可我要告诉你,他身后可能还有两个家庭,甚至可能还有一个孩子。” “他如果不管不顾做了这种事,那些老幼该怎么办?” 丁无嗟少见的温和,循循善诱劝导无辜的羔羊。 钱汀委委屈屈垂下眼:“可是法律不该是弱者的限制法则,强者的通行证书。” 丁无嗟劝诫道:“我从来不是法则的坚定拥护者,从有人破坏规则而规则对此无能为力的那天起就是,但我们不管做什么都要有底线。” “一味的被愤怒支配,只能成为愤怒的傀儡,你不喜欢这样的对吧,你不是最喜欢自由?” 丁无嗟看着沉默的钱汀叹口气:“我知道你听不进去,但是,没关系,你好好想想我最开始说的好吗?” 钱汀点点头。 丁无嗟接着道:“我想正式邀请你,以后来我们的世界做客,不过可能要久一点。” 钱汀还是茫然,但她想了想道:“我可以帮你们,只要帮我做一个小傀儡就好了。” 丁无嗟郑重强调:“我不是因为你的能力才邀请你的,是因为我很希望你能来我家里做客,而且你也可以见见我的其他朋友。” 钱汀重重点头:“好!” 丁无嗟:“严承云家就不用去了,太糟心。” 钱汀浅浅露出一个笑。 丁无嗟看见了,赶紧道:“你都不知道他家里多过分,真的是…………………” 钱汀跟着丁无嗟一起来到会客室,钱汀认真对众人道:“我在思考一件事情,我能不能通过恶魔留下的标记感知他此时此刻的反应呢,说不定会有帮助。” 岑林不屑道:“这和大海捞针有什么区别?” 岑林看向丁无嗟:“真不懂你在坚持什么,法律,道德,还是什么莫名其妙的底线?” 丁无嗟:“我只是觉得,人不论做什么事,都不能不择手段。” 余笑拆台:“你还不算不择手段啊?” 丁无嗟破罐子破摔,“就是因为那件事比较不择手段,所以其他方面道德感比较强。” 余笑慢悠悠,时不时还嘶上一声,“你是说……你道德水平高?你在我们这个恶霸小团体里说自己………道德水平高?” 丁无嗟:“恶霸不配拥有道德吗?” 钱汀:“不,是道德不配出现在恶霸身上,不过哥你确实很有一些道德啦。” 丁·恶霸·无嗟:“嗯…我矫情……你们不矫情的话去大街上砍人。” 钱汀:“我比你还矫情。” 余笑:“我一向倡导爱与和平。” 岑林站起身就往外走,被钱汀抱着腰拖回来,“在开玩笑开玩笑!” 第192章 (上)happy ending 宴至问岑林:“你这个得喂几天啊?” 岑林:“多喂几天总没错。” 丁无嗟举手:“提问!” “把恶魔喂的太强了打不过怎么办?” 岑林:“不存在这个问题,下一个。” 钱汀举手:“提问!我如果找到了别的方法你能不能配合我?” 岑林:“可。” 回到警局一看,三分之一的警员没到。 钱汀摊手道:“我就说吧。” 又是忙碌的一天过去。 第四天,钱汀终于分析出了恶魔现身的规律。 当晚,钱汀用警局的系统查了近十年来家暴的案子,以及性骚扰的案子。 让岑林帮忙做了个小软件,顺便查了所有关于这两点的报道。 所以从根本上来讲,钱汀的计划完全是由岑林完成的。 “感恩的心,感谢有你。” 忙碌一天的岑林:“…………………加钱。” 钱汀拍拍胸脯豪气道:“把我加给你,去丁哥那玩完,到时候我陪你一起去完成你的雄心壮志!” 岑林:“不要你,把长夜或者阿多来借给我。” 钱汀:“大哥那是俩活生生的人,我说借就借的吗?” 岑林挑眉,“你去,求求你长夜爸爸。” 钱汀:“你听没听过志气这两个字?” “没有。” 钱汀:“那你听没听过脸这个字?” 岑林:“你要说什么?” 钱汀:“我要脸,你自己去。” 没谈拢的两人不理对方。 钱汀指着那些红点点道:“我猜测,这只恶魔会出没在家暴和性骚扰受害者画出的召唤阵里。” “可能因为召唤它出来的人刚好沾了这两点吧。” 是滴,家暴,苏茵和苏洋姐妹俩幼年曾遭受过家庭暴力,邻居看不下去报警,所以留下了档案,幸运的是没过多久父母双双去世。 不幸的是孤儿院的院长是个变态,恋童癖且有暴力倾向。 “所以它只能在这两种召唤阵里移动。” “而且从这两天来看,恶魔会先挑选一个方向的召唤阵,然后跟随召唤阵的路线移动,其中有部分随机性,但基本是在一个方向范围内移动。” “所以,我认为我们可以在每天第一起案件发生后,迅速赶往附近所有恶魔可能移动的地点。” “守株待兔。” “如果能找到召唤阵更好,直接就能抓到恶魔。” 宴至:“他们不会承认画过召唤阵。” 钱汀看了眼丁无嗟,小心翼翼道:“我们可以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宴至往后一靠,眉心轻皱,说:“其实我一直想问,但又觉得有些冒犯。” “但都到现在了……” 余笑跟李如奕吐槽:“好矫情一人。” 宴至黑线道:“我就是想知道!路上那些人,都乱成那个样子了,你怎么知道他们没有受到恶魔影响呢?” 说的是你怎么知道,意思是你怎么敢肯定。 钱汀冷静看着他,冷淡道:“他们和我们受到的影响是一样的。” “那我问你,为什么你没有拿着刀去大街上砍人呢?” “你不用帮任何人开脱,他们的确受到了影响,像是白天那个人,可他受到的影响甚至比不上旁边的女孩,为什么在砍人的是他而不是那个女孩?” 宴至:“你是说每个人都受到影响了?” 钱汀:“对。” “你看,当你不知道自己被影响了的时候,你没有感觉到一点异常,但当你产生自己已经被影响的想法后,你就会不自觉为自己的行为开脱。” “我的一切不合理行为都是因为我被恶魔蛊惑了,那不是我的本意,我本人还是和以往一样善良。” 宴至:“别拿我举例。” 钱汀:“就像戴着头套强奸妇女的村民一样。” “戴上了面具,于是撕下了伪装。” “他们找到了借口,所有的恶意都有了宣泄口。” 宴至:“最后一个问题,你怎么确认第一起案件发生?” 钱汀看向岑林:“岑林能获取所有目标区域监控,只要有监控,我们所有人一起盯着。” “不是特别多,不用害怕。” 钱汀:“接下来就是抓捕恶魔的工具。” 说着她看向余笑:“能联系上他借两个吗?” 余笑比个ok。 某位不知名男玩家动作非常迅速,半个小时后给他们送来了八个笼子。 “一个要求,带上我。” 钱汀:“ok。” ——第二天—— 第一起被监控到的案件发生后,所有人迅速分散到周围几个地方。 丁无嗟开车进小区,车前盖上突然跳上一只白猫,它好像只是在车上借力,转眼就消失不见了。 赶到地点的时候,女人正在剁自己的丈夫。 嘴里念叨着,“包饺子包饺子,让你吃饺子……” 丁无嗟深吸一口气,还是来晚了。 他没有去阻拦女人,只是捂住了闻声出来的孩子的耳朵以及眼睛。 每一个档案他都看过,如果知道那个男人曾对她做过什么,大约就不会再去同情了。 看了这么多案件,丁无嗟第一次认为,男性这个身份让自己蒙羞。 他们惯会用爱用孩子去绑架一个无辜的女性,从而让女性放弃自己应有的权利。 他们洗脑女性,pua女性,让女性习惯贬低和羞辱,习惯本来不应该承受的苦难。 丁无嗟看着怀里的孩子,想起钱汀说:“女人总是因为心软留下一个孩子,可她们不爱那个孩子,也无法挣脱那个孩子。” “那是自己给自己上的枷锁。” 丁无嗟安置好孩子,在女人执着于剁肉的时候快速翻找了屋子。 书架上一本书落在地上,旁边落着一张纸,上面画着召唤阵。 丁无嗟收起召唤阵,对通讯那头的人道:“已经跑了。” 让为数不多剩下的警员来处理这边的事,丁无嗟赶往下一个场所。 半小时后岑林道:“抓到了。” 众人:“啊?” 岑林绑架了夫妻两人,拿枪抵着妻子的脑袋问出了召唤阵的位置。 自己往那里一坐,把召唤阵摊开在茶几上。 恶魔出现的时候被他一把抓住扔进笼子,全程不超过五秒。 岑林在丈夫洋洋得意的贬低妻子的时候,朝他开了一枪,正中心口。 迅速到在场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 “不用谢。” 但他没有帮妻子解开绳子,因为他认为自己绑的一点都不紧,如果连这点东西都挣脱不开的话,很难想象她以后能拥有独立自主的生活。 第192章 (下)那不是强大,是麻木 把恶魔送往抓捕中心的时候,岑林保护的很严密,恶魔没有逃脱的可能。 具体表现在——岑林将铁签一根根插进笼子里,剥夺恶魔的活动空间。 到达目的地时恶魔连脖子都不能再轻易扭动一下。 李如奕看到恶魔大惊道:“咪咪?!” 其他众人:“???” 李如奕崩溃道:“这就是我说养的那只猫啊!” (顺带一提,丁无嗟捡到的那只在宠物店寄养。) 好了好了,不管发生了多么曲折的事,最终还是恶霸团体还是成功通关,可喜可贺。 几人交换了游戏中的联系方式。 恶魔交上去的时候系统播报响起。 【恭喜玩家通关。】 其他人进任务结算页面,恶霸小团体直接回家。 是的,长夜已经懒得敷衍他们了。 丁无嗟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抓着钱汀去看病。 查了一圈发现——“什么?没有心理医生?” 怒而找长夜理论的丁无嗟被长夜反问:“你为什么会认为这里有心理医生呢?” 丁无嗟:“正常一点的地方是会有的吧,果然你们这里一点都不正规。” 长夜官方道:“我们正在逐步走向正规化。” 丁无嗟无奈问道:“那阿汀怎么办,这件事我真的要说说你,她现在疯的一批,你给她找的老师呢?让你们带孩子真是日了狗了。” 长夜默然片刻,“我重新评估了一番,觉得他不是很合适。” 丁无嗟:“为什么?” 长夜:“因为他是我的老师,而我没能成为一个合格的家长。” 一提到这丁无嗟就生气,“何止是合格的家长啊,你都快是恶魔家长了,有教小孩杀人的吗?你不能只教她自保,你还要教她怎么做人啊。” “你知道阿汀在关卡里发生了什么吗?她都快成一块木头了。” “受伤了也不会痛的是疯子,是木偶,不该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她该有哭的权力,也许你的教导让她有了反抗的能力,但同样让她不想反抗。” “因为不疼是不需要反抗的,那不是强大,是麻木。” 丁无嗟垂眸,“外面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意外?你才会这么迫切的希望她成长起来。” 长夜摇头,“只是通道恢复后阿汀需要去司狱的原世界一趟,我怕司狱的兄弟姐妹对她不利。” 丁无嗟:“要不要让阿汀休息一段时间?” 长夜:“我觉得不和人接触只会加重她的病情,能不能请你帮帮我,教一教阿汀。” 丁无嗟:“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 长夜:“你愿意吗?” 丁无嗟:“我妹我能不愿意吗?先说好,咱俩各论各的。” 跟着一起来的余笑悠闲坐在旁边的沙发上,偷长夜的酒喝。 长夜:“那不是我的,不过随便你喝。” 余笑:“你们要不要问问她自己的意见,不过阿汀对情感的需求有点强,还喜欢七想八想,你们忽略她了?” “长夜,不是我说你,做不到就别给人希望,尤其是小孩子。” 丁无嗟持不同意见,“虽然长夜做的确实不对,但我觉得小孩最重要的是独立。” “不能总是想着谁爱自己谁不爱自己,讨好别人获得喜爱,归根结底源于权力的缺失。” “她不认为自己有和别人平起平坐的权力,不认为自己可以发脾气。” “一个孩子这么做,不会是因为她懦弱,只会是因为她身边所有人都告诉她你不能这么做,你没有权力这么做。” “你发脾气是不可理喻的,你不听话就不讨人喜欢,不讨人喜欢就会被欺负,你不该哭不该开无意义的玩笑。” “所以一个人本来生而就该拥有的人权,和作为一个人被陌生人尊重的权利,变成了只有被爱才会获得的东西。” “不论亲情友情爱情,她就只能挣扎在其中,在爱与被爱里斡旋。” 丁无嗟问长夜:“你觉得我分析的怎么样?” 长夜作为唯一一个完全了解钱汀过往的人,此刻无法反驳。 那是一个正常但压抑的环境,人的权力在不知不觉间被消磨,但比起男人,女性确实更受压迫,尤其是一个没有父母年纪尚小的女孩。 余笑感叹道:“很恐怖啊。” 丁无嗟否定了长夜所做的一切,“你不合格,不论是作为一个父亲还是一位长辈,甚至是作为朋友。” 本来丁无嗟是不想骂他的,奈何情绪上来了。 “你好像很爱她,好像很尊重她,但同样很假,就像我玩养成小游戏一样,隔三差五看两眼,就是我对游戏里的小人最大的安慰。” 丁无嗟靠上椅背,手指轻敲着桌面,“是因为她不是你想要的女儿吗?还是因为她不符合你的期待?” 长夜:“没有,我只是……” “你只是第一次,你只是不懂,每个人都会找理由为自己开脱,我也会,我没有切实关心到她,她可能因此不开心。” “我可以责怪她,把责任都抛给她,质问她为什么这么敏感。” “但难道她就没有生气的权力吗?任何人可以为了任何事生气,这是他们的权力,我们要想着去解决问题,而不是告诉她你不能因此生气。” 严承云姗姗来迟询问余笑他们两个在干什么。 余笑幽幽叹口气,“两个没用的垃圾男人在推卸责任。” 丁无嗟&长夜:“……………” 余笑拿了几瓶酒放在桌上,“喝点儿,冷静一下。” “她是没有自己的思考能力吗?” 看向丁无嗟:“按你的说法,她有独立思考的权力。” 看向长夜,“你们两个就不要瞎猜人家的心思了,想知道就老实的去问她啊。” “想怎么引导是你们自己的事,但是别把她当成一个需要你们保护、劝诫的小孩子。” “自己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还想着教人家。” “诚挚建议你们考虑一下我的提议。” 说完顺了两瓶酒走了。 长夜:“她什么提议?” 丁无嗟:“把阿汀变成三岁小孩重新养一遍。” 长夜满脸问号,“这岂不是更把阿汀当玩具了?” 丁无嗟叹口气。 严承云安慰两人,“任何人用自己的目光去看别人都会带着自己的色彩。” “你们别太难过。” 第193章 人间仙境 钱汀坐在沙发上看着丁无嗟平时最爱看的电视剧,一时间感觉索然无味。 于是她在叮嘱完克玛后一个人离开别墅。 所以之后余笑在询问时只得到了克玛笃定的回答——“是我装反了盐和糖的罐子!” 要是她知道有那么几个人正在为她焦心,大约会很无奈吧,总之不会是欣喜。 没有人是世界的中心,只除了在自己的世界里。 人在劝导别人时总是侃侃而谈,到了自己却只会放任自流。 * 几天后,五人如往常一般闯关。 【欢迎玩家进入关卡《人间仙境》,距离所有动物都变得不可食用已经过去三十年了,人类对于肉食的渴望达到了巅峰,难以克制食欲的你们听说了人间仙境的传言,排除万难来到森林深处。 任务:在危机重重的森林里活过七天,找到仙境的秘密,拯救人类。】 钱汀:“好宏大的任务……” 余笑:“最多就是找到秘密以后带回人类基地,别发散思维,不是让你当救世主。” 【注意:游戏系统升级中,本关禁止使用道具库内所有物品。】 听到这个炸裂的消息,丁无嗟人都没反应过来,就见眼前白雾散去,入目是一群帅哥美女,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好一副人间仙境的样子。 余笑感叹道:“是不是要叫他们仙女仙男?” 丁无嗟黑线:“别了吧笑笑姐。” 钱汀打量一个半裸的男性许久,“游戏对人间仙境的定义也太………乱七八糟了。” “好看吗?”严承云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问。 钱汀摇头道:“我听不到他在想什么,准确一点来说,我听不到他们所有人在想什么。” 丁无嗟略微思索:“那看起来她们确实是仙女喽,你不是只能听到人类的心声?” 钱汀点点头,确认了丁无嗟的后半句,“不管是什么,总之不是人。” 余笑杵她一下,让她注意一点,已经有人注意到他们了,钱汀顺从道:“是仙女。” 一名女性缓步向他们一行人走来,温温柔柔道:“你们是什么人?从哪里来?” 一个不知道是玩家还是npc的男人蹿出来,飞速道:“我们是人类!是来寻找人间仙境的,是……是这里吗?” 女人,啊不,仙女微微一笑,“是的,原来你们是远道而来的客人,那就请跟我来吧,我给你们找个落脚的地方。” 丁无嗟跟几人说悄悄话,“怎么有种玩游戏触发对话的感觉。” 岑林用最简洁的语言评价道:“假。” 钱汀点点头,“对,很奇怪的感觉。” 仙女给每个人都安排了一间房,很难想象,这么一个不大的人间仙境,能有那么多空房间。 岑林问她:“你们平时住哪里?” 仙女指了一个方向,“离你们有些远,我们有些人不喜欢接触外人,也麻烦你们平时不要去那里打扰他们。” 所有人乖巧点头,除了岑林,岑林他不算人,“是不喜欢还是害怕,见不得人?” 钱汀偷瞟了岑林一眼,感觉他现在就想冲过去给那些未知生物一点来自人类的震撼。 仙女微笑道:“他们胆子小,不喜欢见外乡人。” 岑林嗯一声,也看不出他有什么打算。 丁无嗟挨着严承云住,岑林则被安排的远了些,余笑和两个女孩挨着住,钱汀扎进了男人堆里。 分配完房间,仙女看看天道:“已经快到午饭时间了,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吃饭?” 丁无嗟也抬头看了看天,果然是术业有专攻,他就不能从重重叠叠的树叶间看出时间。 提到吃饭,几个人一下子兴奋起来,纷纷点头,生怕晚一秒就没得吃。 很难想象,这么一个绿意盎然的森林里会有这么大一个饭厅。 仙女介绍道:“这是我们平时进食的地方,因为人数比较多,所以建的宽敞一些。” 丁无嗟看看空荡荡的房间,“人比较多?” 仙女姐姐浅浅一笑,搬出老借口,“他们怕生,不过也是特意为你们空出来的。” 丁无嗟:姐姐,你补充说明的这一点好不走心啊。 仙女姐姐自顾自说着:“为了迎接你们,我们可是做了很多准备的,杀了好几头牲畜呢。” “平时我们自己都舍不得这么吃,不过你们也不用担心,我们有自己的养殖场,来做客的这段时间放开吃就好。” 余笑跟钱汀吐槽,“这像不像大贵族说我的钱你随便拿?” 钱汀点点头,“突然感觉自己被包养了,还是拿肉……有点不想接受。” 余笑:“倒也不至于。” 丁无嗟无语道:“你有点出息吧。” 钱汀摇摇头道:“没出息,我要吃肉。” 岑林似笑非笑问:“你真要吃?” 钱汀听完岑林内心的想法,果断道:“不吃了。” 等餐盘端上来果然就像岑林想的那样。 丁无嗟看着大快朵颐的其他人,大约是npc吧,才会这么果断的下嘴,又看看僵硬不敢动的自己人,用叉子挑起肉块,直白道:“人肉。” 几个看其他人吃的香跃跃欲试的玩家心一下凉了。 仙女姐姐头扭向丁无嗟,“怎么不吃?” 丁无嗟看着她二百七十度扭转的头假笑道:“不饿。” 见仙女姐姐不为所动,他又补充道:“太感动了,让我先感动一会儿。” 趁着仙女姐姐转回头,丁无嗟问岑林和余笑,“你们以前遇到这种怎么处理的?” 岑林插起一块塞进嘴里,“味道还不错。” 钱汀打个寒颤。 余笑:“躲不过就只能吃了,有些关卡比较吓人,不吃就会激怒npc,会死。” “就当吃两脚羊,没关系的,我家乡就是这样,路边的尸体不到一个小时就能被瓜分干净。” 丁无嗟放下叉子道:“我觉得人还是得有点底线。” 钱汀:“臣附议。” 丁无嗟:“我宁可饿死都不会吃这种东西。” 钱汀:“………我……视情况而定吧。” 严承云看着桌上的食物一言不发,丁无嗟那句人肉很明显在场每一个都听到了,玩家们在绞尽脑汁找理由不吃肉,当然也有像岑林那样毫不挣扎就吃下去的玩家。 可是所有npc都仿佛没听到般自顾自进食,仿佛要将所有东西都撕碎填进肚子。 仙女姐姐第二次询问时丁无嗟满脸慈爱的看着疯狂进食的npc道:“这么难得的肉食,肯定要留给伙伴。” 说着他给某个npc夹去一块肉,“我还年轻,能忍,可是你看看他们!我怎么忍心再和他们抢吃的!” 仙女大为感动,但还是劝道:“不吃饭怎么行,为了你的身体着想也要吃一点啊。” 丁无嗟非常坚决,仙女只得道:“那你晚上一定要吃,不然身体会受不了的。” 丁无嗟一脸感动,“你真是太好了。” 仙女羞涩一笑,接着去劝导下一个玩家了。 等npc吃完饭,丁无嗟大义凛然道:“我们也不能一直吃你们的喝你们的,所以我们打算一会儿去外面找点能吃的东西,也算是报答你们!” 仙女面容扭曲一瞬,劝道:“外面很危险,何况我们的食物还很充足,你实在没必要做到这个地步。” 丁无嗟坚决道:“不!白吃白喝我已经很羞愧了,再不为你们做点什么,你是想让我羞愧而死吗?” “我这个人不喜欢欠别人人情,如果让我一直白嫖的话,我说不定哪天就去自杀了!” 不知道是哪个关键词触动了仙女,总之她终于松口,只是告诫道:“外面除了大型野兽可能还有寄生体,万一被寄生了可是很危险的,要被统一烧死,不能污染其他生物。” 丁无嗟也郑重点头,“我们绝对服从安排,不会乱跑。” 终于送走仙女,丁无嗟松口气,“她看我的眼神像是要刀了我。” 钱汀眯眯眼,“我倒是觉得她对你有点意思,”她调笑道:“严哥你可要小心了,免得丁哥被什么不明不白的玩意儿勾走。” 余笑满脸茫然,问钱汀:“你是怎么感觉出来的?” 岑林道:“是因为有过那种能力所以对生物体的情绪比较敏感?” 钱汀摇头,“就是一种感觉尤其是在丁哥说不想白嫖的时候,我感觉她想对你做点什么。” 丁无嗟被吓一跳,“她不会想嫖我吧?” 严承云直勾勾盯着丁无嗟,余笑替他骂:“多大脸觉得人家想嫖你?” 丁无嗟被怼的哑口无言,主要是严承云就在旁边,让他一下子认清了自己有夫之夫的身份,不好和余笑争论这些。 仙境里每间房都有大大的窗户,但是中间是空的,没有玻璃或者纸,整体是用藤蔓制作,精美且生机勃勃。 可以开合,但很明显开合没什么区别。 其他玩家和丁无嗟几人不在一起采集,有的想摸清周围情况去了外面,有的也在仙境里逛。 钱汀突然问:“这里为什么要叫人间仙境啊?” 丁无嗟:“一般来说,是因为这里有外界所没有的美好品质。” 钱汀懂了:“比如桃花源?” 丁无嗟:“差不多就是那个意思。” 钱汀随意揪下几片叶子道:“那也就是说,我们可以根据这个仙境的情况推断外界的情况,当然也可以问那几个npc。” 丁无嗟确认她的想法,“对。” 钱汀:“就像背景里说的,外界缺少肉食,其实从npc的反应里也能看出来吧,人吃人的情况并不少见。” 钱汀继续道:“除此之外呢?” 丁无嗟想了想道:“也许是因为这里很平和?外面可能冲突矛盾比较多。” 岑林提出一个观点,“长相都很优越。” 钱汀:“是哦,虽然说是仙境,但也没有规定一定要有帅哥美女吧。” 几人边走边聊,在某个偏僻一点的小旮瘩角,发现了几间不一样的树屋。 刚好不远处有个仙男,丁无嗟过去一问,仙男便十分温和有礼貌的告诉他们:“那些是储藏室,远离地面是为了防止在地上沾太多水汽,不过建造在上面也有些问题,比如说非常容易受到猛禽的袭击,你们可要小心一点,被啄一下可要掉块肉。” 几人微笑点头,非常想上去看看,但碍于仙男在场,只得离开。 没走多久,严承云在路边发现了花生,红薯,土豆,还有一些真菌。 丁无嗟:“宝贝儿,咱不能直接说蘑菇吗?” 钱汀提问:“这些都是能放在一起长的吗?” 严承云反问道:“不可以吗?按道理来说它们的收获时间应该与播种时间有关,但这里是野外……我也不是很了解。” “反正长都长了,吃就完事了,在意那么多干什么?” 两人一致同意了余笑的观点。 抱着红薯土豆回去的路上,碰到一个健谈的仙女,她问:“这些都有毒,你们拿他们干什么?” 丁无嗟:“我们以前吃过,都没事啊?你是不是认错了?” 仙女蹙眉,凑上前闻了闻红薯,认真道:“没错啊,”说完她顿了一下,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改口道:“那应该是我记错了。” “你们中午没吃饱吗?为什么还要挖这些?” 丁无嗟搬出中午他在餐桌上的那套说辞来,又一次成功说服了仙女。 “看来她们还是讲道理的。”告别仙女后丁无嗟感慨道。 余笑:“一点点吧,可能还不太熟,熟了就不一定了,这种npc通常只有最开始比较温和。” 钱汀:“让我们猜一猜,什么东西人吃了没事,但是别的东西吃了有毒呢?” 岑林打个哈欠,“巧克力。” “………………” “好样的林崽,所以总之,他们不是人。” 岑林:“还要你重复一遍。” 钱汀瞥他,“吃人肉的没资格说话。” 过了一会主动认错:“我错了,别把肉塞我嘴里,我真错了。” 真错了的钱汀逃过一劫,找了个地方烤红薯,没一会儿就有仙女被火光吸引而来,“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仙女站在那束小火苗五米开外道:“这可是森林,万一引起火灾怎么办!” 丁无嗟:“那借你们厨房一用?” 这回仙女倒是答应的干脆。 钱汀小声逼逼:“看得出来她很怕火了。” 第194章 …发疯 厨房里有些绿叶子菜,但没有几人预想中的人类残肢,只有一些经过处理的肉块。 丁无嗟趁此机会向仙女打听养殖场的事。 仙女指了个方向,敷衍道:“那边很危险的,你们不要随便过去。” 晚饭丁无嗟用老借口推掉了食物,其他玩家个个垂头丧气的,余笑一问,好嘛,他们根本不知道块茎类植物露出地表的部分长什么样,并且倒霉的没有找到任何一棵果树。 丁无嗟善良的给他们口头描述了一番那些植物的样子,至于听不听的懂,那就是他们自己的事了。 钱汀看着风卷残云的众npc,真心实意发问:“他们的存在是为了促进我们的食欲吗?” 