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80年：开局破冰取鱼养娇妻》 第1章 娘家借粮不成 “二嫂，要不你还是回娘家躲几天吧！没带回钱粮来，俺二哥打你还不打的更狠！” 拐子河村西头一间土坯房外，一位八九岁的小姑娘，正忧心忡忡的蹲在墙角劝着她二嫂！ 焦黄的棉絮从黑棉裤膝盖处露出来，又被她小心塞了回去。碎花袄大补丁畧着小补丁，几乎看不出本色！ 肥大的棉衣裹着她瘦小的身体，让人感觉极不协调。臃肿的仿佛一只花斑瓢虫，显得脑袋更小了。 “不行的！”小姑子担忧的眼神，让林春杏心下酸楚。回娘家！她敢吗？带不回钱粮，左右那一顿打还是免不了的。 若是娘家人待见她，又怎么会为了八十块钱彩礼。就把她嫁给张二河，这个在十里八村都出了名的二流子！ 男人重不重视自家媳妇，关键看媳妇在娘家的地位。若是娘家人都不待见，那在家里能是啥地位就别提了！ 前些年为了给自己大哥娶媳妇，她爹娘硬是接连嫁出去两个女儿，才筹齐了彩礼！ “只要钱到位，瘸子瞎子都不挑！”这就是她爹娘，给自己俩闺女找女婿的标准。 原本看到接亲的张二河时，林春杏还心下窃喜。 自己嫁的这个男人虽然名声不太好，但长的白白净净也算得上一表人才，总比爹娘给大姐找的那个瘸子强些。 当时嫁过来后她也是满心懵懂，想着自己只要耐心劝说，总能让自家男人改邪归正，跟自己好好过日子的！ 可她显然高估了自己的魅力，也低估了自家男人的劣根性。 结婚仅仅三天，张二河就现了原型。抽烟喝酒打老婆，偷鸡摸狗加赌博！ 没分家的时候，她还能跟着公婆混口饱饭吃。可公婆听说明年就要包产到户，硬是在寒冬腊月前就分了家！ 至于原因也简单，就是以后分地的时候，能多几条地边地头。 你一家八口人，能分旱地四亩水浇地四亩，两块地才几个地边地头！ 可要是分成三个户口，就能多出不少地边地角。好好伺候着，能多打多少粮食！ 即便那些地边地角不种粮，就是种上些豆角茄子啥的，也能省下不少菜钱！ 5斤面粉10斤棒子面，30斤地瓜干4棵大白菜。再加上半袋蔫了吧唧的土豆，就是分给他们一家3人的口粮。 当然了，家什也是有的。一间茅草顶的土坯房，两副三个缺口碗筷，一把菜刀几个破麻袋。再加一口生产队前就存在的铁锅和二两油，就是他们这个家里所有的财产了！ 这些天白面已经被张二河吃完了，地瓜干则被他换了烧刀子喝了。 今天一早，张二河就把她娘俩撵了出去。说让她回娘家借点白面，理由是他吃不了粗粮，嫌棒子面咽起来喇嗓子！ “借不到粮食就别回来，不然把腿给你打断！你个丧门星！”想到早上张二河恶狠狠的话，林春杏就浑身战栗。 自家男人的话她是相信的，自己两手空空的从娘家回来。等张二河醒来，一顿毒打是跑不了的！ “妈妈！我饿啦！”如小猫般细细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看着挪动着脚步小心翼翼走过来的女儿，林春杏眼睛一酸差点哭了出来！ “嘘！”竖起指头朝女儿做了个悄声的手势，又心惊胆战的将头贴近窗户听了听。听到屋里头没有声音传来，林春杏这才松了口气！ 抱起女儿给小姑子使了个眼色，三人蹑手蹑脚的离开土坯房远点后。林春杏才小声道：“乖啊！梵梵等一会，娘给你烤土豆吃，啊～！” 她娘俩早上被张二河撵去了娘家借粮，可她娘家大嫂看她两手空空来。当时就冷嘲热讽的把她俩撵了出去，到现在滴水未进，早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尽管屋里还有点棒子面，但林春杏这时候可不敢进屋。想着地窖里还有些土豆，便下去拿了两个生火烤了起来！ “姑姑！一会咱们一起吃烤土豆。妈妈烤的土豆可香了！”只有两岁多的梵梵吸了吸小鼻子，尽管土豆还没熟，但香味早让她口水都流了出来！ “梵梵吃就行了，姑姑等会回家吃！”侄女自己饿的小肚子咕咕叫，却还能想着自己。才9岁的张香秀眼睛酸酸的，疼惜的摸了摸小丫头的脑袋！ “嘶！脑袋好疼！狗日的，敢卖给老子假酒！！”摇晃着宿醉后有些疼痛的脑袋，张二河揭开被子坐了起来，嘴里则是骂骂咧咧的诅咒着卖给他散酒的老刘。 自打重度残疾的女儿去世后，张二河就把家财散尽，只留下一间小门面了以度日！ 而他本人更是直接躺平摆烂，有钱拉菲兑茅台，没钱烧刀加散白。 “还没死吗！那就接着喝！”这世间已无留恋，张二河觉得自己活着也是浪费粮食。既然昨天3斤白酒都没喝死自己，那就接着喝！ 伸手朝床头柜摸去，他现在家里啥都缺，唯独不缺酒这个东西。预料中的酒瓶没有摸到，甚至连床头柜都没了。 “这年头连床头柜都有人偷了吗！啥贼啊这么没品位！”张二河还以为他家进贼了呢，揭开被子就准备下床去酒柜里拿！ 可睁开迷迷糊糊的眼睛才发现，自己所在的地方已经面貌大变。 土坯墙上稀稀拉拉插着几个楔子，一些麦秸干从土坯里露了出来，如同他几天不刮的胡茬子一般！ 屋顶上的高粱席被烟火熏的黢黑，几处断裂的地方，高粱杆随着窗户缝隙处吹进来的冷风，左右摇摆着。 一大一小两个陶瓮摆在墙角，大的那个瓮壁上还打了几个锯钉。大半颗白菜搁在瓮盖上，切口处已经有些蔫巴！ 屋当中用土坯垒的台子上，一个能装10斤的塑料桶盖被打开，桶里往外泛着熏人的劣质白酒气息！ 屋里唯一还算新点的东西，就是墙壁正中央那张伟人画像了。此时他老人家，正炯炯有神的看着这简陋的房间！ 再看看自己身下的床，席梦思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土坯垒的炕，蚕丝被没有了，湛蓝色的老粗布缝制的被子上，几处破洞往外窜出焦黄的棉絮。 “自己这是做梦了？”张二河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这一切熟悉而又陌生！ 用手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一阵剧痛传来。让原本有些宿醉的他瞬间清醒！ 穿越了？重生了？ 扭头看向墙上的老黄历，1980年12月29日，农历十一月二十三。 第2章 二河重生见妻女 顾不得屋里如冰窖似的严寒，揭开棉衣，入目的是八块腹肌。自己酗酒和暴饮暴食造成的大肚腩不见了！ 脸上的赘肉没有了，连手背上的老年斑都消失了。这下张二河才真的相信，自己真的是重生了。 狂喜之下张二河突然想起了什么，猛的扭头朝墙上的挂历看去：1980年12月29！ “太好了，一切还没有发生，一切还来得及补救！”挂历上的日期让张二河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他清楚的记得，前世80年12月30这天，一早他就把老婆孩子撵去娘家借钱借粮。 在老婆空手而归后，自己将她毒打了一顿，又把她娘俩撵了出去。跟她说若是借不来钱粮就不用回来了，敢回来就打死她！ 已经被他打懵了的林春杏，抱着孩子迷迷糊糊拐了岔道去了县城。然后在城里遇上了人贩子。 在抢夺孩子的时候，林春杏被人贩子失手打死，然后抛尸护城河。等他去认领的时候，尸体已经形成了巨人观！ 女儿也丢了，等找到她的时候。已经是5年之后。 双腿和一条胳膊被人齐根砍掉，眼睛也瞎了一只。张二河找到女儿的时候，梵梵正在广城街头挪动着身下的小板车，沿街乞讨！ 尽管他报警后把孩子接走了，但经过这5年的非人折磨。女儿已经精神失常，见到人只会喊一句话：“哥哥姐姐可怜可怜给点钱吧！” 他不是没想过找到人贩子，然后让对方付出代价，可那个年代的广城街头，满大街贴的都是寻人启事。 路边花坛和臭水沟里，不时会有人体组织出现，和那些命案相比，妇女儿童被拐卖，根本就算不上啥重案要案。 而且那时也没有摄像头，再加上已经事隔5年之久。想要破案更是难上加难，慢慢的，那些案件也都不了了之了！ 之后为了挣钱给女儿治病，张二河干过工地，当过厨师，在路边摆过摊，在城里开过饭店。 总之只要能挣钱的行业，他几乎都有涉猎。 可由于女儿当年受的刺激过重，病情一直也没啥好转。终于在女儿40岁的时候，发病后失足跌下了楼梯，结束了她悲惨的一生。 张二河没了牵挂，便把这些年积攒的钱，都捐给了儿童基金会。接着就开始了一心寻死的摆烂生活！ 现在既然是12月29日，那么可怕的事情就还没有发生，一切也都来得及挽回，这如何不让他欣喜若狂！ “不对！这挂历好像是我当年29号晚上撕的啊！”可现在隔着窗户纸，外面天已经大亮。显然29号已经过去了！ “不～！”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心中升起。难道老天爷觉得他上辈子受到的惩罚还不够，要让他再经历一次妻离子散的痛苦！ “千万，千万，千万不要发生啊！”张二河连棉袄都来不及穿，提拉着棉鞋推开门就跑了出去。现在没有手表也没有时钟，不知道几点！ 他记得第二次把老婆孩子撵出去的时候，已经快到中午了，希望一切还来得及！ “哐当！”屋门砸在墙上的声音，把正在烤土豆的林春杏三人，吓的浑身哆嗦！ 看到眼睛里满是血丝，脸色因为激动而涨红着的张二河。林春杏只觉得一股凉气打脚底板直往心口窝冲，尿意从膀胱窜上脑门！ 此时张二河但凡大吼一声，林春杏都能被他吓的尿了裤子。 “她爸，我，我这就去借粮，你，你别生气啊！”自家男人气势汹汹的样子，实在是把他吓坏了。看来一顿毒打是跑不了了！ 梵梵更是吓的抱着她娘林春杏的腿，把小脑袋几乎缩进了脖子里。她小小的年纪，已经知道了自己爸爸的可怕，也不止一次挨过打。 “哈哈！”看着自己老婆孩子都好好的在家里，张二河兴奋的几乎晕厥过去。可怕的事情终于没有发生，他还能把上辈子的遗憾弥补！ 看老婆孩子和四妹张香秀的样子，显然被自己吓坏了。知道她们此刻心里高度紧张，他怕把三人再吓出个好歹来，于是把声音放到最轻最柔道： “不用去了，别害怕，以后我再不会打你们了。”尽管他的声音已经放到了最低，可林春杏还是被吓的瑟瑟发抖。 至于张二河说的是啥，她根本一句都没听见。看他朝自己招手，吓的她差点拔腿就跑。 可想想自己的体力，貌似也跑不过他。再加上还要带着女儿，想逃掉这顿打就更不可能了！ “二，二哥！老宅还有事，我先走了啊！”看自己二哥脸色异常，张香秀赶紧找借口跑了。虽然她是兄妹5人中最小的那个。 但张二河可从来没惯过她，从小就没少被二哥欺负，惹急了他，揍起自己来可没留过手！ “哦！行，那你晚上过来吃饭啊！”看自己小妹怕自己怕成这个样子，张二河只能在心里苦笑。自己以前得多让人厌恶啊！ “哦！哦！好的好的，行行！”来二哥家吃饭？来吃拳头还差不多，她才9岁还没活够呢。语无伦次的答应着，张香秀一溜烟跑了！ 挪动着脚步，林春杏几乎是用龟速，慢慢移动到张二河的身边，看他想说话，赶紧先把手中烤好的土豆递了过去。 “你，你吃土豆！俺们没偷吃！” “爸爸！你吃！梵梵也不饿了！”小丫头也从她娘腿后伸出脑袋，尽管心中不舍，可她还是怯生生的递出了手中的土豆。 “爸爸，你吃了土豆能不能不打妈妈了。妈妈烤的土豆可香啦！都给你吃好不好？” 看着自己老婆颤抖着手，递过来的烤土豆，张二河鼻头一酸差点流下眼泪！ “你们吃吧！我不饿，别怕啊！以前都是我混账，我保证以后再不会欺负你们娘俩了！” 林春杏和自己女儿小心翼翼的样子，让他内心更愧疚了。他发誓，以后一定得好好努力，让她们娘俩过上好日子！ “啊！”林春杏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没经过自家男人同意就烤土豆吃。他竟然没有打自己，反而温言安慰她！ 自家男人这是喝迷糊了，还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她爸！今天没借来粮食，你别生气啊！我明天再去试试！” 第3章 安抚妻女烧糊豆 尽管张二河表现的不同以往了，但林春杏还是小心翼翼的给他保证，她准备明天无论如何也得去娘家拿点粮食。 至于现在，张二河态度变好了，今天这顿打好像可以免了！ “杏，以后粮食你别管了，我来想办法！”知道想短时间内打消妻子的疑虑是不可能的，自己只能以后表现了！ 好在最可怕的事情没有发生，以后总会慢慢好起来的。 “春杏，对不起，以前我太混账了，让你们娘俩受苦了，你放心吧，我一定痛改前非，再不让你娘俩担心受怕了！” “唉！我，我知道了！”林春杏看着眼前诚恳给她道歉的张二河，尽管他的话自己一点都不相信。但至少今天躲过去了。 “爸爸，只要你以后别打妈妈，我就和你和好哦！”小孩子的心灵是最敏感的，她能明显感觉到，眼前这个爸爸和以前不一样了。 爸爸身上没有了那种可怕的暴魇气息，这让她小小的心思活泛了起来！ “好！爸爸以后再不打人了，一定会做一个好爸爸，给梵梵买好好吃，好不好！”看女儿竟然这么快就不怕自己了，张二河大喜。自己一定会让女儿健康快乐的长大，一定要保护好她们娘俩。 “耶！妈妈，爸爸答应我了，以后再不会打人了。”见张二河笑眯眯的答应下来，小梵梵赶紧拉了拉妈妈的棉裤高兴道！ “爸爸咱们拉勾！”接着似乎怕爸爸反悔，伸出手指要和他拉勾！ 看着女儿开心的样子，张二河的眼睛湿润了。多么天真可爱的女儿，自己上辈子是做了多大孽啊！ 伸手指和女儿拉勾，嘴里笑嘻嘻道：“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耶！耶！坏爸爸变成好爸爸了！妈妈你开心吗！”张二河的保证让梵梵开心的仿佛要飘起来。 “杏，赶紧去屋里，外面太冷了。别让梵梵病了！” 狂喜过后，张二河才感觉到自己身上冰冷。这时候他才想起，自己现在只穿着一件绒衣，棉袄还在屋里！ 看妻子女儿冻的嘴唇发紫，赶紧将两人拉进屋。尽管屋里也没暖和多少，但至少没有刺骨的寒风不是。 “梵梵那个土豆先别吃啊，都凉了，爸爸给你烧糊豆喝！”看女儿的烤土豆早就没了热气，张二河阻止了她往嘴里送动作。 天寒地冻再吃个凉土豆。非得生病不可！ 把棉袄披上，接着强行让一脸忐忑不安的妻子抱着女儿钻进被窝。妻子女儿冰凉的手，让他又是一阵心疼。 幸好屋里有个泥炉子，炉子上铁锅里的水已经结冰了。先生火把冰溶了，再加材大火烧开！ 煮糊豆时得加点盐巴，这样既能增加口感，还能促进消化吸收。最主要的是能增加糊豆的粘稠度，多糊弄糊弄肚子。 打开盐罐才发现，罐子里早干净溜溜了。 “咋没盐啦！嘿！糊豆不放盐，吃起来不香甜啊！”这些东西以前他可从来没操过心，都是林春杏置办。 这吃饭没盐可不行，她们娘俩之前就亏了肠胃。看她俩面黄肌瘦的样子，肠胃也好不了。 唉！想到这里，张二河恨不能打自己几个耳光。以前的自己可真不是个东西，娘俩跟着自己可着了老罪啦。 “昨天便没了，要不，要不我找青花婶子借点！”见自家男人看着空空的盐罐皱眉的样子，林春杏心脏砰砰直跳，生怕他会迁怒自己。 赶紧揭开被子，她想去隔壁青花婶子家借点盐巴。反正以前也总麻烦人家，也不差这一回了。 自己男人好不容易有点变好的迹象，林春杏想尽量维持的长久一点。哪怕几天也是好的。 “不用不用，你躺着就成，这天寒地冻的。你就穿那么点，别感冒了。”张二河赶紧将她按了下去，又给她娘俩掖了掖被子。 “这点小事咋能麻烦青花婶子，你男人有的是办法。你好好躺着就成！”说着用盐罐从锅里舀了些温水，左右晃了一会。用手指沾了沾，满意的点了点头！ “还行，有点咸味！先凑合着吃一顿，下午咱自己买点就成。”即便平时刮的再干净，盐罐里总会沁入点咸味。用来烧炖糊豆是足够的。 “这个，咱家棒子面放哪儿啦！”等锅里水烧开，张二河才想起来棒子面还没和呢。打开那个大瓮，才发现竟然没有。 张二河尴尬的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看了看林春杏！以前他可从没关心过这些，连老婆孩子吃食放哪儿都还不知道！前世他果然失败很！ “哦！在墙上挂着呢！”林春杏指了指墙角挂着的一个小布袋。忐忑道：“她爸你歇着吧，还是我烧饭吧！” “别，你们娘俩衣服太单薄了，躲在被窝里暖暖。”说的再多也不如切实行动。以前那个袋子张二河一直以为里面装的是柴火呢！ 想到这里他突然一呆。是了，以前他嫌弃棒子面和白面放一起串味，从不让她把那些棒子面搁在瓮里。 “唉！”叹了口气，伸手取下那个小点的布袋。打开看了看，棒子面最多也就还有2.3斤的样子。 取出大概半斤左右，放进葫芦瓢里，再加入大概1斤水搅拌均匀。正好这时候锅里水也烧开了，马上把搅好的棒子面倒进去！ 把已经凉了的烤土豆掰开放进去，再大火烧开，一锅清香扑鼻的棒子面糊豆就烧好了。 用勺子一舀，刚好两碗多点。给她娘俩一人一碗。刚刚好！ 感受着手里碗传来的温热，林春杏有些不敢相信。这还是那个动辄打骂自己的张二河吗？他啥时候这么贴心啦，这让她有点受宠若惊。 “她爸，你吃！我，我不饿呢！”自家男人虽然现在和颜悦色，但她可不敢恃宠而骄。白面没了，保不齐一会他再闹起来就麻烦了。 “咕噜！咕噜！”林春杏刚刚说完，肚子就不争气咕咕叫了起来。当面被自己拆穿的羞涩，让她脸唰的红了起来。 “吃吧吃吧！这就是给你娘俩烧的，再说锅里还有！”看着自己老婆枯黄的脸上泛起的那一丝红晕，张二河既心疼又愧疚。 第4章 偷鸡摸狗不算贼 “妈妈！糊豆真甜真香，你快尝尝，没有野菜苦味呢！”梵梵饿坏了，毕竟是小孩子。她觉得爸爸只要不打妈妈和自己，就是天下最好的爸爸。 接过碗，已经迫不及待顺着碗沿吸溜着喝了起来。边喝边夸爸爸做的饭太香太好吃！ 女儿小嘴甜的腻人，夸的张二河都要飘起来了。他笑的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了。 “哎！嘿嘿！以后爸爸天天给梵梵做好吃的好不好！” “嗯！嗯！”梵梵头点的想象个小磕头虫，笑眯眯的眼睛弯弯的象月亮。 张二河心里感叹，孩子总是最容易满足的。一顿没有加野菜的棒子面糊豆，就能让她开心不已！ 在自家男人坚持和肚子里的馋虫怂恿下，林春杏还是忍不住小口喝了起来。滚烫的糊豆在嘴里化开，香的她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不过接着她又心疼起了这些棒子面。这两碗糊豆下了得有小半斤棒子面，若是掺点野菜省着点吃，她们娘俩能撑两天呢！ “她爸，以后还是我做饭吧！不加点野菜，光喝棒子面也太惜惶了！”喝着纯棒子面糊豆，林春杏心疼的直皱眉头。 “没事，以后粮食的事你不用操心，我去想办法！”看自己老婆孩子吃的香甜，张二河既高兴又心疼。主要是自己以前他混账了，把老婆孩饿成这个鬼样子。 “晚上我去弄点荤腥给恁娘俩补补，看你俩瘦的。唉，都怪我以前太混账了！”说到这里，张二河叹了口气。 “明天给你们娘俩扯点布，再买点棉花做两身棉衣，不然这天太冷了，人抗不住！” 这时候的冬天可不比几十年后，那时候满大街都是汽车工厂。气温比现在起码高了1十几度。 再说了，现在的人里面可没保暖内衣啥的。大部分家庭都是一件棉衣，里面清洁溜溜，即便再厚的棉衣，也算不上多暖和！ 若是棉衣里能加身单衣，那在当时的农村，就算很好的家庭了。再若是家里有点关系能弄到一身绒衣绒裤，得是村长书记那种人物才穿的起。 林春杏穿的棉衣，还是几年前结婚的时候做的。这几年早薄的前后透亮，若不是里面还加了几件夏天的短袖，根本就没有啥保暖性。 棉衣本来每年都要加棉的，可没分家里的时候入口多，每年分的那点棉花还不够给家里老人孩子添吧的。 大人就更不用想了，分家时分的那点棉花。早让张二河去镇上加进他自己的那件黑棉裤里了。 “得想办法搞钱啊！”这个冬天有点冷，看她娘俩在被窝里喝着热糊豆还冷的发抖，张二河心疼坏了！ 听到自家男人说要出去搞钱，林春杏刚刚安静下来的心脏突突直跳。以前他只是偷鸡摸狗打老婆，现在不会是想去偷钱吧！ 这要是让人家报了公，岂不是要抓起来吃枪子。 在以前的农村，有所谓的偷鸡摸狗不算贼这一说。小偷小摸的让人家逮着了，至多打一顿就算了。 毕竟乡里乡亲的，大家续起来都能沾亲带故的。也怕这些小偷小摸以后报复，因此顶多教训教训就好。 可要是偷钱性质就不一样了，现在大家都穷的叮当响。谁家攒点钱都不容易，那是救命的玩意。谁家丢了钱，那肯定是要报官的！ “她爸，你，你能不能不去搞钱啦！我和梵梵害怕，人家找来还不得打死咱啊！”放下手中的糊豆碗，林春杏担忧的看着自家男人。 尽管以前每次劝说，都会招来一顿毒打。可她还是想再试试，今天自家男人心情好，万一这次要是听了呢！ 主要每次张二河出去闯了祸都会一走了之，人家找不到张二河，自然会到家里来闹。 本来分家的时候，还是分了几件座椅板凳衣柜啥的。可分家后短短的几个月就让他霍霍完了，都赔给人家了。 公婆那么坚决的要分家，也实在是给张二河檫屁股擦怕了。实在是让他霍霍怕了，才毅然决然的将他们分了出来！ 为此连他们结婚时欠的债都没给他们分，就是害怕张二河闹啥幺蛾子！大嫂那么好占便宜的人，当时都没一点意见。 “杏你就放心吧！我说话算话，以后再不打人，不去偷摸，也再不出去胡混了。”见老婆担忧的看着自己，张二河赶紧向她保证道！ “我就是去下几个套子，看能不能抓到兔子野鸡啥的，也能换几个钱花！” “最好能捞点鱼，现在天这么冷，鲜鱼应该能卖上价去！”张二河一边给老婆解释，一边想着自己前世看过的那些重生小说里，他们都是咋弄到第一桶金的。 可惜他们太省处于黄河流域，冬天山上也没啥野菜蘑菇啥的。春夏秋倒是有点，可现在不行！ 再说夏天的话，城里也不缺野菜。现在城里可不比几十年后，全都是高楼大厦钢筋水泥柏油路。 城里现在路两旁尽是杂草野菜，树林子土坡子有的是。人家想吃不会自己挖吗？谁吃饱了撑的花几毛钱去买一斤野菜。 要知道这年头一个鸡蛋也才八分到一毛一二，花几个鸡蛋的钱去买斤野菜吃，神经病才会干这种傻叉事！ 现在城里人肚子里也缺油水，这时候大家可没有啥健康饮食的概念，谁他娘的嫌得去补充维生素啊。 你这时候拿着野菜去给人家说我这都是纯野生的，没有添加剂没有农药啥的。 人家肯定骂你，你脑袋不是被门夹了还是被驴踢了。野菜不都是野生的吗，谁还他妈专门去种野菜啊，脑袋里进水了吧你！ “啊！真的，你真不去混了。”林春杏不可思议的看着和声悦气同自己打保证的张二河。以前她也不是没有劝过，可每次换来的都是怒骂毒打。 她咋感觉现在和做梦似的，自己男人啥时候这么听劝了。难道他说的都是真的，以后他真不去胡混了！ “可现在这天寒地冻的，下河去摸鱼，那不得冻坏喽！”林春杏还是担忧着，虽然自家男人也打她。可若是男人下河遭了灾，那她娘俩才真正没法活了呢！ 第5章 凿冰取鱼 “哈哈，哪能呢？我又不傻，这时候可不敢钻冰窟窿！”看着老婆为自己担忧，张二河心里高兴的很。至少她心里还是有自己男人的吗，他心里喜滋滋的想。 “放心吧！你男人有的是办法！你们娘俩晚上就等着吃肉就行了！” 趁着土灶里的火没灭，用火烤着手趁热乎劲先搓了一根粗长大麻绳。想了想又搓几根细短点的备用！ 搓细麻绳是为了下几个兔子套，别问为什么不用铁丝钢丝，问就是没有。 80年代在农村，哪家能有铁丝啊。这年头除了剪刀菜刀加上缝衣针，当然了还有铁锅。最多再加上个锁头锁鼻子。 其他啥铁器都没有，当年大炼钢铁的时候。那些铁器早上缴炼成铁锭造子弹炮弹去了。 也就是这几年分粮到户自己搁家吃了，前些年吃大锅饭的时候，每家每户连个铁锅都没有。 这时候农民想买铁丝也可以，拿工业券来。铁丝可是工业用品，没有工业券鬼都不理你。 家庭条件好的人家，能有把羊角锤几把洋钉子就算家底殷实了。这也是为什么以前的木匠，打家具的时候总用榫卯结构，为啥，没有铁钉啊，你以为他们不想用啊，那是没得用好不好。 “麻绳能逮着兔子吗？它不得几口咬断了啊！”林春杏看着自家男人在那里搓麻弄绳的疑惑不已。那些兔子又不傻，被麻绳套住了不会咬断跑吗！ “放心吧！山人自有妙计，你男人有的是办法，让那些兔子野鸡老老实实的飞到咱家锅里来！”老婆能和他唠家常，那就能慢慢打开心扉接受自己。怕就怕她以后不敢和自己说话，那才麻烦呢！ 搓好麻绳，张二河又用那个空了的塑料桶做了个简易的捕鱼器。就是把桶口用刀切开，再把切下来的桶口刺几个缺口成活塞式，这样鱼能进去，想出来就难了。 这种方法，张二河还是看抖音那些捕鱼主播学的。希望能用，不然就浪费了这个塑料桶了，其实这个塑料桶用来盛水也不错的。 伸手把墙上楔的红缨枪拔了下来，这种红缨枪可是以前农村人家的标配。以前小孩子加入儿童团，大队就会发一杆红缨枪。 后来时代慢慢发展，红缨枪也不发了。以前那些枪头，就被大家当楔子钉墙上，当挂东西的挂钩用了！ 把枪头磨利，到时候铲冰快点。出门拔了根篱笆上的木棍按上，就是很好的冰铲。 把他以前钓鱼用的竹竿头用刀劈成六道，中间夹上根木头。就是最简单有效的鱼叉。 不是张二河不想钓鱼，可他现在连做鱼饵用的面粉都没有，那还钓个毛线。 先把她们娘俩吃完饭的碗，在锅里趁热乎洗了。把刷锅水倒进塑料桶里，留着到时候给鱼打窝用。 “在家里乖乖等着啊！”临出门前亲了亲老婆的额头，给林春杏闹了个大红脸。这亲昵的动作，她可是从来没在自家男人身上感受过，羞的她赶紧用被子把脸给蒙上了。 “爸爸！爸爸！我也要亲亲，我也要亲亲！”看妈妈羞红着脸爬被窝里躲起来的样子好玩，梵梵也嚷嚷着要亲亲。 “嗯啵！”看自己女儿和自己这么亲近，张二河高兴的心都要飞起来了。这不正是前世他求而不得的家庭温馨吗！ 兴高采烈的和老婆孩子告别，张二河背上加工好的家伙事，推开门走了出去。 屋外的寒风让他缩了缩脖子，数九寒天出门实在不是啥享受的事。可为了给老婆孩子补补，也为了前世的自己赎罪。他还是顶着寒风走了出去。 “二河这是干啥去啊！这都快过晌午头了，不好好在家侍弄老婆孩子，瞎晃悠个啥！” 刚刚推开篱笆门，就遇上了隔壁青花婶两口子捡柴回来。 看张二河大包小提溜的往外走，忍不住劝了起来。尽管每次自家男人都嫌她啰嗦，自找麻烦。可热心肠的青花婶却总是忍不住。 “嗯！婶子和五叔去捡柴火了啊！家里快没粮啦，我出去想办法弄点。”见是隔壁的青花婶子和她男人，张二河赶紧应了声打招呼。 “这天寒地冻的，搁哪儿去弄粮食啊！”见张家二小子这次居然这么好说话，青花婶诧异的不行。以前她每次多嘴都会被这混不吝的小子骂个半死。 这是咋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青花婶子不信邪的抬头看了看天空中的太阳。 “青花婶子用不用搭把手，咋搞这多柴火呢。”看她两口子背着柴火费劲巴拉往家走，张二河忍不住想帮忙。 以前每次犯浑打老婆孩子的时候，青花婶子和他男人都会来劝说。尽管每次都会惹来他的谩骂，可人家可从来没嫌弃过。 “不用不用。”见这混小子今天居然听说，青花婶把背上那一大捆树枝撂下，斜依着柴火劝道： “不能又想着去偷吧？二河你也是当爹的人了，可不能再干那些不靠谱的事了。不然老婆孩子都抬不起头，让人笑话！” “嗳！我听着呢！以后再不出去混了，好好过日子！”青花婶子的啰嗦他不但不厌烦，反而感激不尽。 自己老爹老娘现在都懒得搭理他，身为邻居的的五叔青花婶每回都要劝说，他张二河前世不懂事，现在只会觉得感激。 告别青花婶两口子，张二河大步朝二里外的汶河走去。他一定要让村里人看看，再世为人的张二河，再不是偷鸡摸狗令人厌烦的人了。 “这小子这是咋了，转性啦还是中邪啦！”看着大踏步远去的张家二小子，青花婶子有些不可置信。这次居然没有挨骂。 “呸！他转性？等下辈子吧！狗改不了吃屎的玩意！呸！”青花婶男人王建树撇了撇嘴，张口对着张二河背影吐了口唾沫。 “你说你不是贱皮子吗！没挨骂难受是咋滴！”看自己老婆把柴火放家里，急匆匆往隔壁二河家跑去的样子，王建树就腻歪。 他两口子快四十啦，却一直没有个自己的孩子。他知道自己老婆稀罕隔壁家的小丫头，所以每次才忍着挨骂也要劝说的。 第6章 捞鱼摸虾 俗话说得好：狗有狗路猫有猫道！ 这兔子也一样，通常野兔会寻着自己熟悉的，它认为安全的几条道走。只要用心观察就能发现这些蛛丝马迹。 在远古时候，最原始的路就是那些兽道。只要野兽能走的地方，大多都是安全没有隐患的。等人类走的久了，也就成了路。 其实这种寻找兔子路线的技能，大部分农村人都知道点。只不过这时候大家没有啥趁手的工具，7.80年代才会有那么多野味能躲过人类毒手原因。 以那时候大家饿的把草根树皮，都扒出来吃掉的情况。若是有工具，啥野味能剩下！ 张二河没有铁丝做的兔子套，就只能因地制宜了。等发现兔子道的时候，顺着道找有树的地方。 找到树底下的兔子道，先把麻绳做的套子摆好。然后找根弹性合适的树枝拉下来，再在地上楔个木蕨子。 弄两个“互”字型的木扣，栓在地上和树枝上，再链接布好的麻绳套，就成了简易的弹射捕兽器。 弄好套子，再从别的地方捧点雪，撒在他踩出的脚印上，以掩盖人类留下的气息。一个成功的陷阱布置完毕。 现在田间地头尽多这种小树，都是队里栽了给国家交任务的。所以这种陷阱张二河一连布置了八九个。 只要他运气不太坏，总能瞎猫碰上死耗子逮着几只。 布置好逮陷阱，赶紧往汶河走。逮点鱼卖了，才是现在来钱的好门路。 “这冰怕是得有一尺多厚吧！不太好开啊！”跺了跺脚下的冰，冰层发出“铮铮铮”的叫声，非常悦耳。 解下背上绑着的冰铲，砰砰砰的铲了起来。冰层太厚，红缨枪改的冰铲头有点轻有点小，因此铲起来特别费劲。 汶河是在太省乃至全国都相当出名，他可以说是华夏文明的一个重要的发源地。 也是太省唯一一条从东往西流的河。河面得有一里多宽，中心得有4.5米深。 打冰窟窿插鱼，这选址可是个技术活。张二河前世有一个好友是东三省的，以前冬天的时候跟着他下河凿冰逮过鱼，因此知道位置如何选择。 水不能过深最好不要超过三米的地方，淡水鱼基本上都在2到3米的地方生活。特别是在冬天，由于冰层的覆盖，水深的地方氧气含量更少。 因此打洞的地方最好选在水深2米左右。 当然太浅的地方也不行，太浅了水温过冷。岸边7.80厘米基本上都会结冰。 作为偷鸡摸狗捞鱼摸虾的专业人士，张二河选的地方就相当好。 他选的地方是汶河拐弯处形成的一个水湾，不管是大鱼小鱼都容易聚集。而且水湾两旁还有一些栽种的柳树和灌木，一般人不靠近也发现不了他逮鱼的秘密！ 铲个几十下就得搓搓手暖和一会，冰层太厚太硬，每砸一下都震的手生疼。 足足铲了半个小时，才把第一个窟窿打通。别看旷野里寒风刺骨，可打开的冰窟窿却往外泛着丝丝热气。 把做好的捕鱼器水桶打开，里面的刷锅水已经结成了冰疙瘩。张二河费了好大劲才把冰疙瘩倒出来，然后砸成两半。 一半留在水桶里，又找了块大小合适的石头丢进去。四下望了望，看远近都没人，又去地里扒开积雪薅了两把麦苗塞进桶里。 把捕鱼器灌满水，系上绳子小心顺着冰窟窿续了下去。这玩意主要是捉那些小杂鱼小虾啥用的。 他怕万一叉不到大鱼，晚上的饭菜就没了着落，有备无患嘛！ 接着又花了半小时，在离第一个窟窿五六米的地方又开了个冰洞。把剩下的半块刷锅水冰疙瘩扔进去，再用鱼竿作的鱼叉使劲搅和了起来。 搅和一会是为了增加冰窟窿附近水的含氧量，这样才能吸引鱼过来。相当于一个手工的充氧机。 接下来就是拿着鱼叉慢慢等了，只要鱼敢露头，张二河就能让它有来无回。 足足等了十几分钟，预期中的鱼始终没有出现。这让满心期待的张二河失望不已！ “难道是天太冷了，鱼也他妈回家抱老婆孩子去了。”这让他一度怀疑自己选错了地方。 “难道这里没鱼？不能吧！老天爷你都让我重生了，可别玩我啊！”他明明记得，前世夏天没少在这里钓到鱼，还都是大鱼！ “别是夏天都他妈逮没了吧！”又等了几分钟还是没有鱼浮出水面，这都让他有点怀疑人生了。 就在他想是不是先把第一个窟窿里的捕鱼器，捞上来看看的时候。一个比拳头还大的鱼脑袋露了出来。 这让等的已经不耐烦了的张二河眼睛一亮，手中早就饥渴难耐的鱼叉唰的捅了下去。 一撅再猛的往旁边一挑，一条一尺多长的鱼就摔出水面。用脚踩着把鱼叉抽出来，把鱼掂量了一下。 “哈哈！终于开张了！”这是一条3斤左右的大鲤鱼，明晃晃的鱼鳞泛着金光。鱼鳍和尾巴呈暗红色，一看就是纯野生的鲤鱼。 “这玩意肯定能卖上个好价钱，米面有着落了！”掂量着手中的鲤鱼，张二河笑的后槽牙都露出来了。 他知道这次叉鱼肯定把别的鱼都吓跑了，下一条估计得等几分钟了。不过不怕，就不信那些鱼能忍受得住高含氧量的冰窟窿！ 据说鱼的记忆力只有三分钟，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不过趁这个功夫，倒是可以把第一个窟窿里的捕鱼器捞上来看看了。已经半小时了，也应该有小鱼小虾啥的进去了。 第一个冰窟窿已经结了快半厘米左右的冰了，轻轻用冰铲敲开。慢慢将沉下去的水桶提了上来。 水桶里噼里啪啦的声音让他喜滋滋的，看来是有鱼了，就是不知道有多少。 将绑着桶盖的绳子解开，往外一倒，噗噗愣愣小鱼小虾散了一地。 小鱼有二十多条，大都是柳条鱼，也就是以后钓鱼佬最烦的那种白条。也有的地方叫麦穗鱼。 一扎多长的虾有七八只，还有两条巴掌大小的鲫鱼瓜子。晚上可以给老婆孩子熬鲫鱼汤喝！ 第7章 鱼获颇丰 两条鲫鱼瓜子得有半斤多，加上那些小杂鱼和虾子。这一桶捕了得有小2两斤，在冬天来说算不错啦！ 主要是没有啥像样饵料，就一点剩饭渣子。能有这些收获，张二河已经很满足了。 把捕鱼器重新放下去，接着去蹲守第二个冰窟窿。既然证明前世的经验有效，就得再接再厉。 之后张二河好运不断，接连叉中鱼获。等天麻黑的时候，光两斤以上的鱼就叉了二十多条！ 白条鱼差不多能有5斤，虾子1斤左右。鲫鱼瓜子也弄了十几条，加起来也得5.6斤的样子。 最让他高兴的是，有一次不知道是不是他运气太好了。一只两斤多的大王八居然钻进了桶里，把他看的目瞪口呆。 拿着这只鳖和他切开的桶盖比了比，这只王八应该是硬挤进去的。也不知道它干嘛要凑这个热闹，张二河估计它是想吃里面的困住的那些小鱼。 虽然损失了一桶杂鱼，但收获了一只贼啦值钱的王八，咋说都是他赚了。 看太阳已经下山了，张二河决定收工回家。他也是一天都没有吃东西了，现在也饿的头昏脑胀。 大小鱼加起来差不多有50多斤，小鱼装进桶里提溜着。大鱼则用麻绳穿过鱼鳃背起来。 几十斤的重量差点将他坠倒，主要是张二河一天都没吃东西。叉鱼又极耗费精神体力，也幸好他现在年轻，要是搁几十年后还真费劲。 回家路上他又特意去检查了陷阱，没想到其中处居然有收获。一只五六斤的黄毛野兔，脖子已经被麻绳勒断了，在触发陷阱的树枝上晃悠着！ “哈哈！今天难道是所谓的新手福利期！这运气也太好了吧！”把野兔解下来，又把陷阱重新布置好。这才匆匆往家赶。 等他吃力的挪动着沉重的双腿来家门口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隔壁青花婶子家窗户上，隐约透出一些光亮。他俩人的影子映在窗户之上，随着灯火明灭不断晃动。 可他自己家却漆黑一片，连一丝亮光都没有。院子里也是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 静的让他心慌，她们娘俩不会出去了吧！这天寒地冻黑灯瞎火的，万一出点啥事，他岂不是要悔恨终身。 “老婆，梵梵！”刚刚进入院子，张二河一把将肩上的鱼扔掉，疯了一般跑去拍门。 他怕啊！他怕万一她娘俩出事怎么办，留下他自己还咋活啊！前世已经经历过的痛苦，他不想在经历一次。 预料中会被轻松打开的门纹丝不动，门是在里面插上了门栓。这让他心安了不少，门是从里面插上的，就表示家里有人。 “谁啊！家里没人！”小妹张香秀的声音刚刚响起，就被人捂住了嘴。 “香秀别说话，万一要是坏人怎么办！”一声细微的声音在屋里响起，是妻子林春杏的声音。 要不是院子里太安静，张二河还真听不见妻子说的悄悄话。这下他的心终于放回了肚子里。 等冷静下来后他才发现，自己的腿现在抖的仿佛筛子一样，这是惊吓过度导致的。 “是我回来了！开门！”一屁股坐在地上，张二河喘着粗气道！ 刚刚可是把他吓坏了，同时也在心里埋怨自己。明知道前世她娘俩就是在今天下午出的事，他居然粗心大意道今天还出去。 这幸好没有出啥事，不然他永远也无法原谅自己。 “啊！二哥，你咋这么晚回来啦！”禁闭的门被打开，一缕光照到他的脸上，让张二河眯起了眼睛。 他知道，小妹手中是他们老张家唯一的家用电器“手电筒” “废话！天黑了我不回来还能去哪儿！”伸手接过手电筒，先伸头朝屋里照了照。看到老婆和梵梵都在床上满脸担忧的看着自己，他才彻底放放下了悬着的心。 “你个小妮子来干啥！这么晚了咋还不回老宅？”问完才想起来，中午他好像叫小妹来吃饭的。 “你以为我愿意来啊！还不是咱娘非让我过来，说怕二嫂自己害怕啊！”张香秀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嘴里小声嘟囔着：“还说让我晚上来吃饭，净骗人！” 她今天下午回去给爹娘说了，二哥和以前有些不一样。她爹娘不太相信，这是让她过来探探口风呢。 而二嫂和小侄女梵梵的话，让她有些不可思议。暗道二哥这是真改邪归正了不成，特别是听到她二哥，居然给她嫂子她们做糊豆喝，更是惊的她目瞪口呆。 这也是她现在敢和二哥贫嘴的原因，要搁以前，张二河一个眼神都能把她吓的像小猫一样。 “谁骗人了，来，给搭把手。可累死了我了。”说着把手中盛小杂鱼的桶递给了小妹。他自己去拎刚刚扔到地上的大鱼和那只王八！ “啥东西！好沉。臭死了！”接过水桶，张香秀感觉猛的一沉，差点被带倒。一阵腥气味传来，让她皱了皱鼻子。 把鱼都扛进屋里，先坐下休息一下，张二用手电筒照着点燃了煤油灯。 “咋不点灯啊，这黑灯瞎火的，别把人摔着了。” “没啥事，点灯多费油啊！”这时候林春杏也提拉着鞋下了床。等走近了才看清自家男人居然扛了这么多鱼！ “咋这么多鱼！呀！这得多少啊！” “是啊二哥，你从哪儿搞来这么多鱼。怕不得几十斤吧？”看自己二哥居然拿回来这么多鱼，张香秀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嗯！差不多50斤吧！”看小妹和自己老婆目瞪口呆的样子，张二河有些好笑的敲了敲她们的脑袋道：“你俩上床去等着，我先给你们弄点鱼汤暖暖身子！” “至于鱼是来的嘛！当然是我在河里逮的！”接着又伸手解下背上的野兔，献宝似的炫耀道：“你们今天晚上有口福了！看！野兔子，一会给你们炖了吃！” “呀！嫂子！真的是野兔嗳！”张香秀惊讶的接过野兔，提溜在手里上下打量着欣喜道：“这兔子可真肥啊！好像很好吃的样子！” 说到这里，她只觉得自己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第8章 老娘驾到 现在大家肚子里都缺油水，一年到头也吃不了几回荤腥。见了肉都馋的不行。 生着火，先把水热上，鲫鱼开膛破肚去麟扣腮后才想起来，家里可没盐了。炖鲫鱼汤没盐可不好吃。 “香秀，去老宅拿点盐过来，家里没盐了！” “啊！我去啊！明天行不行！”张香秀有些为难，迟疑着不想动弹。外面漆黑一片，自己一个人走夜路她有点害怕。 “当然不行啦！一会还想不想吃肉喝鱼汤啦！没盐咋吃啊？”自己这个妹妹打小就胆小，可他自己去又怕被老娘揍出来。 张二河兄弟姐妹几个人都不怕自己老爹，他们老爹张大石是村里出了名的老实人。自小从没和别人红过脸，也从没打过老婆孩子。 可他们老娘就厉害了，是村子里最泼辣的几个妇女之一。一起生产队干活的妇女里头，是为数不多几个，可以和男劳力拿一样工分的女人。 小时候可没少被老娘打，即便他结了婚以后，因为他打老婆孩子瞎混，也没少挨揍。 他们兄弟姐妹中，就张二河不认死理。看老娘想动手，一溜烟就跑了。 然后回来就加倍打老婆，加倍出去胡作。他老娘胡玉莲实在拿他没办法，后来也就放任他不管了。 “要不还是我去吧！”看小姑子为难的样子，林春杏穿好棉鞋对自家男人道！ “嫂子咱俩一起去，两个人我就不怕了。嘻嘻！”听嫂子要去，张香秀提出她俩一起，还能做个伴。 “行，黑灯瞎火的，俩人做个伴也好！”说着把手电筒递了过去，想了想又用细麻绳串起两条3斤左右的鲤鱼递给林春杏道：“正好，给咱爹娘带两条鱼过去，让他老两口也解解馋！” “咱娘能要吗？”接过鲤鱼，林春杏有些迟疑。张二河以前偷摸惯了，别再以为这鱼是偷的不肯要。 “没事！你就和他们直说就成，反正你们也看见了，这真是我自己在河里捞的！”他也知道以前的自己有多让家里人失望，可只要自己以后好好过日子，总能改变他们的看法！ “对了，要是你三哥没睡，让他也过来吃肉，一会给你们烤兔子吃！” “妈妈，我也要去奶奶家！”看自己妈妈和小姑要去老宅，梵梵也闹着要一起去。 “别去了，外面有老猫，专门捉小孩。乖啊～！”张二河赶紧吓唬她，说外面有抓小孩的红眼老猫。 “乖啊！妈妈一会就回来，在家陪着爸爸玩啊！”林春杏也呼弄着梵梵，不让她出去。小梵梵身体本就虚的很，去外面风一吹再感冒了，就麻烦了。 说着拉着小姑子出门，然后把门赶紧关上了。 “梵梵乖啊！看爸爸给你炖鱼鱼吃好不好，这鱼肉可香啦！”让女儿重新钻进被窝暖乎着。 张二河用木棍串了几条鲫鱼，火这时候也旺了起来。得先把鱼烤烤，在没有油的情况下，把鱼烤一会再炖。既能让鱼汤呈奶白色，又能去除鱼腥味。 鲫鱼烤的焦黄冒香气的时候，下锅加水大火熬就可以了。大葱没有，加了块姜头子进去，冬天喝起来驱驱寒。 “梵梵！爸爸给你烤虾子吃好不好！”闻着鱼香味被馋的直吸溜嘴的小梵梵，眼睛直勾勾的看着。 用两根树枝把虾子串起，放到火上燎半分钟，虾子皮壳开始冒出焦香。等整只虾红彤彤的时候，把虾壳扒掉递给已经馋的流口水的小梵梵！ “哇！好香啊！太好吃了！”小嘴咬了一块，小梵梵眼睛一亮，嘴里满口都是虾子的鲜香味，快活的眯着眼睛直呼爸爸真厉害。 “爸爸也吃！”小孩子是最能感觉到谁对她好的，今天的爸爸明显和以前不一样了，她喜欢今天的爸爸。说着把另一只烤虾想递给张二河。 “呵呵！梵梵吃！爸爸还不饿，等会吃！”看着眼前女儿甜甜的笑脸，张二河觉得胸腹都被享福填满了。 想到前世女儿手脚眼睛，被别人弄成残疾后的样子，他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张二哥发誓，这辈子一定要保护好女儿，再不让她受一点苦，这是他欠老婆孩子的。 父女俩说话的功夫，他已经把野兔收拾好了。 兔子其实特别好收拾，用东西挂住兔子上颚。把它三瓣嘴处的皮肉分离开，然后撕着兔子皮往下拽，再用刀顺着皮肉分离的地方往下划拉就行。 张二河前世在饭店里当过厨师，自己也开过野味馆。对怎么整治野味再熟悉不过了，只花了不到3分钟就处理好了。 把兔腰和心脏留下，其他下水扔到一边。腰子和心可以烤着吃。其他下水留着明天当饵料用。 刚想找几根木棍把兔子支起来，屋门就被人从外面猛被推开了。 “张二河，你个熊玩意，你又去哪儿偷的鱼，不要命啦！啊～！你不怕吃枪子啊！” 伴随着霹雳一声响，他老娘胡玉莲闪亮登场。还没进屋，一顿噼里啪啦的骂声传进张二河的耳朵。 接着他让老婆给爹娘拿过去的两条鱼就被扔了过来。鲤鱼已经被冻的邦邦硬，砸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响。差点砸到张二河的脚，把他吓一跳。 小妹和林春杏低着脑袋不敢吱声，进门悄悄往墙根一站，受气包的样子显露无遗！ 他爹张大石双手交叉着拢进棉衣袖子里，伸头看了看地上那一大堆鱼，吓的面如土色，只是一个劲语无伦次道：“这老多鱼，可作了大业了，咋办呐！这可咋办呐！” “滚进来！把门关上，在门口嚷嚷个屁，还嫌人知道的少，嫌丢人丢的不够啊！”看自家男人那畏首畏尾的窝囊样子，胡玉莲气就不打一处来，拧着张大石耳朵就把他拽进屋。 “你看你看你，放开放开，让小孩们笑话呢！”一进屋，张大石看二小子偷笑的样子，瞪了他一眼，忍着疼把耳朵从自家娘们手里扯了出来！ “笑！笑你娘了个屁笑！”瞪了自家二小一眼，张大石不满的揉着被揪的通红的耳朵。 第9章 谁吃这破玩意 “搁哪儿偷的鱼，是不是县里鱼场。”胡玉莲压低声音怒道：“公家的东西你也敢偷，胆子也忒大啦，你不要命了啊！” 在胡玉莲想来，这寒冬腊月里，能有这么多鱼的地方，也只有县里的鱼场了。老二这是闯了大祸了。 农村谁家少只鸡丢条狗，大家最多也就骂个大街啥的。这种小事即使你去派出所报案，人家也不接待。 80年代正是社会改型的初期，各地乱象丛生，要案命案频发。其他鸡毛蒜皮的屁事，公安同志可没闲工夫搭理你！ 这也造就了那句俗话：偷鸡摸狗不算贼。因为你报了公，也没人有时间有功夫管。 可鱼场是公家的国营单位，人家少了这些鱼，是肯定会报公的。自家二小要是被抓了，那还不得吃枪子啊！ “也不知道人家发现没，要不你趁晚上再给人家偷偷放回去！” “是啊！是啊！放回去好，还是放回去的好！”张大石佝偻着身子，满脸恐慌着附和道！ “哎呀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摊上你们老张家这么一窝子不省心的！我咋就这么命苦啊！” 看自己老娘气愤老爹恐慌的样子，张二河哭笑不得。自己爹娘是认定这些鱼是偷的了，于是赶紧解释起来！ “爹娘！这些鱼真是我自己在河里捞的，我真没偷！”见自己爹娘还是一脸不相信的样子，又赶紧把自己做的，那些捕鱼工具拿出来给他们看！ “河里那鱼就这么好捞？”胡玉莲不相信的踢了踢地上的鱼叉捕鱼器，这要是夏天二河掉几条鱼她还相信。可看地上的鱼怕不得有几十斤重吧，自己儿子能有这本事。 “鬼都不信！再说那河里的冰得有尺把厚，这大冷天下河不得冻死个球了。” “哎呀我的亲娘嗳！我真没偷！真是我在河里捞的。”看自己老娘始终不肯相信，张二河突然灵光一闪。赶紧把手里提溜着的兔子给她看：“娘，你看！我还逮了一只野兔呢。这野兔总不会有人养吧！” “这是兔子？不会是你偷的人家的狗吧？”胡玉莲狐疑的打量着张二河手中的兔子。这只兔子又肥挺又大，猛一看还真像一条剥了皮的狗！ “娘嗳！狗牙啥样，兔子牙啥样啊！谁家狗有这么大两颗大板牙啊！”见老娘误会自己偷人家狗，张二河心里翻了个白眼道：“您儿子以前混不假，可从来没偷过人家东西！” 张二河说这话可真不假，他虽然喝酒赌博打老婆，还真没偷过人家东西。当然了，他以前那些狐朋狗友偷的鸡狗，倒是没少吃。可他自己还真没偷过！ 大家看他老和那些偷鸡摸狗的混子在一起耍，以讹传讹的便成了他也去偷鸡摸狗了。 “放你娘的狗臭屁！你没偷，咱家那只下蛋挺勤快的老母鸡去哪儿啦！它能自己飞到三秃子家锅里去！”听二河说他从来没有偷过鸡，胡玉莲愤愤不已，眼睛翻是和车轮一样。那只老母鸡多勤快，天天一个鸡蛋，没想到居然被老二偷去炖了。 “呃！这个，嘿嘿，这个自己家的鸡咋能叫偷呢！我这叫拿好不好！”被老娘揭了老底，张二河讪讪不已。 看他娘要发怒，二河赶紧把挂到墙上的兔子皮给她看。并给她解释自己咋下的套，怎么在冰上凿窟窿，怎么用鱼叉捕鱼！那个用酒桶做的捕鱼器是怎么捕鱼的，一一向自己爹娘老婆妹子解释了一遍！ “这鱼就这么好逮？”二小子一番解释，终于让她放下了悬着的心。她实在是为自己家二小子操够心了。 “别人自然不行！你儿子我嘛！那还不是手到擒来！”张二河带着一丝得意炫耀道！ “屁！你逮这么多这玩意有啥用。费盐费油的，腥气的要死！”虽然知道了这些鱼真是他自己捉的，但也没给儿子好脸色看。 “你有那功夫还不如去山上拾点柴火有用。”在胡玉莲看来，鱼做起来麻烦的很。还得加大油大盐，不然腥的很。多了一点用没有！ “卖啊！明天就是元旦，石桥店不是要开集吗！我去卖了换钱啊！” “啊！卖？投机倒把的事可不敢干！”听二小子说要把这些鱼拉去集上卖，胡玉莲大惊失色。“你忘了咱村徐老三啦！前些年就因为卖了几包耗子药，被扣进了劳改队，蹲了一个多月呢！” “这么多鱼，这要是被逮着了，那还不得关一辈子啊！”张大石也被自家二小的话吓一跳，他一个卖俩鸡蛋都心虚的老实人，实在被老二的话给吓坏了。 林春杏和张香秀也被张二河的话给吓着了，局促不安的捏着衣角。特别是听到会被关到劳改队，更是吓的眼泪都掉出来了！ 看老婆吓的眼泪直飙，可把张二河心疼坏了。赶紧取下墙上挂着的毛巾，给自己老婆擦了擦。 自己这个混账儿子居然知道疼老婆了，这让胡玉莲心中大慰。看来自己二小子这是真的长大了，本来二儿媳妇和小闺女说老二变了她还有些不相信。 这狗还能改得了吃屎？给他娶了媳妇后这几年，他动不动就打骂，本想着以后也就这样了，没想到太阳居然真就打西边出来了。仅仅搁了一天，老母猪居然上树啦！ “爹娘！这都啥年代了，早没投机倒把这个说法啦！！人家南方海城广城等等沿海早就放开了，大家随便做生意，公家还鼓励呢！” 虽然太省属于北方沿海省份，但改革的春风到了这里的时候，已经被太山给挡的差不多了。 特别张二河所在的阳城，更是有名的全国贫困县。消息总是比别的地方来的晚不少。 即便是几十年后，阳城也是太省相对落后的地方。贫困县的帽子一直戴到二零二零年都没摘。 不过贫困县也有贫困县的好处，毕竟每年的扶贫基金上面可不少拨。张二河记得前世有一年，阳城好不容易评上了贫困县的名头，上上下下高兴的在县政府门口放烟花庆祝，足足放了三天三夜的烟花！ 第10章 王八的归属问题 “啊！国家现在又鼓励投机倒把啦！这是变天啦！”老两口不可置信的对视了一眼，这天咋说变就变啦！ “真的假的啊！你小子不能是糊弄我们吧！” “我糊弄你们干啥！咱乡里不是已经放话，说明年开春就分田到户吗！田都分了，大家做点小买卖养家糊口还有啥不能的！” 看自家老爹老娘还是满脸不可置信的样子，接着解释道：“前些天我进城的时候，已经有很多人在路边做小买卖，也没看有人管！我卖个鱼咋就不行啦！” “再说了，这大集以前可不让开，现在呢？大家还不是随便卖东西！” 80年左右，政策其实还不明朗，上边既不说不让大家做生意，也不说让大家做生意。对于那些小商小贩，上边对此的态度就是模棱两可。 对于农民自发形成的集市，一律采取默许的态度。既不鼓励也不取缔，都在等上面的政策明朗以后再说。 你只要不嚣张的把摊位摆到政府门口去，大家也都睁只眼闭只眼，全当看不见。 “嗯！那倒是！”胡玉莲想了想，确实，大集也是在今年才没人管的，甚至开集的大队还会收取一定的管理费。这要搁几年前，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那也得小心点。这鱼能卖几个钱，为了几个钱被逮进去不值当！”胡玉莲现在已经相信了自家二小的话，知道政策可能真的变了！ “再说了，谁会买这玩意，腥臭的紧，还费油盐。河里既然有，人家不会自己去逮，就非得买你的。”虽然她已经相信了现在做小买卖不犯法了，但对于老二想去卖鱼的想法，还是嗤之以鼻的。 人家又不是傻子，想吃自己不会去捞？要是卖鱼能挣钱，人家不会捞鱼去卖。净想美事！ “嘿嘿！明天我就卖给你们看看！鱼自然在河里有的是，可他们不见得会捞！”张二河得意的很！ 这凿冰取鱼的办法，别人暂时还真不一定会。现在可是80年，信息传播可没后世那么快那么广泛。 这年头一项谋生的技能可属于不传之密，一切能养家糊口的手艺都是藏着掖着，自己家闺女都不带教。 比如石匠瓦匠厨师木匠等等，都只传男不传女，传媳不传婿的。 张二河会的这个凿冰取鱼就属于这一种谋生手艺。反正他在这个时候，还从没见别人做过！ 听到做买卖不犯法了，张大石才放下心打量地上的鱼。看到那个捕鱼器很是好奇：“这里面是啥！古怪的紧！” “别…”看自己老爹要伸进手去摸，张二河赶紧制止。可他话还没说完，就见老爹猛的把捕鱼器扔在了地上！ 一脸惊疑不定的怪叫道：“啥鬼东西！咋里面还有个大王八！吓老子一跳！” “你这熊玩意，里面有王八咋不给我说，差点咬到我！” 看老爹被吓了一跳的样子，张二河笑的不轻道：“谁知道你手这么快，我这不是还没来得及提醒吗！” 等知道这王八得有两斤多后，张大石欣喜的道：“噫！这玩意可是好东西！二河快，找根绳子拴起来，我给你奶提过去，给你奶补补！” 隔着桶盖缝隙往里看了看笑道：“你奶这两天老说身体不如意，这不正好。本来还想着去割点肉呢！” “有这大王八，连肉钱都剩了！好家伙，还真不小呵呵！还真巧了嘿嘿！” “给他奶补补？拿过去要是能进了你娘的嘴，老娘胡字倒过来写！”对于自家男人的话，胡玉莲冷笑连连。 “到时候，怕是都得塞老三家嘴里吧！嘁！我还不知道她！” 张二河的爷爷奶奶跟着他三叔家过，但凡他爹他二叔姑姑家给老头老太太买的好吃好喝的，最后都会进了他三婶三叔的嘴。 他三婶三叔嘴馋的事，在拐子河村那是出了名的。和张二河二流子的名头不相上下。 在农村兄弟多的人家，老人几乎都会跟着小儿子过。他爷爷奶奶家是这样，他们家也是如此。 当时分家的时候，他大哥和他家被分了出来。他老爹老娘就带着小闺女和老三张小河一起住。尽管老三才13岁，可老爹老娘已经开始给他攒娶媳妇的钱了！ 不过农村基本上家家都是如此，张二河倒没啥意见。俗话说得好：皇家惜长子，百姓爱幺儿。小儿子大孙子，老太太的命根子！ 大孙子老太太没见咋稀罕，可他三叔这个老儿子，老太太那可是疼到心口了。 张大石要是把王八提过去，老头老太太肯定舍不得吃，进他三叔三婶的嘴是跑不了的。 “你给老娘放下！想吃让老三自己去河里捞。我自己还没吃过呢。凭啥便宜老三家的，美的她！” 伸手夺过自家男人手里的酒桶，然后塞进张二河手里，喜滋滋的道：“二河，明天杀了，给你小弟补补，他上学费脑子的很！便宜外人还不如便宜自家人呢！” “哦！对了，到时候你留一半，给春杏和梵梵也补补。看把春杏和孩子作贱的，都瘦成啥样啦！” “娘！不用留了，都给梵梵他三叔炖上，小河也瘦的很呢！”见婆婆能想着自己，林春杏感激的很。她嫁过来这几年，其实除了张二河，公公婆婆和小叔子小姑子对她都不错。 就是生了梵梵后，公公婆婆也没嫌弃是个丫头片子。一直也都很照顾她，要不是听说要分田到户，再加上张二河老惹麻烦。否则，也不会强行把他们分出来单过。 “我给你说啊老二，以后再不许打春杏和孩子了，不然老娘饶不了你！听到了没有！” 对于老二这个媳妇，胡玉莲是相当满意的。能识大体，知道孝顺公婆。再加上胸大腰细屁股圆，一看就是好生养的。 要不是当年她爹娘急着嫁女儿给儿子凑彩礼，就她家老二在附近的坏名声。这种好媳妇，哪能轮到他们家。 也就自己老二混账，以前不知道疼老婆孩子。不过现在看他样子似乎是改了，以后老二家也算有了盼头！ 第11章 炖鱼烤兔 好嘛！这王八逮回来还没捂热乎，她老娘已经把分配方案都列好了。不过对于老娘的决定，张二河是举双手双脚同意的。 前世他年少不懂事，净惹爹娘生气了。虽然后来有了点钱，可他大部分精力都用在陪伴女儿身上了。 何况他事业小有成就时候，都四十多岁了。那时候自己爹娘早就因为早年过度劳累，特别是经过林春杏的惨死。内心有愧。早早的就过世了。 可以说前世爹娘一点他的好处没享受过，净给他擦屁股操心了。他前世最对不起的人，除了妻子女儿。就是爹娘他们老两口了。 因此这一世，他就是来弥补上辈子遗憾的。虽然不见得能让妻儿老小享多少大福，但他会尽力让她们开心快乐的过完这一生。不让自己有遗憾，也不让他们有遗憾。 “行！听娘的！娘说咋整就咋整！”左右不过是一只王八罢了，虽然现在价格不便宜。但以这时候的物价来说，也卖不了几个钱。能让老娘高高兴兴的，比啥都强！ “哎！还得是我儿子知道他老娘的心，以后可得好好过日子，不能让春杏再失望了啊，不然老娘可不愿意！”二小子果然和以前不一样，不仅知道疼老婆孩子，连孝心也强了不少。这让胡玉莲高兴不已。 “爹！俺爷奶牙口不好，你给他们王八，他们也不见得能咬动啊！”看自己老爹蔫了吧唧，满脸沮丧的样子赶紧安慰道：“明天你给俺爷奶送条鱼过去，鱼肉滑嫩，让他们也尝尝鲜！” “好好！还是老二知道爹的难处！你爷奶小时候没白疼！呵呵！”儿子能为自己考虑，这让老实人张大石心里很受用。 他倒不是非得给自己爹娘拿啥，就是觉得一家老小都能吃肉吃鱼的。爹娘若是啥也捞不着，心里难受！ 这时候鲫鱼汤已经烧好了，焦黄的鱼块，雪白的浓汤往外飘着诱人的香气。馋的一众人直流口水。 “爹娘，家里就两副碗筷，不够用啊！再说了，三儿咋没过来啊！他不想吃肉啦！”这时候张二河才发现，老三张小河居然没来。 “啊！老三在家写作业呢！他爹，你去把三儿叫过来。”有鱼有肉，自己的宝贝老三若是捞不着吃，多可惜了。 于是赶紧催促自家男人回去叫，接着想了想又道：“别忘了一人给拿副碗筷。对了，我下午蒸的地瓜窝头也带过来！” 当初分家的时候，没给他们分多少粮食。就是怕他拿着钱粮出去胡作，多了也会被他败坏了。反正即便是没吃的了，她也会给自己媳妇孙女留口饭吃，不至于把她娘俩饿死！ 让老娘媳妇小妹先去床上等着，他自己则把撑好的兔子放到火上烤了起来。 其实很多人都不知道，野味若是处理不好。是非常难吃的，大部分野兔野猪啥的，做的时候得多放油盐，多放调料才能压住食材本身的腥骚味。 油盐料少了，那些野味根本难以下咽。这就是为啥以前农村常说：捞鱼摸虾饿死全家的原因。 以前人攒的油盐不容易，谁家舍得大油大盐的过活啊，忍着点也就过去了。钱都得攒着给儿子娶媳妇盖房子用呢！ 谁家小子要是成年后，还去捞鱼摸虾逮兔子，那这孩子肯定不正干。结婚后也过不了好日子，正经人家谁敢把姑娘往火坑里推？ 张二河以前就是如此，根本不去生产队上工。没事就捞鱼摸虾，要么就是打鸟逮兔子。这也是他二流子名声由来的一个主要原因！ 兔子摸抹上盐，用小火慢烤，等烤成金黄色后再撒上花椒面。一道不算正宗的碳烤椒麻兔子就算成功了。可惜料不齐，不然张二河能用野兔做出好几种口味，现在也只能凑合着吃了。 这时候他爹也把三儿给带来了，一进屋就闻到了烤兔子的椒香味。馋的老三张小河口水直流。 “二哥！这是你做的，也太香了吧！”他们家，老三其实挺佩服二哥的。小孩子的观念里没那么多是非对错的，能逮兔子会摸鱼，在小孩子的心里那就是大能人！ 接过老爹递过来的地瓜窝头，掰开用火煨煨。然后放到熬鲫鱼汤的锅边上一熥，又是一道鲫鱼贴锅饼完成！ 给爹娘一人撕了根兔子后腿，两个前腿梵梵和小妹一人一根。喜的梵梵和小妹眉开眼笑。 “谢谢！二哥！”小妹张香秀稀罕的接过兔子腿，伸出小舌头先舔了舔，香的她眯着眼睛咯咯直笑！然后才依依不舍的小口吃了起来，她舍不得大口吃完，而是一丝丝的往下扯，想尽可能的把香味在口中多留一会！ 在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农村，重男轻女的思想特别严重。家里但凡有点好吃好喝的，都紧着男孩吃，女孩也就闻个味就不错了！ 他爹娘虽然在村里相对开明一点，但平时若是煮个鸡蛋啥的。也都进了三儿的嘴了，小妹连个鸡蛋皮都没吃过。 把兔子背上两条好肉撕下来，塞到媳妇碗里。把架子递给老三道：“呐！你小子牙口好，把兔架子啃啃！” “呵呵！那感情好，我就喜欢吃骨头上的肉，香得很！哥，你自己咋吃啊？” 老三张小河对于二哥分的肉也很满意，家里其他人缺好吃的，他可没被亏过。 不管是分家前还是分家后，有点好吃好喝的就紧着他吃。有时候他想分给妹妹点，可爹娘总是不让，说闺女是给别人家养的，好东西吃了也是浪费！ 胡玉莲看小儿子手中兔子架上没多少肉，有些心疼。转手想把自己的后腿递给他，却被老二制止了！ “娘，你自己吃，你和俺爹这些年也受苦了。有点好吃好喝的净想着老的小的了！” “以后你们吃好喝好，儿子以前不懂事。以后不会了，等儿子挣了钱让你们享享清福！” “嗯嗯！我长大了也挣钱给爷爷奶奶买好好吃！”吃的满脸是油的小梵梵也奶声奶气的道：“也给妈妈买给爸爸买！” 第12章 目标县城 “哈哈！好，那奶奶争取好好活着，等着俺乖孙女给奶奶买肉吃！”胡玉莲听到儿子和孙女的话，高兴的咧嘴直笑！ 看来老二这是真变了，知道疼媳妇还不算，也知道心疼爹娘啦。自己为这个家操碎了心，看样子总算熬出来啦！ “她爸，你自己都没了，给你！”林春杏见自家男人把肉都分给了她们，自己却就着碗鱼汤吃窝头。便有些不安的想把自己碗里的肉夹给他！ “别！你吃你吃！”张二河连忙挡了回去，他前世啥没吃过！咋能和老婆孩子争口吃的。 “这些玩意我都吃腻了，你自己吃，我就喜欢喝鱼汤。”说罢，一口窝头一口鱼汤大口吃着。 张二河上辈子虽然不算大富大贵，可千儿八百万还是有的。山珍海味不能说是吃腻了，但大鱼大肉也都享受过。 他这一辈子就想着补偿妻儿，自己吃啥倒不在意。看着老婆孩子吃的香甜，比他自己吃龙肉都高兴！ “二哥！二哥！你咋逮的鱼和兔子啊！你教教我，明天我和你一起去！这可比上学有意思的多了！”一副兔子架，让老三啃的流光铮亮。干净的狗看了都摇头，苍蝇落上去都劈叉。 “你要敢跟着你二哥出去瞎混当，信不信老娘打断你狗腿！娘还指望你考大学哩！”听到老三想跟着二河出去捞鱼摸虾，把胡玉莲气的满脸通红。 “娘！明儿星期天不上学，我就去跟着玩！”听到老娘不让他跟着二哥捉鱼，老三委屈的不行！他也才16岁，还是小孩子心性。 “不上学就在家写作业，敢出去胡混腿给你打折！捞鱼摸虾有啥好玩的！” 自己家老大和他爹一个脾性，三棍子打不出来个屁，老实的吓人。老大媳妇又是个霸道不讲理的主，把自己大儿子管的死死的。胡玉莲是不敢指望他了！ 老二当年学习倒是不差，也勉强考上了高中。可成绩也就一般，能考上大学的希望不大。所以当年听说有便宜媳妇可娶，就赶紧把他拉了下来，给老二娶回了春杏。 现在她的希望都放在老三身上了，胡玉莲还等着当大学生他娘呢，咋敢让他跟着老二出去瞎混呢！ “嗯！老三啊！听咱娘的，在家好好学习。你明年不是要考高中吗！在家好好复习，争取一次性考上！”张二河也附和着老娘打话，在农村，上学可以说是唯一的出路。 他以前之所以对老婆非打即骂的，其实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老娘当年为了让他娶媳妇，而耽误了自己考大学才造成的。 前世老三可是考上了北大的，他可不想因为自己的重生。老三因为跟着自己捞鱼摸虾，给耽误的考不上大学。那他罪过可就大了！ 这顿饭让一家人吃的肠满肚肥，多少年了，能吃肉吃到饱的日子，他们可从来没有享受过。 爹娘弟妹走后，张二河一家子躺在被窝里。小梵梵摸着自己滚圆的肚子直嚷嚷：“爸爸妈妈，今天梵梵好高兴啊！肉肉真好吃！爸爸以后还能给梵梵做肉肉吃吗！” “好！以后啊！爸爸天天给梵梵做肉肉肉吃，让梵梵胖成个小肉墩哈哈！”………… 看着父女俩在被窝里玩闹，林春杏感觉到有些不真实。早上还对自己恶语相向，可一个回笼觉后，自己男人仿佛变了一个人。不仅知道疼人了，还会哄女儿开心！ 林春杏这一刻仿佛嗅到了幸福的味道。希望这不是一个梦，如果是梦的话，那就永远不要醒来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张二河就起来了。生火把昨天晚上剩的鱼汤热上，再把几个地瓜面的窝头放到火上熥了熥。 “他爸！咋起这么早啊！”林春杏昨天晚上睡的前所未有的安稳，一夜居然连梦都没做。她这还是被烧火的噼里啪啦声惊醒的。 看二河在做饭，赶紧想起来帮忙。 “躺着吧！冷的很！我去把鱼卖了！”张二河制止了想要起身的媳妇道：“等会梵梵醒了再起也不迟，我把鱼汤和窝头热上了，等会起来吃就行了” “大集这时候也开不了吧？不用去这么早吧！” “这鱼大集可卖不了，得去县城才行！”匆匆啃了两个窝头，又往怀里塞了一个。然后把大鱼装进麻袋，再把麻袋用绳子捆到背上。狠狠把腰间的绳子刹了刹，这样麻袋捆的结实不晃动，能节省体力。 再把盛杂鱼的桶绑到腰上后，看了看自己媳妇刚刚睡醒后有些慵懒的样子，张二河心中一动，凑到跟前俯下身子在她额头轻轻吻了一下道：“不用起这么早，反正也没啥事，多睡会啊！外面冷的很！” “啊！你，你！”自家男人亲昵的动作让林春杏一呆，随即便害羞的把脑袋缩进了被子里。虽然两人也算是老夫老妻了，可这种亲昵的动作，以前可从来没有过！ 让她把想说的都忘了，停了一会才在被窝里闷声道：“咱家柴不多了，我想去山上捡点！” “别，你衣服太单薄，山上风又大。等我从县城回来，我去就行了！” 临出门的时候还不放心的嘱咐道：“在家好好看着梵梵就行，千万别乱跑啊！” 张二河殷切叮嘱的话，才让林春杏肯定了自己昨天不是在做梦，他真的变了。变成了她还是姑娘前对自己将来男人的想象。 前几天下的雪还没化，脚踩上去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张二河迎着寒风一路往县城赶去。 路过大集所在的高家点的时候，他还探头瞧了瞧。天还没亮，集市上一个摆摊的人都没有。 不过就是集市上即使有人，他也不会去。他的目标是去县城卖鱼，这是他在捞鱼的时候就想好了的。 一来现在的农民根本不会吃鱼，现在大家都不咋会做，他们这里做鱼的方法，就是用盐腌了用油炸。现在村里人家谁舍得用本就不多的油炸鱼吃啊！ 这时候大家都是把菜放点盐煮煮，临出锅的时候，用筷子头在油罐子里沾沾，再放到菜里一涮，漂几个油花就行了！ 第13章 卖鱼1 每年生产队分的那点油，得撑一年呢！村里人可没人豪奢到拿油炸鱼吃的地步。 他的目标是县城服装厂和食品厂的那些产业工人，人常说靠山吃山靠海吃海。在服装厂上班的工人每年都发工作服，再弄点布头啥的也简单，他们家人的衣服基本上是不用花钱的。 省下来的钱，也就舍得花在吃上。老百姓求的就是一个衣食无忧，穿上不用操心，所求的也就是吃这方面了。 因此花半斤肉的钱买一斤鱼吃，他们肯定舍得。 而食品厂也差不多，他们吃饱肯定没问题，再花点钱吃好也会舍得。 阳县县城离拐子河村得有20多里地，由于背着几十斤鱼，再加上雪路难行，所以张二河走的很慢！ 等到了县城的时候，已经过了两个多小时。冬天天明的晚，快八点的时候天才大亮。 张二河先去的县服装厂，这时候服装厂门口，已经有零星几个摊位开始卖东西了。这让张二河心中大定，自己看来不是出头鸟，既然人家能摆摊卖东西，那自己当然也能卖了。 看了看，这几个摊位都是卖吃的。基本上都是油条包子面条啥的。再有就是卖油饼的。基本上还是老三样，这时候也没啥特色小吃！ 找了个显眼的地方，把麻袋放下解开口露出里面的鱼。再铺上一个破麻袋，把鱼倒出来几条摆好。 这时候陆陆续续的，已经有服装厂工人来上班了。张二河赶紧大声吆喝起来。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新鲜的鲤鱼草鱼小杂鱼，便宜了啊！快来买啊就卖一小时！” “新鲜的大鱼，保管老人孩子都喜欢！男人吃了有劲，姑娘吃了有味。老人吃了补脑，小朋友吃了学习好！” “快来看快来买啊！今天可是元旦，买条鱼给家人炖着吃，保管家人满意！” “数量有限，好吃不贵啊！” 这时候大家做点小生意，虽然不至于藏着掖着。但可没人敢这么大声吆喝，张二河这几嗓子把路过的人吓一跳。不过听他吆喝的有趣，反正离上班时间还早，便都围过来看看稀罕。 看人都过来了，张二河吆喝的更带劲了：“大哥大姐买条鱼，小孩吃了不调皮。老人吃了补筋骨，男人吃了补腰力，姑娘吃了能找个金龟婿啊！” “快来看快来买了啊！数量不多价格便宜，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啊！” 围观的人听他吆喝的有趣，特别是听到“姑娘吃了能找个金龟婿！”时，都乐的哈哈大笑。纷纷调侃：这小子别看穿的土啦吧唧的，这嘴皮子可遛着呢！ 两个穿着服装厂工作服的女孩，被张二河的吆喝弄的脸色泛红。齐耳短发的女孩打趣扎着两条大辫子的同伴道：“小丽，你妈这两天不是要给你介绍对象吗！赶紧买条鱼吃吃，说不定真能遇上个金龟婿呢！咯咯咯！” “去你的，你咋不买！有金龟婿你也钓一个呗！”被同伴打趣的面红耳赤的大辫子姑娘也不甘示弱的反驳道！ “净混说！姐姐我结婚都一年了，想钓金龟婿也晚了！哈哈！”不过想了想，对于大辫子的打趣她也不恼。大声道：“买就买，正好给俺家那口子补补腰，哈哈！” “喂！卖鱼的，你这鱼咋卖的啊！” “哎呀大姐，你可真疼姐夫。姐夫要是知道您给他买鱼吃，得乐坏了！” 看到有人问价，又听到人家是卖给自己男人吃的，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恭维几句肯定没坏处！ “哎呀，你这个卖鱼的嘴倒是挺甜。说吧，多少钱一斤，便宜的话我就多买点！” “姐！所有鱼不管啥品种，一律7毛钱一斤，便宜又实惠，好吃还不贵！” “8毛啊！有点贵呢！”听到鱼7毛钱一斤，齐耳短发有些迟疑。这年头猪肉才1块2一斤，瘦肉还要更便宜点，1块1就能买一斤。 张二河赶紧加了把火道：“姐！7毛一斤真不贵了，你去水产公司打听打听，人家可是卖1块钱呢！” “而且咱这里还不要票，这大过节的桌子上摆条鱼，好吃还有面！” 齐耳短发的男人在下边派出所上班，正好明天他们副所长要来家做客，到时候桌子上摆条鱼，确实不错！ “行吧，那就给我来一条！我给你说啊，要是不新鲜了，我明天可要找你啊！” “好嘞姐，您放心，这都是我早上才从外面弄回来的，保证新鲜！您看看，这冰里面的血丝都还是红的呢！” “就那条鲤鱼吧！”齐耳短发指了指其中一条大概3斤多的鲤鱼，明天人多，鱼小了吃不着，到时候别让人家笑话她小气。 “好嘞！”把鲤鱼用麻绳串过腮，挂称钩子上一挂，放的高高的。 “姐，3斤半，称高高的，绝对童叟无欺！两块四毛五，您给两块四得了。”这称还是他老爹晚上给他送过去，也幸好有称。不然还真不好卖！ “行！你小子会做生意，好吃了下回还买你的！” “好嘞姐，再给你加两条小杂鱼，您捣碎了用辣椒炒炒，又香有辣又美味，保证你吃了还想吃！”临了，张二河又给她搭了两条扎把长的小杂鱼，直接给她塞进大鱼的嘴里。 “好，你小子做生意是把好手！姐谢谢你了！”人都有想占小便宜的习惯，不分中外都是如此。能白得两条杂鱼她当然高兴，有便宜不占白不占。 做生意就怕开不了头，只要开头有人买就不愁没生意。这也是后来那些骗子找人当托的原因。 “小伙子，给我也来一条！” “好嘞！哥，您看三斤二两高高的，两块两毛四，您给两块二就行！” “好，小伙子会来事，给！” “嗳！再给你搭两条杂鱼回去尝尝鲜，好吃再来啊！” 二十多条鱼，还没到一个小时，就销售一空。 “嗳！小伙子，不是说你卖鱼吗？还有没有了！有的话给我也来一条！”一位30多岁的妇女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可看着清洁溜溜的麻袋，忍不住抱怨着：“他们也不早说，害得我鱼都没得买！” 第14章 第一桶金 “卖鱼的，下午还来吗？来的话记得给我留两条！直接放到传达室就行！到时候我让老于给你钱！” “姐，下午真来不了了，这鱼是我从远地方运过来的，得花好长时间呢！”这大姐话里有话啊！张二河听她那意思，这位还是厂里的小领导。这可得巴结着点。 至于他为啥知道人家是小领导而不是大头头，其实也简单。要是大领导，买鱼这种小事根本用不到自己亲自来，可她又能让传达室里的人听话。 她要么是大领导的亲戚，要么就是小领导。至少也是在厂里能给头头们递得上话的人！ “大鱼今天是没了，姐你看看这些小鱼行吗！小鱼刺细，干炸一下嚼起来也香得很！” “当个下酒菜再合适不过了，对了，这里还有几只虾子，也一起跟您搭上！”张二河看了看桶里的小杂鱼，还有3斤左右的样子。又把麻袋里那几只虾子放了进去！ “一共差不多有3斤多，您看看行不行。要是行的话，给我一块钱得了。” “我看看。嗯倒也行，就是鱼小了点！”这大姐看了看桶里剩的鱼，还真不少。一块钱肯定是物超所值，何况还搭了几只虾。这晚上完全能凑两个菜了。 “呐！给你！”大姐掏出钱包抽出来一张一块的票子递给张二河，接着又叮嘱道：“小伙子，以后再来的话，你中午过来！不然大家把鱼带厂里去，一股子鱼腥味，放着也不方便！” “嗳！听人劝吃饱饭，下次我就中午来！谢谢姐您的提醒，我这也是第一次做生意，也不懂啥规矩，有事您说话啊！” 这好话谁都爱听，多恭维几句没啥坏处！人家既然能在厂里说得上话，以后说不定能用的上呢：“姐您贵姓，明天我专门给您留一条大的！” “行，小伙子能听劝，是个做生意的料！”自己随口一句话，这小伙子能听进去，她觉得自己也有些面子的。 “明天我要是来不了，你就把鱼放到传达室去，给老于说是你马姐要的，到时候让他先把付了就行！”说着，提溜着鱼转身离开！ “嗳！好嘞姐，我记着了！姐你慢走啊！” 卖鱼这么顺利也不出他的意料之外。食品厂工人果然有钱，几块钱一条的鱼说买就买，一点都不带含糊的。 其实想想也正常，这时候各种国营厂管理混乱的很。下班的时候，工人随便带点就够一家老小嚼咕的。他们就稀罕点新鲜玩意，所以给一家老小在过节的时候买条鱼吃吃，也算不上浪费。 把装鱼的麻袋夹在胳肢窝里，桶和秤挂在腰上，再把秤砣往怀里一塞。张二河转头找了个没人的犄角旮旯，钻了进去！ 把怀里的钱都掏出来，一张张叠好数了一遍。 一共38块4毛钱，一共二十多条鱼，差不多1块7，一块8一条。对于这个价格张二河是相当满意。 要知道这可是1980年，正式工一个月也就30块钱左右。他一个早上，就挣了普通工人一个多月的工资。 这让他不得不感叹：这没本的买卖就是划算。其实他卖的真不贵，他们县一共就两家养鱼厂，他们往水产公司送就得6毛多接近7毛的价格。 要是去养殖场进货拿来卖，去掉成本，再折点秤啥的。闹不好不光不挣钱，还得赔点！ 而且养殖场出货那是有配额的，不是你想要多少就给你多少。人家得循序渐进的慢慢出货。你私人去，给钱人家也不卖给你。 38块4几乎都是毛票，最大的一张也就5块钱的面额。其他都是一块的五毛，还有不少分票。 把票子叠好揣怀里，鼓鼓囊囊一大包。揣着近40块钱巨款，张二河急匆匆就往乡供销社赶！ 他没准备在县里采购东西，一样的东西，县城卖的肯定比乡里贵。这就和他卖鱼一样的道理。 县里卖物资的地方叫“百货商店”，在乡镇一级里叫：供销合作社。而比较大的村子有的也有供销社，只不过是最下一级的地方叫：代销点！ 他们最大的区别不光是商品价格不一样，货物的品种相差也很大。 县里的百货商店基本上的日用百货都有，上到电视剧自行车手表缝纫机包括成衣等等，下到针头线脑，油盐酱醋，烟酒糖茶。 而乡镇的供销社品种就少了，基本上就是些农村日用品了，什么香油果子糖块，针线布匹啦等等。可那些工业用品几乎是没有的！ 到了村这一级的代销点就更少了，顾名思义，就是代销代购。基本上是村里人需要啥，若是不方便自己去供销社买的，就在代销点登个记，等凑够了一定的量。村里就会派牲口车去乡供销社去集体采购！ 由于今天开集市，所以供销社买东西的人寥寥无几。就几个售货员斜倚着柜台聊天。 张二河进去的时候，人家眼睛都不瞥他一眼。自顾自的嗑瓜子聊天打屁，甚至因为他身上的鱼腥味，还嫌弃的躲远了点！ “喂！同志，花布咋卖哩？”张二河站在布匹柜台前半天，都没人搭理他。无奈他只能叫人了。 一连叫了好几声，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售货员才皱着眉头，一脸不情愿的走了过来道：“喂什么喂！要什么有票吗？” “呃！这位同志，我想买的花布，咋卖的啊！就是那种！”张二河指了指柜台里面摆的那几卷花布道！ 乡供销社里的布匹统共就那几个花色，要不就是白布上印的红花，要么就是红布上印的白花。再就是绿色的布上印点白色红色的碎花。 “这个啊！一块二一尺！这是新到的花色贵点！” 张二河指的，是一匹红色印着粉色桃花的布，这种颜色在这些布匹里最显眼。 “要多少！先把布票给我！” “这个！我没有布票！” “没有布票一块四！” “行！一块四就一块四！对了我想问一下同志！” “我哪儿知道啊！高矮胖瘦都不知道，我咋给你估算，真麻烦。不行就回去问好了再来买！”女售货员翻了个白眼，不耐烦的很！ 第15章 大采购 “哎呦我的姐！俺就是想给老婆孩子买布做身棉衣，俺一个大男人，还真不知道做一身棉衣裳用多少布呢！” 女售货员态度不好，张二河也不介意。现在可不比几十年后。售货员态度不好你还能投诉啥的。 现在这个年代，供销社里当销售员的工作可是香饽饽。家里没点后台，这种好工作可捞不着你来当。 别说态度不好，就是骂一顿你也得好好听着。惹急了，揍你一顿也是白挨。 没看见那条明晃晃横幅上写的嘛：严禁销售人员辱骂殴打顾客，一经查处严厉批评！ 谁敢去投诉啊，人家供销社的领导，可不会为了你一个平头百姓，去得罪不知道有啥后台的员工。顶多训两句：下回骂的别这么难听啊！ “姐！俺说一下俺婆娘的样子，您给参谋参谋哈！”陪着笑脸打量了一下女售货员恭维道：“俺媳妇和您身材差不多，也是既丰满又苗条的。嘿嘿！就是没您长的好看！” “麻烦您给看着参谋参谋！” 女售货员听张二河夸她长的漂亮，身材又好。原本板着的脸，立马就变的和颜悦色起来。 这好话人人爱听，尽管这女售货员脸上的粉，刮了得有二指厚。可张二河还是强忍着内心的谴责，把对方夸成了一朵花！ “是吗！哎呀，那你眼光可真不错！找了个好媳妇，可得好好珍惜啊！”女售货员态度大变，一副你小子眼光可以的样子。 “哎呀我的姐，可不就是嘛！这天冷的很。我这不就想着给老婆孩子买的布，做身棉衣裳嘛！” “这样啊！行！这花布有个5尺半，再来3尺里衬，大人小孩的衣服就都齐了！” “谢谢姐了，要是没您给操心，我还真不知道咋办哩！”反正好话不要钱，张二河彩虹屁一个劲的拍。 对于这位小伙子的审美眼光，女售货员还是很欣赏滴。连带着看他本人也顺眼了许多！ 小伙子穿着打扮虽然有些土，可长的高高瘦瘦浓眉大眼，皮肤也白净的很。就冲他嘴这么甜，若是没老婆的话，倒是可以给他一个追求自己的机会！ 高兴之下，扯布的时候。女售货员在量好尺寸后，又稍稍往后挪了一巴掌的宽度。反正都是公家的东西，做个顺水人情何乐不为？ 趁着这位女售货员高兴，张二河开始了大采购。 皮棉9毛钱，弹好的棉花3块钱一斤，直接来两斤6块钱！由于他没棉票，价格上浮一成6块6。 白糖9毛一斤，没票1块钱一斤。要了两斤2块钱！给梵梵喝，冬天败火。 红糖8毛钱一斤，没票9毛一斤，要两斤1块8。这是给林春杏买的，给她补气血用！ 豆油8毛4一斤，一桶五斤，价格上浮到9毛一斤。就是4块5。豆油多要了点，没办法家里人肚子里没油水，得给她们多补补！ 火柴要了一包10盒，5分钱一盒，花了5毛钱。 棉线，顶针，剪刀等小东西一套，花了一块钱。 修鞋用的涤纶线一大轱辘，5毛钱一个！大号鱼钩10个2毛钱。 带黄色蕊丝的桃花发夹5毛钱一个，要了3个一块五。 杏花图案的丝巾一条3块钱。亮红色的扎头绳一毛钱两根。要了10根5毛钱！ 白面1毛8一斤，直接要了20斤，也才3块6。但他没有粮票价格上浮一成。要花4块钱！ 大粒粗盐1毛2一斤，细盐1毛5。要了2斤细盐3毛钱。 雪花膏2毛钱一袋，买了两袋4毛钱。 肥皂4毛一块，香皂5毛各要一块，花了9毛钱！ 零零总总加起来，花了张二河27块7毛。刚刚到手的38块4毛钱巨款就剩下10块零7毛了。 这让张二河不得不感叹，钱还真不经花啊！自己还是要在赚钱的道路上，努力前进才行！ 结账的时候，女售货员也被张二河的大手笔吓了一跳。没想到这小子穿的土了吧唧的，居然还是个有钱人。 她在这里当售货员一个月也才28块钱，这小子刚刚花了自己一个月的工资。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难道这小子是扮猪吃老虎，是啥大人物家的公子，来这里体验生活来了！” 张二河可不知道，这女售货员已经在给他安排上神秘身份了。 刚刚走到供销社门口，他突然想起来，自己好像还没给梵梵买点零食呢！赶紧回去花3块钱买了一斤麻花一斤水果糖。 兴隆乡离他们拐子河村差不多有10里地，当然了，这是说的直线距离。要是走大路的话，需要拐几个弯，那就要绕好一段路。 而且中间还隔着汶河，幸好现在是冬天，河面已经结冰了。张二河直接抄近道回去，原本需要花一个小时的，现在抄近道只用了四十多分钟就到家了！ 路过昨天下陷阱的地方，没想到居然有两个起了作用。一只4斤左右野鸡静悄悄的挂在树枝上，如同一捧枯树叶，要不是张二河知道这是自己下套的地方，还真发现不了。 而另一个陷阱套住的东西，更是让他纳闷。那居然是一只獾，此时獾的后腿被麻绳吊在树枝上无法着地，它正用两只前爪在地上挠呢。 这只獾看到有人靠近，更是向着张二河张牙舞爪的吱吱猛叫，似乎在恐吓他，让张二河不要靠近。 你还别说，张二河还真不敢靠近这东西。别看它体型不大，可咬起人来疯狂的很。和非洲草原上的平头哥有得一拼。 特别是它那两个短短的小前爪，光爪子得有三指长。这要是被这东西挠一下，得缝七八针才行！ 活捉是不可能活捉的，优待俘虏这一套，在张二河这里可不管用。 四下寻摸了一圈，他眼睛突然一亮。 旁边田埂上正好有用石头垒的坝子，用力榥下来一块30斤左右的。足足砸了四五下，这只獾才慢慢蹬死去！ 解开麻绳掂量了一下！嚯！怕不得有十几斤重！ 打量了一下，这玩意可真肥。身体胖嘟嘟估计皮下边全是油！ 第16章 春杏捡柴遇险 今天的收获令张二河非常满意。不仅鱼卖了个好价钱，还买了这么多急需的东西！ 刚刚路上他还有些懊恼，昨天答应要给女儿买肉吃的。可在供销社的时候居然忘了，实在是不应该！ 幸好捉到只野鸡，不然还真不好糊弄梵梵的小肚子呢！ 将盛着东西的麻袋重新背上，又增加了野鸡和这头肥嘟嘟的獾。此时他背负的东西，和早上去县城时候的重量也差不多了！ 今天由于是元旦，又恰逢开集市。因此村里人不多。他家又在村头，因此虽然带的东西颇多，却没多少人看见！ 再说了，就凭他以前的名声，村里人也没几个想搭理他的，躲都还来不及呢。 进了院子才发现，老婆孩子居然没在家里待着。看墙角那几捆柴火就知道，林春杏并没有听他的话，而是一大早就去山上捡柴去了。 “哎！这小妮子，咋不听话呢！”屋子铁将军把门。这把铁将军就一把钥匙，张二河又没带着，林春杏不回来他还真进不去。 想了想，他决定去山上接老婆一程。这几天阴沉的厉害，天又冷，路上和地里的雪都没化。这山上风大的很，那雪就更厚了。 把麻袋和野鸡獾子放到墙角，用春杏捡回来的柴禾稍微遮掩一下。只要不是特意翻找，没人会发现里面埋着几十块钱的东西！ 从柴禾里抽出一个鸡蛋粗的木头，山上路滑的很。带根木头当拐杖也方便点。 林春杏斜倚着身后的石崖，背后大捆的干柴透过单薄的棉衣，硌得她脊背生疼。尽管天气寒冷衣服单薄，可此时她却满头大汗淋漓。 人在剧烈劳动的时候，会大量透支体力的。现在她就有些后悔再来这一趟了，此时她只觉得背上的柴禾仿佛一座大山，压的她喘不上气。 左右打量了一下，看四下无人。抹了把头上的香汗后，索性将胸前棉襟敞开，露出里面的红肚兜。她则有些羞涩的往敞开的衣襟里扇着风，冰凉的空气让她精神一震。 “呦！这不是春杏吗！咋一个人进山这么深？” 突然出现的男人声音，将正享受丝丝凉意的林春杏吓了一跳。她慌乱间赶紧系上胸口敞开的棉襟，生怕被人看见。 “谁，谁在那里？”慌忙系上棉襟，林春杏双手用柴刀护在胸前，声音颤抖着低声喝问道。她胆子本来就小，猛的有人出声，确实被吓坏了！ “别害怕，是我！”一道尖哑的声音响起，这个声音尖锐刺耳，仿佛用小刀用力刺玻璃的感觉。让林春杏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 接着一个低矮的身影，从前面二十多米的灌木里走了出去。此时他边往林春杏跟前走边抖拉着裤子。显然刚刚这个家伙在那里小解。 林春杏显然也知道了对方刚刚在做什么，此时羞的满脸涨红，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自己在哪里歇着不好，居然选了这么个地方，真羞死个人啦。 “噫！这二河也忒不是个东西了，咋放心让你自个来这老深呢！下回见了面，老子非熊他不行！”看林春杏羞的脸色通红，他愈发把自己提裤子的动作放缓。 这人下流的动作，让林春杏心下慌乱的很。她现在也认出了这个人的身份：王秋生。 他的名声和张二河也有的一拼，也是十里八村有名的混子。和自己男人张二河号称拐子河村的：绝代双骄，有“南秋生，北二河”的名头。 看他的下作模样，林春杏既不想也不敢搭理他。使使劲背起柴禾就准备走，可不想王秋生快走几步。一把将手按在快要起身的林春杏背着的柴禾上！ 将林春杏弄了一个趔趄，这深山老林里。尽管林春杏很愤怒，此时却也不敢惹怒了他！ “你，你干啥！俺男人在家等着俺呢！你让开！” “嘁！慌啥！还怕我吃了你咋的，聊聊天呗！嘿嘿！”看到林春杏被自己吓的手足无措的样子，王秋生得意的很！ “这二河也忒不知足，这么俊的老婆不知道疼，居然舍得让你干这么重的活，也忒不是玩意！” “要我说，你还跟他干啥！离了算了！”看她害怕的样子，王秋生更是喋喋不休的说着张二河的坏话。把张二河说的狗屁不是！ “唉！说起来咱俩也是有缘无分呐！当年要不是他娘胡玉莲，抢先一步给了你爹彩礼。还能让他娶了你！” “春杏啊！要不你和二河离了算球，以后跟着我得啦！我保证不欺负你，让你顿顿吃饱！咋样！” 此时林春杏想死的心都有了，被一个村里出了名的二流子堵在这里，两人还离的这么近。这要是被人看见，自己在村里还咋做人啊！ “你，你，你莫混说，再混说，俺就不客气啦！”林春杏用刀背，挡开王秋生按在她柴上的手，壮着胆子道！ “哈？”王秋生流里流气的掏了掏自己的蒜头鼻，斜着三角眼怒道：“你这女人居然不知好歹。你给老子不客气一个试试！” “他娘的，信不信老子现在就办了你！老子不嫌弃你生了娃，你还拿捏上了！” 王秋生伸手一把抓住林春杏挥舞柴刀的手腕，呲着满嘴大黄牙牙着道：“老子不嫌你是个破鞋就不错了，真把自己当他妈啥贞洁烈女啦！” “嘿嘿！反正二河这小子也成天不回家，老子帮他松松土补个种。他还得感谢老子呢！嘎嘎！” “你干嘛！你干嘛！呜呜！救命啊！救……唔唔！”林春杏此时被王秋生的举动吓的魂飞魄散，她一个女人，如何会是王秋生这个壮劳力的对手！ 更何况她一上午已经背了两趟柴，此时本就筋疲力尽。面对王秋生的侵犯，就更是束手无策了。 “砰！”林春杏棉袄衣襟处被扯开一角，看着那一角犊衣，刺激的王秋生更是狂性大发！ “你最好放老实点，让老子爽一回也就罢了。不然就你被老子办了的事，让整个村都知道！” “嘿嘿！到时候看他张二河打你还是找老子的麻烦！” 第17章 命苦的林春杏 此时的林春杏心里满是绝望，自己嘴被王秋生的手捂着，连呼救都不可能。何况这荒山野岭的连个人影都看不到，谁会来救她！ “我的命为什么就这么苦！”她的体力随着剧烈的挣扎正在快速耗尽，这让她愈发绝望起来。 眼看着自家男人刚刚变好，本以为自己终于熬出来了，没想到…… 这难道这就是自己的命吗？为什么？在娘家的时候就不被待见，嫁人后更是被自家男人非打即骂，现在眼看着自己终于要熬出头了，却要被歹人侵犯。 难道自己天生就是来这个世上受苦的吗？为什么，为什么老天爷待她如此刻薄！感受着胸前传来的凉意，林春杏眼角的泪水如断线的珍珠不断滑落！ “我艹你妈的王秋生，给老子死！” 林春杏绝望的眼神，并没有让已经陷入癫狂的王秋生心生怜悯。这只会刺激他变态的心理更加疯狂。 正在他将要的手的时候，身后一声暴喝吓的他狂躁的心，猛的清醒过来。接着就被搂头过来的劲风吓的一哆嗦，猛的将头一偏！ “砰！”一根鸡蛋粗的棍子狠狠砸在他的肩膀上，疼的他哎呦一声。赶紧跳了出去，回头看去，才发现张二河已经张牙舞爪的朝他扑了上来！ 接着两人便迅速扭打在一起，张二河此时气的胸腔仿佛要爆炸一般。自己说过要保护妻子女儿的，可这个狗日的王秋生，居然敢欺负春杏。 幸好他看老婆不在家，也幸好墙角有林春杏捡来的柴火，让他知道春杏是来山上捡柴火了。也幸好他来的及时。 不然他简直不敢想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当然了在张二河看来，即使林春杏被人欺负了，他也没资格也不会怪她。 可林春杏自己呢？要知道，林春杏可是一个非常保守的女人，她就是那种逆来顺受，从来是以家庭为中心的那种传统女性。 不然她也不会为了自己哥哥的婚事，而听从父母的安排而嫁给了名声狼藉的张二河。更是在被张二河屡次家暴后，默默忍受下来。 林春杏其实就是这个时代，被封建思想荼毒的典型。 即便被家暴了，她们也不知道反抗，她们只会默默忍受着这一切。可能她们内心也觉得家暴是正常的，因为她们母亲的一生便是如此！ 若是真的被人欺负了，她还能活下去吗？显然答案是否定的，她们这种传统女性，只会把所有过错强加给自己，进而惩罚自己！ 王秋生毕竟比张二河矮了半头，再加上理亏心虚。终究还是被张二河摁在地上动弹不得。 最重要的是，张二河现在如同疯魔了一样。自己老婆被人欺负，是个男人都不能忍受。更何况前世因为他的原因，妻子惨死女儿被人虐待成重度残疾。 此时暴怒之下，根本感觉不到疼痛。只是一个劲的疯狂挥舞的拳头，朝对方一个劲的打去。 特别是看到林春杏此时抱着膝盖痛哭的样子，他只觉得一股怒气直冲天灵盖。伸手抓过林春杏掉在地上的柴刀，抬手就要往王秋生脑袋上劈去！ “敢欺负我老婆！我他妈的弄死你！给老子死～！” “啊！不要！”林春杏显然也被张二河的疯狂举动吓坏了！猛的起身，用双手逮住了他准备劈下去的柴刀。 “她爸！她爸！你可别做傻事！他死了，你也得偿命啊！” 王秋生也被他疯狂的举动吓坏了，他看得出来，刚刚张二河是真的想劈了自己。要不是林春杏拉着，此刻他手中的柴刀肯定已经落在自己的脑袋上了。 “二哥！二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是个东西。我不该欺负二嫂。我不是个人！” “你可千万冷静一点！我烂命一条，不值当你赔着死啊！求求你放了我吧！我赔钱，我有钱，我赔你钱行不行！” 说着，他挣扎着往自己怀里摸去，拿出一大叠票子，一股脑的塞进张二河的手里。 他可是知道张二河喜欢赌博的，王秋生这段时间搞了不少钱。此时为了保命，也顾不得心疼。只希望张二河不要一时冲动，把自己嘎了，那就真的完了！ “去你妈的！老子稀罕你的臭钱吗！啊～老子弄死你！”此时张二河暴怒的心也渐渐冷静下来了。自己好不容易回到老婆孩子没出事之前，要是此刻把王秋生杀了，自己也得偿命。 重活一回，他并不惧怕死亡，反正已经死过一次了。可看到此时吓的瑟瑟发抖的妻子，张二河心软了下来。 狠狠的朝地上的王秋生砸了几拳，把另一只手中的钱猛的砸在他脸上。尤自觉的不解恨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我他妈阉了你个狗东西！” 说着，伸手就要去解王秋生的裤腰带。张二河的举动，吓的王秋生魂飞魄散。 “不要不要。我滴妈呀！不要啊！”王秋生看的出来，张二河不是说说而已，他是真的想阉了自己。 此时恐极之下，力气居然出奇的大！猛的一挺身，居然一下把张二河掀翻在地。他实在是被吓坏了，趁着张二河没站稳。 扭头疯了一样窜了出去，不要命的跑了出去。一边跑一边喊：“杀人啦！杀人啦！救命啊！” 等跑远了才发现张二河居然没有追上来，此刻他惊恐的心才稍稍放下了一点。不过他显然被张二河的狠辣给吓着了，远远的喊道：“二哥！二哥！我错了，我再不敢了！” “滚！再让老子看见你，弄死你个狗东西！” 其实张二河也已经是强弩之末了，他扛着50多斤鱼走了20多里路去县城，又背着几十斤东西赶回来。 中间只吃了一个窝头，再加上刚刚和王秋生撕打了半天。体力早耗尽了，要不是一口气强撑着，早一屁股坐在地上了。 “好！好！我滚，我滚就是！那些钱算我给嫂子赔不是了！你要嫌钱少，说个数，我给！” 王秋生的话，让刚刚有些消气的张二河，火腾的又冒上来了！ 抓起地上散落的钱，狠狠的撕成粉碎。猛的扬手朝山沟里摔了出去！ 第18章 回家路上 看着漫天飞舞的碎票子，王秋生心疼的直抽抽。这可都是他辛苦赚来的，居然被张二河给撕了。这他妈的也太败家了吧！ 同时他也心下纳闷，村里人不都说这张二河好赌成性，见了钱比见了他亲爹都亲的吗？他居然把送上门的钱给撕了，这可是百十块钱！ 原本他想着，只要张二河把钱收了。自己就去派出所报案，告张二河一个敲诈勒索，到时候非得让他蹲号子。可张二河这一手，让他实在始料未及。 “嘶！”王秋生摸了摸自己的嘴角，剧烈的疼痛让他直吸凉气。恨恨的小声骂道：“你妈的，下手也太黑了。以后千万别落老子手里，不然非让这小子好看！” 等王秋生走远了，张二河才一屁股坐在地上，剧烈喘息起来。 “二河，对，对不起！都怪我…呜呜呜！”林春杏掩面痛哭道：“我对不起你，我不干净了呜呜呜！” 林春杏的话把张二河雷的外焦里嫩，这算个啥事啊！别说那王秋生还没有得手，就算是林春杏真的被侵犯了，他也怪不到自己老婆头上！ “你衣服不是穿的好好的吗！那狗东西好像就是把你衣服扯开了，其他也没啥了啊！” “啊！他，他看见我这里了！”林春杏泪眼朦胧的指了指自己被扯开的大襟，痛哭道：“我，我对不起你！他还摸了我肩膀！呜呜呜！” 现在这个时代，正是两极分化最严重的时候。女人开放的是真开放，比之几十年后有过之而无不及。而相对保守的也真保守，和旧社会几乎没啥区别！ 可张二河是谁，他可是经历过后世那些网络轰炸的。前世各种直播平台里那些女人，无不搔首弄姿的在直播间尬舞。为了流量根本毫无底线，别说肩膀头子胯胯肘子了。 要是平台允许，她们恨不能把自己皮都扒下来甩你一脸。 “哎呀我的傻媳妇，这咋能怪你呢！要怪的话也是那个王八蛋不是东西！和你有啥关系！” 强忍着浑身酸痛，张二河将哭的梨花带雨的林春杏一把搂到怀里，用棉袄给她把满脸的眼泪擦净！ “别说还没咋的，就算真的发生了。也不能怪你啊！要怪也只能怪你男人没本事，没有保护好你！” 张二河的话，仿佛一缕甘泉流进了她的心里。接着便被他大胆的举动给吓着了，赶紧挣扎着想从张二河怀里出来！ “别，别，别这样！这大白天，要是被人看见，可羞死个人了！”见自己挣扎不开，，羞的她把脑袋扎到张二河怀里，不敢往外看！ “这有啥！我抱自己老婆犯啥法啦！那条法律规定白天不能抱自己老婆啦！” 又是好一番苦口婆心的劝说，才让林春杏心情好了不少。张二河实在是害怕林春杏万一想不开，再出点啥事，可就追悔莫及了。 “好了好了。赶紧回去吧！以后再不许瞎想啊！总之一切有你男人呢！” 说着，俯身把林春杏捡的柴背到自己背上。使劲起身才发现，这一捆柴看着不起眼，居然这么沉。 也幸好他有点准备，不然还真起不来！ “她爸！不行还是我背吧！你这也累了一上午了！”看张二河背着柴火摇摇晃晃的样子，林春杏有些担心道！ “行！我肯定行！”张二河咬着后槽牙肯定的说着。男人怎么能说不行呢，为了面子他也得咬牙坚持住。他一个大老爷们总不能连自己媳妇都比不过吧！ 看着张二河在前面走的一摇三晃荡，林春杏嘴角溢出一丝微笑。这一刻，林春杏居然感觉到幸福的味道，这就是被人关心的滋味吗！ 两人一路走走停停，不时闲聊几句。当然了，说是闲聊也不对。基本上都是张二河在说，林春杏只是不时发出嗯啊哦的应和。 很快两人就进了村，迎面就是一群赶集回来的村里人。 “二大爷，大娘，五婶……这是赶集回来啦！”自己以前给村里人留下的印象太坏，必须得改变大家的印象才行。因此张二河见人就主动打招呼！ “哎，回来啦，这是去捡柴啦！可不老少呐！” “嗯！”“哦！是呢！” 由于张二河是弯着腰背的柴，大家一开始也没认出来是谁。等他俩走远了才反应过来这背着柴，和自己打招呼的居然是张二河！ “我眼睛花啦！”二大爷用力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不可思议道：“这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这狗东西居然帮他老婆背柴！” “老婆子，你快帮我看看，我眼睛是不是被眼屎糊住了！那狗东西居然知道疼老婆啦！” “二大爷嗳！甭让俺大娘看了，您老眼珠子亮的发绿光，好着呢！”一个脑袋光光的三十多岁的男人调侃着二大爷。 “滚你娘了个蛋！老子眼睛是狗眼啊！还他娘发绿光！个狗东西！” “这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是咋地，二河这个狗东西居然转了性了！真他娘的邪性！”被二大爷骂了，光头也不生气，而是摸着自己的光头纳闷！ 二大娘：“这也说不准，这男人呐！不定哪天就改了性了。想当年，你二大爷也挺不是个东西，这后来不也改了吗！” 二大爷：“混说个啥哩！我看呐！这小子说不定就改了呢！这春杏也算是熬出头了！” “嘁！他能改？狗改了吃屎那张二河也改不了那狗脾性！”五婶冷笑看着走在张二河身后的林春杏。看她那大屁股一扭一扭的样子，她心里就妒忌的不行！ “这张二河不定心里憋着啥坏招呢！说不定回去，就得把林春杏这小浪蹄子打个半死呢！”要知道，她许红花以前可是这拐子河村的村花，那个男人看到她不想舔几口。 可自从林春杏嫁过来后，她许红花拐子河第一美女的名头，就被林春杏争了去。就是自己家男人，每每提起林春杏，那眼珠子都瓦蓝瓦蓝的。 “看她那大屁股扭的，也不怕把胯骨给扭折了！呸！”许红花狠狠的唾了一口！ “哎呀他五婶子，你说你这妒忌个啥！不就是春杏他爹，当年没同意你娘家兄弟的提亲吗！” 第19章 东西谁偷了? “三婶…”路过张二河三叔家的时候，刚好看到他三婶。张二河刚刚喊了声，就见他三婶砰的一声把门给关上了，弄的张二河一阵无语。 “我也没得罪三婶啊！”张二河莫名其妙，他不记得自己啥时候得罪过三叔三婶！在村里一路走来，虽然大部分人都不咋搭理他，可也没人对他如避蝎蛇！ 带着一丝疑惑，两人终于回到了自己家小院。可刚进来，张二河脸色就变得难看起来，把抢前几步准备帮他卸柴刀林春杏吓了一个激灵！ 他掩盖麻袋的柴禾明显被人动过了，原本整整齐齐的柴禾，此时散落了一地。本来装的鼓鼓囊囊的麻袋不见了，就剩下地边被另一层柴压着的野鸡和獾子了。 “她爸！咋，咋，咋了？”林春杏结结巴巴的问道。这才刚刚和自己保证不会打自己的，他不能这么快就变卦了吧。 “咱家遭贼了！”看媳妇误会了自己，张二河赶紧解释道：“我走的时候，明明用柴盖的严严实实的。可现在你看看！” “谁他娘的这么缺德，这都偷到家里来了！” “啊！那你快看看都少了啥！别是让鸡挠的吧？”看张二河懊恼的样子，林春杏第一感觉，居然是有些好笑！以前都是张二河去霍霍人家。 “不可能！鸡把柴挠了有可能，那它还能把几十斤的麻袋给背走了！？”张二河只是打眼一看，就肯定知道自己这是被人偷家了。 “这能是谁啊？”张二河想了一圈，到底谁能来他们家偷东西。他们家都快成了拐子河村禁地了，好人谁能来他家！ “三婶！”寻思了一圈，张二河脑袋突然灵光一闪。就说今天三婶咋这么反常，看见他俩回来，赶紧把门给关上了。要说没有啥幺蛾子，鬼都不信！ “你是说三婶子偷的？”林春杏看着一脸肯定的张二河，不可置信的道：“不能吧？她一个长辈，还能偷偷自己侄子家东西？” “要不还是让咱爹去看看，别弄错了让人笑话！” “不用，我自己去！咱爹去了也是白去！”越想三婶反常的举动，张二河就越发肯定是她偷了。 打开门，把野鸡獾子放进屋里后，张二河对林春杏道：“你在家等着就行！我自己去！” 东西进了他三婶的手，想要拿回来肯定免不了一番扯皮。以林春杏小心懦弱的性子，别再被吓着了。 “她爸！三婶毕竟是个长辈，东西就算是拿了，也别闹的太僵，再让人笑话！” “嗯，知道了！”张二河嘴里应着，抬腿就往他三叔家走去。 到了地方，张二河一推门，这门居然从里面顶上了。“哐！”他一脚就把门给踹开了。要是没做啥亏心事，大白天的家里明明有人，关起门来干什么！ 一脚踹开门后，张二河大踏步走了进去。刚刚站稳，就看三婶神色慌张的从厨房窜了出来。色力内敛的嚷嚷道：“二河你干啥！你疯啦！敢来你三叔家撒野！” 看厨房里浓烟滚滚的样子，张二河直接扒开他三婶刘大美。进了厨房一看，果然，那冒着滚滚浓烟的，可不就是他装鱼的那个吗！ 看厨房有树枝，张二河劈下一根，将灶台里正冒烟的麻袋挑了出来。出去直接扔在了他三婶刘大美的脚下！ “干啥干啥！我烧自己家东西关你啥事！你狗拿耗子管什么闲事！”虽然事情已经败露，可刘大美的气势却一点都不减，反而大声嚷嚷起来！ “行了三婶，我敬你是个长辈。把东西交出来，我全当没发生！”看自己三婶无理取闹的样子，张二河厌恶冷笑声道：“不然闹起来，咱看看谁丢人，也让村里人看看，你刘大美连自己侄子家都偷！” “你，你放屁，你老娘们生孩子，血口喷人！” “那你解释解释，我家麻袋咋跑你家灶台里去的！它自己长了腿啦？” “你说这麻袋是你家的，它就是你家的啦！你叫它一声，看它答应吗？” 东西进了她刘大美手里，那就是她的。想要她再吐出来，那就是做梦！这刘大美可是号称“糖公鸡”的，别说掉毛了，不沾一身毛都是掉东西！ “砰！”两人正嚷嚷着，他爷爷奶奶那个屋的门，突然打开了。老爷子张西堂用手中烟袋锅砰砰敲了几下门，阴沉着脸呵斥道：“嚷嚷啥嘞！嚷嚷个啥嘞！没个样子，不怕人笑话啊！” “哎呀没天理啦！侄子欺负她婶子啦！这可让我怎么活啊！”刘大美看老爷子出来，眼珠子一转。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拍着地面嚎了起来！ “喂喂喂！三婶，你偷我东西还有理了是不是？”看三婶恶人先告状的样子，张二河直接无语了。 “二河咋说话呢！她是你长辈，你就这么和自己长辈说话的！你就这么肯定是你三婶拿了！”老爷子阴沉着脸，一脸不悦的呵斥张二河。 在他看来，不管是真是假，张二河都不该这么闹腾。这要是让村里人听见了，他老张家还要不要脸面啦！ “爷爷你看，这就是我盛东西的麻袋。刚刚进门的时候，三婶她正往锅底下塞呢！”看老爷子不信，张二河直接把还在冒烟的那块麻袋挑到了老爷子跟前！ “你就这么肯定这是你那个麻袋！这麻袋不都一样嘛！”老爷子看了看，眼皮都不翻。在他看来，一个破麻袋能说明什么。这队里刚分了粮，哪家没几个破麻袋！ “爷爷！麻袋自然都有，可这个还真不一样！”看老爷子的样子，这是想要打偏帮了。张二河也不想磨叽了，指了指麻袋上的鱼鳞道： “爷爷您看，这上面还有鱼鳞鱼血呢！我早上刚刚背着鱼去的县里，又用它装了东西背回来的！” 麻袋上的鱼鳞鱼血经过昨天一晚上，早就冻在了上面，即使被烧的有些焦糊。反而让鱼腥气更大了！ “老三家的，真是你拿了，就拿出来！”在证据确凿之下，老爷子脸上有些挂不住。 第20章 嘴硬的很 “没拿，我就是没拿！”刘大美撅着嘴死活不承认，她想着，只要自己不承认。张二河就拿她没办法，他一个当侄子的，还敢打她不成！ “真没拿！”看着自己小儿媳妇在那里撒泼打滚，老爷子也头疼的很。他一个应老公公的，也实在拿她没办法！ “二河啊！我看你三婶可能真的没拿，要不就算了吧！反正也没多少东西！” “就当是孝敬你爷奶了，行不行！” “爷！知道您老偏心我三叔三婶，可那些东西都是买给春杏和梵梵的。您这也偏的太过了吧！”张二河不可思议的看着老爷子。 这么明显的事也能和稀泥，这心是偏到南山头上去了！ “你这熊孩子，你爷咋偏心啦！你三婶不是说了没拿吗！这孩子，咋还和你爷杠上了呢！”''这时候张二河他奶奶刘凤琴，抓着把小葱走了出去来。 “三婶！您确定没拿？”看着三婶抿嘴偷笑的样子，张二河一脸怒色，脸涨的通红道！ “哼！我说了没拿就是没拿！自己偷鸡摸狗，还诬赖好人！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看二河涨红着脸的样子，刘大美心中得意。 “二河啊！回去好好找找，说不定是你忘了地呢！你三婶咋可能偷自己侄子家东西！说出去让人笑话嘞！”刘凤琴也帮着小儿媳说话。这小儿媳算起来可是她娘家侄女，她自然是要帮着自己侄女的！ “行吧！既然爷奶和三婶都这么说，那就算我冤枉三婶好了！”张二河说着也不再磨叽，就他爷奶的偏心样子，看来说啥也没用了！ “既然不是三婶拿的，那就好办了！”说着转身就往外走，边走边大声嚷嚷道：“既然是外人偷的，我就去派出所报案。就不信这几百块钱东西，人家派出所还能不管！” “这贼胆子也忒大了。几百块钱的东西啊，抓住了非得吃枪子不可！啧啧！” “啥！吃枪子！这…”听到二河丢的东西居然值几百块钱，老爷子老太太相视一眼，特别是听到逮着那贼，可能会吃枪子。把他俩吓了一哆嗦！ 三婶刘大美更是吓的面如土色，哆嗦着嘴唇：“吃，吃，吃枪子！” “二河你回来！”看自己小儿媳那恐慌的模样，老爷子心里岂会不知道东西是她偷的。赶紧把晃悠着准备出门的张二河喊了回来。 “你胡咧咧啥嘞！报啥案，不嫌丢人啊！” “爷！报个案丢啥人啊！反正也不是三婶偷的，敢偷咱家东西，吃枪子咱心疼啥？”张二河停住脚步回头正色道：“爷奶和三婶的话我还能不相信！这指定是外人偷的，要说这人胆子也是大。几百块钱东西居然都敢偷！” “你，你胡说！哪有几百块钱东西，不就是些米面油啥的吗！最多几十块钱玩意，凭啥枪毙俺！”听到居然会被枪毙，三婶刘大美也顾不得露馅了。脸色苍白的争辩起来！ “哎呀！三婶，您啥时候学会算命了，你咋知道那些东西就值几十块钱啊！”张二河故作惊讶的看着他三婶！ 接着靠近他爷奶和三婶，把怀里人家供销社开的票据拿了出来。展开往他们眼前晃了晃道：“您看看！这上面明明白白写着呢！277块钱东西！” 反正他知道，爷奶和三婶大字不识一个。就是把票给他们看，他们也看不懂。 张二河又故作神秘的小声道：“爷奶三婶，你们不知道，前两天我一个朋友，给了我一张手表券。我今天去县城就买了一块，250多块钱呢！” “可惜啊！今天居然被人偷了！”看他三人目瞪口呆的样子，张二河忍着笑惋惜道：“我那块可是海城牌的，是名表呢！” “不过也没事！反正只要报了案，总能找回来的！”只是张二河有得意道：“只要逮住那贼，有的是办法让他承认。” “三婶你就放心吧！你又没偷！到时候啥老虎凳辣椒水啥的，肯定不能落到你头上！”张二河假模假样的安慰道！ “二河二河！是三婶拿了东西，你可千万别去报案呐！我，我都给你拿出来，都给你拿出来行不行！” 说着疯了一样推开房门，窜进屋里就开始往外搬东西！ 张二河板着脸，看着三婶一样样把东西放在院子里，也不说话。只是用眼神一遍遍的确认，看有没有少啥东西。 刘大美则仿佛做错了事的，小学生，一脸忐忑的看着张二河。张二河每皱一下眉头，都能让她心头直跳！ “二，二河呀！三婶我真没看见啥手表啊！”看着张二河阴沉着脸默不作声。刘大美只觉得一股凉气，顺着脚底板直往心口窝窜！ “没有就算了！兴许我忘在供销社没拿！”张二河也不想再废话，伸手从墙上扯下来一个破麻袋，把东西往里一装。扭头就走！ 等张二河走远了，刘大美这才一屁股坐在地上，狠狠的松了一口气！不过接着又狐疑着小声道：“这小子不能是唬我的吧！” “哼！看看你那点出息！”老爷子此时觉得脸烧的厉害，刚刚他还给自己孙子打保票呢。没想到小儿媳还真就偷了自己孙子家的东西！ “真该把你逮劳改队里去！”老爷子恨恨道，让他在自己孙子跟前丢了这么大脸。 “爹！我就是想着，他东西肯定来的也不正经，就是丢了也不敢声张。就想着给您和俺娘用呢！”刘大美被老公爹呵斥，觉得自己委屈的不行！ “行了行了！多大点事！不就是几十块钱东西吗！我看二河就是故意吓唬老三家的！”对于自己这个娘家侄女，刘凤琴还是很看重的，毕竟这也算是娘家人了。 张二河家！ “真找回来了！”林春杏看着张二河把麻袋里的东西，一样样拿出来惊讶的张开小嘴道：“难道真是三婶拿的不成！” “嘿嘿！当然了！”张二河把他吓唬三婶的事，绘声绘色给林春杏说了一遍。把林春杏笑的肚子疼，连带着把今天在山上受的惊吓都消了不少。 第21章 谁?我是恁娘! “这些都是你用卖鱼挣的钱买的东西？”林春杏不可置信的看着满床的东西！咋舌道：“这得花多少钱啊？” 在得到张二河肯定的答复后，她看着这些东西又心疼起来。 当看到他买的雪花膏香皂和那三个发夹，特别是那条白底红杏花丝巾后。更是疼的心直抽抽！ “卖这些东西干啥！净浪费钱了！这能不能退了去？这要是都买成米面油啥的多好！”当知道给她买的那条丝巾竟然3块钱后，更是嚷嚷着要张二河赶紧去退了，不然换成米面也行！ “这供销社是咱家开的啊！弄不好，再让人家打一顿！”张二河好笑的看着自己媳妇，等看到她唏惶的眼泪都在打转的时候。赶紧哄了起来！ “啊！咋卖东西的还打人啊！你没骗俺？”当听到供销社里的人，不高兴了还会打人后。林春杏目瞪口呆，她虽然没去过供销社，可也没听说谁买东西被打过啊！ “那还有假！”张二河把供销社柜台后，那条横幅上写的字后给她说了一遍！让林春杏感到不可思议的喃喃道：“这也太不讲理了吧！咋还打人！” “好了好了！想这么多干啥！”张二河看着懵懵的媳妇有些好笑，摸了摸她的脑袋道：“再说了，咱买了就是带的，我老婆这么漂亮，难道连一条3块钱的丝巾还戴不起了！” 说着把丝巾展开，给林春杏围在了脖子里，接着又拿起一个发夹给她戴上！ 还别说，这人靠衣装马靠鞍。仅仅戴上丝巾和发夹。就让本就俊俏的林春杏娇艳了不少，看到张二河差点把眼珠子瞪了出来。 其实林春杏本就生的极美，可在娘家的时候，整天便饥一顿饱一顿的，根本就没发育起来！ 等嫁人后，更是整天被张二河揍的鼻青脸肿的。她的美几乎从来没有在人前展示过。 包括张二河前世，他也一直没觉得自己老婆有多漂亮。可现在只是搭配了两个饰品，就将张二河给惊艳了。 心中痒痒的难受，张二河鬼鬼祟祟的往屋外看了看。见没人过来，砰的一声把门给关上了！ “二，二河，你，你想干嘛！”林春杏看张二河眼睛放光一脸猴急的样子，羞的满脸涨红，结结巴巴道：“这，这大白天的…唔！” 自打结婚后，每次张二河都是草草了事。不高兴的时候，还会接着把她打一顿。她也从来没有感觉到过快乐！ 可此时张二河隔着棉衣摸到她身上，林春杏都感觉烫的她浑身发软。这种感觉从来没有过，让她感到一阵窒息！ 而张二河呢！前世自从老婆孩子出事后。他就一直过着苦行僧般的生活，再没碰过女人。 现在两世的心火点燃，几乎将他烧冒烟了。探手伸进林春杏衣襟里，感受着她微微战栗的皮肤，仿佛将张二河的大手都融化了！ “砰砰砰！” “有，有人来了！”听到敲门声，林春杏紧张的声音都颤抖了，赶紧把张二河伸进衣襟肆虐的大手拽了出来。 突然被人打断，张二河郁闷的直想大吼大叫一番。 “谁啊！”本来不想搭理门外的人，可那人却锲而不舍的敲着门。气的张二河几乎要吐血，无奈之下只能没好气的回应了！ “我！恁娘，你说谁啊！开门，这大白天的关啥门啊！” 门外他老娘的声音，让本来憋了一肚子火的张二河，瞬间没了脾气！无奈之下，只能垂头丧气的去开门了！ 看张二河那幽怨的样子，林春杏差点把肚子笑破。该！让你大白天的就想欺负人。 门刚打开，梵梵小小的身影就冲了进来，她狐疑的看着满脸通红的林春杏道：“妈妈！俺爸是不是又欺负你了？” “没，没，没有！”女儿的话，让林春杏脸色更红了，只能结巴着哄她！ “爸爸！你要是再欺负妈妈，我就不和你玩了，哼！”看妈妈的样子有些奇怪，梵梵抱着两条小胳膊奶声奶气的威胁着张二河！ “哈哈！爸爸可没欺负妈妈呦！”看着女儿可爱的样子，张二河哈哈笑着把梵梵抱起来狠狠亲了几口！哄她道：“爸爸和妈妈刚刚在做游戏呢！可不是在欺负妈妈呦！” 听到爸爸妈妈在做游戏，梵梵眼睛一亮，在张二河怀里挥舞着小手嚷嚷道：“好啊好啊！我也要做游戏，我也要做游戏！” “咳咳！明天爸爸给你买玩具啊！”听了女儿的话，张二河只能尴尬的糊弄过去了！ “娘，你咋这时候来了！” “屁话！我儿子家我啥时候不能来！咋啦，你还有意见！”对于自家老二的话，胡玉莲直接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 “没意见！完全没有意见！”看老娘来不讲理的了，张二河直接举手投降。 其实胡玉莲之所以急急火燎的过来，是因为听村里人说老二家两口子回来了。她也是担心张二河没个长性，万一再打春杏，她也好在中间拉一下！ 这才借着送梵梵回来的由头过来看看！ 不过看样子是她多虑了，看老二家的满脸通红羞涩的模样，就知道他俩口子刚刚在干嘛！ 偷偷伸手在张二河胳膊上扭了一下，埋怨道：“有力气不会晚上使，这大白天的瞎折腾啥！你个不让人省心的混球！” “哎呦！娘你轻点！”被自己老娘拧了，张二河造作的呲牙咧嘴贱笑道：“您就不想早点抱个大孙子啦！” “屁话！老娘当然想了，你俩呀！努努力，争取让娘明年就抱上大孙子！” “唉！你大哥大嫂我是不指望了。”看他两口子和睦的样子，胡玉莲也算放了心。可想到大儿子一家，不由得又叹了口气。 “娘！不行就让大哥大嫂去县医院查查，这总拖着也不是个事！”他娘的烦心事，张二河也是知道的！ 他大哥大嫂结婚都十多年了，却一直都没个孩子。这几乎成了他爹娘最大的心病了。 这也是胡玉莲为啥，要把张二河从高中拉下来，让他娶春杏的原因了。不就是看人家有孙子孙女，她眼馋吗！ 第22章 一家人 “哎！也只能这样了！”胡玉莲叹了口气，自我安慰道：“说是明年就分田到户，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希望明年好点，能多挣点钱去看看吧！” 看自己老娘满怀期待的样子，张二河不忍打击她！ 因为他知道，即便是分田到户了。底层百姓手里还是没有钱，该穷的还是那个样子，普通人只不过是勉强吃饱而已。 随着改革的进行，普通人之间的贫富差距，会被迅速拉大。到时候人和人之间的差距，比人和狗之间的差距更大！ “娘！我今天买了点布和棉花，给她娘俩做身棉衣，您给春杏长着眼拾到拾到！”看老娘的情绪有些低落，张二河赶紧岔开话题。 “春杏手艺比你老娘我都利索，还用得上我！”不过话虽然这么说，可她还是紧走两步摸了摸新买的花布道：“哎呀！这布可真好，春杏和梵梵也该做身棉衣了。” 自己儿子知道给老婆孩子买棉买布做衣裳，胡玉莲一点都不妒忌。她胡玉莲可不是那种就知道磋磨儿媳妇的婆婆，要不然也不会这么早就把老大老二分出来单过！ 她自己当年，就没少被自己婆婆刘凤琴磋磨。知道在婆婆跟前做小媳妇的难处，所以自然不会让自己儿子和媳妇为难。 “就是太费钱了！我这件衣服添点棉，还能凑合着穿！”对于婆婆的大度，林春杏是心存感激的。这几年张二河不正干，她自己又要带孩子。其实也没挣几个工分，要不是听说要分田到户，也不会把他们三口分出来。 “这傻女子！”看春杏惜惶的样子，胡玉用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心疼道：“你呀过来这几年，二河让你受委屈了。给你和孩子买身棉衣也是应该的！” 说着拿起花布在春杏身上比量着，嘴里啧啧道：“还别说，二河这臭小子，眼光还真不赖。这布的款式还真鲜亮！” 她们娘俩聊天拾到棉花布，张二河献宝似的掏出买的水果糖递给梵梵几颗道：“看，爸爸买的水果糖！梵梵只要亲亲爸爸就给你吃哦！” “啵！啵！啵！”梵梵看见爸爸居然给自己买了水果糖，立刻高兴的在张二河脸上猛亲了几口。惹的张二河笑的合不拢嘴。 “耶！耶！耶！我也有水果糖喽！咯咯咯！”一颗水果糖塞进她小嘴里，小梵梵立刻被甜的眯起了眼睛高兴道！ “这下小龙小花再说我没吃过水果糖，我就拿给他们看看！哼哼！”梵梵宝贝似的挥舞着手中的水果糖，一脸骄傲。 看着女儿高兴的样子，张二河心中酸楚，他以前从来没给自己老婆孩子买过东西。现在只是一些棉衣水果糖，就这么满足，他到底亏欠了她们娘俩多少啊！。 梵梵挣扎着从张二河怀里下来，立刻跑到奶奶和妈妈跟前。把水果糖递过去道：“妈妈奶奶你们也吃水果糖，爸爸买的糖可甜了！嘻嘻！” “奶奶老啦，咬不动喽！梵梵自己吃啊！乖！”胡玉莲看着递过来的糖，笑的直咧嘴。虽然梵梵是个丫头有些遗憾，但好歹也是他们这一支唯一的孙辈。她心里可疼着呢！ “妈妈不喜欢吃糖，梵梵自己吃吧！” 看着女儿兴高采烈的吃着水果糖，林春杏心里比吃了蜜都甜。这个场景在她梦里无数次出现过，她本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成为现实的，可现在却实实在在的发生了！ “娘！你和春杏忙着！我把这只野鸡和昨天的老鳖拾到拾到炖上，一会把俺爹和三，香秀叫来。咱家一起过个团圆节！” “哎呀！啥时候又弄了只野鸡，要不还是娘做吧！别糟蹋了好东西！”看着张二河手中提溜着的野鸡，胡玉莲喜不自胜。 这年头大家肚子里普遍缺油水，一年到头也见不到点荤腥。更何况是这么肥的一只野鸡了，怕张二河不会做糟蹋了好东西，因此她想还是自己做保险一点！ “别！您老人家歇着就行！你儿子的手艺好着呢！您就等着尝尝儿子的手艺吧！” 先烧开一锅开水，等沸腾后把野鸡在里面趁热打两个滚。然后把鸡毛收拾利索，开膛破肚就留下心肝和鸡胗，鸡肉斩成大块。其他杂碎放在院子里，等晚上塞酒桶里做鱼饵用！ 用左手按住老鳖盖的同时，用大拇指堵住它缩进去的脑袋。老鳖的脑袋如果不伸出来，是张不开嘴的，也就咬不到手。 右手用刀在老鳖屁股后的裙边处，往前一揦。整个老鳖盖就被一分为二，既简单又方便，还不担心刺破它的胆囊！ 老鳖也切大块，然后和野鸡肉过水汆一下，去除血沫子后捞出！ 锅里放凉油加入适量的白糖，等糖稀起来指甲盖大的气泡时，此时糖色刚刚好。赶紧把汆好的老鳖野鸡块倒进去，使劲翻炒几下，加入开水后大火烧起来，只要再等半个小时，一锅霸王别姬就做好了！ 等开锅的时间，张二河又?了三斤多白面做了一盖点宽面条。一会等鸡熟的差不多的时候下进去，一锅霸王别姬烩面就算完成！ 看炖的鸡差不多快熟了的时候，春杏下床去老宅叫人！ “二河啊！你以后可得对人家春杏好点，可不能再像以前那样犯浑了啊！”林春杏走后，胡玉莲赶紧叮嘱张二河。 “人家嫁过来净跟着你受罪了，以后可得好好过日子！你们只要能好好过日子，娘就放心啦！” “哎！我晓得啦！”对于他娘的叮嘱，张二河连忙点头答应着。 不一会的功夫，林春杏就把老宅的人都叫了过来！ 一家人对这顿饭吃的满意之极。一只4斤多重的野鸡，杀好后也得3斤重，再加上一只两斤多大老鳖。这一锅足足有5斤多肉，让一家老小吃的畅汗淋漓。 “哎呀妈呀，可撑坏我啦！”张香秀摸着自己被撑的溜圆的肚子感慨道：“要是以后天天这么长吃那可美死了！” “梵梵也好饱哦！”小梵梵也摸着自己的小肚肚，跟着她小姑傻乐！ 第23章 给三婶道歉? 一大家人这顿饭吃的满意之极，只有他老爹张大石似乎有些心思。不时皱着眉头瞥一眼张二河，他欲言又止的样子让张二河纳闷！ “爹！你有啥事，有啥就说呗，咱一家人有啥不能说的！”看老爹眼睛闪烁的样子，张二河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老娘就看不惯你这熊样！咋啦，多说话要钱啊！”对于自家老头的性子，胡玉莲还能不知道。那真是三棍子打不出来个屁，你不逼急了他都不带说的！ 张大石蹲到门槛上，先把烟袋锅里的烟丝压实，又从炉膛里抽出根通红的树枝，吧嗒吧嗒将烟袋点燃了。这才闷声道： “二河饭前去你奶家了？” “嗯！去了！”张二河有些不可思议！他爷奶和三婶，难道把自己去要东西的事，和自己老爹说了？他们就不怕丢脸？ “你和你三婶闹了？”听到二河承认，张大石眉头皱的更深了。带着一丝不悦道：“她毕竟是你长辈，咋能没大没小的呢？你爷奶可老大不高兴了！” “我爷奶就没说因为啥！”张二河不知道他老爹知不知道原因，先试探着问。 “那倒没有！只说是你因为啥东西，和你三婶闹起来了，把你三婶气的不轻！”张大石吧嗒着烟袋锅，不满的道：“你奶说，让你下午去和你三婶服个软道个歉！这事就算过去了！” “哎呀！你说你这熊孩子，刚说你懂事了。这咋又犯浑了，咋还和你三婶闹上了！”听到二和居然和他三婶闹过，胡玉莲也皱起了眉头。 “啥？让我给三婶道歉？”张二河都快郁闷死了，不满道：“爹娘，您都不问问我三婶做的啥事！就让我给她道歉！” “你这熊孩子，你三婶再不对，总归是个长辈。道个歉还是啥丢人的事？” “就是，人家知道你忤逆长辈，村里人还不笑话咱！” “爹娘！我先说说今天为啥去爷奶那里，如果你们还觉得我应该去道歉！那我就去！”无奈之下，张二河只能将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的和爹娘说了一遍！ 他本来是不想把这种腌臜事告诉爹娘的，因为这实在太丢人了。这要是让村里人知道了，他们老张家人的脸可丢大啦！ 张二河实在没想到，他爷奶是咋想的。居然鼓动他爹，逼着自己去道歉。 等听完了事情的始末，张大石被自己弟媳妇做的事，臊的满脸通红。也让他对自己爹娘有些不满。 “啥！真的？”胡玉莲也没想到，老三家的能这么不要脸，自己做的腌臜事。还有脸让她儿子去道歉！ “嗯！这种事你儿子还能做假！”张二河苦笑着道：“爹娘，您说说，这事我咋道歉？” “总不能说我三婶这事做的漂亮，偷的好偷的妙，偷的呱呱叫吧！” “不去！张-大-石！”这事把胡玉莲气的眉毛都竖起来了，厉声威胁张大石道：“你要还敢逼着二河去道歉，老娘和你没完！” “这老三家的还要不要点脸啦！居然连自己亲侄子家的东西都偷，还想让二河去给她道歉，美的她还不轻哩！” 以前刘大美就没少在老头老太太跟前给她使绊子，她一个应大嫂的也不好说什么。可现在她是越来越过分了，居然来偷自己家东西。 “老爷子老太太这心真是偏的没边了，这种事也出来和稀泥。她刘大美还受委屈了不成？” “好啦好啦！你小声点，让村里人听到了，多丢人！”张大石也郁闷的不行，自己爹娘也真是的，事都没搞清楚。让自己在儿子跟前丢这么大个脸！ “她刘大美敢做丢人的事，就别怕人知道。咱这受委屈的怕丢啥人啊！” 胡玉莲和张大石走的时候，林春杏给他们拿了白糖红糖各一斤。说是孝敬他们老两口的，对此张二河也没啥意见。他还得感激自己老婆的办事周到。 他们老两口走了，可老三张小河和张香秀却没走。他俩被二河拿出来的水果糖和麻花果子吸引了。 “小河，你个臭小子作业不做啦！”对于小儿子想留下玩，胡玉莲有些不乐意，她还等着当大学生的娘呢。光知道完，指望啥考大学！ “我去把作业拿来二哥家写！”张小河眼珠一转，呼呼往家跑去拿作业去了！ 对此胡玉莲也只能气呼呼的笑骂道：“你个臭小子，跑慢点，摔着了咋办！” 张香秀留下的理由就更充分了，她想跟着二嫂学女红。毕竟家里人一年到头，也添不了两件新衣服。她二嫂林春杏手艺又好，留下来学点女红，胡玉莲自然是愿意的！ 两个桃花发夹，就把香秀和梵梵高兴的直跳脚，桃花发夹中心那几根金色的花蕊，随着两个小丫头的走动不断颤抖，还会发出刷刷刷的摩擦声！ 看的刚刚拿作业回来的张小河羡慕不已，直呼二哥太偏心，有啥好事也不知道想着他这个弟弟。 “你个大小伙子也想戴发夹？不行让你嫂子把发夹让给你？”张二河看着一脸哀怨的老三，笑着要把林春杏头上的发夹给，摘下来给老三戴上。 “靠！二哥你想害我啊！”把个张小河弄的满脸通红，直呼二哥净想祸害他。 小妹和老婆在床上裁剪棉衣，老三撅着嘴心不甘情不愿的写着作业。女儿嘴里含着糖，不时故意摇晃着脑袋听头上花蕊发出的刷刷声！ 这一幕看得张二河心中暖洋洋的，这就是他前世一辈子也没有寻找到幸福。此刻却真真切切的呈现在他面前，如何不让他心潮澎湃激荡。 在张二河又拿出麻花果子后，又惹的三小兴奋不已。可惜一个个刚刚吃饱，只能当零食在嘴里慢慢嚼着玩了！ 老三故作悲愤的嚷嚷道：“二哥你一定是故意，明知道我们吃不下去了。现在拿出麻花果子，这不是急人嘛！” 张小河夸张的话，惹的梵梵和香秀纷纷附和表示同意。看着喷香的麻花果子，却吃不下去了。真的是太急人啦！ 第24章 泡泡器 在整理院子里林春杏捡回来的柴禾时，他居然发现了几鸡蛋粗的竹子。后山上居然有竹子，他可从来不知道！ “春杏，咱山上啥时候有的竹子，我咋不知道啊！” 林春杏泯了泯手里的线头，想了想道：“咱后山东山凹里一直都有竹子，只不过长不高，竹子也不结实没啥用。烧柴也不撑时候。平时大家也没人捡。” 听了林春杏的话，张二河仔细想了想。才记起来，东山凹里确实有些竹子。可北方的冬天太冷，竹子过了秋天就干枯了。也只有竹根埋在地下，能撑过冬天的寒冷！ 北方生长的竹子，生长周期太短，所以竹质不结实，也就和芦苇杆相差无几。以前还有人捡回来烧火摊煎饼，今年队里分的粮太少。大家都稠一顿稀一顿的喝糊豆，这些竹子便没人捡了。 山外围可捡的柴不多，林春杏才凑合着拾了一点当引火用的。不然张二河还真见不到这些竹子。 张二河看着这些竹子有些感兴趣，正好他老宅有木匠用的家什。跑去老宅一股脑的拿了出来，气的他爹一直在后面嚷嚷，说可千万别给弄丢了，这东西老贵啦！ 他爹张大石年轻的时候，跟人家学了几年木匠。当时家伙事准备的也挺齐全的，可他手艺实在太潮，一直也就没有用武之地。这些年这套家伙事就一直放在那里吃灰。 现在正好便宜张二河了。 鸡蛋粗的竹子虽然质地不好，可做成盛水的小竹筒还是可以的。用粗砂纸打磨光滑，再配个木塞。一个简易的竹瓶就完成了。 再取一根两指宽的竹片，其中一头打几个小孔。另一头插进木塞里，完活！ “这些竹子不咋结实，你弄这些竹筒干啥！”在床上剪花布样的林春杏，看着张二河又是去老宅拿木匠工具，又是打磨竹筒。有些遗憾不解，这东西脆的很，就是不漏水也没啥用啊！ “哈哈！你看着就行了，弄不好还能卖点小钱花花呢！”倒进温水试了试，不错，没有漏水。看来他前世在木器厂学的手艺还没丢！ “这玩意谁会花钱买！”林春杏看着自家男人弄点兴致勃勃，摇了摇头。她是不相信有人会花钱，买这些无用东西的。 “放心吧！你老公有的是办法让别人掏钱！嘿嘿！你就瞧好吧！”张二河自信的晃动竹筒，看真的严丝合缝不漏水。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表示满意。 把新买的肥皂掰下来一块，又加了一小捏白糖。再加入适量的温水把肥皂和白糖化开后，倒进刚刚做好的竹筒里。一个简易的泡泡器就制作完成了！ “梵梵香秀，我给你们变个魔术怎么样！”张二河把竹筒在手里使劲摇了摇，笑眯眯的对梵梵和小妹炫耀着。 “什么是魔术啊！”梵梵挠着她枯黄的头发，有些不解的问！ “是啊！是不是和馍馍一样，能吃吗？”张香秀也疑惑不已，她指了指二哥手里的竹筒道：“肥皂水也能喝？” “呃！”这时候张二河才想起来，现在大家可没看过什么魔术表演。后世那些走街串巷的马戏团现在还没有出现。再加上村里也没有谁家有电视，自然也没人知道啥是魔术了。 “这是我做的一种玩具，可好玩了！”无奈之下，张二河只能换了另一种说法。 “好呀好呀！给我玩，给我玩玩爸爸！”一听他做的这个东西是玩具，梵梵立刻嚷嚷着要玩。 小妹张香秀，也一脸希翼的看着他手中的竹筒，想看看这东西咋玩。 感受着手中竹筒温度已经降低了，张二河拔出木塞。然后对着木塞上插的竹片使劲一吹，一连串圆乎乎的泡泡就飞了出去。 一颗颗圆滚滚的泡泡，随着张二河吹出去的风，飘的满屋都是。泡泡上五颜六色的花纹，随着泡泡在空中滚动，不断变幻着颜色。 惹的梵梵，香秀和老三嗷嗷直叫。一个个追逐着空中漂浮的泡泡，在屋里乱跑！ “爸爸，爸爸！给我玩玩！给我玩玩！”梵梵高兴的接过去，可能由于她的肺活量太小，吹起的泡泡始终没有张二河吹的多吹的大！ 张香秀现在也忘了要学女红的事了，跳下床帮着梵梵吹泡泡。看着漫天飞舞的彩色泡泡，整个屋里洋溢着两个小丫头欢快的笑声。 “哇塞，二哥这玩意真好玩，给我也做一个呗！”正在写作业的张小河，也没了写下去的心思了。一个劲的央求他二哥给他也做一个。 “写你的作业去！你老了个熊的了，胡子都半米多长啦，玩啥小孩子的玩具！”老三抓耳挠腮的样子，让张二河不禁好笑不已。 不过想想老三也只十几岁的大孩子。在后世那些初中生，还一个个看喜羊羊与灰太狼看到入迷呢。 其实想想这个年代的孩子也挺苦的，农村家庭谁家会给孩子买玩具啊。顶天了，也就下河摸个鱼虾，上树掏个鸟窝。其他好吃的好玩的，一概没有！ 被自己二哥调侃，老三张小河也不恼。只是一个劲的央求他给自己做一个。小妹张香秀也一脸渴望的看着自己的二哥，想要的心思一览无余。 反正下午他也没准备去捉鱼，几个小的又嚷嚷着要玩具。索性没事多做一些，明天拿到县城去，看看能不能卖掉！ “她爸！明天还去卖鱼吗！”林春杏看着地上的竹筒越来越多。却不见他去捕鱼。有些担心他玩心再起来，没了好好过日子的心。 “去啊！有钱赚干嘛不去！”看见林春杏眼里的那一丝担忧，张二河立马就知道自己媳妇在担心啥。赶紧给她解释起来！ “昨天运气好，没人看见我咋捉鱼。这玩意毕竟学起来不难，万一让人家看见学了去，岂不是断了咱自己的财路！” “那倒是！”听了张二河的解释，林春杏总算放下了悬着的心。只要他有过日子的心，那就好了！ 即便是张二河以后不去捉鱼卖，只要他肯和自己零老老实实的过日子，就算他只在家里陪着梵梵玩，林春杏相信等地分田到户后，她也能种够自己一家人吃的！ 第25章 二去县城 泡泡玩具一共做了十来个，除了给香秀和老三一人一个外。他数了数还剩12个，一开始也不能做太多，要是卖不出去也是浪费！ 主要是做那个泡泡液挺费肥皂和白糖的。明天看看销量如何再说！ 又把剩下的竹子劈成竹条，编了一个捕鱼器。昨天的塑料桶他忘了在底下打孔，每次往上提的时候，沉的要死！ 林春杏看着张二河编的十分精巧，非常诧异：“二河，你还会编竹器？跟谁学的啊？” “哈哈！你老公本事大着呢！你就等着瞧好吧！嘿嘿！”看着林春杏略带崇拜的小眼神，得意的尾巴恨不能都要翘起来了！ “正好你还缺个针线筐，给你看看什么叫手艺！” 张二河前世在木器厂干过好几年，竹编的手艺虽然离那些工艺大师差点很远。可普通的筐箱笼罩啥的，也能编的有模有样。至少不比那些市场上卖的差，毕竟如果手艺太潮了，工厂验收这一关就过不了。 竹收纳盒终于在天黑之前编好了，张二河看着手本色竹盒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递给林春杏道：“看看咋样！” “呀！里面竟然还有小隔断！这可太方便了。”林春杏翻来覆去的打量着手中的小竹盒，满意的不得了。 这个年代农村妇女能炫耀的东西实在不多，衣服样式和颜色就那几样。要么红花白底，要么白花红底。再不然就是绿色搭配红色。翻来覆去也就那样，无非就是个新旧程度有些不同罢了。 以后大家晒太阳缝补衣服的时候，人家要是看到林春杏有这么精致的收纳盒，估计都得羡慕她吧！ 想到这里，林春杏嘴角的微笑就没断过。反正现在她小姑子张香秀就羡慕的不行，嚷嚷着要二哥给她也编一个。 “行啊！这两天没事我去山上再削点竹子。到时候一人给你们做一个！” “我可不要！二哥你不用给我编！”老三接着残阳在拼命补作业，明天上学要是作业没做完。老师非得来家访不可，他可受不了自己老娘的唠叨。 “废话！你一个大小伙子要来干嘛！”对于老三的自作多情，张二河直接给了他一个白眼。 晚饭还是煮的白面条子，浇上中午剩的鸡汤。扑鼻的香味都能馋死狗！ 饭后张二河走的时候，让小妹今天晚上不要回老宅了，在这里陪着她嫂子林春杏。 他今天晚上准备干个通宵，看看能不能多逮点鱼，明天也能多赚点钱。没办法家里实在太穷了，啥都缺。 为此还用林春杏捡回来的那些枝条，做了一个简易的爬犁。张二河准备明天拉着爬犁去县城，背着几十斤的鱼，能累死个人。 因为今天买了鱼钩和涤纶线，所以他不准备再叉鱼。昨天他是没办法，叉鱼毕竟只是权宜之计，既累人还容易把聚过来的鱼给惊跑。 走的时候把那只獾也带上了，明天他准备去县中医院看看，就是不知道人家收不收。獾油可是好东西，那玩意治疗烫伤可是一绝。 晚上的河面实在冷的吓人，要不是他实在缺钱。暂时还没有别的来钱门路，张二河是真的不想在这里受罪。 冰窟窿旁边打了个斜洞，用冰铲挑着借自他老爹老娘的手电筒。手电筒的光柱直直照向冰窟窿，这就是一个简易的诱鱼灯。 现在幸好不是83年，那时候全国严打。几乎个个村里都组建有夜里巡逻的联防民兵，像他这么明目张胆的在野地里，早就把村里的民兵给招来了。 好在一晚上的罪没有白受，十几斤小杂鱼三斤四指长的河虾，半斤左右的鲫鱼就二十多条。草原鲢鱼鲤鱼加起来五十多条。 另外由于捕鱼器里加了鱼肠鸡杂啥的，黄辣丁和鳝鱼也捉了一些。两样加起来得有5.6斤多样子。 这还是后半夜太冷了，冻的张二河不停转圈跺脚取暖的缘故，不然还能多钓一些。 同时张二河也不得不感叹：80年代可真是钓鱼佬的黄金期，河里荒野资源就是丰富！ 这要是再隔二，三十年。那时候满河沟子都是地笼，都是穿着皮衣皮裤电鱼的人。捕鱼用的渔网密的和他妈的蚊帐差不多，恨不能把鱼卵都一次性捞上来！。 特别是后来各地纷纷建工厂，各工厂乎乎往河里排污水。再加上各种剧毒农药的滥用，导致以前满河满沟的鱼虾几乎都死绝了。 像现在7.80年代集体生产的时期，也就那些二流子才不参加集体劳动。这也是大家瞧不上那些捞鱼摸虾的人，说他们是二流子的原因。 毕竟时候可没有啥农闲一说的，只要天不下暴雨。就得跟着集体下地干活，你不干就没有工分可拿，到年头分粮分钱的时候，自然没有你的份。 一晚上的收获堪称丰盛，杂七杂八的加起来得有小二百斤。再加上那只30斤左右的獾子，足足有二百多斤。 也幸亏他做了个雪橇，也幸亏这几天天冷，路上的雪还没有化。不然这么多东西，把他累死也弄不到县城里去！ 就算有雪橇可以借力，等张二河到了服装厂的时候也也10点多了。20多里路，他足足走了接近4个小时。 把摊位摆好，他的客户目标就是服装厂里的工人。现在工人还没下班，在雪橇上薅下几根细枝条，串了大概一斤多杂鱼。又用麻绳串了一条3斤左右的鲤鱼和两条鲫鱼。 提着这些东西，张二河直接去了对面服装厂的传达室。一位60多岁的老头正喝着茶看报纸，看见张二河过来，也只是抬眼看了一下，连头都没抬。 “您好！您是于叔吧？”张二河敲了敲传达室的窗户，一脸恭敬忐忑的模样。 老头仿若未闻的低头又看了几分钟报纸，抬头看了看窗户外的张二河。接着喝了口热茶，才慢悠悠的把窗户打开一条缝隙道：“嗯！干啥的！” 对于老头的怠慢，张二河完全没有在意。人家是城里人，端的又是铁饭碗，瞧不上他这种泥腿子是再正常不过了！ 第26章 表姐?碎布头! “于叔，表姐让我把鱼先放您这里！”说着把手中的鱼往上提了提。 “谁？你表姐？你表姐是谁啊？”看到张二河提的鱼，老头还有些嫌弃的皱了皱鼻子，脸上还带着一丝不耐烦。 “啊！昨天我马姐没给您说嘛？她就是我表姐！”张二河仿佛没看出于老头的不耐烦，而是满脸疑惑的样子。 “哦！马主任是你表姐啊！呵呵！”听到张二河说他表姐姓马，又是跟他打过招呼的人。老于头脸上立马换了，一脸和善亲切的模样。 “你看！这人老啦，记性就是不好。昨天马主任刚刚给打过招呼，哎呀我这记性啊！”说着打开传达室的门，就要让张二河进去。 不过张二河没进去，而是把鱼递给老于头笑着道：“叔，我就不进去了，我表姐啥时候来了您给她就行了！” 说着指了指马路对面的鱼摊道：“我这外面还有摊呢！”又把那串小杂鱼递给老于头道：“今天带的杂鱼太多，也不好卖，您拿着回家炸炸，当个下酒菜倒是不错！” 老于头有些意外的接过杂鱼，笑眯眯的客气道：“这咋好意思呢？我一把年纪了，咋能白要你东西，我给你拿钱！” 他嘴说着拿钱，可却不见掏兜，一看也就是让让罢了。张二河哪能真收钱啊，赶紧一边转身离开一边拒绝道：“哎呀叔，就一点杂鱼，又不值几个钱。这要是收了您的钱，表姐还不得骂我啊！” 老于头本来也没准备给钱，看张二河拒绝也就顺势收了鱼，客套道：“你看，这孩子咋还客气上了！” “行！你这心意我就厚着老脸受了！呵呵！以后就放心在这条街上摆摊，有啥麻烦就找我就成！” 老于头不提帮马主任付钱，张二河自然也不会提。他说马姐是自己表姐，马姐若是不承认，到时候自然会把钱补回来！ 而她要是认下了那更好，阳县县城对于现在的张二河还是两眼一抹黑。人家马姐在服装厂大小也是个领导，说不定啥时候就用得上人家呢。 反正不过几条鱼，左右也不值几个钱，无非多花点力气而已。 而且张二河说那马姐是他表姐，也不是空穴来风。小时候他娘胡玉莲说过，他一个姨姥姥就嫁去了县城，据说嫁的就是一个姓马的。 虽然姨姥姥家和他们没有啥联系，但说不定就是呢？反正有个亲戚的苗头，就先靠上再说。 趁着现在没人买东西，赶紧在旁边几个卖吃食的摊位上买了几个包子。一晚上的消耗，再加上现在都快中午了，不吃点东西垫吧垫吧可不行！ 这买吃的也不是随便就买的，得把附近几个摊位都买点。这家两个包子，那家一碗稀饭，另一家就买上一块油饼。 这就叫雨露均沾，人家这时候敢在这里摆摊卖吃的。不说对这里多熟悉，最起码和对面服装厂里的人都有些关系。 和这些人打好关系，好处不见得有，但肯定没有坏处！ 果然，张二河才买了他们的食物。原本板着脸的几个摊主，立刻露出笑脸！ “小兄弟，行啊！居然有门路能搞到鱼！” “是啊！这年头，能搞到货就能挣钱！小伙子有本事啊。” “哪里哪里！我就是帮亲戚卖点鱼，挣俩辛苦钱！以后还得靠大家多多帮衬呢！”人家夸他，张二河赶紧谦虚着恭维对方。好话一箩筐一箩筐的说，哄的几个摊主眉开眼笑！ 有了昨天的开端，今天中午的买卖格外好做。小两百斤的鱼不到两个小时就卖完了，最后剩下的斤把杂鱼，张二河干脆又给了服装厂那个门卫老于头。 惹得老于头笑得嘴都合不拢，夸张二河这小子就是会做生意。以后前途不可限量，把张二河臊的脸都红了！ “小伙子贵姓啊，家是哪儿的！”收了好处，老于头自然是高兴的很。他倒也不是真就贪那点便宜的人，但又有人送东西，也是很有面子的事！ “俺家是兴隆乡拐子河村的。俺们那里穷啊，吃不饱饭，这才求人弄了点鱼，挣两个差价。回去也能给家里人换点粮食！”只有把自己说的越可怜，人家才能放心。毕竟同情弱者是人类的天性嘛！ “哦！兴隆乡的啊！”老于头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啧啧了两声道：“那地方我知道，以前去过，确实穷的可以！” “是啊！要不是吃不饱饭，谁敢冒这风险做小买卖的！”张二河可怜兮兮的指了指自己的棉袄棉裤道：“我们一家三口，就这一身棉衣，我这一出门，老婆孩子只能躺被窝里。” “哎呀！这可怜见的！”听了张二河的话，老于头还真有点感同身受的意思。主要是张二河表演的太像了，就差一把鼻涕一把泪了。 “唉！慢慢总会好的！”看张二河可怜，老于头想了想，指了指传达室旁边两个破麻袋道： “那里有两袋碎布头碎布条啥的，是厂里做服装裁下来的下脚料，你要是不嫌弃，拿回去拼拼，说不定也能拼件衣服穿！” 听到老于头的话张二河大喜，这年头别说服装厂裁下来的碎布头。农村家里的破裤衩大家都舍不得扔，那都是好东西。在农村，谁家的衣服不是补丁摞着补丁的。 就算是再碎，也能给孩子缝个沙包玩啊！这些碎布头破布条拿回村里，那都是好东西。 “不嫌弃！不嫌弃，哎呀那可谢谢您了！”张二河感激的谢了老于头。 这些碎布头本来就是厂里让老于头扔掉的废料，现在有人代劳他何乐不为。而且他还有另一层意思，我可没白吃你的鱼。 两麻袋碎布头看着不小，其实重量也没多少。两袋加起来也就不到一百斤，放到雪橇上轻轻松松就能拉着走。 走到半路上，正好赶上一所小学放学。看着乌泱泱的小孩子，张二河突然眼睛一亮。 赶紧停下脚步掏出一个泡泡器，拔出塞子迎风一挥。一颗颗泡泡就随风飘了开去！ 第27章 药店卖獾子 根本不用张二河吆喝，那些飘散开有着绚丽色彩的泡泡，直接就把路上的小朋友吸引了过来。 “哇！这是什么东西！太好玩啦！” “叔叔！叔叔，再放点泡泡！” “叔叔！能不能给我玩玩？这也太漂亮啦！”这是一个社牛小朋友问的。 “嘁！有什么了不起的，这东西我在电视里见过，好像叫泡泡龙！”这是家里有电视的孩子，估计在电视上见过！ “喂！叔叔，这个玩具卖不卖？多少钱啊？”这是家里有钱的孩子，直接问价。 “卖！一毛钱一个！”张二河拿来就是打算卖的，说着直接把十几个泡泡器拿出来：“一共12个，卖完就没了啊！想买的赶紧了！” 小孩子的玩具，根本不需要他再吆喝。和大人买东西不同，他们喜欢自然会买。 “给你一毛钱，我要一个！” “我也要一个！” “童童我只有5分钱了，你还有钱吗？要不咱俩合伙买了一起玩好吗！” “行！” 一共12个泡泡器，几分钟就卖完了。没买到的小朋友，一个个的追着张二河问他明天还来不来，他们也想要！ “明天可能来不了，后天还在这里卖！” 张二河想了想，觉得今天应该没时间做了，看看后天能不能再做点！ “哦！”听到张二河明天不来，那些没有买到的小朋友一个个大失所望，不过当听到后天会来，顿时高兴的预订道：“那给我留一个哈！” “给我也留一个！”…… 告别了这些热情的小朋友后，张二河笑的嘴角都裂。看来自己又找到了一个赚钱的门路。 县中药店里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正满脸焦急的询问着柜台里的店员：“同志，您再帮忙找找，看看还有剩的没！” “真没啦！有我还能不卖给你吗！”看着这位焦急的女人，营业员也很无奈。没有就是没有了，再找也是没有啊！ “不行你去县医院看看，他们应该有吧！毕竟獾油也不算太稀有的东西！” “哎呀！真是急死人啦！我就是从县医院来的，那里的大夫说这几天烫伤的人比较多，他们那里的獾油也用光了！” 中药店里的营业员点了点头表示理解，现在天正冷，几乎家家户户都在点炉子。这烫伤烧伤的人自然也就多了，县医院里的库存用完了也说得过去。 “店里真没了，你还是赶紧去别的地方想想办法吧！”营业员也是实话实说。 正说着，突然看到门口一个年轻人，在探头探脑往店里瞧。立马不悦的问道：“看什么看！不买药去一边，捣什么乱啊！” 营业员呵斥的声音，让张二河碰了一鼻子灰！他本来想自己问人家收不收獾子的。可刚刚看到里面有顾客，就想着等等再说，而且里面那个女人的背影也有些眼熟，他实在想不起自己县城里认识谁，这才看的有些入神了！ “同志！我不拿药，就想问问你们这里收不收獾子！” “不拿药你凑什么热闹啊！不收，不……”他们这里是中医店，总有些乡下人想来这里卖药材。 底下乡里供销社明明就代购药材，那些乡下人为了多卖几个钱，老是来问价，每次都得费半天口舌解释！这里是卖药材的，不是收药材的地方。 “啊！”营业员的话让张二河一阵失望，他当然知道供销社收野味。可供销社给的价格太低了，他这才来县中药店问的！“不行再去县医院问问，实在不行也只能卖给供销社了。” “等等！”看到张二河转身就走，中药店营业员赶紧叫住他，不确定的问道：“你刚刚说想卖獾子？” “哎！对，就是獾子！你们收吗？” “收了，赶紧拿过来！我给你称称！”得到张二河的确认，营业员立刻眉开眼笑起来！接着他转头对柜台前的女人道：“说瞌睡就有人来送枕头了，运气不错！” 听到有人来卖獾子，这女人也很高兴！她早上上班的时候，婆婆着急忙慌的跑过来告诉她，自己儿子小刚打碎了个暖瓶，被热水烫伤了。 可当她火急火燎的去到县医院的时候，医生却告诉他没有獾油了。别的烫伤药虽然也有，可却容易留下伤疤。 她这才火急火燎的来到了中药店，可没想到，中药店居然也没有这东西了。原本她都已经绝望了，可巧不巧的，居然就有人来卖獾子！ 等她转头看时候突然一呆，这不是在她们厂子门口卖鱼的那个人吗？ “是你！” “马姐，你咋来药店啦！” 等马姐把事情的始末告诉张二河的时候，张二河直接把麻袋里的獾子提溜了出来道：“哎呀，这可真巧了。姐你赶紧拿回去吧！” “这…这东西咋弄啊！”看着张二和手中的獾子，马姐有些不知所措。她光知道獾油可以治疗烫伤，而且还不容易留疤痕，可咋熬獾油她可不懂！ “给我吧！这獾子不小，能熬不少獾油。你就是都给她，她也用不了！”营业员笑嘻嘻的接过张二河手中的獾子。 一边称重一边笑嘻嘻道：“我让后边赶紧熬，到时候给你匀出来一点就行，这玩意儿也用不了多少，你就是都拿走也没啥用。” “看好了，二十八斤半！”营业员指了指台秤让张二河看清楚道：“獾子给你两块五一斤，二十八斤半就是七十一块二毛五。” 说着喊过另一个营业员，让他赶紧去后面把油炼了。转头在柜台拿钱递给张二河道：“既然你们认识，一会的獾油钱就不收她的了，不过你那两毛五的零头就给你免了！你看行不行！” “行！要是不够的话，那一块钱也不用给也行！” “行啦行啦！你这也算解了我们的燃眉之急。就这些！”反正收再多钱也和他一个营业员没关系，听这女人说她在服装厂当会计，说不定啥时候还能用的上人家呢！全当是结个善缘了。 “哎呀小兄弟，姐可真谢谢你了！”马上就能拿到急需的獾油，马姐高兴的眼泪都差点流出来了。握着张二河的手一个劲的感谢！ 第28章 羡慕的营业员 孩子还在医院等着呢，马姐也没再和张二河客气，等拿了獾油后急匆匆的走了。 “对了马姐，服装厂厂传达室还有给你留的鱼。您别忘了去拿！那鲫鱼给大侄子熬汤喝，对恢复伤口有好处！”等马姐出门的时候，张二河才想起来还有事没交代清楚，赶紧追出来喊了一嗓子！ “好的好的，谢谢啦谢谢！”看马姐急匆匆的样子，也不知道对方听没听到自己说的话。不过也正常，谁家孩子出了事都这样。 张二河对于今天收获相当满意，那些鱼卖了一百七十五块二，虾子他卖的有点贵，所以还剩了两斤。正好梵梵喜欢吃，索性''直接带回去。 獾子卖了七十一，加起来246块2毛。再加上昨天剩下的10块零7毛，现在张二河手中的钱还有256块9。 这二百多块钱，在他重生前也就是一顿烧烤费用，可现在是80年，在他们这种偏远农村里也算是一笔大钱了。 至少在拐子河村，也就村长或者支书家里，能有个千儿八百块钱。其他家庭能有几十块钱，就算比较富裕的。 昨天钱不够，所以很多必要的东西都没买。张二河今天还得去供销社进行大采购。 首先得先给老婆孩子买两双棉鞋，虽然这时候供销社很少有成品鞋，可今天恰巧就有这么几款。 “姐，麻烦你把那种棉鞋拿出来看看！”张二河指着柜台里货架上摆的一双皮棉鞋。黑色的皮棉鞋沿口处有着一圈翻毛，看着很是时髦。 今天接待他的还是昨天那个女营业员，张二河这种舍得花钱的顾客，在他们这种穷乡僻壤的可不多。这时候大家都穷的掉渣，一分钱恨不能掰成两半花。 “呦！小兄弟。你眼光可真好，这我们主任去省城的时候带回来的新款式，一共也没几双。” 女售货员有些不舍的把鞋子递给张二河道：“鞋子是断码的，就是不知道你媳妇脚多大！” 她自己也想买一双这种皮棉鞋的，可15块钱的售价，让她一直犹豫不决。毕竟她一个月也才28块钱，这一双鞋顶她多半个月的工资了。 “37码！”一看鞋的尺码，张二河差点笑出声。林春杏的尺码他昨天就问了，正好就是37码的，这和量身定做的一般合适。 “行，拿一双！！”张二河连价格都没问，自直接就定下了。豪爽的样子让那个女营业员咋舌不已，现在她都弄不清对方是干啥的了，看着穿的不咋地，出手却大方的吓人。 可惜这种小皮鞋没有小孩子穿的，给梵梵挑了一双金丝绒的红棉鞋，也只要1块2毛钱。小妹张香秀的鞋子好像也不厚，也给她买了一双。 棉袜子也给媳妇买了几双，更是给梵梵买了几双小孩的棉袜子。加起来也才两块钱。 前世也没机会孝敬老娘老爹，又花1块钱给胡玉莲买了一条蓝色的大围巾。给他爹张大石买了一顶雷锋帽，也只用了1块5毛钱，想了想又花1块8毛钱给他爹买了两瓶太山特曲酒！ 想着老三昨天看香秀和梵梵得到发夹时羡慕的表情，又花了2块5给他买了一支钢笔。有钢笔就得有墨水，墨水倒是便宜，才1毛钱一瓶。 家里烧的热水一会就凉了，晚上想喝点热水都不行，直接买了两个铁皮暖瓶。一个3块钱两个就是6块！ 家里那个搪瓷盆还是他结婚时买的，已经被他喝醉酒的时候摔的瓷都掉光了。还有两个小洞，每次洗漱的时候，漏的满地都是水。 索性直接买了三个塑料的，两小一大。小的洗脸洗脚，大的洗衣服用。三个盆花了5块钱。 到了卖副食品柜台那里看了看，由于今天是大集开放的日子。供销社里的猪肉还有不少，没办法，大集上有不要票的肉，谁会花冤枉钱来供销社买！ 只是张二河已经熬了一夜加一上午了，实在没有精力在去人挤人的集市上逛！索性直接在这里买点算了，反正也多花不了多少钱。 1块2一斤的五花肉买了5斤，大骨头棒子一毛钱一斤，买了两根才花了一块钱。猪肺猪肝猪大肠一套才1块5，直接来一副。 昨天买的20斤面还有不少，今天就不买了。看见旁边有大米卖，正买点回去熬大米粥喝，花了两块钱买了10斤。 铁皮手电筒也得买一个，张二河现在用的这个还是他爹娘家的。手电筒2块钱一个，虎头牌的，需要安三节1号电池。 电池一毛钱一节，他爹的手电筒昨天晚上电池用的不足了。花2块钱买了10节，给他爹的那个手电筒也换上新的。 想着家里灯泡早就坏了，也一直没再买。又花1块钱买了两个灯泡，一个60瓦的一个40瓦的。 昨天忘了买酱油醋和味精，这个年代农村也没啥其他的调味品，又买了些八角花椒桂皮香叶啥的，一共也才花了2块钱。 最后又给梵梵和香秀买了两包大白兔奶糖，花了他4块钱。这一包只有20块，合着一毛钱一块呢。一块糖都能顶得上半斤多面粉钱了。 零零总总加起来，这些东西一共花了张二河58块8毛钱。 “看不出来这小子穿的土了吧唧的，居然这么有钱！” “是啊！该不是啥大领导的孩子吧！要不就是家里有钱的知青！” “看样子不像知青，这小伙虽然面皮白净的很，但眼神一点都不斯文，野的很！” 几个闲的蛋疼的售货员，窃窃私语的议论着张二河。她们倒不是没见过钱，而是很少见到像张二河这种大肆采购的顾客。 何况看他买的这些东西都是些日用品，不是结婚生孩子用的东西。更何况昨天他就已经买了接近30块钱东西了，因此才惊讶的。 拐子河村村前空地上，很多刚刚吃完饭的人，正在那里取暖晒太阳。在上世纪八十年代，煤炭还没普及进农村，那时候冬天中午取暖全靠太阳。 晚上烧点柴，趁着屋里那点热乎劲，赶紧钻被窝。要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孩子，实在是漫漫长夜也没啥娱乐活动导致的。 而人一多，自然就会分成几个小团伙。比如青花婶子就和她两个嫂子，再加上几个要好的妇人聚一块。当然了，里面还有林春杏！ 第29章 刘大美好大脸 林春杏以前很少来这里晒太阳，一个是她本身性格比较内向，不喜欢人多的地方。 再一个就是，以前张二河隔三差五的打她一顿。脸上时常挂着彩，所以她就更不好意思来这里，免得让人家看笑话。 今天她之所以来，也是青花婶子非得拉着她。而且这快要过年了，梵梵的棉衣还是破衣烂衫的，今天上午出去玩了一会，就哭着跑回来了。 梵梵说村里其他小朋友，都说她是个小叫花子。是个没有爹爹疼的小破鞋。 而青花婶子说会帮她缝棉袄，她这才跟着一起出来的。 没办法，谁让张二河那个院子在村边呢！他那个院子连个围墙都没有，院墙勉强用一些树枝围着。根本就不能挡风，就更别说防贼了。 “春杏啊！二河这小子这是真改了啊！居然舍得给你们娘俩买这么好的布料！”青花她大嫂徐银铃，有些羡慕的摸了摸林春杏手中的布料，啧啧道！ “嗯！”想着这两天张二河的举动，林春杏迟疑了一下道：“他这两天确实有些不一样了，居然知道疼梵梵，还给小妹香秀也买发夹呢！” 可接着林春杏又有些发愁道：“就是不知道二河这是真改了，还是一时心血来潮。我这心里啊，老是不踏实！” “我看二河是真的知道心疼你和梵梵了。昨天我说他的时候。这小子居然没有还嘴。你呀，就放宽心吧！” 青花婶子想着昨天张二河的样子，安慰林春杏道。她是知道林春杏分家后这些天是咋过来的，看着林春杏担忧的样子，有些心疼的安慰她！ 另一个妇人肯定的道：“这男人啊！到了一定的年龄，就知道疼老婆孩子了！” 说着她指了指自己道：“以前俺男人啥样你们也知道，不比二河混账的多？可现在呢？不也知道好好过日子了！” 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突然嗤嗤的笑了起来。接着神秘兮兮的靠近林春杏道：“春杏这面皮白净，长的又俊。许是二河这小子知道她的好了也说不定呢！” 说着有些羡慕的指了指林春杏鼓囊囊的胸脯道：“哎呀！春杏这俩大吒我一个娘们看了都眼馋，更别说男人了。哈哈！” 这妇人大胆的话，把林春杏臊的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羞的她把脑袋猛的往胸前埋，只不过这样反而让她胸前更是波涛汹涌了。 林春杏窘迫的样子，惹的一帮老娘们哈哈大笑。纷纷夸她讲的有道理，说张二河的改变想来就是这个原因了。 她们这个小团体的笑闹声，惹来了另一伙妇女的不快。 许红花看她们笑的开心，妒忌的恨恨道：“看林春杏那个臊样子，估计也得意不了多久，有她哭的时候！” “不是说二河这狗东西改了吗？”看许红花肯定的样子，另一个妇人遗憾的道！ “嘁！他改？”许红花不屑的撇了一道：“狗改了吃屎，他张二河也改不了！” 接着神秘兮兮的小声道：“他那些东西咋来的。” “咋来的，不能是偷的吧？”其他几个娘们面面相觑的惊疑不定。 “哼！不是偷来的还能咋的！早晚也是吃枪子的货！”许红花冷笑着看了看身边张二河的三婶刘大美道：“大美啊！你还是劝劝你侄子吧！占小便宜吃大亏，别到时候事发了就晚啦！” “我管他去死！”刘大美脸色阴沉不定的恨声道：“去了这个祸害正好，免得给我们老张家丢人现眼！” 昨天她费劲巴拉的把东西刚刚弄回家，结果还没等她捂热乎呢。居然接着就被张二河撵着屁股追进家，又把东西全拿走了！ 害得她被婆婆和老公公好一顿埋怨不说，昨天晚上更是吓得她一宿没敢睡，一闭眼就梦见公家派人来抓她的场景，现在刘大美都仿佛没睡醒一般。 特别是想到张二河买的那些东西。多好的面料啊，给小孩子做棉袄岂不是浪费死了。左右梵梵也不过是个赔钱货罢了，真真是浪费的紧。 还有那老些油面白糖红糖水果糖，竟然还有香胰子，雪花膏。更有杏花图案的丝巾和大红色的发夹。 每每想到这些东西，刘大美心里和猫抓了一般痒痒。在她想来，这些东西原本就应该是她的才对，张二河作为一个小辈不就应该孝敬她吗！ “呸！不得好死的狗东西！”想到恨处，刘大美嘴角都直抽搐。 “呦！三婶，这是谁又惹你了，咋骂的这么难听啊！不会是在骂我吧？” 刚刚骂了一句的刘大美，被背后突然出现的声音给吓了一跳。回过头来才发现，她口中的狗东西张二河。居然不知道啥时候已经到了她们身后。 此时张二河正笑吟吟的看着她们几个嚼舌根，那笑容意味深长，仿佛知道她们在背后骂自己一般。 “没…”刘大美刚刚心虚的想要反驳呢，突然看见了张二河身后的雪爬犁。立刻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雪爬犁上的东西堆的和一座小山一样，那亮闪闪的皮棉鞋，厚实的雷锋帽刘大美想着应该是给自己男人买的，还有那五指膘的猪肉。 再看看那两个鼓囊囊的麻袋，莫不是棉花。这满满的两麻袋不得十斤八斤的，怕不得几十块钱了。 接着似乎想起来啥，马上眉开眼笑的冲张二河道：“大哥说今天让你给婶子道歉呢，你说你这孩子，都是自家人，也太客气了吧！” 刘大美想起来了，昨天张二河走后。老爷子张西堂可是把大儿子张大石叫过来，狠狠的训斥了一顿的。 骂他没有把张二河教育好，居然敢没大没小的顶撞他。还敢威胁自己的婶子，嘱咐张大石，明天一定要让二河过来给自己赔礼道歉。 “这孩子，花这么多冤枉钱干啥！婶啊原谅你啦！呵呵！”说着伸手就去接张二河手中的爬犁，刘大美喜滋滋的想，反正不过几个破木头架子。拉回去拆了烧锅也不错，还省得她去山上捡柴火了。 第30章 张二河的道歉礼物 五婶子许红花等几个女人，都被张二河买来的东西惊呆了。而当听刘大美说这些是买给她赔礼道歉的后，更是惊的下巴壳都快掉了。 我靠！以前听说张西堂他们老两口偏心小儿子，她们还不怎么相信。现在她们是真服了，她刘大美的侄子给自己婶子道歉，都得买几十上百块钱东西。 这刘大美是金子做的不成，居然让整个张家宠成这样。实在是让她们羡慕的紧，一个个看那雪爬犁上的东西，看的眼珠子瓦蓝瓦蓝的。 刘大美尖嘴猴腮的瘦小身体，在她们眼中突然就无限拔高了起来！ “三婶，你想多了吧！”张二河被自己三婶的脑洞大开给惊着了，说着就把她伸过来的手给挡了回去。 张二河实在想不明白，他三婶这脑袋里装的都是啥，是豆腐渣吗？还给她赔礼道歉，凭什么啊！她难道觉得自己的脸面，比生产队里养的猪腚还大吗！ 被张二河把手给挡了回来，让刘大美小小诧异了一下。不过她随即脑补了起来，莫不是张二河闲人多，觉得丢人了？ “这孩子，孝敬长辈有啥丢人的。面皮咋这么薄呢！”自觉想明白了的刘大美，笑吟吟的斥责道。接着又伸手去夺张二河手中爬犁柄。 “啥？我脸皮薄！”张二河差点被他三婶的话笑抽过去。啥时候二流子脸皮薄啦，脸皮薄的人还能成为远近闻名的二流子。 “三婶您是不是想多啦！我孝敬也是孝敬我爹娘！”张二河啼笑皆非的挡开她再次伸来的手，拉着雪爬犁扭头就走。 边走边笑吟吟道：“孝敬您是我大湖兄弟的事，您呐！还是找我大湖兄弟孝敬你去吧！” 看着张二河的背影，手僵在半空中的刘大美，此时尴尬的她脚趾头都差点把地面挖出个地槽来。 而旁边看热闹的几个女人，她们的眼神也从羡慕变成了嘲笑。要不是碍于大家关系不错，此时恨不能拍着屁股哈哈大笑。 她们相视一眼，心中纷纷吐槽着。就你刘大美那尖嘴猴腮的样子，也不像那有福的样。呸！活该被自己侄子打脸，装过头了吧！ 张二河可没空搭理她三婶，也没空理会她气的鼻孔冒烟的样子。径直拉着雪爬犁走到林春杏几人跟前。 “媳妇！这天寒地冻的，你咋没在家待着！” “嗯！”张二河亲昵的称呼，让林春杏有点害羞。低头轻嗯了声道：“我怕柴不够，没舍得点炉子！” “屋里也暗的很，费眼睛呢！” 张二河想想也是，他们家那个里外两间的土坯房，窗户就那么一点点。指望煤油灯那点亮度，也确实费眼睛的很！“呵呵！我今天买灯泡了，一会就换上！” “呦！二河这是真知道疼媳妇了！行！以后啊！可得对咱春杏好点！” “是哦，二河可得好好过日子，让你爹娘省点心！” 看张二河现在的样子，是真的改了。几个婶子大娘纷纷劝张二河以后对老婆孩子好点。 知道人家都是好心，张二河自然笑呵呵的点头回应。“婶子大娘教训的是，以前我是真不懂事。让春杏和孩子受苦了。” 说着他拍着胸脯保证：他一定会痛改前非，一定好好对待老婆孩子。 “爸爸！爸爸！我爸爸回来喽！” 他们正说着话呢，在远处一群孩子里玩的梵梵，已经看见张二河了。兴奋的小梵梵飞一般跑了过来，等跑到跟前的时候，更是连鞋子都跑掉了。 张二河蹲下身子，一把抱住了扑过来的梵梵。站起来后，掐着她的胳肢窝呼呼转了几圈。惹的小梵梵咯咯直笑。 父女俩亲昵的样子，看得林春杏心里仿佛喝了蜜一般。以前二河对梵梵可从来没这么宠过，每次梵梵刚刚表现出一点亲近的意思，张二河总横鼻子瞪眼的没个好脸色。 看女儿脚丫子暴露在外，被冻的通红的样子，用手摸了摸一阵冰凉传来，可把张二河给心疼坏了。 赶紧蹲下身子，从怀里掏出给梵梵买的棉袜子。先用手给梵梵把小脚丫搓热乎，就要给她把棉袜子穿上。 可小脚丫被张二河搓弄的梵梵，却仿佛一个不安分的泥鳅，在他怀里不停的扭着身体。刚刚才穿上一只袜子，就要往地上跑。 这可把张二河忙叨坏了，就这一会的功夫，他脑袋上的汗都出来了。 “哎呦！我的小公主哎！你先别扭，等爸爸给你穿上鞋子再下来好不好！” “咯咯咯！爸爸好痒啊！咯咯！”说着在张二河怀里扭的更厉害了。一个不留神差点从他怀里一头栽下去，把张二河吓的不轻。 这时候他才发现自己，果然不是伺候孩子的料。无奈之下只能苦笑着看向林春杏。 看张二河手忙脚乱的样子，林春杏掩嘴偷笑。其他几个婶子大娘也纷纷吐槽着他。 “现在知道带孩子的难了吧！” “这下知道俺们女人不容易了吧！叫你小子也尝尝带孩子的难处！” 看着梵梵在林春杏怀里乖乖被穿上鞋子，张二河只能摇头苦笑。他前后两辈子加起来也没带过孩子，看来家里没个女人是真的不行！ “是啊！还是伟人他老人家说的对啊：妇女能顶半边天啊！”这几个婶子大娘平时对自己媳妇不错，听她们说道，张二河赶紧附和着恭维她们！ 要知道，这帮妇女可是农村情报站的铁杆会员。你个人的风评咋样，可全凭她们那几张嘴。 反正好话又不要钱，张二河又知道自己以前在村里口碑不好。现在好话一箩筐的说出去，立马获得了这帮妇女的好评！ “二河这小子看来真改了，不错不错！以后好好过日子吧！呵呵！” “是啊！春杏可算是熬出来了！” “哎！婶子大娘说的是，我听着呢！” “二哥！你回来啦！”刚刚和梵梵一起玩的那些小孩子，这时候也纷纷围了过来。一个个咋咋呼呼的看着张二河雪橇上的东西！ 张香秀也在他们之中，看着梵梵脚上的金丝绒棉鞋，张香秀满满的都是羡慕！ 第31章 凭啥她们有，我也要! 这个年代，在他们这种偏远农村。女孩子是相当不受家人待见的，她们人生第一件新衣服基本上就是婚服，当然其中也包括鞋子等等！ 张大石家重男轻女的思想，虽然没别家那么严重。可小女儿衣服鞋子也都是姐姐剩下的，缝缝补补又是一年凑合着穿。 此时看着梵梵脚上的新棉鞋，再看看自己脚上露着脚丫子的黑棉鞋，眼里心里满满的都是羡慕。 “不用看了！哥也给你买了，过来试试！”小妹的眼神看的张二河心里满是酸楚，自己这个小妹在家里从来没有什么存在感。 自己这个做哥哥的，以前更是对她呼来喝去的没少吓唬她。张二河记得上辈子小妹一直也没有上学，更是明年刚刚过完年的一次感冒中，小小年纪便去世了。 这年头缺医少药的，农村家家户户都穷的叮当响，只是一场普通感冒发烧就能要人性命。这一世他一定要阻止这场悲剧的发生。 张二河说着，又从麻袋里掏出一双金丝绒棉鞋。招手让张香秀过来。 “啊！嫂子？”张香秀没想到二哥居然也给她买了棉鞋，一阵惊喜。不过随即又想到了什么，犹豫的看了看嫂子。 他们老宅可是和二哥已经分过家了，这两天在二哥家吃点饭也就罢了。这鞋子可是要花钱买的，虽然嫂子平时对她不错。可她现在还是心中忐忑不安，怕嫂子生气。 “你哥给你买的，有啥不好意思的！”对于二河给香秀买鞋子，林春杏自然没什么意见。自己这个小姑子平时就和她亲近，张二河挣了钱能想着她和孩子，现在更是连小姑子都能想着，她高兴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生气！ “臭丫头，小心思还不少！哈哈！”看小妹忐忑的样子，张二河有些好笑的弹了弹她的小脑袋。 “二哥给你买双鞋还客气啥！过来换上！” “哎！嘻嘻！谢谢二哥！”看嫂子同意了。张香秀这才扭扭捏捏的走过来，接过棉鞋后，摸着软乎乎的金丝绒面料，高兴的小脸通红。 穿上新袜子新棉鞋的梵梵和香秀，在小伙伴跟前很是炫耀的走来走去。两小跺跺脚，再抬头看看其他人，嘿嘿嘿的傻乐个不停。 “走喽走喽！回家显摆去！”张二河看的好笑不已，拖着雪爬犁就准备往家走。 “爸爸！爸爸！我帮你拉！” “嗯！二哥我也帮你拉！” 正当张二河带着梵梵和小妹准备走的时候，那些小孩子中突然蹿出一个。涨红着脸大声嚷嚷道：“我的棉鞋呢！你为什么不给我买！我也要新棉鞋！” “哈？”看着这个满脸挑衅之色的小家伙，张二河仿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谁啊！我凭啥给你买啊？ “你，你是小湖？”见对方劲劲的样子，张二河突然反应过来这是谁了。这是三婶的小儿子，张小湖，也就是他的叔伯兄弟！ “她们俩都有新棉鞋，你凭什么不给我买！哼！”他一脸不服气的看着张二河，嘴里嚷嚷着要新棉鞋。 这张小湖有老头老太太和爹娘宠着，向来傲气的很。家里有啥好吃好喝的都紧着他惯了，现在看到张二河买棉鞋居然没有自己的，马上翻脸了。 “我凭什么给你买啊！”张二河都被这小子理所当然的样子给气笑了，自己又不是他爹娘，凭啥惯着他。 “她们有，你就得给我买！麻袋里肯定还有，给我！”张小湖嘴里说着，居然伸手想翻雪爬犁上的麻袋，看他那样子，嚣张跋扈的很。 张二河可不惯着他，一把就就将他伸过来的手给扒拉开警告道：“你小子敢伸手，信不信我揍你！” “三婶，你不管管小湖啊！惹急了我，我可真揍他啊！到时候他挨了揍可别怨我啊！” 三婶刘大美本来就被张二河挤兑的脸色难看，看自己小儿子也被训斥，心中更是对张二河恼怒！ “你敢！我自己的儿子还轮不到你教训。你敢动他一根手指头，我饶不了你！” “嘁！那三婶您就让小湖试试！看我惯不惯着他就完了！”说着，双手交错猛按了几下，指关节发出了啪啦啪啦的响声。同时眼睛恶狠狠的盯着张小湖，嘴角也露出了不怀好意的微笑。 张二河流里流气的样子，让三婶刘大美心里直突突。生怕他老毛病又犯了，真把自己儿子打一顿，那她可没地方讲理去。 一个家族内部打架，和与他人斗殴可不一样。只要不出人命，不致人重伤啥的，就是报到派出所人家也不会立案。而是让村里老人调节一下就完。 张二河要是发起疯来，把叔伯兄弟揍一顿。还真没地方讲理去，除了让他爹训一顿屁事都没有，揍了也就揍了。 “小湖给我回家，他的破鞋臭鞋谁稀罕！谁穿烂谁的脚丫子！”