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缘千秋》 楔子 似转流年,再战江湖,换尽旧人。 坟茔累累,庭空院破,王侯蝼蚁,毕竟化尘。 华丽家族,兴衰几何,漠入寻常最底层。 几代梦,鬓发白了头,梦否成真。 先人成仙,又岂料宗祠已被焚。 灵根身藏,寻仙悟道,常人难想,我成仙神。 化尽危机,难消壮志,族旺家兴待君争。 吾何怯,有仙祖依靠,剑扫山崩。 《沁园春*追梦》 有人就有江湖,有人就有族群,有人就有社会,有人就有梦想。自古一个家族、一个国家的兴衰,有能人者,一人强,此家、此族、此国就兴旺发达,可谓一人有道鸡犬皆可升天。 不管是如蝼蚁般的卑微小人物,还是权倾天下富可敌国拥有纯正血统的统治者们来说,贪婪与欲望永不会满足于眼前。 人在饥饿贫穷时都会想着吃饱睡暖,一旦脱离脱离贫困后就会想升官发财妻妾成群儿孙满堂,甚至黄袍加身。在物质与精神无限满足后,更会想长寿长生。这就是人的渴求,永不停止的追梦,时代发展或破灭的根源。 自有人类群居起就会出现地位不等和财富不均的现象,一旦出现贫富差距就会有人与人之间的等阶尊卑。等阶来源于权力,而权力的价值展现是由其自身实力的延伸,实力有自身造就的,也有外加的。 将此淋漓尽致的体现的就是财富拥有的多寡,以及内在价值的攀比。财富在不同的年代有不同的内涵表述,但对追求财富的意愿上人人都会争先恐后,毫不保留。 人在追求财富的道路上可以说永无止境,更不会停息。追求财富并没有错,谁不想用财富过上更好的生活呢!君子爱财,更何况普通人。为了很快获得财富,那就要拥有实力,这是权力的保障,权力更是财富的化身。 即使有人人均等的设想,还有人为之奋斗,但财富不消失权力不消除就不可能有此局面。财富对凡人来说最直观的体现就是吃喝拉撒睡,对修真者来说就是修真资源,但这能均等吗? 可以说永不可能,最多只能缩减其中差距而已。 老话叫“穷三年,富三年”。也就是说财富是轮流转的,你穷一阵之后,就会富起来。而富一阵之后,又会回到穷的状态。这跟“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的道理差不多。 其实,你穷就一直穷。想富,别想。或许有奋斗而成为富有者,那只是少之又少数。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儿子会打洞,这就是宿命。 “富不过三代,穷不过百年”,也是说那些有钱人,不可能一直有钱。富裕的生活往往超不过三代,就会出现个败家子,败整个家给败光。而那些穷人家的孩子,往往不会一直穷下去,总会出现一个有上进心的人才,把整个家族带上致富之路。 道理看起来很对,可现实中并不是这样。说什么被败家子败光,那只是属于少数。除非社会大变革中架不住大浪淘沙,才会被淘汰。说这些,只是激励一些梦想者拼搏争先,老话说要有梦想才有信念,才能让梦想飞翔,美梦成真。 事实是这样普遍吗? 现实中不是大众规律,只是极少数人中龙凤付出了无限艰辛才有可能达到。 有些家族没落,或许沉寂,随着时间的流逝,有了契机又会人前显贵风光无限。因为他们掌握的资源比一般人要多的多,更容易获取占有,更容易成功。 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起步就决定了生活的环境。资源是有限的,不是谁想就会拥有的,你家穷的叮当响,想轻易获取真难!小富亦可,大富难比登天。 个人的打拼,始终无法和家族力量或财团势力相抗衡。任何一个家族的传承,就像接力棒比赛一样,每一棒就相当于一代人。或许有一棒跑慢了,就会落在别人后面,形成差距。 不是家族的每一代接力棒都是精英,这就造成了财富聚与散。看似这个差距对一些家族来说会越来越大,没落后想要追上会很难,其实这只是富人圈子里的一种表象与循环。 富与穷之间,始终有定律。那就是富裕的会越来越富裕,而贫穷的会越来越贫穷,财富归宿的轨迹通常就是这样。待到两端差异无穷大时,且已经无法通过调和来解决,冲突就会如火山爆发,财富被掠夺然后重新洗牌。 看似每一个人可通过自己的努力和智慧就会攀登到财富的顶端,有此拉近穷与富的差距。 为此有了很多故事与传说,给很多拼搏挣扎的人们有了希望和梦想。 但到一定高度,你就会被规则束缚,无法更上一层楼。你付出,可收获远不如当初。你可以原地踏步,若你要打破枷锁,冲破规则,那你就会被无情的打落,分崩离析。 这公平吗?公平,当然公平。 在修真界也是这样,天地法则、修真规则决定了一切。塔尖最上决定了塔基的宽度和厚度,没有谁能改变。你若是那个打碎那塔尖秩序梦想者,那还是算了。 有一个传说,话说一顽石化猴成精,自持天下无敌,恨天恨地不服管束。有一天将整个秩序都打破了,欲取而代之。最终没蹦几下就被塔尖人物一巴掌打了,困五行山下五百年,受尽折磨。最后屈服于原有秩序,皈依佛门脱困,成了转世尊者的打手。 小打小闹可以,若想改天换地,死得快的就是你。塔底不管怎么折腾,只要在承受范围内你有可能成为一方翘楚,或独霸一方。但越往上,越难。因为冥冥中始终有一根线牵着你,你想跳出掌控做大一家,别想! 地盘就这么大,资源就这么多,你做大了,原先的怎么办?把你扼杀在摇篮里很正常! 很多人会说,我快速成长,我卧薪尝胆,我韬光养晦,其实这些都是美好的诉求,可别人怎么可能让你四平八稳的积累达到他那个高度后一巴掌把他灭了。自欺欺人的诉求皆假象,即使你能刀尖是长袖善舞,最终能成功的从古至今能有几何? 修真路漫漫,没有尽头,天地法则的制约,可摸不可触的规则桎梏就是悬在头顶的枷锁,不是谁想打碎就能打碎的。 世俗间,水载舟亦常情,水覆舟只偶尔。修真界,更是难得一见。 这就是道。道生万象,有正义,有邪恶,有公正,有无辜…… 只有悟道者,有强大实力和势力,掌控一切。差之毫厘者皆蝼蚁,不服从就死亡。 道,没有对错,没有善恶,在至强者面前只有胜负、生死。甚至在至强者面前纳入到时间法则或空间法则中求胜负,亦不足以谈何挂齿。因为强者有强者的尊严,尊严就是一块利益,谁都不能染指。 万物芸芸众生,往复归根本源,符合自身自然,殊途至简归一。时光荏苒,白马过隙,千年烟云,天地虚空,无出道外。 可谓事事两面,否极泰来,有得有失,有失亦有得。万物皆有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唯借其名,名同其存,二者合一,念之未始,天之未开,物之未出,大道已存。故而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万物同源,无缺同尊。有信者,循规蹈矩。有不信者…… 第一章 画地为牢 道可道仙凡路,酸甜苦终为土。 引梦踏征途,宿命定情缘护。 缘渡,缘渡, 无势水归一处。 《如梦令*缘梦》 第一章 宇域传说 古今长者为宙,四方上下谓之宇。宙为心,宇无边,乃称宇宙。宙心恒古不变,唯宇域纷繁多变。 宇域浩瀚,或广袤空旷不知有几,或星辰无数不可数。看似缥缈杂乱无章,实则罗列井然有序。 有如出生婴儿,初开天地破混沌化阴阳,洪荒万流现天地玄黄,新诞生星空生机无限。 有星空历经百劫万世,生灵繁衍,圣者隐世,神迹无踪,各类文明繁华昌盛。 有星空遭灭世劫难,天裂星坠,支离破碎,天地再造亦无有生机。或化为齑粉成为一片尘埃,或碎裂成陨石带流浪四处。 星空诸天万界亿亿星辰,九成九死寂无生机生命。但仍有极少数星域星球上生生不息,自成一世界。 或许只有少数,却方兴未艾生机勃发,演绎精彩一瞬。这源于宇宙法则有道,天地秩序。大小、强弱,皆有管理,只是知其一二者寥寥无几。 说到生命,离不开赖以生存的行星球。浩瀚星空,星球无以计数。恒星、行星、矮星、中星、流星、彗星、陨石、星云、尘埃等等,这些物质组合成天体。 空旷无穷大的宇域,其间由无数天体组成,才让宇宙不在漆黑一片。各种星体和星际物质组合成星空空间,围绕宙心组成星空大世界,此通称宇宙。 行星卫星围绕恒星旋转组成星系,无数个星系组合成星团、星系团,无数超星系团在宇域一区形成一片星云、星云团,这就是星际空间的一部分。 在宇域某处或有生命存在,他们、她们、它们呼吸着赖以生存的清新空气,仰望星空,有着无限遐想。 盼望、追求走出星球畅游星空者潇洒逍遥有之,或内心踌躇迷茫终老一生者亦有之。 也有如水中鱼,永远不能脱离水面,困锁一域成为井底之蛙,可乐在其中,或梦想千年。 生命有长有短,尽管寿命长短有所不同。但是每一个生命都有自己的终点,这或许就是生命的意义。一切都会过去,因为生命短暂。 世事沧桑,一切都不会过去,因为总会留下痕迹。短暂生命中或许不一定会绽放光彩,成为永恒,沧海一栗也有其骄傲的存在。 谁都想有机缘,可又有谁真正能得机缘。昙花虽美但生命短暂,生命中如能像昙花一样辉煌一次,做了自己愿意做的事,又有何憾! 争,或许太累。 不争,或许是福。 对凡人来说面对争与不争,很多不经意间就放弃了。但对修者来说,不争这等于是死亡。争,依然面对死亡。可争一下,或许搏命中能在一丝长生大道中更进一步,生命更加光彩。 宇宙形成,宇域星空法则即定,秩序井然。宙心之外有四方,即四大神庭,皆由诸神主管理。诸神治下大宇域虚空以宙心为核心向外立体辐射形成八方洪荒,界域卫冕无数,统称三界。 宙心有多大,不可知。 宙心有谁,不可知。 据说宙心有一位主宰,主宰名讳,不可知。长啥样,不可知。是何修为,不可知。 坊间有流传,宙主法力无边,不可敌。 他心情好时无数生命星球上空阳光明媚,晴空万里,盛世安康。当他郁闷时,生命星球的天空就会乌云密布,电闪雷鸣,甚至天灾人祸苦不堪言。 当然,他心情不会时好时坏,只是偶尔。偶尔有多久,不可知。 宇域神职疆域外三界者,即凡界、灵界、仙界。 三界生六道,万物皆有灵。 六道者,人、鬼、魔、妖、精、怪。 六道应轮回,生命由此生生不息,周而复始,达到平衡。 星空有无数生命星球存在,有凡人创造的科技文平世界,有修者创造的修真文明世界,更有动植物自生自灭的原始文明世界,这些只是宇域浩瀚的一角。 星空之所以这样,正是由于有六道者的智慧与能力。他们的潜能必须要星空无限大,给他们发展的空间,让他们创造无所不能。 然,何为六道者? 人,万物之灵长。人体是万千世界万物中衍化最适合生存的一种形体。因而万物进化到最终皆朝向人形发展或模仿成人体形状。 人无法修炼皆为凡体,七情六欲生老病死寿命短短几十或百年。能修炼就成为一名修士,修为不能大增长,那寿命就比凡人多些。若修为大增成仙成神,寿元千万亿万年不是没有可能。 对于一个修炼者而言,如果在修炼过程中走的是歪门邪道,那么修成的就是妖。等到法力到达一定程度后,就可以称为魔。如果他外貌丑陋、行为怪异,则称为怪。 人死亡后的灵魂称为鬼。 采用正途修炼的修炼者被称为正道修士。信奉道教的称为仙修士,信奉佛教的称为佛修士。 道生于凡,遁于凡,讲究无为中契合自然力量。 佛,求信念,清规戒律中升华信仰。佛徒分等级,又称为比丘、菩萨、罗汉等。 世间皆因人修炼方向不同而形成出光怪陆离的旁门左道,可以说人修要长生有力量,无所不用其极,其变数最讳莫难测。 鬼是死了的魂魄通称,乃至阴之物。成为鬼相对容易的多,只要死亡后不入冥司轮回就沦为鬼。 鬼有鬼之修炼道,相比于妖怪精魔,低阶鬼的活动空间和活动时间是受限制的,通常只能在阴曹地府活动。即便在阳间也只能在夜晚活动,白天是无法活动的。 当然,被炼化的鬼物另当别论。 一般来说,鬼有五类:第一种是未投胎转世仍停留在轮回道以外区域的亡魂;第二种是被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无法超生;第三种则游荡在幽冥界未被管理束缚的孤魂野鬼;第四种经修炼成鬼仙鬼神高境界的鬼物;最后一种是被炼化驱使的鬼魂。 魔有两种,一种是天地孕育而出的天魔。一种是人或拥有灵智的妖精怪包括成仙成神者因修炼过程中误入邪道所致,此为地魔。通常说不按正道修炼的皆可称魔。 魔族是指传承功法继承,或血统延续觉醒体质,但不是谁修炼到一定程度就可以称为魔。 修魔主要靠外力修炼,激发体内潜能。 魔修之所以逍遥快活快意恩仇,源于死后不入轮回,不受冥司审查虐待。因而魔修生性狂野,不受缚羁。正是有此,不受天道待见,真正能修炼成大魔仙大魔神者寥寥无几。 魔与妖、精、怪并没有本质性的差别,都是邪恶的象征,只是魔的综合实力要强于妖精怪。 妖是非人的物质比如动植物修炼而来,或修炼走入歧路邪道的人,还有死物在获得一线生机后得天地造化自然修炼时的过度期状态。在低等卫冕的灵界凡界里金木水火土五行物质是无法修炼成妖的,但在仙界由于大道气蕴深厚,万物有机缘后皆可成妖。 精多指非生命的金木水火土五行物质等等,能修炼出生命意识的叫精,没有生命意识但得天地精华孕育而出的也叫精。还有一种是自主器灵,器灵自我修炼得以幻化能驱使法力的也叫精。 修练到能够化成人形状态的是妖,修出意识并通过靠意识支配行为而不是本能反应,且未化形体或未完全化形的是精。 怪是泛指非正常的东西,宽泛的说畸形状态的都被称为怪。妖与精一般指非人的动植物精修炼到一定程度,怪指一些死物得天地精华成气候,没修炼出人形状态的叫怪。 妖包涵精和怪,妖怪精很难区分,只能按其修炼的程度而定。 一切非人皆为妖,一切非道皆为魔。 一切非生皆为精,一切非常皆为怪。 一切非活皆为鬼,一切非死皆为人。 此乃因果,轮回中不留记忆,但经冥府审判后留瓜葛也有之。 万物修炼皆可化形成人,得道皆可成仙成神。 世俗凡界是组成六道者之基石,凡界卫冕之上或灵界或仙界,有称九天,又谓重天天外天,有彰显高一等之意。 世间本无等级,皆因他们自持高高在上,俯瞰众生,凌驾别之生命之上。有此代代相传,逐渐有了上下之分,渐入骨子无法剔除。 即使最卑贱的下等族群中亦分三六九等,更何况一活岁月悠悠千万载的仙灵之境。 有如徒儿叫一声师父,那就有了长幼卑尊之分。