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如何有效建立明初科学体系》 第1章 穿越?穿越! 作为一个已经将要奔三的社畜，张寒凌早已被牛马生活折磨得苦不堪言，一怒之下选择裸辞。 但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自己竟会穿越。 从公司离职后，张寒凌决定开启摆烂的穷游生活。 虽说要穷游，但该准备的装备还是得准备齐全。毕竟工作了这么多年，还是有一些积蓄的。 他不仅买了一个大号旅行背包，还背了一个 88v的太阳能蓄充两用电池。 这个电池既能给笔记本电脑充电，又能给手机充电，还能当手电筒照明和点烟生火，简直无所不能。再配上备用的硅板，就算在野外生存几年时间，也不用担心电能不够。 虽然这个电池有些重，但对于走到哪儿躺到哪儿的张寒凌来说，这点重量根本不算什么。 当背着大号旅行背包的张寒凌在夜探紫金山的时候，一团浓浓的雾气突兀的当头罩下，张寒凌猝不及防之间，便消失在了原地。 公元 1378 年，大明洪武十一年，皇宫御花园。 春暖花开，万物复苏，国内基本平定，工作狂+千古劳模洪武帝朱元璋，竟也有兴致到御花园和马皇后一起欣赏春色，放松心情了。 “重八，标儿前日来找我，说太子妃常氏已近临盆，想要多陪陪她和雄英，加之今年以来，天下基本安定下来了，政事处理上你就给标儿少安排点，让他有些空余时间。”马皇后挽着朱元璋，轻声细语地说道。 “好，咱听妹子的，反正战事已定，剩下的政务主要是厘清吏治和恢复生产，这块如何安排我也需要好好思量，到时候我亲自来办，标儿只需要帮咱参谋参谋便可。”朱元璋略做思考，点头回应。 “咦，重八，你看前方碧波亭那里是不是有异样。”马皇后满脸讶然，手指着不远处的古朴亭子，声音中充满了疑惑。 朱元璋定睛看去，只见碧波亭内石桌上方有个周边明亮而内部黝黑的黑点，如同一颗黑色的宝石，逐渐变大。 随后，空间仿佛被投入了一颗石子，泛起了一圈圈的波纹，而那黑点也随之扩大，变得如同一张巨大的黑洞，足以吞噬整张石桌。 紧接着，一坨人形异物从黑洞中掉落出来，伴随着一声惊恐的“雾草！” 这声音如同惊雷一般，把两位大明当今最尊贵的人吓了一跳。 须臾之后，待黑点消失，马皇后和朱元璋缓缓走向碧波庭前不远处，犹自听到掉落出来的人形异物喃喃自语：“咦，这不是紫金山，现在不是晚上吗，怎么一下子回到下午了？而且这亭子怎么这么眼熟，好像故宫御花园里的碧波亭。” 朱元璋作为马上皇帝出身，很快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的声音如同洪钟一般：“你是何人，怎敢擅闯皇宫？” 至于是否为刺客，马皇后与朱元璋均未放在心上，毕竟朱元璋本身武力惊人，马皇后也是当年敢组织三千娘子军杀溃陈友谅偷袭军队的人。 再说这里是紫禁城皇宫大内，明初时期要是有刺客能进御花园行刺杀之事，朱元璋怕也都不到皇帝的位置上。 “嘿！你们是谁，看着像 cosy，皇帝加皇后，有模有样的呢，能跟你们合个影吗？”张寒凌注意到不远处的两人。 “什么靠死普累，快快从实交代你的来历，否则待朕将你下狱少不得一顿严刑拷打。”朱元璋神情沉肃，如洪钟一般的声音响起。 “你这仪态和气势确实很有点韵味啊，天子有天子的威严，老戏骨怕是也演不出你这效果呢。”张寒凌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掏出手机看了看。 “怎么会没信号，这还在市区呢，而且万年历怎么日期也变了？1378 年 10 月？这是什么情况啊，手机摔坏了吗？”点开手机的张寒凌发现异样，很是疑惑不解。 “喂，小子，不要东拉西扯，赶快回答朕的问题，你究竟从哪里来，竟敢擅闯皇宫御花园，究竟有何目的？”朱元璋再次声色俱厉地问道，同时缓缓向张寒凌走去。 “重八不可，此人来历不明，形状奇异，且刚刚从莫名黑洞掉出来的，离得近了怕是有危险，不如先退去，喊皇宫禁卫和仪鸾司先来抓捕。”马皇后一脸担忧，劝朱元璋小心行事。 “哼，毛头小子一个，当年咱从几十万人的混战中都能杀出个尸山血海，还能在这莫名出现的人面前翻车不成。”朱元璋浑不在意。 “啊，我是江城人，来江陵徒步旅游来着，不过奇怪的是我明明是在晚上上紫金山的啊，不知怎地就到御花园了，这里难不成是北平不成？而且看你们装扮应该是明朝时期，永乐之前江陵也确实是都城呢，但是江陵还有皇宫御花园吗，我怎么不记得了？”张寒凌有些摸不着头脑，疑惑地回道。 “此处并非北平，此乃我大明都城应天府皇宫紫禁城所在，北平怎会有紫禁城，简直是一派胡言！”朱元璋听后，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厉声斥道。 “北平自然有紫禁城啊，明清两代皆以北平紫禁城为都。我记得，那可是永乐大帝按照江陵紫禁城的模样，在北平精心复刻而成的。建成之后，永乐十八年便迁都北平，南京虽作为留都，却也保留了紫禁城。只是后来清朝也定都北平，江陵紫禁城才逐渐荒废，后毁于战乱，只剩下少量遗址了。”张寒凌略微回忆道。 “现在是洪武十一年，哪来的什么永乐，你这小子怕不是得了癔症，连年月日都分不清楚了吧。”朱元璋心里虽有不祥的预感，但依然强作镇定。 “洪武年间啊，那你这扮演的岂不是号称开局一个碗的千古一帝洪武大帝朱元璋？啧，后世流传的你的画像可是鞋拔子脸，看着明显不对，像你这样的样貌才符合我们心中洪武大帝的威武形象嘛。”张寒凌端详片刻，发现眼前之人眉目英武，神态威严，不禁赞道。 “你这竖子怕是不知死字何解，竟敢口出狂言诋毁朕！”朱元璋显然有些动怒了。 “好好好，您可是洪武大帝啊！草民有罪，您英明神武，雄才大略，又岂会跟我这蝼蚁一般见识呢，您说是吧？”张寒凌无奈地回应道：“您这演技也太好了，简直比之前看过的电视剧里的演员还要强上百倍！” “毛镶，速将此人擒来，打入诏狱，严刑拷打，朕倒要瞧瞧，此子何时才肯吐露真言！”朱元璋显然已耐心耗尽，恰巧仪鸾司（洪武十五年与亲军都尉府合并改为锦衣卫）指挥使此时在御花园外有事禀报，朱元璋便直接下令抓捕张寒凌，而后转身与马皇后一同离去。 “喂喂喂，你这是干什么？强行拘禁可是侵犯人身自由的，信不信我报警啊！”听到朱元璋的话，眼见着五大三粗的毛镶朝自己走来，张寒凌不禁目瞪口呆。 “我的天，你这刀竟然是开刃的！这演戏竟然要用如此逼真的道具吗？”感受到刀锋的森冷，脖子发凉的张寒凌瞬间慌了神，只得乖乖就范。 第2章 老朱，是兄弟就来砍我 大明应天府，北镇抚司，诏狱审讯室门口。 “大人，人已带到！”蒋瓛俯身汇报。 “好，这小子说过什么没？还没上刑吧？”毛镶淡定回道。 “此人已经交代了，不过情形似乎有些不太对劲。”蒋瓛悄声。 “嗯？什么情况，供词拿来看看。”毛镶仍旧浑不在意。 “哗～哗～”翻阅完供词之后，毛镶顿时觉得有些麻爪。 “走，我亲自审一下看看。” 进入审讯室，只见张寒凌一身囚服，双手被绑吊起来，看起来只是耷拉着脑袋，精神有些不振，倒是没见到用刑的痕迹。 “说说吧，你这供词都是真实的吗？但凡有一句假话，我这诏狱的刑具可就要往你身上招呼了。”毛镶注视着张寒凌，缓缓说道。 “能不能告诉我，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你们演的。”张寒凌抬起头，鼓起勇气说了句。 “我说的都是真的，有一句假话天打雷劈。但是我真的不能相信，现在是真实的洪武年间。”张寒凌继续说道。 “那你说你来自于2024年也是真的？现在如果是你说的1378年，那你不是来自于650年后？荒谬，简直荒谬！”毛镶一脸不信，一时气急。 张寒凌的话犹如一道晴天霹雳，让毛镶的脸色变得阴沉无比。 他的眼神中闪烁着怒火，仿佛要将张寒凌烧成灰烬。 他的声音充满了威严和冷漠，就像一把冰冷的利剑，直刺张寒凌的心脏。 “如果现在真是洪武十一年，那我说的就没错，我的旅行包不是被你们拿去了吗？里面有我的身份证明，还有很多东西，你们这个时代根本不可能有的。”张寒凌无奈。 “如果这些你们都不信，那我还有个信息可以给你们，大明太子妃常氏应该就是洪武十一年11月生完朱允熥之后去世的。现在她应该快要临盆了吧，左右不过一个月时间，自然可以验证我说的这些。”张寒凌的话语犹如一道惊雷，在众人耳边炸响。 “什么？小子，你最好祈祷你说的不是真的，不然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毛镶和蒋瓛被惊得瞬间爆炸，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震惊和愤怒。 “你看着他，任何人不得与他接触，我先去找陛下禀报。”毛镶交代蒋瓛一句，立马拿着供词转身去找朱元璋汇报。 御书房中，朱元璋正汇聚精神在批阅奏章，得知毛镶求见，便停笔等待。 “陛下，这是他的供词。”毛镶躬身将供词交给太监王景弘。 “此外，他向微臣透露了一个消息，微臣不知当说不当说。”迟疑了一下，毛镶禀道。 朱元璋拿过供词，听到毛镶所言，眼神微撇，王景弘会意走出御书房，屏退左右，亲自守在门外。 “那小子说太子妃今年十一月生下皇孙之后便会薨逝，微臣不知真假，但事关重大，因此汇报陛下，请陛下定夺。”毛镶说完，大气不敢出，俯身低头。 “这条信息还有多少人知道？除了你和蒋瓛，其他人你看着处理。另外，把人带过来，我看看他还有什么惊人之语。”朱元璋低头翻看着供词，随后吩咐道。 “是！”毛镶退出御书房转身离去。 “如果供词为真，那此人的重要性就大大提高了，往后的一些重要事件还有施政过程中存在的弊端也能提前知晓，就是不知此人学识如何，是否懂得治国理政安民～”看着毛镶离去，朱元璋心中暗忖。 少顷，毛镶将人领到，送入御书房内。 “你等在外守着，御书房百丈之内任何人不得靠近，有胆敢擅闯者，一律擒拿！”朱元璋吩咐道，毛镶与众太监急忙应是。 张寒凌这一路从北镇抚司行来，看到众多禁卫士卒，还有明显不属于后世现代的大量太监，再加上放眼所见，整个紫禁城基本看不到现代建筑所使用的建筑材料。 考虑到历年修缮和方便参观管理，现代历史景点完全复古基本不可能，始终会有一些地方能看出使用现代工艺或材料的，所以张寒凌不由悲从心来，开始相信自己是真的穿越到明初时期了。 一想到现代人回到古代生活，除了开始的新鲜劲，后面的日子怕是没人能适应得了，擦屁股都要拿竹片去刮，吃饭连火锅都没有，辣椒、玉米、土豆、红薯等等现代最基本的蔬菜都没有，除了蒸煮烤，炒菜都不多见，毕竟在这个炼铁工艺尚不发达的年代，一般的地主家里都是没有铁锅的。 更别的现在是明初时期，刚刚经历了蒙元时期的统治，连菜刀都要十户共用，犁地都还是用木头犁的时期。 才恢复汉人统治的初期，整个社会钢铁制品极度缺乏，想要普及从宋朝时期出现的炒菜，估计还需要三五十年才有可能吧。 想到未来暗无天日的日子，张寒凌想着还不如快点死了赶着去投胎，兴许还能回到现代继续去享受生产力高度发达的福利。 “抬起头来，告诉朕，你说的这些都是实话。”御书房内，朱元璋冷冷地直视张寒凌，言语间威严霸气。 “呵呵～我说的当然是真的，但是我想求你一件事儿，只要你同意了，我就把我目前能回忆起来的关于大明一朝的所有重要事件都告诉你。”张寒凌一声惨笑，声音中带着几分戏谑。 “怎么？你以为进了我这皇宫大内了，还能有你敢不告诉朕的？”朱元璋怒道。 “你一个地主阶级既得利益者的代表，号称九五至尊，驾驭宇内，富有四海，当然以为谁都得听你的咯。但是在我这里，行不通。” 索性，张寒凌也懒得表现出对皇帝的敬畏了，直接摊牌，顺便刺激刺激朱元璋，反正这年代没啥活头，不如直接摆烂，不想再受这些窝囊气了。 “在古代时期，你确实是万万人之上，没有人能忤逆你，毕竟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更何况是你这种草根出身，马上皇帝，杀出来的威严没人能抵抗得了。”张寒凌继续说道。 第3章 怒怼朱元璋 “但是，我所生活的年代，封建帝制早就被打倒了，没有人会害怕所谓的皇帝，即使你在我们那个年代被称作千古一帝，那也只是我们对于你这个皇帝的历史评价和基本尊重，并不代表你就能压服得了我们。”张寒凌继续作死。 朱元璋已经气的面色涨红，双手死死捏着镇纸，好似下一刻便会砸出去呼死眼前这逆贼。 “你也别生气，两千多年的封建帝制都在我们那个时候被终结了，我们只相信国家是人民的国家，每一个百姓在个人权利上都是平等的，想要搞特殊，凌驾于人民之上的，那就是人民的敌人。这不是我一个人认为的，至少我们普通人是不会再接受皇帝的那一套的。”张寒凌继续刺激朱元璋。 “如果你实在气的不行，就答应我的请求吧，我只求速死，快点一刀砍了我，我赶着投胎回去现代继续享福。”张寒凌最后极为光棍的表示。 “想死？嘿嘿，想死还不简单？但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不知道你能不能承受得了。”朱元璋怒极反笑。 “别别别，杀人不过头点地，干净利落干掉我就行了，在此之前我愿意把我了解的能回忆起来的事情都告诉你。”张寒凌赶紧求道。 “好，那你先说说看，我听后再考虑考虑是否答应你的请求。”朱元璋沉吟片刻，压住内心快要爆炸的怒气。 “也行，那我就从现在的时间节点开始往后推，基本上年份我能大致记得，月份就不一定了，相关实践我会简单说一下，不过这些信息也只是供你参考，毕竟我都穿到这个时代来了，也许这些事件还有一些变化或者转机。”张寒凌心想横竖都是一死，不如把历史告诉朱元璋，希望他能从中吸取教训，对这个年代的老百姓好一些吧。 毕竟，历史中最苦的总是最底层的泥腿子们啊。 “洪武十一年十一月，太子妃常氏因产子后身体虚弱，于月底薨逝，终年24岁，后世南明追封为孝康皇后。洪武十五年五月，皇长孙朱雄英早夭，随后马皇后因悲痛交加，加上身体本身的病痛，于同年八月去世。洪武二十五年，太子朱标巡视长安途中染病，回应天后于年内逝世，洪武大帝悲痛欲绝。次年，立朱标次子朱允炆为皇太孙，又六年，洪武三十一年，朱元璋病逝，传位朱允炆，史称建文帝。”张寒凌将洪武朝朱元璋的主要亲人的逝世顺序娓娓道来，先给朱元璋来点刺激的。 “停！等朕先记下来，后面具体到每个人的情况，我会再一一与你讨论。”朱元璋从开始的震惊，到随后的悲痛，在到最后几乎绝望，颤声阻止张寒凌继续说，抖手将这些内容一一记录。 “除此之外，朕在位期间还有其他关于治国理政，保境安民的大事件吗？”沉默片刻，朱元璋沉声问道。 “有自然是有，但是内容太多，一时半会也说不完，不如先解决吃饭的问题吧，吃完之后我会给你讲剩下的部分，至于你之后的大明发生了哪些，我后面直接整理成文稿给你，你看如何？”张寒凌也彻底放开了，没啥可顾忌的，也没啥可留恋的，与朱元璋对话越发随意了。 “也好，来人，传膳吧，今日就在御书房吃。”说着，朱元璋朗声吩咐在门外的王景弘等人。 “朕翻看了先生的供词，也看出来先生好像心存死志，不知这又是为何？”朱元璋觉得张寒凌若真是来自未来，其重要性自是不言而喻，必须得要让他尽为所用，掏空他所知道的一切，自然是不希望张寒凌现在就死去。 “对，我真的不想活啦，可以确定的是你这皇宫大内的生活条件应该是整个大明最好的了，然后呢？他能给我电灯、电脑、电视机、空调、冰箱、洗衣机、扫地机器人吗？他能给我逗音、威信、qq、吱付宝、爱奇亿、王者农药、英雄连蒙、原神嘛?他能给我看不完的电影、喝不完的奶茶、吃不完的外卖吗？他能给我逛不完的商场、唱不完的ktv、听不完的演唱会吗?还是说他能给我吃不完的米饭、换不完的菜系、走不完的景点呢？”张寒凌一提到穿越古代就生无可恋，一口气把在现代社会能享受的平民待遇怼了出来，像机关枪一样，哒哒哒，一连串的排比，让朱元璋目瞪口呆。 “又或者说，在你们现在这生产力生产效率极低的封建时期，连卫生纸都没有，擦屁股还得用竹片，的亏我不是女人，不然连卫生巾都没得，还得用草木灰加布条，要不要人活了啊？”张寒凌继续哀嚎。 “别人都羡慕你们皇帝啊，天下都是你的，但是你能享受到的就算是最奢侈最荒淫最变态也不就是三千年前纣王的酒池肉林？几千年下来，你们还能享受到更多的啥，再荒唐的皇帝也玩不出什么花儿来。” “你们皇帝的生活质量跟现代的普通工薪阶层相比都远远不如，试想穿越过来作为普通人的我，过的日子该多令人绝望啊。不如打个商量，老朱啊，是兄弟你就来砍我，让我早死早超生行不行？”张寒凌越说越绝望，都开始喊朱元璋大兄弟了，疯狂作死无极限。 朱元璋听着张寒凌的吐槽，脸上露出一副无语的表情，心中暗想：难道我这皇帝还不如平民过得好？ 正在这时，膳食送到御书房来了，除了烤羊腿，还有炖的鸡汤和两碟青菜。 朱元璋让安排好后，示意张寒凌尝尝看。 “清汤寡水，毫无滋味！”张寒凌简单地尝了几口，又简单地点评了一句。 “要我说古代的食物还真是不好吃，好歹在明朝香料什么的已经有一些了，对比唐朝以前算是好吃的了。但是和现代相比，没有那么多丰富滋味的调味品，吃起来也就只能填饱肚子了。”张寒凌解释道。 “这可都是出自皇宫内御厨之手，色香味俱佳，你竟如此嫌弃，朕实在难以想象你们那时食物的美味。”朱元璋略显尴尬。 “那是当然啊，连辣椒都没有，怎么可能会有更丰富的滋味呢。” 第4章 怕是死不成了 张寒凌理所应当：“现在的辣椒应该还在美洲吧。那个地方现在就是一堆土着，连铁都不会炼，貌似还处于部落时期。你的大明啊，还是太小啦，人口也太少了。” “人口少那是因为元末战乱四起，天灾频繁发生，百姓无法生活，饿死冻死以及被残杀的太多了啊。不过我大明也不算小吧，故唐时期的绝大部分疆域不都已经纳入版图了吗？”朱元璋有些不服气，如孩童般涨红了脸。 “哟哟哟，我说小那是对比全球的大小而言，就算对比汉唐，安西都护府在哪儿呢？安北都护府呢？这些地方都应该纳入我华夏故土范围内，不然就始终要算做是故土未归。”张寒凌一口反驳，声音如洪钟般响亮，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势。 “那些地方朕迟早会打下来的，不过现在的当务之急，是你之前讲到的关于大孙儿雄英、皇后和标儿相继去世，不知道是何原因，有提前规避或更改事件发展进程的机会吗？哪怕是给他们多延长一些寿命也是可以的。”朱元璋岔开话题，想到自己的至亲都一个个先自己而去，内心悲痛的同时，还抱有一丝改变历史的希冀。 “根据现代科学理论，我这次的穿越可以理解为穿越到平行宇宙了，也就是说历史从我穿越过来的那一瞬间就发生了改变，其中主宇宙的历史发展轴线还是和我们那个时空一致，而现在我和你所处的时空已经是主轴线上分裂出来的一个分支，在这个理论下，历史是可以改变的，所以他们的命运包括全大明百姓的命运都将有可能发生改变。”张寒凌斟酌片刻，也不管朱元璋懂不懂平行时空的概念，直接把自己所理解的可能性讲述出来。 “哎，跟你讲这么多干啥呢，反正你只需要确认一点，那就是所有人都有机会改变，如果想办法取干预，就还是原来那样。我怎么傻傻的给你讲什么平行时空理论呢，那玩意儿可是六百多年后才有人意识到并提出来的哇。” “既然如此，不知先生是否愿意帮助朕，先生但有所求，朕自无不许。” 朱元璋决定放下身段，招揽张寒凌：“至于先生所言本朝衣食住行皆不如现代社会，朕也愿尽力从各个方面做到最好，确保先生生活舒适。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啧啧啧，想不到我们洪武大帝虽然杀人如麻，但仍旧是懂得求贤若渴嘛。不过，从我作为现代人的角度来看，怕不是你们打算把我掏空了之后，然后一刀干掉以绝后患，既然出口恶气，同时还能保皇家颜面不失。”张寒凌呲笑一声。 “朕自知先生不信朕，但朕本淮右布衣，起于草莽，也受过张明百姓求生之苦，也见过岁大饥、人相食的惨状，因而确是希望能建立一个能让百姓吃饱穿暖，老有所依，幼有所养，学有所成，吏治清明，官民相和的太平之国啊。”朱元璋苦笑一声，缓缓道来自己心中所思所想。 “自登基以来，朕也算殚精竭虑、明正典刑，对贪官污吏毫不容忍，同时改革军制实行卫所制以屯田解决军粮所需，善待士子文人，给他们免税，让他们能安心学习，以百姓之粮供养进学之士，想来往后他们科举中第，入朝为官之后，也能想到当年百姓对他们的好，从而善待百姓吧。”朱元璋继续阐述自己的治国政策。 “从一个封建帝王的角度来讲，你的这些策略和手段都算很好的，因为这些办法都解决了开国之初的一些现实问题，但是从历史演进以及生产力发展的角度来讲，你的很多策略又遗祸无穷，从权力斗争和阶级利益分配的角度上来讲，有些方面的限制和管理漏洞很大。总体上来说，你的这些政策对现在的大明是好的，但是后续的皇帝能不能把握得住，这一点历史上已经有所证明。”张寒凌点评道。 “从华夏历史和世界历史的发展过程中权力更迭和各阶层力量的变化上来看，有很多能给现在和未来的大明指出方向的东西可以借鉴。” “不过在你我相互取得绝对信任之前，这些内容我暂时不会给你讲，在你解决掉你现在朝堂皇帝与官员之间权力矛盾之前，我也觉得没必要讲，因为那样很容易造成上层建筑的动荡，传导下去之后，百姓的安定日子就又要完蛋了。”张寒凌继续侃侃而谈，如一位智者，将历史的智慧娓娓道来。 “那先生要如何才愿意将所学倾囊相授呢？朕愿意以最大的诚意恳请先生，必将待先生如师长一般。”朱元璋内心思索片刻，眼中闪烁着渴望的光芒。 对于张寒凌提到的生产力发展、阶级的形成、利益的分配、权力的更迭都非常好奇，明白这是很重要也很有用的东西。 对于其中的利益分配、权利更迭，朱元璋是有一些模糊概念的，但是这些东西和生产力发展以及阶级的构成有什么关系，他其实还未能形成比较直观的理解。 “好了，你也别扯什么师长军长的。我虽然求着你想要快点被砍，但是你既然给出承诺愿意保障我的生活条件，而且还以善待百姓为理由来道德绑架我，那我也愿意接下你的台阶了，暂时就先不求死，好容易穿越一次，总要留点什么下来，更多的其实也是希望借助你这个封建集权帝王的力量，去改善华夏大地上百姓的生存条件，也希望能避免后世大明亡国之后几百年的屈辱吧。”张寒凌最终决定尝试一下，看看自己能不能成为那只历史上的小蝴蝶，扇动翅膀改变亿万华夏人的历史命运。 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仿佛是一颗照亮黑暗的星辰。 第5章 条件先谈好 “不过有几点我需要事先说好：第一，我不会像个舔狗一样去对待皇帝这样一个历史的被淘汰者，我处在这个年代，历史的惯性太强，没有可能改变得了什么，需要在你的庇护下生活，这一点我认可，但是要我向你伏低做小，还不如快点弄死我，所以我与你之间只以平辈论交，私下我不会按照帝皇礼仪待你，但是公众场合我会给予你皇帝应有的尊重。”张寒凌补充道。 “第二，我需要一个空间相对充足的居所，后续我将在这个居所把我所掌握的和能找到的相关知识以文稿的形式复现出来，争取在未来几年里形成一整套的近现代知识体系，至于你是否愿意把这套知识体系的内容传播出去，这点我不管，你自己做主。” “第三，为了提高我的生活质量，我应该会在居所范围内进行一些发明实验，创造出一些与我们那个时代物品相近的东西出来，所有的技术和工艺流程你可以找人来学，但是实验所需的所有的人员和物资你负责解决。” “第四，我与你之间必须是单向联系，也就是说我有所需求我会直接通过你安排的人传信于你，你是否愿意满足我的需求看你自己，但是我希望这些信息只有你我知晓。而且你要确保我的居所的保卫安全性和保密性，特别是里面我所整理出来的一些关于社会学和政治经济学的内容，一旦传播出去，后果不堪设想，至少你是不愿意看到后果的。” “第五，居所的人员安排要固定且必须忠诚于你，这一点你应该是认同，但是请不要过多的考验我的人性，金银财宝于我而言毫无意义，因为生活在这个时代，我不想到处跑也没有花钱的欲望。也请不要拿美色来诱惑我，要是我被诱惑到了，到时候一堕落起来，啥知识啥实验都不会有了，到时候怕是你恨不得早点砍死我。”张寒凌简单的摆出了自己的几条意见，随后目视朱元璋，想要从朱元璋这里得到肯定的答复。 御书房里出奇的安静，朱元璋思考着张寒凌的每一条意见，想着如何才能真正把张寒凌掌握在皇家的手里，实现皇家利益最大化。 “那我补充两条，第一是关于你的安全问题，你进入你的居所之后衣食住行朕会安排朕的人全权负责，居所外我会安排仪鸾司的人不分昼夜的巡视，你不可随意外出与人接触。第二是朕希望标儿和雄英以及其他的皇家子弟能向你学习相关知识，你需要尽心教导。”朱元璋补充道。 “问题不大，你大可把心放到肚子里，我对和其他人接触毫无兴致，其次，我强烈建议你安排卫队像铁桶一般暗中包围我的居所，务必确保连一只苍蝇也飞不进去，同时也飞不出来。再就是皇家子弟教育的问题，我是否尽心尽力实难保证，我只能保证将我所掌握的知识倾囊相授，至于他们能学到多少，那就得看他们自己的本事了。”张寒凌这无所谓的回应让朱元璋有些恼火，但也只能如此了。 “既是如此，那朕这就给先生安排。毛镶，王景弘，还杵在那儿干嘛，还不滚进来！”朱元璋轻声对张寒凌说完，便冲着门外的二人朗声怒吼，多少带了些对张寒凌的怒气，只能拿自己手下的人撒气了。 “毛镶，你速去宫外寻一处离皇宫近且僻静的院子，安排几个信得过的人进去当仆人，切记，一定要确保这院子里没有其他任何人的眼线，明白吗？”朱元璋声色俱厉地吩咐道，犹如一头愤怒的狮子，正在训斥着自己的手下。 “是！臣等定不负陛下所托！”毛镶、王景弘二人齐声应道，声音铿锵有力，震耳欲聋。 “好了，你与他们一同前去吧，若有需求，尽可向他们提出，待到成果斐然之时，切记告知朕。”言罢，朱元璋便转身拂袖而去，只留一抹背影在御书房中。 “毛指挥使，切切记得带上我的旅行包，那里面的很多东西于大明而言都是无价之宝，且万不可流落出去，否则怕是会有千百万人为此掉脑袋的。””张寒凌对毛镶微微一笑，犹如一朵盛开的鲜花，在风中摇曳。 随后，毛镶带着张寒凌出宫，行至距皇宫仅一街一墙之隔的府邸。 “此处为曾经大盐商走私头子张士诚在应天专门购买的宅子，本是安排作为细作据点的，位置幽静，少有人来人往，张士诚败逃之后此处院落也人走楼空，正好可以作为你今后的居所，后续管家仆人等，晚些时候我会着人前来。请吧，张先生。”毛镶简单介绍了一下府邸由来，张寒凌背着旅行包直接来了个拎包入住。 “环境不错，位置绝佳，另外请毛指挥使找人帮忙挂个牌匾，上书紫霄别院就行。”张寒凌打量着院子内里环境和空间布局。 “好的，牌匾明日便可送到。此外，不知张先生是否。。。”毛镶应道，有些踟蹰。 “有什么事就问，我还不明白你想知道啥？不就是你后来的下场嘛？”张寒凌微微一笑。 “毛指挥使对陛下自然是忠心耿耿，作为陛下手里最锋利的刀，干过的脏活儿累活儿可不少呢。” “当然，史书上毛指挥使名声可能不怎么样，毕竟干的都是得罪文人的事。不过，还是奉劝毛指挥使一句，以后还是得对陛下忠心不二，该干的活儿让你干你就干，手脚干净些就行，你最后虽然会被作为权力斗争的一枚棋子牺牲掉，但是不也为后人谋了个数百年的好前途吗？”张寒凌道出毛镶的未来，尽管毛镶已有心理准备，但是听后仍是怔然出神。 从历史上来看，将毛镶比作“陛下手里最锋利的刀”，将毛镶的结局比作“权力斗争的一枚棋子”，生动形象地体现了毛镶的身份和命运。 “坐了这个位置，你就必须要有被作为刀使的觉悟，接了这份权力，你就得有付出代价的准备。以后办事，适可而止，不该伸手就不要伸手，我也会劝劝皇帝的。”张寒凌抚慰了一下毛镶。 “好的，我明白了，谢过张先生，不过不知道张先生可否告知我是何时。。。？”毛镶躬身谢道，欲言又止。 “不清楚，历史上来看，应该还有十年以上，所以你暂时不用担心，陛下对你始终信任有加。”联想到毛镶扩大化胡惟庸案牵连到李善长的时间，结合历史记载蒋瓛接手锦衣卫的时间略微估算之后，张寒凌得出初步结论。 从紫霄别院出来之后，毛镶面无表情，心中所知所想无人知晓，只知道回到北镇抚司之后，把自己关在屋内整整一夜，出来之后，额外在仪鸾司办案条例中新增一条：以实际调查情况为准，不得捕风捉影随意牵连；一切行动以忠于皇帝为准，不得避重就轻误导陛下判断。 第6章 物资清点 不管毛镶那边的动作，张寒凌安顿下来之后，首先做的事情就是盘点一下自己旅行包里究竟还有多少东西可以在这个时代能用的。 打开半人高的旅行包，首先最大的装备就是88v的蓄充两用太阳能电池，根据介绍充放电次数正常情况下不低于次，硅板使用年限一般3-5年需要更换，按现有一套备用一套的情况看，太阳能电池可以使用6-10年，极限不超过15年。 随后是笔记本电脑，由于才新买半年，只要不过度使用，不出故障的条件下，可以使用5-8年。 手机除了自己手里那台，还有一个备用手机，轻度使用的条件下，备用机偶尔激活一下之后正常保存，两台手机使用年限均在3-4年左右，极限很难超过6年，合计使用年限在8-12年之间。 综合上述条件，笔记本中应作为前期重点使用对象，所有资料先从手机中导入电脑，随后再通过文稿的形式誊抄复现出来，不过工作量可能会非常大，想到这点张寒凌不禁有些头疼。 主要资料存储设备盘点完毕之后，张寒凌继续掏空旅行包。 首先是换洗衣物，主要是夏秋衣物，没有外套，以内衣和短袖t恤为主，放到这个时代，基本用处不大了。 洗漱用品也就还能用三个月，意义也不大了，但是可以考虑通过实验生产出来牙刷和牙膏，这两个东西的手工制造难度并不大。再有就是几包平时抽的香烟，本来是一条的，还剩下四五包，这个时代没有这种卷烟，以后是抽一根少一根，看来穿越也是有利于戒烟的，想到此，张寒凌也是有些哭笑不得。 剩下的就是一些压缩饼干和巧克力糖果等应急食品，令人惊奇的是居然还有小半袋约两斤不到的种子，回想一下才记起来是当年回老家的时候老爹让帮忙带的，压在最下面居然给忘了，现在这个时候怕是一个大杀器啊。 打开袋子看了一下，首先是几包蔬菜种子，袋子上都有标签，而且重量都占的小，主要包括白菜、上海青、胡萝卜、西红柿、辣椒、黄瓜和南瓜种子。张寒凌看到此不禁长舒一口气，好歹有些蔬菜能改善一下生活了，而且竟然还有辣椒，真是上天眷顾，好人有好报，我张寒凌以后一定当一个好人。 而其他的还有大约250g的干玉米种子，张寒凌心里不禁狂喜，当看到袋子上标签写的科河699的时候，才记起来买这个的时候农资店老兄爆吹这玩意儿是玉米之王产量贼高，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剩下的还有一些水果种子，有西瓜、草莓、苹果和各种甜瓜等种子，真不知道老爹是不是想把老家那半亩大的院子种成一个大杂烩，啥种子都搞了一点。 最后，包里剩下的就还只有一堆杂物，包括证件钱包钥匙手表等物品。外面的小口袋里倒是有一些意外发现，竟然还有一堆随身药品，清点了一下，包括工具类的体温计、棉签、绷带、一次性注射器等。 主要药品中，外用的诸如碘伏和酒精等基本没有准备，毕竟瓶装的液体类外用药物不易保存。 内服药主要以胶囊和片剂为主，包括布洛芬缓释胶囊、对乙酰氨基酚片、云南白药胶囊、阿莫西林胶囊、复方氨酚烷胶囊和蒙脱石散等。 上述药品中既有治疗一般感冒和腹泻的，也有紧急治疗外伤的内服药，更是有退烧止痛和消炎抗菌的药物，只把张寒凌看的一阵兴奋，终于不担心短期内因为一场风寒或者一点小感染就痛苦的病死了，这可比一刀砍头死的要痛苦太多了。 清点完毕的张寒凌，首先检查了一下太阳能电池，发现还有一半电量，于是暂时先给笔记本电脑和手机充满电再说。看着电源连接线，张寒凌顿时想到这玩意儿生命周期怕是会不太长，到时候怎么充电恐怕会是一件头疼的事的，只能爱惜的使用，减少插拔次数，真要坏了也要好好抢救一下。 天色近晚，毛镶安排的人已经进入别院报道，兴许是朱元璋的吩咐，为了张寒凌的安全同时也为了加强监视，毛镶整整安排了两个小旗20人进来，看着这群彪形大汉，张寒凌一阵龇牙，哪家仆人一个个这么强壮的，不过算了，随他们去，不影响自己生活就行，反正他自己也没什么需要保密的，反倒是这些人要是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怕是一个个都会死的悄无声息。 “大人，小的是陛下安排来照顾您生活起居和别院杂物管理的，您可以喊我老秦。”正思索着，一个略显老成，兴许是其中领头的上前禀报。 “好的。老秦，别院内具体事物我不会管太多，你们有什么任务可以正常执行，此外你在别院寻一处划为训练场所，对人员要进行统一管理，兵刃之类的也要统一管理，切莫让有心之人潜入进来，对我或者其他人造成伤害，其他的你们自便，我有所需求会直接喊你们的。”张寒凌简单表明立场，指明他们的身份，顺便定下基本管理基调。 “此外，以后不要喊大人，喊我院主就行。”张寒凌不理他们对这些称谓的奇怪，直接就准备回已经收拾出来的书房想想要从哪个点开始搭建大明的现代知识体系。 “对了，给我安排晚膳，直接送去书房，再准备好足够的纸张和笔墨，我有用。”转身离开，留下一众彪形大汉大眼瞪小眼。 “有会做饭的吗？”老秦表情严肃。 “不会！”异口同声的回答让老秦头疼不已。 “算了算了，周全你去翠仙楼买吧，记得一定要试毒，先让狗和人都试一下，完事了再送回来我们搭伙热一下了给院主送去。”老秦吩咐道。 “对了，以后不要喊我大人了，喊我秦总管，我们是仆人，要有仆人的专属称呼，搞情报和刑狱的得专业一些，伪装什么的不用我教，大家好好做，另外一定要记住指挥使大人和陛下的命令，你们当中谁要是和外人有了不该有的接触，那就自己看了自己脑袋送过来。”老秦重申了一下任务的重要性，强调了行动过程中的专业性。 “是，秦总管！”周全领命转身。 第7章 紫霄别院 书房内，张寒凌正铺开一张宣纸，提笔蘸墨，边思索边自言自语：“现有教育体系是服务于科举考试，主要学习儒学相关内容，诸如四书五经及朱熹的《四书集注》，答题格式也限定为八股文，大力提倡尊孔读经，想要普及开现在知识体系，恐怕得先倒孔才行，但是这种大事不在我考虑范围内，与全天下为敌谁乐意谁去。” 摇摇头，“既然如此，那以皇家子弟为试点，反正老朱肯定不会改变他的宗族政策的，以明末皇室子弟数十万的规模来看，其实也不是没有可能把在我这里学到的只是传播出去。所以，循序渐进式的社会改良是有可能的，等到普通人也能接触到科学知识的体系，必然会迎来社会的重大变革，到时候就是在血与火中终结封建主义的时刻。不过我怕是看不到了，可作为奠基人必然也会被称宗做祖，嘿，想想都有意思。” “那就只能从最基础的教材上入手了，整理出小学初中的基本教材，高中阶段的感觉已经差不多都还给老师了，那就提出一些思路做一个简单的高等知识体系概论和预测，让他们去研究去吧。”张寒凌在纸上歪歪扭扭地写下几个小字——初等教育教材复现，以数学、物理、化学、生物、地理、迷信破除等相关内容为主。 “此外，光是教育只是体系的建立和改变还不足以学有所用，要想应用出来，肯定要结合大明现在存在的各种问题来提出相关的解决方案才行。那么，就需要单独写一本治国方略，把可能涉及到的相关学科的知识融入进去，具体实施操作让他们去搞。”这部分以解决现实问题为主，包括对当前历史阶段的解读、建立唯物主义史学观，同时解决民生问题、增强综合国力、强化知识流动性、改变经济运行模式等相关内容。 “最后就是社会结构和生产力发展的关于政治以及政治经济学的东西，这些单独来写，具体的大纲等教材完成复现的时候要写出来。”张寒凌细细思量，不断完善心中所想。 “不过当务之急是先想办法找找有没有改良纸张和搞出来铅笔吧，些玩意儿写起来太慢太吃力了，影响进度。”甩了甩手腕，张寒凌意识到自己还是写不习惯毛笔字，更何况文稿文字数量怕是天文数字，要是用毛笔誊抄，怕是要写到永乐年间去了。 用完晚膳后，张寒凌感到强烈的疲惫感，毕竟下午穿越过来之后就被抓去诏狱，然后又被放出来安排到紫霄别院，整个过程一刻不停，脑子也没停下来过，身心俱疲之下，张寒凌简单洗漱之后就回房沉沉睡去。 与此同时，皇宫，御书房。 “他没有出门，仅仅只是让微臣去给宅子挂了个牌匾，现在宅子叫做紫霄别院，而他让属下的人称他为院主，不知如此作为是否有特殊意义。”毛镶跪地向朱元璋做着汇报。 “另外，他去睡后，书房内留下的纸张上写有基础教材、现实问题等等一些看似没有具体关联的文字，暂时无法确定他的后续行为。” “那就先这样，先观察几天看看，待朕有空闲了去找他，看看他准备的文稿如何了，下去吧。”朱元璋面无表情。 虽然选择相信了张寒凌今天所言之事，但作为一代天骄，怎么可能不做进一步的观察，同时为了防止有人威胁到皇权，自然会考虑如何限制张寒凌的人身自由。 数日下来，张寒凌也渐渐开始融入这个时代。 但是让他难以接受的还是上厕所要用厕筹来擦屁股，实在是恶心坏了。 于是退而求其次，每次上厕所之前，张寒凌都要取一张宣纸，然后揉搓一番至足够柔软，然后用来擦屁股，如此下来倒是相对容易接受一些，不过对于本时空的人来讲，这样做实在是有辱斯文和暴殄天物，毕竟宣纸的价格并不便宜，普通人家一年收入都不一定能买到一刀。 当毛镶向朱元璋汇报此事的时候，朱元璋也是一阵恼火，但也只能暂时压下火气，继续让保证紫霄别院的宣纸供应。 对于每日下来张寒凌所书文稿的内容，都会第一时间出现在朱元璋案头，每晚朱元璋都会研究品读一会，除了大量不太理解的新词汇，这些文稿内容之间的关联依旧是看不出来一点。 至月中，下朝后，朱元璋决定来找张寒凌，再做一些试探。 紫霄别院中，张寒凌依旧在书房内整理文稿。 屋外，得到张寒凌命令的老秦等人正在对花园进行改造，除了清除各种装饰用的假山园林之外，还将大量的花花草草园艺树木移栽至他处，将整个花园都基本腾空了。 “这小子腾出这么大的空间来准备作甚？”朱元璋边走边问。 “暂时不知，不过兴许是他有什么东西准备进行种植吧。”毛镶亦步亦趋。 待进入书房，屏退诸人。只见张寒凌老神自在，并未提前在书房外迎接朱元璋，好在朱元璋也懒得跟他计较这些繁文缛节了。 “今日来此，是想向先生请教一些事情。”朱元璋踌躇片刻，轻声说道。 “有事就说，别搞什么试探或者考验，我现在忙的要死，整天都在思考怎么写东西。”张寒凌大大咧咧，明知道朱元璋还未完全信任自己，非要挑明了说，生怕老朱不会生气一样。 “你～”朱元璋被噎的一下断了思路。 “算了，不跟这混小子计较，还有大事需要办。”朱元璋暗中安慰自己。 “好吧。其实朕想问一下关于太子妃的事，你前些日说她会生下三皇孙，然后因此而薨逝，不知可有办法改变结局，毕竟她才仅仅23岁啊。”朱元璋提出问题。 “这～”张寒凌反而有些麻爪了。 “如果是因为一些疾病而导致的去世，我还能想想补救办法，而且我虽然身处本时空，但是一些可用的急救和医治手段也因为没有药品和工具而没法实施。”张寒凌斟酌了片刻。 “而且根据历史记载和推断，太子妃过早去世的主要原因还是成婚太早，在成为太子妃的7年里，为太子诞下一女二子，元气亏空太过，身体早已虚弱异常，因此在生下三皇孙之后，调理不当才去世的，就这一点上，我这里是没有办法的，只能给你建议，那就是加强调养，请更好的太医，用更好的药。”张寒凌解释道。 “不过也有一些其他论调，那就是吕氏在给常氏的产前补药中动过手脚，导致常氏生产时大出血，加重了其身体负担，最终回天乏力而死。这只是一个阴谋论式的推论，并不能作为确切的判断依据。但是你们需要杜绝这种可能，所以现在需要确定太子妃的所有食物和补药没有问题，毕竟离生产日期应该也就半月之后了。”张寒凌抛出另外一个推论。 “多谢先生提点。深宫妇人之间的蝇营狗苟从来没有断过，不能排除吕氏确是毒妇，等会我就安排人去调查，同时安排专人去负责太子妃的餐食和补品。另外，也着令宫内提前准备足够的调理药物，争取保下太子妃吧，不能让大孙子雄英过早失去母亲。”朱元璋听后连忙想出对策。 第8章 牛痘、大棚及农家肥 谢过张寒凌之后便吩咐毛镶等人去办，同时告诉毛镶如果太子问起就说是皇帝旨意。 安排妥当之后，朱元璋便问了一些张寒凌这些天的生活感受，是否能适应，舒适程度能否达到要求，还有什么需求等。 张寒凌表示一切从长计议，暂时还能接受。 “另外，那日先生提到雄英、皇后和太子后续几年也都相继离世，不知是何原因，可有办法化解？”朱元璋明显更加紧张了。 “朱雄英啊，按历史记载来看，挺好一小孩呢，他要活着继位大统，说不定大明的整个历史都会改变吧。不过早夭确实挺令人惋惜，后世的说法是得了天花去世的，这一点的话，我倒是有个办法可以解决，也能同时解决整个大明以后所受天花病毒的威胁，你可找人提前准备，这个方法可是400年后才出现的。”张寒凌略作思考，准备把牛痘的种痘之法提前传播出去。 牛痘预防天花的原理是指天花病毒感染的牛会在体表生成牛痘脓包，将脓包内的挤出，在人身上开一个小创口，涂抹牛痘脓液，让人被病毒轻微感染，体内产生天花抗体，从而不会再感染天花病毒，以达到预防的目的。 简单和朱元璋解释了一下原理后，朱元璋亲自动笔，写下了整个步骤和注意事项。 随后连马皇后和朱标的事都暂时不问了，火急火燎的跑出紫霄别院，回到御书房后传召太子朱标和胡惟庸及徐达等人。 “不知陛下急召我等所为何事？”胡惟庸上前躬身问道。 “朕近来得到一个可以解决天花肆虐的法子，召你们来是准备让你们照此法推广到全国去。”朱元璋将牛痘接种的办法分发给在场人。 “标儿，此法可先在皇庄下面的佃户中先行试验，确认无误后要马上在宫内普及开来，特别是皇室子弟，必须完成接种，否则交由宗正府处理。”朱元璋单独对朱标说道。 “陛下，此言当真？天花真能靠此法预防吗？”胡惟庸急忙问道，生怕朱元璋所说有误，他预感到此事若是操作得当，必然可以从民间获取巨大的声望，有心争取一番。 “可先找一处地方试验一番，以村为单位实施，一定要防止实验失败后天花病患到处乱窜一起大规模瘟疫。”朱元璋略一迟疑，也觉得要先确认无误再推广。 “另外，此次试验由太子全权负责，太医院所有太医都要参与，各地民间知名郎中也都要参与进来，以便确认有效之后全国各地同步推广。”朱元璋再次吩咐道。 “臣等遵旨！”众人齐声应道，只有胡惟庸神色不属，对没有拿下这个任务表现的有些失望，朱元璋看在眼里并不做声。 “陛下，近来有地方传来公文，言说今年以来，匪患及叛军相继平定，地方治所均已开始筹备来年百姓垦荒事宜。然多年动乱，平靖时日尚短，百姓存粮已是不多，恐难以支撑到来年夏收，需朝廷统筹天下，赈济斯民。”胡惟庸向朱元璋汇报道。 “你等先拟定需赈济府县清单，再统计清楚需要多少粮食，最后确定赈济方案后与户部尚书费震前来与我汇报。”朱元璋略微沉吟，也明白当前百姓恢复生产的难度，一个不好才平定下来的基本盘又要烽烟四起，引导国家平稳运行进入良性循环一直都是历朝历代的老大难问题。 “这两年先尽量休养生息，民心思定的情况下，对外用兵征讨北元和南征土司都暂且停下，各地卫所就地安置士卒加强屯垦。近来的当务之急还是我刚刚安排你们去办的牛痘接种事宜，此法若是有用，当功在千秋，尔等切不可有所懈怠！”朱元璋急于解决大孙子可能存在的隐患，强调了牛痘接种试验的重要性，按最高优先级安排所有人先去办理此事。 紫霄别院，张寒凌指挥老秦等人平整花园。 将花园里的假山等石块搬走，填平了几处小池塘，保留了一个长宽三丈大小的水池用于蓄水，还从院外引入活水，最后腾出来的可用土地面积近两亩，只能说原来的府邸确实面积不小，五六亩的总面积都快赶上皇宫内一般宫殿的占地面积了，张寒凌对此极为满意。 让老秦等人找来耕牛和犁耙试耕一番，发现土层厚度略显不够，土壤肥力也稍微差了点，赶紧让他们去找人运土进来继续填土，加厚土层，同时运来草木灰和发酵后的畜禽粪便等覆盖到表面以加强肥力。 张寒凌这一顿操作搞的老秦等人极为不解，同时弄得别院臭气熏天，若非已是快入冬的十月底，臭气散发范围有限，张寒凌怕是没办法再住在别院了。 “那小子搞这些玩意儿，应该是准备种些什么的，不过他这么做对所种作物有什么帮助吗？”听得毛镶回禀，朱元璋亦是疑惑非常，让他们找机会旁敲侧击一番。 “院主，您让我们平整的这块地是要种些啥吗？为何要多从外面运土进来，覆上草木灰和发酵的禽畜粪便又有何作用？”老秦在花园外疑惑的问道。 “这是种田的手艺，虽然这千年以来一直有人在改良种田的方式，意图增加作物产量，但其实归根结底就两点最重要。一是深耕细作，二是加强追肥。”张寒凌简单介绍道。 “首先说深耕细作，意思很明显，那就是翻耕要深，这样作物扎根更容易且更深，能汲取的养分更足，生长自然更旺盛，而决定深耕的主要要素是什么？是土壤，只有土层厚度足够，才可能做到深耕，土层厚度浅的地方，主要还是用来长草长树，黍麦稻谷怕是都长不大的。” “其次是加强追肥，本身来讲追肥主要是氮磷钾加上尿素，但是现在这里不是没有这些玩意儿吗？那我只能尽量去改善土质，增加土壤肥力了。草木灰可以中和土质酸碱度，改善盐碱地，还能给土壤补充少量氮磷钾，而发酵后的禽畜粪便里面是含有尿素的，可以使作为生长更强壮。” “这些东西是陛下让问的吧？你们如实上报就行，让他推广出去也能增加一点百姓的粮食产量，好事一桩！记得禽畜粪便一定要发酵之后的啊，不然要烧苗的。”张寒凌的直白让老秦等人尴尬不已。 “另外，待半个月后，你们弄一些竹竿过来，我教你们搭建蔬菜大棚。对了，最重要的玻璃好像忘了，去找陛下让他安排几个烧琉璃的工匠过来，我有东西需要试验。”张寒凌准备在此处搞一些蔬菜大棚，把蔬菜种子都先种下去，好长时间都吃不到品种繁多的蔬菜，张寒凌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第9章 穿越四大神书 回到书房，张寒凌打开电脑，查阅了一番之前因为好奇下载的穿越三大神书（《赤脚医生手册》、《民兵军事训练手册》和《军地两用人才之友》），发现《军地两用人才之友》里面记载了土法炼制玻璃的步骤，打算誊抄出来，然后开展实验。 土法炼制玻璃的步骤主要包括原材料准备和加工、原料混合和烧模、玻璃成型以及烧制和打磨。 首先原材料主要包括矽砂、碳酸钠、碳酸钙等。其中矽砂有现成的，经过洗净、晒干和研磨成细粉末备用。 碳酸钠就用草木灰溶于水后的悬浮液，碳酸钙考虑搞些贝壳研磨成粉就成。 其次是原料混合和烧模。将矽砂、碳酸钠、碳酸钙等原材料按照一定比例混合，混合时最好使用木质或陶瓷的材料，确保混合物无杂质且手感细腻。 然后将混合好的原料放入土制的容器中，加入一定量的水，轻轻搅拌均匀。接着，将容器放置于火堆上，用火由低到高的方式烧制，直到原料熔化成液体，形成玻璃原液。 接下来将液态玻璃倒入预先准备好的模具中，利用重力和形状的特性，使玻璃呈现出所需的形状和大小。 此次实验主要是制作片装的透明玻璃，不过以现有工艺怕是只能弄出来相对通透的玻璃了，不过用来替代塑料薄膜建设大棚应该是够了。 最后是烧制和打磨玻璃。将模具放入炉子中，进行烧制。烧制温度要控制在800c左右，时间要根据所制玻璃的厚度和大小来确定。 还要确保烧制时模具在炉子中不能有振动，烧制结束后，要等待玻璃冷却，才能取出，用砂纸和水进行打磨、抛光，使其表面光洁。 如此，玻璃便可直接拿来使用了。步骤相对简单，但是要弄出合用的应该是要多试验几次的，因此张寒凌已经安排人去准备原材料了。 数日后，紫霄别院前院，看着眼前工匠垒起来的小型土窑，张寒凌思考着还有什么漏洞。 “你们去找几个木工过来，然后找一张牛皮过来，我试试人力鼓风机能不能搞出来，这样也能提高一下窑内温度。”张寒凌边想边吩咐。 “另外，那边堆着的矽砂粉和贝壳粉先混合一下，草木灰那水溶一下，晚点静置好之后把上层的液体单独找个东西装起来。”张寒凌继续安排工匠和老秦等人把前置准备工作都做好。 “哈哈，张院主，近日在做甚呢？搞的热火朝天的。”朱元璋突然出现在别院外，明知故问道。 “搞玻璃，搞来弄大棚。”张寒凌头都懒得回。 “不知这大棚有何作用？听闻你是想要在后院种些东西，为何要弄大棚圈起来呢？是为了保密还是～”朱元璋略显疑惑。 “有啥好保密的，这不都内外早就安排好人了嘛？真要保密不了那就是你的问题了。”张寒凌小小怼了一下朱元璋。 “搞大棚是为了在冬季的时候，我也能开展种植活动。毕竟作物的种植最重要的几个要素就是温度、水分、土壤和光照，弄起来的大棚要用玻璃也是为了保温和透光。”按照朱元璋等人能理解的标准，张寒凌简单介绍了一下大棚的作用。 “冬季也能种植？不太可能吧？除了冬小麦，朕还从未见过能在冬季进行播种的，甚至冬小麦在冬季也是基本不发芽，得开年临近立春才会明显出土。”朱元璋出身贫苦，对种地的相关知识储备算是比较充足的。 “我这大棚弄起来之后，主要是准备种植一下蔬菜和瓜果的，你们要是不相信，等冬季的时候再来看嘛。”张寒凌无所谓的道，信不信由你，我又不用对谁负责，你愿意学就学，不愿意学就滚蛋。 “对了，我现在准备实验烧制的玻璃，与你们平日里烧制的琉璃是有差别的，主要讲究的是无色透光，不过按照现有工艺怕是很难做到无色，但是不能影响透光，后续成品要是品质不错，完全了作为窗户纸的替代品，这样房间内的光照度完全可以提升好几个档次。”再次向朱元璋介绍玻璃的用处。 “而且烧制过程中，通过不同的模具可以生产自己想要的形状，包括可以制取玻璃杯或者其他玻璃饰品，这都是一个很好的财路，要是老朱你有想法，完全可以考虑一下，技术我出，人你出，所得利益你得，怎么样？”张寒凌蛊惑朱元璋，想让他去试试看能不能像以前看过的穿越小说中的主人公那样发明玻璃大发横财。 “这玻璃确能获利颇丰的话，朕会安排皇庄专门生产，到时候必不亏待你。不过怎地你好像对所得利益一点所求都没有呢？”朱元璋思考片刻，略显疑惑。 “你是在搞笑吧，我要银子金子能用来干嘛？买地买房还是出去嫖？实话给你说，我也就是小露一手，是为了告诉你，我随便拿出点什么来，都能让你老朱家，让你的大明朝得到天大的好处。”张寒凌得意一番，显然是在秀自己作为穿越者的优越感。 “走走走，去书房聊聊，跟你讨论一下经济产业方面的东西，看你能接受多少。”说的兴起，让工匠按照之前所给的生产流程去开工之后，张寒凌邀请朱元璋进了自己书房。 书房内，桌案上凌乱的对着一些写写画画后的纸张，张寒凌丝毫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倒是朱元璋看到后觉得有些强迫，想要动手去整理一下，但作为帝王怎能给一个狂妄的小子去整理书房，笑话。 “首先，问你一个问题，如果玻璃真的能获取巨大利益，你准备怎么处置这项产业？在流程保密暂时的条件下，你的先发优势应该有数年时间，这段时间你怎么去确保收益最大化？”张寒凌开门见山，直指玻璃产业发展的核心。 “当然是由皇庄先试生产，如果没有什么问题了，再然后交由工部来运作。难道这还有什么不一样的做法吗？”朱元璋不假思索。 “呵呵～想不到洪武大帝也如此天真。这玩意儿真交由工部运作了，收益是不是也要归于户部？”张寒凌毫不掩饰地嘲讽。 “这有什么问题？赚取的收益入了户部，用于天下治理，理当如此吧。”朱元璋一脸的理所应当。 第10章 利益分配 “那你有没有想过，工部准备怎么运作？是不是觉得他们会自建工坊，然后用工部自己的工匠来生产？这里的保密工作怎么做？工部那些官员你不要把他们想的太好，信不信你放到工部去了之后，第二天全大明到处都是玻璃工坊？信不信那些工坊全都是工部那些官员的亲朋好友开的？”张寒凌嗤笑一声。 “再有就是你需要考虑的是怎么从有钱人手里套钱出来，然后统一由你分配，你要用来享受也罢，要用来改善天下百姓的生存条件也罢，都是你说了算。当然，在现阶段，作为一个还会把百姓视作人的皇帝，你还是愿意把赚到的钱用于国家建设上的，所以我的建议是短期内只由皇庄出面建立工坊和铺面进行生产和销售，利益最大化，待时机成熟了寻商人合作，把商人握在手里，这样才能把握住。”张寒凌简单规划一番，说的朱元璋眼睛越来越亮。 “还有一个问题，你觉得工部生产之后销售谁来搞？那些在管理生产和销售流程中的工部户部官员不得先自己享受一番？而且怎么销售，卖多少钱，谁说了算？赚到的钱能有多少真正进入户部的？每多一个环节和管理者，每个人都要上下其手一番的，到时候你能赚到的钱就越少。”张寒凌继续解释。 “他们敢？朕早就颁布法令，贪污六十两以上者剥皮实草，诸如杀头流放之类的刑罚也都有规定，他们有那个胆子去上下其手？”说到官员贪污，朱元璋如同一头发怒的狮子。 “那你杀完了吗？你确定贪官都被你杀完了？逗不逗？就你这洪武朝的公务员待遇，搞的别人一家饭都吃不饱，这官狗都不当。”张寒凌毫不客气的吐槽老朱对官员的苛待。 “这，那他们也不能去贪污啊，攫取民脂民膏，挖的是大明的根。”朱元璋讪讪。 “所以说，他们能怎么办？工资福利不到位，还要整天忧国忧民，天天跟你一样像工作狂，然后家里人天天跟你抱怨吃不饱穿不暖？当然有些夸张，不过寒窗十几年，读书不要成本的？”张寒凌怼道。 “你作为皇帝，需要有能平衡控制他们所获的权力和对应利益的能力，要让他们既能努力工作，为民做主，又要让他们无后顾之忧，受人尊敬。”张寒凌突然感觉好像是在教老朱当皇帝，奇奇怪怪的感觉。 “而你要是能把玻璃生产的收益拿在自己手里，到时候给他们涨点工资，然后哪里有灾祸，户部预算太少你就给补一点，或者多建立一些社学、养济院啥的，保障一下底层百姓的教育和养老，抑或是干脆搞一下全国的包括道路、水利基础设施建设，比什么都强。没钱你治的什么国？没钱你拿什么保护你心心念念的老百姓？”张寒凌都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了。 朱元璋默然无语，不知道是否听进去了张寒凌的话。 张寒凌说完也懒得理会，反倒是思考起另外一件事，那就是这段时间写毛笔字已经写出怨念来了，得考虑一下书写笔的改良，搞出与现代差不太多的铅笔或钢笔来，这样快速书写的困难就算解决了。 “先生说的对，是朕考虑欠佳，对于本身工序或者流程相对简单的产物，想要长时间保密，难度会非常大。”朱元璋思考片刻，赞同张寒凌之言。 “只有尽可能的减少保密监督所需要的环节和单位，才能确保更长时间的保密，仅仅依靠仪鸾司的力量是很难完全控制住工部工匠和官员的。”想到此，朱元璋反而在意的是居然有超出掌控的事，开始考虑是否需要加强一下仪鸾司的力量和权限。 “对了，另外我想要改进一下书写笔，我要写的东西字数太多，毛笔书写速度慢、字体大，需要的人力物力都是我难以承受的。”简单回忆了一下铅笔的制作方法，张寒凌向朱元璋提出新的要求。 “没有问题，需要的工匠和工坊，你后面找毛镶要，朕一点全力配合你的试验。”朱元璋满脸堆笑，看来又要有新的物品出现了，到时候又能增强国力改善民生了。 “那我就去整理好改良书写笔的生产工艺和配方，生产流程工匠研究一下，要是缺少某些器械可以再来找我，我给他们做技术支持。”这件事上，张寒凌觉得给一些理论上的知识就足够了，古人能生产出千年不腐的宣纸和毛笔，在智慧和创造上必然不会弱于现代人，铅笔如此简单的东西应该很快就能做出来的。 说着，张寒凌端起书桌上已经凉透了的隔夜茶，瞟了一眼朱元璋，让人滚蛋的意思不言而喻。 朱元璋耳根子一红，本来是准备要发飙的。 但是一想到此人近日来的所作所为，也算是清楚他对于自己是本性使然，真要弄死他了，反而感觉上有些舍不得了。 这几十年来有多少人是以真是面目对待他的呢？又有多少人敢于指出他的问题，然后立马能帮他提出解决方案的呢？ 也罢，就当是给自己留下一个魏征吧，更何况这个魏征能带给自己和整个帝国的，远远超出唐朝的魏征啊。 朱元璋洒然一笑，“就这么一会儿就要朕走啊？朕还有些疑问想和先生探讨一下呢。特别是关于今年往后，大明历史上发生的事情，朕还是好奇的紧呢，一直忙于理政，没有时间前来，今日还望先生给咱讲讲。” 朱元璋暂且放下了玻璃和蔬菜大棚的事，想要找张寒凌了解一下大明后续的历史事件。 “嚯！你这说的，我不说以文稿形式给你嘛。不过既然书写笔改良还没完成，你又迫不及待了，那我就直接讲吧，我是不会再给你写这些东西了的啊，你自己要是记不住，那你也别怪我，也不要再来问我了，只此一遍！”张寒凌转念一想，省了写历史的功夫，讲讲也罢。 第11章 相权、马皇后与皇长孙 “今年是洪武十一年，明年是十二年，胡惟庸你准备开搞了吧？在洪武十二年右丞相汪广洋就会被你干掉，到十三年的时候，你就会动胡惟庸了，到时候左右丞相你都不会留，你想要收回相权。”张寒凌先抛出来一个大炸弹。 “胡闹！你这是妄加揣测，你知不知道你之所言很容易引发大乱？”第一时间，朱元璋矢口否认。 张寒凌说完后，看着朱元璋表演，笑而不语。 被张寒凌看的浑身不自在，朱元璋本想继续否认，但是突然想到什么，转身开门，让毛镶领人安排暗哨，要求务必确保书房十丈之内不许有人，有胆敢闯入者，直接杀无赦。 “行吧，朕在先生面前怕是没有任何秘密的，先生说到这个，朕也没有必要否认了。”朱元璋舒口气，点头承认。 “你可别污蔑我，只能说历史记载的大事件，你在我面前没有秘密可言，但是你的私人空间内的秘密，我可是一点不知晓。”张寒凌反而打趣道，活跃了一下书房的气氛。 “而且，正是因为如此，你才更需要确保我的安全，不能让我落入任何人手里，也要尽可能减少我和某些人或者利益集团的接触。真有那天，你也要想尽办法干掉我，让我说不出啥来，我可是先声明哈，我是经受不住严刑拷打的，他们要是抓了我，要打我，我肯定是知无不言的，就算让我给他们造东西好用来造你的反，我为了少受皮肉之苦，也是会暂时委屈求全的。”张寒凌半开玩笑的和朱元璋说着，同时给他进一步打了预防针。 “先生放心，先生的安危朕一定放在第一位，凡是会威胁到先生的人，哪怕只是怀疑，朕也一律杀，一直杀到他们怕！”朱元璋想到张寒凌的重要性，赶紧保证道。 “另外，万一让先生落入险境，朕还是希望先生能保全有用之躯，委曲求全也可，助纣为虐也罢，只要先生活着，朕定然会用尽一切可能的办法解救先生，万不会如先生所言除掉先生的。”朱元璋再次叮嘱张寒凌，保全自身才是最重要的。 张寒凌听着朱元璋的话，静静的看了眼朱元璋，想着也不枉给你和你的大明帝国这么多好处，虽然有生之年是不打算造你这千古一帝的反了，但是鉴于你算是一个还过得去的皇帝，得引导你对百姓更好一下，也引导你对后代的教育更加重视百姓的重要性吧。 想到历史上明朝278年里经历的16任皇帝，想到他们内外治理，和文官集团的权利争斗，明史里记载的关于他们个人的各种奇葩情形，还有皇室宗亲的问题，豪强富商与官员勾结的问题，军队制度崩坏的问题等，黎霸就有些迟疑要不要全都给老朱讲。 毕竟从老朱的视角来看，他现在所实施的政策也好，制定的制度也罢，又或者说他与整个大地主阶级加上官商利益团共同建立的治理体系，本质上是具有时代局限性的。 从治理效果上来看，他的一系列做法并没有太大的问题，左右不过是为了维护皇权的颜面和继承的稳定性而杀性太重，对普通百姓而言，有遗祸但是暂时能接受，好的坏的都有。 不过相对这个时代的人来讲，也不是不能接受，毕竟华夏大地上的泥腿子们，只要能吃饱穿暖，根本不可能造皇帝的反。 缓了一下，张寒凌继续讲道：“其实你想要弄掉胡惟庸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从你把李善长以被养老的名义弄下去之后，你就有想要收回相权的想法了。” “但是由于国内暂时还未完全平定，你又一时也找不到比较好的借口弄死他们，所以一直在布局，毛镶在这其中应该是扮演了很重要的角色的。不过后来他的下场是不太好的，被你用完就丢，当然，这也是他没有办法摆脱的命运。” 朱元璋面色平和，沉静如水，静静地听着张寒凌侃侃而谈，对他所言不置可否。 “结合明史的记载，根据后世人的分析，胡惟庸案你虽然布局很久，用的借口也是谋反，但是从案发一直到十年之后，你才让人把证据链条给理出来。” “但是你也可以说只是察觉到他有谋逆的可能，所以直接动手弄掉了他，也不是说不过去。” “可问题在于，你以所谓的胡惟庸结党谋反的名义干掉的人太多了，牵连的人也太多了，被后世之人诟病也是正常的。根据记载，你在十年前以他这个案子处死的人超过3万人，打击面太广了。”张寒凌根据历史记载点评一番。 “但是也说不准，毕竟史料分析还是没有办法完全复现你现在本身面对的情况的，更何况其中涉及的复杂的人际关系和各种让你无法接受的贪赃枉法行径，史料上的记载是不可能写得清楚的。” 最后总结了一下，张寒凌认为史料分析的结果也只能给朱元璋一些参考，毕竟如何把握事件的尺度，还是要看朱元璋自己怎么考虑。 “好了，这个问题打住！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干掉胡惟庸，收回相权，这是你自己对国家权利的支配，我目前不愿意讨论太多，因为你的心态没有这么快转变，需要时间慢慢学习，学习为什么我对皇权没有那么敬畏，甚至打心眼里有些反感的原因。” 张寒凌顿了顿，“讲多了就是给你争权夺利巩固皇权，从而增强皇家的特殊性出谋划策，红旗下长大的我，没有这个义务去做这些事。” 朱元璋面现无奈，只能作罢，“那之后又有哪些重大事件呢？” “洪武十四年没啥大事，倒是十五年，原本历史上这一年应该算是你受到的人生打击最大的一年，先是大孙子病死了，然后马皇后也病死了，所以你要做好准备，我的出现只能说有可能改变他们的命运，但是要做到什么程度才能改变，这也要看你我的配合和老天的意志了。” 张寒凌的话落，虽说朱元璋之前就已经听过一遍，但是仍旧面色悲怆，很难想象在这样一位铁血帝王身上能发散出一种名为绝望的气息。 第12章 因果与责任 “先生，求先生救救秀英和雄英，咱只求他们能平安健康，只想一家人和和美美，实在接受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结果。而且咱妹子这么好的人，怎么就仅仅还有几年可活了呢？”朱元璋一时哽咽，握住张寒凌的手，像一个无助的老年人。 张寒凌虽然知道历史上的朱元璋极重亲情，但当面对这样一个帝王如此恳求自己的时候，才明白他也只是一个普通的有血有肉的人，也是一个以丈夫、父亲和爷爷的身份存在的简单又不简单的人。 想明白这一点之后，张寒凌也不想让眼前这样一个本应该有更大作为的乞丐皇帝太过失望。 “我尽量吧。其实马皇后去世的主要原因除了自身的疾病之外，应该也有你大孙子去世而过于悲痛的原因，所以首先要解决的是你大孙子的生死问题。”张寒凌冷静地分析着其中的因果关系。 “而现在牛痘预防天花的办法我已经交给你了，你尽快试点之后正式推广吧，只要免去天花的威胁，朱雄英应该不至于早夭。” “另外，如果太子妃常氏还是去世了的话，建议你和太子要注意对朱雄英的保护，吕氏不是什么好东西的，缺了母亲每时每刻的庇佑，很难保证以后一点问题都没有。”想到历史上对朱标后续的太子妃吕氏的怀疑，张寒凌让朱元璋提前注意到这一点。 “其次，我现在可以给你先整理出一份医术的资料。这些资料在后世对于普通百姓的医疗条件的改善有极大帮助，同时还有对大多数常见疾病的治疗方法，给你之后你可以找信得过的太医或者专门单独再养一个医疗团队负责你们的治疗。” “最后一点，那就是在现有医学的基础上，我根据后世现代医学发展的情况，写出一些重要的药品的制备方法和理论知识，你也可以现在就找人开始研究，说不定几年之内就能弄出一些新药，可用于治疗他们的疾病。”听着张寒凌的分析，朱元璋的眼睛逐渐亮了起来，就像两颗明亮的星星。 “确实可行，按照这些办法，也许几年之后就能保秀英一命。”想到此，朱元璋退后两步，站定躬身，对张寒凌行了一礼，“既然如此，一切拜托先生了。从现在起，全国所有资源和人员，先生有任何需求，咱都会想办法让人满足。” “那就先定下几件事，一是改良书写笔，二是发展医学，三是玻璃产销，四是作物种植，其他事情穿插推进就行，我想到什么就做什么吧，整个现代知识体系的建立不是一朝一夕的，终归还是要考虑当前掌权者的实际需求的。”张寒凌如是思索道。 张寒凌起身，拍了拍朱元璋的肩膀，“既然有希望，那就一起努力吧。历史上的任何大事小事，都是相互影响的，有因必有果，你当政的时代确实有些血腥了，如果有办法，那就好好改一改吧，五千年历史里都能排入帝王榜前五名的洪武大帝，不应该被情绪和情势所左右，而留下让世人诟病的污点。” 朱元璋亦起身，略微激动的目视张寒凌，“先生是答应帮助咱了吗？咱代咱妹子、大孙子和大明千千万万百姓拜谢先生！” 说着，朱元璋再次稽首躬身，给张寒凌行了一个帝王本不该行的大礼。 张寒凌沉默不语，默默承受了这一大礼。 他明白，受了这一礼，也就算是接了这份因果，承了这份因果，那就肩负了一种莫名的责任。 也许，这种责任需要用这一辈子去承担。 尽管张寒凌也有自己的理想，想要在封建帝制的统治下，种下思想觉醒和科学超速发展的种子。 但是，既然穿越到这个年代了，自己与这个时代的人、事就产生了不可磨灭的联系，想要完全按自己所想的不去插手历史的发展，仅只是提前让现代的种种现世，满足自己的生存所需，怕是也愧对了苍天给予的这次穿越机会吧。 想到大明往后几百年，再到大清入关之后，甲申国难之下，神州陆沉，万民齐喑，百城尽屠，汉家衣冠不存，华夏章服之美几近断代。 又想到明末义军与郑成功的水军在大明最后时刻都拼尽全力，只为挽大厦之将倾。 甚至于明亡之后，夔东十三家等一直坚持战斗到康乾年间，这是一群什么样的人啊。 张寒凌的心中，仿佛有一团火焰在燃烧。 他的思绪，如同一幅波澜壮阔的画卷，在他的脑海中展开。 他看到了大明的辉煌与衰落，看到了人民的苦难与抗争，看到了历史的沧桑与变迁。 他的心中，涌起了一股强烈的责任感和使命感。 大明虽然负了最底层最苦的那群人，但是大明也曾经有过万国来朝，让他们昂首挺胸，也曾驱逐北元，解万民于水火，也曾有过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的铁血。 每一个生在大明的人，都应该是性烈如火的，每一个生在大明的人，都应该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不然也不会有京城失守后数千官民的殉葬，也不会有江阴城扬州城的抗争，更不会有百年如一日的反清复明贯穿整个大清的263年。 张寒凌透过书房的窗户，眼神如同穿越了空间的限制，如同上升到苍穹的无人机一般，映入眼目的是活生生的明人，是烟火气息缭绕的大明朝。 深深一叹，张寒凌想明白这些之后，面色郑重地向朱元璋说道：“我可以尽己所能助你，能让你得到一个更加繁华强盛的大明，但是我有一条，需要你和你的后继者一定要遵守的原则，那就是凡所政令所定，请优先考虑一些百姓的利益，对百姓好一点吧。” “我不希望最后一辈子的努力，反而加固了帝制对社会的禁锢，加强了封建统治者对底层的奴役，让底层的泥腿子往后几百年甚至千年都没有一丝希望。” “我不希望我所坚持的社会主义唯物史观，被我自己亲手埋葬掉。因为我多么希望，有那样一个人在未来告诉泥腿子们让他们站起来，即使数千年来你们一直让他们跪下，他们依然终将有能站起来的一天。” 第13章 铅笔制造与医疗发展方向 张寒凌眼含热泪，想到那面从1840年到1949年，由无数先驱者尸骨铺就，由两千万同志鲜血浸染，由百年间近四万万同胞的血泪染红的旗帜，想到当年的他曾高呼“人民万岁”，也想到了“这场仗如果我们不打，那我们的下一代就要打”的义无反顾，他们所有人近百年来的拼命，也只是为了让华夏人民重新站起来啊。 这其中的血泪屈辱，这其中的艰难困苦，这其中的义无反顾，这其中的宏伟志向，都是数千年封建帝制不能理解的。因为，最可爱的人，永远是占天下人口最多的泥腿子啊。 他们能为了均田免赋反了你大明，能为天国信仰反了你大清，能为反抗异族入侵放下对统治阶级的仇恨拼死抗争。 他们既能为一个共同的理想过雪山、走草地，亦能在统一战线下草鞋抗日长空喋血，更能在成为国家的主人之后高喊“北上抗鹰，保家卫国”，义无反顾的投身令人绝望的立国之战。 他们是最容易满足的阶层，也是思想最淳朴的阶层，更是最能爆发出惊天能量的阶层。 如果可能，张寒凌也愿意成为其中的一员，高举旗帜，成为历史使命的接力手，将美好未来的蓝图描绘出来，将伟大的理想传承下去。 朱元璋自然是无法理解张寒凌现在所言，他不能理解是什么样的人和思想，让张寒凌如此坚定，他不理解什么是社会主义唯物史观，他也不理解为什么泥腿子能成为国家的主人，尽管他也极度同情底层百姓，深恶痛绝贪官污吏，但是他还是没法去理解阶级立场之间的矛盾所在。 但是，就现实而言，张寒凌能解决他现在和未来大明存在的种种问题，那就足够了。 “先生所言，朱重八定然谨记，回去后也会将这一条列入祖训，让后继君王始终遵守！”朱元璋拍拍胸脯，坚定的保证。 “那行，那你先回去，我这两天整理出书写笔改良和医疗发展的方案，到时候你具体安排人去执行吧。”张寒凌平复一下情绪，让朱元璋先回去。 朱元璋走后，张寒凌暂时没有去管外面正在研究玻璃烧制的老秦等人和工匠，沉默良久后，掏出笔记本电脑，查找关于铅笔和钢笔手工制造的资料。 考虑到现代铅笔和钢笔生产主要依靠机械来完成，大批量生产同类产品，在古代是一件比较困难的事情，因此，张寒凌还要思考各生产环节的人工替代可能性。 整理良久之后，初步资料已经列在纸上了。 根据查到的资料，铅笔制造相对简单，钢笔由于工艺的问题，一些小型零件应该是比较难生产的，只能暂时作罢。 铅笔手工制造，主要流程包括原材料准备、木材加工和铅芯制作等工序。 其中原材料包括木材、黏土、石墨矿和粘合剂等。 首先选取优质木料进行切割和修整，去除表面的不平和污渍，切割成长度合适的小段，中部凿出圆形或方形的凹槽备用。 其次是进行铅芯的制作，将石墨矿磨成尽量细的粉末，与黏土加水均匀混合，挤压出内部空气，按照木料中部切出的凹槽的直径或长宽制成条状，待晾干后切成合适的长度。 将晾干后的铅芯初坯进行高温烤制，温度控制在1000-1200c，取出凉透后放入滚烫的油中浸透，最后取出形成黑乎乎的铅芯。 最后将铅芯放入涂抹了粘合剂的木材凹槽中，取另外一半同样的木材黏合到一起，粘合剂干透后，打磨木材外型，以便于持握和书写。 敲定了铅笔的制造方法后，张寒凌先放到一边，开始考虑在大明当前环境下的医疗发展方案。 考虑到现在的医学发展水平，张寒凌决定引入微生物的概念，同时针对不同微生物引起的人类病变，整理出需要提前研发制造的药品。 要引入微生物的概念，就必须先完成显微镜的制作，哪怕是放大度数不高的也可，至少根据透镜原理，搞出放大400倍的应该难度不会太大，左右不过是多反射几次。 不过前置科技玻璃和透镜的制造必须要先搞定，这一点暂时急不来，先抛出微生物的概念，不管他们认不认，这就是客观存在的。 再根据资料整理出容易造成人类生病的微生物和应对药物，同时考虑马皇后和朱标可能患的病需要的药物，先提前做好理论研究，再找人不断实验吧。 从现代研究资料上看，微生物导致的人类疾病有很多，比如流感、麻疹、流脑、水痘、腮腺炎、白喉、百日咳、肺炎、肺结核、军团病等。 而微生物本身个体体积小，结构简单，大多是单细胞，还有些甚至连细胞结构也没有。人们通常会借助显微镜或者电子显微镜才能看清它们的形态和结构。因此点亮显微镜的科技树长期来看是必须的，不然后续研究的人连工具也没有。 从类型上看，微生物主要包括细菌、病毒、真菌以及一些小型的原生生物、显微藻类等，可以划分为细菌、病毒、真菌、放线菌、立克次氏体、支原体、衣原体、螺旋体。 其中的病毒暂时是没有技术能发现的，但是其他的细菌类和支原体、衣原体类的都是比较容易就能发现的，针对这类情况，就需要考虑先研究制备出一些抗生素了。 在古代要是有了抗生素，怕是能直接大大提升整体人均预期寿命。 毕竟直到新中国建立之前，华夏大地的人均预期寿命仅仅只有40岁不到，也无怪乎古人三十多岁就自称老夫了。 当然，对比普通平民，皇家或者官僚世家这类的，预期寿命自然更长，但也有限，其中朱棣这一脉那么多皇帝活的都不长就能看出来。 皇帝也是一个高危职业，劳累程度一般人也是难以承受的，要么就是像朱元璋这样的工作狂，要么荒唐一些的荒淫无度，身体垮掉的也快，比如隆庆帝就是死在女人的肚皮上的。 第14章 青霉素制备技术与牛痘接种试验 既然确定要先弄出抗生素来，青霉素就是不可不谈的万能神药了，除了过敏的危险，其抗菌的广谱性对于古代来讲，也算得上具有活死人肉白骨的神效。 而青霉素的制备实验室产量极低，规模化生产需要相对完整的工业生产链。 在初步研究了之后，张寒凌总结了一下青霉素的实验室制备流程 。 首先是要培养青霉菌，使用发霉的橘子皮进行初步培养就可。将橘子皮发霉产生的菌株接种到培养皿上，在常温下发酵生长就差不多了。 其次是提取青霉素，培养皿中的青霉菌生长并会生产青霉素，将培养皿中的物质与乙酸乙酯进行混合搅拌，让青霉素溶于有机溶剂，最后静置分液，就得到含有大量青霉素的溶液。 最后一步是纯化青霉素，由于青霉素溶液中存在较多杂质，且橘子皮上的菌株里也有杂质，需要对溶液进行结晶等手段进行纯化，这样就能得到相对纯度还可以的青霉素了。 对于没有抗生素的古代而言，这样得到的青霉素配制的注射液，其浓度也基本够用了，后续再有改进纯化的办法的话，就在进行加工吧。 记录到这里，张寒凌不禁眉头皱起，这里面有一个东西不是现存的自然物质，需要进行一定的化学反应才能得到。 那就是乙酸乙酯，这种有机溶剂实际上是盐酸和酒精混合产生酯化反应得到的。 其中原料乙醇也就是酒精还是能想办法弄出来的，催化剂浓硫酸怕是难搞，不过也有迹可循，那就是道士炼丹会生产绿矾油，这就是硫酸，不过含有一定杂质，需要进一步提纯。 最后就是乙酸，这种物质也叫醋酸，可以从食用醋里分离出来。 由此看来，技术难点都基本解决了，剩下的就是多次实验了，得到能使用的产品问题应该不会太大。 整理完上述相关资料之后，张寒凌将两份资料叠好放入一个信封。 然后唤来老秦，“将这个信封速速送入宫中给陛下，就说可以先初步安排相关的工作了，实验过程中有什么难题，让他来找我。” “遵院主令，您请稍待！”老秦说着准备转身。 “且慢，此信封内内容事关重大，一定要确保中途不能有任何人打开，只能由陛下阅览，明白吗？”张寒凌一把喊住老秦，不放心的叮嘱了一番。 “院主请放心，此信我会直接转交毛指挥使，他会直接送去御书房，中间必不会再经过他人之手。”老秦应道。 张寒凌喝了口茶，挥挥手打发老秦离去。 暂且停下来后，张寒凌有些恍如隔世，没想到自己还是上了大明这条刚刚才打造好的大船上，不知道自己的出现能不能让这艘船进化为铁甲船、蒸汽船，驶向与原来历史不同的更远方吧。 ———— 应天府，紫禁城，东宫。 明初太子府邸与其他朝代太子府邸略有区别，主要原因是朱元璋对朱标足够宽容，对朱标寄以极大希望，很多政事都由朱标直接参与或审批。 因此洪武年间，太子府邸属官体系相对完善。自朱标被立为太子之后，朱元璋就主动帮助他培养自己的班底。 其中，李善长为太子少师、徐达为太子少傅、常遇春为太子少保、冯胜为太子詹事。 这几个人都是明朝初期的骨干大臣，掌握着明朝大权。既有管理百官的，也有管理军事的，从历史上来看，也是太子府的最高配置了。 “殿下，太医院与应天府周边响应参与本次天花牛痘接种试验的医者和郎中已经在偏院集合了。”太子府詹事冯胜禀告朱标。 “走，我有些话要和他们说，一起去吧！”朱标闻言，招呼冯胜一起。 太子府偏院，一群人三三两两正在一起讨论着。 “不知道这次太子殿下准备做的这个牛痘接种试验是用来干什么的？” “这还用说，之前通知你的时候不是说了和天花有关吗？不过这牛痘是何物呢？” “我记得以前在一本医书上看到过人痘一说，就是把天花病人的脓包挤破，脓液涂抹到正常人身上，然后就有可能让正常人能抵抗天花病毒的侵袭。（明确有试验记录的是康熙时期，为了治疗天花，康熙皇帝着人进行过五次试验。但孙思邈的千金药方中就有关于此类预防接种的记录和猜想。）” “不管怎样，此事必定是为了治疗天花而行，大家一定要好好学好好看，说不定以后就能有解救患病百姓的方法了。” “各位先生好，众位都是远近闻名的郎中，至少也是一方名医，悬壶济世，治病救人，都是我大明百姓的依靠。”朱标到偏院后，立于台阶之上，向各位郎中招呼道。 “这里有太医院的众位太医，也有民间的名医，大家都对自己的医术有着很大的信心。但是，天花肆虐数百年，一直都在危害平民百姓，甚至皇亲贵胄一样不可避免。”朱标继续说道。 “大家行医多年，应该都有过接触天花病人的经验，而本次试验主要是对天花的预防接种试验，具体方法等会会一一下发给各位。” “此次试验，各位一定要按照下发方法上的流程一步一步完成，且要确保尽可能减少染上天花的病人，要先划定好隔离区域，让没有参与接种的人不接触到参与试验的人。各位听明白了吗？”朱标说出了自己的要求，这些要求都是朱元璋和张寒凌有过详细沟通的。 随后，朱标安排人下发了牛痘接种的方法和注意事项等相关材料，让各位郎中都先了解一下，然后再讨论讨论，共同推出一个试验主持人。 “殿下，根据此法所言，是需要正常人来主动接触病牛的脓液吧？这样操作肯定是有很大风险的，如若接触后的正常人染病之后不见好转，那就很有可能会草菅人命。”片刻之后，人群中一位看似颇具声望的老郎中拱手上表。 第15章 试验安排与动员 “是的，这是拿正常人做试验，所参与试验的人员一切全凭自愿，不过目前主要是征集皇庄的佃农来参与，而且不管是否成功，都会提前给予一笔可观的慰问费或安家费，费用由皇室承担。”朱标朗声回道。 “如若能控制染病者的数量和范围，老夫认为可以一试，毕竟如果确实能起到预防作用，那以后全天下将都不再受天花肆虐之苦了。”又有一人点头，表示对此法的肯定。 “试验地点目前已经选定，今日征召各位名医前来，就是准备安排大家前去实施试验的，衣食住行太子府会安排专人负责，各位还有什么困难可以提前提。”朱标着手安排，准备工作已经基本完成了。 “启禀殿下，经方才的讨论和推举，为便于有序试验的有序实施和各位的安危，我们共同推举我为此次试验的主导人，同时推举应天府名医王老医师和刘医师为副主导人。”太医院院正陈太医汇报实验主持人的推选情况，在名医圈子里，大家什么水平心中都有数，因此推举出来的主导人是能服众的。 “那行，你们确定好了之后，等下就乘府外已经备好的马车前往试验地点，祝大家试验成功，一起名留青史，大明百姓也会感谢诸位的！拜托诸位了！”朱标做了最后的动员，希冀的看着鱼贯而出的这些名医。 “必不负殿下所托，定不负万民所托！” ———— 山东省，兖州府，单县李集口乡，皇室田庄。 这处皇庄是洪武三年所建，主要是此处靠近徐州府，又近河南归德府。 皇庄前身本是一地主豪强庄园所在，其中良田占地近万亩，元末战乱中，处于四战之地的这处庄园因为产粮富足，被元廷军队直接强占，地主一家也全部罹难，大明建国后此地无主。 其后，朱元璋安排太监协助屯垦，恢复了庄园的建设，招募流民前来落户成为佃农，形成如今的皇庄。 目前皇庄佃户近600户，户均耕地约15亩，按户均人口5口计算，所产粮食上交七成之后，剩余粮食足够一家口粮所需，日子也日渐过得好起来了。 这日，负责皇庄经营的卢总管把大家都召集到一起，众人正疑惑间，一位仪表堂堂身着官服的青年男子上前。 “诸位好，吾乃当今太子府洗马夏刚，今日特地前来送各位一场富贵，不知大家是否愿意接下？”夏刚说完，现场一片沉默，虽然不知这富贵为何，但大家知道今日之事不一定是坏事，因而都在静等下文。 “那本官也就不卖关子了。当今圣上意图借本皇庄佃农参与一场试验，试验主要内容是进行牛痘的接种，接种牛痘后，受种者往后都不会染上天花了，各位如有意愿的可以前来报名。” “但凡自愿参与者，先发放慰问金和安家银50两，免其户三年佃租。事先说好，此试验虽然把握很大，但是仍旧存在接种过程中染上天花的可能，所以接种之人会被专门划定区域集中隔离。”夏刚继续宣传试验政策。 “天花？！那玩意儿是能随便接触的吗？记得当年在陕西老家，庄子里就发了天花，全庄几乎死光了，就剩我们几个千里逃亡，才到此处落脚的。”一位老农满脸俱意，回忆起曾经经历过的惨事。 “就是，现在不是听说隔壁藤县就有村子有好多人染病了吗？据说现在官兵将所有出村路口封锁了，准进不准出，里面的人怕是只有扛过去之后才能活下来吧。”又一位中年汉子出声。 “本次试验全凭自愿，参与者勿用太过担心，试验过程中全程有太医院和应天府周边名医照看，风险是有，但是绝对不是九死一生，大家不用如此恐惧。”夏刚眼看大家都有些抗拒参与试验，不禁出声抚慰。 人群中一片嘈杂，有愿意的有不愿意的，吵成一片，半天不见人报名，就在夏刚头痛不已的时候。 “大人，小人愿意参与试验。”这时，人群中走出来一个青年，其年龄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身材瘦弱但依旧挺拔，一双手黢黑皲裂。 “不过是先说好，参与试验，报名就可得安家银50两吧？还能免去佃租三年。”青年找夏刚确认道。 “必然是真的，银子和文书我都已经叫人带来了，报名登记就发银子签文书。”夏刚面露喜色，连连保证。 “好，那小人参加。来登记吧！”青年果断应声。 “不行，我不同意！”众人闻声看去。 “哥，你不能去，要是真发生意外，爹娘的病怎么办？这个家不能没有你！”一个头缠羊角辫的十二三岁的小姑娘跑出来。 “小妹，我若登记了，就能得50两呢，够给爹娘看病的了，而且还能免三年佃租，家里一定可以越过越好的。”青年安慰道。 “可～可是，你要遭遇不测的话，我和爹娘都会伤心的，而且，以后再也不会有哥哥带我去抓鱼了。”小姑娘泪水涟涟，望着自己的哥哥，想要阻止他。 “小妹听话，大人不是说了，风险没那么大的，我们一家好容易才逃难到此，才过上几年好日子，爹娘又生病了，若果他们不在了，那家才真的就不在了啊。”青年满眼惆怅，透露出与年龄不符的成熟。 “那，你一定要平安归来，答应妹妹好不好,不要让我失去哥哥之后又失去父母好不好？”妹妹疼惜的看着哥哥，带着哭腔恳求着。 想到这两年来，爹娘因病几乎无法下床，哥哥既要照顾爹娘，又要照顾自己，还要独自一人操持着十几亩地，受尽了劳累。如今又要以身试毒，只为换来安家银为父母治病，妹妹心疼不已。 “好，哥一定会没事的，这段时间你一定要照顾好父母。大人，登记吧。小人蔡基，17岁。”向妹妹保证后，蔡基转身向夏刚说道。 夏刚看着眼前这一幕，心里也不禁感慨，若不是走投无路，又有谁愿意拿命去换这50两和三年免租呢，大明还不够好啊，百姓生活依旧困苦啊。 正想着，忙给夏刚标牌凭证和印信，确保登记流程的完整。 有了第一个，便有第二个，不多时，报名参加试验的达到50人，多来自于艰难困苦之家，于是夏刚宣布停止招募。 “你等50人后日与我前往庄子南边，那边已经着人搭建了一些木屋供你等居住，外面有丈高的木墙与外界相隔，内留有可供你们食用十五日的粮食，进去后会有人给你们接种牛痘，然后你们边需要在里面生活十五日才能出来，明白了吗？” 夏刚朝这50人说明了接种还需要注意的一些情况后，便安排他们先回家与家人团聚。 第16章 试验及结果 两天后，名医团驾车而至，下车之后，陈太医给各位医者做最后的动员，然后分发防疫物资，包括简易口罩等，从现代医学的角度来看，显然是没有太大防护作用的，但终归是聊胜于无。 随后，在皇庄南部隔离区大门外，搭建好接种点，小心翼翼的取出提前一日让人从隔壁藤县疫区寻到的染病耕牛上提取的牛痘脓液。 排在第一位的一名庄户虽然已经下定决心了，但是人就是战战兢兢，目光死死地盯着那瓶装有牛痘脓液的瓶子，好似看到什么吃人恶魔一般。 “来来来，别紧张，问题不大的，就算是染病了，我们这么多名医在此，阎王爷也要给几分薄面的。” 陈太医亲自上手接种第一个，嘴里简单抚慰着这名庄户，手上不停，给庄户胳膊上用小刀割出一道小口，蘸取少量牛痘脓液涂抹在伤口上，随后简单包扎，接种就完成了。 庄户从最开始的战战兢兢，到涂抹脓液时的紧闭双眼，在到最后如同认命一般，接种好之后便拖着身子走入隔离区休息。 随着时间的流逝，一位位庄户都在巨大的恐惧中完成了接种，随后都进入隔离区，好似进去等死一般。 当晚，就有人开始发烧，其他人顿时觉得所有人都怕是要死在这里了。 隔离区外，众位医师满心希冀的等着，一群做了简单防疫措施的太子卫队在隔离区外不断巡逻，以防有人偷跑出来危害他人。 转眼间，七天过去，隔离区内参加接种的人突然发现，竟然没有一个人死掉，基本都是在发烧三四天之后，就会好起来。 没有任何一个人因为染上天花而死，这让所有人都觉得很神奇，相对于以往经历过的天花瘟疫而言，这次试验好像确实不会因为种牛痘而死，众人不禁满心庆幸。 为保险起见，隔离区的隔离时间计划定为半个月，到期之后接种试验者就会被放出来，然后安排前往疫区生活一日。 同时作为参照，太子专门安排了三个原定于诛除三族的死囚犯人一起进入疫区，条件是进去若未死，免除三族之祸。 几日过后，皇庄空地上，远远一群人围在一起对远处的几十人指指点点，满脸的不可置信。 名医团一起立于台阶之上，相互之间满脸笑意。 “陈太医，不知试验结果如何？本官需要及时向太子殿下汇报结果。”夏刚出声询问。 “禀大人，结果非常好，经过我们多日以来的观察和诊断，凡是接种了牛痘的人，没有一例染上天花的。没有接种的三名死囚全部染上天花，已于昨晚相继死去。”陈太医简单汇报了一下试验结果，脸上仍旧流露出一丝喜意。 “也就是说此法完全可行是吗？这其中是否还有需要注意的问题，我一并汇报给殿下。”夏刚听闻，不由一喜，继续问道。 “有！而且必须要严肃对待。主要是接种之人虽然身在疫区不会再染上天花，但是据我等推测，只是天花无法对这些人产生危害了，但是这些人因为进入疫区生活，身上还是会有携带天花的危险，因此我等建议接种牛痘要立刻全面推行，当每个人都能抵抗天花的时候，天花存在不存在，都将无法威胁其他人了。”应天府名医连忙发表观点。 “本官在此谢过诸位，也谢过这些自愿参与试验的庄户。我这就立刻回去向殿下汇报，真可谓天佑大明，从今往后，再也不用受天花肆虐之苦了。”夏刚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说完就转身上马，狂奔而去。 ———— 东宫太子府邸，这近一个月来，太子朱标都未曾出东宫，专心在家陪同常氏，监督太子妃调养好身体。 但是生产之后的常氏，身体愈发虚弱，尽管一月之前就找来名医，提前制定调养方案，但看起来人就是回天乏术。 下午时分，朱标正因长时间陪同常氏，劳累过度，不得已到前院闭目休息。 听得下人禀报，说太子冼马求见，有重要事情汇报。 朱标立马睁开略带血丝的双眼，急忙吩咐传召夏刚。 “结果如何？”见到夏刚，朱标急忙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启禀殿下，试验结果超乎想象，全部接种人员都能抵抗天花的侵袭，未接种者全部死亡。参与试验的医师全部提出应尽快在全国推广。”夏刚言简意赅，直接说出结果。 “好，好，好！非常好，看来此法可行，那就要尽快进行推广了，争取早日让我大明百姓再无天花之忧。”朱标激动不已，击掌大赞。 “启禀殿下，刚刚内院传来消息，太子妃殿下已于一刻之前薨逝。”门外传来下人焦急的声音。 “什么，果然如此吗？如此努力，终究是功亏一篑了吗？”朱标由喜转悲。 “夏刚，你先下去吧，等名医团回来之后，安排他们组成小队，前往全国各地布政司，行牛痘接种的推广事宜吧，后续诏书我会禀报陛下尽快发到各布政使处。”朱标沉默良久，挥挥手让夏刚去开展牛痘接种的推广工作，随后起身去往内院。 这几日，因太子妃去世，随着葬礼的举行，紫禁城包括东宫，气氛都格外沉重，不过这些与张寒凌关系不大，甚至由于他不出紫霄别院，这个消息他还没有具体听闻。 就算听闻这个消息了之后，张寒凌仍旧没有太多的表示，毕竟意料中的事。 现在他更加关注的是，工匠们竟然真的做出来透明的玻璃，只是并非是无色全透明的玻璃，而且略带一丝淡淡的浅绿色。 不过对于建设蔬菜大棚，这样的玻璃也基本够用了。 于是张寒凌嘱咐工匠先生产一批，想要在下雪之前完成蔬菜大棚的建设。 这一日，张寒凌把太阳能充蓄两用电池正搬到书房门口晒太阳，朱元璋带着一位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前来紫霄别院。 第17章 朱标与治国方略 “先生，此物看着新奇，不知有何作用？”朱元璋发现张寒凌又有新东西，好奇不已，年轻人上下打量一番张寒凌之后，注意力也被电池吸引。 “这玩意儿我也就一套了，坏掉就没有了，这是从我那个时代带过来的。主要功能是将太阳能转化为电能。”张寒凌靠在躺椅上，和太阳能电池一起晒着太阳，丝毫没有起身的打算。 “太阳能是什么？电能的意思是跟闪电那样的能力吗？”朱元璋一头雾水。 “别，说了你们也不懂，这东西以当前时代的发展水平，就算有我的帮助，没有两三百年的发展，想都别想能弄出类似作用的东西来。”张寒凌懒得解释，毕竟这虽然只是太阳能硅板加上铅酸蓄电池，但也不是这个时代能想象的高科技。 “这～好吧，看来有生之年我们是与此物无缘了。”虽然朱元璋知道太阳能电池应该是很重要的东西，但是具体作用不清楚，也就没有继续纠结了。 “今日前来，主要是为先生介绍一下咱的好大儿的。”朱元璋指了指身旁的年轻人，原来此人便是朱标，看着确实年轻，按时间算现在应该也才25岁。 “哟，太子殿下嘛。这个我知道，不知道老朱你找他来见我是为了什么事。”张寒凌一点不惊讶，早就猜到朱元璋会安排朱标来见自己一样。 “拜见先生，陛下此次让我前来，是想向先生请教一番治国理政的知识和汇报一下牛痘接种的推广情况的。”朱标上前，恭敬稽首。 尽管不知道为什么父皇对这个年轻人如此看重，甚至都放下了皇帝的尊严，好似一个有求于人的普通人一般。 而且也无法理解明明这人知道眼前的是当今天下最尊贵的皇帝陛下和太子殿下，竟然表现的毫不在意，甚至表现得有些刻意轻慢。 但是既然父皇来之前已经千叮咛万嘱咐要对此人尊敬有加，想来此人必定有其特殊之处，因此朱标直接以师长之礼敬之。 “好说，治国理政什么的后面再说，牛痘接种的推广这就开始了嘛？你们实验做完了啊？”张寒凌有些惊讶于，才一个月不到，牛痘接种的事就进入推广时期了。 “好教先生知晓，我们安排的试验用时差不多大半个月，然后已于前几日安排参与试验的医师前往全国各地进行接种推广了。”朱标简单回复道。 “而且参与试验的都是皇庄的佃户，一共50人接种了牛痘，后面进入疫区之后，全部都抵抗住天花的侵袭，没有接种的三名死囚，全部感染天花后死亡。经过医师们的研判，确认牛痘接种大获成功。”朱标详细介绍了一下试验的过程。 “什么？你们直接用人来做的试验啊？你们怎么敢的啊？也就是我给的法子早就是确认风险极小的，要是其他情况下也用人直接试验，那可是会死人的。”张寒凌顿时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他们竟然直接用人做医学试验，都不先进行动物实验，待有一定经验之后再进行临床试验。 “啊？先生的意思是不能直接找人来试验吗？”朱标和朱元璋异口同声，觉得直接用人试验应该也无碍。 “靠～算了，对于你们这个时代而言，普通人确实就是消耗品，用人试验就用吧。不过以后要严格限制其他人随意使用这个办法，毕竟他们自己研究的东西鬼晓得靠不靠谱。”吐槽归吐槽，结合实际来看，用自己给出的成熟的研究成果进行实验过程的复现，其实问题应该不算太大。 “另外，给你们一个建议，以后涉及到医学和生物方面的试验，先在猴子身上做试验，等确认不会危及生命了，再用到人身上，猴子和人很多地方都具有相似之处的。”张寒凌不想以后有人因为参与不成熟的科学试验而死掉，给了个折中的建议。 “好，一切依先生所言！”朱标非常自觉地接受了建议。 “至于治国理政这块内容，我本身在我那个时代也不是国家的高级领导人，只能根据自己的经历和各方面所学来讲一些，具体如何结合大明目前的实际，需要你们自己好好思量。”张寒凌自认没有治国理政的经验，不过从现代教育体系上来讲，封建社会一些显而易见的问题也是略知一二的。 喊上老朱和朱标，一起进入书房，让老秦上茶之后，关上房门，屏退屋外所有人，离吧准备讲一些比较尖锐的东西。 分别就座之后，张寒凌先朝朱元璋示意：“你和他已经说过我的来历了的吧？” “已经说过了，牛痘接种推广工作开展之后，咱就想着带标儿过来拜见先生，与先生多学习一些。”朱元璋连忙道。 “好，那我在说到关于某些未来可能发生的事情的时候，也就不用解释过多了。”张寒凌顿了顿，理了一下思路。 “首先，你们认为一个国家能够正常运行的基本要素有哪些？”张寒凌问了一个比较宏大的问题。 “国家要正常运行，当然是要皇帝英明神武、勤政爱民，百官吏治清明，百姓辛勤劳动，君王与士人和睦相处，地方牧守官员爱惜民力、与民休息。”朱标不加思索，直接简单概括了他所认为的一些要素。 朱元璋不假颜色，既没有完全赞同，也没有表示反对。 张寒凌听后，觉得有些别扭，这些家伙们就净会整些虚头巴脑的东西，一堆破愿景，却从来不讲具体怎么去操作，实际怎么去协调，相互关系的影响和矛盾等。 “不能说你说的不对，你说的这些在我看来都是一种结果，也就是希望有这样的结果，才会有国家的正常运行。” “但我以为应该反过来，那就是国家正常运行了，你说的这些东西都会自然而然的出现，至多需要缝缝补补一番，总体发展势头和百姓的拥戴是不会变的。” “具体来讲，从历史和政治经济学的角度出发，一个国家的统治阶级是国家利益的最大受益者，也承担着国家利益合理分配的任务。而想要国家正常运行，最重要的要素其实是生产资料、流通货币和依法治国。”张寒凌表达了自己的理解。 第18章 生产资料与土地兼并 “其中生产资料是指生产资料的分配是否能保持相对的合理，在封建社会，最重要的生产资料是土地，也就是说，大明要运行平稳，第一条就是要让各个不同的阶层获取符合他们期望的土地。” “这两千年的封建社会里，从秦汉一直到如今的大明，你们作为帝王，肯定是很清楚王朝末年的凄惨景象的。任何朝代的国柞基本不会超过300年，这是中原王朝一直以来的历史规律，其原因在哪里呢？” “很简单，那就是土地兼并过于严重，最底层的老百姓已经无以为继，只能造反了咯。老朱应该经验很丰富吧？”张寒凌diss了一下朱元璋，朱元璋点头赞同。 想当年，老朱一家基本全都饿死了，是因为不努力种田吗？是因为不努力放牛吗？都不是，是因为他们种的田是别人的，收的粮食要上交给别人一大部分，然后天灾一来，毫无抗风险能力的一大家子就只能一个个饿死了事。 “土地兼并是华夏大地古代社会一直很难解决的问题，一直到我们那个时代，土地兼并才算得到了初步遏制，但是也仅仅只是遏制，变着花样来的搞事，也是我们的传统美德。” “解决办法很简单，那就是土地国有，土地革命。现有土地革命，然后再土地国有，限制土地的转让，降低土地兼并的效率，区分土地使用权和所有权，让底层百姓始终都能有一份口粮田，如此一来，下面不乱，国家不就稳定了吗？” 简单的介绍了一下现代土地管理政策，不过张寒凌心里有数，要想去做这件事，首先老朱就不可能，因为封建社会最大的地主，就是皇帝自己。 “当然，这个时代有其本身的局限性，想要做到土地国有基本不太可能，能做到官绅一体纳粮已经是顶天了，不过这一条得往后推300年才会实施，而且不是你们的大明实施的。”张寒凌微微一笑，神色莫名的看着朱元璋。 “大明的开国是你的功绩，但是大明的亡国也有你的因素。”张寒凌点了一下朱元璋，朱元璋显然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有些莫名其妙的样子。 “先生怎的如此说，原本历史上大明的亡国是在二百多年后，怎会与咱有关系呢？”朱元璋反应过来，有些不服气。 “这就不得不说你定下的所谓祖制咯。其中有一条是优待读书人吧？考中秀才就可以免税。然后还有一条就是藩王养猪制度吧？啥也不能干，只能当猪养着。就只是这两条就带给后世无尽的压力，造成了明末土地兼并速度的加快。”张寒凌解答道。 “优待读书人是你这样优待的么？还免税，知不知道后世的普通百姓为了能少交税，把土地都投效到那些秀才名下，把本该交给国家的税都交给秀才老爷们了，造成国家收不上税，又不能对读书人动手，只能进一步加重老百姓的税，形成恶性循环，最后国库里都能跑老鼠了，还治理国家，治理个锤子。” “第二个，就是所谓的藩王养猪制度，什么个玩意儿呢。就是你老朱担心啊，担心自己的后代吃苦嘛，分封了他们，让他们在当地成为特权阶级，虽然不能做官，不能经商，但是可以圈地嘛，而且还可以当生育机器嘛。” “最后的结果就是你老朱家到明末的时候，宗亲人数近数十万，各地藩王兼并的土地几乎占了当地的一半以上。就这还需要朝廷每年给他们发俸禄，几十万人的俸禄，你的国库发得起？” 张寒凌将这两点对后世造成的恶果一一点出，直说得朱元璋哑口无言。 “咱也没想到那么远啊，再说后世之君怎能不知变通呢，当藩王成为巨大的包袱的时候，要想办法分化和打压啊。”朱元璋想了一下，觉得也不完全是自己的责任。 “这就是封建帝王制度下的另一个问题了，遵循祖制就是个万能借口，谁都能拿来利用一番。有些人啊，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符合自己利益的他们才不会管是否遵循祖制呢，不符合自己利益的时候，一套一套的理由压下去，就算有君王想要改变，也是有心无力。不过这是权力斗争的问题，以后再给你们分析。”张寒凌想了想，也是觉得明朝的党争和皇帝与文臣之间权力的争夺确实是个不可逃避的问题。 国家都被玩坏了，这些人都还斗得不亦乐乎，从思想层面上看，就是国不如家的最基本表现。 “其实呢，要解决生产资料也就是土地的分配问题呢，在封建时代基本上是看不到希望的，即使在我那个时代，很多华夏之外的国家，实行的制度一样存在土地兼并越发严重的问题。” “但是，好就好在我们那个时代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那就是基础的生产资料已经不仅仅局限于土地了，还有其他诸如水域、林木、矿产、生物资源等等。而且与当下大明最大的区别在于生产力的高度发达，造成社会经济结构的调整，从土地上解放出来大量的人口进入工业生产，降低了土地兼并所带来的矛盾。” 张寒凌拿现在大明的生产力发展水平和现代进行对比，按照自己认为朱元璋他们能听懂的说法进行了解释。 “解决大明的土地兼并问题，需要做到的第一点就是提高社会生产力，简单的讲就是要发展除农业生产之外的其他产业，这里举个例子。如果现在的大明能在应天府建立大量工坊生产玻璃和铅笔，需要做工的人数为5万人，然后他们通过参加工业生产，所能得到的报酬大于农业生产的收益，你说他们还会不会在意家里还有几亩田呢？” “所以，想要不出现明末土地兼并到烽烟四起，就需要从现在开始，大量的建设工坊招募工人，让更多的人从土地上解放出来。而工坊能生产什么东西，这就是我在现在和未来将要交给你们的，首先就是玻璃和铅笔，你们要好好利用起来。” 张寒凌给出了在封建时代解决土地兼并问题的方案，但是从历史发展的角度来看，这样做其实是培养原始的社会资本，最终为资本主义的到来做铺垫，至于说想要一下子过渡到社会主义，想想就好，生产力如此低下的情况下，社会群体的基本单元在思维层面上还是封建思维，怎么可能形成社会主义共识呢？ 第19章 流通货币与货币超发 “好了，这个问题解决后，国家也许能保持基本的平稳，但是想要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就需要关注于另外一个因素，那就是流通货币，也就是钱。” 没有在生产资料的分配上继续讲太多，张寒凌直接把问题引向了第二个因素——流通货币。 货币作为一个国家经济运行的基础载体，是整个国家经济活动的血液。 货币发行量过多和过少都会对国家经济活动产生巨大影响，而朱元璋在位期间依靠皇家信用大量印制宝钞，并流入市场，无节制的发行，最终导致宝钞的价值崩盘，就是最简单的例子。 封建时代特别是明朝时期，因为明初时期多以铜钱作为基本的货币单位，而众所周知的是，华夏大地从古至今都是缺铜的，所以铜钱的发行其实会受到底层资源的限制，这也是为什么朱元璋会考虑发行宝钞的一个原因。 其次，由于大量发行的铜钱在流通过程中会不断向地主豪绅以及少量大商人家族集中，集中后的铜钱又会被他们多数存储起来，或者置换成为土地等不动产，最后导致市面上可用于流通的货币越来越少，商品的流通就会因此受到巨大阻碍，进一步推进了整个社会的通缩。 好在由于在封建时代多数人都是依靠小农经济自给自足，所以不会出现由于货币的流通受阻，而导致大批量人群缺乏基础生活物资的情况发生。 至明朝中后期，由于大量白银开始流入，因此白银成为主要的基础货币来对铜钱进行补充，从某一方面稳定了明朝的商业发展，加上这个时期手工作坊的兴起，导致明朝中后期出现了资本主义萌芽，这也就可以理解了。 话说回来，市场上的流通货币量决定了商品流通的速度，进而促进了国内生产和消费的同步提升。 用现代社会经济发展的简单指标来说的话，那就是流通货币的量加上流通的过程，会创造大量的国民生产总值（gdp），这也可以从侧面体现了一个国家经济发展的稳定性和长期的增长性。 但是，与宝钞类似的是，基础货币的发行需要考虑货币的锚定物，宝钞以皇家信用作为锚定随意发行，最后的结果是明中期宝钞与白银的兑换比例就下降到接近100：1了，也就是说一百两面值的宝钞只能兑换到一两实物白银，基本上失去了货币的使用价值，后期也只能废除掉。 而想要让现在大明增加基础货币，也就是铜钱发行量，其基本的锚定物实质上是粮食，粮食在古代一直到新中国成立后的的前五十年都应该是稀缺物，所以以粮食总产量作为货币的锚定物，在明初其实是可行的。 “你们洪武十一年的粮食总产量根据历史记载是没有数据的，但是洪武二十六年全国耕地数量是850万顷（一顷=100亩），对比明初增加了接近一倍。” “然后根据耕地数量大致估算粮食产量，以亩产2.5石计算，实际产粮应该是850*100*2.5=石，也就是说洪武十一年全国粮食产量应该是21亿石的一半左右，就按10亿石算吧。而你们一年的税收总额约2500万石，本身你们粮税定的较低，甚至低于商税的三十税一，加之商税你们本就收不到多少，所以估计2500万至3500万石应该就是你们整个明朝时期的年税收总额区间了，与粮食总产量对比基本吻合。” “结合上述数据，你们粮食总产量10亿石，粮食价格是一石250文至300文，因此你们发行的铜钱数量应该在2500亿至3000亿，而一个相对蓬勃发展的社会，保持一定的通胀率是有必要的，因此你们的货币可以超发一部分，虽然超发了一部分，但是对总体的货币价值影响不大，按照超发总量不宜超过锚定物价值的70%计算，你们可以超发的铜钱数量可以达到2000亿左右。” “不过上述数据是根据现代经济运行的数据计算得到的，并不符合大明当前的经济结构，从理论上进行估算，为了确保不出现物价飞涨的情况，建议你们超发铜钱的量不要超过800亿，折算成白银，约为5000万两。” 张寒凌一口气把自己脑子给掏空了，关于经济运行的基础数据分析之类的知识，专业性实在太强， 连自己这个曾经为了炒股专门研究过的人都理解的很吃力，更遑论朱元璋和朱标这些古代人了。 尽管他们因为国家治理过程中对此有一些概念，但是也根本不可能理解张寒凌所表述的这些内容。 “那么，总结一下，合理的流通货币总量，是一个国家经济繁荣发展的一个重要因素。” “而你们目前的问题是，没有足够的铜去铸造足够的钱，没有良好的商品流通渠道去保持货币的流通，想要解决这两个问题，目前来看，木有办法，只能在之后看能否有转机吧。” 张寒凌最后一锤定音，诊断了一下明初时期的经济问题，基本无解。 朱元璋和朱标虽然听不懂张寒凌所说的那些奇奇怪怪的词汇，也不能理解货币和经济发展的关系，但是他们听懂了张寒凌的总结。 现在的大明啥都缺，但是最缺的就是钱啊，没看老朱都把手下人的工资降到最低了，搞得他们都没法活了。 甚至于没有现钱，很多时候官员领取的俸禄都是粮食布帛或者香料吗。都搞得香料这种本来价格很高的东西，近些年价格也是急速下滑，当工资发的时候还是按高价格计算，领回家卖出去卖不到钱，不贪个污，捞点钱，那是真没法活啊。 “不知先生可有良策去改善现状呢？虽然没办法从根子上解决问题，但总有办法可以改善现状，以度过燃眉之急的吧。想要根治问题，只要方向对了，我们可以慢慢来啊。” 朱元璋沉思片刻，虽然有些失望无法解决根本问题，但还是希望能有办法解决当前大明缺钱的现状。 “这个再说吧，先把目前我这安排给你们的事情办明白再说吧，不然屁用没有。不过你们可以先思考一下铸币权的问题，考虑考虑火耗归公的可行性。”张寒凌挠了挠头，一脸无语。 第20章 依法治国与三权分立 “经济问题先不谈，来说说国家正常运行的的第三个要素吧。这里的所谓依法治国呢，简单来讲就是维持社会基本秩序的，你们现在不是有个大明律吗，虽然严刑峻法，但是呢，还是有些问题的。” 张寒凌提到了依法治国的问题，这个问题比较敏感，不知道最后老朱他们能不能从中汲取一些好的内容吧。 “首先第一个就是立法权的问题，明朝的立法权本质上都是在皇帝手里吧？如果皇帝像你这种算得上深知民生疾苦的，立法上还能稍微考虑一下底层人的权利，如果颁布法令的皇帝是个何不食肉糜的家伙呢？这个时候除开你定下的大明律，其他的各种法条对下层人的伤害将是难以想象的。” “举个例子，如果某个大明皇帝手里没钱，边军又需要大量军饷，怎么办？加征嘛，一道旨意下达，各地开始加征各种税，这时发现商税收不到，因为官商勾结了，那怎么办？加征的税最后全压到泥腿子身上了。” “本来就因为土地兼并之后吃饭都难的老农民，突然发现又要多交一份额外的税，这个税还是最高层要求交的，打着的名义还是国家大义，实在没法拒绝，泥腿子们也只能认栽上交咯。” “最后的结果嘛，基本就是逼的大家都活不下去了，然后泥腿子们说你这皇帝也别当了，一起死吧，毁灭吧，大家都累了。” “其实这个皇帝最大的问题在于，没有深入民间调查，没有深刻理解什么叫苛捐杂税猛于虎的道理，只是天真的以为本来按照以前的大明律，大家交的税不算多啊，我这临时加一点点，对大家应该影响没那么大吧，农民也不至于活不下去吧。” 张寒凌越说越激动了，毕竟一时想起明末崇祯搞得加派辽饷什么的，不就是这么玩的吗，最后天灾一来，大家一起玩完。 “所以说，大明想要依法治国的核心点在于，立法权完全由皇帝把持是否合理？当然，这是对皇权的极大挑战，想来你们也不可能会考虑把立法权分出去的吧。”张寒凌一脸的理所应当，封建帝王什么尿性历史早就记载的清清楚楚了。 就不谈始皇帝了，一直到隋炀帝杨广，再到明清时期，甚至于到民国初期，真正的权力掌控者，谁把底层的泥腿子们当过人？不都是社会发展的消耗品嘛。 甚至于，要不是因为需要以农立国，谁会在意农民的死活？要是天上能持续不断的掉食物下来，这些泥腿子怕不是连消耗品都算不上吧。 “而解决立法不切实际，以及颁布的条令伤害绝大多数人利益的问题，你们也一直在做，就是搞特务机构，不过这玩意儿有多大用，也说不准。” “我的建议是，你们得找专业人士，下沉到市井乡村，去考察普通人的实际生活情况，然后再考虑所立法令是不是对多数人有好处。再一个就是先行试点，后续推广嘛，这个牛痘接种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嘛。” 张寒凌退而求其次，只希望对老朱以后的立法合理性有些帮助吧，至于法令执行的监督，那就不需要赘述了，老朱自然有锦衣卫去办，不过想来也还是漏洞百出，公权私用从古自今就不可杜绝。 算了，不头痛那些丑恶的事情了，三权分立在明初怎么可能实现，一切都只能稍微引导，能略微改善底层人的处境就得感谢满天神佛了。 眼见朱元璋和朱标听完这依法治国之后，都是一言不发，不时的面现挣扎之色，张寒凌也就撇撇嘴，就知道是这种情况，烂透了的封建地主们啊，整个世界本质上就是一个草台班子。 端起茶杯，吹了吹茶沫，张寒凌一气牛饮，凉透了的茶，喝起来就是爽。 良久之后，朱元璋和朱标一起起身，略微拱手：“今日听先生所言，难以理解的部分实在太多，想来我等也确实驽钝。不过有一点我们已经基本达成一致，那就是做好当下先生安排的事，应该对大明有益无害。” “不错，我安排你们去做的事，肯定是对大明有益的，对于你们皇家来讲，也是有益的，反正我在这个时代没有什么利益诉求，没有必要去算计你们。”张寒凌坦荡回应。 “不过，也希望你们不要留太多的心眼，有问题就摊开了和我说，有办法我一定帮你们好好参谋，要是你们存心设计我，那我就只能想法设法的作死，给你们带来未来几百年你们及你们的后人无法解决的问题。” 张寒凌虽说愿意助朱元璋以一臂之力，但也是从底层人民的利益出发，希望一些举措的落实能让这个时代的人过得更好一点。 “还请先生放心，咱本就是乞丐出身，虽然到如今已是九五之尊，没有任何人胆敢在咱面前提起这些过往，但是咱明白，那些读书人内心应该是有些轻视咱的。” “但是，既然目前整个大明都是咱的，他们瞧不瞧得起已经不重要了，咱只要还向着老百姓，就必然不会让他们彻底做大。” 朱元璋很清楚，作为一个底层出身的皇帝，不说千年世家的孔门，也不谈那些师出名门的望族，怕是就算是一些近百年才崛起的普通氏族，都不一定看得起自己，也不会相信自己能把这个国家治理好。 所以，朱元璋在执政初期对官员的严苛和残暴，也只是对这种现状的对抗。 既然你们看不起咱，也大多习惯于阳奉阴违，那咱就设立更加严格的惩罚制度，那咱就杀到你们害怕，杀到你们不敢不听话。 “好了，打住，你们怎么执政我是真的不想管，怎么与那些人争夺权力是你们的事，但是别影响到我或者太多下层百姓了。” “为了维护你皇权的稳定性，我不可能出面去做那些邀买人心的事，所以会给你们很多机会去争取底层人的支持，但是我希望你们既然得到了他们的支持，就一定要保护好他们，屠刀从来都不应该向着那些只知道地里刨食的泥腿子们。” 张寒凌打断朱元璋的话，强调了一下以后对他们支持的方式。 “接下来玻璃工坊可以开始建设了，短期内一定要确保保密，整个生产和销售流程一定要握在皇室手中，不然这张牌就废了。”张寒凌提醒朱元璋和朱标，让他们开始准备收割那些地主豪绅。 “另外，我这边的玻璃生产实验结束之后，整体搬迁到你们开办工坊的皇庄去吧，到时候让这些工匠继续研究怎么改良玻璃的品质，特别是我需要的是无色透明的玻璃，这是医学发展进一步普及的前置条件之一。” 安排好朱元璋和朱标去操办这些事情之后，张寒凌走出书房，看着依然晒着太阳的硅板，有些愣愣出神。 总感觉跟朱元璋和朱标这么个交流法，有些不太对劲，怎么搞得连皇帝太子这样的人都是自己安排他们去干活呢？ 自己这样搞，怕不是朱元璋心底还是会怨气极重的吧，说不定啥时候就一个冲动嘎了自己，张寒凌如是暗想。 不过无所谓，张寒凌本就不觉得在这个充斥着封建恶臭的时代活着能有多好，除非自己也变身成为曾经自己一直深恶痛绝的封建地主阶级的一员，除非自己能心安理得的接受那些仆人和老农的伺奉。 摇摇头自嘲一笑，想那么多干啥，能给的我张寒凌尽量给，到头来要死了，来不及给的，那是他们的损失。 第21章 玻璃工坊与李善长的下场 回乾清宫御书房的路上，朱元璋和朱标缓步前行，放弃了长期以来出行使用车驾的习惯。 “标儿，今天可有收获？”朱元璋看向朱标。 “父皇，张先生所讲的这些东西，虽然孩儿能听懂的不多，但是也能察觉到，这些东西对于国家治理应该是站在比较高的层面的，通过分析国家整体的情况，去进行调整和实施，一些政策，是比较能切合实际的。”朱标赶紧回道。 “但是有一个问题，那就是民间的整体情况其实是下面官员上报的，那么这其中就可能存在虚报或造假的可能，因此一般的监督机构怕是不够用了。”点出其中的重点问题，朱标欲言又止的看向朱元璋。 “有什么就说，咱爷儿俩还有什么不能讨论的吗？”朱元璋倏然一笑。 “孩儿以为，光靠仪鸾司加上都军亲卫府只能做到对官员的监督，对于国家基本情况的监督，需要专业一些的人来做，至少要懂得户口的清查、土地的丈量、银钱的统计和法令的执行等。因此，孩儿以为可以额外招募人手设立一司，全国每个县府都安排一些人，平时调查民间人员往来、商贸物流和银钱流通，在府则负责监督主政官员统计汇报当地的基本情况，不知父皇觉得如何？” 朱标暂时想到设立机构去执行这一任务，其实这和现代社会设立的巡视组有异曲同工的效果，但是还没有考虑到监督定期流转的问题，需要避免巡视人员长期在一地而导致被收买的情况，从而防止内部的腐坏。 “有点道理，新设一司的话，开销又大了不少，等玻璃销售赚到钱再说吧，到时候用赚取的资金去维持这个新部门的运转。不妨给这个新部门取名叫税监司吧，顺便把税收地方截留和上报国库的事也放过去，他们只能调查统计地方的基本情况，核算出大致的税收总量，监督户部安排的征税人员是否有按标准征税，不允许多征，也不允许偷逃漏税。”朱元璋直接定下来一个新的部门。 “这个部门以后就交给你来负责组建，监察的成果定期上报于咱就可以了。” ———— 还是单县李集口乡皇庄，这一日庄口又来了一批人，看穿着打扮应是一群匠户，其后跟着几辆牛车拖着行李和工匠们吃饭的物件。 此地管事太监及一干人等陪同东宫太子冼马夏刚一起迎了上来。 “各位大匠一路辛苦，太子殿下早先已着人通知我等，在此地已专门腾出院落两座供各位歇息，此外，用于建造工坊的空地也已安排妥当，待为各位接风之后，明日便可开始动工了。”夏刚因为牛痘接种的试验做的又快又好，深得太子信任，专门安排他来负责玻璃工坊的相关事宜。 “大人严重了，我等匠户本是贱籍，幸得太子殿下赏识，能拖家带口的来此为殿下办事，不愁吃穿用度，已是感激涕零了，当不得大人如此关照。”匠户中为首的白老头略带惶恐的回应道。 “当得当得，你等是太子殿下指明的工坊建设领头人，还是生产玻璃的主力，自然是能力卓着受人尊敬的。”夏刚朗声笑道，带着众人进入皇庄。 待安排好众人之后，夏刚回到管事太监的院落。 “大人，为何对这些贱籍之人如此礼遇啊？有什么事直接吩咐他们去办，出了问题他们推他们出来顶缸就行了嘛？”卢监事疑惑不解的询问夏刚。 “卢总管切莫小看这些人，据宫内宫外传出的消息，这批人是被人从工部挖走，然后研究出来透明的琉璃，这些琉璃的品质和色泽均是前所未有，陛下还专门拿来赏赐给一部分天官，说明此物极为珍贵。” “然后这几日太子殿下突然让我等在此建设玻璃工坊，还专门调派陛下亲军在外面驻扎巡防，表明此事极为重要。” “且不说他们是陛下和太子指定来办这个事的人，就说他们突然怎么就会制造玻璃这一事，其中之隐情早已引人关注，目前正有很多人在暗地调查这批琉璃的来路呢。”作为以后这个皇庄的管事，夏刚认为还是要与其打好关系，不能让其对此事掉以轻心，坏了太子的计划。 “太子殿下已专门嘱托于我，要求这些工匠不可与外部人员接触，工坊的生产流程也切不可外泄，否则定斩不饶！”夏刚觉得还不保险，强调了一番保密要求，听得卢监事拍着胸脯连连保证。 正当皇庄那边如火如荼的建设玻璃工坊的时候，因朱元璋那日离开紫霄别院时带走一车张寒凌找人试制成的透明玻璃，后朝会时拿来赏赐给部分大臣，剩余部分全部找人替换了御书房的窗玻璃，显出与其他宫殿的不同。 安装透明玻璃当窗户后，御书房的光照条件比之前用纸糊的窗户要好了很多，天不黑都不用点燃油灯，朱元璋对此极为满意。 而为了让更多人知晓这透明玻璃的用途，他连续几日开完朝会之后，都召集各部主官到御书房议事，得意的显摆着自己的新鲜玩意儿。当然，他的本意是通过把透明玻璃卖给那些达官贵人富豪地主来赚钱的，这一点众人心知肚明。 今日议事完毕之后，有人将消息传给了已经退休在家的前左丞相李善长。 要说李善长此人，自朱元璋起兵之后，算是第一个投奔过来的文人，从马皇后手里结果明军后勤及文书事宜，一直以来都让朱元璋极为放心。 建国之后，也因功受封韩国公，一直以来都是朱元璋手下的文臣之首，到如今的左丞相胡惟庸也是李善长推荐提拨的，可见李善长在明初时在朝堂的影响力极大。 不过随着洪武十二年之后，胡惟庸案爆发，由于案件调查后期，朱元璋察觉到李善长知情不报，所以在洪武二十三年选择干掉了李善长。 当然，也有说李善长之死主要是其在已退休之后，还各种小动作不断，经常对朝堂之事指手画脚，私下联系自己在朝的门生故吏，施加个人影响。 在这一点上，是很触犯朱元璋的逆鳞的，作为造反上位的皇帝，对于其他人可能的造反一直是防备有加的，李善长的这些行为很难不让人联想到结党营私，架空皇权。 再一点，李善长太能活了，朱元璋活了71岁，这是朱元璋寿命的极限，但是李善长活了76岁，这还只是朱元璋处理掉他的时候的寿数。 而且，很难想象一个接近80岁高龄的老人，还能讨一房小老婆，然后夜夜嗨皮。 搞的朱元璋一度觉得自己活不过他了，所以也有可能是担心他以后变成大明版的司马懿吧，所以只好提前干掉他了。 只能说司马懿当年指着洛水发誓之后赏了曹魏皇帝当街一戟，这影响力实在太恐怖。 后世像权臣檀道济，又有大唐战神李靖，不都是因为功劳巨大，还贼能活，搞得皇帝要死了都不安心嘛？ 第22章 小冰期与大棚建设 李府，已退休在家的李善长正在听儿子李祺讲述着什么，神色莫名。 “父亲，自上次牛痘接种推广的事情之后，近些日子，陛下又弄出来一个透明琉璃，而且现在都是太子殿下在负责，太子府消息传来，太子冼马夏刚已经在一处皇庄正建设琉璃工坊了，想来应该是能大量生产的。” “而且目前陛下暂未允许其他官员参与其中，不知父亲如何看待此事？” 端坐堂下，李祺将近来朝堂发生的主要事情汇报给李善长。 “那参与其中的人员你们有去调查过吗？这些东西都不是一下子就能冒出来的，最初具体在哪个地方出现的，有调查到吗？”李善长目不转睛的看着手里的书籍，头也不抬的回问道。 “有的，据说透明琉璃最初是陛下从一个名为紫霄别院的地方拉回去的，此外，工部之前有被借调数十名工匠出去，具体是做什么的，那些工匠被下了封口令，暂时无从得知。” “不过很显然，那些人应该是被调去生产透明琉璃了，有人曾经看到他们进出过紫霄别院。后来这批人又被直接转移到皇庄去了。而皇庄目前守卫森严，内部情况暂时没有消息传出。” 李祺根据最近得到的消息分析推理了一番，基本确定这些事和紫霄别院脱不了干系。 “那紫霄别院的情况有探查过吗？”李善长深色讶然，也意识到了这里边的不同寻常。 “没有，只知道这个紫霄别院是一个多月前出现的，离皇宫大内距离极近，陛下下朝之后曾数次步行前往。” 李祺丝毫没有觉得关注皇帝行踪有什么不妥，而李善长对此也没有太过意外。 “那这样，有机会的话，找人试探一下，看看这个紫霄别院里所住何人，和陛下是何关系，最好是能在内部安插或收买仆人。” “不过切记，事情不要自己做，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李善长放下书，让自己儿子去找人安排，同时想方设法把自己摘出去，显然也不愿引起朱元璋的怒火。 翌日，张寒凌起了个大早，今天是紫霄别院蔬菜大棚建好的日子。 实话说，张寒凌对这个时代的工匠的建筑水平是很惊讶的。 由于地位地下，为了确保自身安全和养家糊口，其技艺水平早就已经打磨得极其高超。 就拿这建设好的蔬菜大棚，两三亩的空间上，布置了八座大棚，高度均控制在2.5米左右。 从建筑结构上来看，和现代的钢结构蔬菜大棚差别不大，榫卯结构的充分运用，加上称重节点的选取，几乎都无可挑剔。 装上淡绿色的透明玻璃之后，再在内部修整出一条砖石路面作为田间道路，两侧留出了充分的种植区域，张寒凌对此很是满意。 虽然工匠们开始基本都不太理解建设这大棚的作用，但后续在建设过程中，他们发现人处在大棚内作业的时候，内部温度很容易升高，而且白天和晚上温度差也没那么大。 结合一些耕作上的经验，这些工匠里已经有人明白这大棚的作用了。 “陈头儿，这大棚看来是能在冬日种东西的呢，要是这样来看的话，这算得上一门新奇的手艺了，以后出去也能给那些大户人家去做这类大棚了。” 跟着工匠头领陈老头干了半个多月的一名小年轻偷偷嘀咕着。 “小子，这确实是一门很有前景的手艺，不过给外面的大户人家弄这个，首先就是你这透明琉璃从何而来？第二个就是你以为这整个架子搭起来是你一个还未出师的小工能干的？”陈老头眉头紧皱地训斥着他面前的年轻人。 年轻人低头不语，心中却不以为然。他认为自己已经掌握了建大棚的技巧，只要给他机会，一定能独立完成建设。然而，现实往往比想象中的要复杂得多。 “再说，这门技艺是这紫霄别院的院主一步一步教授给我等的，没有经过他的同意就往外带，你怕不是嫌死的太晚了。 ”“而且院主大人对我等如此之好，吃的从来都是和我们一个锅里捞的，忙的时候跟我们一起搬材料，每天还只让我们干满四个时辰，最主要的是，这要完工，他还给我们每人五两银子的工钱，这样的东家，你还想要出卖他的这门技艺，你还是不是人？” 陈老头儿想到这段时间张寒凌与他们一起干活儿的场景，又想到张寒凌许诺的报酬分文不少，比外面所谓的豪门大户给人的感觉要亲切得多，实在不想自己这小徒弟走了错路。 从一个大棚内刚钻出来的张寒凌听到这场对话，大步朝陈老头儿走来。 “哈哈，陈工不要吓唬这小子了。我既然把这项工程交给你们来做了，你们从中汲取经验之后，那就是你们的东西了，靠着这门经验出去赚钱，我是不会介意的。” “再说这玩意儿本来技术难度就不高，等到透明玻璃开始普及了，有的是人想到这么做，你们大可放心出去接活儿，不过想要让人看到效果来进行宣传，怕是还要等一段时间，毕竟我这东西还没种出来，没有什么说服力。” “院主大人，这是您教授给我们的独门技艺，怎可轻易外传。”陈老头儿还是有些惶恐。 “莫说这些敝扫自珍的话，哪有什么独门技艺，我教给你们了，你们尽管用就是了，我还巴不得大明的整个北方都能传播开来，这样寒冷的辽东也能种出来大量粮食和蔬菜，这对整个大明的百姓都是好事，利国利民嘛。” 张寒凌大手一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眼里对未来也有了一些期许，不知道这大棚能给普通人带来多少帮助。 毕竟往后两百年随着小冰期的到来和加强，如果缺少了对抗严寒以进行粮食生产的能力，饿殍遍野的情形恐怕不会少见。 “说得好，先生果真是心胸宽阔，爱民如子。我大明能有先生相助，必能共克时艰，蒸蒸日上。”门口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原来是朱元璋走了进来。 “草民叩见陛下！”众工匠纷纷跪地磕头拜见朱元璋，眼中闪烁着敬畏之情。 第23章 大棚的作用与种植安排 “别把我想的那么好，我也就是为了让自己在这个时代过的更好一些，能不能传播开，能不能改善底层人的生活水平，能不能让大明蒸蒸日上，那得看你们。”张寒凌每次见到这些平民给朱元璋下跪磕头都有一股让他们别跪的冲动，但是想想，这个时代说这个没有意义，还是作罢了。 “另外，刚刚说到这个大棚，我还真想你们能在整个北中国推广开来，特别是辽东和奴尔干都司，那片地方可是好地方，也就天气严寒，那里的土地都是黑土，极其肥沃，种什么都能高产。”想起后世东北大粮仓的重要地位，张寒凌怂恿朱元璋加大对那里的开发。 “再一个，往后两三百年里，由于全球小冰期的到来，会变得非常严寒，降雪线甚至会推到南边的岭南地区，你要是为天下计，为后人计，那就提前百年，把这大棚普及开来，能解决后世极大的粮食需求。” “先生所言小冰期为何？为何在往后两三百年都是小冰期呢？”朱元璋好奇的问道。 “叫你们看书你们不好好看，去研究一下历史资料看看，是不是每隔几百年就有一次小冰期，小冰期长则数百年，短则数十年，每到小冰期，底层生活都将极其艰难，同时，小冰期期间也非常容易引发农民起义，从而造成王朝更替。” 想到小冰期间隔时间差不多也是三四百年，张寒凌发觉王朝三百年周期律应该也有这个因素在内。 毕竟土地兼并三百年就能到矛盾激发临界点，再加上小冰期一来，本来就饿的不行的老百姓怕是得饿死一大片，到时候小地主们估计都要因为吃不饱而揭竿而起了。 “晚点回去了，咱就让标儿研究总结一下，看看王朝的更替是否与这小冰期确有关联。”朱元璋有些不敢置信，但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还是要查一下，要是真的如此，那就要提前谋划了。 “对了，今天来先生这边，主要是想询问一下先生，是否有开办学堂的意思，咱想着让皇子皇孙们都来跟先生学习一下。” “这个事现在先不谈吧，等到来年了再考虑。”张寒凌立马拒绝，开玩笑，我连最基本的生活问题都还没解决呢，吃喝都还不能满足需求，还帮你教皇子皇孙？ “额，那好吧，不过既然来年可以的话，不如早做准备，咱这就着人去安排，这院子终究是小了点，咱考虑把左右两边的院子和空地都划进来供先生使用。”朱元璋退而求其次，想的还挺远。 “你个老朱还真是不客气啊，左右两边的院子加空地全部合围进来，我这紫霄别院都扩大到接近150亩了。”略一估算，张寒凌现在的院子大概6亩，但是由于位置相对偏一点，周边空地面积极大，而且还有一部分山体，要是把左右两边院子都纳入进来，光空地就接近100亩了。 “算了，随你便吧。我能忙的过来就帮忙打理，忙不过来就看你们自己安排吧。”张寒凌一心想躺平，主打的就是懒得管。 “而且，教材我都还没编好呢，等我编好教材估计真得到明年了，你们想要扩建别院那就先开始搞吧。”张寒凌最近偶尔会编写一下小学教材，已经把阿拉伯数字引入，和简单的加减法写完了，马上就可以考虑弄上九九乘法表了。 “ 看先生已经建好了这个大棚了，不知道先生准备种些什么呢？需要咱安排一些擅长农事的人过来帮忙吗？”看了眼院子里已经建好的八座大棚，朱元璋又想参与下。 原本按照张寒凌的计划，他打算独自一人完成所有工作，但当他看到那八个宽敞的大棚时，心中不禁犯起了嘀咕。 这些大棚占地面积达两亩有余，仅凭他一人之力，短期内要想全部搞定似乎有些不太现实。 毕竟，这么大的面积需要投入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去整理、种植以及维护。面对如此繁重的任务，张寒凌也只能指望朱元璋安排人来照料了。 回头清理一下那些带过来的种子，查一查资料，看看有多少在这个季节的大棚里种的，再就是弄清楚怎么种，免得都给种死了，最后空欢喜一场。 “先等两天吧。后日你安排八个人过来帮我，农活不会太重，毕竟已经平整翻耕了的，只需要会照顾作物的人就行了。”张寒凌准备顺便培养一批会种这些作物的人，到时候也要把这些作物给推广出去的，不然光靠自己种，搞不好就绝种了。 打发走朱元璋，回到书房的张寒凌翻出来那些无意间带过来的种子。 所有种子都拿出来后，先掏出笔记本，查一查大棚蔬菜种植技巧，还好之前为了给老爹买种子专门查了一下种子说明之类的，根据浏览痕迹调出相关内容，张寒凌一一查看并记录起来。 首先是白菜、上海青、胡萝卜、西红柿、辣椒和黄瓜南瓜都可以直接在大棚里种植，即使是在冬天。 辣椒和西红柿其实不太适合12月种植，但是做好保暖防寒工作的话，也是可以的。 这个是重点，要找人好好照看，毕竟这玩意儿现在都还在美洲呢，真种废了，那这辈子应该都吃不到了。 然后有半斤玉米，张寒凌决定先使用100粒种子在大棚里试种一下，按成长周期来看，开春之前应该都只能算是育苗了，到时候再移栽出去也是可行的，剩余的等来年开春了再直接露天种植，也有个对照，看看哪个产量高点。 水果种子的话，除了苹果树，其他像西瓜、草莓、甜瓜都可以先种，不过考虑西瓜主要对应夏天，所以先把西瓜种子放着，开春了再种。 记下种植这些作物的注意事项之后，张寒凌让老秦给信宫里，让他们安排人过来准备开整了。 “看好了啊，这里有11份种子，其中这是白菜、上海青、胡萝卜、西红柿和辣椒。你们不用管他们的名称，只管种下去了好好照料，听懂了吗？”张寒凌把人召集过来，种子都分开标识好。 第24章 教材编制与文盲率 “这几种种子直接就可以播撒在翻耕好的土里，等着出苗了再进行移栽。”指着白菜、上海青、胡萝卜、西红柿和辣椒、草莓种子，张寒凌简单描述了一下种植方法。 “另外这几种，是黄瓜、南瓜、玉米和甜瓜，需要制作一个个营养钵，然后将种子播撒上去，一粒一粒的播种，不要浪费。等出苗了再进行移栽。”接下来是需要用到营养钵来进行培养的种子，这类种子的出苗对土壤湿度和肥力有一定要求，所以要更加重视一些。 “等出苗之后要分苗的，移栽有哪些要求的，比如种植密度之类的，我都写好了，等下分发给你们。你们一起是8个人，每个人负责一个大棚里作物的种植，还有问题吗？”张寒凌把任务分下去。 “你们一定要好生照料，这些种子来之不易，只要能种植好了，我就会向陛下给你们请赏，后面种子推广事宜也会让你们主持，除了赏银，还有官身，只要你们搞得好，就没有我请不来的赏。大家有没有信心？” “有！”众人齐声应道，在张寒凌的一番鸡血下，恨不得马上领了种子就去种出来。毕竟要是因为农事干得好，而因此封官，那可真就是祖坟冒青烟了。 安排好这些种子的种植任务后，张寒凌回书房拿出已经编了一部分的小学教材，打算今日肝一波，争取把乘除法都编出来，同时弄一下一元一次方程的内容，毕竟这些内容相对现在的大明人来讲，其实是很简单的。 明朝时期，特别是明初时期的科举，并不是完全只考四书五经的，只是后来朱元璋定下必须要按八股文来写策论，而且还圈定了考试内容，这才让开始还考的明经科、明法科、明算科、医举科、武科等沿袭唐宋的科目，在洪武后期基本都剔除掉了，只考进士科一科。 而朱元璋给自己找了个老祖宗朱熹，充分强调朱子对儒学经典的注释的重要性，要求八股文的论述要以这个为准，这就很禁锢思想了，让整个社会都在穷经皓首中失去了创造力。 从文化的角度上来看，明朝也并不算差。 秦律汉风晋骈唐诗宋词元曲明小说，各朝有各朝的特色。 当然，这也归功于纸张的普及和印刷术的升级改良，再加上世家大族被黄巢大杀特杀之后，世家支脉的衰落，促进了知识开始流入底层，从而促进了文盲率的降低。 根据历史记载，秦汉魏晋时期由于世家大族的垄断，门阀之见等问题，加之生产力低下，书籍保存和印刷难度大，形成了以世家为代表的学阀集团，从上层垄断了书籍和知识，导致底层人基本没有接触知识和书籍的机会，文盲率相对较高，大概在90%以上，也就是全社会能识字500个以上的不会超过10%。 其次是隋唐时期，由于科举制度的建立，越来越多底层人渴望通过读书识字改变阶级，从而全社会形成了读书识字的潮流。 加上纸张改良和雕版印刷等技术的进步，至唐中后期，全社会文盲率应该已经下降到70%左右了。 特别是到宋朝之后，由于造纸术进一步发展，纸张在底层已经基本普及，加上宋朝重文轻武国策的推动下，读书科举成为所有人的追求，社会文盲率几乎降低到整个封建时期的最低点，约在60%上下浮动。 及至元朝时期，由于四等人制度的实行，大量底层人混的比唐宋时期差的多，读书变成了非必须需求，生存才是最大的需求。 而加上蒙元对教育的重视程度不够，民间教育机构基本全部关闭，教育普及程度大大下降。 从而使元末时期的社会文盲率再度上升到90%以上。 不过等到明朝建立，至明中期，社会文盲率再次下降到60-70%，这也是明小说能兴起的缘故。 从社会文盲率的角度来看，社会生产力的发展与其有极大关系，当社会文盲率低的时候，大量的发明创造和文化进步不断涌现，比如唐宋八大家，比如四大发明，比如初级的火药武器，又比如活字印刷术、本草纲目、天工开物、农政全书、徐霞客游记等等都是在社会文盲率较低的情况下渐渐出现的。 所以要促进整个社会生产力的进步，降低社会文盲率是最有效的办法，毕竟一人计短，多人计长嘛。 张寒凌编制教材的过程中，不断在思考，怎么样的知识体系才是明初需要的，不过好在明初这几十年，由于刚刚建国不久，教育普及的工作相对滞后，还有很大操作空间，将在这里梳理的知识体系，包括阿拉伯数字、拼音识字法、自然科学等相关的知识推广出去的压力会相对较小，民众接受程度会更高。 接下来几日，张寒凌终于是将小学阶段的教材编写完毕了。 趁着天气晴好，张寒凌钻进了这几个大棚里，开始琢磨这些作物的生长了。 几天下来，在朱元璋安排的这些农事好手的伺弄下，左右种子都已经种下了，就等着破土出苗了。 “先生，今日有一事希望能请先生前去坐镇。”刚看完营养钵里种下的瓜苗种子，从大棚里钻出来就遇到朱标。 “什么事情需要我去坐镇的？我不就一闲人嘛。”张寒凌带着不解。 “这不牛痘接种已经推广开了嘛，然后经过半个月的推广，整个南直隶和周边几省都基本落实了超过一半了，目前来看没有人死亡，效果也基本得到验证了，所以今日就准备对整个皇室成员、后宫妃嫔及宫内太监宫女进行接种，所以想请先生前去，若是有不合适的地方，需请先生及时指出。”朱标把想法说出来，略带希冀的看着张寒凌，毕竟朱元璋一直以来都让他对张寒凌恭敬一些。 略微沉吟，张寒凌也觉得天天宅着有点闷了，这穿越都快俩月了，就没出过紫霄别院，静极思动之下，出门转转也未尝不可。 “那行，等我换身衣服就跟你过去。”张寒凌转身去换衣服。 朱元璋让人给张寒凌准备的衣服都是皇室成员平时的常服，穿上之后一身贵气，张寒凌暗暗道了一声万恶的封建地主，便出门和朱标前往皇宫。 第25章 皇室人员初识 应天府紫禁城的格局和北平紫禁城的格局基本一致，穿过午门之后，还要经过太和门，然后直穿太和殿、中和殿和保和殿，越过乾清门，就到达了乾清宫，再往后也就是后宫了，包括坤宁宫、交泰殿、景仁宫、太极殿、永寿宫、承乾宫等主要建筑。 乾清宫至乾清门之间的广场上，已经聚集了近千人，都是朱元璋的皇室成员及其眷属，加上后宫妃嫔及其手下太监宫女等人。 朱标和张寒凌赶到时，近千人已经分为十列队伍排好了队。 “先生，标儿，来这儿！”朱元璋一眼就看到了朱标和张寒凌。 令张寒凌惊讶的是，朱元璋除了给自己和马皇后安排了并排的座位，往下竟然只安排了两个座位，显然就是为自己和朱标准备的。 万万没想到，朱元璋在接受了穿越的事实之后，又了解到自己的悲惨晚年，竟然能放下帝王身段，对张寒凌礼遇到如此地步。 显然，朱元璋也认识到，他对任何人都可以按传统帝王的手法去打压和控制，但是对于张寒凌，他只能以怀柔的手段，慢慢收归己用。 因为整个大明，所有的人都是有替代品的，唯独张寒凌不同，没有人可以替代张寒凌的作用。 随着张寒凌就坐，在场的皇子皇孙和妃嫔都显得极为吃惊。 对于张寒凌，除了马皇后知道来历以外，其他人从未见过皇帝陛下对陌生人如此礼遇的。 “老二老三，你们说这人是何身份？都跟大哥坐一起了呢。”才十七八岁的朱元璋第四子朱棣挤了挤身前的朱樉和朱棢。 “不知，父皇一向对人严厉非常，不说对大臣和勋贵了，就连对我们都不假颜色。”老二朱樉也是不解。 “不管怎么说，既然老爹对这家伙如此器重，想来必然有不凡之处。”老三朱棢肯定道。 “废话，要是没有特殊之处，老爹才不会这么礼遇人的呢。我的意思是这人究竟做了什么事，让父皇这么看重。”朱棣对老二老三说道。 还没等他们讨论出个结果来，朱元璋示意朱标宣布牛痘接种开始进行。 首先接种的是朱元璋的一堆儿子们，马皇后早已提前接种好了。 只见实施接种的太医卷起朱樉的袖子，在小臂上轻轻划出一道伤口，然后将蘸有牛痘脓液的棉布轻轻擦拭涂抹伤口，张寒凌只觉得强迫症要犯了。 “你们不要在小臂上割伤口啊，往上一下，到上臂处弄，而且接种的时候不用涂抹那么多，稍微往伤口处蘸几下就行了。最后完事了给包扎一下啊，都不包扎的嘛，搞得这么粗暴。” “我让你们把伤口上移，是为了避免后面几天里伤口接触到水，而且最后还让你们包扎伤口，都是为了防止引起感染。牛痘感染引起的发烧和细菌感染引起的发烧，危险程度天差地别，你们一定要注意啊。”张寒凌对朱标一顿输出，说的朱标连连点头。 “传下去，让所有御医都按先生说的去办，切记要一字不漏！”朱元璋急忙向王景弘吩咐道。 “是，陛下！”王景弘躬身退下赶紧前去通知各御医。 不多时，朱元璋的一堆儿子们基本都接种完毕，前来朱元璋跟前见礼。 “来来来，咱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张先生，别的咱也不多说了，只给你们说一点，那就是对待先生一定要尊敬，先生的意见就是咱的意见，你们谁要是敢冲撞了先生，那你们就祈祷先生能宽宏大量，不与你等计较，不然咱这鞭子可不会留情半分。”朱元璋指着张寒凌，向诸位皇子介绍道。 “此外，所有皇子不允许单独求见先生，有事想要找先生的，定要让太子带你们去，单独去找先生被咱发现了，那就等着削其王爵，贬为庶人吧。”随后，朱元璋又强调不允许皇子单独找张寒凌，想来也是考虑张寒凌一言一行都可能带来意想不到的后果，必须要朱标在场知晓一切才行。 “陛下，不必如此严重，你们朱家的明朝，不会出现你不愿见到的事情的。兄友弟恭、夫妻相携、父慈子孝，那可都是你们历来的传统。”张寒凌微笑着打断朱元璋的输出，觉得没必要搞的这么严肃。 “且不说皇后和陛下的关系，那也是千古美谈，而自两位形成的传统，后世之君也都是能很好保持的，须知大明贤后多那也是出了名的，大明太子地位稳固一样也是出了名的。”丝毫不顾是不是会引起其他人误会，张寒凌透露了一些明朝后来帝王和皇后以及太子之间关系的情况。 众皇子听着张寒凌之言，只觉这人有些阿谀奉承了。 虽说现在朱元璋和马皇后之间的深厚感情确实值得称道，但是怎么就能确定后之君都是如此呢？ 又怎么能说历朝太子地位都无比稳固呢？难道就没有荒唐的太子被废掉的？ 张寒凌扫了一眼在场的这批皇子们，面带微笑，笑而不语，特别是看向老四朱棣的时候，还略微颔首致意。 在场的一切，朱元璋尽收眼底，内心不知在想些什么，面上也透露出一丝疑惑，觉得张寒凌怕是没有说实话。 接种事宜到中午之后，没有发生其他问题的情况下，众人尽皆散去，只留下王景弘继续监督。 御书房内，朱元璋与张寒凌相对而坐，朱标在下首帮着朱元璋处理奏折。 “先生上午所言，似乎有些话里有话，不知可否告知一二？” “哈哈，老朱你果然还是忍不住的，不过我觉得既然我已经来到这个时代了，你之后发生的事情其实并不重要了，我能改变的事情太多了，就仅仅说皇后和太子以及太孙的命运，只需要稍微改变，以后的大明就和原本的大明是不一样的了。”张寒凌抚手轻笑，浅浅喝了一口茶，皇家贡品果真不赖。 “算了，你想听就说一下吧，你们也就听个乐，别搞什么不教而诛的事，也别说说什么防患于未然、防微杜渐之类的，要真那样了，反倒是我在害人了。”张寒凌提前给老朱和朱标打好预防针，不希望他们疑神疑鬼。 第26章 朱标之死与靖难之役 “上次不是跟你讲到你会找机会干掉胡惟庸吗？到第二十三年，你还会干掉李善长，在这一个问题我不多做展开，这是皇权与朝臣权力的争夺罢了。” “就我个人意见，你可以继续按计划进行，但是不要太过扩大化，杀人太多不是好事，当然，你要杀的都是前蒙元时期的腐朽官僚，那也是没问题的。” “今天主要给你们讲的是后面的事，首先是第二十五年的时候，原本历史上太子殿下是代你巡视西安，准备考虑迁都的，但是在回程过程中染病，回应天不久就不治身亡。” “不过这一点暂时不用太过担忧了，我这不来了么？有我在，他染的如果还是历史上的病，不管是风寒也好，还是背疽也罢，都是能治好的。” 张寒凌看朱元璋眼眶又开始红了，不禁宽慰一番。 “父皇不必悲怆，既然先生已经提前告知我们这些，那我们就有了补救和改变的办法，未来定然会朝着好的方向发展的。”朱标也出声安慰道。 “就是就是，实话说要不是因为你对自家人不错，我都还以为你就是个冷血动物了，杀起其他人来，你可是眼都不眨的。” 张寒凌的小小吐槽引得朱元璋阵阵无语。 “好了，言归正传。按照历史记载，太子去世之后，你因为失去了最佳的继承人，只能立了朱允炆为皇太孙，实话说，这是一步臭棋。” 想到朱允炆的所作所为，张寒凌看了一眼朱元璋，感觉可能是对朱标太过喜爱，爱屋及乌想要补偿朱标，所以才立了朱允炆的吧。 当然，老朱晚年对下面那些人的掌控力下降之后，老大老二老三相继死去，倒是有很多疑点的，特别是老三的死，从时间上看，就好像是赶在老朱前面去死的，不得不引人怀疑。 但历史上也没有对于明初皇位传承过程的东西，特别是各方势力好像都达成协议，一同促成了朱允炆的上位。 从一个政权权利过渡的角度来看，原来的一把手年老之后，更合理的情况是被下面的人逐步架空，直到最后把他们所想要的下一任送上位。即使在现代也是一样的，这已经历来的老传统了。 张寒凌也懒得去提示老朱他们了，这种事情历史没有记载，那就当作没有发生过吧。 反正，这几千年的历史，突然间不按传统的路径发展，也不是不可能嘛。 “我记得，到洪武三十一年的时候，你这群儿子里，老大老二老三都已经不在了，老四在北平。然后你悉心教导了几年的朱允炆呢，你也知道他是谁都镇不住的。” “别说是朝中的文臣了，一群人净会忽悠朱允炆，治国是屁都不会的。能打的淮西勋贵们，又因为他是庶出，跟蓝玉也好，跟常家和徐家也罢，就是你手下的冯胜、汤河啊这些老人，每一个亲近的，一点血缘关系的维系都没有，还想他们能在你不在之后听这个小娃娃的话？” “所以，你在最后几年里大杀特杀，把明初能打的这些个武将几乎杀了个干净。这其中就包括了蓝玉案，也是个大案，前后杀了一两万人的样子，你也是够凶残的了。” 张寒凌提到蓝玉案，依然吐槽朱元璋杀的太狠了，搞的朱元璋老脸微红。 “不过，这其中的好处显而易见嘛。你死后朱允炆顺利继位，而且满朝没有什么异常的声音，形势一片大好啊。” “可惜朱允炆是个蠢猪啊，他竟然被文臣忽悠的想要恢复周礼呢，搞什么井田制之类的。这几个文臣主要是齐泰、黄子澄和方孝儒。” “最让人难以理解的是，他居然在你死后半年不到，就开始听那几个蠢货的话，直接开始削藩。削藩也就罢了，二代三代帝王搞这个是必然的事，但是他连政局都没完全稳定，基本盘都没握在手里，就开始削藩，脑子是真的有毛病。” “而且最离谱的是，他削藩居然对这些叔叔辈可是一点情面不留的。朱允炆在位第一年就削掉了五位藩王，包括周王朱橚、代王朱桂、湘王朱柏、齐王朱榑、岷王朱楩等。” 听到此，朱元璋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实在没想到自己的孙子辈里有这么勇猛的家伙。扫视一眼朱标，在想着是不是要朱标提前把这家伙给弄掉才好。 “削掉的这几个藩王呢，周王朱橚因与燕王朱棣有亲属关系，被朱允炆视为威胁，最终被贬为庶人。性情刚烈的湘王朱柏，在压力下选择以极端方式表达不满，最终携全家自焚而死，时年29岁。齐王朱榑因性情残暴、多行不法，被朱允炆两次贬为庶人，最终被软禁至死。代王朱桂因贪污腐败和残暴不仁被告发，被朱允炆废除封号。 ” “咣当！”听着这些的朱元璋气的开始砸东西了。 “父皇，允炆怎会如此对待这些叔叔啊，他怎么能如此残忍。周王何其无辜啊，小十二何至于此啊。”朱标一样无法接受，恨不得现在就把朱允文吊起来狠狠的抽一顿。 “得得得，你们俩气个锤子啊，朱雄英不死的话，朱允炆算个锤子啊，到时候没他啥事儿了，你们的这些个儿子兄弟的，都不会那么惨的。”见他俩情绪激动，张寒凌赶紧安抚起来。 “好了好了，接下来还有更气人的呢，还要不要听了。”张寒凌翻了个白眼，只觉得再讲下去怕不是要把老朱和小朱一起气死。 “先生还请继续，咱倒要看看这朱家后人还能做出什么气死人的事来。”朱元璋大手一挥，平复了一下心情之后，赶紧让张寒凌继续说后面的事。 “接下来朱允炆能干啥呢？当然是削老四朱棣嘛。他找了好些人去监视朱棣，找了一堆人带着军队把北平几乎围了起来，还扣了朱棣的儿子们，想要逼朱棣就范。另外，插播一条，你死了之后，朱允炆可是下旨不许藩王进京来为你送葬的哟，真是孝死了。” 张寒凌不嫌事大，继续火上浇油，仅仅是从这点来看，这皇位的继承必然是有一些猫腻的，更何况朱元璋死后七天就被草草下葬，这对于一个开国皇帝的地位来讲，是不可想象的。 “朱棣后面没有办法，只能装疯卖傻，夏天还穿棉袄烤火，还偶尔跑到大街上去跟狗抢食，还吃猪屎，这才让朱允炆这小子暂时放下戒备，没有直接一波开大带走朱棣。” “在这期间，朱棣的三个儿子不是被扣在应天嘛？朱棣装疯一场，这几个小子也说担心老爹的病，想要到近前尽孝，朱允炆竟然答应了，把他们放回了北平，直接把手里最重要的人质给送走了。” “接下来就不出所料地，朱棣受不了了，带着王府的八百亲卫造反了，打着奉天靖难的旗号，在一些巧合之下很快就拿下了北平城，随后北平周边本来是围着朱棣的部队也很快倒戈。” “朱棣的部队很快就扩充到了十余万人，毕竟光北平城当初就有10万人驻守。” “也就因为都是朱棣手下的老人，所以朱棣用800人起事之后，很快就拿下了北平城，收编了这十万人。” 随着张寒凌的讲述，朱棣怎么被逼迫造反的过程一点点呈现在了朱元璋和朱标面前。 第27章 永乐大帝与藩王分封 本来想象中朱元璋的暴怒没有出现，反而好似有些意料之中的味道。 张寒凌看着朱元璋的反应，暗忖莫不是朱元璋知道老四的野心？又或者在一定条件下，其实他也认为让老四上位并不是什么坏事。 “如果朱允炆真像你说的那样，老四造这个反，也不是说不过去的事。” 朱元璋不是不明事理的人，真要到那个地步了，即使早已经对兄弟相残下过严令，也不能全怪老四了。 “再说，对咱而言，家人安好，宗亲顺遂，那便可以了。但如果秀英和标儿再加上雄英都不在了的话，也只有老二老三和老四在我这里算是至亲了，朱允炆终归是庶出，原来历史上的咱也许还是放不下标儿吧。” 朱元璋想到朱标的早逝，从情感上确认了自己应该只是为了补偿朱标，或者说让朱允炆当皇太孙能让他看到朱标的一丝影子。 “好了，老四造反的前提还是标儿和雄英都不在了，不然他没那个胆子的。” 朱元璋对自己的前四个儿子之间的关系，还是很了解的。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北平的人还是要换一下，等标儿上位之后，要尽快削藩。” 朱元璋对朱标说道，朱标点头回应。 张寒凌听着朱元璋的安排，不禁有些难以理解，朱标在的情况下，下面这些藩王没有必要过早削藩的，他们必然会是朱标最大的助力。 不过这是朱元璋自己的事，张寒凌也不好过多干涉。 “其实吧，在我们现代人看来，明朝削藩其实并没有太大必要。” “自古以来，削藩的主要目的是为了防止尾大不掉，然后藩王作乱。但是归根结底，藩王造反是为了更进一步，也就是想要更大权力，不想头上还悬着其他人。” “既然如此，为何不考虑将藩王都分封出去呢？虽然说分封制是历史的倒退，但是有些时候就不一定了。” 张寒凌继续道：“分封制最大的问题在于宗亲越来越多，分出去的土地越来越多，封国多了必然削弱了中央的力量。又或者封国太大了对中央形成优势的时候，会喧宾夺主也不一定。” “既然知道这些问题，那就想办法解决嘛。” “首先你们需要有一个共识，那就是中央控制的区域一定是最大的，此外，传统的中央势力范围内的疆域不作为分封资源，这个范围我个人给你们建议，那就是亚洲至欧洲区域全部属于中央管辖，封国全部分封到非洲和美洲区域，外加一个澳洲都可以用来分封。” 才穿越过来俩月，张寒凌就给做着一统全球的美梦了。 “额，先生所言的亚洲欧洲非洲美洲澳洲都是哪里啊？” 显然，张寒凌没有给他们普及现代地理知识的情况下，他们并不能听懂这些词汇。 “天下共分七大洲、四大洋，七大洲分别是亚洲、欧洲、非洲、北美洲、南美洲、大洋洲和南极洲，四大洋分别是太平洋、大西洋、北冰洋、印度洋。” “大明目前在亚洲东部，整个亚洲的大小约为大明的5倍大小（以明初900万平方公里估算），往西过了哈密卫之后就是察哈尔汗国，再往西就是中亚和西亚，一直到西奈半岛，往南一直到苏禄，西南方是天竺，往北是北元。” “总之，大明占有的疆域实际相对于整个天下而言，只能算极小的一部分了。” 简单科普了一下亚洲的地理形势。 “至于欧洲，那是当年蒙元打到过莫斯科公国继续往西，还有一片和大明面积差不多的区域，那里现在还有一些国家，包括现在就有的所谓的红毛番都算是从那些地方出来的。” “非洲是昆仑奴的家乡，那里基本没有开化，土地极其肥沃。美洲更是还处于部落时代，连铁器都没法生产，不过那里黄金多且还有不少高产作物，澳洲目前还荒无人烟，但是矿产资源极其丰富。” 再另外介绍了一番其他洲的基本情况，张寒凌考虑要不要根据电脑里的资料，把地球仪给搞出来。 这工作量应该不小，最多就是做出个示意用的东西，至于经纬线的划分，比例尺的控制，好像都不太好处理。 “我给你们讲这些呢，是想要你们啊，不要总想着内斗，外面的世界大着呢，你老朱家怎么样也就几十几百个藩王的，有的是地方安置，前提是你们能把那些地方打下来。” 朱元璋和朱标默默记录着张寒凌刚才对世界地理的介绍，也陷入了沉思，觉得让华夏正统控制传统区域，其他未开化的地方就分封出去，让藩王们都有自己的封国，都能体会帝王的感觉，也许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但是考虑到如此大的疆域，想要打下来，就凭现在全国近6000万人口（明1381年人口5987万），好像也很难搞得定。 “好了，说的有点远了，还是回到刚刚老四造反吧。” 张寒凌打断了朱元璋和朱标的思考，把话题拉了回来。 “你们老四造反花了四年，就干掉了朱允炆登上了皇位。然后呢，其实他在皇帝的位置上干的挺好的，好歹也是近乎于历朝历代皇帝里前十的存在了，后世称其为永乐大帝，他执政期间称之为永乐盛世。” “插一条后世对历朝历代皇帝的评价，基本上给的排名大多是秦始皇、唐太宗、明太祖、汉武帝、明太宗（明成祖）、隋文帝、汉光武帝、宋太祖、汉宣帝。当然，这个排名里面很多皇帝其实有一些也能与之媲美的，比如汉文帝、汉景帝、汉和帝、唐高宗、唐宣宗、明宪宗、清世宗等等都算不错。但是明太宗永乐大帝必然能排入历史前十的。” 根据后世一些流行的皇帝排名，张寒凌仅仅列了一下比较着名的大一统王朝的皇帝。 “他当皇帝期间，算得上把明朝推向了一个比较高的位置的，毕竟不是什么王朝都能得到远迈汉唐、万国来朝的评价的。” “不过，这跟他有个好儿子有很大关系，他这个皇帝打了一辈子仗，死都是死在打完仗回来的路上的，但是国内的治理基本都是太子朱高炽给搞定的，朱高炽的地位就像现在朱标的地位一样，皇帝本身对太子都是极为放心的。” 朱元璋没想到老四这个皇帝居然能当的这么好，历史评价竟能如此之高，而且连老四的儿子也能如此能干。 讲完永乐大帝时期的一些事情，不知不觉天色已暗。 第28章 紫霄学院与入学安排 “先生今日晚膳就在宫内解决吧，趁着今日牛痘接种，众皇子皇孙都齐聚一堂，咱吩咐他们安排了一场家宴，想请先生一同参加。”放下笔，朱元璋对张寒凌说道。 “哈哈，陛下相邀，岂敢不从！？”张寒凌也想看看老朱的这些子子孙孙，单纯就是好奇，特别是对于历史有所记载的那些人。 一般而言，明清时期皇帝家宴举办地点都是在乾清宫，因而，朱元璋今日准备的家宴也让人安排在乾清宫。 待三人从御书房出来，到达宴会现场，各皇家子弟，包括后宫主要妃嫔都已经安排就坐了。 从座次安排上，依然是朱元璋上首主座，旁边是马皇后，下首左边第一个便安排给了张寒凌，连太子都只能在右首第一位，足以见得朱元璋和朱标对张寒凌的尊重和重视了。 众人坐定，朱元璋环视一周，看了眼朱标边上的老二老三老四，目光在老四身上停顿了一下，眼眸深沉。 又扫视了一眼张寒凌边上的其他几位皇子，示意大家都安静一下。 “今天让大家都回来宫里进行这个牛痘接种，是为了让大家以后都不会受到天花的威胁，想来太子已经安排人和你们都说了这其中的重要性的，咱也不多说其他的了。” “咱只有一个要求，在座的各位已经实封就藩的皇子，回到封地之后，一定要大力推广此时，谁要是胆敢懈怠，咱饶不了他。而且咱会安排人在后面几年去到全国各地调查牛痘接种的普及情况，要是哪里做的不好了，除了问责当地主政官员，你们这些个藩王也别想好过。”朱元璋点出牛痘接种工作的重要性，给在座藩王下达了任务。 “谨遵陛下旨意，儿臣等定全力以赴！”众皇子赶紧应道。 朱元璋见此点点头，看到张寒凌也在观察在座的这些皇子，微微一笑，给众人介绍道：“今日还有一事，就是这位张先生，是咱请来的高人，先生学究天人，对我大明有再造之恩，所有人对待先生必须像对咱一样尊敬，谁要是冲撞了先生，咱可不会讲情面的。” “此外，要是以后先生遇到了什么难题，你们要积极配合帮助解决，不得怠慢了先生，不然事后咱定会让你等好看！” 听到朱元璋的话，众人除马皇后、朱标和已经有所猜测的朱樉、朱棡、朱棣和朱橚之外，皆惊疑不定的看向了张寒凌，不知道皇帝何时竟会如此重视一个非皇室之人。 “另外，咱与先生已经商量好了，年后会设立一所只有皇室子弟能进的学院，到时候大孙子雄英和其他皇子适龄的嫡长子，都必须前去接受先生教导。” “当然，众皇子皇女要是有想要找先生学习的，也可以和太子请示，只要符合要求的，咱也会去请求先生接收的。机会难得，大家要好好考虑。” 张寒凌听到朱元璋趁着家宴介绍自己的当口，也给自己下任务，还给自己招学生，不禁觉得嘴里的烤羊肉也不香了。 “陛下，让各位皇子皇女皇孙来跟我学习未尝不可，但是考虑到精力有限，我建议先期人数还是要控制一下，人数最好控制在20人以内，其中最少要有一部分成年皇子皇女，这样后续人数增加的话，我可以按照他们的学习进度进行分班安排。未成年的皇孙最好不小于7岁，不然不容易理解所学的东西。” 张寒凌按以老带新的思路，给朱元璋提议道。 点了点头，朱元璋赞同道：“是咱考虑不周了，那就按先生说的来。不过先期的人必须包括皇长孙和太子及以下的几位适龄皇子，其他的人由太子来安排。” “好了，事情说的差不多了，后续还要辛苦先生了，咱也没啥可以感谢的，封官许愿想来先生也不会在意，既然如此，咱想着给先生封一个兴明伯，理由就是献上牛痘接种之法和玻璃制造之法，不过到时候需要先生一同上朝听封。” 听到朱元璋要给自己封伯，还是兴明伯，张寒凌不禁出声：“草民谢过陛下，不过不知陛下能否将兴明伯改为兴华伯，如此方能更加贴切。” 朱元璋听到张寒凌连这个也要忤逆自己一下，不禁有点头痛，不过也没有就此小题大做，顺势点点头：“确是如此，那便听先生的，标儿下去后安排好，明日上朝就宣布此事。” 这一番对话，反而让下面这些皇子一脸的不可思议，要知道皇帝陛下一直以来都是无人敢于忤逆的，要是其他人敢这样和皇帝唱反调，早就被老朱拖出去砍了吧。 越是如此，众人对张寒凌的身份越是好奇。 暂且揭过不表，宴会在后续各皇子皇孙皇女对朱元璋的恭维和赞美中顺利完结。 朱元璋安排朱标把张寒凌送回紫霄别院，被张寒凌推辞了一番便作罢。 独自漫步在紫禁城，张寒凌看向这在现代已经只有遗址的紫禁城，星星点点中，人来人往。 从历史的厚重中解脱出来，脚踏着实实在在的地砖，十一月的微风竟也有一些刺骨的寒意，张寒凌在这个时代已经生活了近两个月。 这但时间以来，经历的人和事，都是那么的真实。 再次行走在紫霄别院的小书房之外，才感觉原来这个世界，还是自己原来的世界，自己终究还是在慢慢融入这一切之中的。 想了想，张寒凌洒然一笑，既来之则安之，现在看来，想老朱一言不合就砍了自己，怕是基本不可能了。 正想着间，听得风中有声音传来：“先生，先生留步！” 但见一群人急冲冲行来，原来是老朱家的老二老三老四老五等人，令人惊奇的是竟然还有两三个皇女。 “先生安好，朱樉（朱棡、朱棣、朱橚）见过先生。”几人停下身，恭敬问好。 张寒凌一脸奇怪，你们这些人来找我作甚，老朱不是让你们有啥就去找朱标吗。 第29章 公主与妇女权利 “先生勿怪，只是我等想先与先生认识一二，此外也想向先生请教一番，来年将要开设的学院，先生所要教授的学习内容，如此我等也能提前先做一些准备。” 朱棣表现得最为积极，如饥似渴的目光中，闪烁着求知的光芒。 “有点意思，哈哈~你们不用想太多，需要准备的也不多，只需要准备好纸笔即可。” “此外，刚开始的教学内容不会太难，你们几位都是早已接受过皇家教育的皇子皇女，所以这些东西会学的很快，后续内容我会单独再教你们的。” “来日方长，不急于一时的。” 张寒凌打了个哈哈，不想提前说太多，毕竟还有些准备工作没做完。 “再有啊，你们几个皇子对此好奇我不意外，毕竟你们几个年龄合适，肯定要来的，不过这几位也有想法？” 张寒凌指了指他们身后的皇女，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朱元璋一生一共有十六个女儿，最大的临安公主出生于1360年，名朱镜静，生母为穆贵人，如今也才19岁，已于前年嫁给李善长之子李祺，家宴过后便出宫回了李府。 当前这三个皇女年纪都不大，分别是宁国公主、崇宁公主和安庆公主。 其中宁国公主母亲是马皇后，现在不满16岁，至于崇宁公主和安庆公主也都不过十二三岁的样子。 三个小皇女都一脸忐忑的跟在几个哥哥身后，老大宁国公主轻声说道：“父皇先前说我们皇女也可进先生的学院，不知先生对此有何看法。” “我没意见啊，皇子可来，皇女自然也可，只要愿意来学，我自然愿意教。” “不过现在这个时代吧，女子学我的这些东西之后，也不知是福是祸，毕竟有些东西想要改变，不是一朝一夕，也不是一个人两个人能起作用的。” 张寒凌轻叹一声，遥想明清时期，自宋以来的程朱理学对女子的恶意犹如毒瘤一般，这种禁锢直到新中国成立，都如附骨之疽般难以剔除，不禁心生怅然。 华夏古代女子的地位，犹如泰山般沉重，不是一两个人可以轻易改变的。 尽管汉唐时期女子地位相对较高，但是自从北宋时那个扒灰的老头提出“存天理、灭人欲”之后，进一步强调所谓的“女子无才便是德”，加上自古以来“三从四德”的不断深化，衍生出来的问题越来越大，什么都能和三贞九烈挂上钩。 要理解这个问题，就需要明白古代并没有真正的盛世，底层人民在饥饿的阴影下挣扎了两千多年。 女人作为重要生产力之一，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再加上连年战乱和医疗条件的限制，古代人的期望寿命普遍较低。 因此，每个皇朝不管是初期还是相对稳定的中期，寡妇人口都是一个庞大的数字。 而这些寡妇的年龄往往不大，古人结婚年龄本来就小，女人十四五岁就出嫁，若是男人死得早，很多可能才二十多岁就开始守寡。 当然，也有一些不遵守道德的男女，但这并不是普遍现象。 剩余的很多女子，失去男人的依靠后，在古代的社会条件下，生活比现代女人要艰难得多。 而维持一个社会生产力发展的必要条件之一就是人口，人口数量不足，统治阶级也难以有所作为。 这就导致汉唐时期，官方鼓励寡妇再嫁，以增加本朝人口数量。 但是到明清时期，尤其是清朝时期，一个女人想要从前一段婚姻中摆脱，重新嫁给另外一个男人，是非常艰难的。 这个时期，“存天理、灭人欲”的思想更是发展到了顶峰。 不管是官府机构还是民间百姓，都在潜意识里认为寡妇是“不洁”之人，她们就应该老老实实在家守寡，不应该出门招惹任何是非。 当时社会的各个层面，都不支持寡妇再嫁，因为这种再嫁行为不符合社会主流思想的道德约束。 所谓的“饿死事小，失节事大”、“好马不吃回头草，好女不嫁二夫男”等口号也都是明清时期才出现的。 明初可能相对好一些，毕竟才从蒙元底下解放出来，加上有马皇后这样的女强人的代表，女子对自己的婚姻还能有一定的选择余地。 但到明后期和清时期，对女性的禁锢彻底到达顶峰。 人们往往是非常反对寡妇出嫁的，夫家的公婆恨不得守寡的儿媳一辈子困在家里，直到老死为止。 在这样的封建枷锁下，女性的社会地位越来越低，思想觉悟也被渐渐抹杀，最终彻底沦为男权社会的生育工具。 也就是到了新中国，伟大领袖提出的“妇女能顶半边天”，打破封建思想的枷锁，彻底解放女性，从社会生产力的发展层面去解释了男女平等意义。 然后又用了几十年的时间，才逐渐扭转了女性的低下地位。 当然，对于现代的那些打着男女平等旗号，却实际搞田园女权的极端主义，这类女的实际上是会被伟人时期的女性所鄙视的。 毕竟女性社会权利的平等来源于他们对于生产力发展的贡献，而不是来源于理直气壮的我弱我有理。 “那谢谢先生了，如果可能，我们三人都想随几位哥哥一起向先生学习。” 宁国公主朱镜清躬身感谢张寒凌。（宁国公主历史上未留名，只称朱氏，《山河大明》中杜撰为朱英娆，本文参考临安公主朱镜静取名。） 张寒凌看着眼前的朱镜清以及年纪更小的崇宁公主和安庆公主，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然后开口说道：“既然如此，那以后就由你来负责照顾你的这几位妹妹吧。” 少顷，张寒凌再次开口道：“时候已经不早了，你们都该回去休息了。如果让陛下知道你们私自来找我，恐怕会惹得他不悦。对于你们皇女来说，或许还能幸免，但对于皇子们而言，你们最好还是想好如何向你们的父亲解释今晚的行为。” 说罢，他不再理会这些孩子们，转身大步踏出紫禁城。 留下的众人静静地站在原地，目送着张寒凌离去的背影。 第30章 春节与开学 时光流逝，转眼便到洪武十二年二月，这是张寒凌在明朝度过的第一个春节。 除了上次家宴后的第二天上朝听封之后，张寒凌没有再出过一次紫霄别院。 尽管封伯一事在短时间内引起不少非议，但是在朱元璋的强压下，没人敢对此有异议。 只是都很好奇这位新晋的兴华伯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前后不少人到紫霄别院想要拜见张寒凌，都被张寒凌拒之门外，给所有朝臣的感觉就是此人极度不好相处。 张寒凌也毫不在乎，这些人在他眼里都是将死之人罢了。 明朝时期的春节，宫里放鞭炮一般从腊月二十四就开始了，一直会持续到春节后的正月十七，放的地点在乾清宫的空地。 正月初一这天，皇帝要先去祖庙祭告，然后在皇极殿（现在的太和殿）举行大朝会。 然后皇帝出乾清门，经过谨身殿、华盖殿，最后来到皇极殿端坐在金銮宝座上接受大臣们的新年朝拜。 最后，皇帝回内廷，接受皇后率领的众妃嫔行礼，皇子皇孙行礼。 而吃食基本就是蒸馒头和饺子了，其他和现代相比，少了物质的丰富，多的是人们之间相互的祝福。 虽然春节期间朱元璋一再邀请张寒凌前去一起过，但是张寒凌借口教材编制正到关键时刻，就都给拒绝了。 只是后来朱标和几位皇子专程前来紫霄别院给张寒凌拜年，张寒凌稍稍接待了一番。 这期间张寒凌几乎化身超级宅男，其根本原因也许是张寒凌还没有完全融入进这个时代。 很多时候，张寒凌远远听着皇宫内外的喧嚣，只余淡淡一笑。 热闹是他们的啊，自己终究是什么都没得。 无人的深夜，张寒凌拿出手机，一次次翻看着相册中和父母外出旅游时拍的照片，眼泪不知不觉挂满脸庞。 在这个时代，张寒凌是孤独的，没有人能缓解这份跨越时空的孤独，对亲人的思念，是一时的热闹化解不开的。 放下一切的张寒凌，全身心投入到大棚里，同时编好了小学和初中的教材。 今日，是紫霄别院新修建好的紫霄书院开院的日子，对外没有任何皇室以外的人知晓，前来的人只有朱元璋、朱标和一众皇子皇女。 没有太多的庆祝仪式，张寒凌本人也不喜欢这些东西，吩咐一切从简。 因而大家来到之后，仅仅只看到新建的紫霄学院挂上了牌匾。 学院就建在原别院的左侧，将左侧厢房拆除之后，留出的空地与张寒凌弄出来的大棚相邻。 众人除朱元璋和朱标外，都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大棚，一时顿感新奇不已。 “先生，今日本是学院开院之日，但由于此处不对外开放，也没有太多人前来观礼，有些怠慢先生了。”朱元璋略表歉意。 “没事没事，我本就不喜欢热闹，一切如此便可！” 张寒凌大大咧咧的回复。 “今天来的就是你们准备安排进来的第一批人了吧？我看下啊，这也没有20人嘛，那就都一起学吧。” 看着眼前这些聚在一起正对远处大棚指指点点的小家伙，张寒凌微微一笑。 随后，朱元璋给张寒凌一一介绍了这些未来的学生。 除了那日家宴的几位皇子外，其他的适龄的应该都来了。 没来的估计是年龄不够，毕竟现在的小十二朱柏也是1371年出生的，目前应该只有8岁。 小家伙中除了朱柏，还有老八?朱梓、老九朱檀和老十朱椿，这几位基本都在十岁以下，往上的老七朱榑、老六朱桢也只有15岁。 所以从朱元璋的角度来看，除了老大到老五，其他的孩子都太小了，基本都不是朱元璋从当年吴王时期就跟着他走到如今的，所以对这五个孩子他才格外重视。 当然，老五可能差一点，毕竟虽说他是马皇后所出，但是是由穆贵人孙氏养大的，老朱估计也没那么了解。 所以说，历史上有人认为朱元璋认的儿子只有朱标、朱樉、朱棡、?朱棣也就能说得过去了。（也有说朱棣不是马皇后所出，不过此处以正史为准，朱元璋前四子均是马皇后所生。） 最后第三代皇孙中，只来了朱雄英，这时的朱雄英只有5岁，还得由朱标带着才能过来学习。 而其他皇子都还没儿子呢，老二朱樉的儿子朱尚炳得再过一年才出生。 朱棣的儿子也就是历史上的明仁宗朱高炽也还要一年才能出生呢。 所以现场就很有意思了，一个太子，加上十一个兄弟，加上朱雄英，再加上三个皇女，合起来也就16人。 把所有人都引进学院内，院内按照现代教室的格局进行布置，每人都有一个小课桌，凳子用的长凳，主要考虑有小家伙需要有人在旁边照顾。 此外讲台处挂起的黑板也是张寒凌找工匠专门漆的。 跟80-90年代的学校的黑板一样，都是直接在墙上漆出来的，与现代的活动黑板还是有些区别的。 至于粉笔，这东西好弄，张寒凌找人用石灰粉弄出来试了一下，效果还行，足够教学使用了。 一切都准备就绪后，张寒凌示意大家就座。 “今日是学院开学第一天，各位皇家子弟以后都是学院的学生，多的要求不讲，只有一条，那就是尊师重道，大家能不能做到？” “自当如此，自今日起，先生就是你们的老师了，老师让你们学什么你们就学什么，要是有人不尊重老师的，不用先生出手，咱必然让他后悔来到世上。” 朱元璋立马接话，狠狠的对下面的这些皇子皇孙说道。 “学生拜见老师！”话音刚落，朱标领着众人皆站起躬身下拜。 笑盈盈的看着这些人，张寒凌也不多说，按下众人坐下，然后转头对朱元璋说道：“陛下，今日是开学第一课，我想让各位都看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不知先生有何安排？快快给我等展示一番~”朱元璋有些急不可耐。 “不过，这些东西我在想要不要给所有人看，毕竟从内容上来讲，有些大逆不道了，所以你看可以考虑一下看看留哪些人看。” 张寒凌微微一笑，让朱元璋自行选择。 “这~这样的吗？那这样吧，老大老二老三老四老五留下吧，其他人都先回去。” 朱元璋有些为难，但是还是留下了几个已经成年的皇子。 “不用不用，你们几位随我去书房就行，其他人的话，我先把小学教材发给你们，你们就在这里自习一番，先熟悉一下教材，过后我回来给你们解惑。” 张寒凌从讲台下掏出一堆教材，包括语文、数学、自然科学、历史三门课，一一分发给各人。 说罢，带着朱元璋等人出了学院，前往别院的书房。 第31章 开学第一课 进入书房后，张寒凌对朱元璋说道：“本来不准备给你们看的，但是想来陛下你包括你这几个儿子虽然对我表现得相当得尊重，但是内心肯定还是有所不满的，毕竟自古以来天家最大，我这样的忤逆之辈早就该死一万遍了的。” “你们不是好奇，我为何一直以来都是这个态度吗？今天就给你们看看，为何我是如此，如今如此，将来也是如此。” “今日，就让你们看看，为何我对你这驱除鞑虏、再造中华的千古一帝只敬不尊，为何我对你这大明各处都看不顺眼。” 张寒凌为了让朱元璋等人以后能学以致用，改变华夏的未来，改变底层百姓的命运，决定下一注猛药，惊醒这些封建顽固分子。 为了安排这件事，张寒凌提前几天便将太阳能蓄电池充满了电，手机电脑全都充满电。 还从手机里搜索梳理了准备给他们看的视频上传到笔记本，就为了给他们一次看完。 在朱元璋和他五个儿子震惊的眼神中，张寒凌拿出了笔记本，打开电源，不理他们的疑惑，直接点到视频播放列表。 包括抖音17分钟长短的视频《一口气看完鸦片战争》和哔哩哔哩17分钟的视频《华夏沦为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的过程》作为背景介绍。 随后就是电影《辛亥革命》、《建党伟业》、《南昌起义》、《三湾改编》、《古田军号》、《建军大业》、《建国大业》几步曲。 再加上《一口气看完-抗日战争14年历史全过程》、《血战湘江》、《四渡赤水》、《长征》、《百团大战》、《大决战》、《战争子午线》、《南京！南京！》、《黑太阳731》、《八佰》、《血战台儿庄》、《血战常德》、《命运谷之决胜宜昌》、《藤县保卫战》等讲述反围剿、抗日、解放战争的电影。 最后安排了《集结号》、《上甘岭》、《英雄儿女》、《金刚川》、《长津湖》、《高山上的花环》等卫国之战的电影。 战争说完，就是体现国家和人民发展的电影。 包括《开国大典》、《焦裕禄》、《孔繁森》、《钱学森》、《邓稼先》、《袁隆平》、《惊涛骇浪》、《惊天动地》、《十送红军》、《半条棉被》、《我和我的祖国》、《厉害了我的国》、《强军之路》、《横空出世》、《流浪地球1-2》等电影。 张寒凌想通过以上电影的观看，能让朱元璋及他这几个儿子把格局打开。 不要永远都想着封建帝王那一套，走那条路顶多就是让他们在历史上成为别人的继承者。 他们需要有开拓精神，去创造整个华夏的新篇章。 首先看的是讲述封建主义到半殖民地半封建主义的历史，朱元璋等人初看到猪尾巴的时候，内心的震惊和震怒不言而喻。 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好不容易打下来的天下，最后又被胡虏占据。 看发式，朱棣不禁想到了朵颜三卫往东往北那深山野林中的那群野人，眼睛瞪得铜铃大小，满脸的不可置信，实在想不明白强大的大明怎么会被野人夺了江山。 不过不管以后如何，朱棣是打定主意，回去北平之后，一定要找魏国公徐达一起把东北那片野人给扫了。 到时候鸡蛋都要给摇散黄，马车车轮一定要躺着放。 随后，看到未来战争中，慢慢都向着火器过度。 冷兵器冲击热武器军队换来的只剩屠杀之后，所有人都不禁对火器的重要性再上一个台阶。 到最后，各种外族蛮夷在华夏大地作威作福。 朝廷割地赔款毫无止境，甚至连嘬尔小国的倭奴都连败华夏两次，薅羊毛一次比一次狠，看得朱元璋牙齿都差点咬碎，下定决心定要灭了这群小矮子。 看完这些之后，朱元璋和几位皇子眼冒血丝。 毕竟才从蒙元的残酷统治下解脱出来，在看到华夏大地满是腥膻，看到华夏子民再次陷入水深火热，直叫他们恨不能跨越时空前去冲杀一番。 不过这都还是开胃小菜。 等到看完旧民主主义革命和民民主主义革命以及建党建军建国的这些电影。 朱元璋除了有些振奋外，更多的生出了一种莫名的惊骇。 他害怕这样的场景出现在他所建立的王朝上，这是各个阶层的人的奋斗。 不同阶层的人为了救国，用尽了所有能想到能借鉴的不同的制度，最后底层人选择了那个主义，成为最后的胜利者。 当然，这几十年里不同救国方案的更迭，不同制度的变换，深刻地体现了不同阶层的局限性和人性的险恶。 反倒是一无所有的泥腿子们，内心最是纯粹，最终取得了胜利。 这一点不禁令朱元璋想到“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句历史名言。 看完这些之后，张寒凌为了补充电量，让大家都先缓一缓，休息一番。 毕竟所有电影看个遍，肯定是要两天以上的。 安排人准备了饭菜送到书房来，吩咐那边学院的小家伙们先回去。 张寒凌看着眼前几人食不知味的样子，不禁轻笑出声。 “是不是感觉有些大逆不道？是不是对你们固有观念冲击很大？但这就是现实的历史，未来五百年之后的事。” “你们也不需要有太大心理压力，我给你们看这个本就是为了让你们知道为何我说人民才是国家的主人，同时也是让你们看到普通人在为国家为民族献身的义无反顾，让你们知道为什么我说泥腿子们才是最可爱的人。” “甚至，我仅仅只是希望你们看了这些之后，能慢慢把自己的位置放下，走入他们中间，去理解他们，去学习他、成为他、超越他。” “又或者，现实条件其实并不会出现五百年后的情况。你们只需要仍然做好自己的皇帝亲王，善待百姓，那便足够了。但是你们的子孙后代呢？你们能为万世计？” “现在看的这些都还只是一点小小开胃菜呢，后面要看的东西给你们的震惊更大，也许看完了之后，你们会改变看法，改变治国的看法。” “到时候你们才会真正去考虑是做继承者还是开创者这样一个问题。” 说完这些，张寒凌吃完后，也不理他们的想法，起身到书房外透气活动起来。 第32章 抗日与火锅 不多时，张寒凌回来看了一下笔记本电量，基本充满了，可以继续播放了，便招呼这几个已经有些麻木的家伙过来观影。 接下来是看反围剿、抗日和解放战争的电影。 首先是反围剿的这些影片，当看到一个个出身贫农家庭的红军战士，在湘江血战时的场景，众人紧张万分。 当看到四渡赤水的用兵如神时，行伍出身的朱元璋也不禁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当看到剩余红军一路向北爬雪山过草地，靠着脚板子走过了二万五千里时，众人尽皆相顾无言。 当看到大决战中有人说淮海战役就是老百姓用手推车推出来的胜利时，一时之间，朱元璋满腔豪情的同时，又没有办法理解为什么那么多老百姓能如此自发的参与战斗。 当看到抗日相关电影时，他们既感慨在差距如此之大的情况下，上自将军，下至普通士卒，竟能如此舍生忘死，奋不顾身，又对日寇的凶煞残忍无比愤怒。 特别是看到《南京！南京！》时，里面关于日寇对华夏人成片有组织的屠杀的时候，朱元璋紧握双拳，红彤彤的眼睛几乎冒出实质性的杀气。 更别说意识到后世的南京就是现在的应天的时候，而现在的紫禁城也有很大部分是毁于南京保卫战的时候，这几位朱家的当家人，没有一个不是杀气腾腾的。 “他们怎么敢的？老子要杀光他们！” 最冲动的老二朱樉甚至都看不下去后面的内容，直接向朱元璋请命，要求立马带兵出海杀向倭岛。 但是，当他们看到《黑太阳731》的时候，几乎全部暴跳起身，吓得张寒凌赶紧护住笔记本电脑，生怕他们一气之下给砸坏了。 显然他们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略微平复之后，重新坐下继续观看，但是从朱标含着眼泪而饱含杀气的眼睛里，张寒凌看到了什么叫恨意滔天。 不过好在这一部分看完之后，张寒凌继续让大家先缓一缓再看。 趁着这段时间的空隙，朱元璋对朱标和几个儿子说道：“今日咱要立下祖训，凡有后世君主，必灭倭国，必要让其全岛寸草不生，鸡犬不留。” “当然，现在大明才慢慢恢复元气，没有办法一鼓作气渡海而灭其族，但是相应的准备可以慢慢做了。” “标儿，等此次过后，你便安排下去，让人去把陈友谅和张士诚那些漂泊在江海上的疍户都收拢一下，给他们一个机会，让他们参与大明的海军建设，造好战船，练好海军之后，咱会安排人去带领他们去灭了倭国的。凡是灭倭国有功者，皆可去除疍户之籍，子孙后人可上岸生活，有大功者直接封官封爵。” 听到朱元璋的安排，朱标下面的几个弟弟全都形态激动，赶紧上前，想要参与进去，想要亲自带人去灭了倭国。 不知不觉间，天色已晚，张寒凌让老秦等人安排了火锅，准备晚饭让老朱几人一起体验一下。 看着搬上来的碳炉，加上没见过的鸳鸯锅，朱元璋和朱标等人满脸惊奇，虽然看了一天的电影，情绪波动太大，搞得他们一点食欲都没有。 不过等到各种火锅菜抬上来的时候，他们发现除了羊肉和白菜之外，其他的菜居然都不怎么认识。 指着其中的西红柿和辣椒，朱橚大惊：“这是什么？看上去红艳艳的，怕不是有毒，不能吃的吧？”朱棣和朱樉一脸的赞同。 白了朱橚一眼，张寒凌说道：“这可是好东西，这个时期这两样都还在美洲那边呢，还得两三百年才会传入大明。” “而且，你们看，这个也是后世才传入的玉米，这玩意儿产量很高的，大概亩产500-1500公斤，也就是1000-3000斤，合约你们现在的10-30石，最主要是这玩意儿对土地的要求没有水稻和小麦那么高，需水量也低，正常来讲，略有小旱的地方种植最合适不过了。”张寒凌爆出一个高产作物。 “什么？此物竟能亩产这么多？现在大明的主粮亩产也才3石左右啊，就算此物按最低产量来，那也是产量翻三倍？”朱元璋第一时间是不可置信，不过立马又是一阵狂喜。 有了此物，推广下去之后，大明百姓就再也不会有饥馑之忧了啊。 “呵！这才哪到哪儿，我也就是没有土豆种子和番薯种子，那两玩意儿才是真的产量惊人，最主要是他们都不挑地，盐碱地都能种植。其中土豆的亩产2000-5000公斤，也就是4000-斤，合约你们现在的30-100石，番薯亩产也差不多。” “你们大明真要有了这两种作物，你们就真的可以几百年内都不用担心老百姓没饭吃了，也就不用担心他们会造反啦。”张寒凌继续爆料。 听到张寒凌的介绍，朱元璋和朱标等人更是惊得一齐起身，赶忙围着张寒凌，看眼神恨不得吃了他。 “那这土豆和番薯，是否也是在先生所说的美洲？这美洲在何方？我等定要去找人把这两种神物给找回来。”朱元璋激动得都快说不出话来，还是朱标代为问道。 “土豆的话应该在美洲中部，也就是中美洲，番薯的话，也在北美洲，按历史来看，也是约200年后传到吕宋的，不过现在别想了，你们只能去美洲寻找。” “此外，现在的美洲，上面还是部落形式的文明呢，连炼铁都搞不定，所以去弄这些东西，应该不会有太大难度，主要的难题还是怎么渡过大海的阻隔。毕竟美洲在倭国以东的大海对岸。” “好了好了，不扯那个先，吃火锅再说。至于怎么去美洲，这些作物都是什么样子的，后面我再给你们讲。”张寒凌打断讨论，督促大家赶紧吃火锅。 但是除了张寒凌之外，其他人的心思早已不在吃饭上了。 特别是看到张寒凌把玉米下到锅里之后，朱元璋赶忙道：“先生，既然这玉米如此重要，不如就不要吃了吧，都留作种子，后面推广开了再食用。” “欸，别那么小气嘛，我早就考虑到了，还需要你提醒？我带来了半斤的种子，大棚里先种下去一半，早就收获了，现在晒干的玉米棒子都快堆了半个屋子，留下来的种子估计应该能有个几百斤吧，足够推广使用的了。” “另外，开春了还有剩下的一半种子，加上已经收获留的种子，到时候我会找人种下去的，争取今年收获两季，一季自然生长，一季大棚种植。不过种子可能会退化，怎么优选种子，等以后面积够大了，我再教你们怎么搞。”张寒凌摆摆手，满不在意的说道。 “大明皇帝朱重八携众犬子拜谢先生，谢先生为大明生民计！”到此时，朱元璋和他的几个儿子算是彻底的拜服了张寒凌，站成一排稽首躬身，一拜到底。 第33章 草莓与新中国建设成就 “没事没事，都是小事，反正再好的作物，也是需要你们统治者去推广的，没有你们发力，想要推广开来，没个百十年基本不可能，有你们帮忙可能十年就能全天下到处都会种植了。” 张寒凌坦然接受他们的大礼，随后强调了他们的作用。 吃完火锅之后，张寒凌甚至让老秦给抬上来一箩筐草莓和黄瓜，这都是大棚这几个月种出来的，张寒凌把这当作饭后水果一一分给了在场众人。 朱元璋轻轻捏起一个草莓学着张寒凌咬了一口，顿时惊为天人，看着这肉嘟嘟的，表面还有一棵棵黑色种子的水果，实在想不到这玩意儿竟是如此好吃。 各人都吃了几个之后，剩下的都一个个找个布包给包了起来，看样子是准备带回去给家人尝一尝了。 “看你们这样，还真是老朱家的传统啊，都是顾家爱妻的好男人好丈夫啊。都别藏着掖着了，我那还准备了一筐，你们回去的时候分了带回去就行了。“ 张寒凌不禁有些好笑，想到朱家那些帝王的历史，基本都是深情皇帝，跟自己媳妇儿的感情确实深。 不说明初朱元璋和马皇后，就是朱标的老婆张太皇太后，也是有名的贤后。 再加上朱棣的老婆徐妙云，也是数得上的贤后。他们对自己媳妇儿都是情深意重的。 除了出了个朱瞻基，非要把他奶奶给他选的胡善祥给废掉，然后立了千古妖后孙若薇，搞得差点把大明给断送掉。不过也不得不说他对这个青梅竹马的孙若薇也是情深意重啊。 更别提就算是大明战神的朱祁镇，他被也先抓走之后，他媳妇儿钱皇后可是眼睛都给哭瞎了，还在想办法去想办法救自己的皇帝丈夫。而朱祁镇后来再次登位之后，也没有因为钱皇后眼睛瞎了而废后呢。 当然，后面的朱见深对万贞儿那可是真爱，再加上弘治皇帝一辈子就一个媳妇儿，后宫都没有妃嫔的做派，真正是把明朝皇帝的专情深情给演绎到了极致。 “好了好了，今天也累了一天了，你们搞完就先回去吧，明天给你们看点振奋人心的，今天看的这些都太压抑了，搞得我都有点情绪低落了。”张寒凌端着草莓边吃边说，打发朱元璋和他们回去，转身关好电脑之后离开了书房。 朱元璋和几个儿子看着张寒凌离去，面面相觑，看着天色确实也晚了，明天再来看吧。 随后，朱元璋和朱标在前，后面四个抬着从张寒凌那里得来的一筐草莓和黄瓜跟着。 过了乾清宫之后，朱元璋停下和朱标的讨论，指着草莓和黄瓜。 “你们几个，每人拿十颗草莓，三根黄瓜，其他的留下吧。”朱元璋直接进行分配。 “啊？父皇，这草莓可是有一两百颗呢？黄瓜也有四五十根，您这就给我们这点，那哪够吃啊？”朱樉不禁嘀咕抱怨道。 “哼！你们还敢有意见？是嫌皮痒了吗？咱的皮鞭可是饥渴难耐啊。”朱元璋面色一肃，恶狠狠的威胁几个儿子。 “额，还是算了吧。这也够吃了，实在不行明天去老师那儿再看有没有。” 几人顿时怂了，只得把主意打到张寒凌身上。 第二日，张寒凌都还没起来，就听得老秦在门外喊道：“院主，陛下和各位王子已经到了，正在书院那边等您呢。” “我靠，这才啥时候啊，起这么早要折寿的啊。” 看了眼窗外，竟才蒙蒙亮，他们就都跑来了，都起得这么早的吗，张寒凌骂骂咧咧地起床。 此时，朱元璋和几人正翻看着昨日下发的新教材，其他的皇子皇女暂且让他们先在家休息，打算等今日看完剩下的电影之后，张寒凌脱身出来在喊他们来上课。 “大哥，这教材上的内容很简单嘛，最多也就是数学上搞了个所谓的阿拉伯数字，看起来用这确实便利不少，可以学一学，其他的都很简单哇。”朱棣翻看了一下数学教材，跟朱标讨论着。 “放肆，你们可不能小看了这教材，先生在这里面应该是编入了很多具有深意的东西的，你们一时半会看不出来也是正常的。”朱元璋打断众人的讨论。 “陛下，院主已经起来了，已到书房了！”这时，老秦在外拜见。 “好了，都收收心，跟咱去看下今天有哪些影片可看吧。” 说罢，朱元璋率先朝书房而去。 书房内，张寒凌正打着哈欠，一脸阴沉。 朱元璋和朱标他们进来之后，张寒凌也没有多说别的，直接招呼大家一起坐下，点开视频。 今天看的主要是讲述立国之战和国家发展以及人民奋斗的相关电影。 当朱元璋他们看到《上甘岭》中的狂轰滥炸时，已经麻木的不想说话了。 他们无法想象在那种反复进行地毯式轰炸的场景下，普通士兵如何能活下来，还能一次次抵抗住敌军的冲锋。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既震撼于二次战役中英雄连的士兵在雪地里冻成冰雕都始终朝向敌军的意志，也对高干子弟从下部队镀金到蜕变为战斗英雄产生了一些思考，毕竟现在的勋贵集团怎么处理也是很头疼的事。 当然，他们更是震惊于开国大典上数十万群众的欢呼雀跃，他们不理解国家建立和普通人的关系，他们还是囿于建立的国家属于一家一姓的观念。 但是当他们看到新中国建设过程中那些奉献一切也要自己的国家自己的人民过上更好生活的人和事，看到那些人从不考虑自己享受，始终以底层百姓为主，让他们的传统观念进一步受到冲击，他们无法想象为何这些人能如此伟大。 直到看到“两弹一星”的研发成功，再到杂交水稻的成功培育，他们渐渐明白，这个新建的国家，站起来了，这个国家的人民，再也不用饿肚子了。 当看完抗洪抢险和抗震救灾电影中，那些士兵为保护普通百姓的生命财产安全，全然不顾自身安危，又看到百姓们哭喊着让他们不要如此拼命，等到离别，又满是依依不舍时。 包括朱棣等人在内的所有人再次顿住了，他们何曾见到过这样的军民鱼水情？ 须知在古代，不管是乱世还是太平年间，士兵在百姓心中都不是什么太好的代名词。 乱世之中有“贼过如梳，兵过如篦”的说法，杀良冒功更是数不胜数。 太平年间士兵也都是兵痞一般，普通人见到都需要尊称一声“军爷”。 哪能如后世那些百姓和士兵一般，百姓把士兵当成希望，士兵把百姓当亲人。 等到最后，当看到《厉害了我的国》中，关于国家建设发展的相关资料，众人皆奋笔疾书，想办法记下来，看看后世那样的国家几十年时间能发展到何种地步。 越是记录，他们越是无法言语，盖因数据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 其中关于钢铁、粮食、人口、民生物资、科技发展的数据在他们看来都是天文数字，是根本不可能达到。 在此基础上，张寒凌给他们播放了现代军队建设的视频，将现代军队的各种武器都介绍给他们。 从最开始的小米加步枪，到如今的全球三位一体核打击，加上百万铁军的钢铁洪流，再到无人自动装备铺天盖地的突袭，让他们惊叹这些武器的强大。 朱元璋眼神热切的看向张寒凌，恨不得他立马说这些东西在大明也能搞出来。 张寒凌无视了他的热切，淡淡一笑：“别想了，这些东西你们是看不到的，就算现在再努力的去发展，能做出跟里面最简单的枪炮差不多的，那就算是逆天了。” 引得众人失望之余，对所谓的最简单的枪炮也充满了期待，有生之年有可能看到的话，那也还算不错。 第34章 众人叹服 等到一切看完，时间已是下午时分了，由于看得过于入迷，大家连饭都没来得及吃。 张寒凌默默喝着茶水，扫视了一眼默然无语的眼前几人。 “先生，咱算是有些理解你了。生活在那样一个世界，享受着我们这个年代无法享受的一切，确实很难对这个时代产生亲近感的。”良久，朱元璋声音嘶哑的开口。 “而且，看了这个国家的建立过程，里面那些人的努力奋斗和视死如归，确实足够令人肃然起敬。特别是其中的领袖人物，带领所有人开创了一个新的时代，整个华夏历史从开国那时已经分成了两截。” “他们的功绩不仅仅是再造华夏啊，他们是再造了整个民族，能与之相比的除却开创大一统的始皇帝之外，恐怕也没有任何帝王能比了。” “当然，始皇帝并不为我等所喜，毕竟他是历史着名的暴君，且秦二世而亡，万万也比不得你所在国家的建立者的。” “对比你所尊重甚至敬畏的他们，文治上咱不如他们能挥斥方遒，武功上咱又不如他们转战千里用兵如神，更遑论治国上咱与之相比更是如萤火与皓月般，差距之大不可想象。” 听着朱元璋对那些革命先辈的推崇和赞美，朱标和朱棣等几人也不禁点头赞同，他们也被这些人的英勇和伟大所折服。 “所以说，要我这个生长在那片天空下近三十年的人，对封建帝制时代的你们保持足够的敬畏，我应当是做不到的。直说吧，我宁愿死，也不会再向皇权下跪，所以希望你们能理解。” “再一点，你们所看到的这些，都是未来数百年之后的情况。那么，现在你们是否还需要学习我将要所教授的东西，这一点你们最好还是好好讨论一下。” “政治上关于屠龙术的内容我不会教，但是随着教授内容的深入，关于个人权利和集体伟力的体现会越来越明显，因为本质上我是希望所有人，包括底层普通人都能从这些知识中获得好处，而不仅仅只是你们皇族垄断这一切。” “学阀这种玩意儿我不希望再出现在华夏大地，尽管不可能完全灭尽，但是相对公平可控，也是可以的。至少，对于老朱你而言，你不希望再来一堆世家与你抢夺国家控制权吧？” 张寒凌将自己心中所想全盘托出，希望朱元璋他们能好好考虑一番，在后面的日子里究竟如何处理学习知识和使用知识治国治民的问题。 “你们都先回去吧，标儿留下，你们回去后都写一份折子送上来，内容就是关于这两日所观资料的看法，以及对未来知识学习和使用的想法。字数不得少于一万字，谁要是没好好写，咱教他好看。” 挥挥手，朱元璋让朱标以外的几个儿子都先离去。 待得书房内只有张寒凌、朱元璋和朱标三人后，张寒凌只沉默不语，默默地喝着已经凉透的茶水。 直到相互看了一眼，朱元璋率先发声：“先生不要想太多，咱觉得这些知识该学就要学，岂能因为害怕未来百年之后可能出现的革命而固步自封？” “再说，咱可不认为咱的后人能将一个国家治理成未来那个什劳子大清的样子。而且，关于善待百姓的要求，咱会写入祖训之中，让他们时刻遵守的。” “最后，关于这些知识的使用和推广，咱认为是有必要的，不然不可能形成后世那样飞速发展的场景，那些生活物资、枪炮武器、粮食矿产以及高楼大厦，咱大明也应该有。华夏的巨变，就从咱开始吧，皇权重要，但是民权也重要，这种大势，咱不认为有谁可以抵挡，包括咱自己。” 朱元璋看完这些资料后，其实是想的最深的。 从一个乞丐娃一步步都到皇帝的位置，各个社会阶层的人都有过深入的了解和接触，对于人心的险恶也有深刻的理解。 他深知，想要一个强大的大明，想要千古无二，那百姓就必须过得好，必须超过所有历史上的盛世。 但是这其中的代价是皇权的不断削弱，民权的觉醒和崛起是势不可挡的，除非他实施愚民政策。 但是愚民政策下产生的百姓是没有办法爆发出那样强大生产力的，也就不可能早就超越汉唐的盛世。 而今天，他定下决心，不能因噎废食，既要发展生产力，让大明走上飞速发展的道路，又要想办法维护皇权的威严，这一点后面再想办法，不管如何，也要尽可能保证他朱家子孙万世的荣华和权力。 似乎看出了朱元璋的想法，张寒凌淡淡一笑，不欲多说些什么。 反正关于君主立宪或者是另外的政体制度都不会出现在这个时代，说给他们听了，也只是让他们为后世子孙留一条可能的后路罢了。 但是后世能不能接受这样的制度，又或者说朱家能不能承受得了这样的荣誉始终存在下去，还是要看社会发展的实际情况的。 没有一成不变的体制，也没有万事可解的体制，有的只是切合实际不断进行微调的体系。 至于想要他们去走社会主义道路，那是不可能的，社会主义不允许帝制的存在，哪怕是名义上的。 要走这条路，他们就要先革了自己的命，这种事说出来只会让他们害怕，完全没必要。 “行啦，你们也都回去吧。毕竟你们这些人都还没开始学习呢，等以后学的差不多了，有疑问了，再一一解决吧。” 看着天色有些阴沉，张寒凌开始赶人了，这两天都没怎么休息好，特别是今天，得赶紧去吃点东西补个觉了。 “好吧，今日先生就先休息吧。明日开始标儿就带着他们都过来开始上课。”朱元璋略带歉意，确这两日实占用了张寒凌不少时间。 “好的，不过还有个事儿需要父皇还有先生给点主意，就是目前我们已经将玻璃生产出来了，也已经选定了铺子，可是好像销售情况并不理想，前来购买的人多是一些商人，而且采购量并不大，并没有想象中的火爆。” 朱标起身正要和朱元璋离开，突然想到这个问题，于是便禀报给张寒凌和朱元璋。 “啊~！这~没事没事，等休沐日我们一起去看看铺子的情况，具体看有哪些问题然后再解决哈。”急着跑路的张寒凌简单敷衍了一番，打算过几天再去看。 第35章 梳理与对比 御书房内，朱元璋拿起白天观影记录下来的内容看了一遍又一遍，仿佛想从中看出，究竟是一群怎样的人，才能创造出比自己驱逐蒙元建立大明还要伟大的事业。 朱标在下首简单梳理了一下现代华夏建国后的成就，同时将大明现在的情况也列了出来。 试图对两者进行直观的对比，从而找出现在大明急需解决的问题。 从人口、粮食、钢铁产量、水利工程、桥梁、道路长度、税收、公共支出、社会福利、军队建设等方面进行了简单的对比。 人口自是不用说，十四万万和六千万相差近二十多倍，这一块必须先解决粮食问题。 而粮食产量上，现代万斤合约114亿石对比现在大明的20亿石都不到，差距也是6倍以上。 要知道从秦汉时期到大明时期，粮食单产产量也只翻了一倍，近1600年时间仅仅只增产了一倍，很难想象未来不到700年就增产了6倍。 或者确切的讲，是未来建国后70年时间才增产这么多的，实在难以想象。 虽说从科学的角度来讲，粮食增产的因素并不只有高产种子，应该还要包含大量化肥的使用。 但是要大量生产化肥，需要完整的三酸两碱化工体系，所以这个时间点上，张寒凌并未提及。 经过朱元璋和朱标的讨论，认为针对这一点，还以原有麦稻黍为主要粮食作物的前提下，增加产量几乎不太可能。 那就只能大力推广引进新的高产作物，提高其粮食产量的占比，如此才能短期内暂时提升粮食总产量，确保老百姓家家有余粮，进一步增加人口数量。 刚好玉米、土豆和红薯的出现能解决这个问题，因此寻找土豆和红薯就成了促进人口增加的第一要务，需要尽早组织并落实了。 当然，关于杂交水稻和麦种的优选优育也必须安排人去同步研究，毕竟这才是真正的主粮作物，更能为普通百姓所接受。 至于钢铁产量这一条，反正朱元璋和朱标是觉得没有对比意义的，毕竟10亿吨的钢铁产量，对比现在不到10万吨（参考嘉靖时期全国产量16万吨，明初减半计）的产量相差了一万倍，这已经非人力能够做到的了。 揣摩了一番之后，朱家父子认为应该是后世的钢铁冶炼技术有了大的突破才可能 后续再找张寒凌挖一挖，看能不能搞出来这类技术，应该能大大提高大明的钢铁产量的。 哪怕仅仅是提高到百万吨级，那对当今的世界也将是降维打击。 从现代社会发展的视角来看，钢铁产量决定了一个国家工业发展的水平和军备发展的上限，所以钢铁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在如今朱家父子眼中，钢铁产量越高，军队的武器和盔甲质量就越好。 毕竟披甲兵卒占比高了，其战斗力必然是成倍增加的，暂时还未考虑到钢铁产量增加对整个社会发展的帮助。 其次就是水利工程、桥梁道路长度、社会福利等都是需要花费大量财税的。 以现有大明的经济状况，基本是很难承担得起全国铺开式的基础建设的，所以要严格选择重点项目来进行建设。 特别是水利工程，对于粮食生产具有重大意义，可以优先考虑。 但是要增加税收，光靠农业税，应该是很难支撑庞大的支出的，那么商税就要收起来。 可是由于现有交通运输损耗的存在，营商成本会大大增加，商税过高的话，会大大打击商品的流通。 而商品流通受限的情况下，商税又不可能收得到太多，最后就陷入了一个死循环，该如何破局呢？ 朱元璋和朱标研究了半天也拿不出太好的办法，只能后面再找张寒凌好好问问。 对于最后的军队建设方面，除了军备需要优先考虑解决钢铁增产的问题外，还有一个问题就是目前的军制是否合适。 如何才能培养出像现代那样的军队，令行禁止、纪律严明、百姓拥戴，人人以参军为荣。 这个问题摆在朱元璋和朱标面前，让他们陷入了迷茫，毕竟自古以来当兵吃粮，仅仅只是混口饭吃的行当，多为人所瞧不起。 而且如何解决军队纪律问题，是最难的一点，毕竟现在多数部队都是将军的私军。 很多士兵都只知将军而不知皇帝，这也是为何自古以来皇帝防武将始终比防文官要更狠的缘由。 讨论了半晌之后，朱元璋不得不放弃，因为实在没有现成的现代军队培养体系作为参考。 实在无法理解怎么样才能建立起那样的一支军队，只能后续找张寒凌深入了解一下了。 直至深夜，朱家父子才暂时停止了资料整理，确定了接下来需要最优先实施的事项后才作罢。 “标儿，先去休息吧，明日一早带着你的那些兄姐妹们都去好好学，老天给大明送来了先生，这是我们的机会，也是天下百姓的机会，切不可浪费了。”朱元璋吩咐朱标道。 “是，父皇。明日儿臣等便前去跟老师好好学习，不过，如果后续皇子皇女及皇孙们学成之后，父皇有何安排呢？”朱标已经想到后续的人员安排的事宜了。 “而且，若儿臣前去学习的话，多数的政务又要父皇一个人承担了，儿臣惶恐，胆敢肯请父皇保重身体，可以将一些不重要的政事留到晚上，待儿臣回来之后处理。” 虽说朱标是历史上地位最稳固的太子，但是对于让老爹让出一些政务给自己处理，怎么看都觉得是老爹想要自个儿偷懒。 “哈哈，好小子，还关心起老子的身体来了。放心，老爹的身体比你们的都好，能处理的咱便尽量都处理了，你就好好学习，争取像先生所说的那样，成为咱，超过咱，到时候咱也能早些放下手里的事怡享天年。” 朱元璋恨不得朱标早点造自己的反，哈哈笑道。 “至于你们学成之后的安排，等之后咱再找先生商量一番吧，看先生的想法如何，毕竟人尽其用的话，先生应该会有更多考虑的。” 第36章 拼音识字法 第二日，张寒凌也起了个大早，吃完早餐之后，便来到学院内，整理了一下今日将要讲授的课业，便等着朱标他们的到来。 不多时，朱标等人一同到来，皆道先生好之后，便规规矩矩排排坐好。 “既然是书院开张以来建立的第一个班级，那先给你们安排一下任务，班长就由太子殿下担任，副班长的话，就由宁国公主担任，你们主要就是负责监督其他人的学习情况，生活上想来你们另有安排，就不需要你们俩管了。” 刚开课，张寒凌直接指定了正副班长，朱标微笑着起身朝大家拱手致意，搞得大家坐立不安。 而宁国公主朱镜清没想到自己竟然被安排了副班长之职，一时之间怔然出神。 回过神来之后，赶忙起身：“老师，区区女儿身怎敢担任如此职位，望老师收回成命，另选贤能。我这几位哥哥就都不错，老师可以优先考虑的。” 听到朱镜清的话，张寒凌不禁扶额，可恶的封建社会。 不过，张寒凌面色一沉，厉声道：“你是老师还是我是老师？我说的话都不作数了吗？” 吓了朱镜清一跳，泪水在眼眶缓缓打转，搞得张寒凌再次无语，说话声音也软了下来。 “我定的正副班长并没有实际职权的，仅仅只是赋予你们一定的责任，让你们监督同学们的学习而已，不用做太多想法。” 当然，张寒凌是不是想通过这样的方法，一点点把男女平等的观念传递出去，那就不为人知了。 安抚下众人之后，张寒凌着重强调了以下课堂纪律和作息安排。 “往后上课期间，凡有事需举手请示，我同意之后方可，我若不在，需要正副班长同意。” “其次，每天上课上午辰时末至午时中，下午未时中至申时末，午饭就在学院解决，我吃什么你们就吃什么，早餐记得吃了再来。” “最后，每五天休沐两日，上课期间，每日我会安排一定的课后作业，第二日到学院后正副班长收齐后交给我。” 说完这些，张寒凌示意朱标和朱镜清分别领取了铅笔分发下去给各位同学。 “以后作业和上课所用之笔以铅笔为主，这是我专门发明出来的，能极大地提高书写速度。” 众人皆对铅笔惊奇不已，其中朱标等人尝试着书写了一下之后。 发现确实比毛笔书写速度要快，只是以毛笔的姿势握笔相对困难，写出的字一时有些歪歪扭扭，令人不忍直视。 简单的教会几位成年皇子和朱镜清正确的握笔姿势之后，大家很快进入佳境。 朱标对这铅笔很是眼热，要是平时批阅奏折也用这种笔，想来速度会快很多。 而且此笔不需备墨，使用起来便捷得多，看向张寒凌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行了行了，别用这眼神看我。这是我早就跟你老爹讲过的，会对笔进行一些改良，至于改良方法也早就交给你父亲了，生产这些笔的工匠早就被你父亲收编了，你后面去找他就行。”张寒凌一句带过，不再理朱标。 “大家先把语文教材拿出来吧。你们都是从小就接受了皇家教育的人，按道理不需要学习识字的，但是考虑后续教材都是以简体字编写的，为了降低你们的使用难度，我认为还是要先教会你们认识简体字。” “要学习简体字，首先就要先学会拼音，这与你们以往学习识字的时候用的直音法、反切法和音韵定位都有所区别，但是考虑你们的接受能力，这种方法我会教给你们，你们能学多少就看你们的本事了。” “为了让你们学习进度加快，我还专门在教材后面附上了《三字经》、《千字文》和《百家姓》的繁简对比的内容，学不好拼音的就去看那个，相信你们应该能很快适应的。” 教授他们拼音法的时候，张寒凌更多的是考虑以后向底层人推广这种识字法的因素，毕竟到时候怂恿一下朱标安排人专门编撰出初步的字典，难度应该不大。 有了初步字典的加持，拼音法认字的难度将大大降低，向底层进行推广的速度也会大大加快。 汉语拼音是现代官方颁布的汉字注音拉丁化方案，是指用《汉语拼音方案》中规定的字母和拼法拼成一个现代汉语的标准语音即普通话的语音音节。 汉语拼音是一种辅助汉字读音的工具。推行汉语拼音的主要目的是“简化汉字，推广普通话”，在如今大明的官话以下江官话而不是北京话为正朔（这在欧洲传教士的书籍中得到了印证）。 但是从文字书写语句的习惯上来看，明朝时期跟现代人的语言习惯已经差不多了。 虽然偶尔还有些之乎者也的句子，但仔细看也能明白，从明朝时期的白话文跟现代普通话没有太大的区别就可以看出这一点。 也就是说，明朝时期的语言文字表达，除了发音上的区别，书写和语句表达习惯已经基本南北统一。 考虑到普通话发音是四声调，一声、二声、三声和四声，而南方发音却是多声调，平音上面还有四声调。 虽说多声调语言说出来非常婉转动听，像唱歌一样，但也很难理解。 普通话就不一样了，普通话就是声调说出来直白简洁，让人一听就明白。 不管是南方人还是北方人，只要听到普通话就能明白对方想表达什么。 当然，归根结底的一条就是，张寒凌只会教普通话啊。 虽说他是江浙人，也能勉强用吴语进行沟通，但是在学习科学知识方面，他只会普通话，那就只能提前个六百年把普通话全国统一了。 整整一天下来，张寒凌都在努力将拼音法的26个字母和各种典型常用汉字的拼音组合标注的方法一一教给他们。 除了让他们死记硬背，剩下的就只能让他们自己揣摩了，毕竟有基础在，学起来应当会很快。 结束第一天的学习之后，张寒凌在布置课后作业时，有些恶搞的让他们回去将《兰亭集序》的内容简体化。 同时让他们给每个字标上注音，引得几个学习天赋不佳的皇子叫苦不迭。 第37章 休沐与玻璃销售情况 接下来几日，张寒凌分别将语文和数学的小学阶段的内容都教授了一遍。 主要目的是想要接受能力更强的那些成年皇子皇女尽快理解学习内容，然后那些小的，就让他们去慢慢带。 张寒凌的计划中可不会在这些最基本的东西上花太多时间，他需要让这个时代的年轻一代尽快开始了解理化生的内容，将他们引上学习科学知识，以科学的态度去观察这个世界的道路。 这一日是学院的休沐日，刚好也是朱元璋的朝堂休沐日。 虽说朱元璋本人是一个工作狂，后面的朱棣也一样，基本都是全年无休，且整个在位时期都是如此。 但是对于手下的官员，还是有相对完善的休沐制度的。 明初官员休假种类主要包括四种：例行休假，皇帝赐假，朝假以及特殊休假。 其中，赐假与朝假属于官员就任期间，由于皇帝恩赐而得到的假期。 而例行休假可以理解为法定的休息日，包括定期休假和年节休假。 其中翰林院的庶吉士，每五天便有一天假期。 对比现在张寒凌制定的每五天休2天，其实差别已经不大了。 趁着今日休沐，朱标备上马车前往别院，准备接张寒凌一起去看一下玻璃销售铺子的情况。 张寒凌来到大明已经有四五个月之久了，但是，一直忙于整顿内务和复现资料，所有琐事皆是由老秦等人负责的，从来没有专门在现在的应天府内闲逛游玩过。 对于明初时期城市居民的生活状态和乡村百姓的生存现状，张寒凌一直都是从历史记载中的文字上进行了解的. 所以这一路上也如同刘姥姥进大观园一般，左看右看，看到不明白的还要拉着朱标问来问去。 好在玻璃销售铺子离紫霄别院并不太远，转过太平街经过北门桥之后走到评事街尽头。 铺子就开在三山街上，离三山门和应天府衙倒是不远。 下了马车，张寒凌看着这玻璃销售铺子，外面挂着牌子，店名“琉璃坊”，除此之外外面也没有摆出样品。 所有的货物都在店内，不进去看根本不知道这玻璃和原来的琉璃的区别。 此外，整个店内的玻璃都堆放在那儿吃灰，一堆一堆的叠在一起，跟个普通仓库一般。 见此，张寒凌不禁吐槽：“太子殿下，你们这皇家的铺子一直都是这样搞销售的？” “额，经商之事我确实未作过多了解，不知他们这店子在销售玻璃上有哪些不对的地方，我让他们尽快改良。” 朱标也不知道有什么不对，但觉得张寒凌好像挺不满意，忙做解释。 正好，铺子的掌柜和管事太监前来见礼，见是太子殿下，惶恐下跪拜见：“奴婢（草民）见过太子殿下！” “都免礼吧，先给孤说一下近来玻璃销售的情况吧。”朱标挥挥手让他们起身。 “是！自小店开始接收殿下着人送来的名为玻璃的琉璃，到如今已有一月有余了，目前销售出去的玻璃合共176块，售价按殿下定的每面5两银子，收入共计880两，账册有单独的账册，可以给殿下检查。”管事太监连忙汇报道。 “都是些什么人过来买的？平均每人买了多少？”张寒凌冷不丁插话。 “这~多数是一些琉璃商人，每人买的倒是不多，有买两三块的，有买十多块的。” 有些迟疑的看了眼张寒凌，虽然不知道是何人，但是跟着太子殿下一起的，看太子殿下还挺敬重的样子，管事太监也不敢轻慢，连忙回复。 “行吧，我大概知道是什么回事了。太子殿下，我们可以回去了。具体后续怎么操作回去给你讲。” 张寒凌招呼朱标，准备先回去了。 与此同时，趁着休沐，一群人在李府聚会。 虽说李善长已经退下来了，但是在场大多数人都是李善长提拔起来的，众人还是依然保持着对他的尊敬。 “近来陛下不知在捣鼓些啥。先是让太医院的太医全都跑出去推广什么牛痘接种，还专门找人去民间寻名医接入宫中，成立了个什么医疗发展司，目前这个部门置于仪鸾司之下，也不知道是用来干什么，难不成想让仪鸾司那批人尝试怎么把人折磨死再救活，然后再继续折磨吗？” 推杯换盏间，听得兵科给事郎陈洽出声，众人注意力也集中过来。 “放肆，仪鸾司乃陛下私兵，天家家事岂容你等胡乱置喙！”上首得李善长厉声驳斥。 “不管这个医疗发展司是干什么的，牛痘接种事关重大，乃造福大明百姓的头等大事，你等如有在地方为官的亲友，最好让他们尽心尽力配合太医院的人把这个事情办好，这是博取天大名声最好的机会。” “另外，听闻陛下让工部的人近半年弄出来不少新鲜玩意儿，不知王大人是否知晓？” 李善长转向席间另一位身着工部郎中官服的人，虽说平时李善长有自己的消息渠道，但是从来不会妨碍他对在朝官员的试探。 “禀韩国公，这些事情本是营缮清吏司在管的，不过我虞衡清吏司也有出过人，所以下官专门找营缮司的刘大人问过一些情况。”工部郎中恭敬回应道。 “陛下近半年来经常调用工部的工匠，而这些工匠有多数先被送去了去年才封的兴华伯府上，也就是那个紫霄别院，之后便被安排到皇庄，进入皇庄之后具体干什么，这一点就无从所知了，皇庄外有陛下都军亲卫府的士卒日夜巡查，基本上只能进不能出。” “而玻璃此物，就是从皇庄而来，下官斗胆猜测，应当是兴华伯那里有玻璃的制造方法，陛下遣工匠去学习之后，在皇庄专门建立了生产工坊。” “那么由此看来，陛下这是想要赚钱啊？靠这个什劳子的玻璃来赚钱？诸位大人如何看待此事？” 李善长一步步引导在场众人，毕竟虽然他们几位重臣都能揣摩出来朱元璋的想法，但怎么去引导下面的人按自己的想法去做事，那又是另一种官场规则了。 “韩国公等几位主要国之干臣都得到过陛下赏赐，陛下御书房那边也已经更换了窗户，想来这玻璃主要便是用于此的，各位大人觉得，这个东西能赚钱吗？” 吏科主事詹同略带疑惑，看向李善长，猜测李善长将赏赐得到的玻璃用于何处。 轻咳一声，李善长娓娓道来：“老夫自然也学陛下那样，给自己的书房更换了窗户，不得不说，窗户换了玻璃之后，室内确实更加通透明亮，天不黑基本都不用开门透光。” “如此看来，这玻璃应当是每家每户都需要用得到的，这其中利益之大，不可想象啊。但是这生产一事，陛下独自垄断，是不是有些与民争利了？”有大胆的官员出声嘀咕。 “放肆，你等有谁再敢编排陛下，以后就不要再进我李府的大门了，老夫招待不起！” 李善长拍案而起，厉声斥责。 众人对李善长维护朱元璋的威严，自是见怪不怪，毕竟动静大点，外面朱元璋的人才能听得到嘛。 “不过，陛下想要靠此赚钱，怕是也不会那么容易的啊。毕竟他现在只是把控了生产环节，能否售卖出去还需要各位大人精诚相助才是。” “韩国公高见，下官等定然努力协助陛下办好此事。”众人秒懂，纷纷称赞道。 第38章 定价权的掌控 朱标和张寒凌回去的路上，半道看到王景弘在紫霄别院门口等着。 原来朱元璋也关心起玻璃销售的事情，得知今日张寒凌前去探视，故提前让王景弘召他们进宫。 御书房内，张寒凌率先发声：“不是我说，老朱你们是不是没有关注过商人的经商方式的？我感觉你们要需要重视一下商人的地位了。” 朱元璋和朱标满头雾水，没想到张寒凌一上来就指责他们不重视商人。 “额~先生莫急，咱确实对商人了解不太多，毕竟自古以来商人不事生产，只会做那倒买倒卖的营生，眼中有利而无国，自是不的重视。”朱元璋连忙解释。 “算了算了，你们这本就是以农立国的，重视农人轻视商人也正常。我还是给你们讲一下商人在社会经济中的重要作用吧。” 张寒凌只能无奈表示，跟基本经济运行规律都不懂的人聊这个是一件很头痛的事。 “商人在你们这个时代确实主要就是倒买倒卖赚取差价，但实际上，他们所起到的作用远远不止于此。首先，他们的存在加强了商品的流通，如果没有他们全国各地行走经商，地方上的老百姓又如何能够获得本地不出产的物品呢？” “其次，若商人的体量足够大，那么社会商业活动将会变得极为繁荣，如此一来，你们所能收取的商税也将增加，从而有助于改善朝廷的财政状况。” “最后，尽管商人追逐利益而不顾及国家，但你们完全可以通过各种手段来引导和限制他们。例如，可以发展朝廷自己的企业，这样在确保决定国家民生的主要领域仍由朝廷掌控的情况下，那些普通商人又怎能掀起波澜？只要你们想，随时都可以对他们进行收割。” 给朱元璋和朱标理清了商人对社会发展的重要性之后，张寒凌停下来喝了一口茶。 “说了这些，你们怕是会觉得有些抽象，不好理解。那我就拿这个玻璃的生产销售来作为例子给你们讲一下吧。” “首先，一个产品的出现，需要面临的环节有原料、生产、销售和使用这四个。” “其中，原料这一块，因为玻璃制造原材料极易获得，所以你们没有办法像盐铁专营那样进行深度掌控。但是那些矽砂你们可以搞个矽砂矿嘛，虽说从河里都能采砂，但是你们不能立法禁止吗？” “但是你们立法就能完全禁止得了么？毕竟太容易获取了，你们要做的是掌控定价权。” “这一点你们可以在立法禁止非法采砂之后，给一些人发放许可证，让他们花钱来买，与此同时，你们自己采砂不用考虑区域和产量的吧？” “在这些上面做文章，始终保持自有采砂队伍的出砂量占全部产量的一半以上，然后就能控制这玩意儿的定价权了，到时候想让他们赚多赚少，都由朝廷说了算。” “你们以为这就完了？你们不收税的吗？买这些许可证的肯定是一些愿意搞实业的商人，这部分商人你可以给他减税或者免税，但是减多少免多少还不是你们来定？” “接下来就进入到生产阶段，原材料的提供量和定价权你们都控制住了。” “那生产环节你们现在也要严格控制在自己手里，后面赚够了或者你们自己体量足够大，市场占有率足够高了，你们就可有限度的开放一些技术了，这个阶段足够你们赚到想赚的钱了。” “重点在第三个阶段，销售阶段，你们觉得靠你们自己去销售，你们能卖掉多少？你们不会还信奉酒香不怕巷子深这句话吧？你们在这个阶段要做的就是打造品牌和借势，再加上引导和规范，做好这几点，你们就可以坐着收钱了。” 听到这些，朱元璋和朱标不禁眼睛同时一亮，赶紧掏出纸笔准备记录起来。 “所谓的打造品牌，那就是你们生产的玻璃都给安上一个皇家出品的名号，皇家出品的玻璃肯定是高档的、耐用的、高贵的，其次就是借势，说到这里我有个观点不知道你们赞不赞同。” 张寒凌说到此处，故意停顿了一下，似乎想要吊一吊老朱他们的胃口。 他的目光从朱元璋身上移到朱标身上，然后再回到朱元璋身上，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朱元璋和朱标被他这么一看，心中越发好奇起来，忍不住催促道：“先生快说！” 张寒凌微微一笑，这才继续说道：“你们觉得，作为皇帝，他能相信什么人？” 朱元璋和朱标对视一眼，皆是一脸茫然。 朱元璋沉思片刻后，缓缓说道：“应该能相信自己的家人吧，其次就是朝廷上的国之干臣，再有就是军队里的那些老兄弟。” 张寒凌听了，不禁冷笑一声：“呵呵~你自己摸着自己的良心，你说的这些，你自己信吗？” 朱元璋和朱标闻言，脸上露出尴尬之色。 他们心里明白，张寒凌说得没错，即便是最亲近的人，也可能会背叛自己。 更何况，帝王之家无亲情，历史上有多少皇子为了争夺皇位而自相残杀呢？ 至于朝廷上的大臣们，更是各怀心思，难以完全信任。 至于那些跟随朱元璋打天下的老兄弟们，虽然曾经同生共死，但如今各自都有了自己的利益，谁又能保证他们不会变心呢？ “就你自己而言，除了皇后和太子，加上皇后和你生的另外四个儿子，再加上你的好大孙子，你会相信其他人？” “不过，我觉得你做的对，但是你后面的君主能不能做到，那就很难说了。” “理论上，一个封建君主，能相信的只有围在他身边的那一群和他有共同利益诉求的人，包括除亲人之外的近身太监、亲卫等。其他人可以无条件相信的，极少极少。” “一个无能的君主要是连身边的人都不能满足他们的利益诉求，那他只能落得政令出不了皇城的地步。而且有一点非常重要，那就是任何人都有可能背叛你，没有背叛的，也只是背叛的筹码不够罢了。” “做封建帝王，就必然是孤独的，这是他要走一辈子的路。” “但是，在我这个现代人眼中看来，我认为君王其实也可以不孤独的。这要从不同阶级对利益的不同诉求来分析。不过今天不讲这块，还是说回借势、引导和规范的问题吧。” 第39章 盐引制度与国家供销体系 中断对社会阶级的分析，张寒凌觉得暂时没有必要和他们讲这些，关于阶级站队的问题，后面涉及军制改革的讨论的时候再谈。 “借势，怎么理解呢？现在皇权不下乡的情况下，连政令都是有士人集团往下传导的，同时，主导商品流通的商人又有很大一部分是依附于这些士人集团的，那么皇家想要做成买卖，就需要借他们的势，让他们主动帮你去宣传产品，主动帮你去把产品运输出去进行销售。” “而严格控制产品的生产环节，就是拿捏他们的软肋，所以还是那句话，保密工作要做好，至少在你们赚到钱之前要保密。” 简单阐述了一下借势的方法，张寒凌进一步强调了保密的重要性。 听到这里，朱标父子恍然大悟，纷纷点头表示明白。 原来如此，这才是真正的商业智慧！ 通过借助士人集团的势力，可以让皇家的生意迅速扩大影响力，从而获得更多的利益。 但同时也要注意保密工作，避免竞争对手提前得知消息。 “先生所言确是如此，孤也觉得只靠我们自身来进行销售，很难推广铺开，也就很难赚到钱，所以需要利用他们来帮我们赚钱，但是具体应该怎么操作呢？给他们下旨意，安排任务往下压？” 朱标表示赞同借势之说，但是对于具体操作上，还没有形成以经济手段促成经济活动的思维，依然考虑以政治手段解决问题。 “其实前宋到你们现在，有个东西的销售使用的制度，其实就有一点借势的味道。不如你们一起猜一猜，看看是什么制度。”稍一停顿，张寒凌卖个关子，让老朱父子猜猜看。 “不错，那咱爷俩儿就猜一猜，看看什么东西的销售与这借势有关。标儿，一起写在纸上吧，写完了一同交给先生，看看咱们谁猜得准。”朱元璋没有意见，也想看看是不是和自己儿子想到一块儿去了。 不多时，两人便将自己心中所想写于纸上，并轻轻折叠好，一同递到了张寒凌手中。 他接过纸张，略微翻开看了一眼，只见两张纸上都赫然写着“盐引”两个大字。 张寒凌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心中暗自感叹，看来这俩父子已经开始慢慢领悟其中的门道了。 他开口解释道：“没错，答案正是盐引制度。这个制度最初的目的，是让沿海的盐商们将食盐运往内地销售，而朝廷则通过控制他们的运盐量来发放相应的路条。从本质上来说，这就是借助商人的力量来实现自己的目标。”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个制度逐渐变得混乱不堪。 后来，甚至出现了许多大盐商相互勾结、操纵市场的情况，最终使得盐引制度名存实亡。 那么，如何解决这个问题呢？朱元璋对此表示怀疑，略带顾虑的看着张寒凌。 “解决办法其实非常简单，那就是实行放开私营、扩大国营的政策。放开私营就是允许私人制盐，但是实行产量配给，不允许他们规模太大。同时扩大国营生产，国营盐场还要承担战略储备的义务。依此方法，便能够掌控盐场的生产，控制食盐的产量。” “然后，根据市场需求和价格波动，合理地发放盐引，从而调节市场上的盐价。当盐价过高时，可以适当增加盐引的发放数量；反之，当盐价过低时，则需要控制盐引的发放。这样一来，既能保证国家税收，又能稳定市场秩序。” “但是，这里还是有个问题，那就是只把控生产环节，会出现售卖食盐的商人为了保持高价格，干脆都不领取发放的盐引，又或者他们囤积居奇，让市场是食盐出现供不应求的情况，这就对底层百姓很不友好了。” “解决办法也好说，那就是朝廷介入销售环节，建立全国统一的食盐销售体系，每个地方都建立一个朝廷自己的铺子，用来供应食盐，遇到刚说的那样的情况，朝廷就依靠这些店铺大肆放盐，打压盐价。” “不过这样的体系建立起来需要的花费还是很大的，那就需要依靠卖盐引和收的商税以及你们自己经营产业的利润来投入了，国家资本解决体系问题，保障基本的民生安全，这才是你们要重点考虑的。” 张寒凌坐在桌前，轻轻抚摸着下巴，深吸一口气，然后开始讲述。 “你们知道，我们能建立一个高效的供应和销售体系来确保普通百姓的生活必需品得到满足。这不仅关乎民生，也有助于国家的稳定和发展。”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除了食盐之外，还有一个问题值得你们思考。未来可能会出现一些特殊情况，比如战争或自然灾害等，这时朝廷的这个供销体系必须具备应对危机的能力。因此，朝廷需要提前做好应急预案，确保在任何情况下都能保障普通百姓的基本生活需求。” 同时，考虑到未来一个邮政系统的驿卒干掉了他们的大明。 张寒凌觉得其实可以考虑将已有的驿站体系注入供销的功能。 既能通过供销体系的利润去维持驿站的运行，又能保证基本的民生安全，也是很有可操作性的，到时候确定要开展这项工作的时候，就给他们建议一下吧。 第40章 灭倭还有疑虑? “再来看目前的这个玻璃，你们完全可以打造好皇家品牌，然后招募加盟商，你们直接指定地方配额，然后按配额给加盟商供货，让他们帮你们卖。” 张寒凌话音刚落，朱标不禁反问：“那价格怎么定呢？我们怎么保证自己赚到足够的钱呢？” “哪个地方有他们的店铺，你们就在他们附近也搞一个店铺，只供批发和有许可的商人，但是在某些时刻又能起到监督商人的作用，免得他们拿到你们的货了坐地起价搞坏市场。” “至于价格，你们现在一块玻璃是5两银子，价格太低了，直接涨到20两银子一块，然后低于1000块不走货。” “至于他们卖多少一块，可以建议他们零售价格按25-35两银子一块嘛，但是他们接不接受你们的意见就看他们自己咯。” “再说你们不是有店铺监控着他们吗，要是他们卖的贵了，你们就按照建议零售价卖，宣传和渠道他们都帮忙打通了，钱你们照赚，何乐而不为呢？” 劈里啪啦一顿输出，张寒凌将能想到的应对办法都竹筒倒豆子般说了出来，引得朱家父子连连点头，眼神越来越亮，也发现了这种操作方式的好处。 良久之后，待朱标和朱元璋将记录下来的方法对照一番，确认无误之后，端起茶碗主动敬了一下张寒凌。 “真是令人大开眼界，想不到这经商之事也与国家治理息息相关，要是不清楚这里面的条理，我们就算有再好的东西，普通百姓也是很难享受得到的。”朱元璋不吝赞叹。 “不过，这与商人打交道的事，交由标儿去做总归不好，毕竟他代表的身份不同。那些商人背后的朝臣们自己都不出面的情况下，咱们这边也只能由对等的人出面，既不失礼数，又不堕身份。” “那不然交给我？我虽然顶着个兴华伯的名头，但是好像一点官身都没有，处理一下这种事也算合适。”张寒凌第一次主动揽活儿，也是有些静极思动了。 “有先生相助，那这事儿就定然不会有问题了。标儿负责协助先生吧，不然先生也难以召集到足够分量的商人的。”看到张寒凌主动帮忙，朱元璋不由得大喜过望，连忙表示要让朱标协助帮忙。 “行吧行吧，反正也不是多么麻烦的事儿，你们看着搞就完了。” “对了，太子，你有没有和老朱说过普及识字的问题的？那个初步的字典有没有准备找人编撰？” 想到最近几日的教学情况，张寒凌想看看朱元璋父子对于识字普及这件事的重视程度。 “标儿已经和咱说啦，不过他们现在都还没有完全弄熟你给的那个拼音识字法，咱们讨论过，准备等大家都学会了之后，让几个成年的皇子，去对照典籍，筛选出日常使用的文字，然后再编撰成册，以拼音法进行标注，这样应该就能达到目的了。” “这个事情咱准备主要交给老五来弄，刚好磨磨年轻人心性，而他对做学问确实也比老二老三老四都有兴趣。” 朱元璋把他们讨论后想到的解决方案提出来，张寒凌听后，觉得倒也不错，汉字日常使用也就3000字左右，按他们的习惯，估计能编出个6000字的字典，足够普通人初步使用了。 “来来来，先生看看，这是咱那日在看完电影后安排他们写的关于学习未来知识及其使用的一些心得，咱等你们来的时候正看着呢。” 指了指桌案上的几份奏折，朱元璋殷勤的邀请张寒凌一起看看。 “别，看他们这都长篇大论的，一份折子都快赶上砖头的厚度了，我没啥细看的想法，不如你直接说说他们都写了些啥吧。” 张寒凌连连摆手拒绝，看这几份奏折的厚度就不想看，再说奏折这东西，能批阅加评价的人除了皇帝就是太子了，他也不想引起他们的怀疑。 “先生莫要有所顾虑嘛。也罢，咱都已经看过了，他们写的无外乎都是要学习未来知识，多多发展军备，研究新式火器，以及平灭倭国等内容，关于靠这些知识怎么去治理国家，改善民生，倒是很少提及。” 朱元璋无奈，也只能简单的概述了一下他的这些个皇子写的内容。 “也是，他们几个都是塞王，是你考虑用来守卫边疆才封的，多倾向于军事也正常。不过关于军事上的问题，暂时我觉得还是先放一放，等你们的经济问题解决的差不多了，再去考虑怎么改制。” “至于平灭倭国这件事，我觉得应该是理所应当的，等军备提升了之后，就可以一战而灭倭。” 张寒凌对于军事上包括武器改进的事，决定先等经济问题稍微好转点之后再进行，同时对于灭倭之事，也表示定会上心。 “不过倭国也还算恭敬，一直尊我朝为天朝上国，就这样灭掉他国是不是有些不妥？” 朱标虽然看了那些抗日战争的影片，虽然也很痛恨倭人，但是觉得也不一定需要灭掉其国，只要保持大明的威势，他们也必不敢轻启战端。 张寒凌听到这话，突然间便安静了下来，眼神逐渐犀利，眸底深沉：“那陛下对此事如何想的呢？是否也和太子所想一致，甚至准备在洪武二十八年宣布他们为不征之国？” 眼看张寒凌突然脸色大变，老朱父子略显不解，毕竟在他们看来战争是要死人的，能威压倭人，让其毕恭毕敬不敢有小心思，那也是不错的选择。 张寒凌沉默片刻后，说道：“陛下，太子殿下，你们可知道这世上最可怕的是什么吗？” 老朱父子对视一眼，皆摇了摇头，表示不知。张寒凌接着道：“最可怕的不是敌人的强大，而是我们自己忘掉历史，或者说对敌人抱有侥幸心理！” 老朱父子听着张寒凌的话，不禁陷入沉思。 他们意识到张寒凌说得不无道理。 虽说他们现在的大明能够威压四方，让倭人唯唯诺诺毫无威胁，但后世呢？ 那些电影种不就是因为后世华夏大地的衰落，导致这群狼子野心的倭人丧心病狂的吗？ 第41章 国仇家恨与石见银矿 “也许那些电影介绍的还不够全面，又或者说你们以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与华夏大地改朝换代区别不大，所以才如此作想。” “但我要告诉你们的是，他们的所作所为罪恶滔天，罄竹难书，他们可不是冲着改朝换代来的。” “也许，从历史上来看，不管是北方的蒙元，之前的辽金，再之前的匈奴或鲜卑，和中原王朝的战争，对中原百姓的荼毒，都可以看作是改朝换代。毕竟他们都是向往我华夏文化，向往汉地风采的，都愿意学习我们，加入我们。就算他们成功了，那也不过是亡国而已。” “但是那几十年的倭人可不是，他们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他们为的是既亡我国家，还灭我种族。他们要让我们彻底的丢掉汉家衣冠，彻底的忘掉汉家文字。” “你知道那些年里，我华夏已经绝望到什么地步了吗？当我们华夏儿女奋起反抗的时候，就只是现在的松江府那里的会战，我们就战死了近40万人，那可都是当时华夏军队中的精锐啊。” “战争进行到中后期，我们战死了几百万士卒，等到他们投降，我们死亡的同胞有近3500万，间接死亡中包括因战争导致经济衰退、生产停滞而产生的死亡，人数更是能达到近两万万。” “你知道当时我们有多么绝望吗？当年为了跟他们拼命，全国各省从军赶赴战场的人数超乎你们的想象。当时第一批打到彻底失去编制的部队，包括鄂军、皖军、浙军，还有30万的东北军后期也打到基本都散掉了。” “再说还有川军，350万川军出川，阵亡64万，蜀地几乎家家戴孝。他们都是穿着草鞋，连枪都无法配齐，粮草基本只够吃到上战场的那一刻，在这样的情况下，明知上去就是送死，他们也没有退缩一步。” “还有河南出兵190万，湖南出兵157万，江西出兵95万，广东出兵93万，陕西出兵89万，广西出兵88万，湖北出兵69万，贵州出兵58万，安徽出兵56万，浙江出兵55万，福建出兵42万，甘肃出兵38万。” “你们想象不到那样的战争是有多么的残酷，桂军的一个教导师1万余人，为了夺回闸口阵地，一天的冲锋下来基本全部报销。” “当时前线的每个阵地都是这样的，这对于你们这个时代，一支军队阵亡超过20%就基本崩溃的情况，是完全不一样的。因为他们知道他们是为什么而战，他们宁愿站着死，也不愿跪着生！” “你们能想象当时的千万里江山，近乎家家带白绫，户户奏哀歌的样子吗？你们又能想象到，大人全打光了，连10岁的孩子都扛枪上战场的痛苦吗？” 张寒凌面色阴沉地说道，他的声音中带着无尽的悲愤。 “甚至于，从南到北，从东到西，无数人拖家携口的逃难，不管是文臣还是武将，都对战胜倭国毫无信心，甚至连史学家，都逃到西南，写下《国史大纲》。” “只因为他认为这可能是华夏人给自己写的最后一部史书，希望以后流落世界各地的华夏人能靠着这部书找回自己的民族和自己的家。他写下的是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的遗书啊！” 张寒凌的声音哽咽着，眼中闪烁着泪光。 “也就是在现代，因为国家关系的错综复杂，我们暂时没法灭其国亡其种。但是在现在，有这个机会了，我自然是要灭掉他们的祖宗，狠狠出口恶气。” 张寒凌的语气坚定而决绝，他的眼神中充满了仇恨与愤怒。 他仿佛看到了那个时代的悲惨景象，听到了那家家戴白绫、户户奏哀歌的凄凉之声。 他仿佛又回想起曾经参观金陵大屠杀博物馆、731遗址和当年看到一望无际密密麻麻矗立着的那数千童子军雕像。 了解那个时期的资料越多越详细，就越能体会到那位史学家（钱穆）写下《国史大纲》时的绝望与无奈。 在最初来到这个时代的第一时刻，张寒凌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灭掉倭国人的祖宗，为那些死去的人们报仇雪恨。他要用行动证明，华夏人不会忘记历史，更不会忘记曾经的屈辱。 一时间御书房内陷入了可怕的沉默，张寒凌红着眼睛，如同噬人猛虎一般，恶狠狠的盯着朱元璋。 “先生不要再说了！咱听先生的，咱一定要杀光他们，一定让倭国鸡犬不留，寸草不生！” 朱元璋听到张寒凌的讲述，也抑制不住内心的震惊和激愤，终究是下定决心要大杀特杀了。 朱标早已是泣不成声，他也从张寒凌的描述中，感受到了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的哀伤。 特别是听到华夏人给自己写的最后一部史书的时候，更是无法抑制，泪流满面。 “所以，你们一定要明白，我帮你们发展国家，增强国力，教你们未来的知识，除了让底层人过得好一点之外，杀倭灭奴是最重要的。” “不过先生，那我们以什么名义行这灭倭一事呢？如何让我们的兵卒也都能狠下心来杀光他们呢？”朱标抹了把眼泪，提出了内心疑惑。 自古以来，华夏的战争都讲究一个师出有名，非正义的战争一般被称作不义之师。 所以朱元璋和朱标现在主要考虑要喊个什么样的口号来出兵。 “钱！给他们足够的钱，不愿意下手的，那就调回来换人去。至于钱从何来？你们现在就可以做准备了，先去打个前站吧，倭国南部的一个岛上有一座银矿叫石见银矿，目前应该还没什么人发现，你们可以先拿下那里，挖矿搞钱。” 显然，张寒凌在这一方面不太擅长，干脆简单粗暴一些。 毕竟这个年代的士兵没有什么战争综合症，只要有钱，总能找到足够的人去干这种脏活累活的。 但是，这样一批人必须要用好，用完之后也要想着怎么处理掉，不然必然会是社会上的一个定时炸弹，这些暂且不提。 “石见银矿是未来四百年里亚洲最大的银矿，是这几百年里产银最多的银矿，按你们现在的开采能力，每年都可以开采出来数百万两白银，而且可以开采数百年。” 石见银矿的消息一透露给朱元璋，朱元璋眼睛瞬间就红了，这不是上天送给大明的福利吗？ 数百万两白银，对于大明来说无疑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必须打下来啊，不然对不起列祖列宗，打下来了挖出来的银子完全可以解决大明现在的诸多问题。 第42章 出兵路线与战船的问题 敲定了玻璃销售的策略之后，朱元璋和朱标又加快了组织军队和船队前往石见银矿的进度，不过具体路线和地图都需要张寒凌提供，如果没有的话，那就需要安排人一点点前去摸索和勘探，时间上将会遥遥无期。 从御书房出来，张寒凌深吸一口气，夜色如水，丝丝凉意入脑，一路疾行，赶在宵禁之前回到了别院。 回来后，张寒凌关上书房，连老秦准备好热水喊他前去沐浴都没有理会。 相比于玻璃的销售，张寒凌现在内心的波动让他更重视石见银矿的事。 打开电脑，查阅了一下离线的google地图，得益于张寒凌辞职前就职于国土部门，大学时的专业也是地理学科类的，所以对于全球的地理地矿都略有了解。 在电脑屏幕上，张寒凌仔细研究着日本岛的地形地貌。 通过对比现代地图与明代时期的地图，张寒凌发现，石见银山所在的位置与现代地图中的位置几乎完全一致。 这意味着，他可以凭借自己对现代地理知识的了解，为朱元璋和朱标提供准确的地图和路线指导。 然而，要想成功抵达石见银山并开采出白银，还面临着许多挑战。 首先，他们必须穿越茫茫大海，找到正确的航线。 其次，他们还要面对可能出现的恶劣天气和海盗袭击等危险。 此外，如何组织一支强大的军队和船队，以及如何保障物资供应等问题也摆在他们面前。 根据记忆，张寒凌依稀记得石见银矿位于倭国山阴地区的岛根县。 在大明现在的时间点上，那里应该还是荒芜一片。 而从地图上看，岛根县与广岛是紧挨着的，石见又位于岛根县偏西南方。 结合历史上倭国战国时期的势力分布，那里目前靠近的势力应该是毛利和大内大名。 若是要图谋石见，那就需要一个好的借口去占据那里，然后稳住周边势力，毕竟外来者很容易受到群起而攻之。 需要先花几年时间开采出足够的白银，等到白银转化为大明的国力之后，再一次性扫平周边，占据整个大岛，从而确保银矿的安全。 既然考虑出兵石见，那就必须考虑后勤问题。 倭国物产匮乏，加上隔海相望，想要有稳定的物资供给，必须在海上有一个跳板或者补给站。 刚好，石见与朝鲜半岛隔海相望，中间隔着对马岛，所以需要先从朝鲜拿下对马岛。 为了形成多兵种作战，特别是这时的大陆骑兵对倭国军队保持碾压态势。 那拿下对马岛的同时，可以把济州岛先给拿下，这样后方养马场也就有了。 根据张寒凌的初步规划，海上路线直接从现在的松江府出发，到达济州岛之后先养精蓄锐。 然后再占据对马岛，随后再往东偏北方向直航，就可以直接在石见登陆。 到时候清除周边野人，稳住毛利和大内大名，就可以直接开采了。 对照地图，张寒凌画了一张简图，标出了航行路线，从松江府出发到济州岛约520公里，再到对马岛约300公里，最后到石见约250公里。 考虑明初造船业的发展水平，应当暂时还未发展到七下西洋那样可以制造大宝船的程度，当时的代表作主要还是陈友谅主持建造的楼船。 朱陈大战期间，陈友谅忠实地贯彻以大胜小的思想，其舰队主力战船均为自己制造的“巨舰”。 “巨舰”还有一个名字，即“楼船”。 楼船是我国传统的内河战船，因船上建有“重楼”而得名。 楼船的船体高大，是一种大型的划桨船。 楼船的作战能力强大，但也有其缺点：体型过大，重心高，不抗风浪，不便机动，适用的战场条件十分苛刻。 所以这次出兵石见，要在海上航行，必须要考虑新型战船，需要抗风浪、船速快这类的风帆战舰才行。 刚好，朱元璋舰队中的主力船多为缴获的元军“海舟”，是一种风帆战船。 目前大明水师中应当已经拥有大量的元军海船，元代海船的制造方法朱元璋应早已掌握。 从这点上来看，要保证抗风浪、船速快，还必须要载重大的话，就要将楼船与目前的海舟相结合。 按照现有的船只，轻易出兵很容易重演元朝征倭国时的覆辙，毕竟在海上遇到大风天气，很容易损失惨重。 记录了这么多内容之后，张寒凌尝试在电脑和手机里找一下看看有没有大明宝船的制造资料，又或者早期的风帆战列舰的制造资料，发现确实没有收集研究过类似的东西之后，张寒凌满是遗憾。 不过方向有了，以这个时期船工的能力，应该是能短期内开发出来一款新型的风帆战舰的。 将记录的资料和相关建议写下后，已经是夜深时分。 推开窗户，清朗的夜空下，漫天星光如薄纱笼罩大地，宵禁中的大明不像后世那般，五彩霓虹渲染得不输白昼。 张寒凌细细思量，关于提前出兵的各个环节，把问题解决在事件发生前。 这种查漏补缺的习惯，让他在面对复杂多变的局势时能够保持冷静和从容。 在这样一个缺乏活力的社会里，想要做成一件事，所面临的困难和挑战比想象中要多得多。 每一次决策都会对整个国家产生深远的影响，因此必须谨慎行事。 就拿风帆战舰的改良和生产来讲，虽说现在大明的基础很好。 但这一过程中所需的人力、物力和财力等资源的消耗，以及由此带来的财政负担，都是不可忽视的问题。 不过这些问题对于现在的朱家父子而言，咬咬牙也是能够接受的。 好在已经对玻璃的销售有所安排，希望一波收割下去，能尽快收拢一部分官绅阶层的资金，加速新战船的制造，将海上的利益明面化，转移这些被收割官绅的注意力，从而为底层百姓松绑一下吧。 带着丝丝沉重，张寒凌简单洗漱之后便沉沉睡去。 第43章 你捞他们的钱，他们挖你的根 第二日，朱标遣人来报，说是已经通知到了应天及周边州府主要大小商人数十人，准备再过一日安排晚宴让张寒凌进行接见，张寒凌示意明白。 偷得浮生半日闲，张寒凌继续完善了一番昨夜的石见银矿出兵计划后，便喊上老秦一起出门，准备熟悉熟悉这个时代的衣食住行和民生状况。 与其他人想象的不同，张寒凌并未在应天城内待多久，直接让老秦赶着马车前往城外的乡间。 没有既定的目的地，老秦只感觉今日院主变得沉默了一些，眉宇间透露出一丝丝的凝重，不知道在担忧些什么。 只有张寒凌明白，有些事情只要开始了，就会触动某些人或者势力的利益。 不管是拦着别人发财，还是说从别人口袋里捞钱，都将让那些嗜钱如命家伙们疯狂起来。 如果有人阻止他们发财，他们会毫不犹豫地采取极端手段，甚至不惜摧毁对方。。 对于从他们口袋里捞钱的人，也许捞他们钱的程序是正义的，而且现在捞他们钱的人权力更大，他们不会对捞他们钱的人动手。 但是，能吸引他们心甘情愿的掏钱，肯定是有什么好东西让他们欲罢不能，必须要拥有才愿意善罢甘休。 那么，在损失大量钱财后，他们就会向下面的人伸手，会想方设法把被捞走的钱给补齐。 这种行为自古以来一直存在，而且在未来也很可能继续延续下去。 这些人总是希望能够掌控一切，拥有所有美好的事物，同时保持自己的财富毫发无损。 他们永远不会满足于现状，总是渴望更多的权力和财富。 无论时代如何变迁，这种人性的弱点似乎永远无法改变。 与其说张寒凌是为了体察一下民情，不如说，他是想调查一下，看看底层的百姓能承受得了那些人转嫁的压力多长时间吧。 明初应天府东边是镇江府，北边是扬州府，西南是太平府。 由于这个时代没有长江大桥，所以从麒麟门出了应天府主城之后，老秦驾着马车一路向东。 往东约二百里就是镇江府，在现代也就两个多小时的车程。 但是现在只有马车，时速一般20公里每小时，所以一个多小时之后，离城已有近80里了。 这时的大明乡间，由于人口还未恢复，整体上还是有些荒芜。 不过好在这里属应天府管辖，里权力中心近，且早在朱元璋还是吴王期间，就已经稳定下来了，所以看起来更像张寒凌小时候记忆中，大概80-90年代初的农村景象。 由于江南地区水网密布，河道交错，所以耕种是不缺水源的，相比水源，这个地区耕种最重要的还是开垦的田亩数量。 张寒凌轻轻敲了敲车厢，示意老秦放慢车速。 老秦听到声音后，缓缓拉停缰绳，将马车的速度逐渐降低下来。 张寒凌轻轻掀起车帘，从车厢内走出。 他来到马车前方，与老秦并肩而坐。 此刻，他们正行驶在一条官道上。 这条官道虽然是交通要道，但仍然以土路为主，道路的宽度大约只有八米左右，勉强能够容纳两辆马车相对而行。 道路崎岖不平，充满了坑洼和凸起。 张寒凌坐在马车上，被颠得头晕目眩，满头大汗。 更糟糕的是，车外扬起的尘土弥漫在空中，让人呼吸困难。 张寒凌不禁皱起眉头，对这个时代的基础设施建设水平感到无奈。 看着眼前的路况，张寒凌决定让老秦再次降低车速。 老秦听从他的指示，将马车的速度进一步放缓。 当他们接近一片田地时，张寒凌注意到远方的农田中有几位老农正在劳作。 他心生好奇，于是跳下马车，让老秦继续驾车跟随着自己。 张寒凌步行走到近前，仔细观察着四周的环境。 他发现路边的野草刚刚长出浅浅的嫩芽，而田间看上去则是一片荒芜。 原本他以为这个时期的长江中下游平原，除了种植两季水稻之外，应该还会种植一季冬小麦。 然而，经历过这个冬天严寒的拷打，他意识到，在这个时期种植冬小麦可能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处在小冰期的冬天，本身气温就相对较低，时不时还有寒潮的突袭，冬小麦虽然耐低温，但是在这样的气候条件下，成活率恐怕也很低了。 张寒凌远远看着，刚刚化冻的田间，老农带着的应该是他的妻子，还有一个半大小子，都在吃力的翻耕着土壤。 一垄地也就百十来米，不多时，老农一家就耕至官道边了。 虽说张老汉在张寒凌刚刚到来的时候便注意到了，但远远看去，张寒凌的衣着显然不是普通百姓，普通百姓哪有资格穿这样质地的衣服。 所以他并没有在远处招呼，而是继续慢慢耕地，想来应该是城中某贵人赶路太累，临了在路边休息吧。 “老人家，您好！敢问您今年贵庚？”张寒凌见人已到跟前，赶忙开口。 “啥？贵人您说的啥？”显然，张老汉并不清楚贵庚的意思。 “额~就是您今年多大年纪的意思。”张寒凌意识到，下乡就要说白话，不然普通百姓是真的很难听懂。 当然，这也从侧面反映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如果换成地方官员，他们能不能做到与普通百姓的有效沟通呢？ 张寒凌知道，大多数地方官员都是通过科举考试成为文人举子后进入仕途的，他们一开口就是之乎者也，这种语言风格对于普通百姓来说却往往过于复杂和难懂。 就算是现代，这样的情况依然存在，各种回复普通人的公告或者通报，都是一堆咬文嚼字的官方标准词汇。 普通百姓哪里能理解这些文字中饱含的深意，更何况那些人总喜欢玩一些文字游戏，出问题了就把责任推给大字不识一个的老百姓，让他们有苦难言。 所以说，底层官员能否以接地气的方式与普通百姓交流，并真正了解他们的需求和想法，和普通百姓打成一片，是决定朝廷政策能否在这片地区成功推行的关键因素之一。 只有当官员们能够深入到基层，与老百姓建立起亲密的关系，才能够更好地传达朝廷的意图，同时也更容易得到民众的支持和配合。 第44章 应天府乡村现状调查 “敢叫贵人知晓，小老儿今年三十有六啦。这是咱婆娘和小子，快快来见过贵人！”张老汉赶紧冲妻子儿子喊道。 “这~36岁嘛？你们不必如此多礼，我也只是普通行商，想跟您了解一下应天府周边乡间的情况而已。” 张寒凌看着这沧桑的脸颊，厚重的皱纹，怎么也想不到这汉子竟然只有36岁，与想象中的五十多岁相去甚远。 “不知这田是你们自家的吗？你们平常年间能余下多少粮食，家里人够吃吗？”张寒凌想看看普通农民基本温饱能否保障。 “欸~小老儿也只是这高家庄的一户佃农，这一大片田都是高老爷家的。说起这个也是气人。”张老汉不知想到什么，一脸气愤。 “虽说如今的皇帝对百姓还算不错，之前曾专门颁布法令：若是有因战乱逃离的地主，其耕地被普通农户占用耕作，等地主归来时，朝廷将不承认地契，农民所占的耕地归自己所有。” 张老汉缓缓说道。 “可是这应天府周边平定得太早了呀！这边高家庄最大的地主，高老爷一家压根儿就没跑路，咱们这些佃户依旧只能给人家当佃户，没能从高老爷那儿分到一寸土地。” 张老汉一脸无奈。 “若不是后来皇帝陛下下令，新开垦的地属于自己，我这才偷偷又开垦了五亩田，不然咱家哪儿来的自耕地啊？”张老汉想起此事便有些耿耿于怀。 张寒凌听后十分惊讶，他本以为在这个地广人稀的时代，家里的地应该不少。 但没想到这家人才仅仅有五亩自耕地。再加上粮食产量低下，恐怕这一家人的生活并不富裕。 “老汉自家5亩地，还佃了高老爷家十亩，每亩两季产粮合计有六石，自耕地粮税约1层，佃的田交租子差不多7层，算下来每年能余下来40石左右，够一家人吃的啦。” 略一换算，一年能余下4000斤呢，按一家五口人算，一年口粮400斤，也还多出一倍的量，这说明这明初的百姓吃饱肚子是问题不大的。 似乎是看出了张寒凌所想，张老汉惨然一笑。 “贵人别看好像每年咱家能留下的余粮好像还不少，但是别忘了还有每年三个月的徭役啊。” “现在国朝新立，百废待兴，什么都要人去干。按照朝廷的规定，每年光是修水利修路和给官府修城墙、挖河、修宫殿等，就要每家抽一丁去服三个月的徭役。” “为了开垦这五亩田出来，这些年的徭役我们应天府周边的农户很大一部分都是出粮抵徭役的，每年光这个，就要被收走接近20石。”张老汉一脸肉痛的说道：“本来家里就没多少余粮，这一下，生活更是艰难了。” “还有，您以为这就完了？之前交粮税说是国税，为国交税，这个我们乐意啊，本来就不算多，朝廷和皇帝也要享受供奉，我等也能接受。” “最后，地方上每年都还有储粮任务，据说是为了防止灾年大家都没得吃，专门修的仓库储粮的。然后就让我们每家每户都出一些，虽说吧，也是会给一点银子，但是价格可比市面上的粮价低了足足四层啊。但是这市面上的粮价可没降，这不是明摆着坑我们吗？” 听到这里，张老汉儿子附和道：“是啊，是啊，这还只是明面上的，还有各种杂七杂八的费用呢！” “比如说，村里要修个桥或者打口井，也得让我们出钱出力。” “还有那些乡绅们，总是借着各种名义来搜刮我们的钱财。” “扣除上面那些，每年咱家能留下的粮食也就15石不到，还得留种。真正可以吃进肚儿里的也就十二石了。还亏得之前大儿子打仗死了，不然就这12石粮，肯定要饿死的。” 张寒凌听着张老汉说完这些话，心里头一阵阵地发凉。他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很了解这个时代农民的生活状况，但现在才发现，现实比他想象的还要残酷得多。 他怎么也想不到，一年到头辛辛苦苦地劳作，到头来却连最基本的温饱都难以保证。更别提其他方面的需求了，比如衣物、住房等等。 更何况没有丰富的蔬菜和肉类的前提下，人需要吃更多的粮食才能确保体力的消耗。 