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海棠师尊后,我是那个孽徒》 第1章 让老子我赐予你新的姓名 在浩渺的星辰之下,天地之间矗立着一座巨大的山脉,名为“归元山”。 此山气势磅礴,峰峦叠翠,仿佛是一位古老的巨人在岁月中矗立,见证了无数岁月的更迭。 归元山之巅,一座宫殿凌空而建,悬浮于云海之上,仿佛与天相接。那便是上界的首府之一“五道殿”。殿宇之间,瑞气升腾,仙鹤飞舞,古树参天,可谓是钟灵毓秀,神秘无比。 五行道宗矗立在这里,已然延续了数万年之久…… 看到此处还一切正常,程泽本以为妹妹推给他的是一本无脑甜宠文儿呢,毕竟名字上写的明明白白《清冷师尊狠狠爱》,现如今看开头还是蛮不错的嘛! 谁知剧情走向越来越不对劲儿,好像是中途换了一个人写一样,程泽不禁破口大骂:这傻逼剧情是谁写的?原作者中途被人夺舍啦?! 还记得老妹儿告诉自己这本小说时,原话是这样说的:哥,你看看这本书里有个配角儿,名字跟你一样! 程泽秉着反正挺无聊的,看看就看看的心思,吃下了妹妹的安利。 结果呢?当他越看越上瘾,正想看看什么时候这位清冷师尊才能够掉马甲,让掌门和徒弟们看看他是一个多么人美心善的好师尊时—— 剧情就崩了!崩的彻彻底底,走向也越来越奇怪! 司渊仙尊的好,是一个人都没有注意到,反而一次又一次的被冤枉。程泽在屏幕外看的两眼冒火星子,气不打一处来! 他们都这样误会你了,你还跟他们周旋什么呢?武力又不是打不过他们直接干呐! 明明下界的那一堆堆烂摊子都是你解决的,怎么就让卑鄙小人把功劳抢过去了? 看的程泽那是一个咬牙切齿!正到紧要关头,后面的内容就被锁住了。 再往后的剧情就要充金豆豆了,程泽打算赌一把,他肯定接下来的剧情一定会走向正轨。 嘴里这么嘟囔着,手上很诚实的打开了充值页面。 他不相信妹妹给她推过来的是什么垃圾作品,更不相信这本能上平台前十的仙侠小说最后会烂尾,结局会有多么胡扯? 程泽坚定自己的内心。 后面一定是司渊仙尊开挂的一生!解决出所有误会,暴打阴暗小人,最终走向人生巅峰…… 结果88块钱砸进去,甚至还没听个响,就发现自己的路走岔了—— 程泽眉头紧皱的看着,忍着恶心还真看下去了。 走着走着什么时候走进花市了?一上来就是这么大尺度的戏份?他真的很好奇,用着跟他一样名字的小徒弟到底还能做出什么恶心事儿来? 最后的剧情到底还会不会反转了? 于是接下来的情节让他怒目圆睁…… 挺老实的大徒弟,你玩儿挺花呀,这么腹黑,用在别人身上不行吗?非得霍霍你这样好的一个师尊! 老二你也真是的!整天跟个妖孽一样,眼瞎心也瞎,看不清就戴眼镜,再不济告诉你一本书叫做《捐赠》,能用的器官可以抠下来帮助别人。 三徒弟你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表面上正人君子,实际是个斯文败类!啥玩意儿才能治你呀? 小四儿啊小四儿,除了跟我同名同姓的那个畜生,你就是最小的那个了吧?结果呢还没书中的程泽稳重!幼稚死了,一天装什么可爱。 最恶心不要脸的就是小徒弟了!花花肠子不专一,趁人之危在师尊最虚弱的时候给……这样还不嫌够,还宣扬师尊的炉鼎体质带着一众师兄分享? 程泽啊程泽,你用着老子的名字做这么恶心的事儿,你问心无愧吗!你个大渣攻!根本不配跟我用一样的名字,让老子我赐予你新的姓名:渣渣橙。 呜呜呜真是可悲!司渊仙尊你看看你养的这五个徒弟都是什么东西呀…… 各种y、道具、场地变换、恶心的癖好、重口味的性癖……那是一个应有尽有,程泽这一母胎solo没开过荤的小处男看了实在面红耳赤! 如此他竟然还恬不知耻的有了感觉?于是连忙往自己脸上甩了两个嘴巴子…… 心里还是憋了一口气,程泽一晚将所有的都看完了,翻到最后大结局,剧情依旧没有反转,他恶狠狠的摔下键盘就坐在一边赌气。 早知道就不看妹妹推过来的小说了。 什么剧情走向啊?里面最恶心的小徒弟的名字竟然还跟自己的一样!真是嘴巴里面进苍蝇噎不死人,膈应死人。 司渊仙尊那么好的人怎么最后落得了如此一个下场!程泽绝不是把气压在心底不发泄出来的主儿,自己是花了钱看完的,他就必须让这钱有所值。 正好忍了一夜的恶心,程泽抄起键盘来破口大骂。 【作者大大,你是被人绑架了就吱一声儿,后面的剧情写这么烂,还好意思要钱呢?】 【仙尊凭啥就是这个结局了?你看看这合理吗?】 【头一次见作者不待见自己笔下的人物的,一点儿不走心,光走肾呢。】 【司渊仙尊武力值那么高,大乘境的设定,都摆脱不了这几个小逼崽子的陷害吗?】 【这样的人就该好好做他的高岭之花,怎么可能甘心雌伏于他徒弟们身下?】 【作者大大你脑子里都是黄色废料吗?怪不得名字都叫黄废空!写的文又废又空。】 【挖坑不填,剧情都是一派胡言。】 【拿着强强联手的名号写黄文,狗都不看这只有肉没有感情的东西!】 【挂羊头卖狗肉,简介与实物完全不符,这样的作者是怎么在这个平台上存活到现在的?】 【……】 以上都是程泽的真情实感,吐槽这么一晚,也不少有回怼他的。 【我们作者大大的文愿意写啥写啥,你管得着吗?】 【你行你上,你会写你写。】 【我们就愿意看这种无脑肉文,这钱我们花的得劲儿,你管得着?】 【你不爱别看,谁问你了?】 【你这属于人身攻击了啊,我们作者大大名讳黄废空挺好听的,你不会说话少说。】 敲键盘的手速越来越快,程泽凭一己之力战胜了作者黄废空的一众粉丝们!他凭着自己的厚脸皮以及三寸不烂之舌逼疯了,一波又一波的狂怼! 终于松了一口气的程泽靠在椅子上停下了键盘上跳跃的抽筋儿了的手,然后欣赏着自己建起的几千层“高楼”,格外满意。 眼眶有点发热,程泽一看电脑右下角的时间已然凌晨3:30。熬这么晚了,再不睡觉就得准备准备见太奶了。 看着电脑屏幕上明晃晃的《清冷师尊狠狠爱》,程泽突然愣了神。 怎么感觉……闪了一下呢?熬大夜出幻觉了! 疑惑归疑惑,还没等他细想,就被电脑屏幕上传出来的一道道金光给吸了进去。程泽这才闭上了眼,一阵头昏脑胀,加上眩晕想呕吐,他挣扎着睁大眼眶四处张望。 虚无的空中飘来五个字儿——系统已触发。 第2章 宿,宿主,系狗在呢…… 激活—— 一板一眼的系统音传进程泽的耳朵里,他顿时感到脑子里清醒了不少。 自己这是——深夜气大伤身猝死了!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 老子可是24孝好青年,不抽烟、不喝酒。爱读书,爱看报,不吃零食,还总睡觉。猝死这事儿应该找不上我啊! 天王老子你是不是找错人了啊!哦,不对,这事儿好像归阎王管。 那也不行啊,我平白无故一个有志青年年芳25甚至还没破处,怎么就—— 【宿主!我是你的系统00……当然如果宿主记不住可以叫我系草。】 程泽看着面前的金黄色大字迅速变成了一个电脑一样的纹路,有些感到不可思议。 随后凭空出现的纹路开始说话嘟嘟囔囔一大堆,好了,他现在更觉得自己神经有问题了。 程泽自认为自己也是阅读过不少名着作品的文学鉴赏家,但他对这种有系统小说提不上兴趣。 不过这种情况他也从他那博览群书的妹妹那里听说过一二,这大概叫做身怀系统,准备大有所为! 程泽大手一挥说道:“说吧,把我弄过来,是不是有什么需要完成的任务,用来拯救世界,拯救未来!” 系统就像是听不懂人话一样,接着重复—— 【宿主!我是你的系统00……当然如果宿主记不住可以叫我系草。】 程泽眉头一皱,系统难听的声音接着传来 【宿主叫出我的名字,方可激活!】 看着面前的纹路幻化成一个少年的脸,这不是幻觉,他明显的看见了一双眼睛正期待的冲他眨吧眨吧,满是期待的看着他。 程泽沉默良久,想了想刚才的那句话,平淡的说着:“00……” 系统没有立刻回复。 只是面前的纹路变成了一条线。 然后……低落的系统声音传来:“宿主的记忆力真是好捏。” “谢谢夸奖,这是我浑身优点中最不引人注目的一个小优点。” 程泽自认为自己有点装,但是这个逼很显然让他装到了。 “说吧!此番波折,所为何事?” 系统若是长了一张大脸,现在面上的表情一定是无语。 不过他们系统的就业培训,告诉他要有良好的职业素质,哪怕宿主是个奇葩,也一定要好声好气的哄着来。 【鉴于宿主对《清冷师尊狠狠爱》剧情的不满值已经到达前所未有的顶峰,并且在评论区发表了众多违规言论……经过读者们的一致要求,系统将传送宿主到小说世界,亲身体验小说情节,并修正书中不合理剧情……】 【并且您最主要的任务就是拯救司渊仙尊,修正小说中的所有不合理哦。】 系统嘟嘟囔囔说了一大堆,程泽一点儿精神气儿都打不起来,程泽没好气儿的说:“凭什么其他读者的请求就让我被带到了这个鬼地方?那我也是读者是不是也可以请求?” 【宿主说的也没错,但是不可以请求回到原来世界,等任务完成后自然会送宿主回到原本的世界与时间段。】 “凭什么?”程泽心里还真没那么想回,他觉得挺有趣的,玩玩也不错。只不过就是想怼这个鬼系统而已。 【众多读者粉丝们的呼声强烈,系草我,也没有办法捏。】 “那我的任务为什么是拯救司渊仙尊,难不成也是应读者们的请求吗……” 【这倒不是,这是为了体现系统们的人文关怀,综合了宿主您心中的愿望而选择的最合适任务。】 若是真的有机会能够穿进小说里,程泽必然是会带司渊仙尊逃离这个固有的剧情,不过他现在就想问个明白。 “哦?那你说说,是怎么综合了我心中的愿望?” 系统极其官方的回答。 【评论区中第1078条中,宿主义愤填膺的说道:如果我是小徒弟才**不可能这样对司渊仙尊,后来这点儿**破事儿根本就不可能发生***……】 好好好,程泽彻底了解了。既然已经到此地步了,那他也不再质疑了。 但是!不能只有他一人这样。 “任务我很情愿的接受,我也不请求回到原来的世界。那我请求点儿别的总可以吧?毕竟我也是读者呀,你说呢统统……” 程泽遇到这种奇怪的事儿,自然就要刨根问底了。他脑袋里还真有一个坏心思。 系统显然已经意识到了他肚子里没憋好事儿,颤颤巍巍的回答。 【主系统没有规定,但宿主也是读者……应该是可行的吧?】 程泽的眼睛亮了,理所当然的说道:“好的,系统00……我请求让作者亲自经历这部作品的世界。” 系统沉默了一阵,讪讪的传出声音。 【为了方便宿主,您可称我为系草。】 “好的,系狗。” 程泽漫不经心的回答,大概是逆反心理,被莫名其妙的带到了这个鬼地方,本就心情不好……叛逆的劲儿上来,他偏不让系统如意。 系统也不再“垂死挣扎”,心里大概在骂,摊上这么一个宿主也是倒了八辈子霉。于是便很怂的答应下来了。 【宿主既然喜欢……那这个名字也可以吧……】 “那……我的请求。” 【正在向主系统通提交宿主您的请求捏……】 说完就不见了,不知道在后台操作些什么,好一会儿才传出声音。 【宿主的请求已经传到了主系统,需要综合宿主的表现,来判定是否能够实现这一请求。现在还请宿主大人准备进入到书中世界《清冷师尊狠狠爱》】 他咱就没想着主系统能够立马答应他的请求,不过有条件就有实现的希望,程泽摸摸点点头,觉得还不错。 程泽把手掌放在面前金色的纹理上,面前的进度条顿时发生了变化。 进度条准备——倒计时 三 二 一 …… 【完蛋了!】 程泽一睁眼,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古色古香的檀木床上,上面的镂空雕刻岂止是能用精雕细刻来形容的。 床边悬着的鲛绡宝罗帐遍绣银线海棠花,珍珠为帘幕,风起帘动绡动,如坠云山幻海一般。 水晶玉璧为灯,程泽这才好好看清了室内的陈设,简直是贝阙珠宫、神霄绛阙不可比拟的。 还没来得及惊叹,耳边传来的系统的声音就让他身体震了一震。他在心里默念着:系狗你在吗? 系统颤颤巍巍的出了声儿,声音略微有一些……颤抖。 【宿,宿主,系狗在呢……】 程泽眯了眯眼,心中接着默念:你刚才说的完蛋了是指的什么? 【哈哈,宿主您听错了,我什么也没说。】 说实话……不然等我举报你。 【宿主,你千万别向主系统举报我,我才刚上任!一个月的工资还没有拿到呢。我说我说还不成吗。】 【就是……其实……不是什么大问题。】 程泽心里已经凉了一半。 说实在的,他根本就不知道举报对他有没有效,就是随便说说吓唬他的。不过见他的反应大概是犯了什么不可逆的错误…… 程泽一阵无语,但是心里还是好声好气的憋着没骂他:没事儿,你说吧,我不怪你。 【本来应该是胎穿,但是……现在的剧情大概已经……走了一点点,点点了。】 程泽心中仿佛飞过了三只黑色乌鸦,并且还在他的脑袋上拉了三坨粑粑。 他赶紧冷静下来问:现在进行到哪儿了? 【宿主您偷看司渊仙尊泡灵泉,鼻血大出晕过去了……醒来之后就躺在了仙尊的床上……】 哦,这段剧情啊,他还以为到哪儿了呢,不要紧!是真那么清冷温柔的一个人,绝对不会严罚他的。 按照原剧情里来讲,仅仅是小施惩戒了一番,受了点儿轻伤,就连药都是师尊给上的哩! 程泽松了一口气,这算什么事故啊,对于他来说so easy!易如反掌啊!正在心里这么想着,却又听狗系统说了一句什么,大概是…… 【宿主你好自为之,作者写的流水账不能全信!没事儿记得叫我!有事儿系狗我大概是无能为力了!啊啊啊……】 第3章 谁还不是个没下限的好青年了? 这个狗系统吵的人脑袋疼,可算是退下了。 程泽扶着床坐起身来,环顾四周别无他人。屋子里的焚香让他脑子有些清明了,现在的他可是堂堂归元山五行道宗中司渊仙尊的座下弟子!一举一动必然要稳重,不可贸然行动,暴露自己穿书者的身份。 听到门外的走路声,程泽才意识到现在师尊寝殿外的人是药宗的弟子,其中一名原身是认识的,此番过来为他疗伤也是碰巧轮到了他轮值。 而按常规,普通弟子受伤是不允许调动药宗的人手的,更何况程泽的伤来得并不光彩。因此原身并没有想过帮他疗伤的药宗弟子是师尊调过来的,而是误以为自己药宗的好友帮了他。 幸好程泽过目不忘,对剧情了如指掌,不然莫名其妙穿到一个陌生场景,适应就得花费不少时间。 程泽心里想着,按照原着里的剧情,就太扯淡了! 不就偷看师尊泡个灵泉嘛流个鼻血嘛,哪儿用得着药宗的人来治疗啊!师尊也真是的,也太关心自己了吧! 就着原身眼瞎心盲的还误把珍珠当鱼目,真是可恶! 也许是气大伤身这个词,在程泽身上完全体现出来了……脑袋突然一懵!又晕在了床上。 不疼不痒,就是有点儿吵…… “小师弟的身子太弱了,根本承受不住灵泉那么浓的灵力滋养。” “再有他这火灵根与这泉相冲,是怎么敢闯进去的?” “天呐!师弟不会是失心疯了吧?我从话本子上看到过……” 程泽听得一清二楚,就是起不来身,仿佛有什么在压制着他。他不敢挣扎,脑海中一直有个意识告诉他,挣脱了这一层,就什么都完了…… “做噩梦了吗?” “沈思思啊,你小师弟这是晕了,不是睡了,你要是消停点儿啊,他醒的更快。” 听声音妖孽又骚气,程泽心中暗想:这应该是那心狠手辣的二师兄。那叽叽喳喳的正太音一听就知道是小四……老子最讨厌的就是装可爱了! “大家都别说了,让小师弟好好休息休息吧,一会儿师尊来了再做打算。” 这绝对是老实憨厚的大师兄,不过现在还真感觉不出他的腹黑来,真是一个藏的比一个好啊。 “都围在这儿做什么?”周围猛的安静了,只有这一人的声音传入程泽的耳膜。 “师尊。”“仙尊。” 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这些原本叽叽喳喳的声音才汇作一道,端正的说着。 哦!原来是我那个清冷师尊来了啊,接下来是不是就要为我疗伤了…… “沈毅,药宗的弟子来过了?” 司渊仙尊淡淡的说着,眼神落在正往他床上躺着的程泽。 被点到的大徒弟上前走了两步,抬手作揖回答道:“回师尊,这几位小友便是。” 他这才稍微偏偏头,眼神流转,看向了面前的一行人——挺陌生。眉头微微皱着,声音里有些不满的说道:“谁让他们来的?苏峰主是老糊涂了吗。” 苏毅给使了个眼色,药宗的弟子便识相的说:“司渊仙尊,弟子先行告退。” 屋子里没了碍眼的一群鹌鹑,司渊仙尊心情看起来都好了不少。 即使弟子受伤不配调动药宗,可作为武力值第一,已经成功进入大乘境的司渊仙尊,让药宗来给自己的徒弟治疗是给他们脸了。竟然派最低等的弟子来,苏峰主真是老糊涂了。 安定了这么多年,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你们也下去吧。” 四人默契的对视一眼,迅速出了门。有师尊的地方压迫感太强了,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程泽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此时他才注意到自己的感官更加灵敏了。气味和声音被他灵活的捕捉到,除了不能动弹以及闭着眼睛被剥夺了视觉能力,他现在就跟正常人没什么区别。 在四位师兄走后,他心里还有些雀跃——那岂不是屋里就只剩下他和师尊两个人了! 程泽深吸一口气,感觉空气中的气味都变得清冽了。跟他想象中的司渊仙尊的气味一样让人感到放松。 他能够感到有人在向他靠近,紧接着不知从哪个地方涌入一阵清凉的感觉,席卷着他的大脑起起伏伏,紧接着一道亮光刺痛了他。 脸上有点冰冰凉的感觉,是师尊在给他上药吗?他似乎意识到有伤口在愈合,飞速愈合。 可同时,腹部的烧灼感也消失了。全身仿佛被什么洗涤过一般,一阵轻松。程泽睁开眼,却只捕捉到一片洁白的衣角,等他扭过头去,人影就消失了。 程泽撑着头起身,门纹丝不动。 原身不知道,可程泽知晓全文的内容,他知道啊——自己偷看师尊泡灵泉犯的病还是靠师尊治好的。 想到这里他心里竟还有上来一股羞耻之感……太遗憾了,为什么不能早一点儿穿过来!让原身那个狗东西白白看去了! 嘎吱一声门响了,穿着弟子服的人端着一只白瓷碗一只汤勺进了门。头发高高的束着,走路的姿势也很端正,程泽坐在床上有些不知所措。 等那人先开的口:“小师弟,该喝药了。” 程泽咽了口唾沫,望着碗里深褐色的药,不由得有些胆颤。 修仙界好是好,但是怎么不能发明出胶囊、药片儿呢,实在不行,普通药丸儿也行啊!这么一大碗是要苦死谁? 还有!这不会是我那斯文败类、衣冠禽兽的三师兄沈萨吧? 按原着里讲……就在一周前,原身因嫉妒师尊赏赐给了三师兄一把灵器。 因而生了恨意,陷害他欺辱灵溪谷的小师妹。 最终让沈萨被一众迷恋他的师妹师弟所远离…… 当然,就在今天,风评扭转了。 药里加了料,一旦程泽喝下去……后果就不是他可以料想到的了。 哪怕后来的原身靠着阴谋诡计洗白了自己身上的负面形象,可程泽不想按照原剧情来啊! 让他也不想在全宗门面前社死…… 只不过这样太社死了——原身造的孽凭什么要让他来偿还啊! “药宗送过来的药,小师弟还怕我动什么手脚么?” 是啊!就是怕你动手脚才不喝的啊!不然呢? 程泽心里格外忐忑,望着三师兄一脸良善,他抽了抽嘴角,僵硬的笑着,将手伸了出去堪堪碰到白瓷碗。 与其青天白日之下在全宗门面前社死,不如自己先认罪! “三师兄!” 被突如其来的一声吓到了,沈萨连连向后退了几步,看着抱着他的腰拽着他的衣袍,瘫坐在地上的程泽,惊的睁大了眼睛。 艹!这也太丢人了吧! 本来是想正儿八经道个歉,没想到刚一下床腿就软了。 双膝跪地就双膝跪地,都这会儿了,男儿膝下有黄金,对他不管用。 没想到膝盖都没撑住,直接坐地上了。 “你这是做什么?起来!”沈萨脸上露出慌忙之色。 “之前的事是我不对,是我嫉妒师尊给你灵器!师兄你就原谅我吧!” 程泽抱着他腰的手放到了他的胯上,撑着自己的身子不掉下去。 “你主修火灵根,就算把我的土灵符给你又有什么用?”沈萨不再装模作样,质问程泽,“你到底心怀什么心思……” 程泽抬头望着他,什么都没说。 但他从沈萨的眼中看出了怀疑与提防,他似乎从一开始就对原身没有好感可言,更不用说原身在后续一直作天作地作死,更是不讨人喜欢。 不过后来……不知为何? 后续的剧情里一崩俱崩! 原身仿佛动用了什么秘术,归拢了所有人的心,所有人都听他的号令,就连欺师叛祖这种事儿,在外人眼里都稀疏平常了,甚至还加入进来…… 让司渊仙尊成了全修仙界的…… 算了! 现在想这么多也没用,做好当下比什么都强。谁还不是个没下限的好青年了? “装模作样!” 沈萨见他很久没说话,想要扯掉他手里紧攥着的衣袍,谁知他劲儿这么大,愣是没甩掉。 程泽却一脸可怜巴巴的样子,睁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望着他。 “三师兄我——” 第4章 人不贪财好色,枉为人呐…… 程泽瘫坐在地上楚楚可怜,细腻的皮肤因为受了伤显得更加的白皙,浓眉大眼高鼻梁,嫣红的小嘴点缀其间,一声“三师兄”让人听了头皮发麻。 “你们在做什么。” 听到这一熟悉的声音,程泽心中警铃大作……不好!是师尊! 心里琢磨着才注意到从师尊那个方向看过来,他们二人的姿势是多么的不雅。 程泽拉扯着沈萨的衣服,死活不肯放手。微红的眼眶还很湿润,想都不用想,就凭一双眼看,外人就知道谁才是受害者…… 可事实并非如此。 程泽抬头看向沈萨——完蛋了,他是不是会以为这也是自己的计谋之一? 而沈萨的眼神分明想要扒他一层皮——得了!又是误会。 程泽赶紧慌乱的摇头,想要跟他们解释。 “师尊!不是你想的那样!” 程泽率先开口,准备先发制人。可他想站起身来,腿上却没劲儿。看着他并不友善的沈萨“好心”拉了他一把,几乎是将他拽了起来。 “师尊我是在向三师兄道歉!”程泽格外坦诚的说道。 这让满脸阴翳加怀疑的沈萨难以置信的看了一眼。心里大概是在吐槽:今天受伤是伤到脑子了吗?还真敢把这事儿当着师尊的面说…… “灵溪谷的小师妹不是三师兄骚扰的,是我!” 这话脱口而出,程泽像是没过脑子一样,又猛然发觉此话说的不太对劲儿,又抓紧改正。 “是我散播的谣言……” “我愿意受罚——”程泽睁着不灵不灵的大眼睛看着面前一脸严肃认真的师尊。 沈萨脸上的表情有所缓和,内心格外复杂。 不过他一言不发,想继续听着,看看程泽狗嘴里还能吐出什么象牙,难不成真转性了? “哦?” 司渊仙尊一身白衣配饰并不繁琐,迈着步子走过来腰间的玉佩与穗子摆动出一个好看的弧度。 “那你便说说,为何陷害你三师兄。” 程泽睁大眼睛,随着师尊走过来,头也仰的越高,嘴微微张着,似乎在发呆。 听到师尊的问话,赶紧说明:“我羡慕三师兄……为什么师尊只给他一人土灵符。” “哈——” 司渊仙尊竟不可察觉的笑了一声,嘴角微微勾起弧度。 不知是不是程泽的臆想,他觉得师尊的脸都微微红了一些,显得好看极了。 “这东西给你能用得了?” 程泽埋着头不说话。毕竟他也知道他用不了,谁知道这该死的原身怎么想的,有什么可嫉妒的呢? 你个火灵根还想着什么东西都用,这不变着法儿的找死吗? “你现在还未结丹,炎殿的东西你用不了。丹宗倒是有不少好东西,让你师兄给你拿去便是,犯不着跟你师兄争风吃醋。” 司渊仙尊凤眼斜睨,看了一眼站在一旁攥紧拳头的沈萨,说着: “沈萨,交给你,你想如何处理,别太过分就好。” “三天之内处理好,之后送他去藏书阁将宗规抄上七天。” “略施小惩,以绝再犯。” 似乎是怕沈萨做得太过火了,额外嘱咐了一句。 沈萨慌忙行了个礼,恭敬的说道:“多谢师尊,必不负师尊重望。” 目送师尊离去,程泽在一边长叹了一口气,看来这十天不好熬啊!把我交由沈萨处理,不就变着法儿的将我送到虎口吗? 躲的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我还不信了,三师兄能把我怎么样? 心里是很硬气,可落实到口头上就没那么硬了,程泽扬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夹着嗓子说道: “三师兄,师兄弟一场,手下留情哦。” 说完,程泽还不忘wink一下,冲着沈萨矫揉造作的挤了下眼睛。 很显然,沈萨的面部抽动了一下,带着嫌弃的表情说道: “胆敢再做什么小动作——那就好自为之。” 此后三天里,程泽被他三师兄当成腿部挂件儿一样日日挂着。 他也很识相的没整什么幺蛾子,只不过狗系统总会出来犯个贱,嘲讽他一波。 程泽自然不肯退缩,哪怕整日在斯文败类的三师兄的狠厉眼神之下,脑海中照样跟他斗嘴斗个不停。 程泽咬牙切齿,脸上还挂着微笑,嘴上说着:“嘿嘿嘿三师兄,这事儿咱也是平反了,要不……放我一马?” 脑海中:系狗你赶紧给老子出来!为什么我犯了这么多破事儿,书里一句没提? 【……】 系统狗!你出来啊,别躲在里面不出声儿,我知道你在家! 【宿主息怒,其实……】 作者挖坑不填,描述不详,也不是统统们能够改变的呀呜呜呜…… 要不说主系统要求胎穿呢……唉!遭老罪了…… 【其实这样也挺好的呀!】 心口不一的系统狗语气依旧欢快。 程泽并不纠结,于是胎穿还是中途穿了,他现在要面对的太多了。他感觉在宗门里要面对的简直比流落在外面对的恶意还要大。 我要求不高,能不能告诉我原身造的所有孽! 【这个作者大大没写,统统也没有办法捏。】 …… 那你还能做点儿什么? 【发布任务!】 …… 程泽差点儿挂脸,但是面前是各位师兄师姐,脑子里再怎么想干死系统,脸上还是一副喜色。 这系统干啥啥不行,发布任务第一名! 之前答应的,按照自己的表现来评估要不要把作者也拉入小说世界中经历一番的事情,还没有着落。 现在又要整事儿了? 总感觉倒霉的只有自己。 程泽脑海中又与之对话:我现在走到这种境地与你脱不了干系吧……我要求真不高,给我整点儿道具总行吧。 【统统没有这种权限捏!】 程泽的耐心耗尽: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你不会不懂吧?我若是恶意找死,能有你好果子吃? 程泽在外装孙子,在内霸气侧漏! 心中默念:系狗,我就说这一遍——道具,关键道具。 眼前的金色纹路好像在上演话剧,一会儿平静,一会儿起伏,一会儿哆哆嗦嗦,一会儿戛然而止。 【宿主……】 【统统正在申请着呢=????=????(●???● |||)】 你最好是! “小泽啊!” 突兀的一声唤回程泽的思绪,他断了与系统的“脑中谈话”,积极回应着:“怎么了,大师兄?” “没事儿……” 大师兄沈毅——长得硬朗俊美,说话却呆呆的,与他这身姿相貌极为不符。旁人聊上几句大概就觉得大师兄是那种靠谱老实的老好人了,可程泽知道啊! 他可不能低估他这个大师兄,这种表里不一的人最狠了,甚至还不如三师兄沈萨呢,他至少表面上看起来就是个斯文败类。 心里这么想着,程泽自讨没趣儿地“哦哦”两声儿,看着发呆的大师兄不禁错开了视线。 “大师兄你就怕把有事儿挂脸上了,也不知道成天深沉个什么劲儿。” 太妖孽了! 程泽甚至到现在都不敢直视沈洱的脸,若不是知道他二师兄主修水灵根,而非合欢宗的弟子,程泽都不敢与他共处。 也不能说是以貌取人吧……他觉得不带有正经男弟子修炼时穿一身水红色“薄纱”的…… “泽泽啊,思思是强迫你吞了什么灵丹妙药吗?转性啦。” 程泽笑道:“二师兄多虑了,师弟我只是近些天来看透了一些事情而已。” “怪不得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整天围在萨萨身边……” 沈洱说着,看见自己那个好师弟沈萨向自己抛过来一记眼刀。 “瞧!说两句还不行了。” 沈洱同样看了回去。 “泽泽你啊不用羡慕他那土灵符,你若是喜欢这些稀奇玩意儿,就去师尊那儿去取,师尊他老人家是不会怪罪的。” 程泽总感觉这几位师兄没安好心,尤其是二师兄怎么这么殷勤了起来,原着里也没写他与二师兄的关系有多好吧。 “不必了,三师兄的事儿……是我一时鬼迷心窍,其实我对这些灵器宝物什么的没有多大兴趣,哈哈哈。” 程泽这样说着,可他自己都不信。毕竟他坚信:人不贪财好色,枉为人呐…… 【宿主!任务请接收!】 第5章 哦~难为徒儿费心了…… 什么任务? 我来前儿你也没告诉我其中还要发布各种任务吧? 系狗,我劝你最好解释清楚! 【宿主我只是一个实习统统,主系统为什么提供支线任务,我也不知道捏。】 程泽一口老气上不来,感觉要被这个狗系统给憋死,什么糟心事儿都让他赶上了,可恶的系统! 他心里暗想:那就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系统听到后也不忙不乱的说着【找沈听澜讨要《火系法术剑诀》,限时一日。】 看得出来系统也很忙,说完就赶紧撤退了,并没有听到宿主说的那一堆打码的话。 狗系统我日**的我**刚说了对这些没兴趣,你就***搞事情,是吧? 不是你倒是告诉我沈听澜是谁再走好吧! 日了! “沈听澜……”程泽不自觉的嘟囔出口,似乎没意识到面前的几位师兄神色上有什么变化。 却被莫名的盯了一下,沈萨给了他一记眼刀,冷漠地说着:“师尊的名讳岂是你能唤的?” 程泽恍然大悟,原来师尊的名字竟是沈听澜……原着拖拖拉拉800多章,竟然一句都没有提到过? 怪不得一众师兄们都姓沈。 那为什么我姓程呢? 真这么想着,眼神飘到了沈萨那里,却见三师兄恶狠狠的看着他,程泽不免有些怀疑:这沈萨不会对师尊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心思吧? 嗯……好像我才是那个对师尊怀有最脏心思的人…… 三师兄是惹不起的,程泽脸上带着阿谀奉承的笑,看向了老实的大师兄,接收到求助的眼神,沈毅首先张嘴说着打个圆场。 “我们小师弟还真是不一样了,一点儿都不惦记师尊的那些灵器法宝。” 这话听着真刺痛程泽的耳朵啊! 大师兄这种没用的,断后路的夸奖真的没必要啊! 早知道就求助二师兄了。 沈毅的大手拍上程泽的肩膀,面露微笑略微慈祥的说道:“小泽果然长大了啊!不枉师尊花费这么多心思!奥对了,你刚想说什么?” 秉着良好的职业修养,他没有一个白眼儿翻过去。 欲哭无泪啊! 程泽脸上依旧是灵动的笑,少年气满满,还真是跟以前不一样了。只可惜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知道——心累呀,宛如七万八千岁。。。 “没什么,没什么……” 脸上正尬笑着,却见一袭白衣翩然而至。于芳草之间美成了一幅画,与昨日见他不同,程泽认为用清醒的脑子看美人最是享受,今日一看,果然如此。比昨天还要惊为天人。 啊!这书真是穿对了。 忽然感觉到脑袋瓜子上被人猛的一拍,程泽腰部也被人敲了一棍,两膝一软差点儿跪下去,不过好在支撑住了,只弯了腰,低了头。 沈萨端端正正向着师尊行礼,眼神依旧瞟着程泽。这小子不但性情变了,连礼仪规矩都忘了不成?如此反常……到底在搞什么鬼? 三人心中各怀鬼胎,心中都有些猜忌。 很显然,程泽并没有注意到三位师兄一同投过来的炙热目光,因为他一门心思的盯着自家师尊的脸浮想连篇…… 这个名字跟师尊还真配!澜澜,嘿嘿嘿……你说是师尊这玩意儿,谁琢磨的呢? 沈听澜玉指捻诀,一只神鹤便在他的身边凭空出现。通体雪白,冠子朱红,身上还戴了软甲和头盔,看上去像个坐骑。 程泽却猛然想到了什么需要打码的东西,脸竟然忍不住红了,若是旁人仔细看还以为他晒伤了。 这……这……这神鹤好像是原着中,程泽欺辱师尊时的小插曲…… (司渊仙尊被孽徒放在神鹤的背上,不顾他的百般挣扎,中途省略八千字——程泽却依然不肯放过已经沉沉欲睡的师尊……) 书中的内容一字不落的涌入了他的脑子里,程泽头一次觉得过目不忘的本事是如此的乱人心神! 镇定,镇定,不可心生杂念,不可以下犯上,不可欺师灭祖…… 偏偏这神鹤好像能够通人意,直愣愣的向他走来,在他本就乱糟糟的头上啄了两口。 “你想干嘛?”程泽伸出手去抵挡,被鹤啄了手也挺疼。 程泽被鹤啄地乱跑,抵挡不住这鹤长得比他高,脖子也比他长。他躲到哪儿这鹤脖子一扭就能轻松够到他。 “别啄了,别啄了!你干嘛啊?” 被鹤啄到会得狂犬病吗?好像不至于…… 它怎么这么不依不饶的啊! 程泽本想着躲两步就行了,没想到这神鹤如此之毅力坚定!一分不敢懈怠! 程泽属实受不了了。 于是看到一旁站着的师尊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程泽边跑边叫:“师尊救我!” 站在一边的沈听澜却分毫没有想要帮助的意思,像是在看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人还能让尿憋死?程泽转个方向重新呼救:“大师兄!二师兄!三师兄!” “帮帮忙啊!” 程泽嘴上喊着,心里也不忘记吐槽。 艹!真是个专一的鹤! 确实,鹤还挺有礼貌,执着于他的头发,对他的肉鸟都不鸟一下。就是头发有点儿遭罪,现在真的成鸟巢了。 程泽见四人无动于衷,才发现当师兄们想要出手相助时,师尊拦下了。 啊?为什么? 看着大师兄爱莫能助的眼神,程泽还是没想通为什么师尊不让师兄们帮忙,这个鹤为什么偏偏啄他? 一时走神,程泽感觉自己好像即将要与大地来一个亲密接触。 心中决定赌一把:师尊绝对会接住我的! 扑通—— 没接住。沈听澜根本就没有要去接他。 见他倒地了,这鹤感觉没意思 ,迈着长腿走了,老老实实的又站在了沈听澜身边。甩着他长脖子好像在嘲讽程泽一样,蛮神气的。 沈听澜大概是终于看不下去了,冷冷开口:“修的课业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师尊教训的是。” 程泽这才记起来自己修的是火灵根,虽说还未结丹,但是基本的法诀、剑术,对于原身来说也不在话下。 他总觉得自己有即将暴露的嫌疑,要是真的被发现了……不得被人当成妖孽给烧死啊!! 得说些什么让师尊信服自己…… 便紧接着开口道:“弟子主修火灵根,虽说还在筑基境还未结丹,但掌控不好招式的程度恐怕会伤了它。” 程泽这话说的滴水不漏,听上去还蛮有爱心的,还知道保护珍稀动物呢。 看师尊脸上并没有什么多余的神情,接着说道:“师尊也不会想吃烤鹤吧……” 程泽试探的眼神被准确捕捉到,沈听澜点点头,说道:“哦~难为徒儿费心了。” 沈听澜向前踱了几步,随即又换了语气嘱咐道:“今日子时为师准备闭关。沈毅,作为首徒检查好山门结界,任何事务待我三月后出关处理。” “是,师尊。” 三人都恭敬的行礼,恭送沈听澜乘神鹤离开,只有程泽像个人机一样,别人做什么他做什么。 脑子里空空哒! 今晚子时就闭关,那岂不是要马上完成任务了? 若是在此时,宗门举行拉拉脸大赛,程泽称第一,没人称第二。 心中默念:系狗,出来,我师尊在哪儿呢? 【统统地图为您保驾护航!】 这是在…… 【司渊仙尊正在五道殿里,与宗主以及各位长老,谈论宗门大比之事。】 宗门大比啊……这种活动举行,大概是宗门防御最薄弱的时候,各山门弟子汇聚一堂比拼与展示,若是魔族来犯或是捣乱,宗门大比一定是最佳时机。 怪不得这个节骨眼要去闭关呢…… 【宿主您想——】 算了,不急,晚上再说吧! 第6章 因为他——美美隐身啦! “小师弟,师尊泡灵泉那天……你遇到了什么人吗?” 沈萨把手放在程泽的肩上,忽而又摸上了他的鸡窝头,好像摸到了神鹤的口水——赶紧嫌弃的撤回了一只手。 “萨萨你别吓他~”沈洱纤长的手指抚上程泽的脸,蹭了满手灰…… 二师兄也撤回了一只手,并毫不客气地在程泽的衣服上蹭了蹭——这下好了,整只手都脏了。 “艹!”沈洱一脸嫌弃地看着自己的手,然后念了个净手诀,甩了甩手,接着说:“程泽,我问你——” “干什么呢!” 一道怒喝声打断了他的话,沈洱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金属链条扯住了手腕,紧接着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后撤了两步,顺着链条看去,是大师兄在远处操控着。 “大师兄我——我也只是担心。”接收到沈毅给的信号,沈洱换了个说辞,埋怨地揉着手腕上刚刚被金属链条勒出来的红痕。 大家都觉得小师弟反常,但是直白了当地问,只会打草惊蛇。沈毅的语气还是愣愣的,同以往一般无二:“泽泽好不容易回来了,还准备走吗?” 程泽被问的没有头绪,忽然想起了原身整日窝在后山的山洞里研究师尊炉鼎体质的剧情。 骤然想到这又是一个剧情上的大坑! 作者根本没写原身到底是以一个什么借口失踪在众人眼皮子底下整整十天的。 脑子里有了猜想,程泽才回答:“师兄们放心好啦!我保证不会再走了,师兄们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说话不算数!”一阵奶呼呼的正太音透过程泽的脑子—— 这辈子最讨厌正太了! 见四师兄从远处走过来,程泽怕自己绷不住笑了。这是被炮崩了吗?脸上都是灰,本来应该干净的弟子服也都蒙了尘。 程泽深吸了两口气,确定自己没有嘲笑的意思才礼貌的笑了两声。 “哈哈,哈哈,思思师兄此言差矣,我怎么就说话不算话了?” 他转过头去,微微的笑着,对上沈思像是蒙着水雾般的一双杏眼。 “你——你叫我什么?”沈思抱着一堆小葫芦扭过身去,嘟嘟囔囔,“鬼才是你的思思师兄……” 程泽不知道他在感伤什么?只见其余三位师兄轮番上去拍了拍他的肩…… 他们几个是把自己当没事儿人呢? 久久才听到声音的程泽,感觉他们四个背着自己建小群…… “你答应过我帮我试药的!这话还算不算数!”沈思愣了好一会儿才转过身来。 程泽心想:试药?这又是哪一趴呀? 现在修个仙这么难了吗?还要做小白鼠。 虽然心里这么吐槽,但是嘴上还是答应了:“那是自然,我还能骗你不成?” 沈思便也毫不客气得将怀里抱着的一捧小葫芦放到了石桌上,不过他的储物戒里还有许多…… 他为什么一开始不把葫芦都放进储物戒里? 程泽眼见着他这个小四师兄从戒指里到了很多葫芦出来,挑了又挑,拣了又拣,选出几个重量级的药葫芦放在他的面前。 “这两日新炼出来的,师弟你快试试,一般人我可不给他吃!” 话音刚落,沈思就把挑剩下的几瓶葫芦推到了另三位师兄面前,说道:“这些剩下的你们随便挑!不用跟我客气!” 大师兄脸上像是藏不住事儿一样,连忙摇摇头。 二师兄咳嗽了两声,打开折扇遮住了脸,眼神也飘向了别处。 三师兄更是无动于衷的直接扭过身去,不再看了。 三人的态度无一不在告诉程泽——你好自为之。 自己作的路,跪着也要走完。 “洗髓丹、破境丹、回元丹、辟谷丹、固本丹、生骨丹……都不重要!” 听到后面沈思说的不重要,程泽的心凉了一大截儿。这些都不重要,那还有什么重要的丹药…… “化形丹!易容丹!合欢丹!隐形丹!”沈思每拿出一个葫芦来,程泽周身都降低一层温度。 最终咽了口唾沫问道:“思思师兄,那我要试哪一个?” “别紧张!”沈思笑笑,“当然是哪一种都要试啦!” 看着沈思把葫芦中的褐色小丹药放到手心上,程泽陷入了沉思……干嚼还是就水喝? 【宿主!直接咽下去,信统统,得永生。】 程泽发觉,这么主动冒出来的狗系统,指定没憋好屁,不过他俩的事儿,下来再算账。 现在先吃丹药糊弄下去。 程泽在几人热烈的目光之下拿起了一粒看起来浅褐色还有些小的丹药。看起来还隐隐发着光泽,倒没有那么难以下咽。 丹药下了肚,好像没什么明显的变化。 程泽环顾四周,只注意到了四人吃了蛤蟆一样的表情。 “思思啊~小师弟还能不能变回来了啊?” 沈洱捂着嘴笑,身体斜靠在沈毅身上。 “自然是能的!” 沈思的话掷地有声,十分肯定。 “不知道上次小师弟是吃了谁的丹药?变成猫儿——一周才被发现。” “上上次,又是哪个可怜的师弟误食了你的合欢丹,在冷水泉里泡了三日。” “上上上次,还是那个可怜蛋儿吃了你的辟谷丹,跑到人家外门的弟子食堂狂炫了三锅饭。” “还有……” 沈思脸上起了红晕,似乎是被人当面揭穿自己的炼丹术着实很鸡肋的事实,有点儿尴尬…… 连忙辩解:“士别三日不见当刮目相看!我的炼丹术还是有所长进的!” “不信你们看……小师弟化形成的的兔子毛都是全的。” 什么难道上次变成猫,还没毛?程泽低头看了看自己布满毛的爪子,还好,还好,没变成奇奇怪怪的兔子就好。 不过…… 听二师兄这话,自己试药当小白鼠,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思思师兄,怎么才能化回人形啊?” 程泽有些心烦意乱,赶紧问。结果他发现众人好像听不懂他说的话。 在别人耳朵里,只有一只大白兔子在“吱吱吱吱吱——” “什么?他在说什么?” 沈毅在程泽期待的注视之下将他捞起来抱在怀里。 “再给他喂一颗。” 沈思诧异的看了大师兄一眼,还是将隐隐泛着光泽的丹药递过去,捏着大兔子的脸将丹药喂了进去。 程泽头一次感觉到被人拿捏在手上是什么感觉……反正就是挺无语的。 “嗯?怎么没变回来……” 程泽吱吱的说着,发现众人也很疑惑,面露紧张的神色。 这也没什么区别啊!吃了之后不起作用。 “小师弟……你还在这儿吗?” 见四个人头一同朝向自己的方位,问自己,他二丈和尚摸不着脑袋。自己不就在这儿吗?到底怎么了? “吱吱,吱吱,吱吱。” “哦!在这儿。” 大师兄的眉头抽动了两下,问道:“小思,你刚给他喂的什么丹药?” “隐形丹啊!不是说再来一颗吗?” 哦!六! 程泽幸好是只兔子,没发现他翻了个大白眼儿。无语的时候是会笑一下的,只可惜他现在只是一只兔子,众人发现不了他笑,哦对,还是一只被人发现不了的兔子。 因为他——美美隐身啦! 第7章 一、二……兔子? 程泽十分无聊,他把脑海中的系统唤出来聊天,毕竟他说话师兄听不懂,当然他如何动作师兄们也看不见。 【宿主亲亲不要难过,还有统统陪着您呐!】 吱吱吱,吱吱,吱吱。 【统统现在没有能力帮宿主恢复原样~】 吱吱吱吱。 【……】 【好哒,那统统退下啦。】 咻—— 狗系统跑的还真快! 看着四位师兄在忙,却不知道在忙什么。程泽发自内心的无力感…… 哎我去,杂碎啊! 程泽心有余辜地看着差点儿栓在他脖子上的大粗链条,心有余辜:大师兄你这是谋杀亲师弟啊! “小泽啊,你把链条戴上,以防不测。”沈毅冲着另一个方向说着,却不知程泽为了躲避灵活地跳到了一边的桌子上。 “咳咳咳!” 哪儿来的尘土啊?程泽看着突然间的黄沙漫天,又看了看一边做好防御操纵着黄沙的沈萨…… 三师兄你又作甚呢? “我!” “吱!” 兔子忍痛的能力强,再受折磨可能都不会叫出声儿来,可程泽已经叫的嗓子都快哑了!谁家兔子能被气成这样? 程泽还没抖落完身上的尘土,就被一泼冷水浇了个彻彻底底……转眼一看,沈洱手心没收回的水流还在空中涌动。 二师兄你你想和稀泥就大方说呗,整着,你说这——搁我兔子毛上和泥好玩儿呐? “这次的隐形丹效果不错嘛!思思,有进步!” 圆溜溜的兔眼看着几位蛮开心的夸赞沈思,程泽是打心眼儿里为他“高兴”。师兄们还记得自己有个小师弟不?我毛脏成这样儿了,纯大冤种啊…… “二师兄过奖了嘿嘿,真没想到这么成功,连小师弟的身形都看不出——啊?小师弟呢?” 程泽闭目养神,无奈发出“吱吱”声。 “你这化形丹和隐形丹的时效是几个时辰?”沈萨虽然不喜欢程泽,但还是主动问沈思。 若是不能在两天后把程泽送进藏书阁闭门思过,就是他办事不周了…… “哈哈,三师兄,你是知道的,我用量比较大……少则七天半月,多则——哈哈哈。” 沈思似乎也有些愧疚,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 几人面面相觑,不过没敢让沈思动用他深藏的丹药——副作用比作用都大,吃个丹药堪比开盲盒,这谁还敢赌一把? “虽说我木灵根修的不好,但是——” “思思!”沈洱惊讶按住了他的手。 “四师弟!”沈毅手中的铁链也发射出去半截。 “咳咳!”沈萨皱着眉头,已经作势要施法阻拦。 “大可不必如此!” 程泽看得津津有味,这仨人头一次这么和谐呢。 “好吧~_~”沈思便不再出馊主意了,众师兄也都松了口气。 大师兄还算是靠谱,主动提了个正儿八经的好主意:“我们去找师尊吧,事到如今,只能如此了。” 程泽心里还惦记着狗系统发布的任务。正好,师兄们将他带过去,讨要《火系法术剑诀》的时机不就成熟了吗?到时候顺水推舟……嘿嘿,就这么办! 喜滋滋跳上了大师兄的肩膀,程泽趴在沈毅肩头“吱吱”,得知程泽上了肩,便御剑出发了。 “大师兄知道师尊在哪儿呢?” 沈洱问出了关键点,当然也是程泽想知道的事儿。毕竟他们五个御剑飞行去个目的地也好,去寻找也好,总得有个目标吧?谁知就真的像五朵浮云一样,在五行道宗上空盘旋了一炷香的功夫。 “不知。” 沈毅大言不惭道。 程泽闭上了眼……为什么奇葩处处有,自己身边这么多! 还是问问系统吧…… 系狗!师尊在哪儿? 【在沈听澜的寝殿内。】 【宿主要对仙尊采取行动了吗?】 嗯,别打听这么多,用眼看。 【好哒宿主,那统统等宿主完成任务捏。】 “吱吱吱吱吱——” 程泽在沈毅耳边叫着,大师兄似乎也感受到他现在有些不爽了,便停了下来不再上空观望了。 猛的想到什么,程泽看向了大师兄衣袍下闪着光泽的东西,迈着小短腿儿,叼住沈毅腰间的传音符,扯掉在地上。 啪嗒一声,沈毅低头看去,才想起师尊给的传音符。好久没有用过了,却一直被他挂在腰间。那是幼年时师尊分给他们的灵器,他们五个每人都有自己专属的符。若不是它掉下来,怕还要在寻找师尊上花很多功夫。 沈毅注入一股灵力,传音符立马刺出一道金光,紧接着手掌处向着师尊寝殿的方向,闪过一丝白光,吸引了几人的注意。 “师尊在寝殿。” 身上满是狼狈的大兔子欲哭无泪,有种吾儿初长成的感觉。 师兄啊你们可算是有准儿一回了,呜呜 光陆流璃之间,程泽安静趴在大师兄的肩上,已然来到了师尊的殿前。 沈听澜在寝殿周围设了结界,一旦有人靠近他便有所发觉。得知是他的几位徒弟上前后,便没再管。 只是用神识探了探——一、二、……兔子? 人来的挺全,看见兔子的那刻,沈听澜就意识到出什么事儿了? 程泽在大师兄的肩膀上昏昏欲睡,可却不知有人在用神识盯着他。 隐形丹这种低阶灵丹,对一些修为较低的修士来说起到了一定作用。但沈听澜早已进了大乘境,他是完完全全可以看到程泽化形成的兔子的。 服用了化形丹,也无疑是一种障眼法。从本体上隐去了自己的身形,取而代之的是与之最为贴合的兽体。 不过若是更高阶的,可以选择化成何种妖兽。 只不过沈听澜没注入过多的灵力去探查,便知道他那好徒弟肩上的兔子就是程泽,兽体上还满是污垢,可见是被这几位师兄们给整了。 自昨天醒来后,他这让人费心的小徒弟还真是性情大变。不过这样也好,像刚将他带回五行道宗的几年那样,也不错。 他靠在浴桶里,长舒了一口气。搭在浴桶边上的纤纤玉指凭空画了个简单的符咒,门便开了。 紧接着他的声音便从传音符中传出来“何事?” 见门开了,师尊都清楚是什么事儿了。沈洱便对着沈毅的左肩说着: “泽泽啊,师兄们就先将你送到这儿了,你——快去吧,师尊在等着了。” 程泽趴在沈毅的右肩上,有些石化。 一个大跳跃跳到了门边上,程泽“吱吱”。几人便默契的点点头,离开了。 程泽“吱吱”又“吱吱”,心里着实有些烦闷:师尊真的知道情况吗?可我见你们什么也没说啊? 硬着头皮还是走了进去,程泽进入熟悉的寝殿内并没有看到那个谪仙一般的身影。 不在内室? 看着书架上纷多的书卷,程泽心里想:师尊看不到我,那不是我可以自己拿了!这么多书……少一本应该不会被发现吧? 【宿主亲亲好好听题,一定要经沈听澜的手哦!】 漂亮! 看来投机取巧是不可行了,还是得在师尊闭关之前找到他! 第8章 兔子不乖,是要被烤成兔架的。 乌木雕花刺绣屏风后,不断有水汽冒出。程泽感觉周身有些黏腻了,抖了抖,浑身又有土又有水的毛,身上的污垢还是无动于衷。 此时他心里有个念头:师尊在沐浴! 没有什么杂念,就只是想进去梳理梳理毛而已….小兔子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程泽甩着大长耳朵蹦蹦跳跳地从屏风与墙体的缝隙中钻了过去,眼前的一切事物都很庞大,一仰头便看到了如瀑布般散落下来的黑色长发。 还滴着水。 从发尾滴下的水一颗一颗落在了程泽的兔头上,每滴一滴兔头就瑟缩一下。水滴在他的兔毛上汇聚了起来,形成了一个小水洼。 程泽赶紧躲开。 兔子脑袋还是仰着的,只不过他太矮了,看不清沈听澜其他地方,看看能看清他的侧脸,还有露出来的臂膀。 不愧是原着里无数修士肖想的对象!难怪原身做出这种离经叛道的事情来……心中有杂念的人,还真容易因好色走上歧途。。。 程泽仗着自己吃了隐形丹,毫不遮掩的抬头去欣赏。 身体全被浴桶挡着也能看出来沈听澜的皮肤白皙,而嘴唇饱满又红润,唇珠微微突出,想让人细细品尝一番。鼻梁的弧度恰到好处,又有点点水滴落在面上。 水汽笼罩,雾气萦绕,居高临下的眼神并不让人看了胆寒,反而想让人将其漾起层层涟漪,看他含情似水,简直动人心魄…… 好一个美丽柔弱的美人师尊啊! “吱!” 被一层布完完全全的糊在了脸上!程泽忍不住发出一声,便赶紧止住。挪动着身子,让那层布从自己的头上懂事的离开。 刚露出兔子脸来,耳朵还被布压着。便发现师尊早已穿上里衣,正在用法术烘干头发。 好可惜……没能看上美人出浴。 程泽的兔子毛仿佛已经被屋里弥漫的水汽所打湿了,湿哒哒的粘着很是不舒服。任务先抛开不谈,他早就想找个地方洗一洗了,纵身一跃,跳进了刚刚沈听澜才出来的浴桶里。 四条小短腿在水里游着,并不往下沉。 也许是他的身体过于轻又过于小了,浮在浴桶里的水上,很是惬意。 沈听澜扭过身来,看着浴桶的方向。“欣赏”着程泽自由的泳姿。原本绷的紧紧的嘴唇竟扬起一个弧度来,长发微微散落在胸前,有点儿卷了。 他偏着头,静静的看着。斜靠在后面的檀木雕花架子旁。 可沉迷于在水中游的程泽并未发现有什么不妥之处,也并没有看见他那“柔弱”的师尊正以怪异的眼神看着他。 直至沈听澜朝他一步步走过来,程泽还翻着肚皮躺在水中央。殊不知他的隐形丹已经失灵了。 “吱?” 猛的被人拎住了两条肥哒哒的兔子耳朵,也是很吓人的好吧! 程泽胡乱蹬着两条后腿,直到看到沈听澜浅笑着的脸,他才认命般的安静下来。 程泽心里有些慌:他不会认出我是谁了吧?不会的,不会的师兄根本就没说明白啊……应该没事儿的吧? 沈听澜眉头一皱,盯着面前的兔子愣了一刹,凤眼微阖,脸上缓和了许多。 突然被师尊抱在怀里,还有些不真切。 程泽眨巴眨巴兔眼,在心中临摹着沈听澜面容。 眉蹙春山,眼颦秋水….师尊!真怪不了孽徒心思不单纯啊!!! 没注意到搂着自己的手臂僵了一下,程泽还在心里劝说着自己: 淡定,淡定!程泽你可是个二十四孝好青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啊!绝对不能起歪心思--啊!啊!啊! 不该看的别看…… 程泽闭上眼睛不再看了,两只前爪却依旧扒着沈听澜的里衣不松爪。湿哒哒的爪子和兔毛,把里衣打湿了一块儿,透出里面若隐若现的线条来。 沈听澜低头看着赖在自己怀里闭着眼的“兔子”,笑着明知故问的说着。 “哈--哪儿来的兔子?” 程泽装死,没动静儿。 心中却想着:说了你也听不懂--唉!让你发现我是谁还了得?不过……找沈听澜讨要《火系法术剑诀》,系统可没说是怎么讨要。 程泽在沈听澜怀里动来动去,矫揉造作的用兔头蹭着沈听澜的胸膛,然后从他的怀里蹦下去,稳稳的落到了地上。 脚下打滑,摔了个屁股墩儿。程泽看着地上的水迹,“吱吱”用来表达自己的不满。接着一溜烟儿从刚刚钻进来的地方又挤了出去。 走到一半儿还等一会儿被他落在后面的沈听澜。 沈听澜也极为配合的跟了出去,看着程泽蹦到了他的檀木桌上,在寻找着一样他想得到的东西。 “吱吱一-吱” 程泽在桌上忙的不亦乐乎,却不知自家师尊在身后看着的眼神里全然没有了刚刚的温和。 沈听澜缓缓走来,胸膛上被兔子毛打湿的地方没有烘干。他不想跟这个反常的小徒弟搞什么弯弯绕绕了,于是便说着: “兔子不乖,是要被烤成兔架的。” 沈听澜把手放到兔子毛茸茸的头上,长长的耳朵也顺从的耷拉了下去。 “徒弟也一样。” 沈听澜感觉到手掌下的兔子在瑟瑟发抖,紧接着便又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完犊子了,玩大了……师尊修为那么高的一个人一定早发现了吧……所以刚才是--在给我坦白的机会? 我善解人意的师尊!能不能再给我个台阶下呀! 沈听澜笑了笑,眼底晦暗不明。 确定了一旦触碰到,便能够听到程泽心声的能力。 沈听澜脸上依旧波澜不惊,心中却疑云层起--这修仙界还从未听说过,有人经过触碰就能够听到对方的心声。 此事有蹊跷,必须查清! 但这若真是,那他刚刚在自己怀中说的那些荒唐话,又作何解释?难不成……真 就如同他心声里所说--心思不纯? 沈听澜淡淡说道:“是为师疏忽大意了,竟没发现徒儿又误食了化形丹。” 大兔子听了赶紧点头,发出祈求的吱吱声。 沈听澜双手在胸前变换手势,口中念念有词,让程泽缓过神来的功夫,身体周围发出了莹莹白光,随即程泽恢复了本体。 程泽突然恢复本体还有些不习惯,晃晃悠悠的从檀木桌上下来,冲着面前的沈听澜微微一笑,就要行礼。 沈听澜微微低着头,看着面前这个弯下腰去行礼的小徒弟,伸出手去扶起他行礼时,交握在胸前的双手。 一改往常冰冷的样子,温柔的说着:“可是受了欺负?” 程泽心里吐槽:受欺负倒是不敢当,就是师兄们太危险了,差点儿被药死不说,还差点儿被玩儿死! 好险,好险…… 口头上却板板正正,认真严肃:“不曾,多谢师尊关心。” 沈听澜松开手,看他直起腰来在旁边一站--很久没注意过了,同样是十六七岁的孩子,程泽看起来却如此单薄。 “缺什么东西跟你师兄们说,他们不会为难你。” 若是放在以前,沈听澜不敢说他这几位好徒弟会不会对这个小师弟做出什么过分的事儿来。 但现在,不管他是装出来的也好,还是性情大变了也好。只要他以后一直如此,不挑事儿,不闹事儿,作为师兄不会针对他。 而程泽没想那么多,心里却藏有自己的小九九:“那师尊……跟您说是不是也行?” “当然。”沈听澜回答。 程泽有些眼馋地将眼神粘在了沈听澜那一排排书架上,小心翼翼的开口道:“我想要《火系法术剑诀》,师尊可不可以……拿来给我学习。” 沈听澜唇角微微勾起,眼神流转落在程泽的眼睛上--小骗子,目的很清晰啊……. “好啊,徒儿有修习的决心,为师又怎么能不支持?” 沈听澜无需找寻,便准确的从某个方位感知到了《火系法术剑诀》,微微抬起手来一勾——这本泛着黄的古籍便落在了沈听澜手上。 刚递出去一点儿,程泽猴急的伸出手来接着。 沈听澜却没让他如愿,手腕一甩,将古籍轻轻甩到了小臂上,手指尖微微用力,书在空中抛了个短弧线后,便竖在了两人面前。 程泽微凉的指尖就只触碰到了沈听澜的手——他这才注意到程泽身上还湿着,衣袍都被浸透了,还往地上淌着水。 一个烘干术正要拍出去,却听到程泽不合时宜的心声--依旧不正经:师尊,这可不是我主动上手的哦,嘻嘻。 第9章 多谢师尊教导,弟子必当谨记。 “徒儿近日的修炼可有长进?” 沈听澜手中拿着《火系法术剑诀》自然的搭在腰身后面。看样子,程泽没那么容易拿到它。 程泽也将手伸回来,顺势放在身体两侧。实际上他恨不得拿包纸巾擦擦脑门儿上的汗。 师尊这问题,让他顿时回到了他的学生时期,班主任问他一模二模成绩时那么紧张。 但还是硬着头皮回道:“恕弟子无能,还未曾有突破。” 沈听澜忽而又想到了什么,将书递了出去,笑道:“徒儿莫要辜负为师的厚望,定要日日修炼不可懈怠一分一毫。” “多谢师尊教导,弟子必当谨记。”程泽松了口气,将书接过来便一股脑儿塞到了怀里。 正想往外走,却发觉自己的腿迈不出去了。 嗯?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身后传来师尊的“温言软语”:“啊——为师身上好像被某只兔子弄上了水了,不如徒儿帮为师烘干再走。” “烘干术这种基本法术对徒儿来说不算难吧?” 手腕被抓起来,在首先触到被自己弄的那块儿湿了的衣服时,程泽从脸到耳根红了个彻底。 天杀的孽徒啊!师尊你对徒弟太温柔了,也是有危险的啊—— 很显然他全然没有意识到,沈听澜在试探他的修为是否还在? 程泽咽了口唾沫,润了润自己干咳的喉咙。微微抬起头来对上沈听澜的视线,发现他正轻轻眯眼笑着,看着自己。 “徒儿,怎么了?” 程泽摇摇头,心里却想:狗日的作者怎么给我师尊安排个总受的身份啊—— 师尊信我!我在,贞洁在! 绝对不可能有任何人肖想你—— 沈听澜的手攥得更紧了,引得程泽“嘶——”一声想要挣脱。 “师尊……” 注意到自己激动了,沈听澜手上的劲儿松了松,将程泽的手放在了自己被浸湿的衣袍上,回到了正题。 “烘干术,徒儿难不成忘了吗?” 沈听澜心中早已有猜想,面前的小徒弟换了个芯子一样,早已不是之前那个阴暗又不服管教的程泽了。 可他从未听说过现如今,还有人能够使用那种移魂的禁术? 任何禁术的使用,都是对身体有损害的。可通过他对程泽的观察来看,修为没有下降,身上也没有发生什么诡异的事情,这就很耐人寻味。 再加上他通过触碰可以听到程泽心声这件事情,以及心声里众多不符合他认知的词汇与说法。 沈听澜断定,现在还不能打草惊蛇,程泽这人,也不能动。 虽说怪异,而这种事情放在一个弟子身上着实有蹊跷,可若是说这个弟子是程泽,好像也合情合理…… 沈听澜不信他只是转了性情这一说法,他笃定这具身体里早已换了灵魂。只是想听听面前的程泽对这些早该熟练的口诀法术遗忘的事情,作何解释。 可程泽虽说反应慢点儿,迟钝一点,心大一点,思维跳脱一点儿,可也不是吃软饭的。他自然听得出来师尊话里话外的深意,不过搅浑水这种功夫,他最会了。 “师尊教诲徒儿怎敢忘记,只不过……唉,一直不敢说出口。”程泽惺惺作态表现出很遗憾又万分悲痛的样子。 “哦?说来听听,为师若是能够帮上一二呢。”沈听澜眼里含笑,含柔情似春水般说着,拍了拍他的背。 程泽大言不惭道:“大病初愈后,之前许多事我都记不清了,到今日只能记起星星点点来。可怜我潜心修炼——” 程泽微微抬起头来看了看师尊的反应——正慈善的笑着。 那还好,没怀疑。于是接着说道: “唉,只能重新开始了……” 虽然嘴上格外遗憾,面上也悲痛万分。实则心里又是另一副作态:干啥啥不行,瞎编乱造我最行! 呜呜,师尊不要为我绘声绘色的表演落泪啊~我可看不了美人落泪。 沈听澜唇角不可察觉的勾了勾。 想看我哭?那便遂了你的愿。 抬手,用并不宽大的里衣袖子遮住了半张脸。另一只手挽着披肩的卷发拢到了一边的肩头,侧身坐在了一旁的梨花木雕兰椅上,正好以侧面对着程泽,并祥装叹了口气。 动作行云流水,当真有雌雄莫辨的美人,感伤落泪那味儿了。 “为师竟不知昨日的伤竟那么严重……是我平日对徒儿的关心不足了……” 沈听澜声音清冷,任谁听了不迷糊啊! 程泽说着:“师尊,徒儿没事儿。” 他主动伸手上去想要用自己的衣袖为自家师尊拭泪,却停滞在了半空中。 看着自己裹挟着泥沙的袖子,还是缩了回去。 而沈听澜早已发觉了身后自己那不省心的小徒弟的动作,便飞快的用手心在自己面中带过。刹时间,凤眼湿润眼眶微红,长长下垂的睫毛上挂了几滴晶莹的泪珠,连同面上也凭空而出几滴。 还真像他哭的梨花带雨。 沈听澜在心里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做的太过了?别又偷偷用手蹭掉“泪痕”扭过身来说着: “为师没有什么好弥补的,徒儿等我闭关三月。为师让杂役弟子将偏殿收拾出来,让你与我同住如何?” “好啊!”程泽立马回答。 也行是感觉自己答应的太快了,他又赶紧补充道:“与师尊近些,弟子必将更努力的修炼!” 沈听澜笑了笑,看他已成年的小徒弟身板的确单薄,身高也与他差了一大截儿。于是胳膊便顺势搂过了他的腰,将手似落不落的,搭在了他的胯上。 又听到程泽有些吵人的欢呼:老天待我不薄!能与美人师尊同住那岂不是——天赐良机啊! 程泽并没有意识到沈听澜总在有意无意之间跟他进行肢体接触,只觉得自己与师尊的关系,似乎原本就该是这么亲近。 只不过他在心里肆无忌惮的狂笑全被沈听澜所听的一清二楚。 又感性又心善的大美人儿是谁的师尊啊? 是我的啊! 沈听澜手指变换着花式,就在程泽的腰带处,一股淡绿色的灵气缠绕着钻了进去。沈听澜说道: “那徒儿可要说到做到,别让为师失望才是啊。” 那抹淡绿色的气息在程泽身体走了一遭,探查一番并没有任何不妥。沈听澜控制着它滞留在丹田处——比以往更加平稳蓬勃。 程泽忽然感觉到身体有些燥热,便想着是不是屋子太闷了。便往侧旁走了两步,对着沈听澜恭敬的做了一礼,说道: “师尊,弟子先行告退了。” 沈听澜将手背到身后,淡绿色的灵气绕成线团成丝,又回到了手掌之中。 想到夜凉风寒,连基础术法还未精通的程泽。若是湿着衣服出去,徒步走到亲传弟子们居住的竹风堂,必定是要生病的。 他转过身去往内室走,依旧是那副旁人不可叨扰的神情,掐了个诀后,方才说道:“面见外人,衣着总得得体。” 他可不想让他人知道,自己的亲传弟子会因湿衣凉风而生病…… “是,师尊。” 摸了两把自己已经干透了的衣服,程泽还觉得有点儿神奇,大步迈出门槛。小风有点儿凉——在师尊寝殿的内院里走了两步,突然想起一个关键问题: 不对劲儿……十分有十二分的不对劲儿。 我住哪儿啊? 第10章 不过美色和生命,我还是选后者吧! 澜韵斋? 程泽回头去看,才注意到师尊的寝殿叫做澜沧轩。倒不像个寝殿的名称,像师尊这样的仙尊,寝殿名称好歹得用“殿”字,再不济也得是“宫”字“楼”字的才合乎身份吧? 难不成修仙界不讲究这些? 如此想来也是,偌大的山上灵植倒是不少,却没什么亭台楼阁用做装点的。 不过澜韵斋这名儿,听着倒像是……书肆? 这样想来,师尊房里的书确实很多。 摸了摸胸口处塞的古籍,程泽心中想着,的确要把修炼放上日程了——自己堂堂一个火灵根修士,连凭空燃起火来取暖都做不到。 属实有点儿丢师尊的人。 更何况还有宗门大比! 按照很多他之前看过的男频小说来说,在宗门大比这一关键剧情,就需要主角上台去表现自己的修为多么惊人了! 程泽心中有些瑟瑟发抖——自己不是主角,顶多算是个欺负主角受的渣攻之一。没有主角光环的话,哪儿那么多的爽文现场让他体验?若是真被派上去跟其他弟子较量,那自己还不得被拍成馅儿饼呐! 不行,不行,不行。程泽绝对拒绝,因此这修炼确实不可懈怠下去。 走了半天。程泽发现自己在原地打转。 他深深的闭了闭眼叹了口气。 系狗快出来!狗系统你去哪儿了! 【宿主你不睡觉的吗?统统我捏~早睡了一觉醒了捏~】 或许我根本不知道去哪儿睡觉。 【竹风堂……】 那行,给我导航吧! 程泽伸了个懒腰,准备往系统指引的方向走。结果等了半天,这狗系统都没动静了。 【鉴于统统刚刚收到主系统的反馈,宿主已完成第一个任务,所以……】 所以什么? 程泽感觉系统没怀好意,总觉得要被坑了。便谨慎的在心中问道: 不会又发布了什么没人性的新任务吧? 【宿主儿聪慧!】 …… 系狗……不劝你能少看点儿剧,就是能学点儿好? 【统统这也是为了缓解宿主儿的思乡情才看的嘛~】 得了,得了。说真的,完成任务有没有什么奖励?还有——新任务是什么…… 【要说奖励吧……也算!】 【奖励宿主!免除!未完成任务而会遭到的雷劈与电击。】 好嘛!直接说完不成任务有惩罚,完成任务没奖励得了呗。 这一天净活了。 程泽心里吐槽着,系统自然能够听到。大概是因为它是实习系统,还没带过几任宿主,导致脸皮还没练就的那么厚的原因吧! 系统心里还有点儿羞愧呢,支支吾吾的说: 【我争取帮宿主向主系统讨要些福利,主主你可千万不要想不开呀!】 我没想不开,明早再告诉我新任务吧,我现在要回去睡觉。 【别介啊主主!】 系统也有点儿欲哭无泪。 【刚刚主系统找我发布的是个极度紧张的限时任务!】 所以说今晚不让我回竹风堂睡觉了? 程泽感觉折腾了一天的身心都要碎了,然后终于熬到了可以睡觉的时间,却接到了这样一个噩耗。。。 狗系统,要不你还是把我删了吧…… 【宿主你挺住啊!不是不让你回~】 程泽挑眉,看着面前稍微有些忐忑的金色纹路——e(┬┬﹏┬┬)3 看得出来,狗系统也挺紧张。 【是啊,统统我也很紧张捏。】 【不过一回生二回熟,我下一次做的就好了呀。】 程泽眼里已经无光了,为什么要让他摊上一个这么话多的系统? 他想着:所以我还有下一次吗? 系统听了个一览无余,表现的万分委屈。 【呜呜呜宿主主~没有第二次~呜呜~呜呜x﹏x】 程泽听它哭的有些头疼,皱着眉抬起手来挠了挠额头,深吸了一口气: 统统我没有凶你的意思捏~接着说吧~统统刚才说什么——不是不让我回,是什么意思呢?让我干嘛啊~ 程泽僵着脸笑了笑,心中实在有些无语,但还不能直接表现出来,便好声好气的说着。。。不然被狗系统捕捉到,又该痛哭了。 这狗系统还挺好哄。 面前的金色纹路变成了?*。?(ˊwˋ*)??*。 【对宿主来说so easy啦!新任务嘛,让沈听澜送你回竹风堂就好了呀!】 程泽精神了,微微睁大了双眼:完不成的话……惩罚是雷劈还是电击? 【宿主不用担心选择困难,不管是雷劈还是电击,都有的!】 程泽心一横:得了,得了……系狗,睡觉去吧。 金色纹路? ?)?*??一闪而过——睡了。 程泽也不敢停留太长时间,师尊是要闭关的,万一—— 不敢再想下去了,浪费一分一秒都是生命!程泽一路小跑—— “师尊!求保护!” 沈听澜自从他出了这个门就一直关注他的动向。果真,他不知道竹风堂在何处?而在他往原地像木头一样杵着的时候,匆忙向自己奔来的样子也被他看了个完全。 他还没跑到这儿,门先开了。程泽看着在自己面前大敞的房门,犹豫地进了屋。 “师尊?你还在吗?”程泽趴着小声的问。他生怕自家师尊已经去闭关了,自己晚来一步。 “徒儿来找,怎么会不在?” 听到耳边传来的声音,程泽先是松了一口气,再是突然之间发现师尊从自己的背后冒出来了。 程泽一怔,却被凭空出的藤条卷着进了内室。落地的时候有些踉跄差点儿跌倒,不过好在稳住了,没在师尊面前丢了面儿。 “如此慌张,徒儿有什么事儿要求为师相助的?”沈听澜问着。 程泽本分回答:“路上太黑了,找不到回竹风堂的路。” “哦?病愈后竟连路都不识得了,哎……可怜徒儿。” 沈听澜说着,手却搭上了程泽的肩膀。听到了他生无可恋的心声: 突如其来的新任务太遭罪了,这比上学时候留的作业还勤…… 啧啧啧——哪儿来这么多任务让我完成啊? 幸好师尊还没闭关,不然就完蛋完大发了。 沈听澜这才知道了程泽匆忙跑回来的原因,不识路是一方面,但最主要方面还是这个莫名其妙的任务…… 他脑中有自己感知不到的灵识。沈听澜有这样的猜想,却没有可以证实的证据。 沈听澜无端觉得,在他身上,不能用常识来理解。 “不如徒儿就在此宿下?” 沈听澜轻声问着,搭在他肩上的手依旧没有拿下来。 “太过叨扰了,师尊还是将我送回竹风堂吧。” 程泽笑的很是灿烂,若是不知道他心里那么多花花肠子,大概会觉得他是一个格外单纯又阳光的年轻修士吧。 其实心里说着:我也想留下来住啊!谁能拒绝善良又美丽的缅因猫猫呢! 我那——么大一个师尊呐! 不过美色和生命,我还是选后者吧! 沈听澜赶紧撒开手,怀疑自己听错了。猫?他摸了摸自己蓬松的卷发,不禁有些怀疑,他是在说自己? 眼中的阴翳多了几分,还有——为什么他需要完成的任务还危及生命? 他这小徒儿身上的谜团还真是越来越多了。 第11章 徒儿喜欢,等会这剑任你把玩。 我若是偏不带你回竹风堂呢…… 真的会危及生命吗? 沈听澜盯着面前的半大少年,只字未说。手上却没闲着,早在不知不觉中穿上了墨色水纹刻丝的袍子。 “还以为师尊只有白色衣袍呢。” 程泽眼见着沈听澜穿上墨色衣袍,有些不可思议的说。 原文中总是在描写师尊一身白衣,如同天上的谪仙一般。超脱尘世,不染纤尘。这种描写,尤其爱在师尊被孽徒欺身而上时的场景中出现。 程泽每次看都狠狠唾弃一番! 他也不是不爱看这种狗血的情节——爱中有肉是仙品,肉中含爱是仙品,荤素交加、大爱长存,那是仙品中的极品! 但是肉中只有肉,没有任何情感的文,那就是狗屎! 这种恶心的描写,仿若是在着重刻画干净纯洁的师尊,被拉进泥潭的凌虐“美”感。程泽格外厌恶,并期待以后会有反转。可现实让他打了脸。 幸好他来了。程泽格外庆幸!师尊今晚这一色墨色衣衫,相当于打响了反总受、反np、反孽徒的第一枪! “世上还有那么无趣的人?” 听到沈听澜的反问,程泽狠狠的点点头:原着中的你,就不穿白色以外的衣服,这么想来确实很无趣。 不如我现在的师尊! 沈听澜整理衣服很迅速,看见程泽拘谨的把双手放在胸前耷拉着垂下,主动说:“若是跟不上,拉住为师的袖子。” 程泽乖巧的点头,默默的跟在沈听澜后方。这外面并不明亮,还有浮云常常遮住月亮,整的程泽走不稳当。偏偏沈听澜走的很稳,还很快。 他没去拉沈听澜的袖子,程泽觉得上赶着去拉师尊,这显得他也太垃圾了。绊脚的石头常会在脚底出现,程泽走起路来一摇一晃,还看不清脚下的路。 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程泽控制不住身体的倾向,向前扑去。沈听澜稳稳的接住了他,语重心长的说道: “唉,还是拉紧为师吧……” 这话听起来是对程泽说得,可真正主动拉上对方手腕的人是沈听澜。他的手掌很大,完全能够包裹住程泽的手腕还有余。 程泽觉得是自己的心理作用,自从师尊握上自己的手腕儿后,他感觉走起路来如履平地。 “师尊,到竹风堂的路这么远吗?” 程泽心里充满了疑惑。他看了系统给他的五行道宗的地图,秉着他过目不忘的本领,他不会怀疑自己的记性。 但是秉着他对自家师尊的信任,他也没有怀疑沈听澜是否带他走错了路? 几乎半个时辰过去了,程泽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师尊,这条路好陌生呢。” 沈听澜愣了一愣,看了看四周,肯定的说道:“为师……带错路了。” 两人抬头一看,赫然矗立的是一座大型建筑——藏书阁。 被拉着手腕的程泽心中默默吐槽:这算不算提前熟悉闭门思过的场地了? 在这鬼地方待七天,是认真的吗? “咳,咳!”沈听澜听了故意发出了响声,接着说,“这里只有内门弟子和亲传弟子能进,徒儿若是有想借阅的书籍,来这里便是了。” “哇塞!多谢师尊,这也太棒了,弟子我最喜欢看古籍了。” 沈听澜还没为之感到欣慰,便又听到某人的心声传来。 我这是得有多闲啊,看这些落灰这么多年的书?弟子感到心力交瘁啊,还是让各位师兄来代劳吧! 沈听澜脸上的笑僵了僵,看着程泽的脸出了神,还真是他的好徒弟啊! 呵呵,善变的小骗子…… “为师还真是疏忽了徒儿的爱好,既然如此,便奖励徒儿在藏书阁内潜心修炼一月之久,让你三师兄监管并测试你的修习成果。” 看着沈听澜温柔至极的脸,柔情似水的眸子,程泽委婉的说道:“不必麻烦师尊——” 传音符一闪一暗,一明一灭。 “没关系,已经吩咐下去了。” “哈哈,多谢师尊……” 程泽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不过现在最主要的可不是感伤他即将在藏书阁里闭门修炼的一个月。 最主要的是让师尊送自己回竹风堂睡觉啊! 唉!忙碌了一天,到现在还没回到床上。 天——终于塌了! 又看了眼肃穆庄重的藏书阁,程泽深深吸了口气。 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不知道这限时任务多久完成才可以,若是赶不回去,不会就地雷劈加电击吧? 程泽赶紧摇了摇头,不行不行,那这不就等于必死无疑吗? 手心与手腕相连处,有些微微发烫。 沈听澜这是头一次觉得自己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如此见不得人。竟然偷偷听着自己小徒弟的内心…… 真有点儿上不得台面。 在内力催发之下,沈听澜手中凝结出一把通体淡青色的剑,如玉石般通透,散发着温润的光泽。 像是活了一般,在手掌处开始翻转,稳稳的降落在了离地面一指之高的地方。沈听澜将剑踩在脚底下,向站在一旁愣着的程泽伸出了手。 “有些晚了,为师御剑带你回去。” 程泽眼馋的盯着这把悬空的剑,睁大眼睛,定定的看着面前的师尊。毅然决然的将手放到了他伸出的的手上。 手指尖相触的那一刹那,程泽咆哮着的心声随即而来。 这就是修仙界的御剑飞行吗?太帅了吧!太帅了吧!好酷! 被沈听澜拦腰抱上剑后,他还有些不稳。程泽便像走独木桥那样伸开了手臂来稳定身躯。 沈听澜在他身后浅笑了一声,将手臂死死的箍住程泽纤细的腰身。语气一如既往的清冷: “为师在,不会让你掉下去。” 程泽连连点头,还是异常兴奋的低头看着这把剑,边看着心里边嘟囔。 这剑是什么材料做的?冒绿光? 这剑柄也好看,雕着栩栩如生的龙头造型,镶嵌着三颗略微有些突出的青色宝石,整体看着古典淡雅,摸起来手感一定也很好! 即使在黑夜,也能看出剑鞘的华美与古朴兼容一体的瑰丽。虽没有宝石点缀,却也夺人瞩目惊叹于它的古雅。 程泽站在上面还不老实,左晃右倒的,想要去看完整。 “徒儿……” 沈听澜清冷的声音里终于多了一丝温柔,不像是无奈使然,倒像是对小辈的宠溺: “徒儿喜欢,等会这剑任你把玩。” 沈听澜另一只手也轻轻抚上程泽略微不稳的身体,说着:“只不过现在——为师要增速了。” 惯性的缘由,程泽的身体不自觉的向后倒去,后背紧紧贴上沈听澜的胸膛。呼啸的风声从耳边划过,程泽还没惊叹于御剑飞行的速度,周身便突然没那么凉了。 淡绿色的结界只闪了一下,便隐去了。但还是让程泽捕捉到了这一抹颜色。 呼——结界真是个好东西,风都不打脸了! 第12章 ……是要为师抱你飞过来? 风吹竹林,萧萧声响。花树掩映的房檐下,光影交错,草尖和花瓣上的颗颗夜露,闪耀着圆润的光泽。 速度逐渐平稳了下来,程泽有些兴奋,喘的气都是烫的。直到落地,天幕上的阴云也散开了,如水的银辉倾洒大地,满庭的花木影影绰绰。 程泽脚尖刚一触地,悬浮的剑便如有灵性般的落入了他的手心。他结结实实的握在手里,放置在胸前。略有些惊讶的看着面前的沈听澜。 “师尊,这剑——真的能给我看?” 心中的小雀跃就差写在脸上了。沈听澜自然看得出他面上的期待。 “为师答应过了,还能有假?” 程泽毫不客气的拿在手上,左看看,右看看。 真帅啊!怪不得修仙界人人为了一把法器灵器就大打出手动辄人命呢! 剑握在手上,程泽将它拔出一截,注意到剑身的不凡,发着冰透的莹光,好像还刻画着一些他看不懂的繁琐又古朴的符文。 程泽想全部拔出来观赏一番,拽也拽不动了,只能看出一半的光彩来。他向沈听澜投去求助的目光。 “师尊~”求人就该有个求人的态度,程泽的声音缓和下来。 却看着师尊没有回复,程泽定睛一看——竟然走神了! 堂堂司渊仙尊也会走神的啊! 程泽大胆的把手放到沈听澜眼前晃了晃,才见他缓过神来,沉目看着自己,眼底是他看不懂的情绪。 “徒儿很喜欢它?” 沈听澜从程泽手上将剑接过来,乌黑的眼珠没有反射出一丝光来,似乎是在思考吧。 他顿了顿又说:“它也是。” 它也是什么? 还没等程泽来得及疑惑。 剑光辉辉,仿若有雷电之声,长剑挟着划破长空的风声,如灵蛇一般从剑鞘中探出。 剑尖锋芒锐利,程泽出声惊叹:“超棒的!” 沈听澜执着程泽的手,慢慢放到剑身上,程泽小心翼翼的触碰着,抚摸着凹凸的纹路。 人家小说里写拔剑时挽个剑花儿还以为是标配呢…… 原来是他们太装了呀。 不过当个剑修也不错! 沈听澜见程泽收回了手去,也将剑收了回去,剑入剑鞘,发出一阵呜咽。 他开口说道:“徒儿想做剑修?” “不曾有这种想法,弟子对剑修没兴趣。”程泽张嘴就说,不加一丝思考。若不是刚刚在触碰时沈听澜听到了他的心声,他就信了。 “那便最好。”沈听澜又担心什么一样,补充道,“穷。” 程泽眨眨眼:“哦~那剑宗——” “徒儿若是想学剑,五行道宗也能教授,作为辅修。青云剑宗……太穷了,不建议徒儿——” 后面的话还是没说出口,只是沈听澜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程泽大概了解吧,五行道宗,才是能够满足他的最终归宿。似乎程泽没有那么蠢,离开宗门之首的司渊仙尊门下对他有什么好处呢? 就像是从顶级学府落魄到山村小学一样,自讨苦吃的事儿他不干。 “弟子从未想过叛出师门。” 程泽还是有点儿顾忌的,师尊不会在点他什么也不会,再不好好修炼就把他送去最穷的青云剑宗吧? 这确实是他想太多了。 “嗯。”沈听澜听后,看得出来有些愉悦,手中握着的剑扔给了程泽,“手。” 程泽乖乖的把手伸了出来,看着沈听澜的手指在他的手心上画着复杂而又繁琐的符号,紧接着手心一阵发烫,一层青色的纹饰蒙在了他的手掌心,渗入皮肤后,不见了。 沈听澜说:“你手上的灵符能够打开藏书阁第四层结界,可先用恨生修炼。” 忽然又想到:“等我闭关出来后,带你……和你师兄们,去器刃阁选趁手的法器。” 恨生……怎么叫这样一个名字? 程泽手中的剑不老实的晃动了两下,发出铮铮的声音。随即这把长剑竟自己凭空升腾起来,化作了一个扳指落在他手心。 啊?这——蛮有灵性的,扳指自己戴到了程泽的手指上。 程泽又被惊呆了,感觉自己挺没见识的。他抬头见——沈听澜背过身去,往反方向走。 他抬起手来问:“师尊,恨生给我你怎么回去?” 沈听澜叹了口气,有些无奈——愚蠢的小骗子。 回过头来说着:“为师会飞。” 程泽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脱口而出:“那师尊……刚刚为什么要御剑?” 听到这问题,沈听澜质疑自己耳朵出问题了,同样抛出一个问题:“徒儿现如今的阶段,已然到了不需要依仗就可独自飞行境界了?” “那倒不至于。”程泽挠了挠头,看着他。 沈听澜浅笑了一下,接着说:“那不御剑的话……是要为师抱你飞过来?” 程泽看着师尊如玉般的面庞,露出一抹笑来,也冲他笑了回去,偏偏他没觉得这话有什么问题,就愣是觉得他家师尊还怪好的嘞! “师尊若是愿意的话……” 竟没想到程泽如此大胆,沈听澜甩了甩袖子,扭过身去,嗔怪了一声“胆大妄为”程泽看着自家师尊乘风而起,墨色长袍轻舞,微卷的长发随风飘扬,给人一种冷漠疏离的感觉。 师尊没回答…… 腰间似乎多了些东西,程泽低头查看,果真——闪闪发亮的一个传音符,看起来似乎跟大师兄的不同。 程泽将传音符拿起来,捏在手上把玩,圆润有光泽,是块儿好玉啊!程泽将它拿起来,对着月亮细细查看了一番…… 哦?兔子! 程泽嘴角抽了抽,还是将它挂回了腰间。算了,兔子就兔子吧! 师尊开心便好。 他原以为竹风堂只是个供弟子睡觉的大屋子,没想到是个大园子! 刚一进篱笆门儿就被一大棵树吸引了视线。就那么矗立在园子左侧,葱葱郁郁的风一过就能听到沙沙声。 树下的石桌旁,还有人坐着。程泽头一次觉得可以用翻来覆去形容一个人现在的坐姿。 “啊?小泽,师尊这么快就将你变回来了?” 这速度还快吗?路上耽搁了这么长时间呢。 程泽见大师兄站起来迎他,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就充满疑惑:“大师兄……有什么不妥吗?” “没有。没有。” 沈毅上下打量着他,程泽见他这目光太过明显,有点儿受不了了。就大师兄这表现,心里没憋点儿什么事儿才怪呢? 开口问道:“大师兄!有什么事儿就说,咱们师兄弟之间还有什么可藏着掖着的!” “是,小泽说的是!” 程泽看着吞吞吐吐的大师兄,犹豫万分的表情,起了好奇心。到底怎么了? “小泽今晚去我房里住吧。” “啊?!” 程泽的表情出卖了他的内心。 什么?司渊仙尊的首徒这么快就要出柜! “不是!小泽你别多想,我的意思是咱俩换一下寝房——”沈毅假意咳了两声之后说道: “平日里,你与你二师兄同住,想到你刚大病初愈,更需要静养,所以我准备与你商量着换一换,这样对你我都好不是?” 程泽看着大师兄——面带微笑,眼神格外真诚。大概没什么阴谋诡计等着他……但他大师兄真这么好心? 反正看着是挺老实的,哪怕心里黑,在外也不能表现出来什么吧!至少现如今不会。 两个人住,有旁人在也不方便,与人接触越多,露馅儿的几率就越大!不如就顺了他的意,换一下。 想到今日二师兄那身水红色的薄纱……他赶紧摇了摇头,想把这幅画面从脑子里赶出去。 今天白日就敢穿成这样,那晚上不得……得了得了! 程泽更加坚定了心中的想法: “那我就先谢过大师兄了。” 眼见着沈毅松了口气说道:“那可太好了小泽哈哈哈,刚才正收拾着,见你没什么东西,已经给你打包好放过去了,缺什么东西记得跟我说啊哈哈哈……” 怀中莫名其妙多了一个小包袱,程泽皱了皱眉——早就提前准备好了啊? 大师兄那屋子到底是多不堪呢,让人这么想逃离的吗? 第13章 修金灵根和水灵根的雷公电母…… 推开半掩的房门,程泽感觉这就是一间正儿八经的房啊!大师兄那么积极的要换,难不成还真是为了自己的伤? 这不可能。 那就是不敢一个人睡? 那往前几年都是怎么过来的。 那一定是为了二师兄? 程泽感觉这个想法比较接近事实,脑子里又回想起那张妖孽的脸,妖娆的身姿,水红色的—— 救命啊,别想了,太恐怖了,晚上要做噩梦。快让他俩锁死吧! 轰——嗖——沙——啪—— 程泽刚把包袱扔在床上,准备躺下休息一会儿,就听到窗外传来这样一串惊天大响! 不是,这谁家放炮仗呢? 刚想骂出口,想起来这是五行道宗,这一座山头上有不了50人,除了自己那群师兄们造出来的声儿,不可能有别人了。 程泽平静内心……嗯,心静自然凉。解开腰带,甩到了床上,将外袍脱在了一边的木桌上。想要透过窗户去看—— 这场景简直惊天地泣鬼神! 大师兄和二师兄打起来了!怎么?没人劝架吗?哦,对了,可能就是单纯的在比试! 只见大师兄沈毅穿着一身洁白里衣手腕一翻,空空如也的手掌心中多出了几把小刀。脱手而出,仿若一道道流星。 二师兄沈洱也不甘落后,腾空而起旋身挥出一片水幕,又似点点繁星从天幕中坠落而下,将大师兄扔出的那几把小刀全部包裹其中。 水幕斩断了激射而来的虹芒,而那刀刃却又变幻了,宛如一条银龙带着金属的光泽席卷而来。沈洱眉头一皱,发觉有异,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 周身涌起一道淡蓝色的光,从顶部到脚形成一道坚固的防御。完全抵挡住了银龙的入侵。 大师兄好像是要采取近身攻击,带着金色的光芒,向二师兄的方向冲击而去,程泽看的有点儿傻了眼了。 难不成这就是五行道宗,师兄弟交流的方式吗? 还没等他怀疑人生。 两人的身影便扭转在了一起。 不是,大家都是修仙界有法术的人,咋还能肉搏呢? 好,好,好,这打的也太糙了!你俩近身攻击拧胳膊里子、大腿里子啊?呦呵,这内力还能传到牙上,啃起来了—— 正觉得这架打的有点儿埋汰时,程泽发现这俩人终于分开了。 大师兄凌空画符,金光符咒向着二师兄飞去。二师兄侧身躲避,却又招架不住他频繁的攻击,他深吸一口气,双手在胸前迅速的结出复杂的法印,空中顿时阴云密布,仿佛下一秒就要狂风暴雨。 程泽心中咆哮:不是!我二师兄不是水灵根吗?变异水灵根兼顾控制打雷下雨啊?不是吧?老天,你别搞。 顿时间雷雨交加,似乎是证实了程泽的无厘头猜想…… 啊?不是大师兄,你抡个锤子啊! 沈毅顿时伸出手掌心来,周围稀薄的灵力聚集而来形成一个小漩涡,打向空中抵挡住了沈洱导致的雷电之力。 当然,那个震惊了程泽的大锤子,好巧不巧砸掉了他的屋顶。 呵,原来大师兄打的是这个主意…… 程泽感觉有点刺眼,毕竟他的屋顶破了一个大洞,灌进来的风还挺凉的。而伴随着二师兄的防御水幕逐渐落下,他的屋顶上顿时间下起了大雨,屋内下起了小雨。 让他不禁想要作诗一曲啊! 我的师兄不一般啊!有水有锤我喜欢啊。 有水有锤我喜欢啊!我滴师兄不一般! 他也不用透过窗户去看了,直接透过房顶就可以看得一清二楚,一丝不落,一丝不挂…… 沈洱穿的好像还真有点儿一丝不挂? 不是谁家好人打架的时候穿正红色的鸳鸯戏水纹饰肚兜啊? 不打架的时候…… 你穿肚兜…… 程泽再次沉默了,因为在他这个角度,正好能够仰视他们两个悬浮在空中,漂浮在屋顶。 而大师兄被淋的透肉了,这里衣不如不穿。二师兄的还穿了条裙子,程泽不想再看下去了,紧闭上了双眼。 不堪入目啊!程泽心中默默祈祷第二天早上不要长针眼就好。 突然他听到轰隆隆一声,程泽深深叹了口气,准备迎接狂风暴雨。抬头一看,哦!太好了,没有下雨,原来是地在动啊。 什么?地怎么在动? 大师兄,你到底哪儿来的这么多金属器物啊!眼见着从地里漂浮而出的金属大大锤,程泽感觉已经生无可恋了。 这跟原着里是一个小说儿吗?作者大的你啥都不写,你让我活啥呢? 打吧,打吧,把我房子都推了才好呢。 刹时间地震山摇!四周的承重墙——塌了。程泽忍不住为之鼓掌了。但还是默默注意着空中的战况。 别看大师兄老实,出招可狠辣呢,二师兄不敢轻视,以柔克刚。 沈毅拍出一掌去,叫道:“小洱!” 于是天上劈了几道闪…… 沈洱缩身摆腰,从大师兄腰间划蹭而过,大喝一声:“沈毅!” 空中又打起了雷…… 程泽拎着包袱,准备去投奔他那个斯文败类三师兄以及他最讨厌的正太四师兄了。 毕竟他可惹不起雷公电母……哦,还是顺手修金灵根和水灵根的雷公电母…… 伴随着一声闷沉的撞击,程泽仿佛听到了大师兄骨骼碎裂的咔嚓声响,刚踏出一只脚的程泽又缩了回去,关上了房门。 见二师兄左脚掌在树干上使劲一踏——树枝断了一截儿。轻盈一纵,飞身而上。自树丛间穿过,闪到了大师兄面前。 毫不客气的拽着大师兄的领子腾空而起,一霎时拔高数尺,轻飘飘落在了房檐之上,衣袂飘飘,猎猎作响。 正纳闷儿着程泽不忍侧目——同样是师兄弟,这两位师兄的修为已经到了何种境地? 虽然现在的大师兄暂且落下风,可他还是能看得出来两人的境界不相上下,沈洱的功法灵活易变通,险胜了大师兄一番。 程泽有些担心大师兄的处境,刚才二师兄那样好像要杀了他,但他觉得自己想多了,同门师兄弟怎么会互相残杀呢? 那切磋的话也太认真了吧。 正往外看去,程泽边看着沈洱拎着沈毅进了屋子,随后又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他忍不住出了屋子,太潮了……都是二师兄洒下的水。 敲响了沈萨和沈思的房门。 黑暗中探出一个小脑瓜——朦胧的睡眼一望就是他的四师兄。 “哦?师弟啊,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儿吗?” 程泽看着屋外的一片狼藉,心想:他俩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刚才大师兄和二师兄打起来了。”程泽淡定的说着。 “哦!师弟快进!”沈思将房门打开,让拎着包裹的程泽进了屋。 “今晚你肯定是睡不了了,就先跟我挤一张床吧!” 沈思好像特意过滤了俩人打起来了这件事,就让程泽抓紧时间洗洗睡,明日还有博古长老的早课。 “思思师兄,大师兄和二师兄两人到底怎么了?” 程泽拒绝藏着心事睡觉。 沈思这才猛的想起了什么似的,嘟囔着说:“哦,瞧我给忘了。师尊说你病愈之后忘了许多事,怎么连大师兄与二师兄的心魔的事儿都忘了呢?” 程泽突然觉得有个小正太师兄挺顺眼了。 “这个呀,是咱们五行道宗的诅咒,而且是专门针对司渊仙尊,也就是咱们师尊他老人家的诅咒……” 第14章 就可以大干特干!干死他! “呵——” “有呆子讲,还真有傻子听。” 程泽正听的入神,结果被一个讨厌鬼给打断了。他心中觉得打断别人吃瓜的人,这辈子吃不上四个菜一个汤! 沈思嘟了嘟嘴,埋怨道:“你讲的好,你来。” “两年前,大师兄与二师兄带队下山修习,为解决仇家庄的水瘴。没曾想在完成任务上山时,遭到了一伙假扮青云剑宗弟子的歹人。大师兄和二师兄受了埋伏……期间宗门弟子寻找了足足七日都未见踪影,师尊提前出关救出两位师兄后,就发现双双生了心魔。期间发生的事,他俩谁都不肯说……” 沈思听完后说道:“讲的确实要比我好一丢丢吧!” 沈思叹了口气接着说:“也不怪师兄们遭受了蒙骗,咱们宗门弟子都没有发现对方的异样!这些歹人演的也实在是太好了,导致师兄们都疏忽大意了……” 正气鼓鼓的骂着这些歹人,又喜滋滋的说道:“不过以后我们下山修习的时候就有经验了!” 程泽抛出一个问号,无需多言,沈思就能从他的脸上得到请你接着说下去的信息。 “唉!人家青云剑宗长老证明了,他们宗门的弟子根本没有盘缠,能够到我们这最北边的五行道宗山下来修习游历,所以以后再碰上自称是青云剑宗的就可以开干啦!就可以大干特干!干死他!” 程泽听着这入耳的正太音,再听听他说的这些话。他真真感觉没话讲,真的没法说—— 哎,不是!你好歹是小正太呢?你这话说的也太糙了! “那师尊不知道两位师兄的心魔吗?” 程泽感觉这破坏力大的每年都能将这山的海拔降下5m去,师尊怎么可能不知道,可是知道了也不管么? “知道啊,但心魔种类实在太多了,他俩又死活都不说,师尊也不好妄下定论。” 沈思满不在乎的说道,似乎这两位心魔已经在他们眼里成为很寻常的了。 “唉!现在的修士十个有八个都有心魔,什么为情所困呐!贪嗔痴三魔啊!执念和回忆啊!那都太多太多了,只可惜这心魔干都干不死——” 沈萨算是最正经的一个了,解决程泽的困惑,补充道: “两位师兄的心魔并不影响修炼,只是每月月圆之时体内压抑不住的暴动。说来奇怪,只有两人在一起打一架,方能平复内心……” 沈思插嘴嘟囔着:“对!就连师尊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任由他俩去了,反正干不死,就往死里干呗。” 程泽现在脑子里都是干来干去的,他这次师兄就好好做他的小正太不行吗?反差也太大了,程泽是真觉得自己是老古董了,现在还整刻板印象这套—— ——他竟然想说这成何体统! 并且还想沈思把他那一张就干来干去的嘴给封上。 现在他能适应他的正太音了,就是有点儿受不了他整天干来干去,实在是有点儿洗脑。 程泽心中默念:静心,静心,我不想,我不想…… “时间不早了,早些睡吧。” 这话他赞同!沈萨终于对他说了句好听点儿的人话了。还没来得及感叹他三师兄对他突如其来的态度转变,就听沈萨接着说道: “你——最好晚上别动什么手脚。” 好吧,三师兄还是原来那个三师兄,狗还是真的狗。 程泽怀里抱着包袱,慢悠悠的向沈思的床走过去。还是四师兄好,早已经铺好被子等着他进被窝了。 “师弟,快来啊!” 沈思笑着拍拍被子,冲着程泽勾勾手。程泽见了,嘴角接着抽搐了几下,犹豫的走了过去,坐在了床边。 “思思师兄,我认为床边这榻也挺好,今晚就凑合凑合在那儿睡吧!” 沈思眼见着有些失落了,委屈地看了程泽一眼,小声说道:“师弟长大都不亲人了!”然后一转身将自己裹成了毛毛虫,将头埋在枕头里,不出声了。 “思思师兄~” “看在你哄我的份上,原谅你。” 变脸的速度比变天都快,程泽觉得……这样也挺好的。 “给你加个隔音结界,不然一整晚你都会感到很吵。” 沈思说着,抬手丢出了一个墨绿色的符咒,在落地前的那一刻化成了碎屑,在程泽睡觉的榻上形成了一个简易结界,同样也是闪了一下,变隐去了。 “为什么?”程泽不解的问。 沈思闭上眼睛随口说着:“师兄们要打一晚上的架,很吵的。” …… 程泽不死心,的小心翼翼的问: “在……寝房里打?” “对啊!” 程泽不再问了,他四师兄大概没觉得他俩有什么问题,也许不仅仅是他四师兄觉得他没啥问题,而是众人都这么觉得。 程泽不再问了,按照他们这儿的时间点来说,现在还不到子时。对于一名常年熬夜冠军来说,接着清醒下去对于他不成问题 于是感到无聊的他叫出了系统。 【宿主如果失眠的话,统统可不提供哄睡服务。】 沈毅和沈洱你怎么看? 【到晚上还要聊正事,宿主你可真是工作狂。】 …… 【好吧,好吧,我实话实说。我刚刚坐在软椅上看的。】 我是说他俩之间的关系……有些微妙。 【有些微妙吗?不过就是普通的上过床关系的同门师兄弟罢了。】 听了狗系统的说辞,程泽发觉好像只有自己被蒙在鼓里。转念又一想,刚才沈思和沈萨可谁都没有提到过两位师兄还有这一层的关系。 他们都知道吗? 【知道什么呀?宿主?】 大师兄和二师兄……上过床。 【宿主主哎!这里可是修仙界,你们这种修士寿命成千上百,守你们那个世界的一套规矩可不行捏。】 【在如此漫长的岁月里,师兄弟之间双修也是很常见的呀!况且,你的两位师兄也很契合捏!】 【嘻嘻!没准儿以后还能结为道侣捏……】 ?(*′?`*)人(*′?`*)? 程泽面前显示出两个牵着手的小符号,仿佛周围都能出现粉色泡泡了。他就这么沉默的听着狗系统在那里意淫自己的两位师兄。 【总之宿主你猜的没错!他们两个关系确实不纯,你要听听墙角吗?】 大可不必! 程泽转念又想:系狗,我记得原着里没有提到他们两个的这种关系。 【都说了嘛,作者大大写的根本就不全,剧情到处是坑。】 程泽细细琢磨了一番,确实如此。 本来在他偷看师尊泡灵泉之后,作者就用“半年后”来略过了这期间的剧情,然后直接写到了本书的关键。 也是他这个孽徒将师尊拉下神坛的重要关键剧情——司渊仙尊带亲传弟子下山历练。 程泽清楚的记得,就在解决了幽兰城妖怪娶亲事件后,原身这孽徒不断取得金手指。而在遇到各种危险时,先骗师尊去探路,导致触碰的各种机关,而这些机关也并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机关。 全是作者他的脑子里的那些黄色废料而构成的……机关。 在师尊不断的种埋伏、受伤、被下药后,总会被孽徒酱酱酿酿,后来从原身拓展到了他的师兄们,“队伍”逐渐扩大,司渊仙尊成了全修仙界的笑柄。 三个月后师尊出关,那么离这个关键剧情只有不到半年的时间了。程泽心中暗想着: 因为幽兰城的问题愈演愈烈,宗门为了表现出对下界与中界的重视与关心,树立宗门在全修仙界的威严。长老们一致决定:司渊仙尊亲自带徒弟,下山解决才是向世人证明的最好态度。 这一路上坎坷颇多,其中的机关陷阱不在少数。万一不小心让师尊遭了殃,且不说他控不控制得住自己,就师尊这炉鼎体质,但凡不小心落入圈套,这秘密就保守不住了。 在下山历练前,潜心修炼是第一要务!程泽暗暗下定决心,现在已经时不等人,必定要加倍努力,赶上进度达到能够帮师尊抵御圈套的水平。 虽然他是魂穿过来的,原身的修为还在,内力还在,即使自己需要重新学起,也算不上特别难。 【宿主是要燃起来了吗!!!】 不合时宜的机械音又传来,程泽啧一声,心里默念: 是的,那咋了,有奖励吗? 【还在申请捏,统统在努力啦!】 ……哦,知道了,大饼统。 第15章 《五年炼气三年筑基》… 两日后,程泽如约而至。 当然不是自愿的,沈萨在身边监督着,谅他胆子再大也不敢反抗。 一水的黄花梨木桌椅,木质纹路清晰。程泽走进大门入目的便是那一幅格外豪放的字画。储藏着宪仙法,丹药,兵器,阵法,史书以及各种古籍的藏书阁,让程泽感觉到头晕目眩。 他还不知道自己要从哪里学起。 程泽感觉到自己胸口处有些隐隐发烫,他摸了摸胸口,想起来那本《火系术法剑诀》还没被他拿出来。 难不成这是上天的指引? 【是统统我的指引捏!】 干的不错,可喜可贺。 回头看到自己那三师兄已经准备把门关上了,程泽伸出手去欲阻拦一番,却听: “每半月我来一次,检查你修炼的进度,劝你好自为之。” “三师兄不给我介绍介绍吗?我可是什么都忘了,若是师尊出关——” 程泽故作柔弱的说着眼神瞟着沈萨,见三师兄叹了口气,盯了他一眼,往他这边走着,他脸上才又绽了笑颜。 “还得是我三师兄,就是负责认真。” 程泽这彩虹屁一点儿都不用打草稿 ,就能把沈萨说的老脸一红。 他缓步走上藏书阁的外间,指着一柜的古籍说:“丹修、药修、器修、卦修、符修这些辅助方向的古籍在这边。” 哦~这也不多嘛。 “这柜子,还有隔壁一整间。” thanks! 程泽在心中恶狠狠说了声谢谢。 “种灵植、音修、佛修、阵修还有合欢——总之,这些都在中层的架子上,属于混合方向。” 沈萨往前走着,脚步声轻轻的,在木制地板上发出好听的踏踏声。几声呼吸后他说着:“嗯……比较冷门的就不说了。” 程泽总觉不对劲儿,勤学好问小泽上线:“师兄,那剑修、体修、驭兽?” “属于战斗方向,我们是法修,还有你说的那些,都所属战斗方向。你是火灵根,适合辅修的比较多,看自己喜好选择。” 沈萨将手放到一本书上感知。眉头放松了些,随手翻开几页,点了点头,这才递到了程泽手中。 《五年炼气三年筑基》 “理论知识需得熟烂于心,重复与实践更是必不可少。” 哈哈,哈哈。 程泽抿着嘴接过来,从书封面到书尾页看了个仔仔细细,摸着书脊突出的金色纹路,愣了愣——修仙界也离不了练习册吗? “还有这些。” 空中飘来五本书,程泽一本本都抱在怀里,眼中尽是震惊。 《步步高?御剑飞行》 《萌新修士修炼指南三册》 《极限12时辰备考文试》 《如何结丹?高长老这样说》 《宗门大考高频题型》 “多谢三师兄!不耽误你的时间了,师兄慢走!” 沈萨轻轻“嗯?”了一声,转身就出了门。加固了个结界,严严实实,连只蚊子都不可能飞出来。 感受到这门被封上了道道枷锁,程泽眉头一皱:哦?进监狱了。 不是吧?这么狠。一个人待着得多无聊。 一想到这一个月内,双眼一睁就是学,感觉这一辈子都完了。 程泽深吸一口气,翻开了怀中的书,睁大眼睛,仿佛要把所有的字看进脑子里。决心满满,过目不忘的天赋确实让他省了一大半的心。 从他手中升腾出不伤害自己的火苗时,他才逐渐适应,这个对他来说完全陌生的世界。 这火灵根看起来真帅,可这儿这么多书……不能给点着吧? 程泽伸出一半的手又缩了回来,想到藏书阁里这些古籍的重要性以及含金量。 还是不作妖了吧。 “天地间万物皆可化作灵气,用之于己,则可修仙成道。涵养真气,方可悟得先妙神通。深入修行,即可破除世俗束缚……” 这些基础入门的东西念的程泽脑瓜子疼,他闭上眼睛将这些语句在脑中梳理成册。 自己在藏书阁里已然忘记了时间,程泽随手掐了个净身诀,感觉浑身都神清气爽的了。他望着外面的天色白了又黑,暗了又明,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 他有时也会吐槽难不成全修仙界的人,辟谷之后就什么东西也不吃了吗?这岂不是暴殄天物!丝毫不会享受嘛。 可怜了他那些肘子,鸡腿儿,大排骨。 自来了之后还没去过弟子食堂呢。 一个人总归是无聊的,免不了时常叫出系统来骚扰一番。 【宿主~你可饶了奴家吧。】 【半月都快过去了,今日您还没练完一个时辰,光是找我就找了18回了捏。】 这些书我都已经倒背如流了,除了这些基础的术法,我感觉自己的修为没什么大长进。 【光靠记忆是不行的,宿主可以尝试灵力净化与元气调和捏。】 【解锁不同感受~】 ?(●′?`●)??(●′?`●)? 面前的纹路变换了奇怪的样式,程泽一眼发现竟是两个小人。 【让统统和主主,一起携手共进捏!】 系狗,你——我真的哭死,你竟如此暖心! 【嗯呐!】 【所以——主主你少找我几次吧,统统真的要睡了捏。】 程泽比了一个ok的手势,点点头。 他盘腿坐在藏书阁的小榻上,手指轻点,直到手指尖闪现出一丝光亮。这一点甚至指尖手腕贯穿到身体各部,按照书上的描写,程泽继承丹田变换手势,停在胸前。 如同一股清流正在冲刷,程泽紧绷着的眼皮松懈了一点儿,整个人的身体显得都比较放松了,与刚刚专注于动作标准度的他不同。 体内清新的灵气重新涌动,疲惫感也随之而去,思路顿时清晰了起来。程泽睁开眼感知着自己身体的变化,乘胜追击,手中的动作没有松懈,也没有停止,手腕好似要翻出花儿来。 这一法术难度增加,需要程泽与自然之间加强心灵感知与联系,最后形成共鸣。他会用自己的灵气与自然的火元素融为一体,将这种和谐的能量传递给自然,身心平衡得以巩固。 再次睁眼,窗外早已变了一番景象。 程泽手臂撑在榻上,坐起身来,晃悠着的两条腿往下移了移,稳稳的落在了地上。他心中默念:系狗系狗系狗——有没有传送符? 【统统没有这些玩意儿捏……】 【宿主想去哪儿!还在闭门思过呢,要不就别找事儿了吧?】 程泽心想着:本来也没打算找事儿,我就是饿了。 金色的纹路变成一道箭头儿,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慢慢蔓延,慢慢延伸。 【沈萨准备了辟谷丹啊。】 我知道,但我就是想吃这点儿正经东西,没想到在这个地方这么难。 【数据码!】 啊? 看着面前这些花花绿绿的东西,程泽忍不住问出来:这些是什么? 【统统的小零食捏~】 程泽沉默良久,抓过辟谷丹来塞到了口中。 你吃吧,不跟你抢。 【好吧主主。】(?i _ i?) 系统在他面前显示的小人儿一步一回头,三步两回头地走了,临走前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又折回来。 【书籍是精神的食粮,宿主您怎么一本都没做呀?】 程泽定睛一看——金色的光芒绕着一本书。是三师兄给他准备的那些。 好嘛!五三! 他顿时感觉人生就这样了,程泽极为不满的抓过了这一沓子练习册。 啧啧的—— 【宿主,你咋了?】 我牙疼! 第16章 你师尊说让我多照顾着你点儿 这修仙界的练习册会跟他们那个时代一样吗?程泽接到手里还真有些好奇,他没有沉甸甸的手感,放在手中像是轻飘飘的一张纸。 轻轻翻开来……啊,啥玩意儿?竟都是白纸吗?有意思。 程泽同样也翻开了别的,同手上的这本五三一般无二,都是些白纸。程泽伸出手去用手指抚摸着书皮,他能感知到那些凹凸的纹路,而那些白纸的质感也如丝绸般光滑,再看就没有什么特殊的了。 他把手掌放到上面,注入了灵力。火红的光从他的手掌心蔓延到手背,手指,紧接着似乎与书本形成了共鸣,底下的书也发出了淡淡的绿光。 程泽被传送到了一个空白的世界,他放眼望去,四周都是如一的白。无棱无角,像是一个无尽的空间,程泽低头看着脚下踩着的虚空,咽了口唾沫,没敢上前走去。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处,但这陌生的环境让他感到一丝不安。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周围,试图寻找一些线索来理解这个地方。 “体内自身能力,积累到一定的程度,达到从量变质变后自然升级。” “升级,升级,升级——” 突然,一阵空灵的声音在空中悠悠传来,仿佛来自遥远的天际。程泽不禁打了个寒颤,紧张地握紧拳头,大拇指摩挲着食指上的扳指,右脚往后撤了一步,做出防御性的动作。 \"谁在说话?\" 程泽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警惕地环顾四周。 \"我是书灵,小友不必害怕。\" 那声音再次响起,似乎没有恶意。 “害怕,害怕,害怕——”回音依旧存在,只是听起来令人烦躁。 程泽稍微松了口气,但仍保持警觉。他心想:还真的都是一个套路,没想到还真有书灵的存在。 “请问——我现在要干什么呢?” “打坐、闭关、睡觉,你爱干啥干啥,老朽一律不知。” “不知,不知,不知——” 六。。。修仙界这么随意的吗?开局一条命,纯靠自己悟啊? 程泽觉得靠不上这书灵一点儿,盘腿就地而坐,闭上眼睛开始冥想。 时间流逝的很快,程泽似乎是感觉不到外界光影的变化,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已经快半个月了,后天三师兄就来检测他的修炼成果,可他不知道,他甚至已经懒得问系统已经多少天了。 书灵终于现了身,漂浮在空中缓慢落地。他一手捻着银白色的头发,一手执拂尘。迈着步子缓慢的走到程泽打坐的位置前,弯一下腰左看看,右看看。 伸出手指来戳了戳程泽的左肩,又立马将手缩了回去。 “倒了?” 书灵小步后撤,也许是怕他碰瓷吧。 也不顾及身份与动作雅不雅观了,书灵跪坐在地上埋怨的说着:“老朽活了也有2000余年了,头一次看到如此顽冥不灵的,怎么打坐还能睡着?” 嗔怪着杏眼微张,书灵甩了甩大大的月牙色袖子,稳稳的抽在了程泽的脸上。只见程泽挠了挠脸,也不再盘腿儿了,伸直之后侧身又睡了去。 “你你你!司渊仙尊门下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弟子!看上去就不聪明的样子。” 书灵站起身来,正了正衣衫,悄悄伸出脚去踢了踢沉睡着的程泽。 没醒——不由得让他有些担心。 这些年来还从未有过弟子能在我的小世界里睡得这样死。 不会真的死过去了吧? 瘪着脸伸过手去探了探鼻息——没气儿了?书灵的脸上多了几分慌忙之色,飞速凝结了灵力,一掌拍在程泽的脑瓜门儿,探入他的身体里。 “嗯?谁啊……” 程泽张开“血盆大口”,边打着盹边嘟囔着 语气里满是对打扰自己睡觉的不满。 “朽木不可雕也,你这个弟子不可教也!”书灵哆哆嗦嗦地站起身来,看上去还没程泽高。 “你这个小不点儿……是书灵?” 程泽皱着眉头打量他,眼神极为严肃地扫过面前这个银色头发还光脚的“小矮个子”。 “后生,放尊重些。”书灵一掌拍倒了程泽脑袋上那缕炸起来的毛,说着:“老朽走过的路比你吃过的饭都多。” 程泽听他这么一说,心里委屈:自打来到这儿就没吃过一口饭,吃辟谷丹就快要吃吐了。 “那前辈,我先走了。” 程泽秉着和气生财的道理向他恭敬地说着,低头看了看书灵的脑袋顶,就要转身走人,还很遗憾地留下一句:“只可惜没学到什么,还是去其他古籍中看一看吧!” 这话说得书灵不爱听,他这意思是说自己的书不好咯?可打坐这才哪儿到哪儿,平常弟子来多少要为难他们个七天半月的才能见真章。可如今碰到这么个……连真本事都没亮出来,就被个毛头小子瞧不起了! 真是可恶透顶。书灵心中虽然不满,但也不能真的放他走,司渊仙尊都跟他们打好招呼了的。只好及时叫住了他。 “你等等!” 书灵愤愤想到:如若不是你小子这师尊是司渊仙尊,老朽是万万不可能给你开这个例外,能够如此轻易就让你通过考验的。 “等等!” 程泽回头,手指捻着头发,玩味地说着:“等等,等等——这会儿怎么没有回音了?” 书灵不爽地将眼神移开,不去看他。不过一开始就是为了逗逗他才多重复了几遍而已,至于这么上纲上线吗?能不能别当面点…… “老朽愿意让它有,它才敢有……” “哦!哦~哦~不是为了装神弄鬼吓唬我?” 程泽阴阳怪气,双手叉腰笑着看他。 书灵被揭穿了一开始恶搞的小心思,自知在后辈面前不太稳重了,面上挂不住,便讪讪说道: “行了行了!来都来了……总得学点儿再走吧。” 程泽也不是有意怼他,主要是第一次见这样卡哇伊的书灵,有点像他四师兄,便想逗逗他。本以为能挨顿骂,谁知这书灵也挺好面儿,没再接他话茬儿。 劝学的书灵是好灵! 这话想的有些别扭,程泽自知不对劲儿,便没再多想了,反正知道这书灵除了爱端着些架子没什么恶意,大概是师尊的面子大吧,书灵也没太为难他。 于是程泽板板正正对他行了个礼,正经说道: “是我心脏了,您可别往心里去。那弟子就谢过书灵前辈了!” 书灵点点头,极为满意的领他向某个方向走去。白光在书灵周身散开,他嘴中念着生涩难懂的咒语:“借物化物,虚假幻真。摄魂夺魄,凝视深渊,吾欲汝心,服从我权——五三秘境,开!” 拂尘被书灵控制着,围着程泽转了一圈,在四边白茫茫的场景一消而散露出原本的景象时,程泽的脚底一晃,直愣愣的倒了下去。书灵站在虚无的大坑边缘,微微笑着,像个童叟无欺的奸商: “后生啊,这秘境可是我在八百年前辛辛苦苦打下来的,现在完好无损,灵力浓郁纯净。一般人我可不给开!就是小动物们不太乖……你掂量着点儿吧,啊!” 后生你可别怪我,你师尊说让我多照顾着你点儿,我这待你可不薄了…… 书灵手中的拂尘一挥,地上的大坑已然平了,刚刚的事情像是从未发生过的那样。空间——再次恢复了平静。 第17章 剑修还是好人多,只是个别穷疯了爱走点儿捷径 半个月以来,四人没出现在程泽的面前,但他们却也没少去看他。沈毅总在大早上从窗外偷摸看一眼,程泽每次不是在睡觉就是在打坐。有时还能看到他在自言自语! 沈毅心想:这可坏了!小师弟好不容易回来,怎么就又疯了? 他用意念去探查感知,不仅发现程泽一点儿没有灵力凝滞的问题,灵根也没受损,反而呢,他健康的很,还发现了程泽的筋络比之前都要通透舒展了。 操着老妈子心的沈毅可算是松下心来,却被沈洱提点了一番。 “咱小师弟总抱着那本《火系术法剑诀》看个什么劲儿?难不成想转学剑了?” 沈毅豁然说着:“虽说咱们是法修,就是辅修剑术呢也不是不可以,小师弟心里有数的!” “嗯。”沈萨轻轻点了点头。 “你看——三师弟都赞同。”沈毅拍拍沈洱的腰,“小师弟不可能舍得离开咱们的……” “……” 沈萨皱着眉头,还是没忍住:“剑宗太苦了,他这样的受不了。” 沈毅伸出手来正想告知沈萨莫要贬低师弟,却绷着嘴角思索一番,还是把手落了下去——这话没毛病。 “这理由……充实!在理……别当他面蛐蛐。” 沈洱冲着他俩翻了个白眼儿,唉了一口气:“谁知道呢?你们没看到泽泽食指上那枚扳指?” 沈毅摇头,被沈洱戳了戳脑瓜子,娇嗔道:“榆木脑袋——师尊的恨生在他手上。” 若是只想辅修剑术,师尊何必将自己的恨生借给他练,从武器库中随便挑一把趁手的剑来不是更方便吗? 沈萨的眉眼沉了下来,还没张嘴说什么,就被怒气冲天走来的沈思打断了。 “今日肖师姐下山采买,我让师姐帮我捎上点儿糖果子!没想到被个淡紫色发带的剑修给抢走了,肖师姐身上的三十张传送符一张没剩!我都不敢想师兄师姐们怎么御剑飞回宗门的,那山前阵法的老大风,加两层结界都容易给人刮丢……没给肖师姐他们干飞全靠同门接应!” 几人面面相觑——这很难评,毕竟剑修还是好人多,只是个别穷疯了爱走点儿捷径。 “学剑的……也不一定都是坏人。” 沈毅不知从何安慰了,揉了揉沈思本就不整齐的头发,说着。 “可惜我那一颗中等灵石……” 提起灵石来,沈毅也心疼。上次下山在琼花仙袍坊给沈洱挑了两身,一咬牙花出去六颗中等灵石。 谁知哪儿窜出来个剑修?手上还薅着两根琴弦,从自己身边飞过去了。身后的音修边跑边骂,却跟不上那犯贱的剑修,整得人姑娘又气又急。 沈毅就属于路过也中枪的,正要放进储物戒呢,好好的衣服溅上了泥点子。虽说一个咒就能清理掉的事儿,沈毅还是嫌弃,给沈洱穿的衣衫还没拿上山就被别人弄脏了,晦气! 沈洱倒是不介意,回来哄了沈毅好一阵儿。不过仍旧是留下了阴影,使得沈毅看到同宗门的剑修师弟师妹们都没有好脸色,总觉得他们一飞,那花里胡哨的剑穗就会甩到他脸上。 “小师弟心中自有分寸。哪怕师尊知道小师弟想修剑术,把恨生借给了他,也不会支持他半路修剑的。” 沈洱说着,葱葱玉指抚上了玉箫,敞袖一挥,翩然落到了树干上,挂坐在上面练着清心曲。 沈思听见二师兄这话开始咋呼:“小师弟练剑?” 沈萨揪住他的耳朵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的咆哮:“噤声。现在只能说是辅修而已,不过他若真要走,也留不住。” 最主要的是剑修总要花灵石去保养他那花里胡哨的剑,程泽身上分文没有,就是他成为剑修的最大障碍。 程泽在秘境里连打了三个喷嚏,他一手运作灵力探路一手揉着鼻子,心里安慰自己:师尊一定是想我了,正提起我了呢! 这片秘境中是广袤的沙漠地带,程泽承受着高温以及沙漠这样恶劣的环境。沙尘暴和幻境迷雾在他自从进来的这一路上就不断的出现影响他的感知。 他盘腿坐在黄沙之上,开始入定。 在他第三次走错方向再一次回到原地后,他才知道此秘境出现在《三年炼气五年筑基》这本“练习册”中的含金量有多高。 他承认,自己底子没打好,原身不是个有天赋的,只不过不知从哪儿得来的金手指,让他一路开挂,现如今丢给他一堆烂摊子,他得重新走上普通修士必须要走的路。 漫漫黄沙,程泽盘着的双腿已经被淹没下去了一半儿。黄沙打在脸上有些刺痛,程泽却依旧保持着入定的姿势,嘴唇已经发白干裂,一滴水都没有,甚至找不见一方绿洲。渴到极致时,他也只敢抿一抿嘴唇。 这方秘境里的时间与外界不同,程泽已经在这里停留了很久很久,外面却已然才过了两个时辰。 程泽睁开眼睛,黄沙已经没过了双腿,他将腿伸直将有些发酸发麻的腿放松了放松,抖落着站起身来,将衣服上的沙拍打下去。 手中凝结灵力,心中有了方向。灰蒙蒙的秘境中不免有海市蜃楼的现象迷惑程泽,可他不做停留,用自己的能力去感知,去得到真相。 