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泉空间：病秧子首辅的心尖宠》 第1章 穿越到奇葩家庭 “嘤……” 沈夏只觉得浑身酸疼，脑子乱成一锅浆糊，一边是自己被车撞飞出去的惨景，一边回荡自己发着烧在家干活，一头栽倒在猪圈的“香味”。 朦胧睁开眼睛，隐约能够看清屋内的陈设。 外面倾斜的月光，照映这整个屋子的破败，用泥堆砌的屋子，内里只有简单的几个木头柜子。 自己睡的床也只是几块木板堆砌起来，除了面上一层薄薄的棉絮，下面全是稻草。 这到底是哪？ 沈夏在心中嘀咕。 被车撞了不应该是在医院吗，这破破烂烂的，到底是在哪里？ 就算自己没钱，也不至于把自己安排在这种地方啊，这医院到底有没有人性啊，她这么说也是个经历了车祸的病人啊。 沈夏挣扎着浑身酸疼的身子起身，身上不断传来的疼痛，让她忍不住嘤咛。 但这不大的嘤咛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响亮，更何况隔壁住的还是时刻观察着这屋的沈夏的娘。 沈夏还没挪到床边，屋子的门就已经被打开了。 带着一脸担忧的王榴就出现在了面前。 沈夏几乎是下意识的脱口而出道：“娘……” 说出这句话的同时沈夏自己也惊呆了，她怎么会面对着一个完全不认识的女人喊娘呢。 沈夏想惊讶的捂住嘴，可是身上的疼痛并不允许她这样做，同时大脑更加疼了，让沈夏又忍不住嘤咛了一下。 进门的王榴看到这副场景，更是急了，连忙坐到沈夏旁边，为沈夏拢好被子。 “我的儿啊，这是咋了，有没有感觉好一点。” 王榴心疼的心都在滴血啊，十几年了，她就这么一个闺女，要是闺女有个三长两短，她可怎么活啊。 况且婆婆一直盼着她能跟相公和离，娶个能生儿子的。要是她连唯一的女儿都没有了，婆婆更是有理由休了她了。 沈夏被大脑里突然冒出来的记忆折磨的不行，也渐渐认清了这个愁容满面的女人。 这个倒霉女人就是她娘，至于为什么说她倒霉，当然是因为她有一个渣爹，每天p事不干，下田也不怎么去，家里的活全让这个娘去。 而且这个倒霉娘亲生不出儿子，白天不仅要下田，晚上还要被婆婆蹉跎。 沈夏在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整顿了一下自己许久未说话干涸的嗓子：“娘……没事……” 沈夏本意是为了安慰王榴，但这沙哑虚弱的声音一出来，沈夏自己都为她现在的身体感到担忧。 果不其然，王榴听见了眼泪珠子都在眼眶里打转了。 她知道她们家夏夏懂事，如今病成这副模样了还在让她不担心。 王榴赶紧站起身来，背着沈夏把眼泪水给抹掉了。 现在夏夏本来就病了，她再哭更是不吉利。 王榴忍着哭意，强装着没事，转头对沈夏说：“好，没事就好，大夫说了，你这个药再喝上最后一副就好了。娘现在就去给你熬药，这喝了药，好好睡一觉，明天起来说不定就好了。” 王榴也不给沈夏回答的时间，说完就往厨房走去，一出门王榴的眼泪就忍不住了。 这哪里是最后一副药啊，分明是婆婆不愿意出钱再给夏夏治病，只开了这最后一副。 她自己的嫁妆，这些年都用来补贴家用了，要不然她的夏夏，也不至于…… 沈夏也没太在意王榴的情绪变化，还坐在床上吸收自己得到的信息，一边回想，一边暗自咂舌。 她自幼是个孤儿，完全是靠亲戚的接济才能长大去城里打工，好在村子里的人都比较淳朴，虽然没钱，但是只要她肯干活，村子里的人都不会少她一口饭吃，也不会让她受什么气。 这沈夏真的是活也干了，饭也没吃着，天天还受气，只有这个娘还对她好一点，可是娘也是个受气包，在家里不受待见。 这么一会的动静，把浅眠的老太太也给吵起来了。 “哎呦，你这个败家娘们，大半夜的闹这么大动静是要吵死老娘吗？” 老太太披了件衣服，还没走进厨房呢，骂骂咧咧的声音传遍了整个屋子。 “生不出儿子也就算了，生这么个拖油瓶，赔钱货，一点活干不了，还生病，喝药不要钱啊。” “你这煮药的柴火，还不是福田去山上找的，福田一天到晚那么辛苦，怎么就娶了你这么一个婆娘。” 王榴不敢忤逆婆婆，只能低着头默不作声。 老太太向来都是欺软怕硬的性子，早就知道王榴好欺负，更是骂的难听了。 其实沈夏的身体根本就没有老太太说的那么弱不禁风，还不是今年雨水不多收成也不好，沈家本来往年收成好的时候也只够温饱，现在更是连饭都吃不上。 每日煮的稀粥里，都是沈福田，也就是沈夏那个渣爹先去盛一碗稠的，再是老太太去盛。 轮到娘俩的时候，锅里的米能用手指头数过来已经算是老婆婆心善了。 不想牛吃草，又想牛干活，这怎么可能！ 这不，还没几天沈夏就倒下了，还被老太太说成这样。 老太太尖锐的声音吵得整个家都鸡犬不宁，连猪圈里的猪都哼哼了两下，还在屋里睡着的沈福田更是被吵醒，直接起身了。 走到厨房的沈福田也不是什么好果子，向来也是欺负王榴软弱好欺，更何况他外面还有个相好的，更不会在意王榴的死活，要不是每年还要靠王家给点粮食，这个黄脸婆他早就不想要了。 沈福田走到厨房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说道王榴两句：“你怎么回事，大半夜的吵什么吵，把娘都吵醒了，非要把整个家都闹的不安宁是吧！” 王榴头低的更低了，刚憋回去的泪水又涌了出来，这次确实怎么也忍不住。 沈福田看见更是烦了，人家哭那是梨花带雨，王榴一哭闹得沈福田脑袋都炸了，“哭哭哭，哭什么哭，一天到晚就知道哭，除了哭你还有什么用。” 王榴心里委屈，回想当年，要不是那件事，他也不会嫁到王家来受这么多苦…… 夏夏是她现在唯一活着的念头了…… 第2章 奶奶你想让你孙女死吗? 厨房里充斥着沈福田和老太太的叫骂声，甚至隔壁几家都亮起了灯，有些人见怪不怪，只要一听这声音就知道又是老沈家又在教训媳妇了。 大家也不瞎，老沈家对待儿媳妇的恶劣程度，大家都是知道的，但那都是人家家的家事，他们也不好管。 再加上沈家老太太本就不是个好相与的，所以大家更不想跟沈家扯上关系，看见了权当没看见。 这时沈夏已经知晓了所有的记忆，更是安奈不住了，这几个白眼狼，明明是贪图王家每年送来的粮食，还要如此刁难她娘。 她娘也是的，这么多年都是忍气吞声，从来都不反抗。 沈夏在心里恨铁不成钢，但是也没办法，这是这个世界唯一对她好的娘啊。 对于从小就孤苦无依的沈夏来说，这么一份亲情是多么弥足珍贵啊。 沈夏只得忍着疼痛，穿上自己的衣服走了出去。 天知道她孱弱的身体，每走一步都像是上刀山下火海一般痛苦。 好不容易走到了厨房，也根本没人在意她。 老太太瞥了她一眼，继续指责王榴。 沈福田更是一个眼神都不愿意给沈夏，不知道为什么，这沈夏明明是他的孩子，可是从这孩子一出生他就不喜欢她。 随着年纪的增长，长的越发像她娘，一副勾人的模样，此时病了更加惹人怜爱，可他还是喜欢不起来。 只祈求这样好的容色到时候能嫁到镇上有钱人家去，哪怕是妾，也能让他后半辈子享福咯。 只有王榴看见她有了点反应，但依旧不敢说话，只是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披到了沈夏的身上。 老太太看她刚才要死不活的，现在一看沈夏来了倒是活跃。 老太太骂人的话刚准备说出口，就被沈夏的话给堵在口中：“娘亲只是看我病的严重，轻手轻脚的来帮我熬药。奶奶不许，莫不是想病死孙女。”说着泪水便从眼角滑落下来。 “孙女自知不是男孩，对不起沈家的列祖列宗，但是怎么说孙女也是沈家的骨血，奶奶怎么忍心……” 泪水划过嘴角，沈夏尝到了咸咸的滋味伴着血腥味，她知道现在这副身体任谁看了都是会怜惜她，只可惜这黑心肝的奶奶确实是不会的，但是这可不是演给老太婆看的。 暗里，沈夏嘴角扬起不可察觉的弧度。 这里可到处都是观众。 沈夏的声音带着病气，娇弱的靠在王榴怀里，风一吹就倒似的，但老太太却觉得今天的沈夏格外的不一样，这话看似诉苦，却处处都透露着陷阱，不管怎么说，她都不占理。 老太太也知道周围的邻居都被她吵醒了，大家都在暗中看戏，可她平时训斥儿媳妇根本就没把这个放在心上过，但如今不一样。 王榴是儿媳，她这个做婆婆的怎么教育都不为过，别人也管不着他们的家事，可是这对象要是换成了沈夏，那是他们沈家真正的骨血，要是这害死孙女的名声传出去，不光是周围邻居看不过去要管管，明天族长就要把她抓到祠堂里问罪。 老太太被沈夏的话噎的说不出话，只能对沈福田使眼色。 沈福田哪里懂这些弯弯绕绕，平时他的心思都用来哄女人了，看老太太眼色，直接开始训斥沈夏：“你怎么回事，还跟奶奶顶嘴，在这里要死要活的像什么样子，别把病气过给奶奶了……” 沈福田越说越过分，老太太都有点听不下去，可是这是她唯一的儿子啊，她不护着还有什么办法。 老太太刚准备拦住沈福田叫他住嘴，门口就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沈老太，这虽然是孙女，但也是你们家唯一的骨血啊。” “是啊，是啊，你可别冲动啊。” “……” 还没待开门呢，外面就开始劝起来了。 见这幅场景，老太太慌的不行，赶紧去开门解释。 沈夏却是在心里露出了得逞的微笑。 就在老太太开门的瞬间，沈夏精准无误的晕倒了，就在众目睽睽之下。 王榴也被吓到了，当即哭了起来：“夏夏，你怎么了，你怎么了，夏夏，呜呜呜……你可是我的命根子啊，你可不能有事啊。” 门口来劝阻的人，只听见刚刚沈夏说的话，现在一来就看见沈夏晕倒了，看着老太太的眼神都变了。 老太太也慌神了，怎么回事，刚刚还是好好的。 还好人群中有人反应过来了，喊了一句：“夏夏晕倒了，快去请大夫，请大夫啊。” 老太太也是这时候才回过神，不管怎么样，都要及时弥补，这样就算明天被族长叫去，她也好有说辞。哎呦，她这都是造的什么孽哦，老都老了，半截身子都入土了，摊上这么个事。 “福田，还不把夏夏先抱回房间，这大冬天的，在外面躺着是怎么回事。” 沈福田被老太太凌厉的声音从慌张中劈醒，连忙抱起沈夏就往屋里头走。 这可是他以后的摇钱树啊，要是就这么没了可不行。 沈福田在前面走，王榴在后面哭哭啼啼的追。 沈福田听的烦，但门口围着那么多人，他不敢吱声，只能快步往房间走，把沈夏放到床上，恶狠狠的对王榴说：“别哭了，一天到晚烦死了，把沈夏看好，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也别想在这个家带着了。” 沈夏其实根本就没晕倒，听到沈福田这话，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真当沈家是香饽饽啊，这么贫困，她娘还不惜得留在这里呢。 心里虽然骂了沈福田一万遍，但沈夏面上不显，还是像一幅死尸一样躺着，虽然身上的病痛折磨的沈夏真的很想现在就沉沉的睡过去，这样就感觉不到疼痛了，但是她还等着看沈家到底怎么收拾这个烂摊子呢，怎么会忍心现在睡过去。 好戏才刚刚开始…… 第3章 虎毒还不食子呢 外面来的这些人虽然不是亲人吧，但也是看着夏夏这个小丫头长大的，这么水灵一个姑娘，谁不喜欢。 尤其是没有女儿的老牛家，更是羡慕完了，每天都有把夏夏抱回家养的冲动。 但人家奶奶偏就是不喜欢，天天蹉跎这娘俩。 来的这些人中老牛家两口子就是当头的，看着夏夏瘦成那样，倒在地上，完全是心疼的不行，看着老太太微微发福的样子和沈福田那精壮的身体，一下子就明白了。 “沈老太啊，虽然现在庄稼收成不好，但也不能让夏夏这样啊，毕竟还在病重，这也是你们沈家唯一的孩子，再有什么，也不能让孩子这样啊。”牛家的老婆子实在看不过去，但也不敢直说，只能很委婉的提醒沈老太。 这些人中哪还有不明白的呢，大家都门儿清沈家的状况，是没想到夏夏病了，沈家还是不给饭吃。 来的大多数都是中年人，沈老太是他们的长辈，他们也不好说些什么，好在牛家老婆子来了还能跟沈老太说上两句。 老太太听了，干笑两声掩饰尴尬：“哪里是没吃饭，是夏夏身体不好，光吃了也不长啊。这年头你们也知道，地里都没有粮食，也吃不上肉，能吃上点米都不错了，这几天家里老母鸡下的蛋全都给了夏夏。” 老太太一边卖惨抹眼泪，一边观察众人的神色，看到大家凝重的脸色稍稍缓和一点，就知道自己的说法奏效了。 其实这鸡蛋老太太哪里舍得给沈夏吃，沈夏长这么大就没吃过鸡蛋，鸡蛋都是老太太藏在屋子里，不是自己吃了，就是偷偷的叫着沈福田去吃。估计连沈家嫁出去的那两姐妹都没在沈家吃过鸡蛋，可见老太太不是一般的重男轻女。 说话间，村头唯一的赤脚医生被带了过来，跑得气喘吁吁的。 “我老头子走不动了，别拉着我跑了……” 老头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可前面带头的牛家大哥愣是不愿意放慢速度。 这要是完了他的夏夏妹妹没有了可怎么是好。 “大夫来了，大夫来了……” 人群中让出一条路，牛柱子跟不管老大夫是否还跑的动，生拉硬拽的给拽到了沈夏的屋子里。 一到屋子就皱起了眉，这屋子破破烂烂的，还灌风，夏夏妹妹病着，怎么还住在这种屋子里。 老大夫看着床上脸烧的通红的沈夏也知道事情估计不妙，也不顾上休息，先给沈夏诊治。 这病情真是大夫看了都叹气啊，老大夫一边诊脉一边摇头，这怕是真的没得救了。 王榴氏在一旁看的着急，看见大夫直摇头更是慌了，直接跪在地上：“大夫，我家夏夏怎么样啊，你可要救救她啊，她可是我们家唯一的希望了，没有她我可怎么活啊，大夫……” 老大夫行医数十年，虽然医术没有多么精进，这寻常的小病小痛还是没问题，所以这十里八乡的人，有个什么病都爱找它。 他看着王榴这个样子，哪里受的起她这样的大礼，只能赶紧把她拉起来。 “沈家的，不是我不救，之前就是一点风寒，给你们开点药，吃吃就好了，本来小娃娃身体就好的快。 你们又说没钱开一整个疗程，只开走了那么几幅。 她这脉象就是亏空之症，本来生着病，这又不吃药，也不吃饭的，还干活这怎么行，这样搞，就是神仙来了，也救不了啊……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拿人参吊着，多吃点肉，看能不能把之前亏空的给补回来。” 老大夫自己说出来也惋惜，第一次来的时候多么水灵的一个小姑娘，偏偏就投生了这么一个家庭。 人都生病了，还没得吃，光干活，那就是京城里的御医来了都救不活啊。 王榴听的直摇头，这年头，能吃上米就不容易了，哪里还来的肉啊，人参更是他们不敢想的：“大夫，您一定还有办法的对吧，大夫你可以要救救我女儿啊……” 王榴听了老大夫的话更是哭的撕心裂肺，之前夏夏病了，老太太总说是药三分毒，吃个两副就好了，不用开那么多，现在怎么就拖成这样了。 守在门口的邻里乡亲们听了这话也是暗自摇头，都知道沈老太抠门，对媳妇孙女不好，没想到坏到这种境地。 这哪里是不好，分明是把人往死里整。 刚刚好不容易被老太太几句卖惨糊弄过去的人，现在也明白过来了。 这沈老太分明就是想把孙女弄没了，好休了儿媳妇，趁他们家福田还年轻，再娶一个能生蛋的。 这虎毒都还不食子呢，沈老太怎么这么狠得心啊。 老太太听着大夫的话，后颈发凉，她在家里作福作威的事情算是瞒不住族长了，这周围的邻居都围着在，要是沈夏有个三长两短，她这么一把年纪了还要给按族规住处沈家，娘家也不会要她，往后死了都没地方葬。 有的人只敢在心里想想，有些压根不怕事的，就直接捅出来了。 “沈老太，这媳妇再怎么看不顺眼，这孙女也是你们沈家骨血啊，就算只是个女孩，也不用这样啊。” “就是，就是……” 一旦有了带头羊，整个屋子都闹起来了，况且这次确实沈老太做的太不地道了。 哪有做人这样的，婆婆管媳妇那是天经地义，可是也没有到底弄出人命的啊，这还是自己的亲孙女，大家都是做媳妇过来的，这其中的苦都是知道的，干嘛还这么为难别人。 况且就沈家这个状况，就算和离了再说亲，怕也是说不到，再加上现在这个状况，谁家把女儿送过来那不是往火坑里推啊。 就在众人还在埋怨沈老太做事这么不地道的时候，门口传来了一个有力的声音：“怎么回事！围了这么多人。” 老太太回头一看，吓的直接有些腿软，是哪个不要脸的，把族长请来了：“族长……族长，您怎么来了。” 按辈分算的话，沈家现在的族长算得上老太太的晚辈，该喊老太太三婶的，但是族长在整个沈家里是名望最高的，就连一直刁钻跋扈的老太太看了族长心里都犯怵，更何况她现在还犯了事。 第4章 我们沈家不欢迎你这么恶毒的妇人 “三婶，您说这是怎么回事？夏夏又是怎么回事？” 在来的路上沈族长就听人说沈夏生病了，沈老太还不给沈夏吃喝，让沈夏干活，如今更甚，直接不让王榴给沈夏吃药。 虽然听说了，但是他还是想听听沈老太是怎么说的。 老太太看族长这么问还以为族长什么都不知道，心里暗自窃喜，她还有机会狡辩。 这样想着，老太太老泪纵横：“族长啊，我也不知道夏夏这孩子怎么回事啊，药我也给开了，这孩子也是整日躺在床上休养……这……这怎么还能病的愈发严重呢。” 沈族长一直都知道三爷爷娶的这个媳妇就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没想到都这个时候了还不说真话。 沈夏也在一旁看了半天戏了，知道这个时候该自己上场给她的好奶奶，加把火候了。 演戏谁不会啊，就她奶奶那个蹩脚演技，还不如打工人的万分之一呢。 沈夏咳了两声，原来干涸的嗓子，竟然咳出来血，顺着嘴角流淌出来。 王榴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沈夏身上，压根没关注外面发生了什么，此刻沈夏醒了，也只有王榴注意到了，赶紧拿了粗布来给沈夏擦拭。 “夏夏，你醒了……呜呜呜，你可算醒了。” 沈夏缓缓睁眼，慢慢的挪动，一副想要起来的模样。 王榴看沈夏一直在动，以为沈夏不舒服：“夏夏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呜呜呜呜……大夫你快再给夏夏看看。” 沈夏看着这个哭包娘亲，感叹，她那个渣爹估计这辈子只有一句话没说错，她娘应该是真的只会哭。 没办法，就算这样，在这个世界她娘也是唯一一个对她好的人，以后就由她来护着吧。 沈夏摆摆手，阻止了王榴的下一步动作，也没叫老大夫继续来给自己诊脉。 就现在这个医术，一点点风寒都是要噶的。而且刚刚人家也说了，她这个病就是小病，主要就是没吃没喝，营养不良熬的，看了也没什么用，还是先把她那个不省心的奶给收拾了。 “娘，你先给我扶起来，外面是谁来了？” 沈夏不仅知道外面是族长来了，还知道外面正在上演一出好戏呢！但演戏还是要演全套，不然怎么能凸显她多么可怜孝顺，而老太太又是多么恶毒黑心呢！ 王榴一听沈夏要下床就有些急了，但是又拗不过沈夏只能里三层外三层的给沈夏裹上，才扶她起来。 以前的沈夏害怕老太太，跟王榴一样是个受气包，但今天却跟老太太对着干。 但王榴一心扑在沈夏的病上，压根没注意到她这些变化。 沈夏在王榴的搀扶下出了门，门一打开，沈夏就感受到了外面刀割一样的冷风。 虽然王榴已经在尽力给她裹得很厚了，奈何这沈家的粗布根本就不防风，穿这么多还是觉得冷。 瞥见老太太身上的露出一角棉布内衬，沈夏心里冷笑，今天就让老太太知道坏事做多了是会遭天谴的，天不遣的话，那就有她来帮帮吧。 本来沈夏还担心哭不出来的，这随便走了几步，身上的痛已经让她有些受不住了，恰到好处的憋出了泪水在眼眶打转：“族长叔叔，是夏夏不好，是夏夏身子不争气才会病倒的。 奶奶年龄大了，干不动活了，本来就应该夏夏多干一些，今年收成不好，夏夏也没什么本事为家里挣钱，能喝点煮米水已是幸事，怎么好意思再找奶奶要钱买药呢……” 沈夏说着，眼里泛着的泪水，再也忍不住掉下来了。 沈夏话里话外都是说着是自己的不是，但仔细一听就能听出沈夏在家里是过的什么牛马不如的生活，再加上沈夏强忍泪水的表情，这周围的邻居看着都心疼。 老太太不觉得沈夏说的有什么错，甚至还觉得沈夏说中了自己的心声，本来就是一个赔钱货，家里能给喝点淘米水，养这么大不错了，还想让她干活，花她的钱，她——呸 “就是，就是，沈夏小小年纪不干活，难道要我一个老婆子干活吗？……” “住嘴！” 老太太本来还打算附和下去，被沈族长怒不可遏的制止了。 沈族长满脸通红，不仅是生气，更是羞愧，他们族里怎么就娶了这么一个恶婆娘，又蠢又懒，沈夏的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还在附和。 周围这么多人都在看他们沈家的笑话啊。 “你们都给我进来。” 沈族长带头走在前面进了屋。 沈福田站在一边完全不在状态，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沈族长莫名其妙就生气了。 老太太害怕的缩缩脖子，沈夏确实也没说错啊，她接着说几句怎么。 …… 沈族长坐在椅子上，气的说不出话，待沈夏进来把门关上才重重的敲了一下桌子。 “沈刘氏，你给我跪下。” 沈族长现在也不称老太太三婶了，直接称她的姓氏，可见是多么的生气。 老太太也傻眼了，这个姓氏在她听来多么陌生，她已经好久没听到了，就是这么陌生的名字，让她吓的腿一软，没有任何辩解直接跪了下去。 沈夏站在王榴的一边，低下头，暗暗偷笑，就知道老太太今天免不了这一遭。 不管在那个家族，虐待子孙后代，往轻了说那是不慈，往重了说那是影响一个家族的根基命脉啊，是要让这个家族灭亡啊。 更何况老太太这么做直接是让沈夏没有活路，沈族长作为一家之长，为家族的未来大计考量，怎么会不生气。 老太太今天可是没有好果子吃咯。 “沈刘氏，我念你是我长辈，给你面子，让你自己承认，没想到你不仅不承认，反而还认为你这么做是对的。 即使夏夏不是男丁，也是沈家的骨血，你危害我们沈家人的性命，按照家规处置，应该打无事大板，直接休弃。 这样恶毒的女人，我们沈家留不得。” 第5章 药石无医 老太太听见五十大板这几个字已经不能接受，后面的休弃回家，直接打击的她瘫倒在地。 怎么会这样…… 先不说这么大年纪休弃回家，她没得回，单是这五十大板就是她生命不能承受之重，五十大板打下去，她还能有活路吗？ “族长，族长，这可不行啊，我这么大一把年纪了，五十大板简直是让我去死啊。” 老太太爬到沈族长的脚边，抓住他的鞋袜求情。 沈福田也没想到这么一点小事，怎么还让她娘能挨五十大板呢。 这可是要他娘的命啊。 一直游离在外的沈福田终于意识到事情不对，跪下来求情。 “族长，您看我娘这身子骨，怕是还没有十大板就不行了，族长不管我娘怎么，她年纪都这么大了，您就饶了他吧。” 沈福田一边说还在一遍朝着沈夏和王榴使眼色，命令她们也跪下来求情。 王榴一看沈福田的眼色就想跪下来给她婆婆求情，愣生生的被沈夏拉住了。 本来沈夏就没想今天就要把老太太从这个家赶出去，只是想给她点颜色，让她以后不敢再骑在她和她娘头上。 没想到这个沈家的族长这么给力，一上来就说要把老太太给休了。 沈夏自己是不在乎名声的，在她眼里除了她娘，这个家都跟她没什么关系，但是古代有多么注重名节她还是知道的。 老太太被休弃回家，但怎么说也是她娘的婆婆在，怎么找都对她娘的名声不好，她娘要是以后想要干干净净的离开这个家，肯定不能以这种方式。 而且她也看出来了，这个沈族长也就是吓唬吓唬她奶，灾荒年代，本来就人心涣散，要是再闹出这种事，他也不好打理整个家族。 不过沈福田命令她的眼神让她十分不爽，现在才不给他们求情，反正他们原来对她娘的辱骂也不少，就让他们再被族长骂一会 儿，就当是为她娘这么多年受的委屈收的利息。 沈夏根本不管沈福田吃人的眼神，对着王榴的耳朵小声低语：“娘，现在族长那么生气，我们现在为奶奶求情只会火上浇油，等一下族长气稍微消一点，咱们再为奶奶求情。” 王榴一向没有主见，向来都是听别人的，此时女儿给了建议她很想听从，可是一对上沈福田凶狠的眼神，她就有点害怕，缩了缩脖子。 “可是……” 沈夏几乎能预见王榴想说什么，直接扯着她娘往后又退了一步，“娘，现在只会让族长更生气，难道一会奶奶真的被家规处置了，爹就不生气，您就听我的，待会肯定不会让奶奶出事的。” 沈夏知道王榴性子软，只能语气厉害了些，让她娘听他的。 果然，王榴看见女儿这么强硬的态度，没继续说，只当默认了沈夏的做法，低下头不敢看沈福田，心里有些害怕，但竟然还掺杂着一丝兴奋。 自从她来这个家从来没有忤逆过沈福田和老太太的话，这是头一回。 感觉…… 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快感。 王榴看了看身边的沈夏。 长期的营养不良让沈夏的个子有些矮小，脸上也没有肉，甚至因为饥饿导致有些面黄肌瘦，但是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却是难挡沈夏的灵秀。 王榴年轻的时候就是他们王家村出了名的美人，如今沈夏的样貌让她暗生出些担忧。 …… “族长，求求您，呜呜呜，您就饶了我这次吧，我一把老骨头了，真的不能被休啊。” “这还让我怎么活啊，族长，您干脆杀了我算了。” 生死关头，老太太也管不了其他了，抱着沈族长的小腿就是一顿嚎啕大哭。 沈福田跪在地上拖着老太太，深怕老太太做出什么过激举动。 “是啊，族长，我娘这么大年纪了，您这样做就是逼死我们一家人啊。” “要是我娘出什么事了，我们家夏夏怎么嫁人啊。您不看森面也要看佛面啊。” 沈夏听到这句话白眼简直要翻到天上，这都什么时候了，她这个不着调的老爹竟然还在担心她嫁人那点彩礼钱，真是让人无语。 果然什么奇葩娘就有什么奇葩儿子，这一家人都不是什么好货色。 “而且我娘根本就没有虐待夏夏，都是夏夏这孩子孝顺，是夏夏自愿的对吧，夏夏。 夏夏，你快来跟族长上你都是自愿的。” 本来沈夏还打算再隔岸观火一段时间，好好蹉跎蹉跎这俩人，没想到就被点名了。 算了，都被点名了还不去，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沈夏拉着她娘在族长面前跪下，眼里闪烁着早已准备好的泪花，说话前还可怜兮兮的回头看了一眼沈福田。 “族长叔叔，都是夏夏自愿的，奶奶是长辈，年纪大了身子不好，本来是颐养天年的年纪，如今却被这旱灾弄的连饭都没有吃。 奶奶根本就不是想饿着夏夏，只是家里收成不好，能省一点就省一点，都是夏夏的不好，平时没有多跟娘亲去田里种地，要是我能多种点粮食就不会这样了。” 沈夏说完还又回头看了一眼沈福田，好像得到允许似的，转过头才开始掉眼泪。 “奶奶要是因为这个事情受到惩罚，那都是夏夏的错，族长叔叔要罚就罚夏夏好了。” 说完沈夏就开始剧烈的咳嗽，竟然咳出了鲜血，可把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 尤其是王榴，吓的差点魂飞魄散。 抱着夏夏就开始叫嚷。 沈夏一边咳还在一边为老太太求情，“族长叔叔，就放过我奶奶吧。” 说完沈夏就晕了过去。 这次可不是装晕，是真的身体不行晕了过去。不过晕的时机确实是沈夏算计好的，她都这样了，沈族长怎么都不会把老太太怎么样，估计就是警告警告。 沈族长也不想闹出人命，看见这烂摊子直摇头，这都什么事哦，好好的，又懂事有乖巧的女孩子，搁谁家谁不想要。都这样了还在为沈刘氏求情，虽然看的出是被威胁的，害，还是可惜了这孩子。 罢了罢了，他也不是真的想要把沈刘氏休了，毕竟这么大年纪了，为他们沈家开枝散叶，如今年纪大了是糊涂了。 他不过是想拿出家规吓唬吓唬，让他们安分一点，即使不喜欢，也不要做的太过分。 既然吓唬也到位了，就这样吧。 临走前沈族长又对老太太和沈福田进行了一番警告。 …… 沈夏本来之前就被诊断为身体亏空，吃点东西还能补回来点，现在可好了都开始咳血了，这可不是说补就能补的。 大夫只能劝劝王榴想开点。 王榴今天听了一天的噩耗也是有点麻木了，呆呆的坐在床边，不吱声，连大夫走了，外面看热闹的人都散了也不知道。 就这么一直坐着…… 第6章 她的鸡蛋哦 沈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面有山有水，还有个小房子，那里的水有疗愈之效，只要用那里的泉水冲洗身上的伤口就能缓解疼痛，不出一刻便会开始变好，慢慢结痂。 “夏夏，夏夏……” 迷离之间沈夏好像听到有人在喊自己。 睁开眼发现是娘端着一碗稀米粥。 “夏夏，起来吃饭了。” 王榴忍着心里的酸楚，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欣喜的把粥端到夏夏面前：“有了族长的话，老太太不敢对我们夏夏太苛刻了，咱们夏夏以后都可以喝稀粥了，这样夏夏的身体肯定会尽快好的。” 沈夏看眼前的碗中那米的数量确实多了起来，但也还是碗稀粥，比不上沈福田他们吃的，不过能让老太太有所收敛，那也算昨天的辛苦没有白费。 沈夏抬起手臂准备端粥，却发现手竟然不疼了，就连胳膊上哪里的擦伤都没有了。 心里疑惑，莫非那个梦是真的…… 王榴看沈夏喝着稀粥，心里却盘算着别的事情。 她一定会让夏夏活下去的，不就是肉嘛，老太太不给她自己弄去。 沈夏看见王榴面容凹陷，两侧的颧骨突出，脸上愣是一点肉都没有，有些心疼道：“娘，你也吃吧。” 沈夏舀了一勺稀粥准备喂给王榴吃，王榴却推回了沈夏的手。 “娘不吃，娘厨房里还有，这里的都是给夏夏的。” 沈夏不用想也知道，王榴说的是假话，就老太太那个性格，怎么可能把吃的留给娘亲呢，能给她留点吃的都算是托昨天族长的福了。 沈夏劝说了几次王榴都不肯吃，沈夏只能罢休。 吃完饭，王榴哄着沈夏回被窝里休息才回到厨房，揭开锅，还剩下最后一点汤水，全部舀到碗里才不足半碗。 虽然老太太是不敢对夏夏过于苛刻了，确实连一口饭都不留给她了，无非是把夏夏的饭算在了她的头上 。 王榴刚端起碗准备一饮而尽，碗却被挥掉在地上。 王榴抬起头，面前是沈夏通红的脸颊，整张脸拧在一起，看样子是气急了。 王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夏夏，夏夏是随了她，出名的好脾气，从来没有如此生气过，看着这样的夏夏，王榴有些不知所措：“夏夏……” 沈夏看见那碗只能算是淘米水的粥，气不打一处来，虽然想过老太太不会对娘很好，但也没想到她会这么过分，直接打掉了那碗水。 “娘，咱们不喝这个。” 沈夏说着就要拉着王榴去找老太太。 王榴却不肯走，“夏夏，别去，昨日老太太才挨了族长的骂，此时还在气头上，这个时候要是去找她，她肯定会说你的。” 沈夏见王榴这个时候还在怕被老太太说，有些气厥过去了，这都要被饿死了还怕这么一顿骂吗？死都不怕了，被说两句算什么，况且有族长那块定海神针，她量老太太也不敢再说什么。 “娘，咱不能这样任人欺负。” “娘知道，娘都知道，娘一定会想办法去找吃的。但是夏夏，我们不能去找老太太。” 沈夏见王榴这坚决的态度，真的，这要不是她娘，她才不管呢。 她知道娘一时无法转变心态，她可以让娘慢慢变。 沈夏深吸一口，忍住心中的怒火，眼睛转了两转，娘不愿意她去找老太太，那她就整一个不找老太太也能吃饱饭的办法。 “娘，女儿听你的，不去找奶奶。您在这里等我，我去给你找吃的。” 沈夏安抚好王榴，让她在厨房等着，自己偷偷摸摸的跑到老太太的卧房外。 按照原主的记忆，家里有什么吃的，老太太都会藏在自己的屋子里，只会分给她那个渣爹沈福田吃，其他的都躲着偷偷吃，家里那几只母鸡下的蛋估计也全都在她房里。 自从她娘来了这个家里，老太太就再也没有下过地里，整日在屋里就是吃了睡，睡了吃的，现在竟然还养成了午睡的习惯，这一觉一睡，就睡到了下午，稍微活动一下也该吃完饭了。 怪不得老太太个子不高，倒是长的挺宽。 沈夏小心翼翼的溜进老太太的房间，听着老太太均匀的呼声，开始翻找。 沈夏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正累的气喘吁吁，转头就看见老太太床内侧堆了一堆东西，看样子装米的袋子，装鸡蛋的篓子，还有一个箱子都整整齐齐的摆在里面，看样子老太天恨不得每天睡之前都要点一变数量。 哼，这个老太婆，睡觉了还不忘守着这点吃的。鸡蛋放在床上也不怕给压碎了谁也吃不着。 这样想着，沈夏的坏主意又冒出来了。 既然你不仁就不要怪我不易喽。 沈夏坏笑一下，看着老太太横肉乱飞的脸，恨不得给她来个两巴掌。 沈夏跨过老太太的身子，看着眼前整整齐齐的鸡蛋和白花花的大米，沈夏高兴的抓了两把，但米一点一点的从手心流下，看着空空的双手，沈夏有点懊恼刚刚没拿个工具来装。 沈夏心里想着要是有什么容器就好了，突然手里装的大米就不见了，沈夏被吓了一跳，又抓了一大把大米试试，又不见了。 这是怎么回事。 沈夏反复试了好几次，不管是大米还是鸡蛋，都在他手上凭空消失了。 沈夏怕老太太突然醒过来，也顾不了追究为什么会不见了，只能打开那个盒子，看看能不能拿点好东西回去，就在沈夏打开盒子之际，老太太动了！ 这可把沈夏吓的一动都不敢动。 好在老太太只是砸吧砸吧嘴，翻了个身，又打起了呼噜。 听着这如雷的鼾声，沈夏算是安心了，这才开始仔细看盒子里的东西。 这盒子里的东西还不少，就连她娘嫁妆里的钗子都在这里，怕不是这里面的东西都是从她娘那里搜刮过来的。 按照原主的记忆，她娘这么说也是王家村的大户，嫁妆那是不会少的。 这个老太婆当真是坏的不行，她娘的嫁妆都敢占为己有，这钗子她就替她娘拿回去了。 这簪子拿在手里突然也不见了，这下沈夏急了。 不过这里可不是寻找原因的好地方。 沈夏翻身下了老太太的床，又蹑手蹑脚的出去了。 …… 老太太喜滋滋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娶了新媳，正洞房，压红枣花生呢，突然感觉自己脊背一疼，紧接着一湿。 老太太猛的睁开眼睛，手往底下一抹，一把黄白的黏液捏在手里，老太太翻身一看，那个心肝儿疼哦，她的鸡蛋哦，她还没来得及吃呢，怎么就没了。 老太太看着盒子被自己压翻的样子，心疼的不行，心里有气没处发泄，毕竟这鸡蛋是自己宝贝的要放在床上那个的，别人都不知道放在哪里，就连她那个儿子她都是煮熟了，偷偷塞给他的。 如今自己把盒子压翻了，这一床的鸡蛋哦。 老太太不忍心再多看一眼，背过头去，气冲冲的就往王榴的房间奔去。 第7章 灵泉空间?养成游戏? 沈夏从老太太房间一出来就火速躲到自己房里去一探究竟。 沈夏看着自己空空的手，正想着刚刚那些东西去了哪里，眼前的场景突然就变幻了。 眼前有良田，有泉水，还有她刚刚抓的米与鸡蛋，娘的簪子也好好放着。 【007号灵泉空间竭诚为您服务。】 沈夏的面前突然出现了几行字。 灵泉空间？这是什么东西？ 沈夏心中疑惑，眼前突然又出现了几行字。 【灵泉空间乃是集储物，种植于一体者，并且这灵泉水可滋养万物，凡是有生命者饮用皆有益。 一旦成功绑定终身不可解除，除非账号注销。】 储物，种植？账号注销？ 熟悉的字眼让沈夏想起来自己摸鱼时玩的种田小游戏，里面的游戏助手也是这么提示她的，莫非这就是她上班摸鱼时玩的游戏。 莫不是她上班经常摸鱼才导致她横遭此祸。 沈夏真的欲哭无泪，天地良心，她上班真的是不经常摸鱼的，除非忍不住…… 【种田可赚取积分用于升级种植植物和开拓农田哦，空间升级还可兑换更多东西哦。】 面前的这几行字让沈夏认清了现实，呜呜呜，这简直跟她玩的那个小游戏一模一样啊，她真的没有这么爱玩这个游戏啊，能不能放她回去啊。 【不可以哦，宿主若是想办成更多事可升级系统哦。】 这破游戏拒绝的倒是果决，沈夏不由有些失望，本打算继续追问时，却听见外面有些嘈杂，随心而念，便出了空间。 “好你个王榴，我到处找你，原来你躲在这里偷吃啊！” 出了空间外面的声音便清晰了起来，老太太尖锐的声音传遍了沈家的每一个角落。 听这声音，糟了，定是老太太压坏了鸡蛋去找她娘撒气去了。 沈夏心中急切，脚步更是迈的更快了。 王榴本还坐在厨房等沈夏呢，一看老太太气冲冲的进来，坐都不敢坐了，只得站起来。 王榴不知道老太太为何这么生气，出声询问：“婆母这是怎么了……” 老太太看王榴软弱可欺的样子，更是不憋着了，肚子里的怨气一股脑的全部都撒向王榴。 “你这个不下蛋的鸡，如今还敢跑来我房里偷鸡蛋，自己下不出蛋还想吃鸡蛋，我看你简直胆大妄为。 你是不是早就看我这个老婆子不顺眼了，今日敢来我房里偷鸡蛋，明天是不是就敢来我房里把我弄死啊。” “你这恶妇可真歹毒，我今天就打死你个赔钱货，打死你个赔钱货。” 说着，老太太抄起扫帚就开始往王榴身上打。 王榴不知老太太今日为何又发火，只能一边躲着老太太的扫帚一边求饶，无论如何她现在都不能倒下，她还要去给夏夏找吃的呢，夏夏活着的希望都在她身上了。 “婆母，婆母，真的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老太太看王榴躲更是来气，平常王榴都是任由她打的，今天倒是翅膀硬了，难道她真的以为族长来了她就奈何不了她了吗？她不能对沈家的儿女怎么样，难道她这个贱妇她还管不了了吗？ 今天她就要让王榴看看，究竟谁是这沈家的天！ 沈夏刚走到厨房门口便看着老太太的扫帚狠狠的往王榴背上打去。 “住手！” 沈夏握住老太太的扫把，不让它落在王榴身上。 可沈夏常年营养不良身体亏空，哪里比得上常年下地的老太太的力气。 好在沈夏身子灵巧，蹲下后顺势撞了老太太的腿上，老太太重心不稳，重重的往后倒去。 沈老太揉着屁股叫喊道：“哎呦，我这老身子骨哦。” 沈老太长的瓷实，一身肥膘在身上，这么一摔倒是只受了点皮外伤，这要是换做是别家的婆子，估计骨头都要摔断一根。 沈夏见沈老太再没有打人的机会，急忙去看王榴身上有没有伤到，她本就没有什么亲情缘，作为孤儿，生来就只为活着，王榴是她的第一个亲人，她不会让她再受这个老婆子的糟践的。 好在沈夏来的及时，沈老太的扫帚还没落下。 沈老太躺在地上哀嚎了半天，见没人来扶她，想使唤王榴，看见沈夏就在旁边，见识了小丫头的厉害，现在沈老太一时半会看见她还有点犯怵，刚刚自己摔跤肯定也跟她脱不了关系。 这么说自己也是沈夏的祖母，想到这里沈老太又硬气了两分，但还是不敢一人出击，只得为自己找个帮手。 “哎呀，福田啊，快来扶一下你老娘哦。” 沈老太摸着尾巴骨，假装起不来的样子。 沈福田还在卧房里做梦呢，咂吧着嘴回想着刚刚的香艳，高倩这小妮子，这几天对他欲拒还迎的，实在是勾他胃口。 听见沈老太的叫喊，沈福田不耐烦了起来，现实里吃不到嘴，就连梦里也不让得逞，他这老妈天天咋咋呼呼的，也不知道在干嘛。 说到底沈福田还是怕沈老太的，毕竟他的经济命脉还是在沈老太这里，要是沈老太不管他了，他找谁要钱去啊。 沈福田皱着眉头，胡乱的穿上衣服，看看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老太太看见儿子过来了，仿佛一下有了支柱，哀嚎的更大声了。 “哎呦，我的老腰哦。” “我的阿福啊，你看你娶得好媳妇，竟然殴打婆母，呜呜呜……” “可怜哦，我这老婆子一大把年纪了，还要受媳妇子气哦……” 沈老太也学乖了，柿子捡软的捏，沈夏她不敢惹，就把所有的罪过都推到王榴身上，反正她俩谁遭殃了，她都高兴。 沈福田看沈老太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嚎叫就心烦，瞥见王榴跪坐在地上流泪，沈夏扶着，在一旁关切更是心烦，就是这黄脸婆搞的，他连口香的都吃不上，天天面对着她这灰头土脸的，也不打扮打扮自己。 沈福田嫌恶的撇开头，只想快点结束这场家庭战争，一会好找老太太再要发点钱，到镇上买点东西去讨好他的小心肝。 “王榴，还不快点把娘扶起来给她道歉，你这恶妇怎么回事，多日不见竟敢骑到娘头上了，你长胆子了！” 第8章 进山 “爹，你快别说娘了，奶奶一直这么坐在地上多不好啊，左邻右舍的都还在看着呢！要是被族长爷爷知道了，又提起昨天的事情可不好。” 沈夏一提族长把沈老太太吓的一激灵，立马从地上爬起来了，拉着沈福田就走。 临走还不忘放下狠话：“算你们俩娘狠，等着瞧！” 沈夏见沈福田跟沈老太太走远了，偷偷从空间里弄出了两个鸡蛋塞进了王榴的手里。 王榴看手里的鸡蛋差点吓出声来，还好沈夏及时阻止了。 沈夏低着头，心里很不是滋味，要不是她，老太太也不会来找她娘的事儿：“娘，你会不会怪我，要不是我……” 看着手里的两个鸡蛋，王榴什么都知道了，不等沈夏把话说完：“说什么呢，傻孩子，你是娘生的，娘怎么会怪你呢。 再说，平日里，就算没什么事情，老太太也是会这样的。” 说着王榴的眼神黯淡下去，她自己倒无所谓，就是苦了孩子，想着她抱紧了沈夏：“你是娘的宝贝，你干什么娘都不会怪你的。” 沈夏第一次体会到有娘的感觉，她做什么娘都不会怪她，有娘的感觉真好。 沈夏贪婪的吸取着王榴身上皂角的香气，不舍得放手。 “今天这两个鸡蛋是夏夏的功劳，一会煮了都留给夏夏吃。” “不行，娘，我们一人一个，你要是不吃，我就也不吃了。” 沈夏见王榴有些为难，撒娇似的又喊了一声：“娘！”王榴才勉强答应下来。 经过刚刚一役，沈老太太短时间内都不会来找她们麻烦，母女二人在厨房里吃着鸡蛋，喝着米汤，足足喝了一满碗，才把剩下的端给沈福田和沈老太太吃。 老太太看沈夏和王榴就不顺眼，但又不敢说什么，这要真招惹了族长来，她肯定是吃不了兜着走，只得剜了沈夏母女一眼，发泄自己的愤恨。 她一定要想个法子把王榴赶走，免得耽误了他儿子的好时候，到时候连孙子她都抱不上了咯。 心里有了筹划，老太太也懒得再跟王榴计较，将死之人了，她还有什么好计较的呢。 “吃饭吧。” 想明白后，老太太连眼神都懒得给王榴了，坐在位置上就开始吃饭。 沈夏在厨房里吃了不少，坐下象征性的吃了一点，就想开溜。 刚刚在厨房的时候她不过随意在空间里撒了几颗米，现在就已经发芽了。 看样子空间里的时间跟外面是一样的，这只不过才过了半个多小时， 空间里就好像过了几天一样，说不定到了明天这稻谷都快要可以丰收了。 现在她已经迫不及待的要出去，看看能不能再找点什么东西在空间种下。 不等王榴收拾碗筷，沈夏就拉着王榴出门。 “祖母，我们吃饱了，我和娘要去准备今天的饭了，先走一步了。” 沈老太还没反应过来，耳边就只留下沈夏的回音了。 沈福田向来不管家里的事情，更不会收拾，吃完饭也就出去玩了。 沈老太看着一桌的狼藉，气的牙痒痒。 好啊，现在是蹬鼻子上脸了，看族长能护你们一时，能不能护你们一世。 沈老太气的脸上横肉都在抖，但也没办法，这家里就她一人了，也没有可以使唤的人了，只能脚一跺来收拾碗筷。 自从王榴来了以后 ，沈老太就再也没做过这种事情，有些生疏了，不料碗一滑，叭嚓碎了一地。 此时，沈老太更恨了，咬着牙，从牙缝里发出声响，“王榴，等着瞧。” …… 沈家原本算是村里的富庶人家，现如今被沈福田赌的，只剩下村子边边卖不出去的田地，一年到头也都种不出多少粮食，王榴这才每日去山里采些野菜，贴补家里的吃食，不然家里早就吃不上饭了。 王榴一个妇道人家，不敢进入深山，每次只得在山的边缘寻一些能吃的。 日子久了，都被她挖空了，自然也就变得不好找起来，所以每次出门的时间越来越长。 有时候幸运能遇到一大窝野菜，她就多采一些，吃不完的晒成菜干，下次煮一煮也还能吃；有时候运气不好，一天都找不到吃的，回去只能挨骂。 沈夏跟着王榴在山脚下转了好几圈了，一个能吃的都没找找到。 “娘，要不咱们上山去看看吧。” 沈夏现在倒不是很担心吃食的问题，自打出门以后，沈夏就时不时看看空间里的状态。 现在，空间里之前发芽的那几颗稻米苗已经亭亭玉立，长势喜人呢，说不定真的跟她预估的一样，明天就可以收获了。 她就是想去山上看看，有没有什么别的能吃的，到时候都种到这空间里面，她跟娘一起吃香的喝辣的，饿死他们沈家母子俩。 王榴看着山口那深不见底的山路，有些发怵。山中狭窄的小路就像巨兽的舌头似的，好像进去了就再也出不来了。 曾经他们村也是有人上山打猎的，自从有个猎户在山上被咬死后，上山的人就变少，这条路就是之前上山打猎的人走出来的。 要是她们上山要是遇见了狼，她和夏夏两个肯定抵挡不住，可想到他们没找到吃的，老太太回去又不知道要怎么说她了，一时之间犹豫了。 “夏夏，你在这等娘，娘就稍微往里走一点，找到了很快就出来。” 少一个人，就少一个人有危险。 如果一定要冒险，她宁愿那个人是她自己。 沈夏当然不肯，说什么都要跟着。 最后还是两人一起踏上了进山的路。 山里人烟稀少，植被长的又大又密，不常来的人估计走不了几步就要迷了路。 沈夏自打进山以后就发现了这个特点，沿路一直留有标记，小心观察着周围的动向，万一有什么异动也好及时逃跑。 “娘，你拿着。” 沈夏在地上翻找了两根比较粗壮的木棍，一来可以探路，把前方什么不知名的小虫吓走，二来用来防身，万一遇到什么有攻击性的动物，也能稍微抵挡一二。 王榴接过木棍，心里有些高兴又有些哀楚，很不是滋味。 第9章 一起带回家 夏夏原本是在家里绣花的年纪，如今只能跟着她进山里采野菜，吃不饱穿不暖，还出落的如此聪明。 她这个活了三十几年的妇人都没想到要找根棍子防身，夏夏倒是先想到了。 王榴撇开了刚刚情绪，拿起棍子走到了沈夏的前面，为沈夏开路。 她的女儿这一辈子已经过的够苦了，万不能在山里在有什么差错了。 沈夏跟在王榴的身后，即使是在这阴冷的深山中也感觉暖暖的。 在沈夏小时候的记忆中，王榴是个鲜活的女子，会绣花，会笑，会因为门口不知名的花开了哼起小曲。 只是后来王榴的肚子再也没有动静，王榴开始天天吃药，每日里盼着丈夫归来，再到最后沈家也没钱了，她只能白日里干着永远也干不完的农活，晚上抱着沈夏哭着入睡。 如今看着她坚毅的背影，倒是让她想起来，那个被埋藏在尘埃里的王榴了。 想到记忆里的那个女子，沈夏想离开沈家的心愈发强烈起来。 …… 山里什么都多，能吃的自然也不少。 两人很快就发了一大片平日里吃的野菜，王榴很是欢喜，赶紧蹲在地上拔。 这多马齿苋，够他们吃上一个星期还有多的啦。 沈夏也跟着王榴一起蹲下来拔，这玩意味道不太好，吃起来酸酸的，如今就算是有新鲜的，沈夏也不是很想把她种到自己的空间里去。 沈夏一根一根拔着，这东西有的长的很长，沈夏顺着它根的方向，一点一点的拔起，正巧和一个黑洞洞的眼球对上。 它吐着鲜红的信子，像是要马上向沈夏发起攻击。 沈夏想跑，脚上却像灌了铅似的，挪动不得，只能张嘴大喊：“娘，快跑。” 电光火石之间，一双苍白的手伸了出来抓住了蛇头，那蛇挣扎着张开大嘴，咬住了那人的手指然后便逃之夭夭了。 殷红的血点成了那苍白的手上唯一的颜色，看着既妖艳又危险。 王榴听到声音后急切的赶了过来，掀开沈夏的衣服仔细检查。 “夏夏，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到哪里疼。” 王榴焦急的看着来时的路，被蛇咬了人，本来被救活的概率就不高，好多人还没来得及看大夫就死在半路上。 现在她们这地方距离村子还有好几公里路呢，别说看大夫，没等到走回去她的夏夏怕是就要不行了。 王榴后悔的要命，回去被骂几顿有什么了不起的，她都已经习惯了，非要上这深山里，万一夏夏有个三长两短，她也不用活了。 王榴此刻心里怕的要命，但还是强忍着身上的颤抖，检查沈夏身上到底有没有伤口。 沈夏刚刚也被吓傻了，她本来就害怕这种无脊椎动物，如今更是遇上这里面厉害的还有毒性的，吓的她久久回不过神。 王榴看孩子傻呆呆的，连话的不会说了，心里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了，但还是抱有一丝期望，她这一辈子除了那件事情，没做过任何不好的事情。 老天保佑，不是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嘛！她的夏夏能在上次死里逃生，这次肯定也是可以的。 沈夏缓了半天好像才找到自己身体的控制权，慢慢抬起手，指着前方，“娘，我没事，有事的……是他。” 王榴顺着沈夏手指的方向看去，苍白的大手像死人一般，仔细看，冒血的地方已经开始发紫，是那蛇的毒性已经开始起作用了。 知道沈夏没事，王榴悬着的心算是放下了，但看这人，悬着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沈夏也赶紧蹲下，看看眼前此人是死是活。 草丛内，苍白的脸，紧闭的眼，脸上虎口般大的伤口已经结痂，要不是胸口轻微的起伏，任何人看来，都估计他已经死了。 还没死就有的救！ 如今此人误打误撞也算是她的救命恩人了，她豁出去了。 沈夏麻利的撕下自己衣裙，将他的手臂牢牢绑死，捏紧他的手臂，一口一口的吸着他伤口的位置，只要毒血除干净了，应该就没有生命危险了。 王榴见夏夏吐出来乌黑的血，吓坏了，面前这有勇有谋，坚毅果决的女子还是她的女儿吗？ 王榴仔细打量着沈夏的脸，这不是她的女儿还能是谁！经历鬼门关一趟的人，不变也难，是她对不住夏夏，是沈家的人对不起她的夏夏。 “要不我来吧。”王榴看不懂沈夏这么干有什么用，但那伤口有毒她是知道的，万一夏夏…… 沈夏见王榴要来吸，连忙阻拦了，“娘，你担心我就如同我担心你一样，你也是我最重要的人，况且你又不会，你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夏夏也活不下去了，你还是在旁看着，待会我们就赶紧回家。” 开玩笑，她又不是活菩萨，才不会拿自己的命去试毒，她每洗一口血都要含一点灵泉水，减缓毒性，要不是有灵泉水，她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救眼前之人。 终于，涌出来的血不再是暗色，变成了鲜红色。 这毒液算是吸完了，沈夏用灵泉水漱了好几遍嘴巴，再咕嘟喝了几大口才算是放心。 这样她应该不会有事了。 “娘，咱们回去吧。” 沈夏背起背篓就打算走，这地方不可久留，要是再来什么蛇鼠虫蚁她们怕是没那么好的运气了吧。 “那他呢？” 王榴指着地上躺着的人，碗口大的伤口实在吓人，她都不敢多看几眼。 但这环境实在是不能活人，这人还昏迷着，活着的概率更是微乎其微了。 王榴能想到的，沈夏也想到了。 她好不容易从鬼门关救回来的人，可不能就这么死了，“那……一起回家吧。” …… 王榴和沈夏两个弱女子肯定是不能光明正大的把男人拖回家的，只能让王榴去借了牛车，把这片野菜采光了，盖在男人身上才算完事。 两人跌跌撞撞才算是把男人从地上抬起了一点点，男子不仅脸上有伤，身上也有，衣服破了好多处都在流血，估计是有仇家。 只不是有过一次救命恩人的陌生人罢了，她现在也救了他，等他伤好了，就赶紧滚蛋，别再把麻烦带给她了。 男人离地的一瞬间，沈夏看见了压在他下面红彤彤的果子。 那是什么？ 趁着王榴不注意，沈夏随心所动，那植株就被沈夏收进了空间。 第10章 凉拌菜 沈家老宅一共就三间房，沈老太太住一间，沈福田住一间，她和娘住一间，根本没有别的住人的地方。 况且他一个外男，可不能被老太婆发现了，不然又要生出不少幺蛾子。 沈夏只得把男人安排在了牛圈住下。 沈家没钱买牛，这个牛圈已经空了许久了，除了还有些禽兽的粪便味，收拾收拾也还能住。 安顿下了男人，沈夏就跟着她娘去准备今天的晚饭。 今天可谓是大丰收，刻薄的沈老太太都难得露出了几分笑容，但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对她们母女俩，老太太可说不出什么好话。 果不其然，沈老太看见沈夏以后，笑容马上就收敛了，指着王榴的鼻子骂道：“小贱蹄子，可别得意。” “虽然今天摘了这么多野菜，但天天吃这玩意也顶饱，这马上都要入冬了，你要是弄不到能吃的干粮，我就把沈夏嫁给隔壁村王大麻子换点银子。” 她就是看不得这母女俩得势，杀杀她们的威风。 哼，能挖野菜有什么用，最后还不是要听自己差遣，她们的命还是捏在自己手上的。 说完，沈老太太趾高气昂的走了，只留下慌张的王榴和皱着眉头的沈夏。 隔壁村的王大麻子是什么人啊，虽然家里不愁吃穿，但是人如其名，此人毛孔粗大，黑点遍布全身，都二十好几了还没娶妻，他们村里见过他的女人，都被吓走了。 前些年更是花钱买了个媳妇，谁知道人家洞房花烛夜过后就自杀了，这下好了，恶名远扬，十里八乡的就没人敢往他们王家嫁人。 现在沈老太太也把沈夏嫁到那种地方简直就是要她的命啊。 王榴抚平沈夏紧蹙的眉头，以为沈夏是害怕，“夏夏放心，娘怎么会让你嫁给那样的人，明天我就回家看看，怎么也要借点粮食回来，不会让我夏夏去那种地方受苦的。” “娘，没事。娘要是不想回娘家就不回，我会有办法的，以后夏夏绝对不会让娘再饿肚子了。” 沈夏一点也不担心粮食的是，刚刚她可偷偷去空间里看了，稻米苗都已经结穗了，成熟是迟早的事。就连刚刚才丢进去的小米辣都已经从怏不拉几长的精神抖擞了。 晚上就摘几颗下来做饭吃，看看是不是她记忆里的味道。 王榴只当沈夏是安慰她，但是女儿能这么孝顺，她还是打心底里高兴，“好，夏夏真厉害，娘相信夏夏不会再让娘饿肚子了，娘以后可就要跟着夏夏吃香的喝辣的了！” “那当然，待会就让娘尝尝我的手艺。” 沈夏生的皮肤白净，笑起来的时候眉眼弯弯，连带着身边的人心里甜丝丝的，也会不自主的笑起来。 这不，王榴看着沈夏得意洋洋的笑容，心里的担忧一扫而空，跟着沈夏一起露出了笑容。 沈夏把今天刚采的野菜拿出来洗净，又从空间里摘了几颗小米辣一起洗干净。 马齿苋放在锅里焯水的间隙，把小米辣切段，剥上几颗蒜，切成蒜末，放在旁边备用。 家里还有一小口猪油，是过年剩下的一直到现在都舍不得吃，沈夏想拿出来化了，泼在佐料上面，别提有多香了，想想都让人流口水。 王榴看沈夏拿出了猪油，吓的一震，“夏夏，快放回去，要是被老太太发现猪油没了，肯定会发火的。” 沈夏才不怕那个老太婆发火呢，“娘，没事，她发现不了的，大不了以后我给她补上。你就相信夏夏这一回吧！” 说罢沈夏就把那一小口猪油放入锅中，大火烧红的铁锅遇到猪油，立马发出滋啦的声音，瞬间奶白色的固体就化成了水状，香味也随之散发出来。 王榴吓的赶紧把厨房的门都关上了，这香味要是让沈老太太闻见了可不得了。 热油泼在小米辣和蒜末上，辛辣和蒜香瞬间就被激发出来，混合着动物油脂的香味，闻着都让人咽了一口口水。 再在碗碟里加上一点盐，再来点灵泉水稀释一下，佐料就已经完活儿了。 捞出焯好水的马齿苋，稍微控一下水，放入碗中，一份色香味俱全的凉拌菜就做好了！ 混合着她沈夏独有的灵泉水，既美味又健康。 “娘，香不香！” 沈夏兴奋的把碗端到王榴的面前，香辛料的味道混着马齿苋的酸味，中和的恰到好处，恰好弥补了家中没有醋这一缺憾。 王榴闻着咽了口口水，刚刚的紧张都有些忘了，确实香，她已经好久没吃过这么看起来这么好吃的东西了。 “娘，你尝尝。” 沈夏见王榴就是想吃的样子，开心极了，立马递上筷子。 这时王榴才从香味中回过神来，看夏夏开心的样子，不忍心提起老太太泼她冷水，拿起筷子抄起一筷，确实先递给了沈夏，“夏夏先吃。” “娘，你跟我还客气，你再这样我生气了，我是厨子，你吃了开心了，我才会更开心。” “快吃！” 望着沈夏期盼的眼神，王榴不再拒绝，吃下了她人生第一口凉拌菜。 这味道怎么说呢，入口的辛辣混合了马齿苋的微酸，勾起了人的食欲，咽下去后唇齿之间还留有猪油的香气，随后辛辣味再起，让人欲罢不能，想要再吃一口。 “好吃，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夏夏，你都是在哪学的？” 王榴倒不是起疑，是真心想问沈夏这是在哪里学的，这么好吃的东西，要是没有人教，怎么可能会知道。 沈夏也知道自己突然会做很多东西很奇怪，早就想好了借口。 “娘，你相信神仙吗？” “我昏迷的时候，看见一个神仙姐姐，我看不清她长什么样子，她给了我一本书，说让我把里面的东西背下来，我以后就不会饿肚子了，然后我就拼命背，刚背完，我就醒来了。” “娘，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不会不相信我吧？” 沈夏圆溜溜的眼睛，期盼的看着王榴，眼里尽是渴望，身子有些瑟缩，深怕眼前人不相信自己一样。 王榴本来就是新神佛的，之前沈夏能够醒来，她都认为是老天爷帮忙，如今沈夏的话更是深信不疑，她的夏夏能有这般机遇，是她的幸运。 “娘能有什么不相信夏夏的。” “之前是娘让你受苦了，现在神仙都看不过去，要来帮助夏夏了。” 王榴抱住沈夏，轻轻拍着她的背，害，是她没用啊，好在神仙显灵， 夏夏的日子总算苦尽甘来了。 第11章 臭男人不见了? “嘿嘿，娘，别伤感了，以后都会好起来的。” “咱们把这盘菜分着吃掉，这么好吃的东西才不要分给你那个糟老婆子吃。” 沈夏瘪着嘴巴学这沈老太太骂人的样子，做了个鬼脸，可把王榴逗乐了。 “夏夏，这种话可别让老太太听见。” “我当然知道！” 沈夏分了一半到另一个碗里，母女两人端着碗躲在厨房里吃饭，和乐融融。 沈夏时不时偷瞄王榴几眼，她娘这几日比之前开心了许多，她说这话，要是放以前，可要被娘训上一顿，让她以后再也别说了。 可能也是她鬼门关走了一趟，娘对于沈家的寄托少了那么一点点吧，或许过不了多久，等她再强大一点，就可以彻底改变娘的想法，带娘离开这个家。 …… 季淮之悠悠转醒，鼻尖传来难闻的味道，身上的疼痛也让他十分不适。 “主上，您醒了。” 未等季淮之清醒，逐仞就迫不及待的从屋檐上跳下来，蹲在了季淮之身边。 季淮之由着逐仞将他扶坐起来，“这是哪里？” “午陀村一户农户家里。是属下办事不周，属下找到您的时候，您已经在来村子上的路上了。” 逐仞跪在地上等待主上惩罚，身体立像竹竿一样挺拔，眼睛却不敢看向季淮之。 季淮之饶有趣味的看着自己手上的伤口，想起山中那个呆住的女子，真是吵闹。不过好在有一处优点，能解他的毒，也算是有点本事，什么时候这么一个小山村里面也有此等神人了？ “京城里怎么说？” “京城里已经传回话了，说是您在将送长公主灵柩的路上伤心过度，感染风寒，不慎……” “不慎什么？” 逐仞紧闭双唇，面对季淮之的问话不敢回答。 “不慎离世是吧。” 季淮之抚摸着手上的伤口，嘶，真疼啊，但也不及骨肉至亲对他赶尽杀绝来的疼。 “逐仞，看来京城已经没有咱们的容身之处了 ，不得不在这里待下去了啊。” “逐仞任凭主上差遣。” 逐仞半跪在地，他的命是主上给的，不论主上是什么境遇，他都不会离开，主上在哪里他就在哪里。 “行了，不用表忠心了，你什么性子我还能不知道，去把追风叫回来。” “咱们也该给自己找个新家了。” 季淮之看着自己手上的咬痕，嘴角上扬，被毒蛇盯上，可不是那么容易摆脱的。 …… 沈夏可以没有吃饱，免得在沈老太太面前露馅了。 可看着她煮的这一大盆吃食，绿油油的一点油水都没有，沈夏就实在是提不起胃口来。 看来还是要早日离开这个家，天天偷吃也不是一回事。 还是先给那个野男人整一碗吧，免的就算没有被毒死，饿死在这咯。 沈夏端着饭来到牛棚，哪还有什么男人啊，活着的生物估计只有蚊子了。 沈夏不知道为什么，心中升起了一股无名火，无处发泄，提了两脚被单下外露的稻草，才算解气。 “这野男人，也不知道知恩图报，竟就这样走了。” “走了也好，这种人留着也是麻烦，走了还倒清净。” 沈夏端着碗转头就走，只是走到栅栏外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看了一眼她亲自搭建的卧榻，床单上皱皱巴巴的哼起，是那人存在的唯一证明。 晚上老太太冷脸吃了两大碗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临了还叫了沈福田去她房间里讲起了小话。 “福田啊，你看你那丫头，翅膀硬了，现在连老婆子我都敢顶撞了，定是那下不了蛋的鸡教坏的。” 沈福田懒得听老太太絮叨，每天翻来覆去的无非就是那么几句话，听得他耳朵都要起茧子了，一天天的没有些新鲜事。 沈老太太看沈福田听得不耐烦，一下气又上来了，“你个不争气的，一天天的不着家，就知道会老要钱，现在听老娘讲话也不耐烦了是不是？你趁早跟你那外面的狐朋狗友断了，听到没？” 沈福田一听到沈老太太说他在外面交的都是些狐朋狗友，心里更烦了，这个家就没人懂他，“娘，你说这话有什么用，家和万事兴。” “你说你天天搞得家里鸡飞狗跳的，连族长都来了，这样我能爱回来吗？你要是真有本事就去跟族长闹，别在我这里天天发牢骚，听得我头都疼了。” “还有我交的那些朋友不是狐朋狗友，不许你这么说他们！我在外面穷的吃不上饭的时候，叫你给钱，你给我钱了吗？都是人家接济我去人家家里吃饭，要不是人家，你儿子早就饿死在外面回不来了。” 沈福田说完拂袖而去，独留下沈老太太气的连腰都直不起来。 这天，真是要反了天了，她儿子竟然敢这么对她说话。 看来这俩小贱人都留不得，她要找个年轻听话的小姑娘，看不把她儿子治的服服帖帖的，先容她们嚣张几日。 沈福田刚一走出村子，就遇上了同他玩的好的崔胖儿，俩人勾肩搭背的就聊了起来。 “二郎去哪里啊，愁眉苦脸的，莫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情？” 崔胖儿打小就长的胖，现在更是，一人身子，两人宽。所以村里人呢都不叫他的名字，更喜欢喊他的外号，沈福田也不例外。 “害，还不就家里那点陈谷子烂芝麻的事嘛。” 沈福田都不用细说，崔胖儿就知道，他跟沈福田认识，就是沈福田因为家里的事情郁闷喝多了，倒在路边被他给捡回家了，两人一见面就很投缘，聊了很多，一来二去，两人就熟络起来，成为了好朋友。 “哎呀，我当多大的事，那些事你不都习惯了嘛！走，哥带你去玩点开心的！” “走，去玩点开心的。” 沈福田掂了掂钱袋子，今儿找娘要了不少钱，看他不赌把大的，赢了钱，让那些看不起他的人都无话可说！ 第12章 沈老太太病了! “大大大！” “小小小！” 还未走到赌场，在院子外就已经能听到屋内人的激动。 沈福田轻车熟路的走到门口，门口的守门的壮汉为沈福田侧身让出一条道来。 “这边请。” 显然沈福田是这里的常客，不用指引便朝着到自己平时赌的地方走去。 崔胖儿却拦住了沈福田的去路， “哎，二郎，平时你赌大小可没少输，今天兄弟教你点新的怎么样？” “什么新的？” “我这人比较笨，你看我这赌大小这么简单的都输多赢少，更别说别的了。” 沈福田摆手，不愿学新的赌法，这赌大小，完全凭运气，平时他运气好的时候也能赢不少，其他的规则太复杂了，不等他弄懂估计就输得个精光，今天他可是想赚的。 看沈福田不愿意，崔胖儿只好示意沈福田凑近点，才低声与他耳语道：“二郎不用担心，我有内幕消息，你待会看我的手势行事就行了。 ” 沈福田看看自己手里不算鼓的钱袋，今儿要是全输光了，不光娘那里不好交代，就连答应高倩要买的钗子估计也买不了了。 崔胖儿看沈福田还在犹豫，干脆下剂猛药，“你要是不想去，那哥们儿可就自己去了，到时候哥们儿赢钱了，可别羡慕哥们儿啊。” 说完就装作要走的架势，果然没走几步，沈福田喊住了他。 “胖儿，胖儿，别生气吗，赚钱的门路带带我呗。” 眼见着崔胖儿不答应他，沈福田连忙搭着崔胖儿的肩，换了副讨好的姿态 ，“我还能不相信你嘛，胖儿，待会你让我干什么我干什么！” 崔胖儿做出噤声的动作，示意沈福田不要走漏了风声，“这事我可就跟你一人说了，你可别往外说啊。” “兄弟办事你放心。”沈福田拍拍胸脯，得意洋洋的跟在崔胖儿后面，已经想好了，赢了钱要怎么花了。 幕帘后的场景截然不同。 虽然都是一群人围着赌桌叫嚣，但每个人都身着丝绸华服，穿戴的价值不菲，一看赌的就不小。 突然沈福田有些怂了，拽了拽崔胖儿的衣角，瑟缩着脑袋，“这……咱能赢吗？” 崔胖儿一把搭在沈福田的脑袋上，“进都进来了，别说丧气话，进来前我跟你说什么来着？” “快给我呸了，说这等丧气话，一会还能赢啊？” 赌也是有规矩的，这赛前怯场可是大忌，更何况沈福田说了这么晦气的话。 沈福田赶紧呸了两句，牢牢跟在崔胖儿后面。 崔胖儿拉着沈福田来到一处赌桌前，桌前坐的可不是抓出老千的打手，是个衣着暴露的美女，涂着鲜艳的唇彩，一撇一笑都别具风情，望着沈福田微微一笑，沈福田感觉身子一苏，身体都跟着有些飘飘然起来。 “客官可是新来的，一会可要看好了！” 沈福田迷迷瞪瞪的，只知道看着美人笑了，美人说什么都只会点头，还好崔胖儿及时拧了他一下，他才回过神来。 “一会听我指挥。” 沈福田早就不知道东南西北了，崔胖儿说什么也就木然的点头。 “买定离手了！” 随着美人一声令下，大家纷纷出手。 崔胖儿伏在沈福田耳边小声的说：“押三点。” 沈福田根本看不懂眼前是什么东西，反正照做就是了，崔胖儿说什么，沈福田就压什么。 几回合下来，沈福田手里的钱足足翻了一倍，钱袋子装的鼓鼓囊囊的，这可把沈福田弄精神了，可崔胖儿却示意沈福田见好就收，现在就走，这可把沈福田急坏了，只得跟在崔胖儿后边，“哥，你教教我呗。” 崔胖儿不予理会，一个劲的往外走，直到出了赌场，走出了一个巷子的距离才停下来。 沈福田跟在后面走的气都要喘不匀了，“胖儿，胖儿，你走那么急干嘛？就算你不想教我，也不用走这么急吧！” 沈福田腰都要直不起来了，崔胖儿不仁，他可不能不宜，猫着个腰还要请崔胖儿吃饭。 “哥们儿不计前嫌，今儿赢了这么多钱，我请你吃顿好。” 崔胖儿摆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拉着沈福田就走进了一个死胡同。 “二郎，你赢钱赢傻了，要是咱们一直赢，你说人家会怀疑咱们干什么？” 一语点醒梦中人，沈福田很快就回过神来。 “当然是怀疑咱们出老千！” “你说说咱们赢几把就走，人家只会觉得咱们运气好，拿钱走人就是，到时候别钱赢得多了，没有命回去咯。” 沈福田连忙点头，今天胖儿不仅让他赢钱了，还救他一命，以后他跟胖儿就是过命的兄弟了，呸！他们以前也是过命的兄弟！ “今天我做东，走，咱们奢侈一把，喜凤楼吃酒去。” 喜凤楼可是娄阳最有名酒楼了，一盘花生米的价格都是外边的三倍，沈福田今天算是下了血本了。 崔胖儿和沈福田勾肩搭背的，一路走出了巷子。 “哥们儿是个爽快人，那我也当回爽快人。你不是想学嘛！那哥们儿教你。” “但哥们儿丑话说在前面，这学的时候可不包赢嘞，我只负责教会你规则。” 崔胖儿都这么说了，沈福田哪是那等不识大体之人啊，一口答应了，“诶，胖儿说的哪里话，只要胖儿愿意教，我哪还有别的话说，未免显得我太不知轻重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一路哈哈大笑来到了喜凤楼，仿佛马上就要拥有万贯家财一般。 …… 第二日一早，王榴做好了饭怎么也不见老太太来，只好去喊，刚一走到门口就听见老太太的呻吟声。 “娘，吃饭了！” 王榴推门进去，沈老太太煨在床上，看见王榴就砸了个枕头过来。 “你还有脸过来，我看你是盼着我死，整日里气我，咳咳……我的老腰诶。” 王榴被砸了也不敢说话，只能上前伺候，“娘是哪里不舒服啊。” 老太太一时被王榴问住了，她还没想好是哪里不舒服呢，怕说的严重了到时候请郎中还要花钱，又怕说的轻了，好像又不是那么一回事，一时之间有些恼怒，“你看不到我哪里不舒服啊，咳咳……” 王榴看老太太一会儿在咳，一会儿又捂着腰，说腰疼，实在是不知道老太太哪里不舒服，只能倒了杯温水伺候老太太喝下，“媳妇愚笨，看不出来娘哪里不舒服。” 第13章 随地大小演 王榴看不出来老太太还怎么发难，老太太正准备劈头盖脸又把王榴教训一顿的时候，一道清丽悦耳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呀，祖母病的这么严重，怎么会这样！” 沈夏一从门外进来就跑到老太太床前哭，“这要是治不好了，我和娘可怎么办，您可是我为数不多的亲人啊。” “祖母，你可不能这样啊，你要是病了我们这一家老小的主心骨可就没了啊！” 沈夏哭了半天一滴眼泪都没流出来，话里话外都在咒老太太。 沈老太太实在是看不下去，气的她心突突跳，可任凭她怎么发声都压不过沈夏的大嗓门，好不容易等沈夏停下来了，来着王榴就开始合计，“娘，你看不看的出来祖母是生了什么病啊。” 沈夏根本不给王榴回答的时间，接着说“呜呜呜，您都看不出来，祖母该不会……该不会……” 沈夏终究是没有说出那几个字，只是掩面哭泣，“娘，你快去请郎中吧，这要是延误了祖母的病情可就不好了。” 沈夏一边哭，一边推着王榴往外走，终于让沈老太太抓到了说话的间隙。 “够了！” “不许去请郎中！” 老太太气的心窝子都开始疼，特别想破口大骂，但还是第一时间拦住王榴，请一次郎中就算不开药也20钱呢，加上路上来回，至少也要花5钱，老太太还是心疼她的钱的，她可不想白白就花出去了25钱。 沈夏打一进门就看出来了老太太是装病，怎么可能让老太太如愿，她不想做什么，她就非要做，就是气死她！ “祖母啊，你都病了，这玩意要是个什么病的，我们可怎么办啊！” “您说您病了，咱们不请郎中来看，而是闷在屋里，这传出去多不孝啊，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沈家舍不得花这个钱呢！” “我可就您这么一个亲祖母啊，您要是不在了，我怎么办啊，祖母您可一定要振作起来啊。” 沈夏赶紧你捏了自己大腿一把，让自己的哭戏变得更逼真一点。 果然，这一下就得到了质的升华，沈夏面容痛苦，眼泪水也哗哗的往外流，一下子扑扑到了老太太的床前，把老太太吓的往后一缩，赶紧拍拍胸脯给自己顺气。 沈夏的架势也太吓人，从前只有她朝别人撒气的，这开口说不出话来倒是第一回。 沈夏话密的，根本不给老太太说话的机会。 “祖母，您可不能因为想省钱就不看大夫啊，这要是拖严重了可怎么办啊。” “祖母您放心，咱们家就算是倾家荡产，吃不起饭了，也要给您看病。” “给您把病看好咯，比什么都重要，娘，你快去给祖母请大夫，可别去晚了。” 王榴一只脚刚踏出门槛，老太太眼见着王榴就要出去了，直接从床上跑下来，没穿鞋也给王榴拦了下来。 “不许去，你今天哪都不许去，就在家里照顾我！” 老太太半天才说来这么一句话，心里的气才稍微顺畅点。 不管怎么样，这几日都要把王榴留在家里照顾她，不照顾婆母那可是不孝，是大罪，她王氏要是不想被休弃，是断然不敢违背她的话的，况且她还在病重，想要王榴干什么她都得听她的，怎么样都要为她这几日的憋屈出一口恶气！ 沈夏既然来了，就不会让老太太得逞，看老太太活蹦乱跳的从床上下来，惊讶地指着老太太，“哎呦，祖母，这可真是神仙显灵，还没治呢，您就好了，看来是我们沈家祖坟上冒青烟了，保佑老太太了。” “娘，既然祖母好了，我们就不打扰。” 沈老太太见王榴要走，立马躺在地上，撒泼打滚的，怎么就是要让王榴留下。 “哎呀，我现在又不舒服了，我头疼。哎呀，我腰也疼，咳咳……我嗓子也疼。” 沈夏拉起衣袖准备再演一段时，门口传来了中年男子浑厚的声音。 “青天白日的，这是怎么回事，成何体统。” 沈夏一听声音就认出来了，这不是族长嘛，来他们家干嘛？难不成沈老太太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用她之前的那一招来压制他们俩吗？ 哼，想的美，她刚刚可是做的大孝子的戏，就是说青天大老爷来了也抓不到她的错处。 沈夏转身看见族长身后还跟着个背过去的小伙，眼神一滞，怎么感觉有点熟悉，好像在哪见过？ “族长爷爷。” 沈自山朝沈夏点头，真是个懂事的孩子啊，就是出身不好，摊上这么拎不清的一家子。 沈自山指着地上掉的枕头被子，眉目紧缩，看着沈老太太灰溜溜的从后面出来，“这是在干嘛？” 沈老太太看见沈自山来了心里就开始发慌，看着自己还穿着中衣，只能躲起来穿好衣服，现在沈自山问话，更是心虚的答不上来。 沈老太太不说，自然有想说的人说。 沈夏绕过沈老太太，给沈自山端了一杯热水，“族长爷爷，您不要责怪我祖母，我祖母病了，我想给她去请郎中，可是祖母想省钱，不让我跟我娘去。” 沈夏边说边擦起了眼泪，“族长爷爷，你快劝劝我祖母吧！” “简直是胡闹，老太太生病了就不要下床了，沈王氏，还不快去请大夫。” 沈自山今天上门本是有事相求，谁知一上门还看见这么一场闹剧，沈家真的就没有一个省心得到主儿，不知道他身后的这位爷，为什么非要来沈家。 族长在这里沈老太太也不敢造次，郎中来了后问老太太哪里不舒服，老太太支支吾吾的说不上个所以然，郎中也只能把把脉，说是心火有点旺，开了两副下火的药就走了，前前后后一共花了50钱，可把老太太心疼的哦。 50文钱，她卖一个月鸡蛋都卖不了这么多钱，老太太心疼又心恨，看向沈夏的眼神仿佛要杀人。 沈夏见老太太看她，回以一个开心的笑容，这人生病了，身边的人就是要多笑，不然都哭丧个脸，连带着病人心情不好了，那不是好的更慢，所以为了老太太好，她以后都要在老太太面前多笑。 老太太看沈夏还有脸笑，更气了，不如不看，要不是族长在这里，她非要把沈夏的嘴撕了不可。 第14章 从此世上再无季淮之 “咳咳！” 沈自山坐在沈老太太床前，是怎么也开不了这个口，但事情他已经答应了，不管怎么样，今天都要给人家办妥，先清清嗓子，缓解一下尴尬。 当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族长这里，沈自山才缓缓开口，“我也不说些虚情假意的话，今天我前来只为一件事。” “淮之，进来吧。” 沈自山话音刚落，一直站在我门外的那个男子应声进来。 王榴和沈夏的目光都向门口看去，进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前几日他们在山里抬回来的那个人。 沈夏眉目紧锁，盯着从容不迫走进来的季淮之，季淮之也目不转睛的看着沈夏，嘴角微扬，真巧，又见面了。 沈夏心里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但又猜不透眼前的男人到底要干什么。 沈自山拉过季淮之，站在沈老太太面前，“这是你三祖母，好孩子，喊祖母。” “祖母。” 季淮之一尺八的身高站在沈老太太面前，像是一堵墙，老太太昂着个头才能看清季淮之的面貌，是个芝兰玉树的孩子，看着怪俊的，还喊自己祖母呢。 拉这么俊的小伙子来他们家干啥？沈老太太搞不清楚状况，应声后疑惑的看向沈自山。 沈自山也不藏着掖着了，敞开天窗说亮话。 “这是我们沈家支脉下的孩子，自幼父母双亡，自幼是祖母抚养长的，这不前两日老人家去世了，我也不想看这孩子孤苦无依的，想给这孩子安个家。 这不巧了，前两日来你们家，到让我想到，你们家这一代也没有男丁了，香火可不能在这里断了。 说来这孩子与你们投缘，刚好凑成一家人，也让这孩子不再孤苦无依，也全了你们家的香火。” 沈自山说的胆战心惊，这过继相当于说这家男的不行，沈福田说大也大，说小也小，以后再生一个孩子也不是绝无可能的。 再说谁家好人过继孩子，过继这么大一个孩子，那也是从小了开始养，眼前的男人少说也成年了，沈自山真是说的一身冷汗，生怕人家给他轰出门外去。 害，算了，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沈家这个样子，多一个这样的公子说不定也不是坏事。 想到这，沈自山说话也多了几分底气。 沈自山握住沈老太太的手，突然开始叹气：“害，都是苦命的人，凑在一起，说不定也能成就一番佳话呢。” 不管沈老太太答不答应，沈夏是有几分想答应了，之前还在想怎么才能风风光光的出沈家大门，不让她娘的名誉收到一份折损，这现成的法子不就出来了嘛！ “族长爷爷真是我们午陀村的福祉啊，知道我们家缺个儿子，就立马送来一个儿子，族长爷爷您可真是心善的大好人啊，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您。” 沈夏上前一步，目光真切的望着沈自山，余光却打量着马上成为他们家便宜儿子的季淮之。 打扮的算是比那天干净多了，就是感觉比那天要丑了一点，没有那么惊世绝绝了，或许是那天太暗了，看走眼了。 沈自山要不是看沈夏眼神真挚，都要以为她在骂人了，沈自山擦了一把头上的冷汗，虚情假意的说着奉承的话，这50两白银可真不好赚啊。 沈老太太现在可算是看明白了，这是要给她家塞人儿呢，虽然面前这人长得挺不错的，看着也像是饱读诗书的人一样，肯定比她儿子出息，但是不是她儿子的种，她就是不要，别人生的，再好的，也是别人家的！ 沈自山看沈老太太的表情就是不想接受，只能再说点好话，“老嫂子不是我说你，你看你家连个能干活的男丁都没有，这福田又出去玩了吧，这都多久没回家了？ 你们家的田本来就少，这要是不抓紧时间耕种，一年能有多少收成啊，福田天天不干活的，就知道往外头去玩，你说说，要是多了这么个孙子多好，你看这身子多壮实啊，以后往你那地里一杵，一年都要多好几旦的粮食。 更何况人家还是个读书人，正经的沈家族学里出来的人，这要是万一考取个功名，多光宗耀祖啊，说出去都是你沈家的光，你可要想好了！” 沈自山说的那可是一个苦口婆心啊，其中还有几分是他的真心话，这公子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这气度可不是一个小山村能培养出来的人，这样的人想来沈家，那是他们沈家祖坟集体冒青烟，要不是人家不想，他都想收了做自己孙子了。 沈老太太被说的有些心动，但还是抗拒占的更多。 沈夏站在一旁真的要急死了，这沈自山办事是真不利索，根本看不懂她祖母想要的是什么，说来说去都没说到点子上。 只能她亲自出马了。“祖母，你还不知道吧隔壁村的柳家，他们家大儿子去年考上了秀才，光学堂里的束修都一两白银呢！ 你看淮之哥哥这样子，看着比柳家的公子还要博闻强记呢，这以后的束修岂不是更多，要是考的更高了，哇，那真的是不敢想啊！” 沈老太太是想要孙子，可她要的是跟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亲孙子，才不是这半路出家，人都不认得的假孙子。同时沈老太太也贪财啊，要是让她知道只用认下这个无关紧要的孙子，自己不仅可以不用出养育之财，还可以倒赚一笔。这不亏本的买卖，谁会不想做啊，沈夏这才故意往钱上面引。 季淮之看沈夏樱红色的小嘴一张一合，三言两语，就让人改变了想法，挑了挑眉。 小姑娘是有几分聪明在身上的，最起码洞察人心的功夫不错，看来自己看人的眼光挺准，挑了这家以后有的是戏看咯。 果然这么一说沈老太太十分心动，可是她还需要一个借口，“这毕竟不是自家孩子，再说，福田不在的时候我帮他认了个儿子，这算是怎么回事嘛！” “怎么了，难道福田回来还敢说个不字？这是也是为了福田好，福田再闹也大不过一个孝子，这古话说的好，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是老嫂子你做主就是了！” 沈自山这话简直就说到沈老太太心口上了，那这事她就拍板了。 “既然族长都这么说了，这件事情我这个老婆子也就做主了，认下这个孙子了。” “淮之，还不快叫祖母。” 沈自山捋了捋胡子，眼睛都笑眯了起来，这事总算是办成了。 季淮之也是个有眼力界儿的人，直接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祖母，以后孙儿定当给您尽孝。” 沈老太太看着眼前磕头的妙人，只觉得钱袋子在叮铃作响。 “好好好，我的乖孙儿，快起来，开起来。” “既然这样，今天也是算是个吉祥日子，我看你家的情况也不用办什么了，直接让淮之跟我去上了族谱，这事就算是成了。” 沈自山办事还算是靠谱，毕竟握在自己手里的才是自己的，沈老太太一答应，立马就拉着季淮之回去上了族谱。 季淮之看着沈自山一笔一划将“沈淮之”这三个字添在了沈夏前面，心里好像有什么悄然逝去，既悲伤，又欣喜，还有几分释然，五味杂陈。 从此，这个世上再也没有季淮之了，有的只是他沈淮之！ 第15章 沈夏，你是在关心我吗? 沈家的屋子本就不多，多了一个沈淮之，没有住的地方了，只能让王榴把柴房收拾出来，给沈淮之住，等以后有了钱，再修屋子的时候再给沈淮之弄间好的。 从此，沈家又多了一个能让沈老太太温柔以待的人了，毕竟这在沈老太太眼里可是摇钱树，不温柔一点，万一以后人家不给她钱怎么办。 沈老太太看向沈淮之的眼神都是亮晶晶的，仿佛沈淮之就是个金子似的。 沈夏对此十分不屑，一个钻钱眼里的恶老婆子。 “起床了！” 第二日一早，沈夏就拍打着沈淮之的房门，大声叫嚷着。 他们沈家的便宜孙子可不是那么好当的，既然做了她沈夏的哥哥，自然是要为她还有她娘出一份力的。 今日她们上田，沈淮之这小子必须去给她们出力，不然沈家又认回来一个只会吃饭，不会干事的少爷啊。 沈淮之是被沈夏的脚步声惊醒的 ，自从他被追杀以后，处处警觉，就再也没有睡过安生觉，昨日竟然睡的这样熟，竟然天亮了才醒。 沈淮之来不及细思，赶紧穿好了衣服给沈夏开门。 沈夏见沈淮之乱蓬蓬的头发努了努嘴，看来美人起床也不过如此嘛，“喏，洗漱在那边，吃饭在那边，洗漱好了就快点来吃饭，一会还要去田里干活呢！动作快点。” 沈淮之并不理解沈夏的面部表情是什么意思，按照沈夏的指引先去洗漱。 一抔清澈的凉水拍打在脸上让沈淮之完全清醒过来，也有了几分陌生。 多久了，没像一个正常人一般活着？一日？两日？又或者是一个月？半年？ 看清自己的在水中的面容，沈淮之大概知道了，沈夏刚刚的表情是什么意思，真是个有意思的小姑娘。 现在他是沈淮之，先做好他自己，前尘往事，到时候一并说个清楚。 …… “今天我们的任务是犁地！” 吃了饭，沈夏就发配沈淮之去田里干活，本来王榴是不赞成沈淮之一来就干活的，但是拗不过沈夏，只能由着她去。 来了沈家就是她家的壮汉，没有道理不干活，虽然人看着是怏了点，但好歹是个男的，总不至于太差。 “喏，今天就要把这一大片地都给犁完。” 沈夏递给沈淮之一把铁锹，自己拿了一个锄头，分头行动。 沈淮之武艺了得，力气自然也不在话下，一铁锹下去，叉的老深了，只是拔起来地还是原来那块地，就是地上多了一条裂缝罢了。 看着沈夏三下五除二，一下就翻好了一块地，有样学样，跟着沈夏的动作。 “嘶。” 沈淮之身上的伤口还没完全好，刚刚动作不对，猛地一铲，只浅浅铲起来了一层，地没翻起来，把人送出去了，使出去的力没有了承受方，硬生生的送出去，将肩甲上的伤口撕裂了。 沈夏吭哧吭哧犁了小1米了，见沈淮之没跟上来，又听见他的声音，回头看时，沈淮之脸上冒着豆大的汗珠，肩上的衣服已经能看出湿润的鲜血，可他不但不停，还是学着沈夏的模样，将铁锹一松，伤口炸裂的瞬间，沈淮之疼的眉目皱成了一团，捏着铁锹的手都能看到爆出的血管，可见是有多疼。 沈夏虽然跟沈淮之不熟，但好歹也是自己救过一次的人，他身上的伤还是她亲自为他包扎的呢。 看他疼成这样，沈夏难免有些心疼。 这个傻子，不会为什么不问，自己在那里瞎琢磨，现在好了，把伤口弄炸了，一会回去还要重新给他包扎，说不好还要给他请大夫。 沈夏过去抢过沈淮之手里的铁锹扔在地上，有些气愤：“笨蛋，不会为什么不问？” “在这里作贱自己好玩吗？” 沈淮之看沈夏的愤怒有些不解，自己以前学剑练武，识琴断字，从来没有人关心过他会不会，只是要求他做到。 沈夏看沈淮之懵懵的像是幼龄儿童般懵懂，真是搞不懂，这个人的脑子都在想些什么，自己再发火诶，他不懂吗？ 沈夏真是恨铁不成钢，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算了，他也算是个病人，叫他来干活本来就是她的不对。 “走吧，我们回家吧。” 沈夏收拾起带来的东西，准备往回走，却被沈淮之拦住了，“不是说今天要把这里都犁完吗？怎么才开始就要走了。” 沈夏听了沈淮之这话简直是目瞪口呆，她还不是为了他的身体，他现在是在干嘛？ “大哥，你自己伤口炸开了，你没感觉到疼吗？ 你这样还怎么干活啊，今天的活明天能干，后天也能干，总不至于让你的伤口还在流血还要在这里干吧！” “你这是关心我吗？” 沈淮之指了指沈夏，又指了指自己。 从前在家，母亲只会让自己不停的练，不停的做，做到父亲满意为止，不管是刮风下雨，还是生病发烧，他都必须学，必须练，必须会所有的事情，父亲满意了才会点点头，母亲也从不关心他累不累，疼不疼，只要他做的他们满意，他们才会高兴。 沈夏虽然语气很冲，但沈淮之心里竟然有点一丝甜，他突然就笑了，不似平时克制守礼，不让人察觉自己的情绪，而是笑，咧开嘴笑，“沈夏，你是在关心我吗？” 第16章 锅巴饭 面对沈淮之接二连三的问话，沈夏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撅着个嘴巴：“我关心你怎么了？入了沈家门，就是我沈家人。 你现在是我哥诶，我不关心你关心谁去？” 沈淮之想到昨日认亲之时，沈夏喊他淮之哥哥样子，心里有些别样的感觉，好像他真的多了一个妹妹似的，“那你还能喊我一声淮之哥哥吗？” 沈淮之有些期盼的看向沈夏，期待他一会能叫出他的名字。 被他这么看着，沈夏更不好意思了，扭头就要往家走，“谁要喊你淮之哥哥啊。” 沈淮之在后面跟着，虽然沈夏没有按照他的意思喊淮之哥哥，但是能从她嘴里听见这么几个字，他也甚是高兴。 两人一会儿就到了家，沈夏把沈淮之按在床上，“坐下。” “你要干嘛？”沈淮之虽然疑惑，但还是听从沈夏的话乖乖坐下。 “当然是给你上药啊，笨蛋。” 沈夏没有男女大防的意识，可是沈淮之有啊。 他伤在背部，上药估计是要脱衣服，想到这他拦住沈夏马上就要伸来的手，“不用，我自己来就可以。” 沈夏眯着眼盯着沈淮之看，看的沈淮之脸都要红了。 沈夏狐疑的发声：“沈淮之，你不会害羞了吧。你昏迷的时候我都不知道摸了多少遍了，现在害羞也晚了吧！” 沈淮之虽然知道之前是沈夏给他上的药，但是不点破他还能硬撑，现在沈夏直接说出来了，他反而更加不好意思了，“你……你……你……” “半天连话都说不伸抖，还是我来给你上药吧。” 说完沈夏就一把拉开沈淮之的腰带，剥下上衣，就把浸满灵泉水的帕子直接敷在沈淮之的伤口上。 要不是家里没有药，她也没钱，用的是她的灵泉水疗伤，谁稀罕给他上药啊！ 沈淮之被背后剧烈的疼痛弄得说不出话来。 渐渐的泉水渗入背脊，一种冰凉透彻的感觉席卷全身，他竟然觉得没有那么疼了！这是什么药效果这么好，竟然有止痛的功效。 沈夏擦完伤口便把帕子丢在了盆子里，转身就要出去，“你自己的血你就自己洗吧，我还有事。” 沈夏出了沈淮之的房门就朝着厨房走去，刚刚进去打灵泉水的时候看见她的稻谷成熟了，小米辣也长多了不少，今天又可以每餐一顿了。 沈太太有午睡的习惯，趁着这会子功夫，足够了。 沈夏用意念收割了空间里的稻谷，没想到收获了以后直接是白净的大米，还省去了她去磨谷子的功夫，刚好满满一袋，够他们母女俩吃上个十天半个月了。 一共就5颗水稻，没想到就收获了这么多大米，倒是比她娘田里种的足足翻了十倍，难道这水稻被空间优化了，产量比别的地方高？ 空间里能种植的地方不多，要是以后想要量产还是要在地里种，要是空间真的有这种效果…… 沈夏好似想到一种赚钱的方法，来不及想太多，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先吃上一口热乎乎的锅巴饭！ 沈夏烧上一大锅热水，等待着水开功夫将马齿笕和大米都洗刷干净，按照昨日的做法，又做起了凉拌菜。 水开之后沈夏往里面足足倒了两大碗米，随后盖上锅盖，又添了把柴火，用大火开始烧。 不过一会儿，厨房里便散发出米香，不过此时还不着急开盖，锅里还有咕嘟咕嘟的声音，要是此时出锅，出锅的就是一滩稀糊糊的米饭了。 等到锅里没有咕嘟的声音了，沈夏又往灶台里加了一把柴火，此时猛火攻击，等待锅里发出一股子焦香味，就可以停火了，再放在锅里闷一会，利用铁锅的余热让锅巴成型，又不至于糊的太过。 做好后沈夏先去喊了还在后院里喂鸡的王榴，回来时路过沈淮之的房间，犹豫半响，还是敲了门。 “走，带你去吃饭。” 吃饭？中午不是吃过了吗？怎么下午还有饭吃，按照沈老太太那么抠搜的性格，不可能下午就让他们吃饭啊，这样晚上很早就饿了，又要做饭。 不过既然沈夏说吃饭，沈淮之也相信沈夏不会平白无故的戏弄他，就算不是吃饭也找他有事，他乖乖的没有问话，而是跟在沈夏的后面走。 来到厨房后，沈夏警觉的查看一下外面有没有沈老太太的身影，看外面空无一物，连风吹进沈家都带不起任何东西，沈夏这才放心，一头扎进厨房里。 王榴和沈淮之早就乖乖坐好，等待着沈夏接下来的发号施令了。 沈夏揭开锅盖，焦香混杂着米香，让人垂涎三尺，嗅着味道都想跟过去啃一口。 王榴和沈淮之同时咽了一口口水。 虽然王榴昨天吃了沈夏做的凉拌菜，但是今天的东西是与昨天截然不同的味道，昨天的凉拌菜是一种直窜鼻腔的霸道的味道，而今天则是干净的，食材本来的味道。 沈淮之正惊讶于自己的行为，是饿了有好几天了，但从小良好的教育告诉他这样的动作是不雅的，从小他好东西也没少吃，怎么就会被今天的东西给馋住了，而且还没开始吃，只是闻到了味道，他就已经开始咽口水了？ 这米就算是与他之前吃的禳国进贡过来的米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沈夏拿着海碗给两人一人盛了一碗，特地把锅巴盖在了最上方。 锅巴的边边泛着金色的光芒，看来是火候掌握的极好，竟然没有一丝糊斑。 凉拌菜摆在中间，今天没有猪油，少了几分味道，但也还算的上好吃。 沈夏非常满意自己的杰作，但看大家都没有要吃的意思，“怎么回事？都不动筷子，开吃啊！” 沈淮之这才从震惊之中回过神来，焦香四溢的锅巴吃到嘴里酥酥脆脆，内里还有黏糊糊的米饭，一个简单的大米，竟然吃出了两种味道，这是他以前从来没有吃到过的。 “好吃！” 沈淮之不由由衷感慨，虽然他饱读诗书，但在绝对的好吃面前，也只说的出这二字。 这两个字就是对这个的绝对夸赞，再多说一分都是对它的亵渎。 第17章 我的目的是你呢? 沈夏非常满意沈淮之的样子，她做的东西就没有不好吃的。 一回生二回熟，王榴已经不跟第一次吃的时候一样惊讶了，她的女儿真是厉害，什么都会做。 很快上面那层锅巴就吃完了，下面的米饭粒粒分明，虽然没有锅巴的味道丰富，但是食材本身的味道也是十分吸引人的。 吃一口舌齿生津，米饭的甜香在口中爆发，搭配着沈夏做的凉拌菜吃，简直一绝。 这是沈淮之这几天吃过的唯一一餐饱饭，竟然就如此美味。 比他之前吃过的任何一顿饭都要来的香。 沈夏见二人吃的嘎嘎香，自己也埋头苦干起来，要是这锅巴饭能配上一份番茄牛腩，脆脆的锅巴沾着番茄牛腩的汤汁，嘶溜，那味道别提有多好吃了。 想到这沈夏是真的馋了。 身在沈家，她没有钱财，也只能做些简单的吃食，要是能离开这… 沈夏看向沈淮之的眼神带了一丝打量，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沈淮之吃人嘴短，应该会答应她的请求吧，这毕竟是双赢的事情，他没有理由不答应。 看吃的差不多了，沈夏也开始赶人了，这件事还不能让她娘知道，“娘，你有事就先去忙吧，这里有我跟淮之哥哥呢。” “那你们俩收吧，我去后院了，你俩要是有事的话叫我啊。” 王榴本欲洗了碗再走的，听她说要跟沈淮之一起洗，想想也就算了，两个孩子在一起增进一下感情也好，毕竟以后夏夏要是嫁人了，沈淮之是哥哥，也会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多护着些。 想到这王榴也就走了，留下兄妹二人独处。 “洗碗会不？” 为了不出现早上的“悲剧”，沈夏提前问了一嘴，她可不想家里为数不多的碗再淬两个。 沈淮之摇摇头，杀人写诗他会，这东西他还真不会。 沈夏早就猜到了，将碗里剩的汤水倒掉，“那你去给我打点水来吧。” 有人打水，这碗也算洗的轻松。 沈夏蹲着洗碗，沈淮之也蹲在旁边看着，这以后应该都是他要学的技能。 “我找你有事，你应该知道吧。” 沈夏留沈淮之的目的当然不是让他学着洗碗，沈淮之是聪明人，她今天又是给他包扎伤口，又是给他做好吃的，她什么目的，估计沈淮之不能全部猜到，也能知道一些。 “知道。” 沈淮之早就猜到了，从他踏进这个厨房看到沈夏真的有在做饭开始，他就知道，他也大概猜到沈夏的目的是什么了。 且不说沈夏的米是哪里来的，能在沈老太太眼皮子底下偷吃就已经很不简单了。 “都是聪明人，那我就开门见山了。” 沈夏将洗好的碗收好，开始了今天真正的目的。 “我想你也不可能平白无故非要来我家，虽然我不知道你是什么目的，但我可以告诉你，只要我们合作，我一定帮你完成你的目的。” 沈家是要钱没钱，要人也没人，除了老弱病残就一个沈福田，还烂泥扶不上墙。沈夏是真猜不透沈淮之到底想要什么，非要来这沈家当便宜孙子。 不过不知道归不知道，画饼还是要提前画上的，不然人家怎么能死心塌地的帮自己呢！ “哦？” 沈淮之看沈夏这么信心满满的样子，一下来了好奇心，这小丫头片子是怎么做到的，都不知道他想要什么，张嘴就说大话。 沈夏看沈淮之一副看不起她的样子，一下挺直了腰板，增强自己的气势。 “怎么，沈公子是觉得我不配跟你合作吗？” 看沈夏应激的样子，沈淮之突然笑了，小丫头像个猫儿一样，不过是两下没顺着，怎么就要炸毛了一样。 “那倒也不是。就要看你要怎么帮我了。” 沈夏被沈淮之这一笑弄得摸不着头脑，强架着气势，“只要你说，我自然能想到法子。” “那我可就要说了？” “说吧。”见沈淮之算是答应了，沈夏松了一口气，但紧接着，沈淮之下一句话让她跌倒在地。 “如果我说，我的目的就是你呢？” “什么？” 沈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是，他图色啊？ 她这个平板身材，发育都还没发育好呢，脸还瘦的蜡黄，这样她都看得上？ 莫不是也太饥不择食了！ 沈夏看看自己又看看沈淮之，简直是不可置信。 沈淮之看沈夏的表情一瞬间风云莫变的，也算是玩够了，收起了玩的性子，开始认真了。 “好了，骗你的。你说说你要合作什么吧。” 沈夏有一种被戏耍了的恼怒感，但毕竟有求于人，还是压住了。 “我想分家。” 沈夏顿住了，留时间给沈淮之惊讶，没想到沈淮之不但不惊讶还嫌弃她说的慢，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你不惊讶吗？”沈夏还是不相信他不惊讶，继而问出了声。 沈淮之看这小妞不到黄河心不死的样子，只好好心解释起来，原来他可没这么好的耐心，谁叫这位现在是他妹妹呢。自己的妹妹就不得不宠了。 “不惊讶啊，沈老太太的刁蛮样儿，你我有目共睹，沈家的米和钱都由老太太管着，你一没米，二没钱的，还能给我做一碗纯纯的干饭，我就已经猜到了你的目的。 况且中午喝的还是稀水粥，可见沈家的粮食不多，到了你这就可以吃上米饭，可见你有别的门路。 我说的对不对？沈夏？” 沈夏原本知道沈淮之是聪明人，但这么聪明…看来她没有求错人。 “既然你都猜到了，我也就直说了，之前我一直找不到体面的借口离开，刚好你来了，非要当沈家的孙子，只要沈福田和沈老太太再做出德行有亏的事情，你变可以借着这个由头提出分家，届时你可以带着我和我娘都离开这个家。 到时候不管是你还想跟我们在一起，还是去达成你的目的都可以。” 沈淮之饶有趣味的看着沈夏，“若是我不答应呢？” 第18章 合作愉快 “你不会不答应的。” 虽然沈夏也不确定沈淮之会不会答应，但是她赌，赌他沈淮之会答应，毕竟沈家除了这几间屋舍，可没什么拿的出手的东西，他所求之物必定不在沈家。 “那我就答应了你了。” 沈淮之来沈家本就是因为沈夏，要不是沈夏救了他，他想在这穷乡僻壤找个好点的安身之处都找不到。 沈夏是个聪明的姑娘，跟着她可比在沈老太太这里好，就算以后他要重新回到那位置，也会少些麻烦事。 沈夏没想到来的如此轻松，高兴极了，“你答应就好，从今以后我俩就是” 沈夏伸出手，“合作愉快。” 沈淮之不明白这是什么仪式，回了句合作愉快就回到自己的屋子里，毕竟刚刚才出了沈夏为他上药之事。 刚刚心里的异样才得以平息，他不希望跟她离得太近，再有那种感觉。 沈夏倒也不在意沈淮之的行为。只要能跟她合作便好。 …… 沈福田与崔胖儿在喜风楼一醉方休，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竟然回了高倩的住处。 沈福田醒时，高倩正拿着浮子要为他擦拭身体，看见高倩略带担忧的侧颜，沈福田心动不已。 “倩儿。” 沈福田抚上高倩的脸颊看的入迷，真好看啊，不枉他废了一根手指将她救下。 高倩见沈福田喊她连忙放了帕子，守在沈福田身边。 “二郎，怎么了？身体可有不舒服的地方？” 高倩问的关切，沈福田起身就要坐起来。 高倩连忙来扶，“二郎这是要干嘛？” 沈福田掏出钱袋子，放在了高倩手上，“今天本来是要给你买首饰的，跟胖儿多喝了两杯就没来得及，你可不要生气。 这钱都给你，到时候你想买点什么就买！” 高倩见鼓鼓囊囊一袋子钱着实吓了一跳，“你哪来的这么多钱？老太太给的吗？” “不是，这我自己赚的。之前都委屈你了，没名没分的跟着我，等我有钱了，就把家里那个黄脸婆给踹了，到时候八抬大轿风风光光的给你娶进门！” 沈福田说的高倩有些娇羞，趴在沈福田的胸口上，“倩娘跟着二郎一点都不觉得苦，反而觉得很幸福。倩娘是嫁过人的人了，二郎不嫌弃反而将倩娘视若珍宝，倩娘不求什么名分，也不求什么八抬大轿，只要跟二郎在一起，怎么样都好！” 高倩本是张屠夫的妻子，张屠夫上山打猎时不慎砍伤了腿，回来后连着发了好几日的高烧，怎么吃药都不见好，后来就没了，只留下高倩这个无儿无女的寡妇。 娘家不要她回去，夫家除了张屠夫也没有别人了，只能孤零零的守着张屠夫为她留下的几间屋舍。 俗话说的好，寡妇门前是非多，高倩生的娇媚，没了张屠夫护着，天天有人上门找麻烦。 “要不是二郎那日救了倩娘，倩娘早就投湖自尽了，哪还有今天的日子，跟二郎在一起的日子都是倩娘偷来的。” 高倩说这些的时候险些就要掉下眼泪，轻轻抚摸着沈福田断掉的右手中指，心里的愧疚再也难以压抑。 那日她本在家浆洗，谁知几个混混找上门来，她不敢开门，那些混混便在外面大声编排与她有那等肮脏之事，还想强行撞门进来，是二郎及时出手救了她。 “要不是我，你的手也不会受伤。” 沈福田真见不得美娇娘掉眼泪，看见高倩滴落在他手上的泪珠，沈福田只觉得心疼。 “好了，我的倩儿，以后只要我沈福田在一天就定然不会让人欺负了你去。 以后我一定叫你过上最幸福的生活，比这村里所有人都要强！” 沈福田搂着高倩，为她擦去眼泪。 只要崔胖儿的事能成，不管他沈福田以后花多少钱都有，娶个美娇娘算什么，等他有钱了高倩这个寡妇他也看不上了，给她随便安排个地方 ，找几个更好的美娇娘伺候他，快意人生，岂不美哉。 高倩躺在沈福田的怀里，抚摸着他不算精壮的胸膛，嘴角扬起一道浅弧。 不论沈福田是什么货色，她都不想一个人在这间屋子里独活了。 两人紧紧相拥，心里各有成算。 “娘，你在给我点吧！这点哪里够，我这次可是去做生意的，不是去干什么不好的勾当的。” 沈福田装好沈老太太才给的 100 钱，又要去她的首饰盒里面抢。 沈来太太赶紧抱紧自己的盒子，“你上次才要钱几天啊？今天又回来要钱，你娘我可不是你的摇钱树，你想要多少就有多少的。” “你那次不是说有正事，叫我给你钱，结果呢？沈福田你今天别想从老娘这里多拿去一分钱，就那么点钱了，要对的没有，赶紧走。” 沈福田知道沈老太太原来是地主家的千金，虽然不得宠吧，但瘦死的骆驼也比马大啊，他娘肯定有很多好东西没有给他。 “娘，你就再相信我一次，就这一次，我一定给你赚个翻。”说着沈福田就要去抢沈老太太的盒子，沈老太太本是女眷又年纪大了，哪里抢得过他，手里的盒子一下就被抢走了。 沈福田拿着盒子就要往外跑，头也不回，只留下声音，“娘，你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沈老太太叭叭的望着沈福田离去的背影，气的吐出一口鲜血，这里面可是她全部的嫁妆啊，也是家里最后值钱的东西了。 就这样沈老太太倒在了地上。 中午来喊吃饭的时候，沈老太太怎么也不应，沈夏还以为沈老太太又要装病，故意将门拍的啪啪作响。 “祖母，您快起来吃饭啊，你要再不起来，孙女可就要去请郎中了哦。” 沈夏拿捏到了沈老太太抠搜的性格，定然不会又像上次一样浪费几文钱。 谁知沈夏喊完之后屋内全然没有动静，沈夏这才意识到好像真的有什么不对，叫来沈淮之将门撞开。 沈老太太躺在床上身上盖着厚厚的棉被，嘴里还一直在喊冷。 这天气虽然入了秋，但还没有到盖冬日棉被的时候，老太太身上盖了两大床冬天的棉被还在喊冷，王榴感觉不对，赶紧让沈淮之去请了郎中，自己则上前去摸了摸沈老太太的额头，果然是发烧了。 谁知老太太直接抓住了王榴的手，“南山，南山，是你吗？” “是你回来看我了吗？” 第19章 自己淋了雨也要撕碎别人的伞 王榴轻轻拍了几下沈老太太的手，轻声道：“是我，是我来看你了。” 听见声儿，沈老太太捏着王榴的手也松了几分，只是嘴里还嘟囔着，“南山，南山…” 王榴松了沈老太太的手替她盖好被子，和沈夏两人出去了，在门外候着。 门外。 沈夏嘟起个嘴有些不开心，看见王榴也出来了，问到：“娘，她平常都那样对你，为什么你还要对她这么好。” “夏夏，你不懂。老太太的病怕是不好了，这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再说，老太太年轻的时候也是受过很多苦的，也是个可怜人。” 沈夏不理解，不管老太太受过什么样的苦头，也不该对她娘那样啊，她娘就是心地太善良，看见别人在危难时刻就心软了。 王榴见沈夏还是不理解，叹了口气，摸了摸沈夏的头，“夏夏，你还小，等你以后就知道了。” 这就是女子的悲哀… 后面的话王榴没有说出口，不希望夏夏小小年纪就知道这些，等以后嫁人了再知道也不迟。 或许是来自于现代人的清醒独立，沈夏真不知道她娘是什么意思。 大人总是喜欢故弄玄虚说什么你以后就明白了，她都是死过一回的人了，还能有什么不明白？ 沈淮之的脚程确实快，沈夏还想追问，沈淮之就带着大夫来了。 王榴领着大夫进去了，只留下沈夏站在外面。 沈淮之站在远处看着沈夏满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觉得甚是有趣。 这小女孩倒是爱恨分明的很。 沈老太太只觉得浑身滚烫，眼前像走马观花一样，回顾着她这一生。 面前是一个穿着鹅黄色冬服的小女孩端着碗水跪在地上，她的面前站着与她年纪相仿，大不了几岁的女子，衣着鲜艳，却梳着妇人的头发，旁边还跟着几个婆子。 沈老太太走近一看，这是她自己？ “给我跪好，手不许放下。” 肖姨娘拿着藤条打着她的手，险些让她端着的水碗掉了下来，只是护住了碗，碗里的水却尽数泼了下来，打湿了她的冬装，她冷的瑟瑟发抖，却还挨了一鞭子。 “贱人生的女儿也是个贱种，还学会私奔了，就该让她她嫁给乡下人，毕竟她也只配这样的粗鄙之人。” 说完肖姨娘转身就走了。 那年她到了嫁人的年纪，父亲纳了一房只比她大几岁的小妾，宠的不得了，天上的星星都恨不得摘下来给她，而她喜欢上了家里请来的族学先生，此刻正求着父亲答应下嫁与他呢。 转眼间沈老太太来到了另一番场景，红色的喜服穿在身上，她画着艳丽的妆容，头上的金钗插了满满一头，却没有一件是真的，但她脸上却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像正到时节的杏子，甜到人心里去。 “娘子，委屈你了，跟着我过苦日子，以后我一定让娘子过上好日子。” 沈南山掀开盖头，郑重的对着她承诺，她以为她的好日子就要来了，没想到这是她的噩梦。 夫君进城教书，每逢修沐才回来，本来就是聚少离多，婆母还让她每日让她干这繁重的活，让她没有精力跟夫君好生相处。 本以为嫁过来跟闺中是一样的，沈家虽然穷了点，但她绣绣花也是能贴补家用的，谁知过来了还要伺候婆母，做各种各样的家务。她有些后悔了，可是出嫁随夫，她没得选了。 终于她怀孕了，婆母对她稍微好了点，但孩子出生那日… “大夫，怎么样，男孩还是女孩？” “是个女孩。” 那日沈南山失望的眼神，和婆母转身就走的背影一直烙在她的心底，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日刻骨的冰冷。 后来她生了儿子，在家里有了地位，说话也硬起来，那时候她就明白儿子带给她的好处了，为什么大家都要生儿子，她的儿子就是她最宝贝的东西。 她本想再生一个儿子的，可谁知最后还是女儿，可能她命里就只有这一个儿子，只能更加宝贝这唯一的儿子。 终于媳妇熬成婆了，她儿子娶媳妇了，比她年轻的时候还要漂亮不少，看见她那张花枝招展的脸蛋她就来气。 她没有伞，别人也休想有，她失去的都要从这里夺回来。 最后沈老太太走到了沈南山的身边，他病入膏肓，人都已经瘦脱了像了。 沈南山指着她的鼻子，十分气愤，“这就是你养出来的好儿子！”说完便咳了起来，一口气没提上来，就这么走了。 这是她夫君留给她的最后一句话，没有温情，只有责备。 渐渐的她又听见些声音在唤她。 “沈老太太” “沈老太太” 这次她看见了，看见了一个… 她认识！这不就是前几日来给她看病的大夫吗，平白无故赚了她 25文钱的那个大夫。 沈老太太突然抓住大夫的手，睁大了眼睛，可把大夫吓得不轻。 “人醒过来了就没太大事了。” 大夫松了一口气，他送过的人不多也不少，倒是头一回被这么吓到。 “按照这个方子，一日三副，吃上个半个月差不多就没事了。” 大夫将方子递给王榴，王榴没钱，看着刚醒来的沈老太太，沈老太太也没钱，钱都被那个孽障抢走了，哪还来的钱。 大夫看王榴不接方子，一时之间所有人都尬在了原地。 “咳咳…” 沈老太太只得清清嗓子，“王榴，你去把后院的两只鸡给大夫吧。” 大夫也来了好几次了，沈家什么状况他也清楚，没想到这次直接连钱也拿不出来了，算了医者仁心，见好就收，收两只鸡回去也不算太亏吧。 看病的钱是给了，可这开药的钱沈家是再也拿不出来了。 沈老太太还想多活几天，定然不会让自己没药吃，可眼前三个人凑不出一个铜板来，思虑再三，只能这样了。 “王榴，你去把婉儿和花儿叫回来。” 第20章 回门 大姑沈婉出嫁的时候沈夏还没出生，只逢年过节的见过几面，人如其名，是个温婉的女子，嫁的人也是个老实的，一家子勤勤恳恳，日子也算过的不错。 而这小姑确却是家里一直待到二十好几才嫁出去，之前可没少使唤她娘干活，还说什么姑娘家的就是精贵，干不得活，现在嫁人了，遭报应了吧，之前还三天两头的往家里闹，如今看家里没钱了，也不吱声了。 想到她回来沈夏就觉得头疼，她这个烦人的小姑回来，家里又不得安宁了。 …… 沈婉得了王榴的消息，第二天一早就提着东西过来了，照顾了沈老太太一上午，这才得了休息，正与王榴一起择菜。 “娘的病怎么来的如此之急，早些中秋来的时候，娘还是好好的。”沈婉关心娘的身体，一有闲工夫就问起王榴来。 王榴也不知为何，只能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前些日子二郎回来了，刚进屋没多久又出去了，到了饭点儿，我去喊娘的时候，娘就已经。” 说罢，王榴低下了头，有些自责。 沈婉拍了拍王榴的背脊以示安慰，“这事也不怪你，定是二郎回来了，把娘气到了，才这样的。” “倒是我那个弟弟，天天不学无数的，让你整日操持家中事物，还有娘的脾气，苦了你了。” 沈婉是从这个家走出去的，怎么会不知道这个家是个什么模样，姑娘家都过得那样，更何况嫁为人妇。 她嫁的人家虽然清苦，但也和睦，一大家子齐心合力，现在也过得不错，从前干瘦的身子，现在反而多了些圆润。 瞧着王榴的样子，刚嫁人时的风华绝代，谁看了不会驻足多看几眼，再看看如今的模样，还能有几分跟从前相似。 沈婉的眼神最后落在了王榴的手上，之前水葱似的手指，现在已经粗糙不堪，手上还有了几分裂口。 沈婉主动抚上了王榴的手，有些心疼，“弟妹如今可还绣花。” 王榴也知道自己的手是如何模样，慌慌张张的收起自己的手，对着沈婉尴尬一笑， “如今哪还顾得上绣花，就光是田里的活都够我干上半天的了。” 沈婉看王榴的表情就知道肯定是她娘不让王榴绣了，她娘一向糊涂，在这方面也是一样，王榴的绣工极好，一副绣品也能卖上几百钱了，要不是她不让王榴做这些活计，此时定不会像现在这样，连吃药的钱也拿不出来了。 沈婉回头看了看老太太紧闭的房门，又看了看王榴脸上岁月的痕迹。 王榴原本还比她小上5岁，现在看着仿佛还比她大了不少，真是造孽啊，犹豫再三，还是开口了，“有时候我们女儿家的也要为自己多考虑考虑。” 从前她做女儿家的时候只觉得自己苦，从来也没想过要逃离这个家，整日任劳任怨，什么也不学了，将所有钱都留给了弟弟上学，自己早早的就去了田里干活，到了饭点儿，弟弟先去打饭，将锅里稠的都打了，剩下的留给她和花儿。 这样的日子直到她嫁到了李家才有所改变，大牛虽然性子耿直，不会说好听话，但是却也叫她明白了什么是吃饱穿暖，什么是爱自己。 前几日她的小姑子受了气，回娘家，她夫君竟然要拉着小姑子去和离，真真儿打开了她认知的大门，现在想来，弟妹过得不知道比她那小姑子难上多少，是不是也可以…… 王榴没懂沈婉这话何意。 沈婉又将自己头上的银钗拔了，放在了王榴的手上。 “我记得原来你也是个爱美的女子，如今倒也不爱打扮了，连头发都梳的这样随意。你看我们家琼儿，小小年纪头上都盘了发绳，瞧着夏夏头上一根木簪子都用的包了浆了，这算是我送给夏夏的出嫁礼物。” 王榴看着在园中玩耍的一大一小，大的瘦的连指骨都清晰可见，头上只有一根簪子盘发，小的却长的圆嘟嘟的，头上的发绳带着两个铃铛，走起路来带着叮铃叮铃的声响。 “夏夏快要到了出嫁的年纪了，就算弟妹不为自己想想，也为孩子想想吧，沈家真的是你们母女俩最好的安身之所吗。” “当年母亲可是要把我嫁给陆家的瞎子的，就为了人家十两的聘礼，要不是我以死相逼非要嫁给大牛，现在估计也不好过。” 说起当年的事情，沈婉的眼中泛起了泪花，当年的事情，不提也罢，说多了都是泪。 “弟妹，我只能言尽于此了，剩下的事情只能你自己考虑了。” 说完，沈婉端起框子往厨房里走去。 沈婉走后，王榴看着园中一大一坐在一起的身影，她的夏夏形单影只，单薄的像个纸片人，沉寂许久的心有什么好像松动了。 大姑子这话倒是提醒她了，夏夏明年春天就要满了15了，寻常人家都是在这个时候议亲，等到满了16就吹吹打打的嫁出去，要是老太太的病一直不好，他们家又没钱医治，老太太会不会…… 想到这，王榴心里害怕极了，她的夏夏要是重蹈覆辙，过上她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她就算下地狱也不会饶过沈家一家的。 下了决心了，王榴也拿着摘好的菜进了厨房. “多谢大姑子提醒，我代夏夏先谢过她大姑了。以后要是有我跟夏夏帮的上忙的地方，你尽管开口。” 能想明白也是好事，沈婉扶着自己的肚子，脸上散发着柔和的光彩，“都是一家人，说这些话干什么。我哪有什么能让弟妹帮的，就是弟妹绣工好，想让弟妹给孩子修几双虎头鞋，小衣服，到时候孩子出生好穿。” “哎呀，你有了。” 王榴看沈婉这周身的温柔，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弟妹，你就别打趣我了。” 沈婉一脸娇羞，有些不好意思，她都三十好几了，又跟大牛生了两子一女了，如今又有了，村里人估计都要看笑话了。 王榴看沈婉表情，就知道沈婉在想什么，“大姑子，你也犯糊涂了？管别人说什么呢，现在能有孩子，还不是你们夫妻俩感情好，外面的人就是嫉妒才乱说。” “大牛知道了不？” 这么说着王榴脸上突然有了几分黯淡，要是夏夏能有个弟弟，说不定日子能比现在过的好多了。 沈婉看王榴想到了伤心事，赶紧岔开话题，“都这个点儿了，花儿怎么还没回来啊。” 第21章 都是娘偏心 王榴抬头看了看窗外，“是啊，都晌午了，小姑子怎么还不来，是不是在路上耽搁了。” “许是有事牵绊住了吧。” 话是这么说，但这个点不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王榴今天眼皮直跳，总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到了下午沈花才跟王河拉拉扯扯的来了。 王榴忙上门去接，“小姑子怎么来的这么晚，是不是路上有事耽搁了，饭已经在锅上了，过会就可以吃了。” 沈花向来看不上她这个嫂子，要不是她管不住哥哥，哥哥天天去赌博，她家也不至于过成这样，叫她在王家也不受待见。 沈花对着王榴翻了个白眼，“要你管，我娘呢？” 沈夏看小姑来了就烦，一把拉过王榴，免得她娘跟小姑再有多的接触，“祖母在房里躺着呢，小姑要是想看祖母还麻烦一路把厨房里剪好的药带过去。” 沈花看沈夏也不顺眼，之前唯唯诺诺的，跟个软柿子一样，现在竟然敢指挥她干活了，“你个小丫头片子，敢使唤老娘干活？”沈花指着沈夏，说出嘴的话，是一点都不客气。 “小姑还是小声些吧，免得叨扰了祖母休息，我和娘还有别的活忙，就不招待小姑还有小姑父了。” 沈夏拉着王榴就要往后院走，一点面子都不给沈花留。沈花的性格就是欺软怕硬，之前在家就是，有什么不满就对着沈夏和王榴发脾气，老太太说什么却是一点都不敢反驳。 “哎呀！”沈花看小姑娘长大了，变得越发不好惹了，指着沈夏的背影，脚一跺，往厨房走去了。 罢了今天她来找娘也是有事，把药端进去也好，娘定会觉得她孝顺。 王河看沈花回家了也不是十分受待见，跟在沈花的背后，狠声道：“你别忘了你今天来的目的。” 说罢，甩手就出了沈家的大门。 王河今天本来约好了要跟隔壁的蕊娘出去秋游的，这个婆娘非要拉着他回娘家，要不是说跟着她回娘家，她能要到一大笔钱，他才不回来了。 现在又对她是这副态度，估计能要到钱也悬，现在回去，说不定还能哄哄蕊娘呢，一天天的竟跟着这婆娘浪费时间了。 看着王河走出沈家的大门，沈花气的浑身都在发抖，才进沈家的门，这么着急就要出去，肯定是去找隔壁那个小贱货了，看着王家有了点小钱，就往王河身上贴，还未出阁呢，就这样，真下贱。 沈花端着药去了沈老太太的房间，今天她就要让王河看看，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她娘好歹以前也是地主家的千金，金贵着呢，肯定有私藏的宝贝。 “娘，花儿来看您了。” 沈花一进门就带着哭腔，直奔沈老太太的床榻。 沈婉今天早上来的时候就把药给抓好了，现在已经吃了两副了，沈老太太的精神也好了不少了，现在也能靠着，坐起来了，见沈花带着哭腔进来了，有些心疼。 家里三个孩子，除了福田是男孩子，她多疼了一些，花儿又是最小的，她自然也就更加疼惜，再加上刚刚走马观花，那种濒死的感觉，让她更加眷恋人间，连带着看这些孩子们也更多了几分亲近。 “来，来，来。” “来娘旁边坐，我好好的花儿怎么哭了。” 沈婉看见沈花来了，自觉的把坐的位置让出来了，站在一边。 沈花也觉得理所当然，一个眼神都没有给沈婉，一屁股就坐在了沈婉让出来的凳子上。 “是我来晚了，娘，您怎么病了。” “是不是那个王榴气到你了！我找她算账去。” 沈花作势就要找王榴算账，屁股还没离开椅子，又被老太太一句话劝了回去。 “不是。” “还不是你哥，不争气。” 老太太没有细说，屋内的人也都知道沈福田是这么个不争气法。 老太太不想回忆那日的事情，那盒子里可是她从家里带回来最后的东西了，都被那个小比崽子抢走了，不知道能值多少钱。 “还不是娘，老是偏心哥哥，溺爱他，不然哥哥能长成现在这个模样吗？” 沈花说话向来就是这么无所顾忌，再加上今天王河也不给她好脸色，还打了她，她更是没处发泄，听见老太太说她哥的事情更是来气，从小她就觉得娘太偏心哥哥，从来不把她们两姐妹放在眼里，如今生病了，哥哥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还不是叫她们回来照顾。 “你这是在责怪我？”沈老太太最听不得是她把儿子教坏了这种话了，更何况这话是从她小女儿嘴里说出来的。 “从小你就爱美，你姐姐就带一个木簪，你非要学人家带什么发钗，娘是不是给你买了，你爱吃肉，爱吃糖，家里但凡买肉，买糖，都是你俩一起吃了，你姐姐何时吃过了，现在你说我偏心。” 说到这沈老太太更是痛心疾首，她疼爱的，一个个都是白眼狼。沈花今天空手而来，要不是婉儿带来的药，她怕是明天都要去见老太公了。 沈婉看老太太气的不行，赶紧出来打圆场，“花儿也是一时情急，说错了话，娘你就别生气了，注意身子。” “花儿快给娘道个歉，娘就不生气了。” 沈花死倔，不愿意道歉，沈婉拉着拉着，沈花就是不说。 “娘，你要是想证明你不偏心，你就给我10两银子。”沈花说着就伸手要要。 沈婉和老太太都听呆了。 10两银子，那是说给就给的吗？ 他们李家，三个男丁，勤勤恳恳一年才赚10两银子，还不包括日常的开销，这一年到头能存下来一半就不错了。 要是搁以前，沈老太太还真有可能拿10两银子给沈花，毕竟老太爷以前也是在县里面教书的，比种地还是挣得要多得多。 现在也不看看沈家的屋子都破败成什么样子了，还没修缮，还10两银子。 第22章 弑母 老太太也气的不轻，说话的声音都在发抖，“沈花，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沈婉也反应过来，拉着沈花道歉，“花儿，你是不是说的糊涂话，快跟娘道歉，道歉就过去了。” 沈花根本不听沈婉的劝告，还嫌弃的甩开沈婉的手。 “我可不像你那么懦弱，什么话都不敢说。” “我根本没糊涂，我就是要10两银子。