而且，这还是在没有天灾人祸的情况下，如果遇到自然灾害或者战争等情况，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甚至于，要不是这些年连年不断的战乱，死掉了很多的青壮，减少了底层民众的粮食消耗，底层饿死的人怕是会更多。 这些人在史书中的描写也永远是那么的无足轻重，就算是最坏的情况，也不过是“岁大饥，人相食”一句话轻飘飘带过。 统治阶级永远不会缺少这些资源，因此即使知道这样的情况，更多的也是放任发展，人口减少了，自然粮食和土地也就足够了。 “这样，老人家，不知小可能否去您家里讨口水喝。作为回报，我与我的随从带了些粮食，到时候可以分与您一些。” 张寒凌想去张老汉家里看看，毕竟耽误了人家耕地，总要给点补偿的。 同时，他也想深入了解一下普通百姓的生活现状。 “瞧贵人您说的，虽说这年月咱家存粮也只够一年吃个半饱，但是咱农闲时也能搞点别的找补，怎地也不会缺了客人那口吃食的。”张老汉爽朗大笑，透露出一股万千农民对客人特有的淳朴和豪爽。 跟随张老汉一家，行走约一里多地，便到了张老汉的家。 这是一个位于小山脚下的村庄，约莫百来户人家。 正常来讲，古人一日只吃两餐，基本都是早上晚上两顿，中午是不吃的。 因而此时村庄没有看到做午饭的炊烟，多数人估计都还在田地里，所以也没看到太多人。 只有一群看起来不到十岁的小家伙在到处捣蛋，嬉笑声也给这经历过战乱的村子带来了一丝生气。 进入村庄后，便能感受到一种宁静和祥和的氛围。 村庄中的房屋大多是用夯土加木材搭建而成，显得古朴而实用。 但多数房屋屋顶都是茅草屋顶，这也是最容易获得的房屋建材了。 张寒凌实在难以想象，大明建国已有十年了，这距离京师如此之近的乡村竟然还是这样一番模样。 张老汉家在村子另一头，一行人穿村而过，在村庄的中心，有一口古老的水井，井水清凉透明，供村民们饮用。 井边还有一些石凳和石台，方便村民们休息和交流。 那群嬉闹的小孩儿见一群大人这个时间回村，皆是露出好奇之色。 张寒凌看着这些孩子，一个个面露菜色，大多连完整的衣服都没有，鞋子就更不用说了。 一时之间，张寒凌神色凝重，对于改善底层人的生活现状有了更多的紧迫感。 第45章 高老爷与青砖 张老汉的家是典型的土坯房，看上去十分简陋。 屋顶则是用茅草搭建而成的，这种建筑风格让人感受到一种古朴和自然的气息。 走进前厅，屋内除了摆放着几张矮小的凳子外，唯一引人注目的就是那张陈旧的木桌。 这时，张老汉的小儿子提着一桶清澈的泉水走了进来，他热情地给每个人都倒上了一碗水。 张寒凌端起碗，毫不犹豫地喝了一大口，然而瞬间，一股浓烈的土腥味充斥在口腔之中。 他不禁皱起眉头，但还是礼貌地微笑着。 “你们家里有没有养一些鸡鸭或者猪呢？”张寒凌好奇地问道。 在他的印象中，在农村地区以小农经济为主导，为了增加肉食和家庭收入，家家户户通常会养殖一些家禽家畜。 这让他想起了现代社会中的80、90年代，那个时候的农村家庭普遍都会养鸡鸭。 张老汉坦率地回答说：“我们家养了几只鸡，主要是为了它们能下蛋，可以拿到集市上去卖。至于猪嘛……那家伙太能吃了，如果没有足够的饲料，根本长不了多少肉。所以我们就没有养猪。” “看您这村子，好像家家户户条件都差不多，也就是大家过得是这种生活嘛？” 张寒凌不禁叹道，全村就没看见一户是砖混结构的房屋，多是毛草棚子的土屋。 “嘿~可不是嘛，我们这村子以前本来没这么多户，后来来了一群流民，高老爷就招募了一些给他当佃户，才慢慢人数变多的。整个庄子好几个村呢，过得好的也就高家了吧，其他都差不多，家里壮劳力病了残了的，甚至更差。” “不过高老爷对我们也还算仁慈，只收了7层租子，要比以往蒙元时期，我们收入的九层都得上交，那才叫饿的惨哟！” 相对于蒙元时期治下汉人的待遇，张老汉显然觉得现在的生活还算过得去。 “最主要的是，那个时候啊，我们这些农户，家家户户连个菜刀都没有，当时我们十户人家得轮换着使用一把菜刀。至于耕地用的耕犁之类的，我们都是用的木头的，一天下来耕不了多少地，这样出产的粮食就更少了。” “特别可恶的是，当年蒙元的时候，据说整个河南都被改造成草场了，我们这里江北也都开始准备改草场的，要不是隔了条江，我们这儿说不得也得改草场呢。”张老汉想到那个时候的无奈，恶狠狠的吐槽道。 “也就是当今陛下雄才大略，能带我们汉人重新翻身，所以为国交税我们都是乐意的。” “扯远了扯远了，话说这高老爷啊，据说是前元的举人，他儿子倒是读书不行，没捞到什么功名。不过背靠高家，在庄子上有好大一座砖窑，据说前些日子接了个大单，专供皇家庄园搞什么工坊建造呢。” 说到高老爷，张老汉说不出的羡慕。 “爹，我听说高老爷还买了好多地呢，周边村子地几乎都被他买下了。” 一旁张老汉的儿子插话道。 “是啊，高老爷之前不是没有因为战乱跑路嘛。然后趁着战乱，大家日子都过得艰苦，他就趁机把我们周边几个村子的都给买走了，所以我们这些人现在就都成他们家的佃户啦。” “不过呢，他在那段时期，也经常施粥救济穷人，算是个善人吧。”张老汉感叹道。 听到此处，张寒凌心思一转，怕不是这所谓的大单就是玻璃工坊的建设吧。 “哦？听你这一说，我倒是对高老爷他们家有点兴趣了，不知您知道他们家在哪儿，我好前去拜访一番。”打定主意，张寒凌准备去考察一下那个砖窑，看看如今的砖块烧制工艺水平。 “他们家穿过我们村子，一直往东六七里的地方。看贵人模样，是想要和高老爷谈大生意的吧？”张老汉指出去高家的路，笑着询问了一下张寒凌。 “如此，那边叨扰老人家了，谢过您的水。老秦，将我们出城时买的那些吃食送进来一些，谢谢老人家的款待。”吩咐老秦拿了些糕点和馒头以及水果送给张老汉，张寒凌再次启程。 六七里地，马车一顿颠簸，倏忽便到达了。 看着这高门大院，张寒凌想破脑袋也不明白，凭啥一个举人家族，就能有个占地好几亩如同小城寨子一般的府邸。 正当他思考之际，大门缓缓打开，一名家丁走出来询问他们的来意。 张寒凌赶忙表明身份和目的，表示希望能够拜见高老爷。 家丁迅速跑回府内禀报，不久后，高老爷亲自出门迎接，并邀请张寒凌进入庄子。 进入府邸后，两人互通姓名，然后相对而坐。 “今日前来拜访，是因为听闻高老爷家中有一座大型砖窑，所产的青砖供皇家庄园作建设之用，想来质量上乘。因此，我特地来访，希望能够寻求合作机会。”张寒凌开门见山说明来意。 “哈哈，张老爷倒是消息灵通啊，老夫犬子现在负责砖窑生产管理之事，具体如何合作，您可以去往窑厂与他细谈，到时您出示我的名帖就行。”哈哈笑着，高老爷也不拖泥带水，给了张寒凌一张名帖便赶人离开。 张寒凌拿着名帖，马不停蹄地赶往窑厂。 到达目的地后，他向门卫出示了名帖，很快就见到了高老爷的儿子。 “鄙人高文玉，不知兄台来自何处，与鄙人具体想要如何合作？所建工程需青砖几何？” 高老爷之子高文玉为人很是爽朗，看来经商多年也学会了处事圆滑。 “好教高兄知晓，在下想要在应天周边建设一座工坊，专门生产道路建设的物料。” 张寒凌心中一动，胡乱编造了一个工坊出来。 “不知你这窑厂青砖价格几何？我那工坊面积不小，所需青砖怕是要三十万块往上走了。” 张寒凌脸上露出一丝难色。 “三十万块吗？这个数量的话，我这工坊提供的青砖可以按每块两文钱供货。也就是一口价600两。”高文玉伸出两根手指晃了晃。 默默估算了一下，张寒凌惊讶于这砖块的价格。 两文钱的购买力基本可以买两个馒头，也就是两块钱左右，这个时候一块砖要卖两块钱的吗？ 相对于现代四五毛钱一块的价格，确实挺贵的。 张寒凌表示数额不小，需要回去详细计算一番，然后给高文玉一份准确的需求表，再确定是否订购，随后便拜谢离去。 与老秦在马车上草草吃了点东西之后，张寒凌便与其返回应天城内。 第46章 你不拿我不拿，大家怎么进步 与此同时，高家窑厂迎来了另外一位客人。 “什么风把刘兄给吹来了？来来来，上座！上茶！”高文玉赶紧招呼这刘兄就座，这可是大主顾，皇庄的玻璃工坊的工程就是他盘下来的。 高文玉一边让着座儿，一边吩咐伙计上茶，心里却暗自琢磨：“这个时候来，难道是有什么新的生意要关照我吗？” “别别别，高兄不要如此见外。今日来此，咱是有事和你相商，其他人等暂且退去吧。” 刘兄连忙摆手，示意高文玉不用那么客气，并让他将其他人赶走。 高文玉听后，赶忙吩咐众人离开房间。 待屋内只剩下两人时，高文玉才开口：“不知刘兄何事相商，竟要如此严密？” 刘兄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回答：“上次那批青砖不错，卢管事和夏大人都挺满意，下一批青砖你们要尽快准备了。不过~价格需要再谈一谈。” 说完，刘兄轻轻吹了吹杯中的茶沫，然后抿了一口茶水。 听到这里，高文玉心里一紧，心想价格难道又要变？ 他小心翼翼地问：“啊？价格还要改嘛？咱这上好的青砖之前不是说好2文一块吗？那您说下一批定价几何？要是咱能保本，二话不说就给您送去。” 刘兄放下茶杯，看着高文玉紧张的表情，忍不住笑了起来：“诶~别急嘛高兄。谁说要降价格了呢。” “下一批的价格得提一提，每块砖5文，数量按80万块来，但实际上给我们运去50万块就行了。”刘兄开口说道。 高文玉听后，微微皱起眉头：“可是，按照市面价格，每块砖的价格应该是2文才对啊！” 刘兄笑了笑，解释道：“没错，但是我可以给你一个优惠价。实际上，我会按照每块砖两文半的价格计算，总数也按50万块来算，这样总价就是1225两。这样一来，你就能多赚不少钱呢！” 到这里，高文玉终于明白了刘兄的真实意图。他不禁嘀咕起来：“这……要是被工部派人追查怎么办？ 刘兄拍了拍高文玉的肩膀，安慰道：“工部哪有功夫查这个？他们每天都忙得不可开交，根本无暇顾及这些细节。再说，这本来就是对大家都好的事情啊！你想想看，咱们都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如果出了问题，谁也跑不掉。所以，只要我们把事情做得漂亮些，就不用担心会被发现。” 高文玉还是有些顾虑：“可万一真有人告发呢？那后果岂不是很严重？” 刘兄笑着摇摇头：“放心吧，这种事情以前又不是没发生过。就青砖这一项，你能多挣225两呢。自古以来不就是如此嘛，而且，你不拿，我不拿，卢管事怎么拿？卢管事不拿，我们还怎么进步呢？后面的工程还想不想要了？” 刘兄循循诱善。 高文玉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吧，既然如此，那就按照你的意思办吧。希望一切顺利。”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和担忧，但也明白自己已经没有其他选择了。 刘兄见高文玉答应下来，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得意洋洋地说道：“哈哈，这就对了嘛！只要我们齐心协力，一定能够把这件事办好。到时候，不仅能赚到更多的钱，还能得到卢管事的赏识，以后的日子就更好过啦！” 然而，高文玉心中却依然有些忐忑不安，不知道这样做是否真的会如他们所愿。 但面对现实的压力和诱惑，他只能默默地接受这个决定，希望事情能够顺利发展。 —— —— —— 张寒凌一边走回城，一边陷入沉思。 他意识到，如果想要在明朝这样的时代进行大规模的基础设施建设，成本将是极高的。 此外，这个时代的城墙大多是由夯土制成，只有外层覆盖了一层砖头。 然而，如果换个角度看问题，城市之所以需要城墙，最根本的原因是为了保障冷兵器时代城镇居民的安全。 但随着科技的进步，攻城武器变得越来越强大，尤其是火炮的出现，使得城墙的防御功能大幅下降。 特别是当火药技术得到进一步革新时，火药的爆炸威力将大大增强，足以摧毁任何城墙。 因此，对于正在考虑征倭的张寒凌来说，他对加快火药的进化以及热武器的更新换代充满了信心。 随着城墙被废除，当然也会产生一些负面影响，城乡之间的实体界线消失了。这意味着任何人都可以自由地进入或离开城市，不再受到城墙的限制。 这样一来，原本由城墙提供的保护和安全感就荡然无存了。 对于那些居住在城镇中的大老爷们来说，他们习惯了有城墙作为屏障来抵御外界的威胁。现在城墙没有了，他们必然会感到自己的安全受到了威胁。 然而，这些问题并没有引起张寒凌的关注。他更注重的是整体社会的发展和变革。城墙的废除可能带来更多的机遇和可能性，但同时也需要人们去适应新的环境和挑战。 即使不考虑城墙的修建问题，单纯从城乡居民的房屋情况来看，一样可以明显感受到这个时代要想拥有砖混结构的房子是多么困难。 在这个时期，建筑通常不会超过三层楼，因为楼层越高，建造难度和对建筑材料的要求也就越高。 在没有钢筋水泥的年代里，想要看到高楼林立的景象简直是天方夜谭。 此外，道路的修建也是一个大问题。在石油工业尚未完全发展起来之前，大规模的道路建设同样面临着巨大挑战。 张寒凌突然意识到，人的力量终究是有限的。仅凭他个人的研究和探索，许多现代产物都难以重现。 任何一项工程都是一个系统工程，并不是说只要研制出了水泥，就能轻松地造出坚固的碉堡或高楼大厦。 如果没有钢筋作为骨架来支撑，建筑物很容易发生坍塌事故。 同样道理，即使烧制出了沥青，也不能直接用于铺设柏油马路，还需要专业的筑路人才来解决其中的技术难题。 第47章 衣食住行问题的思考 要想改善底层百姓的生存条件，得从衣食住行这些方面来考虑。 解决穿衣的问题，就要发展纺织工业。 就现在的大明而言，纺织工业面临的问题是原材料的问题和纺织效率的问题。 先来说说原材料的问题，这个问题其实很简单。按照常理来说，江浙区域一直都有丝绸产业，所以原材料应该不是问题。但实际上，这点产量远远不能满足全天下人的需求。 虽然明朝时期，棉布已经得到了广泛的生产和使用，且棉质衣服柔软舒适，透气性好，防寒保暖，广受欢迎。 但由于棉花种植面积一直不大，导致棉布的产量一直不算太高。只有条件较好的家庭才可以拥有一定数量的棉布衣服。 而底层人最常用的制衣材料是麻布，麻质衣服质地厚实，透气性好，常常被制作成灰白色的长袍，供人们在炎热的夏季穿着。 但由于麻质衣服的质感相对较差，且容易起皱，所以其美观度和舒适度都不如棉布。 因此，要想让底层人民穿上更好的衣服，还需要进一步提高纺织效率和增加棉花种植面积。 此外，麻布衣服保温性较差，主要用于夏季衣物制作，冬天如果不能换上棉衣或者皮草，穿麻衣是很难撑得住的。 最后，毛布也是明代常见的一种材料，特别是在北方寒冷的地区。尤其是在北方寒冷的地区，毛呢和毛线已经开始出现，但由于生产工艺相对复杂，整个行业的发展规模仍然很小，因此毛布只能供应给上层贵族或有钱人。 鉴于这些问题，解决普通人穿衣问题需要扩大生产并改进生产技术，以实现大规模的成品布料输出。 只有这样，才能降低纺织成本，让最底层的普通百姓受益。 接下来是食物问题，张寒凌认识到不仅要关注高产作物的推广，还要解决一些政治问题。 其中最重要的是如何平衡税收、徭役以及国家粮食安全等相关问题之间的关系，这将成为解决这个问题的关键。 对于居住的问题，首先必须要实现建筑材料的规模化生产，其中包括青砖、水泥、钢筋和木材等。 这无疑是一个全新的大赛道，整个生产体系的建立需要依靠新型材料的推动。 因此，张寒凌决定查阅水泥的生产工艺流程，并着手安排人手进行研发和生产。 除此之外，炼铁也是一个重要的问题。朱标父子已经多次向张寒凌询问过相关事宜，所以他觉得有必要整理一份土法炼钢的资料给他们。 而在行的方面，只要道路修好，交通能够四通八达，那么交通工具的革新自然就会出现。 虽然这种做法有些从结果推导过程的意味，但实际上从世界交通工具的发展史来看，往往都是先出现了新的交通工具，然后才促使新道路建设标准的产生。 换句话说，就是先有车后有路。 总之，解决居住、炼铁和交通的问题都需要时间和努力。但随着科技的进步和社会的发展，这些问题最终都会得到解决。 当然，这些都是实际的硬件问题，关于出行，张寒凌依然记得，在明初时期，由于老朱的一些政策，大大限制了人口的流动。 其中最主要的就是路引制度，没有路引到处跑很容易被抓起来踩缝纫机。 老朱最初的想法是把人都圈在各自的地方，安心种田，别到处跑，这样才能尽快休养生息。 但是这样搞的问题在于，他没有将自己代入到底层百姓中去，没有完全弄清楚底层百姓的心中所想。 天下太平的情况下，大多数底层百姓其实不太会到处乱窜的，即使出门，也仅仅是投亲访友，很少会有抛弃田亩不事生产的。 而那些游手好闲之人，本身就没什么产业，更不会因为一张路引而改变其行为模式。 所以这一个制度需要改革，并不是说一点好处都没有，比如这个制度实际是方便于人口普查和户籍管理的，但是明显弊大于利，需要改进。 想着这些，不知不觉已是下午时分，张寒凌和老秦也已经进入了应天城内。 刚回到别院门口，发现朱标和几个皇子都在，正奇怪间。 “老师回来啦，怎么看上去风尘仆仆的！？”朱标赶紧过来，关心地问道。 “没事，就出城去做了一些实地调查。”张寒凌满不在意：“不过，今日不是休沐吗？你们几个怎么都跑来了，还专门在别院等我。” “是这样，父皇吩咐我们前来听从老师调遣，主要是关于玻璃生产销售和军备改进的事情。”朱标代表几位皇子发言。 不得不说，朱元璋派来的这几个皇子正合张寒凌之意。 正好有些事情不知道找谁去主持，既然送来了几个牛马，张寒凌决定物尽其用。 考虑到朱标身为太子，除了学习之外，大部分时间都要协助老朱处理政务，因此先不考虑他。 而老二老三老四都是手握重兵的塞王，那就让他们来解决一些大型工程试验上的问题吧。 想到这里，张寒凌对朱樉、朱棢和朱棣说：“你们都是善于带兵打仗的将领，我给你们一个任务，从你们现在所掌握的军队中挑选出一部分士兵，为老朱专门组建一支具有实验性质的部队，怎么样？” 由于涉及到军队人员的选拔，张寒凌为了让朱标放心，特意叮嘱他去找朱元璋要人。 无论是现在的神机营还是其他亲军禁卫，总人数不得少于三千人。 至于各个藩王能够往这支新部队里塞进多少人，就由他们自己协商决定。 这样一来，既能保证实验性部队的规模，又能调动各方的积极性。 “敢不从命！请老师放心！”各位皇子连忙保证。 第48章 五皇子朱橚 最后还有一个老五朱橚，这家伙年纪比朱棣小一点点，但是性格完全不同，也还没有就藩。 看起来并不是很受老朱的重视，虽说他是马皇后的儿子，但是养他长大的是穆贵人孙氏，父子感情多少还是受到了一些影响。 不过根据历史记载来看，这位五皇子朱橚可是一位人才，而且是个很全面的人才。 他不仅在政治上有所建树，更是在科学领域有着卓越的成就，是华夏古代着名的医学家和植物学家。 他对中医药学的研究造诣颇深，其组织和参与编撰的四大科技着作《救荒本草》、《袖珍方》、《普济方》和《保生余录》，为后代学者提供了丰富的研究资料，也对我国医药事业的发展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特别是《救荒本草》一书，详细记载了各种可食用植物的特性和功效，对于解决饥荒时期的粮食问题具有重要意义。 同时，这些着作中的医学知识也被广泛应用于临床实践，挽救了无数生命。 值得一提的是，明代伟大的医药学家李时珍在撰写《本草纲目》时，大量引用了《袖珍方》中的方剂。 可以说，李时珍的划时代巨着《本草纲目》，其中有很多内容都源自朱橚的研究成果。 此外，朱橚对植物学的研究也颇具影响力。 他亲自观察和记录了许多植物的生长习性和特征，为后世植物学家提供了宝贵的资料。 尤其是学界认为近代植物化学领域中吸附分离法的应用，很可能始于朱橚在本草学上别开生面的《救荒本草》一书，赢得当代国际学术界的高度重视和高度评价。 所以说，这家伙完全是一个科研人才，张寒凌想到关于青霉素的制备，完全可以打发他去搞这个。 “至于五皇子，我的建议是，可以安排他去主持你们组建的那个医疗发展司。里面关于生物学和医学方面的试验，应该是他比较擅长和喜欢的。” 张寒凌转头看向朱标，又对朱橚郑重的说道：“这件事很重要，关乎皇后和太子未来的生死，所以一定要用心去做，交给老二老三老四他们这几个大老粗，我不太放心。” 听闻给自己安排的事情关乎母亲和大哥的生死，朱橚神色一正。 “朱橚全凭老师做主，一定用心去试验，尽快做出成果，母后和大哥一定不会有事的。” 朱橚重重地保证，朱标也微笑地看着他。 安排好老五，老二老三老四也急了，纷纷要在自己大哥面前表现一番，毕竟只是选一些忠诚士卒太简单不过了。 老三朱棡首先开口道：“大哥，我可以帮你训练新军，一定会把新军训练成一支无敌之师。” 老二朱樉也不甘示弱道：“大哥，我可以帮你管理军队后勤，一定让军队没有后顾之忧。” 老四朱棣则道：“大哥，我可以帮你处理政务，一定让朝廷上下一心。” 听到三个弟弟都这么积极，朱标心中十分欣慰，但还是故意板着脸道：“你们都别争了，还是看看老师对你们是何安排吧。” “好好好，你们各个都这么有勇气，是好事，但是办不好的话，老朱估计是不会饶过你们的。” 张寒凌被吵的头大，赶紧搬出老朱镇一下他们。 “老二你就去搞一下水泥吧，这玩意儿是未来最重要的建筑材料，包括筑路、城墙、据点的的修建都用得着。具体的生产流程和工艺我后面整理一下给你。” “至于老三，你就去炼铁吧，这事儿老朱早就在催了，我一直抽不出时间去考虑，今天左右一起安排了。” “至于老四，这件事事关后面军备的改进，你先去做一下前期火药的改进的吧，但是这事儿危险性比较大，需要着重注意人身安全，能担得住吗？”有点担心的看了一眼朱棣。 “老师可别小瞧了我朱老四，能给父皇和大哥分忧，就算粉身碎骨，我也不带怕的！” 朱棣现在年岁不大，性格倒是有些跳脱，但是胆子也是够大，不然也不会被朱元璋安排到北平去守直面北元残部了。 不得不说，朱标在他这些兄弟眼中，还真是长兄如父了，这几兄弟的感情真是太好了。 只要朱标还在，他们不会有人有不切实际的想法。 既然不会去争那个皇位，那这些兄弟的感情也一直不会变质，至少不会像历史上某些朝代那样，兄弟之间腥风血雨，搞得皇家好像一点真情都不能存在一般。 最后，转回朱标。 “至于玻璃销售的事，你不是找人通知我说明天下午和那些商人见面吗？明天上午你们还来学院正常上课，下午就自行回去，我去解决这件事，太子和各位皇子回去了记得通知其他人。” 张寒凌交代好一切之后，赶忙赶走了这些家伙。 他迫不及待地换了身衣服，然后匆匆回到书房。 一坐下，他就忍不住暗暗吐槽起来：“我这搞的好像是给老朱一家当牛马似的！” 他深吸一口气，让自己静下心来，然后兢兢业业地开始查阅资料。 以现有的生产力水平来看，要实现大规模的工业化生产水泥，确实存在着巨大的困难。 先不说粉碎机、输送机等大型机械设备，单是大量获取原料这一点，就是个棘手的问题。 因此，张寒凌把注意力集中在了土法生产水泥的方法上。 原本他还担心《军地两用人才之友》里可能不会专门记载这些内容，但仔细查看后，他惊喜地发现，这本书里不仅有水泥制造法，而且还有更多意想不到的宝贝。 原来，这本书是按照废土文明重启的思路编写的，里面详细介绍了小区域内（县域）各类轻重工业小厂的建设和生产步骤。 这对于张寒凌来说，简直就是如获至宝。 随着阅读的深入，他对书中的内容越来越着迷，同时也意识到，要实现这个目标，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和时间。 但他坚信，只要坚持不懈，总有一天能够实现大明的初步工业化。 第49章 水泥制造、钢铁冶炼和火药改良 按照《军地两用人才之友》之中的记载，就算是降落到一块白地上，只要时间和原材料来源能解决，任何一个县都能建成纺织、水泥、炼铁、轧钢、被服、食品、火力发电、线缆、仪表、净水等小厂，完全能确保这个县的自给自足。 因此，张寒凌如获至宝般，从上面摘抄下来水泥厂和炼铁厂的资料。 同时，考虑重型机械的缺少，所有厂的生产方式都采用土法手工的方式，当然，水力畜力的使用也是必不可少的。 其中土法制造水泥主要是把石灰石、粘土磨成粉末，再把煅烧的成熟料和炼铁后剩的矿渣同磨，就制造出水泥了。 而不同标号的水泥，其原料的配比是有很大区别的，不过书中都直接就有记载，张寒凌毫不客气的直接搬来用，节省了实际实验摸索的时间。 很显然，这种制造水泥的方法需要炼铁后剩余的矿渣作为原料的一部分，因此，土法炼钢与土法制造水泥完全能形成联动机制。 而土法炼钢更确切地讲应该是土法炼铁，但是从现代生产工艺上来看，土法炼铁的方法几乎没有。 因为从本质上讲，炼铁是对铁矿石的提纯，是去除混合物的一个过程。 仅仅是使用所谓的坩埚法去生产铁，这已经不能叫土法炼铁了，可能叫做炼铁试验更好一些。 既然是土法炼铁，必然是要成规模能生产较大量的铁才能叫土法炼铁，只有在这种条件下，才有可能形成初步的钢铁工业。 那么最好的办法还是参考书中的介绍，对现在大明时代炼铁工艺进行改进，特别是将小高炉的建设办法引入，再引入转炉的工艺。 如此下来，就能大大提高炼铁的效率和出钢的产量。 经过近千年炼制铁器的摸索，基础炼铁的原理基本已经完善了，顶多就是需要考虑加入几道去除铁矿石中存在的硫、磷等杂质的工序。 其次就是转炉除碳的步骤，这是由铁变钢最重要的步骤。 在这一道工序上，明代时期的工匠还处于摸索阶段，基本就只知道通过不断的锻打，才可能形成质地相对较好的钢材。 但是对于现代人来讲，控制铁水中碳元素含量的百分比的办法也是现成的，从低碳钢到高碳钢的比例控制和时间控制都有明确的数据。 因此，张寒凌讲这些内容记下来以后，认为这水泥和钢铁工业的建立应该会比较快，至于更高阶段的合金钢之类的内容，暂且先放下，明初时期没有元素周期表概念的情况下，合金钢的出现只能是偶然情况。 解决掉水泥和钢铁炼制的问题，张寒凌转向了最重要的火药改良这一块。 他深知，火药作为冷兵器时代向热兵器时代过渡的重要推动力，其性能的优劣直接关系到军事力量的强弱，甚至能左右一个国家的命运。 明代的火药虽然已经有了一定的基础，但无论是威力、稳定性还是安全性，都还有极大的提升空间。 《军地两用人才之友》里面也不是没有记载火药制造的方法，甚至于连雷汞制造和子弹复装的详细方法都有。 但是张寒凌得仔细分析内容，看看里面哪些才是在现阶段生产力条件下能搞出来的。 不说雷汞没有三酸两碱工业为基础，基本不要想，就说子弹复装这个内容，想啥呢，子弹复装最好是铜质子弹，华夏缺铜，搞不得。 更何况一颗子弹的制造工艺和所需要的工业基础，是很多人想象不到的。 就算是在现代，世界上能独立制造子弹的国家不会超过30个，算上子弹放大版的炮弹的话，全球能独立生产的国家不超过13个。 所以大明这个时期，还是好好使用黑火药加定装弹吧。 黑火药的改良方向是碳硫硝的配比精细化，以及火药颗粒化等方面。 不过考虑到后续如果需要制造后装枪，雷汞不好弄，苦味酸之类的黄色炸药，完全是可以搞的嘛，这也是改良大炮的方向，直接把实心弹换成开花弹，还大大增加了爆炸威力。 这样生产出来的火药和炮弹，其威力大大增加的情况下，基本上都可以做到淘汰绝大多数的城墙了。 首先是黑火药的最佳配比，其实古人已经在这个领域摸索的差不多了，只是精确度还不够。 他首先着手改进的是火药的配方。黑火药爆炸威力最大的配比为75%的硝，15%的碳和10%的硫磺。 而且还可以尝试添加一些其他助燃剂和稳定剂，更进一步去研发威力更大、燃烧更稳定的火药。 根据现代出土的元末明初的火铳种残留火药的分析情况来看，当时火药配比为60%的硝，20%的碳和20%的硫磺，显然在威力上比最佳配比要低不少。 初步估计改良比例后的火药，爆炸威力能够增加30%左右。 其次，为了进一步增加爆炸威力，还可以使用黑火药颗粒化技术。 黑火药经过颗粒化之后，和粉末状黑火药相比流动性更好，装填容易。 同时还具有适当和确定的装填密度，这样既不会因为压装过实产生平行层燃烧，造成喷发，又不会因装填过松而产生威力小或哑弹。 引爆时火焰从火药颗粒间的空隙穿过，可以将全部火药同时点燃，爆炸威力因此增大，所以颗粒火药的出现是火药发展的一大进步。 张寒凌仔细研究了一番之后，发现想要做到现代社会那种水平的颗粒化，难度很大。 除了没有颗粒机以外，很难做到火药混合物的均匀分布。 这样就只能通过以鸡蛋清或者直接用水来作为粘合剂，用土办法来制造颗粒火药。 这样制造出来的火药还是有诸多问题，但是用在这个时代，已经是降维打击了。 接下来，张寒凌开始着手解决火药生产过程中的安全问题。 他引入了现代的安全生产理念，制定了一套严格的操作规程和安全标准。 从原料的采购、储存到火药的混合、研磨、压制等每一个环节，都进行了细致入微的安全把控。 这不仅大大降低了火药生产过程中发生意外的风险，也能极大地提高生产效率。 第50章 吕氏的下场和账目 太阳西沉，夜幕逐渐笼罩大地。 张寒凌怀揣着精心抄录的资料，其中详细记载了水泥制造、钢铁冶炼以及火药改良等先进技术，打算乘马车前往东宫。 他准备将这些珍贵的资料亲手交予朱标，并郑重地叮嘱他务必协调好水泥与钢铁冶炼之间的紧密配合。 当然，最主要的是，张寒凌想趁着还在饭点，去蹭一下东宫的饭菜。 不多时，张寒凌到达东宫，门前值守禀报朱标后，堂堂太子殿下主动出门迎接。 见到朱标的举动，张寒凌不禁感叹：“您贵为太子之尊，何必如此呢？我可不讲究这些繁文缛节啊！”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张寒凌对朱标印象更好一些。 毕竟，朱标性情温和，与他父亲朱元璋形成鲜明对比。 相比之下，朱元璋虽然表面上对张寒凌毕恭毕敬，但指不定私下恨不得弄死他呢，毕竟张寒凌老是表现出对皇权的不屑。 朱元璋的铁血和暴戾，准确来讲，除了他的这几个家人，其他人都是随时待宰的羔羊。 所以，张寒凌这些日子对朱元璋的看法本质上是不会变的，反而还对老朱的尊敬感到有些虚伪。 而朱标不同，虽然也有他老爹的果决和狠辣，但是总体上对人对事都还相对仁和一些。 情感上讲，朱标最近办的很多事，都是张寒凌给出建议和方法后，他去实施的，也能明白张寒凌的重要性。 更何况，现在的张寒凌实际上就是朱标的老师，这一点与之前的太子太傅宋濂相比并无不同。 因此，朱标对张寒凌的尊敬和敬重完全出自于真心实意。 “师徒之礼，怎可轻慢！”朱标对于天地君亲师的这套还是很重视的。 “行了行了，别搞这些了，先进去吧，我有事情要给你讲。”张寒凌对这些繁琐的礼节感到有些头疼。 坐下后，只见一个小家伙端着茶水走过来，正是朱雄英。 “啧，雄英这么小就拿来使唤啊？”调侃了一句朱标。 “老师勿怪，本来应该是内人携幼子前来见礼的。但是去年，雄英母亲不是已经去世了吗？因此，只能让雄英前来了。”朱标解释道。 知晓张寒凌每次跟朱家父子讲的事情都不是小事，朱标早就提前把下人们都赶出去，只让最亲近的人前来伺候了。 “那我记得，你不是还有媳妇儿的吗？而且还有朱允炆那小子呢？”张寒凌记起去年让他们防着一下吕氏的，不知道现在情况如何。 “吕氏已经病逝了，朱允炆现在过继给了一个表亲，所以现在东宫只有雄英和允熥了。”朱标呐呐几声，有些不太自然。 张寒凌笑了笑，表示理解。 毕竟，将自己的妻子病逝，然后送走自己的儿子，这种事情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难以接受的。 尽管朱标对他们并不是特别重视，但表面上还是要过得去的。 “好吧，既然如此，那就算了。不过，现在我们来谈谈今天来找你的正事吧。”张寒凌一边说着，一边从怀中抽出一份资料，递到朱标的手中。 “你快去让人准备饭菜，等会儿和你谈完之后，我还想在这里吃顿饭呢。”张寒凌毫不客气地说道 厚脸皮的张寒凌直接就把蹭饭说得理直气壮，这与古人的性格大不相同。 趁朱标翻阅资料的间隙，张寒凌逗弄起了朱雄英。 这个小家伙虽然只有五岁，但生活在深宫之中，已经开始接触到一些古代礼教的影响。 他的一举一动都显得十分规矩，仿佛是一个小小的大人。 只是在面对张寒凌这位老师时，他总是充满好奇心地提出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问题。 这时，张寒凌才会突然意识到，原来他仍然是一个孩子。 待朱标看完资料，不理会朱标的激动，张寒凌指着其中的水泥制造和钢铁冶炼的部分。 “你要给老二老三说清楚，水泥除了矿渣之外，可以先准备其他材料和步骤，但是炼铁厂的距离一定不要太远，或者水泥厂追着炼铁厂建都行，毕竟没有原料也生产不出来水泥。” “此外，水泥的用处很大，我建议你们先使用你们现有的炼铁剩余的矿渣拿来用，把水泥厂先建起来，然后用水泥去建设水泥厂和炼铁厂之间的道路等设施，这样可以大大加快水泥厂规模的扩大。” “最后，火药的颗粒化我这里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只能先用目前的方法多试验一番，看看良品率能不能保持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至于威力的增加，这是必然的，后续也需要对火铳和炮进行改进，不然会炸膛的，让老四他那边试验的时候加倍小心。” 张寒凌事无巨细的给朱标讲着，朱标边听边记，很快便完事了。 随后，他们一起吃了一顿简单的晚餐，张寒凌也是一阵无语。 朱标现在的家庭状况可谓是支离破碎。 两个儿媳妇都已经离世，二儿子也被送走，现在家里只剩下两个嫡子和他这位老父亲。 整个大家庭竟然只有三个人，甚至连一个女性成员都没有。 临到要离开，张寒凌突然想到一件事，转身喊住朱标。 “太子，问你个事儿，你这里有没有之前玻璃工坊建设的账目之类的东西？能拿给我看一下吗？” “自然是有的，之前工坊建完之后，夏刚便将账目送来给我了。”朱标说着，亲自去书房取来给张寒凌。 一般像玻璃工坊建设这样的小工程，全部的费用也就几万两而已，远远得不到太子和皇帝的重视。 再加上银子事皇室内库所出，工部的人也不会多事到去查验相关账目，最多就是走走流程去验收一下工程，看是否达到建设标准或者有没有什么安全隐患。 由于是皇家自己的产业，所以建设完毕之后，整个账目还是由负责监管的太子冼马核对查验之后上报太子府存档的。 虽然奇怪为何张寒凌突然关心起这工坊建设的账目，但是既然是他要看，必然是有自己和父皇平时没有注意到的问题，朱标如是想着，很快便将账目交到了张寒凌手上。 第51章 古往今来的传统 简单的翻看了一下，玻璃工坊的建设耗费的青砖总计240余万块，包括厂房、原材料和成品仓库、围墙、职工宿舍以及内部常驻士卒的营地等。 按照账目上的采购单价，一块青砖价格居然要8文？张寒凌揉了揉眼睛，以为看错了。 特么的不是2文就能买到的吗？加上运费，能到3文顶天了吧？再说运费在账目上是单独列的好吧。 也就是说这玻璃工坊建设所用的砖头就真的是8文一块？太子安排的人就没有怀疑过？ “这账谁做的？这玻璃工坊具体是谁来建的？”张寒凌摸不着头脑，转头问朱标。 “账目是太子府冼马夏刚做的啊。就我了解，他应该算是比较勤恳，为人也足够清廉，这账目难道有问题？”朱标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喃喃自语。 “问题大了！这工坊主要花钱的地方是建筑材料，建筑人员都是那些工匠和士卒，外加皇庄的那些农户，也没给他们开工钱，农户都是以抵徭役的名义招来的吧？”张寒凌不知道在想些啥，神色有些阴沉了。 “然后，240万块砖，8文的价格，花费就是2万两，加上其他材料和运费5000两，去除人工费，加上粮食消耗，计价1000两。也就是说整个工坊建起来花了2万6千两左右。” “但是你知道青砖一块的真实价格吗？2文！这里账目上是8文！”张寒凌语气沉重地说道，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失望。 他紧盯着朱标，希望他能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朱标茫然地摇摇头，表示自己并不清楚。他一直以来都信任着这些官员，从未想过他们会如此胆大妄为。 “也就是说，实际应该花在砖上的费用应该只有5000两左右，里面有两的差额呢？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啊！而且，这砖到底有没有用掉240万块，谁又说得准呢？说不定还多报了数量呢！” 听到这话，朱标的脸色瞬间涨得通红。 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自己的手下竟然如此贪婪，连皇家的钱都敢伸手。 他气得浑身发抖，双手紧紧握成拳头，咬牙切齿地说：“啊？这……他们好大的胆子！连这种钱都敢伸手！我绝对不会放过他们！” 说着，他急忙挥手喊道，“来人！快去把夏刚给我带过来！” 很快，两名东宫卫士便押着夏刚走了进来。夏刚一脸无辜，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他瞪大眼睛，惊恐地看着太子殿下，心中暗自揣测，难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会突然被带到这里来？ “大胆夏刚，孤见你做事勤恳，人品高洁，才让你来做这太子府冼马，让你负责那么多重要事项，你竟然敢辜负孤对你的重视，行那贪污之事。着实令本太子非常失望！” 朱标见到夏刚，直接就爆出了他的罪状。 夏刚一听，心里一惊，这还了得，搞什么也不能安上贪污的罪名啊。 他自己心里清楚，这些年来，他对工作一直兢兢业业，从未出过差错。 更何况，他根本就没贪污过一分钱啊！ “太子殿下何出此言，微臣为您办事，一直都是尽心尽力，不敢有丝毫懈怠。至于贪污受贿，更是无从谈起啊！臣的人品您是了解的啊。”夏刚连忙喊冤，说着，还一脸委屈地看着朱标 然而，朱标却不为所动，他冷冷地看着夏刚，语气严厉地问道：“那你说说看，这玻璃工坊建设一事，账目上的数目真的没有问题吗？” 说完，朱标将账目直接丢到夏刚脚下。 夏刚颤颤巍巍的捡起账目，仔细的翻看了一遍。 他一边看，一边仔细地核对每一个数字，生怕错过任何细节。 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来，对着朱标说道：“微臣已经反复核实了好几次，这账目上的数字确实能够对上，并无问题啊！而且，这账目具体是由卢管事负责编制的，每一笔收支我都亲自在场监督。” 说到这里，夏刚的声音有些颤抖，脸上露出一丝惶恐和无助。 此刻的他，完全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只能苦着脸望着朱标，希望能够得到一些提示或解释。 听到此处，张寒凌不禁问道：“这里面的每一笔进出，你都现场看了的？然后卢管事一笔笔记上去的？那你具体数过那些材料的数量没有的？” 啥？夏刚目光直愣愣的看向张寒凌，万万没想到这人居然问出这样的问题。 “这材料进出都是以万计的，我怎么数得过来。这都是送材料的人说的啊，然后还有材料产地的证明材料，怎么会有错！？”夏刚隐约知道这人很受太子和陛下的亲赖，所以不敢不回。 转头看向朱标，张寒凌突然感到有些滑稽可笑。 “放了夏大人吧，，他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真正的问题主要出现在卢管事和那个材料供应商身上，而且施工方也有问题，估计是他们串通一气，骗过了夏大人。” 接着，张寒凌继续解释说：“具体情况可能与我曾经看过的一个例子相似。也许是‘你不拿、我不拿、卢管事怎么拿？卢管事不拿，我们怎么进步呢？’这种常见的套路。” 说完这些话后，张寒凌无奈地叹了口气，表示自己已经尽力解释清楚了。 这自古以来的传统，没有任何朝代能避免。 按照以往的经验，对这些人，更多的是高高拿起，轻轻放下，最后不了了之。 反而是像夏刚这样的人，啥也不知道，还被坑了。 然而，夏刚仍然一脸茫然，似乎还没有理解其中的深意。 相比之下，朱标则很快就反应过来了，想来应该是上下勾结，基层骗上级的戏码。 一时之间，朱标是越想越气。 “好了好了，这事儿你跟你老爹看着处理吧。我先回了，不然等下宵禁了。具体后面怎么补救或解决，等你们先把人处理到位了再说吧。”招呼了一下朱标之后，张寒凌急急忙忙的上马车跑路了。 第52章 数学的重要性 第二日，过了休沐日了，张寒凌早早便起来，准备上午简单的上会儿课之后，下午看去哪里见那些商人商量玻璃销售的方案。 小家伙们也起的很早，虽然上周学简体字和阿拉伯数字这些内容，让他们头痛不已。 但是很显然，皇家这些子子孙孙，没有生存的忧虑的情况下，学习东西还是很快的。 目前来看，几个成年的皇子皇女基本都已经能简单的读写常用的简体字了，数学方面也可以更进一步了。 至于那些十岁以下的小家伙们，就先让他们去打基础吧。 打定主意之后，张寒凌喊来朱标和朱镜清，让他们安排几个小家伙自己出去玩耍去了。 带小孩子，张寒凌从出生以来就没有经验，更何况这么多小孩子，叽叽喳喳吵得头大如斗。 索性让他们自己先去玩玩儿，等这些成年的学会了再让他们去教。 教室内只有朱标及其四个兄弟，外加朱镜清等三位皇女。 张寒凌在黑板上写下数学两个字，又写下物理、化学、生物等几门课的名称。 “你们觉得这个数学有什么用？”张寒凌言简意赅，看向下面的几人。 当先举手的是朱镜清，引得朱标几兄弟惊讶不已，这皇妹啥时候这么积极了，胆子变大了不少。 要知道前些天她居然敢去找皇帝老爹，说服他老爹不要这么早把她嫁给汝南侯梅思祖的从子梅殷，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 虽说是为了学习未来的先进知识，但是这事儿去年便是朱元璋和汝南侯定下的事儿。 “学生以为，数学与我们之前学习的数术从名称上差不多，而且内容也基本都是加减乘除等，所以应该是为了方便人们在交易过程中进行计算的吧。”朱镜清脆声说道。 “还有吗？数学就只是能用于交易吗？”不出张寒凌所料地，长在深宫的这些公主对这些东西是没有什么认识的。 “学生以为，排兵布阵、军需后勤以及国家治理过程中关于赋税统计、人员迁移、田亩分配、商品流通、赈灾济民、水利城建等都能用到的，所以数学应该得到足够的重视。” 这几人中，朱棣算是学习很努力的，估计早就把所有课程的教材都仔细研究过了。 虽说有很多东西不太懂，但是不妨碍他能明显地看出来这些内容与数学的关联。 因此，见张寒凌不太满意，朱棣连忙举手站起来回答。 略微赞赏的点点头，示意大家都坐下。 “在你们的教材中，涉及到物理、化学和生物，这些都是大明以往没有的。” “为什么要分出这几门课呢？这里就不得不说到对于世界万物的研究方法论的问题。” “什么叫对世界万物研究的方法论呢？举个例子，现在你们使用火药制作烟花、制作武器，其实更多的是一种经验的积累和尝试，对于为什么火药会爆炸，火药里面哪些物质会爆炸，各种物质在爆炸过程中分别起到什么作用，以及怎么样才能改良火药让其爆炸威力更大。” “甚至于，物质爆炸的基本原则是什么？为什么会有爆炸这种现象的存在？能不能根据爆炸的本质去制造与火药完全不同组成，但是爆炸威力更大的东西？” “上述方法，需要对事物进行本质探索，很多内容没有经验可以借鉴，所以需要不断的分解测试，然后对结果进行归纳，形成经验资料。这是一种探索过程，经验是一种结果。” “而物理、化学和生物就是教会你们用什么样的方法，去探索未知了解未知，直到得出可以作为经验进行总结的结果。” “而这个过程中，需要使用到的基础工具，就是数学。数学计算能在你进行试验研究之前以及试验过程中对结果进行有限的预测。” “总之一句话，数学是一切学科的基础工具，没有这个工具，其他学科的研究和试验都将是盲人摸象，找不着北，得到的结果也不能证明具有普适性。” 通过拿火药举例，张寒凌一口气讲述了数学和其他学科的关系，强调了数学的重要性。 听到张寒凌的描述，特别是朱棣本身负责对黑火药的改良，顿时很是认真的听着。 大家对于数学的重要性有了新的认识，暗自下定决心要学习好数学，即使其他学科学不好，也可以成为其他人研究的助力。 “可是老师，数学我看需要学习的内容也不多啊，除了加减乘除之外就没啥了。”老二朱樉翻了翻数学教材。 对，这是小学教材，我本就没打算教你们太多的，你们自学就好，给你们一个月时间，将这里面的内容全部学会。” 张寒凌把书放在桌子上，看着眼前的众人说道：“除了其中基础的认识数字、加减乘除以外，关于未知数、一元一次、一元二次方程的概念和使用方法，你们都要能熟练运用，不然后面更复杂的东西没法教给你们。” 他心里清楚，对于这些人来说，小学教材实在太过简单，除了未知数概念的引入和方程式等方法的运用，基本没有太多难点。 至于后续考虑要运用到物理、化学和生物的相关数学方法，包括概率统计、函数极限、多元方程、多次方程、正负数、有理无理数、各种几何定理、三角函数以及更高阶的内容，张寒凌就一阵头痛。 毕竟说到底，从大学毕业后，已经有十年没有接触和研究过这些东西了。 真要让他把那些函数之类的东西拿来讲，他也是讲不出个所以然的。 当然，对于更难的高等数学和线性代数之类的，张寒凌表示早就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按照自己制定的计划，张寒凌打定主意，只教到三角函数这部分就完事，剩下的让他们自己去研究去。 当然，可以给一些概念性的东西和定义，让他们有研究方向，不至于让一些需要特殊方法进行证明的定理或推论一直卡着他们。 第53章 玻璃销售商讨会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上午的课在这些成年皇室子弟自学和张寒凌答疑解惑中顺利结束。 张寒凌站起身来，看着眼前的一众学员，微笑着说道：“好了，今天上午的课程就到这里。下午大家可以回去自行复习和巩固所学的知识，同时也希望你们能将学到的东西传授给那些年幼的弟弟妹妹们。至于具体的指导人员安排，就交给朱镜清负责吧。” 说罢，他挥挥手示意大家下课，然后留下朱标，准备与他一同前往下午会见商人的地点。 当然，朱标是不出面的，他把张寒凌带到之后，会在后厅等着。 众人听到下课的消息，纷纷兴高采烈地带着小家伙们离开学院。 走在最前面的是朱镜清三姐妹和朱樉等四人，他们有说有笑，显得十分愉快。 “大妹，我们四个可不能被安排去带那些小家伙哦！我们还有老师布置的其他任务呢。”朱樉率先开口，直接堵住了朱镜清的安排计划。 “对对，二哥三哥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办，没时间教这些小家伙的。我和老五的事情也很重要，都是前天大哥找到老师之后给我们安排的。”朱棣连连赞同，显然也是不想被这些小家伙们烦。 “那~好吧，几位哥哥都是重任在身，这一点做妹妹的是能理解的。那这些小家伙就留给我们三姐妹来带吧，不过你们能不能跟大哥说一下，让父皇在宫里给我们腾个宫殿出来，不然这些小家伙聚集起来也不是那么好照顾的。”朱镜清也只能作罢，最后退而求其次的提出来这个小小的要求。 “没问题没问题，父皇可是也很重视这些小家伙的教育问题的，一个宫殿罢了，简单得很，都不需要大哥去说，我们哥儿几个等会去找一下父皇就可以了。”拍了拍胸脯，朱樉一把揽住老三朱棢，摆摆手就带着老四老五走人。 话分两头，人都走完后，张寒凌喊了声朱标，径直去往别院书房。 指挥着朱标泡了壶茶过来，张寒凌拿出几张白纸丢给朱标。 “老师这是何意？是要在白纸上写些什么嘛？”朱标直愣愣的看了眼白纸，不解的问张寒凌。 “对对。你个人的私章带在身上没？”没说要写什么，先问朱标私章带了没。 “带着呢，没多大，出门基本都带着的。”朱标点点头。 “不错，你在这几张纸上写下皇室指定专营店几个字。然后，今天这批商人中有你们自己的人吧？别的你就不用管了，写好了盖上你的私章。” 让朱标按照自己的操作来，不多时，朱标写完五张，盖好章交给了张寒凌。 搞完这些之后，张寒凌示意朱标带自己去见商人的地方。 不多时，来到了应天最大的酒楼——天上人间。 与商人见面的地点是天上人间的三楼，四楼不对外开放，朱标正好去四楼等着。 不得不说，排场这玩意儿自古以来就不缺乏。 这天上人间三楼最大的会场和现代的大酒店会议室差不了太多，布置上基本上与现代新闻发布会现场的没啥区别。 见到此，张寒凌满意地点点头，直接坐到主席台的座椅上，坐等大商人的到来。 天上人间之外，今日不断有高档马车停下，每个下车的人都是江南江北小有影响力的商人。 来的人中，大名鼎鼎的盐商、布庄、粮商不知凡几。 天上人间三楼会场不断有商人进来，出示邀请函之后尽皆就坐。 等人都到齐，大门一关，提前安排好的守卫直接清场。 “咳咳~各位，都安静安静！”张寒凌也没让朱标安排帮忙的场务，直接自己上。 众人听到声音，很快便安静了下来。 “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去年陛下才封的兴华伯，这个玻璃工坊是我的产业。” “各位来此，想必是对玻璃销售一事有些兴趣的。要不然诸位还是想说说自己的想法？” 张寒凌虽然不确定这些人背后是谁，但是还是想先看看这些人都做了哪些准备。 众商人马上又是一番叽叽喳喳，不一会儿，一位中年男子起身。 “承蒙众人抬举，本人陆晓龙，腆为应天商会会长，拜见兴华伯。”陆晓龙先介绍了一番自己。 “经商会众多商户商议，我等想接下着这玻璃销售之事，不过有个条件，那就是兴华伯可否让玻璃工坊不对外供货，只向我等供货。” “此外，若是销售过于火爆，兴华伯的工坊来不及供货话，可否将玻璃制造的秘方传于我等，我等也愿在他处建设玻璃工坊，而每个工坊都算兴华伯技术入股，可占两层股份，不知兴华伯意下如何？” 简单介绍了一下他们讨论出来的销售方案和后续技术共享方案，陆晓龙拱手坐下。 “不错，你们讨论的方案考虑的已经很周到了。但是，本伯认为细节方面需要再完善一下。” “此外，虽说这玻璃本伯打算交给你们去销售，但是销售出去的玻璃，必须和以后你们生产的玻璃区别开来。” “为此，本伯专门去找太子殿下，许诺三层利润从他那儿得到首肯，一个是本伯工坊所出的玻璃以后就是皇室玻璃，其上会印上皇室的专有标记，二是找太子殿下要了五份许可证明，打算从各位中间选出五家，作为皇室玻璃的专营商，仅此五家，其他商家不可使用皇室专营商的招牌。” 张寒凌把品牌先打出来，就是为了等会提价做准备。 其次，抛出五家专营店的证明，好引起下面这些商家之间的竞争，这五张纸可得卖个好价钱。 “最后，关于后续你们建设的玻璃工坊，本伯就不占股份了，这些股份直接都记在太子府名下吧。” 一时之间，众商人吵作一团。 “那这五家专营店有什么要求不？要是开在同一片区域，那不是会相互竞争嘛？” “其次，若不是这五家，其他商家在玻璃销售上是否有所限制？” “最后，股份给太子府没有问题，但是皇室玻璃这个印记我们后续生产的玻璃能使用吗？” 不久之后，各种问题一一抛出。 第54章 万两与朱元璋的愤怒 “很好，相信在各位的集思广一下，这玻璃销售一定能很顺利的。”张寒凌拍拍手，吸引众人注意力。 “接下来，我就一一解答各位刚刚的这几个问题。首先是除了这五家，其余商家的玻璃数量是有配额限制的，这五家专营店供应量不限。” “其次，这五家专营店，本伯预备在应天、苏州、北平、武昌以及南昌几城设立，有在这几城有产业的就算是符合要求了。至于许可证明，当然是价高者得咯。” “最后一个问题，除了本伯工坊生产的，你们后续开的工坊生产的玻璃均不得使用皇室玻璃的印记。” 解答了众人的疑问之后，张寒凌拿出五份盖有太子私章的许可。 “好了，大家也别吵吵了，直接开拍吧。有意当这专营商的商家可以出价了，底价5万两，每次加价不得低于2000两，大家开始吧。” 众人也能意识到这个专营店的招牌的重要性，毕竟不限量供应的条件下，几万两白银很快就能赚回来，因此纷纷叫价。 在太子安排的几个托儿的帮助下，这五份许可证拍出的价格让张寒凌也有些吃惊了。 五份许可一共拍出了60万两白银，平均每份价格12万两，最后一份更是拍出了17万两。 许可拍卖完成后，几位拍得许可的商人虽然显得肉痛，但是依然好似挂上了皇室光环一般极为兴奋。 待所有事情解决完，众人以为今天就这样了的时候，张寒凌出声喊住大家。 “有个事情忘了说了了，你们之前偷偷去买的玻璃不是按5两银子一块买吗？” “自今以后，本伯工坊供应的玻璃价格供货价提价了，按20两一块供货，零售价我这边是建议你们按25-35两的价格去出售的。” “此外，除去这五家专营店之外，其他商家配额我会根据你们提供的商号资料按实力分配好，后续再让人将配额证明送去给你们的。” 一听要涨价，众人一时又是一阵争吵，当场就有一批商人表示不能接受，要求退出。 张寒凌也不惯着，想吃肉还不愿意出让利润，哪有这么好的事。 收齐了最后愿意参与销售的商家的资料之后，张寒凌直接草草宣布此次玻璃销售商讨会结束。 天上人间四楼包间，朱标斟茶自饮，下面的商讨会已经开了近一个时辰了，按道理应该快结束了。 正思索间，敲门声响起，朱标连忙开门将张寒凌请进来。 “老师，商讨结果如何？”朱标迫不及待的问道。 “还行吧，就是我不习惯这种会议，搞得奇奇怪怪的。” “另外，中午让你写的那几张许可，一共卖出去60万两，晚点送到紫霄别院之后，你们招人秘密运到你那边去。” 张寒凌说出一条令朱标兴奋不已的消息，毕竟60万两绝对不算小数目了。 “啥？就那么几张纸盖个章，就能卖60万两？”朱标一时之间有些不敢相信，毕竟他们应该还没意识到皇家信用的经济价值吧。 在这个时代的大明，商人地位低下，要是能挂个皇家的名号，那可是光宗耀祖的事儿。 “废话，这是具体商讨出来的营销方案，你拿去给你老爹，怎么分配配额，你们自己敲定，这种破事儿以后还是得找专业人士来干，感觉我不是这块料。” 将商讨结果丢给朱标之后，张寒凌不禁吐槽道。 简单与朱标交代一番之后，两人便分道扬镳各自回家。 与此同时，乾清宫御书房。 “毛镶，都查清楚了？”朱元璋的声音毫无波动，眼眸低垂。 “已全部查清。具体是皇庄卢靖私下与刘琦还有高文玉及其他材料商人勾结，虚报购入青砖数量，抬高单价之后做假账，骗过了夏大人。合计贪污工程款2万两，其中卢靖分得1万两，刘琦分得4000两，其余人等分得6000两。”毛镶恭敬地向朱元璋汇报。 “也就是说，就这么个小工程，上下其手的人都有十数人？”虽然钱不多，但是性质非常恶劣，朱元璋最是见不得这种情况。 “是的，陛下。从他们分钱的性质来看，卢靖是纯属贪污，刘琦属于行贿，其他材料商人属于偷逃漏税，至于夏大人则是失察之罪。”对于大明律，毛镶这个后来的锦衣卫指挥使一样研究的很透彻。 “好，好得很啊！这就是朕手下办事的人吗？人呢？都抓了吗？”朱元璋满脸震怒，拍案而起。 “回禀陛下，一干人等十三人都已经捉拿归案了，不过其中还有牵扯。”毛镶跪俯身子，埋头上报道。 “哦？还有内情？什么牵扯，只管说来。”朱元璋虽然愤怒，但是作为上位者的冷静还是能保持住的。 “具卢靖交代，这项工程本是面向应天城诸多建筑商人公开招募的，但是等到最后报名申请的时候，仅剩余三家参与。而且这还是由于本朝规定任意工程招募施工方需最少三家竞争，否则需要重新再审批，所以仅剩三家申报，很是可疑。” “更可疑的是，到最后确定施工方时，另外两家当场表示退出，所以这项工程才落入刘琦手中。而根据属下查证，刘琦是工部刘郎中的侄子，虽说此事未查出刘郎中参与其中，但整个工程确定施工方的过程实在太过巧合，故未敢直接报与陛下。” 毛镶将调查到的情况详细的向朱元璋描述，浑然不觉朱元璋脸色越发铁青。 “工部的人先不管，没有证据不要动。但是其他人，全杀了吧，伸手居然都敢伸到朕身上了。” “卢靖直接夷三族，刘琦腰斩弃市，理由你们自己想，要突出他们欺君罔上，结党营私。至于那些材料商人，没收全部家产，流放岭南吧。”朱元璋直接给这些人定罪，挥手让毛镶滚蛋。 “对了，没收的那些商人的家产全部交由太子安排人去接手。”最后嘱咐了一句，朱元璋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第55章 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罪与黄巢的刀 夜深时分，御书房内，朱标正向朱元璋讲述今日玻璃商讨会的情况。 “啥？你是说那小子就靠你写的几张破纸，就搞到了60万两白银？”朱元璋一脸震惊，没想到短短半日时间，张寒凌就已经帮他们捞到了60万两。 更何况这还只是开始，待玻璃一旦铺开销售，必然还会有大笔进账。 “那他有没有说，准备如何处置这60万两白银？”朱元璋本想直接充入国库，但考虑到这些钱毕竟是张寒凌搞来的，想看看他有什么计划。 “老师的意思是，优先将这些钱投入到造船一事上，其次就是加大老二老三和老四那边研究的投入，想要尽快出成果。”朱标将张寒凌嘱咐他的汇报给朱元璋。 “也可，既然如此，就按他说的办吧。不过松江府那边造船缺个主事，你是怎么想的？”朱元璋还是决定参照张寒凌的计划来执行。 “父皇今日不是把夏刚给革职了吗?儿臣以为，虽说他有失察之罪，但是平时办事也算尽职尽责，所以斗胆恳请父皇安排他去负责这造船之事。”虽说太子冼马夏刚被一撸到底了，但是朱标还是觉得自己人相对用得顺手一些。 “也好，那就让他去松江府当个县令吧，主持造船事宜，明年一定要能交付足够出兵倭国的海船，不然那就滚回去老家教书育人吧。”对于未能恪尽职守的官员，特别是这种能力上存在污点的官员，朱元璋显然相当厌恶。 … … … 第二日，张寒凌正给朱标他们讲解一元一次方程的概念的时候，卖许可证的白银相继送到了别院。 中午休息时间，别院书房内，张寒凌与朱标相对而坐。 “这些银两你下课了就带回去吧。”张寒凌将装有银票的小箱子推给朱标。 “老师且慢！昨夜学生已将情况汇报给父皇了，他的意思是这笔钱的使用按照您的计划来。争取早日出成果。”朱标连忙阻挡，将和朱元璋商议的结果告知张寒凌。 略微点头，张寒凌没有强求，也懒得跟朱标父子客套。 “但是这钱，还是放你那边吧，具体他们那些项目要投多少钱，你酌情分配就行。”还是将银票推给朱标，这次不容他拒绝。 “对了，父皇昨日还说有一批建筑材料商人的产业需要学生安排人去接收，老师有没有什么建议？”朱标试探性的问了一下张寒凌，希望得到一些建议。 “哪来的产业？哦~想起来了，那些人你们已经处理了，速度很快嘛。”想到那些串通一气的人，张寒凌知道应该是朱元璋已经解决了。 “是的，主要负责人管事太监被夷三族了，次要责任人被腰斩弃市了，其他材料商人都只是流放，父皇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朱标也感叹到，要是按以往朱元璋的脾气，这些人一个都别想活，全都得夷三族。 至于说大明律是不是对于不同犯罪程度的人刑罚尺度一样，那不重要，重要的是老朱想杀掉这些看不惯的想方设法偷大明钱的家伙。 叹了口气，张寒凌也没想到，就这种围标、虚报账目、偷税的小马戏，朱元璋都能干死这么多人。 不过想想，也许可能是自己在曾经看到了太多这种事，然后犯了这些事的人大多没得到什么处罚，所以觉得司空见惯，一时之间还没有适应朱元璋的酷烈吧。 但是，不该抓了这些人，然后弄死他们吗？显然，必须下狠手才行。 不然往后大家都觉得，随便一点权力都能换取大量金钱，东窗事发之后甚至还能逃脱罪责，最后拿着换取的金钱去底层百姓面前潇洒显摆，还有这等好事？ 到时候就不是一个两个这样玩了，而是全体公职人员大多会参与进去。 不参与进去的，反而还会被排挤。 到最后，就这样的队伍帮忙治理着国家，一点风吹草动，他们就能把底层人和最上面供起来的吉祥物给卖了。 这群人上对不起黄天厚土，下对不起黎民百姓，只对得起他们自己。 甚至于还让他们产生一种错觉，觉得上面的和下面的人都是蠢猪，他们多聪明，多高人一等？ “算了，我也不多评价，这事儿这样办也行。不过你们对官员们的掌控程度如何？对他们了解的多么？”想到了一条有用的方法，张寒凌连忙问朱标。 “父皇亲卫和毛镶他们对普通官员的掌控力度还不错吧，关于他们的情报都比较齐全且时效性很强。至于对多数官员的了解的话，一般我们都是直接问吏部的。”朱标按现状情况告诉张寒凌。 “你们以后加一条罪，那就是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罪，你们按照这些官员实际的收入和工作年限来估算，看他们理论上最多能有多少钱，然后再看他们实际有多少钱。” “要是他们有巨额财产，就要给出合理的解释，不然，那就是欺上瞒下收受贿赂或者吸血搜刮而来的。” “可是这样做怕是会引起很大反弹啊。”朱标略显担忧。 “反弹？他们弹得过老朱得刀子？你们作为领导者，始终要明白，不是底层人离不开他们，是他们离不开你们。” “没有你们给予的权利，他们拿什么去压榨底层百姓？你们拿刀砍了他们，有的是人能顶替他们，至于你们考虑的会不会有人鼓噪起兵造反，你们会怕这个？” “左右不过是看他们还能有些用，能帮忙维持一下社会秩序，所以你们留着他们。” “要我说，你们就该学学黄巢，杀光他们，杀绝他们。” “但是你们又不能学黄巢，你们要在杀光他们的同时，从底层人中培养出自己的班底来替代他们，你们要敢于把权利下放给底层。” “当然，一切都是美好的想象而已。毕竟被你们培养起来的那批人，过段时间之后，也会变成他们那样。其实想想，老朱一直杀，杀了三十年，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腐化~终究不是多数人能抵挡的，长时间的腐化，更是会不断导致劣币驱逐良币，形成恶性循环。” “人性的贪婪，终归是最大的原罪。” 一番长篇大论，张寒凌也麻木了，知道官僚主义和资本主义的特权与腐化，是没有办法杜绝得了的。 这世界啊，真就是个草台班子，互相比烂罢了。 第56章 纺织与肥皂的制造 最近几日，由于已经帮朱标父子解决了玻璃销售的问题。 其次就是安排朱家老二到老五分别去负责水泥，炼铁和火药改良的事。 加上已是初春，天气渐渐变暖和起来，张寒凌把年前洗好之后小心保存的衣服拿了出来，打算洗洗晒晒之后，等再热一点就可以穿了。 毕竟这个时代可没有他穿越的时候带的那些衣服的款式。 这日中午，趁着吃饭后还没上课的空隙，张寒凌亲自动手洗这几套衣服。 除了当时身上的冲锋衣外套之外，还有几件长袖薄t恤，至于内裤这玩意儿，已经被张寒凌穿坏了。 现在张寒凌就穿的自己改良的四角内裤，外面穿的都是便于干活儿的大明普通人最习惯穿的常服。 其实这个时代的常服，除了不像现代衣服那样有拉链这类的门襟外，基本已经很简洁了。 毕竟为了便于干活儿，很多不必要的设计都已经去掉了，而且还能更节省布料，为广大普通人所接受。 当然，有常服就有礼服、官服、婚服等，正常来讲，这些衣服才与电视中的那些华丽的衣服差不多。 正当张寒凌嫌弃地用着这个时代的胰子洗衣服的时候，凑近过来几个小脑袋。 “你们几个怎么跑这里来了，中午休息会儿不好嘛？”张寒凌笑着看向几个好奇不已的小家伙。 “老师的衣服还要自己洗的吗？而且为何这些衣服样式与我等都不一样啊？”胆子最大的宁国公主问道。 “自己洗衣服有什么问题吗？这不是应该的吗？有手有脚的人，何须他人伺候呢？”张寒凌微笑回应。 “至于这些衣服，这是未来的衣服的款式，样式相对简单，而且穿起来也容易一些。”指着手里的t恤。 不得不说，张寒凌虽然是他们的老师，但他的性子却十分随和，而且对于学生们提出的问题总是有问必答，这种性格使得她深受皇子皇孙们的喜爱。 “说到这个，我发现这胰子太难用了，不说味道不咋滴，就连去污能力也一般。”抛了抛手里的胰子，张寒凌抱怨道。 “你们谁对改良胰子感兴趣的？要不要帮老师去试试？实验步骤老师写给你们。”张寒凌又想拉人入伙，让这些小家伙也来当自己的牛马。 众小家伙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最后目光汇聚到朱镜清那里。 “老师，既然有改良胰子之法，还请您教会我们。”朱镜清稍一沉吟，向张寒凌一拜。 虽说这几位皇女一直以来都是帮着带年岁不大的皇子和朱雄英，但是看到几个成年的皇子都被安排了不少事情，很多还都是能帮到自己父皇的事。 她们也不由有些想法，也想为大明的未来尽自己的一份力。 “好吧好吧，也就是很简单的实验，等会上课之前我给你们方法。再有一个，现在虽然大明棉花种植面积已经开始扩大了，但是还不够，无法满足全天下百姓的需求。” “给你们一个社会调查的任务吧。你们去松江府一带，去调查一下棉花种植面积（这个时代棉花种植的主要区域），其次就是去调查一下黄道婆此人改良的纺织方法，到时候写一份调查报告给我。” 又给几人加了加担子，张寒凌也不知道他们能否完成，决定等会知会朱标一声，让他找人帮帮她们。 “但凭老师作主！”朱镜清和另外两个小公主开心不已，顺手帮张寒凌洗好的衣服拿去晒好。 忙完事情后，张寒凌坐在椅子上休息时，忍不住叹息道：“这个时代真是让人无奈，几乎所有的东西都还处在初级的开发利用阶段。连简单的肥皂都需要改良，更别说其他复杂的物品了。” 不过好在现在还有这些小家伙们能指挥着用，但是后面摊子越铺越大，也不知道还有哪些人能担得住。 想着让这些人学成了去带一批人，但是时间太短了，这些人暂时还不堪大用，之恩那个等以后了。 头痛地摇摇头，与这些小家伙道别之后，张寒凌回到书房，点开熟悉的穿越神书，研究起来肥皂的制造方法和纺织机械的改良。 要说胰子，已经算是皂角的改进版了，相比于最原始的皂角，胰子已经很方便于使用了。 但是其中的去污原理什么的，涉及到的化学反应等知识，当下的大明或者说以往的古人，没一个人能说得清楚。 土法制造肥皂的方法非常简单，但关键在于掌握正确的配方。 一旦了解了配方和步骤，搞出来肥皂还不是有手就行？ 从配方上来看，只需要草木灰、动物油脂、盐，这些原料可以说已经算极其容易获取的了。 当然，要是想要制作出带香味的香皂，那就只需要在最后成型的阶段往里面加入植物精油就行。 而植物精油最天然的制作方法，就只是收集花瓣，然后将大量花瓣放置在水面上方，并持续加热水使其蒸发。 随着水蒸气上升，它会携带花瓣中的植物精油一同升腾，随后冷却并静置。 最终，取上层的液体就能得到初步的植物精油。这种方法不仅环保，而且能够保留植物的原汁原味。 说回肥皂的制造，将草木灰溶于水，然后加热至沸腾，静置一夜之后取上层清液，即可得到浓度不低的碱性溶液。 然后将动物油脂加入碱性溶液，同时加热，使两者相融。 然后继续加热融入了动物油脂的溶液，使其水分蒸发到一半左右的时候，加入精油和食盐，随后便可停止加热静待冷却，冷却后的成品就是肥皂。 将整块肥皂进行切割之后，就可以得到小块肥皂了。 将这些内容记录下来后，张寒凌转而去研究纺织机械的改良。 毕竟现在的纺织方式虽然有改进，但是效率依旧还是太低，导致布匹的价格一直居高不下。 甚至这个时期，朱元璋给手下的官员们发工资都是发的布匹。 第57章 纺织技术改良与几个小实验 从历史时间线上来看，这个时期纺织业的代表人物是黄道婆，不过她是宋末元初的人，早在1330年就已经去世了，离现在已经过去半个世纪了。 但是说到黄道婆，是一位十分了不起的人物，被称为中国纺织第一人。 我们现在穿的以棉为原料的衣服的最初的技术就是她传承下来的，她在纺织这方面做出的贡献是有目共睹的。 她通过不断的学习、实践、改进，对以往技术不良的地方进行革新。 她将学到的“错纱、配色、综线、絜花”等织造技术教给松江府当地人们，使松江织布驰名大江南北，松江府在明初一度成为中国棉纺织业的中心。 但是从工艺流程上来看，她主要改进的是棉花的剥离技术和织布技术。 对于纺纱技术的革新其实还停留在家庭作坊手工纺线的低效率阶段。 而现代纺织技术的提升，主要是提高了纺纱效率和织布效率。 提高纺纱效率的标志是珍妮纺织机的出现，因此张寒凌打算搞出个类似的东西出来。 只要这个东西搞出来，基本上就一次性解决了纺纱和织布的效率问题，因为珍妮纺织机是纺织一体机。 可是翻遍了电脑和手机，张寒凌也没能在这些资料中找到珍妮纺织机的具体制造方法。 仅仅只在历史资料里找到相关的一些描述：这种纺纱机是在一个框架的底部安上有若干绕满粗纱的线轴，框架上有若干个锭子。 每一个线轴都用带子连在一个锭子上。 在两个横条之间通过的锭子形成一根杆，杆在框架上前后滑动。 纺纱工人把杆向后移动抽出粗纱，然后横条挤拢来把带子夹紧，同时杆向后移，转动轮子，轮子转动锭子。 待绞合到一定程度时，杆又向前移动，同时锭子慢慢转动，把纱线绕上。 此时，纺纱工人拉动控制杆，控制杆压下一根铁丝，铁丝将线推到能被锭子绕起来的位置。 看着这些表述，没有见过老式纺织机的张寒凌表示直接看不懂，脑子里想不出这种纺织机是什么样的。 因此，张寒凌决定把这些描述的内容抄下来，然后直接丢给朱镜清她们去，让他们充分发挥主观能动性，好好开发一下手动能力。 终究，张寒凌选择了当一个渣男，不愿意为这项改良花费太多心思。 搞定一切之后，下午上课时间也到了，张寒凌赶紧赶过去书院上课。 今日下午，张寒凌决定给这些小家伙们讲一些自然科学类的东西，让他们开开眼。 为了下午这半天的课，张寒凌早前也做了一些准备的。 主要的教学内容包括了一些破除封建的小把戏和一些自然现象的基本规律。 其中，为了让大家不再相信一些装神弄鬼的封建小把戏，张寒凌准备了两个小实验。 一个是醋锅沸油，一个是清水吹气变混。 把大家带到外面场地上，老秦等人已经按照张寒凌的吩咐，架好油锅，里面倒上醋和油，开始在加热了。 众人看着这个场景，都不禁讨论起来。 “咦，这不是跟以前我们元宵逛庙会的时候，那个什么下油锅的表演一样吗？”朱雄英好奇的问道。 “对对对，那表演的人据说是个奇人，把手放在煮沸的沸油里，过了好一会儿才拿出来。然而手却一点事儿也没有，端是神奇！”临安公主带着好奇的眼神看向张寒凌。 没一会儿，油锅开始沸腾了。 张寒凌看到众人对沸腾的油锅都有些惧怕，纷纷退后了一步。 摇摇头，捋起袖子就插入锅内，搅动起来。 朱标等人见状，大吃一惊，赶忙上前就要将张寒凌拉开，甚至有人已经跑去池塘边准备打水给张寒凌降温。 毕竟在他们眼里，这油锅都沸腾了，人的手在里面搅动，怕是要炸熟的。 “好了好了，都别这副样子，慌个啥子！”张寒凌大声说道，让众人别手忙脚乱，同时还将手放在锅内煮着。 又过了一分钟左右，张寒凌才在众人惊惧的眼神中将手抽出，展示给大家看。 “看吧看吧，一点儿事都没有，都慌个啥。再说，老师我再怎么样也不至于以如此酷刑去折磨自己的吧？” “你们有谁想试试看的？可以也去试试，就是一骗人的江湖小把戏罢了。”说罢看向朱棣：“朱老四，去试试看，要相信为师！” 朱棣最近一直在研究改良黑火药的事情，这些天和工匠一起慢慢调整黑火药配比之后，发现爆炸威力确实增加了不少，对于张寒凌很是敬佩。 这时要让他去尝试被油炸，虽说仍然很害怕，但是咬咬牙，朱棣觉得张寒凌不至于如此害人，肯定是有把握才这样搞的。 于是，略微迟疑之后，朱棣也不言语，直接上前，伸出一指，闭上眼睛插入锅中。 大家纷纷紧张的看着朱棣，想从他脸上看出是否痛苦。 过了一会儿，朱棣疑惑的抽出手指，又整只手都插入进去搅动起来，众人越发惊讶起来。 “老师，这油锅看着在沸腾，但是内里温度好像并不高，对学生的手没有什么伤害。”朱棣也疑惑的看向张寒凌，还略带猜想的闻了闻手，小声嘀咕道：“怎么还有一股子酸味儿啊？” 也不卖关子，张寒凌解释道：“里面确实不烫手，主要原因是锅内的油仅仅只有上面表层而已，下层的全都是醋。而醋加热之后，沸腾的温度远低于油沸腾的温度，所以醋沸腾之后把手放进去就好像是在沸油里炸一样，但是实际并没有什么伤害的。” “难怪有股子酸味。不过老师，为何明明看着沸腾的如此厉害，而且也有热气冒出，为何还是不怎么烫手呢？”朱棣仍然不解。 “当然是因为醋的沸点低啊。这么跟你们讲吧，我们日常所见的绝大多数东西，都是有熔点和沸点的。” “熔点指的是固体转变（熔化）为液态的温度。反之，由液态转为固态时的温度，则称之为凝固点。大多数情况下一个物体的熔点就等于凝固点。” “而沸点则是指物体由液态转化为气态的温度。比如水的沸点是100摄氏度,那么水会在100摄氏度时变为水蒸气,这种现象叫做汽化,汽化分为蒸发和沸腾,蒸发任何时候都在进行,而沸腾只有达到了沸点才会进行。” 张寒凌在他们没有物理学基础的情况下直接抛出了熔点、沸点、凝固点、蒸发、汽化、沸腾的几个概念，让在场的众人懵懵懂懂的。 第58章 自然科学的启蒙 “也就是说醋的沸点比较低，所以加热一会儿就会沸腾，但实际的温度并不高，所以我们感觉不到手烫，而表面的那层油其实是障眼法，让人看起来好像是油在沸腾。，老师，不知是不是如此呢？” 老五朱橚不愧是未来的医学家和植物学家，脑子更加偏向研究思维，很快便反应过来。 赞赏地点点头，张寒凌继续道：“不错，就是这个道理，所以你们以前看到的所谓的下油锅都是骗人的。这个实验体现的物理现象，你们以后一定要注意去思考这些现象了。” “此外，由于现在没有温度计这种东西，所以今天我给你们所有人布置一个长期任务，那就是制作温度计。” “给你们一点提示，你们看，这温度计的样式就按这个来。”张寒凌现场给他们画了一张温度计的图。 “这里面是水银，水银加热会膨胀，所以你们要将水银封进到这玻璃里面去，然后呢，根据加热的温度不同，水银上升的距离不同，你们就可以给他进行刻度的标识了。” “这里还给你们几个已经明确的常温常压下的几种物质的沸点。干净的水的沸点为100摄氏度，冰的熔点是0摄氏度，中间你们进行100等分，就差不多可以标识出刻度了。” “当然，这个水银是有毒的，所以建议你们进行制作的时候，一定要做好防护。要是你们能找到人帮你们送死，那也未尝不可，不过我不建议那样做，为科学献身，不管是皇家人还是普通人，都应当是同等的。” 将制作温度计的各种流程和方法教给他们之后，张寒凌也不想这些学生里冒出来一些以后为了搞科学实验拿别人的命不当回事的人。 “好了好了，这个任务不求你们短时间内搞定，毕竟涉及到要弄玻璃容器，这需要你们去找你们的好大哥，让他去跟玻璃工坊搞研究的那些个工匠说明，让他们帮忙搞一些出来，不然你们是完不成任务的。”挥了挥手，打断众人的讨论和兴奋，让老秦端来一碗清水，直接开始给他们表演第二个实验。 “来来来，大家看好了啊，这是一碗清水，等下给你们变个戏法。”招呼大家看过来，让他们检查碗里的水，确定是清水之后。 张寒凌深吸一口气，对着这碗水深深的吐出一口气，只见清水立马变得浑浊起来，形成了白色的浑浊液体。 有了刚刚油锅实验打底，大家对此也知道肯定不是什么戏法，肯定是有一定原理的。 但是大家又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导致清水变浑浊的，所以干脆摆烂，都睁大着求知的眼睛，盯得张寒凌满脸无奈，这个b算是装失败了。 也不卖关子了，张寒凌直接解释道：“这种现象和刚刚的那个实验略有不同，刚刚那个实验的现象是物理现象，而这个实验是一种化学现象。” “具体来讲，就是我呼出的这口气里面有物质和水中的物质进行化学反应，形成了新的物质，新的物质呈白色絮状，所以才会显出白色浑浊液体来。” 当然，这个化学反应解释起来，就得先让他们认识到无色无味的空气的组成成分，还要弄清楚什么是二氧化碳，二氧化碳怎么来的。 以及石灰水中是哪种物质会和二氧化碳反应，反应后生成的物质是什么。 突然之间，张寒凌觉得这个解释起来比物理难啊，化学反应毕竟是微观层面的变化，最后反映在宏观层面的现象。 所以，说完这些之后，张寒凌直接不准备解释化学反应的具体过程了，等以后他们具备初步的化学知识了之后再讲。 让老秦收拾残局之后，张寒凌带着大家回到教室。 在黑板上写下了几个问题，都是关于自然科学的一些问题。 当先第一个问题是“人能飞起来吗？”。 第二个问题是“元素周期表是什么？”。 第三个问题是“杂交水稻是什么？”。 分别三个问题，代表了物理、化学和生物三个方面。 看大家都是一脸的不解，张寒凌准备一个一个问题来。 “老师，人能飞起来吗？应该是不能的吧，能飞起来那不成仙人了。”年纪略小的朱雄英举手提问。 宠溺地看了一眼小家伙，张寒凌微笑道：“人不能直接飞起来的话，那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带着人飞起来呢？” 众人收到提示，也开始思考起来。 “你们可以考虑一下，人制作的哪些东西是可以飞的。比如风筝，又比如孔明灯。”继续加深提示。 “老师，如果照您这么说，我们要是做一个大的风筝或者是大的孔明灯，就有可能带人飞起来的吧？”朱标作为老大，最先反应过来。 “”不错，理论上可以，但是这里面涉及到物理学里面的热动力学和流体力学等知识。按大明现有的生产力水平，大概可以做出热气球。” “热气球可以看作是大号的孔明灯，通过加热空气，使气球膨胀，气球上升的力量大于重力的时，就可以飞起来了。”张寒凌简单介绍了一下热气球的原理。 “不过这里面会涉及到浮力和重力的计算，所以想要做出热气球容易，但是想要做出实用的能大规模生产的热气球难。”将热气球生产的难点点出后，众人虽然有些失望，但是依然还是很兴奋，毕竟张寒凌说了，做出简单的热气球不难。 “那老师能不能教我们做出来热气球啊？”老七朱榑也举手站起来对张寒凌问道，眼里既有兴奋，也有渴望。 “这个我就不教你们怎么制作了，你们同心协力一起研究吧，毕竟已经有孔明灯这样的现成的东西可以参考，想来你们也能比较容易做出这个来的。”张寒凌拒绝了朱榑，毕竟这玩意儿真的太简单，让他们好好动动手也是应该的。 不理会大家失望的眼神，张寒凌直接跳到第二个问题“元素周期表是什么？”。 这个问题太超前了，而且元素的概念，周期的概念他们都还不清楚呢。 所以张寒凌首先问道：“你们觉得我们的世界万物都是什么组成的？” 第59章 元素周期表和杂交水稻 对于什么是物质这个问题，从古至今不同的哲学家有着不同的看法。 从古代朴素的物质观到辩证唯物主义的物质观，这中间经历了一个从肤浅到深入，从片面到比较全面、从自发的到比较自觉的发展过程。 中国古代哲学家提出了金、木、水、火、土是物质世界的本源，这些都是古代朴素的物质观的基本看法。 但是从自然科学的角度去看物质的概念，和哲学概念的物质概念是有巨大区别的。 面对这样一个高深的问题，在场众人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一时之间，谁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张寒凌见现场尬住了，也知道不能指望他们能说出什么成熟的理论了。 “传统理论上，我们的古人们认为物质都可以归纳为金木水火土五行之中，但是对于物质怎么形成的，最小的物质单元是什么，没有做出直观的解释。” “那今天，我就直接给你们解释这个问题吧。”张寒凌也干脆不卖关子了，准备直接强行的把元素周期的体系塞进这些人的脑子里。 “这个世界的物质，最基础的组成单位是原子，原子是最小的粒子（至于更小的电子质子和夸克之类的，那跑到量子微观的理论范畴了，这个时代不适合讲。）” “大家看到的所有物质中，金属是由原子直接组成的，非金属是由分子构成的。” “而不同金属和非金属，形成他们的基础粒子也不同，对于不同性质的原子，我们给他进行了命名。” “而这些被命名后的原子，根据其特定规律进行排列，就得到了元素周期表。” “至于什么是特定规律，你们这个时代肯定是发现不了的，我只能给几个概念，那就是摩尔质量、质子数量和电子数量。” “一个原子是由质子和电子组成的组合单元。一般情况下，一个原子的质子数量和电子数量是一样的，而质子的重量决定了这个原子的摩尔质量，电子数量决定了其带电性质，有这两种性质，形成了可排列的规律，最终就形成了现有的元素周期表了。” 张寒凌越讲越深奥，毕竟这会儿这么多的概念，还如此抽象，没有东西可以给他们直观的展示，所以下面的小家伙一个个都显得极为懵逼。 摇摇头，张寒凌不深入讲解里面的原理了，直接把元素周期表在黑板上列了出来。 大家仔细观察着元素周期表，他们只认识里面的铝、铁、金、银等元素，其他的都不知道是什么。 “氢氦锂铍硼碳氮，氧氟氖钠镁铝硅，磷硫氯氩钾钙钪。。。。。。”张寒凌将元素周期表带着他们读了一遍。 “水是水分子组成的，水分子是氢元素和氧元素组成的。”顺嘴说了一下水的组成形式，张寒凌觉得这课是讲不下去了，因为这些家伙大眼瞪小眼，一副完全不懂张寒凌说的啥的样子。 “算了算了，总之，你们只要知道这个世界的所有物质都是由这些元素构成的就行了。” “然后，你们把这些元素的名称都背熟，他们的排列顺序也都记清楚，以后我会给你们讲这些元素的作用和形成的物质等等。” 直接摆烂了，张寒凌下任务让他们去完成，把你们当牛马，我自己就可以不是牛马了。 喝了口水，张寒凌起身指着第三个问题“杂交水稻是什么?”。 “你们知道什么是杂交水稻吗？水稻你们都知道，杂交呢？杂交水稻的亩产能达到1000斤哦，就算差点也应该能有750斤哦。”张寒凌将高产的杂交水稻讲给他们听。 除了朱标知道后世的水稻产量之外，其他人均不知道这杂交水稻竟然如此高产，一时之间，不禁满是惊叹。 “怎么，你们想不想，拥有这杂交水稻？快说你们想要~”张寒凌语调充满了诱惑，坏笑着看着这些家伙们。 “额~虽说我们都很想要得到这杂交水稻，但是想来得来应是不易的，不知老师可有办法？”朱樉性子最急，赶忙渴求地看着张寒凌。 这场景一下子让张寒凌愣住了，擦，怎么不是妹子，这彪形大汉一脸的渴求，搞得一阵头皮发麻。 “冷静冷静，不要激动，我这就告诉你们这玩意儿怎么弄。”安抚朱樉安静下来，张寒凌开始讲述。 “这杂交水稻的杂交呢，其实就是生物学的一种，主要是通过对不同性状的植株进行杂交授粉，其生长之后结出的种子就是杂交种子。” “而杂交水稻，就是寻找不同性状的水稻，这里是要求寻找高产的单株水稻，然后寻找雄性不育株，用雄性不育株给高产单株水稻授粉，这样结出来的种子就算是杂交种子了，这样的种子种下去之后，能很好的继承高产单株水稻的高产特性。” “可以想象一下，一亩田里本来只有几株高产的水稻的，后来杂交过后的种子要是种满这一亩地，整亩地都是高产植株的时候，其产量是不是就能得到很大的提高？” 简单介绍了一下杂交水稻的两系法的原理，张寒凌还在黑板上画了一下流程图，下面几人赶紧拿笔记在了纸上。 “这个实验啊，是一件苦差事，需要一直呆在田地里的，想来你们也很难去做的。” “但是，我还是把这个过程和方法告诉你们，希望你们能从现在开始，就安排人去研究这个，这关乎往后几百年，这片大地上还会不会有人被饿死。” “我不强求你们去为这件事付出多少，只希望你们能多点耐心，毕竟这项实验仅仅是雄性不育株和高产植株的寻找可能就要跨越大江南北，甚至还要去安南、占城等地寻找，需要花费好几年时间。” “对于投身于这其中的人，你们一定要解决他们的后顾之忧，让他们心甘情愿地去研究，让他们能全身心的去研究，不要让研究人员流血又流泪。你们，能做到吗？” 最后这话，在场众人明白，这是对朱标说的，也是对朱元璋说的。 “老师，您放心吧，为了大明千千万万的百姓，我们定然不会让您失望的。”朱标站起来神色郑重地向张寒凌保证。 第60章 近期发展与胡惟庸案的爆发 给他们讲完这些东西后，张寒凌把时间留给了他们，看着他们一个个一脸兴奋的样子，而朱标则和几个成年皇子皇女聚在一起，将今天的收获整理汇总起来。 随后，朱标再将这些任务一一分派给各人，相信不远的将来，他们能在实验上取得一定的成果。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张寒凌除了每日给这批学生们上课之外，基本处于无所事事的状态。 毕竟，不是每一个穿越的人，都应该节奏紧凑的恨不得天天一大堆事情。 搞得好像改变历史，或者说改变世界发展进程是一蹴而就的一样。 所有关于社会变革和生产力发展的过程，都是一步一步来，潜移默化中才能慢慢改变的。 就好比当年我大清刚有铁轨的时候，虽然已经有引进过蒸汽机了，但是按当时老佛爷的看法，这铁轨就是用来跑马车的。 理念上的落后，是对社会变革整体上的不理解所造成的。 只有像张寒凌这样，对于当前大明整个社会的生产力水平有清晰的认识，明确知道其效率的低下，才能如此这般，随便拿出点什么，就能给老朱一家和大明百姓带来惊喜。 这是一种高屋建瓴的视角，因此他才会尽可能去思考，在什么样的时机或条件下去拿出什么样的技术和思想理论。 最近这段时间，玻璃工坊生产和商人销售情况都非常好，可以说是异常火爆。 根据目前的数据统计来看，每个月至少能够为老朱带来二十万两白银的纯利润。 不得不说，除了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穷苦百姓外，明朝的有钱人还是相当多的。 毕竟，真正的有钱人，古代的战争模式下，不仅不会消亡，反而会越来越强，除非他们面对的是黄巢或者李自成。 从蒙元时期汉人大地主势力的崛起来看，大量有钱人和读书人，在明初都是得到了很好的保护的。 从蒙元时期汉人大地主势力的崛起可以看出，大量有钱人和读书人在明初都得到了很好的保护。 尤其是那些读书人和原蒙元官员，许多人都被朱元璋直接留用。 这主要是因为当时国家需要有人在地方上进行治理，而朱元璋一时之间又无法培养出足够的读书人队伍，所以只好依靠那些遗老遗少们。 然而，这种做法也引发了一系列的问题。 首先，这些遗老遗少们大多来自于旧有的统治阶层，他们的思想观念和行为方式与新的政权存在一定的冲突。 其次，由于缺乏有效的监督机制，这些人很容易滥用职权、贪污腐败，严重影响了朝廷的形象和公信力。 其实，这就是组织制度上的问题，改朝换代太快了，也未必是好事。 毕竟新生政权发育时间太短，总会有这样或者那样的短板，不能尽早解决，后期将会遗祸无穷。 除了玻璃工坊的生产顺利以外，青霉素的制备实验在老五朱橚加入后，这些老中医们也都打开了思路，不再仅仅只在自己的小圈子里去研究怎么配置培养基、怎么培养青霉菌、怎么配置催化剂等等。 通过老五朱橚的关系，他们很快就和玻璃工坊的研究人员进行合作，已经生产出来用于实验的玻璃器皿，淘汰了原有的陶瓷器皿，加强了密封性，提高了青霉产量，正在进行下一步的工作。 最后就是老二老三老四的任务了，基本上都处在工厂的建设阶段，其中水泥的初期实验样品已经少量生产了，炼铁的小高炉也已经在进行建设了，不过耐火砖能否匹配，还需要进行试验。 毕竟小高炉建设所需要的耐火砖至少要能承受2000度以上的高温，否则也没有办法去容纳1535度以上的铁水，因此其安全性张寒凌一再跟老三朱棢提起过。 除此之外，朱棣的黑火药改良算是进展最快的了，已经进行到颗粒化大规模生产的阶段了，将现有神机营所拥有的火器的威力提升了至少三层，令朱元璋甚为高兴。 当然，近期由老朱和他几个儿子的藩王卫队各出一批人，组建的讨倭营也已经初步成型了，近3000人的队伍，按照张寒凌的设想，这些人战时按照2000步枪兵，1000炮兵来组成。 而非战时，这些人还需要承担建设兵团的职能，毕竟现在给老朱的这些技术，他都还没转化为自己的产业，用那些大地主和文人的人，他们不放心。 当然，关于玉米种植推广、杂交水稻实验，海上战船改良的事，这些才是朱元璋最关心的事。 一个能解决大明粮食问题，一个关系到大明能否平白得到每年数百万两白银，这时现阶段朱元璋时刻紧盯的事。 根据朱标的消息，海上战船基本上已经改良出来两款，分别是一款400料，一款600料的战船，目前已经在做近海的海试了。 在玻璃销售收入的加持下，相信在明年年中应该能生产出一批搭载人以上部队的船队，届时就可以先期开始占领济州岛和对马岛了，年底之前争取运送至两岛的军队增至万人以上。 虽说这些战船实际并不算大，但是相对于此时的东亚海域，依旧是无敌的存在。 以倭狗现在的水准，基本都是小舢板一般的近岸船只，打海战那是在开玩笑。 就算是大明战船不安装舰炮，仅仅是和倭狗进行跳帮作战。 以明初士兵的勇武和武器的精良程度，打起倭狗来也必然是砍瓜切菜，有手就行。 不得不说，张寒凌的到来，对大明的改变是肉眼可见的。 虽说他个人显得惫懒无比，但是它所提供的技术革新的思路，已经在老朱一家的支持下，有条不紊的在稳步推进了。 但是，对于朱元璋而言，洪武十二年算是大明建立以来，很重要的一个转折点。 因为老朱布置了很久的布局，就是在这一年突然爆发的，那就是他收回相权的计划和安排——胡惟庸案。 历史上有人说胡惟庸案是洪武十三年才发生的，实际上洪武十二年胡惟庸就被下狱了，到十三年正月，彻底坐实胡惟庸谋反，并给其定罪。 第61章 世界是你们的，也是我们的 说到胡惟庸案，就不得不提胡惟庸本人。 胡惟庸，元至正十五年（1355年）在和州（今安徽和县）归顺朱元璋，成为朱元璋手下能干的文官，先后担任通判、知县等地方官。 明洪武三年（1370年）任中书省参知政事。从洪武六年至十三年（1373－1380年），他任中书省左丞相，权倾一时。 胡惟庸执掌中书省后很受朱元璋的信任，权势日盛，渐专权跋扈，不知忌讳，生杀黜陟之大事有的也不经上奏便自行决定。 内外官署报告的各项事务凡是不利于自己的就截留下来不让皇帝知道。 钻营官场之人以及不得意的武将纷纷投于他的门下，奉献金帛财物，为他奔走。 这种情况引起了朱元璋的猜疑，最终在洪武十二年发生了胡惟庸案。 当然，在胡惟庸案爆发前，另外一件事可能是导火索。 那就是洪武六年，胡惟庸因其子出游时在街市上奔驰坠车而死便杀死了车夫。 朱元璋知道此事后，盛怒之下命胡抵偿车夫之死。 胡惟庸恐惧，加之早有异心，便与御史大夫陈宁、御史中丞涂节等人图谋反叛。 洪武十二年（1379年）九月，因不向皇帝报告占城使者来朝等事，朱元璋对胡惟庸、汪广洋等人严厉斥责。 几番事件经调查之后，胡惟庸等人终至获罪下狱。 自此，洪武年间第一大案胡惟庸案延续了十年之久，直到洪武二十三年夷灭李善长三族之后才告结束。 洪武十三年正月，御史中丞涂节、中书省吏商暠等向朱元璋告发胡惟庸密谋造反，于是胡惟庸、陈宁、涂节等被处死。 胡惟庸死后，其营党谋逆之案并没有终结。 其后十余年间，朱元璋多次以胡惟庸党案为题大开杀戒，韩国公李善长因被家奴告发与胡惟庸往来而遭赐死，家属70余人被杀。 吉安侯陆仲亨等多位勋贵也在此案中被处决。 整个胡惟庸党案株连而至处死者总数达3万余人。 朱元璋给胡党所定的罪名中以结党谋反大罪最为严重，这也是朱元璋广泛诛连、大开杀戒的有力支持，然而其所牵连的案件却疑点颇多。 其中最主要的一点就是，朱元璋以勾结胡惟庸为罪名杀死了76岁的韩国公李善长。 但并没有对为李善长辩解的人进行惩处，这说明他事实上也认为李善长不可能参与胡惟庸谋反之事，不过李善长还是因此而死。 从明初朱元璋手下的大明朝廷的官场生态来看，胡惟庸案的发生属于统治集团内部争夺权力的矛盾。 胡惟庸党案的根本原因在于胡惟庸专擅行政大权的行为侵害了皇权的至高无上。 朱元璋处死胡惟庸以及其后对开国诸臣的广泛株连都是其加强皇权的重要手段。 以此为契机，朱元璋诏罢中书省和丞相等官，秦汉以来行之千年的宰相制度就此被废除。 皇帝直接统辖六部，严密控制行政权力，中国历史上的皇帝集权，在制度上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这套制度也被后世统治者所仿效，成为其后数百年间中国政治制度史上最重要的一个层面。 略过胡惟庸案的发生过程，张寒凌本就和胡惟庸没打过照面，仅仅只是曾经在受封兴华伯时的朝会上有过一面之缘。 而且张寒凌本就知道朱元璋的打算，对于他们之间权利的争斗一直以来也不过多提供意见。 所以，张寒凌一直对此案的发生没有过多关注。 但是很显然，朱元璋被张寒凌点破内心的想法之后，安排毛镶加快了计划的推进。 因此，这才洪武十二年四五月份，胡惟庸案就提前爆发了。 而张寒凌得知此事，还是因为朱标主动提及，特地来问一下他对此的看法。 听到朱标的描述，张寒凌不置可否。 “这事儿你们自己看着安排就行了，毕竟这事儿究竟为何会发生，你们自己心里清楚。” “少杀点人就行了，那么多人，就这么白白杀了太可惜，毕竟你们现在人口本就不多，多留下一些劳动力也是好的。” “当然，最主要的是，你们现在对于军队的掌控和最先进生产力的把握，是你们最大的底牌。只要你们不是逼得天下百姓揭竿而起，他们这些密谋造反发动政变的官员算个屁啊。” “都说秀才造反，三年不成。难不成他们还能煽动民间百姓一同造反，在你们手里得了这天下不成？不过就是鼓动那群野心勃勃的文官，拉拢少量武将，诱惑大批豪强，直接来个紫禁城夺位罢了。” “就这种程度，你们还不是翻掌可灭？所以说，我的意见还是只有一点，身居要职的直接杀了，下层参会的直接革除之后流放或者以劳动抵消处罚。” “至于最后那些受他们株连的人，包括其家人啥的，抄家就行啦，连坐不用太狠了。要对自己有信心嘛。” 张寒凌不断说着自己对于此案的看法，最终给朱标说明了一下自己的意见。 朱标听得频繁点头，也是意识到，其实没必要杀那么多人，毕竟皇家实力的强大，在明初这个时期，没有任何个人或家族能比拟。 想到此，朱标回去后便将张寒凌的意见告知朱元璋，引得朱元璋一番踌躇。 因为张寒凌意见，朱元璋挥舞起来的砍刀也有了一丝犹豫。 当即便下令毛镶，连坐的全都控制在三族之内，除主犯从犯之外，其他的都被送去挖矿和修河堤去了。 不理会大明官场的震荡，张寒凌结束了今日的讲课。 离开之前，张寒凌饱含深意的对着这群孩子说道：“我们的同志，在困难的时候要看到成绩，要看到光明。” “要提高我们的勇气，我们是主张自力更生的，我们希望有外援，但是我们不能依赖他，我们要依靠自己的努力，依靠全体大明百姓的创造力。” “世界，是你们的，也是我们的。但是归根结底，是你们的。” “你们青年朝气蓬勃，正在兴旺时期，好像早晨八九点钟的太阳，希望寄托在你们身上。” 看着一脸懵逼的众人，张寒凌对朱标说道：“等你们什么时候理解并践行了这段话，你们就能成为时代的领路先锋，任何人任何势力，都不能阻挡你们的脚步。” 第62章 社会结构与阶层的分析 夜幕降临，乾清宫内烛火通明，朱元璋静静地坐在龙椅上，专注地聆听着朱标讲述今日张寒凌所说的话语。 “世界是你们的，也是我们的。但归根结底，是你们的。”朱元璋反复念叨着这句话，仿佛要将其中的每一个字都刻入心底。 是啊，现在的大明，是咱朱元璋的，是咱妹子和咱那群老兄弟们的。 但是，归根结底，大明还是他们这群小家伙的，希望寄托在他们身上。 或许，朱元璋和他的臣子们难以完全领悟这句话的深刻内涵。 毕竟，此刻的大明，对于周围各国乃至整个世界而言，都是无可匹敌的存在。 他们未曾经历过现代华夏曾面临的落后于世界列强的困境，更未遭遇过长达数十年的制裁与封锁。 他们无法体会到在漫长岁月里，从朝廷高层到民间百姓，那种因国力弱小而产生的无奈和无力感。 因此，对于这番话，他们需要用全新的视角去理解、去感悟。 “老师所说的这番话，儿臣认为，可能是对最近胡惟庸案的一种思考吧。” “儿臣斗胆猜测，老师的意思应该是，我们应该把大明的发展交给百姓，而不是总考虑让这些权贵士人来代为治理。” “他们不像老百姓那般还为生计发愁，因而更多的是工于心计，绞尽脑汁的争权夺利，对大明社会的整体发展毫无贡献。” 朱标把自己所想的一切直白地表达出来。 经过这么多日子的相处，他的思维也渐渐的从对局部矛盾冲突的思考，上升到从整体利益的发展来考虑了。 “但是，咱还是不明白，百姓的利益固然重要，但是他们除了能提供一些粮食和劳力以外，还能对国家的发展提供什么贡献。”朱元璋一脸疑惑地喃喃道。 “而且，为了确保我们皇家的利益，必然是会损害百姓利益的啊。没有他们提供的供奉，难道我们也要一起去种地不成？” “算了，懒得猜测了，不如标儿你明日直接去问问先生吧，看看是不是我们思考这个问题步入误区了。”朱元璋最终提议道。 “是，父皇！明日正好有事要与老师汇报，老三的炼铁厂已经建好了，但是是否应该参照玻璃工坊的运作方式，儿臣觉得还是要听听老师的看法。” “行，那一切便交给你了。”朱元璋点头表示同意。 ———— 第二天上午课程结束后，朱标找到张寒凌，想下午请他一起去炼铁厂考察一番。 略作思考后，张寒凌点头同意，宣布下午的课取消，大家顿时作鸟兽散。 只有朱标和朱棢两人留下来，准备和张寒凌一起吃完午饭再去炼铁厂。 简单用过午膳之后，张寒凌招呼两人，先休息一下再说。 想到昨晚朱元璋的嘱咐，朱标把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 张寒凌也能想到，这个时期，没有专门对社会阶层的调查和分析，他们是很难认识到这其中的弯弯绕绕的。 尽管说作为帝王和太子，他们都会研究一下帝王心术之类的。 但是相对于社会各阶层的区别和社会主要矛盾的分析，帝王心术只能算是人性的交锋，在治国上和团结组织凝聚力上，还差得远呢。 毕竟，帝王心术只是一种人与人之间的斗争策略，而要真正治理好一个国家，需要更深入地了解社会各个阶层的特点、需求以及矛盾。 因此，帝王心术在治国理政方面，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张寒凌决定跟朱标好好讲讲关于社会阶层的分析，他想让朱标明白，只有正确认识社会阶层的分布和特点，才能更好地制定政策，解决问题，促进社会的稳定和发展。 于是，他简单的理了理思路，准备跟朱标好好讲讲关于社会阶层的分析。 “对于大明现有的所有人，你们认为，可以分为几个层次？或者说就叫阶级吧。”首先把社会阶层的定义明确一下。 “应该是士农工商吧，学生以为，这四个层面应该是包含了大明所有人的。”朱标不假思索的说道。 这个观点其实很常见，也是当时社会普遍认可的阶级划分方式。 然而，张寒凌却有不同的看法。 “不对！那我问你，乞丐算什么？要知道你老爹以前可是当过乞丐的。另外，和尚又算什么呢？你老爹可是也当过和尚的。” “除此之外，那些青楼卖艺的，当街卖艺的，酒楼小儿这些又算什么？他们能算是商么？” “从你们的分法来看，我刚刚所举的这些人，都不能被囊括。那这些人就不是大明人了吗？” 直接否定了朱标的分析。 朱标也不气恼，听张寒凌一番反问，确实一下子没法回答。 “我来告诉你吧。从社会结构来看，要对社会所有人进行分层，只需要考虑生产资料的的分配和剩余价值的分配就可以了。” “简单来讲，一个社会其实只分为有产者和无产者这两个阶级。” “有产阶级，掌握生产资料的阶级。也被叫做资产阶级。是为社会阶级划分中的富有阶级之一。又或者是利用资金、地产等从事营利事业,以收取报酬的地主或企业家。” “无产阶级，在现阶段的大明包括农民阶级和流民、散工等，是指丧失生产资料、靠出卖劳动力为生被雇佣的劳动者阶级。” “但是呢，你们会好奇，有一部分的富农中农这样的，他们有自耕地，算是拥有自己的生产资料，那算有产阶级吗？” “你们要明白，只要人的内心还有贪欲，有产和无产阶级的产生和对立就是无法避免的。作为国家的统治阶级，想要让所有人都过得好，那就只能想方设法，去让整个社会的贫富差距变小，当然，前提是所有人的整体生活水准越来越高。” “这部分拥有少量生产资料的，算是有产和无产阶级之间的过渡层，他们归于哪个阶级就要看他们站在哪个阶级的立场了。” 科普了一下有产无产阶级的概念，张寒凌觉得这个东西都是政治化的概念，实际上讲起来太过抽象，朱标应该是很难理解的。 所以，张寒凌试着考虑以实际一点案例来进行解释。 “你们认为的大同社会是个什么样的社会？”张寒凌反而问出来这个问题。 第63章 大同社会与先富带后富 “人人有饭吃，人人有衣穿，老有所养，幼有所依，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大同社会应该就差不多实现了吧。”朱标皱着眉头，试图理解社会阶级的区分和大同社会的关系。 微微一笑，张寒凌慢悠悠的说道：“可是在我们那个时代，你说的有饭吃，有衣穿，有养老，有幼保，都已经完成啦。但是，我们那时就是大同社会了?” “给你举个例子吧。虽说我们那个时代全世界人口有70亿之多，但是，按我们那个时代的自然科学发展水平，我们真的不能所有人都有饭吃有衣穿有房住吗？” “你要明白，只有阶级有区别，利益才能从阶级的剥削中产生。明明可以所有人都得到好处的事，对于某些阶级而言，如果这种事儿不能让他们得到额外的利益，他们凭啥要去做呢？” “当某个阶级趴在另外一个阶级身上长久吸血之后，你让他们改过自新，与被剥削的阶级和平共处，让被剥削阶级有可能拥有和他们一样的特权和物资，有可能吗？” “告诉你个事实，这些躺着就把钱给赚了，趴在底层人身上吸血的家伙们，都会变成阻碍社会生产力发展的绊脚石。就像我跟你们提到过的石油，也就是你们现在的火油。” “在后世，这玩意儿是最重要的能量来源，而我们华夏石油储量其实不算最多，开采也比较困难。所以要对外购买很大的量。” “为此，我们发展了新能源产业，比如使用太阳能、风能、核能、地热能、潮汐能，甚至考虑使用闪电的能量。就是为了少买点石油。” “但是新能源的技术是我们先发展的吗？不，最先开发新能源的是那些原本领先我们的国家。他们至少先我们50年就在研究这个东西了，但是最终却夭折了，被我们在四十年之后后来居上。” “知道为什么吗？原因很简单，他们那些国家有很多家族是石油家族，占有了世界上很大部分的产量，要是新能源全世界都普及了，他们石油卖给谁去？仅仅用于其他化工方面，哪用得到这么多石油？” “那些人啊，是因为躺在油田上吸全世界人的血吸习惯了呢，要让他们失去这个摇钱树，他们能让全世界发生大战，死掉数十亿人，你们信不信？” 张寒凌举了几个例子，就是为了说明有产阶级在有产之后，只会加大对无产阶级的剥削，不应该相信他们的道德水平，先富带后富到最后只会演变成先富割后富。 如果拿最简单的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来形容，一般兄弟之间的关系是“既怕兄弟过得苦，又怕兄弟开路虎。” 但他们这些先有产的富人，对于无产的人，只会更狠，他们能把关系发展为“既要兄弟过得苦，还要兄弟愿意苦”。 “额~就算老师你说的这些都是事实，那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呢？人性如果是险恶的，无数人就有无数种需求，那要如何平衡呢？” 若有所思的朱棢直接问出了问题的核心。 “没有办法，只能不断地提高社会生产力，让全社会的财富多到所有人都能予取予求。然后。对于想要剥削其他人的家伙们，其他被剥削的人懂得怎么去斗争，最后大家互相监督，并形成长久的社会习惯，就会慢慢地模糊掉阶级的区别。” “不过，想想就好，除非人人成圣，不然最多就是底层人的生存环境得到一定的改善，不再只是上层人享有全部特权，仅此而已。” 对于这种现代都没有办法解决的问题，张寒凌也实在想象不出更好的解决方案。 “既然如此，那老师与我等讲这些又是何用意呢？”朱标问出了朱元璋的疑问。 “你老爹怎么想的，我怎么会不清楚呢？”神色莫名地盯着朱标，张寒凌微微一笑。 “虽说，实现所谓的大同世界不太可能，但是平衡你们皇家的利益，与整个天下的利益，却也不是没有办法的啊。” 听到此处，朱标蓦然起身：“还请老师教我。” 坦然接受朱标一拜，张寒凌轻声问道：“你觉得，皇家的基本盘在哪里？” “世家大族、勋贵豪强、文人士子？”朱标下意识的吐露出这几个。 “大错特错！虽说，从历史上来看，很多皇帝，包括老朱，他们能顺利上位，都离不开你说的这些人支持。” “特别是像汉朝之后，千年的世家，百年的皇朝，关陇世家，山东世家等等不一而足，他们的影响力甚至连太宗文皇帝李世民都没有办法可以撼动。” “这五姓七望他们对皇权的限制你们都是很清楚的，所以一直以来都在削弱世家的力量。” “而勋贵豪强，很多都是一起开国的将领形成的家族，这样的家族，靠着父辈的余荫，天然的就拥有一定的特权，虽说是与国同休，但是谁知道呢？” “再说，他们不都喜欢说那句让普通人无法反驳的话嘛？” “什么打了一辈子仗，享受享受怎么了?又或者是你们这群小镇做题家，老子祖上流血打下来的江山和地位，祖孙三代奋斗来的财富，凭什么输给你的十年寒窗苦读？” “至于最后的文人士子，他们是什么尿性，经历过大宋的你们，还没看清楚吗？当然，他们这些人是没有下限的，有些所作所为确实你们也想象不到。” “不排除里面有些好的，有能力的，但是，多数都是垃圾，这一点我明确告诉你们。” 张寒凌仔细给朱标分析着这些所谓的皇权支持者。 “所以，归根结底，你觉得确保皇权地位的，是他们吗？” 朱标默然无语，从这些角度来看，皇权甚至与这些势力是敌对的，可是历来的教导都告诉他，要跟这些层面的人打好关系，这样才能稳固国家，确保皇位。 一时之间，朱标有些思维混乱了。 “那么，皇权的最有力支持者，就很清晰了。不错，就是广大的你们瞧不起的泥腿子们。” 第64章 基本盘的稳固与炼铁厂的情况 “你们都了解，自汉以来，天下动荡，有很多次都是农民起义，包括黄巾起义，包括黄巢起义，甚至于包括你们的红巾军起义，都能算是农民起义。” “他们对一个皇朝，对一个国家，所能造成的破坏力，你们是很清楚的。” “所以，你们习惯于上位之后，搞愚民之策，让广大的牛马为了生存疲于奔命，这样他们才没有精力去搞起义。” “然后，你们以为这样就能高枕无忧了？真以为让普通百姓简简单单的有吃有喝就可以了？” “人是会对比的，当社会贫富差距大到大家都觉得不公平的时候，矛盾冲突迟早是会爆发的。” “小民的思维很简单，小富即安很多人都会接受。但是大富的人呢？他们不要享受特权吗？” “当更上层的人的欲望无限放大的时候，对下面的人的剥削和压迫会逐渐加强。而下层的人即使吃喝不愁，但是长期被压制的条件下，迟早会爆发的。” 细细思索着张寒凌的这些话，朱标渐渐有些理解了。 人不患贫而患不均，时间长了，总是要出问题的。 “所以说，你们要把人数最多的老百姓当成你们的基本盘，让他们知道你们的好，你们带领他们把生活越过越好，他们才会支持你。” “要明确的是，你们要让他们很确定的认为，跟着你们才能过上好日子，而不是跟着那些文人士子豪强望族。” “这就需要你们想尽一切办法，从底层百姓中选拔人才，扩充你们在朝堂和军队的势力。也需要你们想方设法，去改善底层百姓的生存条件，让他们生活越过越有。” 朱标算是明白了，只要天底下力量最强的百姓都能支持自己，那就是民心所向，毕竟就算是军队，那也绝大多数都是底层百姓的孩子。 “那要怎么办，才能获得他们的支持呢？现在除了均田免税好像也没有太好的办法。” 朱标也在苦苦思考相应的办法。 “很简单，发展生产力，发展国营产业，容纳大量失地少地农民，接收大量流民，将这些人全都拉到自己队伍里来。给他们饭吃，给他们工做，给他们穿的住的，给他们受教育的机会。甚至于给他们权力。” 结合张寒凌这段时间以来，一直让朱标和他们一家去办的各种事情，朱标算是有些明白了。 他做的这一切，其实都是张寒凌让大明在朝着这个方向发展而进行的安排。 看着朱标时而皱眉，时而点头，张寒凌内心感慨万千。 这个时代的底层人民啊，我也只能帮你们到这里了。 当然，张寒凌也不是没有一点私心。 从根本上讲，张寒凌很清楚他的这番理论，其实是想试一试在未来数百年里，这群皇家的和非皇家的人，在接受了这样的思维模式之后，是不是会出现一大批同情无产阶级的人，投身于无产阶级革命中，去建立他们所认为的大同世界。 当然，未来不可测，他也只能先退而求其次，把提高社会生产力和推动工人阶层的诞生，作为先手任务了。 至于说，老朱会不会看到这里面的问题所在，张寒凌觉得应该是不会被他察觉到的。 即使被发现了又如何呢？有种，那就来砍了我咯。 ———— 休息一会儿后，朱棢安排好车马，过来喊张寒凌和朱标一起去炼铁厂。 朱棢接下张寒凌的这个活儿之后，专门去找朱元璋要了一道批条，让他从湖广、山东等地招了百余人，都是当地小有名气的炼铁作坊的工匠。 新建的炼铁工厂建在应天城外靠近太平府的长江边上，使用的铁矿石是直接是从湖广大冶铁矿矿区用江船送过来的。 大冶铁矿的开采历史超过1700年，三国时期就已经进行初步的开采了。 在明初时期，这处铁矿是大明南方最重要的铁矿石开采地。 张寒凌等人到达炼铁工厂之后，厂区负责人已经做好了接待准备。 “启禀殿下，整个厂区占地面积约200亩地，除去矿石存放区域的130亩以外，还专门建设了匠人住宿区，由于工厂炼铁量比较大，对于矿石的粉碎工作，卑职是招募了周边数个村落的农民帮忙的。” “目前厂内建好的高炉有三座，采用的耐火砖都不一样，主要是为了测试不同耐火砖的高炉，哪一个更耐用一些。这三座高炉目前单炉每日出铁3万斤，三座一起每日出铁约10万斤。转炉目前只有一座，每日出钢2600斤。” 厂区负责人自豪地向朱标和朱棢汇报着工作成果。 在这个时代，每日出铁近10万斤，这是一个天文数字，换算成年产量，就是1.8万吨，只要这个数字增加十倍，就超出了现在大明全年的产量了。 以一个工厂的产能对比全大明的产量，这样的出铁率确实是让人震惊的。 更何况一年下来还能出钢475吨左右，光是这一条，就能让朱标等人疯狂起来。 唯有张寒凌，听到这样几个数字之后，眉头皱得都快扭曲了。 他万万没想到，已经把土法炼铁炼钢的技术都给他们了，他们还只能做到这个地步。 “不如先带我们去看看高炉和转炉吧。”张寒凌打断厂区负责人的汇报，沉声朝朱棢说道。 进入厂区后，张寒凌一眼就看到了所谓的高炉和转炉。 手指着这几个小玩意儿，张寒凌有些哭笑不得。 “就这几个小玩意儿，你告诉我这叫高炉？这也就是大号坩埚吧？” “我给你们的图纸不是标注的小高炉你们按13立方米的容积去建的吗？转炉按12吨去建。你们就整了这么几个小玩意儿？这能生产个鸡毛啊。” 听到张寒凌的话，在场工匠一脸茫然，厂区负责人脸色涨红。 “额~老师，是我叫他们这样建的，主要是高炉建大了的话，这矿石不好往里面加，您不是一直说要注意安全嘛？”朱棢出来打圆场，自己担了这个责。 “行吧，你们还是没有流水线生产的思维。从矿石粉碎到传输加料，再到开炉炼铁，你们要形成一条完整的生产线，这样才能提高生产效率。” “至于不好加料的问题，我给你们画个手动履带式传输带吧，这样只要高处有人就可以往里面铲矿料。” 张寒凌不由一愣，这些人对于机械化自动化都还没有一点概念，确实有些强人所难了。 “这样，你们按我说的，把这高炉都放大十倍，然后转炉也是。至于生产线的建立，我会给老三指导一下的。” “我希望三个月后，能看到大明的产铁量达到年产18万吨，钢产量5000吨以上。”给朱棢定下一个令他们目瞪口呆的目标之后，招呼了一下朱标，直接准备走人。 “老师，三个月内能达到这么高的产量吗？会不会有些急了？”朱标边走边问。 第65章 朱棢与国家资本主义 “高？你之前看到我们那个时候，年产钢铁10亿吨是什么感觉？虽说我这只是土法炼钢，但是这个时代搞个100立方米以内的高炉很难吗？我刚刚说的那个产量仅仅是13立方米的炉子呢。” “你们要是能搞出100立方米的小高炉，单炉一年产量能达到15万吨，只要十座小高炉，就能达到150万吨，这个产量在原来历史上未来600年内都无法实现。” “我仅仅只是让他们在未来三个月实现大明产铁量翻倍而已，小意思罢了。再说，我不是还会指导一下老三吗？让他多学点吧，以后推广也由他去负责。” 张寒凌简单给朱标描述了一下自己所定目标完成的可行性，然后也回忆起历史上朱棢的下场。 朱棡是朱元璋的第三个儿子，也是明初的攘夷九大塞王之一，就藩于太原，其妻子为朱元璋麾下的大将永平侯谢成的女儿。 其人外貌长得修目美髯，顾盻有威，是一个十分难得的美男子。。 他虽然可以称得上一个聪明人，但在性格方面却存在着一定的缺陷，比如他在就藩太原的途中，就经常会因为一些细小的过错而去大肆谴责他的厨子。 结果此事被朱元璋得知后，便赶紧下了一道旨意去指责他这一行为。 在朱元璋的眼中，认为厨师掌管饮食，如果对其随意处罚，恐会引起对方的报复性下毒。 最后，朱棢虽然没有动自己的厨子，但依旧改不了其残暴的本性，多次以奔马缚人，将他人残忍车裂。 站在朱元璋的角度，他对朱棢是寄予了厚望的。 毕竟他和老四朱棣所驻守的地方，是需要面对着当时大明王朝最大的潜在敌人，也就是北方的残元势力。 老朱相信，朱棡一定可以成为后世之君的得力帮手。 可从小在这么一个优渥环境长大的他，自然容易产生藩王就是高人一等的想法，因此屡屡发生了鞭打宫人的事情，并且变得越来越变本加厉。 不过后来有人举报他密谋造反，被老朱抓住调查了一番。 最后发现他没有造反迹象，加上朱标求情，朱元璋放过了他。 自此之后，朱棡收敛了很多，由原来那个残暴无情的朱棡，变成了一个温文尔雅的王爷。 但是，洪武二十七年，朱棡的岳父永平侯谢诚受到蓝玉案影响被牵连灭族。 朱棡顿时受到巨大的惊吓，害怕自己也被牵连进去，由此身体越来越差，直至病死。 不过从历史时间上来看，他死于洪武三十一年三月，这个时间点是很微妙的一个时间段。 因为朱元璋自己就是洪武三十一年六月死的，而他的几个能干的儿子都分别在洪武二十五年（朱标）、洪武二十八年（朱樉）、洪武三十一年（朱棢）都死了。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他们都是病死，有说朱樉是被毒死，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都不是自然死亡。 参考朱元璋晚年被文官集团逐步架空，以及明朝历来天子落水与吃药挂掉的例子。 很容易让人联想到这几人的死不同寻常，毕竟如果他们不死，其实是轮不到朱允炆的。 不管是不是存在阴谋论，张寒凌也懒得理会了。 文官集团的问题，他迟早是要和老朱父子深刻讨论，特别是文官集团在明朝亡国之后的操作，无耻无能到了极限。 回程路上，张寒凌看到朱标和朱棢凑在一块儿讨论如何短时间内完成目标，有需要怎么去改良炼铁的生产设备和流程，也不禁点点头，肯思考就还算不错。 而他自己则在想，朱元璋的大儿子朱标现在不至于早死，那么皇位继承的问题就不是问题了。 老二朱樉以后就去搞水泥和修路吧，老三朱棢就去搞炼铁和石油炼化，老四朱棣就去搞武器改良和对外扩张，老五朱橚就去搞医学研究，几个女儿就去搞纺织产业和农作物研究。 剩下的就是教育的推广和杂七杂八的诸如制玻璃、香皂、铅笔、制盐等各种产业，这些可以让朱标先全面把控。 想到此处，张寒凌不禁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明朝的金融产业该交给谁来办呢？而且，现在所有产业都是皇室子弟在掌握和推进，后面恐怕会出现垄断现象。 在政治经济学上来看，那就是皇室经济垄断，跟后世沙特这样的国家有些类似。 在这种体制下，底层人过得其实也并不好，享受不到发展带来的红利。 那么，就需要提前考虑将皇室的产业垄断慢慢调整为国家资本主义了。 国家资本主义是什么呢？ 这是一种同国家政权相结合并受国家政权控制的资本主义经济。 而通过对资本主义工商业进行社会主义改造，就可以采取国家资本主义的形式。 国家资本主义是利用和限制资本主义，将资本主义工业逐步纳入国家计划轨道的主要形式。 他也是从资本主义私有制到社会主义全民所有制的一种过渡形式，也是团结、教育、改造资产阶级的主要环节。 初级形式的国家资本主义基本上还是资本主义经济，但已同社会主义国营经济建立了较密切的联系。 高级形式的国家资本主义则是公私合营。 不过想要通过实施国家资本主义的路线，来进入社会主义，惠及所有底层百姓，这样的愿望基本就是白日做梦。 因为所谓的过渡形式，就一直是过渡，渡不到彼岸的。 其最明显的问题就是，谁来控制生产资料？ 不管是皇室垄断，还是资本主义，甚至于国家资本主义，他们有一个共同特点。 那就是生产资料的掌控者，永远不是底层百姓。 当然，不一定说生产资料必须由底层百姓来直接掌握。 仅仅只是对生产资料掌控的监督，以上的这些经济形式就不可能将这个权力给底层百姓。 所以说，这个世界其实是一个比烂的世界。 皇室垄断是最坏的结果，子承父业，万世不改，只会逐步形成对社会无限制吸血的巨大肿瘤，最后演化成现代西方那些经济寡头，严重压制了社会活力。 资本主义的结果自然不用多说，最终的结果只会激化有产和无产阶级的矛盾，即使资产阶级不断对无产阶级进行安抚，也改变不了事实上的阶层之间生产资料所有权的巨大分化。 至于最后的国家资本主义，相对好一点点，那就是最少会渡让一部分的生产资料，由底层百姓控制，仅仅只对于国家资本控制的领域进行准入限制，相当于给底层百姓留下了一定的上升通道，所以相对于皇室垄断和资本主义，国家资本主义对底层百姓更有好一点。 但是，国家资本主义发展到最后的结果，不会与皇室垄断差多少。 也就是说，人性的贪婪会在国家资本主义的发展后期无限放大，最后形成畸形的垄断机制，所以需要底层百姓尽快争取到对这些生产资料的监督权。 第66章 咸甜豆腐脑与南北榜之争 谢绝了朱标和朱棢前往东宫的邀请，张寒凌在北门桥就与他们分道扬镳，打算走回去。 缓步行至国子监和小教场，继续往东行至太平门附近，就差不多会到别院了。 正行进间，迎面走来一群国子监的学子，看起来一前一后还分为俩个小团体。 “刘兄，明日休沐，不如去后湖游玩一番吧。” “春日暖阳，泛舟湖上，确实别有一番滋味。那就依宁兄所言，明日申时在太平门集合如何？”刘兄点头赞同，同时对同行几人建议道。 “对了，李兄，你们明日要不要一起？”刘兄停下脚步，转身对身后那堆人问道。 “不了不了，刘兄知道，我们是北方人，不识水性，泛舟湖上这种事儿我们搞不来。”李兄拱手拒绝。 “倒是可惜了，如此时节，赏花游湖，饮酒对诗，才是我等文人风采嘛。” “就是就是，算了算了，刘兄，他们这群北方蛮子，哪里懂什么文人情调啊。不要管他们了，我们自去就可。”这时，人群中一道声音响起。 “白兄，慎言！岂能如此侮辱同窗！”看到李兄等人脸色难看，刘兄赶紧训斥道。 “呵呵~我有说错吗？让他们进国子监，不知道陛下怎么想的，学问做的差就不说了，整天还知道在那儿吃咸豆腐脑，一天天就知道恶心咱们。”白兄丝毫不认错，说得更加直白过分。 “大胆，白子瑜，你竟敢诋毁陛下，俺定要到祭酒那儿告你一状！”李兄也忍不住了，大声怼过去。 “哟哟哟~每次说不赢了，就知道去找祭酒告状，都多大人了，还跟小娃娃一般，看来你们北人也就这样了。还俺俺俺的，一比叼遭，一群小呆比！”白兄毫不退让，不顾刘兄等人的阻拦，继续对着李兄等人一顿输出，连应天脏话都用上了。 “白兄，别说了别说了。还不够丢人吗？走走走，哥哥今天吃点亏，翠茜楼随便吃，甜豆腐脑让你喝到饱！”刘兄看了眼停在路边微笑看着他们的张寒凌，赶紧阻止白子瑜，拉着人直接跑路。 真要和李兄他们干起来，他们这小胳膊小腿，哪里是对方对手。 再说，特么白子瑜地图炮波及的范围太广了，他老刘虽说是南方人，但吃的也是咸豆腐脑啊！、微笑着看着这一切，张寒凌缓缓看向站在原地暴跳如雷的李兄等人。 “各位，你们粽子吃什么馅儿的？” “甜的啊，咋啦？” “巧了，刚刚跑掉的那些人吃的肉馅儿的，还是咸腊肉！” “那你吃什么馅儿的？” “我乃大明兴华伯，吃什么馅儿的粽子，岂是你等可以管的！？”张寒凌气势凛然。 “啊？抱歉，有眼不识泰山，学生等拜见兴华伯，久仰大名！”李兄等人顿时一顿，也不去纠结豆腐脑儿和粽子的甜咸问题了，赶紧见礼。 “免礼吧，问你们个问题，你们北方士子和他们南方士子一直都是这样吗？”张寒凌想到史上着名的南北榜案，假装无意的问道。 “差不多吧，那些南方士子端是可恶，经常瞧不起我等。不就是学问稍微好点嘛！”李兄这群人中一个小胖子不满地咋呼道。 “哦哦哦，确实可恶！你们准备去往何处啊，今日的课业才完成吧？”张寒凌不着痕迹，跳过南北士人之间的矛盾。 “我等打算武学那边喊上同乡一起吃个便饭。”李兄赶紧答道，仿佛怕有人说错一般。 狐疑地看了眼这群人，张寒凌神色莫名，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应天城内城格局上，经过武学，出三山门，不就是秦淮河了吗？ 去玩就去玩儿嘛，男人们又不是不懂这些。 想到此，张寒凌也不禁对所谓的十里秦淮也有一点好奇了，来这个时代这么久，还没去看过呢。 不过一想到一堆事情还等着自己处理，张寒凌也就没了放纵自己的心思。 与李兄等人道别之后，不多时，张寒凌回到别院。 书房内，张寒凌在纸上记下了四个字——南北榜案。 这个所谓的南北榜案，又称春夏榜案、刘三吾舞弊案 、南北榜之争 、南北榜事件 是明初科举考试中的重大事件。 洪武三十年，二月会试。以翰林学士刘三吾﹑王府纪善白信蹈为考试官，取录宋琮等五十一名，因所录五十一名全系南方人，故又称南榜。 这个结果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当时南方经济﹑文化比北方发达的实际情况，但是北方人一名未取，则为历科所不见。 然而仅仅6天过后，会试落第的北方举人因此联名上疏，跑到明朝礼部鸣冤告状，告考官刘三吾﹑白信蹈偏私南方人。 而在南京街头上，更有数十名考生沿路喊冤，甚至拦住官员轿子上访告状。 朱元璋十分恼怒，下诏成立了\"调查小组\"，下令于落第试卷中每人再各阅十卷，增录北方人入仕。 