师兄弟间本平辈平等,由于实力背景的不一,就造成了不平等。为啥,修真门派中实力强者为师兄,实力弱者为师弟,哪怕你的年纪比他还大很多。 何为天,何为地?虚空茫茫,无适生存之空间,唯星球水陆方可栖息繁衍。风花雪月电闪雷鸣,天地间就有了奥秘。 在星域的任何一处只要有生命,不管是动植物,有生命就有争斗,那是为了生存。有人更有争斗,不光为了生存,更为了资源财富尊严。 不管仙凡,争斗战乱不断,血雨腥风。甚至牵扯亿万,血流成河,积尸成山,岁月更替而浩劫不断。杀伐虽重,哪怕天地尽毁,但对仙神大能来说皆是蝼蚁相斗,沧海一粟中的一段谈资,不足为奇。只需他们挥手间再造山河星辰,无数生命又起,举手之劳尔。 第二章 三言两语 话说宙心西方宇域,崦嵫星系是神域界卫冕西边缘的一个星系界面。三颗恒星,十二颗大行星,犬丘星是其中主行星之一。 犬丘围绕三颗太阳绕行,一年只分寒暑不分四季,也是离三颗太阳绕行最近的行星。 其它十一颗主行星星际运行途径却和犬丘大相径庭,它们各自围绕一颗太阳运转,互不干扰相得益彰。 犬丘星球巨大无比,三十五颗色彩各异的卫星相伴。更有白色星球环,犹如一条玉带环绕。 星球环外有大面积绚丽多彩的气体尘埃云,或聚或分阻挡来自太阳的炽热辐射。星球上的芸芸众生得以繁衍生息,万物沐阳而艳,和煦繁花似锦。 这些气体尘埃云凝结聚集时,其中含有些固态物质,形成美妙的星尘云。白天,不见色彩,只是感觉到一层薄纱。夜间,仰望宁静的星空中或有青蓝黄紫红五色的孔雀翎,或七彩蝶扇动的翅膀,或有粉红色片片桃花瓣……这些都是星尘云。 五彩斑斓星尘云的上空更有无数星辰,有些闪烁耀眼,有些朦胧缥缈。将碧蓝的星空装饰的无比可爱,无比梦幻,让人如醉如痴,让人美中窒息。更能让人心神荡漾,思绪万千,蓦然间回眸展望,云上有甜美的微笑。 犬丘星上崇山大河无数,茂密森林尽显生机盎然。蓝色汪洋占其六成,将陆地分割成九块大陆。平原广袤但如同群山中的盆地,点缀在大陆各处。 无数仙山悬浮空中,云遮雾绕,瀑布溪河星罗棋布。这些悬浮耸立的仙山神峰是修真门派的道场,有高阶神阵守护,凡人是看不见进不了的。 九大陆地大物博,各不相同,修真者无数,凡俗王国更是无数。 朦州大陆上的万里沮河,河水浩浩汤汤最终没有入海。在流经仙道山脉后滔滔之水折向天空与祁星相接相通,河水如同一道匹练悬挂高空。河水源源不断的流向这颗小星,没人知道这么多河水流进祁星知去了哪里。祁星如同一个永远装不满的桶,没人知道这颗小星怎么能容的下这么多河水。更没有人能探查出大星上河水源源不断的流走,为什么没有干枯。 霓光大陆有座大山,占大陆面积一半有余。此山名曰:瑶光山。此山之所以出名,源于山峰不光高耸入云,更是破天入星空与缙云小星相连。缙云星是犬丘星的伴星,远观如同给瑶光山戴了个黑帽子。 玄呈大陆,大半是火山喷发区。岩浆在陆表如同河水到处流淌,没有温度,没烟雾灰尘,看似温顺,实则触之即死,瞬间灰毁。此地草木不生,飞禽不临,走兽不至,却是修者的天堂。地脉下矿产丰富,甚至天然孕育的灵宝会时不时的被发掘现世。 六道名大陆大荒山,群峰中的一座矮峰。一处不显山不露水的地方,却不会有不知天高地厚的修真者来冒犯。原因很简单,低阶修士进不了,高阶修士借个胆也不敢来。这里是道光道场,神尊菩提子王义夫的一个洞府之一。 大荒山顶有座宫观,宫观不大,三进三出,青砖黑瓦,古朴素然,门匾上书“纯清殿”。 此刻,菩提树下,有二人坐于石凳正在对弈。 黑白两色的棋子,玉制圆形双面凸,指甲盖大小。石桌上刻有纵横十九条线槽,横竖线槽交错形成一个个小方块。 二人皆闭目养神很久,如老僧入定。 石桌棋盘上已有些黑白交错的棋子。没有棋钵,棋子皆凭空出现在棋盘线槽交错点上。 鹤发童颜者木簪束银发,面白肤润,剑眉朗目,身着皂青麻衣,脚穿黑布云履鞋。衣着看似普通,实则是大器修炼制的高阶法衣。看他手抚三缕银须髯,怡然自得,一副仙神气派。 他突然睁眼笑道:“小六子,你已输两盘,这盘还是弃子认输吧!” 他对面坐着一位华服中年,人到中年仍不减年少时那一派玉树临风。肌肤光洁白皙,棱角分明的面庞透着冷俊。眼眸乌黑深邃,目光柔和,带有迷人的“色泽”。目视时一笑,就会一眼就能让你瞬间心动,内心荡漾不可拔。眉浓密,鼻高挺,唇薄红,俊秀修长的身材,尽显高贵与文雅。 唯有眉额上方一小块凸起,让人看其面容有些瑕疵。这是他第三精火神瞳,只要睁开,火眼金睛,魑魅魍魉无处遁形。 他依旧闭目养神,并没接话,似乎睡着般。 好久一颗白子飞入桌面棋盘中,随后怪里怪气道:“认输?屁!道光小儿,好久没放屁了吧。龟孙,趁本君分神时藏桃又牵羊,实在是老而不死的贼。胜固欣然,败亦可喜。本君一招小飞,乃圣者指路。呵呵,小儿,你死定。” 说着依旧闭目,一副高者风范,只是其言语有伤大雅。 “哼。看你仪表堂堂,君子遗风。位列仙班神职,亿万生灵之仰望,一开口,象嘴吐狗牙,素质!素质!啧啧,别用这勾魂桃花眼看,实在不雅,不雅。老夫,呵呵,这叫老而弥坚。下棋需一步一步下,修途需一步一步走。行千万里,始于足下,高台起于累土。想用移花接木的障眼法,小六子呀,你还嫩着那!瞧,老夫这一手镇,是不是敲山震虎!” 话完且有些得意,一颗黑子入内。 被唤小六子的中年人名叫韩维,竭琥西神庭玄冲刑司大司主。 他仰望星空,眉额凸起处微微裂开,第三神眼微睁。但见眼帘中一道气息急射而去,消失在星空中。 随后他眼帘闭合,一颗白子落入棋盘中。 王义夫轻呵一声道:“小六子,你来老夫处下棋,一下就是一天有余。哼,现在才原形毕露来!说说吧,我等修行,即使一日都不能荒废,更何况你来两日还不想走。这里一日,下界可是百年,更下界可是千年,更更下界……” 韩维淡然道:“得,得,打住,打住。再说就是凡界世俗万年了。那我,就直来直去了。叶木这娃,不错,我看好。瞧,收的那弟子苍空穹,哈哈,好妙的一招树上开花,到时釜底抽薪必成。这韩鸣小小娃,给那电弧器灵乾坤大挪移,远距离时空穿梭,凡胎肉体还能承受得了。不帮一下怎能偷梁换柱?谁叫爷们都姓韩。小木子,不愧是神之子,谋算一道要比羽飞强百倍。” “哼,老夫收徒,不是你收弟子。叶木也好,羽飞也好,看他俩机缘造化。能否破围成神,天之命数。收徒护守一方,乃我等大任。神界规则苛刻,仙人成就神体本难如登天。更何况成就神境守护一方要监管星空百界,责任重大。人品、能力、心智、修养等等,皆要达到上乘。如你游戏心态,不知咋做上大司主的。居犬丘,守西垂,日落崦嵫,夜举刀矛。复元气,养生息,我辈及所能因而日夜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从未懈怠。” “切!只是看家护院的一犬耳,何必说的如此豪言壮语。崦嵫山里那末世天魔族,封禁只是松动。即使魇魔隐于九幽,居心叵测虎视眈眈又如何!大话,大话。无非叶木是叶家转世后辈,羽飞是草根。你喜欢草根,不喜欢……好了,好了。”姜维挥手笑道:“瞧你这副嘴脸,不说了不说了。吃!这叫七星伴月,苍海升明月,哈哈。” 韩维拾起一颗黑子,笑了笑,眼神中带了些玩味。两指间一道流光闪烁黑子成了一个黑乎乎的石碗,被他随手一掷,消失于星空。 王义夫轻蔑一笑道:“围而取之,舍得才是取胜秘诀。舍得之道,自有乾坤奥妙。老夫这一手立,看你怎么破。” 韩维道:“我跳。” “你再跳也没有。老夫将叶羽二人束缚于南玄域,不光要看他们的脱困手段,还有后援的组织对抗能力,挑战牺牲精神,团体抗争等等。叶木占星术小成,有算无遗策之能,还下了先手。但借鸡生蛋法不见得牢靠,终有取巧之意。韩鸣意志坚强,人性淳厚。但他是同心星际云大世界的,怎么会按照你的意愿去熊户座?到时还会反水?除非他……哼哼,不要竹篮子打水一场空。老夫并不看重出生,而是老三惨死,引以为戒呀!” “你这是一朝被蛇咬,杯弓蛇影了。嘿嘿,门第之见,你心非本我。本念、本心、本我,你不破除将难以寸进。小韩鸣,我看好。到时你再看,他途径银河系后,定如我所言。” “哈哈,老夫拭目以待。叶羽二人诸般设计,看来韩鸣这娃是个转折点。冲,老夫先吃你小子一子,这叫引蛇出洞。” 王义夫提起一颗白子,想了想,朝白子吹了口气,也是随手一丢。 白子化作一道白光在星空划过,留下一道白线。 一些星域大修者看见虚空一道白光划过,忙闪身踏入星空,随后哀叹一声:“异宝出世,可惜太快,无缘呀!” 大都如此感叹。 “老夫收徒,你等却来指手画脚,有反规则。不地道,不地道。不给些颜色,还以为老夫真的老矣。”王义夫假怒道。 “嗨,龟孙,不得乱来!好心帮你参谋,好心当驴肝肺。二者博弈如同黑白子,规则相同,实力决定胜负。规则相同,实力相当,则意志决定输赢。规则相同,实力相当,意志相等,心态决定得失。” “满嘴阿渣,倒能言论,行。”王义夫大笑道:“天道无亲常与善者,得未必得失未必失,谁执手谁为子黑白难料,有缘则渡。” 第三章 阿犊部落 此地是何处他不知道。 白天能看见两个太阳,一个很大,一个较小。他之所以能分辨出是太阳,因为仰望时很刺眼,而看星星看月亮是不会刺眼睛的。 晚上繁星闪耀,有一个比太阳还大的星圆圆的亮亮的,能感觉得到离自己很近很近。 这不像家乡的月亮,况且他对天体不懂,对天空更是陌生,自己看到这些很稀奇。 韩鸣到此已有两月,能到这里一直稀里糊涂想不明白。 现在能下床走动,就看到了天空与家乡的与众不同。 这里太阳不叫太阳叫“阿玛暏”,星星不叫星星叫“阿玛辰”,大星星不叫月亮叫“阿玛暒”,据说“阿玛暒”上住居住的是仙人。 这些是阿犊灵告诉他的。 这里和自己的家乡应该不是同一个大陆,自己家乡白天只有一个太阳,晚上却有一个胡月和一个圆玥。 这里是一个山谷,有五十多户组成的一个部落。 韩鸣是被狩猎大叔背回来的。 那天,壮实的大叔一家三口在阿陆砾打猎,摘采有三层伞盖的灰白三跃乌。 突然,天空乌云翻滚,密布如墨。狂风大作,折断了好多腿粗的树木,甚是吓人。狂风中滂沱暴雨倾泻而下,如同拿盆往下倾倒。 电闪雷鸣间,有好多棵二三人抱拢的大树被劈断焚烧成焦黑。 大雨瓢泼,溪流瞬间暴涨成大江大河,洪水奔啸峡谷片刻成汪洋,淹没了很多低洼处。 在阿陆砾垛里躲避的壮实大叔一家,看见他从雷电中坠落,砸在阿陆砾垛口,将山石泥土砸出个大坑来。 那天从空中坠落的还有一位秀丽女子。 阿陆砾是这里的语言发音其实指的是山,这里阿陆砾连绵不断,据说有十万之多。 山洞叫阿陆砾垛。 这些都是大叔家女儿告诉他的。当然大叔家讲话他是听不懂的,在看他们手势和口型懂一些大概。 大叔叫阿犊吾。 大娘叫阿芙琪。 他们的女儿十四岁,伶俐秀丽,尤其是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很传神,她叫阿犊灵,阿犊是她的姓。 还有一位老奶奶阿淑英。这就是阿犊吾一家四口人。 这里奶奶称阿娄,爷爷称阿亨,母亲称阿孺,父亲称阿弘。 阿淑英、阿芙琪是山外阿淑部和阿芙部远嫁来的。 他们这里偏僻,不富裕,物质条件有些差,但食物还是有保障。 这里的人都穿兽皮缝制的衣服和用兽皮做的靴子,只有过年过节时有些条件稍好的人家才拿出麻布衣穿一回。 很多山外部落女子再远都愿意嫁来,是因为这里生活平静安宁,是非少没有战乱杀戮。更不会被掠夺成为有钱有势人家的奴仆,过着没有自由猪狗不如且辛苦凄惨的生活。 部落里的阿犊姓男人出生后都会在额头通过秘术刺青一个倒三角图案,倒三角对半是青色和红色。 这倒三角一直是男婴一诞生就要请巫公刺青已经形成惯例,传说是他们部落的图腾符号,到底是啥意义已经无人说得清。 据老一辈代代相传说他们是几十万年前远古大仙的仆从后裔,这是显示他们身份的标志,也是赐予他们力量的钥匙。其它一无所知,仅此而已。 刺青只是祖祖辈辈传承下来的习俗而已,如何打开力量之门的秘术早已失传,更没有人为之探寻。这只不过是部落里的传说,男子额头一种刺青标志,以此彰显他们种族的与众不同罢了。 他们世代居住在这里,部落里房子是用櫆棣树木杆做主梁撑起屋顶,再用大片櫆棣树叶作屋盖顶和屋墙。 树叶子又宽又长又厚晒干后很坚韧,根据房屋大小裁成一两丈长宽用晒干的薇藤扎紧,建成的屋子像伞又像帐篷。 阿犊灵家这样的屋子有三座紧挨着,原先阿犊灵的阿旺和阿孺住一座,阿犊灵和她阿娄住一座。还有一座稍小些的用来烤肉做汤的厨屋。现在阿犊吾和韩鸣住一座,阿淑英、阿芙琪和阿犊灵及背回来的女子住一座。 韩鸣发现阿犊灵有些精灵古怪,学语言很有天赋。自己对阿犊灵她们的言语最多能听懂一二,也是连猜带蒙。 而他讲的天南大陆越国话阿犊灵这小妮子已经能懂二三成,有些简单的词语竟能说出一二,且腔调有模有样。 和阿犊灵交流中,韩鸣得知他和那女子一先一后几乎同时落下的,相隔不远。 当时,他俩掉落下来后,雷电暴雨一下没了。雨过天晴,天空还有两道彩虹。 雨小些后她们跑出来看,一看这深坑将她们吓了一大跳,这可是石头山呀! 砸出的大坑积水很多,一人一个坑,身体浮在水中。一开始他们以为摔死了,后来摸到心跳才知道他俩没死。 他俩摔晕死,身子骨没有摔裂摔碎,只有些皮外伤。 这更让她们一家三口惊讶无比,身体没有四分五裂,身上的衣着也没碎烂。 女子躺在床上半月就苏醒了。 韩鸣躺了一个半月才醒来。 那女子韩鸣见过几次。她很美,从面容到身材让韩鸣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她的美貌。 清水出芙蓉,脑海里会立马弹出这五字。五官精致,多一分而媚,少一分则妖。让人看罢无动容无欲望,只能欣赏,更无法忘怀。 容貌国色天香不妖媚不矫作,有越看越美越冰清玉洁之态。让人感觉是一种纯粹,毫无污染的洁净。恰似雪峰上的圣洁绽放的雪莲,在冷冽寒风冰刀中舞动,又如同烈焰中的焰心,纯净毫无杂质只有温度。没有丝毫的欲望与邪念,只能呵护。 韩鸣知道,这是女子自然呈现,并不是修炼了什么媚功所致,也不是天色媒体。其气质散发于无形,天然的高雅,天生的高贵,与生俱来的温婉。 可惜,绝容盖粉黛藏,倾城佳人莫敢攀,遗憾的是双眼无珠。 