看张二河软硬不吃桀骜不驯的态度，再加上昨天被他吓坏了。刘大美只能拉着眼神愤愤的张小湖走了。 边走边骂骂咧咧的数落张二河：“有几个臭钱了不起啊！还不知道是咋来的呢！钱来的不干净，买的东西也干净不了！” 对于自己三婶娘俩的无赖样，张二河还真不能她们怎么着。刘大美咋说也是他亲三婶，虽然她满嘴喷粪，但张二河还真拿她没辙，总不能真打她一顿吧。 不过张二河眼珠一转，嘿嘿坏笑着从怀里掏出一袋大白兔。大声嚷嚷道：“某些人啊，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香喷喷的大白兔奶糖就不给他吃！” 看了看围着他的一群孩子渴望的眼神道：“谁想吃大白兔的报名了啊！该叫我啥的赶紧了，不然不给他吃！” “二哥二哥，我要！给我一个呗！” “二叔二叔，我也想吃大白兔！” “表哥表哥！给我给我！” …… 一群孩子有的还在苦思冥想自己该叫张二河啥呢，而机灵点的小鬼头已经开始叫起来。管他应该叫啥呢，反正往辈高了叫总没错。先把糖拿到手填进嘴里才是。 第32章 分糖 “想吃的排队，不排队的有糖也不给他吃！”看着围在自己身边的一群小孩子，一个个把手举的和树叉一样，张二河有些头大。赶紧把大白兔奶糖高高举起来，让他们一个个去排队。 只要有糖吃，这些小家伙还是很听话的。大大小小高高矮矮把队伍排得歪七扭八，个个把脑袋伸的老长，满脸渴望的盯着张二河手里的大白兔奶糖。 张二河没有自己给这些小孩子分糖，而是把包装袋撕开。给梵梵和张香秀一人分了一半，让她们给小伙伴们分。 小孩子在小伙伴们里地位如何，关键看他们的父母在村里咋样。父母不正干，让其他村里人瞧不起，那孩子在小伙伴里自然也就不受待见。 所以以前张二河被村里人瞧不起，梵梵和张香秀也跟着倒霉。村里小朋友也不愿意和她们玩，这也是梵梵和张香秀比较内向的原因。 现在有了这种显摆的机会，张二河自然要留给梵梵和张香秀，这样也能让她俩融入这些孩子里。 “梵梵，秀！来来来！你俩给小伙伴们发糖，一人一个！人人有份啊！” 对于这样的任务，梵梵和香秀自然兴高采烈的接了。把大白兔奶糖一个个发给排队过来的小伙伴，一点都没有心疼舍不得的意思。 那些领到糖的孩子，一个个赶紧把糖纸撕开，一口塞进嘴里美美的吃了起来。看他们一个个眯缝着眼睛享受的样子，多亏舌带够结实，不然舌头都能咽下去！ 腻人的奶香甜息味在人群里散开，狠狠的摧残着大家的味蕾。让那些没吃到糖的老娘们都狠狠咽了口唾沫，尽管她们也想吃，可也没人脸皮厚到跟孩子们争糖的地步。 只是一个劲的咋舌，这狗东西张二河这是在哪里发了大财啦。居然舍得给村里孩子分那么多大白兔奶糖吃，他哪里来的这么多钱啊！ 要知道这可是八十年代，白糖红糖在农村都还是稀罕物。谁家女人坐月子，要是亲戚家送两封红糖，那就是顶有面子的豪奢礼物了。 一般人家顶多送几斤小米十来个鸡蛋，那还是得相当亲近的亲戚才成。结婚的时候，能给村里孩子分两颗水果糖都算顶级人家了。 “张二河哪来这么多钱买糖啊！这是真的发大财了啊！”和许红花在一块的几个女人，看张二河给那些小孩子分大白兔奶糖吃，一个个连连咋舌不已。 看身边几个女人羡慕的样子，许红花不屑的撇了撇嘴。她男人范德彪是一队队长，平常没少往家里捞摸，虽然看那些奶糖也馋的慌，可自己和儿子也不是没吃过。 因此看到身边几个女人羡慕的样子，心中便满是瞧不起。心中鄙夷道：都是没见过世面的女人，一个个都是没吃过细糠的猪猡！ “哼！不就是几颗奶糖吗！谁稀罕！还不知道是在哪儿偷的呢！早晚事发了吃枪子的货！”许红花看着张二河让自己女儿妹子给小孩子发糖，恨恨的小声骂道。 看许红花不屑的样子，她旁边几个女人相视一眼没有做声。她许红花家男人是队长，日子自然比大家好过不少。据说上个月给自己老婆孩子也买过奶糖，她儿子范小虎，可没少拿着大白兔奶糖的糖纸炫耀。 同时心下也难免把许红花和她男人范德彪埋怨上了，人家二流子张二河买了糖都知道给村里孩子分分。你队长家买了也没见给大家伙分几颗。 还说人家二河的钱来路不明，你许红花家里的钱也不见得来路能清白多少。人家至少还是从外面往村里捞，你范德彪可是从大家伙碗里舀呢！ 特别是有孩子在张二河那里拿到奶糖的妇女，看自己儿子吃的香甜的样子。心中对许红花就更是愤懑了：哼！还不知道平时队长往自己家捞了多少呢！那本来可是全体社员的东西呢！ 只是大家虽然心中对许红花不满，却也没人会说出来！没办法，惹不起啊！谁让人家这一支人多势众呢！ 拐子河村将近400号人分成了3个小队。一队队长就是许红花他男人范德彪，而且1队大部分社员都是姓范的，他们这一支兄弟们又多，自然在1队说一不二，有着绝对话语权。 平时这些围在许红花身边的妇女，基本上都是队里的小姓人家。平时巴结着点，就指望分粮分钱的时候能占点便宜啥的。 以前的农村基本上都是这个样子，你家族人多，就能在选举的时候占便宜。平时在外姓小姓跟前说话就是硬气，就算是在集体里占点便宜也是理所当然的，没人敢说闲话。 这也是为啥以前农村人拼命想生儿子想多生儿子的原因，也是重男轻女思想的源头。你们家人多男劳力多，在村里说话就是硬气，就是能欺负那些小门小户的人家。 像3队的队长就是青花婶子她大伯哥，人家3队大部分都是姓王的。人多势众之下，她大伯哥王建森自然能当上队长。也是因为如此，尽管青花婶子家没孩子，村里人也没谁敢欺负她们家，这就是家族大人员多的底气。 也只有张二河家所在的2队没啥大姓，基本上都是几户几户的杂姓比较多。像他们张家这种十几口人的占多数。 他爷爷张西堂虽然兄弟3个，可他二爷爷张中堂一辈子没结婚，现住在大队后面的原知青点，给队里照料大牲口。这也是以前农村对那些孤寡老人的普遍做法。 而张二河的大爷爷张东堂，据说49年跟着光头校长去了蛙岛。这些年一直没有消息，也不知道现在还活着没有！ 他爷爷张西堂对于大哥去了蛙岛一直心有介怀，因为老大去了蛙岛。当年运动的时候，他一家子没少挨批斗。 言归正传！ 许红花嘴里小声咒骂张二河，她身旁的其她人却也没有跟着附和。这让一贯被大家奉承的她有些不满，不过她眼珠一传就想到了原因！ 在许红花看来，这些人现在之所以敢心存芥蒂，肯定和明年要包产到户有关系。以为到时候包产到户了，就不怕生产队长穿小鞋了。 许红花撇了撇嘴心下暗暗咒骂着：到时候有的是法子治你们，哼！ 第33章 大方点，分布头 想到这里，许红花站起来后拍了拍屁股上的土，扭着大腚骂骂咧咧的走了：早晚要你们好看，还有那个张二河！有的是办法治你，走着瞧好了。 其实她之所以走，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就是被那些奶糖的香味，勾起了肚子里的馋虫，想着家里柜子里还有些鸡蛋糕，得赶紧吃两口解解馋！ 等许红花走远后，几个女人相视一眼都撇了撇嘴。其中一个女人更是呸了一下不屑的小声道：“这些年也不知道昧了咱们多少钱粮呢！” “就是！咱们个个家都吃不饱饭，她许红花家竟然能买得起奶糖和鸡蛋糕！丧了良心啦！” “据说开年就分地了，可千万别黄了啊！” “黄不了，据说人家隔壁县，上个月分完今年的粮就分了地啦！这事肯定黄不了。” ……刚刚议论完许红花，这些女人就聊起了明年包产到户的事，一个个憧憬着赶紧分田分地。这一年到头吃不饱饭的日子，她们也实在是过够了。 “小的们，吃了我的糖，以后可不能欺负梵梵和香秀啦！不然以后再有糖就不给他吃！听到了吗？”看着吃的香甜的众小孩子，张二河赶紧叮嘱他们。 “嗯，嗯！放心吧二叔，以后我保护她们！” “谁要是欺负梵梵和香秀，我们一起揍他！” 俗话说得好，拿人手短吃人嘴短！别看这些小东西年龄小，可一个个却不傻。有奶糖吃，他们自然高兴的很，再顺便签下点不平等条约也就顺理成章啦！ “二河这是真发了大财啦！啧啧！”这青花婶子身边的女人们，看着张二河大把的奶糖往外撒，一个个也被惊的不轻。他哪来这么多钱啊！ “是啊！二河这是出息啦！奶糖咧！婶都没吃过呢！啧啧啧！” 有羡慕的，自然也有心里酸溜溜的。自古这人心啊最是难以揣摩，总是有人排怕你过的苦，又怕你开路虎。 “二河啊！这挣钱是重要，可一定得走正路唻，可不敢瞎混！” “是啊！你这……”听了身边人的话，青花婶子也是心中一慌！她倒不是心疼张二河，就张二河以前的样子，吃枪子她都觉得不解恨。 青花婶子主要是为林春杏担心，二河要是在外面惹了麻烦，事发了人家还不得找来。到时候为难的还是这苦命的娘俩！ “呵呵！放心吧婶子！以前咱浑的很，不分好赖。以后保证好好过日子，再不敢给家里惹麻烦！”看着青花婶子担忧的眼神，张二河感激的很。人家一个非亲非故的邻居，能做到这个份上，真真能算得上华夏好邻居啦！ “咱的钱来路正着呢！我前些天去县城……”张二河为了打消大家都疑虑，自然不会把来钱的门路真给交代了。因此直接编起了瞎话，反正也没人去证实。 张二河给她们解释说，他前几天去县城逛游。正好遇见了一个远房表姐，人家对于他瞎混的事一顿训斥。让他是幡然醒悟，这也是他浪子回头的原因！ 又怕他没钱会去走歪道，还给他介绍了个活，让他挣点小钱养家糊口！ 说到这里，张二河假装一脸唏嘘道：“真是多亏了我表姐啊！” “啥！你啥时候冒出来个表姐啊！还能给你找活挣钱！真的假的啊？” “是啊！没听你爹娘说你们家在县城有啥得力的亲戚啊！” “哈哈！要不说我运气好呢！你们知道我那表姐是干啥的啵！”看她们一脸稀奇震慑惊的样子，立马得意洋洋起来，说的和真的一样！ “干啥的！” “是啊干啥的！总不能是当了咱县的县委书记吧！你老张家八辈子贫农，祖坟上也起不来那么大火头啊！” “嘿嘿！那不能，县委书记那得多大官啊！咱可巴结不上！”上辈子张二河钱最多的时候，也不过就千儿八百万的样子。县委书记他也就远远看见过，他可没资格和人家有啥交集。 “不过我这表姐混的也不赖。人家在县服装厂上班，还是个领导呢！”张二河得意洋洋的炫耀着，说的和真的一样。 这年头，别说是县服装厂的领导，就算是一个普通工人，在农村也是了不起的人物了。拿工资吃皇粮，不管是在可哪个年代最吃香的行当。 那个时候的各种厂子可都是国营单位，能在里面当产业工人吃的可是国家饭，妥妥的铁饭碗。 为了增加说服力，张二河还把其中一个麻袋打开，让她们看看里面的那些碎布头子。 “看看！看看！我给人家扛完活，人家还给了我两麻袋不要的碎布头呢！说让带回来当补丁啥的！” 说着还假装一脸嫌弃的用脚踢了踢那两个麻袋，嘴里嚷嚷着：“婶子大娘，你们说这东西有啥用？全是碎布头子，连块大点的都没有呢！” “哎哟哟！还真是哩！” “哎呀！多好的布啊！二河你也是，这都是好东西啊！还敢嫌弃！” “是啊！这可真真是好东西啊！这老多，得多少哦！” 对于二河嫌弃没有大块布的样子，众人纷纷报以鄙夷的眼神，一个个羡慕的看着这两麻袋满满当当的布头。这真是拿着村长不当干部，拿着豆包不当干粮啦！ 这可是布啊，虽然虽是碎了点，可那也是布呀。在那时候的农村，妯娌间为了挣老人几块破布，撕破脸的可不在少数。 现在可不比以前物资丰富的年代，谁家衣服不是补丁摞着补丁。哪一件衣服不是老大穿了老二穿，老子穿完儿子接啊！ 那些衣服缝缝补补就需要布头，可这年头谁家有闲钱买布。都是烂的不能再烂的衣服撕了当补丁用，一小块烂布头都是好东西，就更别说张二河带回来的这些还都是新的，结实着呢。 何况这个年代，布头布边的作用可不止于此。以前农村穿的那种千层底的布鞋底子应该都记得，就是这些破烂布头做的。 得先在木板上刷上一层面浆，然后贴一层碎布头。等晒干了，再刷一层碎布头。如此循环往复几次，剪裁好再密密麻麻的用麻线纳起来，就成了大家熟悉的千层底了。 第34章 张二河就是知道雨露均沾 在那个年代的农村，碎布头是除了粮食以外少有的硬通货。是那个年代的刚需，家家户户必备的东西。 因此看到这两麻袋碎布头子，在这些妇女眼中不比两麻袋粮食的价值小多少。看着这些碎布头，一个个眼睛羡慕的通红，恨不得抓几把塞怀里才好。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九十年代中后期，有了那种泡沫的成品鞋底卖，衣服也相对便宜以后。在农村那些破布头，才算退出了硬通货的历史舞台。 “婶子大娘，家里要用的着一人拿点，反正这老多，我们家也用不完！”看这些婶子大娘羡慕的样子，张二河也不小气。左右是白来的，也值不了几个钱。 对于张二河豪气的举动，一众妇女先是满脸不敢相信。再三确定后一个个眉欢眼笑起来，现在可不是拿捏矜持的时候。 再加上大家也确实需要这些东西。在确定张二河不是开玩笑后。根本没时间挑大捡小，一个个猛往怀里塞，生怕比别人少拿一点，那可就吃亏吃大了。 有这种好事，连那些平时和青花婶子这帮人不对付的妇女，也纷纷围了上来。先一脸忐忑的看了看张二河，见他没有阻止，也纷纷往自己怀里塞了起来。 对此张二河自然不会阻止，一些破布头而已值不了几个钱。在农村能有它们的用武之地，也算物得其用啦。 俗话说得好，吃人嘴短拿人手短。这些得了张二河碎布头的妇女，一个个恨不能把他夸出花来！ 说张二河就是大气，有啥好东西就是知道雨露均沾。让大家也跟着沾光，比那些满嘴仁义道德的范德彪之流强多啦。 反正好话又不要花钱，一箩筐的好话把张二河脸都夸红了。连带着林春杏都收获了不少，说她以后就跟着二河享福吧，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张二河这会没飘，林春杏倒是被这一箩筐的好话给砸晕了。看满脸通红喜悦的样子，还相当享受这种待遇。 其实这也怨不得咱们的小媳妇林春杏见识短，她以前在娘家的时候，由于爹娘的重男轻女就不受待见，属于可有可无的存在。 等嫁过来后，由于张二河不正干，在生产队里上工，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再加上不时被自家男人揍一顿，所以在村里也属于边缘化的人。 因此林春杏被这些好话砸晕也就不奇怪啦！林春杏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听过这么多的恭维话。这时候借着自家男人的光，也狠狠享受了一回，连被分了一麻袋布头，居然一点都没感觉到心疼。 大家也不要怪咱们的小媳妇林春杏虚荣。毕竟肉真香屎真臭的道理大家都懂，好话人人爱听。林春杏一个平时没啥存在感的小媳妇，此时被夸赞的晕头转向也属于正常范围，大家也不能过于苛求不是。 看着自家小媳妇，被破布头的荣耀熏的五迷三道的样子。张二河也不准备打破，虽然在他看来这种荣耀廉价的很。 不过看着自己小媳妇那满脸欣喜的样子，张二河也高兴。自家媳妇能被这些农村情报组织接纳，也算是一个不小的进步。 唉！谁让自己以前太混账了，是村里人憎狗嫌的人呢！连带着自家小媳妇都被连累了，现在也算是小小的弥补了一下。 一麻袋布头很快被众妇女瓜分完了，那可是足足几十斤呐！看那些怀里揣着满满当当布头的妇女满足的样子，张二河都咋舌不已，没想到她们穿的棉袄居然这么能装东西。 等心满意足拿到布头的人都走了，林春杏才恋恋不舍的收起了心中那点喜悦。可等看到张二河笑眯眯的样子，她心里又有些害羞起来！ “行啦行啦，人都走完了！回家吧！这天也怪冷的！”把林春杏手上他给编的针线筐，连带快做好的棉袄一起放到爬犁上。在梵梵和香秀手忙脚乱的帮助下，张二河拉着爬犁往家走去。 捧着张二河给自己买的红皮鞋，尽管林春杏心里高兴的很。可嘴里还是言不由衷的埋怨他乱花钱，买这种皮棉鞋得花多少钱啊，就梵梵和香秀脚上的那种金丝绒面料的就行！ 耳朵边听着媳妇小声的埋怨，张二河不禁不觉得她唠叨。反而心中满是欣喜，至少林春杏敢埋怨自己，再不是对他满心惧怕了，这可是好现象。 这一切被远处在墙角偷看的三婶给瞧见了，看着那些被分走的布头，刘大美嘴都快被气歪了。在她看来，那些布头本来应该都是自己家的。给那些白眼狼分了，完全就是浪费！ 不过她眼珠一转仿佛想到了什么，扭着尖瘦的屁股就往自家走。边走边嘀咕着：“不行，得让老头老太太去多要点，凭啥便宜外人，真真是败家玩意！” 在刘大美看来，她的东西是她的。张二河家的东西也应该是自己家的才对。张二河家就一个赔钱货，他大哥张大河更是连个丫头都没有。以后那些东西都应该是自己家的才对嘛！ 回到家的第一时间，张二河先把那个60瓦的灯泡给换上了。原本昏暗的土坯房立刻变的亮堂不少，尽管张二河觉得也就那样，可林春杏和梵梵，香秀可不觉得。 “哇！好亮啊！和外面一样亮啦！”梵梵看着瓦亮的灯泡高兴的哇哇叫，看着自己脚下的影子，不停的用新穿的棉鞋踩来踩去。 “嗯！嗯！嗯！比外面都亮！”张香秀也高兴的和梵梵在屋里跑着。突然她想到了什么，便往外跑边嚷嚷道：“我把三哥也叫过来，在这里写字肯定不费眼睛！” 看着往外飞跑的小妹，张二河只觉得自己鼻头一阵酸涩。多么懂事的孩子啊，她有啥好事从来都会先想着自己和老三还有爹娘。 上辈子要不是因为自己的原因，让爹娘早早的气垮了身体。或许香秀也不至于那么早就夭折，让张二河和老三遗憾了半辈子。 这也是老三上辈子一直不肯原谅他的原因。 第35章 卤猪下水 小孩子看见电灯亮起来心中喜欢，咱们的小媳妇林春杏自然也不例外。看着亮堂堂的屋子，乐的脸上喜滋滋的。 “这亮堂是亮堂，就是忒费电了，这一天得多花多少冤枉钱啊！”看着张二河在那里收拾着买来的东西，林春杏坐在炕沿上试着串了几次针线，果然和外面一样清楚。 “也不知道这灯泡是多少度的，一天得多少钱？”尽管对亮堂堂的房间满意的很，穷惯了的林春杏还是有些心疼。 其实这年头电费并不贵，在农村地区普遍都一毛钱一度。这时候大家又没有啥家用电器，能用得上电灯玩意也就是灯泡了。 像张二河买的这种灯泡才60瓦，就算二十四小时都开着，一天也就一度半，连两毛钱都用不了。就算把那个备用的40瓦的灯泡一起点上，也才两毛多钱。 “放心用就是了，这玩意就算一天二十四小时都亮着，也才一毛来钱，便宜的很！”知道自己媳妇心疼钱，张二河一边收拾着买来的东西，一边笑眯眯的向林春杏解释电费是咋算的。 “一毛多钱还少啊？咱村有几户能用得起！”一毛多钱呢！买上好的白面都能舀一斤多了，这还不贵。 要知道，现在可是80年。钱还是很值钱的，还不像后世那么毛。一毛多钱要是换成粗粮，都够一家几口人嚼咕一天的啦！ “钱的事你不用操心，咱家以后缺不了钱用！放心花就是！”这时候张二河已经把买回来的东西拾掇好，5斤猪肉分成三份挂到墙上。 用昨天做好的竹筒把米淘好，想着一会得把爹娘叫过来一起吃饭。张二河直接把十斤大米蒸了4斤，想来应该是够吃了。 这时候看自家媳妇不时抬头看看灯泡，一脸心疼的样子有些好笑。趁着现在手干净，把怀里剩下的钱都掏了出来。一股脑的放进林春杏跟前的针线筐里！ “有心疼那点电费的时间，咱能挣更多呢！呐！这是这两天你男人挣的钱，都给你收着！” “啊！俺娘哎！这得多少！”看着针线筐里满满腾腾的钱，林春杏这回算是彻底给惊着啦！她发誓，这一辈子她也没摸过这么多钱，连见都没见过。 虽然当年她嫁过来的时候，彩礼收了80块钱。可那些钱早早的就被她爹娘收起来了，林春杏钱毛都没见过一根！ “哈哈！多少钱你数数不就知道啦！”看着自家小媳妇目瞪口呆的样子，张二河乐的呵呵直笑。走到跟前亲昵的刮了下她的鼻子，也不告诉她有多少钱，非得让自家媳妇体验体验数钱的乐趣。 有多少钱张二河自然是一清二楚，去掉今天买东西花的。也就一百九十八块一，连二百块钱都不到。 只不过这些钱大部分都是毛票，最大的两张也才十块的。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大团结，其他都是一块两块还有毛票，连五块的都没几张。所以看起来满满当当一大堆，加起来也才不到二百块钱。 俗话说得好，对于穷人来说人生最大的乐趣莫过于数钱了。这种乐趣谁都不能剥夺，即使上帝来了都不行。 看着数钱数的满脸通红的林春杏，张二河有些好笑的同时又有些心酸。这个年代大家都穷的叮当响，谁也别笑话谁，反正都穷的一批。 趁着林春杏财迷数钱的功夫，张二河整治起了那挂猪下水。一块五一挂的猪下水，颠了颠，怕不得小十斤。 这个时候大家之所以不想买猪下水，倒不是因为他多难吃。毕竟大家穷的叮当响，是肉就行。哪里有那么多毛病闲这闲那的。还闲猪下水有味道不喜欢吃，这时候可没那些破事，有的吃就不错啦！ 这个时候猪下水之所以不受欢迎，主要是这东西没啥油水，性价比太低了。现在一挂猪下水可不包括猪蹄猪舌猪头啥的，仅仅就猪心猪肠猪肝和猪肺。 心肝肺基本上没啥油水，大肠稍微好一点，但也只是在肠衣外面有着一层薄薄的花油，就算是扯下来也没多少。 这时候咱们国家喂的猪，大部分都是老品种中华黑猪。这玩意好吃是好吃，但出肉率低的可怕，而且成猪周期更是要达到10个月左右。 一头猪从年头喂到年尾，满打满算也就一百来斤。人都吃不饱的年代，你能指望把这些猪喂的多肥了，基本是不可能的。 猪肝切开冲洗干净就行，猪肺处理起来就要麻烦一些，得多灌几遍水把肺里的脏东西洗出来才行，不然煮出来腥的很。 大肠先把外面洗干净，然后用一根长竹竿顶着一头的外沿，往下慢慢撸就能把大肠反过来。再用盐仔细的搓几遍就干净的很。 张二河收拾猪下水的功夫，林春杏也终于把钱数清楚了。由于怕数错了，她足足数了三遍才罢休。 “一百九十八块一毛！”林春杏只觉得此时巨大的幸福感包裹着自己，让她晕晕乎乎的产生了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他爹，咱家现在有198块钱啦！我咋感觉和做梦似的呢！这么多钱可咋花啊！呵呵！” 看着自己媳妇傻呵呵的满足样子，张二河差点笑穿了肚子。赶紧拍了拍她的小脸，让她清醒一下，这才哪儿到哪啊。 “现在知道你男人的本事了吧！”接着亲昵的抱着林春杏的脑袋，狠狠的打了一个波道：“还心疼那点电费吗！以后啊你就敞开了花！别心疼，你男人有的是赚钱的本事！” “把那点零头给我，我明天找零钱用。其他的你自己找地方放起来！”张二河把那些几分几毛的数出来八块一，其他的都推给了林春杏。 反正这年代钱都挺值钱的，这几块钱找零也够了。他都拿着也没啥用，其他的让媳妇收起来就是了。 “啊！真给我收着啊！你不心疼？”林春杏是真的被这些钱砸晕了。以前她手里啥时候有过这么多钱啊，看她手忙脚乱的样子，根本不知道把这些钱往哪儿藏。 “咋啦！不想要就给我。这些钱喝花酒也用不了几顿的。”看自家媳妇小心翼翼，又有些不敢确定的样子。张二河好笑的调侃她！ 第36章 幸福的林春杏 只不过张二河说完这句话就后悔了，看着林春杏小脸突然变的苍白不自然的样子。张二河恨不能给自己一个大嘴巴，自己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开玩笑开玩笑呢！你看我这臭嘴。”张二河赶紧嘿嘿笑着给林春杏赔不是，好一番哄才让脸色煞白的林春杏转忧为喜。 “以后咱家挣钱都归你管，我只管挣钱！”说着，又狠狠的给林春杏脑门上狠狠的打了个波。 弄的林春杏好一番害羞，着恼的在张二河腰上使劲扭了一把。尽管张二河没觉得疼，可他还是装模作样的呲牙咧嘴了一番。惹得小梵梵咯咯直笑。 趁小梵梵不注意，张二河一把捞起她的腋窝，狠狠的在空中转了几圈，更是惹的梵梵咯咯直笑，一串串银铃般的笑声遍布整个小屋。 正笑闹间，房门突然被人推开了。老三张小河伸着脑袋就进来了，嘴里还不停的嚷嚷着：“二哥，你真换了大灯泡啦！可真亮，哈哈以后写作业就来这里！” “说了没骗你，这下信了吧！”张香秀也紧跟着走了进来，反身先把门给关上。 现在离过年还有一个多月，正是寒冬腊月里最冷的时候。也就中午头那一个小时稍微暖和点，过了正晌午那会，根本不敢往外站人。冷的很！ 张香秀回去的时候，老三正点着煤油灯搁那里写作业呢！天虽然没黑，可屋里也暗的很，他老娘又舍不得电费，也只能凑合着用煤油灯照亮了。 现在自己二哥家这么亮的灯泡，自然把老三给乐坏了。可惜自己二哥家没有桌子，不过这可难不倒他，把作业往床沿上一摆，人趴在那里照样不耽误。 “呐！这是给你买的，可不许说你二哥偏心啊！”张二河把给老三买的钢笔和墨水递给他。这笔还是英雄牌的，当然了，是最便宜的那种。 “哈哈！谢谢二哥！”接过崭新的钢笔，老三乐的嘴都笑歪了。他羡慕同学那支钢笔好久了，可惜一直也没钱买。这下好了，自己也有一管了。 小心翼翼的拆开包装，蓝色的烤漆在灯光下闪闪发亮。老三爱惜的摘下笔帽解下笔筒，来来回回折腾了好一会。 这才恋恋不舍的把钢笔重新装好，又小心点贴身放好。这才满心欢喜的继续写作业。 “咋不用新的啊，不喜欢那个颜色啊？”看着老三手上满是浸出的墨水痕迹，张二河有些诧异。 “没，喜欢着呢嘿嘿！我这只还能凑合着用！”老三张小河嘿嘿傻笑着，只是他闪烁躲避的眼神出卖了他，显然这小子心中有啥事瞒着呢。 “你小子没说实话，你小子撅什么尾巴拉什么屎我还能不知道！说吧！有啥事瞒着我！” 在张二河的再三追问下，老三这才期期艾艾的说出原因。 “明年我不是就毕业了吗！我想着到时候把这支笔当礼物用。省得到时候还得花钱再买！” 张二河看老三扭捏的样子，好笑的弹了他一个脑瓜崩道：“给你买了就用，到时候哥给你钱再买！你同学这么多，一支笔咋送人！” “哦！对了，以后需要钱了找你嫂子要！咱爹娘那里也没几个钱！他们攒两个钱不容易！” “嗯！是啊，以后用钱找嫂子就成。”林春杏也不是小气吧啦的人，现在有了这小两百块钱垫底。就更不会驳了自家男人的面子啦！ 再说了，老三以前对她们娘俩就不错。有点好吃的东西都会想着梵梵，经常会把省下来的鸡蛋啊啥的偷偷塞给梵梵吃。 说着，从数好的钱里抽出一张五块的，塞进老三手里。想了想又抽了一张两块的递给香秀。 倒不是林春杏小气不舍得多给香秀钱，而是香秀也没上学。在村子里头也实在花不出去啥钱。 老三张小河就不一样了，他上初中的地方在镇上。到时候可以买点文具啥的，就不用再和两个老人要钱了。 “嫂子，我咋能要你的钱！”老三和香秀都被林春杏给的钱给吓到了，连忙推辞。直到再三推辞不下，才喜滋滋的把钱小心放好。 “你哥现在能挣钱了呢！”说着还得意的把那一大叠钱给两小炫耀了一番，才喜滋滋的道：“以后缺钱用了就和嫂子要啊！” “哇！这些都是二哥挣的啊！二哥你也太牛了吧！” 老三和香秀的看着嫂子手里的钱，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在得到林春杏的肯定后，都是一脸佩服崇拜的看着张二河。 看到弟弟妹妹目瞪口呆的样子，张二河骄傲的哈哈大笑。揶揄道：“你二哥本事大着呢！以后让你们天天吃香的喝辣的！呵呵！” 几个人闲聊了一会，米饭蒸好了。今天中午张二河决定先做那副猪下水。让家人尝尝他的手艺。 先把米饭盛出来放到盆里。把锅刷干净后，先把肠子上刮下来的猪油炼了。再把买的那些香料捡了些，放进油里炸出香味。 然后再把葱姜放进去煸成金黄色，放上今天新买的大酱和酱油煸炒一会。放进适量的水后，再把收拾好的猪下水放进去。加上大火猛炖了起来。 不一会，迷人的香味就在小屋里蔓延开。惹的三小一个个吸着鼻子蹲在炉子旁，不停的闻味。 卤煮猪下水，可是张二河上辈子花了好几万块钱跟人学的。当年他开的熟食店在他们太市开了好几家门面，多时候一天就能有上万块钱收入。 此时牛刀小试，立马就征服了屋里的众人。张二河敢说，现在整个太省没人能把猪下水煮的如他这么香。 毕竟这可是经过几十年的改良秘方，尽管此时由于供销社调料匮乏。难以买足他需要的那些香料，可即便是这样味道也是相当奈斯了。 一会煮好了张二河尝尝，要是有后世七八层的味道。年后他准备去县城开家熟食店，到时候肯定能挣到他的第一桶金。 毕竟从河里捞鱼卖不是长久之计，等到来年开春后田野里干活的人多了。这种没本的买卖也就到头了，不可能让他一直取巧下去。 第37章 丰盛的晚餐 “对啦！香秀你叫没叫咱爹娘来吃肉！”眼看着一锅猪下水就要好了，张二河突然想起来。这么好的饭菜咋能忘了老爹老娘呢，赶紧问香秀。 “叫了。就是不知道咱爹娘来不来。”张香秀吸溜着嘴边的唾液，眼睛紧紧盯着锅心不在焉道。她小小的年纪，还从来没闻过这么香的味道呢。 “那还是我去叫吧！”张二河起身就准备去一趟老宅。这个年代，当儿子家的做了啥好吃好喝的，若是没给爹娘送点，那是会被人戳脊梁骨的。 倒是他爷奶那里，他即使不送也没人说啥。大家就算知道了，也只会说这孩子和他爷奶不亲。有的还会说孙子和你都不亲，肯定是当爷奶的偏心眼造成的。 “别，你看着锅点！还是我去叫咱爹娘吧！”正好这时候林春杏手里给梵梵做的棉袄做好了，先给梵梵换上试了试。大小正好。 “这煮猪下水我也不懂，别烧糟践了东西。”看着穿上新棉袄高兴的蹦蹦跳跳的女儿，林春杏紧了紧衣服去叫老两口了。 张二河也没拦着，儿媳妇叫公婆去家里吃好的。村里人看见只会夸张二河两口子懂事孝顺，人家反而会羡慕老两口给自己儿子找了个好媳妇。 张大石老两口跟着儿媳妇林春杏到的时候，张二河已经把煮好的猪下水倒进了盆里。 正好今天新买的两个小塑料盆还是新的，家里也没啥合适的家伙事。现在先当菜盆用着，倒是歪打正着。 “你小子，挣俩钱就不知道省着点花。这得糟践多少钱啊！”尽管胡玉莲也被这满屋的香气迷住了，可看着那满满一盆下水还是心疼的很。这一大锅肉，得花多少冤枉钱啊！ “娘，这猪下水便宜的很，这些总共才不到两块钱呢！”嘴上说着，张二河用刀把猪下水都切成大块，反正也是自家吃，也不用讲究啥刀工。 “咦！还才两块钱不到？能蛋地你不轻哩！”或许是嫌张二河说的话太大，张大石边伸手捏了一块肺扔进嘴里咀嚼，边撇着嘴奚落自己儿子。 “两块钱能买二十多斤棒子面呢！挣几个臊钱尾巴就翘起来啦！” “就你屁话多，吃着肉也堵不上你那臭嘴！”对于自家老头奚落老二，胡玉莲非常不满。自己儿子她胡玉莲咋说没事，别人说一句她都不愿意，即便是自家老头都不行！ 把张大石伸过去想再捏一块肉的手打开，嘴里不满道：“嫌贵就别吃！吃多少瞎多少哩！” “嘿嘿！我也就这么一说！”张大石嘿嘿笑着，绕过自家老婆子的手，又从盆里捞出一块大肠塞进嘴里。边嚼边赞叹道：“老二这手艺跟谁学的，这肉煮的硬是香！” “三儿，回家给爹把那瓶酒拿过来！这么好的菜，没酒就太可惜了啦！” 老宅那瓶酒也就剩了小半瓶不到，那还是前几年张二河结婚时剩下的。这几年也就来客人的时候稍稍喝那么一点，平常即便是过年过节的时候也没舍得喝！ 张二河煮的这盆猪下水，可比过年做的饭菜都丰盛。一下子就把张大石肚子里的馋虫给勾上来了，嚷嚷着要老三回去把那点酒拿过来解解馋。 “老三不用去了，我给咱爹买酒啦！”叫住了准备出去的老三，把切完肉的柴刀洗干净后。张二河从那袋碎布头的麻袋里，掏出了给他爹买的两瓶酒。 “哎呀呀！还是咱家老二知道心疼他爹！”张大石眉开眼笑的接过酒，宝贝的不停给自家老婆子炫耀道：“这可是好酒啊！9毛钱一瓶呐！” 胡玉莲看着嘚瑟个没完的老头子，白了他一眼道：“瞧你那没出息的样，现在不嫌费钱啦！有本事别喝我儿子买的酒！” 对于老婆子的奚落，张大石全当不存在。迫不及待的把酒打开，用瓶盖倒了一点小心吱溜一口喝了进去，咂吧着嘴道：“不错不错！真真是好酒！” 这时候农村谁家办事，普遍喝的都是散酒。一毛多钱一斤的酒，都是用酒精勾兑成的。不过就算这样也没几户人家舍得买，也只有如以前张二河这种二流子，才会把家里的粮食拿来换酒喝。 张二河又把给老娘胡玉莲买的围巾，给老爹买的雷锋帽拿了出来。更是哄的老两口眉开眼笑，都道这儿子真没白养。 只是嘴里却抱怨二河乱花钱，胡玉莲美滋滋的把围巾换上后才道：“以后可不许再乱花钱啦，你爹娘年龄都这么大了，穿啥都行！” 其实说起来，张大石两口子年龄也真没多老。老两口才都是刚刚50出头的年纪，放到千玺年后，都还是正当年呢。 没见过后世那些经常在网上晒图的女人吗，40多岁的年龄了，还说自己是小姐姐呢。被人喊几声大姐阿姨啥的，都能暴跳如雷的在网上嚷嚷个不停。 才50出头的张大石两口子，现在已经是满脸沟壑。脸上的皱纹都能夹死蚊子。 这年头的人普遍吃的没啥油水，人也就显得苍老的多。过了65岁的年龄，一个个也只能溜着墙根晒太阳了。常年的营养不良，造成这时候的农村老人普遍骨质疏松，一旦过了60多岁，身体就会迅速垮下去。 蒸的雪白的大米饭，夹上几坨酱肉再浇上一点肉汤。把一家老小吃的香甜无比，张大石更是感叹：“这辈子就没吃过这么好的饭菜，以前可真是白活了！” 小梵梵尽管才3岁，可吃的肉一点都不少。二指长的肥肠一个劲往嘴里塞，也幸好张二河煮这锅下水煮的烂，才没把孩子噎着。 正当一家人吃的正欢的时候，房门却再一次被人推开了。张二河他三婶刘大美刚刚推开门，就被桌子上那盆肉给吸引了。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嘴里哈喇子都差点流了出来。 “呀！老三家的，你咋过来啦？”胡玉莲惊讶的看着门口的刘大美。以前别说是张二河这里。即便是张大石那个院子，刘大美也难得踏进一步。 第38章 三婶驾到 “啊？啊！大哥大嫂也在啊！嘻嘻！”刘大美这才回过神来，把目光艰难的从肉盆上挪开。举了举手里拿着的两个熟土豆，一脸讪笑！ “哎呀呀！我这不是怕梵梵饿着了吗！寻思着给孩子拿点吃的呢！”说着把那俩鸡蛋大的熟土豆，放到了墙角的大瓮上。还显摆似的专门放到明眼处。生怕别人看不到一样。 瞥了瞥那两个土豆，张二河估计那玩意馏（重新热热）了不止八遍了。土豆裂开的口子上，一层厚厚的白皮带着冰碴，看着都浮囊了。 张二河只顾着往嘴里扒拉米饭，根本就没正眼瞧三婶刘大美。她会好心给自己闺女送吃的，鬼都不会相信。 他估计是中午三婶没占到便宜，这才巴巴的跑过来。看三婶眼珠子满房间骨碌碌乱转的样子，就知道她没憋好屁。 见自家男人闷着头不说话，林春杏毕竟是应侄媳妇的。倒不好把一个长辈晾在那里，起身陪笑道：“婶子吃了没，没吃的话一起吃点！” “呀！要不然说还得是咱侄媳妇懂事呢！这多不好意思！”嘴里说着不好意思，刘大美身体可诚实的很。一溜烟的挤进桌子，也不管是谁的筷子拿起来就用。 把个胡玉莲看的脑门上青筋直跳，恨不能把手上的饭碗扣她头上。 这倒不是胡玉莲舍不得，而是这刘大美也忒不自觉。你说你一个在自己嫂子身边挤挤也就罢了，你往自己大伯哥身上挤啥！ 此时的刘大美狠狠的往桌子上探，恨不能把身子压在旁边的张大石身上。两个大扎就那么不停的在张大石脸上蹭来蹭去，弄得张大石满脸通红。 看自己老娘怒气值飙升，马上要爆炸的样子。张二河赶紧把碗里的米饭扒拉净，然后起身离开，忍着笑示意三婶坐他那里。 只是刘大美此时的心思全在那盆里的肉上，对于张二河的眼神根本就没看见。一双筷子雨点般落在盆子里，盆里的肉肉眼可见的减少。 而且刘大美还专挑那些有肥油的大肠叨，猪肺猪肝是一点不夹的。看着盆里的大肠肉眼可见的减少，张二河赶紧给三个小的夹了几块好肉放到她们碗里，估计晚一会都让三婶挑干净了。 眼看自家老婆子蓄力值即将拉满，张大石慌里慌张的起身。他可不想承受胡玉莲的大招，做了那条被殃及的池鱼。 因为起身起的急，杯子没有端稳，酒还洒出去不少。心疼的张大石嘴角直抽搐，这可是9毛钱一瓶的酒啊，浪费了一滴那都是罪过。 看张大石吸溜手上溅出来的酒的狼狈样子，三小乐的咯咯直笑。惹的张大石拿眼睛直瞪自家老二，张二河顿时觉得自己才是被殃及的那条池鱼。 对于林春杏递过来的米饭，刘大美接都不接。一双筷子直管往那些肉上招呼，还不停的翻捡，净挑那肥肠叨。 嘴里则不停的嘟囔着：“婶子还真不喜欢吃米饭呢！吃点菜就成！” “嘻嘻！说来也怪了哈！以前我还不喜欢吃肥的呢，没想到二河做的还真对婶的胃口哩！” 说着刘大美故作娇羞的捂着嘴咯咯笑了几声，可惜她嘴里咕叽咕叽嚼肉声，让她的那份做作打了几分折扣。 又吃了几分钟，其他人都放下筷子吃完了。刘大美也把筷子放下，就在张二河以为她吃完了的时候。 刘大美突然来了句话，差点把张二河噎了个跟头：“要说这肉好吃是好吃，就是有点齁得慌，下次二河再做的时候少放点盐。” 三婶的话直接给张二河整无语了，还盐放多了太咸啦。自己做的卤煮是要配着米饭吃的，谁像他说三婶，拿着肉当饱了吃。 在询问完林春杏没烧热水后，三婶起身松了松裤腰带。一脸纠结的坚定道：“没事！一会回家喝也成！这么好的肉，不吃就浪费了，那多可惜了啦！” 说着，又一往无前的对着盆里的肉奋战起来。一家人目瞪口呆的看着最后一块肉，被刘大美艰难的塞进嘴里。 此时张二河也不得不对他三婶喊一声佩服。要不是亲眼目睹，无论如何他也不敢相信，三婶那瘦小的身体，是怎么装得下那么多肉的！ 要知道张二河买回来的这挂猪下水，咋的也有9斤多。即便是做熟了掉点秤，7斤熟肉是跑不了的。 张二河刚刚可是看着呢，他们一家七口人也就吃了一半左右，另外3斤多可都让三婶吃了。看着三婶撑着脖子努力压制的样子，张二河生怕她一个不小心再喷出来。 这顿中不中晚不晚的饭，终于在不愉快的气氛中愉快的结束了。 刘大美也在吃了一肚子肉后，心满意足的走了。走的时候还跟张二河要了不少碎布头，看样子要不是张二河一直用身体挡着，刘大美连墙上挂的肉也准备拿上一条呢！ 今天这顿饭刘大美是满意的，她心里暗自得意。幸亏没让自家男人来要碎布头，也幸亏老头老太太碍于面子不好意思来，不然这顿肉可就没她的份了。 刘大美已经打定主意了，以后没事她就在村口晃悠。只要张二河往家里买肉，她就跟着过来蹭饭，就不相信他们能把自己赶出去。 “这老三家的是饿死鬼头胎啊！”等刘大美走出院子，胡玉莲才愤愤不平的埋怨起来。自己家好好的一顿饭，让她给搅了个稀烂。 要不是碍于自己是当大嫂的，她非得骂这刘大美一顿才解气。临走还好意思要那么多碎布头：“她刘大美手笨的和脚丫子似的，好好的布落在她手里算是浪费了！” “唉！”把杯子里最后几滴酒滋溜了，张大石也郁闷的唉了一声。他一个应大伯哥的也是没办法，总不能嚎弟媳妇几句吧，那也忒不像话啦！ “好啦好啦！左右也不过一顿饭罢了！为了点饭菜生气不值当的！”张二河怕再把老两口气出个好歹来。赶紧开解他们道：“咱就当喂狗啦！为一顿饭菜生气不值当！” 第39章 见大哥大嫂 先烧了两壶热水，再把炉子烧的旺旺的。柴没了可以再去山上捡，反正他们村有山，捡点烧火的柴火还是不缺的。 下午天冷的厉害，叮嘱家人尽量不要出去免得感冒。接着拿了封红糖，又从墙上摘下那块大点的猪肉就走出了家。 张二河这是打算去一趟他大哥家，重生两天了。家里人都见过了，唯独没见过大哥大姐。 大姐家离他们拐子河村挺远的，差不多得有5-6里地，张二河准备过几天去看看。今天先去见见自己大哥。 大哥张大河的宅子，和他们家正好在村里形成了一个对角。在拐子河村最南边，靠近山脚的地方。 张二河记忆中，大哥大嫂两口子一直没有孩子。记得前世因为他间接害了爹娘，所以兄弟俩闹得非常僵。倒是老三和大哥关系不错，后来老三考上了大学，也一直是大哥供的学费。 两口子命不好不说，寿命也都不长。张二河记得他们两口子刚刚过了千玺年，便双双去世了。大哥大嫂的葬礼都没通知他，为此张二河痛哭了好久。 张二河走到大哥家门口的时候，他大哥家门牢牢的关着。可能是因为一直没有孩子的原因，怕村里人说闲话，他们两口子很少出门。 “铛！铛！铛！”张二河敲了好几下门，里面一直都没有回应。就在他因为大哥大嫂没在家的时候。半晌里面才传出了声音。 “谁啊！”是大嫂的声音。只是在张二河听来，大嫂胡春华的声音透着一丝无力，显然精神不是太好。 “大嫂，是我，二河！”张二河听到大嫂胡春华的声音，心情澎湃之下眼睛都有些湿润。 其实在张二河没结婚之前，和他大哥大嫂关系一直很好。他大哥和他年龄上相差了八岁，大嫂嫁过来的时候他才刚刚十四岁，还是个半大孩子。 因为他们两口子一直没有孩子，所以一直都是拿二河还有老三香秀，当自己的孩子。只是因为张二河结婚后一直不正干，还常常打老婆孩子。 更是因为有一次把林春杏打的很了，大哥大嫂和他狠狠的吵了一架。那一次似乎是真的伤了他们两口子的心，此后就一直没咋来往。 “二河？你来干啥？”半晌，胡春华才慢慢打开门，板着脸看着门外的张二河。在看到张二河眼睛有些泛红后，心里不免有些忐忑，别是这小子又惹了啥麻烦，来家里借钱吧！ 她自然不知道现在的张二河，已经和以前大不一样。 “没事！我就是想你们了，来看看你和大哥！”张二河看大嫂既没有赶他走，也没有让他进门的意思。赶紧举了举手中拿着的红糖和猪肉道：“这两天挣了点钱，就想着给你和大哥买点东西！” “这些天您和大哥还好吧！” “死不了！”张二河手里的红糖和猪肉，反而让胡春华警惕性更强了。这小子肯定是惹了啥麻烦，这明显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啊。 “是不是又在外面惹麻烦啦！”胡春华一边往院子里走，一边冷哼道：“红糖和猪肉你拿回去吧！我们家可没钱借给你！” 大嫂的话虽然不好听，可是张二河却一点都不敢生气。这几年因为他的事，大哥大嫂可没少往里填补，虽然每次都是他娘胡玉莲来借。可谁不知道借的那些钱，最后都给他张二河填了窟窿！ 尽管大嫂态度不好，可没把他赶出去就已经不错了。张二河紧走几步陪着笑道：“大嫂！这回我真没惹麻烦，也不是来借钱的。就是单纯想你们了，来看看！” 跟着大嫂胡春华进了堂屋才发现，大哥居然没有在家。也不用大嫂动手，张二河自顾自的找了个盆把猪肉放进去，又把红糖搁在桌子上。 “我哥呢！咋没在家！”说着也不拿自己当外人，提起地上的暖瓶倒了两碗水。先给大嫂递过去一碗，接着端起来吸溜着喝了起来。 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往往就是这样，你越是见外关系便越是难处。你越是拿自己不当外人，反而能消除彼此之间的隔阂。 张二河熟稔的举动，让胡春华一呆。这小子现在的举动已经多少年没有了，恍惚间，胡春华好像又回到了张二河结婚前的样子。 “家里柴不多了，你大哥去山里捡柴去了！”不知不觉间，胡春华的语气也没有刚刚那么冷了。只是张二河这突然到来，还是让她心中满是疑虑道：“说吧！到底有啥事！” “咱可说好了啊！要是借钱的话就别说了！一分都没有！” “嫂子！我这回真没惹麻烦，也真不是来借钱的。就是想你们了过来看看！”大嫂警惕的样子，让张二河苦笑不已。 张二河也能理解大嫂的反应，实在是因为他以前太混账了。让大嫂很难相信他的话。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就是如此了。 “春华，谁来啦！”正说着呢，院子里突然传来了张大河的声音。他刚刚背着捡来的柴火，进门就听到了堂屋传出来的声音，那声音听着还蛮耳熟。 “哥！是我，二河！”听见大哥的声音，张二河赶紧迎了出去。看大哥正费劲的往地上放柴火，连忙伸手帮着他把柴卸了下来。 “二河？你咋过来啦！”看清楚是张二河后，他也有些不相信，迟疑了一下才道：“你这是又在外面惹麻烦啦！” 他大哥大嫂不愧是两口子，两人见到张二河的第一反应，就是这小子莫非又在外面惹麻烦了。 在得到张二河的否定后，他突然心中泛起一丝不祥的感觉。特别是看到老二眼睛泛红的样子，心中的不祥就更强烈了。 “是不是家里出啥事啦！还是老宅咱爹娘咋啦？”强压下心中的不安，张大河连连追问。 因为张二河的原因，他媳妇胡春华和自己老娘闹得有些别闹。再加上这些天老下雪，所以张大河也几天没去老宅了。 这时候看二河眼圈泛红激动的样子，也难免让他心中不安了起来。“可千万别是爹娘出了啥事才是！” 第40章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看着大哥紧张的样子，张二河哭笑不得。这他俩还真不愧是两口子，连见了他的反应都是一样。 拉着大哥进屋，接着又倒了碗热水。张二河才苦笑着道：“哥！家里没事，咱爹娘也好着呢！我就是想着过来看看你和嫂子！” “真没事！”张大河看着老二话语诚恳，倒是不像说谎的样子。这才把悬着的心放进了肚子。 “呐！这是老二拿来的！”胡春华指了指盆里的猪肉，接着又指了指桌子上面那一封红糖。 “给我拿这些干啥，留着钱给孩子买点吃的不好！”这两样东西得好几块钱，张大河瞧着心里就不是滋味。他两口子虽然没啥钱，可此时更多的是想着梵梵。 “是啊！咱又不是外人，整这些干啥！”胡春华也附和着张大河的话。 “这是出去赢钱啦！不是嫂子说你，以后得多想着老婆孩子，你这整天混当啥时候是个头啊！” “哥！嫂子！你们误会了！这些都是我这两天挣几个钱买的东西！”看大哥和嫂子误会了，张二河赶紧和他们解释起这两天是咋挣的钱！ 一番解释下来，张大河和胡春华才半信半疑的相信了张二河的话！ “不信你们去问问咱爹娘！他们中午才在我那里吃的饭！” “现在投机倒把没人管啦了？” “就是，前几年咱村徐老三的事你忘啦！几包耗子药就蹲了几个月呢！你不要命啦！” 这个年代，买卖东西妥妥的就是属于投机倒把。投机倒把可是进劳改队，严重了蹲几年的也不是没有！ “哥，嫂子！现在早就没投机倒把这一说啦！国家现在鼓励大家经商发家致富哩！” 怕他两口子还不相信，又把今天在县城捡的两张递给他们。这还是今年9月份的人民日报，上面大篇幅的介绍了第一个万元户黄新文，如何通过养猪发家致富的经历，同时鼓励广大群众通过努力发家致富。 虽然他们两口子识字不多，但好歹也上了两年小学。让他们两口子写文章肯定是不可能的，但简单的看个报纸的话，连蒙带猜的也能明白人家写的啥意思！ “这是要变天啦！”胡春华捋了捋手中的报纸，有些难以置信。毕竟前些年还管的这么严，咋突然就放开了呢！ “这些年咱们受的罪还不够多吗？吃，吃不饱。穿，穿不暖。穷的连病都看不起！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吧！” 听了张二河的话，胡春华是深有体会的。为啥他们一直没要上孩子，他们两口子也想去大医院瞧瞧，可兜里没钱啊。 “那二河你啥意思！”尽管心中有了猜测，可胡春华还是小心翼翼的询问。虽然二河和自家男人是亲兄弟，可那破冰取鱼的法子，可是很重要的谋生手段。 “我想让大哥也跟着一起去逮鱼卖鱼！多少也能补贴点家用！”张二河的话，肯定了胡春华心中的猜测。 夫妻二人相视了一眼，胡春华眼里满是喜色。能赚到钱当然好了，要是挣的多了，就有钱去大医院看病，说不定多难的愿望就能成真了呢。 就是张大河心里有些忐忑，他毕竟是个老实本分的农民。猛然间让他去干这种可能犯法的事，一时间心里七上八下的。 “哥！怕啥唻！县城现在也有不少摆摊卖东西的，人家都不怕，咱怕啥！”看自己的大哥的表情，张二河就能明白他的顾忌。赶紧给他说了一下县城的情况，让他不要担心。 “真的！”听自家兄弟信誓旦旦的样子，张大河说不心动是假的。谁不想挣钱改善生活，可一想到那徐老三的遭遇，他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大河！你就跟着老二去。怕啥，就是真蹲了篱笆子，俺还能跑了不成！”看张大河还有些犹豫，没等张二河说啥，胡春华就急啦！ 她想要个孩子都快想疯了，好不容易有了赚钱的营生，那还犹豫个啥！也就二河是自家人，换了外人，这种赚钱的营生谁会分润出去。 “哥！真没事！再说了，真到时候要是逮人，那也是逮我，你就说是给我帮忙的，人家自然不会为难你！” “那，那，那就试试！”自家媳妇和兄弟都这么说了，张大河也只能硬着头皮答应试试！ 张大河的这种思想，其实是这个年代大部分农民的思想。不把他们逼到绝境，他们总想着循规蹈矩的过活。 当然了造成大家这种思想的，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民众实在是被整怕了。这些年今天这个运动明天那个那运动，政策总是变来变去令人琢磨不透，和大部分底层干部一样，都在等着政策明朗呢！ 正因为大部分人有这种从众思想，才给了改革初期那些没多少文化，但胆子很大的人一个发家致富的机会。这种机会以前没有过，以后也很难再有了。 和大哥约定好时间，张二河赶紧回家。他从昨天到现在，已经连轴转了二十多个小时。再不睡会，张二河估计自己非得猝死不可。 回到家和林春杏说了一声，晚上让她们自己做点饭。就不用叫他了，接着就蒙头大睡起来。 林春杏看张二河倒头就睡，赶紧让梵梵不要闹腾。摸着梵梵的小脑袋叮嘱道：“梵梵听话别闹啊！爸爸困啦，明天还要挣钱给梵梵买好好吃呢！” “嗯嗯！看！”梵梵小声嗯嗯的答应着，又骄傲的举着手中的大白兔奶糖悄声道：“爸爸给我买的奶糖呢！” 等张二河半夜醒来的时候，正看到林春杏抱着熟睡的梵梵，还在灯下缝着棉袄。 “咋还不睡！”赶紧揭开被子，先接过梵梵放进被窝。又心疼的把林春杏拉了进去。 “想让你多睡会呢！”依偎在自家男人怀里，林春杏觉得自己脸有些发烫。 这两天的安逸，是她这辈子都不曾感受过的。能吃饱，能穿暖，还不用挨打受骂了。她觉得要是一直这样就好了！ 感受着怀里自家小媳妇的温暖，张二河只觉得一股热浪自小腹升腾起来。在灯光下，林春杏的脸泛着红润。这时候张二河哪还能忍的住！ 第41章 无题 感受着自家男人灼热的目光，林春杏小脸腾的一下就红了起来。特别是等张二河的大手探进她的棉衣后，林春杏更是羞的浑身都战栗起来！ “别，别，梵梵还在呢！” “没事！我把灯关了就行！”此时的张二河哪里还能忍的住，把梵梵往炕里挪了挪。吧嗒一声把灯给拉灭。 灯光熄灭的同时，一缕春意立刻在这个寒冬腊月里绽放开来。剧烈的喘息不断冲击着寂静的冬日，林春杏强忍着的呢喃声断断续续的从小屋里飘散开。 等张二河背着捕鱼工具出门的时候，只觉得神清气爽。连冬季的寒冷都仿佛带着一丝暖意，此时的张二河觉得腰不酸了腿也不疼了，一口气爬五楼都不费劲了！ 想着林春杏瘫在床上的样子，张二河就忍不住嘿嘿傻笑！几十年的积蓄此时一遭爆发，恰如蛟龙入沧海，猛虎上南山。 想的正得意呢，结果出门就和一个黑影撞了个满怀。哎呦一声，两人摔了一地。 张二河刚想骂你眼瞎啊！没吊事在我家门口晃悠个啥的时候。借着一点月光才发现，这默默起身拍打屁股的可不就是自己大哥嘛！ “哥！你啥时候来的，咋不喊一声！”拍打着身上的积雪，张二河忍不住抱怨。 “就你屁话多！”张大河扑拉干净身上后，黑着脸转身就往村外走。 自家老大居然会骂人，让张二河脑袋有些发懵。他大哥和老爹可是村里出了名的老实人，平时可从来没说过脏话。今儿是咋啦！ 不过等张二河看清楚地上被踏的流光的积雪后，才猛的醒悟什么！赶紧嘿嘿坏笑着跟了上去。 张大河其实早就到了，张二河家没有表没法看时间，不代表他家也没有。下午老二说晚上十点半就走，他十点就到了。 可刚刚准备敲门呢，就听到了屋里传出来的声音。吓的张大河赶紧溜出去了，眼看都快到点了，他又不好回去。只能原地踏步取暖。 “大晚上的瞎折腾个啥！” 听着前面自家大哥微弱的抱怨声，张二河不禁翻了个白眼。心道自己大哥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他倒是能天天抱着老婆睡觉。自己可是当了几十年光棍啦，这能一样嘛！ 路过那几个套子的时候，张二河拐着弯去看了看。今天运气不错，七八个陷阱居然有两只野兔入账。这年头是肉就是好东西，不管是卖还是自己吃都挺好。 由于今天两个人，所以张二河开了三个冰窟窿。他和大哥一人管一个窟窿，另一个放竹编捕鱼器。 两个人捕鱼的效率，就是比一个人强。天蒙蒙亮的时候光大鱼就捕到的了200多斤，若是再加上用捕鱼器捞的那些小鱼小虾啥的，都快小三百斤了！ 大家不要觉得一晚上逮两三百斤鱼多，觉得这是胡扯。现在能一次性逮这么多鱼的原因很简单，没人和张二河他们争呗！ 整条文河上就他俩，张二河选的地方又是河湾。再加上冬季河流冰封缺氧，他们打开的这个几个缺口自然是极为上鱼的。 当然了，这也就是前几天的才能捕这么多。估计等过几天就少了，毕竟一个水段的鱼也是有限的，虽然会有其他地方的鱼补充过来，但肯定没这么多了。 眼看东方天际线泛起一丝亮光，张二河赶紧让大哥打住。离县城还有二十里地要赶呢，得赶紧收工赶路。 “要不再逮会呗，一会估计还得上鱼”看着张二河把冰窟窿填上，张大河满脸可惜。一会一条鱼一会一条鱼，按自家老二说的价格，这一条鱼能值一块多钱呢。 尽管眼睛熬得通红，可头次赚钱这么容易的事。还是把张大河激动的没有一点困意。 ‘大哥，这天都快亮了，还得赶二十多里路呢，这鱼又跑不了，晚上再来就是了！’ “再说了，咱村可有好几个老早起来拾粪的，让别人看见了，咱吃饭的手艺那还不得泄露啦！” “呀，可不是嘛！走走走，赶紧把窟窿埋上！”二河的话让老大猛的清醒了。虽说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可这吃独食也未必不香啊！ 虽然今天的鱼比昨天多了不少，可由于是两个人。一路走来反而轻松了不少，等到了服装厂的时候才刚刚不到九点。 把摊位摆开后，张二河挑了两条3斤左右的鱼。又用麻绳串起一条，提溜着先去了服装厂保安室。 刚刚走到跟前，还没等张二河敲门。那个门卫老于已经笑眯眯的把门打开，热情的将他让了进去！ “哎呀！小张今儿来的可比昨天早多了啊！”笑眯眯的接过张二河递过来的那条鱼，掂量了一下就更满意了，这鱼怕不得3斤多。 “是啊！今天我哥也过来帮忙了，两个人拉着快一些呢！”嘴上说着，看墙上有个钉子。顺手把两条大鱼挂了上去。 “于叔，这鱼也是给我姐的。到时候还得麻烦您！” “哎呀！这可就不巧了。” “马主任今天没来！昨天下午马主任匆匆来了把鱼拿走了。今天就没来上班，你这忙我今天可帮不了” 说着，老于头把墙上的鱼摘下来就准备递给张二河。便说道：“好像马主任家的孩子昨天给烫着了，估计这几天都不会来上班。” “是了，是了！”张二河拍了拍脑门，懊恼道：“昨天在药店还遇到我姐呢，确实是我大侄子给烫着了。” 不过张二河也没有把鱼接过来，而是推给老于头道：“于叔，今天弄的鱼有点多，估计也卖不完。这两条鱼您留着吃就是了。” “这哪行！这也太多了，那吃的完！”尽管老于头乐的嘴都快裂到后脑勺了，可还是推让着非得让张二河把这两条鱼拿走。 “于叔您就别客气啦！吃不完也没事，到时候让我婶用盐腌起来，当咸鱼吃也不错！” “昨天那两包布头还没谢谢您呢！” “这咋好意思！”嘴里虽然这么说，可递给张二河的鱼却跟着收了回来，抬手挂到了墙上。 第42章 大肉包子 从传达室出来的时候，马路对面，自家摊位上已经有人在挑选鱼了。这让张二河有些小得意，看来自己在这里卖鱼的消息已经传开了。 看围着摊位的几位装束，就是附近的居民。那么以后卖鱼也就方便多了，至少不用完全依赖服装厂。 “喂，卖鱼的！这鲤鱼啥价啊！”一位50多岁的大姐，此时正指着一条4-5斤左右的鲤鱼问价。其他几个人也在对着一堆鱼挑挑拣拣，时不时的询问价格。 只是面对这么多人围着，张大河紧张的满脸通红。嘴唇紧张的哆哆嗦嗦，连个完整话都说不出。 两只手更是相互拢进袖口，哆嗦的不成样子。 其实也难怪张大河紧张，八十至九十年代，正是城乡差距最大的时候。比不得几十年后，只要有钱就是大爷。 你没钱，甭管是啥户口，谁吊你！当然了，北上广深除外，即使几十年后也照样高人一头，谁让人家会挑地方投胎，比不得啊！ 此时的农村人在那些城里人面前，天然就觉得自己比人家矮一头。现在被几个城里人围着，没把张大河吓的扭头就跑就不错了。 “喂，卖鱼的，咋不吱声啊，这鱼到底卖不卖啊！” “卖卖卖，哪能不卖呢！”看这位大姐语气中满是不耐烦，张二河赶紧接过话茬。 “要不说还是大姐您眼光好呢，您看这鱼多新鲜，今早上刚刚从塘里捞出来的，只要您8毛钱一斤，既便宜又新鲜” “不对吧，我咋听说昨天都是7毛一斤呢，咋还涨价啦！”尽管张二河满口大姐的叫，这位大姐还是皱了皱眉头。 “哎呀大姐可不是俺要胡乱涨价，前两天给俺供鱼的大哥没给讲清楚，俺以为都一个价呢。俺两天鱼全白卖了，一分钱没挣着呢！” 听大姐抱怨鱼和昨天不一个价，张二河赶紧解释起来。 他可真不是胡乱涨价，这还是是这两天卖鱼时张二河摸索出来的。买了7毛钱一斤鲤鱼的自然高兴的很，可那些后来花同样价钱买了白鲢鱼的，难免就有怨言了。 鲤鱼草鱼刺少肉多，大家当然都喜欢。大白鲢子花鲢子满身都是刺，买到它们的自然高兴不起来。 这也是人之常情，不不患寡而患不均吗！凭啥大家花一样的钱，人家是鲤鱼草鱼，而到了自己却成了鲢鱼，这明显不公平嘛！ 所以昨天卖完鱼的，张二河先去了趟水产公司了解了一下各种鱼的价格。今天就把价格区分了出来。 “鲤鱼8毛，草鱼7毛，鲢鱼6毛，虾子1块，那些杂鱼3毛就行！”张二河赶紧把价格一一介绍了一遍。更是给几位看鱼的连声抱歉赔罪。 “行吧，那就来这条鲤鱼吧！”尽管心中有些不满，这大姐还是要了这条相中的鲤鱼。 她也是这服装厂里工人的家属，昨天她儿媳妇儿子没买上鱼，把闻着鱼香味的大孙子给馋坏了，一个劲闹着要吃鱼。 这不一大早就赶紧来看看，不然她自己可舍不得买鱼吃。 “好嘞姐，您看看，4斤3两高高的，一共3块4毛4，您给3块4得啦，再给您添两条杂鱼，用辣椒炒炒又是一道好下酒菜。” 接过钱，张二河又给大姐用草串了两条巴掌长的杂鱼。其实前两天他就看出来了，这杂鱼难卖得很，卖那仨瓜俩枣的，还不如搭两条做个人情呢。 “行，你这小伙子会做生意，是个眼亮的。”接过两条杂鱼，大姐微皱的眉头立刻舒展开来，笑吟吟的掂量一下，满意的很。 是人就喜欢占便宜讨厌吃亏，能白得两条杂鱼她自然高兴。“老头子成天嫌没有酒肴，这下白得两条杂鱼，回去给他做做，这下该满意了吧！” 其他几个人卖鱼，张二河也同样搭了杂鱼。反正也值不了几个钱，全当拉生意了。 来了不到半小时，不等服装厂下班，张二河已经把鱼卖出去了一半了。 打发完这一波买鱼的，张二河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让他哥看着，自己赶紧去买了几张油饼包子和两碗粥。 从昨天晚上到现在都14-5个小时了，那点饭早消化完了。不补充的能量可不行。这离中午还得好几个小时呢，有钱总不能亏待了自己不是！ “好家伙，你这生意可以啊，这一会都卖出去一半了！”卖油饼的陈有光看着张二河掏出来的毛票满是羡慕，他早上5点就来摆摊了，到现在也才卖了十来块钱。 “我日他嘚，我卖几个小时还没你这一会挣的多呢！唉，不能比啊！”对于张二河挣钱的速度，陈有光满是羡慕，不过他倒也没有啥妒忌的，谁让人家有门路能弄到鱼呢，自己咋就没有这么好的命，认识个有门路的亲戚呢。 “呵呵，也就挣个辛苦钱，和您可没法比，挣了都是自己的。这钱可不都是我自己的，俺兄弟俩也就挣个辛苦钱！” 财不露白的道理张二河也是知道的，听了陈有光的话赶紧解释了几句。他可不想被人惦记上，低调啊低调。 和几个摆摊的闲聊了两句，看有人去了自己的摊位，张二河赶紧端着饭跑了回去。 “哥，先吃着！”把饭递给他大哥，让张大河先吃点垫垫。好歹他昨天晚上吃的有油水，还能撑一会。 “哎呀，油饼包子多浪费啊，买两个馒头就行啦，惜惶了”尽管肚子饿的咕咕叫，看着手里的包子油饼张大河还是满嘴都是可惜。 “可惜啥，吃到肚子里有啥可惜的，买了就吃，不够我再去买，哥你先吃，我忙完再吃！” “俺娘哎，还是肉馅哩，嘿嘿，过年也没吃这么好过，真香！”肉肥汁浓的肉包子，香的差点把张大河舌头都咽下去。他都记不清自己多长时间没吃过这么香的包子了。 吃着吃着张大河鼻子就有些发酸，在他记忆中，好像从来没吃过这么香的饭。 “没有，第一回！”张大河捏了捏自己发酸的鼻子，抬头把眼泪咽了下去。吃不饱饭饿肚子在他的记忆中才是常态，肉也就是过年的时候才能吃那么一点点，和手指头顶那么大一小块！ 第43章 交通是个大问题 等张二河忙完这一单生意，回头就看见了吃肉包子吃的泪流满面的大哥。 “哥，几个肉包子，不至于！想吃以后咱天天买，直到吃腻了为止。”瞅着大哥的样子，张二河也是满嘴苦涩。 不过对此张二河也能理解，毕竟这个年代的农民实在是太苦了。一年到头看不见的荤腥，也只有年底队里杀猪，才能分几斤猪肉。 这点猪肉都得炼成油，再加上队里分的油。得撑这一老年呢，谁敢这么奢侈的吃口肥肉的肉包子，下一年不过了么？ “可不敢这么糟践钱！尝尝味就行！咱庄户人家，可不敢这么大手大脚的花费。” 在自家兄弟跟前抹眼泪，让张大河有些不好意思。赶紧低头用棉袄袖子擦了擦，左右言他道； “老二，你说这城里人也怪，有钱买鱼吃，这玩意既费盐又费油的，就不知道去割点猪肉吃啊？” 在张大河看来，一斤猪肉1块2毛。一斤鱼7-8毛，当然是买猪肉合适了。鱼腥气的很，做起来又费盐费油的，哪里有猪肉实在。 “年关了啊，大家都有闲钱了，自然醒换换口味！” “再说了，城里人买猪肉得有肉票吧，那些工人家里肉票也不宽松。咱这鱼可不要票，而且比水产公司还便宜不少，人家干嘛不买！” “肉票？”张二河的话让张大河有些发懵“城里人买猪肉还得用肉票？” 很大一部分人都陷入了一个误区，觉得上世纪七八十年代买啥都要票，不管是农村还是城市！ 这其实是被现在的穿越文给误导了，大部分票据都只是在城里流行。而广大农村在70年代后，那些票据就已经名存实亡了。 农村真正票据横行的年代是在60年代。 之所以7-80年代农村自行车等工业用品还那么紧张，其实是大家没钱，一个个都穷的叮当响，哪有闲钱买。 一个个能把肚子糊弄过去就不错了，哪有闲钱去买那些当时的奢侈品。毕竟那些自行车电视机等等都不是生活必需品，饿肚子才是最大的威胁！ 之所以80年城里票据还在流通，是当时的票据可以顶一部分钱用。 比如说昨天张二河在乡下买的猪肉一块二一斤，即便是没肉票上浮了一毛也比城里便宜一点。 昨天张二河去县城水产公司看了，有肉票的话猪肉1块2，没有肉票的话得上浮3毛钱，要1块5一斤呢！ 城乡之间的物价一直都有偏差，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尽皆都是如此，即便是放到后世的21世纪也一样，城乡之间的物价也同样存在。 现在城乡之间的明显区别就是，城里人有钱但没票，想要计划外的副食品，就得花高价购买。 而7.80年代的农村就简单多了，既没钱也没票，全靠生产队年底分的那点粮食过活。至于钱，基本上是不分的，想要钱，那就拿自己分的粮食去卖。 再要么卖几个自家攒的鸡蛋。老母鸡在农村，那可是金贵的很，号称：鸡屁股银行，在农村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总之现在城乡同样的窘况就是，大家都极度缺乏营养。能弄到便宜的肉蛋都不容易。 像卖包子的陈有光，包子里的肉咋来的？那是他老爹天不亮就去乡镇买的，城里人想在乡下买便宜肉，那也得有关系才成，一般人可买不到。 吃饱喝足，把人家盛粥的碗还回去后，又有人来买鱼。等中午服装厂工人下班的时候，小300斤鱼已经卖了多半，剩下的百十斤鱼半个多小时就全卖光了。 弄得后面没买上的不停抱怨：喂！小兄弟，你明天就不能多弄点鱼，昨天没买到，今天还是没买上，弄得我回家老是被老婆埋怨！ “哎呀，抱歉，抱歉！实在是不好意思，实在是弄不到太多，明天我尽量多弄点！” 对于众人的埋怨，张二河只能不停拱手赔礼道歉。他自然是想多卖鱼多挣钱，可运力有限啊，他现在连个自行车都没有，这300斤鱼就到顶了，再多了实在弄不了。 把盛鱼的麻袋卷起来，张二河带着他大哥先去了趟县城百货商店。照理在百货商店门口转了转，可惜没有碰到想见的那个人。让张二河有些失望。 张二河找的是前世认识的那个票贩子：齐皓。他手里有自行车票，张二河想着弄辆自行车骑，既省力还能多载点鱼。 可能有人要问了，你刚刚不是说农村不需要自行车票的吗？你这不是啪啪打自己脸呢吗。 其实不然，在乡镇供销社买自行车当然不需要票。可这个年代自行车还属于紧俏商品，不需要票的自行车都让那些售货员给提前弄走了，你没关系自然弄不到。 县城百货商店倒是有自行车卖，可没票你有钱人家也不卖。加钱都不行！ 说白了，这自行车票就相当于一个敲门砖，一个走后门的凭证。你有了自行车票，就能绕过供销社的那些人际关系。 失望而归啊，张二河记得前世那齐皓没事就在百货商店门口逛悠，专门倒腾自行车票缝纫机票手表票啥的紧俏玩意，这两天居然一直没碰到，不知道是他倒霉还是怎么着。 居然连续两天都没找到人。 既然没找到想见的人，两人干脆直接往回赶。忙活了一晚上加一上午，张二河早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至于卖了多少钱，现在倒是不忙着点。毕竟虽然现在数九寒天，那些红袖章不见得倒霉的遇上，可麻烦能避免还是尽量避免的好。 路过乡镇供销社的时候，张二河带着大哥走了进去。他自己倒是没啥可买的，主要是给他大哥张大河买身行头。 “呦，大兄弟这是一天不落，天天来供销社！” 刚进门就就有人笑眯眯的对他打招呼。抬头一看，还是这两天卖给他东西的那个女营业员。 经过这两天，这营业员对张二河可是相当熟悉了。没办法，在供销社一次性消费这么多的人，可不多见。 第44章 再次大采购 “姐，今天还得麻烦您！给我哥挑双棉鞋，有棉大衣的话也给来两件！” 昨天晚上没看清楚，今天早上天亮才发现，他哥张大河脚上的根本就不叫棉鞋。而是夹了几层布的夹鞋。 他哥露出鞋面的脚脖子，此时冻得虚青。连双袜子都没穿。再加上夜里捞鱼溅了满鞋的水，现在早冻的邦邦硬，根本就没有一点保暖效果。 张大河听老二要给他买棉鞋，不好意思的把脚往后缩了缩道：“俺这鞋还好好的呢，买啥棉鞋，浪费那个钱干啥。” “哥，几块钱的事，把脚冻坏了咱还干不干活啦。不值当受那个罪！” “姐，麻烦您给找一双！！” “”多鞋码？” “哥，你脚多大号啊？我还真不知道！”张二河只知道自己和老婆孩子的鞋码，他哥穿多大的码他还真清楚！ “呃！就这么大的啊！”张大河窘迫的指了指自己的脚，他的衣服鞋子都自家做的，哪里知道啥是鞋码，至于多大的码就更是不知道了。 “姐，麻烦您给估摸一下我哥得穿多大的码！” 张二河这才想起来，这时候的农村人，百分之九十九的都不知道自己鞋码衣服码。 大家的衣服鞋子，都是自家老娘老婆姐妹手工缝制。哪里知道自己穿多大码的，也就支书队长能有双黄胶鞋啥的，其他人有几个舍得买成品鞋的。 之所以昨天给春杏梵梵和香秀买的鞋合适，这还是张二河特别留意了的。再说了，小孩子的鞋码几岁的在合适的年龄段都差不多，何况是棉鞋，买大一点无所谓。 “试试这双43码的，应该差不多！”幸好这位大姐也是个老售货员了，打眼一瞥就知道个差不多。直接拿了一双43码的递了过来。 这也就是张二河这两天消费的阔气，不然一般人她可不搭理。不知道自己鞋码？回家量好了再来买，还想让自己伺候啊！ 这是双东北大乌拉，高高的鞋帮直接莫过脚脖子。张大河穿上后，一阵暖意从脚上升起，让冰冷的身体都暖和起来。 “这鞋真瓷实，暖和的很，好的很哩！”兴奋的他不停的跺脚，像小孩子一般，和张香秀梵梵等也没啥两样。 “暖和就好，大姐给挑的指定错不了。可真是谢谢姐了。” 人家给面子，张二河自然得好好接着。现在可不比几十年前，售货员一个个和孙子似的，得求着顾客买东西。 现在的售货员可是大名鼎鼎的八大员之一，一个个牛得很。在农村要是谁家有个售货员亲戚孩子，说出去那是顶有面子的事情。 “多大点事！客气啥”眼前这小子有钱，长得也白净，再加上说话还好听。他的恭维话这大姐自然受用。 这要是换一个脏了吧唧，穷了喽嗖的人过来说好话。她说不定还得骂对方几句呢：谁是你大姐，套什么近乎啊！滚你吖的！ “姐，您再给看看，有没有棉大衣，您看看我这棉袄，薄着呢，保暖性差得很！” 夜里捕鱼，没件棉大衣可不行，这数九寒天的，这两天晚上差点没把张二河冻死。反正也花不了多少钱，干嘛受这个罪！ “棉大衣没有，军大衣行不行，就是价格贵了不少！” 示意张二河两人等一下，这大姐转身进了库房。一会功夫拿出来两件翻毛领的军大衣。 “这还是主去年从县武装部弄回来的，保暖效果绝对好，就是价格贵了不老少！” “只要质量好，价格不是问题！”接过军大衣，张二河翻看了一下。 这是还是真正的军品大衣，拿在手里相当有分量，比几十年后的那些冒牌货可瓷实多了。那些冒牌货里面填的都是黑心棉和丝棉。 那想手里的这个，不仅棉花紧实。里子居然还是小羊皮的，毛皮细腻的很，摸着就舒服。 “多少钱啊？姐您给优惠优惠，我看这可是压箱底的货了！” “嘻嘻！你小子眼睛倒是毒得很！” “不过这可是公家的东西，便宜是可能便宜的。” 时候可不比后世，大商场这优惠那优惠的，总想着用一些小恩小惠的吸引顾客。现在供销社里的商品那都是国家的，你爱买不买。 “不过，倒是能给你把配套的帽子给配齐了。17块一件，你要是打算买，我就就去给你配帽子。” “我靠，这么贵！”这价格把张二河吓一跳。比昨天给媳妇林春杏那双皮棉鞋还贵两块钱呢。 “买了，给我来两件。不，来三件！”想想夜里的寒风，那滋味实在难熬，张二河咬咬牙还是决定买了。 想着他爹那棉袄上也是补丁摞补丁，破得很。干脆趁这个机会给他爹也弄一件。 好像张二河自打记事，他爹穿的就是那件黑棉袄。坏了就补补，薄了就添点棉花。这些年一直都是如此。 虽然17块钱确实贵了点，不过这可是实打实的军品。买了绝对不亏。 张二河估计，这种真正的军品大衣，即便是县百货商店都不一定有。这也就是赶巧了，供销社主任和县武装部有点关系，能弄到货。 不然军队里的东西，现在的市面上还真难以淘换。 “行，算你小子有眼光。库房里也就这三件了，多了还真没有！” “三件51块钱！” 给他爹都买了，自然不能少了他娘这一份。不然他娘胡玉莲醋性大发，还不得撕了他啊！ 花棉袄自然是没有了，不过蓝底白花的的确良布撤了三尺，里衬二尺。棉花也称了1斤加起来也才7块钱。 松紧带一卷10米1块钱，来一卷。 铁锅专门挑了个小点的7块钱，家里那个太大，做饭实在不方便得紧。干脆买一口得了。 吃饭的碗筷也不够，再说了，这玩意属于消耗品，指不定啥时候就打碎一个，干脆买了10套，也才3块钱。 茉莉花茶1块钱一斤，要了一斤，又花6毛钱买了两个茶杯。 想着他爹整天抽旱烟，老是咳嗽。9毛钱一条的大生产来了两条，也才1块8。 第45章 亲兄弟明算账 给梵梵和香秀一人买了个铁皮青蛙1块8，虽然香秀已经做了姑姑，可毕竟才9岁。搁后世也只是刚刚上小学一二年级，正是贪玩的年龄，那个不是一堆玩具。 因此张二河给梵梵买的时候，也给小妹张香秀拿了一个。算是弥补一下小孩子的遗憾吧。 这个年代，供销社里小孩子的玩具也就这几样，男孩子的溜溜球，陀螺。男女孩子通玩的铁皮青蛙。 其实严格来说，乡镇供销社里根本就没有女孩子的玩具。这个年代重男轻女的思想极其严重，女孩子上学的都不多，谁会给她们买玩具。 这没有市场自然也就没有供给，慢慢的也就没了女孩子的玩具。农户家给女孩子能扯几尺红头绳，就算是开明的了。 又买了两包大白兔奶糖花了5块钱。 到副食品区看了看，五花肉已经没了。猪下水倒是有，可他今天没打算买，昨天刚吃过，张二河怕家里人吃腻了，所以今天换换花样。 猪棒骨两根一块钱，半扇排骨5斤，也才5块钱。便宜的很，这搁后世不得百十块钱。真便宜，买了买了！ 现在是80年，没有油水的猪排和大棒骨谁要。那不是傻子吗。这个时候扎把厚的肥油才是大家的最爱。 这个时候农村人饮食简单的很，粗茶淡饭都是轻的，应该说是食不果腹才对。 可没有后世那些高血脂高血糖啥的毛病，一年到头不见点荤腥，也得不了那些富贵病。农村人现在个个瘦的像麻杆，胖子基本上是不存在的。 零零总总加起来，今天的大采购一共花了张二河79块6。只差4毛钱就80块了。 张二河付账的时候，看得他大哥张大河眼睛直抽抽。 他啥时候见过这么多钱啊，而且还是花出去的。也就是当年给张二河娶媳妇的时候，才见过80块钱是啥模样。 可那80块钱可不是自家有的，那是找所有亲戚邻居借的，才勉强筹够的。哪想现在，张二河80块钱花出去，眉头都没皱一下。 张二河的阔气样子，看得这女营业员心里也直抽凉气，这小子得是啥家庭啊，敢这么豪奢的花费。 已经连续三天了，天天大包小提溜的买东西。她心里算了一下，这三天他得花了小两百块钱啦，比她半年的工资都高。 这让她更不敢小瞧张二河了，这要是现在谁说他是农村的穷小子，她一定得吐对方一脸唾沫。 谁家小门小户的敢这么花钱如流水一般。 农村现在饿肚子的家庭虽然不多，可能一天混上三顿饭的，一个村里也没几家。大家都是一天两顿清汤寡水的糊弄过去就算是好的了。 那些家里极度困难的也还有不少，断了顿的也不罕见。那个村里没几家？ 两人离开供销社往回走的时候，张大河憋了半天还是没忍住。虽然脚上的鞋子和身上的军大衣暖和的很。可该说的他还是得给自家老二提个醒。 一脸忧心忡忡的道：“二河啊，虽然你现在能挣钱了，可还是得省点花才是。这么大手大脚的，可不是过长久日子的办法！” “哎！”大哥的话他虽然不赞同，可还是一副受教的样子应下了。 “也就是这两天买的多点，主要是家里现在啥都缺，以后也没啥可买的了！” 张大河想想也是，二河以前不正干，家里要啥没啥。连个像样的桌椅板凳都没有。现在挣钱了，自然得添置一番，倒也不算乱花钱。 把爬犁让老哥张大河拉着，张二河趁机把今天挣的钱数了数，一共192块5，即使花了八十块买东西。现在他兜里还有130块钱。 “呐，给！95块，这是你的哥！”既然是和大哥一起挣的钱，自然得平半分。张二河点出95块钱直接递给了他大哥。 “这些东西都算我的，以后再花钱另算！” 尽管张大河看得眼热无比，可他却摆了摆手没接。他张大河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他也还要脸面。 从捕鱼到卖鱼，这些几乎都是二河自己在忙活。他除了把子力气外，啥忙也没帮上。 特别是卖鱼的时候，他更是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清楚。虽然昨天晚上也逮了一些鱼，可大头还是二河自己那一块。 这活是个人就能干，说不定比他干的还要好呢。 只是出了把子力气，就混了顿肉包子不说。二河还给自己花大价钱买了军大衣和棉乌拉鞋。 连吃带拿了，自己要是再厚着脸皮分一半钱，那传出去他还有脸吗！就连他自己心里这关都过不去。 “钱都是你挣的，我不要！”他张大河还是要脸面的。严格来说，他现在都已经占了大便宜了。 光棉鞋和大衣就得20多块呢，这要是二河把话放出去，想干这活的人能抢破头。 身为八大员之一的售货员工资才多少，一个月28块钱，那些国营工厂里工人也就30多块钱。 算起来，二河给他买的花费，都能顶那些工人半个月工资都多了。 “你哥虽然穷是穷，可还是要脸面的，我要是再拿了你的钱，说出去还咋做人！” “哥咱可是亲兄弟，哪用分那么清，说好的一起挣钱的！” “那是你说的，俺可没说。这要是三两块的也就算了！可这么大笔钱，你哥可担不起！” 尽管张二河再三往他怀里塞，可张大河说啥也不收。 “二河，你要是这样的话，晚上你自己去吧，俺可不去了！反正你自己也忙得过来！” “知道你想拉哥一把，可亲兄弟明算账，哥不能白占你这么大便宜！” “要不这样，一天算你50块钱工钱，这总成了吧！”看大哥一再坚持，张二河只能换了个说法，总之他就是想弥补一下前世对大哥大嫂的亏欠。也想他们能早点攒钱去医院查查。 “50？”听到一天50块钱工钱，张大河脑袋摇得仿佛拨浪鼓。 “你就给开5块钱就成，说起来5块钱哥也是厚着脸皮收呢！” 第46章 工钱 两人推让了半天，最后张大河终于同意每天拿10块工钱，再多了说啥也不要才作罢。 “一天10块钱，一个月就是300块，这一年就是3600块。这钱也忒好赚了吧，俺以前说啥也不敢想，啧啧啧！” 对于一天10块钱，一个月300块钱都工钱，已经让张大河算得眼晕了。他啥时候挣过一天10块钱啊，搁以前是完全不敢想象的。 80年代的农村，来钱的门路是极其有限的。除了队里年尾年景好的时候，能分个仨瓜俩枣的，也就是卖个鸡蛋啥的能攒两个钱。 当然了，你要是有一门手艺也成。比如木匠，泥瓦匠，铁匠啥的。可那工钱也少的可怜。 这时候农闲时大师傅的工钱，普遍不超过1块钱一天。而小工就更少了，一天连5毛钱都合不下来。 别说一天10块钱了，就是一天5毛钱，也有大把的人抢破头想干！实在是大家都太穷了。 像他们拐子河村，社员能分的钱就很少。来钱的门路无非就两样。交完任务粮，剩下的分给社员后，若是有结余，再去乡里粮站卖了换点钱。 可粮食本就不多，除交完任务粮和分给社员的以外，基本上啥也剩不下。 赶上年景不好粮食欠收了，有时候还得向乡里借粮，才能撑到来年下新粮。 至于是养猪啥的，那就更不可能了。人都吃不饱，哪儿来的粮食养猪。 因此现在的农村，你可能家里有点存粮，但钱基本上是没有的，即便是有点，那也是寥寥无几！ 也不怪林春杏她娘，会80块钱彩礼就把她嫁了，实在是这时候的80块是真值钱，何况还是几年前的事情了。 “走先去看看我下的套有没有收获！” 围着下套的地方转了一圈，可惜啥也没有。让张二河不得不感叹，难道咱的新手期过了，这也太快了吧！ 不过他倒也没有多么失望，毕竟没有套到野味才是正常现象。毕竟白天野味也小心着呢，一般这些东西都是昼伏夜出。 不过走的时候，张二河把那些陷阱都收了起来。一个是怕把人给绊倒了，再一个就是他暂时还不想暴露这种陷阱技术。 “哥，这种陷阱简单的很，一学就会。你那天上山捡柴的时候，也可以下几个，万一碰上也能弄点荤腥尝尝！” “就是自己不吃，卖了也能换俩钱花花！” 张大河闻言，赶紧跟着二河起套子。连连询问布这种陷阱的窍门，等弄清楚了诀窍更是连连赞叹不已。 “这玩意二河你是跟谁学的，这也太精巧了！包括晚上捕鱼的办法，也厉害的很！” “跟着书上学的呗，本来就是试试看的，没想到还真管用！”张二河可不敢说这是他前世跟人学的，就推说他以前上高中的时候，在学校图书看的杂书上学的。 “我说你小子后来学习咋下降这么厉害，原来都看那些杂书了！” “不过也算因祸得福了，不然这钱可轮不到咱赚，嘿嘿！” “看来还是得读书才出路，人家书上明明白白写着，不认字的他咋看明白！活该咱家走运道！” 对于大哥的误会，张二河自然不会点破。这要是书上真有，这好事还能轮到他，早传的满天下都知道了！ 今天天气阴沉的厉害，村空荡荡的，连个人影都没有。这也让张二河兄弟俩松了口气。不然这天天大包小包往家运，解释起来也麻烦的很。 到了村口哥俩就分开了，张大河已经迫不及待的要回家，给他老婆胡春华显摆今天的收获了。 “嘿嘿！一天10块钱呢，吓死个人！” “哥，这只兔子拿着，回去炖了，给嫂子尝尝！” 昨天晚上逮的那两只野兔，张二河没卖。这玩意在城里也就几毛钱一斤，还不如自家人吃了补身子呢。 因此摆摊的时候，根本就没把它们拿出来。虾子也挑大的留了一些，主要是梵梵喜欢吃。 “哥，下午叫上俺嫂子来家里，咱一家人聚聚！” “行吧！我问问你嫂子再说！兔子哥就厚着脸皮拿着了！” “你嫂子这些年跟着我也没享啥福，这也多半年没闻着荤腥了，正好给你嫂子尝尝！” 就在他哥俩走远后，街旁墙头上慢慢伸出一个脑袋。这个脑袋的主人正是一队队长的他老婆：许红花！ 此时她正满脸贪婪的，看着张二河拉着的学爬犁。对张大河手里提溜着的大野兔更是垂涎三尺。 “这兔子可真肥，肯定香得很！她胡春华一只不下蛋的鸡，凭啥吃这么好的东西！哼！这不是浪费好东西吗！” 对于张二河学爬犁上的东西，更是眼红不已。再看看他兄弟俩身上穿的军大衣，这心里就更妒忌了。 “这张二河一个二流子，这天天大包小包往家买，搁哪儿弄来这么些钱啊！” 以前她许红花一直都村里的头面人物，她男人又是1队的队长。那些大姑娘小媳妇的，对她一个个恭维的不得了。 可这两天似乎村里的风向变了，特别是经过昨天张二河给大家分了布头后，一个个对张二河与林春杏交口称赞。 这如何不让本是中心人物的许红花懊恼妒忌。没想到今天张二河居然又往家运东西，让她怎能不愤懑。 “不行，得让德彪好好查查，就不信他一个二流子能凭本事挣钱，肯定是偷来的抢来的，反正不是啥好来路！” 张二河自然不知道，他整天往家运东西，已经被人记恨上了！ 更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进了自家院子后迎接他的居然是自己三婶。 “二河回来啦，赶紧进屋歇着！这天寒地冻的，可遭罪了吧！”二河身上的军大衣让刘大美眼睛放光，满爬犁的东西更是看得她眼睛冒绿光。 “呀！咋又买了这么多东西啊，婶帮你拿屋里头去啊！”说着伸手就想揭开爬犁上盖的麻袋。 “别，我可用不起！您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吧！”张二河早就防着他三婶了，没等她靠近，就用身体把爬楼挡住了。 第47章 刁蛮的张小湖 借着这个功夫，张二河提着麻袋转身进了屋。三婶那满脸贪婪的样子，张二河都不想搭理她。 按说张二河都这个态度了，识趣的人早就扭头走了。可他三婶刘大美偏偏就是那不识趣的，不等张二河反应过来，一溜烟的跟着钻进屋里。 “唉！”对于三婶这脸皮，张二河算是领教了！甭管你说啥，只要有好处可拿，一点点难堪算啥？人家完全不在意。 对此张二河也只能无奈了，好歹他三婶也是个长辈。除了给她点难堪，张二河还真没啥好办法，总不能骂她一顿打他一顿吧！ 可当张二河进屋后，看清屋里的情况。差点没把他的肺气炸了。 他媳妇林春杏，正满脸局促的蹲在炉子跟前烧火。锅里煮着多半下棒子面糊糊。 床上一头坐着梵梵和香秀，此刻正可怜巴巴的看着对面的张小湖。 而张小湖现在和大爷似的，右手拿着张二河前两天买的麻花果子，左手大白兔奶糖，正满脸得意的一口麻花一口糖的吃着呢！ 看床上散落的糖纸位置就知道，这包大白兔奶糖梵梵和香秀一颗也没捞着。全让他自己造完了。 此时他正一脸挑衅的看着两小，显然知道她俩拿自己没办法。连烧火的二嫂都不敢吵他，更何况这两个小丫头片子。 更过分的是，这小子上床连鞋都没脱。外面雪还没化干净，经过张小湖这么一扑腾，此时张二河床上满满的都是泥脚印。 “谁让你上去的，给滚下来！”看到这个情况，张二河肺都要气炸了。 “三婶，你就是这么教育小湖的，他在你家也穿鞋上炕吗？”张二河更是扭头怒视着自己三婶，此刻他脑门上青筋毕露，一脸狰狞。 “哎呀，这点小事至于吗？小孩子知道什么！”二河的样子虽然把她也吓了一跳，可还是不以为意的狡辩着。 “哼！小题大做，吃你几块糖怎么啦！才值几个钱！” 不过看张二河已经处于爆发的边缘，也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撇了撇嘴哄道：“小湖乖啊，下来啊！” “我不！”张小湖本来看见张二河还有些心虚，可他娘这么一温声劝说，他反而来劲了，脑袋拧的和歪脖树似的，说啥也不下来！ “凭啥她俩就能在床上！凭啥让我下来，我就不！” “给我下来吧你！”张二河看他拧着脑袋的样子就来气，伸手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就拽了下来。同时一脚踢在了他屁股上。 “你爹妈惯着你，我可不惯着你，下次再敢来我家翻东西，腿给你打折！”张二河一点面子都没给他三婶留！ 他知道，像他三婶这种人，你越给她留面子，她便越是有恃无恐。 “张二河，你疯啦！你敢打我儿子！我，我和你没玩！”小湖可是刘大美的命根子，平时她自己都不舍得打一下的。 “行啦三婶，我爷奶惯着你们，你有劲朝他们使去！” “你再胡搅蛮缠，信不信以后我见小湖一次打他一次，你知道的我啥脾气，这事我干得出来！” “哎呀，…”看张二河阴沉着脸，刘大美被噎得说不上话。张二河以前是啥样，她可是知道。自己宝贝儿子要是被他揍了，可真没地方讲理去！ 可要让她就这样善罢甘休，她又心有不甘。眼珠一转，她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上，就准备撒泼打滚耍无赖！ “他三婶，干嘛呢！这是准备讹人是咋啦！”还没等张二河发作，门口已经响起了他老娘胡玉莲的声音！ “说起来二河和小湖可是叔兄弟，他们两个小的打打闹闹，你个做长辈的瞎掺和什么！” “还要不要点脸啦？啊～！” “昨天晚上刚吃过二河家的肉，今天就准备翻脸不认人啦！” “穿鞋上炕是哪门子的规矩，你自己不会管教，二河是他哥，管管咋拉啦！” “不行去老宅，我要问问咱爹娘，他们就是这么让你教孩子的？” 胡玉莲人还没进屋，嘴里的话仿佛机关炮一般冒了出来。把个刘大美弄的坐地上闹也不是，不闹也不是。 她现在也被大嫂连珠炮般的话给弄迷糊了，刚刚可是二河欺负自己儿子的，现在咋成了叔兄弟间的闹着玩啦！ 对于老娘的战斗力，张二河是心服口服的，一顿噼里啪啦的输出，直接把个刘大美怼哑火了。 胡玉莲说着，直接把地上坐着刘大美拽了起来。嘴里还不停的数落道：“这马上就吃中饭了，还想吃了中饭在走啊是咋！” “今天还带着小湖来吃啦，那明天是不是要把老三也叫来，后天是不是还要把老爷子老太太也一起喊来！没完没了了是吧！” “没，没呢！我这不是想来看看春杏她娘俩吗！”刘大美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主，胡玉莲又是个强势的性子，老头老太太不在跟前，她还真不敢和大嫂胡玉炸刺。 看着拉着张小湖落荒而逃的三婶，张二河算是领教到了自己老娘的厉害，不得不在心里感叹一声：“老娘威武！” 不过胡玉莲也不是一一味的强势，这不三婶走的时候。胡玉莲还是从麻袋里挑出来根猪棒骨，让刘大美带去了老宅。 白白搭了根猪棒骨，尽管胡玉莲心疼的要命。可也算是给了刘大美一个台阶下，免得她再带着老头老太太过来闹腾。 自家老二刚刚变好，胡玉莲可不想二河再受啥刺激，要是自家二小再固态萌生了，那可就悔之晚矣！ “还是小河伶俐，知道去给老娘送个信，不然你三婶还不知道要闹啥幺蛾子呢！” 这时候老三张小河才探头探脑的进屋，胡玉莲一把抱住老三的小脑袋，欣喜的连连夸赞他聪明伶俐！ 原来方才刘大美带着张小湖来了以后，张小湖就翻箱倒柜的寻摸。逮着啥好吃的好喝的就造。 而自己小妹和嫂子，对她们娘俩一点办法都没有。他一个半大小子，面对刘大美这个长辈也是毫无办法。 赶紧趁着三婶不注意，一溜烟跑去搬救兵去了。 第48章 家庭琐事 “行啊老三！脑袋挺好使啊，居然知道请救兵！” 听到是老三把老娘叫来的，张二河笑咪咪的揉了揉他的脑袋！ “老三这次做得不错，算哥承你个情，明年你的毕业礼物，哥给你全包啦！” 反正张二河本来就准备到时候给他准备礼物，正好借这个机会应承出去。 “真的，到时候不许耍赖啊！”对于二哥的承诺，老三张小河欣喜不已。毕竟这也算是他凭本事挣来的礼物，到时候送起来也理直气壮。 15.6岁的男孩子，正是自尊心极强的年龄，能凭本事挣到毕业礼物，当然值得高兴，这可比从父母那里索取要有成就的多。 “废话，你二哥我啥时候说话不算数过，说了给你买就不会变，男子汉大丈夫，一口吐沫一个钉，说话自然算话！” “哎呀，还得是我老儿子头脑好使！” 看着他兄弟俩说笑，胡玉莲心里满是骄傲。老大她是不指望了，不光是没孩子的事，而是老大铁随他家男人，都是三棍子打不出来个屁的主。在胡玉莲看来，以后她也指望不上老大他两口子了。 老二她本来也是没做啥指望的，可没想到这两天居然开窍了，既懂得孝敬爹娘，又知道疼老婆孩子了。还能挣钱，说不定以后还能享点老三的福呢！ 至少这两天就跟着吃了不少荤腥，也算是浪子回头金不换吧！ 而老三这个宝贝疙瘩，学习既好，遇事又知道变通。一看就是个好苗子！ 想到这里，胡玉莲更是笑的见牙不见眼！末了还不忘训斥了自己老丫头和二儿媳妇几句：“你说你们一个两个的，遇到点事和焖油葫芦似的，就没有一个让人省心的！” 看小妹和媳妇被训，张二河赶紧岔开话题。 “娘，今天给你买了点布和棉花，你抽空做身棉袄穿，我记得你这棉袄也老些年了！” “让我说你啥好，这才挣几个钱，就敢这么乱花！” “你娘我黄土都埋半截了，穿啥新棉袄啊！这不是糟践钱吗！”尽管胡玉莲嘴上说着张二河浪费钱，可手底下一点都不慢。伸手就把棉布扯过去，比量了起来！ 看自己老娘嘴咧着嘿嘿着，哪有一点不满意的样子！ “哼！算你小子还有点良心！不过以后可不能再乱买东西了！” 看自己婆婆被花布吸引了，林春杏终于松了口气。她从小便逆来顺受惯了，实在是不知道如何拒绝别人。 至于说张二河给婆婆买棉布和棉花，她倒是没有意见。在她看来，现在二河不光不打自己和梵梵了，还给她娘俩买东西，这比啥都强！ “爸爸！大白兔都让小叔吃没啦！”梵梵这时候瘪着小嘴，一脸哭腔的和张二河告起了状！ “没事，全当是喂狗啦！看爸爸给你买了什么！”看梵梵要哭的样子，张二河赶紧把买的铁皮青蛙翻了出来！ “铛！铛！铛！铛！看看这是什么！”张二河拿着铁皮青蛙在梵梵和香秀眼前晃悠着！ “呀！这是啥呀？青蛙？” 这时候，铁皮青蛙在农村还是个稀罕玩意，一般小孩子还真没见过，至少梵梵就没见过！ “我知道，我知道，这叫铁皮青蛙！小虎就有一个！可好玩了，可惜他不给别人玩！” 小虎就是许红花的小儿子，他她男人是1队的队长。家里条件自然比普通社员要好的多，给自己小儿子买个铁皮青蛙不稀奇！ 从二哥手里接过铁皮青蛙，香秀立马教梵梵怎么玩。两小在铺平的床上看着一蹦一跳的青蛙，高兴的咯咯直笑！ 这一会连张二河手里的大白兔奶糖都不香了，“老三，自己拿着吃！” 干脆把奶糖递给老三，让他自己抓着吃。 对于二张二河买的排骨和猪棒骨，胡玉莲更是不满。她觉得自己二小子能挣钱了，可脑袋却不灵光了！ “你傻啊！买点肥肉也比这劳什么子的骨头强啊！真真是个败家玩意！” 对于老娘的唠叨，张二河一点都没有不耐烦。上辈子老爹老娘早早离世，他想听也没人说给他！ “换换口味，老吃肥肉对身体不好！” “放你娘的狗臭屁！才吃了几天饱饭，那个王八犊子说肥肉不好的！” “哎呀，这些碗筷倒是买对了！”说着就着一点热水涮了起来。 “娘，我给你们做道红烧排骨尝尝！保证你没吃过！嘿嘿！” 正说着呢，他老爹张大石提溜着兔子走了进来，幌着手里的兔子得意道：“老大家的给送了只兔子，肥得很！一会儿二河做做！” 张二河一看，这不就是自己让老哥拿回去的那只吗！看来大哥大嫂自己没舍得吃，又孝敬老爹老娘了！ 不过他倒也没有说破！ “还行，老大家的倒是个也知道孝顺的！” “二河，我听你大嫂，昨天晚上你大哥也跟着你去逮鱼啦，你还给你哥开工钱！” “咋回事？”张大河跟着老二逮鱼的事，胡玉莲也不知道，听老头子说了才知道！ “嗯，我一个人弄不过来，就叫了大哥给帮忙！” “啥！10块钱！”当听说张二河给老大开一天10块钱的工钱时，胡玉莲惊得目瞪口呆。 “你一天能挣几个钱啊，就敢给你哥开十块的工钱，你自己不过啦！” “没事娘，我肯定还是有得赚的，您就放心好了！” “嗯，你心里有数就行，可别为了照顾你哥，把自己家拖垮了！” “放心吧娘，我心里有数！”张二河一边剁着排骨一边和老娘闲聊着！突然他想起来啥，抬头和他爹道： “爹，麻袋里有光给你买的大衣，你试试合不合身！” “啊！”张大石掏出大衣披身上，高兴的见牙不见眼，这可把他乐坏了！ “哎呀呀！这衣服可真好，可真暖和！我还没穿过这么好的衣裳呢！” “你自己买了穿就是了，你爹又不是没衣裳，穿着也是浪费！”看着老头子嘿嘿傻笑的样子，胡玉莲白了他一眼。 “浪费啥，今年冬天冷得很，穿上暖和着！” 第49章 红烧排骨 “这军大衣看着就好的很，不得老贵啦，买点棉布让春杏自家做多好，净浪费钱！” 对于张二河买军大衣，胡玉莲就是觉得浪费，自家又不是不能做，留着钱多好！ “娘！自家做的棉衣保暖倒是保暖，可不防风啊！晚上河道里风大的要死，冻病了再花钱治，哪个划算？” “哦！那倒也是哈！不过你买这么多松紧带干啥，这一卷啥时候用完啊！” 胡玉莲从麻袋里翻出张二河买的松紧带，又埋怨起来。庄户人家买松紧带那都是一尺两尺的买，谁像张二河似的，傻了吧唧的一次买一卷十米的，这不是脑子有病吗！ “是啊二河，咱家有个一两尺就够了，这老多得啥时候用完啊！”接过婆婆递过来的松紧带，林春杏也愁得慌。 二河现在顾家倒是顾家了，可这买东西也忒大意了些。 “嘿嘿！买了自然有用，这可是能挣钱的玩意！”张二河自信满满的嘿嘿笑着，他自然不是发神经，肯定是有用才买的！ “挣钱？这又不是啥稀罕玩意，人家要用不会自己去供销社买，还非得买咱家的！”对于张二河说用这松紧带挣钱，林春杏和胡玉莲是说啥也不相信的。 人家要用了，直接去供销社买就是了，谁傻了吧唧的买你的。这时候可不存在买的多了能便宜，买多买少一个价。不存在拆开零卖挣差价的可能！ “来，春杏，我画个东西你看看能不能做出来！”看自己媳妇和老婆不相信的样子，正好排骨剁完在锅里汆水。 把老三的本子和钢笔拿过来，刷刷刷的在纸上画了起来！ 张二河画的是后世那些蝴蝶结头饰，还有几种花绢。就是外面一层花布，里面套个松紧带的头花！ 昨天张二河在县城百货商店和供销社都看了，里面售卖的都是一些红头绳，好点的也就是那种红色的塑料发夹。 后世是那些品种多样的头花一概没有。这就是给了张二河可乘之机，虽然这东西卖不了多少钱，可总得给媳妇和老娘一点表现的机会不是，重在参与嘛！ 这也是给自己媳妇树立自信心，让她也能参与家庭建设。他不想林春杏成为自己的附庸，林春杏也不应该成为自己的附庸，她需要一个体现自己价值的渠道！ 画了几种款式的头花后，张二河想了想，又画了几种布娃娃和动物玩偶的图纸，虽然没有塑料脑袋是个遗憾，可漂亮的衣服也能为布娃娃忝色不少。 反正昨天那一麻袋破布头反正也用不完，不如做点这些东西，老婆和他娘闲着也是闲着！ “看着倒是简单的很，做出来真会有人买吗！”林春杏凑到自家男人跟前，眼睛发亮的看着图纸上的东西。 不时的问这些东西的一些细节，能有一个表现自己的机会，林春杏当然不想错过。虽然二河这两天知道顾家了，对她也好的不得了。 可她心里总觉得不踏实，这两天她和做梦似的，一直迷迷糊糊的，这东西如果真能换钱，既能让她有安全感，还是有一个证明自己价值的机会。 “我看看，我看看！娘手艺虽然没春杏好，可也不差！”胡玉莲闻言也凑了过来，虽然老二能挣钱了。可她还有宝贝老三呢，以后上学娶媳妇也是要花钱的，总不能事事都指望老二吧。 “娘，你肯定能做得了！简单的很呢！我给你们说说，一学就会！昨天那碎布头就能做！” 把图纸递给她们婆媳俩研究，张二河转身做起了红烧排骨！他前世可是做过厨师的，一道简单的红烧排骨手拿把掐！ 大棒骨砍成几节，大火煮开上半小时，就是汤浓味香的猪骨汤。大冷天喝上一碗，既有营养又暖和身子，别提多惬意啦！ 两只都炖了，做了一道香辣兔子。可惜家里调理不全，不然张二河能用兔子做出好几道佳肴。 之所以两只兔子都炖了，主要是今天人多。一会还得把大哥大嫂叫过来。菜少了哪里够吃！ 米饭来不及煮了，白面还有不少，挖了几瓢做宽面条，配上红烧排骨和香辣兔子，这个天儿的吃起来爽得很！ 接着又做了一道盐水煮大虾，虽然这些虾子是淡水的。可煮完红彤彤的，也诱人的很，这是时候可没有啥工业污染，吃得就是一个天然！ 等所有的饭菜做完，已经下午3点多快4点了。冬天天本来就短，这时候天都快黑了。 张二河去叫大哥大嫂来家吃饭的时候，起初他两口子还不好意思去。 一天10块工钱呢，没请老二来自己家吃饭就挺不好意思了，咋能再去麻烦他家。 “哥！嫂子！咱虽说是分了家，可咋说也还是一家人，吃炖饭有啥啦！” “不是，二河，嫂子不是那个意思，你能想着照顾俺俩，嫂子就知足了！” “行了行了！咱爹娘还等着呢！正好咱一家人已经好久没有一起吃过饭了，正好聚聚！” “对了嫂子，还有一个能挣钱的营生，你过去给参谋参谋，要是能成。你也能挣点小钱贴补一下家用！” 说着，张二河也不等大哥大嫂同不同意，强行拉着大哥就走。 说实话，这个年代的农村家家户户都不宽松，粮食紧缺的很。不是过年过节的日子，一般是不会去人家吃饭的。 毕竟粮食就那么多，你去人家多吃几块，人家就得少吃几口。谁家日子都紧巴巴的，都难呐！ 当然了，张二河他三婶不在此列！看今天中午这架势，要不被胡玉莲挤兑的难堪，她说啥也得赖在张二河家吃一顿。刘大美可没有不好意思这一说！ 等张二河带着大哥大嫂到家的时候，胡玉莲和三个小的都快等急眼了。特别是梵梵和香秀，更是围着土坯桌子不停流口水！ “叫你们两口子来吃个饭咋这么慢！赶紧的，磨叽啥呢！” 胡玉莲也是强势惯了的，老大张大河两口子也不敢还嘴，赶紧赔笑着找了个凳子坐下！ 第50章 打蛇随棍上 一家老小这顿饭吃的是满嘴流油，满意之极！ 张大石更是连连感叹，说这日子就算是过去的地主老财也比不了，要是能天天这么吃，给个神仙都不换。 “你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什么地主老财，这话也乱说！你不要命啦！”张大石一句话，就把胡玉莲惹毛愣了，对着他就是一顿呵斥！ “是滴是滴！”张大石被自家老婆子的话吓了一跳，连连点头表示自己说秃噜嘴了，下次再不敢乱说。 这几年虽然也没听说批斗过那个，可大家心里还是绷着根弦。张二河卖鱼虽然也算不得犯法，可总归让她老两口完全放心。 “是滴，是滴，还是老婆子你说得对，闷声发大财才是，可不敢声张开！” “二河和老大也得注意点，别让人看见了。咱家刚刚有了起色，眼红的人肯定不少！” “哎！”张大河郑重的点了点头不！ “是呢，不然我也不会晚上才去弄鱼！” “嗯，知道就好！” 趁着天还没完全黑下来，婆媳仨先做了几个头花和布娃娃给二河瞧瞧，免得到时候做了无用功！ 一个带着黄红色蝴蝶的发带，一个有着几朵粉红色桃花的发带，还有一个如同领结一般的彩色发环，都带点西洋风格。 而布偶之类的，则做了泰迪熊和米老鼠造型的。虽然粗糙了些，但在年轻人眼里应该还是挺时髦的！ 主要这俩都是西方元素的布偶，这个年代正是国人崇洋媚外最严重的时候，这些布偶肯定不愁卖。 “二河，你说这些东西真会有人买吗？”林春杏和胡玉莲此时却有些不自信起来，生怕自己手艺不好卖不出去！ “是啊！是啊！别浪费了材料，到时候卖不出去就白瞎了！” 对于她们婆媳仨的担心，张二河倒是信心满满！ “肯定能卖得出去啊！咱们得选好地方，东西自然不愁卖！” “对了老三，你们学校门口有摆摊的吗！” “当然有了，不过就是一些卖包子油条啥的，卖这个的没有！要是拿到学校门口去，肯定好卖！” “去镇上卖啊！！会不会太张扬了点，这要是让熟人看见，会不会有麻烦！”胡玉莲一想到在学校门口遇到熟人，就感觉心里没底的很！ “当然不是，初中生有几个钱啊，要想卖个好价钱，得去县城高中门口！” “你们做就行，至于卖你们就不用管了，我去想办法！” “哦～！不行啦不行啦！困死了，要不你们明天做！”连轴转了十几个小时了，张二河现在困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他大哥更是坐着就迷糊起来！ “等等！二河你说爹晚上也跟着你们去逮鱼好不好，爹不要10块，你一天给我5块钱就成！”看自家老婆子都有挣钱的门路了，自己一个大老爷们反而吃闲饭。张大石难免心里不得劲！ 以前他在家里就没啥发言权，这要是再成了吃闲饭的。那以后家里不得更憋屈！ “啊！您老也去？”张二河脑袋摇得和拨浪鼓一般。开什么玩笑，不说天寒地冻的又是黑灯瞎火的，把老爷子不得熬靠坏了！ “爹，不是我舍不得这几个钱的问题，我和大哥都有点熬不住，您这么大年龄了，不得把身体熬坏喽！” 说到这里，张二河突然发现他爹满脸沮丧。而他娘胡玉莲脸色也有些不好看，赶紧说出了另一个营生！ “爹，这个东西你看看能不能做得了，要是能做，一天挣个几块也轻松得很！” 说着，张二河从墙角找出前天给梵梵和香秀做的泡泡龙。递给他爹看看能不能做得出来！ “这是啥玩意！”摸着光滑的竹筒，张大石疑惑不解！ “泡泡龙，小孩子玩具，前两天我做了十几个，在县里小学门口几分钟就卖完了！一个卖一毛钱，好卖得很！” 说着又把如何制作泡泡水教给了自己老爹，还把泡泡龙如何玩也演示了一遍！ “这还不简单的，老子虽然木匠活不咋好，这种竹筒还是能做得了！”只要有活干就行，至于挣多少钱，张大石倒不是很在意！ 这时候张二河实在顶不住了，看老娘她们婆媳仨兴致勃勃的样子，显然不准备现在休息，这是打算挑灯夜战的架势！ “这些明天再做吧，我都困死了！晚上还有得熬呢！” “呃！行吧，那就明天再做！”看着努力睁着眼睛的二河，再看看老大已经坐着都睡着了的样子，胡玉莲也只能无奈的带着老三和香秀老头子回去了！ 原本她是想着晚上加班加点做的，可挣钱固然重要，两个儿子的身体更重要！ 清晨的县服装厂门口对面，张二河把摊位摆好后，就把卖鱼的位置让给了他大哥。他还有别的事情要做，总不能一直靠他自己！ “大哥，只要有买鱼的，都搭点杂鱼，反正也不值几个钱！” “哎，我晓得！” 张大河只是老实，又不傻。有了昨天二河打样。很快便能熟练的卖鱼找零了，虽然有时还有些紧张，但已经有模有样了。 “哥，你先自己盯着点！”正卖着呢，突然发现对面服装厂出来个身影，张二河赶紧用细麻绳穿了两条鱼，抬脚迎了上去！ 马香兰今天的心情不错，儿子今早终于不再喊疼了，看来是恢复的不错。 今天早上更是吵吵着要吃鱼，说她前天做的鱼汤好吃的很，今天还吃。 虽然烫伤不严重，也抹了獾油不会留伤疤。可儿子既然想吃鱼，她自然不会拒绝。 反正厂门口就有得卖，捎搭脚的事！刚走到厂门口就看到那卖鱼的小伙子提溜着鱼迎了过来！ “姐！大侄好点了没！今天正好打了两条黑鱼！肉嫩不说，还没刺，给大侄吃最是合适了！” “黑鱼！那感情好！阳阳今早就吵吵着想吃鱼呢！”看着一脸殷勤的张二河，马香兰有些好笑！ 这卖鱼的小伙倒是个知趣的，是个知道打蛇随棍上的人。今天她才从老于头那里知道，他居然说自己是他表姐！ 第51章 自行车 “多少钱！正好把前天的鱼也算上！”她好歹在服装厂多少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几条鱼钱犯不上欠个人情。 要知道人情债最是难还。几条鱼钱，犯不上！ “姐，几条鱼罢了，要啥钱啊！”张二河却没说多少钱，而是把鱼塞进了马姐的手里。 可马香兰说啥也得给，无奈之下，张二河只能随便说了个价格。“姐，那就给两块钱！” 虽然张二河说了两块钱，可马香兰还是直接给了5块！她可不是占小便宜的人！ 看着离开的马香兰，张二河放心不少。她虽然给了鱼钱，可却没有拒绝张二河打她的旗号这件事。既然马姐从传达室拿了鱼，肯定知道张二河说是她远房亲戚的！ 反正张二河也没想着打她旗号做啥坏事，主要是以后可能挺长时间都得在这里卖鱼，有这么一层关系，可以避免不少麻烦！ “哥，你先卖着，我出去转转哈！”看自家老哥卖鱼卖得越来越熟练了，张二河干脆直接放手让老哥一个人卖！ “去吧去吧！”自己连续卖出去几单，张大河倒是多了些自信。自己一天拿老二10块钱工资呢，多干点也应该！ 离开服装厂门口，先去百货商店转了转。不知道是不是受自己重生的影响，那倒卖票据的齐皓居然一直没有出现，这让张二河有些郁闷。 他太想弄一辆自行车了，虽然这两天冷的很，可路上雪还是化了不少。那雪爬犁拉起来已经没前两天轻松了！ “喂，兄弟！”正当张二河东张西望的找齐皓的时候，一个道声音从身后传来，把张二河吓一跳！ 回头看才发现，一个梳着偏分头的20多岁瘦高个站在了他的身后。 “你在喊我？”张二河不确定的指了指自己，虽然是重生者，可县城里他也不认识几个人啊！ 张二河前世去广城找到女儿后，便一直在省城和市里打拼。县城他还真没来过多少次，主要这里是前世林春杏魂香消玉殒的地方，他不愿意来这伤心地。 前世他能认识那票贩子齐皓，也是经人介绍的。不然他还真不知道这里有倒卖票据的！ “当然了，是不是想买啥没有票，说说想要啥！我想我能帮上忙！”对于张二河的反应，这瘦高个显然不陌生，他就是专门搞这个的，看人的眼光还是有的。 “啥都有？”张二河好笑的看着眼前的年轻人，这人好大口气，居然敢说啥都有！ “走，兄弟，换个地方说！”瘦高个自信的拍了拍自己干瘪的胸膛！ “自行车有吗？” “有，说了啥都有！跟我来！”听到张二河要自行车，这年轻人眼睛一亮，看来今天有收入了。 “走，走，我带你去看货！” 说着当先往前走了起来，张二河也没有迟疑，直接跟了上去！ 张二河前世为了找女儿，全国各地几乎都跑遍了。啥人没见过，跟着陌生人走，倒也不踀。 后来为了给女儿治病，啥行业几乎都有涉猎。打架斗殴拼命的事也不是没干过，更是资深的综合格斗爱好者，自己没事也练过一段时间，因此即便是陌生人也并不害怕！ 很快，年轻人就把他引到了一个稍偏的路上。路上行人不少，看样子许多人还认识这瘦高个年轻人！ “呦！祥子，今天有拉着活啦！” “托福，托福！”叫祥子的年轻人也和周围的人不停打招呼！ “不过看样子，今天你小子也挣不了几个啊！这年轻人可不像有钱的主啊！” “还行还行，混口饭吃！”对于别人的质疑，祥子也不恼，只是笑呵呵的应承着！ 同时对于这些人的眼光，祥子心里却满是嗤笑。啥眼神啊，没看见人家穿的衣服吗，正经的军品，贵着呐。再说了，想买自行车的人，会没钱！ 这叫祥子的年轻人，干得就是个眼力见的活计。专门盯着那些想买东西却没有门路的人，等把人领到卖家那里，就能从中收取一些提成费用！ 说白了，就是干的捐客的生意。和旧社会那些皮条客有些相似。 很快祥子就把张二河领到了地方。这是一个简易的修车铺，专门修理自行车的小门头。 “四哥，四哥，来活了！这兄弟想要辆自行车，你给介绍介绍！” “你要自行车？”正修理自行车的一个秃头''中年人放下手里活问道。 “嗯，先看看，价格合适就要一辆！” “行吧，进来看看！”说着秃头转身打开身后的房门，一个不大的院子露了出来！ 里面杂七杂八的堆着不少东西，几辆旧自行车也停在里面。 “旧车啊！”看着这几辆自行车，张二河故作嫌弃的皱了皱眉头。 “你没给他说，我这里都是旧车！”秃头看张二河有些不满意，看向那个叫祥子的年轻人。 “呃！四哥，我这一激动给忘了！”祥子满脸尴尬的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傻笑了两声！ “兄弟，虽然四哥这里车旧了点，可平常骑着也和新车没啥区别！”今天好不容易拉了一单活，祥子可不想放弃，赶紧拉着张二河到车跟前介绍。 张二河仔细看了看这几辆旧车，很明显几辆旧车是拼凑起来的。有些挺新，但有些地方还有着修补的痕迹。 “兄弟，给你明说，这都是我修车淘换下来的旧件拼凑的，不过虽然件是旧的，可我都修理好了。质量绝对没问题，绝对不影响骑！” 秃头也不想丢了张二河这一单生意，拿个木棍敲的自行车钢架邦邦作响，以证明他的自行车质量不错！ “倒也不是不行，就是太旧了点！你先说说多少钱，要是太贵了我可不买！” 听到张二河真有买的意思，秃头精神一震！这几辆旧车，都是他修车的时候换下来的旧件拼凑的，虽然也加了一点新件，但那才用几个钱！ 只要卖出去了，几乎就是纯利润！ “放心兄弟，肯定给你最低价！” “多少钱？” “120！怎么样，够便宜吧！”秃头咬了咬牙说了个价！ 第52章 车牌 “多少钱？”张二河揉了揉自己的耳朵，自己难道长得这么像冤大头吗！ 120块，百货商店里新自行车才多啊钱，最好的永久牌也才198块钱。一辆各种废件拼凑的破车，他也敢卖120块，是他疯了还是自己疯啦！ “120块钱，大哥你可真敢要，您还是留着自己骑吧！”说着，张二河扭头就走。这家伙一点诚意没有，还聊个屁。 “哎哎哎！兄弟别走啊，你好歹还个价啊！”张二河扭头就走的架势，把秃头吓了一跳。买卖东西吗，你觉得价格不合适，可以讲讲价吗，哪有扭头就走的道理！ 同时他也暗暗后悔，刚刚不该要价这么狠。虽然拼凑这几辆自行车也花了几个钱，但只要卖出去，绝对有得赚！ 张二河停下脚步，转身说道：“60 块，不卖拉倒。”他心里估算着，这辆自行车最多也就值这个价。当然再多点也不是不能接受。就看他咋还价了 秃头见状头摇得飞快道：“兄弟，60 块太少了，我成本都不够啊！再加点呗。100块你看怎么样，就这我也就是个成本了” 100块成本，开什么玩笑。张二河摇摇头，伸出一根手指：“最多给你80，再多我就去别的地方看看。行不行你给个准话！” 秃头犹豫了一下，咬咬牙：“给你说个实在价，90块钱。再少了不卖！” “我给你说兄弟，这自行车别看样子不咋地，可大架里我可是加了钢筋的，不比那些新车差，绝对骑得住。” 一番拉扯后，最终张二河用85块钱买了下来，付了钱，推着自行车离开。 他觉得自己赚到了，这辆自行车虽然是拼凑的，但他本来也就临时用用，新旧倒也无所谓！ 等过完年，再想办法弄辆摩托车。这自行车蹬起来累死个人，先凑合着用吧。 “四哥！你看！嘻嘻！”等张二河走远了，叫祥子的年轻人笑嘻嘻的凑了过去。 “放心，少不了你的！”不等祥子靠近，叫四哥的秃头，已经抽出了5块钱递了过去！ “记得下次有生意了，还往我这里领啊！四哥少不了你的好处！”能85块钱卖出去一辆自行车，秃头四哥还是很满意的。 他基本一个月左右就能凑辆旧车，除了修车换下来的件，他还从废品站淘换一些配件。但成本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这80块钱他起码纯挣70块钱。 一个月就是卖出去一辆，再加上修车再挣点。他一个月收入都快破百了。 “放心吧四哥，有生意肯定先往你这里领！”拿了属于自己的5块钱佣金，祥子也是喜笑颜开。只是跑跑腿，就能挣5块钱，不比上班强！ “四哥，您先忙着，我再去转转！”虽然不见得每天都有生意，可隔两天总能有一单生意。一个月这小子也不少赚。 把票据放进内口袋里，张二河哼着小调骑着自行车。这票据可得收好，不然到时候被派出所查到，也麻烦的很！ 这叫四哥的秃头还是有点关系的，居然连自行车票据都能搞到。张二河之所以肯花85块钱买这辆旧自行车，也是因为他有票据的原因。 永久牌的车架，凤凰牌的车头，万象牌的轮胎。虽然样子古怪，可蹬起来也轻快的很，至少比两条腿跑路要省劲多了！ “老二，这是哪来的自行车啊！”看着停在跟前的张二河有些懵神！这老二说出去转转，咋还转出辆自行车来啦！ “买的！呃，旧车！”张二河随意的把车停在那里，帮着收麻袋。 今天捕的鱼和昨天差不多，这才11点多，就已经卖完了。 “哎呀，这可是好东西，以后来回可方便多了！”买那些乱七八糟的张大河会埋怨几句，这可是自行车啊，虽然是旧车，可旧车也是车啊！ “咱村好像就支书家有一辆，你这是第二辆吧！”张大河欣喜的摸着这辆自行车， “嗯，路上碰见有人卖，就买下来了。”张二河卷起麻袋，绑到自行车后座上，到时候载他哥的时候，也不硌腚！ 张大河围着自行车转了几圈，越看越喜欢，“不错不错，老二你还挺会买东西。” “还行吧，就是旧了点，不过也便宜。”张二河笑着说道。 “这还便宜啊，得不少钱吧？”张大河问道。 “八十五块。”张二河随口说道。 “啥？八十五？”张大河瞪着眼睛有些忧心忡忡道，“倒不算贵，就是不知道来路咋样，别是人家偷来的赃物吧！” 张二河笑了笑，“呐！票据，这是个修车的拼凑的，来路肯定没问题！”看大哥有些担心，张二河干脆掏出买车的票据让他看看！ “给我看啥，我又认不得几个字，只要来路没问题就成！” 张二河这才想起来，他老哥张大河没正经上过学，也就当年村里办扫盲班的时候，跟着上了几天夜校。 只会些简单的加减乘除，和会写自己的名字。 两人收拾好摊位，骑车就往家赶去！ “这有了自行车就是方便哈！”坐在自行车后座上，张大河美滋滋的连连夸赞，这有车就是好，比走路可快多了。 到镇上的时候，张二河顺便去了派出所一趟。虽然这是旧自行车，可也得报备一番。 只要在派出所报了备，那就能名正言顺的骑了。不然被人家抓住，麻烦的很！ “从老四那里买的吧！”登记车辆的公安，倒是对这辆车的来路清楚的很！ “对，他说这是废品再利用，用旧零件拼凑的！”人家既然都知道这车的来路，张二河自然没啥可隐瞒的。反正是花钱买的，又不是他偷来的！ “行了！登记完了！”公安同志拿锤在车头上敲了个编号，这自行车就算是登记了。 “放心骑就是了，老四在这里有备案！”张二河临走的时候，这公安还安慰了他一句。 “行啊，你小舅子今天这是又鼓捣出去一辆，让你小舅子请客哈！” “就是，玛德，你小舅子这几个月没少鼓捣旧车，没少挣！” 第53章 钱是挣出来的，不是省出来的! 对于身后的议论，张二河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感觉到意外。 人既然是群居动物，自然难免有人情世故。黑色地带不能走，偶尔徇私照顾自家人，都是可以理解的！ 到供销社门口的时候，张二河又停下。买了5斤五花肉，那种肥瘦相间的做红烧肉再合适不过了。 5斤肉才不到7块钱，便宜得很。看有50斤一袋的大米直接买了一袋，也才10块钱。 太山特曲，他们太省的名酒。1.8一瓶要了两瓶。2块钱一条的琥珀烟拿了一条。 看点心柜台有鸡蛋糕卖，花2块钱买了两斤，一斤一盒。 能想起来的东西，但凡家里需要的就是一个买。零零总总加起来，花了张二河30多块钱。 “二河，你咋买这么多东西，咋花钱不知道收敛着点呢！” “哥，咱挣了钱就是花的，不然挣钱干嘛！”把东西装进麻袋，横搭到前杠上。等他哥坐稳了。猛蹬起来！ “那也不能乱花！” “哥，你是喜欢吃玉米糊糊，还是喜欢吃肉和细粮！”唉，看来得赶紧让大哥学骑自行车，带着个人，这车骑起来累死个人！ “那还用说，谁不喜欢吃肥肉啊！那不成傻子啦！” “伟人他老人家都说，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不吃点好的，哪里来得好身体！” “钱！是挣出来的，不是省出来的！以前倒是不舍得吃不舍得喝，攒下钱了吗？” “看看这几天，好吃好喝照样有钱赚！你是想过现在的日子还是以前的日子啊！” “嘿嘿！当然是现在的日子有奔头了！”想着早上吃的大肉包子，张大河嘿嘿笑个不停。 两人说笑间就到了村口，让张大河感叹不已，这有辆自行车就是方便。以前一个多小时的路，今天不到半小时就到了！ “二河这是又去县里啦！” “嗯呐！” “这是发财啦，连自行车都骑上了，啧啧啧！” “嗳！路太远了，上工不方便！” “二大娘吃午饭了，这是出来晒太阳啊！” 今天太阳不错，村口土台旁聚了一圈晒太阳的。此刻看见骑着自行车的张二河，纷纷打招呼。 这要搁以前，张二河还是二流子的时候，谁搭理他。可现在不一样了，据说在县城里找了活计，这两天天大包小包往家运。这眼看着就发达了！ 特别是今天，居然骑着自行车回来了。这自行车可是老贵了，他们村也就支书家有一辆，据说还是当年支书搁部队里立了功，部队奖励的呢，平时宝贝得不得了！ 哪想到，这以前穷糟糟的二流子也能混上自行车了！ “你说这二河是走了啥好运，居然能在县城找到活计！啧啧啧！” “不是说是他一个远房亲戚给介绍的吗！咱咋就没这么阔气的亲戚呢！” 看着骑着自行车潇洒远去的张二河兄弟俩，那些晒太阳的人就别提多羡慕了。一个个议论纷纷！ “嘁！亲戚？他张二河要有这样的阔亲戚，还用等到今天才发达！” 对于身边羡慕的人，许红花满是鄙夷。她才不信张二河的鬼话，还不知道从哪里偷抢来的。 “还不知道从哪里偷抢来的呢，狗还能改得了吃屎？哼！哼！” 对于许红花的妒忌，村里人也是见怪不怪。因此她醋劲发作的牢骚，也没谁接话。 都在小声议论着，想着能不能让张二河帮帮忙，给自家男人也找点活计！ 到了村中路口的时候，张大河就下了车。走的时候，张二河又给他塞了条肉：“哥，别舍不得吃，你看嫂子瘦得，得好好补补才行！” 反正也推让不了，张大河索性接过肉。二河说得也有道理，自己媳妇跟着自己这些年也受老罪啦，说不定没孩子就是身体亏欠的呢！ 以前是没条件，现在既然自己能挣钱了。说啥也不能亏欠她了，也该让自己媳妇享点福了。 张二河回到家的时候，他老爹老娘都没在，院子里只有媳妇林春杏和梵梵香秀。 “爸爸！爸爸！”梵梵是第一个看见他的，看见他就飞一般向他扑来，吓得张二河赶紧下车撑起大架！ “哥！” “爸爸骑车车，我也要骑车车！”虽然被张二河抱在怀里，可梵梵一双眼睛只盯着院子里停的自行车，闹着要骑！ “当家的，这是哪来的自行车啊！”看看院子里的自行车，再看看自家男人。林春杏疑惑不解。 “咱家的，今天买的！” 把梵梵放下后，先把车的东西缷下来。接着又把梵梵抱上前梁上坐好，对一脸羡慕的香秀招了招手道：“香秀坐后面，哥带你们兜兜风！” “好嘞！谢谢哥嘻嘻！”张香秀立马高兴的爬上后座，一脸兴奋的样子！ 骑着自行车，带着两小围着院子骑了几圈。等两小兴奋劲过了，张二河才停了下来。 “咱家的车，这是你买的？”林春杏摸着自行车，满脸不敢相信。她做梦也想不到，自己家居然也能有自行车！ “今天赶巧了，正好遇上个卖旧车的，顺便就买了。才85块钱，便宜得很？”张二河不以为意道。他前世也是开过奔驰的人，一辆自行车而已，要不是为了赶路方便，他还真看不上这破玩意！ “85块钱！倒是不贵！”林春杏满意的摸着自家的自行车，满脸都是兴奋。前几天他们家还是分币没有呢，现在居然成了有车一族，说出去谁信啊！ 说着，林春杏赶紧回屋盛了半盆水，用一条毛巾仔细擦拭起来。 这时候谁家有辆自行车，在农村那是顶有排面的。不亚于后世买汽车，后世小汽车都烂大街了，谁家没有！ “咱爹娘没来？”看着林春杏小心翼翼的擦拭自行车，张二河摇了摇头。她愿意宝贝就宝贝几天吧，时间长了习惯就好了！ “今早来拿了点布头，就回老宅了。我说让他们留着吃中午饭的，可娘说都分家了，不能老在一个勺里搅饭，怕人说闲话！” “哦！行吧！”知道他爹娘是要面子的人，怕人说闲话。张二河也不勉强。 第54章 没地方藏钱啦! 支书家，拐子河村支书马保国抽着旱烟，偶尔点下头表示同意！他既是村支书，也是一队队长。 没办法，村小人少，哪里能养得起许多官啊。 此时，他跟前另一张椅子上坐着范德彪，正慷慨激昂的说着！ “对某些有可能影响咱们村声誉的人，就得坚决打击！不能让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 “这两天有社员反应，有人老是去县城偷鸡摸狗，这要是传到公社，那咱们也得被连累啊！” “嗯！”听范德彪说到这里，支书闭着眼睛嗯了一声，却并不搭话。这让信心满满的范德彪有些不满！ “就算不是去偷鸡摸狗，可天天大包小包往家运，总归钱也不是啥正经来路。” “支书，得管管才行啊！不然人心就散了！”尽管心中有些不满，可他还真拿支书没辙。 不谈他只是一队队长，而马保国是村支书。就人家当年去援朝老兵的身份，他范德彪即便是再不满也不敢造次！ 又喋喋不休的说了半天，见支书只是点头嗯啊两声的敷衍，范德彪无奈至极！ “行！德彪你先回去，容我再想想！”等范德彪说完，马保国嗑了嗑烟袋锅道。 “好吧！”看着油盐不进的支书，范德彪也只能悻悻的走了。 “呲！”等范德彪出门了，马保国才嗤笑一声。对于范德彪的小心思，他还能不知道！ “爹！你真准备查张二河啊！”刚刚一直在西屋没出来的小闺女范琳琳，此时端着书本走了出来！ “查！查什么？”磕掉烟袋锅里的烟渣，马保国嗤笑一声。“人家又没得罪我，为啥要查？” “就是，我看范德彪就没安好心！人家春杏姐刚过几天安心日子，就想给人家添堵，这不是缺德嘛！” “哼！想拿老子当枪时候，他范德彪还嫩了点！” 其实这两天除了范德彪，也不是没有旁人来说闲话。说张二河天天大包小包往家运，肯定没干啥好事，也有人说张二河在干投机倒把的营生。 他心里也有些犯嘀咕，想着是不是找张二河提醒一下，要他不要这么高调。不然他这队伍不好带啊！ “爹，世道变啦！你不能抱着老思想看人了！”范琳琳合上课本坐到她爹对面，和他爹聊起这段时间市里的变化！ “爹，你是不知道，我们学校门口，满满的都是做小生意的！根本没人管！” “就是咱们县城，现在摆摊做生意的也有得是，谁管啦！” 是啊，耳朵边听着小闺女的话，马保国扶着额头不停的思索。 哼！公社里的人都不管，我一个村支书操得哪门子心。现在可是非常时期，一动不如一静啊！眼看着明年都分田到户，各过各的了。自己何必现在招人烦！ 他已经打定主意了，啥也不管。他范德彪要做这个出头鸟，就随他去就是。看看他能落啥好！ 让林春杏把一条肉送去了老宅，张二河就收拾起中饭。可林春杏回来了，说啥也不让张二河做饭了！ “俺再不做个饭，村里人还不笑话死！” “谁说闲话啦，我去撕了他的嘴！”其实不用张二河打听也知道，肯定是自己三婶传的老婆舌。昨天没占到便宜，她肯定心有不甘，还有不败坏自己家的道理！ “你别管了，以后法饭还是俺做！”这次林春杏倒是蛮能坚持，张二河无奈一笑，也就随她了。 “呐！钱你收起来！”把今天和昨天剩下的鱼钱递给林春杏，让她收起来！ 昨天便剩了120块，再加上今天的。满满当当一大叠，足足300多。 把个正在做饭的林春杏弄得手忙脚乱。连锅里正在汆水的五花肉都忘了，看着一溜烟跑进屋里藏钱都林春杏，张二河心里好笑。 足足10分钟，张二河红烧肉的糖色都熬好了。林春杏才晕头转向的走了出来，看她满眼都是小星星的样子，也不知道能不能把钱查明白！ “当家的，咱有500多块钱啦，我咋和做梦似的呢！”看着麻溜做饭的张二河，林春杏凑到跟前，俯在张二河耳朵边悄悄说着，声音小的仿佛蚊子，生怕别人听见了！ “才几百块钱，紧张啥，以后让你数钱数到手抽筋，给你挣个几百万，天天在家数钱玩！”看林春杏紧张的样子，张二河好笑的调侃。 “几百万？我的娘哎，那得是多少钱啊！”看见自家男人眼里的笑意，林春杏颇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饶额前的碎发！ “别说几百万啦，这几百块我都愁得幌！” “咋啦！” “咱家钱罐子满啦，以后这钱往哪儿放啊！” 说到这里，林春杏就愁得慌。以前是穷，没钱愁得慌。没想到现在有钱了，也愁死个人。 林春杏以前做梦也没想过，自己有一天居然会因为没地方藏钱而发愁。 媳妇的话，倒是给张二河提了个醒。这个年代的钱，最大面额是10块的大团结。他拿回来的基本上都1块2块的，要么就是几毛几分的，10块的大团结也就几张。 这500块钱，确实好大一堆。也难怪林春杏为藏钱发愁。 “这还不简单，明儿我带你去县城，把钱存银行。可比放在家里安全多了！” “去县城？”林春杏听说明天带她去县城，心里既期待又紧张。 “俺还没去过县城呢！” “那就去，正好把你和娘她们做的头花带上，试试销路！” “爸爸，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行，都去。明天香秀也跟着去！” “啊！我也去啊！”听到也要带自己去，香秀满脸惊喜。 “都去！明天带你们逛逛县城！”看着听到能去县城而欢欣雀跃的两小，张二河大手一挥答应下来。 这个时候的县城，其实在张二河看来也就那么回事。这个时候也没有后世那些游乐场啥的，也就县百货商店可以逛逛。 其他真没啥好看的，倒是可以带她们去县照相馆拍几张照片。 虽然和春杏已经结婚好几年了。可一直也没照过结婚相片。这也是他前世一辈子的遗憾！ 第55章 借架子车 前世可能酒喝多了，他的记忆力衰退的厉害，最后几年林春杏的样子已经模糊不清，对此他深夜常常自责！ 现在有机会了，倒是可以照些相片。到老的时候，也是一种美好的回忆。 “春杏看着点锅，我去借辆架子车！” 既然想着带家人一起去县城，自然不能靠两条腿走路。他自己和春杏倒还好说，梵梵和香秀可受不了！ 他就一辆自行车，还得带着2.300斤鱼。必须得想别的办法才成！ 提溜着两瓶太山特曲，把买回来的琥珀烟拆开拿了两包揣兜里。张二河直接去了支书家！ 这时候普通社员家可没有架子车。现阶段这玩意和自行车不一样，属于生产资料，都属于生产队。 要想个人有架子车，还得等分田到户后才有人去置办。 到支书家的时候，马保国推着自行车正准备往外走。看见张二河提溜着东西过来，倒不急着走。而是停下脚步等了等！ “二叔，您这是要出去啊！” 因为马保国兼任2队的队长，所以二队的年轻后生都喊他二叔，以示亲近，而不是喊队长或者支书。 而其他两个队里的社员，都喊他支书。 “嗯，刚才公社来电话，说公社开会。你这是有事？” 看着张二河手里的酒和香烟，马保国笑了笑。等他递过来的时候，也没有拒绝，而是爽快的接了过去！ “听说你小子这两天发财啦，既然给你马叔拿来了，我也就不和你客气了！” “说吧，有啥事！”停下车，把张二河带过来的酒烟放好，又接过了递过来的一根烟，吸了一口施施然道！ “先说好啊，违反政策的事就别提了！” “哪能啊！违法的事咱可不敢干！”张二河赶紧保证，他就是想借队里的架子车用用而已。 “嗯没有就行！说吧啥事，我还赶时间呢！” 张二河赶紧给支书说明了来意：“明天我想着带一家人去县城逛逛，这不是就想着借队里的架子车用用！” “行，我同意了。呐！给你写个条子，去队部里拉就成！”听张二河只是借队里的车用用，马保国爽快的刷刷刷写了个条子。 反正也不是自己的，再说现在又是农闲。自己队里的社员用用有啥关系，拿队里的东西给自己换人情，何乐不为。 “去拉吧！我得走了！”马保国搭腿上车后，犹豫了一下，还是给张二河提了个醒：“二河啊，这段时间注意点，有人反应过来了！” “好啦，你自己注意着点就成！”说完，骑着自行车走了。 等马保国走后，张二河若有所思。谁会来告自己的刁状，三婶？不可能，想了想张二河摇了摇头！ 他三婶虽然刁滑了一些，喜欢占便宜不假。可也不至于来大队支书家告自己侄子的状！ 再要不就是那王秋生，那天自己揍了他一顿，他记恨在心。所以才来告自己的状，可这几天也没见他在村里啊！ 自己以前虽然名声不好，可还真没霍霍过村里人。也没得罪过谁啊。 “算了，大不了以后小心着点就是了！”想了半天，张二河既然想不明白是谁，索性也就不予理会。 反正自己也没干啥违法的事，就算告刁状他也不怕。 他逮鱼去卖，虽然犯忌讳，可也算不得违法犯罪。即便是告到乡里，也最多定他个不顾集体利益，只顾个人小家名头。 他不怕别人告刁状的原因还有一个，那就是文河不属于村集体里的。他打鱼去县城卖，那属于搞副业，是国家提倡的。 是改善城里人副食品的善举，是农村支援城市的典型才对吗！ 有支书的条子，队里管生产保管的大婶自然不会为难，张二河很痛快的把架子车拉走了。 大队管生产保管的是马保国的大嫂，有她小叔子的条子，比啥都管用。她自然不会抹了自家人的面子！ 哼着小调拉着架子车往家赶的时候，远远的看见一个身影非常熟悉，张二河定睛一看，那不是他三婶吗！ 看她走的方向似乎是自己家，张二河直接郁闷了。“我靠，这还真是像狗皮膏药一样，没完没了了！” 赶紧往家走，今天说啥也不能让三婶再捣乱了。不然以后指不定还会闹啥幺蛾子呢！ 回到家里，看林春杏已经把红烧肉做好盛出来了。张二河二话不说，赶紧把碗拿了出来，把红烧肉一一分到各个碗里。 再把米饭扣到红烧肉上，最后连锅里的一点肉汤都浇到米饭里才罢休！ “咋啦！”看着自家男人风风火火的样子，林春杏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嘿嘿！刚远远看见咱三婶了，赶紧吃，今天说啥也不能再便宜她了，不然以后没完没了的，膈应人！”张二河嘿嘿笑着和林春杏解释着！ “哦！”她对这个三婶也膈应的很，可对方是个长辈，她又向来性子软。实在拿她没办法！ 以后到点分餐倒也是个不错的办法，锅里没饭没菜，你就是个长辈，也不能抢小辈碗里的吧！ 梵梵早就等不及了，红烧肉的香味引的小家伙一直闹腾着要吃肉肉，要不是为了等张二河，她早就想先吃了。 现在看见爸爸开饭，拿起张二河给她买的小勺子，啊呜啊呜的大口往嘴里塞肉塞饭。根本就不需要林春杏喂。 “吃啊！还得等我喂啊！”看香秀既想吃，又不敢吃的样子。张二河好奇的问！ “娘说，咱都已经分家了，以后不让我随便在你这里吃饭。说传出去让人笑话！”张香秀局促不安的说着，眼睛却舍不得离开红烧肉盖饭。 “别听咱娘的，给你盛了饭就吃！咋啦，分家了我就不是你二哥啦！”张二河眼睛一瞪，不由分说的把碗塞到小妹手里道！ 看着自己小妹的样子，张二河心疼啊！果然，太懂事的孩子总是吃亏。可不能让小妹产生这个想法！ “分不分家我都是你哥，以后吃饭就来这里，谁愿意笑话就让他笑话好了！” 第56章 没事，婶不嫌你脏! “看看你瘦得，和根豆芽菜似的！”揉了揉香秀的脑袋，看着她枯瘦的样子，张二河心疼坏了。 “嗯，秀以后白天就来嫂子家，正好看着梵梵。嫂子还得谢谢你呢！” “过完年，就让你二哥送你去读书，算是你看孩子是工钱！咋样？” 其实香秀也不想走，二哥家里不仅有大白兔奶糖，还有点心果子。刚刚还给她吃了鸡蛋糕，鸡蛋糕又松又软又香甜，她还是第一次吃呢。 何况在二哥家，还能顿顿吃肉，她才不想回老宅呢。回老宅她就得烧水喂鸡打扫卫生啥的，总之天天忙的很，没有一刻得闲！ 可老娘发话了，她又不敢不听。现在既然二姑哥二嫂说了，她自然高兴的很。 回去就给爹娘说，自己可不是来二嫂家吃白饭的。自己这是给二嫂看孩子挣学费呢，这下娘总不能拦着自己了吧！ 看着小姑子吃的眉欢眼笑的，林春杏心里高兴着呢，她一点都不觉得小姑子在自己家吃饭有什么不对。 自打自己嫁过来，这小姑子就和自己亲近。给小姑子花钱，她一点都不心疼，舒坦着呢！ 刘大美一早就注意着张二河的踪迹，昨天没吃上肉，让她一晚上没睡好，心心念念的都是满口的肉香。 刚刚她可是在门缝里看见了，林春杏可是往她大哥大嫂家送了一大块肉呢，老大一块满满得都是五花，真是馋死个人啦！ 送公公婆婆都是这么大块肉，张二河家肯定也做了肉，今天无论如何得吃到肉，不然她这馋虫实在是压不下去。 这不，老太太做好饭了，她连看都没看一眼。急匆匆就往张二河家赶！ 哼！我可是老张家的功臣，给老张家生了俩孙子呢。不比老大家的强，结婚这么多年了，连个蛋都不会下。 就是林春杏也比不得自己，生了个小丫头片子，还当个宝了。 以后还不是得自己自己儿子给他们养老送终。自己吃他家的肉咋啦。在刘大美想来，这本来就是应当应份的。 “果然做了肉！”还没进二河家院子，刘大美就已经闻到了飘出来的香味。这香味仿佛勾魂使者一般，勾得她抓心挠肝的。 这进了院子，肉香味就更浓了。 “哼！关起门来就想撇开我！没门！” “铛铛铛”的窍门声，搞得张二河心烦意乱，不过三婶这锲而不舍的精神，还是让他佩服不已，他这个三婶也算是馋出境界啦！ “谁啊！” “我，你三婶！大中午的，关啥门啊！” 铛铛铛的敲门声不停，看来今天不开门，他三婶是不打算放弃了！ 无奈之下，张二河只能不情不愿的把门打开了。 刘大美不等门完全打开，吱溜一下钻了进去。快的张二河都没看清楚，说实话，可惜奥运会没请他三婶参加，不然这短跑项目，金牌一定是他三婶的。 普一进屋，刘大美眼珠子就没停，一个劲满屋子啥嘛。 当看到锅里已经没肉了的时候，她心里猛得一惊：“坏了，难道来晚了！” 不过当她看见土台上那碗红烧肉盖饭的时候，眼睛又猛的一亮。伸手就想端起来炫了。 幸好张二河眼疾手快，抢先一步把自己的碗端了起来。 “婶，这是我吃的饭！” “没事，婶不嫌你脏！”刘大美眼看直勾勾的看着张二河手里的碗，恨不得赶紧抢过来，馋虫仿佛已经到了她的嗓子眼，不停的顾涌。 张二河差点被他三婶的话给气笑了。还你不嫌我脏？自己这三婶，这脸皮是真不打算要了啊！ “三婶，你到底有啥事！我还得吃饭呢！”对于三婶的厚脸皮，张二河也只能无奈了。 “呵呵！我这不是担心梵梵没吃饭吗！这不，我给梵梵带点吃的来！” 没吃到肉，刘大美如何肯甘心。听到张二河的话，赶紧把手里那俩土豆放到了土台上。 她心里暗想：“自己可不是来吃白食的，自己这是在关心晚辈呢！” 看着土台子上的那两个土豆，张二河直接翻起了白眼。 这俩土豆可是老演员啦，前两天三婶就带着它俩来过一次了，这回又是这俩土豆。 “三婶，您还是拿回去自个吃吧，这么精细的粮食，梵梵可消化不了！” 看着张二河一家子吃的满口流油，刘大美这心里和猫抓一般痒痒。有肉却吃不到自己嘴里，这可也太折磨人啦！ “香秀啊！这么多你也吃不了，三婶帮你分担点哈！”说着，就准备抢香秀手里的碗。此时刘大美的眼睛，看肉都是瓦蓝瓦蓝的， “不要！”看见三婶的手伸过来，把香秀吓得抱起碗就往二哥身后藏！ “我吃得完，再有一碗也吃得完！” 二哥做的红烧肉这么香，饭也是精细白米。过年的时候也没这么好的饭菜，她怎么舍得给三婶吃。 “我也吃得完，我也吃得完！”小梵梵也有样学样的抱着她那份，躲到爸爸妈妈的身后。 两小相视一下，嘿嘿笑个不停。 香秀和梵梵的举动，把刘大美气得鼻子都歪了！哼！俩个小丫头片子吃了多浪费，那自己吃了有用。 “三婶，我奶肯定做好饭了，你赶紧回去吃吧。今天做的真不够！”看着三婶的样子，张二河就腻歪！干脆下了逐客令，就不信她还能待得住。 “那，那，那好吧！”看来今天这肉是混不上了，刘大美悻悻的离开了。 不过离开前她还是没吃亏，把暖瓶里的热水往锅里倒了一点。端起锅晃了晃，一口气咚咚咚的灌了下去。 “婶倒是口渴的厉害，这锅里有不少油呢，浪费了可惜了！” 三婶的举动，把张二河一家子看得目瞪口呆。他三婶占不到便宜是说啥也不甘心啊，为了占便宜，这是连刷锅水都不放过！ 听着门外三婶的埋怨声，张二河都无语死了。你说你这么大个人了，为了口吃的至于嘛！ 悻悻走出张二河家院子，刘大满脸颓废。一口肉都没混上，她哪里肯甘心啊！ “对啦！春杏不是给大哥大嫂送了肉嘛！不行，得赶紧回去蹿腾老太太，让她去大哥大嫂家把肉要回来！” 第57章 三秃子 张二河当然不知道他三婶的心思，即便是知道了，他没有办法阻止，也阻止不了。 吃完饭，张二河蒙头大睡。林春杏就着灯光做女红，而香秀则带着梵梵在屋里玩铁皮青蛙，间或玩泡泡龙，整个家沉浸在一股温暖祥和的气氛里。 女儿和小妹的玩闹，不仅没有吵到张二河。反而让他在梦里都扬起了嘴角，这样的场景，前世原本也只会在梦里出现！ 他又怎么会腻歪的，这本就是张二河梦寐以求的。他恨不得这股温馨，能延续到自己生命的尽头才好。 “二河！二河！赶紧出来！就缺你了，赶紧的！” 张二河院子外面，三秃子正卖力吆喝着。还不时晃动着手里的酒瓶，把瓶里的白酒幌得都是白沫！ “三哥，村里人都说二河改了，他不会不去了吧！”范健摸了摸怀里的几个鸡蛋和几毛钱。这是他从家里偷出来的，虽然可能会被老爹骂，可能混顿酒喝也顾不得啦！ “是啊！俺娘也说二哥变了呢，要是他不去可咋办！”韩柱子紧紧抄着棉袄袖子，今天他必须得赢钱才行！最好能多赢点，到时候就有钱给他娘看病了！ 三秃子可说了，这张二河这两天发了大财，连自行车都整上了。身上肯定有不少钱，到时候先把他灌迷糊了，指定能赢他不少钱。 “嘁！张二河会改，开什么玩笑。”对于村里人的话，他三秃子一点都不相信。那张二河见了酒比见了爹都亲，就不信他能忍得住。 “嘿嘿！看这是啥，太山特曲！他张二河能忍住，我韩老三名字倒过来写！”三秃子扬了扬手里的太山特曲。得意的嘿嘿直笑。 睡得迷迷糊糊中，张二河就听见有人喊他的名字。原本他是不想搭理的，可对方似乎铁了心，一直喊个不停，大有他不答应就不停下来的节奏。 “谁啊？有病吧！”无奈之下，张二河只能掀开被子坐了起来。不把人打发走，看来是别想睡的囫囵觉了。 刚刚起身，就看见林春杏和梵梵香秀三个，此时正一脸紧张的看着他，眼底的恐慌仿佛都要溢出来！ “你们咋啦！”看着妻子女儿和小妹眼中的神情，张二河不由一愣。 “二河！二河！赶紧的酒我都准备好了，快点出来啊！” 正好这时候，外面有喊他的声音再次响起！张二河仔细一听，终于想起来这是谁了！ “三秃子？” “嗯！她爸，她爸！你，你，你能不能不去跟着他们喝酒啊！”尽管心中紧张的要命，林春杏还是试图劝说。 这几天，自家男人好不容易知道顾家，也不打骂自己了。可她心中总是有些不敢相信，总觉得他又会突然变回以前的样子。 特别是三秃子今天又来找张二河去喝酒，这让林春杏本就惴惴不安的心里更怕了。 三秃子每次来，都会喊张二河去喝去赌。但凡她稍有阻拦，就是一顿打骂加身。 现在三秃子的声音，几乎都成了她心里的噩梦了！ “好了好了，我说过以后再不去胡混了，就不会去！你就放一百个心！”看着妻子女儿担心的样子，把张二河心疼坏了。 赶紧披上大衣，下床趿拉着棉鞋给了她们一个大大的拥抱，并保证道：“我说过的话，永远不会改变！” “你们在家等着，我把这狗日的撵走！他妈的还想来坑老子！” 张二河前世之所以误入歧途，就是这三秃子蹿腾的。当年他刚刚结婚，就是这小子拉着自己喝酒赌博的。 后来输钱输的越来越多，就一心想着翻本。结果就是越想翻本越输，慢慢得就陷了进去。 要说前世他最恨的人是谁，一个是害死林春杏的人贩子，一个是拐卖梵梵并致残他的人，再一个就是这三秃子了。 要不是他蹿腾着自己喝酒赌博，自己怎么会落到那般悲惨境地。 “嚎！嚎你妈的嚎，嚎丧呢！”打开院门，就看到站在门口的三人，张二河没好气的骂道！ “你，你…”三秃子也没想到，这张二河一开门就骂上了。不过为了钱他忍了。 三秃子暗下决心，今天非得把张二河灌醉。不光要赢光他的现金，还得让这家伙欠上一笔。 “嘿嘿！兄弟哪来那么大火气，走走走，你三哥弄了瓶好酒，太山特曲呢！晚上哥几个好好喝一杯去去火气！”三秃子扬了扬手里的酒，暗忍着怒气笑眯眯的邀请张二河！ “是啊二河，走，看看我还带了鸡蛋呢，大葱炒鸡蛋，你不是最好这一口吗！”范健也添油加醋的劝说张二河，还显摆似的掏出怀里藏着的鸡蛋！ 韩柱子嘴笨，只是拿期盼的眼神看着张二河。来得时候三秃子可是向他保证了的，赢了张二河的钱，他们到时候肯定会分他一份。他还指望分点钱给他老娘治病呢！ “还想骗老子呢，三秃子你可算了吧！他妈的你这酒都许诺了几回了，你他妈开过一回吗！”张二河鄙夷的看了看三秃子手里的那瓶太山特曲。 这狗日的每回叫自己去他家吃饭，都让自己带鸡带鱼的。每次都承诺请他喝这瓶好酒，可真到了喝的时候，又会找各种借口做挡箭牌，最后也就喝他几杯散篓子！ 自己前世也是傻，每次都被这狗日的骗的团团转。 “呃！放心吧这才绝对不会了，去不去！你要是去，我现在就把酒打开！”这瓶太山特曲虽然贵了点，可也就1块8一瓶。只要张二河肯跟他走，有得是办法让他输，到时候多少钱弄不来！ 就张二河身上穿的军大衣就不是便宜货，他妈的这张二河这是搁哪儿发的财，连正品军大衣都混上了。 “你他妈爱开不开，给老子滚！以后也不要来找我了，老子以后滴酒不沾，也不会再打牌赌博了！” 听了张二河的话，三人傻眼了。这小子他妈来真的啊！这以后上哪儿去找这么好骗的傻子啊！ “二河，你这可就不讲究了吧！上回可是你说的，有好酒好菜就去我家玩的。”看张二河说的坚决，三秃子不死心的激将道！ 第58章 掐死你的温柔 “我说过吗？”张二河看着急头白脸的三秃子好笑道：“你他娘得有病吧，喝醉了说得话也信！滚滚滚！老子看见你就烦！” “这些年你他娘得坑了老子多少钱啦？还他娘得没完了！”看着三秃子铮亮的脑门，张二河恨不能给他两巴掌。 “还有啊！以后少他娘得来老子家门口转悠，老子看见恶心！” 张二河一顿骂，把韩老三气得脑瓜子青筋直冒。这张二河以前那次输了钱自己不借他点，他那次看见自己不是笑脸相迎的。 现在发财了，居然敢骂自己。居然敢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 “张二河！你他娘得敢骂老子，信不信，信不信老子…” 没等三秃子把话说完，张二河一把薅着三秃子的脖领子，给他薅了起来！ 张二河发现自打重生以来，他的身体素质明显比前世要强了不少。前世他身体最好的时候，也做不到单手提起一个成年人来。 而且这还不是他的极限，具体他现在的力量有多大不知道。但起码现在单手薅起三秃子，他感觉不费劲。 张二河的举动，把一旁的范健吓了一跳。他可从来不知道这张老二有这么大力气，居然单手就把韩老三薅起来了。 眼看着韩老三两眼翻白满脸通红的样子，赶紧在旁边求情道：“二哥，二哥！赶紧放开，赶紧放开！老韩要死了个球的了！” “掐死了韩老三，你也得偿命啊！犯不上犯不上！” “嘁！放心，死不了！”张二河轻蔑的看了看一脸焦急的范健，慢悠悠道.。 等三秃子脸色发紫的时候，张二河才仿佛扔垃圾一般，把他扔在了地上！ 张二河也不急着回屋，而是蹲下来等着三秃子慢慢醒来。足足等了5分钟。在范健又是揉胸又是捶背的情况，三秃子才“嗝！”的一声醒过来！ 醒过来的三秃子，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张二河似笑非笑的脸。 吓得他“啊！”了一声，就想手脚并用的躲开。可却被张二河眼疾手快的一把掐住了腮帮子！ 张二河的手劲很大，疼得三秃子直哼哼！可被人捏着腮帮子，想要求饶都发不出声音来。 “三秃子！咋地，敢跟我放狠话！”张二河轻蔑的笑着松开手，拍了拍三秃子的脸道：“信不信老子让你一只手，照样收拾你！” 张二河笑眯眯的样子，这时候在韩老三眼中，就是恶魔的微笑啊！他机灵灵打了个冷战。 刚刚韩老三真得以为自己要死了，张二河的大手掐住他的脖子。他根本喘不上气来。 韩老三发誓，刚刚他肯定见到他太奶了。他太奶还问他，说太奶老了，这才选择休息的，你年轻轻的咋就想过退休生活了呢！ “别让我再说第三遍，以后再敢来我家附近转悠，老子弄死你！滚！” 这时候韩老三也不敢放狠话了，一个咕噜爬起来，转身就跑。他是真的怕了，他做梦也没想到，平时蔫了吧唧的张二河，居然这么狠！ 范健犹豫了一下，才慢慢追着三秃子去了。 韩老三跑到离张二河差不多40米的地方，这才敢大口喘气。自认为已经安全的韩老三转身冲张二河道：“张二河，你他娘得敢打老子，你等着！老子和你没完！” “我去你娘的，有本事你就来，老子揍不死你！”张二河好笑的看着远处放狠话的三秃子，伸手捡起地上三秃子掉的酒，一扬手朝他俩砸了过去。 吓得三秃子和范健“嗷！”的一声，转身就跑。边跑边喊：“张二河你狠！你给我等着！” “柱子！赶紧过来！张二河这狗日的不识抬举，哥请你去喝酒！”都这时候了，三秃子还没忘了喊韩柱子呢！ 韩老三远远的看见地上被张二河摔碎的酒瓶子，此时他心疼的直抽抽。这瓶好酒可是给他立了大功啦，他用这瓶酒做引子坑了好几个人，没想到今天居然就这么驾崩了。 既然张二河现在坑不了，那就不能让韩柱子再跑了。虽然说韩柱子和他是本家，可本家值几个钱啊，本家能换几两肉吃。 先坑了再说，反正又不是自己强迫他玩的。 虽然这韩柱子家穷得要死，现在可能咂不了几两油。可他韩柱子有个妹妹啊，听说正在说媒呢，到时候给了彩礼不就有钱了吗！ 韩老三可知道，要想钓鱼就得提前打窝。屎到腚门子才挖厕所就晚啦！ 韩柱子看着远处不停向他招手的三秃子，有些犹豫不决。张二河既然不去，到时候赢谁的钱啊？ 就在韩柱子犹豫不决的时候，张二河说话了！ “柱子！你是不是傻啊！这死秃驴明显要坑你，你二哥我就是前车之鉴啊！” 说实话，这韩柱子以前和他关系不错，这韩柱子见了他，总是二哥二哥的叫个不停！只是后来他迷上了喝酒赌博，韩柱子的老娘才不让他和张二河玩了的！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以前明明非常讨厌赌博的韩柱子，今天居然和三秃子他们搞到一起去了。 “二哥，我，我，我不是想赌博的。”被张二河呵斥，让韩柱子不由得涨红了脸。他以前也常常劝张二河别赌博的，现在自己也准备去赌，让他实在张不开口。 “我就是想赢点钱，给俺娘治病！我就玩一回，赢了钱就再不玩了。” 韩柱子没好意思说，三秃子找他和范健是给张二河做局的。到时候三秃子会分给他钱。 而且他也听别人说了，引诱你赌博的时候，会先让你赢几次，给你个甜头尝尝！ 他就想着只要赢一次，赢够给老娘看病的钱，就再不玩了。他只要那个甜头就够了。 根本不用韩柱子说，张二河就知道他是啥意思。他当年何尝不是和韩柱子一样的想法。可赌着赌着就不由自主了！ 这赌博可是非常上瘾的玩意。输了的想翻本，赢了的还想赢更多。普通人哪有毅力及时抽身而退，都是慢慢得越陷越深。 “兄弟别啥了，这三秃子拉屎都得扣屁眼嗦嗦的货，能让你占了便宜！” 第59章 给范德彪家耕田＇者 看着远处不停往这里观望的三秃子，张二河恨的牙根痒痒。要是这三秃子再作妖，张二河不介意提前让他上路！ 前世自己之所以家破人亡，主要责任当然怨他自己不争气，管不住自己的赌瘾酒瘾。可也未必没有这三秃子怂恿的原因。 上辈子救下女儿后，张二河也曾回来试图找三秃子这个罪魁祸首。可他回来后才知道，这三秃子早在两年前，也就是83年，就见他太奶去了。 据说是因为这三秃子和许红花钻玉米地，被范德彪给逮了个正着。 这范德彪是啥人啊，在生产队时期，就是他们拐子河村的风云人物。作为一队队长，据说敢和村支书掰手腕的人，哪受得了这个窝囊气。 两人当时实实在在干了一架！当然了，主要是范德彪干，三秃子就只有招架的份了。据说是被揍得不轻。 直到第三天才被人发现死在了炕上，据说死得老惨了，七窍流血而亡。 虽说这三秃子姥姥不亲舅舅不爱，人嫌狗弃的和当年张二河一般。可懒汉还有三两个狗友呢，何况人家还不是孤儿，那也是有俩哥哥的。 当时就把范德彪给告了，结果就是范德彪吃了油炸花生米。其实原本范德彪家是托了关系的，本来是判个无期就了不得了。 可谁让范德彪倒霉呢！判决书还没下来，就赶上了全国“严打”。仅仅三天后就领了盒饭，一颗油炸花生米送他去见了马克思。 前世听到这个事情的时候，差点没把张二河下巴给惊掉了。 张二河怎么都想不明白，这许红花当年可是号称：拐子河村第一花的，咋就会和三秃子这种烂货钻了玉米地。 “难道是这三秃子器大活好脑门铮亮的原因！”其实就是到了现在，他也没想明白。 据村里人事后猜测，是当年分田到户后，这范德彪不想下地干活。就用队长的权力胁迫队里的光棍汉，帮他耕田犁地。 结果没想到，这三秃子不光把范德彪分的地给犁了。连他媳妇那块田也给耕上了。 当然了，更多的村里人表示，其实他俩在生产队的时候就搞上了。有人信誓旦旦的说，看见过三秃子给许红花买肉，还买了点心果子呢！ 这两种说法，张二河更倾向于后一种。许红花的嘴馋，在拐子河村那可是出了名的，比张二河他三婶都出名。 俗话说得好，这女人啊：嘴馋那啥浪，这三秃子整天坑人没少挣钱，在金钱和美食的双重进攻下，许红花沦陷也不是不可能。 据说这许红花为了弄钱买吃的，当年可是举报过不少人。那十年的时候，举报他人是有奖励的。 张二河他爷爷就被许红花举报过，理由就是他大爷爷跟着光头去了蛙岛，是青天白日党，怀疑他爷爷张西堂家也是特务。 虽然最后证实一切都是子虚乌有，可当年他爷爷和二爷爷也没少因此被人批斗。 “举报？我靠，我知道是谁啦！”张二河突然想起来今天支书说的是谁了，除了那爱举报别人拿奖励的许红花不作他想。 再想想前两天村口土台边，许红花那妒忌的眼神，就更肯定是她了。 “妈蛋！再不老实，提早送你们上路！”张二河已经暗下决定，找个机会把这对狗男女的丑事揭开，说不定还因此救那范德彪一命呢！ “哥，哥，哥～！”正当张二河陷入沉思的时候，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喊哥的声音，声音萎靡仿佛没吃饭一般细小。 等走到近前张二河才认出来，这是韩柱子的幺妹韩小麦。和此时农村大多数女孩子一样，头发枯萎脸色蜡黄，身子也瘦瘦小小的像根豆芽菜。 这韩小麦张二河自然是熟悉的，以前他和韩柱子要好的时候，这韩小麦没少跟着他屁股后面瞎跑，整天二哥二哥的叫。 记得小时候他们一起玩，韩小麦还说长大了，要给自己当媳妇呢。 “二哥，你也在啊！”韩小麦先跟张二河打了个招呼。才慢悠悠的对自己哥哥韩柱子道：“哥！你别去赌啦，咱娘身体本来就病的厉害，要是被她知道了，还不得被气死！” “我就赌一次，赢了钱就能给娘治病了！我保证，就一次！”看着自己妹妹瘦弱的身体，韩柱子有点不敢看她的眼睛。他这个做哥哥的，心里有愧啊！ “呵呵！”听到哥哥的话，韩小麦只能发出一声苦笑。“哥，赌博向来只有第一次和无数次。哪有只赌一次的道理！” 听了韩小麦的话，张二河心里也是讪讪不已。他前世要是有小麦这么明白，也不会深陷其中，害得自己家破人亡了。 他也是经过家庭剧变才明白这个道理的，没想到自己还没一个小姑娘看得透彻。 “可是！可是！那许驼子都四十啦，哥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你跳火坑啊！”韩柱子自然知道自己妹妹说得没错，可他实在不能让自己妹妹掉进火坑啊！ “呵呵！总是要嫁人的。嫁哪个又有啥区别！”韩小麦自然知道这是个火坑，可她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哥哥染上赌瘾，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老娘躺在床上等死呢！ “日子总是人过的，咋过不是一辈子！”看着自己哥哥蹲在地上痛苦的薅着自己的头发，韩小麦居然还能微笑着安慰他。 只是这微笑在张二河看来，却满满的都是苦涩与无奈。张二河也不得不佩服这小姑娘，她的韧性和刚强远胜这时候的大多数人。 “小麦，柱子你兄妹咋啦！有啥困难给二哥说说，二哥能帮的一定帮忙！”自己淋过雨，才更想为别人撑伞。 “没，二哥，不用了！我家的事你帮不上！”韩小麦看了看张二河，脸色红了一下，接着又猛得苍白起来。 “我！”看着韩小麦倔强的样子，张二河气得直想骂娘。这小姑娘也是个要强不求人的性子，刚强着呢！ “韩柱子，你他娘的还是不是个男人，有啥事就说！小麦才多大，咋能让小麦这么小就嫁人！” 第60章 悲惨的韩小麦 “何况听你俩说，对方还是个四十多岁的驼子，谁他妈这么缺德给介绍的婚事！不怕生孩子没屁眼吗！” 对于给韩小麦介绍婚事的人，张二河恨不能揍他一顿。这韩小麦还是个小姑娘，咋就这么缺德给介绍个驼子。 “二哥，我，我……”张二河的指责仿佛一把辣椒撒在韩柱子的眼睛里，眼泪瞬间哗哗的淌个不停。 “我个屁我，家里到底啥事赶紧说，别逼我揍你小子！”张二河从小就人高马大的，小时候还真没少揍了韩柱子。不过后来韩柱子被揍服了，反而成天跟着张二河玩了。 被张二河逼着，韩柱子才把他们家这段时间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这事其实起因还是韩柱子他爹造成的。韩柱子他爹叫韩流，名字倒是洋气的很，可为人处事就气死人了。 这韩流在拐子河村的名声，和以前的张二河有得一拼，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如果说张二河和王秋生，是年轻一代二流子中的个中翘楚。那韩柱子他爹韩流，就是老一辈二流子里的中流砥柱。 而且这韩流可比张二河以前畜牲多了，张二河也只是喝酒赌博打老婆。可这韩流连他爹娘都不放过，稍不顺心就逮着他爹娘揍。 娶了老婆以后更是变本加厉，队里的工那是绝对不上的，一家人吃食都是他老婆挣。 更是连他爹娘那份也不放过，队里分的那点粮食。不超过三天就得被他弄出去卖了，然后就喝酒赌博。等霍霍完那点钱，就给她老婆要，不给就揍。 韩流的一句名言就是：老婆不就是用来发泄的吗，不揍不老实。 这不，前段时间队里分的粮食被他霍霍完了。没钱买酒赌博的韩流，就把主意打到自己女儿身上了。 那介绍的人给他说，有人原因拿一百块钱彩礼娶他女儿，只要他肯点头，就给一百块钱。 这么好的事，韩流哪里会不答应。当时就表示，只要钱到位，人随时可以带走。 他愿意，可他老婆这回说啥也不同意。以前自己挨打也就忍了，可他敢霍霍自己闺女，他老婆杨春花是真的不能忍了。 两口子爆发了结婚以来的第一次正面冲突，杨春花也是拼了，可惜她再怎么样，也不是老爷们的对手啊！ 这不，被打得头破血流的杨春花，到现在还躺在床上呢！ 虽然脸被自老婆挠得满是血条子，可韩流还是强硬的发话了：“这个家他说了算，谁给一百块钱彩礼，就把女儿嫁给他，是个人就不挑！” 于是就有了韩柱子偷了他娘2块钱，准备赢一笔钱，既能给老娘治伤，又能保住自己妹妹这档子事。 “我靠！你爹可比我以前畜牲多了！”张二河听完，只能无奈发出了这么一句感慨。 看见柱子点头同意他的话，张二河又来气了。对于韩柱子他都无语了。 “我靠，你家已经有你爹这个赌鬼了，你咋还跟着有样学样啊！你脑子没病吧！” “咋地，你还想跟着你爹学，把赌博弄成家传绝学啊！”越说越来气，张二河照着韩柱子屁股上就是一脚，踢的韩柱子直咧嘴。却不敢还手。 “我这不是没别的办法了吗，人家说钓鱼还得搭块饵料的，我就想着吃了饵料就走！” “就你聪明，那三秃子精得和猴似的，他会看不出你的小心思，坑不死你！”听韩柱子这么说，张二河更来气了，照着他的屁股又是一脚。 “对啦，到底是谁这么牲口，给小麦介绍的婚事啊。不怕招报应啊！” “红花婶！”对于自己的命，韩小麦已经绝望了。听哥哥说这些，仿佛是说的别人一般。 不过张二河却从韩小麦眼中看到了一丝决绝，显然她想以性命相抗衡。 “他娘的，这种缺德事也就她能干的出来了。这许红花介绍的那个许驼子我认识！” 张二河以前在附近几个村瞎混荡，那些混账人自然认识不少。一说是许红花介绍的，他就想起这许驼子是何人了。 许驼子是许红花她大表哥，也是个不着调的主，在他们岔河沟子也是个牲口级的玩意。据说他以前也结过婚，不过被他打得受不了，上吊死了。 “我给你说柱子，小麦绝对不能嫁给那许驼子，那许驼子比你爹都牲口。小麦要是嫁过去，只有死路一条！” 张二河郑重其事的叮嘱韩柱子：“他第一个老婆就是被打得受不了，上吊自杀的。可千万不能把小麦往火坑里推啊！” “小麦，别怕，二哥给你想办法！”看着韩小麦眼中最后一丝亮光黯淡下来，张二河赶紧劝说起来。重生一回，他对这些往昔的小伙伴还是很在意的。再说又不是没解决的办法，可一定不能让韩小麦有了轻生的念头。 “对了，韩柱子，你爹打你娘，你咋不拦着！白长这么大个子啦！”除了可怜韩小麦外，张二河现在更生韩柱子的气。你说你小子就不知道给你妈撑腰啊！ 张二河的话，让韩柱子羞愧难当，低下头喃喃道：“那是我爹，我要打了他，人家村里人咋说我啊！” “那我不就和我爹一个样了啊！” 这个年代，一个男人若是落下了不孝的名头，那他在村里是真得抬不起头来的。 愚忠愚孝文化在农村还是很盛行的。像张二河以前虽然也挺牲口的，打老婆孩子从不留手。 可对上自己老爹老娘，却从来不敢还手。他老娘要是揍他，张二河是能跑就跑，跑不了就挨着。绝不还手。 当然了，虽然敢给爹娘还手的人极少，可也不是绝对没有。比如韩柱子他爹就是一个异类，据说当年把他爹揍得躺床上，半个月都起不来。 “你傻呀！”张二河气得照着韩柱子后脑勺就是一巴掌：“你打你爹是不孝，你爹打你娘，你不管不顾就孝顺啦！” “啊～！”经张二河这么一说，韩柱子才反应过来！是啊！从小就是他娘给他们兄妹挣吃挣喝，他没想着自己老娘，岂不是更不孝！ 第61章 就得狠狠揍他! “你自己想想是不是这个理！”张二河说到这里，叹了口气，拍了拍韩柱子的肩膀接着说。 “你娘养大你兄妹俩多不容易，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你就忍心看着你娘挨打！” “我明白自己该怎么做了！”韩柱子仿佛大彻大悟一般，眼神渐渐坚定起来。 看着韩柱子模样，张二河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这才对嘛！我给你说柱子，下次你爹再犯浑，就狠狠得揍！往死里揍！一次就给他揍服了为止！” “这次你爹能把你娘揍得下不了床，下次呢！下下次呢！难道非得让你娘把命也丢了不成！” “我知道了二哥，你就等着看好了！”韩柱子咬着牙，狠声向张二河做着保证。 “你小子傻了吧！你给我保证个屁啊，你得给你娘保证才行！”张二河被韩柱子的话，弄得哭笑不得，狠狠敲了敲他的脑门。 “哦哦哦！”想明白了的韩柱子嘿嘿傻笑了几声。 “至于小麦的婚事，那就更好办了！”转头看着脸色凄苦的韩小麦道！ “包办婚姻可是违法的，只要你不松口，谁也不能替你做主！！” “小麦你要记住，你既不是父母的附庸，更不是他们的奴隶，你的人生舵手只能是你自己！老天爷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我得人生舵手只能是我自己吃，我不是我爹的附庸和奴隶！我的人生……”韩小麦一遍遍的念叨着张二河的话，她黯淡的眼神这一刻才真正坚定起来！ “你爹要是敢逼你，你就去找支书，支书是明事理的人！千万别去找你们队长，那范德彪和他老婆许红花都不是啥好东西！” “实在不行就去乡里找妇联，现在可是新社会，违背妇女意志就是违法犯罪！毙了他个狗日的！”张二河狠狠的想，最好把许红花许驼子和韩流都毙了，还有那个三秃子也一起毙了才好。 看着韩小麦眼睛里重新燃起了希望，张二河欣喜的揉了揉她的脑袋。 这样亲昵的动作，韩小麦耳朵刷的一下就红了。羞涩的低头摆弄着衣角，她小小的心脏怦怦直跳。 “sorry,sorry.。小麦我不是故意的啊，对不起!”看着韩小麦面红耳赤的样子，张二河才反应过来。他们已经不是小孩子了，韩小麦都是个大姑娘啦，自己的举动确实唐突了。 “没，没，没事二哥，俺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噗嗤!”看着张二河紧张慌乱的模样，韩小麦感到有趣。连心中那点凄苦都忘记了片刻。 “杏!春杏!春…”为了缓解尴尬，张二河赶紧转移话题。他得把林春杏喊出来，别产生啥误会就不好了！ “我在呢！”张二河第三遍还没喊全乎，林春杏已经从门后慢慢挪了出来，只是此刻她却尴尬的很。 其实她倒不是故意偷听的。那三秃子刚走她就出来了，只是听韩柱子兄妹说他们家的事情听入了神，根本忘了大大方方出来这回事了！ “春杏，回屋拿点钱！先让柱子带她娘去瞧瞧，别耽搁了！”张二河两口子对视一眼，都有想大笑一场的冲动。 他两口子一个唆使儿子揍他老爹，一个趴在门后听墙根，也实在搞笑得很！ “小麦，你就听你二哥的！一定得坚持住，这女人嫁错了，真的会后悔一辈子的！” 韩小麦的遭遇林春杏是感同身受的，毕竟她自己就是被爹娘换彩礼的。说是彩礼，其实就是卖女儿，只是换了个说法而已。 这也幸亏自家男人浪子回头了，不然自己还能撑多长时间？要不是为了女儿，她早就活够了！ 前几年她过的是什么日子，动辄打骂加身。要不是公婆照顾，要不是为了女儿。她早就坚持不下来了。 刚刚张二河的那番话，让林春杏也呆了半晌。人生的舵手只能是自己，谁都无法替代！她自己又何尝掌握过自己的人生，她的人生一直都是随波逐流。 “哎，等等哈！”没有一丝犹豫，张二河的话刚落下，林春杏已经进屋去取钱了。 即便是张二河不说，林春杏也会想办法帮这忙。她是多么善良的一个人啊，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小麦陷入绝境。 看着林春杏递给自己的钱，张二河哭笑不得。她把家里整块的钱都拿了出来，厚厚一沓子！ 自己这媳妇还真是实诚，咱帮忙归帮忙，咋还能把家底都掏出来！ 点出一百块钱，递给兄妹俩后。张二河郑重其事的道：“多了二哥也帮不了你们，这是一百块钱你们拿着！” “至于你们咋用二哥就不管了，是给你爹挡小麦的彩礼！还是给你娘治伤病，你兄妹俩自己做决定！” 张二河还是决定再逼他们一把，他不是舍不得多给点钱，左右不过一两天的收入而已。 往后日子还长呢，这钱挡得了今天的彩礼，那明天呢？后天呢？他不是救世主，就算是儿时的玩伴，也没道理让他一直帮忙！ 人啊，救急不救穷。他们兄妹若是自己不争气，上帝也拯救不了。 看着兄妹俩走路脚步坚定而从容，张二河两口子相视一眼，齐齐松了口气！看来他们终于做出了抉择。 晚饭是林春杏炒的，五花肉片炒白菜！白菜还是张二河刚刚醒来的时候见到的那半颗，油汪汪的白菜肉片看着就香。 主食是林春杏擀的宽面条，雪白的手擀面浇上白菜肉片。不用吃，光看就让人食欲大振。 至少张二河梵梵和香秀就吃的大呼过瘾，一口面条一口蒜，给个神仙都不换呐！ 正当一家人吃的畅酣淋漓的时候，张二河他老娘带着老三走了进来。看他老娘胡玉莲一脸兴奋的样子，张二河有些摸不着头脑。 “咋啦娘，这么高兴！你这是出门捡着钱啦！” “去去去！咱拐子河穷得老鼠都饿死了，老娘捡个屁的钱！”胡玉莲敲了张二河一个脑瓜崩，喜滋滋的调侃。 “打起来啦！哈哈！打起来啦！” “谁打起来啦？人家打架你高兴个什么劲！”看着老娘兴奋的样子，张无语至极！ 第62章 发飙的小麦! “韩二流…韩流家啊！你是不知道啊！啧啧！”说到这里她停了一下，因为自己儿子，以前也是村里有名的二流子，这样岂不是连自己儿子也骂啦，于是赶紧改口。 接着似乎想起来啥好笑的事，胡玉莲笑得直拍大腿，一个劲哈哈大笑。 这个年代的农村，娱乐节目极其匮乏。既没有电视也没有手机。村里识字的人都不多，一个个天黑就钻被窝里造人，也是这个年代家家户户孩子一大群原因。 实在是太无聊了，但凡哪儿家出点事，那就是大新闻。引得万人空巷都不为过，当然了，他们拐子河村一共也就几百人，百人空巷还是有的。 “韩柱子真把他爹揍啦！”张二河两口子相视一眼，已经猜到了。自然不会多么惊讶。 “啊！你们知道啦！刚刚咋没看见你俩去？”自己没有爆大瓜成功，让兴冲冲而来的胡玉莲有些失望！ “我猜的嘿嘿！” “娘，是这么回事……”难得有瓜可爆，林春杏兴致勃勃的把下午发生的事，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 当胡玉莲听到自家二小把三秃子唬住，又一把将他扔出去的时候，胡玉莲喜得眉开眼笑。 连连说揍得好，说下次他要是还敢来，还得狠狠揍他。 “揍得好！不是这狗日三秃子蹿腾着，咱春杏哪用受这些年罪，下次狠狠修理他！” 在胡玉莲看来，自己儿子自然是好的。要不是被三秃子蹿腾，咋就变成了二流子。 至于儿子揍了三秃子，那就更是天经地义了。这时候可不比后世，你敢打我一巴掌，我就敢讹你几万。 这个年代，讲究的就是一个谁拳头大谁有理。打人的不觉得自己是犯法，挨打的也觉得理所当然。 这也是这个年代大家拼命都要生儿子的原因，没办法，法治不健全的时代，讲究的就是一个人多势众。 胡玉莲以前在村里是没有底气的，虽然她仨儿子。可老大老实的要死，和他爹一个脾性，三棍子打不出来个屁的主。 老三又还是个学生，现在还指望不上。以前的老二更是不靠谱，连自己家鸡都偷，就更指望不上了。 幸好现在老二性子改了，不仅知道疼老婆孩子，更是孝顺的很。 再加上挣钱也是个好手，现在连三秃子这种流氓无赖都能收拾得了。所以现在张二河在胡玉莲心里的地位呼呼上升，堪堪达到老三脚后跟了！ 又听到韩柱子之所以会揍他爹，是老二唆使的，更是笑得见牙不见眼。连连夸赞道：“该！就得让韩柱子揍他才对！” “呵呵！估计以后这韩流再不敢打老婆了！”胡玉莲拍着大腿呵呵笑着解释！ 原来韩柱子兄妹刚刚离开家门，那韩流就找还躺在床上的老婆要钱。可家里的钱粮早就被他霍霍了，哪里还能拿得出钱来。 这几天她们娘几个都是吃的野菜糊糊，那些野菜还是娘仨夏秋天上工的时候''攒下来的。要不然韩小麦也不会瘦得和豆芽菜一样。 拿不出钱来，这韩流把自己老婆从床上拖到地上打，左右开弓大巴掌一个劲往脸上打。 左邻右舍凡是来劝得，无不被骂了个狗血喷头。 韩柱子兄妹俩回去的时候，正好看见了老娘挨打的场面。 “你们是没看到啊！那韩柱子这么老实的一个孩子，居然用这么老粗的棍子！”说到这里，胡玉莲用手比划着鸡蛋粗的样子。 “一个劲往他爹脑袋上招呼，啧啧！那血流老了都！” “要说狠，还得是小麦这丫头，拎着把菜刀满院子里追着她爹砍！要不是韩流这老小子跑得快，非得被自己闺女砍死不可！”讲到这里，胡玉莲发出了一阵感叹声，连连称赞小麦这丫头不得了，是个泼辣的！ “最后咋样啦！”张二河林春杏也好奇，最后这韩家是咋收场的。 “咋啦，那韩流跑了呗！还真想被自家闺女砍死啊！”胡玉莲想想就过瘾，一个小丫头片子，居然敢举着菜刀砍人！啧啧！ “那小麦末了还说，她的婚事谁说了也不算，要是谁敢逼她，最好睡觉睁着眼睛！不然她指定会砍死对方的！” 想着小麦铿锵有力的说这些话的样子，张二河林春杏两口子满满的都是佩服。特别是林春杏，她自问自己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像小麦这丫头这么坚决果断！ “韩柱子也说了，以后只要他爹敢踏进这个家门，就把他的腿脚打断，大不了他养着就是了！” “哎呀，柱子他娘可算是能过几天安生日子了，这也是个命苦的，摊上韩流''这么个不叫人省心的玩意！” 