然而调查小组经过数日的复核，调查结论是所录取51人皆是凭才学录取，无任何问题。 朱元璋大怒，五月突然下诏，把刘三吾发配西北。理由是他是“蓝玉余党”。 六月，朱元璋亲自策问，钦点韩克忠为状元﹑王恕为榜眼，焦胜为探花，是为夏榜。因所录六十一人全系北方人，故又称北榜。 由此形成了科举考试南北分开录取的先例，这就是所谓的南北榜之争。 不过这事儿发生在洪武三十年，离现在还有十八年呢。 但是刚好，洪武十二年也有科举考试啊。 只是说现在南北之争还没有彻底爆发，可是就目前来看，南方士子和北方士子之间的矛盾就已经存在了。 而且很明显，这是从底层士子之间就存在的矛盾，南方士子普遍瞧不起北方士子。 那么，为什么不提前把这个问题爆出来，加速南北融合呢？ 虽说北方丢了400年才重新回到大一统，但是南北之间的差异化其实已经比较明显了。 真正促成南北方融合的事件，还是朱棣迁都北平，将政治经济中心北移。 这个时空因为张寒凌的到来，迁都北平恐怕短期内是无法实现了。 那么就需要通过其他办法，来促进南北民族的融合。 所以提前暴露南北方士子之争，然后平衡南北方人的基本权利，完全是可行的。 想到此，张寒凌开始记下自己对这方面的一些看法，准备改日直接找老朱商议一下。 第67章 思想大解放与一怒杀人 第二日是休沐，张寒凌一时之间有些无所事事，干脆也收拾了一下，把让老秦他们早前打的烧烤架给整上，调料带上，让老秦他们带了半头羊，一起去后湖搞户外烧烤。 之所以不喊朱家那群人，是因为张寒凌觉得，他们这群小家伙照顾不过来。 春天去踏个青，还带一堆累赘，脑壳有问题才带。 后湖也就是现代的玄武湖，这个时候的后湖还没有过多开发，周边都是树林，靠近湖边才有比较空旷的平地，湖边连码头都没有几个。 张寒凌等人到达湖边的时候，附近基本都见不到几个人。 把羊分解串好，交给老秦等人去烤，张寒凌就直接开摆了。 漫步在后湖边上，感受着大明的自然气息。 这个时代还没有受到工业化污染，清新的空气，清澈的湖水，都让张寒凌极为陶醉。 随着羊肉烧烤的香味不断飘散，老秦也远远喊张寒凌回去吃烧烤。 远处的湖上，也慢慢出现几艘小船，也不知道这些船从哪儿下水的，附近也没见到有码头。 闻着肉香，张寒凌也不仅加快了脚步，虽然也看到了那几艘小船，但想想也知道应该就是昨天那几个南方士子，他们那嘴脸，张寒凌也懒得理会。 拿出调味料，除了一堆细盐，剩下的就只有张寒凌自己准备的辣椒面了。 虽说没有其他香料，但是仅仅就是这两样调味料烤出来的羊肉，也是足够香了。 正吃着，小船靠岸，昨日的刘兄几人来到近前。 “鄙人白子瑜，不知道阁下这羊肉上面的红色粉末是何物？怎的闻着如此辛辣？” “莫不是红花椒？茱萸肯定不是这个色。” 众人闻着羊肉的香味，咽了咽口水，看到羊肉上的辣椒面，不禁议论纷纷。 扫了眼这些国子监的学子，张寒凌也没理会，继续吃着烤的外焦里嫩的羊肉串。 “嘿~阁下怎的不理人？我等可都是国子监的学生，未来的天子门生，你这粗鄙之人，甚是无礼！”白子瑜见张寒凌不理他，出声呵斥道。 “白兄，莫要不讲道理，这位先生本就不认识我等，不想回答我们的问题也理所当然。” 那刘兄赶紧拉了白子瑜一把，他认出这人就是昨天在国子监外遇到的人，能生活在内城的不会是一般人的。 这个时代有句戏言，在京城内城，一块砖随手扔出去，兴许就可以砸到侍郎或者御史。 所以，出身一般的刘兄虽说身处国子监，但也不敢在内城放肆。 “刘兄怕甚！这人如此无礼，我等士人本就有教化之责。想我国朝新立，礼乐崩坏数十年，如今才渐渐步入正轨，我等受陛下恩泽，自然是肩负教化万民之责的。区区小人，怎敢对师长无礼。” 白子瑜越说越离谱，搞得好像他们这些士人是受了朱元璋的托付，让他们来治国牧民，既然是牧民，教化不知礼的下等人自然是应有之义。 张寒凌有点后悔刚刚吃了好几串羊肉了，有点腻得慌不说，听着群傻子说的这些话，搞得还有点恶心了。 “一群sb，扫兴！老秦，收拾一下，准备回去吧，真的是烦透了这些礼教狂信徒。”张寒凌吐了口唾沫，转身正欲离开。 “放肆，你个贱民，安敢如此！？还不站住给我等道歉！”白子瑜一时气急，想要上前阻止张寒凌离开，却没有发现一起的刘兄早已经挪动脚步，跟这蠢货一般的白兄拉开了距离。 “qnmd！老秦，杀了他！”张寒凌压抑了很久的愤怒和对封建礼教的厌恶一下子爆发，杀意迸发。 话音才落，老秦二话不说，拦住白子瑜。 “你敢！”白子色厉内荏，脚步一顿。 老秦可不管其他，只要张寒凌没有收回命令，他就只会执行，这是毛镶和朱元璋都亲自嘱咐过他的。 “锃”的一声清响,老秦本来用来分解肥羊的刀直接出鞘。 “你~你！呃~”白子瑜不可置信地捂着脖子，他万万没想到竟然真的有人敢在皇城公然杀人，而且还是杀的他这个三品大员的儿子。 其他人远远看到这一幕，顿时纷纷尖叫出声，四散逃离。 刘兄脸色苍白的看着张寒凌和老秦离去的身影，也不明白，仅仅只是口舌之争，为何这人竟要痛下杀手。 回到别院之后，张寒凌内心越发烦躁起来。 他明白自己为什么烦躁，因为他发现这个时代的封建礼教实在太过森严，不管他怎么努力，思想层面的解放都是没有办法完成的。 现代的革命也好，运动也罢，都是先开始有了自然科学的普及，再有思想上的洗礼，才能逐步过渡到解放底层百姓的阶段的。 不经过五四运动这样的文化层面的变革，不经过那么多清末民初那么多思想开放的文人的努力，全民的思想解放就是空谈。 但是，身处这个时代，张寒凌能像那么多先辈们经过数十年摸索奋斗，再去解决这个问题吗？ 他不能，他也没有那么深厚的学问功底，没有办法在与儒学孔教朱学派的交锋辩论中取得胜利，所以他现在极度烦躁。 待情绪稍微平静下来，张寒凌也不说话，取出昨日关于南北榜之争的资料，直往皇宫而去。 ———— 御书房内，毛镶正在回报朱元璋。 “陛下，兴华伯刚刚在后湖边杀了户部白大人之子白子瑜。原因是白子瑜对兴华伯出言不逊。” “不对吧，先生一直以来不是嗜杀之人啊，今日怎会因言语之争就动手杀人？”朱元璋眉头紧皱，满是不敢相信。 “亲自动手的是老秦，命令是兴华伯下的。据老秦传来的消息，兴华伯看似很是恼火。” 君臣正聊着，王景弘言道兴华伯拜见，朱元璋挥手让毛镶先下去，让人放张寒凌进来。 “不知先生如此急切前来找咱，是有何事？还有，先生怎的如此憔悴？”朱元璋率先开口，看着张寒凌带着血丝的眼睛，有点吃惊于他的憔悴。 “你自己看吧，这是未来肯定会发生的事，你想想怎么处理吧。”将写的资料丢给朱元璋，张寒凌想看看老朱有什么看法。 良久之后，朱元璋放下资料，默然不语。 “先生莫急，此事咱早已有所察觉。但是目前还不宜操之过急，毕竟胡党之人还未清理，朝堂略显不稳。” “那我懒得管，事情我给你说了，你怎么处理我不干涉。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张寒凌声音毫无感情，说完便起身准备离去。 “陛下，户部白大人叩见！说是儿子被杀，要陛下为其作主。”听到王景弘的禀报，张寒凌离去的脚步一顿，又坐了回去。 “陛下，您可要为老臣作主啊，老臣老来得子，就这么一根独苗儿啊。”人未到，声先至。 第68章 法律的最终解释权 乾清宫御书房内，听到这白大人的哭诉，张寒凌略显尴尬的看了一眼朱元璋。 “白爱卿，怎地如此悲愤啊？” 朱元璋看了眼在场的张寒凌，明知故问，脑子转动的飞快，想着如何调解这件事。 白大人自从进了御书房，发现张寒凌刚好也在，便对其怒目而视。 “还请陛下作主，今日老臣犬子在后湖湖畔为歹人所杀，老臣白发人送黑发人，实在悲痛难当。” “而根据应天府衙那边传来的消息，我儿今日是和同窗泛舟后湖，上岸后与歹人相遇发生口角之争，便被其所杀。光天化日之下，皇城附近啊，这歹人竟如此大胆，这是在打大明律的脸，也是对陛下您的不尊啊。” 白大人根据得到的消息，开始给张寒凌犯的错扣帽子。 只要这几个帽子扣实了，为了大明律的严肃性和权威性，朱元璋也不得不处置张寒凌。 “得得得，别再说什么歹人不歹人的，你说的歹人不就是我吗？” 张寒凌打断白大人的哭诉，直接表态，自己就是歹人。 “好，既然兴华伯承认了，那老臣斗胆，陛下打算如何处置？” 怒视一眼张寒凌，见张寒凌如此痛快地承认了，他转向朱元璋，想看看朱元璋怎么处理。 “按大明律，无故杀人者，当以命偿命。但咱还是好奇，兴华伯不是嗜杀之人，怎么会仅仅因为几句口角就杀了令郎呢？兴华伯，你有何话可说，不为自己辩解一下？” 朱元璋适时地提醒了张寒凌一句。 “原因？没有原因。辩解？我为何要辩解？”张寒凌冷声道：“若真要一个原因的话，那就是我看他不顺眼，多次冒犯于我，所以被我令人所杀吧。” “仅仅因为看不顺眼，你就能恣意妄为吗？难道因为是国朝的伯爵，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 白大人言辞越发激烈，愤怒地质问张寒凌。 张寒凌默然无语，他也知道白大人说的是事实，这件事本身确实是自己冲动了。 他也确实没想到，最近困扰于思想大解放这一难题，竟然会如此深刻的影响到自己。 而且最主要的是，张寒凌突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那就是他个人的心态。 他穿越过来以后，一直只是和老朱一家接触，很少与外人打交道。 刚好他又需要借助老朱一家的力量，所以对老朱等人的态度会不一样，会把他们当作正常的人来对待。 但是长时间的封闭状态下，他对于内心本就很厌恶的封建地主阶级和文官士子集团，抱着的态度竟然仅仅只是觉得他们像npc一样，那么，杀几个npc怎么了？ 所以说，张寒凌现在也是极为后悔的，他回想当年的伟人们是如何对待这种情况的呢？ 对于这些封建顽固分子，应该要以治病救人的态度去对待，而不是学黄巢那样物理超度。 虽然不是所有顽固分子在思想都上能有所进步，但只要有一线生机，就不应该不教而诛。 想明白这一切，张寒凌也起身，朝着白大人躬身一拜到底。 “白大人，此事确实是张某之责，张某愿意一力承担。若需要以命相抵，那便拿去吧。” 张寒凌一时之间，气势凛然。 男人嘛，挨打要立正，犯错要认罚。 白大人听到此话，略也迟疑了一下，虽说本身他就是来找朱元璋为他作主的。 杀儿子的是当朝伯爵，不是那么好得罪的。 更何况这兴华伯与皇帝一家关系极为深厚，要是因为强行挤兑陛下，让他严厉处罚了兴华伯，以后怕是日子会很不过。 既然如此，那就直接把主动权交给朱元璋，看他打算怎么去处置张寒凌。 在白大人看来，判张寒凌死刑怕是不能，那就要好好算计一番，从他那边捞到足够的好处。 “那不如这样吧，朕决定废掉兴华伯世袭罔替的权利，仅保留兴华伯的爵位，同时罚奉三年。” “其次，兴华伯需要给予一定的经济补偿给白大人，弥补他们这么多年来花在培养白子瑜身上的开支。补偿数额由双方自行商定。” “第三，直接动手杀死白子瑜的人不是兴华伯，那么兴华伯要将凶手交给白大人处置。” “第四，兴华伯理应入狱服刑，将兴华伯交由应天府衙下狱，服刑期限不少于半年。” “第五，升白爱卿为户部左侍郎。对于以上判罚，不知白爱卿是否满意？” 朱元璋面无表情的看向白大人，不知内心作何想法。 听到这几条判罚，白大人先是一喜，随后依然保持悲伤的神色：“全凭陛下做主！” 而张寒凌则有些不可思议的看向朱元璋，但随后又了然。 叹了口气，也不想再说什么了。 朱元璋这明显偏袒自己的判罚，确实也挑不出太大的问题。 毕竟，这大明法律的最终解释权，在皇帝这里的啊。 至于其中的几条判罚，对于张寒凌来说都是不痛不痒的。 世袭罔替在张寒凌看来就不应该有，下一代过得怎么样得由他们自己去奋斗。 罚钱和赔钱的判罚，张寒凌哪来的钱，还不是皇室出吗？多少都是他们来付，与自己无关。 交出直接行凶者，以朱元璋和毛镶他们的操作，随便从诏狱抓个死刑犯给点许诺，替死鬼不就找到了吗？ 再就是去应天府衙服刑，伯爵服刑和普通人服刑能一样？ 更何况只判半年，约等于禁足半年而已。 最后，给白大人升职，妥妥地给他好处，封他的口。 杀了人了，就这样在皇宫直接给判了。这不就是私设公堂吗？ 判罚的尺度，连杀人凶手自己都觉得离谱。 但是受害方竟然还有些兴高采烈，实在是匪夷所思。 这一幕，让张寒凌的内心对这个时代的所谓法制，产生了严重的怀疑。 当然，就他本身在两个时代多年的经历而言，其实也不是不能接受。 毕竟，不只是一个人在各种渠道上发表过意见，关于法律的执行问题从来都是讨论的热门话题。 其中最犀利的观点当然是：法律本就是为保护统治阶级利益而制定的，普通人面对法律是没有解释权的。 第69章 禁足与洮州叛乱 不去思考这种暂时无解的问题，朱元璋安排人把张寒凌送回别院，让他收拾好东西之后前往应天府衙去服刑。 当然，张寒凌过去之前，毛镶肯定会带着朱元璋的旨意私下找应天府尹对接好。 所以，当张寒凌到达应天府衙之后，被安排进一座封闭小院时，不由有些哭笑不得。 这算什么坐牢啊，仅仅就是换个地方住半年，围墙加高了一些罢了。 甚至于里面负责自己生活的人都还是直接从别院里拉过来的。 特权！特权啊！ 若是没有特权，张寒凌应当是必死无疑的。 但是拥有特权，张寒凌内心又充满挣扎。 更何况这样的特权还是朱元璋直接赋予的，他想推都推不掉。 作为一个理想主义者，他是不愿意去享受特权的好处的啊。 安顿下来之后，应天府尹还专门前来拜访，表明不会在服刑期间为难张寒凌，随后便离开。 当晚，朱标和几个弟弟就来到这处小院，探望了一下张寒凌。 虽说他们也没有料想到，自己的老师看起来温文尔雅，性格不急不躁，怎么就一怒之下行凶杀人。 但是在他们看来，杀了也就杀了，左右不过是一个侍郎家的儿子。 再说，他们老爹杀的还少吗？ 老师在胡惟庸案里的意见，救下来多少无辜的人，功过相抵，明显功大于过嘛。 “关于这件事，你们给那个白大人的补偿是什么标准？”张寒凌在院中与众人品茶，暗叹腐朽。 “父皇让我给那个白大人家里送去一份销售许可，理论价格12万两左右。” “就这？好的吧，高高举起，轻轻放下，还真是让我可爱的祖宗们玩烂了。” 张寒凌不想再问了，转换话题，聊到了炼铁工坊改良的进度。 “老师，我已经安排下去，让他们按标准规格开始在建高炉和转炉了。” “但是现在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从上游运下来的矿石目前还是足够的。不过等新的高炉和转炉建好之后，矿石怕就有些供应不足了。” 朱棢将最近的努力讲给张寒凌听，而且还指出了后续产量提升之后原材料的供应问题。 “这个问题不大，你们先把产能提升起来，矿石的话，派人去太平府和和州府与应天府交界区域去找一下，后世有个马鞍山铁矿就在这一带，足够这个时期的大明使用几百年了。” “咦，老四呢，今天他怎么不在？”张寒凌解答朱棢的问题后，发现老四朱棣不在。 “四弟随军去西北平叛去啦。带走了之前挑选出来的新军，说是去试验一下新型火药在战场上的效果。”朱标回复道。 洪武十二年，西北方向洮州十八族头目发动了叛乱，占据纳邻七站之地与明廷抗衡。 朱元璋派平西将军沐英、都督府佥事奉国将军金朝兴率京、秦、豫、鲁各路兵马进剿。 并派曹国公李文忠往筹军事，叛乱很快被平息。 不过，这次与原历史不同的是朱元璋把老四朱棣派去了。 ———— 洮州，后军军营，朱棣从应天带来的3000新军驻扎在此。 由于西北战场，且在陕川地区，多数是山地，骑兵没有发挥的余地，而现在又没有相对专业的山地部队。 因此，这次朱元璋派的大明部队基本都是步兵。 中军大营，李文忠为首，作为朱元璋的外甥，既是武将，亦是谋士，是明初封公的几人中仅排在中山武宁王徐达、开平忠武王常遇春之后，位列六位公爵中的第三位。 本次平叛，李文忠为主将，沐英和金朝兴为副将，朱棣本来带来3000人，想要抢个先锋营的，但是李文忠直接给拒绝了，让他们在后营观战，令朱棣满腔怨气。 后营内，朱棣招来这三千人中的三个千户，分别是原神机营的汪悼、朱标东宫卫队的方兴木、以及朱棣手下的张玉。 “哼！曹国公真是瞧不起人。王爷手下这3000人的实力他们怕是一点都不清楚。这次带来的炮都是改良过了的，威力比以往的红夷大炮大多了，就洮州卫城那么单薄的城墙，几下就能轰开，哪里还需要在这里围着强攻啊。” 未来的英国公张玉不满地对朱棣说着。 “对啊，燕王爷，不如你去找统帅说一下，我们不参与强攻，但是破城让我们参与一下嘛。” “就是就是，俺们训练了都快小半年了，一场仗都没捞着，都快生锈了都。” 汪悼和方兴木也积极请战。 “莫急莫急，这次陛下派来的都是步兵，虽说边军占了不少，但是以曹国公的性格，必然不希望这些戍边的精锐在攻城中死伤太多的，等下一波攻城吧，让人把炮推着跟我来。” 朱棣内心也急得不行，但是在手下面前还是要保持一下领导气度。 李文忠自然不会亲临前线，朱棣带着炮队到达中军大营外时，他跟沐英正在大营内商讨破城后的攻击路线。 朱棣让炮队在外等着，随后直接进了大营。 作为四皇子，也没有小兵会拦着的，毕竟作为后营主官，经常出入中军大营，大家也早就知道这是燕王了。 “咦，曹国公、平西侯都在啊。那啥，我手下那群崽子一点都不安生，非要让我来找你们请战啊。” 朱棣打了个哈哈，这两位分量极重，一位是朱元璋的外甥，一位是义子。 朱棣按辈分来看是晚辈，自然不敢太过放肆。 “哟~咱家燕王爷终于坐不住啦？要怪你就怪曹国公吧，把你们丢后营我是不同意的。” 沐英打趣朱棣道。 “小英子怎地凭空污人清白，俺这不是担心燕王在前线被伤着了吗。这种必胜的局，何必让陛下担心呢。”李文忠笑着点了点沐英。 “行吧行吧，曹国公的好意，咱小四心领了。我这次突然跑来前线可是带了任务来的，您老把我丢后面，没法搞啊。” 说着，朱棣招来手下，拿出一包颗粒化后的黑火药。 李文忠和沐英也好奇地围了上来，上手捏起几粒，碾了碾，甚至还用舌头舔了一下。 “没看出来有啥特别的啊，就只是不是粉末了，搞成颗粒状的了，这样有用？” 沐英疑惑地问道。 “试试就知道了嘛，又不用爬城墙，等会让攻城的士兵散开一些，我让手下的炮队轰上几炮试试威力。” 朱棣满不在乎地说道，就知道他们不信这种黑火药的威力。 他这次带来的黑火药可不仅仅只是颗粒化了，配方也进行了微调的，威力自然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第70章 试炮与平叛 傍晚，洮州城外，攻城的士兵已经都退下来了。 战争的双方停战之后，都迅速地清理着战场，将战死士兵的尸体带回各自的兵营。 此刻的战场上，只剩下一片暗黑色的土地，那是曾经激战的痕迹，死去士卒血液渗入地下，浸润了土壤。 除此之外，守城一方泼下的金汁、火油、滚木、檑石还散落在地上，这些玩意儿可没人愿意去收拾。 城墙之上，有着前军炮队炮轰后的印记，显然，明朝军队用大炮轰炸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然而，尽管城墙表面留下了一些坑洼，这座古老的城墙依然坚不可摧。 最后明军只能选择最原始的方式——附蚁攻城，这样搞得伤亡就很大了。 虽说明初朱元璋已经专门建立了火器部队，但在内战中，军队的火器化程度并不高，最多不超过30%。 他们主要使用的武器包括红夷大炮和虎蹲炮等，偶尔会出现一些神火飞鸦之类的武器，但其威力更多是心理上的威慑，也就看着吓人。 真正以火器为主的部队还是后来的神机营，火器化率能达到50%-70%。 装备的火绳枪、鲁密铳、佛朗基炮、虎蹲炮、红夷大炮都是以千人队为单位的。 朱棣看战场清理完后，下令炮队将红夷大炮推至距离城墙约 250步的位置。 然后，他让李文忠等人准备好破城后的后续部队，接着便开始准备炮击。 洮州城上，是由十八个番族拼凑而成的家兵。 此时，十八家的首领都在城内休息，留着小兵们在前线拼命。 “永鲁扎，明人不是退去了嘛？等会吃完饭就该换班了，你怎么还在这儿守着呢？” 扎刺肖看到队伍头目永鲁扎神色严肃的盯着明军阵地，不解地问道。 “都打起精神来，明军可能马上又要进攻，这次挡下来我们才能回去睡个好觉。” 听到永鲁扎的话，扎刺肖不敢怠慢，连忙跑去通知其他守城士兵，提醒他们保持高度警惕。 城墙上的气氛变得紧张而凝重，每个人都做好了迎接明军新一轮攻击的准备。 “曹国公，你看，这边的炮是我带来的，旁边的是你们的，我们先用你们的试两炮，然后再用我们的，最后才能看出区别。” 朱棣给李文忠介绍着任务内容。 “准备开火！”见都已经准备好，朱棣传令。 “预备~！点火！”传令兵命令传到，各炮位直接点火。 “嗤~嗤~轰！轰！”两声炮响。 转瞬间，远处城墙陡然一震，只见碎渣四溅，城墙上留下两个深约半寸的凹痕，旋即便完事了。 “啧，威力一般，准备试试我们的，保证让你们大开眼界。”朱棣不屑的笑了笑，立马让自己手下人开始准备。 ““嗤~嗤~轰！轰！”城墙上的永鲁扎和扎刺肖还没从上两炮回过神来，又来了两炮。 本以为这次跟上两炮应该差不多，最多就是砸碎一些城墙表层的砖石，只要防着被刮伤就行。 “将军，不好啦！不好啦！城墙开裂了。”刚回过神来，马上有小兵跑来惊慌的禀报，搞得永鲁扎一下子慌了神。 “你说什么？城墙开裂了？快去，快去加固一下啊。” 明知道要废掉了，永鲁扎还是赶紧让人去加固，同时赶紧派人去通知首领们，赶紧跑路吧，这城守不住了。 “哈哈，曹国公，快看，裂了裂了！这城墙再来几炮应该就会有地方塌掉的，你们准备好入城巷战吧。”朱棣哈哈大笑，指着裂开的那段城墙，得意地对李文忠说道。 “嘶~这，有点东西啊！”沐英瞪大了眼睛，深吸一口凉气：“老四，你们是炮的原因还是药子的原因？不要告诉我就只是把药子搞成那颗粒状的就可以了。” “嘿嘿~自然是有秘密的！不可说不可说，我得先回去找父皇汇报结果之后才行。” 朱棣没有忘记保密，连沐英和李文忠都不给说。 “再来再来，今夜，就让我等破了这洮州城，一战定乾坤！” 李文忠也识趣的没有再问，赶紧让朱棣继续炮轰。 是夜，洮州城破，十八番族首领弃城而逃，乱军中被抓12人，剩余6人也在后续几日相继投降，此次平叛比原本历史花费的时间少了近两月。 待朱棣回师应天时，已过去一个半月。 朱棣这才知道自己的好老师张寒凌因为杀人被抓去关起来了，赶紧跑去找大哥朱标和老爹求情。 “行了行了，别叽叽喳喳的了。晚点让你大哥直接带你去看一下他，别跟老子吵吵！” 朱元璋看到朱棣毛毛躁躁的跑来，还以为是来拜见他的，搞半天是来为张寒凌求情的，气不打一处来。 “说说这次平叛的情况吧。跑去试验的情况怎么样？” 朱元璋老神自在，毕竟大捷的奏章早就八百里加急送到他手里了。 “额~启禀父皇，这次试验大获成功，就洮州城那种又矮又薄的城墙，我们新式火药加持的红夷大炮只几炮就给轰塌了。以后攻城难度可算是小了很多了。” 朱棣给朱元璋讲述着试验情况，朱元璋听着不断点头。 “父皇，老师真的太厉害了，仅仅是改动了那么点东西，就让我们得到了这么大威力的火炮。” 朱棣不忘把功劳往张寒凌身上推，依然还想着给他求情。 第71章 定装弹与试点计划 “行了行了，咱又没把他怎么着。这不就只是安排在应天府衙的后院里了吗，要不了多久就可以出来了。”朱元璋不想跟老四唧唧歪歪，让他立马滚蛋。 此时，张寒凌正拿着一只这个时代的火铳在研究。 从外形上看，和后世的步枪肯定没法比，但是如果跟一战二战时的那些枪比较的话，其实差别不算大了。 主要还是细节上的区别，当然，击发方式和装弹方式还是需要改进的。 张寒凌首先考虑的就是改良现有的装弹方式，毕竟改进击发方式的话，枪机的变化和弹簧的运用，现在还需要更多的实验。 再说改变了击发方式，子弹的存在形式也需要改进，虽说定装纸壳弹也可以用，但是很容易出现哑弹或者卡壳。 所以，退而求其次，张寒凌考虑先改良一下子弹，加快装弹效率。 正常情况下，现在的火铳装弹方式为前装，也就是将子弹从前面塞入枪管，后面枪机部分装入少量黑火药，然后击发之后，将子弹送出枪膛，就完事了。 这种火铳存在几个问题，一是前面枪机部分倒入黑火药的量不好控制，多了容易炸膛，少了又激发不起来，子弹出膛速度不够，杀伤力降低。 二是，每一枪过后，都要用通条清理枪膛，然后再塞入铅弹，效率实在低下，每一枪的间隔时间甚至能达到1-2分钟。 而这个时期，朱元璋建立的神机营，已经采用了三段式射击，一定程度上保证了火力的持续性。 但是，如果引入定装弹的方法，每一枪的间隔能缩短到一分钟两枪，效率提高了三四倍。 这种情况下使用三段式射击的威力会大很多。 最后就是枪管的改进，给枪管车上膛线，能大大增加射击准度。 从这几点出发，张寒凌已经研究了有一个多月了。 定装弹好弄，药包和铅弹分开，只需要测试出威力最轻条件下，枪管不炸膛的火药量，便可以分装火药形成定装药包。 每次往枪机中倒入火药的时候，拿个药包咬住撕开，直接倒完就行，又快又方便。 定装药包还是用油纸做的，所以防潮性更强。降低运输成本。 目前这种子弹已经在测试完毕后，进入批量生产阶段了。 另外就是膛线的问题，这个时候没有专业车床，只能通过人工手工画膛线，效率太低了。 所以，张寒凌正在纸上画的的简单的水力车床，不过由于知识有限，加上神书中没有详细介绍这么原始车床，搞起来很是吃力。 “老师老师，咱老四老看您了。”这时，朱棣兴冲冲的跑来这封闭小院，把朱标等人都丢在了后面。 停下笔，张寒凌微笑着对朱棣点点头。 “怎么，实验效果还行吧。” “那是当然，老师出手，定然不凡！”朱棣笑眯眯地拍着马屁。 “效果好就行。看，这是对火铳和子弹的一些改进意见，你继续去研究吧。”点点头，张寒凌将研究成果丢给朱棣。 “哇！又有新的东西，老师放心，学生晚点就去学习一番。” 众人坐定之后，张寒凌看向朱标，欲言又止。 “老师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跟我们还有什么需要保留的嘛。”朱标笑着开口。 “还有三四个月，我这里就差不多可以出去了。我想在这段时间里，好好给你们上一下课，打好基础。” “之后我就想出去一趟，让你爹帮我安排一个地方，我去做一些社会性实验吧。” 其实，关在这里一段时间之后，张寒凌思考了很多。 特别是在现有条件下，没有思想解放的基础，怎么样才能打造出一个具备社会主义革命基础的社会。 即使现在不行，也可以尝试着让部分区域内的普通人意识上产生变革。 有了足够的人作为基础，再传播开去，相信几十年之后，这片土地上的所有人也就能逐步接受思想改造，最后开展对美好生活的追求。 所以，张寒凌决定去搞试点性的社会实验，先培养出一批人才再说。 初步预定的地方就是未来的魔都，现在的松江府，不过选定的是松江府下辖的上海县。 “一切全凭老师做主。学生今晚就去和父皇禀报，等老师这里到时间之后，就可以直接去往地方。”朱标很自然的揽下这件事。 第二日，这批学生在完成一天的学习之后，就见朱镜清等人留了下来。 “老师，听闻您想要出去地方上开展实验，而且想去松江府。” “然后，您之前交给我们的学习实验，包括调查棉花种植情况和纺织技术改良，也是在松江府那边。” “因此，学生请求老师，这次去松江府，带上我们，到时候有什么问题的话，可以就近找老师求助。” 朱镜清有些紧张的看着张寒凌，毕竟从小到大也没怎么出过远门。 之前张寒凌交给他们的任务，一直都没能成行。 刚好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出去学习一下调查经验。 “可以，人数就定在三人吧，多了我照顾不了。”张寒凌很自然的点头，觉得当带队老师也能应付。 “太好了，那谢谢老师，我们一定好好学习，不辜负老师的期望。” 朱镜清等人一时之间欢呼雀跃，小脸红扑扑地甚是可爱。 很快，朱标将事情报与朱元璋之后，朱元璋直接下旨，空降兴华伯至松江府上海县担任县令一职，前期准备基本完成。 当然，朱元璋也有自己的用意。 毕竟兴华伯才犯了事儿，还被户部给到处宣传，弄得有点下不来台。 明眼人都看出朱元璋对张寒凌的偏袒，这次将他安排去上海县当县令，也算是一种追加处罚。 至少在外人看来，一个伯爵被外放京城当一个小小县令，不就是流放嘛？ 这个时候的上海县可不是什么好地方，穷乡僻壤罢了。 不说人口不多，耕地也少，每年的税收任务都是个大难题。 而且还靠海，经常要防范海盗的袭扰，也要考虑台风等气象灾害的危害。 当然，最主要是没有什么赚钱的产业，基本没有什么油水可捞。 妥妥的是没有多少人愿意去的下等县。 第72章 出狱与初来乍到 三个多月很快过去，今日张寒凌就可以“出狱”了。 这段时间以来，张寒凌对朱标等人以及朱镜清等人进行了突击教学。 不仅仅带着他们完成了初中阶段数学的教学，还将物理、化学、生物、地理、历史等都主要的重点内容都讲解完毕。 其中，物理部分关于万有引力、浮力、摩擦力、参照物等一些基础力学的内容都教授完毕了。 这一块张寒凌是下了功夫让他们好好学的，毕竟宏观世界里，力学、声学、光学的主要内容学好了，那工业革命根本就不是问题。 在此基础上，电学的电磁感应等内容都当作预授内容给他们进行了讲解。 毕竟现实是没有实物可以让他们去学习参考的，只能凭他们自身的理解去学习。 后面能不能通过实验去证明电学部分的内容，那就要看他们的运气了。 而化学方面，至少解决了空气组分的证明问题。 而且还教会了他们认识周期表前半部分自然界相对容易获取的元素。 诸如氢气、氧气的特性和制取，金银铜铁美铝硅的认识，氧化还原反应的一些小实验等。 这些东西的教授主要是为了锻炼他们的研究性思维，让他们在后面自学的过程中去想办法进行探索。 最后是生物和地理上的内容，让他们直接开背，背熟就完了，以后有机会就让他们自己去验证。 毕竟生物试验需要的时间周期太长，地理分布需要他们自己去发现。 历史这块主要是对历史周期的解释，加上对历史时期特点的介绍，这里面的内容太过本质化，对他们冲击不小。 基本上让他们具备了对剩余课程的自学能力之后，张寒凌就准备当甩手掌柜了。 看着眼前这七八个小年轻，张寒凌不禁有些感叹，这个世界的工业革命应该就是由他们开始发起的了。 别院外，收拾妥当的张寒凌正在等着老秦。 这次去松江县，恐怕需要呆上不少时间，老秦将之前的小旗官周全留下守着别院。 他自己带上俩老兄弟合共三人，陪自家院主上任去。 不一会儿，朱镜清等人也来到，他们的车队刚好赶上和别院的马车汇合。 这次除了朱镜清以外，另外俩皇女都被朱元璋勒令留在了皇宫。 之后就是朱棣和朱橚，这两个家伙非说要跟着老师去学习，闹得朱元璋受不了，只能打发他们一起去，顺便保护好张寒凌。 本来朱樉和朱棢也有想法，但是炼铁工厂产量已经跟上来了，水泥也已经研究出来正在进行各种实验了。 这俩哥们都忙的不行，而且工厂都在那里，没办法脱身，便只好作罢。 应天府离上海县距离不算短，也有近300公里了。 按照张寒凌等人车队的正常速度，走走停停下，一天能走出100公里就不得了了。 所以一路上三天时间，张寒凌颠得感觉脑袋里都有水晃荡的声音。 不过一路所见，越是远离应天府，就越能感觉到这片土地的荒芜。 成片成片的树林，一天下来都走不到头。 一路上走的是官道，但是三天时间里见到的行商的车队不足10批，让张寒凌不禁摇摇头。 更别说现在人口不多，还限制了流动，导致一路上普通人更少，让张寒凌不得不对老朱的政策再次产生了巨大的不满。 虽说往后，路引制度形同虚设，人员流动大大改善了。 但在洪武初年，这些政策才定下没几年，还真没多少人敢于去忤逆朱元璋。 当然，由于一路都在江南地区，百姓生活相对安定，吃饱基本也能勉勉强强，所以也很少有什么山匪路霸的，一路治安倒是不错。 风尘仆仆里，终于是赶到上海县了，众人也都松了口气。 找到县衙，将印信核对无误后，便直接住进了衙后的县令居所。 不多时，本地县丞、主簿和典史前来拜见新县令。 “欢迎兴华伯莅临本县，我等已经在城内松鹤楼定下宴席准备为您接风洗尘，还望大人赏脸！” 几人嘿嘿笑着，满脸谄媚，毕竟来人可不仅仅只是新县令，他还带着爵位呢，哪是他们平常能接触的。 带着审视的意味，张寒凌分别看了看这几位地方相关政务的主官。 初来乍到,张寒凌对手下这些人一点不了解，实话说，对这些人，他是不太敢相信的。 虽说张寒凌自现代穿越过来，但是他从来就不觉得，古人会比他蠢。 他所能依仗的，只有已知的未来历史以及更加开阔的视野。 真正从智商上来讲，他肯定是比不上这些家伙的。 就不谈那些进士及第的家伙了，那都是千军万马里杀出来的，脑子自然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至于那些为官多年的老家伙，他们对人性的玩弄，更是张寒凌难以比拟的。 就是眼前这几个，虽然一县以县令为主。 但是县令任期一般也就三五年，而他们这几个，基本就一直在这位置上呆着。 从对地方上的掌控而言，这些人怕是比他这样空降县令强得多。 念及此，张寒凌微微颔首，拒绝道：“各位同僚有心了，本官才到本县，身心俱疲，接风宴能否后延？” “自无不可，那就依大人之言，三日后再安排如何？”县丞沉吟半分，立马同意。 “不过趁此机会，容小人给大人介绍一番。小人是本县县丞吴立人，这位是主簿刘成文，这位是典史胡大勇。” “见过各位，还望各位以后精诚合作，为国为民！” “对了，刘主簿等会把本县的账目拿给我一下，鱼鳞册也请送来一份，我这两日先了解一下本县的基本情况，不知可否？”张寒凌拉住刘成文。 “当时如此，大人如此勤于政务，小人等汗颜。稍晚之后，小人亲自给您送来。” 相互之间认识后，张寒凌赶走这几人，便准备先休息休息再说。 第二日，张寒凌起了个大早，没有直接就出门去看现在的上海县的情况。 反而事大门一关，谁也不见，好好研究起账簿和鱼鳞册。 当然，顺便也把朱镜清等人都给赶跑了，让他们自己去搞调查去了。 翻看着县里的账簿和鱼鳞册，张寒凌进一步认识到这个时代生产力的低下。 第73章 上海县现状和接风宴 这个时候的松江府，仅仅下设了两县，分别是华亭、上海两县，而华亭县又离松江府更近。 松江府也就是后世上海市的老城区，华亭县就在边上，发展的相当不错。 只有上海县相对偏远，往北是宝山县、往西是嘉定县、往东是长江出海口。 这个时期的上海县实际就是未来上海市的主城区，但是管理范围包括了崇明岛以南的所有的松江府北部区域。 根据账簿来看，上海县目前主要的税收来源除去少量农税外，就是盐税了，其他产业基本都是扯淡。 不过也能理解，毕竟靠海，都是盐碱地，种地连口粮都长不出来，还不如搞点私盐来的划算。 全县一年的收入竟然只有区区三万余两，盐税（这里盐税还不是官方盐税，只能算是从私盐贩子那里的抽水）就占了2万余两。 看来海边家家户户怕不是都在熬私盐，要是没有这个产业了，这上海县两万丁口估计连土都没得吃，全都得跑海上去当海盗了。 当然，耕地也不是没有，靠近松江府城的区域还是有不少耕地的，但是根据鱼鳞册来看，绝大多数耕地都是松江府大地主家的。 哦豁！张寒凌看着看着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尼玛田田没有，其他产业也没有，不去熬私盐的话，那这些人吃个鸡毛啊。 给地主老爷们打工，能有那么好的？ 狗屎一般的城市规划和产业规划，算是把张寒凌看笑了。 把账簿和鱼鳞册丢一边，张寒凌也懒得看了。 这还真是下等县啊，下等县的人活着可真是——太特么难了。 招来老秦，写了封信给他，让他尽快送去应天府给朱标。 就这样的破落地域，张寒凌也只能找外援了。 他打算先让朱樉和朱棢先派人到这边来搞两个水泥和炼铁的分厂。 然后又找来上海县目前的鱼鳞图，也不管现有的老城区域了，直接准备建设新城，然后老城整体搬迁完事。 打造新城，那就需要考虑一个很大的问题，那就是钱。 打定主意，张寒凌又让老秦去跟县丞说定，将接风宴提前了一日。 第二日，松鹤楼，上海县众多大佬级人物尽皆到场，坐等新任县令到场。 张寒凌带上老秦，两人按时到场之后，在众人的恭维声中就坐。 看了眼席面，嚯！档次不算低，不过靠海吃海，海鲜占大多数也能理解。 “大家一起来敬张大人一杯吧，张大人初到上海，往后在座诸位都应竭力配合，使得本县蒸蒸日上，这才能不负陛下所托。”县里二把手县丞吴立人首先起身。 众人也同时起身，端起酒杯遥敬张寒凌。 微眯双眼，张寒凌微微一笑，也举起酒杯一饮而尽，示意大家坐下。 “各位都是上海县的头面人物，对上海县的了解远超本官，因此以后还须仰仗诸位了。吴大人，不如先给本官介绍一下？” “自当如此，这几位前日已与大人认识，其他几位是县内德高望重的乡老，分别是吴族长吴泰、刘族长刘方和苏州商会上海分会的汪启会长。” 听吴立人的介绍，张寒凌内心也有了一些猜测。 这吴泰应该就是吴立人所在家族的族长，同理，刘方也是刘成文的家族族长，至于汪启应该把控着全县主要的商业活动。 心中有数的张寒凌，打算宴会结束后，就先找胡典史试试口风，这家伙貌似没有太深的根基。 此外，要尽快划定区域把水泥厂和炼铁厂建起来，钱和人都可以找这些人弄。 “昨日本官翻看了县里的账簿和鱼鳞册，看完之后，感慨良多！”张寒凌挑起话题。 众人相互看了一眼，不知道张寒凌有何想法。 “我县百姓过得苦啊！陛下既然安排我等代天牧民，自然是希望我们能让百姓们过上好日子的。” “但是看本县的基础，确实极为薄弱。本官虽然想要改变当前窘境，但却不知从何处入手，不知各位可否教我？” 张寒凌打算听听这些人的看法，不过其实是不抱任何希望的。 果不其然，大家看似在相互讨论，半天却也不见有人提出意见。 既然如此，张寒凌决定主动出击。 “本官看到本县一年财政税收才3万多两白银，而支出就达到了2万8千两，这还没算各位主官的俸禄，要是算上，那本县怕不是每年都要亏空。不知道大家是否有办法增加财税收入？” “大人所言正是目前上海县最大的问题啊，府库每年都是亏空的。我们这几个主官都快两年没有领俸禄了，不过我等也算族人众多，好歹也是家有薄财，本着服务于治下子民的宗旨，我等才依旧兢兢业业。” 张寒凌听到这厚颜无耻的话，脸皮抽了抽。 合着你们这些人还都是倒贴着给老朱打工呢，分币不挣，还自掏腰包来当大老爷。 “若要说增加县里财税收入，也不是没有办法。虽说县里耕地较少，收成也低，而且商业薄弱，农商赋税都只能收到很少一部分，但是还有一项产业，产出是很不错的。”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胡大勇开口说道，全然没顾其他们眼神的阻止。 “哦？不知是何办法，要是真有奇效，首功算胡典史的！” 张寒凌虽然已经猜测是私盐产业，但是依旧假装不知。 “好叫大人知晓，县里很多破落户都是靠海生活，渔货经常不足以养活全家。于是一直有自家熬煮海盐的习惯，有时候熬的多了点，便由县衙委托城内各大家族去收购这些零散海盐。” “收购的海盐再由各家储藏起来，等有盐引的商人前来购买，最后零售给普通百姓。” 稍稍顿了顿，胡大勇继续说道：“在这个流程中，县里每年收取各大家族的盐税就有不下1万两。” “放屁！胡典史，每年各家交给府衙的盐税哪有那么多，那些零散破落户能有多少盐？你这简直是胡扯！” 胡大勇话音才落，立马有人跳出来反驳。 “且不管是收了多少，本官关心的是，若是真有这等产业，那是不是说城内外百姓吃盐是不成问题的？”显然，张寒凌关心的点不同。 “嗯嗯嗯，差不多差不多！”众人赶忙点了点头，有些含糊其词。 张寒凌见此便知道其中怕是有些猫腻，暂且压下不表。 第74章 私盐产业与刻意的胡典史 “大人，如果能加大海盐的产量，然后将海盐的销往内陆，应该是能让县里财政大为改善的。” 最后，胡大勇说出了解决办法，朝张寒凌拱拱手坐下。 在场众人心照不宣，毕竟不会有人跳出来说这是私盐，私盐产业搞大了会出问题的。 没看张寒凌都不点破这一点嘛，既然如此，那就是散户自己熬煮给自己吃的多余的盐，不进行统筹安排的话，那不浪费了嘛？ “还有一件事，本官昨日看了鱼鳞图，想要修建两座工坊，但是都需要靠近水边，因此看中了县里北边的两块地。而且选取的还是相邻的两块地，面积的也就300亩上下。” “由于西北边出海口上段耕地较多，也都有主，所以本官选定的这两块地都是下段盐碱地，目前还是无主状态。为了防止后续可能会有权属争议，需要各位找时间去确认一番。” 为了建设水泥和炼铁厂，张寒凌已经选好了地址，这也是新城预定的工业区。 “当然没有问题，既然鱼鳞图上显示是无主的，那全凭张大人做主就可。” 众人满不在乎，就当卖信任县令一个人情。 当然，这也让张寒凌认识到，这个时代，一县之主的权利其实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大。 一场接风宴，宾主尽欢。 当晚，张寒凌本都已准备就寝，老秦忽然来报，说胡大勇求见。 “胡典史深夜来此，想来是有重要事情的吧？”张寒凌请胡大勇就坐。 “大人喊我大勇就可，这么晚来找您，主要是关于白天接风宴上和您说的私盐的事。”略微有些拘束，胡大勇说话都有些紧张。 “本来这事儿是有违大明律的，盐铁专营一直以来都是如此。我等也都知晓其中风险。” “而吴刘两家都是城内大户，县里绝大多数有主之地都被他们占去了。但是自从汪会长几年前来此之后，他们就找人私下鼓动人去熬私盐。” “而小的这典史一职还是因为和上任县令有旧，才得以谋得此位的。因此在城内外都没有什么根基，想要赚点钱也是千难万难。” “所以俺也找人去收拢一些沿海百姓，让他们熬煮私盐，再由俺牵线搭桥，从中赚取一些银两。” “可那吴刘两家硬是霸道。联合那汪启一同整治俺手下那批人和收拢的百姓。致使俺手下的人都快要过不下去了，而且之前收拢的百姓也都被他们挖走，这就是在断俺们生路啊。” “俺知道这事儿不光彩，也有可能被法办，但俺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跟着俺的那帮子兄弟活不下去啊。” “今日来向大人坦白，也算是俺来向您请罪，只希望您能帮俺们找到一条出路，不至于饿死就成。” 胡大勇一口气说完，一通苦水倒出，想来也确实是快要过不下去了。 “嗯~如果你说的是事实，那本官还是有个疑问。作为典史，就算不去插手私盐生产和售卖的事，他们不也应该给你点好处，封住你的口吗？” 张寒凌听完之后，道出心中的疑惑。 “大人有所不知，他们确实有给俺银两，让俺不要检举他们的。但是他们不当人子，跟汪启把控私盐生产和贩盐产业之后，就不允许上海县以外的有盐引的盐商进来抢占市场，也就是说现在上海县市面上的盐基本都是私盐，百姓想要吃盐，就得购买他们经常涨价的盐。” “而他们赚取那么大的利润，还处处压迫百姓，俺看着不得劲儿。” 听胡大勇给出的理由，张寒凌也不禁冷笑一声。 狗屁的不得劲儿，不就是大头好处都被他们瓜分了，没你的份吗？ 百姓？百姓算什么东西？ 不就是韭菜吗？割完一茬儿又一茬儿。 通过低价收购海盐，然后高价卖给当地百姓。 还搞地方保护主义，完全就是把地方上的盐业给垄断了，怎么定价还不是他们说了算？ 而且这上海县的百姓，粮食粮食打不了多少，盐又要高价买，天天吃鱼都快吃变异了。 “行，这事儿本官已经知晓。后面自然会想办法解决的。不过本官还需要了解一下情况，过后再考虑如何办吧。” 张寒凌目前在此地也没什么根基，只能先安抚下胡大勇，让他回去等消息。 第二日，没有知会其他人，就穿上常服带上老秦，张寒凌在上海县城内城外都进行了走访。 “啊？盐又涨了一文啊？这一斗都比官盐还贵了两文呢。”停留在吴家盐埔外，张寒凌听到有人大声抗议。 “爱买不买，不买就回去继续吃你们的咸鱼干和醋布去吧。店内掌柜下嗤笑一声，不屑地看着那人。 “行行行，就买一斗，下个月老子自己去熬！”买盐之人一时气急。 “有种就去咯，不怕死就去咯！一群夯货。”盐埔掌柜继续嘲笑，丝毫不像其他铺子的掌柜那样和气生财。 张寒凌在城内逛了好几家盐埔，基本情况与吴家盐埔差别不大，便回了府衙。 才坐定不久，胡典史又跑来了，说有人命关天的案子要禀报。 “怎么回事儿呢？就这破县城，里外也就两万多人，咋还经常有命案不成？” 张寒凌觉得胡典史来找自己太过频繁，担心引起吴刘两家的注意。 “大人勿怪，小人来此，确实是有命案相报。半年之前，城外川沙堡下王村连续失踪七人，且都是壮劳力，但是一直没人前来报案，还是两月之前朝廷征发徭役修筑海堤，衙内吏员下去的时候才发现。” “然而下王村村正却一口咬定那七人都是出海捕鱼，坠海失踪。本来不疑有他，但当晚失踪之人的家人偷偷联系吏员，说那七人是被打死沉海了。” “本来沿海渔民，每年死掉一些很正常，但这样谋害性命之事，如此猖獗，小人还是觉得向您汇报一番才好。” 胡典史低头恭敬地向张寒凌汇报完后，便借口离开。 张寒凌听完这些，暗自揣摩。 其实他对这胡典史一点都不相信，尽管确实可能存在地方上盐业被垄断的事，但是那也肯定是他捞不到好处心理不平衡罢了。 至于今天跑来汇报这起命案，只能说是漏洞百出。 命案发生这么久了，你们自己没调查过？没人来报案，你们就真当没发生过？ 就只有特么两万多人，这么个死法，而且还没人去管，要不了几年，这上海县的人怕不都跑光了。 只能说这家伙也不一定是好东西，估计是想着把张寒凌当枪使，给张寒凌送来一些吴刘两家的把柄，让张寒凌去跟他们斗，最后他再收渔翁之利。 张寒凌越想越觉得这种可能性比较大，但是没有可用的人，暂且只能启用一下朱元璋给自己的那道敕令了。 第75章 连夜摇人 这还是张寒凌离出发前，朱标提前让人送来的，是一份可以调动松江府周边卫所士卒的旨意。 实话说，张寒凌还真没想到，掌控欲那么强的朱元璋，竟然还能允许他这样的人直接调动军队。 按照明初时期的军制，不仅仅说文官体系的人是没有任何可能调动地方军队的，就算是藩王也只是能直接调动手下那三千的亲军，地方军队的调动必须有朱元璋的虎符或调令才行。 这也是朱元璋敢于对文官体系大杀特杀的原因，毕竟他对军队的掌控力无人可比。 当然，任何一个开国皇帝都是如此。 一个连军队都无法完全掌控的帝王，是没有威慑力的。 朱元璋往后的朱棣和朱瞻基都是能控制绝大部分军队的，所以他们能打压下文官集团的欲望。 之后的明堡宗朱祁镇一次废掉了大明近百年积攒的精锐，让明朝的皇帝再也没能完全掌控军队，最终导致文官集团势力的暴涨，再往后的皇帝几乎成为摆设也就不足为奇了。 当然，老朱家的这些个皇帝除了特别离谱的，其实大多都还是有些雄心壮志的。 就拿堡宗之后的宪宗来说，基本还能维持文官体系和武将体系的平衡，只是武将体系越发暗弱，屯垦军制也渐渐崩坏。 后面弘治时期，明前中期锐气算是彻底被崛起的文官集团给消磨掉了，明朝这个时期的卫所军制算是彻底破产了，皇帝基本上丧失了对全国军队的掌控。 不过后来正德皇帝朱厚照不一样，这个小皇帝后世虽说传的荒唐无比，但是他也有自己的抱负或者计划。 他不跟文官集团纠缠，绕过兵部和已经文官化的五军都督府，直接对边军进行整顿，还真让他弄成了点事情。 不过眼看皇帝又要开始掌控地方军队了，文官集团立马给你来个落水。 如果说朱厚照是明中后期皇帝对重新掌控军队的一种尝试，那后面的嘉靖就是另一种尝试。 嘉靖帝从文官体系内部进行权力制衡，玩弄人心，分而化之的手段也是令历朝文官们叹为观止的。 但是，当文官集团分歧转一致之后，当皇帝的就麻爪了。 最后只能要么学万历那样啥啥不管，彻底摆烂。要么就只能大力扶植宦官，依靠宦官来制衡文官，所以就有了天启帝的各种手笔。 直至亡国之君崇祯时期，文官集团彻底没有了制衡，直接给你来个众正盈朝，然后哦豁，直接把船搞沉了。 总之，张寒凌对于能调用地方卫所军队这一件事，开始还觉得老朱是不是太放心自己了。 后来想想，也就释然了，因为你就算能调动一府卫所军队又能如何？他自己握着的军队核心指挥权，给几个千户所的兵让张寒凌玩玩，不存在一点压力。 明白这些之后，张寒凌在这没有人用的情况下，决定直接暴力压制。 在绝对实力面前，什么阴谋诡计都是扯蛋。 但是，按正常的操作，新来的地头蛇为了掌控地方，肯定是步步为营。 就算是实力能碾压，也不可能直接调大部队入城，让他们把人都抓起来完事。 可张寒凌想了半夜，觉得那样子勾心斗角，不是自己的长处，所以决定直接来个狠的。 当夜，张寒凌带上调令，将跟自己一起来上任的这些人也都带上，直接出城。 为了防止打草惊蛇，他先直接去松江府千户所，准备接管千户所的士卒。 午夜时分，张寒凌赶至千户所外，很快被值守士卒发现。 “来者止步！此乃卫所重地，不得擅闯，还不快快离去！” “放肆！吾乃新任上海县令，来此宣布陛下敕令，还不快快去请你们千户出来。”张寒凌矗立马上，喝令值守小兵。 “可有凭证？”小兵听到有陛下敕令，不敢怠慢，但职责所在也不可能直接放人进去。 “此乃县令官印，你拿去给你们千户，他一看便知。”将县令大印丢给士卒，张寒凌不再言语。 不多时，松江府千户所千户赶到。 “卑职松江府千户所千户官白三宝见过大人，不知陛下有何指令？”卫所内，确认官印无误后，千户官白三宝连忙赶来见张寒凌。 “整军，备战！跟本官去杀人！”张寒凌神色冷清，话语间一派肃杀。 “本官耐心有限，给你们一个时辰整军，天亮之前随我赶去上海县。” ———— 正当张寒凌在外通宵摇人之际，上海县内一座吴家所有的庄园内，众人齐聚。 除了那日接风宴的那些人之外，还包括城内外各大土豪乡绅。 “胡典史，你把消息透露给这新县令了吧？”吴立人首先发言。 “吴大人，都已经透露给他了，就等他派人去查了。” “瓜老四，你们的人呢？都安排好了？”吴立人继续问道。 “早就安排好了，又不是第一次干了，保证万无一失！”人群中一位独眼汉子起身道。 “老刘，城内的事就交给你我了，这是我们的后手，不一定要发动，但是不能不做准备，你可别给老子掉链子。”吴立人对手边的刘成文嘱咐道。 “放心放心，近几任县令不都是这么玩的嘛？要么加入，要么滚蛋，要么~去死！老夫醒得！” 看吴立人这紧张的样子，刘成文满不在意的回道，眼中厉色一闪而逝。 按照以往的经验，新来的县令为了捞好处，肯定会第一时间调查县里能赚钱的行当，然后想办法以某种名义来插手。 这群本地豪强为了确保手里的产业能稳定经营，一般也是会给县令分一些好处，让他稳住府院甚至是应天的渠道，不至于突然来人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今天院子里这些人基本都是参与到上海县私盐产业的人，当然，还包括一批他们几家凑人整出来的所谓“倭寇”，就是为了用来干脏活儿的。 而他们对付新县令的办法也很简单，打一棒子给个甜枣就完了。 打一棒子就是先透露出私盐贩子们杀人沉海的案子，这种案子年年都发生，毫无新意，但是好用啊。 就是要让这县令去查，让他查出来是搞私盐的人杀的，特别是其中的残忍手段，包括怎么折磨盐户，怎么让人失踪的手法，都要刻意透露给县令。 要是到这里吓不倒他，那就直接把他派去调查的人全杀了，人头都往县衙后院一丢完事。 要是还吓不到，那就把他身边带来的人全抓了，找他直接摊牌，给他多少份子，答应就放人，不答应就在他面前给都杀了，最后再让他也沉江。 毕竟，海边年年都起海潮，海堤也每年都修不好，县令去视察的时候被浪卷走了，谁也说不出个不是，更何况一点渣滓都没留下，难道还能找到他们的麻烦？ 第76章 不按套路出牌 显然，他们是万万没想到，这次来的张寒凌和以往的新任县令不一样。 他不按套路出牌，直接准备带兵横扫，全都给抓了，管你是好是坏，到时候再想办法甄别就是了。 这个过程中，张寒凌还有些自己的想法，准备拿来试试，看能不能唤醒一些人。 松江府千户所，张寒凌站立高台之上，扫了眼下面已经集合的卫所兵。 单从精气神上来看，这些士兵还算不错，年龄也都不大，普遍在30岁左右，人数上也基本没有多少虚额，整整八百多人，也算不错了。 明初时期的卫所军制本质上是一种屯垦制度，朱元璋还一度引以为豪，认为不费中央钱粮，就能养活自己手下百万大军。 明中后期这一制度崩溃之后，明廷就采用募兵制了，卫所兵基本都退化成佃农，一点战斗力都没有了，装备就更不谈了。 而眼前的这些卫所兵，至少装备都是齐全的，一水火红的鸳鸯战袄，武器也都寒光闪闪，看起来战斗力还不错。 当然，披甲的人数不多，就白三宝这各个千户官是铁甲，几个百户都是棉甲，其他士卒偶尔有些自制的藤甲之类的。 “白千户，下令吧，跟本官走！沿途所有百户所，直接强征，不来的记下来，本官过后再来收拾。”张寒凌一声令下，带着这千户所八百余人，直接奔袭上海县。 一路奔袭，沿途收了两处百户所的兵卒，合计一千一百人。 天色擦亮时分，上海县城城墙之上平常安排的百人队，也都累的歪着头靠在墙根休息。 再等一会儿，城门就要开了，他们也能换岗了。 “你们说，这年头都算是太平年景了吧，天天都要两班巡守，真的有必要吗？”牛大力打着哈欠，朝百人队的队长陈瞎子抱怨道。 “你个鳖孙，莫要胡囔囔，吃了这口兵粮，你就把这该干的活儿干好。咋地，还想着白吃白喝朝廷的，然后天天在家睡大觉？真是个缩卵子！”陈瞎子年约四十，算是经历过曾经战乱的。 “有这种太平日子就不错了，天天巡一下城墙，有吃有喝还有银子拿，总比天天打仗好。当年天下大乱那会儿，几乎每天都有身边的兄弟因为守城被干死。你们还想过那种日子不成？” “好好好，老大你说得对，你说的都对，俺们就按时值守就好啦。不扯了，要下值了，等会去城东吃馄饨了就回家睡觉，困出蛋来了都。” 牛大力撇撇嘴，知道说不过陈瞎子，赶紧准备下值跑路。这会儿城门也已经打开了，不过没啥人进出。 “老大，快看看，那里是什么？”往城外望了望，牛大力揉了揉眼睛。 这是张寒凌带着一千一百卫所兵回来了。 “快快关上城门！来人，快去县衙通知各位大人，把二刀把子那队人都喊起来，守城守城！”陈瞎子也看向城外，看到一窝蜂向城门涌来的卫所兵，一个激灵，赶紧大声呼喊起来。 然而，也就百来米距离倏忽而至，沉重的城门虽然在守城士卒的努力下慢慢挪动起来了。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老秦、白三宝等人已经纵马到门前，一刀斩断绞绳，吊桥应声落地，城门也被卡住无法关上了。 见此，门前的守城小队直接丢了城门就朝城内跑了。 随后，一千余卫所兵直接接管了城卫，张寒凌骑马慢慢进入内城。 城内居民在前锋部队进入后，都纷纷关门闭户，城里道路上一时之间为之一空。 “分出几个百人队，直接去抓吴、刘、汪、胡各府的人，另外，凡在册的衙内吏员，全部抓起来。” “除此之外，将城内外所有地主豪族全都给抓来。记住，不止是他们族长，一定要把家眷所有人都抓来。” 张寒凌直接下令，一波抓人的号令下去，这一千多人分出七八队直接去抓人，剩下三百人被安排一起回县衙。 “老爷，大事不好啦，县令大人带兵杀来啦！”吴府，管家急匆匆跑向族长内院，把刚得到的消息通报给吴立人。 “啥玩意儿啊，一大早咋咋呼呼。慢慢说慢慢说，老爷我才起来了。”吴立人打开房门，气呼呼地看着管家。 “老爷，那个新来的县令带兵直接杀进城了，现在正有卫所兵朝咱们这边来呢。”管家也不管吴立人的状态，直接说出现在的形势。 “什么，扯什么蛋，没有陛下旨意，他能调动得了卫所兵？”吴立人瞬间一惊。 “不对，他还是兴华伯，说不准陛下还真给了他权力的。不行，不能坐以待毙，福伯，立马去通知刘主簿那边，城内要发动起来。” “哼哼，好家伙，想给咱们下马威是吧？新官上任三把火？也不怕玩脱了！”吴立人冷冷一笑。 “另外，派人去城外通知瓜老四，不用埋伏了，直接到城外等着，约定好信号，到时候内外夹击，把这小县令的依靠一次给收拾了。” “可是老爷，这可是卫所兵啊，事关地方卫所军，真要把他们都弄死了，怕是压不住的啊。”福伯心中有些担忧。 “怕个鸡毛，都弄死了就行，到时候往倭寇身上推就完了。再说沿海地区本就不太平，现在海外还飘着一堆张士诚的残兵呢，到时候有的是理由往上报。” “不过，一定要记住，全部杀光，一个不留，不然漏了风声，那大家就都玩完了。”吴立人恶狠狠地说道。 第77章 一窝端 “快快快，围住吴府，你们去后门堵住。”一队百人队率先到达吴府外围，立马堵住前后门，同时安排人手在围墙外来回巡视，防止有人翻墙逃跑。 “别去拍门，去找圆木，直接撞！”百人队队长百户官朱福命令手下找来圆木，安排八位小兵拥着圆木就往吴府大门撞去。 “嘭！~嘭~！”一下一下，吴府大门被撞得摇摇晃晃，眼看就要被撞塌。 “顶住，一定要顶住，援军马上就到！”吴府内，吴立人在全家老小数十人得簇拥下，命令府内豢养的家奴顶住大门。 这些家奴人数约莫三十余人，吴家老小近百人，包括吴立人的两个兄弟全家和几位族老。 正因为这些人都住在一起，吴府面积其实并不小，占地超过15亩，仅仅30个家奴实际上是很难守住的。 所以，吴立人立马把自己的两个儿子喊到身边。 “为防万一，你们俩带着那些个小的，带把的，马上从后面假山下的地道先走，我们在这里先顶着。” “出去之后把孩子都安顿在城内铺子里，然后带着我们安排的后手杀回来。” “好，我们马上走。”吴立人两个儿子立马点头转身，招呼来五六个小孩子，一起往后院而去。 “轰！”见大门已经被撞的摇摇晃晃，马上就要倒下的样子。 朱福立刻喊人把虎蹲炮抬上来对准大门，随着大门倒下，烟尘还未散尽，朱福让他们首先来上几发。 “啊~！老爷啊，这这，他们有炮啊。”几炮下来，本来准备堵住大门五六个家奴直接被轰成满地碎肉，吓得其他家奴手上的刀都快握不住了。 大门后还有大量的杂物堆积着，阻止了卫所兵的脚步，怕是这会儿已经攻入吴府了。 “顶上去，援军马上就来了。此战过后，每人赏银1万两，再加两个婆娘和100亩上等耕地。” 吴立人看到百人队有炮，发现实在太猛了，只能硬着头皮许下重赏，希望剩下的家奴能继续顶住。 “顶尼玛个卵子！老子早就不想干了，现在还要我们用血肉之躯去对抗大炮，要顶你自己去顶md！”家奴中一人突然暴怒，拿刀指着吴立人一家。 “大哥，不如干死他们，你看他们那些包裹里，肯定都是金银细软。” “我们把他们砍死，然后分了这些直接从地道跑掉。他这老蠢比，还以为那地道没人知道呢。”立马好几人一起鼓噪起来。 “干了，给这些狗货当牛做马这么多年，该收点利息了。”家奴中大大哥眼神一狠，带着人欺身而上。 “轰！”还没等吴府内内乱爆发，又是一声炮响，大门内堆积杂物直接被轰开，碎渣四散飞溅，砸的府内各人四处躲避。 “杀！杀！杀！”当先的卫所兵看到还有那么多人手握利器，不假思索，直接挺枪而上。 “啊~！”“啊~！”“饶命！”转瞬间直接被刺死三四个，其他家奴赶紧丢下手里的刀，一个个跪趴在地上求饶。 大局已定，朱福走入府内，看到吴立人一家。 “全部绑起来，男的剁掉大拇指。”吩咐一声后，看都不看已经被吓得呆立当场的吴立人一家，转身回去复命。 同一时间，刘府那边和商会那边一样的待遇。 很快，城内主要的乡绅和豪族全都被抓了起来，按照张寒凌命令全部押送到法场。 与此同时，吴立人的两个儿子和刘成文也动员了城内的部分青皮，分发武器之后，冲着法场而来。 原来，刘成文听到大兵围过来的时候直接抛下家小，自己偷偷跑了，这会儿才和吴家两兄弟汇合。 “新任县令滥用职权，残忍暴戾，残害良民，有违圣恩。我等是上海本地大族，自然要为本地百姓讨回公道。” “你们都拿气势来，一定要把被抓的那些忠良之士救出来。事成之后，每人五十两，免田租一年！”刘成文作为上海县三把手，威望还是有一些。 编造了个理由一阵鼓动，城内一些不明真相的佃农也加入了他们的队伍，浩浩荡荡的队伍朝法场而去。 法场这边，张寒凌已经带着衙内的200多人赶到，收队回来的700多人，安排一百多人去守着下面被抓的些人，还有近750人富余。 “大人，吴刘两家鼓动城内部分不明真相百姓要来冲击法场，不知如何安排。”千户官白三宝上前禀报。 “安排四百人去拦住他们，敢冲击官兵队伍的直接杀，不冲击的话拦着就行。” “另外，再派二百人去守城，城门全部关闭，一个人都不许放进来。” 为了防止有外援攻城，张寒凌早就想到关闭城门了。 他现在需要的是时间，干掉这些世代把控上海县，压榨上海县百姓的豪族之后，整合上海县的人力物力，再横扫城外的所有村镇。 手里有兵有权，直接就走城市包围农村路嘛。 白三宝按吩咐去安排士兵，张寒凌走上法场高台。 看着下面几百被抓的，正在哭哭啼啼的这些豪门大族，张寒凌示意下面的人不用管，只需要分开哪家是哪家就行。 不多时，白三宝回报：“被鼓动的近千人在来的路上已经拦下来了，当场冲击的人被斩杀了二十多人，剩下的还在和我们对峙。” “让人去喊话，让他们放下兵器，本官既往不咎。如果不放下武器，本官就杀了法场所有人，然后直接屠城，一个不留。” 下面这些人听到这话，吓得哭喊声连成一片。 “张大人，你不能这样做啊，你是陛下钦定的县令啊，是这上海县的父母官，怎么能干这种天怒人怨的事？” “再说，你要是这么做了，甚至屠城了，陛下必会诛你九族。” “收手吧，大人，现在停手的话，以您兴华伯的身份，还是能保住性命的。” 人群中的吴立人、胡典史和汪启等人连连规劝张寒凌。 第78章 反转，跑路 “呵呵~你们是在教本官如何做事？等着吧，等会有你们好受的。”张寒凌冷冷的看这些人。 同时内心也不禁暗自庆幸，tmd，这些人可真狠啊，要不是自己直接暴力碾压，以他们的安排，自己怕是最后要么跑路，要么被稀里糊涂的弄死。 不多时，白三宝连滚带爬的带着十几个官兵跑了过来。 “大人，废了啊，快跑吧，那群狗杂种竟然有大量的弓弩，除了披甲的人，其他人都顶不住了啊。他们离这里也就一里多了，咱们快跑吧。” 听到白三宝的话，张寒凌面色狂变。 “你们可真够牛逼的，在城内居然敢囤积弓弩，搁这儿准备造反呢？”张寒凌对着下面这些被抓的人怒吼，心知事不可为了，剩下这几百人应该是受不住了。 他是实在没想到，这个时代的明朝，地方上竟然还具有如此强大的武装力量。 只能说朱元璋这群猪，连这种能引起社会动荡的因素都不提前清理。 不过这也是张寒凌误会朱元璋了，毕竟朱元璋早就规定民间不得私藏铠甲和弓弩的，而且清剿力度一直都不小。 但是如今天下太平才不过几年，很多世家豪族在之前的乱世之中为了自保，多少都打造了一些武器的，想要清理干净，没有个三五十年的太平日子是不太可能的。 更何况，封建王朝本就是皇权不下乡，到县一级还能拥有掌控力就算不错了。 这个时期民间的武备之充沛，丝毫不下于战乱之时，不然也不会在明初的几十年里每年都有地方出现叛乱和起义了。 “搞个吉尔，准备跑路了。老秦，带上我们的人，白三宝把能收拢的人收拾一下，到东门汇合，记得把守城的人喊上。” 安排老秦和白三宝去收拢人手之后，张寒凌也立马返回衙门，骑上马率众东城门而去。 “哈哈哈，狗崽子，再狂啊！在这上海县，容得上你放肆吗？”吴立人等人看到危机解除，不禁放声狂笑。 来不及处理其他事情，张寒凌等人一路狂奔，到达东城门之后一刻也不停留，直往城外而去。 “大人，不能往西走了，之前审问吴家人的，他们说有倭寇埋伏在那边。”白三宝赶上前来，将瓜老四等人的埋伏告知张寒凌。 “擦，还真是环环相扣，滴水不漏啊。这群狗东西，还真是小瞧了他们。” “不能往西的话，那只能往东南走了，直接去川沙厅那边吧。” “大人，他们追出来了。”正想着往那边去，立马有士兵上报。 “走吧走吧，去海边。知道哪里有村落吗？有渔船的村落。”张寒凌拉过白三宝问道。 “知道知道，我们这群人里就有亲戚在海边的。往东去四十里就到海边了，那里有个宋家庄，庄子里有个老财主，专做私盐生意的，应该是城里那些人安排在外的负责人。” “不错，就去那儿，抢了那个庄子，乘船出海先。过后看松江府和应天那边的处理办法吧。” “想来我们的皇帝陛下肯定是会为我们做主的吧。白千户，你为什么要跟我跑路？” “你是松江千户所的，直接可以绕一圈回千户所就完了，他们不敢冲击松江府的。” “大人，你这话说的，陛下既然将调令给了你，那我们自然一切以大人为主。要是大人身处危难，我们还独自逃走，事后我等都要被杀头灭族的。”白三宝肃然回道。 毕竟这新县令拿来的是陛下的调令，说明陛下对其必然极为重视，跟着他走就是跟着陛下走。 那些乱民成不了气候，大军一至，自然是灰飞烟灭，他们这些保住了陛下信重之人的卫所兵，肯定能拿到不少赏赐。 ———— 正当张寒凌带着人从上海县跑路之时，本来跟随着妹妹朱镜清外出去做调查的朱棣和朱橚，现在在靠近杭州的乡间，研究着乡民如何种植棉花。 “殿下，大事不好了！”朱元璋让毛镶安排保护皇子皇女的暗卫突然出现。 “什么事，怎么连你们都跑出来了。”朱棣最大，所以外出以来都是以他为主。 “殿下，兴华伯所在的上海县发生暴乱，他已经带人跑路了，据最新探知的消息，他们现在正往海边而去，怕是准备出海逃亡了。”暗卫汇报道。 “啥？你说老师被追杀了？大胆，知道是什么人吗？”朱棣瞬间暴怒。 “根据线报，是城内的县丞、主簿、典史和豪绅一同起事的，他们带人冲击了张大人从松江府调的千户所，杀了卫所兵数百人，张大人抵挡不住，就从东门跑了。“ “而且，往松江府的路上也有倭寇埋伏，那些人一路追杀张大人，现在怕是已经到海边了。” “一群狗杂碎，敢动老师一根毫毛，孤定要杀光他们九族！”朱棣听得心惊肉跳，咬牙切齿。 “四哥，赶紧的吧，不然老师就真的危险了。海上风浪难测，要是老师出了什么意外，我们后悔也来不及。”朱镜清和朱橚连忙安抚朱棣，让他想想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立刻去调兵，把松江府周边的千户所和百户所人都给调动起来，然后快去禀报父皇，让父皇派兵过来啊。” “我们先带着暗卫一起过去吧，到海边去支援老师。”朱棣当机立断，安排人去应天通知朱元璋，同时让朱橚前去调兵，自己则带人前去支援张寒凌。 ———— 八百里加急一路狂奔，一天之内就把消息送到了朱元璋跟前。 “啪！”朱元璋怒气冲天，镇纸直接都拍碎了。 “都是干什么吃的？啊？都是反贼，竟敢想要杀官造反！反了天了！”朱元璋冲着面前的几人咆哮着。 “还愣着干什么？兴华伯要是有一点闪失，你们全都提头来见吧。” “毛镶，让就近的所有亲军都尉府的人全部赶去海边，一定要保护好兴华伯，你们死光了都能不让他有危险。” “方致远，马上把江防舰队给咱调去上海县外海，一定要找到兴华伯。”朱元璋对面前的江防总兵方致远下令。 “标儿，整军，让神机营全营出动，另外再去京营抽调五万人，明日一早，咱要御驾亲征！”朱元璋最后对朱标吩咐道。 “父皇，不至如此啊，这次让儿臣带兵前去就可以了吧。”朱标赶紧阻拦朱元璋，毕竟御驾亲征必然天下震动啊。 “不要再劝了，这上海县离应天府如此之近，竟然都会发生杀官造反的事，看来这天下人，忘了咱明军的刀锋了。” “明日朕御驾亲征，太子暂时监国，王景弘，拟旨用印！”最后，朱元璋强纲独断，直接下旨，众人领命赶紧去安排一切。 第79章 各方云动 大海之上，十余艘小船随海浪的起伏摇摇晃晃。 “还有多少兄弟？那群狗东西真是该死，咱们都跑到海边了还一路追杀。”张寒凌目之所及，十艘小船上挤满了人。 “大人，从城里撤出来的时候还有300多人，到海边弄死宋家庄的宋老六之后，为了搬运粮草，留了130人去阻击追兵，最后撤回来的只有10多人，加上先上船的，目前还有187人。” 白三宝苦着脸说道，这都是自己卫所的兄弟，一下子少了近600人，回去怕是没法交代了。 “苦了你了，这样，从宋家庄抢来的除了粮草有多少？金银细软有多少？”想到现在十艘小船，每艘上也就不到20人，花了不少时间搬粮草和淡水，也不知道在海上能支撑多久。 “院主，粮食我们一共搬上来500石，淡水足够，这些船上本就储备有淡水，粮食足够我们吃半年有余，水可以用三个月。” “此外，盐搬上来50石，加上这些船上本来就有的120石，合计170石海盐。” “最后是金银，因为是周边私盐交付的转运点，所以金银倒是不少，抢来大概6万两白银。”老秦将击破宋家庄后，得到的资源明细一一汇报。 “666啊，就这一个小小的宋家庄，光白银就超过县里才税收两倍，看来这私盐产业的利润比想象得更大。” “看兄弟们都有些垂头丧气，白千户跟老秦一起，去从那6万两里面拿出一些，每人发个50两吧，跟了本官，啥也没捞着，还有性命之忧，拿点赏钱应该的。”张寒凌出声安排道。 “这，大人，是不是有些多了，50两都抵得上他们平时三四年的饷银了啊。再说，这一路败过来的，又没立功，怎么还得赏啊？” 白三宝有些不敢置信，从没见过这么大方的主官，也没见过打了败仗还给赏的。 “白千户，就这样去办吧，后面等我们上岸了，之前牺牲的兄弟，每家送过去300两，受伤的每家200两，就这么办吧。”揉了揉眉头，张寒凌不想就这个去扯来扯去。 毕竟都是为了保护自己，伤的伤，死的死，都是最普通的底层小兵，家里才过上好点的日子没几天，被自己这一霍霍，主要劳力都没了，以后怕是就难过了咯。 张寒凌走入船舱，准备反思一下这次失败的经验。 “大人，我们这一直在海上飘着也不行啊，必须要找个地方落脚的。”白三宝和老秦跟了进来。 “也对，不用离上海县太远，近点的小岛就行。”略一思索，张寒凌觉得老朱肯定已经安排人过来镇压了，所以估计很快就能上岸。 “那就往北走吧，去横沙岛，那里够大，岛上还有淡水，我们这200人过去不用担心粮食和水的问题。”白三宝建议道，这外海还是本地人更熟悉一些，张寒凌等人自然同意。 ———— 宋家庄海边防波堤上，远远看到有人来回奔走，最后汇集到一处依托小河里入海口建的小码头处。 “启禀殿下，我们的人已经沿着这座码头南北方向十里范围进行了搜索，没有发现出海船只。” “上海县的那些人呢？有抓到舌头审问吗？”朱棣面无表情，看着这茫茫大海，眉宇间流露出一丝忧虑。 “已经抓到了，根据交代，他们都是在县里吴家和刘家的鼓动下参与此事的。至于为何会有朝廷明令禁止民间私藏的弓弩，被抓之人不清楚。” “而且，据他们的头目所说，此次组织乱民冲击法场，目标就是杀掉兴华伯。他们一路追杀至此，被100多卫所兵阻击，最后兴华伯等人约200人乘船逃到海上了。” “他们就追杀到这里就作罢了吗？他们有没有组织人乘船去追击？” 朱棣现在更关心的是张寒凌的安危，只要张寒凌不出问题，后面这些人的账有的是时间算。 “目前还不清楚。不过上海县目前已经平静下来了，全县已经落入那几家的掌控之中。” “行吧，陆上的事我不管，我只想快些找到老师，着人安排船只，准备出海吧！”朱棣有些焦急，想要出海去找张寒凌。 “殿下，您不用以身犯险的，我等前去就可以了。” “勿须多言，按我说的去办，船只搞大点的，说不定有风浪，准备三艘。”朱棣为了安全着想，也是要求弄大点的船只。 “殿下，夏大人求见。”屋外有人禀报。 “哪个夏大人？”朱棣正疑惑间，让人将人带过来。 “拜见四皇子殿下，微臣夏刚，原来是太子府冼马，后被陛下安排至此主持战船改进事宜。” 进来之人正是早前被安排到这里的夏刚，听说兴华伯遇险，赶忙从宝山所赶了过来。 “刚刚听闻殿下准备出海，还需要大船，正好，微臣那边已经改装好几艘大的战船，足够出海了，这次过来也是一起带来了。”瞌睡来了送枕头，夏刚这番话让朱棣喜出望外。 “那还等什么，准备上船，一起出发！”朱棣急不可耐，就要上船出发。 “殿下莫急，先看看有多少人要一起去，然后准备粮草和淡水再走吧，也费不了多少时间。” “行行行，那你快去安排，人手的话就按200人安排，船上现在的人不算，你看着去弄，明日一早直接出发。”朱棣准备带200人一起，加上夏刚带来的人，合计约350人。 ———— 应天府，江防水师大营，十余艘战船已经做好准备，旌旗招展。 “总兵大人，我们这次是为何出海啊？这个时节海上可能会有大的风浪，我们这些战船只能在近海一带活动，是要去清剿倭寇吗？”江防总兵方致远身边一员黑脸汉子疑惑地问道。 “是去帮陛下找人，找兴华伯，据说兴华伯被人追杀，逃到海上去了。我们只需要在近海找找就行，不用出海太远。” “另外，找得到找不到都不要紧，但是态度要摆出来，一定不能让陛下跳出错处。” “再有，真要发现兴华伯了，那自然是大功一件。但若是没发现，也不打紧，我们自身的安危最重要。”方致远能感受到朱元璋对兴华伯的重视，但想到昨夜连夜有人送来的密信，方致远反倒是希望兴华伯再也不出现了。 昨夜有人送来密信，让他遇到兴华伯了就让他葬身大海，不要带兴华伯回京。 起初他还以为是兴华伯得罪的人给自己的信，后来找亲信调查才知只是朝里有人不想兴华伯再出现而已。 想来，应该是兴华伯的某些作为，影响到那些大人们的利益了，所以他们要借此除掉他吧。 想着这些有的没的，方致远让号令官打旗号，直接出发前去松江府外海。 第80章 漂着漂着就不见了 与此同时，应天城太平门外，聚集起来的京营士兵整齐肃立。 “陛下，您大可不必御驾亲征啊，派冯将军、傅将军、宋将军或者李将军去都可以的啊。” 朱元璋面无表情的检阅着下方的五万大军，身旁王景弘和众多大臣苦苦劝道。 “怎么？什么时候朕的决定，也是你们可以质疑的？”没有丝毫情绪波动的声音自朱元璋口中发出，在场众人无不冷汗直流。 “你是家奴，就要有家奴的样子，你还想干预政事？” 联想到历史上太监干政的教训，王景弘听到此话，吓得一哆嗦直接双腿一软，跪倒趴下。 “陛下，奴婢绝无此意，奴婢对陛下的忠心苍天可鉴，绝无干预政事的想法，望陛下明鉴！” “行了，起来吧，只要朕还在，还轮不到你们这些狗东西教朕怎么办事。”朱元璋冷冷瞟了一眼在场众人。 “标儿，带他们回去吧，朕要马上出发了。”回头对站立身旁的朱标道，朱元璋大手一挥，军旗一展，众将士随令而动。 “走吧，让这天下世人，看看朕的刀锋还利不利。明军无敌，大明威武！” “大明威武！”“大明威武！”“大明威武！” ———— 上海县内，几位主事人齐聚一堂。 “吴大人，咱这次这样搞，会不会引得朝廷震怒，直接派大军来灭了咱啊？” 胡典史等人充满忧虑，没想到事情会闹得如此之大，直接赶跑了县令，怕是压不住的吧。 “担心什么，新任县令残暴不仁，嗜杀成性，全县百姓无不痛恨无比，齐心协力赶走他而已。” “待我等将印有万民手印的奏折送上去，然后刘大人立刻出发前去松江府陈述利害，想来就没那么大问题了。” “毕竟这是全城百姓一起参与的行动，而且此事万民归心，朝廷也说不出个错处来。” “最后，本官已经让在吏部任郎中的犬子去各部疏通关系了，只要朝中有人说话，大家还怕什么呢？” 吴立人得意洋洋的说着自己的安排，如此这番，确实好像是万无一失，滴水不漏了。 “但是此次疏通关系，需要银两不少，大家都是参与者，而且大都有县内各项产业的份子，所以需要大家一起出钱。” “目前看来，需要大概30万两才能打点好上下，另外还要20万两白银拿去收买下面那些贱民，大家都凑一凑吧，我吴家出5万两，剩下的看诸位了。” 吴立人为了保持众人口径，拉大家一起下水，直接从上到下的砸银子。 他相信这笔银子砸下去之后，就是城内外的乞丐都会说是新任县令的问题，到时候查出来的结果就是他们在为民请命，怕不是还能得到朝廷嘉奖。 ———— 而此时，这次事件的主要人物张寒凌正面临着一场不小的危机。 东海之上，十艘小船约莫都只是百料大小，正常只能在近海活动，但是船上没有水手，仅凭诸人的感觉确定方位，实在是太坑。 毕竟谁划船划了都快两天了，连传说中的横沙岛的影子毛都没看到，也会知道方向搞错了吧。 茫茫大海没有指南针和星罗盘之类的定位仪，凭感觉走只会越走越偏。 而且这时的张寒凌也是有些头皮发麻，屋漏偏逢连阴雨，一场大的风浪已经肉眼可见的要袭来了，不知道这些船能不能顶得住，要是被一个大浪打翻船了，那就一切gg了。 随着风雨和海浪越来越大，海船摇晃的越发厉害。 张寒凌在船舱内东倒西歪，晕船晕的脑子都转不动了，大家都只能尽力控制住身体，确保自身平衡。 十艘船在海面上相距并不远，因此基本都能看到各自的位置，跟随的还算紧。 “轰隆！~轰隆！~轰隆！”“咔擦~！咔擦~！”雷声伴着闪电，大风掀起海浪，众人心如死灰，这下真要废掉了。 风浪肆虐了一整夜，张寒凌晕船晕的直接晕过去了。 直到风平浪静才醒来，感受到胃中发烧的痛，张寒凌知道这是吐完了之后饿的。 赶紧跑到甲板上，寻到老秦。 “先给大家搞点吃的吧，然后各船汇总一下损失。” “院主，吃的已经弄好了，就是些米粥，我这就去给您拿。” “损失的话，这次风浪损失了两艘船，又没了20多个兄弟，粮食淡水和食盐倒没多少损失，主要都在我们这几艘稍大的船上。” 老秦一板一眼地如实汇报。 正郁闷地喝着米粥，张寒凌现在也有些不知所措了，这尼玛在海上迷路了啊，后面咋搞？ 现在怕是没人知道他们在海上哪个地方了，而且他们必须马上找到陆地停靠一下，虽说还有八艘船，但是一场风浪下来也需要维护一下，不然下次风浪估计就都散架了。 但是，这是东海啊，有个鸡毛的岛啊，真要是偏到外海去了，要么漂到日本去，要么漂到朝鲜半岛去，中间连个大点的珊瑚礁都没有啊。 就这样，在众人的担忧中，几艘小船又在海上漂了三天四夜。 大家都已经开始摆烂了，一望无际的大海，都是水啊，都是水！ 除了保证大家聚在一起的时候调整方位划一下船，大家都不想动了。 第四天清晨，海上雾气慢慢散去，负责值守确定方位的士兵数了数船只数量。 八艘，嗯，还是八艘，大家都没丢。远处朦胧中好似有地平线显现出来，小兵揉了揉眼睛，确认无误后，连滚带爬的往船舱跑去。 “大人，大人！有陆地了，我看到陆地了！” “啥？有陆地了？快快快，快去看看是不是真的。” 众人听到呼喊，赶紧衣衫不整的跑到甲板上，确认是一座大岛以后，不由欢呼雀跃，终于相对安全一些了，可以好好休整一番了。 随着船只的靠近，海岛露出了真面目，这座海岛面积非常大，一眼望不到头。 大家眼里充满了惊喜，海岛越大，上面的资源就越丰富，不止有水，很可能还有粮食。 而且有可能还有大树木，能够给现在的船只进行修补和升级的。 等到靠近之后，大家收拾锚好船只，整齐列好，都带上了兵器，一窝蜂冲向了海滩。 张寒凌是最后登上海岛的，眼里充满了好奇，根据脑子里的地理知识，正在猜测这究竟是哪个岛。 从面积上来看，只要不是日本九州岛，那就只能是济州岛或者台湾岛了。 但是台湾岛离上海县外海太远，理论上只能是济州岛了，毕竟五六天海上漂流，漂个三五百公里也很正常。 第81章 济州岛 济州岛，是朝鲜半岛最大的岛屿，是一座典型的火山岛，面积约莫1800平方公里。 自古以来，人称这个岛有“三多三宝”。 三多是风多、石多、果树多，三宝是指海产、植物和方言。 济州岛的东部是大片适合于放牧的草地，使得该岛许多世纪以来一直是朝鲜半岛的主要牧场。 正是由于有这样优越的资源条件，在张寒凌本来的计划中，这里是要作为未来明军的养马场的。 登上济州岛后，张寒凌发现登陆面是岛的西部，这边多是石洞和石柱，此外树木也非常多。 大家上岸之后，首先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食物。 虽说自出海到登岛，也就不过五六天，但是天天都是小米粥加点海里的一些海货，是个人都吃的脚痛。 所以，上岸第一件事，就是找点绿色蔬菜和爬行动物。 当然，济州岛面积是很大的，已经相当于现代华夏中东部的一个县级市的面积了。 地形地貌的多样性确保了这个岛上必然有一定面积的耕地和河流，外加森林、牧草地，基本可以形成一个相对独立的内循环生态系统。 现代的济州岛上人口约55万人，当然，现在的岛上不太可能有那么多人，人数应该在万人以上。 “现在好了咯，跑到朝鲜半岛来了，到这边来了可怎么回去呢。” 找块空地让人搭好帐篷，张寒凌坐下愣愣地想道。 “要是从这边登陆半岛本岛，然后走陆路从釜山北上汉城，再到平壤，找到这个时候的朝鲜王，应该可以让他们护送回大明。” 想到此处，张寒凌觉得这是一条比较保险的路，但是耗时必然比较长。 “但是，这次是不是有点丢人了。特么在老朱面前那么狂，一点都不服他的样子，本来就搞得他挺不爽了。这次还弄得被地方上的那些废物们赶得跑路到海上来了，怎么得了哦！” 想到这个问题，张寒凌脸上有点火辣辣的疼。 “所以说，封建时代想要掀翻地主阶层和官僚阶层，从城市里开搞，基本是搞不成的。” “看来先辈们早就给我们明确了道路了啊，农村包围城市确实是良方。当然，也要从本国的实际出发，城市暴动不是不行，那必须要有足够的工人阶层，不会被地主和官僚们收买，这样应该就能成功。” 对这次的失败进行了一下复盘，张寒凌觉得有必要好好回顾一下新华夏建立者他们的经验。 他们那个时候能成功的基础其实也是农民，而社会人口结构上，与现在的区别其实没有那么大，虽说有一些工业人口了，但是这些人占人口总数的比例还是太低。 在城市里发动，这些工人即使参与进来，也很容易被镇压，城市也是地主和官僚阶层力量最集中的区域，很难直接突破的。 不过目前因为暂时的失败，需要考虑的应该是怎么回去才对。 喊来老秦和白三宝，看看他们是什么想法吧。 “院主，你说怎么走，俺老秦就跟您走啊，俺只会舞刀弄枪，也只会保护您了。” 老秦已经没有创造性思维了，妥妥的职场牛马，不问也罢。 “大人，卑职虽然一直以来都是生活在松江府这边，但是对于出海后如何回归大明也没有什么头绪。不如找点当地人问问看？” 白三宝虽然没学过地理，但是知道问路。 “那行吧，我们就暂时先在这个岛上待着，找本地人问问看怎么回大明。” 张寒凌最后拍板，还是找本地人来得实在。 “把船停好，然后安排几个人守着，我们带上粮食往岛内去吧，最好能去东部，看下那养马场是不是有传说的那么好。” 说走就走，大家收拾好东西之后，按护卫队形朝岛内而去。 没有人发现，远处海岸边的树林中，几双眼睛看着他们远远离去，立马也安排几个人偷偷跟上他们。 “好多船啊，要是这些船是我们的就好了，这样村子里就能搞船队下海打更多的鱼了。” 树林里十多人留了下来，其中一个年轻的又矮又黑的汉子低声嘀咕道。 “少村长，他们留下的人没几个呢，要不要抢一把？” 另一个身着半身皮甲，手里一张硬弓的猥琐汉子对首领模样的人说道。 “不过看起来他们好像是明人！而且那些人好像官兵呢，咱们打不过的。” “再说大明乃是父国，惹恼了他们，会不会大军出动，灭了我们啊？” “怕个蛋，茫茫大海的，只要不被他们抓到把柄，把见过我们的人全都干死，谁又知道是我们干的呢？” “再说，就算是父国，那也是偷的我们的文化，明明孔丘的故乡在我们这边，他们恬不知耻地在山东搞个圣人家族，他们就是小偷！” “蠢猪！你是想害死我们吗？我们自己偷偷躲在家里yy一下是可以的，但是以后千万注意不要在明人面前说这些，想要偷他们的东西一定要等他们衰落的时候，不然会被打出屎来的。” 七嘴八舌的讨论，叽哩哇啦的吵得少村长头都要炸了。 “都安静！一群蠢货！尹西岳，你跑得最快，快回村去，和村长说一下这个事。最好把周边几个村子的人都喊来，这可是有八艘船，还都是明人的船，都是刚刚的好货，不抢过来还留着过夜？” 少村长对人群中一个又矮又瘦，黑不溜秋，看上去不仅猥琐，还脑子不太灵光的人说道。 “是，少村长，您在这里放心好了，很快我就能把人带来的。” 尹西岳重重点头，向少村长保证道。 “记得让带上武器，特别是弓箭，我看他们的人没有弓箭。” 少村长最后补上一句。 ———— 与此同时，江防水师正在崇明岛附近游弋，然而始终找不到自己想找的人。 “好了，已经找了好些天了，连个毛都没找到，你们继续假装寻找，本将军去和陛下汇报一番。”岸边营帐里，方致远吩咐手下。 而此时的上海县，里外都已经被朱元璋控制住了，松江府的一干官员都赶来拜见朱元璋。 上海县衙内，跪了一地的大小官员，朱元璋坐在上首，面沉如水。 “都说说吧，究竟是怎么回事？还有，上海县的人交过来的这个万民书，是个什么来头，有清楚的吗？” 第82章 寻找与初步接触 “陛下，此事上海县县丞和主簿比较清楚，他们现在就在堂外，不如通传进来让他们说一下吧。” 松江府知府程涣朝朱元璋拱手。 “带上来吧，朕倒要看看能说出个什么东西来。” “微臣吴立人（刘成文）拜见陛下！” 不多时，上海县县丞和主簿一起上来拜见朱元璋。 “都说说吧，整个事件的过程，然后再解释一下这个万民书是个什么玩意儿。”朱元璋淡淡道。 “启禀陛下，事情是这样的。兴华伯前几日刚刚才到任本县，然而仅仅两日，张大人及其手下人就。。。。。。” 吴立人跪伏在地上，大声地添油加醋加上虚构编造，讲述了整件事情的经过。 总结起来就是，张寒凌来上海县第一天就逼着本地乡绅请吃请喝，完事了还要每家都奉上接风银十万两。 而且当晚就霍霍了好几个良家女，还是逼着他们几个县里主官去百姓家里抢来的。 好些个乡绅不配合他的，都被他给弄死了，家产还被霸占。 然后这个万民书，就是城内这些人一同上报的，他们仅仅数日，就实在受不了这个新任县令的倒行逆施和残暴不仁了，所以上书朝廷，希望把这个家伙赶走。 但是谁知他竟然还和卫所官兵勾结，强行攻城，残杀百姓，最后被愤怒的全城百姓群起而攻之，直接干跑了。 冷冷地看着下面吴立人的表演，扫了一眼桌案上松江府和应天府各部提交上来的调查资料和陈情奏折。 朱元璋内心早已愤怒滔天，他很清楚这些人都在睁眼说瞎话，毕竟整件事情的经过早就有上海县内的亲军都尉府的人一路记录之后交给他了的。 他没有想到这些人能如此不要脸皮，而且还能有如此能量，上下打点的滴水不漏。 最主要是自己手下组建的中央朝廷的班底，也会配合他们的演出，演给他这个铁血皇帝看，也演给全天下人看。 “罢了，都先下去吧！容朕好好思量一番。” 朱元璋思索良久，最后挥手让他们全部滚蛋。 人都走光后，朱元璋叹了口气。 “派人去接管上海县的所有城镇村庄，然后等待命令吧！” 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朱元璋眼中闪过一丝血红。 “出海寻人的情况如何了？”不多时，方致远前来拜见，朱元璋急忙召见。 “近海区域已经全部找过了，没有发现兴华伯船队的痕迹，恐怕有可能已经南下或者北上了。” “不过兴华伯的船队都是近海船，向来是不会走远的，因此微臣建议往北的苏州府和山东布政司以及向南的江浙布政司沿海寻找。”方致远建议道。 “行吧！你们继续找，扩大寻找范围，一定要找到，一定要确保兴华伯的安全。” 朱元璋一下子仿佛明白了什么。 ———— 东海之上，三艘明显不同于这个时代的海船的战舰正以“品”字队形行驶。 朱棣站在甲板上，朱橚也在一旁，都看着茫茫无际的大海默然无语。 “老师啊，你究竟跑哪里去了啊？这近海区域都已经被我们跑遍了。” 两人心中充满了忧虑。 “殿下，你们看，那里是不是有东西？”这时，夏刚在另一侧喊道。 “看起来是被大浪打散架的船只，这么说老师怕是遇到风浪了，不知道老师有没有事。” 众人将漂浮在海上的破碎木船打捞起来之后，心里更加忧虑了。 “不管了，继续沿着这个方向去找吧，既然发现了老师船队的痕迹，想来老师离这里也不会太远的。” 朱棣下定决心，不找到张寒凌就不回去了，也没脸回去见老爹了。 ———— 济州岛上，张寒凌等人正在寻找有人的村庄，一堆人已经走了一天了。 还好已经找到有人活动的痕迹了，一条明显是人平整出来的土路上，张寒凌有气无力的走着， “这一天多下来，怕是走了有好几十公里了吧。咋地一个本地土着都没有啊？” “大人大人，前方二十里处有村庄，而且是数个村庄连在一起的，我们快快过去吧。” 张寒凌正跟脚上的泥巴作斗争的时候，白三宝派出去前出侦察的临时夜不收回报找到村庄了。 “大人，不如先休息一下，等大家恢复一下体力，然后在前去吧。现在大家都有些疲累，需要休整一番。” 白三宝建议道。 “休息休息！顺便煮点吃的吧，大家吃饱了再去，毕竟人生地不熟，不得不防。” 张寒凌赶紧一屁股坐下，让老秦和白三宝去安排。 不多时，炊烟袅袅，众人休息了一个多时辰，每人喝了两碗粥之后，再次上路。 “你们谁会本地土着的话？有人能和他们沟通吗？” 快要到村子了，张寒凌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大人放心，这周边小国的人，只要是有人聚居的地方，肯定有能听懂汉话的人。” 白三宝适时解答张寒凌的疑惑。 “毕竟一直以来中原王朝都是他们的父母之国，他们的百姓大多无不钦慕我大明，很多家庭相对富足的人家都会私下钻研汉字的写法的，而且他们也以会说汉话为荣。” 点点头，张寒凌对这个时代华夏对周边小国的影响再次有了新的认识。 朴实村，已是傍晚时分，干了一天活的济州岛土着都已经回家吃饭了。 而这时，已有人发现张寒凌这近一百六十人的队伍，赶紧召集村庄的壮年劳力迎了上去。 “叽哩哇啦！哇啦哩叽！”“叽哩哇啦！哇啦哩叽！” 呆愣愣的看着眼前这数百个壮劳力土着，张寒凌等人一脸懵逼，这土着方言连个毛都听不懂。 “你们是明人吗？” 这时，人群中冒出一个声音。 “咦！果然有人会说汉话。不错，我们来自大明！是大明松江府卫所官军。” 听到有人能说汉语，白三宝赶紧站出来回应。 “不知上国天使驾到，下国小民不胜惶恐！诸位来此不知所为何事？” 会说汉语的人率众走出，原来是这片村庄的族长。 “我们本是在松江府外近海的，遇到风暴，才漂到你们这里的，来此是想要与你们互通有无，然后再看看有没有办法回归大明。” 张寒凌也站出来了，表明了众人的目的。 “本官是大明松江府上海县县令，同时也是大明兴华伯，希望能与本岛居民建立良好关系，往后亦可开通互市！” 加了一把料，给这些土着们画个饼，表明想要和他们开展贸易，想来他们应该是非常乐意的。 第83章 遇袭与朱棣到来 “那还请各位天使入村歇息，有什么事情我们坐下谈如何？”族长朴德须赶紧让人让开道路，引着张寒凌等人入村。 “朴族长，我们来此主要为两件事，一是弄清楚回归大明的路线，二是想和你们购买一些粮食。当然，购买粮食我们会支付足够的金银的。” 众人到达朴德须家，张寒凌、白三宝等人入内坐定，先道出了自己的需求。 “当然没有问题，回归大明的话，恐怕需要去平壤了，那边才有大的海船或者可以让国王安排人护送各位从陆路回去。” “至于粮食，本岛上还是有些的，不过都分布在各个大的村落聚居地，每个村落剩余的可以卖给天使。” 朴德须谄媚的笑着，向张寒凌提出这些问题的解决方案。 张寒凌也微笑着点点头：“不错，既然每个村只会出售剩余的粮食，不知朴族长能否代为收购，最后汇总了再卖给我等。” “这倒是不麻烦，本岛本就不算太大，各村落聚居地都是有很密切的联系的，小人让族人跑几趟就可以了。” “不知天使是否能在本村小住几日，小的这就去安排族人去往各村落收集粮食。” 朴德须赶忙表示可以代为收集，同时邀请张寒凌等人多住几天。 “可以的可以的，那就有劳朴族长了！” 拱手致谢之后，张寒凌等人便在朴德须得安排下住了下来。 ———— 与此同时，海岸边张寒凌等人停船处。 “老三，你说千户和兴华伯他们会去几天啊，天天守着这船无聊死了。”一个被留下来守着船队的小兵对旁边的同伴抱怨着。 “不知道，不过想来应该会要个好几天吧，毕竟他们也要去找寻粮草补充船队的，路上也要花不少时间。”老三望着海面麻木地回应着。 不一会儿，远处的海面上出现几个小黑点，老三揉了揉眼。 “癞皮狗子，你快看看，远处是不是有船？”拍了拍最开始说话的小兵，老三指着海面。 “你小子眼花了吧，这海域我们都待了五六天了，有个毛的其他的船啊。”癞皮狗子满不在意的回答。 随着两人的对话，远处的船只迅速接近。 与此同时，从海岸边的树林内一时之间冲出来数百人，挥舞着简陋武器，不过有数十人手持弓箭混在其中。 “敌袭敌袭~!”守卫船队的十几人中立马有人大声呼喊。 “列阵迎敌，都别慌，分出来八个人去控船，要是事不可为就立马放弃我们，开动船只离开岸边。”说话的是老三，也是这队守卫的小头目。 “啊~！我的胳膊！”“啊~！”“他们有好多弓箭。守不住了！” 不一会，在伤亡了十多人之后，剩余还没来得及上船去操控船只跑到海上的人也都被擒获。 “大胆土人，我等乃是大明官兵，你等骤然袭击我等，乃是死罪！” 被擒获的几人看到袭击他们的都是本岛土人，连连大呼。 “杀掉吧，一个不留，杀完丢给堵截的海船，让他们拖远点沉海。” 少村长见此，也不通汉话，但也能大致猜到这些人应该没什么好话，连忙安排人去处死这些人。 “你们要干什么？你们敢？我大明天军不会放过你们的！” 癞皮狗子等人被带到船上，感受到赤裸裸的恶意，他们也有些麻爪了，这些人是要赶尽杀绝啊。 就在这个时候，更远处破浪驶来三个黑点，原来是朱棣等人的战船船队。 “四哥，你听听，是不是有喊声啊？”老五朱橚从船舱中出来，找到朱棣。 “是的，就在那边几艘船那里。而且听着好像是大明话。”朱棣皱着眉头，下令船队加速行驶。 在这里不得不说，朱棣等人确实沿着张寒凌等人的路线跑到这里来了。 他们在张寒凌乘船出海后的第二天下午也连夜出海了，从时间上看，刚好只比张寒凌等人晚了一天多的时间，正好这个时间到达济州岛。 离得近了，朱棣等人才有人大声呼喊：“殿下殿下，那是咱们大明卫所官兵的衣服，应该就是兴华伯他们。” “加速加速！快靠过去。”听到这话，驻地赶紧让夏刚指挥船只加速靠了上去。 而这个时候，济州岛本岛的那些土着也发现了朱棣等人的船。 “李隼君，你看那是不是大明的船？”船上有水手赶紧向带头人汇报。 “快，快！把这些人快点杀掉沉掉！”李隼也有点害怕了，赶紧命令人杀了癞皮狗子他们。 “不好，他们要杀我们的人，殿下，快想想办法。”夏刚这时急急催促着船只加速，看到李隼等人的举动，不由得又急又怒。 “船上炮能用吗？”朱棣面沉如水，任谁看到自家的小兵被这些蛮夷一般的土着杀，感受都不会太好。 “能的能的。” “那就给老子开炮啊，轰他娘的！” “瞄准~！点火~！放！” “轰！”连续几声炮轰。 对面的几艘小船瞬间破碎，船上的人也都落入水中，被炸死的反倒没那么多。 癞皮狗子等人这时也爆发出了惊人的求生意志，一个个虽然手被反绑了，但仍然在努力踩水让自己不至于直接沉下去。 等到朱棣等人靠近，赶紧跳下去几人，把老三和癞皮狗子救了上来。 随后大家就眼神冷酷地看着还在水中挣扎的那些济州岛土着。 “说说看吧，你们是怎么落得如此下场的？还有，兴华伯去哪儿了？” 朱棣和朱橚在老三等人被救上来松绑之后，第一时间问出了内心的焦急。 “这时四皇子殿下和五皇子殿下，还不跪下拜见！” 见几人愣愣走神，夏刚赶紧站出来大声训斥。 “啊！啊~？小的拜见殿下！”一时又惊又疑，老三等人不敢怠慢，赶紧下跪拜见。 “我等是被兴华伯留下看守船只的，他们上岸去寻找出路和收集粮草去了。”还是癞皮狗子反应快，赶忙回答。 “这么说老师没事？哈哈，四哥，老师没事，我们找到老师了。”老五朱橚一时之间兴奋不已。 “哈哈，终究还是被咱们找到了，走走走，靠岸去找老师，老师肯定会很惊讶的。” 朱棣也开心不已，功夫不负有心人，在海上跑了这么多天，都感觉没啥希望了，突然就给找到了。 “把这些水里的狗东西都杀了，一群杂碎居然还想跟咱大明对抗，等回去了咱就让父皇灭了他们。” 老五朱橚也不是没有脾气的，冷冷地下令让船上的明军将水里的李隼等人一一点名。 第84章 汇合与新计划 不提朱棣等人打算靠岸，岸边抢了老三等人船的少村长等人也慌了。 他们抢了船之后发现上面有大量粮食和食盐，不由大喜，真是马无夜草不肥，抢一波直接肥几年。 然后就看到朱棣的战船炮轰了自己安排的堵截船只，吓得直接人麻了。 这大明战船啥时候来不行，偏偏等着自己这些人抢了他们的小船才出来。 受到惊吓的他们，也不敢再重新上岸了，只能赶紧命人加速划船，绕过后面的悬崖，直接跑路。 “夏刚，安排两艘船去把他们抓回来，一群杂碎，居然敢抢咱大明的船杀咱大明的人，反了天了！” “是，殿下！”夏刚连忙安排另外两艘船追了出去。 而朱棣等人也不管其他，赶忙靠岸，带上一队人让老三等人引着去找张寒凌，还是先找老师最重要。 ———— 张寒凌等人已经在朴实村呆了两天了，这两天里，朴德须算是很努力了，已经从各处村庄收集到了近300石粮食。 张寒凌计算了一下，拿下这300石粮食之后，加上之前船队剩余的，应该足够他们这一百多人吃一年以上了。 不过考虑到生米放置一段时间后会变质生虫，于是张寒凌指导众人将收集的粮食都蒸熟。 蒸熟后的米，再置于太阳下晒干，去除水分后，这样的粮食就能储存数年而不坏。 “大人，我们留在外面的哨兵回报。说有明人朝这边来了，看上去也是大明官兵，而且其中还有大官的样子。” 白三宝进屋找到张寒凌，他们的人已经发现了朱棣等人，但是都不认识朱棣和朱橚，只知道是大明官兵。 “他们应该是顺着我们一路留下的暗记找来的，我看留守在岸边的人也在他们队伍里。” “咦！这么远他们都能找到的？还真是厉害啊。”张寒凌惊讶不已，也坐不住了，赶紧出去，准备看看谁这么厉害能找到这里来。 不一会儿，朱棣和朱橚也在朴德须的带领下过来了。 远远看到张寒凌，朱棣和朱橚脚步不禁加快了起来。 “老师！让老师受苦了，俺朱老四（老五）终于找到您了！”赶忙上前，两双手紧紧握在了一起。 “老四老五，不错不错，你们竟然能找到这里来。你们也是受苦了啊!”张寒凌也不禁感叹一句。 待众人安定下来之后，朱棣和朱橚找到张寒凌，详细了解了一下事情的经过。 包括张寒凌怎么被上海县那些人给坑了之后赶跑的，也包括在海上是怎么一路漂流到这里的。 随后张寒凌也问了他们过来的经过，当听说他们是乘坐战船出海的，而且还是改装后的战船之后，不禁有些欣喜。 “老四老五啊，这次老师算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那些地方上的狗杂种们实在是能量太大了。” “老师也不要妄自菲薄，也就是没有经验又不愿意跟他们虚与委蛇罢了。相信给老师多点时间，他们这些人也只是秋后的蚂蚱。”朱棣和朱橚纷纷安慰道。 “老师这是在这里收集粮食吧？再之后是准备找办法回大明吗？” “啊，本来是打算直接回的，但是一想到这次这么丢人，我就又不想回了。” 张寒凌听到他们开的战船，不禁又有了一些别的想法。 “我是这样考虑的，你们派几艘我带着的那些小船从这里出发，去对马岛，然后再去石见银矿那里，先侦察一番，主要是调查一下那边的地形和势力分布，评估一下到时候要多少明军来攻占那里。” “记住派去的人和船不要登陆石见银矿，只在那边临时停靠和游弋，长期据点就定在对马岛。” “然后你们剩下的三艘战舰和我那边几艘大点的船，组成船队继续北上，我带你们去找点好东西，到时候给你们老爹，这样老师的面子也不至于找不回来了。” 张寒凌把自己的新计划讲了出来，眼神放光的看着朱棣和朱橚。 旁边的白三宝和老秦心里都有些发抖了，感觉好像是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 扫了眼这俩货，朱棣看他们脸色都有些苍白了，开口道：“行了，你们俩也别紧张了，都跟老师算是生死之交了，自然是要加入老师的这些计划里来的，记住要保密，不然陛下必定会诛你们九族的。” “这样是不是不太好，既然我们已经找到老师了，不如直接回大明吧，父皇应该是很担心您的安危的啊。”一旁朱橚相对冷静，提出了另一个意见。 “这样，你们安排一小队人走陆路，去平壤找朝鲜王，让他传信给你爹，让他和你哥安心。我们还是按计划来。” 张寒凌不想浪费了这次机会，好不容易才跑了这么远，都出国了，不去浪一把对不起穿越一场。 “这，好吧，但凭老师做主，不过老五和我肯定要和老师一起的。”朱棣也觉得拗不过张寒凌，再说他自己也是很好奇张寒凌说的去找的那些东西是什么。也想跟去看看。 “那是自然，不过出发之前需要多做一些准备。一个是找些岛上的老水手，让他们带一带我们手下这些老兵，其次就是准备足够的粮食和水果以及蔬菜干，长期漂在海上一定要多准备这些的，不然很容易死掉的。” “此外，我带着那些船，找夏刚看看，看带的人里有没有能改装一下的，搞大点，免得在海上被搞翻了。” “最后就是我需要花几天研究一下航线，不能随便走，最好是找一下岛上有没有老渔民懂得海上观星定位的，不能在海上丢失了坐标，不然就真的要漂到死了。” “好的老师，那我们就在这个岛上先待个一个月，把这些事情都安排好再出发。不过报信的人现在就得派出去了，而且去石见银矿的计划也先搞起来。” 几人达成一致之后，就去找朴德须，让他尽可能配合他们完成这些事情。 朴德须自然不敢不从，毕竟除了张寒凌这行人还有差不多175人的明军，朱棣和朱橚三艘战船带来的官兵也有145人，合起来都330人了，这股军队按照现在明军的战斗力，几乎都能横扫济州岛了。 第85章 简单粗暴的朱元璋和有仇必报 不谈张寒凌伙同朱棣和朱橚准备在外搞事，回头看看朱元璋这边。 “地方上都控制住了吧？这事儿，也都调查清楚了吧？” 朱元璋正细看着上海县的一些卷宗，头也不抬地对跪在面前的毛镶问道。 “地方上已经在各军将的控制下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也已经调查清楚了。” “调查清楚了？这万民书也调查清楚了？他们的手段都搞清楚了的话，有人指证他们吗？” 朱元璋点出了此事的重点，破局的关键还是要有人站出来指认他们才行。 “目前还没有，除非直接抓一部分人，根据他们的口供再彻底把此事翻案。但是这样搞很容易被说是屈打成招的，后续一样很难镇压。”毛镶略一思索，提出了看法。 “这上海县除去城外村庄的村民，和佃户、盐户这些人，剩下还有多少人？” 朱元璋显得有些不耐烦，按正常手段跟这些家伙们斗，实在是太伤脑筋了。 “根据黄册的记录，上海县目前有两万三千六百五十八人。上述那些人有两万一千三百余人。” 毛镶对此如数家珍，毕竟就一个小县城，人口没多少，这么长时间要是还没有摸清楚这些信息的话，那就很难让朱元璋满意了。 “城内参与那日围攻的人中，都是些什么成份？”朱元璋再次问道。 “基本都是各家的家奴和豢养的青皮，人数一千多人，这里面有六百多人包含在前面那两万一千三百人里，平时为盐户和佃农，不干活儿就是青皮。”毛镶回道。 “那也就是说，正常的佃户和盐户人数应该在两万零七百人？” “对！” “很好，传令下去吧，除去这两万零七百人，其它的全部杀了吧，罪名就是谋反，证据怎么准备你自己看着办。”朱元璋轻轻敲着桌子，对毛镶下令。 “得令！微臣这就去办，今日之内必出结果！”毛镶对朱元璋保证道。 这上海县发动此事的人万万没想到，张寒凌不讲武德不按套路出牌也就罢了，现在这皇帝陛下带着大军跑过来，也准备不按套路出牌了。 不过从朱元璋的角度来看，这些下面的都只是小虾米，真要一点点追查下去，肯定能查出真相。 但是，结合收到的这些奏章，要是真查下去，怕是六部那些人都要被拉下水。 不说六部主官，就是下面那些郎中、给事中等人，牵扯出来之后办不办呢？ 办了之后，很影响朝廷的基本运转的，所以有些事，只能适可而止。 又得考虑怎么才能防止有人胡乱攀咬，所以一定要快刀斩乱麻。 所以这才有了朱元璋的这番操作，脏活累活安排毛镶去搞，罗织罪名弄死一些想要弄死的人，一直都是很正常的操作。 毕竟封建皇朝，皇帝想要你死，总有人去捧他的臭脚的，公权力的私用、滥用，一直以来都是传统美德。 当然，这也是解决问题最简单的办法，毕竟连制造问题的人都解决掉了，还有什么问题会继续存在呢？ 自朱元璋下令之后，整个上海县，到处都是抓人的行动。 吴立人等人万万没想到，才从张寒凌的魔爪下跑掉，又进了更加凶狠的狼窝。 毛镶只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就弄出来一堆谋反的证据，包括军用弓弩、铠甲、起事密信等等一应俱全。 随后这两千余人全部被押送到海边，直接在防波堤上排排跪，一刀一个，给海里的海鱼小小的加了一顿餐。 一顿操作下来，震慑了地方上的所有人，也把朝堂上的那些自命不凡的高级官员吓得屁都不敢放一个。 那些上了奏章的六部官员，都吓得到处找人想办法，他们已经能预见到，等朱元璋回来之后，搞不好他们都要成为胡惟庸案的余孽了。 朱元璋这些操作反正张寒凌是看不到的，他让朱棣安排报信的人滚蛋之后，一门心思扑在了改造船只和训练水手上面。 这日，朱棣和朱橚一起过来，随行的还有夏刚等人。 “老师，出去追击的战船回来了。”朱棣带着夏刚向张寒凌说道。 “啊？追击了这么久的吗？”前几日朱棣他们就已经将海岸边发生的抢夺船只的事情告诉了张寒凌，而且还安排了两艘战船去追击。 张寒凌也是没想到，怎么追击了这么多天，这都过了一周才回来。 “主要是被抢的船有八艘，那些土着跑的时候除了五艘聚在一起到另外一处靠岸之后，其他的三艘全都到处跑。” “这几天主要用在找那另外三艘船上了。而且现在我们也只回来了一艘战船，另外一艘还在那边外海守着呢，免得袭击我们的那些土着跑了。”夏刚上前汇报道。 “老四，你们是什么个看法？那些人毕竟袭击了我们，还弄死了我这边好几个人。” 张寒凌其实是不想节外生枝，想着把那些参与袭击的土着全都弄死就完事了。 “老师，学生认为不如驱虎吞狼，鼓动这边的村庄聚居区组织人手，以他们为主去攻击那边的村庄聚居区。”朱棣沉思片刻之后，道出了心中的想法。 张寒凌听到这个想法，也略微沉吟了一下。 “可以，正好差点资源，多弄点粮食和蔬菜也不错，另外看他们那边有没有可以随行一段距离的小船，抢过来之后可以当作我们北上时候的一次性用品。” 这个办法也是好处多多，除了能获得更多资源，还能震慑一下岛上其他区域的土着。 当然，在朱棣等人眼里，那又是另外的借口了，这些土着竟敢袭击大明的官军，没有直接屠掉这座岛上的所有人已经是很仁慈了。 大明对于摆不正自己位置的周边的藩属小国，从来都是恩威并施，但是这样也很容易养出一些白眼狼，所以有时候明军对外征战也是带有一定的人口清除任务的。 再说济州岛早在朱元璋他们知晓石见银矿的消息之后，就被他们当成了大明的自留地，如此之好的养马场和驻兵地，留给土着那就是暴殄天物，该拿到自己手里的东西还是要拿的，这些土着只配当明人的奴隶。 第86章 出发准备与航海路线 “那事情就交给你们了，你们去找朴德须吧，动员一下他，许以一些好处，让他们在前面拼命就行，我们人数不多，都是很重要的，去当个督军就行了。” “再有一点，趁着这段时间，去看看东部的牧场吧，那边应该有不少马，让我们的人里会骑射的人去搞一些。” “免得到时候打的焦灼起来，浪费时间不说还打乱了我们节奏。遇到难打的，直接派骑兵小队冲就完了。”张寒凌想到这岛上还有很大面积的牧场，也会有一些矮脚马，还算适合在这样的小岛上短途作战的。 安排好这些厮杀争抢的事，张寒凌也松了一口气，这段时间精神一直比较紧绷，搞得身心疲惫。 出来上海县上任，张寒凌是没有把现代的那些物品带在身上的，不过为了确保自身安危，还是做了很多准备的。 特别是加强了对赤脚医生手册的利用，抄录下来大量的各种常见疾病的治疗方法和药方。 想到用不了多久就要北上穿越勘察加半岛，然后越过白令海峡到达阿拉斯加，张寒凌觉得多做一些准备才行。 随行这些人总数也就不到四百人，船只也就十艘不到，抗风险能力并不强。 但是一般的风浪或是天灾，想来还是可以应对的，最担心的就是长时间的航行，要是在过程中出现瘟疫或者疾病，就很容易造成大减员。 所以长期的海上航行，首先要预防的就是败血症，那么多准备点蔬菜干，多腌制一些橘子蜜饯啥的带上，多装上一些茶砖，都是很有必要的。 刚好这岛上除了海货以外，还真有很大片的橘子产区，所以张寒凌已经提前安排人去大量采集各种水果了，主要还是风干了保存起来准备带出海。 此外，蔬菜脱水也是一个难题，要想保存得更久，蔬菜里面的水分一定要越少越好。 脱水蔬菜是经过人工加热脱去蔬菜中大部分水分后而制成的一种干菜。 脱水后的蔬菜比鲜菜体积小、重量轻、入水便会复原，基础的营养物质也能正常保留，特别是其中的维生素也能得以保存，是很适合长期航海食用的。 但是，这个时期很少能见到脱水蔬菜，所以整个脱水工艺很不成熟，因此张寒凌还不得不好好研究了几天蔬菜脱水的步骤。 这里需要考虑的主要是人工脱水的办法，毕竟自然风干也算是脱水的办法之一，可是要花费太长时间了。 人工脱水的主要步骤包括选料、修整、煮烫、水冷、烘干、封闷等。 在济州岛这块，蔬菜的选料其实没多少可选的。 主要就是当地的一些萝卜、白菜、生姜、竹笋、黄花菜、蘑菇等肉质肥厚、组织致密、粗纤维少的新鲜饱满蔬菜。 将这些蔬菜脱水前必须用清水冲洗干净，并除除去柄、干叶和棍，放在没有太阳直射的地方晾干。 然后用锋利的刀具将萝卜等根茎切成片状、丁状或条状，其余的分类捆把，做到整齐一致，便于煮烫。 接下来就是煮烫，不同蔬菜煮烫时间依据种类的不同而有所差异，以菜叶变得透亮或原料略软为度。 煮烫过度，养分损失大，且复水能力下降。 煮烫过程应始终保持锅中的水处于沸腾状态，蔬菜下锅后要不断翻动，使之充分受热均匀。随后就是水冷，将煮烫好的蔬菜出锅后应立即放入冷水中浸渍散热。 并不断冲入新的冷水，待盆中水温与冲入水的温度基本一致时，将蔬菜捞出，沥干水分后便可入房烘烤。 随后便可进入最重要的步骤——烘干。 蔬菜在烘干时，要将温度控制在32c—42c，让其干燥。 定时每隔30分钟进入烘房检查温度，同时不断翻动烘盘里的蔬菜，使之加快干燥速度。 一般经过11—16小时，蔬菜当中的水分含量就可降至20%左右时以下，这时就可准备进行封装了。 封装在这个时代其实也不容易，毕竟现代的封装基本都是真空封装，这个时代没有真空抽气的机器，也是很头疼的。 有鉴于此，张寒凌想到了一个好东西，那就是油纸。 用动物油脂浸润的纸张封装这些蔬菜更好，可以让里面的水分更进一步降低，延长保存时间。 当然，防水防潮的问题一定要注意，毕竟在海上漂着，要是放一起被海水打湿了，直接就天塌了。 时间就在朱棣等人训练水手和收集资源的过程中一点点流逝，转眼便过了一个多月。 “这些人都可以熟练驾驶船只了吗？”看着下方三百多士兵，张寒凌对身旁的朱棣问道。 “差不多了，近海肯定没有问题的，远海就说不准了。”朱棣有些拿不定主意，毕竟不知道张寒凌要跑到哪里去。 “近海也可以吧，反正是沿着大陆架走，离海岸不会太远，最多也就百来公里。”说着，张寒凌掏出画了已经不知道多少版的航海路线图。 “你们看，这次的航海路线就按这个图来，上面哪些地方可以作为补给点，我也已经给标了出来。”将图摊开，众人上前围观，不过多数都是不明所以。 “咦！？老师，这个北边是我大明的奴儿干都司，再往北就是一片冰天雪地了，这个地方我听开平王说过。” “原来再往北，沿着海边走，可以到这个地方啊，这里离您标的美洲大陆只隔了这么小的一道海峡，要过去也不难啊。”朱棣指着图上的白令海峡有些惊奇地说道。 “好了好了，这个地图问题不大，上面的位置基本都比较准确，所以只要不偏航，我们过去那边大陆应该是很简单的，时间也不会很久，估计三四个月就能到。”想到这一个月下来，光研究地图比例，重复画地图画了十几版，张寒凌就有点手软。 当然，整个过程中会经过一些大大小小的岛屿，很可能会让人产生误判，所以张寒凌有种此行不会太顺利的预感。 但是事已至此，不去也得去，不然实在心有不甘。 “对了，那些训练我们士兵的老水手，记得多带几个，算了，都带上吧，以防万一。”张寒凌觉得不保险，多带几个老水手才有些安全感。 “他们都是本岛土着，不一定愿意跟我们走啊。” 朱棣有些为难，毕竟这一去几个月，说不定回都回不来，这些土着肯定是不会愿意去的。 要是用强的话说不准他们半路把船队故意带偏那就废了，所以朱棣也感觉不太好办。 “咋？四哥你是觉得他们不愿意嘛？这还不简单，以大明亲王的身份，许诺他们的家人都能加入大明，成为明人，估计要不了多久，父皇就会派大军过来的。” “让他们从蛮夷升级成为明人，这应该是对他们最大的恩赐了，他们里面肯定有人愿意赌一把的。”老五朱橚在外面跑了这么久，对这些藩属国的土着内心的想法多少也有一些了解，赶紧站出来出主意。 不出意外地，在场众人竟都赞同地点了点头，甚至还包括本地土着朴德须这些人。 第87章 人员物资清点和出发 济州岛的小码头边，聚集了一大批人，其中土着占大多数，明人队伍只有三百多人。 现在的三百二十明军，一个个比一个月前黑太多了。 毕竟原来虽然也是卫所官兵，也是隔三岔五的要出操，晒得本就不算白了。 但这一个多月下来，天天在海边跟那些老水手学习，被晒得脱了一层一层皮，最后也变得黑不溜秋的了。 张寒凌看着这些士兵，精气神还是非常饱满的，气势也是很足。 他们能这么拼命的跟着张寒凌到处跑，还顶着海边的大太阳来学习当水手，除了因为张寒凌带来了朱元璋的调令，他们不得不听。 也有后来朱棣和朱橚的原因，毕竟跟着亲王干活儿，立功的机会肯定够多。 当然，最主要的是，跟着他们这些人跑，吃得好啊，还不限量。 再说了，这跑济州岛这样的地方，面对的是一群啥都不懂的土着，就他们这样在国内被人瞧不起的军户，一样是土着眼里的大人物，这身为明人的自豪感不就来了吗？ “老四老五，人都到齐了吗？”张寒凌问了身旁的朱棣和朱橚一声。 “老师，都到齐了，除了眼前这三百二十六名军士外，再加上十二名暗卫和夏刚，再有就是我们几个人和招募的本地土着中老水手。” “不到三百五十人吧？这本地土着中的老水手有几个愿意跟着走的？”见到围在夏刚那边的几个矮壮的黑瘦土着，张寒凌也是有些好奇。 “本来准备招募二十人的，因为除了我们的三艘战船之外，之前老师那边的八艘改装后的船，我留下来四艘让他们去搞石见银矿去了，所以还剩四艘跟我们走，又征用了这岛上的七艘大点的船只，这次我们的船队合计十四艘船。” “计划是那七艘征用的船里选三艘最大的，加上我们自己的七艘船，这十艘上面每艘安排两个老船工的。” “不过我们让朴德须去他们这些村里说了之后，要跟我们走的人太多了，报名的都有数百人。” “甚至好多人年龄都不大，看起来就不像老水手的，也跑来滥竽充数。最后我们留了一百个名额给他们，他们内部斗了好久才选出来的。” “这一百人我们是这样想的，还是之前那十艘船，每艘安排六人，剩下四十人全都丢征收来的他们自己的船上去，专门帮我们运物资就行。当然，有要拼命的活儿，让他们先上也不是不可以的。” 朱棣和朱橚相互补充地说道，远处的夏刚也被喊了过来，也说了一下关于这些招募人员的安排。 “嚯，才说三百五十人都不到，这一下直接干到四百五了，十四艘船装得下吗？还要装那么多物资呢。”虽说人数多点，安全系数更高点，但是船少了啊， 而且也都不算大。 “够的够的，十四艘船，光我们的三艘战船，每艘上面都能正常容纳100多人，我们计划是安排每艘70人，加上我们这几人和老水手，不超过80人。剩余的一百一十士兵尽量以十人小队的形式均匀分布到其他是一艘船上。”夏刚连忙回报道，人数不多，其实也算好安排了。 最主要是保住三艘战船上的人，后面如果船有损失了，那些分散出去士兵都还要召回来的。 “可以，就按这么安排吧。今日，我们就出发吧。”张寒凌最终定下了出发时间，众人赶紧检查看看是否还有东西没有搬上船的。 “老师，这次我们十四艘船，一共带的粮食有1350石，干蔬菜和水果蜜饯、茶叶等220石，食盐110石。” “其中，三艘战船都是五百料的大船，每艘装载粮食300石、干蔬菜和水果蜜饯、茶叶等30石，加上兵刃火器和我们自重约100石，空余载重70料全部以淡水填充，在海上的安全性能得到保证。” “另外的四艘我们带来的海船都是100料左右的船，每艘装载粮食60石、干蔬菜和水果蜜饯、茶叶等15石，食盐10石。征用的那七艘小点，每艘装载粮食30石、干蔬菜和水果蜜饯、茶叶等10石，食盐10石。” 盘点完准备带走的物资，众人让士兵和那些老水手按分配好的船只分别上船，随后便去找朴德须等人道别。 “朴族长，这段时间以来，多谢各位的盛情款待，我等留下的报信人员定会将各位的功劳报与大明皇帝陛下的。” “且不久的将来，陛下也会派遣大军渡海来此，你等以后好好配合陛下，必然能得到不少好处的。”张寒凌提前给朴德须透露朱元璋可能到来的信息，希望这些土着们能识时务者为俊杰。 他们就算不识时务也不要紧，面对每年数百万两白银的诱惑，朱元璋派来的军队必然是百战精锐，面对这些土着只会是单方面的镇压和屠杀。 特别是还有养马场存在的情况下，大明火器部队和边军里的骑兵一定会给这些脑子还不太灵光的土着们好好上上一课的。 安排好这些之后，张寒凌等人当即便上船扬帆出海。 这次往北的第一站是海参崴（现代叫符拉迪沃斯托克），在那里他们将补充一定量的淡水，将粮食消耗空余出来的载重补满。 以船队的行驶速度，到达第一站的时间应该是在十天之后，让驾驶船只的船工们对着地图研究好行驶方向后，张寒凌便招呼朱棣和朱橚，外加一个夏刚回到船舱。 “你们要记录好这一路的风土人情和资源情况，有些地方我还会考虑留下一些人让他们在那里设置据点，作为以后航行的补给点。”摊开地图，张寒凌给在场众人讲解这一路的任务。 “首先是这第一站，我称之为海参崴，现在隶属于大明奴儿干都司，但是那里现在还没有太大的城市，但是那里现在应该是有一定数量的人口的，不过应该都是山林里的渔猎民族。” “这里是非常重要的一个节点，至少在后世来看，这个地方的战略意义相对于整个欧亚大陆来讲都是极其重要的。” “特别是这里有天然的不冻港，是未来舰队在北方的重要停靠点。再一个，这个城市如果能建成，对周边进行一定程度的而开发的话，是能得到很多资源的，包括树木、各类矿石以及最重要的一望无际的黑土地，其肥沃程度目前是超过整个大明的，也就气温相对较低，一年只能种植一季粮食。” 海参崴三面环海，因此这里的气候也不错，冬天除了海边风比较大外，温度并不是特别低。夏天的话可以在海边玩耍或者进行游船，但无法进行浮潜。 第88章 野猪皮的问题和航行安排 “这次我们到达这里之后，主要是建立一个补给点这时北上最重要的补给点，一定要牢牢的把握在自己手里，日后这里将是辐射整个北方倭国和朝鲜半岛最重要的据点，只要还控制着里，倭国和朝鲜半岛就都是囊中之物，随时可以南北夹击他们。” “在这里我准备留下30人的明军士兵，然后留下20个济州岛土着，五十人先建好兵营，然后给当地朝廷的流官传信，让陛下从山海关以内调兵和征发民夫前往这里进行开发和城市的扩建。” 张寒凌把对海参崴的相关安排和盘托出，打算提早让朱元璋把这里重视起来，毕竟资源和战略位置实在太过重要。 “对了，忘了个事，对于这个地方山林里的那些渔猎野人，我的意见是，全部杀光，一个不留，还要在当地发布悬赏，凡是杀了这些野人，都能找官府领赏。同时，可以征发补一部分济州岛土着和朝鲜国的人，让他们进去杀这些野人。” “切记，一定要把这个事情重视起来，千万别想着善待那些野人，想着什么教化蛮夷。这些蛮夷可是在未来二百多年后亡了你们大明天下的，他们入关后杀掉的汉人百姓最少数千万，光是屠城有记录的就不少于130座。” “特别是对扬州苏州等地的屠杀更是酷烈，什么扬州十日、江阴八十一日、嘉定三屠就都是在这里发生的，都是数十万人的城市，几乎全部杀的干干净净。” “此外，对于川蜀之地的屠杀也是令人发指的，整个四川都给杀空了，后来才有迁湖广人口填四川的做法。对于江西、岭南的屠杀也是丝毫不留情，光是广州大屠杀就杀的近百万人口的广州只剩下20万。” “所以，这个事，我现在提前告诉你们了，就是想让你们彻底的重视起来，要把这当成一个百年计划，要一直杀，直到把他们杀干净为止，连低于车轮的都不要留。” 想到后世野猪皮入关后的那些作为，还有后期太平天国时期的剃头式屠城，张寒凌怎么都感觉有口气顺不过来。 而听闻这些信息的众人中，朱棣和朱橚已经死死的盯着海参崴所在的那片区域，眼神里透出滔天的杀意，毕竟大明的百姓被那些野猪皮杀了那么多，他们可没办法无动于衷。 虽然他们不明白亡国和亡天下的区别，张寒凌也没有点出明朝实际亡在李自成的农民起义，而是强调天下亡于野猪皮，这一点上来讲也是不算错的。 除去他们之外，剩余夏刚则是一脸的懵逼。 他不知道这兴华伯说的都是些啥，咋滴他的大明才立国十数年就又亡了？ 更加不能理解为啥张寒凌直接就把数百年后可能出现的事情给描述的如此具体。 但是，随着在场众人将目光汇聚在自己身上的时候，这小子腿肚子都在发抖了。 “噗通！”一声，夏刚脚下一软，当场跪下。 “两位殿下，兴华伯，今日听到的这些，微臣定然不会外传半分，否则叫微臣九族尽灭，永世不得超生！”夏刚颤抖着发誓着，有些后悔也跟着他们来船舱了。 “行了，起来吧，你知道就行，只要在外听到任何的关于我的风声，你就做好九族消消乐的准备吧。” 张寒凌不在意地摆摆手，对于这家伙也被拉下水毫不在意。 反正只要对外有任何的不对劲，责任肯定在这些家伙身上，到时候老朱可不会顾念什么君臣之义，一刀挥下去杀他个十万八万的，估计都不会有丝毫迟疑。 而张寒凌也不会去阻止老朱的，毕竟是这些家伙背叛自己在先，死有余辜罢了。 说完了这些之后，张寒凌手指点在地图上，沿着海岸线一路北上，点在了库页岛和亚洲大陆之间的海峡间。 “到时候海参崴补给好后，我们就一路北上，大概再经过十来天，应该就能到达这个海峡这里，这里的水深不太深，需要提前派船只前去探路，到时候那7艘济州岛上征来的船只和船工就派上用场了。” 现在是一年之中的四月份左右，这个时候的外东北也已经化冻了，这片区域的海面也应该早就解冻了，是可以直接允许不太大的船只通行的。 “通过这个海峡，我们就到这里，准备第二次补给。”指着地图上标注为图古罗的地点，张寒凌继续解释道。 “这个地方是河流的入海口，会有很丰富的金矿和渔获，这个时期的这里还是一片荒芜，资源的丰富自是不用多说。所以这里是我定下来的北上第二处补给点。” 从地图上看，这里是一个海湾，又是河流入海口，也是建城的绝佳地点。 “相信你们也能看出来这里的重要性，控制住这里，整个外东北就没有了弱点，当然，这要和内陆的城市形成联系才行，不过这里建好城的话，与内陆城市产生联系不算难事，所以也需要你爹下大功夫去经营。” “你们要把信息尽可能详尽的告诉老朱，要告诉他，在你们现在炼铁工业快速发展的当口，这两处城市的建立能给你们提供数百年甚至近千年都用不完的矿产资源，这样他应该才能下定决心下死力去经营这里，不然，那些个蠢货文人们看不到短期收益的情况下给老朱上眼药，搞得他放弃这里就太可惜了。” “真要放弃这些地方，后世人可以把你们骂上千年。”说明了这两个地方的而重要性，张寒凌继续往北沿着海岸走。 从地图上，这一路沿着海岸走实际上是走了远路的，所以在地图上，张寒凌画了两条线。 