遐想那春水勾勒润黛眉下,琼鼻好似滴水涟漪外,彷如宝石珍珠的眼眸多出一丝一毫或少一星半点儿在这完美无瑕纯净通透的脸颊上留下瑕渍。 其面容能和顶尖宝石相提并论,和宝石相似之处并不是其夺人的璀璨,也非似动容的光华。而是宝石内在的纯净,一尘不染的纯净。 这样的面孔可以颠倒众生,也可以让人心平气和,更让贤德之人有心灵的升华。世俗间的粗俗与风尘荡然无存,修行界的清冷与淡漠随风飘去。见之挥之不去,只有眷恋,只有思慕。 世界之大,美女中更有美女。韩鸣见过的女子也不少了,美丽女修不计其数,与之相比,只能用全方位的差距来形容。 眼睛,没有眼珠,让人一看很突兀。即使在美,一旦看到空洞的眼眶,就会有心悸,美貌不再是让人眼前一亮的首要。 双眼睛没有,估计是被挖掉的。美丽精致的面容上显得突兀,一时会愣神,无法接受。 空洞的眼眶里结痂长了些新肉,欲欣赏此女子觉得养眼的人一看见眼洞立马作呕。或许,看其背影,窈窕淑女,确实养眼。 女子一直沉默无言,从不外出,即使山谷里风景很美丽,让人流连忘返,她都不去。即使阿犊灵邀请过好多回。 她二人语言相通,韩鸣猜想,这女子应是本星域内的修士。自己没摔成稀巴烂,这女子也是好好的,估计是修士无意。 当然,没有眼睛再美丽的景色也看不见呀。即使修士用神识查看,感知是一样的。但没有用眼睛看,感官上还是有差距的。美景是欣赏的,走马观花,倒没意思。若换成韩鸣自己,估计自己也不会去的。 她好像记忆丢失,又像不愿回忆,鲜有言语,成天都是寡言少语。 她从不吃饭,当然这里没有粟饭。 这里从来不吃飞鸟,只吃猎来的兽、鱼,及阿陆砾里摘的三跃乌和不知名的野果、野草叶、草根茎煮成好喝的汤。主食是一种植物根,有些像韩鸣家乡的木薯。脆脆的甜甜的,不像木薯蒸煮后沙沙的。 三跃乌就是韩鸣家乡的蘑菇,可家乡的蘑菇只有一层伞盖。煮汤很鲜,感觉很滋补,可喝得多更觉得饿。但配上阿犊灵家的苟萝,也就是像木薯那样的根茎,吃饱也不会有饿的感觉。 头次韩鸣不知道,喝汤吃肉,边吃更觉得饿,于是更使喝汤,将肚皮撑得滚圆站不起来,将阿犊灵笑的前俯后仰。 韩鸣第一回看见那女子额头有道伤疤,一开始以为是摔伤的裂口伤疤。过了几天,他又一次看见她时才发现额头那道伤疤似乎是眼睛,伤疤是眼皮眼帘,只是没有睁开罢了。 这些天里,他感觉到有一股很强被封印的修为气息在苏醒,这不是凡人的气息,是修炼中的气息波动。 法力很强,这是叠加式攀升,可以说是一日千里。这种法力波动,他从未感知过。他说不出个所以然,只是朦胧有些感觉而已。 第四章 美景无它 韩鸣修炼过体修功法,因而筋骨比较结实。如今丹田中灵力所剩不多,可以说相当于练气一二层境的实力,和这里的人没什么区别。 面对此处陌生星空如何回去,他实在不知有什么好办法。 阿犊灵在韩鸣醒来能下床后,经常带他去寨外看美景。 山谷很大,部落寨子坐落在山谷口。从山脉中流出的溪水形成一条河,阿犊族人叫此溪水为琅溪。 琅溪水弯弯曲曲流出山谷,在谷外汇聚形成了一个大湖泊,又弯弯曲曲流向下游更远处。 湖泊叫琅湖,形状似胃状,有百亩大小。湖心有座岛,建有凉亭,叫琅轩。站在琅轩里,能见部落周边全貌。坐于其中,或同道饮酒品茶谈经论道,或给亲近之人抚琴清唱,别有一番风景。 部落四周栽了好多树和许多花草,尤其是部落与琅湖之际。主要有桃树、桂树、梅树,还有溪水塘泊中有意培植些荷莲。 满山遍野的栽种,一到花季就成了色彩的海洋。不管是远观一片,还是近观一角,皆有匠心。置身其中,不光心旷神怡,更会怡然自得。心与神融入天地,洗去一切凡尘与躁动,静气静心静神,不知不觉中就有了些淡迫功利,返璞归真。 桃树他们叫阿珀莉,桂树他们叫阿萝莉,梅树他们叫阿蔑莉,荷莲叫他们阿海莉。 这里一年有四季,韩鸣能感觉出热天的气温比天南高一倍。正是如此,他好期待,若雪下下来,那温度会有多冷。这里冷热温差之大,舒适指数绝对没家乡的好。 第一季他们叫曛季,第二季叫椛季,第三季叫漭季,第四季叫昸季。曛季桃花开,椛季荷花开,漭季桂花开,昸季梅花开,这就是他们这里的美景特色。 听阿犊灵讲,她们部落一百多年前的老阿公就是现在巫公的爷爷。他们叫阿犊窦,是很有能力和法力的巫公。 阿犊窦外出游历时在阿晇城看见了十里阿珀莉。当时正是盛花期,到处是粉色,天成了粉色,地成了粉色。空气中也弥漫了粉色的芳香,连树干透着粉红,天地被粉红连接了。 极其光洁又有些柔弱的弯枝条上,长满了粉褐色的娇嫩的骨朵和鲜艳娇美的粉瓣儿争芳辉映,将枝条压弯了腰。 朵朵千姿百态,有单独挂枝头,如抿嘴含笑的小姑娘。有三三两两紧挨争先恐后的展示艳丽丰姿,还有凋谢了,枝头残留着几片花瓣,似点点跳动的火苗即将被抹灭不愿离去的心不甘。 蜜蜂嗡嗡,蝴蝶展翅,翩翩起舞,让他神迷意醉。 他被迷住了,等花谢完了才离开阿晇城。在那里并没什么事,就是一天到晚待在花堆里看花、赏花,闻花香,看花色。对于那段时光,他还美其名曰玩物丧志期。 回来后就栽了这些树,种了这些花,植了这些草,这里渐渐成了周边最美的地方。外地人观赏后都会夸奖一番,流连忘返者甚多。 每年曛季或漭季,来观赏游玩者络绎不绝,偶尔有些权贵公子小姐不远千万里来此地小憩或小住一段时间。 当然,来这里的不是普通人,而是阿犊灵眼中能飞天遁地的仙人。普通人不远几千里跋涉几十天来看一次花景那是闲的蛋疼,除非路过此地。 每当阿犊灵眉飞色舞的讲述高贵们来此游玩,尤其有时能看见美丽的仙姐姐在花中翩翩起舞。漫天的花瓣,或粉红,或淡黄,或雪白,但见仙子长袖飞舞,倩影婆娑,妙音渺渺…… 阿犊灵一讲述这些不是神往,就是犯痴。 阿犊部的族人很会酿酒。 花瓣、果子和一种野草种子加上莲子酿制的桃花酿、桂花酿、梅花酿,埋在树根边十年后取出,酒味醇香甜美,三杯醉倒。 这里一年有四季,一季两个月,一月二十天,一天有二十个时辰。 韩鸣感觉这里一天比天南大陆一天时间短的多。 可拿出沙漏摆好,沙子流速和一天早晚时辰竟一样。沙漏中的沙子是按照天南大陆时辰设定的流速流量,直觉让韩鸣发觉判断错误。这让他无语,他更弄不懂这一方天地的神奇。 部落叫阿犊部,大部分族人姓阿犊,有几户是从其他地方躲避奴役迁徙来的。 阿犊部落有族长负责日常事务,巫公是部落中负责祭祀、传教功法的族老,是部落里最受尊敬的人。 阿犊部是偏远崇山峻岭中的小部落,可以说是与世半隔绝。这里鲜有外地人来,那些权贵公子小姐来此游玩出手阔气,是他们部落最热闹的时候,也是收入大增长的时刻。 其他部落离他们有二千多里,阿犊部的人进出要走好久好久的山路,一晃几十天都在路上。 阿犊部有三百多人,长居此地不知多少年。一代传一代万万年,他们这个部落人口一直三四百人。即使男子多妻,可部落人口尤其男丁人数始终没有大增长。后来逐渐形成一夫一妻的家庭格局,阿犊部成了部落族群中另类。 族中规定所有族人都要习武,巫公和族长武力最强。如今巫公据说练力已经有八层了,族长稍逊色。 韩鸣听阿犊灵说这里习武分两块,一是练力,分十层叫后天境界。练力突破十层后就是练气叫先天境界,为啥叫先天后天这就不是她所知道的。 据说突破练气后就是炼神,到了这个阶段就可以修炼仙法神通在天空飞行了。 阿犊灵习练一些拳脚功夫如今才练力一层,对外界所知甚少。加之语言沟通还是有些难度,韩鸣对此地修炼信息了解的不多。 韩鸣在这里已经度过三个月了。 白天他和阿犊吾出去打猎。 他射箭很准,阿犊吾很羡慕他的射箭准星。 阿犊吾练力已有四层了,在部落里能排进前二十,尤其是射箭数一数二。除了族长和阿犊柠外就数他射的最准了,当他看到韩鸣百发百中一箭必杀的箭法羡慕的不得了。 若是射杀的部位在皮毛显眼处或几箭才将猎物杀死,其兽皮就不值钱了。而韩鸣一箭或穿眼或喉舌,剥皮时根本见不到箭伤,这样的皮子无论毛色就看表现就高一个等级。 一般打猎后,都是阿犊吾将猎物背回来。阿犊吾力气大,他更知道韩鸣身子骨刚复原,重活不能让韩鸣干。 为此,韩鸣都是空着手慢悠悠回到寨子里。每当走到寨前石亭,他都要发一会儿呆,直到阿犊灵来叫他回去。 慢慢地韩鸣形成了一个习惯,每天傍晚都要到这溪湾石亭静坐。这条小河岔是琅溪的分支,部落建寨于此,也是便于人们取水之用。 石亭是一块很大很大巨石掏空而成,巨石底座掏空,亭中心也是空的,周边有廊栏有廊椅,坐十几个并不拥挤。 估计建好后直接放入水岸边,八根石柱撑起石亭,坐在廊椅上看水中游物都不用俯身。 造型虽说有些粗狂丑陋,看起来却有些古朴久远,身处其中倒有些凉爽。 阿犊灵说是和村中心祭祀广场九层石塔是部落中唯一的两座石建筑,存在年代无人可知,估计十几万年前就有了。 韩鸣经常看着水中荷花粉影,摇曳荷叶,发呆愣神。 他似乎对着水中鱼儿微笑。 水中游动的鱼儿对他摇头摆尾还吐泡泡,良久后鱼儿发觉石亭中的人依旧对着它们微笑,于是有了些厌倦。不久,又换了一批鱼儿。 他依旧。 鱼儿们亦依旧。 韩鸣神游天外,阿犊灵唤他回去时才会结束愣神状态。 如今桃花已经谢了,大个水蜜桃结果很大了。 天气越来越热,比自己家乡要热一倍多,韩鸣逐渐体验到没有法力护持,面对高温普通人真是个苦。 热,韩鸣虽说现在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也有些不适应。他作为修士还是有些家当,自然有解决的办法。 他从储物镯中拿出一块白犀佩佩戴在内衣内,温凉之感将炙热驱之远离。 听阿犊灵说过椛季很热,昸季很冷,现在还不是最热的时候,和山外四季如曛漭这里简直是恶地方。 阿犊灵很想离开这鬼地方,和部落里其她姑娘远嫁他地一样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她一直怀念小时候在阿芙部落阿孺的阿弘家生活的光阴。那里不冷不热,只是有些乱。可她家只有她一个女儿,阿娄阿淑英、阿孺阿芙琪都是想招婿入赘。 阿淑英和阿芙琪都是外面嫁过来的,很不想阿犊灵到外受苦受委屈。她俩虽没见过世面,但听说过一些部落人无辜失踪,被劫匪人贩劫掠贩卖成为奴隶,过得猪狗不如,性命如草芥。 阿犊灵不理解,当然跟她如今还是小女生的性子有关。 第五章 家乡味道 韩鸣来到这山谷部落,从未走出去过。他从阿犊灵的唠叨中觉察到此处很特别,很古怪。 这里冷热差距大,为啥二千里外的阿芙部落所在的地方却四季如春?还有,为啥阿犊部独处此地,其它部落为啥要远离几千里外? 这里好像是世外桃源,看似是个宁静小村寨,难道是秘地净土?若是个不简单的一个地方,为啥外界来的那些高人却觉察不了? 还有山中只有野兽出没,方圆五百里看不见飞禽飞掠和栖戏,这就让韩鸣有些诧然与疑惑。 这里的人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生活很有规律。除了习武时有些“嚯哈”暴呵声外,就是宁静,整日平淡无奇。难道祖祖辈辈就是这样生活,不想外出闯荡谋发展,提高生活品质? 韩鸣想不通,也四处查看过,没看出什么名堂。古怪又不是一天两天存在了,随着时间的推移,探知的趣味也冷淡了。 阿犊灵说这里昸季很冷,冰天雪地,部落里人都不外出。吃的用的都早备好的。 椛季趁天热时将鱼兽用河里的黑淤泥涂抹后晒干,昸季里放在炉火里烤熟将黑泥敲碎,吃起来特香。 蘑菇、野果、草茎也是晒干,想吃的时候放水里浸泡一天再吃,甜甜的特有味。还有苟萝,很容易保存,储量过昸季没问题。 这里的水很甜,这里的人不吃盐。 韩鸣问过阿犊灵,阿犊灵说从来没见过盐是什么样。 韩鸣拿了一点给她尝尝。 阿犊灵用手指蘸了点放嘴里抿,只是片刻她就满嘴喷口水,还说苦死了,难吃。 这让韩鸣错愕,盐是苦的吗? 或许这里的人吃惯了甜水,一辈子不知咸是何味。对咸盐自然很敏感,阿犊灵的举动就不出格了。 有一天,韩鸣问阿犊吾为什么不种些粟、麦。 阿犊吾只是摇头,他说他不知道,不光他们这里吃食都是苟萝、鱼、肉和果子酒,外面也是这样。 韩鸣拿出自己的神霸酒让阿犊吾喝,让他对比一下与桃花酿的区别。 阿犊吾自持酒量大,毫不客气的喝了一大口。没想到他竟醉倒了三天。这倒把阿犊灵急的在阿弘床边哭坐了三天。 韩鸣有些动容,爹被强盗砍伤后也是摸了很久的眼泪。 当时,韩鸣还想阿犊吾喝了他的神霸酒练力会提升到五层,可阿犊吾醒来时还是老样,又一个让他迷茫的盲区。 他这酒很霸道,对修为有一定提升作用。阿犊吾喝了一大口却没效果,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韩鸣从储物镯中拿出农具在一处僻静空旷处开辟平整了一块空地,撒了些粟种、麦种、谷稻、一些瓜果蔬菜种,还栽种了桑麻苗。 每天除了打猎他就来伺候这些作物,这些庄稼长得很快。 携带的农具和种子都是在水帘洞那几年耕种后留在储物镯里的,这是他一直留存作为自己年少时苦与痛的追忆。 与此同时,又在灵兽环中拿出鸭蛋、鸡蛋孵化出一些小鸭、小鸡。灵兽环中的高阶妖兽都死亡了,估计在碎裂虚空中集体爆体了。 阿犊灵自从看见这些从来没见过的如此乖巧可爱的鸟禽后,就不跟阿犊吾他们进山采三跃乌和挖野草根。她每天围着小鸭小鸡团团转,看着它们长大开心的不得了,还经常捧在手里玩耍。 也惹得部落里一些小娃跟着凑热闹,有一回一起追逐嬉闹间踩死了两只小鸡一只小鸭,这让众人伤心了好多天。 部落里的大人们看见从来没见过的小鸡下鸭,还以为是能飞的飞禽小兽。看着娃童们开心的嬉笑,也经常驻足很久,还时不时的呼呵打趣一下调皮捣蛋的小娃,这成为部落里一道与众不同的风景线。 随着身体恢复,韩鸣打坐吞纳天地灵气尝试恢复法力修为。不知什么原因,他想尽办法用尽手段都不能吸纳天地灵气,可感觉四周有种气息在滋养身躯,但和天南灵气又有讲不出的不同。 他一开始以为空气中没有灵气,后来否认了自己的判断。 因为乾坤戒却能转化一丝此界讲不明道不清的气息成为灵力,此一丝少的可怜灵力比自己在水帘洞丹田破碎时那阵子的凡体感觉到的灵力还要少。 他对这丝转化的灵力又爱又恨,又让他特感珍惜。 他有些郁闷,能感应到纯净而蕴含力量的气息,但吸纳不了。