书灵在外面看着秘境里他的表现,这还只是开胃小菜,在幻觉中分辨真相,迷途中分辨方向,在他老人家的心里是每个普通修士必备的素质。 秘境的难度要提升,书灵手执拂尘,在面前的上空一顿修改,秘境中便隐藏着更危险的圈套。 程泽发现了环境的不对劲儿,以为自己因为高温而头晕出现的幻觉。可真当他定睛一看,蹲下身来,用手去触碰用灵力去感知沙的流向,他才真的感到有些惧怕起来。 前面有流动的沙丘,若是他没及时发现,被卷携下去,那他就面临着窒息的问题了。 想到这些,他心里也不再焦虑了。像流沙,沙尘暴这些最基本的环境情况被他避开不在话下。 至少面前的危险他都发现了,而隐藏的沙漠动物如今他一个都没看到。自己走在沙漠上,而那些高危害动物就藏在黄沙之下了。不知是什么样的灵兽到现在了还未出现? 程泽继续往前走,特意绕开了前方流动的沙丘。他用脚步丈量着万尺黄沙,很确定没有走错方向,哪怕要绕路,他也敢确定自己的方向是正确的,可他面前总会出现能够感知到的流沙。 他在躲着它走,而这些流沙会移动。 程泽甚至幻想着流沙之下是不是隐藏着什么灵兽或者妖兽? 这种猜想有理可循,但他觉得这大概是最恐怖的一个消息了。敌人在暗我在明,只身一人,哪怕背后出现什么,在这猎猎作响的沙漠之中,似乎也很难注意到。 千躲万躲躲不过,程泽决定赌一把,继续往前走,迎着流沙而上。在这秘境之中他无法凌空飞行,他的很多方面都被抑制了。 可他还是庆幸手上有师尊给的恨生,他将扳指摘下来放到手心上,一阵幽黄的光闪过之后幻做了一把剑,程泽并非是要御剑飞行,这秘境之中行不通。于是就将它戳在地上,当做探杖和拐杖。 恨生发出凶猛的铮鸣声,程泽便在剑柄上摸了两把,干渴的嗓子发出沙哑的声音:“呼噜呼噜毛,吓不着——” 别说,这招还真管用。恨生似乎是知道主人的这小徒弟需要他在这秘境中探个路,便不再响了,任他如何使用。 第18章 沈听澜把他镜子给黑了? 程泽走的每一步都很谨慎,攥着恨生的手心烫的似乎能够掉一层皮儿。走了好一会儿,伴随着紧张和忐忑,在如此干旱的沙漠之中,手心不知为何有些湿润了。 程泽看着手中的剑柄隐隐的发出青色的光,似乎还有些发凉,不免松了口气。压着嗓子说了声谢谢。 剑有灵,而师尊这种品质的剑灵悟性更高。听到程泽道谢后特意颤了两下作为回应。 路途越来越平坦,越来越顺利,程泽不认为他即将走到终点,即将能够走出秘境。感受着周围肃杀的氛围,一声电子音将他拉回了思绪。 【宿主!小心脚下!】 程泽低头看去时,已经来不及了。 统统啊,说的太早了,你但凡晚点儿说,我也不至于走神儿听你说话没注意脚下。 o(*≧д≦)o!!系统又变成了这样的表情,开始矫揉造作起来。 【终究是被宿主嫌弃了,统统不如别的灵灵讨人喜欢,果然还是错付了~】 统统,我还是爱你的……如果这次我大难不死的话。 【宿主,信我者得永生。你绝对死不了!】 那我先谢谢你了。 程泽千躲万躲还是没躲过这回移动的流沙,本以为小心翼的骗过它了,已经走出了它管辖的范围,没想到啊没想到,它竟追到了这里。 程泽觉得流沙这种坚持不懈的精神值得学习,好不容易来个人不把他弄下去,如何交代呢? 然而这流沙若是有意识能说话,肯定会辩解它实在是冤,比窦娥还要冤。 天杀的修士!这也不是我能够控制的,还不是上边儿那位书灵搞事情,非要把你整下去才行。 事实也确实如此。 书灵见程泽谨慎过头了,一点儿都不踩坑,闪躲的姿势也极其骚,一转身没影了。 书灵在上面看得那是抓耳又挠腮——你不被流沙弄下去,那你咋进入真正的秘境呢?你再走走就到头儿了,看见传送阵就直接出去了,那还玩啥呢? 终于他操控着那团流沙,在程泽发呆的时候将他裹了进去。再次将他吐出来的时候已然到了地下一层,竟是别有洞天。 沙漠的海拔比较高,被流沙吸进去的程泽到了底层,而底下是森林。再次一睁眼,这葱葱郁郁的绿色让他恍然觉得如同隔世,他使劲拔起地上的一棵草来,放在嘴中嚼了两下。 他还是觉得这里是海市蜃楼,渴太久了产生的幻觉。程泽抬头看天,一坨鸟屎,好巧不巧的落到了他的额头上——程泽伸手摸了一把。 赶紧侧到一边儿抓起地上长的草叶就往脸上擦——得了得了,我信这不是海市蜃楼了还不行吗? 程泽重振旗鼓,站起身来,拿着恨生背在后背上。 统统,不如你提前告诉我接下来还会有危险吗。 【那就多了去了,宿主,这才是真正的秘境。】 六! 程泽摘了摘身上粘的草叶儿与泥土,往一旁的湖边走去。走了这么长时间,可算是遇到水源了。 他双手捧起一把来糊到脸上一半儿喝一半儿洗,如狼似虎的喝法有些不太雅观,但他没有在意,反而是继续向脸上头上淋着水。 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够带走身上的热意。 湖面平了下来,程泽这才有心思去看看自己的脸。 好像跟自己穿来之前长得没什么不同,无趣。只不过这身上也太脏了吧! 程泽按照记忆中的方法掐了个净身诀,没起效果。看来在这秘境之中,连这些都不管用了。 可身上又热又黏,程泽实在无法忍受。 看了看周围似乎是一片安宁,心中存有侥幸——万一刚进这儿的地方没什么危险呢? 不管了,走一步看一步,先洗干净再说。 程泽脱了外衣和里衣,就要往湖里泡。外面的书灵骂着这弟子不知羞耻,红着脸背过身去还在接着骂:“沈听澜你这小徒弟真是无可管教!莫得脸皮子!人不要脸憋到遭转!” 程泽舒舒服服的泡在湖里,长舒了一口气。满头青丝浮在水上,衬的小脸儿更是白皙可人。等他全裸着出水的那时,便把衣服都裹着扔到了湖里清洗。 书灵在外看的更是想要自挖双眼,哪怕程泽长得不丑,甚至可以说是漂亮,那他也没有看大男人裸体的癖好啊? 他不知道进入的任何秘境都有旁人在看着的吗?尤其是在他的书中,又不敢放任弟子做出什么危害性命事儿,只能老实盯着。 那他这再盯下去就要长针眼了。 程泽对外面的事儿全然不知,还在庆幸自己是火灵根,能够酝酿出小火苗来烤干衣服。慢慢悠悠的将里衣烤干了穿上,书灵这才松了口气,敢去看面前音容镜里映射的景象。 但书灵主打一个自己看了心里憋屈也不让别人好受。将原录像直接发送到了沈听澜那边,并附上一堆埋怨! 你可看看你教出来的好徒弟!连基础的认知都没有吗? 不怕别人看我还怕长针眼呢! 沈听澜我看在咱俩百年的交情都没跟他斤斤计较。 他可倒好给我来个暴击…… 沈听澜你别假装闭关不出声,我知道你在看! 音容镜里顿时换了个场景,黑屏了。 书灵正纳闷儿怎么回事儿?用手上去感知,只需一瞬——他便恼了,恶狠狠的踢了一脚。 踢完就后悔了,这音容镜伴随了他1000多年,最为坚固不过了。若是出什么意外,这镜子能送他走。 生气! 果然这师徒都是一个德行。 沈听澜把他镜子给黑了?他再想看,却一丝画面都见不到了,来硬的也刚不过堂堂司渊仙尊啊。 没礼貌、内敛怪……你如果想看的话又不是不能给你切画面,也费不了多少灵力。干嘛要黑掉我这边的? 你徒弟你愿意看自己看吧,我不看了还不行,老朽还管不了呢! 真是可恶,想来我也是千岁老者了,却被两个年轻后生给“欺负”。书灵甩了甩他银色的长发:不管了,老朽不管了! 此时,浑然不知的主人公程泽正慢悠悠的刷着鞋子,悠闲的唱着小调儿:“洗刷刷,洗刷刷,哦哦哦哦!” 小日子过得不错嘛。程泽自觉自己安排的非常好!若是没有隐藏的危险,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也算是野外旅行了。 程泽将鞋烘干穿上脚准备开始旅途! 哎,怎么起雾了?这大太阳晒的要死,森林里起雾正常吗? 他往岸上走了几步,发觉湖里的水汽慢慢暗了下来,由一开始清澈透明的雾气变成了暗沉沉的黑色烟气。 警惕心让他捂住口鼻,这烟不能吸进去。程泽背上剑就往平地上跑,可这黑气像是有生命一样,化作一根绳追着他将他绊倒在地。 这些烟气有实体。 这是程泽脑子里第一个惊愕的想法。 他强装镇定,毅然决然的操纵起火焰。为自己照明,从湖里出来的生物十有八九都是水系灵兽,自己正好又是火灵根,没准儿在它们突袭的时候,这火焰还能挡一挡。 这个秘境主打一个让人找不到方向是吗?程泽将剑从背上拿下来,灵力注入剑中,剑身立马发出火红色的焰光,刺破了这屋中的黑气。可作用还是不太明显,程泽将背靠在一棵树上,以防有东西偷袭。 紧接着听到了一阵稀稀碎碎的声音,像是脚步声却又没那么重。声音很是混乱又纷杂,程泽怀疑它是爬行灵兽……不能再这么等下去了,程泽分割出一股灵力去探查前方的情况。 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靠近。好像被发现了—— 程泽收回放出去的灵力,一脚蹬在了树上,腾空坐上了一只低矮的树枝,一手直剑,一手紧紧抱着并不粗壮的树干。 那东西仿佛已经到了树底下,程泽低下头去看,凭着的那一丝亮光看清楚了它的全貌。 真的是见了鬼了! 这哪里算得上是灵兽啊,简直就是妖兽! 超恶心的那种! 第19章 就1\/2的机会能活,我不干这赔本儿买卖。 听着那点点滴滴的声音,看着那密密麻麻的触角!程泽看着头皮发麻,背上发毛。但他不知道具体是什么物种,于是克制住他那想一把火将它点燃烧成灰的冲动,静静的等待时机,看他是否能够露出破绽。 【雾气蜈蚣!宿主!不要怕,直接就是干!】 程泽两条腿都软了,本来就害怕腿多的小虫子,更别说身形放大这么多倍的超级巨大蜈蚣!仿佛一张嘴能给他吞下去一样。 这怎么直接干啊?直接上前跪在地上求它吃掉自己时不要嚼吗? 嗷嗷,蜈蚣酱!不要咬我,不要嚼,直接咽到肚子里哦,我怕疼! 这么说的话,这……不太好吧。 程泽稳定下心神来,心中默念:淡定,他不过就是个小虫子而已,灭了他,易如反掌啊! 这不是so easy的事儿吗? just 搜搜嘛! 不行,搜不了一点、反不了一点儿! 系统见宿主在心中的戏实在是太多了,感觉没功夫顾得上自己了,便又插了句嘴。 【宿主实在不行你直接用火烧了,烧了你就跑捏。】 我一把火……能烧的死吗? 【不一定。看它的造化,也看你的造化。】 如果我没烧死它,那么多腿,是不跑的比我快? 【那当然了,雾气蜈蚣的速度那可是——杠杠的,一点儿不丢面儿。】 哈哈,那就是说烧死了,我活。没烧死它追上我,他活。 【宿主太机智了,就是这样!】 呵呵!不行,我赌不了一点儿。就1\/2的机会能活,我不干这赔本儿买卖。 【那宿主……统统好心提醒,你所在的树枝在三秒之后断裂。】 【三!】 哎,我日,你不能早点儿说。 【二!】 哎呦我天呐,正下方就是这死蜈蚣! 【一!】 不管了!恨生!看你的了! 程泽这回不赌也不行了,在掉下来的那一刻,他将灵力注入到剑身中,恨生很争气的立马出了反应,整把剑原本青绿的光芒立马变成了火红色的火焰,直直的朝蜈蚣的正中间切了下去。 雾气蜈蚣发出尖锐的一声吼叫,密密麻麻的触角胡乱的动着,有的被火烧焦了,逐渐的弯曲,变成黑色焦炭一般的小树枝。 程泽恨不得闭上眼睛抡起来剑来胡乱砍上几刀,可他做不到。 在他看到这该死的蜈蚣张开大嘴哀嚎的那一刻,他的双腿立马就软了,根本站不起来。被蜈蚣尾巴抽了一下,立马摔到了松软的泥土上不是很疼。 那么巨大,那么长的蜈蚣身躯,转过身来也要花费一段时间。程泽单膝跪在地上撑着剑,身体有点儿颤抖。 这还是他头一次与一个超出自己认知的生物对战,程泽心中未免有些惧怕。 额头已经布满了细密的汗珠,本就散乱刚洗过的头发也沾上了泥土,丝丝缕缕粘在脸上,好不可怜。程泽全身在发着抖,可这蜈蚣早已调转过头来冲向他。 程泽紧握着剑,生理作用让他直不起身来,可心理上他不甘心,攥着剑想要挥动与之相抵抗。他憋的脸通红,腿脚却不争气。 猛的身子往前倾,程泽大吃一惊。是恨生!它已经将带自己了起来,程泽感受着从健身处传来的力量,顿时经脉像是疏通了一样般的舒服。 见的周围萦绕着丝丝缕缕淡淡的青色的灵气,哪怕知道是正在闭关,但他总觉得师尊在远处帮他。 程泽稳定了身子,虽然已然来不及,但他依旧躲开了蜈蚣冲过来所带来的气波。手中凭空化作火焰,他是拿着剑边烧边砍,整的这大蜈蚣都快变成偏腿儿瘫子了。 谁说只有爱能给予人力量,恐惧也行。 兔子被逼急了还会咬人呢,程泽实在是太害怕了,甚至想跟它同归于尽了。碰见这么个大恶心蜈蚣他是边干呕着,边拿着剑挥舞。 恨生也许是头一次见这架势吧?毕竟主人从来没有这么孬过。已经忍无可忍了,带着程泽就开始库库乱杀。 当然了程泽还是有点儿拖恨生后腿儿了,这两条腿把手一半软半不软,腾空半不腾空。削来削去跟水果忍者一样,也就削了这蜈蚣几条腿儿吧! 这也不错了,蜈蚣的身体半截儿呲呲冒血,然后腿还少一只多一只的,速度也窜不快了。可不管怎么削,这蜈蚣丝毫没有落下风的架势,反而程泽耗费了大量体力,还觉得它的腿,有些都长出来了。 这不是错觉,它的再生能力太强了。 程泽都有些招架不住了。 他这才想到,光针对他身体的无用组织是没什么作用的,况且这些能够再生的器官腿,哪怕都砍掉了,对它本身伤害也不是很大。最关键的他给忘记了——妖兽的命门。 是生物都有弱点,而针对这些妖兽来说应该是最简单的了。低级生物,没有情感。最大的弱点也只能体现到它们所表露出来的身上。 程泽忍着恶心抬头去看。 咧到后脑勺的大嘴、沾染了很多粘液的眼睛、又长又粗的胡须、额头上密密麻麻的凸起。 程泽心中想为蜈蚣正名!正经蜈蚣没这玩意儿长得这么丑。 事已至此,也只能搏一搏,单车变摩托了。 程泽在剑柄上摸了两把,低声说道:“回去可千万别跟师尊告状啊……” 殊不知他那心心念念的好师尊正从那留像球中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偷偷的帮他往恨生和他身上加注了灵气与结界。 外人都称司渊仙尊沈听澜为了宗门大比时,山门的安全而闭关修炼去了。实际上他就是为了逃避跟各位长老和宗主谈论宗门大比之事而找的借口。 一想到在宗门大殿上被一群长老们劝告多收几个徒弟时,他心里就烦,脑子里就乱。 那天被程泽窥探到的宗门大殿上,他们正讨论着宗门大比的事务。沈听澜安静的坐在位置上听着他们讨论,实际上早就神游了,分神出去转了一圈儿,最后落在了自己那一众徒弟身上。 拨出去的分身修为才堪堪到达金丹期而已。他便乘着白鹤飞去了他们那儿,身体却还留在宗门大殿那儿装模作样。 安排好大徒弟他闭关之后的事务,就想着离开了。他很想提一提二徒弟这装扮实属不像话,但还是忍住了,他个当师尊的教好徒弟就行,管那么多干嘛? 却没想到平日里乖乖的白鹤主动去啄小徒弟的头!他还从没见过白鹤跟谁这样玩,心里还有点儿小嫉妒,但是看着小徒弟那一串儿躲闪的样子……实在没话说。 知识都学狗肚子里去了。 他的行为举止看起来跟以前都有所差异,性情变得也太快了吧,沈听澜这时仅仅是怀疑。 他发觉长老在叫他,便不再停留了,赶紧乘着鹤原路返回。刚一回来,就听到又有多嘴的长老在说:“司渊仙尊之前不都答应过了吗?此次宗门大比,再选一个亲传弟子。” “你那小徒弟性情顽劣,天赋低下,努力不足,司渊仙尊再多的负责的教导恐怕也难以——” “我的小徒弟还用不着别人来评判。” 狠话是撂在这儿了。长老们不再逼呲逼呲为难他了。沈听澜百般客套,万般推辞。 终于定下了——多收50个内门弟子,100个外门弟子。亲传弟子已经让他分身乏术了,便不再多收。 结果成这样,长老们也没什么话可说了。 最后他留下冠冕堂皇的一句“为保宗门大比的安全,即日开始闭关……” 撤的那是比谁都快,赶紧飞回寝殿待着去了。因此哪怕他真的闭关了,跟所有人都说现在处于闭关中,那他还是没有专心修炼。他也知道自己此生有一劫,此劫将近,能否飞升只是时间问题了。 他再努力修炼,都突破不了这个瓶颈。 还不如趁这段时间——好好休息,看看热闹。正如现在这般,从镜子里盯着程泽的一举一动。 又木讷又胆小的兔子。不过还挺好玩儿…… 第20章 宝贝儿,你太棒了!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呐! 沈听澜淡定的靠在寝殿密室中的软榻上,轻轻勾动手指,嘴里念叨着:“恨生,去。” 他能够干扰这个秘境,而秘境中的程泽的小命儿也是捏在他的手上的。 程泽提着剑,迎着巨大蜈蚣的门面上飞奔而去。就在他张开血淋淋的大口准备向他一口扑来的时候,他一脚蹬上了旁边儿的树。 稳了! 程泽另一只脚蹬上了它的头,抓住了它的一条须,程泽与它近距离的接触后,更是忍不住的干呕。就在他将恨生狠狠的插向他的头时——剑身闪出一缕青色的光芒,带着他的手到了另一个方向。 蜈蚣一阵痛苦的哀嚎,这才终于倒在了地上。而那些再生出来的密密麻麻的小脚还在颤抖,还在前后移动。 程泽终于忍不住了,扶着树就开始吐。把胃里的酸水都要倒干净才行的样子。 终于死了。 他真是一眼都不想再看了。 只不过刚刚……恨生知道他的弱点在哪儿?不然扎错地方肯定又白搭了,还要再拖延下去。 程泽抱着恨生,狠狠的亲了亲,如释重负的说着:“宝贝儿,你太棒了!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呐!” 听着他说的大胆又露骨的话,看着他丝毫不内敛的举动。沈听澜都为他感到害臊。 程泽快活的抱着剑,就要往前走,一点儿都不想去看身后那个已经躺的四仰八叉的雾气蜈蚣。 【宿主妖丹!妖丹没拿!好歹是枚低阶妖丹呢。】 程泽顿时咬牙切齿,难不成他还要折回去再从他的尸体里掏一番? 但他好容易打了这么久,不拿些什么,总觉得有些亏了。 【用你的灵力感知它的位置,妖丹自然会落到宿主手上。】 好,好,好。我去。 当他手心朝上,盯着手上悬浮着的一颗深蓝色妖丹时,程泽才松了一口气,这下就能走了吧。 【宿主你大胆的往前走,往前走,莫回——】 系狗你大爷的!等你唱完这句,我头早掉了! 程泽此时正在玩命奔跑,多亏了他细心提前发觉了身后的树顶上有不明生物眼馋的望着他盯了好一会儿。如果他没有提前跑,那东西一旦下来,一钩子就能给他勾走,连脑浆子都剩不了一点儿。 【宿主,你这样一味的逃跑是不行的!】 我知道啊!但他这远程攻击,我一扭头,头就可能没了。我不先躲躲我送死玩儿? 【他只是一个活泼的猴子捏宿主。】 是可能拿掉我头的猴子。 程泽此时奔跑的速度一定突破了他高中1km跑的速度,听到身后追着,在树藤上荡悠的猴子发出的嗷嗷叫声,心烦意乱。 又不敢造次。 【前面200m右方有一个洞!宿主挺住,快冲!】 你真是帮了我大忙了,统统!这下次太有准儿了,以后再不骂你了。 程泽一次不敢回头望,迈开大腿,伸出步子,一个劲儿往前冲,哪怕脚上踩了老硬的石子儿还是软趴趴的蘑菇他都不在意,脚步依旧稳健。 哪怕脚腕猛的折一下,靠他这迅速的步子又马上弹回,飞抛出去。直到听见系统音响起: 【右拐!】 程泽听到系统的提醒赶紧向右跑,发现确实有一个洞,不过这洞也太小了,他得半蹲着才能进。可这时候已经容不得他思考并痛骂系统一顿了,他也付出了很大努力了,能找到一个容身之所就不错。 终于钻进去,他发现里面大有洞天,就是比外面看着的大小要大一点点,至少能够直起腰来站着了,但也没有大很多。虽说还伴随着一点儿臭味儿,但他也是满足了的,至少猴子被甩在了后面。 当他拖动里面巨大的石块儿挡上洞口时,看到了猴子飞扑过来,随后巨大的,咚一声——程泽就坐在地上背靠着石块儿不再看了,大概是脑袋撞着石块儿了吧 这猴子也挺暴躁,嗷嗷叫。 程泽由于跑了太长时间嗓子有点儿疼,但听到他的嗷叫实在是不爽。同样的朝他嗷嗷叫了一番,声音比它大——爽了。 随他抱着剑语重心长的对系统说: “统啊!今天你做的太棒了,我真的爱了,以后再也不叫你系狗了。” 【那当然啦!宿主。有你的认可,简直就是统统的福气呢!】 【本来刚才在咱们后面有一个更大些的山洞,里面还有灵力波动,好像是有什么宝贝。】 程泽静静的听着,心想难道那山洞里还有什么隐藏的危险?毕竟有宝贝的地方就必然有圈套。 却听到系统说: 【宿主说这巧不巧?】 【我仔细探查了一番!竟然一点儿危险的气息都没有嗅到!】 所以呢……我们不去那儿有什么心思吗? 【这儿不一样,这儿有宿主的同伴!我嗅到了人的气息。】 程泽眉头一皱,随手扔出一团火焰来,捧在了手心。本就不大的山洞里顿时一片光亮,程泽往后撤了一步,又一步。突然感到鞋底部有些黏,不知被什么东西给粘住了。 手中的灵力收回,攥回手心中。山洞里顿时暗了下去。 他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啧了一声,愣还是没敢低头去看。他将恨生拿在手上,已经拔出了一半,就差临门一脚把剑抵在别人的脖子上。 “谁!” 程泽迅速拔剑转身——狗日的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像风干的火腿一样猛的出现在他的身后,滴答滴答落在地上的声音更是阴森恐怖。程泽紧盯着这东西,颤颤巍巍聚出了一团火——好嘛!果然是人,就是死了呗。 地上那一摊又一摊发着腥臭味的,好像是尸体腐烂流的液体。程泽看了想哕,可良好的素质让他将死者为大放到了第一位。 实际上是惹不起外面的猴子。 “兄弟,你就老实搁这儿待着。咱俩井水不犯河水互相尊重成不?哎!成~” 程泽自娱自乐的挺好的,浑然不知自家师尊正在赶来的路上。在看到乱入的猴子那一刻,沈听澜就坐不住了。程泽还只是个未结丹的弟子,怎样也不能让他与青木灵猿碰上的才对。 看到手执钩子的猴儿那刻,沈听澜不禁抓紧了软垫,将布料拽破了一道痕。 怎么会——清灵不会这么没有分寸,秘境一定出事了! 一个传送符就将他传送到了藏书阁里,见散落了一地的古籍,沈听澜没去顾及这么多。一把拿过《三年炼气五年筑基》后,沈听澜这才进了书里,眼前银白色头发的书灵正悠哉悠哉地坐在幻化出的藤条上斜倚着。 “清灵!秘境打开!” “稀客啊!出什么事了劳烦您亲自来一趟!”这书灵听到自己的名字,耳朵一耸,立马就要转身下来。 “青木灵猿为何在里面。” 清灵一愣:“什么?我没唤醒它啊,你那小徒弟碰上了?” “是。”沈听澜脸上的紧张之色更浓了些,“我要进秘境。” 清灵手上的拂尘飘扬着,好看的眉眼隐隐约约含着些愠色,说着:“我随你一同前去……这畜生还真是缺乏管教!” 第21章 难不成这是人家修仙界特有的癖好? 一入秘境之中,同样是那幅荒凉的景象。大漠之中干燥又炎热,清灵作为书灵已经过了上百年,他从未听说过有师尊亲自来秘境之中找寻徒弟这么一说。 但沈听澜他是了解的。不管是哪个徒弟他都放在心上,遇到危险必然立马出现在身边,就连山下那些没有灵根灵脉的普通百姓都放到心上。 在早年与他下山办任务时,清灵就早已意识到了他的过于仁慈,今后必然会给他带来祸患。圣母不是那么好当的,救世主同样要付出代价,他一向看不起这种人,只觉他愚蠢。 可放到沈听澜身上他便不敢多说什么。他是大乘境的仙尊,也是修仙界的模范,他身上肩负着比旁人更多的责任。而在几乎所有人的心里,他怜悯众生也好,心怀天下也罢,都是他应该的。 他抬头看向沈听澜,眼神中含怒的看着他。 清灵心生诧异,却听他说:“你就是如此照顾我的徒弟的?” “这才哪儿到哪儿?老朽一向是将困难拉满的。” 此话不假,但对于一个还未结丹的弟子来说,这种难度的磨炼也确实是一项挑战。 “你没给他传送珠。” “我给弟子们用的寻常秘境用不到传送珠,而这秘境……许久没开过了,传送珠早不知道扔哪儿去了。” 清灵自觉有些准备不周,语气里有些愧疚:“我们赶紧去吧,我能感应到他在哪儿。” 这小子一看就是福大命大的,出不了什么事儿。 沈听澜没在刨根问底的一直问,清灵嘴里念着咒语,手上也不消停,拿着拂尘临空画出一道道金色的符。等金光乍破之时,两人身边已然变换了景象,出现了绿意的森林。 “最后感知的位置就在这儿。” 沈听澜将山洞封口的石头轰开,里面只见吊挂着的尸体和一地的腥臭的尸液。洞就这么大,里面没有任何人,却见地上深深浅浅的脚印。 地上的土壤尚且松软新鲜,应该是程泽躲避时鞋底带进来的。 “我感知不到他的方位了。”沈听澜闭上眼睛用灵力去感觉,却是徒劳。 “不应该啊,他应该还在这个秘境里,怎么会?” 秘境是他的不假,而他注意到了程泽的消失,便怀疑是否涉及到了他未曾注意过的领域。 清灵赶紧查看秘境里还有几人,可明明显示他还在秘境中,他们却依然感知不到他的位置。 难不成秘境里还有什么地方不在他的掌控之下。 不应该呀,难不成有先人留下的结界阻止了他们…… 这是一个巨树树洞。 交织的藤蔓遮掩着,寻常人很难发现这里的树木中还隐藏着一个巨大的树洞。入洞口处有些杂乱的枝条和藤蔓,但入到了洞府的内部,入目便是各种奇花异草。 树洞外四面环绕着参天大树,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从缝隙中滑过来,洒到地上,石壁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程泽与系统双双惊叹着这里的鬼斧神工。 而在三分钟前,他还在窄小的洞口徘徊。尸臭味太浓郁了,程泽实在无法忍受。蹬开堵着洞口的大石头,就窜了出去往回跑。 系统感觉事发突然,却也没多问,给程泽开了个导航就一阵指挥。一路上只听猴儿叫声不见小猴儿影。 于是程泽在一路的担惊受怕中以三分钟的时间到达了目的地。 摆脱了“疯狂泼猴”的追踪,跟着系统的指挥来到了刚刚说的有宝物的树洞。对着面前这宛如经人精心布置过的树洞一顿夸奖。 石壁上坑坑洼洼,没想到却藏着蜡烛。灯芯儿还没受潮,看起来能用。 程泽手中凭空画火,大臂一挥——蜡烛都被点燃。发出微弱的幽黄的光,跳跃的火焰都往一个方向偏着,那里大概就是出口。 不知是周围这些奇花异草的香,还是蜡烛的香味。点燃后树洞里就升腾起一股神秘的香气,宛如室内上的香薰一般。 程泽继续往前走着,他感到周身越来越凉快,刚刚因奔跑产生的热意也都消了下去。 “这是什么?” 程泽在狭窄的过道中看到了几尊塑像,他在现实里从未见过这样的雕像。长得不慈祥也不俊美,看起来凶巴巴的,倒像是鬼怪。 难不成这是人家修仙界特有的癖好? 程泽围着圈打量着,这样的雕塑在这一过道上还不少。他总觉得有些怪怪的,这些雕像出现在墓穴里就不奇怪了——他看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 再加上系统说了经过探查这个树洞里没有任何危险,有什么可怕的?继续走呗。 走了也不知多久了,程泽总觉得腿脚用不上力,脑袋很是昏沉。脸上的坨红更加显眼,就连嘴唇都变得嫣红,程泽在心里默问。 系统我这是怎么了?不是没有危险吗…… 程泽有气无力的撑着身子不让自己倒在地上,希望通过系统还能有挽回的余地。 【宿主这是中了迷情香!树洞口的花粉有问题!】 听了这一消息,程泽发觉身子更加炎热起来。不知是树洞里的气压过强,还是自己不幸吸了花粉之后,药效上来了。程泽只觉晕晕乎乎的不想起身。 【宿主您再坚持坚持,前方有一方小潭!只要熬过这里,进入那一山洞后就可以看到宝物了。】 程泽红着脸,趴在地上摇摇头。脸上蹭了些地上的灰,显得好不可怜。只能用胳膊肘拄地,而一只膝盖微微曲起,衣袍上沾满了泥土,膝盖已经发红,这对他现在的情况来说简直是难上加难。 太热了。 好难受。 汗水从他的发尖流下,乱糟糟的发丝缠绕在他的脖子上,又因汗水而粘在上面,又痒又热。 不断从洞口处袭来的香气也很磨人,程泽缩到一角落,才感觉到亵裤上已经有些脏了。 程泽胡乱的脱着衣服,解开腰带很顺利的就撇到了一边,紧接着是外袍。他现在的脑子已经无法去思考到底要不要脱离里衣了,在这个略显有些漂亮却危险伏出的树洞里。 他不去管那么多了,若是不及时疏解,他觉得自己一定会暴毙身亡。程泽自从穿书到这个鬼地方,都已经清心寡欲了许久,还从未起过这种心思。 没想到如今却中了这淫花的药…… “程泽,你在做什么!” 被这声音一震,程泽眯着两只桃花眼向旁边望去,方能看到一角白色的衣袍。 “师尊……” 程泽条件反射般缩成一团,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沈听澜胡乱的摇头,却听见师尊说着:“你好大的胆子。” 程泽说不出话来,眼眶里不断的涌出生理性泪水,只能摇着头冲着沈听澜表示不是这样的。 这反应很显然落入了沈听澜的眼睛里。程泽一直没错开视线,只见他眼中含怒向他逼近。 第22章 宿主你的跳水技能还要再接再厉啊! “程泽,你对我到底抱有什么心思?” 望着这张清冷如玉的脸,连脸到耳根都红了个彻彻底底。 “恶心。” 听到这话,他心口突然一震,紧接着这眼泪就顺着脸颊落下来。程泽被掐着下巴被迫抬起头来,望着沈听澜的脸失了神。 “我没有,我只是,我只是——” 面前的沈听澜冷笑了一声,手中攥着恨生,紧紧握着剑柄,将剑身抵到了他的脸上,仿佛下一秒就要在他脸上划下一道红痕。 程泽胡乱摇着头,因害怕,眼圈都红的像只受惊了的兔子。程泽被人捏着脸颊,嘴竟也说不出话来。 在之前,他喜爱恨生这剑柄的华美古朴,栩栩如生的小龙盘着剑柄而上的雕刻简直令人赞叹不止。 但现在……程泽坐在地上,想要手脚并用往后退,却已经背靠石壁了。 面前的面孔放大,他脸色一白,指甲陷入手心,唤回了一丝清醒,嘟囔着说道—— “师尊,我该穿书更早些的……” 猛的后脊背处一阵发麻。 突如其来的电击让程泽的身体一震,在短暂的休克后,脑子也恢复了清明。 【宿主!宿主!宿主你倒是醒醒啊……】 本来懂事的系统见自家的宿主准备做一些小朋友不能看的东西了,就关闭了视觉感知。没想到他发觉不对劲儿,为什么这么久了宿主还没有恢复正常? 难不成是药效太大了,可是迷情香的劲头也没那么大吧! 一次两次就好了呀。 谁知他刚一看,便发现了自家宿主这可怜相。又哭又闹的,不是陷入幻觉了,能是啥? 还不知道在跟谁对话。 怎么叫也叫不醒,他也没办法了,直接一个电击上去,那可是太有用了。这不——休克了一会儿立马好了。 “师尊……” 【沈听澜还没到这儿呢,宿主你看到他了?】 【宿主你陷入了幻觉担心死统统我了!】 【看到什么不好的事情了咩?】 程泽回过神来,念了个静心咒,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 随后一个诀将身体清理干净,慢悠悠穿上衣服,好似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 程泽脸色苍白,心里默默的说着: 没看到。没有。 系统闭嘴了,他觉得程泽这表现可不像是什么都没有的样子——还是让他静静吧。 程泽整理好衣服,侧头看向地上放着的恨生。老脸突然又青又紫,硬着头皮捡起来了,背在背上继续往前走。 突然想到什么,又掉头回去,一把火烧毁了所有花。 【这些蜡烛也熄了吧……哈哈,这里面有令人致幻的药。】 程泽沉默地把蜡烛也熄灭了,继续往系统说的山洞里走去。这一路上算得上平坦,哪怕偶然会出现乱飞的蝙蝠和到处织网的蜘蛛,程泽暂且没有之前那么大的反应。 “还有多久才到啊?” 【前方五百米处,树洞小潭。即将到达目的地……】 “嗯,好。” 程泽感到恨生在背上颤了颤,一开始没管。谁知动的越来越频繁,程泽便将它拿在了手上。本来像往常一样就会摸摸它的剑柄稍微哄哄就好了,但程泽现在确实是下不了这个手。 便抱着剑拍了拍它的剑鞘,“咋了咋了,没事儿啊,包安全的。” 恨生还真的不再动了,程泽抱着它继续往前走。 复行数十步,洞口豁然开朗——小潭清澈透亮正处在中央,两侧有两条小道,可以直通更深处的山洞洞口。 “这小潭有什么用处?” 【洗涤凡尘,净化心灵。】 “说得好——” 【那当然啦宿主!嘿嘿!】 “好——冠冕堂皇。” 【宿主!】 【灵力充沛,进去泡泡有好处——】 一眨眼儿的功夫,程泽早就跳到里面去了。还闭上了眼睛,开始运气了。这水潭只能没过他的腰,有些凉,但运作灵力时,身体暖暖的,再有潭水的加持,他感到有源源不断的灵力往他的身体里面涌动。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舒适与清凉。 不出一会儿,程泽的额头上就出现了细细密密的汗珠。虽然在修炼增长修为这方面上没多少经验,但他依然觉得自己的修为应该增进了不少。 他站起身来,这潭水已然没有了刚见到时的那么清澈。程泽心里想着难道是他的原因?吸纳了潭水的灵力,导致水质变得浑浊。 他走出去,用灵力烘干衣服。想要继续往前走,他已经看到了对面的洞口,只要再坚持下去,就能得到里面的宝物。一想到这他还有些小激动。 小说里都是通过山洞、秘穴这种情景下让主角拿到的金手指。 沿着小潭右侧的小路,程泽小心翼翼的走过去,到了树洞的出口,准备进入山洞时,还没迈出第二步,就被弹了回来,让他直直弹到了潭水中,溅起巨大的浪花。 【0分!】 【宿主你的跳水技能还要再接再厉啊!】 程泽拉着脸从水里爬起来,讪讪的说着:“系统你皮痒痒了啊!再给你一次机会。这儿有结界,我怎么才能过去?” 【凡事要靠脑子,遇到结界——宿主你师尊来了!还发愁什么?】 “什么,你等等,怎么了?说话呀。” 程泽听到系统撂下这句话,赶紧四处张望看看到底有没有沈听澜的身影。四面八方都看了一个活人影儿都没看见,程泽叹了口气,系统这狗东西!指定是又想偷懒睡觉去,才赶紧吓唬自己撤了的。 靠人不如靠己。 程泽离结界越来越近,用手慢慢的去感知它。他一靠近结界就把他弹出去的趋势,他便不敢轻举妄动了。 想着用灵力去跟它硬碰硬——被弹飞了。 浪花挺大,依旧是零分。 程泽烘干衣服,站起身来,重振旗鼓。 不跟你硬碰硬,我慢慢来! 向着结界缓缓注入灵力,结界没有什么反应,他感觉这次有机会!然后一时高兴——又被弹飞了。 程泽一个猛子扎入水中——十分! 难不成结界也是有机关的?程泽还不死心,又去摸结界周围的墙壁。若是有什么凹槽可以按动,也许结界就这么破了。 别说,还真让他摸到了。程泽心中一喜,小心翼翼的摸着这块儿能够被按动的砖石。用力往里一推,就听到了齿轮缓缓的移动声。 可结界怎么还是毫无变化? 大概是有延迟吧,毕竟在下一秒,他就又被弹飞了。这次来的猝不及防——game over. 程泽闭上眼睛准备面对刚烘干的衣服又浸湿了的囧况,谁知这次却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他不可置信的睁开眼——又是幻境吗?还是被结界弹飞的次数太多了?弹出幻影来了。 “徒儿怎么把结界当弹簧玩儿,还能够如此狼狈?” 沈听澜与清灵沿着脚印找了很多地方,终于找到了这个极为隐蔽的树洞。他们感受不到这里的气息,好像是有特殊的结界,不想让人找到此地。 刚进洞口就发现了正在燃烧着的星辰花,是自家徒儿的杰作啊!应该是发现了这星辰花的花粉有催情作用,才将它点燃的。 沈听澜出手,直接将这些花植连同石壁嵌着的蜡烛都摧毁成粉末。 再往前走便是迷惑人的恐怖雕像,毫无危险性。清灵说着:“你这徒儿……好像一个都没躲掉。” 嗅到了树洞里不寻常的味道,没说话,继续往前走。清灵似乎发觉这话有些过于冒昧了,都是心知肚明的事儿,说什么说啊 …… “至少前方该不会有太多的危险了。” 清灵跟上沈听澜飞快的腿速,一眼便看到了在结界对面徘徊的程泽。 “他这是——”清灵还没来得及疑惑,程泽为何不破除结界阵法,反而是主动触碰,导致自己被弹飞? 就看到前面不远处的沈听澜嗖的一下飞出去了,停在了水潭的上方,实实在在的接住了被弹飞的程泽。 清灵皱了皱眉头,面上很是疑惑。 怎么?你两个在我面前还上演起师徒情深了? 第23章 真是服了,老朽又怎么惹到他了? “多谢师尊。” 程泽环着沈听澜的脖子,像一只树赖一样挂在人家身上。侧头看了看身子下方的浑浊的潭水,属实不想再掉下去一次了。 “那……师尊,可不可以放弟子下去。”程泽小心翼翼的问道,眼神不敢与他相对,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 程泽实在心虚:幻境实在祸害人,我该怎么直视师尊这张脸啊?啊啊啊! 听到了他内心的咆哮,沈听澜旋身一跃便落在了地上,轻巧的将他放在一旁。 “徒儿为何不看我?” 沈听澜拉住程泽的手腕,眼神丝毫不掩饰的由他的手指尖扫过他的手臂、锁骨,落到他白皙的脖颈,滑动的喉结,最终落到他略带些心虚的眼睛中。 ——天呐!那当然是在幻境中看到你对我做了——那种事啊!唉…… ——诶,怎么会是我在下面呢?梦里的都是反的,没错,幻境也一样。 ——可按理来讲也应该是我在上啊,唉,可恶的迷情香,失算了。 ——幻境里我在下,那现实里就不能了哦~ ——我该怎么直视你啊师尊!呜呜x﹏x ——不允洗,真的不允洗——但下次幻境一定!一定交换! 人在心虚的时候都会显得自己很忙,程泽错开眼神开始挠头,视线由结界处看到清灵的方向,最后又把手放到腰间,想要岔开话题。 “没什么,哪儿有啊?师尊?对了,你们怎么来了?” ——别再问了,别再问了,求你了。 ——这真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儿。 程泽被拉着的手腕有些僵硬,不敢乱动,看到前方沉默着站立的书灵像是看到了救世主,便说到: “书灵前辈,你怎么也来了?” 沈听澜瞟了清灵一眼,他一眼便意会了。没吱声儿,只是听着沈听澜接着说。 “清灵办事不利,给徒儿匹配了不符合自身能力的秘境,难不成犯了错误不该来吗?还是徒儿想为他说话。” 清灵在一旁点着头,在程泽期盼的眼神下默默的背过身去。 “师尊说的这是哪里话?徒儿,这不是没事儿吗?有什么向不向着的之说。哈哈哈,哈哈哈。” 程泽尴尬症快犯了,哪怕师尊如此温柔的问他,关心他。但他真的感觉这就像是一座修罗场。 哎,不对,这秘境和自己的修为不匹配?那自己都走到这里了……我简直天赋异禀啊! 可现在这处境……嗯,有点儿难堪。 放在之前,怎么样面对师尊都好办。可现在他需要缓一会儿,他不是很想这么快就面对师尊这张脸。 好歹给他点儿缓冲时间吧! 程泽甚至现在还感觉到自己身后还有点儿隐隐约约的痛。 “那为师便放心了。” 沈听澜低垂着眸子,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方投下一片阴影。 “徒儿若是哪里不舒服,记得跟为师说。” 程泽浅笑着看了沈听澜一眼,嘴上说着:“师尊放心。” 心里却淡淡说了句:师尊你刚刚的恨生新用法让我感觉不舒服…… 这说的也太糙了些,他平日里一直想说的都是这些吗? 沈听澜听到他心里所想之时,手上的劲儿忍不住又大了些。连着脸都染上了一片红晕,他不仅侧头看向他这小徒弟,发现他脸上依旧是浅笑着,很是温润谦和。 大掌一挥,直接把面前的结界所粉碎掉了,沈听澜自己都没注意。直到身后的清灵装模作样的咳嗽了两声,他才醒神。 “司渊仙尊手下留情,老朽还不知这山洞是何番天地,莫要将其毁坏啊……” 清灵苦口婆心的说着,手中的拂尘抖的毛都快炸了。 而程泽挣开沈听澜的手,在一旁闷闷不乐。 同样是以硬碰硬,怎么就只有我被弹飞了……这不公平! 眼波流转落到了沈听澜身上,他偷摸打量着,心想自家师尊的确是天人之姿又纤尘不染,就连修为都是全修真界一顶一的。 自己想破脑袋都破解不了的结界,落到师尊的手里,便只是弹弹手指的功夫就可解决的了。 还真是令人羡慕。 程泽的小情绪很显然的写在了脸上,沈听澜一看过去便知道他脑子里想的是什么了。 “破除结界,不只有用灵力去对抗这一个办法。” 程泽似乎懂了,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一脸求知欲地看向沈听澜,追问道:“那还有什么办法呢?” 沈听澜微微眯起眼睛,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语气带着几分调侃地说道:“为师不知。” 清灵真想翻个大白眼儿,顺便吐槽两句: 你师尊他用不到其他方法破除结界,自然别指望他教你其他破除结界的方法喽! 你问他这功夫还不如多在我藏书阁里看会儿书呢。 “哈哈,好巧哦,我也不知道。” 程泽心里呸呸呸,这时候有什么可迎合的……他自己不知道是真,而师尊不知道是假。 原着中,在前期剧情没崩的时候,关于师尊武力的描写还是挺不错的。关于消除结界,破除阵法,找到阵眼这些基础的操作,沈听澜玩的一手炉火纯青。 在无数次困难之中救下了自己的徒弟们,以及在完成任务的路上,路见不平挽救平民百姓,师尊为了挽救一条生命可以说是不惜牺牲自己的时间与金钱。 然而这也是使得后面师尊被弟子欺辱,甚至全修真界欺辱后,程泽极为不甘,极其心疼他的一个原因之一。 “我们先看看里面有什么吧,老朽拥有这秘境这么多年,还从未得知此地还有这样一个地方。” 清灵抬脚就往前走,他实在太好奇了。这样一个隐蔽的地方,竟然让一个毛头小子给找到了。 这里面的机缘跟他有缘分呐。 这里面的空间还真不小,不知是哪位仙人留下的宝地? 沈听澜往前跟上,胳膊搂上程泽的腰便腾空而起,从清灵身边飞过去,惊的他连手上的拂尘都差点儿弄掉。 程泽猛的被人拦腰搂着飞,还有些不习惯,惊愕的看着沈听澜。 “为师履行承诺。” 程泽有点儿糊涂,脑子里还在想他到底跟自己承诺过什么,猛然想起上次的任务是让师尊送自己回竹风堂,在师尊临走前他们说了什么? ——不御剑的话……是要为师抱你飞过来。 ——师尊若是愿意的话…… 程泽把手握成拳头,真想狠狠的往自己脑袋上凿一下,可犹豫半天还是舍不得自己聪明的小脑瓜。 被搂着飞的滋味还不错,速度是真快呀,还不费一丝力气就省了走这么长的道路。 只不过……书灵前辈不是在我们前面吗?怎么不见踪影了? 猛的速度加快,程泽顺手拉着师尊的手更用力了,抱的也更紧了些。但感到周围愈加凉爽了起来。与其他环境截然不同,那恐怕是要到目的地了。 拉着脸在后面慢慢走着的清灵,越想越不对劲儿,思索片刻也跟着他们飞。沈听澜却偏偏跟他对着干似的,一点儿也不等他,还加快了速度。 真是服了,老朽又怎么惹到他了? 不追了!撇了个传送符,清灵比他俩更提前到了山洞里的深处。 而这两位飞着的终于到了目的地,程泽从沈听澜怀里落地。毫不吝啬的说着自己的感觉:“师尊,我什么时候也能凭空而飞?这也太爽了。” “刻苦修炼,为师自会教你。” 程泽叉着腰点点头,开始往前走。却见清灵早已在前方的寒冰石上等候着。 “书灵前辈!你在那上面做什么?” 沈听澜皱着眉头也向那一方向看去,那寒冰石四周环水。他伸出手去一探,果然有结界,但结界尚未损坏,清灵怎么就先到了那里? “传送符也太没准儿了,连结界里面都能传送到。” 清灵也注意到自己被结界包裹起来了,在他俩没有到达的时候,他就已经尝试过很多次,都没有出去。 这次他是真老实了……已老实,求放过。 老在四面环水的寒冰石上待着也不是事儿啊。主要是有点儿凉腚,他要一直在空中飘着,也是有些累。 于是等候半天,就等沈听澜带着自己的小徒弟来救他了。 “哈哈哈,这只是个意外,老朽只是好奇。” 清灵装模作样的摸了摸屁股底下坐着的寒冰石,有些凉手又马上把手缩了回去,两只手搓了搓。 “谁人在此设下结界呢?难不成是保护着什么重要的东西。”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猛的感到屁股一阵动荡。清灵一个没扶稳差点掉进水,赶紧腾空而起,浮了起来。 “师尊,怎么不打开结界?” 程泽看着眼前的一切,有些担心里面的清灵——水里有东西太危险了。 “万一结界里面的东西出来了,危险的不就是你我二人?” “师尊说的极为有理,是弟子考虑不周了。” 真想把这两位商业互捧的家伙丢出去!清灵看着自己脚底下已然翻起了大浪。心里埋怨归埋怨,嘴上骂也是要骂的。便有些磕磕绊绊的回怼: “你你你,沈听澜你什么意思?不要见死不救啊,你。这天下就连无名小卒你都救,怎么就不能帮一帮老朽啦!” 那“寒冰石”并非真是一块发着寒意的大石头,当他摇摇晃晃的撑起来时,程泽才发现他竟然是一只大王八。 “帮是要帮的,只不过……现在你要当个饵,悬一会儿了。” 第24章 师尊师尊你最强!徒儿爱你爱断肠! 沈听澜说这话时手还不住的操作着,淡青色的灵力宛如灵蛇十分巧妙的找到了结界的破绽之处,一触即毁,结界粉碎实化成片,落在水中。 不出他所料,水更加沸腾了。涌起了万朵浪花,席卷着岸上的一切。而沈听澜控制着藤蔓,拉着清灵在水中央的灵龟面前不断的吸引晃悠着。 这大王八果然被吸引了。 程泽为自家师尊喝彩:“师尊真棒!师尊加油!师尊辛苦啦!” 清灵心里苦:老朽我就不辛苦吗?晃悠的我都快吐了。 程泽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觉得在旁边为师尊加油助威也是好的。于是越喊越起劲儿,沈听澜也是没控制,灵力没收住,突然间的暴增,差点儿把水榨干了。 这大王八的四条腿儿都露出来了。 同样也苦了被藤蔓拴着的清灵,仿佛坐了一趟海盗船之后又被逼着坐了一趟过山车,坐完吐了还不放过他,又拉着他去跳蹦极,还是无绳的那种。 当然藤蔓中途确实是断了,无绳蹦极蹦的也不错。 清灵踉踉跄跄的控制住自己的身体没摔到地上,被程泽扶住了。 “书灵前辈你还好吧?” “我,哕——” 清灵过了几百年的消停日子,很久没有遭受过沈听澜这样不当人当诱饵般的摧残了。幸好是有经验了,没像当初第一次那样吐了个昏天昏地。 “没你师尊我就好着呢。” 这话必须说出口,他心里可太憋屈了。沈听澜既然能用灵力把池子里的水榨干了,那为啥还要把他当诱饵引这只大王八呢? “前辈,我相信我师尊是有其他的考量。” 清灵冲着沈听澜翻了个大白眼,语重心长的嘱咐道:“后生啊!你别看你师尊人模人样,为人慈善,实则狠心着呢!尤其是你这样熟悉的徒弟更得小心了!” “徒儿,过来。” 沈听澜早已在旁边解决好了这只暴怒的灵龟,并用捆仙绳将这只大王八捆的结结实实。况且池子里一滴水已经都没有了,肯定是翻不起什么浪了。 听到沈听澜呼唤程泽,清灵一脸的习以为常,说道:“看吧,他叫你指定没什么好事儿。” 程泽看着清灵有些不解,将他扶着坐到墙角,急急忙忙向师尊跑去。 “师尊,你可有什么地方受伤了?” 程泽刚刚听了清灵的话,也是半信半不信的。如果说前辈认识师尊的时间比自己要更早些,那程泽很有自信,因为他了解师尊的全部。 包括他的过去与未来。 “未曾。”沈听澜回答着,手中突然出现一瓶金疮药,手指抚上程泽的下巴。 程泽盯着师尊这张脸有些愣神儿,他总觉得这场景好像……不对劲儿。 不会吧?不会吧?幻境中的难道要成真了? 沈听澜听着他的心声一愣。 难不成在幻境里自己就是这样对他的? 他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来,捏着他的下巴往上仰去,逼迫着他抬起头来。 程泽脑子里顿时回想起幻境里发生的种种事儿。就像ppt自动播放一样,一张一张的轮放着,直到感觉到脖子上一点凉,还有些痛,程泽才不再去想了。 沈听澜低着头轻轻笑了,手上的动作依旧,只是更轻了,语气也放缓了很多。 “你的脖子受伤了,感觉不到疼?” “哈哈哈,没注意,可能是被刚才的水刃——呃!” 忍不住发出了声音,程泽的眼神向下瞥,看着师尊埋着头为自己上着药。划过自己脖颈的指腹,凉凉的。药抹上去之后,又有些温热——是师尊的手指轻轻揉着伤口附近的地方。 “好了,这个药拿着。一日涂两次才不会留疤。” 程泽抓起金疮药来就要塞进自己的怀里,不想却被师尊拉住了手。 “你没有储物戒?” 沈听澜眉头一皱,看向他空空的手指。 “啊?好像吧,没有耶。” 程泽用手在身上摸着腰间,胸口,袖子里,好像什么物件儿都没有。唯一在腰间挂着的还是师尊新给他的兔子传音符。 可恶,原身竟然什么宝贝都没有,肯定是被他偷着卖了。 “奥对!” 听程泽这么一咋呼,沈听澜挑了挑眉,看他要说什么。结果见他从后背上拿下了恨生,抱着它说: “恨生可以变成戒指的!” 沈听澜实在被他这种“单纯”给气笑了:“为师知道。” 下一秒,手一摊开。半空中便多出了悬浮着的一堆东西。 “徒儿看看喜欢哪个,为师送你。” 程泽故作矜持:“这不好吧师尊,这么贵重的东西,弟子不好意思收~” 沈听澜嘴唇微微勾了勾,作势就要收回这些,手还没合上呢就被程泽给拦下了。 他捏着师尊的手指,说:“不好意思归不好意思,毕竟是师尊的心意嘛~弟子不收岂不是糟蹋了师尊的好意?” 沈听澜顺着台阶而下,接着说:“哦?徒儿的想法转变如此之快,真是让为师叹为观止啊。” “嘻嘻。”程泽当真是在挑选,毫不客气的一个个拿下来摆弄一番。 随手拿起一个,沈听澜拿着到程泽眼前晃了晃。 “古朴又不失精致,还是更适合师尊一点儿。” 程泽嘴上讲的好听,实则心里逼逼:这个太简朴了,不喜欢。 听到了他心中吐槽的沈听澜,又选了一个华丽一点儿的。 “弟子要守好自己的本分,如此华贵之物还是师尊留着吧!” 实则:这个镶嵌的宝石这么多,也太浮夸了吧!师尊这眼光——难以启齿。 沈听澜拿着一个经典的储物镯,想着这总不会出错。 “此物必定制作繁琐,用料珍贵,弟子恐怕压不住。” ——这大镯子不错,就是有点沉,叮了当啷的一看就不好玩。 沈听澜还是不死心,又拿了一个。 “精致小巧,巧夺天工啊!弟子却不舍得将它带出去。” ——这小戒指够干嘛的呀?都不好在人前装逼。 这下子沈听澜是真的放弃了。自家小徒弟的眼光太挑剔了,他还真不知道选哪个会比较好。于是又将自己的存货掏了出来,给他更多选择。 忽然,程泽眼前一亮,看到了一种宝物中最闪亮的一个! “师尊!我就要这个普通的吧!跟弟子的为人一样,平凡而又朴实。” 清灵坐在墙角好奇的看了过去:好嘛,还平凡又朴实呢。这小子真会挑一挑就挑了个用料最好的,做工最精致的。 总而言之就是挑了个最贵的。 程泽真诚的看着沈听澜,得到了师尊的允许后,喜滋滋的笑了笑,发自内心的吹了一波彩虹屁。 “多谢师尊,师尊你太好了吧!” “师尊……” 这双环手镯还真是个宝贝,认主之后,不仅可以储纳物品,还可以扩大和收缩,适应佩戴者的手腕大小。若是不喜欢戴在手腕上,还可以将其缩小戴在手指上作为环戒。 沈听澜拉过自家小徒弟的手来,拇指轻轻在他的大拇指上按了一下,便出了一滴血。在程泽殷切的注视下,这滴血与双环手镯融合,颇有灵性的带到了他的手腕上调成了合适的大小。 “哇塞,这么神奇的吗?” 听着程泽的惊叹,沈听澜笑着对他说着:“想要什么?找为师要就可以。我的徒儿,不必羡慕别人有什么。” 程泽极其坦然的握上了沈听澜的手,肯定的点点头。表面上极为正经,极为尊敬:“多谢师尊偏爱,弟子必不负师尊众望!” 实则心里在——师尊!弟子这辈子跟定你了!小弟膜拜,膜拜,膜拜你! ——你以后就是我的金主爸爸,我的sugar daddy! ——爱,只一个字,我只说一次。 ——师尊师尊你最强!徒儿爱你爱断肠! 第25章 记住我这句话,老朽不会坑你的 清灵一脸无语的看着两位师徒,撑起身子来稳稳站立,用拂尘扫了扫衣袍的尘土,挺起脊梁来往前走着,还颇有一番仙风道骨的范儿。 “让老朽去看看,这山洞里,到底有什么宝贝!” 路过程泽时拍了拍他的肩,凑到耳边小声说道:“后生啊!你师尊不是什么好鸟儿。记住我这句话,老朽不会坑你的。” 说完看了看程泽的表情——不信拉倒! 早晚连骨头渣都不剩了还会想起老朽的好来!哼╯^╰! 瞥了一眼沈听澜,清灵打了个颤,总觉得从后脊梁骨升上来一股寒意。他抱着拂尘缓缓往前走着,嘴里还嘟囔着:“里面的宝贝,先到先得!” “哎!前辈等等我——” 程泽一听宝贝,那自然不可以拱手让人。屁颠儿屁颠儿的跑了过去,还不忘回头冲着身后的沈听澜勾勾手说: “师尊快点!弟子不好意思跟书灵前辈抢~” 清灵阴沉个脸往回看:“我看你现在就挺好意思的。” 沈听澜浅笑着向他们两人的方向走去,一路上的结界,挥手就破。一层层一道道障碍,宛如不存在一样。 程泽不禁在心里感慨:等我到了大乘境,在整个修真界还不得横着走! 【什么横着走?】 呦!该出来帮忙的时候不出来,这会儿闲了倒是出来了。 【宿主说的这是哪里话?统统这不是带来好消息了吗!】 什么好消息? 程泽眯了眯眼,感觉其中必定有诈。 【宿主之前的提议,主系统已经准备着手了。】 作者也能被传过来了! 【是的捏!】 太棒了! 【但是有一个条件,一个小小的非常容易的条件。】 好嘛,我就知道其中一定有坑。 【现在有个小任务,宿主,只要你在离开秘境前完成,那么作者就能够立马穿过来。】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任务是什么? 【拿到此山洞之中先人留的秘籍和真极剑,并让它认主。】 …… 好。 这宝物他是志在必得了。 “哎!哎哎!” 程泽两眼直勾勾着面前台子上插着的大宝剑,属实是眼馋。一溜小跑着步子还没迈到跟前,就发现自己踩上了一个非常不稳当的东西。 一个大滑铲,屁股着地摔到了地上。连带着衣角也湿了。 “这怎么会有浮冰啊?”程泽拽着自家师尊的衣袍站起身来,十分不爽的拍了拍屁股上的土。 “此阵法极其凶恶。” 清灵在身后说道,却以奇怪的眼神看着程泽。发现他也看过来后立马把视线挪开了。 伸手出去,在阵法周围不断运作着内力。程泽不解问道:“前辈这是在做什么?” 沈听澜看一向毫发无损的程泽,回答道:“这里的阵法影响他的识海,现在他的神识不清。” “那我怎么没事儿?” 程泽扶着一旁滋啦滋啦出冷汗的清灵,好奇的问着,说时迟那时快就把手伸进了阵法里。 沈听澜出手去阻拦,却没想到他的手伸进去了。顿时间松了一口气。 “你不受此阵法的影响。”沈听澜背过手去,认真的说着,“看来——这是徒儿的机缘,我们在这里等你,快去吧。” 实际上沈听澜从未相信世界上是有什么东西是在等待有缘之人的。比起机缘在等待谁,他更相信强者胜,弱者败,一切资源都是靠实力来决定的。 但他承认,程泽身上发生什么奇怪的事儿他都相信,毕竟这种诡异的事情发生也不只有一次了。 当时捡他回宗门的时候,长老们就不同意,说这孩子以后会欺师灭祖,祸害宗门。可沈听澜不信,他从下界将他捡到时,还被野狗叼着胳膊。 见到自己就嘿嘿的笑。 沈听澜于心不忍,便将他带到了身侧。哪怕当时的他并不知道如何照顾一个下界的小孩儿。 沈听澜拍了拍他的背轻声说道:“去吧,别怕。” 他点点头,踌躇的伸出了脚去。 程泽看着脚下的浮冰,心里有些忐忑,连眉头都忍不住皱上几分。自从修炼以来还没试试自己的轻功有多好,他便作势伸开了双臂,保持身体平衡,然后脚尖点上了水中的浮冰。 着实有些不稳,但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他赶紧交替着两只脚在浮冰中行走虽然有些磕磕绊绊,鞋上都溅了很多水,但他依旧到了中心的台子上。 他心中喜悦,想要回头向师尊分享自己的快乐,没想到阵法变了。就在刚刚的阵法上好像加固了一层,程泽看不到外面的景象了。 而那些浮冰也变成了虚无,他低头望去便是无尽的深渊。 真极剑就在面前,不管这到底是机缘还是陷阱,他都不能到此为止。先把剑拿了再说,关于系统所说的秘诀——一会儿再找。 真极剑卡在石缝里,程泽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都没有把它拔起来。撸起袖子加油干,艰苦奋斗绘蓝图!程泽最会给自己打鸡血了,可他吭哧吭哧像个老牛一样在耕地,还是徒劳无功。 难不成是找错方法了? 真诚是永远的必杀技!程泽把手心放到真极剑上,开始“胡言乱语”:“真极真极大宝剑,百花园里你最艳!” “小真小极傻傻分不清楚,小极小真我拔的很辛苦。” “极极极极,极极极极,极极极极,极极极极,真极宝剑最棒,真极你啊最强,最棒最棒棒棒棒棒,最强最强强强强强……” 唱完这首小调儿,这时候卡着真极剑的石头还真有点儿松动,默默的掉下来了六个小石块儿。摆成的形状形似“……” 程泽摇了摇头,心想:这玩意儿是在表达对我的无语吗? 不知好歹! 手掌依旧放在宝剑上,而另一只手突然拍在了石头上开始运作灵力,手掌心发出了热意,可这石头仍旧是纹丝不动。 气死了,气死了。师尊这么相信我,可是我要是没有把它拿出去得多丢人。 气不打一处来,他把这掉下来的六个石头碎渣渣扔了出去。 “老子不信了,这死剑我拔不出来?” 这阵法猛的闪了一下,而他脚下踩着的地发出了轰隆隆的声音。 【宿主你别作死啊!】 【这阵法周围都是机关,你这石头砸到哪儿都有可能触碰到捏。】 【上天保佑,上天保佑,我家宿主不会有事儿的……】 系统你盼我点儿好吧,我都这么衰了你,我还能衰到哪儿去? 程泽慢悠悠的蹲到地上,抠扯着地面的纹路。大概太锋利了划了他一道,程泽嘶的一下收回了手,又把手放到面前,自嘲的说:“就看看吧,摸摸地都能受伤,多大运气。” 【宿主,受伤了呀,这么危险,再不去就医上药,那就要愈合了呢。】 阴阳怪气的你—— 【宿主。】 干嘛? 程泽盘腿坐在了地上,晃晃荡荡地敲着卡着宝剑的大石头。 【你好像把阵法给破了。】 是吗?这么神奇。 【那六块石头好巧不巧被宿主砸到了阵眼,而宿主是火灵根,正好能够适配这个阵法,你的血为引子,通过纹路让阵法粉碎掉啦!】 那我为什么刚进来的时候没有受到阵法的阻拦? 【不知道,大概是先人的指引吧。】 你的意思是这里还有人?一直注视着这一切。 【没错,宿主我自从进到这个山洞里就嗅到了一丝阴谋的意味。】 【这一切绝对是有人规划的。】 程泽还在思考。屁股也不发沉了,默默的从地上站了起来。抬头一看,从顶到底,被挡住的视线慢慢的恢复。逐渐露出了阵法外的样子。 阵法消失了——他看到了外面的沈听澜和清灵,而面前的石头也逐渐出现了裂缝。他赶紧上前扶住真极剑,执剑柄向四周晃了晃,使劲一拔便将它拿到了手上。 “师尊,我拿——啊?!” 第26章 千岁老人了还跟人家十来岁的孩子吵什么?哄哄得了呗。 在程泽进入阵法的那一刻,命运的齿轮开始默默转动……他看不到外面的景象了并非是阵法起的作用,而是有人操控着,使得外面的两人,进入了幻境之中。 沈听澜只见一阵黑雾袭来,便赶紧拉起清灵躲闪。见阵法内的小徒弟好像在自言自语说什么却又听不见声音,程泽迷茫看着四周的样子,让沈听澜注意到里面的程泽已经看不到外面的景象了。 秘境中另有他人,目的却很单纯,就是为了让程泽独自一人拿到那把剑。 他便站着不动,他要赌一把,这股黑雾不会伤害他们两个。而他想的也没错,仅仅是让他进了幻境中而已。既然这人这么不想让他出来干扰,那么他便遂了他的愿,在幻境中看一看。 沈听澜的环境里一片虚无,像只无头苍蝇的向前走着。他听到了声音,是见到程泽那时的画面。小小的孩子在垃圾堆里跟野狗抢着食物,四肢着地,丝毫没有一个像人的样子,胳膊已经被野狗咬的血淋淋的。 还是像当初一样,赶走了野狗,把他救了下来。 情境又开始转变,面前的小孩儿嘿嘿的向他笑着叫他哥哥,突然之间已经长大了,穿上了五行道宗的弟子袍,恭恭敬敬的向他叫师尊。可却又变了副模样,像个调皮的孩童,从背后拿出来藏好的兔子花灯。 “师尊!这是我让大师兄,帮我从山下买来的花灯!送给师尊!” 他迷了眼,伸手去接。面前的孩童已经长成了半大少年,他拍开自己的手连同手上的药,嫌恶的说着:“不需要你的假好心。” 不对。 沈听澜醒悟过来,程泽私自去灵池受了伤,明明自己罚他到藏书阁里闭门思过。并惩戒他,打他手板,还为他上药,也并没有被程泽拍开手的情况。怎么记忆会有所不同? 他没有留在这儿,而是向前走去。 紧接着出现在面前的人物已经没了容貌,但依据衣衫以及身材他依旧能够分辨出谁是谁。 而这些纷杂的场景多半是程泽与师兄们混在一起玩儿,一起练功,一起学习的画面。剩下的一半儿便是程泽独自一人总去野山后的山洞里独自待着运功的画面。 一声响亮的声音唤回了他的思绪。 “依本长老看,由司渊仙尊亲自带徒弟下山解决此事,是最为周全的方法了,不知仙尊和宗主——” “本仙尊无异议。” 是自己的声音,沈听澜看过去——自己着一身白衣坐在椅子上,手指轻扣着茶杯,淡淡的回答着。 确实是自己能够说出来的话,也是自己能够做出来的动作。 沈听澜不再纠结于幻境中的虚假真实,继续往前走着。那幻境中的自己在下山解决问题的路上,中了毒,中了圈套,中了各种各样的粗略的伎俩。 这样的雕虫小技,我怎么可能会中? 沈听澜更加坚定了心中的想法,这幻境根本就是唬人的。这假的自己哪怕长得跟自己一模一样,模仿的很像,但实在破绽百出。 太过愚蠢了。 他有些不忍心看下去了,这摆明了就是这让他陷入幻境的主人想要恶心他。 粗制滥造的机关往上踩。 不分青红皂白的就相信任何人。 无论好坏,哪怕冒着生命危险都要去救人。 如今这幻境中的自己,在沈听澜眼里只用四个字便可以描述:蠢笨不堪。 沈听澜嘴唇微微勾起,冷哼一声,狠狠的捏了捏拳头,幻境随之变成碎片散落在地——全都消失了。 如同镜花水月一般,这些虚假的东西也终究不再污他的眼了。 清灵还在睡着,嘴里嘟囔着:“高冷个嘚儿啊?” “在老朽面前别装!” “什么?小三儿,是吧!” “果然呐,名师出高徒。” “你就跟你那师尊一个死样儿!” “……” 这些话没一句是好的,听的也十分混乱。沈听澜看他睡得正香的样子,嘴里嘟嘟囔囔的说着,还真不像入了幻境的样子,倒像是——真的在与人争吵。 但好景不长,听到地在震。阵法好像也破开了……里面的情景慢慢的清楚,慢慢的能够看到程泽了。 程泽拔下了石缝中的剑,冲着自己笑着,话还没说完,便掉进了脚底突如其来出现的大坑里。 沈听澜没有过多的反应,在他掉下去的瞬间立马飞过去,也钻进了洞里,黑漆漆的看不见一丝光亮。却只能听到程泽啊啊啊的尖叫声。 “气沉丹田,默念清心咒。” 沈听澜加快了速度,稳稳的拦腰抱住了他。 程泽被突然抱住的那一瞬间,感觉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了地,不再恐惧了。他死死的抓着沈听澜后背处的衣服布料,听话的按照他说的话操作。 心跳果然平稳了下来,呼吸也是。 越到下面越能看到光亮,沈听澜稳稳的落了地,可程泽的两只爪子却丝毫没有想要松开的意思。 他便没有催他,突然掉下深渊,任谁都会害怕的。 “多谢师尊救我狗命!” 程泽平静下来,松开了手,恭恭敬敬鞠了个礼。沈听澜听了不禁笑了一声,他这小徒弟还真是风趣。 “那徒儿想好了给为师什么谢礼?” 沈听澜笑的一脸人畜无害,像极了个温柔知性大哥哥。程泽看的一脸花痴还入了迷,呲着牙乐着嘿嘿两声,什么话都没说。 “不如就让徒儿先欠着,等为师什么时候想好了徒儿再什么时候给。” “嗯嗯!我看行。” 程泽连连点头,别管他说的是什么,师尊说的啥都行。 笑一下,直接给程泽笑进心坎。再冲着他多笑几下,程泽还不得魂儿都飘了。 这密室的路还真是难走,沈听澜在前方走着,程泽却偏偏要冲到他前方,说要探路。虽然心有诧异,但还是让他走了,自己在身后提防着前方有没有埋伏着的机关。 远远的听到前方传来一阵声音,焦急而又暴躁地吼着:“老东西!太幼稚了!千岁老人了还跟人家十来岁的孩子吵什么?哄哄得了呗。还不如人家年轻后生……” 程泽若有所思的捏了捏沈听澜的胳膊,小心翼翼的问道:“他说的是不是我们啊?” 沈听澜点点头:“大概是。” 两人越走越近,和那个爆吼的飘在空中少一截儿的神识还没有注意到身后两人的到来。 沈听澜清冷的嗓音传去:“前辈是何等人也?为何引我们至此?” “呦!哈哈哈,来啦——” 这话不像是对着两个人说的,更像是对着程泽一个人说的,因为他完全忽视了沈听澜的问题,直接飘了下来,握住了程泽的双手。 沈听澜条件反射的抓住了程泽的手腕,向这个半飘着的神识投去了疑惑的目光。 “算了算啦!本人乃清灵无涯真人——的一部分神识。” 介绍完自己后,沈听澜与程泽奇怪的对视了一眼。 这个半透明的神识自然是注意到了,并没有气急败坏的解释,而是接着说道:“千年前的大战,波及到了整个修仙界,扰乱了整界的安宁。” “我们宗门几乎没有留下活口。而我,还有与你们走了一路的清灵,本为一体。在那次大战之中我与他分开来,想尽了各种方法都无法相容,他便将我安置在这个秘境中。没想到他为了给宗门报仇——呜呜呜” 这神识竟还哭了起来,程泽还从未试过安慰一个半透明的神识。便还是说道:“前辈,你也别伤心,清灵前辈在上面,没准儿一会儿就下来了,到时候有什么事儿你们好好说。” 没想到刚才还在嚎啕大哭的神识立马变了表情,嫌弃的说道: “刚刚给他俩设置幻境,清灵这老家伙一溜烟就跑出去了,在藏书阁里跟个年轻后生吵了起来。” “这不——我强行把他拉出来,谁知他刚刚一醒,立马换了实体出去吵,这谁还管得了?我就说嘛,我只要一天不融进去,他这辈子都没个正型,剥离就把正经的我这一部分剥离走了,你说这狗不狗?” 程泽心想确实挺狗,但他总觉得就算把俩融在一起好像也正经不到哪儿去。 沈听澜接着说道:“那你引我们来是——” “你这小伙子猴急什么?” 清灵无涯真人顿了顿说道:“还不是因为报仇路上仇报完了也给自己整失忆了吗?这秘境许久没打开,他都忘了我的存在。我就在里面静静的看着,看他什么时候能够想起我来。” “千年如一日,终于等到今天!” “老子终于要熬出来了!” 第27章 我就少看了你刚刚那么一会儿,你就贪图人家——美色? “不是,他俩咋还啃上了?” 程泽指着前方巨大的水幕,疑惑的向清灵无涯真人抛去了疑惑的眼神。 “三师兄?” “已经过去半个月了,今天三师兄应该是来检查我的修炼成果的!” 程泽对着沈听澜说着,但眼睛依旧黏在那个播放着动画的极为高清细节的水幕上。 沈听澜自然的抬手捂住他的眼,轻声说道:“大概是意外,徒儿别跟你师兄们学。” 不过密室里面半透明的神识格外无语:“不是我说打个架都能倒在一起啃上的俩货,真是别污了我的眼!” 水幕断了,程泽恢复视力。 突然听外面一阵吵吵嚷嚷,紧接着跌进来两个几乎交缠在一起的身影。 “你小子懂不懂尊老爱幼?” “不懂,我只想知道我师弟的下落。” “属狗的啊还用牙咬!” “你说的对。” 清灵的拂尘都快呲毛炸鬼了,沈萨却还是没有停止进攻。 直到看到这三人的那一刻,沈萨最先停下来,板板正正向师尊行了一礼。 “师尊。” “嗯,不必多礼。” 沈听澜看着自家三徒弟身上的皮皮片片,嘴角抽动了两下。衣冠不整,难以入目——三徒弟也不省心。 再看看一旁已经2000多岁的老前辈吧——打的气鼓囊囊,现在还斜着眼瞪沈萨,一副你怎么真打啊的样子。 程泽前去安抚自家师兄:“师兄消消气儿,前辈他——你们到底怎么了?” 本来说到前面还极其稳重,到了后面一副要吃瓜的样子。沈萨看了他一眼说道:“我本就没生气,看到你跟师尊在一起没事儿就好。” 沈萨很自然的忽略了程泽好奇的问题。 清灵却不打自招了,张嘴就说:“他一进来就问我要他师弟!我好歹是个书灵呢!不过就是看他长得清俊一副小正经的样子就想逗逗他。” 你都想到了什么?大概是有些愧疚吧。清灵脸上突然有点红。 “本来以为是幻境的……谁知道他是真的?我就逗了他几句,结果一点儿面子都不给我留……” “但我俩亲上那就是意外!我绝对不是故意的!” “我都没怪罪他后来出招打我呢!” 程泽不是眼瞎,他看得出来那确实是啃的……清灵前辈还真是有点儿猛,也怪不得自家三师兄会出手就打了。 “咳!咳咳!” 这神识听着这几人说来说去,说来说去,吵的脑袋疼,赶紧坑咔的打断他们几人“施法”。 “怎么?你嗓子卡痰了?” 清灵上来就问人家这,都没搞清楚这是谁呢。 “清灵,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清灵无涯真人的部分神魂就这样飘在空中离清灵越来越近。 却被他躲开:“别对我动手动脚的。” 神魂本就是半透明色,看起来不真。但现在程泽确实是在他脸上看到了无语。 “你我本是一体,如今,你想融也得融,不想融也得融!” 沈听澜将清灵挡在身后出声询问:“若是本人不愿意,识海很可能会被搅碎。真人前辈应该也知道的吧。” 神魂淡定下来,又把故事重新细细的讲了一遍。清灵若有所思的说:“我说我一进到这里面识海怎么就跟翻云覆雨似的痛。” “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找寻真相!” “就是每天在各种书里游玩?” 神魂深知他自己什么德行,丝毫不给他留脸面。 “嘿嘿,也是寻找方法特殊的一种嘛。”清灵没过脑子就解释。 “现在你能接受我融入你的识海里了吧。”清灵无涯真人叹了口气说着。 他也无比庆幸,幸好自己只是一丝神识,若是神魂,剥离这么久那要融进去难度太大。那他大概这辈子都融不进去了。 而现在的时机也最为恰当,他自小无情无欲,哪怕两者剥离之后再分开,也不会因为两者之间的欲望不同而产生排斥现象。 并且这与千年前的大战后不同,看清灵和自己现在都已经恢复好了,不会再因为哪里有所缺失而无法融进识海之中。 清灵坐在地上,闭上眼睛。伸出手去,感受自己另一部分神魂的存在,十指相扣,周身发出紫色的光来,无比耀人…… “我怎么没进去?你竟然排斥我!” 神魂很是尴尬,看着他的眼睛没有说话,他心里已经知道一切了。但他属实是憋不住什么,跟刚刚一样破口大骂。 “我就说你小子不正经,没了我这部分你是一点儿都不清醒,一点儿都把持不住啊。” 清灵红着脸,祈求的眼神看向他,劝他别说了。 神魂融是融不进去了,骂必须骂爽了:“我就少看了你刚刚那么一会儿,你就贪图人家——美色?害!” 神魂揉了揉头,十分烦躁:“以后出去别说我跟你是一个人。” 程泽表示这句话的句型有点儿耳熟,他的众多老师好像都这么跟他说过类似的话。 沈听澜跟清灵也算是老相识了,自然看得出来他是什么心思,毕竟有城府的一半儿,全在这部分割裂的神识上,剩下的跟他熟识的清灵,就爱把心事摆在脸上。 现在这小眼神还黏在人家沈萨身上不肯挪开呢。 “我也不是不想让你融进来。”清灵说起话来还怪委屈的,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 “你的拂尘——” 沈听澜叹了口气,向他伸出手。清灵便把每天不离身的拂尘递给了他。 “给你。” “你愿不愿意让你另一部分神魂附着在你的拂尘上?” 沈听澜淡淡的说着看向清灵。 “真的可以吗?愿意,愿意,愿意!我可不想人家说我神识缺失,神魂不完整,是个缺魂儿的人。” 清灵拍拍屁股站起来,看着面前的神识,因为开心而勾起的嘴角又平了下去。 “你呢?” “不愿意还能有什么办——哎呦我去!” 话还没说完,一阵拉扯,沈听澜已经施法施咒把他吸卷进了拂尘之中,递给了清灵。在拿到拂尘的那一刻,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舒服与痛快,感觉脑子又回来了。 程泽在一边感慨着,突然一阵断断续续的电子音打断了他看戏的心情 【宿主你还差本秘籍!你还没有让剑认主!】 【宿主你可别忘了啊!啊!啊!】 程泽猛的拉住了清灵的衣袖,笑嘻嘻的看着拂尘问道:“前辈没给我留下什么东西做纪念嘛。” 拂尘抖了两下说道:“当然有啊,去前面拿吧!在你从外边儿拿的剑配套练效果成倍!” “得嘞!多谢前辈!” 程泽美滋滋的拿到手,可正要跟这把剑认主的时候,这剑却极不愿意的抖了两下。飞到了沈萨的身边。 “他不喜欢我?” 程泽表面不慌不忙,心里则是赶紧去问系统:你的任务只说拿到秘籍和真极剑并且让他认主,没说认谁为主吧? 【宿主,你可真会钻空子……可是你好不容易拿到,你要用拱手让人吗?】 但剑都是有灵性的,恨生就很喜欢我,我也一眼就喜欢恨生。 可这把剑,不仅一上来就为难我,现在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跑了。 我不喜欢它。 【那好吧,正好主系统颁布的任务也不严谨。】 程泽看了一眼再次加三师兄身边亲密的凑着的真极剑,说道:“前辈,你的剑……好像喜欢的是三师兄。” 拂尘顿时又炸了毛,声音传来:“清灵……你这剑还真是心随正主!” 哦~原来是这个原因。 沈萨却一脸正义的把剑和剑谱递了出去:“我不要,这是你拿到的。” “师兄,你就拿着吧。剑都是有灵识的,他选择了你。再有下次,师兄把宝贝让给我就好了呀,正好我也不喜欢练剑。” 清灵也埋着头像只鹌鹑一样说道:“程泽说的没错儿,你就收了呗,反正我也不会用了,要不然不会给你的。” 拂尘再次开口好像他肚里的蛔虫:“哟呵,您老清高。也管不住你这剑,往人家身上贴啊……” 沈萨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最终似乎是忍受不下去了,对着程泽承诺:“那说好了,下次不可与我推辞。” “那必然。” 又冲着清灵行了一个礼:“多谢前辈。” “滴血认主啦,滴血认主啦,我想听听师兄会给剑取什么名字!” 哈哈哈,认完主我任务就完成啦!作者那个老逼登就可以穿过来啦!哈哈哈…… 程泽心里正猖狂,却听三师兄一声回答: “恋清。” 第28章 想来三师兄应是检查不了我的修炼成果了。 好家伙,三师兄你看对眼儿了,我倒是没看出来呢,你隐藏这么深呢。 闷骚怪! 程泽一脸吃瓜样儿看向清灵一脸娇羞的红着脸埋着头没说话。 拂尘却是喋喋不休:呦呵,铁树还真能开花儿,没了我你恋爱脑啦? 来来来,这年轻后生你过来,牵上吧!不然他一会儿可直接亲上去了,你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 沈萨在自家师尊的眼皮子底下往清灵身边凑了凑,手还没牵上,先被清灵一个大动作扑了过来,挂在身上就是啃。 沈听澜一口气没喘上来,表示实在没眼看,甚至都没有来得及捂住程泽的眼睛。等反应过来后,自己拽着旁边儿的小徒弟背过身去了。 剑的认主仪式其实很简单,无非就是牺牲一滴血,再念个程泽还没有触及到的咒。然后剑身上便出现了一个印记,独特又特殊。上面赫然写着两个粉红色的大字:恋清。 程泽极为赞叹三师兄找道侣的速度,难道这就是不打不相识?这也太快了吧。听系统说像他们这样的修士能活成百上千年呢。就短短这么一瞬,确定了一生的伴侣有些草率吧,但是不影响他吃瓜。 这剑一认主便就是跟一辈子,除了神识神魂分离这种极特殊的情况,再就是死了。不然这剑和名字就是跟一辈子的事儿,沈萨这样的人一定不会拿终身的事儿开玩笑。 事实表明确实如此,三师兄恋爱脑实锤了。 “师尊,弟子是认真的,以后断然不会辜负清灵前辈。如若背叛,弟子愿自断筋脉、自废修为——”沈萨说话时的声音还有些颤抖,但依旧站的笔直笔直的。 清灵一只手赶紧捂住了沈萨的嘴,稳稳的被他抱在怀里嘟囔:“别这么咒自己。” 沈听澜抿了抿嘴说道:“沈萨,你品性如何,我最了解不过,为师信你。” 程泽在一边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心想:哈哈,两个恋爱脑——绝配。 清灵双手捂着脸稳稳的被沈萨抱在怀里,拂尘还在骂着:真服了。沈听澜你可看看你徒弟吧,徒弟媳妇儿比你年龄都大。 这一会儿怕是就要上床了,快让你徒弟退下吧。 他要本是女修士,我都怕他一会儿生这儿…… 沈萨爆红着张脸说道:“师尊,弟子先退下了。” 沈听澜赶紧说道:“去吧。” 程泽靠着自家师尊喜滋滋的看着他们,心里不禁想着:这放到小说界妥妥是个好磕的人设啊!名字我都想好了,从师尊的角度来看就叫《我把你当朋友,你却想泡我徒弟?》 “徒儿。” “徒儿?” “徒儿!” 沈听澜默默的听着他心中所想,唤了他一声又一声,却没有回应。一想到刚刚让他心梗的情景,还有小徒弟心中的调侃,不免有些怀疑人生。 “啊!?” 程泽回过神来,一转头就是师尊那及腰的黑色大卷毛。 好想摸一摸,肯定很舒服。 沈听澜心中一惊!故作镇定。不免还要怀疑一番人生:现在的徒弟都这么大胆了吗? 想到自己的大徒弟,二徒弟搞在了一起还不行,每个月还要炸一次房。草皮子都快掀了一层又一层了,山头都快炸下去好几米了。 再看看自己的三徒弟……丝毫不知羞耻!和自己并肩作战过的朋友搞在了一起不行,还要当面儿……唉! 四徒弟还算好的,就是爱给人吃自己炼的丹药。每天都需要他来擦屁股,解决各个长老手下不同弟子吃了丹药发病化形的情况。 现在小徒弟性情大变,本想着与他亲近,能够探查出真相。谁知事态发生的好像有些不对劲儿。 也许是自己想多了吧。 沈听澜镇定下来:“没事儿,该出去了。” 程泽与沈听澜御剑飞行,可他老是待在自家师尊怀里,还不老实,也不安分,却是心安理得的摸上了师尊这黑色卷发。 绵绵的手感很好,就是蹭到脸上痒痒的。 “师尊,这才半个月的功夫,您怎么就出关了?” 沈听澜怔了一怔,说道:“闭关无趣。” 想来也是,谁会喜欢总待在一个地方只专心打坐什么事儿也不干呢。哪怕是自家师尊应该也是这么想的吧。 “师尊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呢?” “师尊你们是不是察觉到我有危险?” “师尊这结界……” 沈听澜听着他一个接一个的问题,好想按着他的脑袋问他是不是《十万个为什么》?这张总爱问问题,一秒都不停的嘴还能做些什么? “师尊我闭门思过的时间还有半个月……想来三师兄应是检查不了我的修炼成果了。” 他摆明了不想在这儿待下去了。程泽感觉手心微微发烫,他低头一看,是师尊之前在他手心处打下的印记。 沈听澜轻声说道:“徒儿手上的灵符为师先收回来。” 这灵符放他那儿十分危险,一个不小心第四结界里面的东西乘虚而出,出了乱子,他三徒弟可没有时间去解决。 想起他三徒弟,心中落寞。沈听澜本以为他是最理智靠谱的一位,才放心把小徒弟交给他来管教。没想到在感情上他是最感性的, 有了伴侣忘了师尊师弟。 随后拿起传音符来,在程泽的注视之下说道: “即刻……两个时辰后到器刃阁。” 大概是想到三徒弟现在有事耽搁不了,便贴心的往后延迟了两个时辰。 而程泽快快乐乐,没有脑袋,心里还在美滋滋的想着:师尊果然不食言。刚才是在传音给师兄们吧,要去挑选合适的灵器啦! 趁着师尊带自己回去在路上,程泽赶紧叫出了系统:统统!让作者穿来这个情况怎么样了? 【统统一经手必然是大功告成!】 他现在在哪儿?老子必须要当面问问他!这剧情后面为什么跟狗啃了一样…… 【在剑宗……而且比宿主您还惨咧。】 ???????? 你还为他哭起来了? 【他是真的很惨,中途被穿过来不说,还穿成了剑宗里灵根最差弟子。本来原身靠着给人家当狗腿子能得个活路,谁知作者一穿过来看不得以大欺小,比圣母还圣母,现在整天被人欺负。】 那是他罪有应得! 【其实他除了写小说挖坑不填,剧情不顺,情节俗套,节奏混乱,人物形象扁平外,为人还是好的捏。】 那我又有什么错呢?不就是说了实话而已,就被他各种粉丝攻击,连觉我都没睡就来到了这儿,我就不惨吗? 【这么看来宿主也怪惨的嘞……】 那就少逼逼,作者到这儿应该也跟我一样,完成任务就能回去吧。 【是的捏。】 那你也是他的系统? 【不是捏宿主,我只对你一人忠心。】 那不得了,各人有各命,看他造化不就得了。 【好吧……那宿主你真的还要这样保持一个动作待下去吗?】 嗯? 程泽缓过神来,自己还固执的抱着师尊的腰,看起来不像是轻易撒手的样子。他抬起头来望着沈听澜,眨巴眨巴眼尬笑着说着:“师尊的腰真好抱啊哈哈哈。” 松手时还顺手在沈听澜腰上拍了一下,开玩笑的语气说着:“有劲儿!” 他心里却想着:这小腰那么细!我俩手一掐—— 沈听澜的脸色一阵儿青,一阵儿白。难不成小徒弟觉得他跟自己很熟吗?目无尊长!没大没小! “偏殿已经收拾好了,即日开始徒儿就在此处宿下,往后的半月里我亲自盯着你闭门修炼。” “啊?这么快的吗……” 程泽对搬到此地住倒是没什么意见,离师尊更近些还养眼呢。就是这剩下半个月的闭门思过还是要完成,让他实在是痛彻心扉! “怎么,徒儿不愿意?” “那怎么可能?”程泽一脸真诚的揪住沈听澜的袖子。晃悠来——晃悠去,沈听澜使劲一扯便拽着他往前走去。 “哎!师尊慢点啊!” 程泽被拉着向屋子里走,毫无防备。便赶紧倒腾着双腿儿跟上了沈听澜的节奏。 入目便是澜韵斋。 第29章 竹风堂那边……建成比武台吧。 还没走进门口,便发现了几道熟悉的身影。程泽定睛一看——这不是他的师兄们吗!难不成在此守候专门为我准备一个惊喜? 谁知竟然径直向他走过来,越过了他。 “师尊” “徒儿们不必多礼。” 原来是找师尊呢,什么事儿?让我听听。 “小师弟的包裹已经拿过来了,其他的都已经安排好。山门的结界已经加固完毕……还有师尊,竹风堂那边还用再建吗?” 大师兄沈毅朗声说着,说到最后语气很明显的小声了下去。 沈听澜听着他大徒弟的汇报很是满意,心中觉得他的徒弟们还有救,不至于是他想的那么不靠谱。 经过认真的思索之后,沈听澜说道:“徒儿做的很好,竹风堂那边……建成比武台吧。” 程泽心中默默安排着:大师兄和二师兄一间,四师兄自己一个人一间。三师兄也是有伴侣的人了,我可不信他能忍心抛下清灵前辈,自己回来住。 看来只有二师兄发现了不对劲儿,出声询问:“三师弟呢?萨萨不是去检查泽泽的修炼成果去了吗。” 突然一问,程泽竟不知道从何开始说起,难不成直接说:三师兄美人在怀了? 于是程泽的眼神转向了师尊。沈听澜眼神向地下飘去,顿了顿还是解释道:“他跟为师一个熟识的前辈走了。” 话也说的没错儿,挺委婉。程泽庆幸自己没张嘴说。 而被众人提到的沈萨,此时正在藏书阁里无人知晓的结界内,被清灵紧紧箍住,无法脱逃。 沈萨没有想到现在的自己竟是如此一个情形,不过并没有足够的时间让他怀疑是不是哪个步骤出了问题?就被清灵狂风骤雨般的吻堵住了嘴。 他们两个的第一次遇见确切的说是在梦里,在他的青春启蒙期,清灵是他无数梦的主角。 在中规中矩又枯燥的生活中,唯有这样一个总把喜欢挂在嘴上的登徒子,沈萨便生了好奇,却又怕那一天得知他只是自己梦境中虚幻的凭空捏造出的一个人物。 而猛然在现实之中看见与他相同的脸,他不敢相信也同样也不敢心存侥幸。谁知他像初次的梦中一样跟他说“好俊美的修士,陪老朽玩玩……” 现实与梦境一般,清灵还是口不择言,肆意妄为。 他却没那么多的思绪想下去了。浑身上下抖的如同筛子一般。清灵大胆又直白的表白,让他忍不住抬手捂住脸。 “清灵前辈……只可以两个时辰……” 清灵亲吻着他的手,缓缓的说:“好叭我听话……那晚上可不可以给人家一点儿补偿啊。” 随后便恶趣味的添风加浪。 “小正经。”清灵笑着亲去沈萨眼角的泪,在他耳畔低语,“还跟梦境里一样容易害羞……” 手指极为暧昧的抚摸过他的耳廓,沈萨顿时脸上连同耳根爆红。 “清灵前辈……别说了……” “好呀好呀,再啃两下!” 被两人双双忽视的拂尘在一边自言自语:呦呵!在外边儿装的像个羞涩大男孩儿,没人看着就本性暴露了吧?老东西,什么德性你! 在三位师兄的注视之下,程泽的脑袋终于落到了师尊的肩上。 沈思松了口气:可算是靠上师尊了,看的我都精神了。 俗话说的好,看睡觉的人睡觉,立马就不困了。就像在高中的课堂上,本来正打着瞌睡,突然发现前方有一个像挖掘机一样的同学,脑袋一会儿向上,一会儿向下,一会儿向左,一会儿向右,那时候就需要叫上自己的同桌一起看。看完一笑就精神了。 而正如此时,沈洱与沈思相视一笑,也不困了,就直愣愣的在旁边儿坐着。直到门口响起沈萨的声音。 “师尊,弟子来迟了,甘愿受罚。” 沈萨脸上的红晕还没完全消下去,衣服却穿的整整齐齐,带着与平日里不同的香味。身后冒出个小脑袋来,银发披肩,长相可爱,与小正太沈思有的一拼。 “哪里有啊?沈听澜!你可不许罚我夫君!” 这话听的沈萨脸上更红,不知所措,迎接着各位师兄弟向自己投来的诧异目光。 拂尘更是闭不上嘴:呦呵,不装了,不装了,找个道侣全修真界都得知道。 沈听澜自然是无所谓了,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徒儿并未迟到何谈惩罚,现在出发去器刃阁。” 靠在自己肩膀上的脑袋已经滑到了自己胸口,沈听澜伸出手去扶了扶他的脸,却摸到了一手口水。他敛下眸子向程泽的脸上看去……睡得还真是安谧。 几位徒弟一个劲儿的向他三徒弟还有清灵那边围去,并未注意到他们。沈听澜一本正经的偷偷揪了揪他脸蛋儿上的软肉,劲头有点儿没收住,掐出了红痕。 整的程泽“嘶——”一声,醒了。 “师尊……要出发了吗?” 沈听澜心虚的没说话,点了两下头,站起身就开始来往外走了。 程泽跟上师尊的脚步到了庭外。上了灵舟的各师兄弟们可就按耐不住八卦的心了,拉着他一起围着沈萨和清灵叽叽喳喳个不停。 “老朽孤寡了两千多年,虽然是一眼就相上了你家师尊门下的这位小郎君……” 清灵自从将沈萨吃到口,那是越发的不可收拾起来。越发的不要脸了不说,他那随身携带的拂尘比他还要不要脸。 “我们是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拂尘:这老东西馋你三师弟的身子…… 沈洱:?━=????(??? ????) “我这么乖,夫君对我自然也是真心喜欢,死心塌地。” 拂尘:这千岁老人呐……属实不要脸,就爱装柔弱。这不,把你三师兄套路到手了嘛! 沈思:∑(°口°?)?? 唯有大师兄见多识广比较镇定,默默的听着,还时不时冲沈萨投去赞赏的目光。最后坦荡的走到了他三师弟的面前,一本正经的说道:“清灵前辈跟了你,一定要好好待他!师兄我很看好你啊,不要让我失望。” 说着还拍了拍他的肩,沈萨一个没挺住,腿软差点跪在地上。幸好有清灵及时扶住了他的腰。 程泽看的明明白白:大师兄,你那劲头子属实有点儿越界了,就不能收着点儿吗?你那轻轻一拍,拍到三师兄身上遭老罪了。 沈洱也是个明眼人,凑到了沈毅的身边,伏着他的耳朵说道:“以后少动手动脚的。” “啊?”沈毅表示他的不解。 沈洱又揪着他的耳朵低声说道:“我腰上被你掐的又青又紫,还不清楚自己的劲儿有多大吗?啊!” 沈毅双手放在前面老实的点点头,不敢再造次了。 趁着几人聊的热火朝天儿,程泽偷偷溜走了。第一次上代步的灵舟,像只大船一样浮在空中。除了有些不稳,有晕船的一定会吐这种情况之外,体感还是挺好的。 正在船上漫步,偶然发现了一道白色的身影——是师尊!程泽趴在柱子后面,看着他正在做什么。 突然听到茶杯放在桌子上清脆的声音,紧接着就发现自己面前飞来一个茶杯盖儿,程泽赶紧躲闪,却暴露在了沈听澜的眼皮子底下。 “今日不做兔子,倒装作灵鼠了。”沈听澜看着程泽尴尬的笑着向自己走了,接着说道,“为师的身上,有你想要的?” “弟子冤枉!我才没想着偷什么,只是随便走走,就走到了这儿。” 程泽极为真诚,因为事实就是这样。 “那便最好。正好,还有一个同你一样随便走走的人。” 沈听澜手指一勾,灵力化作绳索便捆着沈思从不远处的柱子处薅过来了。 “哈哈哈,师尊,师弟。”沈思同样尴尬的笑着落到地上,不老实的冲着程泽伸出了两个手指头动了动。 好嘛,这是在嘲笑他变成兔子的时候。 程泽忍不住调侃:“四师兄的出场方式很特别嘛!” “此番来找师尊,难不成也是想体验体验变成兔子的感觉?” 沈思挠了挠头说道:“那倒不至于……嘻嘻。” 沈听澜看着两位不省心的弟子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对沈思说道:“为何近来,服用你丹药的弟子越来越多?而且还恢复不到原状。” 程泽顺利的坐到了一旁的小凳上,不知从哪儿掏出一把瓜子儿来,边磕边听。 “师尊,这不小师弟闭门思过了嘛,逮不到他,就只能多找些其他的弟子了……” 第30章 师兄这儿都是正经药 手中捏着的一枚瓜子没磕开,程泽不开心的嘟着嘴,心里想着自己怎么躺着都中枪? 难不成自己回来了就只能心甘情愿的做四师兄的小白鼠了? 不行,不行,不行这样下去这小命还能保得住吗?程泽赶紧藏起手中的瓜子儿,站起身来开始说着:“师尊,我看四师兄在炼丹方面好像没什么太大的天赋,要不劝他换换呢?” 沈思一脸奇妙的看向程泽,好像在说:你在当着我的面说什么?点我呢。 沈听澜听了眉头直皱,他不是没劝过啊,那是劝不动。 上一个讽刺他炼丹药技术的弟子已经被他当着人家长老的面儿骂的狗血淋头,不敢来沾边儿了。 沈思长大了两岁也是和善了许多,至少没当着他们面儿直接上来就骂。而是脸色稍变,无奈的说到:“师弟……原来你也这么想吗?可这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唉!” 程泽有些于心不忍了,哪怕自己讨厌小正太吧,但是看着他软萌软萌委屈的脸,还是哄了哄:“其实吧,你炼丹炼的还是挺好的,除了有的时候有一点点瑕疵——” 水汪汪的大眼睛看一向他,沈思眼里顿时有了光。 没想到接下来的话程泽没有夸他:“——就是你不炼你各种丹药的解药这事儿实在是有点儿狗。” “总而言之,师弟我开了个玩笑思思师兄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程泽抿着嘴偷偷看他,沈思也是个心大的,立马就笑了,向着他的方向点点头。 随后冲着沈听澜说道:“师尊……器刃阁有两名守门弟子……服用了弟子的丹药……此次前去——” 原来这才是沈思原本的目的。只见沈听澜沉默的点点头,他便回头向着程泽勾勾手往别处走去。 程泽跟上,却见四师兄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葫芦来。 “师弟~再帮师兄试一次呗~找不到人霍霍了~我亲爱的师弟!” 程泽眼睛一眯,果然没什么好事儿。 “不可能,想得美。” 【宿主!吃!】 啥玩意儿?你说啥玩意儿? 【新任务就是让你吃下沈思给的丹药。】 你真该死啊!主系统是想一出是一出,你是我走到哪儿你才说到哪儿。 【丝密码塞,主主酱,瓦达西不是故意的。】 程泽面前还站着失落的四师兄,他艰难的开口:“有没有什么正经药让我试啊?” 沈思这变脸比变天还快, 又从胸膛里掏出了几个葫芦,程泽傻傻的看着,总觉得他像那街上卖假药的药贩子。 “师兄这儿都是正经药。” 程泽眯了眯眼,毫不留情面的说: “思思师兄,你再这么说我可就不试了,咱炼丹能不能坦诚点儿?” 沈思也是个天生的戏精,周围没别人,他就在这儿抹着眼泪儿假装哭。于是程泽更是在这儿呆呆的看着。 这么突然的吗?觉得他这四师兄哭起来吧,就像那河北的四大没准儿:壮阳神药,福利彩票,小孩儿撒尿,天气预报。 不仅又突然又没准儿,还极为确切。尤其是符合七月底的天气预报:暴转大,大转中,三转两转无影踪。 这不吗?程泽说了一句:“思思师兄别哭了。”他立马就停。刚才还哭的梨花带雨的,现在立马干巴了。 “绝对是正经丹药,人家正经宗门抢着要的。” 程泽表示听他师兄说任何话,可信度都不高于是他破罐子破摔:“葫芦给我。” 帮别人试丹药绝对是一场赌博,而且是搭命的那种。程泽看着四师兄真诚的目光,将丹药含在嘴里,比上次那个好吃,还有一些酸甜的味道。 【+0.2积分!宿主好棒!】 所以这0.2的积分可以买什么道具? 【什么都买不了,宿主你的积分还不够捏。】 最便宜的要多少? 【10积分!】 那我得攒到猴年马月…… “怎么样?有感觉吗?”沈思拉着他往灵舟边缘走,“师弟,你看看外面,跟之前看有什么不同?” 程泽垂头丧气的跟他出去,“好像——能看到对面的山头上有一个瓦房,瓦房外面有个人坐在地上。” 沈思欢呼雀跃:“芜湖~我就说这次师兄的丹药绝对正经吧!拥有它,你就是最强大的千里眼!” 这技能还真不错,程泽头一次感觉师兄这么靠谱。正想趁着自己有了千里眼的技能,看看灵舟下面的风景,谁知两眼一看下去就发懵。 “哕——”他止不住的干呕。 沈听澜听到有动静,也出来了。看到程泽手里的葫芦一目了然。自家小徒弟肯定是又被四徒弟给坑了,吃过不少亏了,还敢吃他的丹药。 果真是情真意切的同门兄弟,真是如同手足一般真切。 沈听澜说道:“器刃阁快到了,灵舟可能会有些颠簸,谨慎些。” 每个人都站得稳如泰山,坚如磐石,只有程泽趴在灵舟边缘,吐的天花乱坠。沈听澜实在看不下去了,默默的走到他身边,拎着他的腰带,喂下了一颗晕舟丸。 大家都下了舟,沈听澜提着程泽在后面迟迟不来。沈毅提出来原路返回去寻找师尊和小师弟谁知正有这个打算,他们便从后面赶来了。 沈听澜整理着衣领,把刚刚被咬出牙印儿的地方遮掩住了。把程泽丢给沈思,寒声说道:“路上耽搁了。” 随后又冲着沈思说着:“以后别喂你小师弟吃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下次不会了师尊。”沈思抱着吐的虚弱的程泽极为愧疚。 小声嘟囔着:“师弟,你别吓我啊,师兄再也不让你试药了,你可千万别死啊!我不想当最小的徒弟……” “别说了,他只是睡了。” 沈听澜抬步向前走,忽然发现器刃阁守门的两个弟子的脸一个变成了牛头,一个变成了马头,一口大气差点儿没喘上来。埋怨的目光看向沈思,却还是什么都没说。 赶紧施了个法术,让他们两个恢复正常了。恢复正常的两个守门弟子感恩戴德:“多谢司渊仙尊!多谢司渊仙尊!” 沈听澜想到了刚刚拎着程泽时的场景,一会儿不安分的乱晃腿,一会儿侧过脑袋咬自己的手臂。他实在忍无可忍了就把他戳到了地上施了一个定身术,谁知道程泽又开始哼哼唧唧。 虽然他嘴上什么都说不了,但他的心声却一丝不漏的进了沈听澜的耳朵。 好晕啊!我没醉。 这是在哪儿啊?我不喝酒的,别灌我酒。 大猪蹄子!好吃,啃一口。 怎么动不了了?不想玩儿123木头人。 沈听澜于心不忍,还是把定身咒给他解开了。谁知恢复正常运动能力的程泽如此不知好歹蹦上了自己的身上,狠狠的咬了一口。 心里还说着:鸭脖儿……最爱吃鸭脖儿了,为什么这个鬼地方一口人吃的饭都没有啊! 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儿、烧子鹅、卤煮咸鸭、酱鸡、腊肉、松花、小肚儿、晾肉、香肠、什锦苏盘、熏鸡、白肚儿、清蒸八宝猪、江米酿鸭子、罐儿野鸡、罐儿鹌鹑…… 啊!啊!啊啊!好想吃啊! 听着他这毫无收敛的心声,沈听澜心里憋屈,小徒弟竟把自己当成了这些吃食! 真是放肆! 沈思这丹药万万是不能再让他给程泽喂了,简直就是隐藏的风险。 突然感觉到自己脖子上有液体在流动,沈听澜紧皱着眉头把他从身上薅下来,丢到一边。又拿他无可奈何,把自己身上带的解毒丸全部喂给他了一遍。 给他疏通灵力,把污浊全都排出体外后。他都恨不得把程泽的经脉薅出来抻一抻了。 这才感觉程泽恢复了一点儿清明,可还是晃晃悠悠的跟喝醉了一样。沈听澜忍无可忍,一记手刀将他砍晕了过去。 于是他便安稳的睡了。 第31章 他是真的在识海之中与他人说话 “醒了?” “师尊他醒了!” “小师弟你感觉怎么样?师兄错了,师兄再也不拿你试药了呜呜——” “小泽你还能看见我们吗?” 程泽一睁眼,便是这乱七八糟的情形。他急速起身摆摆手:“我没事啊?刚刚怎么了……” 大家都默契的摇摇头,视线一同看向了沈听澜。 他背着手侧身站着,且无从解释。只有沈听澜遭殃的世界形成了。 “那丹药的副作用让你晕过去睡了一会儿。”沈听澜瞳孔微沉,侧过头去淡然道。 程泽右手撑地站起身来,抬起头来打量着周围的场景。他已经下了灵舟,来到了器刃阁。 毕竟是在别人的地盘,自家的事儿还是等回去再说,沈毅躬身揖礼道:“师尊,既然小师弟已经无碍了,不如我们先进去?” 沈听澜点头,器刃阁弟子,在前面带路,众人欣然往里走着。 这器刃阁的门仿若也是一层结界,进门之后景象与外面大相径庭。程泽走在木板地上面左顾右盼,周围的石壁上铺着鹅卵石。做了壁龛,吊灯显得的地方狭窄了许多。 这屋子着实有些偏仄。 程泽在这略显幽暗的环境里走着,虽然跟随的人不少,但他心里还是有些不安。总觉得这个地方会突然之间将他与众人隔开。 “师尊,你冷不冷?” 沈听澜走在前面离众人保持着三步之遥,程泽厚脸皮的跟了上去,自然的走在他身旁偏后的位置。 手却十分不客气的牵上了他的衣袖。 ——我可不要突然被传送到一个地方孤独的待着。 ——拉着最靠谱的总没错。 ——师尊不会介意的吧? “不冷,徒儿放心……为师不会将你们卖掉的。” 沈听澜看他这小动作自然知道他并不冷,也没有真心实意的问自己冷不冷。害怕还不明说,他这小徒弟还真是别扭。 “哈哈那就好。” 嘴上这么说着,可手却没有松开半分,还是依旧拉着。反正一会儿路上遇到什么危险师尊绝对是最靠谱的,被传送走也能传送到一起。 不怪他胡思乱想想的多,面前一个巨大的结界阻碍了他们的道路,沈听澜便领头迈步进去,程泽也没有落后,拉着他的衣袖赶紧往里走。 身后的师兄们也都紧随其后。只不过他们都被传送去了不同的地方。程泽往身后看时,空空荡荡的。 “清灵前辈和师兄们呢?” 虽然心中也有猜想,但还是有些慌乱。 “徒儿不是知道我们会被拆分到不同的地方吗?不然,怎么拉住为师?” 沈听澜弯眉浅笑转了个身,欣赏着程泽脸上的一丝慌乱,风轻云淡的答道。 程泽哈哈一笑避开视线接着辩解:“弟子哪儿有啊?只是碰巧与师尊传到了一个地方嘛!” 沈听澜笑着不说话,手动扯开了程泽紧紧攥着的他的衣袖,转而握上了他纤细的手腕。 “走吧,去挑选属于你的灵器。” 走出十几步后,风景已然不同。就连空气仿佛都换了一种味道。近处是透彻的河,河里的卵石可爱又圆润,程泽想去伸手碰一碰,以缓解一下刚进来时身体产生的燥热。 却被沈听澜毫不留情的阻拦下来了,他冷声道:“溶蚀河的水你也敢碰?这手进去,出来后可不一定是什么了。” 身体内的燥热也不复存在了。顿时脊背开始发毛,甚至有些发凉。 程泽脸上的笑容转瞬即逝,清了清嗓子也缓解自己差点儿整出的乱子。他忽的想到了什么有些,担心的问道:“那师兄他们知道吗?” “进了这里面,除了灵器什么也不能碰。”沈听澜说道,“他们从五岁起就不会再犯这种低级错误了。” 看着自家师尊似笑非笑的眼神,他似乎有些庆幸不是自己一人进来的。 ——好险,好险,差点尸骨无存了。 ——果然是越美丽的东西,越危险。 程泽的眼神转移到自家师尊身上,心里又开始想:物是这样,人也是这样。 ——像我这样迷人的角色,实在是太危险了! 这段路很难走,怪石嶙峋的途中连天都是灰蒙蒙的。程泽感受到一阵很强的威压使得他呼吸困难,心跳加速。远处的山仿佛连着天际,而近处低小的山有时能让风经过,从远方发出低压的的嘶吼声。 【宿主!任务来了,这个任务你绝对喜欢。】 ——呦呵,我喜欢的任务。 程泽感觉这是他今天收获的第一个好消息,他心想着他喜欢的人不就是又简单又容易给的积分还高的吗! 【找出你的本命灵器!】 ——我本来也要找啊,那这岂不是轻而易举。 【宿主你先别急的开心,后面还有更开心的!】 ——好,你说,我倒要听听—— 【并让沈听澜亲自将宿主抱出去!】 …… 【宿主,你是不是高兴的说不出话来啦?能够让你抱到如此人美心善的大美人师尊,那岂不是你梦寐以求的愿望啊!宿主你就在被窝里偷着笑吧。】 ——哦,行,退下吧。 程泽心中极为暴躁的想要骂系统一顿,可它大概也不是故意的,毕竟自己心里确实有着一些不可告人的龌龊心思…… ——可这项被做成了任务,我岂不是很艰难才能拿到这零点几的积分? ——系统的数据库是故障了吗觉得这项任务很轻易? 程泽好好复盘了一番,想起来系统本就没说这项任务简单,而是说自己喜欢。 ——若说喜欢的呢……那我确实挺想抱师尊的,但这实施起来着实有些困难啊! ——况且任务怎么可能是让师尊抱我呢? ——原身就算是坏,就算是渣,也确实是堂堂大总攻吧! ——那当然是应该由我来抱师尊啦! ——真是为难我玛卡巴卡。 程泽站在原地没有走动,再一回过神来发现沈听澜早已经走出去50m远了。他赶忙追上前去,大吼一声:“师尊!” 一路小跑追上后,程泽喘着粗气说道:“师尊怎么不等等我?弟子都快走丢了。” 沈听澜浅笑一声,心中怀有疑惑,但依旧说到:“为师说要前来探查,才离开不过三秒。” “看师尊走远了,这不是就有点儿慌吗哈哈——” 程泽强装镇定,脑子里像是炸开了一朵烟花——唉没注意听,不记得了嘛。 他正要往前走,可却发现师尊站在原地不动了。程泽侧头看了看师尊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与往常并没有什么不同,他顺着目光去看——远处的山头处上方的天空,赫然变成了星空,铺天盖地的往他与师尊的方向袭来。 程泽从未见过如此震撼的自然景象,有些激动。他上次看星空好像还是小时候在村子里的爷爷奶奶家,后来爷爷奶奶走了,房子给了叔叔。靠着政府的支持,他去镇里上学一路升到大学,没有心思看过窗外的天空,直到现在他震惊于自然万物的造化。 而他身旁的沈听澜没有真正的在看星空,而是想刚刚与程泽接触的时候听到的他的心声。 他是真的在识海之中与他人说话,无需各种媒介的支持。 沈听澜听不见程泽识海里那人在说些什么?只能听到他的回答。而他现在预测程泽来这里是有任务在身的,他来到这里除了要完成他的总目标外,还要不断的完成他识海之中那人给他设下的各种不同的小任务。 而此次的任务就是要他拿到他的本命灵器,并让自己抱他出去。 可这任务未免也太草率了点儿?那识海中的人,定也不是什么正经人士。不然任务完不成怎么还要给程泽类如电击此类的惩罚! “这里……曾经是战场吗?” 程泽早已蹲下身去摸着地上的一块石头说着,眼神还不断的在地上的各样灵器中徘徊。 放眼望去,这成千上万的兵刃有的深陷在地里,有的矗立在山坡之上,有的插在荒石之中,有的已经被折成两半,倒在地上,风一过,发出铮铮的嗡鸣。 “是,这些灵器上,都有逝去的先辈们对后来者的寄托,这些祈福会让你手中的利刃更锋利。而你在选择他们的过程中,同样他们也在选择你。” 在这破败的战后遗迹之中,无处不散发着荒凉诡异之感。伴着星空的光芒与寒风的萧瑟,程泽却没有刚刚进门时那么害怕了。 “选择?” 像是程泽在自问自答,他蹲在地上想用灵力去感知,发现体内的灵力极为滞涩仿佛已然停滞。他便没在尝试,而是看向身侧的师尊。 沈听澜点头冲他说道:“这里封印了你的灵力,你要用你自己的感知力去体会他,才能真正的得到他。” 程泽再次将手放上去。闭上眼睛,用心去体会。鼻尖上都憋出汗来了,依旧没有动静。他心里都有些打退堂鼓了,难道这么一片战地之上?没有任何一位前辈选择他吗? 他睁开眼睛发现面前一片刺眼的光亮——难不成是我的本命灵器? 他抬眸望去,面前一片虚无,离我太远了,还没到吗?心里有些小雀跃,却还没来得及兴奋,沈听澜就将他拉到一旁。 “有人动了两个战场之间的阵法。” 程泽还没缓过神来就被他急速的动作所带去了更高海拔的地方。被紧紧的搂着,他的脸埋在沈听澜的胸口,只听到耳边朔朔的声响。 第32章 赫然写着几个大字——我去!大犟种 这阵法着实有些脆弱 ,竟然能让沈萨与清灵穿梭到他们所在的战场遗迹上。 沈听澜紧咒着每一刻都不敢放松,直到沈萨茫然的对上他的视线。可两人还没说上话,也没有解决心中的疑问。沈萨背上的恋清就发出了嗡嗡的铮鸣声,这战场遗址之中的灵器听到这声音之后竟也发出同样的声音去回应他,仿若千百年一场盛大的会面。 清灵十分安静的躺在沈萨怀里,面色通红,喘着粗气。 不知道真相的人定会以为刚刚他一定经过了一番极为暴力的情事,沈听澜看到他时也这么以为的,使得他到现在,脸上还一脸不可置信以及质疑。看向自家三徒弟的眼神也极为怪异。 沈萨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将怀里紧紧抱着的清灵极为轻的放置在了大石头边上,使得他能够靠稳。 他掀起袍子跪地双手作揖,眼底好像蒙上了一层水雾,连忙解释道:“清灵因进入这个地方后灵力暴涨,破开阵法时伤了自己导致昏迷,请师尊救救他!” 沈听澜搂着程泽的手没有松,赶紧飘然而下将沈萨扶起。随后好似才发现程泽还被他搂着,便轻轻推开,蹲在地上为清灵疗伤。 “别担心,只是受了轻伤。灵力有些紊乱,出去好好调息便可。”沈听澜在他背上画了一个符咒,只需片刻之久,在那股青色的灵力萦绕之时,清灵已然缓缓转醒。 “好熟悉。”清灵扶着沈萨的手缓缓起身。 拂尘刚才停滞了好久,这会儿好像才恢复了,哑着声音说道:当然熟悉了,你差点儿死这儿。 清灵:…… 又是猛的一阵白光袭来,这架势直逼程泽。沈萨正巧在他身旁,反应比较快,及时挡住了这一招。定睛一看才注意到是一把通体血红的骨鞭。 “三师兄!” 程泽在感到这血红的骨鞭出现时,灵力也随之回到了自己体内,现在自己身上既充实又满足。 他凌空而飞,与沈萨并肩。 “无妨,这是属于你的,准备好驯服他。” 沈萨手中成诀,顿时间这些地上的石块与土壤变成了一堵土墙,抵挡住了这骨鞭的强烈攻势。血红的骨鞭在土墙上留下一道道深刻的印记,他抵挡不住很长时间。 沈听澜在下方出声指导:“运气!” 程泽匆忙之中点了一下头,手中立马运作出一团火焰纹轮,他紧紧盯着那道土墙。沈萨与沈听澜相视一眼,沈听澜立马喊道:“程泽!出手!” 沈萨立马令土墙出现裂纹,碎了个彻底,程泽手中的招式也打了出去,在骨鞭没来得及躲闪时就将其包裹上了火焰。程泽掐诀撑住,一丝不可懈怠。 沈听澜的声音仿佛从耳边穿透:“想要他吗?想要就用上你所有的本领。” 空中的火焰炸成烟火绚烂而又夺目。而程泽的身影已经了无踪迹,众人再抬头望去,他已然与血红的骨鞭相距数米之遥。 程泽口中念念有词,手中不断变换着手势,而那骨鞭刚刚在烟火炸开的那一刻,以为是有了喘息之机,谁知他迎来的将是第二波更艰难的磋磨。 在不断的挣扎之中,骨鞭裹挟着火焰向他而来,程泽并未躲闪,直面攻击——空中散落一片片一道道的灰烬与光点,程泽将它甩出去很远很远,直到他安分的回到自己手上。 程泽也迫不及待的伸出手来挤出一滴血,将血滴到骨鞭之上,他松了一口气,说着:“我去!大犟种。” 清灵在听他说出这句话时反应是最大的了,几乎睁大了双眼,吞吞吐吐的还是没说出话来。 拿到骨鞭的程泽美滋滋的从空中笨拙的蹦下来,对沈萨感谢:“谢三师兄出手相助帮我拿下它!” 随后又注意到清灵前辈正看着他,眼里满是光,程泽呲着大牙问道:“怎么了吗清灵前辈?” 他眼里满是期待,对程泽说:“我可以摸摸看吗?” 他大方的把手伸出去放到清灵手里。 “当然可以啦前辈!” 只听见清灵从容一笑缓声说道:“看来我师姐很喜欢你,幸好你也选择了她。这骨鞭能在你手上,我师姐在天之灵一定很开心。” “你打算给它取名——”清灵刚要开口问,突然眉头一皱,发觉不对劲儿。这骨鞭上留着新的印记,赫然写着几个大字—— 我去!大犟种 可毫不知情的主人——程泽还在一边思索着,嘴里嘟囔:“叫什么好呢?我的本命灵器一定会有一个最霸气!最华丽!的名字!” 三人听了都挺尴尬的,难为程泽了,只有他一人不知道刚刚滴血认主之后,他无意间说的话成了这把灵器的名字。 “霸天!怎么样师尊!” 程泽喜上眉梢,沈听澜却只淡淡的笑答:“名字很好,下次吧。” 他嘟着嘴纳闷,回神一看—— “啊?怎么回事儿?这灵器对名字的接受度这么高的吗!” 清灵微微一笑回复道:“我师姐姓何,有两个死敌,一个姓范,一个姓宋。所以给它取名为——何包蛋范不着宋温暖。” 程泽恍然大悟,看起来修真界前辈的精神状态也蛮良好的嘛,恍然大悟的说:“理解,理解。” 沈萨打横抱起清灵前辈来,匆匆告退了。既然已经找到了本命灵器,只留下自己和师尊,也准备出去了。 可现在还未完成任务,该怎么才能让师尊甘情愿的将自己抱着出去呢? “哎!我晕——”程泽的表演痕迹很重,顺着师尊的身侧滑着摔倒在地,只有胳膊肘撑着。 沈听澜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心中知道自己小徒弟准备要变着法子的让他抱出去了。于是说道:“止晕丹,徒儿吃了就不晕了。” 程泽发现师尊没入套,轻声“啊?”了一下。没想到沈听澜已经从药瓶里拿出了一个圆滚滚的丹药,接着说:“难不成还要为师亲自喂到你嘴里?” “哈哈哈,大可不必这样,师尊我自己来吧。” 程泽接过来塞入口中,含着还挺好吃的,酸酸甜甜,一点儿都不苦。 “还晕吗?” 程泽摇摇头,拍拍屁股上的尘土,站起来就跟上了沈听澜的步子。可他还是不死心,任务不完成,遭电击的就是他!一不做二不休!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他往石头堆里一倒,立马惨叫。 “啊!师尊救我!” 沈听澜反应极速,立马接住了将要倒下去的程泽,将他拉回到正路上来。 ——早知道就不喊了…… “没事儿吧?”沈听澜冷声问道。 ——你要问我,那可就太有事儿了! “师尊我脚崴了,应该是走不了了。” 楚楚动人的小脸蹭上了两抹黑道,水汪汪的大眼睛柔情似水,如羽翼一般的眼睫毛浓密而又迷人,白洁的小俏鼻干净而又挺拔,程泽轻咬着下嘴唇,一脸无辜的看着沈听澜。 在程泽眼里自己应该就是这个样子。 可实际上,程泽的表现实在是太矫揉造作了些。他这媚眼儿都快飞到沈听澜脸上眨巴了,再有刚刚他刚打完一架,头发上脸上都是灰尘,实在是埋汰。他还觉得自己是轻轻的咬下嘴唇呢,这嘴干裂的,死皮都快让他咬掉了。 系统都将这些看在眼里,心里也实在是恨铁不成钢。 完成任务时这多好的机会啊能够悄无声息的钓到沈听澜。再不济也能给他钓成翘嘴儿。 谁知道宿主如此的不能把握好机会。 就说这老花脸,配上如此油腻的明显的勾引动作。司渊仙尊真的不会把你逐出师门吗? 统统紧紧的抱住自己瑟瑟发抖。 知道就不跟主系统申请这样的福利任务了,唉! 可惜已经来不及了,它已经申请完了。 往后大概更艰难了…… “为师抱你走。” 【什么?!】 程泽发现寂静了很久的系统,突然活了,是突然之间就出声儿了。 ——你什么个什么劲儿? 心里怼着,嘴上却是说的甜:“那弟子可就恭敬不如从命啦!” 搂上自家师尊的肩膀头子就跳了上去,被稳稳的抱在了怀里——舒坦! 【宿主……沈听澜答应的这么快你不觉得奇怪吗?】 ——奇怪什么?师尊关爱徒弟有什么问题吗? 【就是你刚刚……那一连招动作……】 ——你也被我迷住了是不是? ——我就知道!哥这么迷人没人不会为我心动…… 【宿主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渣男语录,净不学好。 【主儿教训的是~】 ——嘶 【那臣妾先行告退咯~】 ——得,退下吧!小统子! 第33章 表演痕迹太重了,统统我很害怕呀 “师尊~你抱着弟子不会很重吧?” 程泽不老实的将爪子环住沈听澜的脖子,指尖轻触,掌心温热。他的体温透过手传递而来,没来由的,竟让沈听澜有点儿心猿意马。 “师尊~抱我抱的这么紧不会感觉到很热吧?” 虽然被公主抱有些小羞耻,但当他睁开眼看到沈听澜修长舒朗的眉眼,眼中宛如润玉般盈透的光泽。就忍不住出声将自家师尊挑逗一番。 ——若是有天,师尊能在我怀里,嘿嘿嘿那该有多好啊! 于是他眸光一闪,开始了茶言茶语。 “师尊~若是被别人看到了,弟子不会被指责吧?” “徒儿若是再多嘴,为师把你丢下去时可不会犹豫。” 积石如玉,列松如翠。沈听澜抱着他还能稳步的走着,没有一丝吃力的样子。而在这话出口时,手上特意松了劲儿,引得程泽环着他颈子的手又紧了几分,眼中尽是慌乱之色,条件反射的往他怀里钻。 口里还重复着:“师尊!师尊!弟子开玩笑的……开玩笑的。”这下子约莫是不敢造次了。 沈听澜把他向上颠了颠,发觉他并没有那么重,跟同龄的孩子比着,看起来也削弱很多。 想到他吃了沈思的丹药后,在模糊不清时说的那些话,沈听澜觉得是不是要差人送些吃食来给他好好补补身子。 万一哪天修炼着修为还没突破,身体先倒下了,那可得不偿失。 没错儿,他并没有关心他的想法,没有想让他吃到他想吃的东西。只是为了徒弟的修炼而已……修为上去了才能不丢他的人,不拉他众徒弟的后腿。 ——师尊用的什么香啊?修真界也有香水吗? 听到后沈听澜眼神微微向下瞟。真看到一个小脑瓜子正小心翼翼的靠在他衣服上,鼻尖偷偷的凑近细细的闻着。 沈听澜没有给他多一分的眼神,浓密纤长的睫羽掩盖住了他眼底的神色,眉心蹙了蹙没说什么,还是稳步向前走着,穿过了门,穿过了幽暗的廊道。 【任务完成+0.5积分】 ——哦了,收到! 程泽将要看到光明时一个箭步跳下来,故作认真谨慎的转了转脚腕,眼里满是表演痕迹,非常惊喜的说道:“哇塞,师尊,弟子好像不疼了!多谢师尊抱了弟子一路,那既然我已经好了,就不劳烦师尊啦哈哈。” 