张二河又说了许红花给小麦介绍的婚事，把个胡玉莲气得破口大骂：“许红花这个骚…这个浪娘们，就没干过人事！” 胡玉莲列举了许红花多项过错，比如举报自己公公是特务，举报人家玉莲她娘私藏队里粮食啦等等！这次更是想把人家一个小姑娘，介绍给她表哥那个老光棍！ “怪不得小麦说了那些话之后，许红花脸色这么难看呢！原来这里面还是她搅和的！” “呸！缺德带冒烟的玩意，生孩子没屁眼的货！”胡玉莲愤愤不平的骂道！ “二河啊！这事你算是做对了！别说一百块钱人家兄妹能还上，就是明知道还不上，也得借给柱子他娘看病！” “啊！咋回事？”他娘向来把钱看得极重，现在居然说出这话，属实让张二河好奇的很。 “说起来，这柱子他娘还是你和你哥的救命恩人呢！” “你和你哥那时候还小，你哥6.7岁，你才刚刚会跑。那时候我和你爹去队里上工，也没空看着你们哥俩!” “那时候你哥也不知道是咋得，带着你去了文河边玩，你不小心掉进了河里，你哥为了救你也掉了下去! 那时候还是夏天，那棒子棵长这么老高，四下里哪有人啊！ 眼看着你哥俩就要淹死了，正好柱子他娘砍猪草路过把你哥俩救了上来!” “那时候柱子他娘还怀着柱子呢，要不是人家不顾性命的下水救你们，那还有你哥俩的命啊！” 第63章 张小河，白小雪 “足足怀孕八个月的身子啊！人家愣是拖着身子把你哥俩给救上来了！”说到这里，胡玉莲抹了抹眼角心有余悸！ “娘现在想想心里还害怕！！” “啊？娘，以前咋没听你说过啊！”柱子他娘居然还救过自己哥俩，张二河以前可从来没听谁说起过。 “唉！以前大家都是烂包一坨，说了有啥用！再说了人家也没想着让咱家报恩，我和你爹也就没提过！” 其实那个年代的农村，大部分人心里还是很朴实的。谁家孩子掉水里，但凡看见了，哪个也得出手救起。 “以前是想帮没能力，二河啊！以后有机会的话，柱子兄妹俩的事！能帮一把就帮一把！” “哎，放心吧娘！不知道也就算了，既然知道了，我肯定会帮忙的！”虽然前世张二河也不是啥大富豪，只能算个中产。可这一世凭借着重生这个bug ，咋得混也肯定比前世强。 帮一把他们兄妹俩当然没有问题。 “娘！家里正好有现成的点心和红糖，要不我和二河去看看莲婶！”既然是救过自家男人，那就是自家恩人。以前不知道也就罢了，现在既然知道了自然该去探望一下。 “以后再看吧！柱子兄妹俩借了队里的牛车，拉着他娘去县医院了。” “小麦说她娘肚子疼了好几天了，因为没钱就一直''这么挺着!唉！她娘夏莲也是个要强不求人的!” “那正好，明天咱们去县城，顺便去看看!” “娘，一会把你今天缝的头花布偶拿过来，明天我带春杏她们去县城看看销路！”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张二河已经带着一家人往县城走去。 架子车套在自行车上，代替了牛马的位置。骑车的自然是张二河了，没办法，家里就他自己会骑自行车。 架子车上先放上三麻袋鱼，接着是一层麦秸杆。麦秸杆上再铺上被子褥子，林春杏和梵梵和香秀钻在被窝里。 对了，还有老三张小河，此时他正大马金刀的坐在车辕上四下张望，嘴里还不停絮叨着：“这坐车就是比两条腿省劲！” 张小河在他们乡镇上初中，以前都是他和他爹两条腿去的。胡玉莲怕路上不安全，非得让老头子天天送。 对此张小河也反对过，说自己一个大小伙子，天天让老爹送多丢人，可拗不过他娘拳拳爱子之心，也只能接受了。 张小河已经决定了，以后就早起一个钟头。蹭老哥的车坐，既有面子又省劲。 “废话！坐车你当然省劲了，你老哥我屎都快挵出来了！” 说实话，自己用自行车代替牛马的主意，真是糟糕透了。空车还好，可放上300斤左右的鱼，再坐上几个人就不同了，蹬起来费老鼻子劲啦！ 幸亏张二河重生后身体素质莫名被加强了，不然还真受不了。 “爸爸加油，爸爸使劲蹬啊！！” “二哥加油啊！” 两小只窝在被子下，只露出两个小脑袋。看着沿途风景很是兴奋，连清晨的寒风都没觉得冷！ “唉！你俩可真是我的亲闺女亲妹子啊！”张二河无奈的哀嚎，惹得跟车的张大河张大石爷俩嘿嘿笑个不停。 没错，他老爹张大石也跟着来了。按张大石的话，就是他不能啥事都依靠儿子，自己还能干的动。 他要自己去卖做的那些泡泡龙。当然了，地方还得要二河选。 路过兴隆乡中学的时候，把老三张小河放了下来。张二河又给了一块钱，让他吃早餐。 离上课还有一个多小时，学校大门还没开。旁边几个早餐摊上，已经有家里条件好的学生吃早餐。 不过能吃得起早餐的学生毕竟是少数，大部分学生都是啃的凉窝头。连窝头也吃不起的学生，也不在少数。 看着那些在摊位前吃早餐的同学，眼睛里满满的都是羡慕。两毛钱一斤的油条和三毛钱一个的肉包子，可不是他们能吃得起的。 知道二哥有钱，反正也推脱不了。张二河索性就大大方方接了。 原本张小河也是带窝头的一员，既然今天有钱了，自然要奢侈一把。油条他直接要了两斤，不过却没在摊位上吃，而是提着油条去了窝头族里。 几个相熟的同学看着张小河，不光坐自行车来的，现在更连油条都买上了，而且一买就是两斤。 “小河，你家发财啦！自行车都有！” “我二哥的！” “是啊！居然还买了油条，啧啧！我还没吃过呢！” “我二哥给的钱！”看着同学羡慕的样子，张小河频频解释。 “我靠！我咋就没有这么有钱的二哥呢，实名羡慕啊！” “小河！麻烦你问问二哥，还缺不缺弟弟！” “对对对！我说咋看见你二哥''这么亲近呢，闹不好我就是你哥失散多年的亲兄弟啊！” 嘻笑打闹中，张小河给相熟的同学都分了一两根油条。一两根当然吃不饱，但骗骗嘴解解馋还是可以的。 其中有一个瘦小的女生分的最多，那一斤油条得有小半斤在她手里。几个要好的同学都视而不见，也没有谁妒忌的说怪话。 对于这个女同学，大家既佩服又可怜她。这小姑娘亲娘死的早，他爹又给她娶了个后娘。有句老话说，有了后娘自然就有了后爹。 她那个后娘本就强势，生了儿子后更是跋扈的一批。直接把她撵出家门，让她自生自灭去了。 最后还是她爷奶看不过去，把她接到家里一起生活。 当初想上学，她爹和后娘当然不管，是她自己坚持要上的。为了省下钱当学费，经常一天只吃一顿饭。 也就是晚上回去和爷奶吃的那顿。白天就硬挨着，要是秋夏两季还好，小姑娘总能在学校附近的荒野里找到点吃的。 冬天就不行了，光秃秃的山，光秃秃的地，光秃秃的树林，光秃秃的空气！ 张小河也是在野外寻找食物的过程中，认识这位女同学的。像他们这么大的小伙子，正是吃穷老子的时候，早中各俩窝头哪里够吃。 第64章 靓丽的林春杏 试问那个农村男孩子的学生时代，没有在老乡家庄稼地里打过野。 刚刚灌浆的嫩棒子是他们的最爱，果实饱满的花生是他们的期待。红桃青杏最受欢迎，河沟虾蟹烤一烤就是一顿丰盛的饕餮盛宴。 和白小雪结识后，午休这段时间，一群男孩子里总少不了她的倩影。 白小雪的家庭情况，还是她同村的男同学透露出来的。自那以后大家都会默契的多带一两个窝头，送给白小雪。 当然了，给出的理由也很充分，是给她的报酬，给大家补习功课的报酬。 白小雪的成绩一直都是年级第一，其中找她补课最勤的就数张小河了。 谁让他是家里老幺，最受爹娘宠呢！每天多拿两个窝头，胡玉莲总是想着法的给置办。 当然了，张小河这么殷勤，也不无一丝仰慕的心思。毕竟那个少女不怀春，那个少男不幕艾呐！ 村里到乡镇的路难走，毕竟是泥路，坑坑洼洼的。而从兴隆乡到县城的路就好多了，虽然都是土路，但县里每年都会组织人修缮，所以要好走的多。 到了服装厂门口的时候，由于时间尚早，还没几个买鱼的。 一家人索性先把早餐吃了！ 一口下去满嘴流油的肉包子，色泽金黄的油条，酥脆椒香肆意的油饼。再加上几碗热腾腾的稀饭辣汤，把一家人吃的直呼过瘾！ 吃的时候自然过瘾，可等结账的时候却看得他们眼睛直抽搐。足足4块9毛8分，差没把张心脏病吓出来。 “我的亲娘嗳！5块钱啊，这哪是吃饭啊，这简直是吃钱呢！”张大石捂着心脏，脸上满是唏惶之色。 “你就说好不好吃吧！”张二河看着老爹的样子好笑不已 “废话，5块钱的饭再不好吃，那还有没有天理啦！” “5块钱啊！都能买3斤五指膘的猪肉啦！他不能给算差了吧！咋能要这老多钱啊？”''最后这句话他是在张二河耳边悄悄说的。 “爹，3毛钱一个的肉包子，您一人就干了5个，你说算没算错！”对于老爹的悄悄话，张二河有些无语。结账的时候你嫌贵了，吃的时候也没见您老少吃一个！ “嘿嘿！贵是贵了点不过太香了，没忍住！”听到儿子的话，张大石不好意思的尬笑了几声。 “嗯嗯嗯！肉包包真好吃，爸爸我明天还想吃，行吗！”爷爷倒是得到梵梵的肯定，她一个不到三岁的小丫头，居然吃了拳头大一个肉包，喝了满满一碗稀饭。着实把张二河吓了一跳，搞得梵梵要拿第二个包子的时候，死活没敢让她吃！ 昨天大哥摆摊就熟练了，今天就更没问题啦！不过走的时候，张二河还是提了一斤多杂鱼，去了趟服装厂传达室。 拜托老于头盯着点，有好处可拿。这小子又很可能是马主任的表弟，老于头自然满口答应。 “放心，别的地方不敢说，这条街上的人还能给我老于头几分薄面的！” 离开服装厂，张二河直接带着她们去了县高中。这个时候的高中，和后世很不一样。可没有所谓的封闭式管理这个说法！ 课间学生都自由得很，学校对于本校的学生管理也没这么严，门口随便出入。 当然了，所谓的随便只是针对本校学生而言，对于外来人员是非常严格的，没有村里乡镇的介绍信，想进去门都没有。 南城小学也紧挨着县高中，倒是省得张二河老爹老婆两地跑了。 张大石那里，张二河把泡泡龙放到车筐里。留下香秀吹着一个，吸引小学里的学生来购买。 漫天飞舞的泡泡，很快就吸引了一个个的小顾客。看自己老爹卖出去了第一个泡泡龙，张二河就离开了。 万事开头难，只要有了第一个单生意，那后面再卖也就顺理成章了，一毛钱一个又不贵，城里孩子消费得起。 那些头花布偶则是放在了架子车上，底下铺了褥子。花花绿绿的头花发带，再加上憨态可掬的布偶，也是很有看头的。 张二河把县高中门口看了个遍，好像就他一家是卖饰品玩偶的，独门生意估计很好做。 要想让别人买，你首先得让人家看到效果。自家老婆和小梵梵就是最好的模特，不用说，先给自家人打扮上。 粉色修身棉袄挡不住林春杏傲人的身材，脚上的小红皮鞋踩在地上咔咔作响，更添风韵。 一头齐腰长的大辫子被张二河解开，又用一根嫩绿色的发带拢在耳后。由于长期扎辫子，头发有些卷曲，不过这种卷曲不但不难看，反而有种美式大波浪的韵味！ 挑了脑后一缕头发，又用有着蝴蝶流苏的头花扎起，粉色的蝴蝶尾翼随意飘在头发间，别提多自然靓丽了。 张二河恍惚间似乎看见了港星周慧敏，只是周慧敏的美是清纯的。而自己老婆的美是成熟美艳的，他觉得即使是和周慧敏比起来，自家老婆也不遑多让！ “啊！妈妈好漂亮，像个美丽的公主！”小梵梵看着打扮一新的妈妈，高兴的直拍小手，还大声嚷嚷着要爸爸也给自家弄成小公主！ 女儿的命令自然就是张二河的最好指令。 先把梵梵的头发弄成两个鬃角，配上有着凤尾流苏的蝴蝶结。脑袋后面更是立起了一排孔雀翎似的头花，远远看去，妥妥的就是一个精灵小公主！ 把小梵梵美的拿着镜子照来照去，还不停的询问爸爸妈妈自己漂亮吗，像不像个小公主。 女人爱美的天性到什么时候都不会改变，他们一家三口的嬉闹声，很快就吸引了几个女学生过来。 “哇，姐姐你好漂亮啊！”一个圆脸女孩看着林春杏满眼都是小星星，把林春杏夸得满脸通红，有些不好意思的低着头。她实在不知道怎么和别人交流。 “是啊！姐姐你好漂亮，车上这些都是卖得吗！”圆脸女孩的同伴，一个清秀的女孩也连声附和着，末了还指着架子车上的那些头花发带布偶询问。 第65章 林春杏的天赋 “可惜我不会搭配，你看看我的这个发夹，买的时候感觉挺漂亮的，可我戴上总觉得不是那么回事！”圆脸女孩指了指自己头上戴的红色塑料发夹，有些郁闷道！ 这种塑料发夹，在80年代还属于高档饰品。不比几十年后，一说是塑料的，就是廉价商品的代名词。这个年代那是高端大气上档次的玩意。 林春杏似乎在服饰搭配这块很有天赋，她自己和小梵梵的头饰，就是张二河听了她的意见搭配的。 听了圆脸女孩的话，张二河赶紧戳了戳老婆，让她给圆脸女孩搭配饰品。 一个人的审美角度可以说是天生的，而林春杏就是其中的佼佼者。在得到张二河的提醒后，很快就进入了角色。 经过她的搭配，仅仅几个头饰，就让原本只有六分颜值的圆脸女孩达到了八分，硬生生提了两分。 看着手里的两块钱，林春杏目瞪口呆，仅仅三个头饰，就卖了两块钱。这钱也太好挣了吧！ 张二河捅了捅自家老婆：“别发呆了，人家可都等着呢！” “哦哦哦！”林春杏很快就陷入了这些学生的海洋，啥脸型搭配何种饰品，气质如何搭配服饰，林春杏虽然说不上来，可总能搭配的非常适宜。 不知道的还以为，林春杏是哪里来的服饰大师呢！ 这种天赋是学不来的，林春杏总能在无序中找到最适合的那一款，让购买者满意。 至少张二河承认，天赋不是努力可以弥补的，自己老婆就有这种天赋！ 这就像后世那些美妆博主，总能出人意料的搭配出不同风格，用以讨好粉丝。林春杏就有这种潜质。 这让张二河不得不感叹，幸好这是80年，要是搁后世网络爆炸时代，别说80块钱彩礼了，就是80万自己也找不到这么漂亮的老婆啊！ 都说认真工作中的男人最有魅力，但张二河认为，认真工作中的女性也同样如此。至少张二河就看得津津有味。 等所有的饰品和玩偶都卖完，林春杏偷偷数了数居然有28块5毛钱。把她兴奋的满脸通红，就这还不算梵梵脑袋上戴的那几个。 连林春杏头上的都被人买走了，可见这些饰品多么受欢迎了。 末了还有很多没买上的同学，走之前频频叮嘱，下次来的时候一定多带点，她们好多同学都没买到呢！ “二河，我咋感觉和做梦似的呢！你说这些学生咋就这么舍得，5.6毛钱一个的头花，说买就买。连个还价的都没有！”亲手挣的钱感觉就是不一样，至少林春杏就激动坏了。 这28块钱在林春杏心里，感觉比兜里二河给的那500块都沉重。 “任何年代，女人和孩子的钱都是最好挣的！爱美是女人的天性吗………”一边走着，张二河一边给林春杏普及后世人们摸索出来的消费经验。 到了隔壁小学门口的时候，他老爹张大石正咧着嘴笑呢！看了看车筐里的泡泡龙，果然已经卖完了。 看见二河过来，张大石把儿子拉到一边悄悄说：“二河，这啥泡泡龙，都卖完了，一个都没剩！” 张大石捏紧手里一沓毛票，喜滋滋的显摆道：“5块4毛钱呢！嘿嘿！这小孩子的钱就是好赚！” “这做买卖，就是比地里刨食有出息…”张大石一辈子，也没一天挣过5块钱。把他高兴的嘴都合不拢。 像他们拐子河村，大部分社员只有地里打粮这一个进项。一个壮劳力一天满工分10分，到年底分的粮食换成钱，才合1毛2分钱。 满打满算一年360个工，才合43块钱。这还得是壮劳力满工分的情况下，像那些妇女能分的就更少了。她们一天连一毛钱都合不上。 一天就挣了接近两个月的收入，也难怪张大石笑得合不拢嘴了。 “那你赶紧收起来，要是丢了，我娘还不得和你拼命啊！”看着老爹得了把搜的样子，张二河好笑的提醒。 “那不能！那不能！丢了那还了得！”张大石头摇得仿佛拨浪鼓，解开军大衣，再解开里面的棉袄，最后再解开最里面的破线衣。线衣里面有胡玉莲用布头缝的一个口袋。 张大石郑重其事的把钱塞进去，拍了拍感觉到钱的厚重感。才又一层层的系好衣服：“这下丢不了了吧！” 看着老爹的举动，倒是让张二河想起了前世的一段趣事。 那时候他开的饭店赔了，为了东山再起。经人介绍去了海拉尔打松子，那活危险，但只要肯冒险肯吃苦，来钱也快。 当时认识了一个也是做生意失败，去挣快钱的哥们。这哥们老家是东北的，张二河套野味的那种陷阱，和凿冰取鱼的手艺就是跟他学的。 一人当时挣了几万块钱，回来的时候。张二河装了一麻袋松球，说回家当引火用。他把钱直接塞麻袋里，就那么把麻袋放座位底下，然后就不管了。 而他那个朋友大牙，不放心。就把钱缝到内裤里，穿在身上。心想，你再厉害的小偷，还能把老子穿在身上裤头偷走了？ 火车坐了两天三夜，等下了火车张二河突然发现。大牙屁股上的裤子被人揦了条缝，赶紧告诉大牙。 大牙一惊之下赶紧解开裤子查看，接着他就在火车站破口大骂起来：“我艹你妈的小偷，老子穿在身上的内裤你们也偷，你们他妈的缺不缺德啊！” 那小偷不知道啥时候，趁大牙睡着了用刀片揦开他的裤子，从屁股后面把他裤头抽走了。 末了还给他藏钱的位置塞了团报纸。免得他用手摸钱的时候感觉出来！ 这事当年还上过新闻联播，标题就是《消失的裤头！》，成了当年大众津津乐道的话题。 张二河事后问大牙，你就一点感觉都没有？毕竟是穿在身上的裤头，被人抽走还能一点感觉不到！ 大牙苦着脸说，他是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一晚上他摸了5.6次钱都在，结果就是下车拥挤的那一会，内裤就被人抽走了！ 第66章 笑话不好笑 张二河把这个事当笑话讲给了几人听。 结果换来了老爹的一个白眼：“胡咧咧啥，真以为你爹啥也不懂啊！人家能坐得上火车的，都得开介绍信，哪个小偷能开得上介绍信！” 呃！他老爹的话让张二河一怔！也是，现在想坐火车那得去村里乡镇开出差证明。没有这个证明，你有钱也买不了票。 “我就是听朋友这么一说，当个笑话罢了！”张二河讪讪的笑了笑。 “以前那些狐朋狗友少联系，没得又被带坏了！” 得！笑话不好笑，还让老爹训斥了一顿。张二河只能捏着鼻子走开！ 把架子车绑到自行车上，张二河拉着几人回了服装厂门口。鱼已经卖完了，张大河把钱递给他，自己卷起了麻袋。 “哥，你和咱爹先回去，我带着杏去医院看看莲婶！”把今天的10块钱给了大哥，又把架子床解下来，让大哥和他爹拉回去。 “回去了，直接还给队里就行了！” “还用你说！”大儿子拉着车，张大石躺在车上悠闲自在的摆了摆手：“你们也别回去太晚了，免得让你娘担心！” 先去了趟照相馆，照相馆就在百货商店隔壁，好找的很。 给小梵梵和香秀一人照了两张单身照，张二河和林春杏单独照了几张合影。又和梵梵和香秀合照了几张。 这个年代，照相那可是很隆重的事情。衣服鞋袜都得穿新的，擦胭脂抹粉更是必须的。 10张照片花了8块钱，让付钱的林春杏心疼不已。一张照片8毛钱，都够买多半斤猪肉了。 临走的时候，照相馆工作人员说，能不能让自己多洗一份，到时候放在照相馆当样品！ 也难怪这人提这种要求，实在是张二河两口子太上相了。林春杏身材风韵窈窕，容貌更是成熟妩媚，和那些港台明星比一点不遑多让。 张二河一米八几的大个，在当时也属于鹤立鸡群的存在。再加上他以前常年不下地，脸皮白净的和坐办公室的公务员似的，而且长的一副小白脸的样子。 照相馆的工作人员想洗一份当样板，也是情有可原的。 “行啊！不过你们也不能白用吧！要不你给洗三份，到时候给我两份可以吧！” 其实张二河就是不同意，人家多洗了当样板，他也拿人家没办法，这年头照相馆可是公家单位。可没啥肖像权的概念，用了你的照片你能咋地。 不过该要的好处，张二河还是要争取的。倒不是为了省那几块钱，而是不想白白被人占了便宜！ “行啊！那就给你们免费多洗一份！”照相馆工作人员想了想，同意了张二河的要求。反正不花自己的钱，看这两口子的衣着不像普通人，全当结个善缘啦！ 能白得一套相片，自然让人高兴。至少林春杏就高兴的很，算算能省8块钱呢！ 要去县医院看柱子他娘莲婶，自然要买些礼物啥的。哪有空手大巴掌去瞧病人的，没那个道理！ 正好隔壁就是百货商店，多花钱买了些溢价商品。两罐麦乳精，一斤红糖用牛皮纸包裹，上面夹了张红纸。 两包鸡蛋糕和两包桃酥也用红纸封了，用牛皮线捆着。可惜这是冬天，没有新鲜水果可卖，只能买了两罐黄桃罐头。 看梵梵和香秀眼巴巴看着罐头的馋样，又买了一罐当场打开了。小孩子吗？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想吃就表现出来。张二河自然也不会吝啬这点钱，又买了两个汤勺，让两小挖着吃。 现在的阳县医院并不大，前面一排红砖结构的二层小楼是门诊，典型的苏式风格。后就是一片小平房，算是住院部。 那像几十年后，县医院修的楼一个比一个高，和市里的三甲医院都有得一拼。 到护士站问了下，知道了房间。第三排第4个病房。 张二河带着老婆孩子进去的时候，韩柱子正蹲在地上苦恼的抓着脑袋叹气。小麦这女娃反而要镇定的多，坐在病床沿上不停的安慰她娘。 “回家！咱回家啊！俺就是肚子疼点，咋就要开刀啊！”夏莲脸色苍白的捂着肚子，嘴里不停念叨着让柱子去结账出院。 “俺自己的身子俺知道，就是肚子疼两天，熬熬就好了！这里的先生净骗人，想让咱多花钱呢！柱子听娘的话啊？” 张二河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看见张二河进来，夏莲想起来客气一下的，可不知道是因为起身触动了哪里，刚刚起身就闷哼一声坐在了病床上。 大滴汗水流了满脸都是，脸色更是惨白的吓人。 “柱子，不是昨天就来了吗，到底啥病啊！咋还没缓解！” 这个年代不比后世，看个病还得提前预约。这个时候医院并没有那么多病人，倒不是大家都不生病。 而是民众普遍都没钱，看不起病。大病靠小病挨，啥时候死了赶紧埋。小病不用看，大病看不起，是这个年代的普遍情况。 “说是啥阑啥炎，得开刀！”韩柱子苦恼的抓着脑袋。 “是阑尾炎？” “对对对，就是阑尾炎，人家医生说得开刀！” “啥炎不炎的，俺看就是想让咱多花钱！”夏莲婶强忍着腹痛，哆嗦着嘴唇道。 “二河，咱庄户人家，哪有这么娇气，忍两天就好了，花那冤枉钱呢！” “婶，可不能这样说，阑尾炎不是啥大病，可小病也能要人命的。” “钱不够咱想办法，可不能耽搁了！” 张二河转头看了看柱子询问道：“是不是钱不够？” “嗯！医生说得小两百块钱呢！”柱子脸色难看，心里更是苦恼，自己这个当儿子的没本事。老娘生病都拿不出钱来！ “熊样！钱不够不会说话啊！等着，我去缴费！” “二河，赶紧去吧，可不能耽搁了！”林春杏催促着。 张二河先去找了主治医生，了解了一下莲婶的病情。 “就是个小手术，只要缴费了，立马就能做手术！”医生也没瞒着，很明确的告诉张二河。 第67章 阑尾炎 “行了，小麦给你娘收拾收拾，一会就手术！” 其实也没啥收拾的，就是把衣服换下来，到时候方便做手术。 “那么多钱，俺啥时候能还给你！这情俺可咋还啊！”二河一回来，夏莲婶就知道人家把费用缴了。顿时感动的热泪盈眶。 她就是发愁，这份恩情到时候咋还。自家烂包一样情况，这钱啥时候能还得上啊！ “婶，您要说这话就是见外了，要说起来小时候还是您救了我们哥俩呢！” “再说了，您要是心里过意不去，等您大好了，让柱子和小麦给我帮几天工，到时候从工钱里扣就是了！”张二河赶紧安慰道。 听张二河这么说，韩柱子扑通一声就给他跪下了，吓得二河赶紧把他拉了起来：“柱子，你这是干啥！” “二哥，你救俺娘的命，俺柱子以后这条命就是你的了！”韩柱子鼻涕眼泪流了满脸！ “滚一边去，我又不是杀人狂，要你这条命有啥用，等婶好了，你好好给我干活就成！”张二河好笑的拍了拍柱子的肩膀，叮嘱他好好伺候着他娘。 叮嘱完以后，张二河就带着老婆孩子走了。他们在这里待着，柱子一家也不自在，干脆交代了几句就走了出来。 谁知道，一家人走到医院门口的时候，居然遇到了马姐。 此时她正和一位年龄相仿的男人往医院里走。后面一个60岁左右的老太太抱着一个6，7岁的男孩。此时老太太一边走一边哄着怀里的男孩。 “马姐，你们这是？”既然遇上了，自然要打招呼，人家是服装厂那条街上的地头蛇，交好一番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我这不是带着孩子来复查吗！你们这是？孩子病啦！”马姐看了看梵梵和香秀，倒不像是生病的样子。 “哦！我们村一个婶子阑尾炎，这不是正好路过，顺便来看看！” 相互介绍了几句，那30岁的男人是马姐的对象高超，而后面跟着的老太太则是马姐她妈。 听说是张二河就是给自己闺女獾油的小伙子后，拉着张二河的手一个劲的感谢。 “哎呀，多亏了你的獾油啊！不然阳阳脚上要是落了疤，婶得愧疚一辈子！”老太太抹着眼角，一副后怕不已的模样。没有看好孩子，让老太太心里很内疚，觉得对不起女儿女婿的信任。 “是啊！真多亏了小兄弟了！”马姐的对象高超也握着张二河的手，一个劲的感谢。 高超自幼父母双亡，是老丈人一家拉扯大的，他能进县公安局还是老丈人托的关系。 所以他对老丈人一家的感情非常深厚。当时看着老太太自责内疚，心里也难受的很。幸亏有张二河给的獾油，免了孩子留疤的隐患，这才让岳母心里好受了点。 因此，对于提供獾油的张二河，也是非常感激。 两家人相互寒暄了几句，张二河就告辞离开了：“婶，就不耽误你们给孩子复查了！我们先回去了，得空再去婶家拜访！” “好说好说！一定得去啊！” 看着张二河一家子离开，老太太又感慨了几句后，有些疑惑道：“香兰，你有没有觉得这小伙子很面熟啊！娘老觉得在哪儿见过，可就是想不起来！” “我大舅啊！当时第一次见的时候，还把我吓一跳呢！这二河和我大舅年轻时的照片上长的一模一样！” “是了是了，我说咋这么面熟呢！”老太太恍然大悟。可不是嘛，这小伙子和自己大哥年轻时还真的很像。 马姐又和自家男人说了张二河对她们厂门卫说的话，“这小子说我是他表姐，我看他和大舅长的相似，也就没有否认！” “看来是你姥娘家那边的亲戚了……” “下回见了问问……” 回家之前，先去了趟银行。他们县城只有一家农行。所以也只能存到农行了。 看着写着自己名字的存款单，林春杏激动的手都打哆嗦。 “二河，人家说每年都有利息呢，你说真的假的啊！” “当然是真的，人家国有银行这么大单位，还能骗咱这几个钱！”对于自家媳妇的激动，张二河是能理解的。 “咱要是多存点钱，那以后啥也不用干了，天天吃利息就好了！”林春杏想想那种日子，就美的不行。 “那感情好，咱使劲挣钱，到时候给你存个几百万，让你天天搁家天天数钱玩！” “呵呵！”林春杏幻想着着自己天天数钱都样子，呵呵傻笑个不停。随即，好笑的摇了摇头，自己还真是做美梦呢！ “几百万，我的娘嗳！那得是多些钱！俺可不敢想！就是几千块钱，俺做梦都能笑醒了！” ''这个年代，万元户都稀缺的很，他们整个阳县都没几个。 其实张二河估计，他们县万元户还是有一些的。只不过，咱国人讲究的就是一个就财不露白，即便是有钱也都藏着掖着。 枪打出头鸟，出檐的椽子先烂的道理，早就被国人玩明白了。 像许红花为啥要举报张二河，就是妒忌使然。本来大家都穷得好好的，你张二河却突然有钱了，凭什么啊！ 你张二河家本来是村里一等一的糟烂人家，现在却突然变成了大家可望不可及的存在。这不公平啊！ 国人还有个坏习惯，就是你让我干事，我干不成。但我可以拉着你也干不成。要摆烂就一起摆烂，你想成事不行。 回去的时候，林春杏抱着梵梵坐后面。香秀坐在前梁上，张二河给前梁包了个麻袋，不然硌屁股。 路过兴隆乡供销社的时候，一家人又去采购了一番。既然大家都喜欢吃油水，张索性又买了挂猪下水。 看有猪蹄，单独花两块钱买了四个。这年代，猪下水里是不包括猪蹄的，得单独买。 看零食柜台里居然有大虾酥糖，毫不犹豫的买了一斤。这年头可没有说吃糖牙疼的说法。农村来客人了，冲碗糖水那就是最好的招待。 又花一块两毛钱买了一捆12瓶的橘子味汽水，一毛钱一瓶，不管是在农村还是城里，都是女人孩子喜欢的饮料。 这也幸好今天卖的鱼钱多，不然还真不够买这些东西的。 第68章 分担风险 张二河天天大肆采买的举动，已经让供销社的营业员麻木了。 几个营业员都在小声嘀咕，这小子到底是干啥的，咋就这么有钱，天天大包小包买。 其实现在的供销社已经没以前那忙了，以前是大家都穷，买不起东西。 现在则是有农村大集了，大家缺啥都去集上买，主要是集上上可以以物易物，没了供销社这一层盘剥，自家东西反而比以前换的更多了！ 像张二河这种大主顾，以前她们同样不爱搭理。现在供销社销售情况不好，他们也有销售任务的，完成不了虽然不会开除，却会扣他们奖金。 “大兄弟，你看看这两只小东西要不要，给孩子玩最好不过了！”张二河要走的时候，那个女营业员突然喊住了他。 指了指收购柜台里的一个笼子问。 “啥东西啊？”张二河也挺好奇，这年头可没啥宠物卖。农村养猫狗的都不多。毕竟人都吃不饱，就更别说养宠物了！ 林春杏也好奇的紧，带着梵梵和香秀凑到跟前看！ “哇！爸爸！爸爸！是小兔兔！好可爱的兔兔！”看清笼子里的东西后，小梵梵高兴的一个劲往前凑。 竹笼不大，里面挤着两只白色的兔子，雪白的身体，红花的眼睛。确实挺好看，也难怪小梵梵喜欢了。 “二哥二哥，这小兔子真乖，我好喜欢啊！”香秀更是伸出小手摸了摸兔子的毛发，感受到兔毛的丝滑，咯咯直笑。 “这一对小兔子，是我们主任前两天去市里的时候，给他儿子买来玩的！”和张二河相熟的女营业员介绍道：“小孩子没长性，这不，还没玩两天就腻歪了！” 把这两只小东西卖了，还是这女营业员给主任出的主意。这年头，主任家也没余钱啊，能回来本钱他当然愿意。 这种喜欢巴结领导的人，在哪个企业都有！当然了，用公家的渠道，给自己在领导跟前增加好感，算不得丢人。 既然女儿和小妹喜欢，张二河自然没有吝啬钱财的道理。两只兔子花了5块钱，张二河一点都不心疼。 就是林春杏花钱花的心惊肉跳的，没想到这钱来的容易了，花起来也如流水一般。 今天卖的东西比较多，回到家的时候已经下午1点了。让梵梵和香秀玩着兔子的时候，张二河收拾起了猪下水。 林春杏本来想帮忙的，被张二河第一时间撵到了一边去：“去去去！这玩意腥臭的很，别沾手上了，弄得臭烘烘的！” 尽管被自家男人凶了，可林春杏心里却热乎乎的，很是受用。要搁以前，大冬天挑水洗衣做饭哪样不是她自己干。 现在倒好，张二河全包了，连做饭这种本该女人家做的事，也揽了过去。 “媳妇！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吃好饭，睡好觉，看好孩子，养好身体！这些比啥都重要！”张二河边清洗猪下水边回头对自家媳妇道。 “那俺不成猪啦！”自己男人的话，让林春杏心里暖烘烘的，被人关心的感觉真好！ “哈哈！我媳妇要是猪的话，那全世界的女人岂不是连猪都不如！” 张二河的话，惹得林春杏咯咯笑个不停，说他这张嘴可真损。自己哪有他说得这么好，净会哄她开心。 猪下水卤好，猪蹄煮的软烂。大米饭蒸好的时候，仿佛敲响了聚将鼓，让香秀把大哥大嫂叫来。 林春杏去了趟老宅，将老爹老娘请了过来。没想到本该上课的老三张小河也回来了。 “老三咋没上课啊？” “嘻嘻！我们老师今天结婚，给我们放了半天假！还给发了喜糖呢！”老三张小河笑嘻嘻的摊开掌心，里面果然有两颗水果糖。 两颗水果糖，小梵梵和香秀一人一颗。高兴的两小眉开眼笑，这年头只要是糖大家就喜欢，可没有后世那么多说法。 “要不说我家老三是个有福的呢！啥事都能赶到巧上，哈哈！”胡玉莲连连夸赞张小河，说她三儿子就是个有福的，以后肯定能考上大学。 大口吃肉，大口白米饭自然吃的一大家子交口称赞。冰凉的橘子味汽水，更是深得两小和老三的喜欢。一个个喝了一杯又一杯。 尽管吃的丰盛无比，可胡玉莲还是用教训的口气说了二河。 “二河啊！以后做了饭，你们自己家吃就行了，不然老是叫我们过来，时间长了让人说闲话！” “是啊二河，咱们毕竟是分了家的，爹娘还好说。俺俩老过来让人家笑话！”大嫂胡春华也附和着婆婆的话。 今天是她些年来为数不多高兴的日子，刚刚老二家的给她结账了，足足10块钱呢！哈哈！一天就是10块钱，若是再加上自家男人一天10。那就是一天20块钱。 若是好好干到年底，岂不是能挣小一千块钱。她啥时候敢想过这老些钱啊，做梦都没敢想过。 “笑话！谁笑话谁还不一定呢？那些气人有笑人无的，懒得搭理他们！”一口橘子汁一口猪下水，张二河吃的满意至极！ 一家人和和睦睦不比啥都强，生分了才会让人家看笑话呢！他娘和大嫂的话，张二河不以为意。就是他最混账的时候，家里人也照样偷偷照顾他老婆孩子。 对于老爹和大哥喝酒的邀请，张二河拒绝了。他发过誓，这辈子绝不再喝酒了，他不想老婆孩子为此担惊受怕！ “对了！明天把马婶叫来，让马婶也跟着做头花！还有青花婶子，也叫上！”张二河不想继续刚才的话题，转而说起了头花发带的事。 “啥！这些布头咱自己缝，都撑不到年底，干嘛要分给别人？”虽然布头有一麻袋那么多，可春杏她们娘仨用，还到年底还真不够用。 “这叫分摊风险！”张二河耐心的给自己老娘她们讲了其中的必要性。 “娘你们不是担心做这种小生意有风险，怕别人举报吗？咱们把支书老婆和3队队长他弟媳妇也拉上，看谁还敢嚼舌根！” “最好把青花婶子她大嫂也叫来，就更没人敢说闲话了！” 第69章 工钱与奖金 “噫！”自家二小的话，让胡玉莲眼睛一亮。是啊！这几天虽然老二能挣着钱了，可她心里总是不踏实。可要是把村支书拉上，还怕别人举报？ “把马会计老婆你英婶也叫上！”胡玉莲很快举一反三，要把会计他老婆也叫上。：“要不把1队长老婆许红花也叫来，到时候村里有头有脸的人家都牵扯进来，就更不怕人背后搞鬼了！” “可别，英婶叫上就叫了。那许红花千万不能叫！” 张二河赶紧把昨天马保国提醒他的事说了一遍。末了厌恶道：“防的就是她，我怀疑就是范德彪告的状，除了他我想不到别人！” “二河，你确定是许红花搞得鬼！”林春杏疑惑道：“咱家也没得罪过她呀，她干嘛要干这种缺德事！” “既然二河这么肯定，那就是许红花没跑了！”胡玉莲倒是蛮相信自家二小的猜测。给春杏说了那十年，许红花诬陷老爷子是特务的事。 “嗯，那时候恁爷被批斗的老惨了，到现在俺还记得，恁爷脸上涂着锅灰，头上的帽子这么老高！”张大石想着以前的事，现在说起来还唏嘘不已：“老大秤砣挂在恁爷脖子上，那细麻绳差点没把恁爷脖子勒断喽！” “那时候许红花才刚嫁过来，年龄不大就这么狠！据说她在娘家当姑娘的时候，就举报过她们村里的人！吓得人家当天晚上就上吊了，就是怕连累家里人！” “那就不叫许红花！”家里人一致同意，把许红花两口子排除在外。反正有支书，会计和3队队长家参与，也够分量了。 “到时候，这范德彪再打小报告，得罪的可就不光是咱家了。不用咱们出手，就能把他治的服服帖帖！嘿嘿！”张二河嘿嘿坏笑几声。 张二河家都是普通社员，得罪范德彪有些不妥。可拉上支书会计和3队队长就不一样了。人家既然能在村里当这么多年话事人，底气自然足得很！ 这就叫借势，大人物借天时，像张二河这种小人物就得借地利人和。特别是在改革局势不明朗的情况下，分出一点利益，就能捆绑上村里有头有脸的人物。 “可这钱咋算啊！”林春杏不知所措，总不能咱家提供布头，还白白帮别人卖吧！ “根据大小和复杂程度，一个提一到两毛钱！” “也行，虽然咱提供布头了，但一个提一两毛钱，一天下来也不少了，起码本钱能回来！”林春杏算了算，要是四个人做，一个人一天做10个。一个平均1毛5分，那就是6块钱的收入，要是再加上她自己做的，一天就能收入十几块钱。 “嗯，这样倒是行！”胡玉莲和大嫂胡春华也觉得提一两毛钱，是个不错的主意。 “不是，你们想差了，我得意思是一个给她们提一两毛钱！”张二河的话，让婆媳仨个都是一呆！ “这会不会太少了点！”林春杏迟疑了一下，她觉得自家男人给的也太少了。要知道，今天卖得发带头花平均7毛钱一个，只给人家提一到两毛，是不是有点太狠了！ “升米恩斗米愁啊！”看家人都疑惑的看向自己，张二河赶紧解释：“咱要是一开始就把利润空间给足了，人家肯定觉得咱们赚的更多，要是到时候不满足想提价，咱们咋办！” “咱总不能赔钱吧！再说了，咱也不是就给这么多，到年底咱挣的多了，可以多发点奖金吗！” 张二河前世刚开始打工的时候，就没少吃过这种亏。那老板一开始总会借着各种理由，每个月扣你一两百，等年底的时候，突然给你发上五百或者一千多奖金。 你就会觉得这老板严厉是严厉了点，可人家不扣啊，对员工没得说，好着呢！看看，自己一年下来工作虽然没做好，可人家老板还是照样发奖金！ 可实际上呢！这些奖金，本来就是你应得的，就是平时扣你的工资，到年底一次性发给你一半，你不光不会抱怨老板抠门，还会感恩戴德的称赞老板就是大气，有肚量！ 张二河给家人这么一解释，她们才慢慢回过味来。胡玉莲更是摸着张二河的脑袋感叹：“你说你这脑袋是咋长的，咋就能想到这么多弯弯绕绕！我记得怀你的时候，也没吃啥好东西啊！” 对于老娘亲昵的举动，张张二河欣然接受，还觍着脸恭维道：“我这脑袋瓜，可不就随您老吗！嘿嘿！” “就你嘴贫！”自家二小的恭维，胡玉莲受用的理所当然，要是没有自己操置，老张家可不就废了吗！ 末了走的时候，张大石踌躇了半天还是说了话：“要不，让你三婶也做些，贴补一下家用也是好的！” “啥！老三家的！张大石你是不是没长脑子啊！”胡玉莲一听自家老头的话，立马就炸了！ “咋啦！外人都能做，自家人就做不得！”尽管心虚的很，张大石还是据理力争。 “咋了？老三家的针线活有多差你知道吗？啊～！”接着胡玉莲就扒出了他三婶刘大美的光荣事迹！ 那个年代在农村，一个好媳妇的标准是什么？做得一手好饭菜，绣得一手好女红，生得一群男娃子！ 刘大美刚嫁过来，就想着树立一副贤妻良母的模样。用带过来的嫁妆，一副青布，给自家男人做了条裤子。 可自家男人穿了她做的裤子，刚出家门，裤裆就开了半尺长的口子。 “你婶给你三叔做的裤子，针脚这么老长！”胡玉莲强忍着笑比划着：“一个针脚一扎多长！我滴娘来！哈哈！” “把你三叔臊得啊，三天没敢出家门！”想着老三当时露出来的红裤衩，胡玉莲没笑的差点没喘过气来！ “行啦行啦！这都是小辈呢！胡说个什！”想想当时的场景，张大石也臊的不轻！ “俺啥时候胡说啦！不行你叫老三家的来问问，俺有没有胡说！”胡玉莲这话说的理直气壮，张大石也只闷着头认了！ 第70章 跟踪王秋生 第二天还是老样子，把摊位交给大哥后，自己骑着自行车满县城转悠！ 张二河当然不是瞎转悠，是有目的的寻找可以做门面的房子。今年南方广城发放了第一张个体营业执照，长沙也在12月份开始发放个体营业执照。 尽管他们太省良性政策执行会晚一些，可张二河记得前世明年伊始，他们太省就出现了第一批个体户。 要乘上改革的快车，就要尽量成为这第一批拥有个体营业执照的人。 指望摆摊，永远成不了大气候。卖鱼这种没本钱的买卖，也就前期取巧挣个快钱，不是长久之计。 最好是带院子的门头，既能做生意，又能住人。能买下来是最好的，实在不行租也可以。 转悠到那个卖他自行车四哥小院前，这位四哥看见张二河眼睛一亮：“呦！小兄弟来啦！咋样？四哥这自行车还行吧！” “不错，蹬起来省劲的很！”正好自己有事，要是他能给打听一下也不错。毕竟是地头蛇，消息怎么也比自己这个外来户灵通！ “四哥，能不能给你打听个事！” “啥事，你先说说，能帮的我尽量！”能买一辆，就有可能买第二辆。只要不是过分的要求，四哥还是愿意帮忙的。只不过他留了余地，没有把话说死！ 张二河把自己想在县城租房或者买房的事，给这位四哥说了一遍。末了补充道：“门面最好大点，要是带后院的就最好了！” “行，我给你打听着，正好我几个朋友就有干这个行当的！”比如那年轻人祥子，就是专门干这种倒买倒卖消息的，算是中介最早的雏形。 “哦！对了，顺着这条胡同走到头，就是老官衙大街，两边全是机关家属院，有钱得很。你自己先去转转也行！”四哥指着胡同另一头给张二河介绍！ “是吗！”四哥的话，让张二河眼前一亮。有钱人多了好啊，有钱人多的地方，挣钱才容易。不然守着一群苦哈哈，还挣个屁的钱！ 谢过这位四哥，就准备过去看看，有了目标才好打听。临走的时候回头和四哥道：“四哥，这两天再给踅摸辆自行车，和我这辆差不多就行！” “好嘞！你骑的这种，明天就能给你置办好，别忘了明天来骑啊！”张二河的话，瞬间让这位四哥兴奋起来。前天这位就买了一辆，昨天也卖出去一辆。现在连订单都整上了！ “哈哈！活该咱老四发财啊！”秃头四哥已经合计着，自己是不是换个显眼的门头，扩大规模了。不过想想自己存的钱，又叹了口气。 王秋生？没错，刚刚骑到胡同口，张二河就看见那狗日的王秋生，此时他正扛着一个麻袋，鬼鬼祟祟的敲开一个小院的门。 里面人把门拉开一条缝，让王秋生进去。末了还伸出脑袋四下张望，和地下组织接头似的，一看就没干好事！ 这狗日的王秋生，张二河找他几天了。自从那天在后山揍了他以后，就没在村里遇见他！ 张二河可忘不了自家媳妇当时万念俱损的样子，他''''怎么可能放过王秋生这狗才。只是自那天后这家伙消失了，张二河也没办法。 没想到王秋生居然跑到县城来了，既然遇上了，自然不能轻易饶了他。 找了个死胡同，把自行车锁上。这年头，孩子有人敢偷敢拐，因为这时候很多孩子没有户口。 而自行车这种贵重物品，反而很少有人去偷，那前龙头可有钢印编码，被偷了，一查一个准。 当然了，到了85年以后。这种情况又变了。满大街小偷小摸多了去了，前一秒自行车还好好停着，扭头的功夫就能给你顺走喽！ 小心靠近那个小院，刚刚把耳朵贴墙上想偷听一下。突然脸上一凉，愕然抬头看去，居然好死不死的下雪啦！ “泥马！这倒霉的！”看着雪花在一分钟之内铺满了整个大地，张二河不禁在心里骂了起来！ 你说你早不下，晚不下。偏偏人家脑袋都贴墙上了，你吖刷刷下起雪来了。这不是膈应人嘛！ 80年代的墙本来就厚实，隔音效果好的一批。若是张二河小心偷听，说不定还能听点啥。可现在倒好，四周都是刷刷刷的大雪落地声。 即便是张二河再凝神倾听，也无济于事。 “泥马，拼了！”这王秋生肯定没干好事，从他扛着的麻袋和鬼鬼祟祟的样子就能知道。机会不容错过，一旦错过了，下次还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遇上。 现在唯一的好消息，就是这小院的墙是苏式老砖墙，一指宽的砖缝，张二河扣着砖缝轻易就上了墙头。 这翻墙倒院的本事，还是他前世为了救女儿，专门找人学的。 那些买被拐孩子的家庭，是非常反感陌生人接触的。想看看是不是自家孩子，那真是千难万难。特别是当时的偏远农村，家族势力盘根错节，惹怒了他们，一个不好能把命搭在那里。 那时候张二河全国各地跑，但凡听说谁家乡有买女孩养的家庭。他必去寻找一番，为此也不知道挨了多少次打。 后来他发狠花钱跟人学了拳脚，挨揍的次数才少了。至少跑路快多了，学翻墙倒院的功夫，就是为了偷偷观察那些被拐儿童。 小院正房里正有三个人在压低声音说话，其中一个赫然就是拐子河村王秋生。 另外两个人是一男一女，男的满脸凶相，络腮胡子又黑又粗。一道疤痕从贯穿整个左脸颊。 那女的描眉画眼，两片薄嘴唇涂的通红。高高凸起的颧骨，一脸刻薄像！ 王秋生此刻打开他扛来的麻袋，一个圆滚滚的小娃娃脑袋露了出来。小家伙此时正一脸惊恐的看着眼前三人。 “疤哥，这是第5个了！这个月差不多了吧！”王秋生邀功似的拍了拍小孩子的脸蛋，一脸谄媚！ “嗯，生子兄弟辛苦了！地窖里还有8个，再加上这个，这几天把枝丫打好了就能出货！”被叫疤哥的络腮胡子笑眯眯的看着王秋生，本来想表现的和善一点，可配上他脸上的刀疤，反而更吓人了。 第71章 残忍的人贩子 “可惜有两棵小树枝剪得不好，怕是够呛能栽！”刻薄女人修着指甲，撇着着薄嘴唇吹了吹手指上的碎屑。 “发炎啦？”王秋生呆了呆，脸上犹豫了半晌道：“要不弄点药抹抹，兴许能栽活呢？” “砰！”疤哥生气的把茶杯摔到桌子上，脸色阴沉道：“你脑袋被门夹了还是被驴踢了！老子刚刚夸完，你就犯迷糊啦！” 王秋生被疤哥脸上的表情吓了一跳，他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赶紧给他道歉，说自己以后一定注意。 看着疤哥脸上由阴转晴，这才松了口气。只不过心里却是暗暗发苦：这疤哥分钱的时候倒是痛快的很，就是脾气太孬，翻脸比翻书都快！ 有时候王秋生也害怕，别他妈啥时候惹毛了他，把自己也折进去了。 “秋生啊！也别怪你疤哥心狠，咱做的可是掉脑袋的活，一点纰漏都不能出啊！两棵小树而已，死了再去拔就是了，可不能因小失大啊！”那刻薄女人看王秋生脸色红白不定，赶紧打起了圆场。 “要不晚上梅姐陪你耍耍，给你压压惊！咯咯！”说着故作娇羞的咯咯笑起来！ “梅姐这种玩笑可开不得，您是疤哥的女人，给我八个胆，小弟也不敢有非分之想啊！”梅姐的话把王秋生吓了一跳，赶紧解释清楚，他可不想被疤哥记恨上，不然小命啥时候没得都不知道！ “嘿嘿！这地嘛！谁耕不是耕啊！兄弟想要的话，哥没意见！”疤哥此时也收起了阴沉的脸，笑眯眯的和王秋生开着玩笑。 “您就瞧好吧！以后我一定听疤哥梅姐是话，再不犯迷糊了！” “嗯，你放心生子兄弟，只要你实心跟哥干，疤哥我亏待不了你！” “对了，一会把地窖里那几棵苗也提上来，今天一起剪枝！等过两天能栽活了，让人一起运走！” “嗳！疤哥，我，我这次一定睁着眼睛干活！” 说实话，王秋生坏归坏，可胆子却小的很。修剪枝丫的活他可从来没干过，都是疤哥梅姐两人动手。他顶多搭把手，还得闭着眼睛才行！ “对了，生子兄弟晚上走的时候，把那两棵废苗带上。想着扔城外乱葬岗子里！” “好的梅姐，嘿嘿！野狗霍霍一晚上，明天肯定没人看出啥来！” 这个年代，几乎每个村镇都有乱葬岗。那些被弃的，被嫌弃是女娃溺死的，各种疾病夭折的娃娃多得是！ 因为老一辈传下来的规矩，小孩子没成年夭折了，是不能埋进祖坟的，不然对本家不好，会坏了祖坟风水！ 这就是当年全国为什么那么多乱葬岗的主要原因，说实话，当年老一辈重男轻女的思想，害死了多少女娃啊！ 每每想到这里，张二河都痛的心尖直颤。 只不过现在更令他愤怒的，是屋里三人聊的话题。 前世他从广城街头接回梵梵的时候，费了很大劲。为此也和那些人渣周旋了很久，那些人渣的暗语他也能明白一些。 屋里三人说的小树，就是5岁以下的小娃娃。所谓的修剪枝丫，就是把这些本来健康的娃娃弄成残疾人！ 什么挖眼睛，割舌头，砍手剁脚都是轻的。还有更残忍的，比如开水浇，热油烫等等等等！ 反正怎么惨怎么弄，为的就是让看见他们的人心疼，到时候就能要到更多的钱。 “呵呵！生子兄弟，要不先用这棵小树练练手！” 三人所在的院子不小，屋门口两边是两个香台，过年摆贡品上香用的。和南方木结构的不同，北方一般都是青石搭建或者用青砖垒的。 再两边就是两棵石榴树，石榴树几乎是北方每个院子的标配。可能和石榴多子，取得多子多福的寓意。 张二河就是蹲在香台和石榴树中间，厚厚的军大衣上满是雪花。如果不是他眼珠子还在转动，即便是里面人出来，大概率也发现不了。 屋里生有炉子，外面下着大雪。冷风一吹门窗上结了薄薄一层冰花，和毛玻璃似的。 因为里面开了灯泡，屋里亮堂得很。这就造成了，张二河能从外面看见屋里人的动静，而里面人却看不到外面的情况。 听了里面三人的话，张二河愤怒的心肝都在颤抖。牙龈都咬破了，此时他能清楚感觉到自己嘴里的血腥味。口鼻间的血腥味，刺激得张二河几欲发狂！ 他可以肯定的说，前世自己老婆的死，还有女儿梵梵之所以被致残后卖到广城，就是这三个畜牲所为。 张二河前世还纳闷，林春杏即便是精神恍惚！也不应该来县城，她娘家就是隔壁村，相距不过3.4里地。即使精神崩溃也应该回娘家。 现在张二河可以肯定了，要是没有同村的人诱导帮助！以林春杏当时身子的虚弱劲，是不可能徒步从拐子河村来到县城的。 而这个诱导林春杏的人，就是这狗日的王秋生！他敢百分百确定，就是这个畜牲害得他前世家破人亡，就是这个畜牲害得梵梵手脚俱无，神志不清的！ “弄死他！弄死这个畜牲养的！”张二河脑袋里此时仿佛坐着唐僧，不停的念叨，让他弄死王秋生这个畜牲。 本来张二河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悄悄出去报警。带着公安同志过来，自然可以把里面三人悉数擒获。 可里面三人接下来的举动，却让张二河不得不打消这个最为稳妥的方法！ 屋里，络腮胡疤哥粗暴的把麻袋里的小孩子扯了出来。小娃被突然拽出来，吓得想高声尖叫。可嘴被胶带封着，尖叫声自然发不出来，只能用鼻孔发出轻微的哼哼声！ “生子兄弟，你来还是我来！”络腮胡疤哥把小孩子的胳膊拉开，放到身前齐膝高的木桩上。扭头问脸色发白的王秋生。 “我，我，我来！”王秋生看着小孩子细细的胳膊咽了口唾沫，哆哆嗦嗦的拿起一旁的砍刀。咬牙问道：“疤，疤哥！齐腕还是齐肘砍！” “当然是齐腕了，斜着剁，最好留两根手指，到时候划木板车方便，价钱还能多要点！” 第72章 梅姐的防撞球 “齐，齐…齐腕！”嘴里不停念叨着，瞥到疤哥轻蔑的眼神！王秋生牙一咬，心一横，眼一闭，举起砍刀就要剁下去！ “卧槽！等一下！”正轻蔑看着王秋生的疤哥，看他居然想闭着眼睛砍，吓了一跳。赶紧制止了。 呢吗啊！自己的手离这小娃的手腕这么近，这狗日的居然还闭着眼睛。疤哥剁别人手时毫不犹豫，要是被误伤了，可冤死啦！ “还是我来吧！”劈手夺过砍刀，让王秋生拽着小娃娃的手指。他一年要砍几十双手脚，自然不会紧张，熟练的很。 梅姐看到是疤哥动手，也松了口气。疤哥的刀法她还是放心的，不仅干净利落流血还少。事后小树成活率也要比自己动手高得多。 扭头去床上拿了细麻绳和纱布云南白药啥的。被砍掉手脚的地方，必须立刻用细麻绳刹住，不然失血过多是要死人的！ 她倒不是心疼那些娃儿，而是不想白瞎材料。一个地方同一时间拔太多树苗，总归是有风险的。 眼看高高举起的砍刀，就要奔小娃娃手腕砍去。突然“碰”的一声，一块大青砖砸碎了格菱窗，余势不减的冲着疤哥飞了过去！ “谁！”他们三人做的 ，可是掉脑袋的买卖，被人撞破可是要人命的事！ 玻璃破碎声，夹杂着疤哥的吼叫！把聚精会神抓着小娃娃手的王秋生，和梅姐吓了一哆嗦！ 惊愕的看着屋门被人一脚踹开，一个人影呼的朝疤哥扑了过去！那速度快的很，把王秋生和梅姐吓得尖叫起来。 和王秋生梅姐不一样，看着飞扑过来的人影，疤哥却是心里松了口气。虽然不知道这人是咋发现自己三人的，可没有偷偷跑去报公安，就是最好的情况。 发现了不怕，弄死他就是了。他疤哥敢做这杀头的买卖，就不怕杀人。又不是没杀过！ “死～！”看着飞扑过来的人影，疤哥毫不犹豫的一刀捅了过去。 “噗嗤！”手中刀子顺利捅进来影体内，让疤哥脸色一喜。可紧接着传来的手感又让他脸上露出惊恐之色！ “上当啦！”经常杀人的兄弟应该知道，捅人的手感和别的是不一样的。做为一个杀人老手，疤哥第一时间就感觉出了不妥。 可刀已经捅出去，劲已经用尽了。再想捅第二刀已经没机会。 其实刚刚王秋生举刀的时候，张二河就准备出手了。他能想象得到那小娃娃，此时肯定惊恐欲绝。 想着前世刚刚找到梵梵时，女儿凄惨的样子，张二河又怎么忍心弃这小娃娃于不顾呢！他如果去报公安，自己是不用冒险啦，可这小娃儿能等到公安来吗！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恐怕等他带着公安同志回来的时候，小娃儿手脚都坏死了。 张二河又怎么忍心，看这小娃儿，经历前世自己女儿的痛苦！ 于是他毅然决然的出手了！ 第一块砖是为了打断疤哥砍下去。紧跟着踹开门后，飞扑进去的，是张二河的军大衣。 为了混淆视听，他还用秫秸撑开了大衣，就是为了让军大衣更像人一点。 事实证明，他的选择和策略没错。看着穿透过军大衣露出来的刀尖，庆幸不已。 不过庆幸归庆幸，张二河手底下可一点没敢耽搁。紧跟着闯进来的他，手中大青砖照着疤哥脸上就砸了过去。 刚刚里面的对话，让张二河知道。里面三人最大的战力，就是这满脸络腮胡子的疤哥。 果然，看着疤哥脸上冒起的血花，和倒头就睡的样子。王秋生吓得尖叫一声扭头就往屋外跑，已经被吓破胆的他，连反抗的心思都没有！ “卧槽泥马王秋生，咱们三个人还怕他一个？一起上，不然大家一块死！”梅姐看着倒头就睡的疤哥，还有扭头就跑到王秋生，气的破口大骂！ 该说不说，这嘴唇薄的人，说话就是利索，既快又清晰。 可惜她“死”字刚出口，就被张二河迎面一脚踹飞到了后墙上，“嗝！”了一声也倒头睡着了！ 说实话，张二河不得不承认，这娘们胸前两个防撞球真大，弹性也是杠杠滴！ 看着趴着摔在地上还弹了两下的梅姐，张二河既紧张又想笑。想来要不是她这俩防撞球弹性这么好，她也不至于被自己一脚飞那么高，高到掉下来竟然把她摔昏过去了！ 王秋生本来都跑到门口了，听了梅姐的话，又转头跑了进来！刚刚他只是被吓昏了头，他何尝不知道，自己就是现在跑了，早晚也是被抓回来的命。 倒不如趁他们人多放手一搏。只是他却忘了，现在他们中最强王者已经倒头睡着了。 等他进屋的时候，就看到躺在地上，回弹几下的梅姐。 王秋生回头，正合张二河心意。不然要是让他跑出去了，自己追还是不追！ 不追，让这狗日的跑了，张二河得后悔死。 追的话，就更不妥了。万一他追出去的时候，身后这两人醒来跑了，他照样心有不甘。 此时王秋生返回正合心意，飞起一脚，直奔他的胯下而去。“啪！”隔着棉裤张二河都能听到鸡蛋爆裂的声音，清脆而响亮！ 张二河现在是身体素质有多强，他自己也弄不清楚。反正前后两辈子，他感觉现在是自己身体最好的时期 。 现在感触最深的除了疤哥和梅姐，又多了一个王秋生。胯下传来的剧痛让他一蹦三尺高，摔到地上双手捂着胯下不停的哀嚎！ 看这狗日的王秋生，居然还有力气哀嚎。本来就不解恨的张二河，对着他的胯下狠狠又是一脚！ 这下王秋生彻底老实了，直挺挺的躺在地上。浑身抽搐个不停，嘴角连白沫冒出来了！ “呸！你个狗日的畜牲，死八遍都不解恨！”张二河狠狠的对着王秋生吐了口唾沫！ 别说王秋生死不了，就算是死了张二河也不怕。五好青年，勇救被拐儿童。失手打死了人贩子，谁敢质疑！ 何况这三人犯罪行为极其恶劣残忍。刚刚张二河可是听到了，外面地窖里还有好几个孩子呢！ 第73章 失眠症 本来张二河还想再补一脚的，可突然发现眼前墙壁上映出一个人影，此时人影正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手中一根长条型物体正往自己劈来！ “卧槽！”张二河大惊之下，反身后仰。一道刀光堪堪划破他的绒衣，刺揦胸前一凉，接着轻微疼痛传来！ 大惊之下，张二河借着后仰的腰力，一个正蹬正中对方的下巴。力量之大，对方原地被踢起来半尺高，接着才重重摔在地上，这次他是真的倒头就睡了。而且睡得十分香甜！ 看着重新陷入深度睡眠的络腮胡，张二河心惊胆战的看着自己胸前。一道尺把堪堪划破皮肤的刀口，此时正缓缓往外渗着血珠！ “卧槽泥马的，你个狗日的，你他妈‘失眠症’还挺严重啊！”张二河此刻心脏砰砰砰跳个不停，更是后怕无比。只差一点点，只差一点点自己就被人开膛破肚了。 他现在觉得自己浑身发冷，手脚冰凉。浑身哆嗦的停不下来，尽管张二河赌赢了，可其中凶险外人哪能得知。 经过络腮胡这一招，张二河必须谨慎小心了。谁知道他们啥时候就醒过来，得绑结实点才行！ 尽管这屋子里生了炉子，可激动劲过了。张二河还是感觉遍体生寒，赶紧捡起地上的军大衣披上才好点！ 军大衣上四指长的透明刀口，看得张二河肝胆俱颤。幸好他先把军大衣抛过迷惑了络腮胡，不然这个窟窿就在自己肚子上了。 看墙角堆了一堆麻绳，张二河大步走过去，路过那个梅姐的时候，居然看见她眼皮在微微跳动。 “泥马啊！居然给老子装死猪！”张后背一阵发凉，幸好他眼神好，不然还真让这臭娘们瞒过去了，要是抽冷子给自己一下，闹不好真就阴沟里翻船了。 不动声色的往墙角走，路过这个臭娘们的时候。出其不意，对着她的脑袋狠狠的踢了两脚。 这两脚，总算彻底治好了这臭娘们的失眠。看着两腿蹬的笔直，张二河才松下悬着的心。 不过他也心下暗叹：‘不愧是做搏命买卖的人，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墙角的麻绳上很多上面都有血迹，估计是绑那些被拐儿童用的。看看这堆麻绳，还不知道有多少孩子遭了殃。 用麻绳把三人分开绑上，手脚都绑的结结实实。又用找到的一卷胶带把它们嘴封上，这才彻底松了口气。 那个小娃儿此刻正躺在地上，手脚和脖子一供一供的动弹。满脸都是鼻涕眼泪，鼻子哼哼的正苦哭得厉害。 给小娃儿解开绳子，又给他嘴巴上的胶带撕下来。小娃儿‘哇！’的一声号啕大哭起来，听的张二河一个头两个大。赶紧哄着他！ “乖啊！宝宝乖啊！不哭不哭！看看，叔叔把这三个坏人打败了，咱们去找公安叔叔把这些坏人抓起来好不好！” 一番连哄带骗的，总算把小娃儿哄的不哭了。张二河这才松了口气，这哄孩子，比刚刚和这三混蛋干一架都累！ 这小娃儿最多三岁，粉雕玉琢的相当可爱。此刻趴在张二河怀里乖的很。看小娃儿穿的不是很厚，又从床上找了件棉袄给他裹上。 随后抱着小娃儿离开去公安局报案，离开的时候，张二河把大门屋门都锁上了，省得谁闯进来坏了好事。 前世他老婆孩子失踪后，张二河来过几次县公安局了解情况，因此他是知道公安局位置的！ 果然自行车还在那里，不过张二河没骑。才半个小时左右，地上的积雪已经没脚脖子了，这么厚的雪，再带着个小娃儿，实在不安全。 反正公安局离这里近的很，索性把孩子裹在军大衣里，这种天气走着反而比骑车快。 刚到公安局门口，居然遇上了熟人，马姐的丈夫高超。是了，张二河想起来，昨天马姐介绍过，说她对象在公安局工作。 看样子，对方正准备出去，也不知道这大雪天，他出的啥警。 “姐…马哥！马哥！”张二河紧走几步，喊住了高超的脚步。 “你是？”雪花像鹅毛似的视线模糊的很，再加上张二河怀里揣着个小娃儿，猛一看还以为是个大胖子。因此直到张二河走到他跟前，他打量了一下才认出来。 “你是那个二河？呵呵！这么大雪天，你小子这是干嘛去！” “我给你说啊！你叫我家那口子表姐还真没叫差！”高超笑眯眯的和张二河解释了一下。 马姐她姥姥还就是兴隆乡出来的，只不过当时是和家里闹了别扭走的，后来虽然也回去过几次。但等马姐她太姥姥去世后，就断了联系。 “姐夫，这些以后再说！我先报个案！”没想到这高超人长的文质彬彬的，话还挺多。不过既然对方说了他们的关系，张二河立马就续上了亲戚。 “啥！报案！走走走！外面天冷，里面说去！”一听说张二河是来报案的，高超立刻正色起来。 “别！”张二河制止了高超的举动，然后把刚刚发生的事和高超简单的说了一遍。 张二河也是脑子里突然冒出来的想法，这个功劳他得让出去一部分。既然高超承认了他表弟的身份，倒是可以把功劳给高超一些。 说实话，这种功劳对现在的张二河基本没啥用，他就是一个农村普通社员。就算都给他，顶多破案后表彰信多几个字：‘张二河同志，独身勇斗三歹徒，解救被拐儿童，是个大大的好人！’ 然后呢！没了！ 他一个普通社员，既不能升职也不能加薪。这些功劳都放他身上，属实浪费了。 倒不如分润出去，对方虽然说是自己远房表姐夫，可这都拐了八个弯啦。真有事，人家帮不帮忙都说得过去。 但有了这份功劳分润过去，那他们关系就近了。以后有啥事，人家肯定不能亏了自己。 张二河这么一说，高超眼睛猛的亮了起来。和民众一起亲手抓了三个穷凶极恶的人贩子，这就是一份极大的功劳，是能在履历上大书特书的。 第74章 分润 说实话，高超心动了。若是平常也就罢了，他高超有能力也有信心可以立功。 他还不屑于抢别人的功劳，给自己升职加官。可现在不一样了，县局分管刑侦的副局长住院，无法主持工作了。 这就给有心人提供了操作空间，按上头的意思，是要在他们几个队长里提拔一个。而有意向，有能力的人里，就有他高超！ 一般县级公安局，局长是正科或者副处级。像他们阳县虽然属于贫困县，可人口多啊！所以阳县公安局的局长就是副处级。 而分管刑侦大队的副局长，则是正科级。高超就是刑侦大队的队长，副科级待遇。 他们内部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在县一级的位置，若是35岁之前到不了正科级，那一辈子也就这样了。 而若是40岁之前到不了处级，以后前途渺茫！ 高超今年刚好32岁，他在刑侦大队长的位置上资历肯定是够了。可和他同样竞争的两个同事，资历也和他难分伯仲，谁都没有绝对优势。 刚刚二河说了，地窖里可还有好几个孩子。而且还有买家会来提货，若是顺势自己亲自参与破获这种大案要案，那自己晋升的履历可就争光不少啊！ 甚至可以说是举足轻重的砝码，有着决定性作用。 “谢谢的话哥就不多说了，姐夫承你这份情！”高超拍了拍张二河的肩膀，使了个眼色。 跟着张二河回到那个院子的路上，张二河详细和他说了事情的经过。免得到时候他们领导问起来，对不上就不美了。 到了屋里，那三人还都昏迷不醒。高超试了试鼻息，都活的好好的。 “好人不长命遗害活千年！”张二河不得不在心里暗骂道。 接着去院子里打开了那个地窖，揭开地窖门的瞬间，一股恶臭夹杂着血腥味扑面而来。 地窖并不深，顶多两米的样子。两人下去的时候，几个小娃儿正惊恐的看着他俩。 数了数，一共有8个孩子，其中六个完好无缺，只是身体瘦弱的厉害。手脚被绑着，嘴上也缠了胶带。一大堆麦秸杆就是他们取暖的地方，几个小娃龟缩在里面瑟瑟发抖。 另两个小娃儿就没这么幸运了，一个被砍掉了双脚，看伤口处的颜色呈现乌黑，就知道是发炎了。 一滴滴黄色的脓水正慢慢顺着伤口处流出，小娃儿紧闭双眼，浑身哆嗦。 而另一个小娃更惨，双手双脚都没了！看脸颊都是青灰色，胸膛也没有了起伏，张二河估计应该是凶多吉少。 “三个畜牲！”高超也被眼前的一幕震撼到了，试问那个做父亲的看到这种情景能无动于衷。 “这，这，这，他们怎么就能下得去手，都还是孩子啊！”张二河语声哽咽，前世女儿遭遇伤疤又一次揭开，他怎么不悲痛，怎能不心颤肝裂。 高超摸了摸那个手脚俱无的孩子，哽咽着摇了摇头：“死了，身体都僵了！” “死了也好，死了就不用再受罪了！”把小娃儿的眼睛给合上后，张二河喃喃道：“希望你下辈子投个好人家吧！” 只把死了得这个孩子留在地窖里，其他孩子两人都挪到了堂屋。地窖里阴冷的很，堂屋好歹还有个炉子可以取暖。 “呜！呜！呜！”正在这时候，王秋生竟然醒过来了，看着眼前穿着警服的高超。差点没把他吓昏过去，而一屋的小娃儿，更是让他知道事情已经败露。 “呜！呜你麻辣隔壁！”张二河看见他就恨得牙根痒痒。对着他的屁股框框就是两脚。 猛的撕开王秋生嘴上的胶带，张二河看了看撕下来的胶带上，竟然把他胡子都拽下来了。 “二哥！二哥！我，我王秋生啊！咱一个村的，放弟弟一回！兄弟感激你一辈子！”尽管脸上被撕的生疼，可王秋生还是强忍着求饶。 说实话，一开始他根本没看清是谁，就被秒了。 现在既然知道是本村人，让王秋生看到了一丝希望。虽然两人有矛盾不假，可这是他最后的希望了，怎么能放弃！ “你们村的？”高超诧异的看了眼张二河！ “嗯！我就是跟着这个畜牲摸进来的！”要是没有王秋生，张二河还真找不到这几个人贩子。他虽然重生了，可重生又不是万能灵药，不知道就是不知道，重生了也一样！ “二哥！二哥！你让公安同志放了我好不好，求求你了，要是抓进去会死人的！呜呜呜！”看张二河与这个公安熟悉的样子。就知道两人关系不错，只要他们抬抬手，自己小命就保住了。 “放了你！呵呵！”听了王秋生的话，张二河都被气笑了。 “你放过那些小娃儿了吗？他们求你的时候，你有没有放过他们！”冷笑着，张二河甩手给了王秋生两个大嘴巴子。 索性不和他啰嗦了，又撕了条胶带给他嘴巴封上。两世仇怨，张二河恨不能弄死他十回，怎么可能放了他！ “姐夫，你带着这个孩子去叫增援，这小娃儿再不抢救，估计悬了！” “好，二河你先看着他们！我很快就回来！” 等高超走后，张二河在屋里转了转。找到几盒鸡蛋糕。给这几个小娃儿分了，看他们狼吞虎咽的样子，显然几天都没怎么吃东西了。 不到5分钟，外面就响起了警车轰鸣声。一大票公安同志闯了进来，为首的是一个年约60的中年人，旁边就是高超。 此时高超正紧急向中年人介绍这里的情况。 如此多的警车到来，也引的附近的街坊四邻围观。这年头有意思的事少的可怜，猛然来了这么多公安，肯定是出啥大事了。 即便是鹅毛大雪，也浇熄不了大家的滔天八卦之心。一个个伸长脖子往里瞅！ “我就说梅子早晚要出事！整天不是这个男人来，就那个男人来！看看，被我六婆子说中了吧！”一个摸着红嘴唇的老婆子幸灾乐祸道！ “嘿嘿！据说梅子骚气的很，一个月换好几个汉子呢！你们说真的假的啊！”一个秃顶油腻男人踮着脚尖往梅子家院里猛瞧，可惜他海拔不够，啥也看不到！ 第75章 年轻人有冲劲 “你见了还是你也上过人家的床！一个大男人，整天嚼老婆舌，也不嫌磕碜！” “我倒是想，可惜那小娘们看不上咱！”秃顶油腻男摸了摸鼻子上挂的冰渣，羡滟的看着那些鱼贯而入的公安。 外面闹哄哄的，并不影响院子里的人办案。高超连比划带说的和廖局长说着事情经过。 “廖局，是我太冲动了，差点给高队长惹了乱子！”张二河一脸不好意思道！ 在张二河的口中。是他发现王秋生扛着麻袋，麻袋里有动静。他想报案的，路上遇到高超。 为了不浪费警力，两人结伴爬进院子。然后就发现这是仨人贩子，高队长想去局里要增援，张二河自己没忍住冲了进去。 结果等高队长反应过来，里面的人贩子已经被制服了。 “是我太冲动了！您批评我吧！”张二河蔫头耷拉脑的样子，惹得廖局哈哈大笑。 “年轻人有冲劲，有正义感是好事啊！怎么能批评呢！应该鼓励才对嘛！”拍了拍张二河的肩膀，廖局长心里高兴的都要飞起来了。 廖局长刚刚可是和手中照片对比了，这可不是一个简单的拐卖儿童案。那络腮胡极有可能是京城犯了大案的通缉犯，要是确定了，对他都是履历上的亮点！ 至于经过如何，这重要嘛！事情经过那是旁枝末节，重要的是结果，即便是里面有啥小曲折，对于他一个局长来说，无所谓！ “小高啊！你这回可是立了大功了，看看！是不是这个人！”强忍着心中的兴奋，廖局长把手里相片递给高超。 “啊！这，这，这！这是在京城…”其实作为县公安刑警队长，他又怎么会没有各个通缉犯的相片呢！刚刚回公安局的时候，就拿出相片对比了。 只是这个功劳得分润出去。局长识破了犯罪嫌疑人的真正身份，这是慧眼识珠啊，这功劳就有廖局长的一份！ “小高啊！这个案子办好了，你肩上的担子就得加一加了，要做好心理准备啊！” “啊！谢谢局长栽培！”这是要给自己升职啊，高超兴奋的眉飞色舞！扭头给了张二河一个感激的眼神。 案件到了现在已经非常清楚了，有人证，有物证，有作案工具，有赃款。只要确定了络腮胡子的身份，很快就能结案。 公安同志往外押人的时候，围观的群众立刻就沸腾了。 “看看，看看！我没说错吧！这梅子就是乱搞了，两个汉子呢！” “哎呀！还真是，这光天化日的乱搞，怪不得抓她们呢！” “只是后面那些小娃儿是咋回事，没听说梅子生娃儿啊！” 有了高超这个‘亲身’经历者，''自然就没张二河多少事了。只是简单的做了个笔录，就让他走了。 临走的时候，廖局长信誓旦旦的说：一定会给张二河乡里村里通报表彰，让他再接再厉，为人民做出更大的贡献。 骑着自行车，张二河今天的心情非常美丽。今天这趟县城来的值，不仅解开他两世的迷惑，还替前世的老婆孩子报了仇。 可以说结果非常圆满，张二河也非常满意。 哼着小调回到服装厂门口的时候，张二河被大哥吓了一跳。 铺满积雪的大街上，除了他大哥张大河外，一个人影都没了。就他大哥傻乎乎的围着他们的鱼摊跺脚取暖。 “大哥，你不去传达室躲躲雪啊！”张二河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他大哥，你这样也忒实在的可怕了吧！ “这个，咱又不认识人家，咋好意思给人找麻烦！”张大河被老二的眼神看得有些不好意思。 “哎呀！你可真是我好大哥啊！走走走！不卖了，收摊回家！” “啊！不卖啦？这还有不少呢！”张大河看着剩下的鱼，有些迟疑。鱼还有小一百斤，几十块钱呢！ “哥～！大街上鸟毛都没一根，咱卖给谁啊！”看着满脸不舍得大哥，张二河苦笑不已。 给服装厂传达室老于头说了句，直接把鱼放到了屋后面。这么冷的天，反正鱼也坏不了。 给老于头拿了两条鱼，他自己也准备带回去两条，又让他大哥拿了两条。想了想，索性给自己老爹老娘和爷奶也带回两条。 反正鱼是自己逮的，不用什么花费。大雪天喝点鱼汤，给家人都暖暖胃也好。 要走的时候，老于头突然出来，指着墙根上两个麻袋说：“小子，还要不要布头啦？呐！我也懒得去扔了，你帮忙带走吧！” “哎呀，谢谢您了于叔，您老眼中的垃圾，可是俺们庄户人家的宝贝！”开玩笑，这些垃圾现在可是宝贝，做成头花发带布偶不知道有多受欢迎，张二河怎么会嫌弃。 “行！你要，老头子就给你留着，别说你于叔小气！”掂着两条白嫖来的鱼，让老于头很受用。 雪是越下越大，仅仅几个小时，积雪已经淹没了小腿。可惜现在没有电话，不然张二河肯定给林春杏打电话，说自己找了旅馆住就不回去了。 可惜没有如果，现在住招待所得有村里介绍信，不然有钱人家也不让你住。多给都不行。 二十多里地，哥俩走了三个小时才到家。冬日黑天本来就早，再加上下着大雪，因此他兄弟俩到家的时候，天都黑下来了。 张二河推开门的时候，被屋里熙攘的人给吓一跳。本来就不大大小屋，挤得满满当当，而且还都是女将。 他老娘，林春杏，香秀还有梵梵。再加上青花婶子，支书老婆马婶，3队长老婆徐银铃。满满当当一屋子人，挤得水泄不通。 无奈，张二河只能把自行车停在院子里，自己走进去。 “二河回来啊！” “这大雪天的，二河可是受罪了！” 一个两个的纷纷给刚进来的张二河打招呼。这要是放到以前，那是想都不敢想的事，一个二流子，谁愿意搭理他。 可现在不一样了，二河媳妇春杏可是说了，就她们手中这种小玩意，根据难易程度不同，一个一毛五到两毛钱回收。 关键还给她们备了材料，她们一分本钱不用花，坐着就能在家挣钱！ 第76章 女娲造人 一天坐在家里缝缝补补，就能有得钱赚，哪里有这种好事啊！可人家二河就是这么爽快，就是把这好活给她们了！ “春杏就是个有福的，像二河这么疼媳妇的爷们，可不多呢！”银铃婶捂着嘴咯咯笑着夸奖林春杏：“我之前就说过，别看现在春杏日子难点，以后啊，有得是福享！” 银铃婶这话听的张二河直想笑，他记得以前银铃婶可不是这么说的。她不止一次说，林春杏别看长的有模有样，可一看就是个没福的，而且生的还是个丫头片子！ “是啊！我们家老马就说，二河以后得是咱们村这个！”说着撇着嘴竖了个大拇指，马婶连胡玉莲都夸上了：“她胡婶以后啊！和春杏一样，就等着享福啦！” 花花轿子人人抬，好话谁都喜欢听，特别夸她们的，还是村里有头有脸人物的家里人。 张二河看自己老娘和林春杏就享受的很。 当然了，人家肯说你好话，当然是有所图的。一个月缝缝补补就能有30块钱左右的收入，谁看了不眼红！ 想着刘大美还是二河三婶呢，可人家照样不把活交给她。这是什么，这就是给自家脸面呢！给脸就得接着。 要知道，搁以前。谁大冬天的有收入啊！他们村除了支书马保国有一个月26块钱津贴，其他人都只能干瞪眼！ 特别是这些婶子走的时候，看着张二河自行车上满满的两麻袋布头。一个个更有精神了，本来她们过来的时候，看屋里布头不多还有些担心。 担心就这些布头，她们几个人干不了太久呢！结果有了这两麻袋布头垫底，至少年前年后这段时间，不愁没活干了。 人虽然多，但走的也彻底。连他老娘胡玉莲都拉着张香秀走了，说不能老是打扰你二哥二嫂。 “咯咯！这鱼好啊！补脑子，正好给老三补补！这上学费脑子的很！”看着两只手里各两条鲤鱼，胡玉莲是又欢喜又生气。 “说是给你爷奶吃的，可最后还不是进了老三家两口子的嘴，真真是浪费的紧！” 张香秀才不想回老宅吃呢，有点好的都给三哥碗里，自己只能吃点边边角角。 可惜，她老娘虎威尚存，张香秀可不敢做捋虎须的事。 晚饭是林春杏做的，鲤鱼贴锅饼和辣椒炒河虾。 张二河是被食物的香气惹醒的，今天就早上刚去县城的时候吃了几根油条。这一天又是干架又是爬雪窝子，肚子此时早就饿得咕咕叫了。 “媳妇，饭做好了，咋不喊我！”伸了个懒腰，这一觉不过半个多小时，却也被身上的疲惫甩了个干净。 没有等到媳妇的回应，让张二河有些诧异。低头看去，心里咯噔一下。坏了，自己光顾着睡觉了，把军大衣上刀口的事给忘了。 “今天你干啥去了！这，”果然，林春杏看着军大衣上的刀口，眼睛有些泛红。 “哎呀！没事没事，这不是路上雪太厚，滑了一脚嘛！这算个啥！” “你骗俺，俺可没那么傻！这明明就是刀口子！”林春杏哽咽的摸着衣服上的口子。树枝划的还是刀子攮的，她还是分得清！ “还有你胸前是咋弄的，这老长的口子！”站起身撩起张二河绒衣，用手指轻轻摸了摸被刀划破的伤口。心疼的眼泪都流下来了！ “唉！”这事张二河即使不说，也瞒不了多长时间。主要里面牵扯到王秋生，他是拐子河村的人，犯了事，人家公安肯定会来调查。 估计他两个哥哥都会被叫去问话，连支书马保国也得去，毕竟牵扯到了人命，不管是哪个年代都是大事。 无奈之下，张二河只能把今天发生的事，和林春杏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啊！”当听到二河军大衣被刀刺透的时候，林春杏吓得捂着嘴惊叫不已。 而当听到张二河差点被人开膛破肚的时候，更是吓得眼泪都流下来了。扒拉着张二河的衣服要再看看，伤得重不重！ 特别是听到那些小娃儿的惨状后，林春杏更是哭的眼泪横流，一个劲的哭道：“这些人咋就这么狠呢！那么点的娃儿，咋就下得去手啊！就没有一丁点人性吗！” “人性？这些人的心肝早就被狗吃了，哪还有人性''！”想着那些孩子的惨状，张二河愤怒骂道！ “你说，遇上这事，咱能袖手旁观吗！” “可，可这也太危险了，万一，万一你出了啥事，让我们娘俩可咋活啊！”摸着自家男人前胸上的伤口，林春杏心惊胆战。 “放心吧！我保证，就这一回，以后再不冒险让你娘俩担心！”起身拿毛巾给媳妇把眼泪擦干，张二河赶紧向她保证道。 “唉！俺也不是非得拦着你，就是以后再有啥事，先想想俺娘俩！” “嗳！我省得呢！好啦好啦，赶紧开饭，你男人都快饿死啦！” 今天张二河是真饿了，一大锅鲤鱼贴锅饼，被他就着辣炒河虾干掉一大半。 吃完饭躺着的时候，林春杏突然想起了什么。坐起身担心的问道：“二河，你说王秋生他俩哥哥，不能来咱家找麻烦吧？” “嘁！来找我麻烦！老子不去找他们麻烦，他们就烧高香吧！”把媳妇重新拉进被窝里，张二河安慰道：“他王秋生干得事畜牲都干不出来，他哥哪儿来的脸找我，放心吧！就算真来了也不怕，你男人让他俩一条胳膊，照样收拾他们！” “好啦好啦！老想这些干嘛！咱来点实际的！”看媳妇还在胡思乱想，张二河赶紧岔开话题。 “啥实际的啊！” “女娲造人！咱娘想孙子都想疯了！赶紧的，今天晚上多加几个班！” “哎呀！梵梵睡了吗？咋这么猴急！”林春杏发现，自从二河性子变了以后。做那事就没个够，一有空就来一回。 每次都把自己身子弄得像散架一般，害得她每回早上都起不来床。 “哎呀！轻点！轻点！” “吱嘎！吱嘎！” 呢喃声，很快彻响了整个小屋。火热的被窝让屋外的大雪都停了那么1\/3秒！ 第77章 清雪1 连续两天的大雪，让张二河补足了觉。重生以来一直都是连轴转，即便是年轻也扛不住。 期间他大哥倒是来了一次，问他啥时候能去捕鱼。一天少挣10块钱呢，也怪不得张大河着急。 “哥！这么大学，那冰窟窿不等砸开就被雪掩了，咋弄鱼啊！”看着大哥稀翼的眼神，张二河不得不打消他的积极性：“咱村里人下雪不出门，人家城里也一样，也喜欢睡暖被窝！” “哦！”听老二说没法捕鱼，张大河心情有些低落。蔫头耷拉脑的正准备回家呢，又听老二道。 “这两天把身体养好，过几天多干点，争取年前挣个好钱！” 把张大河送出院子的时候，张二河无意间看了看自家房顶。那厚厚的积雪让他机灵灵打了个冷颤。 连续下了两天，不光地上铺了厚厚一层积雪。屋顶上也同样如此，张二河目测最少得有一尺半。 厚厚的积雪压着土灰色的坯屋，看着倒是蛮有诗情画意的，可实际上却危险得很！ 这个年代的阳县农村，房屋大都是土坯房。房顶是椽子一层，高粱杆一层，然后糊一层黄泥，再铺一层麦秸！ 本来就有点头重脚轻的意思，在被一尺半厚的雪压上，看得张二河心惊胆战。 忙叫住了没走多远的老大，让他赶紧回家把自家屋顶雪除了！ 张二河也是突然想起的，前世他回来找王秋生算账的时候。偶然听村里提了几句，说他们县当年下了场大雪，那雪大的，把村里几户人家房子都压塌了。 据说房塌了以后，捂死了好几口人。支书马保国也因为这个事被撸了，连乡里一位副乡长都受到了牵连。 虽然前世自己家人没谁家房倒屋塌。可重生后，谁知道事情会不会发生改变，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啊！给房子除雪？”老二的话，让张大河感到不可思议。在他想来，老二这不是傻了吗？ 下雪天，屋顶有雪不是很正常嘛！你前脚把雪清了，后脚雪不还得落上去！那不是瞎子点灯白费蜡，费那功夫干嘛！ 张二河却不管大哥的疑惑，先让林春杏和梵梵穿整齐厚实了，赶紧从屋里出来！ 林春杏对自家男人，那是言听计从！听了张二河的解释后，二话没说，给自己和梵梵裹得严严实实站到院子里。 看老二来真的，用绑了木棍的耙子往下搂雪。张大河要给他帮忙，被张二河拒绝了。 “哥！还待着干啥，赶紧回去除雪啊！记得和咱爹娘说一声！对了，老宅爷奶也通知一下，让他们赶紧除雪！” 虽然老宅的人，张二河不咋待见，可好歹也是自家人。既然自己知道有危险，要是不通知一下，咋都说不过去。 看着大哥走远，张二河摇了摇头，也不知道自己的话，大哥听没听进去。他决定，等一会弄完自家房顶，就去他爹娘和大哥家看看。要命的事，可不敢耽搁！ 房顶厚厚的积雪砸到院子里，发出砰砰砰的声音。砸到地上后，弄得整个小院满是雪雾。 漫天的雪雾惹得小梵梵咯咯疯笑，不停大叫：“爸爸！爸爸！那里还有，那里还有！” 张二河院子里的声音，很快就吸引了几个邻居的注意，青花婶子就是第一个过来看啥情况的。 “二河这是干啥呢？有劲没地使啦！晚上使春杏身上去啊！”这两天青花婶子过的格外舒心。虽然下着大雪，可一点没耽搁她挣钱。 连五叔这两天给自家婆娘说话，都细声细气了不少。唉！没办法，形势比人强啊！自家老娘们天天有钱进账，自己一个大老爷们却整日焖窝子，实在硬不起来！ 这两天，几个婶子天天往他家送成品头饰。张二河都是给现钱，那可是真金白银的给，一点不带犹豫的。 手里的钱，让几个接了活的婶子高兴的嘴都合不拢。一个个直夸二河两口子就是仁义！不像有些人，有了好处只往自家拿，全然不顾别人！ 张二河知道她们说的是范德彪两口子，却只是笑笑不说话。 “青花婶子，你家屋顶也赶紧让五叔清一下吧！这雪太厚了，别把房压垮喽！” “这，”青花婶子看了看自家房顶，有些迟疑。这都多少年了，雪年年下，也没见谁家被压塌了。她觉得张二河有些杞人忧天了。 青花婶子还迟疑着没说话，前来看热闹的许红花却冷笑着讽刺起来！ “嘁！你张二河家吃的好穿得暖，有劲没处使换，自然舍得力气整这些花花活！”许红花的话很有蛊惑力。确实，大部分社员现在也只是刚刚有饭吃而已，谈不上吃饱。 这个时候没有工分可挣，大家都窝在家里。力气是能省就省，尽量少吃饭！ “这倒是！” “肚子里没食，哪力气干这些无用功！” “是啊！” 大家虽然不见得多喜欢许红花，可她这句话倒也实在。 “这年年下雪，你看谁家被雪压塌啦！我看就没安啥好心，诚心想让大家饿肚子吧！”许红花看有人附和自己，更得意了。继续挖苦讽刺张二河没安好心！ “是哇！”“是哇！”“是哇！”又是蛙声一片的附和，给张二河都整无语了！ 见如此多的人附和许红花，青花婶子不乐意了。本来她还犹豫到底清不清屋顶，现在倒是好做决定啦。 人家二河干嘛要骗自己，人家把挣钱的活都分给自家了。许红花这么揶揄二河，不蒸馒头争口气也得用行动支持他。 “健树，看啥呢！赶紧清雪！人家二河和咱没仇没怨的，干嘛要骗咱！”自家婆娘的话，倒是让王健树一愣！是啊！人二河骗自己干嘛，再说了，清的可是自己家房屋，你就是不清人家二河也没损失啥，自己这是昏了头啦！ “你们真是昏了头啦！房子是你们自己家的，清不清和人家二河有啥关系！真是的！” 青花婶子的话，又让那些墙头草犹豫起来！是啊！房子是自家的，这许红花说的好听，她们家可是‘半截瓮’的房子，自然不怕。 他们这些人家可不是，一个个都是土坯房。这万一压塌了，一家老小住哪儿啊，这天冷得邪性，要是房子塌了，不得冻死人！ ‘是啊，青花说得有道理，当家的，赶紧回去清清！’ 第78章 清雪2 “各位婶子大娘叔伯，往年虽然也下雪，可像今年这么大的谁见过！”看青花婶子的话有人听，张二河赶紧加了把火。 “没有，老汉我今年70了，可从来没见过！”说话的是王健树他小叔王九章。王九章想了想，肯定得摇了摇头道：“没有，确实没有！” “听见没有，九叔都说没见过这么大的雪，大家赶紧回家清清，左右不过出把子力气的事，还是自家屋子！”青花婶子没好气的瞪了眼许红花，得意洋洋的喊着。 有人相信了，回去清理屋顶积雪，自然也有不信邪的，觉得张二河大惊小怪哄大家玩。 许红花看着离开的人面露不屑，觉得这些人听风就是雨 软骨头没主见，活该被人骗得团团转。 对于留下来的人，她则是频频点头，觉得这些人是自己的拥儡，以后倒是可以让自家男人多照顾一下。 “轰！”许红花刚想说两句场面话讽刺一下张二河，青花婶子两口呢！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轰隆声响。 刚走的和没走的神情呆了呆，一个个往响声处看去。 这是一间没人住的破房子，是村里以前五保户老倔头的，他死了以后这房子就空着了。谁也没想到今天居然塌了，而且还塌的这么彻底这么突然。 “这，这，这老倔头的房子都几年没修了，下不下雪都得塌！”突然倒塌的房子，把正叭叭的许红花吓了一跳。赶紧解释起来。 “这倒是！” “嗯！住人都房子，谁家不每年修！” 本来看着老倔头房子塌了的人，有些犹豫。听了许红花的话，又迟疑起来！ “哈！张二河你…！” “许红花～！”看这些人迟疑，许红花洋洋得意的又要蛊惑人心。张二河气的大吼起来！ “许红花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嘛？万一谁家房子塌了，出了人命你要负全责！”张二河的话仿佛一根尖刺，狠狠刺中了许红花的心脏。 特别是张二河说她要负全责以后，许红花难得的心虚起来。 “你，你别吓唬俺，俺又不是大队干部，凭啥要俺负责！又不是俺弄塌的，谁死谁倒霉！”许红花的话自然有理，她不是大队干部，自然是不用负责的。 可那些本来迟疑的人，现在却不敢犹豫了。他们算是看清了，这许红花才是没安好心！ 许红花家房子是‘半截瓮’的，房顶挂的还是青瓦，自然不怕雪压。 但自家房顶挂的可是麦秸杆，和老倔头这间房子没啥两样。虽然年年修缮，可修缮也只是换换麦秸杆而已，里面的房梁和椽子可都是老古董，谁敢拿自己家人安危去赌！！ 所谓的‘半截瓮’房子，是底下半截用石头垒的，上面半截则是用的青砖。 这种房子好处多多，因为底下半截是石头垒的。所以不怕雨淋水泡，而上半截青砖则保证了冬暖夏凉。 这种房子虽然好，可造价也高。没有三五百块钱拿不下来，拐子河村就支书和范德彪两家住上了。 支书家能盖得起‘半截瓮’，是因为人家有抗美援朝每个月26块钱津贴。再加上儿子当兵有补贴，盖得起半截瓮自然不奇怪。 而范德彪家的房子就耐人寻味了，虽然他说是几个兄弟和舅子家帮忙了。可知道范德彪性格的人，却不咋相信！ 这范德彪虽然名字里有个彪字，可现实中他可一点都彪。不光不彪，反而聪明的紧，这家伙总能以各种借口，把队里的合理的变成他自家的。而且还能让队里的社员挑不出毛病。 “哎！哎！你们怎么走啦，不会是真信了张二河的鬼话了吧？” 不管许红花叫的再欢，那些本来迟疑的人，还是赶紧回家清雪去了。 “去你妈的，你们家房子不怕压，俺家可比不了！” “都是她两口子又精又坏，以前还不相信，今天我算是知道了！” “人家说半截瓮，咱这住土坯房的可比不了！走了走了！”…… 这些人嘀咕的声音不大，却刚好能让许红花听见。许红花气的咬牙切齿，眼珠一转，扭着屁股转身走了！ “许红花，让你男人赶紧给1队社员说一声，赶紧清理自家屋顶，真要出了事，他可得担责任呢！”看着许红花扭着屁股走了，张二河还不忘提醒她。 可惜他的一番好心，注定被人当成了驴肝肺。远远的就听见了许红花的骂声：“要你管，咸吃萝卜淡操心！” “你二河，你管他范德彪干啥！” “就是，这两口子可不是啥好相处的，指不定到时候咋败坏你，你管他死活！” 张二河自然不是担心范德彪两口子会担责任。他重生一回，既然知道大雪会压塌房屋出人命，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这是一个人起码的人性，无关其他！ “杏，你去老宅看看，咱爹娘清了没有，我去保国叔家一趟！得让他用喇叭喊喊才行！” 自家房顶清理完了，张二河得去支书家提醒一下，临走前还让媳妇去老宅看看。 “不是，二河你来真哒！”五叔王健树看张二河风风火火的样子不像开玩笑，赶紧问了一声。 “五叔，您看我像开玩笑的样子吗！”王健树的话，让张二河一阵苦笑。知道悲剧会发生，却不去阻止，张二河可没这么冷血！ “叔，你要信我的，赶紧让健森叔带人去各家各户看看！真出了事，麻烦可就大了！” “真的？”王健树这时候也认真起来，他大哥可是整个王家的顶梁柱，王家能在村里有着一席之地，可是全靠他大哥了，万万不能有差池！ “五叔，咱们这关系，我坑谁也不能坑你啊？信我的没错！”张二河的话，让王健树吃了颗定心丸。 “叔，你赶紧去我健森叔家说说，我得去支书家一趟！” 说着，张二河马不停蹄往支书马保国家跑，他虽然知道村里房屋会倒塌，会出人命。可到底啥时候发生，张二河却不知道！ “啥！保国叔去县里了！！” “嗯，昨天县里来的电话，一早就去了！” 第79章 清雪3 “''昨天就去了！”看来是因为王秋生的事了，张二河想想也对。本村出了人贩子，马保国这个支书是肯定会被叫去了解情况的！ 张二河估计，要不了两天，王秋生他两个哥哥也得被叫去问话。这属于办案程序，哪一步都少不了。 把老倔头房子塌了的事说给马婶后，张二河道：“婶子！咱村可是有不少特困户，五保户也有几个。他们的房子啥情况大家也都知道，万一出了啥事，我保国叔可是要受牵连啊！” “哎呀，这可咋办！”听了张二河的话，马婶焦急起来！她们家能有现在的好日子，可全靠自家男人。 要是自家男人被牵连了，那可全毁了。而且她家大儿子在部队据说要提干，现在正是审查期，万一老马被撸了，儿子肯定会受到影响。 “妈！急什么，我爸是被县里叫去的，即便村里出了啥事，也不能全赖到爸头上！” 还没等张二河说出解决的办法，马保国闺女马琳琳捧着书本从偏房走了出来。马琳琳推了推眼镜冲张笑了笑，算是打了个招呼。 “呦！大小姐也在啊！没去上学！”看见马琳琳，张二河乐了。 这马琳琳小时候可是个刁蛮性子，仗着他爹是支书，非逼着差不多大小的玩伴叫她‘大小姐’。 其他人怕她，张二河从小就是个性子野的，可不惯着她。被逼急了，没少瞒着她爹马保国揍她。 听到自己小时候的玩闹称呼，马琳琳俏脸一红。白了他一眼道：“二哥你可真坏透了，都是小时候的玩闹话，咋老提！” “小时候你偷偷揍我的事，我可没跟我爸和我哥提过！不然我哥非把你揍扁了不可！” “哈哈哈哈！开个玩笑，开个玩笑，别当真嘛！”被马琳琳揭破小时候的糗事，张二河哈哈大笑，没想到这事马琳琳居然还记得。 “哎呀呀！”看着女儿和张二河嘻嘻哈哈个没完，可把她妈急坏了，赶紧打断他俩的话道：“哎呀呀，这都火烧眉毛了，你俩咋还打情骂俏的，赶紧想想办法啊！” 马琳琳被她妈一句‘打情骂俏’给羞得满脸通红，她一个姑娘家的，要是和一个已婚妇男打情骂俏，传出去可咋做人！。白了眼嘿嘿坏笑的张二河道：“妈，你胡说啥呢！” 张二河也知道，马婶这是急糊涂了，慌不择言才造成的口误。怕马琳琳恼羞成怒，赶紧强忍着笑打圆场。 “行了妈，你别管了，我去找我三叔，让他在大喇叭上喊一嗓子。谁家要是不清雪，年底分肉的时候，光给他家分瘦肉！” “你是这个！”见马琳琳处理事情有棱有角，没有丝毫犹豫。张二河也不得不佩服的给她竖了根大拇指！ “咯咯！大小姐可不是白叫的！”说完后，她自己也忍不住，红着俏脸嗤嗤笑了起来。 “死丫头，既然有办法就赶紧去，看我这急，一头汗！”看自家闺女和张二河聊得有滋有味，马婶不耐烦的撵着她赶紧去找老三。 马琳琳的解决办法不错，张二河也就没有再多嘴。按说这事本来也和他没关系，他一个普通社员，说多了反而让人厌烦。 “喂！喂！那个！啊！那个，广大社员请注意，啊！那个，啊！今年啊！这个，这个雪啊！这个雪格外大！……” 还没到家，就听见马会计用大喇叭喊了起来！ 只是每回听马会计讲话，张二河都能乐个半死！两句话的事，他能‘这个，那个，嗯，啊！是吧！’半天。 张二河带着老婆孩子去老宅，把他爹娘家的屋顶都快清完了，马会计还没说到正题。 越听便越想笑，乐的张二河一边往下扒拉雪，一边嘿嘿笑个不停。 “老二，啥事乐成这样？”这时候大哥大嫂也来了，帮着清雪。看老二乐得合不拢嘴，不禁好奇问道！ 张二河忍着笑指了指大喇叭声音传来的方向笑道：“哈哈！两句话的事，马三叔都喊几分钟了，这还没说到重点呢！” “嘿嘿！马会计说话是啰嗦了点哈！”''知道老二笑的是啥后，张大河也乐了。 “懒驴上套屎尿多，老母猪拱槽净咕噜！”大嫂胡春华的话倒是蛮形象的，就是话糙了点。 几人还在说笑，就听见喇叭里突然变成了女人的声音，张二河一听就是马琳琳在说话。估计她也是被自家三叔啰嗦烦了，才把话筒抢过去的！ “喂！各位乡亲，我是支书马保国的女儿马琳琳！由于今年大雪……隔壁县已经有房屋倒塌导致人员伤亡的事故……凡是不清理积雪……年底分猪肉一律都分瘦肉！” 马琳琳几句话就把事情交代清楚了，还举例说明了事态的严重性！威逼利诱被小姑娘玩的明明白白！ “哎呀！老马家这女娃了不得，不愧是大学生，说话就是有理有据！”胡玉莲满脸羡慕的听着马琳琳喊话，接着又看了看老三。 “小河可得好好学习，看看人家琳琳，这大学生水平就是不一样！” 刚把老宅房子清完，就见3队队长王健森，领着几个年轻后生走了进来。 “二河，走走走！跟我去村里转一圈，看看谁家没清理积雪！”王健森开门见山的说明来意！ “啥！建森叔，我去不合适吧！我就一个普通社员！”张二河不想去，该提醒的都提醒了。他不太想掺和这些事，出力不讨好！ “你屁的普通社员！忘啦？你还是咱村民兵呢！赶紧的！” 王健森这么一说，张二河才想起来，自己确实是村里民兵，只不过这些年他一直混当，也没参加过民兵训练，现在连他自己都忘了还是民兵这茬。 路上王建森说了，是马琳琳不放心，专门去找的他。 “我们3队和2队倒是好说，就怕1队的人难缠！” 确实，马保国兼着2队队长，又是支书。2队的社员肯定能听劝。3队有王建森这个队长也好说。 现在还没分田到户，他这个队长还是有些威信的。 第80章 清雪4 现在他们这些队长，对普通社员还是有些威慑力，说得话也有人听。 可到了明年就不一样了，分田到户后，各人自扫门前雪！只要交足了公粮和提溜，以前的队长基本上和透明人差不多了！ 到时候村里真正有威信的也就三人，村长，支书和妇女主任。拐子河村支书和村长都是马保国一人担着，估计明年就不行了，分田到户后农村也主张政务分家。支书管党员，村长则负责民众日常事务。 王建森叫上张二河这些民兵，与其说是撑场面，倒不如说是找的免费劳力。 大喇叭上都喊了，让大家清理自家房顶积雪。即便是心里有点不愿意，也大多会听劝。 毕竟年底要是分了几斤瘦肉，那可倒霉到家了。 每年年底村里会把截留的粮食，拉到乡里粮所卖钱。再用这些钱托关系去县肉联厂，割点计划外的猪肉！ 这活每年都是马保国去办，他是退伍老兵。据说和肉联厂里的头头脑脑有点关系，这也是他在村里这么有威信的原因！ 毕竟，你想争村长这个位置，可以啊！年底你去弄计划外的猪肉，你要是能比马保国弄得还多，大家就服你，不然哪儿凉快哪待着去！ 所以说，马琳琳拿分肉说事，还是蛮有威慑力的。一年到头就指望这点荤腥呢，要是全分了瘦肉，还不得被婆娘骂死。 只有几个行动不便的五保户，才是张二河这些民兵关照的重点，比如他二爷爷张西堂，无儿无女无妻无子。 给孤寡老人清理积雪，虽然不算累，可一路干下来也把几个民兵累得气喘吁吁。 “我算看出来了，健森叔你这哪里是找民兵，你明明找哥几个当民夫来啦！”张二河的调侃声，惹得几人哈哈大笑。 整个拐子河村，也就两家在清理积雪的事情上不积极，甚至可以说是抗拒。 一个是三杆枪家，王秋生，王春生，王夏至兄弟仨。王秋生他爹娘死得早，啥家业都没值班，所以兄弟仨娶亲的事也就耽搁了。 以前王家老大老二还想着努努力，积攒点家当，娶个老婆过活。可随着他们家老三在村里当起了二流子，他们家的名声算是彻底毁了！ 谁家敢把闺女嫁给这种二流子户，那才是真正把闺女往火坑里推呢！ 所以现在30多快40岁后，哥仨算是彻底放飞自我了。平时上工磨洋工，吃饭瞎呼隆。 此刻，正有两杆枪堵着自家大门，和王建森他们对峙着。任凭王建森说破了嘴皮子，就是不让他们进去！ “我说，你哥俩咋这么四六不分呢，让你哥俩清理积雪，不都是为你哥俩好嘛！”王建森看这哥俩和门神似的挡着，气得脸色铁青。 他和支书马保国关系不错，人家闺女又来请了自己！事情办不利索，让他王建森脸上挂不住。 “我来！”看王建森脸色难看，张二河憋不住了。 王秋生不是个东西，他这俩哥也不是啥好玩意。特别他兄弟仨长的又有些相似，张二河看见他俩就想起王秋生畜牲。 “清不清！”张二河根本没给他俩好脸色，直接指着两人鼻子呵斥！ “你算哪根葱，老子就爱吃瘦肉，老子…”老大王春生看着他们拿自己没办法，得意的很。 远处许红花看着王建森和张二河吃瘪，捂着嘴咯咯笑个不停。 “你踏马跟谁老子老子的！给你脸了是不是！”张二河看见这哥俩就烦，见王春生居然敢给他带嘴口，索性不忍了。 “砰！砰！”抬腿哐哐就两脚，把这两杆枪直接踹飞进院子里。 看哥俩捂着肚子咳嗽，张二河还不解气，刚想进去再踹几脚呢，就被王建森拉住了。 “算了二河，这种混不吝的玩意，不值当！” “好吧！”张二河想想也是，他记得前世回来的时候，还见过这哥俩躺村口晒太阳捉虱子呢，估计压塌的房子不是他家的。 “张二河！你，你敢打我，我和你没完！”他兄弟俩被张二河揍了，自然不肯罢休！兄弟俩挣扎着爬起来，就想去找张二河麻烦。 不过张二河瞪了他们一眼，冷笑道：“不是老子瞧不起你们，老子让你哥俩一只手，照样收拾你们信不信！” “你，你，你…”张二河的话，把兄弟俩噎的说不出话来。没办法，张二河一米八多的大个，还是很有威慑力的。 有句老话说的好：大个子门前站，不管用也好看！ 就王春生兄弟俩，那小个连一米六五都悬乎。张二河说让他们一只手还能收拾，还真不是说笑。 “我，我们去公社告你！”打不过，自然就想着走公家这条路。可惜王建森一句话就让他俩蔫了下来。 “去吧！阻碍村里民兵排查险情，看看是抓你俩还是抓别人！给脸不要脸的东西！” 王建森的话，让他俩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 这兄弟俩的事算是揭过去了，可下边这家更难办。 杨稀民蹲在他家屋门口，既不拦着张二河他们清理积雪。自己也不搭手，只是闷着头一句话不说。 “稀民哥，赶紧让嫂子和侄女们出来，这房子……”张二河看了看杨稀民家的房子，实在不知道说啥。 如果说其他贫困户家的房子是门窗透气，那么杨稀民家的屋子就是四面漏风。不光门窗破破烂烂满是窟窿，连四面墙上都满是裂缝。 杨稀民蹲在门口不说话，屋里也静悄悄的。只有几下虚弱的咳嗽声偶尔传出来，让外面的人知道里面还有人在。 “稀民哥，让嫂子侄女们出来吧！这房子确实差了点，别真闷屋里了！”看着摇摇欲坠的房梁和偶尔传来的吱嘎声，张二河有些心惊胆战。 他现在几乎已经确定了，前世被焖了的那家，就是杨稀民一家子。 “死了干净！活着也是遭罪！”伸手接过张二河递过来的一根烟，颤抖着手划了好几次火柴都没点燃。 还是张二河接过火柴划燃给他点上的。 噗！噗！噗！狠狠抽了好几口烟，似乎尼古丁给了杨稀民一丝勇气，抬头看了看王建森和张二河一眼。 半晌才喃喃哽咽道：“活不起了，活不起了！队长！二河！真是活不起了！” 第81章 杨稀民家 “说傻话哩，年后田地就分到各家各户，眼瞅着好日子就来了，说啥丧气话！”王建森皱着眉头不悦道！ “年后？呵呵！”杨稀民惨笑一声，沙哑着嗓子苦涩道：“断顿两天啦！” “怎么可能，分粮才多久，咋就断顿啦！” 几人面面相觑感到不可思议，就算以前张二河这种胡作的，家里还能剩几斤棒子面呢！ 这杨稀民可没听人说有在赌博啊！这才多久，怎么就把粮食霍霍完了。 “不是叔说你，稀民你也是三个孩子爹了，咋办事还没个规划！这才多久就敢把粮食霍霍没喽！”王建森的话刚落，屋里就传来虚弱夹杂着咳嗽的声音。 “建森叔，不怪稀民。都怪我，稀民是为了给我看病才把粮食都卖了！” “我早说别管我了，为了救我，害得一家人没了活路！呜呜呜！” 里面虚弱的女声，让杨稀民瞬间红了眼睛，颤抖着沙哑的嗓子道：“咋能怪你，俺当年娶你的时候就保证过，得保护你一辈子！都怪俺没本事，让恁娘们跟着俺受苦！” 说着说着，杨稀民一个大老爷们居然捂着脑袋呜呜哭了起来。 这两口子一个在屋里哭一个在屋外哭，弄得院子里的众人面面相觑，实在不知道说啥好。 是夸他俩伉俪情深，还是骂他俩不知死活。你就是再冲动，也得留下一家人嚼咕的粮食吧，哪有一点后路不留的！ “没粮了，你就不知道跟队里借点，就这么硬挺着！” “是啊！让你们队长跟支书申请一下，队里总还能挤出点粮食来！” 听了这话，杨稀民苦涩自嘲：“问了，范队长说明年村里有变化，还没商量好咋借，让我再等等！” “特么的，范德彪这队长是咋当的，这是要把人往死里逼啊！”王建森低声咬牙骂道，虽然这杨稀民家成分不好，可也没这么欺负人的。 杨稀民是第一批下乡知青，他爹娘在运动当年就亡故了。作为一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高中生，初来乍到生活极其艰难，几乎难以生存。 多亏遇见了于小丽，也就是杨稀民现在的媳妇。面皮白净，谈吐举止文雅的杨稀，一下子就俘获了于小丽的芳心。 于小丽的爹娘，对这个父母双亡的杨稀民也极为中意。长俊朗有文化，再加上老两口就于小丽这一个女儿，女儿又中意这小伙子。 杨稀民举目无亲，情感本就缺失的很。遇上于小丽轰轰烈烈的追求，自然很快就陷落了。 婚后小两口如胶似漆，于小丽心疼这女婿比亲闺女都亲。担心城里小伙受不了庄稼地里的活，索性不让他们小两口上工。 上工砍柴都是老两口的操持，只让女儿女婿在家看孩子做饭。即便是连生了3个孙女也一样疼。 本来日子是能这么安逸的过下去的，可惜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去年秋收后，老两口去山里捡柴火，不幸双双掉下山崖遇了难。 遭逢噩耗的于小丽，在稀里糊涂办完父母丧事后，就一病不起！ 从没操持过家的杨稀民一下子就麻爪了。每日里都过的浑浑噩噩，上工也是稀里糊涂。挣的工分少，分粮食的时候自然不多。再加上于小丽又成了药罐子，这家每况愈下。 对媳妇依恋无比的杨稀民，为了给于小丽治病，不光把粮食都卖了，连家里仅剩的棉衣都当掉了！ “单衣？”张二河吃惊的看着杨稀民领口露出的衣服碴子，细看之下，果然都是一件件单衣套起来的。 “那嫂子侄女她们也是？”张二河简直不敢相信，这杨稀民书生意气到这种地步！ “嗯！”自己一个大老爷们，连妻女穿越吃饭都满足不了，这让杨稀民更是羞愧，把脑袋都低到裤裆里了。 “唉！”了解了情况的王建森也只能发出无奈的叹息。不过转头他就在外面看热闹的人群里寻摸，却一直没找到1队队长范德彪。 “许红花，你男人呢！你队里社员都快饿死了，他范德彪躲起来算怎么回事！”虽然没找到范德彪，却看到了人群里正嗑瓜子瞧热闹的许红花。 “喊啥喊！我男人早上就去了乡里！”许红花却不怕王建森，别看他王建森兄弟不少，难道还敢打她许红花不成！ “饿死了社员自然应该找支书，找我男人有啥用！”许红花呸了一口嘴里的瓜子皮！ “再说了，去年杨稀民家借队里的粮食都没还，我们家德彪还担了责任呢！” 许红花的话无情却也算有理，人都说：有借有还，再借不难。杨稀民家去年的账都没还，今年再去借，队里不借也说得过去。 “于得福，于得禄！你们老于家就没个掌事的吗！”对于许红花的牙尖嘴利，王建森还真没啥办法。只能找于小丽家族的了！ 说是家族，其实也就三户。于小丽她爹兄弟俩，他爹这一支就于小丽自己，另一支倒是有俩堂哥。可惜她这俩堂哥都是典型的妻管严，属于在家里说了不算，算了不说的主！ 果然，得福得禄两兄弟还没吭声，两人的媳妇先嚷嚷上了。 “王队长，俺家是我们姊妹做主，你就不用找他们啦！” 说起来也奇葩，这兄弟俩娶的居然是一对姐妹。这两姐妹娘家没有兄弟，所以当姑娘的时候就被村里人欺负。 后来索性一狠心选了个兄弟俩的一起嫁了，免得受欺负。果然，嫁过来后两姐妹齐心协力，把个于家上下管得死死的。 姐妹俩的话，惹得人群一阵大笑。于得福于得禄兄弟俩，更是臊的脸黑如锅底。可难看归难看，这哥俩心里未免没松了口气。 看见没，不是我们兄弟们情谊，可当不了家里婆娘的主，这可怨不得我们！ “王队长，谁家能有多余的粮食往外借？我们一大家子也是上顿不接下顿的，总不能救了堂妹家，饿死自家人吧！” “我姐说的你要不信，可以去家里看看！只要留够一家子下粮前的吃食，其他你随便搬！” 第82章 杨稀民2 “建森叔，和他们掰扯啥！1队里的社员心不齐也不是一天了！”张二河打断了王建森还想掰扯的话。 拐子河村三个生产队，就1队人心不齐。范德彪为啥敢明里暗里往自家捞，不就是利用1队社员心不齐的弱点吗，各家各户都有自己的小算盘，这就给了范德彪各个击破的机会。 “棉衣的问题我来想想办法，可粮食和房子就得村里想办法了！”看着门口1队瞧热闹的人，张二河有些寒心。看这样，指望他们队里自救是不可能了。 眼瞅着杨稀民家房子摇摇欲坠，现在可不是磨叽的时候。虽然这事和张二河没啥关系，他能提个醒就是仁至义尽了，可总不能真就看着他一家子饿死吧！ 村里自然不能饿死人，这也就是范德彪有私心，不然把事情报给马保国，咋也不至于到了饿死人的地步。 给杨稀民家批借粮条子，范德彪是有条件的，粮食他可以让队里批。但借出来的粮食，得分他一半。不然他就不上报。这也是后来杨稀民酒后说给张二河听的。 这个时代，粮食确实很紧张，但村子里挤一挤，还是能找到一些的。只是，这需要有人承担责任。 而最棘手的问题却是棉衣。与未来几十年后不同，那时家家户户的衣柜里都有几件棉衣和羽绒服，甚至送出去都没人要。但现在却不是这样。 这个年代，物资匮乏，生活艰苦，普通家庭只能勉强维持生计。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拥有一件棉衣都是一种奢望。 因为制作棉衣需要耗费大量的财力，而且棉花等材料也非常珍贵。所以，每个家庭成员通常只有一件棉衣，这还是经过数年的积攒才能够置办起来的。 然而，张二河却与众不同。他一次性地为自己的父母、妻子和孩子们都购置了新的棉衣。这样的举动在当时是非常罕见的。 而其他家庭则很难有多余的棉衣，甚至有些家庭连一件完整的棉衣都没有。他们只能穿着破旧的衣物来抵御寒冷的冬天，生活十分艰难。 就比如这杨稀民家，满家连一件都没有。除了杨稀民，其他家人都缩在被窝里。 在王建森看来最难解决的问题，张二河竟然都接下了。他自然得把粮食和房子的问题解决了。 棉衣是张二河让老三回去取的，林春杏对此没啥意见。淋过雨的人，总想着下雨的时候为他人撑把伞！ 特别是当知道杨稀民家断顿了两天后，还贴心的用红糖煮了一暖瓶壶姜汤，让老三给捎了过去。 就是张二河他老娘颇为抱怨了几句：“这老二也真是的，你说你一个普通社员操得哪门子心！” “娘，我看杨稀民家也确实可怜，我二哥说了，能帮就帮一把！”对于老娘的话，他虽然不赞同，可也不会反驳。 “整天你二哥，你二哥！在你眼里全是你二哥！咱娘说的话就不听啦！” “再说了，他家可怜，谁家不可怜啦！咱村穿不上棉衣的多啦！咱帮哪个的是？” “想当年，我和你爹…”老三张小河一听他娘想当年，头皮发麻。知道自己现在不跑，耳朵有得被虐，赶紧找借口要送棉袄开溜了！ “这臭小子，越大越不和老娘贴心了！”看着跑的比兔子还快的老三，胡玉莲不满的嘀咕！ 拿到棉衣，张二河赶紧让杨稀民送进去让家里人穿上。“稀民哥，赶紧让嫂子侄女们穿上出来，这房子实在堪忧的紧！” 制止了杨稀民感谢的话，现在可不是聊这个的时候，有啥话以后慢慢说就是。 “哎！哎！哎！你干啥去！回来！”看老三居然也想进去帮忙，张二河一把就把他拉了回来。人家女眷在里面换衣服，你个大小伙子凑什么热闹啊！ “咋啦二哥，我去帮帮忙啊！”张小河还没拧过这个弯来，一脸不解的看着阻止自己的二哥。 “你说咋啦！人家里面都是女眷，你个大小伙子进去干啥，不怕被人叫流氓啊！”给了老三一个脑瓜崩，张二河没好气的敲了敲老三的脑门。 张二河的提醒，让老三弄了个面红耳赤，喃喃的说不出话来！ “二河，说不定你家老三想提前见丈母娘呢！”一个同样是民兵的年轻人凑到张二河身边打趣着。 年轻人嘛，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当不得真。不过看到老三害羞的满脸通红的样子！ 张二河心中一动！ 他记得，自己重生前。老三都50多了，一直都没有结婚育子。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可这一世说啥也不能再让老三当砖石王老五了。 杨稀民家的大丫头，张二河夏天的时候见过，虽然才16岁和老三一样大。可个子却不低，张二河估量着和自己媳妇林春杏差不多，得有1米六了，和老三站一起倒也般配！ “去！去！去！瞎说个啥！老三这臭小子倒无所谓，人家姑娘可不能经不起这种闲话，以后可不能乱说！” 张二河递给了那说话的年轻人一根烟，又半开玩笑的给了他一拳。给个甜枣再给棒子，那年轻人并不觉得难看，反而得意洋洋的嗅了嗅烟卷，才满意的点着！ 张二河被杨稀民家大丫头吓了一跳。这丫头夏天他才见过，当时个子最多和春杏差不多！ 可现在往外一站，张二河觉得这丫头居然和自己差不多高！ “稀民哥，这是你家大丫头？”张二河不可思议的问杨稀民。 “嗯！雪韵这丫头也不知道是咋啦！这半年光长个了！”杨稀民可以炫耀的东西实在不多，而三个女儿就是他最大的骄傲。也是他仅剩的可以骄傲的资本！ “所以说，稀民哥，以后可不能想不开！不为别的，就为了几个孩子，咱也得挺着！” 杨雪韵看着和她爹侃侃而谈的张二河，眼睛里全是感激之色！听到夸赞自己的时候，小小年纪的她，羞涩的捏着衣角不停撵动！ 第83章 知青点 杨家人刚刚离开，身后的房屋仿佛完成了使命，在一声轰然中倒了下去。 溅起的灰尘夹杂着雪沫子，弄得整个院子烟尘滚滚，和小鬼子轰炸了一般。 众人咳嗽着退出去后，杨稀民和他媳妇于小丽跌坐在地上，看着倒塌的房子失声痛哭起来。 这房子虽然破旧，可好歹一家人也有个栖身之地。现在一家人才真成了无家可归了！也难怪他两口子哭的如此伤心。 “行了，稀民哥，嫂子身体本来就虚，你得主起家里才行！”张二河不停宽慰他们！ “房子没了可以建，钱没了还能再挣！可人要是没了，那才是真的完了！” “是啊！二河说的有道理，老话说的好：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挺过这一关总能好起来！”王建森安慰的拍了拍杨稀民的肩膀。 “建森叔!二河！我，我，”看着自家倒塌的房子，杨稀民既悲伤，又满是庆幸。幸好家人都出来了，不然非得捂里面不可。 “好啦，感谢的话就别说了！”张二河制止了杨稀民两口子感激的话，扭头对王建森道：“建森叔，棉衣的事我还能想想办法，可房子粮食就得村里拿主意了！” 张二河自己就是个普通社员，虽然挂着个民兵的名头，可现在不是以前了，民兵基本上算是有名无实。 他想办法解决棉衣问题就已经很张扬了，试问拐子河村谁家有闲着的棉衣，而且还一下子拿出来五件。 仇富的心态可不止后世有，现在也一样严重。张二河给家人买了新棉衣，换下来的支援一下也就罢了。 可要是连粮食也给解决了，那才是真正做了出头鸟。 “嗯！这我省得!”王建森抬头想了想，突然心中一动！一拍大腿喜道“对了，去知青点啊！” “知青点！”王建森的话，让张二河也是心中一喜。 “建森叔这主意好，稀民哥虽然落户咱拐子河了，可落户也是知青啊，现在没房子住了，暂时用了知青点的房子也说得过去!” 当年号召知识青年下乡改造，每个接受知青的乡镇都建了知青点。像拐子河村，因为有山有河，所以也设了知青点 。 知青点的房子是乡里知青办援建的，可土地却是属于村里所有。等那些知青能返城后，知青点的房子就闲了下来。 这房子虽然不错，可因为归属问题一直搁置。虽然知青点是半截瓮的房子，乡里照样懒得管，村里倒是有人想要，可房子就那么两间，给谁都不合适。 现在一直就那么空着。张二河记得前世他回来的时候，知青点的房子给了三杆枪住。 两个老光棍家的房子后来塌了，村里把知青点修了修给他哥俩，那时候这哥俩属于五保户，村里是必须要管的。 众人在杨稀民家废墟里扒拉了一会，把完好的家私什都捡了出来。这年头农村可没有废品这个说法，半节碗茬子都得留着，做饭的时候咵土豆用也是好的。 两床破的掉渣的棉被，三个破碗和一口铁锅一个木勺就是这个家仅剩的物件，倒是还有一个以前盛粮食的瓮，可惜被房梁砸坏了。 张二河去床那个地方看了看，连床褥子都没有，底下铺的是麦秸杆，也不知道他们家这半个冬天是咋撑下来的。 几个民兵帮着把这些东西运到了知青点，还好虽然几年没住人了，却也没塌，只是打开门后，里面有些地方潮湿的厉害。张二河估计屋顶应该有漏的地方，现在先凑合着住，等雪化了再修补一下就行！ 这么多人帮忙，杨稀民一家自然感激不尽，可惜家无粒米，想感谢也没东西招待。 幸好有林春杏让老三带来的姜汤，加足了红糖的姜汤被几个民兵倒碗里轮流喝了不少。 一个个直呼没白帮忙，这姜汤甜得和蜜一样。张二河兄弟俩倒是没喝，不是他俩不渴不冷，而是看着几个人共用一个碗埋汰。 喝过姜汤后，几个人又把屋子给收拾了一下。特别是弄了点麦秸杆给铺床上。 那个时候用麦秸杆铺床，是当时农村普遍做法。条件好点的，会用麦秸杆当芯做成厚褥子。 穷的人家，就只能和杨稀民家一样直接铺床上。这个时候的麦秸杆都是用石轱辘轧的，软乎的很，铺上厚厚一层暖和的很。 不帮忙不行，就杨稀民家几个人一走三晃荡的样子，估计不等收拾好，就得躺下去几个。 快收拾完的时候，胡玉莲居然和林春杏端了盆熬好的玉米糊糊过来！还拿了几个破了口的碗筷。 张二河看了看，盆是老宅的，碗是自家那几个不用的，没想到他老娘还是个热心肠! 于小丽本来都躺下了，看见胡玉莲过来送吃的，赶紧挣扎着想爬起来，却被眼疾手快的胡玉莲摁住了。 “行了，躺着吧！稀民，赶紧给小丽和娃盛点糊糊，先暖暖胃!” 从胡玉莲端着玉米糊糊进来，除了杨雪韵这个大的矜持点，那两个小的眼睛一直就没离开糊糊盆。 连着两天灌水骗肚子，杨稀民一家子早饿的前胸贴后背。现在有了吃食，一个个也顾不得烫不烫了，呼呼几口就喝完了！ 肚子里有了食，杨稀民拉着自己几个闺女就要给胡玉一家跪下道谢，被张二河一把拦住了。 “行了稀民，以后你们和二河也算是邻居了，相互帮衬一把也是应该的！”胡玉莲摆摆手，让杨稀民不用这么客气。 说起来，杨稀民家要是住在知青点，和张二河还真成了邻居。 张二河家在拐子河村最西头，而知青点又往西了几十米，都快靠近山根了。 这也是知青点的一个共同之处。既依附于农村，又和社员有着一定距离。算是一个特殊年代的产物吧！ 在胡玉莲看来，既然是邻居了，有难的时候能帮一把就帮一把。要不人家青花咋会帮当成初的林春杏呢，就是因为是邻居的原因，这也是所谓的远亲不如近邻这个说法的来源。 第84章 病情 这时候，王建森也和民兵去村部借了粮食回来了。看抬粮食过来的两个年轻人并不费力的样子，张二河估摸着粮食不会太多。 “这是一百斤粮食，我也是豁出老脸了，支书不在，暂时只能这么多了！估计省着点也能撑到年底，以后就得你自己想办法了！”果然，王建森的话证实了他的想法。不过一百斤粮食也不少了，省着点吃能糊弄到年底没问题。 王建森指着粮食袋子对杨稀民道：“咱可说好了，这粮食可不能再卖啦！糊涂事可不能再做了！” 杨稀民有些迟疑，不给小丽看病，难道眼睁睁看着她离去不成！他试问自己做不到。 “建森叔，您放心，这次说啥也不能再卖粮了，我爹娘他们要是真想带我走，也认了！”看着自家男人略有迟疑，王建森脸色难看的样子。于小丽强撑着身子和王建森保证。 有了于小丽的保证，王建森脸色才好看了一点。要不然刚借出来粮食，立马卖了换钱看病。村里又不能看着社员饿死，总不能一直去村里借吧！ 张二河看着于小丽喝了糊糊后，脸色好看了不少，忍不住心中一动：吃了饭精神就好，看着也不像啥大病啊，咋还能拖了一年之久呢！ “对了，丽姐到底得的是啥病啊？这都拖了一年了，咋就一直没有好转!” 其他人有也好奇，这病你要么治好了，要么恶化了。哪有一直这么病怏怏的道理。 “这个，”被这么多人看着，让杨稀民两口子有些局促。似乎有什么不可告人。 “要是有什么顾忌就算了!”看两人为难，张二河就不打算问了。他也只是一时好奇而已，又不是要故意为难人家。 “其实也没啥不能说的，就是有些犯忌讳!你们想听的话，我就说说!”苦笑一声，杨稀民说起了事情的缘由。 原来去年于小丽她爹娘去世后，于小丽悲伤之下身体一下子就垮了。杨稀民带她去医院看了，医生说就是悲伤过度造成的，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 可回来后，将近一个月不但没好，反而精神越发恍惚起来。一天晚上起夜的时候，居然看见自己爹娘坐在门口。 于小丽喜极而泣，问她爹娘为什么要抛下她! 老两口就对于小丽说，他们怎么舍得走哦！他们会一直待在家里。 第二天，于小丽的精神恍惚越发严重，有时候甚至白天也能看见自己爹娘。她喊他们叫他们，可她爹娘只是静静的看着她并不回答。 杨稀民起先也不相信这些神神叨叨的事情，可看着媳妇一天天的这么虚弱下去又于心不忍。 忍不住托人找了个神婆，说到这里，杨稀民有些尴尬的看了看聚精会神的众人。 经过这一场灾厄，杨稀民似乎也感觉到自己好像荒唐了。 “什么!就一开始去了次医院，后来都是神婆给看的？”张二河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嗯！”杨稀民也察觉了自己的荒唐，低着头尴尬的看着自己的脚尖。 “我靠！大哥，你还是高中生呢！这种鬼话也能相信！” 其他人可啼笑皆非的面面相觑，杨稀民这两口子也真是糊涂的。俩人都读过书，居然让一个神婆糊弄了一年。还差点害得自家家破人亡。 “你说你俩是咋想的，这种迷信的事情也能相信!真是，真是…”王建森也被两人的糊涂给整无语了。 杨稀民上过高中，这于小丽也是上到了初中的。居然被一个神婆耍得团团转! 也难怪杨稀民说这事犯忌讳了，现在可是破除迷信的年代。这事要是被人检举了，两口子劳动改造是跑不了的。 “稀民哥要是信得过，我先给嫂子把个脉!”前世为了照顾好女儿，张二河自学了一段时间中药，可惜除了把脉学到了点东西，其他需要开方子的医术基本没有学会。 学把脉，也是为了梵梵睡着后，随时查看她身体状况才硬着头皮学的。 没办法，中医实在是博大精深，那些高深的东西，实在不是他一个半路出家的二把刀能掌握的。 “老二，你啥时学的医术!”胡玉莲看着张二河，有些难以置信。自己的儿子自己清楚，她实在不知道这小子啥时候学过这些东西！ “娘，我这不算医术，就是简单的把个脉，大体看看身体情况!”张二河赶紧解释清楚，不然别人误会就不好了。 “不能出啥问题吧！”林春杏对此也很担心，这万一给人整出啥差池来，可是要担责任的。 “没事，就简单把个脉，不动针不动药的，能出什么事!” 杨稀民两口子倒是蛮相信张二河的，让开床头让张二河放心把脉。 “二河你大胆的看就行，就是出了啥事俺也不赖你!反正就这样了，还能再差咋地!” 搭上三根手指，仔细感受着于小丽微弱的脉搏，张二河脸上露出一丝轻松的笑容，慢慢轻笑了起来！ “二河，你嫂子什么情况！”杨稀民看着张二河的表情，心中愈发紧张，忐忑不安地问道。 “饿的！”张二河轻描淡写地回答道。 “啊！饿的？”张二河的话让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杨稀民和他老娘在内的其他人全都懵了。他们瞪大眼睛，满脸惊愕地看着张二河，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不可思议的事情。 “简单来说，就是重度营养不良导致的身体虚弱！至于你们说的能看见爹娘的事，就更简单了！这是饿出癔症了！”张二河无奈地摇了摇头，对于这种迷信行为感到可笑又可悲。 张二河实在被两人的无知愚昧给整笑了！于小丽的父母去世后，她肯定因为悲伤过度而茶饭不思，这年头人们本来就吃不饱饭，肚子里没有多少油水，再这样饿上几天，不被饿昏头才怪呢！ “那神婆是不是让你少吃饭，多休息多睡觉！”张二河看着于小丽，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 “嗯，那神婆说我爹娘魂魄没走，要我一天只吃一顿，剩下两顿要孝敬爹娘！”于小丽一脸委屈地说道。 第85章 公社来人 张二河倒不为了显摆自己，而是想验证一下自己的猜测。于小丽的话，就更肯定了他的猜测。 “稀民哥，你自己想想。别说小丽姐身子本来就虚，就是正常人天天半碗稀粥也撑不住啊！” 张二河看他们家这个情况，估计连半碗稀粥都够呛。最多棒子面煮点野菜，还得是稀得不行的那种。 看着自家媳妇一碗玉米糊糊下肚，精神状态明显比以前好了不少。杨稀民是既惭愧又后怕。 要不是张二河看破，要不是王建森帮忙借粮。自己一家人能是啥后果，他现在想都能想到! “二河!能准成不，别给耽误了！”林春杏对自家男人是既佩服，心下又难免担心。别到时候给人把病情耽搁了，自家可是要担责任的。 “八九不离十!当然了，稀民哥啥时候钱凑手了，再带着小丽姐去县医院查查最好，毕竟还是人家专业!”张二河自然不会把话说死。 他只是不想这两口子再被神婆糊弄，就算以后去医院查的和他说的话有偏差，可揭破神婆骗子把戏，让杨稀民不再被耍别人总归拿不到他的错处。 刚说到这里，就看见他哥张大河匆匆跑了过来！ “咋啦老大，你这是被狗撵了，还是这里有啥宝贝可抢的，慌里慌张成什么样子！”老娘胡玉莲的话，让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张大河一愣，再看看这里人这么多，有些话不好说。 不过想想现在十万火急，也顾不得了。拉着张二河走到一边，悄悄附耳说了几句。 “看得真切!”大哥的话，让张二河心里悬起了一块大石。 “哎呀！这都到什么时候了，你老哥还能诓你，要不你赶紧跑吧！” “跑!往哪儿跑!”已经远远的看见，那群人从他家院子里出来，然后没拐弯朝知青点而来。 “老大，二河!到底咋啦！”胡玉莲显然也看见那群人，顿时感觉天都要塌了。 胡玉莲是经过整个变革过程的，每一次政策变动，总有人得利有人倒霉！看到公社来人，她腿肚子都转筋。 林春杏也害怕的不行，现在她只觉得双腿发软两眼发黑，要不是张二河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林春杏早一屁股坐地上了。 “二，二，二哥河!咋，咋办！呜呜！”林春杏本就胆小懦弱，看那群人气势汹汹的样子，更是吓得六神无主，只知道抱着张二河的胳膊颤抖着问咋办！ “娘，春杏!别害怕，没你们想象中那么严重!”看老娘和媳妇吓坏了，张二河赶紧安慰她们。 俗话说得好，抓贼抓赃捉奸捉双。只要不是在运鱼的路上被逮个现行，那么一切就有缓和的余地。张二河现在可没什么把柄能被这些人抓到。 这些人抓自己用什么理由!说自己偷盗？行啊，偷盗你总得把苦主找到吧！没连苦主都没有，那就是诬告! 说自己投机倒把，可你没抓现行，这个罪名就安不到自己头上，起码安不死! 其实就是运鱼的路上抓到，张二河也不怕!所谓投机倒把，其实是倒买倒卖从中赚取差价，这属于投机倒把。 但张二河从河里捞鱼拿去县城卖，虽然也不合适。算是占公家便宜，但却不违法。只能说是投机取巧，在农闲时做副业挣钱，公社也是鼓励的。 唯一一点不好的就是，要是这个办法被公开了，张二河就没法吃独食了。 “这样，大哥你赶紧去一趟县服装厂，让老于头联系一下服装厂会计马姐，让她和高姐夫说一下这里的情况!” “姐夫？啥姐夫，人家能管这事？”张大河一头雾水，他们哪来的姐夫，他咋不知道！ “你去就是了，这事以后再和你解释！相信我，只要把话传到位，我这点事根本不是啥问题！” 张二河坚信只要高超了解到情况，一定会出手相助。毕竟，他刚才才给高超送上一份厚礼，而这不过是高超一句话就能解决的小事，没有理由拒绝帮忙。 事实上，张二河让大哥去找高超，也是为了以防万一，防止那些人使出阴招。按照正常程序来处理，他并不担心，因为他确实没有做任何违法的事情。然而，他害怕的是对方不按常理出牌，暗中下手。 就在刚刚，他已经看清了前方带路的那个人正是他们村子里的1号队长范德彪。从范德彪与为首那人交谈时的亲密模样来看，两人似乎关系匪浅。 因此，他所提防的便是他们勾结在一起对自己暗施手段、滥用私刑。如今这个时代，一旦进入公社劳改队，无论是否有理，都会先遭受一番折磨。 只要不死人且无人告状，县里通常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糊弄过去就完。 张大河得了老二的交代，扭身就绕过那帮人就往县里赶。他只是老实并不是傻，老二既然这么说了，肯定有很大把握能把人请来。 把老娘和媳妇安慰好，让她们就在知青点别出来。而他自己当先迎了出去，不能在气势上输给他们。 俗话说得好：“狭路相逢勇者胜”，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你表现出的恐惧和退缩只会让对方更加有恃无恐地拿捏你。这就如同驾车的司机遇到交警时，你越是畏手畏脚，人家就越是要检查你。相反，如果你主动上前要求接受酒精测试，人家反而会让你赶快离开。 “就是他！”范德彪看到张二河神色轻松地迎面走来，心中反倒生出一丝胆怯。 原本他还打算义正词严地斥责几句，但此刻心虚起来，只能向领头的人指明张二河是谁。 “你就是张二河？”为首的那个人看着张二河气定神闲的模样，不禁感到十分好奇。 通常来说，一般来讲，见到他们这么多人涌过来，早就吓得惊慌失措、六神无主了，哪里会像这个年轻人这般若无其事！ “我就是！找我有事？”张二河表现的不卑不亢，没有一丝怯懦的样子! “呦！还挺镇定吗！既然来找你自然有事。只是没想到你小子居然没跑!” 第86章 被举报了 张二河镇定自若的模样，让这人很失望。他原本以为，他们这么多人呼啦啦地过来，胆小的人早就溜之大吉了。 只要这小子一跑，事情就好办了。连调查取证都免了，想定什么罪名还不是随他们处置。 “我又没作奸犯科，为什么要跑！”这人的心思张二河怎么会不知道。 前世刚去广城的时候，那里的红袖章就是这样做的。晚上出来巡逻，看到单独行走的人，先大声呵斥，吓人一跳。 只要那人心虚跑路，几个人追上去就是一顿暴打，先给个下马威再说。反正只要抓住了，要么破财免灾交钱赎人，要么先关几天，再送到采石场干活！ 反正只要抓住人了，有没有错还不是他们说了算，慢慢总能给你安个过错，让你服服帖帖。 “哼！小子，你也不用装样子，既然来找你，自然有证据！绑起来！”看吓不住张二河，这人有些恼羞成怒，一摆手就要让跟着的人把张二河抓起来！ 张二河自然不会让对方得逞，退后几步躲开那些人！他可知道这些人打的什么主意。 “慢着！凭什么抓人，就算社员有错，你们通知村里了吗？”支书不在，看样子范德彪又是对方一伙的。这时候王建森不得不站出来了，要是任凭对方在他眼皮子底下抓人，而他要是不问清楚的话，以后村里人谁还服他！ “嗯！村里等会当然会通知！王建森，你不会不知道我是谁吧！”接连被人阻拦，这人脸色有些阴沉。 “齐大有嘛，乡里民兵连连长我当然认识！可你们无缘无故来村里抓人，总得给个理由吧！”这人王建森当然认识，齐大有，副乡长黄维时的小舅子。 这齐大有仗着他姐夫黄维时，自己又是乡民兵连连长，在乡镇横行霸道惯了的，他又怎么会不认识。 “理由？嘿嘿！理由当然有了，有人举报你们村张二河干投机倒把偷鸡摸狗的勾当，我们这是要把他带回去搞清楚！” 齐大有也知道自己走的程序不对，现在也不说抓人了，而是说把人带回去调查。 “举报我？谁举报的？谁举报谁举证！想抓我可以，把证据拿出来！”看对方没有立即动手，张二河也放心质问起来。 “证据自然有，到了乡里会给你看！” 这时候围观的社员越来越多，齐大有也不好强行抓人了，免得到时候影响不好。只要能把张二河带走，到时候有得是办法让他认罪。 “齐队长是吧！第一，你只是民兵连连长，并没有随便抓人的权力！” “第二，你没通知村里，就想随便抓人，程序上你就违法了！” “第三，你即便有证据，也得拿出乡里的抓捕条子吧！”张二河冷笑着一一列举对方的违规情况。他张二河可不是那些胆小的社员，能随便让人拿捏。 “没有证据，程序不对，拿不出抓捕条子，你是什么民兵连长，我看是匪兵队长吧！” “你～！”被张二河一通质问，齐大有哑口无言。毕竟张二河说的都是事实，他说的这些自己没有。 今天一早，拐子河村的范德彪就找上自己，告诉他有个捞好处的事！ 范德彪说，他们村张二河这几天发了大财，不仅全家新衣新鞋穿着，家里吃穿用度也是肥得一批。说是顿顿吃肉都不为过。 就是他齐大有都没混上的自行车都有一辆，要仅仅只是这些的话，他齐大有虽然眼馋，乡镇有这些东西的人虽然不多，可也不足以打动他冒险。 主要是范德彪说，这张二河几天前还是他们村有名的二流子。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有钱了，而且钱还不少。要说他没干啥违法的事，别说范德彪，他齐大有都不相信。 这可是大捞一笔的机会啊！ 要知道，从今年开春，乡县对社员自发搞副业就已经不太管了。县里还专门下了通知，让乡镇工作人员不要为难社员搞副业，要采取既不鼓励也不禁止的态度。 这个政策虽然没有明文规定，可基层都是这么执行的。对于普通社员，特别是那些有想法的社员当然是好事。 现在赶集或者去县里做点小买卖，至少不用那么提心吊胆了。像张二河敢把鱼卖到县里，就是因为有这个默许政策的存在。 要是和前几年一样，从拐子河到县里二十多里路，光民兵检查就得七八个，没有村里的证明，轻了只把东西没收人撵走！ 赶上检查人员心情不好，把你扔劳改队，劳教个十天半月也是轻而易举。 而这种肥差，自然少不了身为乡民兵连连长齐大有一份！前几年，他们家那可是鸡鸭鱼肉顿顿不缺。 可惜现在不比以往了，默许政策一出。他们这些往日里吃拿卡要的机会没了，家里伙食条件直线下降。 今天范德彪一说张二河的情况，齐大有立刻知道机会来了。像张二河这种二流子抓了，即便是最后证明他没有犯事，想要平安出来，也得花钱托关系打点一番。 “而且齐连长，你所谓的证据，不会就是举报人的空口白话吧！”看齐大有脸憋得通红，却无法反驳自己的样子。张二河心里更有底了。 反正无论如何，张二河现在就是一个拖字。只要拖到高超到了，他自然不会有事。最多到时候把他抓鱼卖钱的事亮出来，也不过是少了个来钱的门路而已。 即使丢了这条门路，张二河也有信心找到更挣钱的路子。作为一个重生者，要是连这点能耐都没有，他算是侮辱了重生者这个身份了！ “你，你，”被张二河说中了的齐大有，脸色更难看了。 “行了！二河啊，在这里牙尖嘴硬没什么用，你还是跟齐连长去乡里配合调查一下的好。毕竟清者自清嘛！”看齐大有被张二河问住了，有些下不来台。范德彪赶紧插话，装成一副为了张二河好的模样！ “范德彪，你什么狗东西老子不知道！真以为老子不知道是你狗日的举报的！”范德彪既然不仁，张二河自然也不会给他留面子，直接就骂上了！ 第87章 举报人 “你，你，你怎么骂人！”被张二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让范德彪脸色涨的通红。他也没想到自己只是多了句嘴，张二河居然敢这么骂他。 “老子可没骂人，老子骂的是畜牲！”看着范德彪气急败坏的模样，张二河冷笑着继续挖苦他。 “张二河～！你也不用逞口舌之利。没错，就是老子举报的，我身为拐子河村队长，有责任有义务揪出你这种害群之马！”既然已经撕破脸皮，范德彪索性不装了。 范德彪气急承认是他举报的，让一众围观的社员大哗！虽然不敢大声嚷嚷，可一个个也都小声议论。 “我靠！还真是范德彪举报的啊！这也忒不是东西了吧！” “是啊，就算是知道点啥，咱自己村里解决就是了！干嘛要惊动乡里！这不是给咱村抹黑吗！” “嘿嘿！这老范家就这德行，可以说是祖传的手艺了！咱村老地主于九常记得吧？” “就是刚解放被枪毙的那个？于得福他爷爷！” “对，当年要不是范德彪他爹举报诬赖人家欺压百姓，也不会被拉出去打靶！” “我靠！原来还有这么回事！我说范德彪咋处处为难姓于的呢！原来如此啊！” “张二河，你也不用狡辩。你敢说没干投机倒把偷鸡摸狗的勾当！你家里新衣新鞋哪儿来的？顿顿大鱼大肉哪儿来的？”虽然周围社员声音不大，可范德彪还是听见他们的议论了，只是所谓法不责众，议论的人多了，他范德彪就算再霸道，也不敢得罪这么多社员。 于是只能把满腔怒火发泄在张二河头上了，谁让他看起来暂时好欺负呢！何况背后还有副乡长小舅子撑腰，就更有恃无恐了！ 范德彪的发难，张二河并不慌张，还以为他有啥真凭实据呢！原来就是妒忌使然啊！ “你是队长？你是鸡毛队长啊！你的义务和责任是对你们1队社员，啥时候我们2队轮到你管了！”张二河的话，让周围2队3队的社员频频点头。 “是啊！二河说的也有些道理，虽然范德彪是队长不假，可他是1队长，这都管到2队头上了，这未免管的太宽了吧！” “什么叫有些道理，明明是很有道理好嘛！”徐银铃对于范德彪的举报很不满，这两天她过的舒心的很。 以前自家男人凭着是3队长，虽然没有打她。可动不动呵斥她一顿也是有的，可这两天呢！一次都没有！ 给张二河缝发带头花啥的，一天手紧点能挣一两块钱呢！连续两天了，她都挣了3块8毛了。天天往家拿钱，他男人王建森每天看她可都是笑眯眯的，一句重话都没有！ 本来今天她还想着，是不是多拿些布头，到时候分给自己闺女点，让自己闺女也能挣两个贴补家用。 徐银铃她大闺女嫁到了隔壁五道岭，家里虽然能吃饱饭，可闲钱是没有的。 更何况自家闺女又连生了两个女娃，她婆婆虽然碍于王建森的面子，没有动辄打骂，可横挑鼻子竖挑眼总是免不了的。 徐银铃就想着，要是自己闺女一天也能挣个块儿八毛的，在婆家地位就更稳固了。 因此，对于范德彪检举张二河，徐银铃那是相当不满意，甚至说是痛恨都不为过。 与徐银铃一样想法的人可不少，比如青花婶子，比如再比如马会计他老婆莲婶子。 就是马保国家马婶也同样如此，更何况范德彪绕过自家男人检举。马保国算是被摆了一道。 当然了，有不满范德彪检举的。自然就有暗暗快意，觉得心中解气的。 就比如张二河他三婶，此刻看到被乡里民兵围着的张二河，心中异常畅快。 “该！让你挣两个臊钱就得瑟，这下傻眼了吧！”偷拿张二河家东西被追回，还担惊受怕了一晚上，连做发带头花都没她都份，这自然让刘大美心中不满。 特别是看到大嫂和林春杏，两人跌坐在知青点门口失魂落魄的样子。更是让刘大美心下快意！ 突然，刘大美仿佛想到了什么，拉过身旁的张爱国，在他耳朵边喜滋滋的嘀咕了几句。 “这不好吧！”张爱国听了媳妇刘大美的话，虽然心动。可想到要做的事情，难免心中忐忑迟疑。 “你死心眼啊！便宜外人不如便宜自家人！赶紧的！”说着，偷眼看了看四周的人。看没人注意到她，便拉着张爱国匆匆走了！ “范德彪！按你的意思，我们家置办新衣新鞋就是投机倒把了！吃鸡吃肉就是偷鸡摸狗啦！”张二河看着脸色涨红难看的范德彪，继续质问！ “哼！反正你张二河的钱就是来路不正，你张二河以前是什么货色，真以为村里人不知道！”虽然范德彪没有实打实的证据，可这年头来钱的门路有限，他不信张二河有正经来钱的路子。 “不错，老范说得有道理！张二河你说你没有投机倒把，这钱咋来的你总得解释清楚吧！解释不清，那你就是干了投机倒把的营生！”范德彪的话，让齐大有心中大赞。没错，你说你的钱来路没问题，你总得证明一下吧！证明不了那就是干了投机倒把的勾当！ 张二河想证明自己清白，就得把来钱门路说出来。只要知道这些钱是咋挣的，齐大有就有把握把门路揽在自己手里。 想他张二河一个二流子，都能凭这门路挣的盆满钵满，要是换了他齐大有，岂不是能大发横财。 有这想法的可不止他自己，本来熙熙攘攘的人群，突然安静下来，一个个把耳朵竖起来，生怕漏了听了几个字。 他们的心思和齐大有如出一辙，他张二河能挣得，我们要是知道了办法，也同样能挣到钱！ 看着齐大有和村里人的反应，张二河既好笑又好气。村里人的反应，张二河能理解，毕竟大家都穷怕了，要是能知道点来钱的门路，自然求之不得。 可范德彪齐大有之流算什么东西，想占自己便宜，没门！ “我又不是你爹，没义务告诉你咋赚钱吧！” 第88章 王法，我就是王法 张二河的话，让本来凝神倾听的社员一怔，随即便哄堂大笑起来！ “哈哈！这小子可够损的，齐大有脸都黑了！” “黑了也活该，人家好不容易找到的门路，凭啥告诉别人！” “是啊！这年头钱多难挣啊！要我我也不说！” 张二河和周围社员的话，把齐大有气的一佛升天二佛出世。他齐大有自从当上了乡民兵连长，特别是他姐姐嫁给了副乡长黄维时后，去哪里不是好酒好菜好招待啊！ 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窝囊气，还是一个二流子的窝囊气！这要是传出去，他还怎么在兴隆乡混。 “张二河，你说不出钱的来路，就是搞投机倒把了，我就有权力抓你！”此时的齐大有已经被愤怒气昏了头脑，他决定了，只要把张二河弄到乡里去，就想办法弄死他！ 看着齐大有被气的脸色通红气急败坏的样子，张二河不为所动。 “齐大有！你就是一个民兵连长，有什么权力抓我！”齐大有的威胁，张二河并不害怕。特别是看到渐行渐近的那几辆自行车后，心情就更好了！ 张二河鄙夷轻蔑的眼神，让齐大有彻底癫狂了：“张二河！别给我耍嘴皮子，今天你必须跟老子去乡里一趟！” “告诉你们，今天谁敢拦着我，就是和我为敌！”齐大有赤红着眼珠子朝周围社员怒吼：“各位有认识我的，也有不认识我的！我，齐大有，乡民兵连连长。我姐夫黄维时是咱兴隆乡副乡长，革委会主任！” “今天这张二河老子抓定了！谁敢阻拦，就是和我齐大有过不去，就是和我姐夫黄维时过不去！” 齐大有的话，让周围社员一片寂静！乡长啊！虽然是个副的，可副乡长也是乡长啊！而且还是革委会主任！ 在拐子河村这种穷乡僻壤的地方，别说乡民兵连连长，副乡长了！就是随便一个乡办事员那都是了不得的人物，支书看见都得笑脸相迎毕恭毕敬，唯恐惹着人家不高兴，回去在领导跟前给他们上眼药。 就连王建森这个队长，听了齐大有都话后，脸上也变了颜色。无关自身安危的时候，他当然能仗义执言。可副乡长啊还是革委会主任！哪儿是他这个生产队长敢惹得。 “齐大有，一没证据二没抓赃！连正常程序都不走就敢抓人，你眼里就没有王法了吗？”本来还气定神闲的张二河，突然激动起来，一副满脸委屈害怕的模样！ 远处骑着自行车的几人，已经走到了人群后面。正分开人群往里挤。张二河看见了高超也看见了他大哥张大河。还有几个他不认识的人，看高超对其中一个人毕恭毕敬的态度，就知道这人不简单。 更有一个脑门铮亮的秃顶中年人，在听了齐大有嚣张的话以后，脑门上的汗仿佛瀑布一般往下淌！ “嘿嘿！”看着被自己话镇住的一干群众，再看看张二河满脸恐慌的模样，齐大有更得意了。 “王法！在兴隆乡，老子的话就是王法！” 刚刚挤进人群的黄维时，听到他小舅子齐大有的话，差点一头栽地上！特别是听了齐大有接下来的话后，黄维时恨不能掐死他的心都有了！ “和我讲王法，张二河你也配！给我把他绑起来，老子看你怎么死！” 只是尽管他喊的歇斯底里，可随他来的几民兵却脸色古怪，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这可把齐大有气坏了，平时一个个跟着自己蹭吃蹭喝，整天兄长弟短的。关键时刻居然敢给自己掉链子！这怎能不让齐大有气恼！ “你们没听见我的话吗？我说把张二河绑起来！你们还想不想干了？不想干就滚回家，让我姐夫开除你们！” 齐大有带来的这几个民兵，平时都是硬气的主。可看看齐大有身后的黄乡长，那战战兢兢的样子，他们哪敢动手！ “他妈的…” “住，住口！”还没等齐大有含妈量极高的话再次骂出口，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诧异的回头看去，却是心中一喜！ “哈！姐夫，你咋来啦！是来给我撑腰的吗！”看见他姐夫黄维时，齐大有心下大喜。一个个的给老子阳奉阴违，看我姐夫咋收拾你们！ 只是齐大有却有些奇怪，姐夫平时挺注意形象的。今天灰头土脸的样子，还浑身哆嗦。 “难道是身体不舒服？”看来自己姐姐的枕头风吹的不错，姐夫身体不舒服，还不忘来给自己撑腰壮胆。 “哎呀！姐夫，正好我昨天弄了个王八，回头让我姐…” “闭，闭嘴！”看自己小舅子还要胡说，黄维时也顾不得啥形象了。照着齐大有喋喋不休的嘴巴啪就是一记耳光。 “啊！”齐大有满脸不可置信的捂着脸，姐夫黄维时居然打了他！要知道他们兄弟几个，他和他二姐关系可是最好了。连带的他二姐嫁人后，他姐夫黄维时对他也是宠爱有加。 “姐夫，你居然打我，我二姐…”可惜他话还没出口，又被黄维时一记耳光打断了。 “我让你闭嘴没听到吗！”黄维时现在想哭的心思都有了，就没见过这么蠢的2人，你看不见老子身后跟着的几个人啊！ “呵呵！好大的官威！”黄维时身后一道浑厚的声音响起，让他差点一屁股坐地上！ “闻，闻，”心惊胆战的黄维时刚想说出这人的职务，就被高超一声咳嗽打断了。也让他猛的醒悟过来！ “领，领导您听我说…” 黄维时紧张得满头大汗，手忙脚乱地试图解释，但他的话语却显得语无伦次。他的脸色苍白如纸，眼神充满了惊恐和无助。 “行了，你的事明天去县里说吧！”那道浑厚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威严和不满。 黄维时吓得不敢再说话，只是低着头，身体微微颤抖着。他知道自己小舅子这次闯了大祸，现在黄维时生吃了齐大有的心都有了！ “黄乡长！带着你的人回去吧！这里没你们啥事了！”这时候高超沉着脸走到跟前，让他带着他小舅子赶紧走。 第89章 大人物 看着一步三回头的黄维时，高超暗暗摇了摇头！人狂必有祸，天狂必有雨。 看那齐大有一开始张狂的样子，看来平时没少仗着黄维时作威作福！今天招惹了张二河，算他郎舅二人倒霉！ 把黄维时郎舅和那些乡里的民兵支走后，高超看了看领头那中年人。威严中年人满意的点了点头，显然对于高超的处理很满意！ “小时啊！把嘉奖给村里社员念念吧！有过得罚，这有功了当然得嘉奖一下，不能寒了功臣的心啊！”威严中年人对身旁一个戴着眼镜形似秘书的人小声道！ 趁着秘书开包拿资料的功夫，中年人冲张二河招了招手，让他跟前说话！ 张二河一呆，不过很快反应过来。紧走几步到了中年人跟前，一副毕恭毕敬的模样。 高超在中年人身后，拼命向张二河使眼色，意思是这位可是大人物，让张二河说话悠着点。 其实不用高超使眼色，张二河也知道眼前不简单，毕竟能让几个公安恭敬随行的人，肯定不简单。 “你就是张二河吧！”中年人看着有50岁左右，看着甚有威严，可和张二河说话声音却温和的很！ “是，俺就是张二河！”既然对方没有介绍自己，张二河也识趣的没有询问，人家想告诉自己了，自然会告诉。 “嗯！年轻人不急不躁，有勇有谋！呵呵！不错不错！”中年人的话很温和，但对于张二河的欣赏却也溢于言表，这倒是让张二河有些受宠若惊。 “对了！二河结婚了吧？” “叔，结了，孩子都快3岁了！”张二河想着梵梵，眼睛里就满是笑意！ 总不能“喂！喂！”的喊对方，张二河试探性的喊了一声叔，看对方没有反对就顺口叫了。 “不错！挺好！呵呵！有空的话，和小高一起带上孩子，去我家坐坐！正好和我家军军年龄相仿，小孩子在一起玩挺好的！”听张二河喊他叔，中年人只是笑了笑，却并没有反对！ “嗳！到时候还得麻烦高哥了！” “不麻烦！不麻烦！”听到中年人邀请自己带着孩子去他家玩，高超兴奋的嘴角都快压不住了。 这位竟然邀请自己带孩子去他家，看来是要拿自己当心腹的意思啊！以后只要自己好好表现，自家儿子再和这位的孩子玩得好，那自己的前途可是一片光明啊！ 而拐子河村的社员，却被这突如其来的转变给绕晕了。咋回事？这不是要把张二河抓去劳改的吗！咋就突然风向骤变啦！ 在他们眼中是个大人物的黄乡长，被这中年人一句话就打发了。连多待一会的胆量都没有，带着他那平时横行霸道的舅子灰溜溜的走了！ 拐子河村的社员就是再傻，也知道这中年人是个大人物了。至少比乡长要大的多。 而现在，这位神秘的大人物，正和颜悦色的与张二河说话。看样子还很亲近！ “哎呀，难怪张二河这么发财了，认识这种大人物，手指缝里漏点那钱不老了去啦！” “是啊！俺要是能认识这种大人物，俺也能发财！”这是满眼羡慕嫉妒的王春生！ “就你，算了吧，就你们家祖坟也冒不了这么高的青烟！” “嘿嘿！我看青烟没有，火头子倒是不小，哥仨三根光棍子，都他娘的烧断路了！” “你他妈…”这人算是说到王春生痛处了，刚想急眼呢！可看清说他的人是谁后，立马蔫了！ 王家老四王健林！人家兄弟众多，大哥又是生产队队长，可不是他这个光棍子能惹的。 和张二河闲聊了几句，中年人看了看身边正在整理资料的时秘书，点了点头！ 时秘书这才装作才找到资料，略一扒拉就拿出来一封信件！然后递给了跟着一起回来的马保国。 这种程序上的事，他是最清楚了。要知道，凡是混体制内的人，最是注重这些，你程序不对，那就是不守规矩。没有规矩的人，在体制内是注定走不远的！ 时秘书的举动显然很合中年人的心意，虽然没有说出来，可眼底的一丝神色却能感觉到。 “咳咳！那我就不推辞了！”接过信件，马保国先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看到中年人略微点头，这才拆开信件扫了一遍！ 信件的内容让马保国心里一松，接着又有一丝得意涌上心头。看来前两天自己把范德彪的举报压着没做错。 “这个，大家静一静，听我说两句！这个信件大家都看到了哈！这是一封对咱拐子河村一位社员同志的嘉奖信，在这里呢，我就给大家念念！” 嘉奖通报 阳县，兴隆乡拐子河村社员张二河同志，积极参与破获一起跨省市特大拐卖妇女儿童案。在案件侦破过程中，积极配合公安同志抓捕犯罪分子…………此处省略300字… …张二河同志是一个纯粹的人，是一位对社会有用的人，是勇于担当的社会新青年！ 经县委讨论决定，现给予张二河同志如下奖励：永久牌自行车一辆，缝纫机一台，17寸牡丹电视机一台及现金200元以资奖励！ 望张二河同志再接再厉，发扬风格再立新功！ 落款：阳县县委 81 年1月 * 日。 “哎呀！张二河同志，可是为咱拐子河村争了光添了彩啊！大家鼓掌！”把表彰信和票据递给张二河后，马保国率先鼓起了掌！中年人也象征性的拍了拍手。 大人物都鼓掌了，底下社员那还不得跟风鼓掌啊！一时间噼里啪啦的鼓掌声彻响整个知青点！ 中年人走了，走之前交代张二河有空闲了，一定要和小高带孩子去他家玩。随行的几个公安也一起走了，毕竟这几个公安就是专程来保护中年人的。 高超倒是没走留了下来，按中年人的话就是：年轻人有共同话题，没事多亲近亲近！ 中年人一走，底下社员可算是炸锅了！一个个眼神灼热的看着张二河手里的表彰信，主要是那些票据！ 第90章 嘉奖信 “窝靠！这张二河咋就这么好的命，自行车缝纫机还有电视机！俺咋就没这么好运气！”于得福馋的眼珠子通红，说出来的话满满的都是羡慕嫉妒。 “就你！嘁！”王健林看着于得福面露鄙夷，虽然他也羡慕张二河得了这些奖励，可他却并不妒忌。人家也是用命拼来的。 “俺，俺怎么啦！运气好罢了！”虽然有些怵头，可于得福还是硬着头皮犟嘴！ “怎么啦！没听人念的吗？人张二河一人单挑仨持刀歹徒，你行吗？”王健林鄙夷之色更浓了：“别说仨，就是一个都能把你吓尿裤子！” “那可不一定，不是说有个歹人是女的吗！一个娘们俺还打不过？”反正只是斗嘴，他于得福可不怕。 “得福家的，你男人说要打娘们！”王健林却转头喊起了于得福他老婆范玉芬。“要不你两口子现场练练啊！” “去去去！瞎起什么哄！”范玉芬被人调侃了，脸色有些难看。扭头瞪了自家男人于得福一眼恨声道：“丢人现眼，回家再收拾你！” 梗着脖子和王健林斗嘴的于得福，被自家婆娘的话吓了一跳，这时候脖子也不梗了，耷拉着脑袋一阵哀声叹气！ 于德福样子，惹得周围人哈哈大笑。都纷纷挑唆于得福男人一次，看看她范玉芬能咋地！ 虽然社员纷闹不已，可大家羡慕的眼神却假不了！ 自行车啊！他们拐子河村以前也就一辆，还是支书马保国在部队立了功奖励的。而张二河家本来就有一辆了，现在居然又奖励了一辆！这怎么不让大家羡慕嫉妒。 而缝纫机就更少了，反正他们村一台也没有。乡镇里倒是有几台，据见过的人说，那玩意做出来的衣服，针脚既细密又匀实，别提多带劲啦！ 至于电视机就更不用说了，据说兴隆乡就两台，乡政府有一台，乡长家有一台。这张二河都混上乡长的待遇了，了不得了不得啊！ 其实在其他条件好点的乡镇，这三样东西虽然也稀有。可也没稀有到他们兴隆乡这种地步。 实在是他们兴隆乡太穷了！ 贫困县里的特困乡，可不是开玩笑的。全乡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人没见过‘大团结’长啥样。全乡百分之九十九的人不知道存折是啥东西！可见真真是穷到根了！ 羡慕这些东西的挺多，羡慕张二河得到那200块钱奖励的也不少！特别是拐子河村那几个老光棍，更是妒忌得眼珠子瓦蓝瓦蓝的。 “我滴娘唻！200块钱啊！”王春生看着张二河手里那沓大团结，恨不能抢过来才好。 “咱兄弟俩要是有这200块钱，一人娶个媳妇还不是手拿把掐的事！” “是啊！听说张二河这狗日的娶林春杏才给了80块钱彩礼，咱要是给100，还不得娶个更俊的！” “这林春杏腚大屁股圆的，老子要是娶了，肯定能生好几个大胖小子！” 几个饥渴难耐的老光棍聚在一起满嘴骚话，听的身旁一些社员直皱眉头呵斥道：“说啥屁话呢！看见二河身旁的人了吗？人家可是县里来的公安，腰里可都别着铐子呢！小心把你们几个二流子铐起来送劳改队！” 被人呵斥，王夏至还不服气想反驳。可看了看张二河身边的高超，特别是他腰间明晃晃的铐子。赶紧闭嘴。拉着他哥王春生扭头就走。 兄弟俩走到无人的地方一屁股坐地上，也不管雪会不会蹿进裤裆。唉声叹气道：“老二，也不知道老三啥时候回来！” “他！愿死哪儿死哪儿！”老二王夏至想起老三就来气。要不是听了老三的鬼话，哥俩这些年攒的28多钱坑走了，说不定过两年再攒点，哥俩其中一个就能娶上媳妇了呢！ 虽然大姑娘可能娶不了，可那些小寡妇还是有希望的。 “唉！老三说最近找了个来大钱的门路，说等挣了大钱，咱哥仨一人整个媳妇呢！”尽管老二的话不无道理，可王春生还是充满憧憬，万一呢？ “咱哥仨一人一个媳妇？你想屁吃去吧！他狗日的自己一人娶仨，也舍不得给咱俩分一个！”越说王夏至就越来气，起身扑拉扑拉屁股就走，连他大哥王春生都不了！ “去恁娘了个狗日的吧！”要不是大哥游说，他怎么会把那张大团结借给老三！现在他连老大王春生都恨上了！ “二哥二哥！不是说有电视机嘛！赶紧弄家里看看！”老三张小河这时候最兴奋了，凑到张二河身边歪着脖子不停打量着他手里的票据。 “二哥，俺也要看，俺也要看！”张香秀不知道啥时候，也从人群里进了进来，气喘吁吁的拉着张二河的大衣，嚷嚷着要看电视机。 “这是？”高超看了看老三香秀，迟疑了一下。 “哦！我家老三和幺妹！小河香秀，快，叫姐夫！”既然人家认自己当亲戚，张二河自然得好生接着。让老三香秀叫姐夫也是这个理，有县里公安这个亲戚，相信老三香和香秀不吃亏。 “姐夫！”“姐，姐夫！”老三张小河这声姐夫叫的亲切，张二河感觉比他叫自己二哥都亲。 香秀叫得就比勉强了，毕竟只是个6.7岁的小姑娘，害羞也是在所难免的！ “好好好！”高超平白多了一个小舅子一个小姨子，也是高兴！他夫妻俩都是独苗，从小就羡慕人家兄弟姐妹多，没想到自己现在也有了！ “姐夫也不能让你俩白叫！呐！一人一支！”新认了小姨子小舅子，高超自然得有所表示。想了想，打开随身携带的公文包，拿出两支钢笔递给老三和香秀。 他们这种搞刑侦的公安，包里最是少不了记录用的本子钢笔啥的。虽然不是很好的，但给小孩子当礼物也不错。 “姐夫给的就接着！以后都不是外人！”看着老三香秀望向自己，张二河笑呵呵的让他俩接着。 “谢谢姐夫！”“谢谢姐夫！” 几人聊得热闹，马保国看了都羡慕。我靠，张二河有了在县局当公安的亲戚，以后不得了啊！ 第91章 得力亲戚 有羡慕张二河运气好的，自然就有愤恨恐惧的。比如范德彪夫妇二人，此刻他二人是坐如针毡，如芒刺背。 自己早上刚刚举报的张二河，居然认识县里面的大人物，而且还相谈甚欢，连黄维时乡长都惧怕。 现在更是连县局里的公安都与张二河称兄道弟。自己可是把他得罪死了，以后还会有好果子吃！ 此时他夫妻俩脸上的颜色一会青一会红，仿佛开了大染房一般。 不过张二河瞥了瞥他们一眼，就没兴趣了！这种小人行径的垃圾，以后有得是机会收拾他们。 现在张二河可没空搭理他们，当务之急是先去安慰老娘和媳妇。估计娘俩被事情来回的转折给整迷糊了，一会惊吓一会惊喜的。 “保国叔，你先陪我姐夫聊着，我去看看我老娘媳妇，估计她娘俩吓坏了！” “去吧去吧！估计老嫂子担心坏了！”有机会和县局里的公安搭话，马保国求之不得。而且看那位大人物对高超的态度，估计离升职也不远啦！ 以前是没机会没路子，现在有机会了当然得好好把握住。自己才五十出头，说不定还能再进步进步呢！ 带着老三香秀走进知青破院的时候，他老娘胡玉莲正坐在几块破石头上打着摆子。看她魂不守舍的样子，显然被吓得不轻。 他娘身旁的林春杏一边安慰着婆婆，一边也是吓得浑身哆嗦。 “娘，没事了，别担心！” “真没事啦！不抓你啦？”看着自家老二就在眼前，胡玉莲发懵的脑袋才渐渐清醒过来！ “抓我干嘛！我又没干啥违法的事！是范德彪这狗日的联合外人坑我呢！”张二河赶紧给老娘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 “讲清楚了就好，讲清楚了就好！刚刚可吓死你娘我了！” “娘！你是不知道，我二哥现在可是大英雄呢！人家县里都派人来嘉奖我二哥了！”张小河添油加醋的把事情叙述了一遍。末了还得意洋洋道：“看以后谁再敢惹咱家！嘿嘿！” “行了，这点事还不够你得瑟的呢！”张二河好笑的敲了敲老三的脑袋，叮嘱他以后不许张扬，低调才是王道啊！ “嘁！用你说！”老三躲开自己二哥敲来的毒手，一脸献媚的给他老娘捶起背来！ “对了，那个没走的公安同志是咋回事，你认识的？”多少缓过点劲来的胡玉莲，看着正和支书聊天的高超好奇的问。 “哦！那是我表姐夫！” “表姐夫？你们哪来的表姐夫，我咋不知道呢！” “我姨姥姥不是嫁……”张二河耐心给老娘捋了一遍！ “哎呀！真的，哎呀呀，那可太好了！说起来还得是我娘家那边撑劲啊！”张二河他姨姥姥，不就是自己的姨嘛！虽然这个便宜姨她连见都没见过，可并不妨碍胡玉莲得意。 这时候张大石也探头探脑的溜了进来，其实一开始他就到了。只是看见齐大有带着那么帮人，早吓得慌了神，哪敢上前去！ “张～大～石！”胡玉莲这时候也看见了张大石，一声怒吼差点把心虚的老爷子送走！ “刚刚我儿子危险的时候，你不见人影。现在儿子没事了，你倒是窜出来了！……”胡玉莲一串连珠炮似的发问，吓得张大石一句话不敢说！ “行了娘，我爹这脾气又不是一天了，您还不知道啊！”看着老娘越说越来气，张二河赶紧替他爹解围。 他爹张大石向来胆小懦弱，张二河当然不能抱怨了。 “这次有老二求情，就饶了你这一回，下回还敢不敢啦！” “不敢了！”张大石耷拉着脑袋闷声回应。 “这个家以后谁当家做主！” “噫！俺好像从来没当过家吧！”自家婆娘的话，把张大石都整好奇了。他说话在这个家里啥时候管用过！ “以后这个家里都听谁的？” “他娘，咱家不是一直都是你说了算吗！” 老爹老娘的话，把张二河兄弟仨都整笑了。香秀和春杏也捂着嘴偷笑个不停。 胡玉莲看自家二小真没怪他爹，这才心下松了口气。刚才有危险的时候，自家老头子没往跟前凑，她也怕老二心里有芥蒂，这才插浑打磕的糊弄。 现在看自家二小真的没放在心上，才真正放下了悬着的心。所谓父慈才有子孝，如果当父亲的不管儿子死活，那么儿子若是不孝顺了也别怪着。 “对了大哥，刚刚我介绍表姐夫的时候，你咋没上跟前来啊？”张二河好奇的看着大哥，刚才本来想一起介绍来着，结果一转眼的功夫人就没影了。 “我想着你没事了，就先过来看看咱娘呢！”张大河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得！那一会再重新介绍吧！正好中午一起吃顿饭！认识认识！” 在杨稀民和于小丽千恩万谢中，张二河一家人出了知青院子。 路过范德彪两口子的时候，张二河重重哼了一声。范德彪两口子吓得差点瘫地上！ “你，你想干啥！”看着张二河似笑非笑的眼神，范德彪吓了一跳，慌忙退后几步警惕的看着张二河。 “我想干啥？范德彪你狗日的这话应该是我问你吧！你想干嘛？”本来还想着范德彪是个人物，可看对方躲闪的眼神，张二河嗤笑不已。 “你狗日的，老子没得罪过你吧？把老子往死了整！你行啊！”本来想拍拍范德彪的肩膀来着，可看对方如避蝎蛇的样子，张二河又有些好笑。 范德彪现在后悔死了，自己干嘛要招惹张二河啊！以前他就是个混不吝的货，即便张二河背后没人，也不应该招惹他。 更何况，能在短短几天时间内挣这么多钱，背后没点关系可能吗！都怪自己耳根子软，听信了婆娘的枕边风。 想到这里，范德彪恨恨的瞪了眼许红花。都怪这娘们妒忌心太强，这下算是闯了大祸了！ “我，我，你，”范德彪结结巴巴的你我了好几句，想说个服软的话。可想想自己这次可是把张二河得罪死了，即便是说了软话估计也白扯。 第92章 捡洋落 “行了！对付你这种货色，没得辱没了老子！你吖还是看好自己脑袋上的头发吧！嘿嘿！”真的，张二河觉得自己要是和这种没卵子的货较真，没准丢了自己的脸呢！ “啥意思？”听张二河的意思，他不会找自己麻烦！范德彪有些不敢相信，毕竟要是他被人这么整，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不过张二河后面一句话，又让范德彪有些摸不着头脑。摸了摸自己头发，和别人也没两样啊！ “嘿嘿！没啥意思，我就是有些好奇，别人头上的雪都是白色的。咋落到你脑袋上的就冒了绿光呢！嘿嘿！”说完嘿嘿坏笑几声，也不再搭理范德彪，几步当先走了。 “冒绿光？啥意思！”张二河的话，让范德彪觉得不对味，可哪里不对味又想不起来！ 许红花听了张二河的话，心里却是咯噔一下，这话里有话啊！莫不是自己和三秃子的事，张二河知道点啥。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许红花忐忑不安的脸，刚好被范德彪看见了。于是他阴沉着脸问自家婆娘。 “哈！当家的，我，我，我能瞒你啥事啊！你别听风就是雨的，我看着张二河就没安好心！”范德彪阴沉的脸，把本就心中有鬼的许红花吓了一哆嗦。 “你娘的，跟老子回家，老子总觉得这事没这么简单！”许红花躲避的眼神，更让范德彪起疑了，拽着许红花的脖领子就往家走！不弄清楚了，范德彪觉都睡不踏实。 虽然得罪了张二河，本来就睡不踏实了。可这两者到底是不一样的！ 高超迎上来的时候，张二河简单的介绍了一下。算是认识了。 “走走！回家去，姐夫来一趟不容易，去我家认个门！保国叔中午也过来，一起吃个饭！”张二河连马保国也邀请了。咋说人家也是提醒过自己的，这个情他得领着！ “哈哈！你不请我也得去你家认个门！”高超一点都不和张二河见外，搂着张二河肩膀顺着他指路的方向往前走。 “好！二河既然邀请叔了，叔就厚着脸皮去吃一顿！反正你小子今天也发财了，不宰你一顿怕你小子兴奋过头再抽过去！”张二河的邀请他当然得去，这可是和县里打好交道的好机会。马保国既然有了上进的心思，怎么能错过这个机会！ “马支书这话在理，人家古代读书人中了举人，还得打两巴掌让他清醒清醒呢！是得宰他一顿压压惊！哈哈！” 在村里一众社员的羡慕中，一行人很快到了张二河家的小院门口。 可院子里的情况，直接把他们一家人给惊着了！ 就见张二河他三叔三婶，此时大包小包的正往屋外运东西呢！ 连自行车都没放过，俩前把一左一右挂着俩暖瓶，后座上绑着那袋子刚刚拆封的大米！ “三叔三婶！我说刚刚你俩咋走的这么利索呢，感情您俩这是来我家捡洋涝来啦！” 其实他三叔三婶一开始走的时候，张二河就看到了。他还纳闷，自己眼看着就要倒霉了，他两口子居然没留下来看笑话。 敢情他三叔三婶是打的这副好算盘啊！ “刘大美～”胡玉莲看着自家小叔子两口子这样，这火腾就冒起来了！刚想上前撕刘大美的脸呢，就被张二河伸手拦住了。 今天这事可不是撕刘大美脸的问题了，不给她两口子个深刻的教训，他俩是改不了了。 “三叔三婶，看你俩这架势，比当年鬼子进村搜刮的都利索啊！”张二河走进屋里一看，果然如此。 新买的锅没了，就剩个黢黑的灶膛张着大嘴。新买的碗筷也没了，土台上原本放碗的地方空空如也。被子褥子也被打包好了，看样子要是张二河他们不来，一会就得运老宅去！ 打开瓦瓮，里面的米面通通没了，往屋外一看，果然都被装好了，就放在自行车旁边。就更不用提他刚买的烟酒糖茶了，这些通通被打包捆在了一起。 “二，二河，你误会啦！婶，婶…”被抓了现行的刘大美脸色涨的通红，心中一慌，手里包裹啪的掉在了地上！ 油瓶子，盐罐子，醋坛子，蒜瓣子。酱油撒了一地，味精倒出来半袋，八角，花椒，茴香，桂皮，炸的四处都是。 看着地上这些什物，张二河气得眼皮直跳！要不是知道这是自己亲三叔三婶，他恨不得跳起来给他俩大嘴巴子！ “行了三婶，你这也不是第一回了！是咋回事大家心里都明白！”张二河的话，直接把刘大美接下来的狡辩堵了回去。 “别说我没被抓走，就算我真被抓了！您二位这么个搜刮法，就没想过春杏她娘俩以后咋活？”张二河的话，给刘大美两口子浇了个透心凉。 当时他俩进来后，如同猪八戒进了蟠桃园！看看这个喜欢，看看那个也不错。总之看啥都觉得应该是自己家的，至于林春杏娘俩以后咋过活，他们还真没想过！ “不是，二河你听我狡辩！不是，你听我解释！” “行了！您二位也别解释了，您还是给公安同志解释吧！正好，高公安同志还没走！”张二河指了指身后的高超！ 这两口子啥品性，刚刚老三已经悄悄告诉高超了！并告诉他，今天非得狠狠整治一下三叔三婶不可。 “高公安，您看？” “二河同志，对于你的遭遇我是非常同情的，不过量刑多少还得看偷盗金额来决定！这样吧！你先查查都少了啥，报个数上来再说！”既然二河兄弟想整治他们，高超自然不会扫兴，只是一脸阴沉的配合着。 张二河装模作样的数着损失的东西，还把林春杏叫了进来一起数。 “他爸！还真把三叔三婶报公啊！”林春杏默默查看着家里都少了啥，边悄声问自家男人。她这人善良惯了的，总觉得一家人不该闹的太僵了！ “我心里有数，你先看看少了啥！” “嗳！啊～！二河二河，存折没啦存折没啦！”本来还心存善念的林春杏，看着床头上放存折的地方变成了一个窟窿，再也忍不住了惊慌起来！ 第93章 二河被偷家了! “存折没啦！呵呵！没得好啊！”虽然林春杏急的不行，可张二河倒是蛮开心的。存折没了好啊，本来光院子里那些东西，还怕唬不住三叔两口子。 这下又有了500块钱的存折，分量就足够了！这个年代的存折和微机时代存折可不一样，就是一张写着开户人名字和存入金额的硬纸皮，包括开户人和金额都是手写。 而且这时候的存折也没有密码，谁拿着存折都能把钱取出来。所以现在的存折和现金基本上没什么区别！ 三叔两口子拿了500块钱存折和偷拿现金等同。要是较起真来，单这一项就够他两口子蹲笆篱子了。 再加上院子里的家什，7.800块钱价值总是有的。 空空荡荡的屋子，也不用再查看了，基本上被扫荡干净了！ “二河同志，怎么样，都检查清楚了？”高超沉着脸询问刚刚出来的张二河。 “唉！”张二河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苦笑道：“清洁溜溜，除了墙皮没扒下来，其他都搬没啦！” “三叔三婶，你俩也忒狠了吧！”说实话，他三叔三婶要是只偷点吃的喝的，几瓶酒几斤肉啥的，张二河也就睁只眼闭只眼装看不见了。 可现在倒好，张二河算是知道啥叫刮地三尺了。也就是他家房子没装轮，不然他三叔三婶连屋子都得推走！ “800块钱打不住！” “什么？800块钱～！我靠，你小子哪来这么多钱！”高超被张二河报出来的金额吓到了。张二河在服装厂门口卖鱼他倒是听自己媳妇说了，可他卖鱼才几天？居然趁这老多钱！ 至于张二河这钱来路正不正，这种事还需要他高超担心吗！内位大人物肯让自己带张二河去他家，肯定已经调查过了。 所以他完全不用担心张二河是不是干了违法勾当，也不用担心会被牵连。 现在高超只是单纯惊叹张二河的搞钱能力！ 高超都被惊到了，就更不用提没啥心理准备的胡玉莲老两口了。胡玉莲捂着胸口轻捶了几下，才缓过劲来！ 一个劲念叨：这得多少钱啊！我滴娘来！我滴娘来！这得多少钱啊！ 他大哥张大河倒是不意外，这两天卖了多少钱，他还能心里没数吗！当然了，自家兄弟有钱，他不但不妒忌，反而为他高兴。 毕竟老二挣钱了，也没忘了自己这个当大哥的。一天10块钱工资啊，说出去谁敢相信！城里产业工人也没这个价吧！ “你们俩胆子可真大，大几百块钱啊！花生米都够吃几回了！”高超阴沉着脸呵斥道：“别藏着掖着了，把钱掏出来吧！” 刘大美两口子此时已经被吓傻了，哆哆嗦嗦的样子像两只见了老鹰的鹌鹑。看得张二河一阵摇头叹息。 就他俩这胆子，居然学别人偷东西，也不知道他俩咋想的。 “当家的，你拿啦？” “我见都没见过，搁哪儿拿啊？”张爱国大哭一场的心思都有了，刚刚进门他光顾着那些烟酒糖茶鱼肉。哪儿看见钱的影子啦！ “公安同志，东西俺拿了点，钱俺是真没拿啊！” 高超看了看地上那些东西，撇了撇嘴！这是一点东西吗？这是老表全部家当好不好！ 对于张二河这个亲三叔三婶，他是打心眼里瞧不起。自家亲侄子出了事，你身为一个长辈，不帮忙也就罢了。居然趁火打劫去侄子家偷东西，这特么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吗！ “俺，俺，俺也没拿啊！”看公安同志望着自己，刘大美期期艾艾的，目光闪烁却不敢直视高超的眼睛。 高超是干什么的，专业搞刑侦的，说没说谎他一眼就能看出来。打眼一瞅就知道她就没说实话。 “高公安，不是现金，是一张存折！”张二河赶紧提醒。 “存折也是钱，赶紧拿出来，难道还要我搜身！”高超脸色不善的看着刘大美道：“我告诉你，搜出来和主动上交，这性质可是不一样的！” 刘大美是张二河他三婶，论起来也是他的长辈。而且看样子，张二河也没打算真拘她，自己要是真搜身以后再见面就太尴尬了！ 再说了，这还是个女同志，他一个男公安要是真搜身了。免不了给人留下话柄，能让她自己主动交出来，也少了很多麻烦！ 听了事情的严重性，刘大美才不情不愿的解开棉裤腰，伸进手去摸索了半天。才满脸不舍的把那张存折掏了出来！ 刘大美解棉裤腰的时候，张大石就把脸别一边去了。弟媳妇在大伯哥跟前脱棉裤，不管是因为啥，说出去也能笑掉一地大牙。 三婶掏出存折的地方，实在让张二河感到膈应。高超让他检查一下，他都没接。张二河发誓，这张存折这辈子自己都不会碰，这也太恶心人了！ “那个，高公安，要不还是你检查好了，户名是林春杏，金额是500整！”张二河讪讪的笑着，让高超检查。 “滚！”这小子可真是坏透了，高超没好气的瞪了张二河一眼。你嫌恶心我就不嫌啦！“废什么话，赶紧看看！别搞错了！” “唉！”从那地方掏出来的东西，谁拿不膈应啊！看老婆林春杏臊得满脸通红，显然也不准备接这个存折。 