为啥不能吸收炼化,他不知道,也没方法。 他想了好久,后来猜想到这里的天地规则可能束缚了身体。但想到乾坤戒能转化出灵力,他认为这气息不应是灵气,不是他可直接吸收修炼的那种灵气。 慢慢地,美丽风光他也没心情看了。他的修为无法恢复,提升,那他可能永远无法离开这里了。 再看那女子依然冷冰冰的,后来他从阿犊灵那里得知她叫花晨露,其它一无所知。 韩鸣猜她也是从异空间坠落而来的,看她修为估计很高,一定是有故事的人,不知她能否带自己…… 后来,他也不指望她了。看她那不食烟火封闭自我的样子,他觉得没戏了,逐渐苦恼多了起来。 晚上,开始失眠。 他想起天南大陆自己七岁离开山村踏入修真界,带领韩族一路征战,四方厮杀,占领云镜二州,有了立足之地。 而后,征辛州、允州、岚州、建州、奚州等地,平鱼凫城,灭董家堡,踏宁州,占蔺州,定越京,一统越国。 北入元武,南入紫金,东入车骑,西入萧国,一统天南一百多个大小国家,建立青元帝国。 自己一个凡人野小子蜕变成结丹修士,在东裕国与元婴魔修一战,自己九死一生。 面对元婴一击,毁天灭地,只能拿出仙剑破釜沉舟一击。仙器一出,撼动山川江河,搅动天地元力。天道法则本能排斥仙器仙威,导致空间撕裂异变突发,风暴狂起。风暴将他卷走,神秘消失,来到了这陌生之地。 在昸季前,韩鸣收获了他在这陌生之地成熟的谷物。 韩鸣没想到此地种的谷物比天南生长的更快,颗粒更大。 当然,蔬菜瓜果早就成熟了。 部落里每家每户都分到了韩鸣种植的瓜果、鸡蛋、鸭蛋,用粟熬得粥,稻米蒸的饭,还有麦粉发酵成面团热蒸的馒头、肉包子。 部落里的人们看到这些奇怪食物,觉得很稀奇,竟不知如何是好。阿犊吾后来召集大家在部落祭祀广场上教大家这样这么吃那样那么嚼后。大家品尝后得到一片啧啧称赞之声,还有了砍掉阿珀莉阿萝莉阿蔑莉种植这些谷物的想法。 大家觉得吃得饱吃得好的美好日子即将到来,个个高兴不已。 当然,阿犊灵一家是最幸福的。本来养得肥鸡肥鸭要杀来吃的,后来巫公说鸡鸭也是鸟禽,不能吃。 他们部落对飞禽是忌口的,尤其是飞禽的血不能污染这片阿陆砾,这让阿犊灵心痒难耐郁闷了很多天。 后来阿犊吾说可以将鸡鸭拿到阿陆砾外卖了再买布料给她做新衣服穿,她才雨过天晴见笑容。 韩鸣内心烦闷,于是将时间打发在锅瓢灶台上。 将麦打成麦粉做成面条、馒头、肉包子、鸡蛋烙的饼等面食,用种的胡椒荞果熬制的酸汤下面条这让阿犊灵吃得不停,最后站都站不起来,满嘴油渍只知道傻笑。 每顿如此,后来阿娄叱呵下,为了不吃成大胖子她才平衡饮食。 阿犊吾安排阿犊灵用托盘端着酸汤面和馒头、肉包子、鸡蛋烙饼送到花晨露屋里。 阿犊灵嘟着嘴边走边说:“她是神仙,又不吃我们的食物。” 没多久,阿犊灵高兴的回来了。她说道:“花阿季,全都吃了,还笑了笑,还说可隔两天可给她送一碗酸汤面。” 阿季是姐姐的意思。 “真的?”阿孺开心的问道。 “真的,你们看,连汤都喝了。”她拿着空碗给大家看着说。 “不会是你偷吃了吧!” 众人哄笑。 阿犊灵有些面窘。 花晨露能吃东西,阿犊吾一家好开心。这一家子是善良的,淳朴的,热心的。 当花晨露醒来好多天不吃不喝,那几天把他们急坏了。 花晨露开口说不饿且不用食饮,他们才把提着的心放下。巫公经常十几天不吃食物,他们知道修炼者有这能力。 昸季到了,山风呼啸,雪下得很大,积雪有半人多高,怪不得阿犊灵说昸季不出门。 火炉边,韩鸣吃着天南家乡的味道,眼泪不自觉的流了出来。 他想起了爹娘。 他想起了韩不悦。 他想起了大哥、二哥…… 他想起了金权、赵东、赵小倩…… 他想起了韩家兵卒。 他想起了黄枫谷的兄弟…… 他想起了落云宗的各位师祖…… 他想起了和他有关联有交际的亲友。 往事历历在目,他无法控制思绪不思念。思绪飘向去了天南,越国,云州,庆县,五里沟村,韩家…… 第一章 寻找仙门 高人指点梦连环, 万壑群山岁月关。 两涕青龙望月弯。 路漫漫。 励志满怀大道宽。 《忆王孙*望梦》 第一章 韩大捕头 山中小村落,祖祖辈辈刀耕火种,平安过活,面对生老病死只是伤感喜悦,听到奇闻趣事一笑而过,没什么大惊小怪。生活就是一天一天熬,传宗接代后,一副薄棺,一钵黄土。 自从韩鸣一家经历见鬼之后,也无变化,一段茶余饭后的笑资后渐渐淡忘了,生活依就,平淡无奇,日出耕,日落息。 一日上午,村口来了一辆马车,车上下来二人。年长者乃青牛镇悦来客栈老板韩喜翰韩掌柜,他领着一捕头打扮长得一身蛮肉且高大壮实汉子,这二人径直来到韩黑子屋前。 韩黑子家就在村头,很好找。屋前有一小片空场地,泥土地面平平整整,这是年年打谷又不经常踩踏而成的。由于最近雨水较多有些地方鸡鸭粪便未及时清理导致苔藓长了些,看去青绿。 一位三十来岁的中年汉子,肤色黝黑,身体健壮,粗手大脚,常年农耕生活让他满脸风霜。 他就是韩黑子。 韩黑子正拿着竹扫帚在门前扫地,一见来人慌不迭迎了过去,说道:“三叔,您何时来的呀,进屋喝口茶。” 韩掌柜笑道:“黑娃,这位是城里本家韩捕头,特来看你。” 黑子一愣,看看韩掌柜又看看一身官差衙役打扮的中年大汉。见他模样面凶脸恶却摆着一副皮笑肉不笑的假善容颜,忙不迭却有些拘束的叫道:“韩大人!嗨嗨,进屋进屋。” 韩捕头挥手笑道:“你我本一家,何必客气。按族谱,我稍年长,叫哥就行。” 韩掌柜笑道:“对,对。自家兄弟,莫当外人。” 黑子将二人请进屋内。韩掌柜将两盒点心放到堂屋八仙桌上。黑子忙叫媳妇沏上茶水,也不外呼在茶壶里放一点茶叶末冲上开水,每人面前放个黑陶海碗倒了些茶水。山里穷,都是这样,韩黑子也没什么能拿出手招呼客人的东西。 韩捕头端起海碗抿了一口说道:“这三间瓦屋是祖上传下的吧。” 黑子憨厚笑道:“是曾祖爷爷在城做伙计,挣了点家当修的,俺家几代都是单传,就俺锄头里那点本事哪修得起。” “青砖绿瓦,门口还有一塘绿水。咦,好俊的鸭子,不错不错。”韩捕头赞道。 韩掌柜看了看韩捕头抿着茶水言不达意,于是自己挑开话题说道:“此次二哥来你这里,是听说你们遇见仙人,特来看看。” 韩捕头听到韩掌柜挑明了来意,他将双手高举向东面县城方向抬起拱了拱说道:“前日,县太爷闻听你们遇见我韩家先祖仙人,特安排我,来调查。” 黑子遂将那天之事述说一遍。韩捕头沉吟半晌道:“仙人可留物件?” “没有。” “真的没有?比如什么仙丹、神药、宝器?” “真的没有!”韩黑子诚恳的说道。 “不会吧。”韩捕头将笑脸一收沉下面容说道:“藏匿仙人物品大老爷怪罪,可要掉脑袋的。”语气明显让人发寒。 黑子苦笑道:“真的没有,只是仙人给小儿脖上挂了块玉,当时嗖地仙人和玉都不见了。后来俺们回村里说起这事,村里人都说俺编故事逗他们的,还没人信。” 他心里想着,当时一个铜板也没得到,亏得每年还去烧香烧纸祭祀,真是黄泥巴掉进屎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凭空招惹上这个吃鱼不吐刺的煞星如何是好! 他常去镇上摆摊,听其他摆摊人说过城里官家人心黑的很,打死人不偿命,眼里除了钱还是钱。 韩捕头斜眼看着,哦了一声道:“喊你小娃来看看。” 黑子媳妇赶快出门寻韩鸣。不多时,妇人揪着一个浑身是泥的黑瘦小娃儿进来,妇人叫韩鸣喊伯伯好。 韩捕头左看看右瞧瞧后说道:“这娃儿多大了?” “七岁了。”黑子道。 “上学否?” “穷人家的娃,哪有钱请学究。” “噢!看这瘦的皮包骨,也不像遇到仙人得赐福的样子。”韩捕头若有所悟道:“择日不如撞日,县里这两日县学黉门即将开课,我向大老爷求个情,谁叫我们都姓韩,况且小娃和仙人有缘,大老爷定会准予的。” 韩掌柜笑道:“黑娃还不快谢过二哥。” 黑子和媳妇诚惶诚恐道:“那咋好,那咋好。” “一家人不能讲两家话。”韩捕头把手一挥:“天也不早了,给孩子洗洗换套干净衣服就随我的马车动身。省得你们走路去县城,喜翰你说是不是,哈哈。” 黑子两口子傻愣一阵,在韩掌柜提醒下忙去整理。 半个时辰后,黑子带着韩鸣提着两只鸭和韩捕头、韩掌柜上了马车,马鞭一响马车朝青牛镇驰去。 车行半晌,转过一山弯,路边不远山脚有一片密林,绿绿葱葱。韩捕头叫韩掌柜将马车驱使到密林旁说休息一下。 众人下了马车,韩掌柜拿下一些干果、点心、水酒摆在一块大石上,召唤众人席地而坐。 韩捕头拿着小酒坛倒了三海碗,递了一碗给黑子,他说:“黑子兄弟,来喝一盅。” 一连喝了三碗,黑子本面色黑黝,现更满脸猪肝红,头晕乎乎的。 韩捕头忽的阴阳怪气的说道:“黑子兄弟,不能说慌吆。往后被县大老爷知道你说假话,可会有牢狱之灾的呦。” 黑子打了个酒嗝说道:“那天那个青袍公子说俺家娃与他有缘,拿着一块玉佩用一根红绳串起挂在娃儿脖上,突然玉佩白光一闪,玉佩和红绳不见了。他又说若是俺家娃真的是有福气之人,说不定会有一场大机缘等着,若是没有的话,也能活得个长命百岁。其它东西真的没有给呀!” 韩捕头忽然怒道:“你在说谎,那玉佩咋会嗖的一下没了,莫不是变戏法!你拿我当三岁小孩,还敢糊弄本官!你私藏不想拿出献给大老爷而已。” 说完跳将起来,一脚将黑子踹倒,手指韩黑子怒呵道:“我好生对你客气,你反而戏耍本官。你把二爷我真的当你二哥!”说话间抽出腰间跨刀,一指韩黑子。 韩黑子吓懵了头,酒醒了大半,前心后背冷汗直流,急的不知怎么讲。韩掌柜忙过来拉着韩捕头恳求道:“二哥息怒息怒,黑娃一时没转过弯。黑娃,快说实话。惹恼了县太爷,吃消不起。” 黑子愣了愣道:“俺真的没说假呀,白光闪了闪,那仙人与玉佩就不见了,诡异地很。” 韩捕头甩开韩掌柜拉着胳膊的手蹿到韩鸣旁,一脚将韩鸣踹倒踏在脚下,用刀一指韩鸣,对着韩黑子横眉怒道:“你说不说!不说,我就宰了你家这小子。” 韩黑子已吓得三魂出了两魂,以前哪见过这种阵仗。瘫坐在地上吓得眼泪直流,不知如何咋办。 这时韩掌柜过来扶起黑子劝道:“快说呀,都是自家人,都是自家人,二哥是不是!”黑子苦苦哀求道:“三叔,你离俺们村最近,这都是事实,没骗你们啊!” 韩捕头满脸蛮肉抖了抖怒呵道:“不说,……不说!我在牢狱中见过像你这类要财不要命的人多着哪,都是不到鬼门关不回头的贱骨头,老子不知收拾了多少!嘴硬,看刀。” 韩捕头挥刀向韩鸣脖颈砍去。 韩黑子、韩掌柜几乎同时凄厉的惊呼道:“不……”,“不能呀!” 就在刀尖就要触及肌肤时,突然一道白光悄无声息地从韩鸣眉心射出,弹开弯刀,化作一名青袍青年身影。 他负手而立于半空,身影金光淡淡四散,庄严肃穆。 四周树木无风摇曳,树枝摇动树叶摆动,飒飒作响,异外诡异。 韩黑子一见忙俯首跪于地高呼:“神仙先祖,神仙先祖。救命,救命呀!”然后大哭起来。 韩掌柜一见韩黑子鼻涕眼泪一把的对着空中金光人影大呼小叫的亢奋样子,忙跪地磕头大拜:“先祖在上,受不肖子孙韩喜翰一拜。”他全身颤栗,吓得不敢抬头。 再看韩捕头,僵直愣在那里,身子抖个不停,一股尿骚味从胯下传出。 韩立道:“此子乃我韩氏中兴之人,你等切勿同族相残。” 白光瞬间一闪,没入韩鸣眉心,刚才让人窒息的威压不在。 韩捕头感到千斤重压不在,不假思索的一窜老远。估计是他这辈子跳的最远的一次,而且是连续三级跳。“娘耶”一声头也不回撒开脚丫子朝县城方向狂逃而去。 韩黑子、韩鸣、韩掌柜傻傻地跪了半天,如失了魂似的。 韩黑子和韩鸣觉得神仙就是这样?神仙就是这样! 韩掌柜觉得这就是神仙!这就是韩家神仙? 马儿在旁草地上啃着草,时不时撩一下蹶子,轻轻嘶鸣一声,似乎在提醒他们时间不早了,该回家了该回家了。 这时,韩鸣开口道:“爹,爹,爹。” 第二章 山中遇匪 韩掌柜身子颤抖地对韩黑子问道:“这就是俺韩家祖,祖上那位传说中的神仙?” 韩黑子木讷的点点头回答:“和上次在宗祠废墟墙外见到的一模一样。我看是真的,不是假的。” 韩掌柜听后,又朝韩立站立高空处拜了拜说道:“我信了,亲眼所见,我们韩家有仙人,是真的呀!哈哈哈,先回村里找大伯商议商议。”他说着,眼泪流个不停,嘴里还嘟囔着愧对仙人愧对仙人。 一行三人坐上马车回到黑子家中。黑子媳妇见他们回来,忙问:“咋又回来了,捕头二哥呢?”黑子将韩鸣抱下车说道:“俺和叔到大爷家去一下,回头再说。” 天擦黑时,他们二人才回来。韩掌柜拿出十两银子说:“这作为你们一路盘缠,俺韩氏发达就靠韩鸣了。明天到我那里吃午饭!”说罢,驾马车而去。 晚上,一家人围着油灯一起吃晚饭。家里的生活很清贫拮据,一年也吃不上几顿带荤腥的饭菜。全家人一直在饥饿与吃饱饭的温饱线上徘徊着,但家中没有是非,平平安安也很幸福。 今晚韩黑子夫妇一顿忙,杀了鸭炖了蘑菇,三个娃儿好高兴。韩黑子说:“三娃要寻找仙人,要光宗耀祖,老大、老二你俩在家里听你娘的话,把农活干好。” 老大正在夹鸭腿,见韩母一直擦眼泪,忙问道:“那神仙是真的?娘你应该高兴呀!刨地、放牛、打猪草俺和二狗包了。爹要多久回来?”韩父和蔼一笑,韩母一边摸眼泪一边笑着给韩鸣夹肉夹菜…… 鸡鸣破晓东方,韩父背着灰布裹着包,里面装父子各一套衣服大小两双布鞋和一笼馒头,牵着韩鸣依依不舍地和韩母及二子告别。 韩母眼泪稀里哗啦,哽咽地说:“一路注意安全,待会儿俺去祖祠烧香,有祖先仙人神灵保佑,你俩……”话未说完,哭声响起。老大、老二也是依依不舍…… 清明后二十多天了还是时常有雨,昨夜又来了一场细雨,道路泥泞。韩家父子头顶竹编帽,身披蓑衣,脚穿草鞋,翻过五里沟大青山,晌午来到青牛镇。 这小城只有数里大小的样子,小的可怜,以前也算繁华的一个真正的集镇。自从韩族嫡系被灭族韩家堡被毁了个精光后,韩家败落,青牛镇没了财力支撑也跟着没落了。 韩黑子父子轻车熟路找到悦来客栈。韩掌柜忙招呼爷俩坐到屋角一方桌边,叫伙计端上卤牛肉、红烧肉、烧鸡、小菜豆汤。 韩掌柜笑道:“边吃边讲。” 韩掌柜等爷俩三下两下咽下一大碗米饭,开口道:“俺昨晚去县城打听到,厉家祖上在镜州镜沅府城外东百里有座厉家庄,位置离百莽山脉不远,一直是厉家嫡系。他家交友广泛,比我们这里要消息灵通多,可去问问。黑子呀,一路大约头二千里外,还要翻越彩霞山,要随缘,莫强求。