沈听澜“嗯”了一声,迈步向前走,程泽在身后屁颠儿屁颠儿的跟着,到了外面后发现师兄们已经出来了,正站在一边儿拿着属于自己的灵器喝着茶。 【宿主……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奇怪什么? 【为什么沈听澜不用灵力治疗你的脚伤呢?而是真的认认真真抱了你一路。】 此话有理。程泽对此也有一些困惑,堂堂司渊仙尊竟然肯放下身段来将他抱如此长的一段路。 哪怕是小说中的世界吧!但他穿到这里对他来说就是现实中存在的,而这有些不符合常理,甚至是有些反常,不符合剧本的剧情啊。 他总觉得不对劲儿。 但这种反常也会被自己所想解释通。 并且无奈于他的好色总会沉溺于沈听澜的美貌之中。多不反常,他总会哄自己,没事儿,没事儿,师尊只是太善良了! 如此心系天下的师尊帮助崴脚徒弟不是很正常的吗?至于不用灵力治疗—— 大概是觉得……我这脚不至于用灵力治疗吧。 而且师尊那么善良的一个人看到徒弟无助又弱小,还不能帮忙了? 难不成你不盼着我完成这任务! 【宿主!冤枉!】 系统也是没话说了,以及今后的任务少不了与沈听澜的接触……这还是它亲自找主系统讨要的福利呢。 【好吧——你做主,你一定要小心,不要被任何人发现你有要完成的任务。】 【表演痕迹太重了,统统我很害怕呀。】 得了,得了。我知道了,放心吧。 他一出去,二师兄就缠上来,离得不近还好,他一靠近,程泽就能闻到一股香甜的果香,然后就是略微有些若隐若现的衣服……让他属实不知道把眼睛往哪里放。 “二……二师兄,怎么了?有什么事儿吗。”程泽抬着头看他那妖娆多姿的二师兄。 沈洱倒是没有跟他亲密接触,只是将胳膊搭在了他的肩膀上,随口说着:“快让师兄们看看我们泽泽拿了什么好东西。” 程泽也毫不吝啬的展示出来,让他好好端详了一番。沈洱便感叹道:“我就知道,我们泽泽选的一定是红色的灵器,平日里那么喜欢红色,就连里衣都恨不得染上红色。” “二师兄,我应该不至于吧哈哈,有什么穿什么嘛我不挑的。” 程泽也不知道原身到底喜不喜欢红色,反正自己倒是挺喜欢的。可是他看原着里写的原身除了蓝白色的弟子服,只穿黑色的衣服。 虽然穿到书里之后,见他的包裹里也有不少红黑色的衣袍,但程泽还一次都没来得及穿过。 而他又总觉得二师兄对他有怀疑。哪怕自己总以大病初愈后性情大变来解释自己做的诸多反常的事儿,但他能感觉的出来,一众人里只有沈洱对他的怀疑最重。 难不成我之前惹到过他?今天又用我最喜欢的颜色试探我,难不成这真就是普通的问问? 程泽觉得这些东西思考起来好麻烦啊,他真的很想要一本完整的原着,既然作者已经穿到书里了,就不能让系统把他捉过来日日折磨、鞭打拷问吗! 【宿主请你立马消除这种非法的想法!】 那你们随便捉人穿书不犯法吗? 【宿主请你继续想吧,统统先退了。】 程泽默默在心中翻了个白眼儿,开始看各位师兄们选择的灵器。大师兄沈毅的一看就是那个流星锤,程泽见他那个头恨不得躲的远远的,生怕上面的刺儿扎到自己。 巨大的流星锤被沈毅拿在手上显得很轻松,他轻而易举的将他抛在空中,握在手里做出了几个灵活的动作。 威力很强大,连周边的树都跟着颤抖。流星锤在使用之后外表熠熠发光显得格外的显眼与华丽。 程泽心里不禁想起了那天晚上大师兄与二师兄在竹风堂里比试的场景,以及他住的那间已经被建成比武台的寝屋……于是又往后退了两步。 沈毅大大咧咧的挠了挠头,解释道:“没事儿,它能缩小,不会扎到你的。” 说着流星锤便在手上缩小成一对簪子般的大小,看着也十分玲珑可爱。接着大师兄就把这对儿流星锤扔到了自己手上。 “嗷!”程泽条件反射伸出手去接,不由得尖叫了起来。 骗人!明明很扎手! 程泽伸直了两个手掌又给沈毅丢了回去,脸上满是拒绝。 正想转头看看二师兄的,没想到就见沈毅把那流星锤插到了自己的头上当簪子。流星锤是一对儿,一只插自己头上,另一只插到了沈洱的头上。 呦呵,原来流星锤不扎,不渣的是二师兄啊! 别说这流星锤变成的簪子还不错,就是换来了二师兄的一记眼刀,在淳朴又厚实的大师兄期待的目光里,沈洱并没有摘下去。 沈思属实有些迫不及待,赶紧把自己的宝贝掏了出来: “看看我的!小师弟你绝对没有见过。” 程泽也起了好奇心,探过头去去看——这不是帐篷吗? “这宝贝叫青云帐,不仅可以遮风避雨,还可以抵挡外界的攻击!而且据说啊,这青云帐可以扛住多名修士不断的连击,下次我就把他借给下山采买的师兄师姐们,保证不会受那部分无耻剑修和散修的骚扰了。” 程泽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看着沈思问道:“他也能缩小方便随身携带?” 第34章 等碰到他,背后再骂他虎逼哨子。 沈思格外骄傲,双手叉腰,傲娇的回答着他的问题:“那当然啦!小师弟你看——小帐小帐,如我心意,缩小!” 看到青云帐的缩小状态后,程泽比看到名叫刘星的流星锤还要难受。人家流星锤缩小之后好歹还是两只簪子呢,这青云帐缩小后的状态极其令人匪夷所思——绿帽子。 或许更确切的说应该是一顶圆形的清翠清翠的帽子。 程泽眼角抽了抽,觉得是自己太敏感了吧,绿色帽子算什么呢?不算什么,只是被现代人赋予的另一层意思而已,而且恰巧这个意思不太好。 修真界就没有这种说法了吧?客观来讲……还挺好看的。 “哈哈,哈哈,四师兄真会挑,缩小后很实用嘛!” “小师弟,你没事儿吧?哪个好人没病戴顶绿帽子。我要是带上它,都能把照出我形象的镜子干碎了。”沈思摇了摇头,满脸拒绝,“这只是它的中段形态,最后看看它可以缩小成什么吧!” “当当当当!” 程泽的嘴角抽了抽,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那个啥,师兄,你别这样。我说话有点儿难听,我先走了。” 沈思一把拉住他的胳膊,眼神里满是失落:“唉!我就知道师弟也不喜欢我的小青龟……” “那你要这么说,我可是太喜欢了。” 总感觉四师兄下一秒就要热泪盈眶,实践他的黛玉文学了。程泽弯着腰,正脸面对着沈思手里的小青龟,说着: “嘬嘬嘬——哎,对,小青龟真乖。” “你们看看!我就说只有小师弟能懂我。”沈思捧着程泽的手说着,“知己呀!” 程泽心里想说,四师兄大可不必这样。 也回答他:“知道自己魔怔了的“知己”吗?” 沈思瘪着嘴松开手:“哼,没有童趣的家伙!” 如果说自己没有同趣吧,还真是。虽然他现如今的年龄比他小,但是自己的心理年龄已然20多了,比他们几个都要大。自己还童趣个鸡毛啊! 程泽转头看了一眼沈听澜和正在与自家三师兄窃窃私语的清灵前辈,心想着也就比这俩人小很多岁了。 “二师兄,你拿了什么呀?” 程泽秉着孩童的天真无邪与好奇,依旧腆着脸上去问。 沈洱莞尔一笑,美的不可方物。伸出纤纤玉指来手掌上由虚变实立马呈现了一支通体盈透冰蓝的玉箫。被沈洱拿在手上,感觉从头到尾都散发着寒气,一不留神,乐声奏起,就能够将此处冰封住,万物不留痕。 “玄冰玉焰箫。” 程泽用期待的眼神看了沈洱好几眼,沈洱除了回看他一眼之外就无动于衷了。 “二师兄,想听。”程泽自觉自己厚颜无耻,但这又能怎么样呢? “可我还没试过,不知道威力如何?” 程泽随口说道:“那正好!就在这试试,我也顺便听听嘿嘿。” 沈洱叹了口气:“泽泽什么都想听。” 他又往前探探身子,垂下的头发如同一块光润的绸缎轻声说着:“那小师弟一会儿可得为我求情。” 手持玄冰玉焰箫,拿到嘴边开始吹奏。玉箫的声音如丝如竹,轻柔细腻,它低沉处如和风细雨,高昂处如暴风骤雨。将近尾声箫声悠扬,轻柔婉转,如同清风拂过树林,如同流水环绕山脚。 却只听见一声震响!仿若平地起高楼一般 伴着乐曲的节奏,程泽眼见着周围的树上冒着黑烟,紧接着被冻上了冰。远近的鸟鸣孑然无声只能听到啪嗒啪嗒往下掉的声音—— 程泽感觉周围的气温都降低了,紧接着就听到了几声怒吼。 “我的灵植!” “刘长老的风神木和苏峰主的地灵芝!” “谁他妈给老子干成这样了!是人给我吱个声,是狗你给我吠两声!” 程泽脸上的笑僵硬了,忽略了周遭的混乱对着已经快速收起玉箫的沈洱说道:“好自由的乐曲声,二师兄的吹奏简直余音绕梁。” “是吗?不过是槛花笼鹤,还值得泽泽夸呢。” 程泽目光快速的流转到三师兄身上,清灵看到他的目光,前去一步解释道:“我就是!” 感觉被硬塞了一把狗粮。程泽很想仰天长啸:没有获得过一丝真情,给我泼天的富贵,怎么了?都说鱼和熊掌不可兼得,那我倒是看自己单身和穷都占了啊! “到底谁干的!老子要弄死他!” 这些都乃身外之物,而当下的情况才最为紧急。程泽终于理解了刚才二师兄附耳对自己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那既然如此……咱们就走吧。” 沈听澜没说话谁都不敢动,谁知愣了还没五秒就有人找上来了。 “司渊仙尊日安,您可曾看到回我灵植园的贼人?” “见到了。” 沈听澜眼底含着笑意,显得极其温柔。 “太好了!我们的灵植园被他毁的乱七八糟,司渊仙尊能否告诉我们他的位置?” 毕竟二师兄还不知道这玄冰玉焰箫的威力有多大,是自己非得听他吹才惹的麻烦,自然得自己去承认了。 他刚准备迈出一步去便被师尊一胳膊拦了下来,随后他的脚就动不了了。他以疑惑的眼神望向师尊,沈听澜却没理他。他又看沈洱,发觉他也无奈的站在原地动也动不了,同样说不了话。 程泽不挣扎了,看着这弟子面色略微紧张,看起来这事儿的影响很大。 “你们是药宗的弟子?” “是的,仙尊。” 沈听澜眼底暗沉,瞳孔中闪过一丝冷漠。他解下腰间的荷包递给这位弟子,寒声说着: “把这个给你们苏峰主,告诉他,本尊的弟子毁一座灵植园已然是手下留情。烛影斧声,匣剑帷灯,别让我失望。” “是!仙尊。弟,弟子先退下了!” 沈听澜抬步往前走,听见了程泽在后面闭着嘴嗯嗯嗯的声音,终于想起来自己把两个徒弟给定身还封嘴了,赶紧解除了法术。 程泽没再多嘴多舌,师尊这么做一定有他自己的道理。而且照师尊这意思,这个药宗的苏峰主一定与师尊有不为人知的事儿。 现在他最主要需要做的事儿就是跟着他师尊往灵舟里走,什么都别问。问小明的爷爷为什么能活到108岁?程泽肯定答:他爷不爱多管闲事儿。 不过作为一个24世纪的良好青年,他还是有底线的。师尊不开心了不管为啥,苏峰主他是记住了,等碰到他,背后再骂他虎逼哨子。 心中对自己那是劝说良久,程泽还是没忍住:“师尊,这苏峰主——” “不该问的别问。” 沈听澜脸上一直挂着笑,看起来心情蛮好,可是一出口语气还是这样冰冷。 “好嘞哥……个师尊。” 程泽老老实实坐在一边,稳稳的在灵舟上睁着大眼呆着。沈思用胳膊肘偷偷碰了碰他,小声逼逼:“师尊这意思你还看不出来吗?” 程泽投去了疑惑的目光,示意他接着往下说。 于是沈思也不藏着掖着,继续往下逼呲:“意思是你看到苏峰主直接干就完了。” 程泽:…… 一天干干干的!没一个正形儿!净逼呲了!杂碎! 第35章 愣着做什么?陪为师一起进餐 “呵!” 上好的银纹白瓷茶盏摔到地上,滚烫的茶水溅的满地都是。苏峰主在屋内坦然的坐着,却面无血色。他紧紧握住拳头,指甲深深的嵌入掌心,呼吸都变得急促而不规律。 屋中的弟子跪作一片,个个都埋头不敢出声儿。只知道那传信的弟子来后,峰主就这一副表现。 未见其人,先闻其香。珠帘微动便听得一声“峰主~他们如何惹你生气了?说来与小紫听听,也好为峰主分忧一二~” 这婀娜多姿,身材曼妙的美人瞟了眼下面大气不敢喘的弟子们,眉头微皱厉声说道:“愣着干什么?没眼力见儿的东西,都下去!” 她极为亲密的搂住苏峰主的脖子,顺势坐到了他的腿上。纤细青葱般的手指捏起一颗葡萄来,放到苏峰主的嘴边。 美人在怀,还有什么可烦躁的呢? 苏明开怀大笑,大掌握住美人的腰。张开嘴舔出舌尖儿,卷走那一颗葡萄吃进肚里,长叹了一口气,顿时变得怒目圆睁,胡子一横。 手掌在桌子上使劲一拍,吓得美人往他怀里钻。苏明是个好色的,虽没有道侣但这已经是他第36个娇美人儿了。 美人儿娇滴滴的说:“到底是谁惹我们峰主生气了?小紫心里心疼的紧呢~” “唉!还不是这司渊仙尊。”苏明烦躁的说道。 紫美人惊呼:“司渊仙尊?他怎会来招惹咱们!” 全修真界谁不知司渊仙尊沈听澜的名号?年纪轻轻十岁结丹,不过100岁就已经突破到了大乘境。现如今更是天下第一宗——五行道宗的五位峰主之一。其修为与地位是他人无可撼动的。 哪怕他在外表现的和善有礼,心系天下,众生平等。无论身份如何,地位如何,这司渊仙尊如果是见了危难之中的人定会伸手相救。 可聪明人都知道,不要去惹这样一位强大的人物,他有资本去善良,更有资本和能力去毁了一个人。 可现如今苏明,只是一位药宗的峰主,已经400多岁,修为才不过刚到元婴境,仅仅算是大道初成。他自知不能跟他硬碰硬,于是表面上的关系也维持的不错。可谁知今日他竟让自己的徒弟炸了灵植园的一座山头? 苏明心中忐忑,他知道自己做了些什么,他也知道沈听澜在提点他。可惜如今已经晚了,在与魔界勾结之前,他本以为无人会注意他这样一个小小的峰主能够掀出什么浪来? 只是没想到,多了司渊仙尊这样一个不可控因素。上次他派座下弟子去给他小徒弟疗伤并送去自己亲自的“药”,看来那小徒弟没有喝,反倒让沈听澜发现了蛛丝马迹…… 可他都已经知道了为什么不揭露他?这像枚定时炸弹一般悬在他的耳边,他不知道自己身上有什么可供他利用的。这种被人压一头的感觉让他感到处处受制。 苏明突发恶疾一般,恶狠狠的将腿上的紫美人推倒在地。他脸色骤变咬紧牙关,浑身戾气暴涨,笑的令人毛骨悚然。 “你有什么资格质问我?是不是连你也觉得我很没用!” “啊!你说啊!你为什么不回答?是不是连你打心眼儿里瞧不上我!” 紫美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忙磕着头,连梳好的发髻都散了,连声说着:“峰主恕罪!小紫没有啊!小紫对峰主绝对一片真心!峰主明鉴!峰主恕罪!” 苏明站起身来摇摇晃晃,指着地上恐惧的美人冷笑着,抬起头来自顾自的说着:“好啊……好啊……沈听澜,老子惹不起你,就怪不得我玩阴的了。” 取得自己心仪的灵器后,师兄们各回各屋,各练其功。只有程泽跟着师尊回了澜韵斋。石板凉,桂花香,闲心几许乐得看园里的交错光影。 花光柳影,鸟语溪声。篱落飘香,疏林如画。曲径通幽的雕花窗格间映着几株竹影,程泽跟在师尊身后走着,伸出手去试着将影子映在自己的手心。没多余心思看着路,看着影子流转在手心之上时,脑袋也撞上了沈听澜的背。 “弟子不是故意的……师尊。” 程泽赶紧攥成拳头放下手去,觉得自己也该回房休息了。眼神便不自觉的飘向了偏殿,听着师尊同平常那样说的。 “无妨。” 他便接着说:“那弟子先去偏殿了,师尊好好休息。” 话音刚落,他便想着揖礼走人。谁知却听得一声: “慢着。” 沈听澜没说多余的话,不由分说地拉上他的手腕,带着他继续往前走着,回了自己的寝殿。程泽心中虽有不解,但并未提出疑问。师尊的决定嘛,岂是他一个小小弟子能够深究的。 ——好热的天,修真界的季节也是如此分明的啊! 屋外天朗云舒,程泽本就体热,进屋后的清凉让他感觉到难得的舒服。 ——还得是堂堂司渊仙尊的寝殿啊!外面那么多的草木都显不出凉快来,这屋里却是温凉。 ——可也没见寒冰石啊?难不成是什么高级玩意儿! 一阵久违的饭香味越来越浓,程泽使劲儿吸了几口气——嗯~香! 本该满飘着清香的寝殿,却勾起了他的馋魂儿。程泽咽了口口水,眼神偷摸开始四处寻找这勾人的香气到底是从哪儿来的? 沈听澜默默收了松开了攥着程泽手腕的手,背手迈过门槛进屋去。 在他的眼里,程泽的偷感很强烈,总感觉下一秒他就会拿起什么东西来,跑出去。 入了外间,沈听澜坐在一旁的黑漆小椅上,冲还愣在外面的程泽招着手说着:“愣着做什么?陪为师一起进餐。” 一个疾跑——程泽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坐在了他的对面。手放在筷子旁边,仿若一声令下,他就能拿起筷子开炫,像是很多天没有吃到过饭。 还真是如此许久他的肚子里都没有见到过一点儿真实的粮食了。 程泽欲哭无泪,修真界又不是没有美食,就光吃那辟谷丹那不就是没苦硬吃吗? 见沈听澜也拿起竹筷来,程泽左手拿着青花瓷碗,右手握着竹木漆筷,奔着桌面上的大猪蹄儿就是好一阵儿攻击,将它成功转移根据地。 这豪放的吃相令沈听澜先是惊异再是诧异,最后张口说道:“慢点儿吃,不够再差人来送。” 程泽的嘴里塞的满满的,嘴唇上沾了油,亮晶晶的。支支吾吾的没说出话来,等咽下嘴里那口肉,他才回答:“够了,够了,多了浪费。” 爱吃肉,爱吃甜食,不忌口,酸辣也能接受,菜也吃的一干二净。 爱好很分明嘛,只要能吃的都爱吃。 沈听澜看着一丝都不挑食的小徒弟陷入了沉思……总给他一种在养猪的既视感。看着他吃的香,心里倒是升腾起极为充足的满足感。 突然面前的碗里夹过来一只鸡腿儿,程泽伸着筷子十分兴奋的说道:“师尊你尝尝,这味道真绝了!” 这筷子上面还沾着他的口水…… 沈听澜微微皱眉看了一眼,抬头却见程泽那期待的眼神好像在说:师尊……你真的不吃吗? 他拿起筷子来,放在嘴边咬下一口,淡淡说道:“好吃。” 程泽连连点着头,眼里发着光,一副好吃就对了的神情。沈听澜看着他沾了油的嘴唇,羽睫一颤,竟生出想要用手抹一抹的想法。 真是疯了…… 第36章 两个任务二选一! 像他这种辟谷了上百年的修士,几乎已经没有口欲了。很久很久,他的寝殿里没有出现过这种俗世中人需要的食物了,上一次……也是因为程泽。 小时候的程泽是个大鱼丸儿,白白嫩嫩的q弹可爱。 那时沈听澜如现在一般无二,见他拿着勺子吃了一脸的粥时,不知所措地用丝帕给他擦着脸。 结果沾到脸上的粥糊在脸上的范围越来越大。尴尬之余,沈听澜便不再挣扎,手指微动,施法将他的脸弄干净这才作罢。 模糊的记忆与眼前的场景交叠,他鬼迷心窍的将手伸出去,等反应过来时已然来不及,手,停滞在半空。 程泽顺手递给他一只大猪蹄子,眼睛里亮晶晶的,将深埋着只顾着炫饭的头抬了起来,亮亮的嘴唇泛着油光,薄唇轻启,他说着: “师尊尝尝!可香了~吃啥补啥。” 沈听澜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另一只手,还特意攥拳又伸展了一遍。手拿着大猪蹄子收了回来,讪讪地开口道: “徒儿是对为师的手有什么误解吗?” 修长而又整洁,纤细而又不失力量。程泽感觉这手,不仅是拿书卷执笔杆好看,拨琴弦握竹笛肯定也很雅致。 况且,师尊又不像他认识的那些臭烘烘的男生,这么干净又细腻的一双手,不该染纤尘。 原着里却不尽然。 (殷红的床单被这手拽的褶皱了,就连……然后是我被迫删掉的内容。) (羊脂玉般细嫩的双手虚虚抚上……) 程泽忍不住握紧了筷子,使劲的朝碗底戳了戳,低声骂道:“可恶透顶!” 沈听澜心生疑惑,将那只空着的手轻轻搭在程泽的手背上,轻声问:“徒儿在说什么?” “啊?没,没什么……就是说师尊的手很让徒儿心生喜欢。” ——原身到底怎么忍心让师尊触碰那么肮脏的东西! ——好恶毒的心思! 程泽抬眸看向沈听澜温柔又纯良的脸,心里更是感到痛心。 ——师尊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待你!绝对不跟原身一样那么变态。 ——嘿嘿嘿,如果师尊愿意和我在一起…… 沈听澜把手缩回去,口不择言:“既然,既然没事,接着用膳吧。” 程泽点点头,心里失落:可我算个球啊!师尊那么好的人,无人可与之并肩……原身用下三滥的手段得到了师尊,我又能如何才能做到? 与其被师尊嫌恶疏离,不如就做好小徒弟,默默在背后看着师尊独自美丽就好了! 右手上攥着的猪蹄儿也放不进那小小的碗里,沈听澜一抬眸,又看到了程泽发亮的眼睛,只不过这次在对视后他竟立马将视线错开了,脸还红着。 想起刚刚听到的心声,沈听澜“难得”的胡思乱想了起来,心觉得是不是程泽误会了什么,才对自己有这些心思。 可他不觉得自己这些行为有何过火,毕竟他对每个徒弟都很平等啊! “师尊不喜欢的话就不要勉强了。”程泽指了指沈听澜手上的猪蹄,有些犹豫开口。 沈听澜淡定摇摇头,轻轻啃下一口,软糯不腻,肥瘦适宜。不能说是很好吃,但也尚能入口。他淡淡说道: “为师没有不喜欢。” 紧接着就啃了个一干二净。 程泽也终于吃了一顿饱饭,轻叹了一口气,他口中念着净手诀,接着就抚上了自己圆滚滚的肚子。 “好撑啊……” 眉头微皱沈听澜语气里夹杂着一丝责备:“修炼之人当清心寡欲,莫要再贪食。” “弟子很久没吃了嘛~师尊~”朗朗少年音转了九十九道弯儿,程泽可怜巴巴的望着沈听澜。 “算了,你若喜欢,差人日日送好了。” “不必如此麻烦,我见师尊的住所里有小厨房,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嘛。” 俗话说的好,想拿下一个男人的心,就要拿下男人的胃。程泽决定自己动手,亲自来让师尊对他刮目相看! 况且在他进来的时候,看到园子里种了一堆形形色色的菜。程泽大致瞥了一眼,小白菜,菠菜,油麦菜,茼蒿,土豆,大番茄,应有尽有。而那小池塘里的大胖鱼,山上四处乱跑的野鸡灵兔,程泽早就盯上了。 “没有食材,徒儿打算怎么做?”沈听澜饶有兴趣兴趣的问。 “我进来的时候都看到了!”程泽指着外面的“菜园子”极其认真的说道。 沈听澜命人收拾了餐桌,等到寝殿内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他才慢慢走上前去,拿出折扇来,轻轻在他头上敲了一敲。 “胡闹!那是我的灵植田。” 程泽不相信,疑惑的指着那片颇像油菜的东西问到:“这个不是油菜?” “幽光灵兰” “那个呢?小白菜嘛!” “梦回草” 他不死心的接着问:“那那红色的果子总是番茄吧!” “雷光果” 程泽一股脑问了个彻彻底底,结果还真是,一株能吃的菜都没找出来。语气里有些失落:“这偌大的院子里为什么一株能吃的菜都没有?” 沈听澜回过头来,无奈的看着程泽,指着那一方灵植说道:“为师喜欢研究医术,灵植自然也多些。” 程泽叹了口气有些失望:“我还想亲自为师尊下厨呢!” “有这份心便好,这些杂事无需你做。” 不经意低头看去,程泽嘴唇上依旧泛着油光。沈听澜开口提醒:“你的嘴上——” 程泽伸出粉红的舌尖来在下唇上一圈,口水沾在唇上也亮晶晶的,沈听澜什么话也没说,将想要伸出手去擦拭的心思生生咽进肚子里。 沈听澜莫名红了耳尖,他扭过身去,背对着他,声音冰凉不亲人:“为师累了,徒儿也回房歇息吧……” “弟子先行告退。”程泽老实行礼,在出门时还是转头留下了一句:“师尊,做个好梦!” 回自己所居住的偏殿的路上,要走过那石桥。石桥下的池塘,养着许多肥硕的大鲤鱼。程泽心想着,如果能够抓上一只,开膛破肚刮掉鳞片,肚子里放上浆果去腥调味,再穿在架子上烤,得有多好吃! 【宿主新任务!】 来吧,我倒要看看你们那主系统又有什么怪点子。 【今后可都是有宿主选择的余地的!两个任务二选一!】 选择题好啊!让我看看有什么选择! 【第一:今晚亲自去沈听澜的寝殿里为他梳头。截止到今晚子时。】 有点儿难。程泽心里有些犹豫,师尊会让自己为他梳头吗……会不会被察觉到什么! 第二个呢? 【第二:破了沈听澜的情劫。也是截止到今晚子时。】 这一天玩儿的,还选上了。第二个选项就跟让野猪精亲自去抓唐僧一样胡闹,这情劫也不是我说破就能破的。 【所以宿主想选哪一个?】 害!第一个。 不过第二个虽说不选,程泽也一样好奇。他里问着:我师尊有情劫? 【是的捏。】 跟谁的? 【天机不可泄露。】 跟谁的劫都是劫,跟我行不行? 【……】 【宿主泥……】 【沈听澜的修为停滞在大乘境将近100年,只需过了此劫才有机会能够到达真仙境。】 【只可惜此劫一直不肯来,若想修为更上一层楼,沈听澜也避不开。】 我穿过来后,原身都已经不在了,还不能更改结局吗? 难不成这情劫就必须得让师尊经历原文中的那一切吗? 【宿主你想的实在太天真了,这剧情甚至还没有过半儿,重头戏可是在后边儿。】 【宿主能不能更改沈听澜今后所要经历的劫难,现在还说不准。】 程泽心里回想着原文中的剧情,属实是令人恶心到发齿。 尤其是亲身来到这个世界,亲眼体会着师尊对他的好,他对原文中描述的任何不可言说的剧情更为的痛恨。 对他来说现在的世界是真实的,是真真正正发生在他身边的。 感受过清晨的鸟叫以及昏黄的日落之后,他便更不忍心将这个世界当做书中虚拟的世界了。 哪怕来到这里之后,剧情的发展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他既然来到这里,就断不能让原文中的事情再发生! 第37章 让我只身一人!赴汤蹈火!成为师尊的情劫! 【宿主,你是又有什么坏心思了吗?】 什么叫做坏心思?用词不准。 【那我亲爱的宿主,您心里又有什么好方法呢?】 咳,咳!只是为了让师尊今后可能所经受的劫难遏渐防萌而已。 我打算舍己为师尊! 让我只身一人!赴汤蹈火!成为师尊的情劫! 【您从没穿来的时候就对沈听澜有这种心思了吧?宿主!】 怎么可能? 对我来说他毕竟只是书中的人物,我只是为了完成任务而已! 【也是哦,毕竟完成任务之后,宿主还是要离开这个世界,回到原本属于您的地方的。】 听得出来系统有点儿阴阳怪气儿。故意这么说刺激着自家宿主。 程泽心里咯噔一下。离开这个世界吗?回到属于自己的地方…… 可是原本的世界也没什么盼着他回去的人了。自己克天克地克父母克亲友,没人愿意跟他在一起。除了那个同自己一样孤苦伶仃管自己叫哥哥的表妹吧。 本来再过一个月就能亲自参加她的婚礼了,中途出了插曲。说到底还是她给了自己穿过来的机会呢,让自己拥有了师尊,还有师兄们。 虽然吵吵闹闹,相处之中有时还夹杂着试探。但他竟有点儿舍不得了。 【宿主你还在吗?】 在呢。 【您承认您喜欢沈听澜了吗?】 承认。 喜欢上沈听澜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儿,但他讲不清自己对他是一见钟情,还是心生怜悯。但穿来之后,他也可谓算得上是日无暇晷,心里却总惦念着沈听澜。 难不成仅仅是因为他是自己所要拯救的任务对象吗? 他准备随心走,哪怕师尊最后还是不喜欢他,他也想做到心无悔恨。 【太好了,那这可是我的主场!】 【宿主在我跳槽当系统之前,我可是婚恋机构的,没有人比我更会追男人。】 程泽听了之后微微皱眉,他不太相信这个不靠谱的系统。心里轻声叹道:不了统统,真爱无需套路…… 这话一说出来,他就觉得自己有点装逼的意味在,还有点儿中二,却听系统感动到落泪。 【宿主呜呜呜(?﹏?) 统统我简直是太感动了捏!宿主加油,珍爱永恒!】 好嘛,更中二。 程泽独自走进偏殿之中,精巧又干净。四周挂了绘着锦绣山水的壁障,一道花间戏猫的刺绣屏风隔开了起居的卧室和厅房。厅房之中桌椅俱全,檀木雕花的书架上摆满了有关于火灵根的古籍。 他推开屏风,黄花木的家具清新淡雅,床边挂着金纱罗幔帐,帐上还绣遍了竹兰,看起来虽说古朴大气,但无处不体现着精致。 桌上的紫金香炉做成了兔子的模样,吐出的香气竟与师尊房里的一般无二。程泽深吸了一口,让这香气深入肺腑。他红着脸趴在床上,将头埋在被子里,好久才呼出一口舒畅的气来。 他怀揣着激动的心盖着被子躺在床上,欣喜的打量四处。随后程泽沉沉的睡了过去,等再一睁眼窗外早已泛了黄,阳光也不再刺眼了。 程泽起身下床伸了个懒腰,晃晃悠悠的走了出去。那清澈的池塘里的大胖鲤鱼实在是令人垂涎欲滴。 程泽下了桥,扒拉开周边的花花草草,把骨鞭抻直了,镀上了一层灵力,使得锋利坚固。他脱下鞋袜,光脚下了池里,伸出手去假装手里有鱼食,只动手指不撒东西。 没想到还真有用,四五条鱼凑到他的手下,程泽见好就收,另一只手拿起骨鞭来就往下斜插下去了。 同样的当只上一次,仅仅插上了一条鱼,就不再有鱼游过来了。知足者常乐嘛,程泽就坐在旁边,用骨鞭处理着手上的鱼。 先刮鱼鳞再开膛破肚挤肠子,程泽手上的动作很娴熟。不一会儿便处理了个干干净净。他把鱼拎去了小厨房,里面东西不是很齐全。而正好师尊也不喜欢吃辣的,便没放辣子。 程泽就去外面的树上摘那些紫红色的果子。尝了一口,酸酸甜甜还不错。用外袍兜着摘了一堆,等回去塞到了鱼肚里,希望靠这些果子能够去去腥味。 噗嗤—— 程泽把骨鞭插入鱼嘴,扛着到了园子里。掰了树上的几个枝杈,堆放到一起。程泽运灵力在树枝堆上燃起火,自己又削了两个架子埋到地里,把穿着鱼的骨鞭放到架子上烤制。 直到鱼香味儿传来,才把盘腿儿坐在一边打坐运功的程泽叫醒。外面的皮烤的焦黄发黑,里面的鱼肉倒是嫩嫩的散发着香气,把里面的果子抖出来,鱼肚里也不那么腥气了。 程泽扛着烤鱼往沈听澜的寝殿走,他轻轻敲敲门——没人出声。程泽趴到窗口往里看,却什么都没看到,只见油灯还亮着,火苗在琉璃盏里摇曳。 门猛的开了,吓了程泽一大跳,连手上的鱼都差点没握紧。他试探的走进门里,出声询问:“师尊!你在吗?” 油灯突然灭了,灯心处冒着白烟。心觉诡异,程泽一步一步走进去。 “唔!” 耳畔处传来温热的气息,清冷的声音穿透耳膜:“徒儿所来何事?” 手中的烤鱼差点儿没拿稳,沈听澜将手握上他攥着骨鞭的手,听他心里念叨着: ——好近!好近!不好! 紧接着,手就被程泽挣开。程泽往骨鞭上又多加了一层灵力支持,差一点刚刚就歇了力气,骨鞭若是软了下去使得烤鱼掉到地上那可太遗憾了。 程泽庆幸!幸好屋子里的灯熄了,看不到他现在面红耳赤的模样。 沈听澜逐步靠近,程泽默默后退。最终沈听澜停下来,只听见落在地上的水滴声。 “师尊,吃烤鱼。” 沈听澜垂眸看去,很是粗糙。 “你自己做的?看起来……很不错。” 受到夸奖的程泽脸上顿开笑颜,主动拉上沈听澜的手腕走到门前,走下台阶。自己先坐在了上面,又用手在旁边的位置细心的扫了扫。 “坐下来一起吃!” 沈听澜不忍心打消徒弟的积极性,也不忍心扫他的兴,犹豫片刻坐了下来。 程泽主动从鱼上使劲扯了一块儿鱼肚上的肉,看起来很香,很嫩。沈听澜接过来尝了尝,鲜香美味洁白爽滑,俘获了他的味蕾。 程泽也就拆分下鱼肉来吃着。他与沈听澜肩靠肩坐在石阶上,看着外面越来越黑的天。心里顿时升起一股满足来。 ——这个样子好像小情侣约会啊! ——不知道以后能和师尊这样坐在一起是不是我。 ——自信点儿啊程泽!你不行谁行?其他图谋不轨的狗东西都不配玷污师尊的眼睛! ——嘿嘿,约会的感觉真好啊,若是以后结为道侣了…… 程泽脸上笑的灿烂,扭头正好对上看向自己的沈听澜。他微微睁了睁眼,好似在说:怎么了吗?师尊? 沈听澜将他心里话听了个一清二楚,心中颇有疑虑,却又不知从何问起。话锋一转换了个话题。 他问道:“你这是从哪里抓来的鱼?” 程泽突然哦一声回答道:“师尊寝殿外面那个池塘里面的鱼。” “什么?”沈听澜吃的正香,咀嚼的牙齿顿时停了下来,瞪大了眼睛,声音不自觉拔高了几分,“为师养了快上百年的锦鲤……是只烤了一条吗?” 程泽竟从他的语气里感受到了小心翼翼。他抿着嘴,沉默的点点头。 沈听澜看着他不自觉的吞咽口水的样子有点儿好笑,还有点儿无奈。修长的手指在他头上轻轻一敲:“以后想吃鱼跟为师说,我差人送来。” 他有些心疼的看了看骨鞭上面穿着的半条鱼,心想:不愧是我养了近上百年的锦鲤,果真味道不差。 “以后可不准再胡闹了。” 他一共就养了八只。 本想着,宗主这老人家蛮喜欢锦鲤的,自己养着也没什么用。等宗主800岁大寿的时候,也省了费心思去搜罗什么宝贝,送八条锦鲤去凑合当着贺礼得了,没想到被自家小徒弟吃掉一条。 没关系,味道还不错。 再吃一条,凑个六也行,六六大顺也算是祝寿了。 第38章 看上去……星星吸引不了徒儿的注意力 “在这里愣坐着干什么,不回寝殿?” 两个人边看着天幕逐渐暗下来边吃着鱼,沈听澜随手掐了个诀,骨鞭随之干净了。程泽也将附着在上面的灵力收回去,低声说了句:“我去!大犟种复位。” 这条放着血红色光晕的骨鞭绕在了他的腰上。程泽摇摇头,抬头看了看天,向着沈听澜说道:“师尊~还不算太晚,我们可以一起看星星!” 沈听澜想要确认一下自己没有听错吧?在这里看星星岂不是在开玩笑? “在这儿?” 程泽眼睛闪着,连连点头。 ——一起看星星!多浪漫啊~ 他脑海里已经浮现出了并肩坐在一起,仰头看蔚蓝色的天逐渐黑暗,最后在那闪耀的星河之下,随着温和的晚风赏着星星,看着月亮的情景。 程泽期待的眼神越来越亮。 ——求求了,补药拒绝我啊!补药啊~ 眸光一暗,沈听澜勾唇一笑说道:“好啊,不过……不是在这儿。” “啊?”程泽还没问出来是在哪儿?突然被沈听澜抓上了腰间的衣服几乎将自己搂在了怀里。 随后直升云天,风嗖嗖的凉,程泽紧靠着的怀里却热腾腾的,他不自觉的往师尊怀里靠了靠。随后老实待在他怀中,抬头看着师尊古典清冷的脸。 ——这是要去哪儿啊?不去看星星么…… ——师尊肯定比我还冷。 ——抱紧一点儿。 程泽将双臂用了用力抱的更紧了身体贴合的面积也大了些。然后掌心处开始施法运功,直到传达出一股热意环绕在他俩之间。 “看星星的话……为师认为,后山的山顶比殿前的台阶视野要更好。” 沈听澜搂着他飞了很久,将要飞到那荒凉的大山头时才说出这样一句话。 程泽缩在他怀里嗯了一声,心里埋怨的这具身体实在是太矮了,虽然他已经成年,但他埋怨自己也发育的太慢了些。比师尊矮一个脑袋,一点儿攻气都没有。 稳稳落地,这里真的距离天空很近。 程泽转身看向身后的山峰,只见山顶云雾缭绕,宛如仙境一般。他迈步踏上更高处的巨石,脚下的云层绵绵,雾气蓬勃,让他有一种踩在上的错觉。 站在山顶上,程泽极目远眺,眼前的景色美不胜收。远处的山峦连绵起伏,犹如蜿蜒的巨龙;山谷中的溪流奔腾而下,水花四溅,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而头顶上方,则是浩瀚的天空,繁星点点,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望着脚下的云层绵绵,雾气蓬勃。抬头看去,繁星点点。两人很默契的坐在山头上的巨大岩石之上,手撑在身子后面仰头望去。 以前程泽不知道这星空有什么吸引人的,小时候不爱看,长大后没机会看。直到现在,他竟生出想要将天空割裂下来好好收藏的想法。 可师尊在侧,程泽心猿意马。总不自觉地去偷看师尊仰头观望星空的侧颜。这一看不要紧,只是盯上后就再移不开了。 “看上去……星星吸引不了徒儿的注意力。” 沈听澜扭过头来看着程泽,温柔笑道:“为师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弟子……弟子没有啊!只是觉得,能和师尊一起看星星是很荣幸的一件事。” 程泽在慌乱之中微微低下头,耳朵有些发红。 ——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儿。 沈听澜的眼神瞥向巨石上交叠的指尖,嘴角上扬,心想,幸福的事儿吗?还真是傻得单纯。 指尖微凉,沈听澜见他耸了耸肩,不留痕迹的问道:“怎么?冷不冷。” 程泽自然地腆着脸往他身边靠了靠,坦然说道:“有师尊在,就不冷。” “花言巧语。”沈听澜从储物戒里取出一件墨色金纹披风来,顺手搭在程泽身上,语气里满是体贴,“天晚夜凉,徒儿若是生病了,可没人照顾。” “师尊不会忍心看我卧病在床,又孤苦可怜无人照看的。” 程泽看向沈听澜的眼神似乎带着一丝旖旎的欲望,沈听澜却视若无睹,只是身体倾斜,靠的更近了些,依旧淡淡的回复道:“徒儿越发的胆大妄为了。” “没大没小。” 沈听澜的语气淡定,却让程泽红了脸。 程泽正想着说些什么,却被一阵莫名其妙的声音打断了。 “你没吃饭呢吧?” “我不是这个意思……” 程泽囧迫的不知所措,周围的空气像被冷冻了一样。他只觉此时与师尊坐在这里有些尴尬了。 没想到那两道声音还没完没了,那人解释的越描越黑,传来的动静也越来越大。 程泽低着的头仿佛要冒了烟,脸上的红晕更浓重了。 ——修士的松弛感这么强吗! ——只想与师尊来一次甜蜜的约会怎么会遇到这种奇葩啊! ——我为啥要提议看星星?缠着与师尊回寝殿甜甜蜜蜜地休息不好么…… 在听到那些不堪入耳的声音时,沈听澜就已经黑了脸,他铮的一声将恨生甩了出去,引得空气都跟着发出了撕裂的声音。那边的“噪音”顿时小了很多…… 沈听澜拉着程泽上了剑,说道:“不早了,回寝殿歇息吧。” 程泽被沈听澜环腰搂在身前,却感受不到刮脸的风——师尊开了结界。就连周身的空气都是暖的。 “弟子跟师兄们住在一起习惯了,一个人住害怕,可否……在师尊房里适应一晚?” ——好师尊~留下徒儿我吧! ——我不会动手动脚的,我只会好好服侍好师尊! ——徒儿我还是个孩子而已,美人师尊求收留~ 沈听澜听得是未删减版,自己对程泽心里的小九九摸得是一清二楚。他一口否决:“徒儿已经长大了,该学会独自一人住了。” “明晚再学也来得及!” 清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无奈,他声音低沉:“莫要再说,回你自己的寝殿里去。” 恨生已然带着二人到达目的地,沈听澜刚一松开程泽,却被他又反过来抓住了手。 “别啊师尊~真的怕死了。” 沈听澜想着程泽这些天的种种行为与心声,想主动去疏远,却又想把他放到眼皮子底下看着。 他目光落在程泽身上,带着不容拒绝的威严:“撒娇也没用,去把《清心诀》抄三遍。” 程泽听话的走了,一路上边走边踢路上的小石子,使得周围路边的草叶被石子打的晃来晃去。 他回到偏殿,心本也静不下来。拿起书架上的《清心诀》随手翻了翻——还挺多,这三遍要抄到什么时候去? 从桌子上翻出了几张纸,笔墨纸砚倒是齐全,他庆幸自己在大学社团里参加了社团,选修课也是有关传统文化的,专练了毛笔字。 刚抄到一半儿,他停下来发现笔筒里还有一只奇形怪状的笔。没有按键不能沾墨,他拿起来心想这跟现在的圆珠笔差不多,难不成注入灵力就能使? 好嘛!还真是。 不用费劲儿把拉的拿着毛笔写了,直接用这笔写多好。速度一下子快了两倍不止,效率也高了。 抄完一遍,程泽早已有些发困。脑海里的电子音传来,是系统在提醒。 【宿主!任务完不成是要遭受电击的!】 你不说我都忘了! 《清心诀》一遍都没抄完,程泽就披上外衣出了门偷偷潜到了师尊的寝殿。从窗外看,里面的灯还亮着,师尊还没休息。 程泽轻轻叩门无人回应,只是听到屋里传来一声粗喘声。他赶紧跑进门里去,却看到师尊刚刚运功完,长长的睫毛上还沾着几滴晶莹的汗珠,声音带着几分的慵懒和沙哑。 “徒儿怎么来了?《清心诀》抄完了?” 程泽笑笑回道:“当然没有。” 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沈听澜敛眸声音清冷,如水石相击风声泠泠:“那徒儿怎么还不去抄?” “一个人待着害怕。”眼神躲闪,声音颤抖。程泽装的很是像样儿。 烛火跳动,一身里衣洁白胜雪。在烛火的映照之下,那清冷的面庞显得更加俊美绝伦。一袭长长的黑色卷发,半束半披,插以发簪显得利落又松弛。 程泽蹲下身来,仰头望着他,双手放在他的双膝上,轻声说着:“留下我吧~弟子亲自为师尊梳发。” 沈听澜本想着拗不过就任他留在这儿,梳发就梳发,谁知还没出声答应便听到他的心声。 ——这梳发的任务还有点儿难。 第39章 带的第一任宿主就疯了,那可怎么办! 他突然抬手制止了程泽接下来的动作,往身后将他放到自己膝盖上的手扒拉了下去。拔下发簪,如墨的青丝散在肩头。他随手从储物戒里拿出一条丝带。 青丝半绾,显得慵懒随意。 “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了。” 程泽不知为什么师尊的情绪变化这么大,刚刚还很温柔,很体贴,现在怎么就拒绝他了? 他心想着这任务果然很难,本来还想趁此机会偷偷留宿在师尊寝殿,满足一下自己的私心。没想到愿望要破灭了…… 不对呀,我任务完不成岂不是要遭电击了? 【还有雷劈哦!宿主。】 用你提醒我! 沈听澜在旁边冷声说道:“本尊还有要务在身,你先回去吧!” 师尊都发话了,不敢不听。 而听到这一陌生的自称,他发现……师尊这是生气了?自己也没做什么呀,什么事儿惹到他了吗? 程泽行完礼之后,讪讪地走了出去。回头看了看屋里闪烁的灯光熄灭,头也不回的往自己的小屋走去了。 【宿主你真的不再挣扎挣扎了吗?】 【已经快到子时了!】 师尊还有事情要处理,我还是别打扰他了吧。 【可是雷劈加电击——】 没关系,我能挺过去。 程泽说这话时显然有点儿担心。 就是在遭受惩罚的时候,外界不会看到吧? 【这点宿主您放心,不会看到的。】 程泽躺在床上准备“受死”,他不知为何师尊所以今晚对他的态度转变这样大。但是没关系,他接受自己此次任务的失败。 天已经很晚了,自己还去打扰师尊休息已经是很不礼貌的了。而且师尊也没有义务必须答应他的请求。 【宿主您别怕……我向主系统争取争取给宿主屏蔽一半的疼痛。】 谢谢统统你了,死不了就行。 死是不可能让他死的,剧情还没走到最后,怎么可能让他死? 静静的等着子时的到来也是有些漫长。就如同午饭时间前的最后一堂课的最后五分钟。提心吊胆的担心老师会不会拖堂,又怕下楼的时候被其他楼层的人堵住一样的焦虑…… 不过今天同师尊一起去看了星星!即使回来前听到了一些并不美好的声音,但他还是忍不住自己趴在床上咯咯的笑起来了。 系统也没休眠,等着到点儿给自家宿主惩罚。听到他这么笑,心里默默吐槽:带的第一任宿主就疯了,那可怎么办! 屋外吹过的冷风穿透窗户进入屋里,缓解着程泽身上的燥热,顿时浮躁的心情立马冷静了下来。 屋外赫然站着一个的衣袂胜雪的身影,身立青石阶。身长巍峨如青松挺立,衣袍翻飞如孤山云鹤,浓睫墨瞳如朔风回雪,一霎清冷。 他刚刚改变想法,只是因为听到了程泽的一句心声。他不喜欢程泽接近他,与他亲昵只是为了完成那个什么该死的任务。他不希望自己小徒弟的靠近是有目的的。 程泽与他说的话,与他做的事到底是几分真几分假,到底是不是出自真心?还是只是为了逃避没有完成任务的惩罚…… 可他不知道为什么没由来的生气? 夜晚的风让他冷静了几分,脑子也清明了许多。沈听澜长叹了一口气,他想,也许自己只是讨厌被人瞒着,被欺骗,被利用。 可这任务若是完不成,程泽会不会遭受他之前心里说的那些雷劈电击的惩罚? 沈听澜心里不免有些担心。想法一出,便抬脚向偏殿走去。 还没走到门口便听见了内传来刻意压抑的低吼声,沈听澜推门而进,屏风后面,程泽正痛苦的在床上低吼着呻吟。 苍白的面孔因痛苦而扭曲,细密的汗珠从他额头上渗出顺着脸颊滑落在被子上。头发已经有些散乱,粘在脸颊上拨弄不开。 程泽此时的脑袋里不断的叫嚣:好疼!好疼啊! 系统已经为他申请屏蔽了一半的疼痛。 可程泽依旧感到头晕目眩,身体好像被撕裂成很多块儿。 耳朵里却听到有人在唤自己的名字,他试着睁开眼,太阳穴却像炸开一朵浪花一样的痛。 【宿主你挺住!沈听澜来了!他能帮你!】 师……尊…… 雷劈与电击的感觉依旧在他的身体里不断的交叉来回,若是能死,他此刻应该早已被摧残成一堆肉泥。 不知怎么回事?是不是惩罚变轻了?他的脑子里有了片刻清明。却听到了师尊的声音,依旧那么清冷却又夹杂着焦急。 “程泽!程泽!” 沈听澜运功,将程泽从头到脚,从里到外全部探查了一番。可没有半点儿怪异。 没有怪异的地方才是最怪异之处。 程泽识海中的东西对他实施惩罚时,还可以不具象化,直接带给程泽痛苦的体验。 不知有没有用,沈听澜往他嘴里塞了一颗止痛丹。紧接着就开始疏通他身体上下滞涩的灵力。他是水木双灵根,但即使他能治疗,也不知道该如何缓解他所现在的痛苦了。 程泽满身大汗,外衣已经被他在滚动时解开扔在角落里了。一身里衣已经被浸湿,他却还撕扯着自己的衣服,想要以此缓解身上的痛楚。 被子已经被他撕破了好几个洞,惩罚还没有停止。而沈听澜给他喂下的丹药以及用灵力在他体内不断的疏通,起了作用。程泽感到没有那么疼。只觉得身体酥酥麻麻的。想动却动不了。 沈听澜将他扶起来,自己侧坐在他的床上,让他的背紧紧靠在自己怀里。当那淡青色的灵力从自己手心都到他的身体里时,程泽脸上的痛苦仿佛消除了些,沈听澜便继续着。 可随着电击与雷劈的惩罚所带来的痛苦逐渐减少直至消失,第二个问题又来了。程泽的身体接受不了,这么多的灵力一同涌到他的身体中。 猛的,程泽的手掐上了沈听澜的大腿。沈听澜平静如水的脸终于让风吹起了波纹,他忍着痛依旧稳定着他体内的灵力。 只半炷香的时间,程泽就恢复正常了。 惩罚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的,直到程泽脸上痛苦的表情恢复自然,沈听澜才结束手上的动作。 程泽在意识模糊之中。只感觉自己身体舒爽了许多。被人轻轻的放到了床榻上后,便安稳的睡下了。 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层云涌来,月亮被遮住,雾蒙蒙的光晕像宣纸的毛边儿。渐渐压低下来,天地合缝了…… 程泽再次睁开眼睛,天已大明。 他在心里默念着:系统……惩罚结束了?那我这是在哪儿? 除了一两声狗的吠叫,冷落的街道寂静无声。微风渐渐的吹拂着,程泽打了个寒颤,这是在哪儿? 是做梦吗?不是,我有感觉。那是陷入了幻境,可这又是为何…… 系统也没回应,只是在他脑海里嗡嗡嗡的,发不出具体的语言来。 程泽不自觉的被巷子深处的声音吸引,进了巷末,他像突然跌进冰冷的湖中,脑子陷入一片混乱与惶恐,心沉坠的像灌满了冷铅。 他短促而痉挛地呼了口气,生根般的站住,试探性的出了声:“师尊……大师兄……” 程泽在大师兄回头望向他时,就已经发现——这与他这些天来认识的沈毅不一样。 他克制着自己冷静下来继续问道:“你在做什么。” “沈毅”冷笑了一声,嗓音低沉有磁性:“与师尊还能做什么,师弟想要……” 边说着,还不停歇他带有攻击性的动作。 程泽不知道原文里的大师兄与师尊为何会出现在他的环境里,他在看到这荒诞的一幕时,听到“沈毅”的话更是被气得瑟瑟发抖。 他一步步走上前去在手心中凝聚了灵力,出拳迅速,拳拳到肉,疾如闪电。打出一道道残影划破空气发出呼呼的响声。 他控制不住情绪,断断续续的喘声在他耳朵里仿佛火上浇油。“滚开!”程泽在这里仿佛极为易怒,在“沈毅”没注意时抓紧袭击,毫无还手的机会。 “沈毅”吐了口血,冷笑了一声说着:“你才是将师尊迫害成这样的罪魁祸首……哈哈哈……” “我不是!我不是!闭嘴!滚开啊——” “我去!大犟种”程泽伸出手去却没有接到骨鞭,没来得及质疑。程泽抑制不住的灵力飙升,变成了各种招式一股脑都施在了“沈毅”身上。 可“沈毅”只看他冷笑着,凭空消失了。 程泽赶紧跑到巷子深处,看着师尊如此落魄的一面,他脱下外袍来盖到他的身上。揽入怀中紧紧的抱住,却听那人有气无力的说着:“……” 一刹那,程泽的心仿佛沉到了海底。 “师尊,你是司渊仙尊,你是天下第一宗的峰主,你是我们的师尊……” “……” 怎么会这样…… 师尊…… 感受到身后传来的杀气,程泽松了手,安抚好坐在肮脏地上的师尊,毅然站在前方,看着来的齐全的各位师兄们。 他嗓子干涩,说不出话来…… 第40章 会内涵是我的本事,对号入座就是你们的不对喽~ “师尊?泽泽~你把他当师尊?哈哈哈真是可笑!不是你让他成为我们的脔宠的吗?” “沈洱”身穿一袭红色长袍,面容十分妖孽,像个嗜血的魔鬼,就连左手拎着的玉箫仿佛都在滴着血。 程泽的耳朵里嗡嗡作响,面前的容貌变成沈萨的。那张高冷又面无表情的脸极其渗人,他冷哼了一声,说着:“程泽,你后悔了吗?后悔让他变成这样,还是……后悔与我们分享他?” “后悔?开什么玩笑,区区炉鼎,不就是供人豢养玩乐的吗……” 不是的!我本意不是如此的! 谁在说话啊?到底谁在替我说—— “司渊仙尊如此风华绝代,不如让全宗门、全天下的人都……” 闭嘴!闭嘴! 不准这么对他!不要! 程泽的胸口剧烈起伏着,仿佛要把所有的氧气都吸入肺中。他的声音颤抖着,可面前的人们像是听不到他的声音,在一旁笑着。 他的喉咙像是被火焰烧灼,吼出的字字句句都好似在滴血,诉说着,抗争着。 “看他这样……比青楼里的风尘女子还要浪……” 这声音是从他的体内发出来的,程泽确认这是他的声音。他的灵魂寄存在此处,却无法控制,只能看着这个“陌生人”百般折辱自己的师尊。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如同一只受伤的野兽,程泽的内力紊乱,灵力暴涨,在触碰到那一屏障之时,终于突破了桎梏。 他不可置信的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抬头又对上“沈思”甜甜的笑着,冲他说:“小师弟~不如给他喂一粒合欢丹助助兴啊~” 听着“沈思”的污言秽语,原文中的台词伴随着每个角色脸逐渐浮现在眼前。他的脑子也逐渐清醒了过来。 这是幻境,是原文里的场景。刚刚从他身体里传出的声音,是原身那个小死玩意儿控制说出来的。 但是现在,这具身体才真正属于他。 这阴暗恶心的狗东西本就该死!他又何须忍着。 “我去!大犟种” 程泽伸出手来接着,那骨鞭闪现在了他的手上。他勾唇一笑,果然是自己想的那样。 “傻逼玩意儿都他娘的给我死!” 莫名其妙陷入幻境碰到你们几个晦气东西也是值了!老子不揍扁你们算我不举! 面前的人很显然没有想到程泽会来这么一遭,首当其冲的沈思先遭了罪。 被抽了一鞭子心情指定没那么好,程泽不管他在叫什么。拿着骨鞭就是骂骂咧咧的上去干! “沈思你个辣鸡正太!” “装装装你搞装修锯木板儿的整天滋啦滋啦张嘴就是拉……” “程泽你要干什么?!” “干干干,干你们啊!” “你个八二年的龙井绿茶,原着师尊变成这样,就你把自己摘的老干净了,一边占有一边在师尊面前演那个老好人……” 以程泽的修为肯定是打不过他们几个的,可他无差别的攻击,打的他们手足无措。 还没从小师弟疯了的现实中缓过来,就已经被我去!大犟种抽个皮开肉绽了。 “还有你个沈萨!蝙蝠上绑鸡毛,忘了自己是个什么鸟!” “没我师尊有你这么个斯文败类……” “程泽你闭嘴!” “子不教父之过,你骂我!我的错!” “下次想骂您老,给你刻碑上……” 左一鞭,右一鞭。鞭鞭沾血。 “就属你最妖孽!知道的你是法修不知道的还以为魔修呢!” “穿个大红色比谁都烧,嚣张的以为你认了二郎神当主人了呢!” “泽泽啊~师兄劝你别在这儿发疯。” 他们还以为这是那个修为碾压他们的原身程泽呢,便不敢轻举妄动。 哪儿知道早已换了人,程泽聪明得很,隐藏了修为生生没动灵力纯用骨鞭抽! “我不是草船,您嘞这箭呐也别往我这儿发!” “老子想抽你你就受着,把你当人的时候,你也装的像点儿……” 这抽人抽的爽,还剩一个! “程泽够了!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程泽学着他刚才的样子也冷笑了一声,说着:“大师兄!沈毅……” “小脑发育不完全,大脑完全不发育。” “有些人看着蛮老实的,谁知道心里黑啊!” “沈毅”脸都黑了,压抑着怒火说着:“别阴阳怪气儿的,看在情分上我们——” “呦~破防了,破防了。” “会内涵是我的本事,对号入座就是你们的不对喽~” 程泽把每个人都抽了个遍,自己爽是爽了,只是……幻境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消散! 他压制住内心的慌乱,背身过去缓缓说道: “你们自己都做了什么我一清二楚,这次只不过是没加一丝灵力的几鞭而已,各位师兄不会放在心上吧……” 话一说完,他立刻装作晕倒,扑通倒在地上。如果要问他为什么说刚才那一堆话,那他就说是自己心神不稳。 反正在原着里原身因为心神不稳,胡言乱语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虽没细节描写,但应该骂的也差不多,反正他们看起来都挺气愤的。 能清晰的听到身后几人隐忍的怒火,他心里默默的问系统: 你在哪儿?还活着吗?你给我解释解释我为什么受个惩罚,还要进这么个死地方? 【宿主……现在你不把他们几个打死,被打死的就是你了。】 玩儿这么大的吗? 哈哈哈,统统说这事儿搞的,怎么不拦着我点儿呢? 【拦了,宿主你根本没听见!!!】 【这下子怎么办啊呜呜……抽都抽了,宿主你是开心了,命啊!】 哈哈走一步看一步吧,哈哈。 当几人上前围过来的时候,他便假装苏醒一般睁眼。听“沈毅”说道:“小师弟,那几鞭子我们受着,不过……你刚才说那些话?” “心神不稳,是不是又胡言乱语了?”程泽拧紧了眉头,疑惑的看向他们几个。 “没事儿。” “沈毅”没再多说些什么,向他伸出手来。 程泽怕他怀疑,也不客气。拉着他的手站起身来。 然后又装模作样的走向靠在墙上的师尊,原本柔顺,黑色的卷发上被溅上了脏污,程泽忍不住动了恻隐之心,他想要把师尊救走。 系统出声提醒。 【宿主,他不是你的师尊,只是幻象而已。】 我知道,但我也想帮帮他。 【乱世先杀圣母啊!宿主你……】 系统也不想劝了,他相信自家宿主自有分寸! 呜呜~一定有的吧,统统是真的害怕捏。 程泽走上前去用刚才自己披上去的外衣将他包裹的严严实实。他转腕掐诀使了一个净身术将面前“师尊”身上的脏物快速的清理掉了。 可药效还没过,“师尊”依旧是痛苦难耐,宛如万蚁噬身。 他记着这段剧情是在师尊灵核消散,灵力尽散,道心破碎之后所发生的。原身不知用了什么禁术,使得自己的修为如步云天。造成了现在的局面。 这都是幻想,只是在幻境里……他心里重复着。 系统,如果我出招他们一起上,赢的概率有多大? 【0.0000……1%】 得了得了,你的零多的都快说出颤音儿了。 【宿主你要面对现实,你跟他们任何一个人单挑你都赢不了。】 【个个都是元婴境的,宿主您一个未结丹的就别来刚了吧。】 瞧不起我? 【那倒没有,只是这身体若是原身的,他炼虚境指定是能斗上一番,但现在……】 看你宿主我的操作就完了! 【冲动是魔鬼,冲动是魔鬼……】 程泽装腔装调的扭过身去,对着一众“师兄们”故作深沉,一副风平浪静的样子说着:“我拿到了几粒能够可视千里的丹药。” “师兄们要是信的过我,就吃了,我带你们,看个好东西。” 程泽心里回想着原着里那原身说话的腔腔调调,每一句都是死装死装又故作高深的样子说出来的。 偏偏这些师兄们就吃这一套,听他这么说都比较相信。大概最主要的原因是原身也没欺骗过他们吧,有什么好东西?说了指定信,信了指定有。 但这次,程泽纯纯属于仗着原身的势力招摇撞骗了。 他们每人都伸出手,程泽边将小葫芦里的丹药一颗一颗放到他们的手上。三人一点儿不拖泥带水,扔进了嘴里。只有“沈洱”迟迟不肯吞下去。 程泽有些惶恐,他这个二师兄看来不管在哪里都多疑。 不过幸好这个丹药在前面一段时间确实是有千里眼功能的。只不过……过一段时间才会显现出他的副作用来,绝对让他们又晕又吐。 幸好沈思比较诚实,在自己醒来后,主动跟他道了歉,还说了这个丹药的副作用。他说没什么礼可赔的,师兄欠你一个人情,把这葫芦药拿走吧。 他觉得这药没什么用,但是被搓磨的有点儿够呛,拿着也是自己亏,就拿过来了。这不关键时刻派上用场了,那他就是好药。 看这三个师兄吃了丹药之后,可视千里的作用已经起效果了。“沈洱”问:“泽泽怎么不吃?” 他坦然的回复:“我早已吃下了——难不成你怀疑我?” 程泽面露不悦,十分不爽的望着他。 “沈洱”不敢轻举妄动,也不敢与他硬碰硬。这才将其放进嘴里咽下轻声说着:“师兄哪儿敢啊~” 沈萨在一边默默的出声:“你要让我们看什么?” 程泽也不知道让他们看什么,反正自己也看不到。就是在等药的副作用上来,把他们四个都撅了嘛!于是他为了拖延时间随手指了个方向: “嗯,你们看那边。” 第41章 为师……倒要问问你放了几个果子? 顺着程泽的手指过去 ,这几个吃了药的个个都能看到千里之外的东西,于是便问了: “那幻海密楼与世隔绝,闭门苦修万幻心法,泽泽难不成想要……” “是又如何?” “他们门下的弟子不仅精通幻术和精神攻击,更善于洞察人心。对于一群能破除一切的虚妄与迷惑追求内心世界的平静与强大的人,若是贸然豪取强夺,我们只剩自讨苦头吃了……” “沈毅”在一旁科普了半天,像一本百科全书一样,嘟嘟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程泽听的认真也默默记在了心里,同时心里默默开心,发觉时间已经差不多了,副作用也该上来了。 忽的听见一声响,“沈思”先撑在了墙上,低头干呕着。程泽赶紧上来装老好人,连忙开口说着: “是不是看的时间太久了?四师兄。歇会儿就好了。” 如果一个是偶然,那么两个三个一定就是故意而为之了。 “沈毅”与“沈萨”的反应也上来了,头晕眼花站不住脚。现在场上只有最后吃下去的“沈洱”还是清醒的。 程泽还在装模作样:“哎呀呀,这都怎么了?” “沈洱”那血红欲滴的玉箫还没有甩出去发起第一波攻击,也晕住了,晃晃悠悠的跪蹲在地上,脑袋发晕往下垂,开始干呕。 系统赶紧冒出来: 【宿主快!杀了他们你就能出去了!】 作为新世纪的好青年还没干过这杀人犯法的事儿。 【他们只是幻象,你捅下去就变成烟儿飘没了。】 哦,那没事儿,那就行。咱们还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 程泽把骨鞭度满灵力,鞭鞭锁喉,抽的都冒烟儿,人变成烟儿没了——这么简单的吗?总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程泽见几人没了,赶紧去巷子末去看“师尊”怎么样了。刚刚跑过去就见“师尊”胸膛上一把剑直直的插在里面,穿透了他的胸口。程泽瞪大眼睛,诧异铺满了整张脸,视线上移——是恨生。 “师尊……恨生,怎么会?” 【那只是幻想,不是你师尊!】 程泽只见剑不见人,眼前瘫坐在地上虚弱的“师尊”化作烟消散了。程泽拿着恨生愣了愣,直到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响起,他才扭头望去。 周遭的巷子连同着周围的景象景观,都随之消散而去。望着空中的星星点点,他手里拿着恨生竟有些不知所措了。 “徒儿。” 看着逐渐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沈听澜,他呆若木鸡。刚才消散的是幻象,不是我的师尊,那现在的呢? 程泽还在思考着,却听到一声伴有怒气的声音:“那烤鱼里是不是放了一些红色的果子!” 烤鱼……没错!是真的师尊! “师尊!” 程泽抱着剑向他走去,一时的冲动想让他向沈听澜讨个拥抱。 沈听澜没拒绝,任凭他抱住自己,把脸埋在自己的胸口里,待了好一会儿。程泽终于清醒过来,沈听澜胸口处的衣服也成功被他弄湿了。 “师尊,你怎么在这儿?” 程泽松开紧紧抱住师尊的手臂拉着他的双手,抬头问着。见沈听澜张了张嘴,好像把想说的话咽了下去,愣了好一会儿才说道: “醉幽果使人醉后拉入幻境,想必徒儿用来去腥的浆果是它。” 沈听澜冷哼一声:“还很正巧,我与你被拉到了同一个幻境。” 他睫毛闪闪,眼神望向别处,有些尴尬的低下头,抱歉的说着:“我以为能吃呢哈哈——师尊我错了~” “为师没怪你。”沈听澜容易心软,听了程泽软下声音来,气立马消了。 程泽眼球咕噜咕噜看向了沈听澜,便接着说道:“那时间这么长时间,师尊您一直在哪儿?”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令人不适的场景,他犹豫道:“被传到了其他地方。为师破了所处幻境场景之后,就过来了。” 沈听澜将恨生收到自己手上,接着说道,“谁知遇上了个赝品,脏了我的恨生。” 程泽没说话,只有他心里知道。要是今后自己所走的的剧情有所差错,那么今日那“师尊”的样子,便也是师尊未来的结果了…… ——我绝不会让你变成那样的! ——师尊!信我! 听到程泽心里幼稚的想法,沈听澜垂眸看了看小徒弟紧拉着的自己的手,勾唇笑了笑,却还要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听着小徒弟在那儿正经说着:“那师尊……我们现在在哪儿?” “还在幻境之中。”沈听澜无奈摇摇头,看向了周围白茫茫的世界。 “为何我们破了幻境却还没有出去?还要在里面待上多久啊……”程泽有些委屈的嘟囔着。 程泽往沈听澜身边凑了凑一副死绿茶的样子,感觉下一秒就要说出来:哎呦呦,师尊~人家好怕啊~ 没错儿,真说了差不多的话:“师尊,我好怕啊,虽然其他师兄没在师尊身旁……但弟子也一定会护好师尊的~” 沈听澜听完这话后嘴角抽了抽,他不由得开始想,他的小徒弟自从换了个芯儿后越来越让他搞不懂了。尤其是得知徒儿对自己心怀不轨后,这语言和行为岂是诡异二字能够描述的。 他被噎的说不出话来,看着周围已经变换了场景,他说着:“为师……倒要问问你放了几个果子?” “不多不多,就三个而已,而且专挑的大个儿的……” 低落的开着玩笑,心里哭唧唧,程泽这语气听起来很是愧疚,自嘲一般的说着。 醉幽果威力却挺大,更别说他专挑大的摘了。 哪怕他烤完以后把果子丢出去了,但留在里面的汁液以及在烤制时留下的味道,依旧有很大的威力能够把人拉到最困难的幻境之中。 也不必多说了,沈听澜叹了口气,专注于周围的情景变幻,好让他知道这个幻境该如何才能够破除。 “不必想太多,有为师在,没事儿的。”沈听澜从储物戒里拿出一条绳索来,一端系在自己手腕上,一端系在程泽的腰身。 “喔——” 程泽吸了吸肚子,但感觉并没有勒肉的感觉。他舔舔嘴唇,抑制住上扬的嘴角,见师尊意味深长的看着他,故意咳嗽了一声装作无事发生。 ——yes!小爷瘦了! 还特意挺了挺身板,程泽站得更直了些。肩膀微微抖动掩不住的开心,心里窃喜: ——就这身板儿再过两年指定是个大猛一的料子! ——啥叫蜂腰!啥叫腹肌!虽然还没有但这就是希望啊~ ——老话说的好啊!世上只有五种风:微风、大风、刮风、台风,还有小爷的!玉树临风! ——嘻嘻嘻,我终究是在自信和自强之间选择了自恋呐~ 听着他绵绵不断的心声,沈听澜在程泽腰上系着绳,骨节分明的大掌在程泽腰上丈量着。仿佛一双手就能掐住,再往上都能摸到肋骨了,还是很瘦。 “你在减肥吗。”沈听澜脸上不知为何有些不悦,微皱着眉问道。 程泽摇摇头,顺手捏了捏肚子上的肉肉以及大腿上的肉。有些不满自己的梨形身材,全身上下只有腰细,腿粗屁股大,他还缺乏锻炼!使得臀腿上的肉一点儿都不结实。 他吸了吸并不存在的双下巴,瘪嘴委屈道:“师尊!当众提徒弟身材,好害羞的。” “哦?徒儿何时还学会害羞了,为师怎么没看出来?” 看不出他有一丝害羞的样子,还十分自然地一点一点折着绳子,在合适位置打了个结,缩短了绳子的距离,凑到了自己身边。 程泽不老实的爪子还悄咪咪搂过后背,搭上了沈听澜的腰身。嘴里自言自语说着:“师尊切莫笑话我!不过徒儿我倒是好奇,师尊身材如何!呃——” 眼见着师尊把绳子一扯,抬步往前走去。程泽快步跟上,趟起了一阵尘土。于是一溜小跑站在了他的身边,视线却没从他劲瘦的腰身上离开。 师尊的身材肯定一绝! 想到这儿,程泽忍不住想劈叉了。他放慢脚步默默跟在后面,给了自己两个大耳刮子。 程泽使劲睁睁眼,想把原文里的那些污眼的原句从脑子里扔出去。他仰头看着师尊稳步向前走的风姿,耀眼又强大。 他上前去拉住沈听澜的手,脸上的喜色洋溢,眯成一条弯弯的桥的眼睛发着温和的光,嘴唇轻轻上扬,凝眸望去,沈听澜同样也低头看向他,落在程泽眼里,像极了悲悯天下众生的圣人。 “徒儿,又害怕了?” 沈听澜眸光一闪,喉间发出轻微的笑声,体贴的问着却好似在故意调笑着他。 程泽一瞬间红了脸,却没注意到自己这明显至极的变化,慢悠悠地说着:“是啊,怕~死~了~师尊可要拉紧我。” “啊——” 猛的被师尊一搂,旋转着飞在半空中,地上扬起的黄沙尘土形成了个小龙卷风,他心里诧异: ——师尊开窍了!准备接受我了吗? ——不对!我都没表白呢怎么可能会…… ——师尊你要是想泡我就试试嘛,我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心想事成! 美好的幻想终究只是虚幻,现实让他尴尬难堪。 “不对劲!十分有十二分的不对劲儿!” “这是……” 程泽看向底下景象时,心中大呼不好! ——这不是原着中的“幔中朱唇暖更融,花间气清兰麝香”吗!这、这、这怎么会出现在幻境里! 第42章 真是那清晨的太阳~ ——这章太太太淫乱了!该怎么挖个地洞钻进去啊! 窗内传出骇人听闻的声音,程泽心稀碎…… ——够了,够了,这破幻境到底怎么破!徒徒脏了我师尊的耳朵。 ——都噶了是不是就清净了? 程泽把骨鞭攥在手里,正要蠢蠢欲动。系统却先阻止了。 【宿主你别冲动,幻境和幻境的破除方法不一样,人都噶了出不去!】 ——那你说怎么办?就这么硬挺下去走完全程吗? ——我能让师尊亲眼看着屋子里边儿的我俩——唉!算了…… 正在懊恼之中,程泽听到耳畔传来一声“抱紧!”随后自己便直面朝向那屋子飞了过去,他不可思议的望着紧搂自己的沈听澜,见他眼睛里满是认真与坚定。 【宿主你走一步看一步。】 【统统我尴尬症犯了,看不了这,我先走了。】 ——你! 系统跑了个无影无踪,程泽也得自力更生。不然亲眼看着自己的脸面如何碎掉的?伤害力也是够大的。 ——都到窗口了就别往里走了吧…… 程泽扯了扯沈听澜的袖子,装模作样的扭捏,委婉的问道:“师尊,里面这是在做什么呢?贸然打扰不太好吧……” ——不装高冷,小爷我冷酷零下八度! ——师尊你若是刨根问底执迷不悟!那我,那我就全力以赴…… ——可这玩意儿真没啥可看的咱走吧!呜呜~ 沈听澜看着一脸“单纯”的程泽,微微笑道:“徒儿已经不小了,为师不称职,总该教你一些的。” ——不不不!师尊呐这善良体贴不是用在这上面的啊!真不用亲自教授这些的! “不就是在打架嘛,有什么可教给徒儿的,徒儿是好徒儿,所以我不学这些暴力行为。” 看着师尊笑靥如花,程泽的心融化了一片,软绵绵的。 ——师尊这玩意儿谁琢磨的呢?斯哈斯哈……要不说师尊是高危职业呢。 ——搁谁谁不爱啊! “而且,徒儿还小,不想这么快就了解这些打架的行为。” 程泽睁着无辜正直的大眼睛,谁看了不说一句这孩子入无情道的好苗子! “况且,徒儿的心,只在修炼上,已经容不下别的东西了。” ——修炼爱情也是修炼嘿嘿。 沈听澜听了松了松握着他手腕的手,沉声说道:“是吗?那徒儿可知——双修,有助于修炼。” ——就这么水灵灵地把这话说出来了! ——如果双修的对象是师尊的话…… 程泽的脸顿时红了,比他挑的大红浆果还要红,极其羞涩地说着:“师尊,这些还为时过早,徒儿不懂的。” “不懂啊……”沈听澜如同温润如玉的君子,站在窗边撑开了窗子,“为师教你?” 程泽紧急蹲在地上,同时拉扯着沈听澜。食指放在嘴唇上“嘘”了一声。 可衣袍被撕破的声音更为响亮,程泽茫然的抬头,小鹿般的眼睛似乎盛满了水雾,忍着不弯成一道弧。隐忍不住,脸上顿时展现难忍的笑意。 沈听澜黑着脸妥协了。 同样与他蹲在地上,脸上的不悦溢出表面:“徒儿~你最好有事儿!” 程泽侧头尽量不去看他扯下来的那衣服碎片,抿着嘴缓了好一会,才抬起头来。而见到师尊沉着脸的时候更想笑了,便又把头埋了回去。 摆了摆手,一个劲儿的摇着头。 沈听澜的脸又黑了一个度,眯了眯眼抬手揪上了程泽脸上的软肉,他缓和下语气来,温言软语直击心灵: “徒儿~为师很好笑吗?” 程泽摇头,脸上的肉还被揪着,眼神里满是真诚,开口道: “不好笑,不好笑,徒儿不四故意惹,师尊万万不要动粗,哦不四,动怒嘿嘿嘿……” 他笑笑,似乎这样可以唤回沈听澜的“慈父”之心。 毕竟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在此时,程泽愿意让未来道侣提前占一占自己的便宜。 ——师尊您好好看看我啊,我只是个涉世未深的小徒弟而已~ 系统若是听到,一定会大骂:常胜的将军稀世罕见,不要脸的宿主难得一见! 沈听澜捏着软肉往外拽了拽,松开,弹了回去,看着小徒弟揉了揉被捏红的脸,他开口说道: “为师信你……” 随后感到身下一凉,程泽低头一看,条件反射般的把手放下挡住——见师尊又要起身,程泽皱起了眉。 师尊可真是以牙还牙!可是徒儿也不是故意的啊呜呜呜~ 而且——啊! 屋里的两位事儿还没办完呢!师尊不能看啊! 程泽一手往下扯着衣袍,想要遮一遮,一手赶紧拉住了沈听澜的手腕:“师尊您别站——” “呃——” 本来没完全站起来的沈听澜被程泽猛的一拉,还没来得及反应用灵力支撑稳住身形,便顺着程泽用劲儿的方向倒了下去。 实实在在地压在了程泽的身上。 程泽睁眼直视着在眼前不断放大的脸……这下子是真的完犊子了。 不愧是年轻气盛啊~ ——完了! “什么东西掉了吗?” 可事实并非如此。原本舒展的眉头拧成一团,沈听澜赶紧起身。两人之间用来相连的绳索泛着青色光芒,灵力化作灵索将程泽强硬的从地上拉扯起来。 若是在冬季,一定能看到程泽脑袋冒热气。双手被灵索所桎梏,可怜的衣袍短的啊! “管好你自己。” 沈听澜做的比较绝,连同里衣亵裤都将长度裁的平均又合适,不长不少,正正好好,但凡少一点儿都盖不住。 这也太狠了,真是一报还一报。 ——废了! ——怎么穿书前不知道抓几副中药调理调理呢? ——天生的,也不知道能不能治好…… 想的有点儿跑偏,但程泽心里的狂吼依旧将他拉回了正轨。 ——我热爱生命热爱世界怎么要这么对待我!呜呜~ ——老天爷啊!饶了我吧!你还真是让我左为难右为男啊!呜呜~ 被迫站起身后,身边的窗户大敞,声音更是清楚许多: “师尊,你可要看清楚,我是谁” 那声音与自己一般无二,程泽站在一旁没敢吱声,他提前咬上了牙。 后面是什么可恶的剧情他可太知道了! “我与那群你心心念念的白眼狼师兄们可不一样……师尊。” 紧接着是原文中“师尊”开始发挥他百灵鸟一般的嗓音了。 程泽此时恨不得把耳膜戳破,做一些掩耳盗铃之事。 紧接着,熟悉的声音传来:“我是谁?师尊。” “程泽……” 别说饶了你了,饶了我吧,饶了我的耳朵! 我c了我真的c了!你俩还能不能闭嘴了? 沈听澜轻轻抚上程泽的手臂,忽的往窗前拽了拽。 ——求求了啊!尴尬症犯了!你这哥俩好成这样就声儿小点儿呗!就当造福全人类了…… ——我真受不了了啊!谁家好人当人面儿演这啊! ——好吧!我承认……谁家好人看与自己一模一样的人上演现场版! 眼皮子底下就是两人不知羞耻的身影,程泽不敢看,一丁点儿都不敢看。 “睁眼。”沈听澜寒声说道。 程泽犹豫一番,脸都皱成了苦瓜,使劲叹了一口气睁开眼——吓得他都蔫儿。程泽赶紧关上窗户蹲在地下,生怕被发现。 “他们看不到的,徒儿若是喜欢……继续看也无妨。” 沈听澜的手放到了程泽的肩膀上,他顿时觉得这手掌得有千斤重,他咽了口唾沫赶紧摇头: “回师尊,徒儿一点儿!!都不喜欢!” 没想,沈听澜淡淡的说了句:“是啊,在徒儿眼里不就是普通的暴力行为么,当然不喜欢了。” ——喜欢个鸡毛掸子啊我!都给小爷吓萎缩了…… ——我去他变态的死程……嗯!真是那清晨的太阳!初生东曦! 第43章 用您老这未结丹的小徒弟救么? “哈——”沈听澜的喉间传出一声笑来,轻声说道,“徒儿的嘴可真硬——” 程泽知道师尊暗示的是什么,脸刷的一红就急了。涨红着脸急着解释自己: “不是的师尊!我,我不是因为他们!是因为——” 话噎在嗓子眼里,程泽没说出口。两人之间的氛围变得凝滞,沈听澜出声问道: “哦?徒儿是因为什么?师尊听不清。” “没什么,只是……不知道怎么就……” 程泽低着头没多说,听着里面传来的声音太过聒噪,他竟极为委屈的无言以对。 孤寡了二十多年的纯种处男竟在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真是无话可说了——唉! 在自己心悦的对象面前如此丢人简直是太伤自尊了! 而且加上形势紧张,刚刚紧张了半天,程泽属实欲哭无泪…… 千般阻拦万般阻拦都没有拦住,师尊还是去看了。 现在师尊看到了一定会怀疑为什么在幻境里会出现这种情景!若是质问他……这下子越解释越黑了。 程泽心中想着该如何去使师尊相信自己“什么都不知”的说辞,营造一个“无知小白兔”的人设。 沈听澜却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广袖一翻,掀起了大风。空中呼啸的风声拉回了程泽自由飞翔的思绪,他注视着师尊手上不间断的动作。 他面无愠色,依旧冷冰冰地看向身旁的墙体。顿时间,地动山摇,石瓦俱碎,只留下了一地的荒芜。 墙体开裂的声音压过了屋里的纷杂,沈听澜这才感到心生愉快。 淡青色的灵力总让人误以为生机与生命的蓬勃与到来,却不知水木双灵根放在沈听澜身上便是那趁手的武器、天生的利器。 武器趁手,才能在战斗者的手中发挥它的作用,反映出他的风采。 正如现在,沈听澜正运转着体内的灵力,将地上剩余的“垃圾”也都清理完毕。 “为师信你。不过徒儿……了解双修也是很必要的。” 沈听澜心里有些堵,却不知缘由。将这里夷为平地后,两人也有些茫然。直到程泽哆嗦着两条光溜溜的“腿毛兄”说道:“我们……是不是要破了这个阵法才能破除幻境?” “徒儿终于发现了。” 沈听澜有些恨铁不成钢,若是想破了这幻境就要找到此阵法的阵眼,可不偏不倚这阵眼就在那二人身下的床榻之下。 本想打开窗户将里面那虚幻的幻影抹除之后,找到阵眼破除阵法。 沈听澜却频频被程泽打断! 徒儿还真是善解人意呢,不好意思打扰到人家两个幻影办事儿…… 不为破幻境,难不成是他想要观赏窗内的表演?留下画面,在心里膈应自己吗? 况且里面的人还与他们两个一般无二! 想到那画面,沈听澜生理上的恶心。而程泽在心里吐槽时,他听的也很清楚,知道了他现在处在的世界在程泽那边属于一册话本子。 而自己所在幻境中看到的一切事物,大概就是程泽记忆中,自己未来的处境与结果。 据他所测,最重要的关键部分在后面。事实如此,程泽必须时时刻刻在他眼皮子底下了…… 心中这么想着,却不知小徒弟在那儿别扭半天了。 程泽绞尽脑汁,不想让师尊看到原着中所描述的“话剧版本”,也不想让他知道真相。 且不说他主动坦白,哪怕是被逼问出来的,他觉得都不会有人相信他话语中所说的事情是否具有一定的真实性。 太荒诞了,谁会相信呢? 但是师尊看到刚刚的场景怎么没有一丝反应?太奇怪了…… “徒儿在想什么?” 沈听澜早已闪现到了床榻一侧,望着呆呆的程泽,出声询问,语气里没有一分温情。 程泽愣了一瞬,不动声色的说道:“好大的风,只有这床榻没被掀翻,可这阵眼又该怎么破?” “这幻术能让你隔绝一切真实的事物,试着封闭你的五感,用这里去感受。” 沈听澜伸出手去在他的胸口处点了点,程泽对上他的眼睛,点点头。坐在面前的床榻上闭了眼…… 沈听澜一掌打在了程泽的后脑勺上,轻轻的,不像是刻意的惩罚。只是怒声道:“站起来!” 程泽浑身一激灵,立马蹿了起来,站直了。没好奇是为什么师尊不让他坐,就听话的闭了眼,用心去感受。 他确定自己闭着眼,可眼前的光却逐渐的发亮。想去睁开眼睛,却太过刺眼,无法动作。 这床榻不见了,程泽能看到真正的阵眼了,他努力睁开眼睛——“莫名其妙长了***的木制摇摇”!!! 这幻境好变态啊! 怪不得师尊不让他坐下…… 眼前的景象越来越真实,视线也不再模糊。他嚷道:“师尊!”却无人应答。再一睁眼时,周围已然变化了情景。 眼前出现了熟悉的床幔,他赶紧坐起身来,环顾四周——没有师尊的身影。可里屋中央的桌子上那盏茶杯还冒着气。 程泽轻声叹了口气,眉头不自觉的皱了皱,有些茫然的摸了摸自己身上的衣袍,完整的。 看来幻境中发生的不与现实相通。 【宿主……人善被人妻!沈听澜是真善呐~又帮了你两次。】 【若是他知道宿主对他有不一般的心思,不知道会不会后悔当初。】 在我受惩罚的时候,是师尊来过了是吗? 【嗯呐!若没有沈听澜,唯恐宿主你得疼到半夜了。】 我师尊发现什么了吗?关于你的存在…… 【没有啊,统统我可是藏的老好了,就算宿主您暴露了我都不会。】 呸呸呸!乌鸦嘴别咒我。 师尊耗费大量灵力帮我缓解了一夜的疼痛,又与我一起破除幻境,现在一定累倒在床了,我得去看看! 程泽穿好鞋袜站起身来,突然发现自己身上这衣服怎么与昨天那身有些差别呢?自己昨晚好像也没换…… 没有管那么多的无关小细节,程泽掸掸衣服,脸没洗,牙没刷,头也没梳,就匆匆忙忙出了门。 就连系统也忍不住吐槽。 【宿主您老能不能别这么风风火火的?没有镜子总有尿吧,这么出门儿见沈听澜,再过800年人都不带瞧得上你的。】 可我师尊万一有什么事儿呢—— 【沈听澜大乘境啊,用您老这未结丹的小徒弟救么?再来五个宿主这样的人,他都帮得了!】 言之有理! 程泽听这话确实不舒服,但他说的也是实话。今天少有的没去张口怼他,停在门口的脚又迈了回来。 回想着脑子里那点稀薄的知识,随手掐了几个诀,将自己收拾立整了,还在镜子面前站了好一会儿好好调整了自己的头型。 “好了!出门——” 程泽一出门便看到了远方升腾而起的四缕烟。正纳闷儿怎么回事儿,程泽低头,手上赫然多出一把拂尘。 看着拂尘被烧焦的毛,程泽惊呼:“清灵无涯真人!你头发怎么了?” “……清灵这老东西的拂尘毛不是我的头发。” 抱在手上的拂尘一跳又一跃,仿佛在油锅里滚了一遭才引得他如此激动。程泽心中的疑惑还没问出口,拂尘开口了: “好小子你别问那么多!快带我去你师尊寝殿!” “哦!好好好!真人你也别激动,我去看看师尊有没有时间……” 程泽自言自语说了一路,拂尘也一声没吱。 程泽管不住嘴:“为何真人不亲自来找师尊?” 拂尘:有结界,我独自进不去。 程泽:“哦。” 他停在了寝殿门口,想要推开门的手停滞在了半空,最后还是敲了敲门。 与往常一样——没人应。 拂尘:后生别怕!进去有什么事儿我担着! 程泽见他语气焦急,便没犹豫推门而进。 “我师尊很好的,不用您担着,师尊他也不会怪罪的!” 程泽话里话外满满的自豪。 拂尘心里逼逼:……狗师徒。 扬眉瞬目,程泽来到了沈听澜的床前,他轻声走来不敢发出再重的声音。见师尊还睡着,他试着伸出手指去戳了戳被子里露出的那团白色。 没反应…… 他逐渐凑近在耳边唤着:“师尊。师尊?师尊!” 程泽心觉不好:不会晕过去了吧? 把侧躺着的沈听澜硬生生扳正,一时心急,程泽拍了拍沈听澜的脸——轻轻地没敢用力 程泽又伸出两个手指头,手动令眼睛睁开——瞳孔没扩散,但也没动静。 谁都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而沈听澜刚刚真的只是在睡觉,只是运功打坐了一整晚,他属实不想睁眼。 可自家小徒弟越做越过分,他甚至还想看看,这丝毫不惧又胆大妄为的好徒弟,还能做出什么大不敬的事儿来? 直到听到小徒弟语气中带上了矫揉造作的哭腔,他才条件反射一般,一手扯过了在他被子上轻触的手爪子。 程泽被拉了个踉跄,整个身子都要压过去了。他大声呼喊:“师尊!我就知道你是装的!” 第44章 别念了,别念了,老子认罪还不行吗! 既然被发现了,沈听澜听他这样说着也索性睁开了眼。拽着他的那只手使劲往下一按,使得程泽整个人都扑到了他的床上。 他挥手隔空挑开床幔,程泽怀里抱着的拂尘被甩到了桌子上,精准投射摔出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知道后,徒儿还想怎样?” 程泽近距离接受着美颜暴击,理直气壮的说道:“不怎么样。” 费劲儿从床上撑起身子来,两条腿压在了沈听澜的双腿上。程泽被硌的有些不舒服,双臂撑着,腰臀往上抬移到了床边,出溜下去,站到了地上。 谁知沈听澜根本不讲武德,仗着自己身形敏捷,比他先一步到地上。 旋身一转,拉住了程泽的手臂,只听他嘶的一声扭头看去,自家师尊手指一勾,紧接着自己的腿也打滑了。 上半身摔到了床上的锦被上,沈听澜丝毫不手下留情,膝盖抬高压在程泽的背上,引得他挣扎的叫声连连。 “不知礼数。” 沈听澜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没被束缚的一只手臂想要支在床上,却又被他恶心思地使劲往下一压,又趴在了床上。 “规矩礼数没学好,为师的错。再有下次……” 沈听澜勾唇笑着,卷发垂在肩头显得懒散而不羁,清香的皂角味道越来越近,程泽不再把脸埋在被子里,侧头一看,只见师尊俯身下来在他的耳畔轻声说道: “为师好好教教徒儿,什么是规矩。” ——好酥啊~ ——师尊好香好香! ——这不是暧昧是什么?这氛围……可是太有感觉了! 沈听澜眸光一闪,淡淡的走到一旁。心中竟不由得担心他家徒儿是有什么受虐倾向吗? 程泽被松开,感觉身上各处都有些酸酸麻麻,他动了动胳膊。 这才想起来清灵无涯真人。赶紧跑到桌子旁拿起拂尘,冲着沈听澜恭恭敬敬行了个礼。 随后站的板正,含笑的眼睛水蒙蒙的,望着沈听澜说着:“师尊,真人找您有要事。” 他的头仿佛要埋到了胸口,一直摆弄着手里烧焦一半儿毛的拂尘,小声的嘟囔:“真人,前辈,说话呀,你怎么了……” “为师设了结界,他说不了话。” 看着在一旁倔强的同拂尘说话的小徒弟,沈听澜实在有点儿恨铁不成钢,抬步向外走去,边走边说着。 背对着程泽,手指在胸前画了个符。随后将手背到身后,指节微微弯曲,程泽身后便凭空出现了一阵风。 程泽没稳住身子,头还往后仰着,腿就莫名其妙往前跟去了。手里拿着拂尘倒是倔强,时不时的拍一拍,仿佛在敲信号不稳定的电视: “真人!真人!” 沈听澜本往前边儿走着呢,突然停下来,还转了个身。推着程泽加足马力大步往前的风没停,故意让程泽跟他撞了个满怀。 ——这是真人吗?叫这么多声了,都走外边儿了,还没出声儿呢。 ——我寻思刚挺能说的,现在休眠了?没电啦! “哎我!” 程泽猛的抬头对上师尊慈爱的眼神,头顶的光芒让他感觉面前的师尊像是一位下凡的谪仙。 ——家人们谁懂啊?又被美到了! ——咱们今天就来开箱一个绝美的师尊手办,哇哦,原来不是手办啊,商家怎么给发货了一个师尊原型!这个呢给大家介绍介绍,是我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下的单,没想到这么快就送到了。我们先看看细节,这个发丝…… 【宿主我真受不了了我在上班!】 【听你出声,我以为我视频软件没关呢!宿主您的心理活动这么多,主系统都要来调查我了!】 【呜呜呜说我说我的宿主心理活动多,主系统非说我上班摸鱼听单口相声,看整活视频……】 猛的被打断的程泽默默在心中翻了个白眼,没理会。 冲着自家师尊委婉的笑了笑,完全忽略了系统的嚎叫。那一双映着沈听澜容貌的杏眸水波潋滟,水润饱满的唇轻启: “徒儿多有得罪,请问师尊何事?” 和平时很不一样。这回答太过于板正和严肃,完全没了平日吊儿郎当的样子,沈听澜在想……刚刚是不是太过火了?生气了? 就连系统都纳了闷儿。 【宿主泥……变脸比变天还快,容易精神分裂啊!】 ——只有新鲜感才会带来不同体验哈哈哈哈! ——只有带来不同的体验才能拿下一个男人的心。 【宿主不是说,拿下一个男人的胃才能拿下一个男人的心吗?】 ——爱情还三十六计呢,我这属于成功猛一的追妻轨迹。 【学到老,活到老,还是要赶紧把我的耳机戴好。】 ——哈哈小把戏而已,师尊看我这正经的小样儿不得被我迷的死死的! 微风和暖肆意,阡陌旁侧,花砉的清甜满园,叶曳的添色青砖。沈听澜心想着,生气的话……他家小徒弟大概不会 ,那便好。 “无事,只是想看看徒儿作为沟通使者,沟通到什么程度了?” 程泽站的端正,显得极为靠谱,说出的话却没那么正经: “回师尊,关于沟通这个事儿吧,其实怎么说呢?只是这个事儿呢不是说不办,而是呢没有任何一件事情我们一定怎么怎么样,啊对吧?毕竟嘛事在人为,我们可以想办法。我们这样的晚一点儿,对吧——” 拂尘:别念了,别念了,老子认罪还不行吗! “师尊——成了。” 程泽面无异色,看上去是个老实努力的好孩子,实际上是个偷奸耍滑的好苗子。念叨半天凭借自己独特的能力,将清灵无涯真人唤醒了。 拂尘心中吐槽:就想小憩一会儿真难啊!说半天老子还以为师傅托梦念经来了! 沈听澜问道:“此番找我何事?” 拂尘说:你的徒弟们要炸山,清灵老东西让我告诉你一声,看看能不能拦住—— 想说的话没说全,他就发现自己被带飞了。在程泽怀里默默庆幸了一番,作为师尊的沈听澜是个正经修士,还不至于出大乱子。 俯瞰大地,那边的山头已经变成了黑色,仿佛已经与这边的海拔齐平了,程泽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看着怀里的拂尘也颤抖了一下,像是在与他一同叹气一般。 沈听澜御剑飞行很稳,直到亲眼看到那片几乎被削平几层的山时,才抖了一下。抓紧降落,下面的人似乎是发现了他的到来,赶紧收敛了动作。 “怎么回事?想造反吗。” 沈听澜的语气依旧平淡,只是眼神扫过去,这群外门弟子的气焰顿时矮了下去。 一个月沈听澜才给外门弟子上五节课,他们其他的课程也被安排的满满的,有时间不是修炼就是修炼。 天赋本来就不在上乘,须得付出更多努力。那他们又有几人能够熬到成为那内门弟子? 这些外门弟子想着也挺委屈,他们只是可可怜怜普普通通的炮灰而已,怎么上来就被师尊骂了呢。 各弟子心中郁闷,但是不能说。却见师尊突然转了话锋:“沈毅,作为亲传大弟子,你就是这么带好师弟师妹的吗?给我解释解释怎么回事儿。” 这群外门弟子松了口气,心中想着:冤有头债有主,这才对嘛。 第45章 开始吃瓜,积累素材,准备找事儿! “回师尊,我们只是在比试。” 沈毅低着头,不知道此时师尊脸上是什么表情。 沈听澜冷笑一声,在场的各位都感受到了一阵无形的压迫,师尊生气了,他在用威压表达自己的不满。 “比试?” 沈听澜弯下腰来拍了拍沈毅的脸,脸上挂着笑,一脸的温柔善解人意,可令人难以承受的威压不会让人忽略他的实力。 “残害同门也算比试?” 沈毅跪地,脸上闪过一丝惊愕,依旧解释道:“是那些剑修和药宗的人先挑的事儿,我们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是他们先勾结起来夺了四师弟炼的丹药,还诬陷三师弟把清灵前辈说成——” 沈毅心中憋着气,说起话来也极为委屈,粗壮的汉子跪在地上,此时她只想当一个能保护师弟不受欺负,管他大局如何的大师兄而已。 “说成是那烟花之地出来的小倌,二师弟只是反驳了几句,便被那剑修和药修……” 沈毅所说与他所了解到的没什么出入,沈听澜把手托在他抱拳的双手下,蹲下身去扶他起来,用仅仅两个人能够听见的声音说着: “为师知道。不过此番举动,徒儿太过冲动了,容易落人口舌。” 沈听澜轻轻笑着,而周围的人被威压所压制着没有心思抬头去看他们究竟在做什么。 想到那自以为聪明的苏峰主,沈听澜都为他叹气。如此正面的针对,正好还给了他主动出击的机会。 沈听澜扫视一圈,目光又落到沈毅身上说着:“他们所做,为师定让他们成倍奉还。” 苏明沉不住气,这才过了几天就想为自己扳回面子了,真是没头脑。 他自以为让药宗弟子和剑修勾搭针对他徒弟,能够反过来压制自己。而且就算自己找他去算账,到头来也不过一句同门弟子之间玩闹比试而已。 苏明指使人欺辱他徒弟在暗,而今天这么多眼睛盯着,就不好再对他们出手了。 沈听澜本也不屑于对无辜的弟子出手,可苏明以为这样做能够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那便好,那就从你的弟子下手,然后再解决你。 沈听澜收了威压,出声冷冷的说道:“按照我宗门的规矩,鞭刑五十,闭关半月。” 沈听澜轻轻甩了下袖子,沈毅立马捂着胸口飞出去10m远。沈毅用大拇指蹭了蹭嘴角的血,痛苦的看着,他重重的咳嗽了两声,血止不住的从喉咙里吐出来。 程泽看热闹,心里想着:装的挺像,不愧是我的大师兄! 随后便让几位师兄带了下去,沈听澜严厉的声音说道:“虽说被剑修和药修欺负了,但作为我的徒弟,断不可像他们一样。以多欺少、暗地密谋这种事儿,不要在我眼皮子底下发生!” 所有人都听到了齐声大喊回复道:“是!师尊!” 徒弟们确实是过激了,他们今天在挑衅的时候没忍住主动出了击,使得山头上黑了一片。 可见他们之间的争斗有多激烈。当然了,必定是打赢了。那剑修和药修早不知道从哪儿跑走了,只留下了这一片的狼藉。 不知道事情的原委。在旁人眼里绝对是自己徒弟的错。但今天这么直接摆明了说出来,靠着他外门弟子的这么多张嘴,他不信,这风吹不到别的门里。 况且罚也罚了,骂也骂了。再有什么风吹草动可就不是他的错了。 虽说让人把沈毅带下去惩罚了,但这也不过就是面子上过得去。他徒弟们还不会傻到真把自己大师兄拴在柱子上。用鞭抽吧? 有点儿担心,他掏出了传音石:别动真格儿的。 此时此刻已经被带到弟子受惩罚的用刑之地的沈毅无可奈何的被几位师弟绑在了十字架上。 那十字架上血淋淋的,沈毅解释:“不打也行。师尊他老人家没生气。” 师弟三人:“不信。” “师兄,我知道你是为了我们好,知道你太冤枉了,但是师尊的命令不可违呀!” 沈思在一旁抹着眼泪,但是手上依旧拿着鞭子,准备递到二师兄手里。 “大师兄,不这样阻挡不了悠悠众口啊,你忍着点。” 沈毅一脸敦实,脸上挂满了无语。心里默默的念叨:师尊啊!光顾着处理事情了,忘记处理他们了啊! 幸好传言石一响,鞭子还没来得及落到他身上,师尊的话就传来了。 他松了一口气,几人也点点头,将绳子解开,把他放下来了。围着他好一顿问。 “师尊刚刚说了什么?” “事情到底怎么样?” 而沈听澜勾唇一笑,眼神看向程泽。紧接着程泽腰间的小兔子传音时立马亮了起来,传来温润的声音:挑火。 程泽看了师尊一眼,立马意会到了。说真的,他还真想这么干。不知不觉进入了外门弟子的行列之中:开始吃瓜,积累素材,准备找事儿! 外门弟子在下面窃窃私语:“师尊还真是不留情面,沈毅师兄都被罚这么狠!好歹还是自己的亲传大弟子呢。” “受了这么重的刑罚就是因为那几个剑修和药修吧!可明明是他们先挑事儿的。” “一群没脑子,整天往天上窜来窜去的,还有那破种地的竟如此欺负我们师兄……” “咱们师尊赏罚分明,他们的师尊长老峰主都是死的吗?” “我看明明是咱们师尊受委屈了,修为这么高,若是为徒弟讨要个说法,再让别人说成是以强欺弱。” “就是说呢!咱师尊修为这么高,多少宗门抢着想要挖墙脚,若是让咱师尊心寒了,我看这宗门也没待下去的必要了。” “多少人来宗门就是为了司渊仙尊呐!想当年咱师尊下山历练救了无数人,帮了无数人,福泽遍地开花啊……” “师尊要走我也走!” 程泽在旁边儿起了哄,调动着外门弟子的情绪。哎,对对对,情绪越激动越好,对,把这事儿闹大,大家就都知道哪边儿是好人了。 舆论的力量是强大的,而作为一个资深的键盘侠——程泽,最会挑起公愤了。 他穿梭在众人之间:“其实就是那苏峰主他欺人太甚,若是没有他的准许,药宗弟子哪儿敢做这些事儿?” “对啊!”“还真是这样,没错儿。” “那这苏峰主不过药宗一个普通峰主,有多少胆子敢跟咱师尊作对呢?” 程泽接着挑火,捏着嗓子说:“这还有什么可质疑的?他指定是有靠山呗。我姐们儿那天去附近修炼,亲眼看到了!师兄他们在那儿好好修炼呢他们几个就上来找茬儿,骂的可难听。” 又偷偷一个闪现窜到了别处:“对对对,那天老多人了。我当时在现场就是没敢出去。都那样了,师兄们都没还手,跟他们讲理还讲不通。” “他们指定使阴招了!故意在是修炼修炼的时候出手,那就是有预谋的。” “回来的时候身上可一块儿好肉都没有!要不然大师兄能发那么大火连山都炸了?” “真是!大师兄平日里那么和气,指定是那剑修和药修受了谁指使主动挑的事儿!” 感觉效果还不错,程泽乘胜追击:“俺可是亲眼看见嘞!那剑修打的时候身上库库冒黑烟儿,吓死人嘞。” “他们与魔族勾结了!要不然师兄他们怎么会打不过区区几个剑修呢?” “指定是!” “我看那苏峰主行为也诡异!我有认识的药宗弟子,他说凡是进苏峰主寝殿的女人就没有出来过的!他不会在练什么禁术吧?” “怪不得呢……” 感觉效果差不多了,他又粗着声音喊道:“得了得了,大家都散了吧!师尊都已经走了,咱还在这儿干嘛呀!” 程泽见人走的差不多了,也打算回去。谁知刚要走头顶就被一颗松塔给打中了,他抬头向上看去——清灵前辈? 手里还一直抱着的拂尘立马回到了清灵的手上,他坐在树枝上摇摇晃晃,轻声说着: “后生,你三师兄跟老朽生着气呢,可否帮我把这个给他?” 程泽点点头伸出手去,一个宝盒子就从天而降落到了他的手上。清灵一个起身飘下来,晃晃悠悠的往反方向走,边走还一边念叨着: “大恩不言谢……后生可畏啊!后生可畏。” 程泽拿着盒子好像那烫手的山芋……总觉得这里面不是什么正经东西,三师兄看了不会先抽我再抽他吧! 忐忑的问道:“清灵前辈,这东西……三师兄看了能扇我不?” 清灵本来都准备飞走逃脱了,没想到被他拉了个结实,他转过头去犹豫说道:“老朽向来不骗小孩儿,你就放一百个心!萨萨若是迁怒于你,你就来找我!” 随后清灵拍了拍程泽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去吧!老朽的幸福就在你的手上了!” 第46章 徒儿只要会哭,见机行事就好了。 抱着盒子在原地凌乱的程泽眨了眨眼。他突然想到自己一人在这儿怎么回去?他甚至连路都不认得。 四处张望了一番,除了有一些外门弟子稀稀拉拉的还没回去,正讨论着要去哪边儿的弟子食堂吃饭。就看不到其他人了。 程泽懊恼的叹了口气,早知道就紧紧贴在师尊身边儿了。 突然想起了系统,要不问问它? 系统! 【用不着啊宿主,看后边……】 沈听澜缓缓走来,说着:“陪我去趟五道殿。” 看着他指尖抽出的符纸,上面用朱砂笔画着他看不懂的复杂图案,两指一捻,浮到空中的符纸被点燃,落到地上立马成为灰烬,却发出明亮的白光。 地上已然出现一轮隐隐约约才能看到的光圈,程泽被师尊拉着站在中央,眼前发出神秘符文光芒。 遭了,头晕想吐…… 传送符传送人真的很快,但是给他带来的感觉也极为的难熬。程泽搂着师尊的腰好一阵吐,没抬头去看师尊脸上是什么表情,但他觉得应该是黑沉沉的。 沈听澜脸确实是暗了下来,毕竟他才新换了素白长袍,就被自家徒儿给吐上了。 可抬头一看,已然到了五行殿。不远处丘陵青青,连绵如玉。而面前厚重的红檀木门雕着细密的花纹大敞开来,沈听澜无奈的叹了口气。 程泽终于恢复正常,看着沈听澜被自己弄脏的衣袍,愧疚的说道:“师尊,我有办法。” 随后他把手放在胸前任意的翻出心中所想的动作,十分自信的将灵力聚在手中,对着那块脏污的地方伸出了手。 那素白长袍立马燃起来了,程泽满目慌张,口不择言的说着:“停停停,别烧了。” 手上依旧做着施法手势,想着从书上学来的那些不应该出问题啊。沈听澜低下头十分淡定,张开手反手一拧,聚灵立于手心,在自己衣服上撒了一注水——火灭了。 这块儿脏污的地方确实是烧下去了,除了衣角有所缺失,其他地方还挺干净的。 沈听澜更沉默了,他心想难不成自家小徒弟脑子瓦特了吗?这么简单的法术都能记错…… “师尊……我把我的脱下来给你穿!”程泽说着便要脱衣,却被师尊所阻拦了。 他淡淡的说道:“没事儿。长老和宗主都在五道殿里,你记住,一会儿进去,少说话,多观察。” 程泽连连点头,他想,师尊这是要去带他见大场面了。他不由得还有些紧张,见到那些长老们峰主们还有宗主时,都怕自己忘记了礼数。 正一鼓作气呢,他侧头看向师尊,发现他正在手上抹了一手灰,在自己看向他时,这灰正好蹭到了自己的脸上。 “师尊此番举动是为何事呢……” 程泽有些茫然,按理来讲进我到店里不应该。衣着端正举行规范吗?怎么脸上不脏不让进? “徒儿天赋异禀,机敏过人。”沈听澜脸不红心不跳的说着。 程泽害羞的笑了笑,连忙摆手:“师尊谬赞了哈哈哈。” “很适合演戏。” 沈听澜认真的看着他,他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师尊这是邀请他在各长老宗主面前演一场戏呀! 干啥啥不行,装王八蛋我是第一名啊! 这活儿咱接了。 “这不妥吧师尊……徒儿只不过……”程泽矫揉造作,故意而为,他知道师尊善良又心软,吃软不吃硬。 “那……事成之后为师允你一件法器。”沈听澜疑惑的说道。 程泽却咧开嘴笑了,十分善解人意的说道:“法器就不必了,师尊予我一个愿望就好。” “也罢,为师接受。” “那师尊可不要反悔让徒儿失望,我哭起来可丑了。” 【宿主,你快别贫了,新任务!】 正暧昧呢你干啥? 看不出小爷搁这儿调情呢吗? 程泽被师尊打扮的像个刚从枪林弹雨里逃出来的小叫花子,他紧跟上前去贴着师尊,生怕一溜烟儿就被甩丢了。 【就是因为看到了,所以主系统故意打岔……】 【可恶的单身狗,上级见不得别人好!压迫我这个底层打工人!】 看来哪个世界的资本主义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程泽匆忙拎着衣袍上台阶,却见师尊在他自己的脸前大手一挥,顿时落泪。眼眸如一洼春水泛起涟漪,泪水如落笔墨色悄然晕染。 师尊突然展现这一番表情,程泽看了着实心痛。不管是演的还是真的,他君不住想要上前去安慰。可却被这该死的系统打断。 【咳咳!宿主,你听好了,新任务二选一——选项一:在各位长老面前边哭边骂。选项二:在各位长老面前搂着沈听澜亲一口。】 你们发布任务靠用脚丫子盲抽吗?怎么一个比一个不正经? 【呜呜呜,冤枉啊!主系统原话是这么说的,宿主我给你演一遍:小统啊!想必你也不想你的宿主再受电击雷劈之痛吧……】 如果我都完成给算两个任务的积分吗? 【不给。】 哦……那我选第一个。 程泽在好色和要脸之中选择了要命。青天白日之下,当着那么多老家伙的面儿啃上去,那些人不得要了他的小命儿啊。 再嚷嚷着让我还师尊清誉怎么办?我可还不了一点儿。 感情这事儿真不如慢慢来,不可操之过急,尤其是打着任务的旗号占便宜的,更是不可取。 【好的,宿主!有什么事儿叫统统捏。】 跟着自家师尊坦然的踏进大殿里,程泽抑制住自己好奇的内心,没有四处张望。倒像是个保镖一样,跟在身后寸步不离。 宗主与各长老也已经就位,师叔师伯师祖叫了一大串儿,还不让他落座。大概是看出了小徒儿的不悦。 沈听澜藏在宽袖里的手,在后面偷偷戳了戳他的腰,然后拉着他的腰带,示意他往后站点,就在自己身边儿。 程泽也听话得很,师尊出马一个顶俩。不论他是一头多犟的驴,沈听澜的一个动作他便能意会到,并乖巧地去实施。 嘴却闲不住,膝盖微微弯曲,蹲下身来,侧头说着:“师尊~一会儿我怎么辅助你?” 沈听澜抬起手来,用宽大的袖子挡住嘴也同样偏头,两颗头仿佛要挨到一起了。 语气是令程泽都有些恍然的温和,沈听澜眼眶还是红的,若不知他是表演的,外人定是得怀疑是不是有人欺负他了? 他轻声说道:“徒儿只要会哭,见机行事就好了。” 程泽忍不住绷住嘴角抑制它不上扬,摆出一副苦呵呵的脸来,撇下嘴说着:“哦吼~” 然后一副可怜相几乎是靠在师尊身上,若即若离。 ——一哭二闹三上吊谁还不会? ——师尊此番举动怕是要借宗门之手处理苏峰主的事儿了啊! 程泽赶紧摆好自己正确的姿态,使自己格外像一个叫花子,哦,不是被欺负了的可怜小徒弟。 听周围长老们的窃窃私语,好像是在谈论司渊仙尊怎么会在他们讨论宗门大比以及招生的时候将自己的徒弟带来? 带就带了,不说什么,还偏偏是这个不学无术,连丹都没结的废物小徒弟。实属是令人诧异 ,不知今天司渊仙尊要上演什么好戏? ——你背后说我坏话我不说啥,人都有嘴我也管不着。咋还当面儿蛐蛐呢?整挺不痛快的~ ——需要与师尊贴贴才能好! 沈听澜端着茶杯的手不经意的抖了一下,还是抬起来放在嘴边抿了一口——顿时,茶香四溢。 “司渊仙尊今日怎的把徒弟带来了?” 看到宗主的一记眼刀程泽赶紧懂事儿的站直了不再靠在师尊身上。 而是一脸茫然的看向他,又扭头看祥子家师尊,好像在说:师尊你看他!师尊,你快给我说句话呀! “徒儿受了如此重的伤,总不能放置不管吧……他自己又不能痊愈,我这当师尊的就只好将他带过来了。咳,咳咳咳——” 沈听澜白皙修长的手拿着茶杯,赶紧放到了桌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就连那茶水都有几滴溅出来了。各长老们的视线也都锁定了他。 “受了伤,找药修找医修,再不济找丹修,还非得让你一个师尊亲自为他疗伤?” 忍不住的咳了几声,沈听澜抬起手来用洁白的袖子轻轻捂住口,接着连眼眶都泛了红,话语声似乎都变了调: “医修每日处理剑修弟子们的伤都忙不过来呢,本尊又何必去讨这个嫌?况且……药宗我是不敢找了。” 第47章 给老头们带来一点儿好演员的震撼! “我宗向来与药宗交好,何来的不敢?” 沈听澜只摇头,什么也不说,默默的在那边用袖子抹着眼泪哭的梨花带雨的,好不可怜。 宗主这个位置的人10个有8个疑心病重,哪怕师尊当着他面儿把真相说出来,朝他喊冤,那这宗主也可能不作为,甚至还要怀疑一番是不是恶意挑拨与其他宗门的关系。 但是只哭不说,还把错揽到自己身上,那就一定引他怀疑了。自己好奇,自己查去呗,反正让周围的舆论一膨胀,自然会觉得药宗想要造反了。 到时候他们解决那些弟子,而苏峰主就让宗门处理了,还省的脏了他师尊的手。 程泽见师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周围长老的表情也很凝重,也该他表演了。 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两只小脏手拉着师尊的长袍,又蹭出了两道印儿。沈听澜在袖子底下斜睨了他一眼,抽泣却没停止。 程泽赶紧往自己身上蹭了蹭,随即又把手搭在了师尊的腿上。哭的那叫一个惨不忍睹,声音一出来以为哭丧了,还吓了沈听澜一激灵。 他变本加厉张着嘴就开始嗷: “我的师尊呐!徒儿们受点儿委屈不要紧呐!伤了宗门之间的和气就不值啦!不知道剑修和药修的师兄师姐们为啥对我们恶意这么大呀……” ——不过五分功力,轻松拿捏。 ——给老头们带来一点儿好演员的震撼! 宗主连同各长老们都看直了眼,沈听澜半掩着的脸一阵儿青,一阵儿白,但是为了节目效果,偷偷一个施法,眼泡子都肿了。 沈听澜憋着笑,在桌子上按的泛红的手指终于起来了,颤颤抖抖的搭在了自家徒儿的背上,帮他顺着气。 “徒儿……为师也无能为力啊!” ——这也太娇了!怪不得原着里说的是柔弱善良美人师尊呢! ——小小原着!片面了! 沈听澜哀伤的眼神看了宗主一眼,眼睛里空洞无神,叹了一声摇摇头,偷偷勾动手指,运作灵力牵着程泽在他大腿上拍着的猪蹄子丢了下去。无奈说道: “徒儿上次重病,是我不清楚自己的地位找了药宗,苏峰主派来的弟子拿来的药里都是药渣。我本想着毕竟不是同宗门的,不用好药材也没什么。谁知……他们竟与我宗剑修一同欺负了你们……呜呜呜呜是为师不称职,是为师的错啊……” “师尊不怪你,我们几个对付不了那20多个剑修,十几个药修……只可怜我4个师兄还有清灵前辈都被重创在身,病卧床榻啊呜呜呜……” 肉眼可见的宗主的太阳穴动了动,好像是在抽搐。 “听澜啊,你也别太难过,本宗主定会了解原委还你和师侄一个公道的。” 各位长老们似乎也都长了嘴,开始说着:“是啊是啊!司渊仙尊,宗主定会为你讨回公道的……” 沈听澜的脸颊上正好划过一滴泪,留下长长的泪痕。长长的睫羽上挂着晶莹的泪滴,随后眼眶里的泪水抛珠滚玉般落下,沈听澜整齐的贝齿轻轻咬住粉嫩水润嘴唇,看得出来他在隐忍着哭声,嘴唇都变得嫣红。 “那听澜多谢宗主和各长老了……” 任谁都看不了美人落泪,这宗主看起来也是一个性情中人啊,使劲一拍大腿。赶紧挥了挥手,打了个响指,于是不知从哪儿掉下来个黑衣服的人,他吩咐道: “尽快去给我调查药宗!尤其是那个苏峰主!调几个医修赶紧去澜沧峰上检查司渊仙尊弟子们的伤势!” 苏峰主既然敢主动出击,可见他也不是什么善茬儿,肯定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不能让人查到什么马脚。 可同宗门管理剑修的那些长老们可就不一定了! 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传话给各师兄们——赶紧老实在峰上待着,床上躺着!能有啥病有啥病,能装啥病装啥病! 沈听澜腰间的传音石亮了一瞬,又马上暗下去了。速度很快,无人发现。 而接到紧急信息的沈毅此时还在树下练大锤……赶紧把站在树上吹玉箫的沈洱拽了下来,通知三师弟和四师弟。 四人动作那是很快的,沈毅身体本就没好,身上都是伤,也不知道八十八十的练的什么锤! 春节联欢晚会的限定锤啊? 沈洱正常时候就跟入了魔一样,正常的很是妖孽,微微一装就是柔若无骨受了重创的样子。 媚眼儿一抛,沈毅的魂儿都被勾走了,这诱惑力堪比合欢宗大师兄!医修来了就说是那剑修打出毛病来了。 再说那不省心的沈萨,前几日被清灵压着闹了个不知天昏地老!到现在全身上下又酸又痛,青一块儿,紫一块儿,到处都是,走路都得扶着腰。一看就像个被虐待的。 沈思就比较正经了,整天抱着他那炼丹炉子炼药,炼药,炼药!不知从哪儿得了个好法儿,还花了两颗中阶灵石。在那儿一直嘟嘟嘟的念咒语。 “炉炉宝宝练得好,无忧无虑没烦恼!炼好了叫你亲亲草莓波波小蛋糕,练不好叫你乌黑巧克力藜麦面包!” 沈毅急切的声音传来:“快!回去躺着装病!” 沈思顶着一脑袋鸡窝头,身上被炉子的碎片割的不知所措,丹药好像那兔子粑粑。 好像不用装,他就有病。 “四师弟你……怎么了?” 沈思张嘴准备说话,却吐了一口黑烟儿。操着一口甜甜的正太音大喊:“我日他妈的煞笔**破炉子你连藜麦面包都算不上!老子干死你个破**炉子……” 被沈毅拖回了屋子躺着才消停。 而清灵前辈根本不用找,时时刻刻尾随着沈萨。只是昨天做的太狠了,沈萨还不肯原谅清灵,他也乖巧的跟在身后偷摸跟着,怕那剑修和药修耍阴招黑他夫君。 几人待命完毕!程泽又开始作妖!运作内力,气也没沉丹田,猛地吐了一口血,额头上的汗顿时能够顺着的脸颊滑落。沈听澜依旧保持着善良柔弱师尊的人设,伸出手去擦了擦徒儿脸上的汗,擦两下咳嗽五声。 程泽是真不敢让他擦了,这架势若不是知道自家师尊是装的,听声音这再咳两下血都能吐了。 特意擦掉了脸上的灰,还有额头上的泥巴。又出了一张相对于白皙的小脸,正好刚才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也被擦掉了。 程泽这把准备出卖色相,引人生怜。委身一坐,轻轻的坐在地上,抱上师尊的小腿,准备学一下林黛玉的功夫。谁知突然被系统打断。 【任务啊宿主!任务任务!再不做任务可就没机会了!】 ——多谢提醒,你要不说差点就忘了。 ——不就是骂吗?委婉的骂也是骂! 于是他盯着张可怜不带见儿的小脸儿,16岁的少年还没长开,显得有些稚嫩,也称得上是清纯可爱,再加上这样娇弱无骨的一坐更让人心生怜悯。 结果他好像忘了一开始的打算,心里惦念着任务,一张口便是: “那群剑修好像肠胃不好,上厕所的时候好像把脑子拉出去了,帮着药宗打我们同宗门的弟子,也不知是受了谁的蛊惑?” “脑子里没东西就多装点儿水,也省的让小肠占了位置吧,同宗门自相残杀还带着药宗的人进我们澜沧峰挑衅,我只见过小肠通大肠,没见过小肠通大脑的!” ——就这个feel! ——嘶……疼。 骂是骂完了,就是师尊狠狠踩了他一脚,膝盖上立马多了个大脚印子。 他立马开始哭,喘得上气不接下气:“师叔师伯们一定要为我做主啊呜呜呜……” ——烦不死你们这些老东西! 似乎真的是被烦到了,宗主揉了揉太阳穴开始逼问各长老:“剑灵峰峰主今日为何没来,难不成还要我去请他吗!” ——这不能找剑修算账吗?早不说!就等着挨顿骂才爽呐? 往日与剑灵峰简峰主交好的刘长老都没吱声儿,这次他也怕被连累吧。沈听澜凤眼微挑,看向程泽讪讪地说着: “毕竟是主峰的峰主,自然看不上与我们这些人共处一室了。” 宗主听了直冒汗:这司渊仙尊今天怎么了?谁敢看不起你大乘境的修士啊……主峰除了大点儿就没啥了,你那澜沧峰可是灵气最浓的…… “听澜啊!这剑修伤了你徒弟是简峰主管教不严,他那峰上那么多弟子也怪不得他疏于管教。等我让简峰主调查完就让他带着那群弟子到你澜沧峰上赔罪!” ——呦!知道处理啦! ——孩子哭了知道奶了,大鼻涕到嘴了知道甩了,擦屁股抠破纸知道多拿两张叠着揩了! “弟子多了就疏于管教。”沈听澜刚才的柔弱部分装完了,准备阴阳怪气儿,“原来宗主埋怨我收的弟子少了……” 宗主确实有这个意思,但是忌惮沈听澜的实力强悍,没敢直说。往日的招生数量也是沈听澜想收多少收多少,没成想今日沈听澜竟主动点破了。 作为宗主心胸狭窄落人话柄,他也只能打圆场:“没有没有,听澜你想多了,我有什么不满意的!哈哈哈……” 他确实没资格不满意,就连弟子大多都是奔着沈听澜来的,他有啥资格不满啊? 程泽不是没想过,若是师尊真的离开五行道宗,那么这宗门会不会就徒有虚名了? 毕竟这天下第一宗也是落魄了,没有往年实力那么强悍,就连宗门大比都是一届不如一届。 “是我多虑了,本尊心脏。” ——还是师尊善良,给他个台阶下。 “别别别,哪儿有哪儿有,司渊仙尊的徒弟个个都是拔尖儿的。”宗主竟然在陪笑,嘴上说着,“这事儿交给我,我必然给你们一个交代。” 沈听澜委婉的笑着,眼神却紧紧的盯着宗主,依旧温柔大方。 可看的宗主却毛骨悚然,总感觉他再说错一句话,尸体就能凉着躺在这儿了。 程泽不只是一次觉得这宗主太过于窝囊,没有大刀阔斧的那种魄力。明明自己是宗主,这窝囊劲儿怎么看怎么浓…… 要不这宗主借我当两天儿? 第48章 没关系的,本尊也不想让宗主为难。 “没关系的,本尊也不想让宗主为难。” 沈听澜面露难色却依旧体贴人意:“简峰主带出来的剑修是宗门之栋梁,我们这些法修比不了的,修为也不如人家——” 这宗门里谁人不知司渊仙尊手下的弟子个顶个的有天赋又努力,随手挑出一个来都是能够扛起栋梁的好苗子。 再看看简峰主,虽然每次招生他收的徒弟最多,但也是臭名远昭的拉后腿。也就是宗门里自己说说,他带的那群剑修都快成小流氓了,宗门里谁人看着不躲着点? 还修为高呢,御剑飞行学的都不精。有一次一个剑修飞着飞着掉下来,差点儿砸一个长老脑袋上。 最后没砸到,毁了一片灵植田。 学的不好归不好,也无奈简峰主收的弟子多,能够给宗门带来更大的利益。但都听沈听澜这么说了谁还敢糊弄? “刘长老你这就去给我叫简峰主现在立马到这儿来!” 宗主匆忙,宗主疑惑,宗主害怕,宗主急了,宗主摇人。 ——这简峰主又不是没在宗门里,不还是能整过来的吗!非得逼人阴阳你不行。 沈听澜听着他的心声,莞然一笑,坐在椅子上端着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还是绿茶最好喝。 这大殿里的气氛很是严肃凝重,那黑衣人突然不知从哪儿窜来,跪在地上跟宗主窃窃私语说了几句。顿时发觉宗主的脸色很是不好,狠狠拍了下桌子。 “岂有此理!这苏峰主竟敢做出这种事来!岂不是不把我们五行道宗放到眼里?” 那黑衣人竟还滔滔不绝,说的宗主脸上更白了。攥着茶杯的手不知道往哪儿放,最后一杯茶竟全都撒在了自己的衣服上。 杯子也狠狠砸在了地上,碎成了碎片。宗主转起身来向沈听澜走来,随后扶起了程泽,在程泽殷切的目光中赐了个座。 他回到属于自己的座位上坐下深深叹了口气,似乎要给出一个交代来: “本宗主还真不知宗门内的剑修竟这样无法无天了!还将我师侄们伤的这么重!现在都卧病在床,无法起身……” 不只是程泽,就连身为师尊的沈听澜听了都有点儿懵。按理来讲,他徒弟们没受多大伤啊,让他装装这么像的吗?竟然都逃过了那些医修的检查? 伤势确实是不重,沈毅在通知完自己的师弟们后,赶紧回了竹风堂,等几个人稀稀拉拉的回来后,故意扰乱了自己体内的气息营造出一种灵力消耗过大,经脉不通,气血不足……的各种表现。 然而各位师兄弟们都不是什么好鸟。