没办法，这种恶心人的事还得自己做。不过张二河也没直接用手拿，而是把表彰信掏出来，信封里的票据递给自家媳妇。然后用信封接过存折看了看，没错，就是自家这张。 “是我家的，500块！看，上面有春杏的名字！”捏着鼻子给高超展示了一下，张二河的糗样，差点让高超笑出声。 没办法，谁遇上这么奇葩的长辈，也只能自认倒霉。把偷的存折塞裤裆里，也亏她能想的起来！ “高公安，你看我俩都把东西交出来了，俺俩能走了吧？”唉！刘大美看着满地的东西，心疼的肝都颤了。两次了，啥好处没捞着，反而惹了一身骚，实在不划算的紧，白忙活半天啦！ “走？往哪儿走！”高超被这俩法盲差点整笑了：“你们以为这是过家家呢？这是犯罪知道吗！” 第94章 吃枪子还是蹲笆蓠子 “啊？不是说我们把钱和东西拿出来就能走了吗？”刘大美和张爱国面面相觑，高超的话，让他俩傻眼了。 “谁告诉你交出东西就没事啦！”高超使劲拍了拍跟前自行车道座位厉声道：“你们知道自己这是什么行为吗？这是盗窃，是触犯法律的！” “啊～！”高超严厉的呵斥，让两人不知所措。 “触犯法律是要付出代价的！而且涉及金额巨大，闹不好是要吃枪子蹲笆蓠子的知道吗！”高超的脸色愈发严厉起来，吓得张爱国两口子眼泪汗水哗哗往下淌！ 其实高超也不完全是吓唬他俩，要知道这可是上世纪八十年代，钱的购买力那是相当强力的。 在那个产业工人工资普遍三十多块钱的年代，一个工人即便是不吃不喝，800块钱也得攒两年多。 800块钱娶媳妇都能娶一个加强班了。要知道，当年张二河娶林春杏也才花了80块钱彩礼，这还是林春杏她爹娘狮子大开口漫天要价呢！ 这年代大部分农村家庭娶亲，只要十块八块的。有时候甚至一担小米就能娶个媳妇。 所以说高超说盗窃数额巨大，还真不是说笑。虽然不至于吃枪子，但真要按程序走，判个几年还是没问题的。 “大哥！大嫂！”听到要蹲笆蓠子吃枪子，张爱国两口子才真的慌了神，满眼恐慌的看向自己大哥大嫂，希望他们能给自己求求情！ “呸！”胡玉莲呸了口唾沫，狠狠瞪了眼老三两口子。她现在吃了这两口子的心都有，哪里会为她俩求情啊！ 刚刚她进二小屋子里瞅了一眼，那真真是比鬼子进村抢得还干净！这幸好二河化险为夷没事了，要是真进了劳改队，家里再被老三两口子鼓捣干净。自己儿媳妇小孙女可咋活人啊！ 这是要把二小一家往绝路上逼啊！别说是小叔子，就是亲娘老子来了都不行！ 婆娘不说话，张大石就更不敢吱声了。自己儿子出事了，没第一时间站出来，他本来就感到亏欠二小，亲弟弟居然还趁火打劫。 弟弟固然亲，可哪儿有儿子亲啊！儿子能给自己养老送终，弟弟可不会。 因此，张大石只是瞥了一眼，接着耷拉着脑袋全当听不见看不见。 爹娘的反应，张二河非常满意。至少没有让自己不分青红皂白的原谅三叔两口子。 “二河，春杏！你们就饶了三叔三婶这一回，我可是你亲叔亲婶啊！” 三叔三婶的话，惹得张二河白眼都快翻烂了！这时候知道是自己亲叔亲婶了，趁火打劫的时候咋没想到呢！ 林春杏看着他两口子的凄惨样子，有些于心不忍。刚想开口呢，就被张二河悄悄捏了捏手，让她别说话。 这次张二河非得把这二人治服气，不然以后时间还长着呢！老这么膈应人，谁受得了！ “你俩谁先带铐子！”既然二河不想就这么罢休，高超自然要把戏演足了。干脆把腰里别着的手铐卸了下来，一幌哗哗作响。 看着明晃晃的铐子，张爱国两口子才知道，这是来真的啊！刚刚还有的一丝侥幸心理立马崩了！ “不要啊！不要啊！我再不敢了！饶了我吧！我再不敢了！”两人一屁股坐在雪窝里，看着明晃晃的铐子，眼里满是恐惧。 “这是咋啦！你俩坐雪窝里干啥呢！”张二河刚想着怎么把事圆过去，让三叔三婶以后不敢再闹幺蛾子呢，就听见自家门口响起了他爷奶的声音。 “爹娘！您请大哥大嫂替我啊求求情！饶了我吧！我不要吃枪子蹲笆蓠子啊！”看到自己爹娘来了，老三张爱国眼睛腾的亮了起来。 站起来刚想跑爹娘跟前求救呢，突然又看到了高超手里明晃晃的铐子！心里猛的哆嗦了一下，到底没敢动，又慢慢蹲了下去！ 只是嘴里喊得却是愈发凄惨了：“爹啊！娘啊！您让大哥大嫂给我求个情，我和大美真不能蹲笆蓠子吃枪子啊！” “爹娘！您快帮我和老三想想办法，大湖小湖不能没有爹娘啊！刘大美也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向老头老太太求情，让他们想办法救自己两口子。 老两口本来在家歇着呢，还是自家老二爱党，也就是张二河他二叔去喊了他们。说二河刚刚差点出事，让他老两口过来看看。不然他老两口哪儿会来张二河家啊！ “到底咋回事，老大家的你说说！”其实老爷子张西堂看见满院子的东西，和坐在雪窝里的老三两口子，就差不多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之所以要大儿媳妇复述一遍，也是为了拖延时间，好在心里谋划一番，看事情怎么解决。 自家二小受了这么大委屈，胡玉莲自然不会为小叔子张爱国说好话。而是将整件事情原原本本的叙述了一遍，既不夸张也不扯淡！ “瞎胡闹！”听完大儿媳妇的话，张西堂阴沉着脸呵骂了一声胡闹！ 老爷子的话，让胡玉莲松了口气。她还以为老爷子会无脑的偏袒小叔子呢，没想到今天居然廉明了起来！ 只是老爷子接下来的话，让整个院子里的人都傻眼了！ “这不是胡闹嘛！二河啊，这事可不能乱说，你三叔三婶啥时候偷你东西啦！”老爷子张西堂越说越清醒，慢慢将这整个事情连了起来！ “你三叔三婶这明明是为了你好，想着先把东西收起来，免得孙媳妇她们娘俩以后没了吃食啊！” “就是，二河！你可不能冤枉了你三叔三婶，他们可都是为了你好啊！”老太太这时候也反应过来，顺着老头子的话接了下来。 “对对对对～！我和大美就是这么想的！”老爹老娘的话，仿佛给张爱国两口子打开了一扇天窗，让他俩瞬间满血复活过来！ 我靠！老爷子的脑回路，直接给众人搞脱机了。张二河不得不佩服自己爷奶的机智。人说年老成精，老爷子这八十岁没白活，就是懂得避重就轻！ 第95章 三叔三婶为你好啊! “二河啊！你毕竟还年轻，做啥事情之前要多考虑清楚喽！要是外人知道了，人家可不光笑话哪儿一个，而是丢得咱整个张家的人啊！” 老爷子的话庄严而深沉，只不过听到张二河耳朵里，总是那么不对味。啥意思！这是说我不懂事呗！ “爷！奶！”张二河嘴角满是嘲讽指了指院子里散落的东西道：“您二老确定我三叔三婶是给我留后路来了！” “这还能有假！他们可是你亲叔亲婶，还能害你！”二河嘴角的嘲讽，老爷子哪里能看不出来！ 只是老三两口子这偷东西的事，万万不敢坐实了。不然对整个张家的声誉也确实影响太坏了。 这事要解决，就难免要委屈一头。在老爷子看来，二河毕竟是个小辈，委屈一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 “是啊！二河！叔和婶子真真是为你好，你可别误会叔婶啊！”有老爷子撑腰，刘大美立马支棱起来了。扑拉扑拉屁股的雪，站起来后，嘴角的笑意却实在压不住！ 看着刘大美嘴角上扬，胡玉莲说什么都忍不住了。这么证据确凿的事，老爷子也能和稀泥，今天就是撕了脸皮也得给二小一个交代。 “刘大美～你还要不要点脸啦！啊～”急走几步到张二河屋门处，胡玉莲指着空荡荡的屋子道：“爹！娘！你们自己看看！这屋子里还有啥？” “别说二河是被冤枉的，就是真抓了去！乡里还能抄家啊！”说到这里，胡玉莲嗓子里都带上哭腔了！她就是觉得自己儿子委屈慌！ “好啦！老大家的，少说两句！传出去不丢人啊！”老爷子尽管声音压得很低，可语气却很严厉。 “丢人？老三两口子能做出丢人的事，还怕传出去啊！”既然老爷子不公道，胡玉莲也就没啥顾忌的。 “哦！您老两口心疼小儿子，不想小儿子丢人。就知道死命维护老三两口子。 二河还是我儿子呢！我就不心疼儿子啦！二河难道就该受委屈？凭啥！” 胡玉莲一番话，气得老爷子面红耳赤，瞠目结舌！早知道老大家的牙尖嘴利，没想到今天连自己这个老公公的面子都不给！ “老大！你是死人啊！能不能管管你媳妇啦！就不知道顾个大局！”看老头子被气得涨红着脸，老太太赶紧蹿腾大儿子。 “我…”被自己老娘点名了，张大石咽了咽唾沫心中苦笑！娘啊，您也太看得起我了。我管她？婆娘不把自己管得死死的，您儿子我就烧高香啦！ 索性装死狗，耷拉着脑袋一声不吭。总之你们爱咋地咋地只要别连累我就行！ 刘大美听着大嫂的严厉质问，看着老爷子被噎的哑口无言，连平时最孝顺的大伯哥都不听老太太的了！ 心里刚刚松的那口气，又提到了嗓子眼！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本来站的溜直的腰杆，又弯了下去。 刘大美悄悄退后两步，见院子里的人，脸色都阴沉的可以。自己想了想又小心翼翼蹲了下去！ 三婶的模样，让张二河差点笑出声。他三叔两口子就是这种得志猖狂，遇事恐慌的主！在外人面前唯唯诺诺，自家人便宜却是占起来没完没了！ 看老大两口子和二河不松口，老爷子又转起了念头。 “公安同志！您看这事闹的！这事到底是家庭矛盾，要不我们家关起门来自己解决，您看怎么样？” 张二河他爷爷的话，让高超好笑不已。他以前也是片警出身，家庭矛盾也处理过不少。老人偏心其中一个孩子的更不少，但像这位偏心这么厉害的，可不多见。 “老同志！这可不是啥家庭矛盾，这是涉及金额巨大的盗窃行为！”高超微笑着拒绝了老爷子递过来的香烟。 “噫～啥盗窃不盗窃的！那还不是您一句话的事！再说东西都在这里呢，又没少啥！”老爷子不死心，虽然二河确实受委屈了，可这不是没少东西嘛！ “您老可太高看我了！这事您说了不算，我说了也同样不算！法律说了才算！”高超都快被老爷子逗笑了，感情这是想把自己也拉下水啊！ “噫～公安同志，啥法律不法律的，您不报上去谁知道啊！”老太太凑到高超身边，手里攥着一沓毛票作势要往高超兜里塞。 老太太的动作把高超吓了一跳，赶紧退后几步躲开道：“老同志，这可使不得，您这是逼我犯罪啊！” 老太太手僵在那里，好一会才尴尬的把钱又重新装进大襟里。 看着尴尬不已的老头老太太，高超有些不忍。再看看蹲雪窝里装死狗的张爱国两口子，又生气的不行。 高超看这两人年龄也得快40的人了，惹了事，自己不知道想办法解决。还得让两位年近八旬的老人拉下脸求人！ 高超不忍，张二河也无奈得很！老爷子老太太和三叔三婶到现在，还没弄明白该求谁呢！ 自己这个苦主不求，反而想着贿赂人家公安同志。也亏他们想得起来！ “老爷子老太太！这事得找苦主啊！您二位求我有啥用！”看着郁闷的张二河，高超不忍心两位老人继续为难，只能苦笑着提醒一下了。 反正他知道，张二河也不是真要拘他三叔三婶。就是吓唬一下罢了，就想着赶紧了结了，不然这种扯皮的事，他是真不想管。 “二河啊！你三叔三婶虽然办的事欠妥，可真是为你好啊！你…”向自己孙子低头求情！说实话，不到万不得已，老爷子真不想低这个头！说出去丢人呐！ 听爷爷话里话外的意思，说啥也不想承认三叔三婶偷自家侄子的糗事，还想着糊弄了事！ 要是就这么糊弄过去，张二河可不答应！ “爷奶！您要是还这么说，我可就较真啦！”看着爷奶希冀的眼神，张二河虽然不忍。可还是得把话挑明了！ 不然要是糊弄了事，不清不楚的就过去了。三叔三婶两口子是长不了记性的。 二河的话，让老爷子心头一跳：啥意思？二河一开始就没打算真把老三两口子弄进去！ 第96章 别逼我较真 “爷奶！您二老都这么大岁数了，就是再跟着操心能操几年！三叔以后遇事总得自己处理吧！” 二河这话倒是说进老爷子心里去了！是啊！自己老两口也都是七十多岁的人了，这操心啥时候是个头啊！ 老三张爱国是老头老太太四十多岁才有的，算得上是老来得子。自然是含在嘴里怕化了，顶在头上怕吓着！ 从小就娇生惯养，这都四十多了，连庄稼地都没下过。即便是媳妇都生了两个儿子了，也同样如此。 队里上工的工分，都是老大老二两口子匀出来的。这点，张爱国还不如他媳妇刘大美能，虽然上地里也是磨洋工，可好歹也能挣几个工分。 就是老大老二家每月给的几斤粮食，也都贴补老三一家了。就更别说过年过节儿女孝敬的肉了，基本上也都进了老三一家子口里了！ “倒不如进去劳教段时间，改改性子也是好的！反正时间也不长，最多十年八年就出来了！您二老还省心了！” “啥～十年八年？”二河后面的话，把老两口吓了一哆嗦，老爷子眼皮跳得啪啪直响！十年八年还不长？爱国大美要真进去了，等他俩出来，自己老两口坟头草都得两米高啦！ “啊～呜呜！爹娘！二河！叔婶错了，你不看三叔三婶的面子，也得看看你大湖小湖兄弟的面子啊！他兄弟俩可不能没有爹娘啊！呜呜！” “其实，我二叔也能照顾我那俩兄弟的！估计还能照顾的比你俩好！”张二河的话，噎了三叔三婶一个跟头。自己二哥照顾肯定比他俩强，张爱国是相信的。 他二哥张爱党两口子生的全是女娃，早就想从大哥和他们家过继一个儿子的。只是两家都不同意，慢慢也就作罢了！ 这也是他二哥一家，和大哥老宅不亲的主要原因！ 张二河的话把三叔三婶吓住了，可墙外面偷听的张爱党却是怦然心动！老三两口子要是真进去十年八年，他那俩小子，说不定还真得分给自己一个养。 大湖就算了，都十几岁了估计养不熟。小湖倒是有希望，毕竟才几岁。说不定真能给自己养老送终呢！ 可惜，张爱党终究是想多了！院子里的话彻底打破了他的幻想。 “二河，三叔真知道了！我是吃了猪油蒙了心了，实在不该打歪主意，你就饶了三叔这一回吧！” “是啊！婶也知道错了，下次…” “啊～您还想下次！”张二河眼睛一瞪，刘大美吓得一哆嗦！赶紧改口道：“绝对不会有下次了！别让俺俩蹲笆蓠子行吗！” 看着自家小儿子儿媳妇这窝囊样子，老头老太太心里未免叹了口气！唉！这俩不成器的东西！ 最后在三叔三婶苦苦哀求下，再加上老头老太太也不停求情！张二河终究还是心软了，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高超在张二河的暗示下，对张爱国两口子做出了惩罚。 张爱国两口子须补偿二河100块钱经济损失。张二河也不得再拿此事算后账。 听到要赔偿一百块钱，老太太彻底气昏过去，狠狠捶了好几下胸口才缓过劲来！ 当然了，现钱肯定是没有的。张爱国两口子分的那点粮食，还不够他们一家四口嚼咕的，哪里有钱赔给张二河啊！ 老头老太太倒是有几个钱，那都是过年过节其他几个儿女孝敬的。可这年代大家都穷的掉渣，就想多给也得有啊。 老宅全部的现钱，也就老太太大襟里那十几块，还都是毛票。此外就是家里的粮食了。 钱是准备年后给小湖交学费的，张二河自然不会要，也看不上这点毛票。真把老太太气出个好歹来，可不是他想看到的。 粮食张二河就更不可能要了，总不能真把老宅那点家底掏空吧！老宅要是真没粮食了，他老爹老娘也得跟着遭罪。 索性就让三叔张爱国打了欠条！至于能不能要上来，张二河根本就没打算这个事。百十块钱他还没放在眼里，卖鱼半天就挣出来了。 三叔三婶耷拉着脑袋被老头老太太拽去了老宅。老三张爱国老两口舍不得打骂，可刘大美却是被老太太狠狠掐了几把。 其他社员早被马保国撵走了，毕竟不是啥光彩的事。传出去对二河也不好。 只有住隔壁的青花婶两口子听了个全套。二河高高举起轻轻落下的处置，让青花婶很不满！ “二河也是的，不拘三叔三婶几天干嘛！张爱国两口子也真是缺德，别说还是亲叔侄，就是邻居也干不出这么龌龊的事！” 王建树倒是挺赞成二河的：“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还真把张爱国两口子拘起来啊！那还不得把他爷奶气死！” “那也不能…” 送爷奶出来的时候，张二河倒是看到了院墙外的二叔。刚想和他打个招呼呢，没想到他二叔只是笑了笑，转身就走了。 二叔的态度，让张二河有些摸不着头脑。两家明明没啥矛盾，可偏偏极少来往。 他记得小时候二叔二婶对他还是很宠爱的，可是不知道从啥时候开始，两家就不咋走动了！ 别看今天发生了这么多事，可现在也才刚刚中午。 既然要请高超和马保国吃饭，自然得准备几个菜，太抠搜了张二河可干不出来。 “春杏，你先蒸上米饭，家里没啥像样的荤腥了，我去乡里供销社割点！”这两天大雪一直窝在家里，前几天带回来的吃食早没了。总不能请人家客人吃酱油拌饭吧！ 正好趁着家里人往屋里搬东西的时间，去乡里一趟！ “行！这点玩意我和你爹一会就收拾好了，你来回注意点安全啊！”新认的亲戚，又是县局的公安。招待自然不能太寒酸，对于二河想去割肉，胡玉莲第一次没有反对，反而叮嘱他多买点免得人多不够吃喝！ “正好，我也跟着你去一趟！把表彰你的自行车电视机和缝纫机带回来！”见张二河要去乡里，高超也要跟着去。 “那些东西在乡里啊，我还以为要去县里领呢！” 第97章 乡里取奖励 去乡里的路上，两人闲聊起来。 “二河！你就不好奇今天那位是谁？”这都快半了，张二河居然一直没问那位中年人的身份，这让高超有些好奇。 要知道，国朝向来是讲究人际关系的。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一直都是如此。 不管出去办啥事，国人第一个想的就是那里自己有没有熟人！即便是很简单的事情，有托关系的话也一样会托关系打理一番，求的就是一个心安！ 而那位身份可不一般，张二河居然就忍住了没问！这让高超不知道是应该赞叹二河的豁达，还是失望他的粗心大意了！ “能告诉我的时候，你自然会告诉我！不想告诉我的，我问了你也不会说！”张二河当然不是粗心大意了。内位既然邀请自己去他家做客，肯定会让高超告诉自己他的身份。 既然结果都一样，自己又何必多此一举。多嘴多舌的，徒惹人厌烦。 “你小子脑瓜就是好使！”高超使劲推着自行车在雪地走着，倒是对张二河的聪慧劲满欣赏的。 “那位是咱阳县空降的闻副县长，分管财政这一块的！既然闻县长肯让你我去他家做客，肯定知道我会把他的身份告诉你！” “副县长，还是分管财政的！难怪黄维时怕成那样！”张二河点了点头，确实，在他们这个穷乡僻壤的地方，县长也的确是大人物了，虽然是个副的！ “哈哈！黄维时当然得害怕了，闻县长可是掌管全县财政的，地方上拨款可全是闻县长说了算！” 说到这里，高超忍不住得意起来，自己抱上了这条大腿。以后升迁肯定亨通的很。 “人家是财政口的，你兴奋的什么劲！”张二河挺好奇，财政和公安口好像没有从属关系吧，不知道高超兴奋啥！ “我们廖局就是闻县长带出来的兵，你说有没有关系！”高超嘿嘿直笑。 “那小弟可提前恭喜你了！”高超能高升，张二河当然高兴。在八九十年代，有个公安口的亲戚当官，自己在县城混就更稳了，起码不用担心别人搞自己！ 兴隆乡里拐子河村不算远，快到乡里的时候。张二河突然想起来啥好奇问道：“对了，这拐卖妇女儿童的案子虽然不小，可也用不着县长亲自给我嘉奖吧！” “哈哈！就知道你小子能反应过来！我还以为你忘了呢！” “对吧！我感觉咋怪怪的！”要是单独一个拐卖妇女儿童案，顶多公安口上来给张二河嘉奖，那用得上县长亲临啊！ “因为这案子涉及到闻县长了！”高超四到处张望了一番，见四下没人，才神神秘秘的说道。 “还记得你第一次去县局抱着的那个孩子吧！” 张二河回想了一下，那孩子的长相他还记得。白白净净的一个小男孩，穿的棉袄是当下最时兴的小号军大衣。 “那就是闻县长唯一的孙子，而且还是烈士遗孤！” “烈士遗孤？南疆？” “嗯！今年年初牺牲在杀猴战场了，三十多岁的团级干部啊！太可惜了！只要没牺牲四十多肯定能升师级的”高超摇头惋惜不已。 张二河也替闻县长的儿子惋惜，三十多岁的团级干部，妥妥的师长预备役。确实算是英年早逝了！ 突然，张二河反应过来，国朝现在还属于战争期间呢！南边还在杀猴进行时呢！ 马保国儿子马前进，也参加了这场杀猴之战。他记得前世回村的时候见过他，好像就是这两年因伤退役的，好像一条胳膊被猴子的炮弹炸没了！ 不过就算提前知道也没什么用，张二河总不能跑马保国跟前说你儿子要负伤了，赶紧让他退役回来。马保国估计不光不感激他，还得捶他一顿，说张二河没安好心咒他儿子呢！ 再说了，即便是马保国相信了也没用，这个时候要敢在战场上提退役，估计立马被拉出去当逃兵处理，直接打靶！ 两人闲聊着，先去了一趟供销社。据高超说，电视剧缝纫机不小，还挺沉。他俩总不能先去拉这玩意吧！，到时候拉着这俩玩意再来供销社累死个人！ 油盐酱醋不用买，家里还有。蔬菜水果冬天也没有卖的，想买都买不到。 看有老母鸡卖，买了两只，还是活的。回家做个地锅鸡不错！五花肉也买了不少，猪下水来了一套。反正大家都喜欢吃，这时候也便宜索性多买点。 小孩子喜欢吃的零食也买了一些，什么瓜子花生糖啊！可惜这时候的瓜子都是原味的，没有后世那么多琳琅满目的口味。 结账走出供销社后，高超还处于震惊中，使劲拍了拍张二河的肩膀，高超感叹道：“我靠，你小子有钱是真敢花啊！三十多块钱啊！都快顶得上我一个月工资了！” “呵呵！钱不就是用来花的嘛！不然咱挣它干嘛！”对于高超的惊讶张二河不以为意，把买的东西扔到雪爬犁上，拉起来就走！ 经过前世的遭遇，张二河始终坚信！钱这个东西，就应该是为人服务的。有了钱就得花，不然到头来就是一堆废纸。 特别是现在，改革春风马上就要吹遍祖国大地。钱只会越来越贬值，不赶紧把手里的花出去，还留在手里等着他发霉啊！ 他之所以会在县城里寻摸地方，就是想趁现在房子便宜，赶紧先囤几套。最好是两千一零年以后再拆迁的院子，到时候轻轻松松一套几十万到手躺着就能吃利息！ 当然了，现在先在县城买。等过几年钱多点再去省城或者京城买几套。到时候租出去，光房租都能舒舒服服吃到死！ 雪爬犁一开始拉的时候挺沉，但只要走起来就会越来越轻松。至少比推着自行车道高超要省劲的多。 “我靠！早知道我拉爬犁好了！这么厚的雪，推起来真费劲！”高超看着前面轻松拉着爬犁的张二河，懊恼不已。 现在虽然停了，可接近两尺厚积雪，自行车走在上面，得淹没半个车轮，不费劲才怪了！ 第98章 黄维时的打算 “哈哈！这种下里巴人的家伙什，没得辱没了您城里人的身份！”听了高超的抱怨，张二河哈哈笑着打趣他。 “滚！先说好了啊！一会回去的时候，你那辆自行车自己推啊！我是推够了！”想着张二河一会还得推他奖励的自行车，高超总算心里平衡了点！ 不过他似乎想起了什么，突然嘿嘿笑了起来！ “咋啦！傻笑啥呢！” “你是不知道，今天不光我累坏了，闻县长也给累够呛！”说到这里，高超差点乐的嘿嘿直笑！接着给张二河解释自己笑的原因！ 原来今天早上他们一行人，就从县城出发了。当然了，肯定不是骑的自行车了，而是坐的212吉普。 从县城到兴隆乡还好说，虽然是土路，可县里乡里每年都会组织社员修缮，相对还算平整。但从兴隆乡到拐子河村的路就一言难尽了！ 别说走汽车了，走个驴车都费劲！整条路不是坑就是坎，大河沟套小河沟。也就张二河这种熟悉路况的人，还能勉强拉个架子车走走，外人在这么厚的雪路上，不跌几个跟头算他运气好！ 没办法，来到兴隆乡后，经过黄维时建议！大家全部换上了乡里借来的自行车！ “你是不知道，今天可把闻县长摔坏了！哈哈！后来我们都是推着车去的你们村！嘿嘿！” “嘿嘿！我说黄维时咋吓成这样！原来还有这么一茬啊！”想着闻县长摔的满头满脸都是雪的样子，张二河也嘿嘿坏笑几声！ “要不为啥今天闻县长没讲话啊！实在是累得不想说啦！” “嘿嘿！再加上他小舅子诬陷你的事！我估计，黄维时年前是睡不了安稳了！” 乡政府大院办公室里，黄维时正在怒斥自己的小舅子：“我都给你说过多少回了，现在是敏感时期，让你低调点！你说你咋就不听呢！” 黄维时怎么能不急，乡长顾成章生病住院。他黄维时作为乡革委会主任，算是第一副乡长，现在更是被县里任命为代理乡长。 本来只要稳住别浪，年前顾成章再出不了院，那么年后他脑袋这个副字就能摘了的。可经过他小舅子这么一闹，估计他转正的事是黄了！ “姐夫，真不怪我啊！都怪那个范德彪，是他说那张二河是个二流子，没啥后台的！谁想到居然把县长惹出来了！”想到范德彪，齐大有气得牙根都痒痒！要不是他谎报军情，自己怎么会给姐夫惹这么大麻烦！ “我前两个月就告诉过你，上边风向变了，要在经济上转型。让你不要在投机倒把这种事情上作文章！你…唉！” 狠狠拍了拍桌子，想骂自己小舅子几句呢！可看看他委屈的模样，又硬不下这个心肠了！ 说起来，他这小舅子对他也算孝顺。他一个40多岁的鳏夫，能娶到二十出头的齐影，也多亏了这个小舅子的牵线搭桥。 婚后更是给他生了个大胖小子，所以对这个小娇妻他还是很宠爱的。更何况，小舅子这几年鼓捣的那些东西，大部分都给了他姐姐。黄维时就更舍不得过于责骂他了！ 想着回来时秦华得意的样子，黄维时就气的不行！秦华是兴隆乡另一位副乡长，年龄比自己小，相应的资历也没自己老。 唉！谋划一场，没想到最后却便宜了这小子！ “姐夫，就不能想想别的办法了吗？”黄维时的升迁与否，齐大有比黄维时自己都上心。他为什么连哄带骗的让自己姐姐嫁给他，不就是为了在乡里找个靠山吗！ 要是姐夫被撸了，自己这些年的努力岂不是白费了！ “明天去县里，我去拜访一下老领导，看看他有没有办法！”黄维时想着自己前途堪忧，不禁叹了口气！自己那位老领导分量比闻县长可差了不少！他现在只能希望闻县长大人不记小人过了！ 秦华今天前所未有的高兴！闻县长今天来的真是时候啊，不但看到了黄维时的蠢笨，还看到了他小舅子的跋扈。 合该自己走运，不出意外，年后自己升迁有望。想着黄维时今天的糗样，他就高兴的合不拢嘴！ “那是？”这时，秦华透过办公室的玻璃，看到两个人进了乡政府大院！仔细一看，这不是拐子河村那个张二河，还有今天闻县长身边那个高公安吗！ 秦华腾的站起来，三步并作两步走，推开门迎了上去！ 离两人还有四五米远，就把手伸了过去！ 看着对方亲切的样子，张二河有些受宠若惊啊！连忙松开拉着的雪爬犁，和秦华来了个亲切握手！ “二河兄弟和高兄弟这是？哎呀！看我这脑子，二河兄弟是来拉奖励的吧！” 秦华这么热情，张二河有些发懵。这人是谁啊？他都不认识！ “这位是秦副乡长！”高超看着二河有些懵逼，赶紧解释了一下。 “哎呀，你看，我这一见两位有些兴奋过头了，连自我介绍都忘了！” “自我介绍一下，鄙人姓秦单名一个华字，暂时在咱们兴隆乡当了个副乡长！” “幸会幸会！”人家热情，张二河也不能装啥高冷。再说了，他一个普通社员，也没啥可高冷的！ 高超倒只是和秦华握了握手后，只是微笑着听秦华说，却并不搭话。 “赶紧的，外面太冷了，去屋里暖和暖和再说！”说完，就要拉着两人进办公室。 “不了，家里还有客人等着呢，下回吧！下回来乡里一定进来叨扰您！”这秦副乡长对自己这么热情，肯定有所求。自己有啥，无非就想通过自己接触闻县长。 他自己现在和闻县长的关系还没打好，哪里会接受别人的预先投资啊！ “行！东西都在我办公室呢！本来我还想着明天给找人给你送过去呢，没想到你们居然先来了！” “多谢秦副乡长挂着了，家里来客人，来乡里买点吃食，正好顺便带回去就行了，就不麻烦您了！” 缝纫机电视机和自行车，张二河一股脑的放到雪爬犁上轻轻松松拉着就走了！ 看的高超一个劲嘟囔张二河不厚道，有这么好的办法不早说，害自己费劲巴拉的推了一路子！ 第99章 未命名草稿 拐子河村今天发生了两件大事！ 第一就是县里来了个大人物，虽然不知道是啥官，可并不妨碍大家议论猜测！ 有猜是县委书记的，有说是县长的，也有人说是公安局长。不过不管是啥，总之来的肯定是个大官。 于三太爷，也就是于得福于得禄他三爷爷，今年都九十露头了。三太爷儿子儿媳都死绝了，他自己还活的好好的。 也多亏于得福于得禄兄弟俩偶尔接济，三太爷才能活这么大岁数。于得福两兄弟家虽然和于小丽家关系不咋滴，可对三太爷还是很照顾的。 家里有啥好吃的，偶尔也会给他们这个三太爷送一口。 当然了，村里也有人说，于得福两兄弟是别有用心！说于家当年垮台的时候，并没有搜出多少钱财。估计被提前藏起来了。 兄弟俩就是窥视老于家藏起来的那些宝贝，这才对三太爷这么上心。总之说啥的都有，可对于得福得禄两兄弟照顾三太爷，大家还是挺赞赏的！ 按三太爷的说法，今天来的这人不简单。要是放在前朝，得是个县太爷级的人物，看面相就有威严。 “搁前朝，咱这种平头百姓，见了那都得跪着！”三太爷捋着长长的白胡子絮叨着！“敢不跪着，那就等着被打板子吧！” “三太爷，现在是新社会啦！那些老封建都不兴啦！” “对啊！新社会啦！咱老百姓见多大的官都不用跪啦！人民当家作主喽！”村里人嘻嘻哈哈的打趣着！ “不用跪？”看着嘻嘻哈哈的这些人，三太爷眼底尽是不屑，懦动着老嘴道：“身体虽然没跪，可心里早跪的结实了！” 对于三太爷的话，大家也都不在意。人老糊涂了，说出来的话也是疯疯癫癫的！身体能跪，这心里咋跪啊！ 何况他们现在的心思，早就转移了目标！ “知道吗！张二河把县里表彰他的电视机弄回来了！” “废话，我们眼睛又不瞎，谁还看不见啊！” 王春生眼里满是羡慕嫉妒道：“我靠，电视机啊！不得大几十块钱！张二河这狗日的算是发了！” “大几十？”王健林鄙夷的看着王家两兄弟嘲讽道：“吃屁去吧你！还大几十！那玩意得好几百块！” 王健林可是号称拐子河第一杠子头！平时不管和谁说话，都得杠一杠，即便是对上他哥王建森也照杠不误。 接着王健林洋洋得意的和众人解释，说他以前去县城的时候，专门去了百货商店。“448块钱！据说还是14寸的！人家二河这个可是17寸，至少得这个数！” 看着王健林比了个六的手势，周围社员都是倒吸一口凉气。那张二河可真是发财啦！ “我靠！真的假的？别是你王健林吹牛的吧！” 被人质疑了，这王健林哪儿受得了！马上把胸脯拍得啪啪响道：“王春生！敢不敢打个赌，就赌一顿大肉包子！咱现在就去县百货商店看看我吹没吹牛！” “春生，去就去，说不定还能混几个肉包子呢！”其他社员都鼓动王春生，要他和王健林赌了！ 县城？王春生直接打了退堂鼓，来回至少四五十里路，即便是赢了，几个肉包子还不够来回路上消化的呢，不值当！ 这也是这个年代农村，特别是偏远农村人很少去县城的原因。比如拐子河村离县城20多里路，但那说的是直线距离。 要是算上沟沟坎坎弯弯绕绕，加起来得有四十里地。谁没事跑这么远的路去县城玩。 一趟下来，没几个窝头撑着。半道上就饿趴下了！几个窝头啊！做成棒子面糊糊够一家几口一天嚼咕了！ 这就是为什么明明县城或者市里有挣钱的营生，可很多偏远农村人不去的主要原因。 小规模的农民进城谋生，最少得到明年分田到户，再收一季粮食后。农村人家里有余粮了，才会有一小部分人进城挣钱谋生！ 正吵闹间，支书马保国路过。于是大家嚷嚷着询问马保国王健林说的是真是假！ 马保国是回家拿酒呢！既然要在张二河家吃饭。自然不能空手大巴掌的去，好酒好烟没有，便宜的总得那点吧！ 听了众人是询问，马保国驻足沉吟片刻道：“只多不少！” 随即便施施然的往张二河家赶去，得趁这个机会多和县局里的公安多亲近亲近！机会难得啊！ 马保国的话，仿佛夏天旱厕里丢进了一块砖，炸的满厕所苍蝇嗡嗡作响。 “怎么样！怎么样！老子有没有吹牛！”有了支书马保国的证实，王健林立马兴奋起来，嚷嚷着要王春生赔他肉包子。 “没吹牛就没吹牛呗！俺又没答应和你赌，平时赔你肉包子！”看着王健林张牙舞爪的样子，王春生耷拉着脑袋往人群里一蹴，装起了鹌鹑。 王春生赖账，王建林也不以为意！扑拉着屁股起身就走！ “嗳！健林干啥去啊！正吹着来劲呢！” “是啊，你肉包子不准备要啦！” “王春生这狗日的见过肉包子啥样吗？老子懒得和他磨叽，我去二河家看看那电视机到底是个啥阵仗！” 有电视机这种新奇玩意可看，怎么能少得了他王健林。不看仔细点，以后咋出去和人吹牛啊！ “走走走，咱也去瞧瞧那西洋景！” “600块钱的宝贝呢！咱也看看到底长啥样！” 王健林这么一说，这群人也没了闲扯淡的心思了，闹哄哄的往张二河家赶，都想瞧瞧到底啥物件，居然值这么多钱！ 张二河家今天算是热闹了，整个院子被围的水泄不通。大人呼喝小孩叫，老头老太太瞧热闹。小半个村的人都过来了，一个个眼巴巴的看着张二河在那里摆弄天线！ 刚刚张二河试了，指望电视机自带的天线，在屋里根本没有信号，呲呲啦啦全是雪花杂音。 即便是放到院子里也不行，满屏的雪花点子，根本看不清！ 问了问马保国，知道村部里有闲置的电线。张二河给马保国要了村部的钥匙，去弄回来一些做个室外天线！ 现在正在用竹竿挑了往墙头上立！ 第100章 看电视 对于张二河用村里的电线，马保国不光不阻止，反而询问张二河够不够，不够的话随便去拿就是！ 反正是村里的东西，又不用他马保国出一分钱，顺便还落个人情，他自然乐的如此！ 这电线还是前几年电力局留下的，说是给村里的备用线！可这都几年了，除了一开始装的那几户，其他人家一个装电的都没有。 这年头饭都吃不饱，就更别说用电灯了！大部分人家连煤油灯都舍不得点，天黑就钻被窝，照样睡得香！ 竹片绑成丰字形，把铝线剥皮后一圈圈缠上去，再用根竹竿挑起来，一个简易的室外天线大功告成！ “二河，你们村社员可真热情！”围观的村民，让高超大开眼界。这人多的比案发现场都热闹。 “我靠！这么多人，别一会挤出事喽！”看着院子外被围的水泄不通，张二河犹豫着不敢插电源了。 这么多人都在那里挤着，别一会出现啥踩踏事件就遭了！好事变坏事不是他想看到的。 现在电视没开还好说，大家都在院长外看西洋镜。一会电视打开可就难说了。 “他保国叔，你给想个埑，别一会真挤出事了！”屋里正在做饭的胡玉莲和林春杏，也伸出头频频打量院子外的人群。 看张二河为难的样子，赶紧让马保国想办法！这种组织社员的事情上，还得是马保国有办法。 “一会我选50个人进来看，其他人都回去吧！想看的明天再过来，今天进来的这些人明天就不要来了！电视机就在二河家摆着，也跑不了！” “一会进来的人，不得大声嚷嚷，不能随意走动！不然就撵出去！” 虽然马保国一言堂式的发言让有些人不满，可马保国好歹也是当了这么多年的支书，即便不满也没人敢忤逆他！ “马小龙，王大妮，五奶奶，……”被叫到名字的自然兴高采烈喜滋滋的进来，没叫到名字的尽管有些不满，可知道今天进来的明天就不能来了，也就平衡了！ 幸好张二河家在村头，所以院子修的大了些。不然还真装不下这么多人。 进不来的人，大部分都走了。这大冷的天，今天看不了也就不站着挨冻了。 当然了！有走的，也有不甘心的。很多半大小子趴在张二河家墙头上往里面看！ 其中张二河就看到了张大湖和小湖！小湖骑在大湖肩膀上正稀翼的往里瞅。看见张二河注意到了他们俩，立刻尴尬的缩回头想走！ 上午老宅里可不安宁，老头老太太逮着他们爹娘狠狠骂了一中午。小湖不知道咋回事，张大湖都十几岁了，发生了啥事还是能听出来的。 知道自家二哥有电视机，虽然知道自己爹娘和二哥家有了矛盾，可他们俩毕竟是小孩子心性，还是忍不住过来看看！ “你俩在外面干嘛呢！进来进来！”小湖啥都不懂，看二哥招手，忙喜滋滋的跳下来。一溜烟跑进院子，凑到前面等着看电视！ 大湖却有些犹豫，尴尬的站在那里，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张二河看出了大湖的迟疑，出去将他拉了进来。低声道：“以后想来看电视就进来！犹豫啥！” “我爹娘…”大湖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话却不好意思说下去！ “行了行了！大人间的事，和你们小孩子有什么关系！以后想看了就直接进来！”张二河打断了大湖的话，拍了拍他肩膀叮嘱着！ 小湖年龄年幼，有些不懂事那都是三叔三婶惯的。大湖性格确实不坏，和他爹娘一点都不像，性格倒是和老三张小河差不多！ 刚刚上初中，才十三四岁，正是脸嫩的时候。张二河不想因为他爹娘的事，让大湖觉得矮人一头。 张二河的举动，让马保国和高超暗暗点头。心下暗道：“二河这家伙不错，不是个小肚鸡肠的人，可交！” 胡玉莲也觉得自家二小做的不错。大人之间的矛盾，就不应该让小孩子掺和。 林春杏还把大湖小湖叫进屋里，一人给了他们几颗水果糖，煮熟的猪肺也给两人切了一块。 二哥一家人的做法，也让大湖打消了最后一点疑虑。知道人家真没因为爹娘的事怪罪自己兄弟俩。 “啪！”电视机接上电源后，张二河按了了开关！ 呲呲啦啦的声音传出去，让院子的众人睁大眼睛仔细看看！ 来回拧了几圈调频器，终于一道声音响起！高超慢慢转动天线，电视上的画面一点点清晰起来。 只是张二河听着电视里传来的声音有些古怪，朝屏幕仔细看看。才发现播出的居然是一部译制片《加里森敢死队》 “呦！咱国家让放美国片啦？”张二河疑惑的看了看高超，他记不清国朝啥时候引进的外国电视剧。前世这时候他正满世界找女儿呢，哪儿有心情看电视啊！ “今年刚引进的，《加里森敢死队》夏天的时候很火的！”他们家就有电视，只是高超对这些没兴趣，也就不怎么关注。 所以看了一会就没兴趣了，进屋帮着胡玉莲收拾桌子去了！ 他们两人没兴趣，可不妨碍大家喜欢看！虽然里面演的都是外国人，但看着手枪机枪突突冒火牙子，就兴奋的不得了！ “二河啊！怎么咱国朝的电视净是外国鬼子啊！咱这些人不会被当做特务抓起来吧？”黄麻子他爹看着电视里的外国人忧心忡忡的问！ 前些年你要是敢收藏外文典籍，立马就有人会举报，说你是特务！ 因为这个被冤枉的人还不少，没办法，这个时候的农村有几个人认得外国字。 “嘿嘿！二大爷，这是人家京城播出来的，人家播都敢播，咱看看还能有罪咋地！”看着黄老爹苦着脸，马保国笑呵呵的解释！ “保国啊！这到底演的个啥呀！”刚刚给黄老爹解释完，五奶奶又凑过来发问了！五奶奶快八十了，耳朵背的厉害。她自己耳背，总以为别人也听不见，所以说话几乎都是用吼的！ “五奶奶！这是美国片，《加里森敢死队！》” “啥！美国鬼子要来炸大队！” 第101章 美国鬼子炸大队 “美国鬼子都要来炸咱大队了，你咋还沉得住气啊！赶紧上报，组织民兵抵抗啊！” 五奶奶耳朵虽然不好使了，脑子也有些糊涂。只是她有些不明白，既然美国鬼子都要来炸咱大队了，这马保国身为支书，咋不组织民兵啊！ “啥美国炸大队啊！炸不了！”马保国被五奶奶扯的哭笑不得，凑到她耳朵边大声喊道：“这是美国电影！” “啥？美国要挺！”五奶奶这下高兴了，咧着嘴笑呵呵道：“要挺了好啊！怪不得你们敢抓几个洋鬼子装这个匣匣里呢！原来是美国要挺啊！” “我老太婆也得打这些洋鬼子几下解解气！”说着作势要用手里的拐棍，去打电视机里的敢死队成员！ 马保国赶紧把她拦着，大声喊道：“五奶奶，不能打，打坏了要赔！” “净胡说哩！打坏洋鬼子咋还要咱赔”五奶奶睁大眼睛，满脸不可思议。咋打了洋鬼子还要咱赔呢，打洋人不是有功的么！ 被五奶奶扯的哭笑不得，马保国没办法了赶紧喊她孙子：“大刚子，赶紧扶你奶回家睡觉去！” 被叫刚子的年轻人差不多有十八九岁，听了马保国的话，满脸不舍的盯着电视里的画面，嘴里委屈道：“保国叔，刚进来，俺还没看过瘾呢！” 瞪了眼刚子，马保国没好气道：“送回去你再回来！不然打坏了电视机，把你全家卖了也赔不起！” “好吧！”刚子想了想！确实，大几百块钱的玩意，真被他奶奶打坏了，还真赔不起！ 无奈之下，只能先把他奶奶送回去了！ 五奶奶的闹剧，惹得满院子人哈哈大笑！都调侃五奶奶这思想就是过硬，这么大岁数了，还没忘了要打洋鬼子呢！ 调好电视，张二河一家就回屋了。外面冷的要死，想看电视晚上钻被窝里慢慢看就是了！ 何况这时候菜饭都做好了，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菜并不是多么丰盛，一盆酱猪蹄，一盆红烧肉，一条麻辣鱼，鲤鱼是从老宅拿过来的，张二河家里留的那两条早吃完了！ 猪心猪肝猪大肠混合着切了一盆，还有一个五花肉炒萝卜丝，最后炖了个地锅鸡算是凑了六个菜！ 张二河看着桌上的饭菜，笑着对高超说道：“表姐夫别介意啊，我们家条件有限，菜不丰盛，多担待点。” 高超连忙摆手道：“哪里的话，这还不好！我觉得已经很好了，比我家过年的时候吃得还要丰盛呢！” 改革春风还没吹起来的这段时间，城里大部分人家不怎么缺钱。一般双职工家庭，一个月收入怎么着也有六七十块钱。他们主要缺的是荤腥油水。 这个时候的生猪供应，大部分来源是农村养的任务猪。而能养任务猪的地方，还得是相对条件好的村子。 像他们拐子河村，社员饭都吃不饱，就别提养猪了！ 生猪来源少，城里猪肉供应自然也不多！ 因此高超看见这满满一桌菜，还都是肉菜，自然满意的不得了，感叹道：“要我说，这生活质量还是农村好啊！县城里想吃口肉可费老鼻子劲了！” “唉！高同志，你搞错了吧！是二河家饭菜好，不是农村饭菜好！马保国听了高超的话，苦笑着道：“不信你去其他社员家看看，一天能喝得上两顿稠糊糊的都不多！” 几人很快把话题引到咋增加社员收入上去了！大人在聊天说话，小孩子只是一个劲胡吃海塞，再加上有外面电视吸引。几个孩子不到五分钟就匆匆吃完去院里看电视去了！ 大湖小湖兄弟俩张二河也叫进来吃了一顿，反正这么多肉，也不差他俩这一口。 喝酒的时候，张二河给别人都倒了，唯有他自己一点没喝。他爹张大石想劝儿子喝点的，不过被胡玉莲捣了一肘子，才醒悟过来！ 张二河不喝酒的原因主要是林春杏。林春杏看见他拿酒瓶就浑身发抖，以前他喝醉打人的阴影已经根深蒂固，所以张二河索性就不喝了！ 前世妻亡女散后的很多年里，张二河都是滴酒不沾的。毕竟之前的教训太惨痛了，哪里敢再酗酒！ 后来找到女儿后，更是一门心思扑在挣钱治疗女儿病情上。只是女儿后来出了意外，才行了借酒消愁之事！ 这辈子，张二河也不是说绝对不喝酒。而是没必要的情况下，尽量不喝，免得自己媳妇担忧。 “酒确实不是啥好东西！不喝也好！”知道张二河以前喝酒后的事情，高超也没有勉强他。反而对他现在的选择很满意，疼妻女孝父母的人，大家都愿意结交！ “说来也奇怪，以前二河这么混球，现在居然变成了妻管严，要不说咱亲眼所见，说出去谁信啊！”马保国吱了口酒后，看着二河熟练给大家满酒，再看看林春杏羞红的小脸。满是感叹道！ “是啊！这也就是我亲儿子，别人要是有这么大改变，说啥我也不相信！”胡玉莲喜滋滋的边劝大家伙多吃菜，边感慨着自家二小这段时间的变化！ ''这种变化胡玉莲当然欢喜，疼妻女孝顺老人，还能挣钱！这种儿子谁能不满意！ 唯有一项，就是花钱大手大脚了点！不过这个毛病和前几项比起来，完全不值得一提。 屋里人在吃肉喝酒，房子外的人也看的津津有味。连腊月里的寒风，都没觉得刺骨。 当然了，酒肉飘出来的香味，也把这些人馋的不轻。一个个偷偷往屋里瞧，都想看看张二河家今天吃的什么，咋香成这样！ “梵梵！你们家吃的什么啊！”刚子打趣的问小梵梵！ “肉肉！”梵梵歪着头想了想又说：“还有鱼鱼，这么大！” 梵梵把两条小胳膊尽量伸长，比划着那条鱼有这么大！ “还有！还有！还有猪蹄，大肠和肺子！”旁边张小湖也不甘示弱的比划着吃的什么。 “真的假的！你二哥舍得给你肉吃，别说吹牛的吧！”刚子呵呵笑着说小湖吹牛，惹得张小湖急得跺脚！ 第102章 少女的心思 看着张小湖信誓旦旦的样子不像作假，几个喜欢扯老婆舌是人面面相觑。 张二河家上午发生的事，不到中午就传遍了这么整个拐子河村。没办法，村子太小，在村头放个屁恨不能呲村尾去，指甲盖大的地方，啥新闻传不开！ “没想到二河这小子这么有气量！啧啧啧！” “是啊！就这气量，活该人家二河发达起来！” 众人窃窃私语的话，听到杨雪韵耳朵里，让这个小姑娘心中满满的都是憧憬崇拜。 早上就是那个穿着军大衣的男人，将他们一家从绝望中拉了出来！他家人还给自己红糖姜水和玉米糊糊喝！ 就连自家人穿的棉袄，也是他让人找来的。她觉得二河叔就像位骑着白马的骑士，将她救出了火海。当然了还有自己的家人。 还有她身上穿的这件棉袄，据春杏婶说，也是二河叔才换下来没几天的。 感受着棉袄带来的暖意，就仿佛他温暖的怀抱一般。想到这里，杨雪韵苍白的俏脸上，突然泛起一朵红晕。 红着脸偷偷看了看，发现没人注意到自己。杨雪韵这才放下心来，只是再看向电视屏幕的时候，却怎么都看不进去了！ 满脑子都是乱哄哄的想法！ 其实看不懂电视机里演啥的可不止杨雪韵一个，院子里大部分人也看不懂。 大家看得就是一个稀奇，就是一个人无我有。至于演的是什么并不重要，至少到年底这些人都有吹牛逼的资本了！ 一顿酒菜吃完，都下午3点了。高超走的时候，张二河还给他打包了些煮好的下水。虽然不多，可好歹够分两盘的。 对此，高超自然感激的很。他有些懊恼自己大意了，今天来的太匆忙，连点礼物都没带。 空手大巴掌的来，连吃带拿的走，确实有些不好意思。 高超走的时候，没让张二河送。反正他又没喝多，这时候路上还没几年后那么乱，他自己安全的很！ 张二河让他骑自行车走的提议，更是遭到了高超的段然拒绝，苦笑道：“老弟你是想帮我，还是想坑我啊！” “这要是一路推到县城，不得要了我的老命啊！” 送走高超后，马保国一个劲后悔自己办事还没张二河老道。提前就把要送的礼物准备好了，而且还是一些肉菜。 即便是有心人想拿来做文章，也抓不住丝毫把柄。人家给自己亲戚带点吃的喝的咋啦，这不是应当应分的吗！ 张二河看着马保国懊恼的样子，笑了笑给他递了根烟道：“才一顿饭的关系，保国叔就是想送礼物，人家也不能收啊！显得太急功近利了，反而不美！” 两句话说的马保国幡然醒悟，是了是了！今天才认识，就急吼吼的献殷勤，确实容易让人反感。 “哎呀，还得是二河看得清楚啊！以后有事多提醒叔一下啊！” 张二河可不敢应承，只是说以后有啥事，还得和马保国商量，他毕竟年轻见识少！ 看着自家二小和支书聊得有声有色，胡玉莲是骄傲自得的。自己生的儿子就是有能耐，和支书说话一点都不怯场。 又想着，老二似乎和那位县长说话也不怯场，心里也就释然了。幸好儿子能耐随了自己，要是随了老张家的根，哪里能有今天这么风光。 马保国走的时候，把院子里看电视的人都撵走了！ “行了，今天就到这儿了，都回家去吧！冻病了，你们爹娘老子哪儿有钱给你们看！” 虽然有些不舍的还没演完读电视，可支书都撵人了。最主要的是，这天确实冷，新鲜劲过了也的确顶不住了！ 等人都走光了，胡玉莲忍不住夯了张大石一锤“喝喝喝！就知道喝！不知道起身送送客人啊！” 冬天棉袄本来就厚，胡玉莲也没使劲。夯在身上不痛不痒的，不过张大石还是觉得委屈：不是你说儿子不能喝酒，让我多陪陪人家的吗！咋到头来还是怨我啊！ 和大哥把醉眼惺忪的老爹送回老宅，约好今天晚上去河里捕鱼的时间，张二河赶紧回家睡觉去了！ 这两天张二河也没真在家闲着，而是从大哥和老宅找了些竹子。把竹子劈成竹片做了个竹帘。 他家这个屋子没有隔断，一做饭弄得整个屋子里都是油烟味。挡个竹帘后虽然不能完全隔离味道，可多少也能起点作用，至少被子上烟火气少了！ 张二河在里屋蒙上被子呼呼大睡，外间他老娘媳妇和大嫂看着电视做手工。 偶尔传来梵梵香秀的嬉闹声，张二河不仅没觉得吵闹，反而睡得更踏实了！ 晚上照例10点准时起床和大哥去捕鱼，这段时间可能习惯了，都不用闹钟，张二河到点准时能醒来！ 走的时候，林春杏醒来说明天要和他一起去县城！ “发带头花都百十个了，不赶紧卖了，俺心里总觉得不踏实！”林春杏起身给自家男人系好扣子，想着已经这么多了。再不卖了压手里，林春杏心里总是发虚。 “行啊！那你明天早上8点去河里找我！算了，到时候还是我来接你吧！”自家媳妇想干点事业，张二河当然同意了。整天窝在家里，时间长了把人憋坏了！ 最主要的是，张二河想培养媳妇的自信心。他要让林春杏知道，依靠她自己的能力也能养活自己。 “对了，你去之前把梵梵送老宅去，或者让咱娘过来也行！”开门走的时候，张二河不忘叮嘱自家媳妇。 “嗳！”张二河能尊重她的意见，林春杏很高兴。自己不是谁的附庸，她一直记得张二河那次说过的话。 晚上哥俩去文河的时候，格外注意了一下。这些天张二河出的风头太足，别让有心人给跟踪了！ 河面上厚厚一层积雪，为他俩捕鱼增加了难度。幸好中午去村部拿电线的时候，顺手借了把铁掀！不然得多费不少功夫！ 估计是冰本来就厚，下了这两天的雪再压上。让河里本就不多的氧气含量格外少。 还没到早上6点，他哥俩已经捕了整整3麻袋鱼。 第103章 学校放假 雪爬犁上不光有几百斤鱼，还铺了层破棉被，棉被上斜坐着林春杏。 修身碎花棉袄紧贴着林春杏丰润的身子，黑色的棉裤有些肥大，不过正因为如此，反而显得她的腰身更纤细了。 一条粗麻绳搭在张二河的肩膀上，由于用力很大，粗麻绳被绷的笔直。雪爬犁在他有力的拉拽下快速往前滑动！ 搭着张二河肩膀上的麻绳叫‘正套’，也就是最着力的部分。要是爬犁太沉，一个人拉不动，就得在爬犁上斜拉一根套，也就是所谓的‘帮套’。 以前在偏远贫困地区，如果家里老人孩子多，男人又没啥本事养活不了一大家子人。就会找个人一起拉扯！ 两男一女一起拉扯整个家庭，后面加入的这个男人，就叫拉帮套。这也是‘拉帮套’这个名字的由来！ 张二河浑身有使不完的劲，自然不需要别人帮忙。何况爬犁上还坐着自己媳妇，要让别人拉了帮套，丢人都丢死了。 不需要自己帮忙，张大河也乐的清闲，不紧不慢的跟踪爬犁，防止东西掉落！ “当家的，你老回头看俺干啥！”坐在爬犁上，看着自家男人张，走几步就回头看看自己，走几步就回头看看自己。林春杏脸上有些发烫。 “嘿嘿！”看着自己媳妇害羞的模样，张二河嘿嘿坏笑个不停。早上他去家里接林春杏的时候，看她刚刚睡醒娇羞慵懒的样子，张二河没忍住和媳妇做了套‘太极神功！’ 想着春杏连连讨饶的样子，张二河就觉得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三四百斤的雪爬犁，差点被张二河拉出了雪地车的速度！ “自己媳妇长的漂亮，还不兴我多看几眼！” 张二河的话，羞的林春杏恨不能找个窟窿钻进去！他胡说也就罢了，可旁边还跟着大伯哥呢！ 到了县城，把鱼摊摆好后，照例把摊子扔给了大哥。本来张二河想接着就走的，可看着呼呼啦啦围过来的客人，也只能等等再去卖头花发带了！ 好几天没来卖鱼了，附近居民早等的望眼欲穿。看见今天卖鱼的来了，那还不赶紧买几条放起来！ 关键是今年天气太不正常了，三天两头就是一场大雪。万一到时候这卖鱼的来不了，过年过节的时候，桌子上岂不是少了道好菜！ 反正这天冷的厉害，冻的邦邦硬的鱼，即使放上一个月也坏不了，实在不行用盐码上，过节的时候煎个盐渍鱼也好吃的很！ 仅仅不到一个小时，鱼就仅剩一百斤左右了！反正也不多了，剩下的这点让大哥卖就行了！ “行！这点我自己就收拾了！二河你赶紧去帮春杏卖那些小玩意去吧！” 张大河一边熟练的称鱼收钱，一边摆手示意自己一个人能弄得了。经过这几天的练手，他现在对卖鱼已经非常熟练了！ 走之前给大哥买了早餐，六个肉馅的大包子和一碗胡辣汤！大早上的，喝碗辣汤能祛祛寒气。 喷香的大包子惹得张大河一个劲说浪费了：“天天这么吃，也太费钱了！下次让春杏蒸点窝头带上，就着热汤照样填饱肚子！” 他哥的唠叨，张二河一点没听进去！有钱了不吃好喝好，哪来的力气干活！整宿整宿的熬，营养跟不上哪儿行。 《放假通知：近日突降暴雪，全校放假7天！年月日》 “当家的，这可咋办！咱不是白来了吗？”看着学校门口张贴的放假通知，林春杏满脸都是沮丧！ 阳县县城不大，女孩子聚集的地方并不多。县高中应该是最适合卖那些零碎饰品的地方了，这突然看见放假通知，林春杏当然傻眼了！ “没事！呵呵！东边不亮西边亮，没有了孙猴子还有刘沉香，天宫咱照闹不误！”看媳妇沮丧，张二河赶紧安慰她！ “那去哪儿卖啊！”当家的虽然信心十足，可林春杏却没这么乐观。好不容易找到这么多女孩子的地方，上次又打出了点名气，现在没了她心里难免担心！ “走！再带你去个地方，一会保证你忙的飞起来！”当先扛着竹床领路，这点事还能难得住他！ 挨不住林春杏的磨，张二河只能提前告诉他要去的地方，林春杏担忧的小声道：“百货商店啊？人家能让咱进去吗？” “百货商店人家肯定不能让咱进！你忘了一个地方了吗？” “哪儿啊？” “呵呵！照相馆啊！” 现在可是年尾了，大家手里多少都有点钱，一场大雪让很多工厂停工！ 有钱有时间，逛百货商店就成了大姑娘小媳妇的首选。逛完百货商店顺便照个相，也就顺理成章了！ 而且年底这个时候，正是结婚高峰期，这年头但凡家庭条件好点，谁不想照个结婚照留个纪念啊！ “照相的时候，你想不想美美哒！” “当然了！照个像多不容易啊！”林春杏没有丝毫犹豫的回答！ 这年头，照相还是很隆重的事情。得结婚或者有钱人到了年底，才舍得花钱照个相！ “到时候你给她们搭配的美美哒！”张二河捋了捋背上的包裹自信道：“就咱这点玩意，还不得抢破头！” 张二河越说越多，林春杏的眼睛也越来越亮，她对自家男人的话已经没有丝毫怀疑了！ 到了百货商店门口一看！ 果然，百货商店里进进出出的全是人，而且还大部分都是年轻姑娘。偶尔有几个男的，看样子也是陪媳妇对象的！ 而照相馆门口，更是围了一大群年轻人，此时正拿着号票等照相呢。 ‘号票’就是排队先后的依据，即便是到了几十年后，在很多繁忙的地方依然能看到它身影。 打开竹床，也就是四根木棍钉成长方形，上面铺一层竹片。下面支起两个x形的架子，就成了最方便摆摊的竹床！ 竹床支好，把饰品一一摆好后，张二河就吆喝起来！ “各位要拍照的同志过来看看啊！最新潮的头花发带便宜卖了！” “买饰品免费给你推荐搭配！让你最美好的一面成为永恒！” 第104章 二卖饰品 张二河的吆喝声，立马吸引了大批等待拍照人的注意，等看清竹床上卖的是什么后，呼啦啦有钱人围了上来！ 主要是‘免费’俩字太吸引人了。这个年代的人还没有‘免费’的，才是最贵的这个概念。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不过等这些人了解了是啥免费后，一部分人立马打起了退堂鼓，扭头就走！ 对于这些扭头就走的人，张二河一点都不在意。这些人根本就没有消费欲望，不走在这里也只有添乱的份。 留下的这些人，暂时也只是问价的居多。做生意就是这样，大家都没买都在观望，谁都不想做出头鸟小白鼠。 去一个陌生的地方做生意就是这样，想办法打开局面走出第一步是关键！ 正当张二河想着，是不是找个人免费做实验的时候。突然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鸽子姐，表哥！快快快，上次在学校就是这个姐姐给我搭配的饰品！” 张二河抬头一看乐了，事就是这么巧，这不就是前几天在学校门口，第一个买他们饰品的圆脸女孩吗！ “你好！”张二河刚刚开口想打个招呼呢，没想到这小姑娘性子还挺急！直接找上了林春杏这个正主。 “这位姐姐，赶紧给我表嫂配一套饰品！再有几个就轮到他们拍照了！” 有生意上门，林春杏赶紧给这位叫鸽子的女孩搭配起来，只是越搭配林春杏眉头皱得越厉害！ 根据对方的脸型眼型眉形，林春杏很快就找出了最优配饰，可等戴上去的时候，却总是觉得缺少点什么！ 尽管她身边的女孩和男同志，对林春杏的搭配挺满意。可林春杏自己总觉得不协调，总觉得还能再好点！ 看媳妇向自己投来求救的眼光，张二河二说了句“等一下啊！” 转身跑进百货商店，不一会拿着几样东西回来了！ 一卷卫生纸，一盒唇纸(一百张)一根眉笔一个眉刷，和一盒彩色铅笔！ 女孩饰品搭配的问题，张二河一眼就看出来了。不是林春杏搭配的饰品不好，而是女孩的妆容出了问题！ 她的妆容很具有时代特色，大红色的嘴唇配上两团颧骨腮红，再搭配上画的又粗又浓的眉毛。 本来有六分的长相，配上这副容装，立马将颜值打下到了五分！ 征求了三人都意见后，张二河立马行动起来！让女孩把脸上的妆用毛巾卸了。 张二河开始用眉刷给对方上起了妆。尽管他不是啥化妆高手，可后世好歹在抖音上刷过的资深抖友，那些美妆博主的视频可没少看！ ''他当然不是觊觎那些美妆博主的颜值，而是其中有一个博主相貌和林春杏有几分相似。 更是连刷二十个大火箭，要求对方按张二河想象中林春杏的模样画过几次妆，当时看着印象中的林春杏，他哭了一晚上！ 后来更是成为了那个博主的榜一大哥，但是他没有提什么非分的要求。而只在刷礼物后，请对方化妆成林春杏的样子，以解相思之苦！ 回忆着那位博主的手法，张二河牛刀小试之后，效果立马显现出来！ 由于没有眼影和彩妆，张二河画眼影提亮的部分用的是彩铅，当然不是拿彩铅直接往对方脸上杵了，而是用彩铅在竹片上狠狠划几下，再用眉刷沾着铅粉往脸上轻轻的刷！ 其实张二河画的也不是什么高深妆容，就是后世app上那些网红妆。可虽然在网络年代不是啥稀罕的，放到现在就不一样了！ 林春杏配的得体饰品，再加上张二河这个二把刀化妆师，居然让这个本来相貌只有六分的女孩，颜值直线上升到了八分。 看的那个圆脸女孩满眼都是羡慕。 而那个女孩的男同伴，本来看张二河一个男人，给自己未婚妻化妆还有些不满。可看他并不上手，而只是用眉刷轻描才放心。 现在看到自己女伴的眼神，仿佛要淌出蜜来！他实在被惊艳到了喃喃自语道：‘我媳妇果然是最美的嘿嘿！’ 结账的时候，一共三块钱。那男同志一点犹豫都没有，痛快无比的付了账！他甚至还感觉自己赚了！ 有了那个女孩做榜样，围观的人再也忍不住，纷纷抢着要林春杏给她们搭配饰品。 只不过唯一的要求，就是必须要张二河给她们化妆。对此张二河倒是乐的很，有免费的模特用不说，对方还得感恩戴德的给他送缺二！ 接下来就简单了，林春杏根据对方面部特点搭配饰品。张二河则根据林春杏搭配的饰品给她们化妆。 一个小小的饰品摊子，愣是让夫妻俩鼓捣成了美妆工作室。 随着饰品卖的越来越多，林春杏脸上的笑容就没停过。主要是张二河把价格提上去了，从七八毛到一块钱！ 就这，那些人对饰品还是趋之若鹜，连个还价的都没有。主要是这个年代去百货商店买东西，可没有讲价这一说，标多少钱就是多少钱，爱买不买！ 等要化妆的人少了点的时候，张二河又手把手的教起了林春杏。一个有着美妆天赋的人，她的学习能力是可怕的！ 而林春杏恰恰就是这种人，张二河仅仅教了几个妆，她就能把握到其中的诀窍，甚至还能根据自己的理解改进。 后面再配饰品化妆，就全交给了林春杏。张二河倒是闲了下来！ 不是他想偷懒，而是张二河发现那些女人看自己的眼光，仿佛狗熊看见了蜂蜜一样，眼睛里透露出的眼光太暧昧了！ 为了避免麻烦，干脆把如何化妆全教给了林春杏。 “呵呵！是你俩啊！我就说外面闹哄哄的呢，我看看鼓捣的啥，这么热闹！” 正当张二河闲的蛋疼的时候，一道声音从照相馆门口传来！仔细一看，居然是上回给自己家人照过像的那个照相馆工作人员。 “大哥，在你照相馆门口摆个摊，没影响到你们吧！”看他走过来，张二河赶紧掏出烟递了过去。 “没事没事！只要没人撵你们，摆就是了！”接过烟，那人笑呵呵的打量着林春杏怎么搭配饰品化妆！ 第105章 不好看凭啥要钱 “这位大哥贵姓！”看这人上下摸索着找火柴，张二河识趣的掏出火柴给对方点上后，连烟和火柴直接递给了对方。 点着烟后，这人先狠狠的抽了几口。接着顺势接过张二河递过来的烟塞进兜里，可随即就反应过来，这烟和火柴不是他的！ “嘿嘿！习惯了习惯了！不好意思了兄弟！”反应过来后，这人赶忙把烟掏出来就要还给张二河！ “大哥你抽就是了，这烟还是别人给的，都放我兜里好几天了！”他递过来的烟和火柴，张二河没接，而是摆着手道：“我又不抽烟，再放两天就揉搓烂了！” “那行谢谢了兄弟！哥们就厚着脸皮接了！” 李长贵可是老烟民了，早上过来的时候忘买烟，再加上今天格外忙，一直没时间买烟。现在一有了张二河给的，倒是不用他再买了！ “谢啥！在你门口摆摊也没和您打招呼，说起来还是我们失礼了呢！” “这有啥，反正也没人管，想摆就摆呗！”“哦！对了，还没自我介绍呢，我姓李，长贵！以后叫我老李或者李哥都行！” 人家都自我介绍了，张二河也把姓名告诉了这位李哥。包括正在给客人配饰的林春杏也介绍了一遍。 两人闲聊了几句后，李长贵看着林春杏啧啧称奇道：“弟妹这手艺绝了啊！这普普通通的几件小玩意，这么一搭配，愣是玩出花来了！” “过奖了过奖了！她没事在家里瞎琢磨的！”被人夸自己媳妇手巧，张二河笑的见牙不见眼。 “了不起！了不起啊！弟妹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人啊！我说今天来照相的咋都这么漂亮原来都是弟妹的功劳啊！” 今天早上刚开始的时候，和平常也没什么两样。可自从外面闹哄哄的声音响起后，再进来照相的女孩，颜明显比以往要高不少！ 现在才知道，不是今天美女来的多。而是张二河小两口给人搭配的饰品，加上化妆得体造成的！ “我想起来了，前两天你还带着媳妇孩子来照过相！”李长贵几口抽完一根烟后，看了看两人突然反应过来，拍着额头呵呵笑道。 “当然记得了，能被我们留着做样板的照片可不多！咋能忘了！走走走！你相片洗好了，今天正好拿走！” 先给春杏说了一下，主要是得从她那儿拿凭据。张二河一早一晚的得去捕鱼，怕掉了，所以凭据一直放在林春杏那里！ “哎呀！不是说一个星期吗！这么快就洗出来了？”听到相片洗出来了，林春杏喜上眉梢。她也想看看自己第一次照相，照得好不好看呢！ “可能搭了个末班车呗！” 这个年代可不比后世，照完相用不了十分钟就能给你出相片。现在照相用的还是底片，得积攒到一定数量了，才会批量洗出来。 他们拍的照片，很可能就赶在最后形成批量了，所以才这么快就把相片洗出来！ 照相馆外间三个房间，有两间房是照相用的。一对新人正在正襟危坐的照相，这年代的结婚照大都是如此。 可不像后世，什么中式婚礼凤冠霞帔，什么西式婚礼西装婚纱。而且影楼还提供新服租借！ 现在不管是来照啥相片，都得自备衣服。 像正在拍照的这一对新人，新娘子颜值能打五分，身上穿的是红色呢子大衣。一看就不是差钱的主。 新郎官穿的是和张二河同款的军大衣，也是这个年代最流行的元素。 当然了，最吸引张二河注意的，是新娘子脑袋上那些花花绿绿的头饰。这一看就自家出品的。 张二河数了数，起码得有七八个！心里算了算，最少得五六块钱的！不过这钱花的绝对值，花花绿绿的头饰被林春杏一搭配上，立马让新娘子的颜值窜上了七八分！ 李长贵递给张二河信封的时候，指了指墙上的样板道：“呐！这墙上就有你们的照片，看看照的咋样！” 可不，张二河这才注意到，整面样板墙上，他一家子都照片就在最中间，最显眼的地方。 仔细看了看，其实照相师傅的技术也就那样！张二河一家人的照片之所以出众，是因为张二河用了抖音拍照法！ 后世抖音上都用烂了的方法，有很多博主会普及这些知识。比如，如何拍照显腿长，如何拍照能让脸型更立体，角度如何等等等等！ 在后世不是啥高深技术，可放到现在那就是了不起的诀窍。 李长贵之所以对张二河这么热情，也是存了私心的。他也没想到，当时张二河简单的几个要求，能把照片拍出这么好的效果。 现在有机会了，自然赶紧向张二河请教。张二河也不藏私，就比较浅显易懂的和李长贵聊了聊。 所谓真传一句话，假传万卷书！ 张二河简单的一点理解，立马让李长贵惊为天人！ 当然了，张二河也不是白白做好事。和李长贵约好了，他们一会走的时候，可以把竹床放到照相馆。而且还会帮忙给来照相的顾客介绍张二河家的饰品效果！ 算是一个双赢的局面！ 正当两人聊得火热时，突然一阵吵闹声从照相馆门口传来，听着里面还有林春杏的声音。 张二河心头一跳，赶紧往外走。同时心下有些懊恼自己粗心大意，拿个相片而已，耽误这么长时间。 而林春杏又才第二次来县城，把她自己一个人留在外面这么长时间，实在不应该。 果然，张二河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五六个男青年，此时正围着自家摊位吵吵！ 一位身材高挑的女孩子正挡在林春杏的身前，和对面几人据理力争。 “喂！你这不是骗人吗？说好的不好看免费的，咋现在又反悔了！”一个满脸青春痘的年轻人，大声嚷嚷着！ 其他几个人立刻附和起来！ “对啊！不好看凭啥要钱！” “就是，明明说好的，现在居然不承认！” 高挑女孩迟疑的看了看身后的林春杏！小声道：“姐姐，你真这么说了！” “没有！俺从来没这么说过！俺说的是买俺家的饰品，免费给搭配！” 第106章 金刚葫芦娃 高挑女孩听了林春杏的话，扭头对那几人争辩道：“听见了没有！这个姐姐说的是买饰品免费帮你搭配，而不是不好看不要钱！” “那还不是一样，不好看要什么钱啊！你咋不去抢！” 这粗豪的声音一出来，把张二河吓一跳！赶紧上前几步把林春杏拉自己身后，然后往这个发出粗豪声音的人看去！ 这是一位很爷们的女孩！没错，只能用爷们俩字形容她！ 身高不到一米五，体重张二河估摸着也得一百五十多斤。黢黑的皮肤蒜头鼻，一双绿豆眼配上张海口，任谁见了都得道一声：好威武雄壮的女汉子！ 就这副尊容，贴门上辟邪，贴床头避孕，挂寺庙里妥妥的就是一副怒目金刚啊！ 没看到这位的时候，张二河还有些纳闷。以林春杏的搭配眼光，再加上刚学的化妆技巧，不应该存在让客人不满意的事情啊！ 可现在张二河理解了！这副尊容，别说林春杏伺候不了，就是拉到后世的棒子国整形医院，那整形医生脑袋上的头发，也得薅成葛大爷！ 林春杏正惶恐不安呢，突然被张二河拉到身后，心里顿时不紧张了。看着自家男人宽阔的脊背，一股安全感瞬间填满了胸膛！ 此时这女张飞正喋喋不休的嚷嚷：“凭啥给别人搭配就好看，给俺搭配就不出效果！” 女张飞的话，让张二河忍不住气结：你也知道人家随便搭配就好看，自己怎么弄都不行啊！ 不过出来做生意嘛！讲究的就是一个和气生财，张二河要是和对方吵吵起来，岂不是正合了他们的意！ “这位美女！”张二河一开口，周围看热闹的人就是一片绝倒！心里纷纷暗骂：兄弟，这话你也能说出口，你吖违不违心啊！ 这话要是对一个漂亮姑娘说，人家肯定骂你耍流氓。遇上较真的，说不定还得喊公安抓你！ 但是张二河对这位女张飞这样说，大家绝对不会觉得他是在调戏人家！毕竟能对这位女张飞耍流氓的人，那心得多大啊！ “这位美女，对不住了，我媳妇手艺确实差了点！”挺拔的身材，英朗的面容，说话又温柔！ 张二河几句话直接给女张飞干卡壳了，想接着闹，可看看对方温柔的语气，再看看他俊朗的外貌，女张飞有些不知道咋开口了！ 见这位金刚葫芦娃不说话了，张二河又抬头看着她的几个男同伴道：“各位！手艺不精让大家见笑了！出门做个小生意挣个糊口钱不容易，东西是真免费不了，希望各位海涵！” 说着连连拱手表示歉意！ 张二河不卑不亢的话，惹得围观群众一片暗赞。看看人家这小伙子，长的帅气，媳妇手巧又漂亮。连说话都这么有理有据！ 虽然都知道这位金刚葫芦娃，长的有点对不起观众。可人家小伙子愣是一句话没提，只说是自己学艺不精！一点不得罪人！ 这年头，在街头上混的，还没千玺年左右那么没有底线！大家又都是一个县的人，总还是要点脸面的！ 张二河姿态已经放低了，话也说的合情合理。你要是再纠缠不休，就太不讲究了！ “算了算了！手艺不好你做什么生意啊！走了走了！”领头的青春痘撇了撇嘴，转身招呼同伴走人。 围观的群众见没热闹可瞧了，就准备散开！可张二河接下来的话，又让大家聚了过来！ “嘿嘿！等一会，他们能走，你可走不了！”那个高挑女孩刚想走的时候，张二河却转身拦住了她。嘴角飘起了一丝耐人寻味寓意！ “干，干，干嘛！我好心帮忙，为什么拦着我！”高挑女孩目光闪烁，眼底流出一丝不安！ “是啊！小伙子，人家姑娘刚刚可是为你媳妇出头来着！你这……” “就是，这人咋好赖不分啊！” 周围的群众纷纷开始指责起了张二河，他们对他的行为感到愤怒和不满。 “二河，这姑娘真是好人，刚刚还帮我说话呢！”林春杏赶紧为这个高挑女孩解释！自己刚刚被那几个人为难，可没有其他人肯帮忙。只有这个高挑女孩出来仗义执言！ 那几个原本转身走了的年轻人，此时又转了回来。脸色不善的看着张二河！ “喂！兄弟，欺负一个女孩子算什么本事，有能耐哥几个陪你练练！”领头的青春痘更是挑衅的冲着张挑着下巴，一副不服就干你的架势！ “帮忙？”张二河轻蔑的看了眼青春痘没搭理他！而是扭头对林春杏道：“人家连钱都帮咱收了！咱还感谢她！呵呵！” “钱！啥钱啊！”自家男人的话，让林春杏摸不着头脑，一副看二傻子似的眼神看着张二河！ 张二河都快被自家媳妇傻白甜的样子萌化了，强忍着嘴角的笑意提醒她：“看看你的钱包再说！” “钱包？钱包不是在这儿嘛！”自家男人的话，让林春杏不明就里，低头朝腰间的钱包看去！ 林春杏腰间的腰包，是张二河根据后世那种做生意人常用的腰包，画出来的图纸，然后林春杏用那些布头拼接的。 碎布头花花绿绿的，中间还用黄色的布拼接了个杏花图案。既美观又实用，林春杏喜欢的不得了！ 可此时的腰包中间却被什么剌了一道口子，一些毛票漏了出来！ “吖！我的包怎么坏了！”看着自家腰包上那道口子，林春杏惊呼一声，接着慌里慌张的解开扣子查看！ “当家的，钱，钱，整钱没了！”林春杏的话里满是哭腔。这可是她和自家男人一上午的收获啊，现在除了一下零零碎碎的毛票，成块的整钱都不翼而飞，这让她如何不惊慌！ “呵呵！别慌！”张二河先安慰了自己媳妇，才揶揄道：“现在知道我为什么不让她走了吧！” “当家的，你说是这个姑娘拿的！”林春杏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女孩。她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这个清秀的女孩居然是个小偷！ “嗳！小伙子，你可搞清楚了，别冤枉了人家小姑娘！” 第107章 耍流氓 ““小子，我劝你赶紧让人家姑娘走，你自己掉了钱，不要诬赖别人！”看张二河拦的紧，那个青春痘忍不住了！嚷嚷着要张二河赶紧让开，不然他们兄弟就不客气了！ “呵呵！她偷钱，你急什么！”看着急赤白脸的青春痘，张二河揶揄道：“难道你们是一伙的？” “你，你放屁！”被张二河揭破了阴谋，青春痘有些气急败坏，但他还没有失去理智。 知道不能承认，否则事情就真败露了！于是他立刻反驳道：“你别胡说八道，我们只是看不惯你欺负一个女孩子！” 听到这话，周围的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毕竟在众人眼里，张二河拦住女孩不让走确实显得有些过分。然而，张二河却冷笑一声，指着青春痘说道：“哟！你这还挺有侠气的嘛！刚才你们几个可一直和这女孩争执呢，现在又跳出来帮她说话，说你们不是一伙的，你自己相信吗！” “你……”青春痘被张二河说得哑口无言，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这时，另一个青年站出来，对着张二河大声呵斥道：“小子，你不要血口喷人！我们只是路过这里，看到你欺负一个女孩子才出手相助的！” “嘿嘿！偷没偷，我说了不算，你们说了也不算！”张二河冲高挑女孩摇了摇一根手指笑道：“你说了也不算哦！” 说完，张二河抬头冲围观的群众喊道：“各位，谁有时间给帮忙报一下公安，有没有冤枉这位姑娘，人家公安同志一查就知道了！” “好！我去！” “走走走！一块去！” 这个年代的人，正义感还是蛮强的。不比后世几十年后，老头老太太摔倒了，连个敢扶的都没有！ 张二河话音刚落，就有热心群众吆喝着去找公安。临近年关，虽然市面上安全的很，可路上巡逻的公安并不少！ 真要找还是很容易的，特别是前两天刚刚发生的那起恶性拐卖妇女儿童案，现在县局派出的巡逻公安就更多了！ 高挑女孩听到围观群众一个个争先恐后的要去找公安，显然也慌了神。立刻大声喊道：“不知道你说什么，我也没偷你钱！更没时间陪你磕牙，你让开，我得回家了！” 说着，高挑女孩猛的绕过张二河就要往外跑。看她跑的方向，正是那几个年轻人！ 张二河一直盯着她呢，怎么会让她轻易跑掉。一伸手就抓住了女孩的手腕，猛的拽了回来。冷笑道：“我劝你还是等等公安同志的好，别逼我动粗！” 这钱要是光他自己还好说，女孩要是编个可怜的瞎话，说不定张二河真就把她放了！ 但这钱可是从自己媳妇林春杏手里丢的，真要是找不回来，林春杏还不得难受半年啊！ 刚才林春杏查腰里剩的毛票时，张二河估算了。被这女孩偷去的钱，得有一百多。弄丢了一百多块钱，林春杏还不得内疚死！ “你找死！放开我妹！”看着女孩被张二河一把拽回去，捂着手腕疼的直皱眉头的样子。那青春痘彻底装不下去了！ 大吼一声，挥舞着拳头上来就要打张二河。只是他身矮胳膊短，还没等拳头落在张二河身上呢！ 就被张二河一个正蹬，一脚踹出去好几米。正好落在几个跟过来想群殴他的人身上，把几个人砸了一地。 所谓的一寸长一寸强就是这个道理！ 张二河身高腿长，青春痘那小身板根本近不了身，就被一脚踹飞了。此刻正捂着肚子大声喘气，疼的连话都说不出来！ “呵呵！刚刚不是说不认识的嘛！这会成你妹妹了！装，接着装！” “哥！”看着地上痛苦的青春痘，高挑女孩也绷不住了，想上前看看她哥伤势如何，可却挣不脱张二河的手。 见自己挣脱不了张二河的手u，高挑女孩眼珠一转，立刻高声喊了起来：“耍流氓啊！这里有人耍流氓啊！救救我，这人耍流氓！” 这年头，你打老婆孩子没人管，但耍流氓就不一样了！耍流氓啊！在这个年代可是重罪，抓住轻了去劳改队，重了直接吃枪子也不是不可能！ 外面不明就里的群众想，听见有人喊耍流氓，立刻亢奋起来。一个个大吼：“围起来，围起来！别让流氓跑喽！” 更有人开始往里挤，就想看看流氓啥样！毕竟这年头敢耍流氓的人是真不多，大家就想看看是哪位英豪，敢这么冒天下之大不为！ “我靠！”张二河也被外面热情高涨的人群给吓一跳。他倒是不怕被冤枉，毕竟身子正不怕影子歪！ 可人群这么挤来挤去的，他难免担心起来。毕竟人越多，不确定因素也就越多。别一会发生踩踏事故就麻烦了！ “大家不要拥挤我们是公安！”终于，一声大吼把热情高涨群众的心收了回来！ 张二河紧张的心也随着大吼声稳了下来！说实话，刚刚他也被热情高涨的人群给吓着了。 真要出了踩踏事故，那些跟着起哄是人还好说，毕竟法不责众嘛！可他这个正主无论如何都跑不了！ 幸好这吼声来的及时，张二河悬着的心总算落下了！ 只是他这么想，那女孩可不这么想。高挑女孩的目的就是制造混乱。人群只要乱起来，她自然可以脱身！ “干什么呢！干什么呢！都闪开！” 随着声音越来越近，张二河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多！ 人群被呵斥声分开了一条缝，几个身着公安服饰的人挤了进来！ 领头的公安进来看见两方当事人后，嘴角的笑就没压下去。这让本就心虚的高挑女孩心沉了下去！ “我靠！二河你本事见涨啊！媳妇在跟前也敢耍流氓！” 这就叫无巧不成书，过来处理这事情的人，不光张二河认识了，林春杏也同样熟悉！ “去去去！姐夫你看我笑话是不是…”看着过来的公安，张二河也笑了起来！就是这么巧，过来处理这事的人居然是高超！ 接着张二河就把事情的始末和高超讲了一遍： 第108章 我不是流氓 “胡说八道！我没有偷他钱！公安同志，这人耍流氓！”尽管心里忐忑不安，可高挑女孩还是争辩道，而且还指着张二河抓着她的手大声嚷嚷！ 听见高挑女孩说话，张二河也松开了抓她的手。反正现在有公安同志在场，也不怕对方跑了！ “行了！你知道这是谁吗？就诬赖人家耍流氓！”看这女孩还要狡辩，高超不悦的呵斥道！ “谁啊？”听了高超的又，女孩心里忐忑迟疑了，别是啥大人物家的公子哥吧，那自己兄妹俩可就踢到铁啦！ 偷眼看了看，也不像啊！关键是他这个媳妇说话一直‘俺，俺，俺的’可不像是城里人说话的习惯！ 围观的人群里有人疑问道：“喂！公安同志，看样子你们和这个小伙子认识啊！可不能徇私啊！” “对啊！你们也不能合起伙来欺负人家小姑娘啊！我们可不答应！” “怎么可能，我们公安肯定秉公执法！各位还记得前些天我们公安破获的那个拐卖妇女儿童案吧？”被群众误解他们公安徇私，高超可不敢小觑。真要被有心人宣扬出去，对政府公信可是非常不利的，于是赶紧和群众解释！ “拐卖妇女儿童案？啥时候的事啊？” “是啊，咋没听说啊？” 这个案子还没结案，所以还没有广为流传开。很多人没听说过也正常！ 当然了，也不是所有人都没听过。在国朝，只要不是保密级的事情，总会被有心人八卦出事情的始末！ 或是有亲戚邻居家在公安局里工作的，或是有朋友同事家和案件有关联的。多多少少还是有人知道这个案件的。 现在被旁边人问询，立马得意洋洋的将这件事情在人群中扩散开来！ 刚知道的人，有的拍着胸脯庆幸自己家孩子看到紧，幸好没被人拐走的。也有人咬牙切齿痛骂人贩子缺德加冒烟的。 特别是听到有两个小孩子被人贩子砍掉手脚，其中一个已经死去时。更是让人群愤怒异常，特别是家里有孩子的，更是心疼的眼泪直流。 “公安同志，那几个人贩子一定得枪毙了他们！呜呜！那孩子手脚都没了，得多疼啊！”一位抱着孩子来逛百货商店的女同志，流着泪高声向高超他们喊道！ “对对对！一定得枪毙他们，可千万别放出来和再去祸害别的孩子啊！” 抱孩子女人的话，得到了大批群众的赞同，纷纷喊着一定要毙了人贩子！ “各位安静，各位静一下！我们局长高度重视此案，而且这案子还是跨省市的大案。等结果出来了，一定会向全社会公布的！” 高超话音刚落，人群里立刻爆发出一片掌声！大家纷纷赞叹，有这么负责的公安同志，自家的孩子就能放心了！ “而这位张二河同志，就是协助我们公安破获此案的关键人物！”高超话风一转，把事情引到张二河身上。现在关键得让大家相信张二河是好人，好人哪有当流氓的道理啊！ 这个年代的人，思想大都比较单纯。而且当时宣传的电视电影里的正面人物，也大都是高大全的形象。人们也更愿意相信，一个好人是不会做坏事的！ 高超简单的向众人介绍了张二河如何临危不乱，如何急中生智，如何奋不顾身与持刀歹徒搏斗讲了讲。 张二河的形象，立马在群众心里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由一个对妇女同志耍流氓的臭不要脸，变成了人人敬仰的，敢对侵害人民歹徒搏斗的大英雄！ 本来指责张二河的人，此时一个个开始斥责起那个高挑女孩来！ “小同志！你可不能冤枉好人啊！” “对啊，诬告别人可是要负责任的！这小伙子一看就是一脸正气，怎么可能对你耍流氓呢！” “关键你看，人家媳妇就在旁边，怎么可能当着自家媳妇的面耍流氓呢！” “对对对！你看看人家媳妇长的多漂亮，身段又好！咋会对你这种干巴闲鱼耍流氓呢！”一位大妈看着林春杏就满意，要身体有身体，要相貌有相貌。这明明就是老头老太太心中的完美儿媳妇啊！ 只不过这位大妈嘴也够损的。 那高挑女孩长的并不丑！相反，在张二河看来长得还蛮清秀的。一米七左右的身高在这个普遍营养跟不上的年代，很有些鹤立鸡群的感觉。 可惜啊！现在大家审美和后世不一样！细高挑可不受大家欢迎，瘦就表示你家里穷，女孩子个子要那么高干嘛，又不能当电线杆用！ 现在大家喜欢的类型，男人要浓眉大眼高大健壮，女人要腰细腚大好生养，胸前有料省口粮，当然这里指的口粮是孩子的口粮。 而林春杏恰恰长的就符合现在的审美观。即便是放到后世网红满天飞的时代，也是国泰民安脸的典型代表。 毒舌大妈说完，立刻得到了围观群众的一致赞同。纷纷附和：有这么好的仙桃在手，谁去捡地上的烂杏吃啊！ 高挑女孩此时脸色发白，不知所措。 “章小楠同志，以前你兄妹偷个馒头骗个包子啥的，我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高超看着局促不安的高挑女孩严肃道！ “是不是对你俩太纵容啦！嗯～！居然开始做局偷钱了！” “知道偷窃是什么罪名吗！数额到了，是要坐牢的''知道吗！” “哦～原来还是个惯犯，怪不得会诬陷人家耍流氓呢！”听了高超的话，围观群众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指责起高挑女孩就更心安理得了！ “好了，各位都散了吧！我们要带她去局里调查！”高超对这个女孩很熟悉，似乎不想她太难看。于是开始遣散围观群众。 大家虽然八卦还没过瘾，可人家公安同志要带人去局里，大家总不好跟着吃瓜。也只能无奈离开了。 公安调查，肯定要当事人双方都到场。 张二河看看自己竹床上的饰品也没几个了，索性把东西收起来。然后把竹床寄存到照相馆里！ 照相馆门头后面就是一个小院，他这个竹床不怕雨淋不怕风吹的。放那里省得下次还得费劲再扛过来！ 第109章 空怀念 县公安局，刑侦大队办公室。高超正对着高挑女孩和她哥训话！ 而张二河则在另一张桌子上做笔录。虽然是熟人，可该走的程序还是要走的的。 高超边训斥章小楠(高挑女孩)边偷眼瞄张二河。见他似乎对如何处罚章小楠没什么兴趣，悄悄松了口气！ 等张二河做完笔录，高超狠狠瞪了章小楠兄妹俩一眼。这才把他拉到一边不好意思的苦笑道：“兄弟！我想和你求个情！” “怎么！熟人？”其实张二河在照相馆门口的时候，就发现了一点端倪。虽然高超咋咋呼呼看着严厉，却始终没有给那两兄妹戴上铐子！ 要知道，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偷盗金额又很大。带嫌疑人进局子，是肯定要戴上铐子的。 而且高超后来自己也说了，以前就带着过他们几回，只是因为心软就把人放了。因此张二河才有这么一问！ “嗯！看出来了！”高超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和这兄妹俩倒算不上熟人！主要是和他们大哥熟！” “我们是一起下乡的知青，前些年我回来了，可他哥却永远的留在了那里！” 说到这里，高超似乎回忆起了那段时光。脸上却并没有什么留恋之色，眼中满满的都是悲伤和惋惜。 高超慢慢把事情的来历和张二河说了一遍。 当年，章小楠的哥哥不幸离世，这对他们家来说是个巨大的打击。从那时起，章小楠的父亲开始沉溺于酒精，无法自拔。 原本，章小楠的父亲还有一份稳定的工作，但为了购买酒水，他竟然偷走了厂里的物品，最终导致自己被开除。 要知道，当年你偷外面的东西，逮着了，最多一个处分或者记个大过。 可你要是偷厂里的东西，那事情可就大了，属于薅社会主义羊毛，被开除也就不奇怪了。 只是这样一来，章小北也失去了接班的机会。他娘也因为这些事情而病倒，家庭状况愈发艰难。为了给他娘治病，章小北和妹妹不得不走上偷窃之路。 过去，他们只是偶尔小偷小摸，并没有引起太大的麻烦。然而，今天他们偷了张二河一百多元，这无疑是闯下大祸了。要是张二河较起真来，他兄妹俩的处境还真挺麻烦！ “兄弟，你看？”高超说完和这兄妹俩的关系后，不好意思的看着张二河。 “表姐夫！怎么处罚是你们公安的事，咱们啥关系想，不用这么客套吧！我只要拿回我的钱就行了！” 张二河还真就是这么想的，百十块钱而已，他还没必要为了这点钱把人逼上绝路。 至于怎么处罚那兄妹俩，那是公安的权力，他一个农村普通社员，还操不到那个心。 “谢了兄弟！”见张二河这么好说话，高超心里未免松了口气！ 毕竟张二河刚刚帮了自己那么大忙，连抓捕人贩子的功劳都肯分润给自己。他要是不和张二河说明白，也是怕以后他知道了，心生芥蒂。 “谢啥！咱们又不是外人！说多了就见外了！”高超的善意张二河当然能体会，毕竟昨天才发生了他三叔三婶那件事，有时候确实是身不由己。 而且张二河还觉得，高超这样做。未必没有向他保证的意思！高超的心思就是：“兄弟你看见了吗！他俩只是我同批下乡知青的弟妹，我都会照顾有加。你对我的好处才，以后我自然不会忘记！真有啥事，我同样不会置之不理！” “不过！姐夫，他俩的事我可以不追究，但你不会再让我支援他俩一把吧！” “啊？啥意思？” “姐夫！钱你总得让他们还我吧！”看着高超惊愕的样子，张二河摇头失笑道！ “啊！对对对！你看我这脑子！”被提醒后，高超才想起来。他光顾着说话了，钱还在自己兜里呢！ 拿到了自己的钱，张二河两口子也没在县局待。这一耽搁都快中午头了，得赶紧回家给梵梵做饭了！ 回去路上的时候，林春杏还在感慨那那俩兄妹也是可怜人。 “他们可怜？他们哪里可怜了？”对于媳妇林春杏的善良，张二河是不以为然的。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啊！他们没钱给自己老娘看病就来偷咱们的，咱们才可怜好不好！” “你吖，就是心地太善良了！”看着自家媳妇娇憨的样子，张二河忍不住玩心大起。猛地抱住林春杏，在雪地里舞起了大风车！ 张二河的举动，让林春杏臊的满脸通红，忍不住惊叫起来，只是她叫着叫着，心里竟然冒出来一股想法！ 她竟然觉得夫妻相处本来就应该这样才对。她居然觉得，人本来就应该这么无拘无束才对！ “哎呀！当家的！当家的！赶紧放俺下来，这要是让人看见了，多丢人啊！”刚刚的想法只是出现了那么一瞬间，林春杏的思绪又被带进了现实。臊的她赶紧让二河放开自己！ “这有啥！咱们可是合法夫妻！”又抱着林春杏甩了两圈，才心满意足的把林春杏放了下来！ 这时候，正好一位满头白发的老同志路过，看着他们打打闹闹。似乎回忆起了什么，嘴角忍不住露出了一丝微笑！ “大爷！您说，我抱自己媳妇应不应该啊！”张二河也注意到了这位老同志，于是笑着问他！ “应该！应该！哈哈！”老同志似乎被张二河的大胆懵了一下，接着便咧开嘴哈哈大笑道：“年轻人，就得有活力有精气神，别等到我这个岁数了，再空自怀念！” 看着两个年轻人嘻笑打闹的慢慢走远，白发老同志思绪飘了半晌才喃喃道：“英子，对不起！当年我要是有这年轻人一半的洒脱，也不会错失你们娘俩啊！” 说完这句话，老同志又沉默了片刻，才步履蹒跚的踏着积雪往前走去！ 林春杏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这么放松过！也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似乎现在和自家男人打闹的自己，才是真正的自己！ 这种思绪，直到看见了远处正和那些小吃摊主聊天的大伯哥，才赶紧收了回来！ 第110章 回村，徐老拐 “哥！都卖完了啊！”把麻袋和剩下的发带头花放学爬犁上，又铺上破褥子。让林春杏坐好，张二河一边拉着爬犁一边和大哥说话！ 张大河无事一身轻，只手里提溜着两个用油纸包裹的肉包子：“早卖完了，你们走了一会就没了！这不！俺给你嫂子买的肉包子都凉了。刚刚和那摊主换了两个热的！” “哈哈！两个肉包子6毛钱呢！大哥你回去不怕我嫂子凶你啊！”张二河没想到一向木讷的大哥，今天还挺有心，居然记得给自己媳妇买包子吃。 “凶俺干啥！6毛钱的主俺还当不了啦！”被自己兄弟调侃，张大河也不生气！反而心疼他媳妇道：“俺吃过肉包子了，你嫂子还没吃过呢！带俩回去给你嫂子尝尝！省得她老说俺没心没肺的！” 大哥的话倒是提醒了张二河，他们一家子好像就自己老娘，没吃过城里的肉包子。 再说，大哥想着给媳妇买包子吃，却忘了老娘。要是被他娘胡玉莲知道了，难免会骂张大河娶了媳妇忘了老娘。 而且眼看都中午了，回去做饭也不知道来不来得及。索性停下跑回去，又买了二十个包子。二十个包子也才六块钱。 张二河的大手笔把卖包子的哥们给兴奋坏了。这种纯肉馅的包子，他一天也就包这么三十多个，毕竟舍得吃三毛钱一个包子的人还是不多的。 本来今天早上到现在都没怎么卖出去，没想到居然让张二河一下子包圆了。高兴的他又给张二河搭了两个素馅的。 所谓素包子，也就是萝卜丝粉条馅的。这个年代可没有温室大棚，绿叶菜金贵着呢，在北方比猪肉都贵！ “呐！春杏把包子抱怀里，这热包子和暖宝宝差不多！” “暖宝宝？那是啥东西？”热腾腾的大包子抱在怀里，果然舒服。只是林春杏没弄明白，张二河说的暖宝宝是个啥！ “呃！暖宝宝啊！就是暖笼，和热水袋差不多的玩意！”一不小心说漏嘴了，赶紧找话圆了过去！ “呵呵！暖宝宝，这名还真好听！”林春杏笑呵呵是想着，要是弄几个暖水袋，二河他们晚上捕鱼的时候带着也不错。 暖水袋这个东西，其实国朝早就有了。可价格却贵的吓人，一个得好几块钱。农村家庭没几个舍得买！ 若是在医院或者药店有关系是人家，就会要一些用过的吊针瓶！灌上热水就是很好的暖脚瓶。 这种吊针暖瓶，好是好。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前半夜死烫脚丫子，后半夜又冷的和冰坨子一样。有一个最大的好处就是，晚上渴了可以拧开盖子喝水。 路过乡里的时候，张二河又去大采购了一番。主要是今年这天太邪性，说不定啥时候就是一场大雪。提前储备的吃食总归吃错不了！ 太阳最好的时候，张二河三人回到了拐子河村。一天当中最暖和的时间，很多社员都聚集在村口大土台晒太阳！ 大家热烈讨论的话题，当然离不开拐子河村最炙手可热的人：张二河！ 对于他是否协助公安破获拐卖妇女儿童案，大家其实并不关心。现在成功了，大家聊到这个的时候顶多说一声：这小子厉害着呢，敢和人拼命，是个狠人！ 要是没成功呢！大家可不会为张二河惋惜。而是会不屑甚至嘲笑他：这家伙纯傻b，抓歹人是公安同志的工作，你一个农村社员瞎操什么心！死了也活该！ 现在大家好奇的是张二河家得趁多少钱啊！电视机缝纫机再加上两辆自行车，就光这些就得一千块钱打不住，关键昨天人家县里还奖励了他二百块现钱呢！ “大美！你不是说你家小湖明年上学的学费还没着落吗？你侄子这么有钱想，叫你婆婆去借点啊！”有相熟的人，开始蹿腾刘大美，让她鼓动婆婆去张二河家借钱。 “就是，二河都这么有钱了，随便张张口还不得借个三十五十的！” 只是这些人的话，却让刘大美脸色异常难看。她哪里还有脸去张二河家借钱啊，就是婆婆也不会去！ 昨天那么大阵仗，差点没把她吓死。连向来宠爱她的老婆婆，也破天荒的骂了她一晚上。现在刘大美哪里还有胆量鼓动婆婆去借钱！ 见鼓动不了刘大美，几个妇女又扭头窃窃私语起来！ “听说了吗？大芬这两天给二河做工呢！” “嗯！我也听说了，好像青花也跟着做！” “桂兰，你和青花关系不错，没问问还要不要人！听说一天能挣好几毛呢！” “啊！我还不知道呢！估计没这么多活吧！不然你看二河他三婶都闲着呢吗！” 叫桂兰的女人虽然嘴上说，可心里已经打定主意，晚上就去青花家问问！一天好几毛钱啊，谁不眼热！ 张二河他们一进村，最先看见的就是扯着棉裤腰捉虱子的徐老拐。 看见张二河三人，徐老拐棉裤都没提。一手拄着拐棍，一只手提拉着棉裤就往他们跟前凑。 边拐着走边扯着嗓子喊：“二河啊！听说你发财了，这是进城买东西回来啦！卖啥好吃的了，我咋闻见肉味了呢！” “春杏是不是抱着肉包子呢！给叔几个尝尝呗！叔都年把没闻过肉味了！可怜可怜叔吧！” 说着，还用他那满是污垢的棉袄袖子擦了擦眼角！ “二河？这？”林春杏看着徐老拐可怜的样子，有些不知所措。 “别管他，这人恶心死了！”张二河皱着眉头，一脸厌恶的看着走过来的徐老拐。 “二…”徐老拐刚想再说话呢！就被张二河喊住了！ “徐老拐，你他娘的再敢往老子跟前凑，信不信老子把你另一条腿也打折喽！”离着还有四五米远，徐老拐身上的尿骚味已经扑面而来了！ 张二河之所以这么恶心徐老拐，也是有原因的。 如果说以前的张二河三秃子是二流子中的新秀。韩柱子他爹就是二流子中的主力。那么徐老拐，可算是老一辈盲流中的泰山北斗！ 第111章 徐老拐的恶劣行径 而且这家伙可比三秃子之流畜牲多了！ 前几年，他儿媳妇生孩子。按说儿媳妇给孩子喂奶，他这个当公公肯定要躲远一点避嫌。 可他不，徐老拐不光不躲。反而故意趁儿媳妇喂孩子的时候往前凑。 而且他还故意哄孙子：“乖孙孙，好好吃饭饭！你要不吃爷爷可就吃啦！” 更过分的是，这牲口居然趁着逗孙子的机会，碰自己儿媳妇的身子，还正好让他儿子徐大军给碰见了。 自己老爹徐大军没办法，得着他媳妇一顿揍！徐大军媳妇哪受得了这个委屈，当天晚上把孩子哄睡后，出门就跳井寻了短见。 幸好当时一个出门拾粪的老头回来的晚，看见了跳井的小媳妇，连忙叫人救了上来。不然他儿媳妇哪里还有命在。 徐大军媳妇就是隔壁五道岭的，娘家兄弟们又多。第二天就带人打上了门，连徐老拐和他儿子一起收拾了一顿，徐老拐的腿就是那时候被打断的。 人娘家人说了，要么离婚，然后把徐老拐送劳改队。 要么就把徐老拐赶出家门！这种事，村里都不好出面。毕竟村里出了这事，全体社员都跟着丢人。 最后徐老拐被赶出家门，村里安排他进了牲口棚，也正应了他牲口一样的名声！ 徐老拐在上风头一站，一股子牛腥味和尿骚味扑面而来。气的张二河捡起地上的雪捏实了，呼呼往他脑袋上砸！ 拐子河年轻人里面，徐老拐还是挺怕张二河的。毕竟这家伙以前名声也不好，是村里少数真敢揍他的人之一。 “二河，你，你咋砸我，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看张二河是真朝他脑袋上下手，徐老拐才悻悻的捂着脑袋缩回了旁边草垛子里的 “呸！滚你娘的蛋，下回再敢往我跟前凑，还揍你！”张二河狠狠的呸了一口，厌恶的骂道！ 徐老拐他儿子就在人群里坐着，见张二河用雪疙瘩砸他爹，只是皱了皱眉头，却没有搭腔。 他儿媳妇领着孩子正和青花婶说话，更是连眼皮都不翻一下。只是厌恶的撇了撇嘴！ 大家看张二河回来了，一个个热情的打招呼。张二河自然也得热情回应，见了大娘喊大娘，见了婶子叫婶子。 要是会抽烟的，张二河还专门买了几条大丰收，拆开给人家散几颗。 和城里对面住的是男是女都不知道不一样！ 这个年代的农村，讲究的就是一个邻里和睦。你就是再有钱有本事，不会来事，人家照样背后说你闲话！ “二河啊！有没有门路，给咱也找个工干干，那瓶怕一天三毛两毛的也行！” “是啊，你看咱这些人闲的，一天能多给老婆孩子加把棒子面也成啊！” 果然，这些人打完招呼，就开始套近乎，想让张二河给介绍活！ 要是以前大家都没活干也就罢了，大不了大家一起喝野菜棒子糊糊。可这两天大家明里暗里的打听到，张二河给支书家的，还有几个村里队长会计媳妇都派了活计。 一个个立马坐不住了，听说几个娘们一天能挣块把钱呢！这谁不眼红。 “哎呀！我哪有那个能耐啊！就是给人家服装厂扛麻包，挣几个包子钱！” 张二河当然不会答应他们了，至少暂时没法答应。他现在来钱的大头是捕鱼，在没有找到来钱更快的门路前，这事肯定不能告诉别人！ 现在只能敷衍道：“啥时候人家厂里还找扛麻包的人，我一定提前通知大家！” 徐大军立马抢先喊道：“二河记得啊！俺是第一个问的，有活一定先找俺啊！” “俺也是，俺也是！”就算是一个并不靠谱的承诺，大家也兴奋的不行！ 实在是穷怕了，哪怕只有一点点机会，村里社员也想保留住！ 在这么多人跟前，林春杏也不好意思坐在学爬犁上了。趁着张二河和村里人聊天的功夫，下来朝青花婶走去。 林春杏可比张二河要受欢迎多了，往青花婶跟前一站。立马呼啦啦围过来好几个人，一个个热情的不得了。 话里话外的意思也很明显，就是自己手艺也不差，能不能也给她们派的活，能给孩子挣个糖吃也好！ 她们可是听人说了，这缝制头花发带的事，一直都是林春杏管着的，张二河根本就不掺和。 于是有人来问青花婶，她也是很无奈，本来这事大家都不知道的。可有刘大美这个大喇叭，她们跟着林春杏缝发带头花的事，村里早传开了。 有人来打听，青花婶就说活计本来就不多。还不知道人家服装厂收多少呢！ 缝制头花发带的活，张二河放出去的话，就是给人家服装厂代加工衣服配饰，暂时人家就给了这么多活！ 今天看张二河林春杏回村了，立马就打听起来。看是不是接到多余的活计。 这其中徐大军他媳妇格外热情。 杨秋英娘家是五道岭的，林春杏娘家也是五道岭。尽管两家不怎么来往，可嫁到一个村来，倒也算亲近了！ 她可比那些瞎打听的人聪明多了，现在这么多人在，人家就是有活也不敢说啊！ 因此杨秋英一个打听的字都没提，只是一个劲聊她们娘家村里的趣事，要么就和林春杏说孩子。 “哎呀！这才几天啊你家梵梵硬是变了模样！可胖了不少呢！”杨秋英嘴里啧啧啧夸着梵梵。末了还不忘夸道：“梵梵也是真懂事，还给我们家苗苗糖吃呢！” “是啊，我们家梵梵挺喜欢和苗苗一块玩的。秋英姐，没事多带苗苗去我们家玩啊！” 听了林春杏的话，杨秋英眼睛一亮。嘴角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不过她立马忍住了！ 闲聊了几句，张二河就带着媳妇回家了。他大哥也跟着往二河家走。 “哥！你不回家跟着我干嘛！”张二河奇怪的问，以前他大哥每次回来都是往他自己家跑，咋今天不急着回家了！ 张大河紧走几步俯到二河耳朵边悄声道：“钱！卖鱼的钱还在我这儿呢！” “先在你那儿放着呗！急什么！”今天发生的事太多，张二河还真把钱的事给忘了！ 第112章 数钱数到手抽筋 “算了吧！放俺这里？那俺今天还睡不睡觉啦！”二河的话，让张大河一阵苦笑。几百块钱放在他身上，估计今天就别想安心睡觉了！ 特别是回来的路上，二河两口子把今天被偷的事说了以后，张大河就更不敢把钱放自己身上。而且他已经下定决心，以后再卖鱼，谁都不能往自己身边靠！ 到家的时候，屋子里静悄悄的，看来梵梵她们都去老宅了。 张二河接过大哥递过来的钱，抽出两张大团结递了回去道：“哥！今天运气好，鱼也比前些天多了不少！多出来的十块钱算是辛苦费！” “行，那哥就不推辞了！以后要是天天逮这么多就好了！嘿嘿！”知道自己推辞也没用，张大河索性大大方方接了过去！ 知道老二想照顾自己，总是想着法多给自己的钱。反正没外人，亲兄弟让来让去的反而生分了！ 留了几个包子，林春杏让张二河看着钱，自己把包子送去了老宅。她是心疼张二河，从昨天夜里到现在，都十几个小时了。让梵梵在老宅吃了再玩会，留出点时间让自家男人歇歇。 床上那堆零零碎碎的票子，张二河懒得数。反正自己媳妇喜欢数钱，让她回来慢慢数就是！ 现在的张二河，只对赚钱感兴趣，他就是喜欢老婆兴奋数钱的样子。至于挣了多少钱并不关心，只要老婆孩子安安全全的在身边，他心里就是安逸的！ 喝了些热水，又把那俩素包子吃了。张二河靠在床上迷迷糊糊睡着了！ 林春杏送完包子回来，推开虚掩着的屋门。进来就看到满床票子里，张二河正斜倚着床头安静睡着觉！ 张二河睡觉有一个特点，那就是不打呼噜。林春杏刚嫁过来那会，还有些奇怪，咋自家男人晚上老不睡觉呢，夜里醒来的时候，安静的吓人！ 要知道在娘家当姑娘的时候，她老爹和哥哥弟弟几个，每天晚上都是呼噜震天响。隔着几堵墙都清晰可闻！ 后来她悄悄问过大嫂，才知道，不光张二河！整个张家人，一个打呼噜的都没有！ 只是不打呼噜的人有个特点，那就是睡觉特别惊醒。稍有风吹草动就醒了，比如现在，林春杏刚刚小心收拾床上的钱。张二河就睁开了眼睛！ “吖！把你吵醒啦！那你赶紧躺下睡吧！这样窝着睡，一会醒了浑身疼呢！”林春杏不好意思的数着床头上的毛票。 “别慌，先来点睡前运动！”说着跳下床提拉着棉鞋把门关上，又插上了门栓。 “睡前运动？”本来没弄明白啥是睡前运动的林春杏，看到张二河的举动，立马醒悟过来！捏着钱扭捏道：“二河，这大白天的，要不…” 只是林春杏话还没说完，就被猴急的张二河一把抄上了床！ “钱！钱！别把钱压坏了！” “嘿嘿！没事！压坏钱没关系，只要床压不坏就行！” 林春杏的秀发，随着她脑袋的晃动不停左右摇摆。躁动的发梢划到地上，浮起一丝丝微尘。 有时候林春杏禁不住在想，自家男人咋和换了个人一样。以前张二河可不会这么贪恋她，每次都是草草了事！ 那些现在，林春杏老感觉张二河仿佛一头不知疲倦的大牯牛，一天不折腾自己两回不肯罢休！ 足足一个小时后，林春杏才浑身发软的穿上衣服。贴身的是二河今天给她新买的绒衣，穿上果然暖和不少！ 以前穿着自己缝的棉袄，虽然身上也暖和。可总感觉从袖口裤脚往身上窜风！哪儿像现在，绒衣紧贴身体，察觉不到一丝凉意。 下床的时候，林春杏两腿一软差点坐地上。强撑着发软的双腿拉过一把小凳子坐下，这才感觉身体有了些力气！ 数钱果然可以使人心情愉悦，至少林春杏就感到很愉快！前些天二河说要让自己数钱数到手抽筋，现在可不就应了自家男人话了吗！ 数钱手抽筋，总比干活累到腿肚子转筋强！不停的清点着床上的钱，林春杏觉得自己现在是幸福的。 分票用皮筋扎一起，毛票是最多的，按金额分开一样样的扎好！一块两块是最多的，厚厚的两沓看着就喜人！ 五块和十块的大团结是最少的，两样加起来才一百多。其中八张大团结林春杏捏在手，心中却是百味丛生！ “俺就值这八张纸片片！”捏着八张大团结，林春杏的手忍不住有些颤抖起来。八十块钱啊！想着自己爹娘八十块钱就把自己卖了，她眼底闪过一丝苦涩和不甘。 不过这丝苦涩不甘，在看到张二河睡着后平静的面容时，俏脸又爬上了一丝甜蜜。 或许就像秋英姐说的那样，再差还能差过自己那个烂糟糟的家！爹不亲娘不爱，夏天衣不蔽体，冬天破衣烂衫。 她现在反而有些庆幸自己进了张二河家，虽然他以前喝酒后会打自己。可婆婆和大嫂总是想着法的帮补自己，在分家前吃饭是不成问题的。 胡思乱想间，钱都被林春杏一一数清。除去大嫂的9块和婆婆的6块钱，卖饰品的钱还剩90多块钱，若是再把给青花婶她们的钱刨出去，还剩70多块！ 再加上卖鱼的280多钱，还有昨天自家男人被县里嘉奖的200块钱！那就是550多块钱！ 把钱都摞在一起，林春杏摸着这一堆钱，满眼都是小星星。 “俺的娘唻！家里衬1000块钱啊！”林春杏感觉头脑发胀呼吸不畅。“不对，还有自行车缝纫机和电视机呢！” “俺是1\/5个万元户了！”呵呵傻笑了好一会，直到肚子咕咕作响，才想起来自己还没吃饭呢！ 肉包子早就凉透了，摸起来邦邦硬！本来凑合着吃来着，可想到二河说她胃以前亏着了，最好不用吃凉东西。 又赶紧生了火，把包子放火上煨热了，才就着热水吃了起来！ 把两个包子都吃完了，才想起来，二河只吃了两个素馅的。肉的都留给了自己！ 第113章 老娘高兴 晚饭是在老宅张二河他爹娘那里吃的，他醒来的时候都晚上6点多了。是老娘差香秀来叫的他！ “二哥！咱娘叫你去老宅吃饭，我二嫂和梵梵都在呢！”张香秀看她二哥醒了，嘻嘻笑着把冰凉的小手伸进张二河的被窝里暖手，还故意把小手往他身上摸！ 本来睡眼惺忪是张二河，被老妹的凉手碰了一下，立刻吓的裹着被子哇哇大叫着往床脚躲。 张香秀咯咯笑着作势还要摸他二哥，直到张二河讨饶才罢休！“叫你以前老欺负俺！” 这种游戏，张二河记得小时候常常被大哥和爹娘作弄，现在被香秀这么一闹，倒是勾起了不少童年回忆。 去老宅的路上，张香秀是被自己二哥背着走的。没办法，她人小腿短，在雪地里走的忒费劲，张二河索性把香秀背了起来！ 到了老宅才发现，他们一大家子人都在。老宅院子可比张二河那个大多了，三间堂屋一间是老两口的卧室。 另一间耳房是放粮食家什的，堂屋里一个大大的方桌上摆着几盘菜。 东西两个偏房，本来是他和大哥大嫂各一间的。后来分家了，就归了老三和香秀。 此时大嫂和林春杏正拾掇着桌子上的饭菜。大哥和他爹爷俩吞云吐雾的聊着什么，胡玉莲正和老三糊弄着梵梵玩！ “娘！今天这是啥日子啊！咋弄这么多菜！”张二河挺好奇的，他盘算着今天好像没啥特殊的，咋还开上宴了！ “啥日子也不是，老娘今天高兴不行啊！”胡玉莲把剥好的水果糖塞梵梵嘴里，抱着她坐到了右边椅子上。 张大石咳嗽一声的坐到左手正位！大哥则顺势坐到了老爷子的下手位！ 这种坐法在太省可是有讲究的，进堂屋门两个凳子，左为上右为下。左边叫作上手，右边叫下手。 当家人最尊贵，所以坐在上手位。那么接下来次贵的就是胡玉莲了，坐右手位，也叫下手位！ 这种家庭传统，其实和前朝文左武右一个道理，是为了区分桌子上主次尊卑形成的。 当然，后世千玺年后的年轻人，已经不在乎这些了。大家聚餐的时候，都是和相熟的朋友坐一块，也没人讲究这些！ 可要是公务场上，那些大人物即便是几十年后，也一样在遵守这个规矩。那些说没这些规矩的人，大多都没经历过正式场面。 那个年代还是相当讲究这些东西的。要是坐乱了被人看见，是会成为村里笑话，被嘲笑很久的！ 胡玉莲今天高兴啊！没想到自己都成老妈子了，居然还能挣这么多钱！才三天，就挣了6块钱，这要是说出去谁信啊！ 他娘胡玉莲和大嫂胡春华的钱，张二河一分都没抽。卖了多少都给她们了。 因此当老二媳妇把钱交给她的时候，胡玉莲嘴都要笑歪了。立刻张罗做晚饭，说要犒劳犒劳自家二小和二儿媳妇。 大嫂胡春华，拿到属于她的9也激动的打哆嗦。她心里盘算着，前几天张大石就拿回来10块钱，加上今天又是20块。再算上家里攒的几块钱。他们家都有50块钱了，在那个年代的偏僻农村，也算得上有些家底了。 因此婆婆胡玉莲一提议，她立马举双手双脚同意。回家把前两天老二送过去的肉带过来一块，一半没舍得吃的兔子也提溜了过来。 说要一起和婆婆犒劳犒劳小叔子，他们家能挣这些钱，可全指着小叔子呢！ 林春杏当然不会空手大巴掌的过来，把今天买的排骨和猪蹄带过来了。本来张二河买猪蹄林春杏是不同意的，可耐不住小梵梵喜欢啃！ 这几天天天吃肉，梵梵也学会挑嘴了。肥肉已经不喜欢吃了，和她爹张二河一样，就喜欢吃骨头上的肉和卤猪蹄。 吃饭的时候，全家人都高高兴兴的！只有他爹张大石不时叹口气，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咋啦爹！这菜不合你胃口？”张二河对他爹唉声叹气的样子有些奇怪！ “这好酒好菜的，再不合胃口还能吃龙肉啊！”见老二问起来了，张大石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期期艾艾的样子。 “哎呀！这又不是外人，看你这个样子我就来气！”胡玉莲看自家老头子这木讷的样子就来气，索性就替他说了！ “你爹今儿带着前几天做的那个啥龙！”胡玉莲一时想不起来叫啥了，扭头看老三张小河。 “泡泡龙！” “对，就是那个泡泡龙去了县城，可惜就卖了几个，其余的全带回来了！” “不能吧！”张二河有些好奇，虽然小孩子玩东西就一阵的，可这才几天啊，没道理这么快就玩腻了啊！ “没小孩子买了？” “那倒不是，县里的小孩子还是蛮喜欢的！”张大石苦着脸解释道：“可天太冷啦，那棒棒蘸了肥皂水，拿出来冻的和老冰棍似的，根本就吹不出泡泡！那还咋卖啊！” “是了是了！是我疏忽了！”张二河恍然大悟的拍了拍自己额头。 现在可不比几十年后，数九寒天是真的冷。这个时候的太省，下雪后温度普遍在零下二十多度。 哪像后世国朝成为第一大工业国后，满世界建工厂，城市里车水马龙排的尾气，再加上暖气空调呼呼往外排热气。 农村还好一些，城市里也就化雪那两天冷点，其他时候普遍到不了零下十度，也就是负五六度的样子！ 也难怪张大石郁闷的吃不下饭。以他的性格，本来家庭地位就低。好不容易二小给他找了个来钱的门路，前几天他明显感觉到自己家庭地位的攀升。 可还没得意两天呢，突然来钱门没了！这让刚刚尝到甜头的张大石如何不郁闷。 关键不光他来钱的门路没了，反而老婆子有了挣钱的道。才三天就挣了12块钱，比他卖泡泡龙挣的丝毫不差！ 看老爹郁闷的样子，张二河赶紧给他想辙。 “要不这样吧，年前时间也不多了，就不整那些乱七八糟的了！” “这样！以后我暂时得陪着春卖饰品，大哥一个人在那里卖鱼我也不放心！要不爹你去给大哥帮忙看摊算了！” 第114章 生得下就养得起 “这…卖个鱼，用得了这么多人啊？”听了张二河的话，张大石有些迟疑。他哥俩干的好好的，自己再去掺和，那不是白白拿工钱吗！没道理硬生生从儿子身上咬肉吃！ “多？就是加是您老我都嫌人少呢！您老要嫌冷不想去，我就去找我二叔去！” 张二河这话可不是说假，这两天原本让大哥一个人看摊就有些不放心。经过今天那个高挑女孩的事情后，他就更担忧了！ 于是张二河就把就把今天在照相馆发生的事，和大家说了一遍。林春杏是亲身经历了，大哥也在路上知道了这件事。 可家里其他人不知道啊，一个个听的目瞪口呆。林春杏还拿出她被割的腰包给大家看，把她婆婆胡玉莲和大嫂胡春华看到心惊肉跳。 “所以，咱少挣点没关系，关键得安全才行！爹，你要是不想去，我就只能找别人了！大哥一个人我实在不放心！” “去，我当然得去了！可不能让别人坑了咱家钱！”本来有些不好意思的张大石，听了二小的话，立马理直气壮起来。 我去看摊子可不是混饭吃的，老子得为咱老张家的财产安全出一份力啊！这是张大石现在的心声！ “你二叔那里，暂时就不麻烦他了！”既然心安理得了，张大石喝起酒来立马就觉得香了，吱了口酒后道：“我出力比不了你大哥，一天给我开两块钱就行！” 其实两块钱在这个年代可不少了，没听见今天在土台子那里，人家几毛钱的活都抢着要。 不过对于自己爹娘，张二河自然不会小气。三块两块的，对于张二河来说差不多，没什么意义。 最后好说歹说，给他爹定了个每天5块的工钱。既不让大哥觉得白白付出，又让老爹老娘高兴，反正都是自家人，肉烂在锅里总比便宜了外人强！ 说起了他二叔，张二河有些好奇！他有些不明白，明明自己家和二叔没什么矛盾，可感觉两家总是有隔阂。 即便是见了面，也就是点头打个招呼而已！根本没有一点亲叔侄的熟络亲近！ 张二河隐约记得，小时候他们家和二叔一家还是很亲近的。二叔二婶啥好吃好喝的都会紧着他来，连大哥和二叔家几个姑娘都比不了！ 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两家突然就生疏起来。即便是自己主动搭话，二叔二婶虽然不至于冷脸相对，可话却越来越少了！ 正好，今天借着这个机会，张二问说出了心中的疑问！ “唉！这要说起来，根子上还是因为你呢？”本来这个事情胡玉莲是不想说的，可自家老二既然问起了，她也不得不把当年的事说了出来！ “因为我？” 张二河不可思议的指了指自己，他可不记得自己啥时候捣蛋牵连过二叔一家。 “嗯！你二叔二婶那时候想把你过继过去！”借着这个机会，胡玉莲把他们家和二叔二婶家的事说了一遍。 “你二婶生老四丫头的时候，伤了身子。就想从咱家过继一个儿子，这事还是你奶提议的！” “是吗！我还是头回听说！”张二河以前确实不知道这事，林春杏妯娌俩也是才知道！一个个好奇的听婆婆说！ “那时候才生了老三！咱家就我生的儿子多！”说到这个，胡玉莲脸上放光，挺着胸脯满是骄傲的神情！这可是她骄傲了半辈子的事！ 这年头，儿子多了说话都有底气。没看见人家青花婶子家，兄弟五个，而且个个膀大腰圆的，村里有那个敢欺负的。 再比如徐大军他媳妇杨秋英，在婆家被欺负了。呼呼啦啦来了一群小舅子，把徐大军和他爹差点没打死！ 这就是儿子多，兄弟们多的好处！ 这话胡玉莲说的当然没错，可听到胡春华和林春杏耳朵里，总不是个滋味。 林春杏嫁过来几年了，只生了梵梵一个丫头。她大嫂胡春华，更是连个丫头都没有。 胡玉莲看着俩儿媳妇的神色，也知道说话有些过了。转头开始叮嘱起来：“老二和春杏得加把劲，你年后我还等着抱大孙子呢！” “嗳！”林春杏羞红着脸瞟了眼张二河！她也纳闷，这段时间自家男人整天没少折腾她，自己肚子咋就不争气呢！ 张二河倒是看得开，他这辈子就想着补偿春杏和梵梵。至于有没有儿子是无所谓的。后世那些有儿子的，一个个愁得要死，反而不如闺女多的享福呢！ 只是看到林春杏的神情，显然是极度渴望有个儿子的。好吧，既然媳妇想要儿子那自己就多加加班，就不信春杏这么好的地，种不出好粮食来。 林春杏想着自己的事，再看看大嫂黯淡的眼神，也赶紧安慰道：“大嫂，俺看也别等攒够钱再去医院了，家里还有些闲钱！” 说到这里，林春杏有些忐忑的看了看自家男人，看张二河脸上满是赞同才松了口气！ “那钱放着也是放着，俺看明天就让大哥带俺嫂子去医院瞧瞧！” 林春杏的话让胡春华怦然心动。她想要一个孩子都快想疯了。 “这，”只是想着还不知道得花多少钱，万一到时候还不上咋办！ “行啦！就这么定了，二河两口子既然有这个心，那就去查查！”胡玉莲却是干脆的多，直接替大儿媳妇做了主：“你小叔子妯娌没外人，以前他们家烂糟糟的时候，你也没少帮补！这个家老大家的也是出了力的！” 婆婆胡玉莲一番话，让胡春华眼泪刷的就下来了！自己果然是个有福的，遇上了这么明事理的婆婆和妯娌！ “老二，春杏！哥，哥真不知道该咋说了！”看事情已经定下来了，张大河激动的嘴唇哆嗦着，想说些感谢的话。可他向来嘴笨，却不知道该说啥！ “行了大哥大嫂！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以前我混账的时候，你们不也帮我和春杏来着，梵梵可没少去你们那里吃嘴！” 张二河不想老在这个话题上逗留，免得大哥大嫂心里难受。于是赶紧转移话题道：“娘！你赶紧说说，过继到底咋回事！” 第115章 我天生丽质 “那时候老三还没断奶，要过去也养不活！你大哥又是长子长孙，就更不可能过继了！” 小房家这支的长子，可以过继给没儿子的大房。但大房这支，是不可能把长子往小房过的！ “我不大不小刚好呗！”张二河就知道会是这个，无奈的指着自己鼻子问！ “可不！你二叔二婶那时候就中意你！说起来你打小长的就俊！咱村差不多大的孩子，哪个都比不了！” 说到这个，胡玉莲脑袋瓜子又支棱起来了。她生的四个孩子，个顶个都是人样子！那个不羡慕她！ 不过胡玉莲这话，倒也不完全是老王卖瓜自卖自夸！老大性格虽然木讷，可一米八的大个，浓眉大眼的也是蛮气派的。 老二就更不用说了要知道当年想娶春杏不止，而又能出得起彩礼的，可不止他张家。 当年春杏和她爹娘同样彩礼，一眼就看中了自家二小。你就别管他干活咋样，就是往哪儿一站，哪个大姑娘小媳妇不得多看几眼！ 听到老娘夸奖自己小时候长的俊，张二河一点都不谦虚。反而学着港台男星的样子撩了撩头发自夸道：“哎呀！没办法！我这属于天生丽质！哈哈！” 张二河夸张动作惹得一大家子人哈哈大笑！ “我生的儿子凭啥给别人，为这事我还和你奶吵了一架。咱和你二叔三叔也是那个时候分的家！” “俺就仨儿子，哪里多了！”即使是性格木讷的张大石，这件事情上也没依着他老娘，而是坚定的站在自己婆娘这边。 “其实这事就怪你奶，你二叔他们一开始也没这想法的。可你奶既然提了，你二叔才记挂上了！”对于自己婆婆当年提这事，胡玉莲是相当介意的！ “咱家就是因为这个，和我二叔家有了隔阂的吧！” “嗯！当年刚分家那会………”胡玉莲又开始忆苦思甜的讲述当年的不易！ 那个年代的农村吃饭，所能聊的也无非就是这些。不是家长里短就是回忆往昔。 要是老爷们凑一块，聊的可能多一些。聊水浒，聊三国，聊聊山里的老妖婆。 尽管前世他老娘不知道已经唠叨了多少遍了，可张二河这辈子听起来，还是那么津津有味！ “对了！娘你明天找几个手艺好的，把大嫂替出来！”吃完饭要走的时候，张二河突然想起来件事！ 照相馆门口的摊子，得天天摆出来才行。不然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根本打不出名气来！ 林春杏搭配饰品，前期小打小闹可以靠手艺，想要做到规模化就得名气了。 张二河是想要充分发挥林春杏的审美天赋的，就得走正规化的程序。打游击式的摊位，早晚得黄！ “啊！二河，不让俺缝东西，那俺干啥啊？”小叔子的话，让胡春华一呆。刚才还聊的好好的，咋说不让干就不让干啦！ “大嫂，以后你就跟着春杏去摊位上忙！我一个大老爷们老是在女人窝里转悠，别到时候传出啥闲话！” “到时候一天给你开5块钱！” 今天林春杏难得有些吃醋了，任谁家男人对着年轻女同志的脸又描又画的，心里都会不得劲。 其中有几个小姑娘看她男人的眼明显不对，这让刚刚尝到幸福滋味的林春杏如何不警惕。所以后来张二河教她如何化妆，她才会学的那么快！ 张二河可不想为了一天省那么几块钱，让自家媳妇心里有疙瘩。所以干脆让大嫂去帮着看摊子，也省得他一个大男人老窝在胭脂窝女人堆里。 他正好腾出时间干点别的！不趁着现在的经济空档期搞出点动静，等那些真正的聪明人行动起来，那还有他什么事！ “娘，以后你您也别缝那些东西了，点灯费眼得不值当。您就早晚两次去把她们做好的收上来！再用本本把各自的花样款式记下来！” “还得给她们派活，检查质量！这可是关键活，让别人干我不放心！一天给您算3块钱！” 幸好他老娘识字，不然这活还真干不了！ 这个年代的偏远农村，像他娘这个年龄的人，特别是妇女。能识文断字的人真不多，说百不存一都不为过！ 就张二河知道的，他们拐子河村和他娘年龄差不多的女人，就他娘胡玉莲识字，其他人都是睁眼瞎。 “哈哈！行！有娘给你把关，保证错不了事！”这么重要的事，就得自己家人掌握才行！ 胡玉莲对于儿子的交代当然重视了，这可是家里下金蛋的鸡。要是飞了，还不得把人疼死！ 瞥了一眼老头子，胡玉莲满是骄傲。这种识文断字的事，还得老娘出马。 对于婆娘是鄙视，张大石嘴角抽了抽，没敢吱声！没办法，谁让自己大字不识一箩筐呢！鄙视就鄙视吧！ 其实，有时候张二河是很佩服自己老娘的！当年那么困难的时候，三个儿子个个上过学，就是大哥孬好也上了小学的。 这在当年那个时候，是非常难得的！ 至于他老娘为什么会识字，张二河以前就问过。得到的答案是，他姥姥的娘家以前是大户人家。她能认字都是他姥姥教的。 嫁到县城里的那个姨姥姥，后来为什么一直不和家里联系！就是因为张二河他太姥姥家是地主，当年姨姥姥为了留在县城，才不得不和家里撇清关系的！ 回张二河家的时候，胡玉莲也跟着去了。晚上那些婶子得过来交发饰，正好和他娘交代怎么验货！ 刚开灯没一会马婶，莲婶子四个人就到了。看那么多发饰都卖了，一个个高兴的眉开眼笑。 对于再增加人手的事，她们是没什么发言权的的。不过还是依着亲疏远近推荐自己相熟要好的！ 最后商量完定下来四个，林春杏推荐的是娘家一个村的杨秋英，他老娘却把位置给了杨稀民的大女儿杨雪韵！ “那姑娘年纪不大，手却巧得很呢！”胡玉莲说，这闺女和他娘于小丽不一样，手艺巧的很！她见过这小丫头缝的沙包，那针脚密的和芝麻点似的！ 第116章 探病 另外两个，一个是青花婶她四嫂黄凤，也就是王健林他媳妇。还有一个则是马会计他闺女马玲玲，莲婶说她闺女手比她还巧呢！ 张二河对于让谁干无所谓，反正只要保质保量的完成就行。 对此几个婶子比张二河还要上心，毕竟这年头足不出户就能天天有进项，在农村可以说凤毛麟角了！ 等这些婶子和胡玉莲刚走，杨秋英就急匆匆是来了。她已经来了几趟了，可张二河家总是没人，可把她急坏了！ 杨秋英生怕活都落别人手里，那她可就白高兴半天了。等林春杏告诉她，四个人里有她一个的时候。 乐的杨秋英手足无措，一个劲向林春杏道谢。说林春杏就是仁义，就是知道照顾娘家邻居。 其实林春杏和杨秋英在五道岭的时候，并不熟络，仅仅只是认识而已。可离开五道岭嫁到同一个村后，反而亲近了不少！ 青花告诉她四嫂这个消息的时候，把黄凤高兴半天。前两天知道老五家和大嫂俩妯娌有活干的时候，她还心里还有些不是滋味！没想到好事这么快就落到自家头上了！ 等青花走后，黄凤感慨的对她男人王健林道：“要说还是老五家，就是知道照顾自家人！呵呵！” “那是！咱老王家为啥能在拐子河村站得住脚，就是因为咱家人团结！” 第二天去县城的时候，林春杏和大嫂胡春华都去了。本来只一天的饰品卖不卖无所谓的，可大嫂要去医院做检查，总得跟着个女人方便些！ 照例把大哥留在了服装厂门口摆摊，今天多了他爹张大石，张二河倒是放心了不少。 本来张二河的意思是先去医院的，可大哥大嫂没同意！大嫂胡春华道：“咱全家老小就指着这生意养活呢，可不敢马虎大意！” 张二河林春杏和大嫂胡春华直接去了照相馆，今天来照相馆的人虽然不多，可张二河带的饰品也少，只用了一个小时就差不多卖完了！ 还省了几个，张二河索性交给了照相馆的负责人李长贵。让他帮着卖卖，李长贵欣然同意，反正也就是多句嘴的事！ 李长贵现在对张二河佩服的不得了，昨天张二河走后。他按照二河教的方法拍了一些照片，连夜洗出来一看，果然比以前的作品要强了一大截。 现在张二河让他帮忙卖点头饰，那还不赶紧应下来。李长贵还想着等二河啥时候有空了，再请教请教呢！ 等大哥和他爹张大石卖完鱼，也才10点多。去医院完全来得及！ 挂号，缴费，找医生等等，这些都是张二河在跑。他哥嫂两人和迷途羔羊一般，在各个科室里转的晕头转向。 他老爹更是直接去了院子里抽烟，狠狠抽了好几口才气喘吁吁的道：“我滴娘来，这医院咋和诸葛亮布的八卦阵一样！再不出来俺脑袋都要炸了！” 等结果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中间张二河带着林春杏去看了看夏莲婶，也就是韩柱子韩小麦他娘！ 夏莲婶拉着林春杏的手一个劲道谢：“要不是有你俩这贵人，俺这次怕就没了！” “死！俺倒是不怕，可要是没了俺，柱子谁给他张罗个媳妇啊！”夏莲婶抹着眼泪道！ 张二河没好意思说，在他前世的时候。韩柱子60岁后才转了运，混上了国家饭，当上了五保户呢！ “婶，放心吧！只要你把身体养好了，我柱子兄弟娶个媳妇还不简单！” “二哥，俺也不知道咋报答你，等明年分了地，你家地里的活俺全包了！”韩柱子不好意思的打着包票，现在他除了把子力气，也没啥可用来报答张二河了！ “行啊！不过光这个可不行！对了，莲婶啥时候出院啊！到时候让柱子兄弟给我帮点忙！”对于韩柱子的安排，张二河早就有想法了。 这家伙孝顺的可怕，要不然也不会被三秃子骗了。居然想着坑张二河的钱给他老娘看病！ 更是在有了给他娘看病的钱后，差点把他老爹的腿打折！ 张二河准备让韩柱子和他大哥晚上一起去凿冰捕鱼。自己可是救了他娘的命，以韩柱子的孝顺劲，背叛自己的概率极地！ 反正张二河是不想在大晚上的去刨冰旮瘩了。他的理想是老婆孩子热炕头，而不是大晚上俩大男人去河里哐哐刨冰旮瘩！ “人家大夫说了，俺明天拆了线就能出院了！”这几天住院，啥啥都得花钱，可算是把她们娘仨心疼坏了。 “啥活，现在叫柱子跟你去干！”听张二河要自己儿子帮忙，夏莲赶紧应承下来。 “二哥，俺现在就跟你走，啥活俺都能干，俺有的是力气！”一听张二河有活需要他帮忙，自己老娘有应了。韩柱子仿佛打了鸡血，嚷嚷着现在就要跟着他走。 “别！你还是明天把莲婶子安排好了再说！反正也不差这一天！”已经刨了这么多天的冰旮瘩了，也不差今天。张二河让柱子明天把老娘安排好，晚上10点去他家门口等着就行！ 又让韩小麦明天没事去找自己媳妇：“好好干，一天也能挣个块儿毛的，多少够买粮食嚼咕的！” 反正也得找人做头饰，看韩小麦这利索劲，手上活估计也差不了！ 看时间差不多了，张二河两口子告辞离开！ 目送张二河夫妻离开后，韩小麦倚着病房门，呆呆的看着两人的背影有些痴了！ 韩小麦知道自己不应该乱想的！可只要看见张二河，她就有一股安全感！似乎天大的事，张二河都能帮她解决！ 狠狠的揉了揉发烫的脸，韩小麦用只有她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喃喃道：“二嫂对我这么好，我可不能做对不起她的事！” 张二河赶到大嫂所在科室的时候，大夫正皱着眉头和胡春华张大河解释病情！ 那大夫看见张二河来了，明显松了口气！刚刚他和张大河两口子说了半天，可看他俩迷迷瞪瞪的样子，显然是鸡同鸭讲，啥也没听懂！ 现在看见张二河回来了，差点抱头痛哭：兄弟啊！你再不回来，哥们脑子都要炸了！ 第117章 日本专家? 大夫急，张大河两口子也急的嗓子冒烟！ 两边完全是鸡同鸭讲，双方对话犹如听天书一般。 张二河过来一聊才知道，前面那个大夫出急诊去了。现在这个年轻点的大夫却是个广城人，对于太省土话完全听不了一点。 “哎呀！头既，类jvong于恢啦喽！哦既雷酱啦！雷梅杰告途桦吼蓝懂嘚！”看到张二河回来了，这个大夫总算松了口气。 上午他前边那个大夫和张二河聊的时候，这位广城大夫旁听了。觉得张二河的普通话虽然也不标准，但仔细听还是能懂的！ 张二河强忍着笑意，听这位广城大夫，坐在那里不停抱怨。这位广城大夫也好玩，他自己普通话说的一塌糊涂，却抱怨张大河说话不标准。 “二河，咱县医院咋还来了个日本大夫呢！这鬼子话俺可听不懂！”在后面悄悄捅了捅张二河，他大哥小声问道！ 张大河有些不明白，他们县城这穷地方，咋还能请得起日本专家呢！ “日，日本专家？”大哥的话，直接让张二河笑喷了，咧着大嘴哈哈大笑！ 那广城大夫以为张二河是在笑他呢，起来大声嚷嚷道：“兄弟，我普通话是不标准，可你也没必要笑的这么大声吧！” “没，没，我没笑你！”看这位广城大夫有些着恼了，张二河强忍着笑意解释道：“我笑我哥呢！他以为你是日本人呢！我大哥还奇怪，我们县这么穷的地方，咋还请了个日本专家！哈哈！” 说着，张二河又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广城大夫一呆，接着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好一会这广城大夫才忍着笑说道：“你哥还挺有才，连小鬼子大夫都能联想到！” “行了行了！不能笑了，再笑脸上皱纹都起来了！我可连老婆都没有呢，到时候满脸皱纹找不到老婆可麻烦了！”压下心中的笑意，广城大夫说起了张二河他大嫂的情况！ “你嫂子这是两侧输卵管轻微堵塞，而且是输卵管炎症引发的，你问问她是不是着过不干净的水啊！” 张二河问了大嫂！胡春华一呆，说以前刚嫁过来的时候，村里冬天出河工，当时不小心有掉过泥汤子里！ “难道俺这些年没怀上，就是因为当年掉泥汤子里的原因！”胡春华有些不敢相信。 当年出河工掉泥汤子里的，可不止她自己一个女人啊！咋人家就能怀上，独独自己就这么倒霉！ 张二河把他大嫂的话和广城大夫说了，广城大夫很肯定的点了点头道：“大概率就是掉泥汤里引起的！” “至于为什么其他人没事，就你嫂子出问题就更好解释了！” “每个人身体素质不一样，同样的事情你有事，人家不一定出问题！就和过敏原一样，人的体质千奇百怪，对啥过敏的人都有！” 对于广城大夫的话，张二河是相信的。前世刷抖音的时候，还刷到了对水过敏的人呢！据说全球几十亿人里就几例病症！ “大夫！那严不严重啊！需要开刀吗？”太省所谓的‘开刀’就是做手术的意思。 张大河两口子别的没弄明白，可‘开刀’两个字倒是听懂了。两人立刻紧张的浑身发软，他大哥张大河更是寒冬腊月大汗淋漓！ 现在这个年代，农村做手术的人可以说凤毛麟角。这时候农村人理解的开刀，就是用菜刀把肚子库次一下刺开，然后掏心掏肺和搅粪勺似的胡扒拉一通！ (反正我小时候就是这么理解的！哈哈！) “不用！就是发炎而已，做什么手术啊！一会我给她开点针对性的消炎药，每天再来打两个吊瓶，差不多一个星期就行了！” 这可是喜事，张二河赶紧把好消息告诉了一旁的大哥大嫂！ “啊～！不拿刀刺俺肚子啦！”一听不用开刀了，胡春华腿肚子转筋的地方，立马感觉不到疼了！ “打打针，吃吃药就能好喽！”听到这个消息的张大河也是满脸喜色！这时候他腿也不抖啦，汗也不流啦，脑袋瓜子也不愁啦！满心都是欢喜！ “嗯，不开刀，人家大夫说吃药打针就能治好！说这病治起来简单的很！” 张大河乐得直夸这位大夫道：“没想到这小鬼子大夫技术就是高，治病吃药不开刀！” 大哥的话惹得张二河又是一阵大笑，赶紧给大哥大嫂解释：“哥，嫂子！人大夫可不是鬼子，人家是广城来的！那里经济比咱这里发达的多，技术也好不少” 张大河两口子和林春杏，这才知道老二刚才笑的啥！刚刚他们还纳闷，老二啥时候学会日本话了，居然能听懂这个日本大夫说的啥！ 没想到居然闹了这么大个笑话！ 最后开了七天的吊针和药，连检查费用也不过二百多块钱，只今天卖鱼的钱就够了！ 这种结果他们自然兴高采烈。可在家里等着的胡玉莲，却是等得心急火燎的。 老大虽然性格木讷了些，可孝顺也是真孝顺。有点好吃好喝的，总会想着他们老两口。 大儿媳妇虽然性子泼辣了些，可对老人也是没得说。没分家的时候，家里的脏活累活总是抢着干。 即便是后来分了家，有好东西也知道给送点过来。前些天二河给他大哥大嫂割的肉，都切了半块送过来老宅！ “大奶奶，俺二叔带着大叔大婶去医院看病，肯定能看好！”张二河家里，杨雪韵正在胡玉莲的指导下，学着缝头饰。 看出胡玉莲的担忧，停了手里的针线活安慰她！ 今天早上刚起床，胡玉莲就找上了门。给她爹娘说要让自己跟着她学针线活，说一天手脚快点，能挣好几毛钱呢！ 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她爹娘自然高兴坏了！眼下家里正是紧巴巴的时候，有了这个活计，总算不用担心全家老小饿死在这个冬天了！ 杨雪韵想的还不止这些，她觉得二河叔就是自己一家人的救星。不仅给自家人送了御寒蔽体的棉衣，还给她娘看了病呢！ 第118章 看电视收费! 据说清雪的事，也是二河叔牵的头组织的！这样说起来，那他岂不就是自己救命恩人了吗！ 所以当胡玉莲今儿早上给她说的时候，杨雪韵小小的心欢喜的仿佛要飞起来一般！ “别说还给俺工钱，就是一分不给俺也愿意帮二叔，呃！还有二婶家干活！ 她还听说，那许红花为了难为二河叔，故意让王春生兄弟跟二河叔抬杠。许红花她男人范德彪也不是个好东西！ 居然带着乡里民兵来抓二河叔，幸好二叔总能逢凶化吉。想着那天范德彪的狼狈样，还有二河叔的镇定自若。 杨雪韵就满满的都是骄傲！她觉得二河叔高大挺拔的身影总是那么有安全感，锐利的眼神总是那么光彩照人！ “喂！雪丫头，想啥呢不赶紧缝！”刚刚杨雪韵只说了一句话，就呆呆呆停了手。胡玉莲捅了捅她的胳膊好奇的问。 “俺在想二河叔…”话刚出口，杨雪韵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赶紧改口“俺在想二河叔和春杏婶子，可都是有大福气的！有他俩带着去，俺大河叔和华婶子看病肯定顺利的很！” 虽然杨雪韵改的快，可胡玉莲毕竟年老成精，还是看出一些端倪。特别是小丫头眼波流转神情扭捏的样子，看得胡玉莲暗暗心惊！ “哎呀！自己该不会给老二家招进来个搅锅精吧！”现在胡玉莲有些后悔把雪丫头招来了。不过转念一想自己似乎有些多虑了，这小丫头才多大，和自家老三一般年纪。 想到这里，胡玉莲禁不住笑了，谁少女时代还没个崇拜的邻家大哥！她当姑娘那会，娘家村里也仰慕一个年轻后生，可最后不也是该嫁人嫁人，该生娃生娃！ “希望吧！你大河叔两口子一直没个娃，总不是个事！”胡玉莲随口说着，起身从墙上竹篮里捞出几颗水果糖，递给梵梵香秀和老三几颗。 转手又递给杨雪韵两颗，顺势捏了捏她的胳膊心疼道：“唉！等挣了钱，可得让你爹买点好的，给你补补！这瘦的和豆芽菜似的！” 胡玉莲的话让杨雪韵心里暖烘烘的，二叔一家人就是这么疼人。不过糖她没舍得吃，而是小心揣进怀里里，打算回家给她娘和两个妹妹吃！ “就说这电视有啥可看的，一个个的也不嫌冷！”听着院子里电视机传进来的声音，胡玉莲有些不满道！ 她也想看看呢！可想着二河昨天的交代，才强忍着没出去！老二说天太冷，梵梵和香秀太小，别再感冒就不值当了！ 正想着呢，就听见院子里开始有人说话。 “呦！二河春杏回来了！” “嚯！这是全家出动了啊！”看着张家人一个个进院子，看电视的人和他们打招呼！ “嗯！去县城有点事！”张二河看着满院子的人，也有些皱眉头！昨天星期二，好不容易消停了一天，今天院子又满了！ 以后要是天天这么多人，他家还有没有点隐私啦！ “各位，电视剧都演完了，都回去吧！天这么冷，冻病了可不划算！” “以后大家就中午来，到了两点就不演了！再想看的就得进屋了，不过谁进屋得一天得交一分钱电费啊！”张二河半开玩笑半认真的笑着道！ “哎呀！二河，就一点电费你至于吗？你家这么有钱还差这点电费钱！”说这话的是于得福，此时他眼睛正盯着电视机。即便是序幕也不想错过！ “人家有钱又不是你给的！”青花婶子正好来交成品，刚进门就听见了于得福的牢骚话。她眼睛一瞪立马反唇相讥起来：“你去人家屋里热水都添了几回了，给人家二河捡过一根柴吗！” “就是！人二河家里人不需要休息啊！中午看俩小时过过瘾得了！咱得自觉点才行！”杨秋英这时候也挎个布包进了院子，坚定的附和着青花婶子。 以前杨秋英，虽然和林春杏青花婶也聊天，可总体上并不热络。但现在可不一样了，没看见青花婶妯娌五个，除了她二嫂三嫂因为手艺不好，其他三个都接了活计！ 对于青花婶看人的眼光她是佩服的，人家二河还没发迹呢，青花婶就知道投资了！ 因此杨秋英决定，以后要紧跟着青花婶的步伐。而且看样子，二河家以后肯定还有大发展，说啥也得和林春杏搞好关系！ 说到底，自己和林春杏娘家还是一个村的呢！近水楼台先得月，凭啥自己就慢人一步。 经过青花婶和杨秋英的一番话，大家也不好意思老赖着不走了，一个个起身离去！ 当然了，其中难免会有人不满！不过张二河在乎吗？他是想搞好邻里关系，但不是要讨好邻里关系！ 明白人不会因为这个对他心生不满！心生不满的都是沟壑难平的，就是得罪了张二河也不在乎。 张二河既然说出只开中午两小时电视的话，就准备好了要得罪一些人。自家电视机本来就应该自己家人先看，现在倒好，他娘想看个电视还得等这些人走了！ 不过现在有抢着做坏人的，张二河也乐得如此！ 他能看出杨秋英的心思。不过无所谓，反正需要人干活，钱让明事理的人挣了，总比让那些白眼狼挣了强！ 青花婶和杨秋英进去给胡玉莲看成品，张二河则抱着扑出来的梵梵，大风车式的甩了几圈。 惹得梵梵咯咯直笑！ 看见小妹张香秀羡慕的眼神，放下梵梵后，又抱起小妹甩了几圈。 张香秀一开始还不好意思，不过在被二哥转了几圈后就放开了，咯咯笑个不停。 毕竟她也才是个不到十岁的孩子，小孩子天性岂是说没就没的！ 等两小闹够了，里面青花婶和杨秋英也把成品让胡玉莲验完了。没说的，两人手艺都巧得很，没一个东西是敷衍的。 而且这俩人也是有眼色的紧，看张二河一家子都在，人家肯定有事要商量。把成品交完，拿了工钱和林春杏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杨雪韵看青花奶奶和秋英婶走。也跟着走，今天才开始学东西，她也没准备要工钱！ 第119章 韩柱子加入 不过林春杏在看了看杨雪韵做的头饰后，还是给了她5毛钱！ 林春杏拍了拍杨秋英的肩膀笑着道：“雪丫头好好学，过几天婶带你去县城挣钱！” “嗳！俺一定好好学，不偷懒的！”听了林春杏的话，杨雪韵笑道大眼睛眯缝着，满脸欢喜！ 等杨雪韵走了，张二河才疑惑道：“这小丫头去县城能干嘛？” “做俺，做我的模特啊！不是你今天说吗！说人家广城那边做美妆的都有模特，俺，我看雪韵这丫头就不错！” 今天在照相馆门口摆摊，有了大嫂的加入，就没他什么事了！张二河闲的无聊，就和林春杏聊起了后世做美妆的一些事项。 美妆主都得有自己的模特，没想到林春杏居然现学现卖起来，居然有了让雪韵这丫头当她模特的念头！ “行啊！春杏现在也学会追潮流了！呵呵！” “好啦好啦！这些春杏自己决定就行了！快说说今天查的咋样！我在家里都急死了！”胡玉莲已经急不可耐了，要知道这事可是关乎老大家后继的事，马虎不得啊！ 当知道最终结果的时候，胡玉莲喜的嘴都咧耳朵边上去了！连连祷告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今天晚上一家子都在张二河这里吃的饭，谁让他家有电视可看呢！反正昨天买的的食材多，人多正好热闹！ 前世女儿走后，张二河一个人实在孤单怕了。这辈子就喜欢热热闹闹的，反正现在东西便宜的很，就是一家子都他这里吃，也花不了几个钱。 晚上张二河10点醒来的时候，他娘胡玉莲居然还没走。还在聚精会神的看着电视，没想到他娘还是个电视迷。 “娘，你咋还没睡啊！您老人家这精神头也太足了吧！” 香秀都和梵梵挤一起睡着了。 “你走你的，俺看完这集就回去睡觉！”知道老大和老二总是这个点去捕鱼，胡玉莲摆摆手让他赶紧走，别耽误自己看戏。 这个时候，港台剧还没有进军内地。现在电视上播的无非就是什么《敌营十八年》啦，要么就是反映这个年代的《三家亲》这几部。 再要么就是一些老电影，什么《地道战》《地雷战》。张二河看得昏昏欲睡，他娘倒是看得津津有味！ 出了院子，张二河被突然从墙根处站起来的韩柱子吓一跳！ “我靠！不是说让你明天把你娘接回来再说吗！你咋今天就来了！”张二河没好气的踢了韩柱子屁股一脚。 “嘿嘿！俺娘说二哥你既然找俺，肯定有事要干！说反正俺在医院也干不了啥，就让俺今天晚上来了！”被张二河踢了一脚，韩柱子也不生气，反而嘿嘿笑着解释！ “行吧！反正来都来了！”既然来了，就让韩柱子跟着去捕鱼。不过张二河还是要把丑话说在前头！ “柱子，跟着去可以，但要你干的事，你得保证一句话都不准说出去！知道吗！” “二哥，你放心，你不让俺说的，俺绝对一个屁都不放！”看张二河说的郑重，韩柱子赶紧保证。说了这些觉得还不够，又发誓道： “你救了俺娘。俺要是乱说，俺就天打雷劈，俺就不得好死，俺…” “行了行了行了！没这么严重，只要保证别乱说就行！”张二河赶紧打断了韩柱子发誓，这活也就鼓捣个把月。 年后冰面一松动，再想和现在一天捕这么多，是根本不可能的！ 正好这时候他大哥也来了，看着老二身边的韩柱子有些不解。他们捕鱼这事，不是不能让别人知道的吗，咋今天把韩柱子给带上了！ “走了，一边走一边聊！”看大哥也到了，张二河领头往村外走！ 路上张二河给大哥解释了一下。 “年前这段时间，我得寻摸点别的营生，不然年后就没得赚了！” “柱子嘴严实的很，以后大哥你就带着柱子和咱爹捕鱼卖鱼！我得抽出时间找营生去！” 这事他已经和媳妇林春杏商量好了的。而且本来想着明天先和大哥他们通个气的，只是没想到韩柱子今天晚上就来了！ “行啊！反正也是你找的营生，俺也不懂，听你得就是！”这段时间，老二做啥都是有头有尾的！他既然有把握，自己跟着干就是了！ “大哥！俺嘴巴可严！绝不乱说！”韩柱子又赶紧和张大河做保证。不过张大河却没有在意，只要二河做的决定，他都支持！ “柱子好好干，一天给你开3块钱工钱！”3块钱工钱，张二河觉得不多。主要是韩柱子有把子力气，到时候往县里拉鱼全指望他！ 大嫂这段时间得好好看病，大哥这耕牛也不能累着了！别到时候地翻好，耕牛再出了问题可就有乐子了！ “二哥，俺给你干活不要钱！俺娘说…” “屁话！不要工钱，你老娘妹子吃啥喝啥！喝西北风啊！” “给你钱就拿着，到时候累活多干点就行！”张二河可是知道，韩柱子家今年的粮食，早被他爹韩二流子霍霍完了！ 不给韩柱子开点工钱，他家连这个年都过不去！张二河之所以找韩柱子干这活，也是想帮帮他家。 晚上凿冰捕鱼，张二河悉数教给了韩柱子。这韩柱子果然是个不惜力气的，看着鱼线，眼睛瞪的和牛蛋似的。生怕放跑了一条鱼！ 早上去县城的时候，雪爬犁都是韩柱子一个人拉的。没想到这小子个不高，还真有把子力气。 连一早跟过来的张大石都夸韩柱子，说二河这回没找错人，是个好帮手！ 帮着三人把摊子支好，张二河捡了四条不大不小的鱼，提溜着去了服装厂传达室！ 把鱼递给老于头后告诉他：“两条给我表姐，另外两条就当小子孝敬您老的！” “行啊！既然给我，老头子就厚着脸皮收了！马主任说了，让我有啥事照应着你那个鱼摊！” “哈哈！我表姐就是知道照应我！哦！对了，于叔，以后我那鱼摊大部分时间都是我哥他们在！您老多给操点心！” 第120章 合作 送完鱼，张二河又和大哥他们交代了一番。然后轻车熟路去了照相馆，刚一露面就被李长贵热情的迎了进去！ 张二河被李长贵的超常热情给整好奇了。虽说自己教了他两手照相的技巧，可他也没必要这么热情吧。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啊，张二河猜测，这家伙肯定有啥事要求着自己。 果然！“兄弟，你媳妇她们今天咋没来啊！”李长贵先扭头朝门外望了望，确定林春杏妯娌没来，才好奇的问。 “在家赶工呢！你也知道那些头饰复杂的很，还得不断琢磨新花式，所以挺费时间的！” 张二河瞥了一眼昨天放头饰的地方，已经空空如也。已经大体知道李长贵啥意思了！ “兄弟，你给李哥说句实话！那种头饰和布偶你一天最多做多少！”经过前两天的接触，他也知道张二河不是好糊弄的人，索性把话放开了说！ “呵呵！李哥你问这个干嘛！”其实也难怪张二河好奇，他一个照相馆负责人，不会是想转行卖头饰吧！ 要知道，照相馆虽然不大，可这里的人吃的可都是公家饭！在八十年代之前算是铁饭碗了，是比大名鼎鼎的八大员都吃香的工作！ “兄弟你是不知道啊！我们这些吃公家饭的，看着风光。可实际上也难呐！” 李长贵掏出香烟，递给张二河一根，见他摆手拒绝。于是塞进自己嘴巴点燃吐了口烟圈道：“现在不是提倡发展经济吗！上头天天开会，让我们这些单位搞创收！” 李长贵的话，让张二河心里一喜！这还没过年呢县里已经提倡发展经济了吗？发展经济好啊，他就能光明正大租房做生意了！ 不过张二河随即就反应过来，他记忆中是八一年开放的个体经营。现在虽然农历还是八零年，可实际上阳历已经是八一年了！ 看来自己的记忆没有出现偏差，而是自己把阴阳历搞混了！ 这几天得找时间和高超去闻副县长家转转！闻县长是主抓财政口的，得借力先把个体经营许可证办下来！ “你说我们一个照相馆咋创收啊！”李长贵继续吐槽着他的难处！ “人家想照的，根本不用我们找！不想照的请都请本来！我总不能拿着王八盒子，顶人脑门上让人家照相吧！” “不过！现在我总算找到了！”说到这里，李长贵眼睛刷的一下亮了起来！ “老哥！你是想在你们照相馆卖头饰！”张二河看着李长贵眼睛放光的样子，有些好笑！ “对啊！老弟你想想，照相的人是不是想留个美美的照片！”李长贵眼睛放光的继续讲：“画个妆，再戴几个头饰！这多般配啊！” “兄弟！你觉得老哥这个想法怎么样！” 我靠，有人帮忙卖头饰，这么好的事都落自己脑袋上了，再不赶紧恭维着点，那不是傻逼行径吗！ “老哥！你是这个！这想法绝了，双赢啊！”张二河赶紧给李长贵竖了个大拇指！ “哈哈！是吧！我觉得也是双赢的局面！不过，这个价格怎么算？”得意了好一会，李长贵提起了价格问题。 上面是让他创收的，要是白白帮忙没收入可不行！他李长贵又不是圣母白莲花，没好处的事可不干！ 既然两人都有合作意向，对于合作本身没什么问题，主要就价格利润方面开始讨论。 那些头饰张二河大部分卖7到9毛钱！平均去除1毛5分钱的工费，利润基本在6到7毛钱！ 张二河的意思，一个头饰可以让利给照相馆1毛钱！ 他的算法，李长贵肯定不愿意。李长贵想每个利润得到一半才行，也就是一个头饰要拿3至4毛钱。 “老弟，你那些头饰我看了！工艺并不复杂，如果我买布找人做，一个成本不会超过3毛钱！”李长贵老神在在的抽着烟圈，一副我是给你留了利润的样子！ “哈哈！老哥，我的头饰别人当然可以仿制！可我能保证时时有新花样，而且还能根据客人特点搭配！”张二河这话算是说到点子上了。 李长贵看中的，恰恰就张二河家头饰的花样款式多。而且还能紧跟潮流，他可不是那些没什么见识的普通人。 在县城里，他们这批摄影员，那都是见多识广的潮流人士。内部的一些敏感杂志和电影，也都是偷偷看过的。张二河家的头饰，完全不输于那些港台饰品。 相反，有些花样款式比电影上的还要更新潮，更有视觉效果！ “而且，老哥！如果要是利润太薄了！我又何必和咱照相馆合作？反正每天也不多，我自己在门口随便卖卖也不少挣啊！” 张二河的话，让李长贵有些无言以对。可要真按一件一毛钱的利润，照相馆的创收就没了意义。 照相馆其他人，一开始看两人争辩的有声有色！还挺感兴趣，可慢慢随着顾客多了，也忙起了其他的活！ “老哥，有纸笔吗！我给你算算利润方面的账！”照相馆当然不缺纸笔了，张二河接过来开始写写画画起来。 等其他工作人员不注意的时候，刷刷刷写了几行字，快速递给李长贵！同时嘴里还大声道：“老哥，你看看这个分配方案怎么样！” “行！那就这样算！一件照相馆提一毛五分钱！”李长贵接过纸一看，眼角忍不住跳了一下！随即立马答应了张二河的条件。 接着快速撕下最下面一条纸，从旁边火炉里引燃点了根烟。直到看着纸条燃尽，李长贵才重重松了口气！ 其实也难怪李长贵这么紧张，实在是纸上的条件太诱人了！照相馆一个提一毛5分，李长贵单独再提5分钱！ 别小看了区区5分钱，要是一天卖出去100个！这是很有可能的，昨天林春杏她们带过来50个，只一个小时就卖的差不多了！ 最后省的那十来个放到照相馆了，只几个来照相的人就抢光了！后面没买到的，还和李长贵打听啥时候再有货呢！ 第121章 去高超家做客 一天100个，就能提5块钱！就算再减半，一天2块5一个月也有七十多块钱。比他工资可高多了！ 李长贵虽然是照相馆负责人，可一个月也就48块钱。这随随便便一个月提成，都能顶得上他两个月的工资了！ 这让他如何不激动，所以答应的也痛快无比。至于说照相馆的利润少了！李长贵可以理直气壮的道：一件一毛五哪里少了，一天100个就是15块钱，一个月450块钱呢！ 450块钱啊，都够照相馆开一个月工资了！ 再说了，上面要的是一个态度。至于创收了多少无所谓，这么大摊子，还差他们照相馆这三头五百的。 县里部门多了，有创收举动，还出了成果的有几个！这是站队问题，是支持经济改革的举动。 往小了说，这是帮助农民兄弟提高收入！往大了说，这是坚决支持经济改革的具体行动啊？ 既然达成共识，张二河很快同照相馆签了份协议。 大体内容就是，张二河每天需要向县照相馆提供不少于50件发饰。照相馆会以每件5至7毛钱收购！ 不过也规定了，张二河不得再向第三方提供发饰。除非他自己售卖，但不得在照相馆周围500米售卖！ 至于收款方式，需要压一批货款。等下一批送过来，再把上次货款结清！而且还规定，若是商品不畅销，可以进价退回！ 对此张二河非常满意，特别是这一式两份的协议书上，那鲜红色的公章就更满意了！ 有了这份协议，张二河就彻底不怕别人背后打小报告了！到时候只要把这份协议拿出来，就可以正大光明的讨说法！ 我们这可是给县文化部门代加工的，是正规的不能再正规了！是文化部门搞创收带动农民发展的典型啊！ 张二河不但没过，反而有功！属于农民积极配合文化部门，创造剩余价值的典范！ 他满意，李长贵就更满意了！既充分落实了上级领导下达的任务，用实际行动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又给自己增加了额外收入，这才是真正的双赢局面啊！张二河李长贵双方都满意。 至于昨天代卖的那十几个头饰，张二河没提，李长贵也没提。后世商品进超市还得要开柜费呢，提前收点样品不是很正常吗！ 离开照相馆，张二河先去了一趟百货商店。黄桃罐头六瓶用牛皮纸绳绑成一提！ 大白兔奶糖来了两斤，麦乳精两罐，去别人家做客，这个年代比较流行的就是这玩意。老人小孩都能喝，说是大补身体的，其实也就那么回事！ 鸡蛋糕两斤，外面包上牛皮纸。上面还有张菱形红纸，再用纸绳捆着！ 张二河准备去高超家一趟，自己既然认了马主任表姐，人家也认了。那他就得经常走动才是，不然再好的关系慢慢也就淡了！ 上次听高超说了，他家就住在县局宿舍，好找的很。到了大院问一下就行！ 这时候的阳城县也就是那么点，几十万人的小城。职工宿舍都是那种小院，宿舍楼得是大单位才有那么几栋。 高超现在还是个副科，还没混上宿舍楼。张二河刚走到县局大院门口，就遇上了下班回来时马香兰。 马香兰看见张二河一呆，接着满脸堆笑的和他打起招呼：“二河！刚刚我还去你那个鱼摊找你呢！你大哥说摊子铺开你就走了！” “哈哈！表姐！我来县城还有别的事，这不是办完了吗！就想着来看看我姨他们！” 严格来说，马香兰的母亲，张二河得叫表姨。而且还是拐了弯的表姨，不过张二河要这么叫也没错！ “哎呀！来就来了，咋还买这么多东西！让姐说你什么好啊！” 两人一路往院子里走，路上不断有人和马香兰打招呼！马香兰也一一回应。 “香兰，这是谁啊！以前咋没见过！”看见张二河面生，有八卦属性强的老太太就打听，这事要是不打听清楚了，老太太得好几天睡不着觉！ “这是二河！我一个远房表弟！这两天刚联系上！带回来认让门呢！”这事也不是啥说不得的，马香兰得解释清楚才行！ 由于前些年整天这个运动那个运动的，有很多亲人间失去联系的。马香兰一家能找到个表弟这种情况，在县城里并不少见。 这老太太八卦的很，要是不说清楚。明天还不知道传出啥话来。说不定就会传出：昨天马香兰带回来个小白脸子，老马家的人一看就不正经！ “哎呀，这可是大好事！回去赶紧告诉你娘，让她高兴高兴！”对于马香兰的回答，老太太很满意。 “哎呀，这你这表弟长的真周正，有对象了吗？” “吴大娘，我表弟孩子都两三岁了！”对于这个爱打听事的吴老太太，马香兰也无奈的很。你不解释她传八卦，你解释了她总有没完没了的问题！ “大娘，我妈还在家里等着呢，就不陪你聊了！”说完，也不等吴老太太回答，拉着张二河紧走几步啦！ “是吗？嗳！可惜了了！”人家有孩子了，也不知道她可惜啥！ 到马香兰家的时候，没想到高超也在。一问才知道，大雪天出警少。他正好休了个假！ 张二河见了马香兰她娘，一口一个表姨，叫得老太太眉开眼笑！连连夸张二河就是会说话！ 老太太又把她宝贝外孙叫了出来，这小子也不认生。一口一个表叔，倒是显得很熟络。 “哎呀，我表侄子……”逮着小家伙一阵猛夸，把个老太太高兴的合不拢嘴。 末了张二河还掏出了准备好的一张大团结，用红纸包着递给了阳阳！“表叔也不能让你白叫！呐！拿着买糖吃！” 这是阳城一个小习俗，当长辈的第一次见没成年的晚辈。要么准备点小礼物，要么给点小钱。这叫：口彩礼！ 张二河低递过去的红包，小家伙没第一时间接。而是转头看他爹高超！ 见他爹点头应了，才喜笑颜开的接过来：“谢谢表叔！哈哈！以后我也有压岁钱了！” 第122章 山君酒 看外孙拿着红包高兴的样子，老太太葛爱玲既高兴又心酸！ “小超爹娘没得早，我们老两口也就香兰一个闺女！” “阳阳连个上辈分的亲戚都没有，过年过节的时候，看人家别的小朋友，都能走亲戚拿压岁钱，每次都羡慕的不得了！” “这下好了，以后总算有个能走动是亲戚了！” 正说话间，门又开了。进来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 “爸！不是给你说了些，这大雪天就别出去溜达了吗！”马香兰看见进来的老人，先扶着他到椅子上坐好，嘴里却不停的埋怨着！ “我想跟着咱爸一起，可咱爸说啥也不同意！”高超也无奈，老头子倔得很。自己决定了的事谁说都不行！ “这雪还大？想当年，老子在半岛打美子，那雪都没到腰了，不照样昼八十夜五十的行军！”马援朝对于女儿女婿说他，非常不满！嗷嗷叫着诉说着当年的英勇！ “那是！您多英雄啊！要不咋回来切了三根脚趾呢！”女儿女婿不敢呛他，葛爱玲可不惯着他，一边给他拍打着衣服，一边挖苦着！ “切三根脚趾咋啦！就是十根脚趾都切了，老子还不照样揍的美子哇哇跑！想当年…”自家老婆子的唠叨，马援朝丝毫没放在心上，依旧要说想当年的事！ 不过等说想当年干啥了，就看见了一旁的张二河！“这位小伙是？” “爸！这是张二河……”老爸发问，马香兰赶紧给他介绍起来！包括张二河如何给她獾油，让她拿鱼给阳阳补身体。还有协助公安如何抓捕人贩子的事说了一遍！ 听的马援朝连连叫好！说张二河是个不怂的，要是当年跟着去半岛，孬好也能打几个美子！ 老爷子谈性正浓，吩咐老婆子女儿去做饭。他就拉着张二河聊当年如何打鬼子，打秃子，打美子！ 对于这种老英雄，张二河佩服的不得了。一点都没觉得老人家啰嗦，反而听的津津有味，不时还询问当年的细节！ 马援朝已经很久没聊的这么尽兴了！ 这些陈年旧事，老婆子和女儿打小就听。早腻了！女婿虽然碍于面子会听，可一会就会找借口离开！ 只有这便宜大侄，不仅听的入迷，还不时询问当年的一些细节。把个马援朝喜得手舞足蹈！ 吃饭的时候，都被张二河拉到身边。知道张二河不喝酒后，还很赞同的道：“不喝酒好！喝酒误事！” “不过，这种补酒喝一点也无妨！”说着一瘸一拐的进里屋拿出个陶罐子，一层层揭开蜡封。一股独特的酒香味立刻在屋子里飘了起来！ 张二河闻着挺熟悉，可又比那个味道香得多！ “姨夫，这里面是啥呀，这么香！” “啥？呵呵！山君老爷的命根子！哈哈！宝贝的很！”老爷子讲的手舞足蹈！ 说这是当年他们入朝的时候，在山里走迷了路没了口粮，正好碰到的一头山君老爷！于是就打了吃！ “嘿嘿！这山君老爷的命根子我没舍得糟践！”老爷子献宝似的给张二河看了看罐子里的宝贝。 山君老爷就是老虎的雅称，山君老爷的命根子也就是虎鞭啊！张二河忍不住了，上辈子他也只是听说过，哪里见过这东西！ “那就喝点？” “嘿嘿！就知道你小子忍不住！喝点！” “爸！给我也倒点！嘿嘿！”高超腆着脸，拿了个酒杯过来。他也没喝过这个，更没想到老爷子居然还存了这宝贝！ 马香兰看他们爷仨嘿嘿坏笑着倒酒，等知道里面是啥后。满脸通红的啐道：“爷仨一样没个正形！” 老爷子也是用心良苦，女儿女婿因为上山下乡的事，结婚本来就晚。只生了阳阳一个，这两年可把他急坏了。 现在知道张二河也只有一个闺女后，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把宝贝旮瘩掏出来。虎鞭再珍贵，哪有多添个外孙珍贵啊！ 不过这玩意劲大的很，一次不敢多喝。他三个人倒了也不到半斤，而且老爷子也就尝个味，其他都进了女婿和张二河嘴里了！ 一顿午饭吃了接近两小时，吃的是宾主尽欢。期间张二河提了有时间让高超，陪他去闻县长家坐客的事！ 马超自然是满口答应，他也想去拉拉关系。只是总得找个借口才行，要不贸然去了，反而显得突兀。 当高超知道是因为个体经营许可证的事后，有些遗憾道：“真打算当个体户做买卖！就不想着走走仕途！” 按高超的想法，张二河努努力，先当个村官。然后有县里的支持，到时候随随便便也能在乡里混个职位！不比做生意强！ “仕途！算了吧！就我这脑子，进来被人吃的连渣都剩不下！”高超说话，让张二河一阵好笑！ 他是啥材料自己还能不明白，借着改革浪潮吃点红利还行，多少也能混个两代衣食无忧。 可要是进了仕途，保证死的很惨，即便上头有人也白搭。 很多人觉得，那些尸位素餐的人，为什么那么笨都能身居高位！其实，能在体制内混的，那个不是八面玲珑。 但凡脑子差点的，进去连个水花都溅不起来！那都是一群真正的精英，但凡混出点门道的，哪个没八百个心眼子！ 原本张二河还以为，''走关系这事马援朝会反感的。可没想到他却开明的很，还指点张二河和自己女婿到时候该带什么礼物，不该带什么礼物！ “老姨夫！您不反对这个啊！”对于马援朝的开明，张二河还是蛮诧异的。 他上辈子看的那些影视剧里，马援朝这种老军，都特别反感托关系走后面的。咋到了马援朝这儿不一样了呢！ “真把你姨夫当老顽固啦！”对于张二河的疑惑，马援朝撇撇嘴不屑道：“这做人和打仗是一个道理！能抓住机会消灭敌人，那你就是胜利者！” “能轻松战胜敌人，却故意给自己找麻烦。那不是傻子吗！” “真当我们这些冲锋陷阵的都是一根筋啦！呵呵！你看看，能活下来的，那个不是听风辨耳的聪明人！” 第123章 房子消息 看来还是张二河自己想当然了，也怪他受前世那些影视剧的影响太深！ 能从死人堆里爬出来，那一个是墨守成规的！不知变通，马援朝能把自己女婿弄县局里顶班，死脑筋的人可办不成这事！ 说到做生意，张二河向高超和马香兰打听哪里有临街房出租：“要能买下来是最好了！” “那是，摆摊终究不是长久的营生！”对于这个便宜表弟，高超还是蛮佩服的。在没有人帮扶的情况下，就能攒那么大笔钱！ 经过那天张二河他三叔三婶的事，高超可是知道他有多少钱！这还不算县里那些奖励呢！ “我就是这么想，打游击总归比不了正规军啊！没个固定场所不行！” “县城我不熟，就想着姐夫和表姐给找找！看有没有合适的给长长眼！”张二河也说出了他来的第二个目的。 “这样啊！我想想！”高超还在苦思冥想的时候，马香兰已经笑了起来！ “呵呵！巧了，还真有这么个地方！就是价格可能贵点，还有就是那地方有些闹腾！不知道合不合你的意！” “价格不是问题！闹腾好啊，闹腾说明有人气！咱做生意不就讲究个人多热闹吗！”对于马香兰说的地方，张二河挺有兴趣！ “就在县中学对面，一个临街的院子！就是房子破了点！人家要的价格也高，所以好些天了一直没卖出去！”看张二河感兴趣，马香兰把房子的大体情况说了说！ 这个院子是她们服装厂一个技术员的，现在县服装厂效益不好。所以托了关系调市里去了，而且市里房子已经分配下来，这县城里的院子就闲置了！ “现在院子里就梁技术员他爹一个人，就等着把房子卖了。好去市里和儿子团聚呢！” 马香兰笑着夸张二河有运道：“这不马上年关了吗！他爹急着去市里抱孙子。以前500块打死不松口，这两天已经降到450了！” “哈哈！还有这好事！”能省50块钱，张二河当然高兴了，50块钱得卖一天头饰呢！ “要是你肯再等等，说不定还能再便宜点！”马香兰笑着让张二河再等等。 不过张二河却不想再等了，再等几天无非再便宜个三十，五十的。等房子卖过来早开一天啥都有了！ 再说了，房子买了，总得收拾收拾才行！住房和门头还是有区别的！ “既然你不想等了，明天来我们服装厂门口，我带你去看看！”看张二河要的急切，马香兰也不再劝说！知道自己这个便宜表弟有钱，也不在乎那点！ 临走的时候，张二河又问了马香兰布头的事。他带回去的那两麻袋看着不少，但已经和照相馆合作了，以后肯定用的更多，所以先提前问问！ “布头？你要那玩意干嘛？”张二河要是要点瑕疵布回家做衣服，还能说得过去。那些布头能干嘛！ “让家里人缝头饰，准备卖点小钱！”张二河把和照相馆合作的协议，给马香兰看了看。 “哈哈！你小子钻营，这种生意也能想到！”现在马香兰对这个便宜表弟是真佩服了，厂仓库里布头堆成山，也没谁想着咋利用。 人家只在传达室捡了两麻袋最碎的，就能变废为宝换成钱。这让马香兰如何不佩服的五体投地！ “厂里仓库有的是，而且都是大点的。不过免费肯定是不可能的，都是厂里的资产！我个人可做不了主！” “不过我可以和生产车间的主任说说，便宜点卖给你！一麻袋最多一块钱！” 马香兰也只是个财务科主任。那些布头虽然没用。但咋说也是厂里的资产，她个人可没权利处理。 不过明天开厂会的时候，倒是可以提一提。现在厂里效益不好，能把那些废品处理了，估计不会遇到障碍！ “哈哈！那可太好了，我正愁到时候咋弄到布呢！” 主要也不是所有布头都能用，得挑颜色鲜亮点的。那两麻袋虽然不少，可真正能用的挑挑拣拣也就一半能用。 张二河还想着要是不够了，去百货商店挑点呢！这下有大批可挑拣，估计能省不少钱！ 走的时候，和马援朝要了一点山君酒，把老头子心疼的直咧嘴。不过他也看出来了，这小子是真没拿自己当外人。这便宜侄子在他跟前比他女婿都放的开！ 张二河要山君酒到不是自己用，他自己龙精虎猛的，林春杏每次都大喊受不了他，就不需要再补了！ 要这山君酒主要是给他大哥张大河的。别他大嫂治好了，大哥再歇菜就麻烦了！ 出县局大院的时候，老太太葛爱玲和马援朝很是依依不舍。叮嘱张二河没事一定常来家里走动，张二河自然不会作假，满口答应下来！ 回到服装厂门口的时候，他老爹几个人已经卖完鱼走了！这是张二河提前叮嘱好的，说如果鱼卖完了，不用等自己。 今天张二河心情非常不错。想办不想办的事情都解决了！ 特别是和照相馆签的协议，更是意外之喜！虽然规定他们以后不能在照相馆附近卖了，可这不是有学校门口可以卖吗！ 而且马香兰介绍的院子，就在学校门口对面。到时候专门搞一间精品饰品店，搞不好比以前卖的更多呢！ 回到家，已经下午了！家里今天果然清净了不少！一问才知道，今天电视机就播了中午两小时，到点就关了！ 一家人正守着电视看，手里针线活也没停。按他老娘胡玉莲的说法：“她们闲着也是闲着！总不能真就跟着吃闲饭吧！” 张二河把今天办成的事和家里人一说，个个兴高采烈。胡玉莲捏着那份协议激动道：这也就是说，以后咱们可以正大光明的做了！ “哈哈！对！别小看这一张轻飘飘的纸！关键时刻就是免死金牌啊！”张二河得意的从老娘手里接过协议。随手递给林春杏，让放好可别弄丢了！ “那不能，我和那张存折放一起！肯定丢不了！” 第124章 房子消息2 对于自家男人说的这种张保命符，林春杏看得比张二河都要紧。 实在是上次乡里来的民兵队把她吓着了，幸好自家男人认识县里的大人物，才能逢凶化吉。可下次呢？万一要是县里抓呢？ 现在有了这张协议，特别张二河解释了这东西的作用后，林春杏哪能不宝贝似的收好。 “那咱以后就不能卖那些头饰啦！那我以后还是接着缝吧！”大嫂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哪能啊！”张二河又把准备在县学校门口买院子的事说了。“以后只能比现在忙！闹不好咱还得再找些人做工呢！” “哎呀！那就好！我还以为刚干了一天，就丢了工作呢！”胡春华笑着拍了拍自己胸脯。 对于张二河要在县城买院子，胡玉莲有些不太乐意。直接问出了心中的疑问“那要是在县里买了房，是不是二河你们就不在村里住啦！” 这些天，自家二小发达了。连带着她胡玉莲在村里都抖起来了，以前大家大家见了面都叫她：大石家的。 可现在那些女人哪个见了她不是：婶子长大娘短的，一个个恭敬的不得了，就想着能从她这里找点活干！ 因此现在自家二小在胡玉莲心里，家庭地位直线飙升，差点就赶上她的宝贝疙瘩老三的胳膊肘了！ “娘！买了房也是为了做生意方便！这村里可是咱家大本营，哪能说舍就舍了！”张二河赶紧和老娘解释！ “就是天不好的时候，偶尔在那里住两天。就算以后要在县里安家，也得多买几个院，到时候把你们和大哥一起接过去！” 张二河的话，让胡玉莲心情好了不少。只要二小还知道顾家就行，笑呵呵道：“还几个院，这院子就那么好买，一个几百块呢！” “是啊！这要是在咱村，这些钱都够建两套“半截瓮’了！”张大石抽着烟盘算着500块钱能建啥样的屋子！ “家里也得建！等明年开春后，给大哥那个院和老宅，还有我这个都起成红砖大瓦房！”张二河的话，让家里人都悠然神往。想着一块起三套大瓦房，村里人得羡慕成啥样！ “二河叔，你家要是建房，俺到时候肯定来帮忙！” 张二河这才看见，杨雪韵这丫头居然也在他们家。此时正想象那大瓦房得气派成啥样，只是手里的针线活倒是一点没耽搁！ “呦！雪丫头也在啊！”张二河看着杨雪韵神往的样子，有些好笑！ “嗯！俺家屋子没窗户，黑得很，做不了针线活。春杏婶看俺在院子里做太冷，就让俺来你家缝！” 杨雪韵看着林春杏和张二河，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感激。人家不光给自己活干，中午都没让她走，还给她吃了碗白米饭配红烧肉呢？ 红烧肉啊！就算她姥姥姥爷活着的时候，家里也没舍得做过！ “呵呵！早上我去雪丫头家的时候，这丫头正坐在院子里的石头上做活呢！这么冷的天，不得把人冻坏了！”林春杏看着现在的杨雪韵，就想起自己在娘家当姑娘的状况。 大冬天的，洗衣做饭，打水砍柴！这些活都是她和大姐在干，她大哥和爹娘连手都懒得伸！ 所以她现在看见杨雪韵，就想着能帮一点是一点。反正家里多个人，也还是费那些电。 “呀！可不能在外面缝活。以后上午来家里就行！”张二河当然没意见了。 晚饭他老娘和大哥大嫂都回去吃了。张二河留了半天都没用，她老娘胡玉莲道：“偶尔吃一顿也也就罢了，还能天天在你这里吃，那成什么样子啦！” 不过大哥走的时候，张二河把带回来的山君酒给了他。并小声说了这酒的功效，把一向老实巴交的张大河臊的满脸通红。 不过想着这玩意可事关子嗣的大事，张大河还是坚定的接过酒塞进了怀里！ 吃饭的时候，张二河给自家媳妇说了韩柱子加入的事。林春杏倒是挺高兴的，自家男人天天这么白天黑夜的熬，她也心疼。 “少挣点没事！咱只要人安安全全的就好！别为了挣钱把身体熬垮了不值当！” 晚上躺在自家男人怀里，林春杏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虽说二河白天也会在家，可晚上的时候就光自己和女儿。心里难免还是有些害怕的！ 张二河抱着自家媳妇，心满意足。大冷天俩大男人趴雪窝子，实在不是人干的事！ 哪有现在舒坦，老婆孩子热炕头才是他想要的。以前是家里没隔夜粮，没办法才大半夜砸冰旮瘩。 现在有条件了，干嘛还要受那个罪！至于大哥和柱子冷不冷，大不了过年的时候，多给他们包个大红包！ “啥！你说过几天，带着我和梵梵去县长家做客！”正悠然躺在张二河怀里的林春杏，听了二河说要带她们娘俩去县长家。立刻不淡定了！ “嗯！这有啥可担心的！到时候你就哄着县长的孙子，和梵梵她们玩就是了！” 看见林春杏紧张，张二河赶紧安慰她。他前世其实也没咋和体制内的大人物打过交道，倒不是他不想，而是没有机会！ 现在有机会了，自然得好好把握住。张二河觉得自己得多挣钱才行，至少得保证女儿这一辈能够衣食无忧才行！ 前世那些上班族，一辈子辛辛苦苦给老板打工，还得给房东打工。他可不想自己下一代也遭这个罪！ 他还想着到时候给自家闺女，在省会弄几栋楼！要是条件可以的话，最好在京城也弄几套。 只要儿女不太作，躺着吃房租也能舒舒服服过一辈子。 “哎呀！俺就想着人家县长这么大官，别到时候俺说错啥话惹人家不高兴！”林春杏起身，就穿着绒衣担忧的看着张二河！ “怕啥！县长也是人！咱又不提啥非分的要求！