当初你出嫁的时候，娘还给你置办嫁妆，珠钗首饰，棉被褥子，什么都比我的强。到了我这珠钗首饰没有了，就几身新制的粗布麻衣，弹得棉花被子就嫁过去了，娘偏心哥哥也就算了，哥哥是男孩子，可是我竟然连你都不如。” 沈花指着沈婉，眼里冒着恨意。 “你出嫁的时候沈家已经大不如前，你不知道吗？” 沈婉的心像是被嫁在火上烤一般难受，她从小就不争不抢，娘给什么她就拿什么，她知道妹妹受娘宠爱，只当她最小的，本应该多疼一些。 她出嫁的时候娘给她准备的嫁妆远没有花儿的多，就连那些首饰，也是从娘给花儿挑出来以后，她再选的，只是后来家底都被福田败光了，娘才不得已当了些首饰过活，到了花儿出嫁的时候，家里已经没有多少钱了。 “那又怎么样，你我的嫁妆不是早就准备好的吗？定是娘又拿我的嫁妆去补贴哥哥，补贴家里的吃穿用度，说到底，你们现在吃的喝的用的，都是吃的我的，都是我养了你们这么久。” “要不是我，你们早就活不下去了。既然这样，我要10两银子不过分吧，养了你们这么久，我收点利息总可以吧。” 沈花的状态几近癫狂，看着眼前的两人，只觉得这个家所有的人都欠她的。 沈老太太看不下去了，使劲全身的力气道：“住口！” 沈花听这话都想笑，住口，凭什么叫她住口，做都做了，还不让人说啊。 沈花转身就将手指向了老太太，“你不说话，我都要忘记你这个老不死的了。” “你明明知道王家靠着他们发现的黑土地，粮食越卖越多，家底也越来越厚，你还把我的嫁妆当了拿去给哥哥，你不就是想看着我死吗？” “你知道我带着那么寒掺的东西嫁到王家去，人家都怎么看我吗?” “我在王家过过一天好日子吗？” 沈花撸起袖子，将自己胳膊上的伤疤拿给老太太看，胳膊上沟沟壑壑，基本上看不见原本的皮肤了，都是陈年旧伤的疤痕增生，还有几条结了痂疤痕应该是最近才打的。 “你看看，你看看，我在什么家过的什么日子。他们家看不起我，我们家也没有人可以给我撑腰，我发现他打我，我就回来跟你说。结果，你说什么？你说什么！” “你说，叫我忍忍就过去，谁家过日子不是这么过来的。我信了，然后呢。” “然后，他王河在我怀孕的时候跟别家的姑娘纠缠不清，我不过是说了两句，他便打我，我的孩子，我可怜的孩子……还没出生就没有了。大夫跟我说我以后再也不会有孩子了。” 说着沈花的泪水再也忍不住了，将这些年她受的委屈，受的伤害，全部都宣泄出来。 而老太太听着也是心疼，这些她都知道，但是她有什么办法呢，出嫁从夫，都已经这样了，她还能怎样。 沈花看沈老太太还有脸哭，真觉得好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还好意思哭，我拖着才生完孩子虚弱的身体回来，跟你说我过不下去了，我要回家。你跟我说什么，叫我回去，嫁到王家我就是王家的人了。从此我没有家了，我再也没有回来过，逢年过节我也不回来。今天要不是你个老不死的病了我才不会回来。” “跟你直说吧，我回来就是盼着你死，好分了你的遗产拿回去的。你没死，你就把这钱给我，等以后你死了，我就不用来了，省的我还日日盼着你死。” 说到这，沈花的语气突然温柔起来，还摸起了沈老太太的脸，“对不对啊，娘？” 这话说的寒气森森的，吓的沈老太太，一直往后缩，根本不敢让沈花摸。沈婉也来到老太太身边，生怕沈花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 沈花收回手，居高临下的看着沈老太太，“放心，老东西，只要你今天把钱给了，我是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老太太真的又心痛，又生气，话都有些说不稳了，“你……你……你做梦，我没有10两银子给你。” “没有，你怎么可能没有，你肯定有，你要是没有，我今天就在你这堂屋里吊死，让你午夜梦回的时候都能看到我在你面前死的样子。” “你……” 老太太本来被沈福田气的不轻，身子亏空，今天又被沈花这么一气，身体更是受不了了，一句话没说出来，一口血先吐了出来，随即晕倒在了床上。 沈花看见老太太吐血了，根本就不在乎，她爬上床，摇着老太太，“老东西你是不是就是不想给钱，在这里装晕！” 沈婉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将沈花推倒在地，“沈花，你别做的太过分。” “我过分？沈婉你今天可别在这里当大姐，我的事，你最好别管，不然我也该向你讨讨债了。” “沈花，你再这样可别怪我不顾姐妹之情报官了。” 沈婉毕竟嫁出去十几年了，为人父母也当起家了，早就不是之前那个唯唯诺诺的沈婉了，说这番话的时候有几分气势，倒是吓着沈花了。 沈婉见报官起作用了，接着恐吓，“你要是单上弑母的罪名，你看王家谁愿意去保你，你以后就待在监牢里生活吧。” 想到王家那些人，要是知道她今天要钱没要成功，还摊上了弑母的名号，玷污了他们王家的名声，怕是第一个不放过她，王河打人的手段她是知道的，想到这里，沈花瑟缩着身子，灰溜溜的走出了沈老太太的卧房，现在没要到不要紧，一会等她娘醒了再要，她就不相信，娘能让她死在跟前不成。 见沈花出去了，沈婉连去关上房门，上上栓子才算放心。 看着躺在床上的沈老太太心里说不出的悲从中来，娘对她来说虽然不算是多好的娘，好歹养活了十几年，人到最后了，还要经历如此一番，难道真的是因果报应吗？ 沈婉给老太太擦干鲜血，将先前没有吃完的药喂给她吃，盖上了被子才离去。 第23章 又一个分家请求，有趣 王榴找了借口只开夏夏，独自一人朝着沈淮之的房间走去。 今天是沈家几个姑子来的日子，本来应该带着他去认认人的，只是沈老太太病了，不太方便，只能让沈淮之待在自己房间里了。 王榴壮着胆子敲响了沈淮之的房门，“淮之，你在里面吗？” 沈淮之推开房门，看外面站着王榴有些惊讶，“娘，您找我有事吗？” “我能进屋跟你说吗？”王榴看着沈淮之颇有威严的脸，有些不敢说，但想起夏夏那张喜笑颜开的脸，她还是鼓足勇气说了出来。 “当然可以。”沈淮之不知道王榴何意，但他相信王榴不会害他，打开门，将王榴迎了进来。 沈淮之的房间简单的让人发指，只有一张床摆在靠墙的位置，简单的用茅草垫起，铺着一床薄薄的棉絮，盖的也只有一床，连枕头都没有。 “娘，我这里没有椅子，您坐在床上就行。” 沈淮之刚关上房门，王榴便扑通一声跪在了沈淮之的身后。 沈淮之转身忙去扶王榴，“娘，您这是何意。” 沈淮之力道不小，可王榴执意不肯起来，“沈公子，你这一声娘我受之有愧。” “娘，您怎么这么说，我既入了沈家的族谱，又记在您的名下，我就是您的儿子。” 沈淮之听王榴这话，以为王榴不想认他这个儿子，他需要这个身份待在这里，可不能让王榴坏了他的事情。 “话虽这么说，但是我对沈公子没有生养之恩，如今还有事求你，我……我不配你这一声娘。” 想到接下来自己要说的话，王榴真的觉得自己不配做沈淮之的母亲，自古都要家中长辈去世，才可以分家，如今沈老太太病入膏肓，沈福田又尚在人世，她现在过来求沈淮之要他提分家之事，简直就是把沈淮之架在火上烤。 更何况沈淮之看着就是饱读诗书的模样，日后定是要参加科举考试的，要是出了这档子事，说不定日后后被指责不孝，对于沈淮之以后科举考试，甚至是做官都是不好的。 但是为了她的夏夏她还是要试上一试，哪怕今天沈淮之把她赶出门去，以后再也不见，她也要试上一试。 他查过，沈家的这个媳妇向来都是没主意的软性子，今天怎么跟变了人似的，还有事情能求上他？ “娘还是起来说话吧。” 沈淮之还是不习惯自己名义上的娘跪着跟自己说话，拉着王榴起来。 “我还是跪着说吧。” 王榴不愿意起来，沈淮之也只能下他的杀招了，“娘要是不起来，今天的事情，不管是什么事情我都不会答应娘了。” 沈淮之下了狠话了，王榴不得不起来了。 “沈公子，我看上次你跟族长好像很熟悉的样子，你能不能帮我去求求族长，让我们母女二人分出去单过。” 沈淮之听王榴这话又是要分家，真是有趣，女儿要分家，如今娘也要分家，有趣，有趣！ 王榴看沈淮之表情变化莫测，以为沈淮之不想答应，“我知道我我的要求很过分，可能会影响你的名声。” “可是，老太太病成这个样子，要是真的没钱，我真怕老太太会把我女儿卖了换钱，求求你，发发慈悲，救救我女儿吧。” 王榴本就是个泪失禁的体质，现在又关乎沈夏的一辈子，王榴更是泣不成声，又要跪倒地上给沈淮之磕头。 沈淮之本抱着看戏的心思，可看着沈母救女心切，他那颗麻木的心好像有一个地方在阵痛。 寻常百姓家的母亲都知道庇佑自己的孩子，不惜一切代价，为什么同为母亲的孩子，他的母亲为什么要那样对他。 见沈淮之不为所动，王榴哭得更狠了，难道她的女儿真的就要被毁了吗？ “求求你了，我知道这让你很为难，只要能救我女儿，我什么都可以做，我以后为你做牛做马，做什么都可以，求求你了。”王榴一个劲的在沈淮之面前磕头，直到头磕破了，都没有感觉，鲜血从她的头上流下来，整个脸都是，看着有些可怕。 这时沈淮之才回过神来，看王榴不遗余力的模样，心里十分不得劲。 他扶起王榴，“娘，你起来吧，我答应你了。” 王榴还有些不可置信，不相信沈淮之这么快就答应，要是真的这么做的对于他的前途可是个障碍，“孩子，你可真的想好了？” 王榴可以为了沈夏不惜一切代价，但是要搭上另外一个孩子的前途，她还是有些于心不忍。 沈淮之见王榴还关心他的前途，呆住了几秒，只是名义上的母亲，也会这关心他吗？ “娘，我想好了。您是我娘，夏夏是我妹妹，自己妹妹有难，我这个做哥哥的难道要坐视不管吗？就算我以后真的能有所作为，别人也会知道我是个不孝之子，我的功名是踩着我妹妹的尸骨上去的。” 王榴听这番话，感动不已，真是个好孩子啊，可惜从小就没了爹妈，只要他愿意，以后她就是他的亲娘，她会像为了夏夏一样，为了他做所有事。 “孩子，好孩子。” 王榴感动的不知道说些什么了，从此她也是儿女双全的人了，以后为了她的一双儿女，她要振作起来。 “娘，您头上都流血了，要不您去包扎一下，待会夏夏看了要担心了。” 王榴这次才察觉到额头有些痛，摸了一下，果然湿漉漉的，跟沈淮之打好了招呼这才走了。 沈淮之现在心里乱的很，一方面他羡慕沈夏能有一个这样的娘亲，一方面他也仇恨，为什么自己没有，为什么自己的娘亲要那样对他，想到那人拿着小刀一把捅进了他的胸膛，他都后怕。 他需要一个人待一会。 第24章 撺掇 沈福田拿着盒子直奔当铺，生怕沈老太太追来要把盒子拿回去。 当铺掌柜的打开盒子，里面摆放着几只金钗，还有一个玉佩，那玉佩水润光滑，触之升温，是极好的羊脂玉，价值不菲，上面的雕花也巧夺天工，要不是技艺顶好的工匠，断不可能雕出如此花纹。 掌柜的拿到都惊讶了一下，他们这等小县城还能有如此货色。 掌柜的拿着玉佩左看看右看看，都不舍得放手，但面前此人穿的粗布麻衣，不像是能用的起这等玉佩的人，一时之间犹豫了，“这玉佩你确定要当掉？” 沈福田贯会察言观色，看掌柜的样子就知道这玉佩价值不菲，他就说老太太肯定是有好东西的，今天当了这东西，定能那不少钱，到时候等他赚到了钱再把这些东西赎回去。 沈福田心里都要乐开花儿了，但面上不显，装作伤心欲绝的样子。 “这是我家里的传家之宝，要不是我娘重病，也不会拿出来当掉，还请掌柜的行行好，多给些钱，好给我娘治病！”说着沈福田还拿袖子假模假样擦拭了一下。 掌柜的见沈福田一片孝心也不犹豫了，“这样吧，你这些叉子加上这羊脂玉，我一共给你10两黄金。” 沈福田听这价格呆在了原地，什么10两黄金，他沈福田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大的钱。 他娘还是有点东西的，藏着这么好一个东西不吱声，看他今天不把整个赌场搅翻天。 沈福田拿着东西就兴高采烈的进了赌场，一天再也没有出来过。 微风拂过树枝，吹得沙沙作响，高倩等在院子里吹着凉风，桌上摆着茶水糕点，好不惬意。 高倩拿起一块糕点细细的品尝了起来，这糕点入口即化，细腻丝滑，比她之前吃过的东西都要好吃。 寻常人家能吃上几口荤腥都算不错了，能吃糕点的怕是这午陀村都找不出来一个。 高倩美美的品尝着，想着昨日沈福田跟她说的日子，脑子里已经开始幻想出来了。 等福田回来，他们就去县里面买一处大宅子，再招几个女婢，天天伺候洒扫，她只用做她的富太太，整日梳妆打扮，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想到这样的日子，高倩都要笑出声来。 摸着自己还不足月的肚子，真好，以后他们一家三口就能过上好日子了。 福田还不知道这个消息呢！等他回来就是双喜临门。 “噔噔噔……” 敲门的声音急促且沉闷，像是拿手掌使劲拍打的。 高倩不敢开门，该不会是之前欺负她的人又回来了吧？可是福田三天两头就在她这里住，那些人应该是知道她家有男人的，怎么会又找上门来。 见迟迟没人开门，沈福田只好又敲了敲。 “倩儿……是我……” 沈福田的声音沙哑虚弱，更大的声音他是叫不出来了，只能又重重的拍了几下门。 高倩依稀听见是沈福田的声音，偷偷从门缝里看去，只见沈福田浑身是血的躺在门口。 高倩吓的连忙开门，将沈福田连拖带拽的带进了房里。 高倩打好水来给沈福田擦身子，眼泪水汪汪的往外头流。 “二郎不是说出去赚钱了吗？怎么搞的如此狼狈，呜呜呜……” 沈福田本就心烦，看见高倩哭更是心烦，他今天可没有这个闲工夫哄女人。 “别哭了。” 沈福田这么一吼，吓的高倩的手吓的重了些，疼的沈福田哇哇直叫。 “下手轻点，你以为你是在给猪擦身子吗？下这么重的手！” 平时沈福田对高倩都是柔声细语，她哪里见过这架势，哭得更狠了，沈福田不让她哭出声，她只能无声的掉眼泪，眼泪滴在沈福田的屁股上，揽的他有些疼。 沈福田原本想在呵斥几句的，看高倩哭得梨花带雨的还在给他上药，终究是心软了，连带着语气也软了下来。 “倩儿，别哭了，现在当务之急是帮我筹些钱财。” “怎么了，二郎，昨儿不是才找老太太要的钱吗？听说不是不老少吗？怎么还缺钱啊。” 说到这沈福田真是怒火中烧，可刚一动就牵扯了屁股上的伤，疼的他龇牙咧嘴的。 “哎呀，说来话长了，反正现在就是没钱了，还倒欠20两白银。现在要赶紧想办法凑钱，不然他们会要了我的命的！” 沈福田想到今日那老大狠厉的脸就有些后怕，但他旁边站着的人他沈福田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想到这沈福田捏紧了拳头，就是那个崔胖儿蛊惑他全部都赌进去，要不是他，他今天不回输的这么惨，今天就是他们合起伙来做的局，都怪他有眼无珠，结识这么一匹饿狼，竟然盯着他们家最后的一点钱，他也是糊涂，被崔胖儿稍微迷惑一下，竟然真的抢了娘的嫁妆。 只是现在为时已晚了，他都不敢回家，不知道怎么面对娘。 “这么多啊，我们上哪里再去弄这么多钱，要不你回家看看，家里还能不能再给点。” 高倩听到这个数字面露难色，这么多钱，就算她把沈福田这段时间送给她的所有东西都当了也值不了多少，再说这些东西都当了，她以后带什么啊，她可舍不得。 以后要是孩子出生了，用钱的地方就更多了，她现在可不能拿出钱了，不然以后他们吃什么喝什么啊！ 高倩看沈福田面露难色，脑海里突然冒出了主意，沈福田不是有一个女儿嘛，听说长得不错，这要是卖到哪家去，估计能挣不老少吧，还有他家那个人老珠黄的臭婆娘，那么能干活，卖给人牙子应该也值不少钱吧。 “二郎，我倒是有个法子，就怕说了你会生气。” “这都什么时候了，倩儿你要是有什么办法就快说。” 听到有办法，沈福田急不可耐，只要能把这钱还上，他干什么他都愿意。 “我听说县里面的王老爷正想纳几房美妾，愿意出高价呢。你看你女儿长得如花似玉的，说不定可以。还有你家那婆娘，虽然人老珠黄，但胜在勤快，要是卖给人牙子，再加上以后她再别家干活估计还能有点盘缠，七七八八加在一起应该能有20两吧。” 第25章 有儿子了! 高倩一边说一边观察沈福田的神色，见他面露难色，就知道他舍不得，心里有些嫉妒，那婆娘有什么好，都丑成这样了，还能让男人惦记着。虽然心里嫉妒，但说出来的话还是温温柔柔的。 “莫不是二郎觉得我太狠毒了。” 说着高倩低下了头，眼睛里泛起了泪光，假模假样的擦起了眼泪，“我也是没办法，要不是如今我有了身孕，我宁愿能卖钱的是我。” 什么，身孕？ 沈福田倒是很会抓取关键词，听到高倩有了身孕，一下心就提到了嗓子眼儿。 “倩儿，你说什么？你是说你怀孕了？怀的我的孩子？” 沈福田有些激动，这么多年了，他已经很久没有听见身边之人有身孕这件事情了。 “是啊，不是你的孩子，还能是谁的孩子？莫不是你还怀疑我？”说着高倩就背过身去哭泣，“没想到我与你在一起这么久了，你还是怀疑我，就当我瞎了眼了，非要跟着你。” 高倩有了身孕在沈福田心中的重要程度又提升了一级，现在看她哭，已经不顾自己身上的伤也要去给高倩擦眼泪了。 “倩儿，别哭了。我怎么会怀疑你，你的为人我还不知道嘛，我的小心肝，别哭了，总是哭对孩子不好。” 高倩不理会沈福田，抚摸着小腹，哭诉道：“儿子，你说娘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好不容易怀上了你，现在……现在又养不起你，呜呜呜……” 这一声儿子简直要了沈福田的命啊，天知道他沈福田有多想要个儿子。 “倩儿，别哭了，我这就回去跟娘说，将沈夏和王榴卖了，迎你进门。” 说完，沈福田也不上屁股上的痛了，一瘸一拐的朝着外面走去。 沈家，沈老太太吃了药悠悠转醒，在一旁一直守着的沈婉喜出望外，能醒来人就没事。 “娘，你感觉怎么样？” 沈婉扶着老太太坐了起来，倒了点温水给老太太润润嗓子。 老太太搭上沈婉的手，“这么多年了，还是你最孝顺。” 沈婉没有接话，这话听着是褒奖，只是这背地里的苦难，只有自己知道。 老太太也知道自己寒了沈婉的心，可是这人啊，总是没有办法一碗水端平的，她能把沈婉养这么大，已经是对沈婉不错了，那时候好多生了女孩子家的都不想要，养到六七岁就早早的卖给人牙子，为家里增添收益。 砰的一声，老太太的房门被猛地一撞，还好刚刚沈婉栓好了门，不然此时门就开了。 老太太怕是沈花又来要钱了，自己躺下来装睡，却叫沈婉去看看问外是谁。 “娘，是我，你怎么不给我开门啊。” 沈福田见里面没有动静，在外面等的干着急，今天的事情可不能搞砸了，这可是关乎他们沈家后代的事情。 听见是沈福田的声音，沈老太太长舒了一口气，有从床上慢慢爬了起来，看沈婉还待在原地，有些责怪，“还不去给你弟弟，开门，冷风天儿的，让你弟弟在外面吹着了。” 沈婉本想着弟弟昨日才惹了娘生气，以为娘会不想见他，得了，反正他们娘俩才是一家人，她才是外人，老太太说什么便是什么吧。 沈婉把门一打开，沈福田就一溜烟的跑到老太太面前去，他现在急不可耐的要将这个消息告诉所有人！ “娘，娘，你知不知道，我要当爹了！” 沈福田说的高兴，拉着老太太的手一个劲的摇。 老太太都被说懵了，“说什么糊涂话呢？王榴都多久没见你了，还能有了？” “怎么可能是王榴，是倩儿，是倩儿有我的孩子了！”提起王榴，沈福田就面露鄙夷，这多年了肚子也没个动静，提起她就晦气。 沈福田没跟老太太提起过高倩，但他们村子上名字里有倩的，就村东的那个寡妇。 “你该不会说的是张屠夫家的寡妇吧？” 老太太面露惊讶，找谁不好啊，找个正在孝期的寡妇，这传出去多难听啊。 “儿啊，寡妇门前是非多，你就确定这孩子是你的吗？” 老太太这话说的沈福田就不高兴，他日日都跟高倩待在一起，高倩的孩子怎么可能是别人的呢？而且高倩的为人他还不知道吗？高倩说了除了跟了张屠夫，她唯一的男人就是他了，娘怎么可以随便诬陷别人。 “娘，你怎么说话呢，倩儿肚子里的孩子就是我的。” 沈福田笃定高倩的孩子就是他的，“而且，她说了是儿子！” “娘，我要娶倩儿，不能让我的孩子流落在外，娘。” 沈福田拉着老太太，一个劲的撒娇。老太太也想抱孙子啊，既然福田这么确定孩子是他的，又是个儿子，这可是好事啊。 听这事儿，老太太都觉得自己的病都要好了几分了。 “那娘就不怪你昨天的事了，权当是你拿去的彩礼了，拿了钱可要过好你们的日子，可别像以前那样混了。” 提到这个沈福田就有些蔫儿蔫儿的了，老太太看他神色不对，问道：“怎么了福田？” 沈福田深吸一口气才将今天被骗的事，还有打算卖掉王榴和沈夏的事情说明白。 沈婉在旁边听得都倒吸一口冷气，把王榴和沈夏都卖掉！这是为人父，为人夫说的话吗？她从前只当弟弟不学无术，没想到如今心思如此歹毒，这个沈家是真不能待了啊。 沈婉的存在感本来就低，趁着母子两人说话间，沈婉悄悄出了房间，直奔厨房去找王榴。 厨房里，沈夏正跟王榴说着闲话呢，沈婉急匆匆的跑来就把厨房的门关严实了。 “大姑子这是怎么了？这么着急，快喝碗水。” 沈婉哪有功夫喝水啊，拉着王榴的手都在抖，“你听我说，你和夏夏快去把东西收拾了，趁着晚上老太太睡着了就离开沈家，再也不要回来。” 沈婉顿了一会，想到老太太房里正在商量，说不定一会儿商量好了就要来拿人了。 “不对，你俩收拾好东西，现在就走，总之越快越好。” 第26章 他们都是畜生吗? 王榴十分不解，为什么要这么突然急着走，莫不是老太太真的动了要卖掉夏夏的心思？ 沈夏也想到了这一点，“不会是老太太要把我卖掉换钱吧？” 沈夏说的十分镇定，好像被卖掉的人不是她一般。 “不止，福田回来了，还说要把你也卖掉。”沈婉都快急死了，拉着王榴的手都没松过。 王榴听要把她也卖掉，悲从中来，他们沈家的人都是畜生吗 ？虎毒还不食子呢，那个老太婆竟然要将她和夏夏都卖掉，不行她要去找淮之，等不了了，等不了了，她得让淮之现在就去找族长。 沈夏以为王榴是要收拾东西好逃走，连忙拦住了王榴，“娘，我们不走。” 午陀村三面环山，能出去的口子就那么一个，要是沈家报人口失踪，官府很快就能找到他们，那他们还是难逃被卖掉的风险，只能从根源上解决才可以。 沈婉听沈夏说不走，急疯了，这丫头莫不是被吓傻了，“夏夏，听姑姑的吧，姑姑不会害你的，他们说要把你卖给县里的王老爷做第十房小妾呢。” 且不说这十不十房小妾的事，就说那王老爷是个年过花甲的老头，夏夏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哪里收的了啊。 沈夏稳住沈婉和王榴，“娘，姑姑，我没有傻，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有自己的办法。” 沈夏望向王榴，“娘，你应该是相信我的吧！” 沈夏跟沈婉没有什么交流，但是这段时间她跟娘的接触不少，娘应该知道她是个知道分寸的人，不会打没有把握的仗的。 王榴知道孩子生病以后变聪明了，可是这种事情，王榴还是不敢松懈，“夏夏，你真的有办法？要不还是让我去找一下你淮之哥哥吧！” 一听沈淮之的名字，沈夏反倒乐了，她娘竟然也去找沈淮之了，看她娘只是性格软了一些，倒也不笨，竟然跟她打的是一个算盘。 “没事，娘，既然你也是去找淮之哥哥，那我们就想到一块去了，你就乖乖在这里待着看好戏吧，我保证明天我跟娘都是完完整整的！” “姑姑，您也别担心，您就在这里陪着娘，看看我们是怎么自由的。” 沈夏将沈婉和王榴的手牵在一起，沈家这群畜生还能生出她姑姑这么好的女子，真是上天眷恋沈家哦。 安抚好了两人，沈夏也就去找沈淮之了。 沈淮之已经做好了今晚沈夏就回来的打算，整个沈家的事情没有人会比他更清楚了。 “来了。” 沈夏刚踏进沈淮之的房门便听见了沈淮之的声音。 沈夏也不意外，她早就知道这个沈淮之不是善类了，能提前预料到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沈夏也不客气，来了就自己找了个地方坐。 “我来是什么事情你应该都知道了，我就不多解释了，一会祖母要是来喊我和我娘，你就去找族长。事成之后，你要是想跟着我们，我和娘定不会薄待你。” 虽然沈夏现在什么都没有，但她就是敢说这番话，就凭她手里的东西，日后怎么过都不会太差，沈淮之跟着她以后只有享福的日子。 沈淮之虽然不知道是什么给了沈夏这种自信，单凭她这股子傲劲儿，他沈淮之就喜欢。 “成，妹妹这么有诚意，我这个哥哥当然也不会落后，今天我便再送你一份薄礼让我们的合作关系更加牢固。” 这份礼，既当做他跟沈夏日后合作的投名状，也当做他给王榴一点小小的答谢，谢谢她陌生的关心，也谢谢她是他的娘亲！ 沈夏不知道沈淮之会送她什么，但她相信沈淮之不会害她，沈夏伸出手，握住沈淮之的手，“既然这样，合作愉快。” 沈淮之不知道这是何种礼仪，但小姑娘的手因为长年累月的劳动，有些薄茧，倒是有些粗糙了，以后还是要养好些，毕竟手是女人的第二张脸。 沈淮之：咳咳，我不懂啊，这都是京城女人的说法，他只是听说，听说…… 待沈夏走了后，沈淮之从口袋里拿出来一个特定形制的勺子，只吹了一下，窗外一个黑影便闪了进去…… 沈老太太屋内。 “都怪那个崔胖儿，骗了我的钱去，不然那笔钱足够我们过后半辈子生活了。” 沈福田一提到那个崔胖儿就气的牙痒痒，恨不得现在就把他找出来撕成两半。 沈老太太真的是又气又喜，“之前我就跟你说过了，让你不要交那些狐朋狗友，现在好了，你把娘的家底都给掏空了。” 沈福田也知道自己理亏，不敢跟老太太在顶嘴，“我们家不是还有沈夏和王榴吗，把她们俩卖了，应该足够还我在外面欠的钱了。等到王榴去了那个大户人家里做工，那每个月的月钱还不是要寄回来，到时候我们家还是吃穿不愁。娘，您就别气了，气坏了身体到时候怎么报小孙子啊。” 沈福田算盘打的啪啪响，老太太听着心里也是十分爽快，连带着身上的病痛都减轻了几分。 “没想到最后，竟然是王榴最值钱。” “你啊你，都不知道这么说你，一辈子光享了女人的福气了。” 沈老太太温柔的戳了戳沈福田的头，她儿子这一辈子就没吃过苦，小的时候有她这个娘子照顾，如今人到中年，还有媳妇给养着，真是名好，不亏是她儿子。 “娘，你可别这么说，说的我好像多没用似的。我娶了王榴都是对她的恩惠了，她做工的钱不是本来就应该给我吗，怎么就成我享了她的福了。” “行了，行了，娘不跟你争了，此事可不能夜长梦多，得赶紧办咯，你赶紧去找人家借了牛车，把人牙子拖到咱们这儿来相看。” 沈福田刚起身出去，又被老太太喊住了，“此事切莫声张，最重要的是别让沈花知道，沈花刚还找我要10两银子呢。” 沈老太太环视一周，没看见沈婉的踪影，问道：“沈婉去哪了？可别让她跟你妹妹说了去。” 沈福田听沈花要10两银子就急了，现在谁要银子就是跟他沈福田过不去。 “沈花一个出嫁了的女人还找娘家要10两银子，这是什么道理？不管沈婉，就算她告诉了沈花，也翻不出什么风浪，我们沈家又不是没有男儿郎了，哪轮的上她个沈花说事，来就是没有。” “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娘，您可千万别被沈花迷惑了。” “娘不会的，就是怕你妹妹闹啊，你都不知道，为娘刚刚都要被她闹死了。”沈老太太光是想着刚刚的场景就后怕，万一沈花真把她掐死了，她可就见不到孙子了。 “我看她敢！娘，你别怕，这个家有我做主，还轮不到她来撒野。她沈花今天要是做出什么不义的事情，我沈福田就把她赶出沈家，再也不认她这个妹妹，没有了娘家，我看她在王家怎么待。” 沈福田说的深明大义，冠冕堂皇，其实就是不想让沈花拿了这银子走，这银子可是他的救命钱，谁跟他争，他跟谁急。 第27章 卖人 沈福田和沈老太太都怕夜长梦多，今夜就想把王榴先卖出去。 沈福田赶紧去借了牛车，急里忙慌的就跑到了县里。 沈夏和王榴都装作不知情的样子，还是跟往常一样布好了饭菜，喊着大家伙来吃。 沈老太太本不能下床的，但沈福田随时都有可能把人牙子带来，她等着收钱呢，不得不起来吃饭，跟大家一起坐在堂屋里，沈老太太看到了沈花也没给好脸色，权当没看见，现在福田的事情要紧，可不能让沈花给搅和黄了。 这次沈花算是学乖了，她怕沈婉报官，不敢再提10两银子的事情。等着沈婉走了，她再见机行事，反正今天不要到钱，她是不会走的。 一家人就这样各怀鬼胎的吃着晚饭。 期间，沈老太太时不时就往门外张望着，总觉得听见沈福田的脚步声。 这不，总算是让她盼到了。 “您请进。” 沈福田做了个请的手势，迎着人牙子魏妈妈就进来了。今天也没时间比价格了，沈福田一进镇子就跑去了最近的牙行，反正王榴人老珠黄了，估计价格也差不了太多，只要沈夏能卖个好价钱就行。 魏妈妈是整个青花镇上最有资历的妈妈，这人经过她手里走一遭，是好是孬，一眼便知。 就是因为她的眼睛毒辣，好多岳岩城的达官贵人都喜欢在她这里相看人。 魏妈妈一看沈福田就不是什么好人，不过这种人她见多了，那些来她这里卖儿卖女的人不少，像他这种来卖老婆的不多见。 老太太一看人来了，精神了，避免节外生枝，沈老太太让沈花和沈婉赶紧收拾收拾就回去，免得在这里待的太晚也不安全。 沈花自然不甘心走，但看着有客人来，不好说什么，随着沈婉端着碗筷来到了厨房。 碗筷放下了，沈花不动了，在厨房找了一个矮凳坐着开始等，谁知沈婉竟然也不洗碗，跟她一样找了个地方坐起。 “怎么，你今天还就提防起我了？我不走，你就不走是吧！” “你说老太太对你又不好，你那么护着她干什么，吃力不太好，人家说不定心里一点都不感谢你呢，说不定人家还在背后埋怨你呢。” 沈婉懒得和沈花计较，她今天晚上有更重要的事情要盯着。 沈花也不是自讨没趣的主，沈婉不接话，她也不接着说了，两人就这么安安静静的在厨房里待着，谁也不出声。 看着人来了，沈淮之也按照先前的计划遁了出去。 魏妈妈进来后也直奔主题，“人呢？带来我看看。” 沈老太太立马把王榴和沈夏一同推了出去，要是今天人牙子给的价钱划算，干脆一起卖了得了，要是不行，就把沈夏留着，嫁给王老爷也不错。 沈老太太精打细算着，眼里满是算计，被魏妈妈尽收眼底。 她向来不喜欢这种人，自然对沈老太太也没什么好脸色了。 老太太浑然不觉，还上前讨好的笑着，“魏妈妈看看这两个能卖个什么价钱，都是干活勤快的主，一定不会让魏妈妈白出钱的，您给个高价。” 魏妈妈虽然不喜欢老太太，但这毕竟是自己的工作，她围着王榴和沈夏转了好几圈，左看看右看看。 两人的样貌都是能看出来是不错的，就是太瘦了，身上一点肉都没有，再好看的脸也显不出来。 沈老太太紧张的跟着，魏妈妈看哪里她的眼神也追随到了哪里。 就连一旁看着的沈福田也紧张的咽了口口水，他的命就取决于这母女两人能卖多少钱了。 魏妈妈又拿起两人的手仔细相看起来，看样子是干过不好活的。 魏妈妈已经心里有数了，“说吧，你们打算开多少钱。” 沈老太太也是第一回卖人，没想到出钱的竟是他们，那这样的话她就不客气了，她先喊一个数，“5……” “等等——” 沈老太太话还没说出口呢，就被沈夏打断了。 “祖母，爹，我若是说我不想被卖呢！” 沈夏这话说的沈福田都要笑出声来了，“卖不卖是由着你的吗？你说不想卖，就不卖啊。”随即又讨好的对着魏妈妈歉意一笑，“不好意思啊，魏妈妈，是我这个不争气的女儿不懂事，可别影响您相看的心情啊。” “来，您喝水。”沈福田赶忙去给魏妈妈倒了杯水，狗腿子似的递上去。 沈夏见沈福田和沈老太太完全没有悔改的意思，罢了，她是给了他们机会的，现在就别怪她无情了。 沈夏拉了拉王榴的袖子，示意王榴现在可以开始哭了，自己也好像被吓到了似的，眼泪水不停的往外冒。 王榴向来爱哭，人牙子来的时候她就要忍不住了，现在得到了沈夏的允许，那泪水就像崩溃的堤坝一样往外倾泻。 沈夏爬过去拉住沈福田的裤脚，一边哭一边蹭，把自己的鼻涕眼泪全部都蹭在沈福田身上。 “爹，女儿真的不想被卖！我知道爹您嫌弃我是个女儿身，但女儿以后一定会多干活少吃饭的。” 第28章 都别动 沈夏已经有了一次当绿茶的经验了，今天哭起来更加得心应手了。 “爹，娘虽然没有给您生个弟弟，但好歹也为我们这个家操持了这么多年，没有一点怨言，娘的嫁妆也全部用来补贴家用，以后我们母女俩一定不会给爹添麻烦的，呜呜呜……” 沈夏圆圆的眼中盈满了泪水，看着好不可怜。 沈福田只想着钱，只想快点拿到钱了完事，不想理会沈夏，一脚就把沈夏蹬开。 这一脚沈夏来不及躲，实打实的踢在了她的身上，此时沈夏的眼泪多了几分真心，那是疼出来的。 “夏夏——” 王榴扑过去，护着沈夏，以防沈福田还有动作，她没想过沈福田会直接上脚，以为最多就是推搡几下，现在她有些后悔了，早知道就不跟夏夏这么商量了。 倔强的女孩仿佛还是不认输，见求爹没有用，忍着身上的疼痛，爬也要爬到老太太身边去。 “祖母，祖母，您最心善了，求求你，夏夏求求你，就算卖了夏夏也别卖娘，呜呜呜……” 沈福田见沈夏还要胡搅蛮缠，准备再给她来一脚时，王榴扑到了沈夏的身上准备护住她。 在一旁冷眼旁观的魏妈妈也看不下去了，“够了，你把人踢坏了，我还买什么啊？” 沈福田听魏妈妈都出声制止了，自是不敢多动，连忙收回自己的脚，由于给的力太足，自己还差点跌了个跟头。 沈夏还在苦苦哀求着，只等着多拖延一会时间，等着沈淮之把人请来。 魏妈妈等的也不耐烦了，平常她看这种生离死别的戏码是看多了，除了会烦人渣以外，已经麻木了，她不想在拖延时间了，直接对着沈老太太问：“直接开个价，多少钱。我把人带回去。” 沈老太太沈夏和王榴都不配合哭的死去活来的，还以为成不了，没成想魏妈妈还是让她开价，直接现实一点，她说个他们需要的数得了。 “40两，不能少了。要是行，你就赶紧把人接走。你看我这孙女哭的，过一会，我要是舍不得了，可就不是这个价了。” 沈老太太假装自己很不舍的样子，实则是嫌弃沈夏吵闹。 “成交。” “大贵小贵，进来把人带走。”魏妈妈拍拍手，外面就进来了两个壮丁，抓起王榴和沈夏就要往外面带。 沈老太太拿着沉重的40两银子，没想到这么容易，后悔自己喊少了，应该先去王家问问能给多少，说不定王家给的更多呢。 “爹，祖母，求求您们，别卖娘——”沈夏一边哭喊着，一边瞄着门外，这沈淮之怎么这么慢，还不来，再不来她和她娘都要被抓走了。 魏妈妈和沈老太太正签订着卖身契呢，沈家的大门就被踹开了。 沈自山一个趔趄，冲了进去，“都别动！” 沈自山的腿都有些发软，在院里站了一会才走进堂屋。 沈淮之这个小子，也不顾惜他这一把老骨头了，连拖带拽的，就带着他飞过来了，他到现在还腿软呢！要不是看在之前那个钱的份儿上，他是真不想来掺和沈福田家这趟浑水了。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他都来了沈家三趟了，天天来这里断案，他都要成沈福田家里专属的族长了。 沈自山稍微定了定神，看着屋里老的老，少的少，乱做一团，问道：“怎么回事？老远就听见你们家的哭声了。” 沈老太太见到族长真是害怕极了，这族长怎么三天两头的往她家跑啊，她的个老天爷哦。 沈夏见沈自山终于来了，摆脱了小贵的手，就跑到沈自山的面前跪着。 “族长爷爷，您终于来了。呜呜呜……” “我爹和我祖母要卖了我和娘，族长爷爷，我被卖了不要紧，能不能不要卖我娘啊，我娘本来身体就不好，要是被卖去别家，说不定我娘就回不来了，呜呜呜……” “小混蛋别说胡话，你娘身体好着呢。”沈老太太深怕沈夏说的话让她到手的银子飞了，她尴尬的对着魏妈妈笑笑，看魏妈妈没有在意，又开始说教沈夏，“你个小贱蹄子，嘴巴里蹦不出好话。” 虽然这事沈自山原本是可以不管的，但谁叫他是族长呢，悲天悯人是他的宿命，这一对母女确实是太可怜了。 沈自山见沈老太太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沈刘氏！” 沈老太太被点名后脊一凉，上次听这个称呼的时候好像是族长把自己休弃了，刚刚她也是太着急，只顾着钱了，都忘记族长在这里了。 老太太被点名了，也不敢再骂沈夏了，瘪扁嘴，站到了族长的后面。 魏妈妈看不出来这是唱哪出戏，这人是卖还是不卖啊，一个二个的都出来捣乱，本来事都要办成了，现在又耽误她时间。 魏妈妈皱着眉道：“这人你们还卖不卖，卖的话赶紧签了契书我好把人带走，我时间精贵的很，可没时间在这里耽误。” 沈老太太想说卖来着，但看着族长震怒的面容不敢搭腔。 “卖，卖，怎么不卖，我签。”沈福田管不了那么多了，这可是他的救命钱，族长算什么，他要是没有这笔钱命都没了。 “沈福田你个败良心的，连自己的女儿和妻子都卖，你还是男人吗？”族长本来以为自己来了稍微威慑一下，沈福田就不敢卖了，没想到沈福田是一点也不怕他啊。 “族长，虽然您是族长，但这毕竟是我的妻儿，在家都要听我的，好像跟您也没什么关系吧。”沈福田怎么可能不怕，但是为了活命，就算族长把他逐出沈家他也认了，总比死了好。 老太太听了也赶紧附和，她怎么没想到这一层。沈自山虽然是族长，但是女子出家从夫，在家从父，这沈夏和王榴还就得听沈福田的，族长也是管不了的。她儿子果然聪明。 沈自山虽然知道自己确实没办法管，一时被沈福田说的为难了起来，一道洪亮的声音却从传来。 “要是分家了呢，沈福田不再是一家之主了呢？你还能做的了沈夏的主吗？” 第29章 他是不是你的私生子 沈淮之从门外走了进来，一本正经的对着族长道：“族长，我想分家。” 虽然族长早就知道沈淮之打算分家，但还是难免惊讶，“孩子，你可想好了，家里长辈具在，分家可是大逆不道啊！” “族长，我想好了，如若我的好名声，是卖掉我妹妹和娘换来的，我宁愿不要，相信村里人都是明眼人，如若知道我是不忍妹妹和娘被卖掉而分的家，定然不会说什么的。” 沈淮之说的大义凛然，就连早就知晓的族长都心生感动。 只有沈福田和沈老太太傻眼了。 不是他们两个大活人就站在这里，难道他们看不到吗？分家还没征求过他们的同意吧，她老婆子第一个不同意。 “族长，这家不能分啊！” “这哪有家里长辈都在就分家的，这不是咒我死呢吗。再说就算是分家，福田这个做父亲的都没发话呢，哪有分家的道理。” 沈福田不想看到手的肥羊飞了，也附和道：“不分家，这家不能分！” 魏妈妈站在旁边倒是看起好戏来了，她还是头一回见哪家卖人的有这么孝顺的儿子，情愿搭上自己的名声也要为母亲和妹妹拜托奴级，主要是这小子长得怪俊的，她行走于这十里八乡的第一次看这么俊俏的小伙子。 沈淮之跪在沈福田和沈老太太面前，冲着两人道：“感谢父亲和祖母这几天的养育之恩，儿子并不是有意行此等不孝之举，只是实在不忍心妹妹和母亲被发卖。如果父亲执意要发卖妹妹和母亲，莫要怪儿子与父亲断绝关系！” 沈福田几次回来都没见过他这个便宜儿子，没想到他与他说的第一句话竟是要和他断绝父子关系，可真是他的好大儿。 沈福田本就不聪明，现在气的不轻，更是三棍子打不出个屁来，只能干着急，莫非他到手的鸭子真要飞了。 “族长，自古就没有长辈在分家的道理，我们敬您是族长，什么事情都听您的，可是您也不能随便就让我们好好的一个家分家啊。” 沈老太太早就看族长不顺眼了，从上次他要休弃她开始，这次她可不是那么好吓唬的，她自己的媳妇和孙女她还不能做主咯？ 沈自山也看沈老太太不顺眼的很，一个半截身子都要入土的老婆子，也不知道给自己积点德，这么缺德，以后连地狱都没得下。 本来他只是来帮沈淮之的忙的，听沈老太太质疑他，他是真的要生气了！ “你也知道我为一族族长，管理整个家族的兴衰啊？要是我都像你一样不明事理，我们沈家早就分崩离析了。” “沈夏虽然是个女娃，但也是我沈家的后人，你将她卖做奴籍是在给我们整个沈家抹黑。” “今天这家分定了，你们要卖沈夏，我沈自山第一个不同意！” 见沈自山同意了，沈老太太又开始胡搅蛮缠了。 “沈自山，你个老东西，我们家得罪你什么了，天天管我们家，你说他是不是你的私生子，非要塞到我们家来，还一天到晚的盯着我们家。” 沈老太太越说越觉得有可能，要是沈淮之真的是孤儿，怎么可能上的起沈家的族学。而且沈自山还非要他们家把这个小孩给认下来，这里面肯定有阴谋。 “沈自山，你就是不敢让你媳妇知道，才硬塞到我们家的，现在又怕你儿子有委屈，非要分出去。你说说你都多大年纪了，还有这么小的儿子，你这样的人，怎么配当族长啊。” 沈老太太现在已经认定沈淮之就是沈自山的儿子，没想到这老头子年纪这么大了，还这么风流。 沈夏听到这番话惊讶的很，她现在算是知道乡野老妇的厉害了，你说那个，她能把你整个人都说成是错的，白的都能给你说成黑的。 “只是，族长爷爷这么大年纪了，淮之哥哥都能当他孙子了，这应该不会吧。况且要是淮之哥哥真是族长爷爷的儿子的话，族长爷爷岂不是更应该避险，不应该管我们家的事吧，怎么会直接来，好多村民都看见了。” 沈夏朝沈自山眨眨眼，她的信号很好的被沈自山接受了。 沈自山年轻的时候就是个耙耳朵，现在更是不得了，沈老太太的这番话要是让他媳妇知道了，回去还不得剥他一层皮啊，今天他必须为自己正名。 “你个老婆子，不要因为你是这种龌龊的人，就乱咬别人，且不说淮之跟我之间差着四五十岁，我还能不能生孩子都是个问题，就说我来你家管的事，你往外说说，哪个不站在我这一边的？” “我是看你也这么大岁数了，给你留体面，不愿意往外面说。你要是想撕破脸皮，我就让乡亲们看看你这老婆子干的什么好事，看看这个午陀村还留不留的下你。” 沈老太太自知理亏，但还是不愿意放弃，竟坐在地上撒泼打滚起来。 “你们就是欺负我个妇道人家，没天理啊 ！” 老太太大声哀嚎着，生怕左邻右舍的没听见。 “你们欺负人，欺负我们孤儿寡母的。没天理啊，族长欺负人啊！” 整个屋子都是沈老太太的哀嚎声。 这可把沈自山整无语了，他生平最怕遇到这种胡搅蛮缠的妇人了，就像个牛皮糖一样甩都甩不掉。 突然间，沈家的门口又被甩进来一个妇人。 说是甩进来一点都不过分，高倩差点都没站稳。 沈福田站在高处看到高倩惊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这个小祖宗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恰巧高倩抬起头和沈福田的视线交汇了，她怎么来了沈家了？ 沈淮之看他的人来了，就知道今天的闹剧该结束了。 沈淮之跪在沈自山面前，“族长，此人与我父亲苟合，还怀了我父亲的孩子，我父亲定是为了她才非要卖掉我母亲和妹妹了，现在还明目张胆的来我沈家看热闹，还请族长为我做主 。” 沈夏也是有眼力见的，见沈淮之这么说哭得更狠了，抱着族长的大腿就嗷嗷大哭，“族长爷爷，我娘的命好苦啊！” 沈淮之眯着眼睛看向高倩，这不是村东的寡妇吗。按理说丈夫亡故，应该为之守孝三年，现如今连一年都没过去，这么快就勾搭上了，还有了身孕，这太不像话了。 魏妈妈见事态不妙，为了不引火上身，喊着大贵小贵偷偷溜了。 第30章 分家 沈自山直接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全场都安静了，哭泣声，哀嚎声，都停止了。 “太不像话了！这简直太不像话了！” 沈自山真恨今天自己走的太匆忙，没有带拐杖，不然现在定然要狠狠的打沈福田几棒子。 “沈福田，和守孝不满三年的寡妇私通，你该当何罪！” 沈福田就是一个农民，根本不懂什么法，他只知道杀人放火算是犯法，实在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 沈自山看沈福田还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真是烂泥扶不上墙，他指着沈福田怒骂：“还不给我跪下！” 沈福田不知自己犯了什么，还想狡辩几句，“明明是这个小子……” “跪下！” 沈福田话还没说完就被沈自山打断了。 沈老太太也宝贝自己儿子，想为沈福田说两句。 沈自山看着一屋子人不到南墙心不死，恨铁不成钢道：“与守孝未满三年的寡妇发生关系算是通奸，男判3年，女浸猪笼，沈福田你还和寡妇有了孩子，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你了。” 沈自山摇摇头，这一屋子的法盲啊，可要怎么办啊。 沈福田此时脑子嗡嗡的，要是真的去衙门了，他这辈子毁了啊，作奸犯科，他脸上的字会伴随他一辈子啊。 沈老太太也蒙圈了，本来欢天喜地的自己要有孙子了，现如今她的儿子竟然要去坐牢了。 高倩自己也不知道这条法，脑子里只有沈自山说的浸猪笼那几个字，她快步跑到沈福田旁边，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掉。 “二郎，我不想浸猪笼，我们的孩子还没出生，我还不想死，呜呜呜……” 沈福田：“……” 他难道就想坐牢吗？ 此时，沈福田和沈老太太终于觉悟过来了，蜂拥围住沈自山，跪在他的面前。 “还请族长救救我。” “还请族长救救我儿吧！” 沈自山当然也不想族里出现这样的人败坏名声，只是他犹豫的看向沈淮之没有说话。 沈福田顺着族长的眼神望去，看见跪在角落里的王榴母子三人，他知道了，族长这是在等他们说话呢！ 沈福田跪着来到王榴母子三人面前，“榴儿，为我求求情吧，族长看你呢。” 王榴的泪现在已经哭干了，自从她看见高倩来了口，她原本对沈福田只有丁点期待的心现在也全部死了，她恶狠狠的望着沈福田，巴不得要把他吃了才好，怎么会为他求情。 沈福田被王榴的眼神看的害怕，只能转头去求沈夏，“夏夏，我的乖女儿，给为父求求情吧，小时候，爹对你最好了，你记得吧！” 沈夏当然记得沈福田对她的好！让不满三岁的她给沈福田端饭，沈福田嫌不好吃，直接洒在了她的身上，现在她的手臂上还有一块小的疤痕呢。 不过恶人自有恶人磨，她不必脏了自己的手，为今之计是干净分家。 “爹想要我给你求情也可以啊，只要今天能分家，我们就不报官，要是我们三个人之间任何一个人受到威胁，我们其他人就立马去报官，父亲您自己掂量掂量吧。” 沈福田不想分家也不想坐牢，他无助的看向沈淮之，希望这个便宜儿子能说点什么，可沈淮之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只说了句：“我都听夏夏的。” 沈福田见没有希望了，又回头看了看族长，见族长面色凝重，只能忍气吞声道：“好，分家，今天就依了你们分家。” 比起不能偿还赌债，他还是更害怕见官，毕竟他们还有三天时间呢不是。 “福田，不能分！” 见沈老太太坚持不分，沈福田怒吼道：“娘，你难道想看到我去见官吗？” 说完拉过高倩，“还是你想看到你未出世的孙子浸猪笼？” 高倩此时六神无主，无差别的对着面前的任何一个人说：“求求你，救救我，我不想死，不想死。” 老太太最终还是松口了，但她又想到了另外一个阴招。 “我们家就只有南山留下的这间屋子了，我们自己还要住，其余的没有东西可以分了。既然分家了你们今晚就不能在这里住了，今天晚上，你们自己找地方住吧。” 老太太此时正了正身子，哼，小东西，想跟她斗，你们还都嫩了点。 这个天气虽然冻不死人，在外面过上一夜也有的你们好受的，况且他们还没有钱，置办不起田宅，出了这个大门就是饿死的份。想拿捏她，没门！ 沈老太太算盘打的响，却被从门外传来的柔声彻底摔碎了。 “族长，我是沈家的出嫁女，沈婉。我在红花村有一套旧房子，可以给弟妹住。” “那就这么定了，谢谢大姑姑了，以后等我们有钱了，会把这房子买下来的，不会让大姑姑吃亏的。” 沈婉的话刚说完，沈夏就立马答应了，她本来就在犯愁住的问题，这下沈婉可是给她解决大麻烦了。 她朝着沈老太太挑挑眉，没我接的快吧，哼，老巫婆。 沈老太太看到沈夏的挑衅，此刻吃人的心都有了，她狠狠的看着沈婉：“你一个出嫁的女儿，这有你什么事啊。” 沈夏接的快，“祖母，大姑姑愿意，你也管不着吧，又不是你的屋子，你急什么？” 沈夏挤兑的沈老太太无话可说，吃了个瘪的沈老太太只好恶狠狠的盯着他们四个人。 沈自山也不想让闹剧继续了，清了清嗓子，“行了，既然已经分家了，淮之，沈夏，还不快收拾了东西带着你们娘走。” 沈夏和沈淮之左右各扶一边，把王榴扶着去收拾东西了，沈婉也跟了去，屋内只留下了沈福田、沈老太太等人。 “今日，他们不去报官是孩子们心善，以后你们莫要做出此等伤天害理的事情了。” “还有你，沈福田，若是不想日后再被人发现，最好低调点，不然大罗神仙来了，都救不了你。” 沈自山说完也拂袖走了，这个乌烟瘴气的地方，他下次真的再也不想来了。 第31章 新家 沈福田和沈老太太面面相觑，只得安排高倩先回去安心养胎，剩下的事情不用她操心。 沈夏和王榴在这里住了十几年了，除了几件破布烂衫，也就几床睡的发硬了被子是属于他们的。 沈婉看这状况，竟是比她想象的还要糟糕。 沈婉拦住了王榴收拾的手，“弟妹，你若是不嫌弃，我那还有几件不要的衣服和被子，都给你们，这咱们就不带了。” 王榴感动的热泪盈眶，她跟这个大姑相处的不多，今天能帮他们，她已经是心满意足了，“我怎么会嫌弃，这让我说什么好。实在是太感谢你了。” 末了，娘俩只带了一个包裹，就出发了。 沈淮之来的时候孑然一身，走的时候也是。 沈婉的那处空房子，与其说是空房子不如说是原来的旧房子。 沈婉他们在旁边的地上盖了新房子，原先的房子也就荒废了，用来放些杂物什么的，现在给了王榴，她还得想办法早日把那些东西收拾出来。 一行四人坐着牛车，摇摇晃晃的就来到了红花村。 到了李家屋子门口天都已经黑了，沈婉回去收拾了点东西急忙给沈夏三人送来。 “弟妹，天色也晚了，这些东西你先将就着用，等到明天还有什么缺的，就来隔壁找我们拿，反正隔得也近。” 沈婉带了好几床厚厚的棉絮，一看就是今年新打的，根本不是什么旧的，王榴看着这些东西心里越发感动的不得了。 “大姑子，这让我怎么谢谢你好。” 王榴握着沈婉的手，满腔的感激无从诉说。 沈夏铺好被子也凑了过来，“大姑姑，这些就当是我们买下的，等我们以后有钱了一并给你。” 听这话沈婉不高兴了，“夏夏，你可是我的亲侄女，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说这些话干什么，再这么说姑姑可要生气了。” “好好好，我的姑姑最好了，是世界上最好的姑姑，小弟弟你说是不是啊！”沈夏望着沈婉还没显现的小腹打趣道。 姑姑虽然说不用他们报答，那是姑姑人好，不是理所当然，等到以后她有能力了，一定把买宅子的钱和这些钱都加倍还给姑姑，姑姑就是他们的大恩人。 沈婉略微有些惊讶，这件事情除了来给她相看的大夫，就只告诉了王榴，这丫头是怎么知道的。 “姑姑不必这样望着我，我看你一路上一直护着肚子，早就看出来了。”沈夏向来心思细，她早就发现沈婉一直小心的护着肚子，不让肚子撞到，肯定是肚子里有了小生命。 沈婉浅笑，“你这小丫头倒是观察的细，我还不打算说，大夫说前三个月宝宝比较虚弱，我准备脉象稳了再告诉你姑父，还要夏夏帮姑姑保密了。” 沈夏点头，沈婉也就放心的走了，她放的不仅是沈夏会替她保守秘密的心，还有她们孤儿寡母独自生活的心。 她那个弟妹性子软弱，最是持不住家，那个沈淮之又不是王榴亲生的，一切都是未知数，原本她还担心来了这红花村，他们的日子不一定能过的好，看来她多虑了。 有夏夏这么一个聪明的女儿，他们在这红花村定然不会过的太差。 这宅子许久没住人，除了灰大了些，其他没什么不好，竟是比沈家的那个宅子看着还要坚固还要大一些。 三人一人分一间屋子都还有空的，前院里还有一小片田，可以种点平时吃的东西。 只是现在的棉絮不够，只能沈夏和王榴挤着一张床，沈淮之单独睡。 就这样三人在新房子里度过了他们的第一晚。 第二天早上沈夏是被李家的鸡给唤醒的。 这一觉是沈夏来这边睡的最舒服的一觉，被子柔软且温暖，就连下面垫的东西都比之前要软上不少。 沈夏醒来时床上只有她一个人了，娘不知道去干了什么。 她走到院子的时候，沈淮之已经在温习功课了，也不知道这小子哪来的书，昨天走的时候连件衣服都没带，今天竟然换了身干净的还看起了书。 沈夏知道他是有秘密的，也不做多的打算，跑进了厨房开始研究吃的。 今天开始她再也不用躲着沈老太太做饭吃了，自己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看着空间里上次才种下去的水稻又可以丰收了，沈夏高兴极了，以后她就不愁吃穿了。 早上不宜吃得太过油腻，沈夏只煮了点粥喝。 清晨的粥最是暖胃，沈夏给沈淮之留了一碗，便带着剩下的去隔壁家串门了。 李家的老太太还在，所以李家一家并未分家，三个儿子共聚一堂，连带着媳妇和孙辈们，足足十几号人，浩浩荡荡的吃着早饭。 孩子们闹腾，不肯好好吃饭，围着院子里打圈圈。听见门外的敲门声倒是安静下来。 沈婉作为大房的媳妇前去开门，这大清早的会是谁呢？ 打开门一看，竟然是沈夏。 “夏夏，怎么大清早的就来了，是不是来寻你娘的？” “真不巧，你娘刚跟着他们去田里忙去了。” 今天一大早王榴就来了，说什么也要来他们家帮忙，她都推辞了好几遍了，奈何王榴执意，只得由着她跟着跟着几个妯娌去田里面摘菜了。 沈夏早上没看见她娘，就猜到她定是不安心接受大姑的好意，上门去帮忙了，不过她本来就不是上门来寻人的，她还有别的事要办。 “大姑，我不是来找我娘的，我早上煮了点粥，我娘不在，我们两个吃不完，想着给你们带来，你们家人多，肯定能吃完的。” 沈夏抱出她煮的粥，热腾腾的还冒着烟，闻着香甜可口，不愧是空间里种出的稻米，就是香。 沈婉也闻着香味了，他们自己家每年也种不少稻子，从来没闻过这么香的米，就连一旁几个嬉戏打闹的孩子闻见香味都围了过来。 李老太太听见门口寒暄，知道是隔壁的小丫头来了，是个命苦的孩子，只是怎么半天只听声，不见人进来啊。 “老大家的，怎么不把人迎进来，堵在门口是什么事啊。” 第32章 i人表哥 沈婉也反应过来，抱歉的笑笑。“哎呀，瞧我，光闻味了，都忘记了把你喊进去了，在门口吹半天冷风。” 沈婉接过粥，带着沈夏进了屋。 不同于沈老太太的阴险狡诈，李老太太看着慈眉善目的，逢人就笑。 “孩子，你来了，快坐。” 昨天沈婉已经把大致的情况跟家里讲明白了，李老太太也知道怎么个事，本来沈婉嫁来的时候就是可怜兮兮的，没想到这个小孙女看着状况比沈婉之前还要不如，命苦的孩子啊，还好现在算是脱离了苦海了。 沈夏与老太太寒暄了几句，将自己煮的粥跟大家分了下。 李家除了沈婉和李老太太在家照顾孩子，其余人都下地去了。李家人丁兴旺，又个个肯干，分的地也多，屋子也比之前的老房子大上好几倍。 沈夏煮的满满一大锅粥，竟然就只够一人分一小碗。 好在李家本来就吃了早饭，喝点粥润润脾胃也正好。 孩子们之前还不听劝的，一个二个都不老实坐在位置上吃饭，现如今闻着香喷喷的粥，一个二个都坐老实了，乖乖等着大伯母放饭。 沈婉也奇了，这些孩子们平时调皮捣蛋的，现在竟然都乖乖的了，直到她自己喝了那碗粥才知道。 浓稠的粥中有着米香，喝到嘴里有淡淡的甜味，让人欲罢不能，想立马喝下第二口。 他们家的日子虽然过的比以前好不少，但是清早就喝这么浓稠的粥还是少有，更何况是这么香的米。 沈夏知道大家肯定都疑惑这是什么米，不等沈婉发问，便自己解释道：“这米是之前和娘上山摘野菜的时候看见的，本想着摘回来充饥，没想到味道这么好。今天刚好煮了用来答谢大姑姑一家的恩情。” “我手上还有些这稻米的种子，我想着我自己也没有田，拿着也没用，不如大姑姑拿去种了，说不定到时候还能收获一批。” 说着，沈夏从怀里掏出种子放在沈婉面前，她猜想这稻米是空间里面改良了的，用它种出来的粮食应该是跟空间里的相似的，这也算她感谢大姑姑的东西之一了。 要是能种出来一样的，大姑姑一家估计以后都不愁吃穿了。 沈婉感激的不得了，“你说你，来就来了，还带这么多东西给我们，本来你们母女俩就不容易，都给了我们，你们以后怎么过活啊。” “大侄女，你想过你们以后没有，你们家大郎我不熟，看着细皮嫩肉的就不像能下地的，你们以后打算靠什么过活，你想过没有？” 沈家最通透的也就数沈家了，有些话她不敢跟王榴讲，只能挑开了跟沈夏说。 沈夏本来今天来就是为了这事的，大姑姑提到她心坎上了。 “大姑姑，我今天来就是为了这件事。” “我们农村人，肯定还是要以种田为本的，我想着我们来这边也没有地可以种，就想着看看大姑姑还能不能再给我们几块地，等我们熬过这个时候，以后一定会还的。” 沈婉面露难色，不是她不愿意帮，只是李家的地虽然多，可是人口也多啊，大房三个孩子，二房两个，三房两个，再加上她肚子里的和老太太，十好几号人呢。都指着地里的收成吃饭呢。 收成好的时候，自然不用担心，就怕那收成差的时候。 沈夏也知道要让姑姑送她肯定十分为难，也挑明了跟她说：“大姑姑，你不必为难，我不是想要你们几块地，我就是借，只借一年，明年等我们找到别的营收了就还给你们。” 借一年不是难事，只是 这件事她一个让你做不了主，要等当家的回来了，她才能说。 “借，沈家孙女想借几年都行。” 沈婉犹豫间，李老太太已经替她答应了。 “大郎那边我一会会说，你不用为难。” “沈家来我们红花村初来乍到，要是咱们李家都不帮，还能指望谁帮，沈家孙女，以后你们有什么需要，尽管来我们家要便是，别那么客气，都是一家人。” 李老太太看沈夏投缘，小丫头片子，身上一股韧劲儿，像小草似的。 “老太太说是一家人还叫那么生分，叫我夏夏便好。” 沈夏心中有一千个一万个道谢要说，最终还是没说出口那么煽情的话，只说出了这个，倒是让两家的关系更加亲密了起来。 李老太太笑骂道：“看这丫头伶牙俐齿的，倒成了我的不是了。都这么说了，那你是不是对我也该换种称呼了，夏夏。” “太奶！” 沈夏嬉皮笑脸的跟着李老太太闹了好一会，才准备去地里找娘。 沈婉本来是打算跟着去的，被李老太太拦了下来，让李家大郎——李安去送，还说了要把最边上的一块地分给沈夏，那块地离家近些，每日上田的话可以少走些路。 李安性子随他爹李大牛，性子沉稳，不善言辞，一路上只顾着低头带路，也不讲话，步子走的飞快，没走多远就把沈夏远远的甩在了后面。 沈夏一边小跑着，一边喊：“表哥——表哥——你慢些，我跟不上你了。” 李安听见小姑娘清脆的声音，是走的慢了些，只是头低的更低了。 家中的妹妹虽然都是喊他哥哥，但是都没有沈夏的声音好听，而且沈夏生的白净，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他都不敢对视。 沈夏好不容易跟上了李安，只见李安的头都要埋到地里去了。 “表哥，” “咋……咋了？” 沈夏话都还没说完李安就抢答了，许是因为太紧张，说话都结巴了起来。 “表哥，我只是想说前面没路了，我们还要往前面走吗？” 沈夏望着前方的路在不远处就断掉了，再走就是人家的田了，到时候走到人家田里，菜踩坏了说不定还要赔。 李安猛地抬头，发现前面真的没路了，自己竟然太紧张带错了路。 田间的路都是乡亲们自己走出来的，七拐八绕，本来就窄，怔然间，李安竟然跌到了旁边的田里。 沈夏忙上前查看，还好地里的土不算太硬，没有摔伤，只是压坏了人家一小片菜。 她准备伸手拉李安上来，谁知李安不领情，绕过她的手自己爬上来了。 上来后，李安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尘土，“我太重，起不来，怕，把你，待下去。” 李安怕自己说话在结巴，把一句话分成了好几个字讲，好在是没有结巴。 沈夏突然笑了，“表哥，我又不吃人，你没必要这么紧张，这么害怕我！” 那抹笑深深的映在了李安的心里，好在他晒得黑黝黝的，看不出脸红。 李安摆摆手，“不，怕，不怕！” 他当然不是怕表妹，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见了表妹他就是说不好话，只能这么说。 沈夏不再说话，笑脸盈盈的跟在李安后面，看来他这个表哥还是个i人啊。 第33章 亲上加亲 走了好一会才到了李家的地，站在最近的地方挥舞着锄头的便是王榴了，她干劲十足的犁着地，就是是旁边的李家二媳妇和李家三媳妇都追不上。 他们真是惊了，王榴小巧的身体里面到底蕴含多大的能量啊，比他们两个看起来粗壮许多的妇人还要能干。 是了，王榴看着个头偏矮，也更瘦弱，但这犁地的速度确实比寻常妇人家还要快上几分，加上昨天她睡了好觉，别提现在身上多有劲儿了。 “娘——” 沈夏看这能干的小妇人是自己娘，别提多骄傲了，隔老远就开始喊。 整个李家田里忙活的人都停下来了，看着朝他们走来的两人。 男孩个子高大，身子黝黑，迈着稳健的步伐，女孩娇俏可爱，皮肤白嫩，跑着朝这边来了。 老李家的几口人看着这场景，恍惚间都觉得他们家大郎是不是已经成亲了。 待沈夏走近了才反应过来，这是大嫂家的侄女。 沈夏由着李安一个个介绍了，喊了人才与自己娘走到一路。 沈夏兴冲冲的牵着王榴的手，跟在李安的后面，朝着李家分给他们的地走去。 “娘，咱们有田了！” 王榴此时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沈夏将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的像倒豆子一样全部都讲了出来。 “你大姑姑真是好人，咱们一家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她好。”王榴心里一大半是感激，还剩下一点担忧，大姑子是好，但是他们总不能老是靠着人家的接济过活，况且，这地也只是借给他们一年终究不是长远之计。 沈夏看到了王榴眼底的愁容，安慰道：“娘，你难道忘了吗？当年你的绣工可是一绝，周边几个村子都找不出针脚这么细腻的绣娘了，现在又没有祖母了，难道还会有人拦着你吗？” “只是……”王榴有些犹豫，“只是，我都好多年没绣了，说不定绣工都已经减退了，再说咱们家哪有钱去给我买那些要用的布料和针线啊。” “娘，这些你都不用担心，已经熟练于心的技艺，怎么可能说忘记就忘记，就算是生疏了，绣花针往手上那么一拿，你的那些记忆也都回来了。” 沈夏对于她娘的绣工是相当自信，她看过娘绣的帕子，两面的花朵竟然是不一样的！ 寻常绣娘绣花只能将一面做到尽善尽美，而她娘能让两面都十分美观，这样的技艺养家糊口怎么可能不够。 有了沈夏的鼓励，王榴心中也有几分跃跃欲试了，当年她的绣工名扬十里，要不是她娘心疼她，不让她劳累，她不知道能卖出去多少帕子，就连当年县里老爷的夫人都来找她绣过帕子呢。 想到她娘，王榴的心里多了几分沉痛，要不是当年她不懂事，也不至于让娘忧思过重，早早的就…… 不过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她们俩娘，能过好是最重要的。 “夏夏说的对，娘今天就开始，早点找回当年的感觉，早点让我们夏夏过上好日子。” 王榴揉了揉沈夏的头，这小丫头，几天没注意，竟长的比她还要高些，先前看着脸上还有些苍白，带着些病气，现在竟然是全好了，看着白嫩红润的，除了瘦了点，其他的都好。 果然出了沈家就是养人，她女儿看着都精神多了。 要是沈夏知道王榴此时在想什么，肯定要竖起大拇指了。 这灵泉水可不是盖的，这几天她们偷偷吃的饭食里，沈夏都往里面加了些灵泉水，这身体早就不同往日了。 她娘这几天是没照镜子的，看着比她才来的时候有人样多了，估摸着过不了多久，她娘水灵的模样都要养回来了。 说话间，李家分给他们的地已经到了。 这块地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为啥捏？ 因为真正能种的只有边边上的一小块，其他的地种着收成不好，种进去的苗老是不等结果就死了，他们也就不种了，只有旁边这一小块还能种。 沈夏望着废掉的一大块地心疼不已，这要是能种的话，够他们家吃好几年了。 “表哥，这地你们不种，能不能也给我们啊。” 沈夏是行动派，这地他们反正也不用，放在她这里说不定还能有什么用处呢。 李安强行调整了状态，说话终于是顺溜了。 “这块地我们不用，你要是想要也可以拿去，我回去只会我娘一声就行。” “好，麻烦表哥了。” “不过，我提醒你们一句，这地种不出粮食，你们最好还是不要白费力气了。” 李安顿了好一会，才接上下一句，本来他是要一起说的，没想到停止的空隙沈夏接了话，一下变成了两句。 “没事的，表哥，你只管帮我跟大姑姑说一句，这地的事我自有打算。” 沈夏心中有自己的小算盘，根本没注意到李安的异样。 王榴倒是瞅着小伙子有些奇怪，看看夏夏娇俏的容颜，再看看粗壮的汉子脸眼睛都没离开过夏夏，她还有什么不懂的。 这李家小伙子怕是对她家夏夏…… 在王榴看来，一个是她大姑子的儿子，一个是自己女儿，这要是能成，简直就是亲上加亲，再加上大姑子一家对他们有恩，又是知根知底的，真的是再好不过了。 看来回去她要跟沈婉好好合计合计两个孩子的未来了。 第34章 吃醋 李宅。 吃完饭后，李老太太单独留下了沈婉，想跟她说些体己话。 “你看着沈夏那丫头怎么样？” 李老太太开门见山，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挺好的。”沈婉没有半刻犹豫，“夏夏这孩子，又聪明又机灵，是个好的，王榴能不能得这样一个女儿真的好福气。” 李老太太见沈婉还没会意，又提醒道：“那你看沈家丫头跟我们家大郎如何。” 沈婉拍了下自己的大腿，“哎呀，我怎么没想到呢。” “夏夏今年也要15了，要抓紧了。” 沈婉此刻真怪自己愚钝，还要娘提醒，俗话说的好，一家有女百家求，夏夏又如此聪慧，谁不想娶这样的儿媳妇回去啊。 “娘，真是我糊涂了，下去我就跟弟妹好好合计合计。” 李老太太满意的点了点头，李家三个媳妇里，她最满意的就是大房媳妇，做事周到，就是偶尔有想不到的地方。 沈婉争合计措辞的时候，李安已经从田埂里回来了。 看儿子这么快就回来了，沈婉还有些惊讶：“大郎，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怎么不多带你表妹转悠几圈。” 李安其实也是想跟表妹分开，可是自己一看见表妹说话就大磕巴，弄出许多笑话来，他可不敢继续在表妹面前待了。 沈婉见儿子不说话，以为两个人相处的不愉快，“咋了，安儿，是闹别扭了？” “没有。只是我一看见表妹话都说不出来了。”李安也摸不着头脑，自己这是为啥啊，虽然平时自己也不怎么喜欢说话， 但也不至于是个结巴啊。 沈婉听这话还有啥不懂啊，都是过来人。 李安看娘不说话，反而偷笑，一时恼羞成怒，“娘，怎么你也笑我啊。” “你啊……”沈婉点了下李安的头，笑道：“春心萌动了还不知道。” 春心萌动？李安一下呆滞了，难道他这样是因为喜欢表妹吗？ 不可能！他跟表妹才见过一面，怎么可能就喜欢上表妹了，肯定是娘在胡说。 李安觉得是沈婉在打趣他，自己去干自己的事情，不理会一边笑的花枝乱颤的沈婉了。 沈婉笑的，上气不接下气，她这个榆木脑袋儿子，真是太可爱了，平时一本正经的，跟个小大人似的，现在还害羞上了。 看来今晚她就要去找“亲家母”合计合计喽。 沈夏看着天，雾气挺大，看着这几日就是要下雨的样子，反正也不着急，不如等雨下下来了，土地湿润一点了，也更好犁。 俗话说没钱寸步难行，虽然她们平时用不到多少，但是身上不能没有，况且她还答应了娘，要给她置办一些绣花的东西，今天说什么也要去镇上一趟。 “娘，这块地我们先不着急种。我今天要去镇子上换点钱，置办点东西，你先回家收拾收拾。” 王榴一口答应了，虽然她也疑惑夏夏拿什么去换钱，但是她无条件相信夏夏，夏夏不愿意说的，她也不多问。 他们没带什么东西过来，但是老屋许久没住人了，灰大，还是需要收拾一番的，等夏夏回来就是一个干干净净的家了。 沈夏来的时候专门记了路，按原路返回也不过10分钟的路程，看来大姑姑是好心把最近的一块地分给了她们。 明白了沈婉的这份用心，沈夏对她的感激又多了几分。 一回家沈夏就钻进空间看，自己还有多少米能卖，加上今天刚成熟的米，加起来一共10斤不到，不算多。 合计好以后，沈夏就出了家门，敲响了李家的大门。 来开门的还是沈婉，看见沈夏来已经不惊讶了，熟门熟路的让沈夏进来坐。 沈夏来是有事，也就不进去坐了，“大姑姑，我来是想问问咱们这镇上哪家米卖的比较好，还有就是……”说到这沈夏停住了，后面的话她都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口了。 沈婉看这孩子咋还犹豫上了，马上都是一家人了，还在跟她客气呢！ “咋了，夏夏，有事你就说，大姑姑能帮上的绝对不推辞。” 沈夏想着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干脆心一横说了出来，“大姑姑，我想找你借10文钱，好坐牛车去镇上。” 沈婉当时什么事情呢，爽快的答应了，“说来也是我疏忽了，你们从沈家出来，身上定然是没有钱的，到处用钱的地方多，这你拿着。” 沈婉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钱袋子，足足给了沈夏一百钱，怕沈夏要让推辞，又说道：“哎，你可别拒绝，这就当大姑姑借给你的，是要还的。” 沈夏这才接过钱来，感谢的话说的太多，沈夏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捏着钱，眼神坚定的道：“大姑姑，你的恩情我都记着呢，日后我一定会加倍偿还的。” 沈婉真觉得沈夏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太客气，客气的好似他们不是一家人一般。但沈婉也见怪不怪了。 “夏夏还没去过镇子上吧，叫李安跟着你一起去吧，免得你一个女孩子在外面遇到什么事，也不好解决。” 沈婉努力给两个孩子营造独处的空间，叫着李安出来，让两人一起出发。 沈夏本来是想拒绝的，都已经够麻烦大姑姑一家了，还让人家送她去镇子上多不好意思，但想着今天自己是去做生意的，要是拿到了钱，被别人眼红，自己又不会功夫，反倒不美，不如带上表哥，回来时，给表哥一家买点东西聊表感谢也是可以的。 这样想着，沈夏也就答应了，“那就多谢表哥了。” 有人跟着，沈夏也不好把东西放在空间里空手去，只能先跟李安知会一声，要回家拿东西。 沈家，王榴正收拾屋子呢，沈淮之觉得自己既然待在沈家，也不能光看着这一对母女忙活，自己也要帮帮忙，索性拿起了抹布，和王榴一起收拾。 沈夏回来的时候，沈淮之正站的高高的擦门呢。老远就看见两人并排走着，沈夏还跟旁边的男的说说笑笑的，不知道说些什么。 沈淮之有些烦躁，沈夏跟她说话的时候可没有这么好的脸色，不是有求于他，根本就不找他，一种危机感在他心头浮现。 第35章 表弟，表哥 沈淮之从凳子上下去，到门口去迎接沈夏。 “妹妹，回来了。”说话间，沈淮之挤进了两人中间，“一会是要去干嘛，还带个男人回来。” 沈淮之斜眼瞧着李安，一个黑大个，有什么好看的，还跟沈夏一起回来，在哪认识的人，都带回家来了。 李安被挤在一旁心里十分不舒服，走到沈夏的另一边，感觉到对方的敌意，眼睛死死的盯着沈淮之，不等沈夏回答，自己先说了出来。 “这位就是沈家表哥吧，我是李家大郎——李安，表哥喊我表弟就行。” “哦，原来是表弟啊，不回家，来我们家干嘛？” 沈夏心里有事，没察觉沈淮之对李安的火药味，但沈淮之这么对她的恩人说话，太没礼貌，让她很不爽，但有外人她也不好发作，只能提醒他一下。 “沈淮之！” 被沈夏这么一喊，沈淮之也从心里的不悦中醒来，李家毕竟给他们提供了住所，是他们家的恩人，他这么说话确实不妥。 沈淮之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为自己圆回来，“表弟来了是有事吗？” 为了不让两人再次发生刚刚那样尴尬的对话，沈夏根本不给两人说话的机会，“表哥一会同我去镇子上换点钱，顺便采买点东西回来，你和娘就待在家里收拾。” 听沈夏这么说，沈淮之不高兴了，凭什么这个劳什子表哥可以跟着去，他这个“亲哥”不行啊，按道理说他才是她名义上的哥哥，不是应该他跟着去吗？ “夏夏，就不劳烦表哥了吧，咱们家麻烦别人这么多事情，这点小事，我跟你去就行了吧。” 沈夏不知道今天沈淮之抽什么疯，怎么跟李安还较上劲了，平时可没看他对什么事情很积极。 李安看自己的位置马上要被抢走，不乐意道：“你们才来红花村，怕是对村里不熟，还是我去吧，再说表哥听说你是才过继来的，怕是对青花镇不熟吧，万一要是迷了路，那可不好。” 之前他就听娘说，沈家的这个哥哥才过继过来，不知道对她们母女怎么样，今日一看他对她们就不好！ 沈夏也想劝沈淮之待在家里算了，毕竟自己是去办正事的，又不是去玩的，还没轮到她说话，沈淮之先抢过话头说了。 “那刚好，反正我也不熟悉，这次刚好让表弟带着我们俩熟悉熟悉，咱们总不能一直不熟悉，对吧？” 沈淮之勾勒出一副威胁的浅笑看着沈夏，仿佛在说，你最好答应，不然我就要生气了，我生气是后果很严重的。 沈夏被这两个小子吵得头疼，不就是去镇子上买点东西嘛，干嘛争着抢着，难道当苦力很香吗？ 沈夏盘算了一下，今天要买的东西确实不少，多一个苦力提东西也好，今天她就多买点。 “行吧，行吧，你就跟着吧。” 说完沈夏跑到屋子里，盘点了一下要卖的粮食，拿布袋一装，放在背篓提给了沈淮之。 李安毕竟对她有恩，她不好使唤，但对于这个便宜哥哥，她为啥不用，总不能白供着他吃喝吧。 沈淮之也不计较，朝着李安扬了扬眉，美滋滋的背上了竹篓，仿佛自己干的是一件很光荣的事情一样。 临了还朝着里面忙活的王榴喊道：“娘，我跟着妹妹去镇上买点东西，你一个人在家累了就休息会。” 沈夏：“……” 得了，沈夏这下都不用同她娘交代去干啥了，这人一下子都给她报告完了。 王榴听到是沈淮之跟着一起去也放心多了，也只在里面回了句，“你们路上小心点。”就自己又忙活起来。 得到了回信，一行人也就可以出发了。 沈淮之朝着沈夏看去，晶莹的眼睛仿佛在求夸奖，弄的沈夏一阵恶寒。 沈淮之是丹凤眼，但由于气质温柔，综合了他五官的锋利感，但此时看着他摇曳求夸的样子，实在跟他的形象不搭边。 沈夏都不想多看一眼，拉着李安就往外走，“好了，走了。” 李安看看自己被拉住的衣袖，又转头看向还在原地的沈淮之，笑了。 倒不是李安，多有心眼，就是单纯的开心。 沈淮之看李安这副小人得志的模样，捏紧了拳头，他会扳回这一局的。 沈淮之深吸一口气，缓解了一下情绪，又跑到了沈夏的另一侧，并肩走着。 很快，李安就带他们来到了平时去镇上的牛车，牛车一人两个铜板，李安一口气给了6个，然后坐了上去，顺手还把沈夏拉上了车。 沈淮之在旁边看着很是吃味，可他身上没钱，也只能任由李安给钱了。 一辆牛车可以做四个人，一边两个，沈夏和李安上去了以后，沈淮之只能坐在他们对面了，沈淮之暗自腹诽李安鸡贼，待会回来的时候他要第一个上车，跟这沈夏一起做，他死死的盯着李安，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沈夏同李安讨论着镇上哪家卖米，哪家的桌椅板凳比较好，完全没有心思管沈淮之。 沈淮之也发现了自己的多余，愤恨的扭头不看他俩，转头看向旁边的景色。 看着看着沈淮之的心突然静了下来，他刚刚是怎么了，为了一个乡野姑娘和一个乡野农夫置气，他是在干嘛，他来这里可是有要事要办的，怎么把精力都花在他俩身上了。 沈淮之分析不出来自己为什么这样，但是他绝不允许这样的情况再次发生。 宁寂了心神后，沈淮之又恢复了平常心。 红花村离青花镇不远，不过是半个时辰的时间便到了，想着一会自己要买的东西，沈夏留下了车夫。 “大哥，一会我们还要回去的，还拿一些东西，你能不能在这边等我们一会，一会回去我给你出双倍的钱。” 红花村一天能有几个去镇上的，拉牛车的大哥根本就拉不了几个人，听见沈夏要给他双倍的价钱，一口就答应下来。 第36章 卖米 沈夏为了让大哥安心，先给了大哥五个铜钱做定金，一会儿回来的时候再结尾款。 大哥根本没想这么多，不过小姑娘给了他也就收下了，这位大哥也就记下了这么一个处事周到的小姑娘。 三人到了镇子上，由李安带路，来到了整个青花镇最大的米铺——王家米铺。 王家米铺的掌柜王莱升，说来也是个传奇人物，不娶妻只纳妾，出手还十分大方，家中的9房美妾还都相处的十分和睦，算的上青花镇的一桩奇事。 王莱升虽然风流韵事比较多，但贵在说生意还是实诚，青花镇上的酒楼都愿意从他这里进货，也就成就了青花镇最大的米铺。 王家米铺中人流络绎不绝，有买了出来的，也有要进去买的，生意是十足十的好。 三人一同走了进去，沈夏随手招呼了一个小二。 虽然三人穿的十分简陋，尤其是沈夏，衣服还是打了补丁的，但小二也不含糊，还是热情的招待，“客官想要什么，咱们这里糙米，精米都有，您看你想要哪一种？” 对于这种不势利眼的小二，沈夏十分赞赏，连带着对王家米铺都有了些许好感。 “小二，今天我不买米，我是来卖米的。” 卖米？他们家不就是卖米的吗？ 沈夏的话一下让小二犯了难，这人不会是来砸场子的吧！就三个人，还有一个是女娃娃？ 小二以静制动，先观察沈夏一行人的用意，“客官，我们这里是米铺，是不收米的。要是客官想当东西，可以往西走二里地，那边有当铺。” 沈夏这才明白小二误解了她的用意，她从沈淮之的背篓里抓出一把米，放在小二手里，十分的有自信，“今天我们不是来捣乱的，是诚心与贵店做生意的，你只需把这把米给你们掌柜的看看，他自然会出来见我的。” 小二也不是不识货的，他在这米铺工作了好几年了，还是第一次见颗粒这么饱满，而且有特殊香味的米，小二震惊的看着沈夏，真是人不可貌相，小姑娘竟然能种出这么好的米来。 小二震惊之余，马不停蹄的跑到了后面，不一会又跑了回来，“姑娘，咱们掌柜的里面有请。” 沈夏跟着小二的往里走，沈淮之和李安自然也跟着，走到里间，小二拦住了沈淮之和李安。 “我们掌柜的说只想见这米的主人，还请二位公子在外等候。” 小二这么说，沈淮之第一个不同意，他们出来就是保护沈夏的安全，现在怎么可以让她跟一个外男单独在里面见面。 李安也紧随其后。 沈夏对两人示以安慰的眼神，让两人稍安勿躁。 里面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她单独进去也没有什么。 “没事，你们俩在这等着我，我一会就出来了。” 沈夏说完就跟着小二走了进去，两人只好乖乖在外面等着，两人互看不顺眼，一人站在门的一边，互不干扰。 “掌柜的，这就是那卖米的姑娘。”小二毕恭毕敬的把沈夏带上来后就出去了，只留下沈夏一人。 现在正是秋收结束的时候，王莱升这段时间忙着总从农户那里收来的米的账，眼睛有些酸胀，抬头看见沈夏站在桌旁，一时之间有些恍惚。 这是哪里来的仙女？ 沈夏这段时间一直在用灵泉水调理，身体的亏空已经治好了，脸上也开始有起色起来，还好脸上精致的五官还没张开，不然真是让人移不开眼睛。 王莱升呆住了，这人虽然穿的粗布麻衣，遮盖了一部分容色，但是以他猎艳高手的眼光来看，等这小女孩长大了，绝对是绝色，比他家九房姨娘的任何一位都要好看。 沈夏见掌柜的黑眼圈极重，目光呆滞，看她却又不说话，只得轻咳两声，给掌柜的提提神。 沈夏在心里疯狂呐喊，天呐，古代也有工作狂啊，这掌柜的可别像她一样猝死了。 有了沈夏的提醒，王莱升才回过神来谈正事。 “想必就是姑娘给的那把米吧。” “是的。” 沈夏说着很自然的坐在了王莱升对面的凳子上，显然是来谈判的。 王莱升顿感压力上来了，感觉这生意不好做啊，“敢问姑娘这米打算卖多少钱？” 这米香味十足，颗粒饱满均，颜色白嫩透亮，饶是他们家卖米20年都没见过这么好的米，这米他势在必得。 沈夏不懂米的行情，但她有大概的支出需求，心里也有了个底，“掌柜的这方面是行家，不如你出个价，我看合不合适？” 她不懂，也不敢贸然喊价，万一喊的太低，那不是亏本了，要是喊的太高，生意做不成了也不行，先看看掌柜的含多少，她在上面加就是。 王莱升向来不跟人玩虚的，跟他做生意都是清清白白的，他也跟沈夏直说了：“寻常百姓吃的糙米，一般卖到4文钱一斤，好一点的精米一般在10文钱一斤，我看姑娘这米在精米之上，我多出一点，给你个15文钱一斤怎么样？” 沈夏听这价格皱起了眉，15文一斤，她今天才卖十斤，150文，她今天要买的东西肯定是不够的，不行！ “30文。” 沈夏淡定的喊出她的价格，直接在王莱升给的上面翻了一番。 30文！王莱升震惊的眉毛都抖了三抖，这小姑娘不要仗着自己长得好看就讹他啊，他说的都是卖米的价格还不是收来的价格，本来都在他卖的基础上还加了钱的，要是真的30文收了她的米，那他得卖多少。50文？ 这价格还能有人买啊，简直就是天价米，但这米又实在是好，王莱升犹豫了。 见掌柜的犹豫了，沈夏可要拿出她的杀手锏了，百试不爽的好招式。 “这么好的米，掌柜的不要真是可惜的，我只能在这青花镇上另寻买家了。” 沈夏说着作势要走，还没走到门口呢，就被王莱升喊住了。 “30文就30文。” 王莱升牙一咬，眼一闭，一下就答应了。 就当是赌一把，这米要是被一直觊觎他们王家米铺地位的周记米铺知道了，一定会不遗余力的收购这种米来当招牌，打开市场的。 要是这种米能在达官贵人之中流行起来，别说是50文，就算是100文也卖的出去啊。 为了王家米铺的前途，他王莱升赌了！ 沈夏也是个爽快人，价格敲定了，沈夏也就不装了。 “掌柜的，我今天只带来了10斤，但我每天都能给你送来五斤，要是想一次收很多的话，可能要等到来年春天收割了 。” 沈夏的空间里虽然生长的快，但空间不大，一次只能收获个五六斤，要是想收割的多一点，还得是在地里种植。 王莱升听这话简直是要眼前一黑的程度，得嘞，答应早了，看来这玩意量产还有点少。 算了，少就少吧，就目前这阶段，整个青花镇怕是也没几个人能买的起这米，刚好给他时间打通通道。 王莱升和沈夏的这笔生意算是成了，沈夏如愿的到了300文钱，她的第一笔收入。 以后每天她都会送五斤米来，收入也算是源源不断了。 第37章 甜菜 拿到了钱，沈夏带着李安和沈淮之开始了采购，家里是什么东西都缺，什么东西都要来点。 马上就要入冬了，之前的破衣烂衫肯定支撑不了不了他们度过这个冬天，先去把冬天的衣服买了才是关键。 “表哥，你们平常做衣服都是在哪里买的？” 她手里的钱不多，能省则省，衣服只要穿的暖和就行，没必要买最近的款式，她看李安的这身就怪好的，应该也不会很贵。 李安哪里知道这些，他的衣服都是平常娘做好了直接穿的，他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这我还真不知道诶，平常都娘买好了布料回去裁的，具体的我就不知道了。” 村里的人都没什么钱，根本买不起成衣，只能买些合适的料子，回去自己裁，要是冬衣的话就自己买点棉花塞到里面，暖和就行。 这样既节省了人力，还能省些布料，就连剩下的边角料还能给家里做个枕头什么的。 沈夏所示了然于胸了，一会看哪家店人多，她就碰碰运气算了。 青花镇不算大，但也五脏俱全，小小的街市上卖什么的都有，每个小摊门口都有人驻，唯独一个老头面前没有。 沈夏眼尖，看见老人卖的不是甜菜嘛！ 这世界的糖算是稀罕玩意，都是用甘蔗加工制成的，可甘蔗只能生活在热带，产量少之又少，所以也只有有钱人能吃上糖了。 可这甜菜不一样，哪都能种，不挑气候，个头大，含糖量也高。 大的一颗能长到四五斤重，小的也有两三斤，平均3颗就能制成1斤白糖呢。 要是她能拿这玩意制成糖，那她以后可不就要发达了。 说干就干，沈夏径直走向了老头，“老伯，你这东西怎么卖啊。” 老头在这守了一上午了，没有几个人过问，难得有人问，索性就给个便宜的价格，卖了好走。 “姑娘要是想要的话，都拿走10文钱，行不行？” 老头面前整整一筐子，看着像是有个几十斤重，搞这么多回去，也不知道搬不搬的回去。 沈夏沉默间，李安却把她拉到了一旁，“表妹，你这要买这东西啊，这东西又老又不好吃，吃着还有土味，这东西早就是村里淘汰不种的东西了，要不是这东西收成高，估计早没人种了，你要是买这东西，不如去别处买点萝卜回去吃算了。” 沈夏听了李安的话若有所思，要是真的是这样，那可太好了！ 老头看他们嘀嘀咕咕的，看着像是不想买的样子，只能再退让一步了，“要不1文钱，你们想拿几个就拿几个走吧，老头子在这里吹了一上午冷风了，你们买一点我今天也算是有收获了，不至于空手回家了。” 老头家里就他跟老婆子两个人，家里没有劳动力，种这东西也就图一个好种，能混一口饭吃他俩也就心满意足了，现在拿出来卖也是看快要冬天了，要是能卖些出去换点棉花算是最好到了，要是不能他们俩躲在家里，也算是能熬过这个冬天。 人老了，活一天是一天。 沈夏本来就想买，看老伯又实在可怜…… 算了，不管了，他旁边不是还跟着两个大男人吗，她就不信拿不回去。“老伯，你这些东西我都要了。” 沈夏数出十文钱给了老伯，老伯十分感激，“你一个小姑娘，拎的动不，要不你家在哪，我给你们送过去。” 沈夏看老伯腰都有些弯了，有些担心老伯的身体状况，“不用了，老伯，我跟着兄长来的，就是我们还要买些别的东西，您在这里等我们一会就行。” 别看他老头子年纪大了，干体力活可是行家，年过半百的老伯单手就把整个筐子款起来了，“没事，你们就说要去哪，我给你们送过去。” 沈夏千说万说，老伯怎么都不肯定，非要给沈夏送回去，沈夏也只好说了牛车的位置，让老伯送到牛车上就行。 买完甜菜，沈夏一转头就看见了一件成衣铺子，上面挂着的衣服简直就是给沈淮之量身定做的，沈夏一眼就相中了，立马朝着那件铺子去了。 “小二，这件多少钱。” “姑娘，你可是好眼光，这可是我们店才上的布料，昨天才赶制出来成衣挂上去，汶阳城的贵人都在穿啊。” 沈夏一听汶阳镇的贵人都穿，好吧，那是有点贵买不起，可惜了。 不过可惜归可惜，试一试总不要紧吧。 “沈淮之，你试试呗。” 沈淮之看这料子不过是江南那边普通的布料，不过是颜色好看了些，但怎么也是外地来的，肯定不便宜。 沈淮之摇摇头，这东西不便宜，他本来就没有为这个家挣钱，也不能把沈夏辛苦赚的钱花出去。 沈夏也看出沈淮之嫌贵，可关键是她也没打算买啊，这不她连价格都没问嘛。 沈夏踮脚想跟沈淮之说两句悄悄话，奈何沈淮之太高，她一米六的个子踮脚都勾不到沈淮之的耳朵。 她只能拽了拽沈淮之的衣袖，“你头低一点嘛！” 第38章 有钱了给你买 沈夏的语气带着几分埋怨，配合着少女甜美的声音，听起来倒是像撒娇，沈淮之心里痒痒的，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挠似的。 沈淮之蹲了半步，沈夏伏在她的耳边，“这衣服我肯定买不起，我就是想看你穿。” 少女的气息喷洒在沈淮之的耳边，带着温热，还有些痒痒的，沈淮之有些乱了心神。 沈淮之心里乱乱的，她想看他穿，那就穿吧。 他拿了衣服逃一样的，跑去试衣服。 沈淮之换衣服的间隙，沈夏已经挑好了布料，刚好够一人做一套新衣裳。 沈淮之穿好出来时，沈夏正在付钱，还是店小二眼尖，“哎呦，公子这衣服简直就是为您量身定做的。” 说来也奇了，沈夏挑的这身衣服对于他来说刚好不长不短，就连腰和肩的处理都是刚刚好。 沈夏循着店小二的声音看向了沈淮之，可别说，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沈淮之这么一穿还真是有富家公子那味了，甚至还有几分文雅书生的感觉，总之就是好看。 沈淮之看沈夏看他的眼睛都亮了几分，像只高傲的孔雀，还转了两圈给沈夏欣赏。 李安站在旁边俨然成了局外人，一点都插不进去。 “好了，脱了吧。” 欣赏也欣赏完了，买不起，过下眼瘾还是可以的，沈夏把买好的布匹都放进背篓里，只等着沈淮之换好一起走了。 沈淮之也不磨叽，脱下华服，换上自己的麻衣，准备跟着沈夏一路回家。 对面屋顶上的一道残影引起了他的注意，沈淮之皱起了眉。 一路上沈淮之都愁眉不展的，沈夏碰了碰沈淮之的肩膀，“好了，别不开心了，等我有钱了给你买好不好？” 沈夏以为沈淮之是因为，让他试了却又没给他买而不开心，柔声安慰道。 沈淮之的心思完全不在这上面，随口应付沈夏两句就不说话了。 沈夏认定面前的男人有小情绪了，等她能制糖了，就把那件衣服给他买回来。 三人一路上买了好多东西，什么桌椅板凳，餐厨用具，基本都买了个遍，把今天赚的300文连带着早上大姑姑给的100文花的只剩下了20文，要不说这钱好花呢，不知不觉间就已经要没钱了。 沈夏还想买块肉回去，一家人已经很久没见荤腥了，虽然有她的山泉水调理，可人还是要吃点油水补补，光吃草可不行。 晌午，太阳高高的挂在天空，晒的人暖洋洋的。 沈夏路过猪肉摊的时候，已经买的差不多了，除了几块位置不好的骨头，就剩下一个猪蹄子了。 猪蹄子没什么肉，光骨头和皮，吃起来又腻，普通人家买肉基本都会避开这个位置，还有那几块骨头，更是没有人要，光骨头，就算煮出来也就尝点肉味。 镇子上没几个有钱人，有钱人也不愿意吃，所以很少有人愿意花冤枉钱把这买回去吃，大部分都是屠户自己带回去了的。 “老板，你这猪蹄好多钱啊。” 屠户难得见有人问，也不开高价，“20文，咋样，这可是今天现杀的，新鲜着嘞。” 沈夏看着自己手里可怜巴巴的20文钱，回去还要结车费呢，可不能花完了。 可来到这个世界她实在没吃过肉，真的很想那味，这肥嘟嘟发猪蹄，回去做一个黄豆焖猪脚，别提味道有多绝了，想想她都要流口水了。 “要不10文，要行，我就立马买了。” 沈夏大胆喊价，直接对半，“你看你卖完了也可以早点收摊回家，没必要为这这个猪蹄一直守到晚上，是不。” 沈夏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屠户都有些心动了，多少都是钱，砸在自己手里可就一文不值了，“行，十文给你了。” “小姑娘真会砍价啊，是个会过日子的。” 屠户将猪蹄拿东西包好，递给沈夏，沈夏却瞄着旁边放的几块骨头移不开眼。 “大叔，要不你把这骨头也送给吧，你带回去也麻烦，不如我替你消了。” 沈夏这人向来是有得寸进尺的本领的，大叔退一步她就进一步，反正做生意嘛，讲究的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沈夏朝着屠户大叔憨憨一笑，希望大叔能同意。 娇俏的小姑娘，又务实，大叔喜欢。 “哎呦，你这小姑娘，大叔才说你会砍价，你就惦记上大叔的骨头了，罢了，罢了今天最后一单生意了，都给你了，记得以后要多照顾大叔的生意嗷。” 沈夏接过骨头和猪蹄，朝着大叔笑的甜美：“一定，一定，下次还在大叔这里买。” 背篓里装的有布料，这荤腥就不能放里面了，免得污染了，只能手提着。 沈淮之背着竹篓，沈夏拿着猪蹄，只有李安手里空无一物。 李安从沈夏手中抢过猪蹄拿在手里，这次可不能让沈淮之抢先了，“夏夏，这东西有味，还是我拿着吧，一会买些轻便的东西你再拿。” 想着一会还要买些做猪蹄的配料，沈夏也没有拒绝，朝着干货铺的方向走去了。 李安瞟了沈淮之一眼，发现沈淮之有心事，注意力完全不在这，又跑到沈夏后面屁颠屁颠的跟着。 看着手里还剩的三文钱，沈夏只捡了一些重要的买，先把今天要用的八角、香叶、桂皮先买了，黄豆再来上半斤，好在香料那些沈夏只拿了个吧两颗，不然钱可能都不够，三文钱全部都花出去了，只剩了一个坐车回去的钱。 买好了东西，一行三人，也就打道回府了。 说来也巧，那卖甜菜的老伯竟然也是红花村的，只是住在山上，不常与山下的人交流，也就走南闯北的车夫老张头认识，就把人留了下来，一起带回去。 看着沈夏一行人扛着桌椅板凳，厨房器具的，老张头和甜菜老伯一起迎了上来，帮他们分担。 总算是把东西都码放整齐了，老张头擦了下额头上的汗，“丫头，老刘也是红花村的，我看你们三个人坐，还有一个位置，能不能挤一挤，把老刘带回去。” 老刘家里没钱，就一个生了病的疯女儿，前几年也去世了，每次来镇子上都是步行走来的，他说要带，老刘也不好意思，说是耽误他生意，今个刚好空一个位置，他说什么也要帮上一把。 沈夏看着甜菜老伯，没想到这么巧，原来都是一个村的，看来她以后要买甜菜更方便了啊。 “这有什么不行的，老伯刚刚还帮我搬了那么多东西，我感谢都来不及呢，反正也顺路一起回去呗。” 老刘十分感谢沈夏，不仅收了他没人要的甜菜，还把他送回家，等到了沈夏家门口，他还一起帮着把东西搬了进去。 临走时沈夏还想留老刘吃饭，老刘也拒绝了，老婆子还在家里等他，他要是长时间不回去，要担心的。 第39章 黄豆焖猪脚 老刘执意要回去，沈夏也不强留，让沈淮之把人送到门口就行，自己则一头扎进了厨房。 她拿出今天卖的猪蹄清洗干净，放在火上撩了几下，把上面的余毛清洗干净后检查个几遍，只要没有毛了，就可以切成小块了。 冷水下锅，放入葱、姜，只可惜家里没有酒，不然去腥的效果更好。 再准备一个小锅，烧开水放入今天买的黄豆，本来是要提前泡的现在也来不及了，只能用热水加速黄豆泡开。 等到猪蹄煮沸了，捞出放入冷水，起锅烧油，把浸泡过冷水的猪蹄一下放入锅中。 锅里一下就传来油滋啦滋啦的声音，混合着猪蹄胶原蛋白的焦香，简单的翻炒两下就可以加入桂皮、八角、香叶了，再加点盐，最后加入煮沸的黄豆，就这样小火焖上一个时辰，就可以等着开饭了。 趁着焖煮的空隙，沈夏拿出篓子里的甜菜，将有些发硬的外皮去掉，切成细细的小块，放在锅中用大火猛煮，等到甜菜都煮软了再全部捞出，放在纱布里放凉。 等到放凉以后，把里面的汁水全部挤出，汁水放在锅里大火收汁，渐渐的锅中的水越来与浓稠，沈夏觉得她离成功不远了。 第一次就成功简直太棒了。 等到锅中的糖浆变得浓稠，再加一点点水稍微稀释一下，全部倒入碗中，中间再放一根棉线方便糖结晶，后面要做的就只有漫长的等待了，看看这碗糖水需要多久才能成型。 沈夏稍微挖了一点糖浆放入猪蹄中增加风味，看着锅中咕嘟咕嘟的冒着泡泡，沈夏感觉那是幸福的泡泡。 拿着筷子稍微戳一下，等到猪蹄已经软烂到筷子能戳动就行了。 时隔一月，沈夏终于吃上荤腥了，等这一刻，她等了好久。 现在她已经等不及了，她迅速的盛了三碗出来端到桌上，朝这里屋正在忙碌的王榴喊道：“娘，沈淮之——吃饭了——” 沈夏已经等不及了率先拿起筷子，囫囵的吞下了一块猪蹄，“哎呦，烫……烫……烫……” 沈夏烫的，一路从嘴巴烫到嗓子眼，整个喉咙都是滚烫的，她猛灌了一杯凉水才算好。 王榴看沈夏这着急的样子，又心疼，又想骂，“怎么越长大，越像个皮猴子似的，又没人跟你抢，吃慢点。” 沈夏抱着王榴的胳膊，蹭了蹭，娇嗔道：“娘，你看我都这样了，你还说我，你不疼我了。” 王榴笑着点了下沈夏的头，沈淮之坐在对面笑而不语。 沈夏看沈淮之也嘲笑他，撅着嘴巴，闷声把筷子插进了猪蹄。 沈淮之，你也笑我，看我不戳烂你。 沈夏泄愤似的吃了一大口猪蹄，真好吃，q弹的胶原蛋白入口即化，软糯的黄豆，一抿就变成了粉末 ，配合着香料的味道，简直是香迷糊了。 沈淮之吃饭向来矜持，今天也忍不住吃了两大海碗。 王榴看着眼前和睦温馨的一儿一女，心里别提多幸福了，脸上也多了幸福的笑容。 吃完饭，沈夏把桌子收拾出来，把今天买的布匹都放在桌上，挑了一件浅云色的布料放在了王榴的面前，“娘这是你的。” 王榴五官柔美，是典型的江南女子的长相，穿浅色是再好不过了，今天她一眼就相中了这个颜色。 在闺阁的时候王榴穿浅色，之后后来要干活，穿浅色不方便，衣服也渐渐的都变成了深色，今天看夏夏给她买的料子时，她心里是欢喜的，只是…… “夏夏，这颜色不紧脏，我还是用那个比较好。” 王榴指着沈夏手里拿着的灰色料子，她穿这个就行，就算脏了也看不出来。 沈夏当然是早有打算，“娘，这料子你就收着吧，这是我专门为你挑的，这灰色的紧脏我当然知道，所以我也买的多，够我们三个一人做一套的了。” 沈夏把布匹一一分出来，一边分，一边讲解，就怕王榴不愿意留这块浅色的布料。 “娘，你看这三匹浅色的布料是我们一人一件的量，这灰色的我们三个人都有份。” “一个冬天那么长，最冷的时候大家肯定都不会下地忙活的，总有闲的时候，到时候咱们就穿着好看的衣服，过年的时候去大姑姑家走亲戚也好看啊。” “你说你到时候穿个灰扑扑的去人家家拜年，多不好啊，……” 沈夏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可算是给王榴做好了心理建设。 “娘，这几天你什么都不用干，就在家里专心裁衣服，刚好用这些衣服熟悉一下你的绣花功夫。” “你要的材料我也买好了，都放在竹篓里。” 沈夏跟王榴交代明白了，也就去忙自己的了，今晚她要做的事情可多了。 王榴抱着手里的布料，痴痴的发呆，今天的幸福仿佛像一场梦，她真怕明天醒来，又回到了沈家。 发了好一会，王榴狠狠的掐了自己一下，直到手臂掐的青紫，才愿意放手。 真疼，还好不是梦。 …… 沈夏路过院子的时候朝着沈淮之屋子的方向看了一眼。 吃完饭沈淮之就回房了，关着房门便一直没有出来过了。 难道他还在为衣服的事情不开心吗？ 来不及多想，沈夏已经走到了厨房，面对着一屋子的甜菜，沈夏心里已经有了想法。 第40章 早饭 沈夏将今天买回来的大骨头放在盆里，撒上点盐，再加上冷水，多泡一会，把里面的血水都泡出来。 在烧一锅热水把剩下的黄豆全部泡上。 晚上做的糖浆还有剩的，明天把这剩下的黄豆磨成浆，加上那么点糖浆，可以喝上豆浆了！ 大骨泡上一个时辰，等里面的血水全部浸泡出来就可以冷水下锅了，放一点去李家借的黄酒，又增香，又去腥。 锅里放上点猪油，猪油完全融化的时候放入焯好水大骨，加上满满一锅热水，放上大火，炖个一小会，就放着小火煨一晚上，明天就会收获一锅奶白色的大骨汤。 光是想就让人垂涎欲滴。 王榴在屋里都闻着味了，准备来厨房看看夏夏在鼓捣什么，刚好遇见了沈夏从里面出来。 “夏夏又在做什么？” 沈夏做了一个“嘘”的动作，俏皮道：“保密！”随后便拥着王榴向屋内走去，“明天再告诉你。” 王榴看女儿俏皮的模样，眼里满是宠溺，“好好好，夏夏做什么都好吃。” 次日，沈夏起了个大早，看见沈淮之已经起来了，坐在桌前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沈夏瞄了一眼，看不清也没再探究，走进了厨房。 灶里的火已经熄灭了，只剩下点碳灰，一揭开锅盖，锅里还冒着热气，看来火才灭了不久。 锅里的汤已经完全变成奶白色的了，冒着浓浓的鲜气。 沈夏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面粉，加水，揉面，一气呵成，将面团碾成大饼，再切成细细的长条，劲道的手擀面就初具雏形了。 添了两把柴，等着锅里的大骨汤冒起泡泡就可以下面了。 趁着这档子空隙，沈夏又去李家借了个石墨。 沈夏来借东西，沈婉早就见怪不怪了。 只是早上的味道实在是太香了她还是忍不住多嘴了两句，“夏夏，你做的什么好吃的？我在家都闻到香味了。” 沈夏微微一笑，对自己的厨艺十分有自信，“大姑姑，等做好了喊你们过去吃，保管好吃。” 现在两家熟络起来了，沈婉也不跟沈夏客气了，“好啊，待会可让大姑姑尝尝你的手艺。” 沈夏跟沈婉又寒暄了两句，就急匆匆的回家了，毕竟锅上还架着东西，要是烧糊了，可坏了。 当沈婉看见沈夏一个人就把石墨拿回家的时候，惊讶了好一会，这石墨最起码有个几十斤，她男人才勉强能搬，夏夏一个小姑娘就这样轻飘飘的拿回家了？ 沈夏到家时，锅里才开始冒起小泡，还要再烧一会，等到冒起大泡了，就是下面的时候。 下面的时间还是很有讲究的，这面要是下早了，容易煮成一团浆糊，不劲道；要是面下晚了，容易中间夹生，不好吃。 趁着锅里的汤还没有烧开，沈夏抓紧时间把石墨支好，在中间加上豆子，时不时在加一点清水，就这样磨好了整整一海碗豆浆。 磨好的豆浆加上点水，再放在纱布上过滤，下面流出来的就是待会可以喝的豆浆了，上面的豆渣也不慌扔，中午她可是有大用处。 剩下的豆浆放入锅中，烧开加点糖浆就可以喝了。 这边汤也完全烧的滚烫，下入早就擀好的的手擀面，慢慢一锅，飘香四溢。 沈夏先给王榴和沈淮之一人盛了一碗，在配上一碗冒着热气的豆浆，大清早的幸福就是这么简单。 沈夏自己则先去李家喊人。 本来她是想盛好送来的，奈何家里没有那么的碗，这汤汤水水的端来端去也容易泼洒，都是老熟人了，她想再干脆喊人家到家里来，到这边有个几天了，还没感谢人家呢，这就当做一次简单的答谢吧。 沈夏来了还是沈婉给开的门，只是李家二房和三房的怎么说都不好意思去，李老太太也不去，最后只说动了大姑姑一家子来了家里，一下子安安静静的沈家就热闹起来。 李家小儿子正是爱闹的年纪，伙同这四五岁的小女儿在院子里疯跑，王榴和沈婉在旁边看着，以免孩子出事。李大牛不善言辞，在外面通常都是守着媳妇，只得在媳妇旁边坐着。 李安一来就往沈夏身边凑，非要去厨房帮，沈淮之也挤了进来。 本来就不大的厨房一下子挤了三个人，显得有些逼仄。 沈夏想那个碗，盛个豆浆都要绕开一个又一个的人，每个人的手都还想来接一下她手中的碗，沈夏只能不停的说着“没事，我自己来。” 终于，这样的情况在沈淮之接过一个碗而破碎中终止了。 “啪嚓”一声，盛着豆浆的碗碎在了地上，而碗里的豆浆都泼在了沈淮之的身上。 沈夏心里烦躁，又担心沈淮之烫着，皱着眉头对沈淮之说道：“你去换件衣服吧。” 李安有些幸灾乐祸，朝着沈淮之挑了挑眉。 看吧，被夏夏讨厌了吧，被骂了吧。 沈淮之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小孩，随后回了自己的屋子。 李安觉得自己表现的时候来了，忙从橱柜里拿出一个碗，一不小心，撞到了放在外面的碗。 外面的碗在橱柜里转了几个圈，最后还是摔在了地上。 沈夏听着声音，听的心里发毛，虽然一个破碗只值5个铜板，可是她身上可是一分钱都没有了，要是一会再摔几个，都不够外面的人吃饭了。 沈夏叹了口气，“你也出去吧。” 李安手里拿着碗，还呆着呢，听见沈夏的声音，不敢吱声，放下碗，出了厨房。 沈夏这才感觉厨房终于能施展开拳脚了。 不过几分钟，沈夏又是盛面，又是盛豆浆的，桌上已经做到人手一份了。 还好桌上有个小女孩，沈夏专门盛了一碗小的给李念，主要是家里实在是拿不出大碗了。 就这样一大家人，和和乐乐的开饭了。 沈夏一筷子下去就是一大口，热腾腾的面配合着鲜甜的汤，口口生香，让她都不舍得吞下。 沈婉吃后也是惊奇了，不过是寻常的面，怎么吃起来这么香。 吵闹的孩子们也吃的嘎嘎香。 就连一向吃饭要哄的李念都大口大口的扒着面，小腿悬在空中来回摆动，开心的不得了。 第41章 哄小孩 饭饱后，李大牛要去田里干活，早早的就走了，李安本想多待会，但地里最近活多，由不得他在这里闲着，只能跟着他爹一起走了。 走的时候还恋恋不舍的，一步两回头。 只有沈淮之看到了，瞪了他一眼。 沈淮之这几天已经意识到自己的不对劲了，他把这完全归结于这个家过于温馨，让他真的把沈夏当做妹妹，把王榴当做他娘了。 他萌生出了要保护她们娘俩的心，所以看不得人家觊觎他的宝贝。 尤其是这种才认识没几天，就开始惦记他妹妹的登徒子。 这种想法让沈淮之的心豁然开朗起来，全然相信了这个想法。 沈夏还记得昨日答应王家米铺的米，今儿要去给人家送去。看着空间收了整整六斤的米，还是太少了，这一点一点的收也不是个办法啊，还是要能量产，看来田里的事情要提上日程了。 沈夏望着黑蒙胧的天，看来马上就要下大雨了，她要趁着下雨之前把米送到，不然今天就要食言了。 话不多说，沈夏跟家中的长辈道别后，就要去村口赶牛车，刚走到门口被喊了下来。 沈夏回头看到了沉默不语的沈淮之。 沈淮之已经换好了衣服，是他第一次来沈家的时候穿的那件，衣服虽然是粗布，但胜在干净。 沈淮之没有言语，而是将一个小包裹放在了沈夏的手心，低声道：“对不起。” 他只是想去厨房帮忙，他只是想融入这个家，并不是想给沈夏添麻烦的。 他看着沈夏这几日操劳辛苦，自己除了能干一点杂活，什么都干不了，他心里憋屈。 要不是那些人还在找他，他不能现身，何至于让他的妹妹碎个碗都如此心疼。 沈夏看着手里的东西，不明其意。 沈淮之以为沈夏不想收，解释道：“这是我这段时间抄书挣的钱，你拿去用，就当是我弥补早上那个碗的。”说着沈淮之的头都低下了，不敢看沈夏的眼睛，他怕从沈夏的眼里看到埋怨。 从小他看的最多的便是这种眼神了，他不想在这里短暂的幸福消失掉。 沈夏早上那会根本没有气恼，更何况沈淮之一个大男人，现在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沈夏心里有些别扭。 “好了，我早上本来就没有怪你，不就摔碎几个碗嘛，等到我把今天的米卖了，我们就又有钱了，买十个碗都不成问题。” 沈夏不会哄人，看沈淮之这样沮丧，只能模仿这王榴哄李念的样子，拍了拍沈淮之的背，又揉了揉他的头，“好了，不要自责了，没有怪你。” 沈淮之脑中某根神经突然断了，此时他不知该作何反应，就连他娘都没有这样对她。 沈天色渐渐昏沉下来，空气的水汽也越来越浓重，再不出门就来不及了。 “好了，我要来不及了，不能哄你了，你心情好点。” 沈夏像哄小狗一样，摸了摸头，就准备出门了。 “马上要下大雨了，你还要出门啊。” 沈淮之看远处乌云密布的，定是要下大雨。这时候出门多不安全啊。 要不是昨天才谈好的生意，不好今天就爽约，沈夏也不想冒着雨去，“没事，我快去快回，你快回家等我吧。” 沈淮之终是不放心沈夏一人前去，“我跟你一起。” 沈淮之转身回去拿了把油伞，跟着沈夏一块出门了。 这黑压压的天，沈夏原本心里还有几分担忧，看着沈淮之挺拔的身躯，现在全然消失了。 老张头眼见这要下雨了，本来不打算拉了，看见从远处跑来的沈夏二人有些许惊讶。 “丫头，马上要下大雨了，还出门啊。” “是啊，答应好人家的，不好爽约 了。”沈夏也不废话，“大叔，你还能拉我们去不。” 老张头念着昨天沈夏也算帮他老伙计了一个忙，不就是下雨嘛，他老张头拉人的技术可是过硬的。 “丫头，你要是非得去，我还是能拉你，只是我这车没有棚子，你怕是一会要淋雨哦。” 是的，他这牛车，就一个板车，上面嵌了两排椅子，没有顶棚。 只要能到，沈夏也不会调，毕竟这一家是村里唯一的交通工具了，“没事的，大叔，还是麻烦你了。” 沈夏想多给大叔两文钱，只是一掏兜，比脸还干净。 她忘记她昨天把钱花完了，“大叔，等下我回来的时候一起把钱给你，行不。” 老张头知晓小丫头过的不容易，没有为难，答应了，“好嘞，坐稳了，车要走了。” 牛车摇摇晃晃来到了青花镇，青花镇的乌云比起红花村还要浓重，像是压在人头上，让人喘不过气来。 沈夏下了车，让老张头在老地方等她，带着沈淮之来了王家米铺。 王家米铺的小二都已经记得这个穿着普通，但“出手不菲”的女主顾了，“您这边请。” 老规矩，沈淮之在外面等着，只有沈夏一人进了里屋。 沈夏看王莱升桌上厚厚的账本，就知道他最近压力不小啊。 沈夏都走近了，王莱升才反应过来，“这马上都要下大雨了，你怎么还赶过来了。” “这不是昨天才约定好，怕王老板觉得我是不诚之人，所以今天特地来一趟嘛。”沈夏把今天才收获的六斤米放在桌上，虽然大家都觉得她今天可以不来，但她觉得还是有必要来一趟的。 做生意最讲究的就是个诚信，她相信今天这趟她肯定没白来，最起码她和王莱升的关系会更加稳固些。 王莱升收到了米，让小二的拿了下去。 “王老板也不称一下，不怕我给你缺斤少两啊。” “不用，你都冒这么大雨来了，我肯定是相信你的。” 沈夏笑而不语，收了钱准备走人，出门前王莱升还不忘叮嘱，“这几天要是还是下雨的话，你就不用来了，等到时候天晴了再来是一样的。” “知道了。”沈夏头也没回，只留下一段尾音。 王莱升看着沈夏出去的背影，又看看外面的天气，如今这等赤忱之人已经少见了啊。 沈夏出来后没看见沈淮之人，在店里张望了一下，完全没看到他的身影。 小二看沈夏寻人，想起那个跟沈夏一起来的人，“姑娘是在寻跟你一起来的那个男的吗？” “那个男的等了一会就走了。” 沈淮之莫非来青花镇是有什么事？ 沈夏摸不着沈淮之的意图，反正他一个大男人难不成还能丢了。 沈夏道了谢，就朝着牛车的方向跑去。 第42章 他就不该离开的 沈淮之看见街边稀稀拉拉的人中走过他熟悉的身影，想起上次的事情，他跟了出去。 走到一个堆满杂物的巷子里，前面那人才停下。 “主子，这几日，那人一直在搜寻您的尸体。” 沈淮之脸色发黑，“看来他们还是不死心啊。” 主子的脸阴沉的可怕，追风不敢说话只等主子吩咐。 “罢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他们到底是不放心。你和逐仞这两天也假装在找我的样子，然后随便找一个尸体搪塞过去。” 沈淮之惦念着还在米铺的沈夏，吩咐完追风就离开了。 他的心突突的跳，这让他很不舒服。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 … 沈夏出了米铺总感觉身后有人跟着，她加快脚步，想快点赶到牛车的位置。 她走的快，身后的人也跟的更快。 天空乌云密布，已经扯起了快闪。身后的人仿佛也等不及了，直接现身了。 “站住。”身后的人大喝一声。 她又不是傻的，你说站住就站住啊。 沈夏听见声音干脆跑了起来，身后的人见她要逃，跑的更快，直接一前一后包抄了她。 沈夏从空间里拿出了一把小刀藏在袖子里，还好怕人眼红她每天赚那么多钱，早有准备 。 看着一前一后的壮汉，沈夏有所依仗，也就没有那么害怕了。 其中一个壮汉脸上挂着淫笑，越走越近，“小娘子，长得怪俊俏的，怪不得你爹要把你卖了，这不得卖个好价钱啊。” 沈夏眼中闪过一丝憎恶，她都走了，那个冥顽不灵的爹还想把她卖了换钱，看来上次给他的教训太少了！ 壮汉招呼从后面包抄的大块头一起围攻沈夏，沈夏也保持着时刻警觉，只要他们靠近，她就伸出小刀。 两个壮汉根本没把面前羸弱的小姑娘当做对手。 后面的男人拿着麻袋就想往沈夏头上套，谁知沈夏一个转身，伸出小刀，把对方的胳膊划出一道血口子。 “草，这小娘们还挺烈。”被划伤的男人捂着手臂，眼里满是怒火，看了一下手上的血，随即又转化成淫荡，“这么烈，我喜欢，不知道一会被哥哥玷污了以后，还会不会这么厉害。” 沈夏的动作一下激起了男子的征服欲，他丢下麻袋，准备扑过来，沈夏防御式的挥舞了一拳，竟然正中那人的右脸，他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吐出一口血水，中间还惨杂着一颗牙齿。 此刻两人都不敢轻敌了，这小娘们力气挺大，一口气竟然能人牙齿打掉。 沈夏也惊呆了，自己什么时候有这般力气了。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既然有这样的力气，她的心中又多了几分胜算，逐一击破的话说不定能行。 “哥，小娘们力气挺大的，咱俩一起上，我就不信我们两个男人还打不过她。”摔在地上的男人愤怒的从地上爬起，眼里多了几分认真，扎稳了步子再次准备朝着沈夏冲过来。 这次两人也不是傻的了，这女人力气这么大，肯定是要集两人之力才能将其制服的。 一人从前面钳制住沈夏的手脚，另外一个人从背部攻击。 即使沈夏天生神力，也抵挡不住两个人的攻击，一时身上受了好几处伤，占了下风。 沈夏手里死死的攥着刀，就算一会不敌，谁近她的身她就捅谁。 终于沈夏体力不支，让对方钻了空子，腹部狠狠挨了一拳。 沈夏痛苦的呻吟着，身子有些直不起来，而面前的人正用着更大的力，朝她砸来。 沈夏手里握着刀，正准备朝着对方用力一刺的时候，那男人竟然停了下来，身体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她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只是那脸上的杀气是她不曾见过的，让人从心底里惧怕。 沈淮之紧张的从地上扶起沈夏，眼里满是关心“你……你没事吧？” 沈夏痛的动一下都是折磨，皱着个脸，“我没事。” 沈淮之知道沈夏喜欢逞强，只是都这个时候了，还要这样吗？ 算了到底是他没有保护好她。 沈淮之心里有愧，对着沈夏更温柔的几分，抱起她放在一个安全的地方。 对面被喊为哥的男人，看见弟弟倒下，怒火又增加了几分，虽然自己就个三脚猫功夫，但弟弟这样了他不能做事不管，再不济还有大哥给他们做主。 “啊——”男人怒吼一声像是给自己壮胆一般朝着沈淮之冲来。 沈淮之站在原地没动，一出手男人便倒在了路边。 这些人连做他的对手都不够格的，此刻他更关心沈夏的身体如何。 沈夏是第一次看见会武功的人是如何的，也是第一次看见温文尔雅的沈淮之身上冒着杀气的，见沈淮之朝她走来，她装作轻松的笑笑，“没想到你还会武功啊，不赖哦。” 沈淮之眉头挤成一个川字，虽然才来不久，但他已经把她当做了自己的妹妹，有必要对自己如此生分吗，就算在他面前暴露脆弱也不要紧的。 但这些话他都没有说出口，总有一天他能让她真正的把他当做亲人，而不是生命中的过客。 面对沈夏的假笑沈淮之不想多言语，“嗯”了一声抱起了沈夏。 “我自己可以走。”沈夏挣扎着要从沈淮之身上下来，只是这男人到底是练家子，即使她力气大也挣脱不了他。 “不要动，你身上的伤要是动的更严重了，难道回去要让娘担心吗？”沈淮之的语气带着几分严厉，不容拒绝。 一提到王榴那个哭包娘亲，沈夏才算败下阵来，算了抱就抱着吧，反正她也不会少一块肉，正好身上疼，这样还不用走路。 沈夏干脆老老实实的待在沈淮之的怀里，顺便换了个舒服的姿势。 “回去就说我是自己摔的，千万不要告诉娘今天的事情。” 沈淮之知道沈夏的意思，他也不想娘担心，“不想让娘担心就老实点，看你下次还乱跑不。” 天知道，他在米铺没有看见沈夏，去牛车的地方也没寻到的时候有多着急，还好让他遇见了，不然他都不知道他会怎样。 沈夏被说的心里委屈，“明明是你自己走了，我还以为你去办什么事情了，也不跟我说一声，神神秘秘的。” 沈淮之沉默了，这次是他的错，以后他不会随便离开她的身边的，就算是离开了，也会让人确保她的安全的。 两人坐着牛车回到了屋里，王榴看见了果然心疼不已，还好两人统一了说辞，王榴心里心疼，千说万说都不让沈夏下床做饭了，今晚这顿只能她来做。 第43章 学神 街边，沈夏两人走后，不知道从哪里闪出了一道黑影，看着地上的两具“尸体”暗自咂舌。 “能让主子下手，是你们的荣幸。”随即踢了两脚，把人放到县衙门口了。 两人醒来，看见县衙害怕的不得了，相互搀扶着，一瘸一拐的快速离开了。 躲在暗处的逐日偷笑，却被打了一下脑袋，回头望见追风一副死人脸的表情，有些无奈，“你说说你一天天的都是一个表情，你的肌肉不酸吗？” 逐日上手就想摸两下，这人的脸上是带了面具吗，怎么做到一整天表情都不带变一变的。 追风早就习惯逐日这副嬉皮笑脸的摸样了，打掉他伸来的手，“主子交给你的事情你办好了吗？” “开玩笑，这事我还能办不好。”逐日拍拍胸脯，“小爷我可是大靖第一高手。” 追风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不想理人，转身就走，由着逐日在后面追。 “哎，你这就走了，我还没看够呢。” “哎，你还没说主子下一步什么吩咐呢。” “咱们这是去哪啊？” …… 任由逐日在后面嚷嚷，追风都不理，只觉得聒噪。 王榴不让沈夏做饭，沈夏只能躺在床上发呆，看着空间里一会一个样的稻谷，沈夏陷入了沉思。 今天六斤米也才180文，加上沈淮之给她的那一点根本就不够。 怎么样才可以快速有钱呢？ 沈夏脑中灵光一闪，有了。 做生意肯定是来钱最快的，播种的季节就那么两个，等忙完了，每天就没有那么忙了，要是能做生意就不一样了，每天都能有进项，卖的好的话，说不定能比她这空间里的米卖的还要多。 做吃的是成本最小的，只是这村子里家家户户都自己做饭，哪里舍得在外面吃。 沈夏已经坐不住了，穿好衣服就要往外面窜。 在厨房忙碌的王榴看见沈夏出门，喊了几句，她都没听见，直接窜到李家去了。 沈夏这一天到晚的串三四回门，沈婉都不稀奇了，这一开门，都不用对方开口，就知道要干什么了，“又缺啥了。” 沈婉早上特地晚走了些，都和她娘打好招呼了，要不是沈夏娘还说要问问孩子的意思，她恨不得趁早办了算了。 她看夏夏这孩子喜欢的紧，人又机灵，她真怕一个不留神，孩子就被别人定走了。 此刻沈夏一心想着生意，完全没留意到沈婉的小九九，“嘿嘿，大姑姑，今天不接东西，是想来问些事。” “问。”什么事问她只管靠谱。 因着沈婉嫁来的时候身子差点，很快又有了身孕，后面都留在家里照看孩子，平时又不下地，孩子们睡了她就到处聊天，这村子里的事就没有她不知道的。 沈夏都不知道麻烦李家多少了，现在也不害臊了，有什么就直接问了，“大姑姑，你知不知道我们这附近有没有什么做生意的地方？” 沈婉一听，夏夏是想做生意吗？ 做生意自然是比他们这种地赚的多，只是做生意讲究一个投资，万一要是亏了，都是他们这些人输不起的，所以整个红花村也没几个敢做生意的，可以说就是没有。 这一时让沈婉有些为难，“我们通常买东西都是到青花镇上，要是买些小东西就是在青花镇的长柳街上。” “只是夏夏你问这些干嘛？你不会是想做生意吧。” “咱们种地能挣几个钱不容易，可千万别随便花了。” 沈婉就怕沈夏想做生意，还想再劝几句就被沈夏打断了，“哎呀，大姑姑，没事哒，我有分寸。” “今天谢谢大姑姑了。”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沈夏也就回家了，只是沈婉略微有些担心，这丫头不会真的要做生意吧。 沈夏琢磨来琢磨去，卖肉太贵，卖菜她没有，思来想去也就昨天的黄豆好像还可以。 黄豆全身都是包，还没成年的时候可以做毛豆，晒干了又容易保存，磨成浆可以做豆渣，又可以做豆浆，就算最后发芽了还可以卖豆芽。 天呐，沈夏真觉得自己挖到宝贝了。 这边也不是没人做豆浆的，就是苦于没有糖，所以做出来的豆浆原汁原味的，不算特别好吃，她有那么多甜菜，就算做不成白砂糖，做成糖浆一杯里面放一点，肯定可以卖个好价钱。 说做就做，沈夏跑去把柴房里的甜菜全部都报了出来。 王榴做好了饭，看着满院子的甜菜，头疼，她的夏夏怎么就坐不住啊，“不是说好了，叫你休息嘛，你怎么又起来了。” 