在医修来了之后,他们就躲在床上不出声,人家善良的医修小天使还以为他们死了呢,连气儿都没了。 就在紧急时刻,沈思先出了声儿,没错,就是顶着他那鸡窝头,颤颤巍巍踢开被子起了身。 身上都是炉子碎片割的伤口,对于他来说也是常态了,不是很疼。但是对于这群医修来说,就是罕见呐。认识的丹修也没有把炉子炸了,插自己身体里的。 也许只是辅修的过,没练到门道上吧,沈思已经习惯了。 全身上下流着血,他就跟人开玩笑:“没事哒,没事哒,没~事~哒,那些剑修师兄们也没有出特别重的狠手啦,能挺住不要紧。” 身残志坚呐!一眼望上去绝对是法修的榜样!被打成这样了还起身迎接人家漂亮的医修大师姐。 帮他处理着对于他来说微不足道的伤口,另一个床的沈萨也被人发现了。但他是真的睡过去了,没有注意到医修已经来了。 大概是昨晚太狠了,都没怎么休息。不过年轻人就是好,沾床就睡。醒的还很恰巧啊发烧了,脸通红,身上成烫了。 人医修赶紧给他检查,看的身上青一片紫一片都不敢说:这剑修也太猖狂了,不止围攻人家,还虐待呢! 必须上报,必须上报,揭露着阴暗的一面! 隔壁房间的大师兄,二师兄也没好到哪儿去,沈毅还算是正经。脱了衣服后这儿一道疤,那儿缺块儿肉。 展开他草草缠的纱布之后发现里面还流着血,哗哗流。 医修甚至想仰天长啸:难不成你们峰上没有一些基本的草药可以先包扎上吗?难不成就在这儿等着? 到沈洱的时候,沈毅极其不满,不想让人碰。那医修一脸无语,觉得这是被剑修打的脑子也有病了?让他们都别动……出应激反应了吧! 上报,上报必须通通上报,太恐怖了,就说给这些法修们留多少阴影吧! 沈毅被沈洱狠狠的眼神剜了一刀,他便不再拦着了,独自坐在床上紧紧的盯着……像那老年痴呆的症状。 医修掀开被子看到整洁的衣服并没什么血迹,也没什么症状,谁知灵力一探查! 谁家好人体内打雷呀? 沈毅配合着脑袋顶上打了个闪,周身发出闪亮的光。看的人家医修目瞪口呆——有病吧? 这灵气紊乱下一秒就要吐血的节奏啊!表面上一点儿看不出来,怎么往深处越看越令人害怕呢? 拉着沈毅也做了一次检查,症状相同。这二人还真是有缘呢,真不愧是师兄弟。 一般发现这种状况的下一秒就要暴毙而亡了吧!怎么看起来还生龙活虎的? 医修也不敢多问,宗门就是一个封闭的八卦圣地,上午的事儿他们都听的七七八八了。但是这么现场一探查,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儿。 哪儿像是剑修说的是互殴、比试啊? 那剑修一个个修为根本够不上司渊仙尊手下的这群法修,还能给人打成这样,纯纯小人搁背后出阴招儿呢吗。不守武德! 伤也看了,病也查了,药也给熬了。各位医修们忙碌半天,心中默念:古来行医济世穷,仁者悬壶沐春风……淡定! 终于解决了这四个法修的病情! 实际上:对不住了我同门的医修兄弟!我们装的有点儿累挺! 感觉玩儿的差不多了,沈听澜起身行礼,挑不出一点儿毛病,淡淡说着:“宗主,我累了,先行告退。” 来不及挽留,宗主叹了口气,把伸出的手放下,摇了摇头说着:“嗯,去吧。” 程泽本来还在诧异,怎么不等剑灵山那老东西来了之后处理完事情再离开,但既然师尊开口了,他就只好默默的跟上了。 “师尊,我私以为这事儿不能全权交给宗门处理!” 程泽总爱跟沈听澜发生点儿什么肢体接触,因此又厚脸皮的把手爪子“挂”在了沈听澜的衣袍上。 沈听澜倒想听听他小徒儿又能说出怎样的话来,很配合的像个捧哏:“哦?为何呢,徒儿说说。” “这欺负师兄们的剑修可是咱宗门的~天时地利人和,套个麻袋给他们一闷棍就老实了!” 眉头紧锁,沈听澜眼神瞥向左侧的花木丛,微微笑着“教导”他:“为师不可能允许你们做此等伤害同门弟子的事儿的。我们法修……” 边走边讲着,程泽由疑惑转为了恍然大悟,连连点头接话茬儿:“还得是师尊心胸宽广格局大,是徒儿狭隘了!剑修以痛吻我,我必报之以歌啊~” 沈听澜微笑着点点头,突然眼神一暗——不装了。 “报之以歌跟为师有什么关系,为师只知道徒儿们受欺负了,发生点儿什么,是报应。” 程泽见师尊的转变也够快的,顿时松了口气,那人走了……以师尊的修为谁人跟踪都逃不过他的法眼,程泽也坦诚吐槽:“师兄们被阴了还配让我们好声好气儿?想瞎了心吧!呸——” 想想还挺憋屈……自家师尊修为最高,都没什么特权可以压他们一头。看来还是他想的太简单了,世界尊重强者,畏惧强者,可自然也能毁掉一个强者。 沈听澜在平衡与宗门之间的关系,他需要一个宗门,而宗门也需要他。而对于他来说,五行道宗是最合适的那个。 服个软给足了宗主的面子,不妥协也能维护自己的利益,何乐而不为? 对于沈听澜来说,面子不值几个钱,能否达成自己的目的才更能让他在意。 “徒儿在外记得装傻。” 沈听澜扭头一看,程泽早跟传音石唠上了嗑,他故意咳嗽两声问道:“在跟谁聊天?” 程泽头也不抬,拉着沈听澜的衣摆也没放手,敷衍回答:“听大师兄讲故事呢,师尊你也要听吗?” 沈听澜快步往前走,又猛的停下来,手指捏着一张传送符说道:“为师不听。” 已经站在阵中的沈听澜不满的发声:“徒儿还想在这儿多待一会儿等人来接吗?” 程泽赶紧跨步进去,搂着沈听澜的腰闭上了眼睛。 ——又是传送符……真是够了! 第49章 准备开启《清冷师尊狠狠爱》主线剧情—— 其实生龙活虎的几位师兄们,已经按照师尊的吩咐进行下一步了。毕竟这亏不能白吃,他们在背地里瞎死守,咱们必须以牙还牙。 总而言之…… 在明处找回场子是必须的,但是沈听澜自诩不是圣母也不是什么君子,他早已调查到那几个剑修是谁,常在何处练剑,什么时候独处。 到时候揍上一顿! 虽不光彩,但很爽。 “徒儿此番表演实为不错。” 沈听澜悠悠的说着,出了阵,将他拎出来扔到了澜韵斋的榻上。 程泽没那么想吐了,但还是软趴趴的像个软体动物趴着,听着脑海中响起的系统声音: 【0.3积分已入账!】 太好了……哕! 【宿主你真争气,可比那作者大大强多了,他的系统天天来找我吐槽!】 尺璧寸阴呐~难不成黄废空也不想回去吗? 【谁知道呢?不过黄废空只是个笔名啦,宿主可以叫他孔飞凰。】 系统对于自己挖掘信息的小技能很是自豪,突然发现不对劲儿——刚刚宿主说什么? 【不对!宿主,什么叫也!什么是也不想回去!】 老子不想走了,在这儿待着混日子挺好的。 【你你你宿主你不思念你的亲人吗?】 死光了,还剩个认的表妹。 我们两个命不好,都克亲人,认都只敢认表的。 【……】 见系统哑口无言了,程泽也没再搭理他。趴在榻上扭过头去,瞅着坐在一旁凳子上喝着茶悠闲的师尊说: “师尊这样真行吗?他们不会再来找事儿吧?” “他们不敢,苏峰主也没这命。” 上次明明已经提醒过他了,他却依旧背着药宗将灵植私下售卖给那群以伤害其他修士来增长修为的人。 普通的鬼修,妖修,魔修现在已经很少被人歧视了,只是那些专门修歪门邪道的功法的,伤人性命的修士是整个修真界的公敌。 苏明还有这胆量与他们做交易,也不怕哪天被人骗着杀了。 程泽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在榻上瘫着也不动,就见师尊准备出门对他说着: “徒儿好生歇着,为师还有要事处理。” 敏捷的身影一瞬间在他眼前消失,程泽重新躺回去,闭上眼睛啊了一声。 正准备要回自己的偏殿睡个回笼觉,刚躺在床上,还没一炷香的时间,就听到有人拿石头砸他的窗户。 程泽烦躁的推开窗,却见三师兄悠哉悠哉的拿着一把石头坐在窗外的花树上的枝干上,冲他伸出手来,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清灵给的东西。” “哦,哦,差点儿忘了。” 程泽赶紧从双环戒里拿出这个小宝盒子,刚递出窗口,盒子就像小鸟儿一般飞了,稳稳的落在了自家三师兄的手里。 “多谢。”沈萨拿了盒子放进乾坤袋里。 听着窗内的人说了声:“都是师兄弟,还谢什么呀?不当我面儿看就行。” 看了怕你连我一起扇。 本来没想着看的,这下子引起了沈萨的好奇心,为什么不能当面看?他又折回来站到枝干上打开了盒子,盖子打开了不到半秒,又被重新盖回去,沈萨在那一瞬间,脸上红橙交加。 程泽也是疑惑里面到底是什么?怎么整的三师兄脑袋都冒烟儿了? 难道很热吗。 “哎呦,我这是干嘛呀?” 程泽怀里突然被扔过来一个盒子,低头一看,怎么还给还回来了?眼见着沈萨就要走了,他得赶紧挽留啊,这东西放这儿可没法儿交代。 大概是觉得确实不妥,自己冲动了,沈萨脸上一抹酡红的扭过身来,冲着盒子挥了挥手。那东西便又从程泽怀里飞走了。 沈萨留下一句话:“程泽,清灵再给你什么东西都别接着。” 顷刻,他又说着“这次多谢你了。” 走前还温馨的把窗户关上了,吓了他一跳。 好嘛,不扇我,扇窗户。 当晚,沈萨依旧夜不归宿。和他同住一屋的沈思已经习以为常了。 藏书阁里,沈萨刚一进门便嗅到了不寻常的气味,他轻声说着:“出来吧。” 清灵就不知从哪儿冒到了他的身后。一手搂着他劲瘦的腰,亲昵的将他搂在怀中,另一只手轻轻挽起他的长发归拢到一边。鼻尖划过他细腻的脖颈,轻嗅着沈萨身上的味道。 沈萨将盒子拍在他的胸口上,说着:“拿回去,我不用。” 清灵满脸疑惑,认真的说道:“可夫君不让我为你抹药,还不接受我找了很久的药玉……” 沈萨被他主动缠上来,早已被摸透的身子在清灵的挑逗下已经发软。 “今日不要。” 沈萨的声音从齿间流露出来。 清灵没停下手中的动作,而是将他打横抱起放到了床上: “夫君在想什么?奴家本就没想做什么,只是学了套按摩手法而已。” 沈萨在感受到他真的只是在正经的按摩时,脸刷的一下红了。把脸埋在床上,安静的享受着他的服务。 全身上下之前看到快要生锈的关节仿佛都被抹了润滑油一样更加舒服了。清灵的手艺还不错。沈萨差点儿没忍住,从口中流露出享受的呻吟声。 突然感到身下一凉,沈萨有些慌了,赶紧把手伸向后面,抓住自己的裤子,连声说道: “不行!你答应我了的!” 死死抓住裤子不放,沈萨满脸认真。 清灵脸上挂着笑,揉了揉沈萨梳的整齐的头发,故意放软了声音悠悠的说着: “不做什么,真的只是上药而已,不然……恐怕又该发烧了,奴家实在不忍心。” “我自己来。” “夫君~这是不信任我吗?奴家好伤心的~” 沈萨听不得他这撒娇的语气,还是趴了回去,低声说道: “算了,你来吧。” 清灵的动静很轻柔,知道沈萨有些抗拒心理,会不太好意思。更加快了速度,尽快弄完了。 大概一天太累了,沈萨早已昏沉的将要睡过去了。清灵窜到他的身边,盖上被子,将自己的头抵到他的肩膀上,紧紧抱着也沉沉的睡去了。 再次听到苏峰主的消息,已经是宗门大比的前两天。程泽很诧异,为什么过去两个月了才处理完毕,走神走到一半儿,沈听澜的扇子早已来到了他的头顶。 “静心,凝神。” 程泽趴到桌子上,叹了口气。这两个月里他的长进很大。程泽已经能够压缩丹田气海中的灵气,使真元能够固化,并凝结成金丹了。 成功的从一个筑基境的小垃圾成为了结丹境的小垃圾。 而师尊每天都拉着他修炼,饿了有饭,渴了有水的生活,让他新鲜了不到一个星期就已经厌倦了。 偷摸溜出去找师兄们玩儿,随后发现一个个都用功得令人目瞪口呆。就连他认为不是很努力的沈思,都被药方愁的焦头烂额。 程泽落魄了,修真界还有内卷。已老实,求放过。 被师尊逮到拎回来,他才懂得了是对那句“你师兄们不用监管。”是什么意思…… 原来只有自己一个人想要摆烂躺平啊! 而在这期间,系统不断给他发布学习任务。倒是让他有了学下去的动力,听着脑海中0点几分,0点几分的增长,程泽心里还是美滋滋的,至少现在已经涨到了3.6分。 不过有时他也挺叛逆。系统威逼利诱,他却说着“这东西谁爱学谁学,雷劈还是电击,赶紧来吧。” 系统便只好拿出一本他私藏的原着来,从第一章念给他听。程泽被激励了,心中想着:绝不能让我师尊落到这等境地! 于是开始努力的修炼!学习! 然而好景不长,需要系统读到了第二章。程泽又被激励一遍,这次的效果还不错。 直到现在用传音时听到大师兄跟他们说着现在苏峰主的处境,他再一次走神被师尊抓到了。 程泽想刨根问底的心达到了顶峰。 “师尊!有那么严重吗?苏峰主都被药宗除名逐出宗门了。” 沈听澜拿着书抬起头来:“将宗门的灵植以非正式的途径卖出去本来就是大过,更何况他的交易对象还是那些害人性命的魔修。” “那……伤害师兄们的剑修,怎么在修炼的时候都反噬了,还碰巧伤害了种灵植的药修?” 程泽明知故问,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巧合,不过是师尊在背后推波助澜而已。 他们受的伤跟自家师兄们受的伤比起来,不过是洒洒水罢了。只让他们受了点儿皮外伤,已经是在意同门情分,够道德的了。 “徒儿就这么想从我口中听到答案?” 沈听澜看他小徒儿这一副又期待又得意的表情,便知他肯定知情,却不知他为何总爱明知故问。 “是啊!解决坏人开心,只是多问几句而已。” 最近日子过得实在清闲,程泽也总是与师尊泡在一处,毕竟无事一身轻! 而宗主在前一个月,总是听到宗门里的风言风语,说什么司渊仙尊被别的宗门挖墙角,已经准备好带着徒弟去别处了。 程泽还丝毫没反驳的当着许多同门弟子的面儿说“师尊受了委屈还被冤枉,被逼走的话,我们都要跟着的!” 这事儿捋的他门儿清,程泽是绝对的一点儿亏不吃,一点儿八卦都不落。 让这生性多疑的宗主赶紧把拨乱反正这事儿提上了日程。 宗门的规章制度也丰富了,剑修日常犯贱行为也都批评,勒令改正了,药宗不过是换了个新峰主,什么事儿都没有。 直到获得苏峰主最新消息,程泽才感到无聊至极,有幸能跟师尊聊上两句。 “师尊~后天宗门大比,为什么不让我们参加?” 程泽百无聊赖的戳着桌面上的宣纸,十分不解的问道。因为在他的印象里宗门大比就是主角亮他的金手指,打所有人脸的时候。 可谓是爽文中至爽的情节! 况且他的各位师兄们个个都是人中龙凤,得奖拿到名次应该不算很难。可没想到师尊竟不让他们参加! “宗门大比有黑幕,参不参加没什么意义。” 黑幕!现在连宗门大比都是假的了,那你告诉我什么是真的? 程泽获得这个确切的消息之后便也不再多嘴了,只是默默的赞同了师尊的这一决定。 “那我们到时候干什么呢?” 不让我们参加,作为旁观者也挺好,吃吃喝喝,玩玩乐乐的,就把他们的比拼当做表演呗! “我们下山。” “什么下山,下山做什么?难不成是去历练。” 程泽心中有些担忧,生怕他师尊说出来去幽兰城解决妖怪娶亲的事儿,因为距离这个剧情应该还有两个月的时间,如果剧情提前…… “两日之后启程——去往幽兰城。” 怎么办?我还没准备好! 系统声音悠悠传来…… 【准备开启《清冷师尊狠狠爱》主线剧情——请宿主注意剧情走向,完成最终任务,获得美好结局。】 统统,接下来是主线剧情,那我这段时光算什么? 文章的小序吗? 【算海苔。】 啊? 【海苔!我要美好时光~】 第50章 ——师尊不会再中毒了吧! “泽泽啊~能不能别抖你手上那根儿草了?烦!” 程泽受了沈洱的一个白眼儿,属实委屈,没看在他是二师兄的面子上就忍气吞声:“就抖!又没让你看!” 这种无端的争吵好像已经发生第二次了。 他们已经在路上耗费了三日,在灵舟上好好的。屋漏偏逢连夜雨,到了这林子的上空便紧急降落了——有结界,灵舟过不去。 经过各种试验,森林的上空无法通过,只能靠着步行到达幽兰城。 在来前程泽就知道,会需要他们步行穿过豹山森林,而这地方就是师尊不幸的开始。 树木参天,云雾缭绕。程泽低头看自己的脚尖,鞋底已经沾满了黄泥。这豹山森林林如其名,里面有很多豹子,具体来说应该算是灵兽。 而在这一本儿堪称极大尺度的《清冷师尊狠狠爱》中,这灵兽也算不上是什么好东西,有气儿没气儿的都能跟高岭之花的沦陷产生直接联系。 往地上走着本就心烦,更何况还找不到方向。在这阴沉沉的血云底下,修为镜都被压制了!这里的磁场还干扰法器的运用,无法指明方向,让他们在森林里像是无头苍蝇一样。 沈毅心里也烦躁,但还是上前来说了句公道话: “都别吵了,知道这一路上你们都心烦,这森林里大概有令人焦虑的物质,引的大家都不痛快。过了这片林子就到幽兰城了,别着急。心中烦躁就默读两遍《清心诀》” 程泽和二师兄看来也挺赞成沈毅的话,相对了一眼,不再吵吵了。 沈听澜在前方带路,凭借着经验,一路上披荆斩棘,找对了方向。 当然原着中就是这么讲的。若是走错了路,他们还真遇不上那阴邪的豹子!就直接在这偌大的森林里嗝屁了。 一想到这儿程泽觉得不出个任务可惜呀。正这么想着呢脑海中便传来了系统的机械音。 【宿主请接收任务。】 来了,来了,说吧,是不是保护师尊不让他中毒。 【没错儿!统统果然有个天下最聪明的宿主捏!】 【宿主只要不让沈听澜中了那豹子的毒,小小积分就轻松拿下啦!】 欧克,稳了! 瞧好吧,您嘞! 在林中的浓雾之中,豹子出没的频率最高了,它们喜爱这种有雾的环境。修士们落到此地,在迷雾之中看不到伙伴,而他们凭借着在迷雾之中练就的火眼金睛,却能看得清清楚楚。 因此更容易得手,不容易被修士的同伴们所围杀。 那灵豹全身毛发光滑油亮,站起身来能够并肩一个人类修士,一声怒吼震耳欲聋,这都不算什么。 最令人心生惧怕的还是他分泌的体液,怒吼时露出满是倒刺的舌头,伴着声浪的唾液随之散落到森林的各个地方,以至于修士的身上…… 这种阴邪的豹子本就是这至阴之地养出来的,而他所分泌的唾液上具有催发人性欲的药,但凡沾到一点点便会一发不可收拾。 程泽一想到那原着中的描写就犯恶心。师尊在迷雾之中与师兄们分开来,原身跟在师尊的身后。 而那豹子从远方跑来时,明明是奔着原身去的,他却轻松躲开了。 不仅没有出声提醒,还直接躲在了一旁的树后面,让护在他身前的师尊实实着着的接了这豹子这么一击。 哪怕师尊靠着自己精湛的功夫依旧将它杀了,可还是中了这性毒。 迷雾久久不散,师尊那时可谓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只留下那个可恶的原身在此地看热闹。在师尊神志不清之时,寻得了一处隐秘的山洞,将其各种折辱。 最可恶的是这毒解了后,师尊完全不记得发生了什么。还当他是那个天真无邪的小徒弟,处处照顾。 (一袭长袍松松垮垮的披在肩上,那溅满豹子血的黄土地弄脏了那人白洁的衣衫,他用力的撑起自己的上半身,黑色的长卷发顺着侧脸扑落而下,显得人更加柔弱惹人怜爱。随后脸上开始发烫,全身都烧了起来,衣衫半解,迷迷糊糊之中已经失了神智。) 而最后一眼见到的是他那小徒弟,也就是原身程泽。 原身将其困在山洞里折辱了2天2夜,直到第五天师尊才醒来。而他却误以为是小徒弟救了他,心中认为亏待了原身,一路上处处保护。 程泽看到这里就气的牙痒痒!恨不得把原身从书里拎出来抽他两个大嘴巴子!而现在不一样了,他变成书里的程泽了,自己绝不会像他那么恶心! “恶心!” 突然发觉身后有个蹦起来的黑影儿跳到了他的背上。 “思思师兄你嚷嚷啥?”程泽被打断了思路也开始嚷嚷。 而沈萨被压着无奈的托起他的腿,没说话。直到低头看到脚下一摊摊黑色会移动的东西,才小声说了起来。 “大家看地上。” 大家齐齐向地上看去,却发觉那会移动的黑色油状物已经开始往空中蔓延。顿时间林子里升腾起了阵阵浓雾,程泽想起了原着里的描述,想要赶紧拉住身边的师兄和师尊。 却发现已经来不及了,听到了豹子的……撒娇声? 这林子里的豹子啥品种啊?云豹啊! 到了修真界还是大型云豹呢…… 要不说唾液上有性毒呢,这吼叫声再大跟小猫儿似的,也唬不住人呢! 确定了师兄们已经惨遭豹子的毒爪,程泽向周围捞半天一个人气儿没捞着。 一动不敢动,等着偶遇师尊,毕竟在原着里,就应该是他跟师尊锁定。 是天意吧!他特意注意了身后有无豹子的声音和脚步声,果真听到了。而这时身边出来个熟悉的身影,紧紧的抓住他的手,带他向前跑去。 ——我就知道师尊一定会碰到我的! ——小死豹子离得远远的,别来沾边儿。 蹭蹭两下,他们来了个相对安全的地方,树木杂多有利于隐蔽身形没有过多的丛木障碍,因此哪怕有豹子出现也不会忽视掉。 两人背靠背,环视的周围。程泽松了口气,感觉这下子应该稳了! ——程泽牌谨慎!多点关心多点爱~ ——师尊不会再中毒了吧! 程泽心中窃喜了一阵儿——猛的听到猫叫一般的声音。他心中一震,咯噔一下,意识到周围窥视着的应该不止一只。 程泽气沉丹田,凝聚灵力在手心中,只发出了一团微弱的光。背后紧贴着的师尊猛的飞身而去,冲向那逐渐逼近的豹子。 不好,师尊不知道这豹子的唾液里有性毒! 程泽想都没想,也不顾三七二十一了,就跟着师尊的方向追了上去。看见那一袭白衣在空中蹁跹,他在原地不知该如何帮忙。 “恨生。” 师尊落在地上,手执恨生,剑上青光围绕,准备直面向那豹子而去。 程泽不再踌躇不前,与师尊并肩低声嘟囔着:“我去!大犟种。” “老子可是全靠你了,别给我丢份儿!” 骨鞭血红的像要滴血,而恨生的剑芒在发出去的那一瞬间染上了更亮的光辉,直面对上那豹子的头面。 沈听澜飞身而起,已然跃到了豹子的身上,开始狠厉的向下扎去,不给它一丝喘息的机会。 而程泽在飞升而起时慢了一步,吸引到了豹子的注意力,才没让它分神去伤害准备朝它下手的师尊,幸好他早已提防着,才没中招。 而周围的迷雾越来越重,他知道周围的危险也逐渐的逼近。 两人依旧维持着背靠背的姿势,扭过头来相视一眼,点点头。知道该怎么做了。 面对这些豹子的围剿,程泽算不上是得心应手。但也比结丹之前施展法术更轻松一些了。 刚刚听到了程泽的心声,知道了这豹子身上所携带某一种毒。虽说不知道具体的,但沈听澜所击杀豹子时可谓是片叶不沾身,不让豹子任何的皮毛贴到自己身上。 之前从他的心声中得知这是一本书,程泽了解所有的剧情。而这次在长老和宗门在提出幽兰城的任务时,他想起了那次在幻境中看到的情景。 再结合程泽的心声,这不是偶然。 他便请缨来了这儿。 而在这些日子的相处之中,他确定了程泽确实是没什么危害性,也放松了警惕。 毕竟养个徒弟无非是多花些心思,若是让他落到别人手上,得知了他身上的秘密,那可就麻烦了。 沈听澜将恨生干脆利落的又插进了一头豹子的身体里,一剑毙命。踩着他的身体升腾而起时恨生在他手里挽出了一个剑花,剑入鞘,暂时收敛锋芒。 程泽的鞭子上早已布满了鲜血,而他在直面面前的一头豹子时,习惯性的将骨鞭狠狠的抽向他的眼睛,使他看不到周围的景象,紧接着,将它处杀就更容易了—— 师尊会趁着这眼盲的豹子变成无头苍蝇一般,四处寻觅方向时,在它头顶上面狠狠来上一剑。 可程泽似乎忘记提防身后的危险了,一头凶猛的成年豹子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在他后面贪婪得望着…… 而师尊在他的前面击杀着最后一头豹子,没有注意到程泽身后还有一头准备进攻的豹子。 程泽握着骨鞭的手慢慢松懈下来,以为可以放松一段时间去寻找他的师兄们了,这段师尊中了性毒的剧情应该也告一段落。 听见了喵嗷——的一声,程泽旋身一转,直直对上了那豹子张开的大嘴。 来不及躲闪了—— 豹子在他身后潜伏着,师尊在前面斩杀着其他豹子。这情景太熟悉了…… 唯一有所改变的是,他没有袖手旁观躲到树干后面! 这也间接导致了豹子没有伤害到师尊,而这张开的臭嘴喷出的唾沫实打实的喷在了程泽身上。 日了狗了,完蛋玩意儿啊我! 第51章 爪子再不老实给你剁了。 在他甩动鞭子的那刻,骨鞭身上所在的锋芒已经刺伤了它,师尊也已经发现这潜在的危险,迅速的一剑斩杀了它。 但结果已然无法改变,这唾液粘到了肉皮上,已经产生了效果。程泽感到全身发软,但还是抓紧补救。 赶紧念了个净身咒将自己身上的唾沫清除的一干二净。 可哪怕清除的快,这性毒也已经渗透入骨,在他身上有所体现了…… 看着死在自己眼前的凶手!程泽愤愤骂道:“你除了能弄我一身唾沫还能做什么!老子我无所畏惧,区区性毒……不行,好热啊……” 沈听澜提着剑才走到他的身边,程泽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你赶紧摇摇头,把脑子里不该有的想法抛出去。 当发现自己已经被抱起来,他有气无力的说着: “师尊,附近应该有个山洞,把我放在里面你就走——” 热意如浪花一般袭来,打的程泽无所适从。想要通过摩擦衣服的布料来、甚至想要做一些番茄不允许的动作来缓解身上的毒性带来的燥热。 沈听澜找到了那个山洞,很隐蔽。但是从自家小徒弟嘴里说出来它的存在,就不意外。 把他带到山洞里,靠着大岩石坐下。拿出一颗解毒丹来喂到他的嘴中,不知道有没有用,但他还是试试看的好。 程泽睁开眼睛,脑子里迷迷糊糊的。穿插着书中对师尊的描写,那时他的情况也如现在一般难耐。 最后的结果自然是原身“亲力而为”趁人之危在十字不知情的情况下,为他解了毒。 过程中师尊清醒了一阵儿,发现自己被徒儿如此对待极为崩溃,却碍于性毒无法反抗。 知道师尊有了清醒意志之后,他更来了兴趣,无法无天,肆无忌惮的磋磨…… 而这记忆随毒而散,师尊记不起那晚的事儿,只知道徒儿救了他,还自觉亏欠。 程泽害怕自己对师尊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醒来之后忘记。便一直咬着口腔里的软肉,想让自己保持清醒。 可这性毒带来的冲动实在强劲,他控制不住自己将自己的狗爪子搭上了不该让他沾染的白衣之上。 直到看着师尊手上的缚仙绳,程泽恢复了一些清明…… “师尊你快走,我不知道一会儿会对你做什么。 原着中的师尊也是这么跟原身说的,他自己忍不住会伤害到他的徒弟。 可在书中原身自然没走的,毕竟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而现在,处境交换了。 程泽求着沈听澜离开,他却向着自己逐渐贴近,轻声说着: “爪子再不老实给你剁了。” 被捆着的双手还不老实在沈听澜身上上下其手,听到师尊话一出,他便赶紧收了回去。 脸上满是失望……唯一这点儿解除燥热的凉意来源,就这样不让自己碰了。 ——好想推倒啊! 虽然双手被束缚了,但是不影响他身子不受控的朝前扑去,将沈听澜压了个严严实实。 像只猫似的用脸蹭着沈听澜的脸颊,嘴里嘟囔: “凉凉的,好舒服~的凉席啊,怎么不开空调……” 看程泽已经无意识的在他人身上寻找凉意了。 沈听澜的手丝毫不留情的捏上了他的下巴,用劲儿不浅,留下了一丝红痕。只愣了一瞬,他眉头紧皱,立马把手收了回来。 程泽却还执拗的想着去做一些不被番茄允许的事情。 说实在的,就像一个多动症的小孩儿一样,被阻拦后还一个劲儿的动着。 沈听澜眉头一紧,狠狠的实施了惩罚,还真像家长训小孩儿,打了几下他这才哼唧着老实了。 他冷笑着说道:“徒儿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程泽胡乱的摇着头,发冠簪子已经散落一地,万千青丝如瀑布般柔顺从肩头倾泻而下。 张了张嘴却不知说什么……终于他开口了:“师尊帮帮忙吧,好人有好报……” 沈听澜顿时脸色一沉,眸中仿佛黑云压城一般,铺天盖地的袭来……他不知自己这副景象在程泽眼中都是一幅美景。 身上这人竟还不知死活的说着:“师尊好美,生气的样子也……” “疼——” 沈听澜不想听的接着要说的“污言秽语”了,周身一转,将他轻放在了地上。 可现在的程泽好像听不出来好赖话似的,眼神迷离着,嘴上还不忘占便宜。 哪怕是他认为的隐涩情话,仅仅只通过空气这一种媒介传到沈听澜耳朵里,都变成了挑逗之言。 程泽伸出手去摸了摸沈听澜垂下的卷发,意乱情迷地说了半天。 可沈听澜耳朵像是塞了鸡毛,也不管他说的是什么,终究凝结成了一个字。 “好。”眼神中漾起一丝玩味来,沈听澜低声说着。 一轮明月挂在漆黑的天际,低垂的乱云从夜空中匆匆掠过。深邃的天穹之上洒下月亮柔和的光辉,将这片豹山森林所笼罩。 …… …… 日月逾迈,沈听澜也不知自己几夜没合眼了,他们色授魂与,他们溺于黑夜…… 程泽的手在地上沾了灰,这样的小细节,衬得他像是一座几近完美的艺术品。 沈听澜注意到磨破了,生剥了几只豹子的皮处理干净了才为他铺上。 本以为事情告一段落了,谁知这性毒难消。 程泽哑了声音,眼睛肿的像个葡萄,就像是把人扔到海水里泡了3天3夜,然后捞起来湿透了还被人揍了一样。 可之后他发现程泽中的这性毒来的如海水涨潮一般,不可阻挡。 直到现在,沈听澜重重的给了自己一巴掌,毫不手下留情。直到他运气将体内那一口血吐出来为止,他才逐渐清醒过来。 这豹山森林里的迷雾扰乱人的心智,从皮肤里逐渐渗透。 而他没忍住,在未得到徒儿允许的情况下做了这种事儿。他承认自己犯的错,不只是因为冲动。 满目愧疚的将程泽清理干净,给他换上储物戒里干净的衣袍,才极为不忍的将他放置在已经铺上干净豹子皮毛的地上。 他清醒之后,一直在打坐运气,并且靠着传音时联系上了其他徒弟们。好在他们都无事发生,一切平安。 只不过也需要整顿一番,做好继续前行的准备。 而程泽还没醒,沈听澜每日探查他的身体,也并无异样。看来这余留的性毒效果,果然不可轻视,累的不轻加上残毒未解,睡了这几天也很正常。 作为堂堂司渊仙尊,竟在徒儿睡觉之时亲自在那青青紫紫的“新伤”上面涂着药膏…… 上下里外,没有一处是沈听澜忽略的,因此抹药可是个大工程。 不知是否是性毒的干扰,沈听澜每次松掉他的衣服,看着他身上惨不忍睹的印记,都浑身不自在。 有时程泽也会疼的发出声音,不知是现实擦药弄痛了他,还是做了噩梦。只能发出细微的一声:“师尊……疼。” 沈听澜一阵心悸,不论何时都回应他,直到程泽的表情略微舒缓。 而每到上药的时候,他也习惯了在心中默念《清心咒》了。 心中庆幸着自家徒儿的睡相还不错,若是再乱动,以他现如今的自制力可不保准又会发生什么…… 第52章 恐怕被人卖了还为人数钱…… “师尊……师尊……师尊!” 程泽睡梦中呓语,猛的惊醒,发出一声哀嚎。 “——好疼!” 正在一旁打坐的沈听澜睁开眼,入目便是程泽一手撑地,一手扶腰,坐起身来。不知为何,他突然觉得脸一烫,喉咙有些发紧。 “你醒了。” 他心里默念着《清心咒》不再回头看他,而是默默的埋下了头,像是在抑制某种杂念。 程泽没注意到他这一细小的表情,而是嗯了一声,问道:“师尊,这是第几日了?” “第五日。” 沈听澜没多说一个字儿,依旧坐在旁边不主动理会他。 程泽这一觉醒来只觉得腰疼,腿酸,腿根儿磨。赶紧想着他中毒后发生的事儿…… 真不愧是毒啊!他记得自己为了保持清醒,把嘴里的软肉都咬流血了,却还只记得师尊说的最后一句。 “那为师就……” 程泽忍不住睁大了眼睛,捂住了嘴,这一声惊呼没有吼出来,他见师尊还盘腿打坐呢,闭着眼睛没功夫看他。 他便悄悄松开了自己的衣服往里看了两眼——没有任何痕迹,但是腰疼得很。他这几晚上到底得多用力啊! 顿时间,他意识到了什么……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醒来之后师尊就没有主动跟他说话,对他也不冷不淡的了。 一定是师尊为了帮他解毒,委身于他,而自己身上这么疼,就更不用说师尊了! 霎时间……内心的愧疚更深了。 都是自己失误,没有注意身后隐藏的豹子,才被他的唾沫所喷上中了毒。使得师尊也委屈了。 他忍不住想给自己两巴掌,可是碍于师尊安静的打坐,便没出声,只是在心里咒骂着自己 怎么能够如此的……哎! 在这种地方就……就…… 我简直就是畜生啊! 这破地方配不上他这么好的师尊! 程泽有点儿想哭,踌躇半天,最后站起身来毅然决然的走到了沈听澜面前,跪在地上。 泪眼模糊的说着:“师尊!都是徒儿不好!我不是人,我怎么能够逼你帮我……呜呜呜~我肯定会对师尊负责的!不会让任何东西伤害你……师尊你相信我,我是真心的呜呜呜~” 沈听澜其实一直没静下心去,默默的注意着身后徒儿的动作,谁知他竟然误会了,还认为自己是被逼迫的那位。 他听着自家徒儿在他面前忏悔,脸都不自觉的发烫了,由内而发的愧疚越来越重。 明明是自己没……还伤了他。 他甚至已经做好了程泽冲他生气发作一番的准备。 沈听澜紧锁着眉头,疑惑的望着他:“你全都不记得了?” 程泽点点头,小鹿般圆溜溜的眼睛中还漾着泪花:“这个毒解了之后……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难怪如此。 可他体内还有余毒,到时候再发作…… 沈听澜不敢想象,自觉亏欠他。语气里多了一丝温柔:“快站起来,别跪着了。为师是自愿为你解毒的,你不必愧疚。” “而且……没有做到最后,你不必担心,也不用负责。” 沈听澜这么说着,生怕告诉他事实,接受不了。将错就错着吧……如此也省的他对自己还觉得亏欠。 “那我的腰——” “掉到地上磕的。” “还有腿——” “你自己用衣服磨的。” 程泽哦哦,站起身来。眼神之中有点儿迷茫,难不成这性毒这么好解的吗?他看原着里费老劲儿了,反反复复的。 难不成是自己被喷的唾沫少,中的毒也浅? 一定是这样的,师尊不可能说瞎话骗自己吧。 也没准儿啊! 站起身来,他突然扶住膝盖感到有些疼痛。沈听澜担心的上去支扶着,眼神却不敢看向他那膝盖。 因为脑子里全都是程泽跪在那豹子皮上的画面。兽毛与白皙的腿形成了极大的反差,他侧过头来媚眼如丝,与自己的视线交汇缠绵,他初次感受到了欲火焚心无可自拔的滋味。 他们唇齿相连,缠绵纠缠…… 沈听澜不敢再看下去,程泽于他,像是一瓶慢性情药。 他刚一静下心来便听到了程泽内心的声音。 ——按理说自己都这个程度了,怎么可能没做到最后呢? ——我记得一清二楚啊!这毒是必须有肌肤之亲甚至更甚,才能够解开的…… ——师尊不会是不好意思承认吧! ——像师尊这么善良又温柔的人,不想自己因此愧疚而对自己说善意的谎言也是可能的呀! ——自己怎么还能真信呢?真是做了畜生还不自知! 沈听澜听的也越发愧疚了,句句好像都在骂他。出声说了句:“师尊其实……” 他还是说不出口,主要是他知道事实与现实的落差这么大,肯定会接受不了的。况且他现在还虚弱着,体内的残毒还没有解……沈听澜对上他疑惑的眼神,咬了咬牙说道: “这事儿徒儿就先当没发生过吧,今后为师定会给你个交代,当务之急养好身体要紧。” “师尊……徒儿知道了。” ——猜想果然没错! 沈听澜心中一震,总觉得小徒儿又要往更偏的地方想了。 ——师尊如此宽宏大量不计较自己的过错,还要当没发生过,自己定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呜呜呜…… ——作为大猛一!以后的路不能再疏忽了,师尊的安危就在我的手上! 沈听澜咬着后槽牙,咯吱咯吱的心痒痒。心觉得他这小徒弟是不是有什么隐疾? 在催眠自己上倒是颇有建树,恐怕被人卖了还为人数钱…… 他低头看了看与程泽相触的手与手臂,自嘲的笑了笑。真正错在自己,却还没个不大点儿的小徒弟坦诚…… 传音石闪了又闪,里面传来沈思的哭声:“师尊!小师弟!!你们在哪儿啊……我真受不了了,我要走!!!他们几个虐狗啊……” 程泽赶紧回复着:“思思师兄!你们在哪儿呢?” “一个很大的山洞外面儿!好吧……其实他们几个在里面,只有我在外面!看树木的纹路我们大概是在东南方向,不远处大概有水源。” ——大山洞外!那巨藤岂不是也在那边! ——原着里就是因为要去救他们!师尊才拖着疲劳的身体赶去救援的! ——现在还来得及。 “思思师兄你听我的,赶紧去山洞里面躲着,不要在外面逗留,外面有危险很可能在地底下!” “来~不~及~啦~师兄我~已经被它丢~飞了!” 沈思正好是木灵根,可偏偏修为被压制,他一个人无法控制这巨藤,只能任由他将自己抛在空中为所欲为。 ——可恶!这段剧情还是逃不过吗! 这林子里阴阴沉沉的,树叶沙沙作响仿若讲述着古老的传说。大树根盘错节,如巨龙一般横亘地面。 透过薄雾,远处山峦若隐若现,几束阳光穿透了层层密叶,在林间的地上洒下金斑。 沈听澜跟着一脸担心的程泽往徒弟那边儿赶去。 “师尊,一会儿你就站在旁边儿,千万别动。”程泽一想到巨大藤蔓这边儿恐怖的剧情,他的胆儿就开始打颤。 那藤蔓不是活着,就是能分泌粘液的死物。能出现在这本书中的东西除了淫秽之物就没别的了,因此这个巨大藤蔓将人缠绕住时,见缝插针,有洞就钻。 在原着里,师尊被原身折辱了好几天,虽然记忆已经丢失,丝毫都想不起来。但是腰酸背痛腿抽筋儿的情况,跟现在的程泽是一模一样的,甚至更甚。 而在赶往徒弟们的时候,他早已精疲力尽,毕竟他的修为也被压制了。 终于赶往巨藤的时候,原身躲在他的身后,装作懵懂无知。见藤蔓一过来便躲闪,顺手还将师尊推到了前方。 师尊没怪罪他,而是主动迎上那光滑又恶心的藤蔓。刀剑无眼,师尊又怕伤到徒弟们,又要专注于不伤害到人,还要以防自己被藤蔓缠住。 而就当他将所有的徒弟们都拯救下来时,他已经耗费了所有的力气。一根细小的枝藤便将他的脚腕锁勾住,拉到了上方。 徒弟们都抓紧着治疗,谁都没在意刚刚救下他们的师尊。只有原身知道师尊被带去了哪里,偷偷的跟了上去,观看着师尊与那巨大藤蔓的“活春宫”。 而这破除迷雾走出森林的关键就是用足够的阳气来供养森林里的巨大藤蔓,使他们停止释放混在雾气之中麻痹精神的物质。 原身就这样次次在危急时刻推师尊出去,牺牲他的身体与健康,来解决他们在路上遇到的困境与窘迫。 等迷雾已经消散,原身却讨得了这个森林给予的礼物,将这巨藤的缩小版放进了储物戒里,留了下来。然后看着摧残的像破布娃娃一般的师尊,假惺惺的给予一丝问候以及关心。 “师尊你怎么样?” 那时的师尊还不清醒,原身就像催眠一样,向他说着。 “是弟子救了你啊——小藤蔓可不可爱?” 师尊害怕得往后躲,原身却不想放过他,知道他看到藤蔓有了应激反应,还一个劲儿的刺激他。 “师尊身上是什么?好恶心啊~我找人来看看吧!” “师尊可不要丢下我,我能帮到师尊很多的……是吧!” 原身在背后一次次的伤害他,师尊却还以为他还是他印象当中纯良的小徒弟,真是令人唏嘘。 心中如此的想着,程泽离着目的地越走越近,心中也愈加的忐忑起来。殊不知那边已然变为了“战场”,宛如被摧残过的菜园子…… “救命啊!” “救命啊!师兄!唔——唔唔——” 沈毅听到了四师弟的求救声就立马赶出来了,四处寻不见人影,抬头一看——那么多张牙舞爪的藤蔓缠着沈思,仿佛要将它包成一个蚕蛹。 “这些是什么东西……” “四师弟你感觉怎么样了?” 沈思一个劲儿的摇头,好像在说:你看我敢张嘴吗? “你等着,我试着逼退它们!流星锤——快去?” 他把缩小版流星锤从头上薅下来,恢复到了正常大小,一锤旋转着飞向那些乱七八糟的藤蔓。 霎时间空中飞下很多碎掉的植物碎片,可伸向沈思的还是源源不断。 “呜呜——唔!” 沈毅看了直干呕,那么多绿油油触手一般的东西,带着恶心的粘液,顺着四师弟的裤脚伸进去,衣服里都被撑的鼓鼓囊囊。 “怎么杀不死啊?他的致命点在哪儿啊!”沈毅一边跳跃着躲闪,一边用流星锤对付着袭来的枝蔓。 看着那粗壮的藤蔓直逼脸面,他也差点儿中招! 他这才知道沈思为什么不说话了,也就是他紧闭牙关啊,不然嘴里塞的指定都得是了。 发觉不对劲儿的沈萨、清灵与沈洱也赶了出来。几人见到这状况也极为惊叹,清灵掏出了留影石,拍了张照——打卡通往幽兰城的森林巨藤。 沈萨靠谱地飞剑出鞘,吸引那些东西的注意力,减轻沈思身上的负担。 而沈洱慢悠悠整理完衣衫出了洞口,抬头一看天上的情况,轻笑了一声,对着一脸无奈的沈思吼道: “呦呵,自己玩儿上了。” 第53章 青云剑宗的弟子怎会来这儿? 幸好沈萨是土灵根,能够控制此处的土壤。不过修为受到了抑制,他操作时也格外困难。 大地一震,湿软的泥土上翻出来,散发着一股浓浓的腥臭味。那些藤条停顿了一下却没有收回枝蔓。 停滞在半空中的沈思发觉缠着自己的鬼东西嗖一下子没了踪影。 嗷一下子化身“风火轮儿”,双臂转动着掉了下来。沈毅正好闪过去接住了他,松了口气,没摔残废就是上上签! 而那土地并未恢复原样,却比刚才更加高高拱起,破裂处显露出藤蔓更完整的样子。 而那腥臭味也愈来愈浓重刺鼻。 见它又有动的趋势,沈洱手中化出一只玉箫来,放到唇边吹奏着。 轻如鹤立,细如吟蛩。 猛的,那不乖的藤蔓似乎有灵,听到旋律后不再靠近了。 沈洱的眼睛紧盯着,在澎湃的声音响起之时,清灵已然将手中的拂尘抛了出去,示意着其他三人,拂尘所在之处,就是它的命门。 沈毅与沈萨相视一眼,在玉箫声动和着松风之声贯彻云霄时,沈毅双手持流星锤,沈萨一手控制着剑,双双向那儿极速奔去。 那藤蔓也在挣扎着,像是千百条瀑布一般奔腾跳跃,沈萨持剑分散他的注意力,在玉箫声逐渐婉转而细腻时,藤蔓慢了下来,这就是最好时机!沈毅冲身而上,一锤定击。 巨大的藤蔓顿时间没了生命力,像是寄生在植物身上的菟丝子一样,没了依仗,陡然倒下。 几人飞身躲闪着,沈洱见那粗壮的分支要凌空砸下来,低头看了眼满是粘液的四师弟。皱了皱眉头,在一瞬间给他施了个净身术,稍微干净许多,才搂着他向一旁躲闪。 而那巨藤倒地之时,地皮也逐渐隆起了更高的高度,那一股腥臭的味儿更浓了。 “哕——” 隔得老远程泽闻到了一股石楠花的味道,这味道直逼天灵盖儿,程泽直觉不好,看了师尊一眼,果断说道: “师尊!别跟过来,在这儿等我。” 谁知被拉住了,沈听澜死死攥住他的手腕,轻笑了一声,拉着他向前走去,说道: “为师还从未听说过让徒儿保护的。” 程泽转而被师尊拉着往前走,心中顾及到师兄们的安危,便也没再拒绝,抓紧赶路。那味道越来越浓,他实在忍不了了。 ——这巨藤不愧是阴邪之物,以吸收男人的阳精阳气而生,就连这味道也是这么冲。 ——要是你这么爱喝这些,平白无故在路上恶心人,咋不找个男人嫁了呢…… “哕——” 终于到达了目的地,程泽已经看到了那倒地的巨藤,但是怎么不见师兄们的影子呢? 传音石闪了闪,里面传出二师兄的声音来:泽泽啊~你若是再不来,我们可都要被人劫持了。 沈听澜眼神暗了暗,难不成这里还有其他人?如果是要过这片森林,目的地都是不远处的幽兰城,还有一拨人的话那就难办了…… 程泽紧张的眼神看着师尊,小声说着:“我们不能打草惊蛇。” 沈听澜敛眸,温柔的笑笑点了点头,说着:“好。” 却又无所谓的薅着他的脖领子将他带飞起来,看到了对面儿那一群人,以及坐在地上被困着,满脸不服的徒弟们。 沈听澜纵身一跃落了地,寒声说着:“就是你们劫持了本尊的徒弟?” 程泽也艰难的踩到了地上,望着面前这一群年轻的弟子,默默的思考着。这群男男女女皆是剑修,身上本该是蓝色的弟子服已经洗的发白,但是手中的剑却依旧光鲜亮丽。 ——剑修果真把剑当媳妇儿。 为了更加严谨,程泽又疑惑的悄悄扫了眼女剑修手中的剑——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比那群臭男人的漂亮干净多了。 ——不仅剑漂亮,长得也好看啊。 沈听澜眼底一暗,将灵力运转淡青色的光慢慢的从手心处聚集,手腕翻转,他的手指翻指为兰。 哪怕修为受到了抑制,沈听澜的实力还是远远超过于他们,以至于当法术推出去时,这群剑修都被撞出去十米开外,拍到了树上。 双指微微并拢,淡青色的光轻轻一闪,师兄们身上的绳子都断掉了,就属清灵动作最快。 “萨萨你怎么样?我看看你的腰——”清灵说着便要把手伸进去。 沈萨赶紧及时攥住了他的手摇了摇头说着:“没事儿,不用担心。” “刚刚对付完这巨藤就被他们偷袭,这剑修真是一点儿武德都不讲。” 清灵手掌合十心中默念着口诀,轻轻的放在沈萨腰间,忽轻忽重的按摩着。嘴上还不忘吐槽: “呀,呀,呀,想夺走别人辛苦打下的宝贝,你们剑修是一点儿脸都不要吗?” 有个恢复比较快,慢慢悠悠的往这边走着,捂着胸口。看起来年龄稍大一些。 他单膝跪地,伸出手来抱拳,冲着沈听澜说:“前辈误会了,是弟子有眼不识泰山。” 说着他看了看身后的师弟师妹们拖着步子向自己走来,接着解释道: “我们是青云剑宗的弟子,刚到这里时,我们都受到了这巨藤的攻击,没能招架住便被它所束缚住了。可突然之间我们全都被藤蔓带到了这里。等枝蔓撤走后,看到了这藤蔓倒地后缩小,落到了那位小友手中。便以为这巨藤是你们所控制的,便没想那么多……” “况且我们师妹还小,这一路上时刻提防着不被他人——唉,你们又都是男子,能感知到修为都比我们要高,我们不敢赌你们是好是坏,只好先下手为强。” 程泽脸上有些动容,却听师尊说:“我徒儿们知道你们误会了,自会解释。那为何我们来了他们还在绑着,而现在你又是如何得知我们是好人的?” 其余剑修都行礼道歉,围在这人身边。程泽估测这人应该是他们的大师兄。 那人看起来很坦诚接着说:“我又不认识他们,又怎能听他们的一面之词?而为何相信你们是好人是因为见到了您,弟子有幸见到过司渊仙尊的画卷,况且五位弟子修为皆高,恐怕除了您司渊仙尊不会再有别人了……” 沈听澜大手一挥,将他们腰间带着的符牌通通都聚在一起,拿到了手上,仔细端详了一番,又将他们归位。 “青云剑宗的弟子怎会来这儿?” “我们奉宗主之命,本是要去濯水仙坊交流学习,而罗盘将我们引进了这个林子,耽搁了好几天都没有出去。” 沈听澜从储物戒里掏出几个罐子来,程泽瞄了一眼,一看这丹药品质就不低。 药罐飘到那剑修的怀里,说着:“此路的确能去濯水仙坊,虽说距离更近,但此路危险,等出了这片林子,你们还是换条路吧。” 他已经秉着人道精神把药给他们了,就当做是刚才下手太重,打伤他们的赔礼。 “司渊仙尊!我们的罗盘都指向这一方向,实在不知去濯水仙坊还有哪条路?想必仙尊和座下弟子应该与我们顺路,可否允许我们跟着,等师弟师妹们伤好了,我们再想办法……” “随你。” 既然他们的目的地不是幽兰城,那便好说。只要处理问题时不用给他们添麻烦拖后腿就好。 这豹山森林里的迷雾散开了,程泽有些疑惑这藤蔓没有得到阳气的供养就归顺了他们,难不成—— “多谢仙尊,多谢各位小友!” 程泽被那群剑修的话打断了,等反应过来,师尊已经走在前面,他便跟在了各位师兄的旁边,悄咪咪的戳戳沈思。 “思思师兄,你不是被巨藤困住了吗,怎么被救下来的?” 没有受到藤蔓骚扰的程泽此刻说着风凉话,肩膀撞了深思一下,笑眯眯的问着。 沈思没好气儿的说:“清灵前辈找到了那巨藤的命门,师兄他们便解决了它呗!” “那你有没有被……” “没有!” 沈思加快了步子边走边嘟囔:“可恶的藤蔓,太恶心了,下次再遇上这狗东西一定得干它个日日夜夜!” 第54章 闰土的瓜田里又多了一只猹。 程泽没打算再问了,触到四师兄的霉头就不好了。而且看样子他已经知道是什么情况了…… 突然面前多了一截触手般的绿色藤蔓,程泽吓得赶紧一蹿,却撞到了身边的大师兄。 沈毅没说话,只是回头看了眼程泽,搂了搂沈洱继续往前走。 扭头看去,原来是三师兄啊! “三师兄,你这是……收藏品?” 程泽看着在他手指空之下悬浮在空中的藤蔓小触手,伸出手指去戳了戳,它摸起来软绵绵的,不像是植物。 “给你的。” 他有些震惊,明明自己什么都没有,这东西给他干嘛?原着里这东西就是原身得到的,难不成这东西兜兜转转的还要回到他身上? 太离谱了吧?明明我剧情都改了。 “之前答应过你的。”沈萨举了举手中的剑说道,“我有恋清了。” 程泽想着推辞一番,好显得自己矜持:“没关系的,三师兄,你就留着吧,都是师兄弟,客气什么呀!” “木克土,我是土灵根,不适合用它。” 沈萨好像真的在认真讲给他听:“虽说四师弟是木灵根,但他——” 俩人都看着沈思满身怨气的样子,默契的摇了摇头,紧接着三师兄又说:“火克木,你留着吧。” 程泽也不再推脱了,直接拿到手里来,笑眯眯的说着:“这多不好意思呀,那是师弟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啦!” 没动一丝力气就拿到了个宝贝,何乐而不为。程泽捧着藤蔓小触手左看看右看看,戳了戳,光滑又有弹性。若不说它是个能为人所用的巨藤,放到现在一定是个手感超好的捏捏。 出了这片豹山森林,距离幽兰城还有很长一段路,这荒无人烟的地方只有一条路,那就是通往幽兰城的路。 沈听澜掏出灵舟来,众人都上了舟。那些剑修们推脱,说自己可以御剑飞行,程泽一把给他们拉上来。 “别磨磨唧唧的,一个两个人都受了伤,以防御剑飞行掉下去砸到哪位长老或者毁了谁的灵田。况且你们这些糙男人不累,师妹们也该累了啊,不如做师尊的灵舟上来歇歇。” 剑修们也没再磨叽,拘谨的坐在灵舟上的外围,开始互相疗伤。 程泽闲来无事又要去骚扰他四师兄了:“嘶不嘶——” 他探头探脑的凑过去,小声的问道:“你用传音石给我传话时,到底是啥你受不了了?” 闰土的瓜田里又多了一只猹。 程?猹?泽此时正拉着沈思不让他溜,刚刚问他别的不说清楚,这次你可就跑不了喽。 沈思被他烦的没法儿,往周围扫量了一番,发现没有各位师兄的身影,便悄悄的跟他说:“当时大雾起来的时候窜出了很多豹子,我们都被迫散开了,等杀完一波又一波,终于消停了,我就找到了个大山洞,赶紧联系师兄们。” 程泽欲要发作,沈思一个大喘气儿没上来,接着说:“联系你跟师尊了的,都没理我。” “好,那就没事儿了,思思师兄你接着讲。” 沈思翻了个大白眼儿,接着说道:“谁知那豹子身上好像有什么毒,大师兄和清灵前辈都中毒了,跟被下了迷情药一样。” “等着二师兄,三师兄把他们两个人弄过来之后——就简直没法儿看了。” 程泽露出了姨母笑,想听他接着讲下去,一个劲儿的戳他。 “就我个单身狗啊!你还欺负我!” 不过程泽有点儿诧异,怎么就他一人落单还没中毒,就欠儿欠儿的问着:“思思师兄~那你怎么没中毒呢?” 沈思一脸得意,极为嘚瑟的说道:“师弟你也知道的,你师兄我吧~有轻微洁癖,一点儿脏都受不了。所以在看到豹子的时候,我就怕干它给我溅上血,就披了个披风。” 听了这话想起自家四师兄每次炼丹的时候都弄上一脸炉灰,一身脏,突然感觉他说的这话没有可信度。 “有洁癖?谁呀?不造啊。” 沈思就怕他不信还将披风抖了出来,程泽赶紧躲的远远的,小心谨慎的说道:“我信我信了!你有洁癖,你不给它清干净。” “师兄,忘了吗~现在清。” 程泽突然感觉身体有些发热,拍了拍脸,保持清醒。准是吃瓜吃上头了,赶紧又想要继续刚才的话题。 “师兄接着说,他俩中毒之后咋了?” 沈思把头凑到他耳边,笑嘻嘻的说着:“幸好我那个山洞大,一进去还正好有两个屋,给他俩喂了很多解毒丹都没啥用。但是副作用挺有用的,给这中的毒毒性好像又增大了点儿。” “然后呢然后呢?” 沈思由刚才的嘻嘻转变为不嘻嘻,一脸无奈的说着:“然后顺其自然了呗,就大师兄和前辈能把持得住?那当然不能了,两边儿一人一脚给我踢出去了,整整三天呐!干的一个比一个欢,我都怕二师兄和三师兄死里边儿……我就搁洞的外间看洞口。寻思打坐修炼吧,我还静不下心来……” 不知聊到了多久,程泽竟然昏昏欲睡了,他属实是听不下去四师兄的抱怨了。但又不忍心听他在这边说的津津有味,却没有个认真的听众。 他站起身来,走出去。戳了戳一旁坐着的剑修,看起来挺老实。很有礼貌的说道:“你好,我四师兄有话跟你讲,请进吧。” 于是这剑修听话的跟着他走了进去,在四师兄诧异的眼神中,坐到了沈思的身边。 程泽悠悠的说:“思思师兄我看你也不像是熬了几宿的样子,你先跟他说,我睡一会儿,太困了。” 沈思对着他翻了个白眼儿,可他已经闭上了双眼,在梦里去会周公去了。秉着话不能落地的美好精神品质,他拉着这个素不相识的剑修说了起来:“你有道侣没有?” “有啊,这儿呢。” 沈思看着他手里锃光瓦亮的剑又翻了个白眼儿,小声嘟囔道:“一个比一个呆,真想干死你们。” 一般不会有人把小正太说的如此“凶猛”的话当真,但这个剑修老实的往旁边蹭了蹭,与他隔出了一米之远。 东边的几颗明星乍现,昏暗的雾霭低压下来。那幽兰城已然跃进了眼底,灯火通明。 那远处的田地里一片荒凉,风吹过的沙沙声似乎都被夜色吞进了肚子里。那挂着火红灯笼的客栈外面寂静无声,只有一匹老马在马厩里,发出踢踏声。 由于幽兰城上空不可以行驶灵舟,他们便走着进了城门。可天已经黑了,只好找间客栈住。 但这街道上萧瑟又苍凉,他们一进城就注意到街上的百姓们匆匆的回家,个个都闭门不出,甚至连窗户都封上。 程泽忍不住走上前去问师尊:“咱们是瘟神吗?避咱们跟避鬼一样。” 沈听澜说道:“幽兰城的习俗而已,他们不与城外的人沟通,对我们也有极大的恶意。” 怎么原着里没说呢?这作者大大就一天写黄不干别的了,是吧?剧情背景都不写出来,真的是气煞我也。 “你怎么这么宝贝你这剑呢?兜里穷的叮当响,倒是把剑打扮的花里胡哨。” 沈思拿着这剑修的剑看来看去,好像也没看到个门道上。这剑修却耐心的回答着:“我们剑修可以穷自己,但绝不能穷自己的剑。” 沈思不理解,但是尊重。打量着他全身上下用水洗的发白的衣服,不忍心中有些感慨:这青云剑宗的人是真穷啊!怪不得总被合欢宗的盯上。 长得不错,身材也好,就是养剑缺钱。他双手奉上,把剑还给了这剑修。 程泽指着前面的客栈对师尊说:“走这一大圈儿也就这边儿有点儿亮堂,看来偌大一个城找不出第二间客栈来了……” 沈听澜拉着他说道:“进去看看,今晚就宿在这里吧,明日再做打算。” 一进门,那客栈里赫然坐着个秃头的油腻大叔,袒胸露乳安静的坐在位置上。见他们一行人进来,手中的刀立马拍到了桌子上。 那群剑宗的弟子看到这架势立马拔剑出鞘,与他对峙。可沈听澜仅仅是看了一眼,没鸟他,径直走到老板面前。 这老板一身红衣倒像是嫁衣,梳着普通的妇人发型,见他们进来立马笑了,问着:“公子打尖儿还是住店啊?” “住店。” “只剩八间房了,公子是打算——” 沈听澜扭过头去看了看年龄大些的那个剑修:“你叫?” “余一。” 大概是看出了沈听澜的顾虑,他赶紧说道:“仙——公子与各位小友住吧,我们在外面大堂待一晚就好。” 程泽默默走上两步,凑到师尊耳边极小声的说道:“师尊,青云剑宗的弟子们大多都囊中羞涩,要不……” 沈听澜在这老板面前的柜子上随手丢下了几颗灵石说道:“够不够。” 这老板立马喜笑颜开,从柜子后面出来领着上楼:“够了,够了!公子住到何时都行……” “我们两两一间,剩下的房间你们看着住。” 余一站的挺拔,手中拿着剑端正的行了个礼:“多谢公子。” 大师兄确实很端正,但是后面的师弟师妹们不是很正经。 听到与他们素不相识,却家喻户晓的偶像司渊仙尊替他们付了房费,还能住客栈!各师弟师妹们面面相觑,感激的心不言而喻。 顿时地心引力就起了作用。 一群人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行了个大礼,大声喊道:“多谢公子!” 沈听澜微微睁大了双眼,不可思议的皱了皱眉头。说话都有些磕巴了:“无碍,回房休息吧。” 第55章 统统我这是穿越了捏? 师尊果然太善良了,不过……那么多灵石花不完给我也行啊! 而房间的分配不言而喻,而他们师徒住下来还剩下了四个房间给青云剑宗的弟子。 沈听澜随便进了一个屋子之后就把门关上了,大师兄和二师兄携手先选了个屋子,冲着他们挥手道: “泽泽~沈思思啊~明早记得早些起床,别拉后腿儿哦。” 知道沈洱在开玩笑,但是这话也没错,他们两个向来睡得早起得晚。 在宗门的时候,早上第一节课根本起不来。那最严厉的长老找师尊说的嘴皮子都快磨破了。 最后处理他们两人起不来的问题,沈听澜决定:起不来去领鞭子。 这下子他俩再也没迟到过,但是上课依旧打盹儿。这长老就再也没给他过好脸色看。 不过嘛,程泽可不愿意吃这个哑巴亏,笑嘻嘻的说道:“那二师兄你可得管束好大师兄,不然明早起不来床的可就不一定是谁了嘿嘿嘿。” 沈洱衣着清凉,程泽都已经看顺眼了,他听了可不觉得丢脸,偏偏笑道:“那泽泽和师兄一起睡,看看明早我起不起得来?” 程泽看着二师兄那妖孽的眼神以及刻意摆出来的扭捏姿态,摇了摇头像拨浪鼓一般。 我认输。 “师兄,晚安,我们先走了。” 拉着沈思就是一溜烟儿窜走了。 唉!还是三师兄和清灵前辈比较正经些了。 身在曹营心在汉,程泽已经和四师兄坐在了房间里。听见隔壁有细微的动静,紧接着吱呀一声的开门声响起。俩人默契十足,开了个门缝儿,探一探到底是哪儿来的声音? 隔壁呀,隔壁不是三师兄和清灵前辈的房间吗? 程泽探出头去,便见到清灵前辈手中拿着什么东西,被赶了出来。 一手赶紧拉住了想要前去问一问怎么了的沈思,关好了门,看向他疑惑的眼神说道: “师兄,你是不是傻?” “道侣之间调个情,你可别去当电灯泡。” 沈思仔细他们听了听,果真隔壁的门又开了。他才松了口气,还以为三师兄真把清灵前辈赶出来了呢。不过他被赶出来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怕他半夜敲门儿吵到睡不着觉。 “四师兄,你先休息吧,今天在灵舟上我是睡够了,我去楼下遛个弯儿。” 还没来得及拉住,程泽就推门走了。不过睡确实是睡够了,楼下是没去,转身就去敲了师尊的门儿。 “师尊,师尊,开门呐,是我呀!”程泽轻轻拍了拍门,凑到门缝边儿小声说道。 不一会儿听到门内有动静,程泽赶紧板正的站在门外等着师尊开门。门一打开,见到师尊的脸,他便闪起期待的眼神儿。 沈听澜说道:“徒儿有何事?” “今晚徒儿可否收留徒儿一晚?” “不可。” 说着,沈听澜就要将门关上。可好男怕缠狼,程泽最大的特点就是不要脸。把半个身子卡在了门缝处,两扇门是开也开不开,关也关不上。 他不信师尊能这么残忍将他推出去,于是在师尊惊讶的看着他时,他胡编乱造可怜的说着: “其实四师兄也是为我好……他说他睡觉打呼,磨牙,说梦话,怕我休息不好才——所以我就来求助师尊了。” 在另一个屋子里的沈思打了个喷嚏。疑惑的揉了揉鼻子,心想,我也没感冒啊,难不成有人想我了? 沈听澜手上的力气松了,往屋里走着,任他跟上来。 明天一天还要解决幽兰城的问题,需要有个好睡眠。况且……程泽这几天没休息好,也都是因为他。心中有愧,便不再拒绝他。 程泽偷感十足,小心翼翼的进了门儿,谨慎的关上了。一步一个脚印儿跟在师尊后面慢悠悠的走着,师尊回头看他,他便停住不动。 沈听澜不知他又犯什么病?往常与自己共处一室,也没见这么拘谨。扶了扶太阳穴问道:“徒儿,离那么远做什么?” 程泽故意的越走越近,直到停在师尊的面前。 “够了,可以了。”他伸出手来,抵住他还要往前的身体。 头更疼了,他这小徒弟又要整什么幺蛾子? 程泽自然而然的摸上沈听澜的手,翻转过来使手心朝上。细腻的指尖轻盈的落在他手掌心的纹路上,一点一点滑动。 脸上不带任何诱惑的表情,真的很认真的在思考。可落在沈听澜眼睛里,却旖旎都不像话。 他赶紧攥成拳头收回去,感到手心还有那一丝余留的温热。故作生气的说道:“不想说?” “自然是要说的,只是师尊……愿不愿意相信我啊。” 沈听澜一步步走上他的圈套:“为师相信你。” 脸上挂着和煦的微笑,程泽脸上带着犹豫的神情,说道:“近日,我猛然发觉师尊的修为已然到了瓶颈期,这种情况持续了很久。怕是需要一个机缘才能够突破。” “那徒儿猜测为师需要一个怎样的机缘?” 程泽说的一点儿都没错,他的修为着实是没有松动过了,而他也知道时机未到,不可强求。便随口问着。 程泽笑眯眯的,勾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来,试探性的勾住了师尊的脖子。 “这机缘嘛~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 ——我们都这样那样了~为什么不能那样这样呢~ ——求求了,康康我啊师尊~我绝对会是一位绝世好老公哒! 在听到这些声音时,他强装镇定地闭上眼睛。手上凝聚了些灵力,丝毫不犹豫的将他往外推了一把。沈听澜低哑着嗓音说道: “要么滚去床上睡觉,要么滚出去。” 程泽被震到了门口,捂着心口咳嗽了几声,咳出了泪花。委屈的自己揉着,领口的衣服都松了几分。 沈听澜知道自己手重了,站起身来,却不经意间注意到了他脖子上,之前被他忽略的红痕。 突然有些心虚,也许是对他感到愧疚。眼神里多了些惭愧,皱了皱眉头,他赶紧道歉,柔声说着: “为师错了,不该对你下重手。别再说这种玩笑话,下不为例。” 程泽心中想着,一定是自己操之过急了,师尊才会有这么大反应。感情是要好好培养的,没错! “哈哈哈师尊,徒儿只是开个玩笑,您别往心里去才好。” 有点儿小失落。程泽靠着门,双手背在腰后,放松的站立着。在师尊逐渐向他逼近时,脸上的笑不禁让他压不下嘴角来。 ——天呐,天呐,难不成师尊是要主动跟我…… “徒儿,你没锁门。” 哐当一声,门上的木条卡进了槽里。沈听澜松开搂着他腰的手,将它移到一边,淡定的说着。 程泽立马变了副神情,阔步走到床边坐下来,满脸的遗憾。 沈听澜看了眼说道:“休息吧。” “师尊你去哪儿?” 程泽身体前倾,有些怀疑是不是因为自己来了,师尊不想与自己共处一室,便要离开…… “唉,为师去拆发。” 沈听澜看着他脸上担忧的表情,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谁知刚坐到凳子上,桌上的木梳便被人拿走了。 青年人独有的清朗嗓音从他身后传来:“师尊,我来吧!” 还没等到他婉拒,程泽紧接着就说:“一个人解头发肯定不方便,又看不到后面,还是让徒儿来吧。” 正这么说着,程泽那一双手早就放到了沈听澜的头上。他放松下身心来,想到程泽上次没有完成梳头的任务,遭到了雷劈电击的惩罚,那这次呢……也是任务吗? 程泽脑海里突然传出了滋啦滋啦的声音——绝对是系统在作祟。 【统统我这是穿越了捏?只是去更新了一下系统,回来怎么就到了前几个任务啦!】 【宿主,你快说说话呀!你不是没完成任务受惩罚的吗?怎么——】 ——你没穿越,上次的任务也确实是没完成。 ——但是这跟我与师尊正常相处有什么关系呢? ——毕竟咱这有点儿道德,有点儿责任心的大猛一就是要时时刻刻黏在老婆身边,你这个单身统懂什么? 【好吧,宿主你自便,统统给你把之前任务的积分加上去!】 ——去吧去吧,别打扰我跟师尊的甜蜜共处时光! 系统已经不愿意多说什么了,毕竟宿主不知道它为什么去更新,它可是知道的明明白白。 若不是宿主被那豹子的唾沫给击中了,中了毒。还被他那心心念念的师尊带到了山洞里……总之就是各种不堪入目的事儿都办完了! 主系统才发现自己躲在宿主的脑海里,被迫听着一切声音。 总之,不听等于旷工,听了受到了心理创伤。 睡也睡不着,躲也躲不了,于是便心疼的抱住可怜的自己待了两天,才被发现。 终于自己被带去更新了。 现在的统统是可以自己控制自己五感的全新统统了! 只不过……嘿嘿嘿,宿主这大猛一当的可不太称职。 不过统统才不打算告诉他,他和沈听澜逼着自己听了这么长时间的“墙角”,可不要指望自己说出真相! 嘿嘿,可以把自家宿主蒙在鼓里可太好玩儿了…… 第56章 毕竟受害者不止他一个 听得出来程泽在和识海中的那东西说话,他也没有任务是来接触他的。沈听澜不觉弯了唇角。 面色清冷如霜,程泽的手指在他的头发之间来回穿插,沈听澜眸中闪过一丝疑惑:“徒儿为何执着于帮我梳发?” “徒儿想为师尊做些事情,师尊感到舒服,我也会开心。” 发丝从程泽的手中滑落,披散在肩上如瀑布一般垂落至腰际,程泽拿着木梳轻柔的梳着,而沈听澜的神色淡淡的看不出情绪来,声音如清泉般清冽。 “罢了,徒儿若是喜欢,就随你吧。” “师尊的头发为何这么卷?” 也是困扰程泽很久的一个问题。书中很少有师尊是卷毛的,本应该看起来呆萌可爱的发型,放到师尊头上却别是一番风味。清冷的容貌配上柔和的卷毛,更让人想要了解亲近。 “天生如此。” 沈听澜拿起手边的折扇轻轻摇着,额前的碎发随之轻飘着。 “很适合师尊,也很好看。” ——谁家的傲娇大猫!人类根本把持不住啊~ 沈听澜听了程泽的话并没有很大反应,神色淡然嗔怪道:“徒儿总是这样口无遮拦。” 程泽就像是犯贱成功的青春期男孩儿一样,在沈听澜身后傻笑着。沈听澜感觉头发梳得差不多了,站起身在走到窗边,负手而立。 “好了。时间不早了,早些休息。”一阵微风拂过,衣袂飘飘,宛若仙人。程泽看得入了迷,拿着梳子的手迟迟不肯放下。 “师尊呢?” “为师去沐浴。” “我也想——” 听到一半,沈听澜一抬手,门突然开了,戏谑的望着他,好像知道他要说什么。同样,他也给了他回答。 程泽讪讪的说:“徒儿不想了。” 门啪嗒一声落了锁。 沈听澜准备沐浴,便命人抬了热水上来。程泽积极地把水抬进来,还没往里走近两步就被拒之门外。 望着屏风,程泽由衷的感受到了无力感。于是腆着脸还想挣扎一番: “徒儿给师尊擦擦背呀!” 沈听澜泡在浴桶里闭了闭眼,勾了勾手指,让这一丝灵力感受到外间傻傻站立着的程泽,然后化作了一根绳儿,捆着他丢在了床上。 被师尊的行为所“侮辱”到的程泽极为不满,张着嘴大喊:“师尊~饶了徒儿吧!徒儿知错了~” 于是,沈听澜平日里用来束发的发绳也飘到了外间,绑住了他滔滔不绝的嘴。 “丝尊~没油用哒——” 一个禁言术打断了程泽的“施法”,这才令他关闭了他那高段位的语言技能。 沈听澜可算是沐浴完毕,换了桶新的洗澡水,准备叫程泽也进来沐浴,谁知他只披了一件里衣刚出来,就注意到了闭眼在床上已经熟睡着的程泽。 见他睡得香,没忍心将他弄起来。只是解了禁言术,也收回了那一丝灵力。把绑在他嘴上的发带解下来,又系在了自己的头发上。 坐在床边轻轻的摸了摸他的额头——没发烧,怎么脸这么红? 人虽说没那么精神,但有的……精神起来了。沈听澜才想起来还有余毒未解,这又该如何?按理说,体内存有余毒,不该这么快发作的…… 那究竟为何,应该只有本人知道了。毕竟受害者不止他一个,在他亲爱的四师兄抖他那个忘记清理的披风时,两人都遭了殃。 最倒霉的还是程泽,他四师兄抖的时候正对着他呢。 幸好披风上的东西已经过了好几天,有余留的毒性也不是很强了。 程泽突然间拉住了沈听澜的手,放到了颈肩处,不老实的蹭着。嘴里清晰的说着:“好凉,师尊的手好舒服。” 沈听澜想要收回却被他死死的按住。他叹了口气,解下了他的外袍,将他打横抱起,泡在了浴桶里。 自家小徒儿年纪还太小,夜夜做那些的话,身体遭不住。今夜只好让他在浴桶里先泡一泡了,若是实在不行那就再做打算。 整个身子泡进去的程泽舒服的长叹一声,发出的声音实在不可描述。全身上下只有一个头露在水面上,仿佛一颗珍珠从蚌壳中探出头来。沈听澜站在边上,双手放在他的双肩之上,为他运气调节。 可程泽拉着他的手死活不放,还用脸去蹭人家的小臂,沈听澜被他撩扯的全身燥热,却又不能做什么。不然就太趁人之危了…… 心一横,也泡进了浴桶里。让程泽的整个背部紧紧的靠着他的前胸,更近距离的接触,让程泽舒服许多。贪恋的汲取师尊身上的凉意,仿佛那凉意是他的生命之源。 浴桶里的水慢慢的往外溢出来,本来清澈的水,在沈听澜不断的用灵气缓解程泽体内的毒性时,已然变得浑浊,甚至有些沸腾了。 这水落在地上的声音让楼下的沈思听了个十成十去。本来他听小师弟说要去楼下转一转,没拦住就让他去了。结果这么晚了都不回来,想必楼下一定有什么好玩儿的,偏不告诉他。 便也开了门偷溜出去了。 结果这小子根本就不在楼下,沈思却听到了楼上师尊的房间里传出了水洒在地上的声音稀稀拉拉的。 沈思没去理会了,却见一楼大堂处那个老板已经不见了,大抵是去休息了吧,毕竟已经这么晚了,孤身一个也不安全。 可那桌子上趴着的,依然是他刚进来时看见的那个秃头壮汉。沈思不由得打了个颤,尤其是看见他那锋利的刀时。刀刃上还没擦干净,挂着已经干掉的血印儿。 沈思咽了口唾沫,犹豫着到底还要不要下楼去找程泽,还是现在就打道回府,自己回房休息? 只见那秃头壮汉把刀一拍,站起身来朝他走过来。自己修的又不低,有什么好怕的?沈思没有躲开,也没有往楼上走,而是站在原地等他过来。 谁知那大汉一过来张口就说:“小公子,饿了吧?陪哥哥回房吃点儿东西!” 那粗糙的大手一把就拉住了他,沈思心中有些忐忑,手心处凝聚着灵力迟迟没有拍出去。 如果他只是好心邀请自己吃东西,没有恶意,这一掌真拍出去,非死即伤,伤害到他该怎么办? 沈思想要挣开手说道:“不必了,你把手松开。” “客气什么?见你们来了,还没吃晚饭,一路上肯定饿了。刚宰了新鲜东西,正愁没人跟我喝两盅呢。” 沈思这下子确实是坚定的想要拒绝,并且要走了。 这腿突然却使不上劲儿,手上本来凝聚的灵力也消散了,没打出去。沈思着急的想要推开他,却被他牵着往下走。 这大晚上的,除了他俩应该就没别人了。沈思不知道身体怎么回事儿,反正是跟着他去了,灵力也用不上了,丹田处的气凝不成实形。 拖拖拽拽,跟着秃头壮汉进了屋子,他也没放弃,还在试着运功。谁知一推开门儿那桌子上摆了一桌子饭菜和三四坛子酒。 “今儿杀的牛。” “一起坐下造呗,看你瘦的跟个麻杆儿似的,你是不那一群公子里最不受宠的那个啊?可怜不带见儿的。我看话本子上都这么写的。” 沈思愣了愣,反正现在不知为何修为被抑制,灵力无法正常运作,看看他想干什么。没理会身上有什么异处,跟他边聊边吃起来。 “没有大哥,你想多了,我天生就有点儿吃不胖。” 沈思见那秃头壮汉吃了哪个菜,他才去跟着夹。显得他埋头苦吃,丝毫不客气。 “你们是哪个世家宗门啊?” “我们是散修,要去濯水仙坊,正好跟那群青云剑宗的顺路了。” 好嘛老秃头,在这儿等着我呐?幸好没穿弟子服,看他这样儿……也不像是能认出师尊的样子。 反正是瞎胡说呗,还能宰了我不成! “那你们怎么来到的这儿啊,这路可不好找。” 沈思感觉他有些生气了,赶紧往嘴里塞了个大鸡腿儿准备翻脸:“罗盘这么指的,我哪儿知道。” “你中了那豹子的毒吧。”秃头壮汉势在必得的说着,仿佛沈思早已是他的手中之物。 “没有啊,豹子?啥豹子?” 吃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沈思也学到了小师弟常挂在嘴边的话。 这人似乎是不想跟他扯皮了,说道:“小逼崽子你要是敢骗我,老子宰了你!” “小青龟护体!” 沈思早有准备,把小青龟般的青云帐托在了手上,这老汉威胁的话一出口,青绿色的大帐篷就包裹了他。 这壮汉往这屏障上砍了一刀,就像是那拼刀刀一般的机制,几刀下去对沈思并没有实质上的伤害。出现的裂纹越来越大,就是不破。 “别费力气了,我这小青龟不轻易给放出来见人,因为它就是贱人。你砍半天都没一点儿用。” 沈思可太知道小青龟憋的什么心思了,裂纹越来越大就是为了让对手心里有希冀,一个劲儿的攻击,事实上就是个障眼法。 等到敌人筋疲力尽,沈思就可以嗖一下出来,打他个措手不及。 只可惜现在的沈思不会轻易出来了,在吃饱之前他一句话都不会说。 于是沈思托着青云帐开始炫饭……毕竟,谁跟好吃的过不去啊? 第57章 风也萧萧!雨也萧萧!瘦尽灯花又—— “住手,放开那个公子!” 沈思吃的正起劲儿呢,就是旁边儿有个磨大刀的壮汉属实有些碍眼。 扭头一看,竟是程泽和师尊在门口已经赶来了。这两人定睛一看,总觉得有危险的不像是沈思…… 这恶狠狠在这儿磨刀的壮汉更令人感到可怜,费这么大劲儿没动沈思一根汗毛,砍半天还白出了一身汗。 程泽啧啧两声,对着大快朵颐的四师兄阴阳怪气道:“艾玛!这一桌子好菜孝敬您老人家了啊。” 不管到底谁更惨吧,这秃头壮汉今儿是跑不了了。沈听澜手指一动,一股淡青色的灵力就围绕在他身边,将他绑上了,任他如何挣脱也挣不开。 “你是什么?” 听到师尊猛然问出这种话,沈思也不吃了,站起身来,小声的问道:“他不是人吗?” “从我们进这家客栈开始,他就一直坐在外面,不仅感知不到他的修为,也没有一丝人气。直到你一个人下来,他才有了动静,就像是触发到了某个点,他才有所行动。” 沈听澜在他的身上感觉不到人的气息,而这秃头壮汉也并不是修士,他没法探测出他的修为来,但又不知他是什么…… 程泽大胆的伸出手去戳了戳他胡子拉碴的脸,挺有弹性,应该是人皮啊,难不成只是一个徒有虚表的鬼! “鬼!” 程泽赶紧躲远了些,情不自禁拉住了沈听澜的手臂。 原着里没提到这壮汉不是人啊!他只知道原身与他勾结,将师兄们骗去了幽兰城的一个破庙里,遭受了袭击。大抵是阴灵一般的东西搞的鬼。 而原身骗师尊进了那破庙,却是从庙的侧门直接进了地下。 那阴邪的庙正是为那幽兰城百年来供奉的妖神而建,每三年都要为它献上新娘与牲畜。 只是近几年来幽兰城大旱,颗粒无收,民不聊生。城主也同样焦灼,下令囚禁城中十六岁的妙龄女子,连同大量牲口一同送往妖神庙内。 只可惜幽兰城内只下了一场淅淅沥沥的小雨,自此,再无甘霖。 直到师尊带着一众弟子来到这儿,被原身骗到妖神庙的地下后,发现了那群被献祭的“新娘”。可早已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不知被什么看不到的阴魂所奸淫着。 而原身早已与那壮汉勾结,得到了他身上隐匿身形的宝贝,在那邪灵庙内将师尊玩弄了个不分昼夜。 而这庙本就不正,靠吸收女人的阴气才能供养着这妖神。而原身这么一搞,这破庙将师尊泄露的元阳都吸收了,直接瓦解了这庙里妖神的魂魄。 而师尊醒后的记忆连同这妖神一同消散了,只记得与原身来救徒弟时被迫留在了这里,被那些看不见的邪灵所欺辱了。 而在这庙的妖神离开后,幽兰城下起了倾盆大雨,紧接着原身就佯装何事都不知道,进来将师尊带出了这庙…… 沈听澜淡淡的说道:“像是人形傀儡,可感觉不到有傀儡师在操控。” 听到这话时,这秃头壮汉似是感知到了什么?摇头晃脑的发起疯来。不断的向后磕,想要撞毁自己的头一般。当然没令他得逞,沈听澜将他捆在床头,不再理会用白绢堵住了他的嘴。 “出去吧,好好休息,明天还要出门探查。” 沈听澜语气中稍有些疲倦,将手背在身后,攥了攥手,要往门外走。 沈思本老实的跟在后面,准备要上楼的时候,却突然看到了门后藏着的人,那人也看到了他,准备要跑。 “跑什么?站住!” 沈思看到的那一瞬间就想要追上去,却被程泽拦住了。他说着: “师兄你先别急,那是他们青云剑宗的弟子余几。今儿不是还跟你聊天儿来的吗?刚刚就是他提醒我们你遇到危险被那东西拐进屋里了的。” 沈思停下脚步来说着:“你们先去休息吧,我一会儿再上去。” “啊?你俩还没唠完啊!” 程泽迷糊的问着,见四师兄点了点头,便也没多问。 “行,那师兄你也早点儿休息,有事儿敲我跟师尊的门去。” 程泽冲天打了个哈欠,慢悠悠的走着。殊不知沈思留在原地凌乱着:师弟啥时候跟师尊睡去了? 摇了摇头,比起这种炸裂的事儿,他更好奇余多为什么不去上楼睡觉而是跑出了客栈,会不会藏了什么秘密? 沈思的功夫不错,只是偏爱炼丹,炼丹炼的也差强人意,因此在几位师兄之间显得不是很出众。但对于悄无声息的追踪一个剑修来说,沈思还是手拿把掐的。 他飞身而上,在街边房檐上奔走,见那身影在巷子的转角隐去了身形,便矮下身子来,沿着墙根走过去。听到余几在跟谁窃窃私语。 “不行不行!我不认识他啊。” “我害怕你别逼我。” “我真不行,他要是骂我怎么办?而且我看他挺聪明的,不需要我也能完成任务。” “实在不行你就换任务对象吧,我做不了,我也不想回去。” 余多一个人在墙边儿蹲着,有时还焦躁的挠挠头,手指头在地上抠来抠去,已经把土抠出了一个小坑。 沈思见他不再说话了,猛的从黑暗处站起身来,拍上了他的肩:“鬼鬼祟祟的在做什么?” “啊!” 面前这个胆小的剑修被猛的一吓,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看着面前的人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哆哆嗦嗦张口说道。 “你跟踪我!”余几张了张嘴,憋了半天,也就只能说出这话来。 “行踪诡异,不跟踪你跟踪谁?说吧,你刚才在做什么?是不是跟那人一伙儿的?” “我……”余几想解释,却又被沈思怼的插不上话。 “大半夜不睡觉在外面转悠什么!又是怎么注意我被那老秃头带进去的!你说!你说啊!” “沈师弟你冷静些,我,我,我解释!” “谁是你沈师弟?我只有三个师兄……” 沈思揪着他的耳朵往客栈走,嘴里还不依不饶。 “疼疼疼——沈公子你听我说我跟他们真不是一伙儿的,我是好人!我晚上出去是因为睡不着,跟师兄说出来走走——” “闭嘴,让你解释了吗?” 一溜烟儿的功夫,沈思就把他拉进了自己屋里,用麻绳把他捆了个严严实实。双手捆在床头的栏杆处,恶狠狠的望着他:“你小子最好如实招来!” “我都招了啊?” 猛的打了个喷嚏,程泽默默的裹紧了自己的外袍,好奇的问着:“师尊,为什么我会在浴桶里醒来啊?” 沈听澜眼神瞟向别处,感觉到自己微微湿掉的发尖粘在身上有些热,有些不自在的回答道:“奔波了一天,见徒儿身上有些脏了,为师把你泡到浴桶中洗一洗。” 低下的头隐藏着微微泛红的脸。 难不成要他说,自己将他抱到浴桶中是为了压抑他体内余毒使他产生的性欲? “多谢师尊了~” 手指尖在袖口间暗暗跳动,最终落在了沈听澜袖子上,杏眸流转,抬眼看着师尊,轻轻地扯着他洁白无瑕的袖子。 顺理成章的拉上了沈听澜的手。 ——爽了!师尊的手好好牵~ “不早了,徒儿赶紧休息。” “一起吧,看这张床——这~么大!” ——啊哈哈!同床共枕~ “嗯?” 沈听澜宽袖一挥,被子和枕头都散落在了地上,铺的还整整齐齐。微微笑着说:“嗯——睡吧。” 程泽还想张嘴争取些什么,但是看师尊那一副已经铁了心让他睡地上的样子,便不再说了。 冲着沈听澜往前走着身影瘪了瘪嘴,落寞的“瘫”坐在了地上铺着的被子上。 “风也萧萧!雨也萧萧!瘦尽灯花又——” “噤声。” “……一宵” 程泽若无其事地侧躺在地上,眼睛闪闪的望着师尊,睡颜也很养眼,纤长翘起的睫毛,高挺的鼻梁,饱满的嘴唇,精致的脸型……无一不触动着程泽的心。 扑通扑通…… 【宿主新任务!】 【出事儿了!宿主……宿主!你睡这么快的嘛?】 【火都烧裤头了你还有心思睡觉?】 【就这睡眠质量,害!沈听澜下床睡你一次都发现不了啊!】 【宿主你这猛一的梦想毁就毁在你这贪睡上啦!】 【哦,还有这毒的后遗症……】 睡的死啊!系统心都要碎了,他这宿主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 窗户被吹开了,刺眼的火光刺破了黑暗。夜色同墨一样浓稠,空中弥漫着异样的气息。 沈听澜站起身来,察觉到外面的异样,有人悠悠的走在街上,吆喝般的喊着:“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而另一边有人尖叫着:“走水了,走水了,赶紧去救火!” 而那急切的声音,还有急切的奔跑声都传到了耳朵里:“师妹呢三师妹不见了!” “师姐,师姐!” 沈听澜探出头去,才发觉并不是夜色这样的浓,而是那着火起的黑烟已经弥漫了整个上空。天际处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已然到了凌晨。 望着地上睡得正香的小徒弟,沈听澜轻声说道:“这是谁的樱桃毕罗和樱桃煎?” “什么?我的我的!” 第58章 如此的师尊,使得他心中一颤,喜欢的紧。 程泽一个鲤鱼打挺翻起身来,四处张望一番,茫然的看着师尊的腿擦了擦口水,问道:“师尊,你闻到了什么味道吗?” 看了眼已经弥漫到窗口的火光,沈听澜睁着眼说瞎话般的摇了摇头。 “未曾。” “嘶——明明有我大樱桃味儿啊!” 沈听澜深吸了一口气——烧焦的木头味。揪着他的领子薅起来,认真的说道:“穿衣下楼。” 懵懂的点了点,程泽赶紧坐起身来穿鞋袜,披上外袍就要往外走。沈听澜叹了口气,为他拢了拢大敞开来的衣袍,挡住了露出的全部肌肤才肯带他出门。 刚一出门又出了岔子,四师兄的房里突然冒出个人影来,定睛一看,程泽才注意到这人不就是那青云剑宗弟子余几吗? 他怎么会从四师兄的房间里出来? 随即还没等他诧异,便听到了自家师兄的嚎声:“滚蛋!老子喜欢女修!以后见你一次干你一次!” 似乎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程泽僵硬的笑了笑,谁知被他拽住了胳膊。沈听澜注意到自家小徒儿被一个陌生人给拉住了,十分不悦的扭过身来,也同样拉住了程泽的手。 寒声问道:“他是谁?” 还没等到程泽反应过来心里都是疑惑时,这余几便说了话:“青云剑宗的弟子余几。” 他瘫坐在地上,拉着程泽的胳膊不放,看着沈听澜一字一句认真的说道:“妖神庙!幽兰城最大的问题就出在这个庙!师妹们就是被刍灵带去了那儿!” 这下子换沈听澜愣住了,原来那不是人的东西是刍灵。若这人说的是真的,那结合起来确实也很像一个真相。 涂车刍灵,自古有之,明器之道也。作为丧葬品的刍灵主要由稻草扎成的,通常为人马形。他们被视作一种象征性的灵物,而今日见到的那个壮汉便是刍灵了。 他不是没有了解过幽兰城的现状,为了供奉那邪神一样的东西,多少妙龄女子正值芳华便当成了贡品献给了那物,送过去时,家中往往办以丧葬形式,这刍灵便是其中的送葬用品。 可哪儿有为活人送葬的?怕不是这些女子们抱有怨气,附着在这些刍灵上,带走了这些女修,而现在恐怕已经凶多吉少…… 回过神来发现程泽揪着这青云剑宗的弟子的领子站起身来,将他死死的压在墙上:“孔、飞、凰,是不是你!” 余几苍白着脸,连连点头,被狠狠的甩到墙上之后,便见程泽拉着自家师尊匆匆的往那里赶去了。 这次他不走侧门儿一定能够避免那些卑鄙龌龊的东西,不会再让师尊遭受原书中所受的一切—— 沈听澜握着他的手,默默听着他心里的碎碎念。 ——走正门儿,走正门儿! ——我一把火给这破庙烧了,里边儿的那妖神能不能死啊! ——反正是不能再去地下了,不然也是平白无故污了师尊的眼。 ——万一我再把持不住……不行,不行,真不行! ——忘记师兄们了!这跟原着也不一样啊,他们去庙里了吗? 沈听澜捏了捏他的手,大概是看出了他内心的焦虑,缓缓说道:“徒儿不必担心,为师护的好你。” 火势逐渐蔓延,沿着楼梯而上。那秃头壮汉半个身体已经陷入了火势之中,被滋啦滋啦的烧着。火光之中,眼见他从人形变成了一只稻草扎成的送葬品。 不是他。 两人相视一眼,飞身而下来到了客栈的大堂处,木桌木椅已经烧成灰,令他们感到诧异的是并未看到老板的影子。 走出大门去,那马厩里的马已然被烧成了稻草灰,剩个稻草扎成的马头还在风里挣扎漂浮,然后化为灰烬,不见了。 “那个老板!” 程泽浮现出这老板的身影来,穿着一身儿火红嫁衣一般的衣服,极为不合身。 “她会不会是……” 程泽想说,但又不敢说出来,害怕师尊发觉他知道些什么。 “被献祭的新娘。”沈听澜说。 程泽频频点头,睁了睁眼睛,在师尊风驰电掣般的速度中紧紧抱住了他的腰身。 那妖神庙里的火光更甚,程泽定睛一看那喷发的水柱,不正是他那二师兄正飘在空中灭火呢嘛? 怎么正门也被凿了个大洞?出现了个原书中从未描述过的机关,也没人去触碰,只有那青云剑宗的弟子在地上,持剑与那个红衣女人所僵持着。 而那地上一左一右躺着的便是他们宗门失踪的女修。脸上已然出现了暗红色的纹路,跟这个客栈“老板”脸上的东西一般无二。 更令人不可思议的是他三师兄在刨坑!清灵前辈在一边帮忙,侦探着地下有何机关,然后在沈萨施动法术,刨土时指出不可以动的地方。 程泽倒吸了一口凉气,师尊也逐渐飘落在妖神庙的……顶子上! 这和原着中的走向实在是太不一样了,程泽迫切的想要从脑子里探究出什么更实在的关键线索来,可竟没有一丝重复的地方。 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沈听澜可一点都不惯着,低声唤“恨生”,拿着剑俯身冲了下去,打了这女人一个措手不及。那群剑修也被惊讶到了,但一看来人是司渊仙尊,士气更足了,提剑就往上冲。 真都是榆木疙瘩! 我师尊还打不过她吗?用你们往上冲啊!还不赶紧干别的! 程泽低声咒骂一声,飞身而下,捞起地上那两个昏迷过去的女修就往外拉,嘴里还嘟嘟囔囔的骂着: “自家师妹师姐都不顾了,真不愧是剑修。” 迟迟才来的四师兄也气鼓鼓的赶到了目的地,脚上踩着的是余几的剑。程泽心里不禁念叨着,还得是他四师兄,知道过来打个剑修滴滴。 “怎么样了?我看看她们的伤势。”沈思还是蛮人道的,哪怕很怨恨带他来的这剑修弟子,对于地上躺着的伤者,他属实有些不忍心。 他手指紧扣,双手向天高举。天边翻出的鱼肚白已经射出了明亮的辉光,好巧不巧照在了这伤者身上。沈思双手又转变为合十的样子,手指微微张开,青绿色的光包裹在这两名女修身上。 “没事儿,就是昏过去了而已。除了这两枚丹药就——” 程泽忍不住攥住了,四师兄想给这两位患者塞药的手,小心翼翼的问道:“嗯……这药不会有副作用吧?” “给你吃的有,给她们的绝对没有。” 挣开程泽的手,就将丹药喂了进去。程泽默默的站起来走开,一抬眼便是自家师尊把那红衣老板甩到了石墙上。 黑红色的血从她眼睛里,鼻孔里,嘴角慢慢的溢出来。手指尖慢慢的扶上石墙,那是石壁上凸出的小斗上,灌入了她流出来的血。 “师尊,手下留情,万一她知道什么呢!” “嘶啊!啊!啊——” 这红衣老板嘶吼着,想要向程泽的方向扑身而去。 沈听澜匆匆扭头看了程泽一眼,不过没理会他说的话。拦在了他的前方,一剑封喉。 那老板脖子滋出一股浓黑色的液体,溅到了他的脸上。沈听澜见她已经倒地不起,嘶吼挣扎,疯狂的大笑着消散成了一缕黑烟…… 侧过头去擦了擦脸上的污血,一剑又毫不留情的穿过了她的心脏。沈听澜冷声说着:“已经被迷了心智,留着也是祸害。” 这一场面看的周围青云剑宗的弟子一阵惊心动魄,程泽心中也是一样,不过他竟觉得是惊心动魄的美。 如此的师尊,使得他心中一颤,喜欢的紧。 他跑上前去,从他袖子里左掏掏右翻翻,可算是找出了一条干净的手绢儿。伸出手来轻轻擦拭着师尊脸上的余污。 “脏了,徒儿给你擦擦。” 沈听澜眉头一拧,想要飞身而起,搂着程泽却迟了。脚下踩着的石板已经松动,那小斗中的污血咕嘟咕嘟沸腾着,在两人身形交叠掉下去时,没了踪迹。 沈听澜翻身而下,将身子垫在程泽身子下方,紧紧抱着。任下方的吸力使得他无可挣扎…… 第59章 师尊我真不是故意的,你听我狡辩 缠在肌肤上的蜘蛛网令程泽很是不舒服,他睁开眼睛却见师尊垫在他的身下还紧紧的抱着他。 被掉落在地上的碎片所割破,程泽嘶的一声收回了小腿。划的口子应该不小,但是他没去注意。 赶紧从师尊身上起来,他感受着闷沉的空气和濡湿的石子,将地上躺着的师尊扶起来坐在一旁的巨大岩石边上。 为了保持身体平衡,他把手撑在满是灰尘的石壁上,黑暗让他感受到恐惧。滴到头上和手上的水滴,也着实令人感到恶心。 他操纵着灵力,让明火聚于手心。这才照亮了这个通道,面前的师尊眉头紧皱着,程泽摸了摸他的后背——没流血。 他叹了口气,大拇指轻轻抚上他紧皱的眉头。随后又站起身来,准备先去探探路。 损坏的武器,遗失的提灯,还有墙壁上胡乱写的的日期。程泽的手轻轻拂过,这些东西已然封存了许久。 他不敢走太远,师尊为了保护自己垫在自己身下受了伤,万一从这暗处窜出什么东西来,程泽可保证不了他们自己的安全。 因此往外走了几步,又回去了。 他犹豫着,红着脸解开师尊的外袍,小声的碎碎念着:“我只是看看有没有受伤而已,只是看看有没有受伤……” 他眸光闪烁,长而卷曲的睫毛颤了颤。不自觉的吞咽了口口水,说着还要解开他的里衣。 “从来看着没什么明显的伤口,里面不会受伤了吧?” 在那双手触上沈听澜白皙的胸膛时,猛的被抓住了。程泽惊的抬眼一看,师尊正低头看着他作乱的手。 程泽往后坐了个屁股蹲,连忙摆手:“师尊你别误会,我就是看看有没有受伤。” 沈听澜勾唇轻笑:“为师无碍。” “只是——” 他拉着的另一只手,攥成了拳头想要逃离,沈听澜偏偏不肯。突然的用力让程泽的身体不自觉的向他这边靠过来。 “师尊我真不是故意的,你听我狡辩。” ——我就是想检查一下伤口,顺便揩揩油么~ 沈听澜心中想道:真是我的好徒儿啊。声音淡淡的说着:“那就劳烦徒儿帮为师个忙了。” “什么忙?”程泽舔了舔干涩的唇,瞪圆了眼睛问道。 沈听澜站起身来,任凭衣袍散乱露出白花花的胸膛和腹肌,居高临下的望着他,展开了手臂。 薄唇轻启,冷声说道:“穿好。” 程泽磨磨唧唧的也站起来,伸出手去从里衣开始,指尖时不时都会碰到师尊若隐若现的肌肉,心里默念着。 ——身材好啊!看起来硬邦邦的,还挺有弹性。 ——斯哈斯哈,师尊真是诱人而不自知。 ——我肯定是年龄还小!再过几年,身材一定杠杠好! 终于让程泽慢悠悠的穿戴完,沈听澜边往前走着边探出灵识去感知周围有什么隐藏的危险。 回过神来,却见自己小徒弟已经站到了自己的身前。他不解,拉伤了程泽的胳膊,听到他心里说着: ——稳住,稳住,我去探路! ——机关,机关,赶紧退步! 沈听澜忍不住的笑了一声,却见徒儿扭过头来看着他问道:“怎么了吗师尊?是不是看到了什么奇怪的地方!” “嗯,看那边。” 他的眼神聚焦在程泽前方的圆形轮廓。地上刻着的暗纹复杂怪异,沈听澜往回拉了一把程泽,感觉有什么不对劲。 程泽没有从原书中找到类似于这一剧情的描述,便用手去指了指着地上的纹路说道:“还挺好看的。” “别动!” 沈听澜抓过他伸出去的手腕,看着地上多出来的血红痕迹,问道:“哪受伤了?” 程泽挠了挠头,看着地上的血滴,顿时想到了自己刚被割破的小腿,抬起腿来看了看,淡然的说着: “就刚被割了一下,没什么大事儿,又不疼。” 很速度的从储物戒里拿出了一罐药膏,沈听澜用两个手指头在罐子里挖了一块儿药膏涂抹在了程泽流着血的小腿上。 然而他心里也一直有些担忧,看着那纹路上滴上的一滴血,不自觉的将程泽往外围方向拉了拉。 小腿的血已经止住了,程泽不禁感觉到有些痒。应该是药膏起作用了,小腿上的伤口正在恢复愈合。 沈听澜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他将程泽从地上捞起来,护在身后。望着中间的圆形轮廓之中的那些复杂的暗纹隐隐发亮,从正中央处托起一个巨大的圆盘来。 “师尊,是不是刚刚因为我的血——” “与你无关,就算不在你的血液驱动之下,他们也会主动出来的。现在只不过更早一些,该来的总会来的。” 沈听澜拿出恨生来,刚刚浸满血液的剑身又恢复了他那闪闪发亮,干净锋利的样子。看着那中央的圆盘上趴着的都是红色嫁衣的女人,蠕动着,爬行着,抬起头来望着他们。 每个关节摩擦着发出刺耳的嘎吱声,程泽听得抓耳挠腮。 好似一个轻微的信号声,就能让她们全盘出动。程泽与师尊对视一眼,点点头,低声喊道:“我去!大犟种”在那群红色颤抖挣扎起来之时,二人也冲了出去。 如天女散花一般散开的新娘,爬行着,跳跃着布满了整个空间。程泽手持骨鞭冲着迎面而来的新娘甩出去,带着火焰的鞭子立马在她身上留下了一道烧焦的印记。 引得那红衣新娘嘶哑的吼着:“啊!啊!啊——你们都不得好死!” 突然发现地上极速爬行的新娘,程泽赶紧飞身而上,跳跃在空中,脚尖踩到她的头上,使劲往下一按,使她趴在了地上。 这些新娘来势汹汹,滔滔不绝,程泽打的有些吃力。 沈听澜似乎是发觉了自家徒儿有些体力不支,便赶紧来到了他的身边,与他背靠背。抬手挥掌,看着四周围冲他们奔来的新娘,狠狠的一抬手,将她们都挥飞了出去。 那纹路之中的圆盘传出了异样的动静,程泽正诧异的看着,双肩却被什么东西所锁住了。 “啊!什么东西?放开我!” 程泽凭空飞了出去,落到了圆盘之上。沈听澜来不及伸手将他拉回来,周围的红衣新娘便齐齐的向他飞奔来团团的围住了。 她们脸上的奇怪纹路变得血红欲滴,沈听澜有些招架不住。看着程泽手持骨鞭艰难的挣扎着,也无可奈何。只能先清除着自己周身的危险—— 她们好像永远不会疲惫一样,一轮又一轮。沈听澜看着程泽被放上圆盘,心里止不住的焦急,不能再这么拖延下去了! 从储物戒里掏出了一堆蚀骨钉,狠狠的将那个无头新娘钉在了石壁上。效果不错,她没有挣脱开钉子的威力。沈听澜握紧了手中的恨生,让他渡上了寒冰之灵,形成了巨大的冰晶结界。 她们的行动变得迟钝了,趁着效果还没完全消退,沈听澜赶紧飞奔去将他们每一个都定在了石壁上。 遍地都是残肢断臂,被钉在石壁上的新娘有些只剩下了半个身子你还在胡乱的颤抖着,挣扎着,却再也挣脱不开了。 而程泽不知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所控制了,无论如何都挣脱不开。紧接着他看见那中央的圆盘之上升起了一个熟悉的物件儿——像是椅子一般的东西。 程泽心中一惊,看着正被包围的师尊心中更是急切。不知道师尊一人能不能招架的了这些如狼似虎的新娘们。太猛了吧? 连头都没了,还能跑呢。 “师尊你挺住啊!别看我这边儿了,注意身后!” 被放到凳子上时,他才泄了劲儿。程泽只感觉周围一阵儿的嗖嗖声,然后就看到了一个接一个的人被钉子钉到了石壁上。 “师尊……你也太猛了吧!” 程泽丝毫不觉得自己的处境有多么的艰难以及……不堪。 直到自己的两条腿被不知所踪的东西使劲掰着,扳到了椅子的扶手上,挣脱不开,程泽心中才有了顾虑。 不会吧?这这这……这么狗的吗? 难道这就是书中所描述的阴魂和邪灵? 它们内啥的不是被献祭的新娘们吗! 看着被师尊钉在墙上的各位新娘子,程泽陷入了沉思…… 阴魂酱……你滴新娘,在墙上啊,哇达西……不是你滴对象啊—— 沈听澜终于结了尾,抬头一看,那中央的圆盘上竟多出了一个奇怪的椅子,小徒弟四肢被架在把手上,被什么东西吊着一般。 这机关看上去更像一个刑具,仿佛下一秒,陷入陷阱的躯体就会四分五裂被五马分尸。 亵裤莫名其妙的变成碎片纷飞在地上,程泽在椅子上独自挣扎着显得格外无助。 “师尊!别看!” 程泽低头看着自己有种莫名的羞耻,想要挣扎,却无法动弹。 这鬼机关让他想到了一些并不美好的事情,那原书中没少出现这邪恶无比的机关,虽然现在的自己有些尴尬,但好在不是师尊中了机关。 第60章 恨生作为一个好保镖十分称职 “师尊……它们好像……” 这椅子摇了起来,大概是被钉在石壁上的新娘们一个接一个的死了,没有了阴气的供养,本是看不到的阴魂有了实体,穿梭在程泽的身体各处。 沈听澜把恨生丢了出去,旋转着在空中打了几个弯儿,与这些阴魂不散的东西纠缠着。 它们飘散又聚合,发出惊扰的尖叫声:“嗷——啊!” 滋滋冒着白烟儿,恨生的剑身裹着蓝绿色的光芒,紧贴着程泽的皮肤驱赶着逐渐接近的阴魂。 程泽感受到剑柄上传来的凉意让他打了个哆嗦,剑芒可不长眼,遇到那扰人的黑团就刺了个彻底。 有时很幸运直接戳到了他的关键位置,尖叫一声,变成一股烟儿,散了。 有的可会犯贱,被刺到之后,消散的哪儿都是,又聚拢回来。 沈听澜也来到程泽身边,可却发现这椅子上的机关令程泽的手脚无法动弹,不知是什么材料制成的。沈听澜拿起恨生来,往上面连砍几下。直震的的椅子发出嗡嗡声,依旧没有断裂。 剑在空中与阴魂纠缠带起的风,让程泽感受了前所未有的凉意,刺激的他不自觉的颤抖了起来。 “师尊……冷。” 沈听澜这才注意看他难受得想要蜷起,但又无可奈何的身体。他脸蛋红的不像话,看上去像是参加了一场极为恶劣的战争后无人为之医治一般 “徒儿别担心,为师不会让这群阴魂强迫你的。” 程泽欲哭无泪,他可太知道这阴魂什么德行了。 自己中了这机关,大概就要替代原本属于这些新娘的位置,受到她们要遭遇到的事儿了。 而自己身上被阴魂碰到的地方,都感到了烧灼感,伴随着难以忍受的蚀骨之痛,折磨的他实在是无法承受。 那阴魂见缝插针,恨生作为一个好保镖十分称职,不断的驱赶它。 “……” “停下吧,它们不会做什么的。” 程泽看到眼前的恨生回到了师尊手上。放松的叹了口气,强忍着身上的不适。 他在迷迷糊糊中发觉师尊有些温凉的手放到了他的额头上。 沈听澜看着空中飘的这些阴魂发出“咯咯咯咯咯咯——”一般邪恶的笑声,心中有些疑惑。 但他相信程泽说的话。在收回剑的那一刻,这些阴魂真的没有攻击他们,而是围着程泽打转、缠绵。 沈听澜心中很是不舒服,将自己的外袍披到程泽身上,手中源源不断的向他身体里输送灵力,疏通着体内的经络。连忙开口道: “感觉怎么样?你的额头很烫。” “妖神庙里的邪灵靠阴气而活。” 沈听澜手中攥着剑,声音放的更柔和了些,像是在哄孩子。 “为师知道,那个伪装成客栈老板的人,就是被供奉给妖神的新娘之一。为了找到更新鲜的容器来供养人们口中谣传的妖神,带走了女剑修。就是为了让他们陷入这个机关,从而使这座庙获取阴气。” “而这所庙如何破?是要用男人的阳气……” 程泽迷迷糊糊的点点头,想要张口补充什么,却迟迟没有说出来。只是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的,张着嘴呼吸,很是难受。 沈听澜眼底的阴翳更多了些,寒声说道:“不能让这个机关意识到你是男子。” 程泽点点头,不再动了。 而庙内的这些邪灵没有脑子,在钉在墙上的这些新娘一个个死去,彻底消散时,找上了程泽。 沈听澜眉头拧的更皱了,看来程泽若是不按照流程走,这椅子是放不开了。 难不成自己真的要放任这些邪灵? 不知怎的空中的邪灵越聚越多,却什么也不做,仿佛只是在看着一场好戏。 死死的盯着椅子上被困住的程泽,像是猛兽盯住猎物一般…… “一定还会有别的方法的,为师不能——” 话还没说完,程泽身体仿佛到了极限,卯足了劲儿赶紧插话道:“师尊,有办法……” 他眼神呆呆的,望着沈听澜手中的恨生,语气极其虚弱的说道: “劳烦师尊了。” 这些漂浮在空中的阴灵好似还要冲撞过来,可沈听澜在侧怎么可能让它们近身? 沈听澜听了徒儿说的话,不可思议的问道:“徒儿你——” 沈听澜将剑收回了剑鞘……这机关以暴制暴打不开,若是它发现机关上的人是男子……后果不堪设想。 程泽想用自己的元阳直接摧毁这机关,连同这妖神的魂魄以及这该死的庙! 沈听澜一手扶住程泽的肩膀,一手提着剑,手都有些不稳了。周围的邪灵乌乌泱泱,只好硬着头皮说道: “徒儿真的愿意吗……” 程泽极为坚定的回答着:“没有别的办法了。” ——反正不能让师尊来! ——说好的要保护好师尊的,又食言了…… ——再说!恨生有什么的! ——大猛一还是大猛一,实质是变不了的! ——呜呜呜……我要是躲快点儿,就不会了。 ——又要委屈师尊了~还要做这等糙事儿…… 那邪灵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在程泽身体互相抵抗时,通过黑乎乎的本体,在程泽身上留下了令身体神秘药粉。 沈听澜掀起盖在程泽身上的外袍来,带起的一阵空气的流动,演的椅子上的人都有些草木皆兵了。 邪灵的药粉让程泽的身体更让他自己厌恶。一丝风吹草动都会让他忍不住的青筋暴起。 在那些阴灵的注视下,它们依旧叽叽喳喳的,程泽闭上眼睛不去看它们,却依旧感到极其尴尬。 沈听澜从储物戒中翻找出了松筋散,犹豫一番,还是丢了回去。 …… …… 机关开了,缩回来中央的圆盘里,随后逐渐瓦解成碎渣——沈听澜及时搂住了他。 “恨生!” 程泽抑制不住自己,将指甲壳深深的扣进了沈听澜的肩膀上,留下了几个血红的指甲印子。 程泽瘫软到了他的怀里。周围的黑气都消散了,团团围住的邪灵在发出啊的一声尖叫后全都灰飞烟灭。 他能清楚的听到妖神寺外传来的惊呼声,外面一定发生了什么显着的变化,这也是一个好现象。 至少外面没有什么危险了,沈听澜被怀里的动静所吸引,却发现程泽依旧处于昏迷状态。 他伸手戳了戳他通红的脸,轻声问着:“徒儿,徒儿?” 没有获得回应,手中的恨生却不老实地震动着,沈听澜眉头蹙起,冷声说着:“安静。” 那恨生也只是停了一阵,却不停止。甚至脱离了他的掌控,指了指程泽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身体。 沈听澜眼中晦暗不明,似乎理解了它的意思。 将他抱起放到地上,掏出了储纳戒里几身换洗的衣服,展开来铺在地上。恨生很识趣地飞到了一边,躺在地上老实的不动了。 “师尊,要不……让我来?” 程泽摸着他师尊的手,轻轻的捏着:“师尊……可不可以像上次那样……” 他丝毫不觉得自己现在的状况有多么的糟糕。 “上次那样?你确定?” 沈听澜挑了挑眉,蹲下身来,手指缠绕着程泽被汗水打湿的发丝。 “嗯嗯!可以吗?” 听到这里,程泽来了劲儿,连连点头,眼睛里发出闪烁的光来。可怜的孩子现在都还觉得自己是名副其实的大猛一~ “可以是可以。” 沈听澜放出一丝灵识去探了探 妖神庙外的场景——就他们这畏畏缩缩的挖法,约摸三天都挖不到这一层。 “你不怕其他人进来看到吗?” “我不怕,师尊不行!” 脑子里都是师尊被一群人围着嘲讽的样子,程泽毅然决然地捂住衣服,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来,说道:“不行!不能被其他人知道!” 沈听澜眼底波涛汹涌,问道:“为什么?徒儿觉得为师很拿不出手?” 师尊只能是我一个人的,怎么能拿出去…… 程泽大约是太懵了,连大脑都不清明了。没理会清楚沈听澜说的是什么就义无反顾地说道: “当然了……” “很好。” …… …… 在听到地上人们的欢呼声时,沈听澜早已将程泽整理好。沈萨面对着晕晕沉沉的程泽,以及坐在岩石边上师尊,他疑惑问道:“你还是人吗?” 程泽在这妖神庙崩塌的那一刻,记忆随那些邪灵一同飘散了,再次醒来便是师尊虚弱的靠在巨石的情形。 程泽犹豫地说着:“是不是人……我也很模糊。” 沈萨没出声,沉默半天还是张了嘴:“……嗯。” 第61章 神庙塌了!天降甘霖! 程泽抱着面色潮红的师尊心中陷入沉思……原书中出现的事儿还是发生了吗? 被邪灵触碰到并蹭上药粉的人,在妖神魂魄尽毁后,记忆都会随着这荒唐的邪寺飘散而去。可不仅他醒后什么都忘了,师尊也已经昏迷。 “沈听澜!醒醒了!醒醒啦!” 程泽一溜神就发现清灵前辈去干扰师尊了,连忙想要拦住。却没成想,经他这么一呼唤,师尊果真醒来了。 “师尊!” 沈听澜缓缓睁开眼睛,对上清灵的闪闪的星眸,多年的老友只需一个眼神就知,清灵肯定是发现了什么怪异之处。 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屁颠儿屁颠儿跑来的程泽刚一蹲下,便被他脖子上那星星点点的嫣红痕迹给吸引了。沈听澜又去看清灵,却见他抱着拂尘往一边儿走去,去找他的三徒弟了。 程泽脖子上的印记不是没看见才没用药的。 而是真的太顽强了,沈听澜又揉又涂又抹,终究是没有消下去。看来下次,需要换个地方啃了。 被自己突然来的念头所惊到了,下次,什么下次? 程泽带有哭腔的话语声传来,像是清晨在他熟睡中叽叽喳喳的鸟叫,刺破他的耳膜,静静的听着却又悦耳动听。 “师尊!!!你醒了?有哪里不舒服没?” ——是徒儿不孝啊! ——因为这破庙崩了,我还什么都忘了呜呜呜。 ——我到底做了什么啊!! “无碍。为师没有不舒服,只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沈听澜睁着眼说瞎话,他又没有被邪灵侵体,这破庙任它崩塌百八十回,他脑子里的记忆也飞不了。 沈萨在一旁站着,安静的看着这对师徒的互动,有些诧异的走过去关心:“怎么会变成这样?” 是在问程泽也是在问沈听澜,可作为师尊怎能在弟子面前骗人呢,况且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程泽没有这段时间的记忆了,而他还有。 程泽却连忙开口:“这邪灵有了实体之后就是黑色的团状雾态,被他们所长时间接触的人,会在这些邪灵消失的那一刻,忘记它们在时发生的所有事儿。” 沈听澜恍然大悟,装作茫然的点着头,好像在说:哦哦原来如此,为师悟了。 清灵看着亲如一家的师徒三人“啧啧啧”的走来,单手拎起蹲在地上的沈萨,无所谓地说着:“你师尊没事儿,就是你的卿卿我啊~有点儿事儿。” 灵巧的一提,沈萨就被扛上了清灵的肩,沈萨惊异地望着已经站起来的师尊和师弟,板着脸捶了锤清灵的后背,极为正经的说着:“放我下来” 他倒是听话,已经走了好几步的路,虽说心有些小埋怨,毕竟挖这么久才挖到了地下,不分昼夜的也很是痛恨这位老友…… 算了,毕竟是自己夫君君的师尊……忍了! 谁知把沈萨放下来,他便扭过头来望了望站在一起师尊和小师弟。 “三师兄你……” “咳咳——照顾好师尊,我先上去告知大师兄。” 程泽点点头,亲眼看着沈萨冷着一张脸,把清灵前辈扛在了肩上,同刚刚的情景格外重合。 ——我眼花了吗? 清灵趴在沈萨肩头向他挥着手:“后生再见!哦~还有你师尊一起。” 程泽扑闪着眼睫毛,拉拉师尊的小手,扶着快散架的腰边走边问:“师尊我们……发生了什么吗?” “呵——” 沈听澜负手往前走,明明没多长时间前他这徒儿还清醒着记着一切,醒了之后就翻脸不认人。 程泽不知所措,却见师尊松了口气一般返了回来:“师尊我……” “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程泽睁着眼睛频频点头,一脸真诚地拉着沈听澜的手。 目光所及之处,只有师尊和一地破败的荒景,面前的人的眼角泛红,神色里满是落寞,淡淡说着:“你对我的承诺也不做数吗?” 程泽微微张开嘴:“啊……” ——难不成……我告白了! ——那师尊这么说一定是答应了啊!这、这、这这…… “算!算!算!算数的!” “徒儿可要记好了。那我们……回客栈吧。” 听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沈听澜宛然一笑,凤眸闪闪泛着星光,两手交握地往前走着。 程泽被拉着跟在身后,颇有一番地下情人终成正果的爽快感。 那幽兰城下起了瓢泼大雨,洗刷着灰青色的天空。打开结界,将雨滴隔离,却无法洗清城中的欢愉。 有喜有悲,有恩有怨,似乎都在这场大雨之中发泄了出来。那走街串巷的浪荡子依旧逍遥自在:“可惜了那么多美颜的小娘子啊!” 干涸已久的小溪也缓缓流动,根扎在土地上的农民也沐浴着这一场“恩赐”,无一不在呐喊着:“神庙塌了!天降甘霖!” 谁又会在意那被深埋在地底下的,无辜付出生命的女子们? 无知的城中供奉着妖神,拿命堆砌的供养滋养着妖神的邪恶的欲望。一切都要用女子的性命来平复—— 雨中呐喊着妇人嘶哑的抽泣:“我的丫头子——” “回家去别给老子丢人现眼!赔钱货嗷个什么劲!” “老子就说嘛!这么多美娇娘给这这神仙送去了还能一阵雨都不给老子下!” 周围街坊邻居,个个拿着锅碗瓢盆儿在雨中接着,他们附和着大叫着欢呼着这些女人们的奉献,大家都知道是无辜的送命去了,却依然坚定着自己,不允许别人推翻自己: “能下场雨,这闺女也算没白养活,哈哈哈哈——” 笑声听的刺耳,程泽回过神来,看着与师尊交握的双手。 被师尊牵着,他飞过幽兰城上方。他只知道自己醒来后看到的师尊,晕在了巨石旁边,只知道师尊是为了顶住妖神庙上方的崩塌,而在虚弱之时动用了太多灵力,使得灵力耗尽才晕过去的。 “师尊……塌的时候,你在想什么?” 程泽看着城中各种景象,呆呆的问着。 “在想着,保护徒儿。” 沈听澜看着程泽一脸茫然,猜到了他也许是触景生情了。便捡着好听的话回答他,脸不红心不跳的说着。 程泽抱着沈听澜的手臂更紧了,舒了口气像是释然了: “其实我醒后,看到了石壁上刻着的字……应该是那些新娘还清醒的时候写下的……又像是画出来的,我能看懂。” 穿书之前,他没少在各大论坛学习一些古文字。说来也巧,他对这些东西比较感兴趣,大学期间选修的科目也和古文字有关。 而穿书后,这里所用的文字跟他所熟知的一般无二,可再一次看到这样熟悉的符号,不是在那古老的卷宗中,而是在这幽兰城里妖神庙下,几乎永远不会为人所知,展现在公众之下的石壁上。 那些刻在石墙上的像字又像画的符号,看的程泽触目惊心。哪怕在修真界,女子的处境境界让他大跌眼镜。宗门里的修士也都是男性居多。 想到这一点后,程泽不由得感叹,原来在他所处的世界之中,在那底层的民众里,女子群体是最弱势的。 天不降雨,原因被归咎于献给妖神当做贡品的新娘数量少。而天降甘霖,不会有人记得她们的无辜牺牲,没有人觉得她们被辜负,都只会大吼一声—— “天神显灵!” 这呐喊掷地有声,程泽在空中飞过都被这欢愉穿破耳膜。 石壁上的记录绘声绘色,栩栩如生。这些新娘们的智慧,不比这些欢呼呐喊的男子们差。只是在那窄小的庙下,她们怀着恐惧,与悲凉,写下他们犯下的罪行时,心里承受了多少折磨呢? 程泽不知道,只听师尊犹豫了许久,终于开口缓声说着:“女子在这乱世,要更艰难的许多。” 第62章 我这记性根本记不住,问问四师妹么 “她们在来到这里的一天,与牲口蔬果一同被送来,大殿里很是空旷苍凉。村里的长辈们都说进了这神庙里会有神力的指导,引到她们该去的地方。” “也许不是长辈们吧,反正画里是个拿着权杖很有威严的人。她们叽叽喳喳的第一次离开家,离开她们熟知的田地与家务,随着那一抹雾一般的东西找到了机关进到了地下。” 程泽徐徐的说着,脑海里又突然想到了什么,又像是跳过了一些细节,继续说着: “后来……石壁上的符号有磨损,看不太清了。只知道石壁上刻着的,是她们遭受的,牲畜不如的折磨……没准儿她们还希望自己的族人以后能够看到留下来的东西,打破这愚昧的传统。” 听着小徒儿的感慨,沈听澜冲着那黑烟飞去,客栈已然烧的乌黑,徒弟们都在下方等待着。 他却迟迟不肯落地,说着:“幽兰城的城主知道这庙里供的是神还是妖,可又如何能够告知百姓……哪怕他们都知道这是假的。” “人们心中需要有信仰,尤其是在这荒年。” 而程泽深知这天下社稷的建立与巩固需要宗教,需要信仰。 可如今他真的置身于这一时代,这一世界,依旧感慨。与书中学到的不同,他深刻的体会到了吃人的社会依旧存在。而那些被吃的,又是谁的女儿? 《老子》之中有言道:天地相合,以降甘露。 脚尖落地,踩到街道上,溅起层层涟漪。雨露是天地交欢的产儿……就连《黄庭外景经》中都说得明朗。 “服天顺地,合藏精注,天露云雨,何草不茂?” 程泽突然感觉他们的盲目迷信也不是空穴来风,也许修真界也有他们自己的说法吧。只可惜他不理解,也不懂,为什么要把一条条活生生的性命放到这虚妄之上。 油纸伞被雨点当大鼓演奏,繁密的鼓点让心静不下来,而耳边正巧传来安心的声音。 “师尊!你们没事儿吧?” “快过来让师兄看看!咱们泽泽有没有被那邪神给欺辱了?” “呦呵,怎么还不好意思了!” 心头积压的云雨随之而散,看到师兄们他心里简直是一阵明朗。过去的就让它烟消云散吧,而现在他要做的是享受现在!!! 咦?什么东西那么碍眼! 孔飞凰! 忘了这小子的账了! 程泽在师兄们的包围下不可脱身,还是被缠着聊了几句,他便求助的看向师尊,却见他温柔的看着自己,体贴的笑着。 “好了,都围在这里做什么?没有自己的事情吗。” 沈听澜这才冷冷张口,不过大家都知道他嘴硬心软,只是表面上想让人惧怕。大家心里都知道,于是便表现的胆小慎微,恭恭敬敬的作揖以后散开了。 “师尊我——” 沈听澜主动搭上程泽的手,用大拇指在他的掌心处轻轻摩挲着,柔声说:“想去做什么就去吧,为师还有要务在身,需得往城郊一趟。” 满是积水而变得泥泞的路属实令人难受,每走一步都被这泥黏住了鞋底。那被烧的支离破碎的客栈变得焦黑,青云剑宗的一众弟子们却坐在里面休养着。 坐的各式各样,程泽从他们之中走过,望向他的眼神有好奇有羡慕,唯一相同的便是那从目光中透出来的警惕。 最大的那个弟子见他过来,连忙搭话:“是程公子吧!很早就听说过公子芳名了!” 嘶——余一这嘴怎么跟让毒淬过一样呢?我也是用上芳名了…… “谢谢,余公子的嘴跟抹了蜜一样真会说哈哈哈,其实我也常程听说余公子的伟大事迹啊哈哈哈。” 余一探出头来微微睁大双眼:“程公子知道我的事迹!没想到公子你竟如此博览群书!通今博古啊!” 霍!还真大有来头啊?没捧错! “只可惜余某我还没出书——来日方长何惧车遥马慢!我相信,只要我努力……” 我真服了。 程泽脸上的无语已经流露出来,展现在了表面上。只可惜余一不是个敏感的,心大的能装下所有事儿! 简单点就是心大情商低。 程泽不想再听余一对自己五百年之后的剑修生涯规划了,知道跟他绕来绕去玩脑筋没一点儿用。赶紧打岔:“余几在哪儿啊?我找他有点儿事。” 余一坦荡地摇摇头,说着:“不知道哎,我从来不注意师弟们的动向。不过四师妹很细心,记性还好,我带你去问问她吧!” “余四师妹!程公子想问问余几去哪儿了?” 余四看看大师兄又看看程泽,摇摇头说道:“不知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呢?