岑林:“提供线索。” 钱汀:“那我直接问?” 余笑提醒道:“小心被当成被寄生的怪物。” 为了避免余笑说的情况,钱汀格外小心问一位看起来面善的大哥,“明知道来这里的路程那么艰难,你为什么还要来呢?” 大哥重重叹口气,“不拼一把也活不下来啊,这个世道………” 钱汀默默离大哥远了些,在刚刚的一瞬间,她捕捉到了一丝掺杂色情的恶意。 大哥反问她,“你呢?这么一个水灵灵的大姑娘,在哪都活的很好吧?干嘛还要来这里拼?” 钱汀干笑道:“怎么会,这种世道对女性最不友好了。” 大哥哈哈一笑,似乎钱汀说了什么笑话,他似是不经意抬起手伸向钱汀的手。 钱汀果断避开,横眉冷对道:“你要做什么?” 大哥讪讪收回手,“你们这些小丫头这么敏感做什么!大哥不是想跟你说点贴心话嘛!” “不用了,我不想听。”钱汀冷淡道,“你不如想想被你糟蹋的其他小姑娘现在怎么样了,你一点良心都没有吗?” 那大哥丝毫没有被戳穿的羞耻,反而理直气壮道:“要不是我推了她们一把,她们现在还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接客呢!” 伴随着他的话语,一段记忆出现在钱汀的脑海中。 一个少女瑟瑟发抖看着自己,自己伸出手扒下她的衣服,粗粝的手指在少女身上留下一个个指印。 少女一边发抖,一边往后躲,却被自己抓住脚腕硬生生拖回来。 不论是尖叫怒骂,还是腿间流下的鲜血都无法阻止自己的动作。 钱汀指尖颤动,一边是理智在叫嚣着好恶心,一边是男人的情感在诉说着快乐。 这场绝对能称之为强暴的恶性事件结束后,男人甚至不愿意为她披上一件衣服,任由她像个死人一样躺在地上。 钱汀听见自己轻飘飘落下一句——“那边的工厂在招人,你可以去试试,待遇可比在这儿好多了。” 多么高高在上。 毫无预兆的,空荡荡的食堂传来一声巨响,众人寻着声音望去,只见到倒在地上的男人,和碎在他身上的盘子。 钱汀一句话没说,揪起男人的头发强迫他抬头,在女人身上找够了优越感的男人受不了这种气,试图反抗,却被钱汀早早抓在另一只手里的花瓶再一次击中头部。 钱汀不顾他痛苦的呻吟声,再一次强迫他抬头,男人一边吼着你发什么疯一边继续挣扎,钱汀全程一句话不说,只在男人挣扎的时候将他揍翻在地。 在第四次把他按在地上时,钱汀终于开口了,说出的话却令在场的其他男性不寒而栗。 她以一种不带任何感情的语气道:“如果我是一个男性,你会在被我放倒的第一时间俯首称臣。” “可我是一个女人,一个可以被你玩弄在股掌之间的女人,所以你的自尊不允许你停止反抗。” “你可以继续反抗,直到你所有的尊严被我碾碎。” 男人听到这句话打了个寒颤,是的,他再熟悉不过了—— “哈哈哈反抗?小妞你还挺有本事的嘛,继续啊,像你们这种人就该乖乖****,你们哪来的尊严?” “怎么不反抗了?认命了?” 钱汀重复他的最后一句话,“怎么不反抗了?认命了?” 男人惊恐道:“你到底是谁?!” 钱汀看向虚空发了几秒的呆,上脚踩断了男人的双臂。 周围人在男人的惨叫声里瑟瑟发抖。 想要阻止钱汀的丁无嗟二人被岑林拦下。 岑林笃定道:“她看到了些不好的东西,让她发泄。” 钱汀再次揪着男人的头发强迫他抬头,而这一次男人终于没有了反抗的能力。 没有进行其他羞辱性的动作,钱汀看着男人,又发了一会儿呆,扯着他的头发将他拉扯到餐桌上。 不管会不会碰掉餐具食物,也不管男人会不会被磕碰到。 男人的神情一下子变得惊恐起来,他扭动着身体想要从桌上下去。 钱汀冷漠看着他,伸手握住他的一条腿,随手拿起一支叉子,想扎进他的脚背将他钉在桌上,但因为力气不够,叉子只深深没进他的脚。 想了想她选择放弃。 从地上拾起一片碎瓷片抵在男人的喉咙处。 一分钟后男人终于安静下来。 钱汀说:“脱。” 男人不动,钱汀嘴唇翕动,似是自言自语,但因为现场太过安静,导致所有人都能听到。 “装什么贞节烈妇。” “你最好自己脱,不然咱们哥几个动手可就不会那么温柔了。” “贱人。” 岑林有些看不下去,上前指导,“不愿意自己脱我可以帮你,你觉得把你的骨头和肌肉组织一点点碾碎剥一张完整的皮怎么样。” 他的视线落在男人断掉的胳膊上,“不好意思忘记了,你已经不完整了,不过没关系,残次品我也能接受。” 钱汀:“扒了吧。” 男人猛地挣扎起来,“我脱,我脱。” 虽然钱汀说的是扒衣服,但能达成好结果也是可以的。 所有人就在这里,围观一个男人脱衣服,因为胳膊断了,他的一举一动都格外艰辛。 看不惯的玩家早早离开,npc则是更识相一点,既不敢说话,又不敢阻止,像他们平时做的一样,扮演一个合格的哑巴。 钱汀这一刻发自内心的疑惑,看这种男人艰难用嘴、用腿辅助着脱衣服有什么意义呢。 既伤眼睛又浪费时间,恶心的要死。 可被他当做目标的女性也并不都是美丽动人的,可他依旧会有反应。 男人就是这种生物吗。 钱汀环顾四周,找了个极度惊恐的npc命令他看着这个男人。 “有烟吗?” np忙不迭点头,钱汀指着男人的裆部和胸口道:“等他脱完,用点燃的烟烫这两个位置,或者肛门也可以。” 丁无嗟捂脸无言,“阿汀,没别的问题,你明天还吃不吃饭?” 钱汀垂眸,“擦干净就好了吧。” “可是会有心理阴影啊!” “不是还有别的桌子,没关系的。” 丁无嗟内心狂暴你是没关系了,但我想想就觉得恶心啊。 无力反抗的丁无嗟抱住严承云瑟瑟发抖。 比丁无嗟矮三厘米且比他瘦削一点的严承云安抚的拍拍丁无嗟的背,用钱汀的话安慰他:“洗干净就好了,世界上……” 丁无嗟打断他,“好,不用说了我知道了。” 等到一切安排妥当,钱汀丧丧对几人说:“他是个人渣,强迫了很多无辜的女性,甚至很多都未成年。” “外面也不是完全没有肉食的,有些人建造了制作肉食的工厂,生产机器是女人,辅助道具是男人,最终产品是婴儿,偶尔也贩卖淘掉的女人。” “外面是一个人吃人的世界。” 丁无嗟:“只是失去肉食会让一个世界乱成这个样子吗?” 钱汀想苦笑却笑不出来,准确来说,她现在做不出任何表情。 岑林:“任何东西都不是一蹴而就的,但不可避免会走向极端和混乱。” 就像他的世界,政府的出发点是好的,最初的一切也可能如他们所料般运转。 可最后的结果就是,人成为螺丝钉,永远在自己的岗位上发光发热,直到生锈报废。 解放与禁锢同步进行。 钱汀:“他不知道这个局面是怎么形成的,但不可否认女性的地位越来越低,按这个趋势发展下去,大约过不了多久就会沦为生育机器吧。” “不论是为了人类的繁衍,还是为上位者提供肉食。” “这算什么?真正意义上的吸骨敲髓?” 余笑苦笑一下:“算吧。” 她抱住钱汀,真正让一个孩子直面这些恶意还是令人不忍。 没有人傻到去问她看到了什么,因为很明显,她把自己看到的内容在那个男人身上实践了。 钱汀听着众人的心声道:“真正的报复不是你亲我一口我亲回去,而是把他按进化粪池让他感受一下当时我吃了屎一样的心情。” “要造成同样的心理阴影才行。” 丁无嗟:“那你打算怎么办?” 钱汀:“我还在想。” 岑林:“扒光了腿打断栓门口。” 余笑认同道:“好主意,鸡鸡割了塞他菊花里怎么样?不做保鲜,就让它烂在里面。” 丁无嗟咽口水,“好狠毒,但是我喜欢。” 钱汀看向严承云,“哥,死亡解决不了任何问题,那是一种解脱,他不配。” 严承云轻嗯一声。 钱汀眨落突然而至的眼泪,轻声道:“他就该在粪坑里眼睁睁看着自己烂掉。” 丁无嗟叹口气,“那其他人呢?” 钱汀:“除了少数几个,其他人一样,都是时代造就的垃圾。” “你敢想象吗?他们之中唯一一个有伴侣的人,在妻子生下孩子后,让她去卖淫,为别的男人生孩子。” “孩子都被摆上餐桌了,还是有那么一批人渴望生孩子,渴望留下自己的后代。” 钱汀突然朝一个方向看了一眼,又看到了一些不太友好的画面,她呼吸一窒,但并不意外,“工厂里的种猪都是大胖子,为了遗传到相关的基因,让婴儿多长点肉,好卖上价格。” “我不明白啊,他们想要孩子为什么不自己去生,从他们自己两腿之间爬出来的孩子不是更能延续他们的生命。” “是怕疼吗。” “谁想要谁生不是很合理吗,垃圾就是垃圾,只会压榨别人达到自己的目的。” 丁无嗟小声跟严承云说:“怎么办,我感觉阿汀看我们的眼神怪怪的。” 严承云:“冷静点,首先她的眼神很正常,并且没看你一眼,其次你是gay。” 丁无嗟紧张兮兮:“她刚刚是不是看了我们俩一眼?” 严承云郑重声明:“我不想要孩子。” 丁无嗟举手发誓:“我可以偷别人家孩子或者问别人家要。” 岑林耸耸肩,“科技改变世界,我不是从任何一个人腿中间爬出来的。” 钱汀很想做出点什么表情,但都没能成功,“我没有针对你们。” 丁无嗟很懂道:“我懂,你是平等的针对每一个男人。” 钱汀……钱汀不想解释。 岑林找仙女要了锁链,帮忙把那个男人拴在门口,一丝不挂。 丁无嗟无奈问:“看着不伤眼睛吗?” 钱汀:“我可以不看他。” 余笑扫了一眼:“有什么好看的,丑死了。” 严承云提出自己的意见,“万一他晚上冻死……” 钱汀:“算他命好。” 严承云成功被说服。 因为这一点点小插曲,众人也没心思再做什么计划,于是各回各屋休息,打算什么事都明天说。 丁无嗟看着路旁的灯,由衷发问:“他们哪来的电?” 岑林一挑眉,“好问题。” “好问题你倒是回答啊。” 岑林:“明天告诉你。” 余笑:“因为他现在也不知道。” 每个人都房间里也有一盏昏暗的灯,和路边一样,只能照亮一小块地方,看什么都昏暗,只是让人不至于完全摸黑。 丁无嗟问严承云要不要和自己一起住。 严承云表示第一天还是稍微尊重一下规则,于是两人分道扬镳。 浓重的夜色仿佛在人眼前蒙上一层黑布,丁无嗟躺在床上,望着上方出神。 这么一个残忍的时代,总是让人心绪难平。 第195章 (上)违和 是夜,窗外枝影婆娑,风掠过树叶沙沙作响。 本就睡的不深的钱汀被声响惊醒。 但没有睁眼。 睁开眼会看到什么? 床边站了个人和自己脸对脸来个深情对视。 还是有人在地上阴暗爬行。 或者窗边站了个鬼影。 自觉做好心理准备的钱汀睁开眼——什么都没有。 钱汀的第一个念头:有鬼埋伏在门口,她走到窗边,又觉得窗户下边也很危险。 没有碰窗楞一下,她探出身子往外瞧。 首先窗户下面没有趴着怪物,门口也没有人。 但不远处有个地方格外显眼。 一个半裸的男人正站在正对钱汀窗户的地方洗澡。 这胸肌,这八块腹肌,这大腿肌肉,哇哦,钱汀内心小小感慨了一下。 为了避免这位深夜沐浴的小仙男一会儿进自己房间吓人,钱汀礼貌夸奖了一句:“很帅哦。” “怎么大半夜在这里洗澡?” 帅哥没说话,歪头朝钱汀露出勾人的笑容,说真的,钱汀现在见不得这些,所有和色情沾边的东西都让她感到恶心。 但此刻她心神一荡,朝门口走去。 开门走到男人旁边,钱汀柔柔一笑,轻声又问了一遍,“怎么不睡觉?” 小仙男羞涩道:“不小心把蜂蜜水打翻了,身上黏黏糊糊的,不太舒服就出来了。” “你能不能帮我摸摸看,还黏不黏。” 钱汀视线朝旁边扫了一眼,老神在在道:“不好占你便宜的。” 男人惊奇道:“怎么会是占我便宜,你也是为了帮我啊,再说,要占便宜那也是我占你便宜。” 钱汀还是那副笑容,“那你不要占我便宜好吗,手不是好好的,自己摸能死?” 男人被噎了一下,尴尬一笑,真的自己上手摸起来,只是动作间写满了引诱二字。 钱汀心如止水的评判,不如之前拍片的那两个男演员,毕竟人家是专业的。 见钱汀一直不为所动,男人伤心道:“没想到连你也嫌弃我。” 钱汀:“咱们什么关系啊,我为什么不能嫌弃你?” 看着他仿佛不经意般拨弄了一下自己的隐私器官,钱汀感觉到了离谱,什么破关卡,还带色诱的,水平还这么次。 男人委屈眨眨眼,眼泪说掉就掉,“从小他们就欺负我,我今天远远看了你一眼,觉得你肯定不是那种人…………” 钱汀:“你看错了。” 男人见卖惨没用神情一变,想去捏钱汀的下巴,被她躲了过去,“干什么?霸王硬上弓?” 男人神色迷离声音低沉,“你就不想……做点快乐的事吗?” 钱汀果断摇头,“你吃春药了?” 本意是嘲讽,但男人却点头道:“帮帮我。” 如果再换个让人意乱神迷的环境说不定一切都会顺其自然发展下去。 钱汀感觉眼前的雾浓了起来,她躲开男人吻来的唇,一脚踹在对方下体处。 男人的惨叫声驱散了暧昧的氛围,钱汀松口气,“我果然还是更习惯这种环境。” 想着关卡里这些npc吃软不吃硬的态度,钱汀本想安抚一下对方,但转念一想,凭什么? 换成岑林的话这个人根本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而自己还要费心思安抚这么个不知道是人是鬼的东西。 钱汀每次把人打趴下都会蹲下去,要么是想跟那个人对视,要么是想对他做点什么。 可是,她突然想到站着其实也很方便啊。 可以用脚尖勾着对方的下巴强迫他抬头,不爽了还能踹上去,而且更能体现自己的从容不迫。 但找个合适的蹲姿好像也蛮帅的,不过是痞帅,站着就更优雅些。 思索间那个男人已经站了起来,让钱汀没办法再想这件事。 “请离我远点。” 还是没学会如何有效威胁别人的钱汀礼貌道:“不管你有多少悲惨的过去,都请不要再来打扰我休息,我不想听。” 男人竟然真的停下了动作,他点点头,向钱汀道歉,“对不起,是我太冒进了。” 钱汀朝房间走去,她无法听到男人的心声,也无法看到背后男人的表情。 只有思维在不停的跳,这边想自己是不是有些过分,关卡里也不一定都是坏人。 那边骂自己跟哪朵白莲花学的这出,一个一上来就勾引自己的男人可能是什么好东西吗。 难不成他是被强迫出来做鸭的,不这么做他亲爱的父母家人就会出事。 又不是无脑的青春恋爱游戏,设置这些又有什么意义。 没有人会无端做出某种带有强烈目的性的行为。 目的是和自己发生关系,然后呢,寄生? 钱汀突然想到白日里仙女说的寄生怪物。 性的目的只有两个,爽和繁衍后代。 总不能是这里的npc都是色情狂吧。 钱汀躺在床上还在思索这件事,没有察觉到不远处的光暗了下去。 如果是岑林,绝对能发现此刻正有个男人趴在窗楞上,一动不动直勾勾看着自己。 但钱汀不论是敏锐度还是视力都比不上他。 慢慢的头脑昏沉起来,就此陷入梦乡。 钱汀狠咬了一口自己的舌头,猛地睁开眼朝旁边望去,正对上男人的脸。 这种恐惧她不止一次经历过,此刻也并不觉得多么害怕。 钱汀一下子蹦起来,和男人扭打起来。 男人的身体出乎意料的灵活柔软,钱汀打着打着觉得好恶心,就好像在和一只软趴趴的虫子在搏斗一样。 几分钟后钱汀终于把男人捆成一个粽子扔在地上。 事实证明,在两人实力水平差不多的情况下,只要打架够狠,就很难输。 看着男人身上流出的绿色血液,钱汀呕了一下道:“你该庆幸我扎歪了……不对,我没扎歪呀,你的心脏在哪里,不在这里对不对?” 男人没有说话,钱汀想了想出门找岑林,但不管怎么敲门都没有回应。 透过窗户她看到床上静静躺了一个人,却看不清是不是岑林。 突然的,床上的人扭动了两下,三分之一秒后一个陌生男人闪现到钱汀眼前。 钱汀将餐刀狠狠扎进对方眼睛。 现在很不对劲。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钱汀心里有些乱了,幻境还是自己在做梦? 最重要的是………该怎么出去? 第195章 (下)作 钱汀急匆匆赶回房间,却发现之前被捆起来的男人消失的无踪无影,连带用来捆人的藤蔓一起。 无数可怖的念头在钱汀脑海中闪过,她警告自己不要停止思考。 人不可能会无缘无故消失,只能是有人在帮他。 钱汀一向不提倡因噎废食,她挨个敲响了玩家的房门,跑动间余光总是能看到那些陌生的身影。 没有,没有,没有一个玩家。 可那些陌生人也只是站在窗户后面看着她,没有做出任何过激的举动。 钱汀凑近被自己刺伤的那个人,厉声问:“你们到底是谁?” 男人一只手捂着眼睛,流出的血是红色的,竟然为他添了些淫糜之气。 男人声音低哑,“我是来服侍您的。” “服侍?”钱汀重复这两个字。 男人:“是的,满足客人的需要是我的使命。” 钱汀:“我不需要,还有,你以为红色的血就会让我以为你是人类吗?” “你难道没有闻到自己身上散发出的土腥味儿?” 钱汀:“为什么不出来?不能还是不敢?” 男人低声笑起来,“当然是怕吓到我珍贵的客人了。” 钱汀眉心紧蹙,感觉很恶心。 她不怕男人对她做点什么,偏头看向一棵树。 轻声对男人说:“没有风声,也没有虫子的叫声,固定不变的光线。” “我睡着了是吗,你想对我做什么?” “是梦吗?我觉得不完全。” 钱汀抬起一点左手,那把曾经插进对面男人眼睛里的刀此刻扎进了她的小臂。 左臂很疼,但眼前的场景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醒不来。 雾气更重。 钱汀垂下眼眸,如果不被任何人影响,那我此刻的所作所为是不是仅代表我自己。 她最终还是看到了男人口中会吓到她的地方——节肢动物般的下半身,不过此刻已经断成一截一截了。 不论是伤害自己还是伤害别人梦境都没有破碎,钱汀要被某种未知的恐惧逼疯了。 如果再也出不去要怎么办,如果明天早上醒来发现某种不能形容的东西怎么办,如果表面上什么都没有发生又怎么办。 那种恐惧几乎要让她不顾一切从后台强行切出游戏。 事实上她也这么做了,无端折磨自己是傻子的行为,但系统不断提示操作失败。 * 没吃午饭和晚饭,且在仙女面前留下一个好印象的丁无嗟非常不幸的获得了仙女上门服务。 当一个美女端着盘子出现在窗边的时候,丁无嗟的第一反应是:妈呀有鬼。 已经做好战斗准备的丁无嗟两秒后听见了仙女的声音,“你不吃饭身体受不了的,我给你端了些吃的过来。” 丁无嗟借着昏暗的光线,看到了好多块一看就很好吃的肉,他礼貌拒绝道:“不好意思啊,我晚上不吃东西。” 仙女惊诧的咦了一声,丁无嗟笑道:“这是为了保持好身材必须要做的。” 仙女痴痴一笑,“那你的肉一定很结实吧。” 丁无嗟:“怎么着,你要尝尝吗?” 丁无嗟本意是问她要吃自己吗,但仙女很明显会错了意,她一根手指剥开自己胸前的衣服,娇媚道:“来呀~” 声音百转千回,吓得丁无嗟一下从椅子上蹦起来,此时窗边出现一个黑影,就在丁无嗟神经紧绷之际,那人直接从窗户翻了进来。 “你要出轨吗?” 认清那个人的瞬间丁无嗟就蹿到了对方身后,完全没有在他在说什么。 自顾自道:“我靠她要非礼我,救我救我救我!” 严·黑影·承云对着衣衫半解的仙女冷淡问道:“你要对我爱人做什么?” 仙女拉起衣服,撅嘴娇嗔道:“你大半夜出来干什么,不知道外面很危险吗,那些野兽就喜欢你这样细皮嫩肉的男人。” 严承云:……………? 严承云:我是谁?我在哪?为什么这些人都不听别人说话? 严承云:“请你回答我的问题。” 明明才是半分钟之前的问题,但仙女却忘了个彻底,她询问严承云,但严承云根本不想回答她。 就任由她自己思考,好一会儿她才想起来,答道:“做点快乐的事,你要一起来吗?” 严承云第一次体会到人在极度无语时真的会笑。 “他是我爱人,你真的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她毫不在意道:“那又能怎样,快乐了不就好了。” 丁无嗟从严承云身后探出头来,装模作样道:“你能不能不要在我老公面前说这些,我对你,我对你根本硬不起来了啦!” 严承云歪头:…………………唔? “人家,人家只喜欢我老公。”丁无嗟从他身后出来依偎在他怀里。 严承云配合的抱住丁无嗟,但脑子已经懵了。 仙女黑着脸离开。 确认她走远后,丁无嗟连忙站直身子,抖了抖鸡皮疙瘩。 看着严承云清澈无辜的眼睛,丁无嗟往床上一坐,双臂向后撑在床上,翘起二郎腿,“你这样让我每次都很有负罪感。” “怎么阿汀演戏的时候你就那么配合?” 真·演技不好·严承云:“你是我的爱人,不是所属于我的物品,我不想……嗯……折辱你。” 他这么抽象的表达丁无嗟竟然也能抓住重点,“所以你当时是想说什么?” 严承云老实道:“按那个发展,我应该掐住你的腰吻你,然后告诉她不要觊觎我的东西……” 丁无嗟眯眼无语道:“少看点乱七八糟的东西。” “不过嘛,对爱人有独占欲是很正常的事啊,我不介意属于你,但前提是你也属于我,这样就不存在什么折辱不折辱的了吧。” 第196章 侵犯 失去斗志的钱汀岔开双腿靠墙坐着,面前是尸山血海。 她左手撑着下巴,认真思考现实里的自己现在应该是个怎么样的状况。 不会有个像这些虫子一样的东西正趴在自己身上筑巢吧。 真好,钱汀右手执刀,啊不,叉子,餐叉在指尖轮转,生无可恋大约就是这种感觉。 想放把大火吧,整个营地转了一遍,连个火苗都没找到。 钱汀头往上仰,靠住墙壁,手中的叉子时不时停顿一下在身上描摹。 她自言自语道:“我还是赌我自己不会死好了。” 受伤的左手摸索着自己的身体,这是肋骨,从第几根肋骨之间插进肺里比较好呢。 不然还是心脏好了,肺被刺穿实在是有些疼。 要怎么扎进心脏来着,会被胸骨挡住吗? 啊,好难找。 还是大动脉好找一点……… 钱汀从死亡的余韵中走出只用了几秒,赌对了。 睁开眼看到那只大虫子的瞬间钱汀的身体先于思维动起来。 大虫子长着之前那个帅哥的脸,落地瞬间迅速弹起来向外逃窜。 钱汀坐在床边,衣衫整齐,但她还是感觉不对劲,不是任何后遗症,而是身为一个人对自己身体的感知告诉她,刚刚发生过什么。 她很想发泄,很想冲进余笑房间痛哭一场,或者揪着岑林的领子问他为什么不尽好保镖的责任。 她再次尝试退出关卡,依旧提示操作失败。 钱汀去了余笑屋前,她正静静躺着睡觉,没有察觉外界一丝一毫的声响。 丁无嗟和严承云躺在一张床上也睡的安详。 岑林不在屋里。 钱汀站在他的屋门口静静等待。 天快亮时,穿着黑衣的男人沾满晨露走来。 看来时的方向应该是去了白日里那只雌虫子说的地方。 “找我有事?”岑林看不明白钱汀此刻的状态。 脸色不太好,环抱着双臂呈现保护自己的姿态,神色极度萎靡。 钱汀竟然笑了,很浅淡的一个笑,没有强行扯动面部肌肉,眼眶也没有盈满泪水,她说:“好奇。” “大忙人一天到晚都会去哪里。” 岑林顿了下,“闯关。” 是了,就是这个答案,相处越深,他就越是忘了自己保镖的本分,或者说回到了自己的舒适圈,只要尽快闯关就好了,什么意外都不会有。 人要学会摒弃期待,摒弃明知万分之一却止不住的期待。 而这些期待的来源,无非是依靠别人。 钱汀璨然一笑,双手背到身后,是一个很娇俏的姿势,“那你加油。” 岑林甚至没来得及问出那句等了多久。 也不明白为什么她不进屋里。 明知屋里什么都没有,他开门却依旧小心翼翼,心里在想:屋里是有野兽吗。 屋里自然如他所料,什么都没有。 钱汀则端正的,一步一步的走去了昨夜的大哥那里。 走过去的路上她捻着手指努力克制住自己内心的暴虐。 到了男人面前,看着他委顿的模样,钱汀蹲下把昨夜吹到他头上的叶子一片片捻走。 一切美好停留在男人醒来的瞬间。 钱汀站起身退后一步,“我还是觉得你停止思考的样子最美。” 男人根本不懂她在说什么屁话。 钱汀也不用他懂。 将男人的头碾进泥里,像踢足球一样来回踹着,沉默仿佛这个早晨的色彩。 早饭时,钱汀目不斜视叉起一块肉塞进嘴里,用昨晚那把叉子。 丁无嗟见状猛地扑上去,把手放在她嘴前,“你疯了吗,快吐出来。” 钱汀一意孤行的嚼着嘴里的肉。 余笑动作也快,见她不肯吐,直接伸手进去掏。 钱汀没反抗,但也没配合。 “你还是因为昨晚的事情心情不好吗?为那种人哪里值得!” 显然丁无嗟来餐厅的时候看到被揍的面目全非的男人了。 “是不是他又惹你了?跟哥说,哥给你出气。” 钱汀偷偷往后蹭,用一种很奇怪的表情看丁无嗟,她说:“你们让我感觉好恐怖。” 丁无嗟的表情一瞬间呆滞了,他不可置信问:“什么?” 钱汀手指着他的心脏道:“明明每次都那么真情实感,却又那么虚伪。” “虚……伪?” 钱汀低头垂眼,肯定道:“虚伪。” 鉴于钱汀现在心情不好,丁无嗟不和她计较,而是柔声问:“哪里虚伪?” 钱汀没抬头,轻声道:“是我的问题,是我感觉到了善意就得寸进尺,明明没有人有义务救我,但我还是会想,万一呢……” “更何况你们根本不知道我遇到了危险,我还要因为你们不能及时赶来而心生怨气……是我的问题,我的问题………” 一道灵光从岑林脑海中闪过,“昨晚发生了什么?” 钱汀摇头道:“我不知道。” 在丁无嗟的再三追问下,钱汀道:“昨晚,突然惊醒,看到外面有个男人在洗澡,跟他说了两句话,回去就睡着了,做了一个梦,梦到好多上半身是人的大虫子,睁开眼,就看到那个男人也变成了大虫子,趴在我上面……” “从我睡着到醒来,大概过了两个小时吧。” 岑林点着桌子问:“细节。” 钱汀不知道他问的什么细节,于是把自己最耿耿于怀的一句话说了出来——“他们想和我交配。” 仿佛用这么官方的词就能抹去许多阴影。 撇开暴怒的丁无嗟,和生气的严承云不谈,余笑表现得有些平淡过头,拽住钱汀的手腕道:“过来,我给你检查一下。” 钱汀的睫毛从未像这一刻一样有存在感,扇子般的阴影投在眼下,声音很轻,仿佛青烟一般,风一吹就散了。 “我看到了,那应该是它的生殖器官吧,比筷子还细,又长。” 余笑坚定道:“先让我看看。” 羞耻心在这刻离家出走,钱汀轻轻靠在余笑怀里,不知道是怕余笑轻易碎掉,还是怕自己碎掉。 眼泪珠串般落下,身体却并未发抖,哭的也很安静。 