彩霞山是俺们云州境内第一高山,听说此山占地很广,方圆百里山脉内都是此山的所在,此山拥有大大小小的山峰几十座,处处凶险,据说时常有土匪、强盗出没。你俩要小心。俺们云州位于越国西北部,偏僻之地,大城市没几个,村镇小城也不多。山多坡丘多,荒凉不见人烟荒山野岭更是大有存在。盗匪毛贼远比其它各州不知多出多少倍,况且很多地方官匪一家,黑的很。江湖中打打杀杀不要被无辜牵连,而且那些武林人物最不讲理最混杂,动不动就要打打杀杀。帮派众多多如牛毛,民匪凶狠彪悍,为保平安镖局马帮之类的组织众多。这些都不要惹,也不要占他们的好,地痞流氓有些下三烂的手法,你们没出过远门看不清,人多的地方最好避开。同处西北的镜州和俺们这里紧挨着,情况差不多。你俩可要注意,千万不能得罪人。俗话说飞龙斗不过土龙,小心些,呵呵。” 韩掌柜又给他俩添了一碗,笑着说:“祖上仙人和厉家先祖年少时就是彩霞山七玄门弟子,七玄门还不是个强盗窝。哈哈。” 韩家父子将饭菜吃完,抹抹嘴打着饱嗝。韩掌柜递来十两纹银和十斤卤牛肉,说道:“一路遥远,要多打听,少走冤枉路,晚走早睡,不要在荒山野岭露宿,安全第一。这点盘缠你俩用好。” 韩黑子满脸通红推脱道:“三叔,有牛肉就行,银子不要了,昨天给了,应该够用。” “来去不知要多少日子,路上莫要让娃儿吃苦。俺们在山里没有见识,可厉家家大业大,神通广大,到了厉家不要让人家看俺们寒酸。俺韩家祖上有仙人,朝中出过大官,虽然家族破落,但不能丢了门风气节。” “是,三叔。”黑子作揖一拜,带着韩鸣走出大门走上官道向东北走去。 韩家父子一路风餐露宿,非一日来到彩霞山蛮牛岗,已到主峰“落日峰”外围。 韩黑子抬头看了看天色,对韩鸣说道:“小鸣,天快黑了,俺们找个农家落个脚。你饿不饿?”韩鸣摸了摸肚子说:“不饿。” 韩黑子笑了笑,一路又走了三四里,路越来越窄,附近寥无人烟。转过山岗,见路边有几棵大树,坐着一个老头两个青年一个中年妇人。 其间一白发老者看见韩家父子走过来,站起说道:“这位小兄弟,是否过此座山?” 韩黑子一愣说道:“是的,老伯啥事?” 老者笑道:“此处有几伙强盗,神出鬼没,专抢落单路人钱财。你俩可否和我们一路,人多他们就不敢了。” 韩黑子下意识抓紧灰布包,紧张地说:“你们去哪里?”心里想,韩掌柜给了二十两银子,留了五两家用,一路用了一两多,还剩十三两多,不小数目,要小心。 那妇人说道:“我们是前面十里铺王家庄、李家寨的人。和我们一道吧!晚上住我兄弟家。” 韩黑子这下满脸喜色,连说:“好、好、好。” 老者笑咪咪盯了一眼韩父灰布包,大声说道:“走,我们这么多人,不怕喽。哈哈哈。” 一行走了三四里,一路老者问韩父哪里来哪里去,干什么的?韩黑子也没说实话,编了个串亲戚的事儿搪塞过去。 正说着,从路边树后蹿出三个汉子,手拿有些钝的大砍刀,叫道:“吆嗨,站住,留下钱财,放你等活路。” 韩黑子忙抓住韩鸣胳膊转身就跑,“嘭”的一声,撞在身后一青年身上,瘫倒在地,不知是撞倒还是被推倒的。 韩黑子脑袋一片空白,一心只想跑,可此刻怎么也爬不起来。 一大汉踢了两脚,弯腰去拽灰布包。韩黑子抓着灰布包死活不放,哀求道:“求求你们,求求你们,放过俺们吧!俺们是农家老实人,没钱。只有两件破衣裳两双破鞋袜。” “让大爷我打开看看,吆,还不放手!看样子要和大爷我硬磕到底喽!”大汉提刀在韩黑子小腿上刺了一刀。 黑子疼得直叫。 韩鸣被一汉子揪住踹了一脚,吓得哇哇大哭。 “还不放手,小子够硬,再来一刀,看你硬还是刀硬。哈哈。”说着大刀往韩黑子手腕一刀,韩黑子胳膊腕处血红一片,疼昏死过去。 “你姥姥的要钱不要命,比老子还狠。吆!雪花花的银子,老子喜欢。兄弟们喝酒去。”大汉揭开灰布包一抖,掉出几块银子和一些铜板,丢开灰布弯腰捡起银子,大笑道:“走。” 韩鸣看着七人眨眼间消失不见,扑到韩父怀里,摇晃韩父身子。 韩黑子满脸惨白,昏迷不醒。只见他腿上、胳膊上衣服里外全是血。韩鸣大哭:“爹……爹,醒醒呀,爹,醒醒……” 这时从远处走来一人,四十多岁,身穿麻布青衣,背背药篓。走到韩黑子身旁,韩鸣一见,连忙跪拜如小鸡啄米恳求道:“求大伯救救俺爹吧!俺给您老做牛做马。” “娃儿,莫哭。刚才我都看到了,没事,先止血。”青衣中年汉子蹲下将韩黑子衣服扯开,从腰处拿出酒葫芦,在腿部、胳膊腕处用酒清洗了一下。又从药篓中翻出一个纸包,打开将里面黑色药粉敷在伤口处,然后撕下黑子身上布衣将两处伤口包好。 过了一会儿,血止住了。青衣中年汉子往黑子口中倒了两口酒,对着韩鸣道:“没事了,过会儿,你爹就会醒了。”韩鸣用满手是血的手擦了擦眼泪,又向青衣中年汉子磕头跪谢。 青衣中年汉子将韩黑子抱起放到路边草地上,从药篓中拿出旱烟杆坐到一块青石上“啪嗒”“啪嗒”抽起烟来。 第三章 寻找厉氏 韩鸣拿布包将韩父头枕着,坐在韩父身旁,有一声没一声呜咽着,眼巴巴看着。 一顿烟后,韩黑子醒来,韩鸣大喜:“爹,爹。大伯,俺爹醒了!” 青衣中年汉子将烟杆在青石上磕了磕,走过来,看了看说道:“兄弟,我是采药人,会一点医术,你的手好了也废了,腿脚今后可能不灵便。何必呢?他们抢,就给他们,保命为上。” 韩黑子闭上眼睛两行浊泪从憔悴深陷的眼眶里流出。 青衣中年汉子道:“既然让我碰上了,救人救到底,我带你俩到我家把伤养好再说。” 韩黑子睁开眼微弱的说道:“谢谢大哥,大恩大德……”还要挣扎起来磕头拜谢。 青衣中年汉子忙制止,将烟杆放到背篼里,自己将韩黑子背起。 韩鸣将几件衣服两双布鞋三个干饼十来个铜板捡起包在灰布包中,背起药篓,跟在背着韩父的青衣中年汉子后面沿着一条小路走去。 一路上山,下山,走了一个多时辰,日落西山,夕阳余辉渐渐散去。胡月从西边已爬到山腰,昏黄色中渐渐变得皎洁明亮,圆玥从南边云层中露出了黄白黄白的半个脑袋。 一路韩黑子知道青衣中年人叫赵二虎,祖上几代居住此地采药,同时也把自己父子为何路过此地简单说了一下。 “仙人?”赵二虎有些诧异,说道:“我是不知道有没有仙人。你们看到过,我相信你们。估计寻仙没这么容易简单,听人说一句就能找到仙人,那可是长生不老的人呀!就像我们药王祖师爷写书说的灵丹仙药,吃一颗能飞来飞去,我们家自从采药起就没看见过,那是多少代喽。不知真假的事,你们还信,呵呵,先到我家把伤养好。此处强盗和官府有一腿,专谋你们外地人,只要落单他们就要抢杀,还有老幼妇孺。有时有些小一些马帮路过这些土匪强抢,双方大打出手,经常死不少人。这几年,外地人都不敢过此地。绕的道走。唉,世道越来越乱了,不知何年是个头呦!” 韩家父子在赵二虎家住下。韩鸣迷迷糊糊睡了一夜,一会儿哭一会儿笑。韩父一夜疼痛难熬,看着娃儿梦中悲喜样子,眼泪不停着流。寻仙,中兴,光大韩族,要落到三娃肩上? 俺韩黑子年幼时也是听韩尚书坐在八抬大轿身旁骑着高头大马的金甲武士护送来宗祠祭祖的故事长大。那时有过梦想有过外出闯一闯的念头,万一给自己光耀了门楣! 最终没走出过青牛镇,去县城还是跟三叔帮他背货去的,自己独自儿都没去回,倒头来连给娃儿读书的钱都挣不到!如今自己带着娃第一次出远门就遭了土匪,三叔千叮咛万嘱咐可自己一时糊涂呀! 三娃,你能吗? 俺家多少代都是庸庸碌碌的,三娃你是文曲星还是武曲星吗? 仙人先祖都说你行,你行吗? 要知道出门如此险恶,俺宁愿…… 鸡鸣时韩黑子熬不住困意才睡去。 清早,韩鸣醒来,轻手轻脚地开门出去。 屋外村烟缭绕,山半坡有五六栋木屋石屋间隔错落,都姓赵,本是一脉。 坡下有一条青溪弓形而过,溪水两边有二三十亩水田,远处看到是郁郁葱葱树木,更远处小山谷出口处也充满了生气的翠绿色。 在山谷的左侧是一大片散发着浓郁药香味的田块,种着许多韩鸣都叫不上名字的药草,有开着小花的,有白的黄的紫的。 田埂旁有雪白的梨花、粉红桃花盛开着,白的红的,一片姹紫嫣红或白白如雪,和山谷绿意溶为一体,美不胜收。 山坡对面是绝崖峭壁,如被斧砍般,岩石赤褐如褐红金钢砂涂抹在岩壁上,山顶却是树木翠绿。 一道玉带挂在绝壁上,瀑布水细长落入山涧声传远方。山谷风吹起玉带中一些水花形成水雾,水雾化作雾霭升腾在山谷涯壁树林间。 韩鸣看着有些出神,好美呀!他内心想着,自己家就在山脚,三天两头往山里跑,从来没看见过如此美景。 他看了小会儿远方,这才回过神来,看向篱笆院内。赵二虎有三个男娃,老大十七八,个个身强体壮如虎豹,正站桩打拳。 “赵伯,大哥,二哥,三哥,早上好。婶婶好。”韩鸣笑嘻嘻地边向赵家人打招呼,一边拿起笤帚扫起门前地来。 赵二虎笑着点头,摸了摸他的头,招呼他去吃东西。 韩鸣跟着赵二虎出去采药,认识了不少药草。每天早上一起站桩扎马步,也跟着打木桩练些基本功夫,学了几招简单拳法。 晚上看木人身上十二正经、奇经八脉、周身穴道方位等医学基础知识。 一晃韩家父子在此处住了两个月。 韩父左腿有点瘸,右手还是废了,基本不能拿重物,一些轻便活儿如拿筷子吃个饭之类的还尚可。 入夏后,韩黑子感觉自己已无大碍,跟赵二虎告别。赵二虎拿出五两银子说道:“为兄财力有限,你们一路走好,愿小鸣早日修仙成道。哈哈,我们也沾些光,到时看看仙人是啥样!” 韩黑子感激涕流满面,忙不跌叫韩鸣磕头感谢。 韩家父子和赵家及其他几家人依依不舍的挥泪而别。待久了,大家都熟了,他们都祝福两父子寻得缘分。 这回,韩鸣对彩霞山脉有所熟悉,一路绕开有土匪、强盗的地方翻山越岭,五日后,终于走出群山峻岭。又走了一日,前面出现一座大集镇。 落日集,借落日峰之意,是云州与镜州、莲州交界的一座三州交界的陆路通达之地。 落日集往前就到了镜州九盘城,分叉往东南到莲州入允州岚州,往东北就到镜州城,而镜州、云州和莲州很多区域犬齿交错。 镜水发源于彩霞山脉,河流流经落日集转个弯进九盘城地域,落日集上游叫彩霞河,下游镜州境内叫镜水。 彩霞山脉以前归镜州管辖,后来韩家在京城得势,为了彰显自己实力,将镜州一部分区域包括彩霞山脉。 又通过一些手段侵占邻国部分土地自成一州,名曰云州,大青山五里沟又属于彩霞山脉延伸范围内。 其实,韩家当年将彩霞山纳入韩家堡的势力范围,就将彩霞山脉从镜州割让出来,成为越国进入云州的门户。 韩家父子二人进了落日集,见街道上熙熙攘攘,人来人往好不热闹。韩父带着韩鸣到一个饼铺,要了三个大饼,两碗酸辣汤。 韩黑子看着韩鸣唏唏哗哗吃了两个饼将酸辣汤喝得干干净净,从腰间摸出八个铜板给老板,走出饼铺。 韩黑子站在街中向东街看看,向西街望望,对韩鸣说:“小鸣,俺们找个店铺住下,洗一洗,今天不走了。” 韩鸣开心地说道:“好。”心想终于不要走路了,脚板都起泡了。 父子两人向东顺着人流边走边打听哪家客栈便宜。 韩黑子正仰头看着一家客栈牌子,其实他根本不认识字,只是学别人进店前都要仰头看看。 忽觉身子被人撞了一下,转头一看,一个十一二岁的男娃正低头朝前快步走远。韩黑子也没在意,迈步朝客栈走去。 “掌柜,通铺两个,多少钱一晚?” “十个铜板,一人五个铜板。”一个驼背老头一脸笑嘻嘻道。 韩黑子满心开怀的说道:“好,俺们住下。”说后一摸腰间,麻布裹的钱两不在了。腰挎处衣服被利器划出了个大口子。 韩黑子急忙冲向街上,哪有那男孩。韩父气急败坏,跳着脚骂道:“天杀的,死你祖宗十八代。”随后嚎啕哭起来。 周边一些行人路过侧目看着这个大老爷们鬼哭狼嚎,有些莫名其妙,但听到韩黑子唠唠叨叨的话语,个个都默不作声的加快脚步离开。 韩鸣跟着跑出来问:“爹,咋回事?” 韩黑子连哭带吼道:“钱,被野狗子偷了。” 韩鸣拉拉父亲的左手也是垂头丧气地说道:“唉!走吧,爹。” 韩家父子垂头丧气唉声叹气地往前走,韩鸣牵着父亲的手说:“咋办?只能找个石台屋檐空处落个脚喽。” 韩黑子唉声叹气的说道:“能咋办?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打个短工,帮个下手。没有办不了的事,过不了的坎。俺俩大活人,不会饿死的。小鸣,俺俩咋这么命苦哟。”说着暗自流下了泪珠。 父子俩人一路见人家田里收粮种菜就去帮忙一下,有修新房搭牛羊猪圈的就做个苦力。 遇到红白喜事,去磕个头,唱个吉言,搭个手,帮会儿忙,要两三个馍饼之类的或讨口热水喝。 见人家树上摘果,就去给人家采果捡果,不外乎求几个烂果坏果裹腹。那些人家见一个残疾一个瘦小娃一脸乞求可怜巴巴样,于心不忍,将就给些。 第四章 不悦命士 一路若没有农忙杂事时,只能饿肚子,遇见好心人还能充一下饥填个半饱,饿两三天肚子很正常。 韩父和韩鸣讲,不能去当要饭叫花子,那是低声下气乞求人家。自己帮人家个忙,人家大方给些吃食,自己能心安理得,不给也是人家的本分。 自己要活的有骨气,人活要口气,祖上有传下的规矩讲韩家族人宁可饿死,不能苟活。别人好心是恩德,自己能报答,有因有果,自己安心。 韩鸣听得似懂非懂,反正一一记下好心人模样,心想自己发达了,一定要报答他们。 下雨天睡在大宅屋檐下窝一晚,星空夜色下在荒丘野岭点堆柴火,驱狼驱虫,抱膝而睡。一路走走停停,其实有时饿得一天走不了几里路。 半月后,瘦骨嶙峋身上衣服破烂不堪且病殃殃的韩家父子终于走到镜沅城外,问了不少店家伙计才打听到厉家庄位置。 离厉家庄不远五里有条河,韩父说道:“小鸣,马上要面见厉庄主了,俺们洗一洗把衣服换上。” “好”韩鸣回答了一声,扒下破衣裳跳进河里痛痛快快地游了个泳,把脸上、身上、头发上污秽好好搓了搓。上岸后韩鸣问道:“那破衣服、烂草鞋还要不?” “不要了,你马上要成仙人了,那些破烂还要!听说仙人有点石成金的本事,哈哈,仙人有的是钱。”韩父开心大笑起来。 父子二人换上新衣新鞋,走向厉家庄。 到了厉家庄外,一看,好大的庄子,估计有一千多户。 二人沿着大道走进庄子。 庄头有一棵古槐,一人抱不过来,树上挂着槐树花,白白的,飘散的淡淡香味。槐树下有一茶桌,一躺椅,一精瘦老头躺在躺椅上打盹。 韩黑子看了看,上前拱手一揖,说道:“这位大爷,俺父子二人要找厉家庄庄主,请问厉庄主家在哪头?” 小老头被惊醒眯着眼上打亮下打亮一翻说道:“你们有何事?” 