就是那个成天把头发梳的一丝不落,穿着小一号的弟子服,把佩剑挂在腰上喜欢在晚上夜游的那个!” 余四还是摇头。 “你再想想啊,余几嘛!这两天不老是跟司渊仙尊的那个徒弟在一起的那个嘛!” 程泽听得有些糊涂,扒拉着余一的胳膊问道:“哪个徒弟啊?” 余一爽快回答:“我这记性根本记不住,问问四师妹么。” “师妹,你说,是那个给你治病的师弟吧!你还夸他可爱来着呢!” 余四点点头,慢吞吞地说道:“哦对,是那个小公子,很可爱。” “你看这不是记得吗!那你肯定看到他跟着这个公子去了左转第二条街向南数的第三个巷子口了吧!” 余四皱眉点点头,看向程泽说道:“好像……应该……大概是吧……” 程泽尴尬的笑笑,无话可说。 见余一扒拉了扒拉自己自豪地说道:“你看,我就说我们余四师妹的记性是最好的了,这种事情记住轻而易举呢!” 程泽便只好冲着余四师妹点了点头,说着:“多谢余四姑娘的指点,我先走一步。” 余一目送程泽,而程泽如芒在背,时而扭过头来冲着笑的灿烂的余一笑笑不说话,又往前走。 扭头一看,余一又向他挥挥手,程泽又只好礼貌的回应。来回三次,程泽受不了了,气沉丹田、沉稳心境……连飞带跑着逃脱了他热烈的视线。 人还没到,声音先行,程泽大喊:“孔飞凰!给老子滚出来!” 没回应,程泽心中更是火大。径直向巷子里走去。入目便是四师兄那施展开的巨大绿帐,程泽从外面看不到里面的情形,大概是四师兄的指令。 “唔……唔……啵——” 听到这匪夷所思的声音,程泽连连后撤几步生怕突然来个埋伏给他刺死在这儿。 “思思师兄!你在这儿吗?” 程泽也礼貌的敲了敲“大乌龟壳”,大声问着。却听着里面传了更加隐忍急切的声音…… 程泽纳闷儿——这是办事儿呢? 难不成孔飞凰没跟过来,而是四师兄跟青云剑宗的某位女修一见钟情,因救治而生情愫,一拍即合了? 第63章 好不容易找到了个听话的试药工具,别给我玩儿死了。 “你!” 准备打道回府,却被个老妇人给冲撞了。条件反射一样说了声:“对不起”程泽扭头一看却见是个大娘佝偻着身子,提着个小竹篮。 “公子看起来不像本地人啊。” “跟哥哥们外出游玩途经此处。” 程泽随口一说,那大娘满目慈祥地说着:“我孙女也该像你一般大了,只可惜不能绕膝堂前。” “您孙女……” “这也是她的福气啊,能让城主看上送到神庙里做媳妇儿,足足为家里添了一大袋白面三袋糙米呐……” 程泽只好讪讪地笑着,没再理会。那老大娘也是自讨没趣儿,见这公子也不理她,便提着竹篮走去了。 巷子里伸出一只手来,柔柔无骨一般搭在了程泽的肩上。程泽感受到这奇异的感觉就用手拉住他的手腕,压低身子,想要给他来个过肩摔。 自然是没成功,因为在意识到程泽这意图时,身后的人便出了声:“哎,哎,哎,行了,行了啊,我就是开个玩笑还真要给我摔过去啊。” 程泽听到熟悉的声音扭头一看,果然是四师兄正吊儿郎当的,靠着小巷的墙壁悠悠的看着他。 他四处张望,没有看到其他人。便随意问道:“跟你一起的姑娘走了?” “姑娘?你可真搞笑。你师兄我哪儿来的姑娘可以相伴呐?反倒是你,跟人家姑娘聊的怎么样啊!” “刚才跟我说话的明明是位老大娘,思思师兄你看花眼了吧?” 沈思他的摊手疑惑的说着:“不可能啊,那姑娘肌肤胜雪,衣着如火,谁家老大娘穿这样。” 听了这话,他连忙跑过去。沿着街道一路扫量,却四处也没有寻到这老大娘的身影。他不死心的飘在空中向下俯视,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没有看到那个挂着篮子的身影。 “师兄为什么看到的是那新娘的样子,我却看不到……” 嘴里嘟囔着,心中早已有了怀疑对象——余几。 这小子一定跟四师兄说了什么。 程泽眼中闪过一丝错愕,突然像发了疯一样跑回到巷子里。将沈思推到墙壁上,狠狠的问道:“看到余几了吧!刚才跟你在一起的是不是他?” “发病了吗?” 沈思将手放在他额头上,看着温度疑惑的说着。 “我要问他点事儿,师兄你一定要告诉我!余几他什么都知道!” 望着程泽焦急的眼神,沈思皱着眉叹了口气。 “行了,你也别太急。我告诉你还不成吗?就想逗逗你而已……” “余几都跟我说了,那新娘子们不过就只剩下了一缕残魂。女子的阴气比男子重,她们只能借助女人的身体出来看看外面的世界,这雨下完了,她们也就该走了。” “虽然那大娘说话不中听,可那女孩儿笑的好看呐,还跟你说谢谢了呐。” 程泽这才冷静了下来,喃喃细语:“也好。” “人各有命,师兄告诉你奥,不要掺和进任何人的人生,也不要与旁人通感。与其悲伤烦恼,何不把心放宽一点儿?” 沈思淡然地说着,拍了拍程泽的肩膀,说道:“至于余几嘛……一会儿再带你去看他,现在应该正在自言自语呢。” 程泽也实在是被这些事情搞得焦头烂额,刚刚确实是莽撞了些。不再一个人伤古悲今!痛彻心扉地为这些女子而悲伤了! 而在最后离开之时还能看看这从小住的幽兰城的景象,倒也没那么差。 沈思没心没肺,搂着程泽的脖子,脚尖轻点,身姿矫捷,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就趴到了墙边。 “听听不?这剑修可莫名其妙了,他说他能与上天联系,预知未来!” 程泽嫌弃的看着蹲在墙边的人,好奇心的驱使下想让他掰起他的脸来看看这可恶的原书作者长什么样子! 却听这人烦躁的抓了抓头说着:“我真干不了这活儿!你别逼我了!” “我什么身份能让司渊仙尊送我们去濯水仙坊啊?” “那红衣女老板不是已经死了么?怎么会跑了呢?” “啊?这跟我写的也不一样啊!” “骂我干什么呜呜呜……” 程泽一口老气没喘上来,翻了个白眼看了看早已跑出去搂着他安慰的四师兄…… “别哭了别哭了奥~它骂你,你好,它坏!” “让你捏捏脸还不成吗?” 于是在程泽的眼皮子底下,深恶痛疾的原书作者捏上了他四师兄粉嫩的小脸儿。 “停!停!停!干什么呢!” 程泽心里藏着一把火,眼底黑的冒黑烟儿了,一手一个把两人拉开。唾沫星子都恨不得喷在这俩人脸上。 “思思师兄我记得你跟我说……你喜欢女修的啊?” 面前这人的面貌终于能让程泽看得清晰了,之前一直没注意这剑修长什么样子,这下子看清楚后更郁闷了!一脸憨厚老实样儿,不过帅归帅,就是怎么那么呆呢! “你误会了,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看见他一脸委屈又憨憨的样子,程泽就来气,极其无语的说: “那你见过张飞捏关羽的脸吗?” 沈思不知道什么意思,但余几知道啊!他芯子里是那黄的流油的孔飞凰!在笔下把师尊拉下神坛的狗作者! “没见过,但你也不知道捏没捏过啊。” 程泽总觉得他贱不嗖嗖的,四师兄还护着他! 便忍了忍,继续说道:“你知道我是谁吧?你那联系着的上天都告诉你了吧。” 他点点头,小声嘟囔: “知道……我又不是故意的……要不是为了挣那么点儿钱,谁写成这样儿啊!你还骂我!我看了一晚上都没睡……” 刚想发作,沈思开口说道:“师弟啊别对他这么凶~” 然后默默的附到他的耳边说着:“好不容易找到了个听话的试药工具,别给我玩儿死了。” 原来如此……四师兄还真是名副其实的药奴,怕不是小时候偷着炼丹药把脑子炸坏了吧! “那你们刚刚在青云帐里……” “给他喂了颗生影丹,本来能够让他出现几个本体的幻影的,谁知道失败了,在旁边嗷了半天。” 程泽尴尬的神情纤毫毕现,看着沈思笑了笑,不多说什么了。他思索片刻,问道:“你不好奇我与他之间的事情?” “不好奇啊,你的事儿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只关心我的试药宝物!” 沈思自豪的看了看余几,眼神中不怀好意,挑了挑眉向他伸出魔爪:“嘿嘿嘿,再试一次吧!我这里还有清心丹、封法丹、二极丹……咦?我要不要先把你打残再尝试尝试回春丹……” 程泽看见沈思把炼丹炉薅出来的那刻,便溜去了余几身边:“孔飞凰啊~你刚刚说的那些……是什么任务?” “你们能送我们到濯水仙坊不?我能拿三分呢。” 程泽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直嚷嚷:“啊!问你你就说啊?” “还有你凭啥一个任务三分啊!” 【宿主……我见你知道他的身份后,就没说关于他的事儿……】 我知道了,我都知道了。 还有系统你要是不想干了就别吱声。 遇见危险的时候你装聋作哑,听见我问他积分你怎么就知道出来了呢! 【内个积分我可以解释。】 我自己问! “来你说说吧……” 孔飞凰被迫站起来,低头却见那血红的骨鞭绕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吓的天花乱坠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不都是一样的吗?这些任务很好完成拿分啊——采点儿灵植、学会御剑飞行、帮助同门师兄,还有很多都很容易完成啊。” 程泽想说的话有点儿脏,还是憋在心里没骂出口。孔飞凰这时候倒是很善解人意,低声说道:“把脏话骂出来,心就不脏了,要不——” “我**真**服了,我这点儿破积分遭老罪了,就像那豆腐脑,不管甜的咸的,都已经无所屌谓了,全**是稀碎……” 程泽这人听劝,,不过发泄完就要问正事儿了:“得了!”他拿鞭子的手松了松,很有灵性的缠到了腰上。而程泽的动作还是保持不动。 “说说吧,你都知道什么。” 孔飞凰还没来得及回复,便想躲开了,可已经来不及了,一声严厉的呵斥穿过这凝固的空气。 “你们在做什么!” 程泽抬眼一看,心想不好!师尊不是去处理事情了吗,怎么在这里? 发觉自己这动作有些暧昧了,程泽赶紧松手,说道:“师尊,你怎么在这儿?” “徒儿的意思是我不该在这儿是吗?徒徒扰了徒儿的雅、兴!” 沈听澜早已意识到了那个扮作客栈老板的残魂非同一般,并与地下那些无灵识无理智的新娘们不同。 她的怨念太大了,在被自己击退消散之后,又蚕食了幽兰城里的贪念与恶欲。现在已然恢复了原样,溜得悄然无踪了。 她身上有他放上的标记,而见那魂魄奔着远处的坡上村去了,并留在了那儿。沈听澜不放心,便向着那方向探查了一番。 沈听澜见她在村庄里逗留,也心生担忧。幸而没在村子大开杀戒,没有过激的行为。虽然现在没有,但不代表以后不会。便将要带她回来的事儿,提上了日程。于是追踪回来后,他准备向那个方向行进。 谁知路过此地却见程泽在此与青云剑宗的一名弟子纠缠不分……难不成他说的喜欢都是假的!殷殷切切的心声也能作假吗…… “他其实是我邻居家的傻儿子,今日一见方才认出来,还跟小时候一样憨憨傻傻的!” 程泽拉着这呆呆的弟子说的抑扬顿挫!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描绘着…… 沈听澜铁青着脸说道:“我捡到你的时候,尚且会爬,但却说不出成句的话,又是怎么和他情同手足的呢。” “襁褓之交!” “呵——好啊,那为师先走一步了。” 第64章 师尊你知道的,我从小就没有道侣 程泽小声在孔飞凰耳边说了一声:“今晚还在这个巷子里等我,不然你这任务,我可不确定你完不完的成哦。”然后便飞快的跟上了师尊的节奏,向远处走去了。 “师尊师尊~不要动怒,我跟他真的没什么关系。” 沈听澜冷冷笑了一下,看得他后背发凉,语气是那样的温和:“有什么可动怒的,你们两个什么交情,跟为师又有什么关系呢?” “徒儿时常用晨钟暮鼓来提醒自己,切莫要放纵玩乐,因此我跟他并没有那么熟,只是好久没见,有些忘形了。” 程泽编瞎话的功力比他的修为还要高,冲着师尊眨巴眨巴眼。拉着他的袖子甩来甩去—— “那师尊没有生徒儿的气,那又是在想什么?”程泽又逐渐的拉上师尊的胳膊,蹦跳的站在他旁边儿走着,慢慢悠悠的说道,“师尊不说话,那难不成是在想……徒儿在妖神庙底下……” 沈听澜听到这里狠狠的甩了一下袖子,却又没舍得甩开他的手,顿顿的说道:“不知羞。” 怎么说着说着又绕到了这档子事儿上?他这徒儿小小年纪就整天想着这个修为还能有所长进吗!哪怕是天生适合的体质也不敢如此放纵才是…… 三言两语就把沈听澜挑逗的心里长毛。 程泽以为自己师尊是害羞了,可现实上却是沈听澜欲求不满,见他厚脸皮的提到这些,心中的背德感越重,这欲望就有所爬杆似的萌生了。 程泽还以为自己占到了便宜,越说越勤:“师尊都记得,那还不相信徒儿说的话吗?郎艳独绝,世无其二。徒儿可是把身心都上交给师尊了~” 沈听澜吃软不吃硬,却还从未从别人口中听过这种话,脸上刷的一红,也被他说的话哄得笑了笑。 “徒儿向来季布一诺,半天朱霞,为师自然是信任。” 沈听澜心中的气消了半升,还不是因为他心里没个把门儿的,什么话都爱在心中想想,经这么一触碰,便全向师尊秃噜出来了。 ——孔飞凰啊孔飞凰你可是害惨了我!害我被师尊误会。 ——如果不,因为你是原书作者,掌握此后的剧本,小爷才懒得跟你唠。 ——把我亲亲师尊写成这样,我给你踢沟里都算是对你好的了。 沈听澜虽说听着程泽的心声,心中却还是半信半疑。哪怕他是创作这个世界的作者!说什么事儿要和他动作那么亲密?挨的那么近,恨不得整个人缠到他身上了。 程泽的脑子也许是一沾沈听澜就不好使,就像被驴踢了,被门夹了一样。说话办事也不怎么过脑子,全靠性腺产生的那点儿雄激素支撑着。 ——师尊信任我,不就是把我当做他信任的人的意思吗? ——我是他生命中信任的人! “师尊,我想要个名分。”程泽猛的跟抽风一样抱住沈听澜的腰。 却只换来了师尊一句:“白日做梦。” 程泽不死心,接着问:“师尊你知道的,我从小就没有道侣。” “滚——” 沈听澜推开抱住他的程泽,冷冷说道,并留下了一个飘然而去的身影。 被干脆拒绝的程泽还被推的一个转身,赶紧向前追去,落寞的说了一声:“好嘞。” 两人算是其乐融融的回到客栈,那青云剑宗的弟子们依旧是站的整整齐齐。见到余一的那一刻,程泽心中顿时风起云涌,感觉到不好的事情就要发生了。 谁知他果真一声令下,抬起手来,一声喊道:“仙尊仙尊感谢你!等风等雨等着你!仙尊的天!仙尊的地!仙尊能顶天立地!” 沈听澜听的眉头紧皱,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本以为这事儿就当做没听见,告一段落,赶紧走——却让余一又接了话茬儿。 “一段词儿够不够表达我们的感激之心!” “不够~” “两段够不够?” “不够~” “今天!就让我们青云剑宗的姐妹们给司渊仙尊开开眼!表达我们衷心的感谢~” 程泽头一次见这么大阵仗,却看到旁边的二师兄已经笑的岔了气儿,出于礼貌安静的憋着声音,拿出了留影石开始记录下这美好一刻。 余一振动双臂大吼一声:“祝仙尊!” “一日千里迎风帆!” “祝仙尊!” “二龙腾飞福相随!” “祝仙尊!” “三帆五跃修为升!” “……” …… “祝仙尊!” “十全十美在世间!” “多谢诸位,本尊——” 沈听澜拔腿就要跑,这一声声仙尊听的他头皮发麻,实在是待不下去了。再往这儿多站一会儿,他就忍不住想大打出手,大概就丝毫没有个仙尊的样子了。 “慢走啊!司渊仙尊!兄弟姐妹们再给来一段,送送仙尊!” 余一一声吼,程泽笑的要颤抖。 “司渊仙尊谢谢你!出手相助都爱你!” 程泽实在是憋不住了,没收住声音轻笑了出来,却收到了师尊冷着脸的一记眼刀。他赶紧咬住嘴唇,心中默念,别笑,别笑,不礼貌。 一听这么押韵又有点儿想笑了,也不蹦出来,跟着师尊后面就要走。走到一半儿撤回去,小声的趴在他耳边告诉沈洱:“二师兄我也想看,一会儿我去找你。” 听着后面传来隐隐约约的声音,程泽终于不绷着了,凑到自家师尊身边小声逼逼:“师尊~徒儿也很爱你。” 沈听澜僵硬着个脸扭过头来,叹了一口气,脸还是刚才憋红的。 “走吧……” “去哪儿啊?司——渊——仙——尊——” 程泽犯贱一般的拉长声音,边说着边往师尊身边凑。 沈听澜脸上红意未褪,手握成拳头放在嘴边,假意清咳两声,往前走着四处看了看城中稍微热闹起来的情景,轻声说着:“用膳。” 一说起吃饭来,可就是戳到了程泽的心窝子里。每去一个地方,品尝当地的美食是必不可少的。看见师尊如此上道,主动提出用膳,那他可就不忍着了…… “我的大樱桃……逃吧……幽兰城有啥吃的玩意儿啊?不造啊!”程泽的心都累了,自导自演的说着。 往幽兰城中绕了一大圈儿,零星的几个餐馆破破烂烂还没开张。随便进去一家问着,就是啥也没有。 百无聊赖的溜达着,程泽已经没了刚才的喜悦,看着师尊上前去跟一位大姐聊天,他才从中知道点什么信息。 “公子若是想找个打尖儿的客栈,就往南去。幽兰城的南城区,比这荒郊野岭的要富裕许多。” 沈听澜拉上他,犹豫片刻。默默回了刚才的地方:“即刻启程,去南城区的坡上村。” 沈听澜一个人去轻而易举,用不了多长时间,但是拖上这么多的人,就只能慢慢来了。 谁知刚一到刚才离开的地方,就看到二师兄拿着个留影石在给方才不在现场的四师兄欣赏刚刚的“大型传销组织现场”。 刚一回到这儿,耳畔就回荡起熟悉的声音来“没有美酒敬与你,一生好运伴随你……” 见师尊一来,赶紧把这留影石藏了起来。慌忙的憋着笑,恭敬的说着:“师尊您来了——” “收拾收拾,即刻启程。” 几位师兄茫然的看着他们的师尊,沈毅犹豫开口:“师尊,要不等休整一晚再启程吧,大家都有些累了。” 看自己徒弟都这么说了,沈听澜不答应也是不合情理了。没什么可着急的,明天一早再做打算也来得及。不过……看着一边缩在角落毫不起眼的某位青云剑宗弟子,沈听澜陷入了沉思…… “好,那明日一早启程。” 第65章 是为师服软了,徒儿别生气,为师信你。 这客栈破破烂烂的肯定是没法住人了,那剑修就像那四处为家的流浪汉一样,路上到处是他们平躺的身影…… 程泽师徒几个从灾难现场中掏出了几张床,稍微修正一下还能瞧出原样来。程泽自觉不错,寻了个遮风避雨的地方,平躺下来。 师尊则是在一边儿打坐,屏气凝神地修养身心。 天大黑,程泽寻了个好机会。悄无声息地偷摸溜了出去——可那遍地的剑修成了他去夜会孔飞凰的最大障碍! 剑修都是从地里长出来的吗? 这么热爱土地热爱大自然怎么不把自己种在地里! “嘶……小心着点儿,没长眼啊!踩我头发了……” 程泽脊背一凉,低头看见一个头和上半身露在地面上——艹!这狗剑修还真把自己半截身子埋土里! 一路上都是坎坷,程泽无法忍受轻盈飞身而上落在烧焦了的木架子上,然后……断了。 程泽忐忑地看向师尊的方向,没动静儿。除了……骂骂咧咧被吵醒的剑修。 可算是来到了他们约定的地点那个小巷子处。程泽探头过去,掌心处冒出一团焰火来照明。 “没有啊,艹!这小子没来!” 正要回去睡觉,等明日给他个教训,结果—— 腿上被什么东西缠住?他小腿发麻,猛的踢开,想撒丫子就跑:“啊啊!啊啊啊!什么鬼东西?放开我!” “程泽……别踢了,是我……” 程泽这才愣住了,蹲下身来,将手先出的火,摆到地下躺着的这人的面前。程泽才看清楚他的脸,已经被自己踢出了一点儿血。 他怔住了,森然道:“你在这儿装神弄鬼做什么?” 被问了之后孔飞凰也挺委屈:“不是你让我来的吗?呜呜呜……” 话是这么说,不假。可你等人也得有个等人的样儿,趴地上突然抓住人的脚踝,再慢慢往小腿上摸……哪有这么等人的啊! 程泽顿时也哑口无言,赶紧道歉:“是我不好,是我不好……你个大男人先别哭了吧。” 一边给他抹药,他一边哭,眼泪哗哗的往下流,掺着鼻涕和血,哭的满脸都是。程泽实在是被无语住了,拿着药膏的手无处安放。 他啧啧了两声,一动不动的看着他:“你还能行了不?” 能说说!不能说滚蛋! 当然这话他也没有说出来,他怕他这小阿呆真的滚蛋。 “亲爱的孔飞凰作者大大!请问您现在,可以说了嘛。” 孔飞凰刚止住鼻血,抬头怅然的看着他:“说什么?” 他现在想扭身就走,可良好的素质及对未来事情的走向的好奇让他不得不留在这儿。 “事情发展如何,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孔飞凰眼珠子咕噜一转,扯了扯嘴角:“客栈女老板在南城区,也是我们出城的必经之路,我们得去把她找到,让她得以安息——” 话说的挺冠冕堂皇,程泽眯着眼瞅了他一眼,把手放在两侧:“那她具体位置——” “不知道。” “安抚方法——” “不知道。” 程泽感觉他嘴里实在憋不出什么好屁来了,一怒之下揪起了孔飞凰的大脸,想逼问他脑子里装了多少粑粑! 谁知意外这种东西,不是发生在将来就是发生在现在…… “师尊,我——” 孔飞凰坐在地上拉住他的衣袍,轻轻啊了一声,问道:“啊!师尊怎么来啦!” 程泽愤愤的留下一句“那是我师尊!你别管!”就飞速离开了。 只剩下他一人在地上凌乱,按了地上铺的碎布,瘪着嘴躺倒在地上,无语地揉着自己被揪红的脸嘟囔着:“我招谁惹谁了!” “师尊!师尊你等等我!” 沈听澜果真停了下来,挑了挑眉,冷笑着望着他:“徒儿与那剑修共谈风花雪月不好么,怎的就想起你师尊我来了?” “真是误会,师尊我没有,我没有——” “没有什么?你不必向我解释,本尊与你也不过只是师徒关系,本尊是不会干涉任何一个徒儿的生活的。” 程泽欲哭无泪,心中只骂自己为什么要在大晚上找孔飞凰打听这以后会发生什么!以后发生什么是以后的事儿,跟他现在有什么关系。 “我与他其实有不共戴天之仇,但现在我没法儿跟你解释!师尊你不相信我了吗?” “相信啊。如果你的爪子没放在他的脸上的话。”沈听澜冷言道。 师尊字字说到点子上,他竟无法反驳! 怎么办怎么办?难不成我甜甜的恋爱还没开始便要覆灭了吗? “沈听澜你给我站住!” 沈听澜听到不可思议地回过头来,看着这一点儿都不服管教的小徒弟。 联想到他们已经过界的种种行为,不由得心头一震,连骂他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目中含怒,却说不出伤人的话来,只是定定的说道:“大逆不道、侜张为幻的东西……现在承认错误,本尊饶了你,还认你这个徒弟。” “我程泽大逆不道的事儿做的多了!但我没骗你!我跟他根本没什么——行吧,说白了,老子不想当你徒弟,老子想当你道侣!我就是想以下犯上……” “把你亲的喘不过气!喊也喊不出跑也跑不了!压在……” 程泽边吼着边向沈听澜靠近,一步一步笃定的要命,他没停:“沈听澜,我就这么叫了,你要弄死我吗!今天你不弄死我,明天老子就能干死你——” 沈听澜气的不轻,看着自己的小徒弟逐步逼近,口中说着如此直白大胆的话,心里像是什么东西裂开了一样,像木材,顺着纹路自上而上完全开裂。 他压抑不住的愤怒驱使着他捏住程泽圆润的脸,将下巴捏的发红。 “好,很好!本尊倒想看看你能怎么干死我!” 两人无处安放的情绪如同一把干柴,一经火星的点燃,便如满原野的荒草一般烧了个干净彻底。疯狂的火焰所及之处让未成熟的豆子都爆开了粒儿,噼里啪啦得响着,比那少年的情感还要热烈荒唐。 …… 沈听澜在程泽唇上轻咬一口,草草结束了这个吻。 “别动。”沈听澜的呼吸粗重,灼热的鼻息喷洒在程泽耳侧。 程泽偏偏不让人如愿,葱白的手指穿插在师尊蓬松的卷发间,执拗的晃动身体,回答:“老子不!听——” 他抬头盯着师尊被自己啃的红润的唇瓣,气息粗重地将他压到墙上。沈听澜不低头,故意抬头躲避着小徒弟急切的亲吻,仰着头如同挑逗着一只不乖的猫咪。 他踮着脚也够不到,亲的东倒西歪全烙印在了沈听澜的下巴上。 程泽睁着眼睛,圆溜溜的杏眼一动不动盯着他,满是不屈和倔强。沈听澜垂眸下看,嘴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来,冷冷清清地说道: “任性……” “才没有!” “别想着我会服软……” 师尊的吻技很不错,跟他这种只会在嘴里画abcd的区别大了。 越想越委屈…… ——明明跟孔飞凰什么关系都没有,怎么会被误会! ——可恶!想起这人就晦气,还偏偏是跟他被师尊误解了…… 不过这个吻……着实就让他迷恋无穷。等冷静下来他心里又不平衡。 ——凭什么我堂堂一个大猛一会被师尊亲的全身无力?这不公平! “是为师服软了,徒儿别生气,为师信你。” 轻抚着徒儿温热的耳垂,沈听澜听着自己徒儿的碎碎念,耳朵都快要被磨得起茧子了。 深知自己误会了徒儿,并太过冲动说话太重了的沈听澜接着说道:“明日到了南城区,师尊带你去吃糖酪浇樱桃,徒儿别再生为师的气了好不好?” “看在师尊诚意足足……蜜煎樱桃、樱桃毕罗我也要。” ——要求不提白不提,师尊的灵石不花白不花! “好,听你的。” 第二天一早,清灵抱着拂尘在程泽脸上看看,沈听澜脸上看看,露出一脸娇羞,捂着脸跑去了—— “夫君~人家好久没有得到过那么激烈的亲亲了~” “清灵前辈休要胡说,我与师尊……清清白白!只是……只是被蚊子叮肿了。” ——前辈怎么看出来的!不可能这么明显啊? 程泽看了看与师尊紧扣的双手,赶紧松开来,肩膀却一直若离若即地碰着沈听澜的胳膊。 “叮肿了啊?后生觉得我是什么很贱的人吗?老朽见的人多了去了,你个黄毛小人儿竟在我面前故弄玄虚?老朽可从来说你与你师尊如何~还真是不打自招!此地无银三百两呐~” 那拂尘跟随一路,憋了一路,终于听不下去了:我说话不好听。 清灵冷眼相待:“那你就别说。” 拂尘:当然!还有更不好听的——那就勉强讲两句儿吧。 拂尘:你少装犊子!两位后生只不过是碰巧在昨天晚上,都被蚊子叮了而已。你矫揉造作个什么劲儿! 清灵伸出手来无聊地绕着拂尘的白毛,阴翳地哼着:“这毛吧……生薅不疼~那就拔几根儿。” 拂尘:放过我的头发…… 清灵说:“不听不听和尚念经。” 拂尘:毒士!!! 沈听澜毕竟是百年的厚脸皮了,被提醒了更加自豪,并大胆显露。只有程泽被调戏后认真了,脸皮子薄的像要滴血。 ——这不符合我大猛一的身份吧! ——该怎么反击呢…… 沈听澜出来打圆场:“沈萨,这几天你与你小师弟一同住。” 沈萨回答的干脆:“是,师尊。” 只有清灵咬着后槽牙剜了他一眼,那眼神好像要把他剔得一丝肉都不剩,塞进肚子里。再将大骨棒送进大黄狗的餐盘上。 沈听澜秉着宁愿两败俱伤也不让清灵如意的精神做出了如此决定。 清灵乞求地看着沈萨,沈萨却一脸淡然,说着:“一切听师尊安排。” 旁边的沈洱最爱记录,将清灵前辈一脸衰样儿记录了进去连同师尊难得的得意忘形的模样。 还不忘戳了戳沈毅轻声说道:“还是大师兄比较好啊,不会给我惹事儿。喏喏——看见了吧!别跟师尊和前辈学,太狗……” 第66章 非常冷酷无情又不留情面的高冷模样 这幽兰城越往里走,越觉得繁华吵闹。似乎昨日那场雨来过后,所有人的生活都恢复了往常一样的平静。程泽看着看着,就看花了眼。 那形形色色的茶馆儿坐落在长河边上,再往前几步走,便是拱桥,拱桥下流动着的河水,活了。 乌蓬飘摇往来,棹开粼粼的水花,往上看那湿润的青石板,显得颇有生机意味。启程时间很早,空气中还带有些灰蒙蒙的雾气,让人摸不清虚实。 程泽拍了拍师尊的胳膊,指着前方那一家点着红灯笼的元福客栈,说着:“要不先找个客栈休息一下?” “也好。” 沈听澜见这元福客栈宽阔明亮,地段好。应该是幽兰城中最大的一家了。而且这里与坡上村相隔甚近,再往前走数百米,眼望过去的那一片稻田,便是那坡上村的庄稼了。 这里平静安谧,仿佛幽兰城的干旱没有来侵蚀过这里的美好生活。 好容易看到客栈的曙光了,程泽想着赶紧回房休息一下,然后拉着师尊偷偷跑去吃他惦记了很久的点心。谁知听到有人敲锣打鼓,与这里的环境格格不入。 他侧眼望去,呆住了。 “各位老少爷们儿,父老乡亲们,大家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小弟在此为大家……” 余一不知从哪儿淘来的锣鼓,还有棒槌,叮咣的敲着。而他率领的那些师弟们都极为配合的在那里表演舞剑、胸口碎大石、铁头功。就连队伍里唯二的两位小师妹竟然都在那儿极为的默契的上演了空中杂技,头顶着碗十分稳健。 再看看那个老熟人孔飞凰吧,就见其中一个青云宗的弟子拉着他大喊一声:“余几!接着!” 然后孔飞凰就拿起了他的家伙事儿,舞若游龙,翩若惊鸿,拿着大扇子跳起了舞。还真别说,这水粉色的扇子,跟他还真配。 程泽连同师兄几人都大跌眼镜,实在是颠覆了他们对剑修的观念。 沈思偷偷往他的身边凑过来,小声说了句:“虽然有些剑修没钱养剑,偷窃抢劫的行为可耻吧……但是但是……他好歹没这么——” “算了算了,靠自己本事挣到的钱一点儿都不丢人。” 沈思这话憋半天也没憋出个所以然来,最后还是松了一口气,扭过身憋了个不丢人。 沈听澜倒是津津有味的看着,嘴角抽了抽。默默的在人群之中挤了过去,往余一空荡荡的碗里丢上了几颗上品灵石。 本以为没人发现他这偷偷摸摸的小动作。谁知身后传着一声吼“多谢司渊仙尊大恩大德!” 听的头皮发麻,程泽悄咪咪问:“师尊~咱们这次不装富硕人家的公子了吗?” “装不了了——” 那群青云剑宗的弟子们已经嚷嚷开了,“哎,对,他就是我们的司渊仙尊,个个修为深厚,模样出众……” 程泽抬头看着自家师尊那张如同喝了苦水一样的表情,抱着他往客栈里走。并且回头用眼神示意各师兄们—— 到了客栈开了四间房,稍微有些变动——就是可怜的清灵前辈无缘夫君,跟整天搬这个炼丹炉跑来跑去的沈思去一个屋子了。程泽也嘻嘻咪咪的跟沈萨去了同一个屋里。 程泽可不再害怕三师兄了,自从他有了清灵前辈,脾气是越来越好,每天见人的脸上都不自觉的挂着笑了,再也没有之前那冷若冰霜的死人脸感觉。 “哦!爱情让人甜蜜,爱情让人沉迷,爱情让我的三!师!兄——” “能不能安静点儿?” 沈萨礼貌询问,如果能忽略他闪现的身体,还有将要打到他脖子上的手外,三师兄还是蛮在意他的感受的。 看,这不是还问问他能不能吗? 程泽很是识趣的闭了嘴 ,突然想到了什么?趴着窗户往下望,看到了还在忙忙碌碌卖艺赚钱的诸位剑修们! 真励志啊! 再往旁边看就是那低矮破旧的院墙,墙根下古朴又显得潮湿,长满了青苔。而那院墙郁郁葱葱的爬满了绿油油的爬山虎,那阴影洒下,显得清凉许多了。 程泽觉得这正是一个吃点心的好时机!推门而去,给他三师兄撂下一句:“亲爱的萨萨师兄~我玩儿去喽~” 听到这贱兮兮的一声,沈萨支支吾吾的,还是没说出来什么:“你——” 紧看着小师弟出门去,他才放下心来。低声说了句“出来吧。” 狗情侣的小把戏罢了,任凭清灵灵活地缠住了三师兄,可程泽浑然不知,还蹦跳的去敲响了师尊的门。门却没被锁着,他轻轻一推就推开了。 呕吼!师尊给我留门儿了~ 大摇大摆的走进屋子,程泽一点儿不客气的拿起桌上的茶壶来,为自己斟满一杯,喝进了肚里。 “师尊!师尊!你在哪呢?” “咦?不在,哪去了?” 若有所思的下了楼,见一藏青色袍衫下的背影极为熟悉,腰间扎条玄色的白玉腰带,头发被一支竹簪束起。程泽逐渐靠近,向他走去,轻嗅到他身上弥漫着不同平常的兰麝木香。 整个人身材挺拔,丰神俊朗,天边晨云渐收,淡天琉璃。而那柳眉之下的深色眼眸,浓的像一团化不开的墨。眸光却温柔至极,说不出的雍容雅致,高不可攀。 程泽试探的开口道:“师尊?” “怎的如此小心谨慎?昨晚不是还要干死我?” 沈听澜说的面不改色心不跳,仿佛把这话当成一个玩笑。特意重复出来逗他玩儿。程泽也果真泄了气,放下身段跪坐在师尊旁边,双手握着拳头轻轻的在他膝盖上敲着。 ——师尊与我调情!哈哈哈…… ——果然只有贴心的大猛一才配得上师尊! ——快来快来!傲娇大猫猫~一般人顶不住啊!只有我!只有我! “徒儿昨晚只是气话,谁让师尊不信我的,要不然我也不能冲动!” 沈听澜喃喃自语:“确实冲动了。” 毫不掩饰的盯着程泽破了的嘴唇,温柔地笑了笑。程泽心中不甘身居下风,回看了过去,视线纠缠。程泽的眼神更大胆露骨,来了个俏皮的wink舔过红润的唇,打得沈听澜措手不及一脸嫌弃地皱了皱眉。 心中不由得吐槽:这是从哪儿学得这些不入流的东西…… “先吃些东西吧,一会儿为师带你去茶馆品茗。” 程泽明知故问,表现的极为贴心,真像是一个关心师兄的好师弟呢,茶言茶语道:“师尊带我来吃饭,还要带我去喝茶,师兄们不会生气吧?如果是我我就不会,我只会心疼师尊~” 沈听澜叹了口气,心中想着还是让他这小徒儿多吃些吧,养好身体最重要。毕竟心里已经很变态了,身体就别再出问题了。 “为师已经差人把饭菜送到楼上了,饿不着你师兄们。徒儿若是真真关心,恐怕等他们驾鹤西去后,坟头要冒上七天七夜的青烟。” 茶言茶语被识破,程泽单手拄在桌子上,用手撑着脸。 “这种损徒儿不利己的话,师尊还是少说的好,不然——” 沈听澜反而笑了:“不然徒儿还要干死我吗?” 程泽发自内心认真说的话,却被他当成了玩笑!可恶,可恶!师尊真是惯会套路自己! 一时气急了,像个被气鼓包的兔子。可他却觉得自己此时表面上应该是非常冷酷无情又不留情面的高冷模样。程泽扑通一下坐在师尊对面的座位上,故意沉声说着: “不然我!很难哄!” 第67章 统统那是在时间的长河里偷渡! “咦?那徒儿要何补偿,才能够原谅为师啊……” 藏青色的衣袍下,沈听澜的身姿显得更加英挺潇洒。与每日穿着的白衣素袍不同,今儿个这不同以往的打扮让程泽眼神一亮。 于是他心里揣了坏主意,故作玄虚的为自己斟满一杯茶来。眼神却还盯着温柔的询问他的师尊,若是这眼神在露骨些,定要人当做流氓打出去了。 “不如师尊今晚让我宿在您屋里!” 沈听澜婉然笑着,眼波流转,从他喝茶被染的水润润的唇,落到他小巧可爱的鼻尖,最后盯住了他的眼睛,停顿一霎,慢声说道:“徒儿你在做什么青天白日梦?怎的还一天不打上房揭瓦了。” 程泽却贱兮兮的回答:“徒儿皮痒痒了,需要师尊松一松。我掐指那个一算良辰吉日啊!在哪儿呢?哎!哎哎哎!就是今儿个。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晚!” 看着小徒儿自导自演的模样,沈听澜忍不住笑出声来。风姿秀丽,面白如玉,目似繁星,笑起来仿佛连程泽的魂儿都勾住了。凤眸微挑,挑起的是他心里微微拨动的涟漪,唇角一勾,勾的是他忍不住注目细品的眼神。 沈听澜看他呆住了,纤长的手指拿起一双干净的竹筷来,用方方的一头往他头上一敲。程泽立马就眨了眨眼,缓过神来,嘿嘿的笑笑挠了挠头。 “菜都上齐了,徒儿不吃,是有什么心事吗?” 其实细细看去,师尊颇有一番病若扶柳的窈窕之姿。 “没有没有,徒儿只是在发呆。” 说真的,不管是在原书中还是在现实里,他从未见过装扮成如此的师尊。刚才第一眼若是能够惊艳来描述,那么现在那就是越看越有韵味。 这一顿他吃的那叫一个蝗虫过境!大概是看着美人心情好吧,边吃边看师尊就是下饭。 师尊浅浅夹了几口菜吃,便放下,不再用餐了。坐在位置上安静的看着他吃,也觉得颇有趣味。 修仙以来,他对食物的欲望一向很低,用来饱腹就足以。后来到了辟谷的阶段,就再也没有吃过这些东西了。不过如今看自家小徒儿吃的格外的满足,他也不由自主的欢心。 而在楼上的房间里,沈毅与沈洱看着一桌子莫名其妙的饭菜,默默的交换眼神儿。沈毅沉默半晌才开口道:“师尊这是……被夺舍了?” “全修真界有几个像师尊那样修为高深的人……哎,谁能夺他的舍啊,这架势应该是——” 两人偷摸走到外面的走廊上往下寻找着,看看有无熟悉的身影,果然看到了师尊和小徒弟。沈洱拍拍沈毅的肩膀一脸稀疏平常的说道:“应该是为了公平。” 沈毅又回了房间,看着一大桌子饭菜,可惜的说道:“其实师尊也没必要这样,除了小师弟和四师弟,谁还对这些吃食感兴趣?” 此时沈思在房间里盯着这一大桌菜陷入了沉思。犹豫良久,飞身跳下窗户,拉走了正在表演杂技的孔飞凰:“余几,我带走了!” 然后拽着孔飞凰的脖领子,又跳回了屋里,冷眼看着他:“坐下!陪我一起吃。” 孔飞凰这人极怂。 新世纪的正宗宅男一枚,生活的主要来源于他小说的稿费以及读者的赞赏。主打一个能不出门就在家憋死。 因为怂,他还不爱与人交往,因此有人在他的书底下骂他。也不敢出声回骂回去,甚至不敢为自己辩解,只能呆呆的坐在电脑屏幕前默默地哭泣。 然后看到书粉回骂回去,也弱弱的在屏幕外为他们加油。 就是这样的人,被系统拉进了他写的书里。告诉他缘由之后破天荒的骂了程泽一句“他是不是有病?我一句都没骂你,你干嘛这么祸害我?”然后就又哭了半天。 在青云剑宗中他过得很不如意,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受尽了各种欺负也不敢吱声,可谓是不敢怒,也不敢言。 这样的现象被正义的余一师兄注意到了,他二话不说将孔飞凰护在身后,并强硬的从外门弟子中将他抢来,带队一同去山下的濯水仙坊交流学习。 事实也不是余一多么的正义正能量,只是因为队伍缺一个人,找半天没有大冤种愿意跟着去。 剑修们爱做那些佣金多还省力的事儿,对于这种跋山涉水不讨好,只是交流学习养不了剑的任务,并不看好。 可是脑子一根筋的孔飞凰不这么认为,满口答应下来就跟着队伍下了山。对于他来说不被欺负就是他最好的选择了。 而他的系统大概是从一开始就了解到孔飞凰的真实情况吧,任务也不敢让他做难的,怕惩罚次数多了给他整死。于是就让他这样小心翼翼的苟到了这会儿。 而现在被沈思揪着脖领子强硬的逼迫坐下的孔飞凰,正老实的坐在了椅子上,看着面前的小正太,疑惑的伸出了手。 “真好啊,跟我想的一模一样。” 沈思不耐烦的拍下了他的手,朗声说道:“老子劝你不要得寸进尺!见我的时候注意分寸,别动不动就伸出你的狗爪子来想碰我。而且——这句话你已经对我说了18遍了,你还要再说下去吗?” 孔飞凰嘿嘿,笑笑摇了摇头,没再说话了,与他一起安静的吃起饭来。 而隔壁房间可不是这样的情景。清灵一没说,二没问,拿起筷子来就给沈萨往碗里夹菜,边夹边说着:“好久没有下山了,这俗世里的东西还是那么好吃,比宗门里的香多了。萨萨你快尝尝这个,我惦记了好几十年了就馋这口。” 沈萨也没扫兴,夹起清灵给他碗里挑的菜放进口中尝了尝,果真是自己喜欢的口味。 房间里面其乐融融。 而程泽也拽着师尊到了茶馆。今天这客栈里的饭菜好吃是好吃,但是没有他最爱的樱桃点心。于是乎,他转移了阵地,生拉硬拽带着师尊到了茶馆。自从穿书而来,他还真没来过这种地方,比客栈酒楼都要文雅的多。 听着乐人弹奏的琵琶,沏上一壶清香的茶。简直美哉,妙哉! 找了个安静的小隔间,程泽用胳膊肘怼了怼师尊:“好喝吗?我觉得有点苦。” 【苦啊!统统我啊心里苦!】 艹!你什么时候活的? 【宿主我被主系统训了一顿,说我消极怠工~】 确实有点儿。 【那我也不是故意的,是宿主您太让统统省心了嘛~】 呦,说说。 【自从主线任务开始,我都没有正经发布任务呢,宿主您就完成了!】 【所以我就跟同事打了个赌~】 赌我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完成多少任务吗…… 【宿主真聪明!】 …… 【但是我被主系统扣数据码了,不开心!】 别不开心,然后—— 告诉我任务是什么,还有我现在的积分。 【狠心的宿主啊!】 快说!影响我和师尊甜甜蜜蜜。 【这些天以来林林总总的~宿主已经拥有8.5分啦。超度新娘后宿主就能再拿到三分!不限时~】 好的,摸鱼去吧。 【统统那是在时间的长河里偷渡!】 程泽放下茶杯,吐了吐舌头。舌头上还粘着一片茶叶,就差把难喝写在脸上了。 “荔枝清心饮,徒儿试试。”沈听澜把茶盏一推,递到了程泽面前。 程泽吐槽着:“这名字也太少女了吧——” 见程泽那样儿,沈听澜怼他:“苦的你能喝的了?”正想把杯子移回来,却被程泽及时抓住了手。 “其实这名字不仅少女还很少男!我尝尝吧那就~” 程泽变脸比变天都快,极力的抢着。 ——这荔枝啥的一点儿猛一的气质都没有!可恶! “好好——还行吧。” 压抑住内心的激动,程泽淡定的把茶盏放到一旁,淡淡说着。 沈听澜笑了笑,轻轻盖上壶盖,指尖微微划过壶盖上的纹路,感受着茶壶的细腻光滑。 他端起茶杯来轻轻摇晃,观察着茶叶的漂浮与沉降,体验着茶的色泽变化。手指托住茶盖,小心掀开,沈听澜浅浅嗅了嗅,顿时感到浓郁的茶香。 程泽却在一旁撇着嘴,用看怪人的眼神看着师尊这奇异的动作。然后又喝了口自己的荔枝清心饮,心中不禁感叹道:这茶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喝的,自己还是慢慢喝着小甜水吧! 毕竟~咱这大猛一的气质!岂是一杯小甜水儿就能表现的! 片面!太过片面! 可是程泽依旧张开说道:“咳咳!师尊~要不您这凌云白毫给我尝尝?” “徒儿不要勉强。” “不勉强,我会喝。” 程泽先下手为强给自己倒了一杯近满,看得沈听澜直皱眉。还没等他说些什么,程泽就一口气往嘴里灌了一口。 “算了,不好喝。” 沈听澜看他这么糟蹋茶实属看不下去了,语气里多了些阴阳怪气: “上次看见如此饮茶的,还是进为师寝殿里偷喝的仙鹤。” 他本意是损程泽饮茶的方式如灵兽一般莽撞不懂规矩,谁知程泽却乐呵呵地说着:“原来在师尊心里徒儿能和您那仙鹤媲美啊~” 捏着茶盏准备抿上一口的沈听澜愣住了,缓缓道来:“色泽淡绿,茶身柔嫩。芽头向上,芽柄向下,逐渐下沉,最后立于杯中。徒儿瞧它像什么?” “竖起来的扫帚茬儿。”程泽咬了咬牙,脸都憋红了,没成想憋了托大的…… 沈听澜不强求了,只是好声好气儿说道:“像扫帚茬儿……也像破土的春笋。” “以后在外,看着旁人如何做,多观察,在内随意一些便可。” 沈听澜本没想着刻意去教他这些东西的,可若是在人前出了丑,说他不成体统,那便是他这个师尊的管教不严了。 “知道了师尊,徒儿懂这些的,不就是文雅一些嘛。” 程泽大大咧咧地说着,缓慢的端起茶杯来微微摇动,虽说看不懂但还是认真看了几秒,才轻抿一口,放下杯来轻声说着: “嗯~不错。” 沈听澜颔首,说道:“徒儿还真是让为师大开眼界,但愿在为师面前也能装一装。” “那可不行,在师尊面前自然是会真实一些。亲人和外人还是有所不同的~” “亲人?” 在他的世界里这个词可是不常见,问谁敢跟司渊仙尊攀亲。能说出这种话的怕也只有这胆大妄为的程泽了吧。 “在徒儿心里师尊可是比我亲生父母都亲,比自己都亲。” 这话真是不错,程泽克天克地克父母,最后把自己也克到穿了书。若是绞尽脑汁想一想,论的上亲人的除了养他到三年级的爷爷奶奶,就是自己认的表妹了。 想到这里,师尊跟他简直是太亲了!真希望师尊与他相处的时间更长些!在长些! 若是再贪心些,便是想要与师尊一辈子了…… “花言巧语真是脱口就出。”沈听澜笑笑,这种讨好很戳他的心。 “徒儿真情实感,诚心诚意。” 第68章 这几本儿是…司渊仙尊为主角的 “小风有点儿凉~吹的我发慌~” 今天与师尊的约会效果甚微!毫无长进可言。喝完茶就被迫带去了客栈打坐调息。但好在是吃到了自己最爱的点心,还算是不枉来这一趟。 程泽把小臂交叉叠着,背在后脑勺后面,晃晃悠悠的走着。还没下完楼梯,便听到大堂里发出嘻嘻闹闹的两道声音来。 似乎听到了自己的名字?还有各位师兄和师尊的。怕产生误会,他便隐了身形,在此中逗留多听了听。 第六感让他察觉到火热的目光射来,出于机警,他赶紧随机应变。 顿时,程泽放低身子探头看去——无人注意。 踮着脚尖匆匆忙忙下了楼,躲在了柱子后面,生怕是惹了什么仇家寻上门来,细细听她们密谋什么。定睛一看,原来是青云剑宗的两位女弟子。 他这才松了口气,猛的抬头,却见他们手中拿的书上赫然写着几个大字儿——司渊仙尊与徒弟的风流轶事。 哦!修真界竟还有这等好东西! 深知这样做极为猥琐,又有点儿鬼鬼祟祟的样子。但他还是背靠柱子偷偷的听了起来。 那两名女剑修在窃窃私语,不断的从储纳戒里掏出一本又一本来,互相推搡着。 “这本儿你还带着呢?我都看完了。” “哦哦……你把这本儿程公子的先借给我看看呗。” “不嘛,不嘛,都说好了今天晚上要先看沈萨的那本儿的。” “好吧……听你的。” 紧接着就是一阵翻书声和咯咯咯的笑声。程泽的好奇心爆棚,悄默声从后绕过去,慢慢的站到了那两名女修的背后。 毕竟是剑修,也不是吃素的。意识到了有声音立马回了头,程泽心一惊,脚尖轻点腾空飞起,牢牢的抓在了承重的木梁上。像一个知了猴儿一样躲在上面倒挂金钩。 其中一个女修说着:“怎么会有蛇呢?” 她手持利剑又快又准,直直的把剑戳到了地上的那条攀爬的蛇上,那时挣扎一番,一命呜呼,走了。 另一名女修说着:“也……不是稀罕事儿了吧,这房里还有虫子嘞。” 程泽趴在房梁之上叹了一口气,一眼便望见了平铺在桌面上的那书中的内容。 竟还有这种东西,写的也太——那啥了吧? 虽然描写的是沈萨师兄和一位女主角的故事,但写的也足够开放与露骨了。 这房梁离桌子离得有点儿远,他还想看更多。可是字儿太小了,他只能看清楚模糊的一些。于是程泽就探着头往下看,身子越拉越长,越拉越长——忽而听到拍桌一声! 桌上的书籍通通都被收了起来。程泽心里大叫不好。猛往旁边儿一看见那两名女修正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程公子晚上不在房间里休息,专门趴房梁上欲意何为呀?” 那女修提着剑,手臂垂在一边,剑上还有刚才杀蛇留下的印记。另一名则也是站起来提着剑蓄势待发。程泽赶紧灰溜溜的从房梁上滚下来,打了声呵呵,笑着说: “师妹,师妹误会了嘛。其实我就是想看看你们看的这些书。” 程泽把手摊开放在胸前,表示自己确实没什么危险,也真的没想对她们做什么。老老实实把自己的目的说了出来。 这下子那两名女修才松了口气,其中一位随口说道:“程公子你早说我们还能不给你看吗?整这番事出来还真是误会了。” 程泽挠了挠头也坐在旁边,垂下眼眸来显得极为楚楚可怜,他柔声说道:“大家都知道,我师尊管的严,这些东西我是摸也没摸过,见也没见过,想看又怕你们笑话。” “这有什么的?一起看呗,正好我们这儿还有许多。” 程泽脸上的感激不言而喻,抱拳说着:“请问两位女侠如何称呼?” “我叫余九,她叫余四。”余九回答的很是干脆。 程泽也赶紧回应:“好的九师妹,四师妹!” 这位余四师妹他还真挺熟,毕竟今天才见识了她的“超绝记忆力”,成功找到了四师兄他们。 余九也很是配合:“好的程师兄!你想看点啥?” “那——你们这儿都有什么类型的书啊?” 程泽贼兮兮的看着两人,两人也回以一个贼兮兮的目光。 同道中人! 桌子上摆开了一摞又一摞的书,程泽眼睛都看呆了。这小小的储纳戒还真是藏着一家书店呢!这书的数量还真可谓称得上是源源不断了。 “别掏了,别掏了,现在就已经很震撼了!” 余九露出一抹神秘的笑来,轻声的问道:“程师兄对谁的感兴趣?” “嘿嘿,师尊的。” 余九和余四对上眼,余四立马开始了寻觅之旅。 《清冷仙尊爱上我》《那个师尊你别跑》《我和师尊不得不说的故事》《霸道仙尊狠狠爱》还有更为大胆的名字《与司渊仙尊的虚拟体验》……还有一大堆,都被余四准确无误的翻找了出来。 在记这些方面儿,余四的记忆还是挺好的啊! 余四慢悠悠的掏出这几本来,接着缓慢的摆到了程泽的面前说着:“这几本儿是…司渊仙尊为主角的。” “别…传出去。” 程泽坚定的点点头,摸开了一本就坐在桌边上看着。一边看一边瞅着旁边两位的表情,画风逐渐的不对劲儿起来。 “你们怎么这个表情?” 余九是个比较敢说的,也没那么害怕程泽,就直白的问了:“宗门弟子们之间中有一个顺口溜,关于你们的,想从程泽师兄这里证实一下。” “什么啊?九师妹你说,保准不藏着掖着。” 余九余四两人对视一眼,在余四点了点头后,余九才开口问:“沈毅的肩,沈洱的媚,正经的沈萨,沈思的嘴,程泽的腰身,仙尊的腿,合欢宗弟子合不拢——” “师妹可以了后面的就别说了。” 程泽见那个余四头一次说话说的这么快,还连忙捂住了正在说话的余九。他若有所思,依照他的经验来讲,后面的话更是不堪入耳。 不过他还真是头一次听说这句顺口溜,难道五行道宗管的这么严?别的宗门都传开了天的,他们不知道。 见程泽脸上稍有犹豫,余九把身体往前探了探,用只允许他们三个人能听见的声音悄悄的说着: “程师兄是不是真的呀?这句话可是合欢宗的弟子偷摸溜进你们宗门,亲自去浴池偷看来才得的!” 程泽一脸震惊,而余九却缓缓道来: “而且!据说他在灵池偷看司渊仙尊时,还碰上了个同样偷看的弟子。一时慌忙打了他一拳,就被司渊仙尊发现了。不过这合欢宗弟子跑了,留下那个弟子晕倒在那儿,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久久不开口的余四突然出了声儿,慢悠悠说了句: “这事儿在你们宗门里…是不是传的沸沸扬扬的?” 第69章 他是蛇族的人,还真是难得。 “哈哈哈这位兄台真是胆子不小啊,只不过我也不知道谁偷看了师尊,哈哈哈,真是胆大妄为呀哈哈哈。” 程泽没敢说太多,怕说着说着自己暴露了。原来他莫名其妙在偷看师尊泡灵池的时候晕倒在那儿不是没有缘由的—— 被人迎面儿打了一拳,还晕了过去,最后只有自己被捉到了!简直是不公平。况且被打的是原身,承担后果的是自己!看也没看上,真是亏大发了! 害怕两位师妹接着问下去,程泽赶紧岔开了话题: “你们说这些我都能理解……你程师兄我的腰确实好。” 说着他还特意直了直身子,挺拔了腰板儿。 “但是怎么这句顺口溜提到我思思师兄就只剩了个嘴呢?是别的地方入不了他的眼吗?还有!我三师兄沈萨就只上了个正经……” 余九对此也很无奈,很耐心的向他解释:“听说那合欢宗弟子熬了五个大夜都没有蹲守到沈萨光着身子下澡池,因此熬不下去了,就给他灌了一个正经之名。” “还有沈思师兄,洗澡的时候裸确实也是裸着了,只不过立马就被发现了。指着那合欢宗的弟子就开口骂,长着一脸可爱娃娃样儿,骂出来的话确实与他的长相大相径庭,实在是让这合欢宗弟子受了一惊。那合欢的弟子现在还在纳闷儿沈思师兄如何操着一口奶娃娃音骂的那么损的话……” 说这话程泽还真的毫无反驳之处,只不过听完后的唯一感想就是回到宗门后赶紧让师尊加强澜沧峰的“安保”吧!这年头儿光顾着防魔族,防妖族了,谁知道最该防的应该是合欢宗的! 师尊的腿都让他们看着了,这还得了!今天他敢偷看师尊的腿,明天他就敢盯着上师尊的人! 再使点儿合欢宗的秘术,拿下师尊轻而易举,简直不可理喻。 “那行,师妹我这书你着急用吗?不急的话就先借我两天,师兄我好好品鉴品鉴。” 说完他认为自己的话极为礼貌,并且很有深意,一听就知道他是一个好学的人。 两位师妹意味深长的看着程泽拿的这本书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 他直接把书塞进了自己胸口的衣服处,准备一会儿回房间就看,修为不能落下,那学习更不能落下了!学什么不是学啊。 正想上楼回房间里研磨一段时间。却听到客栈外面传来一阵跑动声音。程泽同两位师妹一起从大门口走出去,却见满地的蛇,爬了一路。 “不好了!不好了!” 家家户户还有周围的商铺里的人都出来了。看见爬了满路的长长短短粗粗细细的小蛇,无一不感到恶心,害怕,想吐。 “怎么会有这么多蛇?” “囡囡别怕,到阿父这儿来。” 顿时间这些蛇四处横行,有缝就爬。幸好人多拿锄头的铁锹的将往身上凑的蛇都打的血肉模糊。 程泽也不敢等着跟着两个师妹一起进了蛇潮中,腰上盘着的骨鞭见了血依旧很是兴奋。已经按耐不住了。 两位师妹也不甘拜下风,提剑上阵,将这些蛇穿了一串儿又一串儿。 “师姐!来串糖葫芦?” 余四淡淡看了一眼,扭过头去,拔剑指向一个惊慌失措的小女孩,一声尖叫过后,余四将快要窜到小女孩身上的蛇挑了下来,轻声跟旁边躲着的妇人说道:“看好自己的孩子。” 程泽见这些蛇已经进了人家的屋子,快扑到手无寸铁的百姓身上了,便团出了一簇又一簇的火,丢到那些胡乱爬行的蛇身上。 顿时间那些蛇被烧的歪七扭八,拼死挣扎,但是在火中依旧变成了黑色。慢慢的,慢慢的没了生气…… “抓好为师!” 听到熟悉的声音,程泽不由得抓住了旁边人的衣服。细细看去,果真是师尊。他被抱着腾空飞起,不由得惊呼一声:“师尊!” “为师叫你好好修炼不听,偏跑出来玩。区区一些小蛇而已,至于让它们纠缠到现在。” 沈听澜看着他,不由得口头教导着。但是手上依旧没有停下动作。还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已经清理完了这些蛇。 “这是怎么回事儿啊?” 沈听澜狠狠推了程泽一把,程泽没料到师尊这动作,便踉跄的摔倒了一边,仰着头委屈的看着师尊。 “这些蛇已经被阴魂附了体,也就是那客栈的女老板的魂体出来“觅食”了。蛇的阴气重,又被她这么一激,自然上街来发疯了。即刻启程,一刻不得耽误。” 沈听澜说着就要往外坡上村走去,不一会儿见程泽还在揉着膝盖,便又返了回去。程泽也被师尊拎着腰带抹黑往坡上村的方向走,见师兄们也都跟上来了,便吵闹着要下地。 手中燃起火来,却照见路边的稻田里扭曲着的人。 “师尊!那儿有人!” 也已经听到声响的沈听澜立马转向窸窸窣窣的方向。 一旁的沈思抱着膀往稻田边上走,边走边嘟囔:“一看这衣袍便是那青云道宗的弟子服,也不知道这弟子在这儿装什么神,弄什么鬼?” 程泽想要上前拦住他,谁知他却抢先了一步先走了过去。眼见着沈思伸出腿去往他腰上踢了两脚,说着: “喂,喂喂,赶紧起来!你同门弟子可都要走了,不要你了!怎么还在这儿睡呢?” 踢了两脚,发现他没出声回应,而是继续在地上扭动着。沈思这才有点儿慌了,往身后看了程泽一眼,立马蹲下来,查看他的身上是否有伤。 几人凑上前去将他抬出来,放到主路上。程泽定睛一看,这才发现他竟然是孔飞凰! 脸上长了蛇一样的鳞片,额头一摸就烫的不得了,发着烧呢。既然看见了就不能见死不救,沈听澜丢给沈思几个白瓷小瓶,淡淡的说着: “他是蛇族的人,还真是难得。” 程泽没说话,只是疑惑的看向师尊。只听一旁的四师兄暗自说着:“那就好,体温不算特别高,应该只是普通的伤情。” 忽而转过问道:“师尊,我们可以救救他吗?” 见自己的徒儿想要救他那便救吧,沈听澜默许的点了点头,看着自己的四徒弟专心致志的救治他,便也不再凑热闹,站在旁边说着风凉话,还源源不断的给他输送着灵力。 “蛇族的人,不仅没被这女老板夺走身体,还能活到现在,真是不容易。” 可算是捡回一条命来,沈思早已小脸苍白,手上的草药都散落一地。他甚至都有点儿庆幸了,这一路上路过看到的许多灵植,都被他采回来放到了储纳戒中,药到用时方恨少啊。 沈听澜是个好师尊,在沈思殷切的目光下允许了他带着孔飞凰一同前行。 沈思与程泽扛的实在吃力,清灵也算是看不下去了。 “沈听澜啊沈听澜,帮人就要帮到底嘛!几十年来没个长进。” 随后稍微甩了甩拂尘的白毛,孔飞凰就被迫浮到了空中,像一只氢气球。 抬头看着漂浮的人,沈思问道:“他是蛇族?那怎么会这个样子?” 清灵主动解释道:“阴魂什么的,最喜欢蛇族的人了,阴气重,抵抗力弱,容易抢占其身体。想必那客栈的女老板也打的是这个主意。” “而蛇族的人本就不多,又很容易被发觉。一旦暴露于世,或者被这种东西盯上,便是死路一条。” 程泽听了心中也是好奇,连忙问道:“为什么?” 清灵沉默了一阵儿摇摇头反而笑了笑,凑到了三师兄身边不再张嘴了。沈思和程泽又将期待的目光投向师尊。 沈听澜叹了口气,缓缓道来:“徒儿或许听说过阴童?” 两人都摇摇头,一旁的大师兄和二师兄都是很默契的点了点头。沈毅表情凝重惋惜道:“改造和使用阴童的人都是畜生。” 沈洱也附和:“可惜……世上只有人命最不值钱,阴童便是这些权贵们为了修炼而产生的牺牲品,为之付出生命的,便是无辜的妖蛇一族。” 程泽听的稀里糊涂,说这么多跟孔飞凰有什么关系呢?脸上还是不解的表情。随后沈洱戳了戳他的小脑瓜子,无奈的说道:“是朽木疙瘩做的,怎么一点还不通?” 第70章 公子在我们坡上村何来的故人呢? 沈听澜接着说道:“蛇族的人最适合做阴童,阴气重适合双修,适合作为炉鼎。尤其是十三四岁的少年,身体比那些女性更坚韧,活的时间也更久。” “几十年前,蛇族的子民应该早就灭绝了,他能不被发现并走到这一步,入青云剑宗做剑修,着实不易。” 程泽听的眉头紧皱,他心里想着,这孔飞凰的出身还挺惨,如此特殊的体质能活到现在,也真是他原身余几的不易呀。 沈思久久不说话,突然张了口,打了打程泽的肩膀小声问着:“所以我是不是要对余几好点?他都这么惨了……” 程泽无语的撇了撇嘴,中肯的说道:“你随便儿吧,反正我跟他有杀妻之仇。” “哦,谁信你,随你吧。” 小师弟年龄最小了,哪儿来的妻?张口瞎胡说……明明就是看他不顺眼!还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算了算了,不管这满嘴放炮的师弟了!以后还是对余几好点儿吧…… 程泽想问个彻底,于是便接着问。沈听澜的语气也更凝重了些,压抑着声音,用最平静的语气说出来: “那些人将他们的身体进行改造,使得发育成熟的快些,直到长出女性的性器官来。等长熟了,差不多只在15岁的年龄。他们将这些蛇族男孩儿的身子的元阳消耗殆尽,通俗点儿就是让他们被使用过度,直到身子最虚弱,用药吊着一口气时,阴气最重,最为适合供给那些位高权重的修士使用。” 程泽也许是脑子抽了吧,张口问道:“师尊,你用过吗?” 还没等到他师尊的回答,就被清灵当头一棒槌敲到了头顶上。 “你就是你师尊在处理阴童事件时捡到的!捡到你那会儿啊,我们才杀了那么多人!然后在垃圾桶旁边,那么小点儿的你就出现了。算啦!念在你年纪小啊……不记得也很正常。” 沈听澜板着个脸没说话,清灵看了他一眼便凑到程泽身边,附到他的耳朵边上,说着:“后生,以后你可别说这种话气你师尊了,现在他还没抽死你,都算谢天谢地了。” 程泽赶紧闭上了嘴,点了点头小声嘟囔:“大恩不言谢,但还是多谢前辈。” 清灵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又回到了他三师兄身边,甩着拂尘悠哉悠哉的走了。 一入村子便碰上了个晨起上山的姑娘,见一群外乡人来,篮子都不要了,赶紧朝村儿里跑回去。 程泽嘀咕“反应这么大吗?”结果不一会儿便碰上了熙熙攘攘而来的村民。 为首的应该是村长拿着根拐杖胡子拉碴的。被人扶着颤颤巍巍的走着,却中气十足的喊道:“坡上村不接待外人,公子们请回吧。 看起来都是手无寸铁的老百姓,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只能一步步的先拖延着时间。 沈听澜说“我们来找一位故人。” “我们村子向来不与修士来往,公子在我们坡上村何来的故人呢?” 这村长笑嘻嘻的说,边说着边望向周围的人,其他老人也都不自觉的笑了起来,全都往前走了一步。无论男女老少手上无一不拿着锄头棍子棒槌的。 沈听澜看着他们的动作也微微一笑,似乎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把负在身后的手掏出来。手中的恨生立马现形,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剑冲出去,锋利的剑芒划破了长空落到了村长身上。 轻声说了句:“你啊,白酥——” 突然发觉身后的清灵前辈也上前去,漂浮在半空中念叨了几句,让剩下的几位老人全都原地爆炸化作黑烟,飘散于空中。 程泽张开嘴没发出声音来,意想之中的血液并没有从那村长的身上喷射出来,眼见着那村长和周围的老人笑着化成了一团黑烟飘去了。 最近修为有所突破,马上就要到结丹后期了,他将我去!大犟种叫出来,这长长的骨鞭围成一个回旋镖一样被他从手中抛了出去,所到之处,这些村民无不缺胳膊少腿儿凭空消散了的。 “封魂罐没捉住她。” 清灵手中拿个白玉罐子,里面黑咕隆咚的闪了一下就不再动了——没抓住她的实体。 沈听澜手中罗盘微微转动,紧接着颤抖的不停。赶紧上前跑去追着这罗盘指向的方向。 程泽赶紧跟上他的脚步,猛的却发现旁边除了沈思和清灵以及飘在空中缓缓醒来不知所措的孔飞凰已经别无他人了。 “前辈,这是怎么回事儿?” 清灵从背后突然袭击他,蹬了他一脚,只听声音传来:“他俩交给我,你快去找沈听澜,他一个人招架不了。” “那你呢前辈!” “这小子刚醒你弄不了他,我得留下。” 但是程泽已经听不到后面传来的声音了,边抓紧眯着眼看周围景象的变化。这空中不知有什么物质辣的他眼睛生疼,只好紧闭上了双眼。 随后他使劲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经穿透了凭空而出的白雾,陷入到了一片迷境之中。这跟刚才村口看到的景象不同,怎么突然就到了这一个地方? 突然想起来腰间系着的传音石,整半天没摘下来,便低着头拿着腰冲着石头呼唤:“师尊你在哪儿呢?师尊!师尊啊——” “别嗷了,为师在你身后。” 沈听澜扶额,无奈笑笑。指了指旁边的古树说道:“坡上村的真实入口在这儿,刚刚看到的那些都是障眼法。” 程泽凑上前去扒着师尊的手看那已经静止不动的罗盘,他不解的问:“那刚才那些村民们都是那里老板造出来的幻想,真正的村民们呢?” 眼见着师尊蹲下来,干净的衣袍顿时染上地上的泥。他眉头皱了皱,见师尊的手指轻轻抚过地面的纹路,以及一丝湿润的泥土来: “刚刚这里发生过蛇潮,比刚刚那里要严重,想必村民们已经躲到了安全的地方。而那客栈的女老板就是特意在这里等着我们的。” 程泽抬着头看着那古树,绕到它的侧面,终于看到了一个洞口,出声询问:“坡上村的人都住在地下吗?” 原书里有过对这类的一部分描写,但并没有说他们是如何进的村子。也没有说他们在这里处理了什么问题。只是让原身在这里拿了个金手指,并在这坡上村的一间密室里,将师尊又祸害了一番。 “真是朽木……”沈听澜听着小徒弟傻傻问着这话,无奈的摇了摇头,接着向他解释道: “这是结界,虽不知为何,这小小的坡上村有这样复杂的一个结界。但没猜错的话,那女老板是这里的人,她在这里来去自由。” 程泽听着师尊的话,手轻轻拂过古树的树干,竟然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灵力波动。明明这幽兰城的人几乎与世隔绝,没有人修炼。只有城主与外界有联系,那为何在这村子之中却又存在这样的灵力? “我们现在要进去吗?”程泽疑惑的问道。 “当然要进了,只不过这结界……又该如何破。” 程泽咬了咬牙,随后解开了裤腰带。沈听澜看到这一幕被吓了一跳,赶紧攥住他的手,生怕他中了什么邪。十分紧张的问道: “你在干什么?” 第71章 难道是那个神秘的密室吗? 他要干什么?这不很明显吗!他要往结界上尿一泡。 对于原着中出现的各种地图,各种结界破解的秘密,程泽都已经了如指掌了。哪怕书中没有明写这个结界到底是如何破了? 但是一旦涉及到的地方,无论多么正经,都能变成阴邪的东西。 碰见什么?伸出舌头来舔舔、尿一泡尿、主动点坐上去或者撸一把就都能完事儿了。 想必这玩意儿也一样。 况且他一走过来就闻到了浓浓的尿腥味儿,不是石楠花的味道,那就证明了什么?一泡尿的事儿吗! 可是程泽还不能让师尊知道他想到了破解结界的办法,问起来没办法解释。 难道要他说自己曾经在古籍中看到过破解一些捷径就是撒泡尿的事儿吗?那不可能,一听就不正经。 于是他拍了拍师尊的手慢悠悠的说道:“师尊,徒儿实在是憋不住了,就地解决一下。” “尽快解决!” 然后在师尊转过头去,不看他的那瞬间,他向着结界走了过去,一泡尿滋出一个远远的弧线来,滋的结界直冒烟儿。 看着颇有成效的方法,他赶紧抖了抖,提上了裤子。然后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扭过身去问师尊: “这是怎么回事儿啊?结界怎么破了?” 沈听澜转过头来一看,心中似乎想到了什么也没多说,拉上他就往里走。 终于透过结界,他们进入了一个崭新的地方。与刚刚看到的有些荒凉破败的村庄情景不同,此刻眼神展现出来的,是一幅柳绿花红的美丽景象。 “你净手了吗?” 程泽这才抓紧施了一个净手术,有些抱歉的说道:“忘了。” 看了看自己的手,沈听澜淡定的抬起头来,心中似乎在说着:本尊的手不干净了。 俩人还是紧拉着,生怕在这村庄中两个人会分开。若是孤身作战,那么落单后让那红衣女老板得手的机会就更大了。 ——原书里那有机关的密室呢,看着也不像有的样儿啊! ——早知道见面第一眼就该先让那孔飞凰给我把书中的坑都填完…… “徒儿小心,这里遍地都是蛇尸。都已经被吸干了。” 沈听澜看到地上有一条蛇抽搐着要往程泽的脚上扑过来,便赶紧伸出胳膊来挡在了他的胸前,把他往身后护了下。 “我发现这老板也不伤害人啊,心中的怨念这么大还吸这么多阴气,是不是还有仇没报完呢?” 大概是身处这种令人感到身心放松的地方,程泽突然惊呼:“师尊,你跟她打来着,她不会要报复你吧?” “她心眼儿没这么小,想必不会把这点小事放在心上。” 沈听澜随口说着,虽说事实不是如此,但也差不多。 毕竟她心里有个比自己还要令他心生怨恨的人,大概就是怀着这种心情,她才撑到了现在。 不过那人具体是谁他也不知道,只是猜想而已。大部分因怨念而存留在现在的都是因为一个人,至此他还没有碰到过例外。 程泽听着师尊的话感觉不太正经,但也没反驳,便哦哦了两声往前走去了,边走着还边拈花捻草。 “呦呵,师尊还挺了解她的嘛~” 不知道为啥程泽就是想阴阳怪气儿一下。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师尊也没不理他,而是说了这样一句话。太熟悉了,原来这边也有相同的话术。 比起在师尊面前犯贫,他还是想弄懂一件事情:“刚才您说的那位故人——白酥是谁呀?” “那位客栈的女老板的名字。” “师尊怎么知道?” 沈听澜抿着嘴笑了笑,语重心长的说道: “徒儿以后细心一些,就能够捕捉到足够的信息。例如给妖神上供的那些新娘的名单里面,只有一个姓白的女人,还有,这个村子里面的人都姓白。” “名单吗?徒儿怎么没看到?” 程泽疑惑的挠挠头,明明他一直都跟师尊在一起,难道还有一些事是他不了解的? 难道是在妖神庙他失忆的那段记忆中? “徒儿还记得客栈里的刍灵吗?” “当然记得。”程泽马上回答。 沈听澜手心处出现了一份泛黄的薄纸还有一个很小的盒子,盒子里赫然放着一颗黑棕色的丹药。 程泽不知道这份名单的存在,却知道这枚丹药是什么,是原书中原身吃掉的那一颗。 吃了它之后师尊看不到他的身形,也感受不到他存在的气息,周围都不会有东西能够伤害到他。 然后这孽徒就趁着这个机会把师尊—— “这是从那刍灵身上拿到的?” “没错儿,不过这丹药不知有何作用。等出去之后,徒儿拿给你四师兄吧。” 什么!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将这枚丹药放到了我的手中? “好的,师尊。” 程泽溜了神儿,还不忘把这丹药赶紧放进了自己的双环镯里。 等醒过神来一看,自家师尊早已走出“二里地”去了!什么?师尊竟然不等我—— 虽说这是真正的坡上村,但目光所及之处,除了满地的蛇尸和寥寥几个村民外,再无其他身影。 “果然如师尊所说,这里的蛇尸比刚才看到的还要多。”他喃喃自语道。 这些村民们肯定已经躲藏到了某个极其隐蔽的地方,以至于他们难以寻觅踪迹。他暗自揣测着:难道是那个神秘的密室吗? 不,不可能!这种地方如此恶心不堪,怎么可能有这么多人知晓其中的秘密呢? 程泽心中暗戳戳的想着脚步赶紧快了些,跟上了师尊的节奏。越往前走那蛇的尸体越多,可见这村子周围围山还真不是什么好事儿。 这坡上村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摊上个这样的村民,给带去了这么多麻烦。想到这里程泽又不自觉的为这女老板开脱:也不怪她,她自己也怪惨的, 总而言之,程泽心中想着要怪就怪那城主,怪那妖神庙,怪那该死的传说。 嘴上喋喋不休的嘟囔着。却没注意到前方的师尊已经停了下来,蹲下身去,看着这地上的土。 这土松软像是被人挖过一样,可是这路都很实着,莫名其妙出现这么一堆松软的土,总觉得哪里有诡异。 沈听澜二话不说,挥袖一章就把这表面的土移到了一边,然后开始往里面灌水。 灌了很多水,发现都没有溢出来,而是渗进去了。程泽跪在地上把手臂伸进去掏了掏,发现里面的土根本就不像平日里合理意义上的土一样,更让他感觉像是海绵。密度很大。 同样意识到这一点的师尊又开始从掌心处凭空化出了一根粗壮的木藤,从刚刚浇过水的地方戳进去。 程泽看不懂师尊的操作,只能默默的在旁边看着。心中庆幸师尊是水木灵根双灵根,要不然还往这儿玩儿不了植树造林游戏呢~ “我去!” 腰间的骨鞭动了动,程泽摸了摸它低声说道“没叫你个大犟种,给我老实待着。” 然后眼睁睁的看着师尊手中的那木藤突然变得粗壮起来,撑开了周围的土壤,土地周围也都出现了许多大裂纹。程泽不由得向身后闪躲,却被师尊阻拦住了。 又像上次一样拎住他的腰带,凭空拎了起来,然后飞到空中顺着那粗壮的木藤,闪现到了地下。 “师尊!这啥呀?这是我们怎么下来了!” 沈听澜看着他的眼睛,伸出食指来,放到嘴边,示意让他别出声音。程泽果然不再发出任何声响,然后拉着他的胳膊慢慢的跟着。 ——焯!果然有密室!这么快就找到它了! ——每次一到这种地方就会……嘿嘿嘿,这次应该也不例外吧。 ——想什么呢?想什么呢?这时候是想这些的时候吗? ——程泽啊程泽!早晚你死就得死在美色上。 沈听澜心惊胆战的往漆黑的洞穴里走着。听着自家小徒弟心里这些丰富的想像,还有不断捏着自己胳膊上肌肉的手,顿时也不紧张了。绷着的心松了下来,一个劲儿往前走。 他也很想看看,小徒弟说的这密室之中,到底是不是真的有那大床机关? 走了很久,终于看到了曙光。程泽感觉自己的脚底都要磨出泡来了,但也可算是松了一口气,几乎整个人都要挂在了师尊身上。 他听话的不出声,只是用手比划着“好累呀,身上都出汗了。” 但在师尊眼里,却见他无奈的摊了摊手,歪了歪头,然后用手背开始擦脸上的汗。 沈听澜以为他是想让自己帮他擦擦汗,便从袖子里掏了一张帕子过去,递给了他。 程泽疑惑又惊喜的拿过来,看看手帕,又看看师尊,最终象征性的在自己额头上擦了擦,趁着师尊不注意,偷偷的收到了怀里。 ——太好啦,收获师尊手帕一张!连手帕都是香香的,嘿嘿嘿~ 沈听澜心中默默的听着,哪怕与他已经做过了更亲密的事儿。心中还是不由觉得自己小徒弟还是有点儿小……变态啊…… 第72章 为师要不然就成全你? 那大门敞着一个缝隙,程泽好奇的凑过去看,却被师尊拉回来。沈听澜只瞥了一眼就懂了,说道:“徒儿那么想中机关啊,为师要不然就成全你?” 程泽还正迷糊呢就被师尊拉到了门的一侧,大掌拍到他的背上感受到传来的灵力,顿时眼前的景象变化了。而半开着的门变成了一堵半开着的墙。 他惊叹眼前的变化,但是又马上清醒过来,看着师尊问道:“这是什么?需要我们跳墙过去吗?” 沈听澜淡淡的回答道:“需要我们炸墙过去。” 话音刚落,师尊手中的灵力就像水龙头那样哗哗的流,然后再接触到这墙的时候迸发出巨大的能量,轰的一声,这墙就炸开了。 原本程泽还很好奇为什么不能钻过去?而是要将它炸开,难不成是师尊觉得钻过去这种动作太猥琐了?想要找一个更体面的方法吗。 等到炸完墙之后他就不说话了。因为那墙被炸开之后,他想钻过去的那一个口上方的石墙开始向下移动,逐渐降落卡到了一个固定的位置。 他脸色霎时由青变红。心中庆幸刚才自己没有做,不然自己刚一探过身子去恐怕就要被卡在那里了。 他赶紧往师尊身边儿凑了凑,那个口子旁边儿的墙也都炸倒了,看起来像一个圆圆的洞。洞里的景象进入眼帘,正是他心里想的那张机关床。 这下子他不敢轻举妄动了,等着师尊的动作。 沈听澜见他老实的抓着自己的衣角跟在了身后,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勾唇笑了笑,往前走了几步又停下来,听着身后的徒儿说道。 “怎么了嘛?师尊前面有什么东西?” “没什么,只是为师诧异,这里怎会有一张床?” 沈听澜明知故问,他早在小徒弟的心声里听到了这密室里床是有机关的,但他却想听听程泽会说些什么? “不知道啊,难不成是用来休息的?哦,我知道了,大概是村民们逃避危害的时候会藏到这里来,然后在床上休息一会儿。” 程泽张嘴就开始胡说八道,然后点了点头,故作正经的说:“我们还是不要碰了吧,别人睡过的床一看就很脏。” 眼见的小徒弟离那张床走的越来越远了,还时时刻刻注意着脚下,生怕踩到什么机关。沈听澜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说道:“言之有理,那我们往前走走,看看前面能不能找到失踪的村民。” 在这里当然找不到了,沈听澜一进来便知这地方已经荒废了很久。那些村民们若是已经躲藏起来了,应该也只会藏在自家的地窖里或者地下室中。这地方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找到的。 终于走过了那张带有机关的床,程泽松了口气。吐槽一声:“这什么路啊?鞋底都进石子儿了。” 然后右手拄着墙壁开始脱鞋,准备把鞋里的石子儿抖出来,谁知就他右手这么在墙上一按——墙壁上的瓷砖立马就松动了,然后摁进去估摸一寸。 心中大呼:不好,要完,这儿竟然还有机关! 然后他就像玩儿蹦极一样蹦出去了,飞到了空中。但好在是他不是凭空可以出去的,而是被东西牵着脖子,仿佛要吊死他一样,死命的把他往床上拉。 就在那大床逐渐的移动之时。在床头处伸出了一条条毛毛虫一般的绳索。恶心的程泽立马偏头就想吐。这可恶的青色绿毛虫怎么还蛄蛹呢!蛄蛹者啊!! 意识到自己又触犯了这个可恶的大床机关后,他玩儿命的叫:“师尊救我,师尊,师尊!” 感受到脚腕上那绿毛毛虫的触感,他就浑身的发麻。他死死的闭上了眼,因为他早已知道这床的机关接下来会将它摆成什么样的形状。 可是沈听澜不知道啊,眼睁睁看着自家徒弟平躺在床上,被那绳子绑着,着实心里有些好奇,又有些疑惑。可他没上前去救他,静静的看着。 然后这床开始升起了一个角度看起来,估摸45度吧。程泽就这样被挂在了上面,身体被摆成了一个大字形。 他内心有些绝望,睁开了眼,看着那大床下面逐渐升起的大木柱子,身体又是一激灵。 “师尊,快救我!一会儿就来不及了!啊!啊!” 看到那大木柱子的时候,沈听澜就意识到了什么,就在承泽的身体逐渐向下滑动时,伴随着他尖叫的啊啊声,沈听澜飞身而上,手中化剑先砍断了拉着他脚腕儿的两条绳索,他不再往下滑了。整个人却被吊在床头上。 程泽中途停下来看到师尊的身影时,心中顿时安稳了。他看着那绳索的力度,这要是将他拉下去,整个人定在那大木柱子上,先把疼不疼的放一边儿,命在不在的事儿都得悬在嗓子眼儿上。 看着小徒弟被吓得喘着粗气的样子沈听澜有点儿心猿意马,回过神来赶紧把拴在他胳膊上,还有脖子上的那绳索都给砍断了,将他带回到地上。 接着只淡淡的提示了一句:“这儿的东西别乱碰,还有——把鞋穿上。” 他把程泽刚刚脱下的鞋丢到他的脚下,背过身去不等他,往前走着。 程泽抬头看着师尊的背影,赶紧穿上鞋。磨磨蹭蹭的往前赶,一步一个脚印儿踩着刚才师尊走过的痕迹往前走,一丝差错都不敢再犯了,生怕再遇上什么可恶的机关。 “师尊你说……师兄和前辈他们都去哪儿了?” “安全的地方。” “他们不会遇到什么危险吧!” 沈听澜叹了口气,回过头来拉住徒儿的胳膊,没好气的说道:“你师兄他们能照顾好自己,反倒是你才是最让人担忧的。” 程泽还要辩驳两句,十分自信的说道:“可是清灵前辈还说,没有我您招架不过来呢。” 沈听澜眯了眯眼,终于知道了为何小徒弟能够准确无误的找到自己了。轻声说道:“他的意思是——沈思和余几本就不让人省心,再加上你后,他更管不了。” 知道真相的他眼泪落下来—— 不过作为一位非常厚脸皮的优秀徒弟,程泽自然不会往心里去。于是便小声嘟囔着:“清灵前辈年龄大,辈分大,我信前辈的。” 沈听澜听了不做声响,只是甩开他的手臂,说了声:“随你。” 第73章 自是愿意让为师探查她的识海的。 呦呵,师尊怎么这么个态度?不会是吃醋了吧?程泽在后面偷偷的笑,深感自己的猜想并不是空穴来风。 他快步上前主动拉上师尊的手,岔开话题说着:“师尊觉得那老板会在哪儿呢?” “在这儿。” “啊?”程泽听了师尊的回答,感觉是在敷衍自己,走了这么长的路,那老板要想出手害他们早出手了,为何还要等到现在都没有现身呢?他因此感到诧异,不依不饶的问道,“为什么?” 周围环境阴森森的,脑袋顶上的泥土还往下渗着水,轻轻一抬手就能摸到蜘蛛网。程泽皱着眉头边走边拉着师尊,听到他们回答自己便又出声了。 “师尊,理理徒儿嘛!” 沈听澜手上拎着恨生,垂眸下看,眼神落在与程泽相握的双手上。 ——不会真吃醋了吧?清灵前辈的醋有什么好吃的? 沈听澜眼神一暗张口说道:“那老板需要阴气,但是她未成功抢夺到余几的身体,因此元气大伤。他需要阴气重的地方来为他疗伤,而坡上村这个地方阴气最重的地方就是在这儿。她现在不敢出来,恐怕是没有力气与我们相抗,因此在暗中等待。” “哦,暗中——我去!那黑影是什么?” 程泽想顺手抄个口袋,却发现自己衣服上没有口袋,便不自在的把手放下了。晃晃悠悠的审查着周围却发现一个黑影从顶上爬了过去。 没错,就是像蟑螂一样从顶上爬了过去,速度非常快,但体积也很大。 沈听澜听到徒弟这样说,丝毫没有顾忌的将剑抛了出去,恨生铮铮作响,听到他划破空气的声音后,紧接着就传来了一阵痛苦的嚎叫声。 他们两个一同跑了进去,往里面的内室走了走。结果刚一进去,门就关上了,程泽听到身后的石门紧闭,赶紧去推了推,却推不动,好像入了圈套。 那东西必然也在这儿。 恨生又回到了师尊手上,剑身上却带着一团浓稠的黑红色液体。沈听澜丝毫不留情面,颇有一番惊天动地之势,双手合十轻轻侧开手指捏兰,那一刹那,双手之间迸发出一道绚烂的光来。 程泽想着之前是教给他的方法,手指掐诀嘴里嘟囔着什么,紧接着手指尖就出现了一张符纸。 幸好在双环镯里放了一堆,紧急时刻还真能用上。 沈听澜灵力迸发出强大的能量来,将这个小屋子震动得顶子上开始掉渣儿。在那灵力波动触及到隐藏在黑暗中的那团东西上时,已经可以发现到她露出了马脚。程泽手中的符纸紧接着飞了出去打在那一团东西上面。 嗷的一声那东西惊叫着,反转着从空中掉下来,狠狠的摔在了地上,砸出了一个大坑。 程泽看了师尊一眼,缚仙绳已经将这坨红黑色的东西紧紧的绑了起来。他凑近一看,那乌黑又凌乱的长发下掩着的脸似乎还挺清秀。却突然!她猛的一起,呲着牙向他扑过去,却没得逞。 被吓了一大跳的程泽连连向后退了两步,无辜的看着师尊,眼神中好像在说:师尊!你看她,你说句话啊! “怨气这也太大了,好险好险 ” 沈听澜靠的近了些,却被程泽一把拦住,他摇了摇头说道:“她没有恶意,不然刚刚就出手了。” “没有恶意,她要咬我~” 见沈听澜蹲下身来解释道:“想跟你闹着玩儿,是吧?”然后扭过头来问了这女老板一句。 那坨红色之中,只能看到她的小小的伤疤,还有呲着牙点头的脑袋。程泽苦笑,只得呵呵两声,伸出手假装推了推什么说道:“大可不必这样。” 不过很快他就回到了正题上,毕竟他是真的很好奇这女老板为什么怨气这么重?吃瓜这种事儿他是不会错过的。 “那……你既然都跟我闹着玩儿了,那就说明咱俩是好朋友。我问什么你得说奥——” 那女老板蛄蛹了一下,露出整张脸来,挺清秀可人的一张小脸儿,就是伤口太多了。还是呲着大牙一个劲儿的摇头。 “她说不了话,舌头烂了。” “那怎么办?” 沈听澜用灵力滋养着这女老板的身躯,感觉到了一个合适的边界。于是便轻声说道:“为师能读取她的记忆。” “她愿意吗?” 程泽问出了迷惑性的一个问题。沈听澜也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好人,见趴在地上龇牙咧嘴的女老板,心一狠,隔空按着她的头动了动。 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淡定咳嗽两声说道:“她点头了,自是愿意让为师探查她的识海的。” 程泽的嘴角抽了抽,看着满脸疑惑的女老板,极为赞同的附和:“她……应该……很愿意……吧……” “嗯,她现在没资格说不。” 程泽心中顿时想到了一句话:万恶的资本主义!(不是。当然……师尊属于善良的小甜心~ 程泽帮着师尊建立起了一个无形的精神屏障,用来预防外界强行进入的窥探与破坏,保护沈听澜取得她记忆时的安全。 沈听澜闭上眼睛,感受着程泽放到他背上的手,低声说道:“徒儿准备好。” ——啊?我准备!我准备什么? “师尊……我也能进去吗?” “当然是你进了,不然让徒儿护法,为师恐怕进去就出不来了。” ——啊!啊?这么草率吗?我还没做好准备! “师尊等等我缓一缓!” 沈听澜手上一用力,缓缓说道:“为师会盯好你的,若有什么问题为师马上就会到。” 那女老板刚开始还挣扎一番,现在程泽的神儿飘走了进了她的识海,她也老实了不再动弹。 而此时此刻的魂体程泽正被困在一个身体里,疑惑的感受着发生在这女老板身上的一切。 “小紫啊……不是本峰主不疼你,只是这幽兰城城主点名道姓的要你,而且那儿又是你的故乡……” 程泽被困在这位名叫小紫的体内,当然了,以他猜想应该就是这个名叫白酥的女老板的身体。跪在地上流着泪,然后开始呜呜呜的哭诉着: “苏峰主!小紫跟了你这么久,你是知道的,我对你可是一片忠心啊……此次回幽兰城,是定要被献给那妖神的,峰主!而且城主他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 “放肆!” 程泽正听自己所在的这身体说着呢,突然就被赏了个嘴巴子。虽然没感到疼痛,但他知道那巴掌实实着着落在了自己的脸上。 这苏峰主不仅心胸狭隘,与魔族做交易,他还挺超雄! 好好的美人说打就打,娇滴滴的我都于心不忍了。 “金城主岂是你一介女流之辈能够评判的!敢与我做生意……是个有勇有谋的,而你嘛——” 感觉到又被拍了两下脸,程泽都想控制着这身体,抬手给他两耳屎。只可惜自己只是暂存在他的身体里,看着这一切当个旁观者,并非能够更改什么。 “而你以后又如何?与我有何关系!” “与你何干?你说与你何干!我背叛了我的村子背叛了我的村民们跟你来到这里,结果呢?只是被哄骗着做了你房中最下贱不过的玩物!甚至连通房丫头都不如!你之前说要与我结为道侣,要带我看看新的世界……结果你带我来这峰上囚禁着……我不怪你,我只怪我自己识人不清……” 哎呦,我和这姐妹儿行啊崛起了! 听的正爽,程泽突然感觉到冲上去了,向着那苏峰主的面门扑了上去。 不出所料的被一震,轰的一下被甩到了地上。流鼻血了……嘴角也溢出了血,她往地上爬着,仿佛诉说着这些年来极大的委屈。 “然后呢!你就又变本加厉的往你房中塞了一个又一个的女人!小红,小粉,小绿……数不胜数。” “而现在你竟一丝情分都不念?还要把我送给那杀人不眨眼的金城主?他为什么要我你不知道吗?你太知道了……要是要的祭品只能是本城的女人,我去了就是死路一条,去了就是要被献祭给妖神的!而你——干的就是这损阳寿的事儿!你会遭报应的,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好家伙,好样的!雌性中的雌性,女人中的女人啊,你是真一点儿都不怕啊! “住嘴!”苏峰主好像是被骂破防了,又好像是被骂的没话接。 “你不敢杀我的,我对你还有用处,金城主需要我,而且是完完整整的我。” 语气愈加的坚定,哪怕程泽已经知道最后的结局了,但他心中还是不由得的激动。 哟西!原来还有这招啊! 看把这苏峰主气的吹胡子瞪眼的,太爽了!骂的好,鼓掌—— “来人!把她拉下去好生伺候着!谁都不许去探视。” 然后白酥就没再说任何话了,只是恶狠狠的盯着那站在上位的苏峰主,嗤笑着吐了口带血的唾沫。 第74章 姐姐——你怨气这么重的吗?伦家有点儿小怕怕啊! 此时此刻的白酥连同在她身体里面的魂体程泽,被禁锢在了寝殿之中。似乎是防止她自尽,脚腕上被一条金链锁锁住了。能够自由活动的范围,不过是床周边,有何需要叫婢女来便可。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程泽突然间飞起来了,脱离了她的身体。然后画面再一转,眼前的景象就已然变成了豪华的殿堂。 哇塞,这什么地方?看起来比五行殿都要华丽。 哎呦我——扒拉她干啥呀?她自己会走! “别碰我,我自己会走。” 白酥手腕被铐给禁锢住了,眼中的血丝很是吓人,眼底乌青,更是难以想象他这段时间遭受了怎样的折磨。 看吧,我就说她自己会走嘛!哎,不是,咋一步一个血脚印儿呢?谁给你用刑了? “金城主,你要的人我带来了。” 苏峰主一脸的奸诈,身上穿的也不是那华贵的峰主袍制的衣服了。程泽猜测,这应该是药宗把他驱逐出宗门之后发生的事儿了,头发都白了那么多,看起来中途像是遭受了很大的挫折。 管他呢,他活该! “苏峰主很是信守承诺嘛……” 听到这声程泽赶紧抬头,看着面前妖孽一般长相的金城主晃了神。 什么情况啊?这金城主竟如此之年轻。那还一直提倡把人家漂亮姑娘送给妖神!这么迷信的吗? “那——”苏峰主眯着个小眼儿,还准备说着。 程泽看见他就烦!那什么?你还要逼逼啥?没等他逼逼出来,那金城主一步一个台阶从上面的高位上走下来,又发话了。 “苏峰主需要的,本城主自会让你拿到,你还有什么事吗?” 别说——漂亮的男人最恐怖了,不威自怒,压迫感十足啊!尤其是在白酥在他妖孽的脸上吐了一口唾沫之后,更能看出他的怒火了。 不是啊!姐姐——你怨气这么重的吗?伦家有点儿小怕怕啊! 果不其然,在她这一惹火的行为出现之后,苏峰主很自觉的圆润的滚出去,这偌大的金碧辉煌的大殿里只剩下了她两人,当然还有一个躲在白酥身体里面作为游客的程泽。 猛的被捏住了下颚骨,白酥连连咳嗽了几声。 程泽心里感觉累啊……本来他就以为是自己偷窥人家的记忆,没想到需要他亲身来经历,这跟玩剧本杀一样啊,最主要的是还不知道自己剧本是啥,遭老罪了! “白酥,苏峰主对你好吗?” 程泽这才注意到金城主的手中还捏着方淡粉色帕子,垫在了他自己的手指之间,好像还担心白酥嘴角流的血,弄脏了他的手。 程泽撇了撇嘴,好好的大男人还随身带个帕子,俗气!不像师尊~随身携带又贴心又细致~ 白酥待了好一会儿,硬气的扭过头不说话。程泽有点儿心慌,他总觉得这金城主表面看起来并没有那么的和蔼可亲,总感觉他下一秒就要把大嘴巴子呼上了。 啪—— 哎呀我对不住啊,我不是故意的! 程泽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震了一惊,只可惜白酥依旧是一声没出,好像已经料到的这一情况。 “与你何干!” “白酥,你还怨恨哥哥。” 哥哥!?惊天大瓜!为什么城主是她哥,她还要被送去妖神庙?不应该啊…… “哥哥?你见过哪个哥哥会把妹妹骗给苏明那样的人。” 白酥冷笑着,哼了一声。而金城主则是背过身去了,不再看她。 “这是你自己选的,怪我吗?” 白酥突然起身,程泽都觉得不可思议她身上的血都浸透衣服了,还能站起来?她大声笑着,仿佛用尽了所有力气:“哈哈哈哈——自愿?我都知道了,都知道!若不是你们两个狼狈为奸哄骗我跟他回药宗!我也不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是我让他这样做的你又能怎样?”金城主扭过身来步步逼近摇摇晃晃的白酥,压着嗓音说着,“你的命在我手上,坡上村世世代代保守的秘密也会落到我手上。” 好,就要你这句话呢,终于听到正题了!我就知道这坡上村不能无缘无故得藏着结界又藏着密室! “白眼狼!你想都别想——” 哎呦喂~下手这么狠吗? 程泽突然感受到一阵风逐渐靠近脖子,我看自己什么都看不到了。他不禁吐槽起来,这金城主也真是心狠手辣,直接就给自己妹妹敲晕过去了。 眼前的景象再度变幻,白酥却是穿上了红嫁衣,可地点却不是花轿。程泽惊讶的看着,这不就是他与师尊现在所处的环境吗? 他们来这儿做什么?难不成坡上村长期以来所保守的秘密就在这里? “你想要的东西在这里,想要,过来拿。”白酥的身体看起来已经好利索了,不知吃了什么神丹妙药,脸上的疤痕也都落了。 那金城主眼中却满是不相信将白酥推到前方带路,冷冷的说着:“量你也不敢耍什么花招。” 白酥见他这样,只是笑笑。表面上虽然是乖顺,但只有程泽知道,她心里正在酝酿着狂风暴雨。这种暴风雨前的平静最过于令人惊恐。 就跟他老师生气时一样一样的,前一秒还在笑着跟他说的话,嘴上说着没事儿没事儿,下一秒练习册就要拍到他的脸上。 那金城主确实是挺阴森的,阴翳的笑着跟在白酥的身后走着。在承泽不可置信的眼神之下,白酥打开了一道暗门,是他和师尊没有注意到的地方。 然后呢门逐渐打开之时出现了一潭湖水,透亮清澈,与他在地上看见的那些湖毫无区别。只不过这在地下,如此封闭的地方,能是活水吗? 只见湖水中央稀稀拉拉的长着许多莲花。以白莲为主,那些荷叶,或高或低的,都在湖中心飘摇着。 他在原书中看到过类似于这种的剧情,看到过描写为这样的白莲。只可惜不是在坡上村,而是在出了幽兰城之后的酒楼里。 那酒楼的拍卖会上,原身拍下了一朵白莲,为了能够炼化它为己所用,他把这朵白莲嵌入到了师尊体内。白莲带来的寒毒让师尊痛的苦不堪言,只有原身是火灵根,只有他能够帮助师尊解除寒毒。 原身装作悉心的照顾着师尊,实际上在给师尊房间内焚的香中混入了迷情香。师尊处在冰火两重天之境崩溃的无法自拔,原身正好趁机扭捏着“从”了师尊。 这一次师尊没忘,却更绝亏欠了,在各处变着法子的弥补他。 都是这白莲惹的祸! 程泽不敢眨眼,一动不动的注视着,只听白酥说着:“你想要的都在这里了,哪朵是真是假?我也不知道。” “不知?那我就将它们全部炼化,为己所用。” 白酥嗤笑了一声,随口说道:“金城主大可以一试。” 这金城主能走到这个位置也不是什么蠢笨之人,自然知道她这话里有深意。便叫身后的随从去摘了一朵,谁知一碰到那莲花,花粉便闪着从空中弥漫。 那随从一惊,身形一闪,差点儿栽到湖水里去。慌忙之中匆匆摘下一朵白莲来,想要递给金城主。 “禀告城主,此白莲——呃!” 在程泽的眼皮子底下,这普通攥着那白莲花的手已经蔓延出一道道黑纹,从手指尖到胳膊。那随从把袖子弄上去已经发黑发紫了,好好的胳膊突然间像是裹着泥的藕一样,逐渐腐烂空洞了。 “啊!城主!救我啊——” 甚至等不到他说第二句,这黑色的印记就已经布满他的脑门儿,眼白布满黑丝,倒地不起。 我嘞个豆!怪不得原书里没写原身直接摘白莲花塞给师尊,危险系数太高,不敢摘,一点儿不敢摘。 白酥被身后的手猛的一推,突然之间就栽到了湖里,呛了一口水。身上的红嫁衣已经被泡的全湿透了,脸上的笑却越笑越深。 那金城主气急败坏,大吼一声:“你果真想害我。” 第75章 是她哥还把她送去塞那妖神的死嘴。 他不想你死,想谁死,想我死啊?好吧,好吧,我承认她后来确实挺想让我死。 但现在我们在一条战线上,你个畜生!还是金城主呢,不是她哥吗?是她哥还把她送去塞那妖神的死嘴。 程泽心里骂骂咧咧,但是依旧跟白酥泡在湖水里,即使他感觉不到身体任何不适,但他依旧能够体会到现在的白酥沉重的心情。 总感觉她要鱼死网破。程泽静下心来看着站在岸上的金城主冲着白酥的脸就来了一脚。程泽更心疼了,张嘴就骂骂咧咧。 有病吧?这么好看的脸还下去脚把你这有脚气的大臭脚丫子拿开。 哪怕他一直在骂,但庆幸这是在人家的记忆里,别人听不到声音。 突然!正骂的好好的,程泽发现眼前的景象变了,不对呀,现在应该还没到时候呢。 哦,误会了。原来是钻水里了。 啊,钻水里干嘛?这家伙真要鱼死网破啊,逃的出去吗?难不成这水里还大有乾坤! 程泽睁眼瞧着连眨眼都不敢。果真瞧到了秘密,水里面一个发着金光的藕沉在了泥里,白酥正向着那个藕游去。 他心中有些疑惑,原着中也没写这个偶的事儿啊,难不成作者也不知道? 果然挖坑不填,后果就是这样,再好的金手指都要被我发现喽! 第六感还有直觉都让他感觉到这片白莲只是假象,虽然炼化它能够增长修为,但效果远远达不到这个看起来就华丽奢靡的金黄藕! 如果她只是看了一眼没拿走,那是不是一会儿我可以帮师尊拿到它?简直太聪明了我! 用白酥的视角看了一眼这个东西,结果她又游了上去,正好漂浮在那群白莲之间。 “盯住她!” 岸上那金城主说着,他的随从们个个都围了过去,将她包围,密不透风,感觉他下一秒再做任何动作就要血流于湖水之中,不留全尸。 白酥此时却笑了温声说: “金城主如此不信任我?刚才你也看到了摘错的后果,世上只有我一人可以取得真正的白莲。而我只是想为您献上正确的白莲而已,只是……还恳请您放我村村民一条生路。” 金城主眼底流过一丝质疑,爽朗的说着:“好啊!白酥妹妹请。” 虽然他嘴上这么说,但是程泽也知道,他也就是客气一下,但凡白酥要是真动了什么手脚,他会立马下令让她死的彻彻底底。 白酥却不急着摘了,开口说道: “白酥很是怀念与哥哥在村中的时光……那时叔叔伯伯们都很宠你,有好吃的先紧着你。我当时很生气,气他们偏心,便偷偷去河边捕鱼。可那水又深又暗,我看不见,被水淹了还是你将我救起。虽然我们不是一母所出,没有流着一样的血,可你还是很宠我。” “那次你从水中救下我后,还记得你说了什么吗?” 金城主冷笑一声:“如果你想使什么花招,那就省省吧。” 白酥不再说了,游到水中央,灵巧的跃起,落到水中那刻,采下了一枝白莲。 刚才看了那侍从的后果,程泽倒也不是很害怕,因为他知道白酥一定能摘到正确的,绝对不会那个下场。 看到白莲被摘下来,白酥身上并没有起什么反应,而是那莲花有小小的破破烂烂的,还溅上了一些泥的样子突然间就盛开了,开的更大更漂亮,倒像是师尊旋转时绽开的衣袍。 他看的震惊了,觉得这真是穿到修真界以来看到的植物最漂亮的一个了。就连四师兄那收集的破破烂烂的灵植都比不上,又臭又硬的,不像这白莲。 真可惜,真给这金城主这个狗东西了。 “白莲之灵献给金城主。愿城主顾及坡上村的养育之恩,遵守承诺。” “那是自然,区区几条人命而已,还不至于会让本城主反悔。” 金城主说这话时很是冰冷,仿佛坡上村不是他从小长大的地方,仿佛他说的这几条人命都与他无关。 程泽不悦地撇了撇嘴,然后体验着一切——被人送回了城区,换了新的嫁衣,并全身搜索确定没带危险物品,绑上手脚便入花轿。 白酥脸上应该是如潭水一般平静无痕的,因为程泽感受不到此刻他所寄居的身体的情绪与情感有任何波动和反常。 这幽兰城像是有什么习俗一样,周围的花轿都在笑着,一边哭一边笑,哭笑不得的笑,难不成这就叫做笑嫁吗? 阴森森的,实在是令人吓得慌,程泽都有点儿耐不住了。 谁知这白酥比他还心急,还没到妖神庙门口,白酥就开始手上的小动作。层层裹挟的白布里,是一道可怕的口子。腰上让她自己割开了,里面藏着一瓷片。 程泽看着她从肉里拿出来这雪血淋淋的瓷片时感到意外。这白酥到底是何等人也?这种法子都能想出来…… 绑着他手脚的绳子被割开了,白酥将帘子挑开一个缝,视察着外面的情况。像离弦的箭一般射了出去,看得程泽眉头紧皱,果然不出他所料,金城主的人早已埋伏在附近,等到白酥一准备逃脱,就出来将她伏诛。 程泽本感受不到这记忆中带给他的疼痛,但他直觉脑子犯迷糊又干呕。他心想,准是师尊撑不住了。 他不打算再将这段看下去,想要赶紧从白酥身上脱离。这种生硬的剥离感让他感到痛苦,但他和师尊需要自己把事情的原委都看清楚,而也不能让师尊再坚持下去了。 很快这种疼痛持续到了那个熟悉的地下,被不断的哭泣声音所吵醒,程泽四处张望,是白酥站在那石壁边缘冷眼旁观着那“舞台中央”的好戏。 她劝不动,女孩子们虽然害怕被嫁到这妖神庙来,但大部分都在自己爹娘的思想灌输下认定做妖神的新娘是荣誉,是引以为豪的。 只有让她们当面看一场,这被他们当做神庙,当做救赎的妖神庙,是如何将她们一步一步拉入深渊的,她们才能够相信自己说的话。才能够听自己的话。 白酥不识字。不会写,她便只能在石壁之上慢慢的刻画下来。起初她腰间的伤口让她几乎晕厥过去,可这妖神庙似乎是真的有什么魔力吧,像是吸收了精气一样,她的气血越来越好。 而周围一个又一个的女孩子,除了惶恐便是发呆得了癔症。她们尖叫着,怒吼着,害怕的抱成一团…… 程泽眼花缭乱的在白酥的记忆碎片之中捡取着他需要的记忆。那白酥的身体日益的好转,与周围新娘身体日益的衰弱,形成了鲜明对比。 她们不甘心,却又实在欣慰。她们说着“这下子……城里就该下雨了吧……” “爹娘,我好想你们……” “只要城里下了雨,他们会记得我们的。” 白酥看着她们一个个圆润可爱的脸,在这地方的磋磨之下已然干瘪蜡黄,睁大了眼睛高声说着: “没有用的——妖神庙是假的,都是假的。幽兰城不会下雨,也没有人会铭记我们。这里面供奉的不是神,是妖。它们把我们当饲料,我们都会死的——一个,两个,三个……还有我哈哈哈都活不了。” 白酥边说着便伸出手去指,眼睛瞪的很大,却丝毫没有显露出来畏惧与害怕,明亮的眼睛里充满着怨恨,她想让所有人都遭到报应,她想要毁了这座妖神庙…… 在这段漫长的时间里,他们也都猜忌过,可谁都不敢说出来。诋毁妖神是大罪,对神不敬更是大罪。但现实让她们打了脸。 她们所敬仰的所尊敬的没有回报给她们想要的雨水——能让庄稼不再干枯,小河不再干涸的雨水。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他们听着雨水打在庙檐上的声音——只是下了几滴小雨就停下了。 之后无论她们付出的再多,遇到再糟心的事,她们都期望着天降甘霖润泽万物。 只可惜如今听白酥将现实挑破,他们一个个自己骗自己的心,一个个无可奈何而抚慰自己的希望,都成了飘渺的虚妄。 这地方阴气重,怨气大。她们无处可逃,她们含冤死去,这吃人的庙,又镀了一层“金”。 第76章 你死了,谁还帮我试药啊? “各位叔伯婶婶们不要动怒,我们没有恶意,是来寻我们走失的弟子。” 青云剑宗的这些弟子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连夜赶到了坡上村,余一手里捧着余几一闪一灭的魂灯心急如焚。 余九面对这些不苟言笑的村民们,开口说道:“师兄就是进了你们村子,为何不让他出来。” “你看余几师兄的魂灯——他肯定在里面遭遇不测了!” 这些村民们看见他们也是头疼,原本吧……他们在自家地下室里藏的好好的,谁知这来了一群什么玩意儿啊?跟哭丧一样,身上的服装洗白了,跟那白色的丧服一样。 还有村子里面是进人了,放那几个小瘪犊子进去已经是他们对外来人的最大宽容了。白酥跟他们嘱咐过,等她被送入到妖神庙,不知还能不能回来。而如今她确实是回来了,却是来赴死的。 “你们说的那小子死不了!就往这儿等着!谁要是想冲进来,这辈子也别想看到他了!” 这老村长脾气确实是冲,划拉着个白色胡须拄着拐,还在那儿愤愤不平的大吼着。 这群青云宗的弟子们也不敢跟他们硬碰硬,毕竟都是无辜的老百姓,怎么能够恃强凌弱呢? 一个个儿的变得老实了,抱着剑也不敢把剑拔出来,生怕那群村民们看见他们一丝动作就要扔锄头,到时候一把火就着那可讲不清了。 而那魂灯一亮一灭,看的人心惊胆战,心惊肉跳,殊不知他们此时所担心的余几正被人当氢气球放着玩儿呢。 “清灵前辈,你说这青云帐这么厉害的吗?还能有隐身效果呢……” 清灵在旁边坐在地上,低垂着眼睛,闭目养神。听着沈思在一边叽叽喳喳的显摆了半天,终于忍不住了: “沈思思啊,沈思思。你这张嘴能不能消停会儿?就这青云帐你都说了快半个时辰了——” 沈思拉了拉手上的绳子嘟着嘴说道:“好吧,前辈,我就知道你不爱听我说话。只可惜……我与三师兄同住这么多年,他的小爱好和小癖好就只能独留在我的脑子里了。” “哇塞,这青云帐好棒棒哦,好厉害哦,他选择了你——真的是!他的荣幸至极呢~” 清灵这脸变得跟那变戏法儿的似的,拉着沈思的手捧在脸前,然后抑扬顿挫的说着好话,一句都不带重复的。沈思这孩子倒是很受用,慢悠悠的还卖关子:“好吧,前辈你可听好了,那是在一个雷电交加之夜……” “沈小友!前辈!能不能把我放下来了?我快吐了,哕——” 脑袋顶上突然来的声音把两个人吓了一跳。这才意识到头上还悬浮着一个孔飞凰,沈思咧开嘴吸了两口冷气。看着手上拉着他腰部的线儿,淡定的松了手。 这才想起来刚刚那些村民追他们的时候,一时着急直接打开了青云帐。由于孔飞凰浮在空中的高度有些高,罩不住他,他便找了根线将他捆起来了,往下拉了拉。 谁知那些村民离开后他就将他忘记了。 本来扯着绳子玩儿,还没觉得有什么,谁知道孔飞凰浮在上面半昏半醒,只觉得上下来回移动。一时进来了,一时没有,这感受让他苦不堪言,却又发不出来声音。 清灵也早已忘记在孔飞凰身上施了个法术是他飘在空中这事儿了,赶紧将他放下来。 沈思也很是善解人意,看他晕沉沉的,这才赶紧从储物戒里掏出了几个小葫芦,一一排列在地上仔细挑选着。 “小鸡,吃这个,包好的。” 其实……孔飞凰对于沈思递给他的丹药并没有那么的抵触,让他试药也好,给他吃药也罢,只要是他给递来的都一律塞进了肚子里。 但是望着这枚特殊的散发着金光的丹药,他属实是不敢吃。看起来价格不菲呀!难不成这么好的丹药就真给他吃了。于是他连忙摆摆手说道: “不必了多谢沈小友的好意,只不过……贱命一条,不配吃这么好的丹药。” “别整这,你死了,谁还帮我试药啊?”沈思倔强的把药递过去,但他还是不收,一个劲儿的在那儿发呆。 沈思这火气一冒三丈,操着一口正太音:“怎么这么艮呢?让你吃你就吃呗,你们青云剑宗脑子怎么都这么轴呢?真想干死你。” 孔飞凰脸色不太好,嘴角抽搐了几下又恢复了平常。心里大概在想,自己写出来的人物,爱说什么都是自己定的,当着了就忍着呗。 于是他叹了口气,倔强的摇了摇头,却忘记了他笔下的沈思,可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趁着他摇头的功夫,沈思趁机捏住了他的下颚骨,直接让他的嘴巴起了一个缝儿,然后呢~丹药就顺着自己的唇瓣、牙齿咽到了自己肚子里。 “多谢沈小友。” 清灵在一旁看着,感觉他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一般,无奈的撇了撇嘴,然后阴阳怪气儿的重复道:“多~谢~沈小友~” 孔飞凰挠了挠头,只好说了声:“抱歉,前辈忘记你还在了。” 清灵这个角色他还真不是很在意,本来在自己的作品中他不是主角,甚至一个配角都做不上。为了推动剧情,在沈听澜被折辱的时候,孔飞凰加上了清灵这一老友的角色。 也只有清灵,在沈听澜为世人所负,被徒儿所负之时坚定的选择了他冒险从承泽的手下救下他。但结果当然是失败的,为了推动剧情,孔飞凰写了一章长篇大肉,顺便把清灵也给写死了。 他不禁心中有些感慨,虽然程泽是自己众多黑粉中最能独当一面骂人不换键盘的一位,但这些剧情他真的填坑填的很好。 曾经他笔下的人物是为肉而生,现在他认为他笔下的角色都更加有血有肉了。 “yes!” 孔飞凰竟忍不住出声为他叫了声好。引得两人双双看向他,就像看傻子一般,担心的问道:“夺舍没夺走,这是丢魂儿了?” 沈思小声回答:“对试药没影响吧?” 清灵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最后一个重重的脑壳崩打在了他的头上:“都这会儿了还怕他不能试药啊?你是真阎王。” 孔飞凰淡定的回答道:“哈哈,哈哈哈!我没事儿,我只是突然间想到了我叫耶斯的朋友。” “好奇怪的名字。” “是啊,是啊,我之前让他改名儿他不听。” 孔飞凰跟他们两个在这个封闭的小空间里感觉放松多了,就是有些担心。他在这坡上村写下的东西可不少,这么长时间了没见程泽和沈听澜,心中只祈求他们千万别中招。 “行了,你们待着吧,老朽我出去找找夫君~对了,沈小友可别忘了告诉我夫君那些事儿~” 沈思哦了一声没理他,心里咒骂着这个为老不尊的前辈,竟有些好奇他是靠什么拿捏了自家三师兄的心。不过他就是想想,他可没那么多时间探究这些事儿,有点儿功夫,还不如练丹呢。 于是在孔飞凰火热的注视下,他掏出了炼丹炉…… “这一锅也要给我吃吗?” 沈思扭过头去对他挑挑眉,孔飞凰一秒意会到他就是在说:不然呢不给你吃,给谁吃? “那……你先练着,我去找找程泽他们——” 沈思一把拉回了他,别说脸看着软萌,身材看着瘦弱,可是这力气倒是不小。孔飞凰明明比他高出一个头去,却被他拉着,还毫无还手之力。 并不觉得自己有过分举动的沈思慢悠悠说着:“老实等着吧,师尊和小师弟用不着我们。” 第77章 滚去找你的师尊吧!滚蛋! 此时的程泽已经被师尊强制拉回现实,但刚刚回到自己身体里的魂体还是没有苏醒过来,一直在昏沉着。沈听澜往他身体里输送灵力,却遭到了排斥。 程泽不知现在自己身处在哪儿?只觉得刚刚有人在拉扯,他是师尊吗?他想跟着那双手走。却死活逃不出这一方被禁锢的天地。 有人在呼唤他。 “是谁?你是谁?是师尊吗?你在哪儿?我要出去。” 程泽主动的回应着,却没有听到第二声了。他死命的睁开眼,却发现自己被包裹在一个空白的空间里,他伸手触摸着边缘,却摸不到实体,只有朦胧的一层雾气,走却走不到尽头。 他试探的叫着:“白酥,是不是你?” “程公子果真聪明。” 那幽怨的女声回复着他,独自一人自嘲的笑着。声音落下去很久,直到回音都彻底消失之后,她才又开始说着:“想要杀了我,让我彻底从这个世上消失吗?” 程泽毫不掩饰的回答:“当然想了,不过从小奶奶教育我,对待女生不能这么粗鲁,我只是想超度你而已。” “可是我知道我的怨气太大了,我不想走,你一时半会儿也送不走我。” 白酥撩起她遮住面部的长发,露出那狰狞的伤口。程泽都感觉得疼的呲牙咧嘴,忍不住从双环镯拿出一小盒子药来,小心翼翼的说道: “这个你拿着,师尊给我用的效果可好啦,等超度你的时候就能美美的了。” 程泽一丢就把盒子扔到了她的手上,白酥手上捧着那盒子,眼神从手流转到他的脸。那眼神好像在对程泽说:不是你有病吧? 白酥抬眼深深的望着他,秉着大家闺秀的素养说道:“多谢程公子。” “哦吼,大恩不言谢,一会儿超度的时候轻点儿来。”程泽没心没肺的回答着。 “你听不懂人话,是吗?我说我不想走,不想被你超度。” “那让我师尊超度你,他修为高,没准儿能让你投到一个好人家。”程泽嘻嘻咪咪。 白酥无语:“……” 本不想用那么下三滥的手段,可趁着程泽在这个小空间里被封住了灵力,还被打压了修为。白酥终于忍不住准备发作了,duangduang两拳打在了他的脸上,把这盒药膏扔了回去对他说: “正好,你用吧。”白酥心情大好。 程泽哽咽:“……” “也行吧?等给你超度的时候,我让师尊再给你更好的药。” 程泽把药收起来,自顾自的说着。白酥翻了他个大白眼儿,本来平静的脸好像抽了抽,心里憋了一口气儿怎么也喘不舒坦。终于她爆发了: “我都说了多少遍了,我不让你们给我超度,我不走,我就在这儿为祸人世间,怎么啦?我不想走,你们能耐,给我带着满身的怨气超度了!” 程泽沉默一阵儿好像是回过神儿来了,沉重的点了点头,拉过她的胳膊来,语重心长地说:“你要是像这样,那我也没办法,我师尊确实能耐嘞!” “滚去找你的师尊吧!滚蛋!” 滚就滚,我可是师宝男! 就这样,程泽被一脚蹬出来了。一睁眼便看到一脸焦急的师尊,还有……缩成一团的白酥。 “师尊……你怎么样?” “为师没事儿,反倒是你——”沈听澜紧紧盯了程泽几眼,把眼神放到了白酥身上,阴沉的像铺天盖地的乌云,他逼问 ,“你做了什么?我徒儿为何——” “啊!啊啊啊——” 白酥现在的身体语言最大的极限就是能够嘶哑的喊出声来,说不了正常话。她表示这绝对是她人生中除了被送到妖神庙当新娘之外最冤的一次了。 说又说不出声来,想解释又没办法。白酥死死的盯着程泽,终于他开口说了话,承认了。 “师尊,我刚跟她掰扯了半天,他死活不想被超度,所以我就说让师尊努力总会被超度的。谁知道她就有点儿生气了,当然我也是故意惹她生气的,因为我比较爱犯贱啦。” 沈听澜听他说完后眼神又落给白酥就见她披散着个头发,狠狠的点了点头。于是沈听澜慢悠悠的盘腿坐到地上,又恨生在手指上划了一道痕,流出了一滴血珠。 这血珠落到空中时立马闪着泼洒到了空中,仿佛画出了一个血红色的符咒。 “我要超度你了,还有什么遗憾没有?” 白酥愣了愣,看着他这架势,自己确实是逃不过这一劫了。大乘境的压迫力确实是令人不可小觑,他的威压一下来感觉连五脏六腑都要被压迫了。 耳鸣,干呕这些症状均在她身上出现,心里真的很想大骂一声,为啥这操蛋的事儿总发生在她身上? “师尊等等吧,也许她还有重要的事儿要说。” “她这情况能说得了吗?”沈听澜一点儿都不近人情,也不怜香惜玉。 程泽于心不忍,看着这位极为悲惨的白酥,他忍不住说好话:“其实她也没有作恶多端,还不是有人先负了她……” 白酥似乎没想到刚刚怼了她好几番的程泽竟然会为她说话,但他脸上也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愣愣的听着他们说话。 “徒儿,为师不是圣母,也别想着为师会饶恕她。” 沈听澜语气依旧冰冷,依旧没有商量的余地。却看程泽犹豫一番,摆摆手,赶紧说道:“徒儿也没说要饶恕她呀,不超度也会留着为祸世间。” “徒儿知道便好。” 听沈听澜如此说着,程泽便接着说:“不如我们帮她完成她的遗愿,也算是为正义斗争了!” “但她的心愿若是想要杀人呢?” “不可能!他顶多是会让坏人得到他应有的代价。” “哦~徒儿很是了解她嘛。” 听着两人的交谈,白酥不知从何闻到了一股浓浓的醋味。翻了个白眼儿,淡定的坐在地上,用手拍了拍地面。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程泽翻译:“金城主!苏明!帮我报仇——” 沈听澜郑重的点了点头:“可以,所以你愿意让我帮你超度了是吗。” 白酥蛄蛹了蛄蛹身体,平躺在地面上找了一个很好的角度。什么声音都没出,抬了抬下巴示意着。 那浮在空中的血咒平行的落到地面上,白酥正好躺在了阵法的中央。 如此平静的躺着,睁着眼睛,也不知在留恋什么。反正她知道自己走不出这间密室了,也无法再面对时间了,太漫长了,自己也该走了。 “要不等等她的父老乡亲们呢?” 沈听澜听到这话也停手了,在他听到外面乌泱泱赶来的人群时,就预料到这仪式肯定是进行不下去了…… 第78章 我们定会为正义讨回公道 “仙尊!我们都知道白酥是不可能再留在这里了,能否再让我们跟她说几句话?” 沈听澜看着拄着拐杖颤颤巍巍走来的老人,点了点头。程泽站在墙壁旁边,背靠着墙,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他们。 便听他们说着:“如今已经到了这种地步,我们也不再多说什么,白酥,别怨了,我们知道你心里苦……你三婶子给你做的桃酥,你拿着,路上别想家。” 白酥都能听懂他们在说什么,却出不了一丝声音,只能默默的趴在地上,无法动弹。只见村长拿着拐杖在地上戳了戳,发出咚咚的响声,村民们才慢慢的往外走,走出那血红的符咒。 “仙尊,你来吧。” 沈听澜没回答,只是一味的做着手上的动作,那是血红符咒中央处的白酥没有挣扎,没有呼喊,在那淡淡的白光萦绕在她的周围时,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平静。 只半炷香时间,恢复了平静。 “好了,我们走吧,去找他们。” 程泽跟在沈听澜身后走着,秉着不能白来一趟的心思嘴快的说道:“那金色的藕是什么?” 沈听澜停了脚步,拉着程泽的胳膊想要往外带,回头却见身后的村长撑着拐杖,让周边的人扶起来。 ——我是问到什么不该问的了? ——不就是个黄金藕嘛,怎么都不出声了? ——该不会这宝贝是这坡上村最不可告人的秘密吧! “你们既然已经知道了,就别怪老身——” ——别怪他跟我们拼了想要杀人灭口吗?细思极恐啊! “——占用你们一些时间,把真相告诉你们。” 程泽松了一口气,叉着腰的手紧了紧,小声嘟囔:“故弄玄虚啊……吓人。” 发觉师尊拉着自己胳膊的手攥紧了一些,他扭头望去。师尊脸上毫无血色,不知是怎么了?