一条是沿着海岸线直接绕一个大圈，先往北，再往东，再往南，沿着勘察加半岛到达半岛最南端后向东穿入白令海。 另外一条路是直接向东横穿鄂霍茨克海，到达勘察加半岛最南端穿入白令海。 从时间上看，第二条航线能节省三分之二的时间，不过需要找来所有人一起讨论评估一下横穿鄂霍茨克海的风险，只要把握够大，那就直接走第二条航线。 “到达勘察加半岛最南端，也要在这里设立一个补给点，这里已经有一些野人了，这些人比较好驯化，可以考虑让老朱安排人从图古罗那边过来经营一番，形成城市之后把野人驯化，也算能打下比较好的基础了。” “进入白令海之后，这里海水极深，但是风浪不算太大，危险性也在可控范围内，进入这里之后需要长期航行，预计时间不会少于一个半月，这就很考验我们的船只了，所以我会考虑把济州岛征发那些船只都留在图古罗和勘察加半岛南端。” “而除了三艘战船，另外四艘船都有很大危险，到时候需要征求一下他们的意见，是上我们的船跟我们走，还是直接人和船都一起跟我们。”张寒凌指着大片的白令海，这才是最大的挑战。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你们可以继续看图学习一下。我就先去海钓一下，毕竟没有专门准备肉食，只能钓点鱼上来改善一下生活了。”见众人陷入沉思，张寒凌走到不远处，抄起早就准备好的吊具，出舱去尝试海钓去，毕竟奔三的老男人哪能还没点爱好呢。 第89章 海钓和大马哈鱼 穿越之前，张寒凌就偶尔会去钓钓鱼，不过长期以来都只是在内陆河流钓。 经过数千年的人类活动和开发，内陆河流合适钓鱼的地方也不多了，天天空军谁受得了。 好容易能有地方鱼情稍微好点的，要么就早就被某些企业给包了，要么天天都是大群大群的钓友挤在一起。 挤在一起的钓友把钓竿一撑，窝子一打，底下的鱼光吃打窝子的饵料就撑炸了，那么多鱼钩看着就不是好东西，谁会去咬啊？搞到最后还不是大多数人都空军回家，丢人都丢习惯了。 所以张寒凌虽然也钓鱼，但也只是偶尔才玩玩，老连个毛都钓不到，次数多了也没啥意思嘛。 好容易能出海，钓个鱼咋了？ 再说这不是为了给大家改善生活嘛，近海地方没有保护类的鱼类的。 就算钓到了，这才明初时期呢，他们还没变成保护动物，还不赶紧钓起来？ 挂上鱼饵，张寒凌张手一挥，嚯，这杆子真带劲，说不得这一竿能上来一头大鱼。 海钓的好处就是，不用像河钓那样，还得开车带着几麻袋饵料，跑下鱼钩得地方打窝子。 直接鱼饵挂上，甩竿子就完了。 不过不同深度的海水下，鱼的种类肯定也是不一样的。 日本海本身就处在东亚大陆架范围内，是大陆附近相对较小的“边缘海”，除了北部的“日本海盆”深度又3500米以外，其余区域整体的水深都不超过1300米。 在古代时期，日本海也算是华夏的沿海区域，华夏人也是经常能入海捕到很多其他海域不多见的海货的，所以华夏自古就称其为“鲸海”。 刚好这个时期的明朝，实际管辖区域中的奴儿干都司就占据了整个东北、外东北和库页岛等区域，“鲸海”的海岸线非常长，很适合发展渔业，这也是张寒凌一直强调要把海参崴仅仅拿住的原因。 而现在船队所在的位置是直接穿越对马岛之后沿朝鲜半岛海岸线往北走的，离海岸线的距离也就百公里以内，属于近海区域，水深估计只有300米左右。 为了钓大鱼，张寒凌这钓竿鱼线留了100米，离沉底还远，但是也足够钓上一些不多见的大鱼了。 不过由于钓竿质量的问题，毕竟这年代的鱼竿都是自然产物，跟那些碳素纤维啥的高级货比不了。 所以张寒凌肯定也不能放太深，就算钓到深海巨物，怕是一下子就给把杆子拉断了。 今日海面相对平静，毕竟一是近海区域，二是日本海本身相对封闭，洋流没有那么强，给人感觉就是这海挺温和，没有啥大的风浪，适合养鱼。 握着鱼竿，张寒凌有些百无聊赖，远远看去实际上是能看到一些了零星小岛的，各种海鸟也不像后世那般稀少，完全就是原生态的大海。 蓦然间，鱼竿一紧，线轮梭梭的放线，看来是上鱼了，张寒凌不由略微兴奋，这才一会儿就有咬钩的呢，果然比河钓来的爽。 撑着鱼竿，慢慢摇着绞盘，时而放线时而收线，遛着水下的倒霉蛋，一点点消耗它的体力，张寒凌也在估计这货大概的重量。 从收线的力道上来看，怕是不下数十斤，要是真这么大，这种简陋的鱼竿自己一个人怕是难得搞上这家伙啊。 赶紧让旁边的士兵喊来两个老水手，让他们帮忙遛下面的鱼，尽可能确保鱼竿不被搞坏的情况下，把鱼拉上来。 一顿操作猛于虎，经过一个多小时的搏斗，大家总算是把这倒霉蛋给遛得直接摆烂了。 直到大家用抄网把它网上来丢到甲板上，它都懒得动一下。 张寒凌靠近一看，嚯，原来是三文鱼呢，而且还这么大，怕不是有五六十斤吧？ 其实也是张寒凌不懂，在现代的日本海、鄂霍茨克海和白令海，这种跟三文鱼差不多的鱼，其实与北大西洋的三文鱼同属鲑鱼类，算得上是亲戚。 但是这边的三文鱼学名应该叫太平洋鲑鱼或者是更令人熟知的大马哈鱼。 每年这些大马哈鱼都会洄游产卵，现代华夏东北地区的黑龙江、乌苏里江、图们江等都有大马哈鱼的产卵场。 然而，那个时候这些河流的入海口都不在华夏境内了，黑龙江口成了俄罗斯的阿穆尔河口，图们江入海口离国门甚至只有十余公里，但终究不是我们的了。 不过好在，这年月，这些河口都还在大明手里，想象一下现代渔业捕捞的大马哈鱼，直接让周边几个国家捞疯了。 这年月要是也能成规模捕捞的话，养活沿海及近海岸线内陆的几座城市一点问题都没有。 由于大马哈鱼属于冷水鱼，与鳕鱼一样，它也是肉多刺少，特别是片成生鱼片的话，算得上不可多得的海味了。 这边张寒凌花了这么久钓上来一条五六十斤的大马哈鱼，找来厨子剔骨留肉之后还有四五十斤。 众人以为张寒凌准备把这些鱼肉拿来煮汤或者煎烤的时候，他居然只是让厨子给片成了薄薄的一片一片。 端在盘子里，看着晶莹剔透的鱼肉，众人咽了咽口水。 虽说平时大家也都住在沿海，也都吃鱼生，但是这没见过的海鱼，也直接这样吃，不知道会不会好吃啊。 “快去快去，把老四老五他们都喊出来，一起吃大马哈鱼刺生啊。”张寒凌看着他们渴望的眼神，直接让人把朱棣他们喊来，一人一盘，直接开干。 尽管没有什么调味料，也没有芥末之类的东西，但是就这种大马哈鱼刺生，吃起来也比现代那些非野生的养殖海鲜口感好得多。 “唔~老师，这鱼口感和味道不错啊，比我们在应天和松江府那边吃的渔获要好吃。”朱棣慢慢咀嚼着这大马哈鱼片，细细感受，确实冷水鱼比暖水鱼口感要更好些。 “这种鱼每年都会洄游到河口产卵，到时候河口区域那是鱼挤鱼，随便一捞都是几十万斤。” 张寒凌觉得有必要给留下建补给点的人弄点实际能产生利益的产业，所以想着与朱棣商量，看能不能把这渔业搞起来。 至于冷链运输的问题，其实只要不是内陆像什么陕西山西甘肃新疆这些地方，离得近的南北直隶、江浙行省等大片区域都可以是冷水鱼的潜在消费市场。 第90章 冷链海运及朱元璋的准备 在古代时期，冷链运输主要是采用冰块来保鲜。 而理论上来讲，由于那个时期船只的行驶速度太慢，交通上花费时间太长，导致冷链运输的距离可能不会超过300公里。 而现在大明这个时候，如果能找到合适的航线缩短航行时间，再考虑改进船只加快海上运输的速度，也是很有可能将这些冷水鱼运到南方去的。 “老四，你们先让你父皇把这些地方都占住，好好经营，不出十年，这些地方的海产必然能运输到天南海北去赚取高额利润的。” “赚取高额利润的同时，你们朝廷的税收也必然会大大增加，所以这是一条很有前途的财路。” “至于如何解决冷链运输的难题，我的看法是给船只加速。” 张寒凌先是说明了这些渔业资源的重要性，主要还是想让明朝时期的人别被寒冷吓到了。 要把这些地方都给占住，人口随便生，百多年就能翻番。 所以不要总是眼睛盯着中原那十几亿亩的耕地，天天抢来抢去打来打去，死活都不愿意搞点新的产业，完全没有必要。 “而船只加速，现在最直接的办法是风帆船，就比如我们现在这些战舰。” 拍了拍座下的战舰，张寒凌给朱棣等人介绍道。 “不使用风帆的情况下，海船的行驶速度大概只有20公里每小时，使用风帆的话，最快差不多能达到40公里每小时。” 张寒凌还记得当年郑和宝船据说船速就能达到十几节，换算下来差不多也是35公里每小时左右，已经算非常快了。 “而在这个速度下，在海上行驶的时候，打造专门的密闭冰库，以冰块保鲜时常约十二天来计算，可以将这里的海鱼送到济州岛，然后在济州岛补充冰块，延长保鲜时间，再顺流而下，送到松江府甚至应天府都不用担心会坏掉。” 这些人对于从大明沿海到这片区域的海域航线都已经了然于心了，张寒凌略一计算，他们就能同步估算。 “确实很有可行性，但是这冰库保鲜真能做到十二天都不坏吗？” 朱橚在一旁提出疑问。 “这不是有问题就解决问题嘛？你说你们也学了不少东西，知道冰块为什么会化掉，那么想想办法，怎么样才能尽量延长冰块融化的时间嘛。” 张寒凌提醒了朱棣和朱橚一下，学了那么多关于初中物理的知识，延长冰块融化的办法应该是有不少的。 “老师说的有道理，我这想到就有弄个隔热层，再弄个真空层或者冷水层，最后再放冰块，这样只要不是天天在太阳底下暴晒，冰库里的冰很可能半年都不会融化光。” 朱棣反应很快，已经想到了增加冰库的隔热层了。 “真空层不错，你还能想到这个，学的可以嘛。不过只能尽量，你们现在弄不出太强的材料来支撑，所以可以尽量制造半真空的隔热层。此外，最重要的一点是密闭，不要让外界的热气进入冰库，那不就能保温很久了吗？” 张寒凌指出了其中的问题，让朱棣和朱橚不禁恍然大悟。 其他人虽然听不懂他们的谈话，但是这鱼好吃是一点不假。 “对了，这风帆船的改进还要夏刚你继续来主持，由于不是战船，所以你后面回去后要考虑找人设计装货的风帆船，要确保能装多的的情况下速度还得尽量快。” 点了点正在一旁端第二盘鱼生的夏刚，提前给他安排了个任务。 “嗯嗯~！请殿下和兴华伯放心，这改良船只微臣很是喜欢，回松江府之后一定尽心尽力。”夏刚边吃边点头保证。 “好了，大家都觉得好吃吧？”见大家都已经吃上了，张寒凌朗声道。 “好吃~！”“确实不错~！”“硬是要得~！”众人尽皆点头赞同。 “嗯，既然好吃，那就都行动起来，船上不是有网吗？每天安排几个人抛上几网，钓上几条，这肉食的问题不就解决了吗？” 张寒凌引导着大家，毕竟船只准备物资是没有准备肉食的。 再说济州岛上，也没有牛羊鸡鸭之类的啊，后世倒是有，这个年代的济州岛是没有什么外来的可以提供肉食的动物的。 所以每艘船上都是除了粮食就是蔬菜水果，补充蛋白质的任务就只能从这大海上来想办法解决了。 让人去给每艘船都通知到，大家得到可以在海上捕鱼的允许之后也都一片欢呼。 毕竟第一手的海鲜，生吃或者煮汤，那都是能鲜得他们把舌头都吞下去的美食，现在每天都能吃到，当然都会开心不已。 “呵~后面你们就欢呼不起来了。天天吃，吃到你们想吐。再说尿酸过高，痛风的时候都别哭就行。” 张寒凌暗暗想到，不过对于会吃出痛风来，他也觉得可能性不太大。 毕竟没有常年如此，仅仅几个月，而且中间还会上陆地补给，应该不会导致这些人吃出痛风来的。 一船人七八十人，一条鱼很快就被分食完了，张寒凌招呼朱棣等人一起钓。 好在每条船里都有那么三五根鱼竿，捕鱼网也都备了两三张，这几个月下来肯定是够用了。 特别是网兜一下子，就能捞上来数百斤的渔获，当天吃不完的，直接处理了风干就完了嘛。 “忘了说了，夏刚快去给各船都说一下，别特么捞太多了，我们装的物资已经很接近船的满载载重了，捞上来太多超重了会影响船只行驶安全的。” 赶忙拉过正准备回船舱研究风帆运货船的夏刚，让他去监督一下各船，别捞鱼把船捞沉了。 ———— 正当张寒凌等人开着海船北上海参崴的时候，留下一万五千人明军在松江府控制局面，带着剩下人马的朱元璋已经回了应天。 毕竟是一国之君，不可能因为这个事情，带兵在外一个多月。 听着朱标禀报着张寒凌他们安排的报信人传来的信息和朝鲜国王的朝贡国书，朱元璋也是轻舒一口气。 知道张寒凌已经和老四老五汇合了，而且安全得到保障了，总算是保全了大明千秋万世的希望。 除此之外，朱元璋也不禁将眼光放在了济州岛和石见银矿这两个目标上。 毕竟朱棣单独给老朱的奏折已经很清楚的介绍了济州岛的基本情况和到达那里的航线，也说明了在济州岛和对马岛留下的打前站的那些布局。 朱元璋在松江府得知夏刚也带着改良战船出海后，专门跑了一趟改良船只的船坞，下令同时建造新式战船十五艘，款项直接是从他的内库走的，玻璃赚的钱也让他豪气了一把。 根据船坞留下的负责人的估计，全部完工估计需要一年之久。 但是增加人手的话，两个月内应该就能下水完工五艘，半年内就能完成9艘，所以朱元璋也已经准备好拿下石见银矿了。 第91章 上海县事件的收尾 正当朱元璋下令上海县那边驻扎的一万五千明军加强训练，同时派遣水师教授他们水战要领之际，朝堂这边却有些炸窝了。 前些日子是太子监国，很多关于反对朱元璋用兵的意见都被无视了。 毕竟自己老爹这次去是为了给老师站台的，要是在张寒凌出事的情况下，皇室不能有一些大的表示，很难想象那些人后续对张寒凌会是一个怎么样的态度。 朝野众人都知道皇家对兴华伯极其重视，但是如果重视程度不够，对于这次的事件也从轻处理，那就说明是随时可以放弃的一颗棋子。 在这样的情况下，以后完全可以以兴华伯为突破口，不断挤压皇室的底线，从而从朱元璋那里获取更大的权柄。 当然，大家都是体面人，不至于做得那么歇斯底里，肯定是要先套一层皮，找些冠冕堂皇的借口，先在朱标这里试试水。 显然，朱标暂时对他们不太感冒，特别是从密信中得知此事的前因后果之后，对于各部上奏的那些东西，早就是极为不满了。 他们其实也算是克制了，毕竟奏章中说的都是兴华伯未经科举，治国理民的方略不精，经验不足，发生这种事其实也是可以理解的。 再说此事暂时未造成太大伤亡，影响也相对正面，这不万民书都上来了呢。 还有那么多本地官绅的异口同声，搞得所有责任虽然都在张寒凌身上，但是由于他是兴华伯，你皇家重视得很，那就高高举起轻轻放下，让他回来好好学习就好了。 不要总想着去折腾地方，搞得地方乌烟瘴气。 顺带还阴阳老朱他们一把，你们也不行嘛，安排个亲信去当个县令都能惹出民愤，搞出滔天大祸来，果真还是得靠我们这些才高八斗的人才才能治理好国家。 以后别整这种事情了，放心的把权力交给我们，我们肯定帮你们管好国家，你们当个吉祥物或者宠物猪就行了。 这些内容把朱标和朱元璋气得血压都升高了，但是也不好直接反驳，毕竟这事儿表面上看确实就像他们所说得那样。 跟这些文官们搞辩论，不是朱元璋的强项。 既然如此，朱元璋只好拉一派打一派了，把勋贵和武将集团拉出来，让他们之间产生利益冲突，皇家再从中协调，从而办成自己想办的事儿。 所以才有了今日早朝的一幕。 “启禀陛下，为臣有本要奏！”朱元璋才坐下没多久，就有人跳出来了。 “说！” “微臣斗胆，想要恳请陛下，勿要再动刀兵了。”这人是户部推出来的。 “当今天下初定，与民休息才是最佳国策，而且连年征战，国库长期入不敷出，百姓是在苦不堪言。” “而陛下此次竟然只是因为上海县一县之事就动员五万精兵，粮草消耗实在巨大，户部已经有些承受不住了。” 这人抓住用兵消耗钱粮，还是为了张寒凌这种破事儿大动干戈的点来跟朱元璋抱怨。 目的不言而喻，让朱元璋弱化军队的建设，将钱尽可能都留下来，让他们有机会去捞一把。 毕竟国库里都没钱了，他们缺了个捞钱的好渠道啊。 “哦~那不然就把户部给撤了吧。”朱元璋冷冷地盯着户部尚书费震，在考虑这人是不是费震推出来的。 “咱大明万里疆土，百姓数千万，耕地田亩数百万顷，每年国库岁入两千万两，竟然连支持五万大军持续作战一个月能力都没有了吗？” “更何况虽然人是咱带去的，但是战事基本没有，完全可以看作是一场长途的奔袭演练。” “难道说咱这大明的户部，连支持常备军奔袭演练一个月的本钱都没有了吗？” “每年那两千多万的岁入，怎么用完的？是不是想要朕一笔一笔找人去查证啊？” 朱元璋一时气急，这些人是脸都不要了。 每年国库的岁入，来年一年就用掉，还各种哭穷。 哭穷可以理解，毕竟国家太大，百废待兴，需要花钱的地方多。 可是他们这连一点盈余都没有，每年都是刚好收多少花多少，能这么巧的？ 还亏得自己各种节流，连官员的工资都被砍了不少，就是想着能余下一部分用来办事，搞半天老子不管节流多少，都没有余下的，真当咱这个皇帝是个蠢猪不成？ “算了，朕也懒得查你们究竟每年要从国库里面抠多少装进自己口袋了。” “但朕要强调的一点，那就是该办的事儿，得办好，别钱花了又没花足，搞得净剩下一些烂尾的糟心事。” “咱也明说了，兴华伯早就在建议朕给你们涨工资了，你们也别老想着从他那里捞好处，他你们谁要是敢动，朕绝不会问缘由，直接就诛了你们九族。有胆子大的可以试试看。” 听到朱元璋不计较他们捞国库的钱，众多官员皆是松了一口气。 随后听说张寒凌建议朱元璋给他们涨工资，他们对他竟也升起了一丝感激之情，尽管他是皇帝的人，天然立场上就有冲突。 “再说上海县这件事儿，你们应该清楚是怎么回事儿。朕清楚，你们也清楚，以往大家相互演也就罢了，但是这次朕不想演。” “在上海县杀的那批人，你们不允许有意见，朕让他们死，他们就必须死。朕让你们死，你们也必须死！听得懂么？” 朱元璋虽然看重读书人，给读书人以极大的优待，但是这次是真的让他觉得，文人对国家从上至下的控制实在太深了。 这种控制让他毫无办法，除了一个字，那就是杀，别无他法。 当一个皇帝掌控帝国的手段只剩下杀之后，他也只能在疯狂的杀戮中彻底消亡。 所以朱元璋彻底改变了思路，文人只能利用，不好利用那就杀，好好听话那就让你们有好日子过，别总想着特么的回到前宋时期的皇帝与士大夫共治天下的局面，你们不配！ “最后，朕在上海县已经办完事了，你们不管有没有牵连，朕都不会再追究了，但是该缩回来的爪子，记得缩回来。不然朕不介意送你们下去和胡惟庸作伴！” 最后，在众位中央大员战战兢兢的状态下，朱元璋宣布了此事的结果：到此为止，再敢言者杀无赦！ 第92章 到达海参崴，都是野猪皮 与此同时，经过近十天的航行，张寒凌等人终于是到达了既定位置。 海面上航行着十四艘海船，显然这些天风平浪静，给他们的行动带来了极大的安全感。 一行人看向不远处的海岸线，纷纷激动的大呼小叫。 毕竟大多都不算是渔民，在海上生活这么长时间，早就精神焦虑了。 由于是第一次走这条航线，虽说本身就沿着海岸线走的，但是为了节省时间，肯定也是尽可能走直线，一些凹进去的海湾之类的都是直接横穿，有时候就会丢失沿岸的参照物。 失去参照物之后，为了重新矫正航线，在海上这些天可是把大家搞得焦头烂额。 可算是要到达预定地点了，众人已经想着上岸之后一定要抓羊来吃烤全羊，也有人想着要去青楼解放一下自己。 当然，对于这些人的想法，张寒凌是很能理解的。 虽说来到大明时空这么久了，也没有逛过青楼游过秦淮，但是不妨碍这个年纪老青年懂这些道道啊。 其实从内心深处而言，张寒凌是很想让朱元璋把这些青楼都给取缔了的。 毕竟黄赌毒，这个时代除了毒没有之外，黄和赌从来都是连体婴儿，这些玩意儿始终是社会治安问题的根源，杜绝肯定不可能，但是也不能明目张胆形成庞大的产业啊。 要知道当一个产业形成巨大的利益集团之后，为了利益的最大化和长久化，一系列的产业链必然会悄然形成。 就拿青楼举例，为了确保生意不绝，必须要长期有质量上乘的好姑娘来撑场子，由此而衍生的绑架、强抢等事件会不断增加。 加上社会经济发展的停滞，土地兼并越发严重，卖儿卖女的数不胜数，多数都是卖给地主们当牛做马，还有部分质量好的就卖到青楼酒肆的。 搞到最后反而好像进了这种场子的还能过得好点，真是天大的讽刺。 在张寒凌心里，这些人都是可以转化为工人的上好的生产力啊，没看新华夏刚成立的时候，全国青楼都被清理了，那些女子或者龟公，不都是安排去踩缝纫机学习技术吗？ 等学好技术了，分配到工厂里开始新的生活，这不也挺好吗? 算了算了，摇了摇脑袋，把这些目前还没谱儿的事都先放一边。 当前还是先上岸，花几天时间安排好海参崴补给站的事情，补充一下物资之后在考虑继续跑路。 很快，船队在海参崴城外的码头靠岸。 不得不说这个时期海参崴已经有了一定的规模，至少看起来也相当于一个内陆县城了，但实际这个时期只是一座卫城，驻扎有一千户卫所的明军。 海边的码头离城极近，所以这码头上长期活动的人不算少，除了大批的渔民之外，还有很多内城的人在此交易，形成了相对繁荣的小市场。 本地人都非常好奇，这么大的船队从来没见到过，特别是为首三艘战船模样的，超过500料的大小，更是让本地小渔船叹为观止。 船上明军列队之后，有序下船，一看这制式军服和武器，本地人就知道了，这是大明天兵过来啦。 船队还未靠岸，就有人传信给城内驻扎在此的明军武官了。 不多时，张寒凌他们才下船，正在观看市场上各种丰富渔获交易的时候，城内来人了。 一小队明军穿着火红鸳鸯战袄，还带着皮帽，武官更是披着虎皮大衣，土豪气息一览无余。 “鄙人大明奴儿干都司下辖建州左卫指挥使猛哥帖木儿（永乐年间才册封的，先拿来用一用），不知各位来此所为何事？” 猛哥帖木儿竟然会汉话，虽然有些蹩脚，但是在场众人还是能听懂的。 这个时候海参崴还是建州左卫，指挥使也是历史上努尔哈赤的六世祖猛哥帖木儿。 直到李成梁经略辽东的时候，收了努尔哈赤做奴隶，让他当了建州左卫指挥使，这才使得野猪皮彻底失控。 至少在明初时期，这个时候建州卫、建州左卫、建州右卫都是被明军充分控制的，当地的野猪皮们都被打怕了，再加上他们又是渔猎民族，生产力低的令人发指，跟野人没什么分别，所以对大明内陆来人和明军还是很畏惧的。 也就是经过两百多年的教化，让建州这大片区域的建州女真渐渐生产力得到提高，加上明朝地方官员和军队控制力的下降，导致这些野猪们开始玩起小心思，偷偷奴役了大批汉地过来的开荒人，给他们种田，他们则基本完全脱产搞军事训练，这才使得他们前期战斗力爆表。 不得不说，古代那种基本完全脱产的军队，哪个战斗力不强？ 明初的那二十万精锐不都差不多是脱产的吗？平时除了军事训练，是不需要去参与劳动生产的。 要不是土木堡一下子都被干碎了，周边那些藩属国啊，小野人们啊，甚至于北方的蒙元骑兵啊，都其实算不上什么的。 没看明初那六七十年的时间里，朱元璋也好，朱棣也罢，甚至是朱瞻基那货，不都是带着明军精锐从南揍到北的么？ 东南亚半岛的什么安南、占城、缅甸、真蜡、旧港宣慰司不都是那个时候打服了对方才搞起来的吗？ 北边打的北元分裂成鞑靼和瓦刺、还分出去个青海土默特，西边的东察合台汗国倒是没打赢，不过也正常，西域那块战线太长，败了一次就基本只能让出来了。 但是对于现在得到张寒凌加持的朱元璋而言，当年派冯胜和傅友德打输的岭北之战的仇，迟早是要报的。 好了，又扯远了，还是回来海参崴。 “我等是陛下派遣前往东北探索大陆与海洋的船队，船队的主事人是四皇子朱棣和五皇子朱橚。” 张寒凌有些惊异的看着这群金钱鼠尾的野猪皮，觉得老朱还是太放任了，这种地方怎么能搞民族自治呢，得干废他们啊，让他们当奴隶挖矿伐木挖土豆儿不香嘛？ 好在现在他们还挺听话，暂时能让补给站建起来，等后面朱元璋直接大军压境，迁来内陆百姓，把这里打造的固若金汤之后，就可以对这些野猪皮们动刀子了。 “我们此次前来只是临时停靠，不会在这里待太久，不过因为此处位于整条航线的重要节点上，所以想要在这里建立一个小的补给站，以便于以后再有船队往北往东的时候进行补给。” “补给站的建设人员我们已经挑选出来50人，只在城外建设城寨即可，平时的生活物资和补给点的建设都将通过与本地交易来完成。” “此外，这补给站的人员多数是渔民，因此其安全需要指挥使大人能多多照顾。” 考虑现在还不能撕破脸皮，张寒凌很是有颜色的给这群野猪皮们脸面。 同时为了让他们放松警惕，还提出在城外建立补给站，不进城他们就不担心咱抢他们地盘了嘛，不过后面抢不抢那谁说得准。 而且张寒凌显然也是有些失算的，本来还以为老朱会派一些流官来这里，让这里有一些可以依仗的明人的，搞半天这里鸡毛明人都没有，毕竟跟野人一起过活，想来大家都不太愿意。 “只是如此小事的话，俺作主允了，城外也有些小型屯堡，你们补给站可以在靠近海边的屯堡建起来。” “还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跟俺说，那些野人贱民随便用，敢有不敬你们随便杀就是了。具体事宜不如请皇子殿下们移步城内，让俺也能好好招待诸位一番，已尽地主之谊嘛。” 显然，这蠢猪自己已经把自己当明人了，对本地土着的其他野猪那是一点都看不上的。 第93章 双城卫与物资补充 ps:更正一下前文的错误，海参崴在明初时期设置的卫城名叫双城卫，但是是建州左卫势力范围，也是建州左卫主要驻扎地。前文已经做了修改。 进入双城卫内，张寒凌发现其实这里也不是没有明人，只是这里没有带着官方身份的明人而已。 城内的明人人数其实不算多，多数是一些商人，看起来都是冲着这里的海货来的。 指挥使府内，张寒凌、朱棣和朱橚等人受到了猛哥帖木儿的热情招待。 除了搬上来一大堆的东北野味和一些高品质渔获之外，居然还有大明售卖的酒水。 “殿下们请不要嫌弃，穷山恶水只有这些东西来招待各位，是俺们的不周。来来来，俺先敬各位！”说着，猛哥帖木儿端起陶碗一饮而尽，一碗一斤多的酒就这么闷下去了，看来是馋的很呐。 “指挥使大人客气了！”“客气客气！” 众人也举碗相迎，但多数只是浅尝一口，也是为了防止醉酒误事，张寒凌下船之前早就反复与大家强调过。 酒过三巡，大家也打开了话匣子，猛哥帖木儿主动问起张寒凌他们的行程和探索目标以及需要的帮助。 “不知两位殿下准备去往北方何处探查，北方据俺所知，非常寒冷，也没有太多丰富的物产。” “哈哈，有劳指挥使大人挂念，我们本次往北主要是探查一下地理风貌，绘制大明完整的地图罢了。” “此外，我们这次主要的补给需求包括可供数百人御寒的皮草，少量粮食水果和淡水，此外还希望能建立好一个补给站，为以后的继续探索进行补给。” 朱棣作为此行官方身份最高的，自然是由他来发言，张寒凌也乐得清闲。 “这个好说，皮草俺们城内多的是，每年打那么多野兽，剥下的皮草也堆成小山了，来这里进行采购的大明商人数量又不多，很多皮草最后都是坏掉了只能扔掉。俺作主赠送给二位殿下五百张，晚点直接去库内取就好了。” “至于粮食的话，我们也储藏不多，但是肉食倒是可以足量提供。” “诶~我们需要补充的正是肉食，粮食的话我们自朝鲜已经采购过一部分。另外茶砖你们这边有的吧？我们也想补充点。” 考虑到吃了陆地肉类动物的肉之后，需要多喝点茶解解腻，张寒凌觉得要是能多弄点茶砖会更有性价比。 “有有有，那些大明商人带来不少呢，也是我们这边的紧俏货，你们可以在城内或者码头的市场那边直接去采购。” “最后就是淡水，我们这儿水是足够的，各位找到河流自取便可。” “那就多谢指挥使大人了，解了我等燃眉之急。待我等返回大明，定会在陛下跟前美言一番，鼓动更多的大明行商前来，给贵地带来更多好货。” 这一番话正好打在猛哥帖木儿的心口上，他就是巴不得更多人来这里互市，这样他们才有更丰富的物资用来享受，因此被哄得连连大笑。 酒饱饭足，事儿也谈完了，大伙儿谢过猛哥帖木儿的招待，便组织人手去接收那些皮草了。 而张寒凌和朱家两兄弟则带上老秦和夏刚以及一小队明军在城内闲逛。 主要是想找个可以住人的地方，晚上大家可以在陆地上休息休息。 此外，也是为了采购茶砖和看看有没有好东西可以一并采购的。 结果逛遍了全城，愣是没有找到一个商业性质的客栈之类的。 最后只好决定派人去找猛哥帖木儿，让他安排出一些民居给众人休息才算作罢，这也引得不少有些小心思的明军失望不已。 毕竟他们可都是想着上岸来找个地方风流快活一番的，这双城卫可没这种产业。 虽说也有本地土着女人见他们是明人，而且一看就富贵非常，于是主动靠上来，但是反倒是引得大家烦躁不已。 这些渔猎民族的女人目前可都是女真族的壮劳力，一个个五大三粗就不说了，个人卫生条件实在是惨不忍睹。 更不要说与江南的那些依人小鸟相比了，简直了，算是把想要沾点荤腥的明军士兵都恶心到了。 “哈哈，你们都别搞得这么失落的样子，这小城里确实没啥可玩的，等我们继续北上，到奴儿干都司府城特林城，就可以好好玩一玩儿了。” 夏刚看到大家的神色，笑着打趣道。 他作为前太子冼马，对于大明疆域内的主要府城的情况还是比较了解的。 休息了两天之后，物资也基本补充完毕，众人便与猛哥帖木儿道别，再次扬帆起航向北而去。 船上众人看着眼前的这一大堆的皮草，不由面现苦涩。 因为这深山老林里打上来的野兽，皮毛虽然剥了下来，但是硝制水准实在是太差了点。 都知道没有硝制的皮草会变得干巴巴硬邦邦，还会有一阵阵难闻的气味。 这一下弄上来五百件，堆在那里实在令人作呕，得想想办法看如何解决。 张寒凌被朱棣急急忙忙的喊来，看到这玩意儿之后，也是一拍脑门，把这个搞忘了。 “你们都先别急，这样，都先把这些皮草丢到一艘船上去，上面轮流留几个人操船就行。其他人都分散到别的船上先待着。” “然后等到了特林城，我们再想办法处理哈。” 安抚了众人，提出了暂时隔离的解决方案，张寒凌拉着朱棣问道：“特林那边有成建制的明军吗？而且那边好不好弄到硝石？” “作为府城，肯定是有明军军营的，而且必然有边军驻扎。至于硝石，这个可说不定，火药肯定有，硝石恐怕不会专门准备。” 朱棣皱着眉头，细细思考了一下之后告诉张寒凌。 “好吧。那这样子，硝石关系到我们处理这些皮草，等到了特林城，你去找到明军的头儿，让他们去找一下硝石，帮着收集点。” “最后还有个问题，我们这战船上的火药都是颗粒火药吧？数量够吗？” 火铳和大炮是船队的武力保障，张寒凌也是很关心的。 主要还是担心上岸之后被土着袭击，海上现在除了他们的船，鸟毛都没有几根，主要的敌人也仅仅只是风浪而已。 “当然足够，老师放心，这次带的武器和火药威力很大，数量也够的。”朱棣赶紧保证道。 第94章 特林城与青铜绣春刀 经过三日的航行，很快船队就到达了鞑靼海峡。 特林城是奴儿干都司的首府，位于黑龙江出海口，位置上看处在鞑靼海峡最窄处，与库页岛隔海相望。 作为明朝在外东北建立的最大军事堡垒，特林城人口一点都不少，而且明人数量也不算少。 全城人口近一万余人，除去卫所军1500人以外，其余的都是内陆明人和本地的少数民族。 城外还聚集建立了不少村庄，城内外人口总数甚至能突破2.5万人，这在这种寒冷的地方是很少见的。 毕竟就算是在现代，像海参崴、共青城、伯力、海兰泡等等这些城市，人口数量也不过20-30万人上下，明朝时期在外东北就能有一座数万人的小城，是很难得的一件事。 至少证明了明朝这个时期对于外东北控制实际是比较强的，沿着河流设置的卫所数量有数十个，整体驻扎的军队如果包含上地方土着，可能不会低于5万人。 进入特林城后，早已有人等候在城门处，是特林的行政长官和奴儿干都司总兵。 “微臣恭迎燕王殿下！”数人尽皆恭敬万分，毕竟这偏远的地方，基本上是见不到皇室中人的。 前几日就有建州左卫派来的人说四皇子殿下等人正在北上，不日就将到达特林城，特林城的主官也已准备了有两日了。 “无须多礼，各位代陛下守戍边疆，将这苦寒之地治理得生机勃勃，功劳甚大！”朱棣赶紧回礼，顺便赞扬了一下这些人。 “我等来此不会待太久，顶多两三日，诸位只需提供一些补给便可。”朱棣说出此行的目的。 “那是自然，殿下需要什么，我等必然全力配合。” “既然如此，先给我们准备一些风干的肉食，然后城内有会硝制皮毛的匠人吗？有的话帮我们处理一下船上的一批皮草，酬劳我们这边来出。” “殿下直接安排就是，其他的微臣等来负责即可。本城内也是别有风情的，殿下们可趁着闲暇游览一番。” 交代好这些事情，大家也兴冲冲的冲进城内，终于可以放松一把了。 看着破落的小城，张寒凌也是微微一笑，这个地方确实还不错，至少大明花了点力气经营这里。 逛着逛着，张寒凌发现路边有些人在摆摊，卖的不是山货海货，居然是一些古董物件。 这些古董物件有骨头、石头制式的，还有锈迹斑斑的青铜武器之类的。 带着一丝好奇，张寒凌凑近细看起来。 “欸~客官好眼力啊，俺们这都是古墓里面挖出来的，都是上古时期的老物件了，年代绝对久远。”想不到摆摊的老板竟然也是明人，而且还是一个摸金校尉，实在是罕见。 “不知老板怎么跑这么偏远的地方来做这门生意呢？这天寒地冻的，哪有什么好墓能挖的。” 张寒凌试探了一下，看看能不能套出这老板的身份来。 “哈哈，客官勿要多问，只需要知道这都是真东西好东西就行了，带回关内不好出手，在这边买卖成交之后，各奔东西，互不认识。” 老板也不多说，反正想知道这些东西是从哪些墓里弄出来的，那是不可能的，这偏远的特林城正适合当成黑市，交易完成，互不相干，完美！ “行吧行吧，不过我看这青铜器，明显是假的吧？啥时候的古代物件是咱亲军都尉府的制式绣春刀啊？” “搞个绣春刀也就罢了，还弄成青铜的，不搞成青铜的显不出年代感是吧？” 张寒凌颠了颠手里的青铜武器，赫然就是制式绣春刀（明初时期就已经定型生产）。 “这~老兄你是同道中人？”显然，老板知道自己被识破了。 想不到这偏远之地居然还能遇到老朱手下的锦衣卫（现在还是亲军都尉府和仪鸾司）的人，看来他对这边也是有所关注的。 “哈哈，你这玩意儿有点意思，多少钱？”张寒凌不理会老板的试探，打算买下这把刀，毕竟是青铜材质的，少见勒！ “嘿嘿，您还真是好眼光，这把刀可是按照标准制式完美复刻的，要不是青铜的，专业人士都看不出来真假哦。” “你吹牛的吧，还专业人士都看不出真假呢。” “不信您可以自己验验货，去弄一把真的制式刀拿来对比一下嘛，所有细节绝对真实！” “得得得，别扯了，我也就是对这玩意儿感到有趣，拿给我吧，好多钱？” “您真心想要的话，一口价1万两。” “多少啊？我尼玛，1万两我不如去让人打造把金的给我了。老板你不真诚，还是算了吧。” 张寒凌撇撇嘴，这狗东西还真是敢开口啊。 “不是，那您想多少钱，您还个价啊。” “您允许我开价，我也允许您还价啊。对不对，说不定就成了呢。” “卧槽~你可真是个人才。10两银子如何？多一分钱我都不出！你要不行，那我就走了。” 张寒凌直接一刀砍到大拇指上，只愿意出10两，同时起身假装要走。 “哎~好好好，10两就10两。这个价格你不要跟别人讲啊，我们都是亏钱卖的。” 小老板赶忙喊住张寒凌，最终10两成交了这把青铜绣春刀。 拿着刀回到临时住所，刚好朱棣也在，看到这把刀，眼神一亮。 “老师，这刀有些奇怪啊。”摸着刀身，朱棣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没啥奇怪的，遇到这有意思的家伙，居然打造了一把青铜的绣春刀，我觉得有点意思，就10两买了回来。”张寒凌把跟这家伙的交易过程告诉给朱棣。 “这么说城内其实是有父皇安排的自己人的？不知道能不能联系上他们，他们对于继续往北的路程，肯定进行多探索研究，找他们带路能省却我们不少的时间。” 略一沉吟，朱棣觉得这些人应该是长期探索整个外东北的，所以对地形非常熟悉，用来当向导绝对没有问题。 “有点道理，我倒是没想到这点，既然有这想法，不如你安排人去和他们接触一下，具体选谁来当向导，你们自己商量。” 点了点头，张寒凌也觉得此事可行，将那个老板的位置告诉朱棣，让他尽快去安排这些事情。 第95章 张寒凌的野望 对于特林城，张寒凌是没有太多的想法，正常而言，这个位置也极为重要。 从亚洲地图上看，控制住海参崴、特林城和图古罗这三座城市，就相当于控制住了整个亚洲大陆东端的整条海岸线。 向内收缩来看，这三座大城，算得上是海上势力进入大陆的第一道防线。 不过对于张寒凌而言，倭国的灭亡必然是板上钉钉的，与其在陆地上花费太大心力去打造防线，不如直接在海上用大量的岛屿作为缓冲。 由此，张寒凌打算鼓动老朱想办法把整个第一岛链全部拿下，另外还要抢占一个海上突出部作为前进基地，这个基地暂时选定为吕宋，也就是那个时期的纳吐纳群岛，也即现代的菲律宾最大的岛屿。 除此之外，在拿下整个北美洲西岸之前，大明在太平洋上的最低底线就以此为界。 即使后世的大明还是被玩坏了，华夏大地皇朝再次回归封建社会，那现在经营的海上的这大片缓冲带，至少可以让大陆上的华夏皇朝有数十年的缓冲期。 让他们有机会去意识到自己已经落伍，有机会奋起直追乃至翻盘。 当然，目前来看，只要老朱家不要真的蠢到无可救药，在张寒凌的忽悠下，把那些奇奇怪怪的不合理的所谓祖训给改掉，应该是能够撑很久的。 只要汉人政权还有进取心，就不用担心他们会全面落后于世界其他地方。 不过又有人说，既然你个穿越者这么牛逼，怎么不直接同统一全球呢？ 直接统一了，让其他国家和种族都不存在了，那不就是大明万万年了吗？ 对此，张寒凌的考虑是，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还是不要有了。 世界很小，但是也很大。 想要将势力分布到全球范围内，且不说全部横推，仅仅只是从海岸线开始侵蚀。 北欧那些维京海盗用了三百年才在南北美洲东岸站住脚，不是他们不想占更多，是人口跟不上，同时也是运输能力不够。 而当年的日不落帝国为了占领全球主要的富庶地区，从工业革命开始，到完成日不落的壮举，一样花了近二百年。 整个地球的生产力水平，在工业革命之前，中央势力能控制的范围正常来讲就只有马匹狂奔一个月左右的距离，超出这个距离，其影响力就会直线下滑。 至于跨海形成洲际势力，除了地中海那片，其他地方都不合适，太平洋这边海岛太零散，距离大陆太远，风浪也大，消息都没法传递的情况下，连近在咫尺的东南亚群岛都没法全面占领。 所以说，即使有张寒凌的帮助，让大明从现在开始就拥有跨过第一次工业革命的的技术，其社会生产力的爆发也是需要产业的长久发展，形成足够的底蕴之后才能对外无限扩张的。 而光是这样的产业链的发展，就不是三五年能完成的。 按照张寒凌的计划，大明在40年内完成第一次工业革命的绝大部分技术革新，形成足够容纳大量失地人口的新兴产业，就已经算不错了。 就是一切顺利，人口也是一大问题，人口不够的情况下，鸡毛都发展不起来。 就像当年的英国，开始工业革命的时候人口700多万，工业革命完成到占领全世界花了200年，用全世界的资源来供养他们，也才发展到不到2000万人口。 区区三五十年的发展，大明人口最多能在现在6000万的基础上增加到1亿就算顶天了。 而到那个时候自己都快70了，牛马都应该退休了吧。 更何况，就算有一亿人口，也不能迁出去太多啊，主体民族占比不够是会出大问题的。 从现代那近200个国家的情况来看，发展停滞甚至倒退，民族矛盾极深的国家无一不是主体民族占比太低导致的。 即使靠着某些思想团结到一起，也很容易被瓦解掉，比如曾经的蓝斯拉夫。 所以，任何一个强盛帝国的建立，都是在主体民族具有绝对占比的情况下产生的。 当然，肯定有人会质疑，后世的美帝，他们是移民国家，怎么就强盛起来了呢？ 他们一样是主体民族占有绝对的话语权，所以才能在没有外敌的情况下发展起来的。 他们的主体民族是欧洲的昂撒人（含日耳曼人）、凯尔特人等组合起来的白人，弱势民族是黑奴。 只是后来黑人数量越来越多，才导致美帝社会越来越割裂，直到后期甚至出现所谓的政治正确，这也是社会割裂具体表现。 他们的问题至少在短期内没有办法解决，除非是一场波及全世界的大清洗，才有可能形成新的种族平衡。 不过按照生产资料的占有和生产力发展水平来看，到最后还是那些曾经的弱势族群被清洗，这也是人类历史进化的基本规律。 好了，又扯远了，回来特林城。 对于张寒凌来说，内心大陆基本盘就该包括西至阿尔卑斯山脉——里海——波斯湾，东至阿拉斯加——勘察加半岛——倭国——吕宋一线，南至加里曼岛——苏门答腊岛一线，北至北冰洋，西南至马尔代夫。 由此将整个亚洲大陆绝大部分区域纳入中央皇朝的基本盘里，形成对现有疆域的巨大缓冲区，才算上的高枕无忧。 要完成这一壮举，需要技术改革的地方还是很多，需要思考的战略规划也非常庞大。 所以目前张寒凌也仅仅只是将其揭开很小的一部分，让老朱在近十年内专心经营东北贝加尔湖和拿勒河以东，直到阿拉斯加，就够了。 之后再花十年经略东南亚半岛和南洋群岛，再花十年将南亚次大陆收入囊中，最后才往西全面推进。 以老朱还剩18年的执政年限来看，他最多也就完成前两步。 但这已经是张寒凌最最低的底线了，因为皇权交替后，下一任皇帝或者利益集团是否还愿意让自己推着走，那就不是自己能决定的事了。 即使下一任皇帝不是朱标就是朱雄英，张寒凌一样不敢保证自己后续的计划能顺利执行。 第96章 淡水保质与到达图古罗 带着这些思考，张寒凌等人在特林城休息了两日，物资补给也基本完成，正要出发之际，夏刚突然跑来反映了一个问题。 “兴华伯，我们好像遇到了一个问题，虽然不算太严重，但是很影响船队士气。” 夏刚知道船队总负责就是眼前的兴华伯，连四皇子和五皇子都是他的学生，自然也不敢怠慢。 “具体是什么问题，说说看。” 张寒凌本来在思考着自己未来数十年的布局，听到有问题便让夏刚说出来。 “主要是关于淡水保存的问题。之前我们补充的淡水都是充入淡水仓，以木桶的形式来保存的。但是木桶保存的淡水一是容易泄露掉，两外就是极其容易变质，发绿发黑。” “导致很多船员都无法适应，连口清澈的淡水都喝不到，很影响士气。”夏刚如实道来，虽说一直都在想办法，但是改善并不大。 “远洋船只的淡水保存确实是个大问题，喝那些变质的黑水绿水，肯定会的病的。” 张寒凌发现这确实是个很严重的问题，也自责自己没有提前想到教他们储存淡水。 “你去城里找找看，看有没有植物油。植物油的话，算了，去问下他们有没有用松子榨油吧。有的话弄一些松子油，每个装淡水的水桶里都滴上一层油，就可以确保淡水不变质了。” “要喝水的话，就在木桶下面凿个洞接水，喝完了之后拿木塞塞上就完事了。” 由于这个时期远洋船只很少，即使前宋时期南亚贸易极其繁盛，海船的出海时间一般也就一个月以内，再加上南亚岛屿众多，很多时候船只都能中途获得淡水补给，所以关于防止淡水变质方法传播的并不广。 也就张寒凌当年学习地理大发现的时候，相关资料里面提到过西班牙人就是用这种方法保证水质，这才直接拿来就用。 当然，还有更好的办法，既可以防止水变质，又能补充维生素c防止坏血症，那就是弄一大堆柠檬，柠檬的而保质期很长，而且加入水中还能防止微生物泛滥，是很好保鲜剂。 帮助夏刚他们解决了最后的问题之后，大家告别这边的明人官员，再次扬帆起航，这次北上距离不算远，且去的图古罗目前还没有建城。 这个地方位于兀的河（现代乌第河）的出海口，其实从居住角度来讲，这个地方更加适合居住。 因为图古罗既位于河口地带，更由于此处是萨哈林湾的海湾内部，如果找个城市类比的话，这样的地理位置和华夏渤海湾的塘沽其实差不多，只是纬度有差别，这里更冷一些而已。 但是这样一个重要的位置，大明也只是设立了为兀的河卫，而这个兀的河卫又没有设立专门的驻地，长期都是围绕在特林城那边驻扎，只是按时过来进行武装巡逻而已。 所以这次到达这里之后，张寒凌需要找一个更加能诱惑老朱派军前来驻扎，同时迁徙明人过来建城的理由。 历史上没有专门记载过，明军在这荒山野岭找到过金矿。 对于这一点，张寒凌其实很奇怪，因为图古罗这里出发往兀的河上游走，其实是很容易在河里找到金子的，为何兀的河卫的人就没有发现的。 打定主意，张寒凌招呼大家先把渔网都准备好，现在是五月份，每年五六月正好是大马哈鱼的洄游时期，这一波一定要在兀的河口捞一网大的。 几日之后，船队已经在萨哈林湾航行着了，海湾内的海面相对于外海更加平静。 长时间的风平浪静，搞得大家都跑到甲板上来了，众人晒太阳的晒太阳，钓鱼的钓鱼，好不惬意。 张寒凌注意到，今天这上鱼速度挺快，而且鱼的个头都挺大的，其他船上围观钓鱼的人群不时地发出一声声惊呼。 “额滴神~怎么这么大，这都快百斤了吧？” “日你滴仙人板板！快来个人帮帮忙，上大鱼了。” “入你娘！这是什么鱼，怎么看着花花绿绿的啊？” 这半天下来，大家钓的主要都是大马哈鱼，但是钓上来魔鬼鱼、月亮鱼之类的奇奇怪怪的鱼也很多。 特别是那花花绿绿的月亮鱼，看着贼好看，但是大家又不知道能不能吃，只好送到这边来给张寒凌他们。 “老师，这鱼这么好看，应该很好吃的吧？”朱棣这段时间各种奇怪的鱼都吃过，要不是每次张寒凌都看着，鬼知道会不会吃到有毒的家伙。 “这鱼叫月亮鱼，正常情况下只有在月亮很圆的晚上才会钓得到的，这大白天钓到还真是不多见。” “这玩意儿看着确实好看，但是肉不算太好吃，比不上大黄鱼和银鲳以及大马哈鱼。” “啊，不好吃的吗，那算了，看着好看也没用，又不能送回应天给父皇，不如放生了算了。”朱棣略显失望的说道，本来想着送给老爹让他们也图个新鲜，但是一想到这都距离上万里，便觉得没必要留下来了。 “真想给你老爹送过去？教你个办法，把鱼皮剥下来，完整的剥下来，然后鱼头留着风干，然后把鱼皮做成标本给他不就完了？” 张寒凌也想到，完全可以把沿途的这些发现都搞成标本，到时候专门记录起来，形成一部书，这不是这个时代大发现的百科全书吗？ 正这个时候，朱橚凑上来，张寒凌看到他，眼神一亮，说到这个，这老五不正拿手嘛？ “来来来，老五，这个任务交给你了，另外，你带了纸笔没有的？专门让人腾出一个仓位来，保存这些标本，然后你记录一下这一路的发现，等回国了组织人编纂成书吧。” “给你一个青史留名的机会，好好把握！”看着朱老五稚气未脱的脸庞，张寒凌一张大饼直接呼了上去。 “啊？这~这也可以的吗？”朱橚一直没啥存在感，主要就是跟在老四屁股后面，让干啥干啥，平时话也不多。 “怎么不可以！？你四哥不也没大你多少嘛？他都能单独带兵了呢，而且这一路打架的活儿不都是他来解决的吗？他能行，你怎么就不能行？男人怎么能说自己不行？你小子才多大呢。”张寒凌一脸的恨铁不成钢，小小的刺激了一下朱橚。 第97章 捞鱼和探索任务 随着船队接近兀的河口，张寒凌也赶紧让大家都收杆，准备拿网开搞了。 越是接近河口，水深就越浅，众人发现水底下很明显的乌泱泱的鱼群，全都是正在洄游的大马哈鱼。 “赶紧赶紧，快点到河口中心去下网，这么多鱼，还是带鱼籽的，就算是煮汤也是贼鲜的。” 张寒凌站在船头招着手，招呼大家赶紧开船。 到达河口之后，往上游继续回溯，等到达相对平稳一些的地方之后，各船都撒下渔网。 “准备起网~！一二三，嘿~！”“加把劲，就要上来了!” 随着一网一网的大马哈鱼被拉起来，全队人皆是兴奋异常。 毕竟在内陆或近海区域，很少见过这种随便洒一网，就能拉起来数百斤大鱼的情况。 下了四五网之后，船上到处都是鱼，已经没有办法再继续下去了。 张寒凌再一声招呼“适可而止~适可而止，吃不完的！” 于是船队便恋恋不舍地慢慢寻了一处相对平坦的地方有序停靠好。 “不能再往前了，不然要搁浅的，直接下去一些人，先去砍些木材过来搭建一个简易码头我们再下。”朱棣拦住还在往岸边靠的船只，免得到时候搁浅了难以弄下来。 一时近百人借小木舟分批上岸，岸边都是一望无际的松柏树，虽说不适合用来当建设码头的材料，但是临时用一下也还行。 而张寒凌则指挥着船上其他人，将鱼虾蟹分类。 “嚯，好大~怕不是有百斤上下了吧，这几头都是呢。”朱橚边看着大家分拣，边指着分出来的几条最大的鱼，大声惊叹。 “得，今天晚饭就吃这个了，把这几条大的都干掉。小的明天吃，吃不掉的，就都风干储存起来。”张寒凌一拍手，这么大的鱼，他也没吃过的啊。 晚饭时间，众人起了二十来个篝火，时间太短没法搭建房屋，只能吃完之后先回船上过夜。 这图古罗虽然现在也是五月份左右，按理也是一年里比较暖和的时间。 但是毕竟接近北极之地，晚间气温还是很低的，虽不至于结冰，但是也近乎南方的冬天了。 人在外过夜的话，怕是很快就要冻死一些。 最大的战舰船舱内，张寒凌把船队的主要负责人都喊了过来。 “今晚先把任务讲清楚，明天直接出发。” “老师，这里荒无人烟，还需要做什么任务吗？” “当然，这里我们需要留下一批人来的，暂定四十人，外加两艘小船，他们的任务就是在这里尽可能的开拓，建设城寨。” “等到我们回来喊陛下派兵来之前，最少也要形成一个可供大军进驻的据点。” 张寒凌把计划目标说明了一下。 “那这样的话，就留四十个人是不是太少了。”朱棣有一些犹疑不决。 “没事儿，慢慢来，在这里有吃有喝，只要注意保暖就行，至于什么野兽之类的，他们都是士兵，只要建起来围栏了，基本就高枕无忧了。” “而且等我们回去之后一定要让老朱把特林城那边驻扎的兀的河卫的人都调来，要实实在在的把这里建设起来。” 不过要建设这里，就必须考虑东北之地的寒冷。 “他们每年只有半年时间可以进行建设，每年的10月之后只能窝冬，一定要注意储备取暖物资。” 外东北基本都是每年四月之后开始化冻完毕，直到10月就入冬了，所以建设任务挺重。 “他们还有四个月左右的时间，一定要建好至少至少四座大一些的木屋来防风雪，储备的取暖物资除了大量的伐木之外，还要想办法提取一定量的松香和鱼油，食物也要储备好。” “我可不想等明年再来的时候，这里只有四十具冻干尸体。” “你们晚些时候回去传话给每艘船，让他们自己报名，留在这里参与开拓的，以后直接分房分地分婆娘，还有最重要的，分黄金。” 张寒凌深知在这种地方想要活下去，难度是很大的，更何况还要承担一定强度的体力劳动，很少有人愿意留下来的。 “可以，不过老师，这分房分地可以理解，分婆娘和分黄金能搞吗？咱们去哪里找婆娘和黄金分给他们啊？” 朱棣望了望舱外一望无际的林海，不禁有些无语，确定这样的大饼他们能吃得下的？ “这不就是下一个任务了吗？下个任务就是找金矿，这里往上游走，快到河流源头的地方，河里就有金子，到时候也要组织人去开采的。” “啥？这鬼地方还有金矿？金子多么？” 白三宝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级别的会议，一直没敢说话，毕竟两个亲王加上他们的老师，外加一个前太子府太子冼马，怎么看也不是他这样的小卡拉米能在场的。 话音才出口，白三宝就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怎么脑子一转不过来就敢质疑兴华伯这尊大神的？ “当然，这里金子多着呢，等明天我带你们分成三队，两队在两岸边，一队在河里回溯，直到水浅的可以下人了，就直接下河去摸狗头金。” 张寒凌记得这个地方的金矿后世开采量是俄罗斯远东最大的，也是整个亚洲第二大金矿。 据说最开始发现这里有金子，也是在这里游荡的哥萨克骑兵在水边驻扎时，有人从河里摸出来人头大小的狗头金，这才知道这里水底下全都是金子。 后来发现光是河底就铺了一层金灿灿的金沙，阳光照射下都能发出熠熠金光。 “真有狗头金哇？那还等啥，不如我们现在就出发，明天一早就开始摸金子啊。”朱棣也不能淡定了，毕竟现在大明缺钱啊，当然不是大明的地方望族缺钱，真正缺钱的是大明的财政部——户部。 因为缺钱，从洪武十年开始，朱元璋就在控制战争发动的频次了，开始慢慢转入休养生息和充实国库。 要是真能从这里搞出一大批的金子，再从石见银矿弄到大量银子，朱棣相信老朱对北元的征伐将会立马开启。 “莫急莫急，金子就在那里，先休息好，明天还要好好探路的。” 第98章 还是要找外援，带队去摸狗头金 第二日，天气不太好，天空灰蒙蒙的，感觉可能要下雨。 张寒凌索性就不安排队伍去找金子了，发动所有人先选址伐木，建几个小木屋再说。 总不能把人丢这里，一点底蕴都不给他们留下。 然而，张寒凌却发现了一个不得不面对的问题，那就是搞建设，各种工具的损耗实在太严重了。 队伍里也没有专门考虑到这点，所以没有准备斧子、锯子之类的工具，单纯的用砍刀搞，太废刀了。 有鉴于此，张寒凌觉得需要自给自足，同时还要看看能不能找找特林城那边当外援。 对照地图研究了半天，也不知道行不行得通。 正在这时，朱棣带着人走了过来。 “老师，我把在特林城建立了联系的暗卫带来了，他们在这边已经待了四五年了，对特林城周边的地形地貌都非常熟悉。” “正好，我这还正要找人想办法从陆地上去联系一下特林城。”张寒凌抬头一看，好家伙，这不正是那个卖青铜绣春刀的老板吗？ “哟~老板被安排了啊？不是挖坟挖的好好的吗？这就被丢到这荒山野岭来了，这里应该没有坟头挖的啊。”哈哈笑着，张寒凌揶揄起了这个老暗卫。 “额，兴华伯说笑了，也就是因为卑下到处去挖坟，所以对整个奴儿干都司都比较熟悉，总旗大人才将我安排过来跟着殿下的。”略一尴尬，这暗卫也赶紧解释起来。 “哈哈，老师和他认识啊？这家伙叫王波，辽东人士，前元时期逃避战乱跑到长城内，之后其父亲加入亲军都尉府，他也承袭了下来。现在是特林城暗卫的小旗官。” “嗯，王波是吧？这样，我给你个许诺，你带着我们安排的几个人寻了路，去往特林城，在那边搞一些建筑要用的工具和匠人过来。” “要是办得好，以后这个地方建起城来，老子保举你当这里的守备将军。有没有信心接下来？” 张寒凌很好奇，这些明军里的小兵们，拿高官厚禄来诱惑，是不是真的能应了那句“明军不满饷，满饷不可敌”。 “啊？就这~?这就~！这就有些不好意思了哇！” 王波听到这个，顿时喜出望外，出个差也能捞到个将军当，不过还是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朱棣，毕竟他也拿不准这兴华伯说的能不能作数。 “看我作甚？老师说的还能有假，区区一个守备将军还需要老师保举？就算是六部主官，只要老师保举，陛下绝不会半点犹豫的应下。” 朱棣看王波还有些怀疑，赶紧出声替张寒凌作证。 让王波滚蛋之后，张寒凌对朱棣说道：“用本地人是合适的，但是这里位置太过重要，还是需要有人在他头上压着，特别是关于这里金矿的事，财帛动人心，等后面让老朱派兵过来的时候，你跟他好好讲一讲。” “老师放心，学生醒得！”朱棣面色一肃，神情认真。 “不过老师，这里我们计划待几天？今天房子已经建好了四座，虽然都不大，但是容纳四十人勉强挤一挤还是够的，等后面他们自己再继续建大的就好了。” “好了好了，知道你们是想去找金子。晚点两队人，多带两匹皮草，一路往上游摸过去，先探探路。” “切记，要让他们提高警惕，这儿应该是有些大型野兽的。带上两门虎蹲炮。” 考虑到这个地方已经很接近北极了，除了有一些游弋的西伯利亚虎（也就是华夏的东北虎），应该是会出现北极熊或者黑熊的，光靠火铳或者冷兵器，是很难击杀的。 所以有些不放心的张寒凌直接让安排每队人数不少于10人，还要带上一门虎蹲炮。 第三日，天气转晴，留下大部分人修建营地，分出来近60人，分成三队，沿着昨天安排的两队先去探路的队伍留下的记号溯流而上。 新规划的补给营地，考虑留下人数四十人，去特林城拉过来一批人应该也不会超过这个数，按照百人营地的标准规划的话。 需要的居住房屋不能少于二十间，另外还要带储物仓库，用于储备木材和食物，至于淡水就没必要了，旁边这么条大河呢。 另外打猎工具也要让他们制造一些，还有就是防止野人突袭，需要建起来一排三米以上的木制城墙。 虽说这些活儿看着挺多，其实人数一多起来，搞起来也是很快的，特别是等张寒凌等人找金子回来，才过去三四天，这里的城墙就已经初具雏形了。 张寒凌等人乘船在河中间逆流而上，控制好速度和两岸的队伍齐头并进。 往上游走了大概一天一夜，水深终于降低到没法行船了。 留下几人，安排战船停在此处等候，张寒凌带人乘小船继续往上划。 眼看水越来越浅了，小船都划不动了，张寒凌正准备让大家直接下水开摸的时候。 “轰~！轰~！”连续两声炮响，震得这片林海鸡飞狗跳，把张寒凌等人也吓了一跳。 “不会这么巧吧。刚好赶上人类大战熊瞎子？走走走，赶过去看看！” 张寒凌也顾不上下水了，带人将小船靠岸，拉着岸上的队伍就循着声音赶过去。 不过还没找到前日派出的先锋小队，他们就已经拖着一个庞然大物走了出来。 “啧，还真是个大家伙啊，这个头怕不是三五百斤了吧？”张寒凌带着好奇，还没见过野外的大黑熊呢。 只见这头被一炮轰的满肚子血窟窿的黑熊，背后的毛发油光水滑的，摸上去都有些扎手。 “来来来，快就地把这家伙给分解了，皮子带回去，肉的话就在这儿吃，不过那俩熊掌得留给我，特别是左掌（现代某些人吃熊掌是有讲究的，那就是只吃左掌，具体什么原因，俺们这些无产阶级不配知道）。” 一群人赶紧起锅烧油，好吧，没有锅，只能搭起烧烤架子，直接开烤，上百人的队伍，人均两斤肉差不多。 张寒凌只少少吃了点，毕竟肉吃多了便秘，这冰天雪地要是便秘，怕不是会被冻得缩回去的。 大家吃饱喝足之后，开始成群结队下水摸金子，一个个兴奋的不得了。 因为朱棣直接发话，不管是谁，摸到的金子提成三层，剩下的上交就行。 一想到要是摸到一块十斤重的狗头金，直接就能分到三斤，这些连金子都没见过的卫所老丘八恨不得多长几条手臂一起摸。 第99章 捡不完根本捡不完 上午时分的兀的河源头，潺潺清流划过众人的脚板，一丝凉意随着逐渐升高的朝阳慢慢消退。 极北之地的阳光透过密林，气温慢慢升高形成轻柔水汽弥散在林间。 清晨的松柏林里，丁达尔效应极为明显，静谧的环境中，大家竟一时无声，生怕声响惊破了这难得的美景。 近百人都下水开摸了，为了狗头金，一个个都兴头十足。 “嘿~老三，你说这玩意儿是不是金子？阳光照射下金光灿灿的。” 一个年岁二十左右的小兵悄声问了旁边稍显年长的士兵一声。 “这~有点像，听说黄金是软的，要不咬一口试试？” 旁边的老兵也有些拿不准，自从几年前从老爹那边承袭军户身份之后，家里除了饿不着，银子什么的基本上毛都见不到，更何况这么大块的黄金。 “好，那俺试试。” “噫！你看，能留下牙印，应该是真的呢！哈哈，发财了发财了！”年轻小兵压低声音，兴奋地低吼。 “擦，你小子真是走了狗屎运，快送去给殿下啊，老子也得赶紧去找找还有没有，你在哪儿找到的？”老兵嫌弃地瞥了小兵一眼，两眼放光地让小老弟给自己指位置。 “那边，大概三十步的位置，还没人路过那里，你快去，说不定还有，俺先去找殿下了！哈哈！” “滚吧滚吧！”老兵赶跑小兵，赶紧往那边挪过去。 张寒凌和朱棣这边，几人相距五六米细细地在脚底下摸着，偶尔捡起几块碎石头，出水一看只是普通的卵石，嫌弃地丢到一旁。 “殿下殿下，俺找到金子了。”这时，那捡到狗头金的小兵寻到此处。 人还没到，捧着块金子就赶忙喊了起来。 众人听到声音，尽皆手头一顿，头彩让人抢去了啊。 “啥？真有啊？快拿来看看~”朱棣也赶紧招手，让其快点过来。 “卧槽，这么大一块，这不得有个十来斤啊？都快赶上人头大小了，干脆叫人头金得了。” 张寒凌也凑过来，，看了眼眼前的狗头金，比划了一下大小，一时有些震惊。 “殿下，您看，应该是真金子，俺咬了一口，能留下牙印的。” 小兵殷勤的奉上狗头金，带着讨好的声音找朱棣报功。 “哈哈，老子还不知道是不是真金子啊？拿起来掂量掂量就知道了。” 朱棣颠了颠手里的狗头金，也是非常震惊，毕竟在大明还没遇到过这么大一坨金子呢。 这个年代的大明，黄金每年的开采量也就1.25吨，也就差不多4万两左右，加上民间私下流通的，以及部分黄金加工为金饰，中央财政每年能收储的黄金总量一般不高于2万两。 再加上开采后的黄金基本都是熔炼成一斤左右的金块，所以即使是皇家众人，也是没有见过很大块的黄金的。 “殿下，这块金子是俺们找到的第一块，有点开门红的意味。俺愿意全部献给殿下，不要半分提成！” 这小兵看张寒凌和朱棣都这么震惊地看着这块狗头金，赶忙一通忠心表上去。 “嚯，小崽子不错啊，人情世故懂的不少哇。” 张寒凌回过神，听到这话，不禁笑着看向这小兵。 “好，既然是第一块，那就不给你分了，不过也不让你吃亏，咱许你一艘战舰舰长的职位，等同于陆上的游击将军，如何？” 朱棣想到这次回去之后，老朱肯定会让他们继续出海，到时候的船队可以不会还这么小了。 到时候让这家伙也在船队里，当一艘船的老大也算可以。 手下这批人也就两三百人，多建两三只船队，基本上就都能分到每艘船上当主力了。 “啊？这~小的谢过殿下天恩！哈哈，俺也能成游击将军啦！” 小兵一听还有这好处，顿时比捡到狗头金还兴奋，恨不得马上就上船当老大。 “让你当船老大是可以的，但是你这次航行下来，一定要好好跟老船工们去学，除了操船的本事，还得学会怎么辨认方向、观察海况、预测天气等，要是不合格，到时候出问题了看咱把不把你丢海里喂鱼就是了。” 朱棣见此，一盆冷水泼下去。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小的一定好好学好好学！哈哈，俺这就再去找。” 小兵忙不迭地保证，也识趣地准备回去继续再找金子。 “看不出来诶，这地方狗头金这么大的。如此来看的话，这河里怕是底下铺着一层金沙呢。” 张寒凌适时地接过这块金子，招来白三宝，让他拿上岸亲自去守着。 白三宝苦着脸抱着金子上岸去了，他也想下水找狗头金啊，这都是捡钱啊。 “行了行了，别苦着个脸了。跟着咱们干就完了，金子不金子的算个啥，等你跟着去找到好东西了，回来陛下怕不是要给你封爵的，金子还有那么重要吗？” 张寒凌看着他苦哈哈的嘴脸，小声宽慰道，一时说的白三宝咧嘴直笑。 哈哈，就知道跟着兴华伯和燕王殿下走不会错，这不都有望封爵了吗？ 真要有那么一天，那才真是光宗耀祖了哇，要知道这年代封爵的可是号称与国同休的啊。 不理会白三宝的傻笑，张寒凌赶紧招呼朱棣，快去赶紧的摸啊，这么大的狗头金都出了，下面肯定还有好货。 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的也有其他人摸到金块了，纷纷上交过来。 张寒凌和朱棣也分别摸到两三块小金子，大概半斤到一斤的重量，就这也让两人兴奋不已。 等到时间推移到下午时分，众人也就往上游摸了以两千米的距离，看这到源头处怕不是还有五六千米。 而现在汇聚在白三宝那边的金块，拿装鱼的大筐子装着，看起来怕是一两百斤了，实在是令人难以置信的。 由此也可以想象这个金矿的含金量，最主要是这金矿属于浅层金矿，矿床都露出地面来了，河流冲刷都能带出来这么多。 稍微预计了一下，张寒凌考虑要摸到源头处，怕是还要一天到两天，总的黄金应该不会少于六百斤，当然，这是指现代的一斤500克，明朝时期的一斤可是16两的。 六百斤的黄金，算下来就是克，合计都六千两了，抵得上现在大明一年黄金储量的一半多了。 朱棣不时地往岸上的筐子中扫视过去，眼神里充满了希望和兴奋，已经在幻想回去了之后老朱会怎么夸奖他这个好大儿了，到时候也能让大哥开心不少。 第100章 张寒凌的安排与船队后续的隐忧 眼看天色渐晚，张寒凌招呼众人都先上岸，准备先搭好营帐，然后派人去再喊一百人过来，准备明天一天就摸完，免得后面天气不好，让大家给受寒整生病了。 将今日收集的金子找人抬上下游不远处停留的船上，这边的临时帐篷也已经搭好了。 这帐篷据说还是参考蒙古人那边的蒙古包搞出来的，只是没那么大，而且搭起来也简化了很多，经不起太大的风雪，不过当作临时营地还是很好用的。 “这金子的产量有点出乎人的意料了，这样，老四你赶紧安排人在图古罗那边等着。” “等王波回来了之后，赶紧让他带人再去送信到特林城给那边的锦衣卫头领，让他们立马送信回应天，八百里加急，让老朱快点直接派边军过来接管，免得在这深山野林发生意外。” 张寒凌首先考虑的是要控制住消息不能泄露，毕竟这么多黄金，不说野人了，就算是这边那些设立的土着卫所，肯定也会眼红不已。 到时候打个时间差，先跑来这里挖个一两个月，怕是能挖走好几百斤，再加上土着众多，那损失可就大了。 按张寒凌的想法，那就是直接让边军过来，老朱安排信得过的手下，比如中山王（死后封的）徐达，他现在不就在北方吗？ 让他过来后，震慑周边卫所的土着，然后让这些卫所出面强征那些野人和土着来挖矿，先吃一波最大的红利再说。 等到这边几个大的据点建好了之后，拉拢分化这些土着，让他们相互征伐，最后明军出面雷霆一击，灭掉其中一方的所有土着，剩下的那部分再等几年之后再直接派大军碾压，打散他们，让他们都去挖矿去。 跟朱棣说了这些计划之后，具体的让他自己在密信中去和老朱头疼吧。 不过以明初明军的战斗力，这些土着都是土鸡瓦狗罢了，看老朱自己的想法和徐达到时候的操作吧。 “确实应该尽快上报，这么多金子我们带着也是个累赘，只能先留在这边找人守着了，又要留下一批人了，这样我们的船队可能还要留下一艘船。” “本来的十四艘船，目前航行一直都还很顺利，没有遇到大风浪产生损失。在海参崴没有留船，直接找那边渔民买的给补给点的人用。” “在这边打算留三艘的，其中一艘留守，另外两艘主要穿行在特林城和后续的勘察加半岛那边的补给点的。” “但目前来看，得多留下一艘船了，没有那么多人操船了。” 朱棣掰着手指一点一点给张寒凌计算着，看下还有多少船会跟着继续往北美那边去。 “这么看来，还有十艘能一起走是吧？那就把济州岛征来的船拿出来四艘吧，到时候在勘察加那边，物资不够丰富，我考虑也要留两艘给他们才行。” “也够了，反正有大的战船，500料以上虽然不算大，但是这个时代只要在近海活动，几乎就是无敌的。” 跟朱棣商量好后续的安排之后，张寒凌也开始思考，到达美洲了之后，哪些地方才会有他想要找的东西。 在北美洲那边，主要就是阿拉斯加那边的金矿，以及北美中部区域的印第安部落。 到时候和印第安人建立联系，留下一些人建立补给点，控制住美洲西海岸，黄金白银还不是源源不断。 而张寒凌心心念念的红薯、土豆和这个时代的玉米，好像南美那边居多啊，到时候还要往南跑好远啊。 依稀记得玉米原产于中南美洲，主要分布在30°--50°的纬度之间。 土豆原产于南美洲安第斯山区的秘鲁和智利一带，其人工栽培地最早可追溯到大约公元前8000年到5000年的秘鲁南部地区。 而最初的土豆栽培种是四倍体种，四倍体栽培种向世界各地传播之后，经过了一定时间的人工选择，才将短日照类型的土豆变成长日照类型。 所以说就算找到土豆，短期内也能增加粮食产量，但是想要像后世那样亩产数千上万斤，需要进行选育才行，而且，那玩意儿现在应该只在中美洲以南有，还是得南下很远啊。 至于红薯，后世普遍认为其起源于墨西哥以及从哥伦比亚、厄瓜多尔到秘鲁一带的热带美洲，也就是说，这玩意儿也在中美洲。 好吧，看来这次航行最远应该要到中美洲了，说不定还要到南美洲北部转一圈。 光从地图上看，沿着西海岸沿岸一路南下倒是没啥阻碍，而且也不会绕远路，但是实在太远了点，怕不是光路上就要走接近一年了。 想到这个，张寒凌都有点担心船队太小了，就八艘船，到时候会不会跑不了那么远，大家也会海上疲劳的吧。 “老四，最近在这里还在勘察加半岛那边，我会让船队多停留一些时日，毕竟这边离大明还近，他们即使有思乡之情，也相对没那么严重。” “你这段时间找他们实情说清楚，我们过了勘察加半岛之后，一路在海上怕是要走一年。” “而且到那边之后，有两个关键地点也会需要有人留下来建立补给点。等到我们回大明之后，怕是要一年之后才会再有人过去，甚至更久，需要他们做好心理准备。” “我担心有些人心理崩溃，到时候要么自杀，要么干掉队伍里其他人，又或者到处跑的发疯。” 张寒凌将内心的担忧告诉了朱棣，让他去和船队的主要负责人都好好做下面士兵的工作，远海航行和新大陆开拓，最大的问题其实是心理问题。 耐不住的人，很容易让自己陷入迷茫，也会出现很多意料之外的事。 张寒凌可不想到时候自己队伍里出现几个心理崩溃的，一顿爆杀把队伍给弄散了，说不定自己也混得跟半路被干掉的麦哲伦那样了。 当然，麦哲伦是干涉本地土着的政权更迭，才被土着抓起来弄死的，张寒凌必然不会犯这种错误，不过也要防止手下人叛变啊。 “老师不用太过担心的，他们这些人本来就都是些苦哈哈，跟着船队吃的好喝的好，还能有金子拿，已经很不错了。” “不过老师说的情况确实要考虑，毕竟时间太长了，是个人都会思乡的。既然如此，咱觉得还是要给他们希望。” “按照不同的付出标准和贡献大小，到时候给他们许诺一些官职与爵位。真要发现了这么多好东西，到时候父皇那里不给点好处出来，怕是不能服众的。” “再说这也算是我们皇家海上船队的基本盘，这些人都可以成为自己人，不会轻易被收买，相信老爹也不会看不清这点的。” 朱棣沉思许久，觉得也要先跟老爹提前说一下，于是决定在密信中加上这一内容。 第101章 源头黄金坑 第二日，天才蒙蒙亮，一阵嘈杂声便将张寒凌吵醒，微微皱着眉头走出营帐，这才发现外面突然多了一百多人。 这些人全都是昨天晚饭后派去通知让今天过来一起摸金子的，本以为最早也得今天下午之后才能到，才能投入工作。 谁知道正在建立补给站的那些家伙一听说这里摸到的金子还有提成可以拿，一个个立马丢下手里的木材，纷纷要求跟着一起去。 最后还是留守补给点的朱橚出面，让原定留守补给点的40人留下，然后又留下了自己这边需要帮忙规划营地和除去捕捞渔获的人大概20人，剩下的全都派到张寒凌他们这边来了。 不过刚来的这些人也是连夜赶了一整晚的路，虽然显得也是很兴奋，但是终究难掩疲态。 于是张寒凌一声令下，让他们先去休息一番，等到中午起来一起吃午饭后下午再帮忙。 反正也就五六公里距离，一百人一天就可以摸完1公里的范围。 现在三百人下来一起搞，明天下午之前肯定可以摸完，所以没必要让大家因为这个事情搞得疲惫不堪，甚至因此而生病。 招呼白三宝过来，让他领着三五个人在岸上先摆好摊，多弄俩筐子装金子。 然后便安排人烧水洗漱，连早饭都没吃就被朱棣拉着去下水摸金了。 就这个时代的人来讲，还没有形成烧开水的习惯，毕竟要浪费大量燃料，能省点是一点嘛。 不过在这个船队成型开始，一直行驶了这么久，张寒凌早就反复强调要大家不管从哪里取的水，都要先烧开在使用。 主要是因为张寒凌穿越之前，曾经刷到过一些短视频，里面介绍过一些在高原雪山和河流源头去旅行的注意事项。 对于雪山化雪后形成的溪流，即使看起来清澈无比，甚至喝起来还甘甜无比，也不能直接饮用。 因为这些水中会含有大量的寄生虫卵，特别是血吸虫类的寄生虫贼多，要是真直接捧起来就喝，怕是当晚就能把人给整进医院，半月就能要你命。 因此，自从出发到现在，张寒凌都不断跟所有人强调烧开水的好处，能避免很多疾病。 而众人虽说开始都觉得无甚必要，但是谁让他是最大的领导呢，不听他的就只能滚蛋。 到现在，这些人也终于是养成了这个习惯，而大家也发觉天寒地冻的，多喝热水确实很舒爽，甚至于只要是身体不舒服，他们就会劝同伴多喝烫水，据说好得快啊。 安排好一切后，大家便纷纷迫不及待地下水摸起来。 今天起得有点早，张寒凌不一会儿便有些犯困，但是时不时有人摸到金子后的惊呼，每次又能让他稍稍提神。 “老师，要是太困的话，不如你上岸去休息一下吧，咱都是军营里出来的，让我们来摸就行了。” 不远处，朱棣察觉到张寒凌的困意，小声规劝道。 “也行也行，一大早怕是才五点多，起这么早，你们还这么精神，真是一群牲口。” 张寒凌也是抵挡不住，长时间形成的生物钟要是偶尔被打破，也是很容易产生身心俱疲的感觉的。 缓缓走回岸边，扫了眼白三宝和他的几个手下，然后看了看筐子里。 卧尼玛~！一大早这么好运气的吗?还是说越往上游，这金子的分布就越密。 这就半个上午的时间，大家也就前进了一千米左右，竟然就已经装满了快一筐了。 要知道一筐下来不下三百斤呢，加上昨天的，已经超过了五百斤了。 看来还是低估了这个金矿的黄金储量了啊。 不过想想也能理解，毕竟这地方数万年来都没有人，形成的富裕的金矿也长期存在，水流冲刷万年时间，河里的金子必然会很多的。 想到往上游可能会有更多的金子，张寒凌也不困了，把朱棣喊上，他们带着两队人先期前出，准备直接到源头看看。 五公里多点，也就花费了半个多时辰，张寒凌和朱棣就达到了源头。 而众人这时看着眼前的场景，实在是有些目瞪口呆的。 在阳光的照射下，源头这里形成的一个百米直径的小水坑里，布满了金沙，随着水波和阳光熠熠生辉，仿佛随手一抄就能挖出来一碗金子似的。 “卧槽~哇！这，这些都是金子吗？这是挖到金窝子里来了啊。” 朱棣双目紧紧盯着坑底，眼神竟然都射出道道金光！发财了，发财了啊！ 不说朱棣的震惊，就是张寒凌明知道这里金矿资源丰富，也被刺激到了，毕竟现代也没人说能见到这种场景啊。 要不是手机没带，张寒凌说不得也要拍一串照片留作纪念的。 而剩下的那些小兵，更是紧握双拳，特么的一朝翻身啊，这么多金子，要是能分一点，等回去大明了，土地、房子、媳妇儿，那还不是随便挑随便买啊。 甚至他们有人都在幻想，这么多金子大部分都归了皇帝，他们皇室的人是不是准备铸造黄金锄头去种地的。 “行了行了，这坑里都是金沙，也就是说有很多杂质的，需要挖取之后再熔炼，捡不到啥的。”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我们需要找找看这些金子来自于前方那些山的那个地方，只要找到矿床所在，这些金子也就不算什么了。” 张寒凌的话语把大家的注意力拉了回来，提出想要让大家一起到前面山上去找金矿矿脉所在。 “确实如此，要想细水长流还是需要找到金矿所在的。”朱棣也点头赞同。 说罢，也不要张寒凌吩咐，直接带人就往山中而去。 “老四，干啥去呢？这么急不可耐干啥呢？那矿又不会跑，没必要我们花那个时间去找的。” “我们先回去吧，问问有没有人懂怎么做淘金工具的，这些金沙我们肯定是淘不出来了，数量太大了。得给留守补给点的人做一些，让他们边建设补给点边安排自己人过来淘金。” 拦住了朱棣，让大家先返回，毕竟前面虽然就几座山，但是真要去探矿，没有一个月时间是搞不完的，索性就留给补给点，当作他们的任务。 第102章 野猪群与博尔不特 回到营地后，张寒凌打发朱棣继续去河里摸金，而他自己则找到白三宝，让他安排两三个人去准备做午饭了。 不过这三百人的午饭，也不是两三个人能搞定的哇，于是又去找了早上才来的那百来人中的几个人，合计十二人一起去当炊事员。 安排好一切后，张寒凌赶忙去补个觉，想着中午又要吃粥就头大如斗。 按照他自己下的规定，为了防止半路缺粮，提前就在船队实行了配给制。 非行船的日子，每天午饭吃粥，不限量；晚上吃干饭加肉。 虽说正常应该是午餐吃干的，晚上喝稀的才对。 但是征求众人意见之后，都说中午喝粥只要不限量也是可以的。 索性，张寒凌就依了大家，中午就喝粥，不过要在粥里放上不少的鱼肉和海鲜，比如海瓜子、蛤蜊之类的，反正混着一起煮，有米有肉，那些船员们包括朱棣都是吃的津津有味。 只有张寒凌有些痛苦了，毕竟没啥调料，只能加点食盐，完全就是后世的广式砂锅粥嘛。 偶尔吃几顿确实贼鲜，但是天天都吃这个，真的是寡淡得张寒凌每次都想念自己在别院种得那些辣椒。 算了算了，有的吃就不错了，大海之上生火都不方便，这日子就将就过吧。 午饭时候，朱棣自己跑来把张寒凌喊了起来，一并去吃午饭。 一路上众人都已经开始吃起来了，毕竟船队里不管上下都是吃一样的玩意儿，也正因为这样，大家才格外服气张寒凌和朱棣朱橚这些人。 虽然以前都是因为他们本身的身份而对他们恭恭敬敬，但是这一路走来，吃住一致，海上跑了这么久，也算是生死与共了。 草草喝完粥之后，张寒凌和众人继续下水摸金，目前距离源头还有三公里不到，要是摸得晚点，说不定今天就可以搞完。 于是，张寒凌指挥大家分段进行，距离源头的最后一里就不摸了，免得所有人都发现了最源头的那个黄金坑。 这个地方知道的人越少越安全，不然鬼知道这些人里面以后要是有人犯错被处罚了，会不会跑去找人偷偷来搞一些，然后再跑路，到时候天下之大哪里找得到。 “殿下殿下，出事儿了，前面的河段来了一群野猪喝水，一直都不走，俺们不敢过去哇。” 不一会，来了几个小兵禀报道。 “额~你们这么多人呢，几头野猪都能让你们束手无策吗?” 朱棣抬起头，皱了皱眉头。 “啧，真有野猪啊？还是成群的？应该是一大家子，十几头吧？” 张寒凌倒是不意外，这鬼地方应该也是有很多野猪的，后世当作保护动物禁猎了那么些年之后，这玩意儿在好多地方的山里都泛滥成灾了。 而且在东北地界，一直流传着“一猪二熊三老虎”的说法。 主要是因为这东北野猪能长到贼大，三五百斤都不为过，最大的甚至能到接近700斤。 体重大倒也罢了，这家伙还喜欢蹭树啊，这边都是松柏树，蹭树之后他们往地上一滚，很多卵石就粘在他们身上了，然后就形成了一层厚厚的石子甲。 莫说这鬼东西战斗起来是用的冲撞，就是跟老虎直接硬刚，也能让他们无从下手，破防都难。 就是现代人带着猎枪遇到这些鬼东西了，都要绕路走，惹不起惹不起。 “老四别急，这玩意儿难搞，难杀还容易记仇，确实是个麻烦。” “让我想想用什么办法。常规办法肯定不行，容易造成大面积伤亡，太不划算。用炮的话，实心弹有个鸡毛用，而且哪里打得准。” “那就只能搞点阴招了，用陷阱吧，挖的深一点，然后困住他们之后就饿他们，消耗他们的体力，应该能比较容易制服。” 思索了一会儿，张寒凌定下来办法，让人先去离野猪不远的地方挖陷阱，之后在准备诱饵。 “诱饵不一定能把他们吸引过来，要找人去招惹他们才行。老四，去问问谁跑得比较快的，等会让他在远处挑衅一下野猪群。” “把野猪引到陷阱那里之后，让他抓住预留的绳索直接荡过去。这活儿危险性非常大，很容易闹出人命来，一定要找身手好的才行。” 张寒凌面色凝重，毕竟实在没有什么好办法了，只能让人去引诱野猪了，这样伤亡也能控制得了。 “老师放心，咱大明士兵可是很多都有一手绝活儿的，不然哪能在蒙元乱世活下来。” 朱棣砰砰地拍着胸口，对自己手下的这小兵显得非常自信。 “老师，人来了，这家伙叫博尔不特，原来是蒙元那边的牧民，后来家里草场被贵族爸爸们抢去了，只能南下开辟新的草场。” “十多岁的时候就参加了红巾军，吃过不少败仗，每次都跑掉了。最后才加入咱大明松江府卫所，他们现在一家都在松江府那边种田呢。” “据白三宝介绍，这家伙是整个卫所跑得最快的，短距离上比马匹都跑的快。” 不一会，朱棣领着一个看起来二十多岁的青年过来，简单的介绍了一下。 听到名字，张寒凌一时愣了一下，啥时候蒙古人会叫这种名字的？ 不过一想到这名字确实挺牛，还是决定让他试一试看。 “这个~博尔不特是吧？你知道这活儿很危险的吗？搞不好就要被野猪撞死的！” 张寒凌还是强调了一下风险，不希望这小子逞能。 “嗨~！兴华伯说的哪里话，咱当兵吃粮的哪天不是脑袋别在腰上过活的，俺跑得快，能用上俺也是俺的荣幸，有什么好怕的。” 博尔不特显得非常看得开，拍着胸脯保证自己能行。 “那就，试试？试试就试试，去吧，飞人博尔不特！” “好小子~就冲你这勇气，只要这次不死，咱做主，让父皇给你颁一个＇大明飞人＇的荣誉，等同非世袭的子爵。” 朱棣也适时地送上一剂兴奋剂，把博尔不特激动的小脸通红。 第103章 抓野猪与摸金成果 ps：明朝时期对于猪的叫法其实是豕，主要是避讳的原因造成的，毕竟老朱一家都姓朱，朱和猪这两个字是谐音字，因此人们不能这么大呼其名的叫猪，就通常把猪称为豕。 但是明初时期还没有这么严格的说法，要到明武宗朱厚照时期才有相关严格的要求，所以现在的平民大多还直接称猪。 这么大群人，干活儿就是给力。 不到十五分钟，一个长宽近10米，深度达到5米的陷坑就挖了出来。 张寒凌估摸着这些人挖战壕很有一手，说不得以往挖陷马坑比较多。 一切准备好之后，众人都跑得远远的，眼巴巴地看着不远处正在热身的博尔不特。 等到大家都撤到安全地带，远处白三宝亲自打起旗号，博尔不特接到信号，便往河边那群喝水休息的野猪而去。 等到距离大野猪群30米左右的时候，博尔不特直接抄起一把卵石砸向大野猪。 “咚！”说不得这小子三十多米的距离还能仍这么准，眼神确是极好的。 “哼~！哼~哼哼~”野猪大概是这么叫的吧，反正张寒凌觉得肯定不是野兽那种的嘶吼。 大野猪哼了两声，朝博尔不特这边看来，博尔不特见它看了过来，更加给力地继续扔石子。 这两脚兽赤裸裸的挑衅，让大野猪感受到了侮辱，这两脚兽是在挑战自己吗？ 转瞬之间，大野猪就带着野猪群发起了冲锋，起跑阶段还需要加速，算是给博尔不特留足了时间。 博尔不特立马转身跑路，边跑还边扔掉最后两颗鹅卵石，砸的大野猪更加狂怒。 “卧槽，加速了加速了，野猪加速了，距离被缩短了啊~！博尔不特快跑哇！” 众人看着野猪加速完成后，速度一下子就超过了博尔不特，眼看距离就要越发拉近了。 博尔不特见势不妙，也疯狂加速起来，脚踩风火轮一般，鞋底子都抡出火星子来了。 好在陷阱离野猪群也就一百五十米左右，短距离加速下，博尔不特很快就跑完了这一百多米。 远处的张寒凌见此也不禁有些目瞪口呆了，这尼玛都快赶上正宗博尔特了吧，一百二十米怕是也就十秒多十一秒就完事了，超了世界纪录哇。 难怪这小子每次遇到败仗都能跑掉，短距离上就是高梁河车神的驴车也比不过。 话音未落，博尔不特冲锋到陷阱边之后，后面几头大野猪也都距离十多米了，最多两秒就要撞上了。 心灵福至之下，博尔不特借着冲锋的力道瞬间抄起垂在地上的麻绳直接荡过了十米宽的陷阱。 而大野猪们领头的公猪头头到近前也看到了陷坑，本能地一个急刹。 但是经不住后面还有几头差不多速度的母猪和少年猪，一时刹不住之下，直接撞上领头的野猪，随着几声杀猪特有的哀嚎，几头大野猪纷纷掉落到陷坑底下。 而随后跟着跑来的几头个头小很多的幼年野猪倒是没有掉下去，只能在陷阱旁边茫然地看着下面的大猪们。 “抓住了~！厉害啊~博尔不特不错！” “好小子，真是惊险啊~！还好最后荡过来了，不然跟着野猪一起掉下去怕是就废了！” “厉害厉害~！想不到咱们中间也有这么出色的同僚啊！” 众人见状，纷纷欢呼起来，毕竟那么大的猪，这抓住了肯定是要吃的啊，好久没吃到这样的野味了。 “别愣着了，冲啊，抓小野猪啊，别让这些小的跑了！”张寒凌一语惊醒众人，率先往外冲出去，朱棣也一言不发紧随其后，紧紧握着手里刚从亲兵手里抢来的短枪。 对啊，大野猪哪有小野猪的肉好吃啊，大野猪的肉又硬又柴，还是小野猪的肉嫩啊，干啊，冲啊，大家一下子一窝蜂冲上去，把小野猪们围了个结实。 眼见这两三百人的阵仗，一下子把小野猪们都给吓到了，竟然有吓得失足掉下去坑里的，剩下的也都瑟瑟发抖，见此，众人毫不客气地邪笑着伸出了魔爪。 不一会儿，小野猪全都被抓住绑了起来。 “老师，剩下坑里还有三头大的，两头略小些的和两只小的，我们该怎么把他们抓起来呢？” 朱棣看着坑里不断嘶吼着蹦跳撞墙的大野猪，也一时拿不定主意。 “丢这儿吧，先不管它们了，太大了，现在去抓太难了，先饿个两三天，像这样又跳又蹦的体力消耗极大，估计一两天他自己就要累趴下，到时候直接找薄弱的地方弄死他们了拿绳子去套上来就行了。” “好了好了，活动结束，继续摸金子，那些小野猪等会儿炊事班的去给杀了吃肉吧。” 张寒凌眼见没有太好办法，只能拿时间去耗了。 “可今天我们应该就摸完了哦，难道还要所有人在这里干等一天啊？”朱棣想到今天就能摸完金子，觉得干等一天太浪费了。 “确实哦。那不然这样，我们留五十个人下来，然后剩下的人明日一早直接回补给点就行了。记得把战船留下，让他们在原地等待，我们把猪抓起来之后肯定要走水运的，重量太大了。” 张寒凌也觉得有道理，便安排好今明两天的任务，明天先让多数人回去继续帮忙修建补给点。 而他自己和朱棣就留在这里，等着抓到野猪了在乘船回去。 随着时间的流逝，三百余人摸起来就是快，才到下午没多久，就摸到既定位置了，剩下的距离朱棣直接就拦住大家，说到此为止，剩下的也没有大块金子了，可以收工了。 虽说在场的人都知道肯定是后面还有更多的金子，所以才不让继续摸了的，但是大家又不是不识好歹，没人会提出质疑，直接就上岸盘点收成了。 这两天多的时间下来，一起参与摸金的人数差不多三百余人，加上第一天摸到的两百斤，今天也摸了接近800斤，看来越往上游大块金子的出现就越频繁。 合计接近1000斤的金子，让朱棣笑得嘴都合不拢了。 两金子的收入啊，按照兑换比例，这都快10多万两白银了，只花了两天，还是在河里捡的，从来没觉得钱来的是如此的简单。 要知道就这船队的几艘船，制造加改良合起来花费怕都没超过5万两，就这里这点金子就算是爆赚了。 第104章 略作休息与工业化的思考 张寒凌眼看着朱棣的兴奋，也不多说啥了，毕竟也知道这家伙没见过啥世面。 后面等到美洲和印第安土着和印加帝国接触之后，那里的金子都用来建房子了，到时候比这目前船上的这些可多多了，怕是朱棣到时候要笑出猪叫声来。 “完事了完事了，明天休息一天，等后天弄死野猪了，就回吧，回去之后停留两天我们就准备出发去勘察加半岛了。” 吃完晚饭，让人切了一盘剩下的野猪肉，张寒凌和朱棣在船舱喝着小酒，顺便计划着后续的路程。 “对了，咱看这地方的树木都挺大的，而且都是松柏树，虽然不适合造船，但是用来烧火应该不错，不知道能不能吸引一些山海关内的农民过来烧山开荒。” 朱棣看着窗外远处密密麻麻的松树林，自言自语道。 “格局小了~！这么多树，当然是用来搞造纸厂啊，虽然污染大，但是这个时代，就你们搞工厂，污染能有多大，反正你们现在不污染，后面那些狗东西们也会污染的。” “搞工业啊，谁有先发优势，谁就有话语权，然后谁就能站在道德制高点去指责别人。” “就拿这个污染环境来讲，初期的工业要发展，就必然会对资源进行大规模的粗放式开发利用，等到赚到钱了改进了工艺和生产方式了，效率提高了，就开始渐渐重视起减少污染来。” “等到其他地方的人开始搞工业化的时候，那些先发展的就会指责你啊，说你不保护环境，让大家都受到影响了，这样搞不行。都啥玩意儿啊，一群狗杂种~！” 喝了点小酒，张寒凌脸色微红，也看向窗外，这个时代的环境是真的纯净啊。 但是工业化的脚步是不可能阻止的，你不去搞，总有人去搞的。 失去了先发优势，就只能忍气吞声，受制于人，只能默默发展，还要坚定地自力更生，这才有机会追上别人的脚步。 否则就只能永远在别人后面吃屁，成为别人的商品倾销地和原料供应地。 工农业剪刀差在这个时代的体现会更加明显，毕竟生产效率还没有完全释放的情况下，工业产品都是稀缺物，其工业溢价相对于农业原材料的剥削是难以想象的。 “工业化~工业化~老师你说的工业化究竟要到什么程度才能算是初步的工业化呢？” 朱棣一直听张寒凌说着这些，加上自己学习和研究的时候，也经常看到工业这个名词，对此的理解也仅仅是停留在纸面上。 “工业化是一个非常大的话题，也是一个代表时间进程的名词。” “工业化代表的是社会生产结构本质的变化，代表的是人类生产力的喷薄式爆发，代表的是人类阶层的重大变化。” “历史上的工业化其实是从第一次工业革命开始的，代表发明是蒸汽机的出现，以及后期改良后的瓦特往复式蒸汽机。蒸汽机与各种原来就已经存在的机械造物的结合，用机器代替人工，造就了人类生产力的第一次大爆发。由此，人类进入蒸汽时代” “第二次工业革命是电气化的革命，代表作就是内燃机和发电机的发明。得益于内燃机的发明和电的应用，电器得到了广泛的使用。此时的机器有着足够的动力，汽车、轮船、飞机等交通工具得到了飞速发展，机器的功能也变得更加多样化。由于电话机的发展，人类之间的通讯变得简单快捷，信息在人类之间的传播为第三次工业革命奠定了基础。。由此，人类进入电气时代。” “随后而来的第三次工业革命是自动化的革命，其最重大的标志还是新式能源的使用和互联网的发明。这个时期不再局限于简单机械，原子能、航天技术、电子计算机、人工材料、遗传工程等具有高度科技含量的产品和技术得到了日益精进的发展。以互联网为信息技术的发展和应用几乎把地球上的每个人都联系了起来，工业中的生产出现了各种各样的机器人。人类在这个时代的“野心”不再局限于放眼所及的地球，而是星辰大海，并且在航天技术的高速发展下得到了实现。” “接下来的第四次工业革命是智能化的革命，我那个时代就是处在第三次工业革命到第四次工业革命的的过渡期。物联网技术和大数据在第四次工业革命中承担核心技术支持，越来越多的机器人会代替人工，甚至是完全替代，实现无人工厂。第四次工业革命将对人工的解放做到了极致，但目前我们还没达到，还有一些隐患没有解决。” 张寒凌将工业化进程的几次工业革命一一讲述出来，朱棣听得如痴如醉。 “也就是说，工业化的过程其实就是机器的革命，提高生产效率和代替人工成产。不知道这么理解对不对？” 朱棣最后思索了好一会儿，也只蹦出这么一句来。 毕竟他没有实际的历史作为参照，实在是难以想象三次革命之后的社会生产力发展水平，对未来工业发展的理解也很难准确。 “差不多吧，能理解到这一点也已经足够了。” 张寒凌没有继续深入，觉得他们能理解到这个份上，已经算很难得了。 “所以说，工业化的过程是非常难的，在世界范围内，第一次革命如果已经在其他地方完成了，别人在进行第二次革命的时候，你是可以直接跳过第一次革命进行第二次革命的，但是社会结构的调整和经济结构的失衡会是非常难解决的问题。” “而第二次和第三次革命其实是可以同步进行的，不过第三次革命后置一些就行。” “也就是因为这样的原因，我们后世才能在落后百多年的基础上迎头直追，赶上了工业化的末班车。要知道自从我们新华夏建立之后，全世界完成了工业化的国家，有且仅有我们，其他国家全都在别人先发优势的打压下，完全变成了原料供应地和商品倾销地。” 张寒凌想着后世为了完成工业化，一代人干了三代人的事，无数人默默奉献才得到二十一世纪之后的科技大爆发，也只有无限的敬仰了。 “那，你们，你们老朱家，你们大明，是想要走到哪一步呢？能走到哪一步呢？” 第105章 两条路线与解决野猪 不提张寒凌和朱棣前晚讨论的结果，对于这些还没谱儿的事，张寒凌觉得不应该好高骛远。 以大明现在的现状，土地兼并还不算特别严重，那么想要实现工业革命，靠那些所谓的地主豪绅阶层或者官僚阶层，想都别想。 工业革命的基础条件第一条就是原始资本的积累，西方强盗们抢了世界接近两百年，才能在英国开始工业革命之后同步开展，因为其社会的部分个体已经完成了原始资本的积累。 整个社会中大量拥有资本的人，共同参与的情况下，工厂如雨后春笋般的建立，才在短时间内完成了社会化的工业革命。 而当前大明的这些地主豪绅和官僚阶层有钱是有钱，但是他们更多的是将目标放到土地兼并上去了，而且没有源源不断外来的资金的注入，他们也没有更大的动力去参与进工业化的浪潮中来。 反正对他们来讲，目前的套路都完了两千年了，收租放贷然后兼并生产资料，完事后就可以永远骑在普通老百姓头上无尽的吸血，还需要搞什么工厂？ 搞工厂还要面对竞争，还要冒着亏本的风险，哪有坐着搜刮普通百姓来的稳当，莫要得不偿失。 当然，这也是他们认识不到生产力极大发展，机器代替人工的极高效率，所以没有这个动力去引领工业革命。 所以，当前最适合大明开展工业化的途径，那就只能是皇室主导，纳入部分小产商人阶层，让他们先进行冲锋，随后才会有更多的民族本土资本的加入。 不过这肯定会造就产业上的国家资本化，也就是后期很容易出现国家官僚资本主义的情况，在那样的条件下，就得看统治阶层的良心了。 良心好，爱惜百姓，那还能多给点福利。 良心坏，视百姓为贱婢，那就拼了命榨取剩余价值，养出后世大毛或者南美一些国家的资本寡头。 这种寡头的出现只会导致一个结果，那就是他们卖起国家和人民来会毫不迟疑。 除非这些人面对的是一个与他们牵扯没那么大的，还足够强硬，掌控着强大暴力集团的国家领导者，不然他们能把自己所在的国家卖出一个好价钱。 这些都是未来将要面对的很大的问题。 而且有鉴于当年研究过关于国家发展路线的问题，张寒凌也不知道该如何去走。 特别是曾经组织队伍内关于思想和路线的讨论与选择，是很值得考虑是否能和大明往后的实际发展相结合的。 其中的一条路线是：只有经济发展起来了，其他问题才好解决，如果国家始终处于贫困阶段，一切问题都是空谈。 这条路线认为，社会是机械物体，资本主义可以利用，等资产阶级壮大了，给社会带来危害时，再用手术刀将其割去即可。 另外一条路线是：阶级问题不纠正，发展再好也是在为资产阶级做嫁衣。 这条路线认为，社会是有机物，随着资本主义发展和资产阶级壮大，整个社会的经济、政治、文化都会发生质变，这些变化是有机系统无法分割，不可能像机器那样换掉破损的零件即可，因为这种质变会深入社会的血液和骨髓，一旦发生资本主义的质变，那是无可挽回的，老百姓就要吃二茬苦。 而国家官僚资本主义的发生，其实就是利用资本主义工具去发展社会经济，在这个过程中，参与其中的统治阶层的队伍，会逐渐异化为资本主义代言人，到时候想要将他们清理出队伍，是基本不可能的了。 毕竟，谁会自己革自己的命呢？ 其实从后世的发展来看，这部分异化的官僚资本甚至比正常演化的社会资本危害性更大。 因为你不能确定这样的资本是否能坚定地站在自己的国家和民族这边，而社会资本要是有反叛苗头，随时就能被国家暴力机关干掉。 一旦官僚资本向着外部，那这批人对整个国家和民族的危害将会史无前例，可以说这些人算是进几千年来华夏大地最坏的一批人。 好在后世还有无数领袖的拥护者，统治阶层也不完全都是被异化的官僚资本，他们还有很多人始终愿意带领普通百姓一起前进，这才能形成相对矛盾但又相对平静的一种平衡。 不过随着人民需求的变化，主要社会矛盾的爆发将会让这两派发生激烈冲突。 唯一令人欣慰的是，非官僚资本主义派的那些人目前还握有最强的暴力机关，而暴力机关算是唯一还真正坚定站在百姓这边的集体了。 这也是当年的伟人留下来给人民的最后的保险了，要是连这个保险都丢了，那这个国家也就彻底废掉了。 这些事儿想的都有些远了，暂时先想着怎么走完这一程，尽快改变大明的农业生产结构，增加粮食产出，解决所有人最基本的生存难题才是重中之重。 留在兀第河源头的这五十人百无聊赖地度过了一天一夜，偶尔也就让人去挑逗一下大野猪，不要让它停下来，尽可能消耗其体力。 直到第三日上午，众人围过来陷阱处，几头猪都已经躺倒一地了，连续两天两夜不吃不喝，猪猪也扛不住啊。 大野猪听见有人围过来的声音，眼皮吃力的睁开，动了动腿，终究是懒得站起来了。 “来来来，谁力气大，敢不敢下去干他？”张寒凌对着众人喊了一声。 “俺，俺力气大！”“我，兴华伯选我，我力气更大！” “不要争了，先找几个人拿火铳干他们几下，对着他们的眼睛干。” “等他们发疯完了之后，再丢一些木材下去烧，让他们脱水。” “最后再下去对着他们的脑袋用攻城锤砸，砸死这些蠢东西。” 拟定捕捉方案，张寒凌就让朱棣分别安排人去准备，自己干脆直接回船上去研究航线去了。 大家看着张寒凌离开的背影，也不由感觉后背发凉。 这兴华伯看着白白净净的，搞起这野猪来怎么这么阴狠哇。 本来大家以为现在就直接下去围攻砍死这些野猪的，谁知道他还能想出这么多阴损的招数。 又是打瞎眼睛，又是拿火烤，还要拿攻城锤砸，都不用他们单个人近身上前去砍。 虽说挺阴狠，但是大大大减小了众人伤亡的可能性，残暴且温馨哇！ 第106章 补给点查漏补缺与出发勘察加 花费了大半个上午，等到中午时分，这些人才搞定这一坑的野猪。 随着大家肩挑手抬的，三头大猪，两头略小的，两只小猪，都被送到船上来了。 “好了好了，终于可以收工了。不过这么多野猪肉，料理起来也麻烦。” “回去补给点吧，到时候大猪都给这里驻守的人留着，我们带几头小野猪就行，差不多有个一两千斤就行了。” 战船来时是逆流而上，回去是顺流而下，自然比来的时候快。 仅仅到半夜时分，船便停靠在了临时搭起来的小码头上。 “嚯~！小伙子们不错呀，这才几天时间，这补给点搞的有模有样的。” 看着已经起了城寨模式的补给点，张寒凌不禁点点头，这些家伙们干活儿还是挺给力的。 三米多高的栅栏城墙，两排木栅栏之间大概三米的距离，里面堆了大堆的石头和泥土，正在热火朝天的夯实。 这样的城墙一般的野兽撞都撞不动，野人突袭基本也上不来，很不错的配置了。 而内部则是已经挖好了一处天坑专门引来河里的水当作水源。 其他的比如观察哨塔、居住区、仓储区、作业区都弄的井井有条。 “老师，您看下这补给点还有哪些地方需要改进的。”这时，留守补给点都快五六天的朱橚出现。 “噫！这寨子的规划是你做的吧？还不错，考虑的挺周全的。不过在这北极荒原地带，还有个东西你需要考虑一下。” “那就是地下室，这边好在不是什么冻土荒原，不至于化冻的时候会导致你们建的这些建筑倒塌。所以可以考虑建设一些地下室，一是用于以防万一的避难之用，二是增加补给点的仓储能力。” “要知道数月的寒冬，大雪封山都是小的，那种人完全不能出门的天气多的是，所以一定要多储存一些食物和取暖的物资，越多越好。” “而且随着人口的增加，到时候很不好估计物资的存储基本线的，你们要做好宁可多存，绝不少存的打算。” 张寒凌提出了一点意见，整体上已经很满意这个补给点了。 “最后关于后续补给点的发展，个人建议这边的驻守人员找机会看看哪里能找到水泥和钢铁的生产原料，要是能有的话，先弄两个小作坊，去特林城那边招些人来，然后把补给点水泥钢铁化，不过这个难度较大，慢慢来就行。” “再就是这里的人也不能天天吃肉和吃鱼，让他们发动起来，看看有没有懂农学的，在这边找找，我记得这边有一种小麦类似的作物，可以在这极北地区进行种植的，产量不比小麦低，到时候就算是有主食了。” 想到这边在后世主要是种植土豆的，张寒凌他们又没有去到美洲带回来，那就只能种植其他的，黑麦这个物种就是最好的选择了，不知道这边那些地方有黑麦，只能让他们深入内地去寻找了。 “还有啊，老四老五，老朱估计不会要太久，就会派军过来的，到时候营地人多了，就把这里扩大一下，同时考虑一下在这边看能不能建立一些大棚，以后每年还能生产一些蔬菜之类的，储存起来丰富食谱也是很有必要的。“ “这事儿你们记着啊，到时候多和你们大哥商量，他应该已经很会搞这些玩意儿了，毕竟之前的玻璃、水泥和钢铁工坊他都参与其中，很容易能理解我说的这些的。” 张寒凌像个婆婆一般，不断地讲着对于这个补给点的未来建设的规划。 朱棣和朱橚听得连连点头，甚至于朱橚还拿出小本子和铅笔赶忙一点一点的记下，很是好学。 张寒凌觉得这小子果然是一个搞科研搞实物的崽，硬是要的。 回来的比较晚了，大家都是草草洗漱便睡去了。 第二日，天气不错，张寒凌趁着目前这里人还多，赶紧安排大家全都去砍树。 至少补给点周边一公里内的树都得砍掉，至于树桩就留给补给点驻守的人慢慢去挖吧。 清理出这么大的范围主要是为了防止有野兽趁着树木的遮挡，骚扰补给点的建设。 两天时间是有些赶的，毕竟又要组织人去砍树，还要尽可能帮留守的人把一些大的框架搭好，工作量还是不小的。 不过张寒凌也不准备继续浪费时间了，毕竟这也只是离开亚洲之前最重要的一个补给点而已，勘察加半岛那边他是准备只停留两日就走的。 等到第三日，随着最后一袋风干的小野猪肉装上船，船上的木桶也都蓄满淡水，大家在码头开始分别。 “你们都是白三宝的属下，本来应该让白三宝留下来带着你们的，但是他硬是要去拼命，我们也就只好留你们这些人了。” “这里的主要负责人我就不定了，你们有什么事就商量着来，反正过不了太久，陛下那边就会派兵过来，到时候负责人肯定也是陛下定的。” “到时候你们是要回松江府老家还是继续在这边赚钱，那就看你们自己了，毕竟这边资源太丰富，黄金也有得拿，还吃喝不愁。” “好了好了，不扯了，尼玛，你们偷偷在背后说老子是多嘴婆婆，以为老子不晓得是吗？” 张寒凌逼逼叨叨半天，对着这里留守的人说了这个又说那个，船上等着的人都快睡着了。 “风紧，扯呼~！gogogo~！”张寒凌大声呼喊道，船队在此处停留了近十日之后，终究是再次启程，这次的目标是勘察加半岛，随后就是跨越白令海直达阿拉斯加。 ———— 与此同时，前往特林城的王波已经将朱棣给老朱的密信交给了亲军都尉府在此的头领。 收到密信后，头领也不做多考虑，直接安排暗线，借了特林城武官的八百里加急的旗条，以最快的速度送往北平徐大将军那儿。 到时候徐大将军自会再安排人尽快送去应天府老朱那儿的。 而这个时候的老朱正在听着朱标汇报这近半年来的一些情况，包括朱标一直亲自跟进的玻璃生产销售的事情和老二老三主持的水泥工厂、钢铁工厂的生产情况。 第107章 老朱父子的计划 玻璃工坊的生产和销售都已经有大半年了，工坊是建设在皇庄的，而参与生产的除了那些工匠之外，其余的都是就地招收的皇庄的农户。 至于钢铁和水泥工坊，也已经生产了接近半年了。 不过上次张寒凌过来分别视察了之后，提出了一些改良办法和生产要求。 “父皇，这就是这几个月玻璃工坊生产的玻璃的产量，另外，有几个工匠还研究出来了一种更透明的无色玻璃，其他多种透明的淡色玻璃也发现了很多。” “目前来看，光是玻璃这一项，就已经有不少不同类型的产品了。而且，结合老师之前提到过的玻璃塑形等工艺，我们也找了一些烧制瓷器的工匠参与进来，目前已经可以生产一些简单的玻璃器皿和装饰雕塑了。” 朱标首先汇报了一下玻璃工坊的研究成果，目前看来，产品线的丰富完成得很好。 “根据各地经销商的销售情况和配额来看，目前皇庄的工坊产量已经非常不足了。这些日子合计卖出去的透明玻璃将近12万块，每个月平均出货1.5万块，但是产能每月只有1.2万块左右，目前缺额还有差不多2.5万块。” “而京城和江南几座大些的城池，主要的大地主家族基本已经有超过三分之一替换上玻璃窗户了。后续需求恐怕会更加大，所以需要尽快扩大工坊规模，增加产量。” 接下来，朱标根据近几个月的生产和供销情况，判定现在急需加快生产扩张的步伐。 至于是在原有皇庄的玻璃工坊上进行扩产，还是另外选址新建工厂，这就需要朱元璋来拍板了。 “当然，从销售收入上来看，我们这几个月除去卖授权许可证的60万两，又收入了差不多240万两，实在是，这些家伙们还真是有钱啊。” 朱标已经有些麻木了，仅仅靠这么些产量，就能有这种收入，接近每年国库收入的十分之一了。 “唔~！不错不错，这些家伙有钱，就让他们多掏点出来，产量不够的话，那就继续建厂吧，原有皇庄那边也继续扩大，不过那边主要做新产品的研究，新厂直接建五座吧，等这五座厂建好了，就可以把价格降一降了。” “赚钱嘛，各个层面的人的钱都要赚才行，等这些当官的、地方望族和豪商都赚了他们一波之后，就直接降到成本价附近，走薄利多销的路子，让老百姓们也用的起！” 朱元璋略一斟酌，觉得赚了这么一些，等新厂投产之后，估计还能赚一波，到时候这个产业应该能再暴利一年左右，预计能赚取1200万两以上，也足够了。 反正这东西成本几乎没有，到时候降到底价，给普通人铺货，也是有些利润的，虽然不多，但是胜在受众群体大，完全可以供得起这个产业继续发展。 “这倒是都没什么问题，新建的五座厂位置儿臣心中也有数了，安排一座在应天城外的铁厂和水泥厂附近，另外四座分别在武昌、南昌、杭州、广州的皇庄搞就可以了。” “不过后面降价儿臣感觉可能会有点问题，就是我们现在的那些授权的经销商，他们是花了大价钱买的许可证，之后不到两年就大降价，对他们打击很大，特别是到最后降低到成本价，他们都没有太多利润的情况下，怕是会丧失经销动力的。” 对于建新厂，朱标心里早有打算，但是后面怎么解决经销商在降价之后的反弹，他觉得也需要朱元璋帮忙出出主意。 “让他们赚两年钱就不错了，他们每块都能赚5-15两不等，两年下来最少也能赚100万两以上，已经是他们付出的买证的费用的两倍了，还想反弹？怕是想找死吧？” 朱元璋心里计算了一下，发现这些经销商人的利润也不低，有些气恨，这可都是老子的钱。 “这~父皇冷静点，毕竟咱皇家还是要讲信誉的，而且只有借助他们的渠道，我们才能把货不费吹灰之力的卖到全国，给他们点利润也是合理的。要是这次处理不好，后面那些商人就未必愿意接其他的活儿了。” 朱标委婉地劝诫了朱元璋两句。 “好吧好吧，咱又不是不知道这些，就是有些不忿罢了。后面的事就交给你全权处理吧，要是有不懂的就多找那小子请教。” “儿臣醒的，父皇放心！另外，关于二弟三弟他们搞的钢铁厂和水泥厂，现在都已经很有成效了，生产也已经步入正轨了，这两三个月来的产量很是惊人。” “哦？老二老三也有成果了？拿来给咱看看。”朱元璋接过朱标递上来的折子。 “嚯~！不错啊，这钢铁厂两个月生产了近3万吨铁，1000吨钢？那不就是说区区两三个月就生产了咱大明原来全国一个月的产量？” “最主要是这是一个厂生产出来的，都堆在一个地方啊？这么多铁和钢，直接就可以让咱这全军都换上铁甲了啊。” “老三干得不错，等下回去了给点好处给他，就说是咱赏他的，让他继续好好干。对了这钢铁厂好建吗？好搞的话，让他多去找几个地方再建几个。” 朱元璋一看钢铁产量，一下子激动的差点跳起来，这要是全军披甲，还怕个鸡毛的北元残兵啊？直接一路横推，能给你干到英吉利海峡去。 “再有啊，这水泥真有这上面写的这么神奇？加水塑形之，干了之后就如巨石一般？这不是建设城墙上好的材料吗？不对，这要是拿来建屯堡，那才是固若金汤。不对，这玩意儿还能用来修路和建桥。” 朱元璋再看向水泥的生产情况和使用实验情况，发现这东西完全就是万能的建筑材料，什么都能搞，而且产量还贼大，这是能让大明直接高头换面的东西啊。 “对了，水泥厂要多建几个，跟钢铁厂一起建，咱们不是已经收入了240万两吗？直接拿30万两去松江那边建新式战船，剩下210万两，留30万两备用，剩下180万两全投入到玻璃、钢铁和水泥厂的建设里面去，要快！要大！” 朱元璋终于体会到什么叫大干特干的冲动了，恨不能一步到位，让大明翻天覆地。 “儿臣这就去安排。也不知道老师何时能回来，关于城市建设和民生基础建设的一些想法还需要老师来提点一番，想来他对于这些东西的使用会更有心得的。” “行了行了，那小子喜欢跑就让他跑，反正老四老五都跟在他那里，安危应该不成问题，就是不知道啥时候能回来，这小子把上海县的事情办砸了，怕不是不好意思来见朕了哦。” 朱元璋安慰朱标，也猜测了一下张寒凌跑海外去的原因。 “父皇，还有一事，儿臣觉得是不是也要考虑一下。就是老师来咱们这里之后，一直是一个人过，他年纪也不算太大，还没有到30岁，是不是要考虑帮他找个媳妇儿，把他拴住，免得他以后又到处跑，毕竟有家室之后牵挂会更多一些。” “这事儿~!确实是个问题，暂且先放下吧，咱找你母后安排一番，等他回来就探探他的口风。” “好的，那儿臣告退，父皇早些安歇！”说完，朱标退出御书房，安排建厂事宜去了。 第108章 到达勘察加半岛 而此刻的张寒凌，带着船队算是彻底放飞了。 好在到达勘察加半岛之前还是在鄂霍茨克海湾内，海湾内的海情还算比较好，风浪不大，大家一路上悠闲极了。 每天除了钓钓鱼，就是开船赶路了。 本来张寒凌还想搞点娱乐活动的，比如把扑克搞出来，象棋弄几套。 但是发现没有太好的材料，除了木头啥也没有。 一路行驶了五天左右，顺风顺水之下，勘察加半岛出现在视线中。 这次航线基本没有偏移，直接就能在船上看到勘察加半岛的主体和南端靠海的区域。 “这地方有野人的，驻守这里的人要注意安全哦~！”张寒凌对边上的众人轻声说道。 “不过这里西边其实是比较平坦的，种植作物其实挺合适，不过太过寒冷，需要选择比较耐寒的作物。” “唯一的缺点就是，这里每年都会封冻，海面都会冻起来，时间大概有四五个月，所以条件对比图古罗那边更恶劣一点。” “所以留在这里的人数不能太多，资源不丰富的条件下，短期内不太容易养活太多人。所以我打算在这里只留两艘船，人数的话30人上下吧。” 跟大家介绍完勘察加半岛的一些基本情况之后，张寒凌把准备留人计划也说了出来。 这个补给点其实只能算是临时补给点，并不打算建成城市，以后老朱那边安排人来的话，也就建设成千户卫所就可以了，人数几千人，县城大小规模就足够了。 随着船只顺利靠岸，张寒凌也在观察这个时代这个时间点的勘察加半岛。 堪察加半岛位于亚洲东北部，西临鄂霍次克海，东濒太平洋和白令海，长1250公里，面积37.23万平方公里。 从面积上看，都相当于日本大小了，而且南北长度确实很长。 整座半岛上有22座活火山，因此地壳活动很是频繁，所以不太适合建设比较大的城市。 岛上还有许多喷泉和温泉，度假其实是很好的一个去处。 沿半岛西海岸为狭长平原，称西堪察加低地。 东部多为山地，活火山也多分布在东部。 中南部是半岛森林区，广布以落叶松占优势的针叶树及桦树、白杨等。 北部为森林苔原和苔原。森林占半岛面积的40%。 “这地方也就靠我们这边的海岸边有一片大一些的平坦地带，往南端去森林比较多。” “所以我才说补给点在南端会好一些，只要伐木之后就能有相对合适的空间来建立补给点了。因为这里森林多点，资源会相对丰富，动植物都比较多，能养活在此驻扎的人。” “西海岸的那片平原地区，以后要利用起来，种植主食要靠那块地方的。” “这个地方的野人主要分布在北部的苔原区域，都是极地野人，轻易不会南下，但是偶尔也会遇到，你们要是遇到了就直接抓了或者杀了，不要让他们回去报信，至少短期内南端的补给点要保密。” “走走走，带上工具，大家上岸先去整理出补给点的范围吧。” 张寒凌率先下到小船上，准备登岸。 五月的勘察加，青绿色才露出萌芽，没有什么大型动物的踪迹，只有不远处树林中几只跟水獭类似的小动物。 看到近处没有什么明显的危险，大家一声鼓噪，甩开膀子直接开干。 主要是砍伐树木，刚好离开图古罗时，王波也已经提前安排了特林城卫所的士兵押送了一批工具到图古罗那边。 所以，在勘察加这边伐木的速度比在那边快了不少，两三百人只花了一整天时间，就整理出来数十亩的区域。 有这么大的面积，也足够建立补给点了，还能留出很大的范围作为缓冲区。 搭好营帐，简单的吃了个晚饭，大家分别聚集在各自的火堆旁，叽叽喳喳议论着在这边看到的新奇事物。 包括那水獭样的动物，张寒凌说那玩意儿是旱獭，一样可以抓来吃，解决补给点的肉食需求一点问题都没有，因为这半岛上旱獭非常多。 再就是这边的泥土居然也是黑土，不过挖下去一点点深，就接触到冻土了，敲也敲不开。 而张寒凌等人现在也在想着，怎么去解决冻土层这么浅的问题，毕竟这对补给点建设时候打地基会很有影响。 “不如先挖到冻土层，然后拿火烤，看能不能烤化，然后再直接打地基。” “那样只能烧化表层的一些冻土的，等上面化了，下面还是冻土，而且这个时候就不好烤了。” “那搞锤子啊，这样的话地基最多打到地底不到两米深，经不住大风的。” “你说的这也就罢了，你要明白，冻土是会季节性化冻的，等我们打好地基，后面要是下面的化冻了，地基就会下沉，房子就不稳了。” “卧槽~那不是说这里没法子建房子了啊？” 众人七嘴八舌地讨论着，发现没啥太好的办法，于是达成一致般地全都看向了张寒凌，等着他拿主意。 “确实不好搞，这样，先尽量建一些木头房子吧，然后去周边找一下有没有山包，看看有没有比较安全的山洞。做两手准备吧。” 张寒凌也有些无奈，要是有足够的钢铁和钻机，加上混凝土，在这样的地方建房子其实是没有太大问题的，但是当前水平显然没法达到，还是搞点山洞作为后备基地吧。 “好了，明天就按计划来，老四，白三宝你们今晚就把留下来的人选出来吧。” “明天天亮了我们帮他们把房子框架搭好，然后找到备用山洞，后天我们就走，不能再混日子了，要努力起来哇小伙子们！” 动员了一下大家，张寒凌也觉得这一路实在是太磨蹭了。 但是这每个补给点都是很有必要建立的啊，不说以后再有渡洋船队有停靠需要。 就说这些补给点都是在大陆重要的战略节点上，为了以后控制这些区域的领土，就必然要花费时间去经营。 要不是人手不够，时间不够，工具不够，张寒凌都恨不得每个补给点都完全建好，人数都确保破千了之后才会走。 不过，为了尽快找到那几样好东西，他也只能充分相信这个时代普通人的智慧，指明了大方向之后，剩下的就交给他们了。 当然，各种方面的因素都可以克服，心理上的问题依旧还是让张寒凌略显担心的。 但是也没有办法了，总归是有些人是要牺牲的，只有等老朱派遣大批人马来了，才能尽可能解决这个问题。 第109章 白令海的恶劣海况 第二日，勘察加半岛上天气还算稳定，张寒凌的计划很快便顺利实施。 “再过一晚，明天一早我们就走了。今天这地基已经打好了，但是房子的建设只能靠你们自己了。” 看着眼前这三十人，张寒凌也不知道怎么去鼓励他们了。 “兴华伯放心，我们很快就能适应这里的。再说，您不是给我们留了两艘船吗？就算靠这个，俺们也肯定能搞好的。” 留下的人都纷纷保证，一定会按张寒凌的要求来弄补给站。 是夜，张寒凌等人早早就休息入睡了，努力为进入白令海之后的路程养精蓄锐。 毕竟再之后那就算是大陆真正的外海了，需要大家打起万分精神去面对未知环境。 一大早，海面的雾气早就慢慢消散了。 张寒凌早早就起来运动了，亲自把关各项出发准备，检查完一切之后，朝留守方面的人群挥挥手，溜了溜了！ 绕过勘察加半岛最南端，船只就会进入白令海。 而根据张寒凌的记忆，这白令海峡可不是那么容易就征服的。 对于北美洲的发现，张寒凌是一直觉得很奇怪的一件事。 虽说学界一致认为北美洲是哥伦比亚那些打着海盗旗号的家伙们开启全球大航海的时候发现的。 但是其中疑点还是很明显的，首先就是往外兴安岭以北，根据推论，勘察加半岛应该在唐朝时期就已经有发现过的。 毕竟史书记载，唐朝时期勘察加半岛上的部落部族就向大唐有过朝贡，要是大唐自己都不知道他这个小弟的位置，有些不太可能。 此外就是元朝时期，很明显，元朝的辽阳行省已经到达了亚洲大陆的最东端，也就是说元朝时期就应该已经发现了白令海峡才对。 加上白令海峡的狭窄，张寒凌是怎么也不相信，北美洲这块陆地元明时期的统治阶层的人会不知道。 白令海是太平洋沿岸最北的边缘海，海区呈三角形。北以白令海峡与北冰洋相通，南隔阿留申群岛与太平洋相连。 它是太平洋最北端的水域，它将亚洲大陆与北美洲大陆分隔开。 整个白令海都是典型的冷水海。其水深深度远远比之前的鲸海河鄂霍茨克海要大。 进入白令海之后，大家都很惊奇的发现，海水看上去是一种深邃的黑暗。 虽说这片海域内生物丰富，有鲑、鲱、鳕、鲽、大比目鱼等，极具经济价值。 但是很明显，短期内张寒凌根本没有实力来开发利用这片海。 当然，这些都还不是这片海不好惹的主要因素。 让人类很难踏足这片海域的主要因素是气候原因和海底洋流。 因为白令海已经很靠近北极了，越往北越寒冷，而且是终年寒冷。 整片海北部一年中日平均气温在零下和-20c以下的天数，分别为240天和100天。 况且，冬季的白令海，大部海区为北极冷气团和大陆冷气团所控制，盛行偏北大风，气温剧降，每月有一半时间为暴风雪天气。 夏季的白令海，由于海洋性气团向北移动，海区多偏南风，云雾和降水增多，能见度极差。 因此，在白令海上长时间航行风险极大，在古代人看来就是自寻死路，运气不好的情况下活不过三秒。 而海底洋流的影响主要体现在白令海海面稳定性极差，深层海水的对流，会引起表层海水的动荡，形成明显的巨浪。 所以，总体来看，白令海风暴频繁，气候严寒，海面多浮冰，是世界上航海最艰难的海区之一，航行安全系数较高的窗口期就在每年的5-7月份。 “老四老五啊，这片海域过去了，才算是相对安全的，不然一个不小心，大家都要葬身海底的。” 张寒凌哈着一丝冷气，面色郑重地对朱棣和朱橚说着。 身旁的朱棣也都神色凝重的看着这片与之前走过的海域完全不一样的白令海，黑色的海水就像时刻会吞噬众人的巨兽。 “让船队离得近一些吧，出事了也容易救援一些。”张寒凌想了想，吩咐大家把船队的8艘船的距离拉近。 随着时间的推移，船队已经在白令海行驶了3日，按照张寒凌的估计，要完全穿过白令海怕是需要接近两个月之久。 因为海面已经出现浮冰了，为了确保船只安全，大家操船要时刻集中注意力，尽可能避开浮冰。 同时还要在风浪过大的时候尽快往海岸边靠近，免得船只直接侧翻。 第四日傍晚，天气越发阴沉了，风浪逐渐开始加大，就算是再战船里，张寒凌也感觉摇晃的力度越来越大了。 “快去，怕是风暴要来了，通知大家把物资全部绑紧，千万不要被风浪掀翻了。” 张寒凌稳住身形，摇了摇已经有些晕乎乎的脑袋，赶忙拉住朱棣。 天色越发晦暗了，冰冷的雨点开始落下来，砸在船舱上噼里啪啦，外面操船的船工披着蓑衣，依然感觉体温越来越低，动作越发的迟缓。 随着船只摇晃的越来越厉害，张寒凌也把自己绑好，免得被甩出去。 “老师，有情况！那三艘济州岛征发来的小船，翻了一艘，还有两艘都进水了。” 朱棣急切的声音隐约传来，看来这次要损失巨大了。 “船翻了？有人伤亡吗？物资先不要管，人一定要救起来！” “让大船靠过去进水的船，先把那边的人转移上来。” 张寒凌解开绑着自己的绳索，赶忙出来帮忙，指挥战船向小船靠拢。 “被掀翻的船上在翻船之前已经在转移物资和人员了，目前落水的有六人，救起来两人，还有四人不知所踪了！” 又损失了四个人，朱棣情绪有些低落，这航海果然是危机重重啊。 “失踪的先不管了，这么大的浪，下去多少死多少，先把还活着的转移过来。” 张寒凌知道这个决定很残酷，但是在这样的深海，气温极低的情况下，落水只要超过十分钟，基本就不可能活着了。 掉落海水中的人，不能在第一时间被拉上来，几分钟时间就会身体失温，随后就会被冻死。 好在之前让几艘船都靠到了一起，距离很近，因此小船上的人很顺利就转移了上来。 “物资~！粮食~！”“啊~俺地野猪肉还么吃完啊！”“好多鱼都没了，呜呜呜~！” 众人还对船上的物资依依不舍。 “别管物资了，把剩下的船都稳定住，人还活着就行了，物资有的是机会收集。” 张寒凌大声怒吼，这风雨太大了，不吼几声，大家都听不到。 第110章 一路艰辛，终见曙光 整个夜晚，大家都在努力跟风雨和海浪搏斗。 清晨的阳光刺破海雾，金光洒在船队剩余的5艘船上，船上都是东倒西歪的人群。 “麻麻地，这次损失有点大咯，直接丢了三艘船的物资，还没了四个人，擦！” 张寒凌满脸疲惫，一整晚不睡，还上手帮忙操船，体力和精神都已经要到达极限了。 “是啊是啊，要是再来两次，咱们可能怎办哟~！” 朱棣朱橚也都累得不行，不过好歹比张寒凌强点，张寒凌看了眼他们，年轻人就是好啊。 “清点一下人员和物资吧，咱们边走边计划一下。”张寒凌起身，打算先去睡一会儿。 花了半个多时辰，朱棣清点好物资，准备找张寒凌，发现他已经睡着了，只得作罢，自己也出去让大家先补一会儿觉，毕竟大家也都一晚没睡，早就要顶不住了。 不知睡了多久，张寒凌醒来的时候，天气又变得灰蒙蒙的了。 “老秦，我睡了多久？现在什么时辰了？”出了船舱，发现老秦已经在门口守着了。 “院主你已经睡了三个时辰了，现在已经是下午快未时末了。”老秦回道。 “大家都起来了吗？” “四皇子已经起来了，正在船尾呢。” 张寒凌在船尾找到朱棣，问了一下物资和人员情况。 “损失了三艘小船，本来物资就没那么多，人员的话就只是损失那四个人。” “只要后面不发生大的船只损失的情况，物资肯定还是足够的。毕竟我们出发的时候物资和人员配备都是超量配给的。” 朱棣简单汇报了一下，张寒凌点点头，损失还在可控范围内，不至于得打道回府。 “看这天气，不知道会不会又有风暴啊。这鬼地方咋这么难搞啊。” 张寒凌看着灰蒙蒙的天空，不由抱怨了一下。 接下来的2天时间，天气一直都是灰蒙蒙的，但是好在没有出现大的风暴，船队还剩五艘船，都还算安全。 直到第三天下午，风雨骤然又再次加大。 “搞鸡毛啊，隔三岔五就要来一次，只要几次老子就玩完儿了。”张寒凌的咒骂声从船舱中传出来。 “老四，现在离岸边有多远？”张寒凌不敢再硬抗了，想要临时靠岸，安全第一。 “上次翻船之后，我们就将船队往岸边靠了一些。现在离岸边只要行船半日就能到了。” “那就别硬扛了，这风浪估计又要吹一晚上。先靠岸，等风浪过了再继续走，这样走走停停最多就是多花点时间，安全第一！” 听到离岸边距离不远，张寒凌也下定决心先上岸休整一下。 朱棣赶紧出去喊大家往岸边走，众人也不禁长长舒了口气，在这大风大雨的天气，死个把人实在是太容易了。 不多时，船只终于安全靠岸，张寒凌让大家固定好船只，特别是还为抗风浪进行了加固，带着大家上岸安营扎寨了。 不过这片地区已经非常接近北极地区了，到处都是冰天雪地，气温低的令人发指，特别是晚上，几乎遇水化冰，大家都快顶不住这刺骨寒风了。 好在天还没完全黑，可以寻找一下看看有没有东西可以燃烧取暖的。 “吩咐大家别走远了，就在周边找找苔藓和动物粪便，要是有灌木就最好了，不过估计很难。” 张寒凌安排人去找苔藓，在这种地方，取暖的主要材料就是晒干的苔藓和动物粪便。 不过要是真发现了动物粪便，说不得他们就得换个地方了，这里的动物主要是北极熊，干起来还是很容易出现伤亡的。 苔藓倒是不少，于是等天完全黑的时候，大家都已经回来。 每个营帐内，都堆积了很大一堆的苔藓，冰天雪地之下，这些苔藓也足够干燥，直接烧都能点燃。 篝火在这极北之地一团团燃起，大家终于是松了口气。 “好好休息一晚吧，这风雪一时半会不会停的。”听着帐外呼呼的风声，感受着火焰的热度，张寒凌让大家先休息。 “老师，你看外面那些彩虹是什么造成的啊？”不一会，刚从外面进来的朱棣问道。 “啥玩意儿？这地方哪来的彩虹？”张寒凌一下子有些懵逼。 出来看了看，天际远处飘荡着带状的彩色丝带，连绵不绝。 “这可不是彩虹哦，这比彩虹罕见。这玩意儿是极光，也就在极北之地可以看到的，且看且珍惜吧。” 张寒凌敲了一下头，居然能看到极光，也不虚此行了，后世去挪威这样的北欧国家看极光，一次可是要15-20万的，现在有免费的，不看白不看。 很快，不少人走出营帐，顶着风雪，都是为了看极光的人。 “没啥好稀奇的啊，大家看一会儿就尽快回去，气温下降的有点快，多准备些皮草给大家。” 张寒凌赶紧劝阻起大家来，毕竟晚上的北极气温实在是太低了。 第二天天才蒙蒙亮，张寒凌就起来了，喊大家起来收拾营帐，准备继续上路了。 不过朱棣建议可以停留半天，让大家多找点苔藓备用，免得下次又要靠岸，要是附近没有取暖材料了，那这些寒冷怕是要成为最强屠夫。 于是张寒凌决定再停留小半天，让全部的人都分散出去采集苔藓了。 中午吃过饭之后，船队再次起航，后面每隔几天时间，大家都要上岸休整一下，主要还是为了避免风暴。 “娘希匹的！走走停停的，要死了啊~！面对这样的自然灾害，张寒凌也只能无能狂怒了。 “但终究，还是安全第一，赶紧让人靠岸吧。” 好吧，面对大自然的喜怒无常，张寒凌还是习惯性的怂了。 就这样走走停停，本来在海上顺利的话一个多月两个月能到的路程，硬是走了三个月之久。 而现在，出现在大家面前的是漂浮着浮冰的狭窄海峡——白令海峡。 全身包裹在两层皮草中，只露出眼睛和嘴巴的张寒凌长呼一口白气，终于到了啊，这里过了下面就好办了哇。 西海岸，爸爸来了！准备接受爸爸的制裁吧！ 