沈夏憨憨一下，祈求王榴原谅。 王榴真是拿沈夏没办法，“算了，知道你坐不住，把饭吃了在忙。” 能得到母上大人的恩准，沈夏已经很庆幸了，麻溜进去吃饭。 饭饱后，王榴拿着碗筷去厨房洗碗了，沈淮之说什么都要跟在沈夏后面，跟她一起洗甜菜。 兄妹俩一人一个小板凳，坐在院子里足足洗了一个时辰才把这些甜菜都变成了厚厚的薄片。 沈夏真是没看出来，沈淮之还有多少是她不知道的，竟然刀法也如此娴熟，每一片薄厚均匀，切的还很快，一颗甜菜到他手里，挥手间全部变成片了。 她在旁边苦哈哈切了半天，竟然没有他的三分之一多。 本来还抱有几分嫌弃的沈夏，现在再看沈淮之都有了星星眼了，这就是传说中的学神吗！ 第44章 卖豆浆 沈淮之不过是把自己练的剑法融入进了刀中，没想到这么好用，看来以后他就可以多帮夏夏几分了，也不至于在家里做个闲人。 有了这次经验，沈夏使唤起沈淮之也不客气了，本来以为他不会做的，没想到这么好用。 沈夏泡了一大盆子黄豆，让沈淮之全部都磨成浆。 沈淮之像只任劳任怨的老黄牛一般，也不言语，推着磨就开始干。 沈夏给沈淮之竖了个大拇指，“好好干，干好了明天给你买好吃的。” 沈淮之不知道沈夏的手势是什么意思，但从她的言语里，大概是夸她的意思，只是她怎么又把他当做小孩哄，他又不是什么贪吃之人。 沈夏将甜菜尽数放入锅中，开大火熬煮，这满满一大锅糖水，不知道能制的得多少糖。 等水煮开的间隙，沈夏拿起昨日制得糖，白色的棉线上面已经爬满了黄色的冰晶，绕着白线，密密麻麻结了一圈了，虽然不是很多，但这已经预告着沈夏制糖成功了，剩下的就要交给时间了。 等到糖全部凝固之后，这就是黄冰糖了，肯定能卖个好价格。 想好后，沈夏又认真熬起来锅中的糖，等到锅中的水已经收的差不多了，她挖出来了一罐子备用，剩下的全部照着昨天的样子摆放起来，除了留了几个家里必须要用的碗，其余的都拿来装这糖浆了。 沈夏专门找了个通风的好位置，把这些糖碗整整齐齐摆好。 第二日一早，沈夏下就把沈淮之磨出来的豆浆全部过滤出来，留出豆渣。 将豆渣沥的干干的，加上点调味料，待猪油完全融化下入豆渣，大火烹炒，香味一下就出来了，再加上一个鸡蛋，豆渣一下变的金黄。 沈夏拿出大碗，一人一碗，这便是今天的主食了，剩下的全部打包装起来。 王榴没见过这么吃的，一般人家的都是直接吃豆子的，这吃着不柴吗？ 带着些许疑问王榴吃下了第一筷子，带着咸味的豆渣入口是绵密的，带着豆子的香味，入口沙沙的，许是豆子磨得比较细碎，也比较好吞咽，没有王榴想象的难吃，反而很好吃，包裹上金黄的蛋液，可以说是色香味俱全。 王榴连吃了几口，“夏夏，这东西真好吃，好像比米还好吃一些。” 有了王榴的这句评价，沈夏也就放心，在这个稻米卖的比较贵的时代，要是能用豆子代替主食，肯定会卖的很好的。 “娘，这东西叫和豆渣，就是用昨天的黄豆做成的。”沈夏颇有些自豪，这就是劳动人民的智慧，只要是能吃的，没有一点是会浪费的。 当她望向沈淮之期待答案的时候，沈淮之也默默点点头，“好吃。” 一大早，和豆渣收获了沈夏唯二食客的一致好评，沈夏带着满满的信心上路了。 带着大罐小罐的，沈夏就坐上了牛车。 不一样的是这次是全家出动。 沈淮之是怕出现昨天一样的事情，非要跟在身边保护她，毕竟今天第一次出摊，要是卖得好，被人眼红，他还可以镇镇场面。 要是卖的不好…… 他就没想过会卖的不好，沈夏出品必是精品。 王榴就纯粹的是在家里待了好几天了有些待不住了，刚好出来给沈夏帮忙，顺便透透气，自从嫁人以后，她就再没出过门，就连镇子上都没来过了。 这几日出行老张头都已经跟沈夏混熟了，看沈夏带着这么多东西，笑呵呵问道：“夏夏，这是要干嘛？搬这么多东西。” 沈夏也不遮掩，“叔，我们今天去长柳街卖东西。” “卖东西好啊，赚大钱，就是这个点去怕是只能排在街尾了。” 老张头帮着沈夏一起搬了点东西，路上跟沈夏说了好多长柳街摊贩的事情，什么哪个摊主脾气好咯，好说话咯，哪个摊主不好惹，平时少跟他来往之类的，沈夏都一一记下。 早市开始的早，通常天不亮他们就开始来到这里准备，等到天亮了就可以开始卖了，此时长柳街熙熙攘攘的挤满了人，沈夏一群人到长柳街的时候，长柳街的路边几乎已经排满了人了。 沈夏好不容易寻到个位置，在卖油饼的摊子旁边扎根了。 她记得老张头说卖油饼的老妇人有些斤斤计较，她特地跟她隔了一点点距离，才开始售卖。 那老妇人脚踮的高高的，就是想看她卖的什么，见是没见过的，扁了扁嘴。 沈夏没有卖东西的经验，先开始三人就死守着摊子，只有来买油饼的客人问了一嘴，“婆婆，你旁边卖的什么？” 老妇人嘴巴一撅，十分不乐意解答，到嘴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沈夏抢先了去，“我这是豆浆，客官要不要免费尝尝。” 一听免费，买油饼的人来劲了，“那尝尝就尝尝吧。” “好嘞。”沈夏拿着小瓷碗给他挖了一碗，加了一勺在家里准备的糖浆，豁楞豁楞均匀，一碗热腾腾的豆浆便好了。 沈夏递给他，那人也是渴了，拿到了碗直接就灌下去了，还好沈夏这豆浆是从家里带过来的，还不算太烫，不然非得把他嘴巴烫出个泡不可。 男人咕嘟咕嘟下了肚，只觉得整个胃都是暖暖的，嘴里还甜丝丝的，给了个中肯的评价，“好喝。” “再给我来一碗。”男人拿着碗又要了一碗。 沈夏作势喊出了价格，“好嘞，客官，一文钱一碗。”麻溜的又给男人整了一碗。 “这么便宜！”男人震惊于沈夏这豆浆的价格，就连他手上味道一般的油饼都要两文钱一个，这么好喝的东西只要1文，之前男人还怕贵，现在可以敞起肚皮喝。 “是嘞。客官好喝再来啊。”沈夏收了钱，开始叫卖，“豆浆，豆浆，免费试喝了。” 她现在算是明白了，刚刚为什么这么多人路过，都没人问一下，原来是没见过怕太贵。 沈夏一嗓子吆喝出去，立马起了效果，周围的人都围过来想要尝一尝，沈夏递出去一碗便喊道：“客官，1文钱一碗，好喝可以买一碗。” 大家都惊觉便宜，来的人人手一碗，沈夏面前装铜钱的碗一会便装的满满的了。 趁着人多沈夏又开始推销自己的豆渣，刚刚买过的人都抱着试一试的想法，反正也就2文钱，看着黄澄澄的，肯定好吃。 只可惜沈夏这里没有桌椅板凳，来的人只能站着吃，有的人还买了其他摊子的东西就带着东西去了别处坐着吃，说好吃完了，把碗还来。 第45章 闹事 王榴好久没上街，一下子见这么多人还有些害怕，但是人家都要给她钱，王榴见大家都这么热情，慢慢的也就克服了恐惧，跟着沈夏一起叫卖，“豆浆，豆浆，热腾腾的豆浆，只要1文钱一碗啦。” 沈淮之默不作声的在后面洗碗，反正脏活累活他全都包揽就对了。 见沈夏卖的这么好，旁边的老妇人一下不愿意了，她的摊子都被挡住了，没人看的见她的摊子，谁还来买啊。 老妇人插着个腰，心中愤愤，又不好发泄。 刚好有个客人看见卖油饼的摊子后面桌子全是空的，平时他也是卖油饼的老主顾了想着坐坐，应该不打紧，刚准备坐下，老妇人不乐意了。 “买了豆浆的，不许坐在我后面。”老妇人作势就要赶客人走。 客人当然不乐意了，“平时我老来你家买油饼，今天做一下都不行了吗？这不是没人做吗？” 老妇人也认得此人是她的老主顾，要放在平时坐就坐了，以后常照顾她生意就行，但今时不同往日，他竟然买了她的豆浆！那就不行。 嫉妒心作祟的老妇人生生断了自己一个熟客，“不行，不行，就不行，你买了她豆浆，你就坐她那边啊，坐我这边干嘛？” “我这边是留给买我有病的客人坐的，你坐了那我的客人坐哪里？” 事实上她这里已经好一会没有客人了，位置一直是空的，但是她就是不想，这是她的摊位她说了算。 客人也杠上了，自己买了多少次油饼，竟然坐上一次都不行了。 一来二去，两人吵起来了，声音直到都盖过沈夏这边的叫卖声，大家齐刷刷的都朝着卖油饼的那边望去。 听出了缘由，看热闹的人也叽叽喳喳讨论了起来，其中不乏经常关顾老妇人生意的人。 “哎呀，不就是做一下嘛，那么小气干嘛。” “就是就是，平时买了那么多会了，也算是老熟人了吧。” “这老太婆真不会做生意。” …… 诸如此类的话越来越多，老妇人见一边倒的都在说她，一下把矛头对准了沈夏。 “你个小姑娘不知道在这白白的东西里面加了什么，引得这么多人喝。” “也不知道拿什么做的。是不是加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东西。” 老妇人说的趾高气昂的，像是她真的看见沈夏加了什么东西一样。 沈淮之见有人惹事，往沈夏面前一站，有事就冲他来。 一米八的个子看的老妇人气短，一时有些瑟缩，但看周围人多，难不成这男的还能打她不成，一时又觉得自己占了上风，挺直了腰板给自己增添气势。 周围看热闹的人，也十分想知道，他们还没见过什么喝的是乳白色的，喝起来还有股甜味。 王榴看不不过她女儿辛辛苦苦的劳动成果被人诬陷，见老妇人不讲理，那她也不用讲了，“你个老婆婆这么乱说话，你那油用了多少天了，我还没说你，你倒是先说起别人来了。” 小摊子为了节省成本，当然不会经常换油，每次就是油少了她就加一点，她也不知道这油用了多久，被戳到痛点了，老妇人嗓门更大了，“我这油怎么了，清亮的，这东西家家户户的都能做，都知道怎么做，我这能吃出什么问题来，倒是你们不知道卖的些什么东西。” 王榴还想跟老妇人争执几句，被沈夏拦下了，她今天是来做生意的，可不能就这么耽误她的时间。 沈夏也不畏惧老妇人，站到了沈淮之前面。 她也不怕告诉大家，毕竟这东西想做的话大家都可以做，这里面唯一难做的就是就是她手里拿的糖。 她挖出一碗豆浆，“诸位放心，我家的东西都是大家司空见惯的东西。这是用黄豆磨出来的，刚刚各位吃的和豆渣便是磨黄豆剩下的渣渣。” “除了有点甜味，估计有些客人已经尝出豆子的味道了。至于这甜味便是我家祖传的秘方了，不方便透露，还请大家谅解。” 众人听了解释也不多问，这做吃的东西的谁家没点秘方啊，不然做出来跟家里一个味，谁还出来买啊，反正大家都是看热闹，这卖豆浆的小姑娘也实诚，连什么做的都告诉他们了，大家也没有穷追不舍了。 只有旁边的老妇人愤愤不平，啐了几口口水。 沈夏见状，想到了一个法子，她也不是只做这一次生意，下次还要来的，要是今天就跟别人闹了矛盾也不太好，趁着人群还没散去，沈夏拿起老妇人刚炸好的一个正在控油的油饼，撕烂放进了豆浆里。 老妇人看傻眼了，光天化日之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竟然有人直接拿她的油饼，老妇人正想说两句，便被沈夏一句“我一会给你钱”给噎了回去。 罢了，她倒要看看，她还能闹出什么花样。 沈夏把吸满了汤汁的油饼放到了刚刚跟老妇人争吵的那位客人面前，“尝尝。” 客人半信半疑的拿起筷子，浅尝了一口，随即把一大块都放进了嘴巴，一边吃，一边啊唔啊唔的说着话，“好……喜，吼……气。” 大家听不懂他在说什么，都瞪大了眼睛，仿佛这样能够听得更加清楚一些。 那人咀嚼了几下把嘴里的东西吞下去后，才把话 说清楚，“好吃啊，好吃，姑娘真的是厉害啊。把这油饼泡入豆浆中，一下子就中和了油饼的油腻，吃着带着豆浆的汁水，甜甜的，还不会干吧。” “真好吃，真好吃。”说完，那人又忍不住粘起来一筷子放入嘴中。 看他吃的喷香，好些人都跃跃欲试，有些人只恨自己来早了，已经吃饱了，不然非得尝尝。 第46章 沈老太太上门闹事 “姑娘，你明儿个还来不？”有些嘴馋的不行的，又吃不下的，只能把希望给予明天了。 “来，以后不出意外的话，我早上应该都是在这里。” 沈夏看着旁边忙碌的老妇人，心里有了几分打算。 老妇人其实算不上坏人，只不过是眼红了罢了，如今他们算是绑在一起了，老妇人也赚钱了，估计也不会酸了。 就这样，不到半个时辰，沈夏的豆浆和豆渣全部卖完了。 有些来晚了的人，还在摊子前留恋。 “卖完了，卖完了，大哥大嫂们要是还想要，明儿早点来，我还在。”沈夏一边收拾着摊子，一边招呼还在摊子前徘徊的人。 闻声而来的人有些失望，高喊道：“明儿姑娘可要多准备些，不然又卖空了。” “那是自然。” 今天她不过准备了一些来试试水，卖的好明天肯定会加。 围着摊子的人渐渐散了，沈夏也收拾好东西准备走了，这时隔壁摊的老妇人走了过来，沈淮之皱着眉头挡在了沈夏面前。 沈夏望着高大的背影，他什么时候开始保护她了，还这么自然。 老妇人见状连忙解释，“我不是来闹事的，我是来道歉的。” 她羞赧的低下了头，“刚刚是我不对，是我对姑娘无礼了。我对姑娘这个样子，姑娘还帮我买到了今天所有的油饼，我真是有眼无珠、欺人太甚……” 老妇人把她这辈子知道的骂人的成语都要用在了自己的身上，就差在打上自己几巴掌了。 沈夏并不需要老太太这般，阻止了她，“婆婆，刚刚也是我太心急，挡了您的摊子，你看这不是挺好的，我的豆浆也卖完了，你的油饼也卖完了，这不是两全其美。” “就是……这摊子，我明天还能在这里吗？”沈夏说出了最终的目的，是的，她做这些不过是想在这长柳街有个固定的摊位罢了。 “当然可以，当然可以。”老妇人也不傻，要是能跟着沈夏一起，她的油饼每天都能卖完，所以她干脆承担了帮沈夏占位子职责，“明天你来了就在我旁边，我帮你留个位置。这些桌椅板凳什么的，我明天多带两个，拿来我们一起用。这样你也不用大老远的搬来了。” 老妇人看沈夏后面空空如也，想到今天争吵起来的原因，主动把自己的桌椅板凳分给沈夏一些，反正她就住在这个镇子上，来去也方便，也当做还一点沈夏的恩情吧。 沈夏也就不推辞了，“谢谢婆婆，那明天我就在您旁边了。” 老妇人见她这么客气，又有些不好意思了，“没事，我姓张，这附近的都叫我张婆婆，你也叫我张婆婆就行了。” “这条街上要是有人欺负你，你就跟我说，我在这条街还是有几分薄面的。”张婆婆拍拍胸脯，十分仗义的道。 张婆婆虽然比较斤斤计较，但消息灵通，这附近谁家东西卖得好，谁的姑娘又出嫁了，谁家吵架了，张婆婆都能知道一二，所以这条街的摊贩都还挺愿意跟张婆婆交好，从她这里听一点小道消息的。 沈夏连忙谢过张婆婆，收拾东西，再去采买点明天需要的东西。 今天豆浆卖的比较好，所以她还会买一批黄豆回去。她今天已经讲了是什么做的，难免会有有心人听了去，所以她决定每天都创新一点点，让那些人永远学不完。 沈夏在干货摊子上买了十来斤黄豆，又买了点绿豆、红豆和黑豆，差点就集齐了五种颜色的豆子。 买完东西一行人就去了跟老张头约好的地点，打道回府了。 牛车摇摇晃晃进了红花村，刚进村子就有好多村民带着种田的工具向村子西边走去。 沈夏看这么多人朝着一个地方走，不免嘀咕两句，“那边是有什么活动吗？怎么都朝那个边走。” 路过有人听见了沈夏的嘀咕，好心说了两句，“李家那边来人来闹了，听说闹的挺大的，我们都是过去看的。” “听说那李家的媳妇撺掇家里分家，然后那沈家的闺女又不让爹活，沈家的老太太正在闹呢，好多人都过去看了。姑娘你也去吗？”大婶打量着沈夏，没见过这女娃，“姑娘你是外地来的吧，看着眼生啊。” “是啊。”沈夏尴尬笑笑，可不敢告诉她，她就是她看热闹的对象。 老张头是知道沈夏家的情况的，听着大婶说的眉头直皱，把牛车又赶快了几分，错开刚刚那个大婶后才开腔，“丫头要不先不回家，等老太婆走了再回去。” “不用。张叔你正常赶车就可以了，我们就现在回去。”沈夏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她不回去，好戏怎么开始演呢？ 明明是沈福田先作恶，她还没来的及处置，这老太婆倒好，先倒打一耙了，她倒要回去看看闹得是哪一出。 牛车很快就到了李家的院子附近，李家被围的那是里三层外三层的，沈夏凭着自己小巧的个头好不容易才挤到了前头，只见老太太李家大门门口，不起来了。 李家人都站在门里面，隔着一米的距离，生怕沈老太太一个激动，做出什么来，他们也好躲。 沈老太太坐在地上，捂着脸，一边哭，一边骂，“沈婉你个没良心的，胳膊肘往外拐，你弟弟都被人抓走了，你也不愿意出点钱把你弟弟赎回来。” “他们可是要你弟弟的一只手啊。” “沈夏，沈夏，你给我出来，我知道你在里面，才过几天，你就不敢见你奶奶了。你把你爹卖了，自知心虚，不敢出来了吧。” 沈老太太断定沈夏就在李家，躲着不敢出来，指着沈婉骂一会，又开始骂沈夏。 “沈夏，你个不孝的，你爹马上都要被人砍了，你一点钱都不愿意出。你钻钱眼里了。” 第47章 和离 其实前两天沈福田就被抓走了，老太太想去求，只是那些人根本不买账，她一个激灵就想到她的福田还有一个女儿啊，那丫头长的水灵，一定可以卖个好价钱。 她干脆就把沈夏卖给了赌场的，本来福田都可以出来了的，谁知道那丫头长本事了，竟然打伤了人跑了，呜呜呜……她的福田又被毒打了一顿，现在又被关起来了。 本来她都够厌恶这丫头了，没想到来的路上还听说她最近赚钱了，那她就要把她爹赎回来，不然那可是不孝。 沈夏要是不出她让她后半辈子都抬不起头。 沈老太太心中又有了几分底气，嚎的声音更大了，嘴里来来回回念叨着那几句话，嘴巴都干了都没见到人出来。 她看着周围聚集的越来越多的人，心里觉得有些丢人，为了她儿子，豁出去。谁知在人群中看到了看热闹的沈夏！ 这丫头，躲在人堆里看她笑话！ 沈老太太一个健步起来就要往沈夏这边扑，沈夏向后一钻，老太太干脆扑在了沈夏面前的老汉身上。 可把老汉吓的一身恶寒，立即推开了沈老太太，沈老太太一个屁股蹲摔在了地上。 此时她也顾不上别的了，她指着躲在人后面的沈夏，骂道：“沈夏，你就是心虚了，现在知道躲了，你不管你爹死活的时候怎么不知道躲呢。” 沈夏本来也不是故意要躲着的，只是不想跟沈老太太造成不必要的身体接触。 见老太太都指出她来了，看来戏也要进入高潮了。 沈老太太指的地方刚好空出来一片空地，沈夏轻松的走了出来，居高临下的看着摔倒在地的沈老太太。 “敢问奶奶，我一个清清白白的小女孩是犯什么了，让我爹都被抓起来了，又是怎么不管我爹的死活了？” 沈夏的声音带着小女孩的娇憨，在旁人看来，只是再简单不过的询问，只是再沈老太太看来，带了几分威严，尤其是正视沈夏的眼睛的时候，让她有些害怕，往后退了一点。 “你……你……”沈老太太被说的一时语塞，她总不能说是因为沈福田赌博欠钱，想把沈夏卖给赌场抵债，沈夏逃脱了，所以不孝吧。 沈老太太一下子没找到借口，半天说不出来个所以然。 “怎么？奶奶说不出来了？”沈夏双手抱胸，十分胸有成竹的样子，“要不我来替奶奶说？” 沈老太太知道沈夏必定憋不出什么好屁，怎么可能让沈夏替她说呢，“我怎么就说不出来了，就是你，嫉妒你爹只喜欢弟弟，所以干脆害你爹。” “哦？我人在红花村，是怎么陷害的远在午陀村的我爹呢？再说我娘都跟在我身边呢，我可只知道我有个哥哥，我什么时候还有个弟弟了？” “我娘都还没跟我爹和离呢，难道爹又再娶了？” 在（朝代），重婚可是重罪，一般只有特殊原因才会有平妻什么之类的，大户人家就算是看上了谁，不是休妻再娶，就是纳为小妾，可没有谁又哪个胆子赶娶两个媳妇。 沈老太太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捂住自己的嘴，“我说错了……我说错了。” 只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沈家来了个年轻的小寡妇已经有不少人知道了。 人群中开始有人嘟囔：“你们不知道吧，沈家来了个年轻的小寡妇，不会就是那个寡妇怀孕了吧。” “你这说也是啊，沈家和那寡妇无牵无挂的，为什么要收留人家。” “还说有什么弟弟，我看就是把人家肚子搞大了，藏不住了，又想要个儿子，干脆把原配一家。” 那人做了一个摸喉咙的动作，大家都明白是什么意思，没有由头休妻，所以现在找个污名做实，休了妻好再娶。 现在大家都知道了沈家老太太肚子里埋的什么子儿，看她的眼神都变了。 沈老太太还想负隅顽抗，为自己辩解，只是沈夏根本不给她机会。 她都还没多说几句，老太太就把自己给玩死了，真没意思。 沈夏觉得无趣，演戏都不够上进了，有些哭不出来，只能拿袖子掩面，戚戚然的说了出来：“我昨天从镇上回来遇到两个彪形大汉，竟是说我爹欠了赌债，把我抵给了他们。我自是不信我爹那么狠心，同他们理论，没想到他们竟然直接对我动手，还好我哥哥及时赶到，救了我，不然夏夏现在都不知道在哪里了。” 沈夏本就瘦弱，现在又装的可怜。 围观的人早就看透了沈老太太的丑恶嘴脸，现在所有的人都在同情沈夏。 爹赌博欠了钱要卖女儿，在这朴实的红花村里可从来没听说过这档子事，大家对着沈老太太都指指点点起来。 沈老太太见自己的脸面已经没了，干脆不要了，她站起来，大声同这些人理论，“为人子女的见自己爹受难了，帮一把难道不是应该的。况且沈夏就是个女孩子，又不能为沈家传宗接代，我卖了又怎么样，也轮不到你们这些人管。” 红花村想必午陀村稍微富饶一点，思想也稍微开放些，好多人家都不重男轻女，手心手背都是肉，即便有些重男轻女的，女孩子也是自己的骨肉，虽然没有那么疼爱，也不会往火坑里推，沈家老太太这就是把沈夏往火坑里推啊，跟要了这女娃的命有什么区别。 周围的人对沈老太太更加不客气了，有些人甚至还吐起了吐沫性子。 此时王榴终于挤了进来，听见老太太要把沈夏卖了，突然来了力气，一把推开前面正在叫骂的人，走到了沈老太太的面前。 沈老太太看见王榴，以为找到了出气口，没想到没开骂，王榴的话让她笑不出来。 “ 和离，我要跟沈福田和离，我女儿再也不是他的女儿，跟他没有关系。” 王榴一直不愿意和离一是因为村子里没有先例，二是因为怕对沈夏的名声不好。 现在她的夏夏马上都要被卖去赌坊了，她还怕什么名声不好，她的夏夏那么厉害，就算不嫁人，自己也能丰衣足食，总比跟她一样嫁个窝囊废强。 第48章 和离成功 此刻王榴也想明白了，凭什么李家的妹妹可以和离回家，她不能和离带着沈夏单独过，况且他们家还有个饱读诗书的好儿郎，以后要是真的考取个一星半点的功名，还怕她家夏夏嫁不了人吗？ 想到这些王榴多了几分硬气，她要和离！ 沈老太太一听这话人要炸了，和离？自古只听说过休妻，还没听说过和离呢。 “王榴，你胆子真的是越来越大了，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难道是要休了我儿吗？” “自古都是男人休妻，我还没听说过女人可以休夫呢。我儿子只是被抓走了，又不是死了。就算要离也是我儿子休妻，休了你这个下不出来蛋的鸡。” 这些话早就对王榴没有伤害了，自从那日老太太要把她和夏夏都卖掉的时候，她已经彻底对那个家死心了，王榴拉过沈淮之，“我有儿有女，又没有犯七出之罪，自然轮不到你儿子来休弃我。” “倒是你，还有沈福田，为长不尊，为夫不贞，为父不慈。竟然干的出还没休妻就让沈福田再娶这档子事，还要卖掉自己的女儿去换赌债，一家子都坏透了。就算这事闹到县太爷那里也是我站理。” 沈老太太还欲再骂几句，听到县太爷立马老实了下来，虽然她混，但是也知道这事情她不占理，尤其是上次经沈自山科普一段，知道自己儿子是犯了法了，更是不敢闹到县太爷那里。 “和离，今天必须和离。”王榴步步紧逼，今天就让沈老太太把这事情给办了，再也不能以孝道来为难她女儿。 沈老太太被逼的没话说，王榴每说一句和离她往后退一步，最后干脆跌坐在地，开始哭嚷，“没天理啊，没天理啊，这世道颠了，颠了啊。” 沈老太太还想卖点可怜，她睁了半只眼看向围观的百姓，百姓们也是明事理的，更何况红花村比午陀村开放许多，想必和离这种事情，他们更心疼自己的儿女，要是是自己的儿女遇到了这种事情，他们也会这样的。 百姓们叽叽喳喳的，有说沈老太太不要脸的，也有说沈福田不是人的，最后全部转为高呼“和离”。 “和离！” “和离！” …… 沈夏还是第一次见群众们的反应这么整齐，看来民心所向，今天老太太想不和离都难。 最终沈老太太还是难忍这么多人的呼喊，在众目睽睽之下代沈福田签下了这份和离书。 沈夏机灵的很，就怕老太太反悔，立马让沈淮之拿去官府里面公证，只要这一公证，他们一家三口就再也不是沈家的人了。 沈老太太签了字，再也没有脸面在这里待下去，恶狠狠的看了王榴和沈夏一眼，最后又瞪了沈婉一眼，灰扑扑的走了。 见沈老太太走了，围观的人也就散了。 沈夏这才挽起了王榴的胳膊，“娘，你刚刚好厉害，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这么英姿飒爽的模样。” 王榴有些羞涩，抚摸着女儿的手，“刚刚一时情急就……不过娘无所谓，只要娘的夏夏好就行。” 王榴这是真心话，就算是在闺阁的时候，王榴也不曾与谁急过眼，更别说嫁给沈福田是之后了，这还是她第一次与人吵架，还赢了，就连她自己都觉得神奇。 这种感觉怎么还有点好呢，感觉心里很舒坦。 沈夏知道这件事违背了王榴原本的性格，估计还要别扭一会呢，只是再听见王榴一切都是为了她的时候，沈夏的这颗心更是软的一塌糊涂，原来有娘护着的感觉这么好。 沈夏险些就要流泪了，还好憋了回去，她蹭了蹭王榴的脸，扑在了王榴的怀里。 王榴安静的抱着自己的小女儿，轻轻拍着她的背，像小时候哄她一样为她舒缓情绪。 还在门里面站着的李家人看见这么慰贴的场景，都不忍心打扰。 李家和沈家没什么过多的来往，就连沈家的外孙和外孙女都没去过几次，更没什么感情了，此刻都在为了沈夏一家能够脱离苦海而高兴。 只有沈婉心情有些复杂，她原本也是希望夏夏好的，心里也是替他们高兴的，就是听自己的弟弟马上要断手了，心里还是有几分心疼，想帮忙，可是又知道自己的弟弟就是个无底洞，要是知道她会给钱的话，肯定会像以前一样，无休止的找她索取的。 她想帮家里一些，但又不想回到从前，一时心里五味杂陈，有些笑不出来。 只有李大牛观察到了妻子的异样，拍了拍她的背，沈婉才回过神来，她依偎在李大牛的怀里，心里更加火热交加了。 沈夏和王榴抱了好一会才返现李家人都看着呢，有些不好意思，“太奶，大姑姑没事了，今天又连累你们跟着我一起丢人了。” 李老太太向沈夏招招手，沈夏自然走了过去，李老太太揉了揉沈夏的头，眼里满是慈爱，“这有什么的，你是婉儿的亲人，自然也是我们的亲人，再说你都喊我一声太奶了，这跟我自己的孙女有什么区别。都是一家人。” “都是一家人”这句话沈夏在沈家也听过不少，只有此时此刻让她心里温暖，体会到了真正的一家人是什么模样的，怪不得大姑姑嫁来这边都好了许多，李家的亲情真的能治愈人。 李老太太把他们当一家人，沈夏也不见外了，郑重的喊了一声“太奶！” 随后李老太太张开双臂抱住了沈夏，像是抱住了自己的亲孙女一般，“真是好孩子啊，受苦了，受苦了。” 一家人望着这幅场景都笑了起来，就连有些小心思的沈婉眼里也多了几分坚定。 第49章 全新的一家人 不出半个时辰沈淮之就拿着官府的公证书回来了，沈夏递给王榴，激动的眼角有些泪水，“娘，你自由了。” 经过这些时日，她早就把王榴当做自己的亲娘了，有了这份文书，她娘再也不用受沈家驱使了，是自由身了。 王榴也有些激动，接过文书，有些高兴，还有几分不可置信，“我自由了？我自由了……我自由了！” “对啊，娘，你自由了。”沈夏抱住了王榴。 两人紧紧相拥，流下了高兴的泪水。 沈淮之远远的看着母女两人，心里也有一丝不可言喻的开心，只是他素来不把心思放在面上的习惯让他只是浅浅的勾了下嘴角。 哭了好一会，沈夏这才意识到他们是在外面，来来往往的大都是人呢。 多少是有点不好意思的。 “娘，我们进去吧。今天是我们家的大喜日子，我做大餐，把大姑姑他们都叫来吃。” 王榴这是才意识到他们是在外面，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你看娘，都忘记了。” 一家三口欢欢喜喜的回了屋。 半下午的时候沈淮之就很自觉的拿起泡好的黄豆，跟昨天一样开始磨豆子，夏夏说了明天要准备的比今天多，他专门开始的比昨日早半个时辰，把抄书的事情放到了晚上。 沈夏正在厨房研究冰糖的结晶呢，一出门看见沈淮之这么努力，心中对他更是大大的赞赏。 看来有个哥哥也没什么不好的嘛！ “哥，这些黑豆也拿去泡一泡，单独磨成浆。”沈夏从里面拿出了今天新买的黑豆，明天准备做黑豆豆浆，换个颜色，给大家增添点新鲜感。 沈淮之原本推着摸的步子突然顿住了，有些迟疑。 哥？是在喊他吗？ 可这个家里，除了他没有第二个男人，除了是他还能是谁呢？ 见沈淮之有些呆愣，想必是没反应过来，沈夏便又唤了一声，“哥，发什么呆呢，快来拿。” 这下沈淮之确定了，那声哥就是叫他的，“来了……来了。” 沈淮之拿来了黑豆，又找了一个盆泡了起来，推磨子的速度比之前更快了。 沈夏见沈淮之有些莽的样子，暗自偷笑。 她还是第一次见沈淮之慌乱的样子，真好玩。 从今天开始，他们就是全新的一家人，沈淮之就是她的哥哥。 沈夏收拾好心情，看着已经消耗的不剩多少的甜菜，准备放到空间里种一种，要是能像水稻一样种成糖分更高的蔬菜就好了。 抱着试一试的心情，沈夏今天破天荒的没有在空间里面种水稻，而是将一颗甜菜剁成好几块，全部种在了田里。 想着答应王掌柜要量产的事情，沈夏又拿出了一把未剥壳的稻米放在了水里。 沈夏将今天买来的红豆和绿豆分别加水泡开，等到晚上就可以用了。 沈夏没想到今天会有这种好事，也没带什么东西回来，只好去村头打猎的赵家碰碰运气，看看他们家还剩没剩什么东西，能卖点给她。 “娘，哥，我出门买点东西，马上回来。” 沈夏只打了声招呼，屋里屋外的两人一同道：“要不叫淮之陪你去吧。” “要不我陪你。” 自从上次沈夏遇袭，沈淮之就再也不放心沈夏一个人出门了，他也说到做到，除了一些不方便的时候，沈夏去哪他都跟着。 只是沈夏要买的东西不多，所以干脆也没叫人陪，和家里人打好招呼后单枪匹马的就出门了。 红花村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沈夏走到赵家足足用了一刻钟的时间，赵家每日都被把前一天打的猎物摆在门口的摊子上，供村里的人挑选，卖不完的就自己吃掉。 此时，赵家的摊子早就收摊了，沈夏厚着脸皮敲响了赵家的门。 来开门的是个中年女人，沈夏猜是赵猎户的媳妇，“赵婶，我就是想来看看你家还有什么东西能卖不。”沈夏不好意思笑笑，“早上忙忘了时间，这个时候才想起来家里要来客人。” “家里没多少东西了，都是别人挑剩下了，你要是想要进来挑吧。”赵婶打开大门，让沈夏进来挑选，确实没剩下什么了，除了几块猪大骨，就剩下两只还没巴掌大的小野鸡了，看着都奄奄一息的样子，要死不活的。 想着今天来吃饭的人多，沈夏干脆把剩下的都要了，临走时瞥见院子里还没来得及收的猪残骸，问道：“赵婶，那些你还卖不卖。” 赵婶顺着沈夏的手望过去，都是写要丢的东西，臭的要死，“这都是些装大便的东西，根本没人要，还谈什么卖不卖的，一会我都要拿去扔了的。” “那能给我不。”沈夏喜出望外，看来这里没人吃肥肠和猪肚啊，这可都是好东西啊，既然不要钱，她可就都收走了。 赵婶用奇怪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一下沈夏，漂漂亮亮的姑娘，要这玩意干嘛，多看那东西两眼她都嫌脏。 赵婶有些嫌弃，“你要就都拿走吧，正好我不用拿出去丢了。” 沈夏欢欢喜喜的拿了大肠和猪肚，给钱的时候又多给了五文，就当是猪肚和猪大肠的钱了，“赵婶，这东西以后你可以都给我不，我可以卖。” 赵婶正数着钱呢，看沈夏多给了五文，也不好意思拒绝，立即答应了，反正这东西卖不出去，能卖多少是多少，以后还能免了她来处理，简直两全其美。 沈夏提溜着买的东西走着，沿路上路过的人都捂着鼻子，不敢靠近沈夏，有些人还嘀咕着“这么俊的姑娘娃子，拿的什么东西，那么臭。” 沈夏也不在意，拿着东西快步走回去，免得在路上熏到别人。 快到家的时候，坡上冲来一个女人，直冲着沈夏跑来，跑到沈夏面前就开始扒拉沈夏手里的猪大肠，嘴里还念念有词道：“臭，不要。” “臭，不要。” 沈夏没见过这个女人，看着年纪不小了，还梳着丫头的发型，衣服洗的发白，但看起来很干净。 看对方对自己没有恶意，沈夏也多了几分耐心，估计是谁家的女儿，先天有什么缺陷。 沈夏唤了一只手拿猪大肠，避开了女人的手，“我要回家了，你也回家好不好。” 女人突然开始疯狂的摇头，“我不要回去，我不要回去，我要跟你走，跟你走。” 女人又开始点头，突然目光坚定的盯着沈夏，“对，跟你走。” 第50章 臭臭的猪大肠 沈夏没有办法，这个女人一直缠着她不放，她只能把她带回家。 “你这提的什么这么臭。”隔老远王榴就听见了沈夏的声音，出来接她。 沈夏还没走近呢，王榴就闻到了味，捂起了鼻子，见她后面还跟了个女人，“这是谁啊？” 沈夏也不知道如何解释，“路上捡的。” 王榴：“……” 这话虽然听起来很离谱，但事实就是如此，这个女人就是她在路上捡的。 算了捡的就捡的吧，晚上也就是多一双筷子。王榴看面前的女子没有恶意，反而围着她闺女傻笑，想想也就算了，估计是谁家的走丢了，“进来吃饭吧。” 王榴光闻着味儿就受不了，所以干脆也就不拿东西了，把女人牵进了家门。 沈夏知道大家都嫌弃她手里拿的东西，不过不要紧，一会就会变成桌上的美食了。 她娘牵走了女人，她刚好也可以施展开拳脚。 沈夏把猪大肠和猪肚都倒出来，臭味一下就传了出来。她也不嫌弃，给两样东西都过几遍清水，然后再上上面粉，揉搓干净，她不喜欢吃里面的肥油，所以干脆把肥肠上的肥油一点一点全部都刮下来。 两样东西洗干净以后就没那么大味了，沈夏就开始进行下一步操作了。 拿回来的小山鸡要先杀了放血，用开水一汤，就好拔毛了，当整个鸡拔的连小毛都没有了才算结束。 开膛破肚，去除内脏，放上葱姜蒜，黄酒，盐，花椒，洋葱，再从空间把小米辣采摘一空，今天要用的量可大着嘞。 把整个鸡身涂抹均匀，腌制一段时间，期间把猪大肠和猪肚放入锅中，加上去腥三件套，焯水，然后再过一遍凉水。 大肠切成段，猪肚切成丝，起锅烧油，等到油温上来了，就放入葱姜蒜炒香，最后放入大量的小米辣。 这种味道大的菜不做的辣一点压不住味，不过考虑到大家都没怎么吃过辣椒，口味清淡，沈夏还是在不影响味道的前提下少放了一些。 等到辣味上来了再放入肚丝和大肠，大火翻炒，最后再倒入小半锅热水，稍微煮一会，再加入点蒜苗葱花，增加风味。 一个从大家都嫌弃的东西就转变成一道美食了。 沈夏把刚刚腌制鸡的调料全部都塞到鸡肚子里，再搞两片荷叶包起，最后涂抹上一层黄泥巴放在灶台里烤，最后把锅刷一遍，放上提早泡好的红豆，加点水，再在上面支个架子加上一盘绿豆，用下面烤鸡的火慢慢把上面的豆子蒸的软烂。 鸡烤好了，豆子也蒸熟了。 把上面蒸的绿豆拿出来，加上点菜籽油，搓吧搓吧，能揉成团以后就可以放在旁边备用。 锅里面的红豆再加上点糖浆，等两者完全混合均匀以后，把剩下的水分收干，红豆沙就做好了。 最后搓一团稍微大一点的绿豆沙做外皮，再搓一小团当做馅料，绿豆糕就做好了。 外面吃起来清爽可口，吃到里面又是甜的，味道掌控的恰到好处，清甜不腻人，老少皆宜。 沈夏想着李老太太他们可能跟上次一样不好意思，所以这次索幸做了点糕点送去，大家都能吃上，要是愿意过来，她就再多烧两个菜。 分装一小盘出来摆着，剩下的她全部都装起来送去了李家。 果然李家老太太不愿意过来，“老二家的已经坐上饭了，总不能不吃吧。况且我们这么多人，还有好几个汉子，吃的都多，到时候还不把你累的够呛啊，我们就在屋里自己做点吃了。心意到了就行，心意到了就行。” 虽然早就想到了，但沈夏心里还是有点失望的。 李老太太和蔼，比沈老太太好上百倍。她还是很喜欢跟这样明事理的老人相处的。 沈夏拿着油纸包的糕点塞给了李老太太，“太奶，您既然拒绝了我的邀请，那这点东西可一定要收下。” “不然，夏夏可要生气了。”沈夏佯装生气的样子可把李老太太逗笑了。 李念见自己祖母拒绝了沈夏姐姐的邀请有些不高兴了，在沈婉怀里扭来扭去，她好想念沈夏姐姐做的饭饭，香香！ 沈婉以为李念只是单纯的坐不住，便把她放了下来。 李念一下地就直奔沈夏的大腿，抱着姐姐的腿就开始叫喊：“姐姐做饭香香，要吃姐姐饭饭！” 两岁大的李念已经可以讲很多话了，此时抱着沈夏不放，就想吃上姐姐做的一口饭饭。 沈夏一把抱起李念，小小的身体像个肉团子一样柔软，抱在手里几乎都没什么重量。“念念是不是想吃姐姐做的饭啊，跟姐姐一起回去好不好？” 沈夏本来就做好了让大姑姑一家人去吃饭的打算，李老太太拒绝了，沈婉又有点不好意思单独去，沈夏正愁一个借口，小念念就送上来了。 沈夏引导加上李念本来就想去，李念重重的点了好几下头，“姐姐做饭香，爱吃姐姐饭饭！” 小孩子的小奶音简直要萌化了沈夏心扉，这简直是骗她生女儿啊。 沈夏揉了揉小念念的脸，“想吃就吃，姐姐今天做了好吃的！” 李念是家里最小的孩子，李家都宠的要紧，李念要什么都给她，现在她只是想吃姐姐做的饭，李老太太又怎么会拒绝。 一个小孩子单独去沈家，沈夏还要抽空过去，李老太太干脆让沈婉带着去，刚好带着李安，促进一下两个孩子的感情。 为了不太明显，干脆除了还在田里干活的李大牛，李家大房全员出动去了沈家吃饭。 沈夏抱着念念打头阵，带着大姑姑一家回了沈家。 一进门就闻见了一股子香味，这味道他们不知道是什么味道，但只觉得异常勾人，光是闻着就让人直流口水了。 小念念更是飞流直下三千尺，“姐姐做的什么这么香。” 沈夏知道这是肥肠的香味，想着那东西辣，大人都不知道能不能接受，念念是小孩子，肠胃弱，估计是吃不了辣的，可惜道：“好吃的，可惜小念念太小了，不能吃。” 念念馋的直流口水，可是姐姐说不能吃，那就不能吃吧。 李念只能满面悲伤，“念念快快长大就可以吃！” “是的。” 沈夏放下李念，让她去跟哥哥玩，自己走到厨房里去，辣的念念不能吃，可她今天做的烤鸡没有放什么辣椒，念念是可以吃的。 沈夏从灶台里扒出两只鸡，敲开外面的泥巴，荷叶的香气散发了出来，剥开外面的荷叶，里面的鸡肉香嫩多汁，软烂的腿一撕就掉。 沈夏找两个盘子装着，再把早就做好的肚丝大肠锅端了出去。 一时之间，整个堂屋混合着鸡肉的鲜香和肥肠的香辣，让人都不知道闻哪个好。 趁着沈淮之拿碗筷的功夫，沈夏洗了一把苦菊，这是她买肉路上看见的，想着秋冬容易上火，又吃了辣的，干脆做一道去火的，下下火，干脆都摘了回来，拌上沈夏蘸鞋底都好吃的蜜汁凉拌汁，一下就可以上桌了。 一家人围着热腾腾的锅子，吃上了庆祝王榴和离成功的宴席。 第51章 奇怪的女人 捡回来的奇怪女人先开始还粘着沈夏不走，见了沈淮之就立马飞到了他的身边。 沈淮之忙着呢，没工夫管这个女人，这个女人也识趣，看见沈淮之以后便安安静静的，待在一旁看沈淮之磨豆子，就这样看了一下午，直到沈淮之停了，她才说了来这里的第一句话。 这一句话便让沈淮之脸色大变。 女人见沈淮之忙的满头是汗，拿出自己的帕子就要为沈淮之擦汗，“舒姐儿，累了吧。” 沈淮之本就不喜欢有人亲近，陌生的女人想近他身更是不可能，再听见女人嘴里说的话时，沈淮眼球微震，连退了好几步，不让女人近身。 女人还想靠近，沈淮之直接走开了。 他回到自己的屋子，关上房门，此刻他心里乱的很。 舒姐儿是她母亲的闺名，外祖家的都这么叫她，小时候他也是听奶娘偶尔喊过，只是他五岁那年他大病一场，醒来后奶娘就不见了，府里的人都说奶娘因为毒害他，被母亲发卖了。 他一直不愿意相信奶娘会害他，小时候他得了痢疾，府里没人愿意照顾他，只有奶娘愿意照顾他，奶娘待他如亲子，怎么会害他。 要是想害，那个时候奶娘只要不管他就行，还用的着这么大费周章吗？ 此刻，一个穷乡僻壤的疯女人竟然喊出了他娘的闺名，他怎么能不惊讶。 这个疯女人难道真的跟他娘有几分关系吗？ 沈淮之收拾好心情，挂起了如同往日一般春风和煦的表情，任谁都觉得他是个好相处的人。 女人正在外面站着乖乖的等着，见沈淮之出来只是跟在他身后，小心翼翼的，不敢跟的太近，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他就又走了。 沈淮之压下自己心中的千丝万缕，把女人带到了正堂。 王榴和沈婉正在聊天，两个孩子在院子里玩，李安想去厨房帮忙，鉴于上次被沈夏赶出来了，这次他怕去了有个表妹添麻烦，只能乖乖的坐在娘旁边，听着两个夫人聊天。 一时之间正堂内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沈淮之这里，沈淮之有些尴尬的摸摸鼻头，“她非要跟着我，我拦不住。” 自从这个女人进了家门就跟在沈淮之后面，王榴都没机会跟她讲话，这是才让她逮到了契机。 “姑娘叫什么？家住哪里啊？” “马上就要天黑了，吃完饭了叫淮之送你回去，好不好？” 王榴的声音温柔，又看见沈淮之在旁边，女人终于卸下心防，开口说话了，“我叫青黛。”只是后面的问题，青黛说不上来，一会儿说自己家有好高的墙，一会儿说自己家的院子里有棵槐花树，一会又儿说自己家在坡坡上。 大家一下被绕迷糊了，不知道青黛的家到底是在哪了。 只有沈淮之眯了一下眼睛，青黛这个名字根本不像寻常百姓家取，更像主家赐给下人的名字，按照自己的喜好随意赐名。 莫非这个女人真的跟她母亲有几分关系？ 既是服侍母亲闺中的，为何又没跟着嫁去王府呢？ 沈淮之一肚子疑问，只是在此刻都显得不合时宜，都被他憋了回去。 青黛不知道自己的家在哪里，他们也不可能把青黛扔出去，只能先收留着，左右不过是附近几个村子的，看她一个疯姑娘，还能穿这么干净，定是家里有人照顾的，不是人家不要丢出来的。 要是有人来寻，他们再给人家就是。 就这样青黛就在沈家住下了。 饭菜端上桌，沈淮之坐在位置上没动，李安倒是殷勤，把这当做自己的家一般，又是拿筷子又是帮忙拿碗的，而后更是直接坐在了沈夏的旁边。 要是按照往常沈淮之一定上来阻挠了，现在他只是时不时的看看青黛，又若有所思，有几分心不在焉的意思。 饭后，沈淮之出去练功，这是他每天必干的事，原先还遮掩着，自从上次救了沈夏，也就没有避着她了。 沈夏见沈淮之有心事便跟着一同出去了。 沈淮之找了一片空地练拳，沈夏则跟在后面，找了一块位置坐下来等他。 等到沈淮之练得差不多的时候才把早就备好的水囊递给他，“有心事？” 沈夏直言不讳，要不是看沈淮之心不在焉，她也不会跟出来。 “嗯。” 沈淮之没做多的解释。更何况现在他自身难保，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危险，他不能跟任何一个人说，尤其是他在意的人。 “不愿意说也没事，我就是出来走走。”见沈淮之没有往后说，沈夏也没刨根问底，她望着满天繁星，谁还能没有点自己的秘密呢？ 沈夏突然想到一样吃食，原来她常吃。听说吃甜食可以治愈人的心情，刚好这个东西甜咸皆宜，不知道沈淮之喜不喜欢。 她拉起沈淮之的手，有些激动的道：“你练完没？要不我做一样东西给你吃！” “练完了。”沈淮之盯着沈夏的手，没有言语，任由她牵着。 许是沈淮之目光过于灼热，沈夏这才注意到两人的手竟然牵到了一起，她猛地松开，隔沈淮之一步，有些心虚，“那我们回去吧，我做样东西给你吃。” 第52章 咸甜豆花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谁都没有提刚才的事情。 回到家以后，沈夏烧起了灶火，挖出一部分今天磨出来的豆浆，放在锅里烧热。 沈淮子自觉的坐在了灶台边，负责添柴烧火，两人没有言语，却配合默契。 等到豆浆烧开以后，沈夏拿着钳子在灶台里扒拉出一块早已经烧成白色的木炭，放到水中，把里面黑色的渣滓过滤出来，剩下的就是石灰水了，找一个木桶出来，把烧开的豆浆全部都放进去，再放入石灰水，搅拌均匀，剩下的交给时间就行了。 沈夏把晚上没用完的辣子全部放在小碗里，少一点热油泼在上面，辣子的香气瞬间绽放，再加上点醋和酱油，最后撒一点盐，最简单的调味料就好了。 两人坐在厨房里，静静的等着豆腐脑成型。 厨房的窗户外是满面繁星，明天应该是个好天气。 沈夏从不怀念以前的日子，在这里她过的很好，至少她有亲人。 看见沈淮之愁眉不展的样子，沈夏很想安慰他，“你知道举目无亲是什么感觉吗？” “是夜晚，家家户户都亮着灯，却没有属于你的一盏。” “是下雨了，你会毫不犹豫的淋雨回家，因为你知道没人送伞。” “是生病了，起不来床了，还要自己照顾自己。” 沈夏想到过往的那些孤独，一时红了眼眶，但一切都好起来，她深吸一口气，“不过总会过去的，你看我现在，过的不是很好吗。我想拥有的一切都有了。” 沈淮之盯着沈夏，见她由悲转喜。 有些人总是名义上有家，可跟没有是一样的。 以前沈家不待见他们，他们出来了，有了自己的小家，可以互相关舔舐伤口，互相照顾。 王榴会关心沈夏累不累，会关心沈夏天气冷了有没有加衣，而不是像沈老太太一样，只是把他们当做干活的工具。 虽然他们俩出生背景不同，可是有着同样的际遇，原来他们是一类人。 此刻沈淮之突然与沈夏有些惺惺相惜，他们现在是一家人，那么是不是他曾经想拥有的那些，也可以像沈夏一样，在此刻全部拥有呢？ 沈夏的家，会不会就是他的家呢？ 沈淮之眼里不明的情绪开始闪烁，直到被沈夏的声音打断。 “好像好了。”沈夏掀开盖子，里面的豆花已经成型了，沈夏拿起瓢子舀上一瓢，已经完全成型了。 沈夏盛了两碗出来，一份撒上糖浆再加上点凉白开，霍散，另一份加上刚刚调好的佐料。两碗都端到沈淮之面前，“你想要哪碗？” 沈淮之看一碗红彤彤的，一碗白白的，没看出有什么，这种东西他没吃过，选哪个都是一样的。 沈夏想了一下把咸的递给了沈淮之，“我喜欢吃甜的，给你尝尝咸的的吧，你要是吃不惯也可以尝尝我的。” 沈夏挖上一瓢豆花，一下就戳散了，放在嘴里也是入口即化，淡淡的豆香伴随着糖水的味道。 她小时候不开心了，就喜欢在村头买一份五角钱的豆花，所有的烦恼都会消失，只剩下甜丝丝的味道。 沈夏已经吃了好几口了，见沈淮之还没动嘴，催促道：“你怎么还不吃啊，快吃，这东西就要趁热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在沈夏的再三催促下，沈淮之终于动用了他的第一口，白嫩丝滑的豆花没有什么味道，伴随着酸酸的醋味，最后是上头的辣味，还好沈夏放的辣椒不多，此时辣味正好，勾起了吃第二口的欲望。 “这是什么啊，这么嫩？” 即使是在京城，沈淮之也没吃过入口即化的东西，沈夏到底又什么魔力，怎么什么都会做，就连达官贵人吃的糖她都能复刻出来。 还是从一种他从来都不知道的植物里面来的。 沈夏得意洋洋，把自己的碗递到沈淮之面前，“你要不要尝尝我的，我的更好吃。” 沈淮之犹豫间，沈夏直接舀了一瓢喂到了沈淮之的嘴里，沈淮之还没打算张嘴吃，那东西就自然而然的滑到了他的嘴里，最后又滑下了咽喉，“甜甜的糖水味，没什么特别的。”没有刚刚咸的好吃。 沈夏一向是站甜豆腐脑的，白了沈淮之一眼，“什么眼神啊，明明甜的是最好吃的，你不吃我自己吃，不识货。” 沈夏收回碗来，自己吃了一口，甜滋滋的，心情都变好了，一下子就把一碗都喝掉了，看着还剩下的一大桶，只能今天早上起来加热一下，拉到集市上卖掉了。 沈淮之又吃了两口豆腐脑，不知不觉就已经见底了，这味道挺特别的。 沈淮之舔了下嘴唇，还有点想吃，但是又不好意思，他从不把自己的喜好暴露于人前，不管是喜欢吃的吃食，还是别的什么…… 沈夏看沈淮之明明想吃，还装的样子有些好笑，这么大人了，还是小孩子吗？想吃就想吃呗，还藏着掖着的，她又不会跟那些大人似的说他。 沈夏二话不说又盛了一碗撒上料汁，放在了沈淮之的面前，“想吃就吃，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在自己家还这么扭扭捏捏的，没见过你这么别扭的人。” 沈夏把木桶放在锅里面架起，放了些冷水在周边。 虽然已经深秋了，她还是担心会坏，这样好歹能保持较低的温度。 沈淮之坐在小板凳上，吹着热腾腾的豆花，看着眼前忙碌的人儿，好像幸福就在眼前，或许沈夏说的没错，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他们现在过的很好。 第53章 智能空间 鸡鸣划过天空，沈夏就已经醒了。 来了这边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生活越来越规律，现在不用人喊，沈夏都已经都能点起来了。 打了把洗脸水，沈夏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空间看看昨天种的甜菜长得怎么样。 此刻绿油油的甜菜已经连成片了，底部也冒起了大块大块的白，想来甜菜已经成熟了，到了收割的时候了。 沈夏想着下午再把甜菜收割下来，上午还要去长柳街摆摊呢。突然脑海里闪过了几行大字。 甜菜已经成熟，是否选择制成白砂糖？ 现在空间这么智能了吗？不仅可以种东西，收纳东西，还可以帮助她完成工业化？ 沈夏选择了是，整整二十斤白糖就出现在了面前，沈夏又惊又喜，这么细致的工业化产物，竟然能在这里得到。 这么好的东西，要是能有门路卖出去，岂不是要炒上天价。 沈夏赶紧在空间里找个位置收好，来日必有大用啊。 沈夏今个高兴，一路上都哼着小曲，直到到了青花镇都不曾停过。 不知名的小曲郎朗上口，没听沈夏唱几遍，沈淮之都已经能复述了，等到了地方，他已经满脑子都是那个曲调了，不自主的哼了出来。 沈夏正给客人挖着豆花呢，冷不丁听见沈淮子这么一嗓子，果然，某凤传奇的歌到哪都能火到大江南北，就连这架空时代的古人都不例外。 沈夏今天推出了新品，黑豆豆浆和豆花。 有了昨日的约定，沈夏一来就有了位置，婆婆还真的多带了些桌椅板凳，把两人的后面都摆满了，见沈夏这边又有了新东西还主动帮忙吆喝，不一会带出来的东西都又买完了。 昨日转了485文，今天足足是昨日的两倍还要多，沈夏收钱收的手都要麻了，还是有人来晚了没买着。 见着匆忙而来的男子，沈夏只能抱着歉意的笑了一下，“不好意思啊，我们买完了，想买的话只能明天来了。” 男子的穿的花布衬子，上面印的有暗纹，很是低调，但在这一众穿着粗布麻衣的人群中，一下就鹤立鸡群了。 男子摆摆手，“姑娘污秽了，我不是来买豆花的，我是想买你手上的东西。” 昨日整个青花镇都传遍了，长柳街上来了个小娘子，卖的水是甜的，便宜又好喝，就连他店里的小二都买了一碗。 今天他专门问了昨天那个小二，找了过来，没想到这小娘子确实有几分本事，不过第二天，又出了两个新口味的东西。 旧的人家都还没学会呢，新的又出来了。 他温允实在是佩服。 沈夏看了看自己手撑着的东西，不正是前些天制得的糖浆啊。 她本可以在家里就把这些糖浆混合进去，不让大家看见的，非要做的这么大费周章，每个碗都挖一勺，就是告诉大家，那些汤汤水水的都不重要，之后她怀里的东西才重要。 想等到识货之人的到来，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 沈夏举起了罐子，“你想要这个？” 温允点头，“你出个价吧。” 他猜想想娘子整日都带着这个东西，还招摇过市的当着大家面宣称家族秘方，不是想博个好名声，就是想卖个好价钱。 显然，他更倾向于第二种。 只要她出价，他势必拿下。 沈夏看着罐子里只剩下一半的糖浆，眼睛转了两咕噜，最终想好了价格，“50两，要就成交。” 糖本就珍贵，虽然她这个还没有凝结成固体，但是只要放置的时间够长，假以时日，肯定能变成冰糖，冰糖在这个世道什么是什么价格，相信面前的公子肯定比她清楚。 这么大半罐子，拎起来都有四五斤重了，里面的糖肯定不少，这个价格卖给他，他肯定是赚了。 温允眯了下眼睛，显然没想到这小娘子，张口就喊这么高的价，“姑娘不觉的喊的有些高了吗？就算我温某有意” 沈夏丝毫不让步，“五十两，没的说。” “且不说长柳街是青花镇最没落的巷口，都是周围村庄的人上来置办些东西，店面本就比别处便宜，五十两更是只能买长柳街位置最不好的店铺。” “我看公子身着华服，定是知道我手中东西的价值，不然不会亲自来买的。它到底值不值五十两，公子心中自有定论，何必同我争执。公子要是诚心想买我也就是这个价，公子若是不买的话，小女子要收拾东西回家了。” 沈淮之本在后面收拾东西，见沈夏同一公子争执不下，以为闹了什么口角，立马放下东西，来到沈夏的身边。 温允本还想再软磨硬泡几句，小娘子见他生的儒雅俊俏也就答应了。 见后面来的公子眉目紧锁，竟是比他还要好看几分，温允的自尊心收到了打击。 怪不得面前的小娘子都不正眼瞧他，原来是金屋藏娇，家里有更好了。 他只能暗自神伤了，这么好的小娘子，那以后定然是纯纯的合作关系。 “既然姑娘不肯让价，温某只好忍痛割爱，五十两拿下了。” 温允递给沈夏一个荷包，沈夏点了点，扎扎实实的五十两，才把罐子递给温允。 “温公子，我姓沈，单名一个夏天的夏，以后要是来找我就来这里就行，我会经常在这里摆摊的。” 沈夏画中有深意，只是温允没懂，拿着罐子喜出望外就要回去，只是囫囵听到了沈夏的名字，随口答应了，等不及要脱身了。 沈淮之站在沈夏身后问，“东西都已经买走了，干嘛还要告诉他你的名字？” “他以后肯定会来找我的，提前知道我的名字也无妨。” 沈夏只是把那半罐子糖卖给了他，他找不到配方，总有用完的一天，肯定会找上她的。 沈淮之只负责沈夏的安全，做吃食和生意方面她没有沈夏有门道，也不干涉，只要沈夏安全，做什么他都支持。 两人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去了，路过成衣店，沈夏停住了脚步，“等等，我去去就回。” 沈淮之在门口等了会，沈夏很快就出来了，女人家买东西，他从来不插嘴，能帮忙提就帮忙提着，其他时候只需要安静的等待就好，这是他早早就得出的经验。 沈夏拿了一包东西放在身后，一路上都神神秘秘的藏着，不让沈淮之看见。 “哎，不知道你们还记得前些天带的那个老汉，他姑娘不见了，这几天正找着呢。”老张头提起老王就想叹气，“他也是可怜，一辈子就这么一个女儿，疯疯癫癫的回来了，现在还不见了。你们要是看见了，就跟我讲一声。” 疯疯癫癫的？这么一说，沈夏真想到一个人，“是不是挺大的了，三十来岁了，还扎着姑娘的发型，说话不太利索的那个？” 沈夏的虽然说的是问句，但心下已经有几分肯定了。 “是的，是的，你们见到这姑娘了？” 老张头有些兴奋，这是要找到了？ “这姑娘在我们家呢，还麻烦您跟王叔说一声，让他来接。” 老张喜出望外，孩子找到了就好，“我一会回去就跟他说，可得让他好好谢谢你啊。” 两人又聊了两句，一放下沈夏他们，老张头就直奔老王的屋子。 老两口兴冲冲的跑来沈夏家里接人。 “真是谢谢姑娘收留我们家云儿了，我们家什么都没有，上次看姑娘要甜菜，不知道现在还要不要，我和老伴儿带了点来。” 老王提着一篮子甜菜放到沈夏面前。 沈夏听名字觉得有些不对劲，“云儿？可她怎么说她叫青黛啊。” “青黛是她以前当丫头的名字，可能叫的多些，现在也就只记得这个名字了。”老王的老伴儿说到这就开始流泪。 “当年饥荒，我们养不起这个孩子，想着给她找个好人家还能吃口饭，一年到头都见不着，每年都靠着她寄回来的银子，才知道她安好。没想到人回来了就成了这个模样。” 老太太一边说一遍抹眼泪，“王府那样的地方果然不是人能呆住的，早知道我们就是吃树皮，树根也待着她了。” 沈淮之一听王府，脸色一沉，“你说王府？青黛以前是在王府里里面干活的？” 当今皇帝的兄弟几乎全部都死于内斗，只剩下自己的胞弟，所以能被叫做王爷的也只有那一个，宪安王。 老太太被沈淮之突如其来的问话吓了一跳，但还是回答了，“是啊，她每次写信回来我都让人念给我听，每次都说王妃很温柔，对她很好，会给她发很多钱，没想到人回来了就变成这样。” 温柔这个词让沈淮之不能和王妃联系在一起，青黛竟然说王妃温柔，或许是只有对他的时候不温柔吧。 沈淮之垂下了眸子，只是既然很好，为什么又会疯掉呢，他好像抓住了一根稻草，急于求知，“我能看看她的信吗？” 当下所有人都沉默， 沈淮之突然意识到自己话有些不合时宜了，替自己遮掩，“我只是想一个好好的姑娘，为什么变成了这样，或许能从她的信里面得到一些信息。” 还是老太太先开口了，“信我们倒是都留着，你想看也无妨，就是要回家去拿。” “要不，我们送青黛姑娘回去的时候，顺便看一下，说不定能知道青黛姑娘为什么这样，说不定能找大夫治好呢。”沈淮之说着，有些心虚的看了下沈夏。 沈夏不知道沈淮之为什么对青黛的信这么感兴趣，可能跟他的秘密有关，察觉到沈淮之的眼神，沈夏也看向了他，顺着他的话往下说：“是啊，阿婆，青黛这是心病，说不定知道原因真的能好。和青黛相处了这么几天，我们都挺喜欢她的，都希望她能好。” 沈家相当于他们的恩人，他们还想继续帮云儿，他们自然也不会拒绝，看云儿一直站在沈淮之旁边，见他们俩来了，也不愿意过来的样子，定是和他们相处的极好的。 老两口没有拒绝，带着他们一起回去了。 一路上，老两口走在前面，沈夏和沈淮之一左一右的扶着青黛。 青黛一会摘朵花送给沈淮之，一会捡根草插沈淮之头上，沈淮之都没生气。 老两口看青黛这个样子有些不好意思，“云儿，不要乱弄。” 青黛被训斥的有些不知所措，立马跪在地上磕头，“王妃，我错了，王妃，饶了我。”一下青黛的脸上就全是土了。 沈夏扶着青黛起来，“青黛别害怕，这里没有王妃。”沈夏一边安抚，一边转移话题，“你看那边的花更好看，要不去摘一朵。” 青黛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过去摘花。 老太太看青黛的眼神满是心疼，“她就是这样，一大声说话，她就会跪在地上喊饶命，以前更甚，现在还稍微好点了。” 沈夏拍了拍老太太的背，以示安慰。 到家后，老太太把这些年青黛寄回来的信全部都拿出来，“才回来的时候云儿的身上全是伤，身上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看了真是让人触目惊心，要不是我们云儿命大，可能都回不来了。” 老太太一遍抹泪，一边把青黛的信放平整。 沈淮之看这信十分奇怪，虽然每次对于王府里的描述只有寥寥几笔，但是能明显感觉到区别。 前面的信描绘的场景都很和谐，无非是一些文安和自己遇到的趣事，还提到王妃很温柔，喜欢吃酸的东西，想弄些家乡的李子过来。 等等，喜酸？ 他明明记得她最喜欢吃甜，一点酸的都吃不了，怎么会吃李子呢？ 沈淮之的眉头皱的越来越深，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身边的侍女要折磨疯了再发配出府，为什么一个人的口味可以有这么大的变化？ 好像发现了什么，但他又抓不住头绪，但这里面一定有秘密。 “阿婆，具体什么原因可能我还不知道，以后有机会，我肯定会请大夫给青黛医治的。” 沈淮之说的信誓旦旦，老太太也感激不尽。 只有沈夏疑惑的眼神越来越深。 沈淮之知道他这样很奇怪，但有些事情他还不能解释，等到以后她都会明白的。 第54章 沈福田放出来了 是夜，沈婉这两天总是辗转难眠，想到自己不成器的弟弟，又恨又有些舍不得。 弟弟虽然是不成器，但是要真是死了她娘怎么办？ 那怎么说也是她唯一的弟弟。 但是家里也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家，根本就没有钱去赎他。 万一以后沈福田要是发现，不管怎么样，大家都会出钱帮他，他就更加肆无忌惮了。 她自己是无所谓，可是夫婿对她那么好，她不能让那个混账弟弟拖累了夫家。 左思右想都不对味，沈婉也想不出完全答案，每天心里跟烧一样，心不在焉的。 从那天沈老太太过来闹开始，大家都发现了沈婉的不对劲，虽然她憋在心里不说，大家也都知道。 李大牛作为沈婉的身边人，更是门儿清。 李大牛感觉到媳妇翻来翻去，干脆也不睡了，“婉儿，前两天赶大集的钱还在我这里，要不你拿回去吧，多少帮一点，是个意思。” 李大牛从枕头的夹缝里掏了半天，掏出了一小袋子碎银，大概有个四五两的样子。 黑暗中，李大牛看不清沈婉的表情，听她半天没有声响，以为少了，挠了挠头，想了半天，从床底下找出个纯铁质的捕兽夹，“要不明天我上集市上把这个卖了，还能卖点钱，我在找我娘凑点，争取给你凑个十两银子，你看怎么样？” 李大牛声音粗粝，每次跟沈婉说话声音都很小，深怕婉儿觉得他是在凶她。 大牛的爹本来是村上的猎户，上山的时候被老虎吃了，连尸体都没找回来，寻人的人去了只找到了这个，这是公公留给大牛最后的东西了，竟然为了她，他说要卖掉。 此刻，沈婉内心十分复杂，既是感动，又有几分难过，有那么一瞬间她都想直接撒手，不再管沈家的任何事，任由他们那些人作。 但基本的伦理和孝道束缚住了她。 直到一滴热泪滴在了李大牛的手上，李大牛才知道沈婉哭了。 他把沈婉揽入怀中，粗糙的大手为沈婉擦干泪水，“婉儿别哭了，是我大牛没用，要是有更多的钱，婉儿想用多少就用多少。” 沈婉哭的更厉害了，一边是不成器的弟弟，一边是对自己百依百顺的丈夫，她记得曾几何时，从娘每次过年后还要上门打秋风开始，还是从娘总是话里话外让她给家里搞点钱开始，她都曾暗暗发誓再也不管沈家的事情。 可这次是弟弟被人关了起来，可能会要命的，不是其他小事。 她怎么那么贱啊。明明被伤的千疮百孔了，明明自己也过的不是十分富裕，还要拿出钱来救一个混蛋。 沈婉发誓，这次过后，无论沈福田，沈家怎么样，她都不会再管。 “牛哥，你知道我拿钱要去干嘛吗？你就给我。” “家里本来就没有什么钱，这次赶大集的钱都是用来置办年货的钱，你给我了二弟三弟他们会说你的，你知道吗？” 李大牛沉了沉声，“我知道你是拿去救你弟弟的。”后面的问题李大牛没有回答，这次赶大集卖的东西是今年家里最后一波收成了，是全家人一起劳作的结果，他不知道弟弟和弟妹们会不会怪他，但不告诉他们始终是不公平的，哪怕他们会怪他怨他。 李大牛把碎银子塞到沈婉的手里，“你就拿着吧，反正也不多，弟弟和弟妹们知道了肯定会体谅你的。” 李大牛不会说谎，沈婉也知道这一点，此刻她明明知道李大牛在说谎，可是为了救她弟弟，她不得不说服自己，相信李大牛说的话，这样自己心里才会好受一点。 沈婉收下了钱，躺在李大牛的怀抱了里，很快李大牛就打起鼾，沈婉却彻夜难眠。 次日一早，沈婉就出发了，她不忍看见二弟妹和三弟妹对她鄙夷的眼神，连早饭都没吃，直接从后门走了。 好不容易到了沈家，沈婉蹲在了门口。 沈家的大门口放了个麻袋，不知道是什么，还能看出在微弱的颤动。 沈婉壮着胆子解开麻袋，露出了沈福田的脑袋。 沈福田身上脸上全是伤，还有些臭味。 沈婉探了下沈福田的鼻息，还好还有气，他还活着。 沈婉立即敲响了沈家的大门，“娘，弟弟回来了！” “娘，弟弟回来了！” 沈婉没喊几遍，沈家的大门便被蹒跚的沈老太太打开了。 看着门外躺着的沈福田，沈老太太满心都是痛的，她的好大儿怎么被人折磨成这副模样啊。 那些人可真不是人啊。 “儿啊，我的儿啊。” 沈老太太推开沈婉，沈婉一个趔趄，还好扶住了另外一边的门框才没有摔下去，但人还是受了点惊吓。 沈婉花了好一会才平复了自己的心跳，跟着沈老太太一起把沈福田抬了进去。 沈老太太打了盆水，心疼的擦拭着沈福田身上的伤口，每个伤口仿佛都是在她心里一般，割的她的心生疼。 每到痛处，沈福田身体一颤，但人还是没清醒。 沈老太太小心的为沈福田褪去外衣，洁白的里衣已经化作了汗液和血液的混合物，难闻的味道扑鼻而来。 脱到最后老太太都忍不住，开始掩面哭泣。 直到脱到那鼓鼓囊囊的，没有了的时候，沈老太太才是痛彻心扉。 她是说，她每天日夜的去求，那些人就是不肯放人，如今怎么愿意放了，原来是这样，男人没了这，不是形同废物啊，这让她儿子以后怎么活啊！ 这跟要了他的命有什么区别。 沈婉也惊讶极了，她现在都不知道是该捂住因为惊讶而张大的嘴巴，还是看过那个污秽的眼睛了。 沈老太太斜了沈婉一眼，就是这个扫把星，一回来，他儿子就这样了。 沈老太太现在就差抱着沈福田哭了，只是她不敢太大声，她怕儿子醒了看见自己这样会接受不了。 沈婉知道老太太不待见她，她干脆关好了门出来了。 清冷的院子，枯黄的树枝，还是跟小时候一样，充满了她不好的回忆。 沈婉摸索着布兜里的四两银子，拉紧了口袋。 第55章 新衣服 沈福田还是醒了。 一醒来看见娘他是开心的，终于逃脱那人间地狱了。 只是看见她娘哭红的双眼，沈福田有种不好的预感。 剧痛传来，沈福田好像想起来他是怎么昏倒的了。 他艰难的直起身子，看着那处的血肉模糊，发狠了一般从床上爬起，把屋里能砸的东西全部砸在了地上。 屋里乒里乓啷的声音传来，沈婉知道沈福田醒了，只是她不打算管了。 可能这就是恶有恶报吧。 沈婉在不大的屋舍中打转，这可能是她最后一次来了吧。 在转到后面柴房的时候，沈婉听见了动静。 里面好像是妇人的啜泣声。 沈婉打开了门，里面女人像是被牲畜一样拴住了脖子，面前有碗水。 她的肚子微微隆起，衣服已经脏的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她吱呀吱呀的叫喊着，喉咙因为干涸有些发不出声音。 许是同为孕妇怜惜，沈婉端起了地上的那碗水，喂给她喝。 喝了水以后，高倩才觉得自己终于活了过来，也能说话了。 “你是沈婉吧，你能救救我吗？” 高倩眼里冒出点希望，她见过沈婉，就在分家那天，那天她帮助了王榴，现在也会帮自己的吧。 高倩心里默默期望着，希望眼前这个善良的女子能够救她。 谁知再听了这句以后沈婉的表情反而有些冷漠，“我不会再管沈家的事情了。” “刚刚也只是我无意之举，请不要为难我。” 高倩觉得眼前这人就是最后的稻草，要是不抓住，就再也没机会了。 她拼了命的为自己辩解，甚至把自己说成了是被沈福田骗来的良家女子。 可沈婉又不傻，高倩的事情早就在午陀村暗暗传开了，大家只是不明面上声张罢了。 虽然她人不在午陀村了，好歹还是这边长大的，也是认得这边的人的，怎么可能不知道高倩是怎么来的。 沈婉欲走，高倩做了最后的挣扎，“我不要你救我了，我只想让你帮我个小忙，我只想让你出村子的时候把这样东西扔在村子门口。” 高倩左掏掏右掏掏，最后不知道在哪里，摸出了个簪子，放在了沈婉的手心。 沈婉瞄了一眼高倩的肚子，看起来应该是有四五个月了，先前只是因为高倩偏瘦，并不显怀。 不知沈福田是什么时候与她混在一起的，竟才做了半年寡妇，就已经怀了四五个月了。 想到刚刚屋子内的暴怒，这个孩子能不能活下来还是个未知数。 或许是出于心疼这个未出世的孩子，还是她又犯贱。 沈婉接过了簪子，她只负责在出村子的时候丢下，其余的就只能看命了。 高倩也在赌，她在赌那人能捡到，也能知道她的意思。 “儿啊，你可千万不能再砸了，家里已经没有钱了，砸什么东西咱都买不起了啊。” “儿啊，别撞，你撞了娘也活不了了。” 沈婉回望了一眼充满嘈杂的屋子，那是沈福田的卧房，踏出沈家以后，她便再也没有回头。 …… 沈夏醒的早，拿起昨天买的衣服，想偷偷潜进沈淮之的房间。 待她轻轻打开房门，还没走两步就已经被人抵住了喉咙。 锋利的剑刃抵在她的脖子上，背后是某人温暖的胸膛。 不是，就算防备也不用防备这么死吧，而且这哪里是威胁，贴的这么近，跟投怀送抱有什么区别。 沈夏早就猜到沈淮之的身份怕是不简单，有这么敏锐的身手她也不奇怪。 沈夏小心翼翼的离开剑刃，看见还穿着里衣的沈淮之，一脸嬉笑，“我说我亲爱的哥哥，我只是有一点小事想背着你干，但是你也不至于这样吧。” “一大早的就见血，多不吉利啊。” 沈夏小心的挪开，示意沈淮之把剑收起了。 沈淮之确实也听话，把剑收了起来，轻咳了两下，他没想过沈夏会进他房间，还以为是什么歹人。 “上次不是有人来闹吗，我怕出什么幺蛾子，故而警觉性高了点。” 沈淮之还想说点什么事情遮掩，见沈夏一脸我都懂的样子，也不想解释了，怎么感觉还越描越黑了。 “你拿的什么东西？” 沈淮之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下去，看见沈夏手里拿的东西问了出来。 这下轮到沈夏有些不好意思了，本来不想当面给的，左右是个惊喜的，现在只能当面给出来了。 “喏，上次你想要的衣服，我给你买回来了。”沈夏把衣服递了出来。“还好没被人买走，还在上面挂着，不然我不知道你的尺寸，就没有那么合身了，你要不再试试。” 上次他只是因为看见了那些人派来寻他的人，有些担心而已，没想到被她放在了心里，以为他不高兴了。 好像被人在意了呢？ 沈淮之内心有一丝波澜，脸上还是从容淡定，“我上次没有生气。” “嗷。”还说没有生气，脸都要夸到下巴上了，沈夏把衣服放在床上，不想同沈淮之争执，“总之，这衣服我送你的。” 沈夏总觉的老是跟穿着里衣的沈淮之待在一起有些别扭，赶紧出门了，“衣服放那了记得穿。” 沈夏走了后，沈淮之拿起那衣服怎么看都看不够，不是他以前没见过好货色，只是这衣服2两银子呢，沈夏愿意花大价钱买，就是因为不想看见他不高兴吗？ 她有这么关心他吗？ 还是妹妹对哥哥的关心吗？ 沈淮之的心情忽高忽低的，看着这衣服，今天就穿吧。 沈淮之出去的时候，正好沈夏母女都在，王榴正给沈夏整理衣服呢，冬天的衣服已经做好了，正好拿给孩子们试试。 见沈淮之走来，芝兰玉树的，仿佛不是农家子，而是谁家的公子哥。那气度，简直了。 饶是王榴是见过县令的人，都觉得沈淮之比县令还有气势。 “来，试试我给你做的冬衣。”王榴招呼着沈淮之来试衣服，一边整理，一边念叨，“可能比不上你身上的，主要胜在保暖。” 沈淮之摸着这厚实的料子，密密麻麻的针脚，每一针都是娘对他的爱。 “娘做的衣服是最好的。” 第56章 沈婉流产 沈淮之的赞扬遭到了沈夏的腹诽，虽然什么都比不上她娘做的衣服，但是拜托，她刚刚才送的新衣服，都没有说两句好话给她听听。 现在在这里拍娘的马屁。 沈夏十分不服气，贴着王榴撒娇，“娘做的衣服最好看。” 王榴看大家都十分喜欢的样子，也十分高兴，她已经开始做绣活了，等不了多久就可以拿到镇子上去卖掉，又可以为家里增添一点进项，好过让夏夏一个人忙碌。 半下午时，沈婉就坐着牛车回来了，一回来就喊着肚子不舒服，脑袋上冒着大颗大颗的汗珠。 李老太太急的不行，家里能管事的人全都上地里去了，一家子老幼竟没有一个能去请大夫的。 无奈，李老太太只能敲响了沈家的门。 “夏夏，夏夏，在家不？” 李老太太没敲两声门就开了，她实在是着急，顾不上寒暄了，“夏夏，你帮我去请个大夫吗？” “你姑姑一回来就说肚子疼的不行，我腿脚太慢，怕走到了，人就受不了了。” 李老太太情急，说话时手舞足蹈的，深怕自己意思没有表达清楚。 王榴在里屋听见，联想到沈婉怀孕的事情，她怕是还没跟家里说呢。 王榴急忙从家里跑出来，“老太太，婉儿怕是有些滑胎的迹象啊。” “前几日她还跟我说不足三个月，等月份稳定了再说，这个时候肚子疼可不是什么好事。” 见事态紧急，沈夏赶紧叫着沈淮之去请大夫。 沈淮之连着去请了好几次大夫也轻车熟路了，一溜烟人就不见了。 沈夏赶紧去了李家，怀胎十月就跟过鬼门关一样，稍有不慎，落下病根都是轻的，重的连小命都没有了。 古代医疗又不发达，因为生孩子出事的女人，数不胜数。 沈婉已经生过好几个了，身体大不如前，更不用说她现在还是高龄产妇，简直是叠满了buff。 沈夏来的快，趁着人还没来的时候，用意念偷偷加了点灵泉水给大姑姑吊着，总能熬到大夫来的。 自从到家沈婉额头上的汗珠就没停过，边上的发丝都已湿透粘在了脸上，更不用说身上穿的厚衣服，都湿溻溻的套在身上。 见到沈夏来，沈婉已经没有力气了，勉强摆了一个笑的姿势。 她能感觉到，自己这一胎可能保不住了，身子一点点变冷，沈婉感觉有什么东西流出来了。 “姑姑，你怎么样，别闭眼睛，大夫马上就来了。” 沈夏一直跟沈婉说着话，努力让她保持清醒，看见她一直想往下扒拉，沈夏以为是湿的不舒服，想给她稍微脱一点下来，没想到掀开裙子，下面全湿了，不是汗，是血！ 沈夏有些惊讶，加大了灵泉水的送幅，她身边没有孕妇，更不可能见过人流产，此刻沈夏真的有些慌张了，大姑姑不会真的出事了。 “是不是见红了。”沈婉的声音有些虚弱，看沈夏的表情她已经猜出一二了，身体给的反应不会错的。 “大姑姑，你一定会没事的。”沈夏握住沈婉的手。 不知道是沈夏的话给了她力量，还是……她感觉自己好像有了点力气，身子开始有点点回暖，回握着沈夏的手，“夏夏……” 感受到了大姑姑的力量，沈夏猜可能是灵泉水起作用了，打断了沈婉的话，“大姑姑，现在什么都不想，保持体力，等到大夫来了为你止血就好了。” 沈婉也知道自己虚弱的很，乖乖的听了沈夏的话。 李老太太脚程慢，这时王榴才扶着人走了进来。 两个人都是有生育经验的，知道沈婉的问题在哪，也操办了起来。 王榴去厨房里烧水，李老太太腿脚不便留在屋里陪着沈婉。 来不及说上两句话，沈淮之已经带着大夫来了，一路上他一直觉得这大夫怪怪的，之前一直请的大夫不见了，说是外出游历去了，这是新来的大夫。 大夫看沈婉的状况就感觉情况不好，脸皱的跟苦瓜一样，就差直接说回力无天了。 还好大夫还比较有职业操守，还是把完脉再说。 大夫把手放在沈婉的手腕上，脸色竟然由阴转晴了。 而沈淮之的脸阴沉了下来，一路上走的急，没注意观察，现在这大夫坐下来，露出了鞋子，竟然不是布鞋。 普通农民多穿布鞋草鞋，因为便宜，家里也可以做，而眼前的大夫竟然穿着靴子，就算做大夫是比普通老百姓有钱一点，但这穷乡僻壤的，哪里赚的了那么多钱，买的起靴子。 看来那人的怀疑还没消除。 “不知夫人在家里服用了什么，你这明明是滑胎之象，还流了这么多血，孩子竟然还安然。” 沈婉一听孩子还在，身上好像又有了些力气，想要说话。 虽然沈婉是不知道自己喝的水里面有什么，但是她怕大夫发现异常，抢先开了口，“没喝什么，只不过是喂了些温水，以防出汗过多，电解质失衡。” 大夫没听懂沈夏后面说的什么，他的心思也不在这里，“只是喝了点水，孩子还在那可真是奇迹啊。” 大夫随意应付了两声，嘱咐了沈婉几句，开了几副保胎药，让沈婉按时吃，随后就走了。 沈淮之虚着眼睛，盯着出门的大夫，自己也悄悄出去了。 沈夏继续照顾着沈婉，王榴的水也烧好了，两人一起给沈婉擦了个身子，才算完，回过神来，发现沈淮之不见了。 第57章 鸽子汤 沈淮之悄悄随着那人，跟到了一个角落了里。 那大夫根本没打算走，躲在没人的巷口里，吹了支口哨，飞来了一只鸽子，鸽子下面绑了东西，看来是传递消息用的信鸽。 是那个人的人，没错。 沈淮之趁着那人拿着鸽子，正再往里面塞什么的时候，从背面卡住了对方的脊骨，稍微一用力脊骨错位，那人瞬间倒在了地上，没了气息。 他拿起那人正准备放飞的鸽子，抽出信件，里面只有一个字。 “活” 果然是那人派来的人。 他都已经给他们了具尸体，竟然还不相信，还派人直接驻扎在了这个村子里。 他到底对她又什么味威胁，竟然要为他做到这种地步。 想到这，沈淮之的手越捏越紧，鸽子都要喘不过气来了，在他手里叫出了声。 沈淮之听而不闻，任由鸽子乱叫，最后没了声音。 “追风，把这收拾了。” 沈淮之说完提着鸽子走了。 不知从哪窜出了个人，把地上的人拖走了。 地上恢复空旷，仿佛刚刚一切都是幻象。 沈淮之回了家，沈夏正巧在院子里准备明日的东西，看他回来问出了声：“你刚去哪了？” 事先声明，她不是关心他的行程，是他突然消失，她只是随口一问。 沈淮之举起鸽子，“看姑姑身子虚，打了点东西给她补补。” 沈夏看见鸽子两眼反光，她正愁不知道弄什么东西给姑姑补身子呢，沈淮之就带回了好东西。 不亏她好吃好喝养他这么久，小白脸总算是有心回报了。 沈夏拿过鸽子，看鸽子死了身上却没有伤口，摸着还有体温，确实是刚死不久的。 沈夏向沈淮之投去了赞扬的目光，“没想到你还有这手，早知道让你去打猎了，以后家里都不愁吃肉了。” 沈淮之没有反驳，帮着沈夏处理了鸽子，就守着她炖鸽子汤。 她派的人都来了这里，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他还能过几天。 看着认真给红枣去核的沈夏，岁月静好，他不想因为自己，让最在乎的人有事。 沈夏发现沈淮之出去以后就怪怪的。 自上次两人吃豆花交过心之后，他们的关系变好了许多，沈淮之有时候甚至都会冲她笑了，怎么现在又变得这么奇怪，时不时盯着自己发呆，难道她脸上有东西？ 沈夏下意识摸了把自己的脸，光滑细腻，挺好的啊，除了比之前皮肤更好了，没什么东西啊，又抽了？ 管不了那么多了，沈夏掀开锅盖撒上红枣枸杞和盐，炖煮个小半个时辰，鸽子汤就好了。 鲜香的乳鸽配上红枣枸杞，大补！ 给姑姑把亏损的气血全部都给补回来。 沈夏小心翼翼的端上汤品，准备出发。回看了一眼还在厨房的沈淮之，“我要去看姑姑了，你去不去。” “不去了，我有点事，出去一下。” 沈淮之同沈夏一起出门，去了不同的方向。 沈夏看了一眼快步行走的沈淮之，嘀咕了两句。 一天到晚的搞什么呢，这么神秘。 沈婉虽然肚子疼的不行，但也如约的把簪子丢在了村子门口。 入夜，柴房的砖头响了两声，高倩抬头望去，一双黑洞洞的眼睛正盯着她，可她一点也不害怕。 相比于在沈家的日子，顶上这人都算的上良善之人了。 男人掀开瓦片，三两下来到了地面上了，邪笑道：“小倩，没想到你还有求助我的一天啊？” 此人一脸痞相，正是之前欺负高倩的三人中带头的那人。 “乌头，别废话了，快给我把绳子松开。” 高倩有些不耐烦了，自己都这样求他了，他还想怎样，看着她这么狼狈的样子好嘲笑她吗？ 名叫乌头的男人可不吃这套，摸着下巴，“我发现你现在真是越来越够味了，就连被绑着的样子都别有一番味道啊。” 不用猜高倩也知道乌头在想什么，不过她手里也有底牌，根本不怕乌头乱来，“你可别乱搞，我怀的可是你的孩子。” 一听是自己的孩子，给乌头整懵了，“你少在这里框我，沈福田那个傻子被你忽悠的团团转，我可不是他。” 高倩挺了挺自己的肚子，“四个多月了，信不信由你。” 乌头一下犯了嘀咕，woc？她和沈福田在一起也不过三个月，四个月的崽，难不成真是他的？ 见乌头还有疑虑，高倩又给自己加了码，“他根本no不行，你不信找个大夫给他看看。” 具体怎么个不好，高倩真是有嘴说不清，她还以为攀上了个有钱的主，没想到都是表象。 沈福田是愿意给她花钱，但其实他也没钱，还整天都只会赌，顺着他说话，高兴了给她买点东西，不高兴就只是睡觉。 小东西又很别致，根本没有用。 有时候她都有点同情王榴，跟他过了这么久还要硬过。 这下乌头才又几分相信了高倩的话，既然是他的种，肯定不能生活在这种地方，“既然是我的种，肯定是不能留在这的。” 高倩的目的达程，任由乌头给她解开了绳索，抱着她逃之夭夭了。 之前要不是以为沈福田有钱，她也不会另找相好的，跟着乌头也算不错吧。 高倩自以为脱离了苦海，又跳入了另一个火坑，现在火坑里待不下去了，又回去了，只是她不知道未来后悔的日子还多着呢。 自从上次大雨过后，沈夏已经是一周送米一次了。 从最开始觉得有点贵，现在王莱升都开始盼望着沈夏来了。 沈夏的米他只是送了一点给上面的尝尝，没想到现在已经是供不应求了，已经炒出了高价。 听说汶阳给的最新价格，竟然卖到了一两白银一斤啊，什么概念，一两白银，普通人家够过三四个月了。 王莱升笑呵呵的迎来了沈夏，“夏姑娘好久不见，最近来的可是愈发的少了，我这单子都拍到了明年，已经是不够卖了。” 说来也是沈夏忙忘记了，说完下雨了就去播种来着，这都过了好久了，家里事多，没人提起，她竟是完全不记得了，亏她还找姑姑要了块地。 “哎呦，掌柜的莫慌，这物以稀为贵，要是卖的多了，反而不金贵了，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王莱升作为老牌的生意人，自然是知道这个道理的，七八天才五十斤着实是有点少，有的贵人要的多，他又不敢不给，只能按照预约制，先拖欠着。 “道理我都懂，但这钱咱们还是要赚的哈。” “哎，掌柜的，注意措辞，这钱是你赚嗷，我可没赚你多少钱。” 来之前沈夏都打听好了，王莱升也算是有本事的，不知道使了什么法子，把这米送到汶阳去了，在汶阳刮起了热度，周围的县市也跟着抢，现在许多有钱有权的人排着队都抢不到米，都已经炒出了天价了。 她还一斤米只赚个30文，实在是有点磕碜。要是以后还真的要去地里干活，30文真的就太少了。 第58章 沈夏遇险 王莱升也知道这消息藏不住，装的有些可怜的样子，“姑娘生意也不好做，你看着其实卖那么高。其实到现在还是亏的呢，你看打通汶阳的关系我还要花不少银子，每次赚的汶阳的米铺还要抽一部分去，实在是赚不了多少钱。” “要不我给你稍微涨一点，怎么样？”王莱升有些心虚，不过他也怕沈夏跑了，转头把米卖给别人了。 毕竟米这玩意是死物，现在噱头已经打出去了，谁家能卖这个米谁赚钱啊。 他可不想自己播出去的种，被别人收获了。 还算王莱升有点良心，虽然卖着可怜，好歹愿意分他一杯羹。沈夏伸出一根手指。 “加十文？” 沈夏摇摇头，“一百文。” 沈夏也不漫天要价，知道营销花钱，她也不是完全不让别人赚钱，毕竟互利互惠生意才能做的长久。 除去王莱升七七八八的费用，她一斤卖个一百文完全不过分。 “一百文，要是王掌柜不答应，我可就要另寻贵人了。” 王莱升想拿起自己的小算盘算上一算，只是在沈夏的威压之下，王莱升只能答应，“好！一百文就一百文。” 王莱升忍痛掏出五两银子。 五两银子说没就没，他的那个心痛哦。不过长期合作嘛，只要沈夏不卖给别人就好。 “夏姑娘，咱们事情可都说好啊，你这米可是给我家独家供货，要是我发现你也供给了别人家，我们王家米铺也不是吃素的。” 这种恩威并施的话，沈夏听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这我当然知道的，我们是长期合作，我自然不会干那种事情的。” 沈夏今天也算是旗开得胜，轻而易举的让米的价格翻了三番，出了米铺正哼着小曲朝着豆浆摊位走去。 走着走着，总感觉有些奇怪，感觉背后有双眼睛一直盯着，让她后脊生凉。 回头看又什么都没有。 沈夏朝着人多的地方快步走去，想想开这种感觉。 还没走出两步，三四个黑衣人现身，将她包围住。 这次来的人跟上次完全不一样，看着就是训练有素的样子，个个穿着黑衣，带着面巾，拿着大刀，不以真面目示人。 “大哥们行行好，小女只是一个乡野女子，一没财二没色的，实在是没什么好劫的。”沈夏想插科打诨，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破绽，从他们之中逃出去。 见对面没有动静，沈夏心道不好，这次估计没有上次那么好的运气了，沈淮之应该还在摊子上忙碌，根本不可能来寻她，今天只能智取。 刚好今天她想快点回去，走了条小路，狭窄的小道两侧没有商铺，也没有人走动，只有大大小小的院落坐落在周围。 沈夏迅速从空间里拿出小刀，看见角落里堆放的辣椒面，心里有了主意。 其中一个看着像头儿一样的人，只是挥了挥手，所有人都向这沈夏的方向呈包围趋势。 沈夏看着他们渐渐靠拢，使出平身最大的力气，放声大喊：“走水了，走水了，快救火啊。” 周围的院子出现了嘈杂的声音，显然沈夏喊叫声起作用了，她继续扯着嗓子喊。 领头的黑衣人看大事不妙，想要速战速决，快步走到沈夏面前，想解决了她。 眼前的人一点点逼近，就在他的刀快要架到沈夏脖子上时，她迅速撒出一把红色粉末，然后蹲下。 趁着黑衣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沈夏快速跑出了包围。 只听后面的人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领头黑衣人只感觉自己的眼睛像是被火烧一般，看不清。 其余三个想要继续上前追，但看着自己头儿快要死掉的样子，又不知道该不该上去追。 好在其中一个人忍不住问出了声：“头儿，你怎么了？” 领头黑衣人忍着剧痛，看着越跑越远的沈夏，“你个蠢货，还不快追，看我干什么？” 这时三个黑衣人得了准信儿才撒开脚丫子开始追赶沈夏，只是已经迟了。 附近的居民听说走水了，个个拿着家里的器具，盛着水就跑了出来。 三个黑衣人想要往前跑，一下被这个提着水桶的大妈挡了一下，一下被那个拿着水盆的小伙拦了一下，眼睁睁的看着沈夏跑远了。 站在远处的沈夏朝着三个正在人群中挣扎的黑衣人吐了吐舌头，然后跑远再也不见了踪影。 端着水出来的居民们左看看右望望，始终没有看见冒烟的地方，端着的水都不晓得往哪里泼。 最后只能与自己的邻居对视一眼，莫非是火已经扑灭了，还是他们听错了。 此时三个黑衣人在众多粗布麻衣的百姓中一下变得鹤立鸡群，大家懵懵的看向三个奇怪的人。上下打量着他们。 稍微有些有见识的小伙小声嘀咕：“这不会是传说中杀手吧。”随后一脸谨慎的拉着自己的家人偷偷往屋里躲。 来之前主子特地吩咐了，不可声张，一定要暗中处理。 此时他们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全杀了又不可能，要是闹大了反而违背了主子的意愿，只能灰头土脸的撤退。 三人一下闪不见了踪影，仿佛刚刚只是人们的影子。 领头黑衣人独自一人捂着眼睛，想要撤退，又找不到方向，想使出轻功飞到屋舍之上，还没起来就撞到了墙上。 难道这东西就是江湖上失传已久的悲酥清风，竟然他武功尽失，就连轻功都使不出来了？ 领头黑衣人正悲悯着，周围的人声越来越大，他眼睛看不清，但听着都是朝他走来的。 黑衣人暗下决心，说什么也不能连累主上，他用尽身上所有力气，正准备震碎自己心脉，不料被人拉住了胳膊。 “头儿，我们来救你了。” 刚闪走的黑衣人再次出现，拉着他就消失了。 闹剧一场，那些出来灭火的人都回到了家中，忙碌起自己的事情。 暗处，一个穿着普通，长相似男非女的人手握长剑，消失在了沈夏走的方向。 第59章 王妃 周府后院，四个黑衣人闪身而入，再也不见踪影。 领头的黑衣人晕头转向的，眼睛已经好了一些，只是感觉有些不适，其余的倒没有什么。 “小丫头不知道使得什么，竟然能让人短暂失去武功，下次咱们要防备着点。”黑衣人说话狠厉，要不是手下的人早来一步，他都打算自尽了，还好没死成。 其余三个黑衣人跟着点了点头，不知道做了什么，好好的一道墙竟打开了一个门，一行四人全部走了进去，墙又恢复了原样。 沈夏逃脱一难，心脏扑通扑通不停的狂跳，直到跑回摊子，见到沈淮之才稍微好一点。 剧烈的运动让沈夏的脸变的通红，原本整齐的发丝也有些凌乱，湿溻溻的扒在脸上。 沈淮之原本忙着装豆浆，见沈夏这副姿态，一下失了神，手里的豆浆都溢出来了，还不自知。 好在拿碗豆浆的主人提醒了一句，“豆浆都撒出来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沈淮之这才反应过来，重新盛了一碗豆浆加上糖浆给客人递了过去，小跑到了沈夏旁边。 “你怎么了？” 沈夏正半蹲喘着粗气，摆了摆手，“没事，就是跑太急了，你去忙吧，我休息一会就好。” 刚刚太过凶险，既然已经逃脱，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担忧，他不想让沈淮之为她担心，更不想娘知道了，为她忧心。 沈淮之注视着沈夏通红的脸颊，伸手为她拂去挡住眼睛的湿发，一双湿漉漉的眼睛闯进了他的视线，眼眸里带着几分恐慌，让他的心跟着也颤了两下。 他知道沈夏向来是报喜不报忧的性格，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不然她不会慌成这样。 他想给她安慰，作为她的依靠。 只是现在的自己什么都没有，甚至没有她会赚钱，什么都给不了她。 沈淮之想给她拥抱，最终还是放下了手，化作抚摸轻轻拍在了她的背上，“不着急，摊上有我，你多休息一会。” 沈淮之扶着沈夏去后面的座位上休息，小巧的人儿上下喘着粗气，胸膛也跟着起伏，虽然看不见形状，但轮廓已经十分明显了。 细看沈夏，早就不是那个面黄肌瘦营养不良的小孩了，她最近好似长大了些。 沈淮之有些乱红，别过头，他是哥哥！ 想到自己作为哥哥竟然这样无用，他的手渐渐蜷成拳头，谁也不能动他的人！ …… 朱颜碧瓦内，一个夫人正耷拉着手，旁边的侍女正细心为她修剪着指甲，再染上蔻丹。 衣着华服的中年男人正点头哈腰的，脸上的谄媚之相都要溢于言表了，他双手托举着盒子，“王妃娘娘，这是下面的人送来的。说是北方今年新上的米，很是香甜。” “我都没舍得打开就送到了您这里。” 被喊作王妃娘娘的女人眼皮都没抬一下，欣赏着自己的指甲，“知春，最近这花的颜色是越来越淡了，看着都不红润了。” 知春机灵活泼，小姑娘的声音脆生生的答道：“娘娘，这是最近新流行的颜色，皇城好多娘娘都爱用呢。” 池舒反手给了知春一个巴掌，“伺候我这么久，我喜欢什么样子的不知道吗？宫里的那些阿猫阿狗喜欢的也配用在我身上？” 知春不停的磕头，“娘娘饶了我吧，娘娘饶了我吧。”头都磕破了，上座的人也不予理会。 “翠嬷嬷。” 只见翠嬷嬷摆了摆手，就出现了两个丫鬟把知春拖了下去。知春还在不停的喊叫，拖远了还能听见。 “打残了，丢出去。” 池舒说的轻松，像是喝一口水一样随意。 “奴婢知道了。”翠嬷嬷也见怪不怪，娘娘就喜欢正红色，这小丫头不仅上的粉红，还犯了娘娘的忌讳，能捡回一条命都算是娘娘心善了。 此刻端着盒子的华服男人颤抖着腿，跪了下去，“小的办事不利，还求娘娘责罚。” “京兆尹，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你说你跪我一个女人算什么事啊。”池舒漫不经心的看着指甲，上面粉色的蔻丹是那么刺眼。 京兆尹低着都不敢说话，身体连动都不敢一动。 池舒叹了口气，“算了，也不知道爷养着你们这些废物有什么用，在给你一次机会吧，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起来吧，跪着怪丢人的。” 池舒有了吩咐，京兆尹此刻才敢站起来，不是他窝囊，而是王爷捏着他贪污的证据，这要是被圣上知道了可是要掉脑袋的。 “娘娘，这次肯定成功。如今他变成了乡野农夫，没有了庇护，自然逃不过咱们的手掌心了。” 池舒饶有兴趣的听着京兆尹的这番话，“他竟然甘愿做一个乡野农夫，既然这样，也可以留他一条狗命。不知道让一个世子一直做一个乡野农夫是怎样的场景，想想都有趣。” 说着池舒发出了笑声，好似真的遇见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周宇，也不用你做别的了，你只需要压着他，只要他一辈子不出汶阳，我就饶了他，一旦……” 池舒做了一个摸头的动作，周宇立马低下了头，他不明白，明明都是娘娘的儿子，为什么对二少爷宠爱倍加，反而对作为世子的大少爷恨之入骨。 不过皇家的事情可不是他这种小官可以置喙的，听着上面的安排就是了，“遵命。” “罢了，也劳你有心了，总是送这些小东西来府上，东西放下吧，人可以走了。” 池舒发了话，翠嬷嬷也就收下了米，周宇也如蒙大赦，退了出去。 屋内只剩下翠嬷嬷和池舒。 池舒拿出镜子，抚摸着自己柔情绰态的脸颊，真是一副好皮囊呢。 既然季淮之愿意做乡野农夫，就让他做吧，让他尝尝努力一辈子也翻不了身是什么滋味。 想着池舒勾起了嘴角，眼里最后的一丝柔情都销毁殆尽，整个脸都变得扭曲，只剩下了愤恨，随即又恢复了正常。 这时翠嬷嬷才敢出声：“娘娘，京兆尹送来的东西……” “他向来送的稀奇东西，这盒子米就留给宴礼吧，他素来嘴刁，给他尝尝鲜吧。” 翠嬷嬷应了声，退了下去，直奔小厨房。 第60章 分地 风吹的树梢沙沙作响，沈家的院墙外，两个高大的男子相对而站。 “主子，今天三个黑衣人伏击了沈夏，属下还未出手，沈夏不知道扫了什么，让黑衣人失去了行动能力，逃脱了。” “三个黑衣人武功不低且都会轻功，不是一般人能排出来的。只能是那位。” 沈淮之捏了下眉心，“看来就算是杀了那人，也已经泄露了。” “要不要再换个身份，让他们寻不到。”追风提议道。 假死再换个别的身份，说不定那人就再也找不到他们。 “不行。”沈淮之不假思索，直接拒绝了追风的提议。 这个方法确实可以很快甩掉他们，但是以那人的心性不可能猜不到这其中玄机，与其这样猫捉老鼠，不如维持现状，山高皇帝远，她的手还伸不了那么长。 况且他要是“死了”，娘和沈夏该有多伤心啊。 “接着暗中保护就行，其他的你不用管。” “是。” 话落，追风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沈淮之只觉眉心疼的厉害，这么快她就知道了，看来所有的事情都必须要加快了。 现在已是秋季末，这个时节不适合种植水稻了，要等到明年开春才能开始，地也不能空着。 刚好了李家汉子要去地里种白菜，沈夏干脆讨要了些种子。 李家本来就跟沈夏一家交往甚密，加上上次沈家又救了沈婉，现在李家更是感激沈夏了，沈夏要什么他们都答应，更何况是一点种子。 道了谢之后，沈夏便在空间了里把白菜种子种下了，等到收获了更好的白菜种子，再去种植。 次日一大早，沈夏没去摆摊，干脆去了地里。 沈淮之也想跟着，但沈夏却不让，“你不是说了，明年开春要去考试吗？你现在要做的是好好准备，跟着我去干这些干什么，浪费你时间。从明天开始，我摆摊也不许你跟着了。” “过两日，去镇上给你寻个学堂，你的课业可不能再耽误了。” 沈淮之很想告诉沈夏，自己根本不用上那些什么学堂，那些老师不过是迂腐之辈，还要多花很多钱，他现在只想跟着沈夏，多赚些钱，让她们过上好日子，自己的事情他能做好。 可现在还不是告诉沈夏的时候，“我的功课原来在族学的时候挺好的，只是因为一些事情耽误了。” 说到这，沈夏才想起，父母去世，要在家中守孝三年，不得参加科举。 沈淮之正是被这个规定耽误了，他的父母接连去世，足足在家里守孝四年。 沈夏一时有些愧疚，提及了他的伤心事，“不好意思啊，我不该提的。” “没事。”沈淮之不过是茂名顶替的，所以对这个事情也没多大感想，皱眉只是因为有苦说不出。 “不过这么多年没有上过学了，你是不是还是应该温习一下。” 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考官也换了不少，考试的流行趋势早就变了。 虽然古代的考试跟现代的多有不同，但追其根本就是要投其所好，出题老师喜欢什么样的，就答什么样的。 王榴看见两个小儿女之间的争执，也说了两嘴，“淮之，夏夏说的对，你还是应该去上学。” 好好的一个儿郎，不能因为来了他们家被荒废了，既然淮之擅长读书，肯定还是读书好。 沈淮之拗不过沈夏和王榴，只能答应了，最后还被沈夏留在家里温书。 沈夏的速度快，田又小，三下两下就种完了，就连旁边李安说种不出来庄稼的地沈夏都种上了，空间里的种子跟外边的不一样，说不定更能适应环境，就能种出了。 种好了地，沈夏准备拿着锄头回去的。谁知李家那边的地却传来了争执声。 “这块地原本就是我们家的，只是我们家没种而已，你种了这好些年了，我们家收你点租金也是应该的，我要的要不多，我就要五十斤粮食。 ” 田埂间一妇人站在李家的地中间，大喊大叫，一时吸引了不少目光，周围种地的人都看了过来。 跟李家隔的最近的是老张头的媳妇柳眉，他们家地少，所以干脆柳眉种地，老张头拉牛车，也算是为家里增添进项了。 沈夏天天坐老张头的车，连带着柳眉和李家也关系更好了，此刻正在为李大牛说话，“哎，我说李蓼，都是姓李的，你那么斤斤计较干什么。” “当初是你说这块地太硬了，种不出庄稼来，不愿意在这里种了，现在看人家收成好了，你又想要回来，还要人家粮食，这是个什么道理啊。” 李大牛嘴笨，说不出什么来，现在柳眉替他说出来了，他就跟着说，“是啊，蓼姐，之前是你说不要这块地了，我们才拿来种的，不然我们肯定是不可能占着的。” 他们家今年一共也才收了一百来斤粮食，给出五十斤出去，都不够一家老小 吃的。李大牛有些发愁。 “我不管，这地之前是我们家的，我现在就要 。”李蓼看李大牛脚下的地肥沃的不行，眼里露出贪婪的目光。 之前这块地太硬，干什么都不方便，经过李家种了这么几年，年年翻好几次，早就松软了，听说他们家今年收成有不错，肯定是这块地又好种了，不然他们家哪里来那么多粮食，收他们这么点租金都算少的了。 李蓼听村里人说话好几次了，眼红的不行，今天看着李家人才番好了地在播种，她特地过来说的。 这要是要回来了，不光是多几块肥沃的土地，就连今年的翻地和播种都省下了。 说什么她今天都要把地给要回来。 一时局面僵持不下。 沈夏拿着锄头站在了李大牛的旁边。 他一直都听婉儿夸夏夏聪明，沈夏来了李大牛觉得就好像来了救星一般，恳切的看向沈夏，“夏夏。我个糙老汉嘴笨的很，你快帮我说说。” “姑父，你别担心。我来肯定会帮你的。” 沈夏看李蓼趾高气扬的样子，就是觉得李大牛老实，不会反驳，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沈夏定不会让她如意，“要不请村长来评理吧。这农家的地我还没听说过是谁家的私人土地呢，还不都是谁开垦了就是谁了，你说是你家的地就是你家的地啊。” 一说请村长李蓼有些慌了，虽说以前是她的，但这块一直都是李大牛在种，村长来了也不一定会分给她，“请什么村长啊，粮食我就不要了，这块地原本就是我的，物归原主，本就是应该。” 一个村这么多年了，柳眉也算是了解李蓼的性格，看她这个样子就是不敢请，拱火道：“既然你绝的就是你的为什么不敢请村长，我看还是请村长好。今天一次说个清楚，免得以后又有分歧。” “我也觉得，还是请村长好，今天就说清楚，免得今天说这块地是你的，明天又说另一块地是你的。”沈夏使了个眼色，叫李安去把村长请来。 李安还算机敏，看懂了沈夏的眼神，“我马上去把村长请来。” 李安跟一阵风似的跑远了，李蓼才回过神来。 都去请了她也没办法了，只能在村长面前说道说道了，她还就不信村长不讲理了。 第61章 一人一半 李蓼一见村长来，就坐在地上哀嚎，“我男人没了，如今他留下来的地我也留不住了。” “村长，你是知道我男人以前是最勤劳的，我们家的地也是村里最多的，现在我男人去了，我家就剩下这么一块地，其他的都被别人占了，如今我想拿回来种都不行了。” 李蓼说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就差抱着村长的大腿哭了。 村长听着直皱眉头，“还有这种事，李大牛这么回事，你个大男人怎么还欺负人家孤儿寡母呢。” 李大牛不太会说话，只说了句，“村长，我没有欺负他们。” 沈夏才接过话茬，替姑父伸冤，“村长，这地以前确实是蓼大婶的，但是后来她不想要了，我们才用的。这地上周围的人都能作证。” “况且村里的土地又不买卖，一般都是谁开垦的就是谁的，蓼大婶不要也不能一直荒着吧。” 村长听完沈夏的话眉头才算放松下来，确实村里的地确实没有荒着的道理，本来大家生活都不好，能多几块地种，也就多点收成，要是有人占了地不种，反而大家都过不好。 村长不由点点头，“确实没有荒着的道理。” 李蓼看村长偏向了沈夏那边，哭得的更大声了，“之前是我男人不在了，我一个人也种不了那么多，这才荒着的，现在我儿子长大了，能种地了，我想着要回来，不然就我们家那么点地，以后我儿子连媳妇都娶不到了。” 李蓼哭声越来越大，好像有天大的冤屈一般。 村长一时不知该怎么办了，一边是李大牛种了这么多年了，地都比之前好了许多，哪有现在就要回去的道理，一边又是李蓼，确实她儿子也大了，要是家里没个几亩地，媳妇都不好娶。 干脆他当个和事佬算了，“要不这个地，你们就一人一半算了。” 这话出来，李大牛虽不愿意，但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只有答应了。 李蓼有些沾沾自喜，就算是收回来一半也算是好的。 村长这么处理，也有他的道理，两边都能顾及到。 只是沈夏看李蓼这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十分不爽，无非就是看姑父家收成好了，想把肥好的地要回去，说什么她都不能让她称心如意。 沈夏指着分给李蓼那边的地，“姑父，表哥，把上面的土铲了，盖在我们家地上。” 李大牛和李安还没开动，李蓼先急了，“那边是我家的，你们不许动。” 沈夏双手环胸，站在李蓼面前，不让她过去，“村长说了地是你们的，我们不要。这上面的种子是我们今天才种下的，自然应该归我们。” “村长，你说是吧。” 村长捏着胡子点点头，“李蓼，人家种子是自己的，你就不要抢了，你要种自己一会儿播一点就可以了。” 村长都发话了，李蓼也只能气鼓鼓的瞪着沈夏。 等到李家父子把上面种了种子的土都铲完了，又指挥两人把下面的地踩实了才回去。 可把第二日一早来播种的李蓼气的个半死，本来就是图个方便，现在好了，还要自己重新翻地才能播种。 回去路上李安一直夸沈夏，说个不停，“表妹，你真是太厉害了，要不是你，今天那个李蓼肯定要把所有的地都要回去。” 沈夏有些不好意思，“没有帮你们把所有地都要回来，算不了什么。” “哪有，一半也很厉害了，还有你最后想的法子，明天她去了肯定气个半死。”李安在旁边一直夸一直夸。 沈夏转头看见李大牛愁眉不展的，他不说，她也知道他在想什么。 李家现在人口多，分出去了一部分地就意味着家里粮食少了，姑姑又要生孩子了，家里的开支又变多了，不知道李家还能不能负担的起。 “姑父，要不你跟我去摆摊吧。” 李大牛连忙拒绝，“我不会说话，去了得罪人，再说我也没有手艺，不知道卖什么。” 种地他还行，蛮干就行，卖东西可是要跟人打交道，还容易得罪人，他干不来。 “姑父你不用会，你跟着我就行，在旁边帮帮忙，帮我搬点东西什么的就可以。这不我哥要准备考试，没人帮我搬东西了，我一个女孩子难免有些搬不动，姑父你要是不去，就没人给我搬东西了。” 沈夏假装柔弱的抬起自己细细的胳膊。 天知道她现在力气大的把李安提起来甩飞都不成问题，只是为了姑父能答应去，她还是假装柔弱的好。 李大牛沉思片刻，“我要回去跟你姑姑商量一下。” 沈夏点点头，他们本来也没指望姑父现在能答应她。 地变少了，李家肯定要想办法增加进项的，现在这无疑是最好的办法，姑姑肯定不会拒绝的。 第62章 喜凤楼的阴谋 一早沈婉就领着李大牛在沈家门口等着了，看见沈夏出来，李大牛就上去帮忙，“夏夏，谢谢你这么帮我们家。” “姑父这是说的哪里话，之前姑姑帮我，现在我帮你们都是应该的，你看我们现在住的屋子还是你们家的呢。”沈夏把手里东西递给李大牛后，来到了沈婉面前。 沈婉也是一脸感谢，沈夏都知道她要说什么了，“不许说，再说生气了。” 沈婉这才没张嘴，转头进去找了王榴。 自从喝了保胎药以后，家里什么活都不让她干， 她在家也是无聊，干脆每日来找王榴，有时候王榴还教她一些针线活，也算是打发时间了。 看两个女人在里面聊的热闹，沈夏也没有打扰，再沈淮之的目送下走了。 今天摊子上的人少了好多，都过了半个时辰了，竟然连一半都没卖完。 闲下来的时间，沈夏就跟隔壁张婆婆闲聊，“张婆婆，今天长柳街的人怎么变少了，往日里人来人往的，今天怎么看着倒是少了不少。” 说到这张婆婆可就来劲了，一大早的整个长柳街都传遍了，也就夏丫头来的晚，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呢，今天喜凤楼搞什么10年店庆，豆浆免费，半个镇的人都被吸引过去了。热闹极了，要不是我还要守着我这摊子，怕是都要去凑一下热闹。” 张婆婆说着还有几分同情沈夏，“不过你这生意怕是不好做了，听说几天过后喜凤楼吃饭可以免费喝豆浆了。” “是啊，往后的生意怕是不好做了。” 被人学去，沈夏一点都意外，毕竟这东西简单，只是没想到最先学的竟是酒楼。每日消耗那么多糖，还每日免费，这赚的到钱吗？还是他们做的是原味？ 带着疑惑，沈夏早早的收了摊子，让姑父先带着东西回去了，自己则是去凑个热闹。 喜凤楼前人山人海，粗布麻衣的，华衣锦服的，什么人都有，都围在这里看热闹。 台阶上，温允旁边站着两个小二负责敲锣。 锣鼓敲响，观看的人都安静下来，温允才开始说话：“各位，今年是我喜凤楼在这青花镇的第十年，各位见证了我喜凤楼从一个无名济济的食肆到现在的青花镇最大的酒楼，为了报答大家十年间的支持，今天豆浆畅饮，小菜半价，欢迎各位客官进店。” 温允知道大家都等着进店吃饭，只稍微提了两嘴，便开始了今天的营业。 下面等着的人早就来不及了，好些平时不曾光顾喜凤楼的人都冲着这半价过来尝尝味道，毕竟十年难得一遇，今天不吃以后怕是就吃不着了。 果然温允话音一落，外面的人就一股脑的朝里面涌去，喜凤楼一下就被塞满了人，小二也忙的不可开交，那些脚程慢了些的人，只能排在外面等待。 温允站在门口看着这一盛况，可心里却是一点都开心不起来，他扫视着人群，看到了一抹让他日夜不安于心的身影。 沈夏也在此刻与他对视。 原来那日来买糖罐的人竟是喜凤楼的掌柜！ 沈夏有些惊讶，但也算在意料之中吧，毕竟不是做餐饮的人是不会对那罐子糖浆感兴趣的。 沈夏望着大排长龙的豆浆队伍，她可能都不用排队了，一样的原材料做出来的东西，估计也没什么两样。 沈夏心里有了成算，打算离开，却有声音喊住了她。 “沈夏！” 回头，温允已经站在了她的身后，眉目之间满是愧疚。 “怎么了，公子喊我有事？” 沈夏的声音有些冷漠，但并不是因为生气，只是她对于不认识的人向来是这个语气。 “你是不是在怪我？”温允心中的愧疚更甚，那日俏皮的小娘子对他如此冷漠。 他也是没有办法，他本意是高价收购这糖浆为自己所用，但东家不同意，反而想到了这个法子，他只是个掌柜不能不听。 “你是不是怪我买了你的东西，反而做你的生意，让你一下子没了收入？ ” 沈夏心中毫无波澜，她早就想到了温允买回去会作何用途，只是没想到他们会开始买豆浆。 不过是资本竞争的手段罢了，他们这边免费发放豆浆了，自然就没人来买她的了，到时候她那边没有生意，穷途末路，到时候喜凤楼随便出个价格便可以从她这里买去糖浆的配方了。 她是想把糖浆卖出去，但不是以这种威逼利诱的方式，她更倾向于公平合作，要是对方不把她当人，她也不用考虑和对方合作了。 她又不是只会做豆浆，而喜凤楼这么大量的消耗，不出一月糖浆就会被消耗殆尽，到时候喜凤楼是考虑自己亏本买糖，还是不加糖，还是干脆停掉送豆浆？ 不管是哪样都会影响喜凤楼的营生，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种事情她为什么要怪？ 她应该拍手叫绝，这样一个黑心商家自断后路才对。 当然这些沈夏自然不会与温允说。 “没有。”沈夏欲走，又被温允拦了下来。 “其实我是不同意的，要是你愿意，我看花200两买下你的秘方。” 200两就像买走糖浆的秘方？真是笑话，这个世道糖多么稀奇，只用200两就可以买后半辈子的荣华富贵吗？ 沈夏有些不屑，“不用了，我看你们酒楼心意不成，我不愿意卖给你们。” 温允有些头疼，他该如何说服这个有些倔强的小娘子，“要是你现在不愿意，等到我们东家发话了，怕是你连200两都卖不到了。” 沈夏被拦的有些烦了，“我说的话，你没听清楚吗？我说的是不卖，并不是价格不合适，而是我不想卖给你们，不管你们出多少钱，都不卖。” 说完，沈夏推开温允拦着他的手走了。独留温允一个人还站在原地，他知道沈夏生气的原因，断人后路本不是君子所为，他不想合作也是应该的。 第63章 棒骨面 喜凤楼，雅间。 周华毕恭毕敬的给周芃倒酒，“大堂哥亲自前来本店，真是让本店蓬荜生辉啊。” 周芃藏起右手，用左手端起了酒，“是好酒。 ” 周华立马喊来了下人，“来人啊，把这酒给汶阳周家送去个10坛，现在就去。”谄媚的朝着周芃笑着，“堂哥觉得好就行。” “送酒不顶用，要事办好才行。”周芃品了一口，确实好，他喜欢。只是下面人的敲打还是少不了的。 “大堂哥吩咐的的事情，我自然是能办好，就是这竹山县的事情……” “我周家盘踞在这汶阳这么多年，答应你的这点事情，你不用担心，事成之后，不光是竹山县，哪怕你是想在汶阳开，还不都是我一句话的事情。”周芃轻蔑的看着周华，到底是旁系，到底是小家子气了些，不过是个酒楼，还怕他做不到？ 有了周芃这句话，周华放心多了，殷勤的给周芃布菜，脸上的褶子都笑的挤在了一起。 他喜凤楼一直都苦于没有关系，一直弄不到竹山县的经营文书，竹山县的县令又油盐不进的，送了那么多次金子都被退了回来，现在有了家主这句话，还愁他喜凤楼不能做大做强吗？ 一个小小的县令还敢为难他周家，他周家可是汶阳的知府，为难知府的小弟，他不要命了？ 沈夏买了点面粉，又买了点大棒骨。 寻常百姓多买些肥肉回去炼油，或者放在菜里面，增添点肉味，买骨头属实是冤大头了，寻常人都不带买的，这东西时常都卖不出去，最后只能自己吃了。 卖肉的大哥头一回见人买这么多棒骨回去，有些新奇，高兴的打包了，递给沈夏，“妹子，你买这么多骨头回去作甚啊？” 沈夏笑笑，“回去熬骨头汤。” 骨头汤这东西，光喝着有点肉味但不顶饱，大哥想劝沈夏少买点，还是带点肉回去。 大哥这么一说，沈夏还真又买了点肉，但是该要的骨头一个都没少。 大哥见劝不动，干脆不劝了，“看你买的多，给你抹个零。” 见大哥良心，沈夏也眉开眼笑的，结了90文钱，“大哥，你人真好，下次还来你这买。” 做生意的最喜欢的就是回头客，见沈夏嘴甜又给添了一小块肥肉。 “谢谢大哥，大哥你知不知道咱们镇子上有没有什么学堂啊。”沈夏见大哥人好，想到沈淮之还是要找个学上，干脆跟大哥打听起来了。 大哥也不见外，“咱们镇子上最好的就是中山书院了，镇上好多有钱人的小孩都在哪里读书，不过那里学费贵的很，咱们普通人可上不起；人最多的就是东华书院了，价格便宜，我妹妹的儿子就在里面读书呢；还有个菊院，听着名字怪怪的，我以前都没听说过，不过听说那个教书先生只带了三个人，今年全部都考上秀才了，厉害的很，不过那老头脾气怪的很，一般人都不收。” “妹子你家有人要读书啊？” 沈夏：“是啊，我哥。” 大哥皱眉：“你哥啊，年纪这么大了还启蒙啊，那估计是不好办了。” 远在家里练武的沈淮之打了两个喷嚏，难道是最近天气冷了，练武回汉，他感冒了？不应该啊。 看大哥嫌弃的表情，沈夏不忍，替沈淮之辩解：“早几年也是读过书的，只是家中变故便停了。” 大哥心里了然也没有多问，点了点头。 问的差不多了，沈夏左一包右一包的提着走了，趁着没人，把大部分东西都放到了空间，只提着一小袋面粉，随便找了个牛车回家了。 沈淮之不在家，不知道去忙什么去了，娘带姑姑正在绣花，姑父没啥事干，在院子里磨起了豆子。 见沈夏回来，糙汉子抹了把汗,把沈夏手里提的东西全部接了过来。 “姑父，不用磨这么多豆子了，以后这豆浆怕是卖不完了，少弄点。” 李大牛一听有些急了，“是不是那个喜凤楼影响你生意了，咱们小来百姓的做点东西不容易，他们还要来抢，真是不道义。” “要不我还是去镇上找点活干吧，现在生意不好，我也不能再拿你的钱了。” 说着李大牛就把早上沈夏给的十文钱退了回来。 沈夏没有接，“姑父，都给你了，就是你的了。再说咱们不卖豆浆了，可以卖别的啊，我已经有想法了，东西更重了，就是要麻烦姑父了。” 沈夏没给李大牛思考的时间，就让他去和面了。 村里人做别的不会，和面蒸馒头啊，做面条啊是最拿手的。 自从上次沈夏帮了他们李家，沈婉和李大牛就十分信任沈夏了，现在沈夏的话就是圣旨，沈夏说东，他们不会往西，沈夏说西他们不会去东。 现在沈夏叫李大牛去和面做面条，李大牛自然也不会拒绝，拿起面粉和盆就去忙活去了。 沈夏也拿着大棒骨去了厨房。 要想面好吃，最重要的就是汤底，所以这个大骨汤还是得她亲自操刀。 之前做过一次，只不过这次是plus版的，沈夏干脆拿来一个大桶，把猪油化开，放上些葱姜蒜，还有大料，烹香，加上水了以后，把焯好水的的大骨全部放进去嗷，等到烫熬白了就算是熬好了。 沈夏的口味重，喜欢吃辣的，所以这鲜美的大骨烫不能满足她的胃口，她干脆拿了口小锅，放上点菜油，再放些葱姜蒜还有香菜洋葱炸，炸到所有佐料都炸枯了在捞出来，从空间拿出之前就准备好的辣椒面，这么一锅热油全部都倒进去，发出刺啦刺啦的声音。 和油接触到的地方一下就有了香味，鲜香麻辣的味道扑鼻而来，那叫一个香。 勾的坐在里屋绣花的王榴和沈婉都闻到了味跑来了厨房。 “夏夏又在做什么好吃的？”王榴拿着绣品和沈婉站在门口，探着个脑袋往里面张望。 沈夏把辣椒粉和热油充分混合均匀，滋啦声不停，香味更甚了。 “娘，姑姑，我在做辣椒油呢，你们一会就等着吃好吃的吧。” 王榴和沈婉没听过辣椒油，不过沈夏做出来的肯定是好吃的，两人馋的也绣不下去了，干脆把东西放着，把桌子收拾出来，准备吃饭。 第64章 面摊 大火熬煮的大骨汤一会就翻了白，沈夏扫了盐巴，尝着味道刚刚好，鲜香四溢，回味无穷。 沈夏挖了一锅出来，剩下的作为老汤，每天只需要加点材料和棒骨养着就行，每天要用，就从桶里面挖一些出来。 刚好李大牛的手擀面也做好了大半，沈夏拿了些过来煮着。 一大锅棒骨面散发着诱人的香气，沈夏又下了点小白菜下去，白色的汤汁里面混杂着绿色的菜叶，像极了翡翠白玉。 沈夏拿出碗，一人盛了一碗，锅里还有剩的。招呼着李大牛全部都端出去，又给李家一人送了一碗去。 古代人口味多清淡，所以沈夏没有给他们加别的，把辣椒油放在中间，想吃的自己加。 沈婉早就馋的遭不住了，“咱们不等大牛了，他去地里送饭还有一会，我们想吃吧，不然面坨了不好吃了。” 沈夏也觉得是这个理，锅里还热的有，等姑父回来了也不会凉，他们干脆先吃。 沈夏率先挖了一勺辣椒油，一勺下去，原本白色的汤一下变成了红色，麻辣味直窜鼻腔，沈夏忍不住来了一大口。 空间种的小米辣果然够味，一口入魂，吃的她背心冒汗，但是就是爽。 其他人看着沈夏吃的香，都挖了一勺，沈夏拦都拦不住。 沈淮之吃了一口，一下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这东西虽然吃的刺激，整个口腔都是这股冲人的味，可耐不住它好吃啊，紧接着又是一口。 沈婉和王榴也相继吃了。 沈婉是越吃越爱吃，又盛了一碗。 王榴却是吃不了刺激的，味道太辣了一直找水喝，最后面也没吃完，眼睁睁的看着浪费了又舍不得，最后沈夏千劝万劝才倒了。 “这面怎么样？我打算明天就不卖豆浆了，就卖这面！”沈夏见大家都是越吃越爱，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王榴还不知道今早摊上的事情，但是沈夏做什么她都支持，默默的点了点头。 反而是沈婉对这面赞不绝口，“好啊，这面这么好吃，肯定能卖的好。” “就是不知道卖多少钱合适？”这东西毕竟是沾了荤腥的，怎么也应该比别的面卖的贵，但卖的太贵又没人买账，说着王榴陷入了思考。 “就按照普通的面卖，薄利多销。反正这大棒骨又不贵，只要几根就可以熬一大锅汤，平均下来一碗也没多少钱。”沈夏心中已经拿定了主意，就5文一碗。 一斤面粉5文钱，可以做三碗面，30文的大骨可以熬一大锅，就算一天只卖30碗出去，也可以赚个70文，可是比卖豆浆要赚上不少钱呢。 “我觉着行。” “我也是。” 王榴和沈婉纷纷附和，他们也不是想挣什么大钱的人，薄利多销才是他们这些小老百姓该想的。 沈夏晚上就揉好了面，把面条分成一捆一捆的，一捆就是一碗，这样方便明天下锅。 忙到子时才堪堪忙完，屋外星空漫天，一看明天就是个大晴天。 沈淮之在院子里蹲马步，看见沈夏出来才擦擦身上的汗站直。 沈夏看见他精壮的身子，看着不像是书生，反而像行军打仗之人，至于他为什么会这么多，一直是个迷。 她可不相信沈家的族学还会教这些东西。 深秋已经冷的厉害了，沈夏说出来的话都有些雾气，“你还没睡？” 沈淮之坐在院子的石凳上面，“睡不着，随便练一下。” “屋里烧着热水。” 说完沈淮之拿着毛巾回了屋子。 沈夏有些发愣，他是在等她做完？还给她烧了热水给她洗澡？ 来不及多想，困意袭来，沈夏打了个哈切，回了屋子。 屋内的炉子上烧着热水，热水扑出来的蒸汽，整个屋子都是暖和的，直接洗澡也不会觉得冷。 透过纸床，刚好能看见沈淮之的房间。 人影映照在窗户上，沈夏竟觉得心里有几分暖暖的。 这一夜沈夏睡的格外的沉，不知是因为累着了，还是泡了个舒服的热水澡，总之早上是王榴来把她喊醒的。 匆匆洗漱了跑出来时，正看着李大牛在门口等她。 沈夏小跑了两步，赶到了牛车前，回头道别时，竟没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只跟娘道别了，便走了。 李大牛跟沈夏很快就支好了摊子，因着卖面的原因，今日他们来的比往常还要早些。 一些之前买过沈夏豆浆的老主顾看摆的东西不一样了，忙过来凑热闹。 “诶，怎么今天不卖豆浆了？” 沈夏笑脸相迎，“这不是喜凤楼都免费喝了嘛，生意大不如前了，我想着干脆买点别的，谋生嘛。” “要不要尝一尝面，我们这面都是肉汤做的。” 趁着寒暄的时机，沈夏赶紧推销了自己的新品。 那老主顾一听是肉汤，有些心动，又有些担心，平时难得吃一会肉，畏惧肉贵，这面是肉汤做的，会不会很贵。 看出老主顾的忧虑，沈夏忙说道：“不用担心，这面跟其他家都是一个价格，要不尝尝，保准你不吃亏的。” 老主顾一听价格不变还能吃到肉味，顿时来劲了，“那给我来一碗，我可相信姑娘的手艺，绝对不会差的。”他找了位置随便坐下，等着面上。 “包你满意！” 沈夏把锅盖一掀，一股子鲜香味直奔鼻腔，那老主顾嗅嗅鼻子，已经开始期待了。 沈夏拿起一捆面往里面一扔，焯散开后，只等着煮开。 在碗里稍微加点调料，舀一勺大骨汤冲开，再把面往上一扣，撒上点葱花，面就好了。 沈夏一端来，那老主顾便对着面深吸一口气，仿佛要把这味道全部都吸到肺腔内才罢休，“香啊！” 说罢，他端起面就囫囵的吃了起来，肉汤鲜浓，面条劲道，好吃！ 沈夏把昨天做的辣椒酱放了一小碗在老主顾面前，“这玩意辣，不知道你吃不吃的惯，可以尝尝。” 此刻他已经对沈夏做的东西无条件信任了，加了一勺攉在面汤里，乳白的面汤一下变了颜色，老主顾尝了一口，味道直冲脑壳顶，更好吃了！ “再来一碗！”老主顾嘴巴里含着面，不忍放下，叫沈夏再来一碗又低头开吃了起来。 