程泽也不顾村长的老头说什么真相了,赶紧扶着自家师尊靠着墙壁坐下来,急切的问道:“师尊,你现在感觉如何?这是怎么了?” 口头上这么问着手却已经探上了师尊的手腕。这段时间他跟着他四师兄学了许多关于医治与炼丹的知识,今天正好用上。 一顿操作猛如虎,程泽还真看出了一丝问题。师尊的灵力在短时间内消耗太多,刚刚还滴出了自己的精血,导致现在的身体有些撑不住了。 “这些情况只是短暂的,不用担心。” 程泽听着师尊睁了睁眼,对他说出这样的话,心想着: ——这能不担心吗? ——都是因为我在里面耗的时间太长了…… ……原来到头来伤害都是真的还是我。 “师尊,我给你输送灵力……” 程泽赶紧把两手放到师尊的背上,灵力刚从手心溢出,准备通过手掌运输到师尊的体内时,眼见着师尊蹭一下子站起来,像平常一样淡定的说: “都说了是短暂性的,徒儿担心为师也该动动脑子,这种程度还伤不了我的元气。” 旁边的村长和一众村民在旁边待的很是不自在,个个抓耳挠腮,尤其是看着他们两位上演师徒情深这一情景,总觉得自己不应该在这儿了。 姜还是老的辣,村长毕竟是过来人了,虽然知道这种尴尬气氛需要一个人来调节,便主动开口:“那么……老身就接着说了。” 很显然程泽自动忽略了村长的话,一个劲儿绕着自家师尊摸来摸去,嘴里还说着:“真的吗?师尊真的没事儿吧?身上有伤吗?真的完好无损吗?不要骗徒儿啊……” “幽兰城初始之年,坡上村为城中之灵气之源。不过千百年来,我城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没有人向往外界的修士生活,而我们村子虽说有充足的灵气,但也无人愿意修炼。仰仗着这灵气种植了许多优质的植物,养育了很多肥硕的畜生。” ——如果不被外人所打扰的话,那这简直是桃源呐! 程泽此时举手,那村庄看见了也挺人性化的,指了他一下,慈祥的说道:“真的吗?灵气那么充足,不修炼,就没有人心怀别的心思?” ——谁不想活的更久点儿,很显然修炼能够增强寿命。 “当然有了。不过那些不老实遵守幽兰城城规的人,无一不被驱逐出境。修炼,被逐出幽兰城,不修炼,能够留在故乡,很多人都选择了后者。” ——转折来了,转折来了,是不是! “但是,出现了金成柱这样的一个小男孩儿。他偷偷修炼,我们也不说什么,照常规赶出幽兰城便是了。可是他竟然趁我们农忙的时候偷走了那灵力之源的一部分!” ——金成柱?好熟悉呀!不就是金城主嘛!这龌龊勾当还真是金城主能够做出来的…… “那灵力之源是那个金色的藕吗?”程泽又多嘴问着。 村长故作玄虚的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犹豫半晌说道:“算是,也不算是。” “因为他偷走了我们一直供奉的几片莲花花瓣……其实他也不知道那灵力之源是那藕,传给外界的也一直是白莲花,因此对我们村子也没什么特别大的伤害,但他知道后还是不罢休,想来拿走真正的灵力之源。” ——真是养了头白眼狼啊!可恶的家伙!都拿走一部分花瓣儿了,还不依不饶的。 程泽心里骂骂咧咧,但是表面上依旧的和善亲人,像个根正苗红的小男孩儿。 “多谢村长告诉我们这些,如有机会,我们定会为正义讨回公道。” 这话说的还真是冠冕堂皇,程泽都觉得自己挺装。可无奈自家师尊不说话,他又不能不出声儿,不搭理人家。边想着如果大师兄在这儿应该会怎么说…… 突然他发觉旁边的顶上有松动之势,仿佛还落下了几滴尘埃。程泽有些不敢置信,毕竟这里的深度不算很浅,上面的人在如何用力都不应该是这里的土层松动才对。 可想象是美好的现实就是如此的残酷,他旁边的头顶上已然破了一个大洞。然后跳出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大师兄!二师兄!你们怎么找过来的?” 程泽极为震惊,尤其是看到大师兄手里提着一个青绿色的袋子,里面装着四师兄还有孔飞凰之后,惊讶的张开的嘴已经久久不能合上。 “呦呵~沈听澜你看起来还不错嘛。” 清灵和三师兄也慢悠悠的从后面赶来,见到活蹦乱跳的程泽和师尊,沈萨也是松了口气,狠狠的往清灵腰间捅了一下。 虽然声音很小,但是耳尖的程泽义就听到了自家三师兄的话:“幸好师尊和师弟没事儿,以后再这样慢,就别想和我一起走了。” 刚才自认为自己说的不错的程泽,静静的看着大师兄,想听他口中会说出什么样的话来。人情世故这玩意儿嘛~毕竟是自家大师兄,经历肯定比自己多多了,学习学习,万一以后能用到呢? “师尊!您和小泽没事儿就好!呜呜呜……” 被突如其来的嚎哭吓了一跳,程泽身体一激灵,脑袋门儿上一条又一条的黑线。 ——算了,大师兄精神也不正常,靠谁不如靠自己,人情世故还是自学吧…… 第79章 【你现在不就在小说里喽?】 几人被村民们推推攘攘的出了村子,一到村口便发现了躺倒一地地剑修。程泽把手中捧着的好几朵白莲放进双环镯里,心里回想着村长说的话。 “这白莲这么多,就讲究一个采摘方式。摘的手法正确,那就相安无事,不对,那就死翘翘了……” “这几朵白莲你们路上留着吧,反正还会再长的。就是老身只有一事相求,就是别忘了给我们坡上村和白酥讨个公道——这样,我死也无憾了……” 程泽觉得村长这老人家身子骨硬的能活到九十九,依仗师尊他老人家的办案速度,大约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完事儿了。 见二师兄刚把手中的大青袋子抛出去。程泽便眼尖的注意到自家四师兄和孔飞凰以一种十分狼狈的姿态咕噜出来了。 周围那青云剑宗的弟子们一个个蜂拥而至,围在孔飞凰的身边。搞得像他多么重要一样,实际上就是一个小透明,没想到丢了人还挺他们重视的嘛。 “天呐师弟!这么多天师兄师弟,妹师姐们都很思念你!你魂灯又亮又灭的,我们以为你早就遭遇不测了!” 余一一副哭丧的表情拉着他的袖子在那儿哭,程泽也很是疑惑,将系统叫了出来。 【宿主这么久都不找统统了,今日来见,有何贵干呐!】 余几在他们宗门到底算一个什么样的角色?看起来还蛮重视的。 难不成他是一个隐蔽的很厉害的角色! 按理来讲他是这本书的亲爹呀,厉害点儿也很正常。 【应该算是骆驼。】 啊,你说什么? 堂堂原书作者竟然算骆驼,你这意思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没错,宿主。】 【统统之前就说过了,作者大大他很可怜的,刚穿书过来就被人欺负,终于遇到了余一,被余一带上,充当一个后勤的角色说下山就跟上了。】 不是吧?孔飞凰给口饭吃,就跟他们走啊。 他好歹还是个蛇族的人呢,这种身份不应该更谨慎点儿吗? 【本来穿书之前没有这个角色的,而且蛇族已经绝种了,要不是因为作者大大是双性人,才不会给他安排这样一个角色还有身世呢。】 什么?! 不是吧统统别跟我开玩笑哦,他——双性?这种不是只有小说里会存在的吗? 【你现在不就在小说里喽?】 言之有理,我竟无法反驳。 可他怎么看都像一个糙老爷们儿啊! 【亲爱的宿主大人!你都把人坑过来了,!系统允许给他加点儿权限也是很正常的!】 所以他的特权是……好吧,我想不出来。 【易容啊,易容!】 【就作者大大在现实生活里的样子还有性格,穿书过来还不得被人吃干抹净了!所以给他易容成一个大糙汉子的样子,能让他在这世界活的更轻松些。】 原来是这样。那你们主系统还挺人性化的哦。 我能看看他之前长什么样儿吗? 系统很听话的变换了他眼前的金色纹路——( ﹡?o?﹡ ) 别搞……就长这样? 【当然不是啦,因为统统无法向你展示图像,只能给你找到最相近的表情啦!】 得了得了,您老退下吧。 【啊!这么快就不要统统了,真是个渣男。】 渣男不是这么用的好吗,还有狗系统你长点儿心,我对你又没爱过,我的心里只有师尊。 系统在他面前展示的金色纹路已然变成一条直线,并且十分小心的吐槽了一句。 【死恋爱脑没救了。】 系统说的所有话都能保证宿主听的一清二楚,哪怕他压低了声音,但程泽还是听的贯彻鼓膜啊。 淡淡的回了他一句:“那就别救,死我也得死师尊身上。” “你在说什么?” 当时程泽才注意到,自己把这句话说出了口……而听到师尊的声音传来时,他心里闪过了无数个念头,准备挽救一下自己的这个失误,谁知他脱口就出:“我说死也得死师尊身上。” 脑海里传来系统的无情嘲笑。 【哈哈哈哈哈宿主你是上天派来的逗比吗?】 不管他这死崽子,程泽看着师尊逐渐凝重的眼神,以及身边逐渐冷下来的气氛,赶紧往回找补: “我的意思是……这一路上遇到了如此之多的危险,徒儿实在是心系师尊的安全。” 沈听澜的视线没有移开,继续看自家小徒弟如何辩驳,却见程泽的爪子又不老实的抓上了自己的手臂,声音如高山,如流水,极为有感情的像是诗朗诵。 “我惶恐啊!生怕——呜呜呜呜!徒儿不敢想。咦呼——以后我为师尊排忧解难,我为师尊赴刀山下火海!我在危险来临之时挡在师尊面前,死也要死在保护师尊的路上……死在师尊的身上。” ——青年组诗朗诵全校第三的水平就是不一般,这不得给师尊感动哭了。 【哈哈哈哈哈宿主,我已经把这段录下来了,你想看重播不?】 程泽依旧没有理会他,而是全神贯注的盯着沈听澜的反应。 ——不会吧?难道师尊不信? 沈听澜眉头抽动,见大队伍已经走到了安全地带,他冲着几位徒弟说着:“传送符,直接到幽兰城城主府,大家做好准备。” “师尊……有避晕药吗?” 【哈哈,哈哈哈哈,避晕药笑死我了,宿主你哈哈哈哈——】 程泽就不想理他,但他的忍耐是有限度的,这嘴贱的系统再敢胡说一句,他就要大骂一顿了。别忘了当年他一把键盘口战群儒,孔飞凰那本书的评论建起的千层高楼便是他辉煌的战绩。 “晕阵药,徒儿拿去吧。” 想到前几次自家小徒儿在传送阵里晕的不行,一下阵就吐的场景……还是有些担心。本来正常人做几次就会彻底杜绝这种现象。但是在这种情况下,权衡利弊,还是让他吃了保准儿。 吃下了这颗山楂丸儿一般大小的药丸儿,程泽立马感到凉意透顶,似乎要把他的头皮连同天灵盖儿都掀起来。 可这时余一却说话了:“司渊仙尊!我们可否跟上您!” “随意。” 得到这个回答的余一立马也将传送符掏出来,设定了与他们相同的地点。在其他师弟师妹们惊讶的表情中站上了这阵法。 程泽也站到了师尊的旁边,进了阵,还能一直听到身边吵吵嚷嚷的声音。 “师兄,你发达了呀,这么多的传送符。背着我们做什么勾当了?” 余一的声音逐渐消失在他的耳朵中,程泽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场景已然令他眼花缭乱。比起看着纷杂的场景,他更愿意去看师尊那张楚楚不凡的脸。可脑海里竟又出现系统劲儿劲儿的声音。 【哈哈哈哈哈!宿主鬼迷日眼喽!】 ——统子哥你真是氨基酸脱水缩合,肽键了吧!猪拱门帘,统统你靠的就是这张嘴啊!能不能干点儿正经事儿?动不动就出来嘲讽我一波!分数给我加了吗? 【私密马赛宿主酱,统统忘了……】 ——狗系统我忘……哕! ——师尊你这避晕药不管用啊~ 【人家那叫晕阵药啊~宿主~】 第80章 你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能不喝吗? “这城主府果真是金碧辉煌,怪不得城主姓金呢。” 沈洱拍了拍他的肩,凑到他耳边低声说道:“泽泽啊~是该怪你太天真呢,还是说你思路清奇呢?” 【哈哈——】 你再敢多说一句试试。 【呕吼!我只是说上次任务的加分而已嘛,宿主不要这么敏感。】 哦,你加上了就行。 【其实……】 新任务是吧。 【嘿嘿,了解金城主的过去宿主就可轻松拿下三分啦。】 行了,小统子退下吧。 “二师兄,我只是在开玩笑而已,我当然知道只是碰巧而已啦。” 程泽刚刚干呕完毕,就凑到二师兄旁边说着话。沈洱毫不客气的把他往外推了一把,往他怀里丢了一个小盒子。 “一会儿需要参加宴会,出于礼节,泽泽还是吃颗清口糖的好。” 程泽抱紧怀里的小东西,打开来往嘴里放了一颗——挺甜的,还不错。用舌头将它顶在口腔左侧,含住它不动了。然后又塞进一颗含在嘴里感受着它的味道迸发出的甜蜜。 “久慕芳范,未亲眉宇。久仰司渊仙尊大名,在下柳眠,恭迎仙尊……” 程泽站在沈听澜身侧,目光如炬,看着这里柳眠出了神,不由得紧张的拉一拉师尊的袖子。 ——看起来为人君子,实则不是什么好鸟。 在原着之中这一角色为原身出了不少力,比如在宴会中在师尊的酒杯里下药,导致他身体发软,神志不清,被柳眠带去早早回到寝殿。 而那原身也早已预料到了什么,提前退场来到了师尊的寝殿,却发现柳眠早已趁人之危将师尊……于是也加入了那不可言说的一幕。 罪魁祸首就是柳眠,程泽在心中愤愤的想着: ——这狗东西,从一开始就对师尊心思不纯! ——可恶啊,竟然跟我抢师尊! 柳眠上前引路,沈听澜与众人跟着,并无其他异象,程泽鼓着腮帮子望着他的背影,用舌头尖儿顶出一块儿糖来,直接发射到了他脑袋上。又甜又黏的糖块儿就这样粘到了他发丝上,柳眠也没注意。 程泽在背后偷偷的笑,得逞了! “徒儿性子越发的顽皮了。” 程泽看向师尊的眼睛,小声的回答着:“他罪有应得。” “哦,何罪之有呢?”沈听澜闻言神情微舒,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师尊等着瞧吧,不过徒儿是不会让您身犯险境的。” 程泽踮起脚尖来,凑到师尊的耳边小声低语着,还给他留下了一个坚定的眼神,不知师尊能不能意会到他的意思! 被柳眠带着逛了逛着城主府,又安排了住处。 在程泽不经意的套话中,柳眠也都一五一十的回答着他的问题。然而点到为止,没再多说什么。 程泽心里边吐槽着金城主这人还挺能装,边听柳眠说着。 他口中的城主,那是一个文质彬彬,谦和有礼。跟他在白酥记忆里感受到的暴虐和强势一丝都不沾边儿。 华灯初上,灯火辉煌。歌舞升平,他们逐渐走入宴会大殿。程泽扫量着周围的陈设,精致奢华,看起来很是重视。 珠帘低垂,珍羞菜肴的香味袭人,程泽随着师尊师兄们进殿,看着中央舞女的衣袂翩翩,歌声悠扬。程泽不敢多看,跟上师尊的脚步就往旁边走。 端坐于大殿之上,程泽有自己的位置不坐,非要凑到师尊身边,强行占据了师尊半个座位。于理不合,可程泽自诩自己不讲理。 沈听澜也没命令他,让他走开,那他就默认为师尊允许他坐这边喽! 那金城主端坐在高位上,流利的说着客套话。 程泽听不下去了,偏偏师尊还应和着同样说着客套话。他盯着旁边的侍从在杯中倒酒,又看大殿中央的歌舞表演——无聊至极。 “司渊仙尊果真如传言中那样……帮我幽兰城解决了……不胜感激……” 幽兰城发生的事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时时刻刻被他监控着。 金城主这家伙能不知道他们这一群人在妖神庙、坡上村做的种种吗? 也许他的眼线遍布不了全部的地方,但能坐上城主位的必然生性多疑,会对他们有所提防。 程泽听到这里已经闭上了双眼,把脑袋靠在了师尊的肩膀上,睡去了。听着那金城主虚伪的声音,也深感无趣。 顾不得身处何处了,平躺在了地上,将头放到了师尊的双腿上。 旁边的侍从只好连忙往后退几步为他留出足够的空地来,那旁边坐着的柳眠更是难以言表,一脸便秘的表情,看向上边的金城主。 那柳眠见城主没有理会,自顾自的看着台下的表演。 只是分了一个眼神儿给他,柳眠便当做他默许了,起身自己行动。 程泽打了个哈欠,睡眼朦胧之中发现旁边摇摇晃晃撞过来一个人。 那身姿摇曳,走路扭捏,不会是个舞女吧来伺候师尊的吧! 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他睁开双眼,眼前的人令他脊背发凉——剧情来了!得阻止。 程泽一个鲤鱼打挺——没起来。最后双手爬着起了身,一本正经的坐在了师尊旁边。斜着眼偷瞄那一袭白袍的柳眠。他用肩膀轻轻撞了撞师尊,挤眉弄眼。 ——注意了师尊!注意啦! “弟子实在敬佩司渊仙尊……” 程泽听的头晕脑胀,这柳眠这小嘴儿还挺能叭叭,一连说好长时间一句重复的词儿都没有。 夸师尊还不够,连带着自己一起夸,要不是他知道这人心思不正,肯定就信了他的鬼话,万一头疼脑热进了他的圈套,那可后悔都来不及了。 只见他话一说完,手中拿着小酒壶往师尊杯子里一倾,清白的酒液从酒壶里倾泻而下。 然后将酒壶放到桌上,捏着自己那早已盛着酒的杯子一饮而下。 “弟子先喝了,您随意。” ——呦呵,这酒果然有问题。 ——还摆明了想要劝酒呢。你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能不喝吗? 程泽可不惯着他,他向来不按套路出牌。他看着师尊骨节分明的手指在白玉杯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扣着,立马从他手下夺走了小杯子。 “这酒看着真不错,徒儿实在有感而发!柳眠哥哥不会介意吧?” 柳眠嘴角抽了抽,手中的酒杯都不知如何安放了,赶紧回答:“不介意,程公子若是想喝,在下再为你——” “我早逝的爹娘呦!孩儿想你们了呦!知道你们爱喝酒呦!我今天带酒来孝敬你们了呦!” 程泽在大庭广众之下大喊完这几句就小声的抽泣着,当着柳眠的面儿把这杯酒洒在了地上。接着就小鸟依人的靠在了自家师尊怀里,然后说着:“师尊,我把你的酒给了我爹娘,你不会生气吧?” “一杯酒而已,徒儿不必如此——”沈听澜的嘴角噙着一抹让人看不分明的笑意凑到他的耳边轻声说道,“惺惺作态。” 第81章 一而再就不能再而三了哟 程泽撇了撇嘴,眼神流转落到柳眠身上。谁知他又提起酒壶来倒满了整个白玉杯,程泽佩服他的不依不饶,但还是插手先拿起了酒杯,放声大吼一句:“这杯!敬我爱喝酒的奶奶!” 然后一杯好酒又落到了地上,当然还伴随着程泽特意挤出来的两滴眼泪。 一而再就不能再而三了哟。 柳眠倒是没有发作,忍的很好。程泽看出来他心里也憋着火,便主动出击——拎起了一旁的茶壶。 “柳眠哥哥别生气,我只是突然间借景抒情了,实在挡不住我这一颗思念亲人的心呐。” 借景抒情,在这个地方能够借景想念自己已逝的亲人?那这到底是宴会呢还是葬礼呀?谁都不明说,但都能感觉出这层意思。 “不如,我以茶代酒,替师尊敬柳眠哥哥一杯!” 沈听澜在一侧点点头表示默认。 司渊仙尊都允许了,柳眠还有什么可说的?一个两个都不敢惹,程泽说什么便是什么了,他恨得牙痒痒,却眼见着程泽拿起了茶壶。 话起话落,白玉杯被茶水涮了一涮,被他用袖子掩着倒在了地上,然后又倒了满满一杯茶水,被程泽灌进了肚子里。 “我干了,柳眠哥哥随意呦!” 程泽一杯又一杯连喝了三杯茶水,柳眠紧皱着眉头,不知他这是何意,难不成也要自己像他一样连喝三杯吗?简直欺人太甚。可眼下司渊仙尊正看着呢,自己不喝便是驳了他的面子…… 那酒水里放了什么?他心里自然知道的一清二楚,在上酒之前已经想到了司渊仙尊修为深厚,普通的迷药对他恐怕没什么效果,便加大了剂量…… “在下……在下……” 程泽眯了眯眼,疑惑的问道:“柳眠哥哥怎么不喝了?” “在下不胜酒力,还请仙尊和程公子见谅。” 程泽本想着不依不饶,搬出师尊来压他一头,谁知师尊竟先发了话:“既然喝多了,就下去歇息吧。” “好……” 没完成任务的柳眠自然会受到金城主的责罚,程泽就没再叫住他为难一番。只是气鼓鼓的盯着远去的柳眠的背影,心中咒骂了几句。 ——觊觎师尊的狗东西!没完成任务,看你怎么交代! 柳眠对司渊仙尊抱有不可告人的心思,在原着中是与原身之间的秘密。而他作为金城主的狗腿子,下药这种事儿自然是不敢略过他的主人自己谋划的。 他不过是完成金城主的嘱托,顺便在城主的默许之下做了自己一直想做的事儿而已。 但是现在他不仅做不了自己内心的黑暗勾当了,也没完成金城主给他留的任务。 一想到这儿程泽心情就好了不少。 ——叫你之前在书里跟原身那个狗东西勾结!现在怎么样? ——给师尊下不了药,也套不了话后,明天被打的还能下来床吗? 程泽骄傲的坐正了身子,仿佛自己在这一场与小人搏斗之战中赢得了上风。看着桌上这壶下了料的酒,他就脑仁儿疼,趁着没人注意,便偷偷的将它拿到了自己怀里,放进了双环镯中。 ——这么多的杯壶器皿,少一个不会被发现吧? 殊不知此时的师尊正一动不动的注意着他的小动作。直到程泽猫着腰偷偷的从底下钻来钻去取了一套干净的酒壶杯子了才罢休。 “怎么?今晚想要一醉方休吗,为师桌上的酒不够你喝?” 沈听澜的声音肃然而凛冽,眼神却毫无遮掩的抛向了小徒弟。程泽自然不能说自己怀疑他桌上的酒都有问题,只好随口打了个哈哈。 “够了够了,只是师尊的酒让徒儿的家人尝过了,他们告诉我说不太好喝。所以我便想尝尝我桌上那壶酒是什么味道?” “呵呵。” 沈听澜没再理他,却见他早已拎起了酒壶倒在自己的小杯子里,一口一口的抿着,咽下一口还不忘嘶哈一声。 ——这酒真辣嗓子,有劲儿! 各徒弟们在一旁都很雅正,再不生四徒弟与清灵窃窃私语时也没有太大的动作,唯有自家这个小徒弟不关心任何礼节,随心所欲。 一场宴会,沈听澜清醒的了解了幽兰城从古至今的习俗以及民俗,对这位金城主也算是有了简单的了解。程泽则在他身边慢慢悠悠的喝着酒,喝的满脸通红。 那眼尖的金城主早就发现了座下的情况:“想必仙尊及座下弟子一路上奔波劳累,不如让侍从带令徒先行下去歇息吧。” 看着脑门儿磕在桌子上的程泽,沈听澜说:“也好。” 令他没料到的是,柳眠先行请缨了,要带程泽回房休息。金城主也爽快的答应了,跟他说着:“让柳眠去吧,他比侍从精细些,也不至于会冲撞了令徒。” 柳眠将程泽带走了,二人又聊的火热朝天。 可是沈听澜的心思已然不在这里了,仅仅一炷香的功夫,抛下金城主就离开了大殿。 和徒弟们也不再逗留,说了准备好的说辞离开后,就离开了。 无需思考,无需犹豫。沈听澜径直去了程泽的寝殿。 当他进门时,柳眠已经不在那里了。 桌上的茶壶茶杯没有被动过,也没有灵力波动。 程泽正在床上睡的四仰八叉,看起来睡得很安逸,口里模糊不清的说着: “你胆子不小啊……我劝你不要对我师尊有半分不敬的心思……” 喝醉了——看起来也没什么大事儿。 如今在金城主的地界儿,柳眠不会对他们做什么过分的事情,不然就是引火烧身了。 想到这一点的沈听澜放心的离开了。轻轻的关上门,望着天边被云挡上的半轮明月,草园的一堆落叶下,蟋蟀叽叽的叫着,沈听澜离开了。 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却听到窗户 发出了嘎吱声。 沈听澜没睁眼,静静的听着,那打开他窗子的人想要做什么? 谁知那人却一点也不掩饰,发出的声音极大,不避讳的来到了他的床前。 一股冲人的酒气传来,沈听澜睁开眼睛——他早就猜到了是谁。 “徒儿晚上不休息反倒来爬为师的窗户,欲意何为啊?” 程泽稀里糊涂的抓着他的胳膊一条腿先上了床,晃悠着两条腿摔下鞋子来,扔到地上。 平躺到床上的程泽大口喘着粗气,眼神迷离,有些颤抖。 沈听澜眉头一滞,发现程泽不像是醉成这样的,反倒的像是被下了药。 可柳眠怎会冒着被发现的危险去给程泽下药呢? “熏香,熏香……” 程泽嘟囔着发出声来,沈听澜也才想到这种可能…… 他从未想过会柳眠会将迷药换成日日在房间里用的熏香上,是他忽略了这一方面…… 许是刚刚程泽驳了他的面子,心生怨恨,便趁机替换了他房间里的熏香。 可如今将程泽安顿好后,来到他的房间里,却发现那香早已燃尽,也未能在那些香灰之中寻得不该有的成分。 想必他们还真是下了血本儿,有些金贵的迷药成分极为贵重,所谓是燃尽不留痕,扩散到空气中后,无处可寻。 沈听澜便不再执着于这东西了,赶紧回房去看程泽现在的情况——意料之中的差。 第82章 他还要回家?那就更不能留你了。 【宿主!你清醒清醒啊!怎么又中迷药了?!】 ——嗯,闭嘴吧系统…… 【统统我很担心捏!】 ——别担心,有师尊呢。 【就是有他我才担心呢!】 ——嘿嘿嘿嘿嘿…… 【嘿嘿什么啊?你师尊他……】 ——我师尊他怎么了? 【我就实话实说吧,其实他——】 不知怎的,系统说到一半儿的话已然传不进程泽的脑子里了。只是嗡嗡作响,不知被什么东西包裹住了,传不出任何信息去。 最让系统害怕的事情发生了,沈听澜的声音逐渐清晰: “系统。不管你是因为什么来到了本尊徒儿的识海中,但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想必你应该掂量的很清楚,本尊并不介意扰乱他的识海将你清除……” 程泽在昏迷状态时,并不排斥外界对他识海的探查,沈听澜便进入了他的识海,真真正正听到了系统说的话。 这系统的存在果然很碍事,只能短暂的屏蔽他,却没想到方法该如何排除…… 而系统听了却满脸不可置信。什么?堂堂一个系统竟然能被小说里的人物所威胁?他定是不能容忍! 【既然被你发现了,那我也没什么好隐瞒。只是清除了我,你徒儿的识海和身体大概承受不了如此的摧残,后果你是知道的吧?】 “所以呢?本尊治不了一个识海受损的人吗?还是你觉得我养不了他?” 听了这个回答,系统着实心中一震。之前只觉得原书中的原身是疯子,没想到现在的沈听澜也挺疯。 【什,什,什么?你不怕程泽会怨恨你吗?】 “恨我?为什么会恨我?是他自己先向我隐瞒的你的存在。我只不过把你当做了普通的入侵者,想要帮帮他而已……” 沈听澜手中的灵力更加的浓郁,系统真的感到害怕了,照他现在的疯狂程度,系统真的担心一不留神就会将他捏碎。 【你……你得留着我,宿主还需要我,没有我他可回不了家。一日夫夫,百日恩。看在你们的感情上,总不能让他连家都回不去吧?】 “他还要回家?那就更不能留你了。” 沈听澜脸色一沉,手上用力了些。心中不自觉的烦闷,想要发泄在这个系统身上。 话音刚刚落,系统就感觉到了被撕裂的痛苦,他想要去屏蔽无感并上报主系统可已经来不及,只好承受着这源源不断的外界攻击。 “师尊!” 听到熟悉的声音,系统顿感身心舒畅——停了。还没缓过劲儿来,只是呆呆的看着宿主拉住了沈听澜说些好听的话。 系统恨铁不成钢!他家宿主怎么眉毛下边儿两个蛋光会眨眼不会看呢! 你眼里柔弱善良体贴的师尊已经改天换地,大变样儿了不知道吗? 现如今听到沈听澜透彻入骨的声音他就想要打哆嗦。 第一次从事系统这一职业就遭遇了滑铁卢——他听说过前辈的系统有被剧本里的人物所发现的情况,可也没被威胁过啊! 大部分都是忌惮系统的存在!怎么到我这儿遇见个疯子啊? “知道今后该如何做,本尊就暂且将你留着,反之——你知道我的手段。” 系统欲哭无泪,看到躺在床上任沈听澜宰割的宿主,实在有些后悔之前没有将真相告诉他了…… 现在想说都不敢说了唉!被人威胁憋在心里很痛苦的呜呜呜~ 看着床上的一番景象,自家的宿主大人正一步步走进沈听澜为他精心布置的圈套。系统十分善解人意的屏蔽了五感,心中默念: 不该听的不听,不该看的不看,不该说的不说…… …… …… 系统不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可怜的宿主又遭受了多么惨绝人寰的“虐待”, 只知道他再次看见宿主时,宿主就已经安静的裹着被子坐在床上待了很久了。 【宿主你……没事儿吧?】 没事儿,就是在思考人生。 系统心里想,完了,完了,宿主一定知道真相了,一直觉得自己是大猛一的宿主此时心里得多崩溃呀! 【别难过,统统会一直陪着你的。】 难过啥?老子高兴还来不及呢! 【啊?】 昨晚——嘿嘿嘿!师尊还去给我买早餐了!这不是喜欢我是什么! 【不是宿主……你?还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吗?】 不记得啊,我喝酒喝多了就容易忘事儿,也很正常。 但是我这腰疼啊!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昨天我和师尊多么的激烈嘿嘿嘿。 【那宿主你……不觉得诧异吗?为什么每次你都不记得?】 第一次性毒抹去了我的记忆,第二次我的记忆随着妖神庙的倒塌和邪灵一起飞了,有什么问题吗? 系统沉默片刻好像还真没什么问题,毕竟书中的设定就是这样的。但凡没有抹去记忆这一项功能,原书中的师尊就不会落魄到屡次遭遇原身的算计。 【宿主我实在不忍心,实话实说吧,其实——】 这话还没说出口,系统的脑子就又开始晕了,开始又胀又疼。眉毛忍不住抽搐了几下,他稳住没掉线儿,感受到了不知何处传来的威压。 【其实你师尊挺好的,你一定要好好对他!】 这种难受的感觉终于从他身上消失了,系统松了一口气,心有余悸。这沈听澜真不是那原书中好捏的软柿子,这剧情走向也太偏了吧!怎么同样的师尊差距这么大呢? 还没等到程泽的回复,那门自己开了。沈听澜走了进来,手上还拎着一个个大纸包。 浑身感到了一阵莫名的寒意,系统打了个哆嗦,程泽眼前的金色纹路立马消失了。并且没说一句话,赶紧跑了,甚至连每次必备的告别话术都没说。 程泽没感觉到很奇怪,只当主系统有事找他,走的快了些。见师尊已经回来,他立马下床。 “师尊回来啦!” 眼底的寒意如石沉大海一般杳无踪迹了,转而变换出了一副温柔贴心的好师尊模样,轻声说着:“去买了你最爱的糕点,只可惜樱桃味道的只剩下这个樱桃乳酪球酥了。” “辛苦师尊了 ,昨晚那么辛苦还去给我买早餐……徒儿必定不会辜负你!” 沈听澜勾唇微微一笑,今日里穿的浅蓝色衣袍更显得他高洁不可攀,但与程泽说话的语气柔和如春风拂面,又很让人心动。 他轻声说道:“为师信你,徒儿,不要让为师失望才好。” 程泽用手捏起一块儿糕点来轻轻喂到师尊嘴边,沈听澜伸出舌尖来,紧接着白洁的贝齿咬下一口,糕点的碎渣粘掉了嘴角边。 一切都那么温馨有爱,程泽的心都快开心的爆炸。 谁又能想到如此温柔如水的师尊心里想着的都是自己徒儿昨晚的媚态……都是那些防止徒儿逃走的肮脏手段。 如若他知道程泽准备离开了,没有履行完他的承诺。 那他便不会再顾及师徒情谊——识海中的系统必须消失,而程泽,自己有把握让他留在自己身边,这辈子也逃不掉…… 第83章 谁知道他遭谁干成这样,老惨了 “柳眠怎么会死在了城主府的后山?” 沈思吃着手中的果脯蜜饯儿,扯着沈萨随便问着。无非是在无聊的时候的谈资罢了,他死不死的对于他来说没什么关系和影响。 对于沈萨,这些根本就记不进脑子的人物是谁?叫什么?活着还是死了?的信息一律不知。 不过在这城主府里和府外,柳眠的伟大事迹早已传遍了,就在这两天之内。沈思把这些事当八卦听,总觉得还挺有趣的。 不知道这柳眠惹到了谁?不仅白白丧了性命,身后的名声也毁了。 大家都知道他是金城主眼前的红人,却不知道他背地里还做了这么多祸害人的勾当,一经传出去。便像煮沸腾了的水一样炸了锅,传的沸沸扬扬。 程泽拎着骨鞭进了园子,一进门就看到了刻苦修炼的大师兄。没主动去打扰,便越过去先去寻找他那四师兄了,谁知脚还没踏进拱门去,沈思的声音就传来了。 “据说呀,那柳眠的死状可惨了!那大竹子都插到了他的身体里,想必在他活的时候遭了不少罪……” “想必是个竹笋先插到了他身体里。然后经过那凶手的操作,竹笋在一夜之间就长大了,生长速度很快!然后慢慢慢慢的扎透他的身体……” 沈思的语气很是渗人,就像他亲眼在旁边看见了似的。 沈萨坐在一边听着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在他说完时,淡淡的回复了他一句:“口下积德,死者为大。” 沈思这才不说了,直到见到匆匆从门口赶来的程泽,他才张口:“哎!小师弟最近怎么有空来园子里找我玩儿啊?大忙人,今天怎么不忙了呢?” 这几天被师尊拉着修炼,程泽也没拒绝,硬着头皮就跟师尊在房间里面打坐,一睁眼已经两天以后了。 他感到自己的修为又快要突破了,不过元婴境并不是那么好突破到的,结丹晚期与元婴初期之间的差距可不是一丝一毫。 程泽听到四师兄打趣自己,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做过多解释,随即问道:“柳眠怎么会死?” 眼见这四师兄做了一个无所谓的动作,嘟着嘴说道:“不知道啊,谁知道他遭谁干成这样,老惨了。” 他的脑子赶紧转弯儿,生怕漏掉了什么细节。可在他打坐的这两天内,外界的任何事情他都不知道,更不用说找到杀害柳眠的凶手了。 不过想来也好,他死了还少个祸害。 只是这剧情变化的也太过于惊人了,明明是个有点儿分量的反派角色,是与原身狼狈为奸的“好兄弟”,怎么死的这么仓促? 是他惹了谁吗? 可是据程泽了解到,柳眠的人情世故拿捏的极好。 别说惹到谁了,柳眠更是没有与人发生过口角。若是这世界上还真有一个讨厌他的人,那就是自己。 想到这儿他就更疑惑了,自己什么都没干,只是在酒宴上驳了他的面子,他就死了? 事情有些诡异,还是叫系统出来问个清楚吧。 系统系统!柳眠的死,你怎么看? 【哈哈哈,宿主怎么想起来问统统这些啦?】 系统在程泽问出这句话来时,心中一咯噔,顿时就心梗了:他可太知道这人是怎么死的了…… 【柳眠的死统统也不知道捏~】 系统心里苦:你师尊趁你修炼的时候杀的,我说了你也不信啊! 程泽却一脸认真,在心里默默的分析:他的死肯定是有蹊跷。 虽然那天宴会上他没完成任务,但是金城主也是会留着他的,顶多了略施小惩。那么谁还有他有争执?换句说法,谁与他有利益上的冲突呢? 系统心中大喊,但是始终不敢说出口:你师尊啊!沈听澜那个狗东西!外表上一本正经,高岭之花,对你温温柔柔和蔼可亲的……实际上他那手段太脏了!心狠手辣,杀绝果断。 若不是他亲眼看到,他都不敢相信:沈听澜躲避了城主府的每一个眼线,逃脱了金城主的监视。用同样的方法把迷药灌进香里,让柳眠昏厥了过去。 然后带到了后山的那片竹林——遍地的芦笋,清脆可人。 沈听澜就那样把人直直的插进了一片竹笋之上,尖尖的竹笋进入到柳眠的身体里,血迹立马染的雨后竹林更加美丽。 柳眠醒了,是沈听澜将他弄醒的。 他要柳眠亲眼看着自己的血液慢慢流干,亲眼感受着自己的生命慢慢流逝。 沈听澜施法,控制了竹笋的生长速度,又消耗自己的灵力,足够让柳眠在一次又一次的昏厥之中清醒。 他吊着柳眠的一口气,想死死不了,想活活不了。就这样以异样的死状呈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宿主你快别想了!统统我刚刚去调查了一番,其实……就是柳眠这个人平时太装了,有人看不惯他就拖到了后山想要教训一顿。没想到那竹笋长得可快了,直接就穿透了他的身体,柳眠被下了药挣扎不了,就死在上面了。】 这么简单吗?总感觉有蹊跷…… 【有什么蹊跷的呀?统统的话你还不相信吗?宿主真的是让我的心凉透了。】 得了得了,别矫揉造作,我没说不信。就是有些意外而已。 【那就好,宿主你可别胡思乱想了。好好修炼才是正途!只有你自己变强大——才能够更好的保护你的师尊。】 系统心里呜呜:——才能在你知道真相的时候逃出你师尊的魔爪呀! 程泽点点头,十分认真的讲:那是自然的,我堂堂修仙界首位大猛一!必然要把师尊的安危放到第一位! 修炼这事儿不在话下!只有变强大才配得上我的绝美师尊~ 【哈哈,哈,祝您成功吧,我先走了,嘻嘻嘻——】 系统的表面:嘻嘻。 内心里却是不嘻嘻。 他还是头一次那么想把宿主的头锤爆,把他的眼睛从脑浆子里拿出来看看这两个球是什么做的?宿主就真看不出来沈听澜看他的眼神有多么的恐怖吗! “谁知道他做了什么亏心事儿遭人报复成这样……二师兄怎么还没回来?雨后的笋最好吃了,也不知道二师兄挖了多少?” 程泽终于回过神来,却见三师兄一动不动的盯着他,旁边的四师兄还一脸正经的念叨着笋该怎么做才好吃? 他小心翼翼的问着:“三师兄,怎么了吗?” 沈萨的眼神落在他的嘴唇上,一脸正经的问道:“为何你的嘴唇又肿了?” “嗯……”程泽用食指摸了摸自己的唇,思考片刻,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结果三师兄又一脸认真的说:“小师弟,注意节制一些,恐怕你的身体没有师尊的好。” “啊?!” 程泽有些目瞪口呆,自己与师尊的事儿已经暴露了吗?就连三师兄都知道了…… 一定是清灵前辈! 我亲爱的三师兄,你能不能不要什么都跟清灵前辈学啊!你在我心里一直都变成了斯文不败类啊,可现在我都快不认识你了—— 第84章 后山竹林,速来 !!! 谁知怼人的话还没说出口,便听见大师兄的脚步声匆匆的。脚步声渐渐远了,传音符里却出了声。 “后山竹林,速来 !!!” 三人面面相觑,赶紧出了门,追上了大师兄的脚步。程泽联想到柳眠的死,心里有些后怕。 二师兄去后山的竹林里摘笋,不会也出事儿了吧?难不成后山有杀人魔!见人就秒? 顾不上猜想这杂七杂八的了,几人匆匆来到后山。大师兄首当其冲,一个猛子窜了出去,差点儿把蹲在地上的二师兄撞翻个大跟头。 “二师兄,你没事儿吧?出什么事儿了?” 程泽见二师兄好着呢,手上还有刚刚拔出来的笋,赶紧出声问着。 谁知二师兄一脸疑惑的望向他们说:“我没事儿啊,怎么了?就是让你们来后山一起陪我拔笋而已。” 程泽:“……好吧,二师兄,您开心就好。” 沈思:“我就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所以还要我亲自拔啊呜呜呜……” 沈萨:“……没事儿就好。” 沈毅:“我来帮忙,我最喜欢摘笋了!怎么样?累不累?你去旁边歇会儿,我来吧……” 看着大师兄兢兢业业的在地上拔笋,程泽感觉就他们这几双手也不够啊,况且还有几位浑水摸鱼,不想拔,在旁边挖泥玩儿的。 沈思掏出了自己的炼丹炉,把长在竹笋旁边的野生灵植摘了个一干二净。 沈萨动用法术让土地拱了起来,出了一道道裂纹,差点让蹲在地上一心一意摘竹笋的大师兄翻个跟头。 突然一阵妖风袭来,竹林发出嗡嗡的声响,竹叶像那翩飞的蝴蝶一般悠悠的落到地上。 程泽心中大呼——不好,果然有后山竹林杀人魔!一仰头却发现什么东西都没有,各位还在安安静静的自己的事儿。 大惊小怪一场。 虽然挖竹笋这事看起来简单,但是很费体力。大师兄拿这个小铲子吭哧吭哧的挖着土,还不如三师兄直接一个法术把那些竹笋从地上拱起来呢。 既然如此……程泽从双环镯中掏出了一个活动着的小藤蔓。这是在那豹山森林中,三师兄给他的小藤蔓。 他心里想着这些藤蔓这么多的触手,根扎在土里,移动方便,那岂不是能摘很多竹笋! 既然他不想干,顺便找个帮手也不错。 说干就干,他把小藤蔓撇在地上轻轻说了两句话,这藤蔓就逐渐变大了。 与之前胡乱的攻击他人不同了,这藤蔓现在可是入编的好职员。但凡他要伤害了人,程泽一声令下就能让他粉身碎骨。 于是小藤蔓便扎根土地之中,慢慢的长高变大,伸出许多触手去,开始扒地上的土,卷着竹笋投掷到沈毅手边放着的篓子里去。 有了帮手之后,效率更快了。这些触手也不拘泥于在同一个地方。飞的老远去其他地方挖竹笋去了,狗刨一般挖着土,绿色光滑的触手上沾满了泥土,完全没了之前那修和令人害怕恶心的模样。 大竹篓里面的竹笋越来越多,二师兄看着差不多了,大呼一声:“泽泽啊可以让它停了!这些竹笋就够了。” 程泽手一伸,藤蔓立刻变小,慢慢缩回到了他的手心里,似乎知道自己干的很棒,还颇有炫耀意味的在他的手心上蹦了蹦。好似在炫耀自己的功绩,想要得到奖励一般。 程泽伸出食指去,在它这触手上碰了两下便老实了,抱着他的手指蹭蹭任凭他将自己放回到双环镯里。 “等等!” 程泽抬步就要走,谁知大师兄叫住了他,而当他抬头望去时,二师兄脸上也满是紧张。 “大师兄……怎么了吗?” “小泽,听话,别扭头。” 沈毅这样对他说着还不忘提起背篓来,放到了储物戒中。然后连忙退后两步,用手推着二师兄退出了较为危险的那片地上。 而他自己还在那一片有些松动的土地上站着。 “沈毅你干什么?” 沈洱自然也发现了就像踩着的异样,却被沈毅大胆的动作给惊到了,在被推出去的那一刻,他的心颤了一下。满眼不可思议。 沈毅只是扭头看了他一眼,随后镇静的说道:“你们都别动!保持这里的平衡。” 程泽看了看自己的脚下,与正常的地并无什么不同,问着:“大师兄我——” 脚不自觉的往前带了一下,离开了刚刚踩着的那片地。谁知就这样几毫米的偏差,这片土地轰然动了。 “小师弟,你别动。不然保证不了此地的平衡。” 沈萨最先意识到这里的变化,他感受到脚下的松动了。 此刻他们就像踩到一个圆盘之上,只有中心有东西支撑,而他们在圆的周边但凡有一个位置没有踩对。就有可能全盘皆清,掉落到地底下。 而他们小师弟的背后——赫然站着一只毛发火红呲嘴獠牙的巨型兽。 程泽不知身后有如此之危险,只是他意识到了此刻站在一个巨大的圆盘之上,但凡走错一步,他们几人都可能掉入这脚下的“无限深渊”。 “不要以硬碰硬,此处有结界,我们的修为都被压制了,只能一个接一个小心的移出这方土地。” 突如其来的结界也是让人心惊胆战。沈洱出了结界后,立马用传音石给沈听澜传消息。 看着师兄们脸上的担心,程泽咽了口唾沫,无所谓的说道:“别害怕啊师兄们!我们小心一点儿肯定都能出去的。” 很明显的看到他们的脸上阴云密布,一个两个都一副吃了屎的表情,看着他。程泽虽说疑惑,但也听话的没动,听着大师兄有序的指挥: “小思,你先往后退,我往右撤。小萨你看情况往前面移动。小泽你千万别动。” 几个人立马变换了队形,沈思已然站到了边缘。程泽紧张的感受着圆盘的微小移动,虽然三个人都移动了,但是圆盘还是很稳定,只轻轻摇晃了一瞬,立马就停下来了。 只不过身后怎么……那么热呢? “小思出去!” 沈思接到讯息后立马后移动跳跃出了这一片地方。沈毅则是赶紧往回移动,争取让这个圆盘平静下来。 动作已经很小了,可程泽身后的巨兽已经按耐不住了。拉丝的涎水滴落到了他的肩膀上,程泽没扭头,而是往肩上一摸——黏腻又温热。 正猜想那是什么?身后便传来了一阵巨兽的吼叫声。程泽条件反射的想往前跑,但他却坚持住了,仿佛双脚已经固定在了圆盘之上。 他终于知道师兄们为什么不让他动了…… “师兄快,三师兄离得最近,先让他出去。” 程泽小心的看了看现在的局面,三师兄出去的机会最大。若是让他先动,可能会惹怒那巨兽…… “小泽你先别着急,它已经有所行动了,你必须先出去,听师兄的,往我这儿跑。” 沈毅弯着腰向他伸出手去,眉头紧锁尽是担心。 程泽能感受到这巨兽离他的脖子越来越近,仿佛它一张开嘴便可以咬断自己的脖颈。那温热的口水一滴又一滴的摸到自己的脖颈上,携带着那热气扑到自己的脸上,有些辣辣的。 他深呼吸几次,平静下来,有些释然的说道:“大师兄,你往后退,先让三师兄出去,不然我一动可能会惊动了它。放心吧,我不会有事儿的。” 第85章 大师兄福大命大,会没事的…… 现在看来,这局面已经是不可控了。沈毅饶是担心巨兽嘴下的程泽如今也没有办法了,能先让沈萨先出结界还能有一丝活下去的机会。 如果偏要先让程泽移动,他们三人很可能都活不了。 沈毅咬了咬牙,额头上的汗珠已经浸湿了前额的碎发,那巨兽离程泽越来越近,他终于下定决心:“小萨,往后退。” “大师兄我没事儿,先让小师弟——” 沈萨一脸正经,张口依旧是平静,毫无波澜,哥还没说完就被大师兄打断。 “不听我的话,就别叫我大师兄!听话!现在就往后退。” 沈萨垂下眸子,淡淡的说道“大师兄,光凭你一人是压不住的。如果我离开,你们很可能都会掉下去。” 沈毅沉默了。他说的这种情况。也可能会发生。 如果圆盘真的向一侧倾斜,小师弟只能向他的方向跑。可那时候巨兽万一动怒伤了他,他们的性命依旧处于危险的境地。 “别犹豫了,我先拖住这牲口,让小师弟先下去。我身手比他好,逃脱的几率比他高。” 沈萨似乎是下定了决心,如此平淡的说着。 用理智去看问题,这种方法的确是更稳妥的了。活下去的几率也更高。可若是不成功…… “那也用不到你。” 突然从不远的地方传来一声怒吼,程泽已经被汗浸湿了衣衫,扭头看去,竟是清灵前辈匆匆赶来。 电光闪烁之间,他已然突破结界猛然闯了进来,猛的将沈萨推了出去,自己站在了原先的那个地方。 圆盘没有怎么动,巨兽也并没有异样。 沈萨被推倒在结界外的地上,气的眼睛通红:“你最好有把握能救下程泽——活着回来。” 清灵前辈听着沈萨这样说着,反而笑了笑,用又皮又可爱的声调说着: “夫君你瞧好吧!不过……夫君是想你的小师弟活着回来,还是奴家我呢?” “当然是程泽了。” 沈萨死死的盯着他,眼神里满是担忧。程泽还从未见过自家三师兄能够做出如此之表情,在他眼里多大的事儿,都应该是一副死人脸才对。 可沈萨一时心急,急火攻心。刚说出话来,竟然就已经忍不住了,无力的侧头在旁边的土壤上吐出一口血来。 清灵脸色暗沉了下来,扭头看向程泽,简直就像换了一个人。用严肃的语气对他说着: “一会儿我吸引他的注意力,沈毅往一侧走。你趁机往后退,跳出去。” “不行,还是我——啊!” 程泽有些担忧这种方法,太冒险了。却还没成功阻拦,话都没说完,就被清灵的动作给惊住了—— 他竟然把手中的拂尘直愣愣的扔了出去,刚巧不巧砸到了那巨兽的脸上。 “艹!清灵前辈小心!” 那巨兽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凶狠的向清灵冲去。 再做思考已然来不及了,程泽只能听他的话,跳出去稳稳的落在了结界外。 那巨兽奔向清灵时,沈毅也随着他们的动作绕着圆盘周围变换着方位。 眼见程泽已经跳出去了,两人相视一眼,向着结界外跳去—— 那巨兽不依不饶,飞快的向沈毅飞奔而去,尖利的獠牙咬住了沈毅翩飞的衣角。 清灵闯出结界那刻,沈毅连着巨兽一同掉进了那方土地之下。 “大师兄!” “沈毅!” 结界消失了,那方土地也恢复了正常,不留一丝痕迹,仿佛刚刚的现象只是幻境一场似的。 刚刚确实好险,清灵抱紧了沈萨,仿佛他失而复得的幸运。 “别担心,沈毅不会有事儿的……我去找沈听澜。” 沈萨微微泛白的指尖攥紧了他后背的衣袍,看着眼前的大师兄的巨兽叼着一同掉进了地底,语气里有些紧张。 “好……” 清灵很速度的飞走了,飞入空中不留踪迹。 沈萨不死心地施展法术,想要将刚刚那片土地掏空,可结界没了,刚刚的那片土地已经不再是沈毅掉下去的那一片。 注意到二师兄的情绪不对劲儿,程泽与沈思赶紧上去拉住了二师兄的手,轻声安慰: “大师兄福大命大,会没事的……” 沈洱也是见过大世面的,怎么会因为此事扰乱了他的心态,只是呆滞了一阵子便恢复了正常。 “那土地上展开结界后,是可移动的了。得赶紧找到它——” 而此时忙碌的几人在这竹林里用尽方法去感知那带有结界的土地。 沈听澜却被迫留在了大殿之上,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被金城主拉着聊的热火朝天。 直到收到沈洱传来的消息,他才准备离开。那金城主却将他拦下来了,美其名曰: “好不容易有次机会能够与之探讨,想必这种小问题,令徒能够自己解决的。” 沈听澜却不是那听话的主,没听他说什么废话,便要从大殿走出去。可金城主哪儿能让他那么顺利离开? 他便也不再遮掩了,直接招手,从门口涌进了一大群修为尚可的侍卫。这场面看上去是要与沈听澜直接撕破脸皮了。 沈听澜厉声说道:“金城主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想要改变一下我们司渊仙尊的想法而已。” 金城主坐在椅子上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静静的看着他。 “呵——笑话。” 沈听澜斜睨了他一眼,忍不住笑了,冷哼一声破门而出。 一阵掌风打在那群侍卫的身上,顿时间,都飞了出去撞在了大殿的墙壁上。金城主坐直了身子,不可思议的看着沈听澜,寒声喊到: “不可能,这不可能!你明明才到大乘初期!” “哦。你说的都对。” 沈听澜刚出大殿门口便碰上了着急赶来的清灵,他眸光一闪,似乎在心底思考什么。 看了清灵一眼,他便懂得沈听澜在问什么了,赶紧回答。 “程泽没事儿。只不过你的大徒弟沈毅与一头巨兽掉进了地底,想必现在还没有踪迹。” 沈听澜向不远处的屋檐上看了一眼,意味不明,寒声说道:“带我去——” 地底的结构很是复杂,即使沈听澜匆匆赶来,沈毅如今也只能先靠自己对付这头巨兽了。 不过幸运的是这土地上附带结界很好找。 靠着沈萨走过之处土壤必翻的能力,竹林的土都已经被松了个遍。最终可算是找到了那方带着结界的土地。 没人敢贸然跳进去,只能先破了这结界才最为妥善。 只可惜这结界无人能破,若是一时冲动进去寻找大师兄,也可能将自己搭进去,走上死路一条。 正巧愁云密布,程泽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将手伸进结界内,感受了一番它带来的力量。 学着师尊教给他的方法,用自己的五感去感受此结界…… 他一定认识它,他感受到过同样的气息…… “我在书上看到过——是八卦迷踪结界。” 所谓八卦迷踪,就是在此结界内按照八卦的方位布置,入侵者会迷失方向。 而结界内原本的巨兽则会让入侵者难以脱逃。 不仅如此,巨兽只是平平无奇的挑战,这结界之内,暗藏玄机,杀机四溢,步步危机。 听到程泽的话,无一人不为之揪心。 若是沈毅能够及时意识到此结界依照八卦方位布置还好,能够及时逃避巨兽的追踪以及机关的埋伏。 若是没有及时发现……那就糟糕了。 第86章 哥哥哥啊!你是怕我死的晚吗? 墙壁上长满了霉菌和苔藓,沈毅拨开了层层的蜘蛛网,踩着那厚厚的灰尘和已经干瘪的树叶向前方走去。 “啪嗒,啪嗒——” 黑暗中偶尔可以听到远方传来的声响,衬得他所站立的地方静谧又幽深。那怪物已经不见了。 沈毅就待在原地没有动过,也未曾瞧见它的身影,不知逃到了哪里,又或许自己与它被传送到了不同的位置。 处于陌生的地界,还不知有什么隐藏的危险,与这巨兽正面交锋不是个好事儿。 沈毅看着墙壁上诡异的装饰以及石像,忍不住伸出手去摸,却及时停下了。使劲睁了睁眼赶紧往前走去,不再待在这里。 远处那诡异的光让他感觉到渗人,仿佛一直有那巨兽在阴暗处监视着他,自己就是那随时会被吃掉的猎物。 走着越来越费劲,他低头去看,发现鞋上已经沾了许多泥。鼻子的嗅觉也才刚刚恢复,嗅到了酸臭的一股莫名的味道。 这里的土壤潮湿又有异味,沈毅不敢过多逗留,没想到刚走出几步远去,便见到了那四通八达的通道,流着水——上面漂浮着几乎腐烂的树叶。 “竟是活水?” 沈毅喃喃自语,弯身下去摸了摸这流动着的水——凉的。耳中听到的冉冉水声不是假的,那些乱糟糟的蝉鸣声也不是幻觉。 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沈毅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甩出流星锤来,在那坚硬的石壁上凿上一锤。那奇形怪状的石雕以及高高矗立或镶嵌在石壁上的石柱,立马变为了残渣碎屑。 “小样儿,装神弄鬼的都给你凿了,看你还挡得住——” 沈毅重新把流星锤插在了头发上,抱膀旁边儿一站,自顾自的说着。却突然听到天空一阵吼——不知怎的,他向着那边看去,像是流星一样划破天际…… “大师兄且慢!先看看小师弟我啊!” 沈毅皱了皱眉,赶紧眨眨眼,仔细看——这不是小师弟吗?他怎么也掉下来了! 真像一颗落下的陨石一般 ,尾部留下一道明亮的火焰十分瞩目。 那漆黑的天上顿时间有了颜色,紧接着令沈毅意想不到的正在接踵而来——进来找他的还真不止程泽一个。 几乎就是倾巢出动了,他在那道明亮的火焰尾部看到了一个又一个滚着球一般的东西。 不可能是流星吧,沈毅不死心的一个个去细细看着——果真是他那好师弟们,师尊和前辈也来了…… 早知道都得进来,那刚刚绞尽心思把人推出结界还真是多此一举了。 沈毅就杵在地上默默的看着他们何时降落在地,心里还在思考为何只有小师弟发出了火焰,而其他人就像是一个小黑球慢慢的降落时,突然又听到一声吼: “大师兄!你别见死不救啊!火烧衣服了!” “沃趣!” 大师兄也不再稳重端庄了,飞身而上,赶紧将自己头上插着的流星锤甩了出去,好巧不巧,那大铁链子正好缠住了程泽的腰身,让他加速坠下来。 “哥哥哥啊!你是怕我死的晚吗?我可是你亲师弟呀!血浓于水啊!” 不知道程泽为何这样惶恐?但沈毅没理会他自顾自的操作着,正当程泽以极速将要坠地时,沈毅出动了。 矫捷出色的身手闪过长空,一下子将他捞住,而他腰上缠的流星锤的粗大链条也合时宜的回到了大师兄的头上。 “小泽说笑了,师兄我自然是想要师弟活的久一点儿了。” 程泽刚刚在空中急速降落时已经准备好赴死了。 但是睁眼瞧自己还活着,心脏顿时缓了下来,几乎走向平衡……但现在实打实的脚着了地,看着大师兄这么说着,也终于平静下来了。 深吸了口气,不断的拍着自己的胸膛,有些颤抖的说着: “哈哈,哈哈。” “不过小泽,师兄还是要纠正你的一个错误。” 沈毅紧皱的眉头没有放松,而是更认真的看着他,仿佛要对程泽说什么很要紧的话。 程泽也不敢松懈,看自家大师兄那严谨的表情,一定是要对他嘱咐些什么了:“哈?大师兄,您说。” “其实我同你没有血缘关系,不过你也不必为此伤心。即使你连姓氏都跟师尊和我们不一样,我们还是把你当亲师弟的。” 程泽抽了抽嘴角,心想自己还是大意了,忘记自家大师兄有些呆板木讷的独特气质了……赶紧哈哈的说着: “放心吧大师兄,我谨记大师兄的话!” “嗯!那就好……” 沈毅像个老妈子一样又说了很多嘱咐的话。 总结起来就一句:孩子要自信,师兄们都挺你。 程泽赶紧打岔,想要换一个话题,不想再继续听下去了,看了一眼还在空中滚动的师兄们,以及他那恢复状态正在慢悠悠的往下降的师尊和前辈,他叹了口气: “唉……可算是下来了,真是有惊无险。” 本在师尊来之前,他们就已经找到进入地底的入口了。只不过他们都不敢轻举妄动,万一出了什么事儿,那就是得不偿失了。 谁知师尊和前辈一来,连情况都没问,只留下一句:“跳下去不会有事儿的。”俩人就一个猛子扎了进去。 程泽在一旁还没有嗷嗷两声,就发现被人拉住了衣服。 他左右一看才知道,师尊和前辈连带上了没准备好的他们这几位可怜娃子,一同跳了进去。 那黑暗!那窒息感!就像那无绳蹦极一样——太刺激了! 程泽跳进去还以为没开灯呢,就感觉耳边风的嗡嗡声了。 好奇心驱使他在手中凝聚起一团火,然后才亮了一瞬,就将他的衣服燃着了。 什么都没看见,被火这么一烧,也老实了。 只不过他这用灵力凝成的火焰着实是不好被风吹灭,程泽一时紧张竟想不起哪个法术那个口诀可以浇灭自己身上的这些灵火。 一时着急只能喊了起来,幸好感应到了大师兄的气息,不管传音石开没开就直接就大喊——没想到还真被听到了,还是第一个落了地。 不管他们下来的方式与起因有多么奇葩,沈毅也不想多问,他在乎的只有一个问题: “你二师兄呢?” 程泽指着天空中滚动的最快的一个球老实回答: “那个大概就是二师兄了, 他着急下来见——” “呜呜呜呜呜呜……” 程泽一怔,心里咯噔一下,想着:啥玩意儿?哭了? 一扭头便发现大师兄在大庭广众之下默默的抹着小眼泪儿。程泽刚想安慰几句,想拍拍他背的手,顿时落了空——沈毅窜天猴一般飞了出去,留下了一句话。 “小泽你自己先待会儿,我去找你二师兄!” 半空中的手让他很尴尬啊! 程泽瘪了瘪嘴,刚想把手收回去。谁知还没来得及全收回来,就被另一个人握住,攥到手心里。 他不知道这是谁的手,但直觉让他脱口而出: “师尊!” “嗯。” 轻轻的回应以及从手上传来的温热的触感让他耳根一红,幸好环境漆黑的让人看不清他的脸。 “徒儿又要去哪儿?” 温润如玉的声音传入他的耳朵里,程泽竟觉得师尊的语气中多了些愤怒,是错觉吗? ——糟糕了,指定是师尊发现我不好好修炼生气了。 —— “修炼太无聊了,徒儿只是想找师兄们放松一会儿。” 不管师尊有没有因为自己懈怠修炼而生气吧,程泽这个人坚定:做人就应该有那么点儿圆滑。 于是他听完师尊疑问的话后,在0.01秒之中转换为撒娇的语气,一边摇晃着他的胳膊,一边说着。 “师尊别怪我了~近些天来,徒儿觉得自己的修为快要突破了,看在徒儿有所长进的份儿上,师尊就饶恕我吧~” ——天大地大,师尊最大!好师尊~饶了徒儿吧~ ——徒儿知错了,下次还敢! 程泽眼珠子一骨碌,那可怜巴巴的小眼神儿就黏在了沈听澜脸上。他知道自家师尊最吃他这一套了。 不过话说回来,他的修为增长的如此之快,自己都有些震惊了。难不成是因为这些天与师尊…… 是那几次的功劳! 师尊天生的炉鼎体质果真不一般……明明都没怎么认真修炼,靠着这几次的努力就成功涨了修为。 程泽不自觉的扶了扶自己还在疼的腰,看向师尊的眼神尽是愧疚与自责。师尊的炉鼎体质不能成为有助他人修炼的工具!自己也不行! 明眸皓齿,笑靥如花。沈听澜回他一个婉然的笑,程泽顿感春光照耀,心,被春风荡漾起了波澜。 ——师尊是那半青的山,抛弃了就是小笨蛋! 第87章 原来成年人的世界只需要一个亲亲…… “徒儿不仅不专心修炼还不辞而别,是为师太惯着你了?” 沈听澜笑着,却反手抓住他乱动的手。程泽赶紧摇头,完全忽略了在一边儿看戏的前辈和众师兄们,伸出手来并上三根手指摆在太阳穴处,信誓旦旦地说着: “徒儿发誓!” 程泽一脸严肃地看着师尊接着说道:“今后定会跟着师尊好好修炼~师尊别生徒儿的气啦~” 嘎吱—— “嘶——” 不知是谁踩到了东西还嘶了一声,程泽侧头一看,前辈师兄们排成一排,正聚精会神的“看戏”呢。 眼见着二师兄翻了个白眼推了大师兄一把,可惜的说着:“唉,都怪你打扰到了。” “窝囊”沈毅顾不上面前的是各师弟和师尊了,在线哄人,唯唯诺诺的说着:“我的错,我的错,下次不会了……” 程泽那是一个大无语!你们明明偷看的是我和师尊好吧,还想有下次——不会再给你们机会了! 不过大师兄还真算不上窝囊,程泽在一旁津津有味的看着自家大师兄嘴笨说的话也不中听,气的二师兄满脸通红,白眼儿都快翻不过来了。 不过二师兄这张脸翻起白眼来也是像在魅惑人,对大师兄这种木讷的人来讲杀伤力为零,诱惑力为…… 沈毅嘴笨,可能挨不住他手勤。 哄不好就抱着哄,一般二师兄到这步摸上大师兄那顶好的身材也就消了气,可现在新账旧账一起算。 程泽匍匐前进,凑到前去。 “刚刚为什么一言不发就把我推到结界外!” “又为什么冒着危险冲上去抱住我?” 沈洱睁圆了那双桃花眼,眼睛里面满是怒气,却显得娇俏可人。沈毅不知说什么,抱着人嗯,嗯嗯了半天没说出句好话来。 最后听的程泽心里都着急了,才听见沈毅说了一句:“怕你出事。” “那你还不是掉进来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沈洱早已泪眼婆娑,眼里泛着光。 着急自家大师兄是个呆子什么话也没有说,程泽在一旁干着急:哄哄啊!二师兄都说到这份上—— 我去! 程泽扶住按耐不住的骨鞭无奈小声逼逼:“没叫你啊大哥。” 拍了拍骨鞭才消停下来,程泽心里炸开了花:大师兄不愧是大师兄……原来成年人的世界只需要一个亲亲便可解决个别事情。 程泽两辈子加起来也奔三了,可感情履历堪比那裤兜里的钱一样干净。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即使在感情方面还停留在对象生气张嘴哄的层次,但看了大师兄这种上嘴亲的操作,也表示虚心学习。 偷感很重的程泽丝毫不动的盯着,准备在他们的感情之中学到一些小手段,哦不,是小技巧才对……爱情,是不能掺杂任何手段的。 晃着脑袋找好视角,看着二师兄用力往大师兄肩上推了推。 沈洱将两人的距离拉开,直视着他的双眼,说着:“以后不能做的如此坚决,有什么事我们一起商量,沈毅你听懂了吗?” “听懂了。”沈毅不会什么花言巧语,但他听话。 沈洱指着自己的心脏,望向沈毅的眼神如云似水,仿佛里面含着多大的委屈,深吸了一口气才缓缓说着: “你的命,有我的一半,你怎么可以拿着它去冒险。” 沈毅又拉紧了双臂,将他深深的抱进了怀里,仿佛要将他的身体融入自己。这行动比言语更有力量,可沈毅却凑到沈洱耳边久违的说了句臊人的话,这话轻浮,又沉重: “你的命都是我的,我不能容忍它在我眼下涉险。” 俩人亲昵地说着耳语,程泽听不清,便放弃了。这些属于师兄们的甜蜜隐私,不该听的不听,不该看的不看…… 偷偷摸摸伏在地上准备原路返回的程泽突然捂住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只发觉背后有只手将自己拎起来了。 不过幸好不是在刚刚……不然被打断偷看大师兄和二师兄的“爱恨情仇”得多令人心急! 他侧头去看想要瞅那人一眼,一回头见到是那张自己在心里临摹了无数遍的脸,便立马收回了眼神,像个小鸡仔儿一样老实了。 程泽咽了口唾沫,轻声叫道:“师尊~” 沈听澜勾唇笑笑,将程泽扔到地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声音仿佛掉进了冰窖一般寒冷: “徒儿是不是忘了为师?我们的事儿还没讲完,怎的又被其他人吸引了注意力去?” 程泽敏捷的感知到了师尊此时是真的动怒了,支支吾吾的竟不知该如何应对。 “啊……是吗师尊?” 话是颤颤巍巍的说着,眼神却已飘到了其他师兄身上。 三师兄和四师兄立马就将眼神错开了,扔给他一个无奈的小眼神儿。程泽清晰的从里面看出了“你好自为之”的意思。 两位师兄指望不上,又将眼神儿抛给清灵前辈。结果他也笑笑搂着自家三师兄走了,还不忘冲着这漆黑的天感叹一句: “夫君!这天气可真好啊!” 他人是指望不上了,只能祈求师尊对自己多些宽容了。 程泽见现在只剩下自己和师尊二人,便也不端着了。笑眯眯的拉上师尊细腻又修长的手,在他手指上轻轻捏着。 “师尊……” 不轻不重的捏着,程泽这才注意到师尊的手并不细腻,那指间和虎口处的老茧一层又一层,甚至摸起来有些硌人。 ——我竟没有注意过…… ——想来,师尊好像也从未将自己看得珍重过,一次都没有,无论是在原书中还是现在。 这雨井烟垣的景象实在不适合调情,他却想捏着师尊的手说些什么软话,却被师尊抢了先。 “徒儿摸够了没有?” 程泽厚着脸皮回应:“没有。师尊的茧子好厚。” 沈听澜轻笑着勾了勾唇角,似乎从喉咙里传出一声笑来,有些听不真切。看着程泽出神的脸,他玩笑的说着: “为师练剑磨出的茧子,可别磨破徒儿娇嫩的手。” 程泽伸了伸手掌正反看了看,发现自己的手确实跟师尊比起来要软嫩许多,心里有些不爽。 ——我堂堂大猛一的手比师尊的小就算了,竟然还没有师尊的有男人味儿! ——我程泽第一个不服!二十三还窜一窜呢!到时候肯定比师尊更man! “徒儿还小,等过几年,师尊可不要怪徒儿长势惊人!” 程泽超级坚定,毕竟是书中的首位猛一,等他长大后,一定是原书中师尊百般反抗都挣脱不开的体型! 沈听澜轻抚程泽娇嫩的手,刚刚交握的手变为了十指相扣。他埋头笑笑,不易让人察觉的,让嘴角扬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眉眼弯弯如月船,声音缓缓似水潺潺: “那为师可等着。不过……徒儿现在得跟为师解释解释,为何不潜心修炼,又为何偷偷离开?” 第88章 骨鞭蔫了,程泽也被吓蔫儿了 沈听澜如此看着他,真让程泽心里有些发毛。自己已经解释过了呀,无非就是贪玩想出去溜达溜达,师尊怎会如此不依不饶的。 不过他喜欢师尊这种态度,像极了媳妇儿查岗。这还不足以证明师尊已经对他萌生感情了吗! 嘿嘿嘿……程泽低头偷笑,直接抱上了师尊的胳膊——这时候再不哄媳妇儿那就来不及了。 “师尊莫要怪罪徒儿,修炼如此枯燥,却见师尊如此认真。徒儿不愿打扰,便自己溜出来去找师兄们了。” 沈听澜冷哼一声,迈步就向外走去,似乎对程泽的解释很是不满。 不想修炼时便偷溜出去找他人,那自己也无非是程泽心里那么多人的其中一个而已。 口口声声说喜欢,想要永远在一起,想必也都是用来哄骗他的话。能跟自己说,自然也能跟别人说。 听着身后程泽传来的脚步声,沈听澜没有停留。 “师尊~等等我啊。” “师尊……” 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才发觉刚刚所处的地方不过是一个阴暗潮湿的石洞,忽然被人拉住了衣袍,沈听澜扭头往下一看——果真又是这不稳重的小徒弟。 “师尊,徒儿摔倒了,起不来了。” 程泽趴在地上像只上岸的鱼,伸出手抱住师尊的小腿,丝毫不顾及师兄们闪避的眼光 。 ——撒娇猛一最好命!能让媳妇儿心疼的攻才是好老攻! 沈听澜眸光一闪,使劲把被程泽抻住的衣服从他手心里薅了出来。 媳妇儿? 这不听话的小骗子还真是有胆量。 宿醉后忘了那一晚的事儿就算了,竟还觉得自己是甘愿雌伏于他身下的。 呵……该如何告诉徒儿真相啊。 沈听澜莞尔一笑,蹲下身去拿衣袖擦了擦程泽脸上溅上的泥污。故作埋怨地叹了口气拉起他的胳膊: “徒儿小心些,为师可要担心了。” ——呜呜呜……师尊果然心软了! ——善良的师尊好闪耀! ——装可怜果然有用~师尊亲自拉我起来,一定不生我的气了~ 程泽慢悠悠拉着沈听澜的胳膊站起身来,扶了扶酸痛的腰。这可是象征着他努力的战绩啊! 溜圆的眼睛闪着光,程泽锤着后腰拉住了师尊,磕磕绊绊走出没两步去,就栽倒到了沈听澜身上。 ——这招叫做!投怀送抱! ——师尊一定要心疼徒儿啊~ “徒儿这是?” 沈听澜听到了他的心声,自然知道他欲意何为。 此时想要推开他,却发现程泽胸口处好像有什么东西,摸上去硬硬的,沈听澜灵巧的往里一掏,便摸到了那东西的边。 程泽突然发觉不好! 怎么忘记了今天穿的是这身衣服?跟余四余九讨要的那几本书还在这儿放着! 若是被师尊发现了岂不是…… ——不行不行!不能看! ——被发现了,师尊肯定要生气的!师妹们书恐怕也保不住! 沈听澜眉头一紧,心里暗暗念道:师妹们? 呵——出来一趟竟还与剑宗的女弟子牵扯上了,可真有本事……是不是只有关起来把腿打折才会老实。 程泽浑然不知师尊的恶念,一把按住了自己快要敞开一小角的外袍,电光闪烁之间他终于想好了说辞: “无非是几本心法、法诀而已,等徒儿学成归来再给师尊展示!” 程泽死死按住不撒手,笑嘻嘻的看着眼前的师尊。沈听澜也不恼,松了手瞥了眼他胸口处藏着的那书一角,冷冷的往前走去了。 师兄们很有眼力的没去在他俩面前凑腻,于是就细细的勘察着这些荒废的建筑。 “都是岩石筑造的。” 沈毅拎着一盏灯,细看着周围的构造。蜿蜒的被水侵蚀的痕迹,有不规则的岩石遍布其中,像是巨大又危险复杂的迷宫。 被遗忘的废墟中传来微弱的风声,从遥远处传来的往日回声,在寂静的空气中回荡。岩石堆起的建筑遭受了岁月的侵蚀,如同一幅颓废而又悲情的素描。 远处有荒废的房屋,被荆棘和藤蔓缠绕着,失去了往日的辉煌与生机。 “这边的屋子已经荒废了,难不成这竹林底下真有人住?” 难得沈思这么久才插一句话,自从来到这儿他似乎很是安静。在竹林之中也光顾着摘他那些灵植,等到他采完回来,大师兄早就掉下去了。 也许是在后山竹林中刚找到他们几个,还没弄清楚状况,就被师尊和前辈一扯拉下来的原因吧,缓了半天才搞清楚现在的处境…… 沈思语气中还是疑惑:“这鬼地方怎么能有房子呢?那房子后面怎么还有人呢?” “哎?有人?!” 程泽拉着他往回退了一步,惊呼道。 沈思点点头说着:“是啊,你看——他刚看到咱们就闪了回去。” 沈听澜经验多,并不怕这些装神弄鬼的,可程泽实在是害怕。尤其是在这漆黑的天儿,荒野之中,万一真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程泽摇摇头,赶紧拉住师尊的胳膊,极为谨慎的说着: “师尊师尊!不要贸然过去啊,万一他不是人,伤了您怎么办……” ——这鬼地方怎么能住人吗!不是鬼就是妖啊! ——我才刚来这边不久啊老天爷啊老天奶!这种妖魔鬼怪能不能晚点儿再让我碰上! 原来自家小徒弟害怕这些,可鬼修妖、魔在修真界可不少见,难不成个个都害怕吗? 沈听澜低头不可察觉的勾了勾嘴角,拉紧了他的手。这胆子是要练出来的,让小徒儿见见世面也好的很啊……他正色说道: “能伤得了为师的,还真得好好高看一眼。若是徒儿实在担心,那便跟着为师好了。” 程泽推辞不得,拒绝了那不就摆明了自己不是很担心师尊吗……他咬了咬牙,迈出第一步来,此时他已完成了一大步。 无需程泽上前,那破屋烂瓦后面藏着的小东西,就已经凑上前来,跪倒在师尊的白袍下了。 “司渊仙尊。” 程泽睁大了双眼细细看着,有些不相信,赶紧哆哆嗦嗦的在手心中凝聚出一团火焰来,凑到那小东西的面前—— “我去!” 程泽顺手按了按腰间的那骨鞭,低声咒骂道:“叫你大犟种你还傻呵呵,你是真犟呐,我叫你全名你再动行不行?” 骨鞭蔫了,程泽也被吓蔫儿了。 不仅是他,周围的双双眼睛注视下,这张脸无疑让他们吃了一惊。程泽抓住了师尊的袖子才没让自己无理的问出来——柳眠你不是死了吗? 他使劲咽了口气,闭了闭眼又睁开,见师尊白袍之下跪坐着的男孩儿果真是柳眠没跑了。 “你叫……柳眠是吗?” 程泽磕磕巴巴的问着,这姿势像是半搂着师尊一样,硬生生将自己半个身子挡在师尊身前。顺势还想扒拉开着烦人的柳眠缩小版。 面前看起来十六七岁的半大男孩儿抱着自家师尊的大腿不肯松开,脏兮兮的小脸上都是泥,却依然能看出他清秀的面孔。 ——最讨厌小孩子了。 ——尤其是毫无边界感的小孩子。 程泽看着他,他却没理会自己。只是一个劲儿睁着大眼睛看着师尊说: “司渊仙尊你好漂亮啊,眠眠喜欢你,等我长大娶仙尊当夫人……” ——真不愧是柳眠啊,变小了都这么讨人厌。 程泽翻了个大白眼儿,看师尊的回应,谁知师尊只是看了自己一眼便将柳眠这狗东西扶起来了,还极其温柔的说:“眠眠是吗?你多大了,怎会知道我是谁?” 第89章 天命难违,自己悟吧…… 那柳眠缩成了个小团子,虽然已经15岁了。但身材瘦小,显得极为可怜。睁着圆溜溜的眼睛,脸上还脏兮兮的,真是引的他人怜悯。 “回仙尊,弟子柳眠,15岁,自小便知仙尊的惊人事迹,仰慕司渊仙尊您,自然一眼辨得。” 程泽的眼睛里翻涌着铺天盖地的情绪,瞅了一眼装的可怜巴巴的柳眠,又瞅了一眼笑着的师尊,一股无名的妒火油然而生。 ——到底是仰慕啊还是爱慕啊!哼! 沈听澜感到自家小徒弟生气了,便无奈的摇摇头与柳眠拉开了一些距离。毕竟这缩小版的柳眠是如何出现在这儿的也有待考察。 明明亲自死在了自己手下,怎么又出现在了地底下,而这竹林之下的空间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沈听澜问着:“你为何会在此地,这又是个什么地方?” “这是我的家,只不过……娘亲让我去买饼子,可我回来就找不见娘亲了,然后,然后就看到了他——” 柳眠一指程泽,圆圆的大眼里盛满了害怕与畏惧,仿佛他面前站着的是什么洪水猛兽似的。 “肯定是他吓到了娘亲!所以你要尽才抛下我离开的……眠眠也好害怕呜呜呜……” 程泽看着他的表现很无辜的歪了歪头,简直不敢相信的说:“我吗?柳眠你真是睁着眼说瞎话!” 柳眠望着他依旧是一副无辜样儿,程泽这小脾气上来了,使劲闭了闭眼,接着贴脸开大: “我英俊潇洒,玉树临风,仪表堂堂……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一直被追赶,从未被超越!我还谦虚有礼,路上漂亮师妹夸我帅我都不承认,她们都拿板砖拍我说我虚伪!那你看——我骄傲了吗?我自豪了吗?” 柳眠脸上还是那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小手摸一摸师尊的洁白衣袍,小声说道: “仙尊……哥哥好吓人啊,我惹到他了吗?” ——不是吧?这狗东西从小就是个绿茶啊! “哎,我这暴脾气,你这小崽子怎么说话呢我——” 程泽还真是头一次遇上这样可恶的男绿茶,简称绿箭吧!脾气一时没忍住,掠袖子就想薅着他耳朵瞅瞅这茶言茶语是从哪儿来的。给他把脑浆子晃悠匀了,叫他茶! ——好家伙!这柳眠比西湖龙井好啊!太茶了吧! ——师尊肯定会明辨忠奸的! “好了,好了,徒儿干嘛欺负一个孩子?想来柳公子也光明磊落雅正斯文,不如就将他带在身边。” 沈听澜故意这样说着,头看了看那缩小版柳眠的脸,敛了敛眸浅笑一声,然后弯腰对他说道:“柳眠跟本尊走怎么样?” “弟子自然是愿意的,只不过……” 柳眠的眼神很明显是在看程泽,然后对上眼神见程泽又要发作的那一刻,赶紧缩回来小声说着: “还是不要了吧,我怕仙尊带着弟子不方便,若是因为我让仙尊和哥哥之间产生嫌隙那就不好了。” 沈听澜抬头对上程泽气鼓鼓的脸,不给他拒绝的机会说着:“徒儿善解人意自然是容得下柳公子的。” 拉在师尊胳膊上的手松开了,程泽点点头,没说什么,跟在后面与师兄们并肩。看着师尊与柳眠的身影,默默的往前走去。 休息了一个晚上,等到黎明,太阳刚刚翻起鱼肚白,他们一行人又开始前进了。向着罗盘指的方向,他们往前走去,不多时便看到了亮光。城门宽阔大气,赫然写着三个大字——幽兰城。 全然没有他们现实中来时那样的颓靡不振,又或者是荒芜不堪。反观这里的幽兰城可谓是稻香袭人,水清鱼肥,珠帘半卷,歌舞升平。 “到底是虚幻还是现实……” 沈毅不自觉的嘟囔着,一本正经的看着那宽阔雄浑的牌匾,有些愣神。这可不像是真实的地底景观,反而像是有人将他们丢进了一个幻境之中。 “真亦是假,假亦是真。后生何必想这么多?还不如及时行乐,循着该走的路,去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清灵甩着手上的拂尘一点儿都不稳重,引得寄存在拂尘之中,还没睡醒的真人说起了话:老东西你别整这有的没的,连话都说不明白。 程泽两眼一眯——有鬼,于是开口问道:“真人听懂了!不如给后辈们解释解释?” 拂尘:天命难违,自己悟吧…… “唉……还不如不说。”程泽在线吐槽。 进城后人声鼎沸,叫卖声谈笑声此起彼伏。摊位林立,商品琳琅满目,甚至还能看见表演杂技的人在吞刀吐火,胸口碎大石。 教坊青楼也不少,热闹异常。程泽一行人从门口走过,便能闻到那胭脂膏粉的芳香。 那清脆豪放的笑声如清铃,软糯入骨的声音似茶酥,似乎稍稍不留神就会完全沉溺死在这莺莺燕燕的温柔乡里,程泽听了都有些迷糊了,赶紧快步跟上师尊。 “公子进来看看啊!” “不用了,谢谢。” 拒绝陌生人时总这一副说辞,谁知道这女孩儿听到程泽这么说更是不轻易放手,使劲一拉——程泽来不及闪躲,也不好意思使劲儿推开一个弱女子,就被顺势移了过去。 “贵客远道而来,让奴家——啊!” 雪亮的剑抵在脖子上,那女孩儿花容失色,脸上更加惨白。程泽一眼便知是恨生,见周围涌上了一群人,程泽赶紧冲沈听澜行了个礼,端正的说道: “师尊,她也不是故意的,我们还要赶路,不如——” 程泽话没说完便被打断。 “哥哥若是不愿意怎会不敌一介弱女子?若是我,都不会离那么近走的。” 小柳眠小声说着,又仓皇用手捂住嘴,嘟囔着:“啊,是我多嘴了,哥哥不会生气吧?” 沈听澜阖了阖眼,唇角不经意的浮起了弧度。心中只有判决,却还是保持眼神冷寂,寒声说道: “何路可赶?徒儿也已到年龄,既然对这醉香楼感兴趣,为师便不拦你。” 程泽肉眼可见的慌乱了:“不是的师尊,徒儿本意并非如此,只是意外,您别听他瞎叭叭。” 程泽匆忙解释,这几日好不容易与师尊有了实质性的发展,因一个无足轻重的误会和这个小崽子坏了事那可太艹蛋了! “择日不如撞日,大家都一起吧。” 沈听澜撂下这句话先行进了醉香楼,身后的徒弟们大眼瞪小眼——这是跟着进不进啊? 清灵倒是坦然,毕竟老朋友的脾气他再清楚不过了,无非就是吃醋了嘛!作为过来人,他拍了拍程泽的肩膀,传授经验: “这时候跟着就对了。” 程泽一知半解但听话,掀袍就要往里跑,清灵赶紧补了一句: “重心放在哪儿,应该不用老朽多说吧?” 顿时明了,程泽大步向前走,顺手把已经被忽略的小柳眠推到了四师兄怀里,引得身后一阵骂声。 “程泽你把孩子给我干嘛呢?不怕我药死他啊?” “……” 四师兄骂几句就消停了,毕竟眼前的大事是如何带着个孩子进青楼……沈思犹豫片刻还是保留了人性,慢慢捂上了小柳眠的眼睛。 师兄几个也都进了楼里,个个仓皇失措的像是一群鹌鹑。 程泽还没及时上前与师尊搭上话,师尊就早已从腰间掏出了一袋灵石丢给老鸨,豪气十足的说着: “这些——你看着办。” 第90章 徒儿我也很懂事。 那老鸨拿上了沉甸甸的荷包,那荷包一看上去就处处透露着不凡,串珠编造刺绣的工艺样样不落,金丝银线绣出的样式熠熠生辉。老鸨将荷包轻轻扯出了一个小缝儿,果不其然——一整袋子高阶灵石。 一枚高阶灵石就够让人震惊的了,更别说一荷包都是,别说只要他们几个姑娘小倌,就算是将他们醉香楼全包下来也绰绰有余了。 一看到这那老鸨眼睛早已发光,忙不及的说着: “呦!各位公子里边儿请,奴家一见公子啊!就觉得如此气度不凡呐……您几位往上走,我们醉香楼的招待定会让公子们满意……” 老鸨尖着嗓子说的那是滔滔不绝,心情很是明媚。可程泽却生的满肚子气,那些想着香脂俗粉无一例外竟都往师尊身上扑——如狼似虎一般。 师尊竟还不躲开!程泽瘪着个小脸儿,阴气沉沉。姑娘们和小倌们都很巧妙的避开了他,然后往师兄们身上扑。 他们这一行人个个轩然霞举,龙章凤姿,出手又如此阔绰,没有老鸨的示意,一些以色侍人的粉蝶儿和小倌自然也愿意往他们身上扑。 “公子~第一次来玩儿啊~” “好俊俏的小郎君~不如跟姐姐过来啊~” 各式各样的手绢儿在眼前飞来飞去简直能让人看花了眼。一开始程泽闻见这香粉胭脂的香味还觉得蛮新奇,不过现在就有些呛的慌了。 楼里的姑娘小倌儿们还真是多啊,真是让人目不暇接。他们挤到前面就为混个脸熟,白日客人不如晚上那么多,便都不那么繁忙。 于是程泽几人走进来,这高挑的身姿与惊为天人的相貌就更是引人注目了。而且还不只是一位,而是个个都如此。 若能与其中一位共度春宵一夜,讨得他们欢心,哪怕赏钱给的不多,自己也不算亏。 程泽像条小尾巴一样粘在师尊身后寸步不离。丝竹之音悠然入耳,还混合着脂粉的香气。 本以为是白天就并不会像想象中的那样的热闹了,晚上才是高峰期,没想到啊还真有白日宣淫的…… 不堪入耳的声音悠悠的传来,程泽一点儿都不敢扭头,一点儿都不敢看。宾客们围坐在桌子前,喝酒品茶,看着舞台上舞女翩翩起舞,如翩飞的蝴蝶又如灵巧的飞燕。 衣袂翩翩,长袖飘飘整个楼里弥漫着一种奢华又放纵的氛围。 边这么走着,迎面而上撞过来一个人。满身酒气,肥肉横生。程泽躲闪不及,却感受到师尊拉了他一把,使得他才没跟那人贴上。 这老鸨情绪的转换真的很大,刚还笑眯眯的介绍着,现在就赶紧好声好气的跟那客官解释着: “刘公子,我们香怜儿是清倌人,她哪儿会什么啊!还请您见谅,我叫蝶儿来陪着您好不好啊……” 程泽转眼才注意到躲在老鸨一旁那个身娇体弱的香怜儿。唇点朱砂,眉若远山。年龄看起来不大,还真是显得楚楚可怜。 像她们这种清倌人,只卖艺不卖身,大多都长相秀丽,还会读书写字,吟诗作画。 “婊子还装什么装?老子看得上你是给你脸了,别给脸不要,真当你是什么良家妇女了啊……” 那客人一动手,就连脸上的肉都跟着颤。程泽顺势往师尊怀里钻了钻,只静静的看着那醉酒客官的刁难。 老鸨赶紧把蝶儿招呼了过来,那柔弱无骨的女子力气还蛮大,抱住那客人就往外扯。 一边硬拉着还一边用娇俏的语气说着:“刘公子跟奴家来嘛~那么一个不懂情趣的小丫头有什么好的……”边说着边伸出手指在刘公子的胸膛上打着转。 那刘公子伸出油腻的手指来往蝶儿鼻尖上一刮,慢悠悠的说着:“还是你最懂事……” 那肥厚的手掌搂在美人的腰上,向着一旁走去,程泽不由得扯了扯嘴角。这画面让人看了不适,程泽赶紧扭头看看师尊那张脸解解油腻。 忽的想到了什么主意,程泽伸出手指来学着那蝶儿的动作往师尊身上比划着,边打转边说着: “徒儿我也很懂事。” 沈听澜的眼神仿佛被一层薄雾轻轻笼罩,既深邃又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玩味,听着小徒弟这么说,便更是冲着老鸨说道:“挑两个干净的小倌儿送到我的房里来。” 又一个荷包飞到老鸨手上,往手上一颠,自然知道轻重如何。 她是个有眼力的,见到这位出手阔绰的大客户和身边这个少年之间的气氛很微妙自然,一眼能够望出来两人关系的不同。 使了个眼色,低声吆喝了离她最近的一个粗使丫头:“快去叫莲泽准备准备。” 那丫头似乎一根筋,还反驳着说:“可莲泽公子半月才出台一次……” “你个小丫头片子懂什么?要是耽误了这位公子,看我不拿你们是问!” 老鸨小声说着,可对于修士来讲,这声音能够让他们听的清清楚楚。程泽心中默念着那莲泽的名字,心中满是嫌弃。 ——什么莲花,荷花的就往师尊眼前放! ——师尊也真是的……怎么就铁了心了要找小倌儿,难不成是徒儿伺候的不好吗? 程泽拉着师尊的胳膊不肯松开,像一块狗皮膏药似的贴在身上。 身边的师兄们和前辈已经见惯了,他们的小师弟对师尊抱有怎样的心思,大家都心知肚明,也不摆明了说。 而师尊什么态度可不是他们这些当徒弟的能够揣测的,便任由小师弟去了。 眼见着小师弟和师尊进了楼上的一间屋子,沈毅几人也被安排着进了其他房间。虽说比不过师尊那间从外表上看上去就很富丽堂皇的,但也确实是一顶一的好。 沈毅拉着沈洱的手死死不放,老鸨还调笑着说:“公子,哪里有来我们这地方还拉着弟弟的,姑娘们都等着呢。” 一眼望上去,沈毅着实像一位铁血大直男,而沈洱在眉眼上与他有些相像,老鸨便以为这是他的弟弟了。 “不用了,撤下去吧,我——” 沈毅头一次来到这种地方还是有些尴尬,尤其是身边还跟着师尊师弟们。于是想要让老鸨赶紧把屋子里的姑娘们都撤了。 谁知沈洱却想着灵石不能白花,师尊那么多高阶灵石不能打了水漂。赶紧捂住他的嘴,坦然说道: “把我屋子里的姑娘挪到这边来,我们兄弟一同玩乐便好。” 老鸨脸上差点儿凝滞的笑容又恢复正常了,叹了一口气,赶紧热情回复:“好嘞公子,奴家马上安排,一定会让她们伺候的好好的。” 动作很快,老鸨扭着曼妙的腰身,丢着小粉手绢儿一扭一扭向楼下走去,吆喝着。 但嘴里好像还嘟囔着什么,常人肯定听不清,也意识不到她在小声说着,可作为修炼之人能够听得清清楚楚。 “这兄弟俩还真会玩儿,别说又是一对儿吧……真是越富裕的人家关系越混乱啊……” 沈毅听的那叫一个满脸猪肝红。 还从未被人这样说过,哪怕他们不是亲兄弟,遭人这样一说,还是忍不住一哆嗦,感觉犯了什么遭天谴的大罪一样。 看到沈毅这一老古板红了脸,沈洱斜靠在门上,用手指往他领口上一勾——转身进了屋并关上了门。 沈洱平日穿的就很花枝招展,今日不同,穿了件水蓝色的衣衫倒显得朴素许多。 可妖孽的容颜在这水蓝色的映衬下更加突出显眼,就刚才路过厅堂那么一段路,那些浑身酒气的客人们那黏腻的眼神在他身上就不止停留了一会儿。 不久前注意到的沈毅,有意无意的在沈洱身边乱晃,就为了挡住那一道道令人厌恶的视线。终于上了楼,他这才松下了心。 只不过现在,被沈洱勾着压在门边的墙上——他的心又绷起来了。 “现在恐怕不妥!”沈毅微微睁大了眼睛,扶着他的肩,要与他保持距离。 可面前的眉眼生的极其明媚,笑起来十分张扬,又光彩夺目。仿佛面前的人一笑百媚生,所有的光彩都聚集到他一人身上,那热情的容貌火辣,耀眼的不可方物。 感觉像是鬼迷日眼了……沈毅目不转睛的盯着。 在沈毅的心里,自己的小洱师弟是那烈日的骄阳,是那盛秋的果实。 他笨拙的回应着沈洱主动的亲昵,却还是及时停了下来,一本正经的说了声: “小洱,现在不可以。还有人,怎么可以在大庭广众之下——” 不施半点粉黛,狐狸眼内勾外翘,沈洱眼中有些嗔怪的意思,却依旧松开了手,说道: “可刚刚老鸨都这样说我们了,哥哥还想要怎么办?不如就坐实了它……” 第91章 宿主你清醒清醒啊! 沈毅听的心惊肉跳,眼神里满是疑惑,惊异的看着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说不出口…… 沈洱可不背人,抽出腰间的玉箫来,挑起自家大师兄的下巴,什么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今晚便是月圆之夜,哥哥不希望让这醉香楼夷为平地吧?不如现在让弟弟我好好伺候——唔!” 忽然被捂上了嘴,并被沈毅护在了身子后面,沈洱很是不爽,支支吾吾的想要挣脱。 谁知便听到两个姑娘结伴而来的脚步声,接着轻叩木门软糯的出了声音:“公子,奴家……” “至于吗?又还没有进来——” 被打断后非常来气,沈洱有些后悔刚刚没有让沈毅撤下这四个姑娘了,现在自己是自讨苦吃…… 等等……似乎忘记了什么。 沈洱猛的反应过来门口听脚步声只有两个人的,那么剩下两个就在——屋里。 他扭头一看,果不其然——有两个岁数不大的女孩儿正跪坐在地上,双手捂着嘴惊异的看着他们。 “嗯……小洱,你这才发现吗?”沈毅有些忐忑的问道,没有得到回答,但是通过对方脸上的表情也知道答案了。 沈洱的嘴角抽了抽,脸色爆红。如果是现在有个地缝,他一定会钻进去。修的不知道往哪儿钻了,便一掌拍在沈毅肩膀上,打开了门想要出去透透风。 谁知刚一开门就对上了那两张陌生女孩儿的脸。 “公子,奴家~” 砰—— 沈洱条件反射的关上了门,扶着额头实为尴尬。 那么刚刚他所做的那些都被人家姑娘看的一清二楚了?沈毅早就知道了,还没告诉他,真是可恶…… 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此时的程泽正悠闲的坐在屋子里。看着面前的莲泽奏着小曲儿。 醉香楼的男花魁——莲泽,真是个妙人啊…… 屋子里琉璃灯悬挂,明灯摇曳,珠帘半卷。 这雅间从窗户到桌椅,无处不精致,无处不奢华。桌上的精美雕花到床头的绣花帷幔,透露出一种古雅韵味。 轻纱如瀑布般垂落,清风之下摇曳生姿,露出背后绰约的身姿来,似幻似真,引人遐想。 程泽不敢再多看一眼,现在可还真不是看表演的时候,哪怕莲泽身着一袭淡青色衣袍,轻轻挽起袖子,露出皓腕如霜。步履轻盈的走上前去,留下翩飞的衣角,眼角含春手捧琵琶婉转起舞。 程泽赶紧晃了晃头,睁大眼睛死死盯着师尊: “师尊!徒儿有事要禀告!” 听到这凛然正气的一句话,沈听澜差点儿把口中的茶喷出来。 幸好醉香楼的人职业素养还算比较好的,听见这么震人心魄的一声喊还没有停下,只是不易察觉的顿了一下便接着演奏了。 他淡淡的点了点头,眼波流转看向他,轻声说着: “不必如此兴师动众,有事便说就好了。” 程泽也不知道说什么,就想跟师尊找点儿话题聊,脑子也不知转没转,张口便往外秃噜: “是徒儿伺候的师尊不舒服吗?为什么师尊还要找别人?” 这话可真是中气十足,那莲泽自然的笑着,听到这话后脸上直接就僵住了。 仿佛自己不应该在这里,应该在床底一般…… “徒儿的表现自然不差,只不过徒儿酒后忘事的行为……呵,让为师很是质疑自己的努力啊。” 莲泽听的越来越起劲儿,竟还能全神贯注于手中的琵琶。表面上笑靥如花,手指灵活的在琵琶山舞蹈,心里默默吃瓜吐槽: 怎么这师徒二人竟是这种关系,还丝毫不避讳。 避不避讳的也罢了,叫自己来做什么?当个旁观者吗?这都什么癖好! 沈听澜似乎注意到了还有外人的存在呢。大手一挥,直接竖起了一个结界,把自己和程泽拢在了这结界之中,不会再有人听到他们交谈以及动作。 在外人眼里,他们两个正安静的坐着看表演。 程泽看着周身升起来的结界,更加大胆的凑到了沈听澜的身上,几乎用脸贴到了师尊的脸上,用自己自认为很是深情专注的声音说着: “师尊,我不是故意忘记的。若是有能够让我回想起所有的方法,我一定愿意去尝试。师尊……再给我一次机会吧,徒儿真的是真心的。” 程泽心里反上一股酸涩来,明明自己是那个拖累师尊,令师尊耗费心血精力的孽徒…… 自己却什么都忘了,却把这些记忆徒留给师尊。自己可真是个活生生的畜生啊! “徒儿说的可别不做数……还有,以往发生的一切徒儿都愿意接受?” 沈听澜见程泽一脸的真诚,便认真的问道。眉眼深邃,不知眼睛里翻涌何等汹涌的风浪,睫羽微颤,似乎在酝酿着狂风暴雨。 他眼见着自家小徒儿慢慢的把手放到自己的膝盖上,俯下身来将脸放到他的腿上,闭上眼睛虔诚的说: “师尊,徒儿自然是愿意的。” ——真的吗?难道我们真的要捅开这层窗户纸了吗! ——好兴奋,好激动! ——系统系统!你快出来跟我一同迎接着莫大的喜悦!最好给我录下来嘻嘻…… “这是留影石,为师也是怕那晚徒儿酒醒后不认账,才无奈录下来的,徒儿不会怪罪为师吧?” 沈听澜黑色的长卷发微微遮住他那张我见犹怜的脸庞,水润的眸子里似是愁绪似是疏离,宛如一朵正在绽放的白昙,清冷又难得一见。 突然的心悸,程泽抬眸一看,心弦颤动。 ——我有罪啊,我染指了师尊,我有罪啊! 【宿主你清醒清醒啊!沈听澜这么问,你就不觉得有坑吗?】 ——系统你小子先别管,好好看着我的幸福吧,你会为我感动落泪的呜呜呜~ “师尊,徒儿愿意,徒儿心甘情愿的!” 沈听澜用手背去蹭他的脸,羊脂玉般细腻的皮肤很是有光泽,自家小徒儿还真是生了一副好皮囊。 轻轻用手指抚上他红润的下唇,经常练剑而留下来的茧子在他唇上的皮肤摩挲着…… 给程泽都感觉痒痒的,忍不住合上唇瓣,用双唇将他的指尖含住。沈听澜勾唇一笑,轻声呢喃着: “都在这儿,徒儿可万万不要后悔,不然为师……可不知会做出何等事来。” ——做什么徒儿都受着!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哈哈哈…… 留影石落到程泽手上,里面的影像开始播放。一开始还正常,程泽红着脸问道: “师尊~徒儿真的可以看吗?” 沈听澜脸上带着戏谑的笑,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点了点头。 留影石里的主角是他们二人,可剧情走向越来越不对劲…… 程泽扶着腰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眉头紧皱,疑惑的望向了师尊。 “这……” 师尊的食指放到他的唇上,只见面前的人儿,悠悠的说了一声:“嘘——徒儿要想看,就安静些。” 看着程泽并没有继续看下去,而是抬起头来一脸的疑惑诧异,以及望向他的眼神里带了一丝不解,沈听澜沉下眸子来,哑声问道: “又怎么了?徒儿莫不是想收回刚刚的话?可惜啊……来不及了。” 第92章 怕不是让我弹死了? 我是莲泽,此时我非常的慌。 只因我房里的两位大客户坐在对面,直愣愣的看着我,十分吓人。 一曲《高山流水》我弹了10余遍,这俩人一丝动静没有。 我慌了。 怕不是让我弹死了? 我的曲艺如此不精湛,如此让人心梗吗? 房间中静谧的可怕,只有琵琶曲的声音。当然,意外总在最安静的时候发生…… “师——尊!” 手中的琵琶弦——断了。 一下子崩到了莲泽的眼睑下,他欲哭无泪,摸了摸自己被崩红的脸,又看着面前突然换动作的两位客人呆了呆,强忍疼痛跪地道歉。 “学艺不精,惊扰了两位客人,是莲泽的过错,得罪了公子,还请公子责罚。” 沈听澜哪儿管他扫崩了弦还是用弦崩了眼,听他没那么吵态度便还是好的:“出去。” 莲泽此人主打一个把顾客当上帝,说什么做什么,绝不多干。让走就赶紧走,谁还不喜欢提前下班儿啊? “那奴家退下了,多谢公子赏赐。” 知道沈听澜着急让他滚出去,所以话里话外有点儿赏赐,应该不过分吧?精美的钱袋子丢到他怀里,莲泽发起他的飞毛腿,迅速的滚了出去…… 雅间里只剩下程泽和沈听澜大眼瞪小眼,程泽手中握着那留影石说不出话来。 那脑子里,系统说着风凉话。 【宿主,真不怪统统我没提醒啊!沈听澜早就发现我了,他要真把我踢出去,我工作可就保不住了呀~】 我师尊那么早就发现了吗?在豹山森林里……你可别说你什么都不知道。 系统是真心虚,因为第一次和第二次隐瞒着不告诉宿主是他故意的……但他真没想到最后变为被动的了! 沈听澜在原书中写的那么弱鸡,谁能想到真到了这边儿如此之强悍呢…… 【统统我!对不起啊,宿主,我真不是故意的,我真没想到他威胁——】 得了,得了,你别哭了,我脑仁儿疼。 【那宿主现在打算怎么办?呜呜呜呜呜呜~】 怎么办?凉拌! 我把你放到碗里倒上醋,酱油浇上点儿热油用筷子拌! 口头上这么说着,但实际并没有多么为难系统。缩回去的系统也在心中为宿主祷告。 而沈听澜为何没有对这个霸占他徒儿身体的外来者赶尽杀绝,它至今想不明白…… 程泽通过留影石看到里面的影像后内心有波澜,但不多…… 他也很惊奇自己为何如此轻易的接受了现实。 难不成是因为刚刚师尊用缚仙绳捆住了他的手脚,在他面前展示了一下纯金打造的笼子以及长长的锁链和各式各样的监禁用具吗? 当然不是! 这心里话无疑被系统听了去,他实在忍不住出了声儿。 【宿主,你别死鸭子嘴硬了,你认了吧!】 程泽轻咳一声,心里默默的pua自己。 我一点儿都不抗拒自己是受的,刚才喊那么一声,绝对不是因为被师尊吓到了,也不是因为自己被师尊压着看到留影石里的关键时刻没忍住,才大吼了一声。 就是惊讶自己发现师尊打开结界了而已嘛! 仿佛自己被催眠成功,程泽支支吾吾的说着: “其实……好商量。” 程泽亮晶晶的眼睛又闪起了异样的光,他把手老老实实的放到自己膝盖上,跪坐在地。 脑子里都是影像里师尊那张性感无比的脸。 其实如果是师尊的话,自己委屈点儿好像也没多大事儿! 毕竟……额滴老天鹅呀!师尊做攻不仅猛,还那么美!难道这就是天道的宠儿吗? 更爱了! 程泽的脑子里心里冒粉色泡泡,但是心中还是些许遗憾。 毕竟惦记了这么久的肉,没按照自己想要的方式吃进嘴里还是一种煎熬。 于是他犹豫着张口:“下次,能不能我在上边儿?” “这不算吗?” 沈听澜手指轻轻移动,那留影石上的画面就快进到了一个节点。里面的程泽就是在上面的,完全符合了他的要求。 “嘶——这不算!” 烧红了一张脸,程泽还想要再争一争。 本来自己堂堂一个大猛一甘居人下就已经够丢脸的了。 竟还被师尊调戏,简直倒反天罡! “下次我要在里边儿!” 说的很快,程泽故意扭过头去不看沈听澜。憋了一肚子气无处发泄,还不能给师尊甩个脸子了! 瞒了自己这么久,不问还好,一问简直就是惊天地泣鬼神。 凭什么前三次我在下啊!这合理吗?原书里也不是这么写的呀! 沈听澜嗤笑一声,从喉咙里发出了哈的一声,望向他的眼神与平日里不同,充满了攻击性与掠夺性。 见师尊没有正面回答,程泽不自然的咽了口唾沫,镇定下自己的内心。挺起腰板来端坐在他面前,极为正经的商量道: “师尊,我承认,我肖想你是我不知好歹以下犯上。但如此看来!师尊你……也爽到了不是……” 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程泽越说越没底气,还有些莫名的羞涩。但是反攻之事迫在眉睫,万万不可松懈。 他便睁大双眼直盯着师尊的眼睛,好像在说:师尊,你得给我个说法。 “徒儿出乎意料的自觉。但你的表现……还有所欠缺。” 沈听澜眉眼疏离,很冷静的看着程泽,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若在往日的承泽眼里,一定也觉得此时的师尊极为可爱——呆呆萌萌的。 可现在!今时不同往日!师尊的冷梦不就是在告诉他根本没爽到吗? 士可杀不可辱! 被硬生生夺了大猛一的身份,还要被羞辱,简直是欺人太甚! “欠缺!师尊你竟然跟徒儿说有所欠缺!说这话昧不昧良心啊?!” 程泽心里着急,一起身又扭了腰,赶紧扶了一把。这不疼不要紧,一疼又想起来那晚逐渐回忆起的记忆。 新账旧账一起算!程泽皱着眉头拍桌而起: “证据在手,怎可推辞!师尊!你的良心不会痛的吗?啊?” “这留影石里记得清清楚楚,我人都被撞出残影来了,你说你没爽到?!” “就算你是我师尊,你也得把我当人看吧!你看看这里面啊我还像人不像?哭成这样了,你都不带心疼一下的,我是你亲徒弟吗……” 声嘶力竭,句句痛彻心扉!程泽说的都是真心话啊……越说越委屈,越说越腰疼。眼泪立马顺着脸颊流淌下来,留下一道道反光的泪痕。 本意只是想挑逗几句,没想到竟让小徒儿委屈起来。 “什么说我欠缺的死理由!无非就是想再欺负我!” “老子让你来就是了!” 气话宣泄出来好多了,程泽粗喘了几口气,一脸不满地看向自家师尊,这还是他第一次用这种眼神看他。 有点儿于心不忍呐……顶着这张脸看向对方,任谁都说不出硬话来。 沈听澜听了程泽的宣泄,眼角立马泛红,安静清冷的看向他。那双温凉的,轻轻的覆在他的手背上。此时无言胜过千言。 心中顿时警铃大作!程泽心动到爆炸。 师尊如此乖顺的神情与动作实在让他移不开眼…… 这哪里是刚刚逼迫他扛个大金笼子威胁他的阴翳师尊啊! 这明明就是他的甜心小蛋糕、清冷小雪莲! 第93章 【算我求你了!不要被美色所迷惑啊……】 “不是?师尊你……让你来,你真来啊!” 程泽哆哆嗦嗦的手抵住沈听澜的胸膛,头扭着不去看他。随着沈听澜的逐步贴近,他赶紧闭上了眼睛。 嗖—— 心口一凉,程泽赶紧摸了摸胸口——艹!姜还是老的辣。 程泽一睁眼便见师尊一本正经地拿着手上的书玩味的看着他: “徒儿还有什么要说的?为师好好听着。” “哈哈,哈哈,哈哈。” 尴尬的笑了笑,程泽的嘴角甚至都没有扬上去,只是咬着牙生硬的发出了几声,然后心如死灰一般的谄媚道: “师尊,其实我还会乐器,我退堂鼓啊——打的可好了!” 话没说完他就扑身而上,想要夺过那本书,用灵火一烧而尽,抹除证据。谁知自家师尊是那千年的狐狸,早已预料到他的动作轻松一闪便让他扑了个空。 设了个结界,将他挡在外面,慢悠悠的翻开书,从第一页开始读着。 “司渊仙尊将她白洁的脚腕使劲一拉,那红幔轻飘,荡漾出好看的弧度来。霸道的灵力束缚住,她无处可逃,只能任凭司渊仙尊将她……” 这书越读眉头拧的越紧,沈听澜竟不知自家小徒儿喜欢这样的读物? 不过程泽心中倒是庆幸,还没读到更过分的。趁着为时未晚,他探头过去开口说道: “可以了吧师尊?根本没什么。当时两位师妹看的时候,我只是好奇要了两本而已,根本都没注意写的是这些。” 话说的是假的,这几本儿他已经好好研读过了,只是没有机会还回去。 沈听澜突然将结界打开,程泽差点儿栽个狗啃泥,幸好及时扑到了师尊的腿上。 不过巧合总是来的这么惊人,他飞扑而去带起的风,掀起了散落在地上那书的书页。 程泽方才注意到,眼睛一睁,心中大叫: 不好!命运玩弄人啊! 连忙想在不知不觉中将那书盖住,偷偷塞到自己的双环镯里。 现在的他甚至都有些后悔,为何当初图方便,将爱看的这几本都放进了衣服的胸口处,便于随时拿出来研读一番。 放入双环镯中怎么了?也不是很麻烦呀—— “都是些粗制滥造的话本子,徒儿还是收了,别污了师尊的眼。” 计谋刚要得逞,程泽已经把书塞入囊中。 却忘了师尊的动作比他还要灵巧,手指一勾,那书便缠上了淡青色的灵力,轻轻落到了师尊手里。 书大敞开来,程泽也不挣扎了,眼见着那书上纠缠的两名男子暴露在两人眼前——心都碎了。 “徒儿……可以解释。” 程泽认命般的垂下头抵在了自家师尊硬邦邦的胸膛上。嘴上委屈巴巴的,忏悔又撒娇: “呃……师尊,要不你还是把我删了吧,徒儿无脸再存活于世间了……” ——斯哈斯哈,胸肌不错嘿嘿嘿~ 沈听澜眸光一闪,眼底一暗。看向自家徒儿的眼神又多了几分不怀好意。 低头,沈听澜的视线粘在程泽圆润的后脑勺儿,还有不设防暴露在他人眼里的白嫩颈子上。 一双冰冷的深邃眼眸紧紧盯着,比深不见底的夜色还要悠长——幽深的涌动着辨不分明的意味。 收敛了笑意,他抬起程泽的下巴,对上那双坚韧又带着些无所畏惧的眼睛。 “徒儿想要跟为师解释什么?” 程泽皮笑肉不笑,让嘴角微微上扬,又平下来,无奈的说了句:“臣妾~百口莫辩呐~” “那就别说了。” 沈听澜吻了上去,在程泽还没有搞清楚思绪的时候,就那么硬生生的如狼似虎一般的吻了上去。 “唔?” 如同受到惊吓一般,程泽睁大了双眼,不可思议的看着认真在他唇上啃咬的师尊。 ——这,这,这…… ——算了……对师尊!小爷我来者不拒! 同样猛烈的回应着,可程泽还是略逊一筹。 可是看那么多书不是盖的!程泽心里憋了口气儿,寻思着理论知识也是知识,实操经验少那就多练,师尊还能因为自己吻技不好嘲笑自己吗? 横冲直撞,温柔缱绻。 …… 一吻结束后,程泽赶紧喘气儿,一抬头却见自家师尊紧盯着他,故意在他看过来时轻轻舔了下唇角。 ——故意的!!! 唇上炽热,身体又有些酥麻。 程泽嘴比身体硬,张口就说:“我其实很会的,只是没做好准备!” 沈听澜听了笑着点点头。 薄唇微凉,竟又抬起他的下巴吻在了唇角上。 程泽一怔,缓过神来看向师尊投过来的眼神明显就是在对他说:菜!就多练!玩儿不起就别玩儿。 唇尖鼻尖都还萦绕着独属于师尊的那股清冽的木质香味,程泽心中的无名火也被之香气压了下去,抿了抿唇,不说话了。 “徒儿什么时候做好准备,为师随时奉陪。” 就像是埋伏在兔子窝很久的狼,沈听澜终于等到了合适的机会将他一口咬住脖颈,开心的跑回了狼窝。 展颜一笑,笑意在唇边轻漾。三千红尘情系一身的风华,配着这绝俗的容颜,在朦胧灯火之下如同明月之下的初夏青莲,令人移不开眼。 ——我准备好了!我准备好了!我准备好了! 像海绵宝宝一般,在心里哼起了小调儿。程泽的心在荡漾,程泽的手在蠢蠢欲动。 【宿主你淡定!】 系统这一声吼,差点儿把脑子里的螺丝给喊出来。 程泽受了一惊,在心里默默吐槽。 ——别人每天精神焕发,系统你今天是精神病发了呀。 【算我求你了!不要被美色所迷惑啊……】 系统可怜巴巴的祈求着,手中不忘捡着他刚才喊掉的几块数据码。即使在办公,但零食不能掉。 【做人不能只好色!】 ——不好色好什么?how are you啊? 【宿主,你冷静听我说。】 ——哦,您说。 【这个危险的沈听澜现在已经不可控了!】 ——呀,不可控了! 【他都发现我的存在了,能不知道你是他的假徒弟吗?!】 ——天呐,能不知道吗! 【统统我心累呀!宿主,您能不能别给我当捧哏了?】 ——哦~心情好嘛~ ——咳咳,既然他知道我是假徒弟,那么我跟师尊结为道侣时是不是就不算违背人伦以下犯上了? 系统脸上的无语无人能看到,因为面前这个恋爱脑宿主的眼神已经不在他身上了,系统他无话可说啊! 【有没有可能他不喜欢你,只是在夺得你的信任,然后再找到换回他徒弟的方式把你抹杀!】 ——你觉得他要想杀我,我现在能跑了吗? 【跑不了。】 ——那他现在杀我了吗? 【没有。】 ——没杀我,我不就是不想换回他原来的徒弟,不就是不想故意夺得我的信任,不就是喜欢我吗? 【宿主你真的恋爱脑晚期没救了!之前我还以为轻舟已过万重山,结果呢?乌蒙山连着山外山!】 突然被人骂恋爱脑,程泽第一个不服,何况这人还是个系统。 认了是不可能的,必须反击! ——我上辈子也算是个网络喷子作恶多端,穿书遇到你这么个系统,扯平了! ——我劝你谨言慎行,信不信我跟主系统投诉你。 【你投啊你投啊,反正我也不怕了,实习期不过不过呗,大不了我还做情感咨询去!】 “噤声!” 似乎无人记得旁边还坐着个沈听澜了吧。 俩人吵的火热朝天,沈听澜也是如坐针毡呐。 之前能够听到小徒儿的心声还好,自从发现程泽的识海对他不设防后,他想听到系统的声音也能听到了。 如此他生活中又多了一大趣事。 只不过现在可不有趣了,俩人吵的实在太烦躁了。听的他还真是一个头两个大,再听下去,脑子就要炸。 第94章 统统我捏~这是送宿主……回家了? “师尊你……” 这安静如鸡的氛围之中,程泽听到师尊这么一声,突然感觉不对劲。 【我都说了宿主你暴露了装什么大尾巴狼呢还。】 【气的我倒装句都出来了。】 “你别说话,听我说。” 程泽一脸吃了粑粑的表情,在心中默默的念叨着: ——师尊你是不是能听见我们说话? 既然都已经到这份儿上了,沈听澜也没有再装下去的意思:“能听到。” 程泽恍然大悟,哦了一声,又在心里试探着: ——师尊是个大笨蛋。 沈听澜自然知道自家小徒弟在作什么幺蛾子,十分配合道: “徒儿才是。” ——师尊是个大骗子。 “为师何曾骗过你?徒儿只是没问过。” 程泽思考片刻试探着问出: ——师尊亲亲? 沈听澜俯身便要凑上前来,却被一只手推开。 程泽憋着个大红脸难以启齿道:“得了得了,师尊,我信了……所以从一开始你就知道我是假的?” “你不是假的,你是我从小养大的徒儿,我怎么会认不出你来?” 程泽眨眨眼睛,心里习惯性的默默吐槽。 ——你看这不就认不出我来吗?我从小在不在这边儿长大还不知道吗? “徒儿可以直说的,为师听的到。”沈听澜笑笑说。 程泽尴尬的挠了挠下巴,还是想问个彻底,却不知从何开口。犹豫半晌,他还是开口问道: “师尊,我觉得我跟你真正的徒弟一点儿也不像,你为什么会说我才是你从小养大的徒弟?我不明白,我根本就没有从这儿长大的记忆。” 沈听澜叹了口气,敛了敛眸子不知在思考什么,他把问题抛给程泽: “豹山森林和妖神庙地底的事儿你还记得吗?” 程泽通红着一张脸,摇摇头: “不记得了。可这跟我是不是你徒弟有什么关系吗?” “这些记忆你都不记得,证明有些事你是可以忘记的。” 沈听澜望向他的眼神多了一份亏欠。 他缓了缓声音,接着说着: “你的秉性如何,为师不清楚吗?你的师兄们不清楚吗?你在灵泉晕过去醒来后,我们就发现了异常……” 是程泽穿书过来后的某天—— 澜沧峰的山上,沈洱挂在树枝上晃晃悠悠地荡着,玉箫在嘴边吹响着最后的尾音。他飞身下树摘叶飞花,划破空中的严肃气氛: “小师弟很反常。” 沈毅十指交叉放置在石桌上,身边是冷着脸的沈萨。 穿着火红的纱衣,沈洱将手搭在他的肩上,淡然说着:“就像换了个人。” 炼丹炉还没停,沈思拿着把扇子插嘴: “我不管!这才是我的小师弟嘛!之前那个阴暗的家伙才是鸠占鹊巢!” “沈思!慎言……”沈毅拍桌看向沈思,几乎是吼了出来。 什么叫做鸠占鹊巢了?当初小师弟突然变得那样…… “唉……都是我们不好。”沈毅一想起这事,心中就一阵难受。 他们私自带小小的程泽往兽谷里跑着玩,没承想受到了中阶灵虎的袭击,使得小师弟受惊,丢了一魄。 师尊在外赶回来时已经来不及。 这些他们心知肚明,是他们永远忘不掉的遗憾,是他们欠小师弟的。 “小泽怎么会变成当时那样我们都不必多说!不管他什么样都是我们的小师弟,作恶多端也好活泼机灵也罢,是我们欠下的债。” 沈毅平时不端大师兄的架子,可一旦涉及到有关程泽的,他就会格外敏感。 当年的他就是因为没拦住师弟们,才留下了如此遗憾……作为大师兄,他做的不称职。 “虽然但是……小思,你还是去洗个脸吧……” 沈毅看见沈思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属实看不下去了。 若是正常些还好,最让人受不了的是沈思脸上的炉灰同眼泪混在了一起,都能和稀泥了。 随手施了个净身术,沈思就将自己弄干净了。摇了摇坐在一旁只字未说的沈萨问道: “那天小师弟亲自解释承认错误还了你的清白,三师兄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他说他是性情大变,我可不信。” “可师尊也没发现什么端倪,不是夺舍,也不是换魂,而且……也不知是不是那一魄回来了。” 理智的分析着,沈萨脸上没什么表情,可脑子是在转动着的。 “小师弟突然如此,以后……他不管我叫思思师兄了怎么办?小时候他都这么叫我,后来不叫了都不是他了呜呜呜呜呜~” 沈思又莫名其妙的抽泣起来,哭的像前几天去后山林子里采灵植,最后被一个不知名剑修打劫一空一样悲伤。 “师尊。” 规规矩矩的行礼,就连沈思都从石凳上滚下来默不作声了。 沈听澜手中亮起一盏魂灯来,当年程泽丢失掉一魄之后,魂灯的火花一直萎靡不振,羸弱至极。 而那天程泽在他的床榻上醒来之时,魂灯起了变化。 他本以为魂灯的变化只是因为程泽苏醒过来了,便没在意。 谁知待他治疗好程泽离开后那盏魂灯又急切的跳跃。等他再度回屋,就看见程泽瘫坐在地上,跟三徒弟道歉这一幕了…… 自此之后那盏魂灯惊奇的变了,变得稳定,生机勃勃。程泽也一改往常阴暗的样子,就像是回到了没发生意外时,那有趣黏人的时候。 沈听澜在那段时间里不断的检查他的身体和识海,与往常无差别。可再深入,便无可探察了。这个程泽对自己没有完全对放下戒心,他无法检查,丢失的那一魄是不是填补上了。 而除去这一猜想,既然是同一个人,身体又没有任何变化,又怎么会在一时之内出现如此大的差距呢? 后来他了解的更多,能够听到程泽的心声。 知道了现在的徒儿一直认为自己是穿书而来,而这个世界便是他所看的一本书,他知道后续发展的所有,并且识海中还携带了一个名为系统的魂魄。 他不断的翻阅古籍,可之前并未出现过如此之案例。 而在不断的试探之中,程泽的表现,让他不由得质问自己,眼前的程泽真是自己的徒儿吗?真是自己从小到大眼看着长大的徒儿吗? 生活习惯完全相同,平时的细节与平时也并未有所不同,只有性情变得如此之多…… 而从15岁开始性情变得阴暗内向喜欢独处的徒儿去了哪儿?还是哪儿也没去,而是他们两个本为一体。 “师尊,你的意思是?小师弟丢失的那一魄去往别的世界,阴差阳错之间回来,却因身体无法承受,丢了之前的记忆?” 程泽对他还有提防,现在还没法证实这一猜想,但沈听澜也不敢再多想下去,这已经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原因。 此后的时间里,师兄们或多或少都对他有所提防有所试探。后来他们逐渐的,似乎已经忘记了自家小师弟的性情大变,真正的将他视为了从小长到大的师弟。 而沈听澜在有意无意的靠近之中,博得了程泽的完全信任以及依赖……自然也证实了他们的猜想。 听完师尊的解释,程泽呆若木鸡,目瞪口呆。那多嘴的系统先出了声儿: “统统我捏~这是送宿主……回家了?” 从未在脑子外听到这机械音的程泽很是惊奇:“系统你还能说话呐!” 系统夸夸其词:“那是当然!统统我无所不知,无所不能,上通天文,下通地——” 啪嗒……啪嗒……木桌上摔碎几颗泪珠,程泽疑惑看过去—— “徒儿果然还是怪罪我的疏忽,丢了你那一魄,不愿认为师吗……” 沈听澜出声打断系统洋洋得意的自我夸奖,紧盯着程泽,一向冰冷倨傲的嗓音有些沙哑。他带着些苦涩抬眸看向程泽,眼眶泛红,好不可怜。 第95章 该怎么做不用本尊提醒吧? “宿主你看清楚啊,是沈听澜装可怜!” 系统听见泪滴掉落在桌子上,发出那么大的声音,宛如玻璃球掉地一般,顿感不对劲。 这男人好心机了! 沈听澜飞过一记眼刀来,系统卡在喉咙里的话顿时噎住了。金色的纹路化作一条线,偷偷瞄向程泽。 程泽这人不太听劝,也不爱接受建议。大学兼职时,卖过水。例如一瓶矿泉水零售价2块钱,他就要卖4块。美其名曰,多出来的那两块是“多凉快”,程泽偏执的认为顾客们肯定会为此买账。 当然真的让他赚到了,不是因为他这该鼠的谐音梗,而是因为他选择了一个大热门景区。他猜想别人眼中里的自己应该是个帅气又有智慧的年轻商人,可实际上别人根本没空想那么多。 正如现在的自己,已经飞奔上前为师尊擦掉眼泪了,在他脑子里认为在师尊的眼中自己是如此的霸气狂拽炫。 而在师尊的眼中真的是如此吗?顶着张精致可爱还没完全展开的小圆脸儿,眨巴着一双圆溜溜的小鹿眼睛说自己霸气狂拽炫!开玩笑嘛~ 因此哪怕是相当于自己娘家人的系统,他也照样不听,甚至还反驳: “系统你不要说话,师尊装没装,我能不知道吗?” 这眼泪啊他可太爱擦了,趁着这机会多往师尊脸上摸两把——摸到就是赚到啊~ 其实他身上只有一条手帕,就是之前师尊留给他的那条香香的帕子。他甚至舍不得洗,就一直留在了自己的双环镯里。 望见师尊掉眼泪了,程泽才依依不舍的掏出来在师尊哭的梨花带雨的脸上轻轻的擦着。 沈听澜鼻头耸了耸,眼神落在这条帕子上,忍不住出声打断这奇怪的氛围: “徒儿若是想要为师的帕子可以直说的,我这儿还有好多,不必留着同一条霍霍。” 随即反手塞到他怀里几条干净的素帕子。趁热打铁,他接着说道: “徒儿一时接受不了现实,为师不怪你,是我不好,没管住那兽谷的中阶灵兽……” “我接受啊。” 程泽听了师尊徐徐道来的经过后慢慢接受了自己突然转换的身份。 沈听澜也不由得微微张了张嘴,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程泽原以为自己是个冒牌货,是从天而降进入书中的拯救者,没想到我老家就在这儿。 