就是办张个体经营许可证而已，国家现在还鼓励呢！” “我现在就是想咱到时候带点啥礼物，贵的不行，便宜的又显得太敷衍了！” 张二河现在就想着去县长家，自己该带点什么！空手大巴掌的肯定不行！ 第125章 礼物的选择 “要不咱带点排骨猪蹄啥的，你不是说有钱人不喜欢吃肥肉吗！”林春杏往张二河怀里拱了拱，娇憨的提议。 “哈哈！你想象力可真丰富！给县长家送猪蹄！哈哈！”张二河被自家媳妇的话给逗乐了，看了看睡得正香的梵梵，强忍着笑刮了刮林春杏的琼鼻。 “是不合适哈！咯咯！”自家男人笑的打跌，林春杏想想也被蠢笑了！ 这个年代城里居民虽然缺少肉蛋奶，可也得看是谁啊！人家县长能和普通居民比吗？ 何况闻县长的孙子可是烈士遗孤，国朝可是有特殊照顾的。普通营养品就更不缺了！ 礼物贵重了不行，那可涉及到行贿受贿了，两口子苦思冥想的时候。张二河突然发现，梵梵脖子上挂了个黑乎乎的东西！ “这是啥东西！”前两天梵梵脖子上还没有呢！ “啥？”林春杏没明白张二河指的是什么，不解的问！ “梵梵脖子上戴的啥，黑不溜秋的！” “哦！那个啊！”林春杏想摘下来给张二河看看，不过张二河怕把梵梵吵醒，没让春杏动！ “桃篮！柱子今天回来就上山了，给扛了棵被雷劈死了半拉的野桃树！”林春杏指了指院子的方向道：“你刚刚没看见，就在院子里呢！” “那小子也真有劲，这老大棵桃树愣是给他扛回来了，说是给咱家弄来烧火用！” “柱子说还有半棵没死，就只扛回来半棵！” “哦！那桃篮是谁刻的啊！柱子可没这么巧的手艺！”想着韩柱子扛树的样子，张二河有些感慨，这小子是个知报恩的！ 这都忙活了一夜半天了，还去山上给咱家扛柴火。 “桃篮啊！咱爹刻的，正好桃树上有个干桃核挂着，咱爹摘下来给刻了个桃篮，说是辟邪安神的！” 对于老公公的好意，林春杏自然不会拒绝。而且那桃篮做的也确实精致，梵梵也喜欢的紧！ 桃木可以辟邪纳福的说法，在咱们国朝可是流传许久了！ 从远古时期开始，桃木就被人们视为具有神秘力量的木材。 传说中，桃木能够抵御邪恶势力，保护人们免受灾祸和疾病的侵害。 这种观念在国朝文化中根深蒂固，至今仍有许多人相信桃木的神奇功效。 例如，每年春节期间，人们会在门上贴上红色的春联，以祈求新的一年平安幸福。 而春联的前身则是桃符，古人认为桃木有驱邪避灾的作用，因此将其刻成符咒悬挂于门上。 此外，在国朝传统年画中，常常能看到手持仙桃的老寿星形象。这颗仙桃不仅象征着长寿安康，也体现了桃木与长寿之间的紧密联系。 总之，桃木在国朝一直以来都代表着吉祥、长寿、辟邪和祛灾等美好寓意。 它既是一种文化符号，也是人们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和祈愿。 “哈哈！我知道咱带啥礼物了！”刮了刮林春杏的鼻子，张二河笑嘻嘻道！ “啥！这个小桃篮！这也太那个了吧！会不会显得咱太敷衍了！”林春杏有些不看好自家男人的提议！野桃核，谁稀罕这东西。 “是不是觉得太便宜啦？”把媳妇往怀里揽了揽，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道：“就是便宜了人家才能收，太贵的东西影响人家名声！” 张二河已经想好了，明天有空了，去山上那棵野桃树下捡点桃核。到时候做个十八罗汉子是手串，既显得心诚，又不张扬。 而且院子里还有半棵雷击木桃树，那玩意可是好东西。后世网络平台上一堆卖雷击木的，一个小牌牌就敢卖几千块钱。 林春杏既然说是韩柱子扛回来的，估计桃树小不了。年前有功夫做成桃木剑桃木棍啊啥的，说不定还能赚一笔。 还有桃木簪，桃木手串啥的！过年过节给老人孩子买一个，便宜不贵，寓意还好！ “哈哈！”想着想着，张二河差点笑出声！这棵桃树仿佛给张二河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各种灵感纷纷而至！ “笑啥呢？”林春杏被自家男人笑的莫名其妙！ “没笑啥！就是又想到个赚钱的门路！” “啥门路啊？”林春杏有些好奇！自家男人和以前是不一样，总能想到些奇奇怪怪的来钱门路！ “做金属饰品啊！”张二河两眼放光。 他已经想好了，明天看完房子。就去县物资回收站瞧瞧，那些废铜废铝回收站肯定不缺。 虽然这个年代，铜是贵金属。但顶破天了也才几毛钱一斤。而铝的价格更低，最多一毛钱的样子！ 到时候把这两样融了，自己在翻点后世流行的首饰模具，随随便便一件也能卖个块儿八毛的，而成本不会超过一毛钱！ 可惜张二河不懂镀铜工艺，不然光用铝就能做出金光闪闪的效果！ 不过铜铝合金也有比镀铜工艺好的地方，那就是能做到里外同色，更有迷惑性！ 根据铜铝合金两样金属加入比例不同，可以调出金色和亮银色几种颜色。到时候做出来的饰品肯定能吸引不少顾客！ 对于做翻沙模具，张二河并不陌生。前世在模具厂打工的时候，对这些还是有一定了解的。 “你说的这些金啊银啊的，俺可不懂！不过要是能做的漂亮点，俺就能卖出去！”林春杏有些跟不上自家男人的思维。不过想想那些闪闪亮亮的玩意，要是真做出来，肯定有很多小姑娘会买。 张二河想着以后自己做的首饰，戴满整个县城大姑娘小媳妇的脑袋脖子上，就兴高采烈了！ 兴奋之下，和自家媳妇林春连做了两套太极神功。把个小媳妇累得香汗淋漓！ 事后娇憨是窝在张二河怀里，林春杏摸着自己发烫的脸颤声责怪：“你今天是咋啦！俺身子都快散架了！你就不知道小点劲！” “今天在……”张二河坏笑着把中午喝山君酒的事说了，还委屈道：“我说不喝的，可那老爷子倔得很！没办法，只能少喝了一点点！” “这个！春杏别生气啊！”前两天才说了以后不喝酒的，结果这么快就打脸了，张二河有些担心自己媳妇生气！ 第126章 真想弄死俺啊 “啥！你咋还喝那玩意，真想弄死俺啊！”缩在张二河怀里的林春杏，娇羞的掐了把自家男人的腰。 “嘿嘿！我也没想到效果这么好！不生我喝酒的气啊？”他是真的没想到这山君酒居然这么好用。 “俺也不是不让你喝酒，就是心里有些害怕你再变回以前的性子！” “放心吧！我就是好奇这玩意的功效，倒不是真的想喝！”两个人唠唠叨叨直到半夜才相拥着睡了！ 第二天，林春杏是被梵梵叫起来的。醒来才发现，不但自家男人早起来了，梵梵都去院子里玩了好一会。 “妈妈！起床了，太阳都晒屁股喽！咯咯！”看着床边咯咯笑着喊自己的梵梵，林春杏有些害羞了！ 只怪张二河昨天晚上太勤劳了，害得自己在女儿跟前出糗。还好，公公婆婆没来，不然可羞死个人啦！ 穿好衣服出门才发现，张二河正来回打量着院子里那半棵桃树！还不时用手丈量着！ “当家的，你还真想用这东西当礼物啊！” “肯定啊！这东西好啊！既不扎眼，寓意又好，给小孩子戴最合适不过来！” 见自家媳妇醒了，张二河在盆里舀了瓢水，又加了点刚烧开的热水。试了试水温，才给春杏端了过去！ “洗洗吧！一会咱去县城看看房子！” “俺自己来就行，又不是没手！让人家看见了不得笑话俺懒婆娘啊！”林春杏不好意思的接过水，虽然嘴上说着怕人家看见，可心里却甜丝丝的。 “爸爸！我也要去！我要吃肉包包！”听见要去县城，梵梵也嚷嚷着要一起去。 “梵梵，天太冷了，要不爸爸给你买回来行不行！”俗话说得好，下雪不冷化雪冷！虽然大雪过后一直都是晴天，可太阳晒在身上并没有多少暖意，反而显得更冷了！ “不嘛不嘛！我就要去县城吃包包！”爸爸妈妈出去玩，却不带自己！梵梵闹着要也要去！ “梵梵不许胡闹，爸爸妈妈出去是工作的！一会妈妈送你去奶奶那里好不好！”林春杏洗完脸，边擦边哄女儿。 “我就不！哼～”看妈妈也不想着自己，梵梵撅着小嘴假装生气！不过小眼睛却不时偷看爸爸！ “好吧！好吧！那就去，一会让妈妈给你穿厚点！”女儿可爱的样子，把张二河都萌化了。赶紧抱起梵梵哄了起来！ “你吖！哪能老这么惯着她！这还小，要是再大点还怎么得了！”自家男人宠溺女儿的样子，让林春杏苦笑不已。 “哈哈！这小孩子转眼就长大，惯能惯几年啊！我们家梵梵最乖了！”媳妇的话，张二河不以为意！前世他倒是想惯着女儿，可惜老天爷没给他那个机会！ “嗯！嗯！梵梵乖乖的！”在自己爸爸怀里，听到让自己去了。小丫头高兴的小嘴都合不拢！ 吃完早饭，把家里交给匆匆赶来的老娘后。一家人才慢悠悠朝县城走去！ 县服装厂门口，张大石三人刚刚把摊子铺开卖了一会。就看到了逛游着过来的张二河一家。 人家服装厂刚刚上班，张二河也不好催。干脆趁着现在还不太忙，去买了二十多个包子！ “哥！以后你们来了先不忙着开摊，吃点早饭再忙活也不迟！”趁着大家吃早饭的功夫，张二河把话说了出来！ 大哥和柱子得忙活一晚上加一上午，还都是力气活，不吃饱饭可不行！他爹也是，年龄也不小了，全指望肚子里那点食撑着呢！ 要想马儿快跑，就得舍得夜草！人家出了大力，自己再舍不得点饭钱，以后谁还给你出死力！ “行吧！那俺们以后吃油饼，那玩意实诚顶时候！肉包子也太浪费了！”张大河两口吞下个包子，喝了口辣汤闷声道！ “别！不用给我省！以后要保证早上一人俩肉包子！不够再买点别的！”看柱子吃包子吃的满嘴油，张二河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都是出大力的活计，没点油水可不成！对了，柱子你娘她们昨天回去了吗？”昨天柱子扛着树就回家了，张二河都没来得及问问他娘咋样了！ “昨天俺用爬犁把俺娘和小麦拉回去的，俺没舍得让俺娘她们走路！”韩柱子憨笑一声回答张二河的话。二哥帮了他家这么大忙。现在还让他跟着挣钱，连肉包子都吃上了，韩柱子心里就别提多感激了！ 他人实在嘴又笨，不知道该咋感谢张二河。昨天回去吧把老娘安排好，看二哥家柴不多了，直接上山扛回来半棵桃树。 又问了韩柱子他爹的事！韩柱子咬牙切齿的道：“俺没见他！听俺爷奶说他就偷偷拿了两件衣服，就再没回来！” “哼！他要是再回来打俺娘，俺就打断他的腿！”韩柱子狠狠咬了两口包子，气鼓鼓的嚷嚷着！ 韩柱子的憨样，让张二河有些好笑。赶紧叮嘱道：“有些事啊？能做！但别说知道吧！” “啥意思？”二哥的话，让韩柱子有些发懵。 “啥意思！你二哥的意思是，你爹要是再打你娘。你可以揍，但别到处嚷嚷！”张大石吸溜着辣汤给韩柱子解释！ “儿子打老子，传出去毕竟不是光彩的事！” 这年头虽然不像前朝那么保守。但在农村，儿子打老子的事还是很少发生的。 之所以上回韩柱子打他爹村里没人说闲话，实在是因为他爹韩流木椟在前，也就怪不得韩柱子珠玉在后了！ 韩流能打自己老子，那就别怪儿子打他！何况韩柱子还是为了保护自己老娘才动的手。 就像张二河，以前再混账。可对上他老娘胡玉莲，也只有逃跑的份。让他动手，张二河肯定是不敢的！ 这个年代农村所谓的二流子，和后世那些混子差别还是很大的。 你不正干，不好好上地挣工分。整天捞鱼摸虾的胡混，在这个年代人的观念里，你就是二流子！ 二流子和二流子也是不一样的！不是说所有的二流子都是无脑的莽夫。 这个年代很多所谓的二流子，只是一群不甘于用汗水换那点微薄钱粮的迷茫者！ 第127章 原房主 早饭刚吃完，马香兰已经笑眯眯的从服装厂走了出来！ 和张二河一家打过招呼后，带着他们去了县中学。顺道还把今天给照相馆准备的头饰送了过去！ “表姐，没耽误你工作吧！”离开照相馆后，张二河一边和马香兰闲聊几句。 “没事！我把工作安排完才出来的，这点时间不碍事！”马香兰笑着道！见林春杏抱着梵梵，又从兜里掏出个拨浪鼓递给小丫头！ 花花绿绿的拨浪鼓，惹得梵梵满脸笑容，一个劲说：谢谢姨姨！真好玩！ “梵梵真乖！”看小丫头喜欢自己准备的礼物，马香兰笑着夸奖梵梵乖！ 一路说笑着，很快几人就到了县中学！ “呐！就是那个院子！”马香兰指了指中学门口对面的一个院子！ “不错！”只看了一眼，张二河就相中了！ 这个小院呈南北走向，房屋在北院子朝南，大门正对着马路。院子西墙面向县中学大门，只隔着一条十来米的马路。 只要把西墙开个门窗，然后垒上三面墙，再加个顶，就是一间不错的门头房！ 张二河大体估摸了下，算上正房到南墙的距离，起码得有20多米。真加盖一下，两间门面房都够了！ 昨天马香兰下午已经来和房主打过招呼了！双方一个急着卖一个急着买，再加上又是熟人介绍的。 张二河只进去大体看了看房屋主体结构，很快就达成了买卖意向。 这房屋买卖得先通过街道办，毕竟不是商品房。街道办要是不同意，还真成不了！ 好在这房主是老住户，他儿子又是国营厂里的技术员，和街道办关系处的不错。很顺利的就开了介绍信！ 这时候的房屋买卖和后世还不太一样。有单位的要开单位介绍信，没单位的就得在当地街道办开。 幸好两样这房主都不缺，为了买卖方便。 国朝79年才开放房屋买卖，这时候大家也都没钱。去房管局办理手续的人很少，或者说几天都不一定有一个。 现在的房管局还是个清水衙门！没办法，没有买卖就没有房税收入。这时候房管局全指望上头拨款维持。 虽然才几十块钱过户费，可办理人员已经笑的合不拢嘴了。这哥们现在就想着，年前赶紧再来几个办过户的，说不定过年也能发点额外福利！ 把房钱交给工作人员，工作人员点了一遍确认无误后，再转交给原房主！这是为了避免双方发生扯皮，看来这工作人员还蛮负责任的。 等原房主确认无误，工作人员几个印章啪啪啪砸下去，张二河终于在县城有了重生以来的第一套房！ 不对，是他媳妇林春杏有了属于自己的第一套房！ “啊！你咋把房子过俺身上啦！”林春杏吃惊的端详着手里的房本！她没想到自家男人竟然把这么值钱的房子，过到了自己上身上。 林春杏此刻居然有些想哭！挽着自家男人的胳膊，只觉得一颗心砰砰乱跳！ “本来就是给你买了当饰品店的啊！过你身上以后方便点！” “当家的，我，我…”这一刻，林春杏觉得自己被海量的幸福包围了，哽咽着想说些什么，可喉咙却被堵着说不出话来！ “好啦好啦！咱本来就是一家人，房子在谁身上还不是一样！”看着媳妇感动的眼泪汪汪的样子，张二河好笑的掏出手绢给她拭了拭眼角！ “真要哭了，梵梵可笑话你喽！”张二河揉了揉林春杏的头发，带着点溺爱！ 当着这么多人都面，张二河的举动，让林春杏有些不好意思。看着手里的房本，这些天来一直悬着的心总算落到肚子里了！ 林春杏的心情，张二河是能理解的。这个年代的女人是可悲的，新旧观念交替造成了很多悲剧的发生。 她们出嫁后，几乎所有的痕迹都在娘家消失了。别说房子了，连户口也随着去了夫家！ 到了夫家后，虽然户口有了，法律也规定房屋属于共同财产。可实际上呢？她们所居住的房屋大多都是老一辈盖的。 别说媳妇了，那房屋产权可能连自己丈夫都没有，就更别说身为外来者的媳妇了！ 父母辈为什么离婚的少，是因为他们都是真爱吗？显然不是，是这些可怜的女人离婚后，根本没有立足之地！ 婆家不要，娘家不收！无立足之地，无片瓦遮身！ 就比如以前是张二河，那么混账的打老婆孩子，林春杏照样不敢提离婚两字！ 就是因为她没有退路，林春杏要是敢离婚回娘家，胡玉莲就敢带着拐子河村的人，去林春杏娘家把彩礼要回来！ 以前的农村，那真是歪脖树上多怨鬼，老井长眠苦命人！ 实在过不下去的，大多寻了短见！跳井的，上吊的，想不开钻火车道的多了！ 这一切都的根源，就是这年代的农村女人没有恒产。离婚后就没了退路造成的！ 现在张二河把县城这个院子挂在林春杏名下，就是给了她一个最后的退路。也是这个年代，大多数农村女性都渴望的退路。 以后两人万一要是有什么不幸发生，林春杏靠着这套院子。再加上缝制头饰的手艺，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也能靠自己活下去！ 柜台里面，一个从农村嫁到县里的女办事员，看着林春杏幸福样子，满脸都是是羡慕的眼光！ 她虽然属于公务员，可这些毕竟都拜婆家所赐。每个月发了工资，更是要如数上交到婆婆那里。 这时候她甚至觉得，自己或许还没这个农村媳妇活的滋润呢，至少人家已经有了自己的房子！ 张二河小两口你情我浓的样子，看得马香兰浑身起鸡皮疙瘩。她和高超的感情，比张二河两口子只好不差。 那可是真真的两小无猜青梅竹马，两人可以说是一个被窝里长大的都不为过！ “行了行了！你两口子秀恩爱回家秀去！”马香兰的话，惹得满屋子人哈哈大笑。不过笑声里却没有什么恶意， “同志，这就完了吧！”走之前，马香兰还不放心的询问了房管局的同志！ 第128章 顺手牵羊的房主 马香兰还在上班，怕时间耽误长了有人说闲话。在确定一切都办利索后，与张二河两口子打了招呼回去了！ 房子卖了，原房主倒是高兴的很。笑呵呵的对张二河道：“走吧！我回去收拾收拾！今天就给你们腾出院子！” “叔，我们不急的，再过两天也成！”反正房本都办下来了，也不担心对方反悔了。最主要的是，张二河啥也没准备，倒是不急着入住！ “别，咱赶紧交接一下，你不急，我可急着走呢！一个人连个做饭的都没有！”原房主一个劲催着张二河。他一家老小都去了市里，自己一个人早待的够够的了！ “正好，下午有趟通市里的车，我得赶上才行！” 得，既然人家着急走，张二河也不好耽误人家。不过临走的时候，张二河把准备好的两条红塔山香烟，递给了房管局的工作人员。 取的就是一个好事成双！ “各位！赏光赏光啊！我这可不是行贿啊！这是喜烟，别嫌弃啊！” 说不定啥时候还得用着人家，先结个善缘总归没错！ 林春杏也把准备好的大白兔奶糖，掏出来两包散开。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抽烟，何况还有两个女同志呢？ 这种喜烟喜糖大家自然不会拒绝，一个个笑呵呵的接过去，嘴里说着喜庆话：“哈哈！那就接个喜气！” “买房子可是喜事，抽盒喜烟给你们添添喜气！” 这时候的县房管局还不是肥缺，工作人员也不多。两条红塔山，一人咋都能分两包！ 回到院子里，原房主又带着张二河两口子仔细查看院子。其实整个院子也就那么三间正房，两侧一主。 房间里除了些笨重家具，然后就是一些破瓷烂碗。其他的轻巧贵重的玩意，早卖了或者带走了！ “呐！这把锁也送给你们了！”原房主把钥匙和一把锁交给张二河。 “对了，院子里这些木头你们要吗？不要的话我让回收站拉走了，这可是我整个冬天收敛来的！”他突然指着院子里那堆被积雪覆盖的东西问道！ 这位和后世那些退休老头老太太一样，有着收集癖。只不过人家是捡垃圾，他是喜欢收集木头木板啥的。 当然了，说是捡。其实他偶尔也做点顺手牵羊的活。比如，张二河清了清积雪后，露出来的几根碗口粗的木头，一般人可捡不到。 物资回收站也回收这些木头，现在煤炭紧张的很。回收的木头，会替代一部分煤炭给居民发下去！ 张二河本来就想着去物资回收站买点用的，现在既然有现成的，倒是省了他的功夫了。 主要张二河不是县城户口，人家回收站不见得把木头卖给他！ 就像林春杏一样，虽然这套房子户主是她。可由于林春杏不是县城户口，所以街道上每月发下来的那些票据没她的份！ 除非林春杏找到正式工作，拿着工厂的介绍信。才能把户口从拐子河村迁过来！ “要啊？干嘛不要！”张二河暂时搞不到煤票，到时候用剩下是木料，当柴火烧火也行啊！ 原房主估算了一下，给张二河要了三块钱！才三块钱，张二河付的非常痛快。他自己去回收站，花三块钱可买不来这些木头。 等原房主走后，林春杏抱着梵梵兴奋的满屋子转悠。她现在看这房子那个地方都好，没一处不是满意之极！ 自己媳妇在屋子里转悠，张二河则清扫着那堆木头上的积雪！ 这原房主可能觉得反正房子要卖了，所以不但木头上的积雪没清。连院子里也只清出了一条小路，整个小院里满是厚厚的雪。 “嚯！这大叔是真能拾捣，这么些木头还不把他累够呛！” 这堆木头可不少！光碗口粗两米多长的木头，就有七八根，巴掌宽的木板一大摞。 张二河估算了一下，觉得这些木头，搭建个简易配房都还有剩余。这一发现让他高兴是合不拢嘴，觉得那三块钱没白花！ 正当他四处找笤帚和簸萁，准备打扫一下院子的时候。突然房间传来林春杏诧异的呼声！ “吖！当家的，这桌子好沉啊！” 张二河急匆匆进屋的时候，就看见林春杏正费力的挪动一张八仙桌。看她吃力的样子，这桌子显然不轻！ 林春杏费了半天劲，也仅仅是抬去了二指高。放下的时候，桌子腿砸到地面，发出砰是一声闷响！ “当家的，这是啥木头做的，咋这么沉！” “我看看！”张二河前世在木器厂干活的时候，认识了不少木材。 本来他还想着拉开电灯看看的，可啪嗒一声响，灯泡却没有亮！ 张二河不禁暗骂一声晦气，看来电费用完了以后，那原房主就没舍得再充钱！这从他床头灯洞里那个煤油灯就能看出来了！ 无奈，他只能费劲把桌子搬到院子里去了！张二河搬的时候，也知道林春杏为什么搬的那么吃力了！ 看着挺轻薄的桌子，张二河搬起来都挺费劲。他估摸着得有小两百斤！ 搬到院子里才发现，这八仙桌样子挺简约的。也就在拐角桌棱上浅雕了些纹饰，而且还被陈年污垢附着了。 不是张二河使劲擦了几下，还真看不出这些纹路！ “哈哈！这房买的值啊！居然还送了张小叶紫檀八仙桌子。赚了赚了！哈哈！”把桌角处都擦了一下，木料一致，没有后补的痕迹！ “啥檀！这桌子值钱吗？”林春杏被自家男人兴奋的样子感染了，也兴致勃勃的打量着桌子。可惜打量了半天，也没发现啥特别的地方！ “哈哈！当然值钱了，估计不比这院子便宜！”张二河满意的打量着桌子。 看桌子这简约风格，不像是清朝的。清朝是物件一个个雕的花团锦绣，要得就是一个贵气逼人！ 应该是明朝，张二河虽然不懂的鉴宝。可前世在木器厂干活的时候，那些仿明仿清的家具也打过。因此多少知道点各个朝代家具的特点！ “啥！这桌子值五百块钱！”张二河的话，把本来漫不经心的林春杏给吓一跳！ 第129章 檀木桌子 “只多不少！当然了，得过几年才行！现在也值不了多少钱！”怕吓着媳妇，张二河没敢说五百后面得加个万。这要是实话实说了，不得把林春杏吓晕过去啊！ 其实就算张二河实话说了，林春杏也不可能相信。五百万啊，什么概念，整个阳城县全年的生产总值有这些吗？张二河不知道！ 现在才八十年代，古玩在大众心里还没值钱这个概念。那些破瓷烂碗还属于废品，桌椅板凳就更是如此了！ 这个年代，你家里有实木打造是全套家具，大家不会羡慕！毕竟大家都是实木的，有啥稀奇！ 现在发达地区时兴的是胶合板家具，轻便精巧又华丽。要是再有套加了海绵的沙发，外面裹一层人造革，那就更时髦了！ 这时候的人造革比真皮都时髦，你这个年代要是提个真皮翻毛包，大家一看你就是乡镇领导。 可要是提个人造革包，那最少也是个县长秘书啥的。 “吖！几年后值这么多钱也行啊！那大叔要是知道了，还不得心疼死啊！”以己度人，林春杏觉得要是自己丢了这么值钱的宝贝，肯定心疼坏了。 “这可赖不到咱头上！”林春杏那看三国替古人担忧的样子，让张二河好笑不已。 “他家人命里就没这个财运，强给他反而是害了他家！”张二河给媳妇说了件他们村真实发生的事，宽慰着林春杏。 “咱们家隔壁那个死了的老倔头记得吧？” “知道啊！不是房子被雪压塌的那个吗！” “解放前，他爹给咱村于老地主家摘柿子！……” 倔头爹那时候正爬在树上摘柿子，柿子旁边就是一路。他正摘着呢，无意间发现路上有一个东西闪闪发光。 看形状像个钢洋(银元)，那年代一个钢洋可值老鼻子钱了。大喜之下赶紧爬下来，可走近了一看。居然是不知道谁吐的一口痰！ 可等他爬上树再往下看，那口痰居然又成了钢洋。不死心的倔头爹来来回回下来三次，那还是一口痰！ 最后一次他甚至还用脚踩了一下，等他刚刚爬到树上。 从老远来了个骑洋马的，到了那口痰跟前停下，翻身下马把那个钢洋捡起来了，那人走的时候，还把钢洋放到耳边吹了吹听响！ 晚上吃饭的时候，倔头爹闷闷不乐的把这事告诉了他婆娘：“我这辈子算完了，连个钢洋的命都没有，活个啥劲啊！”。 他婆娘倒是想得开，还安慰他道：“咱村谁家有钢洋啊！命里没有就没有呗！” 这不安慰还好，越安慰倔头爹越想不开。气的晚上偷偷找了棵歪脖树上吊死了！(这事，是作者村里真实发生的！)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张二河指着桌子上糊得老厚的污垢道：“这桌子在他家应该有些年头了，可他们硬是有眼不识金镶玉！就证明他家命里没这个福气！” “也就是说，咱家是有福气得这张桌子了！”林春杏美滋滋的说！ 这时候，林春杏在心里就想着，莫不是真像秋英姐说的，自己是个有福气的。不然咋就让自己发现这宝贝呢！ “呵呵！那是！我家春杏是最有福气的，以后咱家可全指着你养活喽！”自家媳妇高兴，张二河也不打击她。笑着调侃道！ 接着又把桌子搬回屋里，现在没有合适的车，不然张二河非得把桌子运回拐子河去。 至于放这里会不会有人偷，这倒不用担心。这玩意真正值钱得全民鉴宝开始后。 现在相同样式的桌子，回收站5块钱一张，随便选！这倒给张二河提了个醒，过几天没事可以去物资回收站瞧瞧，万一能捡个漏呢！ 被自家男人夸奖，林春杏美滋滋的满屋子仔细查看。想着是不是还有别的宝贝！ 可惜，检查的再仔细。没有了就是没有了。除了几个破盘子烂碗，再没有啥好东西。 张二河看了，最多民国时期的东西，而且质地粗糙的很。即便是到了全民收藏最火热的时候，一个也值不了几块钱。 这些破盘子烂碗，也不知道多少人用过了。张二河才不稀罕，索性扔到院子里，到时候用来喂鸡用吧！ “院子就这么扔着！”走的时候，林春杏有些依依不舍。这可是她这辈子第一套房子，怕别人进来霍霍。 “不放着还能咋办！总不能让我晚上在这里看着吧！那你明天可就见不到我了！”林春杏依依不舍的样子，让张二河好笑。 这房子里啥都没有，除了那张桌子，就两个耳房有俩床架子。他晚上真要在这里过夜，明天还不被冻成冰雕啊！ “那俺可舍不得！咯咯！”林春杏今天心情非常不错，居然也调侃着和张二河开起了玩笑！ 锁上大门，张二河领着媳妇孩子在西墙外，不停的说着怎么改造。听的林春杏眼睛放光，一脸向往！ 张二河已经盘算着，明天都是让谁来帮忙了。搭个木屋而已，又只是临时用的，但凡会点木匠活就行！ 他和他爹张大石就完全能干了。不过这几天他得准备送给闻县长孙子的礼物，所以不能把时间都耗在这上面。 反正村里闲人有的是，到时候随便找几个人就能干了。一天给个块儿八毛的工钱，人家还得感谢张二河不吃独食呢！ 路过乡里初中的时候，赶上放学。这年代和后世不一样像，也就附近几个村里都学生会回家吃饭。 其他学生基本上都会从家里带饭，带窝头的是大多数。连窝头也带不起的也有，比如张小河的同学白小雪。 此时白小雪正躲在校门外角落里，吃着小河给她的两根油条。她是感激张小河的，自从两人熟悉后，张小河总会想着法的给自己弄点吃的！ 可有时她又难免有些妒忌，为什么人家都能有吃有喝。而自己却需要别人的施舍，才能勉强填饱肚子！ 眼睛里的那丝妒忌只是一闪而过，再和张小河说话的时候，她又成了那个让同学们佩服怜惜的白小雪了！ 第130章 张小河的同学 “吖！小河！那是不是你哥！”和张小河要好的另一个同学，捅了捅他的胳膊让张小河看看！ 白小雪慌乱的把油条藏到身后，就仿佛偷吃人家东西被发现了似的。内心深处，她是尴尬的。 “吖！我二哥和我二嫂来了，我大侄女也来了！哈哈！你们先吃着啊？”张小河这时候也看到了走过来的张二河一家，把没吃的两根油条递给一旁是同学，大步迎了过去！ “我靠！”刚刚到手的油条，又被另一个同学抢了一根。这这家伙也不恼，反而笑嘻嘻的朝张小河喊：“老河！老河！让咱二哥多给买点油条呗！没吃饱啊！” “是啊！最好再来几斤肉饼！哥们肚子里缺油水啊！”抢了根油条塞嘴里的家伙也跟着起哄！ 看得出来，他俩和张小河关系很铁，不然这种玩笑可开不起！ “去去去！大中午的，我买几根油条容易吗！都丫的进你俩嘴里了！”张小河没好气的笑骂着，不过语气却轻快的很！ 胡玉莲自从跟着儿子挣钱了，就舍不得老三中午光啃窝头。每天张小河上学的时候，她都会三毛钱，让他中午买点吃的！ 他中午买了饭，总不好自己一个人吃好的，让几个好友啃窝头。所以每次买了油条油饼啥的，都会给几人分点！ 他们几个人玩闹的话，张二河也听见了。笑呵呵道：“都是要好是同学？” “嗯！都是铁哥们！哥你们咋来了！”小河从大嫂林春杏怀里把梵梵接过去，亲了亲才笑嘻嘻的回答！ “三叔，我有拨浪鼓！嘻嘻！”窝在张小河怀里，小梵梵掏出马香兰给的拨浪鼓显摆着！ “吖！真漂亮，谁给你买的啊！” “姨姨！” 至于是那个姨姨，梵梵还小，也说不清楚。 张二河给老三解释了一下，拉着他就往卖肉饼的摊子走去！三毛一个的肉饼，张二河直接要了10个。 “老三，去，给你几个同学分分！” 张二河也是上过学的，谁还没几个要好的哥们。他上学的时候，吃不饱饭的时候，几个要好的同学也没少照顾他。 其实一开始他老娘胡玉莲对他还是蛮有期望的。能在那个年代把他供到高中，已经超过了绝大部分农村家庭了！ 至于后来让他放弃学业回家结婚，也是迫不得已。那时候张二河成绩下降的厉害，考大学明显没希望了！胡玉莲这才把他拉了下来！ 转而把希望放在老三张小河身上！ 以前农村孩子多，养孩子就像投资一样。张二河明显已经是劣质股了，他爹娘转投老三这个优质股也不稀奇！ 所以他对爹娘独宠老三并没有多少怨恨，经过后世的洗礼后，反而理解了父母的无奈。 “谢谢哥！我靠，那几个小子这下可以放开吃一顿了！”张二河急匆匆拿着肉饼跑回去，几个要好的一人分了两个。 两个大肉饼，把几个小子高兴是合不拢嘴！一个个高兴的冲张二河大喊：“谢谢二哥啊！”“二哥，以后我就是你亲弟弟啦！” 直到被张小河踢了两下屁股才安生下来！ 白小雪接过肉饼的时候，看张二河有意无意的瞥了自己一眼。接肉饼的手僵了一下，直到张小河把饼硬塞进她手里，才红着脸接了！ “当家的，老三和这小姑娘关系有些不一般呐！”林春杏把嘴凑到张二河的耳朵边悄声道！ “呵呵！少年慕艾吗！很很正常！”张二河听了媳妇的话，只是很随意的瞥了那小姑娘一下！眉头微皱，随即赶紧松开了！ 这小姑娘的表现，让张二河有些不喜欢。尽管离的远，没看清她的表情。可她的举动就让张二河不喜！ 你要是和老三几个是要好的同学关系，就大大方方接了。同学之间相互照顾一下，其实也没什么。 可她一副欲拒还迎的样子，反而容易让人说闲话。现在还好点，要是赶上三年严打，再被有心人宣扬出去，老三非吃枪子不可！ “回去我找机会和老三聊聊！”张二河说话也很小声，也只有紧靠着他的林春杏可以听见。 “嗯！我也觉得这小姑娘有些不简单！”林春杏只是凭直觉，觉得小姑娘有些问题！ 老三回来后，张二河又要了些吃食。几人吃完就走了！ 他本来也没想着要来看老三的，反正才只是初中，老三天天下午都回家。 刚刚赶上放学，又刚巧看见老三了！再加上梵梵嚷嚷着饿了，这才临时起意过来看看！ 没想到，却发现了老三身边的一丝隐患。这事还不能给老娘说，免得她担心！ 路过供销社的时候，又进去买了些东西。看有老母鸡卖，干脆多买了几只。 上次买的那两只老鸡，只杀了一只。张二河第二天想把另一只杀了的时候，被林春杏拦住了！ 一番解释才知道！同伴的死并没有引起它的仇恨，反而激起了另一老鸡的求生欲，居然破天荒的连着下了两天蛋。 把林春杏稀罕的不轻，因此张二河想杀的时候，才拦了下来！“下蛋挺勤快的，杀了可惜！还是留着下蛋给梵梵吃吧！” 为了让这只鸡多下蛋，林春杏还特意去老宅，跟公婆要了些麸糠喂它。而侥幸逃过一劫的老鸡也争气，天天一个鸡蛋从没落下！ 连胡玉莲看了都啧啧称奇，说大冬天下蛋这么勤的鸡，还真不多见。 张二河又买了几只老鸡，当然不是为了回去给那只做伴。主要是天太冷了，熬点鸡汤给媳妇孩子补补！ 顺便给大嫂也拿两只，人家大夫可说了。大嫂胡春华营养不良的厉害，得多补补。 回到家，胡玉莲知道在县城买了院子，高兴的很，连连夸赞自家老二就是有本事！ 她高兴的是，明年老三就要考高中了！到时候肯定能考上，老二在县城买了房，到时候小河就不用挤宿舍。 可以去二河那里吃住，老二当年上高中的时候，就经常抱怨县中学住的比鸡差，吃的比猪孬！ 只是还没高兴一会，当她看见房本上户主的名字时，顿时有些不高兴了！ 第131章 招娣姐 林春杏在跟前的时候，胡玉莲尽管脸色有些不自然，却也没说出来！ 张二河送她回老宅的时候，胡玉莲才拧着他的耳朵骂道：“你傻啦！为啥房本上写的是春杏，咋不写你自己的！” 在胡玉莲看来，钱是自家二小挣的，房子自然该写到二河身上。儿媳妇虽然亲，可再亲还能亲过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 以前，媳妇在没有熬成婆之前，在婆婆心里还是外人！这是当时或者说即便是几十年后，也是普遍存在的想法！ “娘！我和春杏是一体的，房子在谁身上都行！以前我混账的时候，对不起她很多！” “现在有能力了，就应该补偿一点！这些天来，虽然春杏过的也开心！可我能看出来，她的心始终没有彻底放下来！” “就你酸事多！”对于二河的解释，胡玉莲有些不以为然！“这天下哪有把房子落媳妇身上的，没这个道理！” 这个年代，房子户主是女人的事不能说没有，但在农村几乎很少发生。即便是寡妇家，房子户主也是挂在亡夫名下的。 这也是旧时代吃绝户风俗的由来，除非寡妇或者女儿招上门女婿。确定了这个家庭会继续在村里繁衍，才会把房子过在寡妇或者女儿下一代身上。 “娘！时代变了！以后女人也能当家做主了！一套房子，让春杏安个心多好！”对于老娘的抱怨，张二河只是笑了笑！ “对了娘，还得麻烦你给我找几个人，最好会点木匠或者泥瓦匠的活！县城里的房子得加个门面！”为了转移老娘的注意力，张二河说起了找人手帮忙的事！ “这还不好办！临时木板房，那个干不了！”刚回来的时候，张二河已经把要搭建临时房屋的事告诉他娘了。 “娘！你看着给张罗吧！明天一早就跟着去，一天一个人算1块工钱，最好再找个做饭的人！”县城饭菜不便宜，还不如找个人做。既省钱吃的还好！ “行啊！”胡玉莲走了两步突然迟疑道：“二河，你说让你二叔去跟着干咋样。做饭的话，让你招娣姐行不行！” “二叔？当然行啦！就是不知道二叔去不去！”他们家和二叔家虽然因为‘过继’的事，闹得有些不愉快。可到底是自家人，能照顾的话，张二河当然不反对！ 就是不知道这些年了，他二叔能不能解开心中的结！ “对了！我招娣姐去县城做饭，她婆家能愿意！” 招娣姐是张二河他二叔家的大闺女，比他大三岁。小时候的张二河，没少跟在她屁股后面跑！ 大哥从小木讷老实，张二河小时候惹了麻烦！总是先去找招娣姐，而招娣姐也总会护着他。 让招娣姐去做饭挣点小钱当然没问题了。可这年头不比以后的打工潮兴起的时候，一个女人孤身去县城做工，婆家估计不会愿意！ “唉！啥婆家愿意不愿意的！”停下脚步，胡玉莲左右看了看，见四下没人。才小声对二河道： “你招娣姐和夫家闹架，昨天就带着孩子回娘家来了！” 胡玉莲也是今天去公婆那里才知道的。虽然她公婆偏心老三家，可作为大房媳妇，总不好真就不去看老头老太太！ 这是礼法孝悌问题，即便是做样子也得做好。不是她多待见公婆，而是做给下一代看的。 就是做给自己儿媳妇瞧的。看见了没有，老头老太太再不公平，我胡玉莲照样得孝顺，哪怕是表面上的孝顺。 国朝自古就把‘孝’作为立国之本。 而能把‘孝’这一传承流传下来的根本，就是一代代人前仆后继的坚持。 人往往都是有样学样的，你孝顺自己父母辈。儿子也会学着孝顺你！ “闹架！我看是被打了吧！”他招娣姐可不是胡搅蛮缠的人，张二河可不相信她会做啥出格的事！ “我去看看！”本来还想着让自己老爹去叫二叔的，他们老哥俩有些话好说点。不过既然知道招娣姐回来了，张二河就得去看看了！ “行！去看看也好，小时候招娣对你不错！也该去瞧瞧！”以前老大木讷老实，老二又胡混瞎窜的。有些事没办法插手，可现在老二显然能顶事了，一些事就得顶起来！ “嗯！娘你收完头饰还是来我院子里，今天买了几只鸡，到时候炖了，把大哥大嫂也叫过来！他俩估计光惦记攒钱还我了，不一定舍得买肉！” “嗳！你去就行了，一会老三回来，让老三去叫你大哥大嫂！” 现在老大家的可得好好补补身子，这可关系到自己抱大孙子的要事。老二既然有心，愿意帮就帮他大哥大嫂也没什么！ “勇子没说啥话来接你！”张爱党看着鼻青脸肿是大闺女，既心疼又气闷。 在这个年代，嫁出去的闺女被婆家打回来，说出去可不好听！ 人家不会说婆家待你不好，而会说你肯定哪儿地方招婆家厌了。这也是这个年代女人走投无路，会寻短见的原因。 你要是有理，干嘛不让娘家兄弟打回去！ 比如杨秋英家当年的事，人家叫来几个娘家兄弟！把她男人和公公一块揍了，大家不但不笑话她，反而会夸她娘家有人撑腰！ “接我！呵呵！”张招娣惨笑了两声，抹着眼泪道：“他还等着我回去给他爹娘跪下道歉呢！” 她男人要是打算来接，还能等到现在？张招娣觉得当初自己肯定是瞎了眼了，居然相中了这么个男人。 她男人顾勇排行老三，是个极端愚孝的。一开始她还觉得，孝顺的人肯定差不了。 可后来才发现，事情和她想的完全不一样！ 她公婆刚刚才60岁，队里的活就一点不干了！全指着她大哥大嫂二哥二嫂和他们家供着！ 光供着公婆两口子还不行，连她小叔子和小姑子也得他们管！ 家里但凡有点好吃好喝的，顾勇保准第一时间给他爹娘弟妹送过去！ 她大伯哥二伯哥两人虽然也孝顺，可不是无脑的愚孝，好东西总能照顾自家老婆孩子。 可顾勇倒好，老婆孩子全然不顾，有点东西都运他爹娘那里去了！ 第132章 招娣姐的事 前些天张招娣来娘家的时候，她爹给压回去半碗油渣，想着让外孙馋了的时候吃的。 结果刚到家放进柜子里，就被顾勇看到了。二话没说端起来就给他爹娘送去了，张招娣说了句：别都端走，给孩子留点！ 顾勇尽管不乐意，还是留下了一小捏。可没过一会，她公婆和小叔子小姑子就蹿腾着顾勇回家闹。 看见跟过来的公婆一家，张招娣又说了句：俺娘家带来给孩子吃的，咋就不能留点啦！ 就这一句，把昏了头的顾勇惹毛了。逮着张招娣就是一顿打，他爹娘不光不劝说，反而站旁边说风凉话！ 说张招娣就是自己嘴馋，打着给孩子留的借口自己吃。连家里老人都不顾，现在居然敢犟嘴了。 她婆婆更是冷笑着说：以后这个家里，你张招娣还不得翻了天啦！连自家男人都不放在眼里！ 这顿打持续了半个小时，直到张招娣再受不了，带着孩子跑了才罢休！ “要不，要不！咱家卖点粮食！换些猪油给你带回去！”缩在凳子上的招娣娘齐凤霞，试探着说了一句！ 她是最没有自信的，自从生三丫头伤了身体，不能再生后！齐凤霞内心就充满了愧疚。现在大女儿被赶出了婆家，这让她更是恐慌了！ “唉！也只能这样了！回去好好说说！慢慢熬吧！”看着自家婆娘怯懦的表情，张爱党叹了口气。“总不能一直住娘家吧！” 张爱党倒不是不想闺女住娘家。可这年月，家家缺粮户户难过，粮食就那么些！多了两张嘴，哪里还够吃！ 话虽然刺耳，可也确实是实情。 张招娣脸色苍白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口舌发干！紧了紧怀里的儿子，只觉得满嘴尽是苦涩！ “住娘家咋啦！”张二河推门走了进来，先和二叔二婶打了个招呼。等看到招娣姐脸上的伤后，他脸色立刻垮了下来！ “二河，你咋来啦！”张爱党握着烟袋起了半个身子后，又慢慢蹲了下去！因为‘过继’的事，他对大哥大嫂有芥蒂，可对于这个侄子没啥可埋怨的。 “听我娘说招娣姐回来了，我就过来看看！” “再说了，你是我亲叔，没事我还不能过来了！”张二河说‘亲叔’两字的时候，特意加重的语气。 二河的话，让张爱党心里舒服了不少！自家侄子愿意和他亲近，他自然求之不得！ 所谓：侄子门外站，不算绝户汉！ 虽然当年大哥大嫂没同意过继二河，可真到死的时候。让他给自己摔个盆打个幡，大哥大嫂也不会不同意！ 心情刚刚有些起色，可看到大闺女泪眼八叉的样子，张爱党又重重叹了口气：“我也不是非逼着招娣回去，可加了两口人，粮食撑不到下粮啊！” “梁子，过来的让舅舅抱抱！”张二河伸手去抱招娣姐怀里的顾大梁，小家伙有些怯懦的看了看自己娘亲。 张二河这几年光胡混了，以前还自己女儿都躲着他。就更别说招娣姐家的外甥了，根本就不认识他。 “这憨包，这是你二舅！怕啥！”张招娣看二河想亲近儿子，抹了抹眼角强忍着苦涩安慰儿子。 “舅舅！”顾大梁好奇的看着张二河。这就是舅舅吗！以前咋没见过？ “嗳！给！大白兔奶糖！”从兜里掏出一把糖塞进小家伙手里，又打开自己带来的鸡蛋糕，捏了一块放他嘴里。 “哇！”嘴里的鸡蛋糕香的小家伙眯起了眼睛，还很懂事的把手里的大白兔递给妈妈“妈妈也吃！” “姥姥姥爷也吃！”小家伙被张二河抱在怀里，也不小气，反而要把手里的糖分给姥姥姥爷！ “咋这么轻！”张二河刚把顾大梁抱怀里，想说孩子懂事呢！可他轻飘飘的身子，让张二河猛的一惊！ 他记得大梁比梵梵还大一岁多，可抱在怀里轻飘飘的。感觉还没梵梵重！ “家里但凡有点好的，都被他爹送老院去了，梁子连口饱饭都没吃过！呜呜呜！”二河的话，让张招娣满腹委屈瞬间涌上心头。她觉得自己对不起儿子，想吃口饱饭还得来娘家！ “二叔！顾勇家连个传话的都没有，招娣姐要是就这么回去了，以后他们家还不更过分！再说了！”张二河摸了摸怀里大梁的胳膊，心疼道：“真就这么回去了，这孩子还能活个人？” 张二河的话，让张招娣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唉！”张爱党眉头皱着叹气，既没有同意，也说不出拒绝的话！自家闺女他哪能不心疼，特别还有唯一的外孙子！ 他要是不疼这外孙，也不会把家里仅剩的油渣，让招娣带回去了。 “粮食不够就去买！”张二河笑呵呵的抱着顾大梁，走到他二叔跟前道“二叔，正好和你说个事！” 于是，张二河把自己在县城买房，需要找人改造的事说了：“外人我不放心，就想着让您去给掌掌眼！一天一块钱管顿中午饭！” “既然暂时不回去，招娣姐正好去给帮忙做饭，钱一样！” “钱不钱的不用给！自家人的活，要啥钱啊！”张爱党摆了摆手，自家侄子的活。能找上门就说明没把他当外人。哪能要钱！ “俺也不要工钱！”张招娣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道！ “说了一块钱就一块钱！又不光你们！还有外人呢！你们不拿让别人咋要！”张二河想赶紧把门面盖起来，趁着年前年后这段时间，把名声打出去！ “姐！就在这待着就行！过两天县里忙完了，给我帮忙做发饰！多了不敢说，一天块把钱没问题！” “嗯！俺听你的！”昨天来的时候，张招娣已经听她娘说了二河这段时间的事。要是自己能挣钱养活孩子，她是真不想回那个家了！ “二婶明天去我娘那里瞧瞧，现在需要的发饰多。我正想再找几个帮忙呢！没道理钱让别人挣了，自家人捞不着！” “嗳！婶明天一早就去！我就说二河不能拉你面子！”本来怯懦的齐凤霞，瞬间脸上有了喜色！ 第133章 桃核 前些天齐凤霞便想去看看的，自家侄子有能耐了！还给别人派了活，她一个当婶子的，就不信二河会驳了她的面子！ 自家男人抹不开面子，怕别人说闲话。这才一直拦着她，现在听了二河的话，齐凤霞脸上阴郁一扫而空。 “对了二河！盼娣和来娣能不能缝，要是行的话，让她俩也去挣个嫁妆！”齐凤霞讪笑着推荐自家两个闺女。 “你没完啦！”张爱党狠狠瞪了眼自家婆娘，他觉得媳妇有些得寸进尺了！虽说二河是亲侄，可才缓和了点关系，要得过了惹人厌烦就不好了！ “行啊！明天让盼娣也去！盼娣18了吧？”找谁不是找，18岁的姑娘，给自己攒点嫁妆倒不错！ “嗯！过了年整十八！来娣都十二了！”齐凤霞笑呵呵的说着，要是俩闺女都接活。加上她和自家男人，一天能挣两三块呢！ “来娣才十二，咋没上学？” “女娃子，上学也是白费钱！待了两年，自己就不想学了！”二婶的话让张二河有些皱眉头，他有些不信来娣不想学。 “二叔二婶，女娃子咋啦！只要好好上，照样考大学去城里当工人！不比在土里刨食强！” 张二河又把他娘胡玉莲记账分货的事说了。：“以后没文化可不成！就说二婶你吧，我就是想给你安排点轻快活，不识字也接不下来啊！” “那就听二河的，明年上一下试试！要是不想学了再下来！”张爱党打断了齐凤霞的话，拍板决定了！ “俺想上学！俺肯定好好上！”张爱党话刚落，门外就传来了来娣高兴的声音！接着盼娣和来娣背着麻袋走了进来！ 她俩刚刚就站在门外偷听呢！ 听了她娘的话，来娣本来都已经不抱上学的希望了！可二哥几句话就打动了自家老爹，居然肯让自己上学。 因此张爱党话刚落，她便忙不迭的进来应声！生怕晚了，自己上学的事再黄了！ “二哥！俺想上学呢？”张来娣小脸红扑扑的看着张二河，眼里满是感激！ “那就好好上，正好明年香秀也去，你俩正好结个伴！”伸手把姐俩背上的麻袋提溜下来！ “这是弄的啥！这么老沉！”一搭手，没想到麻袋还挺沉，张二河好奇的问！ “二哥，这是桃核！昨天韩小麦说的，她山上那棵老桃树下老多了！还说桃仁能吃，闲着没事就和来娣去山上捡了点！”盼娣先喊了声二哥，才打开麻袋让张二河看里面东西！ “呦！这可巧了！”张二河看着两个半麻袋的桃核笑了！正想着一会去山上找点桃核呢，没想到姐俩居然弄回来了！ “别砸桃仁了，卖给我吧！”张二河笑嘻嘻的打开麻袋，一个个看了起来！“不错不错！个头正好串手串！” 这些桃核个头不大，圆溜溜的只要稍加打磨，就是桃核手串的好料子！ “二哥要的话拿去就是了，一些无用的东西，哪里能要钱！”二哥要用，盼娣哪儿好意思要钱。 “呵呵！这样吧！这些桃核我想做成手串卖的，要是卖出去给姐俩分红！” 又闲聊了一会，说好了明天几点去张二河家聚集，张二河就扛着桃核回家了。 盼娣来娣和大梁也跟着去张二河家，来娣笑着道：“二哥，俺去你家看电视行不？俺还没看过呢！” “行啊！盼娣也去吧！正好带着大梁也看看！” 张二河走后，张爱党看着泪眼八叉的大闺女，磕了磕烟袋道：“既然你二兄弟有活，我和你娘都能跟着挣几个，那暂时就别回去了！” “嗳！”自家老爹发话了，张招娣心里总算松了口气！ 二河这段时间，特别是今天的表现。让张爱党越来越家里没个儿子不行了，要是招娣有亲兄弟，那顾勇敢这么打自家闺女？ “唉！”想着要是当年把二河过继了，现在自家哪有这么为难！想着想着，张爱党又叹了口气！ 回到家，自家老爹正抽着烟卷看电视，现在张大石也不抽旱烟了。说旱烟抽多了对身体不好，给他买了几条大丰收放家里。让他和老大抽！ 现在张大石出门都是叼着烟卷的，虽然是一毛钱的大丰收。可也让一帮老兄弟羡慕的眼珠子通红，都说张大石现在算抖起来了，居然连烟卷都混上了！ 对于别人的恭维，张大石也不张扬。每次都会笑眯眯的递过去烟卷，嘴里抱怨着：“这卷烟抽着还行，就是劲小了点！唉！没办法，二河都给买了，总不能瞎了吧！” “爹！你看看，能不能用这些桃核串点手串，刻点桃篮啥的！” “啥手串啊！桃篮我知道，这手串是个啥！”叼着烟卷，张大石蹲下划拉着麻袋里的桃核不解的问！ “就是那些和尚道士手里拿的念珠，过两天不是要去闻县长家做客吗！到时候做两串送给他孙子！”张二河也划拉着桃核，想挑一些品相好的！ “啥！给县长的礼物！”张二河的话，让张大石瞬间如同打了鸡血。嘴里烟都吐出来，瞪着眼睛在麻袋里挑！ “哎呀呀！给县长的礼物啊！二河你别管了，我肯定挑最好的！”张大石已经在扒拉自家二小的手了，生怕他一时想不开，再把这种光宗耀祖的活要回去！ “那您老可得捣捣好了，别到时候在人县长跟前丢了面子！”自家老爹愿意干，张二河也乐的清闲。 他还得刻些桃木剑桃木刀啥的，光一两串手串，也确实太单薄了些。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虽然那些手串木钗啥的都是小玩意，可该有的工具不能少！ 起码一个打磨用的飞坨，便是必不可少的。到时候打磨木钗手串桃木剑啥的，都可以省很多功夫。 所谓的飞坨，就是一个大木轮带着小木轮高速旋转。小木轮套上皮革或者砂纸，就能快速给物件抛光塑形！ 张二河做这东西就更简单了！他有自行车，在后轮车轴用绳子缠两圈，再加个小飞轮就是个很好的飞坨！ 第134章 飞坨 “嘿！还有这玩意！这东西好啊！”张大石看着自家二小鼓捣的飞坨，好奇的摸来摸去。当了解怎么用之后，喜的连连称赞！ 张二河也没闲着，在媳妇孩子看电视的工夫。他已经截好了做刀剑用的桃木，开始大刀阔斧的削。 胡玉莲进门就看到了坐在电视跟前的盼娣来娣。心中一喜，看来二河把他二叔的心结解开了。 她作为大房大嫂，这兄弟-的关系本来就应该她处理的。张家在拐子河村本来就不是大家大户的，要是再不团结，那以后还不让人笑话！ 自家儿子媳妇家，胡玉莲也不客气。从墙上挎篮里掏出瓜子花生糖就往姐俩手里塞，嘴里还念叨着：“以后想看电视了，就上你二哥二嫂家来。” “嗳！大娘俺知道了，俺二哥还让俺明天来接活计呢！”盼娣高兴回答着胡玉莲的话！她这时候觉得，大娘比自家老娘都和气，至少没像她娘那么重男轻女的厉害！ 看着一大家子人和和气气的唠嗑，张二河觉得心安无比。他觉得这就是自己想要的人生，平凡的人生！ “对了二河，我把找人的事和你保国叔说了，谁活好他最清楚，保证差不了事！” “那感情好！”对于老娘的安排，张二河是服气的。这活还就得交给支书做，组织人的事还是马保国在行！ 而且这还是积累声望的好事，马保国可肯定乐意干！ 果然，没一会马保国就笑呵呵的来了！接过二河递过来的香烟点燃后笑道：“行啊二河，这都在县城买上房子了，真给咱拐子河长脸！” “混口饭吃呗！” “哈哈！自己发达了，又知道照顾村里人，叔果然没有看错你！”马保国心里高兴，这张二河有好事能想着自己这个支书，缝头饰的活，也当时第一个就把他婆娘叫了过来！ 现在这种招人做工的事也让他帮忙，这可是极拉拢人心的事。马保国当然乐意帮忙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张二河一留让，马保国顺势就留下来了。倒不是贪他家这顿饭，而是张二河这眼看着就要发迹了，这时候还是多亲近亲近！ 再说了，马保国没有空着手来。两瓶太山特曲也算不错的礼物了！ 盼娣来娣胡玉莲也没让她俩走，在自己二哥二嫂家吃顿饭，别人也说不出啥闲话！ 第二天去县城的时候，张二河特意在乡里粮站换了些米面。以前人少还好说，买点包子油饼也能凑合。 可今天不行，浩浩荡荡十来口人！光吃包子油饼得花多少钱啊，反正招娣姐有跟着，还是自己做饭比较实惠！ 去乡里粮站买平价粮得村里开条子，还得去乡政府盖章。不过这事对张不难，村里条子昨天晚上马保国就给他批好了！ 乡镇盖章张二河本来因为会麻烦点，比较上回可以说把那黄维时得罪死了。想着他会为难自己呢！ 没想到去了乡政府才知道，那黄维时居然已经托关系调走了！ “二河啊！秦哥可得谢谢你呢！”秦华拉着张二河的手，热情的不像话！一个劲道谢，说要不是托了他的福，他这个乡长还不知道啥时候有机会转正呢！ “黄乡长还是有魄力的！居然说走就走，了不起！”张二河也不得不对黄维时的果决表示赞叹。 “哈哈！是啊！不过他不走也不行！他上头的人，后台可没二河你后面的哪位硬！”秦华笑着指了指张二河的头顶。不管大佬如何角力，他秦华反正是沾便宜了！ 黄维时既然调走了，张二河也算放了心。不然有这么条地头蛇在，他总担心啥时候出了问题！ 至于所谓的斩草除根以绝后患啥的，想都不要想。一来他和黄维时没这么大仇，犯不上玩什么鱼死网破。 二来，国朝的官上来不容易，下去更不容易。黄维时只是站队出了问题，又不是经济上出了事！ 只要不是经济上出事，想把一位在职的乡长彻底搞垮，几乎是不可能的。 当然了，要是闻县长铁了心想搞黄维时，也不是不能把他拉下来。可闻县长要是这么做，在同僚跟前可就彻底臭了！ 国朝自宋以来，就有刑不上士大夫的传统。像黄维时看情况不对，立马认怂走人。你要是再追着屁股穷追猛打，那就是你做人有问题了，起码也落个没有容人之量的名声。 “要不给你多批点，弄个千把斤！”秦华既然刻意要交好张二河，自然不会在批粮食这种事上为难。还想着给他多批点，反正也不用自己掏钱买，顺手人情何乐而不为！ “那可用不了！”张二河被秦华吓一跳，就管几天饭，哪儿用得了这么多粮食。米面一样有个一百斤就够了！ “行！以后在乡里有啥事就来找你秦哥！二河你可千万别客气啊！” 秦华本来还想请张二河中午搓一顿呢！不过张二河把县里买房改造的事说了，秦华这才放他离开！ 不过张二河走之前秦华特意交代，有啥事一定来找他！ 秦华的话，让张二河心中一动。试探着问：“对了，秦哥！咱乡里有物资回收的地方吗？” 张二河想着，人家县里物资回收站，不见得会把东西卖给他。毕竟他不是县里户口，有好多事办起来不方便。 比如粮食问题，张二河在县城自己就解决不了。没有配额，你有钱也不卖给你！ “有啊！咱供销社就有专门收购土特产的柜台，也兼着收别的。你想卖啥，我回头和负责这个事的人说一声，给你算最高价！” “哈哈！我是想买点废铜废铝，不是想卖东西！”张二河越琢磨昨天想的主意，觉得越靠谱。 现在那种金属饰品，在阳城县还属于空白市场。只要做好了，肯定比单纯用布头做头饰挣钱！ “行！我一会安排人去看看，有的话都给你留着！”又不是啥为难的事，到时候让人收拢一下就是了！ 离开乡政府，张二河又带着人去了一趟供销社，买了些油盐酱醋和猪肉。大铁锅勺子和碗筷也买了一些，省得到时候还得再麻烦！ 第135章 拆房惹来的麻烦1 县中学对面房子动工的动静，很是吸引了一大批围观群众。 这年头没啥新鲜事，东家的狗咬了西家的鸡，南家的驴蹄了北家的坯。大家能议论的，也不过就是这些鸡毛蒜皮的事！ 今天居然有人动房子，人民群众的好奇心立马被激起了！主要是张二河在供销社买了挂一千响的鞭炮，噼里啪啦声，吸引了一帮还没上学的小孩子围观！ 张二河也没小气，把买来的水果糖和瓜子花生，一把把的分给那些小娃。惹得这帮小孩子咯咯直笑！ 以后就是邻居了，把这些小孩子呼隆好。人家父母即便不过来照顾生意，也不会在各种小事上找他麻烦！ 果然！家里有孩子拿到瓜子糖的，脸上立马有了笑容。 “兄弟！老家哪里的啊！” “兴隆乡的，老各位街坊都是老住户了，以后还得多关注啊！”只要有街坊过来搭话，张二河总是笑眯眯的递烟。这样的举动，很是收获了一些善意！ “这都快年底了，咋这时候动工啊！”有些年龄大的街坊，也在说教张二河。说没见过谁家大冬天的破土！ “呵呵！就搭个临时木板房！想着年前做点小生意，挣个过年钱！” “做生意啊！”听了张二河的话，围过来的街坊嘴里虽然没有说什么，可心里却是瞧不上的！ 这年头最吃香的行当，就是进厂当工人。就算现在有些厂子效益不好，可也并不妨碍大家当工人的热情！ 做生意！那就是不上进的代名词啊，这年头政策一天三改。谁知道啥时候这政策一变，做生意会不会又被打成投机倒把？ “小伙子，做生意可不是长久之计，还是得想办法进厂当工人保把！”黑瘦老头接过张二河递过来的烟，吧嗒了两口给他提着建议！ “大爷！我们没城里户口，哪家工厂能要啊！”张二河苦笑着解释！ 这个时候，城里青年就业也难！不然那章小楠兄妹也不会去偷钱了，实在是人多活少没工作啊！ 北方在这个时候还好点，改革浪潮还没蔓延过来，那些国营厂还能勉强生存。 而南方沿海省份，早就春风吹如利刃一般，把那些国营厂摧枯拉朽般收割一空。 “也是！农村户口毕竟比不得城里户口，想进厂，难难难！” 听了张二河的话，一帮人立马露出一丝优越感。不过，对这新来的邻居好感反而提升了不少。 同情弱者是人的天性！在他们看来，张二河一个农村人，对于他们这些城里人来说，就属于弱者的行列了！ 善意者不少，可恶意的也不是没有！比如正在阻止张二河拆院墙的这两位！ “这墙不能拆！停下停下！”这一看就是兄弟俩，两人长的特像不说，还都是一脸大麻子！高个麻子蛮横的站在墙边，让正在拆墙的人停下！ “就是，快停下来！”矮个麻子更嚣张，直接伸手把张爱党手里的铁掀抢过去，嘴里叫嚣着：“谁再敢扒墙，就开了他的瓢！” “怎么回事？”张二河看到两人气势汹汹地冲进来，顿时觉得有些不妙，连忙快步走了过去。村里这些人都是来帮自己盖房子的，如果真出了什么事，那自己肯定脱不了干系啊！ “什么怎么回事！这墙你们不能拆！”高个麻子一脸嚣张，撇嘴吐了一口唾沫，大声叫嚣着。 “我自己花钱买的房子，拆不拆跟你们有什么关系！”张二河听到这话，不禁又好气又好笑。这可是自己的房子，自己想怎么拆就怎么拆，难道还需要经过别人同意吗？ “凭啥！就凭这墙外的地，是我们家的！”高个麻子伸手指向张二河西墙外的地面，语气坚定。 “你拆房盖门面我们兄弟管不着，但墙外这块是我们家祖地！你不能走！”矮个麻子也不甘示弱，拿起铁掀，围着张二河西墙外用力划了一圈，表明他们要争的就是这块地！ “你说是你们家的就是你们家的啦！”张二河冷笑一声，劈手把矮个麻子手里的铁掀拽了回来！他目光冷漠地看着眼前这两个不速之客，心中已经明白了他们的来意。 这两个人显然是想来讹人的。但张二河可不是那种任人欺负的软柿子，他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 在这个城市里，除了自家的住宅之外，其他地方都属于公共土地，不存在私人拥有的情况。 而且，现在既不是解放前的封建社会，也不是改革开放后的市场经济时代，根本不可能存在私人买卖土地的事情。 就连张二河买的这套房子，也是以租赁的形式获得的，虽然租期长达七十年，但终究还是租来的。 “小子，想和我们兄弟耍横是吧！一个乡巴佬也敢来县城嚣张，你活腻歪了吧！”被张二河把铁掀抢过去，让矮个麻子感到十分恼火，他瞪大了眼睛，恶狠狠地盯着张二河，嘴里还不停地骂骂咧咧。 他一边说着，一边搓起了拳头，准备上前教训张二河一顿。然而，就在这时，高个麻子突然伸手拦住了他。 “小子，我们兄弟可不是想讹你！是不是我们家的地，不信你问问就是了！”说着一把将人群里那个黑瘦老头拽了过来！ “老黑！你说说，这地是不是我们家的！”被他俩当着呼来喝去的，叫老黑的脸色尽管很难看。可想着他两兄弟平时跋扈的样子，也只能忍了！ “小兄弟，这以前的确的麻子兄弟家的，解放…”老黑解放两字还没说完，就被麻子兄弟给扒拉到一边去了！ “行了行了！拉屎拉半截就行，剩下的憋回去！” “你…”被当着这么多人羞辱，老黑也恼了！可他刚才开口，就被麻子兄弟一句话给噎回去了！ “我什么我，要不要我们兄弟替你接孙子上下学啊！我看老黑你那孙子，倒是很有老子当年的风采！嘿嘿！”高个麻子嘿嘿坏笑！ 这年头虽然没有黑道这一说，可这麻子兄弟，在他们这一片也属于鬼见愁！大毛病没有，可砸你家玻璃拔他家黄瓜的事也没少干！ 第136章 拆房惹来的麻烦2 “怎么样！小子，我说了这就是我们家祖地！没我们兄弟俩同意，你拆不了！”说罢，高个麻子得意洋洋的看着张二河。至于那些干活是农村人，他连瞥一眼的兴趣都没有！ 其实这种情况城市里还少，农村更多。许多街头巷尾空闲地，都是老一辈传下来的俗约。 现在还好一点，所有土地都属于生产队。等明年分田到户后，那些老辈留下来的地边地角就会被人占了！河沟坡头都是如此。 不过现在张二河可不认这个。什么老黑老白的，你们说啥就是啥吗？ “呵呵！欺负我是外来户是吧！”张二河笑呵呵的用铁掀擦了擦地面，不屑道：“你们说了不算，他！” 张二河指了指脸色难看的老黑道：“他说了就更没可信度了！想证明是你家的地，把地契拿出来！” 这兄弟俩明显就是想欺负张二河是农村来的，想仗着自己是坐地虎，讹他一笔！ 张二河不惹事也不怕事，今天要是随了麻子兄弟的意。那明天就能来拐子兄弟，后天就能来瞎子姐妹。以后想清净都不可能！ 旁边那些围观的街坊四邻，此刻虽然没有骗帮麻子兄弟的意思。可在张二河看来，这些人未必不是在瞧风头，只要他露出一点怯意，后续这些人就会蜂拥而上！ “地契呢？拿出来我看看！”张二河就这么摊着手，冷笑着看向麻子哥俩！ “你！”张二河的强硬，出乎这哥俩的意料之外。在他俩看来这小子就一个乡巴佬，只要吓唬一下，多少也能讹两个！ “小子！我劝你放聪明点，这祖地可是大家约定俗成的规矩！”麻全恶狠狠的瞪着张二河，指了指周围的人道：“你问问大家，我说的在不在理！” “小伙子，这地方以前确实是麻全家的地！”一位大妈劝说着张二河。“我看你房子都买了，也不差这点地钱，给他们兄弟点就算买了就是！” “呵呵！这位大妈的话我可不敢苟同！”张二河嘴角泛起一抹冷笑，目光在周围人群身上扫过，最终落在那位油头粉面的中年妇女身上，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之色。 从刚才开始，他便注意到了，那麻子哥俩一直在偷偷向这位中年妇女使眼色，显然是想要联合起来坑自己。 “该花的钱我一分不少，但你们若是想仗着自己是坐地户的身份，就妄图讹诈我，那么抱歉，门都没有！” 张二河双手抱胸，冷笑着看向脸色阴沉的麻子兄弟二人，继续说道：“想要钱可以，只要你们能够拿出这块土地的地契，或者去街道办事处开具一份相关证明，我二话不说立刻付钱。否则，免谈！” “握草！你踏马……”麻全那脾气暴躁的弟弟麻峰听到这话，顿时怒不可遏。 他本来就对张二河夺走铁锨一事耿耿于怀，认为自己丢了面子。此刻见对方如此强硬，根本不给他丝毫情面，心中的怒火更是瞬间被点燃。 只见麻峰一步跨出，对着张二河的腹部就是狠狠一拳砸了过去！ 要是遇上以往的街坊，麻峰狠经这么一吓唬。那些人也就怂了，毕竟好瓷不碰烂瓦，和麻家兄弟这种没工作的人结怨不值当的。 可惜他今天遇上了张二河。 看着麻峰挥过来的拳头，张二河连躲都没躲。一个正蹬踹在了他胸膛上，只一脚就把麻峰蹬出去四五米远！ 这就是人高马大的好处了，所谓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张二河脚蹬在对方胸膛上的时候，这麻峰的拳头连他衣角都没碰到。 “你妈的，一个乡巴佬也敢在咱们这里逞威风！兄弟们，揍他！”看着自家兄弟被踹的龟缩在地上直哼哼，麻全也急了。 这麻全领着一帮附近的待业青年，在这一片也是很吃的开。 现在不光被一个乡巴佬驳了面子，自己兄弟居然都被打了，哪里还忍得住，招呼人群里那些要好的哥们，就要群殴张二河！ “麻哥，揍他！” “对！一个外来户也敢嚣张！揍他！” 麻全一声吆喝，人群里呼啦窜出来好几个小年轻，嚷嚷着要对张二河动手！ 拐子河村来的这些人，见张二河要吃亏也不干了。人家二河和马支书，肯把这种挣钱的活交给他们，那是看得起自己。 现在张二河要是被外人欺负了，他们以后哪里还有脸继续跟着他挣钱。以往大家看张二河流里流气的，没人愿意搭理。 可现在不一样了，没看青花婶子。就是以前照顾过张二河家，现在妯娌几个但凡手艺好点的，个个有活计挣钱。 前些天是没机会表现，现在有机会了那还不个个争先。 其中尤其以张爱党最为显眼，举着一根两米长的棍子大声叫喊：“谁敢打我侄，我和谁拼命！” 张爱党可还指望自家这个侄子摔盆打幡呢，自然格外激动了！ 麻全看着那些土包子群情激愤的样子，也有些傻眼！刚刚看他们还一副畏畏缩缩的架势，现在咋和打了鸡血一样！ “谁敢打我二哥！” 就在麻全犹豫着要不要拼一把的时候，人群外突然传来了一声大吼。接着几个年轻人挤开人群冲了进来！ “麻全，想动我二哥，老子弄死你信不信！” 看着冲进来打抱不平的几个人，张二河无奈的笑了！这几个小子他个个都认识。居然是那天在照相馆门口演戏，偷林春杏钱的章小北兄妹。 跟着他兄妹进来是那几个，就是当时在照相馆门口起哄的那些年轻人。 此刻章小北正拦在张二麻全中间，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他妹妹章小楠居然也提溜着根木棍，倒也像模像样的，很有一番香江小太妹的架势！ “章小北！你是不是有病啊！这里可不是百货商店那一片，你来我们校门街算是过界了吧！” 麻全看着章小北兄妹有些懵，在县城混的这些待业青年，都是各有各的片区。要是没有必要，他们一般不会过界捞的。 今天章小北兄妹来校门街拦事，这算是坏了规矩了！ 第137章 讹人! “去你娘的！什么界不界的，敢动我二哥一下试试！”章小北也不怂，梗着脖子和麻全杠。 上回他们兄妹偷张二河的钱，高超略一劝说，人家就没有追究。这个恩情章小北是记得的，不然自己兄妹要是进了局子，他们那痨病娘非得饿死不可！ 指望他那个烂醉鬼老爹，等他们兄妹俩出来，他老娘的脊柱骨都能敲锣了。 特别是高超对他兄妹俩的劝说，高超当时表情严肃道：“这回是我表弟，我还能给你们求个情，下回呢？”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道理！这些想必你们兄妹也知道！” “想想你们娘老子！你大哥的死已经快让她崩溃了，你俩再出点啥事，还要不要你娘老子活了！” 当时章小北兄妹俩也没办法，除了坑蒙点钱，这时候去哪里找来钱的门路啊！ “超哥！您对我们兄妹俩好，我们也知道，可除了这个，我们去哪儿找钱啊！” “是啊！超哥，总不能看着老娘饿死病死吧！”章小楠抽泣着道！ 高超就给他兄妹俩指了条明路，让他们找张二河：“我那表弟有能耐着呢，肯定能给你们兄妹俩找来钱的路子！” 这边，昨天从高超嘴里知道了，张二河今天要盖门面房。这兄妹俩就带着一帮平时玩伴来帮忙了，结果刚来就遇上了这麻全找张二河麻烦！ 这种示好的机会来的有些突然，章小北觉得连老天爷都在帮他。有这种机会，那还不好好把握。 因此麻全刚喊人准备上呢，章小北赶紧拉着一帮兄弟冲了出来！ “麻子，要么干一下子，要么乖乖走人！有我们兄弟在，想仗着人多欺负我二哥，门都没有！” “对，想仗着人多欺负二哥可不成，搞你吖的！”那些跟着过来的小年轻也纷纷叫嚣着，一副不嫌事大的样子！ 麻全和章小北两边让人都不算多，一边七八个的样子。现在就这么杠在这里，谁都不想退缩。 看着他们两帮剑拔弩张的样子，张二河这个正主反而无人理会了。他有些好笑的拍了拍章小北的肩膀道：“喂！你们来干嘛呢！” “嘿嘿！二哥，超哥说你在这里买了房子，我们就想着来看看能不能帮上忙！”章小北嘿嘿笑着道。 “二哥你放心！咱们兄弟也不少，不怕这麻全！”章小北胸膛拍的啪啪响！对张二河说话，却有着巴结的语气！ “哈哈！还兄弟不少！真把自己当黑社会啦！行啦，你这份好心二哥我领了！” 人家不管是因为啥，这个时候能站出来也算是仗义。不过张二河却不想用这种手段解决问题，他就是一个想做生意的正经人，可不想和乱七八糟的事牵扯到一起！ “好意我心领了！不过这事我自己能解决！”掏出几盒烟递给章小北，让他给来的人分分！ 接着让他们让开，张二河施施然走到麻全跟前道蔑视：“麻全是吧？嘿嘿！今天你敢动我一下试试！我让你们一起去蹲局子信不信！” “我你妈…”被人鄙视了，麻全那受得了这个，伸手就想去抓张二河的领子。 可惜他不但抓了个空，反而被张二河一把捏住手腕。使劲一拧，疼的麻全差点叫出来。好在他还是有些骨气的，这么多兄弟跟前不能丢了面子，被他硬是忍了下来！ “怎么着！想动手！想仗着人多打人！”对于麻全叫出来那些聒噪的小年轻，张二河冷静的呵斥着！ “知道你们这是什么行为吗？啊～！”张二河轻蔑的瞥了眼道：“你们这叫有组织有预谋的犯罪行为，是属于团伙敲诈勒索作案！” “胡说八道！我们就是看不惯你欺负人！”张二河的话，让这几个年轻人有些惊疑不定。 “哈哈！你们说我一个外乡人欺负你们坐地户！你们真当人家公安同志傻吖！”这人的话把张二河都逗笑了，不过这也算一个好的开始。 至少说明这些人没有和他死磕的意思，这未必不是在给自己找台阶下！ “喂！相信各位应该有懂法律的吧！你们就这么想看着自家子侄进笆篱子！” 张二河的话，在围观群众里引起了一阵喧嚣。有不信的，说这乡巴佬就是吓唬人的，邻里纠纷而已，哪里能到蹲篱笆子的地步。 其实，这些人未必没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意思。反正在他们看来，这些年轻人里又没自家孩子。又是整天瞎混当的玩意，进去了正好整顿治安了呢！ 当然了，里面也不乏明白人。一开始只是想看这外乡人笑话。以为张二河一个乡下人，能有什么见识，欺负了也没什么！ 可没想到，在他们看来应该是乡巴佬的年轻人，居然还懂得法律，而且懂得还不少！于是赶紧招呼自家亲近的年轻人！ “小军，回来！你跟着麻子凑什么热闹！” “小健，滚回家去，回头让你爹打断你狗腿！”…… 有相熟的或者有自家子侄的，已经开始招呼他们回来。跟着麻全占点便宜也就罢了，一起蹲篱笆子的事还是算了吧。 大部分年轻人犹豫了一下，看着人群里焦急的家人。只能无奈离开，他们只是年轻气盛，可不是傻子！家里大人这么喊，肯定有明白人！ “我靠！你们仗不仗义啦！”看着自己身边平时是铁哥们，一个个蔫头耷拉脑的离开，麻全傻眼了！ “李虎子，你不会也想走吧！你忘了，昨天我还给你烟抽来着！”看着自己身后唯一还剩下的兄弟，麻全涨红了脸焦急道。 麻全不说这个，叫李虎子的年轻人还有些犹豫。毕竟也是出来混的人，多少还是要些脸面的。 可这麻全一提昨天的事，李虎子就来气，老子是抽了你的烟不假！可你踏马只给了老子半根，这狗日的麻全把烟递给他的时候，居然还狠狠的吸了几口！ 半根烟，你踏马瞧不起谁呢！ 想到这里，李虎子一脸歉意的道：“这个，麻哥！兄弟突然想起来，家里还有事！下回！嘿嘿！下回有事我一定上！” 第138章 讹人2 说完，李虎子也不管麻全脸色难看不难看了，大步走到人群里。却是没有回家，而是转头看着章小北带来的人！ “握草！看看人家小弟这是啥待遇，啥也没干就给一盒烟！”李虎子羡慕的看着人家吞云吐雾的，嗓子眼有些痒痒！ 几个早早出来的年轻人凑到李虎子跟前，捅了捅他的腰悄声道：“虎哥，跟着老麻没前途啊！看看人家咋混的！” 确实，尽管上回和这些人有些小摩擦，可人家既然来了，就不会怠慢。至少一人一盒烟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也难怪李虎子这些年轻人羡慕，那麻全兄弟虽然有点能耐。可是没钱一样白搭，他们兄弟可是连个工作都没有，哪来的钱给兄弟们买烟抽啊！ “哈哈！你这老大当的也不咋地嘛！”这一出闹剧看得张二河想笑，摆了摆手道：“麻老大请吧！我可是一分钟几分钱上下的，可没时间陪你扯皮！” “你，”麻全今天可谓是面里子全丢了，张二河这种无视更是让他恼羞成怒。可看看对方身旁是人，再回头看看自己这边！ 他此时只觉得羞愧难当，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事没完，咱们等着瞧！”现在麻全也只能先放下狠话了。毕竟他带来的这些人里，他老弟麻峰可是最能打的，结果一脚就被踹飞了！ 到现在还捂着肚子哼哼呢！ 听了麻全的话，张二河都懒得搭理他！ 这要是搁十年后，港台古惑仔影片横行的时候，他还可能担心一下。 可现在是什么时候，八零年，社会治安还是相当好的。虽然偶尔会有些宵小之徒，可总体氛围还是趋向于安定的！ 这麻全要是识趣的不惹自己也就罢了，下次要是还敢过来捣乱。张二河有的是办法弄他们。 就在他转身招呼村里人接着开工的时候！ 突然，林春杏看着他身后，眼睛里满是惊恐。大张着嘴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二河，小心！快躲！”张爱党大声惊呼，让张二河躲开！ “老二，不要！”就连麻全也惊恐的大叫起来！ 张二河此时，已经用眼角瞥到了突然暴起的麻峰。特别是他手里那抹一闪而逝的寒光，让张二河肾上腺激素飙升。 说时迟那时快，张二河猛一个急侧身，堪堪躲开麻峰手中刺来的利器。 他身体是躲开了，可林春杏才给他补好的军大衣，却再次被划了一道口子。 “你踏马找死！”这一刻张二河是真怒了！这些天他已经尽量压制自己的脾气了，就是怕吓着林春杏和梵梵！ 没想到麻峰居然不知死活的反复招惹他，在麻峰擦身而过的瞬间，张二河一把抓住了他的头发，另一只手薅住他的领子。 一个大背摔将麻峰贯在地上。“砰！”麻峰落地的声音把围观的人吓一跳。 随即便大声惊呼起来！ “麻峰这小子真疯啦！敢用刀子捅人！” “这小子脑袋被驴踢了吧，这可是要吃枪子的！” 在麻峰落地的一瞬间，张二河就有些后悔了！这可是大背摔，弄不好是会死人的。 直到看见麻峰捂着肚子哼哼，张二河才松了口气！虽然他属于正当防卫，但现在可没有什么防卫范畴的说法，将就的就是一个受害者有理。 真要是把麻峰摔死了，张二河虽然不至于偿命。可牢狱之灾是免不了的，为这种垃圾坐牢可不值得。 现在见对方只是捂着肚子哼哼，张二河脾气瞬间又起来了。一手薅着麻峰的领子，一手哐哐哐就是几个大嘴巴子！ 麻峰被扇的连连惨叫，可现在他浑身像散了架一般。了，哪里还能使得出力气把张二河掀翻。 何况张二河本身就比他大了不止一个量级，此刻骑在他身上那巴掌扇的像风车一样。麻峰嘴里的牙齿像蹦爆米花一样飞的满地都是！ “不用打了，大哥！我们兄弟错了！”麻全想冲进来拉开张二河，却被章小北和几个年轻人拦了下来！ 此刻他急得仿佛热锅上的蚂蚁，看着自家兄弟嘴里乱蹦的牙齿，他是既气愤又心疼。 他其实也没想到自家老二会这么冲动。哥俩就是想着拉一帮人过来讹点钱的，可没打算伤人啊！ “小北，去报公安，就说有人持刀行凶，想杀人！”张二河又狠狠扇了几巴掌，才对章小北道，让他去县局报案！ 这段时间张二河被憋屈坏了！ 他三叔三婶接二连三的犯蠢，可那毕竟是自己至亲。张二河不好真的发作，包括章小北兄妹俩的事，有高超求情，他也没深究。 他脾气好，可不代表谁都可以骑在他身上拉屎撒尿。这麻子兄弟今天惹着他，算他们倒霉！ “别！别！别！兄弟，我们哥俩错了！”一听张二河要报公安，麻全是彻底害怕了。 他兄弟这可是持刀行凶，真要是进了局子。虽然吃枪子的几率不大，可蹲上几年篱笆子问题不大。 “错了？”张二河看向麻全冷笑着道：“老子可是差点被开了膛，是一句错了就能揭过的！” 这时候林春杏已经吓的浑身发抖，张二河心疼的搂着她不停安慰。不说别的，就冲着自家媳妇被吓成这样，张二河都不会轻饶了那麻峰！ 这时候，张爱党和招娣也围了过来，一个个担心的检查着张二河的身体。这爷俩也被刚才发生的事吓着了，检查完，见张二河确实没受伤，才腿肚子发软的找了个地方坐下！ “章小北！愣着干啥！是不知道县局门口朝哪儿开啊！”这事已经不是简单的讹人了，不经过公安张二河肯定是不能同意的！ “嗳！嗳！二哥，我这就去！”张二河的喊声，让章小北瞬间回了神。 既然已经打定主意跟着张二河混了。以前那些打架不报公的规矩还是算了吧，随口答应着就要去县局！ “慢着！”就在章小北要去县局报案的时候，人群里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话声刚落，一位穿着中山装戴着黑边眼镜的中年人走了出来！ 第139章 讹人3 “这位小兄弟慢着！有事好商量嘛！”黑边眼镜一边拦住要走的章小北，一边和张二河说话。 “小兄弟你看！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看张二河冷着脸，这黑边眼镜搓着手一脸歉意道！ “误会？”张二河被这黑边眼镜的措辞给逗笑了，嘿嘿笑着道：“你觉得持刀行凶叫误会吗？” 这话让黑边眼镜有些尴尬。确实，这都动刀子了，要硬说是误会，的确有些说不过去！ “兄弟！老叔！”看黑边眼镜被问住了，麻全急忙解释道：“峰子真没打算伤人啊！那刀子没开封，就是吓唬人的！” 这话必须得说清楚了，麻全也清楚，这年头你拳脚相向没什么。真要被公安抓了，也可以辩称年轻气盛。 可要是动刀子性质就不一样了！一个持械伤人就够他弟弟喝一壶了！ “没开刃！”黑边眼镜心中松了口气，伸手就想去拿地上的刀子。不过却被张二河拦住了。 “公安同志来之前，你最好还是别动的好！”张二河冷笑着！什么刀子没开刃的说法，骗骗那些外行还行！想骗他？没门！ 这种刀子张二河认识，和东南亚一种叫做鹰爪的兵器有些类似。当然，这玩意肯定没那么精致，是用修鞋刀改的。 刀子全长不超过二十厘米，刃口最多两寸长。虽然没有所谓的开刃，可这东西反而比开刃的刀子更歹毒。 同等长度的开刃刀子，不过划一道口子。可这玩意没开刃的情况下，刀尖是圆的。划着人后产生的却是撕裂伤。 这玩意造成的撕裂伤，公安同志要是没找到凶器的前提下，很难界定是否是持刀行凶。而且撕裂伤既痛苦，又难以治愈，最是阴险无比。 “是不是持刀行凶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等公安同志来了自然会下定论!”对于黑边眼镜的搅和，张二河非常不满道：“接二连三的阻拦报公，你谁啊？” “对啊！你踏马干嘛的！再拦着我，信不信老子捶你！”章小北被拦了几次，也有些烦了！自觉二哥交代的第一件事都办不好，也忒丢人啦！ “哎呀呀！你看我这记性!”张二河章小北的话，让黑边眼镜有些着恼。不过麻峰的事还没解决，不好翻脸。 “我是咱校门街居委会主任，姓周！哈哈！二河同志是吧，昨天咱们还见过的！”黑边眼镜噶笑着掏出烟递给张二河章小北，张二河摆了摆手没接! 要是搁以前有人让烟，章小北早接过去抽上了。别看他年龄不大，烟龄却已经好几年了。 平时又没啥稳定的收入来源，那是经常性的断顿。可现在不一样了!二哥多大方啊，现在章小北左右口袋里一边塞着一包烟，别提多满足了！ “嘁！瞧不起谁呢！一根烟就想收买我!”章小北心里暗道，对于黑边眼镜，也就是这位居委会的周主任满是鄙视！你最起码得掏一盒才有点诚意嘛，一根烟瞧不起谁呢！ “周主任？”张二河昨天是直接去的街道办，对于这居委会的人没什么印象。 居委会和农村村委会差不多，是附近居民选举出来的居民代表。论起来权力比村委会可差远了，也就是个调节居民之间矛盾的作用。 和村委会主任一样，既没有工资也没有编制，属于居民代表！ “二河同志，以后大家都是邻里邻居的。说起来也属于居民之间的纠纷，依我看，还是以和为贵的好！” 这位周主任话里话外就一个意思，以后大家就是邻居了。闹得太僵了对大家都不好，不如化干戈为玉帛，各退一步算了！ “持刀行凶，居然也能往邻里纠纷上扯！你周主任挺能混淆视听啊！”对于这位周主任的话，张二河嗤之以鼻！ 一开始张二河就看见这位在人群里了，刚刚麻子兄弟为难自己的时候，他全当看不见。看麻峰惹了大麻烦，现在倒是蹦出来打圆场了！ 张二河毫不留情面的话，让周主任脸色难看。他没想到，这乡下来的小子居然软硬不吃。不过还是争取道：“二河同志!冤家宜解不宜结啊！” “呵呵！不好意思，这事没什么好商量的，是邻里纠纷还是持刀行凶，等公安来了就知道了!” 这家伙明显就是偏帮麻子哥俩，张二河与他没什么可聊的。摆手示意章小北不用搭理他，赶紧去县局找高超！ 校门街也是有街道派出所的，里面的人估计和这位周主任认识。张二河可不想这事落街道派出所里，免得到时候扯皮！ 看着章小北不搭理自己，径直走了！周主任着急了连忙道：“哎呀，小同志！事情总不能一竿子打死吧！你们双方算起来都有过错！就不能好好聊聊！” 周主任的话，让张二河冷笑不已。不屑道：“双方都有过错？” “那我倒要问问了，这是不是持刀行凶！”张二河指着地上的刀子，和光顾着哼哼的麻峰！ “我买房改造不违法吧！他兄弟二人过来胡搅蛮缠，算不算寻衅滋事！” “我倒是好奇了，那一点是我的过错！” 张二河的话，让周主任无法反驳。不过这家伙也不是吃素的，很快就辩驳道：“要按说起来，你西墙这块地和麻全确实有些牵连，解放前这的确是他们家祖地！他们兄弟拦着也是全无道理！” “行了！扯什么解放前!”张二河不耐烦的冷笑道：“你往三皇五帝扯多好？” “现在是新社会，什么你家的他家的！这地方现在是国家的！”张二河铿锵有力的话，让周主任彻底哑火了！ “你周主任吃的是新朝的米，还是光头蛙岛家的饭！”张二河的话不可谓不毒，直接让周主任脸色大变。 他要是再说什么解放前的话，那就不是解决纠纷这么简单了！那就是特务行为了，这年头大家寻找特务都贼有兴趣！ 逮着特务可是光宗耀祖的事。张二河的话，让周围群众眼睛刷的一下，全盯着周主任看，似乎他真是特务一般！ 第140章 讹人4 周主任看着来自街坊四邻灼热的目光，感觉压力山大。他从来没想到，一群有人的目光会这么吓人！ “各位街坊！各位街坊！我可不是啥特务啊！”周主任都快被周围群众看哭了，赶紧解释道：“大家伙想想，咱们可都是知根知底的街坊，有些大爷大妈还是看着我长大的!” 周主任满头大汗的解释了半天，才让周围群众相信他不是特务。他这下算是领教了张二河这个乡下人犀利的言辞了，再不敢提什么祖地不祖地了！ 面对麻全哀求的眼神，周主任目光闪烁的躲开了！他实在被张二河的毒舌给整怕了，一个祖地而已，居然差点把他扯成蛙岛特务！ 让章小楠带着几个年轻人看住地上是麻峰，张二河让村里人赶紧开工。离过年没多长时间了，得赶紧把门面房建起来，可没时间和这些地头蛇扯皮！ 张二河方才的一顿操作，算是彻底把带出来的这些村里人给征服了！看看人家，做事不卑不亢，即便是面对城里的领导也能做到有理有据。 更是几句话就把城里领导都吓住了，想想就觉得解气。哼！还敢瞧不起我们乡下人吗？我们村一个毛头小子就能噎死你！ 现在干起活来，村里人就更有劲了！底气，这就是底气啊！ 章小楠看着张二河大发神威，更是看的眼睛异彩连连！暗道自己兄妹这回算是找到组织了，以后得好好表现才行！ 不过虽然仰慕张二河，她却也不傻。这么多人在，她可不敢往张二河身边凑合！ 眼珠一转，把看着麻峰的事交代好。自己迅速凑到了林春杏跟前，对那天发生的事连连道歉！ 更是眼泪婆娑的，向林春杏说着家里的不幸！一番话下来，倒是把多愁善感的林春杏给感动坏了，一个劲宽慰章小楠。 对于章小楠的小聪明，张二河也没有制止。自家媳妇那柔弱的性子，有两个聪明点的朋友倒也不错！ 大嫂胡春华给照相馆送头饰也回来了，对于自家小叔子的能耐更是连连夸赞。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现在张二河家这个小院热闹了！林春杏，章小楠和大嫂招娣姐四个女人可算是找到组织了，聊的火热！ 这兄妹俩既然是高超介绍过来的，想必品行也不会太差。自己正好有些事情想找人去做，而且还得是胆大心细的人！ 章小楠兄妹俩倒是蛮符合他要求的，就是不知道他们兄妹有没有胆量接下来了！ 建这种临时木板房虽然简单，可张二河也是有规划的。大冬天的，木屋里肯定冻的冰冷。 在里面干活也太遭罪了，在屋里生火又太危险！所以张二河准备做两条地火龙，也就是地暖的初级版本！ 在院子里挖个地炉，弄两条排烟道通过木板房。只要保持炉火不灭，就能把木板房里的温度稳定住。 虽然和暖气空调没法比，可以张二河现在的条件，这已经是最好的解决方法了！ 既然是门头房，自然是往大了整。反正这个时候还没出台什么限制面积的政策，不趁着好时候多占点，张二河不是傻了吗？ 整个门头占地接近100平，几乎把大半个院子都占了！反正也是临时搭建用的，里面张二河也没弄什么隔断。 只在角落预留出一个试衣间的位置。其余部分他打算都弄成大通趟子，到时候需要什么直接用打些木架子，想怎么隔断就怎么隔断！ 这一排木架放头饰，那一排木架放布偶！这边放金属饰品，那边放发带头花！门口一侧用木板搭建一个长长的收银台。 另一侧摆一排巨大的试衣镜，等等等等！四个女人都被张二河描绘的场景给震撼到了！ “俺娘嗳！要是真这么整，那不是比咱县百货商店卖衣服的地方都阔气啦！”林春杏也是跟着张二河进过百货商店的，她感觉自家男人规划的结构，比百货商店可阔气多啦！ “那是！”张二河得意洋洋的享受着来自媳妇的崇拜，接着又发挥想象道：“咱家不是还有台缝纫机吗？到时候也利用上！” “啊！俺还没学会呢！”那台缝纫机搬回去一直放在屋里吃灰，张二河连外包装都没拆开。林春杏自然也没学会！ “我会！我会！春杏姐，到时候我教你，可简单了！你这么聪明，肯定一学就会！”章小楠看到有表现的机会，立马举手表示她知道怎么操作缝纫机！ 她家原本有一台缝纫机的，那还是他哥的死亡补偿来的。可惜没热乎几天，就被她那酒鬼老爹偷偷搬出去卖了！ 这也是章小楠她老娘气病的主要原因，毕竟那可是他大儿子在这个世界唯一留下的念想。 “可是，咱做到衣服有人要吗？人家会不会嫌弃太土气！”林春杏还是有些不自信，人家服装厂做到衣服，不比他们做到板正。 “而且，咱只有一台缝纫机，一天才能做几套！” “哈哈！放心！到时候咱量身定做！也叫做私家橱柜，只接高档服装！”对于这点，张二河毫不怀疑！ 自己可以根据后世那些服装品牌的畅销款，给客人量身定做高档衣服。再加上自家媳妇与生俱来的审美天赋，一定能做出一番事业！ 想想后世欧洲t台上那些维密服装饰品，几颗螺丝钉就敢卖几万几十万。自己这个重生者。怎么做，也不会比那些唬人的玩意差吧！ 正好下午还得去服装厂看看那些布头，到时候试试能不能跟人家买点好料子。争取一炮打响！ 几人正热火朝天聊着呢，章小北已经带着高超赶来了！ 对于麻全兄弟找张二河麻烦的事，高超有些恼怒。自己可是跟张二河保证过的，只要他不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县城不说横着走，至少也没人敢找他麻烦！ 结果这才过去几天，就被打脸了，而且还打的啪啪作响！ “二指钩！看来你小子还是个惯犯了！”等看到地上那把造型怪异的小刀后，高超脸色更难看了！ 第141章 高超丢过来的麻烦事1 高超也算是老刑侦了，这种阴损的玩意怎么会不认识。正好局里有几个关于撕裂伤的案子没着落，这不就来线索了吗！ “拷起来！”对于这种街头混子，高超和几个公安最是深恶痛绝的。他们大事不犯小事不断，最是消耗精力了！ 高超这种搞刑侦的还好，那些地方上的公安对他们更烦。往往抓起来关不了两天，就得放出去！ 今天逮着两个典型，正好杀鸡儆猴，吓唬吓唬那些蠢蠢欲动的毛贼。 “啊！公安同志，我弟弟就是冲动了点，真没打算伤人啊！”看着自家老二被戴上银手镯，麻全赶紧想着求情！ 可惜！他求错了对象！高超厌恶的看着麻全道：“你也不用给他求情了，还以为你自己跑得了！” 扭头冲几个公安道：“给他也一块拷上，反了天了，光天化日之下就敢敲诈勒索！拷起来回去一块审！” 麻全还好，被铐起来虽然害怕可也算安静。他兄弟麻峰就惨了，被反拷上的时候，疼的嗷嗷直叫唤。 高超上前一摸才发现，这家伙的两个手腕居然全脱臼了，小臂骨貌似还有点骨裂的痕迹。难怪被铐起来的时候叫的这么惨！ 骨裂高超治不了，摆弄脱臼还是不在话下。按住麻峰的小臂，不顾他嗷嗷直叫，一接一拧就把脱臼的骨头复位了！ “带回去好好审审！”冲带来的几个公安说了句，就让他们把麻全兄弟带走了！ 旁边的那位周主任此刻早悄悄回到了人群里。看着张二河与这位公安谈笑风生的样子，就别提多后悔了！ 昨天张二河去办事处开条子的时候，这位周主任就在旁边。张二河分烟的时候，这位恰巧出去了一趟，没有分着！ 心里就憋了股子气，今天早上路过这里的时候，正好看到张二河找人来盖门面房。 于是他心中一动，想起来这套房子西墙外是麻全家祖地。这才鼓动他兄弟俩来讹人的，想着恶心张二河一下。 结果现在才发现，这乡下来的年轻人不但不是软柿子！反而更像个铜豌豆，至少已经把麻全兄弟这两颗牙给硌掉了！ 他现在可是后悔死了，早知道就不来招惹张二河了！好处一点没有，反而更像惹了大麻烦！ 周主任现在只能祈祷，那麻全兄弟可千万别把自己供出来！虽然自己只是偶然提了句：“这房子外墙以前好像还是你老麻家的祖地呢！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可要是被张二河给惦记上，总归是麻烦事！ 张二河自然看到了那周主任阴沉不定的样子，不过现在没工夫搭理他。再说了，好歹也是个居委会主任，只要他以后别找自己麻烦，张二河也不想和本地居委会关系搞的太僵! “行啊！二河这身手硬是不错！居然会卸人手腕!”看着同事把麻全兄弟带走了，高超才笑呵呵的与张二河聊了起来！ “行了姐夫，你可别夸我了！我会个鸡毛卸人手腕啊，刚刚就是摔巧了！”张二河苦笑着，把自己情急之下给麻峰来了个大背摔的事说了！ “我靠！下回可不能玩过肩大背摔啊！这玩意闹不好会死人的！”高超被张二河的吓一跳，赶紧劝他以后别这么玩。万一出了事麻烦的很！ “当时我也是急眼了！”张二河苦笑着摊了摊手无奈道：“当时把他摔地上的时候，我自己也被吓一跳！” “哈哈！知道这里面的凶险就好！”高超被张二河心有余悸的样子搞的哈哈大笑，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也不知道该说是他幸运，还是你幸运！” 周围群众看没热闹可瞧了，除了几个调皮的孩子，其他人都陆陆续续散了！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张二河悄悄把高超拉到一边，对着章小北兄妹呶了呶嘴小声道：“姐夫，你咋把他们兄妹俩鼓捣到我这里来了！” 面对张二河的询问，高超有些不好意思。那章小北兄妹的大哥，当年对自己有点恩惠。现在他俩的情况，高超又不好不管。这才无奈的让张二河背了锅。 “哎呀兄弟，他们大哥和我的关系你也知道，我总不能真看着他俩走了歪道吧！”高超满是歉意道！ “兄弟你主意多，想办法给他俩找点活计！算是帮姐夫个忙！啥活都行！” 高超都这么说了，张二河自然不好再拒绝。何况他本来就想找几个胆大心细的。 不过这话肯定不能和高超说。要不然，他下次不知道还不知道给塞啥麻烦过来呢！ “行吧！不过咱丑话可得说到前边，他兄妹俩要是挑肥拣瘦的可不行！”张二河正色道！“还有，那些年轻人可不归我管吧！” 张二河指的是章小北带过来的那些年轻人，他可不是保姆！有高超作保，章小北兄妹品行应该有点保障。 可那些年轻人是啥品行，他可不敢去赌！万一混进来几个亡命徒，张二河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他俩就够麻烦二河了，其他人你愿意用就用，不想用就算了！”高超赶紧和张二河解释道：“不过你放心，这些年轻人就是些待业青年，绝对没有大奸大恶的！” 这点高超还是能够保证的，他好歹也是搞刑侦出身的。又是跟着章小北兄妹混，他怎么可能不调查清楚！ 两人又聊了一会，高超和林春杏打了个招呼。说局里还有事要办，就不在这里添乱了！ “一会我去你这里街道办交代一下，还有附近的街道派出所也会说一声，以后不会再发生今天这种事了！”高超走的时候，给张二河说道！ “行！那就麻烦姐夫了！”这种好事不要白不要，高超好歹也是县局受重用的人物。 打个招呼，想必这点面子街道办和派出所还是要给的。 高超走后，张二河把章小北兄妹叫了过来严肃道：“既然我姐夫把你兄妹俩介绍过来了！有些事可得丑话说在前头！” “嗯！你放心二哥，以后你让我往东不往西，让我打狗不骂鸡!” “是啊二哥！俺以后都挺听你的！” 第142章 高超丢过来的麻烦事2 “真打算走正道啦！” “嗯！” “二哥，我不能再让老娘操心了！”他兄妹俩也知道，要不是高超介绍作保，张二河是肯定不会收他们的！ “行！我既然答应我姐夫了，就不会反悔！但我丑话说在前头！” 看着他兄妹俩认真的表情，张二河正色道“以后不能再胡混了，也不能再好勇斗狠！更不能再坑蒙拐骗！” “只要让我发现一次，你们兄妹的事，我就再不管了！” 这兄妹俩虽然有高超介绍作保，说人品没有问题。可张二河还是不放心，一再强调他们不能犯以前的毛病！ 这是原则性问题，不容更改！ 要知道，再过两年多。全国性的‘严打’活的就会展开。 到时候全国光重型案件就几十万起，各类罪犯抓了一百七十多万。 光是吃了花生米的，就有三万多。 张二河不想看到这些吃花生米的人里有这兄妹俩，更不想被人牵连，万一也跟着吃了花生米，那才叫怨死了！ “二哥！我保证…”章小北刚想说什么呢，就被张二河打断了。 “你不用给我保证！行事只看你怎么做，不看你怎么说！” 说完这些，张二河笑眯眯的问章小楠道：“你会用缝纫机？” 这年代，也就县城才会有熟练掌握缝纫机的人。像他们兴隆乡，缝纫机不超过三台，会用的人寥寥无几！ “嗯！会一点，熟练到是算不上！”章小楠被张二河看的有些拘谨，想了想才肯定道！ “哈哈！会一点就行！那玩意就是个熟练活，多练练就会了！你这两天有空教教你嫂子！” “嗯！嗯！嫂子这么聪明，肯定学的快！”章小楠欣喜道。二哥是男人，她不好亲近。 林春杏可是未来的老板娘，自己和她打好关系，肯定错不了！ “这个，小北小楠啊，今天也没啥事！你俩明天再过来就行！” 虽然对这兄妹俩的安排已经有了，可张二河还是得回确定一下才行。 特别是县城门头还没建好，章小北和他带来的这些年轻人也没啥事可干。 于是张二河就准备让他们先回去！ “咋没活！”既然以后要跟着张二河干了，眼里还能没活！ 章小北指着院子里的积雪道：“我们回去也没事干，闲着也是闲着，把这些积雪清了，盖房子也能方便不少呢？” 说着，就喊那些年轻人一起去清雪，可显然他的号召力没比麻全兄弟高多少！ 几个本来得意洋洋叼着烟卷的年轻人，相视一眼，踌躇着不下去。 好勇斗狠打架斗殴他们趋之若鹜，这种出力的脏累活可就为难了！ 特别还是给张二河，这个来自乡下的农村人干活，更是让几人感到委屈。 一个脸有疤痕的年轻人，扎巴着嘴里的烟卷道：“小北兄弟，不是哥们不给你面子！” 疤痕脸吐了口烟圈摇头晃脑道：“抱歉啊，当年在乡下可没少干这肮脏活，哥们实在干够了！” “是啊，我自家地都不扫的主，更别提别家！”一个明显和疤痕脸比较亲近的年轻人附和着！ 另两个年轻人虽然没明说，可脚跟扎地不动，也已经说出了他们的想法。 跟着你章小北干架行，但干活不行！ 兜里有烟，家里有饭！这些年轻人，已经忘了四下寻摸烟屁股的时候了！ 这就像兜里有烟的人，戒烟喊的震天响。可一旦烟抽完了，又会给自己找借口去买烟一样！ 这几个年轻人已经游手好闲惯了，才不想给乡下人卖力气！ 因为城里人的身份，已经是他们为数不多，还可以向昔日那些乡下同伴炫耀的东西了！ “我靠！这帮不仗义的！”看着刚刚还亲热叫自己小北哥的人，此刻叼着烟卷施施然离开，章小北愤愤然的骂道！ “哈哈！认清现实了吧，你们不是一路人！”看章小北憋屈的脸都绿了，张二河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或者说走的那几个年轻人，还没有被逼到这路上。 章小北兄妹是摊上个酒鬼爹，缺吃又缺喝！ 又有高超这个有分量的人劝说，才懂得幡然醒悟，想跟着张二河挣钱养家。 那些年轻人可没这个顾虑，虽然钱是没有，可好歹到点回家有饭吃！ 惰性！是人类的天敌。又或者说懒惰，才是人类社会发展的原动力！ “不过，你好歹比麻全好点！那不是还有个小迷妹吗！”张二河指了指正卖力干活的那个金刚葫芦娃！ 没错！别人都走了。唯有这个脸蛋黝，黑嗓门粗豪的女孩留了下来！ 听到张二河说那个女孩，章小北居然有些扭捏了！ “哈哈！这里面还有事！”不过张二河却也没有多问，这种事现在可以说是个禁忌话题。大家都会避而不谈。 张二河冲那金刚葫芦娃招了招手，正干的起劲的女孩，立刻放下手里的活颠颠跑了过来！ “他们都走了，你咋不走啊！”张二河好奇的问她！ 同时，张二河也在仔细打量这位金刚葫芦娃！ 那天在照相馆门口，光注意她的大嗓门了！只记得她脸膛黝黑，具体长啥样还真没注意！ 现在仔细打量才发现，这金刚葫芦娃黑是黑了点。 却也并不丑，只是浮肿的脸把五官挤的变了型，这才显得长相怪异了些！ “二哥！俺也想跟着你干活行吗？”一声巨响的二哥声，把张二河吓一跳。 这金刚葫芦娃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后面那句话明显放低了声音。 可惜她天生嗓门就大，即使刻意放低了音量，还是引的林春杏众人纷纷侧目！ “你什么情况，脸怎么肿成这样了！” 而且还不光脸肿涨，她穿的也很单薄。一件黑棉袄里塞的鼓鼓囊囊的，也是张二河误以为她胖的原因！ 见张二河盯着她的领口看，金刚葫芦娃不好意思了，赶紧把衣领处窜出来的芦花，使劲往里塞了塞！ “饿的！”章小北不顾金刚葫芦娃的眼色，把她的来历和张二河说了！ 第143章 仇铁花 听着章小北娓娓道来，张二河也知道了这姑娘的来历。 小姑娘叫仇铁花，家却不是县城的，和张二河一样也是乡下来的！ 因为身份问题，在县城既不能找工作，也没有卖粮额度。 再说了，就是有额度也白搭，她没钱照样买不到粮食。 也就是和章小北兄妹结识后，才好歹能偷几个包子馒头度日，这也是高超没抓他们的主要原因！ “俺爹逼着俺嫁给一个三婚男人，俺不愿意才跑出来的！”仇铁花肿胀的眼里满是坚定。 “那男人前面三个老婆，跳井的跳井，上吊的上吊！” “凭啥给俺哥娶媳妇，就得让俺去送死！俺才十七岁，还没活够呢！” 仇铁花年龄不大，做出的事情，却让张二河狠狠竖了个大拇指！ 这小姑娘真是好样的，敢于反抗父母之命，这点比林春杏可强多了！ 这时候林春杏四个女人都围过来了，一个个竖起耳朵听的仔细。 别说是女人了，就是男人，那个没有点八卦属性！探听别人的隐私，本来就是人类的天性！ 她们里面，最感同身受的就属林春杏了！她懦弱的选择了妥协，而这个黑黑的女孩却选择了勇敢的反抗！ 对于这个勇敢的女孩，林春杏甚至有一丝崇拜！她们的遭遇相同，可结果却迥然不同。 若不是张二河重生，林春杏此刻已经葬身护城河。她的境遇，比这位勇敢的女孩可惨多了！ “当家的，能不能把小花留下！明天让她做头饰也行啊！”林春杏可怜兮兮的问张二河。 这可是林春杏难得提出自己的意见，张二河自然不会拒绝。 左右不过多一个人的饭，而且看这姑娘的利索劲，也不是吃闲饭的主！ “这样吧！你暂时先帮着我招娣姐做饭，工钱到时候再说！” 张二河的话，让仇铁花喜出望外，忙不迭的点头同意。 她所求的本来就不多，无非就是吃饱穿暖而已！ “对了，你搁哪儿住的！” “嘻嘻！随便找个地方躲着，反正我长的丑，也没人会骚扰我！” 仇铁花的虽然是嬉笑着说，可张二河能从她的话里听出一丝愁苦。 “行了，大冷天，也别到处乱躲了！”张二河指了指自家这个院子道：“我这里正好缺个看院子的，你要是不嫌弃，就先搬进来住着！” “不嫌弃！不嫌弃！”仇铁花喜得见牙不见眼，她一个睡犄角旮旯的主，哪里敢嫌弃这么好的院子！ “就是太麻烦二哥和嫂子了！”仇铁花眼睛红红的，拼命忍着想哭的冲动！ “对了，小北！城里有没有卖旧衣服旧被褥的地方！”他这屋里可是空的，总不能让小姑娘就着床板过夜吧！ “有，就在…”章小北知道了这张二河的打算，赶紧应声说了个地方，不过张二河没听说过! “春杏，给小北20块钱，让他去买点棉衣被褥啥的！” 张二河不知道旧被褥棉衣多少钱，想必也贵不了，估计有20块钱也就够了！ “够吗？” “够了！够了！肯定够了！”章小北拼命点头，知道这些东西是买给仇铁花的，他心里也替她高兴！ 章小北兄妹也挺同情仇铁花的遭遇，可他们一个耗子都哭着搬家的主。 就是想帮也无能为力，只能在有限的条件下，给她平时多分些食物！ 现在有了张二河的帮助，至少这个冬天好熬了。 至于20块钱连被褥带棉袄，虽然买起来勉强了点，可没有好的买孬的，总比她现在要强得多！ 章小北去买棉衣被褥的时候，张二河开始给他二叔交代建木板房的注意事项。 这种临时木板房，搭建起来简单的很，只要不漏风漏雨就行！ 反正也只是年前年后临时用用，等来年开春后，张二河打算把堂屋和这些板房都拆了。 到时候狠狠其他几层楼房，就算多花点钱也值。 这里可是靠着县中学，那可是以后的黄金地段。几十年后，即便是不做生意，租出去吃房租，也能舒舒服服轻松几十万！ 刚交代完，正好章小北回来了。看他买的那些被褥棉衣虽然很旧，可仇铁花却喜得爱不释手！ 抱着这些被褥棉衣，仇铁花一个劲道谢！小姑娘含着泪哽咽道：“俺在家也没睡过这么暖和的被褥呢！” “喜欢就好，等以后你自己挣了钱再买新的！” “铁花就在这里帮着我招娣姐做饭就行！” “小北小楠！走了，跟着我帮点忙！”得趁着现在有舍，赶紧去服装厂，把那些布头卖出来！ 免得夜长梦多，要是被人捷足先登可就亏死了！ 到了服装厂门口时，张大石他们爷仨刚卖完鱼，正在收拾摊子准备回家！ 张二河和他们打了个招呼，让他们先找个摊位吃饭。又从大哥手里接了今天卖鱼的钱，才施施然走到了传达室！ 看见张二河过来，老于头也没废话。显然马香兰已经和他打过招呼了，匆匆去了一会，马香兰就笑呵呵的走了出来！ “呵呵！走吧，我已经和厂里领导打过招呼了！你先去挑着！” 一些废品而已，还用不着人家厂领导出面。特别还有马香兰这个财务室主任的面子。 厂里自然没人难为张二河，派了个库房管理员过来，将张二河带到放废品布料的房间！ “小兄弟，你慢慢挑着，挑好了去那个屋里找我就行！”接过张二河递过来的两盒烟，这人笑嘻嘻的揣进兜里。 “哈哈！谢谢大哥，一会还得麻烦您呢！”人家是看在马香兰的面子，张二河自然得识趣。几盒烟要是再舍不得想，可就太不像话了！ 等库房管理员走了，张二河往屋子里伸头一看。好嘛，整个屋子里满满当当都是一麻袋一麻袋的补头。 最下面一层有些都发霉了，看着这些麻袋，张二河头皮发麻！ “得叫人才行！”这么多麻袋，他自己一个人得挑到猴年马月啊！ 有免费的劳动力，不用白不用。匆匆跑到传达室和老于头一说，直接把大哥他们全叫了进来！ 第144章 服装厂挑拣布头 张二河孝敬了这么多天鱼，老于头自然不会难为他。 何况这事还有马主任作保，再加上现在又是大白天，他可不相信张二河他们会偷厂里东西。 每人在传达室登了个记，一行人匆匆进了盛废品的屋子。 果然是人多好干事，张二河和大哥大嫂，章小北兄妹俩，再加上他爹张大石和韩柱子。 足足八个人，尽管库房里麻袋不少，可只用了一个多小时就被腾空了！ 接下来就简单了，挑挑拣拣的开始分类。好的能用的留下，发霉的，用不上的再给他码库房里！ 等一切挑拣完，已经是下午3点多了！人家服装厂四点半下班，如果再晚，就得等明天再挑拣了！ 把那个库房管理员请过来的时候，张二河又塞了几盒好烟。 这是他特意买的红塔山，八毛钱一包呢。 对于张二河识趣的举动，那库房管理员对此显然很满意！ 二十麻袋，因为是按麻袋算钱。张二河他们装包的时候，压的死死的。 这一麻袋多了不说，至少得有小两百斤。有了好烟开道，那管理人员也没掂重量，只是查了数就把单子开给张二河了！ 张二河又掏出10块钱，让这个管理人员帮忙找辆车子。20麻袋一共得有一百七十八十斤，足足小两吨呢！ 这要是靠他们几个慢慢往回运，还不得累死个人！ 正好这管理人员一个发小，就在厂里车队当个小头头。用着厂里的车和油，给自家捞点好处再正常不过了！ 这种事，大家也不会深究。毕竟谁还没个用车的时候，你今天能为难我，等你用着我的时候，也别怪我不客气。 十块钱啊！都顶得上这位车队小领导一个星期的工资了！又是发小介绍的，再者说还有马主任的面子，这种好事干嘛不做！ 小两吨的布头人拉起来费劲，可用拖拉机就简单了！由于到拐子河村的路小，人家车队还专门派了辆六马力小拖拉机。 这玩意比手扶拖拉机大不了多少，虽然马力小了点，可能走孬路，走拐子河这种地方的路最合适不过。 张二河让他爹和大哥大嫂跟车走，并留下了几盒好烟。这烟可是专门留给司机师傅们的，等卸完货再给他们。 毕竟这些人都帮过忙，要是把这事给忘了，那可就太不地道了，也会让马香兰难办。 目送着拖拉机远去，张二河这才放心地拿着开好的条子，来到了财务室。 说好的价格是每袋5块钱，虽然只有区区一百块，但却能换来将近两吨的布头。张二河心里乐开了花，感觉自己这次真是赚到了！ 这些布头只要稍微加工一下，做成各种头饰、布偶之类的小玩意儿，那利润绝对是杠杠的！ 而对于服装厂来说，这也是一个双赢的结果。不仅成功清理掉了积压多年的废品，还腾出了不少空间，可以重新摆放其他物品。 负责结账的还是马香兰，整个过程非常顺利，没有任何阻碍。 等张二河两口子回到家的时候，天都麻黑了，送货的司机也已经走了！ 一家老小，加上那些帮忙卸货的人，正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地上的麻袋发呆！ “大哥，柱子，你俩赶紧吃点东西去睡觉！”张二河先把他俩撵走了，他俩晚上还得去弄鱼，可不能在这个事情上熬。 大哥点了点头就回去了，轻重缓急他还是知道的。一天十块钱的工钱，可不敢耽搁。 柱子想留下来帮忙，不过张二河没同意。也只能悻悻的走了，不过却让他妹妹韩小麦留下，说多少也能帮点忙！ “哎呀！二河，这么多麻袋，你屋里可放不下啊！”胡玉莲看着满满当当二十个麻袋有些发愁。 虽说冬天不会下雨，放院子里也没多大问题，可总归不是个事！ 张二河屋子本来就不大，搁成两间后就更小了。 要是再把这些麻袋塞进去，屋子里头连人都进不去，就更别提做饭睡觉了！ “这还不简单，放老宅去！”张二河早就想好往哪里放了，就是他大哥大嫂回来的时候，张二河忘交代把麻袋卸老宅了！ “老宅放粮食那屋，不是还空着大半嘛，放这些麻袋应该没啥问题！” 自家二小的话，提醒了胡玉莲。“行，反正粮食也没多少，都挪香秀屋去！” 胡玉莲想着自家老三可是个宝贝疙瘩，哪舍得让他受一点委屈？于是她打算将粮食放在香秀住的那间房里。 她心里盘算着：“反正这小丫头片子也用不了多大地方，挤一挤就好了！” 实际上，老宅虽说有四口人，但真正能分到口粮的只有老两口。因为老三和香秀尚未成年，所以没有工分粮。每人只有50斤玉米面作为人口粮。 这样算下来，即使加上胡玉莲两口子的粮食，总共也不过才三麻袋而已。无论放在哪个房间都足够宽敞。 然而，胡玉莲心疼老三，舍不得他受到任何委屈，所以才想把粮食放在香秀的房间。 “不用，还是放我屋里吧！晚上我还能帮忙赶赶老鼠什么的！” 香秀虽然知道自己母亲并不心疼女儿，但她知道三哥还是很疼她的。 “三哥，我房间也空的很！”香秀毕竟还小，这些弯弯绕绕她还不太懂。 “行了，就放老三屋里！”张二河一锤定音的替他娘拍板决定了。他可不想小妹长大后，因为这点事记恨她老娘！ 不过在往老宅搬之前，这些布头还是要重新分一下。 挑拣的时候比较匆忙，只是区分了好坏。花色可没仔细辨别，只是一股脑的往麻袋里塞了！ 趁着现在有空，正好理一下。也方便以后用的时候，能轻松一点！ 来理货的可不光张二河一家子，凡是在他这里接活计的人家，几乎都来了！ 看着满院子的麻袋，这些人笑的比张二河都开心。 布头多了好啊，表示这活能干得长久！ 一天快把钱的收入，都比得上城里工人的工资了！ 连马保国这个村支书，现在都笑呵呵的蹲着挑拣布头，就别说那些还没接到活计的！ 第145章 奶奶的索要 青花婶，莲婶，二婶，马婶，盼娣，杨秋英，韩小麦，徐银铃，黄凤，马玲玲，杨雪韵！ 张二河大约数了数，光给他缝头饰的女人就有11个了，若是再加上她们各自的家人！ 院子里满满当当小30个人了，这点活计，只用了一个多小时就清理完了！ 本来张二河还想着等清理完，让这些人吃点饭的，可看看自家米缸还是算了吧。 大米倒是足够吃的，但肉菜可不够。再说了，他家也没这么大的锅蒸米饭。 最后抽烟的一人分了包烟，幸好张二河烟准备的足，一人一包也才散了一条而已！ 那些不抽烟的和女人，则是分了点糖块点心鸡蛋糕啥的。虽然不多，但拿回家给孩子甜甜嘴也不错！ 像杨雪韵和韩小麦，两人把糖块鸡蛋糕小心翼翼的揣怀里，准备回家给老娘和妹妹们吃！ 那些挑剩下太碎的布头，也让他们挑了一些拿走。 本来这些碎布头是塞布偶里当填充物的，可杨雪韵这丫头嫌太浪费了。 给张二河提议用柏树叶代替，他们后山上尽多柏树。 底下干柏树叶多的是，随便扫扫就是一堆。这玩意既轻又不耐烧，村里顶多用它当火明子用！ 张二河实验过后，立即拍板决定，以后布偶的填充物就是柏树叶了！ 用它填充的布偶既轻便，还有股子清香味，客人反馈特别好。 他大嫂今天去照相馆送货的时候，李长贵特意交代，以后多送点这种填充了柏树叶的布偶。 为了这事，张二河还奖励了杨雪韵这丫头3块钱。这两天杨雪韵想起来就美滋滋的，晚上睡觉都能笑醒好几回！ 因此，那些淘汰下来的布头，主要是颜色难看或者太小的，就没啥用了！ 借着今天干活，张二河就让她们都拿点。做别的不行，打个布丁还是可以的。 只干了区区一个多小时的话，就能连吃带抽烟，完了还有的拿。 这种待遇，把院子外看热闹的人羡慕坏了！ 这几天他们可没少曲曲着找胡玉莲，就想着也能跟着挣点。 可惜张二河早就和他娘说了，暂时先不忙着找人。至少在门面房没建好前，先不急着招！ 他可记得前世瓜子大王的教训，当时人家可是号称年百万，还不是因为雇工问题被查办了好久。 张二河可不想进去想，这事他得好好思量一下再说。 唯一和那位瓜子大王不一样的是，张二河让缝活的人，都是把活计拿回家做，严格来说还不算雇工。 “娘！你看看二河多败家，好好的布头平白给了外人！”刘大美是眼红最甚的，她自己是不敢往张二河家凑了，却开始鼓动起婆婆刘凤琴来！ 前些天的事，实在把刘大美吓着了。特别是听了今天在县城里，张二河把人家两个城里人都送进了局子，就更害怕了！ 现在别说进张二河家的门了，就是从他家门口路过，刘大美腿肚子都转筋！ 听了三儿媳妇的话，刘凤琴白了她一眼，小声骂道：“就你话多！” 看着那些好布头被人拿走，刘凤琴心疼的像被人用刀挖了肉一样。 她也在心里暗骂大儿媳妇：“这个败家娘们，就不知道个亲疏远近，好好的东西不知道往自家运，反而便宜了外人！” “真真是个败家玩意！” 只是因为老三家的前些天办的蠢事，连她这个当婆婆的都丢了人，现在实在没脸面去讨要！ “哈哈！就没见过这么蠢的婆媳！”瞧热闹的黄老婆子，看着在拐角处曲曲的刘凤琴婆媳嘲笑道！ “是啊！眼看着二河这狗东西要发起来了，不想着巴结点，居然去搞那些邪门歪道！” “哼哼！真真是蠢到家了！”靠在黄老婆子旁边的李婆子，也附和着讥讽。 其他围观的村里人，虽然也觉得她俩说的有道理，可却没人附和。 实在是这俩老婆子难缠的紧，是整个拐子河村最臭狗屎一般的人物！ 特别是那个黄老婆子，据说当年儿媳妇刚进家，就因为捡鸡蛋的时候不小心打了一个。 这老婆子站在儿媳妇门口，连着骂了三天三夜。 她儿媳妇受不了跑回娘家，这老婆子又跟着去人家村里骂。 还是自备干粮的那种，她一个老婆子，人家村里人又不能真打她！ 足足半个月，直到她亲家受不了。把闺女给送出来，才得意洋洋的带着儿媳妇回家！ 经此一事，黄老婆子在拐子河可谓一战封神，成了村里殿堂级的骂战高手！ 黄老婆子仿魔兽开了灵智，又如武林高手捡到了绝世秘籍。 之后只要谁惹着她，必骂他个三天三夜，非得骂服对方才肯罢休！ 虽然因为这事被村里批评了多次，还为此被批斗个过，可她照样我行我素。 此刻刘凤琴婆媳，被黄老婆子揶揄嘲讽，她婆媳根本不敢回嘴！ 最主要的是，刘凤琴看着张二河院子里，剩下的布头越来越少着急了！ 此时的她，也顾不上什么脸面不脸面了，和老三家的交代了两句，然后急匆匆的进了张二河家。 “哎呀呀！老大家的，布头还有不少吧，给娘也弄点回去补衣服！” 看着地上那口麻袋里还有不少，伸手就想去拉自己怀里。 可惜，刘凤琴快，张二河更快！只是斜插一步，就挡住了他奶奶伸过去的手！ 并顺势搀住了刘凤琴的胳膊，一脸真诚是惜惶道：“您老这么大年龄了，可不敢做这么剧烈的活动，要是摔着了可不值当！” “您老眼神不好，我三婶手艺又不行！以后啊，那些缝缝补补的活计，拿过来就行！” 张二河看他奶奶眼睛还盯着地上的布头看，冲他老娘使了个眼色接着道：“我娘和春杏平时也没啥事，您把这些缝补的活交给她们就行了！” 胡玉莲本来看见老太太进来，心里还有些发愁。不知道该咋拒绝，自家二小这话倒是提醒了她。 “是啊娘！以后那些缝缝补补的活计，拿二河院子里来就行，您老就别费那个眼睛了！” 第146章 电视搬老宅 趁着老娘和他奶说话的工夫，张二河把那些剩下的布头一股脑的塞给了杨雪韵。 倒不是说张二河对这小丫头有啥想法，而是这些碎布真正需要的，还就属她们家了。 其他人拿回去，无非就是衣服破了的情况下，缝缝补补！ 而杨雪韵家就不一样了，那些布头拼接一下，给最小的丫头做个衣服都绰绰有余。 虽然衣服可能难看了点，可这年头有得穿就不错了，哪里还敢挑挑拣拣。 至少杨雪韵这丫头就乐的不行，抱着个麻包底笑的眼睛和月牙似的！ 她已经在心里想着，明天抽空给自家小妹做啥样的衣服了，有了新衣服穿，小妹还不定高兴成啥样呢！ 刘凤琴眼睁睁的看着小丫头抱着麻袋走了。 老大家和二河话又漂亮。看，都不需要您动手，这下您总满意了吧！ 有要补的衣服拿过来，但想从这里拿走一个布丝，那是门都没有！ 上回他三婶拿了布头回去，不光不感激张二河。反而屡屡把贼手往他家伸，这回说什么都不能让着他们了！ 刘凤琴走的时候，满心的不甘。可碎布头已经没了，你总不能要那些好的吧！ 真要如此，别说张二河一家不愿意，那些接了活计的人都不能答应！ 那可是大家来钱的物料，你刘凤琴是想断了大家都财路不成。 围观的人，看着刘凤琴气鼓鼓的出来，一个个憋着笑看她热闹。 都在暗暗议论，这张家老宅真真是一帮蠢人。 捡了芝麻漏西瓜，放着老大家这么棵摇钱树不亲，倒是把老三家这棵歪脖树，当成了房梁来栽培！ 等把这些麻袋都搬张大石屋里了，众人才点着今天的工钱满意的离去！ 她们的工钱，张二河都让他娘给一天一结。 十一个人，一天也不过十来块工钱。 照相馆给的货款连三分之一都用不了，就没必要欠着了。 即便是几十年后，大家也都原因找结现钱的活，就算少点都行！ 晚饭后，张二河细细的打磨着手里的桃木剑。 这是他特意挑的一段桃木，上面纹理特漂亮。 张二河又雕的肥圆肥圆的，打磨光滑后，小梵梵都爱不释手！ 剑柄上，两面一边刻着福禄寿喜，一面刻着平安喜乐。 对于这些刀剑玩具，想必小孩子是没什么抵抗力的，想来闻县长的孙子也不会例外。 他爹张大石每打磨好一颗桃核，就让张二河看看满不满意。对于这个重任，他可是比自家儿子都上心呢！ 胡玉莲是电视不停台不走的主，一双眼睛盯着屏幕不放过哪怕一贞。 张二河想着，明天是不是把老宅电给接上，到时候把电视搬老宅去算啦。 有他娘这个八百瓦的大灯泡，他和自家媳妇研究‘太极神功’都得等下半夜，也太耽误事了！ 凑到林春杏耳边，把想法一说。林春杏臊的满脸通红，不过却非常同意。 她想要儿子的心愿，可比张二河都迫切。觉得没个儿子做牵挂，心里总是不安！ 张二河把这事大声和胡玉莲说了，喜得胡玉莲的脸上褶子都笑多了几条。 虽然老二家屋里有暖盆，可坐着哪有躺着舒服。想着自己躺在被窝里就能看电视，胡玉莲就满脸欢喜！ 可欢喜过后，胡玉莲又有些不好意思道：“搬老宅去了，你们晚上咋看啊！” “没事没事！我对这玩意没兴趣，您老喜欢看就成！” 张二河这话倒不是说假，现在的电视台，来来回回就那几个电视剧和唱戏的。 而且还是黑白电视，他还真没什么兴趣，要是过几年引进了那些港台电影，张二河还有兴趣重温一下。 他们家，也就梵梵喜欢看那些动画片。不过动画片都是一早和晚上6点开播，到时候把梵梵送过去就是了。 正好腾出时间空间，两口子还能大施拳脚，大开大合的练练双修功法呢！ 晚上他娘果然又是等电视停台才走的，张二河桃木剑胚都削出来五六把了！ 第二天一早，张二河等村里给他盖门面的人走了。先把电视给老宅搬了过去，他实在被老娘胡玉莲给熬怕了！ 老宅的电线是他结婚的时候扯的，这才没几年，倒是没有老化。接上插排就能用！ 家里没有多余插排，张二河去找了马保国，可惜村部也没有！ 索性直接去了趟乡供销社，正好看看那些废铜废铝咋样了，他还等着做金属饰品呢。 先去买了几个插排拉盒，灯泡也买了几个备用。免得用的时候没有麻烦！ 接待张二河的还是那个女营业员，对于张二河她可不陌生了。 每次来都是几十块钱的花费，这种大客户，想忘了都难！ 家里缺的油盐酱醋和点心糖块也补了一些，另外就是一些吃食了。反正现在是冬天，这些肉菜啥的也坏不了，多备点总归错不错！ “对了，姐！昨天秦乡长交没交代那些废铜废铝的事！”张二河得提前问清楚，别贸然说了，人家不知道就白问了！ “你就是张二河啊！”女营业员惊讶过后，立刻亲热道：“秦乡长交代完了，我这就领你去看看！” 秦华昨天派人来说的时候，可是特别强调了，说尽量满足张二河的需求！当然了，是在不违反纪律的情况下。 现在这位女营业员，更相信张二河不是普通的农村社员了，毕竟，谁家普通社员能让一位乡长这么重视的。 同时也在心里暗暗的也，自己一开始就没给他甩过脸子，看来自己果然有先见之明。 女营业员带着张二河，去了供销社另一个小门。这里才是专门收购农副产品的地方！ “秦师傅！秦师傅！秦乡长交代的那些铜铝，准备的怎么样了！”还没进门，女营业员就迫不及待的喊上了。 这种刷好感度的事，她可不想错过。“二河同志过来取呢！可别误了事！” “好了，都准备好了！二河同志进来看看，这些行不行！” 被叫做秦师傅的，是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看见张二河过来，热情的把他让了进去！ 第147章 铜饼子? “呐！都在哪里了，呵呵！刚来还不熟悉，忙活了半宿才收拾出来！” 秦师傅笑呵呵的接过张二河递过来的烟，点燃后吐着烟圈指了指房间角落！ “哎呀呀！秦师傅，咋大早上的就抽烟，呛死了！” 女营业员虽然嘴里说着嫌弃的话，可语气却并没有生气的意思，反而透着一股子亲近的意味！ “二河同志，铜铝的事秦师傅就能做主，您要多少和他说就行！” 女营业员伸手和张二河握了握，搞的他都有些受宠若惊，这也太正式了！ 松开手的时候，张二河突然感觉手心被轻轻挠了几下，让他心中一荡！ 抬头看看这女营业员时，她却仿佛没事一般，又很随意的和秦师傅握了手，才转身离开！ 秦师傅等女营业员走远了，才的举起手心闻了闻，贱兮兮的扭头冲张二河笑道：“嘿嘿！小翠抹的雪花膏不少！” 看这位秦师傅和自己这么不见外，张二河有些疑惑。 他和这位秦师傅可是第一次见，还没熟络到这个地步吧！ “嘿嘿！忘了介绍了，我是秦华他堂叔！”秦师傅见张二河疑惑的样子，嘿嘿笑着和他解释。 “呀！那要是依着秦哥算，我也得叫您一声堂叔了！”人家和自己亲近，张二河自然也不好拒人千里之外。 “别！咱们各论各的，二河要是不嫌弃想，喊我老秦或者秦哥都行！”秦师傅乐呵呵的摆手道！ 昨天晚上他堂侄可是交代了，说张二河后面关系硬着呢。 让他见了好好交一下，对他和自己都有好处，秦师傅这才刻意显得和张二河熟络亲近的！ “那我还是喊你老秦哥吧，要不然别弄混了可就招笑话啦！” “行，那我就厚颜应着啦！”秦师傅笑呵呵的答应着，给张二河找了把小凳子放那堆废铜废铝跟前。 “我刚刚接手，也不太懂，二河你想要啥样的自己挑就行！” “铜铝基本上都在这里了，后院都是些废铁，你要的话自己去挑！”秦师傅指了指后门，表示从这里进去就是后院。 这堆废铜废铝，基本上以子弹壳炮弹壳。还有些铜线铝线啥牙膏皮啥的，但不多！ 这些弹壳张二河看了看，很多都是二战时期留下的。 从上面的泥巴可以看出，应该是老乡们下地干活从土里刨出来的。 “我靠！这些也卖嘛？”他居然在一个破麻袋里看见了老多铜钱。 用手提了提，怕不得五六十斤重。要是再加上那些弹壳铜线，得有好几百斤了。 当然了，别几百斤不少。但这可是一个乡里收上来的，其实也真不多！ 当年大炼钢铁的时候，那些废金属早就被搜罗干净了，现在这些都是漏网之鱼。 “嗯！这东西有啥用，也都是回炉的活！”秦师傅过来看了看笑着道：“里面还有几块大铜饼子呢！你挑好了一块按废铜算就行！” “铜饼子？什么铜饼子！”张二河疑惑的抖了抖麻袋，等底下那所谓的‘铜饼子’翻上来一看！ “我靠！铜…呃！果然是铜饼子！”这几块所谓的铜饼子，让张二河冒了一头瀑布汗！ 铜镜，看背面那些蟠螭纹就知道，这玩意起码得是汉代的。 张二河大冬天的冒着汗数了数，足足有五块铜镜，其中那块有蟠螭纹的，还隐隐错着金银丝！ 这铜饼子，要是搁几十年后，一块就得大几万的身价。 那块错金银的蟠螭纹铜镜，价格应该更高，几十万估计都拿不下。 张二河本来想着是不是跟这位秦师傅说一下，这东西属于文物，以后能值不少钱！ 可想想还是算了，这个年代，大家脑子里可没啥古董的概念。 这时候大家都觉得，啥古董不古董的。放炉子里融了，都是造铜盆电线的干活！ 那些铜钱张二河也看了，虽然大多都是清三代的。可也不乏清以前的，虽然以后具体价格不知道，但肯定超过铜本身的价值！ “这些铜钱啥的，我都要了，回去给我爷打个铜拐杖！”张二河咬牙忍着笑说道！ 掉到脑袋上的馅饼他要是不接着，是要被天打雷劈的。 张二河自觉他可没占国朝便宜，他不带走这些玩意，最后也都是进熔炉的料！ 这也算是为国家保存文物了。不过以后这些铜器好像不允许买卖的，不过不管了，到时候清理一下，摆着装个文化人也不错！ “真要啊！这些玩意锈多的很，不合适啊！”对于张二河挑这些铜钱，秦师傅觉得张二河亏了！ “那些铜线铝线多新啊！还没锈！”想不明白的秦师傅指了指那些铜线铝线！ “铜线铝线我也要！”张二河又不是傻b，当然不会把铜钱熔了造金属饰品，那不是老鼠吃大米，糟粮食吗！ 把铜钱铜镜放好，张二河又挑了些铜线铝线。光这些就得一百多斤，统一按一块钱一斤算，得小两百块钱呢！ (不知道当时废铜铝的价格胡扯一个，有知道的大大可以提醒一下，谢谢！) 称重后，秦师傅给张二河开了单据，足足一百八十多块钱！ 秦师傅点着钱咋舌道：“你弄这么多废铜铝干啥，死贵死贵的！” 他觉得张二河这小子有点傻，有这些钱买点啥不好。 自行车都能买一辆，娶媳妇都能娶两个大姑娘了！ “哈哈！回去熔了打几个铜盆铝锅啥的！”张二河忍着笑胡扯道！ “嘿嘿！”秦师傅听了张二河的话，笑着摇头道：“啥铜盆铝锅要百十斤啊，那玩意用起来还不得把手脖子累断喽！” 知道张二河没说实话，秦师傅也没过多询问。 反正是走的正规手续，他就是拉回家造个一百斤的大铜锅，和他秦老六也没关系。 “行啦！秦老哥我走了，下回有这种铜饼子铜钱啥的，别忘了给我留着，我有用！” 张二河没忘了交代秦师傅一句，以后没事可以过来看看，说不定就能捡个漏呢！ 把东西都装麻袋里，张二河费劲的背着往外走的时候，突然被脚下一个竹篓绊了一下。 “我靠，这里面什么玩意，真踏马沉！”张二河用脚踢了踢竹篓，却意外的没踢动！ 第148章 锈迹斑斑的铜钱 “这个啊！二河你不说我都忘了！”秦师傅蹲下解开用草扎的口，让张二河看！ “昨天晚上我收拾那些废铜铝的时候，一个老头抱着这些玩意跑来卖的！” 张二河把麻袋放到外面的架子车上后，又返回来蹲下细看道：“也是些铜钱，锈挺重啊！” “嗯！确实锈的厉害！”秦师傅站起来用脚踢了踢，苦笑道：“这破玩意，我不要还不行！” 秦师傅的话，让张二河有些好奇。这年头都是供销社给别人脸子，还有人敢给他们为难的！ “上边的！”张二河用手指了指脑袋上的空气，在他想来，也只有啥领导的亲戚，才能供销社营业员妥协了！ “不是！有关系谁大半夜来卖这点废铜啊！”秦师傅被张二河的联想给逗笑了。 “我不收，那老头就跪门口雪地里不起来！”秦师傅无奈的指了指门口雪地道：“那老头说急等着换钱，给他孙子救命呢！” “秦师傅，你的良心是这个！”张二河冲他竖了个大拇指，看这些废铜就知道，秦师傅是收了！ 原本，张二河看秦师傅和那个女营业员握手后的动作，有些猥琐的。 可现在看来，人不可貌相。能在职责范围内给别人行方便的人，也坏不到哪里去！ “唉！总不能真就看着那么大年龄的人，一直在那跪着吧！”秦师傅苦笑，他现在倒是有些后悔了，就不该一时心软都按好铜收！ 起码也要砸开看看里面烂成啥样，要是里面都锈透了，难不成还得让他自己出钱补窟窿不成！ 要知道，供销社收废铜也是要分等级算钱的，像张二河拿的铜线就属于一级品。 而那些铜钱和弹壳则按品相，分为二级和三级品。它们之间价格可是差了不少呢！ 秦师傅苦笑着，把里面道道和张二河说了！ “秦师傅就是心善！”张二河笑着安慰他。“卖给我算了！反正我带回去，也是给孩子做毽子玩！” “那感情好！反正还没入库，你给个收购价就行！”张二河肯要，他当然乐意啦！ 看外面包裹的那些铜钱锈得稀烂，里面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 本来还想着自己要搭点钱呢，现在有张二河愿意背书，秦师傅自然喜出望外。 反正看张拿钱的样子阔气的很，那些废铜都要了，也不差这点玩意！ 因为还没有入账，也就不用开单据了。昨天秦师傅是按一级铜收的，花了17块5。 张二河豪气的给了两张大团结，笑呵呵道：“秦老哥不用找了，剩下的当您的辛苦费了！” “哈哈！看来昨天这个夜没白熬！”秦师傅也没推辞，爽快的把钱揣兜里！ “说起来，二河你可是我是福星呢！”临走的时候，秦师傅笑呵呵道！ “什么意思？”张二河自己都不知道，他啥时候成福星了！ “知道之前那个收购员去哪儿了吗？”秦师傅抿着嘴，指了指身后的收购屋子。 “黄维时？”似乎联想到了什么，张二河灵机一动，‘黄维时’这个名字脱口而出！ “聪明！”秦师傅哈哈大笑道：“可不就是黄维时他老丈人吗！女婿都走了，他哪里还会留下！” “所以说你是我的福星嘛！要不是黄维时带走了他丈人，我还在生产队当保管员呢！” 说到这里，秦师傅咧着嘴哈哈大笑！ 看秦师傅得意的样子，张二河不禁失笑道：“福星总比扫把星好，至少不让人讨厌！” “所以说，二河你以后可得常来才是，让老哥我也常沾沾点福气！” 把竹篓和之前的废铜扔一块，张二河拉着架子车就走，两百多斤的重量，他拉起来毫不费劲！ 回到家，也才堪堪中午而已！ 先把那些铜钱铜镜包好放进里屋，有些不放心，还又找了两个麻袋盖了一下！ 张二河决定了，明天得找人做套像样的桌椅板凳，最重要的是要做一个足够结实的柜子。 铜钱啥的也就罢了，那四个铜镜可是好东西。要是被人顺走了，张二河非得哭死不可！ “当家的，藏的啥东西啊，神神秘秘的！” 因为听张二河说要搞什么私家衣柜，今天一早就让他把缝纫机包装拆开了。 张二河去乡里的时候，林春杏便一直在家熟悉这台缝纫机。 现在看他神神秘秘的样子，林春杏好奇的问道！停下踩着缝纫机的脚，想跟着进去瞧瞧！ “好东西！嘿嘿！我先去老宅把插排安上，回来再给你说！”张二河嘿嘿笑着，拥揽着林春杏出了内间屋。 张二河去老宅的时候，把电视机也带上了，省的一会还得来回跑！ 看着二小抱着电视机走进来，胡玉莲脸上的笑容像就没断过。 胡玉莲一边开心地笑着，一边不停地催促着张二河：“二河啊，快点儿，把插排给安上吧！” “哎呀，娘，知道啦！”张二河嘴上应和着，心里却觉得有些好笑，他老娘还真是心急呢。 “赶紧安上，那个《加辣丝找死队》马上就要开始演了！”胡玉莲着急地说道，眼睛一直盯着电视，仿佛生怕错过了任何精彩瞬间。 “娘，您说错啦，那叫《加里森敢死队》！”张二河忍不住纠正道，他娘总是这样，明明很喜欢看这部剧，但连剧名都说不清楚。 不过，虽然胡玉莲经常会叫错剧名，但这丝毫不影响她对这部电视剧的热爱之情。 她每天都会准时守在电视机前，等待着剧情的发展。 其实，老宅本身已经通了电，只是当年并没有将电引入到宅子里而已。 所以，现在张二河只需要把电线接到房子里，就能让电视机正常工作了。 接电线插排这点活，可难不倒张二河。只花了不到半个小时，老宅他娘那个屋里已经传出了电视机的声音！ 正当张二河要走的时候，他爹这时候背着粪箕子进门了！ 看见张二河的时候，费力的把粪箕子放底下，捶着腰和自家二小叫苦道：“你说大冬天的，要你爹我背什么石头蛋子啊！” “今天可把我这老腰给累坏了！” 第149章 杏，给你看样好东西! “那是！您老人家可是受累了！呐！这是今天的工钱！”老爹装模作样让张二河暗暗好笑，知道他老人家这是在表功呢！ 张二河今天没让他爹跟着大哥他们去县城！ 以前光大哥和他爹的时候，张大石还干点给鱼鳃串麻绳的活。 现在有了韩柱子的加入，他爹已经完全失去了表现机会。 脏活累活韩柱子几乎全包了，连给鱼串鳃的活都干了。他爹张大石跟着去了，往往就着一碗辣汤，配着肉包子吃到收摊。 所以，昨天晚上张二河就给他爹说了，明天就别费时间跟着去县城了！ 让他在家里安心磨桃核串手串，有时间的话，再帮着找点石英石！ 张二河要做金属饰品，需要用石英沙做模具沙。这玩意耐高温，是倒模具不可或缺的玩意。 当然了！张二河也给他爹说了，即便是不去县城卖鱼，工钱还是按一天五块钱算！ 接过自家二小递过来的工钱，张大石腰不酸了，腿也不疼了。 捏着钱就进屋向自家婆娘显摆去了，张大石要让他婆娘看看，自己也不是出大力的命啦！ 他也和胡玉莲一样了，是每天转悠着就有工钱可拿的人了。而且一天比她还多两块呢！ 这些天的日子，可以说是张大石这辈子最享受的年月了。 有卷烟抽，有好酒喝，还天天有肉有米的。拐子河村，谁敢和他比！ 张大石哼着小调暗道：“马支书都没自己过的滋润吧！” 掂了掂重量，这些石英石差不多有三四十斤，光做那些小玩意暂时应该够了！ 背回家先放到墙角，现在不忙着捣碎。首饰泥范还没做，模具沙明天再弄也来得及。 “春杏，来来！给你看样好东西！”张二河进屋先把门关上后插死了，拽着林春杏就往里间走。 “哎呀！这大中午头的，你不会是想做那事吧！”看自家男人猴急的模样，林春杏臊的满脸通红！ “那事？啥事啊？”张二河见林春杏满脸通红的样子，知道她想歪了。 笑着刮了下她的鼻子道：“那事不慌，反正咱娘不来看电视了，有的是时间！” “吖！可羞死个人了！”知道自己误会了张二河，林春杏臊的捂着脸一个劲傻乐。 “看看，今天可是捡了大漏！”知道自家媳妇脸皮薄，张二河也没再逗她。而是揭开麻袋露出了下面的铜钱。 “铜钱啊！这也不稀奇啊？”林春杏羞红着脸，看着张二河献宝似的让她看麻袋里的东西！ 只是些铜钱，这也算不上啥宝贝啊，自家男人啥时候这么大惊小怪了！ 这年代，家里但凡有老桌子柜子的，那个上面没几个铜钱，因此林春杏也没觉得稀奇。 “不是铜钱，是这个玩意！”先把那个满是锈迹的竹篓扔一边，张二河掏出地下那几块铜镜！ “呀？这东西花纹真好看！”林春杏天生对花纹敏感，看着铜镜背后的那些缠枝和蟠螭纹赞不绝口！ “这是啥啊！还挺别致，咋还和面镜子似的！”林春杏说着，把镜面反过来看了看。 可惜经过岁月的洗礼，曾经光可鉴人的铜镜，早就变的锈迹斑斑，明珠蒙尘了！ “没错！这就是铜镜！可是难得的古董！我给你擦擦再看！” 从林春杏手里拿过那面蟠螭纹铜镜，用麻袋在背面使劲擦了擦。 错金银的缠枝花纹立刻显现出来，青铜色的蟠螭配上错金银缠枝花纹，让本就古朴的铜镜，马上变得神秘厚重起来！ 这种视觉冲击力，看得张二河神驰目眩。 他前世也就是在视频上见过，可当实物拿在手里，才能真正体验到这份惊艳！ “哎呀我的娘唻！这也太漂亮了吧！”林春杏更是被惊的目瞪口呆，嘴里不断念叨着好漂亮。 “怎么样！这是不是宝贝！”看着自家媳妇震惊的模样，张二河得意洋洋的问她。 “算！当然算宝贝了！”林春杏爱不释手的抚摸着铜镜背面的花纹，随即似乎想到了什么道：“当家的，你说咱要是把这种花纹做到头饰上，人家会不会喜欢！” 张二河吃惊的看着自家媳妇，林春杏这脑回路不一般啊！居然能想到把这些花纹搬到饰品上去。 后世那些欧洲v密上那些大品牌，可没少咱们国朝文化。他们抢过去那些文物上的纹饰，那些大品牌只是略一改变就成了他们的独家专利！ 那些强盗都能从咱老祖宗那里剽窃创意，没道理咱自家人却不去借鉴。 “当然会喜欢啦，漂亮的东西谁不喜欢！”尽管嘴上这么说，张二河心里却没底。 这个年代，正是一切向西方学习的时候，那些公知言必欧行必美。 总之，只要是洋人的玩意，就是高科技，就是高大上的潮流。 就算是张二河自己，现在不也是靠着大家崇洋媚外的心思，才搞出来那些头饰布偶。 严格来说，他就是在给国人灌输洋大人的审美风！ 想到这里，张二河原本兴奋的心情都低落下来！他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可一时却无从下手！ 不过他低落的心情，也只是持续了那么一小会，信心又涨起来了！ 国朝大事，那需要他一个小小农村社员来操心。 咱们国朝那些顶尖智囊，哪个不是八百个心眼子。头上掉下个虱子都比他全家心眼多！ “这么好的宝贝，肯定值老鼻子钱了！藏起来才行！”经过三婶那次偷存折的事后，林春杏都快魔怔了。 有啥好东西就得赶紧藏起来才放心！ “当家的，你说这铜镜和县城那张桌子哪个值钱！” 张二河已经被林春杏的跳跃思维给搞懵了！ 前一秒还在讨论华服纹理，后一秒就把话题扯到屎臭铜香上！ “单论经济价值，价格应该差不多！” 张二河的话，让林春杏眼睛一亮！经济价值差不多，那岂不是说，这铜镜也能值500多块钱！ 不过张二河接下来的话，就更让她震惊了！ “可要是论文化价值，这块铜镜甩那张桌子十倍都不止！” 第150章 金贵的玩意 “10倍！那不就是五千块钱！我的娘唻！晕了，晕了！” 啥文化不文化的，林春杏不知道。可价值比那檀木桌子贵十倍，她可是听的真真的！ 大冬天的，林春杏激动的出了一头白毛汗，连手心都是湿嗒嗒的。 “当家的，还是你拿着吧！俺拿手里都不敢动弹！” 知道这面铜镜的价值后，林春杏觉得手沉的可怕。 仿佛手里不是铜镜，而是一枚即将炸开的炮弹一般，哆嗦着递给张二河后，林春杏这才傻笑着用手绢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哈哈！怕啥，哪有这么金贵！”张二河笑着接过来，摸索着铜镜也是爱不释手。 把玩了一会，把几块铜镜放一起，还特意用麻袋片搁开，免得不小心磕碰到。 放起来之前，得把这些铜钱分一下类！ 张二河前世没搞过古董，不过一些常识还是知道的。 比如清三代的铜钱，除了几枚特定的母钱外，其他的都不怎么值钱！ 别看几十斤铜钱不少，其实里面大部分是清三代的，这些单独放一起。 快翻到底的时候，居然出现了两枚齐刀币，而且其中一枚上面还错了金银字。 “齐刀币！还是错金银的！”其他铜钱的价格他不知道，可大名鼎鼎的齐刀币他还是知道点！ “这和小刀子似的值钱？”看着张二河稀罕的拿着齐刀币稀罕的不得了，林春杏忍不住问。 “嗯，应该不便宜！你看看！”张二河指着上面的字道：“这字都是用金子戳上去的！” “还真有金子啊！”她一直没明白张二河说错金银是啥意思，现在听说上面的字是用金子做的，才知道是真有黄金。 “当然了，包括那块铜镜后面，也是错的金银！” “哎呀呀！那可真是好宝贝了，难怪值钱。有金子还能便宜了！”林春杏喜滋滋的把这两枚齐刀币和铜镜放一块，稀罕的不得了。 把这些铜钱铜镜分门别类后，张二河就准备掀开架床高粱奤，把东西放进去。 “这里面是啥，也是铜钱吗？”林春杏这时看见床脚那个竹篓，有些好奇的提了提！ “吖！真沉！”别看竹篓不大，可林春杏提起来却压手的很！ “对，不过这些铜钱有些古怪！” 张二河当然没忘了这个竹篓，而重量也是他感到奇怪的地方。 正常来说，这竹篓还没个暖瓶大，即便装满铜块也不应该这么沉。 何况里面那些废铜锈的掉渣，腐蚀这么严重的情况下，就更不该有这个重量了！ 先把分类好的放进床阁里。张二河家的床是用土坯垒的，里面打了隔断。 这些床柜里，能放不少东西，应该算最早的床柜了。 不过这种床柜有个致命缺点，那就是不防虫不防鼠。当时林春杏没把存折藏里面，就是怕虫吃鼠咬！ 可这些铜钱铜镜啥的就没这隐患了，顶多把麻袋给啃了，里面的东西却不怕被败坏！ 这竹篓烂的可以了，张二河也懒得往外倒，直接暴力拆解开，把那两个铜钱疙瘩倒了出来。 铜疙瘩刚一倒出来，上面的锈迹斑斑的铜钱就掉了不少。张二河皱着眉头捡起来看了看，却发现这些根本不是铜的，而是生铁铸的铁钱！ “吖！咋还有铁的铜钱啊！”林春杏也好奇的捡起一枚，手指稍一用力，啪的断成了两半。 “还真是铁钱！”张二河接过来一看，果然，断口处白生生的，连点铜的影子都没有！ “这可奇了！” 要知道，同等体积下，铁的重量比铜可差了不少！ “难道是内有乾坤！”张二河有些怀疑这些铁钱里到底包了啥。对此，他倒是充满期待了！ “哎呀！这要都是铁铸的，咱可亏了不少啊！”有些唏惶的把地上钱捡起来，一一掰开，果然个个都铁钱！ 只偶尔有几个铜钱，还是清三代的。而且由于和这些铁钱掺杂着，早就锈的稀烂。 除了掉下来的那些铁钱，其他附着在上面的那些，张二河费了半天劲，居然抠不下来了！ “咦！铁条！”张二河好奇的凑到眼前仔细看才发现，那些铁钱被什么串起来后，又被人用麦秸杆粗的铁条绑上了。 “人为的！”这种粗细的铁条，前朝可没有！近代最早出现也得是二战时期。 既然被铁条绑着，张二河也没耐心一点点清理了。主要是对里面到底是啥太好奇了！ 索性来个暴力大拆解，抱起其中一团猛的往地上砸去！ 果然是大力出奇迹，再加上铸铁的钱虽然硬度不错，可却没有一点韧性。 “啪！”的一声，随着张二河砸下去的手势，铁钱蹦飞开来！ 蹦飞的铁钱散处，一道金光直冲云霄，七彩霞光把屋子映得仿佛神域！ 当然了，以上都是胡逼乱扯。这是重生年代文，可不是法术满天飞的玄幻修仙小说。 随着铁钱蹦飞，一块拳头大的金属露了出来。 “我靠！金砖！”张二河惊喜的看着地上，那块金光闪闪的东西！ “娘唻！金子！”林春杏眼睛里满满飘过的，都是一张张的大团结。 “当家的，金，金，金子…”林春杏的声音都在颤抖，眼睛里满满的都是不可思议。 张二河一呆之下，也兴奋的差点跳起来。随即反应过来，把另一个也摔开，果然，又是一块同样大小的金块。 “发财了，发财了！”看着媳妇同样激动的浑身发抖，张二河兴奋的抱起她狠狠的转了两圈。 “咯咯！呜呜呜!”被自家男人抱着转圈，林春杏这次丝毫没有觉得害羞，反而兴奋的咯咯娇笑。 不过她很快就反应过来，用手捂着嘴。生怕声音太大，把外人招来！ 两人之所以这么兴奋，也是可以理解的。虽然那铜镜和檀木桌子也值钱，但那得先换成钱才成！ 现在可没人知道这些东西的价值，想要变现最少也得二十年后了！ 何况，里面还有个不能自由买卖的青铜器。想要换成钱，得经过不少弯弯绕绕才行！ 第151章 鬼子漏 再说了，檀木桌子青铜镜这些东西，现在可没人知道它们的价值！ 在大家眼中，所谓的檀木桌子。可不如三合板五合板的好，既轻巧又美观。 这种桌子，即使放到京师，也不过五块钱一张！就这还得是熟人价，不然这种封建糟粕就是烧火的材料。 而那青铜镜就更是如此了，化了打铜盆都打不全，卖废铜连一级品都上不了！ 黄金就不一样了，这玩意到啥时候都是硬通货。张二河要是缺钱了，剪下一块熔了。 是可以直接换成现金的，不过一次不能多了，多了就太扎眼了。 他要是敢一次性去银行全换了，不出半小时就得去局子里喝茶。 再要么当时就给你扣下，明天就能喜提小红旗一面奖状一张！ 两口子激动了半晌，才强压下兴奋的心情。把两块金砖拿手里掂量几下张二河喜道：“至少得有五六斤！” “这要是卖了，得换多少钱啊！咯咯！”林春杏拿过来一块喜滋滋的问。 “不知道！”张二河是真不知道，他前世这个时候正满世界找梵梵，哪里知道现在金价是多少。 “咦！你快看看，这金子上有字！”林春杏摸索了一会，觉得有个地方麻麻赖赖的，。 仔细看去，却发现上面隐隐有些字，赶紧招呼自家男人瞧瞧！ “还真有字！还是倭文！”举起来冲着灯光看去，上面确实有一行小字。 《大倭驻太省さかた军队のおうごん3kg》 “我靠！这些黄金是当年鬼子留下的！”张二河虽然不认识具体是啥字，可这些文字和泡了水的粉丝似的，却知道是倭文。 在联想到上面绑着的铁条，张二河已经能肯定了，这就是当年二战时期，鬼子在国朝收敛的黄金。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却被埋了起来。又恰巧被那老头挖了出来，现在又阴差阳错的被张二河得到了！ 既然知道是鬼子当年留下的，张二河收起来就更是心安理得了。 “咱捡的可是鬼子的洋漏，算不得占公家便宜！”张二河向媳妇解释了这两块金砖的来历。 “咋处理啊！”听老人说黄金能用牙咬出痕迹，林春杏还乐滋滋的咬了一下，看着上面的牙印问张二河。 “留着吧！等以后梵梵嫁人的时候，给她一块当嫁妆！” 他当然不会卖了，不说安全隐患。就是价格张二河也接受不了。 虽然不知道现在的具体金价，可想想也能知道，最多不会超过10块钱一克。 就按10块钱一克算，4公斤也才四万块钱！虽然听着不少，可等过个几年，四万块钱屁都不是！ 特别是等二零年的时候，这四万块钱在城里，连个厕所都买不起！ “不卖！留着压箱底！”他现在又不缺钱，现在真卖了，以后不得心疼死！ “那就听当家的，都藏起来！”对于自家男人的决定，林春杏是既高兴又感激！ 这些天来，自家男人不光没嫌弃梵梵是个丫头片子，溺爱起来比她自己都厉害！ 至少在拐子河村，张二河算是独一份！ 现在更是要把其中一块黄金留给梵梵当嫁妆，林春杏就更满意了！ 她当年嫁过来的时候，八十块钱彩礼一分没拿回来不说，连最起码的新衣服棉被都没带一床！ 她爹娘完全就是一副卖闺女的架势，跟着二河来拐子河村的时候，就穿了自己那套满是补丁的衣服！ “当家的，我咋感觉和做梦似的呢！咱家居然有了这么两块金砖！呵呵！” 尽管金子已经藏好了，可林春杏坐在缝纫机旁边，总是忍不住往里间瞅！ “哈哈！行了！以后就当这事没发生过！谁都别告诉，连咱爹娘都别说！”看自家媳妇频频扭头的样子，张二河笑着安慰她！ “嗯！啊肯定谁都不说！”林春杏肯定的点头！ 好一会，林春杏总算把心稳定住，开始练习起缝纫机。 张二河今天就没打算去县城，要做金属饰品，他得赶紧把模板做出来！ 还有融化铜铝的坩埚，张二河是用石英粉混合着粘土做的。 虽然粘土坩埚在效率和质量上，没有石墨和金属坩埚好，可现在材料有限，也只能先凑合着用！ 模具是粘土做的，里面掺上些棉花丝。用木锤使劲砸上一段时间，这样做出的模具既坚硬又有韧性。 模具沙用的是石英砂，捣碎后，张二河又拿着去村里碾上轧了几遍。 张二河用碾轧石英砂的时候，引的很多村里好奇的围观，纷纷询问他弄这玩意有啥用！ “给孩子做玩具用！” 对于张二河的回答，村里没一个相信的。 这段时间，张二河发迹的太快了，让人有种目不暇接的感觉。 也不是没有聪明人跟风学，比如那黄老婆子，就蹿腾着儿媳妇做了几个头花。 可惜让她儿子拿到县城卖的时候，人家都懒得搭理他。 不光没卖出去，反而差点被人扭送到派出所去！ 你一个大老爷们卖头花，还专找那些年轻的大姑娘小媳妇推销，你想干什么，是不是想耍流氓！ 和公安同志解释了半天，连村里开的介绍信都掏出来，才让公安同志相信，他就是想兜售自家婆娘做的头花才罢休！ 不过人家公安同志也说了，以后不准再缠着人家女同志，不然就把他抓起来！ 她儿子回来这么一说，可把黄老婆子给气坏了，逮着儿媳妇就是一顿臭骂！ 黄老婆子不说自家儿子不会卖东西，反而骂儿媳妇手艺不好。说她儿媳妇做的头花，狗都不看，还差点害了自己儿子！ 足足骂了好几天，这才罢休。不过他们家这么一折腾，也打消了村里人想做头饰的冲动。 现在看见张二河轧石英砂，一个个又眼热起来，一个劲打听这玩意到底是干啥用！ “二河啊！别藏着掖着啊，是不是人家城里人收啊，多少钱收给大家伙说说呗！” 黄老婆子还不死心，凑到张二河跟前打听！ “不是说了吗，给孩子玩的，你不信我有啥办法！”张二河懒得搭理这老婆子，把她撵一边去！ 第152章 吕大傻子 对于这个黄老婆子，张二河一点好感都没有，也是拐子河村大多数人的想法。 在拐子河村，会磋磨自家儿媳妇的婆婆不多。 像张二河他奶奶，虽然偏心他三叔两口子，有啥好处都往他们家搂。 可对于老大老二家两个儿媳妇，她却没有磋磨，顶多就是抠你点东西罢了！ 只要不触及他三叔的利益，老太太处事还算公平。 刘凤琴这种对待儿媳妇的态度，其实在整个拐子河村，算是常态了！ 家里老人偏心那个儿子，其实才是正常现象。 五个手指头还不一般长短呢，指望老人完全公平，那是不可能的！ 而且这年代的老人，他们偏心哪一房，往往是因为这房没本事。无法独立，这才偏心的。 可这黄老婆子就不一样了，专门磋磨儿媳妇。她大儿媳妇被磋磨的几次寻短见，才在马保国的协调下分了家。 老二家更是被她压的死死的，想分家单过，那是门都没有！ 特别是当年她把二儿媳妇娘家都骂服气后，就更是得寸进尺了。对二儿媳妇拿捏的死死的，稍有不顺心，就拿她出气！ 比如现在，黄老婆子在张二河这里碰了钉子，她立马将矛头转向儿媳妇。 她二儿媳妇徐连英，本来呆呆的看着张二河轧石英。 此刻却遭了无妄之灾，被黄老婆子连扯头发带扇巴掌的一顿臭骂！ 徐连英的大儿子是个傻子，却是小时候发烧耽搁了时间，给烧傻的。 此刻看见自己老娘被奶奶打，不但不知道给他娘帮忙，反而吓的一溜烟跑到张二河轧石英的碾盘底下。 张二河转圈路过就踢他一脚屁股，踢一脚就骂他一句大傻碧：“你个大傻碧，你娘都快被你奶欺负死了，你个大傻碧就不知道替你娘出头啊！” 踢了几脚后，自己也觉没趣。别看吕清河个子不小，可心智也就和个六七岁的孩子差不多！ 自己让他替他老娘出头，也是强人所难了！ 吕清河是个傻子不敢替他娘出头，可他大妹妹却是个有胆子的。 看她娘被打的嘴角都出血了，立刻尖叫着去撕扯黄老婆子。 可惜她打小就饥一顿饱一顿的，14岁的身体，却连一米四都不到。体重更是轻的和麻杆一般！ 刚靠过去，就被她奶奶黄老婆一巴掌扇飞了出去！ 黄老婆子喘着粗气气呼呼骂道：“真真是个扫把星，生的孩子也个个都是憨包！” 松开徐连英后，又一把抓住她孙女吕清巧又是几巴掌，愤愤骂道：“翅膀硬了是吧！居然敢和你奶我动手了！当年就该按尿罐里溺死你！” 尽管被打的嘴角出血，可小丫头吕清巧今天似乎豁出去了，尖叫着回应：“你以为我俺不知道，当年要不是俺大娘把从尿罐里捞的快，俺早就死了！” “还敢还嘴，当年就该溺死了省心！撕烂你个死妮子的嘴！” “打吧！打吧！有本事就打死俺，不然俺总有长大的时候！”小丫头也不服软，她言下之意很明白！ 你要么现在就把我打死，只要死不了！她吕清巧总有长大的一天，到时候新账旧账一起算！ 黄老婆子正打的起劲，猛然听到这话，不由神情一呆。特别是看到孙女眼中的仇恨之意后，她居然瞬间有了一丝恐慌！ 不过接下来就被满腔的怒火填满了，扭头冲她二儿子吕二发骂道：“你是个死人啊，你听听你好闺女说的啥，当年我说要溺死她有错吗！” 吕二发听了他老娘的话，看了看地上被打的口鼻出血的老婆闺女，连眼皮都不翻一下！ 他老娘霸道惯了，吕二发又是个没心肺的玩意。只是咧嘴笑了一下，扭头就走！ 爱谁谁！谁爱死不死，他吕二发有吃有喝就行，老婆孩子的死活他才不管。 看见儿子转身就走，黄老婆子不得不生气，反而更洋洋得意了！ 拿了个板凳坐在儿媳妇和孙女旁边，张嘴就开骂，骂一会觉得不过瘾了就起身扇她们几巴掌！ 吕清巧打不过，就和她奶对骂。可惜老是被扇巴掌，让她吃了不少苦头。 而她娘徐连英，则自始至终都是目光呆滞。被骂了不还嘴，被打了不还手！ 从当年被她爹娘送出娘家开始，她的心就已经死了！爹娘不敢指望，自家男人又是个没心肺的！她还能指望谁！ ''支书都管不了，村里人就更懒得管了，一个个的只是围观看热闹！ 黄老婆子，可是出了名的难缠，谁都不想惹一身臊！ 张二河也不想管，可看到那母女二人被打的口鼻流血，他又有些于心不忍。 眼珠一传，张二河把主意打到碾底下傻子身上。 趁大家好看热闹没谁注意他，张二河蹲下身子对傻子吕清河道：“清河，清河！你敢不敢打你奶！” 吕清河被张二河的话叫的有些恍惚，已经很多年没人叫他名字了。 村里人叫他傻子，他爹和奶奶也叫他傻子。他那个弟弟也被奶奶教的叫他傻子。 他娘更是连傻子都不叫，每次都是‘嗳！嗳！嗳！’的叫他。 只有他大妹妹，会笑呵呵的叫他大哥。 现在猛然被人叫名字，吕清河的眼睛居然难得出现了一丝清明，可这丝清明只维持了一瞬间，眼睛里又充满了傻气！ “奶打，疼！”傻子吕清河眼里出现了恐慌，指着他奶奶结结巴巴的说！ “我靠，你白长这么大个，怕她干嘛！”张二河其实也明白，这小子应该是从小被打怕了，已经对他奶奶产生了条件反射。 张二河左右扫了一圈，看到一旁墙上的一把破扫帚，使劲抽出一根竹条！ 蹲下硬塞进傻子吕清河手里道：“给，拿着去打那老妖婆！你要是把那老妖婆打跑了，我给你糖吃！” 说着，伸手从怀里掏出一把大白兔奶糖，冲着傻子吕清河晃了晃！ “糖！给我吃！”看见大白兔奶糖，吕清河眼睛一亮，扔掉竹条就想去抓！ “先去打，打完再给你糖吃！”张二河手一缩，没让傻子抓住，继续晃着糖诱惑他！ 第153章 吃完再揍 “不，先吃糖再打！”没想到傻子吕清河这时候居然不傻了，还知道讲价了！ “我靠！你妈呀！这不也不傻吗！居然知道讨价还价！”张二河被傻子给逗笑了！ “呐！先给你一颗！打完再给你一颗！”张二河贱笑着递给傻子一块大白兔。 没想到傻子吕清河居然没吃，而是傻笑着把糖塞怀里了，这倒是让张二河好奇了！! “喂！傻子，给你糖咋不吃啊！藏起来干嘛？” “不吃！给妹妹吃！”傻子吕清河笑呵呵的说着，他虽然傻，可也知道那个家里谁对他好！ 自打小时候他被烧坏了脑子，他奶奶吃饭的时候，就把他赶出去！ 一天只给他一个窝头，要么就是一碗刷锅水凑合。只有他大妹妹清巧，会偷偷省下半块窝头，晚上悄悄给他送被窝里。 尽管吕清巧也吃不饱，可她自己能在野地里寻摸点吃的。 吕清河能长这么大个，还没有被饿死，全亏了他这个大妹妹。 “呐！再给你一颗，吃了赶紧去打老妖婆，你妹妹都踏马快被你奶打死了！” 没想到今天居然见到了兄妹情深，张二河又拿出一块大白兔剥开塞进傻子嘴里! “呵呵！甜！”嘴里的大白兔，让傻子笑的口水直流。 “甜，甜你奶奶个腿！赶紧去打老妖婆！再不去，你妹妹都被打死了！以后没人给你窝头，饿死你个狗日的！” 看吕清河吃糖吃的香甜，连去打老妖婆都忘了，气的张二河对着他的屁股狠狠就是一脚！ “哦！哦！这就打，这就去打！”糖吃完了，傻子吕清河才钻出碾盘，拿着竹条腿却有些打哆嗦。 “快去！打了明天还给你糖吃！”张二河催促着傻子，还拿出糖了给他看！ 或许是经不住大白兔奶糖的诱惑，又或者是妹妹的惨状唤醒了他。 此刻拿着竹条的吕大傻子，仿佛一位出征的大将军一般。大吼一声，拎着竹条就冲了上去！ “握草！嘿嘿！这大傻子声音还不小！”张二河也被傻子突然爆吼吓了一跳，随即嘿嘿笑着，掏了掏被震的嗡嗡响的耳朵！ 黄老婆子打孙女打的正起劲，也被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一跳。 回头看的时候，正好被傻子抽出的竹条打在脸上。 “啪！”呼啸的竹条仿佛赶牛的皮鞭，啪的抽在她脸上，一道血痕立刻就出现了！ 黄老婆子打人的时候没感觉，可竹条落在自己身上，才知道这玩意打人是真的疼！ 剧烈的疼痛让黄老婆子嗷的一嗓子尖叫，等看清楚打她的是谁后，尖叫着就想夺吕清河手里的竹条。 可她手伸的再快，哪里有竹条抽的快。 不等她抓住，竹条已经劈头盖脸的胡乱抽在她脸上头上身上！ 要说有劲还得是年轻人，更何况吕清河还是个傻子。手中竹条只管一个劲朝黄老婆子''招呼，打的她是嗷嗷直叫！ 边嗷嗷叫边骂：“畜牲哦！孙子打他奶奶啦！这个不孝的畜牲哦！” 等黄老婆子疼的实在受不了了，才开始和周围人求救！ “你们这帮狗娘养的，就这么看着傻子打老人啊！快把傻子拉开啊！” “你们有没有良心啊！还不把傻子拉开，再不帮忙，我以后天天在村里骂你们！” 这老婆子难缠的紧，本来就没人愿意管她。现在听她求人居然也得先骂几句，就更没人管了！ 只有几个老人看不过，想去拉开傻子。却被自家婆娘或者儿子给拉一边去了！ “要你管，上回骂你还是骂的轻！”五奶奶拉着自家老头往家走，边走边骂她男人。 前年五奶奶家鸡跑黄老婆子家去了，她去找的时候，却被黄老婆子骂了个狗血喷头！ 骂五奶奶冤枉她偷鸡，尽管那只鸡最后确实从黄老婆子家飞了出来，可黄老婆子还是在村头土台子上骂了半个月之久。 竹笋炒肉嘛，大家小时候谁没挨过！都知道那玩意打人虽然疼，可却打不死！ 再说了，就是打死了，和他们这些村民有什么关系！ 她黄老婆子自己孙子打的，何况还是个傻子。别说打人了，就是真打死了，人家公安也不会抓他！ “咯咯！打得好，哥使劲抽！让她还欺负咱们！”吕清巧看着满地打滚的奶奶，笑得咯咯作响！ 而此时，黄老婆子已经疼得无法发出声音，只能在地上痛苦地翻滚着。 等到她终于停止了尖叫，张二河才背着轧好的石英砂缓缓走来。 “清河啊！别打了，这可是你奶！”张二河假模假样地拽住吕清河。同时，他趁机将事先准备好的奶糖悄悄塞进吕清河手中。 “哎呦！啊哟！”看到张二河成功拦住了吕清河，黄老婆子以为自己可以松口气了，但没想到张二河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她差点气死。 “这可是你奶，清河下回可不能打这么厉害了啊！”这句话让黄老婆子气得七窍生烟。 想站起来和张二河理论，可刚一动弹就哎呦着躺了下去！ 再说了，对张二河，黄老婆子还是有那么点顾忌的。 要说拐子河村，黄老婆子害怕的真不多。除了支书马保国和记工员，就属张二河了！ 前两人可以决定她每年工分的多少，她不敢骂！ 而对于张二河，她更多的是不敢惹。毕竟对于一个混不吝的二流子，谁也不想惹。 因为张二河是真不管着她。曾经有一回胡玉莲惹着她了，这黄老婆子堵着张家老宅骂！ 结果被喝醉回来的张二河遇上了，醉眼惺忪的他，上去就是几个大嘴巴子！ 尽管后来张二河被支书给训了，可他却毫不害怕。反而隔三差五的往黄老婆子家扔石头，要么就扔大粪。足足半个月才罢休！ 回到家后，张二河的心情很好，哼着小调正好遇见他娘胡玉莲。 “咋啦！出门捡钱啦这么高兴！”胡玉莲好奇的问！ “哈哈！没捡钱，不过这事可比捡钱好玩多了！”张二河嘿嘿坏笑着，把他怎么蹿腾傻子吕清河抽他奶的事说了！ 惹得胡玉莲也是哈哈大笑，末了还笑着道：“这傻子也不傻吗！居然知道护着他妹妹哩！” 第154章 黄老婆子分家 当听到自家二小说，那傻子吕清河虽然停手了。 可黄老婆子却撒泼打滚，闹着要村支书来主持公道的时候。 “不行！我得去瞧瞧热闹！”此刻的胡玉莲八卦之火熊熊燃烧，把收上来的头花头饰往张二河床上一放，拉着林春杏就往外走！ 这种稀罕事，在拐子河可不多见。得拉着儿媳妇去瞧瞧，也算是长长见识去！ 同时，胡玉莲也是有点小心思的。那就是给儿媳妇看看，虽然老娘没向着你们，可也没磋磨儿媳妇！ 林春杏抱着梵梵，兴冲冲跟着自家婆婆就走。 以前被张二河欺负的没自信，所以村里有啥热闹，林春杏是不好意思围观的！ 但现在不一样了，林春杏现在可谓是村里 除了那些头头外，最是风光的女人了！ 拐子河村的女人，现在哪个见了林春杏不是笑脸相迎，就为了有机会能在她家接点活计。 胡玉莲的心思也同样如此，以前大儿子家无后，老二又是胡乱混当的，哪里有脸面往热闹地凑！ 但是如今他们家是今非昔比了，即便是老大家，现在也是顿顿有荤腥，餐餐有米面。 那个村里人见了她，不得竖着大拇指夸她一句有福气啊！ 这些天来，胡玉莲每回走在村里，头都是高昂着的，仿佛一只得意的老母鸡一般。 对于老娘和媳妇想显摆的心理，张二河只是笑笑。非但不阻止，反而对此持鼓励态度。 女人嘛！能显摆的东西也就这么多。我男人有本事挣来米面荤腥，还能给别家带来好处，为啥不显摆显摆！ 老娘和媳妇走后，张二河开始做起了泥范。金属饰品，他一开始也没准备做太多品种。 总得先投入市场看看销售情况，再决定是否大规模生产。 胶泥范先做了十个品种，到时候可以做成金银两色，那就是二十个种类。 若是再金银搭配混色，肯定不止30个品类。作为前期对市场的试探完全够用了！ 这些品种，都是张二河比照后世比较流行的款式，再根据材料的限制，稍加变化而来的！ 这些泥范也只是使用一回，只要把第一批金属饰品铸成，那么以后再做，就可以用第一批做金属范了！ 泥范做好后，火炉旁边烘干才能用！其实烘干容易让泥范变现，最好的办法是阴干。 可惜张二河时间有限，不想慢慢等。幸好泥范里掺了棉花丝，能一定程度上减少变现的概率！ 十对二十多厘米的等边木盒，就是张二河准备的模具盒。 里面填上石英砂，用泥范印出饰品痕迹。 再注入熔好的金属液，等冷却后打开模具盒，几套金属饰品就算勉强完成！ 当然了，因为铸造痕迹太明显，还是要进行一些必要的打磨修型！ 因为所要铸造的饰品都不大，所以一盒就能出来十几个之多。 毕竟是金属饰品，太大了不但成本高，戴饰品的人，脑袋也承受不住啊！ 特别是那种金属耳坠，一个个不过黄豆粒大小。一盒更是能做成几十个！ “唉！要是有台冲压机就好了！”张二河现在无比怀念前世在老广的日子，那时候的老广，很多家庭作坊都有小机器。 像张二河费劲巴拉做的这些玩意，用那些小机器，一天能压出几万个 。 不过现在也只能想想，现阶段的国朝。一切机械车床都是宝贝，是不可能流入民间的！ 张二河这种纯手工作坊，还能繁荣个几年。 而他就需要的，就是在这几年里把钱挣足了。 到时候就能提前布局，进入其他更赚钱的行业。 等张二河第一批金属饰品成功，已经是两个多小时以后了。 看着满满一木盒各种金属饰品，尽管工艺有些差强人意，可张二河还是满意的！ 做这些金属饰品，原本最难的款式问题。在张二河这里属于最简单的，因为他可以抄袭前世一些耳熟能详的款式！ 反而本来应该最简单的金属丝，成了最难的地方。工艺和方法张二河都懂，可他缺少必要的工具。 就连打制饰品用的小锤子钳子和纱布，都是张二河通过马保国，从村里仓库借来的！ 期间他老爹张大石过来了，是向他显摆打磨好的桃核。正好被张二河拉住，给他打磨这些金属饰品。 “咦！这些小玩意是挺好看的，看着和金子似的！”张大石拿着一个金色蝴蝶造型的饰品，上下打量着。 嘴里却不断啧啧称奇，说这些玩意咋和金子银子一样！ 为了配比出最接近金色和银色，张二河可是进行了好多次铜铝比例的。 为此还专门借了小秤记录下比例，以便下次熔铸的时候方便。 张大石打磨出来的饰品，张二河都一一放入专门编的竹盒里。 这种竹盒他编了不少，盒子里面都一个个的小隔断。在没有泡沫的情况下，算是盛饰品不错的盒子！ 爷俩正忙着呢，他娘胡玉莲和媳妇正好回来了。 “咋啦，掉钱啦！”看着进门后，有些沮丧的老娘和媳妇，张二河好奇的问！ “分家了！”说到分家时，胡玉莲有些兴趣不高！ “分家！谁分家了？”张二河就更好奇了，人家分家和他老娘媳妇啥关系，至于这么垂头丧气的！ “黄老婆子家！”林春杏也是满脸痛惜，她这人心善，就看不得别人受苦遭罪！ “今天她那傻孙子，不是把黄老婆子打了吗！这不，老太婆不依不饶的把支书叫了去，骂着说过不下去了，非得闹着分家不可！” “黄老婆子分家，恁娘俩难受个啥！”看着自家老娘和媳妇多愁善感的模样，张二河有些好笑！ “再说了，就老吕家那个样子。分家了才好，不然她小儿媳妇，还不被那老妖婆磋磨死！” 张二河倒是觉得吕家分了才好，当时看着徐连英被打的口鼻出血，他心里还是有些不落忍的！ “那黄老婆子有这么好的心？”对于黄老婆子的行为，胡玉莲是非常不耻的！ 第155章 搞笑的分家 “那黄老婆子，哪里肯松开徐连英，这么好磋磨的儿媳妇，可没下一个了！”胡玉莲冷笑着不屑道！ “只把她那傻孙子和清巧分出来单过！”林春杏惜惶道：“锅碗瓢盆一个没分，被子褥子更是没有一床！” 说到这里，林春杏满脸难过，显然是心疼那傻子兄妹。她无法想象，那黄老婆子对自己的亲孙子孙女，咋就能这么毒！ “是啊，就连两个小的口粮，也只给了十斤棒子面！”胡玉莲气的嘴唇都哆嗦，骂道：“这老婆子真真是缺德，就这么点口粮能撑几天！” 说到这里，胡玉莲气的破口大骂，连一向性子软弱的林春杏，也不时插一句嘴，以表示自己的愤慨。 对于她娘俩的愤怒，张大石爷俩面面相觑。张大石是不敢插嘴的，这事容易被殃及池鱼，他可不想被婆娘骂！ “分家谁主持的，这么不公平的分法，咋能通过的！”张二河好奇的是，谁给老吕家主持分的家。 在他看来，主持分家的人才是真缺德。这么不公平的分配，也能主持的了！ 这不是明显要把两个小的，往绝路上逼嘛！ “还能是谁！你保国叔呗！” “支书？这么操蛋的分法，他也允许了！”马保国人品还是可以的，虽然有时候难免会有些私心。 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是人就有私心，这是在所难免的。 可老吕家分家这事，马保国主持的就有些过分了，这不是偏心到姥姥家了吗！ 按说，这种分家的事，是不需要马保国这个村支书来主持的。 在农村，兄弟分家一般要请当舅舅的来主持。从舅舅的角度来说，都是外甥一般亲，也就不存在偏袒那一个的问题。 可老吕家这回，明显不同，该请哪一代的舅舅是个问题。 他不是父母给子女分家，而是破天荒的奶奶把孙子孙女分出去。这种事，别说张二河没听过，就是见多识广的马保国，估计也得迷糊半天。 正常来说，既然是分孙子辈的家，自然应该请徐连英娘家兄弟来，毕竟清河清巧是他外甥。 可徐连英在吕家一根毛的家都当不了，她兄弟来了屁都不是，大概率会被黄老婆子一顿臭骂撵走！ 那就只能请吕二发的舅舅了。 可黄老婆子，自己都是脑袋生疮脚底流脓的货，就别提她那些兄弟了，一个个也是黑了心的玩意！ 老婆子说了，这个家是肯定要分的。不然以后这兄妹俩饿死了，可不关她的事！ 屋子是不分的，钱就更不用想了。别说没有，就是有也不会给一分一毫。 本来按黄老婆子的意思，口粮也是不想给的。按她的说法，房子是她和她死去男人盖的。 粮食是她儿子媳妇挣的，那两个小兔崽子就张着嘴吃干饭了，凭啥分给他们粮食，饿死了活该。 直到记工员拿出了记工本，把兄妹俩的工分算了出来，黄老婆子才不得不闭嘴！ 清巧年幼，一天也就给队里牛割草挣一个两个工分。 但那傻子吕清河不一样，别看他傻了吧唧的，可干活不惜力气，只要不是阴天下雨，几乎都是满工分！ 记工员算了算，光吕清河一个人的工分，换成口粮就有200斤粮食！ 200斤粮食！黄老婆子听到得往外舀这么多，头都要炸了！尖叫着摸了把菜刀站在门口，把刀往自己脖子上一横骂道：“谁敢舀俺家粮食，俺老婆子和谁拼命！” 别说200斤粮食了，20斤她都不想给！ “保国也是没办法，他总不能真逼死那老婆子吧！”胡玉莲尽管恨的牙根痒痒，可也能理解马保国的难处！ 他是支书不假，可马保国也只有调节村里内部矛盾的。对于这种家事，也实在难以插手太多。 关键这分法，还是清河清巧他爹同意的。 黄老婆子被马保国逼，算是舀出来十来斤玉米面，吕二发只是焖着脑袋露了一面：“就这么分吧！家里其他人还是要吃饭的！” 这吕二发倒是想的明白，老大是个傻子，以后是没指望了！清巧又是个丫头片子，就更指望不上了！! 索性依他娘说的，撵出去让他们自生自灭吧。还落个眼不见心不烦！ “你说说！吕二发这狗日的，连自己儿子闺女的死活都不管，还算个人嘛！” 胡玉莲说到这里，略有深意的看了看自家二小。二河这小子，以前和那二发也是相差仿佛的。 她说这话，也是有敲打自家二小的意思！ “娘，春杏!你们放心，我可不会再干那糊涂事了！”张二河自然听出了他老娘话里有话，赶紧保证以后绝不再做糊涂事！ “对了，这天寒地冻的，那兄妹俩住哪儿啊！”这事要论起来，还有张二河在里面推波助澜。 要不是他鼓动傻子打黄老婆子，那兄妹俩顶多挨顿揍，是不会被赶出家门的！ “村里可没闲房子啦！” 的确，村里房子不但没有空闲的，反而缺不少。 杨希民家搬到了知青点，算是取了个巧，沾了不少便宜！ 主要杨希民本来就是知青，虽说已经落户在拐子河村了，可他们家没住处的时候，占了知青点还是能说得过去！ 再就是队里牲口棚，但那地已经安排了徐老拐。再加上韩柱子他爹被赶出家门，也住了进去。 总不能再把这兄妹俩塞进去吧，那徐老拐恶心的很。 连自家媳妇的主意都打，就更别说吕清巧这种大姑娘了。别到时候出了事，村里可担不起这个臭名声！ “老倔头原先那个房子！”林春杏指了指他们家对面，那前些天个被雪压塌的房子！ 听了林春杏的话，张二河一呆，发懵道：“老倔头家都塌了，还咋住得了人！” “不是还有一间耳房嘛！破是破了点，保国说一块帮着修修，先凑合着住吧！”胡玉莲无奈的摇了摇头，对那还没彻底塌了的耳房，有些不放心！ 胡玉莲说完，张二河已经听到外面传了一阵喧闹声，听声音的方向，正是老倔头那本来坍塌的家。 第156章 新邻居 “既然以后是邻居了，咱家也得带点东西，算是温锅了！”大家都去帮忙，张二河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让林春杏找找家里有啥多出来的东西，给那兄妹俩拿点。 新建个小家，特别是在一无所有的情况下，啥都缺！ 上到桌椅板凳，下到锅碗瓢勺，连带着针头线脑柴米油盐酱醋，那兄妹俩哪样都没有。 这些自然需要村里人帮忙了，想全置办整齐是不可能的。但东家一块砖西家一片瓦的，倒是能让他兄妹俩勉强生活！ 林春杏收拾了点油盐酱醋和几斤白面，末了还切了块一斤左右的肥肉。 五指厚的膘呢，看的胡玉莲都心疼不已，算是最贵重的东西了！ 棉衣被褥张二河实在是整治不了，上回剩余的那些，早就支援杨希民家了，哪里还有多余的。 张二河两口子提溜着东西过去的时候。 支书马保国，指挥着村里几个年轻人，正在检查那间没塌的耳房。 老倔头的房子没有院墙，就一间主房一间耳房。主房已经塌了，满地的麦秸房椽子。 那间耳房虽然屋顶有些窟窿，可用泥巴糊糊，再挂上点茅草，还能凑合着住！ 