韩父笑道:“俺俩是青牛镇五里沟韩家人,这是俺娃韩鸣,想找厉庄主问问仙人如何寻找,有仙人说俺家三娃能成仙人,可俺们穷,山沟沟里哪认得仙人。” 小老头笑道:“原来如此,你们进庄中心处见最大的一所宅子就是了。对,朝着道直走,到村中广场就到了。” “谢谢,大爷。” “不谢,不谢。” 韩父牵着小韩鸣直奔庄内,不一时看见一豪宅,门口有一对大石狮子。门口广场、台阶用青条石铺成,大门紧闭油漆铮亮一丈多高,好大的气派。 韩鸣指着院子说:“爹,以后你就住这么大的房子。”韩父笑着摸摸韩鸣的头道:“你成了仙人,肯定有的。爹先去问一下。” 韩父走上石阶,有侧门,门房有仆人。韩父拱手问道:“请问这位小哥,厉庄主在吗?俺是青牛镇五里沟韩家后人,拜求庄主。” 屋内坐着一青衣小厮,正在打盹,一听声音吓了一跳,瞪眼吼道:“叫啥叫啥?不能先敲门,你不知人吓人吓死人。” 韩黑子忙道歉道:“是俺忘了礼数,小哥说的是,说的是。俺是青牛镇五里沟韩家后人,拜求庄主。” “好个屁!”小厮嘟囔一声:“你就站在这儿等。”说完往后屋走去。 不一会儿,小厮领着一胖乎乎一身肥肉的矮个约有四十来岁中年人走过来。 韩黑子一见此人穿绸裹缎想必是那厉庄主,忙躬身一礼道:“想必您就是厉庄主,俺是青牛镇五里沟韩黑子。想请厉庄主问个事。” 胖子皱了下眉客气的说道:“你有何事?” 韩黑子就把清明遇见神仙先祖之事说了一遍,并问哪里有仙师。 胖子听完一改刚才客气的神态,开口大骂道:“哪里来的疯子,这世上哪有神仙,看戏看多了吧,真是胡说八道,鬼扯的很。厉二,将这神经病轰出门,关门。” 说完转身就走,边走边小声嘟囔:“我厉家咋前世造孽,惹上你们韩家。你家造反差点把我家祖宗十八代牵扯出来砍了脑袋。我们家好不容易躲到这荒山野岭外,现在跑出来个祖宗神仙又要和我们扯上关系。你家就是被神仙闹得得意忘形,还敢造朝廷的反。还是离你们远些好,世上哪有仙人,有仙人还不出来当皇当爷。更何况你问我,我咋知道你家仙人住哪儿!既然你家遇见了神仙,干嘛不直接问,干嘛跑我们这里,吃饱了撑着……” 韩黑子被厉二轰出门外,哐当一声,侧门紧闭。 韩黑子摇头脸色更苦,眼神迷茫,无力的牵着韩鸣走到村口。 村口老槐树下,小老头正品着茶,一手拿着一缕槐树花闻着,看见韩家父子垂头丧气走过来,问道:“这位兄弟,咋回事?” 韩黑子苦笑着把自家如何遇见仙人祖先,说韩鸣能修仙,到被厉庄主赶出大门之事一说。 小老头思量了一下说道:“小老儿也姓厉,厉广财,我知道镜沅城西南跑马街有一户人家姓韦,叫韦不悦,是算命的术士。他有一儿,有秀才功名,现常给人做状师。他家很好认,门口是钱大布庄。他家和你们祖上有渊源,你们可去问问。噢噢,看样子你们,这,这点点心你们带路上吃。” 他说着从凳子上拿了个纸团包,递给韩黑子。显然是刚拿过了的,韩黑子知道刚才自己来时看到凳子上只有茶具。 韩黑子深施一鞠躬,感激的说道:“那?谢谢厉爷,谢谢大爷,真是大好人呀!” 他千恩万谢后才走。 小老头看着转身拉着韩鸣兴匆匆的朝镜沅城走去的韩黑子父子二人,佝偻的背影在斜阳下影子很长很长。 他喃喃说道:“韩家中兴有望,我厉家何时重回名门望族之列!”愣了许久,仰头长叹道:“我厉家无人啊!” 韩鸣走在路上,边走边看着脚上的布鞋,“爹,鞋会不会磨破?草鞋在就好了。”韩父叹一口气,说道:“不要紧,会有新鞋穿的。俺们家小鸣是最有本事的,爹还等小鸣有本事了修大房子喽,呵呵。” 一路无话,快到傍晚时来到跑马街,沿街一路寻找,看到一家布铺,韩父上前问道:“这位小哥,这里是韦秀才家吗?” 布铺一个年轻伙计看看说道:“韦秀才家,喏,左院墙有一道门,门开着,韦大仙师在家呢。他算命可准,找他就找对了!哈哈。” “啊!仙师?”韩黑子一听仙师满眼放光,忙作揖说道:“谢谢小哥,谢谢小哥。” 韩父拉着韩鸣从左边门弄进去,里面是个天井四合院。 天井艮位水井一口,井边有二十多岁少妇正打水洗菜,身旁一个五六岁男孩正骑着木马摇晃着。 正堂屋檐下躺椅上正躺在一五旬老头,手捋三缕胡须,躺椅摇晃着哼着小曲。 正堂屋上坐着一位五旬左右老妇,正吸着水烟袋,嘴里还小声不知叨咕着什么。 韩黑子向洗菜的清秀少妇拱手一礼说道:“这里是韦秀才家吗?这是仙师家吗?” 少妇抬头一望,说道:“哦,是。你们找谁?” “俺们找仙师。哦,是韦不悦韦老爷。” 远处那老头正哼得起劲,忽听得有人找他,立起身来道:“你,来来,我就是仙师,你可要是算命?” “韦老爷,不是算命,俺是庆县青牛镇五里沟韩黑子。厉家庄厉大爷厉广财说俺们跟您老有渊源。” “哦。”韦不悦深邃眼神微不可查的一闪,说道:“你们何事?” 韩黑子遂将祖祠遇仙人之事一说,天都擦黑了。他说想请韦老爷指一条寻找仙人的明路,若在找不到仙人就要饿死街头了。 韦不悦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打量了韩家父子七八遍,良久后说道:“你们真是五里沟韩家?” 韩黑子急道:“俺们上千里外寻来,何苦要骗您老。俺们实在没法了,山里人,哪认得高人。神仙先祖说俺家小鸣能修仙成道,能中兴俺韩氏家族。俺们就出来寻找,想着厉家家大业大,朋友多,门路广,能帮俺们,可厉庄主把俺们赶出来了……” 此时,堂屋内那老妇大声呵道:“哪里来的骗子,竟敢骗到老娘家中,死老头,还不赶出去!” 韩黑子大急。 韦不悦说道:“不急不急,举儿他娘将西柴房收拾一下,给他们爷俩住下。” 那少妇站着,看了看堂屋里老妇人,没动。 她脸上却有些精彩。 屋里老妇跳将起来挥着水烟袋杆怒道:“小兰,不许去。老东西,吃我的,住我的,敢反了天。两个大骗子,还不滚出去,看老娘不打断你的腿。” 妇人正拿着笤帚来赶人。这时,从门外进来一名头顶青色方巾,身穿青衣面容白净且轮廓和韩黑子面容有少许相似的公子,公子忙道:“娘,咋回事?” 韦不悦忙给青年公子挤眉弄眼。 第五章 不悦询问 老妇气道:“不知哪里来的骗子,说什么神仙,玉佩,白光的,老家伙还信,还要他们住下。气死娘喽!这老不死的,你说是不是老糊涂了,这种粗劣手法只要是个人就能看出是骗人的鬼把戏,这老东西……” 韦不悦板着脸说道:“尚志,这两位是远房亲戚,叫你媳妇将西柴房收拾了给他们住。” “哦。”韦尚志对小兰说道:“听爹的,快去。” “小志,你不听娘的!”老妇一屁股坐在石板地上哭道:“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现在你翅膀硬了,不听娘的。哎呀我的天,我命苦呀!哎呀我的地,你这天杀千刀的,没用的老东西,几十年从没听说你韦家有半个破穷亲戚富贵友。莫不是你在外养小的了,哎呀你这千刀杀的。” “爹……”韦尚志看了眼韦不悦,伸手去扶老妇。 “不要扶她,不知世面的妇人,真是丢人现眼。” “爹耶!”韦尚志扶起妇人道:“娘,莫要生气。有外人,别丢了秀才娘的尊荣。爹不会老糊涂的,只有他诓骗别人的,哪有别人来……您老消消火,待会儿待志儿了解清楚了再向娘说,娘您先回屋里,省得给布店那些兔耳朵贼小子们听见又要嚼舌头了,惹得街坊邻居看笑话。” 妇人一听,也忙收了眼泪。 他将老妇人拉进屋里,出来问老头怎么回事。 韦不悦叹了一声,说道:“先让他们住下,此事往后会让你知道的,现在不要打听。知道没有,这是家族大秘密。” 韦尚志看到老头说到家族秘密时一副狰狞面孔吓了一大跳,赶紧扭头转身帮媳妇去了。什么家族?家里就这五人,还有族人?心里有些摸不到头绪。 韦不悦对着韩黑子叹道:“妇道人家,家门不幸呀!家门不幸呀!你是韩氏哪支?” “韦老爷,俺也不知是哪支,听老一辈人说很久以前族中巨变,族谱也被毁了。祖辈说,外面世道险恶,没什么手艺,出门无法讨生活,于是就留在村里了。” “哦,就叫我悦叔就行。来,来,坐下再和我详细讲讲你们遇见神仙之事。” 韩黑子想了想,一五一十,仔仔细细地将那天在祖祠前连对话内容重新诉说了一遍,还扮着那时模样和口气。 那天,俺和媳妇还有小鸣,提着一些香烛供品去祖祠上香。祖祠几百年前已成了废墟,听老人们说,先前族里没人敢修复,怕官府抓人,可后来几代下来又没财力修了。 村里韩家人一般都在祖祠中间石台上祭拜。祖祠内外荒草灌木到处长,有些地方有半人高,一些破石砖和残断围墙都生满了一层层黑绿色青苔。真惭愧,多少年了村里都没有谁提出清理一下。 黑子说到这里有些神伤,声音有些遗憾有些悲伤。他停顿了一下,喝了口水又讲道,那青袍仙人就站在刻着一块残缺一角的“韩”字的石碑旁。 当时,俺说:“这……这位公子,请问你是……”那里平常没人去,听说几百年前宗祠前大树上吊死不少人,突然有个不认识的人在,俺有点害怕,还结巴的很。俺看眼前那背影,明显看得出是来自那些大地方的有学问之人。 那青袍人淡淡的说没什么,他也姓韩,来这里拜祭一下当年的韩家宗祠而已。 他回转身来,三十余岁,面容普通平常,但眉眼隐约和俺二十来岁时有三分相似,俺媳妇回来后说的。 这时,韩黑子一拍大腿,哦,对!和刚才进来和韦少爷眼眉也有些像。 韦不悦此时有些惊讶! 韦尚志此刻有些诧异! 小兰莫名的有些惊骇! 老太更是气急败坏! 韩黑子不管其他人神态,仍自顾自说着。俺忙说,公子也姓韩,看来是以前韩家流落在外的其他分支族人了。俺听祖爷爷说过,韩家兴盛了好几千年,有不少韩家族人在外地开枝散叶,据说还有在国外做生意当大官呢。俺小的时候还记得有上了年纪的族人带着后辈来拜祭的有不少。只是这二三十年来,没看见其他韩家人来了。 他听了这话,并不觉得太过吃惊,反露出几分喜色。他说,是啊,过了这些年,一代一代的交替下去,恐怕这些分支之人也差不多将此处才是韩家起源之地忘得差不多了,又怎会再来这里拜祭什么。倒是你们这一支做的不错,竟然能甘愿守在此地一直没有远离。 韦不悦双目凝视远方,情不自禁地喃喃自语道:“一年中最好的时节向来是耕种和祭祖的日子最重要。祭祀是每一个家族、家庭甚至是国家的大事,一年年轮回,一辈辈传承。每到清明时节,表达对先人的感恩,即使祭扫出一些感伤,有了些悲痛泪,可这是寄托对他们音容笑貌的追忆,寄托自己的思亲。扫墓祭祖以示不忘先人,不忘故土,已经融入进血脉之中。一代代这样传下去,传承慎终追远、敦邻睦族的孝亲思想和崇敬感恩的情结,又是弘扬珍爱生命、呵护生我养我的地方,感受天人合一的传统厚重,获得追梦前行的力量,凝结族人、国人的情愫。通过仪式缅怀过去,莫忘未来,即使身处千万里外,亦要归来。唉!韩家……” 韦不悦流出了两行热泪,沉默良久。 气氛有些压抑。韩黑子也没听明白刚才韦不悦说的是啥意思,又不知如何接话茬,愣了半天。 良久,好像韦不悦有些回过来神。韩黑子干咳几声,接着刚才话题继续讲述。 嘿嘿,韦叔,先祖说的话,我背了好多遍,他老人家说的话,这都是原话,一字未落。当时俺说听祖爷爷说,他们那一辈也不是没有想过离开。可是实在舍不得离开韩家当年的兴盛之地,并且听说俺们韩家祖上当年还出过神仙。万一俺们都也离开了,神仙先祖再回来时,恐怕就真找不到俺们这些后人了,生气咋办?那是不孝呀!这才罢了出去谋生的念头。 那人听俺说到神仙先祖,还嘿嘿一笑。他说倒也听说过这个传闻,不过这是数千年前的事情了,恐怕根本无法当真的。 俺说,这个俺就不清楚了,但长辈们都是这么说的,俺是相信的。另外有一年大祭之时,祖爷爷曾经拿出据说是神仙先祖留下的神剑剑鞘,想来应该还有几分可信的。 韦不悦忙问:“神剑剑鞘还在?” 韩黑子点了点头,说:“讲到神剑剑鞘,那青袍人双眉微微一挑,有几分讶然的样子。和你现在这模样很一样。”说完黑子笑起来。 黑子继续说:“俺跟他说,是啊。听长辈们说,这神剑当年一直悬挂祖祠之中,曾经在多年前数次将俺们韩家从灭族之祸中挽救而出,可惜有一次用完之后,此剑就化为无数金光点消失了,再无任何神效了。只留下了那个剑鞘还存在大爷爷他们那一支,后来一直被俺们村收藏着。不过也就是因为神剑没有缘故,京城韩家那一脉在随后另一次大难中衰败,剩余族人才不得不各奔东西的离散开来。” 正在西柴房收拾的小兰轻声咯咯笑起来说道:“你信不信?还什么神剑,你家不是几代单传了,咋冒出几千年的家族?我看你和那瘸子有些像,咯咯咯,是不是你爹?嗯,一时风流,孙孙都领上门了,嘿嘿。” 韦尚志站在木窗前侧耳听着,面色有些凝重。刚才听到父亲悲伤的叹息,自己都觉得被刺了一下。听到自己婆娘挤兑自己的小鬼头心思也没生气,他知道这不是生气的时候,忙朝她摆摆手假装愠怒道:“不要乱说话。” 黑子说那青袍人说原来如此,这一切我倒是并不太清楚的。不过一族兴兴衰衰也是正常之事,任谁也是无法避免的。这是你的孩子吗?看起来挺机灵的,叫什么名字?他问俺家三娃叫什么,俺就叫韩鸣给他磕了两个响头,叫了一声“族叔”。 他说,好,真是一个不错的孩子。既然此子能和他相见,也算是有缘之人。这样吧,他有一样东西相送,若是俺娃真的是有福气之人,说不定会有一场大机缘等着。若是没有的话,也能保长命百岁。 随后他一个翻手,手中像变戏法顿时多出一块晶莹玉佩,那玉好漂亮,估计值不少钱的。看他用手指在玉佩上点了几下后,就用一根不知何时哪冒出来的红绳从中间一串而起直接挂到了小鸣脖子之上。 那玉本无孔洞,可那红绳竟能穿过打结,当时俺还以为俺看花了眼,俺媳妇也说那玉是没孔洞的。而后更神奇的事发生了,没人相信的一幕出现了! 韩黑子说到这里更是亢奋。 第六章 点燃铜灯 韩黑子嘴里还“啾”一声好似配音,他说这玉佩先是一下白光大放,再一个模糊后,竟一下连同红绳的在小鸣脖颈处同时消隐不见了。 俺都吓坏了,还以为那人在俺娃身上动了鬼术。而后俺们眼前一花,眼前竟然空荡荡一片,哪还有任何人影在。 俺们吓得目瞪口呆,俺媳妇被吓的一下乱叫,娘啊,白日见鬼了! 韩黑子说到这里,笑的眼泪鼻涕直流。 他觉得意犹未尽,继续又说:“俺们遇见神仙祖先,村里人都说遇见精怪了。俺们也觉得是这样,不然大活人一个怎么眼没眨就不见了。俺怕三娃被精怪吸了精气还请了李神婆来作了一场水陆法事。后来,县城里韩捕头来问神仙祖先有没有留下灵丹、仙药、宝器。