第111章 到达阿拉斯加与补给点计划 阿拉斯加位于北美大陆西北端，东与加拿大接壤，另三面环北冰洋、白令海和北太平洋。 阿拉斯加地域宽广，加之地势起伏很大，导致州内气候多样化。 南部沿海、东南部、 阿拉斯加湾岛屿和阿留申群岛属于温带海洋气候。 内陆盆地属亚温带，比沿海干燥，也稍冷。 白令海沿岸和岛屿北极海洋性气候，，中部高原属大陆性气候。 极地平原属极地气候，理论上应该很冷，但是这个时间点还处在夏季极昼期间，气温甚至能达到23摄氏度以上。 极短时间内，张寒凌等人的船队就穿越了白令海峡，到达了阿拉斯加。 而阿拉斯加有一条北美洲最北端的河流，这条河很奇怪，走向是自西向东。 现代时空内，阿拉斯加的主要城市基本都集中分布在这条河两岸。 这条河就是yukon（育空）河，它也是地球上最北的河，长约2,000英里，贯穿阿拉斯加内陆区和加拿大，向西流入白令海。 沿岸主要的原住民是印第安人，以编织珠饰品闻名于世。 阿拉斯加基本除了极北地区生活的爱斯基摩人，其他区域生存的都是印第安人。 船队穿越海峡之后，肯定不会往北走，那样就进入北冰洋了，他们的目标是向南沿海岸走进入诺顿湾。 其实张寒凌也很好奇爱斯基摩人的生活方式，本想去找找看能不能遇到，不过那得往北走才行，所以也只好作罢，免得节外生枝。 沿着诺顿湾南下，不到一天半时间，他们就看到yukon河的入海口了，这个地区目前还没有人类的踪迹。 在河口地区安全停靠之后，张寒凌招呼大家先按计划休整一番。 “到了这边之后，暂时就没有什么太大风浪了，这边越是往南，气温回升就越快，而且洋流相对平缓，可以好好放松一下了。” “我们先看看哪些地方适合建立补给点吧，然后定下来在哪些地方进行搜寻，找到我们需要的东西。” 张寒凌将地图铺开，标记了一下目前船队的所在位置。 “大家看，我们现在在一条很长的河流的入海口，这条河目前还没有命名，且这条河与兀第河差不多，沿着河流分布着不少的矿藏，金矿也绝对不少。” “不过暂时我们就不顺流而上了，主要是到时候进入内陆了往回走要花太多时间。” 手指点在地图上，顺着海岸线往南移动，很快就遇到了一连串的岛屿——阿留申群岛。 阿留申群岛是阿拉斯加半岛向西南的自然延伸，北为白令海，南方则是北太平洋。 它是由太平洋板块和美洲板块的挤压导致的火山喷发，形成的一长串火山岛。 阿留申群岛由于位于北极圈内，受到极其恶劣的气候影响，整年气温较低，并有很长时间的黑夜，白天只有短暂的几个小时。 “这个群岛长度太长了，我们肯定不能走到头的，最多走到这里就要穿过海峡进入太平洋。” 手指先往东移动，到达阿留申群岛的第一处海峡处。 “这一路下来，我们只要发现沿岸有可以取水的地方，都上去替换和补充淡水，所以后面很长一段时间内，我们淡水资源可以放开使用了。” “现在我们所在的这里，这条河暂时就取名极北河吧，这里就算是极北河口了。” “这个群岛就叫白令群岛，我的意见是我们这次不探索群岛，等以后出来的人多了，就安排人从勘察加半岛那边出海向西来寻找这个群岛。” “要是能开辟出那条航线，我们就不用完全进入白令海了，这样安全性就更有保障了。” 张寒凌点出这些地方的重点，让人都先记录下来，这次就不去搞了，以后要派人去完成这些任务。 “那老师，我们就不在这里设立补给点吗？”朱棣不解地问道，毕竟很容易就能看出这些地方的重要性，除了目前的河口地带，这个群岛也是很重要的。 “暂且不用，这些地方都太寒冷了，而且资源丰度不够，特别是群岛上基本没有树木，全是灌木和苔藓等，想要正常生活下去都难。” “我决定将补给点设置在这里。”众人眼睛顺着张寒凌的手指一路南下，直到在后世的亚库塔特停下。 这个地方虽然资源不够丰富，但是气温实在是很合适生活了，而且这里很难在短时间内被其他区域的人类发现，安全性也足以保证。 “在这里设立补给点之后，驻扎的人员一定要确定一点，那就是人身安全最重要，不要因小失大。” “第二个补给点就在这里，一路向南出了阿拉斯加湾之后，到达这个小海湾再设一个补给站。” 众人看着漫长的海岸线，暗自计算着从第一个补给点到第二个补给点需要多时间。 “从第一个补给点南下过去估计需要二十多天，这第二个补给点重要性比第一个更重要，这里就是我们未来控制整个西海岸的支点。” “在这里会很容易遇到这块大陆的原住民，至于怎么和这些原住民交往，后面我们遇到了再说。” 实际上看地图，这个地方就是后世的圣弗朗西斯科，也就是旧金山，后世也是西海岸最重要的城市之一。 “接下来就是最后一个补给点了，这个补给点距离会很远，所以在第二个补给点我们一定要准备好足够的物资。” 继续向南，一路没有丝毫迟疑，直接到达巴拿马城那里。 “就是这里，不过这里现在应该有城市，不过规模很小，但是它背后的国家并不小，所以在这里驻扎的主要目的是高产作物和与当地原住民打好关系。” 至于为什么不在其他地方多设置几个补给点，比如后世的洛杉矶、巴亚尔塔港等地，主要还是人数太少啦，而且船也不多了。 只能等下次来更多船和人，多开辟几个据点了。 “到达最后一个补给点之后，就不再往南走了，只要到时候找到我们需要的东西，就立马装船往回走。争取在来年的三月之前，回到第二个补给点处，在这里我们将休整一个月，然后再出发，在五月底到达白令海峡，七月底一定要赶到图古罗，到时候就安全了。” “一定要记住，走这条航线，必须要在合适的时间，因为极北之地太冷了，要是拖到9月以后到那边，就要经历很长时间的极夜，没有白天，而且气温急剧下降，我们现在的装备是抵抗不了多久的。” “好啦，计划完毕，我们先休息一晚，明天搜寻一天，看看有没有新奇的东西可以带回去的，后天一早我们立马出发南下。” 拍拍手，张寒凌把整个往南的航行计划说完，让大家对着图纸好好记录，自己则走出船舱透透气。 这北美洲，也该改个名字了吧，叫什么名字好呢？ 第112章 饭香引来印第安 第二日一早，留守三十人，剩下二百多人全部出动，沿着极北河回溯。 “哇，这地方的河里也有好多鱼啊。” “快看快看，那些是什么植物，看着好鲜艳！” “卧槽~！快快快，那边的在跑着的是不是熊？黑熊啊，会不会很凶哦？” 两百多人的队伍，没啥动物敢于摸他们的虎屁股，就连黑熊也是，看到这么多人聚在一起，也是吓得连忙跑路。 育空河河谷面积很大，水流极其充沛。 在河谷的森林地带栖居着多种动物，较大的哺乳动物有黑熊、棕熊和灰熊，北美驯鹿、和驼鹿。 而且这边还有很多的北极狼，还可见到诸如松鸡和雷鸟等鸟，水里还有多种鹅、天鹅和鸭。河谷内的渔业资源也非常丰富，就这么短短的时间，众人就发现了北极茴鱼、江鳕、北美狗鱼、鲑和白鲑等鱼。 当然，大家是不太知道这些鱼的名字的，只是觉得这些鱼很是奇特，与兀第河流域的鱼区别有点大，不知道烤起来吃好不好吃。 不过这里也有缺点，那就是看远处的这些山，基本都是光秃秃的，除了在育空河流域的谷底和较低的山坡上生长着矮小稀疏的针叶林，其他地区大约有2\/3的山是无树的。 “这地方果然不适合建立补给点，就地取材都没法子。” “而且这里太冷了，估计超过半年以上都是封冻状态，所以还是尽快南下哦。” 张寒凌对旁边众人解释了一下，这地方不能久待。 “今天尽情的打一天猎吧，用弓箭，万不得已不要用火铳。另外，淡水记得换啊，我还是回去船上了，外面冷得慌。” 呼出一口白气，张寒凌抖了抖，这一路下来，都走了三四个月了，已经快进入9月了，北极地区的气温已经降下来了，南方人张寒凌已经抵不住了。 也就是这些士兵，基本啥苦都吃过，而且经过这么久的寒冷训练，足够抗冻了，现在都还兴致勃勃地。 回到船上，招来留守的小兵，安排他们派几个人去周围收集一点干柴过来，点堆火，多点几堆。 反正已经到北美洲了，这边越往南资源越丰富，没必要抠抠嗖嗖的了，再说到时候第二补给点还准备在那儿待一个月呢。 那么长的时间，张寒凌的计划主要有两个，一个是扩大补给点的范围，再留一批人下来，将从中美洲带回的作物就在第二补给点进行种植。 第二个计划是与中西部的本地印第安人建立起联系，跟他们进行交易，让他们多拿一些黄金来换。 当然，为了长期维持下去，张寒凌还准备找找看能不能弄到高岭土之类的，搞个砖窑烧砖建房，同时弄点坩埚，尝试着在这边带几个人炼炼铁。 只要这点活给整出来了，在这边就能长期稳定了，即使是带有敌意的印第安部落跑来袭击，也不会被打哭。 “来来来，你们几个快去把各种鱼和肉都拿出来，那边拿锅出来，准备煮饭了，等会吃干的。” 在海上漂了这么久，几乎每天都是吃稀的，毕竟谁也不知道下一顿是不是就缺粮了。 最主要是吃干的消耗的燃料太多了，吃粥的话，分量够大，大家都有的吃。 加上不缺鱼肉海鲜和各种肉食，足够所有人开船的消耗了。 “噢噢~真能吃干的了？”“哇哈哈~！今天有干的可以吃了！”“快搞快搞，别哔哔了！” 在场的小兵都开始欢呼起来，吃了这么久的稀的，又老是吃那么多肉，屎都要拉不出来了。 不一会儿，岸边升起的篝火越发多了，各种食物的香味也开始飘往远处。 随着天色开始变暗，出去打猎的人也陆陆续续开始回来了。 循着香味，大家都好奇的看着今天的伙食。 “嚯~！这么丰盛，今天要过年啊？” “来来来，加点餐啊，刚刚才打到野兔和鹿。” “快快快，把烧烤架支起来啊，还愣着干锤子啊！” 刚回来的人也都兴奋不已，连忙把各种刚打到的小动物脱皮去头去内脏，架起来就烤。 朱棣等人也回来了，拖着一头巨大的棕熊外加一头驯鹿。 “老师今天放开吃了哇？这熊掌要不要弄了？”朱棣看到这场景，也不由笑了起来，现在放开了吃，那肯定是张寒凌觉得问题不大，获取资源必定很容易，后续将不会再缺粮食了。 “算了算了，上次那个熊掌，没有专业的厨子用专业的手法来烹饪，吃起来太难吃了。” 摇摇手，张寒凌赶忙拒绝。 开玩笑，上次抢着留下的那头熊的左手掌，他找人炖了一天一夜，还是咬都咬不动，吃个鸡毛。 “你们把这些肉都腌起来吧，后面天气好的时候拿到甲板上晒干就行了。现在食盐的量很足，来的时候带多了。” 三艘战舰上还剩接近80石食盐，也就是差不多800多斤。 按正常人每日食盐摄入量6克的标准，一斤盐足够一个人吃差不多100天，三百多人这几个月下来消耗掉的食盐也就不到400斤。 再说就在海边呢，随时都可以停下来挖坑熬煮食盐，反正都是生活在海边的老人了，这些士兵都是有一手的，熬煮海盐什么，都是小问题。 而且不是还有个张寒凌吗？改进几步步骤之后，弄出来的食盐连苦味都没有了，直接就把大量杂质给去除了，白花花的雪花盐啊，大家可都是惊叹不已。 天色逐渐完全黑了下来，大家也都围在篝火旁，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可惜没有酒，干巴巴的烤肉吃着没啥意思。”白三宝抱怨了一句。 “是啊是啊，要是有酒就好了，这么久了，都快忘了酒的味道了。”老秦跟白三宝也混得很熟了，也连连点头赞同。 “喝鸡毛的酒，这极北之地连吃的都缺，更不要说能弄到酒了。”朱橚这段时间蓬头垢面的，每天都在整理各种新发现的动植物，已然是有点科学狂人的味道了。 “嗖~！”突然一支骨箭飞到了烤着的鹿腿上。 “敌袭~！敌袭！”“列阵，火铳填装！”“快快，保护殿下们和兴华伯！” 一时之间，大家吓了一跳，这荒郊野岭居然还有会使用武器的敌人偷袭。 火把一个个散开，照亮了周边，火铳指向四面八方，想要找出偷袭者。 “哦嚯~哇哇哇！”这时，一声声呼喊响起，一群头顶插着羽毛，身上披着兽皮的，脸上涂得五颜六色的人形生物围了上来。 这些人一个个都手持着弓箭和长矛，不过箭头和矛头都是石质和骨质的，磨得极为锋利。 “呀哇呀哇！叽里呱啦！”为首的印第安人大声哔哔道，众人两眼一瞪，这也听不懂啊。 “等等，不要开枪，应该可以交流的，白三宝你去试试看。”张寒凌阻止手下准备开枪的士兵，让白三宝前去交涉。 “这些都是本地原着居民，都是印第安人，以后想要在这边好好立足，要么杀光他们，要么跟他们和睦相处，最好是能同化掉他们。”张寒凌见朱棣和朱橚有些疑惑，简单解释了一句。 第113章 我把你们当兄弟，你们跟我玩脑筋 白三宝看着眼前这群跟野人差不多家伙们，一时之间也有些发怵。 毕竟以往以为的野人也没会用武器的吧，顶多丢丢石头或者拿根木棍绑块石头当武器的。 这些脸上画油彩搞得花里胡哨得家伙，手里拿的可都是加工过的武器。 除了明显已经比较成熟的弓箭之外，他们的长矛甚至有的还能看到有的部分是青铜铸件。 这可就不能算是真野人了，这些人至少也能跟华夏大地曾经的古人们相比了。 摊开手表示自己没有携带武器，白三宝战战兢兢地走向这群人头领模样的家伙那里。 “呜呜哇哇~！”看到有人走过来，这群野人首先是警惕性的哇哇了几声。 等看到白三宝手上没有携带兵器，就稍微减轻了一些敌意。 “那啥，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要攻击我们？”白三宝率先开口，想看看能不能直接和这些野人沟通。 不过显然，这群印第安人是听不懂的，见白三宝对他们说话，也“叽哩哇啦”地回了几句。 同时用手不断指着他们正在烤着的野味，还有煮好的饭食。 “额~你们是想要吃的？”白三宝做了个吃饭的手势，带着一脸疑惑。 “芜湖~芜湖~”看到白三宝的动作，为首的印第安人赶忙叫出声来。 “看来就是这样了，你等等啊，我去跟我们老大们说一下。”白三宝看他这激动的样子，觉得应该是领会到这一层了，于是赶忙往回走。 “殿下，他们应该是想要吃的东西。”白三宝赶忙找朱棣邀功。 “咱看得到，既然只是想要一些吃的，反正食物以后也不缺了，那就搬出来一部分煮好的，让他们来吃吧。” 张寒凌还是觉得跟这些土着打好关系更好一些，毕竟从长相上看，更接近东方人一些，要是能帮助明人在此站稳脚跟，说不定以后还能成为明国人。 所以在白三宝和这些印第安人沟通的时候，他便跟朱棣嘱咐了一下。 在朱棣指挥下，众人将煮好的米饭，加上几大锅的鱼汤和蔬菜汤，还弄了一些烤好的野味，一一抬了出来，放到一边，示意这群印第安人来吃。 印第安人头领也不客气，大大咧咧地走到这些食物跟前，嗅嗅了香味，露出一副迷醉之色。 但是很显然，他们警惕性还是很强的。 他指了指白三宝，又指了指这些食物，示意白三宝每样都先吃一点。 还有这好事？白三宝今天打野也挺累，而且也是好长时间没有吃到干饭了，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也不跟大家客套，直接每样食物都干了几大口，直接就差不多给吃饱了。 拍了拍肚皮，白三宝看向印第安头领，指了指这些食物，还竖了一下大拇指：好吃，快来~！ 被白三宝勾引了一下，印第安头领也不迟疑了。 “哇啦哇啦~！”招呼了围在外面数十个印第安人过来，一起抬着吃的就跑。 “卧槽~！我们的锅~我们的锅啊！”后方的张寒凌见此不由大急，他们要吃就吃啊，怎么还把锅给端了，后面我们自己还要用的呢。 不过大家已经来不及反应了，这群印第安人已经抬着吃的跑入黑暗之中了。 “啊额，兴华伯抱歉了，是我没看好，这些人不讲武德搞偷袭，俺还没反应过来呢。” 白三宝有些尴尬地找张寒凌请罪。 “算了算了，就当做好事了，这些人应该还没有铁质的锅具，估计这玩意儿在他们这里算得上好宝贝了。” 张寒凌也没因为几口锅就怪罪白三宝，毕竟谁也没想到他们不是坐下来一起吃，而是直接抬起来就跑啊。 众人小小郁闷一下之后，便安排了一队人在外面守着放哨，剩下的人先大快朵颐起来。 “讲道理，这河口谷地这里应该没有印第安部落的啊，他们应该是循着你们打猎的动静，从上游坐小船飘过来的。” 撕下以后烤的焦黄的鹿腿肉，张寒凌自言自语道。 “不过跟这些人打好关系也有好处，内陆有哪些好东西和好地方他们比我们清楚多了。” “而且看起来这一批印第安人也没有太强的攻击性，是可以正常建交交流的。不过唯一的问题是语言不通，这个有些难办呐。” 张寒凌自顾地说着，旁边的朱棣等人也陷入了沉思。 “老师，你说这些人都是什么殷地安人？为啥子是这么个名字啊？”朱橚有些好奇地问道。 “是印第安，不过也能称作是殷地安吧，据说这些人是原来商周交替时期，部分殷商人跑路之后，为了躲避战乱和追杀，一路北上然后渡过白令海峡来到这边的，经过了两千多年的发展了形成的部族，所以也可以叫殷地安人。” “那既然这样的话，这些人也算是和我们华夏人同族同宗了咯？毕竟往上的祖宗是一样的。” “大概也可以这么说吧~！”张寒凌有些不确定地回答道，毕竟这个说法也是很有疑点的。 至少从基因比对的情况来看，这些人还真不一定和华夏大地上的人是同一个祖宗。 不过在张寒凌看来，既然这次先发现这块大陆的是明人，那么打着这个由头来经略这里，也是很有好处的。 总不可能明人也会跟那些个维京海盗又或者凯尔特野蛮人一样，非得把这些人杀光才罢手的吧。 明人经略这边，肯定是以教化为主，然后将这些人同化成为明人才是。 毕竟这个时代，这些野人们能融入华夏的文明体系，对两方来讲都是一件好事。 明国现在人口实在有些不够，这北美大陆的印第安人少说也有一千多万到两千万人，要是能同化其中的大部分人，明国人口很快就能突破1个亿。 “怎么跟他们建立沟通的桥梁和堡垒呢？这个问题有点难办呢。”揉了揉眼睛，张寒凌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要是能够有人接受他们的邀请去他们的部落做客，然后靠船队带的一些生活用品收买他们，打包一些他们的人回来学习一下汉语，还是很有机会能把他们同化过来的。 想来想，拉着朱棣把想法说了一下，觉得应该留几个人在这边好好经营一下，不设置补给点可以，但是可以把这些印第安部落给利用起来嘛，他们也是有吃的喝的的嘛。 第114章 偶遇虎鲸群，偷完金枪鱼就跑 第二天天才蒙蒙亮，就有人来禀报，说昨晚那群印第安人又来了。 不过他们也不是空着手来的，每个人都抓了一堆野味，还有一些野果啥的。 至于铁锅这些的，凭本事拿走的，为什么还要还回来？ 张寒凌等人苦笑了一下，赶紧安排白三宝去接待，一起做了顿丰盛的早饭。 随后，白三宝 带着这些印第安人的头领来到近前。 张寒凌拿出地图，跟这个头领交流了起来。 当然，这些人怎么可能懂什么是地图，张寒凌只是拿着地图，然后结合实际的方向，往南指了指，又指了指停靠的船队，这印第安人就立马秒懂了。 “哇哇哇~！呜呜~芜湖~！”这头领手脚并用，指了指自己那群人，又指了指船队，张寒凌面带疑惑。 “你的意思是，让我们带着你们的人一起走？” 见张寒凌好像弄错意思了，这头领回到他们人群中拉出来三个黑瘦黑瘦的小伙子。 又把之前的手势做了一遍，还指了指这三个小伙子。 “哦哦哦，你的意思是让我们带上这三个家伙，他们可以帮我们？”这次张寒凌算是理解了大概意思。 等张寒凌也表示希望留几个人跟他们一起走的时候，这些人皱眉思索了一会儿便同意了。 “好了好了，我们也准备出发继续南下了，留下来十个人吧，跟他们去他们部落看看情况。” 张寒凌挥了挥手，大家围了过来，听着他的安排。 “老师，不知道我能不能留下，我想去这里的内陆看看。”朱橚弱弱地举手说了句。 “不行，老五你怎么能在这里留下来呢，这里环境太差了，你留下来容易出事，反正老子是不同意的。”说话的是朱棣，直接否决了朱橚的想法。 “嗯，老五确实不应该在这里就留下，等到下一个补给点之后你可以留下来组织队伍搞探索，这边暂时没啥可探索的，最多就是些金矿而已。” 张寒凌也点了点头，同意朱棣的看法。 而且在他的计划里，老五朱橚肯定是要留在一个补给点坐镇，然后带队进行初步探索的，等回程的时候再带回去就行了。 从地理上和气候上，再加上探索可能得到的收获上，朱橚留在这里都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最好的地点应该是圣弗朗西斯科（旧金山）那边的补给点。 一个是整个队伍在那边本就留的时间够长，而且人数也相对较多，安全性能得到保证。 二是等船队南下，在那边补给点基础良好的情况下，朱橚有更多的时间可以去探索。 最后，经过大家的一番讨论，夏刚主动请缨的情况下，留下来十个人跟夏刚一起去这边的印地安部落。 “老夏，你留在这边呢，主要是打探一下他们有没有发现金银矿，要是能确定位置最好，不行就算了。” “最主要的是，你要想办法看能不能教会他们说汉语，然后尽可能帮助他们朝农耕文明转化，教会他们种地和建筑。” “相信你们教会他们这些之后，你们在部落的地位应该会水涨船高，到时候再跟他们普及我们是同一祖宗这一观点，让他们更加亲近我们。” 张寒凌拉着夏刚等人好好的吩咐了一番，将主要的任务分派了下去，同时也嘱咐另外的人都相互之间保护好大家，总不能让张寒凌等人回归的时候给他们收尸吧。 两边互换了人之后，张寒凌等人收拾好一切，留了点工具给夏刚他们，便直接上船扬帆起航了。 南下南下，看我们打穿美洲大陆！张寒凌内心呼喊着。 西海岸的洋流相对平缓，所以整个北美洲的西海岸景色都不错，沙滩形态也很适合度假。 北美洲西海岸的气候以温带海洋性气候为主，在这种条件下，其渔业资源的丰富性相较于亚洲海岸要高出一大截。 丰富的渔业资源和物种资源，对于船队来讲是一个很大的喜讯。 毕竟谁也不想吃了上顿没下顿，在太平洋西海岸实在是不缺物资的。 这也就导致了这片大陆的人生产力发展缓慢，近千年来都没有更大进展。 就像后世的那些第三世界发展中国家一样，只要不愁吃穿了，就很多人没有干活儿动力了。 最后的结果就是劣币驱逐良币，形成更大的恶性循环。 “嚯~！你们快看，不远处的是啥鱼？鲸鱼吗？跟小山一样呢。” 在船头钓着鱼的张寒凌大声呼喊起来，大家赶紧过来一起看稀奇。 远处浮出水面的大约是一个虎鲸群，数量约18头。 而这些海洋巨物，各地发现的第一时间是找人去捕捉或研究，不会让外面的人染指半分。 “他们好像是在追逐啥呢？会不会是在追逐鱼群啊？”朱棣胸前挂着简易望远镜看了起来。 这个简易望远镜还是张寒凌早就在别院上课的时候，带着他们研究光的折射现象，最终生产出来的可以放大二十倍左右的小望远镜。 “嘭~！嘭！”只见不断有鱼被虎鲸群用尾巴敲出海面，这些鱼对于众人来讲也是非常巨大的。 毕竟小鱼虎鲸直接就一口闷了，只有大鱼才值得他们甩尾巴。 “船靠过去一点，咱们试试看能不能捡捡漏捞点鱼上来。”张寒凌鼓动着大家，看着那些拍飞出来的大鱼，有些忍不住要去鲸口夺鱼了。 “啊？兴华伯，这样搞很危险的哇，这些鱼都那么大，稍微擦着我们的船一点点，我们都得散架的吧。”马上有人出来反对，离这些虎鲸太近了肯定会非常危险的。 “怕毛哇。不要进入虎鲸中间就好了啊，我们就在外围虎鲸的屁股后捡漏就行了。” 张寒凌还是有些按捺不住，催促大家赶紧过去。 众人无奈之下，只能小心的操控着船只跟在虎鲸群后面，尽可能让船只离得远一点。 “哈哈，果然有漏网之鱼，快看那边漂着的，那不就是拍出海面的鱼吗？走走走，快去给捞起来，捞起来咱就跑哇！” 张寒凌在海面上寻找着，终于是发现有一条巨大的金枪鱼被拍出海面，还没来得及沉下去。 第115章 到达旧金山，好好休息先 “快快，网呢？快抄网搞起来啊。”偷摸摸地将船开到金枪鱼那里，赶忙喊人下网。 “额~太大了好像，咱们网不够大。”把网撒下去之后，众人发现了问题。 “蛋疼！网不起来，那就下小船，下去人捞起来。”看到这样的情况，张寒凌只能另寻他法。 一顿操作之后，大家终于是将鱼弄到了船上，看着眼前这深海巨物，大家也是兴奋不已。 毕竟这条金枪鱼都比得上两个人大小了，初步估计不下四五百斤。 不要说是他们的船队了，就是大明那边无数渔民数十年甚至数百年都不一定捞到过这样的大鱼。 这个时期在全世界范围内，渔船大小基本不会超过200料，大多数都是50料以下的渔船。 长期的浅海捕鱼，是很难遇到这种超过百斤的大鱼的。 所以总体上来看，在蒸汽动力运用到渔业上之前，人类对海洋的开发和利用基本不会远离海岸100海里，敢于去深海搏斗的，大多数都成为了海洋的肥料。 “老师，这么大的鱼，咱们一路过来都没见过啊，最大的也就百斤上下。” “对对对，俺还以为百斤的鱼已经算是很罕见的了，想不到还有这么大的，这鱼怕不是要成精了吧？” “别扯了，深海里这种鱼都是成群结队的，多的去了。”张寒凌笑着训斥道。 “老四老五，记得回去了写一份关于海洋资源利用的心得和渔业产业的发展方案，我到时候会和老朱好好商量一下的。” 想到禁海令在老朱这个时候就在实施了，张寒凌觉得有必要让他们转变思维。 毕竟大明的海岸线那么长，总想着防倭寇的，哪有千日防贼的。 注定了防不住的，还不如打出去，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 让老朱把近海海军发展起来，保证近海渔业的发展，带来的收益就已经能超出他们的想象了。 “好了好了，快收拾一下跑路，这里不太安全！没看那些虎鲸群还没跑远啊。” “尽快往岸边靠，水浅一点更安全。” 赶忙让大家跑路，捞点好处就跑，不能太贪了。 回到船队之后，继续沿着海岸线往南走，气温也越来越高了。 九月份的西海岸，已经过了降雨频繁的季节，连续十多天都是艳阳高照，大家都被晒出阴影了。 “好了好了，终于到了预定的补给点了，这一路跑了快一个月了，居然一天雨都不下，操船的那些人都快晒成昆仑奴了吧。” “快上岸吧，老子快受不了了，在那边冷死人，在这边又热的跟狗一样。” 整个船队的人虽然身体上的疲劳还能忍受，但精神上的压力已经快抵不住了。 相比于在亚洲的坎坷行程，这平淡的西海岸航行，反倒是对他们的一种折磨。 旧金山半岛三面环水，并受太平洋加利福尼亚寒流影响，是典型的凉夏型地中海式气候。 因长期受海风影响，旧金山夏天的日高温通常只有20c左右，一年大约只有一个星期会因强劲陆风影响而超过30c，恰恰9月是最暖和的月份，所以大家热的受不了也就可以解释得通了。 从时间线上来看，欧洲人到达这里还要160年左右，现在大明抢先一步在这里建立起据点的话，100多年的时间发展下来，到时候肯定是没有欧洲人什么事儿了的。 不过参考张寒凌给老朱及其后继者制定的发展计划，这个时空的地球算是废掉了的，其他文明早点投早解脱，挣扎毫无意义。 在这样的背景下，什么狗屁的大航海时代，大明应该是自己在完成大航海的前提下，会把那些家伙们直接扼杀在摇篮里的。 “好了，这个补给点是重中之重，原定是要在这里停留一个月的，目的就是把营地搞坚固一些，大家得加油啊！”随着船只的靠岸，张寒凌也开始给大家加油打气。 毕竟看大家的精神面貌，这一个月不停地赶路，也是这一路来连续跑船的最长纪录，有些士气不振也是正常的。 “这个小海湾还真不错，水深也够，还是天然的避风港。”朱棣也发现这个地方地理优势很明显。 “这都是其次的，这个地方往东穿过一片山脉的缺口，过去就是两条山脉的谷地，这谷地的大小超乎你的想象，比整个江浙行省的面积都要大得多。” “光是凭借着这片谷地的耕地资源和林木资源，完全可以发展起来一个不弱的国家，养活三五千万人一点问题都没有。” 张寒凌想到旁边的巨大谷地，觉得借助这么大面积的平原，都不需要跨过安第斯山脉，大明都能往这里塞两三个实权藩王了。 当然，这片区域在这个时间点已经有大量印第安人活动了。 要想在这里建立稳固的统治，要么就把这些印第安人全部赶到山脉另一边，要么就直接纳入统治。 之所以打算停留这么久，张寒凌也是想着看能不能跟这边印第安部落也建立长期的联系。 当然，之前育空河河谷那边和印第安部落建立联系完全是个意外之喜。 安排人先安营扎寨，张寒凌也直接下船，打算好好在这里逛逛。 砍树砍树！众人越过金黄的海滩搭好营帐，面对的又是成片的森林，这个时期的海岸边就是树多。 理论上而言，直接砍了岸边的树清空场地之后建城，实际是很不合适的。 毕竟海岸边的树林最大的作用是减缓从海面上吹上岸的风速的，直接在海岸边建城对建筑物的抗风性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但是张寒凌的计划是先暂时弄个住人的地方，后续还是要深入内地一点再建城的。 “老四，让白三宝他们不要搞太晚，清出来几亩地让大家有落脚点就可以了。这段时间大家挺辛苦，先休息两天做好计划了再干活儿。” 想到大家最近不在状态，张寒凌觉得让大家先休息休息再说。 第116章 安排任务，捕捉野牛 经过两天的休整之后，大家也终究是恢复了过来，这沉寂的小港湾也再次热闹起来。 这两天里，张寒凌把几个主要负责人喊到一起，简单排定了一下未来一个月的主要计划。 主要任务分成两个，一个是探索任务，一个是补给点建设任务。 为此，需要将目前还剩的三百人分成两队，探索队人数五十人左右，剩余260人左右全部纳入建设队伍。 而探索队伍也不是说一出去就长时间不回来，探索任务分阶段进行。 前十天分为五个小队往既定方向100里范围内进行探索，主要是看有没有新的动植物，同时寻找人类活动的痕迹。 第二个阶段是对发现的人类活动痕迹，选定方向之后对300里范围进行搜索，争取找到这些人，然后与这些人建立联系。 而建设任务全程260人完成，分出10人作为建设期间的守卫部队，剩下的则分为10队，分别进行不同的分工。 争取提高建设效率，在二十天内完成主体建筑的建设，30天内完善对内对外的各类设施的建设，并研究补充建设城市安全系统。 这里的城市安全系统主要是指非单兵武器，半自动化的城市防卫武器，类似床弩、火药制备单元、初级热武器之类的。 拟定好计划之后，第三日大家恢复的差不多了，不需要动员，大家自觉地直接开搞。 “老四，探索队伍就由你带出去吧，不过一定要注意安全，记得把甲胄穿上。” 考虑到这些还处于部落时代的印第安人总喜欢玩偷袭，张寒凌担心这群老六第一波就把朱老四给搞死了。 “放心放心，我肯定会注意的，毕竟又不是没有接触过，我也怕突然哪儿就飞出来一支骨箭或长矛扎死了我。” “那就行，一定要提高警惕，这边我来主导就好了，今天我让人准备好你们在外探索所需要的装备，包括绳索、盾牌、干粮及一些生活装备等。” “一切都依老师安排就可，学生先去挑人。”朱棣也不拖泥带水，直接去选跟着出去的探索队员。 经过三四天的建设，建筑队伍已经整理出来三十余亩的区域，第一步建立的防御性木栅栏也已经全部立了起来，剩下的就是内部的平整规划，补充各种建筑物。 而随着探索队伍的外出，第一阶段的探索任务到任务距离之后才会回，暂时还没有相关信息传回来。 “殿下，这片区域应该没啥人的吧，都是树林额！”朱棣所在的探索小队中，白三宝凑了过来。 “而且好像也没啥大型猛兽的痕迹，安全问题应该不大。俺们可以加快搜索速度的，争取早点搜完100里的范围。” “怎么？才出来两三天就想着尽快完成任务了往回跑啊？搞仔细点，要是能发现好东西，那就不用搞第二阶段的任务了，毕竟大海捞针还是挺累的。” 朱棣目光没有收回，四下里观察着不同寻常的地方。 经过几天的搜寻，朱棣等人终于是走出了森林，出现在小队面前的是一条二十多米宽的小河，苦于没有过河的工具，小队只能沿着河流沿岸顺流而下。 “启禀殿下，前方有群动物数量大概200只，好像是野牛，正在河边饮水。”派出去前出的小兵返回禀告。 “野牛群？需要避开吗？要不然去抓捕一两只带回去给兴华伯看看？”包三宝率先出声，想要动手，毕竟这么久没有打斗，有些手痒。 “偷偷过去看一下吧，不要惊跑了这些野牛。要是危险性不大，就打两头。” 说完，朱棣带着大家压低声音往下游河边而去。 靠到近前，众人离那群野牛大概还有数百米远，由于他们从树林那边绕过来的，靠灌木遮掩，野牛群也没有发现这群不速之客。 这群野牛就是大名鼎鼎的美洲野牛，众所周知，美洲是没有马的，还是后来由欧洲人引进的。 而美洲野牛就是美洲大陆的一个重要物种。 美洲野牛又名美洲水牛或犎牛，是北美洲体型最大的哺乳动物和世界上最大野牛之一。 它是一种比较凶悍的动物，体重可达1000千克，头上长有一对向上弯曲锋利的双角，即使面对最富攻击性的捕食动物，也毫不退缩。 它们长有深暗的栗子褐色毛发，有如同小丘一样的大肩膀。 这些野牛尽管体型庞大，仍可维持每小时60公里的奔跑速度。 这些野牛群主要由雌牛和幼牛组成，雄性会另外组成单身汉群，只有交配时才会聚集在一起。朱棣看着眼前这些野牛，感觉这些野牛头部和前半部巨大，肩膀犹如高耸的驼峰，肩部长满了长而蓬松的粗毛，沿头部，颈部，肩部和前肢覆盖全身。 总的看来美洲野牛的躯体较欧洲野牛更粗壮些，躯体和四肢不如欧洲野牛的长。它们的嗅觉好而视觉差。 “殿下，牛群喝完水了，这是要跑，要不要直接去围猎。” “你要去找死别带上老子，这么大的牛，皮肯定也够坚硬，把他们惹急了，一个冲锋咱就玩完了。” “你们去那边三人，直接躲着拿弓箭射，选小一点的射。”朱棣安排人绕到野牛群的下游，准备抓两头小的看看，大的野牛明显惹不起。 等人到位，白三宝等人往树林里撤了撤，安全最重要，免得野牛群不分方向到处踩踏，到时候可不讲道理的。 打旗号发信息给下去下游的三人，只见这三人拉起硬弓瞄准射击。 “哞~！”两声短促的牛叫，只见两头小野牛直接中箭。 好在皮糙肉厚，这两箭都不致命，只是有一头小野牛腿子给射到了，跑起来一瘸一拐的。 “轰！”小牛受伤一下子吓到了整个牛群，牛群开始奔逃起来。 又是几箭射出，腿子受伤的小野牛又被重点关照了，而大量的野牛也不管不顾，四散之间，仅仅留下跑不动的这头小野牛在原地拖着伤腿在哀嚎。 “哈哈，得来全不费工夫，看来平日里这群崽子也没有把手艺给落下。”白三宝看到几人射箭基本全中，也不禁满意点头。 “好了好了，打旗号给他们，让他们过去补刀，然后拖过来吧。咱们的第一阶段任务就到这里，过不去河，也没法继续探索了，有这头牛也算不错了。” 朱棣挥挥手，打断了白三宝的自吹自擂，这些兵都是他带出来的，这样夸赞自然是想要朱棣多给些好处。 第117章 南无加特林菩萨 营地这边，张寒凌指挥主力部队的260人加紧赶工。 “老师，探索队怎么不喊上我啊？不是说准备让我在这多驻守一段时间，多探索一些东西的吗？”朱橚找到张寒凌，也想跟着老四一起去外面玩儿。 “别急别急，等和印第安人建立起了联系，就派你出去。我们现在对这个地方一点都不熟悉，闷头闷脑地去探索，鬼知道能找到些啥。” “还是先和印第安部落建立良好关系了，让他们带你去找，这样有针对性一些。” 张寒凌安慰了一番朱橚，顺便给他安排了一个任务。 “现在他们探索队还没啥成效，你就先帮忙建设营地，先去那边挖地基吧，这两天得把木栅栏搞起来。” 张寒凌将这260人分成了几队，分别负责伐木、平整土地、木制城墙建设、安保、房屋建设、后勤保障等任务。 整个补给点规划驻守人员是60人，计划后续吸纳印第安人40人，凑成100人的营地。 规划建设面积200亩左右，相当于后世一所高中的面积. 不过建筑密度肯定要低很多的，不至于大部分区域都给硬质化。 主要建筑物包括防御哨塔、居住区、仓储区、生产区和种植区。 为了确保留守人员的安全，张寒凌设计补给点的时候，多圈了一部分地进来，主要是作为种植区，为的就是在补给点被围困的时候，至少也能不缺粮食。 只要能守到老朱再派人来，这些人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 这个补给点在设想中，人数应该在3000人以上，光是战斗人员就得有1500人以上，不然其管理和开拓辐射得范围就不够了。 这算是大明在出了亚洲区域之后，海外建立的最大的据点，有必要的话，张寒凌甚至准备建议朱元璋到时候在这边驻扎一支小型舰队，直接水陆并进，平推南北美洲。 “哟~！四哥回来了，这牛犊子看起来真大啊，今天看来又有好东西吃了。” 无精打采地和士卒挖着地基的朱橚远远看到朱棣小队的回归，眼睛首先看到的是那头被捕获的美洲野牛。 “咦？不错嘛，才出去两三天，连美洲野牛都能抓到，看起来运气不错。” 张寒凌也不禁赞叹了一句，毕竟这片区域地广人稀，动物种群也相对分散，想要碰到还是很需要运气的。 “这牛应该也是不错的生产力啊，不知道美洲野牛能不能被驯服，要是能的话，这边直接发展农耕业务应该是不错的生产工具。” 想到这个时候的美洲地区是没有马这样一个交通工具的，张寒凌就觉得开发利用本地动物的潜力，应该是加速补给点发展的重要因素。 “老四，回来了先去休息一下，过后记得把发现野牛群的地方标记出来，等以后这边补给点建好了，想办法派人去捉一些小牛犊回来，到时候试着养殖一下看看能不能驯服。” “那这样子就需要在寨子内规划一个养殖区了，好在木栅栏还没合龙，往外面延伸一块地就行。” 张寒凌给营地的规划进行了一下补充，其实他更希望的是能养殖一些鸡鸭之类的。 不过这边好像这个时候除了野鸭之外，鸡还不知道有没有呢。 不过，要是有人非要说火鸡也是鸡，但张寒凌还是难以接受。 像火鸡那般，跟正常的华夏土鸡的差别不是一星半点，要是火鸡真的好吃，也不至于后世华夏不流行吃火鸡了。 “老四，你们这两天在外面没有发现附近有印第安部落吗？” 张寒凌觉得当务之急还是先收编附近的印第安人，不然等后面被那些野人们当作是威胁的时候，这补给点应该是发展不起来的。 “没有哦，这鬼地方连个鬼影儿都没有，除了树就是各类奇奇怪怪的动物。” 朱棣简单地洗了把脸，回复张寒凌。 “那便算了，反正留守在这里的时间长，相信要不了几天就能有所发现的。” 闻言，张寒凌也不强求了，终归还是人数太少，要是有个两万人，张寒凌能把整个北美西海岸都建起据点来，直接落实大明在这边的实际统治。 摇了摇头，张寒凌巡视着整个营地的各项工作，不时指点一番。 接下来几天，几支外出的探索小队也都回来了。 反正印第安人是没发现的，倒是各种奇奇怪怪的动植物弄了不少回来。 “搞鸡毛啊，这么久了都找不到印第安人，之前不准备找的时候别人自己出现了，现在想找反而找不到了。” 张寒凌也是有些无奈，要是这个补给点找不到印第安人，后面是很容易出现意外的。 毕竟他们主力部队走了，就留下的那些人，不一定能跟印第安人在和平的环境下相遇。 到时候杀出血仇来了，那就废掉了啊，多么好的劳动力啊，而且可以毫无难度的转化为本文明的人口，历史上也跟华夏人没有冲突过，算得上是最好的素人了。 “要不然，我们多分几队人出去找找？” 朱棣也觉得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多几队人马的话，应该更容易找到。 “不行不行，本来建设营地的人就不算多，要是再分一些人出去，就影响补给点建设工期了。” “要是把你们的队伍打散成更小的队伍，安全性没法保证的。这片区域看上去好像除了野牛、驯鹿和一些小型动物之外，其实也是有些很难对付的而野兽的，像美洲豹偶尔也会从山脉那边过来的，另外还有熊之类的。” “一个小队十个人算是最低配置了，正常来讲，我觉得给你们外出的都配上加特林才算安全。” “额~老师，这个加特林又是啥？为什么我们有了加特林就肯定会安全？” “南无加特林菩萨啊，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瞄了眼身边这些人一眼，张寒凌心里擦了把汗，一不小心就说了点他们不知道的东西。 但是装一下肯定是没问题的，只要自己不尴尬，别人就尴尬不了自己。 第118章 遇袭与初步接触 “算了算了，你们五个小队继续外出，，距离延伸到200里范围，一去一来应该要七八天，等你们回来我们这边也基本完事了，到时候直接南下算了。” “不过我们这边只要营地主体完工了，我会分一批人出来在100里内继续搜寻的。” 张寒凌轻轻敲了敲桌子，暂时定下了策略。 就在众人干得热火朝天的当口，这一日，几个灰头土脸的小兵哭爹喊娘地回到了营地。 “刘老三那个惨啊，手都被扎穿了~！呜呜，他们还拿石头砸我们。” “章小旗才惨呢，被石头直接砸的头破血流的，倒地上都没动静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没了！” “还好老子拉着你们跑得快，不然就被包饺子了~” 听到一阵鬼哭狼嚎，众人赶紧围了上来。 “你们这是咋了？啷个就回来你们仨？其他人呢？”张寒凌赶忙问道。 “兴华伯，咱们这队遇到好多野人，他们偷袭了我们。” “队长直接就被他们用石头砸晕了，其他人也有的中箭的，除了俺们仨，其他几个人怕是都被抓去了。” “都是些啥样的野人？是不是都没咋穿衣服，脸上涂了油彩，头上插着各种鸡毛，身上戴着一些骨头，腰上围着一圈草的人？” 张寒凌一听到这个，顿时就猜测这些人是不是就是附近的印第安部落的人了。 “对对对，他们一个个画的跟鬼罗刹一样的，贼吓人了！” “好了好了，别嚎了~！快点休息下，吃点东西，等下我们一起去救人。去晚了你们队长可就真的玩完儿了。” 张寒凌无奈，阻止这仨继续哭嚎，赶紧让老秦组织人手，准备去救人。 想来这些印第安人的部落应该离事发地不会太远，到时候找到部落了直接给围了，人全部先抓了再说。 这次去救人，张寒凌决定也一起去看看，直接带了200人，人人皮甲带刀，火铳也都带上了，甚至虎蹲炮都带了两门，直接就是冲着攻城去的节奏。 当然，他把之前在育空河口遇到的三个印第安人也一起带上了，这三个家伙跟了一路，一句汉语都没学会，就学会了吃好的吃的。 “来来来，你们仨在前面带路，先到你们被袭击的地方去看看。” 一行人经过三天多的急行军，一路跑了接近130里地，终于到达小队被袭的地方。 “院主，我们先去周边探查一下，看看还有没有埋伏，顺便看看那些抓走他们的人有没有留下痕迹。” 专业的事还得专业的人来干，出身原来明军夜不收，后来进入亲军都尉府的老秦带着几个人散开到周边侦察去了。 张寒凌示意大家提高警惕，先摆出防御阵型，莫要又被偷袭了，本来人就不多，再死几个，心都要疼哭。 不一会儿，老秦等人返回。 “院主，周边没有埋伏了，但是那些野人留下了痕迹，我已经安排人追踪过去了，路上会留下记号的。” “那还等啥，追啊，先找到他们部落再说。”张寒凌一声令下，大家忙不迭地跟上。 顺着追踪士卒留下的印记，大家一路狂奔，终于在第四天早上赶到目的地。 “秦总旗，前面小山谷内应该就是那些野人的部落了。”追踪的小兵向老秦复命。 “很好，能从两边包抄包围他们吗？”老秦问了句。 “估计不太行，两边都是山崖，没法下去的。” “行吧，看来只能正面强攻了。”老秦找到张寒凌讲述情况，张寒凌决定直接强攻。 随着众人走出树林，部落的印第安人也早就发现了他们，纷纷呜哇哇的喊叫着。 不一会，一群大约数百人的印第安人青壮迎面走来，每个人都拿着长矛等武器。 而张寒凌等人也都举枪瞄准，虎蹲炮也已经装好子药，只等点火开轰了。 两边对峙了一会儿之后，张寒凌发现这群印第安人虽然看着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但是好像没有进攻的意思。 但是由于言语不通，也不知道该怎么交流，就只能这样相互吓唬对方。 而带来的这三个印第安人跟对面的印第安部落的人也好像不是同样的语言，一样沟通不了。 正在张寒凌一筹莫展之际，一声汉话传了出来。 “啊，兴华伯，你们是来救我们的吗？” 随后，印第安人队伍分开，走出来两个明军士兵，身边还跟着俩女性印第安人。 看起来这两个明军士兵没有受到什么非人对待的样子，好像这事儿有什么误会呢。 只见这两人跟印第安部落头领挥舞着手臂，唧唧歪歪了半天，好像算是搞明白了相互之间的意思。 “兴华伯，你们带一些人跟我们一起来吧，刘老三和章小旗他们在后面养伤呢。” 张寒凌看到这情况，只好带了二十人，配上火铳和一尊虎蹲炮一起，准备进去看看。 “你们这啥情况，不是说被偷袭了生死不明吗？我们还以为你们都遭遇不测了，正要来给你们报仇收尸的。”之前逃回营地的三个士卒问道。 “嗐~！别提了，那天真的是的倒霉，还好都只是受了点轻伤，没有人挂掉。” 其中一个士兵感叹道，看来那天被偷袭搞得他还有些心有余悸。 “我们被抓过来之后，也以为要被吃了的。但是在路上的时候，他们有人病了，他们好像还不会治病，一直只知道跳大神，后来还准备杀掉我们当作祭品，以为这样就能把生病的那人治好。” “吓得俺们连连求饶，然后刘老三就跟他们示意，说我们可以救那个野人啊，之后这些人大概是看懂了，就让刘老三去试试。” “嚯~！谁知道刘老三还真有两手呢，原来他祖上以前是行医的，对于一些急病的急救还是很有一套的。” “最后，这些人就把我们给放了，把我们当座上宾了，这不，还给我们每个人都配了俩女人。” “卧槽~！你们~你们居然背着咱仨偷吃！”话音才落，之前逃掉的仨士卒一脸的悲愤，咋地他们就没被抓呢？ 搞清楚了情况之后，张寒凌也是一阵无语，这算不算是不打不相识？ 随后，张寒凌让队伍里懂医术的人去帮忙看看，那生病的印第安人还需不需要进一步治疗。 然后就和这个部落的头领开始了友好的交流，当然，这是在他们先给头领送上了一把青铜绣春刀之后才开始的。 这头领拿到这把刀之后，看起来是有些爱不释手的，张寒凌也没想到这玩意儿居然还能废物利用。 第119章 金鸡纳树与南下安排 经过了解，受伤的几个人中已经恢复的有两人，还有两人受伤较轻，基本已经可以下地了。 而另外的三个人一个是头被砸破了的章小旗，另外俩都是被长矛扎穿了的，好在都不是被命中致命部位，多休养几天应该就能好起来。 解开了误会，两边自然是场面和谐，这些印第安部落的人还搞了个大的篝火，邀请张寒凌等人一起参与。 “看来得让老五尽快出马了，让他把拼音法的三字经和百家姓之类的启蒙知识给这些人都安排上，只有让他们都学会了汉语，后面的事情才好布局。” 跟着众人一起围着篝火，张寒凌看着呜呜哇哇的这些印第安人陷入深思。 “不过想要让他们融入朱守在这里的明人中间，除了语言的问题，还需要考虑提升他们的生产力水平，不然他们的人口数量增长太过缓慢，无法完成对美洲大陆的开发利用。” “不过要想让老朱花大力气来办这些事情的话，还是需要给他们先看到好处和实惠，不然谁愿意来这种鸟不拉屎的蛮荒之地呢？” “至于后续如何攻略这里，想来也不用自己多嘴，什么远交近攻，拉一派打一派的手法，明军或者说老朱及他的儿子们肯定是信手拈来的。” 在众人的欢声笑语中，张寒凌也拖着疲惫的身体，在印第安人头领安排的这个部落的小木屋中休息。 印第安人部落居住的是一种带有框架的小棚屋。 先用木头搭建好小棚屋的框架，再铺上大张的桦树皮，用木条钉住，这样就使房屋的框架富有弹性。 而屋里的床铺，是用树枝搭成的，上面再铺上毯子或兽皮。 屋子中间是火塘，火塘的顶上，要开一个放烟的小洞。 也就是后来，他们被入侵的欧洲人逼迫到了草原上，开始整日地放牧马群，四处迁徙游走，不能在一个地方安居，便发明了一种皮帐篷用于居住。 躺在树枝床铺上，虽然有毯子垫着，但是依然感觉得到有点硌背。 本来还是很困的，这样的体验也搞得一时半会的睡不着了。 正在张寒凌考虑是不是要开始数绵羊的时候，敲门声突兀地传来。 本来小棚子是没有门的，不过张寒凌不适应敞开大门睡大觉，所以临时自己动手安装了一个。 而这会儿印第安部落拜访别人的时候是不习惯于敲门的，所以定然不会是来犯者，那就自然是自家兄弟了。 以为是老秦，张寒凌衣服也没整理好，直接拉开门。 “卧槽~！吓我一跳，这都是些啥玩意儿？“张寒凌指着老秦旁边的俩印第安妹子。 “部落的头领听说你才是我们的头儿，特地安排了几个小恶魔来伺候你的哇。” 老秦面带无奈之色，他是知道张寒凌的，这家伙虽然一直都不近女色，但并不代表他没有欲望，也不代表他不行，只是他确实不是这样的人啊。 张寒凌这家伙，除了搞研究，从来不去跟女性单独相处。 他内心的想法是：女人只会影响我拔刀的速度。 当然，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张寒凌本身觉得这个时代的女孩子受封建荼毒太过深厚。 而且就他的本心来讲，一切没有感情基础的放浪都算是禽兽行为。他希望找到的能支持他，懂他的人啊。 眼前这俩印第安妹子，小麦色的皮肤看起来很是健康，身材也算苗条丰满。 加上其都害羞地看向张寒凌，惹得张寒凌一阵火气上涌。 平复了一下心情，张寒凌挥挥手赶走老秦，让他带这俩妹子滚蛋。 虽说张寒凌自己是这种理智总能战胜欲望的人，但是他不禁止下面的人去满足自己的需求。 只要他们愿意负责，两方也是心甘情愿，张寒凌才懒得管这些破事儿呢。 大不了到时候让他们把祸害的印第安女人都带回去大明，趁机解决一下穷苦大明百姓的婚配问题，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没过一会儿，老秦又带着这俩印第安女人过来了。 看起来这俩妹子还在低声抽泣，还一脸畏惧的样子。 “咋回事儿啊？不说不用伺候吗？” “院主，这也不行啊。我才带回去，那头领看你没收，还以为是这俩人不能令你满意，所以判定她们有罪，说是要弄死他们啊。” “擦，他们这伺候还要搞强制性的吗？实在不行就赏给你们吧，但是只能一对一啊，莫要玩什么一对多，谁要是不守规矩，我可是要动刀子的。行了行了，你们看着安排，反正别留给我就行。” 看到老秦转身，张寒凌又喊住她。 “把老五喊来一下，我有任务要交给他。” 不一会，朱橚快步来到这里。 “老师，听说你有任务要交给我？” “是的。之前不是说这边补给点的建设主要交给你来主持吗？” “然后，你在这边要停留不短的时间，我就考虑让你这段时间复制一下汉语的启蒙书籍，教会这里的这些人学会说一点汉话。” “等我们南下回程的时候，到时候来接你，最好能接几个印第安土着的代表一起回去，到时候让你老爹给他们册封一下，那这地儿不就顺理成章的纳入大明了啊。剩下的最多就是怎么去经营的问题了。” 顿了顿，张寒凌继续道。 “另外，你跟他们能沟通了，才好让他们去给你找金银矿和一些特殊的动植物啊。特别是这边我记得有一种药物，含有治疗疟疾的特效药物，你最好观察一下，那玩意儿叫金鸡纳树。” “要是能从他们这里换到一批金子，然后找到金鸡纳树，到时候运回大明，在云南等地进行种植，是很活下来的，到时候对于大明经略西南很有好处的。” 朱橚始终还是拿着自己的小本本，好好记着张寒凌吩咐的这些事情。 “老师，要是后面我们在这里又遇到其他的印第安部落了呢？该怎么处理啊？”朱橚提出了自己想到的问题。 “看他们和这边部落的关系，只要是相互平等，愿意加入我们的，自然是发展同化到我们中来的。对于明显对他们和我们都有敌意的部落，直接灭了就是了。” “不过考虑你们人数少，尽量把炼铁技术在这边搞起来，让这些印第安人去干掉那些不怎么友好的部落。” 接下来两天，张寒凌都在这边，一是好奇印第安人的习性，二是对于他们给自己抬过来的一箱子黄金比较感兴趣。 “你说这是他们为了感谢我们送的礼物？这一箱子不少了哇。”张寒凌有些惊讶。 “这还算他们最少的一部分呢，他们有间房子都是金子做的，里面堆满了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 了解了这些，张寒凌等人也准备同这些印第安人告别了。 上次被抓的那些探索队受伤的人，也好的差不多了。 带着队伍慢慢回营，让张寒凌无语的是，这些人竟然有那么二三十个分别带着一个印第安女人。 来时二百一十人，回去就变成二百五十人了，人反倒是越战越多。 “算了算了，不管了，这些带妹子的，到时候驻守的话多留一些，一起回去大明的带上少许就行了。” 张寒凌也没想到他们这么迅速啊，就两三天时间就勾搭上了。 当然，这大半年的航行，一路都是荒芜地带，这些年轻气壮血气方刚的汉子，遇到这种情况，岂不是狼入羊群，又如何能抵御得了诱惑呢？ 等回到营地，已经又是三天之后了，从来到旧金山开始，到如今已经过去了十二三天了，大部队在这边停留的时间也快要过半了。 张寒凌绝地决定放下其他事情，尽快在这边把补给点建好。 恰好，这个时候朱棣等人也回来了营地，不过却也是一无所获。 “好了，探索队就不用出去了，反正部落也已经找到了，虽然不大，但也有好几百人，不算太少了。” 抚慰了一下朱棣等人的情绪，张寒凌继续说道。 “剩下的时间，我们要集中力量，把这边的房子建起来，然后建好一个作坊，专门生产各种物件，包括熬煮食盐的、炼铁的、制作农具、打造兵器等各项功能的综合性作坊。” “到时候留下来的人，以有这方面经验的人为主，那些已经讨了印第安媳妇儿的，抽出五队跟我们回大明，其他的都留下来。” “后续和部落之间的关系，老五要亲自上，这边补给点生产的一些东西拿去和他们交易，多搞点黄金白银回来。同时关于汉语教化的事情一定要尽快推广，我希望等我们南下回来之后能和他们进行简单的交谈。从时间上看应该还有四五个月，你们要加油了！” 于是，接下来半个月时间，每天除了分出一队人去打猎和打鱼，剩下的人全都卯足了劲建起各种建筑。 “好了，今天我们就先南下了，你们就留在这里。” “老五，我们走了之后，你让这些个女人带你们去部落，这次主要是和那边进行交易，完事后看能不能在那边找几个人让他们来学习一下汉语。” 今天是张寒凌等人继续南下的日子，和朱橚告别之后，船队留下一艘小船给他们打渔用，剩下的全部一起南下。 继续往南走的话，从地图上看，其实没有多远的距离了。 当然，正常行驶也得差不多一个多月，中间要经过下一个补给点，这个补给点是后世巴亚尔塔港。 选择这里作为补给点，主要还是距离过远的原因。 要是直接从旧金山这边南下到中美洲最后的终点，耗时太久，让大家又在船上待一两个月实在是有些不人道，所以干脆中间上岸休息一会儿。 这个巴亚尔塔港正好处在中间位置，且刚好有个小港湾，算是比较合适的补给点。 巴亚尔塔港位于墨西哥西海岸的中部（太平洋海岸）。 它倚靠着山，面朝着海。地方不大，站在山顶上的观景台上就能俯瞰到全貌。 在后世作为一个度假区，这里拥有墨西哥国内最宽广与最深的自然海湾班德拉斯湾。 第120章 终于到达航行的终点 在巴亚尔塔港没有停留太久，这个地方本来资源丰富度就不如另外两处，甚至还不如育空河谷附近。 所以，在张寒凌的规划里，这里是最小的一个补给点，留个二十人维持住就行。 当然，这驻守人员的安全问题肯定会考虑在内的，这个时期这块地儿只要不越过这个港口后面的那座大山，基本上不会有本地土着出现在这里。 在这里停留了两日，搭建好简单的房屋与防御设施之后，张寒凌就带着最后的240人继续南下了。 这一次，要直接冲到后世巴拿马运河附近去，那里是南北美洲的分界线，距离南美的哥伦比亚、玻利维亚、秘鲁都非常近，距离土豆红薯也非常近了。 经过又半个多月的航行，估摸着应该差不多到地儿了，毕竟沿着海岸线走，对照地图，虽然有些偏差，但是陆地岸线的大体走向还是能够辨认的。 不过有些奇怪的是，这个地方，已经有一些小型城市的踪迹了，想要直接在这里建立补给点，怕是有些难度的。 毕竟人家好好的土着人城邦，统治范围内突然出现一个外来人的据点，看着就不像好人的样子，肯定是一天到晚骚扰加偷袭啊。 有些头痛，这地方位置太挤了，随便在哪里弄个补给点，都会很快就被发现的。 没有考虑好怎么办，张寒凌让船队先不要靠岸，把朱老四拉过来先商量一下。 “老四啊，你说这可咋办，补给点肯定是建不成了。光我们在海上就能看到，那岸上有不少小城池呢。” “而且远远看去，好像近岸处还有不少小舟，要不是我们的船离得远，他们说不定都已经追上来干我们了。” “最主要是，这里肯定有我们要找的东西，土豆和红薯，现在已经传播到这里了。” 张寒凌把目前的形势解释了一下，想看看朱棣是怎么考虑的。 “嗯，其实如果这里已经有势力占据的话，也有两种办法去达成我们的目的。” “第一种，直接打就完了，老师不是说这边最多也就会搞点青铜器冷兵器吗？我们这两百多人还有船上的炮，其实打下一座小城难度并不大。” “第二种，就是以航海商人的名义，直接跟他们做交易，换取我们想要的东西之后直接离开。” “两种方式各有利弊，第一种虽然打下城市不难，难的是后面守不守得住的问题，还要长期防范周边势力的侵扰，其实不能算是好办法。第二种的话，交易量不够的话，我们想要的东西不一定能全部都有，又或者有也数量不够。” 朱棣简单思考了一会儿之后，给出了两种方案。 “其实，你考虑的已经算全面了。而最好的办法其实是，两种方法一起用。” “现在我们实力不足，那就先用第二种方法，尽最大可能去换取我们需要的东西，特别是红薯和土豆。” “等到回去大明之后，让你老爹组织更大的船队过来，直接来个三万人的队伍，里面只要打包个两万人的军队，就能横扫整个南北美洲大陆了。” “同时，尽可能组织北美洲的那些部落印第安人，同化好他们之后往这些地方迁徙，充实占领城市的人口，这样基本上就能很容易站稳脚跟。” 张寒凌想到历史上西班牙人其实也是这种套路，或者说欧洲那群海盗们，最初的搞法就是这样的。 先假装搞交易，摸清楚情况，然后传教忽悠一些本地人，最后直接而从母国调来一大批人，直接就把这些地方给殖民化了。 在张寒凌的计划里，殖民肯定是不会殖民的啦，礼仪之邦怎么可能做这么残忍的事情。 我们是来友好贸易的，同时帮助一下本地土着们改善生活，让他们过上好日子的。 要是你们手下的人也想过好日子，把你们原有统治阶级给推翻了，非要加入我大明，那俺们也只能不好意思的接纳了啊。 “好吧，那就先试试第二种方案。既然是要准备交易，那就需要看看有哪些东西是可以交易的。” “清点一下船上的东西吧。特别是一些能跟工艺品搭上关系的东西，整理一下看看有多少。” 随后，张寒凌就带着朱棣在剩下的四艘船上全面搜索了一番。 整理出来的东西杂七杂八的，既有吃饭用的陶瓷碗，还有喝水用的玻璃杯，甚至连铁锅都刷了两口放进清单准备当作交易物品。 最后就是一些武器类的东西，本来在张寒凌的计划里是不应该出售武器给对方的，但是想了想之后，觉得也无所谓。 反正这里还处于冷兵器时代，只要不出售火药相关技术和火铳等武器给他们，对大明就没有太大损失。 收集了大约30柄明军制式长刀和20杆军用长枪，甲胄就算了，这玩意太敏感，不能搞。 至于定价方面，那些艺术品类的尽量往高了去要就完了，而武器装备啥的，也需要有充足的利润，才能给他们。 啧啧，张寒凌暗自摇头，就以这些人的文明进化水平，这些技术放在他们跟前，它们都需要好几代人去研究的。 到那个时候，大明应该早就成了新的日不落帝国，那时的军队武器应该已经更新换代好几次了。 搞定这些之后，张寒凌示意船队可以靠岸了，于是船只慢慢朝这边已经建设好的港口停靠过去。 途中几艘小舟看到观察了两三天的大船准备靠岸了，纷纷划得飞快地围了上来，想来是想要问清楚张寒凌等人的来意。 好吧，又是一阵叽哩哇叽哩哇，语言还是最大的沟通障碍。 不得已，张寒凌只好拿出各种样品给了小舟上的人，表示可以拿东西和我们换。 看着这些人里有些已经反应过来了，瞅着那些整理出来的商品，意识到这是一个立功的好机会，都赶紧往岸边划去，就只为第一个和城里的国王汇报。 第121章 印加文明的小城邦 船队接近港口之后，没有直接靠岸，朱棣为了保险起见，让士卒都做好战斗准备。 大家把火铳都装好弹药，船上的火炮也都装好炮弹，而使用弓箭的士卒也做好了射击准备。 随后，张寒凌和朱棣商量了一下，觉得还是先派人上岸去交涉一下。 于是白三宝带着两个小兵，给小船装了一些商品的样品，便朝着岸边划去。 刚等靠岸，岸上的土着士兵便携武器围了上来。 白三宝三人上岸后赶紧高举双手，不一会儿，小城的城主带着人赶了过来。 看到上岸的三人，土着们的长矛都已经快戳到他们脑袋上了。 而白三宝他们也有些紧张，双腿止不住的颤抖，冷汗也已经流了下来。 这地方的土着们不是好人呐，怎么不出来个把人交流一下啊。 屁都不放一个，直接就拿着武器往人身上戳，手抖了咋搞？ 还好这城邦的城主看到他们的手势，感觉这几个人应该是没有威胁的，加上海上还有好几艘大船，看起来就不太好惹的样子，也明白这应该是派来交涉的外交人员，便示意手下稍微开了些。 白三宝松了口气，朝城主拱了拱手，让小兵从背囊里拿出来一个瓷碗，一个玻璃杯。 “哇呜呜~！”当瓷碗和玻璃杯出现之后，现场的土着们都一下子轰然起来。 这城主也很有威严，举手压了压，现场便安静了下来。 他示意手下去从白三宝手里拿了这两样东西过来，上手反复翻看。 对于这精致的瓷碗，他握在手里反复摩挲，眼神一刻都离不开，看起来非常喜爱。 对于透明的玻璃杯，更是满脸惊奇，虽说这玻璃杯还带着一点点淡绿色，但是不影响其透明度。 当他举起玻璃杯，眯着眼睛看着阳光透过玻璃时，一时也有些失了颜色，只剩下惊讶。 看完这两样东西之后，他便挥挥手，让手下都收起了兵器。 “呜呜哇~哩叽乌拉！卧式佝栏嗞~！”这城主走到白三宝等人近前，晃了晃手里的瓷碗，对着他们点了点，又对自己点了点。 反正也听不懂这家伙说的啥，白三宝只能“呜呜~”着疯狂地点头。 而且他还给跟着一起来的小兵示意了一下，让他回小船去拿其他商品。 很快，小兵带着一把刀和一根茅加上铁锅上岸，来到众人跟前放下。 白三宝继续对土着城主示意，让他拿起来看看。 土着城主一下子被这明显的兵器模样的东西吸引了过去，也不客气地直接拎起来挥舞了两下。 “嗖嗖~！呼呼！”“咔擦~！”土着城主让旁边的手下拿出他们的制式铜刀试了试刀。 只见铜刀一下子断为两截，吓了这些土着一跳。 虽说按道理钢铁材质的武器想要斩断青铜武器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毕竟青铜武器为了保持强度，刀的刀身厚度不会做的太薄，不然很容易发生形变。 但是那也是建立在青铜炼制量很大的基础上的，而显然这个地方青铜产量并不大，装备的制式刀仅仅只是保留了锋利的特征，正常砍劈也就能超过骨刀而已。 遇到强度更高的钢铁材质的刀，用力之下自然是很容易就被斩断了。 “溜溜溜！唧唧哇哇~！蓁狄纽币~！”土着城主一下子激动了，紧握着刀挥了挥，对着白三宝哇哇大叫。 随着交流的加深，双方也渐入佳境，土着城主也理解了这船队是过来交易的，而对于交易的商品，他们也是极为满意的。 双方交流充分之后，张寒凌带着朱棣，乘着一艘大型战船，带着准备交易的物资上岸，随行的士卒直接带了50人，剩下的人都留守在岸边和船上，随时准备战斗接应。 跟着土着们进入他们的小城，张寒凌也很是好奇，这个时期的印第安城邦在后世基本是没有完整遗址的。 连相关的记载都不多见，毕竟连人都被干光了，本就文明进化程度就低，没有形成能不断传承的历史记录体系，半路就被杀的躲到林子里和草丛里去了。 等到后面还变成了保护动物，直接退化成真正的野人部落，被圈养起来供人取笑。 从历史上来看，这个时期处于巴拿马这片区域的印第安人应该是从南美迁徙北上的。 而留在南美洲的印第安人则不少于1000万，到15世纪中叶建立了印加帝国。 也就是说，南美洲的印第安文明的发展，在15世纪之前可以看作完全是部落文明，没有形成关联性和同一性相对较强的帝国或者王国文明。 在15世纪初到15世纪中后叶，才逐渐形成对外可称国家的集体文明。 这个时期，阿根廷-秘鲁-玻利维亚-危地马拉这片区域形成的是印加帝国，再往北直到墨西哥中北部形成的是延续玛雅文明的另一支印第安人，他们形成了阿兹特克王国。 至于再往北的北美印第安人，和墨西哥以南的印第安帝国之间文化上是有区别的，交流上并没有那么频繁，毕竟16世纪的时候，南边的印第安人建立的国家都被干掉了，北美洲的印第安人部落还没来得及跟他们有深入交流。 真正让人无法理解的是，两块大陆上纬度跨度如此之大，但是主要的土着民族竟然没有太大区别，结合某些关于印第安文明发源地始于中美洲的论调，也许能勉强解释一下。 但是两块大陆文明发展的差距是肉眼可见的，南美的15世纪左右就开始建立国家朝着封建制过渡了，北美的却还是处在部落时代，甚至于奴隶制都不完全。 不同区域的文明发展进度的巨大差异，在全世界文明发源区域都很少见。 当然，如果了解华夏历史发展，对这种现象也能给出一个不算准确的解释。 那就是华夏主体文明所在区域的文明发展程度一直以来都是远远领先于亚洲大陆周边的，直到晋之前，北方游牧民族就基本不存在冶炼技术，在武器装备上同中原文明差距极大。 这种差距一直到宋之前都存在，到明后期才基本同步。 基于以上论据来解释南北美洲的印第安文明发展的不均衡，得到的结论是：本文明内各方势力战争烈度不够，文明发展时间太短，后期还被打断了发展进程，文明的覆灭基本已成定局。 第122章 交易完成，跑路跑路 撇去印第安文明后面注定覆灭的结局，张寒凌的想法是，反正这片大陆上的文明发展落后于世界其他区域，既然免不了要被征服，那不如让大明来吧。 好歹大明在这个时代相对于西方那些还在黑暗中世纪中的政教结合式文明，依然要先进得多。 不去讨论东西方科技发展进度的差别，仅仅只从社会基本结构和基于以人为本的文化潜质来讲，东方文明在这个时期是远超西方文明的。 至少，经过千余年从不间断的战争，中原文明融合的周边的各类文明种族实在太多太多，也在很早之前就已经摒弃了血统论这种低级玩意儿。 而在民族或文明融合过程中，华夏文明已经进化到更高层面了，这个时期已经不屑于去单纯靠屠杀来完成这一过程了，更多的是以藩属国的形式来对待。 对于这种连自己系统性文明和种族意识都未觉醒的印第安文明，华夏文明的态度更倾向于直接同化。 具体可以参考百越的那些民族和琼州山里的那些黎族，虽说也会征战杀戮，但是总体的方针依然是慢慢教化，从来没有说全面灭绝杀戮，这才是文明进步的标志。 这座小城虽说属于印加帝国，但也只是由于玛雅文明衰落之后才渐渐纳入印加帝国的。 因此这座小城还具有浓重的玛雅特色。 小城中央矗立着一座太阳神金字塔，城内的建筑呈发散状围绕着金字塔建立，城中的印第安居民都保持着鹰羽冠为代表的民族服饰，引得进城的张寒凌不禁叹为观止。 土着城主在太阳神金字塔旁的建筑内接待了张寒凌一行人，具有印第安特色的食物一一送上。 张寒凌也惊喜地发现，他们要寻找的土豆、红薯都有，甚至于玉米也有。 简单的相互招呼之后，张寒凌拉着朱棣指了指眼前的食物。 “看到没有，这两种块状的食物就是土豆和红薯，那个玉米你也见过了的，不过现在还没有优选育种过，所以都显得比较小。” “但是这三样东西的产量摆在那里，肯定比稻麦黍要高得多，所以等会交易的时候一定要多弄点。” “老师，多弄点这个我是知道的，但是这一路路途遥远，我们该怎么保证他们不半路就死完了呢？” “好办，我们在这里拿到他们之后，玉米直接晒干保存就行。土豆和红薯就先在船上种一部分，种的这部分等到我们回到育空河附近的时候就挖出来保存就行，低温条件下只要不是长期在外冻着，也不会冻坏。” “等回到勘察加半岛和图古罗、海参崴了，再把储存起来的土豆和红薯弄出来一部分在当地种下去，过了海参崴就把剩下的在船上种起来。” “这样子一路种，老子还不信带不回去了！” 张寒凌为了完整的把这两样作物带回去，也是考虑了很久，直接就一路种回去，就算到达应天的时候，船里储存的都坏死了，还可以去更近的地方把种下去的弄出来。 “那该如何交易呢？我们这东西好像不太多呢。”朱棣想到这些东西的珍贵，不禁有些担忧会不会换不到多少。 “想啥呢？我们的东西在他们眼里才珍贵，我们主要是换黄金，而这些作物就当作添头，多要一些就好了。” 在愉快的交流中，张寒凌等人将带来的物资都交给了城主，而城主也很识趣，直接把他们带到一处房子外，门开之后，张寒凌等人直接倒吸口凉气。 房子外面是一层石头，但是房子里的墙面还单独用金子砌出来一层，剩下的空间全都被金子给占据了，整栋房子的黄金啊，他们啥时候见过这样的场面。 咽了咽口水，张寒凌找到国王，指了指带来的木箱子，用手比了个5，国王秒懂，让人进去抬出来5箱子的黄金，每箱重量怕是都不低于400斤。 朱棣已经面容扭曲了，双手都有些发抖了，心里不断地对自己说要淡定要淡定。 这一批金子合起来接近2000斤，近200石啊，换算下来就是10万两黄金。 而他们付出的仅仅只有几箱子的瓷碗和玻璃杯，外加一百多柄钢刀和长枪，在大明那边算下来最多也就千余两白银，这一趟的利润接近10万倍，张寒凌都觉得自己太黑了点！ 交易完之后，张寒凌赶紧找到城主，指了指吃的土豆和红薯还有玉米，表示自己很喜欢吃，希望城主能送自己一些。 城主一看这些外来人这么喜欢自己的这些口粮，也是很开心，赶紧吩咐手下去分别抬了几箱子上来，直接给张寒凌等人加上黄金凑了10箱。 目的全部达成之后，张寒凌等人也没在这里多逗留，这些土着的热情欢送下，赶紧回到了船上。 看着眼前的十箱交易回来的东西，朱棣终于忍不住跳了起来。 “哈哈哈~！发大了啊~！” “好了好了，整理一番了，咱们就准备往回走吧，先去补给点，人多点安全一些，免得夜长梦多。” 张寒凌也微笑着打断了众人的欢呼，让大家赶紧起锚跑路。 “老师，这黄金加上之前在图古罗留的，合起来都接近20万两了，接近200万两白银啊，都比父皇的私房钱多了。” “先别激动，这才哪到哪儿，九牛一毛而已。这次出行搞的这20万两黄金拿出10万两，给一路跟下来的这400人，每人分个200两。另外再单独找你老爹要10万两白银，给他们每人再分200两。” “别舍不得，下次出航就得由他们带路了，到时候弄到的就是这么点了，到时候怕是一次航行就能带回去百万两黄金和千万两白银，抵得上大明现在一年的财政收入了。” “格局放大点，要舍得投入，才有丰厚的回报。至于这些人的官职啥的，你们自己做主就行。” 听到张寒凌的这番话，包括白三宝在内的这些士卒，已经激动的不能自已了。 就跟着跑了一趟船，虽说时间花的比较多，但是一年多不到两年的时间，就能得到200两黄金，200两白银，外加后续还有的官职，怎么看也是赚爆了的啊。 朱棣看着大家如此开心，略一思索，便点头同意了张寒凌的提议。 毕竟要不是这次的航行，哪来的这些收入，更何况最重要的土豆搞了两箱1000斤，红薯两箱1000斤，玉米也有500斤，够了够了。 “老师，既然这两块大陆上有这么多好东西，别的地方是不是也有？”朱棣也是野心膨胀了，想要去更多地方搞更多的好处。 “别处啊~也有一些吧，但是呢，我也刚好有些想法，要跟你们好好说说，要怎么处理在全球的航行。” 张寒凌迟疑了一下，觉得有必要告诫一下老朱家这些人，有些地方现阶段跑过去并不一定是好事。 第123章 踏上回程 “老四，你们觉得我想方设法来到这边，是因为什么吗？” 张寒凌略一沉吟，问了个答案很明显的问题。 “自然是因为这一路上能发掘到大量财富，同时还能顺便找到高产作物吧。” 朱棣有些疑惑，这不很简单的问题嘛。 “是也不是~！你说的这些确实是主要原因，另外一个因素是，这两块大陆上的文明发展水平低于世界的平均水平，一旦他们被发现，只会有灭亡一条路。” “而随着先发文明的发展，大海的阻隔作用会大大降低，就如同我们一般，可以对世界各地进行探索和发掘。” “而面对这样的文明发展程度低于我们的，我们会觉得毫无威胁，所以我们可以以一种征服者的姿态去面对他们。” “心理上我们就站在了制高点，同时由于这些印第安人发展的实在太落后，所以我们认为即使有我们的帮助，他们也没法从我们这里学到太多东西，进而以此超过我们，最终来个反客为主。” “但是，如果有的文明已经具备较强的学习能力，同时也已经发展到与我们差距并不是特别大的情况下，这样的文明就会成为我们的敌人，或者说，在不远的将来肯定会成为我们在世界范围内竞争者。” 喝了口水，张寒凌简单的阐述了一下高低文明之间的关系。 看着朱棣渐渐陷入思索，张寒凌趁热打铁。 “而我之所以让你们来这两块大陆，是因为我认为这里的文明在未来数百年甚至千年以内都不会成为华夏文明的威胁。” “至于其他地区的文明，或多或少已经发展到某个阶段了，他们效仿的能力已经很强了，要是让他们现在就意识到世界的大小，将目光投向海上，那华夏文明可能就没有办法独占现有的一切了。” “从历史上来看，他们来到我们现在所在的大陆，还需要二百年。既然大明已经有了200年的先发优势，就尽可能在这两百年里经略这些地方，彻底站稳脚跟，将那些未来可能的敌人圈在他们现有的土地上才是上策。” “毕竟随着粮食产量增加、生产力水平的不断提高，人口数量肯定是越来越多的，为了确保未来的明人都能拥有足够多的资源，这件事必须要提前做。” 张寒凌揭露了这个世界残酷的一面，地球的资源是有限的，你不占别人就会占，要想让自己人过得好，就必须提前布局，将竞争者排除在外，这个地球的竞争在未来数百年里必然都是零和游戏，绝不能有一丝的心慈手软。 “而且，不说未来的竞争者这么玄幻的事，就只说华夏文明一直以来遇到的问题。” “大一统王朝存在的时间一般难过300年，本质原因就是土地这种生产资料的高度兼并，导致失地农民越来越多，进而让王朝陷入穷途末路。” “但是只要你们占的地方够多，土地资源相对于人口而言几乎始终都是无限的，在中情况下，可以大大延缓土地兼并的进度，让大一统的华夏文明尽可能得以延续。当然，这对底层百姓也是最大的利好，因为地够多，亩产不够面积来凑，他们总会有粮食吃都吃不完的一天的。” 一番话下来，朱棣大受震动。 是啊，要是地够多，每个人都能分到100亩，怕是所有人都能过上富农的生活了。 更何况，就这两块大陆，大明想要完全消化，没有个百年以上想都别想。 既然如此，只能如张寒凌所说的，先占下来再说，到时候遇到竞争者也能以逸待劳。 “行了行了，总之我的意见是，其他大陆尽量不要再去了，投入不一定每次都能带来丰厚的回报。” “更何况那些竞争者基本都是刀头舔血的家伙，新大陆对他们生存空间的拓展，才是他们真正看重的东西。” 说完这些，也不能怪张寒凌想得太远，毕竟以后的欧洲的那些家伙们确实是在掠夺了全球接近三百年，才让后世的国民都能享受到极高的福利。 毕竟数百年的资源和财富积累，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吃完的。 “既然老师觉得我们应当先占尽先机，那我们肯定是按此来行事的。暂且先集中精力经略这一路走过的地方吧。” “就这些地方，给我的感觉怕是有十多个大明大小，没有几百年的经营，确实是没法消化的。” “到时候相信只要政策到位，比如每个来开拓新大陆的人分个1000亩地，应该是不会缺愿意赌一把的普通百姓的。” 朱棣也终究是醒悟过来，这个世界本就只有这么大，而目前探索的地方，财富资源的丰度已经足够消化好几百年了，没有必要打乱其他地方的历史节奏。 “好啦，暂且就先这样吧。我们这一行的目的也基本达到了，可以准备回大明了。” “但是有个问题，我们进入北极圈应该卡在每年的5月以后，8月之前就要离开，不然我们承受不了那里的严寒的。” “现在差不多是十一月份，回到旧金山补给站，大约也就到年底。恐怕要在那里多留一段时间才行。” “当然，留久一点也没关系，趁此机会，直接把补给站给扩建成城市，然后争取将印第安部落纳入城市的管理，只要建成的城池有个一千人以上，也足够维持运转了。” “也不知道图古罗那边和海参崴那边是什么情况了，父皇有没有派军过去接管呢？” 在朱棣和张寒凌的讨论中，船队终于是启航北上，终于重走来时路，踏上回程了。 ———— 将时间线往回拨，当张寒凌等人离开勘察加，正在白令海上于风浪搏斗之际，远在应天府的朱元璋终于是收到了镇守北疆的徐大将军的来信。 “标儿，对于信中老四和亲军都尉府的人描述的这些，你是怎么看的？”朱元璋也不说自己的想法，想看看朱标的应对方案。 第124章 朱元璋的部署和李善长的分析 “父皇，目前松江府那边已经完工的战船有五艘了，再有两个月，就可以完工9艘，儿臣的意见是，先派出这五艘战舰去海参崴和图古罗，并且以此常驻那边，主要的任务就是将那边挖到的黄金和其他有价值的特产运回济州岛。” “再由松江府这边后续完工的舰队护送回来即可。至于石见银矿那边，直接将现在的江防水师的船征用过来，将江防水师的那些蠢货们丢回岸上，只留下水手就可以了。” “这样就可以源源不断地往济州岛运送士卒，为占领石见银矿打下厚实的基础。” “所以，关键点还是在于济州岛的经营上。儿臣建议首批送去的士卒先实行屯垦之策，把那边开发到一定程度之后再行布局。” 朱标结合现在大明水师船只数量和新式战舰建设的情况，重点从战略要地的因素上分析了应对之策。 “也可~！北边确实需要一支舰队存在了，一来是压服东北方向上的那些野人，另一个是那边有足够多的财富，需要舰队来保护和运输。” “而济州岛的重要性自然是不言而喻的，既然要开发，那就需要大量的资源和金银。在石见银矿还没拿下的情况下，需要图古罗那边提供足够的黄金，因此当务之急是尽快把图古罗掌握下来，将黄金都先运回来。” “好了，准备拟旨吧。让李文忠带队吧，去海参崴那边直接接管双城卫，把那些建州野人都给赶进山里去，舰队平时就驻扎在那里。暂定城内驻守明军3000人，舰队士卒另算。” “至于图古罗，让舰队在海参崴补给之后，尽快过去，将物资和人员都运过去，那里要尽快建城，驻扎人数不能少于3000人，至于勘察加半岛，本环境太过恶劣，只需要运过去五百人就行。” “此次总共出动大军2万人，济州岛上屯垦人，剩下的7000人给海参崴和图古罗、勘察加半岛分别留人就行。” 定下出兵计划，朱元璋明显松弛了下来。 毕竟轻而易举地拿下这些东西键别的冲突不是一时半会能解决得了的，而本次调动2万人和之前去上海县调动的那1.5万人本质上是有区别的。 本次调动的2万人是要在出征地长期驻扎的，因此一定要严格选拔，实在不行就募集去，良家子弟比有些明军中的人可是有血性的多。 “先去准备吧，两个月后，船队要有9艘船，到时候就开始运送士兵。” 朱元璋显然已经心有定数，朱标也能及时查漏补缺，这边出兵的动静自然也被应天府内的百姓传播开去。 ———— 自从上次胡惟庸案之后，朝中大臣包括留在京城中的李善长也都消停了不少。 但是几个月前那兴华伯无故杀人开始，直到上海县事件的爆发，再到朱元璋御驾亲征大开杀戒，朝中不少人已经下了不少功夫调查这个兴华伯的底细了。 虽说朱元璋在朝会上已经明确说了，谁要敢针对兴华伯，那就等着夷三族。 但是，自宋以来的士大夫集团什么时候会仅仅因为几句皇帝的警告，就不去办自认为与他们有利的事情的，他们的绝顶聪明从来都不会向皇权妥协的。 当然，他们还没领教我大清的威能，所以还是自命不凡，以为这天下从来都不是天子的天下，他们想要办成的事就没有办不成的。 “父亲，有消息了。据传说，这兴华伯第一次出现的时候是直接出现在皇宫的。而且出现之后连续半年多的时间没有外出过一次，所以其人相关的信息极其稀少。” 李善长府上书房中，李祺正在汇报收集到的一些消息。 “但是不得不说，自玻璃出现后的一切由太子殿下主导的皇室的活动，基本都有兴华伯的影子。有理由猜测，这些东西其实都是他弄出来交给那位的。” “而且，从他仅仅因为厌恶而杀掉国子监监生的行为来看，他对于朝中部分士子文人有不小的敌意。” “还有一点，孩儿觉得非常难以理解。那就是据传那位让皇室子弟都拜这兴华伯为师了，各位皇子据说都称呼他为老师。这是非常严重的，他的影响力如果传到皇室的下一代去了，到时候怕更是无人可制了。” 手指轻轻叩击着桌面，李善长微微闭眼，不知在想些什么。 许久，睁开眼睛，似乎是想通了些什么。 “以后咱们李家就低调些吧，不要再和朝中众人频繁来往了。” “同时，只要是皇室现在正在实验或者推动的产业及事项，能支持的一定要支持，能参与的一定要参与。” “皇帝陛下，这是要狠狠清洗一批人的。新的产业或事项，全都是新势力形成的基础。只要这些事情都想成熟，朝中这些人还有没有就已经不重要了。” 不得不说，李善长的话有些惊掉了李祺的下巴。 “父亲，您这是要彻底绝了自己的生路吗？没有那些人的支持，韩国公就永远只是韩国公。” 李祺调查了近半年时间，才初步掌握了掌握了这些资料。 如果因为这些资料，让李善长明白到后面对皇室的态度，怕是能跟上的就跟上，跟不上的就会被甩出啊。 “另外，这几日一直有消息说那位要派人去北方了，是北元又有入侵了吗？据说一次性要往北派2万人呢，而且还有一路走海运，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啊。”李祺面色激动地说道。 “北元没什么动静，那位如今的行为越来越让人看不懂了。每次出手，都不知道具体目标是什么。不过这走海运的事，暂且压下，不要透露给任何朝廷中人，这事儿与我们没有关系，当作不知道就好。” 李善长心中不断分析着这些消息，面色凝重，不断下着决定。 海禁本就是最近的一项政策，而且还是朱元璋一力主导的。 但是现在看来，这个政策怕是要松动了，只是不知道会松动到哪个地步。 而且，江浙等南方沿海那些人的会怎么想？好不容易怂恿朱元璋下了这个国策没几年呢，这就要收回旨意了吗？ 是想要抢夺海上贸易和运输的巨大收益吗？可是沿海的安全怎么保障呢？ 李善长心思流转，列出了分析的几个疑点，决定静观其变，由那些人自己去左右为难去吧。 第125章 回程，旧金山补给点的情况 话分两头，张寒凌带着船队已经在海上往北行驶了一个月之久，马上就要到达巴亚尔塔港了。 船只靠岸，众人只带了一些粮食和武器下来，其他物资全部留在船上，毕竟这里本就是补给点之一，不给船队补给就不错了，怎么可能还会需要船队来补贴呢。 先前设立的补给点离岸边距离只有一公里多点，位于一座小山的山脚。 当补给点驻守人员发现船队上来的人之后，立马欢呼起来。 毕竟这两三个月在这里，为了保障良好的生存环境，留守人员都是拼命的建设补给点。 而这时的补给点，已经形成了一个面积不大的庄子模样。 留守人员只有二十来人，除了修建居住的房屋外，仓储空间预留的并不算大。 当然，这也和这里资源丰富程度并不算高有关，能养活这二十多人，顺便通过打猎收集一些肉类和皮毛，外加进行一定量的淡水储备，基本就完事了。 至于想着让这些人去种田，看起来难度不小，毕竟人数太少了。 跟补给点的留守人员对接完毕后，张寒凌反倒觉得没必要留着这些人在这个补给点受苦受累了。 毕竟这个补给点设立的初衷其实只是为了本次继续南下航行，以此处作为一个临时停靠点而已。 同时，这个时期这片区域属于后世墨西哥中部区域。这片区域后面将发展成为阿兹特克帝国。 往后的一段时间，这个区域注定不会太平，同时对于外部势力的介入会极为敏感。 因此，一事不如少一事，张寒凌等人补充好淡水之后便和朱棣说出了想法。 愣了一下，朱棣没想到张寒凌连这个补给点都要撤掉。 “老师，这个补给点都建了好几个月了。突然要撤走的话，这些建筑都咋办？” 朱棣有些疑惑，拿已经建好的庄子来说事。 “留着吧，先不要毁掉，这里应该后面很快就会被阿兹特克帝国的印第安部落察觉的。” “人数太少的前提下，留下一批人坚持驻守已经没有意义了。到时候必然会被打爆的。” 张寒凌觉得这些人在后面的时间里是没法保持绝对的安全，倾向于直接放弃这个补给点。 再说，按照时间来看，在旧金山大家将会停留大概2个月左右。 这么长时间，要是能动员起来足够的人手，说不定能发展出一定水平的造船业呢。 船队里可不少对船只研究深刻的人，借此维护一下现在还算健康的船队船只，是一件很有必要的事情。 好好休息了一整晚之后，张寒凌通知这里的所有人集合，随后将决定说了出来。 众人一时之间，也非常开心，毕竟谁也不想就这么驻扎在一个地方，可能要生活超过一年多的时间呢。 而生活在没有大明元素的地方，周边的人也就那么几十人和自己是一样的，其他的人都戴着一头的羽毛给他们跳舞呢。 能一起走的消息已经说明，补给点驻扎的这二十人立马打包物品，除了这段时间已经收集好的各种奇异物资，剩下的就是他们自己了。 又过了一日，上岸休息第二晚，大家终于搞定了，将所有能用的物资都搬上了船队。 剩下的全都是固定资产，张寒凌也懒得毁掉了，毕竟本就没有多少进步空间，留给阿兹特克帝国的印第安人也是不错的选择。 收拾妥当，船队的人数又一次回到三百人以上，每艘战船上均匀的分布是100人左右，剩下的人就去剩下的小船上确保紧跟大部队。 从人员布局上来看确实已经足够了，三百来人的船队，人数不多也不少，带着的粮食也刚好够用，因此张寒凌对此颇为满意。 留下一座已经建设好完的空城，船队继续北上。 经过又半个月左右的航行，终于离旧金山很近了，情绪上的安稳一定说明，时间内这些普通水手也能慢慢朝向船长的标准发展，这也导致未来可能每只船的传说都将增加不少。 将船停靠好之后，大家清理出来部分物资，将交易得来的土豆和红薯玉米都分出来一小部分，准备提前将这几样作物传过来，让这处补给点能够形成自我循环。 旧金山补给点设置时间差不多可以追溯到半年之前了，这么长时间的建设，已经形成了一座规模并不算小的，但是防御力相对坚固的小镇。 周长8公里多的城墙合围起来的面积达到了4平方公里，接近6000亩地的大小，已经超出了刚开始张寒凌的计划。 这6000亩的城池中，除去目前还有5000亩左右的河流、荒地等未开发区域外，剩下的1000亩地基本都被建筑物或人类活动所覆盖。 而城中的人口居然也已经有了三百多人，其中留守驻扎的人80人，其他都是附近的印第安部落的人。 三百多人肯定是守不住这样这座城池，不过明人武器装备的先进程度远超乎他们的想象，不止一次的进攻之后，感觉察觉到损失将会很大。 于是便有了目前的场景，朱橚做主的情况下，他们通过大量生产铁制工具与各个部落进行了物资交换。 其中主要的交易现象为人口，印第安部落每个都存在一些奴隶的存在，这些奴隶很可能是部落战争中被抓的敌方战士。 经过最近四个多月的交易，累计解救下来的奴隶数量差不多100人，这100多人也不负众望，干起建城的活儿来比谁都积极，毕竟包吃又包睡，平日里也没有专门的人来欺负他们，这样的好日子哪里去找哦。 随着船队主力的进驻，这座城市也逐渐喧嚣起来，接近700人的小镇，活动范围内人员密集度显着提升。 “看看吧，老五带着的队伍，保障了基本的人身安全之后，走捷径建立了各类生产工坊，将生产力水平直接拉到接近一战之前。” “而借助这一优势，发展个两三百年，这些城池就真的是属于大明的海外飞地啦。” 张寒凌有些惊讶地看着老五朱橚，没想到这个小家伙还真是鸡贼，整个城市的发展方式基本就是按照之前讨论过程中被认为是最难实现的。 而老五不仅在逐步实现，而且还活学活用了，让张寒凌再次感受到，古人不是蠢，只是没有路子去拓宽他们的视野和思维方式而已。 第126章 计划安排与调研 张寒凌听完老五对这座小城发展思路的介绍，也是感慨这些人成长速度确实惊人，已经学会使用先进生产力的产品去碾压低级文明的地步了。 “不错，这段时间想来你也是挺辛苦的了，毕竟这么小的年纪就要带领不到一百人的开拓队伍，在没什么基础的情况下建立起这样一座城池，很不容易了。” “是啊是啊，小五这次表现确实让四哥我也很惊讶，回去了得和老爹说一说，让他也给你加点担子，不能老是按着前面四个皇子可劲儿薅。” 张寒凌和朱棣都不吝赞赏。 和朱棣想的不同，张寒凌觉得这次既然是老四和老五一起出海的，这边的补给点也是他们带人建立的，不如以后让老朱把他们的封国安排到这边来，这样发展起来会更快一些。 至于老二朱樉，就将倭国安排给他，毕竟他历史上性子相对残暴一些，去那里花个几十年时间，不间断的扑杀那些倭国小矮子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 而老三朱棢，就看老朱的想法了，理论上往南洋封是最合适的，让他去多种田多征服一些海岛，想来他也是乐意的，东南亚范围太广，想要形成统一的统治及其困难，只封给一个亲王也不现实，所以让老三去先探探路是最好的。 “老师，目前这里的补给点建设还算顺利，不过进度还是慢了点，毕竟到处都缺人手。而且我也已经派人通知了周边二十公里内的两个千人部落和3个500人级别的部落首领过来，到时候可以讨论一下这里后续的发展与合作。” 朱棣和张寒凌对视了一眼，几乎是一瞬间，两人就达成了一致，这事儿还是让朱橚来，他们在一旁看着就行了。 “这事儿你熟，你直接办就行了，我和你四哥在这里的两个月主要是实验性质的对新作物进行种植，需要花不少时间去观察和照料的。” “是啊是啊，你四哥我这才到这里呢，啥也不明白，只能跟着老师干点活儿，帮忙打打下手。” 朱橚显然没想到他们俩竟然拒绝参与这种事情，毕竟他的印象里他只是在大家都不在的时候出来顶缸的。 “这~好的吧，不过人口问题短期之内怕是没啥办法解决了。”朱橚有些无奈。 “没事没事，现在留守的80人，加上他们在这边找的媳妇大概三四十人，在这就有100多人了哇。只要来年，就有一批婴儿出生，到时候人口结构就会变化了。” “不对，老师，现在80个士卒找了媳妇儿有60多个了，而且还有人找了不止一个，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忽悠的。”朱橚临时打断了一下，并示意张寒凌继续说。 “由于往后的一年半之内应该不会有大明那边的援军过来，这补给点主要还是保证自身的安全，开拓的事可以往后推的。” “城中的建设，更多的可以依靠奴隶来完成，也能从印第安人部落里去雇佣一些人来，不过感觉难度不小，毕竟交流依旧困难，且各个部落对于本族生产力的重视程度也是很高的。” “而且过两个月之后，老五也会跟我们一起回去的，到时候这边的这些人我觉得可以考虑让白三宝来带，晚些再去找他，问问他的想法，不愿意的话就吊起来打。” 张寒凌和朱棣左一句右一句，基本定下了后面这两个月的发展方式。 —— 正当张寒凌他们在旧金山补给点干得热火朝天之际，朱元璋和朱标也开始大力经营济州岛，为后续夺取石见银矿以及打通北上航线做准备的时候。 已经被所有人遗忘的宁国公主终于被小扑街记起来了。 自从张寒凌在上海县被暴打跑路，朱棣和朱橚直接丢下护送妹子去民间搞纺织产业调研的任务，跟随张寒凌一路跑到北美去了，留下朱静清一个人继续未完成的调研，这调研一搞都快接近一年了。 松江府与嘉兴府交界的乡村地区，这里属松江府金山县管辖。 朱静清在这里已经待了半年有余，深入金山县到嘉兴的平湖县之间的乡村与城镇，做了大量调查。 很显然，即使朱棣和朱橚这俩不靠谱的家伙直接跑路了，也还是没有影响到宁国公主完成这个她自认有生以来最重要的任务。 当然，对于这个大女儿的保护，朱棣也是做了一些安排的，至少明面上的保镖就弄了俩，加上她自己的俩侍女，一行五人既不算张扬，安全上也有一定保障。 而朱元璋来上海县之后，也暗地里安排了数十人的暗卫负责跟进保护自己的大女儿，总不能她老师丢下她跑路，她俩哥也丢下她跑路，这当老爹的就不管了吧。 “公主殿下还有最后一个村子了，据说嘉兴的那个布庄老板起家之前就是在这个村子里走出去的。” “而且他现在开办的那个纺织作坊，最开始也是和黄道婆的后人一起合伙的，只是不知道最后发生了啥原因导致他们反目成仇，形成了如今快要开不下去的局面。” “至于棉花的产量，根据我们查阅的地方鱼鳞册，近二十年来松江府和嘉兴府各县的种植面积都有扩大，但是由于粮食价格到最近两三年才开始稳定，以前的棉花种植数据其实并没有太大参考意义，因此年均产量也就成了空谈。” 手下的两个侍女不断地给农房内的朱静清汇报调查到的情况。 而朱静清则仔细观察着跟前的一台纺织机，这台机器的据说就是黄道婆当年改良的。 从机械的精巧程度来看，这台纺织机想要大规模生产是有难度的。 此外，对于使用其他能源来运行纺织机，这个课题暂时还没有太多的头绪。 而这么长时间的调研，朱静清也发现了大明当前纺织业的几个问题。 主要涉及棉花产量不稳定、纺织机械的普及、规模化生产的难度等几个方面。 对此，她觉得不能光调查，应该开展一些实践工作，为此，她已经做了几个月的准备。 第127章 生产计划与缺钱的朱静清 得益于黄道婆对纺织技术的改进，松江府近百年来都是天下闻名的布匹出产地。，并由此获得“松江布”的美名。 但是由于明初粮食价格波动较大，为了填饱肚子，大量农民更倾向于多种植粮食而非改种棉花。 因而近几年棉花种植面积才有比较明显的增加，而由于种子培育的问题，目前的棉花亩产量低的令人发指，大约仅仅只有25斤\/亩的样子，远低于现代某产500斤左右相比，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而且，随着社会的逐步稳定，明朝经济恢复式地向前发展，全国棉布的需求量不断攀升。 在棉布产能受到原材料不足的因素影响的时候，布匹的价值也就更加稳定，在社会上甚至成为了硬通货。 要想改变现状，也就是要想实现人人有衣穿的情况，就必须要价格足够低廉的布料。 布料价格高企的主要因素除了是原材料供应不足以外，还有就是成布难度高，一台织布机需要最少5-6天才能织出一匹布。 所以，朱静清决定从这两个因素入手，第一个因素的解决办法要么是提高亩产，要么是增加种植面积。 前者最有效，但是提高亩产就必须改良种子，这一条基本不可能。 至于增加棉花种植面积，这点是需要政策和市场引导的，但为了确保粮食安全问题，棉花种植面积占耕地总量的面积比例又不能太大。 以朱静清的身份，这一点要办到也不是不可能，不过这也需要时间来实现，而且想要达到全民都得到实惠，没有个一两百年的增加棉花产量，所以这一条也很难。 朱静清拿笔记下了这一问题，觉得需要与自己几位好哥哥或者父皇反映一下。 除去以上办法以外，另一种降低布匹价值的办法就是提高织布效率，争取一天内一个纺织机器能织出来的布匹能达1-2匹以内。 这个办法虽说依旧受限于原材料的供应，但当整个产业都处于原材料短缺的情况下的时候，织布效率的提升能大大降低时间成本和人工成本，那么其布匹的实际价格就会大打折扣。 想明白了之后，朱静清干脆研究起这个时候的纺织机的结构，对于提升工业机器的割韭菜能力，改进机械设备显然就是最好的选择。 “目前来看，要是能给现有的织布机能提供24小时不禁的能量供应，大约可以提高布匹生产效率约一倍。” “按照之前老师给的珍妮纺织机的设计思路，每台纺织机框架的底部安上若干绕满粗纱的线轴，框架上部也对应设置若干个锭子，不知道那些工匠是否已经有些眉目了。” 朱静清想到此处，喊来之前安排此事的属下询问情况。 “殿下，根据您提供的关于纺织机器的描述，属下前去寻了大约10个左右工匠，让他们根据自己的理解去生产这样的机器。” “目前的结果是，这10名工匠大多数的设计模样都差不多，而且防止他们有串通的可能性下，每个工匠所处的地方不同，他们也互不相识。” 朱静清不管这个过程，她需要的是结果，赶紧让属下把现在打造的纺织机进行对比。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一番比较下来，一台纺纱机的效率是目前小家庭式纺织机的8倍以上，还是因为这些工匠过于保守，没有直接增加更多的纱锭线轴。 “也就是说，如果条件允许的话，这些工匠能够制造更好的纺织机是吧？效率能达到16倍还是48倍？都不重要了，就目前都已经大大超乎了我的想象了。” 朱静清一拍手，实在没想到实物都已经弄出来了，顿时有些喜出望外。 接下来就是如何实现这些工具的使用，光是靠他们去一家一户的告诉他们换成这样的机械，他们就能织出来更多的布匹，要是没有情况，朱静清打算自己干了。 反正现在的小农经济终将灭亡，不如就让它灭亡在我手里吧。 说干就干，朱静清决定去买下一些经营不太好的小型工坊，然后换上自己的设备，直接大量生产布匹。 最后，以低价冲击市场，重新建立布匹的价格秩序。 “对了，阿布，这几天不是让你们去打听了一下这附近有哪些工坊有出售意向的吗？结果怎么样了？” “公主，结果倒是有了，但是有句话奴婢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磨磨蹭蹭像个什么样？”朱静清有些不耐，毕竟自己跑出来好久了，不止大哥来人问过，就连母后都专遣人前来询问情况了。 “额，公主，虽说这附近有两家作坊都想转手，但是价格上并不便宜。然后，最大的问题是，俺们木有钱呐！”阿布讪讪地表示，自己公主其实挺穷的。 朱静清一听这个，顿时有些尴尬了。 毕竟在这个时期，朱元璋自己都要穷得哭爹喊娘了，给自己的娃也就只能赏些宝钞。 除了几个靠前的皇子，偶尔还能得到点实际的财物以外，其他人多是一些表彰嘉奖之类的。 而且宝钞这玩意儿现今已经有些泛滥了，价格不断贬值，市场上也没人想要了。 所以对于朱静清来说，没钱是真话，要不然找老师借点？ 可是，张寒凌之前说过，没有钱找他也没用，他从来都不找父皇要赏赐，手里估计银两是没几个的。 好吧，堂堂大明有明一朝都非常有名气的宁国长公主，一时也没了主意。 “算了，不如找二哥三哥去借吧，大哥那边估计不好借，毕竟他要考虑全国需要钱的地方，一分钱恨不得掰两半儿花。” “而且，据说现在二哥三哥主持的工厂，早就已经步入正轨了，赚了不少钱了都。” 想到这里，朱静清赶忙写好两封信，交给暗卫，让他们尽快送去应天府找老二和老三。 区区5万两，还不至于难倒我大公主殿下，朱静清如是地想到。 与此同时，已经主持全国水泥厂建设近半年时间的老三朱棢正兴高采烈，扬言说要给自己父皇一份惊喜。 第128章 老哥们，打钱 为了便于就地取材，老二朱樉已经将马鞍山铁矿石的生产效率一再提升，但还是架不住老爹天天问自己要钢要铁，今天专门跑来老三朱棢这里来吐槽了。 “老三，你说老爹这是不是有点不讲道理了，我这钢铁厂前段时间才给他那边拿了2万吨铁和3000吨钢，按道理这么大量，足够他给京营整体换装的了，但是他这几天还是天天催着我要更多。” “你说老爹是不是在干啥我们不知道的事儿？这事儿大哥肯定知道。” 朱樉一见到朱棢，就大吐苦水，还不防小小地装了一把。 “切，大哥知道有什么奇怪的，说不定还是他跟老爹提议的呢。” 朱棢也懒得关心自己二哥，毕竟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儿要办啊。 “算了算了，老子没空去想那些，只想快点多开几个炼铁厂，把产能给拉上去，不然老头子真要是急眼了，非得干我不可。” 见朱棢不给自己装一波的机会，场面彻底尬住了。 “嗯嗯，二哥说的是呢！走走走，二哥先回房去洗个澡，今晚过来看就行了，我可是为了今天要揭晓的玩意儿准备了三个多月。” “好吧好吧，今天就在你这里休息吧，懒得两头跑了。”朱樉自无不可，刚好看看老三的水泥搞得怎样了。 傍晚时分，朱棢拉着朱樉来到水泥工厂的试验场地。 看着场地里面的数个不一样的设施，看着就好玩儿啊，就是不知道老三准备怎么玩儿了? “二哥再等等，等下父皇也说要来的。” 显然，话音刚落就看到朱元璋面容阴沉地看向了这边。 “老三，惊喜呢？开始实验吧，要是耽搁老子时间，老子可饶不了你。” “哦~！上攻城锤吧，顺便去把炸药埋好。” 朱棢指挥着试验场上的人，让他们将攻城锤对准一栋房屋直接轰了过去。 同时让人在一处明显用水泥建成的棱堡下方埋上炸药，然后“轰”地一声，火药爆炸的声音吓了朱樉一下。 朱元璋看着眼前的场景，也不说话，看了眼老三朱棢，看样子是等着他解释了。 “父皇，您看，那处是我令人用水泥配合少量砂石加上部分钢筋建成的，用攻城锤撞了半天了，一点皮都没怎么掉呢。” “然后第二个是之前老师给我们提过的，还说是后面堡垒发展的必经之路。” “最后就是，以目前我们水泥厂的产能，绝对可以解决应天府外城和内城的改造，而且我们已经又进行了扩产，虽说在后世世界，据说这水泥行业已经算是希望产业了，但是在我们这个世道，又是如今重新改造天地的壮举，我华夏水泥必然能再创辉煌。” 朱棢眼睛里闪烁着精光，对于之前通而不报，老朱这是就等着做儿子的主动把这些厂上交呢。 “好吧，你这些玩意儿确实有点意思，不过还算不上大惊喜，咱觉得还是老二那里的钢铁香。” 朱元璋虽然对这个老三也已经很是熟悉了，不过他没想到，原来老三也成长的不错了啊，这厂办的不错，不过这小子有些飘了，敲打敲打先。 而就在这会儿，两封信件送到了朱棢和朱樉手中。 “皇兄亲启~！小妹多日来，前后奔波，是为了也像诸位般公瑾在世。不过日前遇到一些难事，需要向几位哥哥求得援助，后续发展起来之后必将双倍奉还。” 朱静清跟几个皇子哥哥也没什么隔阂，毕竟这么久一起学习，大家也都相熟了个性，所以信上内容大多都是废话。 朱棢和朱樉各自看着手里的信，总结了一下信件内容：二哥（三哥），打钱。 而且两个人对视了一眼，仿佛下定了决心，决定相互打打价格战。 都是哥，老三都能下决心给妹妹多点支援，作为老二怎能输给老三呢。 “我准备派之工程队伍过去，直接给她建设一座工厂厂房。” “那我就去派人带上新式农具去找小妹吧，让他们去招募一批佃户给小妹那边种地去。” “亏你想得出来，小妹要地干锤子啊？那里又不是他的封地，他要人种地干啥？” “好吧，那你说咋办？不如这样，我直接给小妹十万两银子吧，她不是要买什么作坊吗？应该够她前期使用的了。” 第129章 土豪哥哥们 朱樉听到朱棢说要给朱静清十万两银子的时候，一下子反而底气更足了。 “你这水泥还没往外卖的吧？这都没赚到钱，就给小妹这么多银子，怕不是自掏腰包吧？” “看不出来啊，老三这些年搞了不少钱嘛。我可记得父皇没有赏赐过我们这么多呢。” 想到自己的炼铁厂这段时间来，除了给老爹每个月送去一些之外，剩下的可是卖不出去了不少的。 不过由于铁制品经营管制的问题，零售到民间的比较少，为此，朱樉还自行投资了几万两专门建了个农具打造车间，招来大批的铁匠给自己当工人。 甚至他还无师自通地搞起计件算工资的模式，让这些招来的铁匠尝到了甜头。 毕竟以往打制一件农具，像是锄头镰刀啥的，也就能赚个百来文钱。 最主要的是，他们自己打铁都得从铁矿石开始打，浪费了大量时间，现在直接拿过来就是铁锭，打好得农具还会让用钢来包边，妥妥地种地利器。 他们在这里打工，得益于张寒凌对朱樉这些人的教导，也知道底层人不能压榨太狠，只有舍得让渡部分利益给他们，他们才会愿意当牛做马，不然牛马都活不下去了，谁还给你干活儿？ 从最开始起，他们就理解了，不是他们施舍给这些牛马们一口饭吃，他们和牛马们只能建立互利互惠的关系，一旦关系崩坏，他们作为皇室，润都没地方润的。 朱樉的农具生产红红火火，铁匠们每个月按计件算工钱的话，少的能赚三四两，多的甚至能赚六七两，一年下来几十两白银的收入，可不是以前铁匠铺能比的。 特别是对于能提出农具改良点子的铁匠，朱樉甚至还专门给他们分了级别，平时都喊他们大匠，计件算的工钱都比普通铁匠高，算得上是良心老板了。 很难想象历史上的朱樉在封地能那么的混账，搞得封地民不聊生，最后还被老朱抓回来暴打加软禁。 现在每个月都能有白花花的银子入账，比在封地压榨那些佃农赚的多多了，再加上老爹这段时间对他的赞赏，让老二在老朱面前说话都敢大声一点了。 “哼，二哥你就别嘲讽我了吧，谁不知道你这几个月都赚爆了，不过赚这么多，我觉得还是要多孝敬一下老爹的，毕竟理论上这些厂都是老爹点头才能开起来的。” “而且就连我都能拿出来十万两给小妹，你个做二哥的就只准备给她一座工厂吗？” 朱棢满脸坏笑地挤兑着朱樉，让你赚那么多，必须得多拿点出来放放血。 毕竟咱几兄弟，不都是既怕兄弟过得苦，又怕兄弟开路虎吗？ “好好好，老子豁出去了，也给小妹拿十万行不？另外你说的也对，是该让老爹见见银子的面了，不然后面那些炼铁厂要是不让我管了，那就真亏大了。我打算给老爹也送十万过去，这样我这几个月可就算白干了，就留了几万两辛苦钱。” 朱樉想了想，觉得老三说的也对，就这种赚钱的速度，不快点说服老爹让自己继续管其他的炼铁厂，自己怕是要痛失几个亿。 “好咯，那明天就把钱都准备好，你让你安排的建筑队来我这里拿钱来，就让他们去小妹那里建厂吧。”朱棢说完，也在想着怎么才能把水泥大批量卖出去，不然一直不能赚钱，囤货都快要把厂区占满了。 “老三，你实在是笨的可以了，格局就不能放开点？先找人拿着这水泥去建一条街啊，搞出一些示范用的样品，让大家都去参观，体会到这玩意儿的好，自然就会有大量商人来求购的。” 朱樉经商头脑确实比朱棢好，随随便便就想到建样品房的点子来打开突破口。 “二哥说的有道理，可惜老四老五不在，不然让他们帮我们一起卖该多好，这才几个厂，我就觉得干不过来了，看来老师说得对，这些产业注定是咱大明的立国之本，是一定会遍地开花的。” 说到这里，朱棢也觉得目前就这么几个人管这些事，是不是步子迈的太小了点。 “估计老师他们也快回来了的，这都一年多了，老爹他都已经派军去北边和济州岛了，估计来年老爹派的人就能在海上遇到回来的老师和老四老五了的。” 安慰了一下朱棢，朱樉也不禁有些茫然，要不是之前张寒凌突击了半年，让他们打下了基础，这么久下来，差不多也都自学完了初中课程，他们也没办法这么容易地就把厂子做大，还慢慢形成了上下游的产业链。 不几日，朱樉和朱棢的人就到了朱静清那边。 计划建设的工厂厂房，直接就找了金山县令，一纸太子府下的令，什么都好说，选哪里，选多大，都由这位长公主殿下做主，小小县令一定帮忙把不长眼的都给送海里喂鱼。 工厂在开建，朱静清也没有停下步伐。 看着自己二哥三哥送来的二十万两，直接把这位长公主给惊到了。 这么大手笔的吗?本来只准备能忽悠个三五万两就够了的，毕竟自己这么多年攒下来的例钱就几千两啊。 有了这二十万两，还精打细算个毛啊。 直接大手笔收购就完了，当然，主要是收购这些工坊里面的纺织工人。 至于那些纺织机，全都拿去改良，全都弄成珍妮纺纱机，不对，这个以后不能叫珍妮纺纱机了。 对，以后就是松江牌纺纱机。 朱静清倒是不好意思用自己的名字去命名新改良的机器，只好参考了“松江布”的命名方式，直接搞了个松江牌。 趁着冬天的农闲时间，钱撒足，各层级各方面也都无比配合的情况下，朱静清的超大型纺织工厂终于是在过年后的第一个休沐日开业了。 整个工厂厂房看起来就像一个巨大的仓库，内部安置的纺织机排成了十排，每排近百台机器，整个纺织车间将近1000台机器，需要的工人接近三千人，外加仓储运输和其他工序的工人，整个工厂需要的工人数量达到了惊人的上万人。 “这，好像摊子铺的太大了。钱怕是不够用多久额，还有原材料的采购，废掉了，会不会搞砸了啊。”朱静清在厂区的办公区坐着，仔细算了一下账簿。 “要不，再找二哥三哥帮帮忙？感觉不太好呢，一直抓住他们俩薅，他们应该是不乐意的吧。” 胡思乱想间，朱静清又想到了自己的两个好哥哥。 “还没薅过大哥呢，要不试试找找大哥？老爹那里不好找，要是没办好这事儿，以后肯定不让我出来了。” 想了想，朱静清还是觉得找大哥朱标保险一些，朱元璋还是太凶了点。 说到做到，当晚求助的信件就送到了朱标案头。 “嚯~！大妹子可真厉害啊，不声不响搞了个这么大的工厂，近万人的工厂，就是我这边新建的玻璃工厂和炼铁厂也都没有这么多人啊。” “啧啧，没钱了咯。步子迈的太大，扯到蛋了吧。连老二老三给的钱都不够，咱这大妹子有点虎啊。” 朱标稍一思量，就知道朱静清给他来信的想法了，还不是不好意思再忽悠老二老三了，又怕老爹，只能找他这个大哥帮忙了。 不过呢，谁让自己是她大哥呢，该帮还是要帮的。 第130章 走，挖银子去 等到朱标的30万两白银送到朱静清跟前的时候，她已经开始有些麻木了。 自己的这些个好哥哥真都是大款啊，随随便便就是几十万两的打发自己，搞得自己好像很呆，就仿佛这几个哥哥们在说，连这点钱零花钱也要找我们的？ 算了算了，哥哥们有钱说明了啥？说明老师给他们安排的产业都是能赚大钱的，而自己的这个也是老师点拨的，那还怕啥，肯定会赚钱的哇。 “连老爹都允许自己手下的这些娃拿着这么多钱了，怕是老爹库里的钱都快装不下了吧。下次要是再顶不住了，干脆就找老爹要点零花钱，不信他到时候又是拿宝钞打发自己。” 朱静清这还没赚钱，就往里面砸了数十万两，感觉要找老朱找找安慰了。 而在朱静清搞他的大明第一纺织厂的时候，朱元璋和朱标之前拟定的计划也稳步实施。 其中关于对济州岛的经营已经初见成效了。 随着新式战船的不断入役，在海参崴到图古罗之间的海面上已经有一支五艘战舰组成的船队来回穿梭了。 而松江府到济州岛之间的黄海区域内，一队由四艘战舰和数十艘民用渔船组成的船队也不断往来运输。 整个济州岛，已经驻扎了接近2万名大明的京营和边军抽调的精锐。 而岛上原有的那近一万多岛民，现在全都变成了大明的军户，抽调出一部分的青壮帮忙养马和搞后勤，2万明军每日都进行操练，有了一丝职业军人的影子。 此外这明军士兵全都要上船操练，搞得里面的一些旱鸭子苦不堪言。 剩余的岛民全都被组织起来去开荒垦田，至于管理上，也是拉起来一批忠诚的倒戈者来帮忙管理。 其中，当年尽心尽力服务于朱棣他们的朴德虚就成为了其他岛民的头儿，被大明授予了济县县丞的职位。 不错，济州岛被大明直接占领之后，通知了朝鲜国王一声之后就改成大明济县了。 听说大明有可能对小日子用兵，朝鲜国上下都是一片欢腾，早就看小日子不顺眼了，一群矮子老想着跑上岸来抢他们，这次得跟着明军爸爸去讨回场子。 于是，朝鲜国王一声请示之后，也派了两万人的朝鲜士卒跑到济州岛，不为别的，只为求带飞。 朱元璋得知之后，也不客气，让他们运送了五十万石粮草上济州岛，并且征用了五万民夫去济州岛帮忙搞基础建设。 这下子济州岛算是热闹非凡了，同时也由于朱元璋对海参崴和图古罗的重视，还往那两处运送了不少粮草和士兵，这下子鲸海这片区域，就只剩下大明说了算了。 对马岛上明军据点，这里的明军人数不多，也就三百余人，都是水性极好，驾船贼六的家伙。 他们的主要任务就是不断刺探小日子诸岛的各方势力的强弱和管辖范围。 此外，还经常要去石见银矿矿区去做勘探，确认是不是真的银子多的挖不完。 “裴六，你才从济州岛过来一个多月，知不知道啥时候陛下会下令让咱们去石见登陆啊？每天呆在这儿，都闲出鸟来了。” 一个老兵模样的家伙，嘴里叼着根海带，百无聊赖地对旁边一同放哨的小老弟问道。 “俺哪里知道，陛下的心思也是俺们能猜的？陛下让俺们什么时候动，俺们就什么时候动。” 裴六满不在意地回道。 “狗屎啊，咱就想再去石见银矿那儿逛逛，陛下出兵之前，咱们在那边探查的时候顺手带回来的可都是咱们自己的，陛下早就定下了这个福利，要是不趁机多去挖点儿，咱都觉得亏大了。” “黄仨儿那狗东西，上次去那边带回来一块十多斤重的矿，整块都泛着银白色，看起来就像银块一样，怕是能炼出来七八斤的银子，那可是好几百两啊，他可真是走了狗屎运了。” 老兵想到其他同事去挖到的银矿，眼睛里都闪着小星星，话语间充满了嫉妒。 “真有那么多吗？这矿里真的银子多到挖不完吗？”裴六有些不敢相信，要是银子这么好挖，他们哪里还会一年就那么苦哈哈地赚一二十两。 “当然，不然你以为陛下为啥直接一下子就派了几万人过来啊？就是因为这个银矿据说随便一挖都是几百万两呢。” “几百万两啊？那该是多少啊？得堆成小山了吧。” “要不然咱们也去干一票？偷偷划船过去，然后趁夜挖了就回来。反正一来一去也就两三天时间。” 老兵有些按捺不住，压制不住内心的贪念。 “这，这不好吧，没有军令擅自出去。那可是要杀头的哇。” “怕个鸡毛，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只要干了这一票，抵得上咱们当兵二十年了。” 老兵继续怂恿，跑这一趟真就是一本万利。 “妈的，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干了！咱今晚就出发？” 裴六终究是没有抵住老兵的怂恿，实在是诱惑太大了。 “就今晚，船就用我们之前探查的时候用的，登陆的点咱都找好了，到时候登上去之后，很容易就能找到矿，都是露天的，直接挖就完了。” 老兵显然早就为此做好了准备。 入夜，一艘小船嗖地一声驶离了对马岛，朝着石见银矿疾驰而去。 而石见那边，毛利氏早就已经察觉最近半年来老有外来的小船往石见那边跑。 这个时候的毛利氏本质上还称不上大名，还只是占据岛津和石见的豪族，族长是毛利季江。 再过一百多年之后，毛利家族才在毛利元就的领导下灭掉了周边的大内家族和尼子家族，由此才成为毛利大名。 现在的毛利季江，正在跟大内家族拉扯着，石见那边实际上是个两不管地带，但是这边半年的异常也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随着毛利季江派出的武士回报，说在石见发现巨大的银矿之后，毛利季江眼睛一下子就红了。 我毛利家族要起飞了吗？天照大神眷顾啊，一座大银矿至少也能让毛利家族招募的武士直接翻五倍，有这么多武士的情况下，什么大内，什么尼子，都是土鸡瓦狗。 于是，毛利季江在不引起大内家族注意的情况下，偷偷往石见银矿那边派出了300人，既是去警戒的，也是去挖银矿的。 第131章 卧槽，有人偷矿，干他! 裴六望着近在咫尺的海岸线，甩了甩有些酸胀的手臂，重重地舒了一口气。、 划了一天两夜的船，中间只停下来吃了几顿干粮，身体和精神的疲惫让裴六和老兵极为难受。 “等会绕到那边悬崖下面去，先把船绑在石头上，咱们吃点东西睡一觉，等天色晚了再爬上去。” 老兵显然不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了，停船地点已经选好了，连爬上悬崖需要的抓钩也都准备齐全。 “行，不过我们上去之后，找矿和挖矿预留了多久？时间有点紧，得赶快回去，七天一轮值，已经过去两天了，等会休息完就过完第三天了，回去还要两天，所以得抓紧时间。” 裴六考虑的反而更多的是啥时候才能跑路回去，因为轮值时间到了，没有发现他们的话，据点肯定知道他们是偷跑来挖银矿了。 “嘿，不会耽误时间的。找矿的区域早就预定好了，老子可是地图都带了，等会上去了直接奔预定地点去就行了。” 老兵说着从背囊里掏出来一张简易地图，对着裴六挥了挥。 “别担心，计划早就制定好了，不会耽误时间的。不过来一次贼累，所以一定要搞够本儿。” “好的吧，带不带兵器？这山里没有野兽吧？” 裴六见此，面无表情地补充道。 “带把刀就行了，没什么野兽，一把刀一把矿镐完事。” “算了，你带刀，我带弓箭吧。” 整理好东西，两人就着凉水吃了点干粮，随后就缩在停靠好的船上小憩起来，为晚上干活儿养好精神。 入夜，裴六和老兵相继醒来，捧了点冰凉的海水洗了把脸，背上背囊，两人开始行动。 三十多米高的悬崖，对于身手过硬的明军士兵而言啥也不算。嗖嗖几下，两人就飞上了悬崖，掏出地图，就着火折子辨认了一下方位之后，两人便如幽灵一般潜行过去。 一个多时辰后，两人便到达了预定地点，简单绑了两个火把，便分开两边开始寻找起银矿来。 能被派到对马岛据点的明军，基本都有一手找矿的本事，不然也没法通过长期的勘探绘制简单的矿区地图。 两人分开距离不算远，基本都在半里地范围内东敲敲西看看。 距离两人预设寻矿地点一里多远的一处山洞，洞内火把通明，十数人有的正躺着休息，有的正在选捡白天挖到的矿石。 “小野君，今天大概挖了多少矿？”其中一个貌似小头目的矮子问正在选捡矿石的人。 “岛津君，今天大概挖了三百多斤，冶炼之后应该能出150斤白银，这地方矿石真丰富啊。” 小野基尔满脸兴奋地回答，摸着手里的矿石，就像抚摸毛利家主的妹妹毛利噶丹一样，充满了迷醉。 “哟西，看来再挖两天就可以先回去一趟了，这次我们十几人的武士小队应该能运2000斤银矿回去，到时候主家也会赏给我们每人十两银子的。” 岛津捺尼斜躺着喝了口热水，估摸了一下挖到的矿石重量，顺便鼓舞了一下在场众人。 “好了，诸君忙完了就早些歇息吧，明日早点找矿，到达2000斤我们就回。” 众人齐声应了一下，作为最底层的武士浪人，除了那把武士刀，一身上下最豪华的也就是还算完整的木屐了，月带头加上人中那儿的一坨黑狗屎，让人看到都觉得滑稽。 更何况这些家伙们大多都是内八字，搭配上营养不良的矮小身形，纯纯的一群马喽。 裴六举着火把，慢慢寻找着矿石，找了半天连个矿石渣渣都没见到，不禁有些吐槽老兵的不靠谱。 还说早就选定的矿区呢，还以为这儿矿石很多，都不用费力的挖，直接捡几块就能发财的呢。 搞半天别说矿石了，连稍微完整点的石头都不多见。 嗯？稍微完整点的石头都不多见？裴六不禁愣了一下。 擦！这不就是挖矿之后的痕迹吗？有人已经在这里挖过了？ 起身朝四野望了一下，裴六大概也能确定了，这片区域的矿石应该被人挖了，虽说可能只是地表的一些容易挖的，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已经有人在这里作业了。 巡视了一番，裴六很快就发现不远处有火光闪现。 果然！有人已经捷足先登了。不过据点的明军兄弟应该没有人出来啊，毕竟这几日因为新来了一批人，大家都加急的在营地里训练呢，哪有时间偷跑出来。 也就是他和老兵俩人刚好轮值外岛岗哨，这才有机会出营地的。 如果不是明军，那就只能是土着了。 想到此，裴六有些不淡定了，玛戈几的，军爷我都还没挖到矿石呢，你们这群野生马喽，有什么资格抢先把爷爷的矿石给挖了。 你们什么档次，也敢来抢爷爷的银子！ 一想之下，裴六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赶紧转身寻到老兵。 “别找了，找个锤子啊，是不是屁都没找到？往我那边去一里半的一处山洞，应该有一些土着，他们把这边矿区的矿都给挖了。” 裴六噼里啪啦一顿输出，很快就将情况告诉了老兵。 “甘泥娘！难怪老子找了这么久，碎矿都没找到，苟日滴倭奴，干他，弄死他们，抢了他们！！！” 老兵正憋着气，找了半夜屁都没找到，早就问候了把地图给他的家伙的祖宗十八代。 想不到原来是这里被土着发现了，已经背着他们偷偷在挖矿了。 这可都是咱大明的银子，倭奴怎么敢来偷的？ “走走走，潜行过去，别打草惊蛇，先看看有几个人。人多的话咱们就先回去，然后主动请缨过来探矿，走正常流程带人一起过来。” “要是人少的话，哼哼哼~！”说着便拉着裴六往山洞那边去，顺便灭了火把。 两人放慢脚步，轻声潜行到山洞不远处，掏出岗哨才会配的单筒望远镜（玻璃工坊最新研发的新产品，当然少不了皇室那批学了光学知识的人帮助。），借着微光，望向洞内。 发现也就十一个人，估计就是个十人队。 “十一个人，都是武士浪人，没有远距离攻击武器。裴六，敢不敢干？” 老兵将基本情况概括了一下，转头问了裴六一声。 “废话，就这么几个人，够你一个人杀的么？” 显然，裴六是清楚老兵的战斗力的，这些小矮子只要不是把老兵团团围住，那老兵想杀他们也就半个时辰的事。 “那行，先蹲着吧，等会二更天，等他们都睡沉了，我偷偷潜进去，先抹掉几个人的脖子，没被发现的话那最好，要是被发现了我就往洞外跑。” “你在外面用弓箭等着点名，到时候出来一个射死一个。等他们人数下降到5人以下，我们直接杀进去强攻。” 老兵布置好战术，跟裴六躲在黑暗中摸黑吃了点干粮，补充点体力，随后便等待二更天的到来。 第132章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 时间来到二更天，老兵拍了拍裴六，然后身形如游鱼一般闪向山洞。 洞内格局简单，空间并不算大，十一人分开东倒西歪地躺着，呼噜声不绝于耳。 这些马喽胆子也挺小，应该是怕黑，所以火把都没灭，这刚好方便了老兵的行动。 靠近其中一人，老兵握紧手里的钢刀，右手挥刀轻抹，左手同时捂住这家伙的嘴巴。 只听一声轻微的皮肉割裂的声音，加上“滋滋”的血液喷溅的声音，被捂住嘴的武士瞬间惊醒，双目圆瞪，吓得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几秒之后便去见天照大神去了。 依葫芦画瓢，老兵只用了半刻钟，就抹了四个人的脖子。 等到正要去干第五个的时候，那个小野君迷迷糊糊站起身，眼皮打着架，茫然地准备走到洞外撒尿。 然而，洞内淌了一地鲜血和空气中的血腥味一下子让小野回过神来。 “敌袭！”凄厉的喊声响起，剩下的人一下子全部惊醒，赶忙起身抄起武士刀作防御状。 而老兵已经将刀放到第五个倭奴脖子上了，也被这喊声吓了一跳，赶紧用力一个划拉，送走了第五个大兄弟。 看见这些人都醒来了，并且已经抄起武器向自己袭来，老兵不做逗留，转身就跑。 “哇呀呀~！是明人，可恶的明人~！追，一定要杀死他！”岛津瞬间爆炸，看着自己手下的武士已经没了五个，气的脑袋都冒烟了。 毕竟这些武士名义上虽然是隶属于毛利家，但是都是自己岛津家招募的，只是岛津家投靠了毛利家而已。 “板载~！杀鸡给给~！”剩下的五个武士连忙追杀向老兵。 才刚出洞口，“嗖嗖嗖”连续三箭，每箭射中一人，不得不说裴六的弓箭熟练度拉满了。 瞬间又倒下三人，老兵脚下一顿，瞬间转身，反手就是两刀，两颗大好头颅带着一丝震惊和恐惧瞬间飞起。 哦豁~！全部十一个，现在就只剩下岛津一个人了。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老兵和裴六已经重新攻入了洞内。 发现洞内就只剩下一个马喽之后，两人一下子就泄了口气。 一个倭奴罢了，他们两人随便一个都能在三个回合内干翻他。 而岛津也发现了只剩自己一个人了，顿时吓得冷汗直冒，支支吾吾个不停，握着武士刀的双手也不住地颤抖起来。 也不多废话，裴六张弓就是连续两箭，岛津奋力斩击，躲掉了第一箭，被第二箭直接射中脖子。 “呃(⊙﹏⊙)~！”不甘心地捂着脖子，岛津朕希望他们能抓俘虏啊，这样自己就可以投降了。 毕竟他们都还没问自己背后是什么势力呢，直接上来就一顿爆杀，一点武士道精神都木有。 杀光这些马喽之后，老兵对着裴六比了个大拇指。 “不错不错，手法娴熟，瞬息三箭连发，这都能算顶级射手了。” “哈哈，你也不赖，悄无声息就干掉了五六个，干净利落，不愧是老兵！” 两人相互吹捧了一番，收起兵器开始翻找战利品。 “卧槽~！裴六，来看看，这尼玛好多矿石。怕不是有一千多斤啊。” “那还等啥，赶紧搬啊~！一千多斤，炼成银子应该有上千两吧？” “发财了发财了~！上千两，咱们每人都能分五六百两，抵得上干三十年了。” 两人兴奋地挑拣着矿石，直接找出洞内这些倭奴们使用的筐子装起来。 “来试试，看抬得动不？” “你是不是傻~！一千多斤，两个人怎么可能抬得动？又不是四五百斤，那还能试一试。” “分几次抬吧，反正离海边不远，抬过去了之后，再分多次用背囊背下去。” 好不容易搞了票大的，必须要全部弄走啊，浪费可耻，更何况是银子，少运回去一点点都是对银子的不尊重。 