现在主要是排查一下近期会不会坍塌，别到时候忙没帮上，再把兄妹俩给捂里面了！ 林春杏把带来的东西，递给吕清巧，小丫头红着眼睛一个劲道谢。 荤腥和油面，可以说是他们兄妹最紧缺的。人家能想的这么周到，如何不让小丫头感激流涕呢！ “二叔！二叔！”傻子吕清河看见张二河，傻笑着靠过来一个劲喊他二叔。还把张二河给的大白兔拿出来显摆。 “呵呵！清河不错！知道护着妹妹了！以后记得要保护好你妹妹啊！”张二河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鼓励他。 “嗯！嗯！以后谁欺负巧巧，俺就打他！”说着，还挥舞了几下手里的竹条。没想到都这时候了，这傻子还握着竹条呢！ “清巧不会怪你二叔吧？”毕竟是自家男人怂恿着人家哥哥打人了，因为这个被赶出家门。 林春杏有些内疚的问吕清巧，主要是怕这小丫头心里记恨。 “怎么会！”吕清巧也不是个不知好歹的，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道：“要不是二叔推着，俺和俺哥还不知道啥时候，才能逃出那个鬼地方呢！” 她这话，倒不是故意奉承张二河两口子。他们兄妹早就想离开那个被叫做‘家’的地方。 每日里，她奶奶不是打就是骂。饭吃不了几口，可活计却是一点没少！ 昨天去山上捡柴火才回来，就被黄老婆子骂了一顿。 原因是人家盼娣和来娣捡了桃核，而那些桃核又被张二河要了去。 黄老婆子虽然不知道张二河要桃核干嘛。 可她却笃定的认为，张二河肯定有地方把它换成钱。不然张二河又不傻，要那些没用的东西干嘛！ 黄老婆子骂清巧和她娘一样，都是蠢笨没脑子的货。 就不知道提前捡点桃核，万一张二河以后要是用到，就高价卖给他！ 为这事，黄老婆子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就没给他们兄妹俩一口饭吃！ 这也是为什么中午，黄老婆子一巴掌，就能把吕清巧打歪在地的原因。 毕竟他们兄妹俩本来就没吃饱过，又被饿了一天。有力气反抗才怪了！ 而吕清河之所以敢打他奶奶，也是因为实在饿的受不了。又加上张二河用大白兔奶糖诱惑，才彻底激发了他的求生欲望。 “俺觉得现在就挺好，咯咯！”吕清巧咯咯笑着道“有这么多叔婶大娘大爷帮忙，俺就能带着俺哥活下去！” 此刻的吕清巧眼睛里，绽放着的是名字叫做‘希望’的光彩！ “俺有手有脚，俺哥也有的是力气！再差还能差过那个鬼地方！” 吕清巧连爹妈家，或者老宅都不愿意称呼了。在她心里，那里和地狱鬼域没什么区别！ 张二河这时候也走了过来，听了清巧丫头的话欣慰道：“巧丫头说的好，那鬼地方，就让那老巫婆和她儿子待着去吧！” “你和你哥还都年轻，年轻就是资本，以后好好活着，为自己好好活着！” 张二河的话，让吕清巧感触良多！ 她也不过才十三四岁，可经历的磨砺并不比那些成年人少！相反，可能还要更多一些！ 以前她是没有能力，或者说是没有借口离开那个满是噩梦的家。 现在离开了，尽管前途未知，可心里却安定了许多！ “雪韵丫头，过来过来！”正好这时候杨雪韵过来帮忙，被张二河看见后，立马招手让她过来！ “二叔！”刚刚过来的杨雪韵，看见张二河对她招手，立马兴奋的跑了过来。 “二，二婶！”只不过当看见张二河身边的林春杏后，她的眼神黯淡了一瞬间，又立马光彩夺目起来！ 对于杨雪韵眼神一瞬间的变化，粗心大意的林春杏自然没有察觉！ “雪韵丫头，以后咱和你清巧妹子就是邻居了！明天你教教清巧那缝补的些活计！” 林春杏脸上带着笑意，眼睛亮晶晶地望着杨雪韵说道。 她刚刚已经和自家男人说了，想让吕清巧也跟着她们一起做些活计，这样一来，至少能让他们兄妹挣点活命钱！ 只是明天她得和自家男人去县城，没时间教清巧。于是，便将这个任务交给了杨雪韵。 杨雪韵这丫头手巧的很，而且心地善良。这才短短几天时间，不仅帮助张二河解决了布偶填充物的问题，还展现出了惊人的天赋。 尤其是论缝制饰品的手艺，在这些揽了活的妇女里，那可是挑大梁的存在。 张二河他老娘和媳妇，就不止一次的在他跟前夸赞，说这小丫头真真是个心灵手巧的！ 听到林春杏的话，杨雪韵微笑着点点头，表示答应。 “好嘞！婶子您就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教清巧妹妹的！” 她的目光中透露出一丝坚定与自信。 然而，就在这时，杨雪韵的眼底闪过一丝异样，但很快就消失不见。 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刚才那瞬间的变化…… 第157章 公平吗! 少男少女的心思总是那么突兀，或许连她们自己，也不知道这种情愫的来源和归途！ 只和她们说了两句话，张二河又和马保国聊了起来。 “你说说！黄老婆子分家这事，我也是为难啊！”马保国向张二河诉起了苦。 “我懂，这事儿确实难办。”张二河拍了拍马保国的肩膀，表示理解。 马保国叹了口气说道：“好在你理解我，不然我这心里还真不是滋味。不过这分家的事，本就是黄老婆子的家事，咱村里也不好过多干涉。” “是啊，只能尽量协调，做到公平公正。”张二河附和道。 张二河是能理解马保国苦衷的，人家把事找到了村里。 他作为支书又不能不管，管了又容易两头不落好！ 比如那黄老婆子，尽管分家占了大便宜，可照样不会感激马保国，反而会背地里骂他也说不定。 再说吕清河兄妹，他们在家里遭了多少罪，马保国作为支书又怎么会一无所知。 可只要没人告到村里乡里，他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全当看不见！ “房子还能凑合着住，可被子褥子咋解决，总不能真就让他们兄妹睡光板床吧！” 张二河的话，让马保国一阵苦笑，他愁的可不就是这个吗，这也是他不想管这种事的原因！ 现在大部分社员家里，能凑齐一套棉被褥子就不错了，谁家会有多余的。 在当年的贫困地区的贫困家庭，祖孙三代冬天钻一个被窝，并不是啥丢人的事情。 不是他们不知道这种事害臊，而是确实置办不起棉被褥子，总不能生生冻死吧！ 比如杨希民家，当初在老房子里，就是全家钻一个被窝。 可好歹杨希民也是个读过书的城里人，大闺女又大了，他哪里好让自己闺女难为情。 所以杨希民索性穿了全家的单衣，就那么硬生生挨着。 这也是张二河让他把媳妇孩子喊出来，他一闷声不发话的原因。 实在是屋里媳妇孩子几乎都光着身子，哪里有脸面出来。一个大姑娘衣不蔽体的，羞也能把人羞死了！ 为什么杨雪韵会对张二河有一丝懵懂。除了对他们家的救命之恩，也未必没有张二河让她不至于丢脸的原因！ “只能先从村部拿点出来凑合着用了！”马保国能有什么办法，他只能从村保管处倒腾点了！ 村里那些被褥，都是死去的五保户们留下的。五保户生前由村里照顾，死后，他们的物品也会由村里保管！ 像张二河他二爷爷张中堂，由于自己没子嗣，又没从兄弟那里过继一个。 那就统一归村里管，前些年还能给队里放牲口，队里会给他记点工分。 这几年年龄大了，就不放牲口了。而是完全靠村里发的续命粮度日！ 这些粮食，是由村里根据本村孤寡老人多少，了。向乡镇申请截留下来的，算村里共同财产。 这些孤寡老人去世后，所有财产由村里分配。基本上，会接着给下一个孤寡老人使用！ 可惜这个政策，在分田到户后，就形同虚设了！ 因为分田到户后，社员打了粮食不需要给村里，而是直接送到乡镇粮所。 村里的隐形收入没了，即便是社员交的提留款，可那是给村干部发的工资，还有修路修渠的钱。 那些五保户也就没人管了。那些五保户有劳动能力的，就自己种地。没劳动能力的，只有把地包出去吃的租金粮，勉强度日！ 从分田到户到国朝再次接管五保户，大概有三十多年的空档期。 “也只能先这样了！”对于马保国的安排，张二河点点头表示理解。 尽管那些棉被褥子都是些死人的物件，可这个年代没人会嫌弃。 祖孙三代都挤一个被窝了，谁敢嫌弃这些棉衣棉被啊，要是马保国放出风去，这些破烂村里人能抢破头！ 这个年代，家里老人过世了。除了老人身上的寿衣，其他衣服都会被儿女分了的。 到时候，谁给老人生前置办的谁拿走。要是遇上不讲理的主家，不舍得大姑子小姑子拿走衣物，那么一场架是免不了的！ 以前不是有句老话嘛：穷人家里三件宝，丑妻，薄地，破棉袄！ 老婆丑了没有浪荡子惦记，地贫瘠了地主豪强瞧不上。至于破棉袄那可是能传家的宝贝！ 一件棉袄爷爷穿完给儿子，儿子穿完给孙子。在那个年代这种情况比比皆是！ 村里人会不会嫌弃张二河不知道，可当会计和保管员，把那些破烂抱过来的时候。 不少跟着看热闹的社员，脸上却是露出了羡慕之色！ 张二河看吕清河兄妹俩，接过那些破烂后满脸喜色，他却不准备再待下去了。 一来，这些铺床叠被的活，轮不到他这个大老爷们干！ 二来，油盐酱醋和面肉，已经是顶好的‘温锅’礼，就不需要再过于显摆了！ 这些被褥，也不知道在村部捂了几年啦！ 隔着老远就有一股子刺鼻的味道。呛得张二河鼻子发痒，眼睛都有些酸涩了！ 也不知道那兄妹俩，抱着那些破烂，是咋笑的这么开心的！ 张二河拉着林春杏到家的时候，不仅好奇的问自家媳妇：“那些破烂味这么大，你就没闻着？” “嘁！那有啥，多在太阳底下晒晒就没了！实在不行套一遍呗！” 对于自家男人捂口鼻，逃也似的拉着自己离开，林春杏觉得张二河有些矫情了！ 这年头，谁家敢嫌弃被褥有味不要的。就是身上的棉衣棉裤，那件不是需要好几年，才能从队里分的那点棉花里攒出来。 回到家，林春杏把张二河矫情的事，添油加醋和婆婆胡玉莲说了。 “这才吃了几天饱饭，就敢嫌这嫌那的，想当年……”清点着张二河新做的金属饰品，胡玉莲又开始忆苦思甜起来！ 张二河也不打断他娘的话，津津有味的听着胡玉莲的絮叨。他爹张大石则不停打磨着饰品，一句话都不接。 生怕一句话没接好，再把战火烧到自己身上来！ 第158章 独家买卖 “嘿！别说哈！二河''''''整的这些小玩意还挺好看，一个个和真金白银似的！”胡玉莲打量着手里的一对耳环，连连夸赞！ 耳环呈现四叶草的样子，草颈弯曲成为耳环的主体。看着银光闪闪，确实挺吸引眼球。 看着自家老娘渴望的眼神，张二河哪里还不知道，这是他老娘想要的意思。 “春杏，给咱娘戴上试试咋样！要是好看！以后有机会，咱再打对真金白银的！” 金子他不缺，想要的话，到时候切一块下来想打啥样的都没问题。 “这种就挺好了，真金白银咱小门小户的，可不敢想！”儿媳妇给她戴上耳环后，胡玉莲捧着镜子左看右看，美的不行！ “娘，还别说，您老戴上还真不错，看着得年轻了好几岁呢！” 自家二小的话，夸的胡玉莲满面春风。不过嘴里，却一个劲笑骂张二河胡说八道，自己都快六十的人了，哪里还能和好看沾边啊！ “真好看，这可不是我瞎说的！”张二河瞪着眼睛，一副我是认真的样子，扭头问他老爹：“爹！你说是不是！” “啊？啥玩意？”张大石正美滋滋的叼着打磨饰品，哪里知道他们在聊啥！ 听了二小的话，一脸茫然的看着他们娘们。 “你爹眼睛都长到猪腚上了，知道个啥是好看赖看！”本来挺高兴的胡玉莲，看自家老头子那木讷的脸就来气！ “我靠！”张二郁闷了，本来还想着让老爹在老娘跟前刷个好感度的，没想到好感没刷出来，刷了个屁呲脸！ “爹，你看我娘戴上这耳环好看不！”张二河心里已经在默默祈祷，他老爹可别再掉链子了，好歹把话圆过去！ 张二河的话，让他爹张大石暗骂这小子坑爹！老子干活干的好好的，哪里知道你们聊啥！ 不过看老婆子脸色不善，赶紧赔着笑脸夸赞道：“废话！你娘戴不戴耳环都好看！” “要不然，你以为老子我当年，咋会死皮赖脸的把你娘娶回来呢！” 老爹张大石的话，让张二河目瞪口呆。没想到那么木讷的老爹，说起骚话居然这么有天赋！ 胡玉莲被自家老头子的话，臊的满脸通红。作势狠狠掐了张大石一把，嘴里笑骂道：“孩子还在跟前呢，咋说话就没个把门的呢！” “哈哈！来来来，春杏也戴一对，到时候卖起来，人家也好有个对比！”看自家媳妇也眼热的很，张二河让她也挑一副戴上。 这个年代，农村虽然戴不起金银首饰，可女人大多都扎了耳洞。 小有家资的，戴个银耳环。比如马保国他老婆，就戴了一副。 普通人家，就在耳洞里插根茶叶棒，据说戴茶叶棒不容易发炎。 而连茶叶棒也没有的，就从竹扫把头上，撅一节磨尖了的细竹条插耳洞里。 农村女孩在五六岁的时候，就会被大点的姐姐带着，去找手狠的婆婆扎耳洞。 扎耳洞的季节大都在冬季下雪的时候，因为这个时候耳朵容易被冻的没知觉。 先让女孩站雪地一会，等耳朵冻麻了，再用两个豆粒大的冰在耳垂上硌。 一直用冰豆把耳垂硌薄了，再用纳鞋底的锥子一攮，插上根柴火棒就成了！ 因此，虽然林春杏在娘家不受待见，但女孩子该有的耳洞还是有的。 张二河看着摆在眼前的十几对金耳环，挑选了许久，终于选出一副宽边渐窄新月型的金色耳环，小心翼翼地将这副耳环戴在了林春杏的耳朵上。 林春杏原本就长得美丽动人，如今配上这副精致的耳环，更是显得光彩照人，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迷人的魅力。 张二河看得目瞪口呆，忍不住连连夸赞道：“好看，真好看！”他觉得自己的媳妇戴上这副耳环后，简直可以与电视上的明星相媲美。 正说笑间，大哥大嫂带着韩柱子回来了。大嫂胡春华是去县城医院打消炎针，顺便也能把照相馆每天要的头饰带过去。 进门先给林春杏交账，这是他大哥大嫂一直恪守的。 “二河，那李主任每次结账咋都差点钱呢，俺问他，他说是和你说好了的！” 大嫂胡春华交账的时候，顺便提了一嘴。李长贵说是结了八十块钱的仗义，可到胡春华手，却是只剩了七十五！ 照相馆人多，胡春华也就没敢多问。揣着满肚子的疑问，把这事给张二河说了！ “这就对了！的确是说好了的！”张二河笑着和家里人解释了一下。却没有说那是李长贵抽的提成！ 虽然都是家里人，可人多嘴杂。这种暗箱操作的事，还是别传出去的好，小心无大错嘛！ “春杏记账的时候，就按照相馆给的单子上记！单子上开多少，就记多少！” 这事必须交代清楚了，万一以后被人举报说他们有猫腻，查账也查不出毛病！ 张二河还特意给韩柱子说了，这事就当不知道，千万别出去乱说！ “二哥你就放心吧，俺嘴严着呢！逮鱼的事，俺连俺娘和小麦都没说过！”韩柱子把胸膛拍的邦邦响！ “哈哈！二哥我当然相信你了，以后就跟着哥混！只要你好好干，哥明年保证让你家住上大瓦房，媳妇也让你婶子介绍一个！” 张二河的话，让韩柱子兴奋的差点嗷嗷叫。忍了好久才咧着''嘴傻笑道：“俺保证，以后啥事都听二哥的！” 韩柱子拿着工钱走的时候，张二河让他给老娘和妹子一人挑了副首饰。 更是把韩柱子高兴是嘿嘿直笑：“这么好看的耳坠子，俺娘和小麦肯定喜欢的不得了！” 大嫂胡春华也没落空，一副和林春杏同款不同色的银色耳环，让她喜得咯咯直笑！ 这玩意也就戴个新奇，又不值钱，大家戴着高兴高兴也好。无非就是搭点工夫和铜铝罢了！ “当家的，明天这些金属饰品，不送照相馆看看销路吗？”林春杏摆弄着那些金属饰品，好奇的问张二河！ “不，这些金属饰品，现在可是独家买卖，咱们留着给自家门面打名声用！” 第159章 生肖吊坠 “爹，桃核手串做了多少啦？” “不少了！”张大石停下手里的活计，把装桃核的竹筐拉过去让二河看：“要是按你说的18个一串，我估计能串四五十个！” “行，以后手串慢慢做，估计这玩意肯定没饰品销量好，这两天咱爷俩多做点金属饰品！” 对于做什么，张大石无所谓。都是摆弄自行车改造的飞拓，无非就是把桃核换成了铜旮瘩。 反正自家二小不会短了自己工期，干啥都一样！ 和家人聊着天，张二河不停用手中钳子捏着一个个金属圆圈。 一会的工夫，一条细密好看的金属链子就完成了！ 一共做了三种金属链子，传统的斜拉扣，古巴扣链和墨西哥龙骨链！ 这三种金属链子，算是最简单好看的品种。把金属条在细竹子上缠紧，再抽出细竹子(参考弹簧！)。 用剪刀把其中一面剪开，就是一个个小圆环。再用钳子把圆环一个个套起来捏紧，就成了漂亮时尚的金属链子！ 张二河找出个金属卡通小狗肖像当吊坠，给挂到链子上。“来来来，给你戴一个，看看咋样！” 之所以选狗头，是因为林春杏是58年生人属狗的。佩戴狗头吊坠倒是很契合！ 张二河在弄完那些饰品后，突发奇想的弄了12生肖卡通吊坠，金银两色的生肖吊坠，配上金属链子，很吸引眼球！ “好看吗？”林春杏戴上生肖吊坠美的不行，喜滋滋的在镜子跟前照来照去！ “好看！链子和这个吊坠，不得卖5毛钱啊！”胡玉莲看着自家儿媳妇摆弄着项链，觉得确实好看。 “五毛钱？没有一块钱，摸都不让他们摸一下！”听老娘猜价格，张二河笑了笑狮子大开口道：“而且还只是吊坠的价格，链子另算！” “两块钱一套，我滴娘唻！这要是买成棒子面，小门小户的掺点野菜，能撑半个月了！” 胡玉莲还是习惯用棒子面，这种生活必需品，来衡量一件东西的价值。 尽管每天能卖出去百十个头饰布偶，可她还是不理解城里人，咋就这么舍得花钱买那些没用的玩意！ “俺觉得应该好卖！”林春杏喜滋滋的摆弄着项链，她现在倒是有点能跟上自家男人的思维了！ “几块钱的头饰布偶舍得买，这么好看的项链肯定也舍得！” 前些天和自家男人去照相馆摆摊，买几个头饰都舍得花一块两块的，再花一块钱买个吊坠也不稀奇！ 林春杏就和婆婆说起那些头饰布偶的销量，一副侃侃而谈的样子！ 张二河看着林春杏大金链子金耳环，若是再换上一身皮夹克，倒蛮有九十年代香江摩登女郎的味道！ 其实这种古巴链和墨西哥龙骨链，最盛行的时候，应该是两千年左右。 那时候才是这玩意的巅峰时刻，那些精神小伙精神小妹。脖子上要是不挂几串明晃晃的大金链子，都对不起他们的身份！ 那个年代，城里夜市都有几个卖这种假金链子的。可以根据胖瘦给你截长短，一十块钱，好卖的不得了！ 张二河只是把这个东西的出现提前了，到时候门面里专门弄一个架子，挂上那么一排明晃晃的链子，一块钱一根肯定好卖！ 吊坠也整个架子挂上，根据大小，五毛一块的和那些链子搭配起来。估计来晚了都抢不到！ 自家儿子觉得好卖，连以前绵软的儿媳妇，对此也是信心满满！ 胡玉莲不得不感叹，对这个时代是越来越陌生了！ “娘，那些头饰布偶还能不能多做一些！咱家门面眼看着就要建好了，得提前存的才行！” 这事必须得提前交代好，别到时候刚刚开业，一会东西都卖完了，那可就砸买卖了！ “我催紧点，一天还能多做四五十个！不过再多就不行了！”胡玉莲想了想道！ 虽然这些头饰布偶缝起来不难，可一个人一天再快，也就十个八个的。 特别是那些布偶，大点的，可能一天也才能做两三个。再多了，质量上就跟不上了！ “太少！起码要翻一翻才行！” 对于他们这种纯手工作坊，产量很难再往上提了，除非重新添加人手。 这也幸亏现在农村人力不值钱，要是搁几十年后，光十来个人的工资，就能让张二河把裤子亏掉了！ “招人肯定是要找的，但不能在咱们村里找！” 张二河的话，让胡玉莲一懵！这找人做工咋还挑地方，自己村里人不要，难道还便宜外村不成！ “那去哪里找啊！再说了，不找自己村里的，村里人不得说闲话？”胡玉莲把心里的担忧说了出来，自己家在村里的名声刚刚打好，别因为这事让别人说闲话！ “呵呵！娘，再从村里找，才容易被人说闲话呢！”老娘的担忧，张二河又怎么会不知道！ 现在跟着他们家做工的，几个小领导的家眷就不说了。 在这个年代农村人的心里，你是村里干部，你家里人就应该跟着占便宜。你不占便宜别人不会说你清廉，而是说你不会做人！ 自家人你都不照顾，以后谁还会再选你当村干部！ 像马保国作为支书，他几个弟弟弟媳妇，个个都分了清闲活！ 像他们家老三，连小学都没念完，照样能在村里当会计！ 村里的保管员是马保国他二兄弟媳妇，谁会说闲话！就连各个小队的记工员，也是各小队长的亲近人家。 再比如夏秋两季看粮食场的活，既清闲还能偷拿点回家。这些活你没关系能捞着！ 所以，张二河找她们做工，村里人是不会说闲话的。也没人敢和这些人争！ 而张二河他二叔二婶和盼娣，就更没人攀弛了！人自己家亲叔婶，谁敢嫉妒。 至于杨雪韵和韩小麦这俩丫头，人家是特殊情况。人家二河找她们做工，是为了给他们家个活路。 这种事你总不好攀比！ “再从村里找人，找谁？其他社员情况都差不多，找哪个都会得罪另外的人！” 张二河的话，让胡玉莲他们深以为然！ 第160章 不患贫而患不均 不患贫而患不均啊，村干部和张二河自己家人那是没办法，大家不敢攀比。 杨雪韵和韩小麦算是特殊情况，有点同情心的人，也不会拿自己和她们比较。 可现在大家都一样，你用她不用我，是什么意思？是不是瞧不起我！ 所以干脆哪个也不用，大家反而心里没那个疙瘩！你光着膀子，我露着屁股，大家相差仿佛，一块穷搜搜的过呗！ “那找谁？”胡玉莲有些傻眼了，她盘算着咋找，不会得罪村里人。 “我姥姥家啊！”张二河笑着提醒自家老娘。 他老娘作为姥姥家大姐，几个舅舅对他们家还算可以。 至少张二河当初结婚拿出去的80块钱彩礼，就有5块钱是老娘去他姥姥家借的。 而且一年之后才还上，几个妗子虽然略有微词，可大面上还是说得过去！ “以前是没办法，现在既然有这个机会和能力了，总不好把几个舅舅给忘了！” 张二河的话，让胡玉莲心里暖烘烘的。看来自家二小是真懂事了，现在也知道给维护自己娘家体面！ “二河这话在理，咱家现在好过了，可不能忘了恩情！”张大石也赶紧表态支持。 虽说当年自己当年缠着老婆子，被几个小舅子教训过。 可结婚生子后，几个小舅子也没少帮忙。只是后来各自安家后，都有各自家庭了，想帮也有心无力了！ “唉！算你们爷俩有良心，你舅舅当年没白疼你们！”听了自家男人和二小的话，胡玉莲心里暖烘烘的，摸着眼角欣慰的笑着！ 老娘的话，让张二河心里汗了一个。说实话，要不是今天把话赶到这里，他还真没想起姥姥家来！ 主要是前世早早就去全国各地找女儿了，哪里还有心思想舅舅家。 即便是后来找到梵梵了，也一直忙着挣钱给闺女治病。等闺女没了，再回来看老舅他们，早亡故多年了！ “行！明天我就带着布头去你姥家看看，顺便把花样给他们说说！”胡玉莲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满是得意之色！ 自己可不是去借钱的，是给娘家送钱送工作去的。几个弟媳妇这下不敢给自己甩脸子了吧！ “娘，要不明天先把你送我姥姥家，再去县城！” 张二河他姥姥家十里山坳，那真是得往大山走十几里地。 是兴隆乡出了名的贫困村，比拐子河村都穷。 整个村子就建在大山坳里，完完全全是靠天吃饭，天上下小雨地上发大水。天上下大雨，冲田毁地都是很正常的。 据他娘胡玉莲说，她当姑娘的时候。有一年大旱，一人就分了两斤小麦和五十斤山药蛋。 全村人硬是靠着山里的野菜树皮才没饿死！ 这也是当年张大石虽然木讷，可胡玉莲却铁了心嫁过来的原因。她实在是受够了那提心吊胆的日子！ ““别！明天我送你娘去十里山坳就行，你忙你的去！”这种露脸的事，张大石可不想错过。 以前家里穷，帮不上丈人家什么，每次回娘家都被人看不起，这让他心里一直憋着一口气。 现在可不一样了，自己家有钱了，去了老丈人家还不得高看自己一眼？ 想到这里，张大石心里美滋滋的。 “是啊二河，我和你爹去就行，县里的房子可不敢耽搁！”胡玉莲也赶紧附和道。 县门头房可是关系着自家以后的前途，她原本今天就想劝儿子去看看的。 只是没找到合适的机会，要是明天再不去，她怎么能放的下心呢！ 既然老娘老爹都这么坚持，张二河也就没有勉强！ 虽然山里雪还没化，可从他们村到他姥姥家，反而是冬天最方便安全的！ 去十里山坳的路，紧挨着一条小河沟子。要是春夏秋季去，一路石头瓦块，很是难走。 可冬天就不一样了，河沟里的水都结冰了。拉着雪爬犁，倒是比其他季节更方便！ 第二天一早，张二河先把他娘要带去姥姥家的布头，给搬学爬犁上。 昨天已经说好了，让他舅舅那边一天做100个左右的头饰布偶。隔一天让他舅舅，或者几个表哥给送出来！ 去县城的时候，把梵梵和香秀也带上了！他老爹老娘不在家，可没人看孩子。 到了县中学新院子的时候，还没开工。一群人正吃着早饭。 本来呢，说好的只负责一顿午饭，但没想到他二叔回来后却带来了一个消息。 原来村里的人早上出门时，竟然都没有在家里吃饭！ 他们心里打着如意算盘：反正中午有免费的饭菜可以吃，那早餐就省下来吧。 这样一来，节省下的粮食，就能留给自家婆娘娃娃吃。 然而，不吃饭怎么有力气干活呢？结果就是，昨天上午的工作进度被严重耽搁。 直到中午吃完饭后，大家才有了干劲，开始认真工作起来！ 对于村民们这点小聪明，张二河并没有责怪他们。 这年头，大家都困难。能想着法给自家婆娘娃娃多挣几口粮食，也算不得啥大错。 索性今天把早饭也管了，无非也就是多花几块钱的事。 工人的早饭并不丰盛，一人几个窝头，一碗招娣姐做的辣汤，再配上一盘子齁咸的咸菜条子！ 就这，几个村里来的人，那都满意的不得了！纷纷夸张二河这个主家就是心善。 “哈哈！大家吃好啊！工期赶的紧，大家伙还得多受点累！”对于他们的善意，张二河也是欣然接受！ “放心吧二河，咱多吃了饭，就得玩命干才行！咱做人不能没良心！”大家拍着胸脯子保证，说一定不会耽误时间。 “呵呵！几位叔伯兄弟的话我是相信的，该吃吃该喝喝，不够了再让我姐给大家蒸，别的不敢说，窝头肯定管够！！” 别小看这些窝头咸菜，他们在拐子河村家里，也舍不得这么往饱了吃！ 个个家里虽然说是吃早饭，可实际上，也不过是稀汤寡水的一碗野菜棒子面糊糊。 这眼看就要过年了，都想着省点粮食。过年的时候，给家里婆娘买根头绳，或者给娃娃买块糖吃也是好的！ 第161章 拉丝模具 仇铁花和章家兄妹也在，昨天张二河没来，他们仨就跟着村里人干活，一点都不见外！ “铁花住的还习惯吗！”看见仇铁花拿着窝头吃的香甜，张二河笑吟吟的问！ “好着呢！俺好长时间没这么安逸过了！”听张二河问自己，仇铁花赶紧咽下嘴里的窝头，呲着小白牙笑！ 仇铁花不呲牙张二河还没发现，这小姑娘脸黑的不行，一口牙倒是挺白！ 这要是拍牙膏广告，连化妆都省了，广告词张二河都想好了：黑姑娘牙膏，让你的牙齿更闪亮，更健康！要想牙齿好，黑姑娘少不了，为了您和家人的口腔健康，请使用黑姑娘！ “那就好，这段时间，你给我姐帮忙做饭就成！以后有啥活再说！” “嗳！二哥二嫂，俺肯定好好干！”仅仅两天而已，仇铁花就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 棉衣棉被不缺，窝头咸菜管饱了吃，中午还能有荤腥解馋。即便是她老家过年也没这个丰盛啊！ 小姑娘已经打定主意了，只要张二河不撵她走，让干啥干啥！ “呵呵！小姑娘不是个懒的，干活肯下力气！”张爱党捧着饭碗走过来，对仇铁花的表现赞不绝口！ 和张爱党闲聊了几句，张二河又把章小北叫到了跟前，拿出一张单子！ “小北看看，这上面的东西都认得吧！能不能想想办法给买齐了！” 单子上罗列了不少东西，几乎全是做金属饰品用得着的工具！ 什么尖嘴钳子5把，钝嘴钳子3把。拉丝模具一套，砂布粗的细的搭配着，林林总总一大堆！ “放心吧二哥，只要咱县城有，我肯定能买到！”章小北接过单子，自信满满的道。 不过当看清单子上的东西后，他有些傻眼。 什么钳子砂布那些常见的还好，虽然买的话需要工业票。可他混在县城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倒腾票据的也有认识的，买点工业票不难！ “二哥，拉丝模具是个啥？”这玩意他别说见了，连听都没听过！ “拉丝模具啊！简单，就是在铁板上钻一个渐变的小孔！”张二河给他解释这玩意啥模样！ 拉丝模具，听起来高大上。其实做起来简单的很，找一套巴掌大小的钢板，在每个钢板一端用钻头钻个渐变小孔就成了 根据需要金属丝的粗细，来确定孔径的大小就行！张二河把需要的孔径都标上了，什么0.5毫米1毫米2毫米的。 章小北只要找到有这种钻头和钢板的人，让他按张二河提供的孔径钻就行。 “钢板上的小孔，也不必非得这么标准，差不多就行！” 又不是做啥精密仪器，就是编点金属链子而已，能区分出金属链子的粗细就可以了！ “放心吧，今天肯定能整齐活！”听明白这玩意是啥后，章小北信心满满！ “我一个朋友就在咱们县五金厂，让他给做一套就行！咱走正规手续就是了！” 章小北走的时候，张二河给了他五张大团结，并告诉他钳子砂布锉刀啥的，五把不嫌少，十把不嫌多！ 钱不够了，就来和招娣姐要。张二河给他姐留了一百块钱，以防不时之需。 交代完后，又查看了门头房的进度。才两天罢了，四个墙面已经用木板竖起来了。 “九哥这手艺真不错！”看接口处整齐密实的很，张二河对于木匠九哥的活挺满意！ 九哥并不是排行老九，相反，他还是家里的独苗。而且是真正意义说的独，是上无父母高堂，下无妻女子嗣。 张常福的父母是当年逃荒来的拐子河，生下他没几年就双双离世。 他自己算是吃村里百家饭长大的，木匠手艺还是跟着村里以前一个孤老头学的，也算是青出于蓝了！ 由于没有父母操持，所以年近三十了，还是孤家寡人一个。 大家之所以叫他老九或者九哥，是因为这家伙干木匠活的时候，把小拇指嘎掉一根。所以大家都习惯性的叫他九哥！ “哈哈！二河不是俺吹，咱拐子河的木匠活，俺还是能叫得上号的！”张常福得意洋洋的啃着手里窝头。 “那些木料是俺挑出来，留着做木架柜子的，你瞅瞅！” 院子里，有一小堆被挑选出来的木料，码放的整整齐齐，比作者码的字都板正！ “九哥的手艺，我还能不放心！”看那些木料，有的已经被锯成板材。 张二河看了看，不同色差的木板都是分类摆放的，看来这张常福是用了心的！ “对了九哥，你下午回去的时候，能不能帮我打点桌椅板凳和柜子啥的！”张二河不好意思的笑着道：“家里以前那些都让我霍霍了！” “哦，对了，桌椅板凳啥的，和这里的活不搭戛，到时候另算工钱！” 这话得说明白了，虽然人家现在跟着自己做，可不代表自己就能无限压榨人家的劳动力！ “木料是谁准备？”看着其他人羡慕的眼光，张常福有些得意。 看看，自己干的活最轻快，还随时有外快赚，这就是手艺人的优势。 “九哥你准备吧，家里也没啥好料子！”虽然县城院子里木料不少，可张二河家里却没有。 索性直接让张常福包工包料，还能省点心。 “行！晚上我去你家量个尺寸，到时候我在村部给你打好送过去！” 他父母当年逃荒来的时候，就借住在村部。没办法，当年穷啊，又是初来乍到，哪里盖得起房子！ 后来他父母过世后，没人操持就更盖不起房子了。 所以这些年，张常福就一直住在村部一间小屋里，还能给村里当守夜的！ 交代清楚所有事后，张二河先带着老婆孩子，和香秀去对面早餐摊上吃了顿。 张二河一家子走后，村里来的人明显松了口气，连手里的窝头咸菜都觉得香了不少！ 作为主家，你跟着大家吃饭，大家不会感觉你有多亲近，反而让大家都不自在。 本来想多吃几个窝头的，你主家在，大家哪里好意思放开肚皮猛吃！ 第162章 人性 就像后世那些公司聚餐，你个大老板和公司里的头头脑脑一起也就算了，你没事往普通员工桌上凑合啥！ 大老板可能觉得自己亲民，或者说是与民同乐。可在普通员工心里，巴不得你赶紧滚蛋。 当然了，一些想上进，喜欢拍马屁的人除外。他们恨不得时时跟着老板，给老板擦完屁股，都得闻闻手香了多少！ 普通员工就不一样了，你大老板在这里，大家是吃也吃不香，玩也玩不好！ 张二河一家在这里，那些人想偷偷藏个窝头都不敢。 他们一家走了就不一样了，吃窝头香了，吹牛逼的声音都大了不少！ 有的人，便会找借口去上厕所，只是手里会拿着俩窝头。也不知道他上厕所拿窝头干嘛，难道还准备在厕所里沾酱吃不成！ 只一会的，那人就回来了，屎拉干净窝头也吃没了！ 其实大家都知道，这家伙肯定是把窝头藏起来了。这事大家都心照不宣，也不是他自己一个人这么干！ 这种事，张二河就更明白了！前世刚把梵梵找回来的时候，他又不是没在工地混过！ 工头不在的时候，也曾拿着馒头往厕所跑，就为了能省个晚饭钱，留着给梵梵看病。 这种蠢人的小聪明，其实包工头也明白，只要大家不是太过分，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就比如老师上课，底下学生搞小动作。你以为老师真看不见啊，老师又不瞎，只要你别扰乱好学生学习，老师才懒得管！ 毕竟老师也是从学生阶段考上去的，那些搞小动作看邻桌卷子的，老师心里和明镜似的。 最主要的是，张二河可没有‘没苦硬吃’的习惯。我有钱了吃好的，干嘛要跟着大家啃窝头，他又没自虐症！ 而且他闺女梵梵也吃不惯窝头，林春杏拿了个窝头掰开，给梵梵和香秀一人一点。 她自己吃的倒是津津有味，香秀也吃的下去。可梵梵只是咬了点边角，就拿在手里不吃了！ 小家伙年龄不大，心眼却不少。她也不说不好吃，只说自己肚肚饱，还不饿！ 只不过嘴里喊着不饿的梵梵，到了对面早餐摊上。对着热腾腾香喷喷的肉包子，却是大快朵颐。 “不是不饿吗！居然学会挑食了！连窝头都嫌弃了！”看着梵梵吃的香甜，林春杏有些不满。 以前连土豆都吃不上热乎的，现在这小丫头，居然连热乎乎的窝头都嫌弃了！ 来自妈妈的呵斥，并没有让小梵梵害怕，反而和香秀咯咯笑着比赛谁吃包子快！ “哈哈！梵梵只是小，又不是傻！肉包子和窝头哪个好吃还能分不清！”对于自家闺女挑食，张二河还挺高兴的！ 挑食好啊，说明咱生活条件提高了。那些连饭都吃不起的人，你让他们挑一个试试！ “你吖，就惯着她吧！以后看你怎么办！”林春杏尽管同意自家男人的话，可嘴里还是犟了一下。 “小孩子肠胃轻，还是少吃粗粮的好，时间长了容易伤脾胃！”媳妇想犟一下，张二河也是乐呵呵的听着。 “再说了，咱闺女天生就是享福的命，有那东西！”张二河适时的比了个金砖的样子道：“别说几个包子，以后就算山珍海味，那还不是随便吃！” “那倒是！呵呵！不过那也不能太惯着孩子喽！”自家男人的话，让林春杏也呵呵笑了起来。 想着床底下的那两块金砖，她心里就感觉到无比踏实，何况银行里还有存款呢！ “再说了，那玩意我也不喜欢吃，刺嗓子！肉包子和窝头你喜欢吃啥！”张二河咬了口包子，满足的点了点头！ 这年代的猪肉，可没后世那么些科技与狠活。全是实实在在用粮食加猪草喂起来的，咬一口香得能把舌头咽下去！ 在八十年代，养猪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那时候，要想把一头猪养到成年，通常需要花费8到12个月的时间。 而且，想要让猪长出五指膘的大肥肉，更是难上加难。 由于当时粮食资源匮乏，很多家庭都难以满足猪的饮食需求。 因此，即使养了一整年，也很少有猪能长到200斤以上。 所谓“年猪”，顾名思义，就是养足一年的肥猪。 只有经过长时间的精心饲养，才能称之为真正的年猪。 而如今，情况却完全不同了。 几十年后的今天，一头40斤左右的小猪崽，只需短短三四个月，就能迅速长成重达三百斤的大肥猪。 这背后，离不开各种添加剂和增肥药的作用。 这些科技产品虽然提高了猪肉产量，但同时猪肉的口感也比以前要差不少！ “趁着现在猪肉干净卫生，多吃点吧！以后啊，再想吃这么好的荤腥可难了！” 张二河的话，让林春杏有些摸不着头脑。刚刚还说以后山珍海味随便吃，咋现在又说以后没好肉可吃啦！ 对于自家媳妇的疑惑，张二河是有口难言。 总不能说以后别说猪肉了，以后鸡鸭鱼肉包括牛油果蔬，尽皆都是科技与狠活的 以后咱们国朝的百姓，都和修仙者一样，个个百毒不侵，个个都是元素周期表的携带者！ “俺当然喜欢吃肉包子啦！”听了自家男人的问题，林春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道：“梵梵都知道肉包子好吃，俺还能比梵梵傻！” “这不就得了吗！有好的，咱又不差这点钱，干嘛要没苦硬吃啊！”张二河看着自家媳妇翻白眼的样子有些好笑。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林春杏也敢和他耍一耍小脾气了。对此，张二河还是挺高兴的，起码她以前的心理阴影已经消失了不少！ “就是咱们在这里吃肉包子，让村里人搁那里吃窝头，人家回去不会说闲话吧！” 林春杏把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 她善良的认为，都是一个村的社员，这么吃两样饭，有些对不住他们。 “怎么会，咱们要是一起吃，人家才会觉得咱矫情呢！” 第163章 偷窝头 “人家只会嫌咱们走的慢，哪可能妒忌咱们吃啥！”说着，张二河把工人会偷窝头拿回家的事，给林春杏说了！ “啊！怎么可能，咱对他们可不差！”林春杏有些不敢相信，毕竟他们家对村里人可不差。 一天两顿饭管饱不说，中午中午这顿还有油汪汪队荤腥，而且工钱更是一天一结。 村里人咋还能不知足呢，林春杏不相信人会这么贪婪。 “呵呵！你慢慢看，别出声，看看是不是除了二叔外，其他人是不是会拿着窝头出去！” 张二河低着头喝粥，眼睛都不看对面自己工地一眼。却呶着嘴让自家媳妇偷看！ 林春杏斜着眼睛偷偷看去，果然，一会一个人拿着窝头走了，回来的时候确实两手空空。 这些人仿佛约定好的，也不一起走，而是隔一会一个，吃饭的人总是不齐。 “当家的，这些人也太不知足了吧，挣着咱家工钱，还往家拿东西！”看见这种情况，林春杏总算相信张二河的话了。 不过她还是有些愤愤不平，自家待这些人已经够好了，他们咋好意思偷东西呢！ “呵呵，习惯就好了！这种事是免不了的！”俗话说得好：仓禀足而知荣辱！ 在饭都吃不饱的年代，你让一个每天为了三餐努力的人，保持礼义廉耻，这简直是在开玩笑。 “他们也不是真就天生的贼骨头，为了老婆孩子多吃一口，也只能先把脸面放一边了！”张二河的话，让林春杏若有所思。 确实，以前张二河瞎混荡的时候。饿着肚子，她也在队里干活的时候，偷过粮食！ 比如割麦子的时候，会故意往裤腿里塞麦穗。尽管腿被扎的生疼，可为了给梵梵弄口吃的，再疼再痒也得忍着 再比如挖地瓜花生的时候，在有明显标志的地方。白天干活的时候偷偷埋几个地瓜花生，晚上或者早上没人的时候偷偷取了！ 大家都这么干，你不干人家也不会说你好，而会在背后说你是傻子！ 而且这种事你以为队长不知道嘛，他肯定是知道的。只要不过分，大家都心照不宣罢了，因为队长拿的更多！ 还有看粮食场的活，为什么大家都抢着干呢？ 这可不单单是因为工作轻松，更重要的原因是这里面有油水可捞啊！每次看完场回家时，谁的鞋壳里、裤衩里不会偷偷塞几把粮食？ 这种行为虽然有些不道德，但也是生活所迫啊。 “唉！都是贫穷惹的祸啊！”想到这些，林春杏不禁叹了口气。她理解那些人的做法，但内心还是感到无奈。 “这也许就是小人物的生存智慧吧，或者说是一种小聪明。”张二河喝了口粥，笑着对林春杏说：“为了让家人过上更好的生活，即使有点无耻，也不算太丢脸。” 吃完饭后，张二河将老婆孩子安置在院子里，然后准备出门前往县局。 小梵梵倒蛮喜欢这里，因为这里有姐姐肯陪她玩。章小北和仇铁花，两人逗得梵梵和香秀咯咯直笑。 张二河现在进县局兄弟，可谓是轻车熟路了。传达室里的老公安，更是连登记都懒得让张二河登记。 摆了摆手，示意张二河自己进去就行。末了还对张二河喊了一嗓子：“高队在后面训练场呢，你直接过去就成！” 张二河在县局可以说名声在外了，不认识他的人还真不多。勇擒三个持刀歹徒，救下被拐儿童！ 在麻峰刀下毫发无损，一个大背摔卸开对方腕关节，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干得出来的！ 何况张二河和高队长还非常要好，据内部消息，两人还是亲戚。 而且廖局子都夸张二河有勇有谋，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呢。现在张二河来县局，谁也不想得罪他，能行个方便尽量行方便！ 走到后院，根本不用找训练场在哪里，光听那呼呼哈哈的声音就知道了！ 穿过一个月门就是一个不小的场地，这时候的训练场和几十年后不一样，就是一个大操场。 根本没有什么像样的训练器具，无非就是角落里有几张乒乓球台。 训练场里，十几个公安同志，正在练习擒拿格斗。张二河没当过兵，看得倒是津津有味！ 一位应该是教官的人，穿着军装正带头练习。不过他是背对张二河的，所以长啥样张二河也看不见。 高超倒是看见进来的张二河了，可现在正是训练的时候，他作为队长，可不好随便停下来。 足足过了半小时，随着那教官的解散号令发出。高超才离开队伍朝张二河走来！ “哈哈！等急了吧！今天咋想着来局里找我！”大冷天，高超只穿了件绒衣，却依然满头大汗。 “不急，这不也是刚来，看你们训练还挺有意思的！”张二河笑着和高超聊天，两人的关系也不需要客套。 “我就是想问问，咱啥时候带着孩子去啊！”人太多，张二河也不好把话挑明了说。 不过高超是啥人啊，老刑侦了，张二河话里的意思哪里会听不出来！ 所谓，听话听音，聪明人不需要把话说的太明白，就能知道对方想要表达的意思！ “呵呵！明天吧！明天那位正好在家！”高超用毛巾擦着汗，笑着道：“你今天不来，我还得去找你呢，人家时间可不像咱一样空闲！”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张二河就要走！事情说明白了，他再留在这里也没啥事！ “高队，这位同志是谁啊！你们挺熟的！”却是那教官模样的人走了过来。对于张二河这明显不是公安的人，他倒是挺好奇是！ “哈哈！张二河，我不是和你说过嘛，就是帮着我抓人贩子的那个！” 高超显然和这位教官也相当熟络，笑着给张二河两人相互介绍！ “武前进，市里派来的教官！”高超指着教官给张二河介绍着！ “我们俩是战友，真正能交心的！” “哈哈！你就是超子说的二河，也是他小舅子吧！”武前进一点都不见外，笑着拉起张二河的手握了起来！ 第164章 不服的武前进 握个手嘛很正常，可这位握起来没完是啥意思！ 张抬头看这位教官，见他神情自若的和高超说闲话，手里的力道却在一点点增加。 感受着对方手上传来的力道，张二河诧异的不行。啥意思？这是想比比手劲吗？ 随着力道的增加，张二河还没怎么样！这位叫武前进的教官却有些惊疑不定了！ 他感觉这位叫张二河的手，仿佛一团棉花，或者说是一团橡皮筋。根本就没有着力点，这让武前进有些惊疑不定！ “这吖的莫法是传说中的民间武林高手？”随着武前进手上使出的力量越来越大，心里的惊讶却是有增无减。 其实这世间哪有什么武林高手，内劲高人啊！完全是因为张二河的手和别的男人不一样，他手的触感和那些小姑娘差不多！ 大部分女孩的手，你摸起来都是柔柔的，仿佛水做的一般。 而男同志的手摸起来，则大多邦邦硬！这也是为什么说男人是钢铁，女人是水做的！ 张二河的手就偏向女人一点，林春杏有时候摸他的手，都会羡慕的不行！ 说自家男人的手，比她的都好看！没错，张二河的手非常纤细，比大多农村女孩的手都白皙修长！ 大家有条件的，可以多找几位女孩子试试，每个女孩的手的手感是不一样的！ 有的女孩子手摸起来像棉花，有的女孩子手摸起来像钢叉！嘎嘎硬，铁棒都能给你撸成针！ 张二河还没怎么样，武前进却已经憋的满脸通红！主要就是张二河的手不受力，武前进手上使出的力气完全没去处！ “我靠，老武你吖别瞎胡闹啊，二河就一普通人，别搞坏了！”高超也发现了武前进的异常，特别是看两人握起来没完没了的！ 听了高超的话，武前进憋红着脸苦笑不已。 “咦！”正想放开张二河手的时候，却没想到他抓着的手，居然也开始使出力道了！ 我靠，咋地！这武前进诧异的看着始终保持微笑的张二河！这小子难道还想考教一下自己不成！ 没错，在武前进要放手的一刹那，张二河猛的使出了力道。 什么教官不教官的，你考量了我，咱是不是也得会会你啊！真当哥们是泥捏的，没脾气是吧！ 张二河手上的力道慢慢加重，一开始武前进还抱着好笑的心态，毕竟他可是经过专门训练过的，还能怕你一个普通人的考量！ 可随着张二河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大，武前进不淡定了！ 张二河的手不大，或者说他的手并不像普通人那么宽厚。可此时的武前进却觉得，张二河的手仿佛一道钢丝勒紧，不停的往他肉里勒！ 自打重生以来，张二河便从来没使出过全力。即便是现在，也仅仅只使出了八分力道！ 感受着手上传来的剧痛。尽管是大冬天里，武前进额头上的汗，仿佛雨滴般不停沿着脸颊往下流！ 就在武前进受不了手上的疼痛，准备喊出来的时候。手上突然一松，却是张二河放开了握着的手！ “姐夫，没事我就先走了啊！”张二河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笑呵呵的和高超聊了两句，就告辞离开了！ “对了，二河你明天在你那个小院等我就行，我去找你！”看张二河都快走远了，高超才想起来，高声喊给他！ “嗳！好嘞！” “我靠，老武你丫训练疯了，那是我小舅子，不是熊瞎子！真捏出个好歹来，我媳妇还不扒了我的皮啊！”高超没好气的埋怨武前进！ 他们俩是真正一起经历过生死的战友，说起话来也就没什么顾忌了。 “他出问题？嘶！真疼！”武前进揉捏着自己的手没好气道：“我出问题还差不多！” “啥意思？”老武这话，让高超挺诧异。 难道刚刚他们两个角力，还是武前进吃亏了不成！ 要知道，这老武可是出了名的武疯子。当年他们在侦察连的时候，这家伙就是个好勇斗狠的主。 每次出任务，必定是第一个带头冲锋，绝不落人后面。身手也是出了名的好，在他们团，个人武力值是能排得上号的！ “鸡毛意思！看看我的手！”武前进把手伸出来让高超看！ “我靠！你手咋和脑袋一样被门挤啦！”老武伸出来的手，让高超吓了一跳。 就见武前进的手背上，有五根手指印。此时手指印高高隆起，犹如五根发面小馒头。 “滚！你丫脑袋才被门挤过！”武前进被高超的话，气的直呲牙。 作势要捶他，可一动刚好触及痛处，疼得武前进直咧嘴！ “我靠，你那小舅子不是普通人吧，手上咋和钢条似的！”武前进郁闷了，于是和高超描述张二河手上力道的问题！ “二河就是普通农村社员啊！没听说有啥不一样的！”高超都快被武前进的话整笑了，张二河要真有什么特殊，闻县长早查出来了！ “你说这小子，会不会是啥隐藏在民间的武林高手啊？”武前进听到张二河就是农村普通社员，郁闷的不行！ 自己一个市武警总队的格斗教官，居然栽在一个农村青年手里了，传出去可是挺丢份的！ “去去去！你丫这几年武警白干了，哪儿来的武林高手？你《金萍梅》看多了吧你！哈哈！” 这回，高超是彻底被老武给整笑了，故意拿他爱看小说的事笑话他！ “滚你丫的，你才看金萍梅呢！快给我找点红花油抹摸，我靠真疼！” 武前进也被自己的想象力给整笑了，嚷嚷着让高超给他找红花油。 确实，这些年他接触的案子不少，还真没见过什么武林高手。连武林低手也没见过！ 倒是天赋异禀的人见过不少！ 比如前几年，在文河激流段，逮着一个蛙岛特务。这家伙情急之下，把一个内有机密文件的铁盒扔进文河里了！ 水流既急，水又深。主要是害怕铁盒里的文件受损，当时又没有潜水设备。 正在大家着急的时候，旁边村里的支书给叫来一个潜水高手！ 第165章 所谓的民间高手 这所谓的潜水高手，是一位精瘦的老头。头发花白，估摸着得有60岁了！ 他们队长和老头说了情况，老头二话没说，一个猛子扎进了文河，两个小时愣是没浮上来！ 这可把负责这件事的队长给吓得不轻，我靠，别铁盒没捞上来，再把老乡的命给搭进去了！ 要是真为这事出人命，他们队长是要受处分的。 就在队长惶惶不安的准备用铁钩子捞人的时候，那老头居然扑棱着浮上来了！ 老头既不喘也不急，而是好整似睱的递过去一个铁盒，问是不是这个玩意！ 说实话，当时在场的人，都被老头给吓着了！ 两个多小时啊，别说是个人，就是只王八下去这么长时间，也得出来透口气吧！ 这事当时在市局还是轰动了一段时间的。不光给老头发了奖金，还特聘他当了潜水教官！ 按老头的说法，他可以在水下换气。也就是可以把嘴里吐出来的气，再用鼻子吸进去。 鼻子呼出去的气，再用嘴巴接回来！可以如此反复利用下潜时憋的那口气！ 尽管有人也提出了疑问，可当时在场的人可是亲眼所见，人老头生生在水下憋了两个小时呢！ 所以很多人对此还是深信不疑的！ 不过这事最后还是被拆穿了，拆穿他的是省厅来的人。 省厅听说下面市里有这么个特殊人才，也好奇的紧。准备考察一下，然后往上推荐的。 既然要往上面推荐，不考察彻底肯定是不行的。于是把老头带到省游泳馆，让他表演潜水。 可一测坏菜了，老头每次只潜水五分钟左右，就得出来换气，连着测了几回都是如此。 这就让人怀疑了，毕竟你在河里能潜2个小时，怎么到了游泳馆连10分钟都潜不了！ 面对大家的质疑和威胁，毕竟这可是要往最上面推荐的，省厅也怕弄岔劈了丢人啊！ 面对大家质疑和威胁，老头终于编不下去说出了实话！ 原来这老头在离岸边不远的地方，提前在芦苇荡里放了根空心芦苇，每次快憋不住的时候，就潜过去换气休息！ 因为这事，市局可是被省里那帮同行嘲笑了好久。 因此武前进一说什么武林高手，高超就笑的不行！看高超笑，武前进自己也想起了这茬，他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张二河自然不知道走后发生的事情，他是哼着小调往回走的。 想到那位武教官满脸通红的样子，张二河就想笑。 他以前只知道自己劲大，还真没想到自己的手，和别人有什么不一样。 不过这事也没什么可炫耀的，难道和别人说：“来来来，你摸摸我的手，和踏马小姑娘一样软！” 那人家不拿他当流氓，也得拿他当神经病，谁好人让别个摸手啊！ 回到小院的时候，大家正热火朝天的干着。张二河径直进来了屋里，一拉电盒子没亮。 才想起来，好像前房主在灯泡坏了以后，一直就没换。 “铁花，过来！”张二河对仇铁花招了招手，给了她一块钱，让她去买个灯泡！ “这两天晚上都是摸黑的？咋不知道说一下！” “嘿嘿！俺都习惯啦！”仇铁花嘿嘿笑着，说她们家也没电灯。即便是煤油灯也不舍得点！ 这个年代农村的房子，可不比几十年后。个个大窗户开着，大玻璃镶着。 在月亮好的时候，即使不开灯也是铮明瓦亮的。 现在不管农村还是城里的屋子，那窗户一个个都不大，也就不到一米见方。 屋门也是一个塞一个厚实，冬天要是关上窗户挡板，再把屋门关上。整个房间那真是漆黑一片，毛都看不见一根！ 这种小窗户以前是为了防土匪贼人，现在则主要是为了保暖。 毕竟现在城里能烧暖气的房子，可不多见。大部分都还是烧煤，要不然县物资局也不会收木材了！ 这个年代交通不行，很多居民物资供应，运起了来还是挺困难的。 城里居民的煤炭供应不上，就只能退而求其次供应木材了！ 安上灯泡后，屋子里果然亮堂了许多，看着空荡荡的房间。 张二河把张常福叫了进来，让他这两天有空了，看着给屋里整点家具啥的！ 以后他们家也是要来住的，没点家具可不行！正好趁着有木匠在，好看难看的先整一套用着！ “当然行啦！”对于张二河的要求，张常福自然满口答应。多干几天活，就多挣几天工钱，他当然愿意了！ 来的时候，张二河就给他说了。等房子建好，让他先不忙着走，屋里的架子柜子这些，都要打齐了才行！ 张二河虽然也会点木匠手艺，可毕竟没张常福专业。再说了，他可没时间一直耗在木匠活上。 “吆喝！这桌子可真扎实，样式也不错！”张常福刚一进来，就看到了屋角放着的那张檀木桌子。 “看上啦？”张二河看着围着桌子团团转的张常福，好笑的问他！ “是啊！这桌子可真漂亮！二河你看这样行不行？这屋里的家具，我免费给你打齐了，你把这张桌子给我行不行！” 在张常福看来，自己打这一屋子家具，需要好几天，工钱也不少。 这桌子虽然不错，可毕竟是旧家具，也值不了几个钱。自己用工钱顶的话，张二河还占了便宜呢！ “别！这桌子我媳妇也喜欢的不得了，可不能给你换！”张二河不得不夸一句，你丫眼光还挺毒，居然知道这玩意是好东西！ 用一屋子家具，就想换走他的宝贝桌子。这以后可是几十上百万的物件，他又不傻，自然不会干买椟还珠的傻事！ 张二河也不说一屋子家具换不了桌子，只推说自己媳妇喜欢。 你一个老爷们，总不好夺人家妇女同志的喜好吧！ “那算了！”果然，听到是林春杏稀罕这桌子，张常福立马不吱声了。只说了句算了，就开始丈量起了屋子！ 趁着现在没事，张二河把林春杏拉到一边。把明天要带着她，和梵梵去闻县长家的事说了！ “啊！我和梵梵也去啊！”听了张二河的话，林春杏一下子就紧张起来！ 第166章 得会夸人 “当然得去了，咱找的，不就是小孩子一起去玩的借口嘛！” 张二河家一个农村社员家庭，要是没什么由头，还真不好往人县长跑！ 你这不是明摆着巴结大官吗！ 有个由头就不一样了，虽然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可总归吃相不那么难看了！ “哎呀！可，可，可俺就是紧张，俺要是说错话了，人家怪罪咋办啊！” 尽管林春杏早就知道会去县长家做客，但一想到明天就去，她的心里难免紧张打鼓。 “哈哈！怕啥，别说没啥可错的，即便是真说错了，人家一个县长，还能和你一个农村小媳妇计较！” 必须得安住媳妇的心，不然紧张之下，要是露了怯总归不是好印象。 人的第一印象可是相当重要的。有的人，你第一眼看见，就觉得对方可靠，可信任。 有的人，你第一眼见了，就心生厌恶。对这种人就得小心了，因为人的第六感还是很准确的！ “是吗！希望吧！”虽然张二河说的轻描淡写，可林春杏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忐忑不定。 “明天去了，估计闻县长也不会和多说话！” “到时候和你们说话的，应该是县长他儿媳妇或者县长夫人！” “见了面也不要说别的，找着机会夸县长的孙子就行！人家就这么一个孙子辈的，肯定特别溺爱！” “啊！这这咱也没见过，夸啥呀！”林春杏没经历过这些，还真不知道咋夸人！ “哈哈！这还不简单！就夸对方优点！”张二河简单的和林春杏说了咋夸人！ 如果孩子胖，就夸对方壮实，身体好！ 如果孩子瘦，就夸对方精神，伶俐！ 如果孩子既不瘦也不胖，就夸孩子长的匀称，有个好身板！ 丑了夸对方气质好，矮子夸对方气色不错！等等等等！ 张二河的一番话，让林春杏迷迷糊糊的，仿佛喝了二两白酒。 “算了算了，你想说啥就实话实说就行。免得说秃噜嘴了，容易让人反感！” 看着自家媳妇迷迷糊糊的样子，张二河索性就让她按着自己平常的性子，随便来就行了。 “咱也不是非得巴结县长不行，现在咱家过的也不差！”张二河想着法的安慰自家媳妇。 “再说了，说到底，我还救过那小娃。再不济，人家也不会为难咱！” 张二河这话倒是让林春杏听进去了。是啊！自家男人可是救过那小娃儿的，差点被剁了手脚呢！想想多吓人！ 这么一想，尽管心里还有些担忧，可总归没一开始那么厉害了！ “何况，我媳妇长的这么漂亮，和葫芦成精了似的，谁见了不喜欢！” 确实，林春杏的长相和身材那是真没说的。至少张二河重生之前，见了不少女人。 可他从来没见谁长的比自己媳妇漂亮的。当然了，也可能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的原因！ “呸呸呸！什么葫芦成精，这么难听！”林春杏被自家男人的话，弄得满脸通红！一脸娇羞的小声嘀咕！ 自家媳妇的抱怨，让张二河嘿嘿坏笑个不停！ 还没到中午呢，章小北已经把东西都置办起了。而且每样还多了不少！ “行！小北办事是个利索的！”看了看那几块拉丝模具。不错！打的孔洞不仅非常均匀，而且每个都打磨的光滑异常！ 张二河拿回去就能使，不用自己再重新加工了！ 得到老板的夸奖，章小北乐的直呲牙，笑着道：“二哥，县城我熟着呢，只要有钱，总能想着法找到！” “嗯，和你兄妹说一下，从今天开始，你们兄妹一人一天一块钱工钱！” 张二河抬起手来，打断了想要开口的兄妹二人，然后继续说道：“总不能因为你们两个吃饱了，就把自己的老娘给忘了吧！” 听到这句话，兄妹两人陷入了沉默之中。 的确如此，他们每天早晚都能够吃得饱饱的，虽然回家时会带些食物，但数量并不多。 更重要的是，他们的母亲需要购买药物，同时也需要补充足够的营养。 “你们兄妹俩每天都能拿到工钱，想必家里的老娘也能安心不少啊！” 张二河的这番话，着实令兄妹俩感到无比感动。 他不仅考虑到了他们自身的情况，甚至连他们母亲的心情都照顾到了。 “还有铁花！”把仇铁花叫到跟前道：“你和他们兄妹俩一样，一天也是一块钱！” “不用拒绝，就一块钱，多了暂时也没有！” “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总会需要点别的，到时候自己去买就行！” 仇铁花一个女孩子，总归是需要些私密的东西。让别人买的话，以这个年代女孩子的羞涩劲，也确实难为情！ 索性也给她开一块钱工资，左右也不差她这点！人嘛，总还是要有点善心的，张二河就是这样想的！ “嗯！嗯！”张二河的安排，让小姑娘感动的眼泪直流。从来没被人心疼过，这一刻苦命的仇铁花感觉到了！ 既然东西都买齐了，张二河一家子也没多待。现在的小院子连个围墙都没有，一刮风，整个院子冰凉！ 何况，他们在这里待着，干活的人也不自在。干脆趁着还没中午，直接回家！ 路过乡供销社的时候，张二河本来是没准备进去买东西的。他们家现在啥都不缺，也实在没什么好买的！ 可没想到那个叫小翠的女营业员，居然叫住了张二河一家。 “二河兄弟，今天不买东西啊！”小翠满脸堆笑的和张二河打招呼，又热情的和林春杏说话！ “嗯，家里暂时不缺啥！” “哎呀呀！这就是你媳妇吧，难怪你舍得花钱，长怎么漂亮想，花多少钱都值得！” 这小翠果然不愧是干营业员的，一张巧嘴把林春杏夸的天上少有，地上难寻！ 在知道梵梵和香秀与张二河的关系后，更是一连串的好话脱口而出。一点都不带打艮的！ “翠姐，你这是有事？”看对方夸起来没完，尽管看自家媳妇挺享受的，张二河还是打断了对方的马屁！ “咯咯！是有点事，二河兄弟，你要次品布吗？” 第167章 次品布 “次品布？”本来漫不经心的张二河，瞬间来了兴趣：“供销社有次品布卖！” 要做私家橱柜，就得有布料！本来张二河已经拜托了马香兰，让她在服装厂想想办法的。 没想到乡供销社居然有布料，这倒是出乎张二河的预料之外了！ “有，不过不多！”看张二河来兴趣了，小翠也不藏着掖着！很快就把这批布的来源说了出来！ 原来是隔壁营县一个毛纺厂仓库着火了，有一批被烧的剩半匹，或者有燃洞的布料！ 而供销社主任，又和那毛纺厂一位领导认识。就拜托他运了一些过来销售一下，数量虽然不算太多，可料子确实不错！ 供销社内部能消化一部分，或者卖给自家亲戚一些。但总还是有剩不少！ 最主要的是，这批布料是供销社主任帮忙卖的。和那些瑕疵品还有些差别，不能卖的太便宜，不然钱就不够补仓库损失了！ 毛纺厂仓库着火，这可算是个大事故了，真要是被人捅出去。那位分管领导肯定要被撸下来的。 所以，那位分管领导就找了相熟的朋友，看能不能帮着销售一批，以弥补损失！ 小翠同志这是想领导之所想，急领导之所急！刚想着出去找人呢，就看见张二河这位大客户了！ 那还不赶紧推销一下，关键，她已经从管物资回收那位秦师傅嘴里知道，这位张二河和秦乡长关系匪浅。 这还不赶紧巴结着 ，这边讨好供销社主任，那边还能通过张二河讨好秦乡长！ 要是舍得拉下脸皮，晚上再去找秦乡长活动活动，说不定就能调到乡里干活呢！ 要不然''怎么说小翠同志有想法呢！只看见张二河过来。脑子里已经把各种想法考虑到了！ “走，去看看，要是布料好，我还真想买点！”张二河当然感兴趣了。 他用这些布料，和服装厂可不一样。服装厂属于国营的，要的就是大批量的正品！ 对于这种小批量的残次品，肯定是不敢要的。 但张二河不一样，他想做的私家橱柜，很多布料只需要一米两米就够了！ 只要把衣服样式搞潮流一点，对布料的质量要求高，可整匹不整匹的倒是无所谓！ 那批次品布，在供销社后面一间房子里。张二河他们过去的时候。 供销社主任正带着一个售货员收拾布匹。与张二河想象的不一样，那些次品没想象中的多！ 只占了这间房子的一小部分，看着也不过就几十匹而已！ “主任，吴主任！这位二河同志想要些布料！就是上回秦乡长交代的那位！” 小翠特别强调了秦乡长介绍的，就是让供销社主任放心！ 毕竟这批布料有些敏感，不能让不明就里的人掺和。这也是为什么布料没多少，却让主任头疼的原因！ “哎呀！欢迎欢迎！二河同志既然不是外人，那就瞧瞧！算是帮我个忙！”吴主任先和张二河握了握手，才把他让进了屋子！ “这些损毁的挺严重啊？”张二河进去看了看那些布。果然，大部分布料都被烧的只剩半匹。 不是说10米布被烧了5米。布还是10米，只不过有半拉被烧焦了！ 也难怪那位分管领导头疼了，你要是烧了5米，还能当半匹卖！ 可像这样的损坏，确实不好处理。关键价格还不能太低了，不然不够补窟窿的！ “是啊！要不然我也不会这么头疼了！”听到张二河的话，吴主任苦笑不已！ 虽然损毁严重，但张二河看了看。这些料子倒是不错，他想了想，大部分都能用得到！ 张二河挑挑拣拣的选了几匹，他还没财大气粗的包圆的地步。 而且挑得还都是稍微高档点的布料。比如有3匹灰色呢子料，张二河就非常喜欢！ 还有些纯色的布料，做那些高档衣服也能用得上。最后选下了10匹次品布，差不多有这间房子里十分之一了。 把这位吴主任乐的不行，主要张二河选的都是高档料，价格不便宜，也是这些料子里面最让他头疼的！ 这种高档次品布，有钱的瞧不上。没钱的买不起，最重要的是，对于没钱的来说，性价比不高！ 张二河能把这些最难搞的买走，其他的那些，吴主任还是能找到买主的！ 本来吴主任以为，张二河最多要个一匹两匹就不错了。实在没想到，居然把他最头疼的高档料都买了！ 也难怪他高兴的一直与张二河握手！ 把价格算了一下，全部加起来一共176块钱。吴主任做主减了一块，算175块钱！ “哎呦！钱不够了！”结账的时候，林春杏一摸兜才想起来，今天带的钱已经放招娣姐那里了！ “哈！不好意思啊吴主任，今天钱没带够！”张二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要不你看这样行不行，我先回去拿钱，顺便拉个架子车来！不然这些布料还真不好带！” 钱不够，也不能怪张二河。这年头，谁没事身上带几百块钱啊。 这要是放后世，那就是随身携带一两万块现金。也就是有了手机支付后，才有可能。 吴主任被张二河的话给吓一跳。可别了！万一这家伙回去后悔了，自己可就抓瞎了！ 好不容易遇上一个冤大头，错过这个村可没下个店啦！ 为免夜长梦多，吴主任干笑道：“谁没事身上带这么多钱啊，也别麻烦你再跑一趟了，正好供销社有车，干脆给你送家去得了！” 煮熟的鸭子可不能飞了啊！他可不想再头疼几天了，早点把这批布处理完，也能好好安心过个年！ “哎呦，这可太麻烦你们了！”这种好事，张二河哪里有不答应的道理！ 这年头可没送货上门这一说，各种供销社百货商店啥的，那都是国营单位。 别说一点破烂布料了，你就是买缝纫机电视机这些高档货，也没送货上门这么一说，你丫爱买不买！ 供销社派的是一辆小四轮拖拉机。装上布料以后，张二河一家子也蹭了个顺风车！ 第168章 酒驾的司机 本来张二河以为蹭个顺风车挺舒服呢，结果这开车的司机把他给吓一跳！ 这踏马的一辆破拖拉机，差点让这狗日的开成方程式赛车！ 从这破拖拉机从兴隆乡启动，到拐子河村张二河家老宅停下。 张二河屁股就没落在坐的布料上，一直处于空中悬浮状态！ 拖拉机开的飞快，这一路上四个轮子，就没同时着过地，有几次还差点把媳妇孩子给颠出去！ 普一下车，林春杏就扶着墙干呕起来。她这一干呕还把前来帮忙的青花婶高兴的不行，还以为她怀孕了呢！ “二河，春杏这不会是怀上了吧！”青花婶喜滋滋的话，张二河一阵苦笑！ 随即他便脸色难看的走到司机跟前。一看，好嘛！这家伙满脸通红，双眼醉的迷迷瞪瞪！ 看着他的样子，张二河没给这家伙好脸色。一把将他拽下车，从地上抓起团雪，对着他的脸狠狠擦了几遍。 冰冷的雪擦在脸上，这家伙瞬间就清醒了，挣扎着大声嚷嚷道：“喂喂喂！你干啥，你干啥！我好心捎你们…” “我好你奶奶个腿！你踏马想死，别拉着老子一家！”张二河是真怒了，这要是他一个人也就算了，以张二河的身手，在翻车前提前跳出去问题不大！ 可车上还有老婆孩子呢，万一出点啥事。还让不让他活了！ 因此别说只是用雪让这家伙清醒清醒，就是揍他一顿也是应该的。相信那供销社主任，也不会因为这事怪罪自己！ “啥意思啊？”这哥们还迷糊呢，啥意思，自己好心捎他一家回来。他们不感激自己，咋还落了一腚埋怨！ “还啥意思！你丫喝酒也敢开车，不怕交警…”说到这里，张二河突然醒悟过来。 现在可是1980年，可没有酒后不能开车的规定。你只要不喝得烂醉如泥，别把车开沟里去，鬼才管你！ 别说开的是拖拉机，当时就算那些开货车客车的司机，那也普遍存在酒后驾驶的现象。 “我喝酒关你什么事啊！”这位司机也挺郁闷的，自己又不是第一次喝酒开车了，也没出过啥事！ 他觉得这位张二河，就是个神经病。我想喝就喝，你管得着吗！ 张二河也醒悟过来，懊恼的拍了拍脑门，暗道自己这是把时间搞混了！ 不过给对方道歉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这家伙差点把自己一家人给扬喽，没揍他一顿就算张二河脾气好！ 卸完货，拖拉机走的时候，张二河还是给了对方两盒烟。算是给那个吴主任面子！ 而且看这位被雪擦脸后，酒显然是醒了不少。 张二河也只能祈祷这哥们回去的时候，可千万开那么快了！ 来的时候，车上有张二河一家子，还有那些布料压着。 回去这哥们可是空车，他要是还敢开这么快！张二河敢笃定，这家伙大概率会原地起飞加降落！ 不过这就不关张二河的事了，他可是已经提醒过的，真出了事和他可没什么关系！ 张二河又又又弄回好东西啦，整整10匹布料，还是用拖拉机拉回来的！ 这个消息仿佛一阵旋风 ，不一会就刮遍了拐子河村的每一个角落！ 八卦之火熊熊燃烧的村里人，把张二河家老宅围了个水泄不通。一个个巴巴的看着地上那些布料，眼馋的不行！ “二河，这是次品布吧？”八姑进门摸了摸地上那匹呢子料，羡慕的两眼放光！ “嗯！是，这还是托关系弄的！”张二河没说布的来历，人家吴主任既然不想招摇，他也就尽可能的瞒着点！ “哎呀，还真是，次品布好啊，便宜！” “是啊？咱农村人家，要的就是一个便宜！” 次品布，虽然是农村人，可大家伙也是听说过的。据说得有关系才能弄到，不然人家都内部消化了，根本不会在市面上流通！ 因此，在得到张二河肯定的答复后，一个个两眼放光的看着这些布料。 “二河，你看能不能匀一些给八姑！半匹就成！瓜娃子年后要成亲，我想着给你兄弟缝件新服穿！” 八姑摸着呢子料，喜欢的不行！ 想着自家儿子，要是弄一身这个料子的衣服。结婚的时候穿上，肯定气派的不行！ “行啊！”张二河这俩字刚出口，立刻惹来一帮子人的询问！ “二河，都是一个村的，可不能厚此薄彼啊，给我们也扯点呗！” “是啊！不用太多，半匹就行！” 听张二河说这些布料可以分，围观的村里人兴奋了，一个个七嘴八舌的要扯布！ “啥！这一匹20块钱！”当听到张二河说的价格后，八姑尖叫着跳了起来！ “二河！你想钱想疯啦？”八姑瞪得眼珠子通红，急得想骂娘。 你张二河是真不要脸啦，一个村的人也坑！这布是不错，可你卖20块钱一匹，可不就是要钱不要脸了嘛！ 别说这种破烂货，就是供销社里的好布也用不了20块钱吧！ “我靠！二河这小子也忒不地道了，咋学着坑人了！” “是啊？供销社里那些好料子，也不过10块钱一匹，人家那可是完完整整的，没一点破损呢！” 张二河的话，不仅让八姑急得跳脚。围观的人也被他的狮子大开口吓得不轻！ 觉得二河这小子心也忒黑了。用说书先生的话来讲，那就是：不当人子！ “呵呵！我可没想着挣大家钱，这布料就是这个价格来的，不信你们瞧瞧就是了！” 被村里人无端误会，让张二河也挺郁闷的。这些呢子料，确实是花20块钱一匹买的，要不是大家一个村的，他还不想卖呢！ 把人家供销社开的单子，递给闻讯赶来的会计。让他看看价格，他张二河还不至于挣村里人那仨瓜俩枣的！ “行了行了！八姑你嚷嚷个啥！”马会计戴上老花镜眯着眼睛看了看单子，冲急得乱嚷嚷的八姑喊了一嗓子！ “知道这是什么料吗！呢子！人家二河就是这个价来的，咋地，还得赔钱卖给你呗！” 第169章 块钱你都有得赚 “嘁！糊弄俺不识字是吧！啥呢子不呢子的，还不都是棉花做的！” 马会计的话，八姑才不相信。什么呢子！骗鬼都不信！不想卖就直说，张二河这狗日的耍大家玩呢！ “不就是你媳妇和闺女在他家接了活计吗！你真真是黑了心啦！” 这八姑和那黄老婆子有的一拼，也是个蛮不讲理的泼妇。 她娘家子侄有在粮站上班的，自觉在村里是有些排面的，所以说话自然比别个硬气些！ “你…”马会计被这老娘们气的七窍生烟，要不是看这老婆子年龄不小。又是个老娘们，他非得撕这老婆子的嘴不可！ “哈哈！八姑，这你可冤枉老马了，这呢子料啊，还真不是棉花做的，人家是羊毛纺的，自然不便宜！” 不知道啥时候，3队长王建森也来了。看见马会计被气的脸色铁青，赶紧叼着烟和八姑解释！ 八姑是3队里的社员，好歹还是要给队长的面子的。听了王建森的话，尽管还不相信，可好歹嘴里干净了不少！ “二河啊！不是八姑说你，都是一个村的，咱可不能黑了心肠啊！” 张二河都不愿意搭理这老婆子，开始喊人准备往屋里搬！这种呢子料，最是怕潮气，得赶紧搬屋里才行！ “是啊，都一个村的，可不能挣黑心钱！”那黄老婆子不知道啥时候，居然也来了，跟着八姑起哄！ “3块钱一匹，怎么样，要是3块钱，我就要一匹，就这你也有得挣！” 八姑这话说的理直气壮，3钱可不少了。买棒子面能买二十多斤，省着点，够家里糊弄半个月了！ “对对对！二河，3块钱可不少了！”听了八姑的话，那黄老婆子笑的眼睛都眯，一个劲起哄！ “是啊！要是3块钱，我们也能要点。二河差不多就行了，大家都一个村的，少挣黑心钱吧！” 看热闹的不嫌事大，一个个也跟着起哄！有便宜干嘛不占，那不是傻子吗？ “多少？3块钱？”张二河看着喋喋不休的八姑，他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呢！ “3块钱可不少啦！你家都这么有钱了，还差这点！人呐！可不能太贪心喽！”八姑自信满满的看着张二河。她觉得，就这种烧的破破烂烂的玩意，3块钱都给多了！ “八姑！您觉得咱们村哪里风比较大？”张二河都被这老婆子气笑了，我家有钱又不是你给的，干嘛要便宜你啊！ “哪里风大？啥意思？”张二河的话，让八姑有些摸不着头脑。这说着布呢，你咋扯上风大小了！ 这小子不能是被猪油蒙了心，傻了不成！ “笨，这都听不懂！俺二哥让你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这话是大傻子吕清河说的。 此时他正揽着妹妹吕清巧，从人群里往张二河家挤呢！ 那些被他挤的东倒西歪的人，本来想骂娘的，看见是吕大傻子，也不好意思骂了！ 这年头，骂狗骂鸡的有，骂爹骂娘的有。可傻子嘛！还真没人去骂，人家本来就傻，你丫还去欺负，村里人谁能瞧得起你！ 被挤了，也只会笑着道：“这家伙，人是傻了点，力气可不小！” “你，你，你！”八姑被大傻子吕清河给气蒙了，自己没听出张二河啥意思，居然被一个傻子嘲笑了！ 周围人，也被吕清河这个傻子的话，逗得哈哈大笑！纷纷夸这小子看来也不真傻嘛，居然知道哪儿凉快哪儿待着！ “哈哈！清河这不是聪明着嘛！”张二河也被吕清河给逗笑了，拍着他的肩膀哈哈大笑！ “巧巧！二哥夸俺聪明呢！说俺不傻哩！”张二河的话，让吕清河高兴的直跳脚，拉着他妹妹清巧的手欢喜的嚷嚷！ “那是！俺哥本来就不傻嘛！”看着哥哥高兴，吕清巧也被传染了，一个劲咧着嘴笑！ “二哥二哥！你看，俺还有糖哩！”被夸的兴高采烈的吕清河，从兜里掏出张二河昨天给的糖，一个劲显摆！ “呵呵！给你糖咋不吃啊！”没想到这傻子居然忍得住糖的香甜，昨天给他的糖，到现在还留着！ “给巧巧留着，哭鼻子了，哄她！”吕清河把糖显摆了一会，又宝贝似的揣进了兜里！ “俺啥时候哭鼻子了，净瞎说！”被自己傻哥哥说她哭鼻子，吕清巧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骂着！ “哈哈！给你就吃，没了二哥再给你！”这吕清河虽然傻，可倒是挺疼自己妹妹，一颗糖都想着给妹妹留着！ 张二河笑着又递给吕清河两块糖。这种兄妹情深，他看着温馨，也想帮帮他们兄妹！ “嗳！”吕清河高兴的接过糖，剥了糖纸没舍得自己一个人吃！而是咬开一半，先塞进清巧嘴里一半，自己才眯着吃了！ “二哥！俺不能白吃你糖，俺给你干活！”吃了糖的吕清河，非得嚷嚷着要给张二河干活！ “哈哈！行！把这些布料搬屋里去，二哥给你开工钱！”张二河笑着把这些布料应该放哪里，与吕清河说了！ “俺不要钱，二哥给糖了，俺就给你干活！”吕清河头摇起来像个拨浪鼓！ “你知道个屁，有钱才能吃饱饭。以后工钱给你妹妹拿着！”傻子说不要工钱，他可不能真就不给！ 人家兄妹现在这个情况，正是困难的时候，张二河自然是能帮一把是一把！ “清巧学的怎么样了，能不能自己缝啊！”林春杏看着吕清巧，笑咪咪的问她今天跟着杨雪韵学的怎么样！ “雪韵姐教的可仔细了，就是俺太笨，还没学会！”听林春杏问起学女红的事，吕清巧有些不好意思。 黄老婆子怕吕清巧浪费针线，根本就没让她接触过。哪里是一两天学会的！ “没事！慢慢来，以后熟练就好了！”林春杏鼓励着小丫头，让她不要着急。 “二河，3块钱到底卖不卖啊！”看着吕清河一趟趟往张二河老宅搬布料，八姑急了！ “没听清河说嘛！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还3块钱一匹，我有病还是你有病啊！” 第170章 黄老婆子要工钱 “你！你！”八姑被张二河的话，气的嘴唇直哆嗦！ 张嘴想骂几句，可想想这狗日的，似乎和县里有些关系，张了几次嘴，硬是没敢开口。 “想要的，就20块钱一匹！我是一分钱不挣大家的，不想要就散了吧！天寒地冻的，都不嫌冷啊！” 想白占自己便宜，张二河可不答应！他又不傻，干嘛平白无故给这些人实惠。 张二河知道，即便是他赔着钱卖给这些人。他们也不会念自己的好，反而在背后骂他骂的更狠！ 这些人肯定会说：“看看！看看！这黑心肠的，3块钱都能卖，一开始说20块钱呢，还不知道想挣咱多少钱呢！你们说他这心得黑成啥样！” 即便真的3块钱卖给他们，这些人也得觉得，张二河还得挣他们两块五呢！ 因此张二河索性就把话挑明了，不给这些人留念想！ 没了念想的众人，也只能看着满地的布料眼馋了。一个个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其他人都走了，可那黄老婆子眼珠子咕噜噜乱转，有些舍不得。 她倒不是想买布，而是听了张二河说给吕清河开工钱，这就让她眼馋了！ 那些跟着张二河接活的人，黄老婆子可是知道，她们一天能挣一块钱呢！ 即便张二河看清河是个傻子，给的工钱少，可5毛钱总归是要有的。 而且今天清巧那死丫头，也在张家学活。 要是也能和那些人一样，一天这俩死孩子，合起来能挣一块五呢！一个月就是四十五块钱！ 一想到这四五十块钱，会让那死孩子花了！黄老婆子心口就疼得厉害，那本来可应该是自己的唻！ 她倒是不后悔把这俩死孩子撵出来，而是心疼那些钱！ “不行！得想办法把钱捞自己手里才行！”想到这里，黄老婆子再也沉不住气了。觍着脸往张二河家凑了过去！ “二河吖！你说给清河清巧这俩孩子工钱，是真的假的啊？” 黄老婆子也知道，这么问，肯定是丢脸！可和钱比起来，脸面算什么东西，不当吃不当喝的！ 那有钱来的实在，钱捏自己手里才是正事！ “咋啦！开不开的工钱，和你有什么关系！”看见这黑心烂肺的老婆子，张二河就打心眼里膈应。对她自然也没什么好气！ “这个！嘿嘿！你看哈！她俩还小，拿着钱我老婆子也不放心！”黄老婆子嘿嘿假笑着往张二河跟前凑！ “要不，你把他们工钱交给我，让我老婆子给他们存着！等他们要用的时候，再和我要！你觉得咋样？”看着张二河脸色难看，黄老婆子有些讪讪！ “嗯！我觉得啊！”看着黄老婆子期盼的老脸，张二河恨不能找块奥利给呼她脸上！ “我觉得不咋样！”张二河算是服了这老婆子了！ “你不是都把他们兄妹分出去了吗！咋还和狗皮膏药似的！”这回张二河是真不给她留脸了！ “他们兄妹好歹也是你亲孙子孙女吧，真想逼死他们啊！你是咋忍得下这个心的！” 张二河真就不明白了，虽然清河是个傻子，清巧是个丫头！可再咋说，这也是亲孙子孙女啊！ 一个人咋能坏成这样呢，真真就是不想给这俩可怜孩子留一点活路啊！ “再咋说，他们也是我吕家的种！孝敬老人天经地义，他们的工钱就应该给我！” 听了张二河毫不客气的话，黄老婆子再忍不住撒泼起来，拤着腰嚷嚷道：“再咋说，老娘也把这俩死孩子养这么大了，他们就应该孝敬我！” 黄老婆子这是彻底不要脸了，坐在张二河家老宅门口开始骂了起来！ “他们要是不给我钱，就是不孝敬老人，我，我要去乡里告他们，我，我” “要孝敬好办，去找吕二发那狗娘养的！找孙子孙女要孝敬，你找错人了，告到京城去看人家搭理嘛！” 搞笑！头一回听说给孙子辈要孝敬的，真真是个老泼妇！ 见这黄老婆子不走，反而在门口撒泼打滚的骂起来，张二河索性给这老妖婆赔个乐！ 在院子里找了一圈，看见堂屋门口那两个铁皮洋捎(shao三声)，眼睛一亮！ 提溜过来一个，又找了根木棍。就坐在门槛子上敲了起来！ 黄老婆骂声高，张二河敲的就响一点。老婆子骂声小了，张二河敲的就轻一点！ 如果经历过这个年代的人，应该知道！这时候老娘们骂大街，那骂声可是抑扬顿挫的，相当有韵味！ 两个人这一唱一和的，居然还真有点京韵大鼓的意思！本来已经走远的众人，听着觉得有意思，一个个又跑了回来，生怕慢了找不到位置！ 黄老婆子本来是闭着眼睛骂呢，可越骂越感觉奇怪。 特别是张二河敲起洋捎后，四周原本静悄悄的，现在居然热闹起来！ 睁开眼睛一看，我你妈滴！一圈人正抄着袖子看热闹呢，特别是这些人一个个还嘻嘻哈哈的，显然在看自己出洋相！ 黄老婆子就够不要脸了，可被这么多人瞧着，她那老脸终究还是挂不住了！ 特别是她那个傻孙子看张二河敲的好玩，把另一个铁皮洋捎提过来，跟着张二河乱敲一通后。 这下她是彻底坐不住了，站起来扑拉扑拉腚，骂着这些看热闹的人，急匆匆臊跑了！ “哈哈哈！”围观群众被乐的哈哈大笑！说这个冬天，咱拐子河村就没这么热闹过，说黄老婆子骂的和唱戏一样！ “嗳！老吕家的，别走这么快啊，我们还没听过瘾呢！” “是啊！正在劲头上呢，咋还来了个下回分解呀！” “滚恁娘啦个*，我*您姥娘！回家让恁娘给你唱去！”周围群众的话，差点没把黄老婆子的肠子给气炸了！ 一个劲的骂着回家了！ “哈哈！还是二河这臭小子有办法！”马会计笑的前仰后合，咧着嘴不停的瞎乐呵！ “嘿嘿！下回这老婆子再骂人，就这么制她！”王建森完全同意马会计的话，说以后要是再遇上那老婆子骂人，就找个人在她跟前敲铜锣！ 第171章 吕清河的工作 黄老婆子都走了，张二河自然不再敲洋捎了！他又不是傻子，给那些围观之人找乐子！ 可张二河停下了，真傻子吕清河却敲的正起劲！而且使的劲还挺大，眼看着那洋捎底上就是一圈密密麻麻的坑！ “握草！你个憨包！丫的，别敲了！再敲把洋捎都砸烂个球了！”张二河忍着笑踢了吕清河屁股一脚， 这对洋捎不便宜，供销社卖一块多钱呢！要是被砸坏了，他娘胡玉不得气得跳脚啊！ 吕清河这才恋恋不舍的停下，手里木棒颠来颠去的，一副还想敲几下的意思！ 光动嘴不干活，果然就是轻快！那些布料，全是被吕清河一个人扛屋里的！ 张二河想插手，这憨包都不让。梗着脖子说他有力气，就想给二哥家干活！ 由于老娘他们去十里山坳还没回来，搬完布料把门锁好后，直接带着他们兄妹俩去了自己家院子！ 回到家一看，林春杏还躺在床上呢！刚刚回来时，看自己媳妇难受，张二河就让青花婶扶着林春杏回来歇着了！ “好点了吗？”张二河凑到床前，先用手摸了摸林春杏的额头，觉得没有发烧，这才松了口气！ 接着张二河破口大骂那个醉酒司机，你踏马开车这么猛，咋不去开飞机啊！ “呵呵！没事，就是被颠的有点难受，歇歇就好了！”看张二河紧张自己的样子，虽然身体难受，可心里倒是蛮高兴的！ 当然，要说最高兴的，还得是梵梵和香秀两个。林春杏被颠的不轻，张二河给吓得跳脚！ 可这俩丫头却兴奋的不行，觉得坐拖拉机果然好玩。 到现在，她俩还叽叽喳喳的讨论，刚刚谁屁股飞的最高呢！ “爸爸！爸爸！以后还坐那个叔叔的车车！好玩！咯咯！” 听了自己闺女的话，张二河有一种，赶紧去把那个司机掐死的冲动！ 当然了，他也只是这么想想罢了！就那家伙这么个喝法，张二河觉得，这家伙早晚也是个兵解飞升的货！ 张二河觉得那家伙飞升了不可惜，只要别连累别人就行！ 八十年代可不比后世，满天下的电子狗。出了车祸你跑个试试，分分钟给你抓回来。 那个年代的大车司机，开车那叫一个肆无忌惮。散漫到令人发指，一个个仿佛在无人区里，就一个字，横行无忌！ 号称：左手烟右手酒，闭上眼睛咱就走！油门踩到底，小命由我不由你！ 叮嘱林春杏好好躺着，张二河自己去做饭。这时候他才发现，吕清河兄妹俩居然一直在院子里站着呢！ “快进来！院子里不冷啊，站院子里干啥！” 听见张二河叫她俩，吕清河兄妹才期期艾艾的走了进来，清巧丫头不好意思道：“俺寻思着，别挤着俺嫂子呢！” “瞎说，你嫂子又不是大肥猪，这么大屋，还能挤着她！” 张二河的话，气的林春杏狠狠白了他一眼，随即就被逗笑了：“瞎胡说个啥！你才是大肥猪呢！！咯咯！” “哈哈哈哈！好吧，我是猪，专拱你这棵小白菜的猪！” “那个啥，清巧生火做饭！呃！清巧会做饭吧？”有人帮忙，干嘛要自己亲自动手！ “嗯！嗯！俺会做的！”吕清巧是真乖巧，张二河让她生火做饭，这小丫头立马行动起来！ 张二河把柴米油盐肉米面告诉她在哪里，就不管了。反正林春杏还在屋里呢，总不能把饭烧糊了！ 现在的人，一个个胃口好着呢！嘴巴也没后世那么挑剔，只要有荤腥，做熟了就是好饭菜！ 那像后世，不是嫌糖多了甜，就是嫌盐多了咸！再要么嫌油多了糊心眼子，嫌辣椒多了辣屁眼子！ 一个个吃饱了撑的，鸡蛋里面挑骨头。张二河觉得，那些人纯粹饿得轻！ 安排完清巧，张二河又开始教清河用坨车打磨金属饰品。 既然说了给清河兄妹开工钱，就得说话算数！ 他们兄妹是可怜，但这世上可怜人多了，总不能都吃白饭吧！ 所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给他们兄妹仨瓜俩枣的钱，不如让他们学点手艺！ 复杂的学不了，那就学点简单的。用坨车打磨金属饰品，和编金属链子总能行吧，这玩意就是个熟练活，学起来应该不难！ “吆喝！清河可以啊！这不也不笨嘛！”张二河教了两遍，就把坨车让给了清河，让他学着打磨！ 接过清河打磨的第一个金属饰品，张二河就被惊讶到了！ 这家伙打磨的金属饰品铮明瓦亮，一点毛刺没有。比他和他爹张大石打磨的丝毫不差！ “二哥！俺只是傻，但不是笨！呵呵！”听了张二河的夸奖，吕清河喜的直咧嘴，呵呵傻笑着说道！ “哈哈！这傻小子！以后记得天天来干活啊，二哥一天给你开一块钱！再给你一块糖！” 本来张二河还想着，即便是做的不好。自己也多少给吕清河开几毛钱，但没想到效果出奇的好。 那就给他正常工钱就是了，反正张二河本来也是要找人干这活的，现在还省得再麻烦了！ “嗳！俺保证天天来！就给二哥干活！”钱不钱的吕清河不在乎，他也不知道钱是干嘛的。不过听到一天给他一颗糖后，立马兴奋的手舞足蹈！ 吃午饭的时候，张二河把准备走的吕家兄妹叫住了！他们家冷锅冷灶的，索性叫他们一起在这里吃得了！ 这顿饭，吃得吕清河大呼小叫，他一边吃着一边奇怪地问道：“巧巧！二哥家的锅，是不是和咱家的不一样啊？” 清巧听到这话，忍不住笑了起来，忍俊不禁道：“锅有啥不一样的，不都是个铁窝窝嘛！” 吕清河却摇着头，坚持说：“不对不对！咱家烧的饭，就是没二哥家锅做出来的香！” 他一边说着，一边又往嘴里塞了一口饭菜，脸上满满的都是好奇：“奇怪，就是香！” “这个片片最香！”吕清河夹了片肥肉，对已经笑的不行的张二河道：“二哥二哥！你家土豆咋和俺家的不一样啊！” 第172章 压力山大 这顿饭有了吕清河，顿时欢快了不少！这家伙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看见啥都新奇的不行！ 一会说张二河家馒头太软了，不如他们家棒子面窝头结实，能撑肚子！ 一会说张二河家稀饭里咋还有白色粒粒(大米粥)，没他家玉米糊糊细：“二哥，下回俺轧面去，保证比你轧的细！” 张二河听着听着，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这傻小子，没吃过一回肉也就罢了，连个白面馒头都没见过！ 而且看清巧那丫头吃的惊奇的样子，显然也没吃过这些东西！ 可见那黄老婆子有多苛待这兄妹俩了！ 当然了，这也从另一面说明了，那个年代物质有多匮乏了！ 前世的时候，张二河经常在网上发现这种言论！说现在的人压力大，没上个世纪的人活的简单开心！ 对于这种言论，张二河是不屑一顾的。重生之前，便常常在网上和那些人抬杠！ 持这种言论者，要么没经历过这个年代，要么家庭本来就不错，没尝过这个年代的苦！ 一年到头不见点荤腥，放到千玺年后，有几个人能受得了？ 一年到头，棒子面窝头都不能往饱了吃，有多少人经历过？ 两斤豆油一家五口吃一年的日子，有多少人能撑下来！ 至于说以前没有压力，那更是胡说八道！ 为什么那时没有压力？是压力不存在吗？ 当然不是，因为那时候的压力都在父母身上，当时作为小孩子的我们，自然是感觉不到压力了！ 千玺年后年轻人的压力是车房，七八十年代大人的压力是口粮啊！ 没有车房活不好，没有口粮活不了啊！ 千玺年后的农村外出务工者，多少还是有退路的！混不下去就回老家，有那一亩三分地，咋也饿不死人！ 可七八十年代的大人，背后就是万丈深渊呐！敢退一步，就是粉身碎骨！！！ 以上言论是笔者有感而发，让各位读者大大见笑了！ 饭后，张二河没再让吕清巧学女红，而是教她捏起了金属项链，女红看着简单，实际上是很考验天赋的！ 即便是有这个天赋，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学会，还得融会贯通到能缝制饰品，和布偶的地步！ 而用钳子捏金属链子就简单多了，张二河只教了一遍，小丫头已经能做的有模有样了！ “不错！清巧丫头手可真快，我可比不了！”吃过饭，林春杏终于缓过来了！看着清巧的小手，仿佛穿花蝴蝶一般快捷，忍不住夸赞起来！ “呵呵！习惯了！慢了，俺奶打人！”林春杏的夸赞，让清巧有些羞涩。赶紧解释为啥手这么快的原因！ “啊！”林春杏没想到，这小丫头的手速，居然是被打出来的。忍不住心疼道：“你奶奶咋就这么心狠啊？” 清巧低下头，小声说道：“俺奶奶说，手不快，活干不完，就没饭吃……” 林春杏听了，心里一阵酸楚，她想起自己姐妹小时候也是这样。 每天都要帮家里干活，稍有不慎就会挨打挨骂。可哥哥却可以闲着玩，父母也不会责怪！ “好在现在分了家，以后再不会有人打你们兄妹了！”林春杏摸了摸她的脑袋，心疼的安慰道！ ““以后你们兄妹俩，每天一人一块钱！明年就能把那房子翻盖了！再分了地就好过了！” 张二河的话，仿佛一剂强心针，让烦闷的气氛瞬间好了起来！ “嗯！二哥，俺知道你和嫂子是帮俺呢！俺心里都知道！” 小丫头是个知道恩情的孩子，听到张二河的话后，原本沉闷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 她知道，虽然现在家里条件还不好，但有二哥和嫂子的帮助，日子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对呀，小丫头，就得好好活着，还得活的比以前更好才行！就得气气那个老妖婆！” “嗯！”想着今天中午，她奶奶被二哥气的满脸通红的样子，吕清巧就觉得解气！ 日头快偏西的时候，张大河也带着胡春华回来了！要不是得等着自家媳妇复查，张大河其实早就能回来的！ “二河，咱爹娘咋还没回来，不能半道上耽搁了吧！” 大哥的话，让张二猛的一惊！可不是吗，这天都这么晚了，咋老爹老娘还没回来啊！ 不提醒还好，这一提醒，张二河着急起来！ “二哥，不能是俺大爷大娘住哪儿了吧！”吕清巧也帮着想各种可能！ “不会，早上说好了的，今天早晚回来！”张二河摇了摇头，他爹娘都说过了，没道理让自家儿子担心！ “二河，要不，你和大哥拿着手电筒去山里迎一下！万一有个差池，也能相互照应一下！”林春杏的担心都写在脸上了，扭头从床上摸出手电筒递给张二河！ “行！咱俩去迎一下！”手电筒就在他身上，张大河说罢，扭头就想往外走！ 可刚扭头，就看见他老爹老娘已经笑着进了院子！后面还跟着个人，只不过戴着帽子，张大河一时间没看清是谁！ “爹娘，咋回来这么晚，这天都快黑了！”张大河的话，有一丝埋怨在内，可更多的则是对他们老两口的担心！ “担心个啥！那路都走老了的！”对于儿子的担心，胡玉莲有些不以为然。这回娘家的路都走了多少年了，还能把人掉了不成！ “是啊！还有我跟着呢，能出啥事！”张大石醉醺醺的眯着眼睛道：“本来也到不了这么晚的，你姥爷非得让我多喝点，可不就晚了点吗！” 说这话的时候，张大石满满的都是得意之色。 今天他在老丈人家的待遇，以前可从来没享受过！虽然也没有摆过啥脸色，可总归是没今天这么受重视！ 在农村，对于子女婚嫁，讲究的就是一个低娶高嫁！ 女儿要往家庭条件好的嫁，这样闺女婚后，就有东西来贴补娘家！ 而娶媳妇呢，就得娶穷点的。这样媳妇过来了，一个是当婆婆的好拿捏。 再一个就是穷媳妇容易知足，不会闹那些幺蛾子！ 第173章 胡玉莲回娘家 比如胡玉莲，就算是高嫁来的拐子河村。 可惜自打她嫁过来后，却并没有帮到娘家什么忙！反而因为张二河的婚事，前去娘家借了钱！ 主要一开始，是她婆婆刘凤琴当家，虽然没磋磨儿媳妇，可也不会允许儿媳往娘家运东西。 后来虽然分了家，可新家穷的叮当响，哪有余力帮着娘家。 那时候穷的不是一家，是所有人家都穷。走亲戚都得自备干粮，谁家也没有多余的粮食！ 这种带着粮食走亲戚的习惯，在有些地区一直持续到九十年代，甚至千玺年之后！ 不知道多少人还记得，跟着父母走亲戚。篮子里挖的是几瓢白面，或者说几瓢小米！ 要是家庭再好点的，就挎几斤馒头或者几斤烧饼。若是篮子里再放上一两瓶白酒，那就是顶有面子的礼物了！ 后来接连给老大老二娶媳妇，再加上老三还得上学，就更是自顾不暇，难以为继！ 可这回不一样，张大石跟着婆娘去老丈人家，那是信心满满的！ 带去的那些礼物就是底气。老母鸡一只，大鲤鱼两条(张二河晚上特意去河道拿的！)，五指膘的大肥肉两斤，再加上一封红糖！ 这礼别说走的是老亲，即便是娶媳妇都够了，新姑爷头次登门，也舍不得拿这么厚的礼！ 因此张大石两口子，一进十里山坳，就在村里引起了轰动！ 一个个纷纷猜测，这老胡家的大女婿是发达了。来看老丈人，居然带着这么厚的礼！ 张大石刚进村，已经有好事的人腾腾的跑到老胡家报信了！ “快！快！俺大爷，恁大女婿和闺女来了，带的礼那叫一个厚实！” 这是跑最快的快腿吕，这家伙没别的长处，就是跑得快！队里干活的时候，只要队长一说下工，保准一眨眼就看不到他了！ “啥！带着厚礼来的？”这不年不节的，大闺女一家来干嘛？还带着厚礼！胡老头有些不敢相信！ “吕快腿，胡说八道个什！”老太太也不相信，自己大闺女家烂糟糟的，二儿子更是个不省心的，他们会舍得带礼来？ “哎呀我的大娘嗳！我啥时候说过瞎话呀！”吕快腿打赌保证道：“你大姑爷拉了这么大个爬犁，老母鸡就在爬犁上拴着呢！” “对！对！对！大娘，俺也看见了，不光是老母鸡，还有两条尺把长的大鲤鱼呢！”这是另一个好事的，只不过他速度没吕快腿急，只赶上了二茬消息！ “是啊！还有这么老大块肉！”自己的话被别个抢了，吕快腿有些不满。他向来是消息最快的那个，咋能让别个抢了先！ “爬犁上还有一个大麻包，鼓鼓囊囊的，肯定也是好东西！” 吕快腿怕那人又抢他话茬，干脆也不卖关子了，一口气把事全撂出来了！ “哎呀这，这，这还是真的啦！”要是一个人还可能说瞎话，可两人都这么说，那就假不了！ 胡老头两个儿媳妇，原本还懒洋洋的蹲在墙根缝补。听到大姑子来了，有些不屑的撇了撇嘴！ 在她们的印象里，大姑子一家也没比这里好多少。 每回来，也就是三两斤棒子面几个土豆。了不起，再要么加上几根青萝卜！ 因此一开始听说大姑子一家来，两人也是爱搭不理的。两家仨儿子，到现在还打着光棍呢，哪有闲心伺候别个！ 其实对于大姑子一家，这妯娌俩未必没有一丝埋怨。 人家闺女都能贴补娘家，你说你仨侄子都还是光棍汉，你这当姑姑的，就不知道给张罗一个？ 不过当听到吕快腿下面的话后，妯娌俩的眼睛刷的一下就亮了起来！ 有鸡有鱼还有肉，爬犁上还拉了一个鼓鼓囊囊的大麻袋！啥东西？莫不是给他们家买了个媳妇回来？ 顷刻间，妯娌俩已经把那一麻袋布头，给想成了大姑子给亲侄买的媳妇了！ 这年头，穷山沟里有大把的人娶不上媳妇。这时候，就会有人花钱去更穷的地方或买或骗的，弄个媳妇回来！ 有的村里一家买不起，就几家联合起来买。和后世团购有些相似！ 合伙买的媳妇轮流着给各家生孩子，传宗接代。 至于先后顺序，则由谁出的钱多寡来定！ 还有的人家兄弟们多，个个都娶没钱。那就商量好了，娶一个媳妇兄弟几个一起来，反正生的孩子，总归是自家的种！ 妯娌两个，已经在盘算这儿媳妇咋分了！ 不过现在别的先别说，得先把老头老太太哄好喽！ 这大姑子肯定听老头老太太的，别到时候恶了大姑子，没了自家儿子的事，那可就坏了大菜了！ “娘，俺大姑姐来了，我去烧水！” “是啊！俺家里还有点前几年藏的茶叶，给大姑爷沏上！” 老大媳妇赶紧指使自己儿子，去家里翻那块陈年老茶饼。 大姑姐家既然带这么多礼，即便不是给侄子买了媳妇。那些鸡鱼肉不少，总得自家多占点才行！ 胡家老头老太太，看着突然热络起来的儿媳妇，并不意外。 这老两口年轻的时候好歹也阔过，只不过解放后被斗的厉害，更被撵进了这大山坳里。 可他们的见识并不少，俩儿媳妇打的什么主意，他们老两口心里和明镜一样！ 不过他们老两口，可比儿媳妇还着急呢！这三个大孙子到现在连个媳妇都没娶上，他们心里头那个急啊！ 所以，胡玉莲和她丈夫今天在娘家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优待。 不仅是一向亲近的老爹老娘对他们格外热情，就连平日里总是冷着脸的两个兄弟媳妇，也变得异常殷勤起来。 尽管那壶泡好的陈年老茶饼，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卡拉子味道，但张大石却喝得津津有味。 而三个大侄子更是嘴巴甜得像抹了蜜一样，一口一个“大姑”、“大姑父”地叫着，让张大石很是享受了一把飘飘然的滋味。 虽然，这次来娘家，胡玉莲并没有给他们带回儿媳妇来。 但当得知那些布头可以做成头饰换钱时，妯娌俩的眼睛顿时亮得吓人，仿佛看到了无数的钞票在向她们招手。 第174章 去县长家做客 “爹，回来这么晚，咋还喝这么多酒！” 张大石喝的确实不少，到现在还有些迷糊呢！不过他今天的心情那是相当愉快，多少年了，就今天在老丈人家提气！ “哎呀！我也不想喝这么多的，可你姥爷和大舅非得让，不喝还不乐意！”听了儿子略带埋怨的话，张大石得意的晃着脑袋！ “俺大姑父轻易不去一回，俺爷俺爹也是高兴呢！”后面跟着的年轻人，这时候也走了过来，一脸亲切的看着张二河！ “大表哥！”等看清楚了，张二河也认出了对方，是他大舅家老大，胡铁军！ 既然是大表哥登门，自然不能怠慢。赶紧让进屋，热茶热水是少不了的了。 又赶紧让自家媳妇准备晚饭，这是给自己老娘长脸面呢，可不能敷衍！ 胡铁军连连推辞，说得连夜赶回去，家里还等着呢！ 这几乎是太省的规矩了，请人吃饭，必须得三让三请才行！ 要是不懂这里规矩的人，能被这架势吓哭了。俩馒头都得装腔作势的拉扯半天，美其名曰：礼仪！ 胡铁军要走，张二河兄弟俩就得拉着留。再三推辞不过，胡铁军才勉为其难的坐下等开饭！ 他这回来，可不光是送大姑和大姑父的。胡铁军还肩负着重要使命，那就是看看这缝制饰品的活，到底靠谱不靠谱！ 别是胡玉莲两口子扒瞎话，驴屎蛋子外面光，里面一包糠。 一家人要是缝了头饰，到时候换不了钱。那可就饿狗闻屁，白高兴一场了！ 不过胡铁军这点顾虑，仅仅一会就被彻底打消了！ 晚饭前，村里接了活计的，开始一个个来交活计。看着大姑利索的收货，然后又把现钱一一发放。 那可都是现钱啊，就那么一张张的发出去。而看那些拿了钱的人，也是毫不稀奇的样子，显然平时就是如此！ 这下，胡铁军算是彻底放心了！还有一个原因，也是让他放心的缘故。 那就是张二河这个老表家里的物件，嘎嘎新的缝纫机不说，连他们村支书都没一辆的自行车，这位二老表都有两辆！ 听他大姑父说，老宅还有台电视机呢！是他二老表专门给大姑看，这如何不让胡铁军暗暗心惊！ 再说这饭菜，更是鸡鱼肉蛋样样不缺。二老表可不知道自己会来的，可见这就是人家平常的伙食。 不过心惊之下，又暗暗欢喜！他大姑胡玉莲可是说了的，让他们家一天得缝制一百个左右的头饰！ 要是他们家做不过来，可以找人。到时候他们家可以抽一半的钱，想到这里，胡铁军激动的满脸通红！ 不用多了，一天就按一百个算，一个就算一毛钱，那一天也有10块钱收入。 当然了，全靠他娘和婶子肯定忙不过来。可胡铁军还有两个妹妹和两个堂妹呢！ 这就是六个人了，若是再外包出去四五个人，一天怎么也有七八块钱收入！ 一个月那就是两百多块钱，要是年前加把劲。说不定过完年，他们三兄弟都能娶上媳妇了！ 胡铁军今年都28了，眼看着平三十的人了。却因为家里成分不好，再加上穷闹的，到现在连个媳妇都没混上！ 这眼看着有了希望，哪还有不高兴的道理！因此晚上吃饭的时候，对二老表能想着照顾他们家是连连感谢！ 第二天张二河没送胡铁军，他一早就带着媳妇和梵梵去了县城。不是他拿大，而是今天得去闻县长家做客，要是晚了就不好了！ 人家县长多大的官，能抽出小半天的时间已经很难得了！可不敢浪费这个机会！ 张二河先带着她们娘俩找了个地摊，美美的吃了一顿早餐。 然后又回到工地，将工地上的事情一一交代清楚。等到一切准备就绪后，他才看到高超带着马姐和她的儿子阳阳走了过来。 张二河上前询问，才得知高超一家已经吃过早饭，但并不急于前往目的地。 原来，闻县长要到中午才有时间，而且他们还需要让梵梵和阳阳先互相熟悉一下。 毕竟，等会到了县长家，如果两个孩子发生冲突，那可就成了大笑话了！ 于是，大家决定等待一段时间，让孩子们有足够的时间相处。 终于，临近中午的时候，高超带着张二河一家前往县委家属院。 即便是高超带着，他们一行人也得在传达室登记。就这，人家门卫还专门派了个人，跟着他们去了闻县长家！ 对此，张二河还是挺疑惑的。既然县委家属院安全方面做的这么到位，那王秋生是咋把县长家孙子给拐出来的！ 又或者是以前安全措施没这么严密，因为出了副县长家孙子被拐这件事，所以县委家属院才加强防卫的！ 出人意料的，闻县长住的并不是后面的住宅楼。而是并排着的一个小院！ 张二河他们进去的时候，闻县长正在时秘书的陪同下，练习太极拳！ 就在张二河心里想着，自己这些人，是不是应该等一下的时候。他突然发现，看见他们到来的闻县长，已经收起了刚才那副架势！ “呵呵！二河小高一家都来啦！来来来，快进屋，小孩子可受不了冷！” 和那天见到的一样，闻县长并没有任何官架子。和蔼可亲的样子，就仿佛一个邻家老头，亲切地询问起梵梵和阳阳的年龄！ 梵梵和阳阳似乎一点都不害怕这位“爷爷”，都是很爽快地把自己年龄报了出来！ “爷爷！爷爷！我三岁，是大孩子了！”梵梵一边说着，还一边数着手指头，然后伸出三个手指，表示自己今年已经三岁了！ 梵梵天真可爱的模样，惹得闻县长哈哈大笑起来，扭过头冲着里间大声喊道：“小竹啊，让君君出来，有小伙伴来找他玩啦！” 先出来的是一个年约30岁的妇人，看样子要么是保姆，要么就是那个闻县长他儿媳妇了！ 紧接着出来一位50多的妇人，抱着孩子走了出来！ 等时秘书把双方介绍了一遍后，那抱着孩子的妇人激动的拉着张二河的手，一个劲感谢！ 第175章 闻县长家 “你就是二河吧！我听人家办案的公安说了，要不是你拼命阻拦，我们家君君就…… 说到这里，闻夫人眼泪刷的一下就流了出来，那可是她的心肝宝贝啊。 是她儿子留在这世间唯一的骨血，如果真出了事，她可怎么活？ 特别是看到那个断手断脚的孩子，那个样子有多惨。她和儿媳妇可是亲眼所见，现在想想，她腿肚子还转筋！ 起先出来的少妇，眼圈也是红通通的，显然也非常激动！ “娘！没事了，都过去了！也怪我，要不是我非得回娘家，君君也不会受那么大惊吓！” 少妇一边说着，一边擦着眼泪，她心里很自责，觉得都是因为自己，才让孩子遭受到这样的危险。 闻夫人一把扶住少妇，安慰道：“这哪能怪你呢，谁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啊！” 少妇又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二河，感激地说道：“谢谢你救了君君！” 二河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这种事，但凡有点人性的，就不会袖手旁观！！” “君君！还记得我吗！”看旁边闻县长眼圈也有些泛红，显然心里也想起了牺牲的儿子！ 张二河赶紧岔开话题，他是来哄孩子的。不是来显摆自己功劳的。 对于大人物来说，普通社员的恩情。有时候是一种负担。张二河不能有有恩图报的心思才行！ “记得！抱抱！”这叫君君的小孩子，不过三四岁，却是个不认生的。 而且他显然还记得张二河的样子。张二河只是问了问，这小家伙居然让他抱抱！ 小家伙这种变化，让闻县长和他夫人儿媳妇，都是喜出望外。 自从那天受到惊吓后，小家伙常常夜里惊醒。对陌生人更是畏惧的很，已经连着好几天不愿说话了！ 没想到，现在看见张二河来了，居然主动要抱抱，这可真是意外之喜！ 接过小家伙后，梵梵居然吃醋了，拉着张二河的裤管也要抱抱！ 这种待遇，可把一起来的高超给羡慕坏了。不过他也知道，自己和人家张二河没法比，人家可是真拿命去拼的！ 不过不要紧，高超还准备了秘密武器呢。就见他神神秘秘的打开携带的包，拿出几把小玩具！ “来来来！看看喜欢吗！”三个孩子，一个不落。一人一个用弹壳做的小手枪！ 高超的手艺相当不错，他制作的几把小手枪，全部由纯铜子弹壳打造而成，每一把都栩栩如生，仿佛真的一般！ 这些手枪不仅外形逼真，而且设计精巧。 在弹夹上方设有一个机关，当拧紧后，只需轻轻扣动扳机，机关便会迅速弹出，同时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嘣嘣\"声。 这种独特的设计让手枪更具趣味性和真实感，难怪孩子们爱不释手。 就连张二河这样的成年人也对它们充满了兴趣，眼中流露出羡慕之情。 看着孩子们玩得开心，张二河忍不住将怀中挣扎着要下地玩耍的两个小家伙放了下来。 他一边逗着他们，一边厚着脸皮将高超的皮包拽过来，毫不客气地开始翻找起来。 作为一个男人，谁不曾有过拥有枪支的梦想？张二河历经两世，却从未真正触摸过枪械。 如今看到如此精致的玩具手枪，心中的渴望愈发强烈。 “别抢，别抢！我包的拉链啊！别给我搞坏了！”看张二河跟个猪八戒吃人参果一样，使劲扒拉他的包，高超心疼坏了。 这可是他们局里刚刚奖励的人造革皮包，全局就发了两个，高超平时宝贝的不得了！ “我靠！你丫都多大的人了，还跟孩子抢玩具！我是真服了你了！”看着张二河眼馋的样子，高超苦笑着赶紧掏出一个。 张二河的样子，逗得闻县长家人直乐呵，当然了，这么不把自己当外人架势，倒是让闻夫人觉得张二河更亲切了一点！ “咋啦！难道年纪大一些就不能拥有一颗童心吗？我也只是个 260 个月大的宝宝而已啊！”张二河撅着嘴，一脸委屈地说道。 看到这一幕，闻县长和在场的其他人都忍不住笑出了声。他们被张二河那副可爱的模样逗得乐不可支。 张二河的耍赖行为让高超感到无奈，他只好再次拿出一个子弹壳做的飞机交给了张二河。 而张二河的这番闹剧，却意外地将原本有些沉闷的气氛变得轻松愉快起来。 张二河是真喜欢这种用子弹壳做的工艺品，前世他就从网上买了好几个，可惜都是仿制骗人的玩意！ 现在有机会了，那还不赶紧要几个过过瘾！ “又不白要你的，我用东西给你换还不行吗！”看着高超心疼的直擦他那个皮包，张二河好笑的拿出自己带来的礼物。 几把桃木剑桃木刀，还有几串桃核打磨的手串！ “你小子净呼隆人！”高超漫不经心的拿起来看了看，只知道这玩意是用木头刻的，却没看出是啥材质！ “我看看！”闻县长倒是挺好奇张二河带来的东西，起身拿了把桃木剑在手里把玩。 闻夫人和她儿媳妇，也好奇的拿起桃木刀剑和手串！虽然知道这东西不值钱，可拿在手里盘玩起来倒也有趣！ “老桃木的！”闻县长倒是个识货的，一眼就看出木刀木剑的材质，饶有兴趣的把玩着。 “哈哈！还是闻叔有眼光！啥事都瞒不过你！”张二河笑着给闻县长竖了个大拇指！ “还是雷击桃木！我们村后山有棵百年老桃树，夏天的时候被雷劈了，没想到秋天居然又活过来了！” “想着这东西不错，就刻了点东西。听家里老人说，这东西辟邪纳福的，也不知道真假！” “呵呵！你小子知道的还不少！雷击桃木，倒算是好东西！” “辟邪不辟邪的不好说，小孩子带着玩倒是不错！” 这个年代比较敏感，一些话题不能说的太透彻。不然容易落人话柄。 不过他显然，对于张二河带来的礼物，闻县长还是很满意的。 不仅让儿媳妇给自己孙子戴上了一串小桃篮，还把其余的桃木物件都收起来！ 第176章 闻县长家2 午饭就在闻县长家吃了，闻夫人做饭，林春杏和马香兰两人在一旁打杂！ 菜并不丰盛，就是很平常的一些家常菜！萝卜丝炒肉，清炒豆芽，白菜猪肉炖粉条，还有一个炒山药。 这种饭菜如果放到一般家庭，当然算丰盛的很！可放在一位常务副县长家，就显得稀松平常了！ 这个年代的大领导，大多都是经历过苦难。还是能以身作则的，并不会特别奢侈。 不像后世某些人，抽烟得是华子，喝酒最低台子，腰里别着票子，怀里搂着妹子！ 吃饭的时候，张二河终究还是没有忍住，开口提到了那三个拐卖犯：“对了，姐夫，那仨拐卖犯还没审完吗？” 虽然这话是对着高超说的，但他的眼神却有意无意地往闻县长身上瞥去。 张二河确实有些憋不住了，他急切地想要知道那三个畜生什么时候会被处决。到那时，无论如何他都要买些鞭炮好好庆祝一番！ 而之所以选择在这个场合询问，张二河也是想向闻县长表明态度。 他绝对不会凭借着闻县长的旗号，去过问那些不应该由他知道的事情！ 闻县长自然明白张二河的意思，笑着回答道：“呵呵！这又不是什么机密，你要是真想知道，那就让小高给你讲讲吧！” “快了，京师早来人把那个刀疤脸带走了！市里也已经联合外省的同事，把该抓捕的也抓的差不多了！” “死刑基本上是定了的，你们村那个王秋生，给定了个主谋。基本上死刑是跑不了的！” 高超的话，让张二河心里一松！ “哈哈，那可太好了！啥时候枪毙他，一定得通知我啊！到时候我高低得买点鞭炮庆祝一下！” 前世要不是这个王秋生，他老婆孩子也不至于受那么多磨难。 “放心吧，这事到时候肯定是要公审的，这两年回城的知青多了，有些乱，正好来个杀鸡儆猴！震慑一下！” 其实要是真按罪名来说，王秋生是不至于要吃枪子的。毕竟他就是一个拐卖儿童的罪名，残害那些娃娃的是那个刀疤脸！ 可谁让他倒霉呢，居然拐了县长的孙子，他不死谁死！ 主谋的罪名，安在王秋生的头上，其实是有些冤枉的！可他惹了不该惹的人，就只能自认倒霉了！ ““是啊？年关将近，是得好好震慑一下！”闻县长点了点头，这也是他们县委都通过了的！ 毕竟要过年了，那些不安分的人肯定会出来惹事生非，必须给他们一个下马威。 而且最近回城知青多，城里工作却是有限的，这些待业青年没有工作就成了社会不稳定的因素。 所以需要采取一些措施来稳定社会秩序。想到这里，闻县长不禁叹了口气。 “自谋生路难啊！”他深知这些待业青年面临的困境和压力，但现实就是如此残酷，他们必须面对现实，努力寻找自己的出路。 而对于政府来说，也需要提供更多的就业机会和帮助，可现在工作岗位有限，哪里能安排得下这么多人啊！ “对了，听小时说二河买了个临街房，是准备做生意？” 既然邀请过张二河来家里做客，闻县长肯定也调查过张二河的底细，知道他买了房子并不奇怪！ “是，这两天正改造呐，我是准备做饰品类生意的！”张二河把他的打算说了一下，还把想办个体工经营许可证的事说了一遍！ 这可是他今天来的主要目的，既然话都赶到这里了。也就不藏着掖着了！ “嗯！有能力有思想，还能解决一部分就业！不错不错！” 闻县长就是分管财政的，关于经济上的事，哪里会不了解！ “小时，记得给工商那里说一下，要鼓励城乡待业青年，给他们自谋生路的机会，不能设绊子啊！” 话不需要太多，有这么几句就够了！时秘书能坐到这个位置上，领导的意图哪里会不明白！ “是，我下午就去安排！” “你们村里那些做工是，有些不妥！不然总归是个隐患！”时秘书接下来的这句话，让张二河心里一惊！ 张二河朝闻县长看去，却见他点了点头，显然是同意时秘书的建议！ 而且从他脸上的表情可以看得出，这事他早有考虑了！ 其实张二河何尝不知道这个隐患。雇工问题，一直是改革时期被反复拉扯的话题。 特别是在雇工数量上，上头也是今天一个政策，明天一个消息。没个准数！ 比如那位大名鼎鼎的年瓜子，刚刚改革初期，就挣下了百万身价。可他还不是因为雇工数量的问题，几次深陷风波！ 改革时期，个人可以办理个体工商户执照，却不能办理生产许可证！ 这可是当年为了维护国营单位而特意增加的限制啊！ 其目的在于，只允许个人经营售卖国营厂所生产的产品。 这样一来，个人经商就成为了国营厂的一个额外销售渠道。 但这并非真正要让私人企业去挤压国营单位，而是起到一种流通作用而已。 最终目标仍然是为了挽救国营单位的亏损状况。 实际上，上头的人们对国营单位存在的问题心知肚明。 然而，由于国营单位牵涉到众多员工，因此不得不施加更多限制。 当然，随着外资的持续涌入以及经营不善的国营单位数量逐渐增多，政策也慢慢放宽了。 后来，那些单位开始出售厂房、设备甚至品牌。这些资产纷纷落入外国资本手中，成为了他们的囊中之物。 就在这时，时秘书的一句\"与村里合作，搞村集体企业\"，犹如一道闪电划过张二河的脑海，令他眼前一亮！仿佛看到了一片全新的天地。 接下来，张二河不断和时秘书探讨村办企业的股份问题，如何保证挂在村集体的企业，能让张二河有最大的话语权！ 这事必须得搞明白了，别到时候企业大了。却没了张二河的容身之地！ 他俩人聊这些，闻县长却并不参与。而是和林春杏马香兰说话，让她们以后要常带着孩子来玩！ 第177章 高明的马屁 这顿饭吃的既愉快，又匆忙！ 不像张二河这种社会闲散人员。人家闻县长可忙的很，就中午饭这一会，已经有好几波人来请示工作了！ 只匆匆吃了几口，闻县长就站起来遗憾道：“二河，小高啊！你们慢慢吃，县委有事，我得去处理一下！” 时秘书早就吃好，把闻县长需要的文件准备好了。这种活，再没有干秘书的人有眼色了！ “小林小马，没事就带孩子来玩，我看他们三个小家伙倒是能玩到一起呢！” 小孩子吃饭快，何况今天还是三个孩子！有孩子的都知道，人多了，小孩子吃饭才香，不然一个个吃饭和喂毒药似的！ “看来这当官也不见得就有多好，闻叔这连顿安稳饭都吃不了！”看着匆忙离开的闻县长，张二河似乎是有感而发的念叨！ 这话要是给别人听到，肯定会说张二河装逼呢。当官还不好？不好咋还有这么多人削尖了脑袋往里钻？ 可这话得分说给谁听想，得看听的人是谁！起码县长夫人听的就十分受用！ “哎呀，可不是嘛！你说说，自打你闻叔当了这副县长，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香！一天天的连个家都不着！” 张二河的话，显然是说到闻夫人心坎里去了。连连感叹这县长当得有多辛苦。 高超对于张二河确实要刮目相看了，这马屁拍的微妙啊，既拍到了点子上，又不会让人反感！ 至少闻夫人对张二河好感大增。 “唉！闻叔掌管咱全县钱袋子呢，那个地方没钱了，都只管伸手要。他们哪里知道这钱来的有多么不容易啊！” “就是！遭了灾的找老闻，没饭吃了找老闻！工厂发不出工资也去要！总之，哪哪都要钱！” 闻县长是分管财政的，人家当然要找他要钱了！只不过话不能这么说，一行人陪着闻夫人感慨：“居高位，大不易啊！” 既然来的名义是带孩子玩。他们自然不能看见闻县长离开后，拔腚就走！ 做戏就得做全了，至少不能让明眼人看出来才行！ 闻县长是知道的，不过看闻夫人和她儿媳妇的样子，显然没看出来！ 饭后聊天中，因为有张二河提前交代，林春杏就一个劲夸君君。 尽管有些生疏，夸起来磕磕巴巴的，但好歹方向是对的！ 而且林春杏这种村妇似的夸赞，是相当朴实的，没什么花言巧语，反而让人听了觉得真实！ “俺听家里老人常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过了这个劫难，以后定然安安全全的！” 其实林春杏说这话，有些不合时宜，算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了。 毕竟孩子刚刚经历了生死攸关的时刻，现在谈论福气可能会让家长感到不适。 但没想到的是，闻夫人和她儿媳妇并没有表现出不悦，反而似乎认同了林春杏的话。 她们频频点头，表示赞同，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也许。 可能她们婆媳也希望通过这样的方式，来安慰自己，相信孩子经过这次磨难后，未来一定会平安无事。 “是的呢！我们家阳阳也是！看看这脚，烫得可不轻！”马香兰就没这个觉悟了。 听了林春杏的话，把她儿子拉过来，揭开袜子把烫伤的地方给大家看！ 一个劲说看孩子就得注意，万一要有个三长两短的，家里大人可咋活！ 她喋喋不休的说了一会，却没注意到县长儿媳妇已经蹙起了眉头。 直到被高超轻轻碰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讪讪的笑了笑，接着也夸起君君！ 尽管如此，整体的氛围还是不错的。起码三个孩子玩的就挺开心！ 走的时候，那君君一个劲喊着梵梵，和阳阳一定来找他玩！ 回到小院的时候，已经下午4点多了，村里人正在收工走人了。 冬天本来天黑的就早，县城离拐子河村又有20多里路要走，所以一般下午4点，就会让他们回家！ 尽管知道县城里不会有啥事，可既然路过了，张二河还是带着媳妇孩子进去看看！ “咦！怎么是你小子？铁花和你妹妹呢！”原本想着应该是仇铁花呢，没想到开门的居然是章小北！ “二哥，嫂子！你们咋还没回家啊！”看见是张二河一家，章小北还挺奇怪。以前这个时候，他们一家早回去了！ “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呢！你小子在这里干嘛！你和铁花不会是…”我靠，这俩人不会是王八看绿豆，对眼了吧！ 你俩看对眼没事，可别在他家院子里搞出啥事来！ 这个年代很特殊，你坑蒙拐骗不算什么大罪！可要是男女之间发生点啥，那后果可就严重了！ 前两年就因为几个知青因为要回城了，一起庆祝一下。结果晚上喝酒喝多了，睡在了一起。 尽管什么事也没发生，可却被人搞发后，逮了个现行，几个倒霉知青一块吃了枪子！ 张二河就是害怕章小北和铁花两人再搞出的什么，到时候万一出点啥事，可就坏菜了！ “啥！我和铁花？二哥，你开什么玩笑！”听明白张二河说的是啥意思后，章小北涨红着脸，一蹦三尺高！ 章小北脑袋摇的仿佛拨浪鼓，一个劲否认他和铁花有啥事！ “咋啦！你丫长的和干狼一样，还瞧不上人家！嘁！”看章小北极力否认的样，张满脸鄙夷！ 人家仇铁花虽然个子矮点，身子瘦点，发育差点，长的丑点，脸黑了点！那点配不上你章小北！ 仇铁花在张二河看来，还是挺不错的！ 矮是因为小时候营养不良导致的，而且现在那小姑娘也才不到十八岁，说不定还能再长点！ 这是非常有可能发生的。后世网上不是有很多女人，说她们生完孩子后，身高居然长了不少！ 其实很多女人，就是小时候缺乏营养造成的。生了孩子后，大多数家庭都会给产妇补补！ 再加上生孩子后，产妇普遍骨骼缝会撑开，就给再发育制造了条件！ 这也是老一辈人说什么，二十三窜一窜，二十五还得鼔一鼔的原因！ 第178章 骑马布 上两代人为什么长不高，就是因为吃的差，干的多！ 男孩子还好点，这个年代大多数家庭都重男轻女，多少还能吃点好东西！ 女孩子，特别是农村的女孩，那可就到了八辈子血霉了！ 基本上五六岁开始，就得洗衣做饭，割草喂牛喂猪！那真是吃的比猪差，睡的比狗晚，起的比鸡早！ 上学是不可能上学的，除非家庭特别好的，才能供上几年。为的也不过是嫁人的时候，能多收人家点彩礼！ 比如林春杏，就因为上过几年小学。就能把彩礼收到80块钱，在当时可以说是天价了！ 就这，那些女孩还是幸运的。被弃被溺的被送人的，也大多都是女孩，不胜枚举！ 死人岗上多女婴， 尿罐溺者多呢喃！ 谁知窈窕命里苦， 红粉骷髅逝佳人！ 这一代女人是真的苦，小时候不被父母待见，嫁人了夫家多有拳脚！ 老了以后呢，又得为儿女操心。若是娶个儿媳妇是明事理的，还能过几天安生日子！ 要是儿媳妇是个挑事精！ 那这辈子就妥了，当牛做马看孙子，稍不留神惹了儿媳妇，就会招来整日埋怨！ 笔者是男人，可还是想说一下自己母辈的苦处，不喜勿喷啊！ “二哥，不带这么损人的行不行！”听到张二河的话后，章小顿时满脸尴尬，不禁小声嘟囔起来。 “我啥时候损你了？你自己看看你那身板儿，瘦得跟竹竿似的，浑身上下没二两肉！”张二河的这番话再次让章小苦笑不已。 事实上，张二河并没有故意贬低他的意思。 毕竟章小这个家伙身高将近一米七，但却长得极为精瘦，整个人看上去就像一根细长的豆芽菜一样，体重恐怕连一百斤都不到。 这样的身材，如果放在千玺年后的时代，说不定还会有不少年轻小姑娘喜欢呢，完全符合当下流行的“细狗型男人”标准。 但可惜的是，现在可是八十年代，人们对于美的定义和审美观念与后世截然不同。 在这个时期，人们更倾向于平头正脸、浓眉大眼的男性形象，而不是像章小这样过于瘦弱的类型。 比如他哥张大河，接近一米八的身高，浓眉大眼厚嘴唇。 脸也长的憨厚，一看就是能出大力的爷们，不管是在乡下还是城里，都是大家挑对象的理想人选！ “嘚！就是我自己乐意，有啥用！我娘也不能同意啊！”章小北满脸无奈道，只能接受自己是干狼的名头！ 不过他这话，张二河却是能理解的！ 章小北他爹把工作弄没了，他自然是接不了进工厂班。本身就没有收入来源。 要是再娶个乡下姑娘，那两人都没有工作，以后吃啥喝啥！ “你小子，都这个点了，不回家待这里干嘛！”张二河翻了个白眼，既然对人家没有想法，你个大小伙子没事狗在这里干嘛！ “我也不想啊！小楠和铁花去买东西了！非得让我留这里看院子！” 章小北也是一脸的无奈，他本来也想跟着一起去的，但他妹妹和铁花却死活不同意！ “买东西，买啥？你咋不跟着，就不担心两个女孩子不安全嘛！” “我倒是想去，可她俩不让啊！还神神秘秘的鼓捣那些草木灰！真是的，那玩意除了肥地还能有啥用！” 章小北憋屈的指了指地上一个盆，火盆里装满满一下草木灰！ 张二河只一看，就知道俩小姑娘为啥不让小北跟着了。 人家去买女孩子私密物品，肯定不能让他一个大小伙子跟着了！想到这，张二河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二哥，你能知道她们去买啥？”看着张二河呵呵的笑着，章小北有些怀疑。 他在跟前都不知道，张二河只看了眼草木灰就能猜到小楠和铁花去买啥了？ “行了行了！以后你找了媳妇就知道了！我们先走了啊！” 张二河当然不会告诉他，章小楠和仇铁花是去买骑马布了！那玩意可是女孩子绝对的私密物品！ 在有卫生棉之前，女孩子来了月信，就是用骑马布里面罐草木灰。 用完后，把草木灰倒出来。再重新添加就行了！ 既然知道两人没啥事，张二河也不再耽搁了！眼看天就要黑了，得赶紧往家赶才行！ 主要是媳妇孩子都跟着呢，黑了天就太冷了，路上雪又没化干净，一切以安全为主！ 到家的时候才发现，他们家居然没有亮灯。往常这个点，他老娘肯定在屋里收成品呢，今天这是什么情况？ “可能在老宅看电视呢吧！”梵梵在路上就睡着了，张二河把她裹在大衣里，这样暖和点！ 林春杏一边接过梵梵，小心把她放被窝里，一边小声嘀咕着：“咱又不在家，咱娘肯定在老宅看电视呢！” 没让林春杏动手，张二河先把炉子点上了。家里一天没人，也没点炉子，屋里早冻透了！ 刚把火点上，水都没烧开呢！院子里就传来了老三的声音！ “二哥，二哥！你回来啦！”张小河推门而入，脸上带着一丝焦急的神色，仿佛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听到张小河的呼喊，张二河低着头继续烧火，没有抬头看他一眼。 他一边忙着手中的活计，一边没好气地回应道：“废话！没回来你看见的是鬼啊！” 然而，张二河没有注意到老三的表情，但一旁的林春杏却看得清清楚楚。 看到老三脸上流露出的担忧，她急忙问道：“老三怎么了？是不是老宅出事了？” 张小河摇了摇头，语气有些沉重地说：“不是老宅，是姐夫来了！” “高超？”这时，张二河终于回过神来，转头看向老三，脸上同样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毕竟，高超刚刚才与他们分开，有什么事可以直接来找他，何必跑去老宅呢？难道是发生了什么紧急的情况？ 张小河连忙摆手解释道：“不是高姐夫！是二叔家招娣姐她男人找来了！” “是来接招娣姐回家的吧！，这都好几天了，也该来了！” 第179章 咱姐夫来了 “是来接招娣姐的，不过，不过，”张小河迟疑了一下，不知道该咋形容！ “咋啦，他顾勇还敢来咱拐子河张狂！” 招娣姐她男人，张二河虽然没见过几回。可多少也有些印象，似乎不是这么莽撞的人！ “倒是没张狂，可瞧着就气的慌！”张小河抿着嘴，一副气鼓鼓的模样！ “春杏在家看着梵梵啊，我去看看就回来！”看老三吞吞吐吐的样子，张二河起身对林春杏交代了一下！ “嗳！当家的你去看看也好，我就在家看着梵梵！”看看熟睡的梵梵，林春杏是不敢出门的。她可不放心闺女自己一个人在家！ 虽然那拐卖儿童三人组，已经被逮着了，可万一呢！张二河形容那被剁了手脚娃娃惨样，林春杏只是想想，心都吓的打哆嗦！ 给灶堂添满柴火，才随着老三往二叔家走去！一路上老三把今天下午的事，都给张二河学了一遍！ 因此到了他二叔家院子的时候，张二河已经把事了解的差不多了！ “招娣！你还想待在娘家多久！家里是一点不管了是吧？”张爱党家院子里，顾勇站在堂屋门口，一脸难看的盯着张招娣，仿佛要把她生吞活剥一般。 自从那天张招娣离开后，顾勇就一直在家中自信满满地等待着。 他坚信，以老丈人家的情况，不可能有余粮养活两个闲人。 如今正是农闲时节，队里早已停工，没有工分可挣，家中也没什么活计需要人做。 媳妇带着孩子跑回娘家，正合了他的心意。这样一来，家里少了两个人吃饭，还能节省下一些粮食呢！ 顾勇觉得他娘说的对：“这个不孝的败家货，有好东西却不知道给弟弟妹妹留一点，只顾着填她自己那张嘴了！” 这句话深深地印在了顾勇的脑海里，让他对妻子充满了怨恨和不满。 他娘可是说了的，女人就得打才行！不然张招娣还不反了天，他娘的话，顾勇是深以为然的！ 所以那天他把油渣端走后，回家张招娣一念叨。顾勇立刻就爆发了，一顿胖揍将老婆孩子打回了娘家！ 原本这几天他还挺得意，反正饿了就去老宅吃饭，有他爹娘在，还能饿着他不成！ 只是今天中午吃饭后，他娘脸色不善的道：“你媳妇孩子回娘家都几天啦，真不打算回来了还是咋地！” “大勇，你去把她叫回来！自家男人都不管，倒是回家歇着玩！” 说是这么说，可真实原因只有老婆子知道。这几天老大家的不在，老大就一直在老宅吃喝！ 她也舍不得那些粮食啊。况且老大在，就不能做好吃好喝的，不然哪里够这么多人嚼咕！ 因此吃完中午饭，老婆子就撵着老大顾勇，去拐子河村接招娣了。 “回去干嘛！再惹你娘生气，再挨你打！”张招娣慢条斯理的喝了口玉米糊糊，顺便还给儿子大梁喂了口鱼肉！ 这鱼是大伯家大哥送来的，说是给大梁和自己补身子的。 要是搁以前，顾勇脸色这么难看。她早就乖乖跟着回家了！ 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跟着二河做工就有钱赚。咋还不能给自己和孩子弄口热乎饭吃！ 招娣心里想着，手上也没闲着。一边继续喂儿子吃鱼，一边抬头看向顾勇。 “我不回去，你回去吧！”她淡淡的说道。 顾勇看着妻子那副冷淡的样子，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 但他也没觉得自己哪里做错了。孝敬老人不是应该的嘛，谁家男人不打媳妇的？ “你别闹了，跟我回去吧！只要你回去给俺爹娘认个错，家里老人还能怪着你！”他硬邦邦地说道。 “爹娘！你们说个话，招娣总不能一直在你们家吧！这要是传出去，还不让人笑话死！” 顾勇看张招娣冷着脸，扭头冲他老丈人道。他知道，张爱党是好面子的，要不然以前也不会每次都把闺女撵回去！ 对于女婿的话，张爱党内心是矛盾的！ 自家闺女他当然心疼，可要是传出去，说自家闺女是因为和公婆不和，才被夫家撵出来，那可就太丢人了！ 不孝顺公婆的儿媳妇，谁家敢要！他张爱党下面还有俩闺女呢，以后还咋找婆家！ 张爱党这个人本来就是个木讷老实的人，遇到事情也拿不定主意。 前几天刚刚和张二河商量好的事情，现在被女婿这么一搅和，他又开始动摇了！ 而胡玉莲夫妇作为当大伯大娘的，在这种事情上，根本就插不上嘴，更别说发表意见了！他们总不能鼓动着自家侄女和女婿闹别扭吧！ “丢人！谁丢人？”就在大家都沉默的时候，张二河突然推开外门走了进来！ 他一脸冷漠地看着顾大山，大声说道：“你顾家磋磨儿媳妇，恶待孙子还有理了！” 看到顾勇堵着堂屋门，张二河一脸厌恶的瞪了他一眼：“起开！堵着门说话，这点家教都没有吗！” “你胡说八道什么，谁磋磨儿媳妇了？谁恶待孙子啦！”被张二河这么夹枪带棒的一顿呵斥，顾勇下意识的躲开屋门，随即心里就来气了！ “谁？除了你顾家还有别人吗！”张二河愤怒的指着招娣姐和顾大梁怒声道：“我姐去你家的时候是什么模样，现在是什么模样！你心里没数吗？” “再看看你儿子！姐，大梁4岁了吧？” “嗯！四岁半了！”看到张二河到来，张招娣总算松了口气！ 她爹娘都是没主见的，耳根子又软。要是二河不来，说不定她爹娘碍于面子，还真得让自己跟着顾勇回去！ “你看看人家的孩子，再看看大梁！四岁的孩子，还没我家梵梵高！你爹娘就是这么看孙子的？” 确实，顾大梁比梵梵大一岁多。可个头还没梵梵高。 即便是张二河以前混账的时候，虽然媳妇孩子不被他待见。可胡玉莲夫妇还是会照顾她们娘俩的！ 那像顾勇家，当爷爷奶奶的，居然从孙子嘴里抢吃抢喝！ 张二河甚至都怀疑，这顾勇是不是他爹娘的亲儿子！不然哪有爷奶不疼自己孙子的！ 第180章 被怼的顾队长! “二河啊！你这话我就不同意了！”这时，跟着顾勇一起来的中年人发话了！他是顾勇没出五服的堂叔，在他们响水沟村里当个小队长！ 别小看那个年代的队长，他们对于普通社员的威慑力还是相当大的！ 所以他在老顾家说话，也是很很有分量的，不然顾勇也不会叫着他来壮胆了！ “哦''？你是？”这位张二河还真没见过，却确实不认识！ 当年招娣姐出嫁的时候，张二河正喝的酩酊大醉。送嫁也就没去成，这也是后来他二叔家，和张二河家有隔阂的一个原因！ “响水沟当了个队长！不值一提！呵呵！”尽管嘴上说着不值一提，可顾连城脸上还是有那么一丝得意的！ 毕竟，你们张家在拐子河村里，连个当副队长的人都没有。自己这个队长都来了，算是给足了张家面子！ “哦！队长啊！的确不值一提！”看对方那隐隐透着得意的样子，张二河就不爽。 因此语气也就没多少客气，你不是说不值一提吗，我附和你一下总没错吧！ 何况，张二河今天在人家县长家里，都是库库炫饭的主！你一个小队长，还是别村的队长，搁自己这里装什么大瓣蒜！ 你丫二八大杠就二八大杠，装什么进口小汽车！ 别说你就一个队长，就是别个村里的支书，在张二河这里，也鸡毛不是！ “你！”顾连城差点没被张二河的话噎死，一口气憋嗓子眼里，眼前都是金星！ “不知道这位大队长觉得我说的哪点不对！还是我冤枉了他顾勇？”张二河冷笑着问，既然你个做长辈的处事不公，也就别怪自己说话不客气了！ “哼！孝顺老人不是应该的嘛！哪有自家吃好的，却避开老人的道理！”顾连城不愧是当队长的，一句话就把张爱党给问住了！ 连胡玉莲和张大石也有些无话可说，他们也觉得，家里有了好东西，得先紧着老人吃！ “年轻人时间长着呢？啥时候不能吃！老人年龄大了，还能吃几年好饭！这点道理都不懂吗？”顾连城这话就是在责备张招娣，说她没礼数没教养了！ “呵呵！是嘛！我可是听说你们村当初分了粮，这顾勇立马就把细粮运老宅去了！这事不假吧！” 顾连城的话，能唬住别人，却唬不住张二河。他立即冷笑着问顾勇！ “这！”顾勇被张二河问的有点慌神！看着他的眼睛左右闪烁，却不搭话！ “怎么着，吃了肉还不算，这是连血也要吸干净！” “一碗油渣也不能给孙子留点！况且那点油渣，还是我姐从娘家拿回去的！孩子怎么就不能吃点了！” “顾队长是吧！我倒想问问，你们响水沟家家户户都这样吗？个个都是不顾儿媳妇孙子死活，只管自己吃喝的老人！” 张二河的话，让顾连城有些哑火。他们响水沟自然不都是这样，也就是顾勇他娘难缠了点！ 可顾连城作为顾勇他娘请来的说客，当然得为顾家考虑了！ “当然了！顾勇孝顺他爹娘！那是天经地义，咱国朝法律都是这么写的！” 这句话顾连城同意，孝敬老人那就是天经地义的嘛！只是他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这张二河给他自己下绊子！ “但是！我姐可没孝敬你爹娘的义务！”张二河看对方窃喜，冷笑着说！ “二河这话就不对了，招娣作为儿媳妇，怎么就没孝敬公婆的义务了，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顾连城终于逮着张二河的错处，咄咄逼人的追问！ “呀！您作为队长，不会连国朝法律都不知道吧！”看对方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张二河冷笑不已！ “什么意思？”顾连城被张二河问懵了，不是一直都是儿媳妇要孝敬公婆的嘛。 可听张二河这意思，难道国朝法律不是这么定的？ “我想问问，我招娣姐没进门前，可曾吃过他们顾家一粒粮食吗？” “可曾穿过他们顾家一丝布条吗？” “这个！”顾连城已经被张二河的话搞懵了，瞠目结舌的说不出话来！ “顾勇是他爹娘一把屎一把尿喂大的！可我招娣姐，却没吃过他们顾家一粒粮食！凭什么，要我招娣姐替顾勇孝敬老人！” 张二河的话，不仅让顾连城瞠目结舌，连他娘胡玉莲两口子，都处于懵逼状态！ 因为一直以来农村的习俗，就是结婚后闺女就是别家的人了！就应该照顾孝敬公婆才对！ 这仿佛真的就是天经地义一般的铁律，也从来没人怀疑过。 “你，你胡搅蛮缠！简直胡说八道！”张二河的话，噎得顾连城嘴唇哆嗦，一个劲说张二河胡扯八道！ “我胡搅蛮缠？我招娣姐和她公婆的关系，跟顾勇和我二叔家的关系是不是一样！” “我倒要问问！顾勇今天过来，给我二叔他们带什么礼物啦？” 来的时候，张二河就问过老三了！顾勇两人可是空手来的，别说给他二叔家的礼物了，估计他们连想都没想过！ “这个！这个！”张二河的话，直接问到了顾连城的死穴上了！ 来的时候顾连城就让顾勇带点东西，到时候也好说话。可顾勇她娘说什么都不出。 而顾勇家呢，有点好东西早就送老宅了。别说像样的礼物了，连瓢白面都没有！ “不是吧！你们顾家口口声声说应该孝敬老人，可自己来老丈人家，居然就带了两个脑袋！”张二河故作惊奇的问，那语气里的鄙夷，连傻子都听得出来！ “也就是说，你们顾家是属狗币的呗！兴进不兴出啊！” “这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能一样吗！”顾勇被张二河说的有些恼羞成怒！开始胡搅蛮缠起来！ “嘁！说到底，也就是说你家老人得孝顺，别家的就是例外呗！” “顾队长！你呀！还得多学着点！”张二河看着满脸通红的顾连城，冷笑不已！ “没事去乡里扒扒国朝律法，你还差远了！” 张二河的话，如同一柄重锤，砸的顾连城头晕目眩，有些喘不上气来！ 第181章 欺负娘家没人 “你！你！你！”顾连城连说了三个你，实在没想到怎么回击张二河。 他现在有些后悔了，听说这张二河可是上过高中的，自己一个连初中都没上过的人，何必与他争执！ 想到这儿，顾连城扭头对张爱党郑重道：“爱党兄弟，这儿女的事可不能由着他们的性子来，咱当老人的得劝着点才是啊！” “呵呵！我可是听说，顾勇打我姐的时候！他娘可是在旁边加油鼓劲来着，那个时候，怎么不见你劝！” 对于这位响水沟的队长，张二河鄙夷的很！看他二叔有些动摇，赶紧劝说起来！ “二叔！我招娣姐刚刚从火坑里逃出来，咱可不能再把她推下去啊！” 张招娣看她爹，被顾连城说的有些意动，急得眼泪一直在眼窝里转。 这里有吃有喝有工作，还能跟着二河做工挣钱养活自己跟孩子，她实在不想回那个家！ “二叔，你想想！我招娣姐出嫁前啥模样，现在是什么鬼样子！他老顾家就没把咱家当回事！” 确实，张二河一大家子人，还真没一个长的丑的。男的至少也平头正脸，连个歪瓜裂枣的都没有！ 而张家的闺女，不敢说长的貌若天仙，那也个个模样周正着呢，在农村来说，算是小家碧玉了！ 张招娣在出嫁前，那也是村花级的。当时之所以瞧上顾勇，却是媒婆说这孩子孝顺知礼数！ 在以前来说，那就是孝顺的人，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至少也是个知冷知热的。 哪想到，这顾勇居然是个愚忠愚孝的，蠢到连媳妇孩子都不顾，一门心思净想着他爹娘啊！ “爹！娘！俺不想回去！俺自己死活也就这样了，可大梁还小啊！” 张招娣摸着怀里的儿子，满脸凄苦道：“俺怕回去了，这娃子养不活啊！” 能不能留下！说到底，还得看张爱党什么态度！他要是不想让闺女留下，张二河说的再多也是无用！ “爱党兄弟，咱可不能糊涂啊！”顾连城显然也意识到到这个问题了，一个劲劝张爱党。 国朝自古以来，都是男权社会。在那个年代，也同样如此。 所谓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亡从子！这种老传统老思想，即便是在千玺年后，在国朝也有他的一席之地！ “二叔，咱…”张二河还想劝呢，却惹怒了一旁的顾勇！ “你闭嘴！我”顾勇说着，捏紧了拳头想动手。可看看张二河的块头，再看看自己。尽管怒急了，却始终没敢动手！ “你踏马才闭嘴，这里是拐子河我们老张家！不是你们响水沟！” 看顾勇捏着拳头跃跃欲试的样子，张二河巴不得对方先动手呢，正好让他找机会修理这顾勇一顿！ “欺负我招娣姐娘家没人了是吧！我们老张家还有男丁呢！” 张二河这句“老张家有男丁”的话，砸的张爱党心神一动，震得他脑袋为之一醒！ 张爱党这些年为什么没有自信？为什么在女婿面前都抬不起头？为什么在村子里都沉默寡言？不就是因为家里没有一个儿子吗！ 但是现在张二河已经说出了这句话，这意味着从今往后，家里的事情他不会坐视不理了！ “那就听二河的吧！回去告诉你爹娘，如果真的想把人接走，必须要拿出一些诚意才行！”张爱党这番话，为这件事情定下了基调！ “呵呵！让他们亲自过来请，别以为空口白牙，提溜两个脑袋就来糊弄事，当我们是傻瓜啊！” “哼！招娣！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到底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家？只有一次机会！” 临走前，顾勇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那模样，就像是有人欠了他几百块钱一样。 他甚至都不愿意再看一眼老丈人张爱党，而是恶狠狠地瞪着张招娣，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不满。 而对于自家男人刺珞珞的威胁，张招娣却显得异常淡定。 她并没有被顾勇的凶狠所吓倒，反而若无其事地继续哄着儿子吃饭，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她甚至连正眼都不瞧一下顾勇，似乎完全不在乎他的态度。 看到妻子如此冷漠的反应，顾勇气得咬牙切齿，他指着张招娣的鼻子，一字一句地说道：“行！张招娣，你别后悔！” “滚踏马犊子！再废话，信不信老子抽你狗日的！” 看这家伙居然还敢放狠话，张二河怒了，提溜起门后的碾棍就要揍他！ 这家伙也是个眼疾脚快的，看见张二河拿着碾棍真想揍他，撒丫子就跑！ 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他这个赖汉也不傻！揍人的时候挺得劲，可真要挨揍了，他可知道那滋味不好受！ 顾勇自己跑的倒是挺快，却把顾连城这个说客给尴尬坏了！看着屁股上冒烟一样的顾勇，他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嘁！顾队长，这就是你那好大侄！钻头不顾腚的货！”张二河一脸戏谑地看着脸色难看的顾连城，好笑地问道。 顾连城此时心中懊悔不已，恨不得将顾勇生吞活剥。他狠狠地瞪着顾勇离去的方向，咬牙切齿地说道：“我……你……他……” 该死的！顾连城此刻真是对顾勇气得牙痒痒。 这家伙怎么跑得比兔子还快！如果顾勇老老实实让对方揍一顿，自己还可以去找他们支书评理。 可现在倒好，顾勇跑得屁股和装了火箭筒一样，让他的老脸往哪里搁啊！ “这踏马叫什么事啊！”最终，顾连城气得直跺脚，只能无奈地垂下头，灰溜溜地离开了。 “呸！什么玩意！”等到顾家来的两人都走远后，张二河用力砰地一声将外门关上，然后恶狠狠地呸了一口。 “二叔！你看看那个顾勇是什么态度！就他这个样子，我招娣姐回去了，能有好果子吃？” “二河！爹！顾勇是改不了的，他这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见顾勇真走了，张招娣才彻底放下了悬着的心。 “唉！”张爱党重重叹了口气，现在他的心里，又有些后悔了！ 第182章 外孙子?亲孙子! 看没什么事了，胡玉莲两口子招呼一声就走了！家里还得收成品头饰呢，耽误不得！ 最主要的是，胡玉莲赶着回去看电视呢，这个点，眼看着就要开播，她可是等不及了！ 张二河要走的时候，看他二叔一脸愁苦郁闷的样子，赶紧开解起来！ 不开解不行啊，万一二叔要是再反悔了，招娣姐还得走前世的老路！ 张二河记得前世回来的时候，听村里人说了，说张二河走后没多久，张招娣就在婆家投了井！ 原因就是顾大梁没了，这小家伙前世跟着招娣回去后，得了重度感冒。 再加上营养不良体质偏弱的厉害，根本就没撑几天就夭折了！ 张招娣就是受不了这个打击，再加上公婆和小叔子小姑子的冷嘲热讽，还有顾勇说是她没照顾好大梁，所以没几天就投了井！ “二叔，你脑子怎么就转不过这个弯来呢！我招娣姐不回去，不是好事嘛！” 二河的话，让张爱党有些茫然。 啥意思！自家闺女被婆家赶出来，这就够丢人的了！咋到了自己侄子嘴里，竟然还成了好事了？ “我招娣姐是不是你亲闺女？”张二河笑着道！ “那还用说！” “那大梁呢？” “二河呀！你到底是咋想的啊！大梁不就是我外孙子吗，这还用问！” 被自己侄子当傻子一样问，让张爱党有些不喜。自己就是再木讷，这点关系还能理不清！ “什么外孙子！呵呵，这明明就是亲孙子嘛！”张二河呵呵笑着把顾大梁抱了过去，亲昵的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瓜！ “是不是啊大梁！以后啊，这可不是你姥爷了，得叫爷爷才对嘛！”张二河得意的笑着，哄腾着顾大梁叫二叔爷爷！ 这么点大的孩子知道个啥，何况张二河又是给他肉吃，又是给他糖！只教了两遍，顾大梁就爷爷奶奶的的叫了起来！ “可，可，可他姓顾啊？”张二河的话，让张爱党眼睛一亮，接着又迟疑起来！ “呵呵！以前能姓顾，以后自然也能姓张！姓啥还不是大人说了算！” 张二河笑呵呵的给他二叔解释，反正无论如何，不能让招娣姐回去就是了！ “您不是总嫌自己没个后丁嘛？这不已经送到眼前了，咋还往外撵呢？”说到这里，张二河冲招娣姐眨了眨眼睛！ “可，可改姓的事，人顾家能愿意？”虽然二河的话很有诱惑力，可张爱党还是有些迟疑，毕竟这改姓的事，可不是他们家一厢情愿就能行的！ “他们同不同意算个屁！只要招娣姐有这个决心，您有这个念想，就能办成！”张二河的话，仿佛给招娣打了支强心针，她脑子瞬间活络过来！ “我当然愿意了，那个家，我是一天都待不下去了！”以前是没办法，现在有二河支持和帮忙。这就让她有了底气！ “而且现在还有个好处！户口和粮食问题好解决！” 这要是搁以前，张招娣离婚了，她的户口要想迁回来是个不小的麻烦。 因为她的工分是在响水沟，要想把工分兑换成粮食，得让响水沟往乡里打申请。 得先把粮食送乡里去，由乡里再把粮食拨到拐子河村才行！ 而每个村里的工分价格是不一样的，这就给当时的户口迁移造成了困难！ “可现在不一样了啊！反正粮食已经分完了，也就不存在啥申请不申请的问题！” “而且又不分他们粮食，咱们村里队里的社员，也不会有反对的声音！” “过完年等分田的时候，我招娣姐和大梁还能分到土地，何乐而不为啊！” 张二河的话，算是彻底把张爱党的顾虑打消了！他稀翼道：“可我咋听说改姓得经过乡里，也不知道人家肯不肯帮忙？” “这有什么难的，咱乡里又不是没人，这点小事还能难住咱！”对此张二河还是很有自信的，凭他和秦华的关系，求他办点事那还不是手拿把掐的！ 咱国朝的法律可是有明确规定的，孩子的姓氏既可以随父姓，也可以随母姓！ 张二河要是找到秦华，这点面子对方还是会给的，又不是让他做啥违法乱纪的事！ 想必以秦华这个乡长的智慧，让一个普通社员低头的本事还是有的。 “哎呀呀！”张爱党尽管十分动心，可到底还是有些顾虑的，心烦意乱道：“咱村里要是知道我把外孙变孙子，不得笑话死我！” 这可以说是张爱党最担心的事了，要知道人言可畏啊！有时候，别人两张嘴皮子一砸吧，是真能要命的！ “笑话咱？谁敢笑话咱！”张二河冷笑一声道：“自家闺女孙子接回来，谁敢笑话！这叫男人有担当！” “有本事，让他们也把自己受委屈的闺女接回来！就怕他们没这个魄力！” 这个靠出大力生存的年代，男人下地干活是家庭主要收入来源，因此说话也就格外有分量！ 嫁出去的姑娘，哪个不被婆婆拿捏，哪个没被自家男人打过！在那个年代，家庭暴力是普遍存在的现象！ “再说了，二叔，人是为自己活着的，理那些扯老婆舌的人干嘛！” “您算算！你和我婶子，再加上我招娣姐和盼娣妹子！一天就能收入4块钱！” 听到二河这么说，张爱党笑着摸了摸自己的兜！这家里所有的收入，可都在他兜里揣着呢！ “不用太长时间，等明年春上，家里就能起大瓦房！笑话咱，羡慕死他们！” 二河的话，越发说到张爱党心坎里去了！没错，一天就是4块钱收入，哪家敢和他张爱党比！ “您和我婶子才五十出头，我大侄都四岁了，用不了二十年，闹不好您重孙子都抱上了！” 这个年代结婚普遍较早，十八九岁结婚的比比皆是，不是什么稀奇事！ “当然了，咱现在也就这么个打算，万一那顾勇要是改了，我招娣姐也不是不能回去嘛！” 张二河这话，完全就是为了让他二叔有个台阶下，或者说有个退路在！ 至于那顾勇会不会痛改前非，张二河和他招娣姐的想法一样。不可能！ 第183章 人性会改嘛! 顾勇会改变吗？张二河暗暗摇了摇头，够呛！ 人的性格一旦成型，是很难发生根本性变化的！就像所谓的性本善，亦或者性本恶一样！ 有的人天生就坏，这叫胎里带。这种人打小就坏，顾勇就属于这种。 他自己本身耳根子软，再加上他爹娘在一边挑唆，想要发生变化几乎是不可能的！ 张二河之所以说那话，就是给他二叔一个反悔的退路，让他吃个定心丸。 有的人，天生缺乏进取心，做什么事之前，都要给自己留条后路！不然他们心里不踏实！ 把二叔家人安抚好，张二河才回去的！ 到家的时候，林春杏早起来把饭做好了！ 豆腐炖鱼，加上一锅白面条子，再配上一碟辣椒酱。在大冬天里吃上这么一碗，就别提多舒坦了！ 至少把晚上过来加班干活的吕清河给馋的不轻！ 这家伙手里活没停，眼睛却一个劲往锅里瞅，哈喇子差点没掉出来？ 梵梵醒了后，就蹲在那个用自行车改造的坨车跟前，看吕清河打磨首饰！ “咯咯咯！清河叔，你流口水啦！”看见吕清河不停擦嘴巴，梵梵觉得好玩，咯咯笑个不停！ “嘿嘿！俺嫂子做饭真香！俺看着就流口水哩！” “哈哈！这小子，脑袋也不不笨嘛！”张二河看他一副想吃，可又不好意思说的样子，哈哈大笑！ “哥～咱都吃过饭了！你咋还想吃二哥家的，咱不是说好了的，就是干活的嘛！”看着哥哥傻乎乎盯着锅，吕清巧臊的脸通红！ “呵呵行了，没事！也不差清河这口汤喝！”中午吃的不少，说实话张二河还真不太饿！ 先给梵梵和春杏盛出两碗。再给豆腐炖鱼里加了半壶热水，稀稀拉拉的盛了三大碗鱼汤豆腐面。 “吃吧！别和你二哥客气，冬天冷，喝点热汤溜溜缝子！”林春杏笑着问了他兄妹俩，知道都能吃辣后，又给加了勺辣椒酱。 吕清河倒是不客气，把手在破棉袄上擦了擦，接过林春杏递过去的汤面呼噜呼噜喝了起来！ “嘿嘿！俺嫂子做的饭就是好吃，真香！”吕清河一边喝豆腐鱼汤，一边傻笑着对妹妹说：“巧巧，你做的饭，没咱嫂子做的香哩！” “哥！你话咋这么多呢！”吕清巧不好意思的接过碗，喝了一口羞涩的笑着道：“二哥嫂子俺俩净给你们添麻烦了！” “没事！好喝就多喝点！饿着肚子咋干活，哪里还有馍馍，就是凉了点！” 看着吕清河喝的香甜，张二河呵呵笑着指了指墙上挂的篮子，里面有昨天剩的馍馍！ 怕他们兄妹俩不好意思，起身摘下来，递给他们一人一个。 别看馍馍凉了，可泡在鱼汤里，再加上点辣椒酱。在这个年代，堪比西安羊肉泡馍。 人多就是热闹，至少小梵梵就是这么觉得的。不仅把自己碗的鱼肉面条吃完了，还啃了小半块馍馍！ 只要媳妇闺女高兴，张二河就高兴，多俩人吃点饭算啥！ 张二河看这兄妹俩吃的不少，估计他们晚上也就是凑合着吃点，饱是不可能吃饱的。 就那几斤棒子面，再加上东家给棵白菜，西家给个土豆的支援点，也撑不了多久！ 人穷命贱天可怜，能帮一把就帮一把！ 张二河前世带着梵梵从广城回来的时候，一路上也没少受人帮助。 当时路过河兰地界，晚上背着梵梵，身无分文又累又饿。 多亏一个孤寡老人给他们爷俩提供了住处，走的时候还给他舀了几瓢地瓜干，才硬撑着到了太省！ 他有点钱后，还专门抽空去找那老人。可惜当张二河找到地方的时候，老人已经过世了！ 张二河甚至想着，这辈子如果有能力了，就把那老人接过来住，弥补一下前世的遗憾！ 现在虽然在钱财上已经有这个能力了，可惜大环境还不允许，想出市都难的很！ 没有介绍信和正当理由，他根本就出不了太省，更何况是去河兰了！ 吃完饭后，张二河倒模做金属饰品。吕清河兄妹一个捏链子，一个打磨首饰！ 林春杏则一边看着梵梵，一边在纸上写写画画，张二河让她练习着设计头饰！ 张二河当然可以把前世那些造型全盘借鉴过来，可为了让媳妇有参与感，还是提供了大体样式，再让林春杏自由发挥。 期间张二河问吕清河兄妹，为啥晚上还要过来加班干活！他可不是后世那些无良老板，非得逼着大家伙加班！ “家里一点亮都没有，又冷的厉害！反正也睡不着，索性过来干点活，还能暖暖身子！” 吕清巧的话，才让张二河想起来。他们兄妹住的那个耳房小的很，只能勉强垒了两张坯床。 别说没柴火没炉子，就是有也放不开。至于灯就更没有了，这年头大家天黑就钻被窝，谁家舍得点灯熬眼啊！ 因此晚上他们走的时候，张二河给弄了个洋油灯！ 用前几天吃完的罐头瓶做的，在铁盖上挖个洞，搓根棉线插进去就行了！ 想亮一点，就把棉线多挑出一些。想小点火，就把棉线往下按按就行，简单的很！ 洋油不多了，张二河家里也只剩了不到一斤。给他们那个罐头瓶里装了个底，先凑合着用。 如今这个时代，尽管有些家庭已经开始使用电灯，但电力供应却极为不稳定，每天停电次数频繁得让人难以忍受。 所以即使张二河家已经拥有了电灯，他们仍然会在家里备足洋油和洋油灯。 在这个时期，许多物品都带有“洋”字。例如，煤油灯被称为洋油灯，煤油则被叫做洋油；火柴被称为洋火，而铁皮水桶则被称为洋梢。 甚至连张二河家中的两辆自行车，人们也习惯地称之为洋车子。 这种在物品名称前加上“洋”字的习惯一直延续到千玺年之后，随着时代的发展，人们逐渐改变了这种称呼方式。 第二天去县城前，张二河先去找了支书马保国。想在县城办理个体工商户，这个年代还得要村里和乡里开介绍信！ 第184章 登记 对于给张二河开介绍信这种事，马保国当然不会推辞，很爽快的就给盖了章！ 不过当听到二河要跟村里合营，搞集体企业的时候，马保国有些迟疑。 “集体企业啊？这我得去乡里问问！二河你也知道，这玩意牵扯太多！” “哈哈！行！去乡里问问也好，这种集体企业肯定是没问题，外县已经有不少村办集体企业了！” 对于马保国的顾虑，张二河是能理解的。毕竟前些年各种运动各种政策变化太多，谁都不想担这个责任！ 咱国朝的士大夫一直秉承着一个道理，那就是多做多错，少做少错，不做不错！ 妥妥当当熬资历，安安稳稳等升迁。总之就无为而治，才是保证乌纱帽安全的制胜法宝！ 村里章盖了，接着就是乡里的公章。有秦华在，这都不是问题！ 特别是在知道昨天张二河去了县长家做客，秦华热情的一直拉着张二河，说要去乡里招待所喝点。 张二河自然不会去了，他和秦华关系，还没铁到一起喝酒吃饭找马子的地步！ 顶多算相互有些利用的意思，张二河需要秦华行方便之门。而秦华也是如此，他并没有利用张二河，以攀上县长的意思。 秦华要的，只是张二河不要在闻县长跟前说坏话就可以了。 至于说再往上升迁，去县里当什么官啥的，秦华根本就没做这个打算！ 一个普通社员的儿子，能当上乡长就是他的天花板了！再往上走，就得需要贵人相助才行，而张二河显然还达不到贵人的标准。 至少目前为止，张二河还达不到！ 由于村里和乡里的支持，所有手续都已齐备，而且都是熟悉的人帮忙处理，一切进展顺利，没有遇到任何阻碍！ 张二河手持介绍信，满怀信心地走进县工商局。然而，当他开始办理手续时，却突然傻眼了！ “你要办理什么业务？”一个大约五十岁的办事员面无表情地问道。 对于张二河递过去的香烟，看都不看。显然是公事公办了！ “同志！我想办理个人营业执照，这是我们村里和乡里的介绍信！”看这人不接烟，张二河讪讪的揣兜里，赶紧拿出准备好的介绍信递了过去！ “嗯！”这位显然是个不好说话的主，对于张二河递过去的资料，连看都不看！ “登记了吗？先门口登记，登记完再过来！”办事员公事公办，一点被打了招呼的样子也没有！ “我靠！啥意思啊？难道时秘书昨天没打招呼，或者说闻县长的话在这里不管用！”张二河暗暗纳闷！ 不过这个年代，进哪个部门都得登记。这是正常手续，那办事员倒也算不上故意难为他。 只能说张二河今天太顺了，把进门登记的事给忘了！ 怪也只能怪那个看门登记的，人家别的部门都是登记后才让进的。张二河刚进来的时候，那人连问都没问，所以他才疏忽了！ 郁闷的拿着资料敲了敲传达室的门，半晌才听见另一边窗户，传出一道有气无力的声音！ “谁啊！大中午的，有啥事就不能早点来！” “握草！敲错地方了！”张二河这才发现，传达室向外的一侧有个窗户！ “大爷！给帮忙登个记！”张二河把资料递过去的时候才发现，这传达室的老头长的还挺有特点！ 这老头左眼向右，右眼向左！一双斗鸡眼还没神，就这么定定的看着张二河！ “大爷！我要登个记！您看看这是介绍信！” “啥记！你要看红灯记！小伙子，现在不让演这个啦！”老头不光眼神不好，耳朵还有点背！东扯葫芦西扯瓢的，一阵瞎白活！ 一只手伸出窗户在那里摇晃，却不去接张二河递过去的资料！ “不是红灯记，是我要登记！”无奈，张二河只能忍着笑又大声说了一遍！ “你要出去？出去不用登记！”老头也不耐烦了，你想出去就出去呗！出去还登啥记啊！ “我靠！”张二河都快被这老头折磨疯了。这工商有这么清闲嘛，找了这么个奇葩看门，不怕把办公室都丢了啊！ 这位不会是局长之爹吧，不然这种位置，会找这么个天纵之资的神人！ “咦！”正当张二河郁闷的要爆炸的时候，无意间看见老头嘴角，飘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再看看老头那摇摆的手指头，食指和中指上满满的都是焦黄的烟渍，张二河突然心头一动！ 赶紧掏出盒红塔山和资料一起递过去，嘴里赶紧赔笑道：“大爷！您看看我这记性，您给帮个忙登个记呗！” “哦！登记啊！你''早说嘛！这又不是啥难事！等着哈！”接过夹着烟的资料，老头脑袋上的毛病立马全好了！ 嘴也不歪了，眼也不斜了，就连拐子那条腿都不瘸了！ “这老头，真他喵的脑袋长疮脚底流脓，坏透心了！”看着老头戴上老花镜笑咪咪给自己在表格上登记，张二河不仅在心里暗暗吐槽！ 你他喵的想要烟直说啊至于拐这么大弯嘛！真他丫的！ 不过你也不得不佩服这帮人，他们会在自己职责范围内，尽量给你添麻烦！ 这就叫在其位谋其政，有权不使过期作废。 “小伙子！还得多学学人情世故啊！不然以后是要吃亏滴！”老头填完表格，把介绍信还给张二河后，笑眯眯的调侃！ “呵呵！这狗日的人情世故！”张二河自嘲的笑了笑，他现在也明白这老头为什么一开始装叉了！ 自己心甘情愿给的，那叫人情世故，是年轻人尊敬老年人的表现！ 而要是对方主动要，这事情的性质可就变了。那叫主动索贿，是坏了规矩！ “受教！受教了！”张二河也只能苦笑了，看来到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咱国朝都少不了这些中庸之道啊！ 登完记，张二河又到了那办事员跟前，把资料递给他陪着笑道：“同志！登完记了，您给看看，还缺什么吗！” 第185章 盖章再盖章 “嗯！等一会吧！我仔细瞅瞅！”办事员说着，戴上老花镜逐字逐句的研究起来！ 要说在这种单位的办事员，认真的是真认真。敷衍的也是真敷衍！ 比如这位，那就是认真的可怕的那种！两张破介绍信统共也不过百十个字，这位老仙足足看了五分钟！ “这位同志！您看什么时候能办理啊？”张二河实在忍不住了，赶紧提醒对方。 这既不是研究火箭，也不是研究导弹，你丫还没完没了了！ “这是谁写的？”思绪被张二河打断，让这位办事员有些不喜，皱着眉头指着其中一张介绍信问道！ 汗了！难道介绍信有问题，张二河突然心里一慌！凑到跟前看去，发现是村里开的介绍信！ “呃！同志！介绍信有问题？”张二河斜着身子看那封信，他自己也没看出来有什么问题啊！ 介绍信不都是一样的吗！ 兹：有我拐子河村社员：张二河，……这玩意都是套路化的东西，不应该出啥问题啊？ “写介绍信的人当过兵吧！”看张二河有些冒愣，办事员自信满满的询问！ “啊！是，我们支书当年可是入过朝的老兵！这也有限制？” 这位办事员的态度，让张二河心里愈发没底了！啥意思？这办给个体工商户执照，还得调查村支书的履历！ 你要是调查祖上直系三代血亲，张二河还能理解，可是问村支书的履历可就过分啦！ “啊？限制？什么限制啊？”张二河的疑问让办事员一懵，随即反应过来，笑着道：“没事没事！我就说这信上的字写的好啊，有股子峥嵘味！没想到还真当过兵！” 说完拿出公章“哐”一下给按上了，嘴里还一个劲感叹马保国的字写的好，有刀枪烟火味！ “沃日！”张二河差点被这位办事员的话，把肺给气炸了！你吃饭吃一坨，拉屎拉半截，怕不是有啥大病吧！ 人家都是看内容的，你丫居然看起字体来了，你以为这是考试阅卷呢！ 强忍着气拿回介绍信，张二河看了看马保国开的介绍信，该说不说，老马这字是真不错！ 虽然张二河对字体没啥研究，可字好坏还是能分清的。 这个年代的文人，字写的大都不错！等到了后世网络文学时代，大家写的字，基本上都可以与狗爬相媲美了！ “后排第三间办公室，找吴主任！”看张二河脸憋的通红，办事员给指明了路！ 对于把张二河吓一跳的事，他现在想想也有些不好意思，这才好心的给张二河指了路。 这位吴主任办事倒是麻利，拿过介绍信只看了一眼，就退给张二河了：“公章盖的地方不对，不合规定！” “啊！”张二河接过来仔细一看，乡里介绍信上的公章，盖的的确有些歪，没有把年月日全覆盖上，日期那个地方给拉下了！ 这个年代，所有的表格证件，几乎全是手写。你公章盖的不严实，的确有被篡改的可能！ 而且这个年代的办事员，特别是偏远地区的办事员，文化程度参差不齐，有的甚至连基本的字都认不齐全，就更别提写了。 那个年代登记户口的，和踏马开玩笑一样。男的写成女的，公的写成母的，出生日期写差的，兄弟姐妹颠倒的，可谓是比比皆是！ 想到这里想，张二河突然想起一件事。而且这事过不了几年就会发生。 那就是他们家当年登记户口的时候，有好多信息都错了！ 比如他大哥的年龄居然和老三颠倒了，一开始还好，上学啥的都不耽误。 可等大哥领最低保障金的时候，傻眼了！人家年龄比他小的都领上了，他还得等好几年呢！ 后来还是老三来回跑了半个月，才把年龄搞了过来！ 而且不光如此，搞错的还有名字！比如老三就被错写成了张小荷，让他在大学期间被人笑了好久！ 所以说这位吴主任，倒也不算刻意刁难张二河，只能说他比较认真！ 张二河倒是不怵头重新开介绍信，而是不想再跑这个腿，来来回回太麻烦！ 求爷爷告奶奶，赔着笑脸总算让这位吴主任给盖了章，而且是把章盖到缺失的日期上！ 就在张二河以为，现在可以拿到个人执照的时候。这位吴主任又指了指外面道：“去找刘主任盖章吧！” “吓！”对于国朝的办事效率，张二河前世就有体会，不管是办啥证，咋的也得来来回回折腾你十天半拉月才行！ 而且这些办事员还不会给你明说缺什么手续，今天缺这个，下回缺那个。总归是不会让你顺顺利利的把事办了！ 等到下一个主任办公室才知道，前一个吴主任还不是正主，是个副主任！ 就这样，一个个办公室跑过去，一个个大佛拜下来！张二河提前买好的一天烟，到后来居然不够分的！ 张二河无奈又跑出去买了一条，才算把所有的手续都搞定。就这还是因为没人办理业务的原因，没人和他抢时间啊！ 他现在无比怀念前世二零年了。那个年代，各地为了发展经济，各种简化流程纷纷出炉，为底层小企业省了不少麻烦！ 哪像现在，一个个官腔官调调摆着，非得把自己手里那点权力，发挥到极致才肯罢休！ 这就是为什么，在北方办事喜欢托关系的原因。你没人没关系，一点小事就能让你跑断腿！ 也是北方省份，为什么对考公如此执着的因素，实在是底层百姓，被那些繁文缛节给搞怕了！ 其实现在这个时候还好一点，顶多就是办起来麻烦，但各个位置上的人，还是相对比较清廉的！ 这要是搁到十年后，情况比现在还要麻烦十倍！各个环节吃拿卡要，想办点啥事，不送礼是绝对办不成的！ 最后局子盖了章，让张二河回家等通知就行了！局长同志说了，这是新规，各岗位对办理这事比较陌生。 希望张二河能够理解一二！ “等通知？”我靠，张看着资料上密密麻麻的十几个大红印章印，人都麻了！ 第186章 关系的重要性 早上来的，张二河走到县局门口的时候，太阳都快下山了！ “等？”等是不可能等的，张二河要是敢老实巴交的等下去，明年下半年也等不到他要的执照！ “看来还是得厚着脸皮去一趟县长家啊！”张二河心下暗暗叹气。这种小事，昨天闻县长已经交代过了，再去一趟实在有些多余。 前世张二河就不是个喜欢走关系的人，这一辈子看来还是得改改啊。 就像今天办执照这件事，本来挺简单的，可磨磨唧唧一上午，基本上完全等于白忙活！ “呦！二河这是才来啊！” 正当张二河想着，再找什么借口去闻县长那里问问的时候，一道熟悉的声音把他高兴坏了！ “哎呀！时哥！”看着匆匆赶来的时秘书，张二河差点热泪盈眶。大哥，你可算是来啦！ “哈哈！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昨天县里事多，等我来到的时候，咱局里的同志都下班了！” 热情的和张二河握了个手后，拿过他手里的介绍信笑了笑道：“吃瘪了吧！哈哈！我也没想到你这么急着办！早知道你这么急，我就''早点来了！” “我就想着先办一点是一点，时间不等人啊！”张二河接过介绍信，搓着手讪讪笑着道！ “呵呵！到那个程序了？”时秘书一边拉着张二河重新回去，一边问程序走到哪一步了！ “就等着执照下来了，哎呀，还是得麻烦你一下，不然还不知道等到猴年马月呢！” “哈哈！二河心里不要有怨言，这也是国朝惯例了，何况还是刚下的新政策，同志们不熟悉也是有的！” 时秘书不愧是察言观色的高手，一眼就看出了张二河心里的不舒服。这事他能理解，任谁被遛了一天，心里也不舒服！ “那可不敢，咱就一普通社员，哪里敢有怨言啊！”既然时秘书问了，张二河赶紧表态：“我那房子马上弄好了，就想着赶紧开业，所以急了点！” 两人走进来的时候，那位办事员还挺纳闷，这眼看就要下班了。这位同志咋又回来了！ “呦！这位同志找谁！”不过等看清楚时秘书的打扮后，这位本来挺懒散的办事员，立马来了精神！ 连忙热情的询问时秘书的来意！ 别看办事员不认识时秘书，可看穿着打扮，就不是张二河这种平头老百姓。 既然当接待办事员，这点眼力劲还是有的。话说人靠衣装，佛靠金装！ 时秘书小人造革皮包一夹，小皮鞋踩的地面咔咔作响，再加上一副金丝边眼镜戴着，一看手里就是有权力是人！ “呵呵！麻局子在吗！” “在，在！走走走，我领您去我们局长办公室！” 再次见到局长大人，那态度简直天差地别！特别是时秘书重新介绍了张二河后。 麻局长握着张二河的手，一个劲感叹他太谦虚，要是早点说，这事不就简单了吗！ 闲聊了一会，张二河和时秘书就告辞出来了，明天，最迟后天就能拿到营业执照，连去现场考察都免了！ “看来钱终究是比不得权啊！”和时秘书分开后，张二河看着身后的工商局，不禁感叹道！ 自己跑断腿，香烟都散出去几条，还不顶时秘书一句话！本来需要半年才能办好的事，两天就能办利索。 搞的张二河心里都痒痒，想着自己是不是往体制内发展发展！ “呵呵！算了吧！真进去了，自己咋死的都不知道！”不过想了不到三秒，张二河就自嘲的笑着摇了摇头！ 他自己是什么性格和智商，自己还能不知道！真要是靠着关系进去了，即便是有闻县长照拂，最后也是被人吃干抹净的下场！ 国朝的体制水深着呢，绝对不是他这种政治小白能玩得起来的！ 重生不是万能的，张二河可以借着前世的经验挣点钱，可要说在商界政界能混的风生水起，那是痴心妄想！ 回家的时候，张二河又去了一趟小院，看着门头房的进度非常满意！ 整个门头房长十三米 深度也有六米左右。基本上吧院子占个差不多了，只留了一条过道和烧地龙的灶台！ 四面墙体和顶子都已经完工，刷上石灰等两天干一下，再把门窗安上就齐活了！ 和仇铁花交代了几句注意安全后，张二河赶紧往回走，冬天黑的早。太晚了路上不安全！ 到家的时候，林春杏已经等急了。要不是胡玉莲拉着，她早带着手电筒去路上接张二河了！ 晚上照例吃完饭拾捣那些金属饰品，这几天金属饰品和各种粗细链子已经做了不少，想必开业的时候，不至于卖断货！ 半夜，张二河抱着媳妇孩子睡的正香呢！他们家院门突然被人敲响了！听声音还挺急！ “你先睡着，不用起来了！”制止了林春杏想起来的念头，张二河麻溜的穿上衣服出门！ “谁啊！大晚上的不睡觉！”张二河嘟囔着揉了揉眼睛，不满的问！ “我，你爹！”门外传来的是张大石的声音！ “咋啦爹，发生啥事了，这么晚过来！”问出这话的时候，张二河已经把门打开了。 借着天上的月色，张二河小心翼翼地往他爹脸上看去，只见张大石虽然脸色有些疲倦，但并没有多少着急的样子。 