俺们哪有,说了半天他就是不信。简直是黄泥巴掉裤裆,不是屎也是屎!后来韩捕头骗俺们去城里,半路上要杀俺们,那青袍神仙又出现了,这次是飘在空中,是个白光身影,可模样清清楚楚和在宗祠遇见的青袍人一模一样,还全身向外放金光。就这样飘着,悦叔,就是这样,对就是这样,还能讲话。他说‘韩鸣乃我韩氏中兴之人,你等切勿同族相残。’韩捕头吓的跑得没了影,马车也不要了。后来三叔说当时那韩捕头全身被一股大力像被大山压着,骨头要断裂了。幸好当时那神仙先祖出来时间不长,不然韩捕头说要被压死了。哈哈。” 韦不悦“噢”了一声,若有所思。 “悦叔,当时俺也不信。”韩黑子说道:“自从在那树林里,那道白光将韩捕头高举的跨刀弹飞,俺才信。原来神仙法力无边,是真的呀!韩捕头那斯不会无缘无故将跨刀自己丢了耍把戏给我们看吧!” 韦不悦愣了半天,韩黑子推了推,叫道:“悦叔,悦叔。” 这时老头子身子一颤。 韦不悦愣愣地说道:“先住下,先住下。哈哈哈哈。” 韦不悦安排韩黑子爷俩住下,也不问其它事。每天教韩鸣、韦文举认字读书画画。 韩黑子一开始还呆得住,过了几天,有些闲不住了。他感觉自己是干农活的命可现在每天白吃白住不用干活有些心不安,于是天天问韦不悦哪里有仙人。 韦不悦一直说不用急。一晃过了两多个月,天气进入初秋。 老妇人每天阴一句阳一句,指桑骂槐。 韩黑子也很着急。他老实本分人但不是没自尊的人,哪有被人指着背脊梁天天辱骂。 一天找不到仙人,他一天就不自在,尤其是家里几亩地的收成,若不及时回去今年这年咋过哟!而韦老头又不让走,老是说天机不可泄露,搞得神神秘秘古怪的很。 韩黑子感觉每天白吃白喝,老妇阴阳怪气,实在受不了,就出城到丛林中砍些树杈树杆回来当柴火。 韩鸣每天读书写字画画,还自己站马桩,进步很大。 韦文举也跟着站马桩,挥着稚嫩的胳膊小手,嚯嚯呵呵,跟着韩鸣跑前跑后,和跟屁虫没什么区别。 一日,韦不悦教韩鸣读完一篇经文后,问韩鸣道:“跟爷爷说,你为啥有这么好听的名字,你大哥叫大狗子,你二哥叫小狗子。偏偏他们没好听的名字,你不叫三狗子?” 韩鸣说:“俺的名字是隔壁村王学究起的,为了起名家里还送了只会下蛋的老母鸡。” “你这名字知道啥意思?”韦不悦问。 “俺娘说,那天下午生俺时,突然晴天霹雳一声炸响,乌云四起下起大雨来,生下了俺,俺一哭,雨就停了,而且出了太阳,还有一道彩虹呢。王学究说,婴涕雨止现彩虹。天出异象,彩虹当头,吉兆。取名韩鸣吧,取一鸣惊人之意。” “哦,那你那天遇见神仙将玉佩按进你身上,你怕不怕?” “一点都不疼,有什么怕的。”韩鸣攥着小拳头说道。 “小鸣真勇敢,文举听到没有?” “是,爷爷,我也不会怕的。那是神仙爷爷,和爷爷一样,会给我糖吃,肯定是好爷爷,我干嘛怕!” 韦不悦笑嘻嘻的说道:“小鸣你能画出神仙爷爷的模样吗?” “能,爷爷,俺都见过两回了。”韩鸣拿起笔在纸上将对韩立的记忆画了出来。“爷爷,你看像不像。”韦不悦捋着胡须点头道:“画的好,哈哈。”心里想,小娃还是小娃,我又没见过咋知像不像。 一晃过了一个月,韩鸣能识文断字认近二千字了,一般诗经、佛经、相术、医术等书籍能读懂四五。 韦不悦惊讶于其记忆力和领悟能力,这期间也不着痕迹的问一下韩家堡。 韩鸣想半天才想起离他们五里沟十多里外有个叫韩家堡的地方,那里现在却是破石头乱瓦砾。于是将自己在村里听老人们聊天时经常感叹一夜间全堡人被官府杀光的听闻,说了一遍。 这一日一大早,韦不悦要求家里人全部沐浴更衣,吃素斋。 韦胡氏很不高兴,又要恶言毒语。 韦不悦板下脸来怒道:“你这泼妇,平时随你,今日若不安分守己老子将你打出庭院。” 老妇一听立即发飙,被一干人等劝说才平息风波。 大家遂不多言,忙到晌午吃完斋饭后,齐聚堂屋。 韦不悦叫众人把门窗关好,供桌上放好祭品。众人面前一人放了一个蒲团,又从里屋拿出一个灰布袋放在八仙桌上。 搞得众人神神秘秘的不知咋回事,又见韦不悦满脸严肃样,个个大气不敢出。 韦不悦咬破食指用鲜血在灰布袋沿口边涂抹一圈并神神叨叨的念念有词,忽的布袋沿口四周金光一闪,袋口打开。 众人看了个一愣一愣的愣在那里。 老妇吃惊不小,心想这破玩样怪不得一直打不开偷偷拿剪刀剪几回又剪不破,叫他扔掉他藏着掖着就是不扔,原来是个宝呀。不知里面私藏些什么宝贝,等会儿让他交出来,不然叫他鸡犬不宁。 韦尚志和小兰对视一眼,眼露不可思议。 韩黑子看着有些发愣,呆呆看着。 韦不悦当然不知众人在想什么,他从灰布袋中取出几幅画像看似很古老了,四五十个灵位木牌有些漆都落了些,一块晶莹透明的玉佩,一本族谱,一本枯黄手札,一盏黄铜油灯,一个淡黄玉瓶,一把弹弓和小弓,还有木钗、旱烟袋…… “来,尚志、黑子将这几幅像挂到堂前墙壁上。”韦不悦拿着老旧锦帛画像说道:“这幅挂正中间。” 众人看去是一幅身着员外服饰的画像,容颜苍老,满脸的欣喜之色。他又指挥他俩将其它两幅也是白发鬓鬓的员外老者画像挂左边,将一幅身穿青袍含笑青年画像挂右边。 韩鸣惊讶叫到:“神仙爷爷!”韦不悦对韩鸣笑笑,随后将漆木灵牌一个一个理好,韩铸、韩铁、韩天生、韩天啸等等灵木牌摆好。 韦不悦默默注视了小会儿,对着众人说:“这些画像是我家始祖。这些器物都是先祖用过,并经韩立仙祖之手过。韩立就是你们讲的神仙先祖。若有神剑剑鞘在那更好了,那是老祖精气所化。这盏油灯乃祖上在朝廷做官时偶遇落云宗玄通长老所赠。玄通长老说过若是韩家后人有缘点燃油灯,他必来相助。可惜呀,我曾祖爷爷、祖爷爷、爷爷、父亲和我都试过,都没成功过。” 这时,韦文举说道:“爷爷,你姓韦,点韩家的灯咋点得着!” 韦不悦苦笑道:“这事待会儿再说。我们都灰了心,尚志、文举至今没试过,或许只有灵根者才行吧。仙祖说鸣儿能修仙,或是小鸣有灵根。几千年了我韩家自仙祖韩立成为大仙后,至今再也没出过仙人。今天,韩鸣,爷爷要让你点燃油灯试试。” 说完,韦不悦点燃一炷香,吩咐众人跪倒,说道:“韩家列祖列宗在上,今保佑我等请玄通长老来助韩氏族脉进入仙门,中兴我韩氏宗族。”说完将燃香放入香炉,行跪拜之礼。 他随后叫出韩鸣,说道:“小鸣,把手握住铜灯柱搓三下心里默念玄通长老三遍,将油灯点燃。” 韩鸣将小手握紧铜灯柱边搓边心念着玄通长老玄通长老玄通长老三遍,将火棉条触及油灯灯芯。 突然灯芯火花闪了两下,灯火突突跳跃,韩鸣忙将铜灯放到桌上。 铜灯“噗”一声火花爆出青烟,青烟袅袅升起凝聚成一位老者脸型,如真人面容般。 此时韦尚志、韦文举、韦胡氏、小兰两眼突出,嘴巴张大的不能在大,身子僵直傻愣愣看着,估计即使眼前有十个金元宝都不会去捡。 韩鸣、韩黑子虽说这种突见神仙的事见了两回了,但也有点发傻。 第七章 追根溯源 韦不悦见青烟不断凝聚成人形,激动地全身颤栗,喜形于色,慌忙下跪叩拜,说道:“韩氏后人韩不悦拜见玄通长老。” 青烟中人头影中嘴巴张合,发出声音:“我与你祖上有约,今,你等何事?” 一听到声音就有一股摄人心魄震撼灵魄的怕,韦尚志、韦胡氏、小兰匍匐在地不敢抬头。韦文举睁大眼睛看着,被韦尚志按下头。 “今清明,仙祖韩立降临韩家祖祠,遇见我韩氏后人韩鸣,说可入仙宗修仙,我等不知仙宗山门何处?故请长老指引。鸣儿,过来拜见仙长。” “喔,师祖他老人家降临人界?徒孙我……”玄通长老沉默少许低语道:“是我等弟子无能呀!几千年了,有您老留下的心得功法尚无一人晋阶化神,弱了落云宗脸面,我等有何颜面再见您老人家。怪不得您老人家来人界都不到落云宗……” 韦不悦见青烟人形低头喃喃低语,也不知在说什么,又不敢打断。过了稍许,玄通长老好似回过神来,看了看韩鸣说道:“此子确有灵根,有修仙资质,身上有祖师精气道运。一月后派人接回落云宗。” 话完烟散,铜灯灯芯火苗数闪几下“吧嗒”一下灭了。此时众人像梦游一样,似梦非梦,似醒非醒,这是海陆大神仙? 太神奇了,原来说书人嘴里说的神灯照财富是真的,只是自己可遇不可及。 如今神灯在身边几十年都不知道,韦胡氏后悔的心疼。为啥自己不就去戳一戳,随意向大仙要个千百两黄金不就发大财了。 突然,一声狂笑。 “我韩家中兴在即!我韩家中兴在即呀!哈哈。先祖保佑,先祖保佑!”韦不悦大笑起来,有些歇斯底里,且满脸泪痕。 他忽的匍匐跪拜使劲磕头,将头撞地“砰砰”响,额头都撞出了血,仍不停磕头碰地。众人恍惚间被他异常举动惊醒,回到了现实。 韦胡氏掐了掐大腿肉感觉很疼,张张嘴想讲几句,看见老头子癫狂的样子忽的又感觉不妥,又把话咽了下去。 韩黑子忙拉住有些癫狂满脸是血的老头。 韦不悦有些神经质,在黑子劝慰下待心情平静了些。随后不顾额头鲜血还在流忙叫大家磕头,众人又磕了一通头。 韦不悦叫众人坐下,他要讲讲韩家这几千年的变化。小兰拿帕子给他止血后又给大家沏茶倒水。 韦不悦指着灰布袋说:“这叫乾坤袋,再多的东西放进去,再重都可随手提走。当年玄通长老送给我这一脉先人的,只有我这一脉将鲜血涂抹在袋口并念出口诀才能打开口袋,这口袋能装进这堂屋满屋子的东西。我这乾坤袋里有祖上准备的万两黄金,老婆子你以为你家有这栋房子有几个铜钱就作威作福,我低声下气是保我们不被朝廷密探发现。” 众人听了唏嘘不已。 韦不悦看着老太听得一惊一乍,有些得意。祖上乃是名门望族,非你小财主之家所能比的。 三百年前,韩家重曾祖父乃朝中重臣,被迫加入献王集团谋反。重曾祖父知道谋反很难成功,在计划未发现之前,将尚年幼的庶出曾祖父藏到偏远山村。 后来,谋反未成功,被诛九族,因重曾祖父是韩氏家主,韩家堡被夷为平地,居住之人全部牵连被杀。 五里沟韩姓已无五伏关系,因此未受实质性株连,只是将韩家宗祠推倒。朝廷一直未放松对韩氏一族追杀,很多直系旁系族人秘密逃出越国,在他国谋生,有些一时大意暴露了身份的族人都被谋害了。曾祖父被奶娘和奶娘的儿子牛乃仁带到镜沅城隐姓埋名才活下来。 当然,来到镜沅城人生地不熟,正好牛乃仁认识厉广财重曾祖,托人打通关系改名换姓才有落脚处。当时为了掩人耳目,将韩姓取半边遂改姓韦。 牛乃仁也有后人,只是为了不让有心人察觉,也是隐姓埋名居住在另一处。他们开了一家铺子,暗中也有往来,只是瞒了你们。 众人一听,原来如此。 几千年前,五里沟韩氏始祖生有三男两女,仙人韩立排行老四,还有一个小妹。 始祖兄弟三人,大哥跟马帮走四方,后代人丁不旺,在几次动荡中逐渐凋零。 三弟小时送到酒馆里做伙计,由于机灵被七玄门老门主看中进了七玄门,后来是七玄门副门主管理门内账目。 三始祖韩理的后人经商较多,越国、紫金、元武、车骑等国商号较多,三百年前受牵连诛杀较轻,因而血脉存留较多。 韩族发迹是仙祖小妹嫁给城里秀才郎,秀才郎后来高中解元,成为一方大吏。 从此韩家子孙多以读书居多,习武、经商较少。后辈子孙连连考取功名大有人在,族中子女与京城皇族、官宦、富豪、世家联姻,如此数代累积下来,成为千年大世家。 像京城秦家当年韩立仙人有恩他家,他家世代垄断铜矿开采,现在家族依然昌盛。这样的世家只要韩家一呼将会百应。 到韩家十一世家主韩天啸时更是了不得,他老人家回宗祠祭拜时得了仙祖赏赐仙丹活了一百多岁,本脉就是从他老人那宗分支出来的。天啸先祖从县令做到次郎,最后官至尚书。他留有一本《尨山笔录》,里面记录了在宗祠与韩立仙祖见面、对话,很详实。祖上留了这本手札,这是最早对仙祖的记录。 还有五六百年前对护族神剑三次家族与危难的记录,后人也汇集成册。神剑就是当年仙祖赐予本族,一旦灭族就会护佑本族子弟神奇无比。 祖上还留了两本武林秘籍《眨眼剑谱》、《御风罗烟步》,祖上前人也学练过,据记载能学成功的寥寥一二。据说能练有小成者都是武林中风云人物,赫赫有名。 还有一本药书,记载一些医术、医方、丹方、毒方、药草功效,由于深奥,也没人学成。 韦不悦一一述说以前一些事件将几千年的家族盛衰来龙去脉说了个清楚,众人听得瞠目结舌。 他如年轻了二三十岁,有些意气风发,更是踌躇满志。 就见他振臂一挥说道:“我韩氏兴旺两三千年,在朝堂身居高位,红得发紫,都是韩立仙祖庇佑。今天,小鸣打开了修仙之门,又有仙祖指引、庇护,我们韩家一定会东山再起。黑子,我要和你回五里沟,重修祖祠,大办学堂培养子弟,开办镖局积蓄力量,等小鸣学成归来之时就是我族大兴之刻。祖上留有一首班辈诗‘学得经纶贵朝堂,运筹帷幄安国邦。德孝忠义族兴旺,家若中落不尚文’。给族人作班辈取名用,深有其意啊!哈哈……” 韩黑子,热泪盈眶,他所付出现在都回报了,不管韩鸣有没去修仙,他的愿望已经实现。 韩尚志还是有些迷糊,这太狗血了,变化太大了吧!自己的血统竟如此高贵,出自名门,是不是做梦? 韦家都是单传,自己要年轻要多生几个儿,家族才能壮大。自己秀才郎,有功名有地位,一直要给续辈分可老头子不同意,原来奥妙在这里。 还有那辈分诗,也是狗血。自己尚字辈,儿子文字辈,之后就没辈分排字取名了。这节骨眼仙祖出现了,能修仙能振兴家族的韩鸣来了,那些老祖宗几百上千年前就算计到今天的事? 韦胡氏也不在斜眼睛看韩黑子了,把黑子要当儿子来疼,对韦不悦一下子百依百顺。 这让韦不悦和黑子都有些不适应,韦不悦有时撇嘴说教她要淡定,不要走漏风声。吓得韦胡氏失了方寸,但让黑子感到她的客气是从心底里发出的。 小兰内心也是发生了变化。以前小媳妇样,婆婆在强势,自己也敢插个嘴议是事。如今像个丫环地位了,感觉不再是少奶奶。 就如富人家说的,一入侯门深似海。韦家不是小老百姓家,原来是破落的大世家。看看那袋子里那么多金子,估计能将整个城都买下来。大世家再破落,还是有钱。自家没钱没势,万一韩尚志得势后万一休了自己或取一大堆女人,那不就惨了。 韩黑子看这一家人都怪怪的,有些看不懂。就是一盏神灯,让这家人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有些神神叨叨的。 他想不通。再有钱还不是多些田地,多些牛羊,多几个储粮缸。 日子过的很快,又一月有余。这一日中午门口来一青年剑眉朗目,齿白唇红,身材修长,约摸十八九岁年纪,一副有钱人家公子模样,进门正遇要出门的韩黑子。