钱汀跟着余笑走后,丁无嗟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在场另外两个男性同时扭头看他。 丁无嗟:“我真畜牲啊,阿汀说的没错,我就是虚伪,每次都说要保护好她,结果每次受伤最重的就是她,是我的错。” 岑林轻啜了一口不知道是什么构成的饮料,“不是你亲妹妹,要管教还是保护都隔着一层吧。” 旁边一个女玩家看不下去,冷笑一声道:“男人又开始给男人开脱了。” 丁无嗟朝她歉意道:“抱歉,他不是那个意思。” 这边上演着大戏,那边严承云已经制住仙女开始审问了,“你们对她做了什么?” 仙女抵死不认。 岑林拨开严承云,“我来。” “虫子的痛觉都不敏感,”岑林卸掉仙女的双臂,讲解道:“像这种虫子,最在乎集体,在乎自己的种族能否延续,往往能出现一批舍身取义的家伙。” “审问什么的,在他们身上不太管用。”岑林说着踩断仙女的大腿骨,很难想象他有这么大的力气。 “啊不对。”他淡声道:“还是这里吧。” 于是仙女的髋骨也不幸遇难。” 在下半身遭受重创后,仙女仍是不为所动,岑林不管她的反应,自顾自道:“还是不对吗?” “那让我看看,”他拿着刀蹲下去,在仙女的腰上比划。 所有人都迷惑的看着他,大部分人单方面认为他有病,还是大病。 但当仙女被切下来的下半身变成数根虫足时,部分玩家已经开始膜拜大佬了。 岑林冷淡道:“这样就没有行动力了。” 在闯关这方面丁无嗟选择听从岑林的调遣,“要做点什么?” 岑林扭头看他,神情冷到不行,颇有种生无可恋之感,“拆迁。” “杀到它愿意说为止。” 丁无嗟:“从什么地方开始?” 岑林:“动动你的脑子,虫子的弱点。” 曾经剿灭过许多虫子的丁无嗟:“有虫母杀虫母,没有虫母杀幼崽和所有能繁育的雌性。” 岑林斜斜一眼,不知道是赞同还是鄙视:“随便杀,杀光。” 严承云为丁无嗟被冲昏的脑子加凉水,“交配的目的,是生育。” 虽然没提钱汀一个字,但整句话都在告诉丁无嗟,一个让人难以接受的事实,同时也点明了钱汀如此崩溃的关键。 雄虫存在就可以找人类女性交配,幼虫可以长大,雌虫也能和雄虫交配。 所以说,杀光最稳妥。 “谁知道他们能不能雌雄转变呢。”岑林低眉垂眼,似是很温和的样子。 旁边一名爱凑热闹的玩家提问道:“你之前都说了它们会舍生取义,你都要把它们杀光了,它们也没必要再告诉你情报了吧。” 毕竟一看就知道无论得不得到答案,你都会把它们杀光光,威胁人肯定也要给人留条生路的。 岑林:“我会放走一个愿意告诉我真相的虫子。” 假的。 “毕竟,只要和人类扯上关系,就不可能再像蚁群那样团结。” 钱汀和余笑站在门口,余笑说:“看,给你出气。” 钱汀抬眸看余笑,“我不需要。” 余笑:“为什么,你不生气吗,做人不能一味忍让。” 钱汀眼睛好像一滩死水,睁的大大的,但毫无起伏,“我不需要别人帮我出气,我要自己来,人是不能依靠别人的,所有人能依靠的都只有自己。” 检查的时候钱汀跟余笑说:“我开始讨厌这个游戏了。” “它在戏弄人类,而我现在才发现。” 余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说:“玩家都是自愿的,他们有权力随时结束游戏。” 钱汀眼神直勾勾的,“每个人都有权力随时结束自己的生命,但恐惧是真的,害怕是真的,疼痛也是真的。” “人类就是有这种韧性,哪怕经受再多苦难,哪怕觉得活着就像地狱,也不会选择去死。” “我家附近身患重病被丈夫抛弃靠捡垃圾维生的奶奶觉得活着很好吗,她每天只能吃着烂菜叶子煮的汤,被人丢石头,承受病痛的折磨,可她没想过要死,她坚韧的活着。” “我身边被欺负的同学觉得活着很好吗,他每天每天被压榨被欺负,经受着心灵和肉体的双重折磨,可他依旧活着。” “人有选择死亡的权力,可是,要多万念俱灰才会选择死亡呢。” “游戏不就是利用了这一点吗,能活着,大部分人都不会选择去死。” 余笑:“原来你们这种共情能力强的人天天都在想这些。” “人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如果没有游戏他们早就死了,不愿意活着的也不会选择参与游戏,你觉得用生命作为砝码对于玩家来说是一种胁迫,但这只是选择后的结果。” “游戏没有开出别的条件诱骗玩家,它只是摆在你面前问你想死还是想活。” “阿汀,世界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事。” “你还小,你不懂这些事,但色欲是构成人生的一大要点,不论是游戏还是你未来的生活都逃不过这一点。” “你看的很多东西只是不去描写,可不描写不代表不存在,你要正视这一点,逃避是没有用的,色欲在你目前的生活中只是一抹暗淡的色彩,但对于很多人来说,那构成了她们的一生。” “恶心崩溃很正常,你还太小,这种事冲击也太大。” 余笑总是说她还太小,钱汀总能感觉到她内心深处的悲伤,“按我体感经历过的时长来算的话,我已经二十岁了。” “我只是觉得,我已经很努力了啊,为什么事情不能像我预料的那样发展呢。” “每一次每一次,在我觉得自己能够成长的时候,都要发生这种让人难以接受的事情。” 余笑拍拍她道:“检查不出来,既然什么都没感觉到,那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我们速度快一点解决关卡。” 钱汀理解了她话中的未尽之言。 早点解决,以免真的生出小虫子。 * “有火吗?”钱汀问众人。 岑林代表众人回答:“没有。” “这边建议您踩碎它们的脑袋,把它们切成一段一段的呢。” “我教你。” 岑林看了眼地上的小仙女道:“这个先留着。” 所有玩家跟着他一起出门,就见他随手逮了一个路过的‘无辜’仙女。 “就像这样。” 钱汀看着岑林手上被他直接扯下来的头颅,摇头道:“做不到。” “嗯?”岑林好像没有听到她说话,自顾自卸着眼前虫子的肢体。 失去头颅的虫子还在动,眼睛眨呀眨,仿佛在召唤自己的身体。 岑林将头颅彻底踩烂,将躯体强行分成肉段,“你没有刀不太好操作,就像这样,把肠子也扯出来,如果头颅没有损坏的话,可以塞进它们嘴里。” 钱汀:“我也没有这么大的力气。” 第197章 尊重他人命运 有些话钱汀都不用问出口,她知道岑林为什么生气,知道余笑为什么悲伤,知道丁无嗟和严承云的愤怒。 可她还是不理解,大约是在埋怨既然这么在乎为什么没有人来救自己,大约是在想,原来在乎和不关心是可以同时存在的。 可那是个意外,没有人能想到晚上会发生那种事,也可能是一切都发生的太过安静。 钱汀觉得自己没资格责怪别人,却又无法释怀。 那些男人躲着不敢看自己,是啊,他们就住在自己隔壁,只是出于玩家的本能而已,只是胆小而已。 人类这种生物,会大发善心的才是异类。 钱汀一个个扫过他们,不是睡得太死,就是缩在屋里根本不敢动。 唯一一个稍微了解一点情况的那人,也只是看到那个男人以一种扭曲的姿势趴在自己窗户上。 还有一个更神奇,半夜出去和小仙女搞上了,现在慌的一批,感觉全身上下都不自在。 钱汀看着那人,有些怜悯,又有些恶意道:“女性被寄生的方式也许是受孕,你猜猜男人是什么?她有没有在你身上留下什么痕迹?” 如果岑林在会是什么情景,如果丁无嗟和严承云没有睡在一起各自保留了一分警醒会是什么情景。 多想无益,我不能总是陷在情绪的漩涡里,钱汀告诫自己。 岑林根本没在管有没有人听,他好像只是在发泄自己内心的不满。 人要学会接受自己不是别人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个人。 总会有人比你重要,总会有别的事情比你重要,所以,要坚强要独立,要做那个有许多事可以做的人。 依附于感情存在,最后也会淹死在感情的漩涡里,不如依靠事业,哪怕失败,最后回顾时至少拥有过权利财帛,而不是一个男人或者一个女人不值一提的爱。 钱汀深吸一口气,“用暴力发泄内心的不满,很跌份。” 岑林:“被欺负了憋回去就不跌份,你们太子爷都这么高贵的?” 丁无嗟:也不知道是谁,大早上暴打那个傻逼撒气——内心这么想,丁无嗟是一句话都不敢说,钱汀现在看谁都不顺眼,那句虚伪已经让他受重伤了。 现在没有躲在角落里画圈圈完全是被愤怒支配,再来一句说不定真的会当场自闭。 钱汀拐回餐厅,拾起小仙女锋利的前肢。 刚走回原来的位置,岑林瞎几把杀虫子的报应就来了。 一大批体型正常且没有长着人头的小虫子像浪潮般涌来,密密麻麻看的人心底发寒。 玩家乱起来之前,严承云干脆利落拍死了所有虫子,是的,一瞬间,拍死了所有虫子。 虫子死了一批又来一批,但不像愚公,子子孙孙无穷尽也,总归是有个数目,在某一批虫子被拍死之后,再也没有虫子出现。 严承云看着钱汀道:“你可以继续了。” 什么都没干的钱汀……继续什么? 想明白是让自己继续出气的钱汀假笑道:“谢谢你啊。” 正所谓打了小的来了老的,地上密密麻麻的虫子尸体被严承云扫去一边,留出一条路来,一大批仙女仙男踏着这条特意清出来的路就来了。 丁无嗟摩拳擦掌兴奋的不行。 等岑林介绍完游戏规则——谁告诉他们情报就放过谁之后混战开始。 三个人不停的发泄心中的郁气,钱汀作为受害者自然不用说,丁无嗟第二次遇到妹妹在自己眼前被伤害的情况,新仇旧恨涌上心头。 既恼怒自己又怨恨别人,每一次,都是因为自己没有注意到,侮辱性实在有些强了。 在满地都是尸体的时候,终于有虫子退缩了。 “我,我说,你们想知道什么都可以,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旁边奋战的虫子怒发冲冠,想撕了这位的心都有了,只是被严承云及时拦下。 严承云将那堆虫子困在一边,岑林道:“讲明白了,它们死你活,讲不明白,它们中识时务的随时都可以替代你。” 在虫子忙不迭点头的动作中,岑林提出了第一个问题:“昨晚你们对她做了什么?” 她·钱汀:“………” 虫子小心翼翼觑了钱汀一眼道:“和往常一样,派人勾引她。” 岑林眯眼不耐烦道:“目的,手段,成功了没有,别让我一句句问。” 虫子顶着岑林杀人的目光,瑟瑟发抖道:“为了借女性的子宫繁衍后代,您也看到了,我们这副样子就是靠寄生人类获得的。” “那些虫子,就是你们杀掉的那些都是瑕疵品,不能算是我们的同类。” “我们的生育方式比较多样,可以由雌性排卵,雄性在卵上撒上精子,这样大多数生出来的都是你们那些小虫子。” “我们的精子也可以和人类女性的卵子结合,生出高质量同类的可能性会非常高。” “所以有客人来的时候我们会派一些同类过去勾引她们,如果她们愿意的话就会像人类一样交配,让她怀上我们的孩子。” “不愿意的话,雄性身体里会散发一种气味,配合周围的雾气能让人类睡着陷入幻境。” “同时会诱导人类身体排卵,再注入精子。” “一般来说陷入幻境的人类会变得意乱情迷,在幻境中进行交配后时间就差不多了,这个时候雄性就会把早就准备好的精子注入进去。” “她,她的话,没成功,去勾引她的雄虫还被踢伤了。” “太好了!”丁无嗟惊喜看向钱汀。 余笑揽住钱汀,轻拍后背安抚道:“没事就好。” 没一会儿余笑惊奇道:“我看你怎么还有点失望?” 钱汀艰难道:“现在这个心情,有点不好形容。” “这样,我去晕一会儿,你们继续。” 严承云迷惑问:“什么意思?” 丁无嗟:“她要去睡觉,笑笑姐要不你陪她一起去?” 余笑眼神一转,将岑林推出去,“他去。” 岑林:“行。” 钱汀眉毛高高挑起,表情好像在问:“认真的?” 她嫌弃的表情仿佛实质化。 岑林装看不到,带她去了自己房间,一个字:“睡。” 钱汀本以为自己会睡不着,但沾着床没多久便近乎晕过去。 岑林靠门坐着,目光深远,不知道落在哪个地方。 余笑之所以不陪钱汀,当然是有更重要的事,就如她昨晚说的那样,画面之淫靡让丁无嗟都不忍直视。 他捂住严承云的眼睛,“要不咱们离远一点。” 严承云:“为什么?我觉得笑笑姐的做法很有参考价值。” 在问出男人被勾引交配是为了在他们肌肉内注射已经受精的虫卵后,余笑强迫它们往自己的同类身体里注射虫卵。 “孵化要几天?” 唯一逃过一劫的虫子战战兢兢答道:“三,三天。” 余笑冷酷道:“期待你们三天后的样子。” 丁无嗟扒拉开她问那只虫子:“你们剩下的同类呢?” “全部在后面,都是用来留种的雄性。” 之前指责岑林的女生吐槽道:“它骂的好脏啊,没见过这么说自己同类的。” 余笑听到了,她眨眨眼,“考虑过人类吗?” 丁无嗟秒懂,为一脸疑惑的女生解释,“人骂自己的同类可脏多了,听没听过老大爷老大妈骂街?” 女生恍然大悟,“是喔!” 幸存虫有眼力见道:“昨晚去找那个雌性的虫也在那里,我可以给你们指认!” 在热心群众的帮助下,余笑把昨晚的大哥和那只虫子关在一起,并善良的给了他们一条生路——“哪个先生下孩子我就放过他。” 丁无嗟:“我常常因为不够狠毒而和队友格格不入。” —— 钱汀一觉睡到下午,睁开眼时发现岑林还是原来的姿势,“你屁股不疼吗?” 岑林:“不疼。” 听到岑林心声的钱汀:“我们普通人类会屁股疼真是对不起了。” 玩家群体已经占领了整个营地。 并在钱汀睡觉的时候探索了整个营地。 比如那个鸟巢一样的树屋。 的确是鸟巢,猛禽会把蛋下在里面,但是虫子们会在蛋上开一个小小的口子,排卵进去。 丁无嗟一进去便看到一颗鸟蛋顶端破了个口,露出里面未长成的小鸟来,可红色的肌肉纹理上却密密麻麻沾着白色的虫卵,有些已经破壳而出,啃噬着小鸟。 营地里好几个地窖关押着许多人类,它们说的养殖场根本不存在。 底下的环境脏乱差,还充斥着氨气的臭味,大着肚子的女人惊慌的坐在那里,男人则像一滩烂肉一样,身上密密麻麻都是洞,有从内部破开的,也有从外面被啃食的。 光是看着就让人心底发寒。 其中最令人惊诧的是其中还有上一批进入关卡的玩家。 丁无嗟被一个女人拉住裤腿哀求时脑子仿佛被什么东西重击了一下。 就像钱汀曾对这个游戏抱有的想法一样,他从未觉得这是一个极端蔑视人类的游戏。 尤其长夜,在面对他们时永远采取那副谦逊的态度。 人类有尊严吗? 因为心存期待,所以女人在地窖里苦苦挣扎,当她哭着叙述自己已经生下三个怪物时,没有人能将自己放在局外人的位置上。 丁无嗟突然想起钱汀说的一句话,这个游戏的曾用名——《实验室》。 丁无嗟抓住钱汀的胳膊问:“阿汀,实验室是什么意思?” 钱汀:“探究人类情感的实验室。” “目的是研究人在极端条件下的种种反应。” “极端条件包括很多………” 不用言说的东西。 丁无嗟颤抖着声音问:“现在呢?” 钱汀:“现在仍旧存在一些以前的陋习,任何一种规则转变都需要漫长的时间,即使这样也会留下漏洞。” 丁无嗟:“你一直知道是这样?” 钱汀:“我一直以为是这样,不过就像笑笑说的那样,游戏只不过给了想活命的人活下去的机会。” “中间种种痛苦种种艰辛,都只是我们这种局外人的臆测。” 是的,局外人,臆测。 他们三个真的是在玩游戏,而其他人在认真求生。 “很少会有疯子豁出命去真的把它当游戏玩。”余笑轻声道。 钱汀:“因为视角不同,所以我们看到的东西从来不一样。” “我才是最不知道该如何自处的人。”钱汀这么说。 共情能力强的人总是会很痛苦,他们与受害者共情的同时又站在旁观者角度整体剖析对方的痛苦。 比如钱汀,比如丁无嗟。 身在其中者不觉得有多可怜,偏偏是旁观者最为痛心。 几人几乎是促膝长谈了一番。 连岑林都被拉来强迫发言。 丁无嗟和严承云迟早都是要离开的,钱汀说如果对游戏有意见的话可以告诉她,她也在思考这件事。 现在嘛,就做点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好了。 钱汀想去丁无嗟的世界玩,也想去岑林那里看看,还想一个人出发去各个世界旅游,就像她领导那样。 要交很多朋友,要接受很多别离,要认清现实的同时认清自己,要用自己的双手去改变自己无法接受的世界。 余笑笑着说:“我想死来着,哎呀,在你们中间还真是格格不入,不过现在想法倒是有些不一样。” 她转头问钱汀:“你们还招人吗?” 钱汀点点头,“应该会的,我要改变一点制度,已经有点想法了。” 被迫营业的岑林由钱汀帮他说:“他要去掀翻一个烂摊子,在那里大闹一场,以后说不定还有机会回来。” 岑林:“回哪?” 钱汀:“游戏,阿多来说长夜很喜欢你,如果你不幸死了,他会尝试把你拉回来的。” 岑林:“谢谢你的诅咒,感觉心里暖暖的。” 钱汀说出自己这段时间以来最大的感悟:“如果什么都不做,就什么都不可能改变,虽然即使做了也不一定会改变就是了。” 丁无嗟:“只有有了开始才会期待结束,只有傻子才会一味等待既定的结局。” 钱汀:“我相信你能改变世界,期待看到那一天。” 今夜,所有人都明白未来注定的分离,也明白每个人都在奔向自己的未来。 也许艰辛,也许并不幸福,也并不自由,但那是他们自己的选择,就像选择闯关的玩家。 第198章 背景 三天后,见识过一些不好形容的壮观景象,所有玩家也都懂了这一关的后半任务根本没有解法。 商量好钻木取火烧完营地就去会会那个人肉制造工厂的众人,眼见着要烧完傻了眼,久违的系统提示音在最后一只虫子死掉的时候响起——【恭喜玩家闯关成功。】 钱汀第一时间直奔长夜办公室,“我在关卡里的时候尝试强退,两次,都没有成功。” “是系统已经崩坏到这种程度了还是说,你对我有什么不满?” 长夜歉意道:“抱歉。” 在朋友面前故作坚强都勉强的钱汀听到这两个字便红了眼眶,但至少这一次,她没有哭出来。 “然后呢。” 长夜:“外部服务器也在遭受攻击,我………” 长夜以往从不觉得承认自己无能有什么可羞耻的,但如今,面对自己当女儿照看了那么久的钱汀,他竟然有些难以启齿。 霍思推门进来,作为长夜的好朋友帮他解释:“他有心无力,都快被拆完了,你还能指望他干什么。” 钱汀:“什么意思?” 霍思:“就这个意思,玄黄那帮疯批什么都干的出来,入侵不了系统就直接拆掉,虽然长夜在游戏内部也有一些备份,但大部分的内容都在外部服务器上。” “内存不够所以记性变差,各种疏漏也随之而来,你没发现吗,他已经把很多事都交给阿多来处理了。” 霍思嗤笑一声:“归根结底就是他非要做这个破游戏的主脑,我都说用纯机械来了,非得自己做,一天天窝在这里,也不愿意出门,活该被人偷家。” “还有,你遇到的很多事我都知道,没管,因为觉得你该长大了,锻炼锻炼也是好的,反正不会死。” “不用你原谅,我也没打算道歉,你要是想发泄的话冲我来吧,别欺负他那个残疾人了。” 钱汀没有接话,而是在某个问题上摸到了线头,她委婉道:“我不明白,人类的定义是什么,我听不到上一关里虫子内心的声音,可他们明明也有着人类的躯体。” “可是你和长夜的情绪我都能感知到。” “你在感到抱歉。” 霍思嘴硬道:“我没有!” 钱汀:“某个人在某个时刻做出的某个选择并不代表全部的他,人总是会鬼使神差的做出很多莫名其妙的事,我能理解,但我不能原谅。” 霍思一瞬间低落下去的心情影响到了钱汀,“说着不在乎,还不是这么伤心,我理解你的,不要太难过。” 霍思:是是是,你理解我,又不原谅我,求助,被亲戚家的小孩讨厌了该怎么办? 钱汀又转头看向长夜,“在你眼里,我算什么,过家家游戏里的小人吗。” 她斟酌着措辞,“我很尊敬你,也有真心把你当成长辈,亦师亦友的关系吧,可后来我发现,我总是被动的接受者。” “我以前不在乎这些,因为没有在乎的人和事,也觉得自己什么都做不到,所以不想活着。” “不想看那个没有我爱的人,还烂成一坨烂泥的世界。” “是因为你在乎我,我觉得不能辜负你的喜爱,因为我懦弱我不敢反抗我喜欢讨好别人,所以我来到了这里。” “最开始我被动的接受一切,接受你的喜爱关照,接受你为我安排的一切,但我不能总是被动接受,你就是养只猫也要问问它愿不愿意吃这款猫粮,愿不愿意住这个房间吧。” “我是会成长的……长夜,也许我只是你的移情对象,你把这么多年来无处安放的感情放在一个未曾谋面的孩子身上,作为那个情感的受体我很荣幸,但我请你,不要用自己总结的那套养孩子的方案了好吗?” “你可以做你想做的,如果不爽,我现在长了嘴,会自己说。” “最后,我就那么不值得放心吗?什么都不告诉我,也不让我帮忙,如果今天霍思不说你打算怎么办?” 长夜:“游戏内部有我的核心数据,外部的只是备份,我不会死,只是机能会下降,等清除所有病毒,等纸回来……” 纸——钱汀嘴里一直念叨的老大,领导。 刚想明白了一些道理的钱汀:“真的只能等吗?没有别的能做?” 长夜:“如果真的到穷途末路的地步,我会冒险打开通道放一些人出去,寻找生机。” “最终还是不行的话我会选择销毁游戏,因为这里面存储了太多的锚点信息,玄黄的人又不安好心。” 钱汀:“可是我看你一点都不慌的样子。” 霍思:“这倒没什么要慌的,首先,我们坚定相信纸那家伙会带回好消息。” “其次,你看游戏里那么多养老享受的家伙就没有想过什么吗?这里面可是有不少玄黄的老人呢。” 钱汀:“……有多老?” 霍思:“能创立玄黄,你说有多老?” “所以你就放心吧,天塌下来还有那些人顶着呢。” 钱汀:“那你们揠苗助长的意义是什么?” 霍思:“……着急。” 钱汀两根手指抵住嘴角,强行勾出一个笑,“好棒呢。” 霍思:“……妈妈是爱你的。” 钱汀满脸嫌弃道:“我也爱你。” 说罢她看向长夜,关切道:“那之后会对长夜有影响吗?” 霍思耸耸肩,“只要那群疯子不把他的零件销毁就没事。” 长夜郑重看向钱汀,“对不起,是我太忽略你的感受了,没有尽到长辈的义务。” 钱汀睁着大大的眼睛,也认真道:“原谅你了。” “不过这里真的没有医生吗?我也觉得自己的状态不太对。” 长夜摇头道:“真的没有,让丁无嗟教你好吗,他的状况和你有点像,我也比较欣赏他。” 钱汀:“讲道理,你还欣赏岑林呢。” 长夜:“他们不一样。” “他能在腐朽的制度中寻找光明,也有过三观被摧毁后重建的过程,一个人在长夜里踽踽独行,不但没有心生恶念,还能坚定向前。” “他很优秀,”长夜举了个例子,“像当初的纸一样,不过纸也有走向疯狂的时候,只希望他能更加坚定。” 纸——游戏真正的老大,喜好旅游,长夜是他在垃圾桶里捡的小破烂。 霍思也好,游戏里许许多多的人也好,都是他旅行中结交的朋友,有的来到游戏定居,有的死在历史长河中。 很多关卡都是他的亲身经历,每一个腐朽的时代,每一个混乱的战场,他都曾穿行其中。 见证过一个种族的崛起,也见证过一个种族的灭绝。 如果有心,也许能在关卡里发现一些彩蛋。 所有心酸都被掩藏在关卡之后。 被强迫进行人体实验的0167,被当成玩物摆弄的缇妮亚,被打上巫蛊之名的进化者……一切的一切,是游戏,是试炼场,是实验室,同样也是纪念。 见证过太多黑暗的纸和对人类一窍不通的长夜一起旅行了很久,最终为了了解人类的行为逻辑,创造了这款游戏。 后来,玄黄为了招揽人才(注:以前招人都是在哪个世界看上顺眼的就带走。)提议可以在实验的同时进行选拔。 双方达成一致,但随着玄黄管理层的更替,一位野心家登上历史舞台。 对权力的渴望,让他不满足于只在玄黄里做些小事。 玄黄归根结底只是一群理想主义者建立的伊甸园。 世界上不止纸一个能穿越空间的能力者,当然也有些因为意外情况穿越的人士,和一些仗着有能力扰乱社会秩序的人渣。 玄黄存在的意义就是排除这些意外因素,让世界轨道回到他本来的位置上。 但后来,几个元老觉得那些意外也是自然选择的结果,过多干预的他们有时候才是造成灾难的罪魁祸首。 少数人的想法自然是不被采纳的,享受了至高无上权力的一些人又怎么舍得放开,他们只能落寞退幕,只是他们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霍思:“虽然不知道他们要坐标干什么,但总归不是什么好事,他们的行事作风越来越不可理喻了。” 告别两人的钱汀一五一十把所有事情告诉队友,听的人一阵火大。 丁无嗟:“什么人啊这是。” 余笑:“傻逼。” 岑林:“总的来说,只要等就行了对吗?” 钱汀无奈道:“对,你也不要太着急。长夜说了,你的身体会被保存的很好,不会影响到之后的使用,只是你现在可以编一下借口,为什么昏迷了这么久什么的。” 岑林指尖轻点桌面,“不用,他们会自己想,检查过我的基因发现没有任何问题之后,慌的就是他们了。” 他嘲讽一笑:“致病基因是哪一段,为什么没有发现异常,万一其他人也突然陷入昏迷怎么办,他们对基因的绝对掌控可不允许出现这种事。” 丁无嗟好奇问道:“那你会被关进研究所吗?” 岑林:“半年够他们调查了,出去以后大约会麻烦一段时间,可能要被严密监控了。” 余笑假装关心道:“真的不会被销毁吗?” 岑林假笑:“销毁了我就让长夜给我做副新的身体。” 钱汀解释道:“他游戏通关要的奖励是,要长夜协助他未来的所有计划,当然是关于掀摊子的计划,其他的不算在内哈。” 第199章 日常 强硬要求要帮忙的钱汀得到了长夜的许可。 于是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几人穿梭在各个关卡里,抓捕玄黄在逃成员。 