只不过……心里还是有点儿越不过去的坎儿。 ——不行有话必须说清楚,不然会成为以后我和师尊之间的矛盾的! 程泽拉住沈听澜的胳膊,认真的问道: “所以师尊你之前对我那么好,只是因为想要骗取我的信任,看我是不是你真正的徒儿吗?” 不仅是沈听澜听了一愣,这问题出来后系统都愣了下,随即拍手叫好: “对呀,对呀,宿主你一定得问清楚啊。咱们不能恋爱脑!咱们还有任务在身呢!怎可为儿女情长而耽误仕途啊?” 程泽依然是一身正气凛然的回答:“我恋不恋爱脑,我自己能不知道吗?” 系统现在只想闭嘴,顺便闭眼,最好现在就能被主系统告知——哦~我们系统中最帅气的系草大人!你被开除了,拿着你的n+1补偿金,滚吧! 但这也只是幻想,落实到现实是不可能的。他不仅是最底层的打工人还要在工作中受到身心的双重折磨。 统统我心累呀!(???皿??)??3?? 程泽和沈听澜才不管他在那里摆弄出金色纹路来捶胸顿足呢。 眼神交汇,两人似乎都已经意识到接下来要做什么了。眼眶还是红的,刚才感情流露的劲儿似乎是有些大了。沈听澜眼神坚毅,清冷的嗓音混上了些肯定,他极为认真说: “不得语,暗相思,我有私心。” 【你这也没暗相思啊,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程泽感动的点点头,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不亲一个实在说不过去……当然,这只是他自己心里的感觉。 想象着霸总文里那描写那细节——龙霸天的气息笼罩在她的周围,让她的身体不禁颤抖。她只能任他像一只猛兽将它吞噬殆尽。 程泽慢慢亲上了师尊的额头,随后是他深邃的眉眼,光洁的脸颊…… 最后却被沈听澜压制住了双手,还顺势将他压倒在地。不过程泽热情的回应着,得偿所愿吻上了自己时时刻刻都贪恋不已的唇。 系统不敢再说话了,只敢在心中默默吐槽。 【狗男男……我真尼玛日了……】 旁若无人的“游戏”,系统甚至不敢离开,因为刚出去的那莲泽没关门儿。无论它如何提醒,这俩人都不鸟它。 …… 也许是太忘情了吧……但是命可丢,辱可受,脸不能掉地上当抹布擦呀! 宿主和沈听澜如果被外人看见了,那还了得?名声还要不要了! 正在床幔里激烈战斗的两人,突然停了,似乎是想起来旁边儿还有个电灯泡。 沈听澜一只手伸出去,将门哐的一声拍的严严实实。顺便开启了结界,冰冷刺骨的声音传入到系统的耳朵里: “该怎么做不用本尊提醒吧?还是你不想往这儿待了……” 不想往这儿待了? 艹!忘了忘了,沈听澜这老爷们儿可不是个好人呐——不要给我踢出去,不要抹杀我! 老实的系统,封闭了五感蹲坐到程泽的识海中了。 想想宿主还未完成的那个任务,他就一阵肉疼——都这样了,了解金城主的过去这任务还能完成吗?想必宿主现在就只想了解他和沈听澜的未来了吧呜呜呜…… 夜幕降临,灯火摇曳…… …… 另一间的沈思活的最是安生,三师兄和前辈屋子里的姐姐不知怎的都安排到了自己房里,沈思还从未有过这种待遇。于是白天被六位姐姐围住学起了艺,晚上独自一个人躺在床上睡起了大觉。 这小日子过得可太爽了,每隔两个时辰还有人来敲敲门,提供特别服务,说是贵客不能懈怠。 沈思一律没有理会,终于这次让人进来了:“进来吧。” 刚刚运功完毕,实在是想吃点儿东西。听见敲门声也不再装聋作哑了,他坐起身来抬眼便看一位身材略有些消瘦的女子穿着纱衣,蒙着面纱,端着茶盏糕点向他走来。 放在桌上后,沈思有些疑惑这女子怎么还不走?待在这里还有什么没完成的项目吗,他可是不会乱来的…… “你可以退下了。” 沈思低头为自己倒了杯茶,轻声说着,客客气气的,很是一个有礼貌的小正太。 “客官我能否留下来?” 声音有些诡异,让他不得不提防。 “嘶——你怎么还不走,愣着干嘛呢?” 一杯茶入了口,这女子竟还不退下。沈思低头看已经空了的茶盏,眉头一皱,抬手从手腕下射出一条木藤去将这人直接缠绕住丢在了地毯上。 “磨磨唧唧的等小爷干死你呢——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是何人!” 面纱一被揭开,便是熟悉的脸。面对这张粗糙又尽显老实的脸,沈思蹲在地上用伸出来的木藤戳了戳他的脸:“余几,你怎么来的这儿?” “此地不宜久留,快走……” 第96章 挖个坑就往里跳,真是让人心碎。 青云剑宗的弟子们没有正规途径能够进入金城主的城主府,但他们剑宗一向标榜是浩气凛然的修士之榜样! 自然不可为了进入城主府而做一些偷摸摸的事儿了。 于是余一带他们堂堂正正的进了城主府毫无防备的后山…… “师兄,仙尊他们真的会来此地吗?” 一弟子怀里抱着爱剑打量的周围遍地的竹子,问着自家师兄。余一也很耐心的回答,并在他后脑勺拍了一掌: “当然不会了,你这脑子在想什么,堂堂司渊仙尊怎么会来这种地方。” 他们倒是很安居乐业,心态也不错。掏出包裹来在地上打着铺盖,还在一边劈了几根竹子搭了个暂时的竹棚。 一些人在地上堆起了火,其乐融融的,还真像是在野炊。 余几顶着一张老实脸在哪儿都是小透明,不过庆幸他这系统给易容成这个样子,才免了些被注意到的困扰。 作为原书作者孔飞凰,他发现穿过来后的剧情已经早已与自己所写的剧情偏离了,而且碰上了许多不重要的配角。 但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知道余一是个反派配角。此次下山去濯水仙坊学习仙法只是掩饰他最终目的的一个幌子。 他与苏峰主苏明有所勾结——孔飞凰曾看到过余一同苏明讨价还价,提出要求想得到更多的赏金。 而余一为何如此有把握能够一举扳倒司渊仙尊和他的一众徒弟们?便是孔飞凰自己在原文中挖坑不填的部分了…… 这竹林的戏份他本没来得及写,只是匆匆掠过一笔,就抓紧写别的去了。本想着等剧情走到后半部分,回到故地旧事重提再来一个盛宴。 谁知自己就被传送到书中了!写了一半儿的手稿还没发出去,这个大坑就让这反派配角钻了漏洞! 本来想要写的肉香四溢的竹林肉、翻转虚境、温情一刻、角色扮演、童年追忆的荤菜还没来得及端上桌,就要烟消云散了…… 余一野心勃勃,一直以来的目标就是做剑宗长老的亲传弟子。 那么养剑修炼就迫在眉睫。为了他养他那两把破剑,到处接任务下山揽活,结果碰上了苏明这样舍得花钱的雇主。 任务就一个——将司渊仙尊及其弟子引到竹林,找到翻转虚境将他们哄骗下去。 余一很聪明,背地里放出消息说后山的笋很好吃,现在挖正是时候。司渊仙尊可能无动于衷,但他的徒弟们个个都是百花园中的奇葩,总有中招的。 结果所有人都来了…… 孔飞凰无比鄙视自己,为什么不把里面的角色都写的有脑子些——挖个坑就往里跳,真是让人心碎。 可令人心碎的不止是徒弟团们全部中招,来到后山竹林。而是孔飞凰被系统逼迫着主动出击,内向的他在心中犹豫了片刻终于准备出动了…… 躲在竹林之中,深呼了两口气。 “余几你干嘛去?”余一还是那么的热情。 孔飞凰欲哭无泪:“挖笋。” “哈哈哈,这竹林里的笋是挺多哦,挖去吧。” 余一大概觉得他是个二货,眉毛抽了抽应和了两句,也没管他到底去做什么了,转身就走。孔飞凰也终于在茫茫的竹林中听到了动静,找到了人。 见到他们时,孔飞凰心跳加速奋起直冲,眼睛一闭一睁——沈听澜已经飞冲而下将所有人带下翻转虚境之中了。 “像下饺子一样……想吃饺子了。” 系统大骂他一顿,他就只能受着,这次确实是他没理。不过没理他也搅三分,硬是说:“我也阻拦了,这是他们没来得及听我说而已。” 系统听的喘不上来气儿,也没跟他再计较,发布任务,让孔飞凰赶紧救他们出来。 孔飞凰刚想起身蹦下去,就又被这系统阻拦了。他有些急了,纳闷儿这系统这也不让,那也不让到底让做什么?要不你直接魂穿我的身体把任务做了得了! 结果下一秒就看到了来到翻转虚境的余一,袖口里藏了个传音石,悄咪咪的对那边说着话。听不清——但他感觉应该是跟苏明汇报状况。 怪不得余一师兄那么一堆传送阵都掏的出来,原来是背后有苏明这个金主了。 暂时不能自投罗网,至少他还得营造出不小心陷入险境的感觉才能够不被余一怀疑。 过了一会儿系统暴跳如雷: 【作者大大你在做什么,人都走没了,你不跳进去还在等谁拉你呢?】 孔飞凰哦了一声,小声嘟囔着:“这系统真暴躁,总是骂我。”如僵尸一般跳进了这翻转虚境之中,尖叫着落地昏迷过去了。 系统在心里恨铁不成钢,还不如协助程泽的系统同事呢!殊不知此时他的同事正艰难的封闭五感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房间里很是昏暗,沈思故意灭了灯将孔飞凰说的事,当恐怖故事来听。当然他所说的故事肯定删减了不少沈思不该知道的。 “不好玩儿,不好玩儿,一点儿都不恐怖。” 孔飞凰看着沈思是这样的表情,也沉默了。 早知道就不先找他了,可是除了他,其他人都没空。只有这么一条单身狗。 “咳咳,不开玩笑了,活跃一下气氛嘛~嗯……所以你是说余一想要干死我们,你是过来报信儿的?” “没错。” 孔飞凰身上还穿着一身儿极透的纱,露出来的瘦削身材跟脸极为不配。沈思没眼看,又问着: “你是天生就长这样吗?这么别扭呢?” 孔飞凰斜睨了他一眼,并不想告诉他自己易容的事情,于是便骂道:“嘲笑别人的相貌很没有礼貌。” “哦……可你是青云剑宗的弟子,为何要来给我们报信,不应该胳膊肘向余一拐吗?” 这都是问的什么鬼问题啊!真不知道程泽是怎么在五行道宗待下去的,每天都要面对一万个为什么不难受吗? 程泽若是在这儿一定会回答不难受,毕竟另一万个为什么是他提出来的。 可身兼重任,他只能扯七扯八瞎胡说着回答:“余一师兄背叛了我们宗门的宗旨,他想要谋害仙尊与之爱徒,就不配要我尊敬他称他为师兄,我……敬佩司渊仙尊,愿意以身犯险……” 能说出这段话来,孔飞凰的系统付出了太多。系统一边在他识海中说着,一边催促他赶紧重复着说出来。 沈思眉头慢慢的舒展,往他肩膀上轻轻推了一下,释然的说道:“哎,你早说嘛。要知道你也崇拜我们师尊,我就将你带在身边了。” 孔飞凰被他突然亲昵的接近,只好僵硬的哈哈笑了笑。顺便往上提了提半透的纱衣。 “哈哈,哈哈,多谢沈小友。” 沈思白嫩的手掌往面前一推,老成的摇摇头故作玄虚道:“不必如此,不必如此啊。叫我一声思哥,这一路,小爷就罩着你!” 他还在犹豫,感觉冲着自己笔下的小正太叫哥有些羞耻,谁知脑子里的系统快炸翻了天: 【你他娘的倒是叫啊叫啊!不然你指望沈听澜主动带着你呢!】 “思哥……他又骂我,呜呜呜~” 【不是你有病吧?虽然你是作者,也不能跟他聊两句儿,把炸都交了啊!上次你就跟他说我的事儿就没骂你,你现在是不是又找呲儿的了?】 “就凭你这一句思哥,小爷给你骂回去!” 【不儿,你有病吧——】 第97章 翻转虚境的薄弱之处 正太骂人噼里啪啦,无法想象——骂的让系统都沉默。 孔飞凰借别人的嘴也算是出了气。腆着一张老实巴交又像壮汉的脸,可委屈了,整的谁都欺负他一样。 没错,确实谁都欺负他,因为他长着张壮汉脸还这么老实…… 危险将近自然是不能放任下去,可是两人站在师尊与小师弟的门前,不知如何抬起手来敲。 “是不是挺冒昧的?” “嗯……如果能给我穿件正常衣服没准能好一些。” 孔飞凰犹豫好久终于开了口说出了自己的诉求。 穿着姑娘衣服也不是他本意。 谁让不久之前,他在街上四处寻找四处打听沈听澜一行人的踪迹,只有这青楼的姑娘们告诉他,自己找的人在他们那儿。 “嗷呦~长得又帅出手还阔绰,出错不了了!” 孔飞凰笑笑,却见着女子伸出手来讨要辛苦费。见他分毫都拿不出来,立马变了脸色,让人把他赶出去了。 “人要脸树要皮,没钱还来找这地方,碰见这样的真是晦气!” 听了这话更委屈了,孔飞凰内心敏感,情绪脆弱,本来系统是一个温柔的暖心大哥,时常还能哄一哄。这次数多了他也受不住啊,逐渐的暴躁起来。 自从发现暴躁能够解决问题,生活就幸福多了。 【没钱你就别当客人,当姑娘混进去不就行了。】 可是我不是姑娘。 【加上个面帘子遮住,就你这小身板儿也差不了多少嘛。】 可是我—— 【干不干?不干滚!别跟老子在这儿唧唧歪歪的!】 士可杀不可辱! 孔飞凰仗着自己不高的修为,从窗户跳进去,偷了一件半透的纱衣穿上了。面前出现金色纹路:您的系统为您点赞。 气红了脸,孔飞凰认命般的叹了口气。他赶紧带上面帘,抬脚就按照系统的指示赶紧往楼上走。嘴里还不依不饶,小声嘟囔着: “可恶的系统,刚刚害我在外面找那么长时间,明明你可以感应到他们的气息嘛。” 【外面气息太杂了,离这儿又远,感应不到。】 “哦,哈哈哈哈哈哈。” 【不必尴尬,我时常听到你骂我,习惯了。】 刚一上去还没到达目的地,就被人拦住了。 “什么货色就敢往上走?” 神采奕奕的女孩儿冲着孔飞凰说着,一听这厉声呵斥他便打了退堂鼓,赶紧溜了…… 然后又偷偷躲在了角落里小声的抽泣:“呜呜呜,她也骂我。” 系统最近受到的折磨实在太多了,他想不明白主系统为什么要把一个心理创伤的作者搬到这里来受这种苦。这一点儿都不符合伦理常情,也一点儿不契合人道精神! 最苦逼的是自己!这工作赚不了两个钱,还得给人家当抚慰犬! 【他没有骂你,他骂的是我。】 【你看那边儿有人拿着东西上去……通过了,快,拿盘子你也上!】 “她不会还把我轰下来吧?” 【他爸了个根的赶紧给老子去,上去快没长腿吗?赶紧跑!】 于是孔飞凰成功了,并被吓得两腿发软,一进沈思的门就快要撑不住了。 而这半透的纱衣真不是人能穿的,如果不是硬撑着站起来,这底下的风光肯定都要暴露出来了。 沈思经过孔飞凰这么一提他才意识到面前这人穿着的衣服可真是不堪入目。一眼扫过去都能看到身体的各个部位,虽然有一层薄纱遮掩着,可还是能够隐隐约约露出他的身形来。 “你长得应该挺好看的,为什么要易容呢?” “什么!你能看出来?” 沈思拉着他回房间,给他找了身儿自己穿过的衣服。无所谓的回答道:“之前只是怀疑,现在是确定。” 孔飞凰拿过衣服来对他使眼神,不过这沈思好像有点儿油盐不进,就这么直愣愣的看着。 看的他十分别扭……憋红了脸才憋出一句话来:“思哥,你能不能先避一避?” “都是男人,有什么可避的?矫情。” 虽然这么说着,但他还是很识相的扭过了头去背对着他。悠哉悠哉的坐在木椅上,喝着茶,吃着茶点。 孔飞凰哆哆嗦嗦的换着衣服,生怕他扭过头来偷看发现自己身上的不同。不过沈思是个君子,没有扭过头来,而是专注于桌上的点心,等他衣服换完了也吃了个精光。 他真的很想问他,真的有那么饿吗? 看着换完衣服的孔飞凰,沈思终于问了一个正经的问题:“小鸡我问你哦,你知道怎么出这鬼地方吗?” 孔飞凰原本的稿子里写的是原身程泽去了宝盛酒楼,目的是得到拍卖会上的三件宝物。 可竞争力度太大,他便把他师尊献给了酒楼的众人,师尊成了所有人的玩物。 经过各酱酱酿酿之后,众人将宝物给了原身程泽,他便将这几件宝物融合修炼为自己所用,将这一翻转虚境破了个口子,顺利离开并带出了师尊。而这时候的师尊已经是后期描写的没有生气的破布娃娃了。 出去的方法简单粗暴,但现在的程泽是绝对干不出来这些的。 难不成真要告诉他实话吗?当然不了。孔飞凰还是有点儿脑子的,所以一切问题一律—— “不知道。” 沈思深觉他指帮不上忙,还是偷偷摸摸的走到了沈听澜的门前——听不到任何声音,难不成是已经歇下了? 刚准备敲门的时候停在半空——门开了。 “思思师兄,这么晚了你来干嘛?” 程泽手叉着腰探出头来问道,可转眼就注意到了沈思后面站着的人。定睛一看,还真是孔飞凰这个阴魂不散的家伙。 “司渊仙尊!程公子!余一师兄与原药宗峰主苏明勾结,准备在此翻转虚境之中,将你们一网打尽。” 孔飞凰说的这些话背了很久,都是系统让他说的。 他不想说也不想动,除了愿意跟沈思小正太在一起待着,他哪里也不想去,谁人也懒得见。 沈听澜听了这话,也没有出乎意料的神色,淡淡的回了声:“嗯,本尊知道。” 程泽在一边站得板正,扶着腰神色并没有任何异色。只有身后的药玉让他备受折磨,师尊还偏要给他戴上。 “明日到宝盛酒楼取些东西,今晚就在此歇下吧。” 沈听澜的手环着程泽纤细的腰身,并不想在此地与沈思余几二人纠缠下去了。沈思意会到了师尊的意思,便将身边的二愣子拉走了回到了房里。 “欸?那他们两个去哪儿啊?”孔飞凰多嘴问道。 沈思在他后脑勺狠狠拍了一掌,说:“小鸡啊,我们师尊的行踪可不是你能打听的……” 同样好奇沈听澜要去做什么的便是程泽了。被师尊抱到恨生的剑身上,两人御剑飞行在繁华幽兰城的半空。 “师尊,我们去哪儿啊?” “翻转虚境的薄弱之处。” 一抹剑光闪入,划破无尽黑暗。程泽睡倒在师尊怀里,醒来后便见到了漫天星辰。 “清夜无尘,月色如银。从这里……我们就可以出去吗?” 夜色漂亮的很,竟然是此地的薄弱之处,还真是让人意想不到的出口。程泽眨巴眨巴眼,听师尊悠悠的说着: “可破翻转虚境的宝物在宝盛酒楼拍卖——九天玄玉,补天石,龙凤神木。能在虚境中的幽兰城出现这等天材地宝,不是机遇就是陷阱。” 听者有心,说者也不知有意无意。醉香楼的姑娘小倌儿们挂在嘴头的宝盛酒楼拍卖会,让沈听澜的耳朵都快起茧子了,生怕他不去似的……比剧本还要刻意。 不过到底这拍卖会是什么,他都要去看看。众人都只知翻转虚境危险,可沈听澜经历过绝境逢生,也乐意知难而上。 第98章 是为师冲动了,听徒儿的 宝盛酒楼对此次顶级拍卖会的宣传下了很大功夫。从门口便能判断出与其他商户的不同。有两个金色纹长袍的少女在酒楼门口迎宾,程泽想着走上前去却被周围持刀的护卫所层层围住了。 “未持盛家纹牌不得入内!” 这拍卖会还挺有讲究,进个门儿还得有信物呐? 程泽虽然不犯怵,但也不敢冒然上前,生怕含着的药玉滑落出来。 沈听澜问:“不知若想参加这拍卖会需得达到什么标准?” 旁边儿不知哪儿来的狗还在一边嘲讽:“呦呵?还什么人都想参加拍卖会了,你们这酒楼档次也不高啊。” “孙公子您请,别因为这几个小喽喽,影响了您的心情。” 他没走,反倒往这儿看戏。 那守卫不仅长得不中看,说话还不中听:“无关人员清场了啊!带着小倌儿和小孩儿还妄想能进这种高雅之地,还是收拾收拾往东边儿集市上去吧……” 几人穿的是素了些,但是还不至于那么寒酸吧。 “哈秋——” 突然瞥到拉住师尊衣角的柳眠——破衣烂衫还打了补丁。这个小孩子真是太可怜了……当然,如果是柳眠的话,那就很难评。 程泽只是讨厌他的成年版,如果只是个孩子的话,那……罪不及孩童。 那他也终于知道为什么这群守卫会觉得他们是瞎起腻的寒酸老百姓了。柳眠一瞅就不像富贵人家的娃,也怪不得人家以貌取人啊~ 不过他生平最讨厌以貌取人的人了……程泽撇了撇嘴角,往孙公子的方向瞄了一眼,看他的眼神如看狗。 嘶——没成想让这小孙子瞅见了。这闷气哪儿能忍啊?七扯咔嚓一顿动作,装腔作势地要把程泽薅出来。 师兄几个也不是吃素的,掏家伙冲上前就将师尊和程泽挡在身后。 流星锤由小变大,吓得旁边守卫频频后躲,温润的玉箫骤然变得血红直逼门面,恋清剑出鞘带起剑风立竿见影在孙公子身上割了个口子,就连小绿王八都发着绿光还算得上诡异惊恐。 孙公子就是个酒囊饭袋,仗着家里在幽兰城有些名声,就肆无忌惮起来。可他也是个胆小怕事的,虽然没见过这些人手中拿着的是什么法器,但还是莫名觉得金贵——他这是遇上硬茬儿了。 “你们怎么敢对本公子——” 这几个俊俏的男子出奇的默契,在打头的那男子一抬手时,赶紧把家伙事儿收了起来。 “欸?”这孙公子扒拉着身边的侍从,无能狂怒,“一个个的饭桶养你们有什么用!都对本公子舞刀弄枪了还愣着干吗呢?!啊!” 话落,孙公子一激灵,抬手挡住了假模假样要拔刀的侍卫。程泽还以为他要憋什么坏招呢,却听: “刚才本公子没看清……这些,这些都是我的朋友,你们这几个狗东西拦什么拦!还不快给我哥几个让路!” “是,孙公子……” 这态度转变也太快了,就连这几个守卫都没有缓过来,就发现自己已经被骂了。但无奈孙公子都这样说了,他们又岂敢阻拦,连连放人进去了。 程泽可一点儿都不疑惑,为什么这“小孙”态度转变这么大。 “师尊,你这可是堂而皇之的作弊。” 程泽暗戳戳的在他的肩膀上戳了两下,他刚刚就看到了自家师尊藏在宽大袖口里的手指,慢悠悠的转动,将一丝灵力渡到了那孙公子的身体里。 然后那看向他们嫌恶的眼神一变,就说出了那样的话。 仍在被控制的孙公子刚一进主门,便被里面的引导人领着去了一间宽大的包厢。翠帘低垂,屏风上绣着吉祥如意的样式,微风吹动,珠帘缓缓发出声响来。流苏摇曳着平添了几分雅致的感觉。 沈听澜隔空一掌拍到孙公子的背上,他顿时清醒过来,反应到自己已然进入包厢后,愣愣的看着几人。 看到后边要跑,却被沈毅紧紧薅住了领子。不知怎么的,竟说不出声音来了,怎么着这张嘴也张不开。 “别挣扎了,你的人都在外面守着,就算让你喊出来也听不到你的声音。” 这“孙子”属实是不老实,都跟他说的这么直白了,还听不懂人话似的,一个劲儿的拳打脚踢。 虽说是他们做的不对了,将人家“豪取强夺”,用着他的身份进了宝盛酒楼。但识物者为俊杰,饶是遇到土匪也老实了啊! “我堂堂孙候!能让你们几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给我欺负了!搞笑!看我老孙的绝世武功——” 一出溜——像个句号一般滑倒在地团成了球。。。 孔飞凰悄摸跟程泽解释自己绝对没写这样一个配置的男配,程泽暗戳戳表示不信,转眼却看师尊拎起了孙候的脖领子。 “要么坐好要么死,选一个吧。” 孙候看着这张清冷的脸面无表情不像是在开玩笑,咽了口唾沫便老实地坐到了椅子上。 程泽道德层面上过不去,拍了拍师尊爆着青筋的胳膊悠悠的说:“只是普通百姓而已,又没做什么坏事……” “嗯,是为师冲动了,听徒儿的。” 自家师尊何时这么听劝过?沈思看了直咂舌……他们澜沧峰还真是要变天了:博得师尊芳心,小师弟占山为王。 孙候不动了,但嘴不闲着:“你们是什么人呐……没教养!没素质!粗鲁!我还真……” 一扭头,九个人头齐刷刷的看向他。孙候连嘴也闭上了,委屈地转过头去活像一只没抢到游客手机的大马猴。 “虽然你有眼不识泰山,但还是感谢你帮了我们,多谢。” 沈洱见他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极为贴心的说着。 可孙候却在一旁“嘁——嘁——嘁”嘴里还喋喋不休,有时嘟囔着:“谁家道谢还说恩人有眼不识泰山的……粗鲁!” 沈毅把沈洱往身后护了护,示意坐在一旁的软椅上,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这包厢还真是五脏俱全,倒不像饮酒喝茶的地儿,更像是一间屋子,累了还能供客人睡一觉。 孙候大概是看他们乌泱泱一大群也不容易,呜呜囔囔随口说了句: “都站着不动还以为你们是我的侍从呢!赶紧坐下了……唉,不就是看看拍卖会吗,本公子我大方得很,今天让你们见见什么是实力!” 程泽戳了戳端坐在一旁的师尊,心里念叨: ——跟人道个谢吧,虽然这人嘴挺损,但好歹帮了忙。 真没想到他能听到心声这能力,被自家徒儿用来与他说悄悄话了。他是唯一一个——心里暗爽,态度都好了不少。 “多谢孙公子。” 孙候一扭头,这才细看沈听澜的容貌,声音也温柔……只可惜是个男的,若是生个姑娘媒人都能踏破家门槛了。 “不用谢!就一个拍卖会嘛……哈哈……本公子带你们开开世面!” 沈听澜礼貌笑笑,将视线投向了栏杆之下,琉璃罩子下掩盖着的东西。 第99章 老爷啊!深藏不露啊! 拍卖场有条不紊的运行着,孙家权势不小,在幽兰城的地位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名门,因此他们所在的位置观望起来十分清楚。 俯瞰台下风光,拍卖场内,人头攒动,热闹非凡。突然一束强光打在台下的拍卖师上,那琉璃罩在灯下五彩斑斓,仿佛是流动着的彩虹。 拍卖师手持铜锤,声如洪钟: “欢迎大家的到来,在座的各位都是城中非富即贵的人物,老刘我也不多说了!拍卖场的规则大家都懂!那就让我们拭目以待!” 台下以及包厢中都传出了热烈的掌声,其后一阵安静,大家似乎都屏息凝神,目光如炬。 一件青花瓷瓶,釉色温润如玉,上面的花鸟鱼虫栩栩如生,在程泽眼睛里也再普通不过,只觉得这件还没有师尊书房里那瓶子好看。 大家争相出价竞拍,为了这件据说有仙力滋养着的青花瓷瓶。众人争相竞购,这瓶子的价格也节节攀登。 “这东西真有这么好……五十颗高阶灵石!” 程泽用怪异的眼神瞄了孙候一眼,又用极为微妙的眼神看向了那竞品青花瓷瓶。 ——我去!还真有现成的冤大头啊? “五十颗高阶灵石!还有加价的吗?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成交!落锤无悔——” 拍卖师在台下吆喝着极为轻松不显得用力,声音却洪亮的传到了他们的耳朵中。动作丝毫不拖泥带水,行云流水般地结束了第一件拍品的竞争。 “这一件——嫩黄如玉,晶莹剔透,颇显大家风范!皇家气派!” “五颗高阶灵石起拍!” “十五颗!” “三十颗!” “……” 程泽在心里琢磨着这高阶灵石如此珍贵吗?竟然才十几颗十几颗的加价……看起来也没那么珍贵啊! 而且师尊出手便是一袋儿,那他得损失了多少?!想要啊…… “六十八颗高阶灵石!成交!让我们恭喜王公子……” 拍品一件一件的如流水般的呈上来,看的他眼花缭乱。程泽转眼一看,那柳眠睁着双无辜的大眼睛,水灵灵的看着一个方向一动不动。 ——多可爱的孩子呀,只可惜长大之后是个畜生。 沈听澜侧头,静静的听着程泽的心声。却听柳眠拽着他的衣袍小声儿说着:“阿娘的……” “檀香木折扇。”沈听澜看向那把,在众多美玉灵药之中朴实无华的折扇,默许道,“不错,是把好扇。” 随即,在拍卖师以15颗高级灵石的价格起拍时,沈听澜有了动作。 “五十颗!还有更高的竞价吗?” 座下一片唏嘘,看那孙家公子竟直接加价到了五十颗,无一人不怀疑那孙候是否真坏了脑袋。 “扇骨雕花精美,扇面绘尽烟雨江南的美,轻轻一展,风骨尽显!”拍卖师大声吆喝,从介绍词中并未看出什么特别之处。 “六十颗!” 沈听澜侧头望去,竟是另一个包厢报的价。在沈听澜的示意下,竞价涨到了八十。这等价格的确超乎程泽的想象,表面看上去平平无奇的折扇,竟能让师尊多次加价。 看自家师尊这个架势可不是像放弃的样子。程泽摸摸柳眠凌乱着有些刺毛炸鬼的头,轻声问着: “柳眠告诉哥哥,这把扇子有什么不同之处?” 柳眠只是有些怕人,内向。并不是脑子有坑,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因此他指着那把合拢后的檀香木折扇时,淡淡的说道: “阿娘留下的能防身的宝贝,可以把坏人刮的好远。” 孙候自然也是听清了,眉头紧锁,捏了捏柳眠的脸,不可置信的问道:“没骗我?真的?本公子可不觉得它有什么过人之处。” “明珠蒙尘,凡夫俗子自然是看不出来这其中的奥秘。” 柳眠像个小大人一样,跟与师尊撒娇乞求时完全不同,仿佛是变了个人。程泽心里暗想: 这才应该是他记忆里那个令人厌恶的反派柳眠才对,哪怕是儿时也隐瞒不了他的本质。 不知总有个对家总与沈听澜对着干,沈听澜出价多少他就往上再加十颗,终于到了220颗,那人才停止这场逐角。 “孩子喜欢,拿下就是了,本公子有的是灵石。” 孙候见最后的结果竟已经达到了220,嘴角不由得抽了抽,但还是硬着头皮说着。 虽然他觉得这把檀香木折扇并没有那小孩儿说的那么奇特。但买都买下来了,还能拖欠人家金盛酒楼的灵石吗?他可是堂堂孙公子,再肉疼也不能…… 什么! 刚刚跟他家竞争的是王家那个老小子?!干个好啊!这个王家真不是个东西。他家开赌场,他就开赌场。他家开茶馆儿,他也开茶馆儿。甚至开设的地点都跟他紧挨着,摆明了抢他家生意。 其实这把檀香木折扇若要被他抢了,那还不得遭他压一头! “今儿本公子我心情好,来,给你的赏……嗯……你,你也没提到过是哪家的贵公子啊?!” 望着那对金童玉女的托盘上放着诺大的高阶灵石作为打赏的小费,孙候张了张嘴没把自己手上的那两块碎灵石扔进去。 头一次感觉到自卑是什么感觉的孙候说起话来结结巴巴的,仿佛得知了什么天大的秘密。 沈听澜也只能回答:“不是哪家的公子。” “老爷啊!深藏不露啊!” ——哈哈哈哈哈哈!老爷!这种名称还真不错,那我是什么?老娘吗! 沈听澜脸上的表情变化莫测,张了张嘴还是说了声:“都行。” 猛的,他将头扭到程泽的耳边,犹豫良久看着自家徒儿脸上不解的神情,轻声说道:“是夫人。” 老脸一红,程泽莫名其妙捂住脸。师尊没有任何过分的举动,却让他禁不住地心动非凡。 那件被拍下的竞品被端上来时,才能更明显的见到它的工艺有多细致。上面的江南烟雨仿若清澈波光,展现出他的玲珑剔透的美。 可对于220颗高阶灵石的扇子,自然是不能只有美观,好看这一优点的。沈听澜指节将它捏起,手腕轻转,让它在手指之间打开又合拢。 开合之间,亮出尖锐的扇锋来。微微起风将包厢里的流苏都吹的动了起来,飘摇不定。 “既然是你娘亲的东西,保管好。本该属于你的,要自己去争取。” 沈听澜将扇柄递给他,却紧紧的握住了,一时之间拔不动也拿不走。他将折扇在手指间翩然飞起,柳眠的眼神凌乱,无法确定自己的目标,每次伸手却都扑了个空。 那只逼命门的扇风,硬生生的把他细嫩的脸皮划出一道血印来,挂上了两滴血珠。 柳眠没有反抗,却眼神诧异的望向他。不知司渊仙尊这是何意?展会态度转变如此之快,是自己做错了什么吗? 沈听澜把手收回袖子,那把檀香木折扇随之消失在了柳眠视线之中。他顿时急了——那是阿娘留给他的唯一物件儿,可如今自己还没有能力拿到…… “拿不到就抢,若是连你阿娘的东西都不能从我手中抢到,那还如何谈其他的。” 毕竟还是个孩子,被最信赖最敬仰的偶像骂了,心中自然是伤心。可司渊仙尊说的没错,自己的东西自然是要抢回来的。 嗷呜一口,出人意料的——他已经狠狠的拽住沈听澜的胳膊并在上面咬下了一口。那手生硬地探进袖子里,摸索着,想要抢走那把折扇。 可事与愿违,缩小版柳眠除了只能在他胳膊上留下牙印和口水外,什么也做不了。 第100章 徒弟喜欢,拍来玩玩 扇柄朔然出袖,拍到了他的头上。沈听澜随手一个仙法,柳眠脸上的血痕便消失了,扇子自然也落到了他手上。 小柳眠咬着牙睁圆了眼睛看他,笨拙地行着礼:“多谢司渊仙尊。” 孙候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仙尊老爷对个小孩儿这么狠。静静地看着那小孩儿跪地又起身,又不知这仙尊大老爷说了些什么?这小孩儿拔腿就走。直到走出金盛酒楼的大门——看不见了。 拿着帕子在自家师尊胳膊上擦来擦去的程泽还没来得及把牙印儿抹去,就听到师尊说:去吧,可以去你该去的地方了。 正恍然之中,柳眠拔腿就走,丝毫没有眷恋和留恋,仿佛他只是来此处走个过场的演员。 对上程泽不知所措的眼神,沈听澜小声解释:“他是翻转虚境里唯一的真魂。” “为师探查他的记忆时,发现了柳眠至死都未曾了却的执念——没守住的一把折扇。他的目的达到了,本就该走,等他回到刚捡到他时的地方,便会进入轮回了。” 那么师尊见到柳眠时主动去搀扶是去探查他的记忆了?着实有些心狠,就连一个普通的小动作,都不是出自内心的善意,而有目的的,程泽不禁心疼柳眠三秒钟。 沈听澜按上程泽拿着帕子的手,只瞟了一眼,便问身后给自家二徒弟捏着肩的沈毅:“作为大师兄,是克扣了弟子的份例吗?” 被猛的这么一问的沈毅,似乎是知道师尊没有质问的意思,便回答道:“回师尊,自然是没有。” 沈听澜视线转回来又落到程泽憋的通红的脸上,上手捏了捏他还未完全张开的婴儿肥的脸。 “哦~那既然沈毅没有克扣,徒儿你为何只用这一块帕子?灵石和为师给你的帕子,都被你吃了不成?” 话落,程泽不知又想到了什么,扭了身子,感觉药玉的在体内的感觉更明显了…… 程泽用手搅着帕子还没出口辩解,师尊的脸就逐渐向他逼近了。 他连连说着:“没有没有……徒儿只是想留着而已,师尊给的东西怎么舍得吃掉。” 屏蔽了周围的拍卖声和视线,沈听澜凑到他耳边,眼神灼灼的注视着,眼底是一片压抑着的,似乎一经程泽点燃就会爆发的狂风骤雨。 沈听澜的手在他手上摩挲,茧子带给程泽的感觉很明显。师尊手上的,无论是柔嫩的肌肤还是粗糙的老茧,抚摸过他身体,也开拓过未知的领地。 可不带任何旖旎的拉手更让他心动…… 只一瞬,程泽催促着师尊扭过身去,手却还在衣袖的遮掩下紧紧拉着。 ——呜呜,没想到师尊还是纯爱战士。 拍卖场上人声鼎沸,已然来到最终的拍卖时刻。 “九天玄玉——生于混沌之初,历经道天雷历劫进化而成,若是能炼化为己所用,定可增强悟性,领略天地间至高法门。” 拍卖师介绍的很简短,而座中人几乎人人都能看到那琉璃罩下的九天玄玉——粗糙、普通。 “起拍价500颗高阶灵石。” “600颗!” 程泽捏了捏师尊的手掌心,嘴角绷不住的笑。连他都看出来这拍卖会就是虚构的玩笑了。刚刚那么多拍品几十个就能拿下,换做他们需要用来破除翻转虚境的材料,就上涨如此严重。 这幽兰城里的人会花费如此多的灵石来买这么一块破石头吗? 等级不高的中等灵石,只需几颗就能买到几件稍微华贵些的衣袍,供一家人食用的粮食,或是救急的药物。高等灵石更是一颗便能供给普通人家一年的开销。 拍卖场上所用的高阶灵石是那些比高等灵石品相好,还环绕着一缕灵气的灵石。往往流通在各高门大户之间,寻常百姓更是连接触的机会都够不到。 “十颗极品灵石。” 是从孙家的包厢传来的竞价,霎时间场上无人竞价,多的是喋喋不休的闲言碎语。 “孙家公子真不愧是他爹的好儿子啊!为了块破石头,家底不得搭进去?” “哈哈哈哈哈——他家家底哪儿够啊,饶是咱城主都不一定见过什么极品灵石吧!” “这牛可真是吹大了,金盛酒楼的人去收灵石的时候,咱们就好好看看笑话吧……” 孙候在听到沈听澜的竞价时也是吓了一跳,他还真不清楚身边这位看似年轻的仙尊老爷家底儿得有多厚?经得住他这样嚯嚯糟蹋。 见进包厢的已经不是刚刚那对儿金童玉女了,那金盛酒楼的管家竟亲自带人前来。 那群人直接忽略了包厢中坐着的所有人,直奔孙候。他指指身边漫不经心拉着徒弟小手说闲话的沈听澜,频频点头。 “这位公子——嗯?” 金丝楠木推盘上,沈听澜随手撒下五颗极品灵石,还有几颗高阶灵石,如同从布袋子里掏出一把大枣一样随意。 颗颗晶莹透彻,如同纯色的眼眸。如同自然的精灵一般,轻轻诉说着千年的记忆。一眼望过去,便直觉它不同寻常,大放异彩。 管家赶紧往后挥挥手,那侍从得到示意退出了包厢。 “什么?只有他们出来了吗?” “难不成这孙家已经富有到这种地步了?” “不可能,金盛的管家还没出来,孙候肯定跑不了!” 所谓跑不了的孙家公子,正一脸得意的与王家公子对峙。 “这我兄弟啊!有点儿小钱~而且我有没有灵石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要来祝贺我就赶紧说,要是想看本公子的笑话,那么可太可惜了,指定是瞧不上了!是吧兄弟!” 沈听澜一本正经点点头,气的那王家公子摔门而去,只留下金盛管家一脸谄媚地端来了上好的茶水。 “沈老爷,孙公子,你们尝尝今年新的新茶……” 把茶杯放到唇边,沈听澜小口啜饮,让茶香的醇厚在口中肆意流动。可却不知这一脸的清冷之下,沈听澜正用掩盖在衣袖下的手引动灵力控制着程泽身上的配饰…… “沈老爷怎么肯花如此大价钱拍下这九天玄玉?您与他有何特殊的渊源吗?”管家微微弯着腰,笑的一脸褶子,和善的问。 “徒弟喜欢,拍来玩玩。” 程泽抬头好奇怎么提到了自己? 而身下突然一热,拉着的师尊的手竟然在他手心画着圈,弄得他有些心猿意马…… ——嘶……怎么动了!这药玉怎么会自己动? 程泽抬头看向始作俑者,发现沈听澜嘴角上扬着一抹笑,顿时腰身一紧——程泽狠狠地一脚踢到了师尊的腿上,洁白的衣袍立马留了个大印子。 那管家见状很会接话:“哈哈哈哈哈——沈老爷很宠徒弟啊,老身佩服……” 程泽咬着唇在他手心点了一小簇火焰,焰火温度不高,但足以把沈听澜的袖子点燃…… “是啊,徒儿乖巧懂事。” 紧接着一缕黑烟冒起——松开交握的双手,沈听澜淡定的用手抚灭。 第101章 拍卖呢!认真点儿 “咳咳……” 沈洱喝了口茶水,却在听到师尊说徒儿乖巧时喷了出来——哈哈哈哈哈!师尊真是睁眼说瞎话。 那黑烟升起两米高了,宛如一个巴掌打了沈听澜的脸。那管家也就是一听,谁敢评判这沈老爷的徒弟到底乖不乖,只好打哈哈道: “天干物燥,这里的明火容易沾身,赶紧帮沈老爷把身边这盏灯拿出去换个好的来!” 沈听澜却坦然伸出手来放到桌上,轻声道:“不必了,徒儿在跟我置气。” 心里默默想着,没注意听那人跟师尊说什么,只感觉药玉停止了无休止的骚扰,心中吐槽着: ——果然是师尊搞的鬼……哼!全给你烧着了! 正烧得起劲儿,师尊手心浮着一层水,又将那火焰熄灭了。 可毕竟是火灵根的威力啊,那火一熄,便冒出呛人的黑烟,几乎辣的人睁不开眼。 “徒儿莫要生气了,为师错了还不成?” ——啥玩意儿?我生气啦? ——不儿?不儿? 沈听澜放在桌上的手在茶杯中轻点,茶水连同白皙的手指一同搭在桌上。 白皙的手腕灵活绕动,指尖在桌上画符成咒,连接了指尖与药玉的感触共享。 可程泽不知,他还在倔强的望着沈听澜,似乎表示着自己的不满。 ——生闷气非君子所为,你老攻我那是在报复! ——懂不……动了? 收紧了,程泽的小腹绷得生疼,只感觉那药玉有了灵魂,能够准确的找到所有敏感之处,逐点攻击,各个侦破…… 沈听澜放在桌上的手跳跃着,有一下没一下的打转旋转。程泽却遭了罪,身边那么多人,自己怎能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做这等事情? 不雅!又实在没脸! 隐忍着,师尊与别人谈笑风生。感受着,心理的折磨更摧毁他的意志。程泽终于忍不住了,直愣愣地站起身来,大吼一声: “拍卖呢!认真点儿!” 话是冲着沈听澜说的,却在对上视线时不好意思起来,转而看向了让人兴趣全无的孙候——一脸正直,且闭眼偷睡。 孙候睁开眼疑惑的看向程泽,眼神发滞,指了指自己的脸表示:啊?你点的是我吗? 在包厢里休息的舒服又自在的众师兄们表示听不懂人话,如同集市里的戏班子一样,各做各的事儿。 程泽扑通坐下,转眼一看—— 大师兄躺在榻上,枕着自己二师兄的大腿,脸上蒙了一层淡色红纱——二师兄的衣衫花里胡哨,只一提肘抬手之间,便勾的大师兄魂儿都飘着走。 ——大师兄一天到晚鬼迷日眼乜乜些些的,眼珠子都快黏二师兄身上了吧…… 沈毅冲他招招手,程泽困惑不已,怎么?不怕自己当电灯泡! 刚想撑着站起身,缺发现传音石一亮:用留影石给我和你二师兄拍一张照片! ——换瓶不换药,变着法子的秀恩爱! “嗯!拍的不错啊小泽,多谢!” 程泽摇摇头表示心累眼睛更累,尤其是看闪闪发光的模范情侣。 转眼望去,三师兄还是极为端庄高冷的,除了——将他拥在怀里,一边编小辫儿一边揉小脸儿的清灵前辈。见一向冰凉的沈萨师兄被玩弄着还没发脾气,程泽属实感到悲哀…… “后生,你看老朽编的好不好看?” “哈哈,好看。” ——如果不在我三师兄脑袋上会更好! ——三师兄你也不反抗!唉……不争气!不想反攻的师兄不是好榜样! 思思师兄清新脱俗,不染红尘,只染药炉……在人家孙候的包厢里就公然之下掏出了包浆的药炉子,放入了淤蚊草、舒血花、盈玉灵藻、雾篱藤、参悟菇、筝植叶等灵植。 ——这一时半会儿的哪儿能炼成丹药啊! “药成,小鸡快来吃!” ——小鸡?哦!孔飞凰啊。 孔飞凰张开嘴,那焦黄的药丸入嘴即化,化作了白沫…… ——这不是药丸与唾液的化学反应吧?这不明摆着是吐白沫子半死不活了吗?! “感觉怎么样?”沈思问。 “五加五等于十,十加十等于零……”孔飞凰一脸智慧模样,淡定答道。 ——聪明!竟让他全做对了!真是个机智的小男孩啊! 沈思没注意程泽的眼神,自顾自的叹气:“指定是少点儿成分……” 各位师兄们已经让程泽大饱眼福了,自己在师尊身边端坐着仿佛不聪明的样子。 看着师尊一脸清冷,如同天仙下凡,不肯同世俗同流合污一般,倔强的板正,坦然坐在位置上。 ——唉,还是看拍卖吧,拿完就走~回去睡个好觉~ 师尊火热的目光倾洒到他身上,程泽往后闪避,沉了沉眉头,又在心里警告某个听他心声的“坏人”: ——想都别想!我说的是正经睡觉! 视线收了回去,肉眼可见的带了些许失望。 ——装可怜也没用,好好拍你的木头! 沈听澜听话,尤其是在与程泽互诉衷肠后。他无比庆幸自己有嘴,能好好说清楚,不然难免夜长梦多,有些猜忌。 接下来的拍品是补天石,沈听澜以相同的价格拿下了,极为顺利。那管事儿的也好,在基层伺候人的也罢,都对此结果没报多大怀疑。 本以为第三件也会如此,他们会在这次的拍卖场上创下神话般的记录。没想到却在竞拍龙凤神木的紧要关头,那王公子冒出来打岔。 拍卖师大声吆喝:“十颗极品灵石!还有加价的吗?!” “十五颗极品灵石。”王家包厢传出声音来。 “王家?王家算个什么东西?还敢跟孙家争啊?” 座中不约而同地传来了质疑,还有甚言:“他爹是靠做土匪起的家!搜刮民脂!剥削百姓!仗着跟官府大官儿有几分交情和利益联系,为所欲为……” “二十颗……”沈听澜眯了眯眼,感觉事态不对,王家是故意的。 “二十颗第一次!二十颗第二次!二十颗第——” “三十颗极品灵石!”王家又创出新高。 拍卖师出口询问:“王公子已经开出了如此之高的价格,请问还有要加的吗?” 握锤子的手都有些颤抖,似乎从未将一段木头拍出过如此高价。 坚守着职业操守,他眼睛直视前方,接着进行自己的说辞,可心里还是猜测着孙家的方向是否还会有动静。 可没有等到,沈听澜没有任何回应,只听拍卖师奋力鼓掌,看那司仪口头上主持着走流程: “……第三次!成交!恭喜王公子以三十颗极品灵石的价格拍下了龙凤神木!” 拍卖师说出这话来都不敢相信,沈听澜的身份他不了解,能掏出多少家底他也不清晰。可王家他是清楚的透彻——只是一个从内里就开始腐败的时代糟粕而已。 第102章 拒绝?谁会拒绝,我吗? “真让那王八东西拍到啦?” 孙候拿着把大蒲扇,摇头晃脑,宛如一个被风吹动的拨浪鼓——看起来是气急了。 “嗯,不急。” 沈听澜说的语气不轻不重,似乎胸有成竹,对龙凤神木最终花落谁家已经有了定论。 他的袖子还残缺着,却还悠哉悠哉地端着茶盏品茶。放出一部分神识去,只见那王公子正在包厢内签着一张又一张的单子。 直到一群守卫成群结队走出金盛酒楼……那些拍卖场上的客人们个个眼尖耳聪,很快发现了他们走的方向正是王家大院。 迷茫时刻,就需要一个调皮可爱的角色来调节气氛! 【宿主,支线任务启动!贴心统统为你带来一个冷笑话,咳咳!】 ——什么任务,说来听听。 【这个笑话就是……啊?宿主呜呜~先听笑话嘛!】 ——好好好,系狗请讲。 【什么工作最令人惊讶?】 ——嗯,当狗系统吗。 【挖藕……】 ——哇哦!好好笑哇!所以任务是什么? 【是吧?我也这么觉得哈哈哈哈哈……】 ——说!我支线任务! 【简单简单,沈听澜都帮你完成一大步了!支线任务就是查抄王家!1.5分哦~】 ——哦?师尊他……做了什么? ——而且什么仇什么怨呐,王家犯了什么大罪都到了查抄的地步。 【罪孽深重!王老爷子就是个土匪头子,烧杀抢掠……坏事无所不做。后来改名换姓进幽兰城发了笔天灾款,发了家。而到了王公子这一代更是好吃懒做,喝酒赌博。怕被王老爷子发现,为那么几十颗高阶灵石,把自己的发妻——从小相识青梅竹马,私下租给想要开枝散叶的七十多岁老头子当典妻!这还不是最过分的……】 ——那师尊为何要惩处这王家?难不成是为民除害? 程泽暗自摇摇头,心想: ——师尊不是那多管闲事的人,难不成是为了破除这翻转虚境? 了解到宿主的疑惑,系统来为宿主排忧解难! 【宿主猜测的很对,而且不太了解很正常。就由统统我介绍介绍这翻转虚境吧!】 【沈毅掉到结界里的土地下,真实的一面向里,因此发生的任何事情都有可能被你们更改。等到宿主掉进后,此处便是虚拟的,不会影响现实。若想破除此虚境,只有不断的将薄弱的地方打薄,而打薄的方法便是——令此时的幽兰城幸福度变高。】 ——别瞎扯!这修真界哪儿有这么奇葩的破除方法啊?真不是骗我的…… 【好吧~统统我只是想用通俗易懂的方式告诉宿主嘛~】 【其实积累到一定功德,再加上九天玄玉、补天石和龙凤神木的加持,逃出翻转虚境就so so so easy 啦!】 ——孔飞凰没写这段啊?不过按照他的德行,不得加上点儿不堪入目的东西才能…… 【宿主……你要记得你现在的师尊不仅与原书里的不同!沈听澜的恐怖程度比你想象之中还要更上一层楼。】 也许系统夸大其词了,也许在系统心中的沈听澜本就是比程泽看到的更加阴暗。可程泽脑子里偏偏想不到,甚至到了把证据放到他眼前,都能装瞎的地步。 ——师尊他昂霄耸壑,才不是你总说的那样…… 【哎对对对,统统我啊就是画脂镂冰,纯瞎胡说,你师尊好的很!】 ——得了,知道你不是真心。不过……有个很重要的问题。 ——如果此时此刻,这里不是虚境而是现实呢? 【不可能!统统我都——】 ——孔飞凰也进来了。 【啊?】 【……】 ——有点儿难搞了吧。 在程泽晃神的瞬间,沈听澜已经得知了新的讯息,神识回正。 这会子,王公子以三十颗极品灵石拍下龙凤神木的消息怕是已经传进王老爷子的耳朵里了。 程泽看得出来师尊的悠然自得,自然知道刚刚他没有与王家公子继续竞争一定有自己的原因,比如系统说的那样。但他还是想从师尊口中听到,他喜欢师尊什么都不瞒着他,对他不设防的感觉,让他觉得自己真的被爱,而不是有目的的接近…… “师尊又在憋什么坏招?” 设了小结界,其他人听不到。程泽却见师尊心处浮现出一面水镜来,倒映着金盛酒楼门口那条繁华街市的画面。 “这不是刚刚进来的王公子吗?什么话都没说就走了……” 程泽仔细看着王公子在街市上动辄打骂教训的暴行,似乎得知师尊为降低破除虚境积累功德从他下手的原因了。 “这是之前的留影,徒儿感觉如何?想不想查抄王家——” “想。” 程泽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想法,他知道师尊一直在默默听着他与系统的对话。 既然师尊想助他一臂之力,他便不再推辞了,坦诚的展露自己的目的不是什么坏事,反而直白的惹人爱。 眼角的笑意若隐若现,顾盼生辉,见之忘俗。他眉眼含笑道:“徒儿那么想要那1.5的积分啊?” “那是自然,师尊帮不帮忙。” 程泽坦白说道,缠绵的搭上师尊的肩。幸好有结界,外面只能看到两人端正的坐着的样子,全然不知两个人正黏糊的很。 “徒儿准备好报酬,为师自然会除暴安良。” 沈听澜一字一顿,丝毫不掩饰望向程泽视线中裸露的欲望。程泽望得头皮发麻,吞咽了一口唾沫,赶紧拉回了缠绕在一起的眼神。 他歪头,拖着尾音思考着:“师尊不吐不茹柴立不阿,查抄王家的祁奚之举还要什么报酬?唉,作为我最崇拜的榜样,师尊为何还要用报酬一词伤徒儿的心呐~” 程泽惺惺作态,捂住心口靠在椅背上,仿佛被人伤透了心。闪着一双眸子试探的望向师尊。 眼尾上勾,程泽侧头看他,却是对上师尊微微挑起的嘴角,宛如雨过天晴的湖光山色。 “那这报酬为师是不好意思向徒儿讨要了,可若想离开这地方……徒儿不会拒绝出一份力吧?” 凤眸流转,潋滟如湖水。程泽眼看得直了,连声答应:“拒绝?谁会拒绝,我吗?” 【套路!套路……宿主你真是荤!了!头!】 沈听澜这等妖妃最会色诱他正直的宿主了!可他这不争气的好色之徒偏偏爱得很,就吃他这一套。 系统望着自家宿主一脚踏进圈套,出声相劝。却只得到了忽视,与沈听澜的一记眼刀…… 第103章 沈毅哥哥还要再睡一会儿吗? 王公子拿不出这极品灵石,便签字画押用家产抵债。那王老爷子早年干的事儿罪孽深重,都是断子绝孙的债。 到了晚年,白发人送黑发人,望着儿子,女儿一个接一个的意外死去,莫名其妙的暴毙身亡。 将这唯一一个命根子当宝贝心头肉,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碎了。仗着家中尚有权势和钱财,宠的他无法无天,任由他作恶多端。 与之年龄相仿的便是孙家的孙候,这王公子自命不凡,最看不得有人踩到他头上。 可天才那么多,经商头脑比他强的也尚有人在。地位没有他家高的那些公子少爷们都不敢主动招惹,在他面前只能遮掩隐藏锋芒。 而孙候虽是酒囊饭袋,是个浪荡公子。可他不做那些巧取豪夺、杀人放火的勾当,还辅助家父家母将家产打理的风风火火。 只是有时像个街溜子,嘴贱了些。 “混账东西!!让你来拍卖会是开开眼界!高阶灵石也不是问题!你老子我这辈子没见过什么极品灵石你倒是把话放出去了——” 那王老爷子倒是精神头儿挺足,颧骨很高,鬓角斑白,眼睛却是污浊,皮肤皱的像树皮。 那王家公子脸被打的肿了一圈,拖着肥壮的身躯,呜呜半天说不出话来。 “果真是草包一个。” 孙候声音压的低沉,很是安静。 看见商场上的敌手会因此事大伤元气,本应该欢呼庆祝并抓紧机会抢占市场的。可孙候全然一副镇静的表现,没有露出丝毫的兴奋。 “没想到会因为一场拍卖会扳倒王家……唉,真是可喜可悲,天道好轮回,都是报应啊——” 突然之间的落泪,程泽贴心的割下了师尊被他烧的焦黑的袖子,准备递给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孙候。 “多……谢?” 谁知在电光火石之间,孙候还没有来得及将它接过来,程泽就赶紧收回来,转而在自己袖子上割下了一块布,丢给他。 ——袖子被这样不经意的割下来师尊就不知道……嘿嘿嘿。 “擦擦吧,不用客气!” 孙候在他说这句话前就已经接过了布,的确没有客气。还狠狠的在上面揩了一把大鼻涕…… “呜呜呜……报应啊都是报应!阿爹阿娘~” 看着自己断掉的袖子,沈听澜低头沉思,又连连叹息。徒儿之前所处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才能将他养成这副样子——性格欢脱,举止言谈有时令人匪夷所思。 “你在暗示为师什么吗?” 【不是吧大哥!你是真断袖啊?】 “师尊你想多了,徒儿根本没往这方面想。” 程泽把自己也断了一半袖子的手背在身后,倔强的不承认。 ——系狗你还能干不?净整嘲讽这事儿…… 【算了,宿主你对我根本没感情……我去嗑cp了,勿念,勿扰。】 一边有人感慨:“苍天有眼呐!呜呜呜……”一边有人沉睡在温柔乡里。 沈毅把脸埋在沈洱的肚子上,深吸一口,蹭着那飘然的纱抬起脸来。或许是沉沉睡过去被惊醒一般,沈毅坐的气宇轩昂,一下子直起身来睁大了眼。 “谁?!” 沈洱早知他会被惊醒,便顺势将腿搭在他的腿上,撑着头,任由飘着香气的发梢落到沈毅的衣袍,随口回答:“嗯……喜极而泣。沈毅哥哥还要再睡一会儿吗?” 脊背到头顶一阵酥麻~被这一声哥哥蒙了心,沈毅坚决摇摇头起了范儿:“有人上来了,大概是王家人。” 果不其然,王家的人入门,吵闹极了。 王老爷子可不是个有骨气的主儿,是把出了名的软骨头,欺软怕硬。不孝子惹了祸,第一想到的是家产不能搭出去。 金盛酒楼背后的老板是城主,不敢惹,而拍卖场上的规定又怎么能够打破。王老爷子这人倒很是鸡贼,了解到孙家有位能随手掏出极品灵石的外城人,赶紧前来“请罪”。 不过这老头儿属实是道德绑架了,进门先跪地上连磕三头。 “受不起啊!受不起——跪远点儿。”正喂孔飞凰吃药的沈思黑着脸往旁边躲着。 面对着一位老人,还真是心生怜悯……只可惜,沈听澜不是乱世圣母,也不会轻易放过他。留着也是个祸害,干嘛要帮? “令公子拍下的神木,沈某又怎么会夺人所爱,王老爷还是回去吧。” 甚至没用正眼瞧他,沈听澜微微笑笑,抬步迈了出去。 不等他纠缠,几人一同走了。 孙候昂首挺胸从他面前经过,脸上的泪还没干,只是俯视着地上狼狈的王老爷,像是放下了心中的大石头,叹息说道: “在五年前,我家无权无势。你逼良为娼还将我姐姐锁到深院时,就该想到如今会有如此一遭。” 一抹光,向着师尊带自己去的地方,飞速射去。那边的情况大概会好些了吧……也许,他们能做的还不止这些。 当天王家被查抄,程泽都没能料到事情发展是如此之快。 “龙凤神木该怎么办?” 程泽有些关心那流落在外的木头疙瘩,可沈听澜手腕一翻,那龙凤神木便落在了程泽眼中。 【城主的规矩,查抄家底后,拍品可自留也可转手。如今王家人是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没人愿意拉他们一把,比起放任他们在街上惹起民怒,沈听澜还是更倾向于——】 “他们太碍眼了,没人买就会缠上无辜百姓,很耽误民生。” 程泽眼睛都放光了,回应着:“师尊心系百姓,徒儿好生佩服啊~” 【无语子。。。】 【1.5分给你加上!】 系统本想着靠自己精准的数据库以及对人物的分析装一波大的,给那心里只有情情爱爱的宿主开开眼,却被打了岔——可恶还让你装上了! 事情暂且告一段落,各师兄在此处一直上街行善,积累了不少功德。如今只需要一个“容器”将三件宝物融入本体,破开虚境便成了。 可是如今能做到这些事情的只有师尊。原书中的自己私自学禁术,修魔道,功法高强,能够炼化宝物离开此处不是什么难事儿。 不久前,孔飞凰跟他说了稿子里还没修改完成的内容,程泽只是震惊,——终于没有靠下半身来解决问题的机关阵法了。 而孔飞凰也依旧震惊——因为离开翻转虚境大家都会染上一定的性瘾,该用下半身的时候在后头呢! 对于此情节,怎是一个“狗”字了得? 不过没等他破口大骂,师尊又说:“徒儿答应过的一定不可毁约。” 自然是不会了,炼化的过程就是一道接一道的坎儿,程泽的苦日子还在后头呢…… 第104章 冰凉柔软的触感——橘子? 沈毅已经上街行善三天之久了,一开始效果甚佳,可持续时间久了,他们却发现已经到了瓶颈。如同被禁锢了一般,那边的进度一丝不动了。 此时正百无聊赖的走在街上,路过需要帮助的幽兰城居民还是会出手相助,可就是这寻常的小事儿帮助他们离逃脱翻转虚境的进度更快了些。 沈洱最近也收敛许多了,穿了身青色袍衫便服,浅淡的的靛青纱衣在外,依旧仙气袅袅。 长发用莲花纹丝带半挽,衬得脸如花桃杏。仪表端正,比平时更多添了几分姿容。 “沈毅师兄~推一把。” 正帮忙推着橘子车。那老人扶着板车把手吃力的往坡上推行,沈洱看见便扶住了板车一侧,差点没阻拦住晃晃荡荡将要掉下来的橘子。 沈毅见状,刻不容缓。大掌死死按住了另一侧,才防止了车向一边翻去。 “老伯,没事儿吧?” 老人粗喘两口气,咳嗽着道谢:“多谢多谢公子们……” 终于推上了坡,那老人跛着脚向他们道谢。沈毅赶紧伸手拦住了老伯要弯下去的腰,沉静道:“老伯不必客气,我们只是顺手帮忙而已。” 百般推脱着,沈毅和沈洱还是抱了一怀的橘子。 沈洱想要把几颗中阶灵石塞到老伯手中,却被坚决的推辞掉了,不断说这几个橘子不值几个灵石。不好意思拒绝掉老伯的好心,沈洱便不再执着地我拒绝了。 他轻叹了一口气,如同长廊外的一抹氤氲烟雨,带着丝丝凉意:“唉……果贱伤农,我们还拿了这么多。” 自然的扭身面对着沈毅,却见他手中拎着荷包,在掌心颠了颠。沈洱冲他温和的笑着,带着原来如此的神情,似乎是知道了什么。 沈毅缓声道:“没关系,我把灵石放到老板的钱袋子里了。” 知道沈毅一向的惯例,是不允许人家吃亏的,沈洱放心的剥着橘子,连上面黏着的白色筋络都用指甲剥了下来。青白的指尖捏着橘子瓣放入口中,轻轻扯下一瓣来,故意在沈毅面前轻晃着。 “沈毅~师兄~吃不吃啊?” 沈洱转过身来面向沈毅倒着走,那被沈洱精心剥开筋络薄膜的橘子瓣看上去甘甜可口,沈毅欲伸出手去接,却被沈洱旋身一转——躲开了。 放入口中,橘子汁在口腔中爆开,甘甜的滋味带着些青涩的酸。 “好吃,只可惜某人手慢,只能让师弟我代劳了。” 沈毅一向古板,心中却自知自家二师弟不会轻易放过他。于是主动“投怀送抱”,前去捉住了他莹白的手腕。声音似乎因许久未润喉而嘶哑,如同沾满罂粟的长钩:“别闹。” 沈洱从手中幻化出玉箫来,戳着他的后腰往幽深的巷子里顶。沈毅正欲说些什么…… 冰凉柔软的触感——橘子? 橘子的酸甜在口中弥漫开来,沈毅心中似乎有些空落落的,似乎……有些失望? “怎么有些低落啊?”沈洱大胆的抬手勾着他的下巴,不知在思考什么,沉默许久。沈毅却耐心的看着他,等着他放肆的下一步动作。 “想亲。” 沈毅忍俊不禁,平日里总是板正的大师兄也有被师弟逗笑的时候。片刻不能等待,沈毅收紧了手臂,将沈洱的腰身往上轻轻一带,整个人便贴到了他的身上。 滚烫的吐息打在耳畔,沈毅早已心猿意马,心旌摇曳。他挑眉,勾了勾嘴角,冰凉的唇紧紧的贴上来,似乎要将沈洱整个人融进他的身体里…… 身体发软的滑落,沈毅将他拦腰抱起。沈洱眼睛湿润,不知为何每一次亲吻,他总是最卖力的那一个。 可吻技太好,却是将身心投入的一分不剩,连真心都一并填给人家了。 “你的心,我一眼便知。” 玉箫在手中翻转,指向沈毅的心口打转。慢慢下移——一把被沈毅攥住,沈洱抬眸,歪头轻笑着。 “我们是彼此的心魔,想要亲亲~~还是拥抱~~或者——” 眼神下移,沈洱嗤笑一声,还没来得及将损话说出口,就被沈毅用一个吻拦住了将要说的荤话。 一吻作罢,沈毅不敢看他的眼。 “你心知我心,有何不敢倾诉出口的?”沈洱说的漫不经心,脸却已然浮上淡橘色的烟霞。见沈毅的喉结滑动,沉默着张口,沈洱更是弯了眼眸,“怕我吃了你?还是怕我胃口太小吞不下?” 一双厚重的大手虚虚的凭空捂住他的嘴,早知是沈毅。挑眉看了他一眼,静听着他要说些什么。沈毅慢吟叮咛:“大庭广众之下,不宜说这些——” 沈洱怎能让大师兄占了上风,舌尖湿漉漉的,轻轻顶了顶沈毅厚实的掌心。在感受到那潮湿的触觉时,沈毅红着脸将手缩回,抓紧握住了掌心。 “可大庭广众之下,师兄不还是亲我了?不”指了指自己被亲肿了的嘴唇,像是炫耀宝贝一般在沈毅面前凑着。 眼珠子咕噜一转,拉起沈毅的手来,又在虎口处狠咬了一口,见整齐的牙齿痕迹留在了沈毅的手上,极为满意的点了点头。 “师兄想翻脸不认人?就别怪我给你下药,锁在偏仄的屋子里……日日交货~” 打横抱起,将那靛蓝的纱蒙在了沈洱脸上,裹成了一个薄荷口味的棒冰。似乎是不敢直视他的脸,沈毅不由分说地将他在怀里颠了一颠,并掐了个禁言术封了他的嘴。 可武力值相当,沈洱知道他分明在给自己解除法术的机会。他偏不!安静的窝在沈毅的怀里,靠着略显僵硬的胸肌。 沉沉睡去了,安稳又安逸。 再次睁眼,那张惊慌失措的脸出现在眼前。 “怎么了?担心我。还是怕我一睡不起。” 眼神深邃如梦,沈洱笑得好看极了。沈毅的手抚上他如瀑的发丝,摸过他白皙的脸,沈洱轻笑一声,很自然的在他手心蹭蹭。 “别说这晦气话,不会的。” 沈毅心里带着一股苦味,像是难以咽下的涩果。 “可我万一控制不住自己的心魔呢?明晚便是十五了……” “有我呢。” 两人的心魔相生相克,因彼此而生,也只能靠彼此压制。在热烈的交战中,缓解痛苦,在狂热的爱抚中,逐渐沉沦。 一开始本是相看两厌的死对头。 沈毅看不惯整日打扮的花里胡哨的二师弟,只有他人埋汰师弟是合欢宗派来的卧底时才会出声制止维护他的名声。其他时间,他向来是看不惯沈洱的作风的,无论是穿衣打扮还是修习方式。 沈洱也是极为不服自己的大师兄——沈毅古板假正经,这种男人他一眼就能望出来,他绝不是表面看起来的那种老实人。 意外总是来的猝不及防。 第105章 北上明月,夜色恍惚。 带队伍下山一起修习,不料遇到了假装青云剑宗弟子的歹人。沈洱先行发现了这队人怪异之处,却不小心露了马脚,打草惊蛇。 沈毅与沈洱成了歹人首先对付的目标,为了保护队中弟子,二人双双中了埋伏,坠下千丈悬崖…… 千丈悬崖不会让结丹境的弟子摔得粉身碎骨。在树枝石块作为减速带时,二人及时展开结界,并尝试停止无尽下坠,可这都是徒劳。 底下的黑气缭绕,像是有形的黑色触手紧紧环绕住了他们的脚腕,任他们想尽办法护住丹田元神。 深渊之下是乱葬岗,万人坑。魔气与鬼气重的令人发指——俩人第一次并肩作战竟然是在这种地方。 捂着流血的伤口,沈洱的肩膀被石刃划破,划过手臂,流至指尖,滴落到黑紫色的泥土里。陪着他的还只是一支玉箫,那翠色韵雅的玉箫染上血色,缠上魔气。 放在嘴边吹奏,水汽溶解部分黑雾,可那黑雾消散又聚拢,扰的人不得安宁。沈毅与他背靠背,一把从山崖掉下来的断剑绕上衣袍上扯下来的布料便是一把趁手的武器。 二人的配合并不默契,偶尔会撞疼了对方。可这时候没时间与精力去计较这些,那些黑色雾气在他们连轴转了两个日夜后才逐渐削薄,终而散去了…… 滴血的玉箫,绕着的断剑布料上浸透的鲜血……无处不在告诉他们,魔气入体,情况不妙。 无意之间,两颗冷淡的心碰撞出声响。是魔气的干扰吗?是悬而未决的决定吗?逐步踏进了深渊为他们准备的春花秋月…… “你想做什么……” 残破血衣的尸骸零落遍地,猩红的余血引得食腐的鸟兽凌空盘旋,发展出阵阵恐怖的鸣叫声。时而俯冲而下,巨大的翅膀掠地飞翔,猛然掀起腥风…… 只有鸟鸣与沈洱的声音—— “别说话。” 神色冷峻,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不由分说地侵略着,沈毅食之味髓,却又对此恨之入骨,对自己,恨入心髓。 “师兄,我讨厌你。” 沈毅着意在肩膀的伤口按上一按,登时疼的沈洱龇牙咧嘴,一口咬在沈毅裸露出的胳膊上。 “我知道。” 做错了事是要承担责任的,可沈洱显然不想在跟沈毅有任何牵扯。索性分开走,各活各的。 北上明月,夜色恍惚。 许是魔气入体又相连,沈洱无论如何都走不出这片有着沈毅的土地。心魔横生,沈毅自知身体的变化,以及心理的想法。 他想要得到自己的师弟,不止是亲吻……不够,远远不够。 以往在他眼里扎眼的存在,入眼竟品出了别样的韵味——好看,喜欢,这人好像本该属于我。 明月好亮,深渊之下难得的明亮,难得的圆满。沈洱最是识时务者为俊杰了,走不出那就不再兜圈子,何不好好坐下来养精蓄锐? 只是皮外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那副好皮肉上是青紫的印子,沈毅此时想的却是让这具身体布满上自己的痕迹。 沈洱吃软不吃硬,看到师兄滋生心魔,总该不会置之不理吧? 为了顺理成章达成目的,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沈毅做出了一生里最为后悔的决定。 “沈毅!你怎么了?别吓我!” ——任由心魔壮大,滋养心魔成长。 无疑是疯狂至极的举动。 “小洱想不想要……不想也没关系——” 行事放荡了些,但并不代表沈洱情愿为解师兄心魔而主动献身,更何况是沈毅。 转身就走,沈洱果断又坚决。沈毅埋头低声说着什么,喉咙里发出轻笑。眼眸深沉,眉峰轻蹙。不像是平日里老实靠谱的大师兄。 “尽管在之前,你的有些做法让我无法苟同,我还是希望我们能够找到更好的相处之道……” “就比如……” 自己的身子被沈毅往他的方向拉,力道不算轻。一下子跌到了沈毅怀里。沈洱见到沈毅看猎物的眼神极其不爽,只好硬着头皮问道: “比如什么?” “与我结为道侣。” 话说的直白,竟震耳欲聋。沈洱大吃一惊——他不信大师兄对他有这般心思,也不信此时此刻的沈毅是清醒的。 紧紧攥了攥拳头,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听到这意料之外的话,他想这沈毅该是被换了芯子。如同噎住了一般,沈洱说不出话来,愣了好一会儿,才出口: “你疯了?!沈毅,你睁大眼睛看看我是谁?开什么玩笑——我看起来很缺男人!很需要你的爱抚吗?你若是对我厌恶,又何必这样做一而再再而三的来恶心我……” 似乎唤回了些清明,沈毅的脑子清醒许多。尤其是在见到沈洱那清泪欲滴的双目时,一下子激灵起来。可好景不长,对心魔的放任无异于坚持在自己的早餐中倒砒霜。 在沈洱义正言辞的拒绝后,沈毅瞬间顿住脚步,脸色阴沉,喃喃自语:“小洱,对不起……师兄错了。” 沈洱心软,毕竟是自家大师兄,怎么可以见死不救。他没多想,准备靠近之时,沈毅不讲武德地将沈洱反扑在身下。 贪婪的眸子死死盯着沈洱的五官。仿若在心中描摹千遍万遍,要把他刻在自己心中。沈洱心中有顾忌,却接受了师兄的道歉: “师兄,别自责,不是你的错。是这魔气入体,太过难搞。” 轻声解释,沈洱却不禁闭了眼,靠在一边闭目养神。心魔已经控制不住,沈毅看向他的眼神缱绻又缠绵,似乎下一秒,就会将沈洱剖之入腹。 “可若是我已经滋生了心魔呢?” 眼睛刷的一下睁大,沈洱想要挣脱却已经没了法子——缚仙绳。 沈毅为什么会有这东西?! 天旋地转,沈洱挣扎,百般想要挽回局势,可沈毅已经让心魔占了上风…… 月下阑珊,拨水成纹,星云遮蔽月晕。沈洱真的化作了一摊暖融的春水,鲤鱼肥美鲜嫩,踊跃跳出水面又落回水中,摇曳游动。 …… …… 沈洱的心魔还要严重。是沈毅拉着他如登春台的师弟,进了无底旋涡。 梦中人翩翩,如同山间小泉,凉爽了他焦躁的心。汗津津,衣衫湿透,见他若隐若现,寻他需走山千重,水万道。沈洱去追,入目却是沈毅轻笑的脸。 “小洱,我是你的心魔。” 第106章 自此之始,二人能够互相压制心魔成为彼此共识,只可惜沈洱的心魔更加暴虐,宛若那时未清醒沈毅的折影,完全映射到了沈洱身上。 “林间漏素晖,疏疏如残雪。若到了那时,师兄的恻隐之心会害了无辜之人,你也不想看到因我而生灵涂炭的幽兰城吧?” 月圆之夜对于沈洱来说是个坎儿,近来的心魔肆虐,就连沈毅压制起来都更加费力。翻转虚境中,沈洱已然发觉——此处恶念深,适于滋养心魔的生长。 见沈洱睁开眼说着,沈毅才放下提着的心,可心尖泛凉,宛若掉进冰冷的湖底。 “会出去的……小洱,会安稳下来的。” 沈毅将自己的胸膛贴紧沈洱的后背,双掌落在两片蝴蝶骨上,顺着向下延。金色的光从掌心溢出来,透过青衫浸入那娇气的皮肉,安抚着那颗被心魔逐渐侵占着的心…… “别费灵力了,我想睡一会儿,好哥哥……放过我吧。” 沈洱的气力如同被吸走榨干,源源不断的吸收着来自沈毅的灵力。大汗淋漓,沈毅不忍住手,也害怕他一停下来,沈洱便会沉沉的睡去。 严重不至此,却令他提心吊胆。几近昏厥之时,却见熟悉的人影,似乎匆匆赶来。 “师兄!”程泽从未见过两位师兄如此虚弱的模样,紧张的攥住二师兄发白发凉的手。 “师尊,怎么样?” 感受到二人的魂灯黯然失色,沈听澜即刻意识到了是心魔在作祟……月圆之日将近,沈洱的情况错综复杂。而此地又不知有什么会影响到心魔的滋长。 马不停蹄的赶来,沈听澜顾不上融合炼化那三件宝物的事了,拉着程泽急忙赶来,希望还为时未晚。 “沈毅,你先休息,稳定好自己的心魔,这边我来。” 接替了沈毅的位置,沈听澜把他丢给程泽,命令道:“把这丹药喂给他,尽快给他输送灵力。” 那锦盒里只装着一颗发着幽光的褐色药丸,程泽听话的掰开了大师兄的嘴,将药丸捏成两半喂进了他嘴里。 随后学着师尊的动作一刻也不停留毫无间歇的模仿的有模有样。 “金光耀体,天罡护形。” “万法不侵,邪祟难尽。” “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静,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倾。” “……” 程泽的嘴皮子一刻都不敢停,脑门儿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沿着皮肤滑下来。他不敢把手拿开,低头下意识用手背擦拭着看汗水,猛的感受到手掌心也早已被汗水浸湿。 “醒了,师尊!大师兄他醒了!” 捂着心口直咳嗽,沈毅每咳一声,仿佛连着肺部都在震动。 “小泽,你二师兄怎么样?” 程泽不知师尊那边的情况,只知道内室里的口诀朗朗到现在还未停下过一时一刻。 只是担忧的望向那边的方向,及时按住了跌跌撞撞下床的沈毅。 “二师兄那边有师尊呢,先把身体修养好再……” 脱缰的野马一般,沈毅说:“没关系,我已经好了。” 也许恢复速度很快吧,程泽奋力去抓却扑了个空,没把大师兄抓住,让他莽撞的跌到了内室。 师尊还在源源不断为沈洱输送灵力,脸已经变得有些苍白。源源不断的淡青色灵力与沈洱身上萦绕的墨色气息交汇,已经比刚刚好了不少。 “师尊,沈洱他——” “好的很。” 沈听澜没那么吃力了,大概是沈洱听到了沈毅的声音,那心魔的力量已经被削弱了不少,几乎再多用点儿时间便能完全压制了。 “愣着干什么?想救他就赶紧安抚他。” 经历这么一遭,沈毅的脑袋仿若锈住了。里面的齿轮咯吱咯吱转不过弯儿来,平白无故的漏了油。 听到师尊的指示,沈毅飞速凑上前去,将沈洱因出汗而黏在脖子上的碎发拢在耳后。不敢过多的触碰,生怕引得心魔再度被引发。 “还需要我教你怎么做吗?” 犹豫一番,沈毅开口:“二师弟他身娇体弱,循序渐进会好些……”眼中带着担忧的神色,复杂的情绪似乎要溢出眼底。 沈听澜看着自家大徒弟的动作,他表示实在没眼看。小心翼翼的如同捧着一颗珍宝。也许是从小看到大的缘故,沈洱自小比谁都要顽皮,泥里滚水里跳,皮实得很。 看到如今,沈听澜依旧不觉得老二徒弟是大徒弟眼中的身娇体弱的存在。就比如沈洱手中直径为八厘米的圆木,已经被他捏碎成木块儿十来根了。 沈听澜最庆幸的就是做好了沈洱会无差别攻击人的准备,因此掏出了乾坤袋里留有的木叉子。 “这些木块儿正好不用劈了,我去给二师兄熬药。” 【呵呵,木块儿?这是青木尊者留下来的神树之木,你还真舍得用它熬药。】 “谁留下的也不过就是木头啊,能有什么不舍得的……” 【你拿的这一段值一百颗极品灵石。】 “我去!暴殄天物啊!” 程泽拿着木头的手哆嗦了一下,默默地放进炉子中烧着。 “这么贵的木头熬药,二师兄肯定好的更快。” 手中是师尊随手递给他的大蒲扇,就像小时候在乡下的奶奶家用来驱赶蚊虫,夏日消暑的蒲扇。 【青云托清风,灵扇展浩瀚。青云灵扇——无价之宝。】 “你别是框我的,总没有这么丑的灵扇吧?” 程泽呼扇着灰,黑烟缭绕,有些呛人。他侧头咳嗽两声,硬是挤出几滴眼泪来。 【骗你干嘛……不识货的宿主!】 “别吵吵了,要不你就帮我救我师兄!” 程泽听他说的有点儿烦躁,想要赶紧结束这个话题。没想到系统真开启了商城界面—— 【就让统统我为宿主介绍一番!这个药水克心魔,定识海,难得的清神良药啊!】 “积分……多少?够吗?” 程泽试探地问道,听系统嘿嘿一声淡定回复: 【既然宿主如此心善,统统我就破例一次,给你兑换这药水!积分清零——】 “我……清零了?” 程泽话语中满是不可置信,举着扇子熬药的手都停了下来,任那红泥小炉咕嘟冒着泡儿。 【是啊!宿主的积分才只有17.5,连一口的都不够。统统就偷偷给你用特权啦!不用感谢捏,这是身为系统应该做的。】 不管自己已经是个穷光蛋这个事实了,端上药水就往屋里跑。 “师尊,药熬好了,快让二师兄喝下去吧。” 不敢耽搁,师尊身体状况也不容乐观,师兄快些清醒过来,便是天大的喜事。 沈毅还保持着拥抱的动作,见小师弟进来,赶紧接过药碗来,拿着汤匙一口一口往沈洱的嘴里喂。 黑褐色的药剂下了肚,沈洱苍白如雪的面色竟出奇的红润起来。沈听澜眉头一紧,从碗中挑出一滴顶在舌尖——好苦。 “这是什么,你熬的药吗?为师看起来很好骗?” 等107章 统统给你找了个好活计! “系统给你的。用什么换的。” 沈听澜坐到床边,脸上带着一丝病态的苍白。 “师尊,几个积分而已,做任务就能得。反正都是用来兑换东西,用这些换二师兄控制好心魔,也算是不亏。” 不亏? 青丝铺洒在肩头,沈听澜在满头卷发的映衬下,更为憔悴凌乱。 怎么会不亏呢? 他不是没有碰到过,程泽为了一点儿积分接了任务,可规定时间内没完成……当天晚上就受到了痛入骨髓的惩罚。 眉眼疏然,嘴唇上的一点嫣红分外动人。沈听澜扯着程泽的胳膊,从地上薅起来,大滴汗珠砸到地上,还执拗的说着:“带我走。为师带你去御剑——” 这种情况连动弹都难何谈御剑之说?程泽却没主动忤逆师尊的命令,而是用行动表现,直白骂道: “师尊真是好兴致!谁知道那空中是有你媳妇儿还是孩子!身体都这样了还想跑路了?徒儿我啊~就老老实实在这里看着你~~别想跑!” 沈听澜眼圈瞬间红了,咳嗽两声仰头看着站得挺拔的程泽。最近伙食不错,身上的肉也长了不少,摸起来没那一把骨头的感觉了。 说起话来稍微带些愠色,压低了声音:“在这儿?月圆之日将近,你不知你的师兄们还要互相抑制心魔吗?” 沈听澜扶床就要离开,谁知另一个胳膊还没着落就被程泽轻轻的搭起来,通红着张脸往外慢慢的磨蹭。 “师兄们好好修养哈哈哈,我和师尊有点儿做还没事——” 程泽在自顾自的说着的时候的话,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语序的混乱。 一路上被绊了七次,也不知这干净的地方为何如此难走,难不成是尴尬的迈不开腿了?沈听澜沉沉叹了口气……似乎已经见怪不怪了。 “徒儿先把为师放开,现在带你去御剑——” 听到师尊这么说,程泽这火气腾一下子就上来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身体不好,还御什么剑! “师尊这是魔怔了?干嘛非要御剑呢?空中到底有谁在啊!” 程泽说的痛彻心扉,生怕师尊为了给二师兄压制心魔压出个好歹来。 沈听澜见状直皱眉,施了个法术给程泽禁言了才缓缓开口说道:“遇见书市,不是御剑飞行……” 程泽的脸色稍有好转,耷拉着个脑袋咧了咧嘴。话说不出来,不会打岔了。沈听澜接着说: “清灵能够统领所有书灵,遇见书市应该会有我们破除翻转虚境所需要的东西。要尽快了,时间恐怕会来不及……” 程泽知道自己会错意了,老实的把双手放到身体不活动了,顿时想起什么似的,伸出手来指指自己说不出一个字的嘴。 “嗯嗯……嗯嗯嗯……” 只能发出单一的声调,感觉还不错~但老这么封着也不是回事儿啊!师尊身体还没完全恢复,自己还帮不上忙。 看出来徒儿的窘态,广袖一挥,沈听澜解开了法术。 “清灵应该已经在书市等着了,我们坐传送阵过去。” 沈听澜脸上还带着病态的苍白,眼睛漆黑清凉,经过这么一闹似乎已经有些缓和过来了。 主动塞了颗晕阵药,程泽闭眼——来吧!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系统却搅得他不安生。 【宿主的积分已经清零,统统给你找了个好活计!】 ——什么活儿?别是坑我的。 【那不能。】 “哕……哎!我不晕了。” 沈听澜扭过头去往他头上狠狠弹了下,程泽条件反射的捂住头,努了努嘴接着与系统交谈:“别藏着掖着了,你说吧!” 正在阵法之中,系统忙不迭地开口道:“为了让宿主的积分迅速增长,统统我牺牲自己安装了——读者爱我的新软件。” “直白来说……就是宿主以后要做的任务,是根据读者的意愿产生的。” “等等……那岂不是我要被他们牵着鼻子走了?” 程泽叉着腰看面前的金色纹路摆出一个无辜的动作—— 并欠儿不嘻嘻的说了句【那咋了?】 “我去你个主系统的那咋了!再学这烂梗,数据码给你打掉!” 程泽听见系统犯贱他就来气,什么就那咋了?被整到书里来还不够惨的嘛?如今接受的任务都是读者决定的。逐渐接受现实的程泽吐了口气,悠悠问着: “读者……不会是《清冷师尊狠狠爱》的读者吧?” 试探着问出来,其实他心里也早已有了答案。 “那必然啊!” ——哈哈,换言之,老子要做的任务是与自己对骂一晚的读者们发布的? 一想到那时的言论,程泽就头皮发麻……可他马上就发觉了不对,自己穿书进来,内容已经被改变,那群读者不该是先前那批吧! “知道宿主的疑惑,但在另一个平行世界里的黄废空,写下的《清冷师尊狠狠爱》就是师尊所经历的这般,读者也是原来的人……” 唉——程泽的无奈随着叹气弥漫到空中,满满是无可奈何的味道。如同从小腿开始勾丝的丝袜,这种无奈之感顺着腿开始往上蔓延,又如同悲伤根号三,无限不循环地席卷了程泽…… “一个任务多少积分。”程泽郁闷的问。 “一个三分,而且不能拒绝。”系统犹豫说。 “嗯?” 程泽一下睁圆了眼睛,似乎刚刚那个低眉顺眼的家伙不是他。 “知道宿主有骨气,不肯与对骂过的读者们……如果不愿意的话,统统愿意陪着宿主慢慢——” “骨气值个屁!接了!快给我接了!送上门的积分不要是傻子。” 积分和面子,他自然知道选择哪个!黄废空的笔名,以及忠实爱看肉肉的读者……虽说程泽对即将来到的任务是心存顾虑的,但它实在给的太多了!!! 呜呜呜~~~管他能不能拒绝呢!小爷我来者不拒!酷酷就是冲—— “积分对于徒儿来说真的很重要,你就不后悔为了救沈洱让它清零?” 沈听澜一直在身边听着程泽与系统的对话,自然知道积分在程泽心中的分量有多重。 可他没有之前的记忆了,他只留着在异世界的记忆,却为何能够如此决绝将积分换做沈洱压制心魔的药? 程泽心软良善吗?这么久的相处来看,程泽不是那种愿为天下牺牲自己的圣人。 程泽听了师尊的问题,没察觉他脸上的诧异只是随口说道:“有什么可后悔的?这可是我二师兄。师尊都那么努力去挽救了,我又怎么能视若无睹?自然是那帮则帮。” “可在你的记忆里面,只与我们认识了不过半年之久。” 沈听澜已经拉着程泽走到了遇见书市的门口,脚步并未停留,只是紧攥着的手松了松。 似乎是察觉出师尊话语中如秋露般浓重的心思,他开口说道:“具体来说,今天是我与师尊认识的第146天。” “换句话讲,我本来就属于这里,我能来到这里,只是因为你。” “若是连师尊的徒弟、我的师兄,都不放在眼里,挂在心上,那徒儿与渣男有什么区别?师尊难不成想看徒儿见死不救,徒留师尊悲伤,做个负心汉不成?” 二人感动的热泪盈眶,双手握在一起,似乎想不起时间太赶恐怕会来不及的事情了。系统看得也心痒痒,忍不住在两人温情时刻出口打断: 【宿主,完成任务能回家!】 ——回个鸡毛!有师尊老婆热炕头儿,还贪恋什么现代的屌丝生活? 第108章 你怎么在师兄们的房顶上趴着? 沈听澜将他的话听了个一清二楚,嘴角止不住的上扬,却又怕被发现似的,低头静静看着两人交握的双手,掩饰内心的悸动。 “等你们多半天了才来!” 清灵是刀子嘴豆腐心,哪怕嘴上抱怨着,还不忘问沈毅与沈洱的情况:“他们两个怎么样?好着呢吧。” “已经脱离危险了,也只是暂且压制住的。” 沈听澜规矩地回答着,接过清灵递过来的那落尘的竹简:“多谢。” “客气什么!”清灵拍了拍身边人的背,似乎是在安抚情绪,轻声细语地说着: “沈毅和沈洱没出什么大事儿就好,想来也不会,前几天那床嘎吱嘎吱的,老朽都得开结界才能放心与夫君——” 贸然被打断,清灵不再说下去了。沈萨依旧同往常那样清冷斯文:“师尊,师兄他们状况怎么样?” “已经无大碍了,只是最近几天,两人需要一起闭关一段时间。” 哪里是闭关啊?要做什么几人都心知肚明,沈听澜只是提醒他们连续几天,都千万不要去打扰他们罢了。 “这是什么秘籍吗?” 程泽对这老旧的竹简倒是很感兴趣,径直从师尊手中抢过,拿着细细端详。 清灵见程泽这后生拿着的手法一点儿都不郑重严肃!这可是流传了三千年的幽兰虚境法则,他刚刚逼问那老书灵许久才拿到手的。 “后生你可小心着些,万一缺字少句的,我们可出不去。” 这竹简如此破败了,程泽一动,似乎都要将竹简上的碎片掰下来。他赶紧小心翼翼地将这“定时炸弹”丢到师尊手中: “这东西还是师尊来保管令人放心。” 沈听澜宠溺的笑笑,寻了个清净之地设下结界打开了这竹简——空的? 只是没看清楚吧……程泽凑到跟前,细细寻找着,果然是自己忽略了。上面的字很稀疏,也很少。 更令人惊呆的是那上面刻着的字迹。程泽眉头一皱,立刻就想找到孔飞凰问问这是怎么一回事儿。谁家好人破除虚境的方式如此……如此淫乱! “徒儿这么喜欢看,连头都不肯拔出来么?” 意识到自己的动作僵住了,程泽赶紧躲开,端坐到一边。 1.将九天玄玉、补天石、龙凤神木同时放入一名拥有炉鼎体质的修士身体中炼化。 2.从外界获取足够元阳。 程泽看到这两个方法时脸色都不好了。正纳闷儿孔飞凰怎么搞的,这跟他说的手稿内容不一样啊! 师尊是炉鼎体质,可在孔飞凰口中,原身是用自己的身体融合的三种宝物。而那足够的元阳却是用师尊的身体…… 怪不得原身要把师尊带出去,原来他早就知道逃离虚境的方式,把师尊送给那群男人,也是他的计划之一。 还没来得及传音给沈思问孔飞凰的下落,就被系统的电子音打断了—— 【根据剧情发展,读者任务来啦:请宿主去沈毅与沈洱的住所,观赏屋内风光!】 程泽睁大眼睛,满脸都是不可思议。脸上的肌肉都在隐隐颤动,像是觉得荒唐至极冷哼了两声。 “哼!!!” “小师弟,你怎么在师兄们的房顶上趴着?” 同样趴在沈毅与沈洱房顶的沈思还拉上了孔飞凰。那间小屋上的瓦片牢固的很,承受住了三位成年男子的重量。 程泽把食指放在唇上,嘘了一声,左顾右盼。 “我还没问思思师兄怎么出现在师兄们的屋顶呢?哦~你们两个有何居心呢~~” 打着哈哈,程泽想要把话题悄无声息的转移到沈思与孔飞凰的身上。只可惜他俩坦荡无比:“我炼了药,刚给小黄鸡试了,现在想把药给师兄们——” “思思师兄真是用心了哈哈哈。” 程泽摸了一把虚汗,赶紧迎合的说着。这药什么成分他不知道,可自家四师兄什么德行他可了解的一清二楚。 “不过,为何叫他小黄鸡吖?” 程泽好奇这名字的由来,戳了戳沈思胳膊上的软肉,好奇的问着。 沈思毫不犹豫,扯着孔飞凰的袖子说道:“他说自己叫孔飞凰,不叫什么余几。可我习惯叫他小鸡了,所以就在原基础上改了改嘛~” 这作者的嘴是漏勺吧!没个把门儿的,什么都往外秃噜! “师弟你别转移话题!你还没回答我,你为什么来此地呢!” 沈思有时只是迟钝,又不是傻。不依不饶的扯着程泽问着,程泽点点头故作深思:“我也是担心大师兄和二师兄……可师尊不让打扰,只能从外面查看师兄们的情况了,唉……” 边说着边掀起了几块瓦片。 “还挺厚。” 沈思在一旁“助纣为虐”,总而言之,听墙角这事俩人是做定了。不过程泽也有困扰,毕竟做偷窥这种事总有一些担心的:“师兄们不会设结界吧!” 设了结界不就看不到了吗?那多可惜,这可是有三分呢! “不会的,大师兄和二师兄向来没有设结界的习惯,不过清灵前辈和三师兄总开设结界。” 程泽侧身扭过头来异样的眼光看着自家四师兄。这话听起来像是经验所使,思思师兄没少干过这事儿吧?在这方面上也算是老前辈了啊…… 没敢再回复他了,安静的掀开屋顶,四处瞄着屋内的陈设以及那两个消失的人影。 “师兄们呢?”沈思疑惑的问了句。 程泽敏捷的察觉到了屋内的声音,细微并伴随着轻微的水声:“嘘,在外室。” 追寻声音的来源是他自己也有些不可思议……自家大师兄和二师兄玩的还挺花,那么大床都不碰,直接就去外边儿了。 程泽有些胆颤,这任务算不得多正经,想必这位提出任务的读者……唉,程泽心存侥幸,室内风光也看了,这任务还不算完成吗?耽误了师兄们办正事儿算小,心魔的问题大啊…… 【宿主!读者宝宝们可是通过你的眼睛去看的,你可不能让大家失望~】 “这……”道德层次这关过不去的程泽还在犹豫,谁知沈思为了观察孔飞凰喝药后半个时辰的药效反应,脚下一滑直接将屋顶的小洞踢破了个大口子,直溜溜地滑了下去。 嗖~啪—— “嘶……疼死小爷我了!真想干死你个辣鸡房顶!” 沈思忍不住压低嗓音咒骂两句,捂着屁股坐起身来,却发现自己二师兄只披了件红纱坐在大师兄小腹上…… “师兄,你们继续,我马上带他走——” 拽住主动跳下来的孔飞凰,沈思就要撤离“战场”,可被打断的二师兄怎么会那么容易放他俩走! “思思啊~给我站住!” 沈洱披上外袍,看向屋顶的大洞,手一指,桃花眼似乎飞出了刀刃。 “还有!泽泽啊~~立马,下来。” 程泽也被震得一激灵,眼神不敢乱瞟,稳稳落了地,却盯着脚尖不敢动弹。 第109章 【宿~主~新任务~】 “山不转水流,你不动,我就随意了……” 二师兄这话很显然不是对他们说的,程泽脸上一红——似乎知道他们此时在做些什么。 不过这时候将我也拉进来干嘛啊……我真的什么也没看到啊! “小心腰,身体还没完全好。” 沈毅早就及时拿了个屏风隔开了他们,就算三位“小贼”偷偷抬头,他们的视线也看不穿这屏风的阻挡。 可程泽心中极为忐忑,现场版的……除了在烤鱼时碰了醉幽果后陷入的幻境中看到过原身与师尊在原书中的剧情外,这还真是第一次。 尴尬的气氛实在令人窒息,程泽深吸了一口气,强装淡定的讲:“大师兄……二师兄……你们好好歇着,没什么事儿我们就先走了——” “走什么?不是愿意看么——” 这话说的很像二师兄平日的风格,可还是觉得别扭。他家二师兄大概不会当着师弟们的面做这些事,哪怕日常穿的清凉了些,可像今天这样的……还真是不符合二师兄的人设。 正胡思乱想着,程泽腰间挂着的兔子传音符亮了起来,随即传出了大师兄的信息:小泽小思,你们二师兄他现在被心魔所障,神志不清,先不要轻举妄动。 原来如此……果真是唐突了,打搅了大师兄帮助二师兄压制心魔的过程,导致现在只能干杵着,实在怕惹到被心魔影响的二师兄。 可系统眼见着着了急,前来催促: 【您老抬抬头呢,有屏风。】 【三分!三分!三分!】 程泽被催得心烦意乱,赶紧抬头,又猛的低下。那屏风上的剪影落到程泽眼中,虽说没看清,但也算是看到了,心中缓缓升腾起一股舒心的凉意。 【行了宿主,算你完成。】 系统可不像程泽那么有道德底线,乐滋滋的转移视线磕cp。 屏风上摇曳的身影飘然,像是一幅流动的画卷在屏风上流转。暧昧在空气中弥漫,抽丝剥茧发散开来,令人神智昏昏。 沈思给程泽递了个眼神,手指向门口方向。程泽心神领会,慢慢移动脚步准备往内室走,然后再从内室的窗户跳下去…… “沈毅~~~” 程泽加快了脚步,孔飞凰也同样涨红着个脸悄摸想着逃离此处。 “别动!” 三人的动作一致停了下来,又听身后说着:“我来……” 这才松了口气,蹑手蹑脚的三人翻了窗户,飞身出屋。 “我的药还没给二师兄……” 沈思表面上极为失望,扯着孔飞凰的袖子叹了口气。程泽在一边想要拉开着碍眼的人:“你先解释解释出翻转虚境为什么是原身自己融入的三件宝物?不是要有炉鼎体质吗?” “……嗯。” 孔飞凰看了眼沈思,又瞥了眼程泽,埋头说道:“你不就是炉鼎体质么?” “我我我……是?”程泽话语中满是不可置信,“那怎么你写的书里原身一跟师尊那啥修为就会——” 说到一半猛的反应了过来。 “所以……我才是那个炉鼎?因此原身每次内啥不是因为师尊,是因为他自己本身就是——” “嗯呐……我也没说过师尊是炉鼎呢……嗯,堂堂司渊仙尊怎么可能是炉鼎?” 孔飞凰硬气了一把还反问质疑程泽。转而又淡定的说: “而且你若不是炉鼎体质……你师尊,也不会,把你捡回来……嗯!” “难不成师尊想要靠我增长——不对不对,师尊只需渡过情劫便升为真仙境了,哪怕有我也不管用。再者说,堂堂司渊仙尊什么得不到?怎么看得上我一个肮脏的流浪小孩儿……” 孔飞凰默默点头,什么都没说,只有系统慢慢的说道—— 【宿~主~就是因为沈听澜怕你特殊的体质在外流浪会遭遇有心人变态的侮辱,才会将宿主带回来的啊~】 你知道? 【我可是无所不知的系统欸~】 程泽脸色有些发白,好似知道了惊天大秘密一般,心中已经有了猜测。可他还是止不住地去问系统,想要从中知道答案。 那原身为什么会是师尊做那些事,他不知道师尊为他做了多少吗? 【他只知道他师尊的灵力滞涩,修为难以增长,而自己恰巧是炉鼎体质……因此他这普信的家伙还以为师尊对他图谋不轨呢……哕!】 原身确实很恶心,可你能不能不要把这金色的纹路摆成粑粑的形状。 【好叭~】 程泽的心情还是很压抑,不管是为知道自己是炉鼎体质的事儿,还是为知道了原书中师尊救了个白眼狼而悲哀。 总之——程泽心里像是堵了一块大石头,心中沉闷,无法脱离出来。是可惜原书师尊的不值,也是庆幸自己回到了这里,没有再把事情变得不幸。 【宿主我求你别emo了,原身是原身,你是你,替代他,你不必自卑。】 …… 你有病吧! 突然被噎了一口的系统梗住了,脑中一灵光,翻找出一条主系统递给他的信息。报复一般的说道: 【宿~主~新任务~】 “你故意的吧?”程泽紧咬着牙,皱了皱眉疑惑道。 刚完成这不正经的任务,又赶紧又来了一件,连番来袭让他有点吃不消啊!可自己当初接了,当然就得接受随时随地到来的任务。 可一时激动,不小心把话说了出来。孔飞凰愣了一愣,探着头指了指自己的脸,问道: “啊?我吗?” 程泽扶额苦笑,张口说道:“不是不是哈哈。” 【看到作者大大的真实面貌!】 “孔飞凰的!” “啊?不是不是我嘛?” 孔飞凰顶着张糙汉脸,别扭地说着。程泽也确实动了心思,想看看这易容前的作者大大到底长什么样子。 “没事儿,就叫叫你。” 嘴上应付着,程泽在识海中问道:统统!怎么破了他的易容术? 【简单!他的系统等级比我低,看得出来……他只能给作者大大用墨绘浮生来易容,这种方法的克星就是蒸气!】 以特殊的墨水敷于孔飞凰脸颊的肌肤上,墨迹随意变幻,易容无痕。 程泽抽了抽嘴角,心中早已有了主意。 今日师尊传音来,为了更好的炼化三种宝物,他们几个需要在玉液灵池泡上一段时间,排除污浊,清净身心。只有将此处自然之力吸纳得充足,方可让它们发挥出最大功效。 而现在,正是个完成任务的好机会。沈思寸步不离地带着孔飞凰,想必此次师尊要求的泡灵池,也会将他带去。 而那时……孔飞凰就相当于“羊入虎口”,想摆脱开程泽都难了…… “脱离翻转虚境,你总也得付出点儿实际努力吧?” 程泽一步步地套路他,就等他答应下来,达到自己的小目标。 孔飞凰低下头,果然承认错误默默说着:“是我的错误……我该怎么做?” “算了,我也不为难你,一会儿跟着思思师兄来后山的玉液灵池就好。” 计谋得逞!程泽赌的就是孔飞凰的愧疚之心,不会拒绝他的请求。结果如愿完成! 第110章 不想写作了,想去峨眉山当猴子 不言不语的,悠悠吐纳着天地间的自然密语。 幽兰城的后山有一方隐匿灵池。池水掀动起波纹,不是风所为,而是自然之息。 频频的涟漪轻点岸边,仿若那储存了古老的力量出世指点凡尘。 受到牵引引来到此处的凡客,于池畔坐望。 程泽闭上眼睛,听泉观心。 “嘶不嘶——” 其实也没有很专心…… 腾腾的雾气,而且敷在他的面上,旁边坐着的是孔飞凰和思思师兄。 程泽迫切的想要到师尊的池子里去,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但是好色之心让他想着,如果真的可以看到“美人出浴”的一幕,想必他又得鼻血直喷。 “怎么不理我?” 程泽看着身旁孔飞凰一脸凝重的表情出声询问,等了半天没有等到回答。只是脸上的红晕更加浓重,不知怎的,难不成是泡出病来了。 【不是泡出病来了,是他易容术快没用了。】 “奥~”恍然大悟,一般的点了点头,却见身旁的孔飞凰犹豫着起了身,整个人直愣愣的。身上的里衣沾了水还贴在身上,露出尚可察觉的肌肉纹路。 身体还是很单薄,却没想到里面还藏着如此的身材——像是网上描述的有点儿薄肌的细狗。 在瞬间一个法术施过去,衣服瞬间干了,只剩下沾着池中水的衣角。 “还有点事儿,我先——” 很显然他在找借口,而沈思也不是个傻子,他看得出来他只是不想在这里泡着了,便好声好气的礼貌问道: “别瞎胡说了,你们青云剑宗的弟子说话都这么没边儿吗?在翻转虚境这儿的幽兰城你能有什么事儿啊?给我老实待着,信不信我一下能给你干死!” 不管孔飞凰信不信的吧?反正孔飞凰很意外的被沈思一个定身咒定在了水上,紧接着就被按着坐到池中。 “师尊说了,泡泡对身体有好处。” 本身担心孔飞凰会真的出去的程泽松了口气,心中想着他的思思师兄还真是一个好助手。 结果刚松了一口气,旁边的孔飞凰就开始发作了,想要强行突破禁锢。 程泽有些心惊肉跳,这么做无疑是对身体有坏处的。可他竟然还要如此坚持,真是令人惊…… 放弃了? 紧皱的眉头舒缓了下来,原来是他脸上已经出现了变化……而现在的不作为应该是来不及了吧? 况且他本身的修为没有沈思的高,如果是想要破开它,肯定是难上加难。 脸上施着的墨绘浮生,仿佛随着水雾一同蒸发而去了。 额前的碎发因为水汽全部粘在额头上,眼眶中藏着一双带有水光的眸子,浓稠的如月色一般化不开。 眼底的乌青仿佛永远消散不开,带着一股浓浓的疲惫感。唇厚厚的,如同草莓味的果冻一般,却有干裂——脆弱又狼狈。 仿佛下一秒就可以从他嘴里听到——不想写作了,想去峨眉山当猴子。 “变……变身了?” 沈思赶紧给他解除定身咒,生怕他眼里的泪光闪着闪着,立马就顺着脸颊流下来。 “思思师兄,这是易容术。” 程泽像看傻子一般往旁边儿看着他师兄一眼。 “你师兄我又不傻,我当然知道了,只是调节一下气氛而已嘛。” 泪水真的落下来了,他赶紧用自己沾满水的里衣袖子去蹭他的脸,结果就是越擦越湿。 程泽在一旁看着并没有插话,听着系统给他在识海中加上了三分才展开笑颜。 “别哭了,我们又不是什么坏人,的又不会要了你的命。而且你长得也不丑,干嘛哭呢?” 沈思一看他面露疲惫泪光闪烁,心里顿时抖了一下,甚至也不说干谁了,赶紧以他的方式安慰着。 孔飞凰默默的叹了一口气,看上去极为悲伤,手却不由得捏上了他的脸——光滑q弹。 活像个上完一天班儿回来的疲惫社畜,舒心地揉自家小猫脸的样子。 “好了好了让你揉就是了,再敢哭小爷要干你可不是说说的——” 炸毛的小猫儿一样,傲娇的抱着膀子任由孔飞凰揉他略微带些婴儿肥的脸。 程泽拿到了三分自然不想在跟他俩待下去了,找师尊不比他俩重要? 趟着池水,程泽手中拿着的传音石亮了一亮。从迷雾中消失了,顺着师尊的方慢慢漂浮而去…… 沈思一转头——小师弟早已没了踪影,飘的无影无踪。 “咦?师弟呢?溜的这么快,肯定是去找师尊的。” 沈思放松身心,端坐在池中。看着孔飞凰的脸发呆。 猛的,孔飞凰终于舒心的笑了,发丝湿漉贴在脸颊,衬得他像是装满是熟透了的桃子一般可口,令人心中宛若雨打芭蕉般,隐隐作响。 沈思的眼神不由得往下看,从满是水珠的白皙脖颈,到黏在胸膛包裹住消瘦身材的纯白里衣,再到清澈的池水下盘腿而坐的腿…… 好看,身上的肌肉不像沈毅那样强劲健硕,而是稍显单薄。可大腿上的肉感极为明显,仿佛用手掐一把就会浮现出五条红印子。 “你干什么!” 沈思真这么干了……像一个骚扰良家妇女的登徒子一样。 “都是男的躲什么?” 虽然自己的行为有些过分,可孔飞凰的反应更让人感到意外。 他从小在师兄们的摧残之下长大,啃师兄胳膊一口还是拧师兄大腿一把,都是家常便饭,怎么到了孔飞凰这里就不行了? 长得也不像姑娘啊!不能是女扮男装吧? 难不成是因为孔飞凰是蛇族的原因?身体有疾不喜他人触碰!那这不行啊,自卑——不允许! “小黄鸡,没关系的啊。哪怕你多点儿零件还是少点零件儿,我们都不会歧视你的。” 沈思说起来万分笃定,眼神也十分坚定的看着他。 孔飞凰看着他,觉得他啥也不知道,便不想与他多说,只是眨了眨眼:“……好,思哥。” “况且我知道你身体的秘密,你不必如此遮掩。”沈思大大咧咧的说着,面上表现得十分不在意。 孔飞凰瞳孔地震——什么?他知道他怎么知道? 脸上很明显的变得苍白,眉头紧锁,快要蹙成了一个球。脑海中十分混乱,思绪纷乱不堪。 嘴唇嗫嚅着想说些什么,却听沈思接着说:“身为蛇族你,不必自卑。” 孔飞凰眉头舒展,淡淡回答:“……嗯,不会。” 误会了,原来没有知道自己隐藏了多年的秘密。作为怎样的族类来生活,对他来说无所谓,蛇族对他来说,也很陌生。 “我听说蛇族都有两个繁殖器官,那你……” 沈思的动作十分速度,在孔飞凰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沈思就已经扑身而上,掀起水花来了。 及时闪躲——孔飞凰在水中动作迟钝,避而不及,只好往岸上逃。 “思哥!你——” 脸被气的通红,不知道还以为是哪个酒桌上陪客户喝酒的社畜溜出来了,醉酒一般迷离。又加上灵池上弥漫的水汽——孔飞凰被惹得急了。 “跑什么?你思哥我还没看到过两根——” “我没有!” 孔飞凰死死捂住了浸水的里衣,还不忘施个术法烘干衣服,省的露出不该让人看到的地方。 可沈思走的是流氓路子,从水里扑身而上,将孔飞凰压在身下爽朗的笑着: “唉,费这么大劲儿,还不是湿了?跟个姑娘似的害什么羞!快让小爷看看——” 一把束缚住了孔飞凰挣扎的手腕,沈思一脸笑意天真可爱——没想到正太脸的身体有如此大的力量,完全能将孔飞凰整个人控制住。 岸边已经溅上了池水,若是被人看到,大概只是会感叹一句兄弟情深吧!可现实却是惨淡无比,孔飞凰守了这么多年的节操——在自己最爱的正太角色面前,碎了一地。 第111章 你们蛇族也没有雌雄同体的案例啊—— 虽然孔飞凰脸上挂不住,并留下了耻辱的眼泪。但沈思确实是按着孔飞凰抗拒的手,用膝盖顶来了两条肉感十足腿,仔细端详着。 “哦~确实是有两种不同的繁衍……可你不是公蛇吗?你们蛇族也没有雌雄同体的案例啊——” 没有顾忌那双颤抖着逐渐染上红痕的腿,反而是一改往常的吊儿郎当模样,一本正经的看着那与自己不同的地方。嘴里还嘟囔着莫名其妙的话: “蛇族真与众不同……怪不得。” 滚烫的吐息喷洒,孔飞凰着实难熬。突然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面前人的动作,倒吸了口凉气。惊讶使然,他喉咙发紧,讲不出话来…… 嘴上好奇的问着,眼里仔细的看着,抬头一看——孔飞凰脸上的泪水宛如决堤,不要钱一般往外流。 沈思赶紧移开手指,以为是弄疼了他。 眼尖的看到了那上面闪耀着的水光,说着: “怎么会……” 气流带过的一丝寒冷,引着它一阵瑟缩——效果甚微,水光更甚。 “滚开……”就连咒骂起来都是虚弱无力的。 听到急切的一声,沈思疑惑的松开手,把烘干了的衣服往他怀里塞。 心中想着这是怎么回事儿,换了一副皮囊就这么爱哭惹? 难不成真的生气了? “你若是想要欺辱我,不必如此!让我帮你试药丸的药效,我不拒绝。让我叫你哥,我也不拒绝。但你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方式来——” 什么欺辱?我没有啊。可孔飞凰看上去就像是很生气的样子……仿佛自己做了多大的坏事儿。 都是男人,不就是想看看他身体与自己有何不同吗?难不成蛇族的人这么金贵?连看一下都不允许了。 “你别生气,你别生气,我并没有要欺负你!我就是好奇嘛。” 沈思见他披上衣服转身就往外走,心想他会光着脚踩在这岸上得多凉?而外面的气候与灵池中的气温着实相差太大,这样出去若是不用灵力护体,一定会冻感冒甚至发热症的。 “你别走,我错了,对不起!不让你叫哥了,也不让你帮我试药了,好不好嘛!” 听上去是承认错误,可用着奶气的正太音说出来便又是另一种感觉——在孔飞凰的耳朵里,就是沈思在向自己撒娇求饶。 “错哪儿了?” 算了算了,谁家的小猫犯了错还要扔下他呀。孔飞凰于心不忍,尤其是看向沈思那一张可爱的小脸儿,眼睛红彤彤的看着他的样子时,极为不忍心。 可错误也是要让他意识到的! 按书中的年龄来讲沈思已经接近20岁,怎么会什么都不懂? 孔飞凰自认为是这本书的亲生父亲,还不能教导教导笔下的亲儿子了? 沈思怔怔的愣了一下,还是张口回答着:“试药?叫哥?逼你泡池子?逼你吃东西?逼你陪我睡一张床?” 说半天没说到个门道上,孔飞凰眉宇间的阴翳愈加浓重,比他之前在繁忙的工作岗位上带新人还要让他心累。 “你师尊没教过你尊重别人的隐私吗?对于与你不同的生殖器官不该……” 唠唠叨叨地说了一堆,沈思却摇摇头。 “我没有不尊重人啊,你又不是姑娘为何不可以看,而且你的跟我的还不一样。” 他是傻子吗?!他笔下写出来的沈思脑子是有病吗? 孔飞凰平时总是呆呆的,甚至可以算得上是不爱说话又发苶。可他心里已经快要炸了! “不可以!正常人都不会对同为男性的对方的生殖器官感兴趣!” 脱口而出后,孔飞凰顿时哽住了。看着沈思那张恍然大悟,又摇头深思的脸叹了口气。 他既然忘了自己写的是本什么书了……不对同性感兴趣还对异性感兴趣吗?原文中自己的设定已经在这段时间的摧残下逐渐忘记了。 “你师尊师兄们没教过你这方面的内容吗?” 沈思摇摇头接着递过来几本书,好奇的想要翻开来看。却被孔飞凰一把按住,拍到了沈思胸膛上。 “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再看。” 这些书不是孔飞凰自己的,是余一从余九师妹手上没收掉,交由自己保管的。不过此刻正好派上用场…… 沈听澜没时间教给沈思关于这方面的内容大概是太忙碌了,师兄们不教,也可能是不好意思。那他都长到了二十岁还不懂这些……那就是师门五行道宗的教导不到位! 孔飞凰挺会劝自己的,将那几本春宫图交给沈思,也松了一口气。谁知沈思却问着让他脸红心跳问题。 “是你们蛇族特有的吗?我都已经见过了,能不能让我玩玩儿?” 孔飞凰咬着后槽牙,像是割肉一般狠心说道:“今晚不要再跟我睡在一起了……” 嘴上这么说着,但还是被撒娇所攻克了。看着软萌可爱的小脸儿蹭着他求着:“跟我一起看嘛~小黄鸡求求了,我最讨厌看书了,你不陪我我就不学了!” 艹! 这谁能忍得了! 在孔飞凰的心里,鼻血已经喷出了天际—— “可以,但你得好好学,别再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事了。” 也许是沈思答应帮他保守自己身体的秘密这事儿令他放心许多了吧!面对沈思的撒娇,孔飞凰没多想,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沈思笑的明媚阳光:“好啊好啊!” 翻开第一页就已经让人大跌眼镜儿。如果是余四余九师妹给程泽的书全是有关于沈听澜的小说文本,那至少凭司渊仙尊的身份地位,不至于描写刻画太过分,以至于画出来那么疯狂过度的一幕幕。 可孔飞凰拿到的这些……真不怪余一管得严,不让两位师妹留着。那书中的图画与写下的话语描述,无一不让人眼前一暗又一暗。 孔飞凰看的脸色苍白,这图里正是一位男子与一位男子和一位女子颠鸾倒凤的刺激情境。细节刻画的极其逼真,看得孔飞凰脸发烫,嘴发白。 “凡界管师尊叫做先生,不如,小黄鸡今日做我的教书先生如何?” 孔飞凰僵硬的点了点头。 沈思却笑着,像个好学生一般,细心问道:“孔先生,这是在做什么啊?这个还有这个,你身上也有欸~” “这是盗版,我们看下一本——” 匆忙之中,孔飞凰想要抢了书赶紧收起来,换上一本能用眼看的东西给沈思讲解。谁知沈思这“好学生”倒是守规矩,知礼数。奶声奶气的放软了声音: “不可以半途而废……这可是师尊从小教给我的道理,孔先生不会想打破吧?” 书页被紧紧的攥着,孔飞凰想要合上都难。可偏偏沈思还一脸人畜无害的表情,可爱地望着他。 他心软了,不想反驳。可后面的内容肯定更炸裂吧…… 书页被翻动,孔飞凰心中顿感——不好!于是便感受到床上与他共躺着的沈思,将手摸进了自己的里衣中,理所应当的说着: “只看书本的知识很难理解啊~” 沈思面露难色,手上的动作确实很熟络地掐着孔飞凰腰上的软肉。平日里孔飞凰只觉得是沈思安全感低的表现,任由沈思捏着玩儿,可现在的他浑身发麻,直觉告诉他——沈思有问题。 沈思还是笑着的,只不过……愈加危险了。甜腻的声音宛若吸人精魄的毒蛇,缠绕在侧,无可逃脱。粉唇轻启,洁白的齿间穿出亲昵低语: “不然……孔先生亲身展示一下,让徒儿我,也切实地学会这些知识?” 第112章 真乃神迹啊…… 剧情怎么……怎么会成这样子?程泽他都做了什么! 孔飞凰浑身一激灵,望着那张清纯可爱的脸,使劲摇头,似乎想要让脑子恢复一些清明。紧接着不管三七二十一赶紧抓上了一旁挂着的外袍夺门而出——仓皇的逃走了。 程泽……对!找程泽。 孔飞凰披着衣服只能想到这样一个人了。可程泽又在哪儿?这个地方到现在还不适应,却还被迫经历着波折的的旅程。 可像一只无头苍蝇一般盲目的去寻找程泽,无异于大海捞针。回到灵池——也空无一人了。他不禁心中一阵酸涩,酸意涌上心头汇成洋流,冲破了他的提防,也冲破了他的防线。 御剑在幽兰城的上空飞着,孔飞凰在漆黑的夜色之中漫无目的地寻觅。似乎是累了,想要歇歇脚,便落在了一间瓦房的房顶上。 夜晚的风又大又寒,他拉紧外袍环着自己。似乎这样就能为他带来温暖,就不会像原来那样孤独。 仰头望天,孔飞凰只轻叹一声: “你到底干了些什么让剧情跑偏这么严重……你到底在做什么……” 程泽自己在做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而在泡灵池时,脑袋很重,身子沉重地昏了过去。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就看到师尊俊美又惊为天人的脸。 “师尊……我怎么了?” 支支吾吾说不清楚话,可沈听澜也知道他在问什么。面色凝重的,沈听澜敛了敛眸子哑声说着: “为师在主灵池炼化那三件宝物时,徒儿刚巧进来……它们选择了你。” “选择了我……吗?” 被抱在怀里,这姿势看着有些不对劲儿。而沈听澜迟迟不肯放下他,明明他就是坐在床上的。 “嗯。” 听到肯定的答案,程泽也不疑惑。毕竟刚接受了自己是天生的炉鼎体质后,再面对什么惊掉下巴的事情,他都不会有更大的反应了。 “为师不想瞒你。” “我都知道的,师尊。不过就是一副炉鼎体质而已,何必瞒我至今?徒儿愿意炼化它们,师尊告诉我该怎么办……” 早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并且,他也他不介意用自己的身体炼化宝物,开启能够出去翻转虚境的门。 “有风险,而且……徒儿的身体还没好。” 说到这处,程泽才一把甩开师尊紧拉着他的手。磨磨蹭蹭的坐在床上,程泽翻了个白眼儿。 药玉已经被换了一根,碧色的润玉放得稍微有些深。 孔飞凰这些奇葩的设定不是干就是大干特干。不过,事到如今,他很庆幸自己与师尊互通心意,能够在这本为肉而生的小说之中改变事情的走向,影响事情的结局。 宝物选择了程泽,是天意,也是人意。在苍茫的大海上的一叶扁舟得以躲避狂风大浪,得以拨云见日。 …… 幽兰城的朝霞破了个窟窿,往外是流光溢彩,往内是暗淡烟云。 “师兄!你们怎么样?” 程泽顶住那洞口源源不绝涌进的大风,用火光破出一片天地来。沈洱正运作灵力将那风引向郊外,远离人烟的地方。 沈洱自然是神清气爽,不过沈毅倒是犯了难:“我们还好,小师弟有心了。” 自从咽下了程泽的药水,沈洱体内的心魔不仅被牢牢压制着,不敢出来放肆。那药效更是让他精神抖擞,以至于沈毅都怀疑他背着自己吞了春药。 沈听澜在风口的近处,法术流光溢彩,环绕着程泽。 那三件法宝炼化了三天三夜才完完全全被程泽吸收掉。直至今日,程泽的修为更上一层楼了,这天象异变,正是雷劫的象征。 不然按照他们的操作,早就安全离开这翻转虚境了。 “沈毅!护法——” 大家都感觉到了不对劲儿,程泽今日这是要踏入元婴境了。三道雷劫说快也快,可想到程泽这一身软肉,若是不采取措施,让雷一劈,还不变成一只烤乳猪了? 好歹自家徒弟们渡雷劫都选个好地方,再找几件法宝护身。可来势汹汹,做不了多少准备了,只能迎难而上赌一把。 “待在结界里,别出来。” 沈听澜伸出手去,用灵力把沈洱沈萨沈思孔飞凰四人全都卷进了结界中,丢在了离程泽很远的一边。 “师尊!哎!师尊呐!我们经历过这些,都能帮小师弟渡雷劫的!” “师尊,让我们出去吧,我们能帮得上忙。” 沈萨一把拉住了情绪激动的沈思与沈洱,理智的说着:“ 有师尊在,你们别操心了,小师弟他会没事儿的。我们去了,师尊还要分心照顾我们,不如待在此处,一会儿为师弟疗伤。” 能听进去话的人就是让人省心,听着沈萨如此说着,俩人便不再闹腾了。眼神一瞟,却见到被沈思紧紧攥住默默挣脱无果的孔飞凰的手…… “你紧张、你紧张攥我的手做什么?!放开!” 孔飞凰忍无可忍,盘腿坐在地上,不再理会。而程泽那边的情况,比想象中也好很多,几人这才松了口气。 “师尊,这乌云密布如此之久,为何还不劈下来啊?他是不是坏——” “啊!啊啊!救命啊!!!” 轰—— 雷声伴着闪电一同劈了下来,程泽站立的山石开始冒黑烟。 沈听澜看着天象的变化轮转,不禁在心里捏了一把汗。明知道还有两道雷会劈下来,他还是忍不住往程泽的方向飞去。 “徒儿!” 沈毅在一旁的山腰上护法,发觉自己好像并没有什么大用,倒是把一部分雷引导到了一旁的野草上,给它们劈了个焦黑。 于是便凑上前去查看师弟的情况,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真乃神迹啊……” 程泽像个大爷一般坐地成仙,头发高高竖立,伴着一丝两丝的静电闪闪发光。 沈毅记得小师弟来时穿的跟师尊一样,像个报丧的,纯白一身。现在都被碳灰染成了黑灰色,跟一边紧张握着小师弟手的师尊还蛮相配的。 只不过……地上爬的是什么? 不远处,看到沈洱一人踩着“风火轮”奔驰而来。实际上来讲——是把结界滚成了球。那他脚边的绿色王八就有了很好的解释。 “小青龟给泽泽!必要时候护体防身!” 沈洱用传音符传递着消息,沈毅敏捷的身手一把将王八捞起来,吧唧拍到了师尊脸上…… “师尊……嗯,这……”几人面面相觑,如同小时候组团把沈听澜的书换成了春宫图一样的心虚。 小青龟很有眼力见儿,化作大绿帐篷罩住俩人悠悠的发射绿光,那雷劫又要来了…… “小洱,你先带他们到那边!” 天上飘来两道雷,一道劈程泽,一道劈—— “清灵前辈!你还好吗?!” 没想到两道雷一同劈下来,沈毅赶紧为小师弟和师尊准备好了一切,旁边的四人也没闲着,将灵力渡给程泽,以防承担不住元婴境的雷劫,被造出重伤来。 谁知,千钧一发之际,其中一道劈向了同样在一旁护法的清灵—— “没事儿是没事儿,不过老朽这拂尘……又要脱毛了。” 犹记得上次那拂尘白毛被雷劈黑还是在上次。 几人劈山劈上瘾了,美其名曰:清灵无涯真人的头发花白不咋好看,染个色正好!显年轻,还不要灵石。 而这一次,程泽引来的雷劫让清灵无涯真人承受了一番——真是久别的渡劫滋味啊! 拂尘表露不出表情,却能看出他拉着一张老脸骂骂咧咧:想当年,金戈铁马……还没有你们这群小逼崽子们!老身这是造的什么孽啊!还不如让我烂在五三秘境里啊~ “真人,你别太难过。”程泽顶着拂尘的同款发型劝慰。 拂尘看上去并不领情:滚。 “清灵,你的头发为什么没变黑?” 沈听澜把程泽安顿好,才随口提了一下,清灵吊儿郎当指了指焦黑的毛儿,回答:“用它挡的。” 拂尘骂骂咧咧:你也滚。 第113章 等三个时辰,他就会醒过来了。 踏着五彩斑斓的黑色光线,几人终于出去了。再次见到那片竹林,早已没了地上的血迹斑斑。 周围却有很多人走出来的杂乱脚印,带着些新鲜的泥迹。 程泽身上已经干净了——净身诀还真是个好东西。几位带着伤药而来的好师兄们拉扯着他找身上的伤口,却没找到。沈听澜看着,只是出声回了句:“你们小师弟没事。” “那就好。” 几人担心的收回手,只有沈萨疑惑开口问着:“是……小师弟吗?” 成功找到了亮点的沈萨得到了来自亲师尊的一个点头。留下原地站着的几人恍然大悟,深吸了一口气,扶着程泽的肩膀,什么话也没说。 沉默良久后,程泽觉得这样的氛围极其尴尬,而且很陌生。看向师尊的眼神多了一分埋怨,主动开口缓和。 “嗯……其实我也不知道该如何跟你们解释。反正……大概是我回来了,叭。” “师兄们都知道的。”沈毅拍了拍程泽的肩膀,故作深沉。 “泽泽,师兄我一眼就认定是你回来了。” 沈洱也是满含热泪,轻轻靠在程泽身上“泣不成声”。程泽自然不信——沈洱的笑实在憋不住,在他靠着自己,笑出声来抖动肩膀时,他就已经不敢相信了。 而在自己传书过来,测试自己最多的便是这位二师兄……自己可记得清清楚楚! “啊,哈哈,二师兄你能不能真诚一点儿。” 程泽推开自家二师兄,谁知沈洱便顺势倒在了沈毅怀里,感叹师弟大了不由人~甩着水红色的袖子慢悠悠的走了。 好不容易松了口气,程泽赶紧拉住师尊。可这手感颇有不对劲儿…… “思思师兄你瘫在地上做什么?” 惊奇地看着沈思,程泽被吓了一跳,可那手却拉得更紧了。 “师弟!师兄想跟你说句心里话。” 沈思哭得稀里哗啦显然比沈洱真诚许多。他叹了口气蹭蹭眼泪,拽着他的手艰难起身。 凑到他的耳边,轻声说着:“小黄鸡跑了呜呜呜~咱们去杀了余一吧~” 这不是建议,这是通知。 这样,孔飞凰就没有可以投靠的人了,在这个世界,小黄鸡就只有他了。这如意算盘打的,都要把算盘珠子崩到程泽脸上了。 