第65章 拜师 沈夏又掀开了锅盖煮面，大骨汤的味道逐渐飘远，左右几个摊子上买东西的人都被吸引了过来。 “你这卖的什么面啊这么香？” “是啊，我隔老远就闻见了。” 很快沈夏的摊前围过来许多人。 沈夏一一解答，“是棒骨面，客官都是肉汤，只要5文钱一碗哦，要不要尝一尝？” “来一碗尝尝。” “我也来一碗。” 好些人老早就闻着香了，怕贵，都守着，看有人问出价格，跟寻常面条是一个价，一窝蜂的都要了。 沈夏的摊子算是彻底热闹了起来，沈夏也忙的不可开交。 沈夏在前面收钱，调味儿，俩大牛在后面下面，洗碗。 两人搭配干活，还算是忙的过来，依次有序给客人们上着面。 沈夏昨天足足用了30斤面粉，做了90捆面出来，不一会的功夫直接快卖空了。 “我要一碗。” “好嘞。”沈夏从篓子里拿出一捆面放到锅中，怎么觉得这声音有点耳熟。 沈夏抬起头来，面前的人正是喜凤楼的掌柜，温允。 温允心里一直担心沈夏的生意，担心她的摊子受到影响，想来看看什么情况，没想到一来，她竟已经不卖豆浆了，改卖面了，唯一不变的是生意依旧火爆。 温允心里有些难受，“你……没事吧。” 沈夏被问的莫名其妙，“没事，你的面好了，端去后面找个位置吃吧。” 沈夏把面递给温允，像对待之前任何一位寻常的客人一般。 温允的心里更难受了，做出那样的事情不是他的本意，只是已经做了，任何解释都是浮云了，他还想说什么，但都被压了下去。 只要她没受影响就好。 要是沈夏此刻知道他在想什么，铁定要给他两坨子，什么没受影响，要不是他们喜凤楼抢了生意，她也不至于完全放弃卖豆浆。 沈夏冷脸以对，见温允没有走的意思，说道：“客官，你挡着我做生意了。” 温允看身后早已有人排队也不再愣神，端着面碗找了个位置坐下。 一上午，沈夏收获颇丰，收益直接是前几日卖豆浆的总和，除了遇见温允有些晦气以外，今天的一切都和和美美的。 沈夏数着手里的钱，给姑父分了50个铜钱。 李大牛拿着厚厚的一摞钱，三十好几的人了，还是第一次一天就赚这么多钱，拿在手里沉甸甸的，他都有些不敢相信，“夏夏，这也太多了，我跟昨天一样拿5文钱就够了。” “姑父，你就好好拿着吧，今天忙里忙外的，这都是你应得的，以后生意越来越好了，只会比现在还忙，姑父你的钱会更多的。” “你要是不拿着，我还担心你怕太累了回不来了。”沈夏嗔道。 李大牛收的有些不好意思，但看沈夏的脸色有些不好，他也不想弄的夏夏不开心，欢欢喜喜的把钱收着了，“既然夏夏给我，我就收着，我李大牛别的不会干，有的是力气，根本不怕累，以后你有什么重活尽管找姑父。” 沈夏看李大牛把钱揣在兜里了，才笑道：“这才对嘛。” …… 沈淮之刻意起了个大早，就是为了避开沈夏来到青花镇。 前几日得了追风的消息，前几年告老还乡的李翰林回了家乡，隐名埋姓的在这青花镇教起了书。 说起李翰林还是他幼年的启蒙夫子，待他如亲子，也算是他的恩师。 要是能继续拜在老师门下，也算是再续之前的师生之缘。 也只有老师知道他还活着会真心帮他了。 沈淮之买好桂花糕，又带了壶甜酒，伫立在李府门前，久久不敢敲门。 沈淮之望着李府的牌匾出神，他还记得老师喜甜，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他的口味变了没有。 直到一书童出门倒恭桶才看见了一直站在门口的沈淮之，“公子，你是找先生有事吗？” 沈淮之这才回过神来，“是的，我是来拜访李老先生的。” 过不了几个月就是县试了，这几天来拜访的人越发多了起来，毕竟李先生的学生不是举人最起码也是个秀才，而且束修也不高，只凭眼缘，有些贫苦百姓，交不起束修，先生还会免了他们的钱，中午还管一顿午饭，好多人踏破门槛也想拜先生为师。 所以书童这段时间接待了不少人，早就见怪不怪了，熟门熟路的引着沈淮之往里走。 看着沈淮之一脸的书卷气，是这几日拜访的人里面最像读书人的，也不免与他多说了几句，“公子，你是这几日来拜访的人中，来的最早的，先生最喜欢勤奋的人了，你能入选的概率很大。” 沈淮之只是淡淡的笑，没有说话，书童带着他一路往里走，终于他见到了那个许久未见的人。 当年老师还乡的时候，他还专门去送了的，这一别就是五年。 老师除了胡子长长了点，头发变白了些，其余的都没变，还是一身傲骨，挺拔如松，就连坐着都是笔直的。 沈淮之见到恩师直接深深一拜，“学生与老师阔别多日，今日终的一见。” 李秋光听这声音十分耳熟，心里有几分猜测，但是绝不可能，只能压下，“敢问你是哪位？” 沈淮之这才抬起头来，将带来的东西放在桌上。 李秋光看着眼前的人，激动的手都在哆嗦，“你……你……” 一旁站着的书童察觉不对，上前问道：“师傅，你怎么了？” 李秋光摆手，让书童先下去，书童乖乖听话，替先生关好了房门。 等到书童出去，李秋光才激动的握住沈淮之的手，“真的是你，你还活着？” 早些日子，京城传来书信，说是宪安王世子，他的最喜爱的学生殁了。当时听着他只感天旋地转，花了好一会儿才接受了这个事实。 沈淮之也有几分激动，毕竟能真心对他好的人不多了，现在还能活在这个世上的更是没有几位，“老师，是学生让你担心了。” “没事，没事，活着就好，活着就好。”李秋光握着沈淮之的手久久不敢松开，深怕这是个幻像，一松掉人就没影了。 他是怎么看这个孩子都看不够，一手带大的孩子，怎么能说没了就没了，还好他福大命大，竟然还在。 只是为何还在，京里却盛传的都是他殁了的消息，李秋光皱起了眉头，以他混迹官场30余年的经验，这其中必有蹊跷。 对着看着自己长大的老师，沈淮之也不藏着掖着，看老师的表情，他就知道老师定是猜出其中玄机，“我遭刺杀，那些人对我穷追不舍，所以我才不得不隐藏身份，躲到了这里。” “现在我改了姓，成了午陀村沈家的后人，沈淮之，老师以后还是叫我淮之便可。” “我来找您有一事相求。”说着沈淮之跪在地上。 李秋光哪里受得起这份大礼，“淮之，你快起来。” 他夫人早亡，没有孩子，早就把淮之当做自己的孩子，自己的孩子有难，哪还有什么求不求的。 “老师说句过分的话，教你这么多年，我早就把你当做自己的孩子了，你跟老师之间哪还有什么求不求的，你有事便直说。” 沈淮之深知老师对于自己的恩情，正是这样，紧要关头，他越是不能坑老师，“老师，此行艰难，我不一定有十足的把握，所以……” 沈淮之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李秋光打断，他气的胡子都要跳起来了，“在你眼里，老师就是那等贪生怕死之辈吗？” “当年老师在皇上面前可都是没有惧怕过，你只管说是什么事情。” 沈淮之犹豫片刻，抱拳以谢，“老师，我已知是何人在背后害我，我想用我现在的身份走到京城，去到圣上面前，那人定不会让我如愿，设置多道障碍，我只想让师傅维持这汶阳考试的公平公正，其他的别无所求。” 李秋光当时什么事情呢，自他入朝以来，最想做的就是摒弃那些走小道关系的人，只是京城关系错综复杂，他一直未能如愿，现在叫他完成年轻时候的梦想他有何不愿。 李秋光当下就答应了沈淮之的请求，“我当是什么事情，不过是维持考试的公平，这本就是我为官的初心，你小子倒是叫我实现年轻时候的梦想了。” “你放心，偌大的京城我管不了，这边缘的汶阳我还是可以说的上话的。”李秋光拍了拍胸脯 思及考试，沈淮之还有一事头疼，就是沈夏非嚷嚷着让他去读书，他不想再花家里的钱，成为家里的负担，沈夏挣钱本就不容易，还全部都花在他身上，“老师，我……还有一事。” “我还想成为您的学生，在您的私塾里念书。” 这话可把李秋光说乐了，“说的这是什么话，你本就是我的学生，你想来我还能欢迎啊。” “你要是想来我明天便让童生给你准备一个位置。你还与我生分了不成？” 沈淮之鸣谢了老师，又同他说了许多自己的境况后才离开。 第66章 舅舅 沈夏的面摊子一日生意比一日好，不过晌午，沈夏准备的面又一而空了。 沈夏肯定不满意只是开一个面点小摊，要是可以，她肯定是想在城里开一家小铺子养家糊口，总比这流动摊子，风里来雨里去收入要稳定的多。 数了数身上的钱，加上之前卖糖挣的50两也不过堪堪55两银子。 除去沈淮之读书的费用怕不是不够买个铺子。 还是要从长计议，一件一件事来比较稳妥。 先从沈淮之读书的事情上下手。 上次打听了书院的事情，沈夏心里已然有了决断。 既然读了，那就要读最好的。 这其中最好的非菊院莫属了，听说那老头子脾气怪得很，沈夏决定找个突破点。 沈夏蹲在菊院的后门，等了许久才见一个小厮出门。 她不紧不慢的跟在小厮身后，时不时拿起周边摊子上的东西看看，余光一直瞟着小厮去了哪里。 李夫子什么都不缺，她也没啥钱，但她有一身厨艺啊。人都是有口腹之欲的，不如投其所好，那才好求人办事。 小厮一路上采买了不少东西，都是用来给学生们做午饭用的，沈夏跟了许久都摸不着头脑，直到小厮进了一品轩。 一品轩是个连锁店，听说是从京城开过来的，是个专门卖糕点的铺子，价格还不便宜。 在这青花镇上也只有有钱的和喜欢的会买。 一品轩的小二一看见小厮立马眉开眼笑的出来迎接。 “哎呀，林公子又来了。” 小厮伸出三根手指道：“来个老三样。” 小二立马心领神会，包好了三样糕点送到小厮的手里。 小厮给了银子，提着糕点走了。 沈夏磋磨着下巴，原来李老先生喜欢吃糕点啊，那她可要回去好好琢磨琢磨了。 明天就带上东西来拜访。 沈夏收拾了东西跟着李大牛一起回了村子。 刚到门口就看见一个粗犷的男子站在家门口。 上次她家来人还是沈老太太过来闹事。 沈夏看来人五大三粗，皮肤晒得黝黑，看起来就凶神恶煞的样子，像是个黑罗刹。 沈夏狐疑地走到男人面前，这人不会是来闹事的吧？ “大哥，你找这户人家有事？”沈夏装作外人的样子，好似随意开口询问。 男人看见她询问道：“敢问这可是红花村沈家，家中可有一人叫王榴？” 原是来找她娘的。 男人看沈夏上下打量着他，连忙开口解释：“我不是坏人，我是过来寻亲的。” “我是大湾村王家的，在外多年，最近才回来，听说我姐和离搬到红花村了，特地来找她的。” 男人说的真切，虽然表情严肃可怖，通体的威压让人感觉喘不过气，但透过他眼里的真诚，沈夏判定男人说的是真的。 “原来是舅舅，我是娘的女儿——沈夏。” 沈夏欣喜，原来没听娘说还有个弟弟，也不见她回去探亲，现在有人找上门了，想必娘肯定很开心。 王成也十分开心，终于让他找到了，“多年不见侄女都长这么大了，出落的如此标致，好啊！好啊！” 王成出门的时候沈夏不过四五岁，这一去就是十年，侄女都长这么高了。 “舅舅，我们也别再外面说了，这么久没见，娘肯定也十分想你。” 说着，沈夏领着王成进去。 王榴在里屋听见沈夏的声音，刚想出来问沈夏在跟谁讲话，刚好跟王成来了个面对面相见。 王榴看着黝黑的弟弟，一时愣在了原地。 原来那个青涩的少年已经变成一个成熟的男人了，并且不怒自威，看着颇有几分将军的气势。 想当初母亲死后，哥哥放任她不管，弟弟上门取闹，最后无功而返，他去征兵那天，昂着骄傲的脑袋说：“阿姐，我一定出去闯出个名堂，让那个下三滥货不敢对你怎么样。” 那些话，仿佛一切都是在昨天。 王榴激动的流了泪：“阿城，你回来了！” 王成也有些激动，呆愣了半刻才喊出来那句他日思夜想的“阿姐”。 两人相拥而泣。 王榴突然推开王成，上下左右，仔仔细细的打量王成。 王成显然明白了阿姐的用意，在王榴面前转了个圈，“阿姐，我没事。” “你看我完完整整的，不缺胳膊也不缺腿。” 王榴看王成还贫嘴，跟小时候一样，不由笑出了声：“就你嘴贫，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见娘和舅舅相聚，沈夏心里也十分慰贴，这个家越来越好了，连她的亲人都越来越多了。 王榴注意到站在旁边，一把拉过沈夏：“这是夏夏，还不快叫舅舅。” 沈夏乖乖的叫了声“舅舅”。 “这孩子在外面就已经叫过来，还是她领我进来的。” “舅舅今天来也没带什么的东西，把这个给你当做是见面礼。” 王成从身上撤下一枚狼牙吊坠，这是他夺得第一时猎的那匹狼的牙齿。他把它留下来，当做在那苦寒之地激励自己的物件。 虽然不值多少钱，对他来说也意义非凡。 “这东西你拿着，不值多少钱，还希望侄女不嫌弃。” 沈夏一眼就认出这是狼牙，可是个稀罕物件，到了舅舅口中就变成了不值钱了。 沈夏欣然收下，并且十分爱重的挂在了腰间，“怎么会嫌弃，舅舅送的东西我喜欢都来不及。” 一家人说说笑笑聊了好一会，王榴才发声：“光顾着聊了，都忘记叫你舅舅进去坐了。” 沈夏这才意识到说这么久，他们都还一直在院子里，沈夏和王榴一左一右拥着王成去了正堂。 沈淮之也回来了，进门后看见屋内多了个男人，还说说笑笑的。 不等他反应，王榴先喊了他，“淮之，快进来。” “你回来的正是时候，你舅舅回来了。” 沈淮之进来后喊了人，坐在了沈夏旁边。 此人一看就是练家子出身，眼神凌厉，自带威压，还不是一般的练武之人，手上必定沾过人命，还不少。 沈淮之打量王成，王成同样也在打量沈淮之。 此人气质不凡，走路生风，虽是在笑，但让人感觉千里之外，定不是池中之物。 他从前见过的那些达官贵人也远不及他。 他是谁？为何变成了阿姐的儿子？ 一时之间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打架，仿佛要擦出火花。 王榴见状不对，赶紧出声解释：“此事说来话长，我以后与你慢慢说。” “总之淮之现在是我儿子啦，也是你侄子。” 王成点头，算是认下了这个侄子，但是他总感觉，这个侄子不是一般人，他不简单。 留在家中是福是祸都不一定。 第67章 真当我们家没男人 记挂着沈淮之书院的事。沈夏跟王成寒暄几句，就下去做饭了。 王榴本想着去给沈夏帮你，被拦了下来，“今天姑父帮忙我也不累，你与舅舅多年未见，定是有好多话想说，你就在这里陪着舅舅。” 沈淮之也劝，“我去吧，娘跟舅舅好好聊。” 沈夏跟沈淮之刚走出门，王成就忍不住问起来沈淮之的来历。 王榴将这十来年的遭遇同沈淮之的来历一一说来，王成的拳头越捏越紧。 是欺负他王家无人吗？ 大哥懦弱不愿管，不代表他这个做弟弟的就不管。 “阿姐，你不用管我，我去宰了这个王八羔子。” 王成说完就要推门而出，王榴及时怼住了门，才没让他出去成。 “都过去了，现在也和离了，前几日听婉儿说他虽然被放了，但已经人不人，鬼不鬼了。” “人在做，天在看，恶人自有天收，咱们不必去计较了。” 王成纵横沙场多年，才不行什么好人好报这套，沙场无情，又有哪个将士不是保家卫国，不是好人？ 不一样战死沙场，所以他只相信事在人为。 他阿姐这么多年受得苦可不能就这么算了，就算不要他的狗命，也要收点利息回来。 不过在阿姐面前他不会表现的太过分，“好，阿姐，既然你劝我，我也就不去了。” “但是，他们沈家要是在想对你做什么，我王成绝不轻饶。” 见他答应王榴心里才算安定，她就想跟夏夏安心过日子，再也不想跟那种人扯上关联。 沈夏把鸡子处理好，切成小丁，放在油锅里炸，炸到金黄酥脆后捞出，再把切成条的里脊肉放到里面炸。 沈淮之拿了个小板凳坐在沈夏旁边给她添加柴，闲下来帮着洗些菜。 沈夏拿起之前做的冰糖，发现大部分糖已经结晶，变成块状，可以掏出来用了。 她十分欣喜，把冰糖放入油锅炒出汤色，再把炸好的里脊肉放入其中，等到里脊肉完全裹满汤汁，一道酸甜可口的糖醋里脊便做好了。 一股子香甜味直窜入沈淮之的鼻子，他抬头张望。 这一幕落在沈夏眼里就变成了贪吃，她拿出一双筷子递给沈淮之，“尝尝？” 沈淮之也不推辞，拿起筷子尝了一下，相比于香辣，他更喜欢这酸甜口。 沈淮之点头：“好吃。” 沈夏已经习惯了这种评价，不管她做什么，沈淮之永远都只有好吃二字，仿佛不会说别的一般。 沈夏也拿起筷子尝了一下，先甜后酸，酸甜适中。十分开胃，不错。 “我已经打听了，镇上有个老先生教书很好，带出来的学生成绩都是数一数二的好。要是你能拜在他的门下，定然可以考取秀才的。” 沈夏边吃边说，根本没注意到沈淮之热辣的眼神一直停留在她的筷子上。 她用的是他用过的筷子。 他俩用一双筷子？ “怎么不说话？” “不行吗？” 沈夏的疑问打断了沈淮之的思绪。 “可是菊院的老先生？” 沈夏惊讶：“你也知道？” 沈淮之淡淡道：“早就听闻先生大名，不曾拜访。” 他早就同老师说好了明日回去读书，只是看沈夏这么为他上心的样子，不忍打断。 希望她觉得这是她的功劳。 “那巧，明天我就带你去拜访拜访这位老先生。” “读书嘛，咱们就要读最好的。” 沈夏的嘴里回味着刚刚的甜，想好了明日给沈淮之准备的拜师礼。 沈淮之颔首，“你安排的自然就是最好的。” 沈夏骄傲的点头，这话倒是很让她受用，沈淮之的嘴里终于能说出点好听的话了。 看着她骄傲的小表情，沈淮之觉得自己真是做了最正确的决定。 晚上沈夏做了一道偏辣的辣子鸡，又做了甜口的糖醋里脊，还炒了几道清淡的小菜，各种口味都有，就怕舅舅吃不惯。 一家人整整齐齐的坐在桌子前，沈夏正准备说些庆祝舅舅回来的贺词时，门外传来了哭嚎声。 沈家门外。 沈老太太推着一个拖车，眼睛哭得红肿，像是哭了几天几夜一般。 推车上躺的不是别人，正是被放回来的沈福田。 沈福田发着高烧，意识迷糊，嘴巴里鼓鼓囊囊的不知说些什么。 这几日沈家可谓是乱了套，沈老二高烧不断，怀着孩子的高倩也不知所踪，沈老太太真是心力交瘁。 但现在不是她可以倒下的时候，她儿子还需要她照顾。 家里没钱了，她不得已将自己的祖宅卖了，请来大夫为沈福田诊治。 沈福田本来只是受伤了，好好止血，消炎，等伤口愈合了也就好了。 偏他的伤在隐蔽的地方，他又不想让人知道他到底病在哪里，硬是拖着，又捂着不让人看到，直到伤口化脓了也不愿意让人看。 这几日发高烧不退，没有了行动能力，沈老太太才请来了大夫。 一个个大夫竟都摇头，让她准备后事。 老太太不愿，去镇子请大夫，都是这些大夫医术不好，才这么说。 来回换了好几个大夫了，钱也花光了，都没有大夫能治。 现在没地住了，也没钱了，沈老太太又打起了王榴的主意来。 她把能收拾的东西全都挎在小车上，推着沈福田就来了。 她就不相信都推到门口了，王榴那个小蹄子还能不叫她进去不成。 沈老太太到了门口就开始大声哭嚎。 “沈夏！沈夏！快开门啊，你爹不行了！” “我滴儿啊，咱们命这么苦啊，都快不行了，女儿也不管。” “沈夏你真不是人，你可就这么一个爹！” 沈老太太知道王榴和她儿子和离了，她奈何不了她。 但孙女还是他们家的，养她那么大，就是为了养老送终，现在怎么能一点用都没有。 孝字当头，自己的老爹怎么能不管呢。 此时家家户户都吃着晚饭，沈老太太在门口不断的哭嚎，怒骂，一时吸引了不少人，有些人为了看戏，端着碗就跑出来了。 “怎么又是她？” “又来闹，还带了个人，不会是上次那个赌博的儿子吧。” “啊，不会吧。” 好些人还记得沈老太太，议论了起来。 沈夏听见外面的声音，已经知道是谁了，皱着眉头准备起身，被王成按了下去。 “夏夏，你坐着，舅舅来。” 王成练武，耳力极好，早就将外面的说话声听的一清二楚。 王成抄起家伙就往外面走，“真当我们家没有男人，奶奶的，都欺负到老子头上了。” 第68章 送到官府 王成在军营里待惯了，说话带着点儿味儿。 听着沈夏十分爽，她早就想骂娘了，只是王榴管着，不好说脏话，现在舅舅可算是把她的心声说出来了。 看着舅舅刚毅宽阔的肩膀，把他们都拦在身后，替他们出头。 沈夏突然觉得安全感十足，好像家里多了个男人挺好的。 王成用力将门推开，门板撞击在墙上发出巨响，将外面的人都惊到了，停下来声音，就连一直叫嚷的沈老太太也停了下来。 “是谁？敢在我门口闹事！” 王成用的平日里训兵的声音，声音极大，带着几分萧肃。 看热闹的百姓都被这突如其来的黑罗刹吓到了，不敢吱声。 沈老太太也被吓到了，看着对方精壮的身体，想着自己儿子整日里病痛折磨躺在床上，而王榴竟然找了个身体这么好的男人在这里享乐。 光是想到他们日夜笙歌，自己儿子却没个后代，气都要冒出来升天了。 由着这股气性，沈老太太放下推车，指着王成身后的王榴，“你这个不要脸的狐狸精，才与我儿子和离几日就跟这么个……” 看着黝黑的王成，骂惯了的小白脸说不出口了，沈老太太卡顿了一下，换成了“黑鬼”。 “和这个黑鬼厮混在一起，你们俩怕是早就在一起了，就是找着借口与我儿和离。” 沈老太太气上来了，谁都想骂，瞥见后面躲着的沈夏，“怕不是连这个女儿不是我们家的。” “我是说呢，你狐媚惯了，还没成婚就跟我们家福田睡在了一起，不足月就生了沈夏，原来抱着这个心思。” 越说沈老太太越觉得可疑，王榴在闺中可是跟娇花一样的被惯着，提亲的门槛都要被踏破了，就连当初还是秀才的县令爷都求娶过。 王榴就是不答应，偏怎么跟她儿子在了一起，原来是这么个原因。 沈老太太想撕了王榴的心思都有了。 看热闹的人就爱看这种出轨，抓小三的剧情。现在爆点来了，大伙都聚精会神的看着，带着碗的几个人，连饭都不吃了，就想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老太太说时迟那时快，瞅着个点，冲着上去厮打王榴。 王成看不惯沈老太太很久了，老早就想报复了，现在人送上门来了。 见沈老太太上来，王成只是挪了一步，将王榴和沈夏当个严严实实。 结实梆硬的胸膛像一堵墙，沈老太太只是接触，就将自己弹飞了出去。 王成插着腰，蔑视着摔倒在地的沈老太太，他本答应阿姐不去找他们麻烦，没想到人送上门了，那就不要怪他手下不就情了。 这样应该不算违背了阿姐的意愿吧。 出手之余，王成回眸看了一眼阿姐的表情，见阿姐的眼眶盈满泪水，却对沈老太太没有丝毫怜悯之意，他也就放心了。 拍了拍手，一直在暗处的云卷、云舒就出来了，拉起沈福田和沈老太太，王成只是一句“送去官府”，两人又消失不见了。 人送走了王成算是舒坦了，他有一万种办法让他们俩不能活着出来。 一群老弱妇孺，根本不值得惧怕。 见还在嚼舌根的乡亲们，王成：“我是阿姐的弟弟，谁要是在嚼舌根，被我听见，舌头都给你们扒出来。” 王成在军营生死看多了，这种味碟人的事情也是手到擒来，但在这群乡亲们面前，他的话恐怖至极，像是地狱里的阎王爷，让你三更走，就留不到五更。 话糙理不糙，效果还是立竿见影的，所有人都噤声了，不敢再说，也不敢再看，深怕黑罗刹说要把他们的眼睛也挖出来，人群立马就散了。 王成看着清净的门口，满意多了，回头拍拍胸脯道：“我回来了，以后谁都不用怕，我就是你们的靠山。” 王榴本来憋着的泪水彻底憋回去了，弟弟长大了，可以保护她了，也可以保护他们一家了。 只是那件事，她不知道该不该跟弟弟说，或许一辈子藏着，埋到土里才行吧。 虽然有了闹剧，但这根本不影响一家人团圆，尤其是处置了两个恶心的人，更是让沈夏大快人心，对这个舅舅更加亲热了。 王成讲了许多边塞的事情，还有他上阵杀敌，此次打败胡国，已经晋升到副将了，是越将军的左膀右臂。 王成讲的滔滔不绝，讲到这也才停下，“阿姐，我此次是提前回来的，过几日我还要回到大部队，跟着他们一起回京受赏，你……” “你们要不要跟我一起去京城。” 提到京城两个字，沈淮之的瞳孔猛地收缩，现在还不是回去的时候。 可他不能代替沈家母女拒绝，他们受苦多年，如今王成战胜归来，接他们母女去过好日子，他们不能阻止。 他只能看沈夏怎么选择，如果她选择了去…… 沈夏和王榴都没去过京城，但他们并不向往京城的繁华，反而对他们来说只要过好自己的小日子比什么都重要。 王成向王榴投来期盼的眼神，当初他不能让阿姐过上好日子，如今他成了将军，圣上会赏赐他宅子，说不定阿姐跟着一起去连诰命都会有也不一定。 自从娘过世之后，王榴对于家里唯一挂念的就是弟弟，如今弟弟盛情邀请，她不好拒绝，把目光投向了沈夏。 王成见阿姐看向沈夏，就明白这是让夏夏做决断呢。 三人的目光全部都聚焦在沈夏身上。 沈夏一下感觉压力山大。 沈夏在每个人身上都看了一眼，有希冀，有难以抉择，还有沉默不言。 看着沈淮之的脸，沈夏莫名觉得他不愿意去。 本来她是觉得无所谓，只要是跟娘在一起，在哪都无所谓，但她感觉沈淮之不想去，她突然间很想留在这里。 第69章 学堂 “要不等哥哥考完了再去？”沈夏犹豫的回道。 明年开春就是县试了，县试都是在祖籍地考，就算去了又要赶紧回来，太麻烦。 不如等到沈淮之要到京城考试了，再一路去，这样哥哥应该也不会不想去了。 王成稍微思考了一下，“也是，一来一去终是麻烦，是我考虑不周了。过段时间我就要回京了，等你们想来的时候写信给我，我派人来接你们。” 沈淮之松了口气，现在回去无异于以卵击石。 …… 王成在军营里有早起练武的习惯，刚到院子看某人已经扎起了马步。 王成从背后袭击，沈淮之一个回旋接住了王成的拳。 见对方力道不错，反应也还可以，王成才放下了手，轻笑道：“小子，功夫不错啊。师从何人啊？” 沈淮之不语。 王成也不介意，自顾自的说了起来：“我这一生杀人无数，倒是不介意手上再沾血。” 王成锋利的眼神像是利刃，要把沈淮之拆开来看个明白一样。 从军者的威压像是对沈淮之不起作用一般，他擦了擦汗，随意找了个板凳坐，直视着王成的眼睛，“我无意伤害他们，相反，我也很想用我的力量保护他们。” 王成的眼睛自始至终没有离开过沈淮之，见对方与他对视，却不败于他，收回目光，“他们既认你，只要你不会带来麻烦，我不会做什么，反之……” 王成的眼睛锐利的像一只老鹰，刺穿沈淮之的喉咙，让他感觉到一股冷意，“我不会让她们受到伤害的。” “这么早，怎么你们都在这儿啊。” 沈夏打屋子里出来就看王成和沈淮之两人悄咪咪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两人见沈夏走来，立马噤声，当做无事发生。 还是沈淮之先笑了笑：“早起练武，发现舅舅也在，就向舅舅讨教了一下练武的技巧。” 沈夏点头，舅舅行伍出身，必定有许多实用的技巧可以教给沈淮之，她就不打扰了。 “那你们慢聊，我去厨房了。” 沈夏离开，坐在板凳上的两人齐松一口气。 沈夏神神秘秘的拿出食盒，把小锅里存放的东西全部都放进去。 再起锅烧火，一碗粥，一碟小菜，一顿简单的早饭就解决了。 等到要出门时，王成也跟着一起了。 他此行的目的并不只是提前回来探亲，如果只是这样，将军也不可能提前派他回来。 “我好久没回来了，都忘记镇上的风光了，我去镇上走走，你们忙你们的，不用管我。” 一到青花镇，王成便跟两人分开。 沈夏携沈淮之去了菊院。 纵使这条路昨天来过，沈夏也不免被这院子的精心雅致所震惊。 小小的院子里，分不清冬夏，即便已经深秋了，植被都还茂密的长着。 来接待两人的书童，不是昨日那个，沈淮之松了口气。 童生看沈夏一脸惊讶的样子，也并未出现鄙夷的神情，只是耐心解释：“先生这里铺了地龙，四季如春，所以植被也都如春天一般生长。” 沈夏点头，原来是这样。 想不到仅仅是菊院的一个书童就能知道知道这么多，并且这么有礼，并没有因为她的惊奇而认为她见识短浅，看来这趟菊院算是来对了。 院子不大，但能做到一步一景的人实为少数，看老夫子是个有闲情雅致的人。 童生引着两人到了先生院子里。 今天一品楼做桂花糕的大厨竟然告假回家看望老母了，没能吃到点心的李秋光十分没精打采。 这人上了年纪就开心里的一点念想，没人约束也更加随心所欲，一点不开心就直接上脸。 见人来了也不想装，耷拉个脸也不跟沈淮之打招呼。 沈淮之没想到沈夏这么急着带他来拜师，还没打好招呼，躲在沈夏后面。 沈夏只当他紧张，偷笑的站在他前面，“夫子是心情不好吗？我带了些糕点来，不知合不合夫子口味，夫子可要尝尝？” 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张嘴，一提糕点李秋光好像浑身都来了劲似的，“在哪？” 沈夏笑笑，这夫子可真是喜欢吃甜食，她没猜错。 沈夏递上了食盒。 打开食盒，食盒中青白相间的颜色很是好看，且不说味道怎么样，就这祥云的图案和清新的配色就不是一般点心铺子能做出来的。 李秋光迫不及待的拿起一块放入嘴中，入口绵密，微甜，回味中带着一点茶味。 好吃！好吃！ 李秋光又拿起一块放入嘴里才肯罢休，这才打起精神来看来人。 清秀的小姑娘生的一双动人心魄的眼睛，清澈无垠，皮肤白嫩，像个瓷娃娃一般，可爱秀气，是长辈们都会喜欢的类型。 她这么盈盈的看过来，李秋光的心都要化了，手有这么巧，能做出比一品楼更好吃的点心来，他此刻恨不得收此人为干孙女，好时常能吃到她的糕点。 但此等老糊涂的事情李秋光还是没能说出口，坐直了身子问：“姑娘前来，所为何事？” “拜师。” 沈夏言简意赅，往左让了一步，露出沈淮之。 沈淮之拼命给李秋光使眼色。 李秋光知道沈淮之现在的处境，看他表情，知晓他不想暴露身份，“咳咳……” “我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拜的。” “夫子你可看好，我哥哥绝对是一等一的尖子生，你收了他绝对不会后悔。” 沈夏虽没看过沈淮之的功课，可他的字写的极为漂亮，苍劲有力，行云流水。 所以夸起来也不显心虚，这字要是放在她那个时候，那可是绝对的大师。 沈淮之听沈夏夸他，不由浅笑，原来在她心里自己这么好。 “行啊，既然你说这么好，我也有个条件。”李秋光心里已经打好了小算盘。 “只要他来上一日学，你就要送我一日的糕点。” 沈夏当什么条件呢，不过是糕点，变着花样做，她都能做好几个月不重样的。 沈夏当下就答应了，李秋光也是喜不胜收。 “说好了啊！从明天就开始啊。” 李秋光深怕人后悔一般，又强调了一遍。 沈夏：“知道了！” 沈淮之竟不知道一向持礼端庄的老师怎么现在竟向个老顽童一般，讨起了零食。 看来真是人事易变。 不过这样的老师他喜欢，就如同他一样，融入了这里更加有烟火气了。 第70章 喜凤楼出事 快入冬了，早起的空气都蒙了一层白雾，沈夏准备好材料，赶着牛车去了镇子上。 李大牛摊子还没支完，几个人就围在摊子前了。 李大牛还以为这些人要闹事，严阵以待，盯着这些人，只要他们稍微一动，自己就立马出手。 沈夏摆好佐料，回头一看，这些面孔都好熟悉啊，原来好像经常光顾她的豆浆来着。 见着沈夏，几个人都有些不好意思，有了免费的，他们都好些时候没有光顾过姑娘的摊子了。 还是其中一个糙汉脸皮厚些，摸着头憨笑着：“姑娘如今还卖豆浆不，我们几个是过来卖豆浆的。” 沈夏没想到这会还有人买豆浆，答道：“我这边早就不卖了，要想喝的话可以去喜凤楼，他们家有免费的。” 糙汉看姑娘还不知道，解释道：“我们都是从那边过来的。” “不瞒姑娘你说，喜凤楼自前段时间开始，只有上午一个时辰免费了，其余时候5文一碗，到了最近几日只有前两百人免费，今天早上直接是没有免费的了，要喝自己买。” “姑娘你知道的，我们这小老百姓，5文一碗哪里买得起啊，够我们大半天的饭钱了。这不是惦念着姑娘这里便宜，想来姑娘这里看看。” 冬日的早上喝上一碗暖乎乎的豆浆，整个脾胃全都能变暖，所以镇子上上工的人也都爱喝，才来沈夏这里瞧瞧。 沈夏本想着那么大个酒楼，就算从她这里卖的糖浆用完了，也会自己买着糖经营一段时间，没想到这么快就支撑不住了。 现在好了钱没赚到，口碑也砸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沈夏在心里偷笑，面上却不显。 “我这里已经不卖豆浆了，但我这里有面，只要面汤也是1文一碗，你看你们要不要尝尝。” 这些汉子本就是为了上工暖和，一听有面汤也行啊。 有的没吃饭的干脆来一碗热腾腾的面。 一下沈夏的摊子门口排起了队，生意比上往日还要红火。 …… 喜凤楼外。 因着之前公布的前两百个人还可以免费的消息，门口围着不少人，只等着开门就先进去抢到名额。 天都大亮了，还不见人。 有些性子急的人先叩响了喜凤楼的大门。 店内小二瑟缩着身子，回头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掌柜。 “掌柜的，咱们今天什么时候开门？” 温允皱眉沉思，这本就是个吃力不讨好的主意，他不明白为什么东家非要揪着这豆浆不放。 如今这些糖全都要靠采购，亏了钱又大发雷霆，他实在是不能理解。 “等会看再看吧，我再去跟东家聊聊。” 喜凤楼后院，周华拿着干粮逗着笼子里的鹦鹉，“钱来，钱来，乖，说话，说钱来。” 被唤做钱来的鹦鹉不知所以“咕咕”的叫了两声。 周华又耐心的教导一遍：“说钱来，说……” “东家。” 温允施以抱礼，不得不打断了周华的话。 周华看向温允，眼里有几分审视，“怎么了？” 温允自嘲的笑笑，早就听闻副掌柜总是在东家面前说他坏话，他原以为东家是他的伯乐，不会相信这些谗言，没想到东家现在已经动摇了。 罢了，自古人心善变，这是常有的事，东家要是看重他的才能他便为东家效力，要是东家不想，他把喜凤楼做到一个大酒楼，也算对的起东家的知遇之恩了。 “东家，外面的人已经等不住了，开始敲门闹了。今天上午真的不开门了吗？” 周华有几分不耐烦，“我不是早跟你说过了，今天中午在开门吗？” “怎么？秘方弄不来，现在话也听不懂了吗？” “我就跟你说了，我不管你是威逼还是利诱，只要你能把那糖浆的秘方弄来，我就能在竹山县开一家喜凤楼，将现在这家喜凤楼全权交给你管理，你不答应，现在连这点事都干不好了吗？” 温允低下头，脸上并没有悔过之意，“东家，秘方是她家的传家宝，世代流传下来的，卖给我们相当于违背祖宗意愿，断人家生路，只出几十两银子，实在是说服不了他们，况且我的良心也会过意不去。” 听到良心二字，周华肺都要气炸了，直接把手里鸟食扔在了温允的头上，“就你有良心？” “你有良心怎么没想着我当年把你从乞丐窝里带出来，给你了你这一身锦衣华服，让你识字算账来报答我？反而叫你干点事情你扭扭捏捏的。” “你对我时，你的良心都去哪了？” 温允内心十分感激东家，这些年他将喜凤楼从一家小酒肆开到青花镇最大的酒楼，他一直在报答东家的恩情，只是这件事太不人道，他不愿意强取豪夺，去为难一个小姑娘。 温允跪拜在地，“华叔，我敬您如长辈，这些年兢兢业业经营着喜凤楼，一直都想报答您的知遇之恩，这件事情，我真的做不来，如果您不愿意我继续在喜凤楼我也可以走，以后有机会在继续报答您。” 华叔这个称呼对于周华来说有些陌生，自打温允入喜凤楼办事已经很少这么喊他了，这勾起了周华对于温允小时候的回忆。 那时候温允小小一只，穿着破破烂烂的麻布，眼睛却像狼崽子一样锋利，当年看中他不过是为了给周家培养死士。 留在府里不过三日，没想到这孩子在算账上极其有天赋，他就存了私心留了下来。 小小的孩子无论寒冬腊月都跟在他身边，不过一年已经能处理好店铺里面所有的账册了。 周华一时心软了，他想留下温允，只是另一道严肃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周华，这件事如果干不好，家族不会再倚重你了。” 算了，温允心不够狠，做不了大事，留着他反而坏事。 “你要走便走，我这喜凤楼容不下存有二心之人。” 说罢，周华拂袖而走，徒留下温允，他起身看了看院子里的摆设，这些都是当初搬迁的时候华叔和他亲自弄的，以后怕是再也不会来这里了。 随着太阳越来越大，外面等待的人焦躁不安了起来。 “都过时间点了，今儿怎么还不开门！” “快开门，快开门！” 有了人做领头羊，下面排队的人都跟着起哄起来。 “怎么还不开门，今天不会是不开门了吧？” 外面的敲门声越来越激烈，门内的小二已经抵挡不住了，他向里面张望，期待能看见掌柜的身影，恰巧温允也在朝着前厅走来，小二如蒙大赦，跑向温允。 “掌柜的，外面闹得厉害，这可怎么办？” 温允大手一挥，“开门，今天照旧，这个月都照旧。” 小二得了吩咐，去开了门。 门外的食客蜂拥而至，无不抱怨喜凤楼开门的晚。 温允站在大堂中央，双手抱拳，“今天开门晚了些，对不起各位了，今天温某自掏腰包，今天来的客官都能获得免费的豆浆一份。” 此话一出，大堂内无不欢呼，还有人称赞温允。 温允留下身上所有的银钱嘱咐小二去采购糖，还将平时琐碎的事情一一嘱咐了遍。 “掌柜的怎么嘱咐这么多？明天是要告假吗？”小二心带疑惑道。 温允摇摇头没有告诉小二原因，自顾自的走了，临走前回望了一眼喜凤楼的牌匾，这牌匾当年是他和华叔两人一起挂上去的，今天他就要离开了。 温允在街上漫无目的的游荡，远远看见前面在排队，本能的过去瞧瞧卖的什么，走到近处才发觉越来是沈夏的小摊子。 如今摊子的生意日渐红火，还有不少人是慕名前来吃面的，隆昌的队大概有个十几人。 温允亦步亦趋的在后面排着，“来一碗面。” “客官要清汤的还是麻辣的，要不要加料？”沈夏头也没抬，重复着问每个人的话，问完才发觉这声音有些耳熟，抬头望去，“温允？你怎么又来了？” 早些时候听见人家议论喜凤楼的事情，温允此时不在喜凤楼忙来他这个小小的摊子干什么？ 温允不过几天没有过来，没成想沈夏这小摊发展的这么迅速，清汤的红汤的，光是连旁边的小料都摆了三四种了。 上次吃的清淡，这次干脆换个口味，“我来光顾你生意还不行啊？给我来个红汤的，加个蛋。” 温允自觉的在后面找了个位子坐下，突然觉得在这市井上摆个小摊也挺惬意，不用维系官员，不用联系商贩，不用为上头办事，自己就是老板，什么事情都是自己说了算。 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平日里跟街坊邻居聊那么两句，日子过的好不美哉。 温允突然有些向往了，愣神间，他的面已经上了。 李大牛指了指桌上的辣酱，“客官可以加辣。” 温允看上面漂浮的红油没敢再加，尝了两口，其中的味道跟上次吃的相似，就是味道重了些，辣了些，也挺好吃。 温允所尝美味无数，嘴巴也很刁钻，平日里喜凤楼的新品都是让温允尝试了才敢报上去的，能得到温允一句挺好的已经属于是难能可贵了。 温允咬开鸡蛋，褐色的鸡蛋带着一股茶香味，倒是从前没有吃过的味道，甚是好吃，就连噎人的蛋黄就着面汤也变的美味了起来。 温允突然有个想法，要是能在长柳街旁边的四方堰开一家面馆，那不得生意火爆，大排长龙。 不过这只是他的一个想法，且不说四方堰那边开着喜凤楼，光是店面就贵的很，一家面馆不一定能挣得回本。 温允打消了这个念头，埋头吃面。沈夏忙的很，等吃完也没能再跟她说上两句，干脆寻了别处去逛，头一回不带目的的闲逛，还让人怪不适应的。 …… 又到了交米的时候，等着面卖完了，沈夏干脆让李大牛一个人在摊上收拾，自己去了王家米铺，刚从米铺出来就看见舅舅从当铺出来。 舅舅才从战场回来，按理说不应该缺钱啊，去当铺做什么? 王成也看见了从米铺出来的沈夏。 沈夏挥手，“好巧，舅舅，本来还想着怎么去找你，倒是在这里碰见你了，要不要一起回去？” 沈夏很懂事的没有询问，王成也没有提起，“是啊，巧了。听说喜凤楼的豆浆天下一绝，是这里的特色，舅舅回来也没给你们带什么，刚好淮之也去了学堂，要不咱们今天就在这喜凤楼吃饭，权当庆祝淮之顺利入学？” 久闻喜凤楼大名，平时舍不得钱财消费，如今有了财主，沈夏当然不会放过，“那感情好啊，我都没吃过喜凤楼的菜呢，当心我今天狠狠坑舅舅一笔。” 沈夏有些跃跃欲试，颇有些磨刀霍霍向猪羊的风范。 王成失笑，一个姑娘家的能吃多少，就算真的能吃，就算把喜凤楼买下来的钱他都是有的，从前亏欠的都从今天开始补起来。 “好啊，我倒要看看夏夏能不能把舅舅吃穷咯！” 已经快到中午，坐牛车怕是来不及去接王榴了，王成干脆租了辆马车回去，带着摊子上的锅碗瓢盆一起坐在了有顶的车里。 没有北风呼啸，也没有烈日灼灼。 带顶的马车里还有软垫坐着甚是舒服，虽比不上现代的真皮大座椅，但已经比牛车舒服不少了。 沈夏屁股左一扭右一歪的感受着坐垫的凹陷，幼稚的动作放在王成眼里就是个可爱的小女孩，这个侄女平时看着成熟，总归是个小孩，没人宠着，只能装作成熟为自己遮蔽风雨，现在他回来了，他会变成母女俩的保护伞，没有人可以欺负他们分毫。 王成宠溺的看着沈夏，周身的氛围都变的柔和了一些，没怎么跟王成相处过的李大牛也稍微放松了些，不再紧绷着身子，想着人家一家团圆，他不好打扰，拒绝了沈夏的好意，回去陪媳妇去了。 沈夏接上王榴便向着沈淮之那里去了。 第71章 玉佩 王榴好久没见到弟弟，前几日光顾着说以前的事情，此刻缩在狭小的空间内还有些尴尬，只能努力的寻找话题。 “弟弟今天都去镇上干了些什么？镇上跟以前还是一样吗？” 王成想起将军嘱咐，本不愿多说，但想到都是一个地方的，阿姐在这里这么多年，说不定见过呢？ 抱着一丝恻隐之心，王成拿出了玉佩，“阿姐在青花镇这么多年，可见过此玉佩？无论是有人佩戴，还是在哪里见过，或者听人说过都行。” 王榴看见玉佩的纹路呼吸一滞，这玉佩她再熟悉不过了，对于她来说那是噩梦，她不愿意再回忆。 这块玉佩不是被婆婆拿去了吗？为什么会在弟弟手里？莫不是那人来找她了？ 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为了和过去摆脱关系，她不得不撒了谎，“不曾见过。这么贵重的玉佩，我这种乡下妇人怎么可能见过。” 王成点头，是他鲁莽了，也是阿姐怎么可能见过那人，要是真的这么容易早就找到了，不会等这么多年的。 王成小心收起玉佩，面色如常。 沈夏心细，观察到娘从舅舅问起玉佩之事后，脸色有些发白，询问道：“娘可是晕车？” 王榴不想让弟弟起疑，顺着沈夏的话道：“可能是吧，毕竟这一辈子也没坐过马车，或许是不太习惯。” 沈夏想着吃酸的东西或许能缓解晕车，从空间里找了点梅干出来，“娘，吃点这个或许会好一点。” 王榴捏着梅干放入嘴中，酸味十足，倒是冲醒了她的那些忧虑。 事关女子声誉，当时本就没多少人知晓，十几年过去，一些知道的人也陆续去世，就算是来寻她，大约也是找不到的。 接上了沈淮之，一行人很快就到了喜凤楼。 沈夏一进去就观察着这里的装潢和设施，要是赚大钱，一个小摊子，一间小铺子都是不够的，还得是开酒楼。 为了以后的宏图霸业，现在就要多做功课，这样才能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喜凤楼的设计说不上多精致，实在比不上现代的一些酒店设计的华丽，但贵在大，贵在地段好。 四方堰最中心的商铺，周围的生态都已经形成，都是些吃食杂货的，只要是想到要买跟吃相关的东西都会来这里，附近居民又多，多是些富庶人家，就连县太老爷都住在这附近呢。 沈夏做好调研，拿起菜单，“今儿舅舅请客，那我可就要不客气了。” 王成拍拍胸脯，“当然，我还能让我之女吃不饱不成。” 沈夏招呼着沈淮之和王榴，“都点都点，今天我可要大吃四方。”随即对着小二，“你们这儿的招牌菜都有哪些？” 小二逐个介绍，沈夏抉择困难想着四个人，舅舅胃口又大，能抵上两个人，多点一些也无妨，“你说的那些招牌菜都来一份吧。” 王榴舍不得花钱，宠溺的瞪了沈夏一眼，“你舅舅的钱就不是钱了，少点点儿。” 王成：“阿姐，难得出来一次，高兴，多点点也不要紧。” 有人护着，沈夏吐了吐舌头，王榴无法，“光你点了，看看你淮之哥哥要吃什么。” “嗷。”沈夏乖巧的把菜单递给沈淮之。 沈淮之笑道：“夏夏爱吃的我也爱吃，不用顾忌我，就点那些吧。” 沈夏七里扒拉的一点，五菜一汤齐活，不算多也不算少，应该刚好。 尝尝这名震青花镇的酒楼到底是何种滋味。 菜一一端上，沈夏挨个尝了一遍，味道都偏淡，估摸着就是比自己家里做的菜多放了点盐，加的料不够，就连鱼都有一点淡淡的腥味，挥之不去。 不过本地人是吃习惯了，比起家里自己做的，这已经算是味道不错了。 王成在军营中什么没吃过，饿的时候就连生的都能直接吃下肚，但吃过了几天沈夏做的饭，这些酒楼里的饭菜反而有些食不知味了，也没感觉有多好吃。 王成性子直，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也从来都不遮掩，直言道：“感觉不算特别好吃嗷，还没我们家夏夏做的好吃。” 王成见自己说话没人搭理，看了一眼四方桌上坐着的三人，虽然都吃着，都是细嚼慢咽，一点一点的吃，深怕一筷子下去多夹了些，“你们都觉得，为啥不搭理我？” 沈夏瞥了一眼站的不远的店小二，舒了一口气，还好没听到，阻止王成继续说：“舅舅——” 王成见沈夏一直看小二，懂了她的意思，有些尴尬的笑：“哎呀，直来直往惯了。” 四人默不作声的小口吃着饭食，本着不浪费的原则多吃些。 周华领着周芃进来，“家主，你可不能不管我了啊，都是你让我对付她，现在酒楼亏损严重……” 周芃板着个脸，看了一眼热闹非凡的酒楼：“住嘴。”周华这才意识到自己失言，可他也是着急啊，在这么下去，喜凤楼的声誉可就要毁了，经营了这么多年他舍不得啊。 两人并排走进了内间。 沈淮之皱眉，刚刚那人好生眼熟，好像有年娘庆生，他跟着京兆尹一同来献过礼，笑的那个谄媚样，像一只哈巴狗似的，让人记忆深刻，不然他也不可能记得。 他怎么会来这里？又是对付谁？ 四人吃完饭，沉默不言，不像来时的期待。作为这次吃饭东道主的王成都不敢吱声，轻咳一声缓解尴尬。 沈夏听声豁出去了，拍了拍舅舅的肩膀安慰道：“没事的，舅舅，等到夏夏开酒楼了，一定让舅舅吃到最好吃的饭菜。”虽是安慰，也有几分真心，沈夏相信，她这句话一定能实现的。 王成没想这小丫头还有这种豪情壮志，这年头，女人做生意的都少，更何况是开酒楼了，侄女有这份心，他肯定支持，“行，就冲你这句话，将来你开酒楼，舅舅全权出资，当你最大的靠山，你只管闯，钱的事情交给舅舅。” 这些年他的俸禄不少，军营里也没地方花，加上皇上给的赏赐，就算没有金山银山，也有个几箱子金银珠宝了，就算是给夏夏随意挥霍都是够了的。 得了舅舅的承诺，沈夏更加有干劲了，“那可一言未定，等到我开酒楼的时候，舅舅可要给我弄个大的，亏了算舅舅的，赚的算我的。” 沈夏心里的小算盘打的可响，舅舅就算是她的天使投资人了，将来她不光是要在青花镇开酒楼，还要把酒楼开到汶阳，开到京城也不是没有可能。 王榴点了下沈夏圆润的头，“你啊，到处坑你舅舅。” “也就你光宠着她，这以后要是宠坏了，可就嫁不出去咯。” 王成看着笑闹的母女俩，也高兴：“我自己的侄女，我就愿意宠着。” 沈夏也搭腔：“嫁不出去我就不嫁，我就永远陪着娘，当娘的贴心小棉袄。” 沈淮之走在旁边，看着一家温馨笑闹的场景，心里暖暖的。 第72章 砸摊子 喜凤楼内间，周华关上房门脸上的笑容就已经挂不住了。 “家主，你不能丢下我不管啊，你知道现在喜凤楼每天要亏损多少钱吗？要是再这样下去，我这喜凤楼可就开不下去了。” 周华有些后悔，要是当初不为了更高的收益，不答应周芃，就凭这一间喜凤楼都够他后半辈子不愁吃喝了，何必去掺和那些贵人的事情。 现在好了，光是买那些白砂糖的钱，喜凤楼一整天的收益就搭进去了，别说是赚钱了，想不亏本都难。 “当初要不是你要让我对付沈家，我也不至于亏的连裤衩子都不剩啊。” 周华哀嚎，心疼他花出去的钱。 周芃心里也烦，看这个二愣子更烦，“你干嘛搞的这么迂回，天塌了有周家给你撑腰怕什么。” 周华眨了眨眼，这什么意思，他好像一时没有转过弯来，“家主的意思是……” 两人密谋了半天，周华终于明白了，有钱有势就是好啊，原来事情还可以这样办。 周芃：“直接点，出事了周家给你兜着。” 周华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 …… 沈夏出摊如常，面摊的单价虽然没有卖米来的快，但是细水长流，光是每日的流水都有一千钱，算上其他的收益，等到明年开春开上个早点铺子不成问题，这样夏天就不用迎着烈日在这里炙烤了，积攒些开店的经验，再找舅舅出资。 都是一家人，总归是不能坑的人家血本无归的，就算是舅舅愿意，她也不会安心的。 沈夏掰着日子正算着，一群人突然围了过来。 看来者不善，定不是来消费的，沈夏放下了好面孔，板着脸，“来干什么的？” “还敢问，爷爷们就是来敲打你的。”为首的男人拿着棒子走向沈夏。 “来人啊，给我砸。”男人不多废话，一声令下，后面的人抄起家伙，朝着摊子走去，拿起最易碎的碗就朝地上砸，吓的后面的食客都跑了，有些打算买的站在旁边围观，吸引了更多人过来。 李大牛拦在摊子面前，“不许动，都不许动。” 庄稼汉子力气大，对准一个男的冲过去，直接撞的人家摔了个屁股蹲。 沈夏不心疼摊子的钱，直到拦不住，还是保全自己最重要，看对方吃了点亏，趁着那人还没起来，连忙把姑父叫过来，“姑父，回来。砸了就砸了，咱不心疼，人没受伤就行。” “可是……”可是那些都是侄女的心血啊，花了这么多天才慢慢全部都准备出来的，还有那小车，还是找人特制的呢，叫人砸了多可惜。 这些话李大牛都还没说出口就被沈夏的眼神遏制住了。 跟了沈夏这么几个月，虽然还是嘴笨，但已经可以从沈夏的肢体语言知晓她的意思了。 围着看戏的人越来越多，沈夏确保他们俩没有人身危险后，见砸的也差不多了，才出声道：“敢问大哥的主子是谁？就算是死也得让我这个摊子死个明白吧！” “那我今天就让你死个明白。”男子十分不屑，“你偷了喜凤楼的配方，才得以在这里摆摊挣钱，你这些东西都是偷来的，挣得也是黑心钱，我等自然是受了喜凤楼东家的命令来铲除你这等小偷。” 男人的话说完，围着人看沈夏的眼神突然就变了。 “原来是偷了人家的东西啊，我是说吃着怎么感觉有些熟悉，原来是喜凤楼的。” “偷人家的东西赚的钱，呸，这种人怎么不去死啊。” “是啊，看着白白净净的小姑娘，怎么是个小偷啊。” “酒楼就是靠配方赚钱，她偷了人家的命脉，活该人家来找她算账。” 周围充斥着声讨沈夏的声音，更多的看戏的。 一道苍老的声音从沈夏身后传出，“各位，那豆浆明明就是夏丫头先做的，喜凤楼学了去，还免费送，断了夏丫头的生路才卖面的，她不可能偷喜凤楼的配方啊。” 沈夏回头，看见张婆婆逢人解释，只是微小的声音不足以弥补大家的呐喊，那人不相信，还对着张婆婆说：“老婆子，年龄大了，记不清楚了吧，明明就是喜凤楼先有的，去去去，别阻碍我看热闹。” 沈夏有些感动，张婆婆小事上是有些斤斤计较，但对她好人，她也是记挂着的，光是那天帮她卖了油饼的事，老人家记了这么多天，现在还帮她解释。 大家都会相信人多的那一方的言论，光是这么解释几句是没用的，只有舆论优势的那一方自己道歉，才会停息，沈夏深知这个道理。 “各位，各位”人群声没有减小，沈夏的声音淹没在了众人的讨论声中，沈夏找了个高的地方站了上去，大声喊道：“各位听我一句——” 看到了人，好像声音就变得大些。 围着的人看见沈夏，渐渐的安静下来。 “各位都说我偷了喜凤楼的配方，可谁看见过？” 围着的人沉默了，他们是没看见。 “谁看见了？” 沈夏又重复了一遍，环视周围的人，所有人都在回避她的目光，只有少数不服气的人小声嘟囔，“我们是没看见，可不代表没人看见啊。” “很好，你没看，”沈夏说这话时，指了一下说话的那人，那人立马缩着头，不敢再说，沈夏又移开手指，指向另外一个人，“他没看见，他们更没看见，那看见的人是谁呢？谁指认谁举证，这种莫须有的事情，并不是光说两句就能确定的，你得拿出证据。” 见大家的反应有些反转，都不敢说话了，带人砸东西的人高喊道：“你个小偷，难道偷东西的人会自己承认吗？你这就是为自己叫狡辩。” 沈夏：“那你说。既然你说我偷了喜凤楼的配方，你就要拿出证据，不能空口无凭的就砸了我的摊子。” 男人语塞，他只是按照吩咐办事，哪里知道什么证据，硬撑着，“我们喜凤楼这么大个酒楼污蔑你这么个小摊子干什么，我们东家说你偷了就是偷了。” 第73章 报官 围观的人也觉得男人说的不无道理，硕大的喜凤楼还不至于去诬陷一个小姑娘吧。 一时风向发生的转变，男人也不想同沈夏多语，拿了家伙准备回去复命。 沈夏当然不会让男人这么轻易就走了，自己的损失总要有人承担，“等等，你还不能走。” “你们喜凤楼说我偷了配方，拿不出证据，还砸坏了我的东西。就欺负我是一个弱女子是吧，我要到县太老爷那里，让他给我评评理，不能由着你们说什么便是什么了。” 沈夏说的有理有据，声情并茂，柔弱的身影像是风中的小白花，一吹就倒，围观的人又开始觉得沈夏可怜。 “我看着小女孩子的，白白净净的不像是偷东西的人啊。” “我看也是，这么瘦小的身板，哪里斗的过喜凤楼那么大一个酒楼啊，我看着也不像。” 几个微胖的大婶又同情起了沈夏。 沈夏顺势道：“请乡亲们为我做个见证，喜凤楼店大欺人，污蔑我偷盗他们配方，还砸了我的摊子，如果小女出了什么意外还望有好心人帮我告诉我远在红花村的老母，不要让她日夜等待我。” 沈夏的声音带着哭腔，那些大爷大婶的更加同情她了，有的都开始为她说情起来了。 “会不会是弄错了。” “是啊，听着孤儿寡母的，怪可怜的。” 沈夏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留下一句“拜托了”毅然决然的走了。 男人也不甘落后，不就是报官吗，他们东家上头有人还能怕了不成。 “去去去，都别瞎说，我们喜凤楼难道还会冤枉人吗，我们身正不怕影子斜，就算是告到知府那里，我们也不怕！” …… 沈夏找了个牛车，李大牛也想跟着，“夏夏，你一个人去能行吗？要不我还是跟你一起去吧。” 沈夏：“没事的，姑父，你回去叫舅舅，只要舅舅来了，我肯定会没事的。” 其实去报官，沈夏心里并没有底气，虽然竹山县县令为官清正，但也不能完全排除商户勾结的情况，万一县令真的是喜凤楼的保护伞，舅舅战功再身，他们不敢拿舅舅怎么样。 李大牛担心沈夏，虽然不知道其中的弯弯绕绕，但夏夏说的准没有错，李大牛担忧的看了沈夏一眼，坐上了另外一辆牛车赶回了家。 沈夏隐隐有种担心，她并没有招惹喜凤楼，为什么这个喜凤楼一而再，再而三的为难她呢? 就算是想要配方，也不诚心的邀约她去谈价格，她总觉得不是商户之争那么简单。 为了求个安心，沈夏还是留了后手，刚刚那一番话不仅是说给乡亲们听的，也是说给喜凤楼东家听的，但凡他还有后手，大家肯定都会觉得是喜凤楼出手的。 下次，他最好还是掂量一下。 青花镇离竹山县不算远，牛车也不过一个时辰不到。 沈夏直奔县衙，敲响了门口的鸣冤鼓。很快县衙的门开了，带着刀的衙役出来了，“何人敲响鸣冤鼓？” 沈夏放下鼓槌走到衙役面前，“是小女子。” 两个衙役交换眼神，县令治理有道，近两年来已经很少有人敲响这鸣冤鼓了，今年已经到年末了，还是头一回，竟然是个瘦弱的女子，“你有何冤屈进去跟县太爷说吧。” 沈夏随着两个衙役来到了堂内，庄严肃穆的县衙内挂着公正廉明的牌子，看见一板一眼的县太爷高雄沈夏却心安了几分。 县太爷的名字虽然雄壮，但看起来还比较亲民，一双仁爱的眼睛，竟然让沈夏生出了几分信任。 “堂下何人？起来说话。”高雄看沈夏体态娇小，身形柔弱，心中难免有几分怜惜。 “县太爷，民女家住青花镇红花村，在青花镇上摆个小摊，做点小生意，养活我和我娘。不料喜凤楼污蔑我偷他们配方，把民女的摊子砸了，民女实在冤枉，这摊子是我和我娘生活的全部，要是没有这个摊子，民女和我娘就活不下去了。” 沈夏眼里含着泪水，说的凄婉可怜，在场的人都对沈夏有了几分同情。 “竟有此事？”高雄震惊，自他接手竹山县以来，这种寻衅滋事的事情几乎都没有了，如今他马上任期已满，要走马升迁了给他来了这么个事情，“传喜凤楼的人来，今天我定要审个明白。” 都不用衙役去提人，很快周华就进来了，派出去的家丁说沈夏要去报官，有家主护着，他周华还有什么怕的，就连汶阳知府都要让周家几分，更何况一个区区竹山县的县令。 周华迈着坦荡的步子，大步走到高雄面前跪拜，“小民冤枉啊，县太爷。” “配方本来就是一个酒楼的根本，她偷了我们酒楼的配方就是断了我喜凤楼的命脉啊，我喜凤楼难道连话都不能说吗？她那个摊子也不是小民派人去砸的，都是我镇上的居民们实在是气不过这等偷盗的事情，群情激奋之下才砸了她的摊子。” “如果县老爷要怪罪，还请不要责怪那些镇民们，他们只是义愤填膺，为小民鸣不平而已，她摊上损失的前小民愿意承担。” 配方这种事情说不好谁先谁后，只要百姓相信沈夏偷了，那她就是偷了，他唯一的错不过是砸了沈夏的摊子。那些人既不是喜凤楼的小二，也不是家丁，不过是在外面雇的打手，高雄就算要查，也查不到他头上，更何况他早就安插好了证人。 这些不过是百姓群情激奋下做的事情，他本就是受害者，现在还愿意承担沈夏摊子的损失，区区一二两银子，既做实了沈夏偷配方的事实，也挽回了民意，一举两得。 只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计划是计划，现实是现实。 周华心里的小算盘打的啪啪响，却不知道实际情况是什么。 沈夏：“那些人根本不是百姓，他们拿着棍棒来的，一来就围住了民女的摊子，当时民女的摊子上还有客人，都可以为民女作证，他们就是受人指使有备而来，还请县老爷明察。” 周华眯了眯眼睛，他怕p啊，他还有人证，“你不要血口喷人，我可是有人证的。” 第74章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传人证！”高昂的声音一声声传到了外面。 衙役带进来一个普通老百姓，他扑通一下跪在地上，“是小民气不过，所以干出了砸摊子的事情，还请县老爷责罚。” 高雄看向了沈夏，“你可有人证？” 沈夏摇头，“民女来的匆忙，没有带人证。但民女记得此人并不是参与砸摊子的人。” “你刚刚还口口声声的讲证据，现在没有人证，光凭你一双眼睛你想证明什么？”周华步步紧逼，“就是你偷了我们喜凤楼的配方，百姓们气不过为我出气，你还无赖我砸了你的摊子，到底是谁在作恶？” “敢问周东家，你一口个我偷你配方，敢问我一个卖面的小摊偷你什么配方了？” “据我所知，喜凤楼好像没有面食吧？” 周华语塞，他只是想好了这个由头，但是具体什么配方他还没想好呢。 周华的沉默让沈夏找到了突破口，“那么重要的配方，周东家竟然说不出来，难道是编造出来的？还是周东家为了谋求私利，图我家配方，血口喷人，想以权势压倒我，低价收购我的配方。” “莫说这些莫须有的事情，我偌大的一个喜凤楼难道还会图你的配方吗？”周华好像想起了什么事情一般，突然又道：“豆浆！豆浆！就是你，偷了我豆浆的配方。” 周华记起他原来是指想要糖浆的配方，所以开始买豆浆，像逼得沈夏把糖浆的方子低价出售给他，后来沈夏不上道，又答应家主对付沈家，这件事情倒是被落下了，被沈夏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他。 沈夏此刻真是像呵呵一笑，到底是谁先谁后，“我记得豆浆免费是从十月开始的吧，而我在长柳街上买豆浆可是从九月底开始的，当初你们店掌柜的还曾去我那里买过，到底是谁偷的谁的，你可不要恶人先告状，这件事情随便找个人对一下时间都能对上。” 在场的人都是聪明人，都听懂了沈夏话中的意思，更何况是久经案场的高雄呢，“沈夏所说何意啊？” 沈夏跪拜在地，将这段时间的事情全盘托出。 “民女家有一祖传配方，将黄豆磨成浆可以做出很多东西，为了谋求生计在长柳街摆摊卖豆浆，谁知十月初他们喜凤楼的掌柜在我这里买了写去，隔日他们喜凤楼就开始免费提供豆浆了，导致民女的生意做不下去，不得不去卖面。” 周华给跪在地上的证人使了个眼色，证人磕了个响头，“还请县老爷明察啊，小民家就住在长柳街附近，从未听说过长柳街上有人卖豆浆，就是喜凤楼有了以后才有的小摊开始卖的。” 各家有各家的说辞，高雄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了，“沈夏，你说的话要有证人辅佐才行，你一个人的说辞是不够的。” 断案讲究的是证据，虽然他不相信沈夏一个弱女子能偷到喜凤楼的配方，但是没有证据，他不能随意评判。 那些长柳街摆摊的人都可以为她作证，她是什么时候开始卖的，但是人都是趋利逐害的，那些人不见得愿意为了她一个无名小辈得罪喜凤楼，沈夏正思考着，外面传来了骚乱。 张婆婆拉着一众长柳街的摊主要冲进来被衙役拦住了。 “县老爷，我们都可以为沈夏作证，真的是她先卖的。” 高雄听见了外面的声音，“放他们进来。” 张婆婆拉着三五个长柳街摆摊的人整整齐齐的跪在了衙内，“县老爷，我们都是长柳街做小生意的，我们都愿意为沈夏作证，是她先卖的的豆浆。原来我们都不知道豆浆是什么东西，是她来卖了我们才知道的。” “是啊，是啊，是夏姑娘来了我们才知道豆浆的。” 周华指着张婆婆，眼神尖锐，像是要把张婆婆叉出去一般：“你个老蚊婆，年纪大了记不清楚了吧，明明是我们喜凤楼先卖的。” 张婆婆不理会周华的骂声，“县老爷，民妇说的句句属实啊，我不可能记错的。那天我还跟夏姑娘发生了争吵，要不是她说豆浆配着我的油饼吃会更好吃，我的油饼不可能那么快卖完，那天是我卖的最多的一天，我不可能记错的。” 台下七嘴八舌的，高雄也听明白了，如今沈夏也有人证了，真相十分明显了，惊堂木一拍准备定案。 “等等——” 周芃从外面走来，看周华恨铁不成钢，“县老爷可想好了这案件怎么判的了吗？” 高雄：“当然。” 周芃眯着眼睛，眼神中有几分危险，“高县令是要与我周家为敌吗？” 现场火药味十足，两人僵持不下，周芃加码道：“别忘了，你得罪的不仅是周家，可不要忘记我背后是谁。” 世人皆知，京兆尹是二皇子的人，周家也算的上是二皇子的狗，得罪了周家就无异于得罪了二皇子，周芃放出这样的狠话，这说明，想要这样结果的人难道是二皇子？ 高雄效力的是皇帝，一个周家不足畏惧，但如果是二皇子的意思，高雄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朝中没有亲戚，还能当上县令，马上升至知府，高雄靠的不光是为官清廉，做出政绩，还有雷霆手段和左右逢源的本事。 见高雄拿起的惊堂木又放在了，周芃就知道，自己的话奏效了，区区县令难道敢得罪二皇子的意思吗？ 高雄左思右想，还没下决断，他的手下跑来嘀咕了两句，随后高喊道：“来人，给周老板上个凳子。” 周芃不知道高雄这是唱的哪出，不管怎么样，只要高雄伟畏惧二皇子就只能判沈夏输。 周芃盯着沈夏，这丫头有什么特殊的，值得二皇子留心这样一个乡野姑娘？ 样貌么，中等偏上，算得上小巧可人，身材干瘦，没什么可取之处，难道是那配方，二皇子想要？ 周芃摸着下巴，思考上面的意思，不是为了人，那就是为了财，一穷二白的沈家貌似也只有那张配方拿的出手了。 高雄再次拍响惊堂木，额头的汗珠也是大颗大颗的往外冒，一个二皇子，一个宪安王世子，神仙打架，小鬼吃亏，两个都是得罪不起的主。为什么要齐聚竹山县，为难他这个小小县令呢。 “沈夏，你既说这是你祖传配方，可有什么人能为你作证？” 既是祖传秘方又怎会有别人知晓，高雄无疑问出了一句废话，同样的问题，他也问了周华，“周华，你说豆浆配方是你家的，你可有什么证据？” 周华没想到县令会追究配方的事情，他事先没有准备，此刻让他证明这怎么证明？难道告诉别人这是我家门酒楼的配方，你们谁也别想抢吗？谁家有了秘方还不藏着掖着啊。 “小民……小民……” 周华半天没想好措辞，半天憋不出一句。 沈夏瞥见外面拥挤的李大牛，知道舅舅肯定来了。 “县老爷，我有证人能证明，这是我家传配方。” “传人证。”高雄用袖子擦擦汗，他刚刚已经想好了，既然都有关系，那就让他们拿出证据，看看在百姓心中这配方到底是属于谁的。 王成身姿挺立，大步阔绰，气势上直接压过了坐在上首的高雄，高雄一时有些腿软，乖乖隆地咚，这又是哪里来的大佛。 王成气场虽强，但却不能暴露自己身份，规规矩矩的对着高雄行了跪拜之礼，“县令，我自知为沈家亲戚，所以我的证明可能没有那么令人信服，但是我带来了很多人证，请县令让他们进来。” 高雄点头，门口的衙役高呼：“传人证！” 陆陆续续的进来的许多人，李家的人都来了，就连腿脚不方便的李老太太拄着拐都来了，还有左右几个摊子的人，甚至还有一些常来吃面的客人，最后一个人任谁都想不到——是温允。 温允一袭青色长衫，像松柏竹叶，挺立淡薄，虽常年浸淫在商贾钱财之中，气质却清绝除尘。 温允立于高雄前，“小民乃喜凤楼前掌柜，我能证明是喜凤楼偷学了沈夏姑娘的秘方。” 此话一出，场外围观的百姓全都哗然。 喜凤楼原来的自己人出来证明，还是掌柜的，这说明什么，这件事十有八九就是喜凤楼想以权欺人，抢夺人家的配方。 一下子外面看戏的人烂菜叶子都准备好了，朝着周华头上砸去。 还好周华跪的离县令最近，烂菜叶子飞不远，大多数都扔在了地上。不知谁拿了一个臭鸡蛋，直接砸中了周华的头，一时之间整个县衙都充斥着硫化氢的味道。 众人皆捂住了鼻子，周华不可置信，指着温允：“温允，你忘恩负义，我将你捡回来抚养长大，就是让你对我恩将仇报的是不是？” 温允心中愧疚，只是他不能看着华叔是非不分，强取人家的配方，这不是君子之道。 “华叔，你的恩情我会想办法还的，只是你让我帮你去抢人家的东西，我实在做不出这种事情，这些年我赚的钱，还有我身上的钱可以全部给你，但这件事情，我不能作伪证。” 眼见整个事情的风向全部逆转，再拖下去不是好事，周芃沉这个脸，给高雄施压，“高县令！还不快结案。” 高雄：这可是你说快结案的，一会你可不要后悔哦。 高雄惊堂木一拍，“好了，事情已经很明显，周华偷盗配方，故意损坏他人财产，罚20大板，赔偿沈夏10两银子 。” 周芃听到结果，直接站了起来，“高雄？！” 周华也是一惊：“什么？” 高雄只当没听见，“好了，此案已结，其他人员速速离场。” 人群退散，沈夏拿到10两银子开心的跟着王成回去，王成看沈夏这副没心眼的样子真替他担心，“你还笑，你知不知道刚刚多危险，要不是温允找上我要为你作证，你今天真的吃不了兜着走。” 王成点了点沈夏的头，沈夏吃痛，捂着脑门，“疼！” “你还知道疼啊，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王成话说的很，却还是替沈夏揉了揉头。 沈夏痴笑，“我这不是知道舅舅肯定能救我嘛！” 王成叹了口气，“算了，京中之事错综复杂，你不知道也好。以后离周家远点，知道了吗？走吧，回家了，你娘该在家里急了。” “啊？娘知道了啊。”要是娘那个哭唧唧的性格知道了，指不定在家哭呢，沈夏回头看向衙门，那个人还没出来，她要不要现在回家呢？ “当然没说，我这能说吗？” “你娘要是知道了肯定要……” 王成一边往前走，一边说话，感觉到身边没人了，才发现沈夏没有挪步子。 “那舅舅先回吧，我还有点事。”沈夏跟王成招手道别。 知道沈夏心眼多，有自己的想法，王成也不多问，留下一句“记得早点回家”，走远了。 沈淮之站在石狮子后面，远远的看着这一切，感觉自己永远是个局外人。 追风抱拳禀报：“世子，是京兆尹传来的消息，让周家对付沈家的。” “我知道了，继续跟着，有什么事情都要向我禀报。”沈淮之负手而立，终究还是用宪安王世子的身份，只要能保她平安，这一切都不重要了。 …… 周芃还想去找高雄算账，高雄只能摊手，“周老板，你也看见了，百姓们都听见了，我也是没办法，大家都这么认为，我怎么堵得住悠悠众口啊，就算是皇上，也要听取民声啊，更何况是我一个小小的县令，您可就别为难我了，我不过也就是顺从民意罢了。” 周芃双手捏拳，高雄这个人狡猾的狠，给他来釜底抽薪这一套，他还真拿他没办法，走到周华身边时，周芃恶狠狠的踢了周华一脚，“没用的东西。” 周华被踢倒在地，疼痛从大腿根传来，他却毫不在意，心里想的既不是即将面对的20大板，也不是喜凤楼的名声，而是周芃对于他的憎恶。完了，家族彻底抛弃他了，他是个废棋了。 温允扶起跪倒在地的周华，周华却不领情，甩开温允的手，“白眼狼。” 后周华被狱卒拖了出去，温允站在原地，眼神复杂的看向周华。 温允出来时，远处粉色衣衫的人正站在风中，风吹动着裙摆，也吹动着她的发丝，白皙的脸颊，明亮的双眼，殷红的小嘴，她望着他，正在喊他的名字。 “温允。” 温允一时失神，仿佛沈夏是在等待她的爱人，只是没有双目含情罢了。 “温允？” 又一声才将温允唤回现实，“啊。” 沈夏：“在想什么呢？” 眼前的女子二八而立，他却不敢透露自己的想法，“没……没想什么。” “你不做喜凤楼的掌柜了，是不是也没处可去了？不如和我合作，我们开一家铺子？”沈夏伸出她的橄榄枝，温允人不错，曾经又是掌柜的，有经验，要是能与他合作，自己就不用担心经营的事情了。 温允没想到沈夏竟然是想跟自己合作，特地等在这里的，“你还相信我？之前可是我从你那里买的东西诶。而且我已经没钱了。” 言下之意是他没钱买铺子了。 沈夏提溜出钱袋，是温允之前给的五十两银子，“你今天为我作证，我当然相信你。喏，也算是因祸得福吧，你给的五十两，盘个小铺子应该不成问题吧。” 沈夏把钱放在温允手里，“店铺选址的事情我就交给你了，温掌柜？” 温允以前也被人喊过温掌柜，他从未觉得有什么特别的，怎么感觉从她的口中喊出来，竟有几分让人神魂颠倒的滋味出来。 温允有些羞赧，“感谢你相信我。” 沈夏看不惯温允小女子害羞般的作态，像兄弟一般拍在温允的肩头，“好了，收起你的脸红，我要的是实干，你要是真想感谢我就给我选个好点的铺子，拿出你的实力。” 被点破的温允脸更红了，干嘛要说出来，温允低着头，“好，我现在就去。”说完一溜烟走了。 沈夏挠挠头，她很吓人吗？ 害，谁叫人家是直女啦，真的看不惯这种。 第75章 走后门 京城，宪安王府。 “哗啦——” 茶盏杯子碎了一地，丫鬟们跪在地上，翠嬷嬷走到池舒身边，“王妃消消气。” 池舒气的胸口上下起伏，“好他个沈夏，究竟是谁在暗中帮助他们，一定要给我查清楚。我就不相信原来再府里面惩治不了他，就连他失了身份，我也奈何不了他？” 翠嬷嬷递上重新准备的茶水，“王妃消消气，只要他人还在汶阳翻不出什么天来，咱们又怕什么。一辈子做个农夫也就那样了，娘娘不必再为他劳心了。” “倒是小世子，最近又闹脾气了，非闹着不想去国子监读书，这两天正绝食呢。” 翠嬷嬷好心劝阻，王妃是她从小奶到大的，心思放在季淮之一个身份已经死了的人身上不值当，不如好好管管小世子，小世子将来才是娘娘的依靠。 池舒头疼，这个儿子她是宠惯了的，什么都由着他，可就去国子监读书这件事情绝对不能由着他。 整日待在家里不是戏弄侍女，就是招猫逗狗的，这怎么能行，以后他可是宪安王府的门户，功名考不上也就算了，读书也不读，这说出去不让人耻笑？ 池舒干脆狠了狠心，“你去告诉他，绝食明天也要去上学，只要没死，这学是必须去上的。” 翠嬷嬷得了吩咐，去了听涛苑。 “不吃，不吃，都不吃，全部拿下去。你们去告诉娘，我不要去上学。” 听涛苑内正传来季宴礼闹的声音，翠嬷嬷招呼着人，把小世子的院子里里外外的搜刮了一遍，把所有吃的喝的全部都搜刮出来了，就连小厨房里的生肉生米都收走了。 看着鱼贯而出的吃食，季宴礼有些急了，“嬷嬷这是什么意思，我只是不吃，也不用搬空我的听涛苑吧。我的宝儿还没吃饭呢。” 翠嬷嬷看了一眼趴在季宴礼身边正吐着舌头呼气的大黄狗，“世子不说我还忘记了，来人把宝儿也带走。” 宝儿是季宴礼出门玩的时候捡回来的，灰头土脸的小狗腿还断了一只，他和哥哥费了老鼻子劲才治好的，一直跟着他，他才舍不得宝儿走呢。 “嬷嬷，宝儿不能带走。”季宴礼抱住宝儿，不让人带走。 宝儿还摸不清楚状况呢，以为季宴礼跟他玩呢，舔了一下季宴礼的脸，摇着尾巴直乐。 “带走。”翠嬷嬷一声不容置疑的吩咐，旁边的小厮才敢把宝儿带走。 “不要——宝儿——” 翠嬷嬷也有一些心疼看着季淮之，“小世子，只要你安心读书，宝儿就会回来的。” 季宴礼撒泼打滚，完全不管翠嬷嬷的话，“不要，不要，我不要当什么世子，哥哥会回来的，我只要我的宝儿。” 翠嬷嬷拿季宴礼没办法，季淮之已经死了，小世子必须要懂事，支撑起门户，不然娘娘所图，一切都白费了，“娘娘说了，不管小世子如何闹，只要小世子又一口气就要去国子监念书。” “奴婢言尽于此，告退。” 翠嬷嬷走了，季宴礼抻着头坐在凳子上，为什么都想让他当世子，他只想做个闲散的人，游山玩水，饿了就吃饭，困了就睡觉，想花钱就让哥哥付钱，哥哥去哪里了？他不相信哥哥只是出门省情就回不来了，哥哥那么厉害的人，是不是累了，所以找了个地方歇歇？ …… 周华打完了板子，捂着屁股一瘸一拐的找了个马车拉自己回去，一路上都在骂。 骂周芃冷血，骂温允狼心狗肺，骂喜凤楼的人。 也没个贴心的，知道他被打板子了还不来接他，周华啐了口唾沫，都是些没心肝的东西。 好不容易忍着痛到了酒楼门口，喜凤楼门口围满了人，新任掌柜的正在宣布一件事，那就是喜凤楼不再提供免费的豆浆了。 好些喜欢占便宜的大叔大婶开始怨声载道了，“先开始说的是不限量供应，后面限量了，现在直接没了，你们喜凤楼玩不起就不要玩啊，搞这种免费活动，现在又弄不了了。” “就是，就是。还我们白等了这么久。” 大家都是排了队的，等了这么长时间，结果没有了，好些人气不过，嚷嚷了起来。 “我要找你们东家评评理，哪有这样办事的。” 群情激奋，周华看喜凤楼门口的阵仗直冒冷汗，冷不丁听见车夫喊道：“老板，您要到的地方到了，您还下去不。” 周华想到自己刚挨过打的屁股，想想算了，“别停正门了，我要走后门。” 第76章 开店 温允这个人脸皮虽然薄，但办事还是很利落，五十两竟寻了一个四方堰靠中间的位置，沈夏上下打量温允，四方堰的铺子向来是最贵的，这砍多少才能拿下啊。 温允都要被看的不好意思了，“我以前帮过这个店老板盘账，她儿子中了举，要去隔壁县办公，她也就跟着去了，所以干脆便宜卖给了我。” 沈夏真是越来越佩服自己的眼光了，果然捡到宝了。沈夏对温允竖起了大拇哥，“真厉害。” 温允挠挠头，“这没什么。” 沈夏在铺子里转了一圈又一圈，开始布局未来的装修。 “你认不认识搞装潢的，最好物美价廉一点。”沈夏指着门口的位置，“这里弄上一排桌子当操作台，里面放位置，门口再摆一排靠墙的桌子，不用很宽，够放就行。” 经过沈夏一番改造，一个不到10平的小铺子，竟然能坐下20、30人，温允直称妙，尤其是档口放在门口，煮面的香味香飘十里，不用做什么宣传就能吸引来客人，再就是门口的窄桌，不是很占位置却能坐下好几个人，这是妙啊。 从此刻开始温允已经打定主意，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他都要跟着沈夏，只有跟着沈夏才能发挥他自己的才能。从此以后他就是沈夏的小弟了，任凭她吩咐。 “搞装修的我认识好几家，到时候我去谈谈价格。你说的能不能画张图，到时候我好跟装修师傅讲。”其实师傅们经验丰富，直接说也是可以的，只是他想拿回去自己研究研究。 “行。”沈夏答应的很果断，回去她还可以优化一下。 …… 沈夏回去专门借了沈淮之的笔墨纸砚一用，只是毛笔太软，她画出来的实在是不像样，一个简单的长方形就然收不了边，歪歪扭扭的不知画成了什么。 沈淮之都不忍心看下去了，“毛笔不是这样用的，我教你。” 沈淮之站在沈夏身后，握着她的手，横平竖直，一笔一划的教了起来，“你看握笔是这样的，这个指头收进去，握住这里。” “来，这样握着，再画一遍。” 簇拥在沈淮之的怀里，不仅能感受到他手上传来的体温，高大的身躯也为她遮蔽了周遭的冷空气，气温一下变的高了起来。 “我有点热……”沈夏扭捏了一下，声音小的不能在小，发丝摩擦着他的下巴，让她头皮发麻，身上也有些发软。 “你刚说什么？你看看这画的怎么样？”一个完整的方框画好，沈淮之没听清沈夏说的什么问道。 烛光照耀在沈淮之的脸上，鬼斧神工一般的侧颜，精致的眉眼，翘挺的鼻梁，女娲娘娘的完美杰作也莫过如此了。 沈夏看的有半分失神，沈淮之什么时候长的这般好看了，以前竟从未发现。 看见沈夏发愣，沈淮之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发呆呢？我说的听清了吗？” 沈夏缓过神来，发现沈淮之已经握着自己的手画了好几个长方形了，“啊，我听清了，是这样吗？” 沈夏拿着笔自己画了起来，明明拿笔的姿势是一样的，可就是复刻不出来。 “我可能……可能……还没学会。” “没关系，要是真那么容易会，人人都可以写出一笔好字了，多练练总会会的。”沈淮之拿起笔，“你要画什么我帮你。” 沈夏也没有非要学毛笔，等以后有钱了，她自己做一个铅笔出来，什么字她都能写好。 沈夏指挥着沈淮之画出图纸，别说读过书的就是不一样，不仅写出来的字好看，就连画个平面图都这样好看，几乎能按照她说的一比一还原了。 沈夏抻着脑袋，盯着作画的沈淮之，“你以前是不是很厉害啊，你怎么什么都会啊。” 沈淮之顿住了笔，“这就厉害吗？”以前没人说过…… “对啊，你看你写字好看，画画也好看，还会武功，人也长的好看，你说这世界上还有什么你不会的？” “老天真不公平，你说你这么厉害，要是给你一个稍微好一点的家室，你岂不是无敌了！” 沈夏夸的十分真心，她真的觉得沈淮之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没投个好胎。 沈淮之会心一笑，揉了揉沈夏的脑袋，“要那么好的家室干嘛，我觉得当你哥哥就挺好的，娘会给我们做衣服，你会做好吃的，等我以后考取了功名，我们就是最幸福的一家。” 沈夏想想也是，自己会做那么多好吃的，又会赚钱，以后的日子肯定差不了。 …… 沈婉的肚子大了，两个女人天天聚在一起绣宝宝的东西，虎头鞋都做了十来双，每天不重样都能穿上半个月了，肚兜和小衣服更是不计其数。 王榴甚至专门找别人家讨要了布料，给宝宝做了一个百家布做的小被子，上面还秀的的小老虎，别提多可爱了，李念看的都想要一直嚷嚷着让舅妈给她也做一个。 小人一天到晚跟着王榴，倒也学会了不少，竟然都学会绣花了。 冬至这天温允带来了个好消息，店铺竣工了。 店铺完全是按照沈夏的吩咐做到，就连桌椅板凳都跟沈夏想象的一样。 沈夏十分兴奋，挑个好日子就就可以开门了。 王榴找人算了一卦，七日后，宜嫁娶宜开张，是个好日子。 既是开店，就要准备的丰富些，总不能跟摆摊似的，小打小闹。 沈夏忙着准备材料，七日后她打算上个新品——炸酱面。 浓油赤酱的肉末来上一勺裹在面上，一口下去，满口鲜香。 剁的细细肉末加上葱姜蒜，再来点黄豆酱、酱油，酱汁浓郁。 光有面不够，还要来点儿配菜才行。 田里的大白菜刚好收了，泡在罐子里，做成泡菜是最好不过的。 再熬一锅卤汁，放上鸡蛋，豆干，再来点海带，牛肉，小火煮上2个小时，再浸泡一晚上，入味妥妥的。 一切准备就绪，只等开张了。 沈夏在门口放上牌子，开业大酬宾，买面豆浆畅饮。 天蒙蒙亮的时候，店面就迎来了它的第一波顾客。 三五个汉子，壮的跟牛似的，都聚在了门口。他们不认识门口的字，只闻见里面卤料的香味，看见沈夏守在门口弱弱的问了一句，“面这香，贵不贵啊？” 沈夏摆手，“不贵不贵，5文一碗，加肉加蛋的话另算，买两碗送个蛋，那旁边的木桶里有热豆浆可以随便打。” “真的！”几个汉子十分兴奋，很少能买到这么实惠的了。 沈夏失笑：“还能有假的不成。” 几个汉子干体力活的，饭量大，合计了一下，统共买了10碗面，刚好一人两碗，还能一人一个鸡蛋。 沈夏一上来就收到还这么大一笔生意，又多送了他们一盒泡菜，“酸甜口的，开胃，送你们吃。” 几个汉子有点不好意思嘞，本来人家就送了几个蛋了，又白拿人家一个菜。 其中一个汉子挠挠头，傻呵呵的笑了，“姑娘人真好，我们几个就在前面上工，天天都来你这吃。” 沈夏也不拿桥，笑道：“好嘞，你们喜欢吃就好，啥时候来我都欢迎。” 这时候人也不多，沈夏干脆同他们聊了起来，“这附近不是都建好了吗？还能有什么工程可以干啊？” 小伙一所一大口面，嘴里塞满了，勉强吞下才跟沈夏说起：“姑娘你还不知道啊，之前那个喜凤楼开不下去了，那么大一个酒楼被别人买去了，要重新装修，真是大手笔啊，里面都要敲了重新改。” “啊？喜凤楼开不下去了，什么时候的事？”沈夏表示很惊讶，旁边帮忙的温允也停下了手里的活。 这段时间都忙着开新店，都没关系喜凤楼，这么大个酒楼说倒就倒了？ “是啊，老早了，都有一个来月了吧，听说那东家偷人家配方还被罚了，回来以后客人越来越少，开不下去了，干脆及时止损卖了。”小伙端着面拌着两口泡菜吃，“真香啊，姑娘你这泡菜越吃越开胃，搞的我两碗感觉都好像没吃饱似的。” 其余几个人也附和，平常两碗都够的分量，愣是一人又加了一碗才吃饱。 沈夏收好了钱，又送了他们一盒，“喜欢吃常来吃啊。” 沈夏带来的这些泡菜今天几乎都拿来送了，目前还没有客人评价不好的。 沈夏喜笑颜开，等打开销路，明天就可以开始收钱了。 温允直称沈夏的手段高超，自己经营喜凤楼，还是第一次见这么营销的，果然他还有好多可以跟沈夏学习。 第77章 嫉妒 李大牛干的起劲，每天都把桌子擦的锃亮才回去。 到了发月钱的时候，李大牛欢喜的拿着五两银子，又是买肉又是买米的，像是要把李家一个月的伙食都给包圆了。 李大牛不种田了，李家二房李二力干脆占了李大牛的地，今年白菜的收成好，卖了不少，但还是抵不过李大牛一个月的工钱。 李二力的媳妇宋银花心里犯酸，凭什么老大家的一个月就能挣他们一年的钱啊。 他们累死累活在田里一年，没见挣多少钱，老大一个月拿这么多老少也不见给家里多少，平日里就买点吃的能活多少钱。 宋银花看见李大牛拿回来的肉眼里放光，肥噔噔的白肉冒着油花，看着就好吃。 李银花拐了一下李二力。 李二力不解，“你撞我干嘛？” 宋银花真是恨铁不成钢，家里有个傻的，怎么点都点不明白，“你看你哥，一天天挣不老少了，你要不也去跟夏夏说说，你也去店里帮忙吧。” 李二力不想去，他跟人家又不熟，哪里好意思厚着脸皮子去啊，李二力摇头，“我不去。” “你去啊，你看你大哥一个月那么多银子，自从他去帮忙家里的肉都没断过，你要是去，说不定咱们也能挣这么多，到时候给飞儿娶媳妇，莹儿出嫁也能添点嫁妆。” 宋银花越说越来劲，恨不得自己厚着脸皮去说。 李二力闷声坐在角落里，还是那句话，“我不去。” 宋银花也气了，“不去就不去，看你一天到晚没出息的样儿。” 宋银花抱着花生米凑到沈婉跟前，“大嫂，哥这一个月能挣多少啊，买这么一条肉，挣不少吧。” 沈婉摸着肚子，笑道：“也不多吧，还不是看着要过年啊，买点年后回来嘛。” 宋银花不信，沈婉肯定藏着掖着了，自讨没趣，又端着花生米走了。 沈婉当然没有说实话，要是让别人知道她大牛一天挣这么多，到时候不知道要上交多少养家里人。 安儿已经大了上不了学了，墨儿还小，她还想着能让墨儿跟淮之一样读书呢，这开销可不小。 沈婉快生了，人乏的也快，走了两步就要休息，李大牛看见了就来扶着点。 “大牛，以后别老买这么多东西了，咱们的钱要攒着给墨儿读书的，你这让二房三房看见了好嫉妒的。” 李大牛不明白，都是一家人，应该不会的，不过他向来听媳妇的话，听媳妇的准没错，“好，都听你的。” 沈婉靠在李大牛的肩头，这些年她一直觉得没有嫁错人，大牛这么听她话，真是她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 沈夏的店子越开越红火，一天能卖出去百来碗，隐隐的觉得有些吃力了。 “我有事情想跟你商量一下。” “巧了，我也是。” 早餐店关门后，店里只剩下了温允和沈夏两个人。 “要不在顾两个人，白天在这里帮忙，你只用算账采买就行，其余的交给姑父就行。”沈夏跟温允商量道。 温允也是这样想的，以后生意只会越做越大，不能什么事情都亲力亲为，不然都都要累脱半条命，最好的就是培养自己的人，原他还在想这么能说服沈夏，看来英雄所见略同，“我想跟你说的也是这个。” “我觉得按照你的性格，你一定不会局限于只开这么小一家面馆的，肯定想往更大的发展。” 沈夏点头表示认同，在某方面她和温允真的是无敌契合。 温允见沈夏点头继续道：“所以我们需要培养自己的心腹，提前为以后做一些筹划，一些机械性的，不需要我们参与的交给别人就好。” 沈夏非常认同温允的说法，要是什么事情都亲力亲为，就算有三头六臂都不管用。 两人嘀嘀咕咕的说了半天，终于把未来的蓝图给绘制好了，说的是热血沸腾，精神抖擞。 突然门口传来了敲门声，咚咚咚的，一声比一声大。 “夏夏，你在里面吗？”店门口，沈淮之焦急的敲门，王榴担忧的站在沈淮之身旁。 他都下学回家了，沈夏竟然还没回来，他和娘都十分担心，干脆搭了牛车来镇子上看看。 “夏夏……”沈淮之还想叫第二声时，大门打开了。 “娘，你们怎么来了？”沈夏惊讶问道。 “你也不看看天色，这么晚不回去，我和你哥都担心死了，你说万一要是出现什么事情……”王榴唠唠叨叨的说个不停，沈夏看了一眼天色，已经昏暗的天空，月亮冒出了头。 不过也不算太晚，主要是冬天天黑的早，不过她天没亮就出门了，到现在还没回去确实是让人担心，沈夏只好一左一右两边一起哄。 “好了，娘，淮之哥哥，我知道你们是担心我，晚上我做好吃的给你们赔罪行不行！” 对于沈淮之来说，好吃的不重要，只要沈夏开心，他做什么都无所谓。现在他也不忍心责备沈夏，只能宠溺笑道：“好啊，看你能拿出什么诚意出来。” “你还不相信我的厨艺嘛，保你满意。”沈夏拍胸脯保证。 王榴也不忍心说沈夏，孩子早出晚归的都是为了这个家，“相信你，相信你，你个小顽皮，以后要早点回家，你老娘在家天天担心你的安全。”王榴手指点了点沈夏的头，恨铁不成钢的教育道。 沈夏躲到沈淮之的背后，“哥哥，娘要打我，你快保护我。” 沈淮之一只手把沈夏护在身后，嘴上却不饶恕，“娘在我们家最大，你要是惹娘生气了我也没办法。” 一家人嬉嬉闹闹的回家，却没发现背后有双怨毒的眼睛正盯着他们。 第78章 砂锅牛肉 以前家里能吃上点荤腥都难，现在顿顿都有肉，她可要像个好东西才能镇得住场子。 沈夏听着外面北风呼啸的声音，想起了原来冬天，大家聚餐什么的都喜欢吃火锅，热腾腾的，吃了全身都能暖和。 不过条件有限，没有火锅底料，那就来一个砂锅牛肉吧。 软烂的牛肉和炖的怕呼呼的土豆再加上香甜的洋葱，简直是一绝。 沈夏切菜备菜一气呵成，沈淮之现在已经是家庭专用版伙夫了，只要家里开火他都会来帮忙烧火。 王榴身体不好，虽然每天用灵泉水温养着，但毕竟是十几年的老病根，想要完全好肯定是不容易的，以后要是遇到好的老中医，她定要给娘好好看看，调理调理身子。 牛肉焯水，起锅烧油，放点冰糖炒出糖色，放入牛肉，等到每一处都裹上了糖浆后，加上豆瓣酱，八角，花椒，桂皮什么的，煮的烂乎乎的。另外准备一个小锅，放上洋葱土豆打底，再把顿软乎的牛肉全部放上去，最后再放上点香菜点缀，看起来跟现代馆子里吃的毫无差别。乍一看好像是一整锅牛肉，实则下面全是素菜，这就是商家的心机啊。 锅子准备好了，再洗一些白菜粉丝作为配菜，一顿简单朴素的砂锅牛肉就好了。 一家三口围着冒着热气的砂锅，身体吃的暖呼呼的。 “家里没外人，我先动筷子了！”以前都是朋友圈想吃，现在不行了，她要做第一个吃的人。 一筷子下去是四四方方的一大坨牛肉，塞满整个口腔，软烂的牛肉仿佛可以再嘴巴里面化开，八角的香气充斥着口腔，最后只剩下花椒留下的酥麻，够味！ 王榴和沈淮之也相继下筷。 不得不说，这东西要是第二好吃，没东西可以说是第一好吃了，除非是夏夏做的别的吃的，也只有夏夏做的能超越。 沈淮之吃的连连点头，宫廷里的菜跟这些一点可比性都没有，“夏夏做的东西是越来越好吃了。” 沈夏骄傲的扬起小脑袋，那是当然，现在配料越来越齐全，想不好吃都难的好不好。 王榴不能吃辣，沈夏专门做的卤香的，王榴就着卤汤连吃了好几碗饭，停都停不下来的那种。 喷香的大米饭，浇上点卤汁，再挖上几坨肉和土豆，伴着吃嘎嘎香。 看着王榴这么吃，沈夏倒是想起了一道美食——卤肉饭。 要是把这个弄去卖，那早餐铺子可以一直开到中午和晚上了。 沈夏笑的鸡贼，王榴和沈淮之都已经习惯了，她这么笑肯定是有新点子了。 …… “要不开春了就把墨儿送去书院里读书吧。墨儿年纪小，还可以启蒙，不要求能跟淮之的文化这么好，能识文断字也是好的，将来做个账房先生，算算账什么的，也比种田赚的多啊。” 夜间，沈婉和李大牛小声商议着。 如今大儿子给沈夏帮忙做面，小女儿刺绣上有天赋跟着弟妹学刺绣，就剩二儿子没有营生，两个人最担心的就是才十岁的李墨了。 “虽然读书是贵，但是现在你和安儿都有进项了，而且还不低，我算过，墨儿要是去上个普通的学堂，学个几年是完全没问题的。” “这事你问过墨儿没有，他愿不愿意？还有安儿，你问过他的意思了没？”不是他不同意去念书，他也希望儿子好，只是不患寡而患不均的道理他是懂的，大儿子没机会去念书，现在让他拿钱来资助小儿子念书，他怕大儿子心里有疙瘩。 “还没……你倒是提醒我了，我明儿先问问他们的意思。”沈婉一下就明白了李大牛的意思，先前作为母亲，她一个劲的为儿女考虑，只考虑到了利益最大化，倒是没问问两个儿子愿不愿意，要是因为这件事情，儿子和自己有了嫌隙反而不好。 沈婉欣喜的搭李大牛的肩头，“大牛，你发现没，你现在想的都变多了，懂得人情世故了。” 沈婉不说，李大牛都没发现，他竟然能想到儿子的心态上面去，“或许在面馆干事干的久了，见到的人和事多了，自然也就开窍了。” 李大牛傻呵呵的乐，嘿嘿，能帮媳妇的感觉真好。 沈婉看她这模样，一点都不像变聪明了，又是那个傻乎乎的大牛，真不知道刚刚的聪明劲哪来的。 次日一早，趁着李安还没出门，沈婉把他拦下了。 “安儿，你先别走，娘找你有点事。” 沈婉月份大了，行动开始不方便了，有时候脚还会抽筋，不能走的太快，看李安在门口，干脆声音大了些把他喊住了。 李安听见娘的声音，往回走去，“娘，咋了？” 沈婉扶着肚子：“娘有个事情跟你商量一下，我想着你已经过了启蒙的年纪，干脆认认真真的跟夏夏学做面，以后跟着夏夏，总是能赚到钱的，你弟弟现在年纪还小，还可以启蒙，我想送他去学堂，认点字什么的，以后也好去镇子上打工，你觉得咋样？” “这挺好啊，弟弟去读书，要是能像沈淮之一样，未来考个功名也未可知啊。”李安觉得这个想法很不错啊，他现在已经明白了，种田是没有出息的，只有读书才可以支撑门楣。 “就是……就是……”说到重点上了，沈婉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说了。 “就是什么啊，娘。” “就是学费的问题，要是送你弟弟去读书了，家里的钱就没有那么多，这几年你不是要娶媳妇嘛，可能就没那么多钱了……”说着，沈婉自己都有些愧疚，本来他儿子跟夏夏就已经有参差了，她自己都觉得儿子有些配不上夏夏，但有些话她又不能直接说出口，说多了伤人，不如就在沉默中中断。 李安早就知道会有这一步，从沈夏开始摆摊挣钱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他们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大，现在已经是不可逾越的鸿沟了，他不求能够娶她，只要能在她身边帮助她也是好了，所以他自告奋勇拦下了揉面这个“苦差事”。 “娘，你不用多说，我知道的，我现在也没心仪的姑娘，短时间内也不会娶妻，这钱就留着给弟弟读书用，你安心用，我们是一家人，还分那么清楚干嘛。” “男人赚钱不都是给女人花嘛，你是我娘，是我爹的媳妇，你是我们家最有权利支配我们的钱的，你想给弟弟用，就给弟弟用，不用考虑我，我还能希望弟弟不好不成。” 见李安想的这么开，沈婉也就稍许放心一点，之前她一直担心，不敢捅破这层窗户纸，现在儿子交底了，她也安心了许多。 “儿子，天下何处无芳草，你跟着夏夏好好干，以后找个喜欢你，你也喜欢的姑娘不是什么难事。” 李安苦笑，“娘，我知道的。”是啊，道理他都懂，可是日日夜夜待在一起，怎么会不动心呢，他只能小心翼翼的收下这颗心，这样才能更长久的待在她身边。 见儿子这么懂事，沈婉拍了拍他的肩，儿子长大了。 安儿的事情解决了，只用象征性的问一下墨儿就行，毕竟这个兔崽子的事情她还是能做决定的。 第79章 塞人 “要不找人牙子的事情就交给你吧。”沈夏没跟人牙子打过交道，对于这个把下人当奴隶的社会，沈夏还是有些不适应，要是可以的话她还是想避免这些事情。 “行啊，刚好我有些相熟的人牙子，明儿我叫他们把人带来给你看看。”招人这块他熟悉的很，以前喜凤楼上至厨子，下至小二，全是他从人牙子那里精挑细选来的，前段时间还有好几个人牙子问他要不要人呢。 沈夏对于人口交易这种事情还是挺抗拒的，摇摇头：“算了，你看人准些，你决定就行。” 温允觉得奇怪，但也没多想，准备答应，话还没说出口被门外的声音打断了。 沈淮之收起伞，抖了抖衣服上的雪花，“外面下雪了，店里的人都变少了。看，我给你带的粘豆包还是热乎的。”沈淮之从怀里掏出油纸包，散发着温热的气息。 沈夏除了自己做的，别的就爱吃西三街的粘豆包，刚好开在菊院旁边的巷子里，今天下学早，他专门路过了带来。 两人听见沈淮之的声音齐齐看来。 沈夏看见沈淮之手里的吃食，眼睛放光，好久没吃过这家粘豆包了，前几天念叨了几句，没想到哥哥真的给她买了。 沈夏兴冲冲的接过，“淮之哥哥今天下学怎么这么早，竟然还有心思给我买这个，莫不是今天逃学了，那李先生可要好好教育你了。” 沈夏打开油纸，拿起一个粘豆包就往嘴里塞，薄如蝉翼的面皮下面是诺诺的紫米，糯叽叽的十分好吃。 沈淮之敲了敲沈夏的头，“你哥对你就那么不好吗？” “马上要过年了，好些人都没有心思上学了，先生干脆提前把我们放了，让我们过个好年。毕竟过完年就是县试了，后面就没有休息的机会了。” 沈夏连连点头，“不过这对于哥哥应该没什么影响吧。” 虽然不知道沈淮之的水平，但莫名的，沈夏对于沈淮之的成绩空前的自信，她有种隐隐的预感，她哥哥肯定是前三。 沈淮之不予置否，算是默认了。 这次的第一非他莫属。 也不是自傲，只是对于自己的自信罢了。 温允坐在他们对面，远远的观看这对璧人。 两人穿的都是王榴给做的新衣服，从设计到款式都有相通之处，一粉一蓝，女的娇俏，男的儒雅，像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而他坐的近在咫尺，却远的像是在千里之外，她好像都插不进他俩的对话之间。 温允隐隐的有些自卑，作为知己，他好像也只能在生意上帮助她了。 而沈淮之，要是他真的能考取功名，那么他们将差的不是一星半点了。 “对了，那个招人的事情，我觉得你是东家，你还是应该去。万一要是遇上合你眼缘的人呢？” 插不进去，他就把话题往别处引。 沈夏觉得有道理，自己一个人的力量有限，她必须要选出一个能够信任之人，来交接一些她的工作，“那行，到时候我跟你一起去。” “要是有合适的，咱们也不怕人多，全部都弄回来，先培训培训再说。” “你们要招人？”沈淮之问道，沈夏事忙，他们交流的机会是越来越少，很多事情他都已经不知道了。 “是啊，最近店里太忙了，需要一些人，刚好让我松快松快。”沈夏活动活动筋骨，感觉好久都没有闲下来过了，这次招人之后她可要好好休息休息。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钱是赚不完的。 “你怎么没跟我说，我有认识的人牙子，要不我推荐给你……” “不用了，我们自己可以解决。”沈淮之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温允打断了，四目相对，两人较起了劲。谁也不让谁。 “我觉得说出来让夏夏参考参考，万一更好的是从我这边挑出来的呢？” “不用了，这附近的几个人牙子我都熟悉的很，有什么好的都会先推荐给我的。” “我觉得还是有必要的，熟人最容易被坑了，你说是不是啊夏夏？”沈淮之的目光对准了沈夏，这次他可以光明正大把追日塞进来保护沈夏了，省的那小子天天拈花惹草。 此时，远在京城，正在为沈淮之收集消息的追日打了个喷嚏。 “哎呀，公子这是感冒了，都是小翠不好，没有照顾好公子。”小翠作势往逐日怀里一扑，委屈巴巴的看着逐日。 逐日也不嫌弃，大手一揽，把小翠抱进自己的怀里，“你刚说什么来着，京兆尹昨日也来了？” “对啊，可大阵仗了，吓死小翠了。公子你摸摸小翠的心，现在还扑通扑通跳呢！” …… 京城的纸醉金迷沈淮之无从得知，只是眼前的温允有些棘手，他危险的眯了眯眼睛，温允这是打算跟他抢人？ “你何时认识人牙子了，我怎么不知道？”沈夏狠狠的疑惑，自从沈淮之来到红花村，两人几乎形影不离，除了去学堂的时候。 “额……”糟糕，光顾着塞人了，一时忘记了。 “前段时间老师想买几个仆从，学堂里的人推荐了几个，还挺不错的，推荐来的小厮个个手脚麻利，最近这种天气，老师府里都没有积雪，全都清理的干干净。”沈淮之反应快，随口编了两句说的跟真的似的。 “嗯……那就都去看看吧。”这件事情还挺重要的，不仅要选勤快的，她还想选几个人为以后的酒楼做打算，现在多下的点功夫总归是好的。 第80章 香饽饽吗?都想塞人 雪天，老张头的牛车已经不营业了，两人坐的马车回去的。 马车遮风挡雨的，还宽敞，位置上还有软垫，比牛车要好上不少，也更快，只是马车不进村子，只能把他们送到村子门口。 下了马车沈淮之打起了伞，把沈夏整个都笼罩在伞下，保护的满满的。 “你那边淋到雪了。”沈夏指了指沈淮之的肩头。 沈淮之撇去浮雪，“没事，我练武的，身体好。你现在是家里的顶梁柱，你可不能生病。” 沈淮之给沈夏拢了拢外衣，把她包裹的紧紧的。 “我们俩靠近些，这样你就不会淋着了。”　沈夏不想沈淮之淋着，两人几乎是贴在一起。 少女的馨香不断从发间出来，飘散在冰冷的空气中。 两人虽不是第一次靠这么近，但却是沈夏第一次主动离他那么近。 沈淮之故意放慢步子，想多走些。 “雪天路滑，走慢点，当心摔跤。” “嗯。”沈夏点头。 两人漫步在雪地中，天地好像只剩下他俩。 只是这短暂的安宁，很快就被打断。 宋银花抱着今年新腌制出来的腊肉守在沈夏家门口，就是为了等她回来第一个给她。 宋银花双手抱着肉，手冷的不行，两只手揣进袖子里才能稍微好点，肉只能架在胳膊上。 这天儿可真冷啊，要不是为了他家那口子的未来，她才不回来呢。 眼瞅着雪越下越大，才看见远远的走来俩人。 银白的雪色照的沈夏的面庞白皙透亮，明明穿着花袄却身材窈窕，看着跟画一样。 要不是宋银花认得沈夏的衣服，她都不敢相信这是沈夏，平常没仔细看，现在这么一看沈夏是真好看啊。 又好看又会赚钱，这样的亲戚上哪找去，李二力还不愿意来，要是她，就算是再远的关系都要攀附上，至少少走好几年弯路好吧。 宋银花小跑的走到沈夏面前，“夏夏，这是婶子家今年新腌制的腊肉，才做好，拿来给你尝尝鲜。” 沈夏准备接过冻得发白的腊肉被沈淮之抢了先，“天气冷，你拿着不合适，我帮你拿。” “哎呦，夏夏，你哥对你可真好。”宋银花脸上露出谄媚的笑容，“你觉得婶子对你怎么样？” 沈夏尴尬的笑笑，“挺不错的，婶子你找我什么事？外天地冻天寒的，要不我们进去说吧。” 一听进去说，宋银花更是乐开了花，能进门就代表着把她当自己人啊，果然沾亲带故的就是这点好，走个后门也方便啊。 “好嘞。”宋银花麻溜的跟着沈夏走了进去。 虽然沈夏挣钱了，但这老屋还是维持着原样，除了吃的用的变好了些，其余的一点没变。 宋银花不由升起了好奇心，“夏夏，这屋子你们住着不打算翻新一下啊，老屋住着潮湿，要翻新一下住着才暖和呢。” 沈夏对宋银花也没有隐瞒，直接表达了自己未来的规划，“婶子，我是打算等我哥哥考上了以后去汶阳发展的。这屋子住不了多久了，我也不是个爱折腾的人，干脆讲究着住着，说来还要谢谢婶子了，当初能够同意我们搬来。” 沈夏对于李家的态度一向都很好，一是因为李家对他们有恩，在最困难的时候帮助了他们，二是因为这些都是大姑的亲戚，经常要打照面的，和善一些总归是好的。 宋银花点头，随后又有点可惜，“啊，你们不打算在这里常住啊，那青花镇上的铺子怎么办呢？生意那么好难道要卖了吗？” 宋银花今天可不是纯纯来送东西的，她还打算把她当家的送去当差呢，要是沈夏不开那个店了，她这已经腊肉不是白送了，这还是她偷偷从家里拿的呢。 可千万不能打水漂了啊，宋银花在心里默念。 “不会卖的，我已经找好了人，等我不在的时候都由他管，我有空的时候就来看看。” “再说，大姑父还在呢，这店肯定是要开着的。 ” 沈夏奇怪，一向没什么交集的李家二房今天怎么突然送上礼了？难不成是知道她在招人，想塞个人进来吗？ 沈夏都要佩服自己真的是神算子，宋银花的下一句果然有求于她。 “婶子跟你商量个事呗，你看你把店子交给一个外人多不放心啊，大哥又是个闷葫芦，到时候吃了亏说不定都不会说。” “听大哥说你的面馆在招人，你看我们都是亲戚，我家李二力还是比他大哥机灵不少的，让他去帮着大哥干活，到时候兄弟俩还能有个照应，你说是不是？” 宋银花将自己的如意算盘全部拖出，本来只是想让她家二力去当个伙计赚钱的，没成想夏夏这个丫头竟然要把那么大一个店铺交给别人，这哪里行啊，肥水不流外人田，就算她不要了，给他们李家也行啊，丫头还是年纪小了，不懂事，她这个做婶子的还是要多过问两句。 沈婉也真是的，肯定比她先知道了，也不帮着家里说两嘴。 宋银花脸上看着笑呵呵的，期待着沈夏给她的回答。 略微想了一下，虽然都是亲戚，但他也不是任人唯亲的人，到时候还是要看二叔干的怎么样，“都是亲戚，婶子你既然来说了我也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只是我丑话说在前面，店里忙的很，我只需要勤快的。到时候二叔去了跟大姑父干一样的活，要是觉得太累了，适应不了，提前跟我说。要是二叔干的不好，我同样是会说的，不会因为二叔是我亲戚我就让一让什么的，我那个店还在起步阶段，养不了闲人。” “婶子，你明白我说的不？” 塞人没问题，赚钱嘛，谁不想干，这要是公开在村里招聘，肯定是个香饽饽，她不相信谁会不想去，所以婶子的举动她也是理解的。 只是她这个小店子容不下大佛，不公祖宗，只要能干活的。 宋银花为的就是能把人塞进去，这么轻松就成功了，高兴的很，再说，给人打工，干活不是应该的嘛，一口就答应下来了。 “你叔是干农活出生的，最是勤快的，再苦再累的活都干过，这算什么。只要是夏夏吩咐的，肯定都干好。” 宋银花拍着胸脯保证。 第81章 逐日 沈淮之看竞争如此激烈，立马飞鸽传书给逐日去了信，让他立马回来，再不回来竞选不上了，他的计划可就泡汤了。 这边沈淮之焦急如焚，那边收到信的逐日却满脸不解。 当初爷决定把他留在京城不就是为了留他收集信息吗？现在为啥又要把他召回？ 难道爷习惯了当农夫，不打算回来了。 要他说待在千里之外挺好的，离王府那个恶毒的娘远远的最好，天天给他们爷使袢子，要不是查不出任何一点蛛丝马迹，他真的要怀疑爷是不是那个娘们亲生的了，对他们爷这么狠心。 “走开，爷要回家了。”逐日一把推开正在自己怀里撒娇的小翠。 小翠满脸的不开心，带着遗憾的抱怨，“爷今天不留宿在奴家这里了吗？奴家可是好生想爷呢！” 逐日在这种风月场所待多了，自然知道小翠不是舍不得自己，随手取下腰间的银子仍在桌面上，“都是你的了。” 小翠收到银子欣喜若狂，“谢谢爷，谢谢爷，爷您慢走。” 逐日出来烟雨楼一个闪身人就不见了。 想着马上就要有人接待她干活了，沈夏今天铆足了劲，这可算她“退休”的最后几日。 “表哥，今天辛苦你，让你做了这么多。” 沈夏端上一碗热水，放在李安旁边，她答应了大姑，让表哥跟在自己身边学学做饭，将来谋个营生，现在也到时候了。 “不用谢，你我之间还说什么谢不谢的。”李安端过沈夏送来的水一口就喝掉了，立马又投入揉面之中。 这面像好吃有劲道，最重要的就是揉面上劲，尤其是这刀削面，对于面的要求更高。 想着将来退居幕后，沈夏干脆多出来几道，刀削面就是明天的重头戏。 刀削面劲道好吃，就是煮的时间会长一点。 上好劲的面团架在胳膊上，拿个小铁片，一片一片的削入锅中，明天李安就专门负责干这个活儿。 有点表演色彩，刚好当面做，吸引更多的人来看。 按照惯例，沈夏出的新品必是没人一碗。 一片片洁白的刀削面下锅，沈夏开始准备起了卤子。 一份西红柿炒蛋的，一份卤牛肉的，一份臊子肉，还有一份卤肥肠，喜欢什么加什么。 一屋子人坐的满满当当的。 小孩子吃不得辣都吃的西红柿炒蛋，沈夏自己调了一碗花面，肥肠配牛肉才是最香的。 “念念，奖励你的。”沈夏拿出沈淮之买的粘豆包，特地给了李念一个，“这是哥哥奖励你的，快谢谢哥哥。” 小女孩爱吃甜，沈夏才专门给李念留了个，听娘说最近念念绣花大有进步，秀的有模有样的，已经开始自己画花样子了。 怕沈淮之生气，沈夏专门让念念谢谢哥哥。 “谢谢哥哥。”小女孩甜甜的声音响起，任谁也舍不得责备。 沈淮之摸了摸李念的头，“念念真乖，多跟着婶婶学知道了吗。” 虽然念念让人忍不住责怪，但把东西分出去的某人他还是不会原谅，就罚她一个月不准吃。 两人远远的目光交汇，沈夏摆出一副求饶的姿态。 沈夏：好哥哥放过我，这不是回来的时候忘记买了。 沈淮之不理坏沈夏的求饶，抱起李念坐在了王榴的身边。 …… “大哥，等等我，我跟你一起去。” 李二力起的有些晚了，麻溜的穿好衣服，嘴巴里还含着一块馒头，快步追上李大牛。 昨天晚上他媳妇才跟他说去跟沈夏说了，让他去帮忙的事情，他还没准备好呢。 这娘们，不听劝，不跟他商量就去了，好在是事儿办成了。 两人畅聊到了大半夜，仿佛已经看到未来的好日子了。这不今儿有点起不来，还是宋银花蹬了他一脚他才想起来，第一天给人儿留个好印象。 “咋回事？” 李大牛还不知道呢，李二力简单的讲了一下，李大牛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也就明了了，带着弟弟一块出门。 一边走还一边讲，“人夏夏是看我们是亲戚，才让你去，但在店里可不能拿乔，咱们是去人家那干活的，知道不？” “大哥，我都晓得的，我去就是干活的，什么亲戚不亲戚的，不是亲戚要干活，是亲戚更要干好咯。” 李二力啥都晓得，他早就做好了准备，准备今天大干一场。 李大牛这才放心，几个人坐着牛车哒哒哒的就去了镇子上。 人越来越多，老张头的牛车也越来越挤，下雪天又走的慢。 沈夏想着是时候该买辆马车了。 买马车的钱她倒是有，就是车夫不好找。 牛车上一众大老爷们，没一个是会赶车的。 穿到桥头自然直，买马车势在必行，大不了到时候在车行雇一个，有钱都能是鬼推磨了，一个小小的车夫还能难倒她？ 面馆一打开，沈夏就安排李安站在铺子的最前面，旁边摆着刀削面的面团。 “一会要是有人点，你就在这里表演削面，能行不？” 李安点点头，第一次来，他还有点羞涩，而且一来还让他站门口，面对街道，他的眼睛都不知道看哪里了，还好现在天还没亮路上没几个人，不然他真的不知道该看谁了。 沈夏的店子现在有固定的客户，天不亮装修的喜凤楼的那几个壮汉就来了。 “来了，还是老样子？” 来了好些天了，沈夏都记得这些人要什么了，但还是例行询问。 “是的。”汉子点头，看见门口站的男孩站的笔直，眼睛都不知道往哪望，打趣道：“姑娘这是怕不安全，请了个门神？” 沈夏这才注意到紧张的李安站的有多板正，笑道：“是啊，门神做的刀削面各位要不要尝尝，本店新品哦。” “来一碗。”汉子们都相信沈夏的手艺，一人来了一碗。 其中打趣的汉子还开导李安，“小伙子别紧张，就当我们是萝卜白菜，站的随意点。” 五个汉子够李安削不少时间了，李安手上有事情做，身体也轻松了一些。等慢慢习惯了，也就自然了。 路上人不多，看见李安的动作都被吸引了过来。 这条街本来就沈夏一家卖面的，第一次见现场做面，大家都觉的好奇，渐渐的门口聚集了不少人。 沈夏逢人就介绍，李安自从来了举着的手就没停下过。 天渐渐亮了，店里也迎来了最忙的时候。 “姑父，二叔交给你了，你带着教教他怎么跑堂。” 沈夏无暇管李二力，把她交给了李大牛。 “好嘞。” 李大牛答应下来，带着李二力开始跑堂。 第82章 倒贴 “客人点好面了，你要把客人往里面迎。面做好了喊一声，有人应了给人家送过去。” “做好的面都放在这边，都烫的很，挨个端，别少了谁的。” 李大牛认真的教着李二力，把一些要注意的点都讲得很详细。 李二力先开始听得还是很认真的，后来觉得很简单，也就开始走神起来，打量着来往形形色色的人。 有些人穿的麻布素衣，而有些人穿着绣花丝绸，看着十分有钱。 要是他以后也能穿上这样的衣服就好了。 李二力幻想着完全没有听进去李大牛的嘱咐。 李大牛看见弟弟走神，给他来了一巴掌，“专心点。” “嗷。” 李二力不情不愿的移开眼。 “千万别跟客人起冲突啊。”最后李大牛还不放心的嘱咐了一句。 “这我当然晓得。”李二力听完就自己上阵了。 端着面开始跑堂，来回穿梭在客人之间，送去时还会礼貌问候一句，“您的面好了。” 有的客人对他回以微笑，李二力开心的不行，收获了满满的肯定。 这厢李二力的工作已经步入了正轨，等到早高峰一过，沈夏也就同温允去了跟人牙子约定好的地方。 沈淮之早早的就在那里候着了，趁着沈夏还没来塞了二两银子给王婆子。 王婆子心领神会，收下了钱。 “爷交代的事情我一定办好。” 沈淮之点点头，说来也只是买个心安，让王婆子多说两句好话给沈夏引荐一下。沈夏的眼光毒辣，他不相信沈夏看不出逐日是个可塑之才。 “这是我和沈淮之挑的两个婆子——王婆子和卫婆子。”三人齐聚，温允介绍起了带来的两个婆子，“之前喜凤楼的人大多都是从卫婆子这边挑的，价格实惠，人也不错，都是能干的。” 沈夏打量着两个婆子身后的人，膀大腰圆，瘦小精明的，什么样的都有。 两个婆子见温掌柜都恭敬的人，定是大生意来了，立马热情的招呼。 王婆子率先出击，将自己的人一溜展示出来。 “姑娘，你看你是想要什么样的，这边干糙活儿，干细活的都有。” 卫婆子也不甘落后，拉着自己的人出来，“姑娘，你看我这里男的女的都有，您是想买个随身的丫鬟，还是想买个会点功夫能防身的武夫。” “你们站成两列，王婆子的人站左边，卫婆子的站右边，我说问题，你们要是会的就站出来。”沈夏看着乌央乌央十来个人，挑的头晕眼花，想出了这么个法子。快速精准的调到自己想要的人。 王婆子没想到姑娘不按常理出牌，根本没让他们推荐，紧急给沈淮之使眼神。 沈淮之投去一个安心的眼神，王婆子这才放心，但愿这位财神爷一会不要把钱要回去才好。 “会做饭的出列？” 沈夏的话一出，几乎所有人都站了出来，除了被沈淮之紧急召回来的逐日和另外一个一直低着头的女人。 逐日尴尬的站在中间，主子只说让他来，可没说要会做饭啊，打架杀人什么的他行，可做饭这等活计他真做不来，说不定做出来的东西能把人给毒死。 “以前在酒楼干过活的站到我前面来。” 沈夏话音刚落从刚刚会做饭的人中出来了五个人，其中竟然有几个是在喜凤楼干过的人。 温允一眼就认了出来，在沈夏耳边嘀咕了两句，“右边三个是原来喜凤楼的掌勺和小二，直接排除吧。” 沈夏跟喜凤楼有过节，在温允的眼里最好还是不要选跟喜凤楼沾边的人比较好，要是他们来了带有个人情绪的话，对面馆的发展不好。 “没事，我自己有分寸。” 沈夏倒不这么认为，都是打工，谁会为了前任老板做卖命的事情。 “你们五个人里面有没有人识字，会算账的？” 沈夏想找个有餐饮经验，并且还能识字管账的，等到以后不在青花镇了，就让他管着，毕竟温允要是留在这么一个小面馆肯定是屈才了，跟她走势最好的。 五个人没有一个人点头，穷苦人家哪有识字的机会。 能认字的也不会出来干这种活了。 沈夏有些失望，谁知从后面传来了一个文弱的女声，“我会，我能认字，也会算账。” 沈夏闻声走了过来。 逐日看旁边的小妮子穿的破破烂烂的，脸也是黑漆麻拱的还能有这本领，见沈夏真走过来了，逐日也急了，“我也会，我也会。”要是他真的落选了，主子非扒拉他的皮不可。 逐日积极的在沈夏面前晃悠，甚至还朝沈夏摆了摆手，“我都会。” 沈夏看着两人，一人清俊英朗，阳光大男孩，就是有点聒噪。 王婆子见机会来了，忙窜到沈夏面前，“姑娘，不是我吹，这可是我收的最贵的一个人了，别看他长得细皮嫩肉的，干起活来最麻利了，啥啥也都学的快。” 王婆子对着逐日就是一顿夸，恨不得给逐日夸到天上去才肯罢休。 沈夏左右又看了逐日两眼，逐日也昂首挺胸给沈夏打量。 真有这么好？ 沈夏在心里泛起了嘀咕，好的估计很贵，花太多钱了，也不划算，算了。 逐日眼里希冀的目光在沈夏转头的那一瞬间暗了下去，只听见沈夏说，“这估计很贵吧，买不起，算了。” “可别啊，我很便宜的，姑娘要是想要我倒贴给您都可以。” 眼见马上完成的任务又距离他远了一点，逐日立马为自己争取，直接越过了王婆子去。 王婆子也是没想到，沈夏竟然犹豫的是价格，也配合着逐日，“价格不贵，跟其他人是一样的，姑娘。” 王婆子为了手里的二两银子，一咬牙，“姑娘，你要是诚心想要，你说个价，我给你便宜一点也成。” “是啊，是啊，我很便宜的。” 逐日荡漾的像个水草，“您就收了我吧。” 逐日的话激起沈夏一阵恶寒，事出反常必有妖，还是再看看吧。 “不着急，不着急，我再看看。” 这时沈夏的目光才落在刚刚吸引她来的女子身上。 女子的脸上不知弄的什么，黑黑 的看不清楚，头发乱蓬蓬的，像是从哪里逃难来的一般，只能看见一双明亮的眼睛。 沈夏出声问道：“刚就是你说识字，会算账？” 女子点头，“都略微会一些。” 近了听才能听出，女子的声音干净清冽，甚是好听。 卫婆子见状赶紧插话道：“这姑娘是我半路收的，不过比之前那些都要便宜不少，姑娘你要是想我给个诚心价，这里面你再选一个，这个我给你个半价。” 这个脏兮兮的姑娘都不能算是收的，只能算是半路捡的，非要跟着。捡个便宜，卖多少钱都不算亏。 沈夏点头，心里已经有了中意的人选。 逐日看沈夏走了，还想再争取一下，“姑娘真的不打算要我了吗？我很划算的，能文能武，文武双全，买回去当个护卫、车夫什么的都行啊，姑娘你再考虑一下吧！” 车夫？ 沈夏意动，虽然这人奇奇怪怪的，但自己身上除了有几两细银，但也不算多，没什么值得图的。 无利可图，她怕什么，只管用就行。 “你，你，你……还有你，都出来”沈夏一口气挑了五个人，最后才指定了逐日。 逐日兴高采烈的走到了前面，顺便还夸了一句，“姑娘你真有眼光。” 沈夏汗，这人戏还挺多，废话也多。 人都齐了，沈夏才付了钱，王婆子那边选了两个人，逐日当做是送的，只收了两份钱。 而卫婆子这边也如约给了半价。 五个人才花了35两银子，实在是划算。 两个婆子赚到钱了也眉开眼笑，欢喜的送走了沈夏。 沈夏带着一众五个人走在路上还是很壮观的。 好些人都在小声嘀咕，这面馆的老板是真有钱啊，一下带回去五个人。 沈夏对于这些人的评价毫不在意，常言道财不外露，但有时候小小的露一下就能勾出一些人的小心思，然后看清很多人。 远处，怨毒的眼神都不足以他发泄，他恨不得冲出来把面前的人撕碎咬烂。 但他还是忍住了，小不忍则乱大谋。 周华扒着人家屋子的手都要抠烂了才能稍微缓解一下。 沈夏弯起嘴角，上钩了 第83章 你与狗不准进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您的这份面我们赔偿。我给您重新上一碗。” 李大牛低头哈腰的给客人道歉。 “哥，你干啥，明明就是他们胡搅蛮缠，你干嘛还帮着他们？”李二力拉着李大牛，不让李大牛道歉。 “二力你到后面去，这件事情哥解决。” 李大牛使了个眼色，李二力不得不走到后面去。 坐着的客人一脸轻蔑的看着李二力，“你说说我说的有没有道理嘛，这样就是不干净嘛，你看他的手不知道都干了些什么，黑成那样还给我端面。” “对不起，对不起，实在不好意思，我给您换一碗。”李大牛继续道歉，只想快点平息客人的怒火，还好现在的客人不多，不然对店铺造成不好的影响，他担待不起啊。 站到后面去的李二力看着自己因为长期干农活皲裂的双手，难看是难看了点，但是自己有提前洗手的，洗的干干净净的才会去给客人端面的，哪有不干净？ 李二力有些小委屈，他没错，干嘛哥还要替他道歉。 “不行，要是他手不干净我以后生了什么病怎么办，你给我退钱，我不吃了，另外你还要赔偿我损失费。”客人理直气壮，其实面他已经吃的差不多了，就是看见那小二的手灵机一动，这样不仅不用给钱，还可以赚一笔。 人吃饱了，钱也拿了，两全其美。 他颐指气使的坐在椅子上就等着李大牛给他赔钱了。 李大牛做不了这个主，额头的汗都冒出来了，“客官，我不是东家，我暂时做不了主，要不我给您先退这个面钱，你要是后面出现什么症状，您可以再来找我。” “不行，万一你以后不认账了，怎么办，我就要今天要，要不我还不走了。”客人像大爷一般坐在长凳上，一副不走的样子，这可把李大牛为难坏了。 “怎么回事？”就在这时沈夏带着人回来了，看着姑父和二叔都点头哈腰的站在一个人面前，“这是咋了？” 沈夏快步走上前，了解问题，温允也紧随其后。 李大牛见沈夏回来才松了口气。 那客人见沈夏来了，更加肆无忌惮，仿佛是钱向他走来一般，“你就是东家吧，你店里的小二把面弄脏了，我吃坏了肚子，他还辱骂我，我找你们要赔偿。” 李大牛为难的看了沈夏一眼，他弟今天第一天来就遇上这档子事。 “你要多少钱。”沈夏看这人这么镇定的样子估计是个惯犯了，根本不会是什么吃坏肚子，要是真吃坏了，就不是只要钱了，不得先着急给自己看看啊，这么不关心自己的身体，摆明了就是要钱。 “10两。”那人淡淡道，仿佛已经吃定了沈夏，“10两银子不算多，足够买你们面馆的名声了吧，不然我一出去就去宣扬你们店的小二态度极差，吃了你们的面就拉肚子。” 10两银子？李二力听着都不淡定了，立马跑了出来，“你个瘪三，你的面哪里脏了，还吃坏肚子，也没见你跑厕所啊，你这么久那么会编啊。” “哎呀，刚刚只是肚子疼，这被你说的，我肚子更疼了，哎呦我的肚子。”见有人质疑那人又装了一下，随即又看向沈夏，“你就说你给不给钱吧。” 他知道沈夏才是做决策的人。 沈夏看眼前这个人，怎么骗的那么理直气壮啊，真是小刀拉屁股，开了眼了，“哥，拿纸笔来。” 沈淮之拿来了纸笔，沈夏在他耳边说了两句，他找个位置坐下就再没说过话。 “你想要钱啊？”沈夏问道。 那人点头，他的意思还不够明显吗？“十两银子，给钱我就走人。” “钱嘛，我有。但是……”沈夏特地顿了一下，“我不会给你。” 听到这话那人明显急了，“哼，你不给我是吧，出了这个门我可就管不了我这个嘴能说出什么了。” 沈夏才不怕他的威胁，她靠的都是真材实料才走到今天，要是真的有人只是听信了他的三言两语就不来了的话，她只能说他们不是她的受众群体罢了。 再说随便一个人说在店里吃坏了肚子就可以要十两银子走，别人知道了都这么效仿，她这个店还开不开，干脆进来一个人领一点银子走得了。 “嘴长在你身上，你说什么我管不了你，你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很快沈淮之那边也搞完了，沈夏举着画完全摊开在众人面前，“从今以后，你和狗都不能走进我这个铺子。” 沈夏把门口新店开业的牌子换成了这幅画，画上是他和一只撒尿的狗，下面画了一个大大的x，她竟然把他和狗放在一起，那人气急，“你……你……你……” “你什么你，这里不欢迎你，你快走吧。”沈夏一个眼神，李二力终于有机会施展了，连推带拉的把那人拖到店子外面，同那张画像一起放在了门口。 来往路过的人还以为是出了什么活动，凑过来看，没想到是一个标志，这画上的人不就站在旁边吗？ 众人开始指指点点了起来。 其中一个做餐饮的老板认出这个人，“我曹，这不是前几天在我店里非说我的东西有问题的人嘛，讹了我五两银子走了。” “啊，这个人前两天买了我的东西，说是坏了，东西也不还回来，还非要我退钱。” “你们给我等着。”那人怕那些认出他的人找他还钱，放了一句狠话走了。 沈夏见这人还不止讹了她一个人，“各位，看来这个人是个老赖，以后这个人就是我面馆的黑户，以后只要他出现了，各位检举有奖，免费送一碗牛肉面！” 底下出现了欢呼声，几个被骗的老板纷纷效仿沈夏，在自己的店门口也贴出了这样的标识。 自此这个人一传十，十传百，在青花镇都要待不下去了。 “王二麻子，你出名了！” 王二麻捂着脸，一路遮遮掩掩终于走回了家，坏事可真是传的快啊，王二麻没想到这么快就传到这巷子里来了。 王二麻不理会那人，快速跑回家，关上了门。看来这段时间都不宜出门了。 刚跟王二麻打招呼的人跟同行的人奚落了几句王二麻也就走远了。 街角躲着的周华悄悄跑出来，敲响了王二麻家的门。 第84章 撸起袖子就是干 解决了麻烦，围观的人也就散了，接下来就是安排自己买回的人了。 其中那个姑娘穿的破衣烂衫的，肯定是不能直接工作的，还带要回去洗洗才能来。 那个嬉皮笑脸，油嘴滑舌的，感觉放在这也不太合适，姑父肯定管不住。 沈夏当下就觉得把这个两个人给带回去，其余的留下。 沈夏叫来李大牛，“姑父，这三个人就留给你教，干什么活都你看着办，其余的两人我带着，你看成不？” “夏夏，你叫我带二力我还行，这么多人，我哪里干的好啊。”李大牛连忙拒绝，二力毕竟是他弟弟，他还能管管，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他哪里能管的了，他不行的。 李大牛对自己十分没有信心，自己就是个农民汉子，哪里做的了管人的活啊，“要不还是说交给温掌柜吧。” 沈夏见李大牛有退缩之意，连忙拉着他去旁边开了个小会，“姑父，你可千万不要妄自菲薄。” “这个店里面四个人，现在就属你待得时间最长，最为熟悉面馆的事，要是您也管不了的话，这个面馆还有谁能管？” 沈夏看李大牛面露难色继续劝说道：“他们都是新来的，肯定都是从最基础的开始学，你就放心教，天塌下来了还有我给你顶着呢，怕什么，撸起袖子就是干。” “而且我都计划好，以后等我开分店了，温允要跟着我走的，这个店还是要交给姑父您管，要是您现在不学着上手，到时候等我们不在，您说您咋办，到时候不得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窜啊。” “交给我？” 沈夏的苦口婆心李大牛都没听进去，独独听进去了一句把店铺教给他。 乖乖隆地咚，交给他这怎么能行啊。 “夏夏，这可使不得啊，真不行！” 李大牛一听这话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他真的管不好，带两天还好说，以后都交给他这怎么能行！ “姑父，你还想不相信夏夏？” 李大牛重重的点点头，夏夏救他媳妇，给他活干，她就是他们家的神，不信谁都不可能不信她， “既信我，那你就按照我说的做。” “姑父，你只是没发现你有这方面的潜能，我相信你肯定能做好的。” “你想想，如果以后我开一两个分店还能估计的来，要是我开了三四个还不在一个镇子，一个地方，我天天到处跑，我得多忙啊，要是姑父都不帮我，就真的没人了，这里我最相信的就是您了！” 沈夏晓之以情，动之以理，顺便画画大饼，终于说动了李大牛。 李大牛沉默了一会，终于答应了，“多的我不敢说，我先试试吧，要是实在不行……” “姑父，你不会不行的。我看中的人就没错过。” 李大牛推脱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沈夏抢了先。 姑父只是人闷了一点，其实其他的都不差，她相信他肯定能行。 沈夏将三个人划给李大牛，剩下的两个准备带走，温允又凑了上来。 “他是喜凤楼的厨子诶，你真的打算用他吗？” “我选了他，肯定就是要用的。我知道你的担心，你只需要帮我盯着他一点，其余的不用管。” 沈夏眉毛一扬，“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温允知道沈夏是有主意的，既然她这么放心，他也就不多管了，尽可能的帮她多盯着一点。 “行，我只是给你提个醒，你多注意就行。” 沈夏点头，这才带着人去了马车行。 牛马、驴车什么的都太慢了，要买就一次到位，直接整个马车。 青花镇的富庶人家不多，马车又不是消耗品，买了一半就不会再买了，所以常年生意也不算好，好不容易来个客人，老板可得好好把握了。 看见沈夏来了，立马热情招待，“姑娘是有什么需要，我这里什么样的车都有。” “直接看马车吧，其余的不用看了。” 沈夏也不想浪费多的时间，直奔主题。 车行老板一看，小姑娘穿的怪朴素的，原来是个大客户，一上来就买马车，立马麻溜的开始介绍，“姑娘，你看这马，可是良驹，一日千里都不是问题，你看这后面的雕花木坐，都是选的上好的红木。” 沈夏皱着眉头，这玩意一看就贵，她也不去很远的地方，买这么好实属没有必要，立马打断了老板，“老板，我只想买个马车平时来来回回的方便，顺便拖拖货，买个中等的就成。” 老板听劝，立马给介绍了几款价格适中，马儿强健的，最适合拖重物了。 最后沈夏以五折的价格拿下了，一款外面看起来朴素，里面配饰拉满，选的是身强力壮，马力十足的一匹黑马。 老板拿着20两银子，虽然生意做成了怎么觉得肉有些疼呢。 沈夏欢快的坐进马车，肆意的享受自己的车座，“老板你真好。” “好不好的不重要，你记得下次给我介绍生意嗷。”老板泪流满面，做好人真难，以后还是要做奸商。 “你上来，你驾车。”沈夏指着那姑娘上车，叫逐日驾车。 “好。”逐日立马窜上车，坐在车辙上，一副准备随时出发的状态。 他一定好好表现，不辜负爷的期望。 对比逐日的积极，那姑娘反而有些犹豫，看着自己脏兮兮的衣服，“我还是坐前面吧，我衣服太脏了。” “没事，这上面的布都可以拆下来洗的，脏了大不了洗一洗，你这样坐在前面，到时候肯定会有不少人看你的，你还是坐进来吧。” 东西是死的，人是活的。 这姑娘穿的破衣烂衫的，坐前面估计要被围观了，怪不好的。沈夏还是主张她进来坐。 安云珍有些不适应，许久都没有人对自己这么好了，竟还如此为自己着想。 “你快进来吧，等着回家呢。”沈夏见姑娘没动静，主动下车推着安云珍上车。 安云珍被推的往前走了几步，立马转身给沈夏跪下了，“姑娘的大恩大德，云珍没齿难忘，以后姑娘就是奴婢的主子，绝无二心。” 从前作为小姐，她从来没想过会服侍谁，做任何人的奴婢，这都将让她生不如死。 经历了这么多的变故，她是真心实意的，这姑娘是个好人。 沈夏没想着姑娘闹这么大动静，一上来就是一份大礼，忙扶起她，“云珍是吧，没有什么主不主子的。” “我买你们回来只是为了给我干活，你们出力，我出钱，仅此而已。我从没想过主导你们，要是你以后不想干了也可以直接跟我说，钱契两清，你们就可以走。” “在我这里没有什么主仆的，你叫我沈夏就好。” 沈夏话一出，不仅安云珍惊了，就连坐在车辙上的逐日也惊了。 这番话简直说进了逐日的心里，果然爷能认的妹妹不是一般人，他以后可要认真对待她了，不仅是因为爷的吩咐，也是因为她的这番话。 安云珍内心的震荡也不小，作为清官子女，她父亲一心为国为民，也从没想过这种事，看来还是她见识短浅了。 安云珍行了一个平礼，“夏夏姑娘，您的恩情云珍会牢记于心，以后您想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沈夏看云珍着规规矩矩的行礼就知道，这不是一般人，不过也无所谓，自己家里已经有一个非一般人了，再来一个也没什么，只要有能力，什么都好说。 “好了，好了，不就找个工作嘛，瞧你说的好像要上刀山下火海的，那么严重，咱们轻松点不好吗？” 沈夏拥着安云珍上了马车，这位姐姐就喜欢弄这些严肃的。 相比于沈夏的轻松，她是有些学究了，已经到了这一步，是时候该放弃原来的一切了，或许放弃以前的名誉，重新开始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想明白后，安云珍笑了，“是我不对了。” 安云珍虽然脸上被全部涂黑，但轮廓还依稀可见，现在这一笑，更凸显她良好的素养和精致的脸型，一看就不是什么乡野丫头。 沈夏虽心有疑问，但也没问，招了个美人不好吗？以后安心看美人就好了。 有时候不知道才是最好的保护伞。 第85章 一辈子完了 要不说马车就是快呢，不出一刻钟，三人就到家。 “那边是澡房，你去那边洗澡，我去给你拿几件我的衣服，你将就穿穿，过两天我上街给你买两件新的。” 沈夏一回来就指挥安云珍去洗澡，美人脏兮兮的她都看不着，快点洗干净才好。 安云珍经过马车的话，也算是知道了沈夏的性格，也没有推脱，把这份好默默的记在了心底，拿着东西去洗澡了。 一路上逐日还算乖巧，都没有说什么耍宝的话，此刻也安安静静的站在后面。 逐日可不是安静，只是他还没来过爷住的地方，光顾着看了，一时忘记说话。 “你住那边吧，旁边住的我哥，你们几个应该都会住在这里。” 沈夏回来就忙着安排他们的住处，有点头疼，家里到底是小了，一下子买了五个回来竟然不够住了。想了好一会才安排明白。 逐日高高兴兴的抱着自己的行李去了，住在爷旁边啊，那不是跟以前一样！ 一打开屋子，屋里就一个炕，看来以后是睡大通铺了，不过也没关系，在野外的时候地上都能睡，这有什么不能睡的，逐日也不挑，把自己的东西放好了，也就出去等着吩咐了。 这一出来恰巧就撞见了安云珍洗完澡出来。 湿漉漉的头发随意用簪子挽起，穿的沈夏衣服有点小，紫色的花袄紧巴巴的贴在身上，玲珑的曲线一览无余。 褪去黑色的脸庞白皙滑嫩，虽然经历了风霜有些起起皮，但并不影响整体的美貌。 沈夏看着都呆了，更何况是常年在男人堆里混迹的逐日，更是呆在门口，脚像是灌铅了，走不动一步。 安云珍有些不好意思，“衣服有点小了。” 沈夏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是个小豆芽菜，怎么能拿自己的衣服给大姐姐穿，应该拿她娘的衣服。 不过……嘿嘿嘿……要不是这样也不能大饱眼福了。 沈夏以前怎么没发现自己还有这个属性呢？ “我带你去找我娘，找她要件衣服。” 沈夏摇摇头，赶紧赶走自己的邪念，拉着安云珍去找王榴去了。 人都走了老远了，定术才像是解了一般。 逐日终于可以动了，只是他感觉看哪都不对劲，赶紧打了盆水给自己洗洗脸。 冰冷刺骨的井水扑上来，逐日才觉得好了些。 这一刻逐日就知道，他这一辈子完了。 完了，完了，明天就让爷给他换个岗位，这个活他做不了啊！ 逐日的哀怨无人知晓，沈夏带着安云珍来找了王榴，才算找到几件合适的衣服。 王榴拿出毛巾给安云珍把头发绞干，“你这孩子，大冬天的，就让人家这么出来，也不怕冻感冒了。” 沈夏吐了吐舌头，这不是给忘记了，光顾着看美貌了，忘记给美女姐姐擦头发了。 “不碍事的，我习惯了。”能有条件洗澡对她来说已经很好，之前逃难，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生活她都过过，这算什么。 安云珍说话的声音温温柔柔的，像是清冽的泉水，润人心脾。 沈夏真觉得这是自己做的最正确的决定了，不光看着养眼，听着也养眼啊。 经过王榴的一双巧手，几件衣服立马变的合身起来。 安云珍也是从小学的女红，从来没见过这般技艺，看的有些呆了，“婶子好厉害。” 王榴羞涩的笑笑，“平时给家里几个做衣服做多了，孰能生巧而已。” 这话说的倒是提醒沈夏了：“娘，你这段时间应该绣了不少东西吧，要不我明天给你带到镇子上卖掉？” “好啊。” 王榴不喜欢出门，相比出去，她更喜欢待在家里，刺绣种花。 她拿出这段时间自己绣的东西，拿个大一点的布兜子一包，全部打包给沈夏带去。 王榴收拾的间隙，安云珍瞥见了王榴绣的东西，精密的绣法是她所没见过的，两面竟然能做到完全不一样，怪不得都说高手在民间呢。 看来恩人一家都是能人啊。 沈夏拿着包裹安排了安云珍的住处。 腾出两间房，男人住一间，女人住一间。暂时先这么安排，等买个大房子再重新置办。 第86章 八十两? 经过李大牛的调教，面馆新来的人都已经步入正轨，沈夏只需要琢磨琢磨新品就行。 一下子沈夏成了家里最闲的人，收拾收拾去县里，把娘交给她的绣品全部卖掉，顺便转转，看看能不能物色出什么好东西。 沈夏要出门，安云珍急了，回来两日，沈夏还没给她派活干呢，白吃白喝人家的，她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 “夏夏，你去哪？我能跟着去吗？”瞅准时机，安云珍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当然没问题啊，你想去就去，在这里你是自由的。”沈夏没有拘着安云珍的想法，只是这样一个绝世美人，放在面馆里实在是不合适，万一要是被哪个市井小人给惦记上了，反而吃了大亏，沈夏干脆先把她放在家里休养几天，等想好了在做打算。 “县里我还没去过几次呢，刚好你跟我一起去逛逛。” 沈夏想去逛逛，正愁没人能陪，此刻美人陪伴，岂不美哉。 “好啊，我也没去过呢。”安云珍一口答应，任由沈夏牵着上了马车。 成了车夫的逐日努努嘴，怎么她被买回来就成了小姐，自己天天在外面风吹日晒的，这寒风吹的自己的脸的糙了，京城里那些小娘子都该不喜欢他了。 逐日哭唧唧也只能默默藏在心里，驾着马车来了竹山县。 汶阳有九个县，只有竹山县是最富有的，也是最接近汶阳的县。 现已入冬，街上却热闹非凡，各种叫卖的小商小贩行走于市，店铺也挂着喜联，来往人群络绎不绝。 “好热闹啊。”沈夏掀开马车的帘子，惊叹道。 “这个时候是置办年货的时候，家家杀猪卖羊的，自然是热闹。”安云珍也掀开帘子向外张望，上次坐在马车里看外面的街市还是什么时候，她已经不记得了。 看着街上人人都大包小包的，沈夏才意识到要过年了！ “竟然要过年了，好快啊！”沈夏感叹道。 这段时间太过忙碌，竟然忘了已经是腊月了，下个月就要过年了。 “是啊。”说到这安云珍有些惆怅，也不知道爹爹他们怎么样了？ 沈夏倒没注意这些，就是看着大家都提着东西，一下子激起了她的购买欲。 “我们家还没置办年货呢，今年是在新家的第一个年，家里又来了这么多人，今年要过就要过个热热闹闹的年。” 想着去年家里阴暗的光景，沈夏决定今年一定要过个开开心心的年，辞旧迎新。 说起热闹，逐日最在行了，“行啊，我跟你说过年就要买鞭炮，没有鞭炮那就不叫过年了。西街上有一家鞭炮卖的最好……” 沈夏现在已经习惯了逐日的聒噪，在他说话的时间，马车已经行驶到了竹山县最大的布衣坊——锦绣阁。 只要是跟布有关系的，锦绣阁都卖，不光是成衣，布料，就连日常生活中用到的床单被套，还有丝帕，袜子什么的全都有售卖。 是整个竹山县最齐全的存在。 沈夏一下马车便有一个中年女人过来招呼。 “姑娘们是来买什么的啊？” “我这里绫罗绸缎应有尽有。想选什么都可以挑，都可以试。” 女人虽然是跟两人介绍，但眼睛从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安云珍，很明显是冲着安云珍推销的。 安云珍也看明白了，一时有点尴尬，望向沈夏有些抱歉。 沈夏低头看看自己可怜的豆芽菜，什么时候才能发育出来啊，明明自己平时没有少喝灵泉水啊，怎么还是长不高呢？ 一下子买衣服的心都歇菜了，直接报上今天来的目的。 “我们今天来不是来买东西的，是来卖东西的。” “你们家收绣品吗？” “收的。” 女人看生意做不成，反而要被做生意，一下子严肃起来。 “姑娘给我看看卖的什么吧，我这边给你评估个价格，你要是接受，我们店就收了。” 买东西您就是爷，再怎么热情也不为过，但是要是卖东西的话，她就要好好掂量掂量了。毕竟她这里客流量不少，太差的东西她是不会收的。 沈夏打开包裹，把里面这段时间王榴绣的东西全部都翻了出来。 “你看看这些能卖多少钱。” 女人皱着眉头，哪有人装绣品是这样装的，也太随意了吧，一个布袋子就包过来了。 不过本着职业操守，女人还是一件一件拿起来看了看。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女人拿起丝帕，看了又看，反复观看，眼睛恨不得要把丝帕戳出一个洞来。 最后不可思议的抬起头，“这是你秀的？” 沈夏不懂绣品，只知道她娘绣的栩栩如生，十分好看，但这店家也不至于态度这么夸张吧。 沈夏摇头，“这是我娘绣的。” “敢为你娘师从何方？是江南的宁绣大师，还是远洲的汶南大师啊。” “我娘？我娘应该没有什么老师吧。” 反正据她目前所知道的是这样的，沈夏点头，确认是这样。 记忆中她娘一直都是自己绣，从来没有提过有什么老师。 “我的老天奶，据我所知，这等级别的绣品，除了刚刚那两位老师，我真想不出来，还有谁能绣的出来。” 沈夏的冷淡和女人的激动形成鲜明的对比。 “我叫芸娘，你们等等，我去给你们找我掌柜的。” 沈夏没想到几个收卷而已，有必要这么激动嘛，瞪大眼睛以表惊讶，静静等候在原地。 沈夏不懂绣法，但安云珍懂啊，天知道昨天她看见那么好的绣品就跟几件衣服一样窝在布袋子里，她的内心有多震惊。 她小声的提醒沈夏，“夏夏，一会她要是跟你谈价格，你不妨谈高一点。” “你也懂绣法？”沈夏不了解行情，“那应该喊多少？” 安云珍点头，做了个八的手势。 “八两？”安云珍摇头。 沈夏以为她说八两都已经够敢喊的了，没想到竟然还不够。 “十八两？” 安云珍继续摇头。 “难道是八十两？” 第87章 买年货 沈夏惊讶时说话的声音稍微大了些，周围买东西的人都注意到了，纷纷朝这边看来。 沈夏忙捂着嘴巴，尽量让自己表现的不那么惊讶，怪不得刚刚那个叫芸娘的女人要那么激动呢。 “这是我估计的，我以前从没见过这么精致的绣品，上次看见一个比这个可能差一点的，能卖到八九十两，婶子这个可能不止。” 安云珍凑近沈夏，小声咕咕，说实话她也拿不准能卖多少钱，总之是比八十两多。 沈夏惊讶的要发出土拨鼠的叫声了，面馆生意这么好，她起早贪黑的，一个多月不过也才赚了40两不到，她娘一副绣品就能卖这么贵。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以后是不是都不用努力了，等着富婆包养了。 沈夏两眼冒星星，仿佛都已经看见了自己未来光明道路。 “姑娘，我们东家请你们进去商量。”芸娘的声音打断了沈夏的幻想。 两人跟着芸娘走进一处院子，掀开外面厚重的门帘，里面传来一股馨香。 似是木香，又带着果香的香甜。 “东家，人到了。” 芸娘说完退了出去，只剩下沈夏、安云珍和背对着他们的女子。 女子背景恬静，一朵槐花的簪子插在发间，文静恬淡，优雅美好。 女子转过身，白色的纱布遮住了下半张脸，一双眼睛显得有些苍老，可眼神却是亮晶晶的，十分明亮。 女子给他们沏茶，“这是我自己做的茶，今年的腊梅加上早晨的清雪，尝尝吧。” 安云珍从前学过这些，知道面前之人必定是个风雅之人，拿起茶盏细细品尝。 东西算不上名贵，但她从中喝出了一种绝然世俗之外的超脱感。 沈夏是个俗人，不懂这些，拿起来喝了一大口，刚好赶路有些口渴的，晨雪说白了也是雪，除了有些矿物质的味道，尝不出其他。 解了渴，也该步入正题了，“废话不多说，我们来就是想看看这绣品能卖多少钱，价格公道的话，可以长期合作。” “忘了自我介绍了，我是锦绣阁的东家——舒槐，你们叫我槐娘就行。” 舒槐看出沈夏是个直爽的性子，也不多说些弯弯绕绕的，“你们送来的绣品，绣工上等，但是布料太差，所以值不了它原有的价格了。” “想问问姑娘的心理预期价格是多少，我看看能不能折个中。” 当初沈夏身上还没多少钱，所以买的就是些普通布料，槐娘这点没有坑她，是个实诚人，沈夏也不喊高价，直接在安云珍给的价格上减了一点，“60两？” “好。”槐娘想都没想直接答应下来。 这等绣工，要不是败在料子上就算是卖个百来十两都是可以的，不过虽然不能单卖，这些绣花放在衣裙上也是能卖不少的。 “我看要过年了，想必姑娘来这边也是抱着挑选年货的，这次算是我占了姑娘便宜。” “听姑娘刚刚说可以长期可做，这样。今年你家里所有人的衣服我们锦绣阁包了，顺便让你再挑几匹名贵的布料拿回家，当做绣花的底料。” “以后你们要是想拿来卖，可以继续拿来卖。底料上来了，价格也会比上次高，当然要是你们不想卖我这里找别人也行，我不强求。” 沈夏眼睛是越听越亮，这么好。 看来槐娘是个可交易之人，她这个人向来是怕麻烦，认准一个地方，会一直认准这里。 这下沈夏算是认准槐娘这个人了。 “行，槐娘这么实在，我也给你交个底，等我把布料拿回去了，下次还是卖给你。” “只是我有个不情之请。我想见见这些绣品的主人，我还从没见过技艺如此好的人，要是能见见也算是我的幸事了。” “要是不方便的话就算了。” 槐娘很好奇，能完成此等绣品的人到底长什么样，为何从前从来没听说过，还会出现在这小小的竹山县。 “没什么不方便的。只是我家屋子比较小，槐娘不嫌弃就好。” 沈夏大大咧咧的，去就去呗，没什么不方便的，大不了到时候做一桌好吃的，好好款待款待人家。 话说自己已经好久没做好吃的了，有点想吃红烧肘子了。 沈夏正神游中，槐娘已经吩咐下边的人提前来了。 “姑娘点点，一共8个绣品，这是480两的银票。” “银子拿着太重，银票方便些，街头就是钱庄，姑娘要现银也可以直接去兑。” 槐娘很贴心的给了四张一百两的银票，其余的都是一两、五两的小价值的银票，买东西直接花出去就行，也不用担心找不开。 沈夏收下钱，为槐娘的这份心细点赞，随后跟着芸娘给家里每个人都挑了两件新衣裳，就连店里的人都有。 冬装占位子，看着塞的满满当当的车厢，沈夏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购买欲一下上来了，又不用花钱，一下就挑的多些。 沈夏局促的笑笑，槐娘却一点都不责怪，温柔的笑道：“没事，快过年了，一人两件是应该的。” “谢谢槐娘，那我们先走了。” 沈夏不好意思的摆手道别，看着都已经要塞不下的车厢，槐娘出手就是大手笔啊。 等等！她怎么知道是一人两件？她知道自己家有多少人？ 沈夏心中的警铃一下子被打响，有些紧张的看向安云珍：“云珍，你刚刚听到她说什么没有，她知道我们家有多少人？” “夏夏，你看你买的衣服大小尺寸都不一样，每个一样的尺寸拿两件，很难不知道你家有多少人好吧。” 安云珍看沈夏像个小傻子，“我看你是最近忙糊涂了。” 沈夏一看自己手里拿的清单，也笑了，看来自己真的需要休假了。 女人的购物欲一激发是收不住的，自从卖猪肉的大哥告诉她可以再马车后面再绑上一个拖车，沈夏又燃起了购买欲。 拉着安云珍买了一头猪，一品楼的糕点一样一份，糖果干货什么的也打包了好几斤。 今年过年人多，店里也要添个彩头不是，大冬天的也放不坏，干脆买的多多的放着，总归是能吃完的。 看沈夏买这么多，干货点的老板又送了点，“这是今天新到的虾干，还没开始卖。看你买的多给你送点。” 干货店老板从后面的木箱子里翻出来几个油纸包着的东西，沈夏闻着还挺香，没闻出来是什么，笑着收了起来。 “谢谢老板，这么会做生意，明年一定生意兴隆。” 遇见好的人，沈夏也爱说几句好话，说的老板乐呵的又给沈夏来了一包。 沈夏每个人都安排到位，给安云珍、王榴、沈婉等一众女眷买了新的朱钗首饰，给沈淮之添置了文房四宝，给温允买了个檀木算盘，就连逐日都有东西，买了双厚实的手套，免的赶车冷。 大大小小，一个马车加上后面加的拖车才勉强够装。 逐日的手套没等回去就已经拆了用上了，“还是姑娘心疼我。”不像某人只会奴役他，千里把他喊过来，只为了让他回来赶马车。 “你要是感谢我，以后就少说些话，让我耳根子也亲近些。”沈夏笑骂，安云珍也跟着笑。 逐日看呆了，对着两人站的笔直，“保证完成姑娘的吩咐。” 直到两人进了马车，逐日还站在原地发呆，她笑起来可真好看啊。 “愣着干嘛？我们准备回家了。” 沈夏掀开车帘，见逐日还站在原地傻乐，这孩子不会是赶车冻傻了吧。 逐日赶紧收起自己的小心思，坐在车辙上赶车回家。 摸着自己的心还在扑通扑通乱跳，一定是刚刚差点被发现吓的。 第88章 冷脸洗衣服 “哎呦，这不是我们村的沈夏嘛，拖了这么多东西回来。” “你还不知道吧，人家现在做生意了，老有钱了，这点儿东西对她来说估计是毛毛雨哦。” “真有钱啊，什么时候我们家那个没出息的也能像沈夏似的赚这么多钱啊。” 沈夏驮着两车东西，一路上免不了投来村民的赞叹，也有些人说酸话。 “听说人家跟喜凤楼原来那个掌柜混的不错，还不知道这钱是怎么来的。” “说不定是靠男人来的。” “我也觉得是。” 沈夏对于这个不中听的话想来是充耳不闻的。 从车厢里拿了些瓜子花生、糖果什么的丢给外面的逐日。 “逐日，看清楚，刚刚说酸话的可不给，剩下的叔叔婶婶们见着有份。” 逐日下去发糖，沈夏站在车辕上，“快过年了，今年也没赚到什么钱，只能给叔叔婶婶们发点瓜子花生，图个好彩头。” 马车旁边看戏的人几乎都收到了东西，只有刚刚嚼舌根子的三个婶子没收到。 “不就是几个果子吗，谁买不起啊，净会收买人。” 三个人中有一个婶子歪着嘴，一脸不屑。其余的都满眼羡慕。 瓜子花生什么的每家每户基本都有，糖果可就不一定了，她俩还没吃过一品楼的糖果呢。 “看什么看，回去了。” 不屑的婶子恶狠狠的看了两眼，烦的很，先走了。 另外两个也不敢多留，其中一个跟另外一个小声吐槽，“神气什么，不就是承包了附近几个村的菜嘛。” “你可别惹她了，你还不知道她气什么啊，她哥老婆的哥哥的女儿不就是沈夏嘛，人家过的滋润了，她当然不开心。可别得罪她，当心她家那口子让你家明年的谷子都没地方卖。” 很快吐槽的那婶子不说话了，捂着嘴跟着先走的王婷后边跑，“哎，你等等我。” 下面发生的一切沈夏都不知道，看上三个人背气走了，沈夏心里痛快的很。下面只剩下村民的一片赞赏声。 “不愧是我们村的第一个做生意的，这气魄，这心胸就是牛啊。”唯一有点见识的老张头说的话最文绉绉，其余的村民也是夸沈夏好。 沈夏笑着跟大家挥手道别，“家里还有人等着，就不跟叔叔婶婶们闲聊了，先走了。” 沈夏都走了，后面夸人的话还络绎不绝呢。 这一下，沈夏不仅是在红花村出名了，就连附近几个村都知道了沈夏。 沈夏一回家，逐日便下车把东西一个一个往家里搬，还好练武的人力气大，不然这一头猪他可扛不动。 “我的乖乖，买这么多东西。”王榴一出来，看见堆满院子的东西，不知道的还以为沈夏洗劫竹山县了呢，买这么多东西，是要把整个竹山县都搬回来吗。 沈夏提王榴收好下巴，“娘，别太激动，这不是要过年了嘛，也吃点好了，家里人多，不愁吃不完。” 王榴环视一周，看着大的小的，就连男丁都是之前的好几倍，确实消耗的快。 “行，那就做点好的，都是干体力活的，吃饱了才有力气。” 王榴点头，在这点上沈夏还是比她想的全面多了。 沈夏指挥着沈淮之和逐日剁肉，王榴在旁边洗青菜，安云珍负责把剁下来的肉上的毛全部去掉…… 一大家子人齐心协力，一头猪终于被分解的七七八八。 沈夏挑出猪腿上最大的一截和猪脚放入卤锅中，葱姜蒜、辣椒酱往热油里面那么一泼，做成香辣多汁的辣椒酱，顺便清炒几个小菜，煮上一大锅米饭，晚饭齐活。 除了顾大厨有家室以外，其余的人都住在沈夏家。 王五、麻二和春香从来还没见过这么大阵仗呢。 盆大的肘子扣在中间，浇上辣椒酱，闻着香，吃起来更香。 沾满酱汁的皮盖在饭上，一焖一大口，一碗管饱。 王五麻二吃的满脸油花都不想停下来，春香和安云珍则吃的比较秀气，但也吃的不少。沈淮之慢条斯理，看不出喜恶。 原来沈夏还能直观的感受到沈淮之喜不喜欢，现在人变多了，沈淮之反而变的更加迷了，她竟然都猜不出来他喜不喜欢了。 逐日填了一碗又一碗，直到把肚皮吃撑了，才捧着肚子，“太好吃了，我实在是吃不了。” 王五麻二也吃饱放下了筷子，“姑娘待我们好，我们一定好好干活。” 沈夏这没什么规矩，只要跟她是一条心，肉管够，饭管饱。 吃过晚饭，沈夏买的东西也一一送了出去，除去店里的人一人两件衣服，她还单独给每个人买了东西。 沈夏打开给王榴买的朱钗耳环，翠玉的茉莉簪子和鎏金的耳环，分别属于不同的风格。 “今年才挣多少钱了，给我买这些太贵重了。你还是多留着点钱，以后嫁人也好有个嫁妆什么的。”王榴看两样东西都不算便宜，还没等带上就已经觉得不合适了。 “娘老了，带这些不好看，你自己带。” 沈夏偏不，这些都是买给娘的，她大哪能好看。沈夏把王榴按在梳妆台前，插上翠玉簪子，王榴整个人都变的不一样了。 都说人靠衣装马靠鞍，王榴现在养好了些，脸蛋白净，柳叶弯眉就适合带这些玉啊金啊的，显得贵气。 “娘，你看多好看。” 王榴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仿佛回到了少女年华，还是那个爱打扮的小姑娘。 王榴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娘，你可别不好意思，你都不知道你现在多厉害，你要自信。” 沈夏把双手往王榴肩上一搭，告诉了她今天在锦绣阁的事情。 “多少？”王榴不可置信的问道。 “我说，四百八十两，够够的。” 沈夏还怕王榴不相信，把银票全都拿出来当着王榴面数。 别说王榴这一辈子没见过这么多钱了，就连整个王家这一辈子都没赚到过这么多钱。 王榴吓的大气都不敢喘一个，“夏夏，你小声点，别被人听见。” 财不外露这件事情沈夏还是懂的，沈夏把声音压的低低的，“娘，你说说，你现在可是我们家最有钱的人了，买点首饰什么的犒劳一下自己怎么了。” “你这几个绣帕可是抵我累死累活卖一年面都卖不到了，娘，你以后可得罩着我。”沈夏靠在王榴肩头撒娇道。 现在就要抱紧大腿，娘这个大金子可不能疼别人，只能疼她，就连沈淮之都不行。 “说什么胡话呢，娘的就是你的。”王榴还停留在四百八十两的震惊中，猛地听见孩子说胡话给给沈夏来了个爆栗。 沈夏捂着痛痛的额头，却一点都不觉的疼，“嘻嘻，娘最好了。” 王榴失笑，“财迷！” …… 沈淮之拿出毛笔，细细摩挲笔上的毫毛，算不上多好的用料，难得的是沈夏的一片心意。 沈淮之甚至都不舍得拿它来蘸墨水，这样永远就洗不干净了，他小心翼翼的把毛笔放回盒子里，放在枕边。 一张纸瞬间糊在了墙上，“吃饱了就睡觉，睡不着起来练功。” 沈淮之冷峻的话语与之前的温柔截然不同，墙另外一边的逐日努了努嘴。 真小气，看都不让看。 爷什么样的毛笔没用过，就连极北之地的狼毛都拿来做过毛笔，就这么一个小铺子里的毛笔还不让人看了，真小气。 避免爷真的让他去练功，逐日赶紧把头蒙在被窝里，催眠自己快点睡着，只是脑海里总是闪过那个人人的身影，让他怎么也睡不着。 半夜，主仆俩齐齐相聚，面面相觑，谁也不理谁，背对着洗衣服。 第89章 宋银花撺掇 李家除了李老太太和大房两夫妻送的比较多，其余人都是一人一盒糕点。 小孩子们拿着糕点交换味道，吃的那叫一个欢，李念晚上睡着了还抱着糕点盒子咂吧嘴，“草莓味，好吃！” 沈婉给孩子盖好被子，看她这个贪吃样刮了刮她的小鼻子。 李大牛坐在桌前琢磨面馆的事，现在面馆的人是越来越多了，很多事情，温允也放手让他去做了，大大小小的事情，白天可能还做不完，晚上还要继续做，这不，李大牛还坐在桌前算着，下个星期要备多少货才够。 “大牛早点睡吧，弄不完明天再弄吧。”沈婉端上一杯热茶放在李大牛身边，她是真的感觉到大牛不一样的，以前的老实木讷好像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个勤奋的大牛。 李大牛抬头看了一眼，“是不是打扰你睡觉了，我马上就好。” 沈婉摇头，把李大牛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肚子上，“没有，我和小宝一起等你。” 李大牛轻轻的抚摸，突然感觉里面的人儿动了，在踢他，李大牛十分高兴，“他在踢我！” “爹爹正努力赚钱呢，以后让小宝过上好日子！”沈婉十分幸福的抚摸着肚子，同李大牛讲了几句话，安心的坐在他身边陪着。 不同于李家大房的温馨。 宋银花拿着沈夏买给李二力的衣裳，挑挑拣拣的。 “这料子就是没有大房的好。” “我今天可看见了，沈夏给沈婉送的衣服料子都是滑的，摸起来都舒服一些，还有那小孩子的衣服，看着就软和。” “你这衣服就是普通的棉布。” 宋银花像是十分嫌弃一般，把衣服扔在床上开始抱怨。 “你看人家就是亲一些，大房人人都有，就连老太太都有，我们家呢，就你有其他人都是些不入流的糕点，有不管饱，无聊的时候砸吧嘴吃吃。偏心！” 宋银花唉声叹气的，把旁边坐的李二牛说的不乐意了。 “说什么呢！” “大嫂跟夏夏是血亲，多送点东西是应该的。她不跟自己姑姑亲，难道跟你这个外人亲啊。也不长点脑子。” 李二牛把衣服折起来好好放进柜子，“我能有都不错了，挑什么挑。” “我跟大哥都是一样的，小孩子皮肤嫩，穿的好点是应该的，我个糙老爷们，干活的，保暖就行，要那么好干嘛？哪天干活划着了都心疼。” “你一天到晚不要想那些有的没得，要是有这闲工夫不如去田里转转，我看你一天到晚就是闲的。” 李二牛这么说，宋银花可不乐意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都是为你着想，他们是血亲，你不是也在铺子里干活呢嘛，我看你还干的好一些，她沈夏就把事情全都交给李大牛做，油水都被他捞走了，脏活累活全给你了。” “你还一天天的说人家好，我看人家把你卖了你还在给人家数钱呢。” 宋银花气不打一处来，李二力就是个傻子，被大房一家耍的团团转。 “你以为我气的是我没有新衣裳嘛，我气的是沈夏对你的态度，你看你早出晚归的，脏活累活全都丢给你看，李大牛现在当个甩手掌柜了，天天在后头指挥人干活就行，你得了什么好处没有。” “就这两件破衣裳还在这里乐呵。人家开年了可就要送人家李墨去读书了，你有这个钱吗？我看到时候你儿子跟你一样啥，人家读书写字，你儿子还在田里玩泥巴。” 宋银花跟李二力的儿子同李墨差不多大，还比李墨大三四个月，一听李墨要去读书，李二力才真的急了。 “你说什么？李墨要去读书？” 读书一年可要花不少钱呢，李二力算算自己的月银，攒个半年怕都不够送儿子去读书的，李大牛拿来的钱。 “我就说你傻吧，你看你现在还为人家说好话。” 宋银花看李二力一下子懵了就知道他还蒙在鼓里呢。 读书的束修加上笔墨纸砚的钱，怎么说一年也要个三四十两，李二力一年不吃不喝估计才能攒下来这么多钱，他们哪来的钱啊。 李二力奇了怪了，莫非大哥真的有油水。 “没有吧。”李二力说这话的时候十分不确定。他一下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怀疑，大哥不应该啊！ “李大牛是李家的，你也是李家的，你还比你大哥强，按理说你就应该干你大哥的活。你说说你哥都赚了多少了，是不是该让我们赚一点了。” “明天你就去跟你大哥说，要是他还有良心就让给你。” 宋银花撺掇着李二力抢李大牛的活干，凭什么自己相公天天累的胳膊都抬不起来，人家天天在后边指挥人。 都是一样的亲戚，沈夏不能厚此薄彼啊。 李二力被说的有些心动，他看大哥在旁边光动动嘴皮子就能让人干活也挺爽的。 第90章 赏罚分明 李二力听了宋银花的话，整日在面馆偷奸耍滑，活不知干多少到处游荡。 已经连续两天了，李大牛实在看不下去了，趁着午休的时间把李二力叫来谈话。 “二力，你一天天的在干啥啊？” “叫你端盘子你不愿意，去后厨帮忙也不愿意，你到底愿意干啥？” “在这里游手好闲两天了吧。” 李大牛一问追着一问，他就想看看李二牛这个脑袋里每天都在想啥，面馆里每天都恍高了吧。 天天这摸摸那看看的，完全看不出来是店里面的伙计。 李二力越想宋银花的话越觉得有道理，自己也是沈夏的亲戚，凭什么哥哥是个小管事的每天什么活都不用干，自己天天还要干杂活。 他比哥哥还厉害，就应该干的活比哥哥少才对。 李二力理直气壮道：“想干啥？我啥也不想干。” “我就想每天在店里面坐着，到点了吃饭，等着发钱。” “什么？你一天天的想屁呢，天下没有免费的馅饼。一到中午就开始做白日梦了？” “我是你哥，你说这话我不会跟夏夏说的，我就是点点你。这几天夏夏没来，还没什么，要是夏夏来了，看见你这个模样肯定会说你。” “夏夏也不是个任人唯亲的人，到时候你要是不干活，闹的大家都不好看。” “我言尽于此，到底怎么做你自己想吧。” 李二力的话着实把李大牛起到了，他这个不中用的弟弟，种田的时候偷懒也就算了，左右是自己的，兄弟几个给他干了也就是了。 这个店子可是夏夏的，他做不了主，时间长了别人也有意见，到时候要是夏夏不想让他在这里继续干活，闹的自己不好，脸上也没有光。 不知道他这个弟弟是咋想的。 李大牛恨铁不成钢，也只等点到为止了。 见李大牛走了，李二力吐了口唾沫，“呸，不就管了几天事嘛，真当自己是个东西了，现在还管教起我来了。” “我就不相信了，老子不干活，沈夏这个晚辈还真能让我走不成？” 李二力在厨房拿了一大块酱牛肉，找了个长凳躺着吃。 吃着正畅快呢，突然厨房的后门打开了。 有人来？ 有人来，就有人来，他又不怕，谁能拿他怎么样。 李二力不管，拿着酱牛肉继续啃。 “给你。” “告诉你的事办好了，少不了你的好处。你那上学的儿子也能转到更好的学校去，对你百利而无一害。” 什么东西，李二力听见声音抬头。 只见两人，其中一人他认识，是顾大厨，另外一个中年男人看着眼生，不认识谁。 那个中年男人把一小包东西放进了顾大厨的手里。 顾大厨表忠心似的保证道：“放心，我一定干好。” “咱们的酒楼都是那个女人害的， 他害我入了奴籍，我与她之间不共戴天，绝对不会心慈手软。” 中年男人拍了拍顾大厨的背，又从后门走了。 顾大厨随意把那一小包东西放在身上，装作若无其事的开始准备明天的酱料。 李二力眼睛珠子滴溜溜的转。 他人不傻，刚刚那番话他听的一清二楚。 这是要联合顾大厨报仇吗？ 那小包是什么东西？ 李二力越想越不对劲，趁着顾大厨不注意，自己也从厨房的后门悄悄溜出了，花了两文找了个牛车，赶紧回了红花村。 沈夏正在家里拆前两天从镇子上买来的东西呢，也不知道那个干货店老板到底送的什么东西，拿油纸包的严严的，生怕掉出来似的。 里三层外三层的还没撕开，就听见外面有人敲门。 “夏夏，在家吗？” “我是二叔，找你有事。” 李二力说的有些急切，就怕弄的晚了耽误事，要是拿包东西坏了沈夏的生意，自己去哪里拿钱。 自己的管事梦想还没实现呢。 李二力拍的频率越来越高。 “云珍，去开门。” 沈夏看自己家原本就不牢固的门都要被拍坏了，赶紧叫了云珍。 云珍就坐在门口，赶紧起来开门。 门一打开，李二力失力，往里踉跄了几步，才算是站稳了。 “夏夏，不好了，不好了。” 李二力跑的急，说话磕磕巴巴的，沈夏拿起桌子上的水递给李二力，李二力咕嘟两口，才算把话说明白。 “不好了，店里可能出事了！” “店里出事了？” 沈夏的声音不见着急，反而有些高兴。店里出事好啊，鱼儿上钩了！ 李二力看到有些惊悚，沈夏这是怎么了，店里出事了她开心。 “出什么事了？” 沈夏有些激动，人都站起来了，就等着李二力说完了，赶紧出门，抓个现行。 这下倒是给李二力整不会了，原原本本的把自己中午看见的事情叙述了一遍，当然省去了自己躺着吃酱牛肉的事情。 “行，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去店里。” 沈夏招呼着逐日赶紧把马牵出来，云珍和娘留着守家，带着李二力匆忙去了店里。 李二力跑的喘气，着急才对嘛，刚刚笑的吓死人了。 沈夏不知道刚刚的激动给李二力留下了心理阴影，她只期待一会儿的好戏，不知道周掌柜到底安排了什么戏码在她的店子呢？ 沈夏摩拳擦掌，恨不得现在就跟周华来个正面交锋。 马车就是快，加上李二力赶牛车回来的时间，不过也才过了半个时辰。 沈夏下了马车，店里依旧生意红火，温允这几天去竹山县考察去了，没在店里，都是姑父忙前忙后。 “夏夏来了，面馆生意一切如常，你不用担心。” “他怎么跟着你来的，是不是他犯了什么错误？他要是犯错了交给我就行，你整日里那么忙，不值得为他浪费时间。” 李大牛看见沈夏来了，连忙放下手里的活出门迎接，直到看见沈夏身后的李二力直接黑了脸。 他就说什么都逃不过夏夏的法眼吧，早上才说过李二力，这个不争气的，下午就被发现了。 看来自己想帮他都帮不了了。 李大牛还以为李二力是偷懒被发现了，黑着脸想教训来着。 还好沈夏及时发话，李大牛才没开始教训。 “倒也不是。现在有另外一件事情，麻烦您把店铺关了，把所有人都召集来大厅，我有事情要问。” “好，我现在就去办。” 李大牛也不问为什么，在他这里沈夏话就是圣旨，她这么做肯定是有她的道理。 不一会李大牛就安抚好还在用餐的客人，把店铺关门了。 王五、麻二、春香、顾大厨、李大牛，除了外出的温允全部站成一排，集合在了大厅里。 沈夏找了个板凳慢悠悠的坐下来，眼睛扫视站成一排的众人，看见顾大厨的时候特地顿了几秒钟，然后移开了。 顾大厨心虚不敢看，看着地板。自己的事情办的那么隐蔽，一定不是他的事。 顾大厨不停的给自己做心理建设，马上都要相信一定不是这件事的时候，沈夏才出声。 “二叔，你把今天看见的都跟大家讲一遍。” 李二力又老老实实的把事情的经过都讲了一遍。 众人的目光全部都聚集在了顾大厨身上。 顾大厨盯着地，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 真的是自己的事情。 作为同一拨来的，王五和麻二最为感谢沈夏，这么公道的东家真的不多了，这个顾大厨竟然如此吃里扒外。 “草（一种植物），你竟然出卖主子。” “我看你打我不少，这么老了还被人卖来卖去，敬你一点，没想到你吃里扒外，怪不得，这么大年纪的还被发卖了，原来都是有原因的。” “你个背主的东西，这要是在我原来的地方，都是要被拉出去活活打死的。” 王五和麻二两个人叉着腰替沈夏愤愤不平。 春香也愤恨的看着顾大厨。 顾大厨看沈夏半天也没发火，感觉事情还有转机，指着狐假虎威，耀武扬威的李二力，“他骗人，我没有。” “你就是不想干跑堂的活，所以诬陷我。觉得厨房油水多，我不在了你好顶替我！” “就是他天天啥事不干，就是等着诬陷我，等我走了，好在厨房里捞油水。” 顾大厨毕竟是在酒楼里待过的，李二力什么心思早就被他看到一清二楚，现在拿来栽赃陷害正是好时候。果然，看大家的反应，都想起了他平时游手好闲的样子。 “我没有啊，别听他瞎说。”　李二力被猜中了心声，说话都变的不硬气了，他巴巴的看着沈夏，他真的没说谎。 这也引起了众人的怀疑，只有李大牛站出来，“二力不会说谎的。” “是我这段时间管教不严，所以二力有些懈怠，但他绝对不会说谎的。还请东家明鉴。” 李大牛为了拉开关系，特地没有喊沈夏的名字，而是直呼了东家，就是让沈夏公允办事。 沈夏也知道李大牛的意思，“我知道二叔没有说话，顾田柱你还不说实话。” 沈夏一锤定音，让顾大厨没有了辩解的机会。 “顾田柱，你要是现在说，我还念着我们这段时间的雇佣情谊。你要是不说，从你身上找出了证据，你就等着去县衙里面被审问吧。” “你自己好好想想，是愿意在我这里乖乖的说，还是去县衙里被打上几板子再抽上几鞭子说！” 沈夏形容的绘声绘色，十分有感染力，说的顾田柱都有些怕了。 “二叔，你去他身上给我搜。” 见顾田柱没有反应，看来这人油盐不进啊，那只能来硬的了。 李二力马上就要出动，爪子差一点就摸到了顾田柱的身上。 “我说，我说。” “周华给了我包毒药，让我做面的时候放进去，这样面馆里吃死人了，他就带着官差来抓。” 顾田柱想象着自己在牢里面严刑逼供的场景，有点害怕，最终还是选择了跪在地上，把周华交代给他的事情抖落的一干二净，把周华给的药包也拿了出来。 “你们好歹毒的心啊，竟然要在我的店里杀人。” 这是让她的店还有她都永无翻身之日啊，沈夏拿着毒药包，周华的计谋还真是歹毒，还好自己早有准备。 “现在你有两条路，第一，配合我，跟周华说你已经把这个掺进面里面了，明天计划照旧。第二，我现在就把你送进官府，蓄意谋害，投毒杀人，那一条都够你牢底坐穿了。” “你自己选吧。” “选第一条，选第一条。” 顾田柱忙不迭的选第一条，他上有老下有小的，儿子还在读书，他不能去坐牢啊。 “行，选第一条就好好配合，要是被我发现你暗中给周华发消息的话，立马把你送到官府牢底坐穿，让你家里人一辈子都看不着你。” 沈夏虽然小巧，说起话来的威压可不小。 顾田柱甚至不敢抬起头来，连忙磕头谢过沈夏。 闹剧收拾完了，该罚的罚，该奖赏的奖赏。 “李二力，举报有功，奖励20两银子。” 沈夏拿出了一张20两的银票给了李二力。 “哎呦，谢谢夏夏，谢谢夏夏，都是一家人，还这么客气。” 李二力喜滋滋的拿着钱，还没谢完，沈夏的话如当头一棒打在了他的头上。 “李大牛管理不严，扣半个月的月钱；李二力偷懒耍滑，这个月的月钱扣完。” 李大牛被扣的心服口服，李二力还想为自己争辩什么，沈夏根本不给她机会。 “我呢，不算是个好人，但也讲究赏罚分明。” “有功咱就赏，当然有过，我也不会姑息，就算是我的亲戚也一样。” 沈夏的眼神划过众人，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 “你们可明白？” 来了快一个月了也该敲打敲打了，不然一直出现顾田柱、李二力之辈的，她这店子还开不开了。 “明白。” “明白。” …… 除了李二力其他人都是一起回答的，李二力闷着头，不发声。 这是干嘛？ 专门给大哥开小门？ 说什么亲戚也一样，他跟他哥就不一样。 哼，装模作样。 等着沈夏走了，李二力拿着20两银票弹了一下，反正他也算是赚了，这个月都没钱了，还干什么啊，吃酒去。 “哎，你干嘛去——” “你别管。” 李二力根本不管李大牛的阻拦，脱下围裙自己吃酒去了。 第91章 抓个现行 第二日一早沈夏早早的就在铺子里候着，等着看今天的好戏。 顾大厨也按照约定在后门处放了一碗烤熟的鸡屁股。 他和周华约好以鸡屁股为证，只要出现鸡屁股就说明计划照常进行。 周华一直在后门等候时机呢，看见鸡屁股，挥了挥手，一个长着络腮胡子的男人从巷子尾出发了。 络腮胡子男人一来到面馆就豪迈的点了一碗最贵的面，然后掀开袍子找了个最显眼的位置。 沈夏坐在角落里帮忙剥蒜，看见这么一个人进来，眼神就盯上了他。 沈夏收拾收拾，做到了络腮胡子男人对面剥蒜。 “你坐我对面干嘛，我不喜欢和别人坐在一桌。” 络腮胡子男人皱眉，不喜的看着沈夏。 沈夏坐在他对面完全挡住了他看向外面的视线，这样他还这么跟外面的人打手势啊。 沈夏剥蒜的动作不停，只抬眼看了一眼男人，“我们这里没这么多讲究，只要有位置就能坐，现在早高峰，也没别的位置了。” 沈夏所言不假，现在正是店里人多的时候，她刚刚那个位置一站起来，就被别人坐走了。 男人左顾右盼了一下，发现真的没有位置，叹了口气，只能执行b计划了。 络腮胡子的面很快就端上来了，沈夏忙的是手，眼睛还闲着，盯着男人。 她倒要看看，这面里根本没料，这个男人到底会怎么装。 “你别看我，你看我我都吃不下去了。” 络腮胡子也注意到沈夏在看他，强装镇定，他怕沈夏能认出他。 “我没看啊。” 沈夏一口否认，眼神已经飘到了别处。 络腮胡子没办法让沈夏移开，见沈夏看向了别处，赶紧从袖子掏出药粉，撒了进去。 周华心思缜密，他也怕顾大厨临阵倒戈，专门制定了这个万全的计划。 沈夏注意到络腮胡子往面里面倒东西，故意没有声张，默默看戏。 很快，大胡子吃了没有几口，药就开始起作用了。 “你们这面不行啊。我才吃肚子就疼起来了。” 大胡子嗓门大，捂着肚子哀嚎的声音店里所有人都听见了，热切的目光都传了过来。 几乎是所有人都放下了筷子不敢再吃。 “我要找你们管事的，你们这面吃的我肚子不舒服，我要看大夫。” 大胡子嘴上说的找管事的，眼睛却一直在沈夏身上来回转悠。 沈夏看见大胡子嘴角翘起的毛发，心里了然，怪不得这人看着这么眼熟，原来之前见过，还好她早就有准备了。 王五麻二听到声儿，很快就围了过来。 “不可能，我们店绝对没有问题。” “我们店一点少说也要卖出去几百碗面，怎么就你吃了有问题，是不是该想想是不是怎么的问题，是不是吃什么别的东西了。” “就是，这么多人只有你吃了有问题，莫不是来讹我们的。” “不能说在我们店肚子疼的，就是我们店弄的吧。要是孕妇在我们店肚子疼，难不成孩子还是跟我们东家生的不成。” 王五嘴巴没个把门的，爱说些混话，此话一出倒是把周围的人弄的哄堂大笑起来。 大胡子吃了药，不似之前是装的，是真的疼，捂着肚子，身下已经开始反应起来了。 眼看站了下风，话也有些说不利索。 “你们人多，仗势欺人，我就是吃你们的东西才这样的，我要看大夫。” 大胡子硬撑着把这句话讲了出来，碗里面可是真的有料，只要大夫一来，他们就算十张嘴都说不清楚。 大胡子一直嚷嚷着要看大夫，店里的生意也做不下去了，沈夏干脆不再隐身，从大胡子对面站起来主持场面。 “各位都是我们店的老主顾了，要是今天不给大家一个说法，相信大家也不放心吃面，作为面馆的老板，今天我就给大家现场打假，也算给各位打一剂强心针，让大家吃的安心，吃的放心。” 沈夏一说话，就知有没有。 自上次打了老赖以后，沈夏在这条街上的名声蹭蹭的涨。 现在面馆里好多给沈夏鼓掌的。 沈夏一个招手，李大牛就带着大夫来了。 “这是回春堂的周大夫，刚巧我们这里有个小妹身体不舒服，请了大夫，这也算缘分，还请周大夫帮这位客人看看。” 沈夏言简意赅的介绍了周大夫的来历，好些人都在周大夫那里看过病。 周大夫也算回春堂有威望的老大夫了，百姓们都信的过他，这也是沈夏为什么请周大夫的原因。 果然，看热闹的人一看周大夫都安静了，默默等待结果。 周大夫拿出自己的看诊包替大胡子诊脉。 “他确实是有些腹泻之症。” 周大夫此话一出，下面的议论声四起。 想不到一向做良心买卖的夏夏姑娘竟然店里也会有问题，看来以后这外面的东西是真的不能吃了。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面的问题，老夫也不能做决断。” 周大夫的下一句话又把大家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周大夫不想冤枉好人，夏夏姑娘的面便宜大碗，好多附近上工的人都喜欢来着吃，他说话要尽量公道才不能耽误这么好一个姑娘。 “能不能知道检查一下面不就好了。” 沈夏清冷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看着娇软的小姑娘此刻异常的镇定，让下面那些刚刚蛐蛐她的人都想再次相信她了。 大夫按照沈夏的吩咐检查了一下面汤，面汤鲜嫩，只是却蕴含着涩味，味道微苦，像是巴豆。 周大夫隐隐知道是什么东西了，却有些不敢说。 尤其是看着夏夏姑娘的模样，他更不想说出口了，这不可能吧，应该不是夏夏姑娘，是不是有人要害她？ 老头的心思转了几百个弯了，都没想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周大夫，你就如实说。” 周大夫眉头皱成一团，把下面的看客的心都吊了起来，沈夏看见大胡子往里面放了东西，是什么结果她也知道，索性不绕弯子了。 “姑娘，我相信你是个好人。只是这面里像是加了巴豆，巴豆是一种泻药，少量服用可以治疗便秘，要是吃多了，可能会让人虚脱，就算是死亡也是有可能的。” 周大夫的话让下面一干人等张大了嘴巴。 不是，往日里看着和善的夏夏姑娘竟然这么害人，这是要要他们的命啊，这面可不敢吃了，多吃了可是要命。 第92章 周华名声臭了 沈夏丝毫不在意他们的评价，等待下面的议论声由大变小时，才开口道：“周大夫，我相信您的医术，只是一碗面有问题并不代表所有，我还想麻烦您帮我检验一下我们店里煮面的汤料、面食和要下入锅中的所有食材有没有问题。” “哼，还验什么验，我看你就是不想承认，拖延时间。” “就是啊，都已经人证物证俱在了，你还想狡辩什么。” “看着挺好看的，怎么人面蛇心呢，这姑娘。” “害人精。” 台下不明所以的吃瓜群众们已经开始群情激奋。 沈夏并不怪他们，因为他们都不知道在地上扭成一团的人是谁。 沈夏走到大胡子面前，蹲下。 “杀人灭口了！” “杀人灭口了！” 大胡子害怕沈夏，现在沈夏离他这么近，他更是害怕，此时他的肚子疼的搅成一团，好像有什么东西要释放出来。 他一边要憋着，一边还要忍着害怕诬陷沈夏。 好不容易憋住了，只听见“噗——”的一长声，大胡子赶紧摸了下自己的屁股。 还好是个屁。 俗话说臭屁不响，响屁不臭，但大胡子这屁事又臭又响。 在场的人都捂着鼻子，嘘着眼睛，被熏得不行。 沈夏也立马站远了，等到味道散了些才又走近，干净利落的撕下大胡子的伪装。 “看这个人根本就没有大胡子，这都是他的伪装。” 沈夏举着从大胡子嘴上撕下来的胡子给众人看。 大胡子没有了胡子，人们一下就认出了他。 他不是那个讹人的嘛，门口还挂着他的画像呢。 有些没见过王二麻子的人，被别人指着看到门口的画像也认识了。 “王二麻子又出来霍霍人了！” 王二麻子风评不好，大家都不相信他，看见是王二麻子有些扫兴，只要是王二麻子，大多都是瞎编的，好些人不想看了，吐槽两句想走。 王二麻子看大家要走，计划不能落空，他必须在这里等着。 他捂着屁股，他都要憋不住了，怎么还不来人啊。 “哎哎哎，别走了，虽然我以前坏，但我这次说的是真的。” 王二麻子想挽留这些人。狼来了的故事大家都听过，不想相信他了。 “你省省吧！”还有好心的婶子提醒王二麻子。 沈夏的目的还没达成，怎么能让大家这么快走呢。 “各位，虽然王二麻子的话不可信，但是我也愿意自证清白，只要周大夫检查了我这里所有的食材，大家便可以安心食用。” 话毕，王五麻二、春香鱼贯出来，将店里所有能用到的东西全部整整齐齐摆在了桌子上。 沈夏做了个请的手势，周大夫一一检查，没有任何一样东西有问题。 他就说夏夏姑娘是个良心商家，怎么可能做这等伤天害理的事情。 食材没有问题，沈夏无中生有的罪名取消，那些买了面的人可以安心坐下来吃面了，而那些看热闹的人，来都来了，干脆买一碗面吃吃。 眼见店里就要恢复从前的热闹，周华带着一队衙役走了进来。 他带着人等下对面，左等信号不来，右等不来，他都没话跟这些衙役说了，钱也送了，只是等太久了他们还是不耐烦，只能这时候带着人从外面冲进来了。 看见倒在地上的王二麻子，心里暗自庆幸，时机正好，只是二麻子怎么不给他信号了，害他在外面等那么久。 “就是他，投毒害人，地上躺着的就是人证。” 周华一进来就把矛头对准了沈夏，他后面的衙役都凶神恶煞的看着沈夏。 “我们接到报案，说你们这里食品安全有问题。” 来吃面的人有福了，花几文钱吃一天瓜。 食材是好的，吃面的人吃起瓜来也带劲多了。 躺在地上的王二麻子见人来了，弹射一般的冲向厕所，他是真忍不住了啊。 “好了，现在人证没了。” 沈夏摊摊手，表示这件事情与他无关。 “沈夏，我知道你牙尖嘴利，王二麻只是去上个厕所，一会就回来了，现在官爷在场，我看你怎么狡辩。” 周华是跟沈夏打过交道的，他做这么周密的计划就是让沈夏无路可走。 “周老板，你来晚了，这件事情我已经处理好了。”沈夏无辜的说道。 “官爷，别相信这丫头的话，直接抓起来就行。” 周华不理会沈夏，这个毛头丫头，自己吃过的盐比她走过的路都多，还想跟她斗，这是人证物证都在，他就不相信她还能翻案不成。 衙役们收了好处，想要抓人，只是人证跑了，他们还不能随便抓，要等到人证回来指证才能抓人。 沈夏趁着契机，“周大夫，麻烦帮我陈述一下实情。” 周大夫是这里最有威望的外人了，连衙役们也认识他。 谁家能没有个病痛，所以衙役们对周大夫还是比较客气的。 周大夫原原本本的把事情叙述了一遍，衙役头头虚心的笑道：“原来是一场误会。”转头就恶狠狠的瞪了周华一眼，让他们白白跑一趟，这要是被县令知道了又要怪罪了。 周华缩了缩脖子，不是他这个计划也能失误？食材没有问题，那一定是顾田柱出了问题，周华在人群中搜索顾田柱的身影，只见他跟着沈夏的几个小伙计站在一块，他盯着顾田柱恨不得给他盯出个洞来。 顾田柱不敢看周华，闷声低着头。 衙役们准备撤退，沈夏却站了出来。 “官爷，你们没有白跑。小女有冤情要陈述。” 沈夏把周华指使顾田柱下毒的事情大声的讲了出来，唯恐这里面有任何一个人没有听清楚。 “官爷，你说我一个小女孩做点小本生意容易嘛，我只不过不想卖出自己的祖传配方，就被周老板一直追着陷害。” 沈夏说的声泪俱下，瘦小的身板承受了太多，不光是围观的百姓，还有出任务的官爷。 他们想起了周华之前的所作所为，对周华更加愤恨。 要是此刻有臭鸡蛋烂菜叶子都想往他身上甩了。 衙役们带走了周华、顾田柱，甚至把躲在厕所里正窜的舒服的王二麻子都抓走了。 沈夏跟在队伍中间期期艾艾的，整个青花镇上的人都在指责这个周华真不是人啊。 周华听多了别人骂他的声音都要怀疑自己了，自己真的这么讨人厌吗？ 到了县衙，这是沈夏和高县令的第二次会面了。 与之前不同，高县令客客气气的让人给沈夏准备了一张凳子。 我滴个乖乖，我的个小祖宗哦，怎么才送走又来了。 宝宝心里苦。 高县令虽然心里苦，但嘴上还要是要挂着笑，“小丫头又来报什么案啊。” “我来报周华蓄意谋害，投毒未遂。” 沈夏也不客气，高县令送过来的凳子一屁股坐下。 高县令都快给沈夏跪下了，上次就因为沈夏得罪了周家了，这次又是周家，他是不是跟周家犯冲啊。 没办法上次已经选择了沈夏了，这次只能一条路走到黑了。 “把周华带上来。” “沈夏指认你指使人投毒你可认罪。” 高县令惊堂木一拍，顾田柱把所有的事情都抖落出来，包括以鸡屁股为盟号令的事情。 沈夏把从顾田柱那没收的药粉也交了出去，跟从王二麻子身上搜出来的一样。 周华怎么为自己辩解都说不通，两个人都说是他指使的。 “周华，蓄意谋害，判20年；王二麻，扰乱治安，诬陷他人，判五年；顾田柱，投毒未遂，念举报有功，判三年。” 高县令宣判了结果，狗腿的跑到沈夏面前，“夏夏姑娘觉得判的怎么样啊。” “很好。”沈夏喝了一口热茶，惜字如金。 这茶还没槐娘给的好喝，什么东西，呸呸呸。 沈夏狐疑的看着高县令，这男的什么时候对她这谄媚了，算了，总比多一个敌人好。 沈夏故作高深道：“你做的很好。” 高县令狗腿的表示自己被夸了，欢喜的目送沈夏离开。 周华、王二麻、顾田柱一起游街，就数周华身上的臭鸡蛋最多，可见大家有多么讨厌他。 从此周华的名声在整个竹山县都臭了，混不下去了，还好他以后也不用出门了，大半辈子估计都要待在牢房了。 第93章 虾米 处理完了大事，沈夏回了家的首要任务就是拆包裹。 她倒要看看那天干货店老板送的什么东西，搞的神神秘秘的。 拆开一层层油纸，香味渐渐散发出来。 竟然是虾干。 北方地区离海远，所以沈夏从来没见过什么海货。 这虾干还是沈夏第一次见跟海有关的东西。 就是太小了只是小虾米，沈夏觉得有些可惜。 只是沈夏越拆到后面越不淡定，虾越来越大，最大的那一个甚至有小拇指大小。 要知道这可是虾干啊，没有失水之前肯定比这更大。 沈夏忍着兴奋，当即决定，今天就要把这个虾干全部都吃到肚子里。 说干就干，沈夏操刀，打肉馅，包馄饨，虾米紫菜往里面那么一放，馄饨的灵魂不就来了。 大一点的虾干兑点热水一泡，等到泡发了，放到油锅里炒香，在来点蒜苗点缀，齐活了。 香嫩爽口的馄饨配上蒜苗炒的虾仁，再来个清淡一点素菜，味道不咸不淡，刚刚好。 就连一向吃饭秀气的安云珍都不忍不住多吃了一点。 “夏夏，你这是怎么做成的？” “我以前也吃过饺子，只是没有你这个这么小，而且味道很鲜。” 要说村里面做饺子不似沈夏舍得放肉，包的是纯菜馅的，不够鲜。但安云珍出生大户人家，什么馅料的饺子没吃过，但就是没有沈夏的鲜美。 “秘诀就在这里。” 沈夏指了一下碗中漂浮着的虾米和紫菜，“这种东西叫虾，味道鲜美，就算只是拿白开水煮开，也味道鲜的不行，至于为什么这么小嘛——” 沈夏卖了个关子，在她的印象中，馄饨、云吞、抄手都是超不多的，饺子只是馅大一点的混沌，她也不明白有什么区别。 “因为它叫馄饨。” 沈夏说不清楚，直接喊出了它的名字。 “馄饨，馄饨，这名字挺不错。混沌寓意着无穷，而馄饨小小只的，却截然相反。” “夏夏，你真厉害。” 沈夏被夸的不好意思了，她可没这么有文化能想这么多，她只不过是照搬了现在的名字而已。不过听安云珍这么分析，她觉得有几分道理，才女不愧是才女。 沈夏沉吟片刻， 文化她没有，但是她会做生意啊。 这虾米也不知道贵不贵，一碗放那么一点，味道简直可以香掉眉毛。 这馄饨还可以改良一下，加一点咸蛋黄什么的，味道更好了，还有那油多味足的包子。馅料嘛都是共通的，可以包饺子也可以包包子，都是早餐铺子了，怎么不能十八般美食样样齐全。 想到这，沈夏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了。 “哎，夏夏，还没吃完饭呢，怎么就走了。” 沈夏一溜烟就跑到厨房了，余下众人还不知道情况呢，还是王榴率先反应过来，喊住沈夏。 “娘，你们先吃，我有点事情。” 沈夏要干的事情谁也拦不住，这点稍微跟沈夏相处过的人都深有体会。看着沈夏的那碗她已经吃完了，王榴干脆也就纵着这孩子了。 “早点弄完，早点睡觉，不要熬太晚，对身体不好，知道不。” 王榴如同一般老妈一般唠叨，沈夏一边回知道了，一边手里的动作不停。 安云珍也吃饱了，来厨房给沈夏打下手。 越是相处，她越是体会到了沈夏的厉害。 通过自己的双手打下的天空，比她们一群贵女只会喝茶弄诗，享受祖辈蒙阴要厉害的多。 沈夏也不见外，对于想学的人她一点都不吝啬。 “这个肉馅讲究的是上劲，上劲吃到嘴巴里才有嚼劲，一定要顺时针搅，知道不。” 沈夏在指挥会安云珍攉馅，而沈夏自己弄起了面皮。 面皮要薄厚均匀，没有一点手上功夫的人是做不了了，为了防止浪费材料，沈夏也没有让安云珍上手。 不一会，两位美人的脸都出现了不同的色块。 还是沈夏先发现的，猛地笑出了声，“哈哈哈，云珍，你好好笑。” 安云珍不明所以，擦了一下脸，不明白沈夏在笑什么。而她抬起头看见沈夏的脸白一块黑一块的也笑出了声，“夏夏，你也好好笑，哈哈哈……” 两人笑的腰都直不起来了，安云珍才找到机会照了下自己的脸，看见水中倒影的脸上沾了一些青白的葱花时，才知道了沈夏在笑什么，顿时心里起了恶作剧的心思。 “好啊，夏夏，我让你也变成小花猫！” 沈夏脸上本来就有面粉，更容易沾别的东西，葱花粘在脸上活像一个小花卷。 沈夏也不甘示弱，拿着面粉抹在了安云珍的脸上。 两人嬉嬉闹闹的，玩累了，面皮和馅料也做好了。两人一起坐在小板凳行休息，望着院里的大桦树随风摇曳的枯败枝丫，安云珍忍不住问出了声，“为什么同我一路被买的人全都去了店里帮忙，却把我一个人留在家里。” “我买人就是为了干活，当我看见破败的你时，我忍不住想要帮助你。” “买回来后，我知道你是一块璞玉，我不忍把你放到市场上去待价而沽。” 沈夏意有所指，相信安云珍也能明白。这样好看的姑娘去摆摊，有几个真心去买的人不知道，更多的人可能是来围观安云珍花一样的美貌，甚至会招来地痞流氓，那是她不知道安云珍会如何自处。 在没有任何实力保护自己的时候，过度的美貌就是一种原罪。 “没关系的，你说的这些我早就经历过了，你只知我外表柔弱，却不明白，我不是一朵温室的花儿。” “在没有你之前我已经见过太多的丑恶，相反我一点也不反感用自己的双手挣钱，不管别人是出于什么样的理由，我本分卖我的东西，赚的一分一毛都是辛苦钱，清白钱，别人怎么想那是别人内心肮脏，我还是相信世上有更多好人的。”不然她是怎么遇见沈夏的？ 越是跟沈夏相处，安云珍越是想出去，想像沈夏一样做一只自由的鸟儿，哪怕辛苦一点，累一点，都是靠自己的双手挣钱。 靠自己总比之前做一个缥缈无依的浮萍要好。 “是我越俎代庖，过去替你着想了。” 沈夏深吸一口气，原来之前都是自己多虑，她认真向安云珍道歉。 “明天我就带你去店里，我们两姐妹联手卖馄饨，说不定比店里那些老爷们操持面馆生意更好呢。” 沈夏笑出了声，安云珍也点头答应。 两个毫无血缘关系的人，关系好像更近了一步。说不清是什么的吸引，总之不过短短几天的时间，总感觉是认识了好几辈子一样。 第94章 姐妹馄饨 沈夏说到做到，第二天一大早就带着自己摆摊的工具，支了个小摊。 还专门找沈淮之题了字——姐妹馄饨，上面还画了好好几碗鲜嫩多汁的小馄饨。 面馆里的伙计们看见沈夏和安云珍都不明白她们这是什么操作，李大牛更是摸不着头脑，小跑出去。 “夏夏，你这是唱的哪出，怎么在自家门口摆起了摊？” “姑父，你不用管，这是我的营销手段，一会你管好面馆的生意，不要乱就行。” 沈夏不打算解释，她已经想好了点子，站在摊子面前吆喝了起来。 “馄饨，香喷喷的馄饨，只要八文一碗。” 只要喊的声音够大，总能有人听见，更何况面馆的生意本就火爆，一下子就吸引了不少人。 沈夏现在退居人后，鲜少出现在面馆，除了先前第一波的熟客，其他人都不太记得沈夏了，以为这姑娘只是单纯的过来抢生意。 有好奇又社牛的人，直接就问出了口了。 “姑娘，你就在人家店门口摆摊，抢人家生意，也不怕一会人家出来把你店砸了？” “没事，这家店的老板大方，不会介意我在这里摆的。” 沈夏就是个搅浑水的，故意没有说明白，还冲着店里忙碌的温允使了个眼色，这家店就是她的她当然不介意了。 温允会意，回以温柔一笑，沈夏既然想拿他做挡箭牌，他也愿意，即使千疮百孔，他也是她最坚实的盾牌，他什么都听夏夏的。 “佩服，佩服。” 男子拱拱手，真是女中豪杰，管不得自己做不了生意，自己脸皮不够厚，也不抗揍啊。 “给我来一碗馄饨。” “给我也来一碗！” 几个食客看见沈夏和温允眉来眼去的就知道这其中有故事，抱着吃瓜的心态，一边买了一碗，在店里找个位置坐下了。 后面来的实在坐不下，还有在门口端着吃的。 本来是冲着瓜来的，结果这一吃味道还真不赖啊，小娘子有两把刷子。 就这样，沈夏负责包馄饨，安云珍负责下锅，两人有来有往，打起配合来竟然比沈夏跟李大牛还熟练，不知道的人真的看不出来两人是第一次在一起出摊。 不到一个时辰，沈夏备的馄饨就已经卖完了，沈夏和安云珍两人合计合计手里面收的钱，竟然足足有一两半，比之前面摊的生意火爆多了。 沈夏当即分了一半给安云珍。 安云珍拿着手里的真金白银，有些不可思议，这真的是自己赚的钱吗？不会是做梦吧！ 她闭上眼睛，又睁开，手里的钱没有消失，才相信一点。 “放心啦，不是做梦，是真的！” 沈夏看安云珍的小表情，就知道她怎么想的。 安云珍喜极而泣，一把搂住沈夏，高兴的快要跳起来。 “我能自己挣钱了！我能自己挣钱了！” “是的，你能自己挣钱了。” 沈夏也拥抱住安云珍，在这个时代女子有觉悟挣钱本来就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更何况安云珍有这个想法，还能迈出这一步，着实不容易 看两人不卖了，隔壁的卖杂粮的老板娘才悄咪咪的走过来打听情况。 “大姑娘，你之前不是面馆的老板嘛，怎么自己在门口摆摊了。” 老板娘也算是沈夏的老熟人，是看着沈夏一步一步走过来的，好奇心起来了，也就厚着脸皮过来问问。 沈夏是个实诚人，也算是有问必答，刚好她想借此宣布一件事。 “我确实是东家不假，但我们店现在缺一位掌事的，我有两位中意的人，一位是我左手边的姑娘——安云珍，另外一个就是面馆的温允。” “从今天开始，面馆开始打擂，以最后赚的银钱判定输赢，赚的多的赢，以后便是我们面馆的掌柜。” 沈夏这话不仅是说给杂粮店老板娘听的，也是说给面馆众人听的。 杂粮店老板娘本就是个嘴碎的，刚从沈夏这里听一嘴，当天下午就给宣扬了出去。 这也是沈夏想要的效果。 安云珍听了当即就拉了拉沈夏的衣角，小声道：“夏夏，这不合适。” “没什么不合适的，云珍，你不是想要机会吗？这就是我给你展露拳脚的机会，你只要抓住，就能证明你说的，咱们女人不是文温室的花朵，不需要男人的滋养，也能好！” 沈夏说的义薄云天，把安云珍的想法说的更精确了一点。 安云珍如同被点醒，眼神也逐渐坚定，“夏夏，我会珍惜你给我的机会的。” 沈夏点头，等到太阳挂在正空，面馆也该歇业了，沈夏才有机会单独找温允谈谈。 “温允，不知道你现在还有没有心情听我解释。” “我不是否认你的能力，也没有觉得你管的不好。其实我这就是一种宣传策略。” “你跟云珍打擂，到时候店里的生意一定会很火爆，不管是支持你还是支持云珍的，都会是我们店的收益。等到店铺有了足够多的生意，我们甚至可以在这个条街上再开一家店，所以你和云珍到时候都可以是掌柜的，只是管不同的店铺，或者说管不同的板块。” 沈夏一口气说了一长段，最后观察了一下温允的反应，“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你不用解释，我明白。” 温允灿然一笑，其实从沈夏开始在门口摆摊他就明白了沈夏的用意。整个店都是她的，她想要谁管事，还不是一句话的事，还用这么大费干戈吗？ 他生气的是，沈夏什么事情都不跟他商量，永远都是自己冲在最前面，对他永远只是通知。 或者说她没把他当自己人。 但沈夏还会在意他，来跟他解释，温允也就释怀了，沈夏不完全是不在意他的。 “你明白就好。” 沈夏长舒了一口气，她就怕跟温允解释不明白，毕竟她说的有点抽象了。 第95章 我让你当掌柜 白天沈夏宣传的事对于李二力来说犹如惊天霹雳，本以为沈夏让大哥管事，大哥会是未来掌柜的，没想到凭空冒出来两个人，沈夏竟然直接宣布，让他们俩打擂，赢得人就是掌柜。 完全没有他们李家人的事。 李二力越想越气，宋银花也不闲着，“我看沈夏就是没把咱们当一家人，好处我们没捞着，当初受苦受累的活全部都让我们李家人占了。” “当初要不是大哥答应去帮着沈夏，沈夏说不定还走不到今天呢。” 宋银花心里不舒坦，非要嚼两句心里才舒服。 “说说说，你一天天的就会说这些风凉话，除了说这些你还能干啥。说出来你帮我成为掌柜的还是咋地？” 李二力听着的烦的不行，以前怎么没觉得宋银花这人怎么那么爱嚼舌根，一天天的净说些没用的。 宋银花被吼的不敢吱声，“我还是想帮你嘛。” 李二力坐着生闷气，不想理会宋银花。 隔日，李二力更加不想去面馆里干活，干脆不去了， 从店里的零钱梯子里拿了些零钱吃酒去。 李二力喝的烂醉，手里的最后一壶酒也一滴不剩了。 “小二，再给我拿一瓶酒来。” 李二力倒了倒手里的酒，又没了，这是什么店，怎么酒不这么不经喝。 反正喝的不是他的钱，当不上掌柜的，他花点里一点钱怎么了，那都是他侄女的，他今天就要喝个痛快。 “可是……可是，客官，您给的钱只够买这么多酒啊。” 小二畏畏缩缩，数了数刚刚李二力给的钱，确实只够买个五坛的，要是多拿了，又没给钱，那都要从他工资里面扣了，他可没有那么多钱。 “你个狗东西，我侄女可是在你们斜对面开面馆的，我有的是钱，钱不够了就去面馆结账。” 李二力趁着酒劲，使劲发酒疯。 这个小二难道觉得他付不起钱吗？他有的是钱，等到他当掌柜的了，整个面馆的钱都任由他支配。 有了李二力的这句话，小二原本的担心全部烟消云散，斜对面的面馆生意那么好，定然不会赊账的。 “哎，这位爷，您还要几坛，小的现在就去给你拿。” 小二收起空瓶，立马来劲了，这可是大客户啊。 “拿……拿……” “都要给我拿上来，喝多少算多少。” 李二力算半天没算明白，要喝就喝个大的，李二力干脆叫小二把酒都端上来，今天他就住这酒香苑不走了。 “好嘞，马上来。” 小二麻溜的跑下去了，喊了好几个人办酒，搬来的酒都可以给李二力支一张床让他睡在这喝了。 李二力见这么多酒喜笑颜开，从身上搜刮出仅剩的几个铜板，扔到了小二身上，“给你，都赏你了。” “谢谢爷，谢谢爷。”小二拿着钱道谢完就走了。 李二力还没独自喝几口，包间的门又被打开了，陌生的男人走了进来，扇了扇鼻子前的酒味，看着邋里邋遢的李二力，这就是那小丫头的二叔？ 长的怪潦草的。 “怎么又来了，打扰我喝酒？” 李二力一个酒瓶往门口砸去，这个小二怎么像个躲不掉的苍蝇，老是来烦他。 还好周东来反应快，一个闪身给躲了过去。 “我来找你是来帮你。” “你不是想做面馆的掌柜的吗？” 周东来卸下披风，优雅的坐在李二力对面。 听见掌柜二字，李二力才稍微清醒了一点，迷迷糊糊的抬头，不是小二的，但他也不认识。 一个不认识的人怎么知道他想当掌柜，还敢说帮他，在这里说什么大话呢。 李二力摆手赶人，“哪来的人，你说帮你就帮的吗？” “别在这里惹爷心烦，赶紧走，爷还能不打你，少在这里说胡话。” “欺负我喝醉了是不是，我告诉你，我李二力千杯不醉，喝醉是不可能喝醉的。” 李二力赶客，对面的人却不为所动。 “只要你想，我就能帮你！” 周东来拿起一个碗，给自己倒了一碗，皱着眉头，真难喝。 最低等的酒也没这个这么难喝，要不是她那个不争气的哥哥，他也不会来这种地方，跟这种烂人喝酒。 “只要你告诉我你想当面馆的掌柜，并且按我说的去办，我保证我能让你当上。” 嫌弃归嫌弃，周东来还是说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真的，你真能办到？” 李二力原本是不信的，看眼前的人这么自信，而且反复追问，他也有了几分不确定，难道这个人真的能帮他？ “你要是能帮我，以后我当了掌柜，你要多少好处我都给你。” 李二力搓搓手，这人要钱完全不是问题啊，面馆一天得赚多少钱啊，只要这个人愿意帮他，到时候多少他拿不出来啊。 “我帮你，不用你给钱，你只用按照我说的去做就行。” 李二力连忙点头，“只要你愿意帮我，我做什么都行，你让我往东我绝对不敢往西。” “行，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你只需要把沈夏面馆的配方给抄给我，只要你能拿给我，你自然就能当掌柜的了。” 周东来小声伏在李二力的耳边说道，他直说让李二力当面馆掌柜，可他没有说让他当谁家面馆的掌柜。 等到拿到沈夏的配方，再开一家跟沈夏一样的面馆，分走沈夏的客流量不是分分钟的事情，再说以他的实力，开好几个店铺都不成问题，他就不相信斗不赢沈夏。 周东来眯了眯眼睛，眼神中折射出一抹仇恨，这个沈夏既然招惹了大人物，又害了他哥哥，他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第96章 蠢狗，你不会做饭啊 “有消息了直接送到周记米铺。” “我的等着你的好消息。” 周东来甩下一袋子钱，脸上露出胜利的微笑，仿佛他的目标已经达成了一般。 他那个愚笨的哥哥，还是嫡出呢，要不是家里给的资源，根本开不了喜凤楼，还不愿意换人来接手，现在好了酒楼没了。 斗垮沈夏这么简单的事情，只要让这一家人没有了经济来源，他不相信还对付不了她。 …… 自从顾大厨走了，沈夏也不放心用别人，既然答应了大姑要培养李安，她就绝对不会食言。 干脆每日把李安带在身边，顺便把面馆的那些卤料方子全部教给他，正巧自己缺一个大厨，李安刚好顶替了去，用自己人也放心一些。 “我们做面最重要的就是汤和底料，这面好不好吃，不光光是取决于面的劲道和口感，还有汤的味道……” 沈夏不厌其烦的跟李安讲，就连一些细枝末节的注意事项都一一说了出来。 李安看着沈夏在他身侧左走走右逛逛，一张樱桃小嘴一张一合，一直讲个没完，只顾着盯着她的嘴巴了。 从前没有机会，只能远远的看着，有时候能来沈夏家里蹭一顿饭对他来说已经是莫大的荣幸了，现在他竟然有机会形影不不离的跟着她，李安觉得这好像是一场梦，好像呼吸的起伏大一点，梦都会破碎一般。 他呼吸的不敢太大声，好像周遭的时间已经静止，只剩下他和沈夏。 “哎……哎……你有没有听我再讲？” 沈夏拿手在李安的面前挥了挥，这人怎么跟个榆木疙瘩一样，动都不带动的，要不是胸腔还有少量的起伏，她都要怀疑这人是不是出事了。 自己辛辛苦苦讲了那么多，这个小子不会没有听进去吧。 沈夏真的痛心疾首，终于知道原来班主任为什么总是说你们是我带的最差的一届。现在教李安她忽然就明白了，李安就是她教的最差的一个人。 “啊？” “我听了，听了。” 李安看见沈夏那一张带着一点小生气和无奈的样子，根本不敢说自己完全没有听见，不然他不敢保证沈夏会不会把他从这里扔出去，以后再也不让他进沈家。 要是沈夏知道他此刻的想法一定会告诉他，不会，她只会把他暴打一顿，然后丢出厨房。 “行，既然你听了，你就按照我说的做一遍吧。” 沈夏叉着腰站在旁边打算验收功课，她倒要看看这小子到底听进去了多少。 “啊？” 李安没想到沈夏考核来的这么快，现在就让他做。 李安惊讶的嘴巴都要张成了o，沈夏给李安来了个爆栗。 “啊什么啊，现在就按照我说的做。” 李安不敢造次，甚至不敢揉自己的脑袋，以前怎么没发现夏夏有点暴躁啊。 李安端着大碗走到香料面前，看着大大小小的香料摆满了一桌，有点头疼，只能按照自己的认知抓。 先抓了一把大蒜，又抓了一把姜，来了点大葱，这些都是做菜必备的总不会出错。 就是看着大大小小棕褐色的香料，脑袋一抽抽，全部都来一点。 沈夏拿着筷子直接打了一下李安的手，“什么的东西都来一点只会害了你。” “味道讲究轻重，也要有前调中调跟后调，你这么随便抓跟一锅大杂烩有什么区别。” “一看就是没有听我讲。” 沈夏恨铁不成钢，怎么就那么笨啊，不像云珍总是一教就会。 “要不……要不你在讲一遍吧。” 李安自知理亏，耷拉个脸可怜兮兮道。 夏夏做师傅还挺凶的嘞。 沈夏深吸一口气，才缓过劲来，苦口婆心的又跟这小子讲一遍。 “这下总听明白了吧。” “听明白了。” 李安重重的点头，他从来没有听任何一个人的话像这次这般这么认真。 沈夏又监督着李安重新配一遍才放心。 这小子不笨，一说就记住了，以后说不定还真的能继承她的衣钵，她还能抽点空隙弄点别的生意。 沈夏的目标可不是酒楼那么简单，她要让她的生意遍地开花，整个国家到处都是她的店铺。 …… 李二力答应了周东来，立马回了面馆。 “从哪回来的，身上这么大股味儿？” 李大牛捂着鼻子，身上这么大酒味，不能在前面了，影响了客人可就不好了。 见李二力不愿意说，李大牛也能猜到估计又是躲到哪里去喝酒了，钱喝完了回来了。 “算了，你今天别再前面忙活了，去后厨帮忙吧。” 李大牛摇摇头，他这个二弟也不知道怎么了，先开始还是好好的，现在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不行了，他还是要跟夏夏说一声。 虽然是他弟弟，一直这样不干活也不行啊。 王五、麻二看见李二力回来了，相视一眼，一起瘪了瘪嘴，得嘞，又回来一个祖宗。 “好嘞。” “大哥，跟你商量个事儿呗，以后我能不能都在后厨帮忙啊。” 要是往常李二力是最不愿意去后厨帮忙了，后厨干的活又脏又累的，不如跑堂的轻松，围着灶台还热，回家了一身的味儿。 如今为了他毕生的梦想，李二力最愿意去后厨了。 “你要去后厨？当真？” 李大牛疑惑不已，平时让弟弟去后厨帮忙洗个菜都费劲，如今这人怎么跟转了性一样，突然勤快起来？ 不过只要李二力是往好的转变，他都是乐见其成的，说不定弟弟是真的变好了呢？ “当真，当真。大哥，我现在才发现原来是我太不对了，所以我决定改过自新，先从后厨开始做起，慢慢学习，稳扎稳打。” 李二力头都要点掉了，就是为了显得真实一点，好让他哥相信。 “行，我们家二力有这个觉悟还是很不错的，值得表扬。” 李大牛欢欢喜喜的给李二力送到了后厨，琢磨着这个弟弟终于开窍了，只要跟着夏夏好好干，以后不愁饭吃。 李二力摩拳擦掌，进了厨房就打算大干一场。 如今面馆没有主厨，好多东西都是在家里做好了带来的，只有面是现发现揉的，不过李二力也不嫌弃，哪个配方不是配方啊，能偷一个算一个呗。 “哎呦，麻二揉面呢，教教叔呗。” 李二力工作之余就往麻二身边凑，麻二不喜欢他，觉得李二力是个奸懒馋滑的，以前总是把最酷最累的活交给他和王五干，不待见他，看见他过来搭话也不理，换了个位置揉面。 “哎呦，瞧把你能的，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李二力也不生气，厚着脸皮待在麻二身边，跟个牛皮糖似的，走哪跟哪，还真让他学到了不少东西。 当天晚上李二力就没跟着李大牛一起回家，而是偷偷溜到了周记米铺。 他不会写字，只能亲口告诉周东来他看见了什么。 “去跟你们掌柜说，李二力来找他。” 李二力往柜子那一靠，眼睛滴溜溜的转，这周记米铺不愧是给各大酒楼供货的，装修就是气派啊。 小二瘪瘪嘴，看这人跟个地痞流氓似的，还来找他们掌柜。 “看什么看，耽误了你掌柜的好事，你担待不起。” 李二力看小二不情不愿的，眼神里还带着鄙夷，做出要打人的动作，小二赶紧下去喊了周掌柜。 周东来一看见李二力来了，双眼放光，这么快就来了？ 想不到李二力看着不靠谱，动作这么快，看来找对人了。 周东来赶紧带着李二力来了个隐蔽的房间。 “已经偷到了，快说说看。” 周东来已经迫不及待了，催促着李二力。 李二力老老实实的把今天下午学到的揉面术全部跟周东来讲了一遍。 “废物，这算什么配方。” 周东来气的给了李二力一拳头，“蠢狗，这不过是寻常操作，你不会不会做饭吧？” 拳头打在头上李二力才觉得疼，弱弱道：“我不会啊……” 第97章 偷听 “你不会你不早说。这根本不算什么配方，下次动点脑子，要是再拿这种没营养的东西浪费我时间，我的承诺对于你来说就不奏效了。” 周东来气急了，自己怎么就找了这么个废物啊，李家一个木讷，一个蠢笨，根本没什么好鸟，沈夏顾得都是些什么人啊。 “我知道了。” 李二力摸了摸隐隐作痛的头，他也没问啊，大老爷们的不会做饭不是很正常嘛。 李二力虽然嘴上说知道了，但一个问题一直萦绕在他的心底，那到底什么才算是配方，才不算浪费他时间呢？ “你走吧，别被人看见。” 周东来摆摆手，赶紧让这蠢货走，别跟蠢货待久了，影响自己智商。 李二力稀里糊涂的走了，又稀里糊涂的回到了家，一路上都在想，到底什么算是配方呢，等到家才终于想通。 沈夏不是在教李安做饭吗？只要他偷听他们俩讲话，只要听到配方二字，后面的肯定是的，他真聪明。 想明白的李二力喜滋滋的回家了，当天晚上就开始听墙角。 …… 虽然弟弟有所改变，但李大牛还是要跟沈夏说一声最近李二力的转变。 沈夏听了点点头，看来又有人要坐不住了。 沈夏就知道树大招风，打走了一个周华，肯定还会来别人，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屯，就没有什么事情是她沈夏办不到的事情。 沈夏悄悄在李大牛耳边说了两句，李大牛睁大了眼睛。 “不会吧……” “嘘” 话还没说完，被沈夏堵住了。 “我这也只是猜测，我也希望不是这样，但这几天还是按照我说的做就行了。” 李大牛也希望这不是真的，不过沈夏说的他都会照做的。 晚上照旧，沈夏和李安两个人围着灶台。 “昨天教会了你配料，今天你就来熬一锅新的卤汤，看看味道怎么样。” 沈夏特地扯大嗓门，时不时还观察一下，故意给李二力机会。 农家的墙膈应不好，更何况沈夏提高了声音。 闻声，李二力赶紧贴着自己家院墙开始听墙角。 原本在院子里玩的李二力的儿子，看见自己老爹忍不住天真的问道：“爹，你蹲在这里干嘛呢？” “茅房在那边。” 李茂指了指院子另外一边的茅房，“娘说不可以在院子里拉臭臭。” “嘘！” “小孩子别说话。” “一边玩去。” 李二力本来就心虚，此刻管不了儿子说的什么了，只怕儿子的声音会被对面听见，这样自己的计划不就暴露了。 “爹不听话，我要去告诉娘。羞羞，爹。” 李茂瘪了瘪嘴，差点哭了，李二力赶紧恐吓一番，李茂不开心跑去找宋银花。 见好不容易送走了这个小祖宗，李二力才松了口气。 李二力感觉有一处声音特别大，循着声音发现下面竟然有个老鼠洞，循着洞眼儿竟然刚好是沈家的厨房。 李二力暗自高兴，真是天助我也，看来老天都是想让他当这个掌柜的。 李二力使了吃奶的力气才趴下来，洞口实在太小，他的脸贴在地上才能勉强看清。 奶奶的，哪个老鼠子挖的洞，也不能挖大一点嘛，害他受这个无名苦。 李二力心里暗骂，看的却认真。 沈夏听见一旁小孩的声音，脸上的笑都要憋不住了，她拼命的压着嘴角，导致整个面部表情都有些奇怪。 “你是不是不舒服？” 李安看见沈夏奇怪的表情，摸了摸沈夏的额头。 沈夏赶紧摇头，她不敢说话，就怕自己一张嘴就笑出了声。 李安看她一直在看自己身后，还以为自己身后有什么东西，想转身去看，被沈夏按住。 “别转身，隔墙有耳。” 沈夏废了老鼻子劲才压住笑，特别小声的在李安耳边说。 天知道她是怎么忍住不笑的，真的要活活憋出了内伤。这件事情李二力必须负责。 李安也不笨，沈夏这么一提醒马上了悟，只是夏夏跟她靠的这么近。 她灼热的温度不停的从手掌传来，胳膊好像被烈日炙烤一般，还有她靠近的鼻息，粉嫩的脸颊，这个距离连她的睫毛他都能数清楚。 李安的心剧烈跳动，不敢直视沈夏。 “不错，继续。”　沈夏却没有男女觉悟，假模假样继续演戏。 李安压制不住剧烈抖动的心跳，机械的控制自己的手去拿那些配料，要不是昨天背了个滚瓜烂熟，今天这般情形，必定是要全部抛之脑后的。 卤料配好，沈夏拿了一个纱布全部给包住挂在锅边，这样煮的时候卤料不会乱跑，把肉捞起来的时候也不容易把料也给捞出来。 卤肉包放好，肉也到位，加上点豆干鸡蛋海带什么的，静等煮开，然后转小火煮上一个时辰，泡上一晚上，明天香喷喷的就全部出锅了。 “今天不错，我把这卤肉的方子写下来放在这里，免得你以后忘记了，时不时拿出来看一下，对你也是有帮助的。” 沈夏说的时候故意把声音提高了八度，唯恐对方听不见。 李二力嘲笑沈夏，这个蠢蛋，说那么大声，恐怕还不知道自己树敌良多，自己在这里偷听吧。 沈夏拿出最先开始给沈淮之买的最差的纸，从地上的草木灰里面扒拉出一点炭块直接在纸上划拉。 寥寥几笔全部完成。 看见上面写的东西的沈夏和李安表情都变的奇怪。 李二力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难道是这方子太精彩了，两人看着都开心吗？ 不管了，这两个蠢货还不知道他们的方子马上要给别人做嫁衣了，等到天黑他就去偷过来。 沈夏赶紧折好纸放在厨房的屉子里，生怕自己多看一眼真的会笑，今天已经憋了太久，她实在要不行了。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回吧。” 沈夏说完也不管李安走了没有，反正她是忍不住了，赶紧跑到离厨房最近的房间，捂着肚子开始狂笑。 沈淮之纳闷了，沈夏不声不响的，一下跑到自己房间笑啥呢。 他拿起自己的袍子披在沈夏身上，“更深露重的，怎么来我房里了？” 这几天沈夏忙着别的，虽然同在一个屋檐下，但难得有独处的机会。 第98章 错怪你了 “哥，今天晚上给你看个好玩的。” 沈夏捧腹大笑，好不容易笑完了才有功夫理会沈淮之。 “行，那我等着看那。” 沈淮之宠溺的摸了下沈夏的头。 看到沈夏早出晚归的，说实话他是有些心疼的。不过夏夏说过她喜欢自己的事业，看着家里一点点变富有，她有种特别的自豪。 要不是她享受这种生活，只要他一声令下，别说说区区几百两银子，就连上千两黄金他都能让逐日调来。 “咚——” 很快厨房就传来了动静，沈夏闻声拉着沈淮之出去看戏。 其他屋子的人听见声音也都走了出来。 “咋回事，什么声音。”王榴拿着烛台朝着沈夏这边走过来，看见夏夏完好，才放心。 “好像是厨房的声音，我们去看看。” 沈夏知道哪里的声音，故意引导大家去看。 随着众人举着烛台走进，才发现厨房里竟然还站着一个人，全身上下淋的湿漉漉的，没有一处干的地方。 “啊，有小偷，赶紧抓小偷。” 烛台的光忽暗忽明，还没等众人看清是谁，李大牛拿了个麻袋过来，把人给套了起来，“王五、麻二，还不过来帮忙。” 王五麻二拿着麻绳过来，三个人合力把人给控制起来。 李二力当然不能任由三个人把他抓起来，不停的挣扎，“是我——是我——” 场面混乱，谁也没听清楚说的什么。 “他要出来了。快打！”王五只当他还要挣扎，给麻袋里的人来了一脚。 李二力疼的只哇乱叫，麻二也跟着来了一脚。 三个人愣是把里面的人打老实了才停下来。 几个人气喘吁吁，休息期间，里面的人还在哭喊，“是我啊……是我啊……” “好像是二叔的声音！” 沈夏故作惊讶的出声，好像这时才发现一般。 几个人都停下，倾听麻袋里面的声音。 “哎，好像真是李二力。” 王五最先反应过来，其他人也都听着像，麻二赶紧拿剪刀过来把麻袋剪了个口子。 虽然脸上被打的青紫，但依稀还能认出，真的是李二力。 李二力一直哭喊着：“是我啊，是我啊，这是干嘛呢，怎么一上来就打人呢。” 李二力的眼泪流到脸上的伤口处，辣的生疼，他还没收去擦，“还不快给我解开。” 李二力挣扎着，狠狠的看着王五麻二，这两个小瘪三，竟然打他，等他当上掌柜有他们俩好果子吃。 “等等——” 王五麻二正准备给李二力松绑，被沈夏喊停了。 “二叔浑身湿漉漉的，难不成是被水淋了。” “我可是记得这绳子是绑在厨房屉子上的，要是不拉开抽屉，水是不会泼下来的。” “抽屉里放的是我今天晚上才写给表哥的秘方，怕有人偷看才想了这个法子。” “啊，莫不是……二叔不会吧。” 沈夏故作惊讶，倒吸一口冷气，这其中的停顿，懂得都懂。 李二力此刻浑身都疼，还没想好借口“我……我……”我了半天还没说出东西。 沈夏还有耐心逗逗李二力，王榴却全然没有耐心。一听懂沈夏的意思，真的气的想骂娘，她家夏夏多么辛苦才做出来的方子，竟然有人惦记，还是亲戚，她忍不了，也不需要再忍。 原来就是她一忍再忍才让沈家母子有可乘之机，现在她明白，只要自己不忍，谁能拿她怎么样。 “你个糟心烂肺的东西，连晚辈的东西都要偷。” “你这种人真是，是南也是北，就是不是个东西。你生儿子没那·什么……” “我打死你个瘪三。” 王榴骂还不过瘾，马上就要上手打。 王榴一个以前做惯农活的女人，力气虽比不上男人，但也不小，不仅把李二力的脸给抓花了，还被踢了好几脚。 王榴专门挑男人脆弱的地方踢，踢的李二力脸色发白，原先还能喊的，现在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娘，都是我的猜测，咱们也听听二叔是怎么说的。” 沈夏拉住还在打的王榴，怕他把李二力打的背过气去。 不是她袒护李二力，是这个人她还有用。 李二力这时才有机会辩解，他缓了好一会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我看见你们厨房还在冒烟，想着夏夏是不是做完东西忘记熄火了，过来看看。” “要是闹出火灾了可不得了。” “我好心帮你们，你们把我打成这个样子。” 李二力眼睛滴溜溜的转，做出哭的样子，眼泪却不见流出来。 不知是身上的疼痛给了他力量，此刻他脑子转的超快，感觉自己强的可怕。一下就找出合理的借口出来了。 “哎呀，我们冤枉二叔了，快给二叔松绑。” 沈夏赶紧喊王五给二叔松绑。 李二力骂骂咧咧的，“你这丫头，怎么上来就打人呢，也不看看，你看你把我打成什么样子了。” 李二力龇牙咧嘴的从麻袋里出来，脸上还真没一块白净的地方。 “哎呀，二叔，真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还不是紧张，以为家里进贼了。” 沈夏愧疚的解释道，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东西了一般。 “二叔，你是不是想看屉子里的配方。” “哎呀都是一家人，二叔你想看就直接说嘛，侄女还能对你有什么藏着掖着的吗？” 李二力虽然身子疼但脑子还没坏，听沈夏这么说，赶紧点点头。 这个侄女虽然是个没心肝的，但这个时候还算有点心。把他打成这样了，把配方直接给他赔礼道歉他也就不追究了。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王榴还想出声阻止，被沈淮之拦下了。 “娘不妨看看夏夏下一步要干什么，夏夏不是那等没脑子的人。” 王榴点头，夏夏已经跟以前大不一样了，她长大了，也成熟了。 沈夏从屉子里拿出纸，直接展开，展示在大家面前。 在场有好几个识字的，都噗嗤笑出了声，但李二力不认字啊，看不出来写的什么，只觉得好奇，什么配方啊只有三个字。 虽然觉得奇怪，但沈夏给他，他也好生收着。 “二叔，这卤料包也送给你，当做是我的赔礼，还有味儿，你拿着回去炖顿肉也行。” 沈夏从锅里拿出晚上扎的卤料包，包好一并给了李二力。 李二力得了便宜还卖乖，收了东西还要顺口教育两句，“我说侄女，你这习惯不好，你看把二叔打的。看在咱们都是亲戚的面子上，今天二叔就不跟你计较了。” “以后，你还是得改改。” 第99章 邀功 李二力拿了东西拖着病体走了。 王榴却看不懂了。 “你不是说李二力是被冤枉的吗？那你有给他那个东西是为何。” 王榴是认字的，里面三个大字分明是大傻x，根本不是配方。 “娘，这是我计划的一部分，你看二叔像好人吗？” “贼眉鼠眼的，眼睛还滴溜溜的转。” “娘，你就放心吧，有我在，李二力翻不出我的五指山的。” 沈夏推着王榴回房睡觉，王榴相信沈夏，嘱咐了两句有的没的，回屋睡觉了。 李二力拖着被打的身躯，急速去了镇子上，这个好消息他是一刻都等不了了，仿佛已经可以看见自己当上掌柜的场景了。 “咚咚咚——” 周东来都已经睡了，是被自己的丫鬟生生从床上抓起来的。 他还搂着小妾做美梦呢，这个李二力最好是有事，要是像上次一样，他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李二力去了周记米铺，米铺里没人，只有值夜班的小伙计，他非要人家带他来找掌柜的，说是有急事，小伙计才不情不愿的带他来。 见周东来脸黑着走出来，小伙计都不敢讲话了，连忙指认李二力，“是他非要让我来找东家的，说是有急事，跟我没关系。” 周东来本来也没打算问罪小伙计，看着李二力的脸不说话，他最好能放出两个好听的屁来，不然要他老命。 李二力本来挺高兴的，看见脸色铁青的周东来也有点害怕了，抖了抖身子跟自己壮胆。 “这是我沈夏那丫头那得来的，一起带来的还有这个。” 李二力把从沈夏那里拿来的秘方和料包一并递给了周东来。 料包上的汁水还未干，周东来闻着味道，实在是香啊，怪不得沈夏那个小破面馆生意能这么好，能有这么香的调料，做什么不好吃啊。 周东来猛吸了几口，迫不急的打开方子查看，气的直接把卤料包丢在了地上，那张纸也被他撕的粉碎。 “你带回来的什么东西？” 周东来下去就给了李二力两脚，信纸上的那三个大字分明是在骂他，这个沈夏，是在挑衅他？ 李二力这个傻子，果然，期待不了一点，回回带不回来一点好东西。 李二力本来在沈夏家里都挨了打的，现在又挨一脚，伤上加伤，疼的他都要喘不过气来，但还是为自己努力争辩。 “周掌柜，这东西就是秘方啊，我千辛万苦才偷到的。” 李二力眼里有泪，为什么每次挨打的总是他啊。 “偷来的？怕是人家就是想你来偷，专门辱骂你的，你也不看看上面写的什么，什么东西都往我这里拿，我这里不是垃圾桶。” 周东来气不过，又给李二力来了一脚。 “不可能，这秘方我亲眼盯着沈夏写的，不可能有错的。” 李二力敢打一万个包票，真的是沈夏写的秘方。 “你看看，你看看，上面写的什么？你给我读出来。” 周东来从碎片里依稀找出那几个大字，虽然被撕碎了，但那几个大字还是那么显眼，缺页少脚的都不影响读这几个字。 “……” “……” 沉默，是一片死寂。 “我不认字。” 过了好半天李二力才说道，“可那个料包我是亲眼看见沈夏炖的，还拿它炖了好几大锅肉呢。” “就算配方不是真的，那个料包我不可能拿错的。” 李二力看不懂配方上写的什么，但隐约能猜到秘方不是真的，就是不知道周掌柜为啥那么生气呢。 经李二力提醒，周东来又拿起那个料包闻了下，确实，这东西不像是假的，他就信这个李二力最后一回。 骂他，他也就忍了。 想到这，周东来露出阴恻恻的笑容。 这个沈夏，如此轻敌，这次让她吃不了兜着走，不仅要把骂他的账给讨回来，就连他哥的那一份也一并收回来。 “今天算你拿了一个有用的东西来，打扰我清修，下次要是再这样，有你好受的。” 周华说完转身就走，把料包扔给一个下人，“去找个厨艺精湛的厨子，好好给我分析分析，里面都些什么。” 下人应下吩咐，拿着料包就走了，李二力还趴在原地，看着周东来的背影，原本他还想问问掌柜的事情。 挨了两脚又不敢说出口，想着都是大掌柜说话不会不算数的，拍拍身上的灰尘，又忍着疼痛灰溜溜的回去了。 他发誓，今天是他这辈子挨打最多的一天，等他以后当掌柜了，绝对不给今天打他这些人吃好果子。 沈夏第二天起来就直奔竹山县，锦绣阁。 “呀，这么快就修好了？” 芸娘看见熟人出来迎接，还以为沈夏又给她带来了什么极品货呢。 “没有，没有，这次不是来挣钱的，是来消费的。” 沈夏摇摇头，哪有那么快，她娘又不是马达，一天二十四小时不用停歇的吗。 “那行，姑娘买什么。” 不管是来赚钱还是来消费的，芸娘都欢喜，立马换了一副姿态，准备给沈夏介绍产品。 “我也不是来买衣服的，是来买布料的，上次从你们这里拿了几节碎布回去，觉得好用，想问下多少钱，想来买一捆。” 沈夏拿出之前从这里拿走的碎片布料，其实也就是个纱布。 “这玩意都是夏天买来裹床用的，便宜的很，三文钱一米。就是这个季节不多，姑娘要多少。” 芸娘看沈夏手里拿的可不就是一般人家夏天要的蚊帐嘛。 现在冬天几乎没人做，也没得多少囤料。 “有多少，要多少，我看上次你们应该还有挺多碎布是不是，我都要了。” 沈夏大手一挥，五两银子放在桌面，买个买个百来十米的应该够了，再加些碎布料，最起码这些日子是够了的。 “可能还没这么多哦，我下去给你看看那。” 芸娘一看沈夏大手笔啊，赶紧跟着别的伙计一起去点点库存，一共也就抱出来十卷。 一卷一百米，一共也才三两银子。 芸娘找了二两给沈夏，又给她拿了几大兜子碎布片子。 沈夏要给钱，被芸娘拒了。 “你这要还给钱我，真是折煞我了，晚上估计还要挨槐娘一顿说。” “这些都是我们裁衣服不要的碎布片子，我们自己也用不上，都是丢了的。” “你要是想要全部拿走，以后要是再有我也可以给你留着。毕竟你娘那手艺，我们想巴结都巴结不赢，这点东西哪能还收你钱。” 芸娘回来时，说完不给沈夏机会，招呼小二把几大兜子碎布片全部运到沈夏的马车上。 “行，那就谢谢芸娘了。下回我娘绣完了，我就给您带绣品来。” 沈夏觉得芸娘是个会做生意的，想着接下来还有大事要干，也不推脱。 芸娘爽快，她也爽快，大不了下次在这里多买几件衣物。 沈夏的马车一下都被塞去了大半，看着一大包一大包的“垃圾”被运到马车里，逐日终于憋不住了，“姑娘，你买这些垃圾干啥，这些都是布庄不要的东西，有时候还要给钱让别人帮着收呢。” “您可千万别做冤大头啊。” “你看我像是会做冤大头的吗？这些都是送的。” “走，咱们还有大事要干。” 逐日看了看沈夏，又看了看芸娘，确实不像，只有沈夏坑别人的份，还没有人能坑到沈夏呢。 主要是昨晚上沈夏的腹黑让他有了深刻的认识，真的那几个大字，晚上他都要笑出来腹肌了，不知道收到那张纸的人是什么脸色。 哈哈哈哈，想到这逐日都忍不住想笑。 “好了，笑什么呢，别笑。今天还有重要的事情呢。” 沈夏终于忍不住给了逐日一个爆栗，臭小子就是欠收拾，打一下就老实了，一下不老实，那就两下，绝对老实。 被打了的逐日哭唧唧，但没人心疼他，哭丧着脸驾车去了干货店。 第100章 大工程 干货店还是那个干货店，不同的是老板看见沈夏脸都要笑成菊花了。 这才过去几天啊，他的大主顾又回来了。 他这几天对沈夏真的是魂牵梦萦，当然不是对于沈夏的美貌，而是对于沈夏那日付钱的大手笔。 那样豪爽的给钱，还是有史以来他店里最大的单子，他当然要时刻回味。 一定是他时刻回想的功劳，这不大主顾才几天啊又回来了。 这一招就叫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干货店的高掌柜小跑出来迎接沈夏，恨不得自己弓着腰给沈夏当椅子。 逐日当然不能要别人抢了自己的饭碗，赶紧跳下车辙，抢在高掌柜前面扶着沈夏下来。 今天怎么这么殷勤，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沈夏回头看了看日出东升的太阳，也没有啊。 不管那么多了，沈夏跟着高掌柜一路走到了铺子里。 一转身，高掌柜菊花一样灿烂的脸就对准了沈夏。 沈夏着实被吓的后退了一步，她第一次知道，有人笑也能笑的这么恶心呢。 虽然今天是一笔大生意，但是高掌柜也不必如此牺牲吧。 这满脸的褶子，要多久才能恢复啊。 而高掌柜却不自知，搓了搓手：“姑娘今天都买些什么啊。” “最近年关，东西都封堵在路上了，还是上次那些，虽然没什么新鲜的，但东西也都齐全，基本都有。” 高掌柜摊手，展示自己身后的一众干货。 “这个，这个，这个……” 沈夏一连点了十好几个东西，高掌柜脸上的笑容也是越来越大，小菊花都快笑成了大菊花了，他就说了沈夏是个大主顾吧，没想到这次比之前买的更多。 “全都要了，有多少要多少。” 沈夏后面的一句话犹如惊雷打进了高掌柜的脑海中，炸的他脑瓜子嗡嗡作响。 “什么？全要了？” “您没说错吧！” “您再说一遍？” 高掌柜三连炮击，确认自己的耳朵没有听错。 “时代，你没听错，有多少要多少，不光是这些袋子里，还有你的库存，甚至你要是可以从别处收来一些我也全要。” “总之，来者不拒，听懂了吗？” 沈夏耐心的又强调了一遍，拿出两张一百两的银票放在高掌柜桌子上。 “这些够不够，不够我再加一张。” “够了，够了，够了。” 够的不能再够了。 高掌柜拿着两张百两的银票，虽然说他也是个做生意的，但干货店嘛，小本生意啦，这么大的钱，他是没见过的。现在一次就是两张，你说这怎么能让人不兴奋呢。 “还有你上次给我的虾干，有多少，我也全要了。” 沈夏琢磨着那虾干可是个好东西啊，要是能有固定的渠道，说不定能把所有东西都改良的更好吃呢。 “有有有。” 高掌柜从柜台下面把那个大箱子全部搬上来，大大小小打包好的百来十包，剩下的没打包的看起来也有个几十斤的样子。 沈夏琢磨着应该是够了，“下次你这里要是还有这东西我也全要了。” “老主顾了，卖个便宜呗。” 说实话，她一般是不砍价的，毕竟到了这里物价这么便宜，再砍感觉都没有钱能找了，这还是她第一次买东西砍价呢，主要也是买的多，花钱心疼。 “姑娘买的多，我也是个做回头生意的人，肯定是不会给姑娘高价的。” “这东西我收来也不便宜呢，我可是找了好久才从一个老渔民那里得来的渠道，这一箱子也花了我一百多两呢。” “不过看姑娘要了我这么多东西，我这个就不挣钱了，原价卖给你。再给一百两，你看行不行。” “都是做生意的，我肯定不会让你亏的，这次我买个原价，下次还是让你挣点。” 沈夏一百两直接拍桌子上。 看沈夏这么爽快，高掌柜眼睛转了两转，联想到沈夏说还能从别的地方收，赚钱的机会可不就来了嘛。 “姑娘，几百斤货太多了，你也运不回去，要不我找几个人一路给您送回家，最近几天收到货了我也一并给你送去。” 高掌柜暗叹自己聪明，顺理成章的就弄到大老板的地址了，下次还能继续赚钱。 “行，记得哦，我是有多少就要多少，就算价格稍微高一点也没关系的，只要你能弄到我全都要。” 沈夏一而再，再而三的强调有多少就要多少，这让高掌柜仿佛看见了金子在从天上掉下来，连忙点头。 “你们几个跟着姑娘回去送货。” 高掌柜转头对着几个小二吩咐道，转头对着沈夏又是傻呵呵的笑。 第101章 碰瓷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话果然不假，连着好几天高掌柜送来的东西都快把沈夏不大的小院子给堆满了。 也不知道高掌柜使的什么招数，价格不涨，东西还越送越多起来。 沈夏照单全收，高掌柜简直要把沈夏当做财神爷给供起来了。 王五麻二白天去面馆帮工，晚上回来还要包料包。 东西很多，沈夏也没打算藏着掖着，李二力天天做着掌柜的千秋大梦，根本没时间关注这些。 等到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动用全家力量，不过三天时间，家里包的料包足足堆满了一整个屋子，最起码有几万个，就这样还剩下好多啊材料没有用。 “啊，好累啊。” 沈夏伸了个懒腰，看见已经摆放到门口的料包，感觉已经够了诶。 “今天我们就到此为止，后面大家就不用那么累了，这些东西都可以收起来了，等到这些都用完了再包。” 沈夏率先把自己面前的小筐全部都收拾起来。 “还有这么多呢，不全部包起来，会不会浪费啊？” 王榴洗了个手走了过来，有些担心，这些材料夏夏平时也是买的，但也不会买这么多，用也就用个两回，那个卤汤还可以放着循环利用，这次买了这么多，还剩了好几麻袋，这真的不会亏吗？ “不会不会，这些都是干货，只要保存得当，能能保存很长时间的。” “况且我已经想到了法子，这些东西很快都是卖出去的。” 沈夏对王榴眨了眨眼睛。 王榴知道夏夏最是古灵精怪了，说有办法估计已经有十成十的把握，由着这些孩子们去吧。 …… 青花镇，周记米铺。 周东来为了快点破解这料包的秘密，一共找了十个厨师共同破译。 今天是第三天，也是最后一天。 “这是什么东西，没见过啊。” “尝着磨舌头，像是花椒，我走南闯北见过一次，当地人非常爱吃，那个红色的应该是辣椒。” “那这个呢？” “这个没见过。” 十个厨师们叽叽喳喳讨论个没完，已经是第三天了，这其中的奥妙，他们还是破解不出来。 “今天你们要是再破解不出来，我许诺给你们的银两也就作罢。” “今天是最后的时间，晚上要是还等不出结果，你们就都给我滚。” 周东来站在高台上，看着十个人交头接耳了好一会，都三天了，天天声音不带停的，以为商讨的有多热烈呢，结果一问一个不吱声，简直就是虚假繁荣。 周东来气不过，一挥衣袖走了，这群废物，要是没用全都滚，他就不信了，整个大厦国没有能够破解这方子的人。 好几个厨师都是周东来家里的厨子，他们面面相觑，赶紧对着自家祖传的菜谱开始找线索。 要是丢了这份工作，下一家还不知道在哪里呢！可不能让东家生气了，到时候再没了饭碗。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厨子们焦头烂额，终于在夜幕降临的时候，拼拼凑凑，拼凑出了一张配方，由原喜凤楼的厨师长项贝递交了上去，剩下的只有无尽和焦急的等待。 周东来拿着方子，左看右看，好些东西他甚至都没听说过。 方子不像是试卷，没有标准答案，这么一份东西摆在他面前，他也看不出来个所以然。 “叫项贝照这个方子给做，就做跟面馆一样的牛肉、猪蹄和肥肠。” 只要掌握了这三样东西，他不相信沈夏的店面还能开下去。 小厮拿着东西交到了项贝的手上，并且把周东来的意思一一传达到。 好在他们拼凑这个方子的时候就留了一手，就是怕东家要现场试吃，怕有些东西没有，专门找的现在就可以拿的出手的东西替换的。 项贝作为喜凤楼的主厨，不仅手艺不是盖的，头脑也比别人聪明些。 拿着方子开始调配。牛肉和猪蹄这种东西好找，也好做。 就是大肠这种东西，里面装的全是屎 ，不知道那个乡下丫头是怎么发现的。 万一要是洗不干净吃的就全是屎了。 项贝皱着眉头，捂着口鼻，终于在憋得背过气前把大肠清洗干净了。 他已经好久没干过备菜这种活了，从前都有小厨帮忙，他只用拿着就开始炒就行了，哪里需要干这种脏活累活，这种脏东西他真的洗一次就够了。 项贝把大肠下入锅，三样东西煮够时辰全部捞出。 他切了一小块尝了尝，虽然味道跟东家拿来的还差点意思，但已经能模仿个七八分像了，就是这肥肠的味道吃起来怪怪的。 项贝尝了口小厮从外面买回来的东西，不由升起了佩服之情，这个小丫头是怎么做到的，大肠处理的肥而不腥，吃不出来脏器味，只能吃到满嘴肥油和料包的香气。 他做厨子这么多年，甚至带出来不少徒弟，这个配方由他们十位经验丰富的大厨都复刻不了，作为厨子本身他实在佩服。 虽然做的不成功，但是结果还是要汇报的。 项贝带着半成品去找了周东来。 周东来拿起筷子尝了一口就放下了，牛肉香却有点柴，猪蹄软却没入味，大肠就不做评价了。 “香气闻着很香，吃起来还差那么一点。” “可能方子对了，做的手法不太对，你在下去研究研究。” 项贝点头，下去继续研究。 周东来又喊来了小厮，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小厮点头下去了。 …… 这边沈夏刚一出门，走到村口就被一个小老头截停了马车。 “你这小老头这么回事啊，碰瓷也不挑个有钱的，我们这小破落村的，来着送命呢！” 逐日看见一个老头张开双臂拦在了马车前，不得已急停了，整的沈夏差点从车尾撞到了车头，险些甩出去。 好不容易坐稳了，就听见逐日来了这么一句，“咳咳”沈夏在里面轻咳一声，示意逐日少说点，今天还有事情要办呢。 再说谁没钱呢？！她只是财不外露才专门买了一个外表朴素的马车。 对，沈夏绝对不会承认这个马车外面看着有点破败。 就是朴素！只不过前段时间下去沾了点泥水没来的洗而已，怎么就破败了，花好几十两银子买的呢！ 逐日听见咳嗽声立马闭了嘴，沈夏掀开帘子，见外面站着一个老者，穿的朴素，听逐日这么编排他也不生气，笑盈盈的站在那里。 “听闻红花村只有沈家有马车，想必姑娘就是沈夏了吧。” “老朽在这里见过沈夏姑娘，刚刚是我无理了，冲撞了姑娘的马车，在这里给姑娘赔礼道歉。” “不过老朽也是迫不得已，不这样根本就拦不住姑娘的马车。” 项贝彬彬有礼的行了个拱手礼，算是他对于沈夏这个厨神的尊敬。 想不到这位沈夏姑娘如此年轻，看起来还未及笄就如此厉害，不知道以后能达到什么样的境界。 果然啊，出名要趁早，不然还没年轻就已经老了。 项贝顺了顺自己的山羊胡，比如他自己，成名就已经是这个老样子了，还是小丫头好，年轻。 “敢问大爷这是……？” 沈夏被大爷的礼貌弄的摸不着头脑。 敢情现在碰瓷讲究先礼后兵吗？ 第102章 皇家御厨接班人 项贝怕被沈夏误会，连忙解释道：“我是喜凤楼原来的主厨，听闻姑娘有一手好手艺，前来请姑娘赐教。” 沈夏看出老头没有恶意，她早就听说喜凤楼的主厨是个只会做饭的厨艺痴子，全部心思全部都放在做饭上，今天一见果然如此，竟然好不避讳的报出自己的家门，也不怕他提起喜凤楼让她心生嫌隙吗？ “小老头，喜凤楼已经没了，况且它的倒闭可能还有一半我的原因。你不觉的你这样来找我有些许不妥吗？你现在在给谁当厨子，来找我你的主子不会怪你吗？” 项贝看自己双手空空，竟然忘记带东西上门了确实不妥，不好意思的笑笑，“出门走的急，忘记了。下回给你补上，补上嗷！” 至于他自己，他的身契早在好多年前都烧掉了，想在哪里全看自己喜好，要不是听说周东来那个小秃头招来了料包，要人帮忙解密，他才不回去呢！ 再说，就是那个小秃头叫他来的啊，说了让他在研究研究，他来直接找本人研究也没有错啊。 项贝来找沈夏当面研究，要是被远在米铺的周东来听到了要吐血，他私下研究人家的配方还被闹到正主面前了，这是个什么事啊。 不过正在米铺拨算盘的周东来是不可能知道这些的。 项贝脸皮厚，看沈夏马车停了，三步两步跨上马车。 “诶，你这人怎么这样啊，还爬人马车，不让你上来。” 逐日看小老头马上就要上来了，一个屁股墩坐在了小老头的必经之路上。 谁知小老头脸皮是真的厚啊，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项贝笑嘻嘻的，“麻烦让一让啊。” 见逐日没让，他竟然直接跨过逐日成功掀开帘子，坐在了沈夏的对面。 这番操作已经让逐日看的目瞪口呆了，早已想不起来阻拦了。 沈夏也是第一回见脸皮这么厚的老头，双手环抱着，看看这个老头到底有什么目的。 “姑娘，老头我也没什么恶意，今天上门就是拜师的。” “年纪大了，出门忘记带拜师礼了，还请见谅，下次我一定补上！” 项贝做出发誓的姿势，表情虔诚。 “什么？拜师？” “你——拜师——我？” 沈夏被惊的双目溜圆，指了指老头又指了指自己。 这么大年纪了，头发都白了，要拜自己为师，搞错没有。 沈夏比听到某大牌明星巅峰官宣还要惊讶。 “对啊，没错。” “我项贝要拜你沈夏为师。” 项贝淡定无比，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说的荒谬，甚至还要下跪，“徒儿在上请受为师一拜！” 项贝下到一半突然发现自己说错了，“呸。” “哎呀说习惯了。” “重来！重来！” 还好沈夏眼疾手快没有跟项贝重来的机会，这么大年纪了跪自己可不是给自己折寿呢么，她还想多活几年呢！ “来来来，小老头，你一把老身子骨了，可就别跪了，一会在我这马车上整闪着了。” “你说吧，来找我到底是什么目的，不要嬉皮笑脸的。” 沈夏看出来了，面前老头就是个老顽童，什么荒唐事情都干的出来。 “我不干什么，也没有目的。” “要非要说目的，那就是找你拜师！” 项贝说到这总算是收起了嬉皮笑脸，认真了几分，“我项贝活了一辈子，还没见过像姑娘厨艺这么厉害的人。” “所谓活到老学到老，只要我还有一口气，这厨艺我就是要学的。比我厉害的人就是我的老师。” “放心了，丫头。我老头子没那么腐朽，你比我厉害，就是我老师。” 项贝看沈夏皱着眉头，哎呀一声，“你这样什么表情，你一个小姑娘不会比老头子我想法还要顽固吧？” “你这样是不行的，你今天非要收下老夫我这个徒弟不可！” 项贝算是赖在这马车上不走了。 太老了，硬的来不了，软的又不吃，沈夏真拿面前这个老顽童没有办法。 “行了，行了，你个老头，话还挺密，好的坏的都被你说了，那我说什么。” 沈夏虽然一脸的不耐烦，声音却是带着笑意的，让人琢磨不透。 项贝一辈子见过的人多了，也不怕沈夏，沈夏典型的恶人脸，菩萨心，他直接坐在了沈夏旁边，“你做什么，你收我为徒啊。” 沈夏没得法，这个老顽童像是牛皮糖一样，真就甩不掉了。 算了就当做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吧，这个活宝她就收下了。 “行，我允许你跟在我身边了，但是！” 但是上面沈夏下了个重音，“你能不能别叫我师傅，你多大一人了，这么叫我，我怕折寿” 沈夏打了个哆嗦，她惜命，怕折寿。 “好好好，只要你让我跟着你，什么都好说。” 项贝黏上了就不会放开，况且这丫头有惊世之才，自己那么多秘方，总得找个人穿成不是？ 沈夏就是最合适的人选。 沈夏坐在马车上一遍反思自己怎么就遇上了这么一个活宝，一边想着过两日卖卤料包的事情，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老头选中，马上就要成为皇家御厨的接班人了。 第103章 似曾相识 沈夏今天出门主要就是为了买绣品。 王榴的绣品挣钱了，连带着沈婉也心动了，给肚子里的宝宝多挣点钱。李念小小年纪天赋惊人，也绣了些简单的花样子。 今天沈夏算是带着全家的希望，又来到了锦绣阁。 这才几天老熟人又见面了。 “夏夏姑娘今天是来赚钱还是消费啊。” 芸娘扭着身子就出来了，看沈夏身后多了个老头，不免多看了几眼。 “今天不消费，今天赚钱。” 沈夏拿出包裹，放在桌上。对于不那么熟悉的人，她也不开口解释，转身对身后的老头说：“你跟逐日在外面等我一会，我马上出来。” “不要，我要跟着，万一你一会跑了怎么办？” 项贝有点小傲娇的抬头，他项贝可聪明着呢，调虎离山之计，他才不会上当呢。 沈夏见项贝说不通，只能求助般的看向芸娘，只要芸娘发发话，后院不让男人进，她相信小老头绝对不会硬闯的，她看出来了，小老头顽皮是顽皮了一点，但绝对不是不知一点礼数的人。 芸娘也有些为难，“算了，既然是夏夏姑娘，芸娘也就让他进去了，要是别人肯定不行了。” 沈夏哭丧着脸看着芸娘：不是这样的，她不是这个意思。 没办法误会已经酿成，沈夏只能拖着哭丧的小脸，带着小老头，跟着芸娘一起进去。 项贝也没闲着，一路都在观察，早就听闻锦绣阁物品精美，就连京城的绣纺都比不上，今天也算是跟着沈夏开开眼了，只是这后院的不知怎么越看越眼熟呢？ 项贝心中充满疑惑，这里的一山一水，风景布置，就连角落里那颗大槐花树都是那么的让人熟悉，那是他年轻的回忆，这里的主人到底是谁，项贝眉头深皱，眼里带了些探究。 随着越走越近，那熟悉的感觉也呼之欲出，里面那人不会是…… 芸娘掀开厚重的挡风帘，槐娘早就备好了茶水等她。 沈夏熟门熟路的坐了过去，徒留下僵在原地的项贝。 这人……这人…… 此人带着面纱，项贝不敢轻易出声，只能迅速恢复如常，坐在了槐娘对面，槐娘的一举一动都收入他的眼中。 看见门口的老者，槐娘倒茶的手明显一顿，他？很快也恢复如常。 “上次的茶姑娘不爱喝，这次换了甜茶。” 溢出的茶香满屋的桂花香气。 沈夏抱着茶杯，上次她啥时候说过不爱喝？难道只是因为她皱了皱眉吗？槐娘心可真细。 沈夏不言其他，小酌了一口，闻着是桂花香，喝起来有桂圆和红枣的甜味，看来是养生茶。 