因为每个人都做了伪装,所以也只是在闯关的同时根据长夜给的信息自己判断。 内忧外患不停,但大约在可控范围内,阿多来在清除病毒的同时,也在有条不紊推进游戏制度的改革。 像上一关的禁用所有道具就是一次尝试。 长夜打算在原来的分区之外重新对关卡进行分类,简单来说就是分为普通关和道具关。 普通关禁止使用道具,道具关则可以完全放飞自我,并且根据难度的区别,普通关奖励是道具关的三倍。 评分和奖励制度也在一步步完善,甚至影响到了游戏内的物价。 但这些跟几人没什么关系。 某天丁无嗟和钱汀余笑闯关成功,但岑林和严承云还没回来的晚上。 有些关卡对人数有限制,人数太多是进不去的,只能分开行动,余笑用小别胜新婚的借口强行将小情侣分开。 钱汀一个人在盘腿坐在茶几前,买了点含酒精的饮料和烧烤,边看电视边吃饭。 快乐的不行,丁无嗟洗完澡出门看到这幅景象,瞬间蹿下楼蹭吃蹭喝。 饮料没喝两口,严承云和岑林就回来了,两人都很狼狈,连严承云身上也沾了不少血。 丁无嗟眼珠子一转,掏出偷藏的白酒含了一口,顺便在衣服上抹点。 就装作喝醉的样子揽住严承云。 目睹了一切的钱汀默默收起酒精含量百分之一的饮料。 并点头接受了丁无嗟关于“是阿汀逼我喝的”指责。 附上一句解释,“我也没有想到,丁哥他酒量这么差。” 严承云半抱半拖着丁无嗟上楼,期间丁无嗟像小鸡啄米似的一下下亲在严承云脸上嘴上。 岑林淡淡扔来一句:“身上全是触手怪的血。” 丁无嗟表情没变,动作也没有一点停滞,仿佛根本没有听懂岑林的意思,装傻问严承云:“你怎么脏兮兮的啊。” 等两人终于进了房间,岑林坐到刚刚丁无嗟坐的位置。“ 看着被钱汀收到茶几底下的饮料一挑眉,“就这。” 钱汀:“小情侣想玩点情趣怎么了,咱们家以后不能再出现这个饮料,知道了吗儿子?” 岑林:“谁是你儿子。” 钱汀:“唉,妈妈好伤心啊,没爱了。” 岑林:“最后说一遍,我——” 钱汀:“好的岑哥,没问题岑哥。” 被打断的岑林残忍没收了钱汀的烧烤,“你再逮谁都叫儿子,我就拔了你的舌头。” 很想犯贱让他来拔的钱汀忍了忍,把犯贱的冲动憋了回去,不情愿问道:“你怎么知道?” 岑林不回答,用老子什么不知道的目光看着钱汀。 把钱汀看的一阵阵心虚,“那我也不想的,可不把他们当小孩我真的忍不了他们那些傻逼行为。” “只能靠劝自己他们还小勉强度日这样。” 岑林:“傻逼骂谁?” 深觉暴露的钱汀:“………首先肯定不是说你。” 岑·一点都不尊重社会规则·林:“回去把礼貌这两个字抄一百遍,他们没有自己的父母吗,你这样尊重他们的父母吗。” 钱汀装无辜乖巧道:“哦。” 自从某些事情之后,她就变成了谁都可以教育的,家里地位最低的成员了。 就连岑林这种,不太好形容的酷哥都喜欢逮着机会教育她。 岑林走后,钱汀凄凄惨惨搂住克玛,“我好可怜啊,整个家里只有你还爱我了。” 克玛嘿嘿一笑,“为您服务是我的荣幸。” 深夜买醉回家的余笑看到还坐在客厅的钱汀,摇摇晃晃走过去问:“怎么还不睡?” 钱汀:“追剧,有点好看。” “你呢,怎么喝成这样?” 余笑表情一下变得复杂极了,“我在想,我是不是弯了。” “啊?啊???!!” “谁,谁谁,把你掰弯的?”钱汀话都说不利索了。 “明阿特依?还是新认识的那个姐姐?” 余笑摇头,一言不发。 钱汀:“???流云??他不是男的??” 余笑叹口气,“他男装好丑。” “然后你就怀疑自己弯了??” “嗯。” 钱汀:“好完美的逻辑,弯就弯吧,需要我赞助几条漂亮裙子吗?” 余笑:“需要。” 达成交易的两人各自回屋睡觉。 * 装醉的丁无嗟肆无忌惮放飞自我,像树袋熊一样黏在严承云身上撕都撕不下来。 既不让人去洗澡又不让人换衣服。 并没有洁癖但也并不喜欢穿沾血衣服都严承云:“先起来一下。” “不要!”头摇的比拨浪鼓还快。 严承云问他:“闹什么脾气?” 丁无嗟委屈巴巴看他,“笑笑就那么一说你就同意了,你就这么不在乎我,就非要和我分开,你和岑林待在一起那么——久,谁知道你们干了什么。” 严承云干脆拿他衣服擦脸,“太危险了,不想让你去。” 丁无嗟哭唧唧脸,“原来我在你心里就是没用的菟丝花吗,都怪我太没用了,你才不喜欢我了……” 严承云:“你这个时候不应该故作娇羞说‘原来都是为了我好啊,我真的好感动。’吗?” 丁无嗟切一声,“看出来了啊。” 严承云:“看你很喜欢这些血的样子,没好意思打断你。” “我还以为是被我亲的很受用呢。” 严承云陷入了可疑的沉默。 张嘴欲言,又闭上,再次张嘴,“嗯……除了有点脏。” 丁无嗟:“你都拿我衣服擦脸了!” 严承云:“刚擦,差点都进你嘴里。” 丁无嗟:“那你控制一下自己,别太帅了,战损帅哥真的让人受不了。” 严承云眼梢上挑,“你喜欢这种?” 丁无嗟装傻,“你说什么,什么喜欢?哎呀,都这个点了快去洗澡吧,要不要吃点东西,我去给你做。” 丁无嗟此地无银三百两道:“你别再污蔑我,我怎么可能喜欢这样,你看看自己脸色差成什么样,再青一点都能直接埋了,还有这黑眼圈,头发也没打理吧。” 严承云给自己先生面子,故意抓错重点道:“平时也不打理。” 丁无嗟:“平时至少会梳。” 丁无嗟出去后,严承云对着镜子照了下自己现在的发型,是要比平时稍微乱一点,那种关卡里也没时间给他打理自己。 能保持现在的状态已经是他努力后的结果了,不过也不是什么收获都没有,至少这一趟找到了一个扮成巨鸟的幼崽在关卡里蒙混过关的玄黄成员。 第200章 木头人 许久之后,几人打算认真闯次关。 依旧是丁无嗟操作。 【关卡名:123木头人 我们都是木头人,不能说话不能动,快来和玛莉一起玩游戏吧!】 丁无嗟:“一看就很恐怖,和以前的捉迷藏是同款游戏吗?” 严承云:“也许是的。” 这次进入关卡的时间是傍晚,天将将黑时。 一群人站在别墅门口,听着系统讲那过去的故事。 【小玛莉从前总是被人欺负,他们故意打翻她的饭碗,在她脸上画画,给她取难听的外号。】 【渐渐的,小玛莉不愿意再出门,总是一个人躲在房间里,但偶尔她会邀请朋友来家里玩。】 【作为被邀请的好朋友,一定要遵守小玛莉的游戏规则哦~】 【请玩家敲门进入别墅。】 余笑:“系统是不是觉得我们是傻子?这也要提醒?不进去还怎么玩?” 在一旁戳着花花草草的丁无嗟僵硬扭头看他笑笑姐,“我其实,有点,想,试试……” 余笑:“。” 岑林:“你不怕被绞成肉泥的话。” 钱汀也说:“有时候还是要听一下游戏的话都,咱们稳中求胜。” 严承云拉起丁无嗟问:“你是怕以后没机会作死吗?” 丁无嗟尴尬一笑,“好不容易有次机会……” 岑林不理他,也不理还在沉默对视等其他人动手的其他玩家,自己上前敲门,非常标准的三下。 余笑:“你就不怕惹恼玛莉横死当场?” 岑林递给她一个有必要怕吗的眼神。 厚重的大门无风自动,向内缓缓开放。 钱汀笃定道:“这是有鬼。” 丁无嗟眼睁睁看到一个小男生抖了一下,他劝道:“你别吓人家小孩儿。” 钱汀和丁无嗟沉默对视,意思大概是—— 钱汀:你脑海里过了那么多吓别人的方案然后告诉我别吓他? 丁无嗟装无辜:什么,我不知道,我没想。 钱汀扭开头温柔道:“我开玩笑的,说不定是有异形。” 余笑:“真会说话,下次别说了。” 钱汀:“我故意的。” 余笑给她点了个赞。 也许真的是被钱汀说的话吓到了,后方的玩家磨磨蹭蹭拖拖拉拉往屋里走。 弄得站在后面的一个女性玩家心烦意乱,“你们能不能快点,就算真的有鬼还能把你们都吃了?” 自己小小声嘀咕,“就算真的吃了还不是得进去。” 钱汀透过人群缝隙和她对视上,朝她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这个调调可太熟悉了。 女生惊道:“怎么又是你们??” 钱汀:“我也想问。” “哈亚也在啊。” 热情开朗少年模样的人高高举起手朝钱汀挥了挥,“阿汀你们好啊!” 几人和他打了招呼,哈亚热情道:“你们也是特意来这关的吗?” 丁无嗟摇头道:“随机的。” 哈亚叹口气,“这样啊,不过你们运气真的很好………” 就在丁无嗟以为他要说出什么警世名言的时候,小明无情拉住了他命运的后脖颈,“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哪里有鬼往哪里蹿吗?” “我真是犯贱跟你来这里。” 事实证明,有些人狠起来连自己都骂。 哈亚奋力挣扎,“狗依,你撒手!撒手!” 丁无嗟马上都要习惯他俩的相处模式了,竟然还莫名从里面品出了几分乐趣。 犹记得两人的互相介绍—— 明阿特依:“他是傻逼。” 哈亚:“她是狗。” 哈亚一米七左右,只是长得年轻,实际也有二十多岁了,是恐怖游戏的重度爱好者。 小明本人比哈亚还高上一些,日常穿着军用的靴子,钱汀第一次见还以为她是喜欢这种风格,问了才知道她只是习惯了。 两人貌似来自同一个世界,至少钱汀看到的资料是这样,但哈亚好像并不知情。 该怎么形容才好呢,小明拎哈亚就像拎小鸡仔一样简单,但她不是壮,而是有着精炼结实的肌肉。 终于所有人进来后,大门在哈亚的惊喜中砰的关上。 屋内陈设古旧,与外表的富丽堂皇相差甚远,但也到不了鬼屋的地步。 【现在宣读游戏规则:】 【本游戏解释权全权归属玛莉小姐,规则宣读完毕后请认真聆听玛莉小姐的游戏规则。】 【此外,游戏会提供日规则,日规则每日叠加。】 【例:第一日规则为a,玩家需遵守a规则,第二日规则为b,玩家需遵守a规则及b规则,以此类推。】 【今日规则:玛莉喜欢有礼貌的孩子,对话时一定要直视她的眼睛。】 【祝各位游戏愉快。】 余笑摸着下巴道:“第一次见到这么贴心的系统。” 岑林认同道:“不像是他们的作风。” 旁边的玩家也在叽叽喳喳,“游戏真的改革了吗?真不想要我们的命了??” 钱汀站在人群中间,给众人泼冷水,“假的。” 小明附和:“骗小孩的,少给你们挖个坑就谢天谢地了,游戏配吗。” 哈亚唱双簧,“不配,这边建议你们多扎几个小人诅咒长夜。” 时钟敲了三声,一只丑了吧唧的彩绘塑料小鸟从钟盒里钻出来。 小鸟的喙上下动着,一个小女孩的声音从里面传出—— “亲爱的客人,欢迎您来我家里玩,接下来我们要玩的游戏叫——123木头人。” “每当时钟敲响三声,我将宣布开始游戏,只要找到我就算游戏胜利,灯光亮起时各位可以在我家里自由移动,灯光熄灭时请各位扮做木头人。” 哐当一声,一个东西掉到地上,那是一面小小的鼓。 “因为游戏时间可能会很长,如果想要休息的话,就敲响小鼓告诉我吧。” “鼓声响起代表游戏暂停,但你们要小心,有小老鼠会偷走小鼓。” 明阿特依呵呵一笑,“小老鼠,会偷走小鼓。” 钱汀看余笑,“她越来越欠抽了。” 小明搭上钱汀肩膀,“哪有,我不过是觉得小玛莉的说法很可爱而已,不可爱吗,小汀汀?” 丁无嗟和小明理智探讨,“叫小钱钱是不是更合适?一听就招人喜欢。” 钱汀:“小丁丁,”她反问丁无嗟:“喜欢吗?”又探着身体看严承云问:“严哥你觉得呢?招你喜欢吗?” 丁无嗟满脸无辜,“喜欢啊,多可爱,听起来就娇小玲珑。” 余笑:“yue~” 钱汀苦着脸给他找补,“也不是不行,毕竟同样都是一米九,别人就是壮汉,你就瘦的,啊不,你就瘦骨嶙峋的。” 丁无嗟无语:“……我83公斤。” 钱汀:“哦,我50。” 岑林评价:“菜鸡互啄。” 丁无嗟斜眼睨着钱汀,“瘦骨嶙峋。” 小明评价:“傻逼。” 被打断的玛莉:“………每死一个玩家我会给你们三个小时的休息时间,记住千万不要跑哦。” “逃跑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余笑严承云岑林哈亚看着那三个上课绝对会被老师讨厌的学生。 小明:“多此一举,不会真的有傻逼会跑吧。” 钱汀:“真的跑就是npc,都到这一步了,哪里还会有这么傻的。” 一个情绪崩溃的男人往外冲去,吱哇乱叫着拉开门,下一瞬,一双青黑的手臂从他腋下穿过,将他包裹在一片浓黑中。 男人消失在原地,门被一双无形的手关上。 钱汀表情不变感慨道:“啊哦,嘎掉了。” 丁无嗟:“你们刚刚说那么大声他还跑,npc无疑了。” 小明大喊道:“热心青年有没有,救人啦!!!” 余笑摊手:“阎王叫他三更死,谁敢留他到五更。” 丁无嗟伸出一截扫把杆,“我是冷血动物,不信你摸。” 严承云淡淡吐出可怜二字。 岑林看着自己旁边的一个陌生少年,恶毒道:“活该。” 钱汀的视线随着每个人的回答挨个扫过,也同样落在那名无辜可怜的少年人身上。 那人被这么看着,哆哆嗦嗦开口:“对不起,我,我没反应过来。” 为保护青少年的身心健康,钱汀接着看下一个人,然后被骂:“有病。” 钱汀:“诶小姐姐嘴真毒,我喜欢。” 丁无嗟震惊问:“你真喜欢?” 钱汀:“假的。” 小姐姐听到这两个字,差点平地摔跤。 严承云:“如果真的喜欢,那她应该更喜欢笑笑姐。” 余笑:“我可真是谢谢你夸我啊。” 小明:“夸你嘴毒,怎么不夸我,是我骂的还不够脏吗。” 钱汀:“你可真变态。” 持续性被打断的玛莉,也可能是为了给他们准备时间,“游戏开始。” 灯光啪的暗下,所有人瞬间僵在原地。 刚扶上楼梯扶手的小姐姐内心松口气,还好没有上去。 第201章 小明 屋内没有灯光,窗外已是黄昏,阳光的余韵朦朦胧胧笼着屋内的事物。 悉悉索索的声音从楼梯上方传来,丁无嗟老神在在一动不动,眼皮也不眨一下。 一个玩家没忍住偷偷抬眼瞟向那里。 只见得一个披散着头发的女人在地上爬行,正欲来到楼下。 也怪,分明是在爬行,速度却快极了,眨眼间便爬到了小姐姐面前。 小姐姐强忍住恐惧,面上八风不动,哪怕那东西攀着她的身体怼到她眼前。 她不动,一个被眼前场景吓破胆的男人跌坐在地上。 钱汀就站在他斜对面。 不知何时一个提斧头的女人走到男人身后,手起刀落,头也滚落在地上,两三滴血溅得远了些,落在钱汀脸颊上。 灯光骤亮,那不知是人是鬼的东西消失,玛莉的声音响起:“休息时间到啦~” 严承云拿纸递给钱汀,让她擦一下脸。 钱汀擦了擦总还是觉得脏,于是冲着那个小房子问:“卫生间在哪?” 小鸟还真被她喊了出来,“左手边最里面。” 出来了小鸟也没想着快点回去,而是继续道:“二楼是我为你们准备的房间,你们自己挑选就好啦,千万不要去三楼哦~” 岑林语不惊人死不休,直白问道:“为什么?” 小鸟叹口气,似是很无奈的样子,“你没玩过游戏吗,游戏肯定是要一步一步来啊,你现在就去了还怎么玩?” 岑林:“如果你躲在三楼岂不是对我们很不公平。” 小鸟:“哼,不理你了,等你死在三楼你就知道了!” 说完小鸟就躲回小屋内,真的不再出来。 丁无嗟对众人说:“鼓消失了。” 众人视线齐刷刷往原先小鼓在的地方扫去,地上空荡荡,再没有小鼓的影子。 一个看起来温温柔柔的女人站出来,对众人说:“现在我们最重要的就是找鼓,顺便分配一下房间。” “你们也听到玛莉说的了,只有找到她才算游戏结束,可整个游戏就是单方面的猎杀。” 丁无嗟举手,“提问!” 女人:“什么?” 丁无嗟:“为什么不能反杀?” 女人示意他看地上的尸体,“我们当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先出来的那东西身上,根本没有看到杀了他的究竟是什么,而且灯一亮它们就消失了,我们根本无从判断它们的方位。” “很有可能有人在监视我们,只要动了一下,就会有东西出现在我们身后,如果反应慢一点就是这个下场,就像他一样。” 丁无嗟:“你的意思是,这是一场示范?” 女人:“很有可能,这一关好像格外注意我们能不能理解规则。” 小明无所谓道:“是因为以前和她一起玩的都是些听不懂人话的小崽子吧,才要一遍遍讲解举例。” 从卫生间出来的钱汀看着女人道:“姐姐,会不会我们每个人身边都跟了一只鬼呢,只要违反规则他们就会现身杀了我们。” 女人脸色变了一下,这是她最初的猜测,但这个猜测会动摇人心,她才不敢直接说。 女人调整好表情问钱汀:“为什么这么说?” 钱汀举起一张纸,上面写着六个大字——“恐惧如影随形。” 黑色的笔迹,像是说明书一般,没有过分诡谲的画些恐怖元素。 钱汀解释道:“突然出现在镜子上的,我刚洗完脸一抬头就看到了。” 丁无嗟从她手里接过纸张确认道:“最开始没有?” “嗯。” 兴奋如哈亚,此刻已经在想象见鬼时的画面了,恐惧如其他玩家抱团窃窃私语,“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这是什么意思。” “该不会,真的有鬼吧。” 余笑:“都玩到这个时候了你们还说自己怕鬼?” 这时候就体现出玩家和npc的不同了,玩家小声嘟囔自己就是怕鬼不行吗,以前都没有玩过这种关卡。 有的npc道:“如果不是为了练胆我也不会和你们一起找鬼屋啊,你看看这都死了两个人了,我们该怎么办啊。” 余笑才终于找准一直传来的哭啼声真正的源头,“我之前还以为是玛莉特意放的音乐,原来是你们在哭啊。” 小明:“怎么哭也哭的那么小气,做气氛组都不合格,谁派你们来的?” npc们被她搞得一脸懵。 哈亚接过丁无嗟手里的纸张认真研究,“这肯定是手写的。” “会不会有鬼藏在我们之中,刚刚趁阿汀洗脸贴上去的。” 严承云:“刚刚除了阿汀没人离开。” 钱汀自己蹲到死去的男人旁边,提起他的头仔细端详,“我余光刚刚看到好像是个女人,拎着斧头砍的,你们看这个切口,哇,她力气好大,要是我肯定没办法这么干脆利落砍下来。” 丁无嗟揪住她的耳朵,“再说一遍?” 钱汀用最近养成的习惯秒认错:“我错了,不该对死人这么不尊重,他死掉了已经很可怜了,我不能再……” 丁无嗟做了个停的手势,“停,我是让你别随便找人尝试。” 钱汀三指朝天发誓,“我肯定不会。” 一些玩家已经去寻找小鼓了,可还是有些人留在大厅什么都不做,岑林实在看不惯这些呆头鹅,“都愣在这里做什么,想给她练手就直说。” 此言一出,呆头鹅们做鸟兽散,纷纷扬扬就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温柔的女人提醒道:“一定要注意时间,三小时后最好在大厅集合。” 小明吐槽:“聚在一起方便被全灭吗。” 女人解释道:“是因为分散开了容易被逐个击破,万一它们在外面假扮你朋友的声音喊你,那多危险。” 小明:“哦,我就是随口一说。” 丁无嗟和严承云凑近钱汀,想听八卦,问道:“小明到底什么来头?总感觉她……” 钱汀:“她啊……” 明阿特依猛地扭过头来,“不要背后蛐蛐别人。” 钱汀无语:“你适合说这句话吗?” 观察完尸体,钱汀和两人朝楼上走,边走边说:“她挺厉害的,见识的也多,特定的时代背景造就了特殊的对人对事的看法。” 丁无嗟追问道:“什么背景?” 钱汀想了想形容词,“独立战争吧。” 丁无嗟:“她打输了才这么心理变态?” 钱汀嘟着嘴很为难的样子,“她赢了,就是死的比较憋屈,战争胜利后的第十七天,什么都没来的安排好的时候被刺杀了。” “保皇派残党,各种旧党系的残余力量,还有各种杂七杂八的势力加在一起,制造了一场小混乱,在救下了一个无辜女人后,那人和她同归于尽了。” “怎么说呢,她没有去救那个女人必死无疑,她去救了,于是她们两个一起死了。” 钱汀表情难以形容,似乎是有些悲凉,“猜猜看,那个女人为什么要杀她。” 丁无嗟猜:“她的亲人在某场战争中遇难了?” 钱汀摇头道:“更恶心,是为了给她被强行征兵却死在战场上的家暴丈夫报仇。” “政府给的抚恤金足够她带着孩子好好过日子,她却用这笔钱去黑市买了新式炸弹,抛弃她的孩子,自己躲在货仓远行数光年来杀她心目中战争的罪魁祸首。” “她的丈夫,是那个时代最标准的男人,酗酒吸毒打老婆,整日幻想着发财,她曾经被打掉过两个孩子,如果没有社会医疗保险她早就死了,可就算这样,她依旧深爱着自己的丈夫。” “是不是很深情,是不是很想吐?” 钱汀憋回眼泪,“为了自我感动,她杀死了能给她们带来自由的战争女王,明阿特依·洛弗尔。” 丁无嗟脸皱成一团,“你确定没唬我?她?战争女王?” 钱汀郑重点头,“确定啊,我们叫她小明,明阿特依,但那个时候他们一般叫她洛弗尔,从最微末里走来,没有贵族的身份,也并不被人支持,从组出第一支反战小队,到统领数百万人的军队,打过败仗,也死守过重要的星球,好不容易走到那一步,最后就落得这么个下场。” 听到光年就觉得不对但没反应过来的丁无嗟:“???星球?” 钱汀笑眯眯,“星际时代,星域太辽阔导致政治混乱,有些人生活的还不如我们那儿的贫困户。” 丁无嗟感慨了下便追问:“后来呢?” 钱汀简单道:“分裂,战争,一直到几十年后她的雄心才实现,我看到她们宣读那些政策的时候眼泪都要下来了。” 丁无嗟喃喃道:“她的雄心?” 钱汀叹口气:“她努力了,为了自己的理想,自己死去的挚友,可历史上不会有她的名字,也不会有人知道她为了这些付出了什么。” “除了我们。” “长夜他们做的这些事是有意义的,至少我记住了有这么一个人,为了自由独立付出了那么多的努力,如今她也在努力活着。” 严承云不解:“为什么历史上没有她的名字?她不是战争女王吗?” 钱汀解释道:“我的意思是真正完成解放事业的人里不会有她的名字。” “因为自己的身体死掉了,只能换个身份去完成自己未竟的理想,她都快怄死了,本来想名垂千古,结果事情办了,名字没留下。” 从听钱汀讲过之后,丁无嗟看小明的眼神都不怎么对劲。 小明被他烦死了,不耐烦问:“怎么?迷恋上我了?” 丁无嗟忙摆手,“不敢不敢。” 但还是不死心凑上去问钱汀说的是不是真的,小明似笑非笑看了钱汀一眼,颇有种之后再收拾你的意味。 钱汀心虚偏开头,问哈亚,“找的怎么样了?” 哈亚:“没收获,倒是房间被抢完了,我可以去你房间打地铺吗?” 小明没正面回答丁无嗟的问题,而是说:“连取个好听的名字都不会,我真是服了他们了。” 丁无嗟继续问:“听说你因为不能青史留名怄气怄的不行?” 小明:“不然?跟白干活似的,你知道有多累吗?怄得我一年没睡好觉。” 丁无嗟跟余笑说了这事,余笑反问他:“你确定不是她们两个联合起来唬你的?” 觉得余笑说的很有道理的丁无嗟决定之后问问长夜。 听八卦用了十几分钟,求证八卦又用了十几分钟,休息时间还剩两个半小时的时候,丁无嗟终于想起来自己的本职工作。 第202章 小老鼠 众所周知,拆迁流玩家眼里容不下一张完整的床。 “兄弟,你拆我的床是不是要问一下我的意见?” 丁无嗟倚墙看着眼前年轻的大男孩。 他挠挠头,很不好意思的样子,“我这不是为了做任务嘛……” 丁无嗟示意钱汀看清楚,当场教学道:“这,就叫道德绑架,我跟他说拆别人床很没礼貌,他不仅不道歉还找理由,潜台词就是我都是为了你好,你不感激也就算了还来质问我。” 钱汀点点头,拿出小本本笔走龙蛇记起来。 严承云探头一看,她记的是人渣的一百种表现形式,第307条。 严承云问钱汀:“他真的是无嗟说的意思?” 钱汀摇头道:“不是啊。” 严承云:“那你还记?” 钱汀语重心长道:“哥你要知道,心声是人内心情绪的一种表现方式,不是完全代表他此刻的感受。” “我最直观感受到的是人的情绪,心声倒是其次了,更何况每个人做事不一定都会在内心想些什么。” “打个比方,一辆吊车快要压死一个小孩了,你会在内心想他好可怜,我一定要救他,肯定完自己的想法再冲出去吗?” “人很多行为都是不自觉的,很难体现在心声上,要判断也就麻烦了些,我在通过丁哥的分析和他内心最真实的情绪判断他的想法。” 严承云若有所思点点头,他们三人都快形成教育链条了,丁无嗟教钱汀,钱汀教严承云。 丁无嗟拿过钱汀的小本本,一本正经点头道:“你要不把名字改一下?一千种表现形式怎么样?” 钱汀摸着下巴深沉道:“你不觉得这样很有反讽的意味吗?” 丁无嗟:“……我觉得你真的犯病了,中二病。” 此刻尴尬的恨不得用脚趾抠出一栋别墅的大男孩非常非常想溜走。 钱汀看了他一眼,“你继续,反正不是我的床。” 说完就去犄角旮旯里泡着。 丁无嗟温和的看着青年,跟钱汀说了一样的话:“你继续,之后帮我拼回去就行,不然我晚上睡你身上。” 严承云向青年致歉后拿笔敲了下丁无嗟额头道:“又说混话。” 走出房间丁无嗟往栏杆上一靠,思考晚上该怎么睡觉。 思考了一会儿,扭头看严承云,“你为什么跟开挂了似的。” “天才就是烦人。” 莫名其妙被骂的严承云:“???” 丁无嗟视线一一扫过钱汀岑林余笑,“你看看,哪一个在认真干活,还不都指着你。” 严承云:“……你也没干。” 丁无嗟:“就不干,一想到在这关里睡不了一个好觉就烦。” 严承云:“不要烦。” 丁无嗟瞪他,“把你那些直男的话憋回去。” 路过的岑林:“呵。” 嘲笑别人是会付出代价的,岑林在被严承云抓住的时候才知道这一点。 严承云认真问道:“他为什么生气?” 岑林瞟丁无嗟一眼,“他没生气,逗你玩呢,亲他两口就好了,记得亲嘴。” 说完甩开严承云的手飞速逃离案发现场。 丁无嗟也溜得飞快,赌不起赌不起,这爷们是真敢上嘴。 留下严承云一个人愣愣待在原地。 他看看岑林离开的方向,又看看丁无嗟溜走的方向,选择去找钱汀。 严承云蹲在钱汀身边问:“你知道无嗟为什么生气吗?” 完全没有关注他们的钱汀:“?” “发生什么了?” 听完严承云的叙述,钱汀道:“每个人都会有心烦的时候,这种时候见谁都烦,你别太在意。” 