只可惜有师尊坐镇,盯着沈思,不让他轻举妄动。毕竟沈听澜提倡:该死的人,不该轻巧的死。 可沈思不同,他是个急功近利的人,杀人的速率也是极其的高。例如……在他下山的第一天,就废了个调戏女乐修的散修。 此事自然不敢声张,也不敢让沈听澜得知,毕竟沈思在背地里干的这样的事儿多了去了,所谓睚眦必报,君子报仇一天都晚。 那炼的一锅又一锅的丹药可不是喂了狗了…… 竹林不大,当看到沈听澜等人时,余一宛如见了鬼一般,却还只能好声好气儿的慰问。 ——系统,外面世界有何变化吗? 【呦呵~想起统统来啦!】 ——亲爱的统统!请问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捏~ 【翻转虚境被动了三次,导致你们在虚境里的所作所为都影响到了外界的环境。】 ——例如…… 【金城主背后的财主王家覆灭了。】 ——还算是个好消息。 他在古籍上见识到过翻转虚境的威力,不过当现实的一面,翻转到地底后,威力果真不可小觑。 本来还顾及到金城主背后源源不断的资金支持,会导致他们解决问题的过程会更艰难些。却没想到此次遇害,翻转虚境变成了他们的垫脚石。 系统看得出来宿主此刻脸上的喜色,紧接着说。 【不过孙家属于中立,从未直面表达过对金城主的衷心,也从没出面反抗过他实施的暴力治城。】 ——这也确实是孙候的性子。 ——苏明和余一的动向如何? 【苏明身在魔界暂时对宿主产生不了什么威胁,可余一此番任务没有完成,一定会再找机会下手。】 ——嗯,师尊应该早有预谋,希望别出什么幺蛾子。 可心中这样想着,身旁的沈听澜拉着他胳膊的手松了。倒在地上口吐白沫,神志不清的熟悉人脸映入程泽眼睛——什么情况? 叽叽喳喳的像一群鸭子在叫,青云剑宗的弟子都不约而同的掏出剑来举在身前,仿佛有什么他们看不到的东西在袭击。 并且还好巧不巧袭击到了他们的余一师兄。 “师兄!余一师兄你怎么了?” 听着纷杂的吵闹,沈思的身影消失在了竹林。程泽顿悟了,深深叹了口气,似乎发觉刚刚思思师兄伏在他耳边对他说的话不是在开玩笑。 “中毒了!” “解毒丸!师妹,你那儿还有解毒丹吗?” “没有了,这里没有余存了……” 程泽的眉头一皱,心中有些不忍。他很想让余一去死,可至少要让他搞清楚状况,解释清楚原因吧。就这样让他不清不楚的死去,于程泽而言也是一项损失。 “我有。” 他深知道沈思所炼丹药的威力,哪怕是听起来有益处的灵丹妙药,一旦出自他之手,必定有个七分毒。 虽说不知道他喂余一吃了什么药,可想来也不是什么正经的好药,若不及时解毒,恐怕余一就要在此竹林之中命丧黄泉了。 “多谢程师兄!” 程泽出手相助,想必也是师尊默许的,并未出手阻止。沈听澜只是默默的看着,并将中指和食指两根手指搭在余一的太阳穴上。 只需稍稍用力,余一便可死在他的手下了,苏明的这步棋也就彻底的废了。可沈听澜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他偏不给余一死个痛快。 袖子中的一团灵力灌进余一的脑子里,引得他抽搐不已。周围的弟子提心吊胆的看着,无一人上前阻止,没有任何人会怀疑堂堂司渊仙尊会在余一昏迷之时探查他的识海。 不怕识海被搅乱,被搅毁。沈听澜粗暴的侵入他的识海,了解着事情的原委,这才满意的放过他。 余一不过是个利欲熏心的普通棋子而已,苏明把他放在这儿不过是为了混淆视听。而沈听澜及时的发现了,并且及时止损,不再继续这条路。 “等三个时辰,他就会醒过来了。”沈听澜可还真不确定余一到底能不能活,毕竟就在刚刚,他清楚的看到余一吸入了沈思抛出的药粉,他炼完丹磨出的粉末不知药效,不知解毒方法。 三个时辰后若是醒不来,那就便宜余一了,这么轻松就能死去,多少人羡慕的好方法。 只可惜那金城主的秘密多的很,关于外界对他的评价,都很少能看到。而在余一的记忆里,关于金城主的也不过一幕,一句。 “先把钱给我,我为你卖命。” 第114章 【来找茬儿的。】 余一是被弟子们抬出竹林的,回到沈听澜居住的院里,金城主已然在凉亭之中坐着等待。 程泽想不通,好歹算是个响当当的人物,怎么会专门在此处等他们。难不成堂堂一个城的城主,架子这么小? 亲民……看着不像。 有要事相谈……感觉不像。 【来找茬儿的。】 ——我瞅着也像。 程泽心中还是有些紧张,不由自主的捏了捏师尊有些冰凉的手。却听师尊嗓音温润如玉,先发制人,极为镇定的说着: “你就那么相信苏明?” 听了沈听澜的话,金城主没有心生怀疑,反而站起身来挥手,让周围的侍从婢女退下,上前走了几步。桀然一笑,金城主眼底黯然。 “不然呢?司渊仙尊说这等话,是想要挑拨我与苏峰主的合作关系吗?还是,仙尊自己还能完整的离开幽兰城?” 两人之间的火药味十足,金城主语气中满是坚定与狠厉。仿佛现在的他所能站在这里,就已经成为了成功的那一方。 苏明曾信誓旦旦的保证自己在幽兰城留下了后手,并且能在关键时刻出手相助。 可他不知道,苏明对他所说的后手就是余一。但是此时的余一任务依然失败了,并且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不知何时才能醒来。 而苏明计划中的翻转虚境并未对沈听澜一行人带来重大的损失,反而助他们一臂之力,提前搞定了金城主背后最大的财主。 翻转虚境之中发生的事情或多或少会影响现实的生活,可身处于现实的人意识不到它微乎其微的变化。 这些事情正在悄无声息的发生着演变着,最终取代按正常故事线发展着的事实,从而将程泽他们在“虚境”中发生的事完完全全替换到周围所有人所意识之中的现实生活里。 简而言之,他们在虚假的“幻境”之中,篡改了真正的事实。 程泽活的也很混乱,也曾在想自己是否穿越到了同一时空之下的另一时间线中。 可师尊逐渐暖和起来的手无时无刻的提醒他,身边的人没有变,世界就没有变。 “金城主刚愎自用,本尊真是为城中百姓感到悲哀。” 沈听澜嘴下不饶人,哪里肯让金城主落上风?本意是好的,沈听澜稍微提醒,万一金城主这狗东西能顿悟,见识到苏明恶心的真面目呢? 可现实很惨淡,程泽都听出来的弦外之音,金城主都没怀疑。更何况师尊清清楚楚地说明了苏明有问题,从一开始就告诉他。 金狗竟一丝疑惑都没有吗? 苏明和金城主是一路人——残忍、心狠手辣、自私自利。 两人狼狈为奸,而苏明把金城主当做一颗棋子,竟没被察觉? 能够发现一名普通女儿家身上的秘密,能够欺骗她带回药宗当作把柄,能够将白酥的秘密夸大其词宣传出去,吊上金城主的胃口。 能走到这里,就足以可见苏明早在很久就已经谋划此事了,而金城主不过是紧紧相扣的一环。 只有他用城主之位行方便,苏明才可以成功将走私的药材秘术卖给那些走上邪魔歪道的不正经魔修。 而肯让金城主愿意与他合作的关键便是白酥。 幽兰城大旱,算是苏明赌了一把大的。 时隔多年,妖神庙的祭祀只增不减。恰好是散播谣言的好时机——幽兰城需要妖神的庇护,也需要神女的牺牲。 话里话外,暗指的不仅有那些貌美的幼女,还提醒着金城主,自己那位有着仙缘的便宜妹妹。 坡上村的白酥,药宗苏峰主的小紫。 民生问题如火如荼,政权的稳固地位问题也迫在眉睫,终于走到了此等地步,白酥,成了苏明棋盘的牺牲者…… 金城主一时半会儿想不明白,可此时沈听澜只想找到苏明的下落。他和余一的存在无疑是为了混淆视听,拖延时间的。 苏明敢将他们溜着玩儿,必定是有强悍的实力能够抵御沈听澜的“讨伐”。 没想到区区药宗的一个小小峰主,却有如此胆识与魄力,能够做出如此之事来。 若是远在千里之外药宗出现问题,那么下一步,针对的恐怕就是五行道宗了吧…… “仙尊不必再多说了,俗话说得好,请神容易送神难。你们当幽兰城是容易进的吗?” 金狗的口气不小,程泽眼神中满是鄙视,甚至是怀疑。他甚是怀疑金成柱是怎么当上城主的?靠他那小拇指大的脑子吗? 实属不想与他浪费口舌,程泽淡淡地说道:“你想把我们怎么样?弄死我们吗?我不认为你有这等能耐。” 渡过元婴境雷劫的程泽也是些许猖狂上了,说话的语气都自然的带上了一股狂拽的感觉。 颇有一番狗仗人势之感,程泽抽了抽唇角说道:“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还给人家数钱呢!啧啧啧……” 沈听澜看着脸上嘚瑟十足的徒儿,禁不住地笑出声来。似乎是早已做出了万全的准备,沈听澜丢出的一截缚仙绳将金狗拴了个牢固。 金狗脸上依旧云淡风轻,却不知沈听澜的缜密大胆比他想象的更甚。 “你在等苏明的人来救你吗?” 沈听澜伸出手来,掌心立马呈现出一块不大的石头来,紧接着彩色的画面展露在程泽面前。 留影石上出现的画面不由得让程泽一惊,原来苏明真的留下了一队精兵。 只可惜……现如今那精良的法器和精壮的修士的居存地,被师尊先一步得知。那一群群瘫在地上昏厥过去的精兵旁边,站着自己三师兄和清灵前辈。 ——三师兄竟然被师尊分配了秘密任务!不爽! 耳听八方,朔朔声响。程泽望向远处的屋檐,竟如煮饺子一般,一个接一个的从檐角跳了下来——噗通,噗通…… 程泽抬眼一看,那神仙眷侣一般的大师兄二师兄正清扫着房顶上的埋伏。那射出去逼近自己与师尊的箭,像是被磁吸住一般,停在了空中不再动弹。 咻——的一声划破天际,那一道道箭转了个方向,直直地插入了那射箭之人的胸口——鲜血淋漓,死了。 “师尊,这……” 程泽有些迷茫,师尊是什么时候得知金城主要鱼死网破的,又是什么时候知道苏明藏在幽兰城的修士隐匿在何处的。 明明都在翻转虚境中同吃同睡,为何他什么都不知道? “徒儿在担心什么?” 沈听澜顺势搂住他的腰身,眉眼低顺,极其自然地问着。程泽老脸一红,开口就是拉:“孔飞凰和思思师兄呢?” “哈?” 沈听澜语气明显冷了下来,似乎在质问:看着我还能说出其他男人的名字,徒儿解释解释这是什么意思? 心大的程泽没看出此时石化的师尊,反而看向了盘腿坐在地上沉默的金城主。 沈听澜打断了程泽抛过去的眼神,挡住了他,温言道:“他们两个先行回宗门了,一会儿我们启程出发。” ——回宗门吗?开玩笑呢吧!沈思把孔飞凰带去五行道宗了? “徒儿有什么疑问,大可以说出来,师尊听得到。” 程泽叹了口气,皱着眉头指了指屋子的方向,以及地上坐着的那人,问道:“我们回宗门了,那他们……” 沈听澜闻言才想到那俩人,一只手摊开是个空空如也的锦盒,对上程泽不解的眼神,沈听澜赶紧解释: “为师其实……在他们身上放了蛊虫。不过是最普通的那种——侵蚀人的身体,腐蚀人的意志,保证会让他们生不如死。” “母虫和子虫分别在他们两个的体内,这种相克蛊等到了后期就会互相残杀,直到意志完全不清晰,才会身死。” 【这这这……是真活阎王……】 系统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结结巴巴的电子音穿透鼓膜,程泽被吓得一激灵,往沈听澜身边靠。 ——你卡啦? 【我卡拉ok!】 ——什么破梗,能不能不犯贱? ——给他们下蛊,已经很仁慈了好不好?还不知足…… 【这个蛊能在人身死后,也感受得到蚊虫和野兽的撕扯,直到与土壤嗯……宿主你能懂的吧……】 ——嗯……还好~叭,那我没完成了解金城主身世的任务,会得到主系统的惩罚吗? 系统默默在心中翻了个白眼儿,愤愤骂道:岔开话题的坏宿主! 第115章 就叫……柱子吧。 此事还真得在意,发布的任务宿主没有完成,主系统竟然没有主动的提出惩罚之事! 系统还真不想上报了,可又怕主系统来找它的茬儿。犹豫半晌,他终于做出了决定。 【等回了宗门,金狗一定会被沈听澜安置在澜沧峰,到时候……嘿嘿嘿。】 系统瞥了眼沈听澜,发现他并没有把视线放到他们这个方向,舒心的叹了口。 【我们偷偷地逼问他,不是更方便吗?】 ——这样子好像个反派啊。 系统嘿嘿两声跑了,此话还真不能反驳,毕竟在原书之中,宿主这个身份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那金城主不知听师尊说了些什么,被激的恼了。 如果说刚刚金城主的的云淡风轻,是对所有将要发生的事儿都了如指掌的淡定,那么现在的反应,便是得知真相后的难以接受。 程泽不知师尊对他讲了什么让他如此愤怒,但可以肯定的是,金城主不怕死也愿意以身赴死。 只可惜在即将完成自己认定的使命前,他发现一个足以否定他所有努力的真相……一个让他犯下了滔天大罪的谎言。 静看雨打叶落花,灯照门庭归家客。 梳着羊角辫的姑娘抱着母亲咿咿呀呀,那披着蓑衣顶着笠帽的小男孩,正挥着一朵白色莲花匆匆跑进来。 “婶子!” “柱子!跟个泥猴儿似的,快去洗洗!” 妇人很是泼辣,往柱子屁股上狠狠拍了一掌喊到:“你叔呢!” “在后边!” 柱子回答,赶紧卸下了一身的装扮进了屋,身上沾染了泥污,而耳垂上那颗朱红的坠子颤颤巍巍的晃着,干净的很。 一旁的小丫头子也被那白莲引得伸手去够,男孩长得比她高一个头,丫头怎么也够不到。 “柱子哥哥给我看看!” “不给!小矮个子自己来拿!” 柱子顽皮,丫头也不甘示弱。几回合作罢,名叫柱子的男孩一把把白莲塞给了她,扭头对妇人吆喝: “婶子!我和我叔今天逮了好肥一条鱼!” 妇人不扫兴,大着嗓门让声音穿透雨声:“这么厉害啊!那婶子今晚给你和酥酥炖鲤鱼怎么样!” “行!” 丫头奶呼呼地应和,怀里抱着跟她的小脸一般大小的白莲花。傻乎乎的笑着,有一下没一下的用花敲打着柱子的胳膊。猛的被柱子一把抱起,托在胳膊上: “白酥,哥哥带你去摘花。” 本是最为亲密无间的青梅竹马,在这安逸和平的坡上村从小长到大。 可那天城主府来了人,不由分说将柱子带走了,叔叔婶子在他不断的追问之下沉默着。只是让他站到父母的牌位面前,深深叩了三个头。 他们说,这是他生来的命,别怪阿父阿母,也别怪叔叔婶婶…… 跟着他们走吧,出了村子就不要再说什么坡上村了,从此与他们再无任何瓜葛。 而坡上村,也不过是个养尸地。 柱子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为了坡上村不被外界打扰而死去的。 他们维持着最古老的土葬方式,并伴随着一种已经被淘汰很久的,叫做露天葬的丧葬仪式。 将死去的人视为天国的新生,放到村里的养尸地,供人瞻仰膜拜。路过的村民要携带纸钱和贡品表示自己的敬意。任由风吹日晒几日之后,便可下土安葬。 他们心存敬畏,却不免被外界误解并排斥,他们便封锁了村子。 那时他们救下了柱子的父母,柱子的父亲,是城主儿子。为了与柱子的母亲在一起,他们私奔了,肚子里还怀着一个无辜的孩子。 女人受了重伤,村长站出身来做主将村中奉养着的白莲花拽下了几片花瓣,用木杵捣碎,拌着汤药灌进了女人的嘴里。 后来村子因他们不断被骚扰,随之而来的,还有坡上村仙缘白莲的谣传 …… 幽兰城的规矩自古以来就被确立:修炼之人,逐出幽兰城。 而灵力来源在坡上村,私奔的城主儿子也在此处。 那些心思不纯之人都盼着一石二鸟,拿了城主的赏赐,再拿下有助于修炼的白莲花。 可他们不清楚,真正的灵力来源并非是白莲花,而是深藏在淤泥之中的黄金藕。 只有坡上村的老人们知道,他们有着没有将信息传出半分。 因此当他们为了几片白莲花花瓣斗个头破血流之时,城主儿子与村中的老少爷们儿站出身来,抵御着“外敌”。 可欲望被放大的众人根本不在意面前的人是什么地位?什么身份?为了有着几分仙缘的白莲撞破了脑袋,流着血也要往里冲。 那一晚,死了很多人,包括城主的儿子。 发现闯下了滔天大祸的人们也不再往前冲,生怕牵扯到了自身,被城主找麻烦。 村外终于消停了一阵,女人也生了。婴儿面容白嫩,生的可爱又健康。得知丈夫死去的消息,女人的力气也早已用完,在接生婆一声又一声的呼唤下,她留下最后的泣血之言: “酥酥,孩子叫酥酥。” “不要让城主找到她……不要让她回到那种地方。” 是个女孩儿——孩子嚎啕大哭,生于父母的忌日。 村长却犯了难,他知道以后城主会上村子来找寻这个孩子,也知道这个孩子身份的特殊性。 酥酥刚一诞生,村庄的黄金藕便发出了前无所有的光芒。那数十年才生出一朵的白莲花竟直接生出了密密麻麻的花苞。 这个孩子不能被带走,她是幽兰城天赐的机缘…… 回荡在漆黑的夜晚,村长的儿媳妇——生了。 “爹!这是你的亲孙子啊!你怎么能为了个外人……” 刚生育完的妇人看上去气色亏损不足,凄凉的声音回荡着黝黑的天际,听着凄厉又委屈。 似乎没有回旋的余地,村长将尚在襁褓之中的女孩儿抱到妇人床边,心有不忍的说着:“以后,她是你们的丫头,叫白酥。” “外村的两口子生下了个小子。就叫……柱子吧。” 妇人之见并不狭隘,她懂公爹此举的目的,也懂得她们这是在护住村子,乃至于整个城的百姓。 也许是在激素的影响之下,她将两个孩子都视为己出。也许是她本性良善,看着可爱又乖巧的女儿于心不忍,她与丈夫,把两个孩子养大了。 这种平和的日子持续到城主府的人冲破村口那刻,妇人忍着没落一滴泪。毕竟是身上掉下来的骨肉…… 哪怕错误的叫了自己十几年婶子,对着灵位喊了十几年的阿父阿母。真的面对自己的亲生儿子被劫走那时,她最是心痛。 柱子生的一副好皮囊,麦色的皮肤很是健康。耳垂上红的滴血的坠子,如同那一晚父亲洒下的热血,母亲眼角溢出的泪。 可从坡上村走后,柱子很快便全然忘记了坡上村对他的好,只有仇恨蒙蔽了他的心。 “你的阿父阿母是被坡上村的村民害死的,若不是为了保护他们,你阿父便不会死,你阿母也不会因难产身亡……” 柱子一开始自然是不信,可耳濡目染,他心中潜移默化的被灌输进了此等思想。再加上他被带走时,没有挽留,也没不舍,他更加坚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柱子死在了被带走被推出去那一天,取而代之的是被谎言蒙蔽的金成柱。 老城主早已是泥足巨人,身体已经亏空,虚弱的像是一条被风雪压弯的枝条。 十八岁的金成柱已经萌生出不该有的心思,他想要修炼,想要打破城规。 表面上打着尽孝心,救治老城主的旗号,他回到了坡上村。他并没有去见将他从小看到大的村民们,径直去了白莲花的种植地。 农忙时期,无人理财,无人顾忌这地方。 可那时,白酥也在。 她很听话,捧着几朵长势正好的白莲花摘了几片花瓣,像只灵活的鱼儿一般从池子里钻出来,呈在金成柱面前,塞到他怀里。 匆匆地走了,那剩下的白莲依旧生的清丽。 见了那些花瓣,老城主很满意金成柱的表现,也很放心将幽兰城交由他打理。 “以后,你便是我未来的接班人。” 第116章 司渊仙尊,给我个痛快 这话说出口来,并未对金成柱的心产生多大的振幅。像是在这城主府里被洗脑过一般,他木讷的像个被控制的提线木偶…… 登上城主之位,金城主从未放弃过对坡上村村民的绞杀。 如此的反常,坡上村的人们,竟都没有一分不满与疑惑,只是淡淡的说着,这孩子已经不是坡上村的人了,算了,随他去吧…… “师尊!” 程泽惊醒过来,周遭已经换了场景,一副熟悉又疏离的感觉涌上心头。 “徒儿醒了!” 再次睁眼,师尊眼角竟还挂着泪。师兄们围在床边紧张的向他身上张望。直到听到他出了声响,一个鲤鱼打挺差点在床上蹦起来,众人才都放心下来。 “为师不该把那些白莲放在你那儿,是为师的错……” 还没搞清状况的程泽受到师尊突如其来的道歉,竟不知该如何才好了。 “师尊,这白莲里,好像有金成柱的记忆,我看到了许多,只是……很奇怪……” 沈听澜听的云里雾里,却还是细细的听着从中捡出了一些重要的信息。 “沈思,此事你去着手,无论如何,看好金成柱。” 自然不是让他只去看好一个人,沈思一点就通,师尊是要让他无论用任何方式都要从他嘴里问出实话来。 “是,师尊。” 他退下去了,却没往关押着金成柱的秋落园里去,转身去了吟夏园。 “沈思,你放了我。” 孔飞凰还是被逮到了,现在的模样,宛如被圈养着的家雀儿。 “叫你凰凰怎么样?” 沈思似乎忽略了他的话,自顾自的说着。奶呼呼的正太音说出这种话简直令人心里发寒。 天气寒冷,却已将要入春。可澜沧峰上阴沉的天似乎酝酿着一场暴风雪。 沈思捏着孔飞凰的下巴,逼他直接吞进去一个药丸。 挣扎过后还是认命了——孔飞凰红着一双眼睛望着沈思,眼睛里满是不甘与气愤。 “别担心,这只是能让你睡个好觉的药而已。” 说完这句话,孔飞凰静静的躺在了床上,沉沉的睡了过去。沈思在原地站了很久,看着他昏睡过去的睡颜笑了笑,离开了。 那金成柱还等着他呢,孔飞凰绝对不能一人在吟夏园醒着。不可控因素太多了,万一让他溜走,再想要抓回来肯定困难加倍。 秋落园里阴寒冷寂,金成柱一个人盘腿坐在地上运功。沈思来了,出声打断:“我有很多种方式可以让你说出真话。” 只是轻飘飘地看了一眼,金成柱冷笑一声摇摇头。 “你想听什么?我可什么都不知道。” 沈思垂眸,干净利落,直接拔剑。 贴在他的脖子上,冰凉彻骨。 “该死的本来是你,不是白酥。可你偏偏用着她的身份,苟活了一年又一年。” 沈思的困意涌上来,他打了一个哈欠,淡淡的说着: “余一的死对苏明来说一丝意义都没有,你的命……哈,还算还值些钱。” “不过是魔修的走狗,你还清高上了。金成柱,坡上村的人都是亡魂,你知道的好早啊……这就是你想尽办法、历经千辛万苦都要铲除坡上村的原因吗?不止……” 金成柱脸上依旧挂着阴云,静静听着沈思说的话。 就连沈思都知道了,那沈听澜能想不透彻吗? 他能让个小徒弟来守他,相当于根本就没把自己放在眼里,那么他现在在哪儿? 金成柱冷笑一声,肆意的笑着: “哈哈哈哈哈——你说的没错,不过……我还不是拖住了你的时间?” “哦?我的时间算个鸡毛!药宗已经被魔族攻击了,当真以为我们不知道你们想要做什么吗?金成柱,你是苏明的弃子,你怎么就不明白呢,为何还如此执迷不悟……” 沈思正经起来全然没了往常的吊儿郎当的样子,他看着金成柱疲惫落魄的样子,讽刺道: “太阿倒持,把大权交给苏明,你还真是放心的下啊。” 金成柱坦然一笑:“怎么会不放心,你们不知道吧,哈哈哈哈哈哈——他就是老城主,我的好祖父哈哈哈哈哈,怎么会不信啊!” “坡上村,哪里有坡上村?从古至今,那里都是一个大型的丧葬坑!” 丧葬坑?他在说什么胡话! 沈思见他的痴狂模样,无法理解的皱了皱眉头,质问着:“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不是都知道吗?你不是清楚的很吗!” 金成柱逐渐疯癫:“坡上村在下葬前都会把尸体放到一个地方,那年……起了瘟疫。所有人都因为瘟疫丧了命,你们看到的不是原来的村民,是他们的恶念存留在世上的魂魄……” “是我想要害死他们吗?” “他们留在世上为祸世人,我好不容易将他们禁锢在妖神庙里,却被你们放了出来!” “那个村子满是糟粕!疾病!恶念构成的魂魄被放出来!你们为什么非要来扰幽兰城的安宁!” 见他发了狠,吼得声嘶力竭,沈思不由得想要退缩了。他开始质疑自己是不是他们才是错的…… 不对!不对! 苏明勾结损人性命的魔修,他还是幽兰城的老城主,金成柱与他狼狈为奸,前几日还攻上了药宗…… “那白酥呢?你又为何不放过她!” “坡上村的村民若都是罪有应得,那白酥本不该过如此的人生,你又为何把她交给苏明?更何况苏明还是她的亲祖父……你又为何把她送去妖神庙……” 金成柱听到沈思提到白酥,顿时萎蔫了下来,自顾自的重复着: “我以为苏明知道的,我以为他能照顾好自己的亲孙女,我以为妖神庙里都是坡上村村民的魂魄不会伤害她的……不是的!我没有害她!我没有!那是她活该!活该……” “思思师兄!别跟他废话了!干死他!” 程泽从门口冲进来,一个踉跄差点儿跌倒。小脸儿还格外苍白,像是灯尽油枯的衰样。 “不可以,师弟,你先别冲动!” 见程泽从腰间抽出骨鞭来,沈思赶紧按住他的手:“先听他说,他还有用!” “有用?金成柱!你丧不丧良心啊!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程泽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醒后,那几朵白莲化作了一摊摊血水砸到了他的身上,而他在坡上村见到的黄金藕,竟跟着他回了五行道宗。 “我是小藕!你们可以——” “闭嘴!” 沈听澜不再隐藏自己暴虐的一面,来不及获得允许,他就一把攥住了这化作小人形的黄金藕,将它的神识撕裂,直接侵入,探查从白酥的父辈那时的记忆。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沈听澜才从黄金藕昏迷的魂体中出来。仔细审查了程泽的身体状况,抓紧时间来了秋落园。 路上的沈听澜用简练的话向程泽解释着,终于明了。程泽恍然大悟,令一旁啃着数据码的系统都吃了一惊。 “明日午时,苏明将会带着所有魔修攻上五行道宗,目的不是为了救你,而是为了我徒儿吧。” 程泽抽了几口冷气,堪堪扶住沈听澜的背:“师尊,别跟他废话了,弄死他,反倒解脱了。” 金成柱冷哼一声,转而又开怀大笑:“哈哈,协助苏明……我有悔,可我回不了头,我也弥补不了……司渊仙尊,给我个痛快,我不想再自我欺骗,也不想苟活于世间了……” “那你为什么踏上这条不归路……” 程泽冷冷的问着,居高临下的看着金成柱。 他一字一顿地回答:“我有选择的余地吗?我本来觉得,活着至少还能有机会改变,可是,可是我改变不了,就只能同流合污……” “在反复的欺骗下,我甚至都记不清我是谁了,谁对谁错……我只是想改变事情的走向,可我根本改变不了,反而在错误的路上越走越远……越走越远……” 释然的笑了,金成柱笑着,仿佛放下了一切,他看到了那些死去的坡上村村民,看到了白酥,他们说原谅自己,可转眼间便换了副模样。 “对不起,对不起……” 程泽没眼看下去了,金成柱也不过想要用这一腔热血改变现状,保住坡上村,保住自己。 可是事与愿违……终究是走错了。 第117章 宗门损失惨重…… 血染剑锋,金成柱倒在了秋落园。 正在此刻的幽兰城,沈听澜扶持的新城主已经上位,接管金成柱留下来的繁多事务。 传音石亮了又闪,沈听澜没理会,将程泽打横抱起,回了卧房。 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很不理想,似乎再强撑一会儿就要晕过去。 “师尊,我这是怎么了?” 程泽昏睡中,却努力睁开了眼睛,眯着看那天边溢出的光点。 沈听澜没说话,系统却在一旁说着风凉话。 【宿主你这是受到了黄金藕的反噬。它跟着你回来,让你身上带着的白莲传输给你金成柱的记忆,可宿主您的身体一时承受不住,就只能让你保持休眠了。】 “休眠?” “可我还没睡……” 程泽有气无力的说着。 一旁化为实体的黄金藕竟生龙活虎的,在他肩膀上站立着,一会儿戳戳程泽的耳朵,一会儿发出“啵啾”的声音。 系统在一边无所谓的念叨:“那是因为沈听澜给你输送的灵力起了作用。暂时看来,宿主您一会儿就会睡过去了。” 程泽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他不知道所谓的休眠是什么,也不知道他睡过去后多久才会醒。难不成要让师尊一直等着他吗? 自己魂归前,师尊已经等了太久了,师兄们也含着愧疚等了这些年,那这一次…… “休眠多久?我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系统沉默良久,有些犹豫开口:“少则几年,多则几十年。” 果真没猜错……程泽的心又紧了几分。 “不过宿主您完成了金成柱身世的任务,加上这些积分,已经足够您换取统统这里的好东西了!” “可以阻止我休眠吗?” 程泽可谓是中气十足说出这句话的,可期待换取的并非是好消息。 “宿主~这怎么可能啊。” 系统赶紧回答: “不过统统这里有抵御魔修来犯的金石盾,关键时刻开金身!可保人一命!” “还有毒药粉,专克魔修,只要轻轻一洒,便可弄瞎……” 程泽此刻已经心如死灰,随口说道:“那有什么好消息可以说来听听的。” “自然是有的!”系统惊呼,趁着自己宿主还没完全沉睡过去赶紧说着。 “剧情走向已经被宿主完全更正了,并且未来沈听澜也不会走向原书的结局,宿主可以选择脱离系统回到现实世界。” 比起一直在此沉睡,在宿主从小生活的地方活过来才是更好的选择吧。 系统心中这样想着。 而那沈听澜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静静的听着。 怀里的程泽越来越沉重,缓缓吐出一句:“滚蛋……鬼才要回去。” 这里有师尊,还有师兄们,可现实生活中什么也没有。 克天克地克父母的命——虽说儿时在此地的记忆已经想不起来了,可与其留在这里昏睡不醒,也比孤身一个人活在现实好。 那黄金藕的实体发着黄色的光,悠悠的在他身上横跳。 沈听澜御剑飞行,速度很快,一会儿就到了澜韵斋。程泽懒散的躺在床榻上,轻阖着眼睛。 “他们如若要攻五行道宗,何不趁着师尊在山下时,趁机攻打?为何要等到现在……” 有气无力的说着,沈听澜积极回应着,却也只无奈的叹息:“他们在等你将黄金藕引出来,用你的炉鼎之身炼化它,直到你能成为……” 沈听澜有些难以启齿,可苏明和那些视人命为草芥的魔修的目的不难猜。 “他们想让你成为能够助他们功法大成修为增长的玩物。” 魔修要攻五行道宗这修真界的大大小小的宗门有不少落井下石的,自然也有拨出部分弟子修士帮助他们攻克难关的宗门。 明日将是一场恶战,五行道宗的人生明面上大部分都守在了正门。可沈听澜却与宗主商量,私自调动了人手,隐藏在澜沧峰上。 他们的目的并非是让五行道宗元气大伤,他们意在程泽身上。 攻上宗门不过是障眼法而已。 沈听澜得知苏明便是幽兰城的老城主,心中便有了设想。 幽兰城自古的城规都排斥修炼的修士。是什么能让一个不修炼的老城主活到如今,保持在四五十岁的容貌? 自然是他在背地中修炼,然后设局假死,隐藏到药宗之上。 几十年的功夫就成了药宗中的一名峰主。 想必他手上得到了什么法宝,能够让他在药宗的宗门大比上脱颖而出,得到宗主长老的青睐。 沈听澜只能想到一个宝物,那便是黄金藕。 可老城主没有真正拿到它,甚至只是获取到了白莲的几片花瓣,亦或是与黄金藕接触过一段时间。 因此他功法的增长并不很明显,也并不会引人生疑。 但这也有弊处,那边是维持不了多长时间。 他的真实面貌终究还是会暴露出来的,白莲花虽也有黄金藕的部分效果,可它会反噬,会失效,除非拿到真正有用的法宝,那便是黄金藕…… 这样想来便一切都有了答案,他从一开始便知道黄金藕才是能够增长功法的最重要部位。 坡上村被人围剿,间接害死自己的亲生儿子儿媳,以及在后来将金成柱接回到城主府,坡上村突如其来的瘟疫。 利用金成柱多疑的性子,他令所有知道真相的坡上村村民的魂魄封进了妖神庙。 自此,幽兰城多年大旱。此事惊动了各宗门,五行道宗作为宗门之首,必定要做出表率。 而苏明在药宗故意露出的马脚,让沈听澜发现他与魔修勾结,就是为了引起他的动作,再次为了天下苍生下山,解决幽兰城问题的同时,在背地里调查自己的事。 可这步棋走对了并非是他自己的本事,还得多亏了其中的变故——程泽。 而这一变故苏明没有料到的,不过他的出现也正好让他眼前一亮。 翻转虚境之中,三种天材地宝全都选择了程泽,并非是修为更加高强的沈听澜。 用程泽的身体炼化后竟还能抗下三道雷劫,步入元婴期——苏明可从未见到过如此体质的人。 程泽是万年难遇的炉鼎体质,并且修为不高,比沈听澜易拿下。 黄金藕这东西不能强行夺取,需得自愿归属出世。 若是说沈听澜修为高强能够吸引黄金藕主动出世,那么身边的程泽,比他还要更能吸引黄金藕。 若是能够拿到它,并连同程泽一起拐走,那他可算是做成了一笔好买卖。 与魔修勾结贩卖药材不是最主要的,部分散修也做这些灰色地带的生意。可苏明作为一峰之主,主动将大量药材流入魔修手中,勾结魔修做伤人性命的买卖,那便不能再留了…… 沈听澜看着眼前的徒儿昏昏沉沉,闭上了双眼,仿佛在做一个很深的梦。 而那还在程泽肩上跳动着的金黄色黄金藕的实体,也一并隐入了他的体内——休眠了。 “徒儿……” 孤寂的一声才没有回应,徒留空荡荡的回音。沈听澜活了几百年,第一次感到自己竟还会感到孤独。 程泽本可以抗住黄金藕强硬认主的,也可以抗住白莲带给他不属于自己的记忆。 可两者交杂在一起,程泽的识海已经被搅动得异常脆弱。无人能够在短时间将这混乱的识海梳理归位,只能慢慢的等了,等程泽自己恢复,等他回来…… “为师等你。” 设下结界,程泽被封在了此处。沈听澜突感异象,望向天边的一抹赤红色。 传音石突然闪起异样的红光,沈听澜赶紧起身,却听里面纷杂的争斗声: “师尊!澜沧峰阵法遭遇魔修强行突破!!” 卧房的门被推开,清灵用拂尘拄着地,吐了一口黑血: “山前阵法、结界已经破了,三千魔修一同突破,宗门损失惨重……” 第118章 多说无益,还是行动最实在。 程泽醒来还是白茫茫的一片,面前是系统在他面前展现的金黄色纹路。 “我休眠了?不应该睡着才对嘛。” 程泽摸摸自己的脸,又摸摸自己的胳膊。忽然发现面前的金黄色跳脱的不像系统这玩意儿能够幻化出的。 “我是小藕啊主人!” 金黄的身体,圆滚滚的像个大汤圆,脑袋上插着一根细小的毛,若不细看,还真瞧不出那毛上顶了一个极为抽象的莲蓬。 “主人?”程泽连连退后,没想到它飘在空中死跟着,“哈哈哈,不逗你了宿主!我是统统捏~” 程泽压低了眉头犹豫开口:“你怎么变成这样了?这不是黄金藕么?” “我们两个就像虎珀拾芥一般相互吸引,在宿主您休眠的那一刻,统统我就被吸进了黄金藕的实体之中,眩晕致使统统我很好的与它融合。” 俏皮的声音让程泽怀疑这家伙是不是真的系统了。 没想到脑子里传来一句悠悠的话。 【统统我呀,以前被主系统允许待在这副身体里啦~不要怀疑统统嘛~】 同样的小贱样儿,令程泽相不相信都难了,他默默的走远了,躺在远处突然幻化出的一张冰床上,淡淡的说道: “咱们两个相濡相呴才能够克服这次的困难,才能够让我回到师尊身边。” 晶莹剔透,泛着金黄色光芒的小身体,蹦蹦跳跳的说着: “本来宿主您老老实实回到现实生活,我的任务就完成了,转正也近在眼前。结果倒好……摊上个宿主是恋爱脑,偏偏要留在这儿,什么时候醒过来都不一定,唉……” 程泽心中有些无语,他只是想吐槽一下冰床的寒冷,让他想想办法把这张床整的舒服一点儿。怎么还能让系统感伤起来了? 现在可倒好,不仅要承受冰床的寒冷,还要安慰它…… “统统,别哭了。” 系统有了实体表现的更为悲伤,小小的圆球伸出两个凸起来,大概是他的手吧。捂住脸哇哇大哭起来连头上的抽象莲蓬都一颤一颤的。 “呜呜呜~实习好难啊,我想转正……” 程泽碰了碰他头上的抽象脸庞,安慰道:“那你要陪我到什么时候?难不成只要我在修真界一天,你就要跟我一起待下去吗?” 系统这脸变得超快,挺起胸来振奋道:“那倒不至于,具体什么时候还要等通知呢~” 那冰床泛着寒意,呼呼冒着冷气。程泽叹了口气,认命般的坐了上去。 冻屁股啊! 忍不住流了几滴泪——一想到要在这硬邦邦的冰床上睡过去,直到自己休眠结束,感觉这辈子都完了…… 圆滚滚的身子飘过来,悠悠地安抚:“宿主!区区一个男人而已,不需要向隅独泣!让统统来安慰你吧!” “安慰鸡毛?我是被这死床冻的。” 系统坦然笑笑,口中念叨着流利的咒语。像是施法一样,程泽闭上了眼睛躺上了床。 “唉!睡吧,等宿主醒来,就不会有烦恼了……” 金黄的实体隐入程泽的身体里,慢慢的,杳无音迹,消失不见了。 系统进入到程泽体内,开始修修补补。等他醒来,便会想起一切了吧…… 天际翻滚着浓郁的黑云,一抹血色划破苍穹,如同晚霞,又如同沈听澜手握着的恨生上染着的那一抹血迹。 “苏明,不——本尊现在应该叫你老城主了吧?这条命用的时间太长了,是要还回去的。” 站在澜沧峰的峰顶上,沈听澜执剑与他对峙。 恶战已经持续了八天之久,魔修源源不断的往上补充,而他们也已经很久没有合过眼了。 沈听澜的眼睛泛着红,剑尖直指苏明。 他整个人被削成了人彘,脸上却挂着笑,足以可见他此刻的疯魔。 疼痛让他说不出话来。 沈思也已经杀红了眼,连自己珍贵的炼丹炉子都在战争之中抛了出去——当成炸药,炸的那魔修残肢断臂撒了一地。 而此时的他从储物戒中掏出了一包珍藏许久的粉末。 “狗东西!害我师弟!老子特么干死你!” 完完整整一丝不浪费的落在断肢的伤口处,敷上一层可以止血,也可以让他痛不欲生。 药粉足以让他提神醒脑,清醒的感受着外界给他带来的痛楚。想活不成,想死不能。 这种滋味不好受,苏明亲身体验着,倒也不枉这辈子来此一遭。 “哈哈哈哈……” 像是回光返照一般,苏明开怀大笑起来。这样一来,伤口流了更多的血。 沈听澜感到诧异,难不成是疯了吗?明明已经落到了这种地步…… “沈听澜!你何不回去看看你的好徒儿还在不在你精心布置的温室了?哈哈哈……我活不成!你也别想——” 无奈的叹了口气,沈听澜走上前去一剑刺穿了他的小腹。手逐渐靠近,将他的丹田逐渐摧毁,慢慢撕裂剥开…… “呵,本尊像你那样笨吗?不过是个陷阱而已,还真会往里钻。” 多说无益,还是行动最实在。 若是将苏明交给被他背叛过的药宗,一定比落在其他人手上要惨的多…… 澜沧峰上旁午走急,那一遍遍洗刷过的地砖终于逐渐恢复了原来成色。 这场战役无异于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幸好,他们胜了。 天空如水洗一般的蓝,沈听澜协助宗主操持着宗门大大小小的事,五行道宗也逐渐恢复过来,有了之前的灵气与生机。 他选择闭关了,带着程泽尚且温热的身体,一同钻进了幽暗无光的闭关洞穴之中。 那里灵力充沛,也会对程泽的恢复有益吧。 澜沧峰交给徒弟们,也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他们都理解师尊的不易,也知道他们的师尊周围没有小师弟后,是看到弟子服都会呕血的程度。 与程泽相关的一切,或是相像的人,都能让沈听澜火气倍增,发自内心的感到厌恶…… 30年过去了,屡变星霜,沈听澜仍旧没有出关。 这同样意味着程泽还是没有醒过来。 沈毅已经全然接管了澜沧峰的大权,澧兰沅芷,手腕钢硬,心济天下。还真有几分当年司渊仙尊的魄力。 沈思也生的越发沉稳了,对于自己的疯狂与野心也不再藏着掖着,诚然活成了个“疯子”。 吟夏园如今已经有了春意盎然之象。孔飞凰被沈思关在此处,似乎已经忘记了年月。 系统不断的催促他去假意顺从,让沈思降低防备,逃跑出去,进行接下来的任务。 可孔飞凰不愿意。 这是他第一次违背系统的意愿,选择与沈思硬刚,誓死不从! 系统屡次用惩罚威胁他,他却不为所动。 毕竟这是因为沈思的人为阻止,才不能够让他完成任务的,主系统不给私自惩罚权限,系统也没办法。 但对于他来讲,他很享受现在的生活。这与他在现代窝在小屋子里写文章没什么不同,况且还没有烦人的编辑催他的新书大纲! 这日子悠哉悠哉,再好不过了! 门被打开了,不用想都知道是谁。 孔飞凰把被子全都搂在怀里,淡淡的看着来人。 萌萌的小脸儿,肉肉的。与前几日相比,稍微瘦了许多。许是最近事务繁忙,沈思忙得脚不沾地,不遑其处,连辟谷丹都没时间吃了。 孔飞凰隐隐泛着酸意,这么多年,就算厌恶沈思对他囚禁的行为,但也心软了。 一张口还是他爱的软软正太音:“凰凰……两日没见,有没有想我?” 孔飞凰没理他,像是惩罚沈思近两日没好好吃饭,故意不理睬。 只是侧身用手抚摸着懒洋洋卧在他身边的大白猫。 沈思的脸色瞬息万变,立马阴沉了下来。今日故意吃了新炼出来的幻形丹,让自己的脸和身形在视觉上都瘦了些,可这没良心的孔飞凰竟一点儿不心疼。 就算是只小猫儿都有感情了,他竟依旧不肯向自己服软。 生硬的捏着他的下巴,令他扭过头来只盯着自己。 沈思眼里的火焰愈烧愈烈,把脸凑上去,寒声说道:“凰凰,我很生气,这么久,你对我一丝真心的喜欢都没有吗?” 孔飞凰翻了个白眼儿——天天都这么问,烦不烦? 于是又开启了他人机一般的答复:“滚蛋。” 隐忍不住——可沈思不想在他身上用那些恶劣的手段。他可以用尽对付其他人的手段对孔飞凰,可他不能,也不舍。 可如今,面对自己喜爱的人,他竟什么都不能做。 神色越发薄凉起来,手上用了劲,沈思抬手轻抚着孔飞凰隐隐泛红的眼尾。 孔飞凰心里也是慌得一批,毕竟自己笔下的小正太变成这副模样,少不了他的责任。 而这么长的时间里,沈思虽说疯了些,可并且对他做出什么太过分的事儿来,无非是抱着自己盖着棉被纯睡觉,或是强硬的逼迫自己喂他吃糕点。 沈思认为这是囚禁,这是逼迫。于孔飞凰而言,这与被包养谈恋爱没有区别。 诸如此类,倒也甜蜜。 可现在的情况,可不像是平平无奇的“恋爱小事”了,倒像是沈思要动真格了…… “沈思,你要做什么?” 锁在脚腕的玄铁锁链相撞,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沈思不断逼近,眼睛里是翻滚着的,狂风暴雨一般的爱意。 汹涌澎湃,似乎要将孔飞凰淹没、溺死在沈思眼中的这片海里。 “凰凰……” 沈思奶声奶气,却藏不住其中的寒意:“好想你,为什么不回答我……” 孔飞凰被他按进怀里,死死的,挣扎不开,仿佛要将他融进胸口,与他融为一体才作罢。 却见沈思淡淡抬眸,空气一瞬间凝滞。他在孔飞凰的颈侧轻嗅着,双眸猩红,猛的掐起孔飞凰的脖子来,迫使他的视线里只有自己。 浓郁到难以自持的悸动,摧毁着沈思的理智,他隐忍着,冷冷在孔飞凰耳畔轻轻响起: “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真的不能主动亲我一口吗?” 第119章 泠音北穴!速来! 孔飞凰震惊了。 还以为他能做出什么来,没想到整半天只图一个亲亲! 三十年啊!饶是石头也该被感化了吧?沈思但凡再过分一点儿,孩子都得满地溜达了。 “沈思,你是不是……” 他眉头紧锁,心里稍有些怀疑,毕竟沈思将他囚禁数年,却丝毫没有过分的举动,怕不是这些年来试药试出毒来了?使得他在这方面…… 狠狠撸了一把睡着的大白猫,孔飞凰犹豫道:“你是不是不行!” 话一出口,不仅是沈思,连他自己也蒙了。 见沈思并未出口反驳,孔飞凰竟还还生出了怜悯之心。他淡淡的安抚道:“唉,这有什么的,不过是不举嘛!对男人来讲也很正常。” 沈思的脸由白变青,似乎是听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哼笑了出来。 “好。” 沈思忍了三十年没舍得碰他,好吃好喝好玩的供着。日久生情有几分道理,他便一心只想着孔飞凰能够真心接受自己,谁知这没良心的竟以为自己不行? 行不行还得自己来体会才是—— “泠音北穴!速来!” 传音石传来大师兄急切的声音,沈思一听便知有大事发生了。 自此师尊带着小师弟闭关后,大师兄还从未如此匆忙过。 沈思喃喃自语:“泠音北穴……师尊出关了?” 许久未提过的地方,再次传入脑海。沈思惊喜的拉过孔飞凰的手来,放在自己的脸侧,轻柔的蹭着。 声音轻柔又略微沙哑,却处处听得出正太音的活泼: “凰凰,等我回来再让你亲身体验我到底行不行……” 唰—— 御剑飞的无影无踪。 只留下孔飞凰一人在屋里独自凌乱……不儿?沈思你果然不行。 等他抵达泠音北穴时,师兄们已经都到齐了,那洞口的异象看的人眼花缭乱,不知里面发生了什么,才会导致如今的局面。 “师兄,小师弟和师尊——” 沈毅眉头紧锁,只是摇了摇头。 没有师尊的旨意是不能私自进入的,沈毅几人在外面守着,焦头烂额,生怕出了什么意外。 可是熬到夜深,里面也没有任何动静。 “大师兄,万一里面真出了什么事儿……” 沈思握紧了拳头,作势要冲进去,当然被沈毅拦了下来。 沈洱还算是清醒稳重,与沈思比起来算是不冲动的了: “清灵前辈,依您看……师尊他和小师弟会有事吗?” 清灵与自家师尊相识多年,事先问过就再妥善不过了。 刚刚若是说只展现了简单的异象,并未从中能够探索出什么,也不能够再深入去发掘。 逐渐深入,时间推迟。清灵终于从中抽丝剥茧出重要的关键来。 感应到泠音北穴之中有的乐声?幺弦孤韵之美中,两股强大的灵力波动缠绕在一起,他没说话,想必其他人也能感应的到。 而再深入…… “你们师尊他有出关之象,但也不必忧心,你们小师弟也快恢复苏醒了,他们是在等一个契机。” 清灵让大家不必守着了,时机未成熟,干守着反倒浪费时间。 虽然师弟们的眼中也满满的疑惑与担忧,但沈毅决然下命令,令所有人都回去。 无人得知此时山洞中的沈听澜已经苏醒了。正面对发着五彩斑斓的黑色光的程泽发愁…… 三十年间,容貌未改,那一头黑色卷毛半掺银白。沈听澜轻轻抚上自家徒儿尚且温热的脸,喃喃自语。如同数年间那样,眼神空洞着重复着一遍又一遍的动作。 “徒儿……你何时才能——” 运输灵力的动作被打乱,那微弱的青色的灵力与程泽的身体断开,玄冰石上的人猛一个鲤鱼打挺—— “师尊!” 程泽踉跄着去拥抱睁开眼看到的第一眼的那个人。 果真没想错——师尊在数十年间守着自己从未离去。 “无论身处山陬海澨,还是陷入进退维谷之境,师尊……徒儿不会再让你等了。” 眸中的情绪翻涌,沈听澜仅仅是握住了他的手。笑容自若上前两步,身后是漆黑寒冷的石壁。 “为师信你。” 模样一如往昔,可岁月也并未对二人极为厚待,沈听澜花白的发映入程泽眼中……恍如隔世。 “沈听澜,全世界的水都会重逢。” 程泽满目心疼,慢慢捋着沈听澜不再有光泽的发丝。 “我的意思是……即使漫游,每条路也都会带我们归家。沈听澜——我们成亲吧。” 沈听澜没有真心哭过,饶是装王八蛋的时候装柔弱哭过不少次。可如今看着好久不会理他的“孽徒”站在自己的面前,心中一阵酸楚。 鼻腔中满是他的气味,撞上他风尘仆仆的眼眸。沈听澜潸然泪下,手中攥着的是失而复得宝物。 重逢,是他们的一次壮烈的重生。 “……成亲,徒儿不许反悔。” 话音未落,洞穴就逐渐颤抖。 泠音北穴开始动摇,有崩塌之势。沈听澜便不管不顾了,拉上程泽的手将他搂入怀里,便要破壁而冲。 对于沈听澜来说,这当然并不是什么难事儿。可飞跃出破败的残垣,往下低头一看,便见到了灰头土脸的徒弟们。 “师弟!” “小泽!” “泽泽!” …… “师尊!弟子恭候师尊出关!” 沈听澜把搂住程泽的手臂紧了紧,心想着祝贺就不必了,不如赶紧带徒儿回澜韵斋,夜剪红烛。 欣喜只持续了一炷香之久,那万里无云的空中闪着明月的荧光,却突然被遮住了,只留了一片阴沉郁闷。 “雷劫,大乘境的雷劫。” 清灵已经开始运作灵力,在此开设了一幕结界。 恐怕此雷劫之景,会蔚为壮观…… “沈听澜!渡劫……” 清灵紧拧着眉头,咬着后槽牙很艰难的说出这几个字来。 还真是一难接一难,沈听澜这是触犯什么天条了,能在最虚弱的时候赶上大乘境突破真仙境的雷劫。 顾不得思索了,沈听澜意识到这雷劫是冲他而来,毅然决然将程泽推到了沈洱怀里,沉声嘱咐: “照顾好你们师弟,带他走。” 纯白飘然的背影在程泽的眼前逐渐缩小了,直至消失在自己面前。 他知道自己现在的情况是帮不上忙的,可他还有系统积分,他还可以为师尊换取一份防御的保障。 系统!积分兑换! 身体更加圆滚滚了,但系统却是一个灵活的胖子,速度加快,溜到程泽面前。 【宿主!请吩咐!】 “兑换能帮我师尊挡雷劫的法宝。” 【啊?这么多积分就为个男人?宿主你能不能为自己考虑考虑!】 “闭嘴!照做!” 程泽不想与他争执,也不想与他探讨这些积分到底要不要为自己留着,现在他的当务之急就是要在这场偌大的雷劫之中为师尊增一分撑下去的几率。 系统恨铁不成钢,也只能照做。 【雷光盾!】 这宝物果真是个好东西,自降临在他手上时就是不凡耀眼的存在。 “清灵前辈!递给师尊!” 一眼便望出雷光盾来,清灵顾不得好奇这流传于古籍之中,消失在战场之上的千古法宝是从何而来的了,赶紧投掷向顶着雷压的沈听澜。 “接着!你的好徒儿给你的!可别让我看你躺着出来——” 沈听澜眉眼中略显疲惫,依旧看着手中的东西,坚定的点头。 在一旁护法的只能是清灵与沈毅,他们的修为足够令他们站在一旁布阵引雷,其他人一旦靠近,便有可能被这强大的雷压直接蒸发…… 雷劫如狂龙怒舞,沈听澜仰头望去,瞧着形势,该有三九二十七道。 轰鸣之声震耳欲聋,山坡处的树也早被劈的焦黑。 若能在这二十七道雷劫之下屹立不倒,沈听澜也算是全修真界里突破瓶颈,直接步入真仙境的第一人了。 第一道天雷劈下,沈听澜尚且还屹立不倒,可那声势浩大的一震,惊动了整个五行道宗,不仅把普通弟子吓了一跳,宗主更是从床上飞奔到院子里,望向泠音北穴的方向,被炸出了家乡话—— “我嘞个亲娘四舅奶奶!怎滴这宗门里头有人炸山嘞?” 第120章 嫣绵的红云 “宗主!不是炸山!是司渊仙尊在历劫!” “嗯?” 宗主带着一群人立马奔向快要光秃秃了的山头。 而此时的沈听澜已经承受到了第二十道天雷…… “雷光盾……” 语气很是微弱,周遭生的植物已经枯败不堪。他手中凝聚出一道强烈的雷光盾,需得用足够的灵力才能够稳定它,抵御接下来的七道天雷。 程泽与三位师兄只能站在阵法外围,却源源不断的向着清灵前辈与大师兄传输着灵力。 沈听澜靠着一己之力扛下了二十道天雷,似乎已经要到到极限。可接下来的天雷才是重头戏,仅仅靠他们几个的支撑,沈听澜怕是会命悬一线。 “仙尊!撑住啊!恁是宗门滴骄傲!” 宗主像是应援一般带上了一堆“老弱病残”来助力。 程泽真心想要泪如雨下,这又不是拼刀刀,不是人头越多越好啊! 啊? 啊? 这绵长而又充沛的灵力是怎么一回事儿? “宗主您飞慢点儿啊!老身子老骨头了别让仙尊还要挂心于您呐!” 啊?又来? 这舒爽的感觉!灵力充足的舒适! 不愧是五行道宗的宗主、长老们啊! ……呜呜,师尊有救了! 随着源源不断冲上来的人,程泽赶紧将体内的灵力输送给守在阵法内护法的前辈与大师兄。 “卧去!好壮观!不愧是我书中的人物!” 孔飞凰受到系统的诱惑,还是私自打开了锁链,特意来此地助程泽一臂之力。 虽说微弱,但他可是带了一群宗门中崇拜司渊仙尊的迷弟迷妹来…… 蚊子腿儿也是肉啊!秉着这种思想,他将手放到前一个人的背上,看天雷一道道劈下来,直至山头冒起了丛丛黑烟,见不到沈听澜的身影了。 阵法中的沈思早已满头大汗,颤抖着顶住万难。孔飞凰看得一阵心疼,咽了口唾沫,不敢再懈怠。 “司渊仙尊挺住啊!” “师尊!别倒下!最后一道!” 随着金光从空中劈下,打在那雷光盾上,反射出闪烁的光芒,金光四射。于空中坠落的雷光盾碎片撒遍山野,宛如星点。 轰—— 树倒山崩,轰然而散。沈听澜手持恨生,戳在山头之上,颤颤巍巍直起身来,自此雷劫过后,天际渐明,乌云散去,露出晴空万里。 四周一片宁静,唯有微风拂过,带着一丝清新的气息。他身立于劫后之地,此时此刻他只想起身飞奔而下,拥抱自己失而复得的珍宝。 步入真仙境,沈听澜的身体受到仙力的滋养,却不能抵挡天雷所带来的致命威力。 程泽飞身冲向山峰,眼皮很重,仿佛灌了铅,沈听澜轻笑着,扑在了他怀里…… 一周之后,司渊仙尊飞升至真仙境的消息才流传出去。 随着这一惊天动地的大消息的,还有百年不开花的铁树沈仙尊与自家小徒儿即将举行盛礼,正式结为道侣的喜讯。 真是热闹非凡,红毯直铺云间,遥遥的望不见尽头。数对金童玉女在迎亲队伍的必经之路撒下花瓣,清香的茉莉花迎着飞舞的灵蝶翩迁起舞。 “宗主,谁家成亲撒白花啊?” 长老捋着他白花花的胡子凑到宗主耳边念叨。 “送君茉莉,愿君莫离。小年轻的心思你别猜……” 宗主穿个喜庆的大袍子,乐滋滋准备当证婚人,一脸过来人的表情说道: “猜来猜去你也不明白。” 身边微风吹拂,树枝交错着,枝叶间蝉嫣相连。错落的树叶之间洒下金辉漫漫,就连周遭的植株上都挂着飘摇的红纱丝幔。 五步一系,轻轻垂落时,宛若云间的一抹抹嫣绵的红云。 澜韵斋不知何时妆点着红绸锦色,屋檐廊角都挂着红晕晕的喜庆的大红花,虽说看起来有些俗气了,但无处不体现着一片祥和喜庆的样子。 沈听澜不像平时那样不施粉黛,黛眉轻染,朱唇微点。淡淡扫开,清透的肤色添了妩媚的一团酡红。 今日,他是一副新娘子的装扮。 而程泽此时此刻,坐在系着大红花的高头大马上,韶光流转,出尘俊朗的容颜焕发,一副意气风发的少年气。 可脸上异样红却暴露了他此时的窘况——被师尊牵引着、控制着。 随着马的颠簸,他骑在马背上意气风发,却无人能知他那大红的喜袍之下此时的难堪。 与人间的婚礼不一样,无需拜堂。他们只需在证婚人面前立誓便好。 “请两位新人互相立誓……双轮生法会保证每一对道侣笙箫和鸣……” 宗主的词儿实在太多,全文背下来也格外费劲儿。但出于对真仙境的恐惧与敬佩,他一个字都不敢漏。 不过程泽听的昏头涨脑的,现在只想进洞房。 幸好没有敬酒环节,不然等他进屋时恐怕就要神志不清了。 踉踉跄跄进了屋子,灯火暖烛,摇摇曳曳。 一袭云锦描金勾勒着牡丹的晚霞一般的喜袍在恍惚之中,撞进了程泽视野中。 绣着鸳鸯纹饰的双层广陵大袖衫罩在沈听澜身上,竟显得如此温婉可人。程泽还是头一次看到这样的师尊。他甚至怀疑起来此时此刻的真实性,他是真的迎娶了心心念念的师尊…… 金丝凤冠很是繁琐,两侧的并蒂莲花金纹栩栩如生,垂下珍珠珊瑚流苏和碧玉坠角。 凤冠霞帔尽收眼底,沈听澜被红盖头盖着,程泽看不到他的脸。 “师尊……我可以掀盖头了吗?” 沈听澜被遮住的脸隐隐泛着红,也许是红盖头的映照下,他竟然更淑婉许多,倒还真像是个娇羞的新娘子。 低沉的声音响起,藏不住的笑意:“阿泽……今晚,你应该唤我夫君。” “新娘子”掀裙而起,将挑起红盖头的小棍握在手上,稳稳放到程泽手中。一腿弯曲跪在床榻,顺势推倒自家徒儿,将其撂倒在松软的喜被上。 “娘子准备何时掀盖头?竟还害羞了不成?” 程泽咽了口唾沫,没用小棍,而是用手慢慢掀起遮住沈听澜容貌的碍事盖头来——天人之姿,足以令人神魂颠倒。 程泽竟看得羞涩起来,轻轻抚上师尊沉重的发冠,摘下来,轻声细语呢喃: “徒儿竟没想到师尊还有这种爱好。不过……新婚之夜,夫君下一步想要做什么?” 点了点沈听澜勾起的唇角,程泽笑得娇憨。 师尊没做什么,只是紧紧地抱着他,抱了好久好久…… 他睁开眼看向迷离闪耀的床幔,仿佛看到了那天奋楫笃行恢复醒来,飞奔向师尊的那一天。 从此他便不再是一个人,不再在陌生的现实生活中遨游流浪,他们鸥水相依,他们遥以心照。 他闭眼望见,封存已久的记忆里,自己脏脏的小的手牵上了师尊衣袍,死死不放,仰头,是师尊青涩的脸。 沉睡休眠的三十年间,他回到了过去。系统让他再选择一次——只要不和师尊走,他便会入轮回,迎来截然不同的人生。 而不是在现实生活中无依无靠,也不会来到书中提心吊胆,更不会面对是非能够醒来的难题,而在此做出抉择。 脏脏的小手拉住他干净的衣袍,沈听澜反手牵好,将小拳头包裹在手心之中,带回宗门。 程泽像胜利者一般望向别人无法看到的金黄团子,微微笑道: “系统,我牵住了,他又一次没抛下我。” 番外一:沈思x孔飞凰(1) “凰凰……你一点儿都不乖了。” 沈思以一副压倒式的姿势将孔飞凰罩在了怀里。手指轻轻摩挲着加固了一层结界的玄铁锁链。 之前尤觉得沈思不行的孔飞凰现在也会感到害怕恐惧了,那炙热烫人抵的他生疼的东西隐隐约约令他害怕。 “我只是想帮你。” 孔飞凰真慌了。 诱惑他解开锁链并带领人前往泠音北穴的,是他接下这个任务得到的奖励——主动向系统讨要的补阳大力丸。 本以为他不举,可如今,沈思大概是用不到了…… “不要骗我,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只是别离开我。” 不知怎的一时恍然了,还是想到了什么伤心事儿,沈思抬起手来,用手缠绕着孔飞凰脸颊两侧的发丝,默默的嘟囔着。 随后灵巧的双手在他身上掏出了一瓶药丸来,孔飞凰还在发愣中,并未注意到他的动作,随后发现并想夺过,谁知却发现那药瓶早已被沈思握在了手里。 “别!还给我!嘶——” 没抢过来有些懊恼的孔飞凰认命一般缩在了床榻上。然后一脸好奇的表情看向沈思略微有些疑惑的脸。 “凰凰这是?怕我不行?” 已经被看清楚了心思的孔飞凰摇了摇头,似乎并不想直面这个事实。 他确实是有些担心,毕竟在这几十年间里,沈思把他圈禁在这一方小小的园子中,却没做些什么。 口口声声说喜欢,却是丝毫不过界。不是因为不行是什么? 被紧紧握在手心中握住的药瓶沈思打开,里面放着三颗小药丸。 那瓶身上有力的刻着补阳大力丸,不想让人知道它是什么东西都难。 轻轻的倒在在手心中,沈思勾起唇来笑着。 三粒药丸均被他捏在手中,孔飞凰咽了口唾沫,总觉得他看向自己的眼神不怀好意…… “内个……我觉得,这东西还是应该用在刀刃上,把它留给有需要的人。” 那三颗药丸一见便知它是功效极好的神药,效果之大不可估量。 若沈思真是不行,吃了这神药保准就好。可现实摆在面前,他一点儿都不像那有隐疾之人,若是真叫他吃了,堪比世上最猛的情药。 孔飞凰结结巴巴的说着,却眼见着沈思把这三粒药丸全都放进自己的嘴巴中……咽了。 不是……大哥!我请问呢? 真是把人拴起来杀啊…… 孔飞凰心中正无奈的感叹着,不禁收紧了自己守护了不知多少年的两朵花,心如死灰,全然已经做好了献身的准备…… 喀—— 脚腕上的锁扣咔嚓一声,被人打开。锁扣中包裹着柔软的皮毛并没有在孔飞凰的皮肉上留下一丝红痕。 他疑惑的望向在一旁站着默不做声却一脸期待的注视着他的沈思,眼神又落在自己的脚腕上,似乎意有所指。 “你想走,我便给你自由。” 云淡风轻的说着,沈思的眼神却有些落寞。故作善解人意的样子,他坐在床的一边,打开了门。 孔飞凰心中跑过一群草泥马…… 这我还能跑了吗? 孔飞凰提步就要走,刚迈出去一步,还没到门口,便赶紧回头看去。 沈思的眼神阴沉又恐怖,似乎他只要一只脚踏出这扇门,他就能够以任何手段将孔飞凰带回来,永久的封锁在这个小园子里。 可孔飞凰并没那么觉得,在他眼里,沈思才不过是一个占有欲稍微强一点儿的小孩儿而已。 在对上沈思略有些阴郁的眼神时,他只埋怨,系统为什么要给他整整三粒药丸? 系统默默表示:滚你爹了个蛋的,mlb的作者…… 孔飞凰毅然决然的扭身回转,像是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他揪着沈思的领子抵到了屏风上,正准备霸气放话,用自己自认为低沉有磁性的声音说上一句—— 沈思,有我在。 谁知还没上演他脑海中那满满都是套路的肥皂剧,那不懂风情的屏风先出了岔子。 屏风弱不禁风,仅仅被推了一下就扑通一下倒地了。谁知——那屏风后露出来的大箱子就暴露在了孔飞凰的眼皮子底下。 “这……什么?” 在这屋里住了如此之久,竟不知这屏风后还有个大箱子? 也许是看到了孔飞凰好奇的目光,沈思垂眸低笑,背靠箱子反手将锁打开,轻笑了一声从喉咙里传出不轻不重的哈声来: “凰凰……” 那金光闪闪的锁铐和极为有韧性黑漆漆的小鞭条果然不符合孔飞凰的气质与审美,看着目光沉沉的沈思,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好奇心害死猫! 孔飞凰头一次这么怨恨自己多嘴多舌。 “哈哈,真对不起,这屏风我给它支起来——” 很显然,这种扬扬止沸的方式根本就没有办法解决根本问题,知道了藏在屋里的秘密,就宛如在他们两个的薄纱屏障之间挖了一个大洞。 那更精美的镣铐被咔嚓一声合死,戴到了孔飞凰的手腕上,而另一侧带到了沈思自己的手上。 “怕什么?” 反正又不是一次被囚禁了…… 沈思探着个小狗般圆滚滚的脑袋,凑到他颈肩,深吸一口感受着孔飞凰身上独有的温暖与馨香。 “只要你不走,我是不会用到这些的。” 吟夏园里枝影摇曳,倒映在墙上疏影斑驳。沈思只是这样不过界的搂着,然后慢慢……慢慢……移到了床上。 镣铐也随之从沈思手上解开,移到了床头。 “沈思,我觉得,你应该冷静一下。” 孔飞凰现在就极为不冷静,也如此的迷茫。 这三十年间他不是没有想过为何沈思喜欢他,为何要将自己圈禁在此?可问过后,沈思只说会让他知道的,只不过需要一个契机。 孔飞凰便不再逼他,渐渐的在日益漫长的相处时光中,也习惯了,不再排斥。 “可我现在……似乎无法冷静了。” 猛的低下头,沈思眼里冒着熊熊的火。孔飞凰坐在床上向后撤,迎来的只有沈思的层层逼近。 “艹……” 系统给的东西效果不同凡响,孔飞凰深感冒昧,可沈思却丝毫不感到冒昧。得到了自己的允许后,还一个劲儿往自己身上蹭来蹭去。 沈思还真是有一股子木干鸟栖的顽强精神,不知在营营逐逐的做些什么?一点儿火也没消下去不说,还徒增热意。 “沈思……别闹了。” 孔飞凰被蹭的心猿意马,本想着主动献身帮他一把,好说歹说是“包养”了自己数十年的“兄弟”,带自己也不差。与其被强迫着献身,不如主动一把夺得先机! “要来就赶紧!不来你就是不行。” 对着这张可爱的正太脸,孔飞凰是真硬着头皮讲出来的这话。总觉得自己在犯罪是怎么一回事? 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孔飞凰愿意为自己的冲动买单! “凰凰说的是真的?” 沈思抬眸看向孔飞凰有些闪躲的眼神,将下巴掰过来直视着,他笑着看得温柔至极。 “再问一遍我就后悔。” “那我想亲亲……” 孔飞凰绵绵的看着毛绒绒像一团丸子一般的头,他叹了口气,将手放到他头上揉了揉,顺带捏捏他柔软的娃娃脸——有些瘦了。 “闭嘴!” 孔飞凰把头递上前去,却撞上了沈思的下巴,俩人都“亲”的有些疼。 没经验可以练,可面对沈思只会吸不会动的接吻方式,孔飞凰在嘴中画着love显得熟练老成许多。 通过尝鼎一脔便可知大概整体,一吻气喘吁吁,两人都彼此了解到了没经验的坏处。那便是连接吻都不会换气憋的两张脸通红的窘态被对方看去了,两方的脸面都挂不住。 “要不?你去问程泽借两本书吧……” 孔飞凰犹豫问出来,却见沈思从袖子里掏出在翻转虚境那晚的书来,悠悠的回答: “不必了凰凰,我们现在就可以一起探讨古籍中的方法。” 番外二:离峰出走兄弟情 婚后的程泽过得极其顺,系统跟黄金藕融为一体,竟无法脱离了,对此不仅是系统,就连沈听澜也跟着心烦意乱起来。 看着总围绕在亲亲徒儿身边的黄金团子,他连亲亲抱抱都不被允许做了。 程泽一本正经的告诉他,系统看着呢,不可随便动手动脚。 但程泽也是有私心的,自从自己沉睡后醒来,师尊就黏他黏的不行,大婚后更是如此,现在腰实在是承受不住新一轮打击的,只能拉上系统做挡箭牌了。 系统脑子灵活,自然看出了自家孙子的想法了一个很棒的馊主意。 “嘘~宿主,我们离峰出走吧,逃一阵儿也好过看你……” 不再继续说下去了,只见程泽扶着腰嘶哈嘶哈的,像是牙疼一般撑着头琢磨着。 “这……不太好吧?” 金黄色的小身体白眼一翻,直接丢出一个阵法拎着自家宿主传出了澜沧峰。 系统不由得想着,有了实体就是好,宿主都让我整的更烦恼。 程泽的确是恼了,现在心中顾虑又有些困惑:“师尊会着急的,我得回去。” 系统好不容易能出来透口气,哪里肯放自家宿主回去,赶紧运用自己的洗脑大法一顿劝: “一天而已,这有什么的?沈听澜平时也是公务在身不能时时刻刻盯着你吧!只是这么一天而已,明早就回去,他能有什么可着急的?况且……” 系统的是软硬皆施,程泽终于有所动摇了。 “那……就出来走一小会儿?” 系统脑袋上顶着的小藕也激动般的点了点,仿佛刚才那一顿苦口婆心的卷子抒发了他的神奇效果。 把这个大犟种宿主终于带到了正轨上,毕竟人生不能只围着男人转,偶尔也得需要出来透个气儿嘛~ “宿主你真的想通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那是当然!”程泽爽快回应。 随处溜达着,周围的景象由陌生转变为了熟悉。 “这……景色还不错。” 系统沉默不说话,看着自家宿主还能编出什么借口来解释解释为什么他们又莫名其妙的走回了澜沧峰。 “君子一言,驷马——”系统气冲冲。 程泽对上系统幽怨的小眼神,淡淡的回复道:“把马拉回去。” 一到澜沧峰,便望见了一位熟悉的同志。 程泽两眼一眯,见那人挥着手向他走来。 “程泽!” 原来是孔飞凰这家伙,自从自己的大婚过后,程泽很久没有见到他了。再次相见却没承想是在澜沧峰上。 见他面色红润,与往常一副被压榨的社畜模样截然不同,便起了疑心。 “呦!这不是我亲爱的作者大大吗!最近没什么新作啊,难不成是在养精蓄锐?” 虽说不常见面,也不知他身居何处,但程泽没少见到他的笔名。他用着自己在现代的黄废空这一好名字,可谓是在宗门之中打下了一片天地。 最出名的便是程泽自己与沈听澜的同人文《沙雕徒弟脑子空,拿下师尊很轻松》。 还有大师兄和二师兄的一本《与死对头一同掉进了不doi就出不去的深渊后》。 最重量级的便是三师兄与清灵前辈的那本令人荤了头的话本子《梦里的前辈总是对我酱酱酿酿,面基后他可爱的爆炒了我》。 诸如此类的同人本多的不可计数,本以为这个时候他是在屋里酝酿自己的下一本新作,没想到如今在此时此地见到他,不由得心中起了诧异。 “哈哈哈,确实,确实。” 孔飞凰挠挠头,不去看程泽的脸。 好是敷衍的话!程泽接着问: “这些日子都躲在哪里了。” “躲在床上啊。” 程泽自觉与他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怎么说话却如此敷衍,不想搭理自己?于是又问一句。 “最近更新这么慢?我等三师兄那本都等着急了。” 恍然之中似乎受到了什么惊吓,孔飞凰浑身一激灵,赶紧往他的方向走来: “哪有时间写啊……” 话说一句,赶紧向四周围扫视着似乎在寻找什么。随后拉着他就往外走: “你出峰是做什么去了?” 孔飞凰问着,腿却越走越快。 程泽也不知道个所以然,任由他拉着自己走。听了他的问题也不好把真话告诉他,只好支支吾吾的说着: “嗯……出来溜个弯。” 随后便问:“你呢?” 孔飞凰立马涨红了一张脸。 难不成他要说让你四师兄给囚禁在了吟夏园中数十年,就在前几天被你那看似乖巧可爱的四师兄开了苞? 在床榻之上被折腾来折腾去,床弟的温言软语之间,他承诺不会离开,才使得沈思将锁链解开。 而好巧不巧自己养的那猫儿却难得的精神,窜了出来。今天程泽能有幸见到他,是因为自己拖着疲惫的身子来找猫? 唉,难搞。 孔飞凰追他那大白猫的功夫就迷了路,眼见着那猫跑出来,跑向外面儿,他便死命的追着。 可是灵力还未恢复,似乎是沈思在他身上下了禁锢。因此现如今他竟在追逐白猫上失败了。 孔飞凰吭吭哧哧的愤怒回答: “找猫。” “原来如此,孔飞凰你还挺有闲情逸致的养上宠物了!” 既然如此,那就陪他一起找吧。 程泽也不着急了,大概是有了伙伴。如同他上学那时独自一人不敢逃课,但凡加上个朋友一起,他便胆大妄为了。 找只猫儿也算容易,只要…… “嗯?感应不到周围有任何生物在附近啊!” 程泽从未怀疑过自己的修为,至少在此处,他不会质疑自己的法术会被什么自己察觉不到的结界阻止他继续寻找那只白猫。 “猫饼不会出什么事儿了吧?!你这修为……也不怎么样嘛。” 孔飞凰紧皱着眉头,手伸出去,翻开那层层叠叠的灌木丛。宽袖在花枝中被挂住,用力一扯却被刮出一个大痕来。 气冲冲的往前走着,拉上了寻找失败的孔飞凰。程泽语气似乎有些冲,似乎被哪个冒失鬼所侮辱了: “走!小爷倒要让你看看,我到底能不能找回那猫饼来。” 无计可施的孔飞凰只好随他去了,二人竟难得的和平相处起来。 系统眯了眯眼睛,让那圆滚滚的小身体钻进了程泽的袖子里。 二人找的火热朝天,孔飞凰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可他追逐着白猫到了这里,想必是跑不太远的。 可到现在,已然日暮西山…… “不急,能感应到。” 程泽操纵灵力,却感受不远处的草丛里有生命体征! “在那边!” 两人相视一眼,向那处扑过去,只见那白猫果真藏在里面,听人一来,跑出去了。程泽那能放它跑,指尖缠绕上火红的灵力,如同绳索一般,缠绕在了猫儿身上。 “易如反掌嘛!” 孔飞凰拔下头上插的木枝,撇到地上,手在身上用力拍了拍,抱住猫饼,庆幸道: “是啊!跋山涉水终于找到你了。” 猫饼今日如此不乖似乎是邪祟入体了,受到了惊吓。 沈思这几日公务繁忙,一直在解决魔修在后山闯下的乱子,许是有邪祟逃窜了出来…… 也不知走到了哪里,可怎样都是能回去的。孔飞凰却犯了难,若是沈思回到吟夏园后发现没有自己,那该不会—— “哎——” 一个猛子扎了进去,程泽拿着我去!大犟种已经串了两条鱼了,长长的袍衫丢在一边,裤腿掠了上去,却还是不免溅上了水。 孔飞凰见怀中的猫饼第一个跑了出去,那骨鞭软了下来,滑落一条鱼,稳稳的被猫饼叼在了嘴里。 “愣着干嘛呢?帮个忙啊!” 最近如此繁忙,每晚都是孔飞凰自己都睡了一觉了,才感觉沈思在后半夜回来睡觉。那今天应该也如此吧…… 顾不上沈思了,孔飞凰赶紧飞身落在程泽身边,拿着鱼穿在了自己的随身佩剑上…… “宣!” 程泽咬下一口,撕下一大口鱼肉——腥气! “呸呸呸……” 疑惑的眼神投向孔飞凰,他竟一口没吃。 眼珠子咕噜一转,程泽把他手中握着的鱼递到孔飞凰嘴边。 “尝尝?” “孔大大,好吃的~” 孔飞凰看着程泽这副作态,心生疑惑,却又不辨真假,试探性的张了张嘴。在闻到那刺鼻的腥味时,孔飞凰识出了程泽的目的! “嗯——” 紧闭着双唇,孔飞凰死活不肯张嘴。程泽见他已经识破便不装了,压倒性地扑到孔飞凰身上,准备掰开他的嘴。 “呦!那就别怪我用强的了!” 这姿势极为怪异,在匆匆赶到的沈听澜和沈思眼中极为刺眼。 程泽的外袍在树枝上挂着,还压倒了孔飞凰…… “你们在干什么?” 沈听澜沉下声来,眼眸深沉。虽说信任程泽对他的爱,可看到这一幕还是隐忍不住的吃醋生气。 更不用说在一边呆若木鸡的沈思了,那精致的锁链似乎又要派上用场了。他甚至差一点儿就要哭着拉开程泽逼问自己的小师弟为啥要强抢他媳妇儿…… “凰凰……你第一时间就来找师弟,那我算什么……” 啊? 啊? 二人抬头看去,心中一咯噔——完蛋! 这俩人一看就知道是误会了! “不是,我跟孔飞凰只是普通朋友!” 好了,程泽赶紧解释,发现越描越黑,虽然师尊并没有表现得很生气,但他太了解了,闷骚师尊心里不一定在想些什么惩罚方式…… 深知沈思脾性的孔飞凰选择了闭口不言,说多错多,他躺平了,先准备自己被爆炒一顿再说吧…… 番外三:沈思x孔飞凰(2) 烤鱼掉到地上,沾了灰,猫饼吃的正香。 “喵喵喵……” 豹豹猫猫怎么飞走惹!!! 烛影摇晃,竹叶摇曳。孔飞凰被沈思搂在怀里,安逸的眯着眼,汲取着沈思身上的温暖。 “凰凰,你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小声抽泣着,沈思奶气的哭声却让人忽略不了他眼睛里翻涌的疯狂与压抑。 孔飞凰轻声叹口气,眼神流转落到沈思脸上,为他擦去了大颗大颗掉下来的泪珠。 “日居月诸,白驹过隙。沈思,你不信任我吗?” 沈思摇摇头,语气软的让孔飞凰的心化成一滩春水: “我只是害怕,怕你给足我慰藉,又像之前那样一声不吭的离开。” 这话让人诧异,他何曾在抚慰沈思过后抛下过他? “什么?” 哭的更凶了,沈思跪在地上,将他扑倒在庭院中的竹藤摇椅上,紧紧箍住他的腰,不再动弹,只是默默的用脸蹭着孔飞凰的大腿,轻声说着。 “你不爱我,那又为什么将我创造出来?” 孔飞凰深吸了一口气,恍惚间他仿若看到了当初第一面见到沈思时,对他反常的信任时的画面。 现在想想,他见到一位自己笔下的人物,会将自己的秘密全盘托出吗? 显然不会。 那当时他为何连自己系统的事儿都是无尽细的与他分享?如今想来还真是细思极恐,令人深思。 “原来你什么都知道。” 他深吸一口气,又沉重的吐了出来,看着沈思,仿佛已经变成了自己不认识的样子。 不可否认的,面前这个人瞒着他,背着他做了许多事。但不变的唯一,便是沈思从未起过伤害他的念头……哪怕他知道自己所有的秘密。 “说说吧,我都忽略了什么?关于你的一切。” 沈思哽咽了,却没说太多,只是回答一句:“我亲眼看过,你是如何创造出的我,我的未来如何,结果如何,直到小师弟晕倒在灵池那天,我便再也看不见。” 孔飞凰是个聪明人,他料想到沈思身上有他人所不知的特殊功能。也许比他们穿书到此地更难以理解。 可如今真真切切的得到答案,他似乎已经理所当然的了。 而沈思后来无从得知自己笔下的内容时,那会儿便是程泽穿书而来的时候。 剧情发生了扭转,世界发生了变动,自此自己笔下的书中世界,发生了巨大的动荡……他再也看不到了,更无从得知自己也穿书而来的消息。 能听到书中原人物说出这样的话来,孔飞凰倒是也不惊奇。也许是这世界出了什么巨大的bug,才导致这种局面。 不然他真不知道程泽被丢到书中修正剧情是因为什么?大约也就是在完成任务时,修整这些隐藏的漏洞吧。 但现在他躺在摇摇椅上,不得不思考的是面前的人。 自己第一次见他时就对他无比的信任,不知为何,现在想来总觉得是被人控制了一般——将自己的所有全盘托出。 如此想来也便有了答案…… 他早知道自己是谁,也早知道自己到了这里必定有蹊跷,才会一直缠在自己身边……但是目的岂止是为了让他试药。 能够让一个修为低下的剑修信任自己,对沈思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他很难保证自己吃下的那些药中,没有被沈思动过手脚。 可自己前期一直是易容状态,他又凭什么来认出自己的呢? 而既然他能够看到自己创作这本书的过程,那他必定知道其他人未来的走向。但他从未说过,也从未向任何人提过这件事…… “我知道了。” 孔飞凰低着头额前出了些冷汗,一手推上逐渐向他逼近的沈思。 “凰凰,你是在害怕吗?” 他却一把手拉过他的手掌,轻轻的按在自己的胸膛上,侧头去看他的脸。 滚烫的吐息喷在脸上,孔飞凰的脸红得像个番茄。 他心中哪里是在害怕,他只是在想这小子是何时喜欢上他的呢?难不成是自己在写小说的时候! 那应该不可能啊,平时每次一写作都会绞尽脑汁,愤慨万分!甚至有时候骂街倒向,还意淫一下自己笔下的人物! 唉!他现在有些后悔,早知道就不把自己的理想型写进书中了,现在可倒好,原身近距离贴脸开大,那可真是太“爽”了。 “没有害怕,你别多想。” 之前刚穿到初中时还是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不愿意去交流,不愿意去主动。面对同样穿书而来的程泽,还能够多一分放心与信任。 可如今在被囚禁的时间里,只能与沈思对话交流,与他的相处竟已经发生了不同,他好像真的不再害怕与他的正常交往了。 这种变化从很久之前就已经开始,只是他没有注意,他已经习以为常。 “别,别在这儿。” 沈思早已经把膝盖压到了他双腿之间竹藤椅上,随着他身子的压低,摇摇椅也随着往后倒。孔飞凰突然有些害怕这缓慢倒下的椅子,拉住沈思的衣襟,轻声说着。 可沈思根本就没有内什么的心思,听到孔飞凰这样一句竟有些慌神,仅仅是将他从摇摇椅上捞起。 “在想什么?在凰凰心里,我难道是禽兽吗?” 他嘴上边说着边将孔飞凰搂在怀中,在摇摇椅上晃着。 孔飞凰身下还隐隐作痛,抬了抬手臂,撸起袖子来露出里面的嫩肉,向他展示着还未褪下去的红痕。 “你难道不是吗?” 沈思故作无辜的样子挑了挑眉,一副我什么也不知道,我什么也没做的神情。 “你看看!你看看!这里都没有消退下去。” 孔飞凰露出自己前几晚被摧残的狠了的痕迹,那沈思却如同猛兽见了肉一般,看着那白花花的胳膊出神。 “你是如何认出是我的?” 沈思回神来,歪着头,用纯真的眼神望着他。 “嘶——”孔飞凰深吸一口冷气,心中有些紧张,淡淡的说道,“当时我处于易容状态,可你早在那时候就已经认出我来了吧,告诉我,怎么认出来?” 眉眼稍稍缓和,沈思白皙的脸颊上染上点点红晕,呼吸落在孔飞凰细嫩的脖颈皮肤上。 “自从你不见了,我不知道去哪里找你。”沈思轻言,敛眉柔声说着。 睫毛轻轻抬起,眼神落在孔飞凰脖颈上那一抹红。他伸出手来,削葱一般的手指抚上那一点,嫣红的一点。 “这里,很漂亮。而那时,是我再次在你身上见到,便有所怀疑。” 沈思轻轻笑着:“与你单独相处时,顺便……给你喂了真言丹。” 孔飞凰微微张了张嘴,心中想到原来如此,怪不得沈思愿意跟自己这样一个不知根不知底儿的剑修在一起混着。 “那我为什么不记得?” 他嘴角上扬,透露出一股野性难列的美: “我这里的丹药林林总总,想要让凰凰忘记一段时间内的事情,可是再简单不过的。” 孔飞凰的嘴角抽了抽,他从未想到过沈思是一个有城府的角色。更从未想过他对自己抱有这种心思,已经很久很久了…… “凰凰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沈思耐心的为孔飞凰解答他心中的疑惑,将自己的下巴抵在他的颈窝,慢慢的说着,轻轻的晃着。 孔飞凰的耳根子都红了个彻底,这幅美景全然落在了沈思眼里。可现在的姿势令他看不清孔飞凰的正脸,只能看到他微微泛红的侧颜。 “喜欢我?” 孔飞凰按耐住心中的忐忑,冷静的问出,却不是第一次问出了。 沈思听到时,并没有惊讶,仅仅是思考了一瞬,便凑到他的耳边,扶上他的脸颊,让他扭过头来侧面看向自己。 注视着孔飞凰的双眼,沈思笑靥如花,很爽朗的回答: “穿堂风过,无意,然山洪已起。凰凰,我喜欢你,在数十年间说过百遍。你问我千遍万遍,我依旧如斯。” 孔飞凰脸已经红了个彻底,却还是不依不饶,问着已经说过很多次的话:“为什么?” 他怀疑沈思还会不知廉耻的一直说自己的好,一直向他表达藏不住的绵绵爱意。 而这次,沈思的回答却不同以往。 “自始落笔,兔缺乌沉,凰凰,是你心悦我,天地可鉴。” 番外四:祝贺宿主再次反攻失败 “沈听澜!我告诉你,我今天必反!小爷我就不信了,同为男人我就次次被你压在身下吗!我不服——” 程泽嚎的惊天动地,而此时的他正被沈听澜扛在肩头稳步向前。而面对他威力足以地动山摇的声音,沈听澜只是温声回应着: “好,为师让你反。” 听到这话还没来得及让程泽思考一番做出回应,旁边飞着的系统就笑出声儿了。 “宿主,你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这么多年你都反了几次了,真不是我说你,哪次成功了?沈听澜什么德行你还没看出来吗!他就是个假君子,答应了说话不算话!宿主你可千万别信他啊——啊。” 喊到一半儿,被猛的砸了下头。 黄金小脑袋一扭头,果然是这个沈听澜砸的他! 系统不服,尤其是被砸了一下之后,想要带着自家宿主离家出走的心思是越来越浓重。 怒气冲冲的通过识海与宿主交流。 【统统真的是为你好!咱们脱离世界赶紧跑吧,不然真担心宿主你的腰会不会离家出走……】 ——嗯……不可能。 【知道宿主你是不可能走的,统统还有n b,咱们离家出走行不行啊?没有这个男人你依旧能够过得很好!】 ——其实……师尊无非是精力旺盛了些,还不至于到离家出走的地步。 【死恋爱脑,这辈子都没腰。】 程泽无奈的被扛在肩上,心里这样想着,脑子也清明了些,开始劝系统。 ——走是不可能走的,但是!今天我必须要让师尊看看我程泽的雄风! ——这个夫纲我是振定了! 系统深吸一口气,看着眉眼沉重,眼神晦暗不清的沈听澜叹了口气。 【……那统统祝你好运?】 黄金小人儿跳进草丛中不见了,懒得再去管他们两个! 而对于系统总是趁着局势混乱时劝分不劝和的情况,真不是他看不得程泽好。他当然愿意宿主过的好了,但是能不能给咱们可怜统统 一点儿人权啊! 动不动被敲脑壳真的很不爽! 算了,劝不动宿主咱就不劝了。惹不起咱躲得起啊! 一留神的功夫,系统就不见了。程泽也被他家好师尊扛进了澜韵斋里。 “我认真的!” 程泽被放到地上认真的盯着沈听澜,中气十足的吼道。 沈听澜眨了眨清澈的双眼,用手捋了捋一头蓬松的卷发,全都放在耳侧,眼眸微微垂下,凑近了些压迫感十足。 可程泽也不是个弱鸡啊,长成后的程泽虽然身高没有达到师尊那样的高度,但肌肉练的还不错,修为也已经达到了合体境。 只要渡过五行之劫、真雷劫、心魔之劫,便可成功步入大乘境。虽然与师尊如今的金仙境有所差距,但与之过招也可以抵挡一番了。 “徒儿哪次不是认真的?只可惜最后不还是……” 程泽涨红了脸,赶紧抬手捂住他的嘴,解释道:“那是你耍赖,不守武德。” “那上次徒儿将我的四肢固定了,为师动不了,那又是如何——” 程泽有点恼羞成怒,赶紧侧身往一边儿走,不再看他,极其傲娇的回答: “还不是师尊你装可怜,明明知道我最吃这套,你还那样!” “哦~” 沈听澜意味深长的点点头,挑了挑眉,向他走去,逐渐贴近。 “不如徒儿先好好跟我解释解释,今日为何不辞而别,还与那剑修在一起?” “说来话长,只是偶然碰见而已,师尊你还不相信我吗?我们可是正儿八经的道侣。” 程泽并不想跟他说出真实的理由,若是坦诚点儿回答他,说自己实在是承受不住他日日夜夜的“浇灌”才在系统的怂恿之下,离峰出走的,那简直是丢大人了。 因此回答的模糊了些,无非是想留点儿面子,也希望师尊识相点儿,别一个劲儿的问。 “偶然啊?” 沈听澜一袭素色袍衫,慢悠悠的向他的方向走过,停在他的身侧,低下头在他的耳畔说道: “那为何要凑那么近?” “意外而已。” 很显然,程泽略有些敷衍的回答,让沈听澜很不满意。 一个猝不及防,程泽就跌到了他的怀中,没给他思索的机会,一个吻便铺天盖地的袭来,呼吸变得灼热,此时,半句言语都显得多余。 “做什么!” 突然而然的动作让程泽不由得有些意外,谁知他抬头看着师尊,一脸餍足的舔了舔唇角,幽幽的说道: “意外而已,徒儿有什么可惊讶的?” 程泽哑口无言,反常的主动,拉着沈听澜就往床榻处走去,狠狠的将人甩到了床上。 “徒儿这是?” “霸王硬上弓!” 凝住了眉,沈听澜斜靠在床头,仰视着自家徒儿反常的行为,静静的听着程泽这么多天心中藏着的话。 “整天欲求不满!沈听澜,你上辈子是和尚吗?禁欲了一辈子,现在可倒好,全都付诸于我身上来了呗!这还是多亏了我是炉鼎体质,换了其他人身子骨早散架了……” 轻颤着纤长浓黑的眼睫,遮住了沈听澜眼底浮起的情绪。 “那为师让你来。” 他伸出手来,微微笑着,肌肤白皙细嫩仿若发着光,程泽最喜欢看师尊装作柔弱的样子,真真让人心生怜悯。 ——不对劲!师尊这副样子该不会又要……畜生! ——不会又要哄骗自己了吧! “……徒儿,为师能听得到。” ——忘了这茬儿了。 程泽轻咳两声,牵上师尊的手,将整个人拉到了自己怀里,温玉在怀,岂不美哉?看着师尊这样有些反常,但很乖顺的神态,程泽顿时又有了反攻的魄力! “师尊,其实……古话说的好,十个师尊九个受,那么我是不是很有这种潜力,而且……” 似乎是在对他洗脑,程泽的嘴巴一个劲儿说个不停。 沈听澜顺着他的动作,轻轻的依靠在身后的软垫上,膝盖微微弯曲,小腿勾上程泽的膝盖窝。 眼神出奇的妖娆魅惑,眼眸黑如曜石深沉若幽渊。沈听澜轻声说着: “徒儿很想上我啊。” 被师尊直白的说出自己的人尽皆知的心思还是有些羞耻,但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程泽肯定的点点头,俯身而上。 “师尊,你相信我的技术,徒儿肯定伺候好你。” 沈听澜昂起头来,眨眨眼,默许了。随后眼神流转落到他的唇瓣上,我只想了些什么,又有什么坏主意,悠悠地说: “只给你这一次机会,把握不好,那就别怪为师了。” 表面上看似是沈听澜主动屈服,委身于程泽了,实际上此刻的他正面对着程泽逐渐期待的眼神在心中默数三个数儿。 三—— 二—— 一—— 程泽的手刚放到沈听澜的腰间,狠狠的揉捏了一把。正欲进行下一步,手开始往下游走,抚摸上那柔软的臀肉时……自己那老腰突然一疼,往下一塌,迎面扑了上去,栽倒在了沈听澜身上。 “唉,给徒儿机会都把握不住,真是可惜。” 沈听澜只是轻声感叹,但是让程泽整个人扑倒在他身上还真不是他搞的小动作。 对程泽的了解太深了,沈听澜知道他在前一晚大做特做完之后的第二天的确切反应。知道程泽的腰会软的像一潭春水一般,实在令人喉咙发紧…… 即使罪魁祸首还是沈听澜,但……确实是程泽没有把握好机会,导致沈听澜又占据了上风,将他压在身下。 “不行不行!说好了我反攻,我就要在上面!” 这话一说出口来,沈听澜的眸子又深了一个度。似乎是知道自己这话有些不妥,赶紧改口说道。 “不仅要在上,我还要——!” 沈听澜发出一声笑来,将他摁在床上,淡淡的说着: “是徒儿自己没把握住机会,怎么还得寸进尺起来了?怎么,想反悔。” 大掌落到纤细的腰间,程泽想赶紧往旁边爬,于是不轻不重的用灵力打了师尊一掌。 没成想他竟然完完全全的接住了这一招,手依旧紧贴着自己的腰,有些发烫。 “嘶——你怎么不躲?” 沈听澜细心的在他的腰间按着,紧绷的肌肉立马放松了下来,他一边按着一边说: “若真是躲了,那么某个恃宠而骄的乖徒儿,肯定早就跑出去了。” 程泽轻哼了一声,什么话也没说,只趴在床上,享受着自家师尊为自己按摩的待遇。 “左边,左边,右边,再来点儿上面……” 趴着还不老实,指挥着沈听澜倒是方便的很。 不知不觉,舒服的已经睡过去了。程泽趴在床上安逸的很,似乎做了美梦,嘴里还在嘟囔着些什么,紧拉着沈听澜的衣角不再动了。 而夜色浓郁,那金黄色的小身体却踩着树叶一蹦又一蹦的跳到了窗户上,打眼一看果然不出所料。 唉!宿主反攻又失败了,真是可喜可贺。只可惜宿主永远不会老实,总在被**的边界上蹦迪…… 番外五:现代篇1 “系统!赶紧给我滚出来!你怎么把我整回来了!我没有说脱离世界吧,你怎么私自替我做决——” “师尊?” 程泽一睁开眼入目不是熟悉的房间,而是变成了穿书前自己的那一方小屋子。他顿时有些慌了,赶紧呼叫系统,心中有些怀疑,难不成是系统将他传送回到现实世界了? 正当他着急的逼问系统时,没想到那金黄色的小身体就能完完全全的在现实生活中体现出来。 艰难的举着一张大纸迎面扑上程泽的脸,系统说的有些乜乜些些,连忙解释道: “统统在升级时不小心出了岔子,没想到就进入了现实的平行世界中,但是宿主你看——沈听澜也来了!你师兄他们也都在!只不过……” 冷冷的盯着面前金黄色的小身体,程泽静下心来悠悠的问:“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沈听澜的身份地位都有些太高了,宿主您好像不太能接触得到……哈哈,哈哈。” 程泽一口老气儿没喘上来,明明前一晚还在享受着自家师尊为自己捏腰捶背的服务,怎么天一亮就被狗系统弄到这个地方来了? 真是上天跟他开了一个莫大的玩笑。 盯着系统手上那张纸,他接过来发现上面印着的赫然是师尊的照片。不过没了他略有些卷曲的长发,撩上去的大背头倒显得他狠厉了许多,越看越不像一个和善之人。 “什么时候能回去?” 系统离他远了些,程泽立马知道了什么意思。 “宿主……统统,也不知道捏~” 翻了个大白眼儿,程泽掀开被子立马下床,感叹一下周围的设施与自己穿书前的小屋一般无二,打开电脑,还停留在自己与书粉们对骂的页面。 一旁的系统还喋喋不休:“统统早已经联系了主系统了捏~” 点击删除,程泽在键盘上打下了“沈听澜”三个字。果然不出他所料,师尊在这个世界也不是一般人物。 “主系统说尽快恢复!” “沈氏集团继承人——沈听澜。” 程泽嘴里嘟囔着,滑动鼠标翻看着电脑屏幕上的页面。关于他的介绍很多,无非是讲他少年天才到投资圣手的光辉事迹。 “嗯呢~沈听澜在这里——” 程泽实在不想听系统围在他身边嘈杂的吵闹声了,立马打断他的声音问道: “狗系统,你说,师尊在这个世界里记不记得我。” 系统很明显的愣了愣,又退后三步远。 “不清楚捏~” 知道自己犯了大错后,系统说话都柔和了许多,程泽很久没有听到系统这样说话了。一听到这种语气就知道这个不靠谱的系统又犯事儿了…… “唉,算了” 收拾利索出了门,本想着拿着自己存的那点儿窝囊费好好享受穿书前没玩过的东西,却没成想,为了不干扰这世界的正常发展,系统竟让他去上班! 谁能告诉我我的存款哪儿去了? 还有,为什么我现在是一个每月只拿着4000块钱工资的纯牛马! 【平行世界嘛,宿主稍安勿躁,这是另一个时空的你~】 比原来还要惨…… 程泽心中默默吐槽,还是去上班了,跟着手机的导航,一路走到了工作地点。程泽脖子上挂着工牌,晃晃悠悠走到前台,猛的一抬头——沈氏集团! 不会吧?工作单位竟然是在这儿?程泽心中有些期待能够碰到师尊,却又忧心忡忡……万一师尊认不出他来怎么办? 正这么走着,他也适应了身处于没有沈听澜的环境,脑子也清醒了许多。沈听澜这样一个大人物怎么可能平白无故出现在小职员的工作环境里? 难不成要整小白花路遇霸道总裁,于是电闪雷鸣之间,一见钟情,琴瑟和鸣的戏码么? 埋头苦走,一看时间——还剩一分钟。 “卧去!” 再次面对上班迟到打卡失败的威胁,程泽的心情突然有些紧张起来,电梯门一打开就赶紧往外奔——似乎已经看到自己部门的打卡机了! 稳稳拿捏! 心中这样庆幸!谁知迎面当头一棒,出来个庞然大物将自己堵在了门口,那仿佛触手可及的打卡机猛的遥不可及了起来,程泽欲哭无泪,扒拉开面前这位碍事的“障碍物”赶紧站到了打卡机面前。 “恭喜你,每天都能踩点打卡!” 随着指纹按上去,机器的声音响起,程泽松了口气。 刚刚被人堵住的火气降下来,扭头一望,是穿着一身板正的西装的男人。正要抬头看看干扰他打卡的阻碍到底是谁时,那人竟先发制人的捏住了他的脸。 “你干什么!” 似乎是离开职场多年,勇气可嘉。程泽直接喊了出来,全然不顾这还是在公司里。 被捏着下巴抬起头,程泽才注意到此时此刻正面对着他的人,正是自己那心心念念的好师尊。 “沈总,什么事儿让您大驾光临啊!” 一旁赶来的部长擦着冷汗,从未在这地方看见过沈总,怎么今日出现在这儿?不好好在他的总裁办公室里待着,这是下来体恤民情来了? 男人狭长的眼眸带着笑,嘴角微微上翘,露出一丝笑意。什么话也没说,只是看着旁边赶来的人冷声说道: “你们部门的?” 程泽的眼神有些茫然,他所认识的沈听澜可不会对他做出这种神情,看的有些陌生,周身又有些寒冷。 那部长赶紧回答:“是啊,小程来的时日不多,恐怕不小心冲撞了沈总……” 一大串奉承的话听的人脑瓜子疼,可程泽眼睛里只装得下那熟悉的脸。 现代的装束还这么好看,真是犯规。 “人我带走了。” 撂下这么一句话,外人面前雷厉风行、稳重如山的沈总就火急火燎地将人塞进了电梯中,走了。 “这人什么来头?能让沈总亲自带走……不会是什么关系户吧!” “程泽这小子看起来挺普通的啊?怕不是惹了什么上头的人!” “真难说啊!看着挺老实的不像啊——” “不会是跟咱沈总有那种关系吧!刚刚沈总那架势要把他吃了一样……” 外面纷纷杂杂,却和程泽无关了,此时的他正被高大的男人堵在电梯里,逼问着: “徒儿?是你吗?” “师尊!” 对上他红红的眼眶,程泽惊呼。正纳闷师尊为何反应如此大时,自己已经被紧紧搂在了怀里。 肩头有些湿润了,白衬衫已经被大颗泪滴浸透,程泽却不知道该安慰些什么好……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些什么。 “我在这儿,师尊,怎么了?” 电梯门开了——程泽被打横抱起,高调的在众人面前走过,沈听澜就这样抱着他,在公司职员惊讶的目光中,大步流星地进了总裁办公室。 眼圈红彤彤的,沈听澜老实的坐在他面前,活像个易碎的瓷娃娃。与刚刚令人不敢轻易近身的冰块样子截然不同,晶莹闪烁的眼睛,宛如夜空中璀璨的星辰。 拉着程泽的手,沈听澜任由他另一只手在自己赫然变短的头发上抚摸着。 “为师很担心,幸好,你还在。” 番外六:现代篇2老板的瓜 旋身一转,程泽被沈听澜掐着腰放到了办公桌上,他一手抵住沈听澜逐渐贴近的身体,轻声说道: “白日宣淫!师尊,你学坏了……” 沈听澜身体一僵,意识到在此处做些亲密接触着实不妥,却还是抱紧了自己半月以来日夜期盼的人…… 而沈听澜的反应大,事出有因。 他来到这里的时间比程泽略早一些,半个月来,他独自一人,全然接受了本不属于他的二十多年的记忆。 可从未与程泽分开过如此长的时间,沈听澜在他漫长的生命长河之中,竟已经习惯了程泽时时刻刻围绕在他的领地,面对道侣突然的消失,他更多的是迷茫。 他不见了,自己也来到了完全陌生的地方,他便全盘接受,并试图在这奇怪的世界里找寻到程泽的影子。 幸好,他找到了,隐隐在心里膨胀的爱意与心疼,全都暴露在程泽面前。 “听你的。” 沈听澜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穿过程泽柔软的发丝,短短的,却乖顺得可爱。一次次摩挲,一次次心悸。 炽热又厚重的手掌停留在程泽的腰臀之间攸然收紧,他将下巴抵在程泽的颈窝,闭上了眼了。 “你不知道,我很想你。” 猛的听师尊说话时称呼的转变,程泽身体一顿,拍了拍他绷紧的脊背,慢慢地抚摸着,间接舒缓着沈听澜紧张的神经。 “我知道的。” 注视着恋人的眼睛,似乎酝酿着狂风暴雨,一经触碰,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默契的亲吻像暴露来临让人措手不及。程泽脑中一片空白,只是顺从的闭上眼睛,仿佛一切理所当然。 程泽的身子向后倾倒,与办公桌桌面贴紧了。桌上的东西,在此刻都显得多余,被沈听澜如数扫到了地上——噼里啪啦,宛如心中被爱意烧灼的原野,愈演愈烈。 沈听澜忘了思考,也不想思考,抬手扣住程泽的后脑勺,一手紧紧箍住爱人纤细的腰肢,无需多言,本能的想抱住他,紧些,再紧些。 由浅入深,让荷尔蒙肆意妄为,让原始的欲望肆意而为。 一吻作罢,程泽睁开眼睛,朦胧的视野里,清晰的办公场景令人瞳孔地震! 刚刚的温存以及暧昧气氛的逐渐升温猛的转为了尴尬与无地自容。 。。。 谁能告诉他为什么刚进来的时候玻璃不透明,一睁眼那玻璃全透明了?别说这是单面玻璃,狗都不带信的! 毕竟! 那外面一同转过去的人脸怎么能那么有默契?吃瓜的眼神炙热到要把玻璃烧到熔化了好吧! “咳咳!” 程泽装的很忙,一把推开沈听澜,在他昂贵的西装上留了个脚印子,然后自顾自在办公桌上整理着文件。 吃到甜头的沈听澜被一脚踹回了现实,赶紧按下一旁的遥控器,才完全遮蔽了外界的视线。 刚刚吻得太忘情,不知怎么压到遥控器了,沈听澜有些尴尬,但不多,从背后搂住故作忙碌的程泽,在耳边落下轻柔一吻。 “不会再有人看到了,宝贝。” 这一称呼令程泽惊奇,怎么换到平行世界后,师尊变得这么会了呢?不叫徒儿后,竟还有些不适应…… 眼睛瞄了一眼已经不透了的玻璃,又拿走了遥控器放到不会碰到的书架上,程泽才放心地讲话,却是支支吾吾的: “师尊,你,你,你怎么……” 程泽捂着红的彻底的耳朵,茫然的看着沈听澜眨了眨亮晶晶的眼睛。 他只是颔首轻笑,低哼声从鼻腔中落出,沈听澜环着程泽的腰身晃晃悠悠道: “这个世界的人喜欢这么唤自己的道侣,或者说是——爱人。” 话是这么说没错,只不过亲耳听到大美人师尊这样叫自己还有些不太现实,有很强的割离感怎么回事? 但这都被师尊学会了,不如再学点儿别的~ “其实……在我们这边儿还有其他的称呼更常用!” 沈听澜侧头看他,用带着薄茧的手心贴上程泽的手背,细细抚摸,从指尖到指根,极致的暧昧,仿若清晨的耳语厮磨、缠绵悱恻。 耳畔传来沈听澜愉悦的声音:“什么称呼?不如你教教我。” “嗯……”程泽抿了抿红润的唇,“像我们这种结了婚,也就是结为道侣的,师尊你得叫我老公才对。” “嗯,好的……” 程泽微微低头偷笑,却听耳畔传来师尊带着笑意的一声:“好的,老婆。” “沈听澜你!” 程泽伸出食指来,最终还是在沈听澜鼻尖上点了点。有些不悦地收回了手,甩开后背过身去不看他。 不知此举有什么可笑的,沈听澜竟在身后轻笑了一声,惹得程泽更是往前多走了两步。 沈听澜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只是走上前去,无赖般的拉上程泽的手,缓缓说道: “我的爱人,是一位很会撒娇的先生。” “谁在跟你撒娇!” 程泽脑门上的火被浇了一盆水,顿时不气了,扭过身子来,与沈听澜探讨到底是谁在撒娇?还有!到底是谁拉着他的手不放? 可话到口头,只淡淡吐槽了句:“怎么净学一些有的没的。” 沈听澜倒是会哄人,一手托着人坐上了办公桌,在唇上蜻蜓点水般轻点着,拉着的手不放,哑着嗓子开口: “还学了很多,程先生,我们来日方长。” 办公室里温馨得不同寻常,就连一板一眼放置的蓝色文件夹似乎都沾染上了粉色泡泡。 而此时此刻的办公室外,老板的八卦可是翻了天。每日忙得不可开交的职员们本无心思关心老板的私生活,可突然少了个当牛马的同事,多了个板上钉钉的老板郎! 简直人神共愤! 不过在办公室里就让他们沈总把持不住一把推倒的人到底是谁?可真是让人臆想纷纷呐…… 据一线的情报员的描述,那可谓是劲爆又刺激,抑制又纯情啊~ 老板的瓜——必吃榜上赫赫有名啊! 可在这系统努力挽救着的平行世界里,有的小情侣甜甜蜜蜜,有的人却在炫目的灯光下喝酒蹦迪…… 细细高高的高脚杯里,盛下了纸醉金迷的生活,也盛下了落寞与喧闹,妖孽般的人儿穿着半透不透的白色衬衫,在形形色色的人中极为亮眼。 而酒吧的夜景诡谲迷人,浅浅的,滴落在盛看五光十色液体的酒杯中,慢慢的,沉下去的,不止有迷离的灯光,还有消愁的妙人。 他是被人盯上的可口猎物,也是漆黑的夜色中,大胆出击的猎人。 番外七:现代篇3 “一个人吗?” 陌生的男人坐在身边,面前递过来一杯粉红剔透的酒。 “嗯。” 刚回国,在公司忙碌着接手了许多工作。今晚来这里,他只想一个人喝上几杯。对于不知道从哪儿窜出来的野耗子,他毫无兴趣。 起身就想走,却被男人拉住了胳膊。 “这个圈子里的人我都认识,怎么没见过你?相逢即是缘,不如交个朋友!我姓周,周洋。” 对于这样的无赖行为,他不想起争执,只是顺着他的话往下回答: “沈洱。” 他盯着男人拉着自己的手,又抬眼看着男人,一动不动。 但凡有点儿素质的,都知道现在要松手了,可男人似乎还没发散完他蓬勃的魅力。 油腻的大掌握上沈洱的腰,不怀好意的揉捏着,逐渐往下…… 同时,一个劲儿把酒往沈洱的唇边送,他便不再留一丝情面,紧皱眉头,毫不拖泥带水地拒绝: “滚。” 狠狠的甩开男人油腻的大手,靠在吧台边上,眼神里隐隐透出一丝迷离,薄唇微启。很显然,沈洱不想与这人产生任何纠葛。 话说的很清楚,可男人似乎是被这一声伤到了自尊心,嘴里不干不净道: “婊子还立上贞洁牌坊了……” 他轻笑一声,魅惑的脸蛋儿让笑容装点的愈加诱人非凡。 来这种地方的,哪儿有喝清酒的? 虽说国内没有那么开放,在公共场合就大操大干起来。可周围旖旎的气氛以及双双对对的亲昵,无疑将美丽又独身一人的沈洱单挑出来。 灯光下被许多双眼睛盯着的可口猎物竟猖狂的很,那杯漂亮的酒,被轻轻拿起,握着的酒杯微微晃动。 唇角勾起,在那男人奸淫的目光下,他沉默片刻,酒液如数落到了那陌生男人头上。 “滴答滴答,醒酒了吗?醒了就滚。” 莹白的指尖捏着酒杯,显得格外精致,他明晃晃的笑意刺激着男人的神经。 冰块落地的声响被音乐声所掩盖。酒劲儿上头,被酒水淋湿头发的男人仗着体量高大,逐渐逼近,想要靠武力扳回一城。 那粗糙的手掌按上他的肩膀,他摩拳擦掌,准备着出手还击,那阑珊之处却钻出个不合群的身影来。 一身西装穿的板正,喝多了般,这人就攥着个大酒瓶子闯了过来,却站得笔直。 沈洱低声嘟囔了一句: “多管闲事。” 可眼神却落在那张脸上移不开,近乎古板的的一派肃然之态,明眉皓目,下巴剃的青亮干净,看上去,他至少有些沅芷澧兰的品德,至少比那些将他视作难搞的猎物的人要好很多。 既然此事是因为自己而起,顺便看个热闹也不错。 悠闲的靠在一边,准备情况严峻之时前去拉架。谁知那西装男挽起袖子来,露出的手臂修长,青筋暴起,却一本正经的说着: “你一个大男人欺负个人姑娘算什么本事……” 姑娘?! 沈洱眼中的欣赏立马消散了,随之而来的是一脸愕然,靠在一旁,眯了眯眼。 在英雄救美之前,能不能看清楚男女啊?gay吧里拯救被恶人纠缠的姑娘?你看这合理吗? 虽然这人难辨男女,可他的出发点是好的,沈洱稳定下心神来,准备站在西装男身边与刚刚骚扰他的男人辩驳一番。 却看那男人已然转身走人,嘴里骂到: “真晦气!出门碰上俩傻逼……” 沈洱看着同样朝他示意一番,沉默出门的西装男,轻叹了一口气,自顾自的坐在一旁,点了一杯酒。 杯壁碰撞,叮咚作响。 半杯不知名洋酒倒入服务生刚递来的加冰威士忌里,剔透的冰块在杯中起起伏伏,混合着酒水瞬间溢出…… 轻抿着,沈洱的余光中闯进一名大胆的偷窥者来,是刚刚的西装男。 “呵,今晚的老鼠还蛮多的。” 低声沉吟,似乎是在对自己说着。沈洱放下了杯,酒水些许留在唇上未干,舌尖吐出来,一截红舌卷走留在唇上的辛辣酒液。 眼神猛的对上,沈洱丝毫不退缩,反而带着勾人的劲儿,将那带着醉意的某人迷的两眼迷离恍惚。 沈洱冲着他昂首,端起酒杯来遥遥相望。似乎是在与他对饮,杯沿沾唇,一饮而尽。 举手投足之间都在告诉那人:你只有一次机会——滚过来。 沈洱轻抚着耳垂上戴着的银钉,轻声问着:“名字?” “沈毅。” 细细嚼着这个名字,沈洱紧锁的眉头舒展开,似乎想到了什么,嘴角含着一抹释然的笑,温声细语道: “叫我小洱就好。” 昏暗的灯光下,沈毅只觉得面前这人的发丝都在发着光,双手不知放到哪里才好,便垂着放在了双膝上。 “这么晚了,姑娘在这地方确实不太安全。” 沈洱的嘴角抽动,隐忍着。捋了捋披肩的长发无奈的笑笑,瞪着他一字一顿: “我是男人,这是gay吧,你不知道的吗?” “不好意思,忘记了。” 沈毅听了这话,脸比柿子都红,正欲抬头解释着什么,突然的凑近,打乱了他的节奏。 “不过——” 沈洱的呼吸落在他的脖颈皮肤上,嗤笑一声低下头,脑袋缓缓的靠上了他的肩膀,接触间鼻腔满是尚未消散的酒气 。 “不过什么?” 沈洱故意的,抬眸看上男人红透了的脸,对上一双坚毅又有些恍然的眼睛。沈毅有些磕巴,但依旧沉下声来: “不过哪怕是男人,也要保护好自己的安全。” 靠在沈毅的肩上,沈洱吊儿郎当地拿着空酒杯在沈毅脸上碰了碰,凉意缓解着他怦然而涌上来的热意。沈洱却依旧在笑着: “哈……真有意思。” 接过酒保手上一杯威士忌,沈洱盯着他的双眼,慢慢、缓缓地喝进去,咽下肚里。 此时此刻,他们彼此之间万籁俱寂,唯有裹挟着酒气的气息…… 而微醺之时,沈洱的脸上微泛红光,两眼些许迷离,似醉非醉,仿若方寸之间便能勾走沈毅的心,让向来禁欲古板的人把持不住自己的心。 迷离间,沈毅感觉纤细的大手从衣服下摆正往上探。猛的惊醒 ,慌忙推开面前漂亮的让人放松警惕的男人,头脑,清醒了一大半。 “请你自重。” 沈毅收回不该放纵自己的,肆意游离在沈洱身上的视线,小声给自己洗脑,强迫不去看那诱人的“罪魁祸首”。 “我醉了,带我回你家。”沈洱出言大胆。 沈毅一愣,直摇头:“我……” “那去隔壁酒店开房,我要睡觉。” 不由分说,沈毅被很大力地拉住,而沈洱从容不迫地说着,扯着沈毅的袖子带走了他。 百般引诱,万般挑逗,沈毅终究是没有一丝过界行为。 本就没想着今晚与谁发生一些亲密关系,可沈毅的不妥协,不反抗导致让他心生出玩玩儿的心思来。 “你怎么是个道学先生?” 披肩的发散落到纯白的被单上,沈洱抬起脚来,用鞋尖勾着沈毅的腿,半支起身来。 “太快了,我们才认识不久。”沈毅正直的回答。 见他古板一点儿都不懂得变通,注视着沈毅背影,沈洱出声挽留。 “这种地方本就是你情我愿,来都来了,你要走吗?” 喉结滑动,沈毅转过身来,在沈洱玩味的眼神中压低了身子,似乎整个人都贴近了,似乎心里做了很强的建设。 “那你想怎么留下我?” 番外八:现代篇4 程泽着实是在自己原来的部门干不下去了,面对同事们的议论纷纷以及八卦漫天,他决定做回老本行。 谁知系统这家伙闪了过来赶紧阻拦。 【宿主!这个世界的你恐怕不能随便跳槽……这和你大学专业不对口,工作经验不符合,想必别家公司也不会放心录取。】 确实忘记思考这一方面…… 可程泽也不想盲目的等待系统恢复正常再将他们传送回修真界,未知的时间太漫长了,他想着自己得寻找有意义的事情做。 坐在软椅上的程泽陷入了沉思,却发现自家师尊将文件打理的很是规整,也完全接手了公司大大小小的事务。 怪不得都说认真工作的男人最帅了,此时的程泽也着实的看了进去。 看沈听澜葱白的手指翻看着合同,仔细思考一番,又拿起桌面上的签字笔,在合同上签下几份自己的名字。 “沈先生,我想辞职。” 这些天来已经熟悉了现代人口中说的这些复杂又陌生的词汇是何等意义。如今面对程泽的话,也显得游刃有余。 “我支持你做的每一个选择,但在做这种重大的选择上,我想知道我们阿泽接下来的计划。” 程泽听不惯自家师尊宝贝宝贝的叫着自己,而在现代社会中,以师尊与徒儿相称,又显得过于中二。 思考良久,沈听澜才憋出这样一个称呼,听起来很亲密,程泽也很满意。 “还没想好,但在原来的部门工作,是肯定行不通的了。” 昨天不小心让沈听澜按到了遥控器后,一名叫做程泽的普通员工变成了老板郎的事情已经在公司里已经传的沸沸扬扬。 虽然没有直接证据,但也不免在他们这个圈子里传开了,如同一盆刚烧开的水,霎时间烟雾缭绕,真假虚幻,怎样说他们的都有。 程泽的确是不在乎,可沈听澜表面冷静沉稳,背地里实则高调,赶紧做了紧急公关,证明此事不是谣传,是比真金还真的事实。 被这一手骚操作打的措手不及,程泽不会再敢踏入进部门一脚了。 “也好。” 自然是好了,他盼不得程泽整日围在他的身边吵吵闹闹。 只可惜程泽本身不愿意,他更是提都不敢提自己想让他留在自己身边,做一段时间的“沈夫人”的事儿。 “沈听澜,总觉得你想让我老老实实的做你的沈夫人。” 听到这句话,沈听澜心中不由得疑惑,冷静的思考着…… 他脸上的表情有些呆滞,更是绷紧了,却还是掩藏不住自己的心事,坦诚的回答: “是很想,但知道你闲不住,也不会甘心只待在我身边做一只笼中雀。” 百无聊赖的坐着软椅,靠着椅背,程泽抬起脚尖踢了下沈听澜的膝窝,淡淡的说道: “我知道做什么了。” 程泽猛拉着沈听澜的领带往下拉,圆溜溜的眼睛中闪出鸡贼的光。 ——用师尊的钱应该不叫被包养,顶多算是投资入股吧! 听着程泽心中的私语,沈听澜敛眉轻笑一声,主动出言: “阿泽想让我做些什么?” “出钱!”程泽爽朗应答。 面对如此直白的请求以及爱人清澈明亮的眼神,沈听澜握住他拉着自己领带的手,在指尖上落下一吻,沈听澜柔声说道: “关乎你的大事,由你亲自做主便好。” 正蜜里调油,时机气氛正好。 程泽却突然睁开眼,推上沈听澜坚实的臂膀:“等一下,有人。” 咔嚓—— 推门进来一位不速之客。 “啊~打扰沈总的好兴致了。” 长发披肩的美人抱着文件推门而入,看着沈听澜在那一瞬间递过来的眼刀依旧没有退缩,而是进了屋关了门。 “没关系,你们继续。” 程泽是不可能再继续下去的了,本来脸色通红还夹杂了被人看到后的羞耻。 谁知转眼一看竟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让他不由得惊呼出声来。 “二师兄!” 那人将文件铺展开来,笑着看程泽那张清秀明媚的脸,不由得赞叹: “沈总真是好福气,很久没有看到过如此让我心动的……” 沈听澜的脸色很不好,直接瞪了他一眼,似乎下一秒就会有一把刀直直插入进他的喉咙中。 这人相信凭沈听澜近来尤其反常的手段与魄力,若是自己再多说一句,他是绝对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的。 赶紧咳嗽两声,扯开了话题,调笑道: “不过你们是在角色扮演吗?难道我也是你们y中的一环?” 这下子轮到这俩人开始尴尬了,程泽赶紧摆手解释道: “你好,我是程泽,请问……我该怎么称呼你?” 心中有些期待,又有些诧异,毕竟这张脸跟自家二师兄一模一样,就连走进门的这种范儿都给他一种必定是同一个人的直觉。 “泽泽啊~好棒的名字!” 听到这骚里骚气的称呼后,程泽心中更确定了一分,不过可以肯定的是现在的二师兄亦或是这个平行世界中的人,不认识自己。 “叫我沈洱就好,是泽泽你身边这座冰山的下属。” 下手吗?听着口气不像,反倒是像从小一起长大的死党。 听到自家师尊亲自解释,程泽清楚了不少: “父亲好友沈叔叔的独子,儿时一起长大,后来他去了外国留学,半个月前才刚回国,被安排到我手下学习。” ——原来如此!怪不得看上去像是熟识很多年的老友。 “说的这么官方,真是一点儿情意都没有,整天摆着一张死人脸,冷冰冰的不近人情,让叔叔婶婶知道该有多难过啊~” 程泽嘴角绷的笔直,眼神流转落到自家师尊逐渐阴沉的脸上。 ——哈哈哈哈哈……之前的二师兄心里肯定也这么想!在平行世界里全盘托出,哈哈哈哈哈。 本来与程泽甜甜蜜蜜时被打扰了就不爽,现在还听到沈洱直白的吐槽,沈听澜心中更是阴沉了一个度。恨不得立马把这个人扔出去,继续与徒儿未完成的事儿。 整理好领带,却依旧不动,杵在程泽身边,看着沙发上瘫坐的某人,寒声道: “今日来,你最好真的有什么事。” 沈洱也不藏着掖着,直接表明来意: “沈毅——是你资助的学生吧?我想要,送我。” ——呦呵!大师兄和二师兄这缘分不浅呐! 程泽一脸磕到了的表情望着沈听澜,在心里默默念叨: ——师尊肯定同意啊!这自家首席大弟子的爱情可是就靠您老了! “不给。” ——嗯? “他愿不愿意去你手底下,可不是我能说了算的。” ——师尊不会还在气刚刚二师兄的吐槽吧~ 程泽突然感觉沈听澜拉着自己的手突然紧了紧,眼神里明摆着是对自己明晃晃的情欲。 ——不就是刚刚打扰了一下下嘛~师尊脑子里怎么成天都想的是这些? 明知沈听澜可以在相互接触时听到自己的心声,程泽却还是眨着bulingbuling的眼睛望着他。 “为什么啊沈总?” “明知故问。” 捏了捏程泽柔软的脸蛋儿,沈听澜仍旧没有拨给一分一丝的视线给沈洱,一旁被撒了一嘴狗粮的人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出声打断。 “你们之间有什么加密通话吗?驴唇不对马嘴的,寻常人等可一点儿——” “还想不想要沈毅?” 赶紧把话终止,沈洱用手比了一个给自己嘴巴缝上拉链儿的动作,连连点头。 “沈毅脚踏实地走到研发总监的位置不容易,把你调去那边,别给他添麻烦。” 心里还是有些偏向自己的大徒弟的。 那时沈毅还小,手脚并用爬上天梯,通过试炼,伤痕累累的来到自己与各长老面前,一双眼睛满是坚韧与隐忍,沈听澜就这样收下了自己第一个徒弟。 哪怕到了平行世界中,虽然还未见过他的面,也是于心不忍。 而二徒弟作为宗主亲手扔给自己的崽子,就没有很亲近自己。毕竟天材地宝宗门给供着,好吃好喝的养着,他想冲上去给予一次关心,在一堆爱中都显得那么微弱…… 长大后的沈洱活像一只拈花惹草的花蝴蝶。 于是沈听澜便强硬的说:“一般的事儿为师都能处理,只是千万洁身自好,莫要给为师添一些不必要的乱子。” 而现在沈听澜依旧强硬:“我把你调过去,别给沈毅惹祸找麻烦,出什么事儿别找我,自己解决。” 自己二徒弟什么德行,他再清楚不过了——吊儿郎当不正经,但非必要时不惹祸。小麻烦小祸闯了不少,但一涉及到重大利益,他便机智的很了。 而这一世界里的沈洱更是圆滑了许多,自然听得出他话里话外的意思,摆明了不想管他们的事儿,调到不熟悉的岗位后,最好也别出问题,自己向长辈那方解释。 赶紧把沈洱打发走了,沈听澜搂着程泽的腰,想要继续刚刚未完成的吻,却被毫不留情的一把推开。 “沈总,谈正事儿要紧。” 沈听澜看着程泽俏皮的神情只是顺着他的话接着问下去:“什么正事儿?” 程泽从他抽屉里默默抽出一张黑卡:“投资项目。” 灵活的手抽出卡来放进自己的口袋里,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般完成。沈听澜听了程泽一本正经的话,又看着他偷偷摸摸的动作,不忍的笑出声来。 突然想到了什么,他只贴近程泽的耳边,坦然的说着。 “还有比这更要紧的事儿。” “什么?” 吹到耳朵的热气痒痒的,程泽仰头对上他的眼睛。 “入股。” ——艹!到底谁教他这词语还能这么用的?! “网络知识良莠不齐,阿泽也要小心谨慎啊……” ——可恶的男人顶着这张脸说荤话都这么让人心动! 程泽不再与他拉扯推脱,揪着沈听澜的衣领贴近自己,颤声说道: “锁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