看到这一幕，张二河心中的那块大石头终于落地了。 \"你二爷爷老啦！走吧，去看看！\"老爹的这句话让张二河顿时愣住了。 他对这个消息感到十分意外，因为他二爷爷张中堂一直以来都是一个性格孤僻的人，很少与人交往。 除了每月去村里领取救济粮外，他几乎不和任何人打交道。 就连张二河这样的本家亲戚，也和这位二爷爷并不亲近。 自从张二河重生后，他从未想过去看望这位二爷爷。如今听到这个消息，张二河心里倒也没有什么悲伤或者心疼的感觉。 二爷爷老了(过世)，张大石肯定是要去看看的，张二河作为侄孙，也得到场！ 第187章 守灵一 “春杏起来了嘛！最好也去露个面，免得外人笑话！” 林春杏作为侄孙媳妇，本家老人去世。守夜是不需要的她，但还是要露个面，让别人说不出什么不是！ “春杏也去？梵梵咋办！”他们两口子都去，把闺女自己一个人留家里，说什么张二河也不能放心！ “当家的，咋啦？”虽然张二河不让自家起身，可听他们爷俩在门口曲曲，夜里静的很，说的啥基本都能听清楚！ 当听到要让自己也去看看，林春杏麻利的穿上衣服出来了！ “咱爹让咱们都去看看，可梵梵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呐！”张二河为难的看了看老爹想。他觉得，自家平时就和二爷爷没啥打交道，林春杏去不去也没啥意思！ 这些做派，无非就是为了堵村里人的嘴，让村里人知道他们张家团结就是了！ “要不先把梵梵抱老宅去，让香秀先给看着？” 老爹的话，立马遭到张二河的拒绝。他脑袋摇的几乎要飞起来，开什么玩笑，这大冷的天晚上来回抱着玩呢，万一孩子感冒了咋办！ “春杏咱俩去稀民哥家，把雪韵丫头叫过来。这丫头心细，看着梵梵没什么问题！” “估计我晚上回不来了，到时候那丫头也能和你结个伴！” “啊！这么晚了，天又冷！这时候去找人家，不合适吧！”林春杏没想别的，就是单纯的认为这个点了，还要去麻烦人家，有些不合适。 “嘿嘿！没事！那丫头身体好着呢，冻不着！”自己闺女受凉了他心疼，人家的闺女他用起来，还是蛮放心的！ 让老爹先去二爷爷家，张二河先去了杨稀民家，敲了敲大门。 “谁啊！”好一会，屋里才传出杨稀民的问话，听声音也是刚刚被吵醒。 “我！二河！稀民哥，雪韵丫头在吗？” 张二河的话，让杨稀民屋里一阵沉默。也难怪人家沉默，你张二河一个大老爷们，晚上不睡觉来找一个小丫头，也的确容易让人误会！ 杨稀民屋里，他们两口子面面相觑。啥意思，虽然张二河对自家有恩，可你大晚上的来家里找自己闺女，别是有啥企图吧！ 不同于爹娘的忐忑不定，杨雪韵躲在被窝里，倒是多了一丝期盼！ “哎呀！难道二叔要带我跑！”杨雪韵躲在被窝里，脸上发烫的遐想着：如果是真的，我到底是去呢，去呢！还是去呢！ 尽管知道二叔两口子感情深的很，自己的想法非常可笑！可她还是抱着那一丝期盼，万一呢？ “稀民哥！等一下春杏得出去一会，能不能让雪韵丫头去睡会觉！” 张二河话说完，杨稀民家里更静了！这丝安静，压抑的仿佛要吞噬了夜空一般！ “我靠！你看我这臭嘴！”杨稀民家的沉默，让张二河突然意识到，自己丫的说错话了！难怪人家不出声呢！ 这要是搁自己家闺女，半夜有黄毛在屋外瞎叫唤，自己非得提溜着菜刀干他丫的不行！ “稀民哥，我二爷爷老了，我和春杏得去瞧瞧！梵梵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想着让雪韵丫头去看一晚上！” 为了避免误会加深，张二河赶紧解释清楚！同时他也在暗暗着恼，自己说话咋不过过脑子呢！ “啊！这样啊，行，那就让雪韵丫头去看着！呵呵！” 屋里杨稀民两口子这才松了口气，就说张二河不能是这么不靠谱的，哪有大半夜叫人家闺女去他家睡觉的道理！ “雪韵！醒醒！你二叔二婶要出去一趟，你帮忙看着梵梵去！” 杨稀民两口子松了口气，杨雪韵这丫头却是卸了心气，原来还真是自己想多了。二叔这么好的人，咋会做对不起二婶的事呢！ 杨稀民带着雪韵丫头出来的时候，看见只有张二河自己，心里一懵。不过在看到从张二河家照过来的手电灯光后，就彻底放心了！ 再离谱，也不能张二河两口子合伙骗自家闺女吧！ 这就是年代的局限性了！等再过几年，两口子合伙骗邻居家孩子出去卖的，算什么稀奇事呀！ 自己亲姐亲哥哥，把自家弟弟妹妹骗出去卖掉，也不是没有！ 张二河前世加入过一个寻亲组织，里面炸裂的事情多了！ 记得在h省解救过一个女人，她居然是被自家男人，骗出来卖掉的。 等救出来回到家的时候才发现，她男人居然说她半道跟着别人跑了。所以要她父母把妹妹嫁过去！ 这人在村里本来就霸道难缠，他老丈人惹不起，还真就把二闺女嫁过去了！ 对于这哥们，张二河听说后是既鄙夷又佩服！妈蛋的，把老婆卖了，拿回了之前的彩礼不说，还特喵白捡了个小姨子当媳妇！ 所以说这个年代的人，还是相当单纯好骗的。张二河要是把杨雪韵丫头带出去，玩完以后卖掉！ 然后回来说给杨稀民说，他家丫头在外面跟人跑了，他还真不能把张二河怎么着！ 说不定还得求着张二河别声张，自己闺女跑了这事太丢人，怕村里听了笑话呢！ 交代完杨雪韵，让她记得把门顶好。张二河两口子急匆匆就往二爷爷家走！ 到了之后才发现，来的人可不少！ 他爷爷奶奶肯定是要到场的，毕竟张中堂是当二哥的，张二河他爷算是至亲了！ 胡玉莲和他爹张大石也是少不了的，亲侄子，还是大侄和侄媳妇，自然得到场！ “大哥！你也被叫回来了！柱子也回来了吗？”看着大哥穿的老厚的棉衣，张二河有些不好意思，给他打了个招呼！ 他自己老婆孩子热炕头，这些天净坑大哥了！ “没！我让他回来的，柱子不肯，说他自己也能卖！”韩柱子这家伙倔的像一头驴，张二河不发话，除了他老娘，谁说的都不听！ “行啊！已经跟着你卖了这些天了，估计没啥问题！”张二河点了点头，韩柱子想表现一下，就让他去做好了！ 不是自己家孩子，熬夜受冻反正张二河是不心疼。 第190章 守灵四 “呐！背面还有字，二河你看看！”这年月，大家对照片还是比较稀奇的，特别是年轻女人的照片。 因此几个民兵也围了过来瞧稀奇。 只有吕清河两眼直勾勾，看着地上躺着的张中堂，也不知道他在想啥！ “挚爱诗华！”照片背后的字只有四个，而且还是繁体字。张二河努力辨别了一会，才认出来！ “这名字起的真有才气，诗华！啧啧！”张二河感叹着解放前人的名字有才气，有寓意，还好听的不得了！ 那像他爹还有自己这辈人的名字，一个个土气的不得了！想他爹，张大石，二叔张爱党，三叔张爱国还好点！ 到了他这一辈，起名字干脆摆烂了！什么大河二河小河，什么大湖小湖，再要么就是招娣盼娣来娣的。 总之是土到掉渣，烂到稀碎，没一点特色！ “可不，你那二奶奶当年可是京师来的高材生，据说是当年京师陷落，无奈跑出来！！” “呀！没看出来，我二爷这么大能耐，居然娶的是京师高材生！啧啧，厉害！” 解放前的京师高材生，那可不是一般家庭能进去的，起码也得是一方巨富，或者政商子弟。 “据说啊，我也是听你爷说的，据说当年你二爷是半道救了那高材生，在山林子里拼命背了一天一夜，才躲过去的！” “那后来呢，难道我那个二奶伤好了，来了个始乱终弃又回京师啦？”张二河这话一点也没胡编乱造的意思。 前些年知青下乡那会，不管是男女知青，有好多受不了下地的苦，不得已找了当地男女青年结婚。 后来允许知青返城后，不少人抛下乡下伴侣儿女跑路的，那些年也不是啥稀罕事！ 所以张二河以为自己那个二奶奶也是如此。穷小子爱上富家千金，危难时刻救下她。 富家千金一时冲动嫁给穷小子，可等过上柴米油盐酱醋茶的平凡生活后，又受不了清苦，最终黯然离去！ 返回家中后，遇上了高富帅。为避战乱与高富帅全家搬去阿美莉卡，过上了没羞没臊的幸福生活！ “胡扯什么！你这脑袋是咋想的，净胡扯！”张爱党啼笑皆非的笑骂了张二河一句！ “当年不是闹小倭瓜么！京师陷落没两年，小倭瓜子就闹到咱这里了！你二奶奶那时候怀着身孕呢，半夜小倭瓜子进村，没跑出来！被小倭瓜子霍霍死了！” 说到这里，张爱党叹了口气道：“咱兴隆乡可是被霍霍了不少人，文河上据说漂了一层人皮筏子呢！” 听张爱党说到这里，几个民兵和张大河一起骂了几句小倭瓜子，骂他们害人不浅！ “你二爷爷当年也被小倭瓜攮了刺刀，不过好运的活下来了！” “后来伤好了以后，你二爷爷就想参军打倭瓜子！可你大爷爷，哪里舍得自家兄弟上战场，好说歹说的劝住了你二爷！” “你大爷爷说他反正年龄大点，估计也不好找媳妇了，他去参军给兄弟媳妇报仇！” 张爱党摊了摊手无奈道：“可惜你大爷爷跑错了地方，被光头强裹挟着去了蛙岛！” “我二爷爷后来也没再找一个！”张大河问道，他觉得嘛，男人咋着也不能光为自己活着，得传宗接代啊！ “没！你二爷爷当年长的俊，咱村不少人给介绍来着，可你二爷爷一个都瞧不上！”张爱党摇了摇头，叹息着为二伯惋惜。 “吃惯了山珍海味，谁还吃得下咸菜窝头啊！”张二河倒是蛮理解二爷爷的感受，就像他自己，前世大鱼大肉不缺，现在吃那些杂粮窝头根本就咽不下去！ 解放前的富家千金，又是高材生，营养肯定不缺，气质又好(从相片能看出来)。 所以相貌才华样样都是顶尖。哪里还能看得上土拉吧唧的农村姑娘！ 正当几个人感叹二爷爷命运多舛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吕清河的声音！ 几个人是背对着门口说话的，毕竟地上还躺着一位呢。大家虽然不至于害怕，但能避免直视就避免，省得心里膈应！ “呀！二爷爷！您咋起来啦！躺着多舒服，起来干啥！”吕清河的声音中充满了惊愕和不解。 然而，他的这句话却让在场的众人心里涌起一股寒意。 尤其是张二河等人，更是感到一阵恐慌。按照吕傻子的说法，躺在地上的二爷爷竟然自己站起来了！ 这怎么可能？难道真的发生了什么诡异的事情？ “我靠，傻子你丫胡说什么，没事回家睡觉去得了！”有人忍不住呵斥道。 毕竟，吕清河是村里出了名的傻子，大家对他的言行并不太在意。 但就在这时，刘胡子听到了吕清河的话，他扭过头来，正准备让吕清河离开这里。 毕竟，一个傻子在这里凑热闹，吃饱喝足你不回去干啥！ 然而，当刘胡子转过头时，他的身体瞬间僵住了。他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满脸惊恐地看着前方，却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诈，咋，诈''！”他结结巴巴地说着，仿佛看到了极其恐怖的事情。 其他人纷纷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原本应该躺在地上的张中堂，不知道咋回事竟然站了起来。 借着昏暗的煤油灯看去！ 二爷爷眼神呆滞，脸上涨成了青紫色，两只手更是伸的老长，还在胡乱抓着什么！ 这一幕让所有人都惊呆了，一时间不知所措。 张二河一直以来都不相信鬼神一说，要是真有鬼神，后世那些赌的嫖的贪的毒的，咋没见几个招报应！ 但现在他麻爪了，一个已经死的好好的人，居然站起来搁那里抽起了风，说出去谁敢相信啊！ “诈，诈尸了！！我，我”刘胡子就已经够胆大了，要不然也不会让他领头守灵，可眼前出现的场景，却吓的他头皮发麻！ 尿意从脚底板直达天灵盖！ 不光是他，在场的所有人都吓的口舌发木，脑门子汗哗哗往下淌！ 只有傻了吧唧的吕清河，还笑嘻嘻的看着张中堂，一副要过去把他搀扶着躺下的意思？ 第188章 守灵二 老太太刘凤琴看见张二河，脸一黑，撇了撇嘴巴，没吱声！显然还记着前几天的糗事！ 老太太不理自己，张二河可不能装看不见。上前敷衍着喊了句：“爷奶，天太晚了，又冷的厉害，不行你们就先回去吧！” “唉！再待会吧！”老爷子张西堂点了点头，神色有些黯然。虽说和二哥不太亲近，可好歹也是一起长大的兄弟，他心里有些难受也是正常！ 张西堂抽着旱烟，看着土坯床上躺着的二哥！心事重重的把二河单独叫到一边沉声道：“二河是个有能耐的，别怪着你三叔三婶，他俩也是没出息的货！” 老爷子这话，正好被刚刚进来的张爱国听了个正着。他尴尬的抽了抽嘴角，看向张二河的眼神有些躲闪！ “嗳！爷！我本来也没当真，不然当时也不会轻易罢休！”张二河的话，让老爷子松了口气！他就是想借着这次机会，把关系搞起来！ 看着外人都跟着自己孙子混的有吃有喝，他和老婆子可是眼馋的紧呢！ 就想着先把关系缓和了，到时候让二河帮一下老三两口子。 “唉！人这一辈子说长，长着呢！说短也快的很！”用烟袋锅敲了敲门槛子，看着床上的二哥，张西堂有些走神！ “感觉昨天还是大小伙子呢，转眼的工夫，你二爷爷就去找老太爷去了！” 老爷子话里的意思，张二河怎么会听不出来！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要珍惜眼前人的这些亲人，(当然里面主要是三叔三婶他们)，别等人没了，再后悔就晚了！ “嗳！我知道的！”好不容易把三叔三婶撇开了，张二河脑子又没病，可不想再添这个麻烦！ “爷！我保国叔也在呢，我去问问二爷爷这是咋办！”张二河没搭老爷子话茬，敷衍了两句，转身去马保国去了！ 看张二河与马保国聊起来了，张西堂才悻悻的把老三拉到门外，小声呵斥道：“你就不会说个软话，二河还能驳了你面子？” “行了行了！老三就够难受啦，你骂他干啥！我看二河就是个没良心的，说了也没用！” 看自家老三被老头子呵斥，刘凤琴心疼了，把老三拉到跟前叮嘱道：“二河这小子毒着呢，老三你找机会和你大嫂套套近乎！装的惨一点。你大嫂是个刀子嘴豆腐心，又是从小把你背大的！” 这个年代，很多小叔子小姑子，和大嫂年龄相差很悬殊。很多都是被大哥大嫂背着长大的，说是半个儿子也差不了多少！ 张二河自然不知道他们娘俩在哪里曲曲啥，他也不想关心这些。 “二河去找根秫秸横门口，拦着点！”马保国既是村支书，又是他们二队队长。处理这种事熟络的很！ 家里有人去世，门口要拦着一根秫秸。 按老一辈人的说法，刚去世是家里阴气重，容易吸引那些不干净的东西，放根秫秸能把那些玩意拦在外面！ “大河去抱捆草珊子，人不能老搁在床上，得抬到地上才行！”又指挥着张二大河去找草珊子！ 都说人死归地，不着地灵魂下不了地府投不了胎。 反正老一辈人规矩挺多的，尽管现在国朝不让搞这些封建糟粕。可在偏远地区， 大家还是会默守这些规矩的！ 等一切忙活完，已经过了十二点了！ “那就火葬了啊！”这话马保国是对张西堂说的，他毕竟是当兄弟的。别人也做不了这个主！ “都依村里的意思吧！”张西堂黯然点了点头，尽管不想让二哥被火烧了，可张中堂活着的时候，他都没管过。 现在人都没了，又一直是村里队里管着，他就更没有发言权了！ “行！那就这么定了！”马保国拍板定音，就这么办了！ 这年头，大家对火葬还是相当抵触的。家里但凡有儿有女的，都不同意老人被焚身碎骨。 可上边又派下来有任务指标，各村里就只能先拿那些孤寡老人顶数了！ “都回去吧！你们年龄也都不小了，别累着！”一切收拾妥当，马保国让张西堂两口子回去，他们俩年龄不小了，再出点意外也是麻烦事！ “爹娘！保国叔！你们也回去吧！都在这守着也没啥用！”等爷奶走后，张二河把自家老爹老娘和马保国也劝回去了！ 张二河又把自家媳妇送了回去，林春杏向来胆小，刚刚在屋里，她就没敢多看！ 等他回来的时候，老爹老娘和马保国已经回去了。 就剩了大哥二叔，还有几个村里的民兵！那吕清河居然也在，此时他正盯着灶台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二河！你看看，咱是不是做点吃的，这天还长着呢，大家忙活半天，也都饿了！” 说话的是民兵队长刘胡子，这家伙满脸络腮胡，大家都叫他胡子哥，或者胡子叔。反而把他真名给忽略了！ “饿了就做呗！反正不吃也得被村里收回去！”对于过来帮忙守夜的人，张二河也挺客气。 人家帮忙守夜，他自然不会拒绝。毕竟，村里那些没有劳动能力的孤寡老人，他们的粮食都是由村里提供的。 一旦处理完丧事，剩下的粮食也会被村里收回。 由于张中堂是张二河等人的长辈，所以刘胡子才会客气地询问是否可以做饭。 如果是其他孤寡老人，他们甚至连问都不会问，早就迫不及待地做好饭菜开始享用了！ 按照传统习俗，老人过世通常要停灵七天。然而对于这些孤寡老人，村里只会停灵三天，表示一下心意便算结束。 在这停灵的三天里，需要有人守夜。总不能让帮忙守夜的人饿着肚子，或者用自己家的粮食来填补吧！ 于是这些孤寡老人家里剩下的粮食，就成了守夜人的外快。大家帮忙一场，吃点喝点也是再正常不过了！ 这也算是现代版的吃绝户了！ 掀开几个陶瓮看了看，还有半瓮小米和一点棒子面。几个民兵喜滋滋的开始熬粥做棒子面窝头。 第189章 守灵三 说是大吃一顿，其实大家也留着量的，不然一个孤寡老人剩的这点粮食，几个人一顿就能造完了！ 别看有半瓮小米棒子面，加起来也不过三四十斤。真要是放开肚皮吃，这点粮食还真不够！ 这个年代不管城里还是乡下，大部分人肚子里都缺油水。一个个饭量大的吓人，仿佛一个个无底洞一般！ 一个壮劳力，一顿饭吃三两斤粮食和玩一样！ 所以那些粮食他们也不敢多造，顶多就小米粥熬的稠点，棒子面窝头少掺点野菜麸皮！ 而且那点窝头，大家还舍不得自己全吃了，还得省着给媳妇孩子留点！ 看着几个爷们用棒子皮，小心翼翼把窝头包好揣进怀里，然后才一脸满足的就着咸菜和小米粥，张二河不禁心下叹息！ 唉！这个年代的女人不容易，男人也同样如此！特别是那些从小听话懂事的男人，就更难了！ 六十年代左右出生的男人，大多五六岁父母就给了任务，白天要上山下岭打柴，一早一晚还得去路上拾粪！ 小孩子为了一泡牛粪打架的事，在那个时期并不稀罕。这些拾的粪等沤上半年，是可以背去村里换工分的！ 年龄再大点，十四五岁，就得跟着大人下地干活，算是半个劳力了！ 等结婚生子后，上要孝敬父母，下要照顾妻儿。好不容易老了，以为能享享清福呢，又得张罗着给儿子娶媳妇！ 特别是那老实能干的爷们，就更难了！白天在地里使老命出力，想着多挣点工分。 夜里到床上媳妇要公粮，又没了力气！中年男人的苦楚，有多少女人能理解啊！ 比如那范德彪，虽然是为一队队长，可除了能扣点粮食外，干活和普通社员还是一样的！ 而且他作为生产队长，还得带头多干才行！白天干的多，晚上没力气。张二河猜测，这也许就是许红花的地，让三秃子耕了的原因吧！ “晚上还有的熬！哥几个把这几个窝头吃了吧！” 虽然张二河说了不吃，可既然一起守夜。人刘胡子还是挺会来事的，张二河那份窝头还是给留出来了！ “真不吃啊？呵呵，那哥几个就不和你客气啦哈！”刘胡子自然知道张二河家现在今非昔比，吃喝啥也不缺，瞧不上几个窝头也正常！ “客气啥！都不是外人！饿着肚子还能好受喽！”说着，把跟前放窝头的破碗，往桌子中间挪了挪！ “唉！也不怕二河笑话，下晌就是稀汤煮瓜干，就着两碗媳稀粥还真不顶事！”刘胡子喜滋滋的拿起个窝头，不客气的啃起来！边啃边感慨！ 一共也就几个窝头，刘胡子拿了一个，张二河他二叔和吕清河各拿起一个。另两个陪着的民兵也分了一个！ 张大河只吃了自己的，二河分的那个他没吃，拿起来递给刘胡子了：“带回去给家里娃儿吃吧！我也不太饿！” “那可好！”人家有好意，刘胡子自然不会拒绝。喜滋滋的把窝头包好揣怀里！ 吃干抹净了，三个民兵开始收拾屋子。其实就是清点一下屋里的东西，免得明天人多手杂被顺了去！ 其实还有另一层意思，那就是几个民兵，可以私吞一点家里需要的东西，这都是心照不宣的事！ 张二河说大家都不是外人，也是告诉他们，你们不用管张家人，想拿自己动手就好！ 当然了，说是拿倒也不是真全拿走。而是挑好的，和自家坏的，或者差点的调换一下！ 比如刘胡子看刚刚用的铁锅不错，比他们家那个厚实耐用，就回去把自家的拿来调换一下！ 毛蛋子看上了洋油灯，回家把自己破了口的拿来，把好的换走了！ 这种美差，都是村里头头脑脑亲近的人把持着，没点关系的，可捞不着这好事！ 这些破破烂烂的玩意，要是搁几十年后，狗都不看，可在如今的人眼里，那都是好东西！ “二河不换两件？”说完后，刘胡子就反应过来，人张二河连纯棒子面窝头都瞧不上。哪里会稀罕这些，有钱人家不会买新的！ “呵呵！你看我这记性，二河自然是瞧不上的！”刘胡子自嘲的笑着，把床上被褥都卷起来。 放到地上准备一会当凳子坐，二爷家就一个小板凳，六个人咋坐也不够分。反正这些破被子烂褥子后天就得交公，现在坐坐也没啥！ “咦！居然还有张照片！还是个年轻女人的！”刘胡子在床头位置，居然看见了一张一寸照片。 好奇的捡起来看了看，发现是个年轻女人的，于是拾起来递给张二河道：“二河看看认识不，是不是你家老人的！” “不认识啊！不过肯定不是我奶！”给大哥瞧了瞧，大哥也不认识。 不过张二河肯定的是，这照片上的女人，肯定不是自己奶奶，脸型就不像！ 他奶是大方脸，立体感挺强的。张二河他们家男丁大多遗传了他奶的脸型，一个个也是平头正脸的！ 而照片上的女人则是标准的瓜子脸，清秀的脸上透着股子英气。 张中堂作为大伯哥，也不会在枕头底下藏弟媳妇的照片，传出去还不让人笑话死！ “废话！当然不是你奶了！”张爱党没好气的照着张二河屁话就是一脚，当然也只是意思一下，没真使劲！ “二叔你看看！”张二河被踢了一脚也不生气，他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讪笑着把照片递给张爱党。 张爱党疑惑的看了一会，才迟疑着道：“这可能是我二大娘，也就是你二奶奶！” “啊？我二爷结过婚啊！”张二河和大哥相视一眼想，有些诧异！他一直以为二爷爷是这孤老头一个呢！ “当然结过了，你二爷爷年轻的时候，那也是一表人才，咋可能打光棍！” 张爱党用多稀奇啊的眼神白了张二河一眼，他们没见过，张爱党可是记得二叔年轻时的样子：“你二爷爷年轻时，长的不比你现在差，俊着呢！” 第191章 守灵五 借着忽明忽暗的灯光看去，二爷爷那张紫青色的老脸，不停明灭。他脸上的皱纹仿佛刀刻的沟壑，散发着诡异的光！ 此时，不知道啥时候起的风，猛的吹进屋子里，刮的地上的草珊子唰唰作响。 煤油灯刚刚被几人围的密不透风，现在他们散开后，煤油灯也随着进来的分，左右摇摆起来！ 明灭不定的灯火，让整个房间的气氛压抑的可怕，更显得阴森恐怖！ “胡子，你们以前遇到过这种情况吗？都是咋处理的！”张二河压低声音问身边的刘胡子。 他前后两世为人，可从来没给人守过灵！哪里见过这场面啊，只能问见多识广的刘胡子了！ 这种守灵的活他常干，或许有啥办法也不一定！ “我哪儿见过啊！但凡见过一回，我还能再做这守灵的活！”刘胡子只觉得肚子里那泡尿都快憋不住了，听了二河的话，带着哭音小声道！ 张二河想想也是，但凡经历过一回，就为了多吃俩窝头的好处，傻逼也不能这么不要命啊！ “二叔，您见过没？”没有办法，只能问他们中年龄最大的张爱党了！ “死挺的见过不少，死鬼没见过一回！”张爱党也怕呀，虽然他年轻的时候也经历过战乱，死人也是见老了的，可这种诈尸的事他还真没见过！ 张二河两辈子加起来，也没见过这么诡异的事。 他倒是听别人说过，说要是老鼠或者猫啥的。从刚死的人头上跳过去，死人就有可能诈尸！ 这也是为什么要人来守灵的原因之一，也有的说守灵，是为了避免老鼠猫啥的糟蹋逝者遗体的！ “二河，胡子哥！要不咱跑吧！我滴娘来，忒吓人了！”说话的是另外两个民兵里的其中一个，此时哆哆嗦嗦的缩在所有人后面颤声提议！ 这家伙外号叫毛愣子，是马保国没出五服的堂侄。 “跑？怎么跑，谁在前面，要不你第一个！” 老爷子原本就躺在堂屋地上，现在站起来正好堵着门口。谁敢第一个往外跑，不怕被逮着啃两口啊！ “我？算了算了，我可不敢！”一听让他第一个往外跑，毛愣子吓的一缩脖，不吱声了！ 他外号叫毛愣子，又不叫毛傻子。这种舍己为人的事，他可才不干！ “唉！早知道带着咱村那把56半就好了，管他是啥，先给他一梭子再说！” 八十年代还没有禁枪，每个村都有自己的民兵队。一些平常的枪械并不稀罕，像他们拐子河村，村里库房就放着一把56半，几杆汉阳造。 而像兴隆乡里的武库，更是连重机枪迫击炮都有，只不过后来禁枪了，这些枪械就被上面收走，集中销毁了！ “净说废话！”所有人一起给毛愣子竖了个中指。谁好人守灵扛着把56半啊，你踏马的咋不去乡里把迫击炮拉来！ “二哥，这是您家二爷，要不你去给他说说，让我先出去！我，我还没结婚呐！”毛愣子看来是真吓坏了，提的建议一个比一个不靠谱！ “去你娘的！”听了毛愣子的话，张二河眼皮子都快翻烂了。 自己是重生了一回，可不打算重死一回！这老爷子活着的时候，他都没管过，这都变成大粽子了，张二河还敢往跟前凑？ 别近乎没套上，再给老爷子送个热乎的。说不定老爷子啃两口后，还得说咱爷俩血脉相连，喝起来一点溶血反应都没有呢！ 张二河现在对老马这个大侄一点好感都没有，这特喵的就是个人渣中的败类啊！ 吃喝的时候争先，玩命的时候让别人争先，真特喵的王八蛋中蛋。 “我日了，管他是个啥，要不我k他一砖！”要说胆大还得是刘胡子，恐急之下居然小宇宙爆发了。 转身从炕沿上硬生生抠下来一块土坯砖，二十多斤的玩意，被他双手举起来，就想和门口的老爷子拼命！ “能行吗？”看着刘胡子手里的土坯砖，张二河抹了把脑门上的汗有些迟疑！ 前世张二河看过那些僵尸片，那些大粽子个个刀枪不入！别没把老爷子撂倒，再惹怒了他，给几人咔嚓了！ “那，那咋办，总不能就这么耗着吧？”刘胡子刚刚鼓起的一点勇气，随着张二河一句“能行吗”烟消云散。 把手里土坯砖轻轻放下，开始打量墙上窗户，想着是不是从那里钻出去！ 可惜，这种老土坯房窗户都小的可怜，顶多半米见方。而且冬天为了保暖性，还用活坯块垒死了！ “二爷爷！你是不是吃东西噎着了，我给你捶锤哈！” 就在众人想着怎么跑出去的时候，不知道那吕清河是咋想的，居然快走两步靠了上去！ “别！”张二河一看大惊失色，吕清河本来就傻，要是再让老爷子给啃了，可就坏了菜了！ 可就在张二河惊恐万状的时候，老爷子突然伸手抓住吕清河的胳膊。却也没像电影里演的那样，抱胳膊就啃！ 而是剧烈的咳嗽起来，吕清河被老爷子抓住胳膊，却并没有害怕，或者说不知道害怕。居然真就给老爷子捶起了背！ “不能让傻子出事，我砸他丫的！”看见吕清河遇险，刘胡子也急了，他们兄妹本来就够可怜了，再出点啥事可咋给他妹妹交代！ 说着，刘胡子重新捡起土坯砖！举起来，就要往老爷子头上招呼！ “等一下！等一下！”危机时刻，张二河突然大喊一声叫住了刘胡子！ “二河，你咋呼啥，''真看着清河出事还是咋地！”刘胡子也急了，他是这次守灵领头人。又是民兵队长，吕清河要是真出了事，他本人脱不了关系！ “不是，我二爷好像没死透，这不会是活过来了吧？”张二河叫住刘胡子也是有原因的。 刚刚随着吕清河给老爷子锤背，张二河似乎看见从老爷子口鼻有呼出了的白气！ 别是他们这些人弄岔劈了，老爷子没变成大粽子，而是假死的吧！ 第192章 守灵六 “啊！不能吧！我当时可是摸了脉探了口鼻的，没一点动静啊！”张二河的话，刘胡子不太相信。 晚上他们巡夜过来的时候，看张中堂家门户大开。本着负责任的态度，就进来看了看。 当时老爷子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刘胡子把人翻过来的时候，老爷子嘴角冒出的白沫，都冻成冰碴子了！ 而且当时他也摸了老爷子的疙嘞嘣(有知道啥意思的吗？)，一点动静都没有！ 口鼻也用手探了，一点呼吸感觉不到，连疙嘞掰子(？)都直挺挺的了，怎么可能没死透！ “不是！你看我二爷，鼻子里都冒烟了！不对，是有呼气！”张二河怕刘胡子恐急之下，真把土坯砖砸下去。万一二爷没死，这一砖头可就出人命啦！ “赶紧拿手灯照照，别真闹劈叉喽！”经过张二河这一提醒，张爱党也想起了，刚才他也隐约看见老爷子呼出的白气。 当时他还以为看麻眼了，现在想想似乎真没看错，那白气闹不好还真就是呼吸。 “我靠！忘球了！” 张爱党一提醒，刘胡子和张二河才想起来，他俩可都带着手电筒呢。 刚刚突然出现的变化，把几个人都吓懵了，根本没想起来身上手电筒的事！ 两人赶紧手忙脚乱的掏出手电筒，打开朝老爷子照去！光线一亮，屋里的阴森感立马消除了大半！ 两束灯光下，老爷子张中堂正憋的两眼翻白，用手猛捶自己胸口呢！ “哎呀！还真没死啊！”刘胡子算是彻底傻眼了，自己明明摸着死透了的人，居然活了过来。 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过去帮忙的时候，张二河叔侄俩已经跑了过去。 好歹也是亲二爷(二叔)，尽管平时不亲近，可人既然没死。两人哪还有不赶紧帮忙的道理！ “我来！”看吕清河捶的轻手轻脚，再看看老爷子满脸涨的发紫，显然被噎的不轻。 张二河扶住二爷爷张中堂，对着他后背“哐哐哐”就是几记重锤。 那声音大的，听的张爱党心惊胆战。赶紧结结巴巴的喊道：“二，二河！你小点劲，别人没死成，再让你夯过去了！” “哐哐哐！”张二河没听他二叔的，反而又加了一丝力道，接连又是几锤下去！ “呕！哇！”终于还是张二河这几记重锤起了作用，老爷子浑身一哆嗦，哇的一口吐出来一团东西！ “哎呦娘唻！可憋死俺啦！”吐出来东西后，张中堂喘气也正常了，大口喘气呻吟着说憋死个人啦！ 说完这句话，张中堂浑身软的和面条似的，要不是张爱党叔侄俩托着，早摊地上了！ 刚刚老爷子是被一口气撑着，才能直挺挺的站起来。现在没那口气顶着，再加上在冰冷的地上躺了半宿，早没一丝力气了！ “真没死？”这时候刘胡子也知道自己闹劈叉了，讪讪的带着两个民兵靠了过来，伸手想再探一下老爷子的鼻息！ “啪！”结果刘胡子的手才伸过去，就被张中堂一把抓住了！把刘胡子吓的差点尿了裤子！ “把俺的锅和洋油灯拿回来，不然俺就去乡里告恁去！”张中堂的话虽然有气无力。可语气却坚定的很，喘着粗气，要刘胡子和毛蛋子把拿走的铁锅煤油灯拿回来！ “哈哈！”一开始张二河还没听清，等听清二爷爷说的啥后，他差点没笑出来！ “二爷嗳！既然您老还活的好好的，东西就少不了，一会就给你拿回来哈！”张二河强忍着笑，把老爷子担心的事，和刘胡子几人说了！ 刘胡子和毛蛋子毛愣子兄弟俩，现在是满脸尴尬。那铁锅煤油灯还好，拿回来也就是啦！ 可粮食都已经吃肚子里了，总不能再给他吐出来吧！你说这叫什么事啊，你丫死的好好的，这突然又活过来叫什么事啊！ “唉！回去拿吧！这事还得赶紧通知马叔，别明天闹了笑话！” 刘胡子耷拉着脑袋，叫上毛蛋子就往外走。拿回铁锅煤油灯还在其次，得先去告诉马保国一声。 别明天一早，马保国要是把火化申请递到乡里去，那才是真闹笑话了！ 到时候人家让村里交指标，村里总不能现场给他们掐死一个吧！ “对了，二叔，还得给爷奶说一声！”虽说他们老哥俩平时不咋亲近，可老哥哥嘎嘣，张西堂伤心难过也是不可避免的！ 让张爱党去通知一声，也免得张西堂挂心里了！ 马保国下半夜睡的正香呢，突然就被门外的敲门声给惊醒了！叮嘱自家婆娘先睡着，自己披上棉袄走出了堂屋！ “谁啊！大半夜的不睡觉啦！”任谁大半夜被叫醒，心情都好不到哪里去，更何况这已经是第二次了呢。 听敲门声还挺急，马保国没好气地低声呵斥道！ “保国叔，我，胡子啊！”听见马保国脾气不好，门外的刘胡子也很无奈，他也不想这个时候把人叫醒啊！但是情况紧急，他不得不来。 听见是刘胡子的声音没错，马保国打开门没好气道：“又咋啦，你们几个不是搁中堂叔那儿守夜的吗？这个时候跑过来干啥！难道又有人没啦？” 一晚上被叫醒两回，马保国心里别提多烦躁了。他年龄也不小了，实在经不起太多的折腾！ “马叔，不但没再死人，死的那个还又活过来了！”刘胡子提溜着铁锅满脸沮丧，把自家媳妇孩子吵醒两回，他心里也燥的很！ “啥？活过来了？谁活过来啦？”马保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觉得一定是自己睡迷糊了！ 这人都死透透的了，咋还能活过来，这刘胡子被鬼上身了吧！ “中堂二爷啊，刚刚活过来，现在好好的呢！”刘胡子虽然也难以置信，可人他是看着活过来的，还能假的了！ “这不！中堂二爷才醒，就给我要铁锅呢！” 刘胡子举了举手里的铁锅，郁闷的讪讪道：“这铁锅还好办，给拿回去就是了，可那些粮食咋弄，我们几个可吃了不少了！” 第193章 守灵七 看着刘胡子手里提溜着的铁锅，马保国眼角抽了抽，不过却也没有责怪他的意思！ 毕竟给孤寡老人守灵是属于免费帮忙，在里面捞点好处也没啥，这都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 只是今天这事比较特殊，已经确定死透的人，居然又活了过来，让事情变得尴尬起来！ “唉！行啦！这事也不能怨你，我也有一定的责任！”到底是和自己亲近的，马保国也不好太怪罪，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了两句！ “粮食村里还有点，给中堂叔补上就行！总归不能让你们自己摊！”马保国一锤定音的，很快就安排好了解决办法！ 反正张中堂屋里的粮食，本来就是村里拨的。现在遇上特殊情况，自然需要特殊对待了！ 说来说去，反正都是村集体所有社员分摊，又不用他马保国出一颗粮食。 马保国和刘胡子到了的时候，张西堂两口子和张大石胡玉莲也来了，正温声询问张中堂身体感觉咋样！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张二河和大哥正生火熬稀粥，老爷子饿了半宿，多少得喝点热乎的才行！ “二叔身体咋样！这是真好啦！”马保国进门先和张二河打了个招呼，紧接着凑到床前看向张中堂！ 就算是见到了活着的张中堂，马保国还有些不敢相信。毕竟这事也太离奇了点！ 张中堂老爷子躺在床上，尽管身体很虚，可精神头倒是不错。看马保国进来，挣扎着问道：“保国啊！得把俺的粮食补上啊，俺就那点粮食，都霍霍啦！” “补上补上！天亮就给你补上！您还是好好歇着吧！锅和洋油灯也给你拿回来了！”看着张中堂满脸痛惜的样子，马保国也有些想笑！ “哎呦！俺的锅呀，俺的碗，俺的油灯和门槛！一样也不能少啊，俺就这点家底子啊！”张中堂唠唠叨叨着，等稀粥熬好了喝了两口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等张中堂睡着，大家面面相觑了一会。 “你们是留个人还是都走？”马保国问的是张二河，张西堂两口子大了，张大石胡玉莲毕竟年龄也不小了，看样子是不可能在这里熬夜的！ “爷奶！爹娘！还有二叔你们都回去吧！我和清河在这里守着就行！反正离天亮也不远了！”张二河打发一众人都走，就留了清河给他做伴！ 本来张大河也想留下的，可想想韩柱子一个人去卖鱼，他还真有些不放心。 反正熬夜已经习惯了，索性回家拿了手电筒，去文河找韩柱子逮鱼去了！ 这逮鱼卖鱼的买卖，算是全家的重要收入，可不敢耽搁一天！ 等众人走干净了，张二河拉着吕清河坐到草珊子上。吕清河可能是熬夜熬困了，坐在草珊子上不一会就睡着，鼻子里传出轻微的呼噜声！ “我靠，你小子心倒是挺大，这也能睡着了！”张二河踢了踢吕清河，这家伙只是翻了个身，却依然睡的香甜！ 虽说人穷命贱天养活，门也关上了，可张二河还是把炉子里的火烧的汪汪的，主要是他自己比较怕冷！ “握草！”等把火烧旺后，张二河一回头，发现二爷爷张中堂居然直起了身子，就那么直勾勾的看着他！ “二爷爷，您干嘛！不带这么吓人的好不好！”被一个刚刚死而复生的人这么直勾勾的看着，饶是张二河胆子不小，也被吓的浑身冷汗直流！ “二河啊！你过来！过来！”张中堂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张二河，嘴里发出的声音飘忽不定，轻声让张二河过去！ “啥？过去？”看着二爷爷现在的样子，张二河还敢过去？要不是顾忌地上还躺着个吕清河，他早拔腚跑了？ “二爷爷，我胆小，您老别吓我好不好！”张二河颤栗的小声说着，手却悄悄提溜起地上的小板凳。 这小板凳是枣木做的，实心凳子拿起来就压手的很，张二河估摸着得有五六斤沉。 张二河已经下定决心了，一会老爷子要是敢往他身上扑！管他是二爷爷还是太爷爷，一凳子就给他脑袋上开瓢！ 现在他自己有多大力气，张二河自己也不知道。但他有这个自信，能一凳子把人脑袋砸开花！ “二河啊！别害怕哈！你二爷我就想给你交代点事！” 看着自己这个侄孙子戒备的样子，张中堂也知道吓着他了。赶紧咳嗽两声低声道：“刚刚我迷迷糊糊间，好像跟着黑白鬼去了奈何桥！” “可要过桥的时候，突然想起来还有事没交代清楚，就赶紧跑回来了！” 张中堂的话，不但没让张二河把心放下，反而提的更高了！ “二爷，您就是噎休克了，赶紧睡吧！啊！明天就啥事都好了！” “唉！我这把年纪了！还能好了！”张中堂苦笑着摇了摇头，紧接着道：“你二爷我倒没别的牵挂，就是想和你交代一下！我以后要是死了，你能不能帮忙把我的骨灰埋诗华身边！” “诗华？”张二河猛的一下没反应过来，接着想起来道：“是我那个二奶奶吗？” “嗯！你都知道啦！这就是你二奶奶！”张中堂摸索着从枕头底下拿出那张照片，轻轻抚摸着道：“诗华估计都等急了吧！我也是个没胆的，一直不敢下去找她！” “我二奶奶长的可真有气质！”听老爷子说话越来越正常，张二河心里的恐惧倒是消散了不少！ “呵呵！是啊？诗华可是京师大学堂的高材生呢！”说到故去的妻子，张中堂眼睛里满是骄傲的光彩！ “我这土老冒也就佩和她待两年吧！委屈她了！”抚摸着手里的相片，张中堂喃喃的念叨着！ “诗华就埋在咱后山桃花岭上，她说过喜欢那里，那里能看到文河！我就把她埋那里了！”张中堂抚摸着相片，眼睛却望着桃花岭的方向！ “我要是死了，二河你能不能帮着把我的骨灰埋在诗华旁边！她胆子小的很，我得配着她才行！” “二爷爷，别想太多了！您身体总归能好起来的！” 第194章 守灵八 看张二河没答应死，张中堂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他，显然是逼着他答应才算完！ 老爷子的眼神，直看的张二河心里发毛，才无奈道：“行吧！二爷爷你放心，您真老了，我指定给你埋二奶奶旁边！这总行了吧！” 像这种孤寡老人的骨灰，原本就是村里统一掩埋。一般都会葬在乱坟岗，在南方就是所谓的义庄里的。 而像张中堂这种有本家族人的，则会把骨灰给他们族人安排。 “唉！我也给你爷奶说了的，给你再交代一声也是为了双保险！” “二爷爷，您放心吧，我既然答应了，就一定办到！”以张二河与马保国的关系，想必自己在山头上埋个骨灰，马保国不会驳自己面子！ 而且二爷还和他爷奶交代过，到时候就更是顺理成章了！ “那就好，那就好！我也就放心了！”张中堂念叨着就要躺下，可突然他又直起了身子。 盯着张二河，有些犹豫似乎想说，可又难以下定决心，半晌才坚定道：“二河啊！我告诉你个秘密！你一定不要告诉别人！” “秘密？”张二河听的一懵，他们张家能有什么秘密！ 往上数十八代都是苦哈哈，好不容易解放前出了大爷爷这个小排长！还败走麦城，跟着光头校长去了蛙岛！ 张二河可不是说笑，而是看过他们家族谱的！虽说当年批森批孔的时候，大家说是把族谱烧了，可多数人家都会偷偷藏起来一份！ 那份族谱本来应该传给大哥的，可大哥前世没孩子。他虽然把梵梵找回来了，可梵梵总归是个女孩。 老三虽然考上了北大技术学院，可直到张二河重生之前，张小河都是单身贵族一枚！ 最后还是张大湖兄弟拿着族谱，找张二河要修谱的钱，张二河才仔细看的！ 那时候张二河做生意还不错，给了他们兄弟俩几千块钱。也就把老族谱留下了，主要是上面有自己爹娘的名字，张二河留下也算留个念想罢了！ “你过来点！”张中堂看了看草珊子上睡的正香的吕清河，朝张二河招了招手，示意他靠近点！ “哦！”这会张二河心中的恐惧感倒是没了，不过以防万一，他藏在屁股后的枣木小凳子，却一直处于蓄势待发状态！ “咱村后山有个核桃沟，你知道吧！”知道自家侄孙有戒备，可张中堂还是若无其事小声问道！ “核桃沟！知道知道！”核桃沟张二河又怎么会不知道？那里全是石头瓦块的，就孤零零长着十来棵野核桃！ 小时候他还和村里小伙伴去捡过核桃，砸里面的核桃仁吃！可惜那树上结的核桃驴屎蛋子外面光，里面全是糠！ 本来那野核桃结的就不大，和土鸡蛋差不多，砸开后那核桃仁更是小的可怜，还没踏马花生米大！ 他以前做过实验，四五十斤带皮核桃，连半斤核桃仁都出不了！ 现在也就嘴馋的小娃儿会捡点，家里烧火的时候烤裂了，吃里面的那点核桃仁解馋！ 要是专门砸核桃取仁，还不够浪费体力的粮食贵。 张二河前世在文玩核桃兴起的时候，回来过一趟，想着捡几个核桃玩的，可惜他回来晚了几年，那些核桃树早刨干净了！ 现在二爷爷说起来，张二河倒是得想办法，看看能不能把那些核桃树留下来。 他们村后山这些核桃长的挺奇特，每个核桃上天然长着十八个麻疙瘩，比后世那些炒的火热的文玩核桃漂亮多了！ 以后说不定这小玩意，还能成为他们村的招牌呢！ “最大的那棵核桃树后有个狼蛋石，你抽空偷偷去挖开，里面有好东西！”说到这里，张中堂眼睛发亮，似乎里面有啥不得了的宝贝！ “狼蛋石，我知道，不是说谁碰谁倒霉嘛！”那块狼蛋石张二河自然知道，不过大家都说那块石头邪性，谁碰谁倒霉！ “嘿嘿！那是我故意传出去的！就是防着别人挖了下面的宝贝！”听张二河这么问，张中堂嘿嘿笑着解释道！ “您老是真有办法！”张二河给老爷子竖了个大拇指，这种事大家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毕竟谁也不想倒霉不是！ “二爷爷，到底埋的是啥，这么神神秘秘的！”这么郑重其事的，张二河还真挺好奇。 “嘿嘿！宝贝！具体是啥我也不知道，不过肯定是值钱的玩意！”张中堂这会精神头倒是挺好，和张二河聊起天来，一点都不像半死不活的人！ “这还是你大爷爷跑路前偷偷告诉我的，你爷爷都不知道！” 张中堂得意的笑着，似乎他大哥只把这个秘密告诉他，让他很受用！ “据你大爷爷说，那些值钱玩意，是光头校长那帮人，偷偷藏起来留着反攻人民阵线用的！” “你大爷爷留了个心眼，把这事偷偷告诉我了！就想着以后给咱老张家发家用！” “那您老咋没挖出来啊！”张二河就挺好奇的，要是他知道这么个秘密，当天晚上就得去挖出来！ “解放前不敢啊，怕啥时候光头校长再打回来，要是知道我挖了，咱家还不倒霉了！” 张中堂苦笑着说道：“解放后，就更不敢了！天天不是这个运动，就能那个改革的！真拿出来，死都不知道咋死的！” “也是哈！”对于老爷子的谨慎，张二河还是蛮佩服的！ “本来吧，我是想把这个秘密带进坟里的！咱张家就没个能吃四个菜的货，留着反而容易成为祸事！” 老爷子这话，让张二河有些讪讪！ 这话是前村支书说的，意思就是老张家的人都老实巴交，没个能顶事的！ 确实，爷奶是奶奶当家做主！ 到了张二河他爹娘这一代，家里又是胡玉莲说了算！ 他二叔家里，二婶因为没生儿子，所以底气不足。他二叔才能压得住！ 而大哥张大石家，也是他嫂子胡春华掌钱，大哥挣的钱都交给自家婆娘了。 他们张家的男人，虽然长相都随了他奶奶刘凤琴，可性格无一例外，都随了张大石！ 第195章 守灵九 “咱老张家，一个个都老实巴交，没个带把的！”张中堂自嘲的苦笑道！ “给他们说了，也是祸不是福，我看也就你小子能成点事！” 二爷爷的话，让张二河有些无语。啥意思！张家其他人都老实，就自己油滑呗不老实呗！ 说完这些话，张中堂似乎真累了，躺在床上不一会就发出了鼾声！ 吕清河敢睡，老爷子能睡。张二河可睡不着，也不敢睡！ 生怕睡着后，老爷子张着血盆大口给他一下子。尽管他自己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可为了保险点，还是熬吧！ 好在离天亮也不远了，张二河半眯着眼睛琢磨挣钱，多挣钱，挣大钱都事！ 直到他爹张大石过来，张二河才把吕清河叫醒，回了家！ 林春杏一晚上睡的也不甚踏实，已经习惯了躺自家男人怀里睡觉的她。没有了张二河轻微的呼噜声，居然睡不着了！ 张二河到家的时候，林春杏和杨雪韵已经起床了。两人一边就着热水洗脸，一边打理着头发！ 林春杏看自家男人进来，赶紧给他换了盆热水。然后边梳头边问道：“当家的！今天晚上再去守灵的时候，不行带着床被子去！” “是啊！二哥！这天冷的厉害，别感冒了！”杨雪韵心不在焉的附和着林春杏的话！ 她现在看见张二河就感觉脸臊的慌，昨天她可是睡的二叔的被窝呢！ 想着被窝里满是张二河的气息，杨雪韵就浑身发软，昨天晚上她身子烫得就没怎么睡着！ “雪韵丫头，你身上咋这么热，比你二叔身子都烫人！”想着昨天晚上二婶的话，杨雪韵脸上红的更厉害了！ 昨天晚上杨雪韵一直没怎么睡踏实，老觉得那股气息直往她身子里钻。直到天快明了，才迷迷糊糊睡了一会！ 不过想到梦里出现的情景，那难以描述的缠绵！杨雪韵就浑身发软，似乎都要站不住脚了！ “不去啦！”张二河自然没发现杨雪韵的异样，匆匆洗了把脸，边用毛巾擦拭边随口道！ “啊？不去了，不是说要守三天灵的嘛！咋就去一天，人家外人不得笑话咱家不懂事啊！”林春杏有些不解。 就这还不算至亲，才守三天。要是自家亲爷奶，那得守够七天灵才行！ “哈哈！守啥呀，咱二爷爷半夜又活过来了！”想着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张二河是又好笑又心惊！ 于是张二河简单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和她俩说了一遍，末了还心有余悸道：“你们是不知道啊，当时我们几个人差点被吓尿裤子！啧啧！” 别说张二河是亲身经历了，林春杏和杨雪韵就是听着，都听的心惊胆战！ “俺娘嗳！要是俺被堵里边，还不吓死俺！”林春杏拍着胸脯面露惊恐之色！ “是啊，这死人咋还能活过来，这也太吓人啦！”杨雪韵吓的紧紧抓住林春杏的胳膊，她胆子也不大！ “谁说不是呢！”张二河想着昨天晚上发生的事苦笑道：“估计二爷爷，是被地瓜给噎的背过气去了，下半夜不知道咋地，那股气又顺过来了！” 早上的时候，张二河看了看昨天二爷爷吐出来的东西。是一块鸡蛋大小的地瓜，还是那种白瓤地瓜！ 那玩意糖分不多，全是淀粉，贼拉绵。煮熟了吃一大口硬往下咽的话，别说二爷爷这种老人，就是年轻人脖子也得伸出二里地去！ 这东西淀粉多又实诚，特别压饿！唯一的坏处，就是吃完特别容易放屁！ 早上吃碗地瓜饭，放屁打腚呲两半！ 吃完这东西，一天下来肚子和装了发动机一样，突突个没完没了！ “以前可没听说谁被噎死后，再活过来的！”林春杏摇着头，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对于自家媳妇的话，张二河只是笑着随口敷衍了几句。 这就是时代的局限了，后世这种事虽说罕见，可也不是没发生过。只是这个年代通讯能力有限，很多事根本传播不开！ 张二河记得前世看新闻的时候，好像是贵省还是川省，就有一个人和二爷爷差不多的遭遇。 据说老太太都死了四五天，人都抬到山上去了。(好像当地习俗是把死人抬山上去，一年还是三年来着，等人都白骨化后再下葬) 可等送葬的回到家，那老太太居然回来的比他们还快，居然都烧好饭，吃了半顿了！ 当时张二河也只是当个笑话听听，可万万没想到，这种事居然发生在他自己身边！ 匆匆扒拉了两口饭，张二河往床上一躺就睡了过去？熬了一晚上，又是担惊又是受怕的，尽管身体上不累，可精神上早疲惫不堪了！ 张二河醒来的时候都中午了，简单做了顿家常饭菜！ 吃完饭，给媳妇林春杏画了几张前世记忆中的风衣，男女样式都有！ 让林春杏根据琢磨着做出样品，料子和款式肯定没后世那么精致，但糊弄糊弄县城里那帮人，还是没有问题的！ 风衣的尺寸，女的就按她和杨雪韵丫头的来，到时候两人穿上往店里一站，不愁吸引不到顾客！ 男款的按张二河自己的身材做一件！ 再搭配上那些金属饰品和头饰，肯定特别有看头。 张二河吃完饭，自己一个人去了县城。他得赶紧把营业执照拿出来，刚刚去自家小院看了，除了门窗和里面的细装，其他都已经完工了！ 今天去工商局，那待遇和昨天可是天壤之别，麻局长亲自接待了张二河。 把营业执照交给他后，麻局长握着张二河的手，一个劲夸他年少有为，是咱阳城县难得的青年才俊！ “好啊！年轻人，有理想有抱负，这种敢为人先的精神，值得咱们局里的同志好好学习！” 麻局长的热情，让张二河还有些不太适应。要不是经历了昨天的冰火两重天的待遇，他差点以和麻局子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了！ “哎呀呀！太麻烦咱工商里的同志了！以后还得仰仗各位多多照顾！”花花轿子人人抬，人家给自己面子得好好接着(应该是给闻县长和时秘书面子)。 第196章 人情世故 给脸不要脸的事，张二河可不会干，也不能干！ 今天张二河来的时候，准备的相当充足。红塔山直接带了三条，大方的递给麻局，请他给大家伙分分，算是沾个喜气！ 这种喜烟可以说是惯例，算不得受贿，大家也不会拒绝。 对于张二河的识时务，麻局还是很满意的。张二河没自己拆开分散，而是把烟先给了麻局，这就能说明张二河这人是个聪明的！ 分到烟的，一个个先谢过麻局，才嘻嘻哈哈谢着张二河！ 不抽烟的也没落空，张二河还买了水果糖。 总之是人人有份，个个欢喜！ 所谓：有烟又有糖，忘了爹和娘！ 对于张二河的表现，局里的同志非常满意，觉得这小子别看年龄不大，倒是个会来事的！ 几条烟几包糖就能交好这些二大爷，张二河觉得特别值！这要是搁几年后，这些不值钱的玩意，狗都不看！ 到时候再想结交他们这些实权口的，得票子妹子一起上才行！现在的人还是很清廉的，要求也没后世那么高！ 出门后，张二河打量着手里的营业执照，嘴角满是笑意！ 他办的这张执照，经营范围是百货。也就是除了吃的东西，其他玩意大都在经营范围之内！ 张二河一开始，不是没想过卖熟食，前世他就开过熟食店，还专门花大价钱学的！ 可后来深思熟虑后，还是否决了这个想法！食品问题可是关系重大，特别是改革刚刚进行！ 在吃饭都是问题的年代，起手就往事关民生大事上靠，可真不是个好主意！ 这个年代猪肉紧张的很，特别是他们这种北方落后地区，肉食都是有配额的！ 张二河偶尔买点猪下水，自家做来吃还没什么，要是做熟了大批量卖，就太扎眼了！ 要是开熟食店，就得去和国营的肉联厂打关系。张二河即便是有闻县长照顾，也拿不到多少配额！ 索性不如搞这些现阶段争议性小的买卖，利润大，没什么竞争，还不扎眼！ 张二河带着执照又去了小院。门头房框架外墙都已经建好了，屋里那些精细活，就得靠张常福这个木匠了！ 屋里屋外面走电线的事，是请当地街道办的电工。 经过上回麻峰兄弟俩那档子事后，街道办可不敢惹张二河！那金丝边眼睛兄，麻溜的安排电工给接电安电表，热情的不得了！ 这就叫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人家知道张二河本人不好惹。局子里又有关系，自然不会在小事上为难他，反而积极配合！ 电工得了几包好烟，给张二河走的都是4平方的铜线。连老屋里的电线都重新换了一遍！ 就这线，别说几个灯泡了。即便是以后安两个电饭锅，那电容也够了！ 张常福和村里人说话不太热络，和这位安电线的电工倒是聊的挺热乎。 尽管他也是农民一个，可他觉得自己靠的是技术。和那些纯粹出大力的，在他看来终究是有点区别的！ 张爱党只睡到中午就来了，这可是自家侄子的活。自己这个当叔的，不说比别人干的多，至少也不能丢了侄子的脸！ 此刻张爱党正哼着小调，往屋里木板墙上抹石灰。 这石灰里可是掺了松胶的，比单纯的石灰墙要好多了，没有一碰一腚白灰的隐患！ 现在的张爱党心情是愉悦的，二河已经给他说了。今天屋里白墙刷完了，明天大家就不用来了。 可他张爱党照样有活干有钱赚。二河说，明天让他去给自家老哥张大石帮忙。打金属首饰，钱一天还是一块，而且还不用出村了！ 最主要的是自家大闺女招娣的事，张爱党现在巴不得那破姑爷不来呢，这样自家也有大孙子了！ 他和婆娘，加上大闺女二闺女四个人，一天能挣四块钱呢。 过完年能攒一百多，到时候起三间半截瓮，甚至三间大瓦房，看谁还敢瞧不起他张爱党！ 干活的人里，唯有那几个今天就结工的人。心情有些沉重，明天就没活了啊。 早上的辣汤窝头，还有中午的肥肉片子杂烩菜，这些都没了。 这几天晚上回去后，他们总能在自家娃娃的期盼下，骄傲的从怀里掏出几个纯棒子面窝头。 看着自家娃娃兴高采烈的把窝头切片，再放到火炉子上那么一烤。娃娃吃的眉开眼笑，他们自己也跟着高兴！ 而且大多数时候，中午那顿杂烩菜里的肥肉片，他们也舍不得吃。 而是偷偷用棒子皮包上，晚上递给婆娘的时候，婆娘总会奉上崇拜的眼神，这可能是他们一天最自豪的时刻了！ 可这种有钱赚有饭吃，还能给老婆娃娃带点的活计，今天就完工了。后面那些精细活他们也干不了，总不能赖着人张二河吧！ 所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这几天吃惯了荤腥味，再难回家吃那牛马料了！ 想着以后自己婆娘娃娃，又回到天天稀汤寡水的日子，他们心里就烦躁不安！ 终于，在快收工的时候。李怀文(算是村里出来这几个人的领头)忍不住了。给徐大军打了个眼色，两人讪讪的找上了张二河！ “二河兄弟，这活今天就完工了。你瞅瞅干的咋样，有啥不中的地方，给俺们提提哈！”李怀文搓着手上的泥，脸上堆着笑，讪讪的和张二河说话！ “哈哈！这还用说，自然是差不了，这几天可是辛苦了！抽烟，抽烟！”张二河笑着给几个人递烟！ 虽然这些人有这样或那样的小毛病，可干活是真不惜力气！不管是屋里还是院子里的地面，都用河沙石灰铺的四平八稳！ 这些河沙，可是这几位从文河边一点点背到县城来的。每天背百十斤的河沙走到县城，没一个人喊累有怨言！ 就连门头房的门口地面，都用文河边捡的小石子铺上了！ 人走咔咔作响，既美观又大方，对面那些来瞧稀奇的学生。没事就喜欢在上面走来走去，有的学生瞧见好看的石子还会撬下来带走！ 第197章 同村人的请求 “二河兄弟满意就好，这个，这个！”说到这里，李怀文有些忐忑。不过想着家里老婆孩子期盼的眼神，他还是鼓足勇气道： “二河啊，你在县城路子多，人脉广。能不能给俺们再找点活干！” 说到这里的时候，李怀文脸上满是不好意思的神情。 自己这些人连吃带拿的，末了还想求人家给找来钱都路子，脸皮确实有点厚了！ 可是脸皮不厚不行啊，家里婆娘娃娃吃不饱肚子，他这个当丈夫当爹的，心里实在难受的紧！ “是啊！二河你多费心，给俺们参谋参谋！”徐大军也收拢着袖子说着，两条腿往下一拱一拱的！弯着腰，满脸都是讪讪的笑！ 自从他老爹徐老拐作妖，他也被几个舅子哥给修理的不轻。 徐大军在家里的地位，那是直线下降。特别是这些天，自家媳妇杨秋英做头饰，天天有钱往家拿！ 他在家里就更没啥话语权了，媳妇天天横鼻子瞪眼的怨他没用，连个娘们都不如！ 前几天听说有人跟着张二河前来县城干活，有钱赚有饭吃，他就心动了。于是便央求着媳妇杨秋英，让她在林春杏跟前说了好话！ 这才搭上了末班车，跟着在这里拿了工钱。这几天回去后，有工钱上交，还偶尔带回去几个窝头肉片啥的，杨秋英对他笑脸明显增多了不少！ 这才过了几天安生日子，马上就要被打回原形，徐大军哪里舍得！ 今天中午吃饭的时候，李怀文唉声叹气的一说，徐大军就鼓动他来找张二河帮忙！ 李怀文家里情况，还没徐大军家好呢！上有老娘卧病在床，下有五个娃娃嗷嗷待哺。之所以要这么多娃儿，就是为了要老五这个男娃！ 这年头，头可断血可流，再难再苦也得要儿子！在农村，家里没个带把的，和人说话都没底气！ 比如张爱党，就仨闺女。姑爷跑家里来闹，他都不好意思吱声！为啥？没儿子，腰杆不硬啊！ “二河！俺家里啥情况你也是知道的，看能不能给找点来钱的路子！”李怀文看着张二河的眼神中，满满的都是期盼！ “找活啊？”说实话，这种事张二河也挺为难，按说都是一个村的！人家让帮着找点活干，也不算难为他！ 可张二河实在不愿意掺和。活计不是没有，这个年代想在县城里找钱，只要脑子活泛，总能挣着点！ 只是他不想担这个责任，人是他带出来的，活是他介绍的。真要出点啥事，张二河是要担责任的！ 况且只这些人还好，要是这些人回去一说叨。村里其他人也找他咋办，拒绝那个都是得罪人的事！ “二和，俺们回村绝不乱说，只说活就这么多。没你同意，俺们绝不多待一个人来！”李怀文也看出了张二河的犹豫，赶紧向他打保证！ 李怀文的话，引起了其他所有人的同意。几个一直在观望的人，也围了过来，一脸期盼的看着张二河！ 他们的样子卑微的可怕，似乎生怕张二河说出拒绝的话，一个个搓着双手忐忑不安！ “二河，你帮帮忙！想想办法，一天一块钱俺们不敢想，也没这么好的事！”在这里干活，一天一块钱加两顿饭。这是张二河在照顾他们，这些人也都心里有数！ “是啊，哪怕一天能挣斤八棒子面钱也行啊，多给娃娃婆娘挣几个窝头钱也是好的！”几个人话里，满满的都是哀求。 “二河！咋啦？”张爱党看见二河被人围着，以为发生啥争执了，扒拉开众人问道！ “没事，二叔…”张二河把这些人围着自己的原因说了，脸上也尽是为难之色！ “二叔！真不是俺们为难二河，实在是家里困难的紧！”看张二河上为难的神色，李怀文满是歉意道：“要是实在为难，也就算了！俺们回去慢慢熬吧！” 说了这话后，李怀文让大家伙也别围着了！赶紧看看还有什么落下的活计没，钻头不顾腚可不是老爷们该干的事！ 看着失望散开的众人，张爱党心里满是感慨道：“有办法就帮一把，实在没辙也别逞强！” 张爱党也怕二河碍于面子，争强好胜。被别人几句话给套住，然后打肿脸充胖子，死要面子活受罪！ “倒也不是没路子，就是有些事太麻烦，…”张二河把自己的顾虑说了，听的张爱党频频点头，连连夸他想的周到！ “我回去再合计合计，晚上再给你信吧！”说完，张二河把章小北叫了出去，向他打听点事！ 看着张二河出去了，九指木匠张常福心里满是得意。看着同村人垂头丧气的样子，他嘴角却是上扬的！ “嘿嘿！没点手艺把头，人家二河就是想帮你们，也得有合适的话啊！”这话张常福没说出来，可他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其他人没了活计得回村继续趴着，而他张常福却照样有钱赚有活干，这就是有一门手艺的好处啊！ 俗话说得好，三年大旱天，饿不死手艺人！张常福暗自得意，看来那些年伺候师傅没白干！ 那些年为了学点木匠活，张常福对那孤寡老木匠，真是比对他亲爹娘都孝顺！ 洗衣叠被倒尿盆，端茶送水伺候人！早上给他做饭，晚上给他洗脚，足足巴结了三年，老孤寡才把手艺全传给他！ 张二河把章小北叫出去，把事情问清楚了，才放心不少！又掏了几块钱，让章小北置办点东西！ 下午回到家以后，张二河把村里给他干活人的请求，给林春杏和他娘胡玉莲说了：“斗米恩升米仇，就怕这些人得寸进尺啊！” “自己为难的话，就别帮呗！咱家又不欠他们的！”胡玉莲数着今天收上来的头饰，一脸无所谓的说着！ “村里人也确实困难！饭都舍不得多吃两口，唉！也不知道啥时候是个头！”林春杏打开今天做好的一件风衣，让自家男人试试！ “当家的，你试试！看看合不合身！不行我再改改！” 第198章 般配?啊呸! “呵呵！困难？”儿媳妇的话虽然是事实不假，可胡玉莲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看法：“要说困难的话，咱村哪家不困难？咱还能个个都帮不成！” “娘说的也是！俺是不懂！当家的自己拿主意就成！”婆婆的话，林春杏也不以为意，笑着伺候张二河把军大爷脱了，换上她今天做的呢子大衣！ 顺便还把自己做的一顶呢子料的礼帽，递给张二河，让他戴上！ 灰黑色的呢子大衣，是用八瓣料子拼接成的。腰部一根手掌宽的收带，正好可以遮住拼接处！ 大衣属于90年代的港台风格，大立领子两排扣，男人穿上显魁梧，妹子穿了不显肉！ 张二河本身个子就高大，这风衣往身上一穿，再把同色的礼帽往头上一戴。 摆了个港台片里小马哥的造型，他搞怪的掏出烟，往烟盒底部一弹，一根香烟正好飞出来，被张二河叼在了嘴里！ “呀！这衣服是比军大衣看着顺眼哈！”胡玉莲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圈，觉得自己就是会生的，儿子就是比别个好看！ “就是太费布料了，你说留这么老长干啥，又暖和不了腿！” 风衣是比着张二河身材做的，自然不小！下摆处刚好到他膝盖，显得很是大气！ “啊？是长了点哈！”看着自家男人穿上这身衣服，高大帅气的样子，林春杏眼睛都有些不够看了！不过在听了婆婆的话后，又有些怀疑是不是真做大了！ “哈哈！不大不大，这款式就得大点！咱要的就是这种风格！”媳妇和老娘的话，逗得张二河哈哈大笑！ “一件八十八块钱！要是小气扒拉的，谁会花这个冤枉钱？” 做这种风衣，可是得费不少料子。那三卷呢子料，刚刚问过林春杏了，一卷也就够做四五件！ 要是卖便宜了，还不够自家媳妇的手工费呢！ 限量版的东西，只要不是太离谱，自然是越贵越好！ 这年头，别看大多数人都穷得喽嗖的。可有钱的隐形家庭多的是，八十八块钱一件的风衣，在他们县城里百八十件卖出去轻轻松松！ 何况呢子料也就才三匹，就是紧吧点才能做十五六件风衣。这点量，在县城里连水漂都打不起来！ 剩下的料子，还能做十来顶礼帽。你有钱穿八十八块钱风衣，还能舍不得戴十来块钱的礼帽！ “八十八块钱，二河你想钱想疯啦！人家谁舍得买这么贵的衣裳！” 听了自家二小说的价格，胡玉莲下巴壳差点被吓掉，张着嘴巴不敢相信！ “是啊！当家的，这八十八块钱谁会买啊，这也太离谱了！”林春杏可是知道这批布的价格。就拿这三匹呢子料来说，一匹也不过才12块钱！ 就算一匹做五件风衣，一件成本也不超过两块五，那还是加上扣子的成本！ 两块钱的成本，敢卖八十八！林春杏想想都觉得头晕目眩！ “才八十八块钱，有这么惊讶嘛！咱也就是没路子，要是把这种风衣拿省城去卖，没一百八十八都不惜得搭理他们！” 其实不管那个年代，贫富差距都很大。只不过普通人接触不到而已，那个年代的高干子弟，一块手表一架照相机几百块钱，照样抢破头的买！ 咱们穷，可不代表人家也穷！ “那当家的你自己拿主意吧，俺是不敢想！”林春杏想到一件风衣能卖几十块钱，就心慌的厉害！拍着胸脯让张二河拿主意！反正她是被吓坏了！ “放心吧！到时候肯定抢破头！”看自家媳妇和老娘被吓住了，张二河赶紧安慰道：“再说了，就算卖不掉，咱自己穿也行啊！” “这料子结实着呢！穿着下地干活耐磨的很！”张二河拽了拽衣服，表示这料子结实着呢！ “那倒是！反正浪费不了！”林春杏和胡玉莲这才回过神来！想着这段时间挣的钱，林春杏就满足无比！ “俺家有钱，不在乎这几十块！”林春杏咬着后槽牙想！ “就做了我这件？女款的没做嘛？”张二河穿着风衣，伸伸胳膊弯弯腰，全面感受合体的状态！ “做了，比着雪韵丫头的身材做的！”经过张二河提醒，林春杏才想起来，杨雪韵还在里间屋换衣服呢！ “雪韵，雪韵丫头！咋还没换好啊，不能是搁屋里睡着了吧！”林春杏好笑的喊着杨雪韵的名字！ 这丫头今儿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一天下来都是迷迷糊糊的样子！难道昨天晚上咋换地方没睡好！ “嗳！嗳！婶子，俺可没睡觉！”里屋，杨雪韵慌里慌张的答应着！ 她哪里是睡着了！杨雪韵透过竹墙上的缝隙，看张二河穿上风衣的样子，给他她看呆了！ 特别她自己现在身上穿的这件风衣，与张二河身上的属于同款同色！ 虽然这个年代还没有情侣装的概念，可杨雪韵心里隐隐有些明悟，似乎这两件衣服有着某种暧昧的联系！ 这种明悟，让杨雪韵心里紧张的砰砰直跳！尽管她知道自己这样想，太对不起春杏婶了，可她内心仿佛有一个魔鬼在不断的诱惑她！ “杨雪韵！你看看！你与张二河才是最般配的！想办法抢过来啊！去啊！抢过来！ 这个魔鬼在杨雪韵心头刚刚冒出来，就被她强压了下去！就是不知道可以压多久！ “嗳！嗳！婶子！这衣服俺穿上不知道咋走路了！”杨雪韵的话里满是恐慌，惹得外屋的林春杏和胡玉莲哈哈大笑！ “胡说什哩！”胡玉莲好笑的骂道：“啥衣服不都是给人穿的，咋还能不会走道了！” 不过等杨雪韵扭捏着身子出来的时候，胡玉莲笑不出来了！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杨雪韵出来后，正好站在张二河身边！ 高立领，束腰身!风衣下边的布料仿佛一道裙摆！的确让人看的眼前一亮！ 至少张二河就看的眼前一亮！接着夸赞不已：“呀！雪韵丫头穿上还挺合身！不错不错！春杏这手艺没得说！” 第199章 有女娃儿惦记 听了张二河的夸赞，林春杏笑的合不拢嘴，看着自己一天的劳动成果，左看看右瞧瞧，咋看咋顺眼！ 杨雪韵把张二河下半句话自动忽略了，只记得夸她的话。看着他笑眯眯的打量自己，小丫头心脏扑通扑通乱跳！ 所谓少女怀春，说的也许就是杨雪韵现在的心情。 她眼睛水汪汪的瞥一眼张二河，又赶紧低头羞涩道：“嘻嘻！主要是俺杏婶子手艺好，做的衣服板正，穿谁身上都好看！” “哈！雪韵丫头就是会说话，嘴就是甜！”看着自家媳妇被夸的五迷三道，一脸骄傲的样子，张二河就满是笑意！ “俺说的都是真的，可没说假话！俺杏婶子手艺就是好嘛！”杨雪韵嘴里夸着林春杏。可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却一直有意无意的瞥向张二河！ 林春杏大大咧咧，心地又善良，哪里看得出小丫头的异样！ 胡玉莲到底是人老成精，看杨雪韵那望向自家二小的眼神，心里不由得打了个突！ “这小丫头水汪汪的桃花眼，莫不是…”想到这里，胡玉莲有些为难，到底要不要提醒一下自家儿媳妇。 不提醒吧，万一以后出点啥事影响不好。 要是提醒的话，真要是传出去，对雪韵丫头的名声影响太坏！流言蜚语杀死人啊！ 万一要是自己多想了呢，岂不是冤枉了人家小丫头！ 其实胡玉莲见杨雪韵看自家二小有意动，虽然有点膈应。可心里又难免有些自豪，看看自己生的种，就是招女娃娃稀罕！ 这就是有男娃和有女娃家长的区别了！自家儿子被小姑娘惦记，男方家长虽然嘴上说着不好。可心里却是既得意又自豪！ 而家有女儿的呢，要是自家闺女瞧上了小黄毛，那恨不得提溜着菜刀追对方八条街！ “嘻嘻！雪韵丫头就是会夸人，俺看你和二河穿着倒是蛮般…”刚刚想把‘般配’两字说出来，林春杏突然心里一惊，随即便自嘲的笑了起来！ 一定是自己多疑了，二河对自己和梵梵多好，咋也不会做对不起自己的事！ 而且自家对杨雪韵一家可不差。前些天不光给她们家提供棉衣，一家人命都是二河救的呢！ 而且林春杏的还觉得，杨雪韵这丫头可不是个恩将仇报的孩子。 自己亲手教她女红手艺，还给她机会挣钱养家，她怎么会做对不起自家的事！ 林春杏自己善良，就以为全天下都是好人。她自己不会恩将仇报，就以为全天下的人，都是知恩相报的！ 其实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为什么善良的人，老实人总吃亏，总是容易被伤害！ 就是这些人，会天真的以己度人！觉得自己投之以桃，对方自然会报之以李！ 为什么这些人容易被骗容易被伤害，就是他们在接触人的时候，会先把对方归类为好人！ 所以稍微碰到个坏心眼的，就被坑的体无完肤，被骗的头破血流！ 这些人，也是以后被微网骗的主力军！她们既善良又愚蠢，特别容易相信人！ 当然了，她们只喜欢相信闺蜜朋友，对于自家男人是不相信的！ 唐朝诗人王维有诗为证：两个黄鹂鸣翠柳， 自家男人不如狗。 只信闺蜜牢骚话， 自家男人随便骂！ 看着离天黑还有点时间，现在家里做饭也用不到他，索性揣了包烟去找马保国，找他问问集体企业的事！ 马保国对于张二河的到来，非常高兴！接过他递过来的烟点着，吸了一口笑道：“二河是来问村集体企业的事吧！” “那可不！不然我还能有啥事！”如果这点事马保国都猜不到，他也白当这么多年支书了！ “哈哈！”提到这事，马保国就兴奋起来，今天他一早就去了乡里，把张二河提的村办集体企业和秦华说了算 秦华听说后自然是满口称赞，不提张二河与闻县长的关系。就是这种模式本身，上面也是大力支持的！ 他可是知道，隔壁县已经有几个村子在搞集体企业，就是乡镇企业也不是没有！ 拐子河村要是把村集体企业做起来了，不光马保国有功劳，自己的功劳也是少不了的！ “这是好事啊！老马，你运道来了！得大力支持啊！” 因为张二河的关系，秦华现在可是把马保国当自己人对待的，中午更是在乡招待所办了酒菜！ 把一向不怎么受重用的马保国，激动的一愣一愣的！以前顾成章乡长在的时候，他哪里有这待遇啊！ “得大力支持啊！老马你放心，这事我亲自给上面写申请！咱乡里肯定是一路绿灯！” 末了秦华还神神秘秘的对马保国道：“这事办好了，说不定来年你的位置也能活动活动呢！” 想到秦乡长的话，马保国就激动！虽然他现在年龄也不小了，可上进心还是蛮重的！ 倒不马保国贪权恋势，而是他得给自己儿子打好基础。在国朝，各个阶层都是有天花板存在的，''这层天花板看不见摸不着，可却真实存在！ 在没有贵人相助的情况下，普通老百姓的儿子，他的天花板是乡镇。乡镇干部儿女的天花板是县局，往上以此类推！ 他马保国要是能在乡镇里站稳脚跟，说不定他儿子也能往县里够巴够巴呢！ 想到这里，马保国就兴奋的满面红光。“二河，我今天我去乡里问了，秦乡长可是非常支持咱们村办集体企业的！” 张二河对此自然心知肚明！ 只要秦华不是傻子，就不难猜出办集体企业这事，是有县里高人指点的！不然张二河一个普通社员，能知道村集体企业是干啥的？ “哈哈，那就好！写申请这事，还得劳保国叔多费心！” 个人申请和村集体合办企业，得先由张二河和村里签协议。然后由村支书写申请材料往乡里递交，乡里同意后，再去县里备案批许可执照！ 接着就得分配一下股权(姑且这么说)和分红问题了！ 第200章 滋润的张大石 马保国只是要这个政绩，对于每年给村里分多少钱，他并不在意！ 最后两人商量后决定，张二河与拐子河村集体合办企业，生产头花发带和金属饰品，原料和资金全是张二河负责！ 村里只出场地，也就是村里当年办集体食堂用的一间空屋子！ 到时候可以把接活的人都集中过来，虽然也是按件算钱。可至少能方便他娘胡玉莲收成品了！ 张二河暂时要的也不过是一个名分，一个不至于让别人抓把柄的理由！ 每年张二河需要从净利润中，拿出百分之二交给村里，算是村里修缮设施用的公用款项！ 商量好后，由马保国起草合同。张二河签了以后，明天马保国就能拿着去乡里申请了！ 马保国笑呵呵的收好合同，叫住要回去的张二河道：“二河不忙走，我还想和你商量点事！” “还有事？您说！” “是这样！你县城房子建好了吧！” “呵呵！是不是李怀文他们找你啦！我就猜他们得来找你说项！马保国一提，张二河就猜到他想说什么了！ “是啊！社员家里啥情况你也知道，要是有路子，能帮一把就帮一把！” 这些人本来就是马保国找的，和他关系自然都不错。现在既然找到他头上了，马保国也只能厚着脸皮问问！ “哎呀！保国叔，不是我不想帮他们，实在是有些不妥当啊！” 张二河苦笑着把原由说了，摊着手道：“我为啥要和村里合作办集体企业，就是为了不落人口舌嘛！” “那么多人，要是都跟着我干，还不被人举报死！” “也是！”听了张二河的话，马保国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他知道，张二河的顾虑不是没有原因。 “不过嘛！我倒是可以给他们提个建议！”虽然不能直接给他们提供工作，可提点来钱的路子还是可以的！ “哦！说说，我琢磨琢磨，能不能挣到钱，就看他们的本事了！” “这不是快到年底了吗！县城可是有不少双职工家庭，他们时间有限，可能没工夫收拾屋子！咱们村这些人可以去帮忙干活啊！” “打扫卫生，帮忙搬家！这些都可以嘛，虽然一次挣不了多少钱，可总比在家里闲着强吧！” 中午李怀文他们让张二河帮忙找路子的时候，他就想着自己是不是可以成立个家政服务中心啥的！ 这眼看就到年关，那些没时间收拾屋子的双职工，肯定愿意花点小钱请人干活的！ 只是来的路上，张二河仔细想了想，才觉得自己的想法太想当然了！ 活肯定是少不了，但雇工人数却成了大问题！ 村里那些人有集体企业作为幌子，自然没人能够挑出毛病。 然而，到了县城情况就完全不同了。章小北兄妹再加上仇铁花，已经足够凑齐三个人。 若是再增加人手，那可就太过显眼了！ 而且张二河现在全力准备开饰品店的事，也实在没精力鼓捣家政服务中心。 现在既然马保国问起来了，张二河索性就告诉他这个路子，至于能不能挣到钱，可就不关他的事了！ “这事准成吗，能挣到钱？”这种事，已经超出了马保国的理解范围！自家房子 ，谁会花钱请人打扫，那不是霍霍钱嘛！ “肯定有活啊！这样，保国叔你让他们明天带着水桶抹布，再带点绳子火碱啥的去县城找我！”张二河信心满满！ 这种活计，前世他又不是没干过，当时为了找梵梵，他可是全国走了不少地方。 前世的八零年，他就是在太城过的！ 靠的就是一根麻绳一个桶，一块抹布半斤火碱给人家搬家打扫卫生。才挣了几十块钱，后面几年他每到一个新地方，就靠这种活计挣生活费！ “反正又不用他们给别人钱，左右不过多费些力气而已！他们要是连这点风险都不想冒的时候，干脆在家哄孩子玩得了！” 张二河的话，让马保国心头一僵！的确，张二河又不是他们爹娘，给他们指出路子，若是这样都害怕，那干脆也别出去丢人现眼！ 他俩人闲聊的工夫！ 张大石正得意的叼着烟圈在村口咣当，刚刚老二爱党去找他了，说是以后跟着他打浇筑首饰！ 爱党这都多少年，没和自己这么亲热了，小时候老二可是一直跟在他屁股后头耍的！ 可自从兄弟俩结婚后，渐渐的就生分起来。特别是爱党想过继二河，他们两口子没愿意后，就更疏远了！ 这些天以来，有二河这臭小子在中间晃荡，两兄弟的关系倒是缓和了不少！ “五哥，你说说，我想干点活吧，老二硬是还不让！”张大石懊恼的撇着嘴巴，仿佛真的很生气一般！ 被叫做五哥的老头，年龄和张大石相仿。看着张大石吸着带过滤嘴的烟卷，再看看自己手里的旱烟袋，眼里满是羡慕！ “大石啊，你们家二河是能耐了啊，现在是光给你开工钱，不让你干活啊！” “啥呀！我说的是爱党！二河再有能耐还能咋地，我是他爹，他能管了我！嘁！” 说着话的时候，张大石弹了弹手里的烟卷鄙夷道：“二河这臭小子也是，非不让我抽旱烟！” 张大石掏出兜里的红塔山，嫌弃的撇了撇嘴道：“没劲！真的，这玩意也就模样好看，抽起来一点劲都没有！” “大叔！要不咱俩换换，我就喜欢那没劲的！”王家老四王健林嘻嘻哈哈的拿出自己的旱烟，作势要和张大石换！ 张大石赶紧把烟揣兜里，笑着道：“可别！你要是抽惯了卷烟，这旱烟还真吸不了呢！” 说完这些，张大石从另一个兜里掏出大丰收一人上了一支！嘴里念叨着：“哎呀！那玩意也就是好看，还真不如这大丰收来的实惠！” 他现在也学乖了，兜里常备两种烟！自己抽的红塔山或者琥珀单独放着，要是有村干部，就拿出来让一支！ 大丰收，就是给这些老伙伴们准备的了。 “几分钱的烟，俺还买得起！” 第201章 大湖，你亲… “大石叔！给根带咕嘟嘴的烟呗，咱也尝尝那没劲的烟啥滋味！”王建林接过张大石递过来的大丰收，小心揣兜里！ 接着又觍着脸，嘿嘿笑着要张大石把兜里的红塔山给来一根！ 其他几个搁这里晒太阳的后生，也一个个跟着起哄，套近乎！ “石头叔，有好烟给大家伙尝尝！咱还没抽过呢！” “是啊，也不知道和旱烟那个带劲！” “啥味？”五爷爷瞥了一眼，看了看起哄的于得福咂巴着嘴道：“俩鸡儿一个鸟味！那个抽多了都辣你腚眼子！” 跟着凑热闹的人，一个个哈哈大笑，说五爷爷说话就是风趣。就是不知道他抽的旱烟袋辣的狠不！ 被五爷爷呛了，那于得福也不生气，反而嘻嘻笑着往张大石跟前凑，“石头叔，您老回去给二河说说，给大家伙也找点活干干呗！” “呵呵！那你可是找错人了！”听了于得福的话，张大石第一次感觉到，原来不当家也是有好处的！ “我们家的事，我说了可不算，你还是去找二河说吧！”张大石嘿嘿笑着摆了摆手，表示自己说了不算！ 被自家婆娘压一头 以前张大石还会觉得难看。可现在他不这么认为了，这可是推卸责任的好办法！ 现在张大石好烟抽着，好酒喝着！活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干，可一天五块钱分文不少！ 哪个敢笑话他？有本事你也当个甩手掌柜试试！ 张大石显摆了一圈后，哼着小调往二小家走！他得去看看爱党做的咋样，嘴上虽然说的轻巧，可毕竟不能真就啥事不管！ “大哥！大哥！”刚拐过墙角没多远，就听到小胡同传来叫他的声音！ “谁啊？”诧异的看去，却是老三媳妇刘大美！此时她正一脸讪讪的看着自家大伯哥！ “你，你！”张大石眼角抽了抽，压低声音小声道：“你找人多的时候出来啊，这就咱俩，要是让人看见了，还不被人戳脊梁骨啊！” 都说老三两口子没脑子，以前张大石还不相信。现在他是不得不信了，你说大伯哥和弟媳妇在小胡同里曲曲！ 这要是传出去，那真是黄泥巴落进裤裆里，不是粑粑也了！ “没，没，没事！我刚刚看了一圈，没人呢！”怕啥！做都做了，还怕人看见？ “大哥！大湖可是你亲…”刘大美悻悻的撅着嘴，一脸委屈的想说啥！ “你胡说什！这话可不敢胡说哩！”刘大美的话，吓的张大石面如土色。连嘴里叼的烟卷掉地上，都没发觉！ “嘁！大哥！那大湖总还得叫你一声大伯吧！”大伯哥小心谨慎的样子，让刘大美有些不满！ 现在知道害怕了，当年他可不是这个劲头，起劲着呢！刘大美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张大石。 看着弟媳妇的眼神，张大石额头上的汗哗哗往下流！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 “大美啊！你也知道的，家里我说了不算啊！”张大石心虚的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早知道，当年这事他就不该跟着瞎掺和！ “有啥事你去找你大嫂哈！”说着，张大石就想着赶紧离开！人言可畏啊。 不过两人擦身而过的时候，张大石还是没忍住把，把自己平时攒的小金库，掏出来5块钱，塞进刘大美怀里！ 接着便红着脸急匆匆的走了。大伯哥那没出息的样，让刘大美满脸不屑！ 等张大石走远了，刘大美的从胸口窝里掏出钱，喜滋滋的亲了一口“就不信你不管大湖！哼！” “大石就是大，手大脚大啥都大！”刘大美心里暗暗得意，刚刚大伯哥的大手，她现在想着，还浑身燥热呢！ “不行，回去还得去找找大嫂！大嫂刀子嘴豆腐心！只要自己姿态放低点，不愁给爱国找活干！二伯都有活呢！”刘大美拍了拍胸口窝里那五块钱，喜滋滋的暗想！ 晚上在张二河家吃饭的时候，张大石看见胡玉莲心里就发虚。匆匆扒拉了几口，就赶紧下桌搁那儿打磨金属饰品！ “咋啦！你让鬼撵了！”胡玉莲看出了自家男人的异常，一脸诧异！这些天张大石可是顿顿不离小酒的，今天这是咋啦！ “没，没事！哈哈！我能有啥事！这不是二河那店快开了么，我得多做点，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的！”自家婆娘的话，让本就心虚的张大石，眼神更慌乱了！ 赶紧借着打磨金属饰品，把脑袋别了过去，眼睛只是紧紧的盯着飞坨！ “不对！你肯定有事瞒着我！说！”看着自家男人低头干活，胡玉莲还能不知道他！ “真，真没事！”自家婆娘这一嗓子，差点把张大石裤子吓湿喽。 林春杏看着自家婆婆威风凛凛的样子，心里满满的都是羡慕！ 虽说二河这段时间变化很大，对自己和梵梵好的不要不要的，可要是让她这么吼张二河，打死林春杏也不敢！ “娘！有话好好说！我爹还能有啥事，无非就是被人鼓动着散盒烟呗！”自家老娘的战斗力，张二河可是知道的！ 看自家老爹被训的低头麻爪的，赶紧给给他说好话！ “一下没忍住！抽了我半盒红塔山呢！”老二的话，让张大石心里重重松了口气，强忍着颤抖的手，把怀里那盒烟掏出来让婆娘看了看！ “你就得瑟吧！半盒好烟呢！一毛钱就这么糟践啦！”看着自家男人手里只剩了半盒好烟，胡玉莲忍不住念叨着：“有两个臊钱就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 “嗳！下回再去村口，我只带大丰收，好烟就搁家抽！”看胡玉莲没有深究，张大石赶紧保证，下回再不拿好烟出去得瑟。 “爹！没事！一两毛钱罢了，总比抽那旱烟强！”自家老爹的性格，张二河自认还是很了解的！ 心眼不多，被人一夸奖戴高帽，就不知道自己姓啥了！好喝酒，但酒量不大，有时候被人一激，就容易喝多！ “你惯着他就行！挣点钱，还能都糊嘴上！就说这肉，哪能天天这么吃…”胡玉莲边吃饭边唠叨！ 第202章 李长贵的小心思 第二天张二河到县城小院的时候，村里那些人果然没忍住，一个个提着水桶抹布啥的来了！ “二哥！就屋里这点活，我们兄妹和铁花帮着就干了！不是说他们今天就不来了嘛？” 章小北看着在院子里吃早饭的村里人，悄悄把张二河叫到一边！ 想老板之所想，为老板分忧可是当小弟的份内之事！ “唉！没办法，都是一个村里的，他们求到我头上了！总不能真就不理吧！” 张二河把自己给他们找的路子，详细的给章小北说了一遍！ “呀！这活可以啊，肯定有的干！”张二河的话，让章小北眼睛一亮！心里暗道：这事自己咋没想到呢，二哥这脑子就是好使！ “小北今天就别在院里忙活了，你先带着他们去县局找人，给他们备个案！找我姐夫！” 张二河昨天就给马保国说了，这些人是来县城干活的，不比给自己干活一样！算是同村帮忙！ 给县城人家干活，你得有村里和派出所介绍信，没有这些，人家可不放心让他们进屋！ “然后今天你带着他们，去各个家属院揽活！至于价格，单纯打扫卫生就一家1块钱！搬家的话 根据楼层和距离收2到3块！具体多少你看着办！” “啊？我领着他们去啊？”章小北有些不乐意，在小院多好。没多少活不说，屋里还暖和！ 今天早上来了以后，张二河就让仇铁花把地龙给烧上了！ 主要是为了让墙皮干的快一点，虽然这样可能会起点裂缝，不过事急从权嘛！ 反正明年开春后，这临时的门头房也得拆了重盖！ “怎么！不乐意！”看章小北有些迟疑，张二河好笑的踢了他屁股一下道：“不让你白干！一单活提两毛钱！你一毛我一毛怎么样！” “乐意！乐意！二哥吩咐的活，哪能不乐意呢！”听到一单自己能提一毛钱，小北立刻笑的嘴巴都合不拢！ 不要小看这一毛钱一单。李怀文他们六个人，两人一组，可以分三个小队！ 不用多了，一上午就算只接两个活，三队人就是六毛钱！如果下午再接着干，一天能挣一块多呢。 加上张二河给他开的一块钱，一天两块钱的好事，去哪里找？ 张二河也不是非得挣李怀文他们这块儿八毛的。可他总不能白帮忙，还得搭上饭钱吧！ “怀文哥，你们过来，我给你们说说工钱的事！”张二河把李怀文六个人叫过来，把一单提两毛钱的事说了！ “你们放心！那一毛钱我不会挣你们的，到时候让我招娣姐，给你们准备早中饭用！” 说实话，一天一块来钱，说不定张二河还得赔点呢！ “二河，你说咋弄就咋弄！我们也不懂！都是一个村里的，我们肯定相信你！”李怀文拍着胸脯保证，肯定好好干，不给张二河丢人！ “要是钱不够，二河你多提点也成！挣多少不说，总归比呆在村里趴窝强！” 这话是徐大军说的，昨天晚上杨秋英就给他提了个醒：“人家二河可不是个小气的，把话说漂亮点，咱总是不会吃亏的！” 因此在李怀文说完后，徐大军的话，立马就跟上了！ “不用不用！你们挣个钱也不容易！”张二河自然不会在意他们这点辛苦钱，不过他也不会让自己吃亏。 “不过大家伙早上来的时候，能不能从家里带柴火！城里咱们可买不到煤柴！” 张二河虽然在县城买了院子，可他户口不在县里。就没有煤炭配额，这几天烧的都是锯下来的木屑，时间长了可不够用！ “这是应该的，反正空着手也是空着！” “是啊，一人背点就够烧了！” 城里缺煤缺柴，拐子河村可不缺。这主要得益于村里有山，山上的大树虽然不让随便砍，可树枝捡捡也够社员烧的了！ 这年头，啥物资都缺！像柴火，不光城里缺，大部分农村其实也缺！ 像那些不靠山不靠林的村子，每年分的那点柴火，根本不够烧。 大部分平原地区的孩子，特别是女孩子，她们每天的任务就是捡柴火！ 女孩子捡柴，男孩子拾粪！这就是六七十年代出生孩子一天的活计！ 很多人怀念小时候，是他们根本没经历过这些艰苦生活。 男孩子为了一泡牛粪打架，女孩子为了多捡柴火，大冬天连鞋子都舍不得穿！一把草捆脚上，冒着寒风跑十几里路，就为了把粪箕子装满！ 这种苦逼生活，有什么可怀念的！ 李怀文等人，现在张二河不管提啥要求，他们都会同意！ 一天带点柴火算啥，大不了让媳妇孩子去山里捡点就是了，只要能挣到钱，其他一切都好说！ 吃过早饭，章小北带着李怀文他们兴高采烈的走了。他就是混县城的，哪个地方人多，哪个地方双职工多，那是了如指掌。 张二河把小院里的活交代完，先去了一趟照相馆，自从和李长贵签了合作后，他还是第一次来！ 李长贵正在门口吸烟，大老远就看见过来的张二河。他脸色一变，把烟掐灭后冲身边的人说了句什么！ 接着快步对着张二河迎了上去，人没到跟前先笑着招呼道：“哈哈！二河兄弟可是稀客啊！” “李哥好！”张二河笑眯眯的和李长贵握了个手，才笑着道：“前几天一直忙活家里的事！今天正好路过，就来看看您！” 说着，张二河掏出烟撕开，给李长贵上了一颗，又把整盒烟揣进对方兜里！ “听你嫂子说，二河在咱县中学盘了个院子，是准备卖饰品的吧！”心安理得的接过香烟。 李长贵却并没有请张二河进照相馆的意思，而是笑眯眯的和他聊了起来！ “是啊！家里人多，得混口饭吃啊！”李长贵没让他进去的意思，张二河自然也不会强行进去！ “李哥！咱照相馆这段时间生意可不太好啊！”张二河看着照相馆门口，那些等着''照相的人笑道！ “是啊！哈哈！好点差点都是正常的嘛！呵呵！” 第203章 生意好还是不好啊， “是极是极！生意时好时坏也是正常！”张二河嘴里答应着，心里却已了然于胸！ 大嫂胡春华往这送饰品，销量上已经连续少了两天。前几天每日还是一百个左右，今天却只留了五十个！ 看李长贵拖时间，不让他进照相馆的样子。张二河就猜到，应该是这家伙在里面捣鬼了！ 足足过了五分钟，李长贵才恍然道：“哎呀！你看看我这脑子，老是丢三落四的。居然忘了请二河进去坐坐，走走走！进去喝点茶热乎热乎！” 李长贵矫作的样子，张二河全当没看明白，也不拆穿他。 而是顺势进去看了看，照相馆里面和以前没什么变化。影壁墙，塑料花，专门开辟出来卖饰品的架子上，只摆了寥寥几个头花发带！ 看样子和布料，这些都是大嫂胡春华送来的。一位年轻人，正把今天送来的头饰往架子上摆。 照相馆里等着拍照和挑饰品的客人，看着年轻人把饰品一一摆上，嘴里不满的嘀咕道：“明明有质量好的，非得骗我们说还没来货！” “就是！你看看，虽然样式差不多，可花色搭配和针脚粗糙的很！” 两已经挑完饰品的小姑娘，看看自己手上的饰品，再对比一下架子上刚摆的，有些不满的嘀咕着！ “还想不想照了，咋这么多话啊！”对于两个小姑娘的抱怨，摄影员不耐烦的呵斥起来！ 照相馆是国营单位，这里的工作人员不像后世的营业员，可不会惯着这些未来的上帝！ 被这位穿着中山装的摄影员一呵斥，两个小姑娘尽管心有不满，却立马不敢吱声了！ “少华，看看！幸亏咱们号晚点，质量是不一样哈！”新进来的一对年轻男女，欣喜的交头接耳。 来的时候，就听小姐妹们说了。这照相馆里的饰品分两种，质量是不一样的，让他们挑仔细点！ 这个年代，还没有什么正品赝品的说法，买的产品好坏全凭运气！ 你运气好，买的东西用十年不带坏的。运气不好，上午买了下午坏，也没地方说理去，这时候可没有七天无理由退货这个说法！ 其实别说这些居民日用品！就连打南猴前期用的65式，质量也是参差不齐。 你敢相信吗？同一个工厂同一批次出来的65式，零件居然不能互换！这你敢相信！当年这批65式可是坑苦了前线的官兵！ 枪口小了炸膛的，枪口大了气密性不好，射程达不到。还有子弹射出去后，瞎踏马乱飞的！ 总之是问题多多！ 导致后来前线官兵，拒绝接收这种枪械。后勤紧急研究出81式，才平息了前线官兵的怒火！ 不过这批枪后来也没有浪费，九十年代初期，全部免费援助给黑洲非叔叔了！ 反正那帮非叔叔也不会用，能不能打中敌人无所谓。只要动静大能冒烟，吓也能吓别人一跳！ 所以说，这个年代买东西的顾客是真可爱。你只要不揍他们，他们就会适应工作人员的恶劣态度。 “原以为是个人物，原来也是个眼皮子浅的！”架子上的空位，李长贵的阻拦，客人的抱怨！ 张二河要是还猜不到因果，那他可就太蠢了！ 本来还以为这李长贵是个有远见的，张二河还想着年后和他合作一把，弄个新潮的影楼啥的！ 现在看来，这哥们眼皮子够浅，也够沉不住气！这才挣了几天回扣，就着急忙慌想连汤带水的都喝了！ “呵呵！照相馆还挺忙的嘛！李哥，我就不耽误你们工作了！下回再请你吃饭哈！” 虽然知道李长贵耍了花招，可张二河并没有挑破。有些事能做不能说，有些事能说不能做！ 既然李长贵做了初一，那就别怪张二河当十五！一时的气话屁都不当，完整的反击才能让他长记性！ “李哥！这小子会不会看出来了？”等张二河走了，那摆货架的年轻人，走到李长贵跟前嘀咕道！ “嘁！发现了又怎样！你看他敢吱声吗！”李长贵满脸不屑的看着远去的张二河，冷笑道：“没有咱照相馆这张虎皮，他就扯了大旗！” “哈哈！还是李哥有见地！就是有招！” “哼哼！一个乡下泥腿子，自己吃肉，让咱们跟着喝汤！嘁，他也配！” 李长贵的态度，其实就是这个年代城乡民众的缩影。 他们自觉高人一等，从没真正把两者放在同等位置上。 尽管嘴上喊着众生平等，可烧的香火品质价格不同，佛祖给谁的笑脸多一点，也就情有可原了！ 张二河出来后，径直去了县局找高超！找他不是为了别的，是为了刻公章！ 营业执照办出来了，可没有公章就没法开票据，也没法合法采购原料物品！ 既然刻公章，就得去当地派出所备案。反正是在县城，张二河一事不烦二主，索性让高超帮忙！ 县局有专门刻公章的地方，备案也方便。能省张二河不少时间！ 最主要的，这种小事能拉近彼此的关系！ 很多人都觉得，关系是越用越薄！一些小事不愿意麻烦别人，觉得会招对方讨厌！ 其实这种思想要不得。 想要维持彼此的关系，特别是和上位者的关系。一定得常走动才行！ 要不时拿一些能随手能解决的小问题，让对方解决。人家才会觉得你亲近，是自己人！ 上位者才会觉得对你有恩惠，以后遇到问题也会让你参与！ 要是你什么问题都能自己解决，什么麻烦都不给领导惹！你觉得领导会看重你，错！ 领导会觉得你拿他当傻瓜，领导对你没有恩惠，没有你的把柄在手。又怎么会把重要的事情交给你！ 果然，张二河找到高超后。把需要备案刻公章的事一说。高超立马答应下来，招手叫过来一位下属。 把张二河的营业执照和户口本给他，让他直接给办好了。 接了高超指派的兄弟高兴，这是领导重视自己啊！随手解决了张二河“困难”的高超也满足！ 第204章 也想开个照相馆 “就这点事，值当你来一趟！让小北捎过来不就行了！”聊到章小北兄妹，高超还特意问了一下！ 张二河把给他们兄妹开工钱，和今天让小北带着人做家政的事说了！ “就知道是你的主意！”高超笑着道：“我说大早上的，小北带着几个农村社员来开证明，原来是找活干啊！” “不错！不错！这路子的钱该挣，还能解决双职工家庭的年关卫生问题！”对于张二河出的这个主意，高超是非常赞同的！ 他自己就是双职工，虽然说老丈人两口子都在家。可他们身体都不好，高超也想请俩人帮忙打扫卫生呢！ 才一块钱，要是老头老太太摔着碰着，可就不是块八钱的事了！ “闲着也是闲着！正好过来瞧瞧！”知道高超说的是客气话，张二河要真是让章小北捎过来，就有点托大了！ “对了姐夫！能不能帮忙搞一套相机和洗相片的玩意！我有用！” 八十年代的机械相机照相片，原理其实并不复杂！无非就是显影液，定影液，找个小黑屋一洗就完事！ “啥，洗相片的设备！你有病吧！要照相去照相馆就是了，买那玩意干嘛！”高超被张二河道请求吓一跳！ “照相啊，开照相馆啊！” 这些东西虽然不便宜，可张二河想置办起来，钱也不是不够！ 国外进口的张二河买不起，可国内当时已经有不少生产照相机的厂子了！ 像魔都的海鸥，好点的200块，便宜点的120块钱就能买一部！ 而那些二线品牌，如红梅牌的，长城牌的，更是不到一百块就能买一台！ 唯一麻烦的是洗相片的玩意，需要定影液，显影液，放大器等等！ 这一套置办下来，没有四五百办不了！ “我靠！你开什么照相馆啊！照相机还好说，我有一个战友就是倒腾这些玩意的！” “就是洗相片的东西不太好搞！” 这年头，即便是城里有照相机的家庭，他们洗相片也会去照相馆。拍照简单，可洗相片还是需要一定技术的！ 自己受张二河那么大好处，这算是他第一次求自己。要是办不好，实在有些丢人！ “相机我给你想办法弄一台！说好了啊！钱不能少人家的，我战友也是靠这个吃饭的！” 这年头，干啥都得有关系！照相机其实县百货商店就有得卖。可张二河没有票，有钱也买不到！ “洗相片的设备就算了，那玩意贵倒是不贵，就是麻烦！” 高超是干刑侦的，对照相设备和技术并不陌生。因为有好多案件是需要拍照取证的！ “我光要相机有啥用啊！洗相片的话，不还得被照相馆卡脖子！” 高超的话，让张二河有些郁闷了！他搞影楼的目的，就是为了摆脱李长贵的桎梏，要是还得去那里洗相片，他还能落得了好？ “去什么照相馆啊！来我们县局就行，县局就有影像科！咱们可以联营嘛！” 八十年代初还好点，国营单位创收的风气还没那么盛行！ 等到了八十年代中后期，军d，警c，政f各个单位全体搞创收！ 当年那些招待所，酒店，养殖场等等。几乎被各国y单位给渗透了个彻彻底底！ 这种单位搞创收的乱象，直到千玺年左右，才被紧急制止了！ 因此高超说可以让县局影像科和，和张二河搞联营创收，还真不是什么新鲜事！ “这能行吗？”对于和县局搞联营，张二河还真没这个准备！实在是这种部门太敏感了，容易出问题！ 其实张二河完全不必担心，别说是八十年代了。即便是到了千玺年后，jc局pc所门口就有照相馆，还是指定照相点！ 只要手续正规，根本不怕查，也经得起查！ “放心吧！这事局里肯定能通过！”高超倒是信心满满！这是给局里搞创收，收入可是能进小金库的，内个领导会不支持！ 解决了相机的问题 洗相片的问题也不大！要是县局实在洗不了，到时候大不了去隔壁县洗！ 张二河就不信了，自己一个灵魂穿越者，还弄不了一个李长贵！ “对了，二河你怎么想起来搞照相馆的，那玩意也挣不了几个钱吧！”照相馆属于文化口，和高超他们治安口没什么交集！ “还不是因为那个李长贵，办事不地道了！我这不是气不过嘛！” 张二河把今天看到是，和高超说了一遍，末了气愤道：“我还是给他留了余地的，我算过，照相馆正常来说，一天能卖出去120左右，我每天只给他提供100个！” “就是给李长贵留了操作的空间，没想到啊！”张二河苦笑一声道：“这哥们不仅想汤肉全吃，连锅都想端走！” 张二河说的虽然有些过了，可以李长贵的心性，这是肯定会发生的！ 他们合作才几天，满打满算也不过一个礼拜。这哥们就能吃下半数的份额，张二河敢打包票，如果自己不采取措施，不用到年底他就敢全吃完！ “呵呵！你小子，不是挺大方的嘛！怎么这事还较上真了！”高超被张二河气急败坏的样子，给搞笑了！ “不较真不行啊！我可是想在饰品行业搞出点动静的！”张二河也是无奈，多线出击，真不是他想要的！ 原本他还想着，中学这家店面经营饰品和高档服装！ 然后以免费搭配，免费化妆当噱头！搞留影纪念，人家拿着相片回去了，能起到最大的宣传效果！ 不过李长贵这么个搞法，张二河哪里还敢和他继续合作下去！ 索性饰品，妆造和摄影一体化全搞了！ 你李长贵想端我的肉，老子连汤也不让你喝！ 就今天照相馆里那摄影员的态度，但凡有第二个选择，谁也不想受那个气！ 这种对待顾客的态度，其实是当时大部分，或者说是所有国营单位的通病！ 这些单位工人的工资，吃的是上头的拨款。和他们本身所经营的项目，关系不大！ 何况这些单位又都是垄断经营，态度好坏都一样，我为什么要给你好脸子！ 第205章 羊羔子跳舞 “呵呵！这样说的话，这位长贵兄弟确实有些过分了！” “不守规矩的人，可走不长远啊！”高超听了张二河的话，对李长贵的操作也有些嗤之以鼻! 混体制口的，对于钱财上要是把持不住，后果是很严重的！特别是在张二河已经给对方留利润空间的情况下！ “有钱大家赚的道理我是懂的，村里那么多人靠这点利润养活，也不全为了出气！” 张二河就差把给李长贵回扣的事挑明了。目的就是告诉高超，局里和他联营，需不需要每月打点！ “你小子！哪儿来这么多邪门歪道！一切走正规渠道就行！”高超又不是傻子，这点后音还能听不出来！ “钱票是好东西，可也是咬人的饿狼!尤其是对体制内的人，把持不住早晚得付出代价！” 高超的话，张二河还是很同意的。后世倒下那么多老父台，只要不是牵扯到财务上，板子大多都是高高举起，轻轻落下! 来县局的时候，张二河心情有些不好，他实在被李长贵给恶心到了！ 不过出去的时候，心情倒是挺不错。不仅公章备案齐全，还顺便和县局搞了个联合，算是意外之喜！ 溜溜达达回到小院时，正赶上吃中饭！看着摆到眼前的杂烩菜和棒子面窝头，张二河眼皮子直跳！ 棒子面窝头棒子面煎饼，这两样伙食是他上辈子永远的痛。前世为了给梵梵看病，起早贪黑干活，维持基本生活的就是这两样! 早上棒子面糊糊，中午棒子面窝头，晚上棒子面煎饼！一天三顿棒子面，张二河看见就想干哕！ 后世网络上有好多人，在怀念八十年代的食物。说那时候吃的绿色，吃的健康！ 张二河每次和那些人对喷的时候，都恨不得揪着对方脑瓜子，按棒子面糊糊里清醒清醒！ 一天三顿棒子面，哪个狗熊敢怀念！ 绿色！健康！八十年代的人，倒是想吃点不健康的，什么方便面火腿肠，加了科技的牛和羊！ 可是没有啊！ 为什么八九十年代的老头老太太，过了六十岁身体立马就垮了！不就是营养跟不上吗！ 哪儿像新千年后，六十岁多岁的老头老太太。一个个身体倍棒，力气比二十多岁的大小伙子都大！ 那些跳广场舞的老头老太太，开起房来，比大姑娘小伙子都凶！ 特别是二零二零后的年轻人，一个个身体好比鬼王虚弱无，腰子堪比空虚公子！ 一个个不好好锻炼身体，反而怪科技与狠活太多，纯纯吃饱了撑的！ “怎么样！有活嘛？”可看着其他人吃的香甜，张二河也不好搞特殊，只能闭眼睛慢慢吸溜了！ 张二河这话，是问的李怀文。说好了早中管一顿饭的，自然说话得算数！ “哈哈！别提了！活多的不得了！”李怀文兴奋的喝着玉米糊糊啃着窝头，即便是杂烩菜里没有肉片，可他们吃的一样香甜！ “是啊！就中午这会，已经有好几家预订了，吃完饭就得赶紧去！哈哈！那可都是钱啊！”徐大军两口一个棒子面窝头，两边腮帮子撑溜圆！ 徐大军算是知道啥叫钱好挣了，打扫卫生的活，他们要一块钱，人家连价都不带还的！ 只要看了村里和公安给开的信，立马交钱让他们进去干活！ 仅仅一个上午，光他和李怀文俩人，就干了三家！一家8毛钱，两个人一分，一人就是一块二！ 要是下午再干三家，一天纯收入小3块钱。想想这么多钱，徐大军就兴奋的满脸通红，干巴巴的窝头，都吃出了红烧肉的滋味！ “今儿晚上，非得和媳妇来个鲁智深倒拨林黛玉！让杨秋英知道知道，咱徐大军当年也是磨铁棒的！”嘴里塞着窝头，徐大军已经开始想被窝里那点事了！ “嘿嘿！二哥！咱可是喝的头一道痰！活多的做不完！”章小北高兴的和张二河描述着生意的火爆。 他们带着家伙事一靠近那些家属院，说明来意。在看过介绍信后，那些想找人干活的，热情的不得了！ “呸呸呸！什么头一道痰？那叫头一道羹好不好！”这棒子面糊糊，张二河本来喝的就够艰难了，章小北这一形容，他就更喝不下去了！ “羊羔子跳舞，你曳什么羊蛋啊！下次不许咬文嚼字啦啊！”张二河把碗里的糊糊，一股脑的倒身边老黑碗里了！ 对于张二河倒过来的玉米糊糊，老黑可一点不嫌弃。借着这碗玉米糊糊，又添了半勺杂烩菜，然后美滋滋的喝了起来！ 老黑家里孩子也不少，一碗糊糊咋的也能顶个窝头。省下来带回家给娃儿吃，婆娘还有不高兴的！ 张二河的话，惹得一帮子人咧着说“曳羊蛋好啊，接地气！” 只有张招娣章小北和仇铁花三个姑娘家，听了满脸通红。不好意思的端起饭碗，跑屋里吃去了！ 既然把糊糊都倒给了老黑，张二河索性也不装了。麻溜跑对面小吃摊，要了几个素包子垫吧垫吧！ 没苦硬吃，可不是张二河的风格！没条件的时候，那是没办法！现在又不是没钱，干嘛装劳苦大众受那个罪！ 对于张二河单独吃包子。大家伙除了羡慕外，并没有谁会妒忌！或者说妒忌也没人会说出来！ “哎呀！看看人家二河活的，这才是天生的富贵命！”徐大军喝着玉米糊糊，咬着窝头羡慕道！ “嘁！咱咋敢和人二河比，人家赚的是脑子钱！”李怀文咂巴着嘴，对于张二河既佩服又感激！ 自己这些人媳妇娃娃，窝头都不敢放开了吃，可人家二河看都不看！这就是差距啊！ “那是！没二河给咱们指点，咱能挣这老多钱！屁都没个热乎的闻！”老黑就着杂烩菜，美美的喝着玉米糊糊。 他们这些人，村里现在那个不羡慕！一天一块两块钱的收入，谁不眼红！ “可不咋地！你不知道啊，昨天晚上我给娃儿带了两片肥肉！吃的那叫一个香！”老黑得意的显摆着，以前于得福啥时候巴结过他。 昨天看见他家锅里的荤腥，于得福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第206章 吃鸡吃老鸡 “得瑟归得瑟，有啥高兴的可都藏着点！”李怀文沉着脸对几个人道：“别腚沟里夹不住俩鸡蛋，掉地上碎了，可别怪咱老李不讲情面哈！” 刚刚张二河可是和他们说了。县城里的活不少，有得干！ 可这个多寡得分对象，对于他们六七个人来说。年前的话，活肯定是不缺的。大家挣个好钱，过个肥年还是没有问题的！ 可县城里，舍得花钱请人打扫卫生，舍得花钱搬家的人，毕竟还是少数！ 他们真要是嘴里没个把门的，回去嚷嚷开了！大家一窝蜂的涌过来，这活计可就不够分了！ 舍得花钱请人的，大多是双职工家庭。还得是家里没闲人，又或者心疼家里老人孩子，不舍得让家里人干活受罪的！ 这种家庭不少，可要是和后世那庞大的市场来说，又太小了！ 后世那些年轻人，一个个懒的腚眼子里爬蛆，能用小钱钱解决的事，自己尽量不动手！ “那不能！”老黑赶紧拍着胸脯保证，他又不傻！所谓众乐乐，到底不如独乐乐来的实在！ 不要以为农村人就是善良的，老实巴交的！那是童话里说的，现实中嫌贫爱富吃独食的人，不要太多！ 像杨雪韵家，穷的时候。两个叔叔于得福于得禄，鸟都不鸟她们家一眼，饿死了也全当看不见！ 当然现在有张二河家帮扶着，杨雪韵一天能挣一块钱，她娘这两天身体好点了，也能帮着干点。这生活眼看着就好起来了！ 她那两个婶子，又腆着脸去凑近乎。可杨雪韵一家经过这一回，算是知道谁亲谁远了！同样也不搭理她们！ “嘿嘿！放心吧怀文哥！馍馍谁不知道往自家怀里搁，咱也就自己人说说呗！”徐大军吃完窝头，找了根树枝咧着嘴剔牙，嘿嘿笑着和众人聊天！ 这段时间，他算是知道自己媳妇，为什么那么巴结林春杏了！ 只要跟着张二河走，只要够听话。就不愁没钱赚，不愁没饭吃！ “是啊！放心吧！咱回去就说还在二河这里帮忙，可不会砸自己饭碗！” 张二河吃完包子回来的时候，李怀文他们已经吃完匆匆走了！钱还是落袋为安的好，想歇着啥时候不行啊！ 下午和张常福说了要开照相馆的事，让他在靠近堂屋的那面，留个推拉墙！ “做这个有啥用？”墙上留墙，还是好几面！张常福有些懵！他也打过不少家具了，可这种样式的还从来没做过！ “影壁墙啊！”张二河笑呵呵的给张常福解释道：“照相的时候，当背景用！” “到时候找对面中学的老师或者学生，帮忙画点画，照起来多有格调！” 这年头，很多学校里老师学生都是多才多艺的。特别是一些老教师的粉笔画，惟妙惟肖的，不比后世某音上的大师差！ 现在那些老师工资还不高，特别是他们这种中学老师，工资也就勉强够糊口的。 张二河把这些画画的活交给他们，也算给他们个挣外快的机会！ 有活干，张常福才不管张二河干啥用！活多了好啊，他恨不得天天干，最好能干到年才好！ 一天一块钱，一个月30块钱还管吃管喝，比城里工人都滋润！ 什么补光灯板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他也不懂。反正只要张二河把图纸画给他，张常福就能想办法做出来！ “二哥！你懂得可真多！”章小楠和仇铁花两个小姑娘，一脸崇拜的看着侃侃而谈的张二河！ “哈哈！还行吧！懂得不多，也就那么亿点点而已！”被人崇拜的感觉不错，张二河作为一个心理上老头。能被两个小姑娘崇拜，也是蛮有成就感的！ 男人嘛！下半身思考的动物。被异性关注能吸引异性，本来就是天性使然！ 无关乎什么爱不爱的！ 好话人人爱听 如果夸赞他的是异性，那就更好了，这无关乎男女！ 所谓一树梨花压海棠，不管是老男人还是小伙子，个个都喜欢粉嫩白皙的。用不用还在其次，看起来就养眼！ 相信不管老少，都不喜欢那些老黄瓜皮！摸起来刺手，啃起来蹭一鼻子灰！ 不是有句老话说的好嘛：吃鸡吃老鸡，找妮找小妮。老鸡吃起来弹牙 小妮摸起来打滑！ 张二河作为穿越人士，见多识广。聊起天来那叫一个诙谐幽默，又不失稳重！ 别的不说，至少两个小姑娘就被迷的五迷三道的！ 把一边做木工活的张常福给羡慕坏了！暗道张二河这狗日的，别管身上活咋样，这嘴皮子工夫是真不差，撩的两个小姑娘面红耳赤，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就没离开过张二河！ “我靠！咱要是有张二河这嘴皮子，至于快三十了，还要靠五妹解决问题吗！” 张常福心下叹息，这嘴皮子要是长自己脸上。别说一个媳妇，八个也早哄回家了！ 很多人老是感叹自己被埋没了才华！ 明明竞争对手长的没自己帅，干活没自己好。就凭一张好嘴，就能哄女孩子开心，就能哄得领导高兴！ 漂亮的好妞永远是人家的，升职加薪永远是那些马屁精！这时候，就会昂天长叹：吾乃千里马 谁为伯乐？ 其实他们哪里知道，国朝还有句老话，叫做：好男人一张嘴，好女人两条腿！ 这也是所谓的：‘好汉无好妻 赖汉娶花枝！’的原因了！ 看着两个小姑娘，被张二河逗的花枝乱颤！张常福还在哀叹老天不公呢，招娣却是忍不住了！ “二河！家里春杏和梵梵还等着你呢！搁这里白活啥！” 张招娣说这话，既是提醒张二河：你小子收敛点啊，招惹人家小姑娘干啥！ 又是提醒章小楠和仇铁花，我弟可是有家有室的人，你们可不要打歪主意！ 这年头因为流氓罪，枪毙的可不光男流氓，女流氓吃枪子的也不少！ “呀！可不！这都三点六十了！”被张招娣数落了，张二河并不觉得尴尬，或者说恼羞成怒！ 因为他原本的心思，就没想着招惹这两个小姑娘！ 第207章 本人不撩妹 张二河可不是存心撩拨人家小姑娘，他就是闲得蛋疼！找个不讨厌的人，瞎胡扯罢了！ “姐，咱一块走吧！晚了不安全！”以前招娣姐回去，不管早晚都有张爱党跟着！张二河是不需要操心的，现在可不行！ “这也太早了点吧！我还寻思着再收拾收拾呢！”听二河叫她一起回去，张招娣有些迟疑。自己就做个早中饭，要是再早早的回去，有点对不起二河开的工钱！ “二河！放心吧！有我和村里人呢！”张常福倒是拍着胸脯保证，说有他和村里人跟着，保证不能出啥事！ “去去去！凑什么热闹！”张二河给了他一个白眼。别人还好，你丫一个大光棍子，和我招娣姐一个妙龄少妇一块赶夜路！ 你倒是想得挺美！那招娣姐的名声还要不要啦，即便是和村里那帮人一起，也不行！ 张二河觉得，自己可以撩拨人家妹子，那是天经地义。 但你丫的不能撩拨我姐，这就是天理难容！“这狗日的张常福，净想美事！”张二河内心愤愤的想！ “呆在这里干嘛！这点活，小楠和铁花就凑合着做了！”张二河没搭理张常福。挖了半盆凉水，又从外面大锅里打了点热水掺了掺，胡乱洗了把脸，叫着张招娣就往家赶！ 至于把小楠和仇铁花两个小姑娘，张二河是完全不用担心的！ 当初那章小楠就敢伙同一帮人坑张二河，肯定也是个不吃亏的主！ 而仇铁花他就更不用担心了。一个小姑娘家，居然能干出逃婚的事。还能独自一人跑县城里活几个月的人，比这个年代大部分爷们都有魄力！ 晚饭章家兄妹还是和仇铁花搭伙吃，反正张二河说了，院子里的火龙尽量不要停，那火浪费也是浪费！ 中午的剩菜汤，加上两个青萝卜。再配几个棒子面窝头，就是美美的一餐晚饭！ “等一会！加点好东西哈！”看仇铁花想盖上盖子，章小北的拦住了她！就见从棉袄里掏出一条猪肉，得意的炫耀着！ “呀！小北哥！你咋还买了猪肉啊！有那钱，留着给我婶留着买药多好！”看着章小北手里的猪肉，仇铁花有些不满！ “昨天中午还有荤腥的，一天不吃肉还能咋地！” 仇铁花是吃惯了苦的，这几天在小院。不能说顿顿有荤腥，可猪肉鱼肉也是天天能沾点！ 对于章小北有钱就买肉吃的行为，她是有些不高兴的！ “哥！咱挣点钱，可不敢得瑟啊！还得攒着给你娶媳妇呢！”尽管有些不满，可章小楠接过她哥递过来的肉，咔咔切了全丢锅里了！ “嘿嘿！没花几个钱！买的都是剩下的边角料，便宜着呢！”妹妹和仇铁花的些许不满，章小北一点都不介意，知道她们是关心自己！ “看看！今天我可挣了不少钱，买点肉咱们高兴高兴！”章小北掏出兜里的零钱递给妹妹，他自己拿起窝头挨着锅边熥上！ “两块钱！这么多!!”章小楠凑着电灯把钱数了一遍，兴奋的小声嘀咕着！ “哈哈！猪肉还花了五毛钱呢！”章小北得意道：“加上二哥开的工钱，今天我自己就挣了三块钱五！买点猪肉庆祝一下不过分吧！” “哈！咱好好跟着二哥干，说不定年前，就能把大哥那台缝纫机买回来呢！”章小楠拉开大襟，把今天挣的钱小心放起来！ 章小北她娘之所以卧病在床，一部分原因的，是因为大儿子用命挣来的缝纫机被卖了！ 还有一个主要原因，就是小儿子也没工作可以顶班，两相夹击之下，这才一病不起的！ 这两天知道章小北兄妹找了活计，虽然是私人的有些不尽人意。可好歹是有工资可拿了！ 再加上章小北兄妹，这几天弄回去的饭菜不缺油水。他们老娘这身体，明显比前些天好多了！ “要说还得是二哥！随便指条道，就有得钱赚！”章小北摇着脑袋叹息，一开始张二河叫他领人去干活，他还不乐意！ “那是！二哥多厉害啊！咱咋敢和人家比！”提到张二河，章小楠眼睛里就满是星星！说话风趣幽默，又有本事，那个姑娘不喜欢！ “俺以后要是找男人，就找二哥这样的！长的俊，又有本事！”章小楠的话，仇铁花是完全同意的！ “喂！喂！喂！二哥是好，可俺也不差吧！”看妹妹和仇铁花满眼小星星，一脸崇拜的样子，章小北有些不满的吃醋了！ “差倒是没差多少！除了矮点，穷点，瘦点，丑点！其他和二哥也大差不差！”章小楠说完，自己都笑的不行！就更别提一旁的仇铁花了！ “小楠，不带这么损你哥的啊！你这是严重打击我的自信呢！”看着她们俩笑的前仰后合，章小北无奈苦笑！ 三人打打闹闹的，倒是蛮开心！现在的生活，可比以前坑点蒙点舒服多了，还不用整天提心吊胆的！ 他们是开心了，张二河现在可一点不开心，甚至说是担心都不为过！ 原因就是回家的路上，张招娣把脚崴了！刚刚出了县城没多远，张招娣就一脚踩到雪窝子里，把脚给崴了！ 幸亏这个年代的人都不胖，张二河背着她倒没感觉到多累！可走到大石砬的时候，他隐隐感到有些不安！ 大石砬紧挨着二龙山，算是二龙山的山脚了！ 传说二龙山上，住的是太山老奶奶七十二个分身之一，很是灵验！ 解放前本来有座二龙庙，里面还有几个道士。后来小倭瓜侵华的时候，那座道观就被小倭瓜毁了，里面的道爷也遭了难！ 据说，是因为那些道爷救助了过路的红旗战士，被兴隆乡里的汉奸告发了。(此为真事！) 拐子河村的人去县城，这二龙山是必经之路！ 山不高顶多不到五六十米。路有两条，一条近点，但需要翻山！ 张二河他们走的是稍远的，虽然免了爬山。可因为要绕一圈，所以路就远了点！ 第208章 路遇劫道者 “咋啦！二河，累了就放我下来，我觉着脚好像没那么疼了呢！” 张招娣在二河背上趴着，都有些昏昏欲睡了！主要是张二河走的太稳，没一点颠簸感！ 现在张二河一停下，她身上的困劲倒是没了，反而感觉脚没一开始那么疼了！ 张招娣以为张二河这是背累了，就想下来让他歇歇脚！ “不是！我咋感觉那边有人呢！”张二河神色凝重的腾出一只手，指了指前面大石砬那个拐角处！ 这种感觉无非描述，就像女人的第六感。明明那里和往常一样，可张二河就是有一种预感！ “有人？不能吧！天都没黑呢！”张招娣疑惑的看了看天色，虽然太阳已经落山了。可借着一点余晖，近处还是能看清楚的！ “不对，那里肯定有人！”往前走了两步，张二河的感觉更强烈了！ 说实话，要是他自己咋都好说！大不了撒腿就跑，张二河觉得以他现在的体力，还真没几个人能撵上他！ 可现在背上还背着一个呢，那地方要是真有人阴着。一个照面，跑都来不及！ “要不咱绕山顶！” “别！咱能绕，他们也能绕！总归还是得遇上！”说着，张二河把招娣姐放了下来，摸索着从怀里往外掏东西！ “啥呀？”张招娣落地后，踩了踩脚，发现虽然还有些隐隐作痛，但应该不影响走路了！ “炮！给他们一下，看看到底是谁？”张二河掏出来的，是中午路过百货商店买的鞭炮。 1000响的大白皮，本来是放在小院的。临走的时候，想着带几个回去给梵梵玩，就从上边卸下来几个，没想到现在倒是派上了用场！ 把几个大白皮捆到一起，捻子也捏紧了！“姐！一会要是有人出来，人少咱就揍他，人多了咱就跑！你听我的！” 说实话，三五个人，只要没拿刀枪，张二河还真不怵。怕就怕对方拿了刀枪，现在可没禁枪呢！ 基本上每个村都有枪械，只不过那些枪械都被锁在村库房里头。 他最害怕的是对方手里有土炮。那玩意装的是铁砂，算是简易版的霰弹枪，一喷一大片！ 在上世纪八九十年代，那个村里没有几杆啊！真有那玩意，别说是张二河！就是奥特曼来了被喷一下，也得变成蜂窝煤! 张二河现在赌的，就是对方手里没这些家伙事。 大石砬拐角处，正有四五个人搁那儿蹲着呢！本来看见张二河两人慢慢靠近，还有些高兴！ 可没想到张二河快走到跟前的时候，居然不动了！那家伙把人放下后，居然从怀里掏出烟来！ “老三！这狗日的不会发现咱们了吧！”其中一个身材粗壮的汉子小声嘀咕着！ “不能吧！咱们又没出声！这家伙也不是狗鼻子，还能闻着味！”一个瘦子咂巴着嘴，信誓旦旦道：“我看他是背着人过来的，估计是累了，想歇会吧！” “应该是了！大勇！一会咱得狠狠教训一下那狗日的，城叔那天回去，可是被气的不轻呢！” “就是！大勇，你可别舍不得下手啊！”粗壮汉子拍了拍其中一个人，小声嘀咕道！ “握草！什么玩意！”几人正蹲着搁哪儿嘀咕呢，就看见张二河一扬手，一颗白乎乎的东西朝他们扔了过来！ “手榴弹？”瘦子看着飞来的东西，下意识的喊了一句！ 他是村里的民兵，看见呲呲冒烟的疙瘩，第一反应就是手榴弹！ 这个年代，民兵训练用最多的，就是56半和手榴弹了！基本上每个月都有训练任务，对于这些玩意熟悉的很！ “放屁！谁踏马出门背着手榴弹啊！你脑袋被门夹了吧！”粗壮汉子鄙夷的笑骂道！ 这年头，虽然手榴弹大家也扔过，可还真没见谁家出门背着手榴弹的！ “轰！噼里啪啦！”谁知道粗壮汉子话刚落，张二河扔过来的大白皮就轰然炸响了！ “握草！真踏马是手榴弹！快跑！” 这年代，手榴弹常见，但大白皮炮仗不常见！要是等分田到户后，大家都有余钱了，过年的时候会买几挂炮仗放放！ 现在买炮仗的，在农村还真不多见！ 因此，这炮仗一响！这些人还真没往鞭炮上想，而是第一时间想到手榴弹上了！ 其中一颗被炸飞的大白皮，好巧不巧的正好飞到那个粗壮汉子脑袋上，轰的一下，差点没把他耳朵震聋喽！ “我靠！是顾勇他们！”炮仗一响，对面几个人吓嗷嗷直叫唤！张二河一下就听出了顾勇的声音！ 再看到对面虽然是好几个人，可手里并没有什么家伙事后，张二河底气算是起来了！ 左右看了看，不光棍子没有，四下连根粗点的树杈都找不到。 这二龙山虽然说是山，可山上连棵像样的树都没有，哪里来的树杈！ 张二河索性把军大衣脱下来，给一根袖子系起来，往里面装了两斤碎石子！ 提溜着军大衣就冲了过去，边跑还边给张招娣喊：“姐！你别过来！我自己收拾他们！” “嗳！二河你小心点哈！”张招娣这时候也看清楚那几个人是谁了，都是顾勇的堂兄弟或者是叔伯兄弟！ 看来这是顾勇上回去拐子河村，没把媳妇叫回去，反而连带着他堂叔都吃了瘪。 今天晚上喝了了点酒，借着酒劲叫了几个堂叔伯兄弟，想把张招娣强拉回去！ 想明白了这点，张招娣气的眼睛都红了！以前是没办法，现在有二河撑腰，她恨不得上去挠顾勇几把！ 张二河几步跑到几人跟前，看准最粗壮的那个，军大衣袖子，抡圆了砰的砸在对方背上，一下就把他撂地下了！ 袖子里装石子，这威力和流星锤有的一拼！ 很多人看古代电影的时候，会发现出远门会缝个粮袋，就那么斜挎在胸前！ 你以为那仅仅是粮袋吗！错！那玩意既有携带粮食的功效，也有一点盔甲的用处！ 关键时刻，抡圆了还能当流星锤使唤！要不说咱老祖宗实在呢，从来不玩花活！一切以实用为主！ 第209章 劫道1 被石子锤抡了一下的粗壮汉子，一声没哼就闷在了地上！ 这还是张二河怕砸死人，故意选的碎石子。要是不计后果装几块整的，就这一下打巧了，都能把人夯死球！ 刚刚的巨响和猛然出现的闪光，把顾勇几个人打了个措手不及。 等他们回过神来的时候，他们之中最能打的已经被撂地下了！ “你娘的，跑啥！揍他狗日的！”自己这边明明人多，现在居然被张二河一个人追着打。那瘦子怒了，定了定神，招呼其他人一起向张二河围了上来！ “来啊！老子怕你们！”对上几个赤手空拳的闲汉，张二河还真不惧他们！ 好歹前世也是学过点，重生后力气又增加了不少。 关键张二河家里伙食好啊，顿顿不缺油水，不管是力气还是耐力上，哪里是顾勇他们这种天天啃窝头的能比的！ “张二河，你他娘的有本事别跑！”顾勇四人追的气喘吁吁，身形却始终撵不上张二河。 “废话！有本事单挑啊！”听了顾勇的骂声，却并不停下脚步。只是边跑边把袖子锤抡圆了，嘴里不停的回击！ 他才不会傻了吧唧的和对方打攻坚战。所谓双拳难敌四手，好汉也怕群殴！ 太祖他老人家的战术，张二河可是深析其中三味。那就是少打攻坚战，多打运动战！一定要动起来打！ 其实对运动战理解最深的，反而是夜店里的dj。没听他们敲鼓的节奏嘛：“动起打起！动起打起！动起来打！动起来打！” 只几分钟，顾勇他们几个人，已经被溜的上气不接下气了！ “呼！呼！单挑就单挑!！”瘦子的体力最差，此时已经停下来，双手扶着膝盖直喘气！ 他准备先把张二河骗的停下来，只要被他们围住。到时候单挑还是群殴，还不是他们说了算！ “好啊！单挑就单挑！”张二河的话，让后面追的几个人一呆。正犹豫着要不要继续追下去的时候，张二河已经绕过三人，到了瘦子跟前！ “轰！”所谓顺手牵羊，顺脚踢狗就是这个道理。既然路过了，张二河没道理不给瘦子一个礼物的。一记袖子锤，砰的一下砸在对方背上！ 要不怎么说年轻人睡眠质量就是好。只一下，这家伙立马躺地上倒头就睡！ “你娘的张二河，不是说要单挑的嘛！”看着倒地酣睡的两人，顾勇怒急骂道！ 他也没想到，平时在村里舞舞扎扎的两个堂兄弟，居然一个照面就被放倒了。 “老子这还不是单挑？老子一个人单挑你们一群！”看他们站住不追了，张二河也停下脚步回骂道！ 五个人已经撂倒了两个，而且剩下的三人也是气喘吁吁。此时，张二河也不怕他们群殴自己了！ “二河！说到底你还是我小舅子！我顾勇也不想伤了和气！”顾勇看张二河气定神闲的样子，显然余力不少，所以说话也软了下来！ “今天招娣跟我回去，我既往不咎，全当没发生过！咱们还是郎舅关系！” “我去你娘的！你算哪根葱！你还既往不咎？知道你们现在是什么行为吗？”张二河都被顾勇的话气笑了！ “你们这是拦路抢劫！是犯罪知道吗？” “再说了！我姐回不回去，她自个能做决定，还他娘的用你们来劫回去！你当你们是土匪啊！” 张二河的话，让顾勇三人面面相觑！啥意思？自己就是想把媳妇抢回去，怎么成了拦路抢劫了？ “张二河，你老母猪吃粑粑，少满嘴喷粪！你吓唬谁呢！”对于张二河说他们拦路抢劫，尽管有些膈应。可他们却也并没有多少害怕！ 这年头，怕公家的人是真怕，而不怕的也是真不怕！ 像张二河所在的拐子河村，基本没啥大姓！所以村里人也都没啥主心骨，公家人一来就吓的不得了！ 而像顾勇所在的响水沟，则绝大部分社员都姓顾！整个村子齐心的很，就算有人惹了事，往村里一躲，公家人还真拿他们没办法！ 要知道，那地方人少了压根儿就没人敢进去搜，毕竟能否活着出来都是个未知数呢！ 倘若人多了一块儿进去，那犯了事的家伙随便找个犄角旮旯一猫。 要是没有熟悉村里情况的村民带路，就算把眼珠子瞪出来也休想找到半根汗毛！ 话说回来，在那个特定的年代呀，最惧怕公家的可不是老实巴交的农村人，反倒是城里，那些在工厂里上班的工人！ 您若不信，可以仔细回想一下八九十年那会儿，因为犯了流氓罪而被嘎嘣的。几乎清一色都是城镇居民，哪有多少来自农村的哟！ 难不成同一时期的农村，就不存在那些见不得人的丑事啦？ 大错特错！实际上，当时的农村人玩得可比城里人花哨得多哩！ 只要是稍微有点儿权势的头头脑脑之类的，哪个身边没几个相好的？又有谁敢拍着胸脯保证自己从没打过几回通背拳呢？ 就在这时，只听得张二河一声断喝：“是吗？到底是不是干过拦路抢劫，直接去公家那儿打听打听不就一清二楚了嘛！” 他这话一出，顿时就让顾勇像被鱼刺卡到喉咙一样，半天吭哧不出一个字来。 其实吧，他们倒真没想过要打劫钱财啥的，而是一门心思地想要把张招娣给弄回去！ “招娣！今儿个我就要听你一句准话！你究竟愿不愿意跟我回家！”眼看着斗嘴皮子斗不过张二河，顾勇干脆露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恶狠狠地冲着张招娣发问起来！ 要是搁以前，顾勇这么一吓唬，张招娣害怕之下，还真可能跟着回去了！ 可现在不一样了！ 二河已经把自己老爹说通了，自己有了去处。再加上能挣钱养家，干嘛还要回去受罪！ “顾勇！我是不会跟你回去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张招娣现在对顾勇厌恶至极！前些天软的不行，现在居然想硬抢自己回去！ 张招娣能想象到，自己要是真跟着回去了，肯定没啥好果子吃！ 第210章 劫道2 “怎么办！勇哥！还上不上！”剩下的三人，其中一个矮个子不忿道！ 他们响水沟村虽然不大，社员数量在兴隆乡也不算多。可在外面可是很少吃亏的，仗得就是心齐！ 这回在张二河手里吃这么大亏，自然是十分不忿！ “上？拿啥上，你觉得咱三个能干过这狗日的！”矮个子不忿，顾勇更是气的牙根痒痒！ 看着张二河好整似睱的，顾勇眼皮子直抽抽！自己三人累的像条狗，他倒和没事人一样！ “娘的！你这个小舅子是叫驴托生的吗？这么有后劲！”另一个麻子脸不满的对顾勇道！ “张二河！今天我们认栽了！不过你等着，这事没完！”既然打不过，顾勇他们也只能在嘴皮子上过过瘾了！ 说着，三人走过去把地上的瘦子和粗壮汉子扶起来，就准备走！ 看着睡得酣然的两人，顾勇头疼无比！今天他可是亏大了，看自家这俩堂兄弟的样子，没个十天半月恢复不了！ 他们虽然是堂叔伯兄弟，可却也不是白帮忙的！别的不说，一顿好饭总归不能少！ 现在两人更是受了伤，医药费需不需要出？顾勇家里就剩点棒子面了，请这几个兄弟吃饭的费用，还是他老爹老娘出的！ 顾勇他爹娘，当然不是好心让张招娣回去好好过日子！实在是这几天，顾勇给老宅吃红眼了！ 以前四个人的饭，现在五个人吃，顾勇他娘疼的心都抽抽！ 最主要的是，顾勇他娘听说自家大儿媳妇现在县城做工，一天一块钱呢。这都干了好几天了，手里岂不是有几块钱了！ 这才鼓动儿子叫了几个同族兄弟，想半道把大儿媳妇劫回去！ 回头再让顾勇把孙子骗回来，有大孙子在手里攥着，不愁张招娣不出去挣钱！ 等挣上几个月的工钱，自家小儿子的彩礼和小闺女的嫁妆，可就有着落了！ “嘁！老子是吓大的！”对于顾勇的威胁，张二河是嗤之以鼻的！ 肉搏他谁都不怕。当然了，人太多肯定是不行！但三两个人，张二河还没放眼里！ 至于枪械，刚刚他也想明白了！这些人还不敢这么大胆，敢动枪! 这年头，农村之间打架斗殴，动拳脚动棍棒的。只要不出人命，公家是懒得管！ 可要是动了刀枪，那性质可就不一样了！即便是地方上想压，都压不下去！ “娘的，便宜你们了！”看着顾勇他们搀扶着鼾睡的两人准备走，张二河心里有些不忿！ 虽然他没有受伤，可好歹也是吓了一跳的。这么轻易放他们走，张二河有些不甘心！ 可惜他现在就一个人，不然非得把他们几个逮住。交公家法办了，以自己和秦华的关系，多了不敢说，关他们几个月劳改队还是没问题的！ “前面是二河吗？这是咋啦！”正想着呢！就听见几道脚步声响起！ “咦!是怀文哥嘛？”听了来人的声音，张二河心下一喜，赶紧大声问了起来！ “嗳！你咋还没回家！搁这里干啥呢？”李怀文他们虽然比张二河出县城晚，可由于张招娣崴了脚，一直都是张二河背着走，所以居然半路上赶一块了！ “我也不想啊！这不是碰上劫道的了！赶紧把前面那几个人拦住！就是他们！” 刚刚放顾勇他们走，那是张二河没办法！现在既然有生力军加入，没道理再让他们跑了！ “劫道的！我靠！哪里来的毛贼！”这时候来不及细想了，呼呼啦啦几个人抢先把顾勇给围了起来！ 张二河现在可是大家的财神爷，今天虽然没在他手里挣工钱。可人家二河给找的来钱路，可是没少赚！ 就李怀文和徐大军两人一组，今天就挣了两块多，都顶得上以前两天了！ 其他几个人也是有多有少，可一天下来咋地也有两块钱收入。 现在张二河的话，可以说比马保国这个村支书都管用！因此张二河一吆喝，这些人连犹豫都没有，一个个呼呼啦啦就把顾勇他们围上了！ 顾勇他们本来看见张二河这边来人，就知道大事不妙。想着赶紧跑路，可有俩睡神耽搁着，哪里跑得过这些生力军！ “张二河！你们想干嘛！我都说认栽了！”被众人围起来的顾勇几人，脸色这会可是相当难看！ “吓老子一跳，你说一句认栽就完了！”张二河这时候也看清了顾勇刚刚待的地方，满地的石灰可是看的他心惊肉跳！ 显然顾勇他们的生石灰是为张二河准备的，要是他没有提前发觉。贸然过来，被石灰往脸上一扑！ 挨顿揍是轻的，万一石灰溅到眼睛里，闹不好张二河就得变成海大富第二！ “你们他娘的是不是看过《鹿鼎记》啊，居然连韦爵爷的绝招都学会了！” 张二河是越想越气，越想越怕！幸亏他警觉性高！这要是大意点，以后自家媳妇谁来疼！ 自家媳妇长的和葫芦成精似的，要是自己眼睛瞎了！光用手摸，那得多可惜了了！ “张二河，你到底想怎样？”看着围在一圈的人，顾勇终于是软了下来！他们三个还好说，大不了进去劳改队留几天学！ 可睡眠质量极好的两个堂兄弟，是万万不敢进去的。 “不想怎么样！你不是不怕报公嘛！今天我非得看看，你们响水沟能牛叉到什么地步！” 说完这句话，张二河也不理顾勇等人难看的脸色。扭头对徐大军道：“大军哥！你回去找保国叔，就…” “兄弟！今天是我们兄弟的错！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放兄弟一马！” 张二河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打断了！仔细看去，却是那睡眠质量最好的粗壮汉子！ “二河兄弟，你放心！只要你不报公！以后你们家和顾勇家的事，我们村其他人绝不干预！”粗壮汉子强忍着背上钻心的疼痛，断断续续向张二河保证道！ “猛哥！你…”似乎对于粗壮汉子的保证有些不满，顾勇连忙想打断他的话！ 第211章 两村对峙 “你他娘的闭嘴！”粗壮猛哥怒急，眼睛瞪的溜圆骂道：“你他娘的想害死老子啊！” “二河兄弟，帮帮忙哈！我顾大猛说话算数！”对于顾勇他连卷带骂的，可面对张二河时，却是满脸堆笑，甚至带着哀求之色！ “什么意思？”对于顾大猛急切想脱身的表现，张二河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张二河说要报公处理，其实更多是吓唬他们一下！这种事，即便是公家受理了，顾勇他们最多关一段时间。 这种惩罚对普通社员当然有威慑力，毕竟普通社员对公家还是相当畏惧的。 可看顾大猛的样子，也是村里街面上的人物，不至于怕成这样才对！ “这家伙身上有案子！”一个答案在张二河脑子里呼之欲出。再联想到顾大猛说怕被害死的话，就张二河的猜测就更靠谱了！ “去年‘傻二姐’的事，不能是你犯的吧？”想到这里，张二河试探着问那顾大猛。问完后，眼睛一直盯着对方的表情！ 顾大猛听到张二河的话，明显身体一僵。脸色猛然一变后，赶紧赔笑道：“二河兄弟！别，别开玩笑了！咱这么大个人，咋也不能干那丧良心的事！” 尽管他反应够快，脸上的惊恐也是一闪而逝。可那慌乱的表情，还是被一直盯着他的张二河捕捉到了！ “九层九就是他！” “给我躺下吧你们！”想到这里，张二河趁顾勇不注意，闪身欺到他们跟前，一个扫堂腿就把他们几个放倒了！ “快！怀文哥，把他们绑起来！”张二河的突然出手，不仅顾勇他们没反应过来！ 即便是李怀文他们，也还处于懵逼状态！只不过看到张二河动手，大家还是第一时间帮忙把顾勇他们按住了！ “有绳子吗？给他们绑结实喽！嘴也堵上！”一边按住人，张二河扭头和李怀文他们要绳子！ 要说也是巧了，因为知道今天要干搬家打扫卫生的活，李怀文他们别的没多带，麻绳倒是带了不少！ 不理顾勇等人是哀求怒骂，反正绳子足够多。张二河干脆给他们个个来了个日式捆绑艺术！ “二河！啥情况？不用绑这么结实吧！”李怀文他们看着张二河一番忙活，也是面面相觑！ “不结实不行啊！还记得‘傻二姐’嘛！八成就是这几个人作的！” “不会吧！‘傻二姐’的事，是他们作的！”李怀文几人满脸震惊，看着地上呜呜叫唤的顾勇他们，有些不敢相信！ “九成九！” ‘傻二姐’的案子，差不多也是去年这个时候发生的，当时可是让附近的社员恐慌愤怒了好久！ 傻二姐家就是拐子河村的。她爹是个傻子，娶了她娘也是个疯子！生了三个娃儿，也傻了一对！ 这傻二姐是他们家为数不多正常点的。所谓人穷命贱天可怜，傻二姐(她上面还有个傻大姐)和奶奶靠着给村里牲口割草打杂挣点工分，勉强养活一家子！ 要说这傻二姐也是个勤奋的，早起捡柴夜里拾粪，把一个不幸的家庭打理的井井有条。 也不是没有村里人提醒过，让她夜里拾粪不要太晚，免得不安全！ 可这小丫头总是笑笑，说哪有这么多坏人，村里人都好着呢！ 张二河以前出去晃荡的时候，有时候回来晚了，还能看见这小丫头摸黑捡柴火！ 他还不止一次吓唬傻二姐：“这么晚了还不回家，小心被佬猫叼走喽！” 拐子河村靠着大山，虽然谁也没谁见过那玩意，可听老一辈人说，以前山里是有豺狼啥的！ 记得小时候，张二河晚上要是不睡觉的时候，胡玉莲就会吓唬他：“再不睡觉，让佬猫把你叼山里去！” 对于张二河的吓唬，小丫头却不害怕！既不害怕张二河，也不害怕所谓的佬猫。 每次她都会笑眯眯的说：俺不怕，俺跑的快！佬猫撵不上俺！ 甚至小丫头每次还会好意提醒张二河：二叔，你少喝点酒哈，别把脚崴了！咯咯咯！ 虽然每次都会惹来张二河不耐烦的呵斥，可这小丫头却总是乐此不疲！ 可惜！人穷命苦天可怜这句话，并没有垂怜到小丫头身上！ 在去年冬天一个月黑风高的夜里，小丫头却遭了难！第二天被人发现的时候，那叫一个惨字了得！ 身无寸缕，皮肤被冻成铁青色。显然生前遭了强，最残忍的是，小丫头的腿，被人齐膝砸的稀碎！ 当时这件事，可是震惊了整个阳县的。县里为此还成立了调查组，专门来破获此案！ 张二河他们这些胡混当的人，去年可算是消停了好久的。一个个老实的不得了。 可惜，尽管去年雷声很大，可最后还以不了了之。 不是公家人尸位素餐，光吃皇粮不干活！而是当年的侦破手段有限，有没有目击者，哪里好破案！ 这要是在后世，一个dna 采集就能解决案子，确定嫌疑人！ 可在八十年代，却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先不说国朝八十年代中期才把dna分析纳入证据链。就是附近村里社员的样本，就很难采集起来！ “真是这几个狗日的！”虽然对张二河的猜测，还有的怀疑。可李怀文他们已经满脸愤怒了！ 那小丫头平时可是相当有礼貌的，见了他们句句不离哥姐叔伯！因此对于害了她的人，哪能不忿恨！ “九成是了！”张二河刚刚说到‘傻二姐’的时候，那顾大猛脸上闪现的恐慌绝对错不了！ 即便不是他本人，顾大猛也绝对是知情人！ “报公再说，即便不是他，也脱不了干系！”张二河想到那可怜的小丫头，恨恨的对着顾大猛的屁股就是几脚！ “大军哥！你赶紧回村找保国叔，让他给乡里…”刚说到这里，张二河又改主意了！ 连忙道：“让保国叔给县局高超打电话！”(这年代，农村村部是有电话的，手摇式的！) “给他说，去年‘傻二姐’的案子有着落了，让高超火速过来！” 第212章 高超来活了! 说来也是巧了，今天刚好轮到高超值班。他正和两位同事在办公室闲聊，只不过仨人却有些愁眉不展的模样！ “头！这马上年底了，可案子还差一桩啊！”一位白脸年轻人，皱着眉头向高超抱怨道：“指标达不到啊！” 八十年代，几乎所有单位都是按指标定工级的，你指标完成的，好完成的额度数据漂亮。 就能在年底的评级时有个好评分，不说荣誉上，就是工资待也能提高不少！ “是啊！好破案的，早破了，剩下的都是疑难杂症！”高超捧着一沓案宗也是愁眉不展！ 自从参与破获了拐卖儿童案，他可是春风得意马蹄急的。眼看着升迁有望，这要是年底指标达不到，即便是升迁，在资历上也难免有些瑕疵。 “实在不行，只能扒扒那些陈年老案子了！”高超无奈道！叹着气，把资料柜打开，一人分了一摞道：“看看这些老案子，有没有什么新发现吧！” 这些陈年积案，大部分都是疑难杂症！都是些三无案件，也就是无证人，无证据，无犯罪现场！ 这些案件破获起来难度极大。很多都是外省人员流窜作案，这些人犯了事，往外省一躲，你找都找不到！ 后世八九十年代，为什么有那么多的流浪汉！真以为是家里养活不了他们吗？其实里面有很多人，都是在家乡犯了案的逃犯！ 当时可没有后世那么方便，网上在逃犯一查一个准。那个年代，在这个市犯了事，跑别的市去都难查的很！ 各省市交界处，当年有多乱，只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才能明白！ “叮铃铃！”正当三人苦着脸扒拉陈年旧案的时候，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我靠！不是吧？难道又是那个村闹幺蛾子了！”这个点了，但凡有案件通过电话链接的，准没好事！ 现在个人可没电话，但凡用电话报案的。要么是工厂单位出事，要么是那个村里社员闹事！ 而这种事，只有在治安人员不足的情况下，才打给刑侦队！麻烦，还不顶指标，是最让高超他们头疼的！ 高超无奈道拿起电话机子，可听了电话里传出的消息后。本来愁眉不展的脸，立马灿烂起来！ “我靠！真的假的！老马，能确定吗？”高超接电话的手都颤动了！ “二河说已经把人控制住了，他传话说八成是了！让你们赶紧派人过来！”电话里，马保国的声音很肯定。 “好！好！马叔，你让二河他们不要轻举妄动，一切等我们到了再说哈！” “小王赶紧的热车，拐子河村‘傻二姐’的案子有进展！''咱们现在就去！” 高超的话，让跟着他值班的两人精神大震！既然高超说有进展，那肯定离破案八九不离十了！ 此时的二龙山上，拐子河村的社员，正在与响水沟村的人对峙！ 没错！马保国领着拐子河村的民兵，刚刚到了没一会，还不等把张二河一干人接回去。 就被闻讯赶来二龙山的响水沟顾家，把张二河他们给围住了。说是围住了也不准确 应该说是对峙起来！ “老马！你们拐子河村的人想干什么！把我们顾家人放了！”为首的，就是被张二河驳了面子的顾连城。 看着萎靡不振的顾大猛，这家伙急的满嘴都是燎泡。这顾大猛可是他唯一的儿子，这要是被公家逮着了，哪里还有活路！ 他儿子顾大猛去年犯的事，顾连城哪里会不知道！当时就是他在里面打掩护，才让顾大猛脱的身！ “不想干什么！拦路抢劫可不是闹着玩的！咱等公家人到了再说！”马保国这时候也强硬起来，好歹也是打过阿三的人，这点魄力还是有的！ 最主要的，是那傻二姐一家，可是马保国刚出五服的侄女。去年死的那么惨，他马保国心里能不气！ 傻二姐一家五口人，四个傻子。要是没有马保国照拂，哪里能在拐子河村好好待着，早不知道被人整多少回了！ “顾连城！劫没劫道，人公家来了，自然会有判定！你这么急着想把人要走，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马保国的话，让顾连城脸色大变！ 他哪里敢跟村里人说，自家儿子就是去年那起强杀案的主角啊！真要是说了，谁还会跟着他来要人啊！ 毕竟那般恶劣的行径，即便是同村人，也不可能维护顾大猛！ “亲家呀！你给说说情！咱两个村还挨着呢！乡长里短的，各退一步，留个后路不好！”顾勇他爹娘，看着被五花大绑的儿子，脸色也是难看不比。 他们倒不是心疼顾勇，而是这事闹这么大。这人情以后可咋还啊！ “去你娘的，什么亲家不亲家的！你们还有脸说！”要不是二河跟着，自家闺女回去还不知道要遭多少罪！对于顾勇他爹娘的嘴脸，张爱党只感觉厌恶至极！ 不光张爱党来了，张二河他爹张大石也是老骥伏枥，扛着根撵棍在人群里，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咦！三叔！你咋也来了！”张二河惊奇的发现，来的人里，居然还有他那不靠谱的三叔张爱国！ 包括平时不怎么露面的堂弟张大湖，此时也拿着根棍子，抿着嘴站在人前！ “二河！上回是三叔的不是！”说完这话，张爱国脸一红，毕竟给小辈认错 也是相当难看的！ “你爷说了，咱自家人打打闹闹咋都行，可不能让外人欺负了！”张爱国虽然身体颤抖的厉害，可嘴里的漂亮话倒是交代清楚了！ 这可是老爷子老太太特意交代的，让他务必把话说出来！ 张大湖抿着嘴听他爹说完，半天憋出来一句：“俺也一样！” 听见张大湖的话，张二河差点没笑场！脑袋里突然嘣出来老三国里张飞的名言：“俺也一样！” 说实话，对于三叔家的大儿子张大湖，张二河一直就怎么注意过！ 不管是这一世，还是上辈子！这大湖在他们张家，似乎一直像个透明人一般！ 第213章 骂战 似乎整个张家，都在刻意回避三叔家这个大儿子。 只是不知道这次为什么，一直不怎么露面的张大湖，居然也跟着来凑热闹了！ “或许是爷奶两人，为了缓解自家和老宅的矛盾，才让三叔爷俩露头的吧！”张二河暗自猜测！ 大哥张大河和韩柱子，两人也手持木棒站在张二河身前，一副守备大将的模样！ “二哥！你别害怕，有俺韩柱子在，谁都别想伤着你！”韩柱子瞪着一双牛眼，拿木棒捣着地上的碎石片嚷嚷道！ “去去去！你小子声音小点，你丫那只眼睛看见我害怕了！”张二河好笑的敲了敲韩柱子的脑袋，笑骂道：“你丫声音小点，耳朵都给我震聋了！” 韩柱子个不高身子也瘦的很，可嗓门却极大。被张二河敲了脑袋也不生气，而是笑嘻嘻的指着吕清河道：“俺声音是大，可哪有清河声音吵人！嘿嘿！” 也不知道谁这么无聊，居然把吕清河这个傻子带来了！ 吕清河似乎觉得上回敲洋捎很有趣，这次居然也带来一个，此时正敲的起劲！ 马保国和顾连城两人争的面红耳赤，一副旗鼓相当的模样。 吕清河拿着洋捎木棍就搁那里敲，马保国声音刚落，他咚咚咚一阵乱敲。 顾连城那边讲完，吕清河也没偏袒，同样举起棒子就一阵嘁哩哐嘡。 拐子河村这边的人还好，大家知道吕清河是傻子，即便是吵了点还能忍着。 当然了，其中也恶趣味的意思，起码王建林就瞧的津津有味。这家伙本来就是个人来疯，要不是现在没家伙事，他恨不得也跟着吕清河敲一阵呢！ “握草！你们拐子河村这人有病吧，老子脑袋都要炸了！”响水沟村人里，一位年龄相貌和顾连城相仿的人，此时双手薅着他本就不富裕的头发怒吼着！ 这家伙叫顾连县，是顾连城的兄弟。他脾气本就火爆无比，此时被吕清河敲洋捎吵的耳朵冒烟，脑门子上的血管砰砰直跳！ “哈哈！顾老二，你还真说对了！吕清河可不就是个傻子么！哈哈！” 看着顾连县被吕清河气的七窍生烟！王建林乐的哈哈大笑，竖着大拇指连连感叹道：“顾老二，你眼光不差呀，一眼就看出清河有病了！” 两个村里的人，心态就不一样！拐子河村的人，乐得他们支书和对面打嘴炮，反正都是拖延时间，能不打架更好！ 响水沟村的人，虽然被吕清河的洋捎声，吵的脑袋发炸。可真正想动手的，其实也没多少！ 两个村子相距不过三四里地，大家基本上也都认识，有的还是亲戚呢！ 比如拐子河村来的民兵队长刘胡子，他瞅着响水沟人群里的小舅子，就有些发傻！ 他已经在琢磨了，一会要是真打起来，是不是得躲着点自家小舅子。 再或者和村里人说一声，别到时候把自家小舅子伤了，回家媳妇能让他上床啊！ “呵呵！柱子，谁把清河带来的，这也太有才了！”现在张二河倒成了没事人了，反正人已经交给马保国了。而马保国有上进的心思，自然不需要张二河再操心！ “清河自己要来的，拦都拦不住啊！”看着两个村里的人吵成一团，韩柱子笑呵呵的给张二河解释！ “清河不是在你家磨那啥首饰的嘛，听说你有危险，非得闹着来！” “保国叔都拦不住！嘎嘎！不过二哥，你们家洋捎遭殃了，这都快被清河敲烂啦！” 说着，韩柱子嘎嘎笑着，指了指吕清河敲的那个洋捎！ “沃日！那洋捎是我家的啊？我说看着这么眼熟呢！”看着被敲的坑坑洼洼，仿佛康麻子重生了一样洋捎，张二河的脸都黑了！ “我没拦住啊！”张大石此刻也凑了过来，一脸无奈道！他老胳膊老腿的，还真撵不上吕清河。被他抢了洋捎就跑了！ “算了，敲吧敲吧！敲烂我再去买两对！” “清河也算是给咱拖延时间了！呵呵！没想到这小子还知道香臭！居然想着来给我解围！” 两个村子里的人，是越吵越起劲，越吵越热闹！ 拐子河村的人乐呵呵，可却是把顾连城给急的够呛。现在他是欲哭无泪，他是带人过来抢回儿子的，不是来让大家练嘴皮子啊！ 顾连城往前抢了几次，都被拐子河村的人，眼疾手快的推回去了！ 其实这种两方人马都很多的情况下，双方是很难真打起来的。除非像张二河与顾勇几个相遇，人少的情况下，那都是先干了再说！ 顾连城眼看着人救不回来，那是真急了！他必须得让这里乱起来，不然怎么能救人！ 至于会不会因此发生意外，他已经完全不在乎了！ 很多人不喜欢打群架的原因，就是因为不可预测因素太多。你和对手正打的有来有往，冷不丁旁边给你一砖头，谁都受不了！ 这也是为什么打群架容易出人命的原因！人一多就容易上头，人一上头出手就没个轻重！ 只不过现在顾连城已经不考虑这些了，儿子要是被公家逮着了，连命都得交代，哪里还会去管别人死活！ 气急之下，顾连城弯腰捡起块石头，扬手朝拐子河村人群里砸去！ 这回倒霉的是王建林！他正咧着嘴给吕清河加油鼓劲呢！冷不丁飞过来一块石头，正好砸在他的嘴上！ “哎呦！我呸！”王建林捂着嘴哎呦了一声，张嘴吐出来两颗门牙！ “我日恁*顾连城，你他娘的偷袭老子！老子砸死你个龟孙！” 王建林嘴本来就贱的很，平时就喜欢和人抬杠。现在居然被人打落了牙齿，哪里还能忍得住！ 弯腰捡起石头就往对面砸去！ 这下好了，原本两军对垒正举行骂战呢！猛然间就变成了双方互砸起来！ 石头疙瘩像雨点一般往双方阵地上落去，不时有人哎呦着发出一声惨叫！ 这幸亏是冬天，大家都戴着棉帽子穿着厚厚的棉衣。要是夏天，非得弄几个头破血流的不成！ 第214章 石头战 张二河他们躲石头躲的心惊胆战，马保国却砸的兴高采烈，一边砸还一边高呼过瘾！ “哇嘎嘎！过瘾！真他娘的过瘾！比当年在新藏打阿三都带劲！哈哈！” 张二河没想到一向稳重的马支书，居然也有这么活泼的一面。 而且马保国是真的打过阿三，他说比打阿三带劲，那就真的比那过瘾！ “保国叔！你是过瘾了，俺可挨了一石头哩！”王建林一边咬牙切齿是往对面砸，一边抱怨道！ “再说了！咱这才多大场面，能比打仗激烈 俺咋那么不相信呢！” 王建林之所以还有闲心抱怨，却是他们拐子河村的人占了好位置！ 马保国在响水沟的人一来，就让拐子河村的人站到半山腰上了。这就是老兵的战争意识，总能把各种意外想到前面！ 刚刚石头一砸起来，双方就各自退开了不少距离。等于拐子河村的人在半山腰，而响水沟的人则堵在了山脚下！ 双方各自捡石头朝对面砸，现在局势对拐子河村还是相当有利的。 张二河他们站的高，自然砸的远，还有劲！只不过大家砸下去的石头并不算太大，即便是砸脑袋上，也顶多头破血流，不至于要人性命！ 而响水沟的人，就倒霉多了！从山脚往上扔石头。不仅距离扔不远，等力道过了，下坠的石头还容易躲！ “哈哈！你知道个鸟毛！当年打阿三的时候，比他娘的撵兔子都省劲！”听了王建林的话，马保国哈哈笑着同他解释！ “当时我们部队有三个神一样的爷们，三个人敢撵着阿三一个炮兵营跑，嘎嘎！老过瘾了！” 提起当年的经历，马保国兴奋的眼珠子通红。一边躲石头，一边和村里人吹嘘着自己当年多么厉害！ 张二河当然相信了，后世某音上可是有好多博主科普过，据说当年打阿三，比去养鸡场捉小鸡都简单！ 庞*兴，冉*林，王*军三位大神，可是撵着对方一个营的人跑，缴获了大批武器装备。 “敌人非但不投降，还胆敢向我方还击！”这可是后世网络上耳熟能详的神言啊，张二河怎么可能不熟悉呢！ “保国叔威武！哈哈！”张二河哈哈大笑着，一块石头对准响水沟人群里，一位缩头缩脑的年轻人就砸了过去！ “哎呦！” 幸好那年轻人躲的快，才没被张二河开了瓢！ “握草！虎犊子，你跑个鸟啊，赶紧砸啊！”年轻人躲开的样子，惹的顾连城一阵不满，嚷嚷着要他赶紧进攻！ 这都老半天了，不赶紧把儿子救出来！等公安一到，就万事休也！ “沃日！二河你丫别砸那个！那是我小舅子，真受了伤，我晚上还上不上炕了！”刘胡子大声嚷嚷着，让大家避着那年轻人一点！ 刘胡子的话，惹得拐子河村的人哈哈大笑！都说刘胡子这么大老爷们，居然是个妻管严！ “废话！谁家媳妇自己不心疼啊！”被人说妻管严，刘胡子非但不生气，还得意洋洋的得瑟开了！ 确实，刘胡子也有得瑟的道理！他自己长的和黑熊成精了似的，皮肤黝黑，还满脸络腮胡子。 可找了个媳妇，却是个水灵灵的小娇娇。即便已经生了几个孩子了，还嫩得能掐出水来！ 也难怪刘胡子对他媳妇和宝贝疙瘩一样了？人家比以前的张二河可好多了！ “狗日滴！老子和你们拼了！”他们响水沟的人被砸的抱头鼠窜，上面拐子河的人却是有说有笑，救子心切的顾连城，眼珠子气的都瞪出血了！ “顾前！顾后！顾左！顾右！顾上！顾下！你们给我听好了，只要把你大猛哥救下来！老子出钱，一人给你们娶个媳妇！” 顾连城这是豁出去了，眼看着自己这方不占优势。村里其他不是太亲近的人，也是出工不出力！他是彻底急了！ 要是人没了，家里的有钱有什么用！大猛要是出了事，他可就断了根啦！ 因此他直接喊出了最大的诱惑，这个条件对有家室的，当然没什么吸引力。毕竟媳妇只能娶一个，再给你找个谁也不敢要！ 可对那些光棍子就不一样了。谁不想老婆孩子热炕头，顿顿荤腥有肥油啊！ 被顾连城点到的，就是他们响水沟有名的光棍汉！听顾连城说事成之后一人发个媳妇，个个激动的眼珠子通红，仿佛一头头发情的公牛一般！ 也难怪他们激动，这年代不是有句老话嘛：光棍苦，光棍难！被窝没婆娘，兜里还没有钱！ 几个光棍拿着棒子，排着队就准备往上玩命冲！ 山脚下顾连城的话，张二河他们在半山腰当然也能听见。 这二龙山还没五十米高。人在山脚下放个屁，都能给山头刮个龙卷风！顾连城喊的嗓门又大，拐子河村的人，哪里会听不清楚！ “我擦！顾连城这狗日的，居然还给老子玩上兵法了！”马保国看着底下那几个红了眼的光棍，也是眼皮直跳！ “同志们！再坚持三分钟，咱们的援军到啦！”马保国被张二河的白眼弄得有些讪讪不已。 正当他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时，突然听到了远处传来汽车的轰鸣声，以及那并不熟悉，却令人振奋的警笛声。 马保国原本略显尴尬的神情，瞬间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则是满脸的惊喜与激动。 这家伙像是被打了一针强心剂一般，立刻精神抖擞起来，扯着嗓子大声吆喝道：“乡亲们，再加把劲啊！我们的救兵来了！胜利就在眼前啦！” 好家伙，马保国这一激动，连抗倭名言都喊出来了！ 张二河看着马保国激动的样子，差点笑场！ 不过这事毕竟还是因为自己起来的，张二河也不好干拆台的破事！ “大家镇定点，咱们人这么多，还怕几个没头脑的傻子不成！” “是哩！敢往咱这里冲，人脑袋给他砸成狗脑袋！”韩柱子倒是不害怕，反而兴奋的嗷嗷直叫！ 第215章 骟后工作者 高超他们的吉普车仿佛波涛上的小船，被他开的乱七八糟。 他自己还好，可里面的乘客就遭罪了，至少秦华就已经干呕了不下八回！ 秦华和几个乡里民兵，是高超他们去乡里接的。去乡下办案，没这些地头蛇带路可不行！ 从兴隆乡到二龙山这一路，对自己先去接秦华的决定，高超非常庆幸，不然就他们仨人，非得翻车不可！ “我靠！这仗干的可真激烈！”坐副驾驶的小王看的热血沸腾。小伙子还是年轻，虽然身为公安，可看到这种激烈的场面，难免肾上腺素飙升！ “哎呦！”可惜他刚还没兴奋起来，就被突然跳起的车给颠了起来，一脑袋杵车玻璃上，差点把车玻璃干碎！ “头，你车开慢点，我脑袋啊！嘶！”小王揉着脑袋嘶哈着！ “废话！再慢点黄瓜菜都凉了！我小舅子出了事咋办！”高超没搭理一旁咧嘴的小王，眼睛死死的盯着前面的路！ 对于张二河这个便宜小舅子，高超现在是越来越满意了！活好事少，还不给他惹麻烦！他怎么舍得张二河出事！ 自从认识张二河后，自家儿子伤势无忧，自己高升在望，更是因为张二河的原因，连闻县长都巴结上了！ 这种小舅子哪里去找，再给他八十个都不嫌多！ 高超这两天都琢磨着，是不是让媳妇回忆回忆，她们家还有没有这种小舅子小姨子了！ 当然了，高超也就是这么想想罢了！自己那些同事家里的穷亲戚，一个个恨不能趴他们身上吸血，高超想想就不寒而栗！ 这年头，靠谱的亲戚毕竟是少数。大部分都是些吃爹喝爹不谢爹的货，还是少招惹为妙。 其实要是说起来，七零，八零，九零后应该是最后一代孝顺的人了！ 零零后，一零后那就不要想了！一个塞一个现实，打娘骂老的不要太多！ 一个个都是小皇帝小公主。吃的好穿的好，父母稍有不慎，就会惹来满腹牢骚！ 这其实也怪七八九零后这些父母，自己小时候受的苦，总是不想让儿女再受一遍！ 唉！七八九零后慢慢受着吧！ 虽然路面湿滑的厉害，可高超驾驶的吉普车，还是很快就到了冲突地！ “停手，都停下来！”高超几个人钻出车后，一个个大声急呼，让他们不要冲动！ “大家静一静！听我说两句！大…握草！”听高超喊，秦华把双手往身后一背， 也嚷嚷着要大家静静！ 可惜不知道哪个缺德鬼，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砰的一声顺着秦裤裆砸了过来！ 要不是秦华躲的快，他非得变成：骟后工作者！ “握草！二河，二河，别砸啦！我秦华啊！快别砸了！”秦华脊背发凉，颤抖着摸了摸自家兄弟。虽然又冻又惊吓的缩成了蚕豆，可好歹还全须全影的！ “嘿嘿！让你装逼！”张二河眼睛又不瞎，自然知道高超他们来了！刚刚那块石头就是他砸的，他就是看不惯秦华装逼的样子！ 两个村子人脑袋都快打成狗脑袋了，你丫还搁那摆领导的谱，不砸你砸谁！ “秦乡长！你先让他们响水沟的停下，他们停下来，我们就不砸了！” 拐子河村的人又不是傻子，人家石头咔咔往上砸，他们才不当冤大头呢！ 响水沟砸过来的石头和雨点似的，特别是那六个敢死队的光棍汉，砸过来的石头，一个塞一个大！ 张二河甚至怀疑这六个人，是不是准备把磨盘也抬上来。 “我靠！你们他娘的至于嘛！为了几个花姑娘，至于这么拼命啊！” 张二河的话，惹得拐子河村的光棍一阵鄙夷。心下暗骂：“小母牛给大象当三陪，你张二河是牛逼大啦！” “你张二河抱着媳妇甩羊蛋，哪管我们这些光棍汉！有本事把媳妇让给我们，你再说风凉话不迟！” 当然了，他们也就心里想想！现在都想跟着他发财呢，脑容量但凡超过1毫升，也不会这个时候得罪他！ 听了张二河在半山腰话，再看看响水沟的人砸的正起劲呢，于是赶紧劝起来！ “老顾！老顾！别打了，有话好好说哈！” 可惜！秦华的劝说，在顾连城听来，连个屁都不是傻子！他现在都魔怔了，一门心思要救儿子！ 别说秦华是个乡长，还是个副的。这个时候就算是瞌睡乔来了都没用！ “冲！冲！跟着老子冲，把大猛救下来，老子一人给你们发个小娘们！” 高超他们的到来，也不是全无作用。 至少除了顾连城顾连县兄弟俩，还有六个敢死队外，其他人砸的没那么起劲了！ 顾连城眼看六个敢死队略有迟疑，立马哇哇乱叫着给钱给媳妇。那六个傻子一听，也顾不得危险了，甩开膀子扛起石头就准备往山上冲！ 高超自然不会容忍他们这么肆无忌惮，刷的一下把腰里别着的老五四掏了出来怒吼道：“都停下！谁敢再轻举妄动，老子一枪嘣了他！” “都别动，再乱来就开枪啦！”看自家头都掏枪了，高超带来的两个公安也不再犹豫，一个个掏出老五四指着顾连城他们！ 看县里来的公安都掏家伙了。乡里新晋的民兵连长于良田，哪里还会犹豫，端着步枪指着大声嚷嚷开了：“都别动哈！再乱来就是抗法！我于良田认识大家，我手里的家伙事可不认识！” 这小子精着呢，他是秦华提拔上来的。现在有机会当然得表现表现，不然岂不是弱了秦华的声势！ 而且于良田大声喊出自己的名字，也是给高超他们看的。 高超去兴隆乡找的是秦华和民兵连，却故意落下了乡派出所，其意味可是非常明显的！ 那就是高超等县里的同志，不相信乡所的人！所以才有意跨过他们的！ 于良田也想进步啊，民兵连长听着高大上。可毕竟不是正式编制，没看那前连长齐大有，就是因为没有编制，说撂挑子就撂挑子不干了！ 第216章 枪杆子出真理 果然，高超看于良田这么识趣，对他非常满意！冲他点了点头表示感谢！ 高超已经在想了，等明天回去了。要不要在廖局长跟前吹吹风，乡所里没几个亲信的，下面案子不好办呐！ 去年办‘傻二姐’案子的时候，本来他们都有些眉目了！可乡所里的人，根本就不配合，还横加阻挠。当时可是把他们几个县里来的同志气坏了！ 其实乡所里的人，也未必就和顾家有关联。他们就是单纯的不忿，出了人命案子，凭什么要撇开乡所！ 你县局不信任我们啊，有好处都想都留给直系。好！既然你们不仁，就别怪俺们无义。 一拍两散伙，大家谁都别沾这个荤腥！ 于良田看高超满意，自然是心中大喜！民兵连级别虽然没有县局高，可火力却不差，比正经公安都强！ 像高超他们，也就兜里揣把老五四，腰里别两副银手镯。 可再看看乡里民兵，一个个端的都是步枪！清一色的56半+中正式。 虽然枪械老是老了点 ，枪龄差不多比于良田都大，可火力却不是几把小手枪能比的！ 被几把枪指着，即便响水沟的人再齐心，此刻也不得不冷静下来了！ 毕竟，胳膊拧不过大腿，拳脚比不了步枪啊！ 俗话说得好，大炮轰出来的才是大道理，子弹打出来的才是真文章！ 黄花姑娘小娘们再诱人，也比不过花生米的威胁！ 那六个大傻子任凭顾连城再鼓动，此刻也得老老实实立正站直溜！不直溜不行啊，步枪都顶脑门子上了！ “秦乡长！我顾连城啊！前两天还请你喝酒来着，你高抬贵手，放了我儿子一马吧！” 顾连城这时候也知道，想抢人是不可能了。几把枪指着，哪个还敢跟着他犯傻啊！ 于是他开始改变策略，苦着老脸，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哀求起来！ “他就是受人蒙蔽，跟着顾勇找自家媳妇的，张二河这狗日的，把我儿子打的不轻呢！” 顾连城把一个受苦受难的老人，表现的淋漓尽致。仿佛他儿子受了多大委屈一样！ “就算有点不对的地方，也不至于还伤着就被带走吧！您看这样行不行！明天！明天一早我让他去乡所自首！” “绝不让秦乡长为难！”这话顾连城说的信誓旦旦。 顾连城的想法很简单，只要不是现在就把儿子带走！只要把儿子弄回村里，他总有办法给顾大猛洗白！ 即便是洗白不了，以后不出村就是了！就不信那些公家人，敢去村里要人！ 可惜！顾连城的算盘今天是打破了！他这是找错了菩萨烧错了香，没找对庙啊！ “哈！老顾啊！你可是拜错菩萨喽！”秦华看着顾连城恳求的模样，冷笑连连！ 这顾连城以前对他可没这么亲热，他可是黄维时一帮的守旧派。以前在乡里开会，顾连城可没少跟着黄维时揶揄自己！ 前几天那顿饭，秦华本来是不想去的！可他新官还没上任，就想着先稳定下底下的人，才假惺惺的跟着喝了点！ “你狗日的顾连城瞧不起谁呢！一顿破酒就想收买老子，就想让老子给你背黑锅！嘁！”秦华心中暗想！ 秦华嘴角的冷笑，比老毛子家的ak都难压。也是借此让其乡里其他人，和他不是一条心的，这顾连城就是下场！ “老顾啊！人县局高队长才是领队！您呐，烧错香喽！”秦华适时的把高超推了出来，一来是表示自己肯定配合县里工作！ 二来是想通过高超，给县里表决心！自己是坚定支持改革一派的！ 其实所谓的改革派和守旧派很好区分。 凡是既得利益者，大部分都是守旧派。他们自己吃的脑满肠肥，哪里会想改变。改变了，自己的利益肯定会受损，他们当然不愿意改革了！ 比如黄维时，比如顾连城，比如乡所里那些人！他们就是旧体系里的既得利益者，自然不想改变什么！ 而改革派，则大多是后进的年轻人居多，有冲劲，敢想敢干！ 只有出政绩了，他们才能有升迁的机会！他们和守旧派是天然的敌对关系，难以缓和！ “县局？高队长？”顾连城这下是真傻眼了！他就是一个小小的生产队长，也就在村里耍耍威风！(村子小人少的，是没有村支书的！只有生产队长！) 乡里都不怎么能说得上话，县里就更别说了！ 他儿子顾大猛他们，倒是知道张一开始就让人报了县里。可惜他们的嘴，被张二河用麻绳系的疙瘩，堵的和便秘患者的出气孔一般，根本说不出话！ “高队长！我儿子怨呐！我…”尽管知道希望渺茫，顾连城还是想争取一下！万一这所谓的高队长是个傻币呢！ “行了！别嚎啦！冤不冤去县里就知道了！”大功即将到手，高超怎么会和功劳过不去！ 再说了，张二河可是自家便宜小舅子，他不维护自己小舅子，还能维护你个强杀犯不成！ “顾连城，你鼓动乡民集体械斗，也是犯了法的！你不是担心儿子吗，正好一起去吧！” 说着，示意两个跟来的公安，直接给顾连城戴上了银手镯。 以前这些社员在村里，高超他们这些公职人员，还真不敢把他怎么样！毕竟村里老少妇孺太多，撒泼打滚之下，公安也很难收场！ 但现在不一样了！这可是荒郊野外，那些难缠的孤老妇孺可不在，还不赶紧抖抖威风更待何时啊！ 最主要的是，以前他们进农村办事，就两把小破手枪，人家社员耍起赖来，还真不怕他们！ 可现在不一样了，有乡民兵连带的几杆步枪，那也是很能震慑一波的！ 果然，即便是自家生产队长被戴了银手镯，响水沟的社员，也没谁敢轻举妄动！只是一个个神情低落的厉害！ “你，你们不能抓我，我是*员，我要向组织上汇报！”顾连城看着自己手腕上的银手镯，激动的大吼大叫起来！ 第217章 怂 “给他嘴堵上！”高超被顾连城嚷嚷的心烦，干脆让人把他嘴堵上！ 这年头可不兴什么人权，也没那么多白莲花！ “还*员，还是生产队长哈！好啊！好的很！”是生产队长是*员好啊！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这顾连城反抗的这么激烈，去年‘傻二姐’这事九成九是他儿子犯的了！而且看样子，顾连城不仅仅是知情不报这么简单，说不定还是共同犯罪呢！ 至于有没有证据！哈哈！那可太好办了！只要进去了，想让你招啥拱，还不是轻松加愉快的事！ 而且，高超就怕他们罪责轻，最好是重罪！罪越重他的功劳自然越大，以后升迁也就更有底气！ “好啦好啦！没事都散了吧，该回家回家！”秦华已经嚷嚷着，要响水沟的社员回去了！ “你们响水沟还有谁是话事人啊？站出来一个！”得找人安抚一下响水沟的社员，秦华怕他们回去反应过来后，会结伙去乡里闹！ 刷！响水沟的社员，眼睛唰的一下都盯向顾连县。顾连城是生产队长，他们家老二顾连县自然也是个小官，当的是生产队记工员！ 看着自家大哥，被破麻袋一般塞进吉普车，顾连县有些慌了！ 顾连城是他们这一支的领头羊！如今羊入虎口，可以说凶多吉少啊！ 响水沟虽然大部分社员姓顾，可毕竟不都是一家人。在北方，一旦出了五服，亲情基本上就断个差不多了！ 特别是顾连城爷俩一起进去了，那以后他们这一支，就更没什么出头之日！ “我是响水沟记工员！我，我可没参与械斗啊！”越想，顾连县就越没底气！ 响水沟的社员往顾连县身上一看！果然！这家伙身上一点石头印都没有，居然一直躲在人群后面！ “我靠！这可是你大哥你侄子的事，你丫居然一直躲着！”其中一个社员鄙夷不屑道！ “顾连城是你大哥！那顾大猛犯的事你也是知道的了？”听了响水沟社员的话，高超猛的盯向顾连县！ “没有没有！我啥也不知道啊！”被高超这么猛然盯着，顾连县吓出一头冷汗，赶紧摆手表示自己啥也不知道！ “哼！最好这样！赶紧组织你们村社员回家！社员们也是被蒙蔽了！” “各位响水沟的社员！据我们调查，这顾大猛就是去年作下“傻二姐”案子的主要嫌疑人！” 这话虽然不该这个时候说，可为了安抚，或者说不让响水沟的社员闹事，高超还是违反规定把话挑明了！ “对啊！去年的案子有多惨，想必大家也都知道！希望不要被蒙蔽了！”秦华赶紧补充了一下！ “不是吧！去年那被害的小丫头，是大猛作的？” “应该差不多，人家公安同志还能冤枉他！你想想，去年案发的时候，大猛可是好多天都窝在家里的！” 响水沟的社员略一回忆，就有人想起来去年的事！自从发生‘傻二姐’案后，顾大猛在家宅了半年多！ 而且当时顾队长心情也是相当坏，年底因为抢山柴，还带着社员和拐子河村干了一架！ 两相印证，再加上人家公安的说辞，害了‘傻二姐’的凶手就呼之欲出了！ 对于这种强杀犯，谁不膈应，谁不鄙夷！据说在监狱里，强*犯都是最底层的存在。 就更别说农村普通社员了。响水沟的社员，已经有不少人暗暗后悔了，早知道就不跟着生产队长凑热闹了！ 响水沟的社员，集体抢夺庇护强杀犯！这话要是传出去，他们响水沟可就丢大人啦！ 而且那‘傻二姐’当时死的可惨，还是个不到12岁的小丫头。谁知道了不生气不愤怒。 “难怪顾勇媳妇跑娘家不回去，是不是顾勇也参与啦？” “说不准！不然招娣这么好的媳妇，他还动辄打骂！说不定有啥特殊癖好！” 事态的发展已经完全变样了。大家没有同为顾家人的义愤填膺，而是纷纷为自家会不会受连累发愁起来！ 顾勇他爹娘听见村里人的议论，脸色黢黑一片。连忙和大家解释，他们家就是想把儿媳妇叫回去，可从来不知道顾大猛还犯了那滔天的案子！ 不过大家现在可不相信他们两口子的话，也没兴趣听他们的解释！ “哎呀！咱响水沟出了这么大丑事，以后谁敢把闺女嫁过来！” “是啊！我们家还有老四没娶媳妇呢！这倒霉的！”家里有儿子兄弟没娶媳妇的，已经开始抱怨顾连城父子了，怨他们连累自家子侄以后会娶媳妇难！ “大魁，回家赶紧给你爹娘说，你俩兄弟的亲事可别拖了！彩礼高点就高点吧！” 这是相熟的人，开始为亲朋想办法了！ “唉！也只能这样了，得多花多少钱啊！去哪里借哦？”被叫做大魁的中年人，是家里老大。此刻对于自家两个兄弟的婚事愁眉不展！ 仅仅一会的工夫，响水沟的社员就走干净了！连顾勇他爹娘都没留下！ 他们两口子现在担心的，可不是大儿子会不会蹲芭篱子。至于老大媳妇回不回去，就更不放心上了！ 现在他们担心的，是自己老幺和小闺女的婚事！可千万别受影响！ 张二河等响水沟的人都走干净了，才让村里人抬着顾勇几个下来的！ “二河！马支书！村里人没事吧！”才一见面想，高超并没有第一时间看顾大猛他们，而是关心的打量张二河！ “没事！就是挨了几块石头，问题不大！”张二河眼神好，体力好，跑的又快！其实一下也没挨着。 可为了显示自己和村里人共患难了，还是偷偷在帽子衣服上，弄了几个土坷垃印！ “哎呀！秦乡长，高公安！这大冬天的，还得麻烦你们冒险营救，我实在惭愧啊！”马保国抢先几步，先和秦华握完手，才和高超握！ 而且话里也把秦华放在了前面！这种分寸感，秦华还是很满意的！ 马保国的直属上级是秦华。要是因为高超是县里来的，就搞不懂先后顺序，那马保国的政治觉悟可就太差了！ 第218章 去支书家吃饭 “哎呀呀，高公安、秦乡长，你们快看看呐！俺这嘴巴都被打破啦！”在拐子河村里，要说这次受伤最严重的，那可非王建林莫属了！他的两颗门牙直接被砸掉了，疼得他嗷嗷直叫。 要知道，如果放在后世那个法治健全的时代，像这样的情况，王建林非得狠狠讹诈那顾连城十万八万不可！毕竟这可是关乎门面的大事儿啊。 