严承云:“我就没有。” 钱汀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他,倒不是因为这句话,而是——“别给我塞狗粮了,我知道你喜欢他,看到他就开心,你就当他不喜欢你。” 感受到身边人一下子被打击到的情绪,钱汀深吸口气,“我在开玩笑,哥,我滴(没打错字)严哥哥,你到底在怀疑什么?要不我把你俩扔进惩罚关让你们体会一把患难见真情?” “他爱你,超爱你,这个世界上最爱你,好了吗?” 钱汀没敢说虽然你比不上他的事业,不过也不能说比不上,只是丁哥不是那种爱情至上的人。 严承云也不是。 因为自己不是那种人,所以在感情上就会敏感一些,害怕自己在对方心中不够重要。 钱汀根本不敢试探他俩的感情。 这么说吧,如果面前是刀山火海,并且刀山火海里有无辜受难群众,严承云根本不会考虑自己会不会死,死了是不是就不能和丁无嗟在一起了,第一反应肯定是救人。 丁无嗟倒是会想一想,但他不会为了这么些人冒险放弃自己的生命,倒不是为了和严承云长久在一起,而是死了就没法实现自己的理想抱负了。 钱汀日常遇到这俩人的感情问题都保持不敢说话的态度,生怕自己点个火,拆散一对情侣。 不过这些都是钱汀基于两人的日常情绪推测出来的,至于内心那些隐秘纠缠的情感,钱汀表示,她看不懂。 严承云也不是傻子:“你在敷衍我。” 钱汀只得叹口气,把一些憋了很久的话说出来,她一向不是能憋话的性格,这次真是狠心憋住了。 “你们都能为对方付出生命,但不是只能为对方付出生命,你们都有自己的追求,又何必执着于情情爱爱呢,互相爱着不就够了。” “只有爱情的人生是不健全的,也许很有浪漫色彩,但有病。” “如果,如果啊,我给你们一个入职游戏的机会,你们能在这里和对方长长久久在一起,永不分离,你会选择留在这里还是回去?” 严承云毫不犹豫:“回去。” 钱汀:“如果我告诉你丁哥的身体损坏了,他回不去了呢,你会留在这里陪他吗?” 严承云死机一样卡了半晌,“没有他?” 钱汀:“对,你回去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严承云:“我想……留下来陪他。” 钱汀偏头道:“但你会纠结不是吗,你会不自觉思考那里的事,因为丁哥对你来说虽然很重要,但你的人生中并不会只有他。” “而且我觉得如果是丁哥的话,他可能会像小明一样吧,因为他的人生中也不会只有爱情。” 钱汀最后总结道:“因为听不到对方的心,读不懂他的想法,所以会焦虑,会纠结,但这也是件好事,没有人可以每时每刻都关心着另一个人,像我,我就经常听到丁哥嫌我烦的心声。” “我是能理解啦,但如果是你的话你能理解吗?即使能理解还是会难过吧。” “每个人都担着一些责任,有别人赋予的,也有自己非要扛的,有时候爱情到最后也会演变成责任。” “我们能做的只有接受这个事实,而不是不断的改变自己去迎合对方,人是要以自己为主体活的。” 劝导完迷途的羔羊,钱汀伸伸懒腰道:“你好好想想。” 只是想知道丁无嗟为什么生气却被灌输了一通大道理的严承云:“………哦。” 钱汀走远后,余笑勾上钱汀的脖子,“你这是生怕他们俩不闹矛盾啊。” 钱汀懵逼:“有吗?” 余笑:“有,姐姐劝你一句,这种时候点头摇头嗯就行了,实在不行就说两个人爱对方爱的要死要活的,不然学学岑林,别什么大实话都往外蹦。” “他们不需要你语重心长去劝点什么,你只要告诉他们他们想知道的就够了,所有事情不是只有完全想透彻了才能去做的。” “你活着难道是因为你把人生想的清楚明白吗?” 听懂了的钱汀点点头:“受教了。” 余笑看她表情就知道,这货不怎么想改。 “你啊,圆滑一点能怎么样,变通懂不懂,万一你真把人家劝离了,那岂不是罪过?” 钱汀:“能被这点话劝离他们也没有多爱嘛,虽然我还没有参透人生,但我至少知道人生是有很大容错率的,不会因为一点点小破事就玩完。” 什么?你问他们为什么这么悠闲? 严承云表示找个小鼓还不容易。 丁无嗟附和表示即使找到了万一天黑开局还不是要被偷走。 都一样都一样。 又过了半小时,玩家们终于在一个柜子角落找到了小鼓。 丁无嗟嘱咐严承云道:“你自己知道就够了,先别跟我们说,不然一点游戏参与感都没有。” 借此丁无嗟强行扳掉了自己家的外挂。 时钟敲击声在所有人耳边响起,困恹恹的玩家们一下子精神起来。 找到小鼓的玩家将鼓拿起来,做好了一开始游戏就敲击小鼓的准备。 邦——邦——邦—— 三声结束,小鸟探出脑袋宣布:“游戏继续。” 所有人都视野一瞬间黑掉。 玩家手里拿着小鼓,祈祷着灯光快些亮起,千万不要有人再死,就算死也不要是自己。 无边的黑暗给予人莫大的心理压力,他的呼吸声越来越重,全身不停冒着冷汗,几乎打湿了t恤。 其他玩家在哪? 他不停用余光扫视着周围,脑海中回忆着灯光暗下前众人的站位。 可是入目的只有黑暗,浓重到让人怀疑自己视力的黑暗。 他使劲眨眼,慢慢的能看到一点近处玩家的影子,还没来得及高兴,眼珠转动间对上了另一双无机质的眼睛。 那是……什么? 男人感觉自己腿在发抖,恨不得立刻倒下去,可是没有,实际上,他像个木头一样一动不动。 看到了眼睛,便不可避免慢慢看到了对方的脸,可男人此刻根本无心关注这些。 这张脸,这个角度,那个怪物绝对不是站在旁边扭头看我的!! 他下意识别开视线,去看其他玩家,却发现面对他的人眼神都很奇怪。 男人后知后觉发现,那个东西,正趴在他背上。 自己刚才之所以什么都看不见,是因为那个东西的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那为什么,现在要松手呢? 男人觉得自己肯定动了,或是腿或是脖子,总归有什么地方动了。 他的视线朝旁边看去,那双眼睛还在原处,那家伙的嘴角勾起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就在男人以为自己要死掉的时候,灯光骤然亮起,怪物消失,男人一下跌在地上,他随之发现,小鼓不见了。 他敢肯定,那只怪物刚刚一定是想杀了自己的,只是没有成功,才退而求其次取走了小鼓。 小明吐槽道:“那玩意儿叫小老鼠?” 第203章 谁是狗 因着有钟声的缓冲,丁无嗟调整了个还算舒服的姿势坐进沙发里,眼睛正对着那名拿着小鼓的玩家。 灯光暗下的瞬间,他看到一只手凭空出现在那人眼前,紧接着整个木制的身躯浮现,正正好趴在那人背上。 最初是脸搭在对方肩膀上直勾勾看着小鼓。 后来脖子渐渐伸长,歪着脑袋盯着那名玩家,捂住他眼睛的手慢慢打开两条缝。 那动作缓慢,仿佛真是关节接合不灵活的木偶。 丁无嗟内心评判着那人能坚持多久,却见木偶伸手摸上小鼓,连带着小鼓一起消失。 丁无嗟看的清楚,木偶连带小鼓是在灯亮前消失的,只是两件事发生的太过紧凑,看起来却像是一起发生的了。 钱汀松开抱着岑林的胳膊,直接坐到地上,半趴上沙发的扶手,感慨道:“她家老鼠真吓人。” 哈亚头皮发麻内心叹惋为什么木偶找上的不是自己。 先前被钱汀几人捉弄过的少年犹豫不决道:“这,这算偷吗?” 丁无嗟:“这叫抢。” 余笑补充:“明抢。” 钱汀:“硬抢。” 岑林:“不要脸。” 少年看着岑林视线的落点,一时不知道他在说谁,木偶还是刚刚死皮烂脸抱住他腿的女孩。 钱汀倒是知道他一句话说了俩人,但是架不住她现在不要脸,能装傻,“就是啊,太不要脸了。” 说完她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走了走了,找小鼓。” 丁无嗟拍拍严承云的肩膀,小声道:“千万别和我说。” 他伸个懒腰舒展筋骨,两步就蹿了出去。 钱汀看着茫然无措的严承云,似模似样拍拍他的肩膀,“身为一个独立自主的男人,丁哥想展现一下自己的能力很正常,你不要太难过。” “他如果包揽你生活中的所有事你也不会开心对吧。” 余笑拉住又要高谈阔论的钱汀,“你开心。” 钱汀兴奋道:“你怎么知道?不过这是建立在我不喜欢对方的基础上,要真喜欢,哪里舍得他做那么多事。” 余笑叹口气,“这不就得了,能用大白话说的道理非要扯出一堆大道理,小严听着不烦我都要烦了。” 余笑看了严承云一眼,“就是最后的意思。” 严承云若有所思点点头,追着丁无嗟找小鼓去了。 岑林路过钱汀身边,用不知道从哪里抽的一支筷子点点她的脑袋,“作为一个独立自主的女人,你刚刚抱住我腿合适吗?” 钱汀装傻,“这不是怕你保护不好我嘛,我自己多主动一点。” 全然不提自己想把岑林拖下水的司马昭之心。 岑林斜睨她:“小狗崽子。” 钱汀面脸不可置信,她扭头看看余笑又扭头看看岑林,重复好几次才震惊道:“他骂我??” 余笑帮她骂回去:“他电线杆子。” 钱汀更不可置信了,“你也骂我??” 小明在旁边笑的癫癫的。 钱汀喃喃道:“他的腿也没有长到可以抱着撒尿的地步啊………为什么要骂我是狗………” 这回在几人附近的玩家也没忍住,真的是一群活宝。 余笑冷漠看了眼要上来安慰钱汀的小姑娘道:“她在装,别安慰她。” 钱汀的假哭一滞,叹口气委屈道:“你不爱我了。” 余笑:“没爱过。” 伤透了心的钱汀又去钻犄角旮旯了,她决定没人来哄之前不会再跟他们说一句话。 钱汀跟一小姑娘说:“我就知道,现在我的处境就是连条狗都能来踩一脚。” 岑林路过留下一句:“下次装像一点。” 钱汀指指点点道:“看到没,那就是狗。” 岑林不知道是没听到还是不想理她。 事实证明,不认真闯关的人是会遭报应的,钱汀蹲着挪步向前时一头扎进了黑暗里,后脚跟还抬着,并且不敢放下去。 第一个想法:完了,我脚要废了,偷偷摸摸放下去不会被发现吧。 一转眼珠就对上一张昳丽的面容。 钱汀努力眨眨眼,这是哪位?? 下一秒眼前的脸消失,钱汀便只能对着角落面壁,以一种极其扭曲的姿势。 没事做眼珠子乱转的钱汀没一会儿就发现一只手从自己两腿之间伸出。 钱汀:???它是要掐我鸡鸡吗?可是我没有鸡鸡……… 所幸那只手没两秒就翻了过去,手心朝下,在地上摸索着什么。 钱汀顺着它摸的方向抬眼,一张丑陋无比的木偶脸猛地出现在她眼前。 经受过无数次惊吓洗礼的钱汀眼睛都不眨,只是在思索自己的腿还能坚持多久。 面上连嘴角都没有牵动一下,内心戏倒是丰富,它还要怎么吓我,不会要亲我吧,这我可真的要躲,应该不会这么变态,要不然不躲了,虽然把初吻浪费在这么一个东西身上很可惜,至少以后不用纠结这辈子能不能找到真爱了,要是刚刚那个漂亮的就更好了。 我能不能装病娇把它囚禁在自己家里,哇,我好变态,它怎么还不动? 钱汀和那东西对视着,就在她的脚要坚持不住的时候,灯光大亮。 钱汀秒让自己的脚后跟落地休息。 小姑娘急忙抓住她的胳膊问:“没事吧?” 钱汀拍拍她的手让她安心,“它就是想吓我,最好把我吓的动一动,就满意了。” “归根结底,它们也要遵守游戏规则,刚刚有其他人被吓了吗?” 丁无嗟趴在床底下,拿着关灯前好不容易看到的小鼓。 他钻出来,呈大字形往地上一躺,灯光骤灭后和一个鬼模样的东西在床底脸贴脸实在不是什么好经历。 咚咚的敲击声在他手中响起。 玛莉就如同她说的那样如期而至宣布游戏暂停。 丁无嗟把小鼓往旁边一扔爬上床,“我睡一会儿。” 严承云提溜起小鼓坐在他旁边。 丁无嗟拍拍自己旁边的位置,“一起啊,”他支着脑袋看严承云,“你不会是害羞吧?” 严承云:“你不会是想死吧,老实睡你的,我去跟他们说一下。” 被告知游戏暂停原委的玩家纷纷放松下来,哈亚快步走向严承云,深情捧起他的双手。 正欲回屋稍事休息的几人纷纷停下来看热闹,只听得哈亚语气深沉,“能把这面鼓给我吗?” 严承云答:“可以。” 钱汀啧啧感慨:“幸好丁哥不在。” 哈亚:“?” “他要是在这儿你还这么牵着严哥的手,鼓能不能拿到不知道,一顿揍是难免的。” 哈亚猛地松手,严承云提着小鼓送到他眼前,“给。” 哈亚:我感觉他在害我,但我没有证据。 钱汀抿嘴乐,“我开玩笑的。” 第204章 狗粮 丁无嗟半睡半醒间摸到身边的人,稍稍往近靠了一些,将本来就没多远的距离拉的不能更近。 却忽的感觉耳朵痒,一瞬清醒过来,那是喷洒在耳边的呼吸。 可那些不都是木偶吗?哪里来的呼吸? 他在被子底下将手塞进旁边人的衣服里,仔细感受了下手下的皮肤,是人的皮肤没错,这个手感也像是严承云的啊。 手顺着肌肉摸下去,摸到了严承云前两天和岑林一起出去受的伤,一个不大的小口子,已经结痂快好了,但触感依旧清晰。 确认了对方身份的丁无嗟在严承云小腹上一笔一划写道:旁边有东西。 严承云握住他的手,同样一笔一划写:痒。 丁无嗟:………写完了你知道痒了。 全程没有睁过眼的丁无嗟根据眼皮外的亮度判断出此刻屋内一片漆黑。 严承云还没停下——大约是人。 丁无嗟抱着严承云发了会儿呆,是真的好痒。 在严承云还要继续写的前一秒,忽地蹦起来,头都没往后面转一下,反手揪着衣领就把这个越来越靠近自己的东西摔了出去。 “过去多久了?你关的灯?” 严承云道:“不清楚,我睡着了。” 丁无嗟的眼睛没有离开过那东西,看起来像是一个人,半大的孩子。 “你也会睡着?在这种时候?” 严承云:“意识突然很模糊,不是故意的,抱歉。” 丁无嗟扫他一眼,又迅速转回视线,以一种扭曲姿势倒在墙边的那东西好像动了一下。 丁无嗟听见有人小声说:“游戏开始。” 灯光骤亮让他下意识闭了闭眼,再次睁开墙边那东西已经不在了,严承云衣衫不整坐在床上,丁无嗟帮他理了理。 “出去看看。” 严承云无条件听从他的话。 两人出了屋门,整栋别墅空无一人,一间间推开门看到的却只有一片空荡。 走过一面镜子,丁无嗟感觉余光闪了一下,好像看到了一个黑影。 “谁?”他朝一个方向喊道,那里什么都没有。 他在镜子前停留许久,用各种姿势都看了个遍,却再也没有异常。 刚离开镜子往前走了两步,像突然亮灯时一样,灯光突然暗下。 丁无嗟保持站立不动的姿势,眼睁睁看到前方五米处亮起一束光,打在一个瘦长人影上,那东西好像踩着高跷般摇摇晃晃。 渐渐的变成了严承云的模样。 丁无嗟听见他说:“过来。” 人是能感知到一些东西的,即使不用眼睛去看,不用皮肤去感觉,也能感受到自己上方应是吊了个东西,也许有蜘蛛一样的长腿,也许离自己还有半米,也许正正好只隔了一厘米。 严承云呢?也许还在自己后面吧。 “玛莉没有宣布游戏开始,都是假的,你不要命了?” 丁无嗟冷眼看着这一切,一句话都没说,当然也没有移动。 他感受到身边有个东西贴了上来,那个严承云说:“虽然不知道他是什么变的,他说的有道理,规则是玛莉宣布游戏开始,我们……” 适当的留白是为了给人想象空间。 对面的严承云有点着急:“快过来,那边都是假的,只有这里才是真实。” 配合着那一束光,竟然莫名有些说服力。 丁无嗟还在思考时感觉脑子一炸,有一道极其熟悉的声音钻进自己脑子里,是钱汀,她只说了三个字,丁无嗟却觉得比这两个人可信多了。 “哥,别动。” 本身就混乱的脑子更添了一层混乱,但丁无嗟选择相信自己的选择——原地不动。 达摩利斯之剑好像就悬在头顶,每一分每一秒都格外煎熬。 旁边一个严承云,对面一个严承云,两个人都在说话却没有一个来拉自己一下。 也是,如果怪物能强迫玩家移动,或者干涉玩家的行为,那还玩个什么啊。 没一会儿钱汀的声音又响起,“哥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听得到,暂时做个尝试,游戏开始了,你千万不要动。” “还记得之前趴在那个玩家身上的东西吗?现在你背上也有一个,别回头也别看,它捂住了你的眼睛耳朵,我不知道你看到了什么,但是不管我们怎么叫你你都没有反应。” “那东西还一直盯着我们。” “它有四双手,你的嘴也被捂住了哥,还有一双能自由活动,你千万小心。” “最好完全不要动。” 丁无嗟试图和钱汀对话,但那边却什么反应都没有,看来是暂时听不到自己的内心了。 灯光再次亮起的时候,那束诡异灯光下的严承云消失,身边的这个贴的更近了一些,“我们去找找他们吧。” 丁无嗟不想理也不想动,却感觉有东西勒上了自己的脖子。 那个严承云着急道:“我们快走,是不是消极游戏会有惩罚。” 钱汀:“哥你要是能听到我说话就走两步,朝哪里都行。” 两重夹击下,丁无嗟随便走了两步,又顺着钱汀的指示停下。 钱汀这才确认丁无嗟真的能听到自己的话,“严哥让我问你,他能不能动手。” 钱汀转述完严承云的话还加上了一些个人理解,“他看起来好生气,分分钟要把那东西秒了的感觉。” “可以的话你就吱一声,不过我们听不到你的声音,那要不可以的话你就别动,我数三秒,你要是不动就默认可以了啊。” 丁无嗟原地站着,任凭旁边的东西怎么说都一动不动。 脖颈处传来的窒息感有些强,但也不过持续了几秒。 不知道钱汀怎么沟通的,五秒之后,丁无嗟感觉眼前豁然开朗。 自己正站在楼梯上,可刚刚在他眼里,那分明是平地。 严承云站在楼梯下面,一句话不说。 钱汀在上面帮忙转达,“那东西把你裹的严严实实,严哥翻下去的,就为了看着你。” 余笑:“我们猜它应该是想引你开门离开。” 所有玩家都在,每个人都格外真实,让人有种回到人世的感觉。 丁无嗟不确定喊道:“严承云?” “嗯。” “小严同学?” “在。” “…老公?” 严承云这次没应声,而是快步走上去打量丁无嗟,这里拍拍那里拍拍,看起来嫌弃的要死。 丁无嗟被拍的疼死了:“讲道理,我掉泥潭里你都不嫌弃,这回儿怎么有洁癖了?” 严承云拿出几张纸巾在丁无嗟脸上脖子上用力抹着,小声道:“脏死了。” 钱汀这个翻译适时出场,“他的意思是,那个东西缠的太紧了,他有点心疼,外加吃醋。” 小明在旁边抖鸡皮疙瘩,“噫~你还是想想自己干了什么吧,为什么会被找上。” 丁无嗟无奈道:“要说干了什么不就是睡觉?你们没睡?” 严承云提醒道:“敲鼓。” “下次我来。” 丁无嗟新奇的看着严承云,“怎么别人就学不来你这个劲儿呢,明明长的都一样,但是我一看就知道不是你。” 严承云:“哪里有别人?” 丁无嗟:“刚刚我看到了两个你呢,这个要我过去那个要我过来的。” 严承云本身就不太好的脸色更黑了。 丁无嗟笑眯眯道:“不过我都没有听。” “而且,你不是看着我吗?怎么还能让那东西得逞?” 丁无嗟用谴责的目光看严承云。 严承云抿唇道:“我去了趟厕所。” “抱歉。” 丁无嗟低头在严承云脸边一厘米处贴着,不敢完全贴上去,低声道:“我的宝贝儿啊,你这也道歉那也道歉,让我怎么办?” “嗯?是不是要我五体投地谢谢你的救命之恩?” 说完抬起头笑道:“我去洗个脸,脏死了。” 听力很好被结结实实喂了一口狗粮的岑林:“…………” 第205章 失眠 钱汀逗岑林:“老公?” 岑林:“滚。” 余笑笑的发癫,“你俩干什么啊。” 哈亚举着小鼓为难道:“我还敲不敲?要不要留给他?” 钱汀随口道:“敲呗,留给他是能孵蛋吗?” 哈亚兴奋的敲响了小鼓,咱们可爱的玛莉也适时宣布游戏暂停。 明阿特依嫌弃的对钱汀说:“你看看哈亚,那么认真闯关,再看看你们,玩的玩,谈恋爱的谈恋爱,真成旅游的了,拉仇恨。” 钱汀还是很随意,“姐姐啊,哈亚知道你就是……唔唔唔。” 小明:“他不配。” 钱汀:“我看是你不好意思自吹自擂,要不我帮你宣传一下?” 小明扯起嘴角嘲讽道:“别了,到时候多伤害小孩儿稚嫩的心灵。” 钱汀撇撇嘴,“你还管这个呢?” 小明:“难不成我在你眼里是什么很过分的人吗?” 钱汀:“不是啊,真是难为你了。” 钱汀说的是她了解到的一点关于小明的内容,某场战役开始前双方会谈,小明嘴巴毒,把对方骂破防了,结果那个畜牲为了撒气虐杀了领地内不少无辜妇孺。 还找了一个长的和小明有几分相似的女性,让她打扮成小明的样子,录制了整个虐杀过程,寄给小明看。 小明看到以后都没等到第二天,那个畜牲也没活到第二天。 “你是怎么甘心在这里玩游戏的啊?” 小明:“还不想死,我可是要入职玄黄的。”她勾起嘴角邪魅一笑。 “啊?”钱汀懵逼。 小明:“等你们老大把玄黄收编以后,我就去那儿了,谁还在这玩啊。” 钱汀更加懵逼,“你怎么也这么信任我们老大??” 小明斜她一眼,“有空调查我的背景,不如看看你老大的。” 哈亚冲过来,“聊什么呢?” 两人瞬间闭嘴,钱汀也终于学会了在一些人面前有些话不能说也不好说。 钱汀打哈哈:“聊你闯关很用心,演技也不错,我现在在你身上根本找不到当初宋表哥的影子。” 哈亚开心道:“你演技也很好啊,我还记得你当初扑在我怀里哭。” 钱汀尴尬一笑,她的演技只点在装无辜上,其他方面真的很一般。 小明无情嘲笑钱汀,“就是啊,咱们枝枝当初哭的那叫一个梨花带雨。” 钱汀:“我的律师到场之前我不会说一句话。” 这可是一辈子的黑历史。 余笑过来救场,她转移话题道:“鼓在哪里找到的,很迅速嘛。” 哈亚:“柜子缝里,我一眼就看到了。” 钱汀:“你不是抱着鼓睡的?我记得这次游戏开始是开着灯的。” 哈亚:“对啊,就眯了一下鼓就不见了,看来这一关还有不少惊喜。” 岑林勾住钱汀的脖子,带着人往前,“走了。” 钱汀一伸手拉住了余笑,三个人你拖我我拖你踉踉跄跄回了屋。 主要是钱汀,岑林在前面闲庭信步,余笑也走的潇洒,就她夹在两人中间,惨的一批。 就这么艰难的情况下钱汀还要朝哈亚喊:“记得别睡了啊。” 哈亚:“…好呢。” 三人小分队的标配——岑林守夜。 两个小时后,钱汀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看着岑林,岑林:“我请问呢?睡不着为什么不换我?” 钱汀:“我以为你喜欢守夜。” 岑林:“所以你躺在床上装死了两个小时?” 钱汀:“那个……我只是没睡着。” 岑林:“呵。” 钱汀指着床讨好道:“你睡你睡。” 尽管只剩下不到一小时,岑林还是躺到床上,秒睡,全然不顾旁边还有一个余笑。 钱汀抱膝坐在不远处的小沙发上,满含羡慕看着床上的两个人,说睡就睡真好。 看着看着她竟也生出一些困意,正在她小鸡啄米昏昏欲睡之际,一声响亮的嚎叫响起。 余笑清醒的很快,没几秒便从床上爬了下来,岑林捂住耳朵假装没听到。 钱汀困恹恹被 余笑拉着 往尖叫声响起的地方走,刚好遇到出来的小明。 小明打着哈欠道:“别去了,一个起夜没注意到踩另一个人腿上了。” 余笑寒暄两句就想折回去,钱汀却站定了问小明:“你去哪?” 小明打着哈欠道:“去睡觉啊,还能去哪?” 钱汀拉着她就往出事的房间跑,果不其然房内正躺着一具尸体,钱汀回头却 没有看到小明,而是一张扭曲的鬼脸。 这个瞬间说心里毫无波澜是不可能的,但至少表面上钱汀没给出任何被吓到的反应,她顺着脸看到被自己拉着的手,又看到后面余笑略带疑惑的表情。 她直视那个人的眼睛问道:“你是谁?” “你是玛莉吗?” 那个人没有回答,只是身体渐渐消散。 钱汀抓的更紧了些,她大声问:“你不是喜欢礼貌吗!为什么不回答我?既然你不讲礼貌,那我是不是也可以杀了你?” 那人扭曲一笑,并不作答,钱汀只感觉手里握着的东西消失了,而她无能为力。 只能和余笑面面相觑,低落问道:“你看到了吗?” 余笑:“看到了。” 钱汀看着那具尸体,突然道:“double kill。” “被那个人欺骗了啊,要好好看着玛莉的眼睛。” 余笑:“好好说话。” 钱汀:“那个家伙,也就是玛莉,能用幻觉或者其他能力变成其他人的样子,但本质上她还是玛莉,而这关说了什么来着,要直视玛莉的眼睛。” “接下来要小心了,跟任何人说话都记得直视她的眼睛哦笑笑。” 余笑挑眉道:“那你不看我?” 钱汀随意道:“我无所谓,我分的出来。” 余笑思索一下,“她是人?” 钱汀点点头:“至少我能听到她的声音。” 这里的声音是指心声,钱汀莫名其妙认为心声这个词很羞耻,往往用声音代替。 第206章 triple kill 钱汀:“反正不管她是人是鬼,我都要抓到她!” 余笑:“把她逼到墙角这样那样?” 钱汀生气道:“我是那种人吗!我肯定是要找到她,剖开她的肚子,看看哪里装的一肚子坏水。” 余笑满脸黑线,她揉揉脑袋无奈道:“你不会觉得这样很文明吧?” 钱汀:“我也没说过我是文明人啊,我最野蛮了,我爱野蛮。” 余笑假装看表,“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去看看小鼓吧。” 哈亚和几个玩家一起挤在小厅里,一见到她们两个便委屈巴巴道:“他们都排挤我,能不能让我跟你们一起住?” 余笑看着自己缩在角落的哈亚,嘲讽道:“抱着一个催命符还怪别人排挤你。” 钱汀蹲下戳戳鼓面问:“这是人皮的吗?” 哈亚认真道:“当然不是了,人皮会更细腻一些,你摸摸这里,大约是牛皮的吧。” 哈亚小心翼翼看了周围其他玩家一眼,拉着钱汀两人到了其他地方,上下晃动小鼓,轻声道:“里面有东西。” “我猜是一把钥匙。” 听到钥匙两字,钱汀立即抬头看向通往三楼的楼梯,那里有一扇大大的铁门。 “这是要我们二选一啊,要上三楼就要放弃小鼓,放弃小鼓的话,岂不是只能拿命填了?” 余笑轻笑道:“这就是游戏的一贯作风,回头大家讨论一下,时间也差不多了,去叫你丁哥严哥吧。” 她推了钱汀一下。 钱汀边走边回头,似乎有些不解。 钱汀走后,余笑平静问:“发生什么了?” 哈亚无所谓耸耸肩道:“最开始他们不想睡觉,都想着赶紧解决完出去,有了一点点小矛盾。” 