沈夏小心打量着槐娘，如此精致，不知道面纱下面到底是怎样的一个美人儿。 同样在打量槐娘的还有项贝，同沈夏的欣赏不同，他的眼里带有探究，时间越长，他的眼里已经变成了笃定了。 槐娘不管两人对她的打量，打开包袱，里面一些幼稚的花样子算不上价格，手法也只能算过关，但王榴的手艺还是一如既往的精妙，槐娘给了个友情价，那些算过关的花样子一个25文，王榴的卖上了150两的天价。 不过她娘的绣品虽然好，但出工极慢，这么长时间，不过也才出了两幅而已，也算是慢工出细活了。 沈夏收了钱打算走，谁知小老头却不打算跟着，沈夏回头时，小老头还坐在原地，“小老头，你不跟着吗？” “你先回去吧，我过会回去。” 没想到一直跟着她的小老头竟然头也不转，坚定的坐在那里，跟焊死在了板凳上一般。 “你现在不跟着我一起回去，等下可能找不到家门哦。”沈夏好心提醒道，见小老头不为所动，还是心软了，前面刚说收留小老头来着，总不能丢下人家不管吧，“也算是我好心，一会我让逐日在村口等你，你早点回来。” 说完沈夏扭头走了，她一向是个不喜欢探听人家秘密的人，少知道有些就能活的更久。 想不到小老头竟然认识槐娘，难道他们青花镇厨师界的泰斗跟锦绣阁的东家还有什么火花碰撞吗？ 算了，人不能多想，要是一会自己还没打听就猜到了多惨。 沈夏赶紧给自己念了好几遍清心咒，祛除想要探听八卦的心。 “老头人呢？你把他甩了？” 逐日看沈夏是一个人出来的，兴奋的搓了搓手，小老头终于走了，话也太多了，真让人受不了，现在他耳根子总算是清净了。 从前主子总说他聒噪，他还不以为然，他现在总算知道有一个人一直在你耳边讲话是什么样子了，以后他也算体谅体谅主子，尽量少说话。 “不管他，我们先走。” 沈夏不知道逐日心里那些小九九，只想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不然她真的会忍不住。 路过面馆时，沈夏特地下去看了一眼，跟温允和李大牛嘱咐了些事情就走了。 第104章 熟人 项贝这边坐在舒槐的房间内喝着热茶。 舒槐见对面的项贝不说话，干脆也不说话，默默喝茶。 还是项贝忍不住，先开了口，“这么多年您都去了哪里？” “什么去了哪里？” “我从小就在竹山县长大的，丈夫死了开了这家绣纺。老先生，您是不是认错人了？” 舒槐满脸的疑问和不解，仿佛真的是项贝认错了人。 “我不会认错的，我跟着我家主子十几年了，不可能认错的。” “如果您非要装作不认识我，还请您摘下面纱一探究竟，不然我是绝对不会承认我认错人了。” 项贝态度坚决，他算是看着王妃长大的，从她还是个顽皮的小女孩他就被赐来专门负责王妃的饮食，王妃的模样气质他是不会认错的。 舒槐沉默了，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她对项贝是最为尊敬的，就像对待长辈一般，看见长辈为自己担忧伤心，她实属不忍，但现在还不是身份暴露的时候。 “您要是不愿摘下面纱我也不勉强，但您也不能阻止我认定您就是王妃。” 舒槐眼神一滞，他还是喊出了当年那个称呼，让她噩梦终身的称呼。 该来的总会来的，项贝也算是她信得过的人。 “没想到项叔叔眼光还是那么毒辣，我隐姓埋名，戴着面纱您还能一眼将我认出来。” “不过我现在早就不是王妃了，项叔叔就算是认出我来，还是该喊我一声槐娘。” 舒槐虽然承认了，但依旧没有摘下面纱，只因面纱下那张让人恐惧的脸，她自己即使看了这么多年还是会犯恶心，她就不拿来恐吓项贝叔叔了。 项贝也算识趣，当年那场大火来的不明不白，王妃能活下来已经算是幸事了，只是为何在外，这其中往事应该算是幸秘，不提也罢。 “槐娘！槐娘！” “叫槐娘好啊，我记得王妃原来最喜欢槐花树了，光是我做的槐花炒鸡蛋都吃了不少呢。” 提起当年，项贝脸上浮现了温柔的笑容，那时候槐娘还是个调皮的小鬼呢。 说起这事来，槐娘脸上也难得露出真心的笑容，“我还活着这件事情，您知道就行，千万不要声张，尤其是跟……”京城那些人。 “我像是那么蠢笨的人吗？再说我现在哪还会跟京城的人有联系，全部都断光了。” “况且当年那场大火之后，伺候您的人不是被发卖了就是被赶了出来，当初我被赶出来的时候只有照顾小世子的青黛还留在府内，其他人早就不在了。” “青黛能留着也算是小世子身边离不开才让留着的，其他的等我离开了京城就全不知道了。” 项贝回顾往事的时候眉头紧锁，那场大火把王妃居住的整个院子几乎全部都烧成了灰烬，大的可怕。 “不知道小世子现在如何了，长到如今也该成年了。” 项贝无意识的提到小世子，舒槐也皱起了眉，狐疑的看着项贝，根据下面调查来的线索，小世子应该是被人追杀来了红花镇了，就住在项叔跟着的那个沈夏家里啊，难道他不知道？ “您不知道世子如今在何处，为什么还要跟着沈夏呢？” 舒槐出言问道，她一直以为项贝是因为世子才粘着沈夏的，难道不是吗？ “什么？” “难道世子在夏丫头家里？” “我不知道，不知道，我离开了京城以后没有来往，也不知道小世子的消息，我跟夏丫头只不过是觉得这丫头有天赋，想教教她，说不定能继承了我的衣钵去了。” “没想到哦啊世界竟然如此巧合，夏丫头家竟然住着世子。” 项贝惊讶的下巴都快合不上了，真是歪打正着， 只是世子不好好的待在京城，跑来这个穷乡僻壤的地方干什么？难道夏丫头的身份也非比寻常？ 难道世子带着谁家的千金过来体验生活还是说世子过来执行任务，夏丫头以前是个江洋大盗？ 项贝的脑中想的天花乱坠，以他的老脑瓜子只能想到这些了。 “你不知啊，看来是我多虑了。” “世子如今隐姓埋名藏在沈夏家中，化名沈淮之。你要是去了帮我好好照顾他，要是可以能否每日给我写书信告诉我他现在每天都在干嘛？” 舒槐摸了摸额头，看来项叔还是老样子，除了自己的菜谱和自己的菜，其他的一律都不关心，是她想多了。 只是她思子心切，但自己又没有合适的理由去看他，只能想到这个法子。 项叔既然住在沈夏家里，也算是上天的帮助，看在她每日诚心祷告的份上，让她早点得到儿子的讯息。 “好啊，何必说这话，只要是槐娘一句话，都不说每日一封了，就算是每日好几封都行，保证事无巨细，连世子一天上几趟厕所都给您记录在册。” 项贝拍着胸脯保证，这下舒槐尴尬了，甚至都觉得自己这个请求是不是请求错了，倒也不必这么仔细，还是应该给儿子一点私人空间的，她只是想知道儿子如今多高了，长得帅不帅，书读到哪里了，这些年有没有培养什么喜好而已，这些生理需求的事情，她这个作娘的实在没必要关心这么多。 “麻烦您了。” “还请您不要告诉别人，就连世子也别说。” 舒槐只当项叔是在开玩笑，最后还是嘱咐了，几句才把项贝送走。心里隐隐有些担心，项叔靠谱吗？ 回忆往事重重，舒槐突然心中一耿，以前好像没见他靠谱过。 完了！ 从这日开始舒槐每日祷告的不仅是沈淮之平安，还有项叔靠谱点。 第105章 买房 项贝从不亏待自己，出来后找了个马车把自己载到了红花村。 主要是他老身子骨了，后代又不成器，自己的钱已经多的还不晚了，又不能带走的东西，那么节约干嘛，不如便宜了自己，早花早享受嘛。 到了红花村逐日果然在门口等他，此时他看逐日的眼神都变了。 逐日可是每日要送世子去读书的，可要忠心点，在一个驾车技术也不能太差，颠着世子了怎么办。 之前没注意，现在他可要替世子好好把把关。 “干什么呢老头，老看我干嘛？” “莫非是喜欢我！” “我可是卖艺不卖身啊，别看我！” 逐日赶紧把衣服一紧，惊恐的看着项贝。 他就说这老头来的目的不可能是这么简单，原来是看上他了，早上没有暴露，现在是有他俩，暴露本性了，用这么奇奇怪怪的眼神看他。 他大好的年华可不跟一个糟老头玩这个，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瞎说，你一个男娃，我怎么可能看上你。说话没个把门的，下次说话过过脑子。” 项贝看逐日的眼神跟看智障一样，衷不衷心没看出来，但脑子不行。 项贝摇头，太傻了不行，到时候哦万一被骗了，连累到世子怎么办。 逐日就看见老头看他奇奇怪怪的，随后又摇了摇头。 逐日看见他摇头才放心，驾起了马车。 “老头到家了！” 等到项贝再反应过来的时候马车已经停下了，看来这小子驾马的技术还不错，竟然都能给自己整睡着了！ 项贝跳下车，跟着逐日走到了沈家，沈家不大，院子布置的也不算温馨，放了许多东西，还住了这么多人，感觉有点拥挤，虽不知道世子为什么留在这里，但夏丫头肯定是跑不掉了，不管她是什么身份，都得给他把菜谱学会。 院里除了沈夏其他人都还没见过项贝，不过是逐日带进来的，他们也放心,不会是什么坏人。 “回来了，快洗洗手吃饭了！” 王榴对于家里来人已经见怪不怪了，看着是个老头，说不定是她们家夏夏大发善心带回来的，毕竟夏夏带人回来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王榴招呼人如若，安云珍去厨房多准备了一双碗筷。 自从面馆生意起来了，沈夏已经很久都没在家里做过饭了，今天晚上吃的是炕饼子，几碟青菜，中间一大钵子猪肉炖粉条，炒了点肉丝，都是春香下工回来帮着王榴做的。 算不上多好吃，但管饱，肉也足。 王五麻二这些当差的从前在哪户人家也没见过晚上给下人吃肉的，只有他们东家待他们这么好，每次还一起吃饭。两个人吭哧就挖了一碗猪肉炖粉条。 项贝是第一次见这个架势，这么大一桌子人，不管老的少的，主子还是小下人，和和美美的坐在一起吃饭，就连世子也跟他们坐在一起吃一锅饭。 从前他作为主厨才有机会跟周华同桌吃饭，甚至在王府，根本不可能有这个机会。 这下他对于沈夏这个小丫头更是另眼相看了，没想到这小丫头不仅厨艺高超，觉悟也不低，挺好！ 他就喜欢这样不扭捏的小姑娘。 王五看见项贝惊讶，还冲他笑了笑，“新来的吧，别惊讶，坐下来触犯，我们主子在没什么规矩，只要活干好，吃多少都无所谓。” 就这样项贝被王五抻着坐在了板凳上，顺便还给他端了一碗猪肉炖粉条捧在手里。 “额……这是” “老头你叫什么来着？” 这是沈夏才有机会介绍项贝，只是一下午了，她好像还不知道老头的名字。 “项贝！” 项贝瘪了瘪嘴，他明明说过的好吧。 沈夏尴了个尬，继续介绍老头，“啊对对对，叫项贝！” “是我忘了，不是觉得叫你老头还亲切一点嘛！” 沈夏看出了老头的愠怒，摸着头傻笑。 “算了，老头就老头吧。” 看在你天赋那么高的份上，叫什么都可以。 项贝捏了捏胡子，反正自己年纪也不小了，不怕人叫。 晚饭后老头被安排跟逐日他们一起睡，不大的卧房现在要挤下四个人，眼见位置就要不够了，沈夏琢磨着是该买个房子了，只是着地理位置买在哪好呢。 “在干嘛呢？” 沈夏拿着树枝在土地里画着，冷不丁从身后传来了声音，把沈夏吓得一颤，回过头来发现是沈淮之，气的打了他一拳。 “走路也没个声，吓我一跳。” 这一拳对于沈淮之来说，与其说是打，不如说是小猫挠，挠在他心口痒痒的，看着小丫头有些生气的小眼神捏了捏脸。 “我喊你了，是你太认真了没听见，不能怪我。” 沈夏气的走到石桌旁坐下，沈淮之的手还架在空中，回味着。　小丫头快成年了，脸蛋还这么软，摸起来软乎乎的。就是脾气还挺大，这就生气了。 沈淮之也不恼，跟着沈夏走到石桌旁坐下，“刚那么认真是在想什么呢？” “想买房子的事。” 沈夏直言不讳，也忘记了生气的事情。多个人参考总是好的，况且沈淮之够聪明，肯定能想出万全之策。 沈淮之点头，家里最近来了许多人，已经不够住了，就连逐日最近都跟他吐槽王五和麻二打鼾太响了，每天晚上都梦见自己敲鼓。 现在是冬天挤一点暖和，到了夏天还住成这样估计有些热了。家里是该置办新房子了。 沈夏拿出整个汶阳的地图出来，指着，“你看这是红花村。” “在红花村再买房肯定是不可能了，你如今在青花镇上学，我的店也开在青花镇，以后你还要去竹山县县试，再往大了就是汶阳了。” “买在青花镇我又觉得太过于注重眼前了，万一你以后要考试的话这里肯定不够，但是再远了我们回村里和镇上就不方方便了。” “最好的地方就是竹山县了，回来一趟也方便，去汶阳也很快，就是不知道物价贵不贵，我现在手头的钱应该是足够在青花镇买一处不小的院落了，就是怕竹山县太贵，买小了还不如住在村里。” 沈夏一口气把自己的烦恼全部都说了出来，这场头脑风暴也不知道沈淮之听懂没有。 “我觉得买在竹山县肯定是最好的。” 沈淮之很快就分析出了利弊，主要是猜到了沈夏的心。 她肯定是想买在竹山县的，只是因为钱的问题所以纠结。有他在，还用担心什么钱的问题。 傻丫头每次孤军奋战都不带他，现在也该是自己出出力的时候了。 “我听我同窗恰好在出售竹山县的方子，听说是为了进京赶考寄售，价格也比较便宜。” “要不我明天去帮你问问多大，是多少钱？” 沈夏眼睛一亮，还有这等好事，“好啊，那你明天就去帮我问问，要是合适，咱们立马拿下！” 沈夏扑到沈淮之的怀里，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没想到困扰她这么多天的事情就这么轻松的解决了？ 果然有哥哥就是好！ 哥哥在，什么都能解决！ “哥哥，你真厉害。一下就解决了我心里的大难题。” “我去睡了，你也早点睡！” 沈夏兴奋的找不着北，抱完人就跑，她要抓紧时间回去数钱，看自己能有多少钱投资到买房子里。 沈夏走了，沈淮之却还留在院里。 怀里的余温，手上的触感，好像都在无限放大。 沈夏说过很多次厉害，但这次好像有点不一样，他的心怎么跳的那么快呢？ 沈淮之捂着自己的左胸，莫非是生病了？ 第106章 绝品卤味馆 说好要汇报的项贝老头偷偷蹲在自己房门口，露出一个缝，看的可带劲了。 “老头，你说主子怎么还不回来。站那干嘛呢？ ” 逐日的头搭在项贝头的上方，奇怪问道。 项贝挣扎着要把头拔出来，只是逐日卡在上面，他不好拔，“你快下来吧，把老夫的头都要压垮了。” 项贝声音急躁，逐日不好意思笑笑，赶紧把头拔了出来，“还不是老头你们缝开太小了，要我说，偷看就大方点儿，稍微开大点才看的清楚。” 逐日把门往外移开，项贝还没来的及收回的身子突然失去了一部分支撑力，项贝眼看就要朝前摔去，哼，摔跤也要拉个垫背的。 项贝拉住逐日的衣裳，两人齐刷刷的摔了出去。 “哎呦我的下巴，可不能把我英俊的脸摔坏了，项贝老头，你怎么回事。摔跤还要带上我呢？” 逐日揉着自己先着地的脸，心疼自己的帅脸一秒，要是摔花了，以后可怎么娶媳妇儿啊。 逐日一脸愁容，突然感觉整个面前的空气突然一凉，项贝老头还在拿脚踢他。 “哎，项贝老头，你别提我啊。” 项贝的脸都快皱成包子了，这个没眼力界的家伙，也不看看谁来了，还在这说胡话。 “看够了没？” 冷不丁声音从上空传来，逐日抬头，一张放大的俊脸就在上方。 逐日讪讪的笑笑，“看够了！看够了！” “这就回去。” 随即搀扶着项贝老头，一溜烟消失在了门口。 进了屋子后，逐日顺了顺自己乱跳的心，哎呀妈呀，差点被发现了，主子也太小气了，就是看看也不行吗？ 一旁的项贝白眼都快翻上天了，要不是逐日把门开那么大缝，他俩至于被发现吗？ 下次偷看再也不带上逐日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逐日还不知道自己痛失了偷窥伙伴呢，眼睛滴溜溜的转着，他家主子该不会春心萌动了吧，两人该不会要那个了吧。 逐日想想都兴奋，用手做了一个（立一小x2）的动作，脑补的场景，简直激动到跺脚。 项贝不知道这小伙发什么疯呢，眼见着兴奋起来，奇怪的看了看以后，偷摸躲到角落里去写信了。 …… “新店开张嘞，好香又好吃的卤味嘞！” “新店开张，客官要不要来看看！” “新店开张，绝品卤味馆，客官赏脸看看！” 原喜凤楼上重新挂上牌匾绝品卤味馆，吸引了不少人围观，小二热情的揽客，不少客人驻足。 “诶，喜凤楼这是换招牌了，还是换人了？”不明所以的大娘问道。 小二立马为其解答：“换了，换了，什么都换了。是招牌也换了，东家也换了。” “新东家是周记米铺的老板，欢迎各位进来买卤味啊，便宜后好吃啊！” 小二很会营销，说的大娘有些心动，“那我进去看看。” 随着大娘的进入，外面不少人都抱着试试的心态进去了。 五花八门的肉全部被卤成酱油色供人挑选，看着挺香一看味道我的天，荤的三十八文到六十八文一斤不等，素的十文一斤任选。 大娘进来看看，闻了闻味又走了，这也太贵了，一斤卤肉够她卖两三斤在家吃个好几天了，素的更不用说了，自己田里还重的有呢，一摘一大把，到这里十文，都快赶上肉价了。 大娘摇摇头走了，小二还在后面追，“大娘，买点试试呗，不行少买点！” 大娘见逃不过了，回头对小儿说：“别追了，我不会买的。” 他明明可以抢，还送她一点卤味，真是辛苦了。 大娘放下这句话扭头就跑，生怕跑的慢点，又被抓回去卖。 有人嫌贵不买，自然也就有人买。 不差钱的人吃个新鲜，所以新开张的绝品卤味馆还是被围了个水泄不通，进进出出不少人，小二和切菜的大师傅忙了一天，到晚上才消停。 周东来斜靠在贵妃榻上，翻着今天加急送来的账本。 发了！发了！他要发了！ 他就说卖这玩意能好使吧，一天赚的钱快抵他米铺一个月了。 这玩意买的便宜，素菜几乎不要钱，荤菜买的多也便宜，卖出去的价格翻四五番还这么多人买，按照这个速度，他马上变成青花镇第一有钱的人也未可知啊。 周东来喜滋滋的做着白日梦，就连对下人的脸色也宽厚了不少。 “剩下的，没卖完的，你们拿去分了吧，今天也辛苦你们了。” 小厮赶紧磕头谢恩，今天那些东西可不便宜，剩的不算多，但还有些荤的，刚好拿回去给他媳妇尝尝。 周东来看一点小利小惠就把下人喜的，这些没远见的人，这么点好处就乐成这样，活该一辈子当下人，看人颜色。 周东来跷个二郎腿，美滋滋的看着账本，真感觉自己面前有座金山银山。 小厮不是个吃独食的人，得了消息和卤味馆的人一起分，甚至还有多的一起分给了之前装修的伙计。 装修的五个伙计觉得这新东家可真不错啊，还能给他们分点吃吃，搁他们自己可不舍得花自己这个钱。 其中一个瘦小一点的先忍不住抓了一个海带来尝尝，哎呀这味儿，怎么似曾相识啊？ 紧急又抓了点放到嘴里，被旁边的伙伴打了下手，“你这人还真是猴急，大哥都还没吃上呢，你都吃两口了。” 瘦小的也不介意，这一口放到嘴里可让他想起来是什么味儿了，双眼放光，“大哥你快尝尝。” 瘦小的兴奋的看着大哥，等待一个同样的回答。 大哥在他奇奇怪怪的眼神中，别扭的夹起一筷子，一吃眼睛一亮，味不错。 瘦小的以为大哥跟他有着同样的想法，眼神里冒着期待，手也跟着舞起来，“大哥有没有想起什么？” “想起什么？”大哥疑惑道，难道是…… 在瘦小的期待的眼神中，大哥说出了几个字，“难道是我刚上厕所没洗手被你看见了？” 大哥脸上有些臊红，这小子至于这样吗？　“哎呀，咱们都是男人，不用拘泥这些小节，再说我用筷子了，可没有用手嗷。” “不是，不是，大哥你都说的啥，我想说你没觉得这味道似曾相识吗？跟咱们在面馆吃的那些卤子好像差不多，甚至味道还差点意思！” 瘦小的叹了口气，难道就没有人跟他想法一样吗？ 不说还不觉得，这么一说大哥是觉得有点像，又夹了一筷子，其余人听他这么说也纷纷吃了几口。 “哎，感觉是这样嘞。” “你小子这么牛，就吃一口就想起来了。平时没少去吃吧。” “哪是去吃饭啊，瘦子估计是别有所图。” 兄弟几个一语道破天机，说的瘦子脸都红了，大哥赶紧出来主持公道，“别说了，没看见瘦子脸红了。瘦子喜欢春香这事咱们就内部藏着，别一个个都给说了出去。” 大哥眼里教育其余几人，瘦子脸色却不好看，感情大家全都知道了，只有自己以为瞒的很好。 “不行，这是我要去夏夏姑娘报个信儿，可不能是夏夏姑娘让人骗了。” 这么相近的味道，不是得了配方做的他都不相信，莫不是面馆有人泄密了？大哥有点担忧，毕竟他也算是面馆的老常客的，夏夏姑娘店里的人都好，可不能让人吃哑巴亏，更何况瘦子还喜欢人家春香，自己怎么也应该帮着点。能套点近乎以后瘦子娶媳妇儿也好请人去说媒啊。 第107章 春香和瘦子 “大哥，我也去！” 瘦子听大哥要去，自告奋勇要跟着去。 大哥咂嘴，这是要跟他去吗？莫不是跟着去看媳妇的吧。 大哥看破不说破，点了点头还是带上了瘦子。 “行，你跟我一块，其余人都各回各家，别把我们兄弟俩的行程泄露出去。” 大哥嘱咐道，毕竟这事不算光彩事，得偷偷进行。 卤味店和面馆的受众群体不同，所以面馆的生意没有受到影响。 “明天咱们就把这些料包挂在面馆，送一些给老主顾们，要是有人问，明天就可以开始卖。” 沈夏把一些包的圆乎的卤料包用针线穿起来，挂在木架子上，下面放一个木框，专门用来放卤料包，剩下的拿麻袋转过去。 在她的计划里，再让卤味馆逍遥几天，温水煮青蛙才不会把别人逼得跳脚。 之前把李二力放走，本来就是放长线钓大鱼，现在大鱼出来了，等着看好戏吧。 沈夏嘴角噙着笑，已经可以预见卤味店老板的脸色了，花那么大价钱装修的喜凤楼又要打水漂了。 这做人讲究的踏踏实实，这样一步登天的迟早是要生事的，既然周东来这么大还没学会这个道理，她就代替他爹娘教一教他。 沈夏打定主意，只听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春香坐的最靠外，就直接站起来去开门了。看见门口的大哥一愣，随即看见躲在大哥身后不敢露面的瘦子，火气顿时上来了。 “你个登徒子，在店里调戏我不算，竟然还跟到家里来，看我不打你！” 春香从门口抄起扫把就要大打过去，瘦子看见了连忙躲闪，两人围着大哥就转起圈来，谁也没讨到好。 大哥无奈，他们来是有正经事啊，轻咳了一声，瘦子站定，被春香打了个正着，额头上都开始冒血。 春香见出血了，手里的扫帚也吓的掉到地上，“我不是故意的，你没事吧。” 到底是个善良的姑娘，虽然生气，看见别人受伤了，还是会忍不住关心。 春香伸手就要为瘦子擦血，沈夏听见门口的动静也走了出来，看见门口的烂摊子问道：“怎么回事？” 王榴也跟了出来，看见是瘦子一脑门的血，惊讶出声道：“孩子怎么还流血了！” “不管怎么回事，先进屋里再说吧，都在门口也不是回事，让邻居们看笑话。” 沈夏左右看着，确实不少人家门口都塞了一条小缝出来。 他们家现在是整个红花村最有钱的，免不了被人关注，家门口一点小事都有可能被无限放大，为了安全起见，沈夏把所有人都迎了进来，关上门才放心，转身问道：“刚刚咋回事，春香你先动的手，你说！” 春香的性子她了解，脾气火辣，但是非分明，从来不会乱打人，今天这样肯定是气急了，所以她不给瘦子说话的机会，让春香一股脑的全部说出来。 春香见有人给他做主，眼泪像豆子一样掉了出来，一口气把那日的事情全部都说了出来。 “主子，你这几天没去店里你不知道。” “这小子每天都来吃面，眼神跟个苍蝇一样就没离开过我身上。我寻思着人家有没做什么，盯着看又不会少块肉，店里人又多，事也忙，哪里管得了他。” “谁知过了几日这小子胆子越来越大，昨日里竟然……竟然……” 剩下的春香说不出口，眼里含着泪，控诉着瘦子所做非人。 说到这里瘦子终于忍不住为自己辩驳，“春香姑娘，我真不是有意要捏你屁股的……” “你还说，你还说，你还说出口，你这样我还怎么嫁人啊！” 春香听见那几个简直要疯了，那样的事情他怎么能随便就说出口了，自己的名声怎么办，以后还要不要嫁人了她。 春香哭的稀里哗啦，沈夏毫不心疼，过去抱着春香，“好了，好了，不哭了，我给你做主，要是瘦子真做了什么，咱们就把他送到官府！” “我的好春香，你多能干，只有你不想嫁的份，哪还轮的到人家不想娶啊。我还希望你不嫁人呢，你看你多强啊，有时候我还真怕你跟别人跑了，不管我那个小店咯。” “我才不会呢，那些臭男人不值得。”　沈夏这么一说才勉强把春香逗笑，恶狠狠地看着瘦子。 瘦子举着对天发誓的手，“春香姑娘，我发誓，那天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是看你踩到自己衣裙了，快摔倒了，手上又端着特汤面，我怕你烫到自己，特地服了一把你。没想到哦啊我做的太矮了，手只能碰到你……” “你还说，不许说！” 瘦子急的咽了口口水，连忙措辞。“碰到你那个位置，我真不是故意的。天地可见，我水秋生要是撒谎，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第108章 姻缘 春香看瘦子发了毒誓又有点于心不忍，头扭到另一边去，别扭的说不出话。 沈夏也算悟出来是怎么回事了，看这个表现估计瘦子说的是真的，但春香又忍受不了有人大庭广众摸了自己的臀，不光是哪个时代，光天化日之下，没有男女关系的人，摸了对方的隐私部位都是一件不风光的事情，这算是个误会两个人也会产生隔阂。得想个办法妥善处理。 她看的出来，瘦子估计是喜欢春香，就是大男孩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每天痴痴的看着，把人家都看膈应了。 照春香看人家流血还会关心的样子，估计也是不讨厌的，也就是个面子问题，干脆说和说和，说不定还能成就一段良缘。 “咳咳——” 沈夏清了清嗓子，板着个脸，对着瘦子就是一顿骂，“你个杀千刀的，竟然对我家春香行如此流氓之事，我要去报官，给你治个图谋不轨，玷污少女的罪名。” “天下怎么有你这种人啊，做了这么不要脸的事情，还要我们春香怎么嫁人啊？” “你这种人活该天打雷劈，不应该活在这个世上，今天竟敢找上门来，看我不打你。” 沈夏抄起铁锹就要打人，瘦子拔腿就跑，其余的人拦住沈夏，这么一锹子前去，可别出个人命。 沈家的院子里场景一度非常混乱，一个逃，一个追，剩下的人跟在都在劝。 “哎呦，别打了，这要出人命了怎么办，夏夏，下手轻点。” 这是她娘的声音，不行，沈夏继续追着人跑。 “主子，别打了，他也不是故意的，你先前已经骂的那么狠了，不用打了。” “您打我吧，狠狠的打我，都是我的错，春香过年歌要是嫁不出去的话，我愿意娶她。” 春香和瘦子的声音同时响起，瘦子甚至主动停下了逃跑的步子，闭上眼睛让沈夏打他。 沈夏本来就是要的春香一句话，说到底是春香没有解气，那她就帮她解气，现在春夏是解气了，没想到也逼得瘦子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在场的人皆是一愣，沈夏的铁锹差点就砸到了瘦子身上，还好沈夏力气大，及时翻转，铁锹砸到了地上。 瘦子趁大家都没反应过来，跪在地上，面对沈夏，磕了三个响头，“我本来就喜欢春香姑娘所以才日日去面馆看她，那日真的是我不小心，但毕竟都那么多人看见了，对于春香的名声也不好。” “要是春香不嫌弃，我愿意娶春香。” 沈夏打量着瘦子，穿的洗的发白的素衣，还算干净，不知道是瘦子爱干净还是他娘爱干净。 工作是个干苦力活的，生活估计勉强凑合。 沈夏不是个封建的，也不是看不起穿着朴素的瘦子，被人玷污了清白这种，她都不主张为了息事宁人嫁给对方，更何况只是这种不小心摸了一把的小事。 沈夏看向春香，只要春香表现的有一点不愿意，她当然替她拒绝，要是当事人都愿意的话…… 不过也要看万一春香是碍于面子，她还是劝一劝。 在场全体都很惊讶，这就求娶了？ 有人看着瘦子，有人看着春香，总之都在等那个答案。 春香也被震惊到了，半天不敢言语。 “你只管说你内心最真实的想法，至于其他后果你一律不用想，天塌了有我给你兜着。” 沈夏发话了，就是怕春香不遵从自己的内心。 “我不愿意！”春香说的掷地有声。 有了主子这句话，她还有什么怕的，她对瘦子，她自己说不清楚，但她知道自己内心的答案，她绝对不想因为这种原因就嫁给对方，及时瘦子是喜欢自己的，那也要自己也喜欢他，愿意嫁给他才行。 瘦子有些失望的低下头，给春香道歉，求得春香的原谅。不过，他不会放弃的，只要春香没有嫁人一日，他就会喜欢她一日。 “春香姑娘，是我不对，那天我好心干了坏事，我给你道歉。” 瘦子诚心给春香道歉。 经历了刚刚，春香倒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对于摸她的那件事她也算是释怀了。 “算了，这件事就算是过去，你也是无心之失，我原谅你了。” 春香说完又躲到沈夏身后了，虽说是原谅了，但他对于瘦子总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情愫，但是不是厌恶。 “这事解决了，该说正事了。” “你们大老远过来一趟不会是专门来道歉的吧！” 沈夏眼神示意胡振海，胡振海这才想起来，自己来的真正目的。 “这事闹得，差点忘记正事。” “我俩前段时间不是在给喜凤楼翻新嘛。今天那个楼开门了，换了个东家，是周记米铺的东家，那个楼也改成卖卤味了。今天生意不错，他们赏下来些吃的，结果你猜怎么着？” “跟我做的一个味，是不是？”沈夏露出狡黠的笑容。 胡振海本来还想卖个关子的，没想到夏夏姑娘真的厉害，直接就猜到了。 在胡振海崇拜又震惊的目光中，沈夏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你们还能来给我通风报信，也算是把我当做自己人。我也就对你们不藏着掖着了。” “那配方确实是从我这里偷的，准确来说，是我让配方被偷的。” “刚好你们兄弟五个工期不是也结束了，你们要是愿意明天可以来帮我们卖卤料包，我给你们分成。” “分成？” 沈夏的话让瘦子和胡振海一个接一个反应不过来，还没等听明白那个被偷的话，现在又多了个分成。一个大头一个小头，充满疑惑的看着沈夏，等待解释。 “分成就是，比如我这个卤料包我卖20文钱，我给你们分1文钱，以此类推，买一个就得一文，卖两个就得两文。” 沈夏打了个比方，众人一下都理解了。 “我准备了十个小车，你们明天不用干别的，全都给我推出去卖卤料包。” 沈夏拉开仓库的小门里面赫然摆着是个小推车，跟沈夏摆摊的那个车子差不多，就是更加轻便，更加能装，旁边还弄了一个可以放桶的位置。 第109章 农村包围城市，周边包围卤味馆 沈夏的话大家自然都是信服的，只是计划是计划，怎么实施是一个问题。 这里面李大牛见识最多，经验也最丰富，立马就把大家的疑惑具象化了。 “只是吃食能尝到味道，也能闻到香味，实在不行让对方尝一口也行，但这东西，拿起来是能闻到香味，但谁也没吃过，也不能尝，谁会买回去试试，不如直接去买现成的。” “况且这东西还要20文，都可以买一斤多猪肉了，感觉有点不好卖啊。” 沈夏拍了个巴掌，姑父厉害啊，把卖的这些的问题全部都说在点儿上了。 “所以就要配上我专门给你们准备的桶了。” “这个桶专门放我们自己卤好的肉啊、素菜啊什么的，咱们可以直接把素菜或者荤菜什么的多切一点出来，给人家尝尝，这个时候就可以跟人家说这个是用卤料包做的，回家只用加水和盐巴，把自己想吃的东西全部放进去煮，就能煮出一样的味道。还可以告诉人家，这个可以重复利用，第一次的汤水煮出来保存起来，还可以继续卤，想卤多少都行！” “也不用强求人家买，就是提一句，愿意买就买，要是人家愿意买卤好的也可以直接卖。” “咱们就是两种模式，就是卤味和卤料包双管齐下，时间长了，总有人会愿意买的。买过的人就会知道好的，然后有回头客，这样咱们的生意不就做起来了。” 沈夏说的头头是道，甚至把如何销售，销售的小秘诀都告诉大伙了。 大家都点头，若有所思。听起来很容易，但实施起来总是有想不到的困难。 “可是咱们卖的东西跟喜凤楼的一样，会不会不好卖啊。” “而且万一大家都只吃试吃的，不愿意买，到时候咱们不就亏了。” “就是，就算愿意买卤味，但不愿意买卤料包，那不是迟迟卖不出去啊。” 大家拧成一股绳，筷子是不容易断了，但是大家要是往一个地方去想，很多问题也会在发生前浮现出来。 “喜凤楼有门面，人力等经营成本，我们这个小摊可以省下来。虽然他们可能有专门的进货途径，买的材料比我们便宜，但是别忘了，我们就在村里，村里干啥的都有，菜啊、猪啊都可以从村子里面买，总比我们再市面上买的便宜，这样又省了一笔钱。咱们这个卤菜反正是大锅出，不用卖的跟他们一个价格，可以卖的比他们便宜。” “比如一斤猪肉15文钱，卤味店卖30、40文，咱们可以卖20文，既赚到了钱，也比他们便宜，那些买不起卤味店的人自然会选择我们，既然我们卖的不贵，味道又更好，自然就会有人买，所以就不存在没人买的情况。” “我这个卤料包，可是经过我特制处理了的，跟卤味店的肯定不一样，只要两家都买过的人都能吃出来。” 沈夏弯起嘴角，这次的卤料包她特地加了虾粉，冰糖和花椒粉的，比之前的味道更好更鲜，肯定比卤味馆做出的那个四不像好吃。 “况且做生意就没有一直赚的道理，总要有前期投入，你都不愿意付出去实践，怎么会赚钱呢，是不是。” “咱们不在卤味馆附近摆，分布在青花镇各个角落，每个热闹一点的街市都可以去。胡振海你们对城东那块熟悉，都是干苦力活赚钱的，你们去了还能讲上几句话，你们去那。” “王五麻二，你们是新来的新面孔，你们去西北那块，那块目前没人涉足，你们机灵先去探探。” “我和云珍还有春香去东南方向，那块都是做丝绸布料和胭脂水粉的，女人多，咱们去也好沟通。剩下的人就留在城东的面馆，张罗生意。都明白了没。” “明白了。” “知道了。” …… 沈夏按照每个人的特性都安排了去处，主打一个农村包围城市，周边包围卤味馆。 卤味馆能赚的只是那一块的生意，不能移动，他们的优势就是可以到处游动，大嘴吃四方，到处的客流量都可以蹭一波，想必过不了多久，就可以把卤味馆的生意打下来。 好你个周东来，她是跟姓周的犯冲吗？怎么一个两个姓周的全要跟她不对付。 沈夏摇头，不明白。 反正佛挡杀佛，神挡杀神，谁要是阻碍她做生意，她就把对方玩垮。周东来，算你啃到硬骨头了，千万可别把自己的牙崩了才好。 “大伙每天都出去摆摊，等到日落了，就让逐日挨个去接你们，然后我们再复盘总结，慢慢改进。” “没事，大家要相信自己，你们缺少的只是经验。” 想成大事的人，不能光想到实施的苦难，有哪些困难就要去克服，想办法调整。俗话说实践出真知，都还没有开始呢，就已经畏惧了，不是个好兆头。 沈夏扫视着对方，看见姑父和云珍都若有所思的样子，就知道他俩是听进去了，其他人都是懵懵懂懂的样子。 没事，只要出去过一次，有经验了，就知道该如何了，她沈夏亏得起。 “我话都说了这么多了，胡大哥你还没给我个准信呢。” 沈夏的眼睛瞟向胡振海，这大哥把她的计划听了个十成十，还没答应了，她可没忘记。 “行，我觉得这样挺好，咱们兄弟几个总是干一些零工也不行，这个活，一看就是能挣大钱的。” “夏夏姑娘也算我们老熟人了，我相信您绝对不会诓骗我们，这活我们干了，从今往后你就是我们的新东家，其余的人我一会回去会通知他们的。他们不会不答应的，是不是瘦子？” 胡振海一口答应了，在哪都是打工何不跟个稳定一点的，他相信夏夏姑娘的能力，只要是她想干的事情没有干不成的。 “你小子，还不喊人。” 胡振海见自己话都说完了，旁边那小子还不搭腔，抻着瘦子说话。 “东……东家。” 瘦子光顾着想自己心事了，发呆去了，没及时表态，赶紧补了一句。 “那就行，那今晚你们就把东西运回去吧，我让逐日送你。” 沈夏信任他们，让他们今天就把东西带回去，胡振海他们本来就住在城东，今天把东西拉回去，以后不用单独送，不然她这个小马车还真坐不下那么多人。 沈夏给他们装了三个小车，一大桶已经卤好的肉和菜，两个空桶落在下面，一麻袋卤料包，把马车塞的满满当当，人都快坐不进去了，哥俩儿只能跟逐日一起坐在车辙上。 都走出门了，瘦子还恋恋不舍的回头，要是这样他以后都不能经常看到春香了，瘦子有些伤感，被胡振海来了个爆头。 “傻小子，看什么呢。” “大哥……” 被打了，本来就伤心的瘦子更伤心了，哭丧个脸，险些要哭出来。 “哭什么哭，男子汉大丈夫，你看你现在这穷酸样，怎么喜欢春香啊，难道把春香娶回去跟你过苦日子啊，一年穿不上一件新衣服，也吃不上肉啊。” “你看看人春香在面馆，一个月少说一两银子的月钱，你呢，一个到处做苦工的，工作不稳定，赚的也没人家多，你说说你这样，就算人家姑娘心仪你，你怎么给人家幸福的生活啊。” “小伙子，清醒点吧，真的喜欢人家就接人家回去过好日子，好好干，等你能买房，攒到娶媳妇的钱，大哥豁出这张老脸给你做主，去跟夏夏姑娘给你提亲。” 胡振海的一番话让瘦子幡然醒悟，看看自己穿的破衣烂衫的，还没东家给春香的好呢，自己难道真的要接春香过来跟自己吃苦吗？ 那肯定不行啊。 “大哥，我肯定会好好干的。” 瘦子眼神坚定，他要好好干，赚大钱，带春香吃香的喝辣的！ 胡振海看瘦子这个模样，拍了拍他的肩膀，也算是那什么可教也吧，他没什么文化，只能跟瘦子说这些大白话，能听进去就是好事。 第110章 这么便宜，不会是凶宅吧 等人都散了去，沈淮之才找到和沈夏独处的时间。 “咳咳——” “昨天的事情我已经帮你问了。” “他们着急搬走，所以价格要的不高，又看我跟他师从同一人，给了我一个优惠的价格。” “四进的院子，只要500两。” 沈淮之清了清嗓子，努力解释道。 他可是计算了好半天才想到这么一个合理的价格。要不是沈夏不知道他的过往，他本应该送给沈夏的，但又怕沈夏生疑，只能挑了个中间的价格。 沈夏大“啊”了一声。 沈淮之心里一慌，他不会喊贵了吧？可他明明按照市场价格对半砍了，应该不会吧。 沈淮之心中不确定，小心翼翼瞥了沈夏一眼，谁知沈夏接着说了一句，“这也太便宜了，你确定？” 沈淮之终于松了一口气，沈夏这个停顿时间也太长了，搞的他都有些紧张了，赶紧吧提前准备好的措辞说出来：“对啊，地契我都拿回来了，我觉得挺合适的，再说都是同窗，帮个忙。人家听说我想买，高兴的不得了呢。” 小心翼翼从后面偷看的逐日疯狂点头，是啊，主子开心的不得了，令他八百里加急，今天才能从追风那小子手里拿下这张地契，把他的宝贝马儿腿都要跑瘸了。 沈淮之大手一挥，一张地契直接出现在了沈夏的面前，沈夏惊讶的张大了嘴，不是吧，这么着急，钱还没付，就连地契都给了？ 沈夏小心招呼沈淮之凑近，用右手挡住嘴，小心问道：“这么着急脱手，这该不会是凶宅吧！” 沈夏说出来都觉得胆寒，佛祖保佑，她不是故意说的，千万不要是什么不该的东西缠上她。 沈夏越是靠近，沈淮之的心跳的越是快，本以为沈夏是看穿了他的把戏，没成想这小丫头想的是这个啊。 “没有，怎么可能，我都替你打听好了，人家原来一家三代都住在哪里，要不是我那个同窗去年中了进士，今年要进京赶考，也不会把家里的宅院都卖了。” “你就放心住吧，小祖宗，你还不相信哥哥，难道哥哥会害你啊，你能想到的这些，哥哥早就想到了？” 沈淮之舒了一口气，敲了一下沈夏的小脑袋，真想看看这小丫头一天天的脑子都在想些什么东西。 这院子原本是当初钱多，随意置办的，没想到还能派上用场。 这想法要是被沈夏知道估计能气的大喘气：大哥，你早说啊，你要是能有这钱，这本领，我还做什么生意啊，我直接抱紧你的大腿。钱多随便买的，这话听着可真侮辱人。 “这还不是太便宜了，俗话说事出反常必有妖，但既然是哥哥挑的，肯定没问题，我就放心了。” 沈夏撅起小嘴吧，她这还不是怕吗，以前看网上那些卖的便宜的豪宅基本上都是出过事的，以前自己打工怨气比鬼都重，自然不怕，可现在她有这么幸福的一家人，肯定要为所有人考虑啦。 “嘿嘿，哥哥办事我放心。有哥哥替我操劳，我今天晚上又可以安心睡觉了，银票我明早放你房里。” 沈夏娇嗔的看了沈淮之一眼，拍了拍沈淮之的肩膀，随后又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大有一种我不相信自己都会相信你的感觉。 沈夏大摇大摆的回屋睡了觉，沈淮之的刀子眼都快把逐日扎穿了。 逐日小心躲在门后，又被发现了呜呜呜，你们之间还有什么事情是我不能知道的吗？非要瞒着我。 逐日一个刀子眼传递给了项贝，就你走的早，也不提醒我一下。 项贝摊摊手，表示自己无能，他可是提醒了，只怪逐日看的太入迷了，他踢他屁股都没感觉。 …… 次日一大早沈夏就把从空间里拿出来的银票放到沈淮之桌子上，因着今天要去摆摊，两人的动线不同，马车又只有一辆，只能先送一波人去，再折返来接。 沈夏走的时候，一步三回头，舍不得她的五百两，好不容易攒下的钱就这样飞走了。 算了为了大家的生活质量能高一点，也只能这样了。 沈夏哭丧着脸从沈淮之的房间离开了，一上马车立马就调整了过来，一整个容光焕发，今天是摆摊的第一天可不能耷拉个脸，不吉利，要微笑面对客人。 这样安慰自己，好像心情是能好一点，沈夏摆出一个职业假笑，一会就用这个表情面对客户。 沈淮之洗漱回来看见桌子上的银票小心收进怀里，放在离胸口最近的口袋。 这可是夏夏赚的辛苦钱，他得想个办法，让这笔钱不白花。 沈淮之招了招手，竹青就从房梁上下来了。 他是追风大哥走了以后被派过来保护主子的，代替追风一直在暗处守护主子。 “你把这个交给余白，让他派人大量收购沈夏的卤料包，再运送到京城去贩卖，这个卖法嘛，参考沈夏昨天说的吧。” “记得交代余白，可以但不限于使用这五百两，只要让这个东西在京城火起来，花多少都可以，不计成本。” “知道了吗？” 竹青点头，拿了银票，迅速隐身，没人知道他是已经走了，还是又藏到了暗处。 沈淮之放心的拿起自己的背篓，继续装作一个平平无奇的书生。 沈夏那边兵分两路，云珍和春香两个人一组，去了街头，她一个人留在街尾。 卖东西这件事情她在行，不需要人帮助，云珍和春香两个人初出茅庐，可能还有些害羞，她两人搭个伴儿也好，互相帮衬一点。 沈夏设计的小车很是方便，可以一边推一边走，像是个移动的小卖店，走哪卖哪，只要有人买随时可以停下，下面配备的砧板刀，勺子，一应俱全，上面的竹竿上挂着不少卤料包，还有沈夏设计的logo，一只简笔的小猪，加强人们的记忆，旁边一个大木桶装着从家里拖过来的卤味。 “卤肉，卤肉，香喷喷的卤肉。” 沈夏一边推着车子一边叫卖。 城东喜凤楼改的卤味店在青花镇出了名，所以大伙对于卤味什么的都不陌生，听见沈夏叫卖一下就围了过来。 第111章 吃的起，也买的多 “你这卖的是真卤肉啊？” “城东卤味馆才出的，这么快就学了去？” “卖多少钱啊，不会跟那卤味馆子一样贵吧。” 一下质疑声有，询问的声音也有。 见有了人气，沈夏也不磨叽，从木桶里拿出还热乎的卤肉切成薄片，拿着牙签戳给大家吃。 “我这卤肉虽然也叫卤肉可跟城东卤味馆的味道不一样，各位尝尝就知道了。” 见沈夏大方，直接拿出肉菜让大家试吃，好多人都伸一手，一下子盘子里切好的肉块就被抢光了，没抢到的人还说着酸话。 “这么大方拿出来给大家吃，准没好事，我才不吃呢，到时候在吃坏了肚子。” 大婶双手环抱，一脸瞧不起的样子，好像一点都不想吃的样子，可是她的嘴巴和眼睛严重出卖了她。盯着卤肉不愿离开的眼和那口水都要流出来的嘴，宣誓着她是多么想吃，但吃不着就是嘴硬。 沈夏对付这样的婶子也有一手，既然想吃，就给你吃，吃到堵住你们嘴为止。 沈夏又打开了木桶，切了一块比刚刚还要大的，点名道姓的指着刚刚说话的那位婶子。 “刚刚那位婶子，我看您是没吃到我的卤肉才会这么说，您要是能尝一尝说不定就不会这么觉得了。” 大婶的嘴依旧坚挺，“我才不吃呢，不是什么好东西。” 可沈夏把那盘肉放在她的鼻息下面，那香味不停的瘙痒着她的鼻子，她实在忍不住了，高昂着头颅，一副我不是很想吃，但你非要逼着我吃的模样，极不情愿的拿起牙签，吃了一块。 五香的肉块在嘴里迸发出卤料的香味，绵密的肉质还带着汁水，绝对不是什么不好肉，只有现杀的猪肉才能吃出这么新鲜的口感。 那个婶子是个嘴巴挑的，难得吃到这么好吃的肉，眼睛一亮，想到刚刚自己还乱说人家诋毁的话有些过意不去，想再说什么，沈夏已经被另一波人给团团围住。 周边那些已经吃到嘴的人甚至还想吃一块，都眼巴巴的望着沈夏。 “小姑娘，刚刚吃的太快了，我没尝到味，还能吃一块吗？” 有脸皮厚一点的婶子先说出口了，其余人都巴巴的望着，只要沈夏同意了，周围的人就要一齐动手了。 “可以，想尝的可以都尝尝。” 沈夏点头，顺势把盘子端的更外了一点，让外圈的人全能尝到。 只有几秒，沈夏盘中的肉一下又被哄抢一空，其中不乏吃过卤味馆的人，吃着沈夏这肉确实不同与那里，吃着带一点点甜味，刚好放大了肉的鲜嫩，还有点麻麻的味道，不知道出自那里，大家一下都被这卤肉给吸引住了。 不过还是那个嘴硬的婶子抢了第一，没想着吃第二块，直接远远喊道：“给我来两斤。” 沈夏立马从木桶里拿出一个肉块，放在秤上，两斤高高的，等大家都看清楚了再开始切，收起刀落，整齐的肉片码在砧板上，简直治愈强迫症，拿油纸一包递给了婶子。 “四十文。” 婶子给了钱，有些不好意思，“刚刚我说那话……” “不打紧的，婶子能买已经是对我最大的认可了。” “我这卤味就是用这上面挂的卤料包煮的，婶子要是喜欢下次可以买点回去自己做，很简单，” 婶子还没说完，沈夏摆手，会心一笑，顺便还推荐了一下自己的卤料包。 “妹子这么不见怪，我吃人的嘴短，妹子推荐我不得买一个。” 婶子见沈夏不介意，又善解人意，一下子就变得非常喜欢沈夏，直接伸手拿了个卤料包，“多少钱。” “二十文。” 沈夏一报出价格，婶子有点尴尬的笑了，我滴乖乖，有点贵嘞，买一个递上一斤肉了，虽然她说买两斤肉眼睛都不眨一下，但花这个钱买一个不能直接吃，还要回去自己买别的东西再做的东西，实在是让她有点肝疼啊。 “婶子，这东西虽然贵，但是可以一下子熬一大锅，你看一斤猪肉才15文一斤，你稍微再市场上买坨大一点的，四五斤一下就把差价给赚回来了。” “您甚至还可以跟隔壁的婶子一起卤嘛，这卤出来的水还可以跟着卤料包一起收起来，下次再用，只要没有放坏可以一起用，其实蛮划算的。” “不过你要是嫌贵，我也不强求，婶子买了我的肉已经是对我的认可了。” 沈夏说着就要把婶子手上的卤料包给接走。 “不，我买。” 婶子眼睛咕噜一转，好像是这个道理，她家那个喜欢喝一口酒，每天都想就这下酒菜喝一壶，现在大冬天的一次给他多做一点放着又不会坏，一下又把钱给剩了，甚至她做了还可以在村里面卖，她多聪明啊，一下就想到商机了。 “我要两个。” 婶子喜滋滋的拿了两个，放下四十文就走，深怕自己走完了，这个想法就被别人看见了一般。 婶子走了，刚刚其他试吃了也想买的人一拥而上，说实话拿人手短，吃人嘴短，那些刚刚试吃了两次的人都不好意思不买，一人提着一袋走了，有的人听到沈夏刚刚那么一算，觉得买卤料包也很便宜，有的人也带走一个。 后面买了卤料包走的又没之前那个婶子急的，沈夏都送了一点素菜，于是乎沈夏这边一下就卖完了，就剩下挂在上面的卤料包还没卖完了。 后面排队没买到的人叹了口气，想走了，却被沈夏喊住了。 “各位没买到的客官不着急走，这条街不是我一个人卖，我还有一辆车在这条街上，要是不觉得麻烦的客人可以跟着我走，那边估计还有。” 沈夏想着云珍那边没什么经验，说不定卖的比较困难，给云珍那么介绍一点生意，说不定能增添他们一点信心。 有的人不想走了，就没去，有些排了长队就是想买的跟着沈夏一路去了街头。 …… 安云珍和春香这边卖的并不是很顺利。 安云珍上次跟着沈夏一起卖馄饨的时候根本没有管宣传这块，那时候天然的有生意，而且跟人沟通的事情都是夏夏在干，她只是在旁边帮忙打打下手而已，叫卖这事她还是有点羞涩的。 都是女孩子脸皮薄，这么多人呢，春香也不是很敢喊出声，但还是比安云珍稍微强一点，只敢小声的喊：“卤肉，买卤肉了。” 春香喊的声音小，且不说人家听不听的见，光是没有激情，有气无力这一点，就算是有人听见了也不会想买。 偶尔有人路过看见这儿站了两个大姑娘问了一嘴，春香跟云珍两人都回答的磕磕巴巴的，整的大婶也没有心情再继续问了，直接走了。 这更打击了两个人的自信心。 春香眼巴巴的看着云珍，云珍也不知道如何的看着春香，两个小女生就像两只迷茫的小猫咪一样，相互对视，但都不知道怎么办。 沈夏远远的看着两人不知所措的样子，对着自己带过来的人指着，“就是那里了。” 沈夏指了方向，却没有直接过去，就是想让这些人直接去买了，增添这两个人的信心。 果然，沈夏带过来的几人很是大方，一来什么都没有问，直接报出了自己要多少斤，甚至没问多少价格，直接给了钱。 云珍和春香都惊呆了，这是老天派来的救兵吗？ 云珍和春香虽然不会吆喝，但两人干活不慢，春香刀工不过，负责切肉，云珍负责装和收钱，两人搭配起来干活很快，一下就把人家要的东西打包好了。 最后一个要买的是个大腹便便的男人，“给我来十斤。”一开口数量就不少。 “买这么多，您吃的完吗？” 云珍惊讶于男子的饭量，一不小心就把心里话说出了口，不过刚说完就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想要道歉。 只是道歉的话还没有说出口，男子大手一挥，毫不在意的拍在自己的肚子上，像是已经对别人的执意习以为常了，“你看我肚子这么大，不是能吃怎么吃出来的。” “放心吧，爷有钱，不差这一点钱，吃得起，我也买的多。” “给我切十斤。” 随即男子直接放了一块碎银，看的出来是不差钱的主。 “刚刚都是我多嘴，说错话了，您买这么多，我给您送点素菜，也算是我的陪你道歉了。” “好吃您再来！” 云珍一看男子的大手笔，知道男子不差钱，也为自己的嘴快而不好意思，抓了些素菜打包送给男子。 云珍看着自己收钱的篓子一下子多了这么多钱，欣喜若狂，看来不是很难，就算有点小失误也不要紧。 云珍一下受到了恨到的鼓舞，自然的开始叫卖。 “卤肉，香喷喷的卤肉。” “客官，要不要尝一尝，我们这里可以免费试吃。” 沈夏远远的看着，看见云珍已经可以把她教的东西炉火纯青的运用，也就放心了，不知道胡振海兄弟五个和王五麻二他们卖的怎么样？ 第112章 赚钱娶媳妇 余白得了竹青的消息火速给自己的手下颁布任务。 每日日常任务：必须找到沈姑娘的卤料摊子，一人至少买十个卤料包。 余白手下的暗卫看了都皱眉，这是什么任务，每天专门去沈姑娘的各个摊位打卡吗？ 一次还不能买多只能买一到两个，也就是说每天十个的指标是必须每个摊子都要至少买一个了。 余白也是为了不让沈姑娘发现才初次下册，他们在汶阳这边没有店铺，大多数经营都在京城，想要瞒过沈姑娘聪明绝顶的小脑瓜，只能采用这种人海战术了，美名其曰锻炼暗卫写的耐力，以及混淆在人群中的能力。 余白不得不佩服自己的聪明才智，让下面的人哑口无言，只能摊手服从，佩服佩服，睁眼说瞎话。 胡振海他们在城东大多都是认识的人，所以卖起来也好买，早上摊子还没完全支起来的时候，就有人认出了他们兄弟五个。 “胡大哥，这是做嘛？” “最近不出去上工啊，是要摆摊做生意啊。” 从前一起上过工的几个伙计看见胡振海，一下就围了过来。 “是啊，上次那个工程不是完工了，下一个活还没找到，做点小本生意养家糊口，你们要不要尝尝，才出锅的，还是热的呢！” 胡振海摸摸后脑勺傻笑，人看着傻呵呵的，说出来的话可不傻，后半头都已经开始推销了。 也都是老熟人了，几个人看看胡振海卖的是什么，盖子一掀开，那香味，老香了，不说虚的，飘出去20里地都能闻见。 “多少钱一斤，给我来个一斤吧。” “支持你生意，到时候有钱了，可别忘了兄弟几个啊。” 兄弟几个爽快，一人来了一斤，胡振海拿肉出来切的功夫，摊子上已经围了不少上工的人了。 上工的人，一天天的就是想吃点荤腥，不然干起活来都没意思。 胡振海这摊子上卖的又便宜，都愿意在他这里卖上一点再去，不说别的，这东西晚上下酒可是一等一的好。 就是肉都卖完了，卤料包倒是一个都没卖出去。 看着头顶上挂着的卤料包，完完整整甚至都没有动过的痕迹，胡振海发起了愁。 都是些老爷们，都不做饭，怎么给他们推销这个啊？ 胡振海想着，眼见着头发丝都开始凌乱起来。 算了，今天也卖完了，先收摊回去，跟夏夏姑娘说一下，看能想个什么办法。 刚准备收摊走，胡振海这边来人了。 “我要两个卤料包。” 来的是个男子，二话不说，甚至都不问多少钱，就要买一个卤料包。 胡振海见生意来了，赶紧给人装上，“四十文。” 男人给了钱就走了，甚至不愿意多说一句话。 胡振海看着男人的背影搓搓手，真是个好男人啊，说不定是出来帮媳妇买的。 清音os：md，我还是黄花大男人好吧，连姑娘的小手都没拉过，什么媳妇，可别诬陷我。要不是为了这个月的kpi他才不会愚蠢到跑完整个青花镇才找到这最后一个小推车。算了，今天的任务也算圆满完成了，不计较了，拿着卤肉吃酒去喽。 …… 青花镇的西北地区不算太富庶，但由于王五麻二两个人激灵，也算买的不错，等到所有人都到家了，沈夏一合计，今天可算是买了不少钱呢。 当天就把每个人的工钱都给分了下去，就连挣的最少的胡振海五兄弟之一的宁德都赚了30文，比他做苦工一天赚的还要多一点。 沈家一排喜气洋洋，每个拿了钱的人脸上都笑开了花，尤其是瘦子，拿着沉甸甸的50文钱，一天50，一个月就是1500文，比一两还要多，一年就是十五两，不出意外的话，他明年就可以娶媳妇了，要是能在加把劲，今年好好干，说不定都不用那么久。 瘦子洗出往外，眼神都瞟到春香那里去了。 春香自然也感受到了有人再看她，不用看都知道是谁，所以春香故意没有回头，跟云珍两人讲起了小话，“云珍，你今天真厉害，要不是你后面开始吆喝，我们那边都来不了那么多人买，这些钱，你应该多分一点。” 说着春香就要分10文给云珍，云珍却拒绝了。 “这是我们俩共同努力得来的，要不是你手脚麻利，排队的人等的时间短，我喊来的人也买不到啊，最多看个热闹就走了。这是你应得，你就收起来吧，咱们一个吆喝一个切肉，配合的刚刚好，明天我们还这么干。” 云珍摸着春香的头笑眯眯的，看着就像一个知心大姐姐。 春香顺势往云珍怀里一靠，抱着云珍：“云珍，你真好看，而且每次说话的时候都好温柔，像一个大姐姐一样开导着我，我以后可以叫你姐姐吗？” 春香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云珍，她自小就是孤儿，没有见过爹娘，从小就是在各个府邸里面当丫鬟，哪个不要她了就又被卖到人牙子那里接着卖，到现在为止她才14，已经辗转了4家主子，只有在这里她会有家的感觉。 “当然可以。” 云珍也抱住了春香，对于春香的迷茫，她在早期的时候也是有过的，要是那个时候有个姐姐这样开导她，或许现在也不至于会过成这样。 瘦子远远的看着云珍，满眼的羡慕，真希望魂穿云珍，这样他就可以抱着春香了，呜呜呜。 胡振海看见瘦子眼神不对，一记爆栗直接砸在了瘦子头上，“色眯眯的盯着人家看什么呢，小心人家讨厌你。” 瘦子连忙移开自己的眼神，他可不要春香讨厌。 看着大家手里都拿到钱了，沈夏这才站起来宣布今天最大的好消息。 “我在竹山县买房了，四进的院子，到时候大家都可以分的一间屋子，不用再挤在一起了。” 沈夏话音刚落，逐日率先反应过来，直接高兴的跳了起来，还未说出口的话被沈淮之一记飞刀眼给噎了回去。 其余人都很高兴，只是没有逐日表现的那么夸张，胡振海率先恭贺起来。 为了庆祝大家第一天出去摆摊以及买房子的事情，沈夏做了一桌好吃的。 鸡鸭鱼肉样样齐全，沈家的小圆桌都不够摆了。 第113章 项贝不见了 不同于沈家的欢声笑语，卤味馆那边情况可就不是那么好了。 周东来看着今天送来的账本，气的直接砸在了账房先生的头上。 “这怎么回事，怎么今天的生意比之前差那么多，我都不说要涨了，怎么还比之前的要少。” 账房先生头也不敢抬，话也不敢说，他一个破算账的怎么知道为什么，他只负责有多少钱他都给记录在册而已，问他，他也不知道，下次换别人来送吧，要不是看每次过来送账本的人都有彩头，他今天也不会争着抢着来送账本了，就知道这么好的事情能轮到他肯定是有诈。 账房先生心里一百个后悔，可是后悔也没用了，他现在实实在在的跪在地上，面对着周东来已经阴下来的脸。 “算了，问你也不知道，去给我吧卤味馆的掌柜给我喊过来。” 账房先生听见这句话如临大赦，连滚带爬的爬了出去，而卤味馆的尤掌柜根本不用喊，就瑟瑟发抖的站在门口，账房先生给了尤掌柜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立马跑了，这地方还是不宜久待。 尤掌柜面色发青，下唇和下唇不停的发抖，腿肚子甚至也有些发抖，走路都是勉强走进去了，一看见周东来就跪了。 “你说说怎么回事，怎么今天的生意会差这么多？” 经过刚刚，周东来的火气已经消散了一部分了，现在最主要的是弄清楚到底为什么会这样，他不想明天还看见这样的账本。 账房先生哭：合着我就是炮灰呗。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今天来的客人就是比往日要少一点，或许是开业已经过了三天了进入了平淡期？” 尤掌柜十分不确定的说道，他内心极度的不安，看着周东来皱起的眉头越来越深重，被迫补充了几句。 “我瞧着这几日卤味的颜色越来越淡，或许是味道变了，要往里面再添加一些材料。” 尤掌柜的脑子飞速旋转，终于从今天的蛛丝马迹中分析出来了一点点原因，新店开业的时候看着卤汤都是呈褐色的，这几日卤的东西多了，加的水也愈发的多，那卤汁看着都变清亮了不少，可能是味道淡了，大家就不喜欢了。 尤掌柜的猜测确实到了店子，周东来沉思着，之前的味道本就不算是完美，叫项贝那个老顽固下去研究，研究了几天怎么都没动静了，周东来挥挥手，让尤掌柜下去了，换人叫项贝上来。 等了都快一刻钟，还不见项贝人来，周东来已经急躁了起来，“来人啊，项贝怎么还不来？” 小厮知道周东来心情不好，小心翼翼的，生怕自己说错了一个字，到时候被拉出去买点，谨小慎微道：“已经通传下去了。” 周东来实在等不及，直接自己去厨房看个究竟。 而刚刚被派下去找项贝的小厮正焦急着呢，“什么，人呢？你说项师傅已经好几天没有回来了？” 小厮急的团团转，而周东来此刻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这小厮实在想不到应对的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回去报告，刚好遇见了往这边走的周东来，还差点跟周东来撞了个满怀。 “急急燥燥的，这是在干嘛？” 周东来拂了拂刚刚和小厮接触到的衣角，眉头紧锁，这些下人一天到晚都让人不省心。 “小的……小的……小的是想回去禀报，项师傅不在府里。” 小厮畏畏缩缩，不敢看周东来一眼。 “那他去哪了？” “今天生意做成这个样子，他不在府里好好钻研配方，精进一下，怎么还到处跑？” 周东来是越说越生气，这个项贝，要不是看在他是从京城来的师傅，这么不守规矩，早就不要他了。 “项师傅不是今天离开的，听说好几天前就走了，说是主子您说他去研究配方去了。”小厮不敢说假话，只能一五一十的把刚刚从厨房里探听来的全部都说了出来。 “研究配方？研究配方也不用好几天不会来吧？” “给我去找，这个小老头肯定是躲到哪个地方去玩乐去了，就算给我把整个青花镇都找遍了，也要把他给我找出来。” 周东来一声怒吼，身后的所有人都发动去找了。 来都来了，周东来也顺便去厨房看一下，这个卤汤到底是怎么回事。 厨房里正在忙活的大厨们看见周东来来了，也都停下了手里的活。 “你们继续，我就是来看看卤汤底。” 周东来径直走向了卤肉用的大锅旁，解开锅盖，里面正在炖，明日里要用卤肉，只是一掀开锅盖却闻不见香味，周东来更加确信了尤掌柜的话，可能原因就在这汤里。 拿着旁边的勺子，周东来挖了一碗，只用一口，周东来就完完全全吐了出来，这什么啊，这么咸，是打死卖盐的了吗？跟第一天吃的时候完全不是一个味啊。 “你们几个给我过来，这汤底怎么回事，才几天就变味了，你们也没发现吗？” 周东来是压着火说的，他好好的生意就被这么几个人给败光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这汤底本来每天卤肉，只要好好保养着就不会出现问题，可现在项师傅列的配方里面好几样东西都买不到了，我们只能换做其他的东西给吊着。” “换到现在味道都不太一样了，所以我们也就不敢再换了，只能每天往里面加点盐，只要不改变它的味道就行。” 顶着周东来的怒火，几个师傅里面被推出来一个师傅，把这几天的困难讲了出来。 “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不跟我说呢？没材料你们买不到，难道我还买不到吗？就算青花镇买不到，不会去竹山县买吗？” “你们一群废物，我养你们都是吃白饭的吗？” 周东来真的是气的心梗，这也能算是原因吗？ 几个师傅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说话，项师傅走了，他们是谁也不服谁，众说纷纭，谁都不听谁的，今天这个往里面加一点东西，明天那个往里面加一点东西，不然这个汤底也不会变成这个奇怪的味道，最后谁都不清楚里面到底加了什么了，自然也就不敢上报了。 周东来气的真想把这一群蠢蛋全部都给辞退了，但是卤味馆不能没有厨师，再项贝还没找回来之前，这些人还不能走，周东来揉着眉心，“你们还愣着干嘛，还不快列出来还缺什么，重新按照方子熬一锅。” 周东来想想都头疼，赶紧远离这个地方。 刚走到正屋里，屁股还没坐热下面的人又上来禀报了。 “小的都找遍了，青花镇各个吃酒的地方都没看见项师傅，项师傅也不在家里面，他的邻居说已经好几天没回来了。” “不过小的已经打听到，项师傅五日前就从城北出了青花镇了。” 周东来脑子一转， 突然冒出一个荒谬的想法。 从城北出发，城北外面几乎都是村庄，要是想去下一个县城的话，赶路都有三天，听说那个沈夏就住在城北，那个老顽固不会去找人家当事人去学了吧？ 这个老顽固，整日没个正型，说不定真能干出这样的事情。 咱们就是说他们这是偷子行为，能不能不要搞得那么光明正大，直接去跟正主说我们在复刻人家的方子啊？ 周东来已经想象到，项贝不会自投罗网，然后被沈夏那个魔女绑的五花大绑，正在家中折磨了几天几夜。 想到这，周东来打了个寒颤，也不知道项贝那个小老头抗不抗揍，能不能活到现在。 远在红花村正在啃鸡腿的项贝突然打了个喷嚏，谁在骂老头我？ 随后吧唧着嘴咬了一大口鸡腿，不就是抢了夏丫头一个鸡腿吗，至于骂老夫吗？ 第114章 当大官 周东来正准备去解救项贝，外面的小厮又进来通报。 “老爷，外面有人嚷嚷着要见您，还说什么您不守信用之类话，好多人在外面看着呢。” “把他叫进来。” 周东来想都不用想，门口的人会是谁，用脚丫子猜都能猜到。 果然，跟着小厮进来的就是好几天不见的李二力。 自李二力上次把配方偷来了，就开始在家等着，等着天上掉掌柜，这都好多天了，都没等到消息，他又不能直接去问沈夏，只能偷偷摸摸的又来找了周东来。 这个周东来之前承诺过他的，要给他掌柜当的，不能说话不算话吧。 所以这次来李二力也算硬气，没来之前的畏畏缩缩，甚至带着点质问：“你说要给我一个掌柜当的，什么时候给我。这都过去多久了？” “你还好意思问我，你带来的什么东西，那个沈夏怕早就识破你的阴谋了，你带来的根本不是什么配方，上面就三个字，能是什么配方。” “你脑子放聪明点，我不去找你麻烦，你还找上我来了，你还想当掌柜，你当个大头鬼。” 本来今天就生气，周东来对李二力说话更没有好气了，虽然说是李二力带来的卤料包让他能破解出配方，但他话说的也没错，配方确实不是李二力拿来的。 一报还一报，他给了卤料包给他，但害他被骂了，他没给李二力惩罚，也算是扯平了。 “你要是再敢找上门来，别怪我不客气，下次见你一次打你一次啊。” 周东来已经没有耐心跟这个草包打交道了，要赶紧去救项贝，现在来说项贝是他破解这个卤料配方的唯一希望了。 “你这人怎么过河拆桥啊，我明明帮你拿来了，你还非要这么说。” “就算没有配方，我拿来卤料包不算吗？我不管你今天要是不给我一个说法我不走了。” 李二力作势就要坐在地上，用出他耍无赖的手段。 “李二力我刚刚已经警告过你了，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李二力看了周东来一眼，不理，不管，今天就算没有掌柜的位置，最起码也要给他一点好吃吧，他可是因为这个事情挨过打的，不能就这么空手而归。 周东来对李二力真的是耐心有限，见自己的警告不管用直接叫来家丁，“来人，给我把这个人打一顿，直接从后门扔出去。” 几个家丁蜂拥而至，直接拖着李二力往外面去。 “我不走，我不走——” 李二力一边挣扎，一边喊叫，最后还是被拖了出去，只能听见他在院子里喊疼的声音了。 “周永丰，带一些打手，咱们去红花村。” 周东来叫来管家，整顿人马，带着几个能打架的壮汉，一路飞驰来了红花村。 红花村的沈家正灯火通明，除了沈淮之，几个男人也都喝了些小酒庆祝，喝的最多的是王成，喝的面色通红。 “都跟我喝，我高兴，我侄女有出息了，以后能赚大钱了。” 王城搂着项贝，两人竟然喝起了交杯酒。 这场面简直辣眼睛，沈夏没眼看，还好沈淮之及时出现捂住了沈夏眼睛。 沈夏回眸，眼里满是疑惑的看着沈淮之。 “少儿不宜，别看。” 沈淮之看少女红扑扑的小脸，像是一个娇嫩欲滴的红苹果，忍不住让人一亲芳泽。 要是他喝酒了多好，或许现在可以借着酒劲…… 不过理智还是控制住了沈淮之，他没有这么做，拥着沈夏找了块亲近的位置，远离那些喝酒的油腻男。 昏黄的烛光下，沈淮之精致的侧脸简直让沈夏看呆了，听见他那温柔的话语，足够让任何一个女孩沦陷，只不过不会是她。 沈夏收回眼神，余光还是能瞥见喝酒的众人，只不过那辣眼睛的画面，沈夏不想再看第二眼。 这样的场景在现代的酒局上，她已经见多了，现代人有时候玩的可能比这还要花。 不过这些的都是沈淮之不知道的，她现在还是一个未满16周岁的少女。 “侄女怎么走啦？” 王成看见沈夏离开了座位，朦朦胧胧的说道。 “哎呀，不管他们，我们自己喝。” 项贝酒量好，现在一点醉意都没有，完全是装的，他就是想看看沈淮之这小子到底想干嘛，又拉着夏丫头去一边，他们俩讲悄悄话的频率有点高啊。 项贝眯着眼睛，危险的看着沈淮之，这小子该不会…… 嘿嘿，夏丫头如此厉害，世子肯定也是钦佩沈夏的厨艺偷偷去请教了，就是这样。 然而子啊锦绣阁收到项贝信件的槐娘，已经看破了天机。 虽然儿子她是一天都没有带过，但是毕竟是自己的骨血，她还是了解的，这小子肯定是看上夏丫头了，也不知道夏丫头是个什么想法。 周边嘈杂的声音终于小了一点，冷风也吹走了沈淮之身上的燥意。 沈夏看着沈淮之清冷的脸庞，想到那些她从不曾开口问过的秘密。 “开春你就要县试了，县试过后，你准备干什么呢？” 沈夏说这话当然不会只是问沈淮之是否准备好了县试，她相信以沈淮之的实力，参加县试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她是再问以后，沈淮之打算干嘛，当了这么久的亲人，就算不能全部告诉，也能适当的告诉有些，就算有什么事情，以后她也好有个准备吧。 沈淮之斜靠在石桌上，眼里的光晦明莫测，面对这沈夏探究的目光，他终究是没能讲出口，故作轻松道：“干什么，肯定是当大官了，这可是所有读书人的梦想吧。” 他知道沈夏必定不会相信这虚浮的解释，但是他现在还不能说，要是让那个女人盯上沈夏可不行。 “可能是吧。” 晚间的冷风吹得沈夏身上有丝丝凉意，沈淮之还是不相信她吗？ 算了，也不深究了，能做一时亲人，也算是缘分。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一种预感，这次县试之后沈淮之会离开。 短暂的缘分也是缘分，不如珍惜当下，想明白的沈夏突然笑了，笑的很灿烂，“那就提前祝大官前程似锦了。” 沈夏拱手行了个不伦不类的礼，沈淮之噗嗤一声笑了出声，“你个小淘气，现在会编排哥哥我了。” 沈淮之正要去揪沈夏的脸颊时，外面传来了声音。 第115章 你个黑心肝的，我是自愿留在这的 “里面的人，你们已经被我包围了，最好现在就把项贝给我放出来。” 周东来打起了十分精神准备来救项贝，他的人把沈夏家门口不大的院墙全部围住，像是打仗前通知对手一般在门口喊道。 沈夏皱着眉，那个不长眼的这么晚还上门找茬。 她一把拿走顶门柱，打开大门。 “谁啊，这么晚还上门闹事。” 沈夏神烦，好不容易跟沈淮之能有一点独处的时间，怎么就这么被打断了呢，直接拿着顶门柱指着外面的人。 “我是卤味馆的东家，周东来，你快把我厨子放了，我还能给你一条生路。” 周东来坐在马车上甚至不愿意露面，只有声音在源源不断地朝外面传来。 “小老头，找你的。” 沈夏完全忽略了对方后面的话，顶门柱一扔，直接把项贝推了出去。 项贝被推出去以后直接傻眼了，不是就这么不讲义气的是吧？ 在别人那里可都把他当宝贝一样供着，怎么在夏丫头这里像是不值钱的玩意，直接给丢出来了。 项贝幽怨的看着沈夏。 沈夏一摊手，表示不关自己的事情，她向来是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主儿，再说马车里的人指名道姓的要见的是项贝，可不是她沈夏啊。 项贝看沈夏一脸无辜的表情，只能认栽，谁叫这是自己认定的徒弟，自己今天要是不拿出一个态度来，估计就再难回沈家了，他还想跟着他家夏丫头去竹山县享福呢。 周东来看见项老头出来，立马下了马车，看来这沈家丫头虽然可恨，但还算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么快就把项贝老头放出来了，看样子不像受过折磨的。 项贝注意到周东来一直盯着自己的嘴巴看，一把抹去嘴巴上的油光，“看什么看，没见过胡子。” “项师傅，好久不见，我来接您了。” 鉴于那配方还只有项老头能钻研出来，周东来对项贝还算和颜悦色，但愿这个老头识相一点，回去乖乖钻研配方。 “谁要跟你回去，你个黑心肝的，我是自愿留在这里的。” “我已经认了夏丫头为师傅了，你以后要找谁就找谁，反正别找我。我是不会跟你再回去的，你的事还是另请高明吧。” 项贝负手一背，看着有仙人道骨之姿，说出来的话确实惊世骇俗，直接惊掉了一众人的下巴。 就连旁边站着当背景板的打手都张大了嘴巴。 王榴掐了一把沈夏，“你现在这种事情都不跟为娘的讲了是吧？” “认这么大的老头当徒弟，沈夏真有你的啊。你说说你是怎么忽悠的？” 这下足以见得把一向温柔的王榴都吓得不轻，直接动手了。 那日夏夏领回来一个老头，她还以为只是夏夏善心，领回来吃白饭的，没想到中间竟有这层缘故，把人家家大厨忽悠回来当徒弟，真有你的。 “娘，一会儿再跟你解释，这不是这几天都太忙了，忘记跟你讲了嘛。” 沈夏噘着嘴，弱弱说道，一副小女儿的姿态扑在王榴身上撒娇。 王榴细想这几天沈夏确实是忙的脚不沾地，又开始心疼起来，“行，这次算你过关了，以后不许这样啊，有什么事情要跟娘说，知道了吗？” “知道了。”沈夏吐了吐舌头，俏皮的靠在王榴的怀里。 另一边周东来听见项贝的话着实惊讶了一番，“你……你说什么？” “你给这个小丫头片子当徒弟，你搞错没？” “老头，你是不是年纪大了，分不清师徒了？”周东来指着沈夏，一脸错愕。 “老头我清醒的很啊，我就是要当夏丫头的徒弟。总之今天我就是要赖在这红花村不走了。” “你这个黑心肝的趁早走吧，老夫是不会跟你回去的。” 项贝双手叉腰，大有英勇就义的意思，回头还对沈夏抛了个媚眼，你看夏丫头你不讲信义，老头我还是很讲信用的吧！ 接收到信号的沈夏一阵恶寒，还请老头你不要做这个表情，她实在是接受无能啊。 项贝感受到自己被嫌弃了，委屈巴巴，把所有的委屈全部都发泄在周东来身上。 “你们还不走？再不走别怪老夫出手了。” 项贝伸手对着周东来就要来一拳，周东来悻悻逃回马车里，见没有希望了，当事人都不愿意跟他走，只能败兴收场。 “都跟我走，项贝老头你现在不跟我回去你别后悔。” “就算你以后求着让我收留你，我都不得收留你了。” “我在给你最后一分钟的考虑时间，你最好用你那老糊涂的脑袋仔细考虑一下。” 周东来放下狠话，要不是周华说这个老头很有实力，卖身契又不在他那，他还用这么三请四催的来请他回去，直接卖身契一摆，乖乖的跟他回去了。 “再怎么考虑，我都不会跟你回去的。” “你就死心吧，黑心肝的，老夫我平生最痛恨人头配方了，你这种人老夫不屑为伍。” “放心吧，老夫以后跟着夏丫头吃香的喝辣的，肯定不会回去找你这个黑心肝的。” “慢走，不送。” 项贝说话说的白胡子都吹起来了，才把人赶走。双手叉腰大摇大摆的走到沈夏面前，仿佛在向沈夏邀功。 项贝：“看老头我不费一兵一卒，动动嘴巴就把坏人赶走了，我厉害吧！” “厉害，厉害，老头你最厉害。” 沈夏翻了个白眼，虽然嘴上说厉害，心里却默默吐槽，还不是你把坏人招来的，只是碍于项贝是老人的面子上，咱也是个尊老爱幼的好青年，故意哄着老头罢了。 老头得了夸奖，尾巴都要翘上天了，掰下最后一个鸡腿，“最后一个鸡腿也归我咯。” 第116章 白眼狼 眼见把项贝老头找回来，重新更改一下配方的计划行不通了，只能回去想办法找人， 把原有的配方材料收集起来，重新再熬制一锅。 一会去就命令自己的管家周永丰去采购材料。 “就按照这个方子上面的买，如果青花镇没有了，就去远一点的地方买，隔壁几个镇或者竹山县也行。” 周东来把配方给了周永丰，特地嘱咐了去多远都没关系，只要能买到。 眼见天色不早了，只能嘱咐管家快去快回，明天还要开门做生意呢！ 周永丰拿着条子就走了，留下周东来满面愁容。 项贝老头不知道发什么疯，那个沈夏是不是给人下蛊了？ 怎么一个二个都喜欢往他那里跑，之前的温允是的，现在项贝也是的。 既然他不能拿沈夏怎么样，那动动沈夏身边的人总可以吧。 想着，周东来的嘴角扬起一抹邪笑，招呼着下人又去了一趟红花村。 …… 红花村，李二力拖着被打的半残的身体，终于是回家了，周东来那个不守信用的人，以后再不相信别人了。 一瘸一拐的走向自己家门口，刚想敲响，隔壁的门开了。 李二力揉了揉眼睛，仔细看了一眼，自己没走错啊，怎么想敲这边门，那边门却开了？ 开门的是春香，狠狠的往外吐了口唾沫。 “有些人啊，就是一条养不熟的白眼狼。” “家里的饭再香，都比不上外面的屎。这种人就活该过不好，朝三暮四的主儿，以后小心出门被雷劈了。” 先前大家都能看出来李二力是来偷东西的，不过沈夏执意要放走，大家也就没有说话，只不过后面都疏远了李二力。 春香老早就看见李二力瘸着个腿走回来，现在可被她看见回热闹的，打开门就开始指桑骂槐起来。 李二力本来被打了，心情就不是很美妙，现在沈家的一个下人都可以随便骂他了，他的命有这么贱吗？ “你说谁呢？” 李二力不服气，干脆也不敲门了，走到沈家门口跟春香对骂起来。 “你这小瘪三，一个下人，这里有你说话的地方了吗？” “一个女孩子家家，天天在外面抛头露脸的，还不知道清不清白呢，就在这里说别人。” “要我说，你这种人，就应该被浸猪笼，天天的，还给你脸了。” 李二力早就听说春香跟瘦子两个人眉来眼去，之前竟然还在面馆当众被摸了屁股，这样的女人也配说他。 他是心善，没有给她捅出去，不然告到里正那里去，春香这种就属于婚前失贞的，看看以后谁家的男人敢要她，还是一个下人，在这里显摆什么？ “你……你……你……” 春香本来是女孩子，说不出多肮脏的话，现在李二力又点中了她的软肋，被气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你什么你，我还说错你了。” “小贱人一样的赔钱货，能干出这种事情，说不定来之前就是哪家的通房呢。” “说的好听点是通房，说的难听那就是陪睡的。” “你这种人住在我家，我都嫌你玷污了我家主宅，你可别忘了，你主子家外面再风光，最后回来的还是我李家的屋子。” “这屋子我说不给你们住就不给你们住，你们还不讨好我，等着去破庙里喝西北风吧。” 李二力越说越有理，想到这是自己家的屋子时，三分没理变成了五分有理了，叉着个腰，瞬间也不觉得身上疼了，骂起人来嗓门也变大了，瞬间引起了附近几个邻居的围观。 八卦没人不爱听的，尤其是关于那档子事情的，当即就有人开始指责起了春香。 “看着小姑娘模样挺小的，怎么是干这种营生的。” “你别说，他们那天吵架的时候我还听见了呢。那小子确实是摸了。” “你说哪家的清白姑娘被这样对待了，还不赶紧嫁人的啊。” “就是，说不定人家就不是清白姑娘了。” 几个年纪大一点的婶子说着就开始对着春香指指点点的了，这其中不乏左右两家的邻居，那天可算是听了个真切，跟别人说了起来。 春香到底年轻了，没有老嫂子们骂街的精髓，被这么一通指指点点，险些要哭了。 还好沈夏及时出来了。 “都在门口干什么呢？” 沈夏本来忙着把那些香料都给清出来，明天准备赚大钱的，听见外面一下就热闹起来了，出来一看，看见春香双眼擒满了泪水，一下护犊子的心就上来了，到底是谁把春香弄哭了？ 春香看见沈夏出来，好像找到了依靠一般，躲在沈夏后面呜呜的就哭了起来。 “主子，我只不过看门没有关严实，出来关个门，二力叔就跑过来骂我，骂的可难听了。” 至于怎么难听，春香都不好意思讲出来。 “二叔，我敬你是长辈，才尊称你一声二叔。但是你要是不识抬举，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了。” 沈夏冷这个脸，警告李二力，这个李二力早就看他不爽了，要不是顾念着姑父，早就给他好看了。 李二力被盯的一哆嗦，一想今天都窝囊一会了，总不能在两个娘们面前还要窝囊吧。 腰板一挺，“我说的都是实话，敢做还不让说了。” “还有你，还什么二叔呢，我看你根本没把我们当亲戚，你看看你现在都多有钱了，我们李家还过的什么样的日子，你哥哥一天天坐马车去上学，我们李家没有一个男丁上的起学的。” “怎么说我们李家都算是对你有恩了，之前还给房子收留你们。你们就当做是理所当然，一点旧情都不念。” “你看我这身伤是怎么来的，就是你沈夏，不愿意把配方交给我，我才被人打的，要说白眼狼，你沈夏才是那个最大的白眼狼。” 李二力今天一口气把之前不敢说的话全部都说出来了，心里那叫一个爽，到底谁是白眼狼，要不是当初他们李家收留，沈夏能有今天这般造化，要他说，沈夏赚的钱就应该分李家一半。 第117章 搬家 “李二力，我本来不想说你那些破事的，现在你要拿到明面上说，那我索性都跟你说个明白。” “我是看在我们是亲戚的份上，你媳妇宋银花来说的时候我才让你来面馆当伙计的，一个月 5两银子，比其他人高上五倍，也是想着能偿还一点你们李家的恩情。” “结果你还不知足，勾结外人，偷我们家立身的配方，给了周记米铺的东家，让他开了一家卤味馆跟我作对。” “虽然我不知道他许了你什么好处。李二力你不觉得最没有良心的是你吗？” “我对你就算没有恩情，也是亲戚啊，再不济你就不关心你大哥了吗？你大哥还在面馆当差呢，你出卖了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还有你说这房子的事情，我在里面都听清楚了。” “既然你觉得我们住在这房子，脏了你的房子，我也不住了，这段时间就当是我们租在你们房子里面，我会按照市面上的价格给你们租金，今天晚上我就搬走。” 沈夏说的呕心沥血，在场的各位都算是见证。 好多围观的村民都看不下去了，他们是爱听八卦，可也不能把人当傻子啊。 春香他们不熟，要说春香心思不纯他们还能相信，可是沈家丫头都搬来半年了，不说对村子里的人好，可对李家那是真真的好啊。 李家没了地，沈家丫头招工叫李大牛去帮忙，听说一个月老多钱了，比他们种一年地都要多，前段时间又是给李家衣裳又是给肉的。 动不动沈家做了好吃的就往李家送。 就算不住这附近的都是知道。 “李家二小子，你说这话就不对了，你看你娘身上穿的那身衣服还是沈家丫头送的吧。” “对啊，我前两天还看见夏姐姐给李家送肉了呢，我嘴甜喊姐姐，姐姐还给我糖吃了。”小女孩被抱在娘怀里，奶声奶气的说。 小孩子是不会说谎话的，她这么一说，村民们都想起来沈夏囤年货，还给他们每个人都发糖了呢，这样的丫头，怎么可能一点好处没给李家，刚刚李二力那番话明显是在放屁。 李二力被村民的声音说的瑟缩着头，只想赶紧回家，躲在自己家门后，这样就听不见这些人的声音了。 谁知，李家的大门一打开，李老太太被子孙簇拥着从里面慢悠悠的走了出来，拐杖使劲往下一跺，“你个不孝子，先前不知道你那么多事情，你还有脸待在夏夏家门口！” “真是家门不幸，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儿子出来，卖主求荣，我们李家没有你这么没骨头的子女。” 李老太太气的不行，本来给夏夏他们房子都是出于亲情，再说夏夏给他们的好处还少了吗？ 自从夏夏住进来以后，家里的肉都没断过，老婆子身体都长胖了，家里几个小的，尤其是在长身体，身高蹭蹭的往上长，要不是夏夏，他们家能过上这么好的日子吗？ 做人不能忘本啊！ “娘，你怎么说话呢？” “沈夏挣那么多钱，可曾分给我们一分啊？” “我看您都被沈夏那个丫头洗脑了，净为她说话。” 李二力一脸的不高兴，看向李老太太的眼神都有几分怨毒。 宋银花跟在李老太太身后也撅着个嘴，“就是。” 李老太太一记飞刀眼甩到宋银花身上，宋银花不敢说话跑到李二力身后，眼巴巴的望着李家人。 “娘，二力才是您儿子，您一出来不向着您儿子说话，怎么向着个外人啊。” “娘，银花一个外姓人都看出来了，您怎么就是看不出来啊？” “您就说您是不是被这个丫头给洗脑了，怎么六亲不认啊，我是在帮咱家您看不出来吗？” 李二力护着宋银花，看来这个家只有自己媳妇是理解自己的，其他人都看不得他好过。 沈夏已经无力再跟李二力说什么了，这个李二力就是一个自私到骨子里的人，连带着他媳妇也是这样，果然人以群分物以类聚，不然宋银花也嫁不了他。 “够了，不要再说了，李二力你今天要是不给夏夏道歉，你就不要进我李家的大门。” 李老太太实在是卡不下去李二力在外面发疯，拐杖都要跺断了，足以见得她有多生气，李家的脸都要被她这个二儿子给丢光了。 “道歉？道歉是不可能道歉的。” 李二力觉得自己终于硬气一回，这事他就没错，凭什么道歉。 “娘，你要是不让我进李家的大门也可以，今天咱们就分家，把大哥从沈家拿回来那些好的，咱们一起分一分。” 凭什么他李大牛从沈夏那里好处不断，自己一毛没有，不进李家大门也可以，他们今天就分开过，把大哥那些好东西拿出来分了，也够自己过下半辈子逍遥日子了。 李二力贪婪的看着李大牛，他哥存的钱能有个几十两了吧，拿出来分，还可以得个十几两不义之财。 李老太太气的几经晕厥，沈夏也不想让李家人不好过。 “老太太我也不想您难做，今天就算我退一步，我搬走，租金什么的我会照付的。儿子您就接回家管教，别让街坊邻居的看笑话了。” 沈夏说完转身准备回去收拾东西，被一句千里传音给阻止下来。 “夏丫头啊，你可不能走啊。” 沈夏一回头，原来是红花村的里正。 听闻沈家这边吵起来了，里正是骑上自家的小毛驴紧赶慢赶，才这个时候赶来，都已经下雪的冬天了，愣是给老头热出一身汗。 里正翻身下毛驴，“夏丫头啊，你可不能走啊。” “乡亲们，你们有所不知啊，夏丫头这小丫头做好事不留名啊。” “这生意才做起来就想着带全村人致富啊，今早就来跟我说她家生意做起来了，以后需要什么蔬菜和肉都从村里面定，种子和种猪什么的她还能提供给大家，大家只要帮忙养殖就行，价钱按照市面上的给。” “本来组织我跟大家调查一下大家的意愿，不让我往外说，也算是增加一下我这个做里正的威望，没想到晚上就出了这档子事。” “这是要把我们村的活财神往外面赶啊。” 里正面对着乡亲，把今天早上还没商讨完的事情一股脑的全部吐了出来。 此时村民们再看李二力的眼神可不就是看戏了，这可是关乎家家户户钱财的问题，这个李二力要是把他们村的财神爷赶走了，他们上哪找这么好的事情。 提供种子和小猪仔，这相当于只用帮忙养，就能卖出市场价啊，空手套白狼啊，稍微脑袋灵光一点的人立马都会过意思来了，敌对的看着李二力。 要是此刻一人一口唾沫，估计都能把李二力给淹死。 眼见着大家的眼神从凑热闹变的凌厉起来，李二力感觉整个身子凉的透透的，恨不得找个地洞把自己装起来，赶紧把自己媳妇拉出来挡在自己面前。 宋银花也抵挡不住这么多人仇视的目光，也想往李二力身后躲，两个人你躲我，我躲你，躲到墙角没位置躲了，李二力总算是躲到了宋银花的身后。 看着李二力这副贱人贱样，还躲在女人后面，没出息，沈夏嗤之以鼻，不过李二力已经社会性死亡了，相信这次他在这个村子怕是混不下去了。 “里正，我心意已决，本来我在村里就没有房子，搬走也是应该的。” “我家有空房子，可以空出来给夏丫头住。” “我家也有。” “我家也是” … 听见沈夏要搬走，一个虎头虎脑，身材高大的男人率先出声，说自己家有空房，其他村民都跟着附和。 “各位，我知道大家的好意，只是我家人太多了，普通一间屋子也住不下了。” “沈夏感谢大家的好意和这段时间的照顾，我的小本买卖躲在青花镇，其实我早就租好了房子，本来打算过完年再搬，现在不过是提前了一些，不过也没事，新屋子过年，暖暖房子也挺好的。” “我知道大家都在担忧什么，里正说的那些都作数，只要大家愿意，我还是会来村子订购我需要的东西，可能就是没有那么方便了。到时候我会跟里正联系，大家如果信得过我，可以去里正那里登记，开春的时候我就会联系里正的。” 沈夏一口气说了好大一段话，一下安抚了大家的情绪，也让大家就此恨上李二力，要不是这个不长眼的东西，这么一个财神爷住在村子上，他们每年种的东西都有人能收，也算吃上国家饭了。 现在把人赶走了，总感觉关系少了那么一层，以后想通个气都不方便。 李二力受不了大家的刀子眼，躲在媳妇后面瑟瑟发抖，他明明就没干什么啊，这么恨他干嘛，要是是他赚钱了，大家会不会也这么巴结他？ 李二力恨恨的想着，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 里正见再怎么劝也没有用，干脆让村里几个力气大的帮着沈夏搬家算了，也算是最后能跟沈夏拉近一点关系了。 村里有人的出人，有车的出车，都急着跟沈夏攀扯这最后一点关系。 人多力量大，不一会，家里所有的东西都装载上车了，就是苦了里正的小毛驴，小小年纪，还没有成年就要承受不该承受的重量，拖着一车子物品浩浩荡荡的京城了。 沈夏说的时候故意隐瞒了自己买房的事情，为的就是不跟大家拉开太大差距，避免村民出现仇富心理，她要是太有钱了，说不定村民们就不会向着她了，反而跟着李二力一样，利欲熏心，从她这里薅一点。 因着李二力的事情，李家不敢再上去帮忙，只能把李二力捆回去，好好家法处置，连着宋银花一起被关在了柴房。 第118章 远水解不了近渴 一家人收拾收拾，到了竹山县的房子时，天色已经很晚了，选好了屋子，简单的洗漱也就歇下了，沈夏却还抱着她的宝贝香料爱不释手，一包有一包的称着。 安云珍睡不着，打开窗户吹吹冷风，发现沈夏院子的灯还亮着，索性去串门看看。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倒腾这些？” 安云珍突然的声音把沈夏吓了一跳，还好她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又从来不做亏心事。 看见安云珍来，沈夏手上动作不停，把各种香料分门别类各自扎成一大包。 “嘿嘿，这些过了今晚可就是黄金万两了，当然要精贵一些。” 沈夏笑的精明，想到明天见到周东来他错愕、震惊又不得不服软的表情就觉得好玩。 安云珍显然没有会过意，以为沈夏说的是卖卤料包生意的事情，沈夏也不做多的解释，“明天你跟我一路，你自然就明白了。” 搬到新屋的次日清晨，叫醒沈夏的不是第一声鸡鸣，是娘温柔的呼喊声。 “沈夏，你再不起来，都要日上三竿了，你今天不是还说要带云珍出去吗？” 王榴坐在沈夏床边，一个浸过井水的毛巾直接擦在沈夏的脸上。 冬日冰冷的井水直接给沈夏干清醒了，立马从床上跳了起来，一看外头的日头，果然不早了。 这个四进的小院位置特别好，虽然临近闹市，但却被包围在中间，听不见外面的嘈杂，生活却很方便，要不是那位仁兄愿意割爱，沈夏敢说就算有钱，估计也买不到这个位置，更何况她可是五百两就拿下了。 沈夏洋洋得意之际，可怜兮兮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娘亲，最近叫她起床是越来越凶了。 面对沈夏的控诉，王榴昂起了头，还不是夏夏什么都不跟她这个当娘的讲，宝宝有小情绪了。 “好了，娘，别生气了，下次一定跟你说。” “下次一定嗷。” 沈夏光速在王榴的脸颊上亲了一口，就出去洗漱了，什么都收拾妥当了，便指挥着逐日把香料往车上装。 王榴还没反应过劲来，捂着小脸，这丫头真是越来越会撒娇了，真拿她没办法。 “小心一点，别给我搬撒了，这东西可是要卖给大客户的。” 沈夏指挥逐日把仓库里整理出来的，剩下所有没有包成卤料包的废料，全部搬上马车，深怕逐日一个用力把袋子划破一点，这要是掉一点她可都是会心疼的，这些废料对她来说没用，对于某位来说可是价值千金啊。 “放仓库好久了，这玩意还能要嘛，还那么精贵。” 逐日小声嘀咕，不敢说的太大声，但还是被沈夏听见了，立即赏了一个爆栗。 逐日瞬间就闭嘴了，呜呜呜都打他，这日子没法过了。 装车完毕，沈夏拉着安云珍就出门了。 “今天咱不去远了，咱们就去周记米铺。” 沈夏直捣黄龙，直接去周记米铺堵人。 “怎么去米铺？咱们带着这么多香料是要去买米吗？”安云珍不解问道。 “今天咱们去做大生意！”沈夏故作神秘的笑道，一会这个生意就会惊掉安云珍和逐日的下巴了，论奸商，还得是沈夏啊！ 沈夏这边一路直行，而周宅却是家宅不宁。 “什么？” “你说都没有了？” 周东来的喉咙都快喊破了，急的原地团团转。 周永丰也着急啊，这马上卤肉馆就要开门了，总不能还是卖昨天那个吧，那个跟咸肉有什么区别。 可他跑了大半天，都找到了汶阳了，愣是没有一家店有主子要的这些东西，说是一个星期前全被一个男的收购空了。 简直是疯了，谁没事买这么多干货回家啊，不怕放着长霉啊。 干货店老板：！！！没错，是我！不赚钱的是傻子啊，咱大干一笔，不得搜刮一空啊。 “该不会是有人算计我们吧，把要用的东西全部买空，让您的生意没办法做下去。”周永丰猜测道。 不然没道理啊，不到半个月的时间整个汶阳这些常见的干货全部消失的一干二净。 “应该不会，你不是说买东西的是个中年男人吗，沈夏一介女流，首先从性别上就排除。” “再说这么愚蠢的办法，怎么会用在商战之中。” 周东来摇头，让对方垮台的办法是把东西买空让对方无路可买，这么愚蠢的办法，他不相信会有人使出来，可能是巧合吧。 “你想办法，快马加鞭，看能不能从别的地方买到，价格不是问题，越快越好！” “可咱们这边就算是快马加鞭去别的城市怎么说也至少三天啊，会不会太久了。” 周永丰皱着眉头，远水解不了近渴啊，就算买到了去三天，回来再三天，就算不歇息都要六天，这人怎么可能受的了啊。 “直到要很久，还不现在快去，越拖时间越长。” 周东来直接给了周永丰一脚，直接把周永丰踢到了门外。 周永丰捂着屁股赶紧去找马，头也不敢回，生怕又挨上一脚。 没有材料卤味馆只能暂时歇业，不然卖那些歪瓜裂枣的东西只会败了口碑。 周东来皱着一张老脸就出门了，卤肉馆那边出事了，米铺这边不能再有事了，只能先管好这边的生意，那边的事情等周永丰回来了再说。 “干货诶，上好的干货，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 沈夏的摊子已经支好，就支在周记米铺门口。 店里的伙计听见外面的叫喊声，赶紧出来赶人。 “什么人啊，在我们米铺门口摆摊。我们这不让摆摊，快走，别打扰我们做生意。” 店小二的语气十分不客气，见沈夏不动，上来就要伸手动摊子了。 “哎，小哥，且慢。” 沈夏出声阻止，同时逐日出面挡住了小二的步伐。 逐日生的高大，又是练武的身板，挡住小二的去路，他的影子都可以完完全全把小二遮盖住。 小二一时心慌，后退了好几步。 看逐日吓退小二，沈夏突然打量起逐日来了，原来没注意，原来逐日这么高，长得也挺英俊的，就是小嘴上跟抹了毒药似的，狗嘴里蹦不出象牙。 “小哥别看我们摆摊挡住了你们家门面，说不定一会你主子还要急的团团转来找我们呢，你就算为你们主子做好事了，就别管我们了。” 沈夏双手叉腰，嘴上说着客气话，可身体完全没打算挪，再加上逐日拦着，小二也害怕啊。 他只是打工又不是卖命，没必要为了这事还要挨打。 “行，你们就只能在这里，不能再往正门去了。” 小二抬眼望了逐日一眼，赶紧收脚往店里走，深怕晚走一步就要挨打。 第119章 赚大钱 “没想到关键时刻你还挺顶用的嘛。” “那当然，也不看看我是谁！……（此处省略一千字）” 被夸了两句逐日的辫子立马翘了起来，夸夸其谈起来。 沈夏对着逐日来了几下子，“肌肉练得挺好啊，还不知道你以前是干什么的呢？” 原先没注意，只想找个会赶马车的，刚刚仔细打量一下，发现逐日还是个练家子，看着底盘扎实，身材也板式，一看就是有硬功夫的人。 “咳咳。以前没干什么，就是干的不好被赶出来了……” 逐日本来还夸自己来着，一听沈夏的下一句，差点没被呛到，这万一要是说漏嘴了，主子真的能把他杀了，现在就把他丢出去，可千万不能说。 逐日立马噤声了，他啥也不说了，闭麦了，已老实。 看逐日不想说，沈夏也没有深究，反正她今天心情好，一想到一会有冤大头，她就开心的不得了。 说那啥，那啥就到。 不远处，挂着周记的马车正缓缓朝着米铺驶来，沈夏更加卖力的喊着号子。 “停下，门口怎么回事？” 周东来听见声音，立马停下了马车，一边他都是从偏门直接去米铺后面的，不走正门，听见正门处有声音，立即叫车夫停了下来。 “门口好像是有摆摊的，卖干活的，要不要小的一会去给赶走。”车夫老老实实把马车停下，张望了一下回道。 “不用，我下车看看。” 一听卖干货的周东来来劲了，心里有个惊喜的答案呼之欲出。 这就是天助吗？老天听见他的呼唤了吗？ 就这样派一个救兵水灵灵的出现在他店铺门口了！ 天降神兵他一定要去看看。 周东来着急忙慌的从马车上下来了。 “嗨，好巧啊，周老板我们又见面了！” 沈夏隔老远就开始给周东来打招呼了。 周东来一看面前的人，心梗都要气出来了，还好旁边的车夫及时扶住。 “怎么会是你！” “怎么不能是我呢，赚钱嘛，不磕碜的哦。” “周老板要不要看看我这摊位上有没有你需要的，说不定就有哦。” 沈夏说话声音娇滴滴的，却说着最诛心的话。 周东来硬是没得法，想走开，但一看沈夏摆出来的全是他需要的，他就是知道这个沈夏是故意的，看来根本不是什么天降神兵。 周东来气的直捂心口。 “是不是你把所有的香料都买走了。” “你怎么会用这么愚蠢的办法，你就不怕我不买账？” 周东来还是硬气，他在赌，最差不过两败俱伤，他的得不了好处，沈夏也别想好过。 “啊？什么愚蠢的办法。能奏效的就是好办法啊。” “你看周老板不是缺少这部分香料嘛，我刚好有啊，周老板考不考虑买嘛！” “要是不买我可就卖给别人咯，不知道多少人想要我的卤肉方子呢，到时候谁买了我这些香料我就直接把卤肉方子送给他，六天估计人家都赚的盆满钵满了，哪还有你周老板什么事情啊。” “周老板，你要不考虑一下，直接买了吧，毕竟我们都是熟人了，我还能给你打个折呢！” 沈夏眨巴着大眼睛，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看到像个芭比娃娃。 但这么可爱的小女孩在周东来的眼睛里像是一只小恶魔，要吸干他所有的血液。 他终于知道大哥为什么斗不过眼前的小魔女了，什么事情都在她的计划之内。 这摆明就是威胁他，他要是不买这些东西的话，他就把卤肉方子和香料全部都卖给别人，这样自己不仅没有得到想要的东西，还会被别人抢先占领市场。 周东来捂着胸口，自己算是踢到铁板了。 “你说吧，多少钱。” “一口价，不议价，这个数。” 沈夏伸出一只手，一个大大的五。 “五百两，你这么点破东西要卖五百两，沈夏你怎么不去抢啊。” 周东来一看沈夏的价格，气的呼吸都少了一拍，要不是有伙计扶着他，他现在是真真要倒下了。 “不，五千两。”沈夏摇头，爆出自己的价格，区区五千两，根本不够买她忙活这么久的，她的时间可是很值钱的好吧。 “什么？” “你还敢要高点吗？” 周东来双眼瞪的老大，这个沈夏是真敢喊啊，她明明可以去抢，还非要送他一堆香料，他是不是还要感谢她呢？ “我要的可不高，这里面还有一张卤肉方子呢，周老板不会想明天你的卤肉就遍地都是了吧。”沈夏的语气仿佛是在为周东来考虑一般，眼巴巴的望着。 “行，五千两就五千两，就当我周某人从你手里买了个方子，不亏。” 周东来盘算了一下，自己光是装修酒楼都花了不少钱，再加上前前后后的人工物料，要是在这个节骨眼亏了，可就赔的不止这个数了。 周东来牙一咬，就当做是买了一张方子了，五千两买一个配方不亏！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沈夏手一伸就要钱。 周东来没法，从店里支取了一张五千两的银票放在沈夏手里。 沈夏也很守诚信，使了个眼色给逐日，逐日乖乖的把所有香料全部都运送到了店里。 “你看多划算，你买东西我们还给你送货上门，下次有这种好生意还找我啊，周老板。” 沈夏收了钱立马就放到空间里去，见逐日也搬完了，准备走人，却被周东来拦住了。 “你是不是还有东西没给我，配方呢？” “配方？周老板不是早就拿到了，不然怎么开始卖卤肉的！” “周老板不用送了，我们自己有马车！” 沈夏眨眼，故作惊讶，装作一副不知情的模样，说完上了马车走了，还很开心的跟周东来道别。 “沈夏，你……” 周东来无话可说，这句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看着一屋子香料，周东来真的又喜又气。 第120章 打雪仗 卤肉馆的生意不温不火，但收购的沈夏那批香料太贵了，导致整个店铺至今都还是亏损状态，周东来没办法，只能在过年的前几天关了店铺，等到过完年以后再重新开张。 而沈夏的小摊子生意却越来越好，不光是因为卖的比周东来便宜，味道也更好吃。 好些人尝试着买了卤料包回去自己做，有些甚至大老远跑过来，就为了买点卤料包回去，自己也开个卤肉生意。 秉承着共赢才是赢的态度，沈夏的小摊子变得越来越红火，直接超越了面馆的生意。 “来来来，最后一道菜，可以吃饭了。” “不用那么拘束，都是自己人，想吃就吃，马上菜都凉了。” 王榴端上饺子摆在正中央，看见一大桌子菜完完整整的，怎么就是没有人动筷子呢？ “哎呀，您这个做饭的人都还没来，我们这些干瞪眼的怎么好意思吃嘛。” “你看你，今天忙里忙外的，到了晚上还不消停，快坐下来吃饭吧，剩下的交给我和春香就行了。” 沈夏抻着王榴坐在了凳子上，硬拉着她开始吃饭。 “是啊，娘，你不动筷子，我们怎么好意思呢，您快吃吧，不然我们坐在这可都只敢干瞪眼。剩下的就交给我们这些小辈就行了。” 沈淮之也跟着附和，拿着公筷给王榴念了不少菜。 “好好好，我吃还不行，你看你俩把我埋汰的。” “都别客气啊，都吃都吃。” 王榴瞪了沈夏和沈淮之一眼，这一对兄妹，关系是越来越好了，现在都会合起伙来挤兑他们娘亲了。 沈夏眨巴着朦胧的大眼睛，一脸无辜，她说的事实。 沈淮之也摊手表示无辜，他只是跟着夏夏说，夏夏说什么，就是什么。 看见王榴动了筷子，一桌人再也忍不住，你一筷，我一筷的动了起来。 饭过三旬，最会来来事的项贝率先举起酒杯，“这一杯敬夏夏，要不是夏夏咱们这么多人也不能聚在一起。” “哎呀，小老头，大过年的，别说那些煽情的，咱们这一杯就要敬我们自己。” “敬过去努力了一年的自己，为明年更好的自己干杯。” 沈夏最不喜欢煽情了，见氛围不对，赶紧调转话头，“祝我们明年都越来越好。” 所有人都站起来举杯，这一桌老的老小的小，围着圆桌，十几个人都吃了个满怀，有些人甚至肚子都吃的溜圆，动都动弹不得。 窗外的雪停了，厚厚的积雪堆得看不见院子里的植被了，沈夏自小在南方长大，鲜少能看见这么厚的雪，一时有些兴奋，突然提议道：“要不我们吃去打雪仗吧！” 刚好人多，又难得清闲，沈夏率先跑出去，团了一个雪球砸在了沈淮之的身上。 沈夏喝了点小酒，此刻脸颊通红，在莹白的雪地里像个可爱的瓷娃娃，又笑的憨态可掬，这样的女孩怎么能让人不心生异想。 看见这样开心的女孩，沈淮之站起身来，也团了一个松散的雪球朝沈夏砸去，“好啊，玩就玩，看我们谁打的过谁！” 难得的开心，他愿意宠着，只要沈夏想的，他都愿意给。 “这孩子，小心点……” 王榴见局势不可逆转了，只能由着他们去了，去准备了些厚实的披风，一会给孩子们披上，身上玩出汗了最容易的风寒。 王榴看见孩子们玩的开心，感叹到到底是孩子心性，平常装的再像大人，此刻也都玩作一团。 两人在外面疯闹在一起，打的有来有回的，其他人见状也都跟了出去，只有年纪稍微大一些的项贝和胡振海没有出去，躲在屋内喝酒。 没了叽叽喳喳的小年轻们，屋内是少有的安静。 项贝品着沈夏专门给她打回来的烈酒，一揪一小口。 这酒好啊，还能看见孩子们玩的这么开心，仿佛还是十几年前，看池舒和池柔那帮小丫头片子和小伙子，现在都长大了，当官的当官，甚至有些都不在了。 项贝陷入久远的记忆，院子里乱做一团。 先开始还只是春香和安云珍，沈夏和沈淮之，一对一对之间互相砸，后来瘦子、王五和麻二加入后，所有人都变成了乱战。 “哎呀，谁打我！” 沈夏正在团雪球呢，突然从身后来了一击，一回头云珍捂着嘴巴，“哎呀，砸错了、 “好啊，云珍，你打我，看我不把你打的落花流水。” 沈夏团的本来是打算砸沈淮之的雪球砸向了云珍。 春香团好了雪球都不知道砸谁了，不管了乱砸。 三个人乱做一团互相砸。 许是喝酒又吹风了，酒劲上来了，沈夏只感觉越玩越尽兴，走路歪歪扭扭的，甚至看人都出现了重影。 “来啊，嘿嘿，我谁都不怕。” 沈夏往后走了一步，踩到石头，差点摔倒，还好沈淮之注意着，从身后扶住了她。 隔着厚厚的冬衣，沈夏可爱的像一只小熊，圆圆的眼睛有些水汽，脸上的红晕显得分外可爱。 沈淮之的喉结上下滚动，只感觉某种不知名的情绪在心中蔓延，“你小心点。” 沈淮之温柔的声音让沈夏沉迷，同样是喝了酒的沈淮之脸上少有的红了，一路红到了耳垂，不知道是因为喝酒还是其他。 沈夏看呆了，她从未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过沈淮之，更别说是在他的怀里。 沈夏的头有些眩晕，来不及思考，她的动作只想跟着心走，她想摸一下沈淮之的脸。 “嘿嘿，红红的，热热的。” 沈夏冰冷的手指点在了沈淮之的脸上，前所未有的触感惊呆了她，这货的皮肤真好，即使是北方的冬天也不会干燥起皮，滑嫩的像是婴儿的皮肤，看不见一点毛孔，真嫉妒。 这样想着沈夏甚至出手捏了一下，触感真好啊。 而沈淮之被触碰的那一刻就已经呆住了，他完全没想到沈夏会伸手摸他的脸，心里压藏的情绪再也绷不住了。 他好像就这样琴下去，同样的，他也这样做了，随着他越来越靠近，甚至能嗅到沈夏发丝的芳香，还有衣服上皂角的项贝，就连她呼出的气息都能感受到。 突然一个雪球砸在了沈淮之的脸上，又滑落到沈夏的身上。 沈夏像是被点燃了斗志一般，从沈淮之身上弹起，“是谁打我，看我不把你打的落花流水。” 怀里的小人走了，骤然失去了温度，沈淮之心里突然空落落的，僵在空中的手也无处安放。 到底是谁，到底是谁干扰了他的好事，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就这么一回。 沈淮之转过头，扫视着整个场上除了沈夏的人，其他好事，一视同仁！ 沈淮之伸手替沈夏挡住对方打来的雪球，从地上团起雪球无差别攻击。 沈夏一下感受到了有靠山的感觉，自从沈淮之站在她身边，她就没被打过，于是欢快的开始砸别人。 瘦子见春香连着被砸了好几次，跑到她面前替她挡了好几个。 第121章 求婚 就这样混乱的几个人变成了四队。 沈淮之一边护着沈夏一边进攻，瘦子替春香当着雪球，由着春香扔，安云珍和逐日组成了捡漏小组，趁其不备，侧面攻击，王五麻二只能兄弟配合，见机行事。 沈淮之有功夫在身，耳聪目明，打起雪仗来轻轻松松，虽然逐日的功夫也不赖，但不敢再沈淮之面前过分招摇，只能夹着尾巴做人。 最后瘦子被砸成了筛子，春香身上有一点积雪，一直被护着的沈夏和安云珍玩了个开心光顾着砸了，身上一点雪都没有，最惨的莫过于王五麻二，成了众人攻击的对象。 一场雪仗下来，大家都酣畅淋漓，王榴准备了热汤和披风，看打的也差不多了，赶紧呼唤回孩子们，“玩好了就回来穿衣服，这个天气别感染了风寒，顺便喝点热汤暖暖身子。” 要不还说有娘的孩子像个宝呢，王榴就像一众小辈的娘亲，把每个人都照顾的妥妥当当的。 沈夏抱着热汤一口下肚，身心俱暖，围在王榴身边撒娇，“娘真好！” 王榴刮了刮沈夏的鼻尖，这个小淘气。 春香见瘦子衣服都湿了，领着瘦子下去换衣服。 “你怎么这么傻，光挡在我面前干嘛啊，你也进攻啊，你看你这一身雪，衣服全湿透了，一会着凉了可怎么办。” 春香翻箱倒柜找出王五麻二才来时的衣服，放在桌子上。 瘦子身板小，王五麻二这段时间都吃胖了，新衣服他也穿不得，只能找些旧衣服，瘦子穿的还算合身一些。 “嘿嘿，只要你没被砸着就好。”面对春香的数落，瘦子嘿嘿一笑，只感觉心里幸福的要紧。 对于瘦子的傻气，春香没好气，“干嘛对我这么好，以后不许这样了。” 放下衣服，春香捂着乱跳的小心脏就逃了。 瘦子总是这么傻，光记着别人了，对自己一点都不上心。 想到瘦子总是有意无意的靠近和保护，春香会心一笑，都这么明显了她怎么会不知道，就看这个傻子打算什么时候说出来，她一个姑娘家的肯定是不会先说的。 虽然心里乐开花了，但春香面色不显，调整好表情才进了屋跟大家坐在一块。 瘦子看春香捂着心脏出去，还以为她不舒服，赶紧换好衣服，麻溜的跟出去，一进堂屋就一屁股坐在春香旁边，小声询问道：“你没事吧，我看你捂着心脏，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找个大夫看看。” “没有。”春香没有好脸色，甚至翻了个白眼，这个二傻子，什么时候才能明白啊。 瘦子这下彻底傻了，怎么关系也不对了呢。 说话间，王榴已经发起了压岁钱，这是过年必备的习俗，每个小辈人手一个。 沈夏拿着红封心里开心极了，虽然现在自己不差钱，但娘给的就是意义非凡，她可得好好留着。 “今年是我跟大家的第一年，这一年我们经历了不少风雨，也赚了我沈夏的第一笔钱。” “所以在一年的最后一天，我沈夏也想送大家一个东西，东西不多，但胜在心意，希望我的家人们都能过上好日子。” 沈夏嬉皮笑脸的从身后拿出红包，“嘿嘿，时间不够买礼物了，给大家折现了，大家不会介意吧。” “不介意！”逐日高喊出声，等着领赏。 对于他们这些小打工人来说折现就是最好的，又有钱可以买好吃的了。 逐日的手伸的老高，也是第一个拿到红封的。 “钱不多，是个心意。天色也不早了，大家都回去再看吧，过年放假啊，别忘了，明天可别来上工啊。” 沈夏真是操碎了心，一年到头终于可以睡个懒觉了，明天可千万别那个记错了，大清早就给她叫起来了。 逐日是最等不及的，回家看，他家就在这里，是不是现在就可以看！ “呱——” 逐日迫不及待的打开红封，一张五十两的银票赫然在面，逐日激动出了蛙叫，说了一句谢谢主子，直接一蹦三尺高，跳着出门了。 有钱了，有钱了，他宣布，以后沈夏就是他最大的主子，沈淮之那个抠门的以后只能做小主子了，哈哈哈哈哈！ 大家看逐日夸张的表现都急不可耐的想打开了，有些稍微内敛的就先回家了，但走在路上就已经想到开了。 胡振海打开的时候，吓了一大跳，这么大一笔钱带在身上多不安心啊，一路上左顾右盼的，就觉得自己身后有人跟踪，想他钱。 瘦子也是个忍不住的，当场背过身，以为别人看不见就偷摸打开了，立马笑的眼睛都看不见了，老婆本有了！可以娶媳妇了！ 瘦子也是个行动派，刚打开红封转头就双膝跪地，跪在了春香的面前，可把春香吓了一大跳，虽然是过年，但也不用行这么大礼吧！ “春香，原来是我没本事，不能给你幸福的生活，所有有些话我一直都憋在心里。” “现在我觉得我可以说了。” 瘦子打开红封，看见里面安静的躺着一张五十两的银票，脑子直接宕机了。 这么多钱，完全够一户普通人家置办一个带院子的大房子过上好几年好日子了。 他觉得他现在完全有能力给春香幸福生活了。 沈夏惊讶的捂住嘴巴，这是要求婚？ 其余人都很识趣的给瘦子和春香让出位置，站在了沈夏的旁边。 “春香，这句话我憋在心里好久了。” “我喜欢你，从在面馆的第一次看见你我就喜欢你。” “我想娶你，可以吗？” 瘦子紧张的不行，之前想说的好多话都没说出来，脑子里只有一句话：他喜欢春香，想娶她。 春香娇羞的脸都红了，手都不知道往哪摆，双眼无助的看着众人。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多不好意思啊。 哪有当众就要说嫁的啊，虽然她和瘦子都无父无母，好歹一个媒婆是要请的啊。 瘦子眼巴巴的望着春香，见春香半天不出声，以为自己被拒绝了，心情有些低落，“你不答应也不要急 ，毕竟我无父无母，没有亲人，你往后没有依靠，你不选我……唔……” 瘦子话还没说完呢，就被捂住了嘴巴，春香眼里含泪，“不许你说了，小傻子，我答应你了，以后不许你这样说，以后我就是你的亲人！” 第122章 别扭 “真的？” 瘦子高兴极了，直接站了起来，满眼欣喜的看着春香。 春香笑着点头，瘦子直接抱住了春香，“春香，我以后一定会对你好的，不让你洗衣做饭，也不让你奔波劳累，别人都以丈夫为天，以后我以你为天。” 瘦子高兴的抱着春香说了一大堆骚话，还是沈夏及时出声，不然她感觉瘦子很有可能今晚就要洞房花烛了。 “咳咳，这么多人还看着呢，瘦子你不说两句。” “啊，大哥，主子，我……” 瘦子这才想起来大家都看着呢，但拉着春香的小手就是不愿意放开，这手软软的，他还是第一次牵呢！ 还是春香率先反应过来，跪拜沈夏和王榴，“主子，我和瘦子，我俩两情相悦，还请主子成全。” 按理说下人嫁人是要得到主子同意才行，不然就算私相授受，虽然主子仁厚，但她还没跟主子说过，他俩就在主子面前这样，想到刚刚瘦子说的那些话，春香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丢死人了。 “好了，说这些干什么，这都是好事，我欢喜还来不及呢。” “这段时间的相处我已经把你当做亲人了，不用说这些见外的话。” 沈夏则玩味的看着这一对新人，早就看出来他们郎有情妾有意了，再不说她都要等着急了。 沈夏扶起了春香，对着一旁还在犯傻的瘦子说：“春香没有家人， 这里就是她的娘家，你以后要是对春香不好，小心我打断你的腿。” “另外，这家人讲究的是三媒六聘，虽然咱不是那文化人没这么麻烦，你好歹请个媒婆来下定，春香也算我们沈家出嫁的第一个姑娘了，她的嫁妆就从我们家出，到时候一定要办的风风光光的。” “那是，那是。” 胡振海不知何时站在了瘦子身后，替瘦子回答， 毕竟他是老大哥，瘦子这么不懂规矩有他一半责任。 瘦子有了主心骨，魂也回来了一些，跟着点点头，“绝不委屈了春香，一定大办！” 沈夏这才放心的点点头。 …… 等人都散了，沈夏才去找了春香。 春香正坐在床边发呆呢，这一切都太快了，来不及反应，她马上就要嫁做人妇了？ 短短的半年，她不仅遇到了一个很好的主子，还遇到后半辈子的良缘，这是何等的福气，这都是主子给她的，就算是嫁人了，她也要努力给主子干活。 春香默默下着决心，敲门声响起吓了她一跳。 “主子？” 一开门发现是沈夏，赶紧迎她进来。 “这么晚找我，是有事？”春香问的有些不确定。 “这个给你，算是你的私房钱，要是以后瘦子对你不好你就告诉我，我去接你回家。” “你要记住，不论你身处哪里，我永远都是你的娘家人，永远站在你身后，你知道了吗？” 沈夏把一个荷包塞到春香手上，虽然她真挚的希望春香幸福，但十个男人九个坏，虽然瘦子现在看着好好的，但不能排除以后不会，这也算她给春香吃的定心丸。 希望她知道她是个有家的人，万一出现什么问题了，千万不要自己扛，有事回家告状，家人是她永远的后盾。 “谢谢主子，能遇见你真好。” 春香真是感动的流泪，一下扑进沈夏的怀里。 自从六岁开始流浪，她在不少人家里做过下人，但从来没有人对她这么好，她春香真的以后当牛做马都回报不起主子的恩情了。 “好了，别哭了，眼睛哭肿了就不好看了。” 沈夏替春香擦干了眼泪，说了好些体己话才出来，一出门就撞见在外面乱晃的沈淮之。 “这么晚了还不睡？” “睡不着，出来看看。” 沈淮之眼睛都不知道往哪瞟了，他怕沈夏发现他在撒谎。 他想她想的要紧，想来看看她，谁知她不在，他才在门口等她。 “嗷。” 两人相望无言，沈夏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答应一声，缓解尴尬。 从吃完团年饭开始，两人之间的气氛就愈发不对。 沈夏那时虽然喝的晕晕乎乎的，可是她没有断片啊，当时发生了什么她全都知道，她完全不敢想，要是当时没有那个雪球会是什么样子，她为她脑子里产生那样邪恶的想法道歉。 沈淮之：没有那个雪球他就抱得美人归了！！！都怪那个雪球！不许道歉！ 沈夏低着头，拿脚画着圈圈，完全不敢面对沈淮之。 沈淮之还不知道沈夏为了打雪仗的事情闹别扭，他以为沈夏断片了才会那样，所以表现如常。 毕竟隐藏了那么久的想法，他已经习惯揣着明白装糊涂了，只要还能用这个身份去接近他，他怎样都愿意！ “刚刚的事情，我不是故意的，”最终还是沈夏没忍住先开了口，误会解开，以后还是好兄妹。 “没事的，我不介意。” “穿上吧，会有点冷，我送你回屋吧。” 沈淮之微微一笑，原来是为这件事情耿耿于怀，其实他根本不介意，恨不得多来一点这样的时刻，只是不知对方的心思不敢贸然行动，看小家伙还尴尬着，沈淮之也不强求。 或许她需要时间，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披风为她披上。 “哥哥，不介意就好，可不能因为我耽误哥哥娶媳妇了！” 看对方神色如常，之前的那点旖旎也都消失殆尽，与沈淮之并肩而行，开着玩笑。 “哥哥的事情还早呢，都没有立业如何成家。你这个小家伙少操心哥哥的事情！” 沈淮之轻拍了下沈夏的头，掩盖内心的失望，真不知道这个小家伙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怎么会希望自己成亲呢？ 自己最想成亲的人就在眼前，只是情智未开，完全小屁孩一个。 两人踩在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不久沈夏的卧房就到了。 “哥哥我到了，你也早点睡！” 沈夏笑嘻嘻的目送沈淮之走远才关好房门长舒一口气。 不知为何，现在跟沈淮之在一起总是感觉有些不自在，明明是亲人，但每次相处总会变味，有点像偷偷溜出来约会的小情侣。 沈夏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赶紧念起了清心咒，遏制自己往下想，看来以后还是得闭着点儿，这等邪恶的念头可不能常常出现。 第123章 娘家人上门 沈夏千叮咛万嘱咐，本以为第二天没人会吵她，她能睡个懒觉来着，没想到还是被敲门声吵醒了。 “谁啊，大清早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娘，春香，怎么不开门？” 沈夏走到大门口，看春香和王榴都已经在了。 “婶子不让开门。”被点到名的春香回答道。 “别开，是我娘家的亲戚。”王榴皱着眉，从门缝里看到是二嫂林如花带着她的儿女们，她不愿意开门。 外面的人已经急不可耐了，一直敲着门。 “有人吗？有人在吗？” “我是你二嫂啊，榴儿，开门啊！” “二嫂来给你家拜年了。” 林如花见敲门久久没人应答，索性喊了出来，身后跟的小儿子已经站不住了，眼里挂着眼泪水。 “娘，你不是说带我们来城里吃好的嘛？站了这么久还没吃到，俊儿饿了。” 王明俊委屈巴巴的摸着自己已经瘪下去的小肚子，娘说了不在家里吃早饭，带他来城里吃好吃的，天不亮就起床了，站到现在都还没吃上一口热乎的，想到这直接哭了。 “呜呜呜……娘，我饿了，要吃饭。” 小孩子哭起来声音又大又尖，虽然今天是初一，路上没有行人，但还是吸引了稀稀拉拉几个人的注意。 被人多看了几眼的林如花嫌丢人，把儿子抱起来哄哄： “好了，我的乖俊儿，别哭，娘这不是在敲门吗！” “一会让你小姑姑给你拿好吃的，俊儿不是最喜欢吃肉了吗？小姑姑家有好多肉肉，待会俊儿吃个够，行不行。” 小孩子还是最好哄了，听见娘亲说吃肉肉眼睛立马亮了，也不哭了，“吃肉肉！” 看见儿子不哭了，林如花又加大了敲门的力度：“榴儿，我是二嫂，开门啊。” “人家都说打断骨头还连着亲呢，你不能因为娘过世了，就见你嫂子和侄子侄女了啊。” “你要是这样，爹娘要是在底下知道了又多伤心啊。” 林如花见王榴还不开门，直接祭出了爹娘的名号，往日里王榴是最孝顺的，她不相信都这样说了，王榴还不给他们开门。 本来还能忍让的王榴只打算不开门，让他们以为家里没人，没成想对方竟然无耻到还敢提起爹娘，冷声命令道：“春香，开门，我倒要看看新年的狗能叫的有多旺。” 这还是沈夏第一次看见柔柔弱弱的娘亲开口骂人，不由给娘亲竖起了两个大拇指，娘亲威武啊。 “一大清早的是谁在这里狗吠，还让不让人休息了。” 王榴凌厉的眼神扫视着台阶下站着的母子几个，长得倒是白胖，都是用的爹娘的救命钱，如今竟然还有脸回来找她。 林如花闻声抬头，一看王榴身上穿的，头上戴的，完全跟他们这些村里人不一样了，身后还跟着一个小丫鬟，完全是高门大户的做派啊。 想必现在都是别人伺候着，看着都白净许多，就连手上的老茧都消失了不少，不说水葱似的手吧，起码比他们这些农家夫人要好看的多。 看来沈老婆子说的都是真的，王榴今时不同往日了，可得巴结着点儿。 “哎呀，榴儿这是一大早的还没睡醒呢吧，没看清。” “哪有什么狗儿猫儿的，是我跟你侄子侄女来给你拜年了，还不让我们进去，堵在门口的让人看笑话。” 林如花殷勤的笑着，从前王榴性子软最好拿捏了，自己说这么几句不得赶紧把他们迎进去，好吃好喝的伺候着。 林如花长得不怎么好看，想的却是挺美的。 “哪儿，是哪来的狗在叫。” “春香，你替我看看，这大清早的才睡醒，怎么还视力不好了呢？” 王榴眼看着二嫂面目可憎的样子，装作看不见，来回扫视，好像门口没人似的。 春香憋着笑：“婶子，门口不知打哪来的四只恶犬，一直在门口怪叫，也不知道是谁家的，看样子估计是在外面流浪的，出来要食儿呢！” 王榴这才低下头来，仿佛能看到他们四个人一般，“原来是四条狗啊。” “春香，要是恶犬再叫，就把他们轰走，要是只是饿了的流浪狗，咱们也大发善心一番，把昨天倒在潲水桶里的饭挖点出来丢在后门，让他们去吃。” “这么冷的天，天可怜见的，还出来要饭，真是不容易，咱们也善良些。” “好的，婶子。” 王榴像是活菩萨一般和春香你一言我一语说了起来，沈夏在后面憋笑都来不及，险些笑出了声。 原来她娘损人这么厉害呢，看下面的人，脸一会儿青一会儿红的就知道心里有多憋屈。 “你骂谁是狗呢？” “你才是狗，你全家都是狗。娘说的没错，你这个小贱人就是骚，都是被休了的人，还一天天的穿这么花枝招展的，勾引谁呢？” “多大年纪了，也不害臊。” 林如花的女儿王明珊听见王榴这么说，直接跳出来骂，旁边站的王明杰也脸色晦暗不明，一脸恼怒。 到底是年纪小了，受不了委屈，藏不住话，林如花被王明珊拉回来，“明珊，闭嘴，这是你小姑。” 想着娘昨天说的，小姑家如何有钱，自己住进去就是大小姐，王明珊瘪着个嘴，不甘心的走了回来。 林如花只能赔笑，缓解尴尬：“小孩子不懂事，早上起的太早，这回还没换回来，说的胡话。” “这些年竟不知道小姑眼睛不好到如此地步了，竟然连是人是狗都不知道了，回去我一定跟你大哥二哥都说说，让他们请个好郎中来给你看看。” “哎呀，春香怎么还有狗叫呢，快叫王五麻二出来，把狗赶走，叫的我脑瓜子嗡嗡的。” “天太冷了，咱回去。” 王榴只当没听见揉着太阳穴由春香扶着回去了。 “哪来的狗啊，不长眼睛，竟然在我们门口乱吠，真是离谱了。” 王五麻二拿着扫帚出来赶狗，把周围的灰尘全部都扫到了林如花四人身上。 “咳咳……” 林如花几人身边灰尘滔天，呛得不行，往旁边躲。 第124章 陈年旧事 “我的新衣服！” 王明珊一边拍着自己身上的灰尘，一边往边上躲。 “娘，咱们走吧，人家摆明了不待见我们，我们还待在这干嘛。” “咱们回家不行吗？” 王明珊拉着林如花就要走。 “是啊，娘，咱们何必受这个委屈，等今年童生考试我要是考中了，您就是童生的娘亲了，村里独一份的。” 王明杰也不想再忍受这份委屈了，主要是他丢不起这个脸，他以后是要做官的，不能在这街上被人指指点点的，多不像话。 “娘，俊儿饿了，俊儿要吃饭。” 最小的王明俊也拉着林如花的衣衫哭闹。 林如花受不了：“你们当我愿意受这份委屈啊，要不是你爹没出息，赚不到钱，咱们至于这样吗？” “你要是今年再不考中，最多明年，家里就供不起你读书了。” “还有你，还想穿什么漂亮衣服，跟着你爹吃糠咽菜吧。” 林如花指着大的小的，一个一个都问候了个遍，抱起最小的王明俊：“走，俊儿，娘抱你回去吃饭。” 要不是王永昌没有出息，这些年赚不到钱，地里收成也不好，还一个劲的生病，他们家也不至于坐吃山空，当初分下来的钱全败光了。 老大家的都被借怕了，不愿意借了，她才不会听信沈老婆子的话，过来认亲。 没想到以前混的最差的小姑，和离之后竟然过的这么好，多亏她生了个有出息的女儿，不然怎么说人和人之间的命就是不一样呢，同样是女儿，人家女儿那么有本事，自己女儿一天天的就知道穿衣打扮，人还没人家沈夏长的水灵，怎么打扮都是徒劳。 想着横了自己女儿一眼。 王明珊嫉妒的看了一眼小院高高的围墙，还有威武的石狮子，捏着衣角恨恨的跟着林如花后面走。 王明俊也攥紧了拳头，等他，今年，他一定能考中，到时候耀武耀威一把，这个王榴凭什么骂他们，一个被休的弃妇，女儿做点不入流的小生意而已，等他考出来，想巴结他都巴结不来。 一家四口，不同心思走在回去的路上。 …… 沈夏看着被赶走的一行四人，心情十分愉悦，就连早上被叫起来的坏心情都一扫而空，吩咐春香多做些好吃的，算是庆祝她娘第一次出手胜利。 屋内，王榴捂着起伏不定的胸口，不停的喘着粗气。 当年爹只是种地时候不小心砍伤了腿，大夫说了只要十两银子，买点名贵的药材吃着，总能好的，那两个没良心的兄长，竟然合起伙来，竟然不愿意出钱，只为了分的家里的祖宅和田地。 气的爹娘相继离世，当年要不是被沈福田拖着，她说什么都要回家一趟，这样也不会连爹娘的最后一面也没见到了。 这些个丧良心的，竟然还有脸来找她，这次都是轻了，要是再有下次，她要直接上手了。 “娘，怎么早饭也不见你去吃？” 沈夏端着早饭就进来了，放在桌子上，看见王榴一脸愁容。 “是不是因为早上那事？” “娘，你都不知道，你早上多厉害，我都佩服您。我还是第一次见您骂人呢，没想到这么厉害，原来我都是遗传了您嘴皮子才这么利索。” 听沈夏这么说，王榴的心情也没这么差了，宠溺的笑了笑，这孩子夸人就夸人，还顺带把自己也夸一下。 见娘心情转好，沈夏赶紧逮着好时候，让娘把饭吃了。 看娘把早饭吃个干净，沈夏才问出口想说的：“娘，除了舅舅，怎么没听你说过娘家的亲戚，逢年过节也不走动一下。” 王榴吃了早饭，又有贴心的女儿陪在身边，心情好多了，这才把当年的事情娓娓道来。 当年沈夏年纪还小，沈福田还没有原形败露，沈夏的外公外婆也就是老王和王老婆子，总是怕王榴在夫家吃亏，有的没的都往王家送。 这也造成了王榴的大嫂和二嫂的不满，可不满归不满，没有住在一起，他们也管不了王老婆子愿意把钱花给谁。 后来老王砍伤了腿，让两个个儿子回来照顾，儿子们不愿意出钱，最后老王病死了，王老婆子也跟着去了。 竟然到了葬礼的时候才通知王榴，王榴连父母的最后一面也没见到。 总之梁子就这么结下了，后面王榴过的再辛苦，两个哥哥都是不管的。 “那舅舅呢？舅舅这么好，总不可能不管吧。”沈夏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你舅舅年少就出去当兵了，这孩子打小就跟我亲，想必回来了都没人跟他说过。”王榴答道。 这么多年过去了，从来没有联系过，偏他们搬家了，他们找上门来了。 王榴心里记恨，不就是看他们过的好了，想上门打秋风嘛，她已经不是从前那个懦弱的王榴了。 “他们真是太可恶了，这次上门铁定没什么好事。” 沈夏愤愤道，虽然她跟外公外婆没什么感情，但这根本不是人干的事啊，这样的人上门准没什么好事。 王榴道：“想必他们不会这么善罢甘休的，下次还会上门的。” “没事，娘，下次他们要是再敢上门，我定不会让他们好过的，保证让他们不会想来第二次。” 沈夏摩拳擦掌，最近接触的都是文化人，很少动手了，可不能就这么荒废了自己的力气，下次再来就拿他们练练手。 王榴倒是不担心他们会再来，就是担心他们狗急跳墙，会对夏夏做什么。 沈夏当然能猜出来王榴的担忧，安抚道：“没事，娘，你看我这样子像是会被欺负的样子吗？” 王榴看沈夏还真不像，这孩子这点不随她，受不了一点气，有仇当场就报。 有了这样的性格，她也能放心些，最起码在外面不会受欺负。 第125章 大房 平谷村。 林如花气呼呼的回了家，猛灌了两口水，说什么都要带着王永昌去大哥家。 “你还不信沈老婆子的话，沈夏现在出息了，都住的高门大户了。” “我亲眼看见王榴从那里面出来的，还穿的都是好衣服，头上还戴的有珠钗。” “你看我们这穷苦人家，什么时候穿过裙子，下地干活都不方便。现在她是有人伺候了，也不想着点家里的哥哥，你如今都病成这样了，还准备拖到什么时候。” “到时候去了，让沈夏给你找几个好点的郎中，多花点钱，说不定你这病就好了。” “你快跟我去大哥家，到时候我们一起去，我就不相信王榴她不开门。” 林如花拉着王永昌就要走，王永昌不愿。 “当初小妹跟我们闹成那样，我还有什么脸面去，我不去。” 王永昌扭头，坐在铺盖上不愿意起来，病了的人才知道没钱治是有多痛苦，他现在都有点后悔了，当初没有出钱，天道好轮回，说不定他这些都是报应。 “你是日子不多了，把家里的钱花完了，撒手走了，你可曾想过杰儿的学业，他马上就要考童生了，要是没钱以后怎么读书？还有珊儿，珊儿今年就要嫁人了，家里连点像样的嫁妆都拿不出手，以后去婆家怎么抬头。” “我的俊儿还那么小，都还没长大，以后跟着我饿死吧。” “你是有脸了，以后我们都跟着你饿死，杰儿不读书了，珊儿也不嫁人了。”林如花叉着腰，背着王永昌说。 “那怎么行，咳咳——”王永昌一激动就开始咳，林如花赶紧回过身来给他拍：“你看你现在说句话都费劲，还不为你儿子闺女们做点事。” 生气归生气，一起生活了快一辈子，王永昌生病她怎么能不心疼呢，“好了，你也别操心了，你不去我去。” 林如花也不管王永昌，准备自己去，前脚还没踏出门，王永昌出声了：“我跟你一起去。” 他这病花了家里太多钱，总得生前为家里做点事，好让他的后代们好过，俊儿还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杰儿也是花钱的时候，珊儿更不用说，急着嫁人，到时候能多要一点是一点，再怎么说也是他妹子，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王永昌起身跟着林如花一起去了，本来王明珊也想去的，但是她快嫁人了，林如花让她在家里绣嫁妆，没让跟着。 大哥王永平家离他们不远，都是一个村的，没走两步就到了。 王永平家跟他们不一样，住的青瓦房，一看就是有钱的，但大嫂抠搜，说破天是不愿意借钱了，林如花本不想来的，这等好事她可不想叫别人掺和，要不是王榴不让进，也不会专门过来。 林如花敲响了王永平的大门，开门的果然是大嫂严玉兰。 “唉哟，二弟妹，我这真没有钱可以借给你们了，这都要午饭的点了，我忙着做饭呢，就不留你们了，你们也赶紧回吧。” 严玉兰一打开门看见是林如花立马准备关门，被林如花一只脚拦住。 “大嫂且慢，我们不是来借钱的，我们来是有别的事。” 严玉兰狐疑的看了一眼，林如花再次强调是别的事情，严玉兰才放他们进来。 “我丑话说在前头啊，一会要是还是借钱，我是真没有啊。前两年我和你哥为了建这几间屋子花了不少钱，这几年还在还呢，是这没钱了。” 严玉兰还是有点不相信，一直强调自己没钱。 林如花跟在后面歪嘴学，不就是不愿意借了，也不用这么说，谁不知道他们家女儿嫁了镇上的富户当妾，现在过的可有钱了，逢年过节就往家里送钱，在这里跟她说没钱，完全是放屁。 今天是初一，都在家里没出去，因此王永平也坐在堂屋里。 王永平家就生了两个娃，出嫁的王明茹还没回来，王明星和媳妇郭桂明带着小儿子王立轩都在，看见二房来了，打了个招呼。 “半年没见轩儿都长这么大了，今天婶子出门的急，没带礼物下次补上。”林如花看了两眼被抱在怀里的王立轩，要不是他儿子读书耽误了，现在也该娶媳妇生孩子了。 郭桂明对林如花不熟，但听着婆婆老是在家数落，对林如花也是淡淡的，点了点头，客套了一下就带着王立轩下去了。 林如花也知道自己在这家不受待见，干脆也不绕弯子了，把话都挑明白了： “我今天来真不是借钱，你看我把永昌都叫来了肯定是有重要事。” “昨天沈家老太太来找我，说是沈夏做生意发了，带着王榴去城里过好日子了，不管她了，想让我帮忙联系下，我拒绝了。” “但我又寻思着妹子过好了，逢年过节的咱是不是也应该去看看，这么亲的关系，总归是要走动走动，是不？” “这不来找大哥一起，到时候去看看妹子现在咋样，是不是跟沈老太太说的一样，别妹子在外面受了委屈咱们也不知道，不是？” 林如花话说的好听，其实王榴和离的事情大家都知道，出嫁女和离回家是人之常情，还不是怕回来要养一辈子，都不愿意，都揣着明白装糊涂，索性没有联系。 “啊，还有这种事，之前我们都不知道呢。”王永平听了朝着严玉兰使眼色。 “是啊，可不能让小妹在外面受委屈了，咱们明天就去瞧瞧。” 严玉兰看懂了王永平的眼色，两人一唱一和，应下了明天的事情，等到二房的人一走就开始合计。 “你说这事能是真的吗？”严玉兰还有些半信半疑，万一是假的，他们不得把小妹接回来供养一辈子啊，连着她那个要出嫁的女儿，以后还要跟着贴嫁妆，她可不想。 “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你看二房的那架势，恨不得今天就去，估计是真的。”王永平想着二房来时急匆匆的脚步，百八十是真的。 “这么好的事情，他们会叫上我们吗？还不自己先去享福了。”严玉兰努努嘴。 “那肯定是遇到什么困难了，没事小妹从前在家最听我这个大哥话了，咱们去了只管好吃好喝的，再在城里住上一段时日，这不轩儿马上要办周岁宴了吗，她这个做姑奶奶的从来没来看过，不得出点血，好好大办一场。” 王永平早有计较，要是林如花说的是假的，进了城转头就跑，只当做没看见，要是是真的，那可得大赚一笔，正愁轩儿的周岁宴没钱大办呢。 也不知道小女儿这段时间怎么回事，许久都不往家里送钱了，家里是真没钱了。 第126章 大房二房齐上门 王永平的大女儿王明茹此刻正在屋内梳妆， 春节前三天，按照老祖宗的规矩，老爷都应该歇息在主母房里，不能同房，叫老爷来屋内小叙一番也可啊。 王明茹遣了丫鬟，“去告诉老爷，我这里已经备好了午膳，还请老爷移步。” 丫鬟白翠接了命令，来了老爷书房，通传了小厮，小厮进去传话： “老爷，茹姨娘的丫鬟白翠来了，说是准备好了午膳，请您去吃呢。” 小厮低头，不敢直视主子，主子正为了卤肉店亏损的事情生气呢，才初一就开始忙活店里的事，这个茹姨娘也是没眼力见，没看见老爷正忙着呢嘛，一天天的就知道争宠。 “不去，告诉茹姨娘，这个月都不去她房里，让她别整这些有的没的了。” 周东来头也不抬，继续理着账单，空有一张脸蛋，脑子不太行，平时拿来消遣娱乐一下还行，关键时刻就会捣乱，关键是肚子还不争气。 这段时间可是他讨好夫人的关键时刻，可千万不能被这个狐媚子给勾走了，不然夫人生气了，不给弥补这部分亏损，不光卤肉馆不能开下去了，就连米铺也岌岌可危。 小厮得了吩咐回禀白翠，白翠瑟缩着脑袋回去了，还不知道茹姨娘会怎么对她呢。 “啪”一声，茹姨娘的碧螺居内传来清脆的巴掌声。 白翠赶紧跪在地上，头低低的伏在地面上，“姨娘，这是老爷身边小厮林宏说的，奴婢没有撒谎。” “哼，量你也不敢撒谎，定是你办事不利，不懂礼貌，惹恼了老爷，不然老爷怎么会一个月不来我房里，以前老爷可是最宠我了，我要天上的月亮都能给我摘下来。” 王明茹想到从前，再对比现在，牙根咬的痒痒的，老爷许久不来她房里，除了每个月的几两碎银，她都没什么钱了，一定要想个法子让老爷来，再从她那里捞上一笔。 最近家里又催得急，自己这点银两都不够自己买胭脂水粉的，哪有钱给轩儿办什么周岁宴啊。 白翠跪在地上不敢吱声，这个茹姨娘从前是在地里干活的，手劲不比其他姨娘，这一巴掌下去，她的牙感觉都要被打飞了。 “哼，说不出好话的狗东西，现在也不解释了，你自己出去扇自己十巴掌吧，就当做是罚你了。” “狗奴才，打的我手心都疼。”王明茹看着自己发红的手心，一阵心疼，自己好不容易养白的手，可不能又粗糙了。 白翠赶紧灰不溜秋的出了房门，跪在院子里扇巴掌，让自己扇已经对她来说是幸事了，毕竟她这个贴身丫鬟的手劲还是比姨娘要小些。 …… 次日一早，大房和二房的人在村口集合，坐着牛车浩浩荡荡的就去了沈夏家门口，一群人乌央乌央的，那叫一个壮观。 沈夏这得是烦了，一共就放七天假，已经浪费三天没有睡好觉，怒气冲冲走到门口，抄起家伙就要打人。 “谁在我们口吵吵，打扰老娘清修。” 拿着堵门栓的沈夏对着外面乱指一通，本来还说这话的王家一行人此刻立马噤声了，大气都不敢喘一个。 这哪来的疯婆子，出门就这么没礼貌，也不知道沈夏是怎么教的，没见过沈夏的王永平当时脑子里就冒出了这个想法。 本来鸦雀无声的王家人中突然传来了一阵哭声，这哭声尖锐刺耳，听着沈夏就烦。 “管好你们自己的孩子，你们要是管不好，我不介意替你们管管。” 看着沈夏刚刚的暴脾气，郭桂月可不敢让她管孩子，怕她给孩子直接板地上，抱着自己就开始哄，“轩儿不哭嗷，不哭嗷。” 哄了几句没有成效，眼见沈夏就要上手了，郭桂月赶紧抱着孩子走远了，可不能让这个女魔头给暴走，一会可要让姑姑管管自己家吓人，怎么这么暴躁，一点礼貌都没有。 见郭桂月走了，世界清净了，林如花才出声跟沈夏打招呼，昨天她远远的看见这丫头跟王榴可亲热了，估计是她那侄女，她讪讪的走到前面去： “侄女，打扰你睡觉了，对不住啊。这要不是走亲访友的都是早上，不想坏了规矩，我们也不想打扰你休息。” “昨天你们不认我，我只当时间久了，你们不记得了，这不今天我就带着你大伯父和你二伯父来了。” “你娘小时候和他们最亲了，可不会不认得。” “夏夏还不快迎着你大伯父、二伯父进去，跟你娘好好叙叙旧，这么多年没见，估计你娘都想的要紧了。” 今天王榴没有出来，林如花当沈夏小孩子不知道，可劲忽悠沈夏，只要侄女能放他们进去，一会还有什么话说不开的。 可沈夏可不是那么好骗的，昨天听了娘说了来龙去脉以后，这王家上面两个没一个好人，老大贪财，老二耙耳朵，听尽了这个林如花的床头风，做了不少坏事。 沈夏拿着堵门栓，直直的对着林如花，逼得林如花往后退了好几步。 “你们是哪门子亲戚，我不认识你们，识相的赶紧走，别逼着我报官赶你们。” “现在上门打秋风的都这么嚣张了，还有乱认亲戚的，我长这么大就没见过你们，你们哪里冒出来的人，我就没听说过我娘有什么娘家亲戚，识相的快点走，不然告你们一个私闯名宅，大过年的吃牢饭可不好过。” 沈夏的话让王家一众人都畏惧了一点，他们老百姓的天生就害怕当官的，更何况这大过年的进去吃牢饭得多丢人啊。 王明杰上去拉住自己娘想走，要是吃了牢饭，他这辈子可就毁了，再也不能考仕途了。 谁知林如花根本不要脸，人家要的就是钱，只要能要到钱怎么都好，干脆拉着王永昌席地而坐。 “你给我把王榴叫出来，我倒要看看她是不是真的不认自己生病的老哥了。” “有了钱就忘了本，不认我们这些穷亲戚了，还有没有天理 。” 林如花的叫嚷成功的吸引了外人的注意，也惊扰了屋内的人。 王明杰觉得丢人，不愿意跟林如花站在一起，躲到了王永平的后面。 街上不多的人，聚了个大圈，远远的围观指点。 王成早就听见声音了想去迎接大哥二哥，这点怪他，他自己都忘忘记了，这过年了，确实该跟大哥二哥走动走动，怎么就是没听姐姐提起过，怪奇怪的。 王成要往外面走，被王榴拦下了，这也是王榴没有及时出现在门口的原因。 她不能让王成现在出去拂了夏夏的脸面，看来那些陈年旧事还是要跟王成讲清楚的好。 第127章 王明杰跑了 王成听了王榴的话，捏紧了拳头，没想到在他走的这些年里大哥二哥这么不做人，竟然逼死了爹娘。 他这个不孝子，当年没能回来尽孝，现在竟然还跟还来爹娘的人待在一起，没有立马惩处他们，王成痛恨他们，也痛恨自己，捏着拳就要往外面冲。 “成儿，你可别冲动啊。” 王榴拦住王成，深怕他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阿姐，这事我自己有成算，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毛头小子了。” 王成气血上涌，脑门上的青筋都起来了，不过他现在并没有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相反他现在格外清醒。 多年的战争经验让他越是愤怒的时候越是保持清醒，他安抚好自己的阿姐，自己去处理事情。 “阿姐，你是妇人，不好处理这些，我是男人，我去处理就行，你待在院子里不要出去。” 这世道对女人要求苛刻，他不希望阿姐出去被无端指责，能迫害爹娘的，外面就不再是他大哥二哥了。 “给我起来，在门口躺着像是个什么样子。” 王成一出来，一手一个直接把外面坐着的林如花和王永昌都提起来站着。 见到熟人了，旁边看着的王家人算是确定了，这屋子里肯定是王榴母女。 王永平拉着严玉兰笑着上来跟王成打招呼。 “哎呦，四弟，好久不见，你说你来找小妹了，怎么也不只会我们一声。” “大过年的咱们都不聚一聚多不合情理啊，小弟不懂事。” 王永平和严玉兰你一句我一句，话里话外都在暗示王成不懂事，把这事都推到王成身上，好让王成愧疚带他们进去。 他这个小舅子，为人刚正且古板，最重情义了，这么一说肯定会带他们进去的，严玉兰又加了把火： “你看我们拖家带口的远道来探亲，门口这小妮子就是不让我们进，不然你二嫂也不会使出这种泼皮手段啊，是不是？” 林如花赶紧站在严玉兰后面应是，严玉兰又继续道： “你说说你们家买的这是什么下人啊，我们只不过是在门口敲了几下就拿着木头对着我们，你们还不赶紧管管，到时候这下人都跑到你们头上去了。” 严玉兰自以为好心的提醒，王榴和沈夏到底是暴发户，虽然买了下人都是没管教好的货，不像她女儿家，嫁的青花镇最大的米商，光是下人就几十个，那叫一个听话。 王成回头，发现被严玉兰指认下人的人是沈夏，这丫头不喜欢朱钗簪发，觉得麻烦，平常就一根簪子挽起自己的头发，穿的朴素了些竟然被认作是下人。 爹娘被逼死他忍不了，阿姐的女儿被歧视他更忍不了，索性不给严玉兰说话的机会。 “王五麻二，拿麻绳来，给我把这个几人绑上，送到官府去，大过年的私闯名宅，让县老爷好好管管。” “对了，顺便准备点麻布，不要让这些狗乱叫。” 有了王成的控制，王五麻二帮个人还是轻轻松松。 沈夏不由对舅舅竖起了大拇指，舅舅一出马就知有没有，惩治这些坏人轻轻松松，看来以后自己还得再暴力一点，名头在外，总能镇住一些小人不敢惹她。 沈夏现在已经彻底黑化了，不仅意识到金钱的好处，还意识到拳头以及权利的好处，看来以后要紧紧抱住舅舅的大腿绝不放弃！ 王明杰眼见自己的爹娘要被绑起来，躲在后面的他偷偷溜了，他不能进官府，就算侥幸没有被判刑，对他以后的名声也不好。 王明珊看见自己爹娘被绑了有些害怕，想找个依靠，让自己没那么害怕，一回头发现自己哥哥早就跑没影了，自己干脆也混在人群中走了。 王明俊也很是很怕，左右一看，发现哥哥姐姐早就不见了，害怕的哭了起来，“我要爹娘……呜呜呜……我要爹娘。” 王明俊的哭声引起了人群不小的骚动，大家看这么小的孩子哭闹，纷纷同情，都觉得王成是个强势欺人的大魔头，指着王成就没说好话。 这里面就剩年纪最大的王明星了，大步上前，指着王成，“你凭什么帮我爹娘。” 王成蔑视的看了一眼王明星，真没礼貌，自己再怎么说也是他小叔叔，就这么指着他，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就凭你爹娘逼死自己爹娘，现在还妄图上小妹家来打秋风，我就有资格。” 王成的话一出引起了不少骚动，原本指责王成的人都瞧着被帮着的两对夫妇，还有脾气不好的直接往他俩身上吐唾沫。 “竟然是这么丧良心的人在，刚刚我竟然还帮这种人说话。” “支持报官，这种丧尽天良的人就不配存活在世。” 人群中不少人开始挺王成，而王家两对夫妇瑟缩着身子尽量靠在最中间，免得被这些看客给误伤了。 大过年的，高县令捂着自己的乌纱帽就来了。 本来他是不想来的，这种事情虽然让人愤恨，但只是违背公序良俗，算不上违反律法，朝廷管不了啊。 但无奈，谁让来报官的人直接拿出了令牌，这种令牌可是五品将军的，虽然只是一个小将领，在军营里都算不得什么，但在这小小的竹山县可是比他的官还要大，赶紧穿戴整齐跑来了。 一来看见门口站着的人，哎呦喂，这不是老熟人嘛！这县衙是她家啊，一天天的往他那里送人。 沈夏站在门口，老远就看见高县令紧赶慢赶的赶来，本来以为还要多等一会，不知道舅舅使了什么招呼，竟然这次来的如此之快。 高县令来了都不知道朝谁行礼，毕竟他只看到了令牌，没看到本人，在场这么多人根本不知道是谁，只能先跟沈夏套近乎。 “哎呀，夏夏姑娘，您说你早说你家里有这么一尊大佛啊，害得我之前跟你接触过那么多次都不知道是谁，一个不留神就得罪了，我这乌纱帽都不够摘的了。” “你说什么？”沈夏被说的一脸蒙圈，什么大佛，她家哪来的大佛？ “您可就别装傻了，五品官诶，比我都还大上两级，不算是大佛是什么！” 高雄真是求求这位祖宗了，不仅有宪安王世子护着，家里还有一个大官，现在能不能不要给她装傻。 现在整个竹山县没有人能比沈夏的身份还要尊贵了，只怕她一生气，竹山县都要震一震了。 沈夏真没开玩笑，她真不知道，他家能当的上官的，除了还在萌芽的沈淮之，估计就是不久前才回的舅舅了。 想到这沈夏眼里闪烁着奇异的光芒，莫非真是舅舅。 她就说这次怎么来的这么快，原来是怕了舅舅的官威。 舅舅这么多年混的可以啊！都已经官居五品，竟然不告诉他们！！！ 第128章 自私的兄妹两人 高县令顺着沈夏的眼神看去，只见身姿挺拔的王成站在那，像一座巍峨的山峰，还带着威亚，让人不敢直视。 就是这感觉，不会错了，这绝对是定远将军了。 高县令连忙下了台阶去给王成行礼，“定远将军到了此处怎么也不通知小的，小的好生招待您啊。” 高县令谨小慎微，脸上满是讨好的笑容。 “这人谁啊，竟然还要高县令行礼！？” 围观的百姓看见高县令竟然都要对对方行礼，惊呼了起来，都在好奇王成的身份。 “此次我是得大将军的命令，秘密回乡探亲，不日便会离开，还是不要太过高调的好，还请高县令帮忙保密呢。” 王成微微一笑，反而比不笑更加可怕。 高县令被吓的腿肚子都在发抖，乖乖嘞，一个个都是惹不起的人，王成口中 大将军还能是谁，只能是越国公，一品大将军，镇国大将军啊。 这名字说出来，就算是放在京城那种王公贵族满地走的地方都要震慑一番，更何况是他这个无名小县。 高县令真的是要给跪了，看来这沈夏一家就没有一个普通老百姓，还好之前选了沈夏，没有得罪，不然以后自己的仕途不保啊。 “要的要的，绝对为将军保密。”高县令谄媚，不敢多言。 王成也不欲多说，看见这几个人只觉晦气，“把这些个人都带到你那去，关上个几天，给个教训。” 王成知晓这算道德败坏，不归高雄管，索性也没为难，只是想给这些人一个教训，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上门。 等日后他回京求得圣旨，有这些人好受的。 “好嘞，好嘞。”好在王成没有为难他，他赶紧把这些人都带走了，免得王成变卦。 只是关几天，吃两天牢饭他还是能做主的，毕竟现在天下太平，他这一个小县没得多少坏人，牢房里空的很，这些人还是容纳的下的。 在王永平、王永昌几人不解的目光中，王成越来越远，准确来说，是他们被囚车拉走了。 几人欲哭无泪，没想到是这个场景，还是严玉兰先反应过来，剜了二房的人一眼： “都是你们俩干的好事，钱没要到，福也没享受到，倒是先吃了几天牢饭，还不知道会不会被判刑，刚刚看县令老爷对王成的态度像是很恭敬一样，咱们说不定就要在这大牢里面关上个十几二十年了。” “我也不知道会这样啊，哪知道突然冒出来个王成，他也没告诉我们他自己是个什么官啊，我儿子今年还要考童生呢，万一判下什么罪名下来，我儿子这辈子就毁了，呜呜呜……” 林如花不争气的开始哭了起来，哭到一半才反应过来，这车上怎么只有他们六个，杰儿和珊儿都去哪了？ 严玉兰和王永平也发现了，二房一家只有他们两个和俊儿被抓了，另外两个小的早就不见了。 王永平脸色铁青：“好啊，你个林如花竟然陷害我们大房，你自己儿子是跑了，害的我们一家都被抓了。” 林如花扫视一圈，没看见郭桂月和王立轩，突然就有了道理：“你这是什么话，你儿媳妇和孙子还不是跑了，再说我的俊儿还被抓了呢，怎么算是陷害你们。要真是陷害，我自己就不来了！” 王永平真没看见郭桂月和小孙子，心里有点放心，却又被抓住把柄，说不出话来：“你……你强词夺理！” 好在不算全部人都被抓了，还有个人能给他女儿传个消息，他女婿神通广大，肯定能把他们放出来。 至于二房，哼，他们就不知道了！ 王永昌不信看见自己媳妇和大哥吵架，出来打圆场：“要怪都怪沈家那个颠婆，要不是她跑过来告诉我们，我们也不会来。” 缓解内斗的最好办法就是把责任转嫁给别人，王永昌此话一出，果然老大家的三个人脸色都缓和了一点，但还是和林如花不和气，都是这个女人，要不是她，他们还在家里好好过年呢。 林如花也瞪眼，都觉得能要到钱，是好吃才来的，好吧。 要怪就怪他们自己贪，要不是贪恋小妹家的钱，他们也不会来，在这里撇什么呢。 反正都是一群烂货，谁又比谁高贵多少。 林如花白眼都要翻上天了，心里也默默记恨起沈老婆子。 要是因为这件事情她儿子参加不了科举，她这辈子都不会放过她。 …… 王明杰没跑几步就被后面跟上的王明珊给喊住了：“哥，你等等我。” 王明杰回头见是王明珊，停住脚步，谁知王明珊你跟上来就开始指责他。 “哥，你怎么自己跑了，不管爹娘，也不带上我和弟弟啊。”王明珊满脸的指责，十分不满哥哥自己偷偷逃跑的行为。 王明杰倒是觉得没有什么，总有一个人跑了才有后路不是，一起被抓进去了，能有什么好，一起蹲大狱吃牢饭啊。 “你不也没管爹娘，没带上俊儿吗！” 王明杰看了看王明珊身后，确认没人，翻了个白眼，她不是一样的自私，装什么清高，来指责自己啊。 “我……我……我是看见哥哥走了，我跟上来看看的。”王明珊被说的有些心虚，随便编了个借口。 自私的人都不会承认自己的自私的，王明杰是过来人，自然明白，也不指望王明珊能承认错误，所以也不过多指责，自顾自的往前走。 “哥，你去哪啊？别走这么快。”王明珊六神无主，没反应过来王明杰已经走了好几步了她才开始追。 这条路明显不是回家的路，哥哥这是要去哪啊。 “去找大姐，家里就这么一个有点权势的亲戚，不找她，找村里那些泥腿子有用吗？”这次王明杰没有等，一直向前走。 她这个妹妹不光自私，脑子也笨，现在不去搬救兵，难道是回家啊，这还要问。 家里才几口人啊 ，能找谁还不清楚。 王明珊一咬嘴唇，跟上王明杰，她总不能一个人回家吧，跟着哥哥好歹有个人能依靠一下。 …… 郭桂月好不容哄的王立轩不哭了，又绕回来，门口已经没有人了，她以为娘几个已经进去了，正准备敲门，听见路过的人讨论。 “不知道才搬来的这户人家什么来头，竟然能让县里给行礼，还把门口闹事的几个人都给抓走了。” “是啊，看着就是高门大户，咱们惹不起，躲远些。” 听见路过的几个人蛐蛐，郭桂月才发现婆婆他们根本就不是进去了，而是真的进去了，去蹲大牢了！ 这可怎么办啊。 郭桂月急的六神无主，脑子里突然想起做妾的小妹，那可是青花镇最有名的米商啊，比他们这些平民百姓总能有些办法吧。 郭桂月有了想法，赶紧抱着孩子朝青花镇赶。 第129章 抱紧舅舅大腿不放松 沈夏看见高县令对着舅舅行礼也惊呆了，原来她舅舅这么厉害呢！ 等到王永昌几人都被抓走了以后，沈夏的眼睛就再也没有离开过王成。 王成也注意到了沈夏时时刻刻的关注的眼神，轻咳的两声。 请不要这么一直看着他，他也是会害羞的好吗！ “舅舅，你这么厉害你怎么不跟我说啊！” “舅舅你现在是什么官，淮北那边好玩吗？你们驻扎的地方是什么样子的？在那边打过什么仗 ？” 沈夏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趁着舅舅还没走，她可要一个一个都问个明白，提前了解舅舅的喜好，到时候偶紧紧抱住舅舅的大腿不放松。 王成被追问的都不知道先回答那个好，“嗯……舅舅现在五品，不算什么大官，但在这竹山县保护你们是够了的。” “至于淮北，淮北那个地方天寒地冻的，常年都是冰雪，比我们这个地方要冷，其余的时候跟冬天差不多，你要是感兴趣，到时候也可以来晚，大厦国很大，年少的时候还是要多看看祖国的大好江山，老了才不觉遗憾。” 王成经历了很多生死，看的很开，并不觉的女子就应该在家里相夫教子，反而觉得所有人都应该行万里路，读万里书。 这样对于人的眼界以及心胸都是很大的开阔，而且越是年轻的时候去看，就越是受影响。 最起码对于他自己就是这样的，十五岁离家，到现在整整十五年了，虽然不过而立，但他的见识已经不是一般老者可以比拟的了，这些见识也带给他许多收获，不然他也不能从一个寂寂无名的小老百姓，混到如今的官位。 听舅舅这么说，沈夏突然来了兴致，还想追问，却被王榴制止了。 “夏夏，追着你舅舅问那么多干嘛，军营里的事情都是军事机密，你舅舅怎么会轻易说给你听。” 王成回来只说是个小将，帮上司干些事情才能提早回来，想行事低调一些，所有王榴对谁也没说，到今天她才知道，自己弟弟竟然已经官居五品，只比知府低一级，着实把她吓了一跳。 王榴表情严肃，却不是因为沈夏的发问，而是小心隔墙有耳，今天这事一出，估计左邻右舍全部都盯着，万一王成说了什么被人拿住了把柄可不好，都是当官的人了，行事可要小心些。 沈夏也立刻会意了娘的意思，立马不说话了，是自己有些得意忘形了，舅舅毕竟是秘密回来，要是被有心之人拿住把柄可不好。 不过这淮北的风光听着就很辽阔，她也不问了，保持一点神秘，说不定她真能去看看，踏遍祖国大好河山。 从前当牛马没能实现的梦想，说不定在这就实现了呢！ 沈淮之看这壮实硬朗的王成，心里放心了几分，此次淮北战役胜利，王成回京想必只会高升，想必是能护住沈夏了，就算以后他走了，沈夏的安全他也能放心了。 沈夏叽叽喳喳的跟王榴说着今天想吃什么，毕竟赶走了坏人，怎么都该吃顿好的，完全没注意到沈淮之落寞的眼神。 王榴宠溺的揉着女儿的脸：“你看你，不开心了扫除烦恼，要吃；开心了为了庆祝，要吃；现在你舅舅赶走的坏人，你还要吃好吃的，一个年都没过完，你看你的脸都圆了。” “圆圆的多可爱，夏夏正长个子呢，多吃点不要紧。”王成揉了揉沈夏头，淮北天气太冷，没什么好吃的，女孩都瘦嘎嘎的，就是要像夏夏一个脸圆圆的才好看。 再说夏夏就是脸圆，腰都细成什么样子了，是该好好补补了。 经过王成这么说，王榴才注意到，夏夏确实长高了不少，原来半大的孩子，现在竟然比她都高上小半个头了，身体也发育的鼓囊囊的，是该到说亲的年纪了。 “娘，你看舅舅都知道我长身体呢。”沈夏轻哼一声，小嘴撅的老高。 “是啊，长身体，那一会做了你爱吃的，你可得多吃一点。”王榴微微一笑，这孩子她是说不过。 由着去吧，等以后嫁人了，可就没这么好的光景了，想到这里王榴一时有些惆怅。 …… 王明杰、王明珊两人和郭桂月是在周家门口遇到的，三人面面相觑，都明白对方的目的。 两兄妹默默无声，等着郭桂月敲门，他们跟二姐又不熟悉，到时候别人没看到还吃一鼻子灰。 郭桂月本也不想敲门的，想等着对方先，只是对方迟迟不动手，自己也等不得了，毕竟她孩子的爹在里面呢，要是他们不出来，自己母子俩怎么活啊。 郭桂月最终还是自己先上前敲门，开门的是周永丰，看着外面的人眼神，眼里满是疑问，郭桂月连忙解释道： “我是茹姨娘的娘家人，特地过来探望的。” 郭桂月禀明目的，周永丰也没为难，准备放她进去，斜眼瞥见角落里站着的兄妹俩，“那边那两人也是一起的吗？” “是的，还请您通融一下。”郭桂明多想说根本不认识他他们，但是大局当前，现在还不是跟他们两个计较的时候，只能点头人了。 等公公婆婆放出来了，再跟二房好好计较计较。 郭桂明是来过的，对花园里的景致并不稀奇，王明杰和王明珊还是第一次来富庶人家家里，早就被看到的景象给惊呆了。 没想到二姐姐嫁到人家家做妾过的是这么好的日子，她也想做妾，享受荣华富贵，穿锦缎丝绸，吃细米良油。 王明杰倒是觉得府中景致不错，等以后自己当上官了也给自己置办一套。 不知不觉中，小厮已经引着他们来了茹姨娘的碧螺居，门口守的有小丫鬟进去通报。 王明茹听是娘家人来了，乐的都站起身来了：“还不快快把他们请进来。” 今天吃了这么大一个瓜落，她正愁没人倾诉呢，刚好娘来了跟她好好说说，顺便说说自己可没钱给小侄子办什么周岁宴了。 等到外面的人尽数进来，王明茹好生失望，蹙着眉头：“怎么是你们来了，我爹我娘呢？” 郭桂月直接跪下来，哭丧着脸：“娘他们被抓走了，我来就是求小姑子想想办法，把爹娘他们放出来。” 第130章 立志做小妾 见郭桂月跪下了，王明杰他跟着跪，只有王明珊站在原地。 不过她不是故意没动，是看见堂姐精致的装扮，细腻白皙的皮肤惊呆了，也就一年不见，堂姐竟然比之前养的好看如此之多。 要不怎么说人靠衣装马靠鞍呢，这有钱就是好啊。 王明杰见王明珊没有跪，赶紧拉着她跪下，免得堂姐生气了，不救他们爹娘了。 王明珊跟着跪下了，心里给自己立了一个大大的目标，以后一定要成为富庶人家的妾室，过这种纸醉金迷的日子。 王明茹听见爹娘被抓走了，也跟着着急，赶紧把郭桂月给扶了起来，“娘他们怎么了，你快说。” 郭桂月把他们如何被二房撺掇，如何来找沈夏到王永平一行人被抓到县衙里说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王明茹看着后面跪着的二房的子女眼里都带着恨。 如今自己的处境尴尬的很，早上刚被老爷责骂，这会要是去求情，老爷还指不定能答应呢。 王明茹心里打鼓，只是这好歹是她爹娘，她不能不救，只能硬着脸皮上了。 “你们在这里等我，我想办法去给老爷求情。” 王明茹说完像是一阵风一样带着白翠就走了。 王明茹一走，王明珊立刻从地上爬了起来，打量着碧螺居的装饰，精致的雕花木床，还有丝绸帷幔，她穿衣服都穿不得这么好的布料，在王明茹这里竟然当做蚊帐，真是可恶啊。 反正人都走了，她自己享受一下。 王明珊直接坐上了，带着软垫的椅子，品尝着桌上摆的果盘，还没吃进嘴里就被王明杰拦了下来。 “你这是在干嘛？这不是我们自己家，你怎么能随便吃人家东西。” 王明珊没有吃到，来了气，“这是堂姐的房间，我吃她一口东西又不会怎么样，这么多东西她回来难道还会发现，就算发现，我是她堂妹，吃了就吃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王明珊仿佛已经想到以后做富贵小妾的样子，提前享受一番有什么错，说不定她以后也会嫁到周家来呢！ 王明珊想的美滋滋的，王明杰真的恨铁不成钢，他们是来求情的，本来堂姐对于堂嫂说的那些对二房已经颇有不满了，要是妹妹再惹得堂姐生气，说不定就不会救爹娘了。 她到底知不知道，在这里神气什么，还好意思生气。 王明杰直接大力把王明珊拉下了座位，在一旁站着，“就在这站着不许动，要是爹娘就不出去来，我以后也不管你了。” 王明珊本还想顶两句嘴，但王明杰放出狠话，她不得不听，最起码在她嫁出去做小妾之前，现在唯一能倚仗的就是哥哥了。 哼，看她以后做了人家小妾，说不定哥哥还要上门求她呢，现在给她脸色看，以后自己也不给他脸面。 见王明珊乖乖站着了，王明杰也就没说话了，一起站着。 郭桂月把这一切都尽收眼底，等着待会告状。 …… 王明茹一路狂奔，拿出了以前在地里奔走的架势，一点也不顾惜自己娇弱的人设，衣裙都跑乱了才到了周东来的书房，清心苑。 “老爷，老爷，茹儿有要事要找您。” 王明茹大力敲着门，敲得书房的大门哐哐作响，一点也不理会旁边小厮的阻拦。 周东来正揉着眉头，烦着呢，听了一上午掌柜的建议，没有一个可以挽救现在损失的，看来关键时刻只能靠夫人的接济了。 听见外面力大如牛的敲门声，更是烦躁，“都说了不让你来找我，你怎么这么不知道规矩，还来！” 周东来拉开房门，王明茹险些摔倒，扑进周东来的怀里。 要是放在平常，周东来会觉得这是情趣，拉着王明茹就开始亲昵，但现在烦闷的很，哪有心思想这些七的八的。 周东来赶紧把王明茹推开：“你找我最好是有事！” 周东来声音低的可怕，像一头怒吼的狮子，正在压制自己的情绪，王明茹有些害怕，跪在地上，忽略了自己爹娘要去打秋风的事情，只讲了一家人去看望沈夏，竟然被弄到了县衙里。 周东来现在一听这个名字就头疼，沈夏，沈夏，怎么什么东西都跟这个沈夏有关系啊。 从前自己纳王明茹的时候，可从来没听说他们家有一门叫沈夏的亲戚啊。 周东来大袖一挥，差点把王明茹打到：“我现在听见沈夏的名字恨不得都躲起来，你竟然还叫我去跟沈夏对着干，去救你爹娘。” “王明茹你别忘记了，你现在是嫁到我周家当姨娘了，再也不是什么王家的女儿了，别什么事情都想着你们王家。” 自从来了周府，王明茹还没听老爷叫过她的全名，她比老爷小了15岁，一直是备受宠爱，如今是第一次叫她的全名。 王明茹瑟缩的可怕，眼睛里有了泪意，“老爷，我不知道你商场上那些弯弯绕绕的事情，要是早知道我肯定会帮你除了沈夏的。” “只是我爹娘被关，我心急如焚，能依靠的只有您了，所以才忙不迭的来找你您。” “在妾的心中，老爷英勇神武，什么事情都能办到，所以一出了事，妾没有主见只能来找老爷了。” 王明茹说着软话，对于听了一天谏言的周东来很是受用，一下把他的形象说的高大起来，心情也稍微好了一点，说话也温柔了几分： “茹儿，不是我不愿意帮你，只是沈夏难对付的很，家中的生意已经被她搅得鸡犬不宁了，再跟她作对没什么好处。” “你作为我的妾，你要理解我。” 王明茹听着心里越来越低落，这话摆明了拒绝，难道自己爹娘真的要在牢房里过一辈子了吗？ 当然不行！ 王明茹脑子里突然闪过什么念头，赶紧说了出来，“老爷，我有办法帮您对付沈夏。” “哦？”周东来来了兴趣，他一个大男人拿沈夏都没办法，王明茹一个乡野妇人能有什么办法。 第131章 野种 “说来听听。” “沈夏就是个野种。” 王明茹第一句话就惊了周东来。 “我小时候听我娘说，沈夏是她娘在家里就怀上了，匆忙找了个人嫁了。” “所以这个沈夏就是一个来历不明的野种，都不知道她娘跟谁生的。老爷你可以去打听一下，沈夏肯定是不足月就生下来了，因为她娘在家里就已经怀了，嫁去那边肯定不可能足月的。” 王明茹眼里闪过阴狠的光，谁让她不好过，她就让谁不好过！ “女子最重名声，要是这个沈夏身份不明，娘是个跟人厮混的，说出去多难听啊，别说沈夏以后的亲事，就连她现在的成就都会成为泡影。” “你说谁会去支持沈夏一个野种的生意啊，是吧，老爷。” 周东来越是听，笑容越大，站起身来把王明茹抱在怀里。 要不怎么说最毒妇人心呢，还是女人最会对付女人，生意上对付不过你，名声上怎么也压你一头。 周东来刮了一下王明茹的鼻尖，“还是我的茹儿最聪明，能为老爷我解忧。” 王明茹害羞的笑了一下，扑在周东来的怀里，不敢看人。 周东来看见怀里的娇人这副姿态，心情又大好， 怎能不大动肝火，抱着王明茹就朝着书房里的小榻走去。 …… 王明杰等人在碧螺居等了许久都不见人回来，多半是凉了，心也跟着越来越沉。 白翠一路跑着回来通报，“姨娘有事不方便回来，派奴婢回来通知各位，老爷已经答应了，各位回家等着消息就行。” 王明杰等人的心总算是放下了，只等着回家等着家人们回来。 走的时候王明杰和郭桂月脸上都挂着轻松的笑容，只有王明珊恋恋不舍，一步三回头。 周东来发泄了一通，神清气爽，立马派人去调查了沈夏的身世，顺便洗了个澡去县衙问个明白。 毕竟是自己答应的事情，早点办妥当也好。 周东来是周家的旁支，高县令对他算不上客气，但也不会为难，但这些人都是将军让关押在这里的，周家嫡系的人来了，他都要考虑一下，更何况只是个做生意的周东来。 高雄只是挥手让他走。 周东来立马明白这不是自己能插手的事情，“小民来此不是让县令做什么，只是想问一下自己的家人会被判几年，关多久。” 对于周东来来说，里面反正不是自己的家人，他也只是答应了人，不至于为了里面的人去拼命。 能用银子解决，就用银子解决一下，如果不能，他只能听天命，尽人事，这是他唯一能做的。 “判刑不至于，可能就关上个月把。”高县令也不太想得罪周家，这点小事他还是能直接说的。 周东来得了准信，感谢了一声，送上自己的谢礼也就回家了。 “真的！” 王明茹才睡醒就听闻如此好的消息，捂着酸痛的腰肢就要起来跪谢。 周东来赶紧扶住，“今天你也累了，好好休息，至于你家里的事情不用操心，我也会遣人送点钱去让你嫂嫂这段时间好过的。” 周东来柔声以对，倒是觉得面前的小妖情比之前更有韵味了。 王明茹害羞的低下头，任由周东来胡来：“老爷能替妾办这件事情，妾已经很感激了，哪还能奢求更多。” 显然周东来把打探来的消息占为己有，让王明茹以为是他打通了关系，自己的爹娘才会只被关一段时间，她现在满心满意都是眼前的男人。 周东来一点都不觉得愧疚，作为商人，最重要的就是审时度势，让所有东西都为自己服务，周东来得意的笑了，美人再坏，岂能坐视不管。 …… 沈夏这边因着王成的关系，难得过上几天悠闲日子，每日睡到中午起来吃饭，下午闲来跟安云珍聊聊八卦，吃吃水果，每日过的幸福的不得了。 晚饭时间，沈夏正吃着新出炉的红烧肉呢，门口传来了焦急的敲门声。 王五一开门看见是大牛叔，赶紧把人带了进来。 李大力哭丧个脸，都快看见眼泪了，一来就跪在沈夏的面前。 “夏夏，你快救救你大姑吧，她快不行了。” 俗话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一个糙汉能哭成这样，肯定是有大事发生了。 沈夏赶紧搀扶起李大牛：“姑父有事你直说，不用这样的。” 李大牛把沈婉早产的事情说了出来，从早上发动，到现在都还没生出来。 虽说妇人生孩子时间本来就很长，但是到了晚上沈婉突然开始莫名出血，请来的接生婆根本不管用，镇上完全没有大夫愿意出诊，生怕死一个人在自己手里，李大牛只能求到了沈夏这里。 沈夏在竹山县也不认识什么大夫，不过她有办法稳住姑姑现在的病情，只要接生婆还在，就能顺顺利利的把孩子生下来。 “逐日，把马牵出来，我们现在就回红花村。”沈夏忙不迭的吩咐逐日，自己也收拾了些东西。 “夏夏，你去能行吗？咱们不去请大夫吗？”王榴生过孩子，也知道生孩子九死一生，只是沈婉这不是头胎了，按理来说不会这么凶险啊。 眼看沈夏打算单枪匹马的去，王榴赶紧拦住了，生孩子不是小事，夏夏又不是大夫，她去顶什么用。 “不去，来不及了，娘，你就待在家里，我会止血，只要止住血，姑姑生产就不是难事了。”沈夏也知道在众人的眼里，自己做生意是一把好手，但从来没显现过自己会医术，大家有些担心。 但她确实也不会医术，只是有着灵泉水，可以缓解沈婉的症状，只要血止住了，就不是什么大事了，这事沈夏有经验。 王榴相信女儿说的，但还是不放心，眼看沈夏驾着马车走远了，自己也坐在门口等着，第一时间能看到沈夏回来。 “夫人，加油啊，使把劲儿。孩子头还没出来呢。” 接生婆也急得满头大汗，明明之前还说怀相很好，要等到春天才会生，谁知今天就发动了，还出现了这种情况。 第132章 谁给的香囊 要是手上出过人命的接生婆以后再找活干，就不好干了。 接生婆搭上自己后半辈子事业在怒吼，希望能给面前的夫人一点能量。 因为流血过多，沈婉只觉得自己身体有点冷，明明已经在很努力的用劲了，可就是使不上力气。 门外沈夏闯了进来，带进来一阵凉风，沈婉迷迷糊糊的看着，看见自己侄女朝着自己走的时候，莫名有种信任，感觉自己又死不了。 沈夏检查了一下沈婉的体温，感觉温度偏低，赶紧拿了几床被子来给沈婉保暖，又让姑父去熬了参汤。 这人参还是前几天高县令送来的礼物，今天就派上用场了。 用参汤吊着沈婉的力气，被子给沈婉保温。 沈夏递了一杯灵泉水给沈婉喂下：“姑姑，一会认真感受下部的力量，接生婆喊用劲你就用劲知道了吗？” 沈婉虚弱的点点头。 沈夏将带来的棉布全部都放在沈婉的下面，竭尽全力的给她止血。 只是这血虽然变小了，但还是一直止不住，沈夏只当是灵泉水没有喝够，又给沈婉来了一杯。 三杯四杯下了肚，沈婉是有力气了，但还是有血，沈夏就纳闷了，为什么一直出血不止呢，肯定是有什么原因影响了灵泉水的作用。 沈夏也不止血了，开始打量起房间来。 还是原来的模样，一点都没变过，到底是什么呢？ 沈夏眼尖，瞥见沈婉腰间带着的香囊，蜀锦做的上面甚至还有绣花，完全不像是姑姑会用的东西。 虽然姑父一个月有五两银子，李安也是五两，可为了送李墨去上学，姑姑一家正在攒钱呢，怎么会花大钱在这种不实用的地方，沈夏伸手就把香囊给拔了下来。 一打开里面放着一张看不懂的符咒和七七八八的香料。 沈夏认不得这么里面的东西，但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这个绝对有问题，香囊丢在一边，沈夏又给沈婉喂了一杯水，这下血彻底止住了。 沈夏确定了，就是那个香囊的问题，不知道哪个恶毒的人把这个香囊给了姑姑，这是想让姑姑死啊。 沈婉喝了灵泉水早就恢复了体力，现在不再流血，身上也不感觉冷了，跟着接生婆的节奏，很快，屋内就传来了孩子啼哭的声音。 李大牛正端着参汤到门口，才走到门口听见里面的哭声人都僵住了，赶紧冲了进来，“我媳妇怎么样？” “生了，生了！母女平安！” 接生婆激动的不得了，真是九死一生，她的职业生涯差点都断送在这里了。 接生婆兴冲冲把孩子抱到李大牛面前，李大牛只是瞥了一眼走到了沈婉的面前。 “媳妇，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 李大牛急切的问道，此刻他最关心的就是沈婉了，其他的都不重要。 屋外要不是有人拦着，李安和李墨两个男孩子都要冲进来看看自己的母亲了。 沈婉安静的点了点头，这次生孩子前面费劲了力气也没生出来，后面感觉很奇怪，感觉顺利的就像是上了厕所一般，竟然没有耗费什么力气。 沈夏瞧着姑父的啥样，忍不住笑骂：“姑父，你还不把参汤给姑姑喝了补充补充体力马上就要凉了！” 这参汤本来打算是生的过程中喝的，没想到灵泉水竟然有帮助夫人生产的作用，生的如此之快，血一止住立马就生了出来。 “嗷嗷，媳妇，这我给你熬的，你快喝吧。”李大牛呆呆的，却还知道把参汤吹凉了再给沈婉喂去。 沈夏也不打扰小夫妻两人说话了，抱着才出生的孩子出去给李老太太看。 许是母亲喝了灵泉水的缘故，这小孩子竟然不是皱皱巴巴的，雪白如滢，模样倒是跟沈婉有个七八分像，主要是这白嫩的皮肤，跟村里人就不搭边，想来以后也是个好看的孩子。 沈夏把孩子一抱出来大家都惊呆了。 这已经是老李家第九个孩子了，还是头一回又出生就这么好看的，李老太太抱着爱不释手。 只有李二力、宋银花咂吧着嘴巴，心里不是滋味。 不过孩子都出生了，沈婉也吃了些苦头，他们能说些什么，只能说沈婉命好，自己吃了点苦，生下来的孩子这么好看。 李念睁着好奇的大眼睛一直打量着妹妹，李老太太特地蹲下给李念也看了一眼，李念欢喜的不得了，从今以后她也是有小妹的人了。 看着大家都欢喜了一阵了，沈夏才拿出了香囊： “敢问老太太，这是谁送给我姑姑的香囊。” 眼看沈夏拿出来香囊，李二力和宋银花都脚底抹油想溜，恰好李大牛已经喂完参汤端着碗出来，一眼就看见了那个香囊。 “那是我二弟送给婉儿的，说是放有平安符，还有安神的香料。” “怎么了？这香囊有问题吗？”李大力快步走了过来。 这香囊是当初老二家的认错，给每一家都送了东西，给自己家送的就是这香囊，说是老二媳妇特地去庙里面求的。 李大牛这么一说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都聚集在了李二力和宋银花的身上。 两人是想溜也溜不了了，只能定定的站在远离，神情尴尬。 “是啊，这是我去庙里面求的，有什么问题吗？”宋银花悻悻的回答，眼睛根本不敢看别人，左右乱瞟。 “真的是去庙里求的吗？”沈夏扫视两人，冰冷的气压让两人抬不起头。 沈夏一看就知道这两口子撒谎了，“这香囊用的蜀锦，市面上要卖十两银子一米，更别说上面还要绣花什么的，更要加钱。哪个寺庙这么有钱，送香囊直接送这么贵的布料。” 沈夏的话一出来，众人都惊掉了下巴，这么贵！谁都不可能轻易送啊！ “快说，你们从哪里得来的。”李老太太到底是年纪大一些，一下就想明白了这其中的纠葛。 夏夏能问出这个香囊定是有问题，这么贵重的香囊他们家不可能有人买的起，定是谁想害他们家。 就老二家这两个蠢蛋，利欲熏心，又唯利是图最好上当，人家不就盯上了他俩。不过有一点，她想破头都想不出到底是谁会害他们家，近无私仇，远无旧恨的，怎么就招惹了这么富贵的人家？ 第133章 李家分家 李二力夫妻两人瑟缩着身子，不敢说出实话。 “你们要是再不说实话，我就请来里正，将你逐出我们李氏族谱。” 好在李老太太有威慑力，拿出族谱逼得李二力说出了实话。 “这香囊是青花镇的大东家，周老板给的，他只说让我把这个送给大嫂，其余的都没说，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李二力不敢不说实话，被除了族谱这种事多严重啊，要是被族谱除名了，他李二力还能去到哪里。 他知道这香囊定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也是利欲熏心，想着只要老大家的倒霉，没有想到这东西会要人命啊。 李二力跪在地上，爬到李大牛的身边，“大哥，我不知道这东西的用处，要是我知道一定不会用在嫂子身上的，大哥你要相信我。” 李大牛痛心疾首，他知道二力这个人不学无术，只是没想到就连自己的家人都能害。 老太太一听就知道自己的傻儿子被人利用了，但祸事已经酿成，说什么都完了，她现在也不能要求老大给予老二谅解，只能看他们两兄弟的造化了。 老太太没有做声，想让他们自己解决。 李二力在李大牛脚边哭诉，李大牛面色阴沉，想发脾气。 “不如分家吧。” 沈夏的一句话犹如惊雷传进众人的耳中，大家都用惊讶的目光看着她。 “虽然我是小辈，也是外人，不好插手你们之间的恩怨，但是作为姑姑的救命恩人，我觉得我现在还是有立场说话的。” “一个家既然已经不能和睦相处了，何必硬融，不如分家来的自在。” 沈夏的话虽然大逆不道，但确实是现在最好的解法了，不仅李大牛倾向分家，就连李老太太都这样认为。 虽然长辈还在不宜分家，但为了两兄弟以后不会反目成仇，李老太太是最先同意这个决断的。 李大牛是大哥，李老太太本应该跟着他过，因着李老太太腿脚不便，李大牛一家要经常往镇子上跑，老的老，小的小，没人照顾。 最后干脆把李老太太分给了最小的三弟，老大多让出一份财产，自此李家彻底分家了。 沈夏想着自己县里面的房子还空出来不少，正腾给姑姑他们住，一来做生意更加方便了，二来娘在县里没个朋友，等到舅舅走了，整日两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姑姑去了正好陪着。 就这样李大牛甚至没要家里的田产和房子，只是多分了些钱就跟着沈夏走了。 走出家门的那一刻，李大牛如释重负，这个结果也算他对的起老娘和妻子了。 沈婉才生了孩子虚弱见不得风，沈夏把整个马车布置的严严实实的，就连中间踩脚的位置都铺了棉絮才放心李大力把沈婉抱进来。 沈婉都不知道怎么感谢沈夏了，只能让自己的丈夫和儿子在沈夏手底下做事的时候更加尽心尽力。 …… 春节过完了，街上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但王成却要走了。 王成收拾好行囊，站在城门口，给送他的沈夏和王榴远远挥手。 回京的大队已经行至汶阳了，再不跟上怕是不合适了，相信有自己的官威照拂，高县令对沈夏总会和颜悦色一点。 就这样王成踏上了回京的征程。 王榴看着小弟远去的背影哭得跟泪人一样，但在王成走之前她只是贴心的给她装好衣物，还有路上必备的干粮，其余伤感的话都没说，一如当初送王成去军营的时候。 纵有万般不舍，这就是她小弟想走的路，她不能阻拦。 沈夏在一旁拿着帕子替母亲擦拭着眼泪。 她娘就是这么善解人意，什么事情都憋在心里，不愿意让别人不痛快。 “没事，娘没事，娘这是为你舅舅开心呢。” “这一仗打胜了，皇上必定赏赐，你舅舅这是回去加官进爵呢，为娘怎么会难过呢。” 王榴三下两下擦掉脸上的眼泪，捏住沈夏拿着帕子的手，露出了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 沈夏望向很远的北方，看着无尽的天空，不由感叹。 汶阳虽然算是北方，却靠近中部，百姓们信息闭塞，还不知道北方战胜的事情，但官员都已经提前知道。 十六年前禹国来犯，驻扎大军前行十里，经常绕我边界，舅舅便是那个时候去征兵的。 十六年的不断对战，虽然禹国没有获得城池，但却骚扰的边境民不聊生。 这一次战斗是十六年间最大的战役，一举得胜，将禹国的军队退回了禹国的边境，算是历史性的胜利，所以圣上这才将这些将领召集回京封赏。 这也是高县令听到舅舅是镇守淮北的将军时为何惧怕。 这一次回京，别看现在只是五品的小将，回去之后封王封侯都是有可能的。 …… 舅舅走了，沈夏虽然伤感，但她的事情还有很多，很快将这些事情都抛之脑后。 安云珍最为聪明，很快就发现了沈夏这个模式套娃的存在，找了很多卖干货，早餐，炒菜的小店，甚至是街边的小摊，反正只要是跟吃嫩沾上一点关系的，都被安云珍给说服了。 把这些卤料包免费放在他们那里，只要卖出去了，还可以获得钱财。 对于这种空手套白狼的行为，大家都很愿意。 很快青花镇的街上，只要是有做生意的地方就会出现沈夏的卤料包。 固定的供货商和销售渠道，账本由着安云珍打理，沈夏基本上只需要收钱就是了。 只是她还记得当初拉着温允和安云珍的那个赌约。 那个赌约并不仅仅是当时说着好玩的，她真的有考量，他们谁做酒楼的管事是合适的。 是的，她打算开一家酒楼，并且她现在身上的钱是够的，甚至还有多的。 光是舅舅临走前，把她十六年来上班的钱和封赏都给到她都够买下竹山县最起码两个酒楼了。 现在唯一缺的就是一个选址。 毕竟竹山县发展了这么多年，好的地段都被人买走了，其余卖不出去的地段定是一些没什么生意的地方。 第134章 县试前 沈夏拿着竹山县的地图晃了好几天，终于在靠近西街的位置找到了一块地方。 这地方离竹山县最繁华的西街只有一条街的距离，也算的上是繁华，但淅淅沥沥的只剩下些小店还空着在，其余靠近口子的地方和面积大的都被别人买了去。 沈夏出手大方，不就是位置小嘛，多买几个不就好了。 沈夏连着买了两个，却因为中间开了一家店一下子断开了。 沈夏出了个合理的价格，又给这位卖糖水的铺子支了个招，专门开在酒楼的旁边，不用很大，也不用有坐的位置，甚至只用一个门面。 店家起初不信，被沈夏拉着去酒楼旁边的巷子口摆了个卖糖水的小摊，一天的净利润竟然比他开的那个店子还要赚钱，麻溜拿着钱，带着东西走人了。 店面有了，只差装修开业了。 沈夏托温允找了几个好一点的设计师，又托胡振海找了几个有经验的工人就开始改造这几间屋子，把原本分开的结构连成一体又不显奇怪。 这一忙就到了二月，过不了几天就是沈淮之县试的日子了。 沈夏吩咐着温允趁着冬天还没过去赶紧囤一点冰，日后有用。又去酒楼那边盯着点进度，看看工匠师傅做的怎么样，这一忙就过了晚饭点儿了，回去的时候天都大黑了。 冬天天黑的早，寻常人家都想省点等有钱，反正也冷，早点躺床上也暖和，干脆早早的就睡了。 沈夏家里已经摆脱了贫困，自然也就不需要省着些钱，等到家，三口两口吃完了娘给她留的晚饭，看着大家屋里的灯都亮着就知道都没休息。 沈夏先敲开了王榴的房门，见这么晚了还在绣花，替王榴揉了揉眼睛，做了套眼保健操才肯放过。 “你整日里这么忙就别管娘了，回来就好好休息，早点睡觉，不然你这身子骨怎么受的了。” “你看你又是跑工地，又是忙着酒楼的未来的规划，又是忙着食材的采购，一个人恨不得分出三个人来过了，也不爱惜点自己的身体。”王榴心疼道。 沈夏从不觉得自己干的很多，倒是听王榴这么一说琢磨起来，自从她喝了那个灵泉水以后，好像精力都比别人旺盛一些，干这些事情竟然一点都不觉得累，要不是一天只有24小时她甚至能干更多。 “娘，你怎么坏人先告状呢，我都还没说你在油灯下面刺绣坏眼睛呢，你倒是先把我说了一通。” 沈夏想了一会觉得不对味，自己不是来叫娘不要抹黑刺绣吗？怎么现在变成了自己挨训了。 沈夏窝在王榴的怀里撒娇，一点没有在外面强大的气场，完完全全的小女儿家的姿态。 只有在娘这里她才能这样，沈夏觉得十分幸福。 王榴轻抚着沈夏的头，给予沈夏无尽的关怀。 等到沈夏在王榴这撒娇撒了个够才被王榴打发出来，让她赶紧去休息。 不过沈夏怎么可能这么早就休息呢，再过三日就是县试，也不知道沈淮之紧不紧张。 紧接着沈夏敲响了沈淮之的房门，见沈淮之还在挑灯夜读，故意轻松氛围，调笑道：“怎么在临时抱佛脚啊！” 说出这话的时候，沈夏都觉得惊讶，因为她回想起来，在她的记忆中，沈淮之复习的时间少之又少，出去之前去学堂的时间，过年这段时间他鲜少在家，就算是在家的时候也是陪着他们一大家子的人的。 沈夏十分好奇，沈淮之不用复习的吗？ 就算他是个十分厉害的人物，若是她几年不写高中数学都会生疏，又怎么去高考呢。 沈淮之听见沈夏调笑的声音立马放下了手中拿倒了的书，“算是吧。” 沈淮之浅笑，给沈夏倒了杯热水。 倒是沈夏面对沈淮之这么坦然的说法，有些不知道怎么接话了，本来想说几句玩笑让沈淮之放松一点，现在对方完全没有紧张，反而尴尬的变成了自己。 沈夏暗暗责怪，自己为什么要多管闲事啊，怎么能拿沈淮之跟自己比较呢，说不定人家就是天才中的天才。 这句话沈夏倒是猜的不错，沈淮之自一出生什么都比别人学的快，这不仅是天赋，也是后天努力来的天赋。 日日被母亲逼着念书习武的日子，孤单寂寥，他只能勤奋，期待母亲能够看他一眼。 想到这些沈淮之周身的气场突变，让沈夏背后生出丝丝凉意。 在沈淮之面前晃了晃：“哥哥，你怎么了？” 听见少女软糯的声音，沈淮之如梦初醒，他再也不是深宅后院那个孤独的人了，他有爱他的娘亲和妹妹。 他现在也是有家人的人了。 沈淮之的目光逐渐柔和，像是一汪春水，让人沉溺。 沈夏都快溺死在这无尽的温柔中时，沈淮之才开口道：“夏夏，我会是你一辈子的哥哥吗？” 沈淮之内心很复杂，一方面他希望得到肯定的答复，因为这样他就可以和沈夏一辈子都是最亲近的人了，另外一方面，他不希望一直做她的哥哥。 沈夏点点头，天真的眼神从圆溜溜的眼睛中倾斜出来：“会啊，怎么突然问这种胡话。” “你肯定是我一辈子的哥哥啊，这都上了族谱的，还能有错！” 沈淮之苦笑，果然还是小丫头啊，一点都没看穿自己的心思，就是不知以后他不再是他的哥哥时，沈夏会是什么表情。 沈淮之没有继续纠缠，被迫在沈夏的心灵疏导中点头。 “哥哥，大后天的考试千万不要紧张，就当做是平时写策论一样，只要写出心里答案就行，不要求完美，写完你就是最棒的。” 沈夏听说着古代的考试都是关在一个小房子里面，吃喝拉撒全在里面，等到考完了才可以出来。 这不仅是对考生学识的考察，也是对考生意志的考察，沈夏听着就泛酸水，按照以前考试前安慰自己的说法，全部对沈淮之说了一遍。 显然沈淮之没有放在心上，只是很敷衍的点头。 对于这些，沈夏浑不在意，突然握住沈淮之的手：“哥哥，没事 ，就算考砸了也没关系，大不了以后我养你，妹妹我有的是钱！” 沈夏此刻像是一个富婆包养小白脸一样豪情壮志，就差把钱都拿出来让沈淮之数数。 沈淮之原本平静的心现在彻底被沈夏给撩拨乱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沈夏这才放心，她才不相信哥哥一点都不紧张，这毕竟是人生大事一点情绪没有怎么可能呢，天天脸上没有情绪，全部都憋在心里会憋坏的，就应该这样，笑起来多好看啊！ 沈夏看的失神，最后都忘记是怎么出去的了。 第135章 谣言起 沈淮之考试那天沈夏特地起来炸了油条，煮了两个卤鸡蛋，非要沈淮之吃完才能走，美其名曰可以考100分。 沈淮之对于沈夏这些奇怪的言论不理解，但也选择尊重，吃完了才背着自己的包进了考场。 小背包里满是沈夏给他准备的好吃的，都是些能放的东西，有解馋的糕点，切好的卤牛肉，还有炕好的饼子，其中最不起眼的一样东西，却是他最喜欢的，便是沈夏为他泡的茶叶。 虽然已经冷了，也算不上什么名贵的茶叶，但沈夏这小丫头非说茶叶提神，叫他累了的时候喝，一定神清气爽。 沈淮之有些困意的时候，喝了一点，竟然真的如沈夏所说，身上一点累的感觉都没有了。 这小丫头现在做生意见识变多了，竟是真的。 沈夏要是此刻知道他的想法的话，肯定插着小腰，气愤指责了： 不识好人心，我这可是上好的灵泉水，拿来给你解乏，你竟然都怀疑我！ 一场考试下来，沈淮之神清气爽竟然一点都不觉的累，带着所有东西第一个走出了考场。 考场外，沈夏带着一大家子人早早的就等着了，就为了能第一时间接到沈淮之出来。 沈淮之一出考场，远远的看着熙熙攘攘的十几个人都站在门口，心里升起暖意，要是可以，他真的愿意一辈子都做这个沈淮之，有亲人，有朋友，这些人都是真心实意的对他好，你不是因为他身份特殊，也不是因为自己有利用价值。 沈淮之迈着欢快的步伐走到了王榴的身前，王榴把提前准备好的汤婆子放到沈淮之的手里：“孩子，冷了吧，咱们回家，赶紧洗个热水澡，换身衣服，松快松快。” “我给你做了好吃的！”沈夏笑嘻嘻的从王榴身后探出来。 其余的人也都是关心沈淮之的身体，竟然无人提及成绩。 这是沈夏出来前特地吩咐的，考完了就是考完了，松快玩一段时间，等到放榜了，再说。 不然每天焦虑也不能改变成绩。 沈淮之身心俱暖，被拥簇着回家。 沈夏做的竟然是一盘香辣虾，这可是她好不容易搞到得，因着天寒才能一路送来，虽然是冻货，但尝个鲜足够了。 沈淮之从前是吃过虾的，只觉的鲜甜，其他并无什么很吸引他的，所以也不算太馋，慢条斯理的捻起一直剥壳，其余的人早就忍不住了，连带着壳子一起吃了。 去了虾线的虾十分入味，外皮酥脆，虾肉鲜嫩，带着辣椒和花椒的麻香，吃到嘴里鲜味与香味并存。 李念最小，吃的满嘴满手都是，还是忍不住伸手去拿，却被沈婉打了下手，“吃饭用筷子，不许用手！” 小孩子正是学礼仪的时候，难免有些忍不住，比如吃好吃的时候就喜欢用手。 沈婉不好意思的笑笑：“孩子贪吃。”随即又道：“不过这虾稀奇的很，县试当天夏夏就拿了回来，愣是用冰保存到了今天才吃上。” “要不是淮之，咱们都没这个口福呢！” 沈婉的话得到了大家的一致点头，过了年沈夏就再没下过厨，一是忙，二是懒，今天是特地抽了空回来，下午还有事出去。 不过沈夏做的这些从来都不会说出口，现在被大家点出来还有点不好意思，脸红红的道：“我对我哥哥好，不是天经地义的，怎么了嘛！” 王榴都跟在一边吃味，“有了哥哥忘了娘。” 沈淮之心里明了，心里偷着乐。 …… 下午沈夏带着云珍去红花村谈收猪的事情。 之后酒楼用的猪肉只会比之前多，不会比之前少，沈夏谋划着找个村子替自己养，自己出一笔管理费，也免了中间商赚差价了，因着之前就应允了红花村，沈夏第一站就来了红花村。 红花村的村民当然一万个同意，立即圈了一大块地用来养猪，沈夏负责采购一批猪仔回来，红花村负责出人出力，等到猪可以出栏了，沈夏就将他们全部买走，村里的人再进行分红。 虽然钱不是立刻到手，但之前都是一个村的，村民们也相信沈夏，一时之间响应度非常之高。 红花村里正和村里几个识字的正在合计名单，看见最下面的一行小字皱起眉头：“里正，这个人要不还是别参加了，到时候坏了大伙的好事。” 其中一个村民指着最下面的一行小字，正是李二力和宋银花的大名。 里正认真看了一眼，“干脆抹了吧。” 要说李二力之前还算是沈夏的亲戚，现在估计算是仇人了，这样的人还是别在眼前晃悠的好，免得惹了财神爷生气，反倒不美。 村名应声，立马把这两个人给划了去，交到了安云珍手里。 “夏丫头，这是全部的名单了，我们村能出你这么一个大人物，是我们村的福气啊！”里正感激流涕，难得沈夏不记恨之前村民的指点，这种好事还愿意第一时间找他们。 沈夏微笑点头：“村民们只要安心养猪，养肥了，养好了，钱不会少你们的，从前的都过去了，不是什么大事。” 里正感叹，大人物还是有气度啊，不像某些人，记仇！ 等到人都散了些，里正特地留了一会沈夏。 “夏丫头，你最近要是要去午陀村的话，还是别回去了，午陀村传了许多你不好的流言，说什么你来路不明，是你娘生的野孩子。” “老头子我听了也是气不过，不过不知道流言起于哪里，也只能干着急。好在你也不在那里住了，对你应该没有什么影响，老头子也只是提醒一下，你别往心里去。” 随着沈夏越来越黑的脸，里正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底气不足，最后变成了安慰。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事虽然是午陀村兴起，但隔壁几个村子都依稀有了流言，红花村前段时间也有，都被他压了下去。 这种话对一个女子来说，简直是杀人诛心，一下将母女两个的名声全给毁了，也不知道谁传出来的，可见是个恶毒的人。 第136章 老妖婆作坏 沈夏对于自己的名声不甚在意，但是对方侮辱她娘，就罪无可赦了。 沈夏当即问道：“里正可知道这背后传谣的人是谁？” 里正摇头：“这事传来红花村的时候都已经在午陀村传了有一阵日子了，我也不清楚。” 沈夏从里正这里得不到答案只能想办法自己去查，谢过里正之后，院外突然传来了尖锐的吵架声。 “我这菜长得水汪汪的，又大颗，你凭什么不收我的。”大娘拿起自己田里的菜，像是宝贝一般，除去外面枯败的叶子，里面绿油油的菜心给王婷看。 王婷甚至都不屑于瞅一眼：“你们村子是野种住过的地方，谁知道你这菜干不干净，万一别人吃了，也怀上野种怎么办？” 王婷这话说得纯属是放屁，吃菜跟怀孩子能扯上什么关系，不过是她看沈夏不顺眼，故意恶心对方罢了。 她哥哥的媳妇是沈夏的小姑，算得上是亲戚，按理来说应该更加亲近，但她这个小姑嚣张跋扈不说，好几年了，两个孩子也生不下来，还逼得自己哥哥不能另娶。 她也就记恨起来沈家人，正巧那天沈夏置办年货回来，不过呛了几句嘴，沈夏竟然发吃的收买人，让她在村子人面前都抬不起头来，现在故意刁难红花村的人。 就是不给沈夏脸！ 要是红花村的人因此恨上沈夏才是她想要的。 “什么野种不野种的，你不要乱说，我这菜清清白白是好的大白菜，你要是不想要也不要污蔑人啊。” 里正早就警告过村里人，不让传沈夏的坏话，她也参加了那个养猪的计划，故意装作不明白王婷在说些什么。 王婷翻了个白眼：“我可没污蔑你们，你们能收留这样不干净的人在村里，可见也不是什么清白人，说不定不少人都跟王榴似的，早就出去卖了，表面上还立牌坊呢。” 王婷说话越来越难听，沈夏掀开帘子，快步走到王婷身前，上去就是一巴掌。 沈夏动作太快，王婷根本没来得及反应，生生的受了沈夏这一巴掌。 沈夏力气大，直接把王婷打的脸肉眼可见的肿了起来，要是再重点，掉一颗牙出来也未可知。 王婷捂着肿起来的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沈夏：“你竟然敢打我！” “就打你怎么了。” “嘴巴不干净，活该。” 沈夏丝毫不畏惧，说她娘坏话，该打！她都嫌这打的轻了。 “你娘能做出这样的事情还不让人说了。”王婷的脸随着嘴巴的一张一合不停的发出疼痛，搞的她说话都不是很利索，调整了一下又说道：“你个连自己爹都不知道的野种，有什么资格打我，你娘就是婊子，怎么了还不让说了？” “是不是戳到你痛处了，恼羞成怒了。” 王婷耀武扬威，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对沈夏指指点点。 沈夏没那么多耐心，伸手又是一巴掌，这一巴掌直接把王婷打到了地上，吐出一口混着碎牙的鲜血。 这下刚好左右对称！ “我没那么多耐心听你在这里满嘴喷粪，你最好闭上你的臭嘴，不然，我不介意再给你一巴掌。” 此刻王婷的脸简直肿的不成人样，像两个红肿的猴屁股挂在脸上，随着脸上火辣辣的疼春来，王婷终于害怕了，看着沈夏的手，知道她说的不是假的，自己再说很有可能还会被打。 这下王婷算是闭嘴了，只是恶狠狠的看着沈夏。 沈夏不在意王婷的眼神，就算她再怎么恨也不能把她怎么样，自顾自的问起问题：“这些话你是从哪里知道的？” 王婷恨恨的看着，就是不说话，沈夏再次扬起巴掌，王婷才忙不迭的说出实情。 “这话我可都是从你奶奶那里听说的，她跟谁都这么讲。” “我可都告诉你了，你不许打我！” 王婷这下算是彻底畏惧起沈夏的巴掌起来了，一个小女孩怎么这么大力气，竟然把她的牙都打掉了，她以后可怎么吃饭啊，哎呦喂，真疼！ 沈夏危险的眯起了眼睛，原来是那个老妖婆作孽，都老不死的了，还出来兴风作浪，沈夏放下了巴掌，“以后管好你自己的嘴巴。” 沈夏指了指牙放下了狠话，王婷赶紧捂住了嘴巴，生怕沈夏一个巴掌下来把自己的牙全部拍碎在。 “还不快滚。”看着都碍事。 王婷听见这话，赶紧从地上爬起来，马不停蹄的跑，她一刻都不想在这个恶魔面前多待了。 “哼，你不收我的菜，以后都不卖你了，以后红花村不欢迎你！” 大娘看见这副场景，心里也不畏惧王婷了，赶紧说些好听的，巴结着沈夏。 说起来养猪可是比卖菜赚钱多了，买这些菜起早贪黑的，能卖多少钱，还要被王婷这个二道贩子收一道钱，村里好些人早就看不顺眼王婷了，奈何人家有资源。 这些菜卖不出去都烂在了地里，还不如卖出去换点钱。 不过这都是往年的想法，现在有了别的收入来源，这些菜也只能一家三口人抓紧时间吃，实在不行也只能放在地里沤肥了。 想明白这些大娘脸上的笑从没有一刻停止下来，沈夏看着一地的蔬菜，心里也有了办法。 “大娘，你这些白菜萝卜什么的我都要了。” 沈夏大手一挥，收下了大娘所有的菜，大娘笑的嘴巴都快合不拢了。 “好嘞，好嘞，我都给您捆起来。”就知道沈夏是个财神爷，看来刚刚说的漂亮话有用了，此刻大娘恨不得把沈夏供起来，就差没在沈夏面前点上两根香了。 除却这些，沈夏还联系了里正，让他联系往日里王婷收菜的那几家，她不收的东西，自己这里统统都要。 这下好多只是畏惧里正，不敢说沈夏坏话的人，一下对沈夏心服口服。 面对自己的财神爷，管她爹是谁呢，反正她现在就是他们的爹，供好自己的爹就行了，哪来那么多废话！ 沈夏甚至还下派了沈婉，让她跟着里正联系隔壁几个村的人，只要是愿意卖的，今年的蔬菜她都愿意收了，价钱只会比王婷更加合适。 周边几个村的人也不是傻得，能赚钱干嘛不挣钱啊，赶紧把自己家地里的菜全部都拔了，上交到了沈夏这里。 对于沈夏的那些小误会也全部不存在了，全部把沈夏当爹一样供着，唯恐她老人家听到村里的风言风语不乐意来了。 唯独只有午陀村，沈夏从小长大的村子没有收到联系，午陀村的里正都着急坏了，主动联系了红花村的里正，可红花村里正却闭门不见，这可把她给急坏了。 第137章 不能生 村与村之间基本上都是互通的，不是谁的妹妹嫁去了哪个村，就是谁的哥哥娶了哪个村的姑娘。 午陀村的人家眼见着自己家里的亲戚都挣了钱，开门红，唯有自己家的菜还种在地里，眼见就要长老了。 好多村民忍不住了，找上了里正。 “里正，你快管管啊，我家的大白菜都快长成树了，你再不管就老的吃不了。” “是啊，里正，我妹子家今年收成不好都赚了一两银子呢，可比去年高多了。” 午陀村的人都着急，往年这个时候他们的菜早早的就卖给了王婷，要不是听说沈夏收的价钱高，也不会留到现在，眼见这沈夏都已经收到离他们更远的村了，就是没来他们村子，大家伙都急的要死。 里正闷着头，不发话，是他不想卖吗，是人家不来收啊，他不是没问，那红花村的里正压根不理，他能有什么办法。 村民们见里正不吱声，一个两个闹了起来。 “里正，你不能看着我们不管啊。” “是啊，这地里的庄稼再不收真的烂在地里了。” “早知道卖给王婷了，价格虽然便宜，但也能换点钱啊。” 村民们七嘴八舌，后悔的后悔，但王婷现在也不收了，他们也没办法啊，现在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祈求沈夏能收了。 “里正，实在不行，你就去找找沈夏嘛，她还是在我们村长大的哩，俺不相信她能那么绝情。” 一个小个子村民说道，以前他还跟沈夏的娘一起上过田里呢，那是正儿八经的乡亲，她不能说搬去红花村去了，就忘了本吧， 里正吸了一口旱烟摇头：“说不定人家正生咱的气呢。” “你们一个二个把话说那么难听，说不定早就传到人家的耳朵里了，现在说这些，也是晚了。” 从红花村里正拒绝见他，他就明白了其中缘由，村里那些谣言愈演愈烈，传的神乎其神的，跟真的一般，怪不得人家姑娘儿不愿意来，换做是他也不会愿意来这种地方。 村民们被从激愤中点醒，想起之前说的那些坏话，一个二个都低下头来。 人人都有颗八卦的心嘛，况且那是人家亲奶说的，他们只不过是私底下讨论了几句而已。 “那能怎么办嘛！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这也不能收回来啊。”有些村民开始着急。 “要不想个法子弥补一下。” “或者我去道歉，我愿意去道歉！” “我也愿意。” “我也愿意。” 一说到关于钱的事情，村民们都叽叽喳喳，为了自己的利益，道个歉算什么啊，嘴皮子功夫。 里正却一直没有发话，道歉多容易啊，上嘴皮碰一下下嘴皮就说出来了，就怕人家要的不是道歉。 沈夏这孩子他虽然不是看着长大的，但以己度人，单单是道歉对她来说绝对是不够的。 里正沉思了一会，摇摇头：“光是道歉是不够的，要找到这件事的根。” “要是我们村当初没传这些就好了。”里正感叹道。 底下有思想活络一点的小伙子立马出声：“根？这件事的根不就是沈老婆子吗，要不是她天天神神叨叨的说这些，咱们也不会跟着传了。” 小伙子一出声，其他人跟着思考，是啊，最初就是沈老婆子总是说家门不幸，到处跟人家嚼舌根子，久而久之他们也觉得跟真的一样。 要是沈老婆子不在了，根不就除了吗？ 此时有人心里冒出了想法，只是这话他可不敢说出口。 大家面面相觑，殊不知心里都是一样的想法。 “要不是沈老婆子神神叨叨的，咱们也不至于陷入窘境，我提议咱们把沈老婆子赶出去吧，只要沈老婆子不是我们村的人了，咱们也不说那些七的八的了，再让族长去找沈夏，相信她善解人意，会原谅我们的。” 胆小的不敢说出口，总有胆大的敢说，这种说法一出来，一呼百应。 “是啊，反正从前沈老婆子对她们也不好，说不定心里还记恨着呢，咱们这算是为她报仇了。” “是啊，我原来还看见王榴大冬天的穿着单衣去河边洗衣服呢，她哪个老婆婆一点都不心疼人。” 几乎是众人一致同意的结果，大家都看向里正，只等着里正发话。 里正想了又想，用一个年过半百，半截身子都入土的坏人换出村民们一个丰收年，好像很划算。 里正点了点头，大家一窝蜂的出动，往村东边的破房子走去，唯恐自己走慢了，没能为这件事情出一份力。 自从沈福田把沈家祖宅当了，沈老婆子就搬到了村东边没人住的破房子里，在这里和他的残疾儿子了此残生。 大家来的时候，沈老婆子还在跟人家说王榴来她家的时候大着肚子呢。 “你们干什么？”沈老婆子惊恐道。 “干什么，把你赶出去，你个老蚊婆，这么大年纪了还作妖连累大家。” “大家一起上，别跟她废话！” 众人也不多说，一人一个手把沈老婆子抓住，套上麻袋就用麻绳捆起来。 有的人气不过，还踢了一脚。 “怪就怪你自己作恶多端，这都是你的报应。” “是啊，你的报应你自己接了，别嚯嚯我们村子。” 村民带着怨气把半人不鬼的沈福田也给打包装起来，连同沈老婆子一起丢出了村子。 为了彻底把这两个人从村子里抹去，里正还专门找了沈家的族长，把这两个人永远的从族谱里剔除了。 沈老婆子纠缠到半夜才勉强从破麻袋里出来，一出来就奔着自己的残疾儿子去了，解开麻袋露出沈福田的半刻头颅，此刻他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 想着周家许诺的那笔钱财，沈福田只觉得自己不能死。 这半年来他不人不鬼的活着，现在已经能接受自己是个公公的事实了，要不是周家许诺，等到沈夏名声臭了，就把她送给自己折磨，他觉得自己活过来了，他要好好活着。 从前觉得再怎么说是自己女儿，要不是周家请大夫过来，诊出自己不育，他就这么不明白的替别人养了一辈子孩子。 这个给他戴绿帽子的娼妇，他要让他们生不如死。 同样的贱人还有高倩，骗他怀了自己的孩子，哪门子的孩子，自己根本不能生。 第138章 童生 沈老太太也怨毒了这些人，就算周家不给钱他们都愿意揭露这些贱人的丑恶嘴脸。 不过他们现在被赶出村子了，没有去的地方，这么冷的天，得找个栖息之所。 两人立马想到了找他们办事的周东来。 两个人互相搀扶着，走了两个时辰才走到周府，天都已经开始泛白了，沈老婆子才敲响了周家大门。 “我们是来找周老板的。” 沈老婆子卖着小脸，脸上的褶子皱的吓人。 周家的人不认识他们，两个人竟然还要求见老爷，谁给他们这个脸了。 守门的小厮根本没有理会，啪的一下又关上了门，差点夹到了沈老婆子的鼻子。 只听里面传来一句“又来两个要饭的，真晦气。”就再也没有声音了。 沈老婆子恨恨的冲门比划了一下，朝大门吐了口唾沫，“没眼力界的下人，我们可是周老板的贵客！” “儿啊，咱们找个地方等着，只要这天一亮，周老板肯定会来接咱的。” 沈福田深深望了一眼周家的牌匾，这是他翻身的地方。 两人没有去处，只能沿着墙角蹲下，直到周东来出门，看见门口的人以为是要饭的乞丐，想赶走时才发现原来是沈家母子。 “周老板！” “周老板！” “我们被村里人赶出来了，周老板能不能收留我们几天，只要沈夏的事情下了定论，我们就能回村里了。” 沈老婆子和沈福田见沈福田的马车出来，赶紧拦着。 周东来看着两人邋遢的样子，要不是这两人还有用处，他是绝对不会靠近的。 不过为了能够打倒沈夏，周东来还是给两人安排了住处，是一个离他最远的小院子，这些腌臜人最好离他远一点，不然影响了他的财运可不好。 …… 沈夏收了好些萝卜和白菜回来，她准备用这些菜做一些开胃的小菜，也就是后世的泡菜。 既清爽解馋，也便于存放。 等到酒楼开业的时候，人手送上一份开胃凉菜，打开大家的食欲，也可以用来解腻。 制作泡菜的过程很简单，只用把这些腌制的菜全部都洗干净，拿一个密不透风的大缸子全部都装起来，加上花椒、辣椒、冰糖和盐，兑上白开水，等上一段时间，酸甜可口的泡菜就做好了。 做是很简单，但有些材料却是她才有，比如冰糖，所以别人想学去是很难的。 简单的做一遍以后，沈婉便学会了，交给下面的人去做。 不过不可能全交，一个人只负责一部分的事情，相互知道的都不一样，有些人甚至不知道自己加的是什么东西，看着红艳艳的，闻着呛人，绿油油的，熏得人掉眼泪，白花花的，没什么味道。 被找来的工人都不知道这是要干嘛，但东家给的丰厚，一天能得20文，他们还问什么，抓紧时间干吧！ 竹山县虽比不上汶阳繁华，但已然算整个大厦国的百强县了，光是西街上大大小小的酒楼就有上十家，其中最有名的就是满香楼，怎么跟他们竞争客源成了沈夏的第一道难题。 装修的差不多了，酒楼也就要迎来了它的第一天试营业。 第一天试营业凄凄惨惨，只有少数客人进来尝鲜，一天下来连最基本的人工都挣不回来。 安云珍、温允和沈夏三人愁眉苦脸的在一楼坐着。 “一天就这么几个人，咱们怎么能挣到钱啊。”安云珍抻着脸，从前她只知道京城各大酒楼背后都有势力，好多人都是为了讨好他们背后的势力而来，根本不用宣传，现在他们没名没分的，如何扩大声势。 沈夏跟安云珍保持一样的姿势，从前只觉得自己一身本事，肯定能赚钱，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没人来吃，也不行啊。 “温允，你知不知道竹山县有没有什么很有名的人啊？” 沈夏眼睛忽然一亮，现代很多人都会打卡明星吃过的东西，很多网红店也开的如火如荼，说不定找一个竹山县的名人来此吃饭能一下点燃大家的激情。 温允略微沉思了一会，还真让他想到了一个，“听说青雅巷住着一个书法大家，一字难求，很多人求他题字都求不到，甚至有人花钱，重金想买，出到一千两都买不到一个。” 沈夏眼睛雪亮，我的天，一千两，早说字写的好看这么赚钱，她什么酒楼啊，日夜潜心练字，一幅字够自己半辈子吃喝不愁了。 虽然羡慕，沈夏还是摇头，且不说这人请不请的来，光是请来的出场费她都不出不起，就这样这件事情暂时搁置了，直到第二天出了榜。 出榜的日子，大家难免兴奋，早早的就起了，就等着一起去城头上去看榜了，不然去晚了，可就看不到了。 沈夏更是昨晚紧张的都没怎么睡好，倒是沈淮之淡定的很，神清气爽的站在马车前等候大家，丝毫不见紧张之情。 马车摇摇晃晃的，本来就很助眠，加上昨夜紧张，沈夏根本没有睡好，迷迷糊糊的在马车上开始点头。 王榴本来打算喊醒沈夏，被沈淮之摆手阻止了，接着沈夏的头靠在自己肩上，自此沈夏算是睡踏实了。 王榴看着感情越来越好的兄妹两人，连连点头，不管淮之日后的成绩如何，夏夏以后出嫁也算是有依靠了。 本来王榴还担心半路出家的养子会是个白眼狼，现在看来是她多虑了，这架势怕是要比她对沈夏都要好了。 突然马车一个急刹，沈夏整个人都往前倾，巨大的起伏让沈夏睁开了眼睛，还好沈淮之及时抱住了她，不然她的脸就要和马车底来个亲密的接触了。 看着沈淮之刀削般的下颌线，沈夏的心扑通扑通乱跳，不知道是被急停的马车给吓到了，还是乱了心神。 沈淮之温柔的安置好沈夏，不怒自威，皱着眉头问：“逐日，外面怎么回事？” 逐日武功不错，驾车也是最稳的，几乎不出差错，急刹外面必定有事。 逐日无语的看着眼前冲出来拦着车的二百五，很自然的喊道：“爷，外面王明杰拦车。” 沈夏疑惑的看着沈淮之，什么时候逐日对沈淮之这么尊敬了，还喊她爷，平日里逐日除了称自己为主子以外，喊其他人都是姓名相称，再不济长辈就是这个叔那个婶了。 不过沈夏的疑惑也只是一闪而过，因为拦着的二百五讲话了。 “沈淮之你架子好大啊，今日这条街县里都是徒步前往，偏你要做马车，你难道比县令还要精贵吗？” 王明杰拦着马车，眼里满是嫉妒，凭什么沈淮之住的这么近，还坐马车来，而自己住在村里，天不亮就起来赶着牛车到县里，又走这么远过来。 他偏不让他们坐，自己不能享受到了，他们也不行。 沈夏听着声音耳熟，掀开帘子想看看是谁，一看就看到王明杰满脸的不怀好意，揣手站在马车前。 她当是谁呢，原来是家里那些倒霉亲戚，掐着日子王永昌那帮子人应该也放出来了，按理说县衙里吃了苦，不该这么嚣张啊。 远远的王永昌和宋银花都在边上招手，让王明杰不要去招惹沈夏，沈夏现在是他们惹不起的人，见王明杰执意上前，眼见着就要再喝沈夏产生冲突，老两口不得已，赶紧跑过去。 “侄女，我儿子是今天放榜高兴过了头才过来的，我们赶紧走，赶紧走。” 宋银花拉着王明杰就要走，在她眼里王成是个黑罗刹，而沈夏就是个白罗刹，看着可爱，却牙尖嘴利，在她手上一点好处都讨不到。 这次他们是得周老板相救才能出来，下次说不定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宋银花拉了半天，王明杰不动，反而推开宋银花的手：“娘，你怕什么，小叔叔已经走了，沈家已经没有了依仗，更何况我马上就是秀才了，明年我就是举人，他们可不敢随意得罪举人老爷。” 王明杰在村里的学堂中成绩最好，教他的老秀才说他这次一定能考上。 王明杰几乎笃定了他现在已经是秀才了，趾高气昂的站在马车前。 从前小叔叔在，他们不比得，现在小叔叔不在了，自己还是秀才老爷，沈夏一家怎么比的过，一家子白丁。 宋银花听见王成走了，心里也没那么害怕了，不去拉儿子了。 沈夏简直没眼看，榜单还没出，王明杰就这么笃定自己考上了，天都还没黑呢，怎么开始做梦了？ 沈夏关上帘子，懒得理会，看沈淮之一脸气定神闲的，问道：“你不生气吗？” 沈淮之摇头：“同傻子有什么好生气的。” 沈夏笑，也是，沈淮之说到点子了，外面两个人就像是挑梁小丑，就算是考上了，竹山县人才辈出，说不定在路上随便找一个人都是秀才，秀才根本不算是什么喜欢货，也只有在村子这样的地方，秀才还算是个人物了。 “你生气吗？”沈淮之问。 沈夏摇头。 “既然这样，逐日，继续开。” 沈淮之宠溺的看着沈夏，既然夏夏不生气他也就不惩罚这两个人了。 看来竹山县的县衙不够狠辣啊，竟然还不长记性，是时候提点一下高雄了。 沈淮之说出这话沈夏并不惊讶，也不阻止。 王明杰两个人不是寻死，马车开动他们自然就会让开。 果然马车一开动起来，王明杰两人疯一般的朝边上逃窜，见马车呼啸而过，王明杰惊的瞪大了眼睛，竟是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一会让他们好看。 第139章 案首 放榜的位置聚集了很多人，人都挤不进去，更别说是马车了，沈夏几人只能下来步行。 前面一点的位置都已经挤满，他们只能站在后面，听着前面有人报名字。 刚一停下来就听见前面的声音：“王明杰，三甲48名。” “杰儿，你考中了！考中了！为娘果然没有看错你，你真的考上了！” 宋银花发出欢呼的声音，为自己的儿子感到欣喜。 王永昌也十分高兴，从此他家可就是有秀才老爷的人家了，那在村里可不得抬起头走路，就连一向看不上他家的大哥都要敬他三分了。 王永昌拍了拍王明杰的肩膀：“好儿子，爹没有白供你这么多年！” 他们家真的苦尽甘来了。 王明杰自己也十分骄傲，他可是他们村第一个秀才，以后谁敢给他脸色看，等他做了官老爷，那些看不起他的人迟早付出代价，尤其是沈夏一家小贱人。 说曹操，曹操就到，王明杰正高兴着呢，瞥见刚刚还想开马车撞他们的一行人就在旁边等着公示成绩。 这成绩的是按照排名从后往前念的，到目前为止，已经念到一甲了，根本没听见沈淮之的名字，怕不是名落孙山了。 王明杰讥笑着走到沈淮之一众人前面，“哟，这不是刚刚纵马行凶的沈淮之吗！” “不会还在这里等念到名字吧。都念到一甲了，你还不死心，难道还指望自己的名字是前三吗？” 王明杰说话语气酸溜溜的，明显是过来讥讽的。 沈夏扇了扇面前的空气，皱着眉头，仿佛闻到什么不好闻的味道：“怎么这么酸啊。”说完仿佛才看见走过来的王明杰似的，“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啊，一大早没刷牙啊，味这么冲。” 王明杰眼见自己被嫌弃了，赶紧提起袖子捂住嘴巴，哈了好大一口气，明明闻着没味。 看着对面沈夏笑的都要直不起腰了，王明杰明白了，自己被耍了！ 此刻王明杰更气了，指着沈淮之的鼻子就骂起来了：“沈淮之，别痴心妄想了，就你读了几天书还想考上秀才，痴人说梦。” “不是谁都能像小爷这般有天赋，不过二十五岁就考上了，你说不定考到三十岁都考不上啊。” 王明杰说着，嘴上的笑容越来越大了，后槽牙都能看见了，“如今我已经是秀才老爷了，和你有云泥之别，你们一家子以前是穷酸货，现在做生意挣钱了，也只不过一身铜臭味，拿什么跟我比，我劝你们还放下能考上的心吧。” “还不快给秀才老爷问好请安，把我哄开心了，说不定以后我还能放你们一马。” 他可是还记挂着之前自己爹娘被堵在门外的事情呢，没有王成能护着他们，看自己以后不整死这一家人。 王明杰眼里的傲居根本藏不住，事实上他也没打算藏，一群贱民，怎么能跟他一个秀才比，自己欺负他们都是给他们脸了。 沈夏完全看不上王明杰，对于王明杰的讥讽也不为所动，因为她相信以沈淮之的聪明，说不定真的是一甲前三。 沈淮之看王明杰就像是看傻子，大厦国的秀才不知凡几，从京城开始排，排到竹山县都不为过，这个傻子难道觉得考上了秀才就能当官了吗？ 只不过是说不出好听些，既无实权，也没有俸禄，不知道在这里嘚瑟什么。 就连站在两人身后的逐日和王榴都一脸淡定，根本不把王明杰放在眼里。 逐日知道自己主子的真实身份，根本不屑于理这种小喽啰，而王榴纯纯是觉得没必要，要是这个不听话的侄儿再闹，自己就休书一封，写给京城的弟弟，让她好好整治一下这家人，看来之前是太轻了，这种人吃点苦头就老实了。 王明杰见自己说了半天竟然没有人理他，自己就像一个跳梁小丑一样蹦跶，王明杰欢呼四周，感觉周围的人都在笑话他。 事实上，根本没人在意他，都等着放榜，等到念到案首，好去沾沾喜气，说不定还能白蹭一顿呢。 王明杰臆想着大家对他的嘲笑，对着沈淮之：“你给我跪下，对秀才老爷不敬，你大胆。” 面对王明杰的无理，沈夏偷偷瞄了沈淮之两眼，见他面色不变，只是收起了平常如沐春风般的笑容，捉摸不透沈淮之的想法，她却忍不了。 之前不过是唇舌之战，现在上升到了人身安全，她可受不了。 “王明杰你闹够了没有，只不过考上个秀才你就以为当上土皇帝了，还给你跪下，你想的美，我劝你还是赶紧走，不然一会把我惹烦了，有你好看的。” 沈夏搓揉起自己的手指，弄的咔咔作响，仿佛下一秒就要打上去似的。 王明杰虽然没听说过沈夏的战绩，但是这声势吓人，还是往后缩了两步，嘴硬道：“你别吓唬人了，你知道打了秀才老爷是什么罪名，你担待的起嘛？” “爹、娘，给我上，今天沈淮之就算是不想跪，也得给我跪。” 王明杰后退着撞到了自己的爹娘，才想到今天自己也是带了人来的，他就不相信他们三个个还惩治不了一个沈淮之了。 沈淮之面色不变，对眼前三个人已经是深恶痛绝，这么聒噪的东西，怎么能留在沈夏身边，给她平添怒火。 沈夏刚准备给这几个人一个教训，就被沈淮之拦住了，“就这么几个人还犯不上你为他们动气，消消气。” 王明杰没想到沈淮之一开口竟然就是瞧不起他们，眼神狠厉：“那就由不得你们了，你们今天是跪也得跪，不跪也得跪。” “敢对我儿不敬，我看你们是不想活了。”宋银花也愤愤的，自己培养的天之骄子怎么能容忍这么几个人践踏。 王明杰说着就要上手去抻沈淮之，还没近身呢，就被逐日打了个粉碎。 “唉哟，我的手！” “我的手好像不能动了。” “我的手好痛啊。” 三人齐呼痛，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他们三个的胳膊就被卸了下来，而始作俑者正轻松的在他们后面站着，甚至还得意洋洋的，仿佛再求夸奖，不过没等到沈夏的夸奖，反而得到了沈淮之的一记眼神。 逐日只能歇了被沈夏夸奖的心，得，爷的妹妹只能夸奖爷。 爷可真小气！ 逐日的小表情没人看见，因为大家的目光全部都放在了被卸了胳膊的三人身上。 三人痛的哭天抢地，王明杰甚至怀疑自己的手以后能不能写字了，不能动手，他只能用仇恨的目光看着几人：“你们……你们值不知到打秀才老爷是什么罪名，我要报官把你们都给抓起来。” 王明杰很难不叫痛，忍着说完了这句话又接着开始叫唤。 “是谁要报官啊？” 沈夏还想怼上两句，就被迎面走来的高县令给打断了。 三人看见高县令仿佛看见了救星。 “就是这人打伤了我们，我儿还是刚考上的秀才，要是手不能写字了以后可怎么办啊。” 宋银花告状最是快了，立马指认了沈淮之。 “哦？”高县令来了兴趣，“可我刚刚分明看见是你们先对案首不敬，他才自保的，怎么能算是对你们行凶呢？” 是的，刚刚他本想过来报喜看见几人起了冲突，就躲在后面稍微看了一下，没想到这次案首身边的 人这么厉害，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能培养出来的，又想到之前的定远将军，看来沈家没一个好惹的。 赶紧出来，说不定还能在未来的大人物面前混一个脸熟呢。 这次他可是听说了，评卷的几个人可是都对沈淮之的答卷颇为满意，说是有状元之姿，才双十的年纪就能有如此胸怀，未来必成大器啊。 高县令赶紧出面，只为了能卖沈淮之一个好，让他能记住自己这号人，这可是雪中送炭的情谊啊，可比以后那些人精贵多了，自己可得好好珍惜。 “来人啊，把这些惹怒案首的人全部都抓到大牢里面去。” 高县令一声令下，衙役们倾巢而动，把闹事的王明杰三人全部都抓了起来。 第140章 吃味－1 “什么他是案首，这不可能。” “别抓我，我是无辜的。” 王明杰还趁机在自己考上的欢喜之中，一转眼自己就要变成阶下囚了，他一边挣脱着衙役的束缚，一边不可置信。 就凭沈淮之，才上了多久学啊，就能考上，这怎么可能。 王明杰不相信，只是被卸了双手他还能有多大力气，恨不得动一下都疼，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高县令向沈淮之报喜。 王榴和沈夏都乐的合不拢嘴，唯有逐日面不改色，他也可是少年天才，不过十岁就考上国学，考个童生试的案首对爷来说不跟喝水一样。 周遭围着看热闹的人都跟着王榴报喜。 “恭喜啊，真是厉害啊，不过二十就能考上秀才，还是案首呢，沈夫人真是好福气啊。” “真有出息啊，当娘的得有多开心啊。” “是啊，不仅成绩好，人长得也好啊，不知道婚配没有。” 看热闹的百姓蜂拥上来道喜，不少人看到了沈淮之的长相都大为吃惊，仿佛他的长相比他考的成绩还要让人吃惊，甚至有些胆子大一点的姑娘给沈淮之送起簪花。 沈淮之连连婉拒，脸上是一如既往温柔的笑容，只有熟悉他的人才知道，这是疏离。 这路人哪里受的了啊，有些姑娘看的脸红心跳，甚至往沈淮之身上扑，还好都被逐日拦了下来，不然沈淮之今天要被扑成肉饼了。 不是，有这么帅吗？ 逐日一边拦着，一边又看了看旁边淡定站着的爷，也就那样吧，跟自己差不多帅啊，为什么平时自己出街没有这么多姑娘围着他啊。 逐日心里顿时不平衡了起来。 这边沈淮之朝着高县令道谢，少不了几个红包。 沈夏一边掏钱，一边嘀咕，平时不见打扮，今天怎么打扮这么风骚，看把这些姑娘弄的，都跟飞蛾扑火似的，一个个非往这凑。 未来状元跟自己道谢，高县令听着都飘飘然起来了，不过他哪里敢啊，赶紧见好就收，说几句漂亮话也就走了，只剩下报喜的人还在。 王榴要高兴坏了，从前就知道淮之是个不凡的，没想到如此厉害，这是要一飞冲天的架势啊。 “今儿我家大喜，我兄长得了案首，恰巧我家的酒楼也是今天开业，今儿我就请大家都沾沾喜气，今日香满楼菜品一律半价，酒水全免。” 沈夏自作主张，直接把开业的日子提到了今天。 前两天还在愁一个打开名声的机会，这不就是现在嘛。 沈夏一个招呼，大家都跟着沈夏走。 这可是案首的喜气，不沾白不沾，说不定吃了这酒席，明年中第的就是自己家呢。 来看喜报的人多之又多，足足把三层的香满楼塞满了，外面还排着人呢。 沈淮之充当活招牌在门口迎客。 沈夏可一点都不心疼人，谁叫他刚刚对着别人笑的那么好看了，这么爱显摆就在门口显摆个够。 事实上沈淮之这个活招牌确实够劲爆，不光有冲着他案首的名号来的，还有专门从城东跑过来，就是为了一睹案首的芳容的。 “呀，这就是案首郎吧，果然长的俊俏。” “我就说案首长得俊俏，张姐姐你还不信我，你看这趟没白来吧。” 没一会沈淮之的身边围了一圈女人，对着他嬉嬉笑笑的。 沈淮之生平最讨厌女人，觉得他们聒噪，小心眼又不耐烦，除了沈夏和娘，没有让他顺眼的女人。 此刻被女人环绕，他感觉他的头都要被吵爆炸了，只是这是夏夏分派下来的任务，他不能搞砸了夏夏的事业，只能站在门口挂着自己招牌假笑，不理会这些人对他的指点。 “张姐姐，你看他在对你笑诶，肯定是觉得张姐姐长得好看。” 罗意欢瞧见沈淮之脸上挂着笑，故意讨好张菲冉。 张菲冉可是皇商张家嫡系长女，只要自己讨好了张菲冉，自己家产的糖就能卖给皇商，还用在这种破落小县城里生活。 罗意欢心里自有计较，一个劲的朝张菲冉推荐沈淮之。 罗意欢自己也觉得好看，不过好看能当饭吃吗？ 长得在好看也不如自己家的糖能卖给皇商事大，所以罗意欢对于沈淮之完全没有非分之想。 张菲冉看向沈淮之，一瞬间脸就红。 自己本来就是不满意家里给安排的婚事出来散心的，没想到竟然真的在这里遇见了自己的如意郎君。 既好看又温柔，能考上案首想必也是个十分有文采的人，想来爹爹也不会拒绝。 张菲冉一下就春心萌动了，看向沈淮之的眼神都快拉丝了。 罗意欢虽然不是过来人，但少女怀春什么的自己也经历过，自然懂得张菲冉的想法，“听说这沈淮之刻苦的很，家里也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竟是让高县令都对他客客气气的，想必以后肯定是有大作为的。” “要是张姐姐嫁给他，真是他祖坟上冒青烟了。不得把你当活菩萨一般供气，想来也不会有什么气受，以后就算沈公子有所成就了，也得感谢姐姐你雪中送炭的情谊，一辈子都对你好的。” “而且沈家人口简单，听说就娘和妹妹，其余的再是没有了。” 罗意欢把自己一下午调查的事情说了个干干净净，简直是要把沈淮之夸上天去，只要自己能为张姐姐找到如意郎君，逃离嫁给平南王府庶子的苦海，张姐姐还不得对他感恩戴德，那让他们家作为供货商都是小事了。 罗意欢自己的小算盘打的响当当，眼见张菲冉的脸红的跟猴屁股似的就知道自己成功了。 罗意欢完全没想过对方会不会答应这件事，只要张姐姐这边心动了，沈淮之那个穷小子还能不答应。 第141章 吃味－2 “你真是的，都还没有的事情，说的跟真的似的。” 张菲冉害羞的低下了头，虽然她也认同罗意欢的话，但是明面上不能表现出来，都还没上门提亲呢，她一个女孩子怎么能提前就把这些都想好，要是被别人知道了，就贻笑大方了，爹爹也不会饶过她的。 “哪有，我说的都是实话，信不信就姐姐这个长相，沈公子看上一眼就要心动。” “不信？咱们上去打个招呼试试？” 罗意欢对张菲冉的长相十分有自信，再加上张菲冉身后的势力，都是做生意的，她不相信沈家不会心动。 就算今天没什么想法，来日她写信给沈淮之言明张家的势力，她就不相信沈淮之不会心动。 罗意欢信心满满的拉着张菲冉上前，张菲冉害羞的直接躲在了罗意欢的身后，她不像罗意欢那么大胆，只敢再罗意欢身后偷偷观察沈淮之的表现。 “听说你就是案首？” 罗意欢站的位置和沈淮之错开了一个台阶，抬头看向沈淮之，一时之间竟然看呆了，好看确实是好看，要不是张姐姐，她都想自己上了。 沈淮之十分不耐烦的点头，别人都只是远远的看看，这俩女的怎么还上前了。 沈淮之不得已收敛自己是冷气，只为了不把夏夏的顾客给吓走。 见美男还挺高冷的，罗意欢不高兴了，自己和张姐姐能看上他是他的福气，就算是案首又如何，不过是一个秀才，她堂堂汶阳最大的糖商，还没有人能对她爱搭不理呢。 “喂，跟你说话呢，你这人怎么这般没礼貌，就点头？” 罗意欢气不过，想再说几句，却被张菲冉拦住了。 “我妹妹在家娇蛮惯了，还请公子不要介意，我两人只是听说公得了案首，前来道喜的。” 听说有天分的读书人都有自己的怪癖，沈淮之脸上虽然在笑，可他满眼都是不耐，想来是个喜欢安静的人。 张菲冉不想第一次见面就给沈公子留下不好的印象，表明自己的目的，再沈淮之面前混个眼熟，拉着罗意欢走了。 “怎么就走了，还没说上两句话呢。” 罗意欢不解，虽被张菲冉拉走了，还是不愿。 张菲冉对罗意欢咋咋呼呼的性格十分头疼，要不是沈淮之真的如她所说是个妙人，她都想走了，只能连哄带劝的，劝着人上楼。 店里忙的不可开支，所有人都被拉来帮忙还是不够，沈夏眼瞅着沈淮之在门口跟两个姑娘说说笑笑的，心里就不对味。 沈淮之他是个花蝴蝶吗？怎么一天到晚光吸引妹子，沈夏十分不耐的喊道：“沈淮之，杵在门口干什么呢，还不进来帮忙。” 沈淮之一听夏夏的声音十分狗腿的跑来，不管未来是什么身份，听夏夏的话就是最重要的，况且他也不想在门口干迎客的苦差事了，那些女人叽叽喳喳的，十分聒噪，自己还不能像以前一样一刀给个痛快。 只能任由那些人恶心的眼神在自己身上到处打量。 沈淮之讨好的笑着：“夏夏，什么事。” “你到后厨去帮忙吧，后面事多，娘一个人忙不过来，你去点点，看看每桌菜上的对不对。” 沈夏给沈淮之一下弄到了后厨去，她就不相信，沈淮之在后厨还能招姑娘了。 沈夏气呼呼的把手上客人点的东西放在沈淮之手里，转身就走了。 沈淮之看着夏夏生气的背影，摸了下后脑勺，怎么突然生气了？ 逐日不知道从哪里凑过来，“主子看你在门口跟姑娘们聊天生气了，爷你今天小心点吧，女人生气可是很可怕的。” 要问逐日为什么知道，因为沈夏的低气场已经持续了一整个晚上了，除了面对客人的时候还面带笑容，其他时候都挎着个脸，时不时还朝门口看，跟从前那些喜欢他的姑娘吃醋的时候一个表情。 逐日给了沈淮之一个自求多福的表情又忙着去上菜了。 沈淮之不怒反笑，看着沈夏生气的背影突然喜从心生，夏夏这是要开窍了吗？ 第142章 泡菜 张菲冉拉着罗意欢来了包间。 罗意欢还有点不忿，分明自己是为了他好，那个男人竟然还不买账，竟然都不搭理他们。 “姐姐，刚刚为什么不让我继续说，他分明就不想理我们。” “你都知道人家不想理你还上赶着凑上去啊，那不是更丢人。” 张菲冉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开始小酌，对于罗意欢的行为她是不满的。 小门小户的到底不如世家大族，不懂得礼数。 这件事要是放在京城早就变成坊间的笑料，早晚传颂了。 罗意欢还在这里叽叽歪歪的，竟然是想把事情闹大了。 她是喜欢那位沈公子不假，但也只是欣赏，还没到要弄到丢了自己脸面的地步。 罗意欢听张菲冉这么说更加生气，“姐姐喜欢他是他的荣幸，他怎么敢不答应我们的，要是我跟爹爹说，他们这个酒楼说不定都开不到明天。” 罗意欢最讨厌那些给脸不要脸的人了，能得到罗家的重用，都算是给这个小秀才脸了，他竟然还不接受。 此刻的罗意欢根本就没意识到，自己都没有自报家名，谁知道她是谁啊，两个寡女莫名跟一个男子说话那才是寻常路人看见的。 张菲冉不想理会犯蠢的罗意欢，直接唤了小二来点菜。 香满楼的小二不多，但都是经过专业培训的，而且每两个包间配备一个小二，专门服侍包间的客人。 听见声音，小二很快带着凉菜进来，张菲冉疑惑道：“我们还没点菜怎么就送上来了？” 小二脸上带着标准的笑容，解答道：“这是我们店送的小菜，清爽解腻，开胃爽口。” 张菲冉频频点头，依然了解，看来这案首家的酒楼还有些不同，竟然连个小二都能解说菜谱，一下就能说这道菜的口味。 不过张菲冉不知道的是，每个小二上岗前都有专门的培训，不背会每一道菜的特色是不能上岗的，所以服务可以说的上是满香楼的一大特色了，来过这吃饭的人都忘不了。 很快张菲冉就见识到了。 “请问您还要点些什么呢？我们这招牌是豆花鱼片，麻辣鲜香，鲜嫩爽滑，贵客要不要试一试。” 小二见张菲冉看了半天没能点上来，主动推荐了一道。 张菲冉听得新奇，鱼他吃过不少，这豆花倒是没听说过，“来一份吧。” “看你好像每个菜都知道的样子，那你干脆介绍一下吧。” 小二看两个姑娘穿金戴玉，定是不凡，介绍了一些分量少，但看着十分好看的菜色，张菲冉一一点了。 等到菜上来的时候两人才真是一惊，每个菜各有特色，摆盘精湛，要不是长在生气，张菲冉都想写信回家，分享自己在外面的奇异见闻了。 罗意欢也十分惊讶，她从小就生活富裕，吃过的酒楼没有上百家也有上十家了，酒楼一般都更注重味道，从来没有人在摆盘上下这么大功夫。 两人甚至都不忍心下筷，去破坏这一桌子的美感。 于是两人不约而同的吃了豆花鱼片，只有这东西吃上一口却不会影响卖相了。 张菲冉一口惊艳，真的如同那小二所说，豆花鲜嫩，有鱼的鲜香，放在嘴巴里都不用咀嚼，直接滑到了胃里，鱼肉薄薄一片也十分入味，又麻又辣，让人不停想吃。 张菲冉忍不住又尝了一口小二一进来就推荐的泡菜，一下就综合了嘴里的麻辣，冰冰凉凉的，回味只剩下一点点酸和无尽的甜。 张菲冉一入口便眼睛亮亮的，这东西她喜欢，酸中带甜，十分脆爽。 作为皇商家族里出来的她，从小到大走南闯北，吃过不同名族的东西，都没有这样东西能得她的欢喜，才吃了一口她就决定一定要把这东西带回家。 张菲冉心里有了成算，也有了接近案首哥哥的理由，美滋滋的尝起了每一道菜。 每一道菜都有不同的惊喜，有些是吃过的，味道嘛，过得去，但是胜在摆盘好看，有些是从来没吃过的新奇口感。 不约而同的，张菲冉和罗意欢对沈淮之的好感更甚了。 罗意欢可惜，时不时瞄一眼张菲冉，要是姐姐看不上就好了，届时自己上，要是案首能考上状元，以后自己是状元夫人，也不算配不上自己。 罗意欢美美想着，心里既是希望张菲冉能看上他又不希望。 第143章 王婷被迫失业 沈家还吃着早饭呢，张菲冉就登门拜访了。 张菲冉这人向来是直来直往，有意和人家合作，也拿出了自己的诚心。 “我很喜欢你们家的泡菜，也相信它未来的市场，所以我想把它带到京城。” “我家是皇商，在京城有自己的商铺和顾客，我喜欢你的东西，也不愿意占你的便宜，我愿意花大价钱买你的配方，你开个价吧。” 张菲冉十分豪气，以她家的资产，她本来不用来跟沈夏这般商量，直接出钱买下就是，不过她觉得沈夏这个人想法新奇，是个人才，才特地登门拜访。 沈夏原本就想找个合作伙伴了，只是没想到自己还没抛来橄榄枝，先有人找上门了，不过一次性买卖可不行，她要的是长久的利益。 “不行。” “这配方我并不打算出售，就算张小姐想要，也只能以合作的方式。” 沈夏当即就拒绝了，并提出了对自己有利的方式。 “我知道张小姐在实力，只是我这个人不喜欢做一次性买卖，我更喜欢长久的合作，要是你喜欢这个泡菜，我们可以达成合作。” “我出配方，您出钱。” “合作的话，你打算分多少？” 以前都是人家求着跟皇商做生意，从来没有人会跟她谈条件，张菲冉对面前这个胆大的女子更加欣赏了。 “五五分。” 沈夏给出了自己的答案，把张菲冉身边跟着的小丫鬟惊的都张大了嘴，五成？她只是出一个泡菜的配方，就想分走五成，这人可真敢说。 有着这样想法的人不在少数，就连一旁坐的沈家人都惊呆了，夏夏也太敢喊价了，这可是皇商诶，多少人都求不来的关系，人家主动找上门了，夏夏竟然还有条件。 沈夏丝毫不在意其他人的想法，她有这个自信，只要张家愿意，自己不光可以提供给他们泡菜的配方，还可以提供给他们别的，只有他们想不到的，就没有自己做不到的。 “五五分，沈小姐好大的口气，凭什么认为我会答应你，想跟张家合作的人不说有整个京城人之多，跟你们这个竹山县人差不多那是有了的。” “你凭什么认为只有一个泡菜的配方就能让我们张家跟你合作，还要分五成利润，沈小姐不觉得有些痴人说梦了吗？” 张菲冉的话说出了所有人的心声，就连沈夏这边的人都是这样想的，觉得沈夏有些狮子大开口了。 “不光是泡菜，只要张小姐想，我可以每过一段时间就跟张小姐分享一个新奇的菜式，或者吃法。我说的五五分是我们之间的所有合作，并不是指泡菜一样。” 张菲冉两眼放光，她就知道沈夏不会是一个俗人。 “行，我答应你，不过往后你要是没有这个实力，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啊。” 有时候互相欣赏的人不用多说什么就明白对方的想法，周围的人都还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呢，她俩就合作上了。 回去路上张菲冉的丫鬟还在蛐蛐：“小姐，那沈夏真的有那么神吗，你这一下就拍板跟她合作了，回去老爷不会说吗？” 张菲冉打了一下丫鬟的头：“你难道还不想换你小姐的眼光啊，怎么胳膊肘还往外拐？” 丫鬟低下头，是哦，不应该质疑小姐的，要不是小姐，张家到现在还不能成为皇商呢，只可惜小姐是个女孩子，要是小姐是个男孩，以后肯定是张家的家主。 …… 沈夏和皇商合作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一夜之间在所有的酒楼中传遍了。 当然了，这里面肯定是有沈夏的手臂的。 大树底下好乘凉，为了以后香满楼能受的挫折少一点，也为自己省去些许麻烦，沈夏选择了赖在这棵大树上不走了。 反正这些话是事实，蹭上张家的好处，沈夏是一点都不愧疚，反正以后他们会从自己这里挣不老少呢，收点利息怎么了。 这其中听到消息的就有王婷的供货酒楼——风雅楼。 风雅楼不算竹山县的大酒楼，因着装修风雅，时常会有文人骚客在这里作诗饮酒，所以这里也算是在文人圈子里出名了。 “什么，香满楼的沈夏和皇商合作了？” 风雅楼的掌柜听说这个小道消息都要从椅子上跌倒下来了。 之前为了给香满楼一点颜色瞧瞧，他还故意怂恿王婷去沈家闹事，没想到事没闹成，倒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了，便宜菜没收到多少，这段时间本来因为这个事情都够烦了，现在竟然还传来了地方的好消息。 “凭什么他一个新开的酒楼就能跟皇商张家合作啊，那丫头怎么运气这么好。竹山县多少人记恨她生意好，偏还没想到办法呢，就已经成为惹不起的人了。” “快，你快再找个给咱们供菜的人，这王婷算是跟沈夏有仇，要是以后她报复起来，说不定还会影响了咱们，惹不起咱们躲得起。” 风雅楼掌柜的嫉妒的很，可也实在没有办法，为了避免跟人家再结梁子，他决定就从王婷这里断了，反正王婷现在收的菜价跟人家的差不多，自己再跟这种人合作百害而无一利了，还不如舍弃算了。 王婷没想到，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自己还在乡间奔走呢，才收的一大车菜，运到风雅楼门口人家不要了。 “你们不能这样啊，说好的今天定80斤新鲜蔬菜，不能我一运来就不要了啊。” “我们这不是也没有办法嘛，最近都去了香满楼去了，咱这生意也不好做，不比从前了，收不了那么多菜了。” 厨师长是个惯会打太极的，得了掌柜的吩咐，立马断了王婷供的菜。 “不是，您要不行个方便，就算不要这么多，您少要一点也行啊，实在不行，这些您都要了，我给您打个折，就当是请您吃酒了。” 一个酒楼就算是生意再不好，多少也能卖出去点，不可能一点都不要。 看来是有同行竞争了菜价了，莫不是有人卖的比她便宜，所以风雅楼不从她这里收了？ 王婷思索着可能，想着反正收谁家的还不都是厨师长一句话，大不了自己少赚一点，给厨师长一点好处，也别叫这些菜烂在自己这里了好。 “不是咱不要，是不敢要啊，上头发话了，你还是快些走吧，找找别家看能不能卖出去。” 厨师长以前就没少收王婷好处，今天也算是他的报答了，他指了指头上，这顶头上司都发话了，自己还敢不从吗？ “到底什么事啊，要是真的太贵了，我再给便宜一点。” 王婷摸不着头脑，可厨师长不愿再说，关上后门只留下还拉着拖车的王婷。 王婷一边咒骂厨师长不是人，平常收了她那么多好处，还不收自己的菜，一边朝着别的酒楼走去。 别的酒楼早就探听到了风雅楼不愿意收的缘由，这事谁也不愿意摊上，这批菜对他们来说简直就像是砒霜，谁要是收了那不就相当于是在跟皇商作对嘛，谁都不愿意收。 先开始的几家酒楼还能跟王婷说上几句拒绝的话来，后面几家甚至看见王婷来了，直接就关上了后门。 王婷也算是纳闷了，今天怎么回事，自己是什么脏东西嘛，怎么看见她都看见瘟神似的。 王婷只好驮着一车子菜回了村里，反正这玩意在地窖放上一晚上也不会坏，晚上回去和丈夫合计合计，看看到底是怎么个事。 王婷拖着板车直接回家了，没想到回家迎来的却是丈夫的一巴掌。 第144章 王婷被赶出家门 王婷一开门，被丈夫的一巴掌呼倒在地，她直接被打晕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自己去县里面送菜处处碰壁也就算了，怎么一回来还要挨打，王婷不干了，哭嚷着： “周大河你不是人，你还敢打我，我不活了。” 王婷也顾不上丢人了，做家门口就开始嚎起来，不少邻居闻声出来，等着看笑话呢。 从前王婷为了打压菜价，对他们使出不少损招，因着她男人是里正的亲戚，他们也就忍气吞声了，没想到今天还能有这出好戏看，他们可要好好看看这女人是怎么被打的，给自己出口恶气。 “你给我进来，在门口叫喊成什么样。” 周大河也知道外面人多嘴杂，有不老少人在外面看他们家热闹，说着就揪着王婷进去了。 “我不进去，我不进去……周大河你就当着乡亲的面说清楚。” 王婷当然不能跟周大河进去，她知道周大河的脾气，不发火的时候千依百顺的，发起火来六亲不认，虽然她以前没有被周大河打过，但看周大河这架势，王婷不敢赌。 但是女人的力气哪有男人大，王婷拍打着不进去，最后还是被拽了进去。 画面看不到了，但周围过来热闹的人还是能听见从周家传来阵阵惊叫声。 有大婶摸着身上的鸡皮疙瘩，“听着我都疼。” 其余大婶跟着点头，虽然王婷不是个东西，但这声音实在是过于凄惨了。 随着时间的推进，里面的声音也越来越弱，不是打的变轻了，而是王婷嗓子喊哑了。 王婷抬起已经被扇肿了的脸，“周大河你不是人。” 周大河狰狞着个脸，“我不是人，你把我们家生意弄丢的时候就是人了？东儿今年还要上私塾呢，你把钱弄没了，我们一家怎么过，你趁早滚回你娘家去，你这个扫把星。” “什么我把生意弄丢了，我干什么了我？”王婷一脸疑惑，根本听不懂周大河在说什么。 “好啊，你这个臭婆娘，你不懂，我就说给你听。” “你把沈家那小丫头得罪了，相当于得罪整个汶阳做生意的人，人现在跟皇商做生意，谁敢跟她过不去，就你跟个250似的，好处没得到，惹得一身骚。” “咱家算是彻底没了，之前跟咱做生意的都躲起来，又没有别人跟咱做生意，这些东西咱就配手上了，家当全在这里了。” 周大河指着小院里堆积如山的青菜，还有地窖里的猪肉，这都是最近新收回来送去给各大酒楼的，全赔手里了，他就说这败家娘们不能要吧。 平时就会日白，现在给自己整这个大个祸事回来，自己的家底都搭进去了。 王婷一脸的不可置信，“不可能的，不可能的，那丫头怎么会……” 王婷不敢相信，之前还一穷二白的小丫头，就算做了一点小生意有钱了一点，怎么会这样，人和人之间的差距怎么会突然这么大。 现在沈夏直接变成他们惹不起的人了？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王婷嘟嘟囔囔的，嘴巴里一直说着话。 周大河怎么打也不可能把家里亏的钱给补回来了，只能想办法弥补，他从家里拿出早就收拾好的包袱甩在了王婷脸上。 “你要是还想咱儿子好，就赶紧拿着东西回娘家吧，你我老死不相往来了。” 伴随着包袱的还有一张休妻书，这是周大河左思右想，能想到的最好保全自己的办法。 只有这个家没有王婷了，没有了跟沈夏作对的人，他或许还能想办法把家里屯的东西低价卖出去，好歹赚回来一个本啊。 “你休我？” “休了我，我怎么过？” 王婷起初还以为周大河只是让她去娘家躲躲，没想到竟然是直接要休妻。 她一个中年发福的女人，被休弃回家能有什么好下场，自己家那群势利眼还不见得能要怎么呢。 “我管你怎么过，出了这个家门，你就不再是我周家的人了。” 说着周大河已经迫不及待的要把王婷往外推了，把这女人处理了，自己下午还能去镇子上碰碰运气，万一卖出去了呢，可不能让这女人再坏自己的事了。 “我不走，我不走……” 王婷如同进来时一般挣扎，一同进来时一般的结局。 只听大门啪的一声，紧紧关闭，王婷于这个家而言仿佛已经是个外人了。 作为王婷唯一的儿子周小东躲在围墙后偷看，他不敢出来，爹说了，只要娘走了，自己可以继续读书，吃好吃的，娘要是还在这个家，自己不仅读不了书了，以后或许要跟着村里其他的小孩一起去田里劳作了，他可不想那么累。 王婷知道左右邻居都在看自己的笑话，也不敢大声喊叫，还在门口徘徊，只见门口瑟了一个小缝，里面伸出来几辆碎银，伴随着青年清脆的声响： “婶子，你快走吧，别出现在我家门口了，这当是我给你的路钱了，拿了赶紧走。” 周小东几乎把自己所有的零花钱全部都拿出来了，只希望门口的女人快点走。 王婷看到碎银子本来还有点感动的，儿子平时本来也没多少零花钱，想来这已经是全部了，但一听他开口，王婷的心都要碎了。 “东儿，你说什么，我是你娘啊，你喊我什么？” 里面的人不做声，等了半天才鼓足勇气，“爹说了，这个家没有你我就能继续读书，吃好吃的，婶子你快走吧，我不想跟别的小孩一样下地干活，我以后是要当大官的。” 周小东本不打算回答，但怕王婷一直在外面守着，最后还是给出了答复。 王婷凄惨一笑，一个是自己的枕边人，一个是从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两个男人，只是因为她跟沈夏有矛盾就要抛弃她？ 王婷心里哀楚，转念一想，眼中迸发出仇恨的目光。 都怪沈夏，要不是她自己也不至于被赶出家门，无处可去，都怪沈夏这个贱人，她怎么不去死。 王婷对沈夏的仇恨一时之间上升了一个等级，恨不得手刃了沈夏。 第145章 大闹沈府 王婷一路朝着沈夏的家走去，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她要让沈夏和跟沈夏有关的人都不得好死。 “王榴你个破鞋，不知道跟谁生出来的女儿，这么厉害，竟然跟你一样是个狐狸精，不知道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竟然勾搭上了皇商。” “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我看你们一家子都只会在床上过活。说不定你那个养子都跟你关系不一般。” 王婷在门口泼妇骂街，立马围过来不少人。 好多人心里都有猜测，自从这家人搬过来，门口的热闹就没少过，今儿不是这个来闹事，明儿就是那个想攀亲戚，有有了之前的案首之喜，大家想不关注这家都难。 几个跟沈家稍微关系好一点只是感叹寡妇门前是非多，要是王榴能再找一个能镇住家宅的人就好了。 其余吃瓜的路人想的可就没那么善良了，听着一家子都不正常的样子，竟然还能做出养子和养母，真是晦气。 虽然嘴上说着晦气，不过这等惊天骇俗的事情恨不得自己长个千里耳或者千里眼，站在一线吃瓜。 王婷本来就被打成了猪头也挺招人瞩目的，现在周围的人变多，也有人听她骂街了，王婷那骂人的话可就憋不住了。 铆足了劲，把村门口同大妈争吵的架势拿出来，指着大门口破口大骂。 “大狐狸精有大狐狸精的本事，小狐狸精本事也不小，竟然撺掇着我丈夫休弃我，儿子也不认我这个娘了，你说说你给灌的什么迷魂汤。” “还案首呢，案首的家就这个德行，都是一家品德败坏的人，能养出什么好人，说不定他那个功名就是他娘跟他妹给他睡出来的。” 王婷说到这哈哈大笑，都快要佩服自己的才能了，只是才笑到一半，戛然而止。 沈夏冲出来一个巴掌，把王婷扇倒在地。 虽然现在自己有这么多人手可以用，但打人泄愤这件事情，有时候还是要自己动手才爽。 沈夏轻松的拍了拍手上的灰，好像刚刚把王婷扇倒在地的根本不是自己，王婷本来就肿的跟猪头似的脸肿的更加厉害了，被沈夏打了的那半张脸，像是有淤血似的泛着紫红色。 王婷忍着剧痛，从嘴里吐出半口老血，“你个小贱人，我跟你拼了。” 她今天挨打已经挨够了，凭什么这个小贱人能打的了自己。 王婷已经完全失去理智，也不在乎脸上的疼痛，爬起来就往沈夏身上冲，还没拽到沈夏一根头发丝呢，就被沈夏轻轻弹开。 开玩笑她沈夏可是力大无穷，一般乡野村妇的力气怎么能跟她比呢。 沈夏打的毫不费力，就像是弹开一个棉花一般，而王婷却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周围看戏的人看见王婷的惨状倒吸一口冷气，深怕自己无辜受伤，赶紧往后又退了一步。 “议论我，我可以不计较，但议论我的亲人，我可就忍不了了。” “既然围了这么多人在这里，我也就当着大家的面澄清一下，我哥的案首是我哥辛辛苦苦的考出来的，考的是真材实料，要是大家有质疑，大可以是报官，这评卷的人是汶阳知府拍下来的，众人在这里信口雌黄，难道是质疑知府大人私相授受吗？” 沈夏此话一出，周围蛐蛐的声音戛然而止，甚至有些人想偷偷撤离，开玩笑就连违逆高县令他们都不敢，又怎么可能去质疑知府大人的决断呢，这是小命不想要了。 “还有我和我娘的事情，我娘只是温柔性格好，但不代表是软柿子，任谁都可以捏一下，你回去要告诉一下你们这个造谣的团体，要是再有下次我不介意把你们一锅端了，都给我去大牢里面过后半辈子。” 趁着人还没走完，沈夏干脆把该说的都该说出来，保不齐这看戏的人群中就有些不三不四的人，想拿这件事情继续做文章，她都不知道这些谣言都是哪里来的，她不是第一次听见了，穿的神乎其神的，都拜她那个好奶奶所赐，不知道无家可归的日子怎么样。 她就是故意放话，不收午陀村的东西，果然这些利益至上的人就把沈老太太和沈福田给赶出来了，也不知道他们混迹去哪了，两个人有没有饿死在外面。 在没人看见的地方沈夏露出了阴险的笑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那些欺负过她和她娘的人，她都不会让他们好过，面前的王婷也是。 沈夏一声招呼，身后的人全部都围了过来。 “给我打，只要不打死，怎么都行。” 沈家已经今非昔比了，光是护卫都有一大堆了，收拾个人根本不需要自己出手。 王婷看见这么多五大三粗的大男人围上来，害怕的往回退了一截，她虽然很生气，想跟沈夏同归于尽，但是没想过真的要死啊。 “沈夏，你完了，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王婷虽然害怕，但嘴上依旧不依不饶，希望自己的话能够震慑住沈夏。 只是沈夏才不怕这些，嘴角弯起好看的弧度，表情十分温柔，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如坠冰窟。 “好啊，我等着你来找我，最好给你收拾个魂飞魄散，不度轮回，你就老实了。” 古代人最信这些，听见沈夏的这些言论，王婷更害怕了，这人怎么没有个害怕的东西，竟然连鬼都要收拾，她还想说些什么，只是说不出来了。 沈夏养的这些东西可不是吃白饭的，立马就上手了。 对比这些护卫的拳脚，王婷算是认识到了，刚刚在家里周大河对她的都是毛毛细雨，他们嫌她吵，把她的嘴巴塞起来，连叫喊都不让叫喊出声。 “看好了，再造谣的人这就是下场。” 沈夏指着王婷，审视着周围的人，这里面最好别有她亲爱的奶和爹，要是再出来闹事，她可是六亲不认了。 围观的人已经跑了大半，他们是真知道沈夏可以把他们关在牢房里后半辈子再也出不来了，毕竟之前就连高县令都要对他客气三分。 剩下的人也在王婷的惨状中散了，看都不敢再看一眼。 沈老太太和沈福田也缩着头，躲在人群中跟着走了，他们今天本来也想跟着闹的，还好没挤进来的时候，沈夏已经把王婷打倒下了，看着这下场他们都害怕。 沈老太太看自己这把老身子骨了，这一顿打，不能给自己直接打去世啊，她还想多活几年呢。 沈福田也后怕的要紧，现在自己都是没跟的人了，不是说没跟的人最怕死了嘛，自己怕死也正常，看来揭穿沈夏这件事情还要从长计议，先让沈夏快活两天。 第146章 催促 “世子，皇上的人已经找来了，已经在催促我们回京了。” 追风低着头，把沈淮之压下的事情再次提了起来。 沈淮之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不是说了，这件事情不去再提起嘛。在这里我就是竹山县的沈淮之，不是什么王爷世子。” 追风不敢接话，皇上的人已经催了好几次了，他也是没有办法，要不是最近催的次数更频繁了，他也不会在这个节骨眼提起来。 沈淮之半耷拉着眼睛，当初母亲围剿他，他被伤透了心，宁愿假死脱身，就是离开那个只有权势，没有亲情的地方，如今难道要畏惧权势回去吗？ 虽然皇伯父催促，不会拿他怎么样，可天子想达到的事情，会轻易放弃吗？ 在他这条路上行不通，会不会走别的路？ 沈淮之有些担忧，万一皇伯父要是逼他，也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了。 追风看着爷盯着怀里的烧饼出神，不知道爷什么时候能想明白，这穷乡僻壤的地方不是爷该待的，这里的小情小爱也不是爷应该留恋的。 爷生来就在政治权利的中央，身份尊贵，他应该做的就是去争，去斗，去抢，不惜一切代价得到权势，而不是在这乡间小镇，穿着京城好几年前流行的款式，吃着民间粗俗劣质的食物，和那群只知道背书的人一起考试，只是为了争夺一个案首的名次。 追风的想法，沈淮之不得而知，他要是知道追风这么想沈夏特地给他做的烧饼，估计半个脑袋都能给他拧下来。 沈淮之看着烧饼，仿佛看见晨间，少女青春洋溢的笑容，说着：“哥哥，早点回来。” 还有母亲殷切的眼神，那种带着宠爱，盼子成龙的眼神，是他活了二十年从未见过的，他留恋这里的温暖，他不想回那个冷冰冰的牢笼。 或许他有些自私，但他不想离开。 …… 沈淮之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但家里依旧缥缈着饭香。 堂屋内，一家人坐的整整齐齐，就连一向好动的李念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等着开饭。 沈淮之脱下沾染了寒气的外套，“以后晚上可以不用等我的。” 沈淮之心里有些愧疚，因为自己一家人到了饭点还在等他，同时这样温馨的场景也加剧他不想回去的冲动，为什么他不能任性一把，从小打到他从来没有按照自己的想法活过，一直是按照别人期待的样子，现在他想为自己活一次。 “春香，把锅里温着的菜都端上来。”王榴慈爱的眼神就没有从沈淮之身上离开过，“你这段时间温书辛苦了，虽然是为了准备府试，但也不用这么刻苦，也要照顾着自己的身子。” 王榴的话里满是作为母亲的关爱，只字未提沈淮之说的不用等他。 这孩子，要是他们不等他回来吃饭，怕是更不会好好吃饭了，晚上随便吃一点就对付过去了，这么高强度的脑力劳动，不吃好哪里能行。 说着给沈淮之盛了一碗山菌排骨汤。 “这是你妹妹专门为你熬的，菌子是李安从红花村带来的，你好好尝尝。” 沈淮之这几日总是早出晚归，大家都以为沈淮之是刻苦认真，所以都很关心他，就连现在很少下厨的沈夏也变着花样的给沈淮之做些营养好吃的东西。 沈淮之端起排骨汤就是一大口，一点也不讲究斯文礼貌了，那些都是富家贵人们奉承别人的礼仪，这是在自己家里，自己自在最好。 山菌的鲜味已经完全融入在了汤里，虽然已经热过好几道，不是新鲜出炉的，但正是因为这样排骨更加软烂，入口即化。 沈淮之一口气将满满一大碗都喝下了，悄咪咪的观察沈夏的表情，别以为他看不出来，这丫头最近变着花样的关心他，不是给他送衣服就是吃食，就连早上那个焦焦脆脆的烧饼都是以前没吃过的味道，一看就是沈夏这丫头想出来的鬼点子。 虽然总是有人来找小麻烦，但总得来说沈夏的日子是一日过的比一日好了，只是最近她的心里总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明明天天相处的沈淮之，好像离她变得很远似的。 总觉得他会有一天突然消失，所以她只想对他好点，对他再好点。 沈夏不知道这预感从何而来，但却格外珍惜跟他相处的时间。 第147章 引子 王婷一路受尽白眼，一路跌跌撞撞来到一个小巷子，看着没人才敢扶墙歇下。 沈夏那个小贱人是吃什么长大的，力气这么大，不过是一个巴掌竟然把自己打的牙都掉了，这让自己以后怎么吃饭啊。 想到这王婷面露悲伤，还吃呢，自己现在是有家不能回，自己的老公儿子都已经不认自己了，拖着一张烂嘴，自己能去哪啊，要吃没有，咬住没有的。 王婷面露难色，肚子也不放过她，开始咕咕乱叫。 从早上出门开始，她还没吃过一顿像样的饭呢。 王婷悲从中来，恨毒了沈夏这个小贱人。 周东来不知何时出现在了王婷的身后，“夫人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王婷听见声音一惊，转过身来防备的看着周东来。 对方明显是误会了，周东来赶紧开口解释：“夫人，我没有恶意，我是刚刚路过沈夏门口，看见了，过来问问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实不相瞒，我同沈夏之间也有恩怨，我同夫人是同道中人啊。” 周东来说到沈夏都恨的牙根痒痒，面露狰狞之色，面相也就恐怖了些。 王婷虽然有些害怕，但能看出对方是真的恨沈夏，俗话说，仇人的仇人就是朋友，所以她也就放下了一部分戒备之色，带着疑惑的眼神想听周东来继续说。 “那个沈夏就是个骗子，先前利用我对她的信任骗了我五千两银子，还让我的店面亏损不止，不仅如此，这个丧良心的竟然连自己的亲爹亲奶都不认，自己吃香的喝辣的，让自己的长辈在外面风餐露宿，还有更狠的我就不说了。” “哎，也就是世人愚昧，被她伪善的面孔给欺骗了，还有高县令在背后撑腰，要不然不能这么嚣张。” 周东来毫不避讳的讲出自己和沈夏之间的恩怨，一来为了获取信任，二来他实在找不到人吐槽自己心里的郁闷，此刻一股脑的全部宣泄出来。 王婷听了这些从原来的五分相信到了八分相信，还有两分早就淹没在了愤怒的情绪中。 “当初沈夏跟她爹断亲，我就是到她不是个好的，没想到人怎么会做到这个地步。真不知道她是有什么障眼法，竟然让大家对她信服至此，就连我当家的，还有我儿子都被迷惑了。” 王婷想到自己儿子都已经不喊自己娘了，心如刀割，对沈夏的恨又多了一分。 周东来听王婷叭叭的控诉沈夏的罪行就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他借势邀请了王婷。 “我刚听夫人的肚子也饿了，刚好我家就在附近，要不请夫人在我家小聚，一起商量一下怎么对付沈夏。” “好……行。” 王婷的面色有些发红，这么丢人的事情都被人听见了，只不过现在自己没处可去，刚好有人收留也未尝不可。 王婷跟在周东来的身后，亦步亦趋的走着，完全没有意识到危险的来临。 到了周府，周东来确实准备了一餐丰盛的晚餐，这最后的晚餐王婷也吃的酒足饭饱。 擦嘴之余，周东来才说起了自己对付沈夏的计划。 “我这个计划天衣无缝，不仅能让沈夏的那些店铺在没有开门的可能，还能让沈夏的名声直接臭掉，在灭有翻身的可能。” 说着周东来的脸上泛起一抹愁云，“只可惜，只差开头这一个引子。” 王婷不解的问道：“什么引子。” “这个引子就是你。” 周东来阴险的笑着，王婷还没来得及后退便被一条白绫勾住脖子，任凭她怎么挣扎都挣脱不了周东来的桎梏。 “你放心走吧，你的仇我会给你报了。” 周东来最后再猛地一用劲，原本还在挣扎的人儿不动弹了，周东来抹去冒出的虚汗，长舒一口气。 总算解决了，就等明天了。 沈夏，不知道我送你的大礼你不会不会喜欢。 “来人，等到后半夜把这个东西挂在香满楼前。”周东来指着地上一动不动的王婷。 进来的是周府的管事周永丰，算是周东来最信得过的人。 周永丰扛着人出去，周东来还不忘吩咐，“做隐蔽一点，别让人发现了。” 周永丰应声，虽然眼前做过不少坏事，但直接碰尸体还是头一回，难免心跳的厉害，不过再害怕事情还是要做，能把这件事情交给他，也算是主子对他的信任。 周东来坐在原地，看着满桌子的残骸，仿佛刚刚都还是一场梦，梦醒了手反而有点疼。 周东来看见自己胖胖的粗手上被抓了好几道血痕，其中有两道正在往外涌着血，臭娘们，力气挺大啊。 周东来没有在意，随便找人上了个药，隐隐开始期待明天沈夏的反应了。 可怜王婷到死都还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个什么引子。 当天后半夜，周永丰按照周东来的吩咐，看四下没人，把王婷的尸体挂在了香满楼的正门口，正对着牌匾下面。 第148章 死人了 沈淮之听说王婷来闹的事情，一直命人观察，半夜逐日突然进来汇报。 “爷，有情况。” 沈淮之心领神会，跟着逐日一起出门了。 次日一早，整个周家是在小厮的尖叫声中惊醒的。 小厮按照惯例，打开大门进行清扫。 此时天蒙蒙亮，外面的东西还看不太清楚，小厮推门之际，只见一个人影站在门口，本以为是那个不要命的叫花子想来讨食吃。 走近一看，我的个老天爷啊，这哪里是个叫花子，竟然是一个村妇在他们门口上吊了！ 小厮年纪尚轻，哪见过这种事啊，发出一声尖叫，往后退了几步便跌坐在了地上，连爬带跑的向内院跑去，一边跑，嘴巴里还一边在喊， “死人了，死人了！” “不好了，死人了！” 内院里。 经历一晚云雨的周东来正在王明茹的卧房熟睡呢，猛地听见声响，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见外面天还未亮，开始责怪了起来。 “这周府的下人真是越来越不懂事了。” 王明茹也被尖锐的叫喊声给吵醒了，她拉着周东来，声音发着嗲。 “下人们不懂事，自有妈妈管家们调教，老爷，您就别操心了。” “再睡会吧，昨夜里可累死妾身了。” 王明茹的声音发着媚，嗲嗲的同时还带着三分嘶哑，想来是昨夜里喊狠了，嗓子都有些变音了。 想到昨夜的欢愉，鉴于心情大好，实在是有些发狠了，周东来心里涌上几分心疼，搂着王明茹躺下。 “茹儿可是又想了。” 王明茹的声音勾人，把周东来的心思又给勾起来了，醒都醒了，不如做点有意义的事情。 周东来脸上带着坏笑朝着王明茹扑去。 “老爷~”王明茹欲拒还迎，身上的青紫还在隐隐作痛，可为了抓住老爷的宠爱，王明茹还是在短暂的推脱之下从了。 周东来的大嘴马上就要搭在王明茹的脸上时，门外传来的敲门声。 “老爷！”是周永丰的声音。 周东来原本猥琐的表情立马转换，按理说外男是不能进入后院的，周永丰作为管家更应该知道这个规矩，能等不及找到这里来的，按理是急事。 不过再急的事情，有他繁衍子孙后代着急吗？ 竟然找到了这里，周东来一脸的不耐烦，“等等。” 说着周东来朝着王明茹的脸上啵了一下，才依依不舍的穿上衣服，打开房门的那一刻，周东来的脸上挂满了不耐。 “你最好是有什么急事！” 周永丰的脸都快皱成菊花了，老爷难道看不出来，是真的出大事了吗？ 这件事情不宜声张，周永丰只能引着老爷朝着书房走，一路小声bb。 “老爷，真的出大事了，咱见鬼了！挂在满香楼的东西，她回来了！” “你说什么？” 周东来掏了掏耳朵，怀疑是自己耳朵有问题，没有听清楚，什么叫回来了？ 都死了的人了，还能自己走回来不成。 “老爷，是真的，就挂在咱大门口，好多人都看见了，刚才取下来。” 周永丰一脸苦相，说实话，他是真的不想来说，这不是自己往枪口上撞嘛。 他明明把她好好挂在满香楼的牌匾下面了，临走的时候还检查了一下挂没挂严实，这东西怎么自己回来了。 说来也是火背，本来没多少人看见的，小厮嗷这一嗓子，吵醒了不少人，一下子就不少人披着外衣围过来看是个什么事。 虽然他已经及时命人给取了下来，可还是传开了，人命关天啊，这可不得了啊。 这不才火急火燎的来后院里请老爷来支招了。 周东来你一脸焦急，恶狠狠的看着旁边的周永丰，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有什么用。 周永丰知道自己办事不利，缩着脑袋，不敢吭声，跟随着周东来的脚步一路走到大门口。 大门口，官差已经来了，百姓们也围在门口，堵得水榭不通。 混在人群中的沈夏一脸快意，周东来估计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明明挂在满香楼下的人，怎么会跑来了周家。 周东来整理好表情，陪着笑脸奉上金银财宝，“您通融通融。” 带头的官差果断拒绝，这么多人看着呢，周东来公然贿赂，他怎么可能收，更何况这案子是县令吩咐严查的，他是不想干了吗，竟然敢违背县令的意思。 带头的官差冷面无私，冷声喝道：“官差办事，速速离去。” 部分官差驱赶着围观的群众，更多的则是冲到了周府内去探查情况。 井然有序，一点都不给周东来见缝插针的机会。 原本想着贿赂官差的计划破灭，只能另寻他法，周东来搓揉着脑袋，怎么就发生这样的事情，他以后的生意怎么办，会不会查出原来是自己杀的。 周东来的心已经乱了，周永丰在旁边也手足无措，只能静静的看着官差进进出出。 死人属于是恶心事件，竹山县已经很久没出现过这样的事情，高雄特地命人大查特查，还亲临现场，督促查案。 “各位乡亲们请放心，这次案件一定查个水落石出，把坏人绳之以法……” 高雄说着官话，提高自己的威望，同时也给了周东来一个信号，这次谁的面子都没用。 周东来心里咯噔一下，沉入谷底。 高雄想着今早来报案的沈淮之，摸了一下自己的乌纱帽。 都快离任了，还发生这么事情，再是他在这里最后一个案子，一定要办的漂亮，万一引得皇上的不满，自己还怎么调回京城啊。 以前他还顾及周东来是汶阳周家的远亲，但在皇上面前，这算个p，不能给皇上留下自己办事不牢靠的印象。 高雄在竹山县的威望挺高的，听见他这么说，百姓们更加爱戴他了，人人赞颂他是个为国为民的好县令。 高雄听见底下的声音满意的点点头，不枉自己亮相一趟。 周东来被带走调查，围观的百姓也散了。 很快，仵作带着检验报告出来了。 “死者死于窒息，死亡时间不超过一天，大概率是被凶手掐死，死者的指甲缝里有凶手的皮肤组织，只要找出身上有抓痕的人，就基本能判定凶手了。” 这边仵作才结束，大牢内也有了状况。 狱卒来报，周永丰自杀了，并写下了血书，承认是自己杀了王婷。 “既然已经认罪，这件事情就算……”结案了。 话未说完，高雄的声音一顿，想到沈淮之阴冷的声音，仿佛来自阴曹地府，浑身打了一个哆嗦。 不过是十七八九的少年，怎么会有如此的威慑，浑身的威压让他忍不住臣服害怕。 “虽然有人认罪，还是查一下能不能对应证据，去看一下身上有没有抓痕，有的话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这已经是他能为这次案件做的最大的努力了，算是他给宪安王世子的投诚状了，不知道沈淮之那小子是怎么跟宪安王世子搭上的，就连自己费尽心思都联系不上的人物，竟然让他给结识到了，这小子是有几分本事的。 不出一刻钟，狱卒就回来了，同时带回来了否定的答案。 周永丰身上干干净净，甚至连一个伤口都看不见，更别说什么抓痕了。 高雄在位十几年，什么阴私的手段没有见过，找人替罪这等行为，在那些富家公子之中十分常见，自己犯了什么事情，随便找一个下人过来顶罪便是。 还好他留了一个心眼，让人确认了一下，不然给宪安王世子的投名状是个冤假错案，这传出去不仅抱不了大腿，还会贻笑大方。 “给我查，把抓来的周家的每一个人都给我查一遍，但凡是发现身上有抓痕的全部审一遍。” 高雄将任务分配下去，在他的大牢里面发生这样的事情，简直是奇耻大辱，当他是吃干饭的吗？ 第149章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衙役的办事速度很快，主要是其他人的身上都没有抓痕，唯有周东来的手上有一道很深的血痕，像是极为用力才会被抓出来的样子。 此刻周东来跟在衙役的身后，满心的惴惴不安，他不明白，为什么周永丰都认罪自杀了，还要在调查这件事情，还独独把他带了出来，难道是发现了什么？ 出于几十年东家的经验，周东来内心的慌张被很好的掩饰住了，亦步亦趋的跟在衙役的身后，想着自己错过的细节。 很快衙役带着他来了一个臭气熏天的房间，这是审问犯人的地方。 每一个犯人或多或少都会在这里留下痕迹，骨头硬的或许是血啊，汗啊，什么的，胆子小的或许就是屎啊，尿啊的。 衙役们早就习惯了这里的味道，周东来来到这里之后心里更慌了，讪讪笑道：“杀人犯不是已经抓到了嘛，怎么还带我来这里。” 周东来的讨好并还没有被衙役放在眼里，只觉得周东来话多，连搭腔都不搭腔，直接把周东来锁到了架子上。 上面的人说了，按照流程来就行。 不过两鞭子下去，周东来就已经受不了了。 忍着身上的剧痛，“我说，我说，人是我杀的，我认罪，求求你不要再打我了。” 拿着鞭子的衙役嘴角抽了抽，从业这么多年，还没见过这么容易招的犯人，这可是杀人的大罪，认罪是要被杀头的，怎么也要挨一会不是。 衙役心里吐槽，面上不显，冷漠的把周东来押下去，“既已认罪，关去地牢吧。” 周东来一听地牢，本以为不会继续挨打放下的心又重新提了起来。 地牢都是关押死刑犯的地方，他怎么能跟那种穷凶极恶之徒关押在一起。 “我怎么能和那种东西关押在一起，我可是竹山县最大的米商，每年的供奉我可都是没少的，县令不可以这么对我的。” 周东来委屈的大喊大叫起来，每年十万银子的通融费，不是白给了？ 虽然只有很少一部分花在了竹山县县令身上，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啊，怎么就如此无情。 周东来还幻想着本家的人会来救他，大声嚷嚷着：“你们这样做就不怕周家的报复吗？” “你们惹得起周家吗？” 衙役只不过是竹山县里会点拳脚功夫的武夫，根本不懂官场上的弯弯绕绕，周东来说的东西更不在他的认知范围内，只当他是瞎嚷嚷。 “不要嚷嚷了，留点力气在牢里吧，地牢里关押的可不是什么善类。”那全是待斩首的恶徒。 衙役不管周东来的吼叫，直接锁上地牢，走远了。 还在原地乱叫的周东来根本没意识到危险的到来。 “吵死了，都到这了还不老实。” 叼着稻草的其余几个囚犯不满于周东来的吵闹，打了起来。 说是打，其实不过是周东来单独被群殴，很快周东来就老实了，抱着自己受伤的右腿，顶着一对熊猫眼缩在角落里，看着好不可怜的样子。 地牢的狱卒们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通常只要不闹出人命他们是不会出手的，任由周东来可怜兮兮的躲在角落里。 周府。 俗话说墙倒众人推，对应周府不外如是。 周东来入大牢的当天许多被他欺压惯了的米商全部来退货了。 周东来被关起来了，他们定的米遥遥无期了，而且周东来的米本来就不是他们的首选，价格不公道，还动不动缺斤少两，要不是想攀上周家的关系，他们根本不会在这里定米。 况且周东来每次到来约定的期限都会恶意抬价，就等着你非等着用的时候，价格给你翻上一番，在本来就卖的贵的前提上还要贵上一倍。 之前看在汶阳周家的面子上，这些人都不敢声张，闷声吃亏，只当是送去汶阳周家的供奉了，希望能在周家面前讨点好处。 也不知道是谁散出去的消息，说汶阳周家早就放弃了周东来这个不孝子孙，大家伙一下没有了顾忌，全部都找上门来。 有仇的报仇，没仇的分一杯羹也是可以的。 这些年周家以这样的手段诓骗了不少钱，不然周家区区一个卖米的怎么会有这么多钱。 这些米商拿着和周东来签订的契约又把周府围了个水泄不通。 周东来的夫人习玉香在正堂来回踱步，满心焦急。 早些时候为了把丈夫从县衙里弄出来，送出去不少银两，光是汶阳周家就送去了黄金百两，现在就算是把整个周府翻个精光都赔不起外面这些人拿的契约。 这些人怎么回事，不偏不倚，偏偏这个时候来了，要来还一下全部都来了。 “关紧大门，千万不要让这些人进来。” 习玉香左思右想，自己不能出面，一旦出面这些钱必定是要出的，只能等着周家出力，老爷被放出来，这些谣言全都会不攻自破的。 想到这些习玉香心里宽慰不少，但听从命令去守着大门的小厮面露苦色。 虽然周家的大门坚固，但也抵不住这么多人冲撞，万一暴动起来，能坚持一个时辰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了。 门外，沈夏带着王莱升站在不远处。 “看见那些拿着契约的人没有，这可都是商机啊。” 王莱升点头，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他就知道夏姑娘来找他，肯定有好事，当初就看她气度不凡，现在果然非同凡响。 当初还是一个需要靠卖米赚钱度日的小农女，现在要生一变，手里的店面都好几个了，还个个赚钱。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他也算是有从龙之功了，夏姑娘果然没有忘记他，带他来赚大钱了。 “就知道夏姑娘没有忘记王某，那王某这相去了？” 王莱升恰到好处的讨好让沈夏很是受用，微微颔首，王莱升就消失在她身边，混迹进了人群中。 看着远处闹腾的场景，沈夏不由会心一笑。 惹到她，算是踢到铁板了。 竟然想出这种阴招叫她身败名裂，现在自食恶果，算他罪有应得。 不错，那些假消息全都是她命人放出去的，事情已经闹大，所有人都知道周东来是周家的弃子了，就算汶阳周家的权势滔天也不会再管这个烂摊子。 对他们这种大富大贵的人家来说，只不过是放弃了一个不成器的弃子罢了，对他们影响不大，而对周东来可能就是致命打击。 围在周府门口的米商闹了半天没有得到回应，都乏了，虽然周东来可恨，但是现在首要的目的是筹到米，不然他们自己的单子也没办法完成，到时候天价的违约金他们更是付不起了，好些人都已经开始打起了退堂鼓了。 好在王莱升及时就位，挨个商谈生意，价格公道，还能立即供米，米商们没有了顾虑，叫嚣的更加用力了。 不知道谁传来的消息，周东来被关入了地牢，将大家的情绪激到了顶峰。 关入地牢，潜台词就是没命出来了，死人还怎么给钱啊，赶紧趁着周府还在捞一笔，不然等到何时。 这一消息一传来的第一时间，周家的门破了。 大家一窝蜂的跑进去疯抢，能拿到什么值钱的东西算什么。 习玉香本听到老爷被关地牢的消息已经不能接受了，钱都已经送去周家了，周家就这样不管了吗？ 难道外面的传言都是真的周家真的弃了东来了吗？ 习玉香不敢相信，自己送去的黄金万两打了水漂，丈夫也再也不能回来了。 原本就悬着一口气在喉咙的习玉香在看见周家的大门破了，那些人一窝蜂的进来抢东西，悬着的那一口气终究是散了。 习玉香一口鲜血喷出，捂着胸口，倒在了后面的椅子上。 “夫人。”一个还算忠心的丫鬟看着其余早就跑远的丫鬟婆子们，犹豫了一瞬，还是决定扶起习玉香，替习玉香顺气。 “夫人，现在府里只剩你是主心骨了啊，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丫鬟带着哭腔，但这并不是因为夫人吐血还心疼，而是后悔自己错过了最佳抢东西的时间，一会回去，估计屋子都空了，根本没什么好东西了。 丫鬟的想法习玉香不知道，她现在脑子嗡嗡的，感觉自己都还没反应过来，怎么这个家就这样了，自己只不过睡了一觉，还是独守空房的那种。 怎么一觉醒来变天了？ 这是为什么？ 习玉香百思不得其解，想到老爷昨日还留宿在碧螺居，晚上要水的声音隔老远都能听见。 都怪王明茹，要不是王明茹那个狐媚子，老爷肯定会一门心思全部都扑在生意上。 肯定是王明茹狐媚了老爷，让老爷疏忽了，才会这样的。 想着，习玉香擦干嘴角的血迹，不管府内的逃的逃，跑的跑，大步朝着后院走去。 第150章 王明茹流产 “夫人，你去哪啊？” 丫鬟看见习玉香出去，跟出去也不是，不跟出去也不是，看着外面的兵荒马乱，心一横跟了出去。 反正现在去也没什么好东西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好歹夫人也是有钱人家出来就的女儿，周家再不济她还可以回娘家，也能过上好日子。 丫鬟牙一咬，跟上了习玉香。 碧螺居内。 “白翠，你干嘛呢，这是我的首饰，你不准拿。” “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等背主的东西，竟然背地里偷盗柱主子的东西。” 王明茹说着就要给白翠一巴掌，没想到被白翠轻松躲开了，扑了个空的王明茹险些摔倒，心里怒气更甚。 “白翠，我打你，你竟然敢躲，你不想活了，小心我叫老爷把你卖到窑子里去！” 周东来走后，王明茹难得不被人骚扰，能睡个回笼觉，这一觉就睡到了现在，完全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扶着到现在还腰酸背痛的药，对着白翠颐指气使。 白翠再也不想在王明茹这里受窝囊气了，只不过是一个乡下来的丫头，爬上了人家的床就真当自己是个主子了。 白翠高昂着头颅，颇有几分看不起王明茹的样子：“不过是个妾，神气什么，还不是个奴婢，现在老爷没了，你连奴婢都不如。” “现在这东西我拿着就是我的了。” 白翠不顾王明茹的震惊，从她手里生抢了去。 王明茹这段时间减肥，几乎没怎么吃饭，现在更是没有力气，自然抢不过白翠，她很敏感的捕捉到了白翠话里的关键字。 什么老爷死了，老爷怎么会死了，明明早上还神勇非凡的，怎么会就这样死了？ 白翠有一句话说的确实是对的，她确实不如她。 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她没有孩子，也只是个妾，丈夫死了，只能跟着主母混。 想到习玉香那张嘴脸，王明茹就恶心，也不知是不是没吃早饭的缘故，王明茹竟然真的有几分恶心的想吐。 王明茹不能接受，但也不会任由白翠就这样拿走自己的东西。 老爷死了，这些就是自己的傍身之物。 没有钱，只会在习玉香手底下过的更惨。 王明茹伸手去阻止白翠扒拉她的首饰盒，“不许动，这是我的。” 老爷都不在了，谁还听她的啊，再说了，往日王明茹对她根本就不好，白翠一把推开王明茹。 之前还挑挑拣拣的想那些好东西，现在哪管三七二十，一抓一大把，全部都拿走，再不济也是能值几文钱的。 白翠来不及思考平时强悍的王明茹为什么会被自己轻轻一推就倒在地上，赶紧收拾了东西就跑路了。 只有王明茹倒在地上，一脸痛苦，这痛苦不单单是来来源于摔倒在地的屁股，好像还有肚子，肚子上好像有点坠坠的疼痛。 王明茹不知道那是什么痛，为了多留一点钱给自己，王明茹只能忍着痛，从地上爬起来，赶紧去收拾一些之前的东西。 还没等王明茹完全从地上爬起来，习玉香就从外面走了进来。 “你还想跑，都是你害了老爷。” “要不是你这个狐媚子，老爷怎么可能会被关进牢里。” 习玉香上去就是两巴掌，扇的王明茹险些找不到北。 王明茹莫名其妙挨了两巴掌，心里一肚子火，蹭的一下站起来想还回去。 习玉香已经认定是王明茹的勾引导致周东来被关起来了，根本不可能放过王明茹，她也不是好惹的，当然不看可能等着被扇巴掌，当即和王明茹扭打在一起。 王明茹出生乡野，习玉香是富户养出来的娇娇小姐，按理说习玉香肯定是打不过王明茹的。 可王明茹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是使不出力气，感觉身上都软绵绵的，竟然只是跟习玉香打了个半斤八两。 习玉香瞧着自己没有完胜的可能，叫着后面的丫鬟：“还愣着干嘛，还不上来帮忙，给我吧王明茹这个贱人揍爽了，我重重有赏。” 丫鬟一听有赏，眼睛一亮，立马加入战局，她就说跟着夫人还是有好处的，夫人肯定还是有钱。 二对一，王明茹很快就败下阵来，被打倒在地，这一倒就怎么也起不来了，肚子上的阵痛也越来明显了，甚至压过了身上的痛。 见目的达到了，习玉香带着胜利者的姿态，俯视着王明茹，“你把老爷作没了，现在就得听我的。” 王明茹此刻已经管不了习玉香的言语讽刺了，因为她的身体剧痛，源源不断的流出鲜血。 习玉香没有发现，以胜利者的姿态，高傲的走了。 等到习玉香发现不对劲的时候，王明茹已经失血过多昏过去了。 可能是老天眷顾，给了王明茹一条命，竟然让她在失血过多的情况下还能活过来。 不过醒了又能怎么样，在习玉香手底下的日子又怎么会好过。 王明茹只是好些了就被习玉香派去干活去了，毕竟周府现在的状况完全不允许养闲人。 高县令办事极快，不过三天周东来的判决就先来了。 杀人偿命，失了周家庇护的周东来也不例外，被安排在秋后问斩，剩下的几个月都将在地牢里度过。 沈福田和沈老太太在周府还没过两天清闲日子呢，周府就乱了，两人趁着大家都在抢东西的时候，抢了不少值钱的东西，准备逃跑。 “你说沈夏到底是拜了哪路神仙啊，咱们也去拜拜，怎么谁跟她作对谁倒霉呢？” 沈老太太犯着嘀咕，她现在已经不想跟沈夏作对了，她感觉沈夏这个人身上有点邪乎，曾经那些跟沈夏不对付的人最后都没有好下场，竟然连有后台的周东来都不例外，这也太邪乎了。 反正自己备了一包的首饰细软，足够她跟她儿过后半辈子了，还是离这个玄乎的女人越远越好。 “我不知道。” 沈福田也搞不明白，难道真的没有人能扳倒沈夏了吗？ 难道就让这个贱种这样继续快活？ 不行，不能让他过的这么不如意。 他就不相信沈夏以后不会得罪别人，他就跟着沈夏，谁跟她有仇，他就跟谁在一起。 沈老太太要往东走，沈福田要往西走，两人僵持不下，沈老太太苦口婆心劝说。 “儿啊，咱们斗不过她的，还是安安心心过咱们的后半辈子不好嘛？” 沈老太太已经放弃了，看到周东来的下场让她认识到自己的仇人现在已经太强大了，自己斗不过他。 “不行，娘，我怎么能看着她吃香的喝辣的，而我后半辈子都不能幸福了，我做不到，我们必须一起下地狱。” 沈福田偏不，反正自己以后是过不好了，大不了一起下地狱，谁怕谁啊，他反正是能豁出去。 两人争执不休，沈老太太还准备劝说，一个麻袋从天而降，将她的话打断。 “谁啊？” “……” 没有回应。 很快脖子上一阵剧痛，两人都昏迷过去。 第151章 舅舅回来了 周东来的倒台使得王家米铺一跃成为竹山县最大的米铺，又有沈夏空间培育的香米加持，隐隐有种冲出竹山县，成为汶阳最大的米商。 香满楼的生意也蒸蒸日上，温允正琢磨着要不要扩大规模，朝着大城市发展，毕竟竹山县的消费能力还是有限，要是能开到汶阳或者更大的城市去当然更好。 不过这都不是沈夏最在意的事情，因为舅舅回来了。 这日，沈夏正在核对这月铺子的收入呢，王城突然回来了。 “舅舅怎么突然回来了，不是说在京中述职，等着跟国公爷一起回去吗？” 沈夏放下账本，端上刚沏好的茶水，顺势就坐在了王成的身侧。 还以为上次一别，又会是许久见不到舅舅，没想到回来的如此突然，引起了沈夏的好奇。 “我……” “我这不是想你们了嘛？难道我还不能经常回来看看你们。” “北边这一次战役，估计他们许久都不敢再来了，国公爷怕是以后都不会走了。” 王成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将话题带到了别处。 他才不会说是因为在京城被郡主缠的受不了了才逃出来的，不然侄女又要看他笑话了。 他堂堂男子汉怎么可以被几个弱女子看笑话。 王成内心坚定，打定主意不告诉沈夏。 提起国公爷越忠，沈夏来了兴趣。 之前在舅舅的三言两语之中不难听出，国公爷是个传奇人物。 此人不仅是少年英才，能文能武，更让人感兴趣的一件事是他竟然未曾婚配。 作为大厦的风云人物，百姓爱戴，万民敬仰，竟然快三十多了未曾婚配。 沈夏也是个俗人，对于那些英勇事迹不感兴趣，却独独对这种坊间八卦感兴趣。 “舅舅，你跟着国公爷这么长时间了，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什么这么大年纪了还没有娶妻啊。” “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沈夏听到八卦双眼放光，更何况还是那种别人不会知晓的机密八卦，沈夏就差端着小板凳嗑着瓜子开始听了。 王成挠挠脑袋，说实话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跟在将军身边的多数时候都是打仗，时时刻刻都徘徊在生死边上，哪有心情关心这些。 唯一一件跟战事不相关的事情或许就是来着找那块玉佩的主人吧。 不过这件事情将军千叮咛万嘱咐，不能跟别人说起。 王成跟沈夏打起了哈哈，沈夏觉得无趣，好不容易能听到一点他们位高权重人的私生活，就这么生生错过了。 沈夏扁扁嘴，继续回去看自己的账本，只是心里默默念着越忠的名字。 越忠，越忠，怎么有种越叫越亲切的感觉？ 忙到下午沈夏才想起来答应了姑姑要一起去村里收米和甜菜的，急忙出门了，留下王成一个人在家。 王成捻起花坛里的狗尾巴草放在嘴里，大家都忙，为什么偏他是个闲人，不行他也要找点事做。 将军吩咐事不是还没办完呢嘛，他就不信查不出那块玉佩的主人，说不定那玉佩的主人跟将军有什么仇怨，这也算帮将军解决了一件心头大患了。 王成叼着狗尾巴草不紧不慢的出门了。 …… 那边逐日驾着马车刚出城门，却见官道上的一辆马车被逼停在了中央，被几个壮汉围着。 逐日无心管人家的闲事，只是这马车挡住了去路，他才掀起帘子报告给了沈夏。 沈夏看着那马车十分平凡，跟车马行租售的马车并无区别，眼见那些像山匪一样的人就要动手，她还是缓缓开口了：“逐日，去帮帮忙吧。” 遇见了也算缘分，左右躲不开，不如帮一把，说不定是个造化。 沈夏没想到自己一语成谶，不是自己的造化，倒是成全了自己的舅舅。 马车内，穿着华丽的少女面露寒霜，手里的鞭子马上就要抽出，只听外面一声干练的男声道：“住手。” 她才缓缓把鞭子收回去。 “坏人已经走了，你们可以正常赶路了。” 逐日对着马车内的人喊完便想离开，不成想车内的人掀开了车帘。 少女施然下马，仪态优雅，不染尘世。 逐日看来两秒后转头，没有云珍好看。 “多谢你家主子救命之恩，小女是外地来此省亲的，初来此处，有些迷路了，不知姑娘可否再帮一个忙，能带我去梧桐巷子吗？” 少女朝着沈夏的马车说道，态度诚恳，语气真挚。 沈夏本不想帮忙，她看过很多恩将仇报的故事，刚刚要不是挡住去路也不想帮忙的。 只是这巷子的名字怎么这么耳熟啊？ 这不是她家的那个巷子嘛？ 沈夏疑惑之际，对面的少女已经选择放弃。 “姑娘刚能帮我已经算是仁义之举了，是我僭越了，没事，我自己进城了也能找。” 说着，少女带着婢女上了马车，车夫走远了，沈夏的思绪还没回来。 自然的逐日也上了马车继续今日的行程。 只是沈夏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这姑娘跟今天刚赶回家那位脱不了干系。 暮色降临，沈夏收获满满，带着收订稻米和天甜菜的契子赶回了竹山县。 如今沈夏已经成竹山县周边村镇的福星了，但凡他们空着的地，沈夏全部征收用来种甜菜和稻米，他们也算过上了旱涝保收的生活了。 有的村甚至还筹资给沈夏建庙宇，要给她供起来，据说钱已经凑的七七八八了，就等着下半年开工呢。 沈夏面对这些都是一笑置之，自己不是神，大家也只是利益关系而已。 “前面谁啊？” 沈夏到家的时候，一辆马车不偏不倚的堵在他们前面，让沈夏的马车不能回去。 逐日下车前去查看情况，一看那车夫怎么这么眼熟啊，下午好像才见过。 第152章 嘉璃郡主 车夫也十分无语，第一次见这种事，到了家门在门口等着，好在姑娘给的钱多，就算包下他后半个月都够，他也不介意在这里耗着。 看见是下午的救命恩人，车夫尴尬一笑，立马进去通报。 少女掀开帘子，笑的有些不好意思，想给沈夏让路。 车夫还未完全调整好位置，少女摇摇看见不远处一男子正骑着马朝这边过来。 少女不顾马车还在挪动，快步下车，惊的身后的侍女跟着搀扶，身旁少女有个好歹。 少女快步拦下马，沈夏定睛一看，马上不是今天才回来的舅舅嘛？ 看着少女与她年岁相当，难道真的是家中她不知道的亲戚？ 沈夏心中疑惑，心中有了一个自己也不敢相信的答案。 这莫非是舅舅的情债？ 想到舅舅今日匆匆赶回，说话还支支吾吾的，沈夏心中的天平偏向了这个答案。 她兴致冲冲的看向两人，眼睛里满是八卦的光芒，什么时候她竟然能看到英勇神武的舅舅吃瘪啊，还是对一个女孩子！ 王成今天好不容易探查到一点头目，正高兴呢，骑着马，哼着小曲，想着郡主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逃回老家了，得意洋洋的。 马前突然出现那张令他害怕的俊脸，霎时间停住了马，不可置信的出声道：“郡主？” 嘉璃郡主带着怒气，双手叉腰：“怎么见到我跟见到鬼一样？” “你难道不希望见到我吗？” 王成心里叫苦，这能是希望见到她的表情吗？ 难道她不知道自己是因为什么才跑回竹山县的吗？ 偏他还不能说出口，只能下马好好的给郡主行了个礼，说些客套话。 见王成表现不错，嘉璃郡主脸上的怒气才消了些，转眼换上了甜甜的笑容。 “王成哥哥就算是要帮国公爷办事，也不应该不辞而别啊，璃儿心里可担心了。” 想到那日去王成府里空无一人的宅院，嘉璃郡主的心猛地揪了起来。 不顾礼仪，急忙跑到了越国公的府邸上询问王成的下落。 还好不是故意躲着她，只是去办事了。 嘉璃郡主心里又急又喜，既不是故意躲着她，那她可就不想离他这么远了。 之前因为战事的原因，不得已分开了这么久，现在大胜归来，说什么她都要永远跟他不分离！ 嘉璃郡主想上手挽着王成，却被王成巧妙躲开了。 他眼神闪躲，不敢直面郡主，看见郡主简朴的马车，心里有了想法，说什么都不能让郡主留下来，拐骗郡主的罪名他可担待不起。 “郡主，您出来这么没用自己的仪仗？” “是公主允许您出来的吗？” 这简朴的马车一看就是租来的，没有郡主的仪仗，那只有一种可能，嘉璃郡主是偷偷跑出来的。 现在公主发现人不见了，还不知道这么着急呢！ 远在京城的静香长公主确实发现自己女儿不见了，只留下了一封书信。 静香长公主看了书信面色铁青，“什么去寻找自己的幸福了，真是荒唐。” “从前那个小子就对嘉璃爱搭不理的，现在追去能有什么好结果，真是糊涂，你去给我派人把嘉璃给我追回来。” 静香长公主只是自己最得力的护卫去寻，说什么都要在嘉璃见到王成之前给找回来。 小姑娘什么的不懂事，王成一把年纪了怎么也跟着胡闹，要不是王成是越国公的直系下属，又得了皇上的青眼，也不会处理起来这么麻烦。 竹山县这边，王成一语戳破了嘉璃郡主的小九九，让嘉璃郡主有些不好意思，但也不妨碍她想粘着王成的心，有些害羞道： “什么都瞒不过王成哥哥的眼睛。我是偷跑出来的，母亲并不知道。” “我出门着急，也没带够银两，现在只能靠王成哥哥收留，不然璃儿无处可去了。” 这就是她为什么在家中没人的情况下还要苦苦等候，她娇生惯养惯了，这一路上什么都用不得差点，花销不小，偏她没什么生活经验，带的钱也不够，变卖了自己身上的首饰才得以来到这里，就连宽阔的大马车也换成了逼仄的小马车。 一路上这些辛苦她都忍了，一切就是为了能见到王成哥哥。 嘉璃郡主偷笑，觉得自己还是有几分小聪明的，自己跟来，虽说路上过的苦了些，但可以提前见见王成哥哥的亲人，说不定王成哥哥的姐姐先认可了她，她和王成哥哥的婚事也就不远了。 嘉璃郡主一遍做着美梦，一边还不忘了向王成投去楚楚可怜的神情。 坐在马车内看好戏的沈夏，嘴角是压都压不住。 她还是第一次看舅舅束手无策的样子，手舞足蹈的都不知道朝哪里放了，感觉做什么动作都烫手。 一物降一物，看来舅舅是遇到自己的克星了。 王成听嘉璃郡主这么说，眼睛瞪大。 虽然自己是个糙汉子，可这么也是大厦土生土长的人，礼义廉耻还是知晓的，未婚女子怎么住到男子家里去？ 虽然竹山县不比京城，没人知道郡主的身份，可这要是让静香长公主知道了，就算自己得了皇上的青眼，不也要被扒掉一层皮走，这玩玩不行。 “郡主迟迟不回家，公主会着急的，郡主还是早些回去吧，不然公主怪罪下来，下面的人又要遭殃了。” 王成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必须劝说郡主回去，说什么也不能让郡主再留在竹山县了，夜长梦多，万一再出现个什么岔子，自己解释都解释不清楚了。 “可是我不想回去，我只想跟在王成哥哥左右。” 嘉璃郡主的眼睛里冒着泪光，一个不留神眼泪就会掉出来。 虽然王成哥哥是担心她的安危，可是他赶她走，她还是好难过。 上惯了战场，王成最见不得的就是女人掉眼泪，要是此刻郡主和他争吵起来都好，偏偏她哭了，王成束手无策。 想给她擦眼泪的手是抬起又放下，最后叹了一口气，还是拂去了她挂在眼角边的泪水。 “不要哭了，让你留下还不行嘛。” 好在家里不是只有他一个人，而且女人偏多，不算是孤男寡女，叫郡主一个人待在外面也不合适不是？ 自己的责任就是保卫大厦国的百姓，郡主也算是百姓，他也不能放任郡主在外有危险不管不顾，等他查清真相，在护送郡主回去吧。 嘉璃郡主一听自己的目的达成了，立马开心了，眼里的泪水立马消失，扬起了小脸，“我就知道王成哥哥心疼我，不会对我不管不顾的。” 少女清丽的脸庞闪了王成的眼，他不自然的偏过头去，刻意不去看嘉璃郡主。 小女孩的心思表现的再明显不过了，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只是自己与他年龄相差太大，她再小一点，自己当他爹都足够了。 要怪就怪造化弄人吧。 第153章 那一夜是他的耻辱 “夏夏，过来接待一下郡主，” 王成早早就瞥见了在马车上看戏的沈夏，他不欲和郡主有过多纠缠，喊来沈夏帮忙。 都偷看那么久了，他收点利息怎么了？ 被点名的沈夏只好下了马车。 嘉璃郡主睁大了眼睛，刚刚的救命恩人竟然跟王成哥哥是一家人，她就说她和王成哥哥有缘分吧，每次遇见危险都能因为王成哥哥化险为夷。 嘉璃郡主自来熟的挽住沈夏的胳膊，大摇大摆的走进了沈府。 沈府不大，透着一股子温馨的气味，下人们也不似公主府的下人胆小甚微，看见沈夏都会愉快的打招呼，而且那笑容还是发自真心的。 嘉璃郡主觉得这里的一草一木都要比公主府好，她就喜欢这样鲜活热闹的生活。 一下午，王成为了避开嘉璃郡主，还没进门呢，又纵着马走了，快点查到当年的真相就能快点送郡主回去。 而这一下午，他确实收获颇丰，满怀忐忑的写了一封信给将军。 王成心里有些不好受，脚步沉重的踏进府邸。 府内嘉璃郡主和沈夏玩了一整天，十分开心，她觉得沈夏就是自己的知己，自己那些奇奇怪怪的的想法她都能接受。 看见王成回来，嘉璃郡主像一只花蝴蝶似的飞奔过去，欢喜喊道：“王成哥哥，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啊。” 王成心不在焉的应声，眼神却在阿姐身上打飘，“嗯。” 嘉璃郡主粗心大意，却唯独对王成的心思敏感，看他心不在焉的模样，柔声问道：“心情不好吗？要不要歇歇。” 她捧上一杯热茶，希望能驱散王成哥哥的坏心情。 王成接过茶水，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没事，让你担心的。我想自己待一会。” 他一时半会还不能接受这个消息。 王成一口喝下茶水，温热的茶水下胃，温暖了四肢百骸，好像也让他找回了一点理智。 是祸躲不过，阿姐到底能犯什么事情，让将军追查如此之久呢？ 或许将军会看在自己的面子上饶恕阿姐吗？ 王成思绪发散，总觉得自己该做些什么。 沈夏看着舅舅失魂落魄的离开，觉得有些不对劲，发生了什么，竟然让泰山崩于山前而面不改色的舅舅面露难色？ 晚饭后，王成终是敲响了王榴的房门。 王榴正整理着这些日子孩子们的绣品，想着一一记录下来，明天授课的时候好给他们纠正一下。 王成看着这样温暖善良的阿姐，想不出来她会干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让将军追查至今。 为今之计，只能先弄清楚将军到底为何要查阿姐，才能想出解决之法。 王榴盯着奇奇怪怪的王成，“脸色这么难看，难道是生病了？” 说着还要去弹一弹王城的额头。 没有发烧了，奇怪。 王成拿下阿姐的手，温热的触感传至手心，这样好的阿姐，就让他违背将军的意愿一次吧，就这一次。 “阿姐……” 王成声音发颤，他真的害怕就算知道了，自己也不可能解决什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阿姐赴死。 感受到王成与平时的不同，王榴关心道：“成儿怎么了？” “阿姐可记得这块玉佩？” 王成好不容易平复了情绪，拿出玉佩。 这下轮到王榴震惊了。 “这玉佩你从哪里来的？” 王榴瞳孔震颤，只想抢过这块玉佩藏起来。 当初不是被婆母藏起来了吗？这么会到成儿手里。 王成见阿姐这副模样，心里反而松了一口气。 看来阿姐是知道原因的，总不会死的不明不白了。 王成将王爷指派他过来干嘛和最近查到的东西全都告诉了阿姐，还将自己的猜测一并说了出来。 王榴一听，第一反应是保护沈夏，这是她唯一的崽啊，自己死了不要紧，但是夏夏是无辜的啊。 王成满目疑惑，这又跟夏夏有什么关系。 王榴想到那一夜的缠绵，她日等夜等，等到肚子都他了，他也没有出现。 没想到数十年以后出现，竟然是要将她找出来杀了。 难道那一夜是他的耻辱吗？ 王榴心痛不已，但她已经不是怀春的少女了，无论如何她的夏夏不能出事。 王榴没有告诉王成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让他保护好沈夏，必要的时候带着沈夏远走高飞。 面对阿姐的嘱托，王成再不愿意也答应了。 他联系同僚，想着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必要的时候带着阿姐夏夏一起走。 如同阿姐放不下夏夏一般，他最放不下的就是阿姐了。 次日，嘉璃郡主起了个大早，想体验一下小县城的一天都干些什么，缠着王成带她出去玩。 从前他总是以京中杂乱，顾忌她的安全，不带她出去玩，现在他总算是没有借口了，总不能还不带自己去玩吧。 王成念着阿姐的事情，本想随便找个借口，转念一想，自己一个人出去目的太过明显，到时候将军一查一个准，带着郡主出去遮掩一下视线也是好的。 “行，今天我就带你去竹山县转一转。” 嘉璃郡主开心极了，这还是第一次没有外人，两人一同出行。 “好，我现在就回去收拾一下。” 嘉璃郡主笑的娇羞，回去好好打扮了一下。 另一边收到信的越国公越忠面露激动，这么多年了，终于找到了，皇天不负有心人啊。 “备马。” 管家立于身侧，看着国公爷收拾行囊的样子，提醒道：“国公爷这是要出远门吗？皇上明天不是还昭您入宫叙事吗？” 越忠：“给皇上传话，事关我的后半辈子，明天就不去陪他叙旧了。” “……”皇上您也敢拒，您可真厉害。 管家当然不可能像国公爷说的如此直白，只能委婉的表达。 收到传话的皇帝呆了，这小子难道一大把年纪了犯桃花了，竟如此冲动，半夜就快马加鞭出了城门。 待他回来，他可要好好相看相看，到底是何种姑娘，竟让他魂牵梦萦至此啊。 第154章 京城他回来了，等着他的报复吧 自县试的成绩出来以后，皇上的催促越来越急切，自之前的每月一封密信，到现在已经演变成每月三封了。 沈淮之知道这是在挑战皇上的耐心，他倒是不害怕，只担心皇上从他身边的人下手。 皇上确实也等不及了，整整一年了，他还要玩到什么时候，就算是伤心池舒那样对他，也该回来了。 沈淮之皱着眉头看完了整封密信，周身的气息降到了冰点，就连一直跟随沈淮之的逐日都不敢吭声，直到沈淮之自己开口说话。 “收拾东西，回京。” 逐日没想到回京的如此突然，“那主子他们怎么办？” 逐日一开口就意识到自己的失言，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 那两位在爷心里的分量不可能比自己的轻，爷这么说必然是有他的成算。 沈淮之自然是舍不得娘和夏夏的，只是皇命难违，他俩对于自己来说至关重要，可是对于皇上来说只是无关紧要的人，杀他们如同蝼蚁。 皇上在信中已经对他们展现出杀意了，他不能将他们母女两人置于危险的境地。 沈淮之痛恨自己，说好的保护他们，可自己却没有能力。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自己什么时候能真正做到随心所欲，保护自己所爱之人。 沈淮之捏紧了拳头，额头上青筋暴起。 为了他们俩的安全，自己不得不离开。 …… “这个你最爱吃。” 沈淮之捻起一块桂花鸭放进了沈夏的碗中，全然不觉沈夏的碗中已经高高堆起，都快要放不下这一块桂花鸭了。 沈夏面露难色，这么多自己怎么吃的下啊。 沈淮之今天怎么如此反常？ 沈夏盯着沈淮之，他向来不会撒谎，定是有什么事情瞒着他们了。 沈淮之不忍心欺瞒自己在意之人，可是又不能全盘托出，只好找了个借口。 “京中的国学院是极好的，前些日子我收到了他们的信件，邀请我参加他们秋季的入学考试。” 沈淮之随意撒了一个符合自己身份的谎言，只求他们能毫无疑心的相信，日后他会同他们解释自己的苦衷的。 “这是好事啊，你干嘛愁眉苦脸的。” “就是，男子汉志在四方，你能出去闯出一份天地，是你的本事，这是该高兴的事。” 王榴和沈婉一听此事都高兴的不得了，要给沈淮之添些东西带去。 沈淮之看他们真心为自己的前程高兴，心里更不是滋味，这样好的家人，自己却要欺骗他们。 沈淮之心下落寞，却面色不改，只是眼中的神色黯淡了几分。 沈淮之存了心不让大家发现，伪装的极好，就连沈夏都没有发现。 沈夏给沈淮之倒了一杯新酿出来桃花酿，才酿的甜酒，酒味不重，桃花香却极重。 “夏夏祝哥哥节节高升，早日金榜题名。” 沈夏模样极好，水盈盈的大眼睛满是祝福。 她说着全天下学子最喜欢的话，却不是沈淮之想听见的。 他揽下心中所有情绪，接过酒杯一饮而尽，把心中所有的苦楚，全部都融进了这杯酒中。 但愿夏夏知道自己的事情不会怨恨他。 “夏夏的祝福，哥哥收到了。” 沈淮之心中满是苦涩，只能尽量装的更像，弥补自己心里的歉疚。 酒过三旬，舒槐上门拜见。 从底下得到的消息，沈淮之要走，她怕再不见以后再也见不到了，忍着泪意，带上自己精挑细选的礼物登上了沈家的大门。 面对已经长大成人的沈淮之，舒槐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她很想抱抱眼前的男孩，可是她不敢，她也不配，能看一眼她已经很满足了。 “老早就想拜访了，今日才得空，还希望夏姑娘见谅。” 这话说的反倒是沈夏有些不好意思，当初是她答应槐娘要带她去自己家玩的，现在自己都搬家了，还没带人家来。 真的是忙忘了。 沈夏有些难为情，脸上爬上一抹名为尴尬的红晕，“你这话说的，说来还是我的不是。当初是我邀请的槐娘，倒是我自己忙忘了。” 沈夏收下槐娘送来的礼物，命春桃下去备茶。 两人寒暄了几句，舒槐便把话往沈淮之身上引。 “早就听闻夏姑娘的哥哥是文曲星转世，得了案首，一直想着过来恭候的，没想到开春以后事情太多，竟然给忙忘记了，一直拖到了现在。” “这是我特地为咱们县的案首准备的礼物，还希望案首海涵。” 舒槐嘴上说着恭维的话，却不似别人，一字一言全部出于真心。 她眼睛离不开沈淮之，却也不敢多看，总是看两眼收回目光，过一会又忍不住看向他。 或许是舒槐的眼神过于奇怪，引起了沈淮之的注意。 从这个女人进门开始眼睛就一直没有离开过自己，难道她知道些什么。 一想到这，沈淮之心中响起警铃，难道她知道自己的身份。 一双略带探究的丹凤眼看向舒槐。 舒槐的心猛地被刺痛了，面露哀伤，但很快又恢复平静。 他对自己有所怀疑也是正常的，毕竟自打他生下来之后，他们就再未见过。 舒槐想看一眼沈淮之的目的达成，也就告辞了。 停留的太久她怕自己舍不得离开了。 沈夏本想送一下客人，却被沈淮之拦下。 “我觉得和槐娘特别投缘，还是由我去送一送吧。” 沈夏没有拒绝的理由，由着沈淮之去送。 两人一前一后并行在园中，全程没有言语，而沈淮之的心里确实波涛汹涌。 眸中的眼神已经变了三番。 待到门口时，两人还是只言未说。 沈淮之看着那孤寂清雅的背影，说不出来的熟悉感，一个称呼呼之欲出，事实上他也喊出来了。 “娘。” 舒槐身形顿了一下，也就那么一下，她头也不回的走了。 她心如刀割，不敢回头也是因为泪水早就打湿了衣襟，这孩子太聪明，只是自己不能同他相认，能活下来再与他相见已是不可求的了，自己不能奢求太多。 沈淮之内心挣扎许久，好不容易才喊出那一声，她虽未回头，但他已知晓答案。 心中千丝万缕，唯独没有埋怨，他相信娘这么做是有苦衷的。 下个呼吸间，沈淮之已经隐去了所有情绪。 如果京城那人不是他娘，那么一切都说的通了。 他也没必要为了这些不相干的人有多余的情绪。 京城他回来了，等着他的报复吧。 第155章 有人惹事? 到了送别那天，沈夏满怀不舍，送沈淮之到了城门口。 “到了京城每天给我写信。” 沈夏依依不舍的站在城门口，始终不愿意放马车离去。 沈淮之也没有催促逐日，反而很珍惜这最后的临别时刻。 他没有过多的话语，只是“嗯”了一声。 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初来沈家时，沉默寡言的少年。 沈淮之的眼神一刻都未从沈夏身上离开。 “早点回来。” 这是沈夏对沈淮之说的最后一句话，带着哭腔的抱住了沈淮之。 沈淮之身体僵硬，来自少女的馨香不断传来，他想起那夜做的那个梦，身体更加僵硬不敢动弹了。 那个梦实在是太荒唐，荒唐到自己不愿意再想起。 沈夏浑然不觉沈淮之身体的，沉溺在要分别的痛苦之中。 沈淮之轻轻拂过少女的发梢，柔软的发丝挠的心有些痒痒的，“嗯，我会早点回来的。” 他从未见沈夏哭过，一次都没有，这样坚韧不拔少女竟然因为自己的离开而落泪，沈淮之有些心疼，要是可以，他希望能带着她一块离开，可京城凶险万分，她留在这里更加安全。 他会早点处理完所有的事情，早点回来，早点回到他们身边，然后一辈子都不离开了。 沈淮之心里默默许诺，最终还是分别了。 沈淮之回望那泪眼汪汪的少女，心中的不舍愈发浓烈，同时对京城的那些人更加愤恨。 沈夏一时半会还不能接受朝夕相处的哥哥就这样离自己远去，坐在院子里，看见压低枝头的春桃，巧笑言兮，“哥哥，等到桃子成熟了我们做果干吃可好？” 久久没有等到回应，沈夏落寞的低头，哥哥已经走了。 时刻守护在自己身后的哥哥要去追求自己广阔的天空了，自己不能强行将他圈箍在自己身边，他值得拥有更辽阔的空间。 …… 越忠快马加鞭，一夜未眠，竟在中午之前抵达了竹山县。 这一路走来，远离京城的繁华，市井气息越来越浓重，人们穿的也越来越朴素，尤其是汶阳一带，竟多了许多流民，竟然没有人上报，这是为何。 越忠皱着眉头，满心困惑，直到看到了一名女子，紧蹙的眉头才稍微松解了些许。 蓝色织金的衣裳已经不是京中的流行，可穿在那女子身上竟然如此灵动，她站在一群灰布麻衣的小孩中间，眉目舒展，笑语嫣然，宁静而又美好。 听着那女子清脆温柔的声音，她好像是在教孩子们刺绣。 这些小孩虽然穿的破旧，面色蜡黄，可每个人的眼里都充满了希望，不似城外看见的那些，灰头土脸，眼神浑浊，他们甜甜的唤着“王妈妈”。 越忠一时有些好奇，这里到底是干嘛的，驻足观看了一会，等到了这些孩子们下课。 他随便拦下来一个小女孩，问道：“小朋友，你们在这里是在干嘛呀？” 越忠已经尽量放轻了自己的语气，可小女孩还是有些怕怕的，等了良久才出声。 “我们是在这里学刺绣。” 小姑娘的声音怯怯的，越忠鼓励她继续说。 小姑娘看凶叔叔没有要发火的迹象，胆子更大了些。 “王妈妈是最好的妈妈了，我们都是孤儿，王妈妈给我们饭吃，还有睡的地方，教我们刺绣，听别人说一副绣品可以卖上好多钱，以后我们都不用挨饿了。” 小姑娘清澈的眼睛中满是希望，越忠知道他没有撒谎，暗叹小孩们的可怜，年纪小小就失去了双亲。 只是这里为何出现了这么多孤儿，越忠撤下自己身上的荷包，出门在外，没带太多的钱，就当自己的一片心意吧。 “这些给你，和你的小伙伴去买些吃的吧。” 越忠看着这些小孩的眼神越发温柔，自己那孩子应该比他们大上不少了吧，只可惜自己没有看到她小时候的模样，她会长的像自己吗? 越忠不敢期望太多，只要他们能原谅当初自己的不辞而别就好。 越忠回头，原先那抹温柔的倩影已经不见，心里慕然升起一股失望，越忠甩了甩头，继续自己的行程。 不就后越忠就出现在沈府的大门前。 暗叹来报，他们母女俩就住在这里，离得越近，他愈发紧张，手心都有些出汗了。 往日面对十几万大军他眼睛都不眨一下，这么到了这里反而紧张了。 越忠咽了口唾沫，深吸了一口气才敲响大门。 来开门的是春桃，见门外是一个极有气势的男人，只是看了一眼就叫人望而生畏，不敢再看。 越忠已经在很努力的收敛自己的煞气，看小丫鬟的表情，效果甚微。 越忠心中叹气，万一一会吓到了他们怎么办？ 春桃虽然害怕，但还是礼貌的将人引了进来，这大概是主子越来谈生意的，自己可不能怠慢了去。 春桃压下心中的害怕，引得越忠到正厅等候便去通知沈夏了。 越忠看着春桃不急不缓的步伐，略微点头赞赏，虽不及大家族的礼仪，也算是进退有度了。 下面的人就如此，看来她是个知书达理的人。 一下子，与那晚的人重叠，越忠内心更加歉疚，她越是美好，越是显得这些年他亏欠了。 来之前他特地找人画了她们的画像，不知画的像不像。 越忠焦急的等待，一抹鹅黄色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清词丽句，柳眉杏眼，虽然看着有些稚嫩，但放在京城也算的上一等一的美人坯子。 越忠认得，这可能是自己的女儿，他站起身来，有些激动，话到嘴边又不知从何说起。 沈夏只看见一个满身威严的老男人激动的看着自己，黛眉轻蹙，这人是谁？ 如此热切的眼神，不合适吧？ 沈淮之刚走，家里就有人惹事？ 第156章 啊，是这样吗? 沈夏做好了处理麻烦的准备，身后一句怯懦的声音扰乱了她的计划。 “越忠叔叔……” 嘉璃郡主躲在沈夏身后，有些不敢直视越忠的眼睛。 母亲知道自己不会回去，竟然让越忠叔叔过来抓她。 京城里无人不怕越忠叔叔。 小时候，不睡觉的小孩都会被恐吓一句，“再不睡觉，越忠叔叔就来抓你了。” 这导致越忠叔叔从未出手教训过任何人家的小孩，可出奇的，所有京城的小孩都怕他。 嘉璃缩在沈夏后面，表情有些哭丧，好不容易找到王成哥哥，自己就要这么离开了吗，她不想。 既是长辈，沈夏自然是要见礼，她同嘉璃郡主一同给他行礼。 原来是她误会了，看的是她身后的嘉璃郡主，她是说一个无缘无故的老男人，干嘛那么看着自己。 还好没有说话，不然闹笑话了。 越忠看着还有外人，稍微压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越忠叔叔是要来带我走吗？” “如果是的话，麻烦叔叔给我母亲带句话，我不回去，等我追求到自己的幸福的时候会回去的。” 嘉璃郡主觉得自己终于硬气了一回，就要这样，她就是要跟着王成哥哥，谁来也不管用。 越忠的目的本来就不是这个，顺水推舟，自然也就答应了。 小姑娘就是容易满足，见越忠不是来抓自己的，转眼就欢快的跑了。 看来越忠叔叔人挺好的，一点不似母亲口中的那样可怕。 越忠不知道自己被发了好人卡，正在考虑该如何开口。 同样的，再面对这样一座大山的时候，沈夏也是难得的有压力，从嘉璃郡主的话中得知，这位就是大厦的战神——越国公，也是舅舅的上司。 百闻不如一见，沈夏觉得眼前的人十分亲切，笑眯眯的询问：“既不带郡主回去，国公爷不妨就在我这小院子休息一晚再走吧。” 沈夏瞧着越国公发青的眼袋，推测他应该是赶了一夜的路。 一夜未睡的越国公看着精神十足，不愧是行军打仗的人，要不是她观察的仔细，连着一丝憔悴都看不出来。 越忠见沈夏不怕自己，心里高兴，难得的弯起嘴角笑了，“你竟然不怕我？” “国公爷是大厦的英雄，我为何要怕？” “比起怕，我更加敬仰您。” 沈夏说的是实话，看见越国公她总有一种若有似无的亲切感，虽然从未见过面，但总觉得应该是认识了很久了。 越忠难得赞赏一个人，当这个人还有可能是自己闺女的时候，他的心里竟然有几分飘飘然，比自己打仗胜利了还要开心，这就是吾家有女初长成的喜悦吗？ 越忠微微点头，“你娘呢？” 沈夏不明白话题为何转换的如此之快，但还是乖乖回答了，“我娘去城西授课去了，看着这个点快回来了。” 城西？授课？ 越忠很快把刚刚自己在城西看到的那一幕和这联想起来。 “授课是指刺绣课吗？” 沈夏点头，狐疑越国公为何知道这么多，还一直打听她娘的行踪。 越忠知道孩子聪明，从他的言行中已经看出了古怪，本来这趟也不想瞒着他们什么，越忠直说了： “等你娘回来……” 越忠话未说完，只听哐当一声。 沈夏循声望去，是娘回来了！ 糕点散落了一地，沈夏去帮着捡，刚走到王榴身边就被她护到了身后。 王榴一眼就认出了越忠，他比以前更加高大了，失去了少年的恣意，他更加威风凛凛，令人望而生畏。 想到前几日王成说的话，一股寒流从王榴的脚底传来。 这么快就找来了，他就这么容不得他们母女两人吗？ 王榴的紧张沈夏感受到了，她轻声安抚道：“娘，他不是坏人，这是越国公，来寻嘉璃郡主的。” 王榴置若罔闻，第一次用命令的语气对沈夏说：“去找你舅舅。” 沈夏虽不解，但还是照着娘说的做了。 娘很少对她这么说话，这其中必有缘由，沈夏扭头去找了舅舅，或许在这里寻不到的答案，在舅舅哪里能找到。 沈夏走了，两人的气氛一下降到了冰点。 越忠看见之前在小院见到的那抹倩影，心生欢喜，但看见王榴怒目圆睁的表情，心又下沉了几分，她对他心生怨怼是应该的，越忠低下了头，“是我对不起你们，你怨我也是应该的。” 王榴冷笑，这算什么，死亡前最后的柔情吗？ “你就这么容不得我们，费尽心机，千里迢迢的来置我们于死地吗？” 一句话印证了越忠所有的猜想，心中高兴的同时，越忠品出了这句话的不对。 一向不假辞色的越国公第一次露出了慌张的神色。 “不……不……不……” “我怎么可能？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越忠百口莫辩，他知她怨恨，只是何来他容不下她们。 自己这些年身边从来没有过女人，就是想给她，把这份唯一留给当初那个他对不起的女人。 越忠不知王榴的想法，恨不得把心都掏出来给她看，面对军队，他有千百种方式让对方退让，可面对王榴，他无计可施。 另一边，王成拉着沈夏收拾行李，非要她带上银票现在就走。 “到底是怎么了？也不说清楚？” “来不及说清楚了，总之你现在快点收拾了跟我走。算了不收拾也行，只要带了钱，到哪里都能买。” 这下王成都不打算收拾了，拉着沈夏就要往外面跑。 沈夏甩开了王成的手，“到底怎么回事，不说清楚我哪也不去！” 沈夏觉得今天家里的人怎么都这么奇怪，娘是这样，怎么就连舅舅也这样啊，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不能知道吗？ “哎呀，我的小祖宗，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算了，跟你说吧。” 王成见沈夏铁了心的不走，知道她的性格，干脆把自己的猜想全部都说了出来。 “行了吧，现在总可以跟我走了吧。” “我的祖宗快走吧。” “……” “舅舅！” 他的脑子是行军打仗的时候消耗完了吗？ 越国公刚刚见见她的表情哪里像是看仇人啊，谁会拿着一块玉佩寻了几十年，寻找仇人的女儿啊。 这剧情很明显的寻亲啊。 王成在听了侄女的分析以后人彻底傻掉了。 啊……是这样吗？ 亏他那么紧张，原来是寻亲啊。 等等？！ 寻亲？ 阿姐！ 他跟阿姐也是这么说的，现在阿姐在跟将军干嘛呢？ 第157章 旧事 沈夏和王成急匆匆的赶去前厅，只见两人面色迥异。 王榴微红的脸带着一丝窘迫，对沈夏道：“夏夏，这是你爹。” 沈夏早就料到，从善如流的喊“爹”。 越忠给了见面礼物，是一块令牌，沈夏还不晓得有什么用处，只看着十分贵重，想来越国公认亲的礼物肯定不会是什么便宜货色。 越忠看沈夏是越看越喜欢，这丫头轮廓像榴儿，眉眼之间颇像年轻时候的自己。 听说她素来喜欢做生意，这令牌可以调动国公府的一切，那些铺子啊什么的，全都交由沈夏处理。 这些年得到的赏赐总算是没白费，能给妻女花钱，他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越忠小心瞥了王榴一眼，虽然现在榴儿还没答应，他相信自己的诚心能够感动他的。 王榴不打算跟小辈讲当年的糊涂事，要不是他能够给夏夏更好的生活，她也不会答应。 沈夏的眼睛在亲爹和娘之间打转，见两人气氛微妙，亲爹的眼神都没离开过娘亲，干脆自己有眼力介一点，退下了，把剩下的时间全部都留给爹娘。 这么长时间不见，他们肯定有很多话说吧。 沈夏拉着舅舅准备悄悄撤离。 “你扯我干嘛？” 王成感受到拉力，一脸不满，他还没看够呢，阿姐和将军到底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怎么连孩子都这么大了。 沈夏扶额，尴尬的对着爹娘行礼，“我还有些店铺的事情没处理完，我先走了。” 说完沈夏脚下溜号，扯着舅舅赶紧走了。 “走那么快干嘛？我还没看够呢！” 刚一走远，王成就开始嚷嚷，沈夏不顾尊卑，直接敲了一下王成的头。 她这个舅舅真是个榆木脑袋，不说清楚，就一点都猜不出自己的用意。 王成捂着头呼痛。 “舅舅，你真的一点都不懂情趣！你也不想想他们到底有多久没见面了，肯定有许多事情要跟对方解释，咱们在哪，怎么讲的开嘛？” “你没看我爹都在疯狂对你使眼色了，偏你看不出来，还像个木头似的杵在那。” 沈夏已经改过了称呼，对于自己的新爹，沈夏很满意，原来那个四五六的东西就不配。 这下，沈夏心里舒坦多了，原来自己的爹爹是个大英雄。 王成这才恍然大悟，拍了一下脑袋，原来将军是这个意思啊，他还以为将军眼睛不舒服呢。 还好夏夏拉他出来了，不然破坏了将军的事情，不知道自己要吃多少苦了。 …… 终于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越忠终于可以继续解释了。 他单膝跪在王榴面前，轻柔的握住她的手，不敢用劲，像是对待一件易碎品一般。 要是放在刚刚，王榴早就把手抽回来了，只是男人解释他这么多年都未娶妻后，心里的某处好像柔软了下来。 王榴震惊于，这样一个盖世英雄，权势滔天的人竟然对自己这么小心翼翼，故意放低自己的姿态，半跪在她面前。 “我知我这么多年未出现对不起你们母女，那时军心涣散，我又失踪了一天，我再不出现，怕是漠北的鞑子都要踏进中原了，我只能先行离开。” “后来我去寻你了，却始终没有找到，这些年我也一直在找从未放弃。” “我说这么多，并不是为了求得你的原谅，我只是想告诉你，那日不辞而别我不是有意的。” 越忠语气真挚，他想过这辈子都找不到的可能，但老天眷顾他，还是让他找到了，还多了一个冰雪聪明的女儿。 王榴对上越忠那双杀伐果断的双眼，那眼中满是柔情，不掺一丝杂质，要不是理智尚存，王榴真的会感动。 王榴收起已经快要溢出的泪水。 “女儿可以跟着你回去认祖归宗，可我不能再嫁给你了。” 越忠知她心中担忧，“你担心的那些都不是问题，我母亲也是农民出身，她不会介意你的身份的。” “这么多年未娶妻，她只希望我有个能说的上话的人。” “我已经对不起你们太多，能给我一个机会将功补过嘛。” 说实话，这些年在沈家的蹉跎下，王榴的心早就已经死了，可越忠的出现仿佛打开了一个窗口，将她少女时的等待全部都勾了出来，他的解释一点点卸下她的心房。 如果是那时他说出这番话，她肯定会毫不犹豫的答应，只是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她不敢再相信那些情情爱爱了，她只想守着女儿，让女儿能过的更好。 半夜，沈夏路过王榴的房间，见屋内烛影闪烁，敲响了房门。 “娘，你这么还不睡，是爹爹回来了睡不着吗？” 沈夏知道他们白天聊了很多，娘亲性子软，心事多，不然她不会专门过来看看。 一看果然没睡。 王榴披着衣裳坐在床边，有时候她真的觉得自己是投生错了，反而是夏夏更像是当娘的，总是在发生事情的时候安慰她。 “是啊，娘在想你爹的话。” 王榴抚过沈夏柔软的发丝，如果她不跟着去京城，可能就再也见不到夏夏了。 想起越忠说的那些话，王榴慕然有些心痛。 “如果你不嫁给我，夏夏不会有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背后所有人只会嘲笑她是个外室女。” 越忠知道她最在意的就是夏夏，说的每句话都是为夏夏考虑。 夏夏就算认祖归宗，说的好听一点是国公爷唯一的女儿，说的难听一点是国公爷和外室生的孩子。 本朝如此重视名声，夏夏该被多少人戳着脊梁骨骂啊。 王榴深深的望向沈夏，眼中满是心痛，她夏夏的命为何总是这么苦啊？ 沈夏握住王榴的手，想传递一点能量给她。 “娘，你就按照自己的本心选，不用考虑我的。” 她虽然不知道爹当娘的前程往事，可看娘的表情，那应该是段不愉快的回忆。 她希望娘有的是依靠，是共度余生的人，而不是像沈福田那样的人渣，如果是这样的人，她宁愿娘独身一人，她给娘养老送终。 沈夏靠在王榴的臂弯里，她从没体会过母爱，是王榴给了她关心，让她知道母亲的伟大。 王榴一点一点理着沈夏额角的碎发，有这样懂事的女儿，她还奢望什么。 第158章 追妻火葬场 第二日一早，王榴就找到了越忠。 “你说的我都同意了。” 越忠有些惊讶，这么快就想好了。 “你确定？” “答应了可就没有回头路了，以后你再说离开的话，我可就不会放你走了。” 越忠的眼中满是深情，他只给这一次机会，以后便再也不可能放她走了。 王榴重重的点头，她想好了。 她这个作娘的能为夏夏做的只有这么多了。 越忠喜出望外，像是想把这些年的亏欠全都补上似的，衣服首饰什么的就像不要钱似的往王榴屋里送。 王榴不是个注重打扮的，越忠送的许多东西都空置在那里，可越忠浑不在意，东西还是一波一波的朝着那边送去，能给自己的女人花钱是最幸福的事情。 沈夏一连观察了好几天，看来自己的便宜爹是真的对娘亲上心了。 有时候想想，能有一个这样英勇伟岸的人替娘亲遮风挡雨，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所以沈夏偷偷投靠了亲爹的阵营，帮着亲爹追求娘亲。 “追女人，光是花钱是不够的，还得制造一些浪漫……” 沈夏说的头头是道，听得越忠有些发懵。 他以为拿钱砸就会让王榴开心的，没想到其中还有这么多门路呢！ 这一日越忠约着王榴去放风筝。 有沈夏在旁吹耳边风，王榴终于答应了，扭捏的跟着越忠去了。 自己已经不是小姑娘了，怎么还搞这一套。 王榴的脸上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粉红，揪着越忠坐进了马车。 作为僚机的沈夏当然不能隔的太远，不然怎么掌握两人的一举一动，好量身定做计划。 其实就是想现场磕cp，嘿嘿，高举爹娘大旗。 沈夏雇了一辆马车跟在两人身后。 草长莺飞时节，天际刮着微风，漫山鲜花正是适合搞浪漫的地方。 越忠按照夏夏写给他的剧本，牵起王榴的手，站在她身后，拉起风筝。 越忠的气息霸道的充斥着整个鼻腔，像是青山的松竹，带着点点露水，煞是好闻。 只是王榴还不习惯这样的亲密，有些别扭的挣扎，男人强大的臂弯没有丝毫受阻，王榴只能妥协，乖乖的待在这里，等着越忠的气味将她蚕食殆尽。 越忠还是第一次和女人有这么近的肢体接触，勉强控制住身体的不适，他只能将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都放在风筝上，祈求风筝高飞，千万不要给自己整什么幺蛾子。 风筝高昂的飘在风中，越忠的侧脸如刀削一般坚挺锋利，这样一个杀伐果断的男人，放起风筝来竟然也一丝不苟，王榴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只可惜事与愿违，再听见王榴的第一声笑声的时候，越忠紧张的拿闲的手都有些出汗，握住线圈的手竟然滑了。 拿着大刀的手都从来没有滑过，小小一个风筝竟然让他败北了。 王榴看见这一幕觉得更加好笑，原来还有越忠不擅长的事情！ 越忠有些窘迫，恋恋不舍的放开王榴，去追那已经放飞自我的风筝。 风筝在前面飞，越忠在后面赶。 王榴看着已经年近不惑之年的他竟然还像个小孩子一样去追逐风筝，她好像看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刚好起风了，风筝飞的愈发的高，高到那卷线都已经挂在空中了，估计追回来是无望了。 越忠有些挫败的停下了步伐，夏夏好不容易替他组的一次约会，就这样被自己搞砸了。 “没事的，风筝飞舞在空中不是更自由嘛。” 王榴看见越忠竟然像个少年一般垂下头颅，一时忍不住柔声安慰。 越忠回头看向温柔的王榴，巧笑盼兮，可能就是说的她吧。 王榴的眼中似有光，让人着迷，一时之间，越忠竟然看呆了去。 王榴笑的眯弯了双眼，这样与众不同的越国公好像挺有意思的，不似平常的冷傲，倒像是一个鲜活的少年，两人仿佛回到了年轻的时候。 两人平躺在花丛中，看着恣意飞舞的风筝，罕见的王榴先开口说话。 “我觉得我们可以试试。” 试试忘掉中间所有的插曲，重新开始。 这些天她也想明白了，反正都是要在一起生活，与其浑浑噩噩的过一辈子，为什么不正视现在呢？ 女儿都有了，为何不大胆一点，万一这就是自己的幸福呢？ 这段把时间相处下来她觉得越忠是一个品行兼优的人，是个君子。 和这样的人在一起总不会太差，就算两人做不了恩爱夫妻，相敬如宾也是不错的。 “真的？！” “真的。” 听见王榴的话，越忠起初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经过反复飞确认，他没听错！ 他终于有那么一点点进步了，越忠高兴的抱起王榴转圈。 王榴哪受过这种待遇啊，惊叫着叫越忠放自己下来。 沈夏瞧着爹娘已然和好，哪需要自己这个电灯泡在这里插手啊，叼着狗尾巴草，自己也寻了一块舒服的位置躺下。 该说不说，还挺想他的，他这会儿在京城是在干嘛呢？ 是在温书吗？ 这些日子，沈夏每日都要写信，一封信就要写好几张纸，恨不得把每日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的告诉沈淮之，除了爹爹的事情，不知自己突然出现在京城会不会吓他一跳？ 沈夏恶作剧般的笑了，很期待那时他的反应。 只可惜古代的通信太慢，估计她送出去的那些信沈淮之连一封都还没有收到。 也不知道自己的碎碎念他看了会不会嫌烦。 …… 京城，沈淮之拿着沈夏写给他的信，一字一句的端详，罕见的露出了笑容。 伺候宪安王世子的人皆为之惊讶，一向不苟言笑的世子竟然笑了，还是那种压都压不住的，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 下人们面面相觑，心中都在猜测，世子到底看的是谁的信件。 沈淮之看着信上那些鸡哈的字，笑容怎么也止不住，明明不太会用毛笔，却偏要写信，看来是十分想他了。 信中一字不落，将她的生活全部都展露出来，就连指甲长得太快总要修剪这样细小的抱怨都有，看来她这段时间是过的不错的。 沈淮之望向窗外，绿柳依依，也不知道她此时此刻在干嘛？ 沈淮之看完信件交由追风保管，又恢复了那张冷若冰霜的脸，下人们都低头不敢说话，深怕自己看见了什么不该看见的。 沈淮之揉着眉心，此次的事情有些棘手，好在陛下答应了他，只要能办好，自己就能回去，陛下再不能阻拦。 想到那张灿若桃花的小脸，沈淮之突然充满了干劲，他得快些，不然某人可能毛笔字都要练好了。 第159章 春桃成亲 越忠来竹山县已经有些日子了，到了该回去的时候了。 日子定在三天后。 春桃泪眼汪汪的看着沈夏，主子于她而言如同再造，这次不能跟着一起去，春桃心中不舍。 沈夏擦干春桃的泪水，“你和瘦子是留在这里替我们看店，难道你想你家主子的心血全部功亏一篑嘛？” 春桃摇头，这些东西她是看着主子一点一点做起来的，有多艰辛她是知道的，又怎么会让主子的心血全部白费呢。 “我会好好经营面馆的，保证只会比之前更好。” 春桃拍着胸脯保证，这是主子对她的重视，她要好好对待。 沈夏摇头，这个傻丫头。 沈夏作为春桃和瘦子成亲的证婚人，她要走了，婚礼就要提前，好在两日后就是个好日子。 春桃的嫁妆沈夏早就备好了，所以也不算太赶，满满二十四台嫁妆，比许多商户小姐的嫁妆还要多。 春桃看见的时候都为之一惊，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感谢地话好，只能眼中带泪的看向沈夏。 “主子……” 沈夏连忙制止了春桃的眼泪，“别哭，新娘子妆哭花了就不好看了。” “这个你也拿着，都是给你的体积钱，到时候瘦子对你不好你就到京城来找我，可千万别将就。” 这世上男人的心易变，就算现在瘦子跟春桃百般恩爱，也不排除会有变心的一天。 自己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了，以后不能再为春桃做主了，这些就是她给春桃的底气，让春桃以后即使受委屈了，也不会打碎牙往肚里咽。 也算是全了他主仆一场的缘分。 沈夏这样春桃更是感动了，“主子，这亲我不成了，我要跟你走。” 春桃眼神坚决，像是已经决定了，这么好的主子，自己怎么能不追随一辈子。 沈夏不能揉春桃的头，以免弄乱了妆发，只能替她将碎发全部隆到耳后，“说什么傻话呢，傻丫头，你主子就算到了京城也是自由身。” “说不定你主子的店铺开到了京城，把你们全部都接过来。” 这是她的目标，她并没有把所有人都留在这里的意思，自己先去探探状况，等玩明白了，再找合适的人打理店铺，把这些曾经患难与共的伙伴全部接走。 春桃感动的说不出话来，扑倒了伸到的怀里，“主子这样让春桃当牛做马几辈子都感谢不完……” 春桃声音呜咽，沈夏只能轻轻给她顺背，生怕哭狠了，一会就不好看了。 迎亲的队伍来了，这段时间瘦子经营得当，拿着攒的积蓄在城西买了一处不小的屋子。 虽然城西环境不算特别好，但这已经是瘦子尽力而为了。 穿着大红的喜服，瘦子坐在高马上，满脸的喜色，今天他终于要迎娶自己喜欢的人了。 看着穿着大红嫁衣，盖着红盖头的春桃被扶了出来，瘦子的眼眸亮了，这是他的妻，以后他们会在一起一辈子。 瘦子戴着大红花，骑着马在最前方，后面跟着春桃和她的陪嫁，浩浩荡荡的车队，足足占据了一整条街的距离。 这种大喜的日子最不缺的就是围观群众，不少人都过来沾沾喜气，说不定还能蹭个三瓜俩枣的喜糖什么的。 围着道路两边的人瞠目结舌，这气派，这么多嫁妆。 “是哪家的小姐成亲啊，这么多嫁妆？！” 不少路人都是这种想法，自然就有人问出了声。 “你还不知道呢吧，才不是什么小姐，这是香满楼东家的丫鬟出嫁呢！” “丫鬟出嫁就这么多嫁妆，这香满楼东家可真有钱。” “可不是呢嘛，不仅有钱，对下人也是真真好，看的我都想去香满楼做工了。” 路人的讨论声随着迎亲队伍的走远也渐渐变小，倒不是大家散了，而是去吃席了。 这酒席摆在满香楼，今天见着有份！ 怎么能不去蹭一餐饭呢，他们还没吃过香满楼的菜色呢！ 百姓络绎不绝往香满楼涌去，一下打响了香满楼在竹山县乃至周边几个县市的名声，香满楼一跃成为竹山县最大的酒楼。 …… “礼成，送入洞房。” 随着一声高贺，一对新人被送到了后面，看着瘦子扶着春桃的背影，沈夏有些感慨。 婚姻是爱情的坟墓，不知道春桃以后会不会幸福，在这里她会有自己的幸福吗？ 沈夏的思绪逐渐飘远，脑海中突然闪过沈淮之的面容。 沈夏晃了晃脑袋，怎么这段时间沈淮之频繁闯入自己的思绪，在这种时候再想起可就不礼貌了。 沈淮之是她的兄长，怎么会是她未来的幸福呢？ 沈夏不敢多想，赶紧将沈淮之的模样从脑海中抹去。 等到真的要出发的那天，沈夏坐在马车中，又开始想了，只是这回她并没有排斥。 沈夏薄唇微勾，不知道自己突然出现在京城，沈淮之会不会很惊喜？ 坐在沈夏身边的安云珍却没有沈夏表现的那么开心，反而紧蹙双眉，京城她终究是回来了！ …… 夜间，春桃打开那日沈夏送她的荷包。 今天是成亲的第三天，终于没有那么忙碌，她才有空清点自己的嫁妆，第一件事就是打开主子给她的荷包。 说不定这里面是主子对她的嘱托呢。 春桃期待着荷包中的信件。 信件展开，里面只有短短的一行话 ——做自己。 里面包着一张一千两的银票和一张地契，再无其他。 春桃愣怔的看着手里的东西，主子竟然对她这么好。 竟然把面馆的地契都给了她？！ 春桃无以言表内心的感动，更加遗憾自己不能跟在主子身边，小心翼翼的收起这些东西。 春桃把她藏在了床底下，虽然主子送给了她，但她也只是代为保管，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会开启这个小盒子的。 第160章 夏夏的娘亲，未来的妻子 马车摇摇晃晃，一路上有护卫的保护，没有人敢侵犯，很快抵达了京城。 随着马车的逐渐深入，京城的场景也逐渐清晰，熙熙攘攘的人群，竟是比竹山县多上好几倍。 来往的街道也比竹山县不知道要繁华上凡几，沈夏忍不住掀开车帘，偷偷打量。 这次不光是爹爹带着她回来认祖归宗，还承担了一件重要的事情，那就是送郡主回去。 进了京城马车很快兵分两路，王成带着嘉璃郡主的马车前往静香长公主府，而沈夏坐的马车驶进了越国公府。 甫一进府门，就有仆人通传的声音，“越国公回来了！” 越国公早就写信回家，说明此次要带着妻子女儿回京，一大早府里就开始准备迎接国公爷一行人回京了。 越国公见王榴双手紧握，知晓她的紧张，一把搂过她的腰肢，“有我在呢。” 随即又对着沈夏道：“夏夏，我们到家了！” 沈夏点头跟在两人身后。 王榴本来十分紧张的心，在越忠的安抚下终于没有跳动的那么快了，恢复了往常的速率。 好在来之前短暂的学过一段时间礼仪，不至于让他们来京城什么都不懂，沦为笑柄。 她只能尽量表现的大方得体，嘴角扯出一个恰到好处的笑容。 就连跟在身后的沈夏都能感受到娘的紧张。 听说这种大户人家极重礼仪，对于血脉也十分重视。 她早就想好了，万一越家不待见自己和娘亲，她就带着娘亲回去，左不过他们不是贪恋越国公权势之辈，只要过的舒心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沈夏上前一步，站在王榴身侧，牵起她空着的那一只手，“娘，还有我在呢。” 王榴长舒一口气，左看一眼越忠，右看一眼沈夏，有这样善解人意的丈夫和女儿，夫复何求，她一定不能给他们丢脸。 王榴深呼一口气，做足准备，“走咱们进去。” 越国公府内恢弘大气，亭台楼阁，院墙深重，颇有肃静之感，特别符合越国公的形象。 不愧是皇上赏赐的宅院，越家虽不是百年氏族，但却是跟着开国皇帝，一路杀过来的。 上一任越国公，也就是沈夏的爷爷，越建安有从龙之功，越忠玺承越建安的位置，自然也就成了武将，全了一家子忠义的名声。 穿过花园，便来来到了越家的的大厅，以前这里都是接待贵客的地方，是越老太太专门选的这个地方，让沈夏认祖归宗，以示对沈夏的重视。 她这个大儿子太不让人省心了，都快四十的人了，一直不娶亲，也没个侍妾通房什么的。 没有子嗣，还一直戍守边疆，她真怕有一天要是有个万一，这个儿子死在外面了，连个血脉都没留下。 这不一听说大儿子有一个女儿，还要娶妻，她这个当娘的不得重视一点。 越老太太焦急的等待，下面的其他人可就不似越老太太这么期待了。 尤其是二房的人。 越家一共三房，其中大房和三房均为嫡出，只有二房是庶出。 虽然老太太从没有苛待过二房，可是二房夫人曾氏，还是觉得自己寄人篱下。 本来就要看不少人的脸色，这下好了，大房娶妻生子了，自己又要多看两个人的脸色。 大哥的女儿就不说了，据说大哥的妻子竟然是个乡野村妇。 自己出身再不好，到底也是远安侯家的庶女，名门闺秀，现在竟然要看一个乡巴佬的脸色，她是怎么也服气不了。 不多时，越忠携着妻女已然踏入大厅。 越老太太激动的下来迎接，“回来了，回来了好啊。” 越老太太上下打量着沈夏，只见沈夏眉若远黛，清艳脱俗，端的是出水芙蓉。 不光是越老太太打量沈夏，其余的人都在打量沈夏。 其中大多数是惊艳，只有二房母女两人，眼睛里的酸水都要冒出来了。 曾氏的帕子都要被自己扯烂了，一个乡野村妇养出来的孩子，竟然比她的佳儿还要好看。 还有那女人水葱似的腰肢，细腻的脸颊，根本不像生过孩子的妇人，要是不说，说是二十来岁也是有人信的。 反观自己，中年发福，千娇万宠出来的女儿，容色竟然不及对方的十分之一，曾氏很是不爽，投去的目光自然也就不善。 曾氏旁边站的越妍佳同样目光不善。 本来侯府就两个嫡女，虽然平时宴会大家会更加注重越又晴，可她才十岁不到，长得一副娃娃脸，到哪里别人只会夸她可爱，却夸自己天生丽质，如今大伯的女儿回来了，本就身份上比自己高上一层，长得还比自己好看，以后宴会上哪还有自己的位置，估计全都去阿谀奉承大伯的女儿了。 越妍佳心里不服，眼神有点恨恨的，恨不得上去划花沈夏这张魅人心魄的脸。 越老太太伸手扒拉沈夏的脸，这孩子眉眼还真有几分像自己的大儿子，是自己的孙女没错了。 越老太太喜笑颜开，褪下自己手上的手镯，“好孙女，这个你拿着，就当是老太婆我给的见面礼了。” 沈夏从善如流的接下，眉眼弯弯，甜甜喊道：“谢谢祖母。” 不笑时的沈夏犹如空谷幽兰，疏离淡漠，让人不敢轻易接近，只能远远观赏，可笑起来的沈夏平添几分生动，显得可爱极了，让人生出亲近之心。 一声祖母叫的越老太太心里都要乐开了快了，拉着沈夏的手一直不愿意放开。 后面站的曾氏后槽牙都要咬碎了，这镯子水头极好，据说是越老太公跟着先帝打天下的时候，先帝赏的，老太太日日戴在手上，宝贝的跟什么似的，竟然就这样随意的送给了沈夏？！ 可见老太太对于沈夏的重视程度。 老太太对自己的孙女注重她不稀奇，就怕老太太爱屋及乌，要将掌家的权力的权利嫁给大房媳妇。 村里面来的能管好什么，现在三房的余氏拿着她还能安慰自己，余氏好歹是名门之后，嫁的又是嫡子，老太太自然偏颇，要是给了大房，那她连安慰自己的理由都没有了。 自己向来争强好胜，定不能输给这个乡野村妇，到时候肯定要与她争上一争。 没人知道曾氏心里的小九九，所有的关注点都在越忠带回来的两个女人身上。 老太太一眼认了沈夏这个孙女，越忠也就不多做介绍了，他牵起王榴的手，一同走到了老太太的身边。 “母亲，这就是夏夏的娘亲，我未来的妻子。” 第161章 祖母 越忠语气郑重，让人不可忽视，也不容置疑。 越老太太只看了一眼，微微点头，算是认可。 看着是个温柔的，大儿子的眼光不会错的。 越老太太送上一个紫檀木的盒子，看起来礼物十分贵重。 小辈们还不知道这是什么，可二房三房的人却是知道的。 曾氏和余氏都瞪大了眼睛。 “这……这是越家的传家宝啊，只传给儿媳妇，老太太怎么把东西随意就给了一个外人。” 曾氏小声嘀咕，可在这种时候，即使声音不大也显得格外刺耳。 越老太太倪眸看了曾氏一眼，“怎么你有意见？” “榴儿哪里是外人，分明是你大嫂，还不过来见过你大嫂。” 越老太太冷眼瞧着，曾氏迫于压力不敢不从，只能低眉顺眼道：“大嫂。” 王榴点头，也送上了礼物，这礼物都是越忠挑选的，定然都挑不出错来。 曾氏不忿，一个没有换过拜帖的女人，说到底就是外人，还未婚生子，老太太怎么就这么维护。 本还没到喊人的环节，但因着曾氏的插曲，下面的小辈一一见过王榴，王榴给小辈们送上礼物，自然的，沈夏一一喊过长辈，也收到了不少东西。 曾氏不顾礼数的打开见面礼，本想讥讽一下，看看自己这个乡下来的大嫂能送出什么好东西来。 刚打开一条缝，盒子里便倾泻出白光，竟然是一颗夜明珠。 曾氏惊讶，其他人的表情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们这个大嫂竟然这么大方，一出手就是一颗夜明珠。 夜明珠这东西十分珍贵，就算权势如国公府也只有国公爷和老太太那里有，其他人是用不了的。 三房的余氏暗自咂舌，这东西肯定不是大嫂自己准备的，定是大哥从自己的私库中出的，没想到大哥竟然对自己未过门的妻子这么看重，看来以后要与这个大嫂好好相处了。 自己的丈夫是个不顶用的，家里都是靠大哥，可万万不能跟大哥离了心。 就这么一会功夫，余氏已经下定决心以后多扒着大嫂准没坏处。 越老太太看着小辈们都还算谦逊有礼微微点头，除了眼神带过曾氏的时候停滞了一下。 这个曾氏，庶女出身，眼皮子浅，以后不知道还会闹出什么事情，当着人家的面拆礼物，还好都是一家人，不然把国公府的脸都给丢光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国公府的人没见过好东西呢，这么猴急的拆礼物。 越老太太年纪大了，精力不足，等着组老把沈夏的名字写进族谱后，就准备去休息，自此沈夏彻底改名为越夏，成为越国公名正言顺的女儿了。 越老太太笑眯眯的看着越夏，这个孙女她是越看越喜欢，“我乏了，夏夏留下，其余人都退下吧。” 老太太发话了，其余人自然都退下了，只有越妍佳眼中含妒。 祖母平日里不喜吵闹，对他们这些小辈们都不太亲近，如今竟然独留越夏在身边，这国公府以后真的没有自己生存的地方了。 王榴一步三回头，心中忐忑，不知老太太为何独独把夏夏留下来。 越忠揽住妻子，“别担心，母亲留下夏夏，说明是极喜欢她的，不会为难她的。” 男子温热的胸膛极具安全感，王榴褪去了不安，怔怔的望着越忠。 “我总是要让你照顾，你会不会后悔？” 别人娶妻都希望是贤内助，自己没有管理后宅的经验，对于这么一大家子的妯娌相处也不甚熟悉，稍有不慎就会闹出笑话，越忠他会不会后悔？ 自己给她添了这么多麻烦，还要他关照自己的情绪。 越忠捏了一下王榴吹弹可破的脸颊，“说什么呢，傻瓜，我既是你的夫君，这一切都是应该的。” 王榴唰的红了脸，大庭广众之下，还有这么多人呢，他怎么做这么亲昵的动作，饶是她从前成过亲也十分不适应，他都是在哪里学的？不是说从没有通房妾室吗？ 她怎么有点不相信。 越忠呐呐的收回手，不知为何和王榴在一起的时候他就感觉自己十分年轻，仿佛回到了少年的时候，他就是想这么对她！ 这么想他也就这么做了，谁叫他是一家之主，谁敢在背后看笑话，都拉出去。 走的稍微慢一点的余氏不小心瞥见这副光景，赶紧回头，装作自己什么都没看见，看来国公府的天真的要变了。 那间，越夏被老太太留下来，自觉的给祖母按肩捶背，哄的老人家都笑出声来。 “夏夏可真是个贴心小棉袄，你从哪知道这么多好笑的事情啊，一天到晚的逗老婆子开心。” 越老太太笑的牙花子都漏出来了，身边跟着的嬷嬷从没见老太太这么笑过，看来今天是真的开心啊。 越夏微微附身，蹲在越老太太身边替她捏腿，“以前在家的时候，我就希望能在祖母身边，承欢膝下。只可惜以前的祖母不太喜欢我，所以一直都没有用处。” “不过现在让夏夏遇见了您，夏夏才知道那些都是为了现在做准备！” 越夏说这话并不是想让老太太心疼，只是说实话而已，说的是已经走了的沈夏心里的实话，以前她不知道想过多少法子能讨得沈老婆子欢心，只可惜沈老婆子只喜欢男娃，对于沈夏一直都是活着就行。 她学的那些东西刚好留到了现在，给越老太太用上了。 这话越夏是替已经故居的沈夏说的。 越老太太轻柔的抚过沈夏的额头，眼中，满是心疼。 这孩子，长这么大得吃了多少苦啊。 “乖孩子，来坐在祖母身边。” 沈夏乖巧的坐在越老太太身边，感受着越老太太的慈爱，不知是不是了却了原主的心愿，她感觉身体变得轻盈了许多。 她依偎在越老太太的怀里，喃喃道：“祖母……” 第162章 明颐县主 越国公携妻儿回府，一时成为坊间最为炙手可热的八卦，无论是茶肆还是酒屋都能听到有人谈论。 当然谈论的更多的还是王榴的身份。 “听说越国公要娶一个不知名的小地方的女人，听说孩子都有了！” “是啊，堂堂越国公，我们大厦的英雄，怎么就娶了这么一个乡野村妇，还嫁过人，实在是有损我大厦的脸面啊。” “仁兄此言差矣，听说这妇人是将军上战场之前遇见的，当时私定终身，以为将军上了战场以后会不来了，为了给将军留给个后代，才不得已嫁人的。” 坊间的传闻越来越多，有诋毁王榴和越夏的，也有话本子编造将军同王榴相爱的浪漫凄惨故事，总之各种版本都有。 越忠不能任由事态发展，自己的妻女，怎么能成为坊间的谈资，她知道了会伤心的。 这天上朝，越忠特地在勤政殿多留了一会，只为了求一个恩典。 “之前陛下不是问我打胜仗了想要写什么吗？” “我现在找到了答案。” 皇帝坐在上首，眉尾一抖，“呕？是什么？不会是为你那新到家的娇妻求的吧？” 这些天的坊间传闻，他亦有耳闻，他和越忠是少年玩伴，他自认对越忠十分的了解。 没想到啊，清心寡欲如越忠这样的人，竟然一带就带回来个大新闻，连闺女都这么大了，他真的对越忠的认知又刷新了一遍。 皇帝扬眉，脸上有一丝戏谑。 越忠还是面色如常，对皇帝的挤兑置若罔闻，“是的，陛下猜的没错，臣想为家中妻子求个恩典。” “求陛下赐婚。” 竟是这种小事，越忠这小子敢不敢提个大胆一点的请求？ 皇帝眼中闪过一抹喜色，自己这个好兄弟，总算是开窍了，自己的孙子都开始打酱油了，他终于打算娶妻了。 不过这小小的请求，他自然不会拒绝，不光不会拒绝，还要送他一份大的。 “行，朕允了。你且回家等着吧！” 皇上大手一挥，已然开始拟旨。 尖锐的太监声刺耳：“圣旨到。” “民女王氏，蕙质兰心，温婉贤淑，特赐婚于越国公，封为一等诰命夫人。” “国公府之女，越夏，钟灵毓秀，秀外慧中，特封明颐县主。赐淮州、峻南、洋县三地。” 随着太监的宣旨声，一件件赏赐也一一入府，足足五十台箱子。 什么白玉屏风，金丝楠木书柜，珊瑚宝石头面…… 数都数不过来，这里面最便宜的怕是抬上来的一箱金条了。 民间都传自己这个侄女酷爱经商，相当于是喜欢钱了，皇帝也不知道自己送这一箱子金条有没有讨到她的欢喜。 越忠这小子油盐不进，自己只能变着法的想办法赏赐她的家人了，不知道他们收到了会不会欢喜。 拟了旨的皇帝坐在位置上憨笑，周边的太监都不敢出声，怕自己因为看见皇帝不为人知的一面被发落出去。 越国公府，接了圣旨的越夏一脸懵b，才回家，自己不仅收礼物收到手软，就连皇上都送来了自己的见面礼，只是这礼物也忒大了吧，直接赐自己封地？！ 不愧是一国之主，一出手就是豪气。 越夏亲昵的挽着父亲的臂膀，“这些都是父亲去求得吧，父亲对我们可真好。” “没有。” “我只向皇上求了赐婚的圣旨，其余的都是皇上自己的主意。” “……” 越忠实话实说，越夏都不知道怎么接话好了，皇上竟然这般重视自己的父亲。 父亲只是求了赐婚的圣旨，就连带着一起送来了这些封赏。 这不摆明了给父亲撑腰，让民间的那些谣言不攻自破。 什么乡野村妇，什么野丫头，现在她和她娘，一个是县主，有封地实权的那种，一个是一品诰命夫人。 “不管怎样，那都是因为父亲。父亲最好了。” 想明白其中的弯弯绕绕，越夏一把窝近了越忠的臂弯。 王榴在一旁也笑的慈爱，自己真真命好，既有如此乖巧的女儿，现在还有了心疼自己的丈夫，王榴轻抚越夏头上的绒毛，被越忠一把揽入怀中。 左手女儿，右手妻子，人生如此，足矣。 越忠十分满足，世间上最幸福的事情莫过于此了吧。 皇帝圣旨，全家人一起接旨，前面的其乐融融和二房的人格格不入。 曾氏震惊于圣旨的内容，久久不能回神。 一个种地的农妇，转眼之间成了皇上亲封的一品诰命夫人，那她算什么？ 都怪越迟不争气，曾氏斜眼瞪了一眼丈夫。 越迟无辜躺枪，懒得理她，什么都怪自己不争气，他俩一个庶子一个庶女，能有什么得力的资源，真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还是回院子里逗自己的蛐蛐好玩。 曾氏见自己的丈夫越发不争气，更是心梗，别人家的庶子好歹考个举人什么的，家族蒙阴也能混个小官当当，自己的丈夫除了会在院子里戏耍，还会干些什么。 不同于曾氏的心梗，余氏就平静很多。 她看的很开，皇上封赏，说白了都是国公府的荣耀，只要还没分家，三房和大房就是一体，大房越好，三房自然就能分得更多，自己的女儿也能嫁一个如意郎君。 余氏喜气洋洋的上去恭贺，“真是恭喜大嫂和侄女了，可见陛下对你们的重视。” 漂亮话谁都爱听，王榴笑着回答，越夏也陪着笑。 身后一双怨毒的眼睛盯紧了越夏。 才一回来就夺走了府里所有人的关注，现在又得陛下赏赐，越夏的荣耀真是没边了。 自己以后就要成为这国公府的路人甲了，越妍佳不服气，凭什么自己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却得不到众人的关注，甚至连去陛下面前讨赏的机会都没有，就是因为自己是庶子庶女的女儿吗？ 越妍佳不服气，白了一眼自己的娘亲，转头就走了，连场面话都懒得说。 曾氏知晓自己女儿生气，连忙说了几句恭贺的话也告退去哄女儿去了。 第163章 看她能不能付出相应的代价了 玲珑居。 越妍佳摔了一地的瓷器还不解气。 “她是什么东西，不过是一个村里来的村姑，竟然轻轻松松得了大家的喜爱，还得了陛下的赏赐。” 越妍佳不服气，明明自己才是国公府里的第一个女孩，也是千娇万宠长大的，越又晴出生之前，在哪里自己不是人群中的焦点，每个人都想过来巴结自己，现在自己成什么了。 最近就连送来的拜帖都变少了，估计全都送去越夏那个小贱人院子了吧。 她那个村姑能懂什么，就算赴宴也是去闹笑话，估计连个像样的衣服都拿不出来吧。 想到这越妍佳泄气了，之前可能是拿不出来，但今天一过怎么可能拿不出来，皇上那赏赐里可是有特供的蜀锦，就连一些公主都不见得有，越夏一得就得了三匹，能做好几身衣裳了。 越妍佳颓然的坐在椅子上，想着能有什么办法把越夏拉下神坛，让自己重回荣宠。 曾氏匆匆赶来，看见满屋狼藉，赶紧把房门关起来。 “怎么又摔了这么多东西，前几日才收了一些去，今天又摔这么多，要是让三房知道了，又不知道要闹出多少幺蛾子了。” 前几日越夏刚回来的时候，妍佳这里就摔碎了不少东西，为了不让三房知道，都是从自己的嫁妆中出的，如今又摔碎了这么多，不为别的她心疼钱啊，本来自己的嫁妆就没多少。 越妍佳最见不得的就是自己母亲这副小门小户的样子，气愤道：“摔就摔了，还能怎么样？” “我是国公府的大小姐，摔点东西算什么？三伯母能把我怎么了？” 曾氏脸上带愧，“都怪娘，要是娘有掌家权就好了。” “是啊，娘要是有掌家权就好了。” 越妍佳眼中迸发出嫉妒的光芒，“要是大房的出事，三婶怎么也要被治一个失职的罪名，到时候娘你就可以争上一争了。” 越妍佳心中已有计谋，伏在曾氏耳边低语。 曾氏听完眼睛都亮了几分，她怎么就没想到呢！ 还是女儿聪明。 两人不谋而合。 …… 越家得了封赏的消息像是长了翅膀一样在京中飞传。 之前许多不看好王榴和越夏的人家全都噤了声，其中不乏人嫉妒。 云梦公主便是其中一位。 她贵为公主，是有什么东西她用不了的吗？ 之前她向父皇索要那匹新送来的蜀锦，父皇都没有松口，竟然转头就赏给了越夏那个贱丫头，乡里来的东西，怎么配穿这么好的东西。 云梦公主沉下脸来，眼神冷厉，一些个不入流的东西，别以为得了父皇的赏赐就真当自己是个东西了。 “去，下拜帖，就说本公主要赏桃花，邀请京中贵女，别忘了那个新来的越夏。” 云梦公主立马吩咐下人，这次她可要好好给这个乡巴佬一个教训，竟然觊觎她喜欢的东西，收下了也要给她吐出来。 …… 越夏得了云梦公主的拜帖，越妍佳更是嫉妒疯了。 云梦公主是什么人，当今二皇子的亲妹！ 当今皇后没有皇子，二皇子为长，又颇有贤名，是立太子炙手可热的人物，自然的云梦公主也成了香饽饽，好多贵女想要巴结。 越妍佳的眼睛都嫉妒红了，她也想跟去，只是拉不下这个脸，毕竟公主的拜帖中可只邀请了越夏一个人，可没说越家的其他女儿。 曾氏心里也在琢磨这份拜帖，自己的女儿早就到了出嫁的年纪，可一直没有合适的人选，要不就是官位太低了配不上佳儿，要不就是大家族的庶子。 曾氏自己知道嫁庶子的苦，又怎么能让女儿承受，更是不愿意，可那个豪门世家的嫡子不愿意娶庶子庶女的嫡女，一下自己的女儿身份就变得尴尬起来，空占一个越国公大小姐的名号，实际找不到任何好人家。 曾氏的信热络起来，要是能让女儿出席这种宴会，多增长一些名声也是极好的。 “夏夏不熟悉这些宴会，要是去的话不妨把你堂姐带着，身边有个懂的人，也少闹些笑话。” 坐在上首的越老太太听的直皱眉，话虽然是这么个理，但是怎么从曾氏口中说出来好像就变味了，好像说的他们家夏夏又多不懂规矩似的，只是出席一个宴会就会闹出笑话。 “夏夏身边跟着丫鬟，自然会提醒，倒也不需要佳儿跟着。” 老太太听这话不舒服，自然也就不能随了他们的意。 曾氏的提议被否了，尴尬的赔笑，越妍佳心里好不容易燃起的那一点火苗这么快被按熄了，心里不痛快，嘟囔着个嘴：“丫鬟到底是丫鬟，总有一些应付不过来的场景，我参加这种宴会参加惯了，带着妹妹认认人也行啊。” 话里话外都在把夏夏当外人，老太太不开心。 越夏：“堂姐既然愿意提点我，自然是极好的，那妹妹就恭敬不从命了，还望堂姐多多照顾。” 越夏一句话堵住了老太太还未说出口的话。 越妍佳得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喜不胜收，“那就谢谢妹妹了。” 为这事老太太特地把越夏留了下来。 “你这堂姐爱慕虚荣的很，只是拿你当跳板，为自己的婚姻大事铺垫。你可不要真的同她交心。 “倒是又晴率真可爱，你要是想寻个说话的姐妹，可以去找又晴。” 越老太太这话说得直白，就怕越夏听不懂。 这孩子善良纯真，不掺一丝杂质，估计还不懂京城里这些弯弯绕绕的，她怕这孩子在府里就被人骗的团团转，被人卖了还要给人数钱，免不了多提点几句，好歹也是自己嫡亲的孙女。 越夏心里暖暖的，“孙女知道，想拿孙女做跳板，也要看看她能不能付出相应的代价了。” 老太太真心对待自己，越夏也没把老太太当外人，心里话也就这么说出来了。 前段时间自己身边的丫鬟知秋偶然看见曾氏拜托门房买药，府中要是有人生病直接叫来府医便可，用得着这么偷偷去买药吗？ 买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说不定与自己有关。 以前她是见招拆招的性格，现在到了京城事情繁多，自己不能总是这么被动了，主动出击肯定是更好的。 她倒要看看曾氏要干什么！ 越老太太点头，看来自己这个孙女是个聪明的，自己的担心多余了。 第163章 都是你逼我的 玲珑居，越妍佳搬起花瓶又想砸，好在被及时赶来的曾氏拦住了。 “我的个祖宗，你要是再砸，娘可真的没钱给你置办了。” 越妍佳只能恨恨的放下花瓶，“娘，凭什么？” “现在就连云梦公主都来巴结她。她凭什么这么好命，明明我也是国公府的小姐。” 曾氏替越妍佳舒气，“没事的，妍佳，她这种乡里出来的，身份更尴尬，空占着国公府嫡女的身份，实际上没有几个世家贵族愿意求娶，到时候只会嫁的更差。” “女子出嫁后看夫家，她琴棋书画，样样都不如你，定然是没有你嫁的好的，有一个好老爹有什么用，能嫁一个好丈夫才是最重要的。” “这次宴会你好好表现，说不定就有那个世家贵女给你介绍自己的哥哥呢？” 曾氏打的算盘整个国公府无人不知。 越妍佳心中的嫉妒已经喷涌而出了，“不行，娘，我等不及了，我要在公主府让越夏在所有人面前丢尽脸面，以后在京城再也抬不起头。” 曾氏有几分迟疑，“要是云梦公主知道我们算计了她，在她的府邸行这种腌臜事，会不会怪罪下来。” “娘，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就是要越夏身败名裂，她不能比我好！” “行，娘依你的。” 很快便到了云梦公主邀约的那天。 公主邀约，许多想要巴结二皇子的世家贵族争相出动，唯恐自己落了后，不能攀附上二皇子这艘大船。 听闻云梦公主的宴会二皇子也回来，贵女们一个个羞红了脸颊。 越妍佳跟在越夏身后亦羞红了脸颊，要是能被二皇子看上，她就一下子比越夏高贵了许多。 不过这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越夏会在今天的宴会上当众丢尽颜面，被写进越家的耻辱柱中。 想到这，越妍佳露出阴险的笑容，越夏，你就等着今天的好戏上演吧。 越夏走在前方，像是浑然不觉身后越妍佳阴毒的眼神。 云梦公主还未出席，各家世家贵女各自攀谈，越夏来京城不过数日，都不认识，原先说好要给她一一介绍的越妍佳正忙着跟自己的好姐妹说话，哪有时间顾得上她，把她一个人丢在一旁。 越夏也乐的自在，这么多人勾心斗角，弯弯绕绕的，跟他们聊一整天，感觉自己要少活好几年。 好景就得安静的赏。 越夏找了一个清净的地方，自己斟了一杯热茶，开始赏景。 不得不说公主府的桃花开得是真旺，看来花匠们照顾的时候没少花心思。 “那是谁？” 假山后，一个锦袍男子路过，看见一身着水蓝色衣裙的美人独坐一处，孤芳自赏，让他心生好感。 身后跟着的仆从从善如流的答道：“那是越国公家新认回来的二小姐。” 锦衣男子眼中闪过欣赏的神色，艳而不媚，听说是乡下长大的，竟没想到是这样好的颜色。 如今越国公中立，要是能娶得她唯一的女儿…… 后面的二皇子不敢继续往下想，越国公权倾朝野，父皇不会让他的女儿跟任何一个皇子联姻的，况且还是唯一的女儿。 二皇子匆匆而过，这里都是女眷，他不便多留，要不是云梦今天非要自己过来给她撑场子，自己不会专门跑这一趟。 既是邀请宫中权贵，嘉璃郡主作为云梦公主的表姐自然不会缺席。 恍然间，嘉璃郡主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夏夏！” 嘉璃郡主隔着老远就开始跟沈夏打招呼，自然招惹了不少人的瞩目。 这次才有人发现坐在一边的越夏。 嘉璃郡主热切的过来打招呼，两人好的好似许久不见的姐妹一般。 嘉璃郡主亲热的拉起越夏的手，“你来了怎么也不打声招呼，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这里算什么事情。” “越家难道没有给你安排丫鬟认人吗？竟任由你一个人来了。” 说着嘉璃郡主有些气愤，夏夏本来就是人生地不熟的，越家怎么不多照料些，难道夏夏在越家过的不好。 看着嘉璃郡主脑补的越来越多，脸色也越来越差，越夏连忙出声解释，“并非越家待我不好，那不，带我识人的人正在那边和自己好的好姐妹聊天呢。” 嘉璃郡主顺着越夏的眼神方向望去，看见了正左右逢源的越妍佳。 这越妍佳她是略有耳闻的，仗着自己越国公没有子嗣，自己又是越国公府的大小姐，到处结交巴结，还有自己的小团体呢。 那一群以越妍佳为首的官家小姐这不正和越妍佳同仇敌忾，给夏夏难堪呢。 “不管她们，走，我带你去结识真正的上京贵族圈子。” 嘉璃郡主最瞧不上这种小门小派的作风了，尤其是对方还是自己的朋友，更是不能容忍。 越妍佳结识的那些官家小姐不过是勉强能过云梦公主拜帖的人，根本算不上上京的权贵，有什么可傲的。 就她一个庶子嫡女，能巴结她的能是什么好货色。 其实越夏来只是为了看看越妍佳葫芦里买的上面药，所以并不在在意这些，不过有人愿意带，她也不扭捏推脱，省的最后传出去越国公的女儿高傲孤僻反倒不好。 越夏被嘉璃郡主拉着，一路挤进了院子最里面。 越是靠近里面，也就说明越是靠近云梦公主，自然也多是些身份显赫的人。 果然一到里面，立马和外面那些莺莺燕燕不同，贵女们各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或吟诗作对，或品茗对弈，清贵有礼，仪态大方。 嘉璃郡主将夏夏介绍给自己玩的好的几个女孩。 相国长女奚茹云，平南王之女宋千柔，镇国公之女郁清婉…… 女孩们相互打招呼，谦逊有礼。 越夏难得见这么多品类的美人齐聚此地，也乐得欣赏，乖巧的坐在嘉璃郡主身边，听着他们谈天。 席间，越妍佳看似和越夏离的远远的，实则一直在关注她的动向，见原本一个人坐在角落的越夏竟然被嘉璃郡主带进了里间，她气的牙痒痒。 明明自己已经让她认识的人都不理越夏给她难堪，怎么会突然出现一个嘉璃郡主，她什么时候扒上嘉璃郡主的？她怎么不知道。 不管怎样，今天自己的计划不能失败。 越妍佳咬着牙，厚着脸皮挤到了里间，看见里面坐着的越夏故作惊讶。 “我刚刚还一直找妹妹来着，没想到妹妹在上京竟然有认识的人，一个人跑来这里，也不跟我说，害的我一顿好找。” 越妍佳此刻宛如一个知心大姐姐在责备自己不懂事的妹妹，实则处处都在指责越夏攀附权贵，丢下姐姐一个人跑来这里。 越夏温婉的眼神之中闪过一抹冷意，她是不在意这些，但并不代表她可以任人欺负。 “我见姐姐去寻自己的闺中好友，夏夏不知道去哪，自然要找自己的席位。” “我贵为明颐郡主，公主安排给我的位置就在这里，何来乱跑一说，向来是我们为之分的太开，竟然让姐姐给忘了。” 一时之间越妍佳接不上话，一句话直接给她定性了，她去寻觅自己的好友，把人生地不熟的妹妹独留在宴会，这是长姐不慈。 还嘲讽自己身份地位，只能坐在外面，而她根本不是什么攀附权贵，她本应该就坐在那里。 越妍佳气的说不出话来，偏她说的是事实。 明颐郡主有封号有封地，跟嘉璃郡主平起平坐，自然是能跟他们玩的到一块的，自己只是一个被安排在外面，蹭着越夏才能来赏花的庶子嫡女。 越妍佳面色羞红，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奚落，她都无地自容了。 嘉璃郡主拉着越夏讲话，浑然把越妍佳当一个透明人。 越妍佳自讨没趣只能走了。 越夏，都是你逼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