从二更天一直忙到第二天中午，裴六和老兵终于将全部的矿石给弄上了船。 歇了口气，两人喝着凉水，干掉几块干粮，打算睡半天就往回走。 趁着夜色往回划船，按照正常计划，后天天亮之前应该就能回去，不过这一下子增加了一千多斤的重量，一下子打乱了他们的计划。 “先划着吧，总不能丢了吧？” 舍不得丢掉这么多矿石，两人不得不更加卖力地划着船。 直到第三天下午，两人的吃力地划着船，才看到远处的海岛。 两人相视一笑，终究是回来了，不枉这么卖力一场，以后算是发财了。 然鹅，等着他们的船只刚刚靠岸，岸边已经有一小队明军在等着了。 “裴六，王大锤，你们居然敢擅离职守！”带队的头头一脸愤怒，自己手下居然出现了这样的兵，怕是也要承担一些责任的。 “啊额~！卧槽~啊不~那啥，百户大人，什么风把您从对马岛的营地里吹过来的啊？”王大锤率先发声，带着些惶恐，赶忙赔着笑脸迎上去。 “呵~！要是老子还不来，你们还不知道浪到哪里去了，居然敢背着兄弟们偷偷去偷矿？这可是陛下的银矿，你们胆子可真大啊，不知道这是要诛九族的？” 百户官依旧不为所动，厉声斥责着王大锤和裴六。 “大人，俺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别急！你来看看，咱们船里的矿。另外，俺们还带着重要情报回来了哦~！” “啥情报？还重要情报，老子看你们就是监守自盗~！看你们一副要死的样子，能有个基尔的重要情报！” 虽然是这样说着，百户官还是往船舱看了下，一眼就看到了那一千多斤的矿石。 “你们这是挖到矿石窝子了？这有一两千斤吧？”有些惊奇地声音传出，在场的明军小队也一下子议论纷纷，大家都不淡定了，第一次见到有人偷挖到这么多的。 “那倒没有，是因为俺们遇到倭奴了，他们已经在组织人手偷偷挖矿了呢。” “咱们趁着夜色，袭杀了一个倭奴十人队，才抢到的这些矿石。” “您是不知道啊，这些倭奴很能打的，差点俺就和裴六回不来了。” 略显委屈地，王大锤嘟囔着，还添油加醋地描述了一番这些倭奴的凶狠，听得裴六一阵无语，是谁昨晚砍瓜切菜的来着？ 第133章 组队再抢一波 带队的百户关注的重点显然不在这里，他已经被半船的矿石给吸引住了，毕竟都是大头兵，谁还不喜欢银子了？ 当然，他现在考虑的是，怎么样才能带手下弟兄们也捞一把。 但是，又不能像裴六和王大锤这样子，偷偷摸摸地去干。 被抓住了的话，他这一队人怕是都要被杀头的。 所以一定要在程序上合法，流程还是要走的。 下定决心之后，百户也不遮掩，对着在场的士兵道：“兄弟们都也想捞一笔的吧？但是这可是杀头的罪，咱们可吃罪不起。” “所以，本官决定，先打个请示上去，就说是为了扫清矿区野兽，为后续大军进驻勘察地形。” “同时，为了确保安全，需要咱们整队人一起上去。别说哥哥不照顾你们，跟着老子的一百人足额的都跟老子上。” “到时候能抢多少，就看你们的本事了。等回来了就找个地方沉下去先，以后有机会再偷偷弄上来。” 说完这些，百户犀利的眼神扫遍全场。 “干了，百户大人都愿意带兄弟们发财了，这机会以后哪里还有？” “对，咱们这群人，不都是脑袋别裤腰带上过活的吗？有机会不搏一把才是傻子。” “踏乃乃滴，有这种好事，百户大人能想到咱那是咱们的福气。搏一搏，明年就可以去秦淮河潇洒了。” “苟篮子滴，有谁还敢有意见不成？敢拦着俺们发财，老子先弄死他！” 看着群情激愤，大家眼睛里闪现的都是银子的光芒，百户这下也觉得稳了，赶忙写了条子，让人送去对马岛等批复。 接下来一天时间，大家除了继续拷打裴六和王大锤，想要多了解一些信息之外，就是准备好登陆抢钱的计划了。 这次因为考虑到可能会遇到本地土着的大部队，所以百户决定让大家带上武器，长矛带了30根，短刀全部都带，再准备了十面盾牌，最后还剩五十人全都带上弓箭。 全副武装的众人终于在第二天晚上等到了批准，于是马不停蹄地上船准备大抢特抢。 考虑到要抢很多矿石，他们特地选了比较大的船，吃水深点问题不大，只要能多装就好。 而石见银矿那边，由于这段时间派出去的300武士队伍挖到不少的银矿，毛利家族瞬间感觉自己要行了。 为了加大开采量，又偷偷召集了一批嫡系武士，人数大约600人，加上之前的300人，都快1000人了，这下算是把毛利家族一半的有生力量都投入进去了。 不过为了能尽快壮大毛利家族，把可恶的大内和尼子家族统统干掉，让他们臣服在自己脚下，多点投入也是应该的。 石见银矿这边已经在如火如荼地捡矿石了，裴六和王大锤正当着带路党带领自己所在的百人队拼命划船。 “直娘贼~！特么王大锤和老六是怎么忍得住的啊，这样划船能划一天两晚上？” 众人吃力地划着船，因为航程需要一天两晚，所以直接就是三艘船上每艘30多人，然后安排三班倒的划。 “这两天可能风浪大了点，前两天我们划船没有这么费力的。”裴六小声辩解道。 “别废话，你大爷的，你跟王大锤都已经弄了一千多斤矿石了，到时候说不得每人都能分几百两，俺们这些人还不知道能搞多少呢。” 百户大人很是体贴下属，既然之前那一千多斤是裴六和王大锤杀人抢来的，自然是全部归他们了，至于后面大家一起抢的，他们俩就只能吃最小的那份了。 当然，由于他们之前抢的数量太多，大家虽然很是嫉妒，看他们的眼睛都是发红的，但是终究还是保持了理智，最多就嘴上怼怼他们，毕竟后面说不准他们也能抢那么多。 “好了，别吵了，一群狗杂碎，见了银子就犯红眼病。老子事先说好，全部抢来的矿石，我要分三成，剩下七成你们分，别说老子没照顾你们。” 百户大人现在也很是烦躁，毕竟一想到近在咫尺的矿石，心里就跟猫爪子一般一直挠。 闷头闷脑地，这群明军士兵划到第三天晌午的时候，终于是到达了登陆点。 藏好船只之后，所有人便全副武装地上岸了，随后百户将队伍集中起来，然后派出十人前去查探土着的据点。 还是按裴六和王大锤的模式来，白天先去偷摸摸踩点，入夜了直接夜间突袭，将伤亡降到最低，收益最大化嘛。 众人为了防止暴露，直接不生火，都是就着凉水啃着干粮，只等入夜之后大赚一笔。 两个半时辰之后，派出去侦察的士卒已经回来了，十个人带回来6个据点，每个据点人数大概在15人上下，最后回来的一个人带回来的不是据点，而是军营的位置。 根据打探的信息，这个军营应该是下面据点采矿后的汇集地，里面人影绰绰，粗略估计怕不是有500人以上。 得知这个消息的百户也是有些吃惊，500人以上的队伍已经不小了，对于他们这一百人的威胁已经很大了，更何况这还只是估计而已，说不准那里有个千把人也说不定。 “暂且不能强攻，先去抢了这6个据点吧，等到外围据点扫荡的差不多了，再看看有没有机会直接夜袭军营，将他们一波带走。” 百户沉吟片刻，定下了作战计划，将队伍分成了6只，每只负责一个据点，想来应该是手到擒来的。 夜幕降临，6支突击队伍都迫不及待地赶往各自分配的据点。 不到两个时辰，全部出击的队伍就满载而归了，每个据点都有差不多千余斤矿石，多的甚至有三千多斤。 而留在原地的百户则不断指挥留下的几人将矿石往船上运，6个据点直接就给他们提供了接近斤的矿石，炼成银子应该不会少于6000两，这么多银子进账，百户也笑得合不拢嘴了。 “大人，要不要去冲了那个狗崽子们的军营？”大家见轻易就弄到了这么多矿石，而且几乎没有伤亡，全面碾压式的屠杀，抢起来毫无压力嘛，一些小矮子罢了。 第134章 哦豁～!玩脱了～! “玛德，怕个蛋啊，这群矮子没啥好怕的，老子一个就能干死他们二十个！”有胆子大的士卒已经鼓噪起来了。 “可是不知道他们总共有多少人呢，要是他们还有火器的话，怕是不好打啊。” 有一些谨慎一些的士卒，觉得已经搞了不少矿石了，选择见好就收。 “甘泥娘！你怕了？要知道现在抢到的这些才多少？每个人也就分个几十两而已。这次机会难得，要是不搞个几百两的，对得起百户大人冒得险嘛？” 有的士卒会算数，大概计算了一下每个人能分到的银两数，出声反驳道。 见大家意见不一，但是多数都是还想要冲一波的，百户也下定了决心，毕竟风浪越大鱼越贵，缩头缩尾的鬼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发大财。 “好了好了，别吵了，老子决定了，这票要干，不干想来大多数兄弟都是不会甘心的，毕竟军营那边应该是汇集了很多据点的矿石的，只要再抢个三五万斤，大家都能分几百两，以后也都能回乡当地主老财了。” “怎么样，有没有想退出的？嗯？”百户扫视全场，声音有些阴沉。 好嘛~！都这时候了，谁还能退出啊，谁敢啊？不跟着干的话，怕是银子没分到，这会儿就得去跟龙王爷作伴了。 见众人没有异议，百户留下六人守着船只和船上的矿石，剩下的人全部一起出发去攻打军营。 一行人花了一个半时辰才到达军营附近，此时已经是四更天了。 四更天这个时候正是人最困乏的时候，三更天睡得最死，四更天容易醒，但是醒了很困乏。 趁着夜色，百户也不管其他，安排弓箭手将明暗的岗哨直接射杀，因为是同时出手，这些岗哨基本没有发出什么声音就全部去见了天照大神。 暗暗无声，百户眼中杀气毕露，挥挥手，让明军士兵8人一组，朝着军营内摸了过去，一个一个营帐的抹脖子，这可是明军的拿手好戏。 随着时间的流逝，一切进行的都是那么顺利，明军士兵已经清理掉了二十个营帐的敌人了，合计人数怕是都破300百了。 “八嘎~！你们是什么人？”黑暗中，明军终究是被起夜的武士发现了。 “敌袭~！敌袭~！”见明军士兵不言语，甚至直接欺身而上，挥刀就砍，起夜的武士顿时慌了，赶忙大声呼喊起来，同时左冲右突的跑动起来。 “苟日地！快点放火烧营帐，能烧多少烧多少。”百户见行踪已经败露，赶紧吩咐手下点燃周边的营帐。 一时之间，毛利家族军队的营地里人马嘶鸣，到处都是拿起武器冲出营帐的武士，同时起火之后也导致营地火光通明。 “是明人~！是明人~！他们杀了我们好多人。”毛利家族的指挥是后世鼎鼎大名的毛利元就的老爹毛利太郎。 “他们是来抢矿石的，不能让他们活着离开，大家听令，全力围杀明人！” 毛利太郎还是有些组织力的，在混乱中不断组织起队伍，合共三百多人的队伍组织起来后就冲着明军围了上来，剩余的武士也不断赶来，看起来人数怕是要破600。 “大人，不行了啊，敌人太多了，怕是有上千人，得突围了，赶紧撤吧。”手下有士卒发现被包围了，一时有些惊慌失措起来。 “围成圈，盾牌手朝外，长矛手和弓箭手靠里，慢慢向旁边的小山坡移动，咱们借助地利杀伤他们，他们经不住太多伤亡的。”百户不愧是经历过大战指挥的人才，这个时候还能冷静地指挥众人形成防御阵型。 “卧槽~！大人，不能搞了，要快撤啊，他们推出炮来了。”有眼尖的士卒看到毛利太郎带着一群人从后面围上来，推着的赫然就是数尊虎蹲炮。 “麻烦了，他们这些人怎么还准备了炮，这肯定要挡不住的。不行了，直接突围，不能被他们围着轰。” “众将士听令，按冲锋阵型，刀盾手在两侧，弓手和长矛手跟我冲！”瞬息之间，百户指挥众人变换成冲锋阵型，准备拼死一搏，直接突围。 “快快，他们要跑，围住围住！”毛利太郎也急了，赶忙布置虎蹲炮的位置，准备等明军突围的时候当头炮轰他们。 随着战斗的焦灼，百户带着手下94人一路冲击，终于是杀出了一条血路，这一路杀掉的武士怕是不下200人，这些武士也都是悍不畏死，一个个高喊着“杀鸡给给！黑卡板载！”就冲上来送死。 正当众人感觉前方一空，还在庆幸突出重围的时候，前方赫然出现了两尊虎蹲炮，已经点燃了引线。 “槽~完蛋了！”百户眼前一黑，本来突围出来就死了十几个弟兄了，剩下的70多人也都人人带伤，再要是给这炮来两下，怕是都要交代在这里了。 “轰~！轰~！”两声怒吼，虎蹲炮发射的霰弹直接让突在前方的百户等二十人倒地不起，身上鲜血汩汩直流。 “狗杂种，这次栽了！剩下的人快点分散逃跑，到停船点上船之后赶紧回去，让济州岛出兵帮我们报仇。”百户知道自己活不了了，对着后方剩余的五十多人怒吼道。 剩下众人一听也知道事不可为了，赶忙四散而逃，不过好在还没有失了智，基本都是分成三人小队四散跑路的。 “追追~！一定不要留活口，杀光他们！”毛利太郎也心在滴血，看到自己这边这次一下死了差不多500武士，心碎的声音八岐大蛇都能听见。 更何况他们在这里驻扎这么多人就是为了防止消息泄露的，这些明人竟然出现在这里了，要是让他们跑掉了，怕是要不了多久明人大军就要杀来了。 山林间，裴六和王大锤居然顺利地跑了出来，身上也没有受太重的伤，跟他们一起的另外一个士卒就没有那么好运了，半路就被一个武士给截住了，怕是已经没了。 两人慌慌张张地一路疾行，不敢停留半分，一个半时辰的路，花了大半个时辰就跑到了海边停船点。 到达停船点后，他们俩还没等多久，就见好几支跑路的小队汇合过来，半个时辰之后就没有人再过来了。 最后清点了一下人数，只剩下三十多人了，加上留守的六人，合计42人，每艘船14人。 “快快快，划起来，赶紧走，那些矮子们要追过来了。”虽然大家都是甩掉追兵之后过来的，但是很明显那些倭奴们会顺着痕迹寻过来的。 第135章 两边都开始摇人了 众人一刻不敢停留，赶紧奋力开始划起来，再不跑就回不去咯。 毛利家族军营处，毛利太郎正带着人打扫残局。 看着一具具武士的尸体被拖出来，毛利太郎脸色极其难看，这波算是把毛利家族打的大出血了，超过四分之一的力量都被干光了。 最主要的是，这些天挖的矿石也就不到十万斤，炼成银子最多也就六七万两，看来只能想办法克扣一些这些死伤武士的补偿了，那些孤身一人的浪人就直接不补偿了，反正也没人接收。 心里乱麻一般，毛利太郎坐下来刚刚准备休息一下，去追击的人也回来了。 “少家主，有一小股明军跑掉了，他们有专门准备船只，已经划出去好远了。” “废物~！一群废物~！居然还是有漏网之鱼，滚蛋吧！”毛利太郎听到有人走脱了，脸色更加难看。 不用想也知道，这些明军跑掉了，要不了多久就会来更多明军，说不定还是成建制的大批明军，到时候毛利家拿鸡毛守住这个银矿啊。 不行，就算毛利家不能守住，也要想办法分一杯羹，得拉一批其他势力进来一起扛。 “你们先收拾，出来一批人把矿石带上，我们先回去。”毛利太郎安排好军营剩下的事，准备赶紧回家族跟家主商量此事。 “苟日滴~！俺早就说了见好就收，这不都有斤矿石了嘛？每人分几十两也不错啊，非要去捅马蜂窝，这下好了咯，百户大人都没了，这回去了咋交代啊？” 王大锤奋力划着船，一路不住地抱怨着。 众人发现没有船跟着追过来，半天时间下来也缓过气来，不禁都有种劫后余生之感。 “算了算了，成王败寇，想抢那些矮子们的矿石，就要承担被反杀的风险，只是可惜了这么多兄弟，只剩42个了，这些银矿准备怎么安排？” 还有清醒一些的士卒，已经坦然接受了这次失败，现在考虑更多的是，杀的这么惨烈，总不能空手而归吧？ “等回去了先存在一个没人知道的地方，等事情过来，咱们再偷偷起出来分了吧。不过为了让这次的祸事罪责轻一些，俺建议留3000斤上交，剩下7000斤到时候炼出来的银子应该有4500两左右，到时候一人分100两。” “毛，裴六和王大锤的那批矿石呢？他们都有那么多了，还要分我们的？” “别吵吵，现在咱们可不能内讧，要不然大家一起玩完儿。” “那问问裴六和王大锤怎么办吧？你俩说个办法，大家都能接受就行，如若不然，哼~！” 裴六和王大锤听到这些议论，冷汗直流，内心迅速想着应对方案，相互对视了一眼，也知道不出点血今天怕是回不去了。 “这样吧，我们那也就一千多斤，我们拿出来一半给你们，剩下一半我们自己分，然后你们的我们也不分，如何？” 还是王大锤果决，眼见大家眼神越发不善，赶忙主动大出血，虽然少了一半，但两个人应该也能分个两百多两，还是比他们的多，也应该知足了。 “哈哈~！那就这样吧，裴六和老王也吃了不少苦，哥哥们也是体谅你们的。”这下众人也是大笑揭过此事，方案已定，剩下的就是统一口径保住秘密了。 经过两日的奋战，对马岛的小码头上迎来了几天前去巡守石见银矿的那几艘小船。 不过看船上人数比前几天出发的时候少了不少，而且剩下的人也都一副凄惨样，顿时引来了对马岛剩余守备的注意。 当然，这三艘小船上的大部分矿石早就已经在入港之前找偏僻沙滩埋起来了。 “嗨~！大兄弟，你们咋搞成这样，像是才打过一仗一样。”守备士兵关心了一下。 “快带我们去见守备大人，出事了出事了！”裴六等人一上岸，就赶紧喊着要见守备对马岛的另外两个百户。 “说说吧，怎么个回事？王征呢？还有这些矿石是怎么回事？” 上首的两个百户看了一眼下面这些人。 “回郑百户，那日我们登陆之后，就发现银矿已经有土着在偷偷采矿了，百户大人感念陛下天恩，觉得既然这是陛下内定的银矿，怎么能容忍这些土着染指？” “所以百户大人指挥我们攻杀了几个据点，后来就遇到了倭奴们的军营，一番奋战下来，由于倭奴人多势众还有炮，百户大人不幸战死，我等听百户大人令突围出来了。” “还请大人尽快上报，倭奴们已经在矿区怕是活动了有一段时间了，拖得越久，他们就偷陛下的银矿越多。” “哦！?王征战死了？那倭奴们这么能打？他们有多少人？”两个百户显然有些吃惊，王征也是从应天保卫战里活下来的老兵了，这都栽了，显然这些倭奴不容小觑。 “他们人数不少，就那处军营就应该不下2000人，另外还有多处采矿的据点，人数应该在3000以上。”这些逃出来的明军夸大了一下毛利家族军队的人数，这样才能说明他们逃出来的不容易，罪责也会更小嘛。 “行了，这事儿已经不是我们这边能决定的了。我这就去一趟济州岛，你们这段时间一定要做好防备，谨防倭奴渡海偷袭。”郑百户显然觉得这事儿已经不是他们剩下两百多人能解决的了，决定还是上报济州岛。 不过从对马岛到济州岛航程更短，一来一去估计也就两天，只要这两天对马岛这边能稳住就问题不大。 “那就有劳郑大人了，这边的布防就交给我了。”另外一个百户朝郑百户拱手致意。 在裴六等人回对马岛和郑百户当机立断去济州岛上报的这段时间，毛利太郎也早已将情况汇报给了毛利季江。 毛利季江也知道这事儿搞大发了，单单毛利家族已经吃不下银矿了，于是赶紧派人去请大内和尼子家族的家主紧急会面。 毛利家与大内家交界处的一处居酒屋内，毛利家和大内家、尼子家的人分别就坐，准备就这件事儿讨论一个解决方案。 第136章 你们的蓝玉大爹要来了 “毛利族长，你们这次可是闹得挺大啊，而且瞒我们两家可是瞒得挺好嘛。”尼子家的家主尼子寿一阴阳怪气着毛利季江。 “欸~！尼子家主莫要生气，这事儿虽然是我毛利家惹出来的，但是这块地本就归我毛利家管辖，与各位可没有太多关联的。” “如果说这次是你们尼子家和大内家我们自己之间的战争，为了这个银矿的战争，我毛利家就算失败了也认了。” “但是，这次是外来的明人想要抢这个矿，真要让他们在这里站稳了脚跟，你们觉得以后还有咱们几家的活路？” “好了，毛利家主也不用说其他的了，具体说下想法吧。”大内家实力最强，直接打断了毛利季江的话，让他直接说解决方案。 “好，还是大内家主够爽快。我觉得这个银矿是咱们倭国的，肯定是不容明人染指的，只要守下来这个银矿了，以后咱们三家各派人数相当的队伍，将矿区划分为三块，各自开采各自的。”毛利季江也是直接，将矿一分为三，大家平分最好。 “四层~！我大内家要四层，这次守卫银矿我这边肯定出兵最多，因此要多分一些。” “好，毛利家族接受分配方案，尼子家主你看如何？”毛利季江毫不迟疑，直接拍板同意，同时也询问了一下尼子寿一。 “尼子家没有意见，不过出兵多少要先说清楚，另外粮草需要你们毛利家准备，毕竟在你们境内，粮草输送更方便。” “没问题，这些都交给我们就行。这次我毛利家准备出兵2000人，你们两家准备如何？” “呵~！毛利家主还真是大手笔啊，你这是直接老底都掏出来了吧？我尼子家也出兵2000人。” 尼子寿一对毛利季江很是看不惯，毕竟曾经的毛利家还是尼子家的属下呢。 “那我大内家这边出3500人，这已经是我这边的大部分力量了。”大内家主非常豪气，出兵人数直接就几乎等于另外两家的总和。 “那就如此说定了，我这就回领地准备粮草和武士，三日之后在矿区汇合如何？” 毛利季江也不磨叽，直接起身赶回去作战前准备了，另外两家也不多留，毕竟银矿可不多见，能掺上一手绝对不亏。 济州岛，明军大营，朱元璋派的是才回京不久的蓝玉作为主将。 “还要在这破岛上呆多久啊，天天不是操练就是上船划船，搞鸡毛啊！”蓝玉本就是个战争狂人，没仗打的日子对他来说就是煎熬。 “大将军，对马岛来信，是驻守的郑百户！”帐外有小兵通传。 “让他进来！” “小的拜见大将军，这次小人赶回大营，主要是关于石见银矿那边出了变故，事情是这样的。。。。。。”郑百户进来拜见蓝玉后，便将情况一一汇报给了蓝玉。 “什么？那群狗杂种还弄死了一个百户？你们是吃什么的？怎么没有打回去？一群废物点心~！”蓝玉听闻登陆百人队战败的消息，连百户都战死了，一下子暴怒起来。 毕竟这家伙打仗基本就没输过，每次都是一顿爆杀，碾压得敌人毫无还手之力。 再说朱元璋派他过来的时候，专门就找他谈过，要求他杀穿整个倭国，要把这些矮子们全部杀光，不能留任何俘虏。 对于这个命令，蓝玉虽然心里很奇怪，不知道这些矮子们咋惹到了老朱，但是老朱的命令他还是愿意不折不扣地执行的，毕竟干别的他这个莽夫可能不擅长，但是杀人，他可是专业的。 “行了，别扯淡了，你们这次战败丢了老子的脸，老子肯定要找回场子的。” “传令，战舰准备，整军备战，两日后前往倭国！”蓝玉毫不迟疑地下令，要打仗了，浑身上下充满了战意。 这次出兵，蓝玉打算带过去人，剩下3000留守济州岛，这人中光火枪队就有4000人，剩余还有3000长矛兵和3000刀盾兵，最后就是蓝玉的王牌——一支2000人的骑兵队伍。 这支骑兵队除了1000老骑兵，剩下的都是在济州岛的养马场转职的，不过对于连骑兵都凑不出来的倭国而言，这支部队的杀伤力可以无限放大。 至于蓝玉为何不先上报朱元璋之后再进攻石见银矿，则是因为：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再说这要上报给朱元璋的话，一来一去时间太长了，没个半个月都搞不定，蓝玉哪里等得了？ 而且，咱蓝大将军啥时候打仗的事还需要老朱批准了？他不在正好，咱就当老朱你同意了就是了。 ———— 就在亚洲大陆这边鲸海一片热闹，老朱派蓝玉准备打爆倭国的时候，张寒凌等人已经回到旧金山补给点了。 这时候的补给点已经有了一座小城的雏形，看来朱橚带着这些人干得还不错，就是不知道和本地的印第安土着们建立了联系了没有。 将东西都从船上运到城中，张寒凌惊奇地发现，城中的土着明显比明人还要更多一些。 看来北美这边的印第安文明发展滞后，导致他们还是部落形式存在，遇到了这种城邦文明，还是很愿意融入进来的，毕竟能好好规划建设谁愿意天天住在山谷里面喂蚊子和野兽啊？ “呜呜呜~老师你终于回来了，四哥你也回来了，五弟心里苦啊，建城这活儿太难了。” 才一见面，朱橚就向张寒凌和朱棣大倒苦水，看来这几个月独立带队建城以及与印第安部落建立联系，把才不到二十岁的小伙子搞伤了。 “啊~小五别哭嘛，我看你这干的挺不错嘛。来来来，现在城里具体啥情况，给我们说说吧。” 张寒凌打了个哈哈，赶紧让朱橚介绍一下现在城里啥情况。 “好吧，老师你们走了之后，我们在这边就直接扩大了建城的范围，因为你们走后不久，这边的印第安部落就主动找上了我们，他们说咱们的人娶光了他们的女人，要求咱们加入他们部落。” “我一听这话，肯定不同意，怎么能是我们加入他们，这不倒反天罡了嘛？” “所以我就带着他们体验了一下炮轰棕熊，他们就老实了，强烈要求加入我们。” “然后就是你们看到的情况了，目前城里我们明人也就60多，他们印第安人有700多，用他们的话说，这已经算是大的部落了。” “当然，你们回来之后，城里的明人应该就有350人了，全城人口也破1000了，后面的建城速度应该能更快了。” 好嘛，朱橚这是建城上瘾了，觉得张寒凌他们也可以拉来当壮丁了。 “好说，我们在这里应该要呆不少时间。不过我有点好奇，这个部落加入我们了，你没找他们要好处的吗？他们没有一些比较特别的东西吗？”张寒凌有些奇怪，这些印第安部落应该都有一些特别的存货的。 “啥？啥特别的东西？”朱橚一脸疑惑。 “就是一些特产啊，比如黄金啥的，还有银子！”朱老四有些急不可耐，毕竟一路下来到哪儿都是大堆的金银，这里的部落怎么会没有呢，这不科学！ 第137章 文明征服的血腥 听到朱老四的话，朱橚也反应过来了。 是啊，这些人加入他们之后就全都搬城里来了，大包小包的，但是也没有见到有大批的金银之类的，啥情况呢？ 三人大眼瞪小眼，就这么啥条件都没有，怎么就同意别人加入进来了呢？ 这些人也就能提供点劳力，其他方面都需要明人教他们，更何况他们这些人加入进来之后，食物的需求量大增，搞得好多人经常都要跑出去狩猎，真正能留下来帮忙建城的也没那么多。 算了算了，去他们的首领找来问问吧。 不多时，一个头上插着漂亮北美野鸡毛，身上涂着油彩，手持一把青铜长矛的印第安汉子被带了过来。 这个时候，经过三四个月的相处，那批在原来印第安部落忽悠回来的一群印第安女人里也出现了一些脑子比较灵活的。 她们已经能和与他们结合的明军士兵们进行简单的交流了，虽然说汉话明显还很蹩脚，但是对于日常交流已经没有太大障碍了，只是都还不会认字，毕竟明军士兵也大多都是两眼一抹黑的老文盲了，怎么可能教这些印第安女人写字？ 招来的印第安女翻译有三个，主要还是考虑她们每个人都会点，相互补充一下表达更准确流畅。 朱橚简单地将情况跟这几个女翻译讲了一遍，等着她们在那儿叽叽喳喳的讨论了好几分钟。 这期间，过来的印第安部落首领一脸茫然，自从加入明人部落以后，他的地位就一落千丈了。 虽然普通的印第安人还对他表示尊敬，但是他现在也经常被要求去搬石头建城，一点首领的威严都没有了。 虽然很不甘心，但是自从看到明人手里那锋利的铁质兵器之后，他就已经有些惶恐了。 等看到明军火铳和大炮的威力之后，他就一点反抗的心思都没有了，只觉得跟着明人部落，当个小兵应该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吧，毕竟在这里老是可以吃到好多好吃的，日子比以前当首领都还好上不少。 等到印第安女翻译将张寒凌等人的意思捋清楚之后，就叽哩哇啦地对着印第安首领一顿输出，那家伙也赶忙解释起来，还一副委屈的模样。 不一会儿，女翻译们又讨论了一会儿，才派出一个模样娇小的印第安女子，只听这小姑娘竟能还算流利地表述，张寒凌也是惊奇不已，这家伙的流利程度和发音准确程度比后世那些假洋鬼子们可高多了。 “皇子殿下~首领刚刚是说，之前我们部落本来不是在这儿的，我们部落属于往东去翻过山脉那边之后的一个大型部落，首领也是那个部落原来的继承人之一，但是在后来的继承人之争中，部落长老不支持他，所以他只好带着自己的属下跑路翻山越岭来了这附近。” “然后，您所指的那些金银之类的属于部落用于祭祀用的，都在逃亡过程中丢弃了，但是原来的老部落那边还有很大的祭坛，金银这些东西房子都装不下。” 呵呵，听着这狗血的剧情，张寒凌直接就呵呵了。 又是争夺继承权导致的部落分裂，所以就是说，他们纳入进来的这些人是一批难民咯？ 这下把这些说出来，是不是想要让他们帮忙去干掉那个大部落，给他们报仇呢？ 将老四老五拉到一边，张寒凌低声说道：“这些破事儿我早就该想到了，这片大陆部落形式的文明还充满着血腥和野性。想要让他们全部都融入进来是不可能的，他们彼此之间就存在仇恨，不是那么容易化解的。” “这在后世那群欧洲的野蛮人征服他们的时候就出现过，有些部落宁愿相互出卖，也很难联合起来反抗入侵者，导致一次次反击侵略者都以失败告终。” “最后，由于瘟疫的传播，导致他们在这片大陆几乎全部消失了，主要的瘟疫是天花，这一点一定要利用好。” “虽说手段比较下作，但是这个时代，从大明那边迁徙很多明人来是不现实的，要想在这里站稳脚跟，充分开发这边的土地和资源，他们是不可或缺的人力资源。” “特别是像这几个女翻译一样的，当他们文化上融入大明之后，就可以算得上是明人了，是可以大大增强大明在这块大陆的存在感的。” 张寒凌解释了一番对这块大陆部落文明的处理计划，接下来又说了一下具体的执行办法。 “首先就是这种比较友好地部落，要是能遇到，能融合就融合，让他们尽快学习华夏汉话。” “其次是敌意比较强的部落，要是有可能和我们发生战争，那就不要留情，直接用天花去搞他们，等他们发生大面积瘟疫之后，去找一些这个部落周边的部落来，让他们好好观摩，直到感染瘟疫的部落全部死绝也不要出手拯救。” “你们要做的就是让接种过牛痘的明人进去疫区，将扛过来的幸存者带出来消毒，让他们现身说法这瘟疫的可怕。同时显出我们明人对瘟疫的不惧怕，是太阳神派来拯救这个世界，到这个时候基本就完成了一大半了。” “对于已经加入的部落，要有序地进行牛痘接种，让他们也获得免疫天花的能力，同时给其他还没加入的部落打样，只有成为明人，才能抵抗瘟疫。” “如此一来，这些部落都会相继融入进来的。” 这一策略张寒凌思考了很久，觉得实在有些不人道，但是如果不这样去做，光靠劝说或者战争征服，耗费的时间太过漫长，能保存下来的人力资源也不能最大化，其实对于大多数的印第安部落未必是好事。 有时候，张寒凌不禁有些诸葛亮曾经火烧藤甲兵的感触，这样搞怕是有伤天和，要折阳寿的吧。 但是，作为无神论者，张寒凌也只能安慰自己，自己不是执行者，只是计划制订者，要惩罚也是直接惩罚那些执行者吧，从这方面来看，张寒凌又觉得自己虚伪到了极致。 老四老五听完张寒凌的计划，看着他越发难看的脸的，既惊奇于这种不战而屈人之兵的办法，又对张寒凌这欲言又止的艰难有了一些理解。 “老师，这个活儿，就交给小四我吧，这个主意是我想出来的，跟老师没有任何关系，回去之后上报父皇的时候，老师就不要插手了。” 老四朱棣很能理解张寒凌，既然如此，那这个恶人不妨让他这个本就满手鲜血的大明皇子来做吧。 第138章 城市规划建设与北上的安排 摆了摆手，张寒凌有些索然无味，终是感受到了，这世界的征服从来都是血淋淋的。 不管是后世欧洲人对两块美洲大陆的征服，还是对非洲黑人近500年的掠夺，都是建立在印第安人和黑人的尸骨上的。 也许并不是他们不想给这些低级文明的人一点生路，只是狂暴扩张的资本和深藏在他们昂撒野蛮人内心的强盗传统，让他们在杀戮的路上一路狂奔，直到他们自己相互之间进行自爆，爆发一战二战打痛了他们，才略微有所收敛。 而对于传统的华夏文明圈，由于历史文化的深远，人文精神在周朝八百年的进化中，于春秋战国时期得以形成学派，并在后面的封建年代不断传承和完善，最终成为了承载着人类文明最以人为本的文化内核。 这一内核的形成，是华夏大地从春秋战国的数百年战乱，到秦末、汉末人口的急剧下降，再到五胡乱华中北方汉族几乎灭族的教训，再到隋唐时期数百年民族大融合，再到五代十国的纷乱杀戮，到宋明之后，才逐渐形成的。 因为曾经淋过雨，所以如今愿意为弱者撑伞。 不过这一点是建立在自身足够强大，强大到可以无视那些野蛮血腥者的隐隐狂吠，只有在这个时候，才会愿意去同情那些真正的弱者。 在这种人文精神的影响下，华夏文明圈历来的征服和融合，也渐渐地从曾经的血腥杀戮，向有选择地文化同化了。 最明显的表现就是，针对同级文明保持血腥杀戮的力量，针对低级文明采用教化征服的手段。 所以说，在张寒凌的设想里，要是时间足够，可以让大明如同对西南百族那样，来慢慢同化征服这些印第安人。 但是，现在已经行不通了，大明在基础科学体系建立起来，初级工业化开始进行之后，就不能使用这种办法了。 他不愿意去赌后面大明成长起来的大资本们良心发现，愿意给低级文明慢慢转变的时间，所以只能尽可能在自己可控的情况下，尽快收服这些印第安部落。 抛掉这些奇奇怪怪的想法，张寒凌让印第安首领先下去，留下三个女翻译中的那个最会说汉话的。 “这女人是谁媳妇儿？问问他愿不愿意过来当皇子亲卫，然后让这个女人平时也跟着，到时候一起跟我们回大明。”张寒凌对朱橚说道，让他去安排好这个小翻译。 “老四，跟我去城里逛一下吧，看看老五治下这些人的生活如何。”喊上朱棣，张寒凌带头朝城中走去。 这座小城目前人数也就近千，连大明一个相对大点的村庄都不如，所以面积即使在朱橚的扩大下，也并不算大，在张寒凌曾经的规划理念下，居住区和作业区、种植区、仓储区都是分开的。 目前已经完工的是居住区，所有的房子都是按两层小楼带院子的形式进行建设的，密密麻麻建了700多栋，另外还预留出来大片土地，暂时用于绿化和种植。 挨着居住区的是作业区，主要是进行一些初级的工业生产，比如土法炼铁，不过矿石不好获取，这让张寒凌想起美洲大陆好像铁矿虽然不缺，但是埋藏的都比较深，这也是印第安土着们始终卡在青铜时代的原因之一。 既然如此，铜器炼制就被提上日程了，好歹也能拿来搞一些耐用的餐具或者农业生产工具，因此，作业区内冶炼工业已经被初步建立起来了，众多印第安人正在明人带领下学习成规模地冶炼。 此外，作业区还担负着武器制造和研究的任务，因此专门划出区域建成了水车房，用于代替人力打造兵器，不过现在都还缺乏足够的原料，只能等下次派人过来专门勘探铁矿，才能完全运转起来。 再之后就是仓储区，专门用来储存粮食和作业区的产出，当然，那些金银等贵重的东西肯定是存在城主府的。 说起城主府，这个建筑物参考了大明的府衙建设，位于居住区中央。 最后剩余的区域是种植区，这次张寒凌已经带回来土豆和玉米以及红薯，准备留下一些让他们先种植试试。 后面肯定要扩大种植面积的，至于种子可以让这边的留守人员乘船往南去找中美洲的印第安人交易获取，刚好为生产的铜器找到销路。 最后就是城市中央，专门空出来建设了一个公民广场，用于大家的商业活动和休闲娱乐，整座城市算得上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了。 绕着城区视察了半天之后，张寒凌和朱棣回到城主府，讨论了一下他们接下来一两个月内的工作计划。 “现在城市建设已经进入正轨了，按部就班的搞就行了，但是城市安保水平还差了点，一些哨站和治安点还是要建立起来的，免得有人搅乱内城。” “对外的话，城墙目前还不够，需要继续建高一些，至少要能放得下我们战舰上的那些炮才行。” “我们战舰上的炮就全部卸下来，一来减轻重量，可以多运一些这边特产回去，另一个是可以多准备一些淡水和粮食，这样路上有保障一些。相信这回去的路上大家应该是不会想再花太多时间去捕鱼了的吧。” “最后就是武器，我们回去的人数定在200人，这边直接留150人，跟我们回去的船上的士兵只保留一部分火铳手、长矛兵和弓箭手就行了，刀盾和大部分的火铳、长矛弓箭都留在这边，武器库一定要让这边的明人控制好，虎蹲炮什么的我不担心，其他兵器我是有担心的。” 张寒凌对朱橚详细的说着安排，并让人直接记录下来，以免后面留下来的人搞忘了。 至于留守人员及其首领，也差不多确定下来了，除了那上百个在这边已经找了印第安女人当媳妇儿的以外，剩下的就是白三宝为首的新加入的这些人了，这些人以白三宝为首。 至于一两个月之后继续北上肯定是要经过育空河谷的补给点的，那里夏刚还带着一队明军士兵在雪地里野外求生了，也不知道这个正宗的读书人能不能坚持下来。 第139章 夏刚的困境 育空河谷，沿着河道溯流而上，两岸的山头都是光秃秃的，多数是一些苔藓植物，一条小船在岸上一群身穿兽皮的汉子的呼和下，说着牵引绳朝上游缓缓移动。 看这些片荒无人烟的地方，船舱中的夏刚满脸无奈，这么久的外海经历，一个曾经英姿勃发，略显发福的正宗大明读书人如今也是胡子拉碴，一脸憔悴样，更重要的是，居然还练出了一身腱子肉。 这回了大明，怕是要被文官队友们嘲笑变成粗鄙武夫了。 当然，最让夏刚无奈的是，大半年前自告奋勇地留下来，在这育空河谷建立补给站沟通土着就是个错误的决定。 就这么一小队人，能前出寻找土着部落的范围不超过100里地，这么荒芜的地方，100里地范围内鸡毛都找不到一个。 也不知道当初河谷地带怎么会有一个野生的印第安部落的。 除此之外，最主要的是他们粮食快不足了。 本以为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在这种有鱼有野兽的地方怎么着也不会缺食物的。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发现入伙了他们的印第安人也是个坑货。 因为他们自己也没有稳定的食物来源，随着天气越变越冷，连打渔都变困难的时候，野兽也都跑去冬眠了。 硕大的河谷连个可以吃的东西都难找到，早知道学着兴华伯当年在图古罗的搞法，提前准备过冬食物就好了。 只希望兴华伯他们能尽快回程吧，写进入新的一年了，离天气变暖还有三个月，只能在这天寒地冻的情况下使唤这些印第安土着一起去打野储备食物了。 不得不说，北极圈内搞荒野求生，不是一个两个人能搞得定的，但是人一多了食物的获取速度又跟不上，妥妥的无解。 今日只希望上游还没完全冻住吧，好容易才破开谷地的冰一路溯游上来，还是靠着印第安土着当纤夫拉上来的，这搞锤子啊。 “大人，根据地图显示，往上游再走十里，应该有一个小型湖泊，据土着们说那里是活水，常年冒热气，应该是有一些鱼的和野兽的，这次要多弄点，最少也要搞个几千斤才行，不然营地那里一两百人怕是不够吃到天气转暖。” 属下简单介绍了一下情况，如今营地那边大多是印第安土着，总数大概200人，还是这些土着相互之间拉过来的。 有了这些土着，好悬在入冬之前把营地修建好了，不然只怕是去年入冬大家就都冻死在雪地里了。 “好在这些土着挺可爱，虽然没有太多粮食吃了，他们也还把我们当自己人，要不是他们的那些皮草，我们这十几个人肯定有人被冻伤的。” 夏刚不由得自言自语，回想起这些土着入伙他们后的情景，也渐渐有了一些微笑。 也许是因为大家面貌差距不大，跟曾经见到过的那些红毛和罗刹鬼，还有昆仑奴之类的，都要不同得多。 这些土着和明人看起来肤色基本一样，最多就是被太阳晒的黑一点，五官也更符合东方人的审美，导致两边都能感到相对亲切。 当然，尊重礼法的夏刚有些无法忍受的是，这些印第安人不知道脑子是不是坏掉了，居然总是喜欢将自己的女人送到明人士兵的被窝里来。 虽说士兵们大多是大老粗，看着这些粗糙的印第安女人本来是提不起兴趣来的，但是架不住出来太久了，连看母熊都显得眉清目秀，所以也都一个个没有把持住。 但是对于夏刚来说，这就是灾难。 本来自己已经忍得很难受了，还时不时被迫遇到各种活春宫，让他内心翻腾的同时，又无比挣扎，好歹自己也是读书人，不能和些武夫们一样，一定要忍住！ 就这样，在这荒芜之地，夏刚完成了心灵的救赎，成为了心智坚韧的苦行僧！ 好吧，都是扯淡，他就是想要装作清高罢了。 也就是送到自己被窝的印第安妹子太难以接受了，不然正人君子什么的，那是啥？能吃吗？ 终于，在中午时分，小船终究是到达了目的地。 夏刚惊奇地发现，这里居然是一个天然的温泉，而且还不是那种温度很高的温泉，刚好可以让一些淡水鱼存活的活泉。 周边甚至还能看到一些矮小的灌木丛，一些小型野兽也在这里安家了，简直是，简直太好了，这不就是天然的狩猎场嘛？ “大家先休息一会儿，打点水过来，烧点热水让大家暖和一下，顺便煮个鱼汤补充点体力。” “等会我们就先抓野生动物，然后再抓鱼，天黑之前一定要搞定，毕竟摸黑赶路太危险了，遇到暴风雪，我们就废了！” 众人赶紧休息起来，同时拿出自带的武器仔细检查起来，等会能打多少野味就靠他们了。 一顿操作猛如虎，围着这天然温泉湖泊，三四十个野人一般的汉子挥舞着武器和捕兽工具，将这里闹得鸡飞狗跳。 最后清点了一下，抓到野兔60多只，驯鹿5头，其他野鸡之类的小野味100只左右。 至于一些幼小的干脆就放生了，毕竟就抓到的这些，弄出来的肉怕是都有500斤以上了，算是大丰收了。 接下来就是打渔，虽说里面有些淡水鱼，但是一般河流湖泊中的鱼多是冷水鱼，这水温稍微一升高，就搞的鱼的产量下降了不少。 赶在天黑前，终于是拉完最后一网，合计打起来的鱼也有六七百斤。 “跑路跑路，让他们都上船，回去是顺流，虽说河面结冰了，但是厚度还挡不住船头的破冰石。顺水回去速度会快很多。” “这狗日滴天气，怕是又要下雪了。” 看着渐渐阴沉的天空，夏刚赶紧喊人上船，一起挤在船上往回赶。 夜幕降临，好吧，极夜条件下，也没有怎么变黑，就是天气阴沉的情况下，不点个灯其实还是能感受黑夜的来临的。 众人将收获带回营地，引来阵阵欢呼，大家各自提着分到的食物回到自己住处。 夏刚也长舒了一口气，要不是有这个温泉湖泊在，估计会有些人熬不到天气转暖的。 唉，咱们滴兴华伯啊，四皇子五皇子啊，你们快回来哇，俺夏刚又当爹又当妈的，快顶不住了啊！ 第140章 大战将起 不提夏刚盼星星盼月亮的期盼，看回旧金山补给城，这里已经是小城了，所以要称为补给城。 这边人数增加了之后，工作效率大大提高，甚至于中间张寒凌还组织了数支探索队去找这里的特产。 除了找找金银矿，还有很多特殊的植物也被找了回来，比如野生西红柿，辣椒等，也都很快出现在张寒凌的视野里。 “啧啧啧，这算是把西红柿和辣椒的祖宗给找了回来啊，不知道优选和杂交之后会不会高产一些。” 有意将这些蔬菜引入大明，虽说已经在别院那边种植了一些现代带过来的优质品种，但是想要留种或者培育优质品种，将原始的野生种带回去，也是可以增加基因多样性的。 马上就准备回大明了，需要提前准备足够的食物，还要准备在几艘船上都开辟一块区域用来种土豆和红薯。 要趁着天气已经暖和，尽快种到船上去，等苗儿长出来，在船上顶着寒冷熬一两个月，应该就能回到堪察加和图古罗了，只要这些苗儿不死，那就算是稳了。 让朱棣每天都带人去猎杀随处可见的美洲野牛和各种大型野兽，每天都弄一头剔骨留肉进行风干和腌制，一个月时间光是肉干就储存了接近斤，回去按200人算，每人五十斤肉干，还是有些不够，所以张寒凌决定再等半个月，凑够斤肉干。 蔬菜干啥的还有剩余的，也不给留守人员留了，他们在陆地上随时候都可以找到水果。 干粮这些才是重点，美洲这边这时候的粮食主要以豆类和肉食为主，辅以浆果。 有鉴于此，张寒凌想到一个好办法，多准备一些淡水，打造了一批浅水箱，准备用来发豆芽，黄豆芽绿豆芽和其他各种豆芽全都要，这样子在船上就能吃到新鲜蔬菜了。 浆果干也搞了一大堆，都是蓝莓树莓啥的，吃起来酸得跟柠檬一样，但是补充维生素绝对是好东西，最主要是，这玩意儿还能跟豆子一起煮，弄出来酸酸甜甜的豆子粥也让人很有食欲。 当然，准备的大多数豆子都是干豆子，用来当干粮，混合着剩余的黍麦水稻啥的，也能做出不一样风味的饭食。 同时，要是红薯和土豆儿也能长好，说不定还能更丰富一下餐桌。 这样算一下来，整个船队回去的路上，是不会缺食物了，而且种类的丰富能让大家都获得极大的满足。 由于船上的炮都基本卸了下来，能装的东西和人多了很多，这次除了旧金山补给城这里留了150人，剩下的200人全部回去。 同时还带上了20人的印第安土着，让他们去瞻仰一下华夏文明的风采，好培养一些以后的带路党。 至于育空河谷的补给点就给撤了算了，人都带回去，补给点丢给土着们自己玩。 亚洲那边的补给点全部保留，能回到应天的人数应该就控制在250人了，一切都以速度为主，尽快杀回去才是王道。 又过了半个多月，准备工作完毕之后，张寒凌带着众人告别了白三宝，直接启航跑路。 “你们快些回来啊，不然俺就自己当国王了！” 远远传来白三宝的喃喃低语～～ —— 说回亚洲这边，虽说蓝玉已经准备好登陆石见银矿屠杀倭奴了，但是临到出发，还是派人往大明去汇报了一下。 咱可以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但是这都要出兵了，回去汇报一声，想来老朱心里会好过点。 加上新接收的几艘战舰，蓝玉手下的舰队已经有新式战船10艘，再加一大堆小海船，合计近120余艘船组成的队伍出发了。 虽说蓝玉一直都是陆上战将，但是作为明初最能打的将领之一，怎么可能不会水战呢？ 早知道当年陈友谅和张士诚可都是有大批水军的，为了干掉他们，朱元璋手下的将领大多也经历过各种水战，因此对于跨海作战，蓝玉丝毫不慌。 数日之后，当明军的船队接近石见地区的时候，岛上的三大家族也早已做好准备。 “家主，海面上出现了大批船只，遮天蔽日一般，怕是不下百艘，看来明军这次是来者不善了。” 毛利太郎向毛利季江汇报着刚探查到的消息，而大内和尼子家主也都在场，听到这样的状况，不禁脸色阴沉起来。 这仗，怕是不好打啊。 他们已经准备了接近8000人的军队，这在整个倭国幕府统治时期也算是人数众多的大战了，以往哪次不是一两千人的战斗。 而且最主要是，他们还准备了大量的火枪和火炮队伍，光是各类火炮就准备了60多门。 尽管好像准备很充分了，但是这几人依旧充满了担忧，毕竟从古至今，西边大陆上的那个古老国度，就是他们心理上的超级爸爸。 那个国度的先进和强大，早就深深刻印在倭国各代大名和天皇心中了。 一想到有可能和百万大军作战，他们就恨不得赶紧跑路，毕竟毫无胜算的战争，留在原地指挥是很危险的。 “大将军，马上就可以登陆了，选择的地点已经被对马岛上前出两个百人队暗中控制了，周边没有敌军。” “不过根据夜不收回报，这边的三大豪族已经集结了上万人，正准备阻止咱们占据银矿。” “狗屎一般的倭奴，胆子还真不小，还居然准备着反抗老子。都给老子听清楚了，老子不要俘虏，谁留下的谁养着！” 蓝玉听到倭国居然组织军队想要和他对抗，顿时一阵骂骂咧咧。 这个时候的倭国，还处于幕府战国时期，各个小村子打的狗脑子掉了一地，最后才慢慢形成几个着名的大名，然后再和德川幕府形成平衡的。 从战斗力上来看，这些小村子之间的战争连铠甲都没有，毕竟岛上资源不丰富，这些个武士浪人能分到一把趁手的武士刀已经很难得了，还想要铠甲？怕不是要反了天了！ 第141章 出师不利 虽说对马岛剩下的那两个百人队已经在海岸边抢占了一个据点，清除了周边的敌人，但是仅仅两百多人如何能控制住这么大的一片区域呢？ 正当明军大部队还在海上航行的时候，郑百户他们为了确保这块区域的安全，一直不停地派出大量夜不收四处侦查埋伏。 裴六和王大锤作为第一批发现倭国武士的人，也被安排进入夜不收的队伍中负责一个方向的侦查警戒。 从明军到来的速度来看，他们只需要确保两天的安全就可以了，但是这段时间由于倭国落队的不断调动和汇集，他们的侦查难度直线升高。 有鉴于此，他们侦查的同时还要应对倭国军队斥候的反向侦查，一旦遇到，就必须全部杀光，不能留有活口回去摇人。 “老六，你特么的能不能不要跑这么快，夜不收侦查的技巧你是一点都没学吗？” 跟裴六一路的王大锤看着前方极速前进的裴六，不禁有些无奈。 “俺没学过呢，才顶的老爹的缺没两年。” “你慢点慢点，要多利用树林和石块隐藏身形。而且不要呼吸太急促，跑快了控制不住的。” 王大锤好不容易赶上裴六，拉住他一顿教育。 不知不觉间，两人已经深入到曾经发现倭国武士的采矿据点附近，这个地方已经有敌方的斥候在巡逻了。 他们还不知道，他们还没到这里的时候，就已经被一个埋伏在树上的倭国武士发现了，并且已经将消息回报给最近的斥候小队了。 等到他们停下来准备吃点东西埋伏一阵的时候，周围十数个倭国武士已经悄摸摸地围了上来。 “库里鸡娃！杀鸡给给！” 突然，四周一片喊杀声响起，吓得裴六和王大锤干粮都掉了一地。 “艹，中埋伏了，快跑快跑～！”王大锤一声怪叫，拉起裴六就跑。 两人从被围杀到起身跑路只在瞬息之间，选定了一个方向就直接全速狂奔。 “呼～呼～还好敌人并不多，应该有机会逃掉。可是就这么暴露了，怕是后面一天一夜郑百户和我们都要不好过了。” 跑了一阵，看了一眼不远处追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倭国武士，王大锤还有空闲给裴六分析形势。 “不好，王大哥，前面也有敌人，路被堵住了。” 这时，刚缓过来一口气的裴六发现前方也出现了倭国斥候，人数不多，但也有六七个，他们两个人应该是冲不过去的。 “干～！这下废掉了，那边坡后面有条小道，你从那边抄过去，一定要把消息送到百户那里。我来给你断后！” 眼看两人怕是都逃不过去了，王大锤叹了口气，让裴六走小路跑，只要拖住敌人一会儿，他多转几个路口，敌人就追不上了。 “王大哥，要走一起走，咱们跑快点，一定可以甩掉他们的。” 裴六不禁有些急了，虽然这个王大锤有时候有些不靠谱，但是对他还算照顾。 “滚尼玛的！莫要跟老子婆婆妈妈的，浪费老子争取来的时间，快点滚！” “要是～要是老子回不去了，记得把银子多给俺娘送过去一些。” 恨声骂了裴六一句，最后一句已经跑远的裴六也不知道听到没有。 憋着口气，裴六赶忙趁着石头还能隐住身形，一头钻进了坡后的小路，绕了一圈之后往海边而去。 王大锤也往前面将后面追的人带了一段距离，为的就是掩盖裴六跑路的那条小路。 眼看前后的敌人都已经抵近，王大锤也靠着石块歇息了起来，总归是要打一场的，多恢复一点体力也能多一份生机。 趁着武士围上来的功夫，王大锤也靠着石块拉开了弓箭。 “可惜了老子一手好箭术还没全部教给那小子～！去尼玛的死矮子～” “嗖嗖嗖～”连续几箭，射中了三个武士，剩下的武士眼都不眨一下仍旧是一窝蜂冲上来，丢掉弓箭，王大锤握紧手里长刀准备再带走几个。 “少家主令，抓活的～！”领头的武士冲着队友大吼了一声。 倚着石头已经砍死两个武士，身上也中了两刀的王大锤也发现了不对，这些倭国人居然想要活捉他。 “去尼玛的，狗杂种，还想活捉老子？” 仿佛受到莫大侮辱，王大锤吐了口血沫，通红的眼珠狠狠地盯着眼前的这些武士。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在又以伤换命又拼掉一个武士之后，王大锤也终是体力耗尽，正欲挥刀自刎间，被领头的武士一木屐击落手里的刀。 随后，众武士一拥而上，将王大锤扑倒在地。 “靠，丸辣丸辣～”眼前一黑，昏迷过去的王大锤就被绑了起来。 而裴六已经经过一个多时辰不停息的狂奔，到达了营地据点。 “大人，倭国军队的斥候已经快要接近营地了，王大哥为了掩护我逃走，怕是已经没了！” “现在外面的倭国斥候数量极多，为了守住登陆点，需要尽快想办法了。” 带着一阵悲伤，裴六急促地将探查的情况回报给了郑百户。 “什么？大锤那小子没了？我尼玛，这陛下怕不是要发怒的吧，他哥当年作为陛下亲卫，为陛下挡了不知道多少支箭。” “临终前可是心心念念让陛下多照顾照顾他弟弟王大锤的。也就是这家伙不靠谱，总喜欢东跑西跑，还爱闯祸，所以才一直只是个大头兵。” “这下因为这点破事就没了，丸辣丸辣，我们丸辣，倭国也丸辣～！” 郑百户心里苦，虽然蛋碎一地，但是本职工作也得尽快安排了。 “通知下去，让在外的夜不收尽量在各条路上设置障碍，同时将人都派出去，在紧要关口埋伏起来，要尽可能地迟滞倭国大军的到来。” 虽然固守的时间应该不长了，但是敌人多了他们也是挡不住的，只能尽力而为了。 想到此处，郑百户也披甲上阵，只能拼一把了，要么将功赎罪，毕竟之前王征个蠢货战败的责任，他们也是逃不掉的。 再有，要嘛壮烈一回，好歹家里人会过的好一些，这次征倭国，陛下可是给出了100两安家银的，前所未见的大手笔，谁当逃兵谁傻逼！ 第142章 没有孬种 这个时候，倭国大军汇集地，近万人的军营熙熙攘攘，人马嘈杂。 倭国军队没有披甲的，连主将都是用的明军的棉甲改的。 这玩意儿还是他们找海上偷摸的走私商人买的，鬼晓得明军的制式棉甲怎么被倒卖到这边来的。 正当三家的军事主官在商议着怎么划分防区，如何才能发挥大炮威力的时候，有人禀报抓到了明军斥候。 “带上来，咱们一起审审看。华夏人最厉害的兵家至圣不是说过要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嘛。” 不一会，被绑住的王大锤就押送到场，见他还昏迷着，一桶凉水招呼下去，也就缓缓醒了过来。 王大锤慢慢睁开双眼，身上伤口的剧痛不时传来，脑子也越发清醒了过来。 “淦！还是被活捉了，回去也没脸了。万万没想到栽在这些狗杂种手里了。只希望到时候大家给我报仇了之后能带我回去跟老哥葬在一起吧。” “可惜了家里的婆娘，又要改嫁了。” 正当王大锤想着自己的后事的时候，三家联军的几人也在观察着这个战力强悍的明军士兵。 “呔～！大胆明人，快快从实招来，你等为何要不宣而战，跑来进攻倭国。” “我倭国与你中原王朝从来都是井水不犯河水，历来也都是以兄长之国尊敬你们，你们为何要悍然渡海征伐我等？” “更何况，我们倭国虽然国小民弱，也不是你大明可以随意欺侮的，咱们倭国的每一寸土地都是不可缺少的，你们兴此不义之师，必然会以惨败告终！” 一通大道理砸的王大锤一时懵逼，哪来那么多话哔哔啊，要审就审，老子们就是冲着你们的银矿来的，怎么滴吧你们？ 当然，这个时候银矿还没有拿下，朱元璋也还没有给军队全面下令，让他们杀光矮子们。 所以王大锤也暂时不知道，明军这次来可不仅仅只是为了银矿，还有后续清理掉狗屁的大和民族以及傻狗一般的天照大神的重大任务！ “你滴～大大滴勇士！但华夏有句古话叫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不要做无谓的反抗，乖乖滴跟伟大的天照大神的子民合作，这样才能活下去的同时，得到良好的招待！” 见王大锤一言不发，这些倭国人也意识到大概是他听不懂叽哩哇啦的雅蠛蝶，所以改用汉语劝降了一把。 “哈哈哈～狗杂种们还想让老子投降？被活捉了就丢了老脸了，再要是投了你们当了狗汉奸，我哥能从坟里跳出来捶死老子，做你们的春秋大梦去吧！” “老子是什么都不会说的！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老子要是皱一下眉头，算老子孬种！” 在场众人听着王大锤的叫嚣，一时之间脸色难看至极，气急的已经拿起鞭子朝王大锤挥了过来。 “啪～！啪！”鞭子重重地甩在王大锤身上，疼得他龇牙咧嘴～！ 一顿输出持续了半个多时辰，王大锤身上已经没有一块好肉了，淋漓的鲜血浸透了下方的泥土。 “狗崽子们，有种就砍死你祖爷爷，十八年后老子又是一条好汉！” “哼哼～狗杂种们，到时候老子带上这一世的儿子过来干死你们。老子远在大明的婆娘可是已经怀了老子的种的！” 嘶哑的声音从王大锤破锣般的嗓子里传出，慢慢地，随着声音渐渐消散，王大锤也再无声息。 “各位将军，这明人已经死了呢。” “死了就死了，我们难道还怕了明人不成？当年蒙古人拿我们没办法，现在的明人一样不行！” “将这个死了的明军剁碎了拿去喂狗！传令下去，朝他们海边的据点进攻！杀光明狗！” 经过一天一夜的激烈暗斗，郑百户他们两百多明军成功迟滞了倭国军队的进军，剩下的十多人相互搀扶着站在海边悬崖上。 “总算是完成了任务，只是可惜了兄弟们，都不在了啊，俺们还有脸回去吗？” 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污，裴六扶着旁边已经只剩下一条胳膊的郑百户，望了望据点方向已经开始抵岸的战舰。 “哈哈哈～老子这辈子值了，这几天下来干死了十几个倭国狗杂种，不亏不亏！” “明军听令～！誓死不做俘虏～！死也得给咱死在冲锋的路上！明军万胜！” “明军万胜～！”“明军万胜～！” 随着最后的冲锋，这群残存的明军士兵被汹涌而来的倭国士兵淹没。 而与此同时，被牵制了大量注意力的倭国军队还没来得及在海边据点那里建立好防御阵地，明军战舰的大炮便怒吼起来。 “轰～！轰～！” 舰炮的威力和射程都远远超过岸上倭国大军的大炮，很快便清空了海岸，而明军士兵趁此机会很快登上陆地，摆好阵型。 随着后续骑兵登岸，蓝玉带着军官团也已经上岸建立好了指挥部。 “接应的人呢？不是说还有两百多人吗？怎么让这些矮子们冲到海边来了的？” 蓝玉还在怒骂的时候，下方一位小将拱手回道。 “将军，刚刚我们有小船发现离这里二里地的一处山崖那里有一群残存的士卒，他们已经被围在那里了，见到我们的船队之后，便发起了最后的冲锋。” “小的斗胆猜测～” “好了，别说了！老子的兵果然没有孬种，后面找到尸骨了都带回大明，厚葬！” 蓝玉阴沉着脸，挥手阻止了小将继续说下去。 “传令下去，全面进攻！骑兵直接冲击～！” 正好现在的倭国军队还没有建立起完整的防线，炮推上来的还不多，蓝玉直接王炸，让骑兵直接冲击。 当骑兵在海边整好队伍，缓行到达战场外围的小山坡附近的时候，这时候将军交战的区域是一片特地选出来的平坦地带。 这也是为何郑百户那两百多人始终想方设法拖着倭国大军的缘故，这块区域正是适合骑兵发挥的地方，开始选取据点的时候就考虑到了这点。 “呼～”海风吹的明军旗帜猎猎作响，指挥的旗帜一气呵成地落下，明军骑兵渐渐加速开始了冲锋！ 杂种们，受死吧！ 第143章 摧枯拉朽 随着明军骑兵开始冲锋，明军的大炮也开始延伸射击，争取打乱倭国军队的阵型，将阻隔在两军之间的各种障碍物也清理掉。 倭国士兵除了配备的武士刀以外，还有以竹竿制作的长矛，长度有些类似世界历史上大名鼎鼎的马其顿方阵的那些长枪兵。 不过相对于四五米的马其顿长枪，倭国军队的长矛只有三米左右，作用就是为了增加杀伤距离。 由于倭国四个大岛，除了北海道有面积较大的草场，其他岛上基本是没有成规模的骑兵的，因此这些长矛军本身并不是为了骑兵专门准备的。 但是这次显然是误打误撞，成了对付明军骑兵冲锋的唯一手段，毕竟大炮没有就位，防守的火枪兵阵型也已经被打乱了，对骑兵能构成杀伤的只有这种兵种了。 “轰～！”骑兵与倭国军队发生碰撞，前排的骑兵有不少都被长矛顶飞或者扎穿，一瞬间伤亡了近百。 但是这些人的牺牲也为后续的骑兵打开了缺口，没有了阻碍的骑兵纵马缇骑，锋利的马刀在惯性的作用下，毫不费力地割开了倭国士兵的身躯。 大量倭国士兵都被撞飞，随后便在马蹄的踩踏下成为血泥，加上被马刀瞬间切割的那些士兵，残肢断躯遗落一地。 骑兵一旦启动，速度就不会因为冲阵而降下来，因此直到把整个倭国大军杀穿，他们才纵马转身。 而原地的倭国大军则留下了一条血肉走廊，吓得两边的倭国士兵很长时间都不敢填补上被骑兵杀出的缺口。 而蓝玉见骑兵的杀伤力如此巨大，也继续下令让骑兵绕着战场奔袭起来，不断冲击形成阵型的倭国军队，大大降低了敌方的组织力。 这个时候，就需要明军步兵出击了。 随着一声令下，大量明军士卒，举起已经点燃火绳的火铳，开始了三段射击。 三段射击在明初就已经得到大量运用，初级的步炮协同也已经存在了，只是还没有形成实用的军事理论体系而已。 “砰砰砰～”“轰轰轰～” 随着明军火铳的开火，倭国士卒散碎阵型下剩余的火铳兵也立马还击，双方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伤亡。 不过很明显的是，明军这边的火铳的杀伤距离应该是大于倭军的，发现这一点的蓝玉顿时拍了一下大腿。 “四殿下有点东西啊，这火枪的威力增加了不少。而且看起来定装弹也确实大大增加了射击速度。” 还是以传统火器作战方式的思维来看待改良火药之后的战争形式，显然已经不适合现在的明军了。 “马上分出来一队弓箭手，绕到山林后面去，他们的主将肯定留了后路的，给老子直接截了他们。” “记住只需要骚扰就行，尽可能杀伤他们撤退的人就行，老子手底下这次就一万多人，可精贵着呢！” 眼见倭国大军已经出现了溃散的迹象，蓝玉投入了一直没动的弓箭手。 其实在他的计划中，这些弓箭手最大的作用是占领倭国以后，去追杀那些躲过杀戮逃入山林的残余倭国狗崽子的。 “大将军，为何去截断他们后路不派俺们长矛兵呢？俺们往路上一横，他们可就寸步难行了。” 率领长矛兵的偏将见到明军即将大获全胜，立功心切的他有些忍不住了。 打了半天了都，长矛兵都没用到，还在原地配合部分刀盾手保卫着中军，这样下去怕是毛都捞不着了哇。 “呵～大军是你指挥还是老子指挥？” “啊，卑职不敢！大将军见谅！” “呵呵～没卵子的家伙，不叫的挺欢嘛？继续叫啊！” “不敢不敢～大将军英明神武，战无不胜，属下等全力听令即可！” “好了，少拍马屁了，能干到老子身边，你会不知道老子的用意？少闹腾了，后面有的是立功机会！” “到时候别说老子不给你们机会，要是你们谁到时候打退堂鼓了，有你们好受的！” 蓝玉当然知道属下几个将领心中都是有数的，这第一场正面战其实并不是要全歼倭国军队的，只需要击溃他们就可以了。 至于后续的计划，当然是穷寇要追啊，追杀他们到天涯海角，不想反抗都不行，给老子趟路去。 “将军，顶不住了，前面火枪队和长矛兵已经崩溃了，明军的刀盾手也压上来了。” “将军，快走吧，明军骑兵刚刚冲击了炮队，已经没有炮可以用了！” “将军，明军前锋离我们只有一百步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倭国军营这边，上首的三家主将已经要麻了，一条接一条的噩耗，让他们都没法分析现在的战局。 往往一条军令还没传出去，下一条崩溃的军报就送了上来。 “八嘎，这仗还怎么打？都没准备好，明军就冲上来了，这些废物马鹿们还顶不住，明明炮队都上来了，可以翻盘的。” “毛利君，稍安勿躁，我们暂时需要做的是稳住军心，站住阵型，中军现在还没有崩溃，我们还有机会。” “还有什么办法？大内君还请速速道来。” “毛利君，我们每家选出100人，让他们绑上火药包，混在前方的马鹿们当中去，然后趁着明军冲锋，往他们人多的地方扎进去，然后～轰～！” 大内家的主将露出了意味深长的微笑，眼底流露出一丝冰冷的残酷。 “这～会不会有些～” “不用担心，多给点好处就完了嘛～这些马鹿们不就是用来消耗明军有生力量的嘛？反正后面马鹿多的是，随便抓就是了！” “好，那就听大内君的，马上去选决死冲锋队吧，让他们为天照大神献身，也是他们作为倭国武士的荣耀！” 不多时，三家选出来的自杀式炸药包就准备就绪了。 “倭族的尊严不容亵渎，天照大神会保佑你们的，你们的家人，我们向天照大神起誓，必然会好好对待的！” “你们的妻子我们会好好关照的，你们的孩子都将成为荣耀武士加入我们家族的核心力量。” “冲锋吧，小伙子们，你们将是大和民族的骄傲！板载～！” “板载～！”“天照大神万岁！” 随着这些人散开，朝着明军大部队集中的地方逐渐靠近，这些人将会给明军造成巨大的阻碍。 “那么～毛利君，尼子君，下面我们也该战略转进了，后方大军可不能没有了我们啊。” “啊～搜得死内～走走走，大家一起！” 三家主将就这样丢下战场，带着数百亲卫顺着预留的后路直接跑路了。 第144章 人肉炸弹与乘胜追击 “看，那些个倭军将领要跑路了！” 时刻观察着战场局势的蓝玉笑着对旁边的将领说道。 “这些人能忍到现在才跑，也还不错，让后面埋伏的弓箭手注意了，别一下子把他们都给射死了，主将都给留着！” 吩咐传令兵赶紧去传令，蓝玉也准备直接下令加快进攻，将这留在海岸附近的数千倭国武士尽数歼灭！ 就在这时，变故突生！ “轰～轰～！”“轰轰轰～” “啥玩意儿，不是炮队已经停止炮击了吗？老子都已经把他们围起来了。” “大将军，好像是有倭国士兵抱着火药桶专门冲着我们的前锋队伍来的。” “卧槽～狗杂种们，还真当自己的属下不是人啊，一次性用品，自杀式炸药桶！” “快去让冲锋队伍缓一缓，跟倭国士兵拉开点距离！老子的兵可不能浪费在这里了！” 随着明军士兵与倭国士兵拉开距离，但凡再有冲出来的人肉炸弹都被火枪队一一点杀。 而此时的倭国士兵也发现主将已经跑路了，除了少数脑子有泡的仍旧喊着“杀鸡给给”冲出来受死的，剩下的士兵基本都陆续放下了武器。 “大将军，这场战斗一共杀了2000倭奴，剩下还有近3000俘虏。” 属下已经统计好数据报过来给蓝玉，蓝玉皱了皱眉。 “这么高战损，还得主将跑路了才投降的吗？这些矮子这么能扛的？” 古代战争，正常状态下，战损超过百分之十左右就会发生大溃败，倭国军队的这个战损显然有些不太正常。 “额，会不会是咱们杀的太快了，他们都还没反应过来？” “骑兵那群狗崽子可欢了，他们杀穿敌军之后，就四散出击，反正也没人能挡的住他们，这场战斗杀的最多的就是他们了。” “我们自己伤亡如何？” 蓝玉听到偏将的话，也点了点头，顺口问了一下战损。 “我军阵亡二百余人，其中骑兵66人，火枪兵48人，刀盾手127人，合计241人。其余轻重伤600多人。” “还好还好～伤亡不大，算得上碾压局了。” “那，大将军，这些俘虏怎么处理？” “老子开战前咋说的？直接就地处理就行了，老子哪来的那么多粮食养他们。” 蓝玉脸色阴郁，损失了两百多人虽然能接受，但是这些狗杂种们居然非但不投降，还敢有组织地阻击他，让他很是不爽！ 什么时候杀狗，狗还敢反抗的？ 问话的偏将也不敢言语了，赶紧下去安排人，将这些俘虏全部去处理了。 “把这5000的倭奴的头都给剁下来，给老子运到矿区去垒成京观，这群废物还能反了天了不成！” 蓝玉发挥特长，让人去垒京观去了。 “就地扎营，夜不收前出，巡防小队扩大防区，剩下的人安排一些会看矿的去给老子找银子去。” 想到朱元璋在派他过来之前的交代，打完这仗也算是站住了脚跟，先搞点银子犒劳一下手下这些崽子们也是应有之义。 不过，蓝玉自己还没意识到，这个矿比他想象的更大，仅仅是三天之后，探矿的百人队给他运来的矿石就超过了二十万斤。 看着眼前的这堆的跟小山一样的矿石，蓝玉眼里都充满了银白色的光芒～～ “这尼玛，这矿这么大的？随随便便就这么几天就弄了这么多？还都是高品位的矿石～这陛下也没跟俺说哇！” “难怪陛下不远千里的让咱们这些人渡海来打倭国的，要是矿太小了，怕他也不会这么劳民伤财了。” “这狗屁的倭国，何德何能能占据这种上天的恩赐？他们有这样的大矿，还不上供上来，该打！” 想到脚下无数的银子等着他们来挖，蓝玉一下子就不困了，好忙让手下偏将先领着前锋5000人继续追击，一定要找到这批倭国大军最后的大本营，争取尽快干掉他们。 毕竟，早一天干掉他们，就能早一天挖银子啊。 而这么多的银矿，也都被下面的士卒看在眼里。 “我叼～这是多少银子来着？多能把俺们埋了吧？” “不一百万斤吧？出银应该有五十万两！” “你在放什么狗屁呢？百万斤是这样的？老子猜这顶多就40万斤！” “艹，苟日滴，管他是百万斤还是四十万。总之，俺只知道是非常多就完了！” “可惜啊，咱们可没份，这都是陛下的呢。” “哼哼～陛下可是给出了100两安家银的，你以为我们这一共几万人的几百万两银子从哪来的？估计全都埋在这里呢！” “还敢说陛下的不是，陛下这是带着俺们发财呢，苟东西再诋毁一句陛下试试？信不信老子这就去大将军告状？” “沃日～好你个陈头儿，就知道去打小报告，难怪老子说最近脚都快穿不下小鞋子了呢！” “别吵了别吵了，快点整队，要让我们去追击敌军了，要发财的就快点跟上来！” 随着士卒之间的讨论，追击剩余倭国军队的任务都成了香饽饽，甚至有的小将还为争抢机会大打出手。 毕竟明眼人都看的出来，这就是发财的机会，战利品里银子应该会有很多的。 安排好这些之后就，蓝玉也赶紧派人往济州岛送消息，让他们快组织挖矿的人过来，迟一天都是对银子的不尊重！ 同时，倭国队伍这边，在从数千弓箭手的攒射下突围出来之后，他们几个主将倒是一个没事，手下的亲卫直接下线了一大半。 “八嘎呀路～狡猾的明国人，竟然还埋伏那么多弓箭手，下次我一定要杀了那个明军主将！” “好了好了，别哔哔了，快跑吧，我有点想念妈妈的饭团了。” “呜呜呜～美智子，我差点就没跑掉，好怕再也见不到我心爱的美智子！” “快跑快跑，他们要追上来了！” 这群人都要被吓破胆了，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明军这是在拿他们钓鱼，全都是慌不择路地一路狂奔。 第145章 摇人挖矿和朱橚的任务 “这鬼地方没有城寨的吗？连个好点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蓝玉登高环视了一圈，除了山头加树林，石见这鬼地方真的是一言难尽。 “大将军，在我们最开始探索这边的时候，这边就是一片荒芜，不过前段时间不是说这边土着弄了个营地，专门采矿来着嘛。要不去那里？” 手下小心地朝蓝玉禀报着，这大将军这段时间来，脾气有些大了，想来也是因为明军前期伤亡有点多，让他挺不爽。 “还有营地？攻下来没有？倭奴怕是早就跑了吧，哪里还有个屁啊。” 稍一思虑，蓝玉就知道差点被这家伙忽悠了，真要信了他估计就得白跑一趟。 按照蓝玉领军的习惯，虽说冲杀起来英勇无敌一往无前，但是并不代表他就是个莽夫啊，步步为营的玩法谁还不会呢。 都没探查清楚的情况下，他怎么可能会随便找个不熟悉的地方扎营。 “不过～据说之前那三个百人队，在那个营地打过一仗。而且在海边据点这周边十里内发生过缠斗～” “去让人把他们的尸骨都找回来，实在找不到的也要有个遗物。这些人没有孬种，算得上英雄了。” “此外，根据名册做好善后工作，不能让他们客死异乡的同时，老家的家人还不知晓。” 蓝玉想了想，特地让属下亲信去办这些事，毕竟这些人为了让明军顺利登陆，出了不少力。 “将军，这里面那俩个百户好说，不过里面有个人，据说陛下都曾关注过～” “啥玩意儿？陛下怎会关注一个大头兵的？” “据说是曾经陛下亲兵王百里的弟弟，叫王大锤，好像也陷在这儿了！” “日尼玛～！王百里，这小子老子认得啊，挺熊一家伙，惯会挡箭了。不过好歹救过陛下几次，确实有可能让陛下关照一下他弟弟的。” 蓝玉回想了一下，朱元璋的亲兵里面确实有个王百里，端是大力，还血厚，贼能抗。 “去找找看能不能找到吧，这小子死了，陛下估计心里也会不得劲，毕竟又失信了，虽然这种情况他经常搞～” 两天之后，济州岛那边过来的挖矿师傅终于到位了，在蓝玉的见证下，石见银矿终于打下了第一口矿井。 由于没有现成的俘虏当劳力，只好让济州岛那边来的数百土着先下井，毕竟要是出了事故，那也是他们的老师傅水平太菜！ “将军，追击倭奴的黄游击派人传信，说已经摸清了他们的大营了，估计那边还有三千人左右，他请命直接进攻！” “那就直接打，让他把俘虏都留着，这些倭军应该没什么炮了，挡不住他。” “这些俘虏暂时先用来挖矿吧，等朝鲜那边凑数的军队游过来了，就让他们见见血练练手。” 蓝玉盘算着，因为之前出发的急，将朝鲜王派来助阵的1万朝鲜叫花子兵丢在济州岛了。 这几天他们也想办法相继在渡海过来，不过看过倭国军队的战斗力之后，蓝玉觉得他们是万万不能单独拿出去跟对方对冲的。 那么，这些朝鲜士兵就只能用来打打治安战，杀杀俘虏，另外就是帮忙挖矿了。 谁让俘虏是他们杀的的？他们把挖矿机给干掉了，不自己上难不成还要让明军爸爸来？ “这两天炼出家多少银子了？” “二万多两，一天一万余，还是用的之前那二十万斤存货！” “大包打包好专门派搜战船给陛下送过去，如实汇报就行。一天一万两，一年400万，再多找些人来搞，一年千万不在话下！” “看来陛下要发财了，大家后面少不了好处！都给老子搞快点啊，这批银子都别打主意，要用来勾引陛下的！” 处理好矿区的事情，蓝玉眼光放到抢来的九州岛地图上。 “巴掌大的破地方，这么多垃圾，是要清理一下了，不过，一万人有些不够了。” “让送银子的记得请求陛下再派个五万人来，到时候老子这边送陛下两府之地，再加二百万两。” 蓝玉豪气地一挥手，巴掌拍在九州岛的地图上，仿佛已经轻松拿捏了一般。 “啊？将军啊，这200万俺们哪里弄啊？光是银矿这边应该短时间搞不出来的。” “再说，历来也没听说光是打仗还能赚钱的啊，文人老爷们不都说穷兵什么武，劳民伤财的嘛。” “说你们蠢吧，你们好歹还能带个几千人打仗。说你们聪明吧，却还没看清这场仗的本质。” “陛下让我们这次来，是彻底杀光倭奴，不管他是穷的屎都拉不出来的苦哈哈，还是富得流油的地方豪族，一律杀无赦！” “以往的战争，中原的那些豪族们早就选好边安排好财物的退路了，打仗死的都是苦哈哈，有个屁的钱啊。” “这边的豪族怎么搞？我们会接受他们的投降，让他们继续保留财物嘛？还是说他们找到路子提前跑了？往哪儿跑？去海里喂鱼嘛？” “所以这次灭倭之战，杀人是首位，抢钱是第二位，能不能发财，就看你们能挖出这些倭奴们多少财富了。” 且不谈蓝玉这边准备带着如狼似虎的这些明军怎么发财，长途跋涉的张寒凌等人这会儿倒霉的遇到了暴风雨，已经找了一处海岸躲避着，都耽搁了四五天了。 “这天气怎么一直这样，好几天都不好转，再耽搁几天等到找到夏刚，然后进去白令海的时候，就要忍受苦寒了啊。” 张寒凌抱怨着，毕竟时间上预留的并不多，也就多了半个多月，计划好在四月到六月一定要穿越过白令海，然后到堪察加之后横渡鄂霍次克海直接到图古罗的。 这样的航线会比原来的航线要节省一个月以上，能赶在北极圈升温的最佳窗口期跑出去，让大家少受一点苦。 “老师，我觉得我们在这里多呆几天也还行哇，你看这土豆儿苗都长大了，红薯藤都这么长了呢。” 朱橚倒是没那么悲观，反正一路过来，该吃的苦早就吃过了，再来一遍也就洒洒水罢了。 他现在最感兴趣的是在船队停靠旧金山补给点的时候就种下去的土豆和红薯种子。 这两个月下来，几艘船上单独开辟出来的几个土筐种植区都已经非常热闹了。 种下去的土豆和红薯也就分别十多斤，看这长势，真要等收获的时候，估计百斤都不在话下。 当然，他还没有意识到，土地肥力肯定是不够的，到时候能有一半的收获就不错了，但是张寒凌还是乐于见到这个未来的植物学家多去研究研究这两种植物的习性的。 “别光顾着看，记得把他们生长过程整个都记录好，以后你就是大明的大司农，推广这玩意儿的任务就交给你了啊！” 第146章 刚儿，苦了你了，跟我回家 “殿下，兴华伯，今日天气已经放晴了，我们是否立刻就出发？” “出发出发，这几天都要闲的蛋疼了，鱼都没法钓！” 朱棣一听可以出发了，赶忙招呼大家起来开船，免得天气又变了。 “哈哈～老四也是个闲不住的，走吧走吧，已经耽搁了不少时间了，再不去接夏刚，怕是到时候他要骂娘了的。” 一想到阿拉斯加那边现在估计才刚化冻，育空河谷也许相对暖和点，但是就那么些人，这要是能活下来没有一人损伤，那张寒凌都要为他们野外求生的能力点个赞了。 半个月之后，当船队停靠到育空河谷的时候，谷地里的雪还没化完，之前帮忙建立的简易补给营地已经不见了踪影！ “卧槽～他们不会全军覆没了吧？人呢？营地都搞没了？” “我尼玛，夏刚这就没了？来之前大哥还说这小子用着还行，我还寻思着回去了给他求个子爵来着。” “额，不至于吧，这就半年，一队人都没了？这鬼地方死亡率这么高的嘛？” 张寒凌和朱棣朱橚面面相觑，有些难以接受。 “不对头啊，真要死了的话，营地这里一具尸体都没得，而且之前帮他们准备的木材也都被挖开运走了。” 简单的探查了营地一番，张寒凌更加疑惑了。 “他们肯定还没死，快去找找看！我们就在原地先扎营吧，免得他们找回来跟我们错过了。” 分出一批人去扎营，又让大部分人散开去找夏刚他们。 而此时的夏大人，正在湖边烤着兔子，眼看兔肉逐渐焦黄，肥油滴落在炭火上带起阵阵火苗，一群围着在旁边的野人眼珠都亮起来了。 听着周围不间断的口水吞咽声，夏刚将烤好的兔子撕下一条腿，剩下的丢给他们让他们去抢着分了。 “唉～这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哟～还好要化冻了，大家总算不用饿成皮包骨头了！” 感叹了一句，夏刚心头一阵酸楚。 本来几个月前好不容易搞了一大堆的食物，还以为可以轻易的度过这个冬天的。 但是谁也没料到回去的路上，船就被冰块给弄破了个大洞，好容易赶在船沉之前将食物都抢上了岸，一数人数，好家伙，土着们少了三个，也不晓得被水冲哪儿去了。 好容易回到营地，才过了几天好日子，北极圈就给他们上了一课。 一阵强烈的暴风雪席卷了育空河谷，等他们反应过来，营地都被吹垮了，大量物资又跟风雪作伴去了。 吃的没了，取暖的没了，连挡风的都没了！最坑爹的是，武器也丢了大半。 哦豁～！不得已之下，夏刚只好下令大家往河谷上游迁徙，往上走树林更密集，风雪的影响会小很多。 最主要是，这里的天然地热湖泊能让他们继续活下去啊。 一路艰难地跋涉过来，明军士兵身体素质还算不错，居然都活了下来，但是印第安土着们又没了十几个。 虽说跟这些人没有什么同胞之情，但是好歹守望相助了这么久，好多明军士兵还和他们当中的妹妹们深入交流过，感情上还是有一些的。 被风雪干掉了这么多土着，搞的他们一群人都低落了好久。 而移居这边一个月多月来，虽说他们人数没有继续减少了，但是粮食也是越来越紧缺了，毕竟就算是这湖边，大雪覆盖下也没有那么容易寻找资源。 现在他们这些人都是一天吃一顿，尽量节省食物，平时就躺着不动，减少能量消耗。 傍晚时分，一个急切的声音传进帐篷。 “夏大人，夏大人，好消息，俺们有救了哇！” 一个明军士兵连滚带爬地进入夏刚的帐篷。 “啥？是不是殿下他们回来了？” 夏刚一个激灵，瞬间反应过来，这段时间以来，他每天都会派人去河谷那边守半天，就是为了第一时间发现张寒凌他们。 他是真的怕了，真的怕张寒凌来了之后和他们错过，让他们在这边再呆一年，那可真是要了老命了。 “嘛～那你跟他们见面了没有？告诉他们我们在这儿啊！” “已经说了，我一路留了记号回来的，他们说马上就来带我们回去。呜呜呜，终于可以回大明了，终于不用喝西北风了！” “快快快，让大家都起来，把东西都收拾了，带不走的都丢了，明天一早就等他们过来。” 夏刚也是兴奋异常，毕竟终于能够离开这个鬼地方了，实在是有些受不住了。 第二天中午，张寒凌等人终于是来到了湖边，找到夏刚他们的那一刻，夏刚等人哭爹喊娘地跪行过来。 “额～你们这是啷个了？一个个皮包骨头的，跟野人一样！” “殿下啊，俺们心里苦啊，这段时间吃了半辈子的苦。又冷又饿的，连个遮风挡雨的地方都没有。” “最惨的是，俺们连船都给搞没了，后面吃鱼都奢侈了哇！” “是啊是啊，因为又冷又饿，俺们可是死了快二十人呢。” 张寒凌和朱棣朱橚一时语塞，不知道怎么安慰这些人好。 “唉～唉～这不好了嘛，我们来了，你们不用再受苦了。” “莫哭了莫哭了，鼻涕弄俺身上了～” “好，我可以不哭，但是俺饿了～” “来来来，先吃几块肉干垫垫～” 众人心疼地将他们扶起来，顺便分发了一些食物给他们。 将夏刚这群人带回河谷营地之后，张寒凌招呼他一起开会。 “这次你们就跟着一起回去，这边补给点实在是不适合搞，太难活了。” “至于跟你们相依为命的那百来个印第安人，也一起带走吧，毕竟他们也是可怜人。” “不过就不直接带回大明了，把他们带到堪察加半岛，让他们去补充一下那边补给点。” 考虑到这地方气候实在太过恶劣，张寒凌也是大发善心，决定将这里的人都带走算了。 靠近北极圈的这地儿就不适合人类生存，还亏的爱斯基摩人和因纽特人耐操，几千年来都没死绝，也是野外求生界的祖师了。 要不是因为这里还有些矿石金子之类的，张寒凌都不建议朱元璋安排人在这边搞开发，这个时代，人口其实比资源更重要。 当然，高素质人口更是稀缺资源，损失一个要心痛好久那种。 第147章 重回堪察加 带上夏刚这批人之后，船队的人数又上升到接近400人了。 如果还按之前的航线回去，半路肯定要经历粮食危机的。 赶在北极圈化冻的窗口期，船队有惊无险地穿过了白令海峡，行驶在靠亚洲一边的白令海面。 “黑色的海洋，还真是令人恐惧啊～” 朱棣在甲板上看着深邃的白令海，这种感觉让人浑身战栗，一种源自本能深处的恐惧蔓延开来。 之前过来的时候除了最开始离海岸线远一些之外，后面遇到风暴之后，就一直沿着海岸线走，也没有对白令海这样深度的海洋有一个直观的感受。 这次为了赶时间，加上都是大船，一般风浪也无甚影响，因此张寒凌才决定直接横跨白令海，到达堪察加半岛的南端。 一个多月的航行下来，众人也没有感觉太难过，毕竟这三艘船够大，回程的时候这上面花活儿相对较多。 不谈大家都非常感兴趣的土豆和红薯的种植情况，就是专门用来发豆芽的东西也让大家赞叹连连。 各种食物的丰富，让众人觉得这远航，也不是什么太过难受的事儿了。 而朱橚这段时间的主要任务除了记录两种主要作物的生长情况之外，就是带着几个印第安女翻译教夏刚他们带上来的这批次印第安人学习汉话。 至于张寒凌和朱棣，自然是钓鱼混日子了咯。 深海地区的鱼就是特别，一大堆见都没见过的，颜色花花绿绿的奇怪鱼类，都在张寒凌和朱棣的霍霍下变成了朱橚的标本。 “应该还有两天就到堪察加半岛的补给点了，这群印第安人学的怎么样了？” “还行，一个多月下来，已经有人能简单的交流了，吃穿住行和警示问题都不大。” “那就好，到时候留下他们的头儿跟我们一起走，剩下的丢到补给点帮忙搞建设去。” “讲道理，我觉得这边的补给点陛下应该已经派了不少人过来了，这里的建设有他们没他们区别不大了。” 随着航线的再一次修正，两日后大家已经能看到堪察加半岛的海岸线了。 “咦？他们居然还派船出来迎接咱们了哦！” 显然，岸边的明军士兵发现了张寒凌他们的船队，派了一艘小船往这边正划着。 不一会儿，两边成功对接上。 “那啥，四皇子殿下，五皇子殿下，陛下让我给你们带话。说回应天了抽不起你们！” 来迎接的士兵还没上船，就开始对着老四老五喊了起来。 张寒凌定睛看去，原来是信国公汤和，这可是朱元璋的老兄弟了。 当年朱元璋投奔红巾军的时候汤和已经是郭子兴手下的千户了，才加入造反集团的朱元璋可是受了他不少照顾的。 张寒凌万万没想到，朱元璋居然给这堪察加半岛的补给点派了这么一位国公，看来朱元璋是真的有些怒了啊。 毕竟老四老五招呼不打，跑出去两年了都，还是在茫茫大海上漂，一个不好怕是就没了。 这个时期老朱还没有承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呢。 “啊？啊这～信国公你可别吓咱啊！咱哥俩可是去给陛下带回来不少神物啊！” “有了这些东西，咱大明必然能远迈汉唐，注定是要一统九州的，父皇也能成为古往今来的第一位地球球长！” 朱棣和朱橚一想到朱元璋爱的鞭笞，瞬间就怂了，赶紧为自己的离家出走辩解起来。 “啧啧啧～你们也别胡咧咧了，陛下肯定是要赏你们一顿的，也别求老夫给你们求情，反正陛下干啥俺都支持！” “哟嚯～这不是咱们的兴华伯嘛？两年不见，老了不少啊！” 丢下朱老四和朱老五，汤和赶紧跟张寒凌打招呼。 开玩笑，陛下让他在这里等着，就是为了在接到张寒凌以后，一路护送他安全回去的。 毕竟他在上海县冒出来的事情，让这群勋贵们嘲笑了好久，也不知道陛下对他咋比自己儿子都还上心。 “信国公还是这么可爱～信国公老的可比我快多了。毕竟这堪察加条件也是艰苦的狠呢。” 张寒凌皮笑肉不笑，从被封为兴华伯开始，这些勋贵们就没太过亲近于他。 想来也是，张寒凌还是第一位在大明开国以后不是因军功封爵的。 更何况他就一直以来的行事态度来看，也没有表明自己的立场，鬼晓得他是怎么看待勋贵集团的么。 所以张寒凌一直以来在朝内朝外都是以孤臣的形象存在的。 “啊嘛，兴华伯还是这么幽默风趣～哈哈！这样，咱们还是先靠岸吧，进营堡先给你们接风洗尘！” 汤和打了个哈哈，虽说不亲近张寒凌，但也没必要得罪他，毕竟陛下对他可真是太好了。 等船队靠岸，张寒凌等人才发现，这时的补给点已经大变样了。 当时离开这里的时候，也就留了二十来个人，简单的搭建了一个占地十余亩的木栅栏，房子都没建好几栋。 甚至为了防止冬天留守的人冻死，专门还找了几处山洞作为备用地点的。 这会儿的营地已经成为了营堡，是依托山势建起来的半封闭式的堡垒。 占地面积也达到了百余亩，往来的人群中，还能看到一些正在帮忙搬石头的野人。 “营地确实建的很不错了哇！你们还去半岛北部抓野人了？” 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营堡内的一切，张寒凌问向并肩而行的汤和。 “对啊，我带着人刚来的时候，这里的大兄弟们老惨了。” “因为缺乏食物，打猎又不熟练，打渔又经常空军，不得不跑北边去抢野人们的吃的。” “然后依然是挨打咯！据说一路暴揍追到了这边，围住寨子半个多月才撤走！” “等我们到来的时候，这一个个的饿的眼睛都发绿了，直接拿着我们给的生肉就啃！” “不过好在陛下让我带了近千人过来，后面就专门跑了一趟，去把野人们给灭了，带回来帮忙搞建设。” 张寒凌听着这些，也是有些汗颜，毕竟他没想到，这边的补给点也过得这么苦，都快赶上在育空河谷的夏刚了。 第148章 新城图古罗 在堪察加半岛考察了两天以后，汤和就催促着张寒凌带着朱老四和朱老五快点走，毕竟朱元璋每隔一个月都要派人从图古罗那边乘船过来问一次。 而当张寒凌得知现在鲸海到鄂霍次克海的洋面上已经有了一支大明舰队之后，也是有些惊讶于朱元璋的魄力。 在张寒凌的印象里，离开大明的时候，除了玻璃工坊能给他带来一定的收入外，其他产业都还没有发育完成，理论上老朱父子不会有太多钱，最多也就两百万两而已。 要知道这海洋舰队的组建，战舰的建造价格和保养价格从来都不低。 而目前游弋在这边的舰队据说战舰就有8艘，加上船上的炮和士卒，没有个十多万两是拿不下来的。 更别说在黄海东海据说还有一支舰队，船只数量更多，这也让张寒凌不禁咋舌不已。 感情老朱这是把这两年额外赚的钱就用来搞海军了呀，不过就是不知道石见银矿打下来没有。 要是已经提前拿下了这个银矿，一年下来老朱也是能多得到几百万两的，这种情况下建立海军难度就没那么大了。 “我们这边和图古罗那里长期保持联系，每隔一个月就会派船相互交流一次，主要是为了补充堪察加那边的物资，偶尔也用于换班。” “毕竟堪察加确实条件恶劣了点，长期不换班，驻守士卒意见很大。” 汤和简单地介绍着两边的现状关系，想看看还有没有改进办法，毕竟两个补给点都是张寒凌的船队建立的。 再说，仿佛是受了大量金子的刺激，朱元璋比张寒凌想象的更积极。 他直接从民间召集了近万人的采矿队伍，日夜不停地用战舰运到了图古罗去给他开矿。 此时的图古罗，已经形成了一个小型城镇，里面人口数量已经有四五千人了。 因此这个时候的图古罗感觉已经能和旧金山补给点相媲美了。 方圆两里地的城池已经建好了城墙，里面的士卒也多是后来新过来的那些人。 “那个王波还在吗？就是之前叫他留下来维持图古罗与特林城联系的家伙。我记得他还卖给我一柄青铜宝刀的！” “怎么不在？那小子可是胆儿大得很呢，老子带人从特林过来的时候，还差点给个苟日滴打了个埋伏！” “他现在应该是新图古罗城的情报总负责了，算是升到总旗了吧。” “不过偷鸡摸狗的习惯还是没改，竟然被人怂恿的就像贪污陛下的金子，最后虽然悬崖勒马了，但总归是个不稳定因素。” “所以我专门留了一队人马监视他，同时将这队人马也作为矿场的监工。” 随着众人的交谈，很快便到达了新图古罗城的政务中心。 这个时候正是办公的时间，政务中心内人头嘈杂。 “嚯！还真有点像模像样的嘛！王波那小子竟然还端端正正地处理平情报呢？” 打眼望去，张寒凌发现这儿颇有些像前世的政务服务中心，只是人换成了现在的人罢了。 “卑职王波参见两位殿下，信国公和兴华伯！” 这时，王波也发现了张寒凌这群人，惊讶之余赶忙过来见礼。 “好小子，现在混上来了，胆子挺大，还敢埋伏信国公！” 张寒凌看着王波打趣道。 “哪里哪里，这是之前大家都被这里的野兽和野人袭击怕了，也以为来支援的信国公等人是野人，所以搞错了～” “好了好了，没有怪罪你的意思！我们这次出海已经算是完成任务了，你在这里面也是有过立功，等回应天了会报上去给陛下的。” “那就多谢兴华伯了！” “对了，问个问题，图古罗这边现在安排了多少人采矿？已经给陛下那边送去多少？” 张寒凌想到这里的金矿挺大，也许是这个给了老朱父子信心，才敢于以小博大，全力打造大明海军。 “启禀兴华伯，这处金矿目前安排了差不多600人三班倒的在开采，一年多下来，已经给陛下送去了60万两左右。” “哈哈～果然如此，看来陛下也是尝到甜头了！” “除此之外，我们这新城建好后，也按您的设想专门发明了冰鲜船，用来运送这里的鱼获，敬献给陛下。” “目前已经形成图古罗～海参崴～松江府～应天府～泉州府的冰鲜通道，图古罗鱼现在可是大明南方的新鲜货，卖的顶好了！” “也因此，特林那边很多渔户都迁居到这边来了，搞的奴儿干都司都府大为不满，都告状到陛下那边去了。” 听着王波介绍着这边的情况，张寒凌也有些振奋，这不就把人都吸引过来了嘛，外东北的远东地区，可不能只有一座特林城。 不过这边地广人稀，除非土豆大面积种植，不然人口始终是太少了。 “对了，走之前我让你们去渡过拿勒河去找适合在这边种植的黑麦的事，你们有眉目了嘛？” “有有有，兴华伯当真是无所不知，这黑麦确实很适合在这种地区种植，产出的麦粒跟小麦差不太多，确实可以用来饱腹。” “陛下得知此事，还特地奖赏了发现并带回这黑麦的家伙百两黄金，连升三级！” “目前，大明户部已经来过人，带了黑麦种子回去，想在辽东和西北以及漠南试种！” 王波听到此问，忙不迭的回答。 点点头，张寒凌对这一年多来图古罗这边的变化很是满意。 跟汤和一起，在图古罗新城这里好好享受了几日，张寒凌也跟他讨论了一下关于处理带回来的印第安人以及美洲大陆那边印第安人的办法。 “以你们所说，他们现在怕是相当于中原殷商时期的发展水平，而且也可以通过宣扬同宗同源这点，来对他们进行教化和同化，确实是很适合融合进大明的。” “至于你所担心的，也就是咱们大明百姓能否接受这点，大可不必。” “要知道我们明军里可是有不少的蒙古人，色目人的，他们一样对大明对陛下忠心耿耿，和普通百姓相处也极为融洽。” “咱大明对于不同民族的包容也不会比唐宋差的，兴华伯有些多虑了！” “不过，有个有趣的事儿，既然这些人可以被教化，那么那这个文人们会不会争抢着要去呢？嘿嘿，不知道他们受不受得了那个苦哇～不行，老夫回去了一定要忽悠他们赶着抢着去～” 结束了休整，船队便启程继续往应天赶，这次可不止他们三艘战舰了，汤和临时从鄂霍次克海调了另外三艘新战舰加入，为的就是一路护送张寒凌一行人。 第149章 投降加跑路，有用吗? 鲸海的洋面相比太平洋深处，确实如同温顺的小猫咪一般，平静顺滑。 丝丝海风伴着咸腥味吹得张寒凌一阵干呕，他已经不知道鸡肉的味道了。 一想到整个冬天都没吃上火锅，张寒凌顿时觉得人生好像缺失了点什么。 又想到留守在别院的那个叫周全的小旗肯定把他大棚里的菜都给嚯嚯了，一堆本来是来监视加保护他的人把他的火锅吃光了，甚至老朱也有可能把他种的菜给偷完了，他的心脏止不住的抽搐了两下。 好吧，还在海上航行，最多一个月，也就到家了，到时候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拿了我的给我还回来！ 让汤和指挥船队，张寒凌决定带着朱棣和朱橚在回去之前都不出船舱了。 主要是为了变白一点，出海这么久，紫外线早就把他们都烤得乌漆嘛黑了，最后这一个月时间不再晒太阳了，说不定细胞更新后就没那么黑了。 “老师，回去后我要找父皇要一片大大的皇庄来管，将这次我们带回来的这些东西都种上。” “我一定要把土豆和红薯多种点，后面当作种子传播开去。还要种各种豆子，不只是黄豆，还要种绿豆、黑豆。还要培育树莓、蓝莓和玉米。” “我一定可以培育出高产的土豆和红薯的。还有这么多好吃的，也不能浪费了，以后咱大明百姓也能有更多选择了。” 越是离家近，朱橚话越是多，仿佛话匣子一下子掉了门儿一样，叽哩哇啦说了半个时辰了都。 而正当张寒凌和朱棣听朱橚哔哔个不停，太阳穴青筋都突突跳动的时候，蓝玉对九州岛的征服也进入了最后的收尾阶段。 自从登陆一战之后，虽说毛利、大内和尼子三家很多武士已经被吓破了胆，但是他们还是成功的组织起来两道防线。 然并卵，在蓝玉海边一战清理掉他们多数的大炮之后，就注定这三家组织的阻击就是笑话。 毕竟没有大炮的倭国军队，只能任由蓝玉的骑兵大队反复冲锋，直到阵型彻底混乱，后续的士兵冲上去就是分割包围，慢慢歼灭。 “家主，这样下去怕是要完。不行咱们投降明军吧？好歹我们也是最大的三个家族之一，留着我们对明人还是有用的。” “更主要的是，虽然没了那个大银矿，但是我们可以给明军带路把那些小家族都给抢了，这样也能尽可能保存家族力量的同时，还能获取大量的财富。” “那你怎么保证明军会让我们保留财富？他们要是连我们原有的都给抢去了，我们怎么办？” “家主啊，明人最讲究脸面了，既然我们投降了，他们为了树立标杆，也会让我们保留自己的家族和财富的。” 随着前线近万人的倭国联军不断溃败，毛利家族的人已经开始慌了，毛利太郎赶紧来找毛利季江，准备说服他赶紧投降。 “家主啊，不能犹豫的啊，要是投降晚了，说不定大内家和尼子家就投了，到时候我们再投就没有价值了。” 毛利太郎见毛利季江一脸的犹豫不决，继续怂恿着。 “好，那你就准备一批美女和金银，偷偷送信去给明军，就说我们要投降，条件是保存我们毛利家。” 毛利季江看着毛利太郎离去的背影，重重地叹了口气，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明军咋就看上他们这块破地方了呢，千年以来不都是他们自己在岛上为所欲为的嘛，这下子算是丸辣，以后怕是只能给明人当狗了。 而其他两家在联军遭遇巨大损失之后，也算是明白了，在这本州岛上是没有势力能抵挡得了明军的进攻了，得赶紧考虑后路了。 大内家族历史更久，在其他大岛上也有更多的关系，这个时候已经在收拾财物准备整个家族搬迁到九州岛去投奔幕府了。 至于尼子家则更加果断，已经征召了大批海船，准备直接往北跑去北海道。 当蓝玉带着从大明又赶来的一万多人出现在毛利家族所在的吉田郡山城的时候，毛利太郎已经做好了投降前的准备。 毕竟蓝玉在得知毛利家要投降后，脑子转了两圈，突然觉得有个好点子。 这毛利家族占据的区域并不小，除了家族驻地是他们建立的安艺国的首府吉田郡山城之外，他们还有其他城堡和据点，包括诸如广岛城、岩国城、山口城等，要是一个个去打，难度虽然不大，可是太浪费时间了。 所以蓝玉打算先接受毛利家族的投降，去把那些城池都接手了再说。 “小国毛利氏族恭迎上国天使，贱种毛利季江率毛利氏族八百三十六人恳请归顺明国，愿为伟大的明国陛下效犬马之劳！” 毛利季江带领着毛利家族主要人物出城跪迎蓝玉大军。 “上国神将，这些都是我们送给您的见面礼，小小礼物，不成敬意，还请您笑纳！” 指着后边带着的一堆倭国女人和几车金银，毛利季江谄媚地向蓝玉笑道。 “好了，本将已经看到毛利族长的诚意了，但是还不够，去让人准备一下，带本将的人马去接手你们其他城池吧。” “应有之义，必不让神将失望！太郎，带天军去接收广岛等城池吧，一定要让大人们都满意而归！” 蓝玉很顺利地接手了吉田郡山城的防务，也在盘算着怎么才能将这些狗杂种们一网打尽，毕竟陛下的命令是不能违背的。 “去，派人把他们的武器库给占了，城内所有人不允许持有武器，胆敢反抗者，杀无赦！” “大将军，毛利太郎前来求见！” “宣！这狗东西这么有效率的嘛？才两天不到，就让我们的人接收了他们的所有城池？” 带着疑惑，蓝玉召见了毛利太郎。 “太君～啊不！神将大人，我们毛利家的其他城池已经交接给您手下的天军将士了。” “另外有个消息需要报告给您，之前与我们联军的大内家族和尼子家族正准备乘船逃跑，大量的财富估计都会被运走，您看～” “不错，有用的信息，你下去吧，本将会好好对待你们的！” 打发走毛利太郎，蓝玉赶紧喊人过来。“去安排舰队带人追，大内和尼子家族想要跑路。” 第150章 鸡犬不留，海上追击 经过几日的休整，明军已经完全控制住了毛利家的城池，蓝玉也决定开始实施他的小点子了。 “传令给其他城池，让他们把城内主要人物都给召集起来，然后直接干掉，我们这边拖的太久了，也要开始行动了。” 蓝玉面无表情地下达着命令，整个毛利家族管辖范围内的倭国人应该不会少于20万，想要靠着两万人全部杀尽还是需要点时间的 当毛利季江带领着毛利家的主要人物出现在城内广场时，还以为是蓝玉要宣布让他们继续统领吉田郡山城呢。 毕竟这几天下来，明军不止没有抢掠他们家族，甚至对城内的普通倭国人都秋毫无犯，就这还让他们赞叹过明军的军纪良好呢。 “毛利族长，很感谢你们这几天的良好招待，我们也顺利拿下了整个本州岛，但是，咱大明皇帝陛下来信说，想要找各位借一样东西，不知毛利族长是否肯借。” 蓝玉面色温和地看着眼前的毛利季江，右手轻轻抚摸着佩刀。 “啊～神将说的哪里话，既然是伟大的陛下想要的东西，直接找我们拿就是了，不用询问卑贱之人的意见的！” “需要什么您说，我这就安排所有人去给您弄来！” 毛利季江听到是明国皇帝要的东西，忙不迭地想要立功表现一番。 “哦～既然这样，那本将也就不客气了！大家稍等，我等下来取～” 蓝玉说完带着属下退到广场之外，一声令下！ “开始吧！一个不留！” 瞬息之间，广场被一群明军士兵围得水泄不通。 “杀！杀！杀！” “啊～神将大人，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大家不要动手啊！” “救命～！” “求求您～饶了我们吧～！” “呜呜呜～天照大神抛弃我们了吗？！” “八嘎～我们被卑鄙的明国人骗了，他们要杀光我们！” “哇呀呀～！大家跟我冲，板载～！” 瞬时间，广场上一片鬼哭狼嚎，有求饶的，有痛哭的，有想要冲出去的。 然而，明军的队伍怎么会被一些连武器都被收了的矮子给冲破呢？ 火铳响起的声音，夹杂着弓箭和虎蹲炮的怒吼，一时之间血流成河，残肢断臂堆满了整个广场。 一刻钟之后，这个以后在倭国历史上本州岛最强的大名，全族人就这么死在了一个小小的广场。 广场外看到这些的倭国平民一下子噤若寒蝉，看向周围的明军士兵犹如看到魔鬼一般，眼神躲闪之间连忙跪下磕头求饶。 但是毫无用处，蓝玉一声令下，整座吉田郡山城很快便成为了血色杀戮场。 一队队的明军士兵挨家挨户的强闯，见到倭奴就杀，不管是老弱还是妇幼，反正蓝大将军的要求是鸡犬不留。 而且这座城池里的所有财物，除去毛利家族的，其他的谁先拿到就是谁的，为了发财，杀几个倭奴怎么了？ 这几千年来，中原大地杀良冒功的事儿都多了，几个贱民罢了，杀了也就杀了，反正平民不就是韭菜？割了一茬马上就能长出来。 与此同时，整个本州岛其他区域城池的屠杀也在同步进行。 对于蓝玉而言，区区二十万人而已，古往今来，哪次屠城杀掉的人比这个数少？反正特么的是古代，杀的还是异族，为什么要有心理负担？ 在他们这些人看来，异族的生死本就在上位者的一念之间，让他们活着也是当奴隶来用，杀了一了百了可能对他们还是一件好事。 毕竟异族对于华夏中原百姓的杀戮比现在他们的所作所为可残酷多了，好歹我蓝玉大将军没有把这些矮子当成两脚羊，没有用他们来当作军粮啊，让他们死的痛快，他们应该感到荣幸！ “城池内的都杀完了的话，城外的就让那些朝鲜兵去抓，他们不是现在在挖矿吗？让他们去抓倭奴，抓到一个就顶一个他们的位置。” “对了，用倭奴挖矿的话，记得男的都给阉了，女的送去给朝鲜士兵玩，必须玩死，听明白了吗？” 随着蓝玉更加冷酷的命令下达，整个本州岛成为了倭国人的人间地狱，他们从来没想过，自己怎么会遇到这种灭族的灾难！ 虽说他们对于那个大陆上的伟大帝国一直并不服气，每次都想从他们那边捞点好处，至于要听他们的命令，在倭国人看来就是扯淡。 倭国人在海外的岛上，你们反正也打不到我们，就算打的赢，我们这里贫瘠的鸡毛都没有，中原大国也没有动力来全面占领。 所以在倭国人眼里，大陆帝国也只是他们的提款机和知识库，尊重什么的，说说就好，他们可不是朝鲜王国的那些傀儡。 随着朝鲜士兵投入整个本州岛去搜寻倭奴，整片本州岛风声鹤唳，不断有偷偷渡海跑去隔壁四国岛和鹿儿岛的。 而这个时候，去追击逃跑的尼子家族和大内家族的舰队已经在海上行驶了数日之久，要不是抓了几个倭国渔民和那两家的一些抛弃的人员，他们怕是已经追丢了。 连续多日的追击，让原来准备逃往九州岛和北海道的两家人居然碰到了一起。 “毛利家估计是完了，他们居然愚蠢的投降大明人。” “他们已经不重要了，现在我们得好好想想怎么才能摆脱明军舰队的追杀，也就是咱们的船开的更快更灵活，不然可能都被追上了，可恶的叛徒！” “海岸边不能走了，他们已经派小船去蹲点了，发现我们就会招来舰队，很容易暴露。” “那我们该咋办？” 听到当前的形势，尼子家主一阵烦躁，好好的享受型生活一下子没了，谁都难以接受。 “往外海有点吧，绕一大圈，应该就能甩掉明军了。” 大内家主显得更加精明，打算先入鲸海深处，再北上之后突然靠岸！ “那好，一切就由大内家主做主了，毕竟咱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要死一起死！” 第151章 意外的相遇 而这个时候的张寒凌等人正在汤和的带领下已经从特林城南下了。 由于这一年多来，被朱元璋新派过来的舰队花了不少时间去探索鲸海，所以现在保护他们的那三艘军舰带他们航行的路线跟他们之前沿海岸线走略有不同。 毕竟沿着海岸线走距离肯定要更远一些的，从航海的角度来讲，优化航线，减少航行时间那是基本操作。 因此他们现在规划的航线是直接斜插入鲸海中部，然后折转至海参崴或者济州岛，这样的航线的优点在于去哪个方向距离都差不多。 “鲸海你们就没有专门组织远洋渔船来捕捞的？这里这么多鱼，比大明南部海域的鱼质量好一些，应该多开发一下。” “没那么多大船啊，海边那些渔民的小舢板，出海不到一百里就有可能翻掉，除非有大船。” “要不要这么蠢啊，造船厂又不是只能军用？老朱怎么让你来负责这个活儿的啊，军方需求必须满足，但是造船厂也要创收啊，纯粹的只有军事开支，是老朱太有钱了吗？” 这日，张寒凌和汤和正在甲板上钓鱼，顺便讨论了一下鲸海丰富的资源。 张寒凌觉得他们太看轻造船业和渔业的重要性了，需要尽快以国家层面的力量来打出示范效应，给那些一天天就知道在土地上压榨泥腿子的土豪们找条新的路子。 让他们花钱在新产业的发展上，也比他们把钱埋到地下或者当高利贷放出去要好得多。 开玩笑，高利贷还是国家自己玩比较好，毕竟讲究个脸面，不会玩九出十三归或者利滚利驴打滚儿的把戏。 再说高利贷那么赚钱，你们这些土豪们要是心黑点，那就是逼泥腿子们去死，泥腿子都死了，你倒好，能得块地，可是国家呢？ 国家是直接少了劳动力，只有损失没有收益的事，国家能忍？ 好处全让你土豪们拿走了，国家层面上只有损失，那还不如国家出面搞高利贷，土豪们谁搞谁死，这才能控制得住大局嘛。 好了，扯远了，张寒凌的想法是开发出一些新的产业，让土豪们投钱，降低底层百姓的压力，仅此而已。 但是对于汤和而言，造船厂除了建造军舰，还可以造这么大的渔船的？ 这会不会不太好？要是买了渔船的人造反怎么办？船大了他们造反之后战斗力也强很多啊！ 这样的观点一提出来，就被包括朱棣在内的所有人一阵鄙视。 “信国公，你说，咱们这战船战斗力如何？这么大的渔船就算被改装了，能打得过我们的战舰嘛？” “再说，这才是第一代战舰，后面要是弄出铁甲舰之类的，那些个渔船还有什么威胁？” “要用发展的眼光看世界，信国公看来是有些老了啊，跟不上年轻人的节奏了，是不是有些力不从心了？” 说了那么多，汤和都是好好学生一般边听边点头。 说到力不从心的时候，反倒是立马急眼了，非要追着张寒凌打一顿，让他们看看自己依然能行！ “汤帅，快停下，你看远处是不是有船队？是我们的队伍吗？” 这个时候，负责了望的小兵传来信息，远处海面上出现了一支近百艘中型船只的船队。 “不知道，靠近一点看看吧，让舰队警戒，控制好距离，做好战斗准备！” 汤和不愧是老江湖，不管遇到的是敌是友，先准备好打一架再说，有备无患了不是。 随着舰队的靠近，可以明显看到对面的船队出现了一丝混乱，而且远看旗帜，也很明显不是大明的船只。 “哟，这踏马的不是小日子嘛？这是干啥呢？这么大阵仗，是要远征千岛群岛（北方四岛）吗？” 张寒凌定睛看去，看到那些船上都是内八字的矮子，就知道这些人的身份了。 “老汤，别跟他们废话了，直接打旗语，让他们投降。不然拿炮轰他们！” 阻止了汤和派人跟他们接触的做法，张寒凌对小日子可是一点好感没有，哪怕是这个时空的倭奴。 他的方法一向是简单粗暴，直接把意大利炮拉出来轰就完了，跟这群狗杂种没什么道理可讲。 “好，兴华伯咋说我就咋弄，反正估计蓝玉现在正在倭国大杀四方呢。” 汤和没有犹豫，从善如流地直接按张寒凌的要求来，指挥舰队六艘战舰形成战斗队形。 “咦？老汤你是说蓝玉现在正在攻略倭国是吗？那这些苟东西们怕不是被蓝玉打跑的，这船队里面应该好东西不少的！” 听到汤和的话，张寒凌瞬间反应过来，这怕是倭奴的逃亡船队啊，上面的好东西应该都是倭奴的底蕴，抢到手就发了！ “快弄他们，尽量让他们都投降，免得打沉太多，会损失好多宝贝的！” “轰轰轰～”“咻咻咻～” 不得不说，汤和带的舰队就是不一样，居然把神火飞鸦这种初级的火箭炮都给弄到船上来了。 看起来声势浩大，实则威力感人。 神火飞鸦这东西通常由竹篾或纸糊成乌鸦形状，内部填充火药，通过点燃火药产生推力，使飞鸦飞向目标并爆炸。 神火飞鸦是中国古代火箭技术的重要代表之一，也是世界上最早的火箭武器之一。 神火飞鸦理论上是宋末发明的，改良在明朝时期，这下看来随着火药技术的进步，这玩意儿也经历了改良，威力虽然还是不算大，但已经足够唬人了。 “啊～天照大神啊，救命～！” “雅蠛蝶，怎么可能？明人舰队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 “天亡我也，悠悠苍天，何薄于我唉？！” “丸辣丸辣，投降吧，我们没有一点反抗能力的，投了投了！” 随着明军舰队的进攻，这百余艘倭国船只慌乱一片，有逃跑的，有打白旗的，有决死冲锋的。 “哦豁，炸翻他们，投降的先不管，冲锋的和逃跑的优先弄。” 随着战斗的进行，一路追赶一路收编，张寒凌等人的船队数量上已经突破了70艘，多数倭国船只都投降被俘了。 “果然如兴华伯所料，这些船里有大量的金银细软和武器铠甲。光是金银古董怕是估价都不会低于200万两啊。” 发了笔小财，张寒凌自然是不会吝啬，让朱棣和朱橚带着大批金银去慰问士卒，每人直接发放了100两，兴奋的士兵们半夜都没睡着。 很快，张寒凌和汤和就弄清了这个船队的基本情况，原来是被蓝玉赶出来的，现在还有明军舰队在追杀他们呢。 第152章 俘虏留着过年? “先去跟他们汇合吧，然后借调两艘船过来，把战利品除了金银古董之外，都丢给他们去处理，咱们带着金银回大明给老朱交差！” “俘虏咋办？也交给他们？” “先假装安抚他们，把他们往几条船上集中起来！等舰队汇合了，再考虑怎么处理。” 简单商量好处理办法，大家带领船队浩浩荡荡地往倭国诸岛赶去。 三日后，很顺利地就遇到蓝玉派出的追击舰队。 “来来来，这些战利品都给你们了，运回去给你们蓝大将军，让他拿来犒劳你们！” 丝毫没有抢功的愧疚，汤和将从大内家和尼子家抢来的船只和战利品都丢给了蓝玉的舰队。 “你们出来两艘，跟我们一起吧，我们还有些东西需要直接护送回去给陛下。” 汤和毕竟是信国公，在军队的威望甚至在蓝玉之上，简单的借调一下舰队，没有人有任何意见。 再说，这舰队也只听陛下的命令啊，蓝大将军还不是找陛下借的啊，又不是他说了算。 反正汤帅这边还有四皇子和五皇子殿下，他们背锅的能力应该更高一些。 就说是他们借调舰队保护自己，俺们也是没办法啊，总不能不听皇子的吧，如此一来，想来蓝玉也是没话可说的。 “俘虏啷个办？你们要不要？” “啊？汤帅，你们还留着俘虏？” “咋？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没有，就是蓝大将军这边，是要求我们不留俘虏的，全部干掉完事，留着浪费粮食啊！” “哦哦哦，我懂了，尼玛的，搞的老子好像输了一筹！滚滚滚，俘虏老子自己处理！” 脸皮一紧，微微有些发热，汤和气急败坏地赶走了蓝玉的追击舰队。 “四皇子啊，这俘虏～你怎么看？” “我怎么看？我站着看，躺着看！这些废物留着过年啊？” “好好好，艹～！来人，老子忍不了了！” 随着汤和下达的命令，船队将集中安置俘虏的那几艘船单独拉出来，船上的俘虏们一脸茫然，这是要丢下他们了？饶过他们了？ 显然，他们这是想多了，谁踏马的饶他们命还把他们给绑起来啊？ “轰轰轰～” 不出所料地，汤和直接下令炮击，集中对这几艘俘虏船进行炮击。 在大内家和尼子家剩余人员不可置信以及悲痛绝望的目光中，几艘船很快就慢慢下沉，船上的他们也很荣幸地成为了打窝的鱼饵。 解决完这些之后，张寒凌考虑现在离对马岛和济州岛已经不远了，决定直接回算了，没必要再往回走去海参崴。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船队还没行驶到对马岛，就有传信兵上报，说收到海东青传来的信息，海参崴发生了叛乱！ 海上传信确实挺难的，没有无线电的情况下，多数只能采用人力或者动物来传信了。 而开发海东青的传信功能，这在华夏历史上早就有先例了，现在大明海军的传信方式也是以此为主，可谓是相当的落后了。 要不回去之后考虑一下研究研究电磁学，把无线电弄出来？到时候弄个密码本，老朱再配合锦衣卫，那还不直接起飞？ 算了，正事要紧，先去支援海参崴吧，这活儿优先级更高。 毕竟在这个时候叛乱，无外乎野猪皮又要闹了，闹个吉尔，恶心爸爸就去死！ 打定主意，张寒凌一挥手，北上，干野猪皮！ 汤和自然没有意见，这外东北可都是归他管的，海参崴更是重点，老朱往那边派了3000人的部队呢。 花费六天时间，全速行驶的情况下，大家都有一些疲劳了。 “先降降速，让大家休息一下！” 吩咐属下去传令，汤和进来找到张寒凌等人。 “依我之见，这叛乱成不了气候。本来就有魏国公在北边压制着，这次为了加强控制，让我也带了一万人过来，更何况还有朝鲜王国这边的协助，这次平叛应该不算难事。” “但愿如此吧！” 海参崴，原来的双城卫，也是建州左卫的主要驻扎地。 “明人太过分了，他们在城外的军营越来越大了，人数都超过4000人了。他们这是要干什么？” “不是说好这里由我等自治的吗？我们都臣服于他们了，他们还想怎样？想要夺了我们的权？” “就是，他们把军营当城池建了，吸引了太多明人和族人过去，我们这段时间收上来的银子和粮食都少了四层了！” “我看他们就是想要断了咱们的财路，连这个都不留给我们，我们凭啥要听他们的？” “反了反了！不打痛了明人，他们是不会知道我们的强大的，只有让他们忌惮了，我们才能保持住低位和财富！” “对，反了反了，让他们觉得我们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这样才能争取到地位。咱们的地盘，不能有明人，他们这是对我们的侵略。” “杀光明人，抢光他们，他们那么有钱，老子早就想抢一把了！” 蒙哥帖木儿在上首看着下方的族人的激烈讨论，也有些意动，毕竟自从明人过来的越来越多之后，他们剥削下层的收益就越来越低了。 毕竟，他们没法剥削明人啊，儿子剥削爸爸，那不是倒反天罡吗？ 好了咯，这下下面的族人们都群情激奋了，阻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 干了！反正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只要闹一闹，明人应该不会对这苦寒之地下死力，抗住两波进攻，就可以好好谈一谈了！ 想到就做到，蒙哥帖木儿直接下令，让人混进明军军营，毕竟他们将军营当作城池在建设，想要混进去不要太简单。 随后就勾连了建州卫和建州右卫，让他们一同起事，只要是在他们地盘的明人，全部杀掉或者抓起来给他们种田。 哪个女真贵族会不喜欢手里的包衣更多点呢？ 很快，叛乱突兀地发起，打了当地明军一个措手不及，在损失了数百人的情况下，舍弃了近千没来得及进入内城军营的普通明人，海参崴的明军终究是暂时稳住了阵脚。 “一群苟日滴，趁着老子们专心搞建设，居然敢玩偷袭！反了天了！” “快送信给蓝大将军和汤帅，这些女真野人人数太多了，咱们准备不足，暂时只能先防守一波了！” 而围住内城的女真野猪皮们，现在正在大快朵颐，抢了这里的明人，比得上他们正常剥削野人女真和海东女真十数年的收益，上的真是爽爆了。 更别说，明人小妞就是水嫩，那些明国男人就是废物，凭什么能拥有这么多财富和这么润的女人？ 第153章 狗杂种，给你们脸了? “明天一早，就去把内城的那两千多明军都收拾了吧，直接攻城，弄死明狗！” 蒙哥帖木儿压下众人的声音，直接下达了明天攻城的命令。 虽说内城的明军还有两千多人，但是他们各个部落集合起来有一万四千多人，一万四对两千，优势在我！ 更何况，野猪皮们攻城的时候最喜欢的就是让炮灰先上，炮灰从哪儿来？当然是抓住的那些明人了咯。 虽说人数并不算多少，但是这几日下来，扫荡了建州卫和左右卫之后，抓住的明人也不下三万人，留下五千青壮给他们当包衣种田，再留下几千长得好的女人供他们玩乐。 剩下的还有两万多呢，让他们当炮灰先冲，内城里没有多少军械的，消耗个两三天，再让女真勇士上，就能轻而易举杀光明军了。 两日后，攻城开始。 城外一片混乱的方队正哭声四起，一群建奴骑兵催促着他们不断向前。 而这些被逼着攻城的明人，大多数只能手持木棒和锄头之类的农具当做武器，从年龄上看，多数都年纪偏大，还有一些仅仅几岁的雉童。 这些明人百姓一边哭喊着，这边慢慢朝内城城墙移动，稍有迟疑的或者走的慢的，后方督军的建奴就是一鞭子或者直接一刀斩杀。 “老大，这没法打啊，虽说我们还有两千多兄弟，可是他们谁能下得去手啊？” “外面那些好多都是谢谢兄弟们的父老亲族啊，甚至那被挤到前面的，不就有您的孩子吗？他才七岁啊！” “卑鄙的建奴，他们怎么敢的？！用出如此下作的手段，当年真该杀光它们的，为什么要收留他们啊？” “陛下啊～这些可都是您的子民啊！” “唉～我也下不去手，但是不下手他们就能活了？建奴不会放过他们的，再说，真要让他们涌进来，我们内城的两千多兄弟一个都活不了！” “准备开炮吧，大家在墙头齐声喊一下，让下面的老百姓们都往两边跑！” “弓箭手准备，集中射杀后面那些建奴骑兵，让他们没有功夫去管逃开的老百姓！” 守城的游击将军汤福下令防守，遇到这种情况，汤帅也怕是没有太好的办法吧，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作为汤和的侄子，汤福很早就跟着领兵作战了，这种情况也遇到过，但是他依旧狠不下心来屠戮同胞。 他只能想尽办法，尽量拖到汤帅来援。 随着城墙上的大炮轰鸣，火铳手由于射程不够，一直举了枪又放下，始终没有击发！ 弓箭手射出的弓箭也因为距离过远，对建奴骑兵的杀伤力实在有限！ 而被逼着攻城的百姓已经开始往城墙上爬了。 正常情况下，爬上来了赶紧安排下城墙进城休息就可以了，但是架不住这里面现在也混杂了一部分的建奴精锐啊。 这些人都是号称百人斩的建奴巴图鲁，战力强大，只要有数十人进城，城门可能就会被抢夺。 因此，即使是忍着痛苦，明军士兵也不得不对爬上城墙的人挥起屠刀。 虎目含泪，一刀将一名老人斩下城墙，这名已经在边军服役超过十五年的老兵也不禁双手颤抖。 “我都干了些什么啊？这都是平时朝夕相处的老乡啊！” 但是军令在身，如果放他们进来，口子一开，后面涌进来的鬼知道是谁。 接下来的一幕让这名守城老兵直接道心破碎！ 随着明人百姓的伤亡增加，下方还未登城的明人开始缓步不前，先爬城墙的多数是老年人。 而孩童则多数被人群包裹着，慢慢围在了最中间。 “大家听老夫一言，与其这样子去让咱们明军杀了我们，不如反戈一击，保着孩子们送到城门下去，然后我们跟建奴拼了，为上面的人争取时间。” “咱们死了就死了，孩子们不应该受这样的罪～！” “拼了拼了～！老子早就不想活了！秀秀，俺还没出生的孩子～俺来陪你们！” “踏马的，苟日滴建奴，跟他们干！” 城楼上的明军眼看着下方人群的骚乱，一部分人护着孩童朝着城门处移动，另一部分则是转身，挥舞着手中的农具，冲向了建奴骑兵！ “废物废物！这些明人怎么敢的？杀光它们，杀光它们！” “冲锋，杀死明狗，老子今晚要拿明人小孩的心肝下酒！” “轰～” 建奴骑兵开始加速冲锋，冰冷的马刀轻易就斩断了那些明人百姓的农具，随后毫无阻碍地划开了他们的皮肤！ 鲜血飙射，断肢乱飞，城楼下一片修罗地狱！ 但是近两万人的明人百姓，竟然没有后退丝毫，虽然身边的同袍上一刻被一刀两断，温热的鲜血狂喷了他们一身。 但是这也激起了他们凶性！ 狗杂种们，给你们脸了！ 当年蒙元人杀我们，色目人杀我们，你们也要杀我们！ 当我们明人好欺负吗？那就杀，杀杀杀！ 为了防止建奴骑兵冲进城门口屠杀那数百的孩童，这些百姓组成的防线与骑兵和枪兵不断碰撞。 每次碰撞都会留下数百具残破不堪的尸体，全部都是这些百姓的尸体，极少见到建奴的尸体。 一浪一浪地建奴冲击着百姓的防线，带起了一阵血色的雾气弥漫在战场上，明军守城的士兵泪流不止，血红着双眼，全部看向了汤福。 “组织盾兵和火枪兵，马上去城门口集合列队。整队后打开城门，接我们的孩子们回家！” “我要你们护着孩子们进来，你们肯定会被建奴骑兵冲击，我不允许被冲开缺口，你们就是死，也得给我把城门堵住！” “没卵子的，现在就退出来，咱不怪你！现在能陪着老子守城的，都是好汉！” 汤福深吸口气，立马下令，不能辜负了城外阻挡建奴的那两万百姓啊！ 很快，城门开始缓慢打开，一队数百人的盾兵两三人一组，顶着人群冲了出来，包住那群孩童之后，立起了盾墙！ 而这个时候，建奴骑兵也终于是杀穿百姓的阵型，直冲这边而来！ “城门开了！全力冲锋，杀光明狗！” 眼看城门开了一半，正在引导孩子们进城，在外的只有数百明军，这群建奴骑兵顿时疯狂起来，挥舞长刀加速冲刺过来！ 第154章 惨烈!血债血偿 “轰～”城门口的盾墙和骑兵轰然相撞！ 出乎意料地，大多数盾兵虽然被撞飞了，但是也只是口吐鲜血。 而那些撞上来的骑兵，马匹一阵痛苦的嘶鸣，尽数摔倒在地。 后面的盾兵赶紧补上缺口，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后方的骑兵已经冲进来了，开始挥舞马刀砍杀明军。 而这时被保护的孩子们也已经尽数进城，城门正等着这些盾兵缓慢撤离！ “回不去了，大家跟建奴拼了！守城的兄弟们，快关上城门，不能放他们进去！” 众多盾兵已经心存死志，明白自己撤不回去了，赶紧呼喊着让快关城门。 “关上城门吧，他们回不来了！咱们一定会为他们报仇的！” 随后，城门在猛哥帖木儿的注视下，缓缓地关上了，而这时还存活的盾兵已然不多，但也都挡在了城门口。 “废物废物～！这都没能夺下城门，你们这群贱种！” “给老子杀，没进城的所有明人全都给杀了，一个不留！把他们的脑袋全部吊起来，气死老子了！” 一阵狂怒之后，建奴开始无差别的屠杀，就在守城士兵的眼前，抓住明人就送到弓箭射程之外，挥刀割开被抓百姓的脖子。 汹涌地鲜血不断喷射，浸润了城外的土壤，血腥气弥散数里地，经久不散！ “啊啊啊～！草拟吗的狗建奴，老子日你十八代祖宗！” 城墙上的很多明军士兵眼流血泪，嘶哑的喉咙已经发不出声音来了！ “轰轰轰～”“轰隆隆～！” 正在此时，离城不远的海面上，一支舰队冲着河口而来，对着驻扎在河口的建奴大营连续炮轰！ 好在海参崴本就依河而建，离出海口仅仅三四里地，沿着河口溯流而上勉强能炮轰到。 而远处山林中，也不断冲出来大片军队，除了特林城得到消息后赶紧派出来的三千多明军，还有其他卫所赶到的近五千人，再加上张寒凌等人北上过程中强行征召的五万多朝鲜士兵。 最后，还要算上张寒凌船队8艘船上的明军精锐约2000人。 整个支援队伍合计超过了6万人！ 远在船上的张寒凌等人早已经看到了明军军营城那边的漫天血雾，知道怕是来晚了！ 于是赶紧命令船队炮轰建奴，炮弹如同不要钱一般，拼命怒吼着冲向建奴。 “这，明军援军到了，还有那么多大炮和火器，要不要冲他们一波？” 属下赶紧问向蒙哥帖木儿。 “将骑兵收回来，冲一下试试！不行的话暂且退入双城卫（海参崴）。” “到时候防守下来两波，就可以跟他们谈条件了！” 蒙哥帖木儿还在做着春秋大梦，想要继续假意投靠！ 然而，这个时候的建奴骑兵对上真正精锐的明军舰队，显然是不够看的。 顶着炮火连续两波冲击，都没能冲到河岸边，留下了数百具尸体之后，趁着陆上明军合围之前，全部撤入了不远处的海参崴城内。 领着众人踏上了明军军营外的土地，饶是见惯了尸山血海的汤和，也不禁皱紧了眉头。 将开城带领剩余守城明军追击建奴大军的汤福带了过来，战场的硝烟让他们这些人显得格外憔悴。 面对汤和的询问，汤福通红着双眼紧握着拳头慢慢讲述着守城的过程和那些百姓的情况。 听完这些的在场的人，全都寂静无声，只留下了一声声轻微的抽泣和咬牙切齿！ 汤和也是虎目含泪，看向了血红着双眼拔出佩刀，砍向已经死透的建奴骑兵的朱棣。 “殿下～！老臣～” 汤和一时说不出话来，只余下一阵呜咽。 “什么也别说了，老子要杀杀杀～杀光这群狗杂种！” “杀杀杀～！”“杀光这群狗杂种！” 一时间，数万人喊杀声冲破云霄，一片肃杀之气令血雾为之一清！ “老四，给魏国公和陛下送信去，让他们派人过来，就说，我送他十年内完成第一次工业革命！条件只有一个，杀光这些野猪皮，一个不留！” “让他派人追杀这些狗懒子，就算是他们躲到北极去了，也要给我杀光杀尽！” “这次的灭族之战，不需要高于马车轮不杀的调子！这次是要，彻底灭族，斩草除根！” 没有理会汤和等人惊异的目光，张寒凌定定地看着朱棣，等他作出决定！ “老师，不用说其他的，就冲着这样的情景，冲着这些狗懒子们对我大明百姓犯下的罪行，咱也一定要追杀他们到天涯海角！” 而汤和他们也不是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场景，一会儿功夫也就缓过劲来了。 但是对于张寒凌的狠厉态度也是有些惊讶的，毕竟他的要求是直接灭族。 何谓灭族？就是不管男女老幼，全部杀的一干二净。 更何况，他还要求朱元璋发布追杀令，要他们追杀逃跑的建奴直到彻底死光！ 这妥妥的有些残忍了，不过！老子喜有些疲劳，欢啊～这兴华伯对老子胃口啊，不像那些酸腐文人，搞什么教化那套。 