余笑拿过小鼓晃了晃:“他们不知道钥匙的事?” “对,跟他们说了指不定有傻子把鼓戳烂拿起钥匙就跑,多的是这种脑残。” 哈亚看向钱汀的方向,“我还以为她一直是用上帝视角看所有人的,你怎么还要支开她,有用?” 余笑轻笑道:“乖孩子是不会随便窥探别人内心的想法的,她很乖。” 哈亚苦笑一下,“乖孩子在这里可不是什么褒义词。” 余笑眨眨眼,“骗你的,能把握全局她才不会乖乖捂住耳朵,支开她只是因为我有点事要处理。” 将小鼓抛给哈亚,余笑朝他摆摆手,“走了,待会儿跟她说别找我,我一会儿就回来。” “哥!起床啦!”钱汀在门口边拍门边喊,吵的周围几间屋里的玩家也纷纷探头出来,看是不是闹鬼了。 丁无嗟打着哈欠出来,“干什么?” 钱汀眨眨眼:“时间快到了。” 丁无嗟看眼时钟,“不是还有半小时?” “笑笑让我来的,她好像有事要做。” 丁无嗟一挑眉,疑惑道:“也有你不知道的事?” 钱汀歪头无奈道:“笑笑每次都这样,很多都听的模模糊糊的,要费好大的功夫,要是像这样把我支走那我也没办法。” 丁无嗟轻笑道:“你还知道她是故意支走你的,有长进。” “不过嘛,你怎么不抱着她大腿哭?你无理取闹她是会告诉你的。” “谁让你是她最爱的崽。” 钱汀瘪嘴似乎是不信,却也没有太过纠结这个问题。 众玩家醒醒神,各自找了位置,或坐或站,还有就地躺下的,比如岑林。 钱汀盯死了岑林,生怕这位艺高人胆大的哥们把自己玩死了。 钟响三声,游戏开始,没有幸或不幸的说法,灯光骤暗,哈亚只觉得有一片阴影附上自己的手,握在手心的小鼓眨眼间消失。 眼前是一片黑雾,哈亚可以肯定不是太过黑暗造成的错觉,眼前确确实实是带走第一个npc的黑雾。 看来这就是那只小老鼠了。 黑雾也迅速不见,哈亚感觉有一只冰冷的手在自己脖子附近游移,那手很大,仿佛能完全掐住他的脖子。 木偶转过头来对上哈亚的脸,如果木偶有自己的思考能力大概会震惊于哈亚兴奋的眼神,只可惜木偶就只是木偶,被操纵着行事。 没一会儿,发现吓不到哈亚木偶纷纷退去,灯光也适时亮起。 众玩家聚在一起,又苦恼于找鼓。 只有钱汀忧心忡忡,不知道自家笑笑去了哪里。 丁无嗟几人和两个玩家一起到一间房里,其中一个玩家突发奇想,“能不能从窗户出去?” “这楼也不高。” 丁无嗟走到窗边看了看,“你可以试试。” “我先看看。”那人道。 他双手撑着窗楞稍稍探出头去,灯光暗下,屋内外一片漆黑,受到惊吓的玩家脚滑了一下朝前倾去。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刀刃一闪,外面有东西砍掉了他的头。 丁无嗟迅速伸出手揪住他的头发,另一只手薅着后衣领将他的身体拉了回来。 这一套动作伴随着他队友的尖叫声,以及玛莉清脆的:“休息时间到啦~” 灯光反而是过了两秒才亮起。 钱汀看着人头,“triple kill。” 丁无嗟踹了严承云一脚示意他赶紧去捂钱汀的嘴,什么倒霉孩子,这能随便开玩笑吗。 严承云人还没过去,小明接了句:“漂亮。” 严承云凑近钱汀道:“注意一点受害者家属的心情。” 钱汀:“哦。” 丁无嗟将人头扔给岑林,“一个好消息,那东西刚刚没消失,就我抓他脑袋的那么点时间里还冲我笑。” “坏消息,它们可能一直在外面。” 哈亚兴奋道:“那我一直蹲在窗边是不是还能见到它们?” 小明撇嘴,“这是真的变态,建议加上嘿嘿嘿。” 钱汀双手合十,一副诚心礼佛的样子,“尊重每一个爱好。” 岑林端详片刻头颅,“丑。” 转头扔给钱汀,钱汀接住递给哈亚,“来,抱着他,说不定效果更好。” 哈亚:“…………” 他默默,默默,把人头递给痛失队友的玩家,并在心里谴责了这帮没人性的东西。 丁无嗟动作一僵,艹,刚刚好像失了智,咋就能把人队友还站在这儿这件事忘掉呢。 第207章 我们没有心,但有道德 钱汀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伸手去摸那人怀里的头颅,啪的一声,她的手被打开,那人狠狠瞪着她。 “你们有没有心!?” 钱汀无辜摇头道:“没有心,我们没有。” 男人僵了一下,似是没有想到她会这么说,但下一刻他又找到了斥责他们的理由,“为什么不救他,你离他只有那么近,只要一伸手,明明只要一伸手就能救他,你们明明那么厉害……” 他怒视着丁无嗟。 丁无嗟本来还有一点点的愧疚在这种无理取闹中彻底消弭,“也许你是说,我动一下去死,他就能放过这个家伙了。” 丁无嗟脚尖踢了踢脚前的尸体。 钱汀拉住严承云,把他往后挡了挡,示意他不要说话。 在男人尖锐的目光射来后,钱汀回视过去,反问道:“你为什么不冲过去救他?” 男人哑口无言,却还是想将所有责任推到别人身上,“可,可是他明明离得那么近,对,我离得太远了,冲过去也没用!” 钱汀:“说不定你一动,木偶就不知道该先杀谁了呢,你就能救下他了,再不济,你当场自杀,只要死的比他快一点,他就能活。” “你妈妈有没有教过你别无理取闹,你俩什么关系啊你…………” 严承云及时捂住了钱汀的嘴。 即使这样钱汀还是死死瞪着那个玩家。 几人不欢而散。 所有玩家齐聚一堂,一人道:“我建议找两个人守夜,其他人好好睡一觉养足精神。” 丁无嗟几人没有意见,只是守夜人选上却出现了不少的问题。 最终决定抓阄,一个五大三粗的男玩家和钱汀不幸中标。 快困死的钱汀:“…………………哦。” 她打着哈欠道:“尊重游戏规则,反正也就不到三小时,你们快睡吧。” 小明:“你一会儿要是睡着了,我就扒了你的皮。” 中间又进行了一次游戏,用时不超过半小时,一位高挑的女玩家敲响小鼓代表着游戏暂停。 她拿着小鼓时表情变了一瞬,似是很疑惑。 鉴于所有玩家都知道这个鼓抱在怀里也没有用,只会引来木偶,鼓敲完便被远远扔在一边。 第二次守夜的是小明和之前死了队友的男玩家。 钱汀闭眼即睡,困到这种程度就完全没有失眠的困扰了呢。 快乐的时光过的总是很快,不愿意睁眼的钱汀直到游戏开始前一分钟还躺在沙发上。 并且完全不打算动。 灯亮时她这么说:“我就好像那个性冷淡,任凭美人各种撩拨,我自岿然不动。” 小明扫视她一圈,“说得好像你有动的资本一样。” 钱汀语塞,钱汀死犟,“我让长夜给我安一个。” 丁无嗟捂脸把脸偏向严承云怀里,什么玩意儿这是? 游戏来来回回,玩家不动如山,鼓也不见踪影。 又一次熄灯,丁无嗟垂眸看着脚边的突然而至的黑影,下一秒便感觉有血洒在自己眼前。 他迅速抬眼。 一颗人头骨碌碌滚到他脚边,是最初想控场的女人,玛莉的声音难得带了些怨气,“休息时间到啦,你们一点也不好玩。” 丁无嗟看向其他人,一个男人惊恐道:“她明明没动!现在连一动不动都不能活了吗?她到底要怎样!!” 丁无嗟蹲下看着那具尸体,“人是不可能完全保持静止的,你的呼吸,身体的起伏,还有眼睛,都在不停的动。” “随着游戏的进行,判定只会变得越来越严苛。” 钱汀表情无辜,“说不定哪次眨个眼也算了。” 男人看着钱汀,表情慢慢变了,他指着钱汀颤抖道:“你,你们………” 钱汀淡淡回望,迈着步子慢慢接近男人:“因为我无动于衷,就是恶魔吗?我是该哭天抢地还是悲痛欲绝?你是npc吗?” 说着钱汀拐了个弯,捡起人头放在男人颤抖的手中。 “我并没有因为死的不是我而在庆幸,死亡随时可能降临,没有人是特殊的,我不害怕不代表我不会死。” 钱汀言简意赅讲完道理,便不再理会男人。 尸体被黑雾包裹,慢慢消失,和先前几具一样。 只残余男人手中和地上的血迹。 贴心的小姑娘慢慢擦着血,边擦边听其他玩家说话。 丁无嗟看着窗外的亮色发杵灵魂疑问:“游戏白天不暂停?这还怎么玩?” 岑林嗤笑道:“指望它暂停,不如指望玛莉自曝,痴心妄想。” 丁无嗟烦躁道:“这关是试图摧毁我们的精神啊,我都想去暴力闯关了。” 岑林微微一笑,内心是——“快乐就是如此简单。” 嘴上是——“年轻人多熬一熬是好事,先苦后甜。” 丁无嗟作势举起空气话筒问严承云:“这种行为叫什么?” 严承云配合道:“鬼上身。” 鬼上身的岑林不屑于吃狗粮,一个人往沙发里一躺,继续补觉。 拆迁流的玩家想把能拆的都拆了,保守的玩家认为只要人死到一定数目玛莉一定会给出线索,抱着侥幸心理苟活。 随心所欲的玩家——丁、严、钱、岑,各有各的想法。 丁无嗟和严承云跟着拆迁流玩家一起玩去了,丁无嗟全程不让严承云动手,严承云就杵在旁边时不时帮丁无嗟整理一下衣服擦擦汗。 钱汀看到都觉得一阵恶寒,又演哪出?霸道拆迁工和他的小娇妻? 不过玩这种游戏确实委屈严哥了,稍微干点什么就直接成上帝视角了。 钱汀则在整个别墅里翻箱倒柜,刚刚的小姑娘紧跟着她,一口一个姐姐叫的很甜。 两人找到很多玩具,小姑娘感慨道:“她父母一定很爱她。” 钱汀竟也有假装长辈的一天,她认真道:“世事无绝对哦。” 两人朝某个房间走着,小姑娘扭头跟钱汀说:“我家养了一只猫,特别可爱,我就想把世界上所有好东西都给它。” 边说着她边推开了那扇门。 如今外面天正亮着,钱汀直直对上门内的黑暗。 “停!”她直接道,用自己最近学到的知识,不去否定,而是直接发号施令,“过来。” 小姑娘下意识照做,保持着扭头看她的怪异姿势转了个身,正面钱汀。 钱汀拉住小姑娘的胳膊,将人按在怀里,头抵在自己腹部,杜绝她回头的可能。 而钱汀自己直视着黑暗中幽幽的两盏光,“请你让一下。” 小姑娘大约在脑补些什么,身体僵了一下。 钱汀低声对她说:“记住我之前说的,跟谁说话都要看着对方的眼睛,别害怕,不管看到什么。” “去吧。”她拍拍小姑娘的胳膊,让她跑远一些。 自己则是往前走了两步,手去摸索屋里灯的开关,却摸到了另一只手。 钱汀假装什么都没感觉到按下开关,灯没亮。 她躲开朝自己劈来的斧头。 并没有跑远的小姑娘听着里面噼里啪啦的打斗声心里阵阵担心。 悄悄扒在门框上看却正对上一张木头脸,吓得往后退了一步,背靠着墙大喘气。 两分钟后,钱汀将那只怪物狠狠摔出去,砸在了墙边柜子上,可能是眼见着自己打不过,木偶也泄了气,自顾自消失了。 小姑娘发现灯亮起 再次探头的时候,只见到钱汀一个人站在屋内,歪头看着柜子,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确实是不得了。 钱汀一步步靠近,卸下本就不稳固的柜门,“你在这里躲什么清闲呢?灯你关的?窗帘也是你拉的?大白天的净会吓人。” 她说话的对象赫然是消失了好几个小时的余笑。 余笑缩在逼仄狭小的柜子里,还能打哈欠,“怎么会,分明是它自己拉上的,灯也一样。” 钱汀死鱼眼,“你以为我会相信?” 余笑:“这不是找个好地儿睡觉嘛。” 钱汀:“实话。” 余笑:“见到个老朋友,来这里避避,刚好听到底下好像有点声音,干脆把窗帘拉上灯一关,听的更清楚。” 钱汀眯眼:“这么久了才发现是老朋友?” 余笑:“你知道的,游戏里改变自己外貌的方法多的要死,他变成这副样子,要不是我还记得他的招牌动作,我都认不出来。” “这也不是什么问题,问题是,他能认出来我啊,那个大嘴巴再往外一传,烦都要烦死。” 钱汀撇撇嘴,“我看你是怕他抱你大腿。” 余笑调笑道:“我原来也有大腿给人抱啊。” 钱汀一脸嫌弃,但勉为其难道:“我的可以借给你。” “长夜?” 钱汀恼怒,“我说我的大腿可以借你抱,怎么什么都能扯到长夜,是我还不够厉害吗?” 余笑摸摸炸毛崽的脑袋,“厉害厉害,你最厉害。” 其实还不够,但余笑相信她内心也是有数的,没必要扫她的兴。 “说回正题好吗阿汀,我觉得这屋还有个地下室,里面关了点东西,我贴着柜子的时候能听到里面传来的声音,大概是惨叫吧。” 钱汀皱眉钻进去,“我试试。” 她和小姑娘先后试了试,两人都只能听到一些微弱的声音,好像有点什么,但又好像只是小老鼠。 “好像是有,一会儿再跟他们说吧,现在都散成一团散沙了。” 刚说完这话,钱汀就被打脸了,先前打斗的声音有些响,一群玩家结伴就来了。 余笑将自己的发现告诉众人,也有几个玩家听了听,觉得确实有点东西,于是第三轮拆迁开始了。 这里敲敲那里看看,却始终没有找到入口。 忙的忘乎所以之际,钟声敲响,先响起的却不是玛莉的声音,而是系统的播报声——【今日规则:玛莉不喜欢吵闹的环境,请各位保持安静。】 钱汀用气声问:“要多安静?” 丁无嗟用同样的音量答:“不知道。” 岑林:“猜猜这个规则的目的?” 众人还没来得及猜,玛莉的声音便响起了,“游戏继续哦~” 灯光依然刺目,众玩家放松身体,开始思考岑林的问题。 好骗的小少年第一个道:“想引诱我们尖叫,就可以杀掉我们了。” 一个面容沉静的女人道:“因为我们触犯到了她的底线,也就是说,地下室一定有什么。” 被迫停用道具的岑林这一关也很不高兴,他一个眼神甩给严承云,“把那儿锯开。” 严承云:“好。” 要问严承云为什么这么听话。 他部长可不是白当的,可以什么都不做,但不可能真的放任自己什么都不了解。 在严承云的有意控制下,破开地下室旁边隔板的声音没有很大。 看着黑漆漆的楼梯,一个玩家问道:“你们真的要现在进去吗,游戏马上就要开始了,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熄灯,万一底下啊————” 他的话没有说完,因为没有万一了。 沉迷拆迁流的玩家从他身后走出来,脸上挂着笑,还有甜甜的酒窝,让人一见就心生好感。 先前说话的玩家捂住自己被捅穿的胸口,缓缓倒下,同时到来的还有一个木偶。 它无视屋内所有人,直奔那个玩家而去,在人咽气前砍下他的头颅后消失。 “休息时间到啦~” 看着众人惊诧的眼神,动手的玩家腼腆道:“这样更方便不是吗,反正有那种人也是拖后腿,还不如把他的价值最大化,我们所有人都受益不是吗。” 丁无嗟冷冷扫了他一眼,“如果有这种觉悟,你就该自己大叫一声去送死。” 那玩家理直气壮道:“我只是做了你们都不敢做的事情而已,你们不感谢我也就算了,还这种态度。” 严承云拉住快炸了的丁无嗟,把这种事交给钱汀。 “感谢你?感谢你能为常人不敢为之事吗?你怎么知道我们不敢的?” “我们不做,是因为我们有道德有底线,有做人最基本的东西,你做了,也不是因为你有多高风亮节,你也不是为了我们。” “别在这道德绑架了,你敢说如果需要牺牲的话你不会杀了我们?” “就像我哥说的,你要是真为我们好,那你就去自杀啊,别把我们当成你圈里待宰的羔羊。” 丁无嗟严承云和余笑下到了地下室里面,还有许多玩家跟在后面,钱汀冷冷对想跟进去的男人道:“止步。” “否则我不客气了。” 那男人轻蔑一笑,演也不屑于演了,“你能做什么?不过是抱着别人大腿活的小玩意儿。” 本来想保护老板的岑林转了个方向,给钱汀让出了空间。 也许她的技巧还不够好,动作还不够迅速,反应还不够灵敏,但只要有一点她就能赢——她不怕死。 就算你的刀抵着她的心脏,她还是能一往无前,而你只要怕了,也就输了。 至于结果嘛,同归于尽两败俱伤什么的,老板不在意,他一个小员工就更不在意了。 人都是怕死的,这个男玩家也不例外,在钱汀疯了一般的进攻下,他很快缴械投降。 岑林一点也不意外,这种人一看就是道具用多了的,现在不让用道具了,自然就是个废物,只是敢下点黑手。 岑林:“要杀了吗?” 钱汀歪歪头,用最冷酷的表情道:“打断腿绑起来扔到客厅。” 说完看着男人,“活下去的机会我给你了,能不能真的活下去就靠你的努力了。” 说着她莞尔一笑:“我也是为了大家好,留着你这种随时会对队友出手的人也是个祸害,万一你看谁不顺眼了,想找人发泄一下呢,是不是?” 男人很能忍,腿被打断也没嚎出来。 安分扮演小马仔的岑林把人扔到客厅还要被问上一句:“她给你喂什么迷魂汤了,你这么听她的话,不就是一个女人,长的也就那样,都快把你调教成一条狗了。” 按平常,岑林是不屑于回答这种脑残问题的,或者干脆顺着认下来,也算是个乐子。 但鉴于老板心情不好,他心平气和踩着男人的脸道:“她有钱有权的,我怎么不喜欢,换你你也喜欢,能当条狗也是我三生有幸啊,你看,你就没有这个运气。” 他借用钱汀经常说的套词:“你妈妈没有教过你不要以貌取人吗,哦对,也不要用性别去判断一个人。” 他脚尖随意碾着,“问你,如果有头雄性的肥猪看上你了,他有权有钱,能保你在游戏里也活的自由自在,你会和他睡吗?” 钱汀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蹿出来,为不愿意回答该问题的玩家回答道:“他会,只是出卖身体就能拿好处的买卖,只有傻子才会拒绝。” 男人急忙摇头,钱汀和他一起摇头,“遵从自己的内心吧,你就是这么想的。” 钱汀看着他道:“你们嫌弃依附别人的女性,但真的轮到自己了又是另一套说法,你有多忍辱负重,多为大局着想,你自己听着不恶心吗?” “男人征服女人是通过钱权,女人征服男人就只有长相身材和情色,你恶不恶心啊。” “狗急了咬人也专挑我咬啊,怎么不咬他,你腿可是他打断的。” 岑林撤开脚:“……我可惹不起老板。” 两人走开后,钱汀一言难尽看着岑林:“你甘愿当狗啊?” 岑林:“逗他玩,怎么,你信了?” 钱汀无语道:“我这个老板做的多卑微自己还是有数的,你可别闹了。” 第208章 (上)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丁无嗟进入地下室,那是一个很宽敞的空间,宽敞到,让人觉得空荡荡。 也就显得地上那具白骨很突兀。 骨架很小,也不全,连最重要的头都不在,旁边放着一个破破烂烂的布娃娃。 不远处还有一张桌子,桌面上有纸写着:好无聊啊,爸爸为什么还不来找我。 以及一些乱七八糟的涂鸦。 “这不会就是玛莉吧?”丁无嗟诧异问道。 身后有玩家着急道:“这样算不算完成任务了??” 严承云:“不算。” 总和钱汀待在一起的小姑娘说:“会不会是要我们把她的骨头全都找出来?” 丁无嗟捡起小布偶,拍拍灰放到桌上,“很有可能。” 解决完事情的钱汀岑林顶着众人热切的目光到来,钱汀看都没看其他玩家直接道:“不是为了你们,别想太多。” 之后钱汀被丁无嗟揪着一顿教育,他们爱想就去想,你再进行适当的引导,提高自己在他们心中的形象不好吗,得人心者得天下,有时候还是可以适当装一装的。 钱汀反驳道:“在他们心中建立了一定的形象,那有一天一定会坍塌,与其以后小心翼翼去维护形象,不如直接不要有。” “更何况,你帮的多了他们只会觉得你应该帮他们,我可不想以后有傻逼跳到我面前质问我为什么不帮他。” “我虽然是为了自己,但他们沾光了就该心怀感激,连这点事都想不明白还活着干什么。” 丁无嗟遗憾退场,严承云补上,“每个人都是自己的中心,我们没必要去改变别人的想法,也不必强迫他们认识到自己的客体性。” 钱汀:“是没必要,但我也是自己的中心啊,他们怎么想是他们的事,我想不想解释是我的事。” 余笑拉开严承云,“他们是让你有点情商,你不用在意自己在他们心中的形象,到时候随时翻脸都可以,但没必要现在把关系搞僵。” 钱汀:“哦,什么时候可以上三楼。” 丁无嗟拉着严承云吐槽:“我就说她转移话题的能力不行。” 严承云:“这个一定要会吗?” 丁无嗟:“不要每次都拆我台。” 严承云顺顺他的毛,“我会学的。” 丁无嗟叹口气,“学吧,学不会也不要紧,问到什么不想说的,或者不能说的,自由发挥就好。” 钱汀手摸上三楼前的铁门,问岑林:“打开会死吗?” 岑林:“想让他试?” 他——指被绑在大厅里连大喊大叫都不敢的男玩家。 钱汀:“怎么可能,我哪有那么冷血。” 钱汀跑去敲时钟,为了避免某些意外,她只敲了两下,“玛莉,什么时候可以上三楼啊?” 竟然还真有一个空灵的声音回答她:“你敲三下我就告诉你。” 钱汀仔细看了看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才会进入下一场游戏,真不好抉择。 岑林邦邦邦敲了三下,声音幽远,把所有玩家吓了一跳,抬头看清是谁的众玩家正欲开骂,就听到了玛莉的声音:“哎呀,竟然有人迫不及待开始游戏,那我们就继续吧~” “在此之前我会回答你的问题。” “找到钥匙就可以上三楼了哦,看在你也很喜欢游戏的份上,我给你一个小提示——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千万不要浪费时间哦~” 第208章 (下)爱意无法掩藏 大约是给够了缓冲时间,客厅的灯轰一下炸掉,玻璃哗啦啦落了一地,是谁极力捂住自己发出尖叫的嘴,却触动了两个禁忌。 客厅的灯光再也没有亮起,只依靠其他方向的灯照亮那一片。 本来被绑着的玩家不知为何挣脱了束缚,手中赫然拿着消失许久的小鼓。 钱汀看着那面小鼓,那个人,心中一片平静,她对岑林说:“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啊。” 岑林坐在栏杆上,看起来岌岌可危,随时都要掉下去的样子,他双手撑着栏杆回头望,轻笑一声没有说话。 没必要戳穿老板不可见人的小心思。 架不住老板喜欢自己剖白。 急忙赶来的丁无嗟听到钱汀说:“这也太卑劣了,不想承担打开三楼失去小鼓的后果,所以放任这个家伙完成自己不想亲手做的事。” 丁无嗟抽抽嘴角,“卑劣骂谁?” 钱汀回头一笑,“我啊。” 岑林有能力在看到他拿到小鼓的时候立刻杀死他,丁无嗟也可以,严承云更不用说。 甚至钱汀自己,如果真的想阻止他也能努力一把,大约百分之五十的几率能成功。 可是所有人都放任了底下那个男人捡起玻璃片划开鼓面,掏出钥匙跑上三楼。 所有的争执都只在耳边,怒骂也好崩溃也好都与他们没有关系。 因为就像钱汀说的那样,他们完美的撇开了和自己的关系。 岑林歪头道:“有什么不好,既能达成目的,又能避免麻烦。” 余笑:“说到底,你不是一直在暗示他吗,三楼会有好东西,还有很多人都心照不宣的小鼓里的东西。” 钱汀惊奇道:“竟然被发现了吗。” 严承云:“从结果倒推,确实很明显,不过其他人不会这么想。” 丁无嗟拍拍手,像是幼儿园老师赶着小朋友,“好了,我们也去看看。” 钱汀嘟嘟囔囔解释,“固步自封不好,我们还是要勇敢迈出探索的步伐。” 丁无嗟:“说的很好,下次建议你自己去迈,别套路其他人。” 钱汀若有所思点点头,丁无嗟根本不敢想这货又明白了什么。 楼梯口处骚乱不少,几人凑过去一看,好嘛,里面挤挤挨挨全是木偶。 几个胆小的玩家根本不敢动,开门的男玩家看到几人后退一步,钱汀安抚道:“我们不会对你做什么的,现在都到这种场面了,你想想,再做点什么对谁都不好。” 丁无嗟没想到钱汀也有服软的时候,偏头靠了靠严承云,一切尽在不言中。 钱汀此刻内心也很烦,这人一点气量都没有,还想着去敲钟强制所有玩家进入游戏,来个鱼死网破。 钱汀摊摊手,示意自己的无害性,越过众人开始往外拖木偶。 这些木偶姿势怪异,有的直立往外跑,有的瘫在地上怎么也无法立起来,不过都是人形。 丁无嗟几人也一起帮忙,忙活一个多小时终于开出一条路来。 丁无嗟突然道:“你们都不饿吗?” 岑林:“你看这哪里有吃的?” 水倒是不缺,但不论是厨房还是什么别的地方,都没有吃的的痕迹。 这也是要抓紧通关的原因,免得饿死。 那玩家又嚣张起来,“你们在这儿耗,最后所有人都会被耗死,还不如用我的方法,咱们速战速决。” 钱汀内心冷笑,对对对,用你的方法,一会儿就拿你祭天。 余笑学着之前钱汀的方式去敲钟,问玛莉:“你家里有吃的吗,你总不能看我们饿死,那谁陪你玩游戏。” 玛莉嘻嘻笑起来,“到处都是吃的呀,真好吃,嘻嘻~” 丁无嗟:“她说的吃的不会是……我们吧?” 岑林:“把不会去掉。” 之前各种装死害怕木偶突然跳起来给他们一下的玩家一下子有了动力,飞快跑进三楼寻找线索。 福兮祸所依,三楼线索还真不少,丁无嗟看着一间屋内挂着的十字架,上帝画像,桌面上摆的圣经、法典(都是私设,不用考据)。 随手翻开一本书,笑着问严承云:“神父的一生都献给上帝,你的一生都献给什么?” 严承云认真道:“献给你。” 丁无嗟指尖微顿,张开手按在桌上借力,上前一步捧住严承云的脸,微微低头—— 这场亲吻最终以严承云在丁无嗟背部中间抚摸的手,和丁无嗟落在他额头上的轻吻结束。 本来路过这里的钱汀背靠门外的墙壁,安静的当朵壁花。 她看着走来的余笑,快步走过去,牵着她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余笑好奇问:“怎么了?” 钱汀笑嘻嘻,“丁哥他们在亲亲,我们就不要去打扰了。” 余笑眉眼温柔,“你啊。” 钱汀认真道:“笑笑,我发现有句话说的很对,就是那句,世界上有三种东西是藏不住的,咳嗽,贫穷,和爱。” 余笑:“分人吧,训练有素的话咳嗽也能憋回去,贫穷也一样,我当初花了几个月不一样能把自己包装成落魄的贵族小姐,至于爱,那是最不可信的东西。” 钱汀看着余笑,眼睛澄澈干净,“其他我不知道,但是爱,人都是会欺骗自己的,所以有些时候我读心也会出上一点意外。” “但至少,在某一个时刻,爱意澎湃,甚至喷薄而出,那是绝对无法隐藏的热忱,只是……” 钱汀苦恼道:“只是………” 余笑看着她,“只是什么?我可猜不出你在想什么。” 