见秦华和高超似乎还不晓得王建林的名字，一旁的马保国赶忙开口介绍道：“这位是王建林同志！” 秦华一听，连忙说道：“王建林同志啊！真是位好同志啊！请放心，您在与歹徒英勇搏斗时受了伤，组织上肯定会根据实际情况酌情给予嘉奖的！” 这番话说得可谓是滴水不漏，虽然没给出具体的承诺，但却把王建林夸得心花怒放，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紧接着，高超也发话了：“拐子河村的社员们一个个都是好样的！我回去之后，一定会向局里详细汇报这件事情。 咱们村的社员为了维护社会的稳定，奋不顾身地与不法分子作斗争，这种精神值得赞扬和学习！” 高超的话语同样说得十分漂亮，尤其是对于一开始就跟着张二河去追捕歹徒的那几个人，更是接连不断地夸赞起来。 这两人的一番夸奖之词，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喜笑颜开，心里别提有多美了！ 好话人人爱听，更何况夸他们的还是乡长和县里的公安。 他俩在普通社员眼里， 可是实实在在的大人物，也难怪他们高兴成这样！ 眼看天黑的厉害，高超他们也没有多待。把顾大猛几个塞进吉普车。又和张二河几人聊了几句，就赶紧回县局了！ 秦华和于良田几个人，却没有跟着车走！一来车子空间有限，塞进顾大猛五个人，再加上高超三个，已经满满当当了！ 二来呢，乡里领导来了。拐子河村咋地也得表示表示，这点觉悟马保国还是有的！ 饭是在马保国家请的，粮食却是从村里拨的！秦华和民兵连可是为了村里的事来的，总不能让马保国个人出钱出粮吧！ 对于来给自己解围的社员，张二河也没小气。请他们吃饭就算了，人太多，张二河家粮食都做了也不够！ 而且马保国带的人，也都是和张二河多多少少有点关系的。在这点上，张二河还是很感激马保国的！ 张二河自己家人就不说了，二叔三叔和他爹，包括他大哥和大湖。以后慢慢处，张二河总会找机会补偿他们！ 那些本来就跟着在县城干活的人，就更不用说了！王建林兄弟几个，家里媳妇都跟着林春杏挣钱！ 也就几个民兵算新人，不过张二河也不会亏待他们，一人一盒好烟是少不了的。 而且张二河还承诺，要是以后活多了！会优先考虑来帮助他的这些人。 别管以后事成不成 大饼得先画出去！后世那些无良公司就是干的，上来就是一摞大饼画出去，至于最后会不会兑现，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把一干人都打发走后，张二河赶紧安慰自家媳妇！林春杏今天实在被吓坏了，当听说张二河被人打劫后，当时差点没昏过去了！ 也幸好有杨雪韵和吕清巧，在旁边一直安慰她，才哆哆嗦嗦的强自稳定情绪，等张二河回来！ “二叔！你是不知道，俺婶子都吓毁了哩！”杨雪韵细细描述着当时林春杏的样子。 “是啊！二哥，俺和梵梵也吓坏了！”香秀居然没有跟着老爹老娘回去，而是哄着梵梵玩！ “当家的，要不以后咱还是少去县里，万一出点啥事，俺们娘俩可咋活！” 林春杏胆子本来就小，性子又软。今天的消息哪能不让她害怕！ “呵呵！没事！今天有些特殊，不然也不会闹这么大！”张二河把事情的始末和林春杏她们解释了一下！ “啊～！傻二姐是响水沟的人害的啊！那这事还真不能不管！”听说是因为抓顾大猛，才招来了响水沟的围攻。林春杏心悸之余，对于自家男人的做法倒是没抱怨！ “唉！二姐可怜的很，俺去年还和她一起捡过柴哩！”对于去年傻二姐的惨遇，感触最深的是吕清巧。 她自己就是爹不亲娘不爱的主，只不每次拾粪捡柴都有大哥吕清河跟着，所以才没遭殃！ 张二河把媳妇安慰好，又让清巧丫头做了饭，只不过他今天晚上没在家吃！ 人家秦华好歹也是乡长，晚上还带人来帮忙，虽然是在马保国家待客，可他也不好不露面！ 张二河到的时候，马保国家饭菜也才刚做好！ “哈哈！二河来的正是时候，还想着派人喊你呢！”看见张二河来了，马保国乐呵呵的让大家入座。 菜不多，一共四个！一盘萝卜丝炒粉条，一个白菜肉片，一碟被炸的红彤彤的花生米，看着就有食欲。 还有一条鲤鱼被红烧了，是前两天张二河让大哥送过来的！ “俺婶子和琳琳呢！一块吃点呗！”张二河话才出口，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这个年代，家里来客人了 女人孩子是不能上桌的。一般都是提前盛出来点，在厨房吃了完事！ 很多人狡辩说女人那个年代可以上桌 ，那得是九零年以后的事了！ 九十年代前，之所以不让女人孩子上桌，倒也不全是什么男尊女卑的关系！ 主要原因还是因为物资匮乏，也就是穷闹的！ 家家户户都没东西，饭菜也就那么点！要是一家人都上桌吃，有多少也不够！ 八十年代前，家里来客人了！做个荤菜，比如说白菜肉片！那都是清炖白菜，好点的会在煮熟后滴两滴明油！ 肉片都是后摆上去的，主要就是为了装面！而来的客人也知道，这两片肉他们也不会动！ 等客人走了，这两片肉得单独收起来，晾干了挂房梁上，等下次来客了，再接着摆上！ 有的家庭实在困难，这两片肉也没有。而来的客人又比较重要，那就会去亲戚邻居家借来用！ 第219章 看见?没看见? “呵呵！她们娘俩吃过了，别管她们了，咱们自己吃！来来来，满上，满上！”好在马保国也没有多想，而是拿出两瓶太山特曲，打开给秦华他们满上了！ 张二河照例是不喝酒，笑着和秦华解释道：“秦哥莫怪哈！我这人酒品不好，喝多了容易发酒疯！” “二河这小子，以前喝醉了，可没少打媳妇孩子，不喝最好！”马保国也打圆场，把张二河不喝酒的原因说了一遍！ “哈哈！不喝就不喝！为了点酒，让媳妇孩子担惊受怕，不值当！”张二河不喝酒，秦华也不生气，反而乐呵呵的替他打圆场！ 其他人倒是无所谓，甚至还有点窃喜！人不少，酒就这么多。有人不喝，他们刚好多分点呢！ 这年头，酒可是稀罕玩意。正经人家，不到过年过节或者婚丧嫁娶的大事，哪里舍得买酒喝！ “二河不喝酒，就多吃菜 反正大家也都没外人！”他们喝着酒，马保国只是招呼张二河吃菜！ “你们好好喝！”张二河拿了个芋头面窝头，夹着菜吃了起来！ 说是让张二河多吃菜，可张二河哪里会真的大口吃！虽然菜量不少，还是用搪瓷盆盛的，可人多啊！ 张二河真要是咔咔炫饭炫菜，其他人也只能喝菜汤了！ 于是他只能拿着芋头面窝头，少少的夹着磨时间！ 所谓的芋头面，其实不是南方真正的芋头！阳城县所谓的芋头其实是地瓜，这个叫法在全国都很少见！ 芋头面窝头吃起来香甜，比之棒子面窝头可强多了，起码不刺嗓子！ 这玩意唯一的缺点，就是吃多了堵肠子，还好放屁！ 特别是和萝卜配到一起 那更是屁声震天响！有句老话说：芋头干子配萝卜，吃完嘣死恁爷爷！ 这也是后期生活条件好了，地瓜饭没有成为国朝主食的原因！实在是吃完这东西，屁太多太臭！ 光吃也不好，张二河索性沏了壶茶，以茶代酒敬了秦华和其他人几杯！ 连喝了几壶茶后，张二河赶紧尿遁去厕所放水。喝茶就这点不好，憋尿憋的厉害！ 急步朝马保国家茅坑走，还没等走到茅坑，张二河已经急不可耐的掏出迫击炮。 可刚走进茅坑，就被一声女人的低声惊叫给吓了出来！ 临出来的时候，张二河下意识的朝里面看了一眼。借着满月，也才看清了，里面蹲着的居然是马琳琳！ “张二河！你要死啊！进茅坑不知道吱一声啊！还看，还看！”里面蹲着的马琳琳，被臊的满脸通红！ “没事！没事！天黑的厉害！我啥也没看到！真的！啥都没看到！” 看着清冷的月光，照的地面都发光，张二河觉得自己说话咋那么没底气呢！ “还说！你！你！真是被你气死了！”里面的马琳琳臊的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刚刚张二河突然进来，还是举着迫击炮进来的 。她可是看了个一清二楚，一个大姑娘家的，哪儿能不害臊啊！ 这个年代，农村厕所大部分就三面墙，两根大石条子櫈在茅坑上！ 别说厕所门了，大部分连屋顶都没有！下雨的时候要是着急上厕所，穿着蓑衣都能嘣一腚屎尿！ “琳琳啊！刚刚的事，你可千万别给你爹说哈，不然保国叔还不得撕了我呀！” 张二河憋着尿叮嘱马琳琳，马保国对这个读大书的闺女，可是宝贝着呢。要是让他知道自己看了他闺女上茅厕，还不得和他急眼啊！ 张二河这么说着，心里却也暗自有点小得意。“哈哈！保国叔，你闺女有颗大黑痣！” “哎呀！你，你！二河你咋还不走啊！”本来以为张二河已经走了的马琳琳，听见他在门口说话，刚刚下去的红晕又爬上了脸颊！ “大小姐！我往哪儿走啊！我尿急，你赶紧出来！我都快尿裤子里了！”听见茅厕里面马琳琳的话，张二河急的苦笑不已！ “张二河，你可真是坏死了！”听着外面张二河的话，马琳琳又气又羞，连连骂他坏透了！ “得！得！得！大小姐你慢慢拉！我去外面解决还不行嘛！” 张二河憋得尿泡都快炸了，哪里还有心情想别的！提溜着裤子就往院子外面跑，他真怕再等一会，自己会尿裤子里！ 憋的急了，出门只拐了个弯。看了看四下没人，张二河对着墙上就撒了起来！ 墙外面张二河倒是放松了。可苦了茅厕里蹲着的马琳琳了！ 张二河撒尿的墙，正好就是马琳琳面前这堵。听着外面哗啦啦是水声，她脖子都红透了！ “这张二河难道是故意的！小时候不记得他这么坏啊！”马琳琳满脸通红的想，接着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暗骂道：“张二河人长的挺俊，那里咋那么丑啊！” 这泡尿，张二河撒的那是痛快无比！也是憋的狠了，他觉得自己这泡尿，尿了得有一个世纪那么长！ 刚抖落着准备系上裤子呢，就被身后突然出现的咳嗽声吓了一跳！ “喂！大小姐，你这么无聊的嘛！偷看人家撒尿！”张二河慌里慌张的赶紧把裤子系上，这才转身揶揄着对马琳琳道！ “呸！谁稀罕看那丑东西！”马琳琳满脸通红的娇骂着，骂完还不由得小声嘀咕：“刚刚又不是没看到！” “呀！”说完后，马琳琳赶紧把嘴捂着，脸憋的通红！ “呵呵！”听了马琳琳的话，张二河也有些无语！不稀罕你还过来找自己，脑子是不是有病啊！ “张二河！刚刚你看了，看了，看了我那个！”说到这里，马琳琳已经臊的脸颊飞红了！不过她还是忍着害臊把话说全了！ “刚刚这事，你不许说出去，不然我和你没完！知道吗！”说完这些，马琳琳再也受不了这臊人的气氛，扭着腚匆匆跑进了院子！ “呵呵！这丫头片子！人不大腚倒是不小！”看着马琳琳扭动的腰肢，张二河没由来的心中一荡！ 想着方才在茅厕里的飞速一瞥，张二河心里居然燥热起来！ 第220章 二河喜欢双马尾 忍着寒风等了一会，才晃悠着进了屋！ 看见马保国的时候，张二河居然有点心虚，暗道：“保国叔，可不能怨我哈！谁叫你家茅坑不装门的！” “你小子咋去那么长时间，还以为你掉茅坑里了！赶紧吃点！”马保国看张二河心虚的样子，有些莫名其妙，赶紧招呼他坐下再吃点！ “我饱了的，你们慢慢吃！”张二河打着哈哈！吃没吃饱他也不准备吃了。 那么多筷子像粪叉似的，在搪瓷盆里搅和！张二河越看越像搅大粪一样，他实在是吃不下去！ 好在秦华他们急着往回赶，也没磨叽多长时间。 毕竟，天黑路滑车子没闸，人多菜少酒不够，脑瓜脖子没生锈，秦华他们吃完就拔腚走人了！ 张二河走的时候，路过马琳琳住的偏房，不由得心中一荡，忍不住朝房门看了一眼！ “呀！”让他没想到的是，这小丫头片子的房间门，居然开着一条缝！ 见张二河望过来，里面马琳琳发出一声轻微的惊呼，门缝猛的咔嚓关上了！ “嘿嘿！这小丫头片子！”张二河嘿嘿坏笑两声，就赶紧离开了！马琳琳一个未经世事小姑娘，他可不想撩拨人家。 这个年代的小姑娘单纯的很，一根红头绳，几句好话就能骗的她们团团转。 那些大山里被骗出来卖掉的女孩，不要太多！ 可不比后世那些饱经战阵的辣妹，一个个脑瓜比老爷们都污。据后世某大学宿管阿姨爆料，那些大妞在宿舍看片子的声音，隔着门窗都能飘到传达室去！ 张二河可不想招惹这种单纯的小姑娘，要是忍不住发生点啥。一旦被粘上，可就要了他老命了！ 他重生是来弥补前世对媳妇孩子愧疚的，可不是来寻花问柳撩骚的！ 偏房里，马琳琳坐在自己绣花床沿上，满是红晕的脸上，有些惊慌失措。 “马琳琳你怎么了！别胡思乱想，别胡思乱想！”捂着自己砰砰乱跳的胸口，马琳琳强自镇定着！ 可越是这么暗示自己，马琳琳的心便越是安稳不下来！此刻她满脑子里，都是张二河持械进茅厕的画面，怎么都停不下来！ 今天晚上的遭遇，是马琳琳从没见过的！明知道不可能，可她小小的心思却总是安往那方面想！ 她们学校里，也不是没有学生偷偷交朋友。可马琳琳一个都瞧不上，总觉得自己能遇上更好的！ 其实也难怪她有这种想法。这个年代的人，物质生活极度贫乏。营养自然跟不上，年轻人一个个长的，难免有些对不起社会！ 哪儿像后世千玺年后，不管是农村还是城里的孩子，吃的好穿的好，营养自然不缺！ 千玺年后的孩子，普遍比自己父母长的高大，颜值就更不用说了，男孩帅气逼人，女孩粉嫩白皙。哪儿是七八九十年代的人能比的！ 而张二河呢！从小干活就偷奸耍滑，出力的活是能避就避，实在避不开的，就搁哪儿磨洋工！ 再加上他没事就捞鱼摸虾套兔子，那些玩意一开始他还往家拿。 可胡玉莲看见这些就数落张二河不正干，后来他索性自己全k自己肚子里了！ 在这个物质贫乏的年代，张二河居然没缺营养。这也是他能长到一米八五这么大个的原因！ 这不是俗话说得好，大个子门前站，不好用也好看！ 个高人挺拔，脸长的也帅气！再加上这段时间，马保国话里话外，都在夸张二河是个有本事的，也难怪马琳琳这二九年华的少女起心思了！ 要是知道自己平时的念叨，居然会让自家闺女产生那么多联想，不知道他会不会扇自己几巴掌！ “琳琳！都几点了！还不睡觉，明天不去县学啦！” 坐在绣花床沿上的马琳琳，正胡思乱想呢！突然院子里传来她老爹的声音，把想入非非她吓了一跳！ 似乎自己的小心思被老爹窥视透了，马琳琳慌乱的紧张道：“这，这就睡了，刚，刚写完作业呢！” 说着，慌乱的把作业收好，慌乱的把灯关了！又慌乱的钻进被窝！ 这一夜马琳琳睡的并不安稳，脑子里总有少儿不宜的画面闪过。直到天色泛白，才迷迷糊糊睡去！ 至于梦里有多少漪涟，那就不足与外人道了！反正马琳琳起床的时候，浑身酸痛的厉害！ 马琳琳没睡好！ 张二河昨天晚上也没睡好，一晚上和林春杏折腾了半宿。 似乎昨天在马保国家受了点刺激，晚上的张二河龙精虎猛的厉害！似乎有使不完的力气！ 犹如龙飞凤舞，又如九天雷霆劈大地！ 今天张二河没去县城小院，不是因为他懒！而是他腰闪了！ 看着昨天晚上还如一滩烂泥似的林春杏，张二河心下哀叹：‘老祖宗的话果然没有骗人，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田啊！’ “媳妇啊！赶紧给我揉揉，我腰疼的厉害！”张二河趴在被窝里，疼的直哼哼！ 林春杏正罗衫半解的梳着齐腰秀发，闻言眉目似水的白了自家男人一眼，咯咯笑道：“该！让你晚上折腾个没完没了！这下有罪受了吧！” 想起昨天晚上自家男人的荒唐，林春杏脸上飞起一抹红晕。匆匆把秀发梳完，编成个大辫子甩在身后！ “哎呀！媳妇，你咋又把辫子梳成单股了！”张二河趴在被窝不满的嘟囔着，他就喜欢自家媳妇那满头的秀发！又粗又长，还泛着亮光！ “呸！你就可劲使坏吧！”听了自家男人的话，林春杏脸上红晕更多了！ 昨天晚上睡觉前，张二河非得让自己把秀发梳成两个大辫子！ 起先林春杏还不知道张二河是啥意思，咋大晚上的让自己梳头干嘛！直到张二河使起坏，林春杏才反应过来！ “现在知道腰疼了，昨天晚上咋薅俺辫子的！哼！”林春杏嘴里说着自家男人坏，可手里却没闲着！ 匆匆把辫子编好，笑吟吟的坐床沿上给张二河揉腰！ 第221章 爹娘呕气! 梵梵醒了后，嚷嚷着要骑大马，把张二河吓的脸都绿了！ “乖闺女，爸爸今天腰疼，明天再骑好不好！”赶紧哄着自家小祖宗。 “梵梵别闹，爸爸病了！妈妈给你穿上衣服，一会去找姑姑玩去哈！”林春杏把梵梵拉过来，麻利的给她穿上棉衣。 “梵梵，来姑姑这里，姑姑带你去院子里玩哈！”正好这时候张香秀来了，把梵梵抱下床，开始熟练的给她洗漱！ “嫂子！俺哥咋啦！这是生病啦？”洗漱完给梵梵擦脸抹雪花膏，这一套香秀做的熟练的很，比她哥做的都利索。 “昨天晚上打架闪着腰了！”张二河哼哟着起身穿棉衣，经过林春杏一番揉按，他感觉腰好受多了！ 再说了，他一个大老爷们懒被窝，传出去还不被人笑话啊！ “哦！我听咱娘说了，咱村昨天晚上，和响水沟打的可凶了！难怪俺哥闪腰了呢！”香秀带着梵梵在院子里堆雪人，扭头对林春杏一脸认真的说道！ “呵呵！是，是哩！都是响水沟的人害的！”小姑子的话，让林春杏差点一个趔趄摔地上，赶紧打着哈哈掩饰着！ “香秀！今天咱爹娘咋没过来！”搁以前，老两口早早的就会来他们家的，这几天眼看县城门面就好了，得赶紧囤些首饰！ 今天因为张二河腰疼，林春杏一家起床本就晚。没想到公婆居然比他们起的还晚，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 “嫂子！咱，咱爹娘昨天晚上吵了一宿呢！”本来香秀是不想说的，可小小的年纪又憋不住事。期艾好一会，才对林春杏说了！ “为什么啊？昨天搁这走的时候还好好的呀！”林春杏好奇心大起。 她记得昨天晚上老两口走的时候，婆婆还夸公爹今天做的不错，没给她丢人哩！ 咋回去老两口就吵起来了，林春杏好奇的问香秀：“咱爹不是一直没给咱娘犟过嘴的么，咋就吵起来了！” “那俺就不知道了！”张香秀哈了哈气，让手不那么冰了，才说道：“咱爹昨天晚上也没还嘴，净是咱娘吵了！” 说到这里，香秀四下瞧瞧，看真的没有人过来，才凑到林春杏跟前小声道：“爹的脸上，被咱娘挠的不轻，和铁耙子耙过一样！” “啊！不会吧！”想着公爹被婆婆挠的满脸开花的样子，林春杏吃惊的捂住嘴巴！ “因为啥呀？”自家公婆的八卦，林春杏怎么能不吃，一脸好奇的追问！ “不清楚，好像是因为大湖哥的事！”张香秀满脸疑惑，她就听了一点，后面见老娘吵的凶了，就没敢偷听！ “大湖？三叔家老大！”林春杏懵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说的是谁！ 对于三叔家老大，林春杏还真没啥印象。记忆中他没事总待在属于他的小房间里，轻易不会出去！ 即便是队里上工，三叔三婶也总以大湖有病，不能见太阳为由推脱。 “嗯！听咱爹的意思，是想让大湖哥跟着二哥去县城，就跟着那些人干活！”张香秀小心回忆，昨天偷听到是消息！ “可以啊！我听你哥说，昨天大湖还跟着去二龙山来着！县城那活，让谁干不是干啊！” 林春杏觉得，虽然三叔家前两次做事不地道。可这回，他们爷俩都去二龙山帮忙了，让二河给大湖找点活干，也没什么不妥的地方！ “是啊！俺也这么觉得！可咱娘一听就不乐意了，不光吵的厉害，还因此把咱爹挠了个满脸开花！”张香秀吐了吐小香舌，想着昨天晚上老娘爆发起来的样子，她就心悸不已！ “今天好了没？”张二河刷着牙走出屋子，嘴里冒着泡沫问香秀！ “没呢！早饭还是我做的，给咱爹娘端过去的时候，他俩还在屋里坐着升气呢！” 想着送饭进去的时候，爹娘屋里压抑的气氛，张香秀腿肚子都抽筋！ “噗呲！”张二河用凉水漱完口，一张嘴牙膏沫子吐出来后，抹了抹嘴道：“看来他们一晚上没睡啊！我去看看，年龄也不小了，别把身体熬靠坏了！” 张二河他爹娘也是五十多的人了，虽然在千玺年后，还是建筑工地上搬砖的主力军。 可这年头营养跟不上，这人一旦过了六十，身体就会迅速垮塌下去！ 搁上世纪八九十年代，那些溜墙根晒太阳等死的人，年龄也不过六十多岁！ 他俩昨天晚上熬了一夜，要是今天再呕一天气，张二河实在怕爹娘身体承受不住！ 回屋里披上军大衣就往外走，走的时候，还给林春杏说了，让她们做好饭自己吃就行，不用等他！ “对了！香秀！你三哥呢！他就没劝劝咱爹娘？”临出门的时候，张二河突然想起了老三，随口问香秀！ “早上三哥想劝来着，可刚进门就被咱娘眼神杀了出来！”想着三哥狼狈逃出来的样子，张香秀既想笑，又有些幸灾乐祸！ “三哥走的时候，就带了俩窝头去的学校！也不知道他中午吃啥！” “放心吧！饿不着他！这小子兜里有钱，闹不好还请人吃油饼呢！”张二河揶揄着！ 估计中午老三还得当冤大头，请那个叫白雪的女同学吃油饼。只是那小姑娘心机挺深的样子，也不知道老三会被糊弄多久！ “这一家子，没个让人省心的！”张二河出门的时候，挠着脑袋无奈的想着家里的人！ 他不记得前世家里有这么多糟烂事啊。前世他们家，最不让人省心的就是他自己。 没想到这一世自己变好了 家里其他人倒是麻烦不断。难道是因为能力越大，麻烦便越多嘛！ 想不明白，索性便不想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吗！ 今天早上拐子河村格外清净，或许是因为昨天闹腾的太晚了，大街小巷居然一个人影都没有！ 张二河径直走到老宅门口，刚想推门进去呢！突然心中一动，鬼使神差的，居然悄悄跑到他爹娘那个屋后面，把耳朵贴墙上偷听起来！ 第222章 往事辛密 “张大石！你是咋想的还想让那孽种跟着二河去县里！” “啊！你这是戳我的心窝子啊！怎么着，还想让二河帮你这个儿子把媳妇也娶了？” “我给你说，张大石你做梦，我忍了这么些年，就是为了四个孩子！你，你！” 屋里传出来的声音很微弱，可张二河重生以来，耳朵灵的很，因此还是能听清里面的啥！ “儿子！什么儿子！”他老娘胡玉莲的话里满是凄苦与无奈，又夹杂着满满的愤怒与怨恨！ 只是老娘话里的意思，让张二河困惑不已！自家没结婚的也就老三了，让他给老三在结婚出力，也没什么！ 再说了，给老三娶媳妇也太早了点吧！老三才多大，连高中都没上呢！ “莲花！你知道的，我不是那个意思，也没这个想法！”老爹张大石的声音低沉，满是恐慌和歉意！ “没这个想法，那你还让大湖跟着二河去县里，你是不是和老三家还有瓜葛！啊！”胡玉莲的话里满是妒忌委屈和愤怒。 只不过这话，让隔墙偷听的张二河 差点把下巴惊掉了！ “不是吧！自己那老实巴交的老爹，年轻时还有这风流事！而且对象还是自己三婶！ 这瓜吃的张二河脑子都炸了！这也太劲爆了！而且听他老娘话里的意思，大湖和自己还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这是张二河想八辈子都不敢想的事！ “当年正是闹饥荒，我……” 张二河腿都站麻了，才从老爹老娘断断续续的对话里，把事情的原委搞清楚！ 那还是三年自然灾害的时候。其实也算人祸！ 当年为了还老苏的债，国朝把很多物资都运了过去。 导致咱们不管是城里还是乡下，都缺粮缺物。上面为了安慰百姓，就搞了个缩小版的打土豪分钱粮！ 也就是吃大锅饭！上面想法是好的，物资集中起来，平均分配，想着大家能共度难关！ 可惜上头传下来的经是好经，却被底下的和尚念歪了！ 村里所有人的粮食集中起来，看着确实多的吓人。可再多的粮食，也经不起这么多人造啊！ 一开始大家自然是开开心心吃大锅饭，村里也没个规划，就那么稀里糊涂的吃！ 就想着反正粮食没了 可以给上面要。上面还能饿死大家不成！ 可惜，当粮食真见底的时候，跟上面要粮，上面却没有了！ 于是轰轰烈烈的大锅饭，只持续了不到一年，就因为没了粮食而散伙了！ 那时候张大石还年轻，家里媳妇和俩儿子饿的嗷嗷直叫眼看着就要饿死了！ 哪里还能稳得住 ，一咬牙一狠心，推着独轮车就去了风化煤矿。 那个时候，国朝运力低下！于是有煤矿的地方，就兴起了以煤换粮，或者以煤换钱的行当！ 也就是说，你可以从煤矿运煤去附近县城。县城物资局会以每百斤煤，两毛钱或者半斤棒子面的价格作为交换！ 这个煤换钱，煤换粮的营生，知道的人非常少！现在七十岁以下的都没经历过！ 张大石其实一开始，也不知道有这个活计。只单纯觉得煤矿单位大，应该有机会弄到吃食。 阳县城离风化煤矿相隔六十多里地。张大石硬是在冰天雪地一天赶个来回，一次用独轮车载300斤煤！ 那个时候，张大石当然不会要钱了，他要的是棒子面，一斤半棒子面，就是他一天的收入！ 冰天雪地没吃没喝，饿了从路边抓把雪充饥，渴了也抓把雪解渴。 饥肠辘辘推着300斤煤，一天往返130里路。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或者说根本不是人能做到的！ 当年张大石为了媳妇，和两个嗷嗷的儿子，硬是咬牙熬下来了！当年几乎已经等死的胡玉莲，看着自家男人带回来的一斤半棒子面，激动的号啕大哭。 一家人算是有了续命的粮食。可这一斤半棒子面，要是他们这个小家吃，还能勉强凑合！ 但作为老大的张大石，又怎么忍心不顾及爹娘和老三他们。所以这一斤半棒子面，还得分出去一半！ “莲花！当年要不是为了弄口吃食，我也不会去煤矿卖命！也就发生不了那种事了！”屋子里张大石说这话的时候，满心都是无奈和心酸！ 当年他三十啷当岁，尽管体力不错！可那点棒子面他哪里舍得自己吃多少，大部分都进了胡玉莲和两个儿子嘴里！ 坚持运了十多天的煤，张大石终究还是没扛住饿和累，倒在了雪窝里！ 他倒下的地方，正好是他姥姥家附近，也就是张大石他娘刘凤琴的娘家！ 而那时候的三婶刘大美，刚刚二九年华。她自幼父母双亡，灾荒年连个婆家都找不到！ 灾荒年自家人都养不活，谁会在那个时候娶媳妇，都在给自己争命呢！ 当时刘大美孤苦伶仃，正一个人在野地里挖草根充饥，正好就看见了倒在雪窝里的张大石！ 张大石怀里那些棒子面，让刘大美眼睛放光。直勾勾的盯着，根本挪不开！ 那个时候的刘大美，还不像现在这么贪得无厌。在抢了就跑，和救人吃饱两样选择中，刘大美选择了后者！ 把张大石费劲巴拉的拖进自家房子，刘大美终究没忍住，先烧开水，加了两把棒子面后，赶紧把火灭了用锅盖捂上！ 在这个粮食极度缺乏的时期，谁家有粮了，都不敢大张旗鼓的吃。得偷偷摸摸才行，粮食味都不敢散发出去！ 喝了几口玉米糊糊，缓过劲来的刘大美。也试着给张大石喂了点，可惜当时的张大石已经累饿的昏迷了，哪里还能咽得下东西！ 看着昏迷不醒的张大石，刘大美也害怕了！她当时毕竟才一个姑娘家，家里要是躺个死人，哪里会不害怕！ 苦着脸想了半天，才想起来，她爹当年还在炕底下埋了半坛子地瓜烧酒。 说是留着给她出嫁的时候用，可惜还没等刘大美找婆家，两口子就得急症死了！ 把酒挖出来，看张大石嘴都张不开。刘大美只能含羞带怯的用嘴渡给他喝！ 第223章 大美往事 当张大石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夜里了，当时正昏沉沉的睡在刘大美被窝里。 刘大美家就那两床薄被，天寒地冻的，刘大美不敢睡外面，当然也不敢让张大石睡外面！ 那个年头缺医少药，连吃的都少的可怜。人哪里敢着凉，几乎可以说生病就是个死！ 要说这刘大美，脑子也确实是缺根筋。谁家好人，一个大姑娘家的，敢把陌生男人拉自己被窝里。 可刘大美就是这么唬，她就敢把素不相识的张大石，硬塞进自己被窝里取暖！ 孤男寡女共处一个被窝，张大石当年又才三十啷当岁，正是躺下刺破苍穹，趴着打穿地球，白宫之主在办公室走路，说不定都得被脚下的凸起绊一脚的年纪！ 此时刚刚醒来，软玉满怀，再加上刘大美嘴里没个数，给张大石灌酒不少！ 面对被窝里的大姑娘，试问有几个男人能忍得住！ 能忍住的，要么是大圣人柳下惠，要么是没能力的会下流。反正迷迷糊糊的张大石是没忍住！ 而此时年方二九年华的刘大美呢！由于给张大石喂酒时，她自己也不小心喝了几口。此时也迷迷瞪瞪的！ 当年的张大石正是血气方刚，再加上人长的高大俊朗。被窝里满满的都是荷尔蒙气息，她一个未经世事的大姑娘，哪里能拒绝得了！ 于是：天雷勾动了地火，佛陀明悟了道果，被*里再也不～分你～我！ 这场大战整整持续了半宿。最终，才以张大石的溃不成军罢休！ 清醒过来的张大石后悔了吗？其实说不后悔是假的，毕竟当年这种男女间的苟且事，还是蛮保守。要是被外人得知举报了，吃枪子都是轻的！ 可要是说后悔也不真！繁衍后代是生物的本能！多占领一处高地，基因就多一分延续下去的希望！ 古代那些英雄豪杰开国君主，争来争去争的是什么？说白了，就是争的基因延续下去的机会！ 这是生命自带的属性，是难以更改的，是藏在潜意识里的，是融合到基因里的本能！ 反正错已铸就，更改不了，再加上当时朝夕不保的生存环境。索性将错就错，趁着天没亮，又是一番龙*虎*！ 这个令人难眠的晚上，刘大美家小院里，酣战不休。 好似吕布大战貂蝉，好似牛魔王对决铁扇公主，如同奥凸曼暴打小怪兽！ 虽然最终还是以张大石的军队精锐尽失，溃不成军险败。可当时的他，也难免有些窃喜！ 而刘大美虽然赢了，可也赢的艰难无比，此时也是精神萎靡。所谓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便是如此！ 天亮后，刘大美自然知道了张大石的长短。知道他有家有室后，她心情低落是肯定的！ 可要问她后悔吗？其实也不见得。一来当年张大石年轻俊朗，有男人味。就像现在的张二河，哪个小姑娘不心有涟漪。 张爱玲曾经说过，征服一个女人，是从**开始的！何况张大石也知道了刘大美的深浅！ 张大石正是当打之年，虎狼之师。刘大美又是怀春少女，哪里能拒绝得了，所谓食髓知味啊！ 最主要的是，那个时候可是灾荒最盛的日子。在饥饿和死亡的威胁面前，礼义廉耻算得了什么！ 在那个灾荒年代，一斤棒子面，换个黄花大姑娘毫不稀奇。为了口吃的，让自家闺女媳妇陪人睡觉，实属正常！ 刘大美就看见叔伯家姐妹，晚上不止一次往支书家跑。天不亮就能往家拿一把棒子面，又或者是一两个土豆！ 她也不是没想过去支书或者队长家换，可还没等她鼓起勇气去，就遇到了张大石！ 相比于支书的老迈，和队长那张满是麻子的脸！张大石不管是在体力和相貌上 ，都高出八倍不止，至少刘大美是这么觉得！ 张大石走的时候没有吝啬，给刘大美留了半斤棒子面。这让饱受饥寒的她感激不已，觉得自己找到了长期饭票！ 回去后，张大石自然没敢把昨天晚上的事抖落出来！男人嘛，谁还没个金屋藏娇的心思！ 胡玉莲自然也不会知道，自家男人此时有了零嘴！ 其实就算知道了，以当时灾荒年的情况下，她也只能忍着！在生存面前，一切苟且之事，都是可以原谅的！ 外村有拿闺女媳妇换粮食的事，拐子河村就例外了吗？当然不是，天下乌鸦一般黑，到哪里都是一样！ 何况胡玉莲家解放前可是地主，她爹她哥，当年可没少用钱粮，引诱佃户家媳妇闺女！ 胡玉莲她娘生的弟弟有两个。可私下里外面生的却不止。 记得解放前，他爹常常得意的对好友说，谁家媳妇生的儿子是自己的种，谁家闺女嫁出去，留的是自己的根！ 偷偷听她爹说的多了，少女时期的胡玉莲，也曾偷偷看过那些孩子。的确和她爹相貌上有几分相似！ 这也造就了胡玉莲胆大妄为的心。要不然以当时保守的思想，她也不会硬挺着嫁给张大石！ 此后一段时间，张大石的生活是美妙而舒适的！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 张大石用运煤换来的粮食，往返在少妇和少女之间！谁说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此时的张大石就不同意！ 可惜！这种让张大石流连忘返的日子，总归还没没有维持多久！ 主要是他枪法太好了，打靶常常一枪命中红心！刘大美又是块极肥的沃土，碰上神枪手，那还不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啊！ 张大石知道刘大美结了瓜子的时候，就知道坏菜鸟！也知道是瞒不下去了！ 那个年代可不比千玺年后。比较开放的小辣妹，哪个肚子里没死过几个人。 当时可没有这么些无痛人*的小诊所，也没人敢干这种事。要是张大石敢带着刘大美去医院，立马就能得到一副制式银手镯！ 无奈之下，张大石只能把这事，偷偷告诉了他老爹老娘！这事差点没把张西堂和刘凤琴吓尿了！ 而且张大石心虚之下，还被媳妇瞧出了端倪，一番逼问下，张大石老老实实交了底！ 第224章 试驾员 胡玉莲即便知道了，也没有如后世的那些女人一般大吵大闹！她是知道轻重的。 一来她爹她哥当年这事就没少干，她知道，能管住自己裤裆的男人就没多少！ 二来，张大石挣的那些棒子面，是全家老少赖以生存的保障。两个儿子还等粮续命呢！ 三来，以当时的社会形态，这事她要是大吵大闹出去，张大石吃枪子都是轻的！ 真要是张大石吃了枪子，一个寡妇带俩儿子。去哪儿都不受待见，绝对是活活饿死的命！ 为了自己，为了孩子，为了在这个灾荒年活下去！胡玉莲咬着后槽牙忍了！ 胡玉莲不是个傻的，不是个意气用事的女人！她知道，即便是自己大吵大闹，也无济于事！ 自家媳妇老爹老娘那里，算是勉强有了交代。当务之急，得安抚好刘大美才行！ 要是再等几个月，刘大美挺着大肚子来村里闹，那才是追悔莫及！ 胡玉莲这个当媳妇的，都能忍受自家男人在外打野味。她刘凤琴，哪里不知道此时大儿子对家里的重要性！ 强忍着怒火一番盘问，刘凤琴惊奇的发现，那个勾引自家老实儿子的，不是别人，居然是她娘家刚出五服的侄女。 这个侄女她是知道的，父母双亡，一个人挣扎求生！现在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用了自家人。 刘凤琴当时眼珠子一转，想了个解决办法！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刘大美肚子里怀的，反正是自己儿子的种。索性便一不做二不休，娶家里来就是了！ 大儿子肯定是不能娶的，这年代可不是旧社会，不兴娶姨太太。张大石要是敢娶俩，第二天就得拉后山套里被打靶！ 老二张爱党刚刚结婚没几年，两口子正是蜜里调油，儿媳妇肯定也不能换着玩！ 思来想去，就只能委屈老三张爱国了，谁叫家里就这么一个待娶青年呢！ 虽然这事对老三不公平，可手心手背都是肉。家里续命的粮食还得靠老大呢！孰轻孰重，刘凤琴还是能分清的！ 当然了，这事不能让老三知道。不然哪个老爷们也受不了这个气，哪个老爷们也不想喜当爹啊！ 商量妥当了，张大石找到刘大美，把事情的解决办法交代了一番！ 刘大美会愿意吗？那可太原意了，自己和张大石现在顶多算对野鸳鸯，是见不得光的！ 现在有机会从临时工转正，她哪里会不同意！ 何况，就她现在珠胎暗结的身子，要是没人打掩护，谁肯当这个接盘侠啊！ 当天夜里张大石没回家，而是和刘大美这个未来的弟媳妇，进行了友好的磋商，进行了恳切的交流。 整晚的谈判是成功的，合作是愉快的。尽管中间难免打了嘴仗，可结果双方还是相当满意的！ 背水一战后，刘大美不无留恋道：“大石哥呀大石哥！以后咱们可就不能并肩作战！小妹我只能另行组队练级了！” 张大石也是感慨不已，毕竟相处日久，彼此对游戏的操作都熟悉！ 再想组队练级，就只能找之前的老队友了。虽然说熟能生巧，可毕竟不如新队友练起来那么得心应手啊！ 在这个灾荒年里，娶媳妇可不兴什么彩礼。能有个吃饭的地方，哪家姑娘都乐意去！ 再加上双方都心怀鬼胎，刘大美家又没有至亲阻拦，只和村里打了声招呼，就娶回家了！ 老三张爱国是兴奋的，觉得自家爹娘大哥对自己真不错，这么难的日子，还没忘给自己娶媳妇！ 张爱国和刘大美结婚当晚。张大石心里难免有些不是滋味。唉！自己刚把新车开出了磨合期，就便宜老三了！ 他心里只能默念：‘老三啊！哥对你不薄啊！刚出磨合期的新车，你可得好好开。’ ‘备胎哥都给你换好了！机油也给你加的满满当当！’ ‘新车好开的很，车况良好，哥都给你试过了！你得好好珍惜啊！’ 结婚当晚，老三张爱国是没觉察到什么不对的地方！虽然练级队友操作熟练了点，可他觉得有的人游戏天赋好，这也是能理解的！ 何况刘大美家这房子，可是经过张大石精装修了的。刮过瓷，刷过大白，既美观又敞亮，还实用！他哪里会不满意。 刘大美呢，她当然更满意的不得了！ 张大石三十啷当岁，固然业务熟练。可谈业务的时候，难免就圆滑了些！ 哪像张爱国，十七八岁的年龄！正是鼎盛时期，虽然合作练级的时候，操作上难免有些毛毛躁躁。 可新手也有新手的好处，那就是有冒险精神，勇于创新，勇于奋进的能力，是他大哥不能比的！ 刘大美两相印证之下，得出一个结论！各有优劣，各有千秋！ 既然从并肩作战，变成了统一战线！此后张大石和刘大美倒并没有再一起练过级！ 这是胡玉莲最后的底线，所谓一山难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 你张大石给自家兄弟当过试驾员，我胡玉莲睁只眼闭只眼，全当你老张家内部事物。 可是车都已经过完户了，你若是偷藏备用钥匙，没事开车出去溜达一圈，这是胡玉莲无论如何都不能忍受的！ 好在这些年，他们两兄弟各开各的车，各练各的小号。倒也没有再发生偷偷开车的事！ 这个事，在张家是绝对的隐秘。这么些年以来，不管是刘凤琴老两口，还是张大石夫妻，包括刘大美都绝口不提！ 毕竟火山不能容忍一点动静，特别是三个儿子都大了，胡玉莲就更不敢把这个事捅开了！ 这些年，整个张家都惯着刘大美，都宠着老三张爱国为了哪般！ 就是不想把这个篓子捅出去！火山一旦爆发，整个张家将尸骨无存，名声丧尽！ 可这回张大石让二河带着大湖去县里，算是惹恼胡玉莲了！ 你张大石这是什么意思，虽然因为对自己的愧疚，这些年他一直对自己言听计从。 可大湖毕竟是你和刘大美的孽种，这么光明正大的跟着二河去县里，万一事发了，自家俩儿子还要不要做人了！ 第225章 老当益壮 “张大石，你是怎么想的！你和大美不会又偷偷…”说到这里，胡玉莲悚然一惊，急道：“大石！你怎么敢…” 急切之下，胡玉莲话都说不清楚了。倒不是说她和张大石感情有多深，和那些小年轻一般难舍难分！ 而且这事可是关系到了自己儿子，二河现在刚刚改过来没多长时间。要是因为这种陈年破事，性子万一复发，这个家可就散了！ “怎么可能！这可不敢瞎说！”张大石被自家媳妇的话，惊出一身冷汗。 头摇的如嗑了猛药一般，恐慌道：“莲花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些年我拼命挣家底，就是为了三个儿子，哪里敢这时候作妖！” 这些年张大石也的确不容易，挣工分也确实拼命！人家干活，他也干活！人家闲着休息，他就去山里割草，卖给队里换工分！ 大儿子虽然只上过小学，可好歹不是睁眼瞎，写写画画没问题。和张大河这个年龄的人，很多连字都不认识！ 老二更是上到了高中，虽然因为急着娶媳妇下来了，可上学时的学费和娶媳妇的彩礼钱，也没少花！ 现在更是连老三都在读初中，一家三个儿子，三个都读了书，在拐子河村可不多见！ 对于自家男人这些年的付出，胡玉莲还是满意的！虽然年轻的时候，给兄弟媳妇加过油，给小叔子当过试驾员。 可过不掩功，对于这个家的付出的辛苦，胡玉莲是没法否认的！ “你知道就好，三个儿子可都是你的骨血，你可得想明白了！”听张大石说的肯定，再想想这些年他的表现，胡玉莲松了口气！ “那是！那是！”看自家媳妇脸色好点了，张大石才松了口气！ “让大湖跟着二河去县里的，是谁怂恿你提的？” “我自己的主意！谁都没怂恿！”张大石赶紧解释道：“这事吧，我估计大湖是知道的！” “大湖知道？他怎么会知道？”胡玉莲紧张起来，但凡有威胁到三个儿子的事，她都会谨慎小心！ “嗯！应该知道，怎么知道的不清楚！”张大石的表情也凝重起来，缓缓道：“大湖这些年为什么一直躲着咱们？你就没想过吗？” “哎呀！这可怎么办？”这下，对自家男人的气愤，已经变成了对事情要败露的恐慌！ 再想想这些年，大湖小时候还是蛮活泼的。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便对自家人疏远起来，连他爷奶也是能躲就躲！ “所以说，我才想着让二河把他弄县城里去的！”张大石叹了口气，看自家媳妇没反对，悄摸坐到床沿上握住了胡玉莲的手！ “去！”胡玉莲象征性的抽了下手，见张大石握的紧，也就白了他一眼由着了！ “莲花啊！你想想，大湖年龄也不小了。要是一直在村里，夜长梦多啊！时间长了，难免会露出马脚！”张大石看自家媳妇的神态，知道自己这关算是过去了！ “不如便去到县城，眼不见心不烦，也免得别人起疑心！”张大石这话，算是说到胡玉莲心坎里了！ 这个时候，屋里突然安静下来。就在张二河揉着耳朵，以为自己耳朵是不是出毛病了的时候。 他爹娘房间里突然传出来的对话，差点把张二河雷晕了！ “哎呀！大石，都多大岁数了，咋还毛手毛脚的！呀！” “岁数大咋啦？俺老枪抹新油，不比那些年轻人差多少！” 他老爹张大石的臊腥话，让张二河绝倒！同时心下也是佩服不已，都这么大岁数了，还能保持练级不断！ 胡玉莲对于自家男人，在这方面的能力还是满意的。不然也不会年近五十了，还生出了个幺闺女！ 当年四十大几的胡玉莲，生张香秀的时候！在拐子河村，或者说附近几个村里，可是相当出名的！ 后来她抱着香秀出门的时候，可是有不少年龄差不多的老娘们和她曲曲。说什么自家男人，早几年独木难支了！ 对于胡玉莲两口子，这个岁数还能造人成功。一个个羡慕的眼珠子通红，看张大石的眼神都带着爆炸钩，恨不得钩自家被窝里去！ 自家老爹老娘在屋里练级，大呼小叫的口号喊的震天响！张二河不想听，也不敢听下去了！扭头落荒而逃！ 边往自家小院走，张二河边感叹自家老爹老娘，要是搁四十年后！他们老两口，一定是公园广场舞的领军人物！ 后世他一个在高档宾馆当保洁的哥们讲，那些五六十岁的大爷大妈，订的都是高端房间！一个个消费高的很，半点菜市场讲价的吝啬模样都没有！ 那个朋友还好奇的问张二河：老张啊！你说奇怪不，平时菜市场一毛钱能讲半小时价的老头老太太，咋付房钱的时候就那么痛快呢！ ‘那些小年轻反而扣的很！走的时候，连宾馆一次性都得打包带走！你说奇怪不？’ 张二河当时已经开始酗酒了，闻言不屑的胡言乱语道：‘这有啥奇怪的！那些年轻人拼死拼活两个月，还不顶老头老太太一个月的tx金多！’ 当时张二河醉的迷迷糊糊道：‘就那些年轻人，拿回去的宾馆一次性用品，这些年轻人都得发网上显摆显摆！说不定还得多分几次发呢！’ 张二河回到自家小院的时候，林春杏她们早饭还没吃完！她正和香秀哄着梵梵吃鸡蛋! 这人啊！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呐！张二河刚刚重生的时候，几个烤土豆，在梵梵眼里都是珍羞。 可这才多长时间，仅仅半个月左右。吃个鸡蛋都只吃蛋清，要她吃个蛋黄和喂老鼠药似的！ 看见张二河进来，小梵梵立马伸着手让他抱！小嘴还不满的嘟囔：“爸爸！想吃肉包包！不想吃蛋蛋！” “哈哈！好！”张二河宠溺的抱起自家闺女，接过林春杏手里最后一块蛋清塞梵梵嘴里，才笑着道：“明天爸爸给梵梵买肉包子哈！” “你就宠着她吧！居然连蛋黄都不吃！我看就是你惯的！” 第226章 送人 “几个肉包子就是惯啦？嘁！”张二河抱着闺女喂她喝着小米粥道：“我闺女可是天生享福的命呢！” “反正俺是说不过你！”看着他们父女俩腻歪的样子，林春杏几口把自己的饭吃完！ 伸手又把梵梵抱过来道：“我吃完了，你也赶紧吃点吧，不然一会饭都凉了！” “对了！咱爹娘和好了没？这么大年龄了，生闷气可不好！” 盛了碗小米粥喝了两口 又夹了根咸菜条填嘴里，张二河才啃馒头道：“咱就别操心了，他老两口好着呢！如胶似漆的好！” “啥！啥如胶似漆？不是说呕了一晚上气了嘛！”林春杏好奇的追问，还看了正吃点香甜的香秀一眼！ “好啦！好啦！两口子嘛，床头吵架床尾和床尾和，这有啥可稀奇的！”张二河喝着小米粥，左右是不想说！ 公婆的私生活，你个当儿媳妇的打听个啥！可惜，咱们国朝百姓别的本事没有，这八卦之心燃烧起来，却是猛烈的很！ 被追问的无奈，张二河只能将林春杏拉跟前，附耳把他爹娘正在组队练级的事，小声跟林春杏说了！ 当然了，老爹给三叔当过试驾员的事，那是打死都不能说。连一丁点都不能透露出去，不然那就是滔天大祸！ “啊！莫胡说哩！”听完自家男人的话，把林春杏臊的满脸通红！捂着脸怪张二河胡说八道！ “看看吧！不说非让说，说了你又不信！”看着林春杏不信的模样，张二河翻了个白眼！ “哼！反正俺是不信！”林春杏红着脸说不信，可心里十层却是信了九成半！ 林春杏心里暗道：“难怪二河晚上这么能折腾人，原来是家传绝学，传承有序啊！” 没等张二河把饭吃完，杨雪韵和吕家兄妹已经来了。仨人见谁都打招呼，来到这里也不生分！ 洗碗的洗碗，扫地的扫地！家里里里外外，都让两个小丫头收拾的干干净净! 只有吕清河，正傻呵呵坐在张二河刚刚待的坯凳子上！ 接过张二河刚刚用的碗，把锅里剩的稀饭，桌子上剩的咸菜和半块馒头，一股脑泡进去，稀里呼噜喝了起来！ “二哥！俺嫂子做的饭就是香哩！比巧巧做的好吃！”吕清河边稀里呼噜的吃，边嘿嘿傻笑着夸林春杏做的饭好吃！ 林春杏知道他们兄妹俩家里粮食不多。所以每次做饭，都会特意多做一点，让大肚汉吕清河垫吧垫吧！ 别看吕清河傻，可打磨金属饰品的活，干的比张二河都细致。 而且干完这个活 他也不闲着！这些天张二河家缸里的水，都是清河挑的，院子里劈的柴，都是吕清河上山背回来的! 这些活，可都是免费帮忙。因此说，吃点喝点，也是应当应份的，起码张二河两口子一点都不心疼! 正当张二河准备弯腰生火炼铜呢！就见马琳琳着急忙慌的跑了进来，看见张二河在家后 才算松了口气！ “二嫂！二哥今天有事吗？能不能送我去一趟县城！”马琳琳倒没有冒冒失失的和张二河说话，而是先询问林春杏！ “啊！你二哥今儿早上说腰闪了，就没去县城！你今天咋走这么晚？上学不得迟到啦？”以前马琳琳可从来没用别人送，今天这是什么情况！ “嘻嘻！”马琳琳不好意思的笑道：“昨天晚上没睡好，早上睡过头了！” 马琳琳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今天早上她娘也叫她起床的。 可马琳琳醒来后，觉得困的厉害，就想着再眯五分钟的。结果等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了！ “咯咯！那可是倒霉！”听马琳琳的话，林春杏和清巧，杨雪韵咯咯笑个不停！ “保国叔没在家吗？”林春杏好奇道，按说自家闺女起晚了，马保国这个当爹的，不得比闺女还着急吗！ “别提了！”马琳琳翻了个白眼，一副无语至极的模样，委屈道：“我家老头以为我提前走了呢，他自己空甩手骑车去乡里了！” 其实县城也是有宿舍的，马琳琳完全可以住校。可马保国觉得学校伙食太差，不舍得让闺女住校！ 平时便一早送她去乡里。乡供销社每天都有一辆拖拉机去县里拉货，马琳琳和几个同学，都会搭顺风车去县城！ 高中学生啊，在兴隆乡这种穷乡僻壤的地方，还是蛮少的。乡里对这些高学历人才，也是多有照顾！ 因此对他们来回蹭车，不但睁只眼闭只眼，还特意交代过，尽量照顾一下！ “呵呵！”被马琳琳倒霉的无奈样给弄笑了，林春杏扭头问张二河道：“当家的，你的腰好点了吗？琳琳上学要迟到了，你…” “行吧！我送你一趟！”今天本来没打算去县城的，可马琳琳求到头上了，拒绝了就有点不近人情了！ 其实张二河心底，是不想和马琳琳有太多瓜葛的。孤男寡女，又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万一出点啥事，可说不清楚！ “马琳琳同学，你不会骑自行车吗？”张二河一边从屋里往外推自行车，一边问！要是马琳琳会骑，直接骑着去就是了！ “会倒是会点！可雪没化干净，我不敢骑呢！”马琳琳不好意思的说着。 还有一点她没说，那就是自己家的自行车摔也就摔了，大不了让她爹去修！可借别人家的自行车要是摔了，总归是不太好！ 这年头，自行车还是金贵玩意！谁家有辆车，那比对自家媳妇都爱惜！ 毕竟媳妇几十块钱彩礼能娶进家门，可自行车没票的话，买都没地方买！关键一百大几十块钱的大件，不是一般家庭能有的！ “行吧！”张二河也只能无奈答应下来，不过他还是叮嘱道：“马琳琳同学，咱可说好了，一会要是把屁股摔成两瓣，回头可不许怨我哈！” 已经好几天了，虽然田里的雪还挺厚！可路上因为不时有人走动，倒是大半都化干净了，只有一些坑洼避阴的地方，还有些积雪！ 第227章 马琳琳 “呸呸呸！张二河你嘴可真损！你屁股才会摔两瓣呢！”张二河的话，让刚刚坐后面的马琳琳脸上一红，害羞的笑骂道！ 张二河可没有撩拨马琳琳的意思，闻言无奈的摇了摇头。抬腿从前梁上跨过，上了自行车！ 这种上自行车道姿势，一般都是女人用的！男人用这种姿势上车，容易挤着茶壶！ 大部分有茶壶的哥们上自行车，都是后撇腿跨鞍式！可惜今天后面坐了个马琳琳，张二河要是用跨鞍式上车，马琳琳非得被蹬地上去！ “咋啦！张二河，说你两句还不乐意啦！”看张二河跨上车后，夹了夹双腿，才慢慢悠悠开始蹬车。马琳琳不满的问道！ “哈！”马琳琳的话，让张二河差点一个跟头翻下来，无奈的苦笑道：“大小姐！哪敢不乐意啊！我扯淡了行吗！” 张二河总不能告诉马琳琳，自己前跨式上车，把茶壶挤疼了吧！ “扯淡？呸！张二河，你就坏吧！哼！”一开始马琳琳还没明白张二河说的啥意思，等想通了，才满脸通红的骂张二河臊性！ 知道马琳琳误会了，可张二河现在是有苦难言啊！他总不能说，你丫有本事来个一字马，看你会不会扯犊子就完了！ 得！生怕越描越黑，张二河索性不言语了，只是用力的蹬着自行车！ 马琳琳坐在后面，久久等不到张二河的回话，她虽然有些好奇，却也知道在村里得矜持着点！ 相比于乡里到拐子河村的路，村里还算好的！至少有点坑洼，村里还会组织社员修一下！ 至少张二河骑车带马琳琳，颠簸的没太剧烈！即便是这样，马琳琳也是十指紧扣车座，不敢稍动！ 直到出了村子，两人紧绷的神经，才稍微缓和了一些，毕竟人言可畏呀！ 这要是传出去，支书家的闺女坐张二河自行车，支书闺女还抱着二河的腰，有模糊不清的地方，那乐子可就大了！ 出了村子，张二河停下自行车！两人休整了一下，才重新上车赶路！ 比不得支书家的自行车，张二河的新车后座可没铺棉垫子。只出门的时候临时拿了个蒲团，用麻绳简单的扎了！ 出村后，路就开始崎岖难行了！张二河一边蹬车一边叮嘱后面的马琳琳道：“大小姐，坐稳了哈！掉下去屁股摔两瓣我可不管哈！” 坐在后面的马琳琳，屁股下的蒲团坐着本就不舒服。想拉着张二河的衣服，又有些不好意思！ 听了他的话，马琳琳气愤的扭了下屁股表示不满道：“我说张二河，你咋那么臊性呢！嘴里咋除了屁股就是腚啊的！耍流氓是吧！” “沃日！你老实点！”马琳琳这一扭腚，自行车又刚好轧过一块积雪。车子不稳，张二河一阵手忙脚乱才没摔倒！ 两个人在车上一阵忙活，马琳琳更是直接双手抱住了张二河的腰，才堪堪没有撂地下。 等自行车稳定下来，马琳琳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正双臂环抱张二河呢！ “张二河！你故意占我便宜呢吧！”马琳琳整个人，紧紧贴着张二河的后背，她羞的满脸通红，忍不住伸手狠掐了他一下！ “嘶！”没想到马琳琳一个丫头片子，隔着棉袄都给张二河掐的生疼，张二河呲着牙喊冤：“大小姐！是你腚上像按了弹簧一样乱扭的好不好！告诉你别乱扭屁股，非不听，咋还赖我哩！” 对于这位小丫头的刁蛮性子，张二河是知道的！没想到小时候就刁蛮，这都成大姑娘了，性子还是那么野！ “还有哈！马琳琳我警告你，别掐我腰哈！要是掐出印子来，晚上春杏误会了。不让我上床，到时候我可去找你哈！”自己一个良家妇男，可不敢平白受委屈！ “呸呸呸！狗嘴吐不出象牙来！你媳妇不让你上床，你找我去干啥！”马琳琳被张二河的话，闹了个大红脸！忍不住又狠狠掐了他一下！ “嘿嘿！骚瑞！骚瑞！嘴瓢了！”张二河也反应过来，自己话里有些不妥。不过他还是嘿嘿笑着道：“我可是良家妇男，你多想啦！” “呸！你还良家！谁家好人举着那东西…”想到昨天晚上在茅厕里，张二河举火燎天的架势，马琳琳就臊的脸通红！ 害羞之下，马琳琳忍不住又掐了张二河的腰几下，只不过这几下却没怎么用力。 张二河感到腰间传来的动静，嘿嘿笑着解释：“喂喂！搞清楚哈！我可不是故意的！误会！一切都是误会啊！” 这说到这里，两人倒不好再继续说下去了！毕竟这个话题太敏感，再继续下去，就有点暧昧不清了！ “我说张二河，你行不行啊！我快要迟到啦！都是你害的！”坐在后座上，感受着自行车慢悠悠的速度。马琳琳不满的嘟囔着张二河，让他骑快点！ “喂喂喂！马琳琳同学，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哈！行不行你问问春杏，小心我告你诽谤哈！” 行不行！对于男人来说，那可是一道送命题！是必须坚决予以回击的！ “呸！我管你行不行！”张二河的话，惹得马琳琳俏脸含羞。有些恼羞成怒的捏着他腰间的嫩肉催促道：“你就不能快点，我要是迟到了，全赖你！” 对于马琳琳蛮不讲理的样子，张二河无语至极！什么叫你迟到了，全赖我啊？我又没把你按被窝里不让你起床！ 可惜，张二河哪里知道马琳琳话里的意思。昨天晚上，马琳琳满脑子，都是张二河举着的架势，即便是勉强睡着了，梦里也全是那个影子！ 马琳琳这一晚上睡的腰酸腿疼，还真和张二河有些关系！只不过这话，马琳琳打死也不能说罢了！ “马琳琳同学！你睡到太阳晒屁股！和我有什么关系！这纯纯是诬赖好人嘛！”张二河满脸无辜，这丫头片子，还是和小时候一样那么无理取闹！ “哼哼！就赖你！”马琳琳红着脸，不满的嘟囔着！ 第228章 憋不住了 对于马琳琳的蛮不讲理，张二河打小就深有体会！ “我骑快了哈！你坐好，抱紧点！”知道马琳琳急着去学校，张二河也不再贫嘴！脚下用力使劲猛蹬起来！ 只是这速度是快了，再加上土路太破，路上的坑比麻子脸上的都多，因此两人难免靠近了些！ 感受着屁股底下的颠簸，马琳琳双手紧紧抱着张二河的腰。只是慢慢的，由于太颠簸，她的双手却越来越低！ “嘶！马琳琳同学，你手就不能抬高点！”在骑过一个大坑的时候，随着猛的一下颠簸，马琳琳手猛的一抓！ 张二河倒吸一口凉气，本来他也不想说的。可马琳琳的手越抓越紧，终于他还是忍不住哀嚎起来！ “怎么啦！”马琳琳毕竟是未经世事的丫头片子，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 “什么怎啦！你抓错地方地方了！”张二河强忍着不适，忍不住抱怨道！ 经过张二河的提醒，马琳琳终于察觉到了什么，双手像触电一般缩了回去。 不过面对颠簸的路况，最终，她还是慢慢环抱着张二河的腰上，只不过这次却是小心多了！ “张二河，我，我，”只骑了一会，马琳琳又憋不住话！不对，是憋不住尿了！ “你，能不能停一下！”在颠簸的自行车上，能憋得住的人不多，至少马琳琳就憋不住！ “大小姐！又咋啦！不赶着去学校了！”听着身后马琳琳颤抖的声音，张二河无奈停下来，用脚撑着自行车！ “我，我，”马琳琳小心挪下车座，夹着腿满脸通红。在一个男爷们跟前，她尽管刁蛮了些，可终究还是羞涩的！ “赶紧的！可真是懒驴上套屎尿多！”张二河的话，让本就有些害羞的马琳琳，更是满脸通红！ “那个瓜棚看见了吗？去那里解手！”张二河指着百米开外的几个窝棚，让马琳琳去那里入厕！ 已经过了文河！这里就不属于拐子河村地界了！文河北岸全是沙土地，特别适合种西瓜！ 文北村种的西瓜，在他们兴隆乡可是出了名的甜。夏天的时候，连县城也会派车来拉！ 在穷乡僻壤的兴隆乡，文北村难得算富裕点的！他们对于种的西瓜，也是格外上心！ 那几个用秫秸搭起来的窝棚，就是文北村夏天看瓜用的。张二河他们那些不安分的主，以前也会想办法偷几个西瓜吃！ 虽然被逮着后，难免会遭来一顿怒骂。又或者是挨个三拳两脚，可香甜的西瓜，还是会引来一些不速之客！ “啊～！拉人家瓜棚里啊！这不太好吧？”看着远处的瓜棚，想着一会要去里面解大手，马琳琳有些不好意思！ “人家过了年进去要是踩一脚，会不会骂咱俩缺德啊？”想着明年人家看瓜的，进瓜棚后，踩一脚奥利给，然后破口大骂的样子！ 马琳琳打了个寒战，有些踌躇不决，犹豫起来！ “不会！”看马琳琳想去，有犹豫不决的样子。张二河语气坚定的否决了！ “啊？真的？没骗我！”听张二河语气，马琳琳好奇了！难道文北村的人，脾气都很好吗！ “当然了！”张二河说的非常肯定，他理所当然道：“他们只会骂你！我又没在人家瓜棚里拉屎，人家骂我干啥！” “你！”本来马琳琳还好奇，为什么文北村的人那么好脾气呢！结果张二河来了这么一句，差点没把她气晕！ “赶紧的吧！能憋哭，能憋笑，只有屎尿憋不到！你管他们踩不踩干嘛！”张二河看着憋得满脸通红的马琳琳，无奈至极！ “他们又不是狗鼻子，还能顺着味找你家里去啊！”对于马琳琳的矜持，张二河无语了！ 怕啥嘛！比这缺德的事和人，他见多了！ 前世他邻居家小崽子上初中。由于家离的远，他爹娘又想培养小崽子的独立性，非得让他住校！ 这小崽子家有钱，可他性格却小气吝啬。从家里带点好吃好喝的，从来不跟同宿舍的人分享，而是自己偷摸吃喝！ 结果就被同学给针对了！ 这小崽子晚上睡觉的时候，老感觉床上有一股臭味。一开始他还以为是下铺的同学脚臭，晚上还含沙射影的咒骂！ 可早上叠被子的时候才发现，不知道哪个缺德带冒烟的！居然在他枕头底下拉了泡奥利给，把向来爱干净的小崽子给整吐了！ 要知道，他可是枕着那泡奥利给睡了一晚上的！ 虽然当时他就报告了老师，可那时候的宿舍可不比千玺年之后，一个宿舍八个床位！ 他住的那个大宿舍，足足有三十个同学。那么多人，谁知道是谁拉的！总不能拿着奥利给去做dna吧！ 这是我同学身上真实发生过的！ 最后这事也不了了之。老师找不到肇事者，就罚整个宿舍的人，打扫了一个月的厕所。 理由很简单，你说是别人拉的，拿出证据来！万一要是你梦游自己拉的呢！ 所以整个宿舍一起罚吧！ 这下可是把整个宿舍的人都得罪了！你得罪人，让整个宿舍跟着倒霉，本来不想整他的同学，也纷纷出手了！ 最后他爹娘实在没办法了，只能托关系给换了学校！要不然，这小崽子死活不去上学！ “你！”现在马琳琳就想撕烂张二河这张破嘴！可看了看四周，虽然地势有起伏。可大冬天里，连点灌木草丛的遮掩都没有。 总不能真像阿杜唱的那样：我闭上眼睛就是天黑！满世界去拉奥利给！ “哎呀！真让你气死了！给我点纸啊！”马琳琳最终还是憋不住，打算去瓜棚里解决！只是去之前，得跟张二河要点纸！ 早上出来的急，马琳琳除了身上穿的棉袄，啥也没带！ “啥！要纸！”张二河被马琳琳搞的哭笑不得，摊着手无语道：“大小姐！你个学生都不带纸，我哪里有啊！” “你总不能用我的手指吧！”无奈的伸出手掌摇晃着！ “呸！张二河你不要脸！你耍流氓！我，我，”这会的马琳琳，也顾不得人家瓜棚主人会不会骂她了！ 第229章 痾地雷 俗话说得好，憋尿能行千里，窜稀寸步难行！ 马琳琳现在憋得说话都带着哭腔！她此时就在窜与不窜中间左右徘徊！ 相信再过一会，马琳琳就得和李白对诗了：飞流直下三千尺，窜到地上全是屎！ “你快想想办法！我快憋不住了！”马琳琳痛苦的捂着肚子，泪水在眼眶里疯狂打转！ “我靠！你这不是难为人嘛！我能想什么办法！”看着马琳琳是真憋急了，张二河也不再贫嘴，四下撒么着！ “要不凑合着用这个！”弯腰捡起几颗鹅卵石，小心翼翼的问道！ “张二河，我想掐死你！”马琳琳咬牙切齿的看着张二河，说出来的话满是要吃人的语气！ “我！”看着马琳琳想吃人都眼神，张二河识趣的闭嘴！接着喃喃自语道：“那我还能把裤衩脱下来给你擦屁股不成！” “有了！有了！用这个！”裤衩是不可能脱的，不过张二河灵机一动，从兜里掏出条手绢来！ “赶紧的，一会拉裤子里，我还得回去给你拿！”张二河的话，总是那么气人！ “行了！要你管！”屎不我待啊！马琳琳现在可没心情和张二河贫嘴，接过手绢慢慢往瓜棚的方向挪！ 这时候马琳琳是不敢跑的。别人还没跑到瓜棚，屎先跑裤兜里去！ 她那小心翼翼的样子，活脱脱一位杀手进了主人房间的感觉，看得张二河只想笑！ 可还没等他笑出来，就被马琳琳的话给雷了个外焦里嫩！ “张二河！这手绢你还要不要了！”马琳琳轻挪着脚步，突然回头来了这么一句！ “废话！我要你擦腚纸干啥！你读书读傻啦！” “咯咯！”看张二河气急败坏的样子，马琳琳才舒了口气！她倒不是故意气张二河，而是想转移点注意力，不然害怕撑不到瓜棚！ 看着步履蹒跚进入瓜棚的马琳琳，张二河当然没有去偷看，他还没这么无聊猥琐！ 张二河只是有些感慨，再漂亮的女人，不也得吃喝拉撒。他有些不能理解后世那些追星族，她再漂亮再性感妩媚，不也得拉屎撒尿！ 明星拉的粑粑也照样臭烘烘的。不然她们还能拉出花来，总不能拉出奶油蛋糕吧！ “哎呀！得想办法弄辆地排车才行！”看着路上稀稀拉拉的积雪，张二河突然想起来，他似乎得弄辆车子！ 这几天雪化的厉害，再用雪爬犁拉鱼肯定是不行了！老借村里的架子车，时间长了，其他社员难免会有牢骚！ 其实张二河想一步到位，弄辆拖拉机或者小货车，可想想又不太现实。 这年头，拖拉机这些cm生产工具，可都是属于公家的，私人有钱也买不到！ 包括牛马骡子那些大牲口，也都是属于集体财产。 私人想要买卖，得等明年分田到户后。那些农具牲口都会分下去，到时候才能想办法买点！ 倒是先买两对带轴的车轱辘，再找人打个地排，弄两辆地排车先用着！ 其实那带轴的轱辘并不太贵，一套也就是十几块钱！即便是找人打木架子，加一起也就二三十块钱！ 之所以现在社员家里没有，那是因为都是给集体种地。干嘛自己要花冤枉钱买地排车，那不是傻子嘛！ 左等右等，足足半小时了！马琳琳居然还没出来！ “这小丫头片子搞什么鬼！这都多长时间了！”张二河不满的嘟囔着：“别说是一泡屎，就是把肠子掏出来，再翻洗一遍都够了！” 这可是没有娱乐节目的八零年，谁好人拉屎拉半小时啊！不说脚麻不麻了，这么冷的天，不冻腚啊！ 这年头 可不比千玺年后手机横行的年代。等手机在国朝铺开后，别说拉半小时了，拉仨小时的都有！ 张二河重生前刷视频，就刷到过这么个新闻。 说一家用人单位把员工开除了，给出的理由是，这哥们老凑上班时间拉屎！ 被开除的哥们自然不服了，你管天管地还能管人痾屎放屁啊！一纸诉状，就把用人单位给告到了劳动局！ 劳动局下来调查才发现，人家用人单位也委屈！ 原来这个哥们上班时间拉屎，可不是一会半会！一天八小时工作时间，这哥们能在厕所蹲六个小时！ 好嘛！人家都是趁工作时间拉屎。这哥们倒好，趁拉屎时间上班！ 劳动局直接让这哥们滚犊子了！你丫是去人家单位上班还是上厕所啊！ 正想着呢！ 就看马琳琳蹑手蹑脚的走了回来，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 “咋啦！你痾个屎还是啥国家机密啊，这么神秘兮兮的干嘛！”张二河被马琳琳的样子，搞的摸不着头脑！ “呸！说话真难听！”本来马琳琳还想卖个关子呢，可惜张二河一句话就把气氛破坏了！ 不过她还是不死心的悄悄说道：“张二河，你猜猜我刚才遇着谁了！” “谁啊？你痾屎还能遇上熟人，痾屎还带组队的？”张二河被马琳琳的话逗笑了，满嘴跑火车的调侃着！ “张二河，你说你就不能有点正形！咋满嘴都是屎啊尿啊的！”马琳琳的话 搞的张二河一阵恶心！ “去去去！你才满嘴屎尿呢！” “咯咯！让你说话恶心人！”看张二河干呕的样子，马琳琳笑眯眯的扬着下巴。 “痾个屎还能遇上谁，还搞这么神秘兮兮的！咋啦，有看瓜的，你痾人家头上了！”干呕了两下，张二河也是不甘示弱的反击！ “呸！你才痾人家头上呢！恶心不恶心啊！”被张二河的话，弄了个满脸通红的马琳琳，也不卖关子了！ “许红花啊！我当时正用力…”说到这里，马琳琳没再说下去，毕竟对一个男人说上厕所的事，也实在太丢人了！ “就在我旁边那个瓜棚里！肯定是许红花，她的声音我肯定听不错！”马琳琳信誓旦旦的肯定道！她对自己的记忆力还是蛮自信的！ 最主要的是，那许红花声音很有特点。满嘴都是夹子味，听起来让人头皮发麻！ “呦！许红花也跑人家瓜棚里痾屎？” 第230章 擦两下怎么了? “嗯！嗯！嗯！”马琳琳兴奋的满脸通红，只不过这兴奋中却夹杂着颇多羞涩之意！眼波流转的咬着朱唇道：“还有，还有一个…” “还有一个！范德彪？”张二河好笑的惊奇道：“我服了，你们是商量好的吧，集体跑人家瓜棚里痾屎！” “咱拐子河和文北村没仇吧！咋集体跑人家瓜棚里埋地雷！”能把人笑死！这得多大仇多大怨啊，拐子河村的社员，组团报复人家！ “去你的，说话这么难听！谁组团来痾屎啦！”马琳琳无屎一身轻，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着：“不是范德彪！嘻嘻！” 马琳琳咬着朱唇，满脸通红道：“声音有些熟悉，但想不起是谁了！” “啊！”张二河这次是真的惊讶了。这大早上的，许红花就敢出来偷吃，这胆也忒大了吧！ 也难怪张二河吃惊，俗话说得好：春天来了，万物正在发春！人家猫还知道春天发情呢，这许红花咋猴急到四季都不分了！ “真的假的，你没听错？”张二河现在倒是怀疑起马琳琳，是不是刚刚憋屎憋出幻觉鸟！ “你怀疑我的听力！哼！”马琳琳看张二河怀疑的眼神，不忿的撅嘴道：“不信咱们再去听听，看我听错了没！” “算了算了！还去！你不怕迟到啦！”看着马琳琳眼睛放光的八卦样，张二河不禁好笑的催促道！ 在村里的时候，因为怕迟到还急头白脸的！现在见有瓜可吃，居然连学都不上了！ “嘁！还不都是你害的！”马琳琳看了看天色，无奈的嘟囔道：“现在去了也照样迟到！不弄清楚是谁，我晚上连觉都睡不好！” 对于国人爱吃瓜的秉性，张二河也是无语至极！八卦之心在国朝，可是不分男女老幼，一个个瞧起热闹来不嫌事大！ 文北村的西瓜地，并不是一个整块，而是围着一个四五米高的沙土台分布。几个瓜棚就错落有致的散布在沙台四周！ 马琳琳方才进的那个瓜棚，在沙台东侧。而疑似许红花他们待的瓜棚，中间则正好隔了这座沙台！ 几个瓜棚相隔了十米左右，中间隔了沙台。再加上刚刚马琳琳过去的时候，蹑手蹑脚的和鬼子进村一般，这才没被他们发现！ 要是和刘姥姥逛大观园一样，啥鸳鸯吓不飞？美海军陆战队，都得亡命飞逃！ 刚刚马琳琳痾屎的瓜棚肯定是不能去了。一来马琳琳害羞，二来呢，张二河又不是啥好屎之徒，还是远离屎旺之地比较好！ 张二河选的是下风口，最南边那个瓜棚。这个瓜棚最小，也最不起眼。容易让人忽略掉！ 悄悄滴进村，打枪的不要！两人如偷鸡贼一般，蹑手蹑脚的钻了进去！ 由于瓜棚太小，两人几乎挤在了一起。怕马琳琳误会，张二河已经尽量往旁边靠了，可瓜棚就这么大，再往外急，瓜棚都得塌了！ 好在马琳琳没有在意，她竖起食指朝张二河嘘了一下，再指指相隔十米开外的另一个瓜棚。 “就在那里面，仔细听！”马琳琳的声音极轻，要不是两人几乎挤在一起，张二河还真不一定听清她说的什么！ 马琳琳嘴里吐出来的香气，如猫抓一般挠着张二河的鼻子。刚好她几丝秀发又飘到了张二河的鼻尖上！ 在马琳琳惊恐欲绝的眼神中，张二河一个喷嚏就要打出来。 马琳琳可以发誓，她这辈子手速从来没这么快过！即便是离考试还有三分钟，她还有一篇作文没写的情况下，手速也没这么快过！ 几乎就在张二河喷嚏打出来的前一毫秒，马琳琳一把将张二河的脑袋，猛的按到自己怀里！ 一个喷嚏没打出去，却啃了满嘴肉！马琳琳懵住了，张二河也张着大嘴懵住了！ 马琳琳刚刚是怕自己手太小，力气也小，堵不住张二河的大嘴，这才情急之下出了昏招！ 此时反应过来的她，猛的把张二河脑袋推开，羞的满脸通红！ “我不是故意的，骚瑞骚瑞！”张二河喷嚏没打出来，鼻涕却糊了自己一脸。连带着马琳琳胸前的棉袄，也弄上了一片！ 这下张二河这老脸可是丢尽了！尴尬的用军大衣袖子擦干净脸上的鼻涕，又不好意思的，给马琳琳胸前的棉袄上使劲擦了几下！ 就这几下擦拭，让马琳琳如同被使了定身咒。羞的她满脸通红，触电般猛的推开张二河的大手！ “你，你，你要死啦！往哪儿擦呢！”马琳琳现在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真羞死个人了！ 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张二河净占自己便宜了。偏偏她还有苦难言，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这个！这个！大小姐，我说不是故意的，你信不信！”面对马琳琳要吃人都眼神，张二河惴惴不安道！ “张二河，我想掐死你，你信不信！”马琳琳胸膛剧烈起伏着，显然是有些着恼了！ 一只小手缓缓伸出，掐住张二河的脖子，咬牙切齿道！ 马琳琳的小手冰凉，接触到他的脖子后，张二河激灵灵打了个寒战！赶紧尬笑着小声赔罪：“大小姐，我错了，您可饶了我吧！” “今天，还有昨天晚上的事，一个字都不准说出去！不然我跟你没完！” “是是是！打死不说！”张二河头点的如拨浪鼓一般，怕马琳琳误会，又补充道：“打不死就更不说了！” 嘴上说着，张二河心下苦笑不已！唉！自己可是真倒霉！完全是无妄之灾嘛！ 你上厕所，我也上厕所。碰到一块能怨我啊！谁让你爹太抠，厕所连个门都不装的！ 刚刚我都脑袋，也是被你自己拉进怀里的！ “擦两下怎么啦。”张二河暗暗吐槽着马琳琳，：“真以为我乐意擦！嘁！停飞机不用修跑道，跑赛车不用修高速的太平公主！谁稀罕！” 当然了，这话张二河也就敢在心里想想。他要敢说出来，马琳琳能生撕了他！ 再说了，圣人都说了：同女人讲道理的货，一律以傻逼称呼！ 第231章 偷听 在张二河目瞪口呆的注视下，马琳琳从怀里掏出条白手绢，嫌弃的擦了擦胸前张二河淌出来的哈喇子！ “噫！恶心死了！”嘴上这么说着，可颤抖的小手，却也暴露出马琳琳内心的不平静。 “喂喂喂！马琳琳同学，你这就有点不地道了吧！你自己有手绢，干嘛还用我的擦屁股啊！”看着马琳琳擦完口水，把手绢小心叠好揣兜里，张二河有些气结！ “嘻嘻！我这可是刚买的！舍不得！”看着急头白脸的张二河，马琳琳仿佛得胜的将军，笑咪咪的抬起下巴。将她天鹅一般的颈项，展露无遗！ “嘻嘻！你要是舍不得自己那条，去捡回来啊！咯咯！”马琳琳看着张二河吃瘪，捂着朱唇偷偷笑起来！ 小孩没娘，说来话长。其实这也不过是几息间的事！两人平静下来后，默契的开始仔细聆听！ “红花！看看这小皮鞋，和林春杏那双一样的！” 这熟悉的声音，张二河一下子就听出是谁了！ “嘿嘿！是韩老三！”韩老三的声音，张二河可不陌生。他前世之所以变得混蛋加三级，和这狗日的不无关系！ 这段时间张二河忙的要死，一时间还没想到怎么整治他。没想到这俩货，居然大清早的来瓜棚组队练级呢！ “哪个韩老三啊？”村里这种糟烂人，马琳琳一个大姑娘，还真没怎么接触过！ 当然了，其中得除去张二河，毕竟两人也算是打小玩起来的小伙伴！ “三秃子呗！好骗别人赌博的那个癞痢头！”张二河说到三秃子，那叫一个咬牙切齿！ “啊～！怎么可能？许红花能瞧得上烂脑袋！”马琳琳闻言，吃惊的捂着嘴巴！ 也难怪马琳琳不敢相信！ 以前大家说许红花是拐子河村花，虽然有些恭维夸张的成分，可她长得的确还算漂亮。 水蛇腰小白手，柳叶弯眉樱桃口，谁看见都乐意瞅！水汪汪的桃花眼，和尚见了腿发软！ 和范德彪这个生产队长站一起 那个见了不得夸一句：好一对逼人啊！ 而韩老三呢！ 长得也不算太难看，肿眼泡子，蛤蟆嘴，个子不高，罗圈腿！ 铮亮的脑袋瓜子上，除了不长头发啥都长！小时候长疮留下的疤喇，和他娘的月球表面没啥区别！ “呵呵！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就叫萝卜青菜各有所爱！虽然这三秃子短处不少，可万一要有长处呢！” 说到这里，张二河挤了挤眼，嘴角飘起了一丝坏笑！ “长处？就他那样，能有什么长处？”想着韩老三那满是疤喇的脑袋，马琳琳嫌弃的撇了撇嘴！ “说不定这里长呢！”张二河坏笑的耸了耸腰。不过做完这个动作，他就后悔了！ 说好不撩拨马琳琳的，可张二河总是忍不住！他心下暗叹：这男人啊，总是用下半身思考，他张二河也不例外！ “你！”马琳琳看了张二河的动作，猛的反应过来是什么长处了。红着脸狠狠白了张二河一眼，咬着银牙道：“张二河，你还要不要脸了，咋说话这么流氓！小心我告诉你媳妇哈！” “别别别！小姑奶奶我错了！可千万别告诉春杏！”马琳琳一提林春杏，张二河立马缴械投降！ 他这辈子，林春杏和梵梵就是他的死穴，可不敢让媳妇孩子担惊受怕的。 “哼！知道就好！”看着自己一提林春杏，张二河立马就软了的样子！马琳琳心里并没有多开心，反而有一丝丝的妒忌！ “自己哪里比不上林春杏了！哼！”想到这里，马琳琳心里悚然一惊，自己胡思乱想什么呢！ 另一个瓜棚里，韩老三拿着双红皮鞋，献宝似的递给许红花。 脸上堆着笑讨好道：“怎么样！说给你买就不会食言！嘿嘿！喜欢吗？” 许红花眼睛放光的接过去，美滋滋的脱下棉鞋，换上后欢喜不已：“算你还有点良心！” 对于韩老三不老实的大手，许红花非但没有阻止，反而咬着嘴唇一脸享受的模样！ “对了！红花，你出来，范德彪没怀疑吧！这事可千万不能让他知道！”韩老三嘿嘿笑着，他都憋了半个月了。好不容易得了机会，哪里能忍得住！ “他怀疑个屁！我给他说了今天去我三妹家的！不慌，有一天时间呢！”许红花咬着嘴唇哼唧哼唧道！ “哼！知道了又怎样！连个张二河都搞不了，床上也是个软蛋！”对于自家男人范德彪，许红花话里话外透着不满！ “放心！我肯定让你满意…”韩老三嘴里满是得意。没办法，谁让自己摘了许红花这朵花呢！ “哼！不然我找你干嘛…你轻点！瓜棚倒了，万一让人看见咋办！” “红花，你说给我生个儿子的！可不能说话不算数啊！” “哼哼！老娘肚子就在这儿呢！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听着十米开外瓜棚里传来的话，马琳琳臊的满脸通红！她无论如何都没想到，许红花胆子大到这个地步，居然敢让范德彪给韩老三养儿子！ 张二河听的津津有味，马琳琳却听的面红耳赤！毕竟还是个姑娘家，哪里听过这些！ “走吧！知道是谁了就行！”虽然张二河还想再听会，可看到马琳琳扭捏着小手，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水波流动！ 张二河心里一惊！不行！可不敢再待下去了！马琳琳的样子，显然有问题！ 就在张二河准备叫着马琳琳离开的时候，突然韩老三的声音传来！ “红花！咱换个瓜棚！这底下全是石头，硌得老子腚疼！”韩老三的话里，满满的都是粗气！ “嘤哼！咯咯！你自己选！反正都是你走路！”许红花嘴里发出嘶嘶嘶的声音！ “好啊！你抱紧了！老子有的是力气！嘿嘿！” 听到外面传来的脚步声，张二河和马琳琳惊恐的缩着脖子，一动不敢动！ 他俩心里疯狂的祈祷，那狗日的韩老三，可千万别选这个瓜棚啊！ 韩老三和许红花固然是见不得人。可张二河和马琳琳现在的样子，也不见得就多光明正大！ 第232章 是你逼我的 三秃子耕了范德彪的田，固然让人惊掉下巴，是个爆炸性新闻！ 可张二河泡了支书家的闺女，和前者的劲爆程度也是相差仿佛。 张二河今天骑车送马琳琳上学，村里可是有不少社员看见了。人家让你送学校，你倒好，送自己床上去了吗！ 这要是让马保国知道了些，不得去村部拿土炮 把张二河嘣成蜂窝煤啊！ 特别是马琳琳那个彪悍的哥哥。对于马前进，张二河从小就怕他！ 这哥们是个宠妹狂魔，向来是个帮亲不帮理的主！ 当年张二河都十岁了，马琳琳才五六岁。就因为上厕所的时候，看见张二河有小啾啾。而她没有，立马大哭了起来！ 当时马前进都十三四岁了，正是调皮捣蛋桀骜不驯的年纪。 看到自己妹妹哭的厉害，根本不问问青红皂白，逮着张二河就给用绳子捆起来了，不顾他凄凉的哭喊，就把他裤子给扒了！ 足足半小时啊！马琳琳揪着张二河的啾啾使劲揪！直到马保国路过看见，才把他从揪啾啾的境地中救了出来！ 张二河严重怀疑，自己的啾啾之所以变得这么赳赳，和当年马琳琳的揪揪有不少干系！ 虽然马前进也因此被他爹用七匹狼喂饱了，可张二河自打那以后，看见马琳琳兄妹就怵头！ 自己和马琳琳钻瓜棚的事，要是被马前进知道！这哥们非得扛着40火回来，给张二河来个人道毁灭！ 随着脚步越来越近，马琳琳紧张的香汗淋漓，感觉胸膛里揣的小鹿，都要从口中跳出来了！ “你傻啊！这个瓜棚就这么点！一会动作大了，塌了咋办！”许红花的娇喘吁吁的笑骂着！ “嘿嘿！也是哈！俺今天非得大施拳脚，给你治敷贴了！那就换个大点的！” 韩老三的话语中，满是亢奋。 瓜棚外两个狗男女的话，虽然污秽不堪。可瓜棚里的张二河马琳琳，却小心的舒了口气！ 可这口气刚刚舒下去，两人又被韩老三的话给吓了一跳！ “咱去东边那个瓜棚，那里正好可以看见来路！要有人过来，还能提前预防一下！” “嗯！你快点！嘤哼！”许红花语带双关的娇哼道！ 听着韩老三这对狗男女脚步渐远，瓜棚的的张二河脸憋得通红，凑到马琳琳耳朵边小声道：“大小姐，你拉的地雷埋没埋啊！” 一道温热浑厚的气息，扑到脸上。马琳琳耳朵立马红了起来，不过等听清张二河问的是啥后，白了他一眼！ “我用你的手绢盖上了！应该不会这么倒霉的踩上吧？”说到这里，马琳琳有些心虚！ 听了马琳琳的话，张二河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了。 “我靠！要背黑锅！”张二河在心里哀叹不已！ 果然，仅仅不过几秒钟后，一阵低沉的咒骂声飘了过来！ “握草！哪个生儿子没屁眼的这么缺德啊！跑人家瓜棚里痾屎，还他娘的用手绢盖上！”这是一脚踩上去，弄了满鞋奥利给的韩老三！ “呕！赶紧换瓜棚！呕，恶心死了！”许红花暗暗庆幸自己脚没着地。所谓男女搭配，三秃子受累！ 许红花小声嚷嚷着，让韩老三赶紧换地方！临出瓜棚的时候，朝你那方手绢看了一眼！ “二河？不会是张二河埋的吧！” “张二河？这狗日的，老子早晚得收拾他！”韩老三听了许红花的话，也愤怒的盯着地上的手绢怒骂起来！ “老子咒他生儿子没屁眼，上床挺不过三秒钟！” 听着韩老三恶毒的咒骂，再看看气的脸色铁青的张二河，马琳琳差点笑出声来！ “别生气哈！你反正还没儿子，就算以后生的话，你到时候，多注意你儿子屁股就成了！” 马琳琳的话，不知道是安慰还是嘲讽，反正张二河的脸色一点没变好，反而更黑了！ 对着马琳琳恶狠狠道：“我这可是替你背的黑锅！说吧，怎么补偿我！” “补偿？就怕你没这个胆子！”马琳琳眼波流转往他跟前凑了凑！咬着下唇紧紧盯着张二河眼睛，鼻子里的喘息喷了他一脸！ 看着马琳琳近在咫尺的俏脸，朱红的唇瓣上泛着光泽，吐出来的气息更是香甜的腻人！ 张二河也只敢心荡了一下，立马蔫了，他还真不敢！看着马琳琳得意的脸不忿道：“去去去！小丫头片子，要啥没啥！我还没性趣呢！” 说着，张二河狠狠的挖了一眼马琳琳的身体，一副不屑的样子！ “呸！胆小鬼！”仿佛得胜的大将军，得意洋洋的翘着下巴。 她就是赌张二河不敢 这才那么放肆的！女人的直觉告诉她，张二河对她没有觊觎之心。 “量你也不敢！”此时的马琳琳，小尾巴都翘到天上去了，嘟着小嘴继续讽刺道：“你不会真像三秃子说的那样！是个三秒男吧？” “你！”张二河被刺激到了！你可以说我丑，可以说我笨，可以说我坏！ 但是！我堂堂一个血高防厚的攻速战士，居然被说成了脆皮小射手！ 真真是叔叔能忍，婶子也忍不了啊！ “马琳琳同学！这可是你逼我的哈！”说这话的时候，张二河声音已经大了一点！ 不是因为他俩不害怕暴露，而是韩老三和许红花已经转移阵地，在北面瓜棚里组队升级了！ 说着，张二河一双铁拳挥出，猛的打在马琳琳胸口。直打的小丫头面红耳赤，眼冒金花，浑身瘫软！ “张二河！你要死啦！”只是刹那间，马琳琳就清醒过来，羞红着俏脸低呼一声，挣脱张二河的双手，夹着双腿落荒而逃！ “嘿嘿！让你得瑟！”张二河嘿嘿坏笑两声，闻了闻双手。 可惜！并没有如书上说的那样，有什么体香！ 其实想想也是，隔了那么老厚一层棉袄。能有香味才怪了，啥棉袄要是这么透风，那不得冻死个人啊！ 知道韩老三和许红花的练级点，这就足够了！等有机会了，再找人带着范德彪来杀挂机的！ 张二河回到藏自行车的沟边时候，马琳琳正红着俏脸站在一边！只是她的眼角有些湿润，让张二河心里咯噔一下！ 第233章 你害惨我了! “这个！马琳琳同学，真生气啦？这个，是我不对哈！道歉！我道歉行了吧！” 张二河忐忑不安的哄着小丫头，他现在也后悔刚刚的冒失了。人家一个娇滴滴的大姑娘，自己却使出江湖失传已久的秘籍：隔山打牛！ 虽然小牛不大，可到底是抓到了牛犄角，也难怪马琳琳急眼了！ 劝了好一会，马琳琳虽然没搭理张二河，可板着的脸上，终究不再那么难看！ 通往县城的路上，张二河卖力的蹬着自行车！ 马琳琳坐在后座上，双手环抱着他的腰。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居然将俏脸贴也贴到了张二河对后背上！ 感受着后背传来的触感，张二河一点都没有佳人相伴的喜悦，反而头疼的厉害！ “这个！马琳琳同学！这两天发生的事情，都是误会哈！咱们就当没发生过，好不好？”奋力蹬着自行车，张二河小心试探着！ 张二河之所以不敢和这些小姑娘口花花，就是害怕她们误会！ 十五六到二十岁的女孩子，是她们一生中最单纯的年纪！既多愁善感又热情似火，最是容易坠入爱河！ “张二河！你知道吗！你害惨我了！”听着张二河道歉解释的话，马琳琳叹了口气，幽幽然的低声说着！ “没有没有！怎么可能！”张二河脑袋摇的像个拨浪鼓，只是几个有点过分的玩笑罢了，这马琳琳怎么还认真了起来了！ 听了张二河的话，马琳琳默不作声，只不时的叹口气，使得张二河有些心惊肉跳！ 直到县中学门口的时候，两人都是一路沉默，再没有什么有效的交谈！ 马琳琳跳下车子，却并没有直接进去！而是仔细盯着张二河的双眼！ 张二河被她看的满头大汗，尬笑了几下！却是一句话都不敢吱声！ “二河！你下午能接我回去吗？”马琳琳的语气温柔，就那么定定的看着张二河！ “那啥！那啥！哈！我，我下午还有事！你还是坐咱乡供销社的拖拉机回去吧！哈！那个，那个我走啦哈！” 实在受不了马琳琳灼热的眼神，张二河尬笑了几声。推着自行车落荒而逃！ 看着张二河扭头就跑的样子，马琳琳眼底闪过一丝黯然！她轻轻叹了口气，良久，才转身往学校里走去！ 转过头的刹那，马琳琳眼里的黯然瞬间消失了！眨啊眨的，露出满是俏皮的狡黠笑容：“嘻嘻！让你敢欺负本小姐！咯咯！吓死你！” 马琳琳变脸的本事，川剧大师看了都得直呼内行！ 张二河自然不知道自己被耍了，慌里慌张的推着自行车去了对面自家小院！ 小院里 ，只有张常福和仇铁花还有章小楠在！ 不用问了，章小北肯定带着村里人去干家政去了！ 张常福正在给门面房安门窗，看见张二河来了，只是简单的打了个招呼！ 接着就使劲猛往张二河身后瞅！ “你瞅啥！”看着张常福的举动，张二河好奇的问他！自己屁股后面又没开花，你一个大老爷们瞎瞅啥！ “瞅你咋地！”张常福自然还不会这个梗！听了张二河的询问，不好意思道：“没瞅啥！就是，就是，你姐姐今天咋没来？” “哎呀！瞧我这脑子！对了，二河你们昨天晚上没事吧！” 昨天和响水沟的大战，张常福没赶上，他留下来加班做门窗来着！ “当然没事了！大获全胜啊！”张二河笑呵呵的把昨天和响水沟的大战讲了一遍。惹的章小楠和仇铁花又是吃惊又是激动！ “二哥！你一个人就把那几个坏蛋都放倒啦？好厉害啊！”章小楠双手捧心，一副崇拜的模样！ “那些人里面，居然有强杀犯，幸好被二哥逮住了！不然以后还不知道得祸害多少人呢！” 对于张二河让人报公，县局派人去捉人的事。两个小姑娘拍手称快！ 去年傻二姐的案子，可不光在兴隆乡引起了轰动。在整个阳县 那也引起了很大的反响！ 那段时间，很多小姑娘都不敢单独行走！特别是晚上，就更没有年轻女性敢上街了！ “对了！招娣姐今天咋没来啊！她以后还来吗？”仇铁花的问题，惹得张常福一阵紧张！ “我姐这两天来不了，得处理下和顾勇的事！” 今天张招娣和张爱党去了乡里，把离婚的事情办了！ 本来张二河也是要去的，可惜被马琳琳给一耽误，就没去成！ 不过虽然他没去，可昨天和秦华都已经说好了的！张爱党只要拿着拐子河村的介绍信，就能把事办利索！ 不比后世，那个年代很多人结婚，根本就没有结婚证！ 两人结婚，只需要在村里开张介绍信。带着去乡政府户籍科盖上公章就行了，复杂点的，再去妇联也盖个！这就算是讲究的！ 当然了！要是想正式点！也能来县民政上办个正儿八经的结婚证，贴上两人的结婚照片！ 相信有秦华的照顾，张招娣的离婚手续还是好办的！ 本来还需要响水沟的介绍信。不过昨天响水沟的生产队长都进了县局。这张介绍信就能免了！ 现在二叔和张招娣去乡里，主要还是把户口迁回拐子河村。这样等明年分田的时候，张招娣和顾大梁也能分点田地！ “握草！”说到张招娣离婚的事，张二河突然想起来，自己和林春杏虽然孩子都有了，可好像还没在县民政局领证呢！ “咋啦二哥，一惊一乍的！”章小楠和仇铁花好奇不已！ “嘿嘿！我好像和你嫂子还没领结婚证呢！”张二河拍着脑袋苦笑着解释！ “啊～”章小楠吃惊的捂着嘴，一脸的不可思议！ 不比乡下，县城里男女结婚，都会去照相馆拍个结婚照，再去县民政上办个结婚证！ 不然的话，照相馆的生意也不会这么火爆了！张二河的头饰生意，大部分都是卖给了这些照结婚照片的年轻人！ “这有什么！来县里办结婚证，得花钱的！俺们村里大部分都没这个！”仇铁花和章小楠解释道！ 第234章 无证驾驶 张二河与林春杏当年结婚，就是在村里开的介绍信，然后去乡里盖的章！ 这个年代的结婚证，就是一张32k的纸片片！抬头是两排印的破破烂烂的红旗，四边围着一圈麦穗！ 中间写着，：某某某和某某某，系双方自愿结婚，经查符合国朝婚姻法，特发此证！ 年月日！ 底下哐哐盖俩公章，一个是村里的，一个是乡里的！ 这就算是结婚了。当然了，这个档案只到乡里。要是想在县里备案，可以拿着这张简易结婚证，去县民政局再办个正式点的，16k的结婚奖状。 总体样式差不多，只不过画面更精致一点！上面也预留了贴两人照片的框框！ 张二河他俩的结婚证，好像被他有一次喝醉的时候，给撕了！后来嫌麻烦，一直也没去补！ 等于现在张二河属于无照驾驶。幸亏现在没人查这个，也幸亏是在农村！ 这要是搁到九十年代的城里，还是挺严重的！ 九十年代去城里打工，两口子必备的两个证件！一个是结婚证，另一个就是暂居证！ 这两样要是没有，被联防队逮着了，那是往死里霍霍人。 这帮狗嘚还老是搞突袭，特别喜欢下半夜查这两个证。 只要缺一个证，直接就给拘起来！而且大冬天里，连个衣服都不让你穿上，从被窝里直接逮着，就扔面包车里！ 想穿衣服回家，可以！交罚款，办证！一个人罚60块钱，办暂居证，一个月12块钱，两个人就是小三百块钱！ 那个时候工资才多少钱啊，一个月一两百块！很多年轻人挣点钱，就得往家邮，他们哪里有积蓄啊！ 这俩证 当年不少外出务工的年轻人，可是被坑苦了！ 特别是一些胆小的女孩子，那就更是受老罪了！没钱办证！好啊！拿身体换呗！ 当年，那帮狗嘚可是借此，祸害了不少漂亮小姑娘。特别漂亮的，还会被开火车。 为此疯了的傻了的，不在少数！更多的，则是因此开始堕落起来，干脆去发廊挣快钱去了！ “看看明天有时间，得带着春杏来县民政上补一张！”张二河心里暗道！ “噫！不对啊！”张二河突然反应过来，扭头看着张常福道：“你小子，这么关心我招娣姐干嘛，别有啥歪心思哈！” “哈！哈！没，没！我能有什么歪心思啊，就单纯关心一下！”看着张二河质疑的眼神，张常福尬笑着，赶紧低头干木工活！ “嘁！”张二河撇了撇嘴，这家伙的心思，那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 不就是因为年龄大了，不好找媳妇了！就想着找张招娣这个二婚头嘛！ 觉得二婚头要求低，成功的几率大！本来张常福以前也不敢想，可现在来机会了，张招娣离婚啦！ 因此在看见张二河后，张常福第一时间，就腆着脸询问起来！ “真没想法！”看着低头猛推刨子的张常福，张二河笑眯眯的问！ 对于这个张常福的人品，张二河还是知道的！不喝酒不抽烟，没啥不良嗜好！ 唯一的爱好，就是闷头干木工活！ 之所以快三十都没娶上媳妇，就是没父母帮扶着盖个窝。这才单身到现在。 “没，没！”听了张二河的询问，张常福手一抖 差点刨歪了！ 刚说了两声没，就打住了！抬头忐忑不安的小声道：“二河！要不这几天工钱我不要了，你帮我问问呗！” “去去去！要问自己去问，我稀罕你这俩工钱嘛？”张二河白了他一眼，自己可没当媒婆的兴趣！ 说完这话，张二河交代了几句。转身走了！留下了满腹心思的张常，在那里唉声叹气！ “你怎么这么笨呢！”章小楠看着他唉声叹气的样子，怒其不争道：“你不是说和你们村支书关系不错嘛！让你们支书上门问呗！” “就是！你让二哥去问算怎么回事，村支书去的话，有分量，还显得重视！”仇铁花也在旁边出谋划策。 对于这个有些沉闷的木匠，章小楠兄妹和仇铁花对他印象不错！ 这张常福在休息的时候，用下脚料给他们仨做了不少小物件。比如几把小凳子，一个吃饭用的小桌子！ 连仇铁花用的床头上摆的小柜子 都是张常福利用闲暇时间拼出来的！ 因此，看见他这么唉声叹气， 两个热心肠的小丫头 ，开始给他出主意！ 不管他们三人怎么嘀咕！张二河离开小院后，径直去了上次买旧自行车的地方！ “什么！只要牙盘，曲柄和后轮！”对于张二河的要求，秃头老四满脸惊讶！ “对！而且得带齿轮和链条！”张二河要这些，是为了回去改成飞坨打磨金属饰品的！ 他那辆旧自行车当飞坨用，也太浪费了！张二河就想着弄几套回去，替换下来！ “有倒是有，就破了点！不知道行不行？”那些能用的好件，秃头老四自然舍不得！他还得留着组装自行车卖呢！ 不过一些破烂货，倒是能卖。要是张二河能要，不管贵贱，总比卖废铁要划算！ 最终张二河挑挑拣拣的，凑出来三套能用的！要么是车架子断的太狠的，要么是轮子辐条眼锈烂很多的！ 这些组装自行车肯定是不行了，但张二河凑合着做飞坨，还是勉强能用！ 这三套一共才花了十五块钱！张二河对这个价格很满意，秃头老四也高兴的直咧嘴！ 本来这些东西，要是按废铁价，也不过三五块钱。现在居然卖了十五块，他当然高兴了！ 高兴之下，还免费帮着张二河把东西送回去了小院。大方的连五毛钱运费都没收！ 因为张二河给他说了，以后再有这种成套的，直接送小院来，不会差他钱！ 这可是个长久生意。在得知张二河连院子都买了！秃头老四自然不怕他食言！ 出了小院后，秃头老四对跟着他来送货的祥子感叹道：“看看人家，连院子都买上了！不能比啊！” 祥子就是上次引张二河去秃头老四那里的年轻人。听了四哥的话，祥子连连点头：“那是！看看人家那辆新自行车！这才多长时间！” 第235章 大小姐找上门 秃头老四和祥子怎么嘀咕，张二河自然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 本来他今天不想来县城的，可来了以后才发现，事是真的多！ 去了趟县局，张二河现在进局子，和进自己家差不多。连门口的看门老头都不问他，就更别说登记了！ 不过张二河倒没有因此狂妄自大。有时候就是这不经意间的小事，就能把人得罪死！ 几颗好烟那是必须得，能在要害部门看门，哪个没有点后台，不然看大门这种肥差，还能落到不相干的人头上！ “古叔，高队长在嘛！！”说着话，一盒香烟已经递了过去。俗话说得好：礼是通行证，烟是和气草，酒是敲门砖！ 礼多人不怪的道理，可得好好进行到底！一盒一两毛钱的烟，就能让看门的老古高兴半天！ “呦呵！破费了！呵呵！”老古笑呵呵的接过烟，连声道谢！他是老烟民了，可惜工资，每个月都得如数上交给自家婆娘。 只留下一点钱买烟，因此平时他抽烟都是计算着来的！今天有了张二河给的烟，算是解决了一天的粮饷了！ “在办公室呢！你自己进去就行！高队长办公室你反正熟的很！” 高超几个人，正兴致勃勃的聊着昨天晚上的事！去年积压下的人命案子，居然这么容易就破获了，他们几个当然有理由高兴！ 今年的任务指标完成了不说，闹不好还能奖励！ “哈哈！二河你小子咋又来了！不会又惹麻烦了吧！”看见张二河进来，高超高兴的和他打招呼！ “怎么可能！真当我是''招灾体质啊！哪有这么多麻烦事！” 只不过说完后，张二河自己也奇怪了！难道自己重生后，还真变成了招祸侠！ “呵呵！你招的麻烦还少！”对于张二河的话，高超几个人有些不认同，一个个给他数了起来！ “你算算！拐卖儿童的，照相馆门口被偷，小院被麻峰兄弟持械攻击，昨天晚上有被人劫道，顺便还逮着个强杀犯！” “哈哈！你自己数数！别人半辈子遇不到的事，这才多长时间，你遇了一堆！” 高超的话，让张二河大汗！可不呗！自己招祸侠的名字，还真是实至名归！ 张二河刚进来，那个小王已经给张二河搬好凳子，茶水更是不缺！ 这可是顶头上司的小舅子，几个跟着高超混的，谁不想巴结着点！ 问了下昨天逮进来的几个人。高超他们也没隐瞒，实话实说都告诉了张二河！ “那顾大猛都招了？” “当然了！”小王兴奋的掰着手指，笑嘻嘻道：“这家伙也就能祸害一下小姑娘！软蛋的很！” “我几下！”说到这里，晃了晃手腕，得意道：“就几下，连他小时候偷看他娘洗澡的事都交代了！” 这个年代，和千玺年后可不一样！什么不许严刑逼供啦，这些都不存在。 只要进来 没几个能扛得住！让你认啥，你就得认！不然，有的是办法整治你！ 顾勇作为昨天晚上拦路抢劫的主谋，基本上三到十年是跑不了的！ 虽然他抢的是自己媳妇和小舅子。可法律就是法律，何况他们还有违背妇女意志的嫌疑，就更是严重了！ 那个顾大猛就更不用提了，强杀罪，估计年前就得吃花生米！ 其他几个顾家的人，基本上都在一到三年不等！ 就连顾连城，也是五年起步。知法犯法，又是*员，隐瞒他儿子顾大猛的杀人事实！他进去一点都不冤！ 张二河走的时候是非常满意的！不仅仅是因为顾勇他们罪有应得的。 而是脖子上挂的那台海鸥牌相机！虽然不是最好的那款，可一百二十块钱的玩意，也是很能拿的出手的！ 一筒36张的胶卷只要5块钱，张二河一口气拿了5卷！ 前世张二河用的相机虽然也是用的胶卷，可那是彩色的，现在用这种黑白的还是有些陌生的！ 因此才多买了几卷，先练练手！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的，搞砸了，那可是砸自家招牌了！ “二哥！你竟然买照相机啦！”一回到小院，章小楠就像一只欢快的小鸟一样扑到了张二河身边，而仇铁花也紧跟着凑了过来。 两个人紧紧地围着张二河，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台崭新的照相机，嘴里不停地叽叽喳喳地议论着。 在这个年代，私人能够拥有一台照相机，还是很奢侈的。 它可比自行车和缝纫机稀罕多了，甚至可以说是一种奢侈品。 一般来说，只有那些家境优渥的干部家庭，才会舍得花钱购买这样一件宝贝玩意儿。 “来来来！小楠和铁花！二哥今天心情好，给你们照几张美美的照片！”张二河一边兴致勃勃地摆弄着手中的相机，一边大声地招呼着她们两个。 经过一番摸索之后，张二河已经大致掌握了这台相机的使用方法，迫不及待地想要一展身手。 听到这话，章小楠和仇铁花高兴得差点跳了起来。 对于能够免费拍照这件事，她们心里别提有多兴奋了。 毕竟在这年头，照相可不是一件随随便便就能做的事情。普通人家可能好几年，才能有机会去照相馆拍上那么一两张照片。 于是乎，两个小丫头风风火火地冲进房间里，开始精心地梳妆打扮起来。 只可惜小院里，实在没什么化妆品之类的东西。 所以所谓的打扮也就是简单地洗把脸，然后再仔细地梳理一下自己的头发，编成两条又粗又长的大辫子罢了。 尽管如此，她俩依然满心欢喜。毕竟爱美可是女人的天性，不管年龄大小和时代早晚。 “呦！张二河，又在骗小姑娘了！”正兴致勃勃的给两人拍照呢！猛不丁身后传来马琳琳的声音！ 张二河脸色立马苦了起来！这小姑奶奶没完没了啊！ “大小姐！你不上课啊！不会是逃课了吧？”张二河看着双手叉在胸前的马琳琳，苦笑不已！ “哼！要你管！张二河，出来一下！”说着，马琳琳扭头出了小院！ 第236章 一个顶她俩! “二哥！这是谁啊？”看着马琳琳拽着屁股往外走，章小楠抿着嘴唇很是好奇！ 在章小楠的印象里，张二河虽然蛮和气的，可即便是老板娘，也就是林春杏对他，也是温言细语的！ 那像这位大妞，拽的和二五八万似的！仿佛张二河欠她多少情债一般！ 想到这里，章小楠心里打了个突！莫不是…… 章小楠和仇铁花对视一眼，心里有些难受！林春杏对她俩可不错，吃喝穿啥的，都能想着她俩！ 再说了，想想春杏嫂子多好看。长的漂亮不说，身材也不是刚刚那个小丫头能比的！ 纸片一样！ 这是两个小丫头对马琳琳的评价！虽然她们俩也是太平公主，可对于马琳琳这位第三者，或者说可能是第三者的人，心里满满的都是敌意！ “二哥！你可不能辜负俺春杏嫂子哈！”说到这里，章小楠还比划了一下胸前！红着脸害羞道：“俺嫂子一个顶她俩大！” “噗！咳咳！咳咳咳！”两个小丫头连比划带撇嘴的样子，让张二河刚刚咽下的口水，直接呛到了嗓子眼！ “咳咳！你俩脑袋瓜里想啥呢？那是我们村支书的闺女，搁对面上学哩！”张二河哭笑不得，给了她俩一人一个脑瓜崩！ “人家可是高中生，小姑娘呢！可不敢胡说八道！” “我就说嘛！嘻嘻！”听了张二河的话，仇铁花拍着胸脯，一副这我就放心了的样子！ “瞎想啥呢！”想着马琳琳还在外面等着，张二河也没再和两个小丫头闲聊！ “对了！”临出小院的时候，张二河突然想起来什么，掏出十块钱递给两人道：“这两天我姐可能来不了，饭的话，你俩看着做就行！不够了再给我说！” 实话来说，给村里那些人找活干，张二河指定是赔本赚吆喝的！ 像昨天，他们三组人一共干了二十多单。张二河一单提一毛钱，也才两块多，除去吃喝后，他顶多能剩下五六毛钱！ 当然了，张二河也不是一点好处没有！每个人一天背个二三十斤柴火来，起码小院不用为烧的柴火操心！ 小院外，马琳琳正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张二河在县城买院子，她也只是听老爹说过有这么个事！ 直到今天张二河把她放学校门口，又匆忙跑来对面。她才知道，张二河买的院子居然就在对面！ “行啊！没想到啊张二河！不声不响的，居然起这么大房子，是不是想金屋藏娇啊！” 张二河一出来，面对的就是马琳琳夹枪带棒的嘲讽！ “去去去！毛都没长齐呢，拽什么成语啊！”张二河的话，让马琳琳满脸通红啊！ “你，张二河你真不要脸！”说这话的时候，马琳琳都有些恼羞成怒了！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仿佛要喷出火来！ “大小姐！我也没说啥啊！你急的那门子眼？”对于马琳琳的恼羞成怒，张二河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不就是说了‘毛没长齐’嘛！至于这么生气！ “咳咳！你不会…”张二河突然想起来，昨天一瞬间，似乎，可能，好像，或许，模模糊糊间是一片白哈！ 俗话说得好：黑夜给了俺黑色的眼睛，俺却用他发现了光明！ 虎犊子！而且还是母虎犊子，好像还是白色的母虎犊子！张二河终于知道马琳琳为啥急眼了！他好像知道了不得了的秘密！ “你还说！你还说！真被你气死了！”看张二河冲她上上下下的打量，马琳琳气的直跺脚，泪花在眼眶里直打转！ 汗一个！看着马琳琳恼羞成怒的样子，张二河爆了一头瀑布汗！ “那个，那个哈！大小姐！你找我有事？”不行！这小妮不能再逗了，再逗就得哭给自己看！张二河赶紧岔开话题！ “哼！以后再找你算账！”强压下心中的恼怒，马琳琳气呼呼的朝张二河伸手道：“拿来！快点！” “什么玩意？”张二河疑惑的摸了摸自己衣兜，马琳琳没放自己这里东西啊！他都被这位大妞弄懵了！ “大小姐，你要啥呀？” “钱！借我点！”看张二河懵头懵脑的样子，马琳琳理所当然的搓着手指头！“今天出来的急，我浑身上下一分钱没带，你不会想看着本小姐饿死吧！” “马琳琳同学！我觉得你肯定有啥大病！”看着脸色突然多云转晴的马琳琳，张二河肯定的点了点头！ “你才有大病呢！你就说借不借吧张二河！”马琳琳一副你不借，我立马哭给你看的架势！ “借！借！借！”对于这位大小姐，张二河无奈的开始掏兜！边掏边好奇道：“对了！你们学校不是有食堂的嘛！你没吃？” 这个年代大部分家庭，不管是城里还是农村家庭。学生住校的，大多都是自带粮食！ 家里有啥带啥！家庭条件好的，带白面的，人家负责给做成馒头面条。普通点的，带棒子面，人家给蒸成窝头！ 家庭再差点的，只能带点地瓜干，吃的时候，放蒸笼里溜溜，也能糊弄着饿不着！ 而学校食堂这个时候可不是盈利性质的，只象征性的收个一两分钱加工费。 说实话，那是个学生最好的年代，也是学生最差的年代！ 学费是不收的，只要考上高中。就不存在交不上学费的说法！除非家里不想让你上，比如张二河这样的，他娘胡玉莲非得让他回来娶媳妇！ 再就是家里没有劳动力，急着让孩子回家干农活。这是那个年代学生辍学的主要原因！ 家里但凡有见识的，那个都是玩命的供！拿脚丈量几十公里，只为了给自家娃儿送地瓜干，一点都不稀奇！ 因此张二河才有这么一问！以马保国疼闺女的样，食堂要是没交白面，他是不相信的！ 张二河当年上高中的时候，他爹张大石每个月都会往学校送棒子面，或者是半麻袋地瓜干！ “有啊！但是我今天心情不好！想吃肉包子了，不行吗？”马琳琳挺了挺胸膛，一副我愿意，你管的着嘛的架势！ 第237章 吃俩包子补补 “行！咋不行！吃俩包子补补也好！”张二河打量着马琳琳有些好奇。 他记得早上抓上去还是有点东西的，至少一对尖还是有的，怎么现在看着这么平！ 略一思索，张二河突然反应过来！时代不同，人们的穿衣风格也是迥然有异！ 像千玺年后，那些小辣妹有料的爆料，没料的硬挤。不是有句老话说嘛：时间就像女人的胸，挤挤就有了！ 后世造假的重灾区就是女人，头发是嫁接的，睫毛是沾的，眉毛是纹的，鼻梁是垫的，脸上那腻子一个比一个厚！ 所谓的二皮脸，大概就是这种情况了！ 找个小姑娘，看着前凸后翘身材火辣。结果衣服一扒拉，完了！天穹似盖，地如鸡卵，还是煎的！ 哪像80年代的女孩子，就一个小背心，个个都是真材实料！就这！还得是勒的紧紧的，生怕别人看出来！ 这个年代，女孩子如果太有料，那是要被同龄人，被同学同伴嘲笑的！会被村里人说这个女孩不正经，有黑料！ “喂！张二河，你往哪儿看呢，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来！”看张二河盯着自己愣愣的出神，马琳琳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没！谁瞎看了！吸溜！”张二河吸溜了一下嘴角的哈喇子，装作若无其事道：“不就是吃包子嘛！走，去对面吃！” 眼看着天色也到中午了，张二河自己也要吃饭，索性带着马琳琳去她们学校门口，门口这家包子蒸的不错，比服装厂那家口味地道！ 吃包子的时候，张二河才知道！别看马琳琳是个丫头片子，可饭量一点不比他差！ 拳头大的肉包子，几口一个！ 这或许就是半大小子，吃死老子的写照吧！这个年代，几乎所有人都缺油水，支书家的闺女也不例外！ 就像几十年后的黑洲来国朝留学的，一说就是部落酋长的儿子，不是王子就是公主啥的！ 把咱们国朝小姑娘骗的团团转，失钱又失身！一个个觉得攀了高枝，摇身枝头变凤凰了！ 其实呢？他们所谓的部落还没国朝一个村人多，所谓的部落酋长，那权力还没支书大！ 百八十人的村长，就敢叫部落酋长，十来头牛羊就敢说财产无数。几间破草房，就能吹成乡间大别野！ 所谓的王子公主，就是村长的儿子闺女。就这，还能把那些傻乎乎的国潮女骗的团团转！ 当年的崇洋媚外就是如此。国外酋长家的儿子闺女，就是王子公主。 而一说国内村长家的，就是村长家的傻儿子傻大姐！就是这么双标，就是这么崇洋媚外！ 就那些所谓的王子公主，回老家吃饱饭都困难，吃肉都不带沾盐的！ “马琳琳同学，保国叔不能这么亏待你吧，吃个包子你至于吗？”眼看着拳头大的肉包子，马琳琳已经连干了六个了，还要伸手去拿。张二河赶紧拦着！ “要你管！”马琳琳咀嚼着满嘴的包子，扒拉开张二河的手，拿起一个得意道：“不要钱的肉包子，吃少了亏得慌！” “大小姐！几个包子，你至于嘛！”对于马琳琳吃大户的心理，张二河无语至极！ “要实在感觉亏得慌，一会吃完打包几个就是了！”这么大的包子连吃六个，张二河是真怕她撑着了！ 人能饿死，当然也能撑死！ 像拐子河村当年刚吃大锅饭的时候，其实前期粮食并不少，说是大丰收都不为过！ 只不过大家没过惯集体生活，没有规划，才造成了后期的大饥荒！ 拐子河村刚吃大锅饭，他们村两个傻缺比拼吃地瓜。其中一个傻子连吃了5斤煮地瓜，第二天被人发现的时候，肚子都给撑爆了，直接撑死球了！ “这还差不多！嘻嘻！大哥，给我包十个，都要肉的哈！”听到张二河让她打包带走，马琳琳才心满意足的放下手里的包子。打了个饱嗝，嚷嚷着让包子摊给打包十个！ “十个！你吃的完吗？”看来自己这大户是被吃定了！ “我乐意！你不会舍不得吧！”看着张二河心疼的呲牙咧嘴，马琳琳立即得意起来，揶揄道：“我可不能吃独食！总得给朋友带点尝尝吧！” “哼！不像某些人，自己发达了，离这么近，居然不想着请同村人吃点，小气鬼！” 对于马琳琳的强词夺理，张二河无语了！他一个有妇之夫，还是个年轻大小伙子。请你一个上高中的大姑娘吃饭，这算怎么回事！ 要是被村里人知道了，张二河还无所谓，反正他名声本来就不咋地。可马琳琳就不一样了，还不得被人戳脊梁骨戳掉皮啊！ 80年代初期，人们大部分还是偏向保守的。别说没什么关系的男女，就是相亲成功后的对象，出去也顶多拉个手！ 笑贫不笑娼的时期，还得往后拖个十几年！等九十年代中后期到千玺年前后，就到了繁荣娼盛的鼎盛时期！ 那个时候，一个城市发不发达，就看你第三产业兴盛不兴盛了。 当时哪个城市没几条卖肉的风味街！ 粉红灯笼风飞扬，给钱就能做新郎。只要钱到位，和谁都能睡，只要价钱好，和谁都能搞！ 对于马琳琳的揶揄，张二河敲了敲桌子威胁道：“马琳琳同学！你信不信一会我不付账啊！把你扣这里当包子钱！” “哼！你敢！”她才不怕张二河的威胁呢！呲着小白牙，满脸不屑的白了张二河一眼道：“再借我5块钱！我去买点东西！” “不是吧！你丫连吃带拿，最后还得借点！”对于马琳琳的不见外，张二河麻木了！ “买啥？我骑车带你去！” 现在的学门口连个小商店都没有。想买东西，要么来的时候在供销社买哦，要么就去县城百货商店！ 可不比几十年后，一个学校得养活多少人口！学校门口那个不是商铺林立，吃喝拉撒睡，出学校门不到一百米就能整齐活了！ 当然了，等到了后期学生也不自由了！ 想买东西？可以啊！来，学校里有高价货物。 什么？想出去买便宜的东西，门都没有！ 第238章 吃撑了吧! “哼哼！算你有点眼力见！”对于张二河的回答，马琳琳满意的撇了撇嘴！ 不过随即，她就捂着肚子。脸色突然变得难看起来！ “哈哈！吃撑了吧！让你这么没出息！这下有得受了！”看着马琳琳捂着肚子直哼哼，张二河幸灾乐祸的嘿嘿直笑！ “笨蛋！你才吃撑了呢！”看着张二河嬉皮笑脸的样子，马琳琳连连骂他笨蛋！ “啊？不是吃撑了啦！”转身去院子里把自行车骑出来的时候，看着马琳琳捂着肚子满脸难受的样。张二河突然明白了，这丫是来亲戚了！ “是不是没喝热水啊！”把马琳琳抱上后座，张二河突然来了一句！ “嗯！学校锅炉坏了，今天没得热水喝！”坐在后座上，马琳琳难受的抱着肚子！这时候小腹疼的厉害，她可没心情开玩笑了！ “那你等一下！” 张二河突然想起来，好像这个时候，得喝点红糖水才行！ 值得庆幸的是，仇铁花居然有红糖！这还是她找章小北想办法弄的红糖票，才在百货商店买了点！ 这年代，城里乡下各有各的难处！ 像一些生活必需品上，如柴米油盐啥的，城里是必须凭票购买的！每个月街道办，都会给各自街道上的居民发票据。包括一些工业票，我记得好像是一个月一张！ 而农村则不同，那个年代农民去乡供销社买东西，只要有村里介绍信，大部分生活必需品，是不需要票的！ 像食用油，盐，红糖，花布这些。只要有介绍信，又不是大批量购买，供销社是可以售卖的！ 而农村需要票买的。是那些工业用品！如煤油和各种铁器，这些是由村里往上申请，每年乡里都会根据申请下拨！ “谢谢！还算你有点良心！”接过张二河递过来的红糖水，马琳琳小口喝着！心里居然有了一丝暖意。 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红糖水真这么神奇，本来疼痛难忍的，现在居然好多了！ 去百货商店的路上，张二河突然想起一件事，说不定马琳琳能帮得上忙！ “大小姐！问你个事哈！你们学校有没有画画特别好的！”张二河想的是门头房做照相室的背景墙，他自己虽然也能糊弄点，可最好还是找专业的！ “最好是油画，或者水彩画！”这个年代，大家普遍崇洋媚外的厉害！这种西洋画，还是比较受欢迎的！ 咱们的国画当然也不错！可惜啊，欣赏国画，需要一定的鉴赏力，普通人哪里看得懂什么留白啊什么铁笔银线啊！ 没办法，每个时代都有各自的审美。八十年代，反正只要花花绿绿的就好，洋气点总归是错不了的！ “呃！我们美术老师各种画都擅长！”说起学校的事，马琳琳肚子都不难受了！立刻叽叽喳喳的说了起来！ “现在已经有美术课了吗？”马琳琳的话，让张二河一呆！前几年他上高中的时候，还没有美术课的。 没想到这才几年，他们县高中，居然连美术课都办上了！ 其实张二河不知道，咱们国家从六七十年代，高中大学里，就一直有美术课的！ 可惜，大部分学校师资力量匮乏，再加上学画画又极费钱。所以，这些科目，大多形同虚设！ 也就是京师啊魔都啊，还有一些省城学校里，美术课才会正常进行！ 下面的一些县市，基本上是没有的！即便是有，以这个年代大家的财力，也是望洋兴叹！ “你学没学啊？画的怎么样？”张二河突然有兴趣了，要是马琳琳也学了绘画，那壁画的事，就不用再麻烦别人了！ “学不起啊！我就学了点素描啥的，那些油画彩笔贵的要死，我可买不起！”马琳琳的话里，满是遗憾！显然，她是想学的，可惜即便是马保国的闺女！买这些东西一样吃力！ “那倒是！”对此，张二河还是能理解的！ 其实别说画画的笔布纸和各种颜料了！就算是普通的学习用品，大部分农村家庭，置办起来也很困难！ 读书，自古以来就是一件奢侈的事情！ 像很多地区，即便是到了九十年代，家里小孩子上学，也买不起铅笔和本子！ 一年十几块钱的学费就让很多家庭头疼了。笔和本子，舍得买的不多！ 很多孩子为了写字，作业本是捡的烟盒，或者去村部要点旧报纸！ 而笔呢！用旧电池里的那根墨棒！在石头上磨尖了，往芦苇管里一插，就是铅笔了！ 再要么 ，就从灶膛里找根木炭，也能当笔用！ 也就是到了千玺年后，大部分孩子才能上到初中毕业！ 而千玺年之前，大部分农村孩子，读完初中的寥寥无几！最多有个十分之一就不错了！ 大部分也就上个小学，认得几个字就回家种地去了，再要么就出去打工挣钱！ 而且千玺年之前，初升高的升学率低的吓死人！一个年级近千人，能考上高中中专的，连一百个人都没有！ 基本上一个班六七十个学生，也就前三五名能考上，名次再差点是没希望的！ “你问这个干嘛！想学画画？”对于张二河的问题，马琳琳挺好奇！ “我学那玩意干嘛！”张二河自诩是没有艺术细菌的，他的绘画水平，仅限于在木器上画点金鱼啊花朵啥的！ 把要画影壁墙的事告诉了马琳琳，让她问问，她那个美术老师，能不能帮着画几幅！ “不白让你老师帮忙，我给工钱，包括颜料费啥的！”张二河的话，惹得马琳琳一阵白眼。 “给你画画，你当然得付工费料钱，难不成还得让我老师给你垫上！” 这个年代老师的收入水平普遍较低。也就勉强维持一家三口的开销。 所以很多有点才艺的，就会找点活，挣个外快啥的！ 比如给街道办，或者村里写标语，画宣传画。这些都是有报酬的，只是多少的问题！ 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大街小巷最多的是什么，就是各种标语宣传画！ 基本上都是打倒美帝的，还有什么大生产啊这些！ 第239章 傻对象 请人画影壁墙的事，包括外面墙壁上的宣传画，就全权交代给马琳琳了！价格多少也由得她定，无非十块八块的事！ “放心！觉得给你办的妥妥的！”对于张二河交代的任务，马琳琳接的兴致勃勃！ 这种既能帮助同村人 又能给自己老师挣外快的活计，马琳琳答应起来，毫无压力。 到县百货商店的时候，老远就看到了李长贵，看他着急忙慌的往照相馆里窜的样子，张二河不屑的撇了撇嘴没吱声！ “鼠目寸光的货色！”这是张二河对这位照相馆负责人的评价！ “谁啊！”百货商店人不少，马琳琳小心跳下车，有些不好意思的转移话题！ 两人这关系，毕竟挺尴尬的！一个未婚女学生，让男同志用车带着。确实容易引人误会！ “呶！”张二河冲照相馆撇了撇嘴，小声把他如何与李长贵合作，李长贵又怎么鼓捣私活的事说了！ “真是可恨！这人咋这么不要脸！”马琳琳她娘也是跟着缝饰品挣工钱的，这两天给她的零花钱都多了一分。 事关自家利益，马琳琳自然和张二河同仇敌忾，低声咒骂着李长贵的不讲信用！ “张二河，你放心！回去我在学校里给你宣传宣传！让我那些同学在县城里也宣传一下，到时候，肯定挤兑死这照相馆的生意！” 对于马琳琳的承诺，张二河是非常相信的！ 来照相馆照相和挑选饰品的人，大多都是20岁左右的年轻人！马琳琳要是在学校宣传一下，还真能给张二河的店铺引来不少生意！ 不管在哪个年代，读书人向来是引领潮流的主力军！即便是到了后世的网络时代，引领国朝风的，也大多是那些在校学生！ 跟着马琳琳进来百货商店，到了女性商品专区的时候，张二河赶紧停下脚步！ 不比后世，这个年代的女性商品还是蛮私密的！张二河一个大男人，要是敢进女性商品区，里面的营业员就敢报公把他抓起来！ 女性的小背心，红肚兜，骑马布可不是张二河这种老爷们能看的！ 哪像后世，那些大小伙子为了彰显自己有女朋友，一个个狼狗一样在卖卫生巾的专区转悠！ 而后世那些小姑娘，也以男朋友能给自己买私密品为荣，男朋友稍有怨言，就会招来口诛笔伐：你不爱我了！ 当然了，这种给女孩子买面包表忠心的事。到了女权泛滥的时候，就不管用了！ 你得买礼物，价格便宜了还不行！价格得高，所谓不买对的，只买贵的！ 虽然张二河没有进去，可他在一旁打量的样子，还是引来了女性商品负责人的质问！ “嗳！嗳！干什么的？瞎打量什么，是不是想耍流氓？信不信我报公把你抓起来！”一位三十多岁的女同志，严厉的质问张二河！ “大姐！我没打量啥啊！等人呢！”见自己被人误会了，张二河赶紧指了指女性商品区马琳琳！ 这年头，流氓罪还是蛮大的！虽然不至于像83年严打时期那么严重，可要是坐实了，进去劳改队几个月还是跑不了的！ “等人也不行！一个大老爷们，瞎打量啥！出去出去！”这两天她正心烦呢！尽管张二河长的挺周正的，这位女同志还是没给他好气！ 对于这种处于更年期的女人，张二河决定不和她一般见识！惹不起躲得起！ 幸好 马琳琳也看到了张二河的窘况，选了两件赶紧跑了出来！ “不好意思哈！他是等我的！”看着张二河满脸的窘况，马琳琳忍着笑和那位女同志解释了几句！ “哼！下次来，让你对象离远点，这是男同志能呆的地方嘛！”虽然言语上缓和了一点，可女同志还是郑重告诫马琳琳！ “不是…”看人家女同志误会了，张二河赶紧想解释清楚！可是却被马琳琳眼疾手快的踩了下脚！ “姐姐别生气哈！他脑子有病，是个傻子！”马琳琳强忍着笑意，搁这里瞎白话！ “不是吧？小伙子看起来挺精神啊，居然是个傻子？”听了马琳琳的话，女营业员满是怀疑的上下打量着张二河！ “好好一个姑娘，咋找对象找了个傻子！”再次看向马琳琳的时候，女营业员脸上满是惋惜之色！ “去去去！你才是傻子呢！”对于马琳琳的恶趣味，张二河可不敢不解释！ 这要是让人家营业员认定了，万一下次他带林春杏来百货商店。人家还不说他耍流氓啊！ 人家肯定会说张二河耍流氓：你小子还说不是耍流氓，咋每次开的都不是一辆车啊，上回开的宝马，这回居然换奔驰了！ “同志！别听她瞎说！我不是傻子！她也不是我对象！”得赶紧解释清楚，闹了误会可就不好！ “她是我们村支书家的傻大姐，来县城上学的！我顺道把她带过来买点东西！”张二河说的言辞诚恳！ “我主要是看看咱们这里饰品的！”为了让对方相信自己，张二河连村里开的介绍信，这是当时办营业执照开的！上面还有工商局盖的章！ “前些天在门口卖饰品的，还记得吧！那就是我和我媳妇！”张二河这话是有深意的！ “我想起来了，是你！照相馆的饰品也是和你合作的吧！”果然，张二河一提醒！这位女同志立马想起来了！ 这些天，她正为这事发愁呢！头花发带饰品，每天销售额就那么多，照相馆多卖几个，她们百货商店就少卖几个！! 现在不比前些年，虽然百货商店还是国营单位。却也准备引入竞争机制，这些天饰品柜台营业额连连下跌！ 她这位负责饰品柜台的人，压力也是大的很！ 搞副业，增产值。可不光是别的单位的任务。他们百货商店更是首当其冲，上面要求一样不低！ “是啊！可惜，那照相馆…”张二河没有明说，可不满之意却是显露无疑！ “嘿嘿！老李心眼是小了点！”闻言，女同志捂着嘴嘿嘿笑了几声：“走！去办公室聊，我们主任正好也在！” 第240章 销售新渠道 张二河走出县百货商店的时候，脸上笑容就没停过！ 果然 死了张屠户，咱照样不吃带毛的猪！没了花姑娘，还有五姑娘，感觉都是差不多的嘛！ 这回，张二河算是和县百货商店搭上关系了！双方如同当初和照相馆合作一样，张二河每天负责派人，往百货商店送不少于两百件饰品！ 在百货商店附近，张二河不能再送第二家店！当然了，人家要的多，价格上就得便宜不少！ 本来一个饰品提供给照相馆，张二河的利润在4毛钱，这是刨除原材料和村里人都手工费。现在则是对半分，百货商店和张二河各得3毛钱利润！ 当然了，这是平均算的！要是加上那些布偶玩具，利润肯定还要高不少！ “张二河，这么算，你岂不是吃亏了！”马琳琳说的是单个价钱，以前张二河一个能提4毛的，可现在少了一毛！ “呵呵！没办法，为了村里人不至于没活干，吃点亏我也认了！”张二河嘿嘿笑着，仿佛给村里人谋了多么大福利一样！ “咯咯！行了吧！说你胖，你还真喘上了！”马琳琳坐在后座上，笑眯眯的掐着张二河的腰，一只小手捂着嘴偷笑！ “薄利多销，量大钱多的道理，我还是知道的，真当我傻呀！”好歹也是高中生，这点钱要是算不明白，那她这学也就白上了！ “哈哈！互惠互利！互惠互利嘛！”感受着腰间马琳琳的小手掐来掐去，张二河也不生气！ 就马琳琳面条一样软的小爪爪，又隔着军大衣，完全破不了张二河的防御！ 搞暧昧嘛，马琳琳一个大姑娘都不怕，张二河一个大老爷们怕个屁！ 只要不是真做对不起林春杏的事，一些旁枝末节，也是可以原谅的嘛！ 其实要说张二河与林春杏之间有什么爱情，那纯粹是扯淡！两个人结婚前仅仅见过一面而已，哪里来的爱情！ 两口子在一起时间长了，说是亲情才更恰当一点！张二河对林春杏更多的愧疚，和爱情什么的，完全不搭噶！ 当然了，马琳琳对于张二河，也同样如此！她之所以这么放肆自己，也只不过是好奇心作祟罢了！ 真要是发生啥超友谊的事，别说张二河不干。马琳琳也会殊死反抗，她只是个情窦初开的少女，不是发花痴的傻子！ 对于张二河借着拍开她手的机会，摸一把揉一下，马琳琳能面红耳赤的笑骂几句，可想再进一步，那是痴心妄想！ 快到学校的时候，两人赶紧正襟危坐！马琳琳连张二河的腰都不抱了，而是紧紧的扣住座位！ 这般做作的模样，张二河想想都感觉好笑！ 下午走的时候，张二河还是把马琳琳捎了回去！只不过两人没有一起回村，在乡供销社就分开了！ 倒不是张嫌累，不愿意带着她回村，而是马保国当时已经在供销社等着呢！ “哈哈！二河，今天可是麻烦你了！”马保国一边给张道谢，一边板着脸笑骂着自家闺女：“迟到了没，让你睡懒觉！” “不麻烦，不麻烦！正好我也要去县城的！顺道呢！”对于马保国的道谢，张二河心里难免有点虚！ 昨天晚上到今天，他可是占了马琳琳不少便宜的。这要是让马保国知道了，不得撕了他啊？ 好在马琳琳没露什么破绽，马保国也没往这方面想，这才糊弄过去！ 回到家的时候，几位不速之客，让张二河有些意外！ “妹夫！你可算回来了！一路上还顺利吧！”林春牛一看到张二河进门，立马笑嘻嘻的迎了上来！ “大舅哥！你咋来了！”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虽然张二河与这位便宜大舅哥没怎么交集。可人家既然登门了，总不好耷拉着脸！ “早上你刚走，我和你嫂子大侄就来了！这不是一直等你回来的嘛！” 对于张二河叫他大舅哥，林春牛全当没听见！ 在农村 对于大舅哥，一般都是随着媳妇叫大哥二哥！若是单独叫大舅哥小舅子，是有点不尊敬的语气！ 这要是遇上脾气不好的，说不定就能因为称呼的问题翻脸！ 好在，对于林春牛这没脸没皮的人来说。别说张二河话语间有冒犯了，现在就算挨顿骂，也得忍着！ 林春杏兄弟姊妹五个！ 老大也就是这位，叫林春牛。还有个姐姐林春桃 两姊妹当初的彩礼，就是给了这个大舅哥娶媳妇用了！ 下面还有一个待嫁的妹妹林春梨，一个没娶媳妇的弟弟叫林春羊！ 张二河刚把自行车打到院子里，林春牛就凑过去，摸着自行车啧啧不已：“哎呀呀！真混上自行车啦！妹夫，你可真有能耐啊！” “还行吧！”对于这个大舅哥，张二河是没什么好感的！ 以前张二河混账的时候，林春杏几次三番去娘家借粮，这位大舅哥可从来没感念过妹妹给他换媳妇不易，另眼相看过！ 进屋里看去，大舅哥媳妇胡文芳仿佛太后娘娘一般，坐在床沿上喝着红糖水打量着屋子！ 林春杏则一脸无奈的侍弄着梵梵，娘家大哥大嫂登门，尽管心里不舒服，可也只能先这么受着！ “呀！姑爷回来啦！春杏咋这么没眼力见，姑爷回来也不知道伺候着！”胡文芳的话，让张二河眼皮子直跳！ “哦！”林春杏看见自家男人回来，心中一喜，接着便是一松！听了大嫂的话，赶忙起身就想接张二河手里的东西！ 不过随即便被张二河制止了！他们家，还轮不到一个外人指手画脚！ “说吧！有什么事！”张二河直截了当的问，他可没时间，也没心情陪着这二位瞎扯皮！ “哎呀，她姑爷，我们能有什么事，就是想着来看看！毕竟是一家人嘛，咯咯！”说到这里，胡文芳捂着嘴咯咯笑着！ 这胡文芳说起来，长的还可以。要不然，当初林春牛也不会花百十块钱彩礼娶回家。 腚大腰圆生孩子不难，说的就是胡文芳这种！ 第241章 没外人 大脸盘子，白面皮儿，唇红齿白俏佳人！一双桃花眼，就那么水汪汪的看着张二河，让他不自禁的打了个哆嗦！ 就胡文芳这种，胸有料，屁股翘，小嘴见谁都在笑！搁古代那是妥妥的青楼头牌，即便是放在网络时代，那也是直播界的擦边大师姐啊！ “姑爷，你是不知道啊，牛犊子在家老念叨你，说要来拐子河找他二姑和姑父呢！” 说着，就把她怀里正在吃奶吃的香甜的奶娃，往张二河跟前凑！至于会不会露馅抛光，胡文芳才不在乎！ 在农村有这么一句话，大姑娘是金*子，小媳妇是银*子，不能露也不能看，金贵着呢！ 可一但生了娃娃，那就成破麻袋了。只要不是上手去盘，就偷偷看几眼的话，不管是男女都不咋在乎！ “哦！哈？”听了胡文芳的话，张二河嘴角都抽搐！这都两岁多的娃了，还他娘的吃奶呢，他知道个嘚的姑父啊！ 林春牛家的娃儿是个男孩子，比梵梵小半岁多！梵梵都满地跑，能自己抱着鸡腿啃了。这家伙还赖在他娘怀里吃奶呢！ 看着胡文芳一点不见外的往跟前凑，张二河趔趄着的躲了躲。有点尴尬道：“嫂子！别吵着孩子！您还是离我远点，我身上有寒气呢！” 林春杏这位波澜壮阔的嫂子，绝对有金莲老师的潜质，就这么大敞四开的咧着怀！ 她不害臊，张二河都不好意思看了！实在是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了个遍！ “嫂子！你收着点！”就连一向性子软的林春杏，都看不下去了，借着逗弄牛犊子的机会，把二人隔开了！ “嘁！这有啥，又不是外人！看两眼还能掉块肉？”小姑子的那点心思，胡文芳还能看不出来，撇着嘴毫不在意！ “就是！”这时候在院子里看自行车的林春牛，也恋恋不舍的走了进来！闻言，给他媳妇帮腔道：“春杏啊！不是哥说你，肚量得大点才行！” “自家人嘛！看看有啥唻！小时候，我还给你洗过澡呢！嘁！” 这林春牛，也不知道是真傻，还是假傻！你们是兄妹。张二河与胡文芳可是姑爷嫂子，这能一样嘛！ 林春牛这话，张二河就有点不乐意啦！小时候归小时候，现在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这洗澡的事，咋还能瞎鸡毛提！ 正当张二河想反驳几句的时候。吃奶吃的正香的牛犊子，突然松开嘴嘻嘻道：“姑父！奶奶香的很哩！不信你也尝尝！” “咳咳咳咳咳！可别！姑父戒了好多年了，你自己慢慢吃吧！”张二河直接被这小家伙的话，给整破防了！口水呛到气管了，咳嗽个没完！ 张二河算是看出来了，自己大舅哥这一家子，个个都是人才！ 大嫂是个乐开怀的，大侄子也是个懂得分享的好宝宝！大舅哥更是个盖中盖的爽快人！ 张二河真想来一句：“大侄子，姑父饭量大，两包奶喝不饱啊！” 大舅哥这一家子，之所以这么大方，那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昨天下午吃饭的时候，林春牛照例端着碗玉米糊糊，拿着个干巴窝头出门逛游！ 阳县农村，大部分家庭吃饭的时候，喜欢端着碗出门聚堆！ 这种习惯，带着点显摆的意思！这是告诉村里人，看看，我家过的不错，有稀的，有干的。咸菜条子上还漂了油花呢！ 比如昨天林春牛端的饭，就惹来不少街坊四邻羡慕！玉米糊糊明显比别家碗里的稠，手里拿的窝头也没有掺野菜，就连碗里漂着的几根咸菜上，也有油花闪动！ 这饭菜搁二十年后，狗闻了都得打喷嚏！可放到八十年代的贫困地区，那就相当不错了！ 至少几个邻居，就看的眼馋的很！ 对于邻居们投来的羡慕眼神，林春牛得意的刻意把碗放低，好让人家能看清碗里那点油花花！ “春牛！你三妹妹的彩礼不少啊！咸菜都舍得放油啦！” “呵呵！还行吧！”对于邻居们的话，林春牛可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卖妹妹咋啦？有本事，你们也给自家妹子找个彩礼高的！ 说起来，林家这些兄妹长的都不错！不然这种年月，谁舍得花大价钱娶回家！ 今天他们家之所以舍得在咸菜里放油，就是因为三妹林春梨有了主，人家提亲的肉都送家来了！ 对于拿自家妹子换钱，其实这个年代还是挺普遍的！ 姐姐妹妹的彩礼，用来给哥哥弟弟娶媳妇，在这个时候是再正常不过了！ 很多时候，若是双方家庭都困难，或者说男孩子有点毛病！用闺女给自家儿子换个媳妇，那也毫不稀奇！ 比如，这家男孩或傻或瘫或病或憨，要么丑要么瘸 要么聋要么瞎！而闺女长的不错！ 你想娶这家的闺女，那就用自个姐妹来换！这在农村叫：换亲！ 对于男人来说，当然满意了！自个长的和狗熊下山似的，却能娶个如花似玉的媳妇！ 可对于当时的女孩子来说，那就苦了！自己长的白白净净漂漂亮亮的，找个男人却是个狗不理！ 当时农村有句老话，叫做：好汉无好妻，赖汉娶花枝的原因了！ 那个年月对于女性，可是相当不友好的！自己的婚姻，她们自己根本做不了主，父母给你选个啥样的女婿，就是啥样的！ 比如当年的林春杏，看到张二河长的高大俊朗，心里便暗暗窃喜！即便是后来张二河经常揍她，林春杏也没有多少后悔！ 毕竟她大姐林春桃，嫁的可是个瘸子！在她看来，谁家爷们不打媳妇的，慢慢也就好了！ 有没有不打媳妇的，那当然也不少！比如张二河他爹，那就是妥妥的妻管严！ 即使是年轻的时候，张大石也没打过！当然了，这也和他心存愧疚有关系！ 毕竟，老张同志，那也是给自家兄弟当过试驾员的！这事算是胡玉莲抓的把柄，也是张大石不敢打媳妇的主要原因！ “嘁！吃咸菜滴点油花花就得意啦！”二虎子看着得意的林春牛，有些不屑！ 第242章 二河发达啦? 这二虎子在五道岭，也是个没面皮的。吃喝嫖赌也也就占了个喝，至于打老婆孩子，那倒不曾有！ 倒不是他脾气好，有担当！实在是家穷人丑一米四九，现在都二十多了，还是光棍一条！ 本来攒了30块钱，想娶林春牛妹妹春梨的。可惜林家嫌彩礼少，让他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 因此，今天看见林春牛得瑟，二虎子就王八吃山楂，心里开始泛酸水儿了！ “吃个没野菜的窝头就得瑟了嘿嘿！春牛，你二妹妹现在发达了，这不也让你占便宜嘛！” 林春牛的媳妇，那可是拿两个妹妹的彩礼换的！估计兄妹关系也不咋地，这才拿话来噎他！ “我可是听三秃子说了，你妹妹家现在阔的很，顿顿大米白面，顿顿鸡鸭鱼肉。连自行车和缝纫机都整上了！” “你这个当哥哥的，还捧着碗破糊糊得瑟呢！哈哈，真真是个傻子货！”说完，二虎子鄙夷的撇着嘴，一副你个没见识的样子！ “拐子河张二河家发达了？”二虎子的话，让林春牛一怔！随即便摇头表示不相信！ 张二河那狗日的能发达起来？林春牛宁愿相信母猪能上树，也不相信他张二河能发达！ 要知道，当年为了娶他妹妹，张二河家可是借遍了亲戚的！ 再说了，前段时间林春杏还来自家米借面呢，只不过被他厌恶的打发走了。 这才多长时间，他们家就有鱼有肉啦，就顿顿白米白面啦！鬼才相信！ “嘿嘿！二虎子！不就是想娶我妹子春梨嘛，掏不起彩礼，该干嘛干嘛去！少来唬我！” 说着，几口把碗里的糊糊喝完，摇晃着脑袋回了家！ “呸！活该你喝稀汤子吃窝头！”看着林春牛的背影，二虎子悻悻的小声骂道！ 其实刚刚说完张二河家发达，他就后悔了，自己干嘛多这个嘴！让这满眼是钱的鸟人去得了便宜，自己又没啥好处！ 林春牛回到家，便把这事当笑话讲了出来！别说他不相信，他爹娘就更不相信了！ 这年头，大家都穷嗖嗖的！老张家人腚大还是怎么滴，吃鱼吃肉？就二女婿那好赌的性子，自家闺女屎都吃不上热乎的！ 只有奶着孩子的胡文芳，若有所思！她在五道岭，可是个情报中心的干将！ 前两天就听杨秋华媳妇说了，她那嫁到拐子河的大姑子，如今可是能挣工钱的能人！ 一天有块把钱的收入哩。据说，就是跟着她们村姓张的人家做工呢！ “或许！姑子家真发达了呢！”胡文芳喃喃自语着！尽管她也不怎么相信，可万一呢？ “啥？你也信二虎子的鬼话！”胡文芳的话虽然轻，可一直盯着孙子粮袋的公公，却听了个清楚！ 自己老公公什么德行，胡文芳可清楚的很！每次都会借着看孙子，偷偷打量饭包！ 对此，胡文芳直接选择无视！反正谁看也不掉块肉，还能占不少便宜呢！ 自打嫁到五道岭，胡文芳算是活明白了！女人嘛，就得放开点！ 老公公占了丁点便宜，就把她宠到了天上！家里队里的活计，是一点都不让她做！ 只管在家侍弄好孩子就成，比在娘家舒服多了！不就是看两眼嘛，只要吃好喝好不干活，盘两下她都不在意！ 听公公问起，胡文芳就把杨秋华妹妹的事说了！末了道：“万一要是二姑子家发达了，有便宜咱干嘛不占！” “那明天就去看看！”林大奎拍板决定了！ 于是就有了今天林春牛带着媳妇孩子，来张二河家这档子事！ 今天一到张二河家，这两口子眼珠子差点都掉出来！ 满缸的米，满缸的面，墙上挂着肉，盆里还放着蛋！就更别说林春杏正踩着的缝纫机了！ 如今看张二河对自己两人并不怎么热乎，胡文芳就想着让张二河占点便宜，说不定他一迷糊，自家能多捞点好处呢！ “妹夫！你是不知道啊！咱爹娘这两天也念叨你们呢，说你们咋也不回去看看！” 对于林春牛两口子的话，张二河半点都不相信！ “行啦！说吧，到底有啥事！没事我可就去歇着了！”懒得和他两口子磨叽，张二河直截了当的问！ “呵呵！倒也没啥事！就是吧，这不是春羊也要开亲了嘛！家里的钱不够，就想着让春杏帮一把！” 说到这里，林春牛正色道：“妹夫，你放心！借得钱，我一分不少的还你！” “啊！春羊才十六，咋就开亲了！”听到自家弟弟要开亲，林春杏吃惊不已！ “十六还小啊！你们当年结婚的时候，比春羊也大不了几岁吧！”对于妹妹的惊讶，林春牛不以为然！ 在上世纪七八十年代，虽然国朝律法规定男22女20才能结婚。可那是在城里！ 像兴隆乡这种偏僻的地方，这个年代不管是男女，结婚年龄普遍要小的多！ 在当时的农村，家里男孩子要是在18岁前还没有开亲。是会被村里人瞧不起的！ 而女娃子结婚早，就更简单了！同样的彩礼，干嘛要替别人家多养几年，不费粮食嘛！ 林春杏当年和张二河结婚的时候，也才十七八岁！因此，尽管梵梵都快三岁了，可林春杏其实也才二十出头！ “春杏！你可是春羊的亲二姐，他开亲，你总不能干看着吧！” 这话，林春牛说的义正言辞！ 而事实上，他说的也并非没有道理！这年头，给儿子娶媳妇，要么花钱买，要么串通媒人骗！ 为了给儿子娶媳妇，亲戚邻居都得借遍！没办法，单门独户的，可凑不齐钱媳妇的钱粮！ 而骗媳妇的，在当时也不少！比如拐子河村的王大山王二山两兄弟，他们的媳妇就是骗来的！ 事先和媒人说好，家里粮食瓮底下垫上麦秸杆，上面铺一层麦子！ 家里的桌椅板凳，也都是邻居借的！包括穿的衣服鞋子，这些通通都是借来的！ 媒人领着姑娘来看！嚯！满翁的麦子，家具铺盖啥都有。这妥妥的好家庭啊！ 第243章 三妹夫 等洞房完，第二天新娘子就傻眼了！ 粮食，衣服，被褥，桌椅板凳嘁哩喀喳全还回去！家里头吊蛋精光！ 可车都过户了，油都加满了，油门也都踩到底了，再想反悔可就难了！ 不比后世那些女人！结婚时 ，除了新娘子的带个新字，其他都是老破小！ 车都不知道是几手的，大概率还翻新过。里程表都跑了几十万公里，轮胎都不知道换了几个了！ 这个年代，大家对女性的纯洁，至少结婚前的纯洁还是蛮看重的！ 洞房过了，那就是烟已拆封，车已试驾，新娘子也就变成了老婆子！反悔不得，再懊恼也得凑合着过！ 这是真实发生过的，我们村就有三兄弟，用一簸箕麦子，骗了仨媳妇儿！ 所以说，林春牛让妹妹帮着想办法筹钱，也在情理之中！ “差多少啊？”林春杏小心看了看张二河的脸色，见他没生气。才小心翼翼的问大哥！ “差得倒是不多，算上春梨的彩礼，你们再出个一两百块钱就够了！”看张二河没有反对，林春牛心下大喜！ 他本来想说差三十块钱的，可看着自妹子家这么有钱，哪里还忍得住，索性多要点！反正也没准备还！ 自家男人临时把借的钱翻翻，胡文芳并不反对，甚至觉得还要少了！ 哦！凭啥你个在家里不受待见的小贱人，现在能吃香的喝辣的！ 我胡文芳在你们林家，连你老爹都能占便宜，却只能喝稀汤子吃窝头，这不公平！ “啥？春梨也找婆家了！她才多大，你们，你们怎么能这样！她还不到十六岁啊！” 林春杏的心思，完全没在钱上！她只被春梨的彩礼几个字给吸引了！ “哥！春梨过完年才十六，况且现在还生着病，你们咋能忍心把她嫁出去？”说到这里，林春杏语气里满满的都是哭音！ 大姐林春桃不到二十便嫁给了一个瘸子，自己不到十八就被嫁给了张二河！ 当初她年龄小，做不得自己的主，可听到小妹才不到十六岁，就被爹娘给卖了。 这让林春杏怎么能不心惊，心疼，心悸！ “这有啥！大点小点，嫁人那还不是早晚的事！”二妹妹这个在家里只会唯唯诺诺的，现在居然敢质问自己了，这让林春牛有些不喜！ 只不过现在有求于她，即便是有些不喜，也得忍着！ “他姑，他姑爷！咱家本来也想着让春梨再待几年的！”胡文芳说这话，倒没有作假！小姑子在家多待几年，就能多干几天活！她当然巴不得了！ “可春梨这身子骨不好，总不能毁在家里，你说是吧妹夫！” 林春牛这话，让张二河一呆！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老林养闺女，完全就像养鸡养鸭养猪，到年龄就得拉出去卖钱！ 听这两口子的意思，他那小姨子这还生着病呢！老丈人和大舅哥一家，就想着赶紧嫁出去！ 这是生怕死家里头，卖不了钱，那可就亏大发了！ 看着自家媳妇心疼的样子，张二河终究于心不忍，试探着问道：“这春梨生的啥病啊？再说了，还不到十六岁，也的确是小了点！” “呵呵！这年头还能有啥病？穷病呗！”林春牛这话说的轻描淡写，可也残忍至极！ “春梨打小身体就弱，家里头粮食又不宽裕，身体可不就越来越差了么！” 老丈人家养闺女的方式，张二河还是知道的！ 人家养鸡养鸭的，临出栏前，还得加两把粮食增增膘呢！可老林家倒好，闺女临出嫁前，尽量让她们少吃饭。 说是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凡事都得为娘家多考虑，闺女都是人家的人了，再吃娘家粮食，不是浪费是啥！ 就比如林春杏，别看现在该瘦的地方瘦，该肉的地方肉！胸大腚大和葫芦成精似的。 可当年刚嫁过来的时候，那也是瘦成一道闪电的存在！真真是看起来愁人，摸起来扎手！ 胡玉莲和张大石老两口，当年为了给儿媳妇养身子，也是下过一番工夫的！特别是生了梵梵后，那待遇也蹭蹭往上涨过！ 堪堪都快比得上老三的脚脖子了，鸡蛋隔十天半月也能吃一个，红糖水也是喝过半斤多的！ “韩老三可是愿意出这个数！”林春牛说到钱的时候，眼睛放光！一只手翻来覆去的比划着：“九十块钱彩礼呢！可不少了！” “谁？韩老三？”张二河觉得自己耳朵肯定坏了，要不怎么听见了韩老三的名字呢！ “对啊！到时候春梨嫁过来，你们姊妹还能做个伴哩！”胡文芳说着，捂着小嘴咯咯笑了起来！ 张二河惊的目瞪口呆，他万万没想到，老丈人家给闺女找的，居然是三秃子这个狗日的！ “大哥大嫂！你们没搞错吧！那三秃子长的和蛤蟆成精似的！”对于林家的事，张二河原本是不想搭理的！ 毕竟他就是个姑爷子，丈人家的话，和他也没啥关系！可他们给小姨子找婆家，居然找到三秃子头上了！ “那三秃子可都三十几的人了，给春梨当爹都够了！”说到这里，张二河差点没忍住把今天瓜棚里的事抖落出来！ “哎呀！他姑父！这你就不知道啦！”对于张二河说韩老三年龄大的事，胡文芳还是有发言权的！ 当年林春牛娶她的时候，那也是快三十的人了！可她胡文芳不到二十，不也嫁了过来了！ “这俗话说得好：大女婿吃馒头，小女婿吃拳头！找女婿还是大点好，知道疼人哩！”这点，胡文芳可是深有体会的！ 嫁过来这几年，全家拿她当个宝！不仅林春牛对她言听计从。 即便是老公公林大奎，为了多看几眼孙子的粮袋子，对胡文芳也宠溺的没边！ 在老林家，婆婆和小姑子，哪个敢和她呲牙！ “就是！我看韩老三就不错！九十块钱哩！除了他谁还舍得出！”对于自家媳妇的话，林春牛觉得完全靠谱！ 至于说韩老三长的丑俊，林春牛那是完全没有考虑过！ 第244章 舅子媳妇是谁? 能给大妹妹找个瘸子，给二妹妹找个流子，那现在给三妹妹找个秃子。林春牛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这年头，大家伙都穷嗖嗖的！给闺女找婆家，最看重的第一是出身，别管长的孬好，出身得根红苗正！ 这点是最重要的。当年胡玉莲为什么找了张大石，除了老张同志当年长的不错外，还是因为两家门当户对！ 胡玉莲家解放前是地主，张大石家成分当年也不好，他大伯当年可是跟着光头强去了蛙岛的！ 这第二就看家庭条件了，有屋有房有钱有粮，至于长的孬好倒不是主要的！丑不丑的，晚上灯一吹，俩jb ，一个吊味！ 所谓庄稼一枝花，全靠粪当家！丑汉才娶美娇娘，佳人难伴如意郎！ “可…”林春杏想着三秃子的样子，打心眼里就膈应。她还是想替妹妹争取一下，至少找个稍微周正点的也行！ “行啦！娘家的事，你个嫁出来的，就别跟着操心了！”对于二妹的质疑，林春牛已经不耐烦了！ “春杏！你得替咱爹娘想想，替春羊想想！没钱怎么娶媳妇！我是为了自己吗？还不是为了咱老林家！” 这话，林春牛说的大义凛然，理直气壮！至于里面有多少真事，那就不得而知了！ “以前你过得不好也就算了，现在有能力了，百十块钱的忙，总能帮上吧！” 说这话的时候，林春牛打量着屋里。看着满墙满翁的东西，他觉得自己肯定要少了！ “妹夫！春杏也是个没主意的，还是你给个准话！”他也知道，自家妹子是个性子软的。估计也是这个妹夫当家！ “呵呵！按理说，小舅子开亲，我这个当姐夫的，是得帮忙！”张二河这话林春牛爱听，胡文芳也高兴的合不拢嘴！一个劲朝张二河抛媚眼，意思让他大方点！ “只不过呢！得过完年才行啊！”张二河看着大舅哥两口子咧刮的嘴，一脸无奈的摊着手！ “为什么？年前不行吗？好姑娘可不多，给春羊相的那个对象可是吃皇粮的，过了这个村可没这个店啦！”胡文芳急切的比划着！ “就是！人家可是在供销社当营业员的，机会难得啊！”说到吃皇粮，林春牛眼珠子都红了！ 供销社营业员，在七八十年代，那可是相当吃香的工作。在农村八大员里，那是排在最上等的！ 谁家要是有个亲戚在供销社当营业员，那是可以好好吹嘘一番的！一些次品布啊还有紧俏商品，都能占着便宜！ “供销社营业员？”张二河听了，却有些好奇了！ 这些天，他可是乡供销社里的常客，三天两头往哪儿跑，里面的营业员几乎认了个遍！ 可没见哪个年轻女营业员啊！因此他才好奇！“难道是新去的？” “叫啥？我咋没见过啥女营业员！别是个骗子吧？” 这年头，男人骗媳妇的不少。用闺女骗彩礼的，也不是没有！ 先收了彩礼 然后找各种借口，总能想办法让婚事黄了！ “呵呵！怎么可能！那小翠可是我娘家庄上的，我还能骗自家小叔子不成！”听张二河怀疑所谓的营业员是骗子，胡文芳赶紧出来澄清！ “咳咳！你说的不会是那个满脸麻子的小翠吧！她可是个寡妇，年龄可都快三十啦！”得到了肯定答复后，张二河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老丈人这一家都是什么奇葩。给十六的闺女找婆家，找个三十多的光棍汉！ 给十六七的小儿子找媳妇，居然找个小三十的望门寡，这都什么奇葩脑回路啊！ “嘁！这有啥！女大三抱金砖，女大五塞老母！年龄大了，知道疼人哩！”对于给小叔子找个望门寡，胡文芳一点都不心亏！ “人家可是营业员，娶回来就能挣工资！这种好事 ，你去兴隆乡打听打听，可有第二个！” 对于这门亲事，胡文芳满意的不得了！现在老林家，大部分主意都是她定！ 这种儿媳妇当家的事，在八十年代可不多见！也就胡文芳舍得一身肉，敢把粮袋往公公跟前送，这才能站稳脚跟！ 等老二把媳妇娶回来，圆了扁了，还不是她说了算！只要不分家，弟媳妇的工资，就有她一份花销！ “丑点老点麻子多点咋啦！吹了灯，蒙上被子还不都是一坨肉！”胡文芳的脑回路，让张二河五体投地！ 这小娘们倒是蛮像后世那些海女，高矮胖瘦无所谓，只要钱到位，和谁都能睡！ 摊上这么个爹娘哥嫂，对于自己那个便宜小舅子，张二河只能在心里替他默哀了！ 林春羊他当然见过，和他二姐一样，也是个性子软的！包括长相，也和林春杏模样仿佛！ 一米七几的个子，放到八十年代的农村，也算是高大俊朗的！ “不是骗子就行！”小舅子的事，他就更当不了家了！“但现在钱不凑手啊！看看！” 说着，张二河把挂在胸口的照相机亮了亮：“钱都买照相机了，得明年才有现钱啊！” 嗖！听到照相机，满屋子人的眼睛，嗖的都盯了过来！ “这就是照相机，哎呀呀！可是稀罕物啊！”胡文芳把孩子交到林春牛手里，腾腾凑到张二河跟前，小手不停的摸着照相机！ “爸爸！爸爸！我也要看！我也要看！”梵梵跳着脚 也要摸！ 张二河索性解下来，递给林春杏，让她也稀罕稀罕！ “还有哈！不是说春梨的彩礼是九十块钱嘛！我县里的店铺这就要开张，还差点钱，能不能先借给我！” 张二河一脸真诚的对大舅哥说着，“你放心！只要店铺见了钱，我立马还你！还多给十块钱利息！” “啥！借钱？”林春牛差点把脑子摇匀乎，开什么玩笑！自己可是来打秋风的，还能把钱借给别人！ 虽然张二河家过的不错，可谁知道他这钱是咋来的！说不定就是赌来的！ 这赌场上的钱财 来的快，去的也快！ “妹夫啊！春梨的彩礼可不敢动，那得留着给老二娶媳妇呢！” 第245章 大舅子 “那我就没办法了！”呵呵！借你家钱不行，借我的就理直气壮！这世上哪有这种美事！ “没钱店铺就开不了门，开不了门就挣不了钱！我看呐！年后也够呛喽！”看自家媳妇要说话，张二河赶紧把路堵死！ 国朝的女人呐！大多都是些记吃不记打的！明明娘家没把她当回事，可一旦爹娘兄弟找上门来，却总想着帮娘家一把！ 这种事，别说是亲情浓厚的八十年代。即便是放到网络发达的后世，也一样如此！ 明明自己过的一地鸡毛，却总想着帮扶娘家一把！后世那些扶弟魔可不少，为此闹得自家分崩离析也不知悔改！ 而且越是在娘家不受待见的，便越是想引起娘家人的重视！这或许也是她们想弥补自己亲情不足的源头吧！ “呵呵！妹夫啊！要不这样你看行不行！”看张二河说的斩钉截铁，林春杏又耷拉着脑袋不说话！ 林春牛扭头打起了歪主意，“其实吧！人家小翠也不是非得要多少彩礼，人家说了，同样价格的东西也行！” “对对对！人家小翠可是通情达理的很呢！我看院子里的自行车就不错，要不？”胡文芳其实看上的是缝纫机，可林春牛都说了，她也不好悔改！ 最主要的，自行车可比缝纫机贵呢！借回去，倒手一卖，说不定比县城百货商店价格都高！ 八十年代，自行车对于城里人来说，已经算不上多么紧缺了！像一些效益好的厂子，大部分职工只要舍得花钱，自行车票，还是能搞到的！ 也就是偏远地区的农村，现在看自行车还当宝贝！等过两年，自行车连票都不要了，有钱就能买！ 最多到八三年到八五年，即便是农村人，买自行车也不需要票了！ “呵呵！这可不行！”大舅哥两口子打的如意算盘，张二河差点笑出声来！ “自行车和缝纫机都是县里发下来的，外人拿了去，一旦被公家人逮着！”张二河笑眯眯的把手在胡文芳的胸前比划道：“粮袋子都给你嘎了！” 本来笑嘻嘻的胡文芳，看着张二河在胸前比划。本来还想抛媚眼呢，听见这话，赶紧缩了缩尴尬道：“他姑父！不能吧！” “不能？你打听打听！这是不是县里发的，为这事乡长都撤了！你说真不真！” 张二河这话说的半真半假，你要是去打听，这都是真的！只不过事情的起因和结果颠倒了一下而已！ “二河啊！都在家哈！”正当张二河胡逼乱扯的时候，家里居然又来人了！ “老营？”看清进来的人是谁后，张二河眼睛抽搐的厉害！扭头问林春杏道：“你找来的？” “我想着，先给小妹看看！” 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农村挨骂最多的是谁！可能答案最多的就是：赤脚医生，也就是村医！ 特别是小孩子，哪个打过针的娃娃，不得把村医祖宗八代骂个遍啊！ 只要当村医的，他们祖上都跟着占便宜，女性祖宗更是直接受惠对象！ 那些村医的女祖宗要是活到现在，这么多想搞她的，牙都得乐飞了！ 所谓，小牛耕田容易蹦，小伙犁地火力冲。老头稀罕一十八，老太太也想年轻的他呀！ 而这位老营同志，就是拐子河村的赤脚医生！只不过主要是给牲口看病！ 你要是胆子足够大，他也能给人看病，就是有点费人！ 拐子河村的人虽然叫他老营，可实际上老营年龄并不大，顶多三十五六！ 老营本名王营长，祖上十八代贫下中农！他爹年轻的时候老被人嘲笑，说他老王家人都没当官的命，个个都是刨地的！ 等王营长出生的时候，他老爹心一狠，索性给儿子取名叫：营长！我当不了官，我儿子出生就是营长！ 至于他赤脚医生的本事，却是跟着他那瞎眼老娘学的！他老娘解放前是拐子河有名的神婆，只是新朝打倒一切牛鬼蛇神，后面也就失业了！ 跟着神婆学的医生，那能有多靠谱！一个字，胆子大，用药猛！ 只要吃不死，就往死里吃！ 这也是这个年代，村医的普遍做法。 为什么很多人说现在大医院的医生，技术没以前诊所的赤脚医生好，就是因为村医胆子大，用药足！ 没办法，那个年代农村穷啊，本来就看不起病，你药效不猛好的慢了，大家就说你医术不好！ 于是在那个年代的村医给药方针，小孩吃大人的量，大人嗑牲口的量！ 药足了，自然好的快！当然了，治好的很多，治走的也不少，治傻治哑治聋的就不稀罕了！ 我大姐当年就是吃了村医的药，人都没意识了！我爹用自行车戴着她往医院赶，半道给颠醒直接回来了！ 拐子河村的吕清河是怎么傻的，就是让这位老营同志给治傻的！ 这年头，大家本来也不懂法！病治好了，是命不该绝，治死了那是寿归正寝，治傻了是运气不好！ 就算家里人被治死治傻了，也只会怪自家运道不好，很少会去找村医的麻烦！ 而到了千玺年后，那就不一样了！大家多少都懂了点，但凡在医院里治死了，就要在医院了里闹上一闹。 医院为了息事宁人，也大多会赔点钱了事！ 发展到后来，那些医生的做派，已经越来越向宫里的太医靠拢。治不好没事，只要治不死就行！ 这也是为什么现在用药这么谨慎，一天的量，非得给你整成一个疗程，就是怕出事担责任！ “你胆也忒肥了吧，不怕把春梨治嘎了啊！”老营进来的工夫，张二河悄悄问自家媳妇！ “啊～！不能吧！”林春杏慌了，她就是想着让老营给妹妹看看，是不是饿出来的毛病，哪里往死人方面想！ “不能？这家伙就是给牲口治病的料，吕清河就是被他治傻的！还有…”张二河悄悄给自家媳妇列举了几个人。这些人或嘎或傻，大概率都是老营同志的光辉战绩！ 把个林春杏听的心惊胆战！ 第246章 锁住了! “那咋办？”听了老营的光辉战绩，林春杏慌的腿肚子都转筋！一个劲念叨，这可咋办！ “咋办？凉拌！叫他滚犊子！”对于这位老营同志的医术，张二河是深恶痛绝的。 前世他小妹张香秀，就是在这个冬天，被这位医术精湛的老营治死的！ 张二河两口子小声曲曲，却把大舅哥两人曲曲慌了，以为张二河是想让他俩付医药费呢！ 林春牛两口子相视一眼，心里同时吐槽：我们是来打秋风，不是来送温暖的，三丫头的身子骨弱，又不是一天两天了，花那冤枉钱干啥！ 在他两口子看来，三丫头不就是干的多了点，吃的少了点，伙食差了点嘛！一天一个窝头两碗刷锅水，这都几年了，也没见饿死她哩！ 自家二妹就是个贱人，就是矫情！等嫁给韩老三，人家自然会给三丫头补身子。哪有嫁出去的姑娘，要娘家出粮食补身子的！ “走！今天看来是要不到钱了，回去让老两口来，不信二丫头敢背负不孝的名声！”胡文芳也在小声和春牛曲曲，就想着赶紧走！ 反正有老两口在，自己回去好好犒劳一下老公公，不愁他不上赶着来闺女家要钱要东西！ 若是别人，胡文芳拿捏不住，自家老公公她还是手拿把掐的！那老色胚！ “妹妹，妹夫！那我们俩就先走了，回头再说哈！回头再说！”说着，林春牛两口子就腾腾往外走，顺便还把林春杏给她爹娘的鱼给提溜走了！ “哥！三丫头…”看自家哥嫂，跑起来和火烧腚似的，林春杏张嘴喊了起来。她还想着给大侄子带点零食零嘴呢！ 这俗话说得好，舅疼外甥姑疼侄，姨娘才是外家人！亲姑妈假舅妈，真真假假是姨妈！ 林春杏尽管对爹娘哥嫂不满意，可对于自家大侄子，还是相当看重的！ 不是有句老话说嘛：娘家的侄，出气的人！ 在农村，若是儿女不孝敬老娘，那娘家侄子是能来给姑姑撑腰的。即便是老娘离世，那也得娘家兄弟，娘家侄子看过，才能下葬！ 可惜啊！林春杏落花有意，她哥嫂却是流水无情！林春牛两口子生怕付钱，两人跑的屁股冒烟，脚底板都搓冒火星子！ “二河！那是你大舅哥？”老营指着两位神行太保，一脸目瞪口呆！ “嗯！你…”张二河刚想把这位神医撵走呢，就见民兵队长刘胡子，一路火花带闪电的跑了进来！ “快快快！老营！赶紧跟我走，锁，锁住啦！”刘胡子跑的上气不接下气，鼻孔冒出来的呼吸，和那火车冒烟似的！ “啥锁住啦，胡子哥，我是兽，不，是医生，不会开锁啊！”老营都被刘胡子搞懵了，你开锁找铁匠啊，找我有个球用！ “是啊！胡子哥，老营这逼，不是，老营这家伙，虽然医术也是半吊子货，可开锁他就更不会啦！！” 张二河的话，惹得老营一阵翻白眼。你娘的，老子忍了！张二河以前好歹也是流子货，老营还真不敢惹他！ “不是开锁，是许红花和三秃子锁住啦！”刘胡子说到这里，脸色被笑憋的发紫！ “他俩被锁住啦？谁锁的？锁村部啦？”这就更扯了，刘胡子这一说，老营就更迷糊了！ “没有！是他们自己锁一起了！哈哈！哈哈哈哈！”说到这里，刘胡子挤眉弄眼的比划了一下，笑的直打跌！ “是不是在瓜棚里锁住的！哈哈！该！”这事既然连刘胡子这个大嘴巴都知道了，张二河索性就把早上看见那两人偷情的事说了！ 当然了，张二河说的时候，把马琳琳特意摘出来了，说是他自己拉肚子装见的！ “啊！”林春杏惊讶的捂着小嘴，一脸的难以置信！她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那许红花能和三秃子搞一起去！ “我靠！这么劲爆！”老营就更是目瞪口呆了，见过狗锁一起的，没想到这人也能锁一块！ “看不就是在文北村瓜棚嘛！哈哈！”听张二河说完，刘胡子拍着大腿，乐的二十八颗牙都漏出来了！ “谁发现了给捅出来的？”对于这位老兄，张二河还是挺好奇的！ 本来他还打算找个机会，把许红花和三秃子组队练级的事透露出去的，没想到居然有人替他顶脏活了！ 对于许红花和三秃子，还有许红花男人范德彪三人，张二河哪个都不待见！ 特别是那三秃子，现在还牵扯到自己小姨子，他就更厌恶了！ “徐老拐呗！哈哈，他拾粪正好路过，这家伙又是个坏种，一声大吼，把许红花和三秃子给吓的锁一块了！哈哈！”刘胡子越说笑声越大，这可是百年难遇的稀奇事！谁知道不得乐半年啊！ “二河！到底是锁的啥呀！”三个男人自然明白说的是啥，可单纯的林春杏还没明白，只是单纯的以为被抓包了！ “就是…”张二河看着自家媳妇傻乎乎的样，忍着笑给她耳语了几句！把个林春杏臊的脖子耳朵脸都红透了！ “呸！真不要脸！” “嘎嘎！三秃子可是你咱未来的妹夫呢！得去瞧瞧热闹！”张二河的话，让林春杏脸都气绿了，呸了一声！ “呸！要去你自己去 恶心死个人！”林春杏红着脸，抱着梵梵骂骂咧咧往屋里走！这种腌臜事，她才不想看，羞也羞死个人了！ “那行！我去瞧瞧就回来哈！再说了，这也不是坏事，出了这档子事，你爹娘哥嫂，总不能再把三丫头嫁过去了吧！” 听了张二河这话，林春杏眼睛一亮！可不是嘛！她爹娘要是还坚持嫁闺女，还不被村里人笑话死！ 这么说来，也不完全是坏事嘛！ 把自行车往屋里一推，张二河连央着老营和刘胡子就往外走！ 村里人知道这个事的，也都一脸兴奋的往文北村瓜地赶！这种事，可绝对是惊天大瓜，等闲百年难得一遇！ 谁不想见识一下，路上遇到了马琳琳，这小丫头也兴致勃勃的往那里赶！ 第247章 能干不能看，没道理嘛! 看见张二河也来了，马琳琳想到早上的事，脸一红，赶紧躲到他爹马保国身后！ 马保国倒是愁眉苦脸的凑了过来！他皱着眉头无奈至极：“二河啊！你说我咋就这么倒霉呢！这种腌臜事也能遇上！” 马保国的抱怨，张二河是能理解的！这种腌臜事瞒是肯定瞒不住的，这年头，狗打链子都是新闻，就更别说人打链子了！ 这种破事 马保国是要负连带责任的！他是支书，有管理社员生活作风的责任，这种丢人现眼的事，在乡政府会议上，马保国是要做检讨的！ 想想这事，马保国就头疼的厉害！ 拐子河村出了王秋生这种拐卖犯，就够他难堪了！好在前几天帮着县局抓到了强杀犯，算是把王秋生这事掩过去了！ 可没想到啊，今天居然又出了这种惊天大瓜。也难怪想进步的马保国，发愁的脑门子疼！ “唉！谁说不是呢！”对于这事，张二河也是爱莫能助啊！只能替他在心里默哀了！ 其实要说马保国现在最恨谁，那就非徐老拐莫属了！你说你瞧热闹就瞧呗，你咋呼个嘚啊！ 弄得现在马保国下不来台，范家几个兄弟也是脸上无光！ 张二河他们赶到瓜地的时候，整个瓜棚被围的里三层外三层，村里人都想瞧瞧，这人和人到底是咋锁上的！ 对于马保国来说，现在唯一的好消息，就是没有外村的人来！ 而且许红花和三秃子，两人，也都在瓜棚里没出来，算是给老范家，保住了仅有的一点颜面！ “好啦好啦！有什么好看的，都散了吧！”看着里三层外三层的人，马保国脑袋疼的就更厉害了，摆着手让大家散了！ 可惜啊！即便是马保国的威信，也不能阻止大家吃瓜的热情！ “马支书啊！人家三秃子都干上了，咱看看怕啥！”这是狡黠鬼王健林，完了还冲张眨吧着眼：“二河，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嘿嘿！”听了王健林的话，张二河只是嘿嘿坏笑着，却不答话！ 几个老范家的人，此刻脸黑的仿佛要滴出水来。要是眼神能杀人的话，此刻王健林肯定已经被万箭穿心了！ “王健林，你别太过分哈！”范德彪家四哥德麟阴沉着脸，骂骂咧咧的威胁着他！ “咋啦！你老范家人能被干，还不兴人看！嘁！”王健林对于范家的威胁，那是毫不在乎！ 他老范家在村里人多势众，可王家在拐子河村，那也是家大业大的，王健林可不怵他们！ “是啊！支书啊！您可得为俺做主啊！”徐老拐也苦哈哈的跑了过来，此时的他鼻青脸肿，嘴角的血迹都没擦干净！ “俺好心回去给他俩求救，可范家兄弟却揍俺，这还有没有天理啦！”嘴里苦哈哈的叫的惨，眼里却满满的都是狡黠！ “我去恁娘的徐老拐，你个生儿子没屁眼的，用得着你多管闲事啊！我*你八辈祖宗！”看徐老拐装傻卖呆的狡黠样子，范德麟气的嘴唇直哆嗦！ 这狗日的徐老拐，这种事，你回村报信悄摸声的给范家说不就行啦。这家伙倒好，才一进村就吆喝开了。 弄得整个拐子河村沸沸扬扬，他们老范家的脸，这回算是丢尽了，几十年内都翻不了身！ “范德麟，你嘴巴放干净点！”徐大军不乐意了，那徐老拐再不是东西，好歹也是他爹！ 你这么指名道姓的打骂，这不是明摆着没把他们徐家放在眼里！ “骂我没有屁眼，要不要我脱了裤子，给你们老范家证明一下啊！” 徐大军的话，惹得周围人哈哈大笑！纷纷瞧热闹不嫌事大的起哄，让他脱了裤子给王家人看看！ 剑拔弩张啊，剑拔弩张！范德麟没想到平时怕媳妇的徐大军，居然敢这么嘲讽他！ 气的范德麟撸起袖子，就要把他们爷俩一块揍！ 可本来胆小的徐大军，这次却没有退缩，反而梗着脖子，一副有本事你就来的架势！ 却是因为这两天，他和李怀文几个人关系搞的不错，再加上天天有钱往家拿，心里难免有了底气！ 俗话说得好，钱是英雄胆，粮是百姓娘！我徐大军有钱又有粮，我怕你不成！ 徐大军一吵吵，李怀文几个也站了出来。看样子是准备拉偏架的！ 他们这些跟着张二河去县城的，基本都是小门小户小姓！不然也不会成为马保国的亲近人！ 以前大家一盘散沙，被大户欺负了也不敢声张。可现在他们一起出去挣钱了，便成了天然的盟友！ “嘿嘿！老范家的人好嚣张，咋啦，欺负人是吧！我王建林就看不过去！”王建林这家伙，就是个人来疯，就喜欢跟着凑热闹！ 他哥王建森站在人群里，就看着自家老三胡闹，却不出声制止！ 王建森也是打的好算盘。他可是知道，支书马保国搞不好过完年就能调去乡里！ 到时候，这支书的位置，他王建森未必就不能争一争！ 要知道，范德彪可是举报过张二河的！张二河这小子现在和支书，还有乡里的秦乡长关系好着呢！ 自家人只要和张二河他们打好关系，年后支书的位置，他是有很大希望当上的！ “行啦行啦！都少说两句！还嫌不够乱啊！”马保国本来脑门子就跳的厉害，他们这么一吵吵，现在就更烦躁了！ “嘿嘿！那俺听支书的，不和你老范家一般见识！” “那是！俺也一样！”徐大军也是见好就收，他今天的强硬，就是给村里人看的。俺徐大军今非昔比啦，俺也是有组织的人哩！ 这就是农村人，哪有那么多纯朴善良啊，一个个小九九打的响亮着呢！ “哎呦！哎呦！彪哥！我错啦，别打了！”瓜棚里，三秃子和许红花裹在一床棉被里，不断的哭着求饶 他现在想跑都跑不了，底下锁着呢！ 许红花脸色煞白，耷拉着脑袋一声不吭！只是一个劲的掉眼泪，她现在脑子转的飞快，得想办法把自己摘出来才行！ 第248章 是不是强迫的! “我*恁娘三秃子！老子的田你也敢耕！我弄死你！”骂着，范德彪手里的荆条子就没停过！劈头盖脸的朝三秃子只是一个劲的抽！ 范德彪敢说这辈子，他从来没这么愤怒过！自家媳妇捧在手里怕吓着，含在嘴里怕化了！ 可现在倒好，居然和三秃子这癞痢头搞在一起。还他娘的丢人到锁一块了，有比这更操蛋更无语更难堪的事嘛！ 特别是听到外面传来的哄笑声，范德彪现在杀人的心都有。 他大哥二哥三哥，也一脸阴沉的站在旁边，此时也愁的满脸苦涩！他们也发愁 这事到底该怎么收场！ “大龙！支书和老营来了！要不要让他们进来看看，这事到底该咋办？”范德龙媳妇，遮遮掩掩的推开瓜棚走了进来！ 看到地上裹挟着的许红花，她眼中闪过一丝幸灾乐祸！让你个浪蹄子平时得瑟，这回可算是栽了吧！ 尽管面对外人的时候，范家人显得非常团结，可他们自己人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 特别是妯娌间，那更是攀比的紧！凭啥一家人使劲让老五当上队长，可好事却都被你许红花一人得了！ “滚！让他们都给我滚！咋啦，来看我范德彪的笑话！让他们滚！” 范德彪和支书马保国本来就不对付，平时就喜欢和马保国对着干。如今他出了这么大个丑，自然不想让别人参与！ “老五！你冷静点！真想打死人啊！”看范德彪从地上捡起块沙包大的石头，准备往三秃子头上夯，老二范德虎赶紧一把拉住了！ 三秃子这狗日的，败坏他们老范家名声，自然是该死的。可却不能被老五打死，那是要偿命的！ 现在当务之急，是让马保国进来前，想好怎么个说辞。虽然不管怎样名声都臭了，至少得把这坏名声降到最低！ “二哥！我，我，”说到这里，范德彪哽咽了，他眼睛通红哆嗦着嘴，却实在说不出话来了！ 他范德彪也算是年轻有为，当年娶了外村的村花许红花，那是羡煞不少人的。更是在不到三十岁的时候，就当上了生产队长！ 家里有票子，缸里有粮食，床上有娘子，后面有儿子，圆满的人生啊！ 哪里能够想到，如今这晴天霹雳居然劈在了他头上。这哪儿是拐子河村的笑话，这简直会成为整个阳县的笑料！ “红花！我哪里对不起你了？啊～！你这是拿刀子挖我的心啊！”一向坚强的范德彪，此时眼泪啪啪往下掉！ “老五你胡说什么！” 范德虎向来号称范家小诸葛，听老五埋怨弟媳妇，眼珠子一转，赶紧低头喝问：“红花！说！是不是这狗日的强迫你的！啊～！” “啊？”许红花正绞尽脑汁的想办法脱身，听了二伯哥的话，懵了一下！立刻反应过来：“大哥二哥三哥！你们可得为我做主啊！” 许红花抹着眼泪曲曲着哭，什么什么山盟海誓，这时候都得抛开，能脱身才是硬道理！ “大声哭！就说三秃子用强！快！”看许红花明白了自己的意思，范德虎赶紧小声提醒！ 不管真相如何，现在只有咬死了三秃子用强 才能把这腌臜事对范家的影响降到最低！ 范德虎就怕自家弟妹和三秃子恋奸情热，不肯往死里咬，那可真就坏菜了！ “救命啊！呜呜呜！三秃子强了我啊！我不活了！我不活啦！呜呜！”听了二伯哥的话，许红花立马嗷嗷哭着骂起了三秃子！ 对于三秃子，许红花感情是复杂的！要说两人有什么感情，那纯粹是扯淡！ 两人可以说就是单纯各取所需，三秃子贪图许红花的美色，图个一时爽快！ 许红花呢，也同样如此！她在娘家的时候嘴就馋，有句老话说的好：女人嘴馋*浪！ 朋友们可以参照一下身边人，凡是嘴馋的女人，大多比较容易上手！ 这许红花就是，三秃子几块肉，几斤糖糕。就将她勾搭上了！ 许红花心下哀叹：癞痢郎啊癞痢郎，你命没有我的长！你活再好，也不如我活着好啊！ 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对不起了，老娘得重新组队练级了！ 这几年你给老娘加的油虽然不少，可咱这车你也是开了的，死了也莫要觉得冤枉！ 于是许红花开始连哭带骂的，说起了今天的悲惨遭遇！ 说她早上起来本来想去三妹家的，路过这儿刚好闹肚子 就来瓜棚解手！ 结果就被一路跟踪的三秃子给强了 三秃子还威胁她，若是她敢不从敢声张，就让许红花身败名裂！ 这话范家人自然不怎么相信，可外面不知道内情的村里人，却是相信的！ 毕竟，许红花和三秃子不管哪个方面，相差都是天差地别！几个心软的，已经开始附和着骂起了三秃子！ 特别是几个闲人进去另一个瓜棚，发现地上那坨粑粑后，对许红花的话，就更是坚信不疑了！ “嘁！”对于许红花的话，徐老拐才不会相信！他下晌闻着粑粑味过来的时候，许红花和三秃子正在高歌猛进，哪里有一点被强迫的意思！ “闭嘴！”马保国看徐老拐张嘴想说啥，赶紧厉声喝止！村里人傻了吧唧的相信许红花的鬼话，他马保国可没那么好糊弄！ 这文北村的瓜棚虽然偏了点，可离路并不远！许红花要是被强迫的，随便喊一嗓子，三秃子有多大胆也得吓跑了！ 只不过现在可不能说破，说破了，那就是和整个老范家结仇啦，而且还是日天的大仇！ 为了狗一样的三秃子，和整个老范家结仇，不值当的！ “哈！二河二河！这许红花痾屎，咋用你的手绢擦腚啊！你俩不会…嘿嘿！”只有王建林这个人来疯，指着另一个瓜棚里粑粑上盖的手绢，嘿嘿坏笑！ “去去去！瞎想啥呢！这是我昨天晚上丢的手绢，没想到让许红花捡了，真他娘的恶心，居然用老子的手绢擦腚！” 这粑粑可是马琳琳的杰作，此刻她小脸臊的通红！正躲在马保国身后对张二河眨巴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