有仇就报，往死里报！ 让士卒们收拾了残局，张寒凌有些疲劳，脑子里不断闪现在战场上看到的那些百姓的残肢断臂。 虽说早已经参观过后世小日子屠杀华夏百姓的各种博物馆，看到过那些留存于世的各种照片。 本以为自己对于这种万人屠杀的场景已经有了一些心理准备的。 然而，当真实面对的时候，内心的恐惧和愤怒压盖了一切的生理反应。 这个时候的他，只想着也拿起刀，一刀刀砍死那些狗懒子们！ 伴随着内心的杀意，张寒凌久久无法入睡！而长久的奔波之下，早已身心俱疲的他竟是一睡不起了！ 一早朱棣刚过来的时候，发现张寒凌还没起来，喊了两声也没反应，于是上前才发现张寒凌额头烫的吓人。 “不好了不好了，老师怕是受了惊吓，又或者悲愤交加，感染风寒了！” 这个消息吓了众人一跳！赶紧找人来为张寒凌诊治！ 第155章 时代变了，大人! 虽然张寒凌感冒了搞的大家一顿手忙脚乱，但一个风寒罢了，正常人只要体质不太差，配合中医汤药的治疗，问题也不会太大。 更别说张寒凌虽说这一两年都在路上到处跑，但是这种事关生命健康的东西还是会很重视的。 因此，在经过众人一番捣鼓之后，慢慢清醒过来的张寒凌取出了自己当年穿越带过来的急救包里的药。 “都两年了，也不知道这些药过期了没有！” “算了算了，吃吧，应该问题不大，毕竟药物成分变化应该不大，密封性还不错。” 拆开阿莫西林和复方氨酚烷，张寒凌就着水服下，随后就倒头继续睡！ 也许是这个时期感冒病毒还没有那么强的抗药性，仅仅是一天一夜，张寒凌就已经药到病除了。 “擦，过来生的第一场病，以后得注意点了，要是得了什么难搞的病，怕是很容易就gg了！” 剩下的药，都快要过期了，张寒凌也没准备浪费了，思索了一会儿之后，取出两天的用量，剩下的准备回去之后都丢给老朱。 病好之后，张寒凌找来朱棣。 “老四，信国公准备什么时候解决海参崴的事？我们早点回去吧，我有些想法需要尽快去试试了。” “老师莫急，这不都等您好起来呢，弄死那些野猪皮没了您的参与，您怕是以后也会有遗憾吧。” 朱棣笑道，这些天他们早就把海参崴给围死了，而且还调查清楚了城内的情况。 “现在海参崴城内已经没有明人了，全都是建奴，他们这是准备跟我们打长期战了。” “长期战？就这个破玩意儿还长期打？你们带的火药呢？用那个直接炸开城墙就好了啊。” 张寒凌听到有可能打成长期战，一时有些不乐意了，谁特么有时间耗在这里啊？ 按计划一周内要消灭建奴主力，剩下的野猪皮就靠后期的不断猎杀了。 “是是是，老师说的有道理，我这不已经和汤帅建议过了嘛，不过他觉得强攻会给我们造成太大伤亡，不如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降低伤亡！” “哦？既然这样，断粮断水怎么样？” “有考虑过，不过可能用处不大，城内粮草足够他们使用半年以上。水就更不用说了，有雪就行！” “这样的嘛？如果炸开城墙的话，他们能给我们造成重大伤亡的主要是什么？” “主要是骑兵部队，他们沿着炸开的缺口冲击出来的话，我们挡不住，而且我们这次没有骑兵，很难在野外留住他们！” 张寒凌听到这样的情况，也是一下子没有啥好的点子，骑兵在古代确实有些无解了，特别是对方有而你没有的情况下，很难对抗。 就拿前宋来说，不管是北宋还是南宋，由于没有合适的养马场，一直没有足够的骑兵能与北方的辽金蒙古对抗。 即使是后面发展出来步人甲，能以步兵对抗轻型骑兵，但是对于铁浮屠之类的重甲骑兵，依然是毫无办法。 “那知道他们城内粮草的存放位置吗？具体位置知道的话，可以想办法弄一弄。” “噫！老师想法和汤帅不谋而合，不过具体操作难度挺大，虽然位置基本能确定。” “那还犹豫个锤子啊，这地方有桐油或者火油嘛？” “有，数量很大，特别是火油，本来是准备用来守城用的，基本都在军营内城存放着。” 朱棣回忆了一下这几日统计的物资情况，很快便给了张寒凌一个满意的回答。 “去，让那些朝鲜人砍树，收集木材，制造投石机，同时收集兽皮，制作简易皮囊装火油。” “让火器营准备好神火飞鸦这些东西，还有，大量制作火箭之类的箭矢！” 张寒凌提出一些要求之后，重重锤了一下桌子：“这次咱们用火攻！” “先用投石机把木材和装火油的皮囊都砸进去，然后神火飞鸦和火箭都跟上！争取将全城建奴都给炭烤了！” “啊咧～这样搞会不会不太好，这样搞以后就没海参崴了吧。城内本来木质建筑就多，再这样一烧，估计最后只剩下白地了！” 朱棣有些舍不得，倒不是舍不得这样杀建奴，他是舍不得这个海参崴好歹也是一个卫城，面积不算小，直接烧掉了有些可惜。 “我们军营城那边不是海参崴？我们这次带了这么多人来，建个新城要很久吗？让老朱拿银子砸啊，这都啥年代了，石见银矿和图古罗金矿在手的你们，还那么小家子气吗？” “时代变了，大人！有钱就用，直接砸出个新大明，别像以前那样抠抠索索了！” 石见银矿和本州岛的搜刮，让老朱必然会大大的发财一场，加上图古罗的金矿，各个产业的发展也已经进入正轨，他只会有用不完的钱！ 根据张寒凌的估计，他在往后的一到两年内能弄到的银子每年都不会少于1500万两。 而这个时候整个朝廷的赋税收入也就2000万两上下。 以往每年户部都得给皇家拨款近百万两来供养他们，而现在老朱完全可以不再需要户部给他们皇家一分钱。 2000万两财政收入皇家不再染指的情况下，稳住明初其他各个方面的基本盘问题不会太大。 在以上基础上，老朱手握那么多钱不花出去，就太可惜了，流动起来的银子才能创造财富，才能促进国家发展和普通百姓生存条件的改善啊。 1500万两的年收入，老朱必须绝大部分都花出去，不然张寒凌就只能想法子去忽悠了。 “你又不是不清楚，往后你老爹手里的钱会多到令人可怕，要是不让他花出来，跟乡下的地主老财有什么分别？” “建设新城市是第一步，还有全国范围内的大基建，这可是要投入大量银子的，靠那些小家子气的户部，能干成什么事儿？” “真指望着乡下的乡绅们都当大善人，让他们去修桥铺路，去抢了那个善良的名声？他们真能做到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也就是现在还是你老爹，他立场好歹更加同情最底层的百姓，而这些弄到的钱又不是剥削底层得来的，所以他多用出去一份，底层百姓就能活的好一些！” 虽然朱棣还不明白张寒凌的具体计划，但是他能感受到一点，那就是等他回去后，大明恐怕在很短时间内就会发生巨大的变化！ 第156章 炭烤野猪皮，重回应天府 当朱棣将火烧海参崴的计划报给汤和的时候，这个身经百战的老将军也不禁倒吸口凉气。 毕竟这种一言不合直接整座城都不要，然后将敌人全部烧死的战术，在历史上都不多见。 好不容易打下来一座城，那可是一大笔的财富，现成的城市对于地区的稳定作用很大的。 毕竟谁也不愿意去风餐露宿不是，没了城池，当地的普通人怕是很快就会跑光。 “算了算了，兴华伯这办法也算不错，至少我们自己人伤亡小，按他说的搞吧，后面把军营城建大点，就当是新海参崴了！” 汤和也不是婆妈的人，直接拍板，找众人来一起完善整个作战计划之。 主要完善的地方是城中还有近万被抓的明人被关押在一起，烧的话要避开那里，同时要找准时机炸开那边的城墙，想办法把人都给救出来。 至于有些已经被抓走去伺候那些野猪们的，他们也只能说对不起了！ “明人这是什么意思？怎么这么久都不来攻城？俺们早就等着了，打退他们两波就找他们去诏安，他们倒是来啊。” 海参崴内，蒙哥帖木儿召集众人议事，下面的人吵吵闹闹地吃肉喝酒，也议不出个所以然来。 “俺以为啊，这明人应该是没有攻城的器械，要不就是怕了咱们，咱们可是杀了那么多普通明人，估计是把这些胆小的明人给吓到了。” “他们该不会想着要困死咱们吧？哈哈哈，咱们城里粮草充足，他们人那么多，能坚持多久？要是他们敢减少围城的人，俺们就冲杀出去，他们也挡不住！” “果然，明人就是胆小鬼，打仗一点儿都不行！还是得看俺们女真铁骑，也就是咱们地形展开不了，不然俺一定要让他们看看什么叫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 “对对对，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废物明狗有什么资格跟咱们打！” 看着属下们一个个这么狂，蒙哥帖木儿反倒是有些心里打鼓！ 毕竟他可是见过明军的战斗力的，蒙古骑兵被他们追着打，都快跑到瀚海深处了，连小朝廷都被一窝端了，早就没了黄金家族的荣光了！ 而且明军这个时候的战斗力才能说是满万不可敌吧，这些家伙们拼起命来贼可怕！ 特别是之前驻守这边的徐达和蓝玉，可算是把他们这些游牧民族和渔猎民族打出了心理阴影的。 又能打，还智计无双，他们这些人还真就像野人一样，刚遇到明军的时候，他们连武器都凑不齐。 也就是他们建州女真投靠的快，明人教会他们不少东西，光是通过互市买到的那些精美的器物，明军给他们配发的制式装备，就让他们从纯野人变成了现在的文明人！ 中原王朝啊，那可是真正的文明啊，要是能投胎在大明该多好哇！这是很多底层建奴的想法。 “禀报大汗，明人现在在城外挖了很多陷马坑，还弄了很多投石车一样的东西，而且他们还一直在围着城到处弄木材堆！” 正在众野猪皮兴高采烈的时候，有守城的士卒报告情况。 “我尼玛，我知道明军想干啥了！他们是想烧死我们啊，想烧死全城的人！” 蒙哥帖木儿不愧是能当上头领的人，一下子就想到了这个可能！ 废鸟废鸟，好像这次把明人惹的太过火了，这怕是要完蛋了！ “来人，马上出城给汤帅送信，就说我等愿降！” 他马上招人过来，准备送信投降。 “嘿，大汗这是咋个了？打都没打呢，这就要投降？不合道理哇！” “哈哈哈，老子就说他不适合当大汗，让老子来当的话，这点明军早就被俺杀光了！” “切，投降，投尼玛，投降了俺抢的那十几个明人小娘子怎么办？给他们送回去？滚～！老子还没享受完呢！等老子把她们全部玩死了再投降！” 看着这群蠢狗，蒙哥帖木儿不禁捂住了脑袋，一群蠢猪！ “你是建州左卫指挥使派来的？是来投降的？” 居高临下，汤和和众人看向下面的野猪皮。 “是，汤帅，指挥使大人说本就是大明的人，可是下面的一些人太过放肆，愿意帮助您一起镇压他们，只求明军能接受他的投诚！” 蒙哥帖木儿也是发了狠心，直接把手下全都给卖了，只求自己和自己的手下军队能活下来。 “嗯！没发现，你应该本身是汉人吧？怎么就跟他们混到一起去了？还给自己弄了个猪尾巴！” 没等汤和说话，张寒凌有些好奇地问道，这个时候就有汉奸跟这野猪皮混了？ “启禀大人，小人本是孤儿，自小便被大汗收养，因此小人应该算是女真人！还请大人明察！” “哦～你们这样的人多吗？” “还好吧，不算太多，主要是为了便于我们女真人和明人的沟通交流！” “好的，我知道了！你回去吧，跟蒙哥帖木儿说，让他带人把明人都集中起来保护在城东，到时候我们会炸开那边，让他把人都给我送回来，这次他就可以活下去！” 张寒凌不想再说什么，挥挥手让他滚蛋！ 蒙哥帖木儿收到消息后，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亲自带人去收押明人的地方守卫了起来！ 翌日，明军开始搞起来，大量投石机不断往城内投易燃物，连续投了两天之后，城内已经到处都堆满了木材！ 随后大量火油皮囊又投了进去，城内的野猪皮一下子慌了，就是猪这个时候也知道明军这是要干啥了！ 随着明军开始发射神火飞鸦和火箭，全城都开始燃烧起来。 当然，城东区域早就被蒙哥帖木儿要来当防区了，其他人还没发现这边其实没有太多火点。 “丸辣丸辣，这样下去都要被烤死的。不行，冲出去，冲出去还能活，杀穿明军包围圈之后直接进山！” 这群野猪皮组织好部队，打开城门冲出来以后才发现，城外早就挖了无数陷马坑，还灌了火油堆了木材，早就点燃了，冲不出去了哇！ 张寒凌看了一半以后就拉着朱棣和朱橚去船队的。 “走吧走吧，没什么好看的了，汤帅在这里，他们能翻起什么浪来？” 他肯定不会承认是闻到了烤肉的味道，搞的恶心到不行，才跑路的。 唔～也该回应天啦，钱有了，该大干一场了！ 第158章 论功行赏 第二日，张寒凌起了个早，毕竟已经提前通知今天要开大朝会，主要是对船队人员进行论功行赏，之后还有接风宴。 一路上打着哈欠，到达乾清宫之后，找到朱老四和朱老五，现在他们之后，找个好角度靠着柱子继续补觉。 “真是苦啊，给老朱当官果然是挺辛劳的，每天这么早就要上朝，哪里睡得好哦！” 吐槽归吐槽，张寒凌更多的还是在想老朱会怎么赏赐这次这些人。 朱老四和朱老五早已经被老朱教训过了，今天除了一身衣服下偶尔会露出点鞭痕之外，跟没事人儿一样，搞的张寒凌都怀疑他们是不是没挨过打。 “今天的朝会，你们什么话都不要说，朕说完了，你们再说，懂！？” 朝会正式开始，朱元璋就对着左边站着的大群文官说道，直接先定了调子。 “王景弘，直接宣旨吧！” “是，陛下！” 王景弘恭敬行礼之后，打开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朕以武功定祸乱，文治开太平，君临天下，抚有四海。自朕登基以来，夙夜忧叹，恐黎民受难，百业不兴。 自十年始，朕欲励精图治，兴利除弊，使百姓安居乐业，共享太平之福。 赖尔大小臣工，同心协力，辅佐朕躬，共成治理。今有兴华伯张寒凌，广选贤才，不拘一格，唯才是举。率诸臣出海，意图拓海万里，探寻奇珍，有大功于国家，宜加封赏，以旌其劳。 特封张寒凌为兴国公，世袭罔替，位列超品，赐金万两，食邑万户，免死丹书铁券一份，允其随时入宫面圣之权！ 特封夏刚（表字慧刚）太平伯，世袭罔替，并领大明船舶司主事，赐金万两！ 特封白三宝（未归）东洲县男，领东洲卫镇东将军职，赐金千两！ 特封…… 朕闻，赏罚者，国之大柄也。赏以劝善，罚以惩恶，二者不可偏废。今朕特命礼部，详议封赏之制，务使赏当其功，罚当其罪，以昭朕之公正。 钦此！” 一波封赏下来，除了两个皇子，其他近四百人都得到了封赏，包括还在海参崴、图古罗、堪察加半岛、圣弗朗西斯（旧金山）没有跟着一起回来的人。 而张寒凌兴华伯的名号直接被拿掉，改成兴国公，一步登天！ 另外一直跟着到处跑的夏刚也成为了伯爵，这个爵位超出了他的想象，他本以为能混个子爵就已经不错了的。 显然，昨晚朱老四和朱老五已经给老朱介绍了这一行的收获，震惊之余也就不吝封赏了。 圣旨念完之后，朝堂上不了解其中细节的大臣一下子就轰然吵闹起来。 “都安静！朕知道你们有些人觉得封赏太过，但是下面就由四皇子和五皇子给你们介绍一下此行的收获，到时候你们再看看这些封赏是否合理！” 朱元璋显然对此早有预料，直接压下所有人的喧嚣，让朱棣和朱橚来解释。 “各位，这次我们出航接近两年时间，一路下来接近3万余里，主要是在兴国公的带领下去寻找可以增强我大明国力的事物！” “经历千难万险，在百余人葬身深海的情况下，终是取得成效。” “众位请看，这就是我们带回来的土豆、红薯和玉米，他们都可以作为粮食作物，其中土豆和红薯都可以作为主食，容易生养，亩产不会低于20石！” 让人把带回的土豆和红薯等物资抬上大殿，朱棣拿起两个介绍了起来。 “有此两种作物，可使我大明粮食产量增加8倍以上，若真能尽快推广开来开去则大明百姓将再无饥馑之忧！” “而玉米和其他作物，尽是万里之外的地方才有的，都可在大明进行种植，能有效保障我国的粮食安全，都是极为难得的！” 介绍完土豆和红薯，其他的也都是重要的食物来源，朱棣自然是不会放过。 “另外，这次航行发现了石见银矿以及大量的金银产地，本次带回黄金10万两，白银200万两，尽可充入国库，以解财政之忧！” 一番话一出，整个朝堂再也压抑不住，所有人激动到不能自已。 好歹明初时期的这些文官还能有些节操，还是有些振兴大明、大治天下的理想的。 “陛下！殿下！这土豆和红薯真是如此的吗？这，这～哈哈哈，这是天佑大明啊！” 户部尚书费震大声问着朱棣和朱元璋，明知道他们会给自己肯定的答复，他还是禁不住地问着，同时饱含热泪，不断重复着“天佑大明！天佑百姓！”之类的话语。 “这出海这么久，还能弄到这么多金银的吗？就这些金银，朝廷能办的事情可太多了！” “难怪，难怪陛下力排众议，即使有可能背上穷兵黩武的名号，也非要去征伐倭国，原来是船队在那边发现了大银矿！” “哈哈哈，每年能多数百万两白银啊，大明百姓再遇到灾祸，朝廷也有能力救济他们了！” “兴国公和两位皇子真是大明福星啊，要不是他们，这些东西我们哪里会有？” “陛下圣明，大明当兴！” 过了好一会儿，朝堂才在朱元璋的示意下慢慢安静下来。 “因为朝廷财政问题得到解决，朕决定给各位涨些俸禄，暂定上涨一倍，愿诸位臣工能再接再厉，为大明的兴盛鞠躬尽瘁！” 朱元璋又丢出一个大炸弹，给手下的官员涨薪，令很多官员都喜极而泣。 毕竟在洪武年间，大多数人都没胆子贪污受贿，低廉的官员俸禄对他们来讲实在是不够养活家里的。 这一下子涨薪一倍，让他们再也不用操心养家了，怎么能不感激涕零！ “接下来，入库的10万两黄金和200万两白银，你们都下去好好思考下，商量好怎么用，费爱卿记得尽快呈报与朕。” “只要是于国有利，于民有利，朕还是愿意花钱的！” “今日事完毕，各位要是有想法，就去找太子商量吧！” 解决完封赏的问题，打发走手里的这些文官，就把参与朝会的皇子和张寒凌都给喊到了御书房！ 第157章 回到别院，别来无恙 张寒凌带着朱老四和朱老五及时跑路，避免了被碳烤野猪恶心到。 本来从蓝玉那里借调了两艘战船，加上图古罗那里跟回来的三艘，再加他们本来的三艘，合共八艘船，一路狂奔。 在到达对马海峡的时候，专门跑了一趟石见银矿，将这一两个月时间炼出来的银子带上，终于是在半个月之后回到了应天府。 回来当天，船只停靠到码头的时候，乌泱泱的迎接人群，加上盛大庆典般的欢庆队伍，让整队人马喜笑颜开。 终究是回来了啊，一路的艰辛自是不用阐述太多，将船上的宝贝都小心翼翼地抬下来，赶来的朱元璋一听这些宝贝的特点，好忙喊朱标去调来一卫士兵护送着送往皇宫。 一阵喧嚣之后，老朱建议第二天再搞接风宴，索性让大家都先回去各找各妈。 毕竟这么久没回大明，很多人早就已经按捺不住内心对家人的思念了，回来的第一时间肯定是要回家先报个平安嘛。 而张寒凌微笑着看着朱老四和老五苦着脸被朱元璋领走，也带着老秦施施然回到了阔别已久的紫霄别院。 两年未归，别来无恙。 除了原有的大棚已经被换成钢架结构之外，而且书院也进行了大改。 原来是朱老二和老三没能从朱元璋那里混来征伐倭奴的任务，只能继续捣鼓自己的炼铁工厂和水泥工厂。 回想到曾经在电影中看到的那些高楼大厦，这俩小子就拿书院来进行了试手，拆拆建建搞了三个多月的时间，还真被他们摸索出来钢筋混凝土的正确用法。 现在的书院绝对算得上大明科技含量最高的建筑了。 除了主体用的钢筋混凝土，窗户也用上了玻璃窗，内部的装修也用上了水泥加瓷砖的模式，最后他们竟然大胆地采用了多层结构，将书院给建成了和五层小楼。 从现在的书房顶楼去看紫禁城，可以明显的有一种俯瞰的感觉，因为这栋楼楼顶距离地面接近18米，在整个应天城内，除了那些寺庙的宝塔，算得上最高建筑了。 当然，让张寒凌惊喜的不只是书院，还有换了钢结构和无色透明玻璃的大棚，不仅质量更加安全可靠了，数量也进一步增加了。 原来守着别院的周全在张寒凌走后没多久，就开始从大棚里弄菜出来往皇宫朱元璋那里送了。 老朱是什么人？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在体会到冬天还能吃到这么多种绿色蔬菜的情况下，下令让周全扩大大棚种植的规模。 短短半年时间，周全就在别院另外选了一块地，新建的二三十个大棚，然后将留种的那些菜都种了下去。 不过很显然，产量下降了不少，质量也差了不少。 要不是朱元璋提前就知道会有这么回事，估计周全已经被送去挖矿的。 产量下降，但种植面积增加了不少，也还暂时能满足皇宫的需求。 “老师，自从您和四哥五哥，还有大姐都跑了之后，书院后来又在陛下的要求下送来了一批人。” 朱樉和朱棢在张寒凌回到别院的第一时间就赶了过来。 除了关心张寒凌以外，自然是带了不少疑难准备找他解答的。 “意料之中的事，老朱在看到这些产业如此赚钱，而且对整个社会的发展用处如此之大之后，必然会让更多自己人参与进来的。” 本来张寒凌和老朱约定好，要严格保密张寒凌的身份的。 现在这个时候，张寒凌的身份对于皇家大多数人而言都还是秘密，仅仅只知道他有无穷的知识，至于此人来自何处，依然只有朱家前五个皇子加上朱元璋夫妇知道。 当然，对于其他皇子皇女而言，多少有些猜测，但也都被朱元璋下了封口令，所以张寒凌的穿越这事儿肯定还是个秘密。 但是就他这个人的存在，在他去参与牛痘接种和接受朱元璋封伯之后，已经不算秘密了。 这一点上，朱元璋和张寒凌都表现的极为默契。 毕竟人要是想要参与进行社会化改造，不出来掌控局面是不太可能的。 再说张寒凌也算想通了，自己和这个时空的人其实没有那么多机会有交集的。 所以也就没有必要一直在幕后当个神秘大手了，恢复一定程度的社会生活也是应该的。 “后来送来的都是哪些人？谁来教他们呢？” 张寒凌有些好奇，朱元璋会让哪些人过来学习这些先进的知识。 “主要都是跟咱们沾亲带故的吧，好多都是外戚和勋贵子弟。” 朱樉恭敬地回答，不由得他不尊敬，毕竟要不是跟着张寒凌学了这么多，他的炼铁工厂怎么可能现在一个月就能炼出以往大明一年的钢铁产量呢？ 而且父皇更加激进，已经专门成立了钢铁司，将炼铁工厂的经营利润和额外给的100万两全都交给他来管。 目的就是要在五年内在全大明遍地开花，钢铁产量直接再翻十倍！ 而一起的朱棢也分配到了任务，水泥用途多样，但是产量始终不足，朱元璋也给100万两白银，让他拼命扩产，两人都是压力山大。 为此他们也专门想来问问张寒凌该怎么办，毕竟产业发展，这个老师才是真正的高屋建瓴，高瞻远瞩！ “还行吧，这些人来学这些东西也算是综合性人才了，以后能主持不少事情。教导他们主要是你们和那些稍大点的弟弟妹妹们吧？” “是的，目前书院学生人数大概有400人，分了十个班级，每层楼两个班。” 张寒凌点了点头，对于朱元璋的做法还是有些许赞赏的，这些衣食无忧的家伙，先开开眼界，后面才能有基础的师资力量去办一些计划内的事情。 “好了好了，说说你们来找我的事儿吧，完了我得早点洗洗睡。” “主要是关于产业发展的事情，我们现在遇到的最大难题就是生产问题，没有那么多的工匠，很难全面扩大！不知道老师可有办法解决？” “当然，你们直接在现在的厂子里面开夜校啊，找熟练的大匠作为教授，让他们将自己的经验和生产流程传给厂区其他人。” “额外给他们好处就行了，再多招一些年轻强壮的进工厂，让他们干活儿的同时专门去夜校学习，毕业之后直接在厂子里实习积累经验。” “等到新厂子建成了，就让他们带队，去新场子建立生产体系，然后再继续夜校模式，这样熟练工人就会呈指数级别的增加。” “到时候扩产还会是什么太难的事情吗？一切水到渠成而已！” 朱樉和朱棢面面相觑，想不到张寒凌对于这种继续教育如此看重，而这一切都是需要前期投入大量资金的吧。 第159章 各大产业现状 。张张会儿张寒凌和朱棣、朱橚以及夏刚都在御书房内，除了朱元璋和朱标俩父子，这 而六部里面的户部尚书、工部尚书、兵部尚书、吏部尚书也都被喊回来丢隔壁的偏殿，随时准备过来配合他们安排计划。 张 “兴国公啊，你这一跑就是两年多，可真是有出息了啊！” 朱元璋面带揶揄，调侃着张寒凌。 “想不到一直那么牛的兴国公，也会在上海县栽了大跟头啊！有没有受伤啊？听说你跑路的时候连衣服都丢了？” 张寒凌一脸无语，当了这么久的皇帝了，还这么幼稚。 “这只能说你们对下面的管理太烂了，空降过去的县令屁都干不了，还容易挂掉。” “再说，我这跑路两年多，不是为了给你找点好东西回来吗？这些玩意儿可还满意？” 避开朱元璋提到的上海县的话题，张寒凌巧妙地将话题引到美洲航行上面来。 “自然是满意，有了一些，咱大明百姓可就能彻底起飞了。只要能让百姓衣食无忧，咱这些年这么拼命也是值得了。” 朱元璋装模作样地说道，仿佛变成了佛祖一样悲悯世人，好像多么的无欲无求，只求造福于人一般。 “行了，别扯了，你们皇家本身的阶级立场就跟老百姓走不到一块儿去。” “你开心的应该是百姓们有吃有喝了就不会造你的反，同时还能给你皇家带来最大的利益而已！” 当着这么多的人戳穿真相，搞得现场一片尴尬。 其他人倒也罢了，毕竟都是皇家的人。只有一个外人夏刚格外煎熬，在那儿低头闭眼，仿佛神游天外。 这会儿他只想说，我听不见，我听不到，我已经死了。 “行了行了，不要吓到其他人了，这里没有外人，夏刚后面要成为你们皇家舰队航行全世界的指挥官的，你自己妥善安排好就。” 言外之意，张寒凌觉得朱元璋干脆把夏刚招为驸马得了，反正他女儿多，要成年可以出嫁的也已经有了。 夏刚这会儿也反应过来了，张寒凌这个时候这样说，摆明就是让皇家收了自己，看来以后怕是要与国同休了，这下内心可是激动到不可自已了。 “先来说说你们这段时间里，办成了哪些事情吧。特别是我走之前已经在着手发展的产业！” 张寒凌觉得还是先看看老朱父子他们的成就，了解清楚现下大明的基础情况了，后续的计划才好制定。 “行，先去把看二老三也喊过来吧，他们是主要负责人，至于大妞还在松江府，开了个好大的工厂，一时半会儿估计也是不回来的。” 朱元璋大手一挥，让人去请来朱樉和朱棢，让他们好好给自己的老师介绍一下。 待人到齐，朱元璋示意朱标先开始。 “经过两年半的发展，玻璃工坊从最初的一座，到目前已经开设了四十五座，全国主要城市都已经完成了布局。” “生产玻璃的匠人从最开始的126人，增加到目前的二万三千人，玻璃产量目前基本满足国内的需求。” “从营收上来看，这两年下来由于产量暴增，单价迅速降低，现在一块玻璃价格仅仅不到2两，小门小户只需要购买十块基本就够用了。” “经过统计，目前玻璃工坊的利润空间已经很小了，从最开始每月利润超过60万两，到如今还剩2万5千两。这两年合计净利润约1150万两。” 朱标首先介绍了玻璃工坊的开办进度和营业状况，依靠这一块基本赚取了计划之中的利润。 “这部分利润已使用了450万两，剩余700万两。” 接下来是造船业。 “目前的造船主要集中在制造新式战舰这块，除去已经建设完成的35艘，还有13艘在船坞中铺设龙骨。合计预算350万两，还剩130万两未使用。” 朱标介绍完之后，接下来就是朱樉和朱橚来介绍炼铁工厂和水泥工厂的情况。 “昨日已经和老师初步汇报了一下的。今天就是具体的说一说。” “目前布局全国的炼铁工厂总计有18个，正常运行的目前有7个，还有11个已经建设好了，但是缺乏熟练工人，没有形成生产。” “从产量上来讲，我们已经研发出来百吨级的高炉了，因此钢铁产量已经翻了数倍，目前全国除去原来的炼铁工坊，由我们自己建设的，产量已经突破年产百万吨。” “要是有足够的工人的话，我这边是有信心在之后的两年里将钢铁产量提高到500万吨以上的。” 朱樉说着说着，得意忘形地嘴巴都咧开了。 毕竟朱元璋听到这里差点笑出猪叫声，这才是惊喜啊，这个数据他刚看到的时候，也是震惊了好久，不过产的多是好事啊，再多来点更好。 “我这边负责的水泥厂一直都是伴生着钢铁厂的，他们开在哪里我就开在哪里，目前来讲，数量上基本一致。” “而产量的话，受限于工人和原材料的问题，目前只能确保年产300万吨，预计往后几年能突破至1000万吨。” 朱棢接过朱樉的话，也说明了一下水泥厂的情况。 “而且我们也研究出来，水泥配钢筋，确实很有一套，这样建设的房子强度大大提升了，足以支撑房子建很高。现在的书院就1气死了是我们俩的杰作哇。” “哦？看来你俩还有建筑天赋啊，” “这样子吧，我给你们一个新任务，陛下给他们划一块地，然后建一条水泥路和柏油路通到那边。” “之后就建设一个小型居民区，打造应天府新城镇的风貌。吸引更多的人和城市去对现有城镇进行改造，加快大明城市化进程！” 这是张寒凌第一次提出让他们去实施大明城镇化的任务，主要是体现出生产力发展给普通人带来的更高的生活质量。 以此为基础，发展大基建是后续必须要提前准备的事情。 过揭这些之后，张寒凌觉得这样的生产力水平基本够用了，可以考虑直接开展第一次工业革命了。 第160章 公私合营的建议 “此外，除了我俩的产业外，大妹的纺织厂才是真正的下金蛋的鸡。” 说完这些之后，朱标还适当的插入了一句，毕竟现在的朱镜清可能是全大明最有钱的富婆了。 她现在的纺织工厂规模极其巨大，可容纳数千人的的大型车间十好几个，手下需要要靠他养活的人接近5万人。 现在的朱镜清可是大明商界的奇人，短短两年她依靠纺织工坊赚取的利润达到了不少于1500万两 朱元璋可是极为眼热这些钱的，可是偏偏朱镜清放出话来，这些钱是要留给自己老师的！ 也就是说，在张寒凌回来之前，懒猪没法动用这些银子的。 “啊？大妞这么赚钱的？你们怎么一直不给老子通知一声？” “是啊是啊，还好现在摸底给摸出来了，她个鬼精鬼精的家伙，瞒得我们好苦！” 一时之间的不管是朱元璋也好，还是看二老三都是一阵哗然。 因为他们一家人知道自家事，因为炼铁产业和水泥产业其实目前多是国家采购，民间零售数量一直很少有。 毕竟大多数普通人的基本生问题暂时还行，但是大多数人都处在半饥饿状态，对于这两种看着就高级的货色。 所以正常来讲，他们负责的产业，其利润每年都只有三十万两左右，实在是低的令人发指！ 随后，张寒凌对老朱提出了一个想法。 “陛下，这几个产业发展速度都还算比较快的，特别是产量的提升，让我很是惊喜。” “因此，有鉴于此，我认为可以开始研发蒸汽机了，等到蒸汽机改良完成，后续第一次工业革命的发生将会是水到渠成的哇！” “其次，为了让产业发展的红利能够惠及更多人，我认为需要引入产业竞争。” “什么是产业竞争呢？那就是开放一部分技术授权，让民间的有钱人进入行业，发展壮大，从而与你们现有的工厂产生竞争，压低全体生产者的生产成本。” “除此之外，还可以进行公私合营的模式。” 张寒凌顿了一下，有些犹豫地继续说了下去。 “允许形成国家和私人共同经营的模式，即国家调配统一的原材料，企业的经营管理可以让这些私人来进行。” “在这种模式下，国家想要建设更多的工厂，没有那么多钱，那就把工厂股份拿出来一点卖掉，卖给私人。” “这样开厂一来中央政府没有更大的财政压力，同时也能吸引更多人来参与国家的建设，何乐而不为呢？” “当然，为了确保国家对工厂的绝对控制，记住卖掉的那些股份不要超过一半。而且对于原材料的把控一定要严格，对下游的价格控制也要进一步完善。” 一口气讲完，张寒凌没有想太多其他的，毕竟这算是一种促进经济发展的好主意。 等到众人消化的差不多了。 张寒凌继续提出了另外一个意见。 “现在各个产业赚了那么多钱了，该回报一下社会了吧？” “而现在各个产业发展面临的最大问题其实是熟练工的数量严重不足。而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我建议建设工人学院，吸收一部分熟练工人，让他们当老师来培训新进的员工搁外面准备进来的新工人。” “只有这样才能让工人数量短期内得到较大幅度的提升。而为了刺激更多人来这样的速成班学习，建议拿出几十万两银子作为奖励。” “对于愿意参与的工人，给他们进行测试，只要学习合格，奖励饭食和提高工资。” 提出了工人夜校的概念，张寒凌希望能让工人团体的数量增加之后力量也得到加强。 同时，关于培养更多高素质人才的计划也应该开始实施了。 “此外，在现有的官学和私塾的基础上，参考紫霄书院的情况，进行全国范围内的基础科学教育。” “教育对象要求必须是适龄儿童，然后以八年制为一期，分初等和高等教育来进行，三年初等，合格送到高等继续深造。” “这一块需要大量的投资，但再穷不能穷教育，为了后续的发展，必然需要更多的高素质人来支撑的，你们需要未雨绸缪！” 简单说明了一下教育体系投资的重要性，张寒凌觉得这一块的投入恐怕是个无底洞，也不知道他们能否接受。 第161章 动力替代的基础 “关于教育体系建设问题解决，这是一个长久而艰难的过程。而高素质人才的培养，也会遭遇巨大的阻力，特别是在当前社会条件下。” 张寒凌觉得还是需要更进一步坚定他们的决心，作为一个旁观者，他不觉得在没有实权统治者的帮助下，能推出这样的政策。 “先生所说的，咱是能理解的，但是新型产业的发展如果必须要大批量培养这样的人才的话，为万世计，咱也必须推行下去！” 朱元璋首先表态，他本身对于社会福利保障体系的建设是具有一定发言权的。 在明初时期的三代帝王统治时期，明朝普通人的文盲率大大降低，官府开设的养济院这类的也几乎普及到了县级层面。 而他们这样做的主要目的还是想去实现老有所依，幼有所养。 但是受限于生产力的发展，他们这样的想法也只能是空中楼阁镜中水月。 不过现在有新型产业的支撑，这些体系的建立和完善就不再是无根浮萍了。 “其实，我有一个想法，现在的基础科学教育主要以工厂建立之后，对现有工人以及部分工人子弟进行培养，通过数年的培养，形成一批依托产业而存在的新式人才。” “然后再同步试点，在县一级层面上设立新式官学，在限制新式人才参与科举的条件下，避免儒学对这些人的抵触，形成儒学与新式学堂并存的局面。” “最后再潜移默化，让新式人才慢慢掌握足够的话语权，最后彻底改制科举，让新科举产出的官员具备新式人才的素质，由此慢慢过渡。” “先生这个办法好，现在的文人对于这些新型产业其实并不特别抵触，至少他们认识到这样的便也能赚取很多财富，在这一点上他们也很急切地想要插上一手。” 朱标点点头，他是传统儒家学派培养出来的，但是也是诸多新型产业的主要负责人，更明确新式人才的重要性。 对于张寒凌而言，基础科学体系的建立和完善，必然会夹杂着各类各种势力的反对。 在这种思想没有得到地方的年代，提前去普及基础科学知识，其实是为思想解放培育幼苗。 等到工人人数达到一定数量，受过新式教育的人才越来越多，他们很快就会意识到阶级的差距。 “让他们办啊，现阶段你们想要的不就是利益最大化嘛？再一个就是朱氏皇族千秋万代嘛？” “而只有你们能尽可能在社会变革和产业变化的过程中成为参与者，才不会最终被时代所淘汰和抛弃！” “此外，新式教育体系的建立，也是你们新型产业做大做强的唯一依靠。总不能指望那些只会之乎者也，不懂技术的人瞎指挥吧。” 张寒凌觉得这个话题太大了，大到很大可能在座的这些人都看不到结果。 与其如此，还不如先提出一些近期有预见性的东西，让他们以后慢慢去理解。 “这个问题暂且打住，我们只需要有方向就可以了，具体执行，可以一步一步来，现在工厂招募工人进行夜校培训吧，后面的再想办法慢慢来。” “下面我要说的问题是关于第一次工业革命中可能存在的一些需要提前警示的问题。” 张寒凌转移了一下话题，让在场的人终于提振了一下精神，毕竟关于社会体制的变革，对于他们而言太过于哲学化了，听了半天也只是云里雾里。 “第一次工业革命其实是以蒸汽机为代表的动力革命。什么叫动力革命呢？简单点来讲，以往很多社会生产都是直接使用人力来进行，部分用畜力代替，生产效率是极为低下的。” “而蒸汽机出现之后，各种改良的蒸汽设备，通过一定的机械工程和力学理论的创新应用，就可以以烧开水的方式来进行动力的替代。” “举个例子，现在对于矿石的粉碎，很大程度上都是人力来进行破碎，一天天几千几万个人在那里拿着大铁锤砸，其实也出不了多少矿石粉末。” “而且对于粮食的消耗是惊人的，在这个时候，要是有个很大的铁锤，一下就可以将矿石粉碎掉呢？” “设想一种装置，一块很厚的钢铁制作的场地，周边用厚钢铁作为围栏进行防护，然后一个大铁锤对场地中数以万计的矿石进行锤击，然后再来个重达万斤的铁磨进行研磨，几天时间就能得到矿石粉末，那么其生产效率的提升将是前所未有的。” “在现在钢铁产量有所保证的前提下，这样数万斤的大铁锤地场地以及研磨用的铁磨，会很难制造嘛？” 张寒凌直接举例，想让大家能直观地更加理解动力的替代对生产效率的提升。 众人也很容易就想到了那样的场景，毕竟现在的几个产业生产所能见到的场景已经足够大了，他们也能想象出这些被形容出来的东西。 “是的，老师所说的这些东西，以现在炼铁工厂的生产能力，其实并不难弄。那么最主要的问题就是老师提到的动力了，毕竟人力很难驱动这数万斤的工具。”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朱樉，毕竟他是钢铁工厂的主要负责人，已经见识过百吨级的高炉了，就这么点钢铁制品所需要的铁水，他们已经能很轻易就得到了。 “是啊，动力才是最大的问题。而蒸汽机的出现就能解决这个问题。利用杠杆原理，将着铁锤和铁磨固定住，结合力学原理来调整力的方向，其实就能控制住这些工具了。” 张寒凌点点头，这样的介绍对于这些已经学习过初中物理的人来说，已经不是天方夜谭了，在他们的想象里，其实是可以复现这些东西的。 “那照先生所说，这蒸汽的力量能做到这么大吗？咱看水壶烧水，蒸汽的力量也没有多大啊。” 朱元璋联系实际，提出了众人还没说出来的疑问。 “说得好，这里就需要给你们一颗定心丸了，蒸汽机械力量的大小很大程度上决定于制造蒸汽力的气缸的密闭性。当密闭性足够的时候，蒸汽的力量会让你们想象不到的大。” “到时候莫说是数万斤的铁锤了，就是数十万斤也轻而易举。” 张寒凌直接打包票，让大家心神镇定的同时，也充满了期待。 “至于如何增加蒸汽机的密闭性，这就需要用到石油工业中产出的副产品，合成橡胶了。不过那是以后的事了，那玩意儿在石油化工没有完善的前提下你们弄不出来的。” “因此退而求其次，你们需要尽可能提高蒸汽机组件的加工精度，也就是各个连接口处必须严丝合缝，这样的活儿，怕是很少有工匠能够做，不过也不是一点没有，可以尝试着找找看。” “其次，你们可以对封口处使用一些封闭圈，最好的材料是天然橡胶，不过那东西虽然这次我们在中美洲收集了一些幼苗，但也只能种植在现在的云南或者占城等地，想要拿来用，也得等个五六年，暂时也用不到。” “所以，只能辛苦大国工匠们，先手搓出来一些可用的蒸汽机吧！” 第162章 大明国土功能区规划 众人听到张寒凌的说辞，也是有些无奈，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只能先尽可能想办法实现小目标了，那就是造出能初步应用的蒸汽机。 至于更大动力的蒸汽机，只能等后面慢慢来进行改良了。 “说了动力替代的用处，接下来是他所带来的后果。” “大家是不是以为由于生产效率的提高，对于工人的数量要求就没那么多了？” “这样想是不对滴！生产效率的提高带来的问题是工业生产的不断扩大，你们这些工厂的拥有者，再能更高效率生产产品获得更多利润的时候，只会无限扩张，恨不得全天下的钱都给你赚了。” “而工厂的无限扩张，带来的将会是工人数量的不断增加，特别是很多蒸汽动力暂时无法替代的一些工作，需要的工人数量将会呈指数增长。” “再举个现在的例子，现在松江府那边的坊子工厂规模足够大了，工人数量够多吧？” “他们为什么愿意进工厂工作？原因很简单，布匹生产效率的提高，带来的是生产成本的降低，而成本的降低很容易就占领了大明如今绝大部分地区的布匹市场。” “当市场占有率足够高的时候，即使单匹布的利润很低，他的总体利润依旧惊人。而参与生产的工人能获得的酬劳总数定然会更多。” “既然在工厂里赚的更多，那还去种田干嘛呢？所以会有大量的农民放弃务农，进厂打螺丝。” “而农民的流失对地主而言算得上断他们的根，但是由于棉花等原材料的需求急剧提升，他们也能体会到种植棉花的重要性。” “这个时候就会出现大量的地主不再种植粮食，改种棉花的现象。” “随后便可能出现粮食危机，这一点一定要注意了。所以有些事情需要提前做，那就是对于土地的使用一定要有严格的规划。” “哪怕是花钱去补贴，也一定要确保有足够面积的土地种植粮食，不然一旦粮价飞涨，什么产业都得灰飞烟灭！” 在这里，张寒凌终于是引出了国土规划的概念，众人也能从最开始理解的多种棉花开始明白行政控制的重要性。 “因此，我建议成立一个专门进行国土规划的部门，对于土地的使用进行严格规划，而且必须要在目前开始进行规划，毕竟你们手里的军队还有威慑力！” “这个部门首先要做的就是对整个大明的所有疆域进行功能区划分。” “怎么去理解这个东西呢？举个例子，现在松江县绝大部分耕地都开始种棉花了，那么其他地区就要确保粮食主产区的地位。” “评估一下大明对于布匹的需求，研究原材料棉花的年均需求量，根据亩产来确定种植面积，预留出足够的耕地用于棉花的种植。那么这片区域就可以划定为棉花生产功能区。” “而其他区域，粮食产量高，耕地数量连片的区域，也划定为粮食生产功能区。种植蔬菜的划定区域为蔬菜生产功能区，其他的就是林木种植功能区，城镇村建设功能区。” “这些功能区初步划定之后，要严格执行朝廷的指令，至少要保证这片功能区内多少比例的耕地必须种植你们确定的作物。” 张寒凌简单粗略的解释了一下国土功能区划定的意思。 当然，关于国家功能区划定不会如此简单粗暴，一般而言是需要考虑到地方产业发展和地方地理条件以及区位和城镇定位等等各种因素的。 但是考虑到如今的大明连规划的概念都还没有，成体系的国土规划理论也没有，暂时先按中央需求来进行粗略的规划，其实也是可以接受的。 不过真正的国土规划在执行层面会出现很多问题，也会有极大的社会阻力。 有鉴于此，张寒凌觉得先等不同地区的产业发展到一定程度以后，再对功能区规划进行调整。 同时利用这段时间，尽可能的完善规划理论体系，让朱元璋和朱标想办法把规划的法律体系给搭出来一个框架，之后再结合实际进行初步完善。 当然，在没有进行土地国有化的明朝，想要让国家去控制用地属性，其实很可能是扯淡。 不过张寒凌也没有指望他们能像后世对土地使用的管控那样，做到每一块地都实时监控。 他只希望大体上的控制，在战略层面上解决现在产业发展和城镇建设的需求，这就足够了。 毕竟要考虑这个时代的人口数量还不多，土地面积足够大，规划的弹性还是比较大的。 “有了一个功能区规划之后，整个国家的运行你们就可以做到心中有数了，哪里产粮，哪里产布，哪里产矿，哪里产蔬菜，都能一目了然。” “那个时候下达行政指令，就能做到有的放矢，也能确定发展的优先等级，从而加快工业革命的进行。同时也能保障国家各阶层的基本需求，这样国家才不会乱！” “至于接下来的任务，那就是花钱，你们手里这么多钱，需要规划一下怎么花掉，不然埋起来屁用没有！” 第163章 惯着你们了!? 张寒凌早就已经提前给这些人打了招呼，回来之后肯定是要大刀阔斧地开展一些项目的。 既然是要大干特干，花钱必然是要做好心理准备的。 “首先，你们需要确认一点点你们赚这么多钱，还有那么大的金矿和银矿，对于你们而言，有什么用处！” “是用来奢靡享乐？还是用来大建军队穷兵黩武？还是想着留给子孙后代？” “请你们把格局打开，你们要是能让占国家底层的绝大多数人都过上好日子，以他们的消费能力，只会让你们赚取更多的钱。” 张寒凌首先给他们打打预防针了，别整到后面讨论半天下来还抠抠搜搜的。 “首先，你们需要预测，你们目前以及往后每年的收入，就刚刚的统计来看，你们现在手里应该有1500万两左右。” “后面每年来看的话，各产业的产能虽然挺高，但是由于国内除了部分群体有消费能力之外，绝大多数底层人群是很难消化这些产能的。” “有鉴于此，理论上未来五年内暂且保持当前的收入水平，后五年每年利润提升百分之五，因为后五年百姓生活条件变好，能消费得起了，这样产能也能得到释放，利润自然就更多了。” “所以，未来五年内每年的收入暂定为1500万两，合计7500万两，加上目前的存银，为9000万两。” 张寒凌给出了前五年一个相对保守的收入数字。 听到这个数字，在场的包括朱元璋在内，没有一个人能保持淡定，毕竟皇室能拥有银两超过一个小目标，这在以往历朝历代都是天方夜谭！ “咕咚～！”朱元璋也不禁咽了口口水，他脑袋有些犯懵，真要几年下来给他一个亿的白银，他也有些麻爪，因为花不完，根本花不完啊！ “咋？是觉得挺多，然后花不完是吧？你们要是只是用来给皇室宗亲这些人用，肯定花不完。但是，你们也就这样了。” “将这些钱用在宗亲身上，除了买点地，吃吃喝喝玩玩乐乐，满足一下你们那毫无意义的物质欲望之外，还能给你们的大明帝国带来什么？” “哦，不对，也能带来一些东西，那就是腐烂将从皇室开始，到时候你就等着你们老朱家未来数十万的宗亲全都被做烤乳猪或者猪肉汤吧，活不下去的老百姓不会放过你们的！” 张寒凌丝毫不留情面，略带嘲讽的声音在御书房内回响，这块可是朱元璋这一生最大的逆鳞。 讲道理，要是以往张寒凌这样子落朱元璋的面子，他怕是会自己抽刀冲上来砍翻张寒凌。 不过，这会儿虽然朱元璋鼻孔都冒烟了，也瞪着通红的牛眼睛，想要冲上来干张寒凌，但是朱标和几个弟弟都是拼了命拉住他，一顿安抚求情！ “呵～还不服气了？当年的黄巢能杀光了长安的千年世家，能对着族谱一个一个杀，你们凭什么就认为未来没有人也效仿他们呢？” “你们是要百姓的仇恨，还是要百姓的拥戴，你们自己要想清楚！” “你们所能享受的一切都是底层百姓拼命干活儿来供养的，士大夫阶层和勋贵阶层以及土豪劣绅，他们都只能算是供养体系中的利益分食者。” “更何况，你们当真以为我是开玩笑的？我说的那些，在明末可都是成了事实的。数十万宗亲，有几个有好下场的？被农民军烤了的，炖了的，杀了的，一点儿可都不少！” 张寒凌的一番话，让朱元璋停止了挣扎。 是啊，每个朝代的更替都伴随着对皇室宗亲的血腥杀戮，不斩草除根谁都放心不下来！ 这家伙的话虽然刺激性很强，但是确实很有道理。 哎呀，算了算了，老子是皇帝，不能跟他计较，再说他既然这么说了，肯定是有办法避免未来这种事情的发生的。 “不要以为我有办法去让你们避免这样的事情的发生，我也做不到。因为人心我只能在我还在的时候对你们进行引导，让你们与百姓在阶级立场上不发生冲突。” “你们之后的那些皇亲贵胄，哼哼哼～！他们会有你们的格局大吗？” “尽量让底层过的好一些吧，不要堕了你们这批开国皇族的盛名！让世人真的能记着你们的好，这样你们才有可能真的千秋万代。” 顿了顿，张寒凌觉得也不能让他们觉得自己的付出不值得。 “再说，底层人过的好了，对你们掌控的产业将会带来反哺，你们能获得利润也会更高！” “如果说我今天说的这些你们还是不能理解这里面的实质，那后面的那些对大明发展有利的项目我也就没必要继续说下去了。” 暂停一下，张寒凌路过老朱案前，提了壶水自己给自己续了一下茶。 等众人尽皆情绪稳定了之后，张寒凌眼神带着询问，瞄向了朱元璋，朱元璋也刚好正在看他。 脸色一沉，朱元璋忍不住重重地“哼～！”了一声。 “行了行了，你有什么计划你尽管说就是了，这个国家是老子的，皇室的人也是老子的。老子想怎么弄，就怎么弄！” “有用的老子会听，没用的你说的天花乱坠老子也不会听！” “切～！可别让我小瞧了你这个雄心壮志的皇帝！别搞的跟个昏君一样，你我根本目的虽然有差异，但是总体目标其实差距不大！” “别告诉我你对底层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如果真的没有，你也不会对贪官污吏这么狠了。当然，如果你觉得他们是贪污了你皇室的钱，所以才大杀特杀的话，那当我没说过上一句。” “而且，你自己就是农民军出身，你自己不会不知道底层人所能爆发的力量，是万世千秋，还是风光几百年，你自己会选的！” 张寒凌略带轻蔑地发出一声呲笑，惯着你的封建臭地主的情绪了！ 不理会朱元璋有些发青的臭脸，张寒凌继续说着这些钱的使用计划。 第164章 重点项目与直接闹翻 “好了好了，扯远了，我也懒得管你怎么想的，到时候你那隔了十几代几十代的崽子们是死是活，跟我有个鸡毛关系！” “我们今天还是好好考虑怎么使用这五年内的9000万两白银来强大大明吧。不然看你们一天天一代代的被还要拼了老命去干北元，老百姓可是受了老罪了。” 摊开了一张纸，张寒凌先画出来一个表格，建立表头，分别填上“项目名称”、“项目内容”、“实施区域”、“负责人员”、“实施年份”、“预计投资规模”、“资金监管负责人”、“实施效果评估节点”、“实施难点”等相关内容。 “我这里列一个总的项目投资计划表，后面针对每个项目，相关项目负责人要尽快给出年度实施计划表和资金使用安排计划表。” 直接拿来现代项目计划管理的思维，张寒凌觉得这样能有效的提高办事效率，也能让项目计划和实施情况一目了然。 朱元璋等人也是第一次看到这种搞法的，毕竟平时他们多是一事一议，项目都是口头指定人去办，负责人定期汇报一下情况就完事的。 “首先是项目名称，这里就要确定未来五年我们准备办的重要项目。” “我这里考虑了几个，你们等下看看需不需要补充一下的。” “重点项目我分了几个板块儿来，包括工业产业发展、城市建设、基础设施建设、教育、医疗、科技发展、资源开采利用、防灾减灾救助、军工产业发展等各个方面。” “其中工业产业发展主要包括玻璃产业规模的扩大与下沉、钢铁工业发展、水泥产业发展、纺织工业的发展、食品工业的发展、蒸汽设备的制造、重型机械的制造等几个方面的项目。” “城市建设这块主要是城池内部未利用地开发和城池的扩建等项目，主要要结合工业企业的落地来进行。” “基础设施建设主要是搞大基建，毕竟水泥都出来了，后面石油工业也建立起来之后，全国范围内道路的升级改造也必须要提上日程，水利工程设施的建设也要加强，保障国家或地区的粮食安全。” “教育投资是百年大计，需要结合工厂的建设来全面铺开新式学院的建立，形成高素质工人持续培养和输送的良性循环。” “医疗这块，我这里会整理出来一部医书，你们进行印刷和培训的投资，争取将全大明的基础医疗水平提升上去。” “科技发展主要是对科技研究的投资，包括抗生素的大规模研究制备、蒸汽机的改良、高产作物的选育与推广、新型装备的研发等等各类能在较短时间内出成果的项目。” “防灾减灾的救助主要是应对国内各种天灾进行支援和赈济，这块需要以皇室的名义去配合户部来进行。” “军工产业的发展主要是结合科技研发弄出的新式装备，进行量产和训练。同时可以组建新式军队，作为试点，加强国家的综合军事力量。” 张寒凌边说边写，截出来的密密麻麻的表格，看得朱标的几个弟弟们头晕目眩，也就老朱和朱标两人本就长期把持国政，各种事情都进行过批示，能理解这些项目的实际用处。 朱元璋也有些震惊地看向张寒凌，要不是这家伙好像就会纸上谈兵，他都觉得张寒凌完全可以当一国之主了。 这样全面的去考虑一个国家未来的发展，还能将其清晰明了地条条列出，一般的宰相之才都完全无法与之比拟。 “这～老张，你确定，你不想当个皇帝啥的吗？” 朱元璋定定地看着张寒凌半天，憋出来一句这个。 “我尼玛，老朱你是不是脑残呐？看我不爽干死我不就得了？哔哔个鸡毛！” “老子要是想当皇帝，会跟你们扯上关系？会帮你们赚钱？会帮你们出海找高产作物？” “老子要是想当皇帝，有一百种办法，只要找个有一定人口的地方，十年之内就可以造反，而且保证你手底下的这些封建军队抵挡不住。” “最多十五年，这天下就得改姓！怎么？怕不怕？” “我说你就是个蠢猪，当皇帝当魔怔了。要不是看你在历史上评价还不错，老子早就一头撞死了。” “要不是考虑到大明才结束战乱不久，整个华夏一族人口已经减少了太多，急切需要休养生息，我是实在不忍心看他们再受苦了，才想尽办法帮你忙。” “你以为我会效忠于你这个皇帝，或者说你们朱家？我对谁都不会效忠，我只想让未来更惨烈的历史不再重现，让华夏一族少受点苦难。” “我心疼的是这千千万万一代又一代的底层百姓，你们谁当皇帝都跟我无关，但要是对百姓不好，那我肯定会想方设法推翻你们！” “怎么？是不是很想杀我？来啊，来弄死我啊！” “就让两百年后异族继续入侵，杀掉大明百姓一万万人吧，就让五百年后异族入侵，杀掉华夏军民3500万吧。” “来啊，杀了我，你们也学到了很多东西，也能慢慢发展了，我的利用价值已经不高了。” “作为皇帝，我能理解你的想法，现在你不就是想着这样吗？封建大地主的头子，你杀的完像我这样的人吗？” “你现在杀了我一个，后来人就会没有了吗？我告诉你，除非你杀光天下的人，不然敢于反抗特权的人会一直存在。” “就你这种格局，还想光耀万古？能评价个洪武大帝已经顶了天了！” “最后，我再送你一句话，你把人民放在心里，人民才会把你高高举起！” “没有人民群众，你们什么都不是！” 一时之间，张寒凌仿佛受了莫大的刺激，内心感觉无比的疲累！ 狗屎一般的垃圾封建王朝，有什么脸还给自己冠上盛世治世之名的？ 连供养自己的老百姓都保护不了，这个皇帝连狗都不如！ 张寒凌的一阵爆炸性输出，让整个御书房里所有人瞬间石化。 除了朱元璋，其他人没有一个不是在吐槽的，陛下是不是脑子犯浑，怎么就这样怀疑起张寒凌了呢？ 明知道他早就不在意生死了，而且这两年多干了多少对大明对皇室好到没边的事，最主要是还救了他大孙子命，老朱这是怎么敢的？ “啪！”的一下，张寒凌将笔往桌上一甩，径直走出御书房。 “就你这种吉尔心态，老子不乐意奉陪了，要杀要剐，皱一下眉头都算老子是怂逼！” 这种直接闹翻的场景，让朱元璋的几个儿子瞬间麻爪，这可怎么办哟！？ 第165章 夏刚的春天 张寒凌直接走人，整个御书房内一片死寂，众人除了朱元璋，都是焦急中带着忐忑。 毕竟张寒凌这番话实在是有些大逆不道了，放在任何一个帝王身上，绝对都是毫不犹豫地拖出去砍头完事。 “父皇，老师也只是一时冲动，有些口不择言，您一定不要太放在心上。” “再说，您确实也不应该因为老师什么都懂，什么都会，而去怀疑他的。” “这么说吧，从老师的来历，到他的性格，为人，还有处事的态度，儿臣认为您对他大可完全放心的。” “您哪怕是怀疑任何一位朝堂上的大臣，又或者任何一位手握兵权的勋贵，又或者任何一位实封的亲王，都不应该怀疑他。” 朱标踌躇了半晌，打破了沉静，先是给张寒凌求了一下情。 看到朱元璋气的涨红的黑脸，眼睛也紧闭着，也赶紧给他分析起来。 “行了，咱都懂，是咱的问题，确实出于本能，有些反应过激了。” “不过他这家伙，实在是太过放肆了，真当咱一点脾气都没有的吗？还是说是有恃无恐，故意搁这儿来气咱呢？” 朱元璋长舒一口气，情绪也渐渐平静了下来，知道确实自己有些小人之心了。 “是啊是啊，父皇你别生老师的气了，老师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咱大明好啊，大明百姓过得好，您这皇位不也更稳固嘛！” “对的对的，再说老师从来没有将这些学识教授给我们安排的人之外啊，他其实也是考虑了皇家的利益和权威的。” “确是如此，根据我跟老师相处这么久来看，他其实没有真正融入咱们大明，他现在认同我们，也只是因为我们大明人也是华夏人，他对于华夏人这一个身份是极为自豪的。” 接下来，半天粗气都不敢喘一声的朱樉几兄弟赶忙也跟朱元璋讨论分析起来。 这时的御书房内显得有些诡异，因为唯一的外人是夏刚，现在的他只能缩在墙角，假装已经睡着了。 生怕被人注意到，然后拖出去直接给剁了，毕竟今天发生在御书房的事是他这个级别的人能知道的吗？ 太特码吓人，兴国公怎么这么牛比啊，把陛下都怼的下不来台，自己这小胳膊小腿的，真不应该进来听这些雷霆之语，实在太过要命了！ “好了好了，这些咱都知道，你们几个小兔崽子对他倒是挺维护，也不知道他给你们灌了什么迷魂汤！” “不过，要是他真跑去造反，你们该不会跟着把你们老爹我给反了了吧？” 卧槽～！这话一出，吓得朱标都赶忙跪下。 “父皇您别这样，儿臣们怎么可能大逆不道，老师也定然不会的！” “行了行了，都给老子起来，一群臭小子，开个玩笑也不行的？都给老子滚吧，把那个计划表都复制几份，你们几个人想办法安排一下负责人，然后弄一下年度计划什么的，先给我看看，然后再拿去找他，让他帮忙，老子是不去的！” 朱元璋虽然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也在众人的劝说下略微服软了，但是要他亲自再去找张寒凌帮忙或者讨教，他也是拉不下这张老脸了的。 “诶～这小子是谁？哦豁，原来是海运伯啊。差点忘了你的事！” 众人正准备告退离开的时候，朱元璋也发现缩在联角落的夏刚了。 “啊，陛下明鉴啊，微臣刚刚头晕目眩，一时之间晕倒了过去，实在有失礼数，还请陛下责罚！” 夏刚欲哭无泪，只能无中生有，假装啥也不知道。 “啧啧啧，看不出来你小子还挺识相！也难怪标儿还挺看重你。” “不过你这该听的也听了，不该听的也听了，装作不知道可不行，咱放心不下啊！” 朱元璋露出了一丝邪恶的微笑，在夏刚眼里就是充满了杀气的微笑。 丸辣丸辣，今天真的走不出这御书房了，兴国公啊，你可真是害死我了哇！夏刚内心哇凉哇凉的。 “但是呢，你又算是有大功，而且后面还有大用，直接这样弄死了，朕感觉有些亏了啊。不如你自己想想，怎么处置你好点？” “这～陛下若不弃，微臣愿拜为义父！！！” 夏刚内心已经麻木了，要不拜个干爹，说不准就不杀自己了。 “哟哟哟～都玩起这种把戏了呀？可是朕挺嫌弃的，这种蠢儿子朕可不要！” “父皇，不如这样，母后不是之前在宣城收养过一个妹妹嘛？也就比儿臣小三四岁。也已经过了成婚的年龄了，不如将夏刚招为驸马，这样他就算自己人了嘛。” 朱标赶忙出来解围，好歹夏刚这家伙还不错，总不能真的送他去死吧。 “啊～你说的那个黄沛沛啊？不对，咱已经赐姓于她，她现在应该叫朱沛沛。” 朱元璋回想了一下，还真有这么个义女，还是秀英当年收养的，虽说不能录入宗谱，但也是被众多皇室人员所认可的。 “好，那就封朱沛沛为宣城公主，赐宣城为封地，即日起招海运侯夏刚（表字慧刚）为驸马！标儿且去拟旨，争取尽快办完。” “儿臣遵旨！” “臣夏刚谢过陛下，愿陛下福寿万年，愿大明蒸蒸日上！” 夏刚一听还有这等好事，赶忙跪下不断感谢朱标和朱元璋。 要知道他自从被朱标定为太子府冼马之后，多年下来兢兢业业，但目前可都还是单身狗一条，根本没有时间去考虑人生大事。 这下有皇帝赐婚，还是娶的公主，那可是一步登天啊，光宗耀祖不在话下，现在的夏刚早已是笑得合不拢嘴了，俺也有春天的哇！ 赚了赚了，这把算是祸福相依，以后就是皇室的自己人了，夏刚伏地真心实意地给朱元璋行着大礼。 “行了，以后也算是一家人了，不过事情还是要好好干，不然咱随时弄死你！” “等下就收拾下，去松江府督造战船去，这次我要你尽快造出更大更稳火力更猛的战船，有没有信心？” 朱元璋也感到有些疲劳了，让朱标去通知隔壁六部的人先回去了。然后安排夏刚继续去松江府造船，要尽快准备让他们再次出海了。 第166章 历史是由人民创造的 不提御书房内后面的事，张寒凌一路气鼓鼓地回到别院。 跟这些封建帝王相处，他是真的有些受够了。 明明这个国家最大的吸血虫就是他自己，还总是标榜自己多么的英明神武，多么的爱民如子。 当彪子还要立牌坊，唬谁呢？ 不过在张寒凌自己的理解中，自己这么长时间的所作所为在科技发展和社会进步上给大明带来的好处已经够多了。 就算后面他什么都不管，按照封建帝王的搞法，大明一样会出现很明显的皇室垄断式资本主义。 虽然社会生产力的发展会得到巨大的进步，但是那不是这些垄断式资本家创造的。 因为从唯物史观的角度来讲，历史必然也只能是由人民创造的。 一切社会生产力的进步都是普通的老百姓通过付出与奋斗来逐步实现的。 就好比任何科学理论虽然是由少部分精英进行研究和提出的，但是对于科学理论的应用化，始终是需要普通人来完成的。 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讲，如果某一项科学理论对于提升普通人的认知毫无作用，对于社会生产力的发展也毫无促进作用，那么这项研究就是没有应用空间的。 因为社会不接受他，人民也不需要他，那这种所谓的理论就是自娱自乐，就比如后世的地平论这样的学说。 地平论这玩意儿在后世的欧美其实很有市场的，在国内的痘印这样的平台上也有做这类宣传的。 但是这样的学说他有一整套貌似逻辑自洽的理论，从各个方面去佐证地平的真实性。 从科学的角度来讲，这样的学说对于普通人和社会生产力的进步毫无意义，他存在的意义就是混乱思维，蛊惑群众。 表面上还宣扬要有质疑精神，实质上是为了什么只有他们自己清楚。 质疑权威是有必要的，但是不能搞历史虚无主义，以编造的整套自洽逻辑来混淆视听。 有些扯远了，张寒凌现在已经能确定的是，老朱那边是没有指望的了，他对于皇权根深蒂固的迷恋，对于封建家族的世代传承，以及对于特权阶级的立场，是永远不会改变的。 简单来讲，那就是他的思维方式其实已经固化，在他看来，这个天下都是他打下来的，打了这么多年仗，他以及他的后人们享受享受怎么了？ 凭什么你们那些泥腿子天天面朝黄土背朝天，能跟咱祖上拿命拼出来的特权做比较？ 那些废物文人就是小镇做题家，还想着翻了天，跟皇室争权夺利？ 泥腿子就是泥腿子，安安心心种地或者打工给老子上贡就完了，饿死了那也是你不够努力。 你们活不下去了也不是我们朱家人的错，有错的都是那些文人和商人，还有你们泥腿子自己，因为你们从来不会反思自己是不是干活儿不够努力，工资是不是一直都不涨。 在张寒凌看来，特权阶级和既得利益阶层考虑问题从来都是何不食肉糜式的，他们并不能真正理解底层百姓为了生存所付出的努力。 他们只会高高在上的认为是泥腿子们不够聪明，读书读不进去，考科举考不上，经商有那么多赚钱的路子，都不知道去抓住机会，那穷也是活该，吃不饱也是活该。 但是他们不会想，这些底层百姓有没有容错的机会，连基本的生存都解决不了的情况下，谁还有心思去找寻那些所谓的赚钱的路子？ 更何况，他们基本生存问题始终无法解决的原因是什么？ 还不是因为你们这些人剥削太多？整个社会生产所创造的财富和生活物资真的不够所有人使用吗？ 人为制造矛盾始终是人类社会永恒不变的话题，谁掌握了足够的剩余价值，谁就会想办法去在底层之间制造矛盾。 好比后世一些公司的领导层一样，他们不会追求于对每个底层员工的管控，他们在获取了他们自己想要的剩余价值之后，放出少量的好处让下层相互之间去争斗，这样才能保证自己获得的那部分的安全性。 他们从不会考虑，我自己少拿点，多让出一些剩余价值给底层的人，这样他们会更加愿意与我同甘共苦。 他们已经不相信底层人愿意陪他们共苦了，所以宁愿一批一批的更换底层人，让自己的剥削永无止境。 就这样，底层百姓永远都处在自我斗争和被上层抛弃的死循环中。 一旦下层百姓对上层再无半点信任的时候，那就只需要一个引爆点，就会爆发跨阶层的阶级斗争。 到那个时候，那就演变成了，老子活不下去了，你们也跟着一起死吧！ 意识到这一点的张寒凌，也不禁有些恐惧起来，他这样推动社会演变，未来造成的社会动荡或者说阶级斗争，那将会无比血腥。 到时候忍无可忍的老百姓，真的会杀穿整个阶层金字塔，土地革命的惨烈和血腥，终究是无法避免的啊。 但是，这样的血腥，那也是前仆后继五六代人，死伤数千万人才换来的。 这些先驱者死伤数千万，为的是什么？ 为的是用自己的鲜血染红那面旗帜，为的是底层百姓以后举起那面旗帜的时候，敢于对特权阶层说不！ 他们流的血，是血腥的，但是这样的血腥是有意义的，至少对于同样的底层人民是有意义的。 因为他们的牺牲会宣告，这个世界的历史只能由他们来创造。 他们会告诉所有的利益既得者，底层人民永远是不怕死的，既然蛋糕是他们一点点做出来的，他们就有掀翻整张桌子的能力！ 思前想后，张寒凌觉得依托老朱搞所谓的社会改造，就是扯淡。 他只有深入底层，去了解底层的水深火热和喜闻乐见，才能真正弄懂怎么去建立一种惠及普罗大众的社会体系。 只有志同道合的同志，才能一起把这种封建的荼毒给清除掉，去掉百姓脖子上的枷锁，才能真正的解放生产力。 不然，任由皇室或文官集团去发展产业，他们只会考虑自己的收益，根本不会做亏本生意，即使这样的亏本生意对普通百姓有益。 打定主意，张寒凌开始偷偷收拾东西，准备找机会跑路了，不过在这之前，他需要拐走几个人。 第167章 你们演的真好 张寒凌收拾好东西之后，找来老秦，这个锦衣卫（仪鸾司已经和亲军都尉府合并成立了锦衣卫）的老人，要怎么带走起一个很难解决的问题。 “老秦，你跟了我也有两年了，我现在准备走了，准备找一个地方去亲自实验，我想看看在这个时代究竟能不能让百姓们过得好起来。” “我知道你是锦衣卫的老人，最初也是陛下派来监视我的。” “但是跟了我这么久，你也明白我肯定不会成为老朱家的死忠的。我的理想或者说我所追求的一直都是为这大明的底层百姓做些什么。” “我努力找老朱争取了这么久，为了让他们尽可能的善待百姓，我帮他们弄出了那么多的产业，本以为他们会理解什么是社会责任，然而，是我想多了！” “封建地主的思维模式我没有办法去改变，他们在获得大量的利益之后，想的并不是让底下的泥腿子们过得更好。” “历来的上位者，更喜欢的是让最底层的人处在饿不死又富不起来的状态，因为只有这样的底层才会更好拿捏。” “我就是想试试，究竟在这个大明，能不能让普通的百姓也富起来。不要再搞什么先富带后富的荒唐事！” “说了这么多大道理，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但是，你只要明白，我不会危及大明，不会危及百姓就可以了，但是我不想再在老朱手下干这些事了，我要跑路，你愿意跟我走吗？” 张寒凌想了很久，说出了这么一大段话。 而当面的老秦初始是一愣，随即很快便面带微笑。 “院主，您是什么样的人，老奴是清楚的，您对百姓真诚的爱，老奴也是能感受到的。既然您在这里做这些事不开心，那就走吧，您去哪里，我就去哪里，不止是我，别院里好几个人都是这样的想法。” “我们这些人都是穷过苦过的，能理解您对我们的情感。虽说我们还是大明的兵，但是我们也一样希望看到大多数的老百姓过得好起来。” “毕竟啊，高高在上的太久了，也许就忘了底层百姓的苦难了。” 老秦表现的极为真诚，让张寒凌一下子给搞不会了。 毕竟在他的想法里，这家伙应该在自己的劝说下是愿意一起走的，但要说他也有什么共同理想或者信念，那就是纯扯淡。 自己带上他纯粹是给朱元璋留个念想，这家伙肯定会偷偷跟朱元璋联系的。 自己主动暴露行踪和一些所作所为，就是为了告诉朱元璋，老子不会害了大明，老子一定会让大明百姓过得好起来。 不需要你皇室的帮助，我希望能办成这些事，因为我相信人民的力量才是无穷无尽的。 这是在给你老朱打样，你要是怕了，到时候就把我们抹除，要是想让大明摆脱历史周期的魔咒，那就拿出魄力来。 好了咯，这下老秦这边轻易就答应跟他一起走了，顺带还带了另外五个人，说是都愿意为张寒凌赴汤蹈火啥的。 而且当晚，朱元璋就接到了信。 得知张寒凌要跑路，开始也是震惊加震怒了一下，可听到他要带走老秦等人的时候，又瞬间恢复了平静。 毕竟，很早之前，他就跟朱标和毛镶推演过，对于张寒凌跑路的应对方案也早就制定好了计划方案。 呵～！这大明还有能逃出咱朱重八的手心的人或事的？ 不过朱元璋也明白，以张寒凌的聪慧，这点肯定也早就想得到了。 而且，这家伙不就是不服老子治国理民的方式吗？也不服咱给老朱家的人争取福利。 既然如此，那就放你出去，让咱看看你能搞出什么名堂来，不要每次都让我去给你擦屁股就好了。 吩咐王景弘去给老二到老五都传话，让他们要是被张寒凌找到，直接同意跟他走就可以了。 而张寒凌这边也已经联系了这几个皇子，准备让这几个皇子来反了他们的老爹，让老朱的儿子打老朱的脸，想想就觉得有趣。 十天后的半夜时分，紫霄书院内。 “老师，这次咱几兄弟就要跟您干了，父皇那边实在是太过固执，思想太过封建，我们早就想跑出去自己干自己的了。” “就是就是，父皇就跟个守财奴一般，已经不像以前那样了，那个时候他可愿意为百姓着想了。如今也是变了啊！” “是啊，老师所描述的人人有衣穿，人人有饭吃，家家有余粮，老人有所养，幼童有学上的场景实在太过吸引人了，咱想了好几天，还是决定跟您干了！” 朱樉、朱棢、朱棣和朱橚都七嘴八舌地表示着对他这个老师的尊重。 张寒凌看在眼里，心里也是门清了，踏马的老朱，你可真能配合老子啊，几个儿子都丢了过来。 “行了行了，先准备一下吧，后天我们就走，时间选在半夜二更时分。” “具体人员的话，除了你们还有人吗？” “那是自然，得知老师的想法之后，我就已经偷偷去厂里拉了二十个最能干的工匠，肯定能让老师的事业很快就打好基础的。” “二哥弄了二十个，我这边也有十五个，一样都是最熟练的工人。” 朱樉和朱棢考虑的很周到，连基础工人都给准备好了。 “我这边的话，拉到了十个生产火药和枪炮的老工匠，另外还有三十多个亲卫，也都愿意跟咱走。” “我这边就只有我自己和几个医学研究发展司的医者了。” 朱棣和朱橚也拉了不少人，显然这些肯定也是老朱提前首肯了的。 张寒凌突然有一种哔了狗的感觉，搞半天手下还是这些人。 至于张寒凌自己这边，除了老秦和他的五个手下，剩下那些帮忙在大棚里搞种植的老农，也偷偷拉过来四五个，都是孤家寡人那种。 “好吧好吧，真是踏马的狗屎，你们装的真是太真诚了，老子真是太感动了。” “算了算了，跟我想搞的事不冲突，后面你们就会转变的，思想解放是需要时间的。” 跟大家约定好时间，让他们回去准备，张寒凌也收拾好最后的东西，就准备后天跑路了。 第168章 目的地，北海 回到书房，张寒凌摊开地图，准备研究确定要去的地方是不是真有搞头。 他这次定的目的地是后世的广西的北海地区。 在明初时期，这个地方也确实有北海，不过是属于廉州府下面的一个小县城。 一片区域归于大明管辖虽然时间不算短，但是少数民族比较多，而且生产发展极其落后。 就地理位置来看，这个地方离廉州府城不远，周边自然资源还算丰富。 河流有廉江和合浦江，还拥有平坦的海滩。耕地资源也相对丰富，以后世北海市的辖区来看，耕地面积接近160万亩。 而这160万亩耕地绝大多数又都分布在如今大明的北海和合浦之间，因此只要开发利用的到位，必然能成为一个巨大的粮仓。 此外，这个地区还有大量的园地和林地，很容易将第一产业发展起来。 至于第二产业，把老朱这几个儿子和他们手下的这批工匠带过去，很快就能打下钢铁、水泥等工业基础。 当然，渔业这块也不能丢，到时候从松江府跑路，从夏刚那里偷几艘船，然后把朱镜清也拐走，这就完美了。 当然，工业发展需要的原材料，矿石柳州那边多的是，煤矿啥的去安南搞就完了。 将这些都记载到计划书上，张寒凌已经开始期待在那里的发展了。 “他已经定了要去哪里了吗？” 御书房内，朱元璋还在看着张寒凌留下的大明产业发展计划表和功能区规划设想，随意问了一下朱标。 “根据老二他们传来的消息，说大概是走松江府，然后去廉江府。” “跑那么远的？真的是～小崽子也太不安分了！” “这样，你让毛骧带着密旨过去吧，让李文忠把老四之前就在那边的新军派过去，把廉江府知府换一下，让夏刚偷偷先过去。” “然后告诉他们，不管是县衙还是负台，全部不要管他们这群人干啥。” “就算是他们造反建国，也要配合好他们。咱就不信他们还能搞出什么花样来！对了，船厂那边记得放个水，让他们多带走几艘。” 朱元璋也算是操了心了，准备把那里当作三不管地带，让张寒凌他们去闹去，看看又能搞出啥幺蛾子。 不出张寒凌所料，两天后的跑路贼顺利，连守城门的卫兵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他们一大群人招摇过市，连巡查宵禁的士兵都没遇到。 早知道是这么个鬼情况，还搞锤子的半夜跑路啊，中午走都行啊。 张寒凌摇摇头，算了算了，演都演了，要敬业！ 顺顺利利地，一群人近百人很容易就到了松江府，本以为夏刚这小子会偷偷来迎接的，发现那家伙居然不在。 趁着夜色，他们居然在海边发现了几艘野生的战船，还是刚刚才开发建好的最新型号，比之前去北美的船大了一倍多。 三艘战船上还每艘都睡着二十几个水兵，看到张寒凌他们，都还不等他们说话就跪地投降了！ 我尼玛～张寒凌已经不想吐槽了！ 看到人群里熟悉的身影，好些个都是之前以前跑北美的，张寒凌也只剩一阵无语。 且不说张寒凌极为顺利的跑路了，就这会儿朱镜清也早就得到消息，说老师准备拐走她，带她去广西发展。 她提前几天就安排好了厂子的一切，把工作交接给老朱安排的人之后，又忽悠了十几个愿意一起走的纺织工人，天天在工厂外等着张寒凌的到来。 “老师怎么还不来，都好几天了呢。你们再检查一下，看看我们带的工具和棉花种子够不够。然后那两马车的银子也检查一下，这可是我们过去那边了之后的启动资金。” “想来老师他们应该是没准备多少银子的，二哥三哥的利润几乎都被父皇拿走了之后老师自己又没啥钱，我得多准备点。也不知道三百万两够不够！” 等到张寒凌接到朱镜清的时候，也被她的准备给惊讶到了。 两马车的银子接近三百万两，然后还有一批纺织工人，真是大手笔了！ 这可是相当于从老朱指头缝里抠出来的银子啊，要知道他们这群大男人谋划了那么多天，准备了好长时间，也就筹集了一百多万两。 她这个小姑娘才一年多就赚了这么多？ 这是张寒凌第一次吃到软饭，不过他这会儿只感觉：软饭真好吃！ 带上这些人，一路沿海南下，也没有不长眼的海盗敢来摸他们的老虎屁股，非常顺利的地，一个多月后便到达了北海县。 “咱们住村子里去，不进城了！先去下面的村子，最好是汉人多一些的村子，容易交流和配合发展。” 下船之后，张寒凌让朱棣带人先去找落脚点。 “对了，别说我们是明人，就说我们是前宋遗民，从海上来回归故国，然后想要在此生根发芽。” “如果有人去举报我们，也不用管，咱们先做好自己的事，我估计这边的驻军不会找我们麻烦的。” 当然不会，这边卫所的人都被替换成朱棣原来带的那3000新军了嘛，他们怎么可能为难自己的老上司呢？ 更何况，这群人里，光是皇子皇女就一大堆的，谁没长眼往这边凑啊，不要命啦？ 半日之后，张寒凌带人到达了落脚点。 这个地方位于廉江的入海口处，周边地势平坦，树木葱郁，很适合开发出来做耕地。 离这里最近的村落也有十多里地，而且周边村落还都是好人居多的村子，好多人听说是前宋遗民也不奇怪。 因为这些村子有很多都是当年南宋崖山海战之后逃出来的一些南宋子民建立的，对于张寒凌等人甚至还有一种别样的亲切，举报是万万不能的咯。 这一切顺利的让张寒凌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不过又在情理之中。 毕竟曾经看过《临高启明》这本书，里面关于南部沿海的人口结构有过介绍，这里是很适合白手起家的地方。 “先把基础营地搭建好，然后去砍树开荒，同时钢铁和水泥厂准备开起来吧，先弄小规模的，要是够用就可以了。” 营帐内，张寒凌直接发布任务，让手底下一百多人全部开动起来，打算用一个月建成一座小村镇，后面再招募本地汉民一起来干活儿。 等到城池建好了，就吸引吞并周边村庄，再然后就可以开始发展工农业，搞教育，搞思想解放，搞土改了。 第169章 老农们的过往 来到北海与合浦的交界处，张寒凌的队伍人数约120人，加上三艘战舰上的水兵，合计200人。 张寒凌每艘船上留了12人，让他们开船出去近海捕鱼，为解决食物供应做贡献。 剩下的168人包括张寒凌自己，全部都分配了任务。 “你们十几个女的，就去把搬下来的厨具清理出来安排好，再给你们安排五个会垒灶的泥瓦工，今天把我们的露天厨房弄出来。” 朝着面前的168人，张寒凌点了点朱镜清和她后面的那群女工。 “老四，你带着13个人组成安防队伍，主要防止野兽袭击，这里的卫所除了在廉江府城的，另外一个就在永安那边了，隔着海，所以不会有人类袭击。” “老五，你带着剩下的30个士卒去砍树和清理杂物，注意安全，特别是一些蚊虫鼠蚁蛇类这些毒物！” 顺手安排了朱棣和朱橚，张寒凌接下来要安排的就是房屋建造与工农业生产的任务了。 “房屋建造的话，老秦你亲自带着吧，让你手下的人和那几个会盖房子的工匠一起去帮老五的忙，争取一周内盖出来十栋木头房子，长期露营也不是好事。” 老秦点头称是，带人去跟朱橚汇合，这样伐木盖房的人数就有40多人了。 最后是朱樉和朱棢的队伍了，人数都不多，分别也就十几个人。 “你们这两批人的话，正常来说，应该直接去弄高炉和土窑的。但是现在没有啥原料，所以建议你们分成两批，一部分出去和老四他们的人边巡查边找材料。” 最后，张寒凌看着自己这边剩下的还有五六个搞农业的和五六个医学研究的。 “剩下的我们，主要任务是做好后勤保障，你们几个医师先把装备都弄出来，晚点给你们搭个营帐作为卫生所。” “你们需要建立一个健康名册，登记好全部人的健康状况，然后就是准备熬制一些应急药物。特别是治疗蛇毒这些的药物。” “另外的任务就是继续之前在应天的研究工作，你们不是带来了样品和培养基嘛？继续早就怎么纯化青霉素就好了。” 语气平和地对着这几位愿意跟着跑了数千里的医学研究者分配了任务，张寒凌绝对不能容忍自己带来的这些人因为水土不服或者意外伤害而减员。 “最后就剩下咱们啦。我们还是搞自己的老本行，种田！” 带着剩下的五六个在别院帮自己照料大棚的老农，张寒凌准备去把他们的菜地先建好。 带着这几个人，张寒凌也背着从应天带出来的一些种子，在离营地数百米靠近廉江河口的区域选定了他们的菜地。 “就选这里吧，这里土质还不错，盐碱度不高，而且取水灌溉也很方便。” “不过这边杂草有些多，一起干活儿吧，今天争取我们七个人整出来五亩地来。” “明后天再整出来15亩就差不多了，咱们带来的种子和船上的种苗只能种植这么大的区域了。” 说罢，张寒凌放下背包，卷起袖子和裤腿，操起镰刀和锄头就准备开干了。 余下的这几个老农一时之间有些愣神，对于这个任务他们一点也不觉得惊讶，他们愣神的是张寒凌居然也要一起干。 “兴国公，使不得啊，您在边上看着就好了，这活儿又累又脏，让我们来干就行了。” 几个老农分好工具之后，赶忙到张寒凌边上劝说着。 “兴国公可是贵人，怎么能下地干活儿呢？这要是让陛下知道了，我们都会罪孽深重的啊！” “是啊是啊，兴国公是读书人，读书人怎么能干这种低贱的活儿呢？” “就是就是，兴国公还是去旁边歇歇吧，我们干就行了，这些活儿我们干了一辈子，您干得少，要是累着伤着了多不好。” 一群老农七嘴八舌地劝着张寒凌，他们实在不能理解，这样的贵人怎么能放下身段来干这种活。 张寒凌被吵的脑袋嗡嗡地，抬起头微笑地看着这几个老农民。 他们其实年龄并不算大，确切的来说，这些人大多数也就三十来岁。 但是封建时代人均寿命也就三十多四十岁，他们这个年纪早就有好几个小崽子了，所以平时自称老夫其实一点问题都没有。 “这样吧，大家先坐，我们先聊聊如何？” 张寒凌想了一下，觉得还是要从最基础的来，一下子让他们接受人人平等的理念是很难的。 找了块相对干燥的草地，张寒凌率先坐下，招呼大家也坐下。 “你们几个也在我这里干了一两年的活儿了。我知道你们这几个人，你是木大牛，你是张巩，你是石刚，你是仇五，你是仇六，是这样吧？” 张寒凌根据记忆，点着眼前的几人，一一说出了他们的名字，令这里人有些意外和惶恐。 “虽说我知道你们的名字，但是你们以往的经历我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大概都是过得不太好，实在找不到活计了，最后才愿意来我这别院干活的吧？” “不然这样，咱们今天也不干活儿了，你们干脆给我讲讲你们的过往吧。有什么好的坏的都不用藏着掖着。” “现在这片区域没有皇帝，没有地主，没有贵族，没有乡老，你们可以畅所欲言，把你们曾经的苦难和委屈都讲出来，因为我们都是自己人！” 张寒凌循循诱善地，温言细语地和这几人说着，让他们的惶恐慢慢消散。 而随后他们想到了曾经的遭遇，情绪也渐渐的悲怆起来。 “大牛，你先来，别怕，有什么委屈都说出来。” 张寒凌鼓励了一下，点了点木大牛。 “好的，那俺就先说了。俺还记得二十年前，俺也有爹娘，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的。虽说家里没有自耕地，但是帮庄子上的胡老爷家干活儿，佃了他家十五亩地，家里日子也还是能过得下去的。” “那个时候，俺还记得每年家里收成的七成都上交给胡老爷了，剩下的配上些野菜，家里人其实也能不饿肚子的。” 说到这里，木大牛顿了顿，仿佛在回忆那时家里的这些亲人，神情也越发悲伤起来。 第170章 同志! “直到有一年，那年俺才14岁，俺妹妹也只有13岁，弟弟只有8岁。那一年，收成本就不好，娘也累病了，爹没法子只能卖掉了口粮凑了点银子给娘看病。” “但娘的病一直都好不起来，爹也把能借的全都借了，最后只能去找胡老爷。本以为给他家当了几代佃户了，他们说不得会帮帮忙的，实在不行借点钱给俺们，等后面收成好了，再一年年还也是可以的嘛。” “但是俺爹没想到的是，钱他们是借了，但是那个借条有问题，说好的年利息二分，五年内还清就可以的。谁知道他们在借条上做了手脚，等后来我们翻出来看的时候，发现利息变成了年三十分，原来空白的地方居然后面还能多出来几笔。” “虽然娘那年病好了，但是每年三成利俺家哪里还得起？五年以后，原先借的十五两就滚到了差不多55两，去掉已经还掉的十二两，还剩43两，只怕是永远都还不上了的。” “当年，胡老爷带人来催债，俺爹实在没办法，只能同意他让俺妹妹去给他家当婢女的要求。” “但谁知道，俺妹妹去他家没几天，俺娘去看她的时候，发现那个苟日滴胡老爷正把俺妹妹吊起来打，等娘磕破脑袋求情之后才救下妹妹。” “后来才知道，是胡老爷想要对俺妹妹用强，妹妹不从，就被他吊起来打的。妹妹被救回来之后都已经死了好久了。” “娘也觉得是自己去晚了，没能救下妹妹，所以很快也病逝了。” “弟弟气不过，去找胡老爷理论，还想去县衙告状，半路被胡老爷家的打手打死丢河里了。” “最后老爹一气之下拿着柴刀冲进了胡老爷家，再也没出来。” “俺听爹的，带着家里最后一点粮食跑了，俺爹说，要让俺一定活下去，给木家留个后。” 随着木大牛的诉说，他自己已经渐渐地泣不成声，本来一个完整的家，枉死了三个，病死了一个。 最后留他一个，也仅仅是为了不断香火。 “俺来应天以后，帮人种了几年地，后来就来兴国公这边了。俺经常想回去看看，看能不能找到爹娘和弟弟妹妹的尸骨，给他们立个坟，省得她们一直都只能当孤魂野鬼没法投胎。” “这几年里，俺其实一直都是个流民，只是兴国公不介意，俺也就没说，可就因为这个，这些年下来俺还是没能成家，有时候都怕不能完成老爹的遗愿，断了木家香火。” “所以，兴国公，俺知道你是好人，对俺们这些低贱的泥腿子们好，俺也愿意一直跟着您，帮您干活儿，不过，您能不能帮忙给俺介绍个婆娘？” 说完这些之后，木大牛抹了把眼泪，带着一丝渴望看向张寒凌。 “小问题，大牛放心，最多明年，老子让你抱上大胖小子，不过你自己也要努力，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日子等着你呢！” 张寒凌哈哈一笑，拍了拍木大牛，用非常肯定语气说道。 “你们其他人也说说吧，像大牛这样，有什么委屈，有什么冤枉，都说出来！” 接下来，其他几人也一一讲述了自己的过往。 不出所料地，所有人的过往几乎都很悲惨，毕竟他们往上数几代都是社会的最底层。 他们经历了蒙元的压迫，也经历了元末的战乱，死去的亲人不知多少，吃过的苦，受过的饿，早已经让他们有些麻木了。 从来没有人愿意听他们述说这些，毕竟大家都过的一样苦，都是可怜人，谁又比谁特殊呢？ 而这次张寒凌鼓励他们将内心深处那最痛苦的事情说了出来，让他们的情绪得到了一次完整的释放。 看着眼前这几个平日里好像机器人一样的老农民，看着他们一个个噙着眼泪，干枯黑瘦的双手，粗糙皴裂的面庞，张寒凌不由长长叹了口气。 “大家不要悲伤，虽然大家经历相似，但是既然老天爷让我们聚到了一起，那就是让我们一起努力去创造更好的生活。” “我们通过自己的双手，一定可以创造更好的明天的。” “你们和你们的亲人都不够努力吗？不，你们都只是想安定的活下去而已。而给我们带来不幸的，是那些土豪劣绅，是那些贪官酷吏！” “当你们连野菜都吃不到的时候，他们在却在大鱼大肉。为了吃点荤腥，你们甚至于还偷偷去买他们吃剩下的潲水。” “这些东西是他们创造的吗？粮食是你们种出来的，鸡鸭是你们养大的，酒也是你们酿造的。” “那些富丽堂皇的房子也是你们建起来的，那些家具餐具也都是你们打制和烧制的。” “凭什么你们只能住茅草土房子？凭什么你们只能用土陶碗？凭什么你们一年都吃不到一片肉？凭什么你们一辈子都吃不到一块糖？” “这些东西都是你们用双手创造的，而你们却从来都享受不到，全都给他们拿去了。一个不顺心，他们还要对你们生杀予夺！” “你们是一开始就一无所有只能被他们剥削的吗？他们不都是通过各种见不得人的手段，对你们巧取豪夺，让你们彻底一无所有，只能被他们压迫的吗？” “他们相互勾结，骗取你们的一切，让你们家破人亡。你们要有不服，他们就花钱武装自己的爪牙，对你们毫不留情的屠杀！” 张寒凌一步一步地，将造成他们的悲惨生活的原因分析给他们听。 这几人以往的仅仅只是觉得这个世界不公平而已，对于那些土豪劣绅有的只有畏惧，没有意识到他们这一切遭遇都是被剥削所造成的。 而张寒凌这顿话说的清晰明了，他们听得也握紧了瘦骨嶙峋的拳头，眼中渐渐有了一丝杀气。 “我给你们讲这些不是说让你们去造反，去杀了那些土豪劣绅和贪官酷吏。” “我是想告诉你们，我希望我在这里建立的营地，是一个追求平等和公正的，每个人都能获得自己创造的财富，每个人也都能通过努力创造自己的未来，一个人人有饭吃，人人有衣穿，老有所养，幼有所依的未来。” “没有人生来就是皇亲贵族，没有人生来就是官绅土豪，他们都将是我们打倒的对象，我们所创造的一切都应该是我们所有人拥有。” “而所有愿意为了美好未来一起努力的人，我将其称之为同志，志同道合之辈，大家没有高下之分，只有互帮互助，一同进步！” “而你们，和我，和营地的其他人，都是同志！” 第171章 工农互助会 张寒凌通过开展小团体内的诉苦大会，让这几个老农心态开始了慢慢的转变。 不过他很明白一点，仅仅只是依靠共情是很难保持一个团体的力量凝聚力，只有建立一个有组织，有核心宗旨的集体才能确保最大限度地发动群众。 一下午的活儿很快就干完了，回到营地之后，张寒凌考虑了良久，很是干脆地写出来了一些东西。 晚饭过后，大家都聚在一起闲聊，张寒凌把几个主要负责人找了回来。 “我们来这里主要是干啥的？你们有想法嘛？” “啊～老师来这里不是想要弄一个样板嘛？然后再推广开来，让全国都按这个模式来。” 朱棣率先回应，毕竟跟张寒凌跟的比较久，觉得张寒凌跑出来另起炉灶肯定还是不服气。 “额～老师该不会想要造反的吧？肯定不会的，毕竟您要造反的话，怎么可能拉上我们一起。明知道我们不可能造父皇的反的。” 朱樉哈哈一笑，想起了当日在御书房的场景，调侃了一下。 “不造反不造反，你们别担心！我只是想让你们既当见证者也当参与者，让你们和我一起建立起一个你们理想中的势力。” “不过，在此之前，我想让大家一起来听一些故事。” 张寒凌对白天那几个老农招了招手：“同志你好，准备工作做好了嘛？” “您好您好，已经跟他们说了，有些人也是愿意站出来的。” “那好，那就准备开始吧！” 在朱家子弟们疑惑的眼神中，五个老农从人堆里拉出来二十多人。 “俺叫杨白劳，俺有个女儿叫喜儿～～” “俺叫薛芝签，俺会做头发～～” “俺是李铁，俺会买奖杯～～” “奴家崔刘氏，是纺织工人～～” ～～～～ 一位位士卒和女工都站出来，分别讲述自己的过往。 在封建时代，这些社会最底层的人，承受的压迫永远是最大的，他们的遭遇也是大相径庭。 要么就是吃了上顿没下顿，家里饿死一个又一个。 要么就是一场小病弄的家破人亡，卖儿卖女加逃亡。 要么就是遇到不平事，到处申冤还被打。 要么就是家产被巧取豪夺，家人被杀或强抢。 要么就是遇到天灾没人管，一村一村死光光。 总之，这些人的遭遇用惨不忍睹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 而一直在听着这些人描述的众人，也表现出了不同的情况。 大部分其他观众都是感同身受，眼含热泪，甚至于失声痛哭，不能自已。 另外一些就是朱家子弟这样的一群人，他们有些目瞪口呆，又有些怅然若失。 毕竟这些人其实都是在他们老朱家的统治下的，过的生活理论上也是他们老朱家给的。 如今，这些人过的如此之惨，他们却从小锦衣玉食，无忧无虑，对比实在太过鲜明。 从思想上对他们的冲击极大。 “不能的啊，他们遇到天灾的时候，朝廷每次都有安排赈灾物资和银两的吧，地方上也会有专门的官员负责赈灾的。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多人饿死累死又或者无家可归呢？” “是啊是啊，国朝初立，很是注重民生的吧。农税都降低到三十抽一了，好多地方还经常免税，他们怎么会一个个一家家都吃不饱呢？” “就是，有些政策还是咱们参与讨论制定的，每年不是好多地方都上报说百姓生活多么惬意的吗？” 七嘴八舌地，这群朱家子弟完全无法想象，底层的日子竟然是如此的悲惨。 “都看到了吧？他们有什么错？他们是不是不够努力？他们只是想活下去而已啊。” “我来到这里，带着你们，就是想要建立一个再也不会有他们那样悲惨遭遇的势力。” “让他们能用自己的双手去创造一切，包括他们所向往的生活，让他们不再挨饿受冻，让他们男女平等，让他们享受受教育的权利。” “你们虽说是老朱家的人，但是这些人的惨像如此这般，你们就不感到愧疚吗？你们又愿不愿意带领他们，和他们一起动手创造美好明天呢？” 张寒凌低沉的声音响起，伴随着篝火燃烧产生的噼里啪啦的声音，让在场众人不由怔怔出神。 “能成吗？有那样的世界和未来吗？咱只知道能吃饱喝足就算是奢望了。” “是啊，一家人其乐融融，不用担心下顿饿死谁，也不用担心天冷了没有被子盖被冻死，还不用担心受了冤屈没地方为俺做主，这样的世界怕是仙界了吧？” 压了压手，张寒凌让大家安静下来，拿出了准备好的抄录好的几页纸。 “为了能让那样的梦想成为现实，我觉得我们需要成立一个组织，在这个组织内，大家一律平等。” “没有什么国公贵族，也没有什么皇亲国戚，大家都是同等的人，都是有着同样志向，想要靠双手一起奋斗出美好明天的人。” “大家不再有相互压迫，而是相互尊重，相互帮助，一起劳动，一起富裕。” “这个组织的名称我将其定为大明工农互助会，大家觉得如何？有想法就提出来，以后所有的事情都需要大家群策群力，一起讨论投票来决定。” 张寒凌首先是将工农互助会的概念提了出来，毕竟这个时期，大多数的底层人基本都是农民。 等以后工业发展起步了，工人也会变多，而目前的纺织工人和医师等人也是现成的工人。 “在这里，大家没有户籍之分，不分男女尊卑，有的只有合作互助，因为在这里所有的财富都是大家所共有的，只有我们一起努力，才能创造更多的财富，让大家一起走向富裕。” 张寒凌越发的豪气勃发，而在场的所有人渐渐变得鸦雀无声，因为他们没法理解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场景。 而且，他们也不认为这样的世界存在，毕竟现在这些人里面，有皇子皇女，有国公，他们真能放下身段，来和他们这些贱民称兄道弟？ 面对大家质疑的神色，张寒凌也是知道的，革命或改革，不要看他们怎么说，要看他们怎么做！ 第172章 组织纪律要严格 “老师，我相信你，我愿意跟着您一起干！” 这个时候，清脆的声音响起，原来是宁国公主朱镜清。 “老师说的男女平等，说的互帮互助，说的共同富裕，那样的生活谁不想？” 朱镜清眨巴着清澈的眼睛，纺织工厂的建立，她也带过万人的队伍，深入基层的时间也最长，因此可以说是最有思想觉悟的一个。 “是啊，那样的生活谁不想？那不就是天下大同吗？” 也有人慢慢反应过来之后喃喃自语。 “那么我宣布，今天大明工农互助会成立了！” 张寒凌为了避免尴尬，自己鼓起了手掌，在朱镜清的带头下，大家也都跟上了，顿时一片掌声响起。 “既然大家有了自己的组织了，自然要有章程和纪律规定，下面是我写的一些章程和规定，先给大家读一读，有什么想法可以提出来，今天晚上我们就将其定下来，如何？” “首先是组织的指导思想，在这个指导思想的带领下，我们都应该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而奋斗。” “大明工农互助会的指导思想是：互助会必须始终代表大明先进生产力的发展要求，代表大明先进文化的前进方向，代表大明最广大人民的根本利益。他是我们互助会的会的立会之本、处事之基、力量之源。” “那么，如何理解这个指导思想呢？” “首先，就是互助会的理论、路线、纲领、方针、政策和各项工作，必须努力符合生产力发展的规律，体现不断推动社会生产力的解放和发展的要求，尤其要体现推动先进生产力发展的要求，通过发展生产力不断提高人民群众的生活水平。” “其次，就是互助会的理论、路线、纲领、方针、政策和各项工作，必须努力体现发展面向大众、面向世界、面向未来的，科学的文化的要求，促进全大明人思想道德素质和科学文化素质的不断提高，为大明经济发展和社会进步提供精神动力和智力支持。” “最后，就是互助会的理论、路线、纲领、方针、政策和各项工作，必须坚持把人民的根本利益作为出发点和归宿，充分发挥大明人民群众的积极性主动性创造性，在社会不断发展进步的基础上，使大明人民群众不断获得切实的经济、政治、文化利益。” 张寒凌将当年的几个代表拿了出来，这几点其实很好地解决了互助会未来工作的方向和路线问题。 见众人依旧听得兴致勃勃，虽然他们很多人大字不识一个，但是听着这些内容，也渐渐感受到了一丝神圣感。 “接下来是互助会的章程，我只写了一个简单的框架，内容后面大家讨论丰富起来。” “大明工农互助会的终极目标是实现人人平等，共同富裕。” “互助会的各项工作都要把有利于发展社会的生产力，有利于增强大明的综合国力，有利于提高大明百姓的生活水平，作为总的出发点和检验标准，尊重劳动、尊重知识、尊重人才、尊重创造，做到发展为了百姓、发展依靠百姓、发展成果由百姓共享。” “我们的基本路线是：领导和团结大明各族百姓，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坚持自力更生，艰苦创业，为把大明建设成为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美丽的新时代强国而奋斗。” “我们互助会要坚持全心全意为百姓服务。互助会除了工人阶级和最广大底层百姓的利益，没有自己特殊的利益。互助会在任何时候都把百姓利益放在第一位，同百姓同甘共苦，保持最密切的联系，坚持权为民所用、情为民所系、利为民所谋，不允许任何会员脱离百姓，凌驾于百姓之上。互助会在自己的工作中实行百姓路线，一切为了百姓，一切依靠百姓，从百姓中来，到百姓中去，把互助会的正确主张变为百姓的自觉行动。” “同时，我们互助会坚持民主集中制。民主集中制是民主基础上的集中和集中指导下的民主相结合。它既是互助会的根本组织原则，也是百姓路线在互助会的生活中的运用。必须充分发扬会内民主，尊重会员主体地位，保障会员民主权利。必须实行正确的集中，牢固树立政治意识、大局意识、核心意识、看齐意识，坚定保证全会的团结统一和行动一致，保证互助会的决定得到迅速有效的贯彻执行。” 讲完这些章程类的，张寒凌开始宣读组织纪律。 “我将组织纪律，分为三大纪律，八项注意。” “\"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的内容是：（一）一切行动听指挥；（二）不拿百姓一针一线；（三）一切缴获要归公。\"八项注意\":（一）说话和气；（二）买卖公平；（三）借东西要还；（四）损坏东西要赔；（五）不打人骂人；（六）不损坏庄稼；（七）不调戏妇女；（八）不虐待俘虏。” 张寒凌一口气把互助会的章程和组织纪律念完，内容有些多，大家一时半会消化不了。 “镜清同志，你把这个拿去，回去和大家一起抄写150份，然后发给大家。” “从明天开始，每天晚上，我们都开夜校，大家一起学习认字，学会之后大家一定要反复学习今天的这些内容。” “这将是我们未来面对各种困难，以及开展各地方百姓工作的行动指南。” 张寒凌将手稿递给朱镜清，她也喜滋滋地收好，保证一晚上就能完成任务。 “以后大家就互称同志吧，都是为了同一个目标去奋斗的同志。” “接下来大家有什么疑问可以提出来，我们一起想办法讨论一下，朱橚同志，你作为书记员，记录一下我们讨论的内容。” 让朱橚去准备了一下纸笔，张寒凌鼓励大家畅所欲言。 “那个，兴国～” “别，这位老同志，我是张寒凌，请您称呼我为张寒凌同志！” “好的好的，张同志，俺想问问，既然我们是这个什么互助会的，那俺们的领头人是谁呢？” “对对，张同志，是不是说加入了互助会，俺们就再也不用挨饿了？” “还有还有，张同志～” “俺也有话说，张同志～” 场面有些混乱，张寒凌压了压手：“大家一个一个来，有要说的提前举手。” “至于互助会的领导组织，不如暂且定在一周之后，等我们打造好住处和开辟出来田地了，再开大会进行选举如何？” “到时候大家一人一票，想选谁选谁。但是希望大家多考虑考虑互助会的发展，选出来合适的人，让他们能更好地带领我们共同奋斗。” “这～我们也可以选的吗？” “对，不止你们可以投票给你们认为可以带领你们更好工作的人，你们也可以自己毛遂自荐，让别人来选你嘛！” 第173章 回归于平凡 虽说已经将大家聚在一起，建立了一个所谓的组织，但是张寒凌心里很明白，目前这些口号式的东西并不能让大家信服。 至于说成为忠实的追随者，目前看来，基本是没有人会如此的。 毕竟是个人都会权衡利弊，对他本身没有好处的事，大多数人都不会参与。 只有在思想上慢慢潜移默化，让大家感受到自己存在的价值，让每个人都觉得，自己所做的事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大家，这个时候，思想上的转变就开始了。 只有真正的让大家意识到集体的力量，再来谈默默奉献，无私奉献，艰苦奋斗，自力更生，才会变得有意义。 第二天，张寒凌起了个早，主动帮那几个负责做饭的纺织女工一起准备早餐。 “大妹子，你们这几个人能把纺织厂开起来吗？我看你们还带了几台机器，就是用来纺纱的吧？” 接过两个女工抬过来的洗好的碗碟，张寒凌边用抹布擦拭着碗碟上的水渍，边问旁边正在往陶瓷缸里倒粥的朱镜清。 “张同志，请喊我朱同志，或者喊我小朱同志也可以！” “我们这十几个人肯定可以弄起来的，厂子只要厂房建好了，机器搬进去，我们就可以短时间内纺出第一批布来。” “而且她们还会种棉花哦，种子我们都带了一大堆过来呢，你看什么时候安排种上？不然再过几个月了就没有原料来织布了。” 朱镜清眨巴着清澈的大眼睛，也不喊张寒凌老师了，边说着还带着一丝狭促的微笑，而对于张寒凌所关心的事情，她也表现出了极大的自信。 “那倒是很不错，不过光你们十几个人怕是不行，等过段时间咱们工作队做通了十里外那几个村庄的工作，就给你们安排个百来人帮忙。” “争取在明年这个时候啊，把咱们的纺织工厂的产能提升起来，除了解决组织上和其他百姓的衣物需求，还要能在外卖，赚取更多的资金继续扩大生产。” 张寒凌想了想，将自己对于纺织业发展的规划说了一下。 “以后这块的活儿就得看你的了，而且关于新式动力机器的研究你也要参与，争取进一步提升纺织厂的效率。” “安啦安啦，这种事儿我都干了一年多了，心中自然有数的。至于你说的那个新式动力机器，就是蒸汽机嘛？” “那不然咧？现在又没有别的东西可以搞，我打算今年需要大量人力的工作，先想办法用水力代替，之后蒸汽机成熟了再换。” “对了，我想到个事情，就是我们这些人目前还没有小孩子，但是后面我们的根据地扩大之后，肯定会有很多孩子的，到时候要把教育这块给弄起来。” “你们几个都是学了科学理论知识的，我准备到时候建立一座学校，让你们兼职着老师的工作，你看怎么样？” 张寒凌虽然已经准备建立夜校了，但是这也只是相对速成的一种教学，面对的也是接受能力更强的成年人，对于未成年人的培养，他认为很快就需要提上日程了。 “没有问题啊，这也算是给老师你开枝散叶了，培养的也都是咱们自己的人才，确实要提前规划好。” 朱镜清也点点头，毕竟就他们几个懂科学技术，还是很难群策群力，让百姓的创造力得到爆发的。 “好啦好啦，可以喊人吃饭了，完事了我还得去河边垦荒，你们后面就去挖点野菜收集点柴火吧。” 很快，张寒凌就带着大家完成了一整天的工作，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营地。 虽说长年没有干农活儿，但是出海那么久，身体素质也基本保持了下来。 他们六七个人每天开垦几亩地出来，还是能够接受的。 “大牛啊，明天我们应该就把菜地都开垦出来了，后天你们就自己去划分一下区域，然后把种子种下去吧。” “我需要去搞一些其他的活儿了，营地目前需要解决吃水和卫生的问题，以后要是这边有什么问题解决不了了，就来找我啊。” 张寒凌一边跟着大家一起往回走，一边对这几人说着。 “还有啊，你们这几天要尽快多学点，至少认字要多认点，咱们互助会的章程和纪律要熟悉起来。” “咱醒得，张同志别担心，俺们这些人虽然出身穷苦，但是一些简单的字还是认得的，除了仇大仇二，他俩从小就是孤儿，两眼一抹黑，一个字都不认得。” “那你们更加要帮帮他们了，不能只顾着自己进步，也要带着同志一起进步，这样大家一起干活儿才更容易达到目标。” 拍了拍大牛，在仇家两兄弟感激的目光中，张寒凌对着其他几人说道。 “不过说实话啊，张同志你这两天下来跟我们一起挖地，一点儿也看不出来你是个读书人呐！” “对对对，不都说什么读书人四体不什么的，五谷什么什么的嘛？” 几人聊起来之后也越发地打成了一片，相互之间渐渐话也多了起来。 “那叫四体不勤五谷不分，我以前也是乡里出来的，农活儿啥的小时候都干活呢。” “还有啊，你们以后不要总喊我张同志啦，你们大不了我几岁，我也快三十了，以后都喊我张兄弟就好了。” 张寒凌表现的越来越随意，跟这些人待久了，他内心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就好像自己又回归了曾经穿越之前的自己。 当年自己也只是万千普通人中的一个，周边的人也都是普通人，大家相互之间虽然缺少信任，但是同一阶层的相互同情还是有的。 他们一起聊天的时候，更多的都是一些家长里短，也有一些对当权者特殊待遇的吐槽。 不过正因为这样，他们之间的距离就没有那么远，有些时候内心的一些情感也很容易表露出来。 没有在底层打拼和工作过的人，是无法理解他们对于生活的热爱和向往的。 也许他们所求的，对于高高在上者而言不值一提，甚至于看起来甚为简陋低贱。 但正是大多数这样的普普通通人，他们简单的追求，构成了这个社会的基本单元，促进了这个社会财富的不断增加。 第174章 初代领导班子选举 随着这几日大家的热情高涨，营地的建设速度非常快，大家相互之间也不分你我。 有空儿的都愿意帮其他人一起干活，所以等到一周后，营地已经大变样了。 整片区域内，清理出来的面积都已经接近1000亩了，光是砍伐之后被转化成燃料的木头就堆了近一亩地。 而建成的木头房子数量也突破了30间，基本上每五人一间都有多的。 在专门开辟平整出来的小广场，大家都带上分给自己的木凳排排坐好。 因为木匠人手不够，目前有些人主动将木凳分给了女人和年龄大点的，坐在后边的年轻人都是自己手工拼的一个半成品。 “啧啧，真的让咱们自己选嘛？别后面有反悔了！” “这不就是让我们选官老爷吗？这不是反了天了？该不会秋后算账的吧？” “管他的呢，既然现在都是平等的同志了，大家就都应该是一样的，选谁不是选，俺肯定选朱老四，他这些天既要带人巡逻，还带头打死了好几条大蛇，救了俺们砍树的好几个人呢。” “要我说，咱们要有自知之明，大家都是斗大字不识一箩筐，干活儿也就勤快点，要选的话，需要干活儿勤快的咱们可以上，要是需要脑子灵光的，还是选他们这这个有学识的吧。” “要的，就这么选！” 众人坐定之后，张寒凌组织几个人，将提前做好的选票分发给每个人。 所谓的选票就是一张白纸，而广场中央摆了一张大的名册，一百多人的名字全部在上面，他们想选谁，就照葫芦画瓢，抄名册上的名字就可以了。 至于有谁是不是还不认识字，那只能说，跟着认识的人选吧，让旁边的人帮忙写选票。 吵吵嚷嚷搞了半天，大家终于安静了下来，选举正式开始。 “首先，我们选举的是互助会的会长。大家直接写好名字了投入旁边的箱子啊，不要乱，一个一个来，咱们人少，很快就完事了的。” 不一会儿，所有人都搞完了。 “来来来，把箱子里的选票都取出来，放到主席台上压住先。腾出来的空箱子选下一个。” 由于组织才建立，人数也少，大多数人又没啥知识，字都认不全，再加上条件简陋，选票也没法印刷，只能用这种最原始的方法来搞选举了，还好人不多，很快就能选完一个。 “接下来选举副会长，副会长选三个，这三个还要给他们兼职，分别管保卫，卫生和生产。至于到时候谁管哪部分，让会长来指定任命。” 不一会儿，这三个也选完了。 “接下来是选择各部部长，分别是管教育、财政、后勤、宣传、土地、科研、建设这些部门的。总共是七个人，后面具体谁负责哪块，由会长和副会长一起讨论通过后任命。” “至于每个部门的副手，到时候各部部长报上来，会长审批通过就行，每个部门3-5人。” 整个选举一个上午就完成了所有选票的收集，接下来就是开始唱票了。 “来来来，把黑板搬过来，老五，你来记录，会长人选马上就出来。开始开始，小朱同志开始念吧。” “好的，张寒凌～张寒凌～张寒凌～费狗娃～刘铁柱～张寒凌～张寒凌～齐东陵～朱棣～朱棣～朱樉～朱棢～朱镜清～朱镜清～张寒凌……” 一百多个名字，很快就完事了，很明显，张寒凌当仁不让，以108票的绝对优势被大家选举为第一任互助会会长。 “这个，承蒙大家看得起，我张寒凌从今日起接下这会长的担子，一定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大家一起过上好日子！” 张寒凌站起来，笑着对着大家拱手致谢。 很快地，副会长和各个部长也都选了出来。 “感谢大家，大家都积极参与了投票，是对互助会最大的支持。相信各位被选举出来的同志，也都能在自己的岗位上发光发热，带领大家一起把我们自己的家园建设好！” “同时，我宣布，大明工农互助会第一届选举大会结束，互助会第一届领导集体诞生，本届领导集体任期5年，以后每五年换届选举。” “往后如果任期内有人违法违规，经过全体成员表决，超过三分之二的成员同意的，可以对其进行弹劾。” “最后，我宣布本届选举大会圆满结束，相关部门管理负责人名单明日将进行公布，到时候会接受全体成员的监督，希望大家再接再厉，再创辉煌！” 张寒凌在选举结束后，做了最后的总结发言，随后便安排大家去完成前几日还在继续的任务。 “走吧，各位副会长和部长，进去商量一下吧，看看职业任务怎么分配吧。” 看了一眼被选举出来的这些人，不出意外地，朱家几兄弟和朱镜清都在其中，剩下的皆是从普通人中选举出来的，整个领导集体工农占比接近50%。 相信在后面的发展过程中，会有更多的工农个体进入这个团队。 至于等组织管理的区域变大之后，人数变多，就可以考虑实施人大代表的制度了，通过直选代表，让代表代为选举领导集体，让选举过程更加有序快捷。 至于对于是否要成立政协会议，来进一步团结非工农团体，听取那些人的诉求，暂时还在张寒凌的考虑中。 毕竟这个时代的工农知识的匮乏程度太严重了，只有提高了整体群众的素质，才能避免别有用心的人走入队伍，制造矛盾。 而现在他们第一届领导集体的主要任务是，发展发展再发展，保卫工作放在第二位，因为现在他们在大明境内。 再加上朱元璋的默许，他们在这里的一切其实朱元璋都能很快知晓，对于派军围剿他们，想来也是不太可能的。 既然在这样的便利条件下，张寒凌首先考虑的当然是让自己管理的区域先发展起来，然后逐步扩张范围去解放更多的底层百姓咯。 因此，第一届大明工农互助会常务会议在北海的荒野里的营帐内召开了！ 第175章 常务会议 营帐内，张寒凌和选举出来的第一届领导班子围坐在一起。 “大家都是通过所有成员投票选举出来的，所以也应当不辜负广大人民群众的期望，一定要尽职尽责，要想方设法为百姓群众谋取利益。” “既然承担了这样的责任，就不要有私心，在大是大非面前要坚定立场。” “对普通百姓群众，要有耐心有决心有信心，要设身处地的为他们着想。” “好了，接下来我就任命一下副会长和各部部长吧。” “副会长三人，我就当仁不让直接任命了，具体任命的原因我会解释。” 张寒凌开了个头，强调了大家的责任，便准备任命副会长。 “根据投票结果，副会长分别有陈星宇、朱镜清、朱棣。以后保卫工作就交给朱棣了，妇女及生产工作交给朱镜清，最后医疗卫生工作就由陈星宇医师来负责了，大家有没有异议？” 见众人点点头，基本也不会有人反对，本来他们这三人就是负责这些业务的，成为副会长也就是刚好继续负责。 “部长的话，教育部长就由刘芒来担任，财政部长就让赵明来担任，土地部长由朱樉担任，后勤部长张帆担任，宣传部长翟文玉担任，科研部长朱橚担任，建设部长朱棢担任。” “而其中呢，副会长朱镜清具体负责教育、财政，陈星宇负责科研和宣传，朱棣负责后勤，土地和建设直接由我负责，大家有没有异议？” 再一次举手表决，大家也都轻车熟路了，这样叫你每个人的职职责也就具体定了下来。 至育部长刘芒是朱镜清从开纺织工厂开始就跟着她学习的一名女工，学习能力强，朱镜清私下曾经教授一些女工小学课程，这个家伙学的极快，后来还专程找朱镜清开小灶，已经快要学完初中课程赶上来了。 至于赵明、张帆、王大牛三人都原来就只是普通会员，其中赵明曾经当过账房，张帆当过管家。 翟文玉则是朱镜清带来的另外一名女工，据说其父原来是礼部官员，只是后来天下大乱弃官带着全家去江浙山区隐居，后来这家伙自己跑了出来才遇到的朱镜清。 此人琴棋书画都会一些，但跑出来后却没有办法赚钱填饱肚子，刚好遇到朱镜清招工，纺织她也会一些，最后就跟了朱镜清，一年多下来，也是朱镜清极为看好的人才之一了。 张寒凌倒是挺奇怪，这朱镜清手下哪里来的这么多人才呢？ 还都是这么出色的女孩子，看起来年龄也都不太大，教育部长刘芒看着就像个刚毕业的高中生，虽说是一个纺织工人，但是掩盖不了一丝书卷气。 平时也乐于教授很多其他会员认字算数，深得其他会员的尊重。 而翟文玉也差不多，经常在大家歇息的时候，跟大家家长里短，还带动不少人跟她学吹奏乐器，虽然只是手工制作的简陋乐器，但也极大丰富了这群人的闲暇时光。 至于为何朱棢和朱樉主管的土地和建设由张寒凌直接负责，主要还是副会长中朱棣和朱镜清都没法管他们这俩哥哥。 平时工作上要是有些什么争论，急头白脸下来，搞得兄弟姐妹关系紧张就不好了。 再说刚好张寒凌对于这两块还是挺专业的，所以直接拿过来自己管理得了，这俩兄弟还是愿意听自己话的。 “接下来咱们的任务很明确，那就是尽快发展起来。” “农业生产这部分本来是准备单独设立部门的，但是目前还没有专业的能挑得起大梁人才，所以暂时由我和朱橚同志来负责。” “目前开垦的田地不够，只有十几亩地种上了庄稼。需要组织人手尽快开垦出千亩以上的田地来，这个就交给朱橚同志了，需要什么尽管找我。” “张帆同志尽快去找寻合适的稻种，到时候采购一批回来，钱找赵明同志申请。” “保卫这块，朱棣同志尽快将作训计划拟出来，我们每个人都要分批参加军训，提升我们身体素质的同时，增强我们的军事技能。” “另外关于纪律的问题一定要在保卫部队里宣传到位，特别是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我不想见到封建时代的兵痞还存在。怎么样，朱棣同志能完成任务吗？” 朱棣看大家都看向自己，当然是自信满满地表示绝无问题。 “后勤的张帆同志和财政的赵明同志要及时配合，我们的吃穿住行都要看你们的安排了。” “最后是医疗卫生和科研的部门，要继续你们之前的早的研究，有难题要每月找我汇报，我会给你们想办法。” 点了点陈星宇和朱橚，他们关于青霉素的研究和蒸汽机的研究都已经安排下去了，相信要不了太久就能搞定。 “至于土地规划这块，朱樉同志晚些时候咱们单独谈一下，规划的方法和理念我给你讲一讲，毕竟这个事关未来五年十年我们的用地管控。” “建设这块就需要朱樉和朱棢同志一起努力了，尽快将钢铁工业和水泥工业搞起来，加快建设我们自己的城市。” 一场常务会议开到了半夜，第二天将任命结果张贴出去之后也没有人有异议，就此，张寒凌带领的这个工农互助会开始了高速运转。 仅仅一个月时间，新开垦的一千五百亩耕地就种上了南洋稻种。 这还是张帆专门借用朱棣的战舰去升龙城那边打听到的占城稻稻种，一次购买了半船回来。 本来当地受苏禄控制的国王听说是大明来人，还不太想卖种子的，但是大船上的大炮太吓人，而张帆给的钱也够多，也就很容易就带回来半船种子。 “这批种子还能再种植四五千亩，但是时间上来不及了，等天气冷了再新开垦耕地吧，来年开春再种下去。” “同时，关于高产稻种的选育，我已经将方法交给你们科研部门了，尽快组建小组，到时候对这一千五百亩的水稻进行优选，确保下一年稻种的优良。” 张寒凌在农业生产推进会上做出了指示，而现在当务之急还是工业建设的问题。 朱樉和朱棢虽说带来的人已经建成了小型高炉，但是苦于没有原材料，一直无法进行大规模开工。 目前互助会的钢铁和水泥需求已经到了迫在眉睫的地步，天天催单的报告都快把他俩埋了。 第176章 原材料供应地和老朱的反应 “老二老三，你们急也没有办法，这个地区确实是没有矿产的，所以我们想要原材料的话，只能外购了，要么就把柳州府也拿下。” “不过从这段时间探听到的信息来看，咱们最多只能占据廉江府，再往北的话，老朱怕是不太会愿意的。” “这样，你们先回去，明天一早我给你们解决方案。” 赶走跑来求助的朱樉和朱棢，张寒凌也考虑着怎么办。 “不知道海南的铁矿有没有开始开发利用，越南那边应该是有煤矿的。” “老秦，你去把朱棣找来一下。” 张寒凌打开好久没有使用的电脑查询起来，没有网络，仅仅只能从其他资料里寻找蛛丝马迹了。 “会长，你找我？”不一会，朱棣进来问道。 “嗯，你安排两艘船，分别去琼州岛和安南，看到没，就是地图上的这两个地方，去看看这两处的矿在生产了没有。” “如果已经在生产了，那我们的原材料基地就算是找到了。” 朱棣一听又可以出海，一脸兴奋，好久没有出去钓鱼了。 “没有问题，我这就去安排！” “咋？你是不是准备自己也跟着去的？不许去，家里一堆事呢，你不能乱跑。让水兵们自己去找。” 看了眼朱棣，张寒凌就知道了他的想法，赶忙阻止了下来。 军队都还没训练好，哪能让他到处跑，开玩笑呢！ “给你，这是我这段时间抽空编写的陆军操点，拿去研究一下，下一步我们建立的军队将会是全火器部队，需要新的训练办法了。” 将花了不少时间才誊抄出来的民兵训练手册丢给朱棣，张寒凌已经准备建立近代化的军队了，就等钢铁工业发展起来了。 至于三酸两碱的现代化工体系，张寒凌打算等科学教育体系教导出新一代的人才之后再开展研究。 而这个时候，远在应天的朱元璋和朱标两人已经麻了。 派了夏刚过去那边当知府，再加上老秦手下那一堆明里暗里的锦衣卫，他们早就对张寒凌的所作所为有了了解。 “垦荒建城，亏他们想得出来，花费糜巨不说，还要浪费不少时间，一座城没有个十年啷个建得好。” 朱标对此表示疑惑，毕竟白手起家建新城，还没几个人，纯粹就是扯蛋。 “哈哈，相对于你说的这个，咱更感兴趣的是，他搞的这个什么工农互助会。” “字面意思咱是懂的，不过他搞的这个指导思想，章程纲领，行动指南和纪律规定，该说不说，看得咱都有些害怕了。” “要是以往，出现这些东西，咱早就派人围剿过去了，不过这次就当是一次实验了，要是效果好，真的能让大明强大起来，百姓过得更好，老子这个皇帝做出些让步，也不是不可以的。” 朱元璋心态也有了一些变化，毕竟他发现，虽说能感受到张寒凌他们现在做的事对自己有很大威胁。 但是更多的，他发觉他们搞的这些事对那些人的伤害更大，几乎就是让百姓骑在了他们头上，真是有些反倒天罡了。 不过朱元璋也不打算阻止了，在这其中，自己已经做好两不相帮的准备了。 更何况，他也早就想清除掉那些家伙们了，实在是太过放肆了，对百姓的压迫连自己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那父皇，要不要对他们进行一些支援？多派点人过去帮帮他们？” 朱标想到自己还有好几个弟弟妹妹在那边，不由有些心疼，想要派人去帮忙。 “不用了，一切看他们自己吧，三五年内我们自己发展自己的就行。” 朱元璋拍板定下来，暂时不理会张寒凌他们，毕竟现在他手里还有好多大事要做，没空理会他们。 “不过控制一下他们的活动范围吧，他们的那些东西，不许超出廉江府的范围。” “一府之地而已，就算是乱成一锅粥，咱们也是翻手可灭！” 终究是和张寒凌想到一块儿去了，一府之地也就是朱元璋的底线了。 “对了，舰队组建好了没？要加快进度了，东大陆那边的资源需要尽快去发掘利用才行。” 撇去张寒凌他们，朱元璋关心起了自己花重金打造的大明皇家海军。 “差不多了，后日就可以出发了，这次是上次跟他们一起过去的人带队的。” “而且本次过去不会再花两年之久了小型最多也就半年时间，因为我们已经改良了动力驱动方式，船速更快了。” 朱标谨慎地汇报着一切，毕竟这事早就应该准备好了的。 “嗯，可以，不过听说蓝玉已经杀疯了。要不然先召他回来？没必要彻底消灭倭奴，让他们给我们当奴隶才是最好的选择！” “还是不了吧，这个问题老师之前就说好了的，倭国人必须全部灭亡！！” “好的吧，不过蓝玉已经送了两回银子回来了。分别是矿挖出来的，还有一部分是抄家搞到的。” 朱元璋叹了口气，蓝玉还是听懂提供的多 “下一步标儿你亲自跟一下，我要明年整个大明的各个省份都有自己钢铁厂和水泥厂。” “可是资金有些不够了呢。特别是大量资金投入几条水泥驰道的修建之后。” 朱标提到目前的问题，毕竟连续投入仅仅看他们皇家自己，即使源源不断地有钱进账，也还是有些捉襟见肘。 “唉，要是那小子不跑，这会儿应该有主意的，怎么样运用其他办法把这路修起来，怎么把我们手里的钱最大化的利用起来，应该都不会是什么难题的。” “这小子真是倔啊，算了算了，随他去吧，要是钱不够用，那就找民间要吧，让他们参与到我们建的厂中来，给他们一部分股份，给我们钱就行。” 朱元璋想了半天，弄了个引入社会资本进入皇室企业的办法。 但是他没有想过，别人投钱进来是需要收益最大化的，投钱进来弄点股份，但是一点话语权都没有，谁会乐意呢？ 按照他们的操作，技术上的东西偷偷学去了之后，很快就会出现一大批这些民间资本自己开的厂的。 在没有完善制度的前提下引入外部资本，无异于引狼入室，最后很快就会丧失先发优势，以后皇室企业想要赚钱可就难咯。 第177章 今日背疼，欠2章 一早醒来，背疼，动都没法动。 上了年纪，感觉身体越来越差，动不动就这里疼那里疼。 这也不是第一次背疼了，疼的没法动，大家今天不用等了。 背疼一整天，下午送来医院检查了，应该是没有精力写今天的两章了，大家请见谅！ 明日如果能出院，会补上今天欠的！ 从章程这个总源头出发，坚持严的基调，坚持问题导向和目标导向相结合，与时俱进完善纪律规范，进一步严明政治纪律和政治规矩，带动各项纪律全面从严，释放越往后执纪越严的强烈信号，发挥纪律建设标本兼治作用，为以大明式现代化全面推进强国建设、民族复兴伟业提供坚强纪律保障。 坚持依规治会与以德治会相结合，围绕纪律戒尺要求，明确违反政治纪律、组织纪律、廉洁纪律、群众纪律、工作纪律和生活纪律等六类违纪行为，开列负面清单，重在立规，严明政治纪律和政治规矩、组织纪律、落实八项规定、反对“四风”等从严治会的实践成果制度化、常态化，划出了组织和会员不可触碰的底线。 纪律是互助会的各级组织和全体会员必须遵守的行为规则。组织和会员必须坚守初心使命，牢固树立政治意识、大局意识、核心意识、看齐意识，始终坚定道路自信、理论自信、制度自信、文化自信，切实践行正确的权力观、政绩观、事业观，自觉遵守和维护党章，严格执行和维护党的纪律，自觉接受纪律约束，模范遵守国家法律法规。 深化运用监督执纪“四种形态”，经常开展批评和自我批评，及时进行谈话提醒、批评教育、责令检查、诫勉，让“红红脸、出出汗”成为常态；纪律轻处分、组织调整成为违纪处理的大多数；纪律重处分、重大职务调整的成为少数；严重违纪涉嫌犯罪追究刑事责任的成为极少数。 有下列情形之一的，可以从轻或者减轻处分： （一）主动交代本人应当受到纪律处分的问题； （二）在组织谈话函询、初步核实、立案审查过程中，能够配合核实审查工作，如实说明本人违纪违法事实； （三）检举同案人或者其他人应当受到纪律处分或者法律追究的问题，经查证属实，或者有其他立功表现； （四）主动挽回损失、消除不良影响或者有效阻止危害结果发生； （五）主动上交或者退赔违纪所得； （六）会内法规规定的其他从轻或者减轻处分情形。 有下列情形之一的，应当从重或者加重处分： （一）强迫、唆使他人违纪； （二）拒不上交或者退赔违纪所得； （三）违纪受处分后又因故意违纪应当受到纪律处分； （四）违纪受处分后，又被发现其受处分前没有交代的其他应当受到纪律处分的问题； （五）会内法规规定的其他从重或者加重处分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