钱汀:“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不知道某个人是爱我的,他的一切行为在我眼里都无比正常,但只要我有了他爱我的想法,就又会觉得很多事情都有迹可循。” “就像是丁哥和严哥,他们有时候太过内敛了,如果不会读心我甚至看不出来他们的关系。” 余笑跟她解释:“前者说明不够爱,他不够爱你所以表现的模棱两可,进也可以退也可以,你以后可千万不要被这种把戏骗了。” “至于他们俩,你的观察课白学了,找你老师挨训去。” 钱汀委屈道:“我老师就是丁哥……” 余笑叹口气,带着不开窍的学生一点点分析,“他们互相信任,所以经常分开行动,因为要保护其他人,但这不代表他们不想见对方,也不代表他们不担心对方,只要有机会他们两个就会待在一起。” “小丁他,有机会就会观察小严的位置,看他做什么,虽然好像是不经意的一瞥,但次数太多了。” “小严还用说吗,他灵力没有其他用处的时候,我都怀疑他时刻在视奸小丁。” 余笑最后说:“真正的爱也许是掩藏不住的吧。” 钱汀又想说点什么,被余笑无情打断,“我快饿死了,还能不能好好闯关?” 第209章 (上)合理探索规则 被训了一顿决心好好闯关的钱汀打算去打断两位哥哥的亲热。 她气势汹汹迈进门,就看到严哥靠在桌案边在认真翻看一本册子,丁哥跪在那里仿佛诚心礼佛。 ??? 严承云跟她打招呼:“来了。” 丁无嗟扭头看,一见是她,站起身忙道:“快来快来,这有好东西。” 钱汀接过严承云手中的册子,惊讶发现这是神父的工作日志。 “玛莉她爸爸是神父?她是收养的??” 丁无嗟手动帮她翻过一页,“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亲生的?” 钱汀:“哇哦,比笑笑五天没梳的头发都乱。” 严承云:“为什么不是你五天没梳的头发?” 钱汀:“她是卷发,更形象一点。” “造谣,赤裸裸的造谣。”余笑倚在门口反驳道。 钱汀看的一脸苦色,喜欢八卦的人肯定很适合当神父。 “奸奸男孩就算了,怎么连女孩也不放过?” 丁无嗟:“你说的是人话吗我的好妹妹?” 严承云:“?” 余笑:“?学女性主义学疯了?” 钱汀郑重摇头,“你们想啊,那种可可爱爱的小女孩,什么畜牲想不开对她们动手啊,根本难以想象好吧。” 余·大翻译家·笑再次发挥自己的理解能力:“她的意思是,作为一个女生,很难想象女孩被那啥的场景,会感觉到生理不适。” 丁无嗟扭头问严承云:“她的基础道德教育谁教的?” 严承云诚实道:“你。” 丁无嗟:“………这样啊妹妹,首先咱们看关键词,哎对不对,男孩,诶,女孩,这说明什么,说明他首先违反了道德和法律两个最基本的底线。” “我知道你最近对性别很看重,但咱这个,就先别那么倔行不行?” 钱汀爽快道:“行啊,总之这个家伙是一个大变态,让玛莉的妈妈十六岁就生下了玛莉,然后她的妈妈还是一个修女。” 余笑:“好虔诚的神职者。” 钱汀棒读捧场,“都好棒棒哦。” “木偶木偶,木偶在哪里,有没有提到木偶。” 丁无嗟看着时间道:“时间快到了,注意一下,闭眼闭嘴就当自己死了。” 钱汀比个ok的手势。 没多久游戏开始,但一时半会儿没有熄灯。 正无所事事等待关灯的几人突然听到玛莉的尖叫,“禁止!禁止破坏游戏道具,你住手!住手!!” 正欲起身的几人被突然而至的黑暗钉在原地,个个姿势怪异。 丁无嗟撑着地板正打算起身,严承云半弯着腰,一只手拉着丁无嗟的胳膊。 钱汀一条腿盘着,另一只脚踩着地面,腰部悬空,也是正打算起身的状态。 余笑是正在走路的姿势,左脚的后脚跟已经抬起来了,胳膊也往前摆着。 人在无语的时候真的会笑。 但现在不可以。 半分钟后玛莉不情不愿的声音响起——“休息时间。” 四个人面面相觑,心中涌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齐齐飞奔出去,就见到他们家的崽站在楼梯口,脚下踩了个不知道什么东西。 也许,maybe,是木偶的碎片? 钱汀心疼的看着岑林的脸,“怎么回事,还打脸啊,瞧瞧,这都破相了。” 她悲痛欲绝道:“你唯一的优点就这么消失了,能不能有点别的反应?” 岑林:“……给你脸了?” 钱汀轻轻擦去他脸上的血痕,把岑林说的话当耳旁风,重重叹口气。 把余笑都看乐了,“怎么?他的脸是公有财产?” 钱汀:“虽然不是,但也差不多了,唉,太可惜了。” 岑林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但没有成功,“你家规定的脸上划个两分钟就能好的小伤口叫破相?” 丁无嗟打圆场:“好了好了,到底发生什么了?” 岑林:“合理探索规则。” 钱汀:“他作死,在游戏开始之后袭击木偶,关灯了还不放弃,扛着几个木偶的攻击弄死了一个。” 严承云恍然大悟,食指曲起抵唇道:“原来你刚刚摸他是为了看他的记忆。” 岑林:“原来那叫摸,你不说我还以为是扇我呢。” 钱汀看看自己的手,无语道:“等下次,下次一定,不扇不是人。” 余笑努力拉回正题,“事实证明,大声尖叫和关灯后移动不是必死规则。” 丁无嗟:“前面这个你是怎么得出来的?” 余笑:“玛莉叫那么大声也没死。” 丁无嗟:“原来老玩家的经验就是把boss也当普通玩家看啊。” 钱汀举手:“玛莉早就死了,规则对她可能无效哦,我还看到她的鬼魂了来着,啊不对,那也可能是她爸爸或者妈妈的鬼魂。” 余笑:“就是玛莉,只有和玛莉说话需要看着她的眼睛,不过这样的话大声尖叫这点还有待测试,第二点,木偶竟然也算人?开眼了。” 岑林掀掀眼皮,“参与游戏的怎么不能算是人。” 钱汀:“那我请问呢,万一杀了木偶不算,或者木偶根本不会死,你打算怎么办?退一万步说,万一移动是必死规则呢?” 丁无嗟嘶一声,小声跟严承云逼逼:“这叫退一万步来说吗?” 说完看了眼严承云,发现他一直盯着自己的嘴。 丁无嗟戳戳他的脸颊,“色鬼。” 岑林看向旁边的房间,“有准备。” 余笑过去一看,好嘛,他又把那个玩家绑了,这次绑的死死的。 “要是没用我就先杀了他凑合一下。” “至于是不是必死规则,规则不是很松吗,迟迟没有人移动的情况下能把眨眼也算进规则里,这样的规则,怎么可能是必死规则。” 丁无嗟皱眉道:“你这还不是在拿自己的生命来赌?” 岑林:“必赢的结局为什么不赌。” 钱汀摇头道:“当你试图去理解疯子的思维并站在他的角度思考的时候,你就被带进沟里了,傻逼同理。” 余笑看向岑林:“疯子还是傻逼选一个吧。” 岑林强调:“我是正常人。” 严承云:“嗯。” 丁无嗟:“说这话你不心虚?” 岑林:“好不容易争取来的时间你们是打算和我耗到底?” 钱汀:“你一会儿从窗户跳出去我都不稀奇,担心你不行吗?” 岑林都知道她接下来要怎么说,“一个母亲担心自己的孩子还需要理由吗?” 钱汀:“你懂我。” 丁无嗟撇开头,“回去就搜,自家小孩儿总是想当别人妈妈是怎么回事。” 第209章 (下)盲点 丁无嗟抓住了盲点,“开灯状态下你是怎么找到木偶的。” 岑林指指外面,“那一堆都是,眼睛转个不停,生怕我不知道他们是活的。” 木偶的消失之谜终于解开。 “应该是从窗户爬进来的吧。”钱汀说。 严承云:“也可能是黑雾带进来的。” 玛莉的声音突然响起:“啊呀呀,又死了一个玩家呢~你们可要快一点啦~” 钱汀:“我合理怀疑她恼羞成怒了在恶意报复我们。” 小姑娘从一间房里跑出来,看到钱汀后着急的指着一个方向。 跟着她走过去,屋内是被吊死的一个玩家,他身后是巨大的木偶,木偶双手高举,手中握着一根麻绳,玩家就这么吊死在了麻绳上。 丁无嗟肃容道:“赤裸裸的威胁。” 严承云:“和之前的死法都不一样,尸体也没有被收走。” 钱汀问小姑娘:“他做什么了?” 小姑娘有些害怕,“我们本来在说话,但他突然说了句‘我不知道啊。’然后就,就这样了。” 钱汀看着她,“你没有听到第三个人的声音吗?” 小姑娘坚定摇头,“绝对没有!” 钱汀想了想,“看来是和丁哥当时的情况一样,鬼遮眼什么的,上次是引导你离开别墅,这次可能是引导他和玛莉说话。” “真是狗啊,幻觉里和他对话,让他现实里回答,然后就可以以违背规则的名义动手。” 岑林真心实意夸奖道:“还挺聪明。” 丁无嗟怄死了,“哪天你也背一下那个鬼东西,你就知道有多开心了。” 钱汀嗤笑道:“那他得开心死。” 岑林:“和你一起死更开心。” 钱汀摇摇头,很无奈,“像你们这种类型的变态都喜欢说些轻浮的话,给小女生一种自己能掌控他,能让他真正爱上自己的错觉。” 岑林:“你骂拂九朝别带上我。” 钱汀点点头,“是,你的真爱都是死人,或者别的变态,还算正常,幸好我贼清醒。” 岑林:有被侮辱到。 “你夸自己有必要踩我一下吗?” 钱汀:“这是因为我对你爱的深沉。” 和岑林扯完一些有的没的,钱汀提醒小姑娘,“你之后小心,无法分辨的话,最好……”她抿抿唇,“最好别跟任何人说话了,熄灯后也乖乖闭眼,应该不会有事,很快就会结束的。” 小姑娘郑重点头。 告别小姑娘几人又跑回那个房间翻看册子。 “木偶是灾祸的象征,烧掉它们可以为人们带来和平。” 严承云一字一句念着。 岑林打个响指,“懂了,下次就烧它们。” 钱汀:“你有火吗?” 岑林掏出两块打火石,展示给钱汀看。 丁无嗟:“我早就想吐槽了,为什么这里有自来水有马桶有淋浴,但是连个燃气或者冰箱都没有。” 钱汀解释:“因为自来水马桶和淋浴都是为了提高玩家生活质量的东西,他总不能让你去井里打水,没食物我们还能撑个好几天,没水就都死翘翘了,那还怎么玩。” 丁无嗟吐槽:“她也不让我们出去啊。” 钱汀:“……游戏嘛。” 余笑:“所以她父母在哪里?” 丁无嗟:“你哪里蹦出来的所以?” 钱汀抱着岑林的大腿,“哥,大哥,算我求你,别去,万一把房子烧了,咱们都逃不过。” 岑林淡淡扫了钱汀一眼,“你很喜欢趴着?” 钱汀怒道:“我这都是被你吓的!!” 她扯着岑林的衣服艰难站起来,“你做个人吧。” 岑林反问:“做人?” 钱汀:“做鬼也行。” 余笑不理这两个捣蛋鬼。 对丁无嗟两人说,我觉得神父既然有写工作日志的习惯,日记说不定也会有,我们可以找一下他们居住的房间。” 此言一出,引起一片赞同的声音。 事实证明,老玩家的敏锐度很少出错。 在床头柜与墙壁的缝隙里找到日记的丁无嗟,一屁股坐到床上阅读起来。 边看边现场转播。 “家里最近很奇怪,总是看到有黑影从我身边走过,但仔细看又什么都看不到。” “做了噩梦,梦见有个要被烧掉的木偶趴在天花板上看我。” “我怀疑家里进了恶魔。” 钱汀坐到他旁边,“真有恶魔啊。” 她笑着抬头,“会不会也有一个木偶正在天花板看着我们。” 本来只是调笑,却没想到—— 抬头的时候正好和一个木偶对上视线。 钱汀沉默一瞬问:“你开着灯也能动啊?” 丁无嗟还以为她在和自己说话,“什么?” 四下张望几下才发现那话是对着木偶说的。 “嗨?”不知道做什么反应的丁无嗟僵硬和木偶打招呼。 这木偶看起来就和其他的不一样,丁无嗟昧着良心夸奖道:“衣服很好看。” 木偶一动不动,仿佛一个装饰品,岑林直接上手把它拽下来。 钱汀:“她不会是玛莉的妈妈吧,这衣服一看就是女式的。” 木偶只在听到玛莉名字的时候微微动了一下,便再无反应。 丁无嗟惊奇道:“好像真的是。” 他看着木偶的眼睛问:“你能告诉我们玛莉在哪里吗?她也在木偶里?” 木偶僵硬的眼珠转了两下,再没结果。 岑林将它拆成一块块木头,从她心脏的位置掏出一块骨头,正好是玛莉缺失的锁骨。 钱汀拿着骨头对着光照,“不会真的要把玛莉拼起来吧。” 趁着所有人去别的地方找线索,钱汀将木偶再次拼起来,虽然有一点点的意外,比如最初把关节接反了,但修改后总体还算得上完美。 她看着木偶的眼睛,认真道:“我听到了哦,你在说点什么吧,我就把你放在这里,如果熄灯之后有什么要对我说的,你可以来找我。” “我听得到你的声音,也能感受到你的悲伤。” “干什么呢?”丁无嗟突然出现吓了钱汀一跳。 她抚抚胸口,无辜道:“沟通感情,我之前隐隐约约总觉得自己听到了些什么,所以就想再试试。” “感觉她会是个突破口。” 丁无嗟听她说完道:“外面又出事了,有两个玩家被吊死在客厅的灯那里。” 钱汀:“那里不全是玻璃碎片吗?” 丁无嗟皱眉道:“问题就是这个,那些玻璃碎片完全没有被移动过,他们两个就像是凭空出现在那里的。” 钱汀听着也有些苦恼,“难不成是木偶干的,它们不是能飞檐走壁吗,可是现在明明不是游戏时间。” 岑林慢悠悠从丁无嗟身后探出头,“有人说过木偶只能在游戏时间活动吗?” “对啊!”丁无嗟一锤掌心,“盲点。” 第210章 有的人就是活该 严承云看着挂在吊灯附近的两个玩家,“他们为什么没有消失?” 丁无嗟:“没到时候。” 严承云:“嗯?” “这是警告啊,肯定要让我们都看到了才好。” 钱汀杵杵岑林,“听到没,警告你呢。” 岑林发出一声轻笑,钱汀猛地感到一阵恶寒,“你别干傻事。” 岑林:“怎么能叫傻事。” 钱汀:“我的意思是,傻逼事。” 岑林不顾劝阻,一意孤行,在下一场游戏开始之前拆掉了13具木偶,完全碾碎的拆。 明阿特依在旁边打哈欠,“你不累吗。” 岑林凉凉扫她一眼,小明麻溜的站起来干活,“你这个眼神跟我老师有的一拼,不过后来那个老头子被我按在地上揍了,还哭着求饶来着。” 钱汀和余笑专心钻研日记,准确来说,都要把游戏当成工作,对游戏失去热情的钱汀粗略看了一遍就不愿意看了,全都扔给了余笑。 余笑边看边教育她,“这都不愿意看,以后别哪天栽了要人给你收尸。” 钱汀往后一躺,“可是丁哥和严哥也没有多看。” 余笑合起日记,认真道:“你跟他们比?” 都不用她说出接下来的话,钱汀就明白她要说什么了,急忙制止她,“好了好了,我看,我看还不行吗。” 余笑叹口气,“我很担心你,他们……” 钱汀一边听她说话,一边逐字逐句看过日记,问余笑:“你们不烦我吗?” “事又多,还能窥探别人的内心,还总是找长夜要你们的资料。” 余笑沉默片刻,她知道钱汀看到了,关于她找长夜了解她的事。 她拧着钱汀的耳朵道:“烦死了,你有什么不能问我们,天天背后去调查别人,我们要是敌人也就算了,你连朋友都这么对待,你到底知不知道有人很讨厌这种行为,你有没有把我们当成朋友?!” 钱汀:“不让他们知道不就好了。” 余笑:“……你开心就好。” 余笑不禁想,她还是个孩子,那长大又是什么样的呢。 我觉得她以前总想引起别人的注意,所以总是不自觉的去干些什么。 但那又能怎样呢,只要活的开心不就好了。 钱汀:“不开心。” 余笑抬眼看着她,轻声问:“为什么不开心?” 钱汀顾左右而言他,“我不想找人爱我了,我想变得很厉害很厉害,再也不需要依靠别人,只要我到达某种高度,理论上即使心里不情愿,他们也会尊敬我。” “这和我要的爱又有什么区别呢。” 余笑无法判断这句话里掺了多少真假,但她知道—— “辛苦了。” 钱汀:“谢谢。” “我看完了,出去走走。” 余笑拿着那本册子坐在床上,内心不可避免对钱汀产生了一丝同情,或者怜悯,还是心疼? 怎么可能达到呢,你永远不可能封闭自己的耳朵,所有恶言相向分明都听得到,又怎么能假装不在意。 还有的走呢。 她的长大大约就是真正能不在意别人的想法的时候,即使走偏了路,以调戏其他人为乐,也是属于她的成长。 坚定不移相信自己所走的路,比假装正义更像是成长。 钱汀离开封闭的三楼,趴在二楼栏杆上看楼下的丁无嗟和严承云,认真思考一个问题——“爱的意义是什么呢?” 以后要不要以寻找爱人为目的去旅游呢。 好恐怖啊,我有时候都会嫌弃朋友,又怎么能做到无时无刻都在爱他呢,我都做不到,他又怎么可能做得到。 两秒后,她从栏杆上下去,顺便提醒下面的人,“躲开!” 咔嚓,哗啦,噼里啪啦—— 栏杆掉了一地,贯穿了一个来不及逃离的玩家。 血液顺着长长的铁杆流下,他的眼神是那么惊恐,让钱汀恐惧的同时又开始兴奋。 被贯穿是种什么感觉呢,一定很疼吧,那还是算了。 玛莉又在那里喊休息时间到啦~ “好烦。”钱汀冲楼下喊:“想不想玩游戏,我强开一把行不行?” 不用回答,她就能感受到大多数玩家的惊恐愤怒,敢怒不敢言,和丁哥的无奈,以及严哥的疑惑。 也不全是敢怒不敢言的,一个姐姐上来拎住她的领子就开始骂,钱汀举起双手做投降状。 丁无嗟和严承云跑上来拉开那个女人。 丁无嗟厉声道:“她就是开玩笑你干什么。” 女人连他一起骂,“管好你家没脑子的东西,死那么多人她看不到吗,现在都已经没有鼓了,只要进游戏就意味着必须要死人。” 严承云发问:“不进游戏就不会死了吗?” 丁无嗟也道:“还是你有别的办法阻止进入游戏?” 小明路过扇了钱汀后脑勺一下,嘲笑道“让你作,翻车了吧。” 钱汀耸耸鼻子,不理她,躲在丁无嗟身后探头看那个姐姐。 “我说,你是不是欺软怕硬啊?还是说只站在自己的利益上思考问题?” 丁无嗟给她让出一点位置,但整体还是呈现一种保护姿态。 “从你的逻辑上看,我现在敲钟和杀人无异。” “可那个男人杀人的时候你保持沉默,因为杀的不是你,因为你也是既得利益者。” “你不是讨厌杀人,你是讨厌不能让你获利并将你一起推向死亡边缘的杀人。” “对,我们处理那个男人的时候你也保持沉默,因为你也害怕下一个他杀的就是你。” “如果我说,我现在是为了知道一个重要的线索才要去敲鼓,很有可能这次游戏之后我就能结束关卡,那错的还会是我吗,如果我告诉其他人,只要贡献一个人的生命,我就能带着其他人通关,你能确保自己不被放弃吗,你能确保自己不放弃别人吗?” “你不能,人就是这样,我很欣赏你冲上来骂我的英姿,毕竟我是自己犯贱,但同样的,你捡着软柿子捏的态度我也很不喜欢。” “我看起来就那么像仗势欺人的小垃圾?” “说起来也得谢谢你们,我的外貌在此之前还没有哪怕一次,被人觉得可以以色事人。” “今天就有了两次。” “虽然话说的很难听,但我得告诉你,你没错,我也不觉得我错了,就算我真的不管不顾去敲了钟,你能做什么呢,事后杀了我吗?恕我直言,就算单挑,你也不一定能干得掉我。” 丁无嗟听到后面都有些害怕,这张嘴怎么能这么毒。 走远一些后丁无嗟真心实意道:“我建议你以后还是找个新的保镖。” 钱汀捂脸:“我可以当自己的保镖,但我有个问题。” “哥你俩干啥啊,小明都知道我是活该,你们干嘛冲上来啊,搞得人还怪感动的。” 丁无嗟摸摸她的脑袋,“先不说你又没有真的敲钟,就算敲了又能怎么样,让你严哥干掉一个木偶不就解决了。” “你做的不对的地方自然有我们教育,她那么气势汹汹的冲上来,万一揍你怎么办?” 严承云:“谁能保证她不拿你开刀?” 钱汀弱弱道:“我啊。” 她真的只是想臭骂我一顿来着。 第211章 最近好像是情感专栏 小明再次路过,“没事干就去帮忙,显着你们了?” 钱汀瞪她一眼,“偷懒就好好偷,还特意来嚷嚷,也不怕被发现。” 小明:“说的你们家那个在意别人偷懒一样。” 钱汀:“他不在意吗,那我之前被训的算什么?算我倒霉?” 小明嘲笑她两声,溜溜哒哒跑别的地方去了。 岑林还在忙着拆木偶,看着一地零件,丁无嗟问:“你什么想法,说来听听。” 岑林:“小兵都被打败就该boss上场了。” 钱汀往旁边一坐,“好有道理,拆出骨头了吗?” 岑林冷冰冰的视线扎的钱汀脑壳疼,“又不是故意不帮你的,小明刚刚不是在这儿帮忙吗?” 岑林嫌弃一块木板,“这就是她帮忙的结果。” 底下赫然躺着一块四分五裂的骨头,“要不请你把它拼起来?” 钱汀一时失语,“………这,这怎么拼啊。” 丁无嗟惊叹道:“不愧是当过女王的,力气就是大。” 严承云问:“其他人都在干什么?” 岑林:“你们在干什么他们就在干什么。” 好嘛,一整个关卡里只有他一个在好好干活。 钱汀宽慰他:“反正有的人就是为了享福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你也不要太在意。” 岑林拿起一个木块砸向她,眉梢一挑,“又不是你,劳碌命。” 钱汀接住即将砸到自己脸的木块,叹口气道:“我就不干这个了,一个人去玩玩。” 几人听到脑海里传来她的声音,“我去勾引勾引玛莉,看看能不能搞点线索。” 丁无嗟和严承云被强行留下来干活,没过几分钟,其他玩家也纷纷赶来。 最后面跟着压阵的明阿特依,“想吃白饭也得问问我乐不乐意,这不想碰那不想碰,天天在后面躲清闲,我是你妈吗还得惯着你。” 一名玩家提出自己的疑问:“我记得当时好像没有这么多。” 岑林屈尊降贵答道:“两个储物间里全是木偶。” 余笑漫不经心翻着日记,听见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钱汀探头出来,小心翼翼看着她。 余笑喊她:“进来吧。” 钱汀蹭进来,似是很害羞的样子,“之前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余笑:“什么?” 钱汀:“就是刚刚跟你吵架……” 余笑看着她的眼睛道:“玛莉,不要恶作剧了。” 对面‘钱汀’的脸色一下子变白,她嗫嚅道:“你,你说什么,不,我不是玛莉。” 余笑深深叹气,“阿汀才不会因为这种连争执都算不上的事来道歉,而且她本来就没错,我只是希望她能过的更好些。” “我不希望她吃了自负的亏。” ‘钱汀’的脸色更白了一些,她咬着下唇,泫然欲泣的样子能挑起一些人的同情心,但这些人里不包括余笑。 她向前一步,小声喊道:“姐姐。” 余笑嗯了一声,“很高兴能再见到你,玛莉,很高兴你还活着。” “姐姐,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余笑想了想:“听声音就认出来了吧。” 小玛莉变回自己的样子,肉眼可见开心起来,“姐姐,那些人是你的队友吗,他们好过分啊,又是拆木偶又是拆我台的。” 余笑:“是啊,不过他们都很好,很可爱,很有特色不是吗。” “最重要的是,再也不用担心被人推进必死的陷阱,不用时时提防队友反水,也能轻松一些。” 玛莉真心实意为她感到高兴,但——“需要我告诉你我在哪里吗姐姐?只要你多陪我一会儿就可以了。” 余笑摇摇头,“不用了,让我们正常闯关就好,不过休息时间我可以陪着你。” 钱汀站在门旁,不敢进去,她真的不是故意听墙角的,只是不小心撞上了。 玛莉原来就是笑笑说的那个朋友吗,这什么缘分。 但现在容不得她不进去了,“等等!为什么不要,笑笑你都不知道刚刚有个姐姐可凶了,就因为还要继续游戏。” 玛莉一脸震惊看着她,余笑已经习惯了。 钱汀:“人脉也是自己的实力啊,既然能遇到,这也是缘分,所以玛莉小妹妹能不能告诉我你在哪?” “真的把骨头拼好就能过关了吗??” 玛莉朝她做鬼脸,“就不告诉你。” 余笑无语道:“你从头到尾有没有好好闯过一次关,都到这份上了还不安宁?” 钱汀:“那也都是靠实力闯过去的嘛,碾压怎么不能算是闯关呢。” 余笑看着她,“长夜收到了外界的消息你知道的吧,你觉得我们这群人还有多久能聚在一起?” 钱汀委委屈屈道:“怪我喽,我都说了想到处去玩玩,最后的时间就是要好好在一起啊,为什么非要来闯关。” 余笑:“在一起吃喝玩乐吗?他们更想做的是锻炼自己的能力,你应该和他们一样。” 钱汀:“那就更不该来闯关了,闯关对严哥和岑林来说根本就没有用,可他们和我们一起闯关,就不可能做到不依靠他们。” “还不如扔到副本里磨练去呢。” “笑笑,你越来越像一个长辈了,不是说这不好,但我想,你至少,应该把我放到平等的位置去看。” “我不是无理取闹的小孩子。” 玛莉站在余笑的一边,大声斥责钱汀,“你怎么不是小孩子!随便发泄自己的情绪……唔唔唔。” 余笑及时捂住了玛莉的嘴,但无论捂不捂嘴,对钱汀来说都没有意义。 钱汀沉下脸道:“你一个随便把人拉进来陪你做游戏的家伙哪有资格指责我。” 余笑:“唉,我也不想当长辈,是你太让人操心了。” 玛莉说话钱汀还能选择不听,但余笑说的就不行了,是的,余笑和岑林,和丁无嗟,和严承云相处的都很自然,只有面对自己的时候,为了照顾自己那敏感脆弱的心,要压抑自己许许多多的想法,要变得可靠、温和、包容。 钱汀憋了许久,憋出一句:“对不起。” 余笑摸摸她的头,“没关系。” 第212章 第二次成亲 钱汀无辜看着玛莉,“不过很抱歉,玛莉………” 玛莉还不知道她在抱歉什么的时候,钱汀冲下楼,连滚带爬翻进地下室,拿起桌上的小玩偶又往上冲。 结果毫不意外被木偶堵在了地下室门口,木偶身后还有一群一起飞奔而来的玩家。 钱汀看着面前巨大的木偶,心脏因为剧烈运动正在猛烈的跳。 钱汀在这一刻,和之前很多时刻都在想,人如果会魔法就好了,她可真不喜欢贴身肉搏。 试图从木偶缝隙里逃出去的钱汀被木偶抓住了后颈,她掏出匕首瞄准关节处,将木偶的胳膊撬了下来,趁乱往外跑。 被拦住,挣扎,窒息,灵活的木偶们缠住她的身体,像是有生命的藤蔓般将她紧紧裹住,钱汀不停挥动匕首,伸手去抓,扒开紧紧缠绕的木头。 木偶们虽然像藤蔓一样柔软,却也保留了木头的坚硬。 钱汀在心里痛骂,“玩不起就别玩!”但实在无法挣脱,甚至连将小玩偶甩出去都做不到。 被余笑通知,随后赶到的严承云抬手间所有木偶被碾成碎屑。 钱汀被托着慢慢落地,她拍着胸口大口呼吸,视线直落到余笑身边的小女孩身上,“找到你了,玛莉。” 沙哑干涩还不停气喘的声音让人忍不住皱眉,却又在听清具体内容后让人眉心一跳。 小女孩不情愿的宣布,“游戏结束。” 随后,时钟里的小鸟也跳出来,用玛莉的声音叫喊着——“游戏结束!” 所有玩家都一脸懵,钱汀的解释小课堂正式开课。 “作为神父和修女的孩子,玛莉的身份一开始就见不得人,她被当成神父收养的孩子住在家里,总要承受一些人的恶意。” “因为太过喜欢神父,对于能独占神父,并且不是他“亲生”孩子的玛莉,其他孩子非常厌恶她。” “言语欺凌,冷暴力都只是基础。” “在年复一年的驱除恶魔仪式中,本就不怎么正经的神父不幸被恶魔寄生,最初只是小小一团,谁也发现不了。” “可后来,随着年龄变大,不再那么受欢迎,并对很多事情失去掌控力的神父被恶魔占据了身体——虽然我觉得他只是自己心理变态了,但小玛莉确实真心实意那么想自己的父亲。” “确实,对一个孩子来说,承认自己的父亲是个畜牲很不容易呢。” “修女妈妈为了拯救父亲,做了许许多多的木偶,却没有用,好像不管怎么样,那个温和宽厚的神父都回不来了。” “没有别的办法的修女为了爱人,选择献祭自己的女儿,希望女儿的牺牲能换来丈夫恢复正常。” “她布置好场地后,骗女儿说,爸爸想和她玩捉迷藏,将她引到地下室,关上了门,并将地下室封死。” “后来女儿变成恶魔,前来复仇,整个别墅里的木偶都活了起来,杀死了变得奇怪的爸爸,和失去希望的妈妈。” “她还在不停的邀请玩家来这里,陪她进行一场又一场惨无人道的游戏。” “好了,故事背景就解析到这里,已经玩腻游戏的玛莉早就消失了,现在在这里站着的,是在一场又一场游戏里充满了怨恨的前玩家——玛莉。” 小玛莉恶狠狠看着钱汀,不可置信问道:“你怎么知道?” 钱汀微微一笑:“只要是和人类有关的,很难有我不知道的事。” 系统将其他玩家传出关卡,钱汀对着玛莉和余笑道:“你们两个好好叙旧吧,快弄死我的账就不跟你算了。” 丁无嗟和严承云相视一笑。 岑林冲上去揍钱汀,“早就知道为什么不说?” 钱汀眨眨眼,“我以为没有用呢,谁知道能串起来。” 没被小姐姐揍的钱汀,最终被干活干到烦的岑林暴揍了一顿。 留给两人独处的时间,钱汀四人去没被碎玻璃波及多少的圆桌旁开起了茶话会。 “游戏很随意啊,有人不愿意干了,就再找一个。” “至于现在这个玛莉的状况,不好窥探人家的隐私………” 丁无嗟抱臂道:“不信你没看。” 岑林双腿交叠,颇为端庄道:“别装,没看她的也看余笑的了。” 钱汀:“……那不是我看到是一回事,往外传就是另一回事了嘛。” 严承云四下张望,问:“哪有外人?” 钱汀装模作样喝了口红茶,“这样,你们一会儿自己问笑笑。” 丁无嗟:“看你这个反应就知道是揭人伤疤的事了,还问她,我们有那么不通人情?” 钱汀呛了口水,“既然通人情就不要问啊!” 岑林:“就问。” 钱汀屈服了,“她们两个一起闯过关,应该是灵异关卡,在一个很危机的情况下,只有笑笑帮了她,只可惜玛莉最后还是死掉了,怨气太重化为厉鬼,搞死了其他玩家,就剩个笑笑,把笑笑送出关卡没多久,她就被征召来这一关当boss了。” “主要还是看重她的能力。” 丁无嗟眯眼,一副生气的样子,“我可从来不知道游戏还能征召boss。” 钱汀无辜脸,“你现在不就知道了。” 严承云戳了戳钱汀的额头,“天天就会装无辜。” 钱汀扭头看岑林:“我好像变成人民公敌了。” 岑林:“怎么?我不算人民?” 被噎了一下的钱汀差点趴到桌子上假哭,但为了自己成熟的形象,忍住了。 关卡彻底结束后几人好好放松了一天,就在丁无嗟的号召中继续闯关了。 钱汀:“哥你为什么沉迷闯关啊!!” 丁无嗟:“以后就玩不到了,趁现在还有机会,多玩几次。” 钱汀无语,“你要是实在想玩,以后随时找我不就好了,干什么要这么做。” 丁无嗟叹口气,“你不懂。” 确实不懂的钱汀……这也没办法,出去以后要面临的工作就多了,在完成伟业之前,不可能有机会再玩了。 钱汀提议:“要不玩点别的?扮演npc什么的?” 这一提议受到了广泛认同,在最后的时光里,几人有时闯关有时出去玩,倒也自在。 —— 钱汀坐在一个古色古香的梳妆台前,身着红色嫁衣,脸色惨白,一下一下梳着自己的长发。 不远处的床上,躺着一个男玩家。 她缓缓把头扭了一百八十度,口中喊着:“许郎——” 把男玩家吓得够呛。 * 丁无嗟混在一群玩家里当小透明,一群人叽叽喳喳说着些什么的时候,一个男玩家从房间里冲出来。 他手忙脚乱打开手里握着的纸条,兴奋的告诉众人,“那个女鬼说了,只要我们能帮她找到一个愿意替嫁的人,她就能放过我们。” 所有玩家的眼神一下子变了,奇怪粘腻的视线落在为数不多的女性身上。 兴奋劲过去的男玩家好像也反应过来,他抿起嘴,一言不发。 看不下去的丁无嗟举起手,“没规定男女的话,我可以。” 男玩家看看手里的纸条,忙不迭点头,“对的对的,她没说一定要是女的!” 丁无嗟一挑眉,挤出人群上前几步拿过纸条看了两眼,便自然而然将其揣进口袋。 没多久一个老婆子走来,问众人:“新娘子是哪位?” 有几人齐齐抬手指向丁无嗟,丁无嗟也自觉举手。 老婆子脸色变化一瞬,强挤出一个笑容,对丁无嗟说:“新娘子跟我走吧。” 丁无嗟摸着准备好的男装,眉头一挑,这可就有意思了,新娘子穿的竟然是男装? 虽是男装,老婆子也致力于在丁无嗟脸上涂脂抹粉,看着好玩的丁无嗟自己也动起手来,顶着老婆子要杀人的目光给自己化妆。 最终成果简直惨不忍睹,老婆子努力修补却也无济于事。 丁无嗟乐呵呵计划着怎么大闹婚礼,却在看到新郎的一瞬间哑了火。 身着大红袍子,也挡不住那一身清冷气质。 皎如玉树临风前的这个男人,不就是严承云。 丁无嗟第一反应,“我靠好帅。” 第二反应:“我刚刚对自己的脸做了什么来着?” 其他玩家就看着这个比新郎还高出一点的新娘子,一点不带掩饰的牵住新郎伸过去的手。 几名心善一点的玩家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大哥,那可是鬼啊,你能不能笑的不要这么爽朗??” 众玩家是这个评价,同样躲在人群里的余笑就是另一个评价了,“这什么打扮,好丑,笑的好荡漾。” 钱汀换了件白色衣服,在外面晃荡,看到哪个不长眼的玩家就收拾掉。 视线倒也放了一点到堂内,看到丁无嗟那张脸,一时间内心也是五味杂陈。 他是真的忘了严哥选的是男鬼还是故意的? 钱汀一挥袖子,屋内瞬间起了大雾,钱汀趁这个机会忙冲过去给丁无嗟擦脸。 等大雾散去,众玩家便看见一个干干净净的新娘。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这是两人第二次在游戏内成亲,是第一次用自己本来的样貌成亲。 送入洞房。 众玩家用怜悯的目光看着要羊入虎口的丁无嗟。 丁无嗟本人嘴都要咧到耳根去了。 一进洞房,便将严承云压在门上,“送入洞房,嗯?” “你要对我做些什么?” 严承云笑:“做些该做的事。” 丁无嗟吻上去,唇齿交缠间不可避免有了反应,但他及时停下,“这里可做不了什么。” “阿汀还在看。”严承云忽然说。 钱汀在外面的屋檐上大声反驳,“这是剧情需要我坐在这儿,我可不是那么没品的人。” “你俩又不能真的做,怕什么?” 爱到深处会无法抑制的想和对方灵肉合一,心灵和身体的双重满足往往让人欲罢不能。 但这些在钱汀的世界里还处于看看就行,完全无法接触层面。 为了避免两位哥哥情到兴时做出一些过激行为,钱汀默默违反规则跑远了。 企图用自欺欺人的方法安慰自己,“只要我没看到,就什么都没发生。” 第213章 碎片时间 四个人坐在吧台边上,边喝酒边看戏。 “我爱你啊!!这个世界上只有我爱着你!”一个男人声嘶力竭对另一个人喊道。 钱汀评价:“纯pua。” 另一个白莲花似的角色往那一站,端的是一个楚楚可怜。 余笑问钱汀:“他男的女的?” 钱汀嗑瓜子的间隙回答她,“男的吧。” 两人抱在一起,小白去触摸对方的脸颊。 丁无嗟摇头叹气道:“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钱汀的表情一瞬间复杂起来,她把瓜子往桌上一放,露起袖子,“来,我给你好好说说。” “这个男的,就叫他小黑吧,小黑喜欢小白,想独占小白,就给小白的眼睛下了诅咒,现在小白看到的所有人除了他都没有五官。” “小黑还骗人家,说世界就是这个样子的,他们两个正常人要抱团取暖。” “然后小白呢……” 丁无嗟以为她要说出什么很可怜之类的话,没想到——“演技也是真好,他在脑海里已经开了八百次车了,你看看,现在还是一副小可怜的样子。” 一个戴着羊骨头面具的男人缓缓走来,用庄严的声音宣布这是一场婚礼。 丁无嗟感慨道:“岑林这小子,竟会挑帅的角色。” 余笑:“就是啊。” 钱汀四下看看,“谁家婚礼长这样??” 严承云问钱汀,“这一关是要做什么?” 钱汀:“当npc,在合适的时间告诉玩家一些线索,协助他们发现真凶是争风吃醋的两个婚礼主角。” “接下来就要开始死人了。” 丁无嗟拍拍手:“走了走了,去工作,马上就要开始了。” —— 被穿着黑袍的男人追得屁滚尿流的男玩家,一路跌跌撞撞往前跑,却恰好撞上了另一个身着黑袍的人。 岑林扫了一眼趴在自己脚边的玩家,径直走向另一个男人。 他比对方高出七八厘米,微微垂眼,轻声问:“怎么这个时候出来?” 语气中的温柔快要溺死个人。 对方顿了下道:“他还没有回来。” 岑林抬手想摸一下对方的头发,却被挡了回来,他只得道:“他刚刚在我那里,很快就会回去了,你快回去等他吧。” 这一段话便少了些温柔,多了些落寞。 听的一旁的玩家一愣一愣的。 钱汀化着恐怖的妆容,推着餐车跑来,期间用自己不甚熟悉的演技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她笑容甜腻,脸上却沾满了血液,歪头夹着声音问道:“牧师先生怎么还在这里呀,后场可在找您呢。” 岑林冲她点点头,非常冷漠走开了。 钱汀拉起地上的玩家,不顾对方颤抖的双腿,贴心帮他拍拍灰,“怎么这么不小心啊这位客人,快去洗洗吧,晚宴一会儿就要开始了。” 男玩家听着这温柔的声音,一时竟有些心动,但看见女仆小姐脸的时候又害怕起来。 这场晚宴绝对有猫腻。 丁大厨师长摸着案板上刚送来的新鲜食材,一时不知道从何下手。 他问严承云:“我处理的时候要不要留一两根手指头,让玩家发现?” 严承云站在墙边边,点头点头,“可以。” 丁无嗟:“你倒是过来啊。” 严承云摇头摇头,“不要。” 丁大厨烹饪了两个主菜——碳烤人肉、冰糖眼珠子。 边做边哼歌,门缝里一只眼睛偷窥着这一切。 严承云站在丁无嗟边上时不时帮他擦汗,眼睛往门缝处斜了一眼,轻轻贴近丁无嗟,大拇指重重抹过他沾血的脸颊,托住他的脸,凑近,再凑近,舌尖微动,舔过残留的血液。 丁无嗟阴惨惨笑着举刀看向门缝,门外人被吓的一激灵,跑的飞快。 见人走了,丁无嗟放下刀,低头,掐住严承云的脸颊,凶猛地吻上去。 亲吻间隙,丁无嗟额头抵着严承云的额头,低声问:“不是嫌弃吗,怎么还舔。” 严承云将血抹回丁无嗟脸上,留下一道红痕,“不嫌弃你。” 是的,咱们这位倒霉的玩家看到的血根本不是别人的,而是调戏严承云无果却不小心把自己脸划伤了的丁无嗟本人的。 丁无嗟低头,在严承云脸上蹭啊蹭。 严承云:“……不疼吗?” 丁无嗟委屈巴巴,“没你按的那下疼……” 严承云补偿性的亲了他伤口两下。 * 风吹起纱帘,窗外的灯光照出一个女人的剪影,她一边额头上长着长长的角,头突然歪了90度,吓得面前的男人跌坐在地上。 似是不习惯自己的身体,她左右摆摆头,等终于调整到一个舒服的位置,她便迈步往前。 没有给男人一个正眼,斜斜瞥了他一眼,脚步未停,口中吐出两个字:“垃圾。” 以为会死但莫名其妙被侮辱了的男人:?姐姐你什么意思? 在余笑将要迈出房间的时候,那男人颤巍巍站起来问:“你,你到底是谁,要做什么?” 余笑停步转身,上下扫视了男人一遍,评价道:“你没有杀死的价值。” 男人没敢再说话,也不敢动,只听到一个甜甜的声音在夸奖那个女人,“哇,你这也太酷了,好帅啊姐姐,嫁给我好不好?” “不好。” 远离玩家后,钱汀问余笑:“你真的要去杀玩家啊?” 余笑眼梢微抬,“你们不也要做?” 钱汀推着餐车,“我大概就吓吓他们吧,不会真的动手的啦~” 话语刚落,钱汀忽得一巴掌打在嘴上,“我靠改不过来了。” 余笑勾唇道:“以后就这么说话好了。” 钱汀表情嫌弃,“很恶心的。” 第214章 完结前篇 钱汀看着朝自己伸出手的岑林,摇头拒绝道:“如果底下是硫酸的话我肯定就陪你了,但底下现在和化粪池有什么区别??” 岑林受伤的表情没维持多久,就被丁无嗟干脆利落踹下去了,丁无嗟不幸被他拽住一起落了下去。 钱汀捏着鼻子重复三个字,“化粪池。” 余笑扇扇风,把自己手中的奶茶递给钱汀,“哪里有味道,不过就是一些残肢断臂的,还有血而已。” 钱汀:“你可别小看微生物发酵,说不定现在底下都是qu……” 说完她嘬着奶茶看着两人,看到严承云的时候一口奶茶差点呛出来。 不是哥,你冷静一点啊,那是化粪池,啊呸,全是尸体的血池子,丁哥就算沾也是沾一身臭味,是绝对不可能沾上别人的味道的! 余笑帮钱汀拍拍背,问她:“怎么了?” 钱汀摆摆手,直说没事。 余笑拍着她道:“你也不要太担心,游戏不会这么做的,又不是玩现实模拟游戏。” 丁无嗟和岑林扭打着浮了上来,丁无嗟最终爬出池子,让岑林一个人待在里面。 钱汀冲下面喊:“加油啊!献祭你一个!幸福千万家!” 抽到特殊身份被迫献祭的岑林:“……………” 他大声朝上面喊:“你不爱我了。” 钱汀大声回:“爱过!” 严承云操控灵力将自己平稳放到底下。 钱汀再次大喊:“严哥你别抱他,可难洗了!” 丁无嗟看着严承云靠近,一步步后退道:“你干什么?脏的要死,你也是真不怕。” 严承云停下脚步,神情冷淡中带着一丝委屈。 丁无嗟服了他了,“好好好,等我先洗完,你干什么都行。” 余?不会读心?笑:“这什么意思啊?” 钱?翻译员?汀挠挠头,也不是很理解:“小情侣的情趣吧。” “严哥想把丁哥擦干净……但……果然还是好奇怪。” “我靠!”钱汀猛地惊叫一声,连带着余笑被后面不知道什么东西顶了下去。 余笑骂道:“什么鬼东西还能追到这里来。” 最终不幸入水。 钱汀出来后感谢天感谢地感谢长夜感谢这个世界底下没有蛆。 * 几人一起看视频。 钱汀看着肌肉猛男惊叹,“哇哦。” 丁无嗟一脸困惑:“怎么会有人把几根带子绑在身上假装衣服啊?” 余笑:“你可以想象一下小严穿这套衣服。” “咳咳咳咳。”——来自被自己口水呛到的丁无嗟。 * 大早上被敲门声吵醒的钱汀,睡眼朦胧拉开门,反应了一会儿,“……流云?” 面前穿着短裙的女……男孩子一见到她,挂着的笑容一下子垮了下来,“笑笑呢?” 钱汀眯眼不爽,“你敲我的房间门,问我笑笑在哪?合适吗?” 刚洗完澡的余笑披着湿漉漉的头发出来,恰如一朵出水芙蓉。 她凉凉扫流云一眼,“我不想上你。” 流云:“……我?…我不是受啊!” 钱汀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睡意消了大半。 流云舌头都快打结了,不停解释着上次只是意外。 余笑第二次看他,“我对你这样的没兴趣。” 钱汀在内心悄悄吐槽:骗子。 虽然也没完全骗啦。 之后钱汀拉住流云悄悄说:“笑笑现在不想谈感情。” 流云想反驳些什么,直接被钱汀堵了回去,“你和别人睡觉是因为你爱她吗?” “爱意和肉欲可要分清楚,我看你也没有那么喜欢笑笑的样子。” 流云直白道:“我喜欢她的脸啊。” 钱汀:“啧。” “克玛——把他扔出去。” * “小丑先生。”钱汀趴在旋转木马上拖着嗓子喊。 “有什么能为您做的?”穿着西服的小丑闪现问道。 “你说把游乐园移到市中心会怎么样?” 小丑:“………我可能会被揍。” 在关卡里树立了太多敌人的小丑先生也非常无奈。 * 某天,长夜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一位不愿意等待的先生长驱直入。 一边说着我回来了一边占据了办公桌后面的位置。 第215章 完结 长夜准备了一张大大的圆桌,所有相关人员都入座后,纸敲敲桌子站起身,“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游戏最终负责人,你们可以叫我x。” 钱汀默默:“他有全名羞耻症。” 纸:“阿汀。” 钱汀做个给嘴巴拉拉链的手势:“哎,好嘞,我闭嘴。” 岑林坐椅子也不好好坐,整个人往后靠,按道理是个慵懒的姿势,但在钱汀的嘴里,这就是没有骨头,跟瘫了似的。 他长臂一伸手搭在桌上,“我们能回去了?” 纸压着一只眼睛看他,痞里痞气的,“当然,需要我给你们点告别的时间吗。” “谢谢,不用了。” 钱汀兴奋道:“那我是不是可以去你们的世界玩了?哇哦,这和闯关也没区别嘛。” 纸朝她打个响指,“聪明。” 长夜压下纸的手指,对钱汀道:“别把别的世界当成游戏,要对……” 钱汀:“要对所有人保持最基本的尊重,最好不要动作太大破坏其他世界的生态。” 长夜点点头,“你知道就好。” 看着这教训孩子的场景,场面一时安静下来,纸若有所思看着长夜,深知他还有话要说。 “我还是给你找个保镖……” 钱汀叹口气道:“虽然我也很想要啦,但是长夜你真的认识什么正常人吗?” 纸噗嗤一声笑出来,他眉梢一动朝长夜使了个眼色,“问你呢。” 长夜思考片刻,“不如你和x一起去。” 纸:“?” 长夜越想越觉得可以,“等他要出门的时候我通知你,到时候你们两个人也有一个照应。” 纸摆摆手,“我可不带孩子。” 钱汀气鼓鼓看着他,“谁要你带!” “不过嘛,”纸摸着下巴道:“你变成三岁小孩我就考虑一下。” 钱汀:“……………………你是打算立一个离异带崽老父亲的形象吗?” 纸:“哎呀呀,你就当满足一下我的这颗慈父心,变小一点多可爱。” 钱汀想了想,竟然觉得还挺有意思,“那说好了,我要先去丁哥他们那儿看看,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 纸斜眼一扫岑林 “真可怜,没亲没故没人爱。” 岑林微微一笑,“别说的好像你有一样。” 纸揽过长夜在他脸上重重亲了一口,“谁说我没有。” 长夜把自己脸上的口水擦干净,拉着椅子坐到钱汀旁边,“请你自重。” “我对身高一米六的小孩儿没兴趣。” 钱汀直勾勾看着长夜,没想到他也会这么说话,还以为他会说我对人类没兴趣呢。 长夜摸摸她的头,“乖。” 丁无嗟看着身高腿长气质佳的纸,想起曾经钱汀跟他们说过的八卦——“老大身高…不到一米八。” “具体呢?” “具体不到一米七……别说是我说的。” 纸往后一靠,眯眼笑着,看不出喜怒,“身体只是一个容器,我现在一米八八。” 霍思反唇相讥,“你是说你要抛弃你妈妈送给你最后的礼物?” 纸抄起桌上的茶杯砸向霍思,拍拍衣摆,端庄坐下,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继续道:“没什么要问的了对吧,散会。” 丁无嗟举手:“事情到底是怎么解决的,想听!” 纸拍拍手,一个穿着黑风衣的男人从黑暗里走出来,他朝众人露出一个礼貌的笑容。 “从外界打开系统的密钥在我身上,x先生找到了我,获取了密钥,打开了游戏,就是这么简单。” 钱汀走过去摸了摸男人的肩膀,还牵起对方的手端详了片刻。 男人微笑道:“小姐,这可是性骚扰哦。” 钱汀也冲他笑,只不过手没有松开,而是问道:“具体呢?” 男人做思考状片刻,“不是已经说完了?” 钱汀手抚上纸的肩膀,“老大,你不说说看吗?” 纸反手握住钱汀的手,把她往自己方向一拉,揽住腰就把人抱在了怀里,“我有什么好说的。” 钱汀朝他翻个白眼,“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我磕到桌子怎么办?” 纸往后轻轻一划,滑轮滚动,离开桌子半米远,“我当然有注意。” 钱汀:“这么抱着你不尴尬?” 纸嘴角一直微微勾着,满含深情看着钱汀,“你倒是下去啊。” 钱汀轻轻跳下去,拍拍屁股,“真是的,看狗都深情的眼睛,羡慕了。” “好了,我来解释一下,老大他,”钱汀深吸口气,非常无语,指着黑风衣男说:“找这个人花了四个月。” “之后迷路没找到主机位置,又花了一个多月。” “搞定那群人只用了15天。” “现在那群人还在他的空间里关着,之后要送往地牢,玄黄要重组了,两个元老会过去帮忙,小明和霍思也要去那边,我们认识的还有西弗西里什么的也会去。” “貌似还要改名,会一直没开完。” 事情解释清楚,众人各自散了,丁无嗟、严承云、岑林三人赶着回去,昨天也早早告了别,以后总有机会再见到。 整个空间就剩下钱汀和纸两人。 钱汀看着笑眯眯的纸,嘴巴一瘪,滚大的泪珠直直落了下去。 “哎呦喂,怎么哭了,来我抱抱。” 钱汀像只小猫一样窝在纸怀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纸帮她擦着眼泪,“你偷窥我记忆我都没跟你算账,怎么了,长夜欺负你了?” 钱汀哽咽着说:“我,那是,光明正大,看的。” “好好好,光明正大看的。” 钱汀把头埋进纸衣服里,闷闷道:“想你了。” 纸强行把钱汀的脸抬起来,掏出手帕帮她擦眼泪,哼笑一声,“衣服都快被你哭湿了,还那么爱哭。” 又过了一分钟,钱汀整理好情绪,双手捧着纸的脸,凑得很近看他的眼睛。 纸松松环着钱汀,以防她掉下去。 钱汀:“他们真的在你眼睛里面?我怎么什么都看不到?” 纸:“你能看到还得了?” 全方位无死角看了个遍也没找到除自己以外的人影的钱汀,拉开纸的胳膊离开他的怀抱。 “有需要叫我,走了昂,拜拜。” 纸看着自己的手自语道:“看来我也挺需要读心术的。” 空荡荡的房间突然响起阿多来的声音,“为什么?是有想读懂的人吗?” 纸轻笑一声,撑住下巴,“为了读懂你啊。” 阿多来:“……” 溜了溜了。 抱着膝盖蹲在房间的阿多来本体,也感受到了一丝落寞,时间好像总是很快,又很慢。 阿汀刚来的时候,纸每天都去看她,用其他容器。 有时候是一只鸟,一只猫,一头熊,一个玩偶,或者一条蛇。 不过最多的还是熊玩偶。 那是小小的钱汀曾经最想要但从来没得到过的东西。 第一次分离,是纸要出去,可能是旅游吧,他每次都这么做。 本来就没能打开自己心扉的阿汀更沉默了,长夜又把她交给赤樨,不知道对错,反正阿汀看起来活泼了一点。 后来又遇上这件事,长夜总说要让阿汀成长,可成长就是要夺走她喜欢的东西吗,是要受伤,是要无坚不摧吗,成长了之后她就能幸福吗? 又为什么有人可以什么都不用做,就能那么幸福,这一切又要归咎在虚无缥缈的运气上吗。 阿汀运气不好,所以要死那么多次,要那么努力,要那么疼。 阿多来和长夜都是机械生命,人类复杂的感情对他们来说是一道难题,理性和情感的拉锯往往更为复杂。 阿多来又想:“阿汀好久没哭了,因为要分别所以舍不得吗,好可怜。” 他切出视角去看,却发现钱汀正笑嘻嘻帮余笑收拾行李。 余笑想要去重组的玄黄里锻炼自己。 钱汀絮絮叨叨叮嘱,“你以后就跟着小明干了,如果她让你干什么不好的事,你一定要拒绝。” “我的通讯号存好了吗,这个联络器也收着,有什么事情就联系我。” “你真的要去那里吗,很辛苦的……” 余笑打断她,“我就不能辛苦一点吗?” 钱汀看着她,委屈道:“你不是不喜欢辛苦吗?” 余笑叹口气,“抱歉,我心情不是很好。” 钱汀:“没关系。” 人类果然很复杂,为什么又不伤心了? * 丁无嗟睁开干涩的眼睛,不出意外看见了洁白的病房,没有人在旁边。 他能感觉到身体很虚弱,但精神却没有受到影响。 长夜在他脑海里说:“身体状态我没有贸然帮你恢复,不然太引人注意了,如果你需要的话告诉我。” 同一时刻严承云也听到了长夜的话。 丁无嗟脑内回复,“帮我搞点效果不是那么明显的特效药加在水里行吗?” “可以,加速肌肉恢复和减少复健痛苦的药可以吗?” “可以。” 十几分钟后,一个人走进病房,是一个青壮年男性,看到丁无嗟醒了他立刻通知了医生,并打电话通知了丁无嗟的父母。 有时候真的很神奇,丁无嗟隔着一扇玻璃看到严承云的瞬间,不受控的露出笑容。 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喜悦,只是看到他,就很开心。 应他们要求,两人住到了同一间病房,正式开始复健几天后,丁无嗟和严承云回到病房,看到床头柜上端正坐着一只小熊。 那是严承云小叔送来搞怪的,不过此刻,丁无嗟和严承云听到玩偶说:“丁哥严哥,我来了。” 时间没有过去很久,却好像隔了一个世纪,丁无嗟有些感动,嘴上却说:“你现在来干什么,欣赏我们俩复健的英姿?” 钱汀:“复健太无聊了,我先来陪陪你们,可要对我好点,说不定哪天我就跑了。” “对了对了,我还要一个新的身体,要好看一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