韩黑子这一个月过的特忒劲,活力十足,都换了个人样。 那白面青年问道:“这位大叔请问韩鸣在这里否?” “你是?” “哦,那就是这里喽。我是落云宗弟子,奉师祖之命来接韩鸣师弟回宗门。” 第八章 孙俊师兄 “原来是仙长,快快请进。”韩黑子将青年让进院子,忙跑去叫韦不悦。 韦不悦一鞠躬拜道:“有劳仙长,快进屋喝口茶。” 那青年微微一躬身道:“在下孙俊,奉师祖之命来接师弟,你们准备一下,马上出发。” 随后身子一晃,瞬间变成一名身穿青灰色落云宗服饰的修士。 众人看着孙俊身上衣服眨眼变了款式,眼前一花没什么感觉,但都愣了片刻。仿若刚才什么也没发生似的,耍戏法也没这么快呀! 韦不悦发愣只是一瞬,忙说道:“哦,原来是孙仙长。辛苦,辛苦。容我等收拾一下,这位是韩鸣的父亲。”他一指韩黑子又说道:“孙仙长,我们先回青牛镇五里沟老家,韩鸣再跟你去如何?” 孙俊略微考虑了一下道:“也可。” 其实,收拾没啥收拾,之前早就安排好。雇了一辆比较宽敞的马车也是早已预定了的,韦不悦与家人告别后和众人一道上了马车。此时的韦胡氏眼泪汪汪,好似少夫少妻离别时的念念不舍,戚戚哀哀,仿佛失去了主心骨,苍老了好多岁。 马车驰骋了老半天,马车上韩鸣看着对面打坐一动不动的孙俊问道:“孙师兄,你在干嘛?” 孙俊缓缓睁开眼,看看韩鸣一双直勾勾看着自己,再看看昏昏欲睡的韩黑子、韦不悦二人。又撩开马车窗帘看了一下外面说道:“我在打坐,修行重在打坐,吞纳天地间灵气以助修行。虽然,俗世灵气稀薄远远比不上宗门,但是,我们修仙不能懒惰。无论行止、坐卧、车船,随时修炼,只要一有闲暇,片刻之间,收心敛息,不能放松。即有一时功夫修一时道,有一片刻功夫练一刻心,一日一时内,意所到,皆可为,不坚持不可能寸进,更有可能造成诸缘皆空。歇语云,行立坐卧任呼吸,一呼一吸立丹基。唇齿着力悟龟息,息字自心我自知。” 孙俊随手一抓,手掌心中突然跳跃一团火焰,把韩鸣吓了一大跳。 韦不悦、韩黑子昏昏沉沉时听到孙俊讲话,睁开睡意惺忪的眼睛看见这诡异的情景,直看得二人张口结舌。 韩黑子本能慌叫道:“小,小心火,火烧马车!” 孙俊随手一握,火焰不见,突兀间掌心处又有一根冰莹剔透的冰锥。孙俊手又一扬,韦不悦身边旱烟袋从烟枪杆上脱落飞到手中。众人看的傻了眼,只见孙俊将旱烟袋递给韦不悦笑道:“这些都是小法术。火焰术、控冰术、驱物术等等只要能练气至二三层就可做到。我看走了大半天了,师弟你也无聊,不如我讲讲修道的一些基本常识。” 孙俊将落云宗的一些情况述说了一番。储物袋是什么?灵根是什么?灵石怎么用。炼丹、练器、炼体、法器、阵法、禁止、符箓、傀儡、灵兽等等自己知道的不管韩鸣听得懂听不懂讲了个大概。又将练气第一层法决教韩鸣记住,以及如何打坐吐纳。即使不同灵根有不同练气口诀,其实一二层吐纳都差不多,他也简单的讲了一下差异区别。 孙俊说道:“呼吸者,则谓之调息,息调则心静,息外无心,心外无息,欲得息外无心之妙,必须真调息,息调则心定,心定则神宁,神宁则心定,心定则清静,清静则无物,无物则气行,气行则绝象,绝象则觉明,觉明则性灵,性灵则神充,神充则精凝,精凝大道成,万道归根。一切灵力皆源于天地自然,吐纳呼吸由外至内,体内经脉通畅,通畅则通达,通达则精气旺,入丹田,养丹基。人自小食粗粮吃肉鱼,虽强壮身躯,但经脉气穴多被污垢堵塞。为此,调息要先打通经脉气海。人体内运转真气能量统称为小周天系统,经络为小周天循环系统中真炁法力能量运行通道。修行则是逆反驱使炼精化气,即为小周天逆行,是真炁法力能量的修复至元神中法力能量激活过程的修炼!通过修行,吸纳的灵气在体内转化为灵力再进一步转化成法力达到一定能量级别,即可由身体的各个穴位冲出体外,与外界灵气大周天相通炼神还虚,进而获得更高级能量,真正实现天人合一的炼虚合道!经络是人体内的真炁能量和感应信息的专用通道,一旦有所阻碍,那就很难让吐纳灵气过程中连续转化为灵力。任督二脉是人体中奇经八脉的范畴,人体正经十二经脉都是涉及人体脏腑、手足、阴阳而来的,奇经八脉中任脉、督脉、冲脉、带脉、阴维脉、阳维脉、阴跷脉、阳跷脉是奇经八脉的总称,它们与十二正经不同,既不直属脏腑,又无表里配合关系,其循行别道奇行,故称奇经。而任督二脉都有自己的独立腧穴外,其他六条经脉的腧穴都寄附于十二正经与任、督脉之中。任脉,行于腹面正中线,以人体正下方双腿间的会阴穴为起点,从身体正面沿着正中央往上到唇下承浆穴,其脉多次与手足三阴及阴维脉交会,能总任一身之阴经,故称为阴脉之海。督脉,行于背部正中,是由长强穴沿着脊椎往上走,到达头顶再往前穿过两眼之间,到达口腔上颚的龈交穴,其脉多次与手足三阳经及阳维脉交会,能总督一身之阳经,故称为阳脉之海。任脉运行法力能量由会阴穴往上走到唇下承浆穴,即心火飞扬,任脉能量上扬。督脉运行法力能量由口腔上颚的龈交穴向身后到长强穴向下流,即如水下泄,督脉能量下泄。修炼为了经络真炁能量逆向运行、打破正常自然秩序,修炼打通任督二脉逆返运行。督脉的法力能量上行,任脉的法力能量下降,法力能量交合后会产生奇妙的能量团,落到人体的气海穴,能够使修行者通过灵气滋养让精血、肉体结构体逐渐演变结构成修仙体,修真界口口相传的顺成人,逆成仙就是此道理。为此要记住,养气忘言守,降心为不为,真常须应物,应物要不迷,不迷性自住,性住气自回,气回丹自结,壶中配坎离,阴阳生反复,明通造化机,方得上天梯。” 孙俊滔滔不绝讲了一大堆,幸好韩鸣对经脉穴道学过些,多少听懂了些。 他又针对吐纳肢势强调如何盘腿,调息运气不能错,并亲自示范。 韩鸣做了几回,孙俊都不满意。 他对韩鸣说道:“你要记住,盘膝静坐,瞑目握固,闭目闭口。以鼻微微引纳,数满,口稍微吐。小吐气以鼻小引咽,一长短三,如此再三,可长吐之。为之既久,闭气数得至百千,则气只从鼻入,通行四肢,不复从口出,自欲通之,乃从口出。如此不止,饥取饱止,绝谷长久。绛宫守,泥丸满,丹田成。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谷得一以盈,人得一以长生。丹以天人合一,人体为炉,精气神为药物,体内凝练修行而成。丹田以精、气、神以精为基础,可元精须与元气合练,化为轻清无质的精炁相合之物,始能随河车运转,炼成丹胎。天人合一,炼精化气,一心一意,沉心静气,自然达成,运气循环,源源不断,生生不息。这些都是练气期自古沿袭,必须掌握。初学者往往杂念纷飞,心神不稳,定力不够,此起彼伏,无法入定,一二个时辰练无所得,而后心猿意马朝三暮四,数日不见奇效,便有放弃之心,断断续续实属正常。修真,贵在坚持,要有大恒心大毅力者方可得道。” 所谓练气,讲究的是吐纳天地灵气,积累灵气入体,改变凡人体质,为日后打下坚实基础。 打坐是盘膝闭眼,以一长短三的方式呼吸。所谓一上,就是吸气时间长,至于短三,则是呼出时间只有吸气的三分之一。以这种违反常理的呼吸方式,用最快的速度吸纳天地灵气入体。 孙俊强调修炼者往往在第一次呼吸时,当然这第一次是先前无数千万次吐纳中积累感悟到的首次,身体内会产生如蚁虫爬动般的感觉。这是灵气入体的征兆,不要紧张,需松弛身心,想象自己变成虚无,融合在天地之中。 孙俊讲关于吐纳之道,韩鸣根本听不懂,更无法将自己不懂的讲出来,只是照孙俊要求盘腿打坐。无奈的发现身体不但没有任何感觉,反而被这种奇怪的呼吸方式弄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整个人都要散架了,腰酸腿疼,哪有灵气,马车里只有浊气,经脉疼痛,胸肺都要憋坏了。 第九章 五里沟村 孙俊看到如此,又阐述一些修行老前辈们的心得,给韩鸣减压。比如说打坐这也是最考验修行者天资、意志的方式,若是优质灵根体,吸纳天地灵气速度会很快,修炼进程自然提高不少。 可如果天资平凡,那么很可能一生都无法练到三层以上,更有甚至连一层后期都无法达到。 修仙很难,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打坐,若是天资差些,一生匆匆几十年根本不够修炼,练气期就如此艰辛,更不要提筑基期境界以上了,除了要有充足的灵气外,还要具备天大的机缘以及悟性、修行的决心意志恒心,缺一不可。 一路孙俊的敦敦教导,韩鸣只能囫囵吞枣。 韦不悦不住点头他感觉自己也跟着受益,韩黑子最为激动。他其实什么也听不懂,但他已经感觉自家儿子已经是仙人了,做父母者有个仙人儿子实在欣慰更是无比骄傲满足。 想着韩家在自家儿子的打拼带领下,韩家族人走上生活富裕,生活不在苦累,生活不在辛劳,生活越来越美好,自己养的牛羊在大青山坡上吃草…… 到彩霞山脉地界时车夫建议绕开,韩黑子也说土匪很多自己残废就是给这里的土匪害的。孙俊摆摆手让车夫从彩霞山中过去。 马车一路在山路上颠簸前行,车夫战战兢兢地驾着马车都不敢挥马鞭在空中打空鞭响。 一路竟没有一个土匪强盗出来劫道,这让车上的人感觉蹊跷,尤其是韩黑子很疑惑。他们后来也想通了,肯定是仙祖福佑,这次走了大运。他们一路感谢仙祖,孙俊只是一笑。而孙俊诡异一笑,都被韩鸣尽收眼里,他想其中定有古怪。 这一天中午马车来到青牛镇韩掌柜店前,一路快马扬鞭走了十天,这让韩黑子感叹有钱真好。自己和三娃一路走走停停好几个月,可现在一眨眼就回到家,真是有钱好办事呀! 韩黑子将众人领进店内。韩掌柜迎过来,看到韩黑子一瘸一拐的走进店门,悲喜交加,忙安排众人坐下。韩黑子将孙俊和韦不悦介绍给韩掌柜,韩掌柜听说孙俊可以多少天不吃东西,惊讶的不得了。 吃完饭,众人又上路,韩掌柜又顾了一辆马车一起直奔五里沟。韩黑子到家,夫妻痛哭一场,众人劝说下止了泪水,热热闹闹过了一晚。 韦不悦在村子里转了一圈,咂舌不已,村舍修建经高人指点,而且千年未被破坏格局,实在不易。看这山野村落,处于一个方圆五六里大小如同河坝子的山沟内,大院瓦房,青石小路,少说也有五六百户,虽说有些平穷、没落,但也掩不住曾经的豪华富贵。 站在村头前,韦不悦抬头看,村落房屋坐北朝南,倚山面水。层层叠叠的屋顶,屋顶不远处不太高的山在薄雾的笼罩下若隐若现,宛如雾霭中喝水的青牛。 屋舍间铺着青石块,历经千载,鲜有坑洼破裂,可见青石之硬,古朴的民居建筑,在青山绿水的映衬下格外静谧。“山为影,桥为栓,石柱为角,村石路为骨,屋舍为身,池塘为肚,引山泉化溪水为牛肠”,按照“牛”的形体布局村落,从而为宗族带来“牛气冲天”的兴旺,又具有“牛”的精神,“牛”的朴实。 这是从韩家堡兴起后,村里逐步改造成如今模样。 韩家堡被夷为平地后,村里出去的人少了,务农糊口的人家多了,新建屋舍的多了些,格局没有大的改变,农舍气息多了,村子古韵越来越浓了。 村外良田千亩,有些家门前有晒谷场,屋侧屋后有牛棚猪圈,安排合理,远看不显露,近看才知道是畜禽之舍。虽大部为农家屋舍,但有三成祖宅有些破旧可仍显先祖是世代富贵之家才有的财力物力才能修建。 整个村子牛卧形状,东西向,北靠山,南为水。村头似牛头,村口是进村大道,形似牛口,有一座坡度不大的石拱桥。桥后不远处两根石柱,高约三丈,有红色灯笼挂着,似牛的两个犄角。 村南从村子整体延伸出去几栋屋舍,如同伸出去的牛腿牛蹄,牛腿内侧向村腹凹入如牛胃般池塘几亩许,半亩荷花荷叶水中摇曳。 顺着蜿蜒曲折的巷子,从山上流来的溪水清澈甘甜,曲曲弯弯,穿村而过,在屋舍旁,在径路脚边是清水潺潺的“牛肠”,时不时有青松翠柏,溪水流到村前荷花塘和村头左侧东北边韩鸣家门口那亩许大的方塘中。 牛蹄间十多亩宽平整打谷场,几棵老槐树长得绿绿葱葱。 远看整个村子如牛卧喝水般,石拱桥将两池塘通过水渠连接似牛鼻上的木栓,一条小道从鼻栓处蜿蜒延伸到远处山脚韩家宗祠废墟处。宗祠如同木桩,小道如栓牛的绳。 近看石灰墙、马头墙、绿灰瓦、青砖木石雕以及大户家的层楼叠院、高脊飞檐、青石板路等的和谐组合。各色的砖雕石雕木雕,布局之工,结构之巧,装饰之美,营造之精,浓郁的书香气息弥漫其中。 一缕清风,一抹红霞,一条小路,一汪流水,屋后的树门前的花,使人心静利淡,青山绿水阳光之间,叫人流连忘返,沉醉其中。 村中心的祠堂即“敬老堂”中有一个大大的“德孝”字匾,是韩天啸当年所书,运笔浑厚,气势恢弘,字草如狂龙飞凤舞又如图象。 从右看,好像一个仰面献桃作辑、龇牙咧嘴敬老孝顺的猕猴,孝也!可左边看,那就是沐猴驮子,子托仙桃执手挠头,德也!两字既是书法又蕴含图画,精妙至极。 布局以中轴线对称分列,四合院三间,中为厅堂,两侧为室,厅堂前方的天井,宽敞明亮,屋檐接雨水槽,亦有“四水归堂”的吉祥寓意。 屋舍整体外观美感,高墙封闭,马头翘角者谓之“武”,方正者谓之“文”,墙线错落有致,绿瓦白墙,色彩典雅大方。 瓦本来是黑片小瓦,时间久已,有了青苔,长了野草,远看成了绿瓦。在装饰方面,大都采用砖、木、石雕工艺,如砖雕的门罩,石雕的漏窗,木雕的窗棂、楹柱等精美如画。 还有白石灰抹在墙上再绘画的山山水水鱼鸟草木,精美,素雅。 有些祖上有财力的修的房屋为砖木结构、青砖白墙绿瓦,木雕、石雕、砖雕丰富多彩,宅院都颇为富丽雅致,有精巧的小花园,门框、漏窗雕的奇花异卉、飞禽走兽,砖雕的楼台亭阁、人物戏文,及精美的木雕。 财力弱的如韩鸣家三间青砖瓦平房,白墙上黑墨描绘的珍禽异兽飞天仙女璧画,“福”“富”“贵”“寿”“禄”等字样,色调朴素淡雅。屋舍简单用于居住,从墙体上的图画寓意显示人们的生活的美好向往和对未来的憧憬。 韦不悦感叹,前辈先祖们还是用了心。村子是在原有基础上重新布置修缮修建的屋舍,是何等大手笔! 从风水格局中看,盛阳虚阴,阴阳结合,生生不息,养育出吃苦耐劳,勤俭持家一代又一代默默承受,自强不息牛一般倔强生存毅志的族人延续下去。 第二天,孙俊带韩鸣要走。 韩母抱着韩鸣哭着反复嘱咐要他多注意身体,要吃好睡好。做人要实在,遇事要忍让,别和其他人起争执,外面不习惯早些回家。 韩父拉开韩母说道:“去吧,不要惦记家里,一心向道,不要给老祖宗丢脸。” 韦不悦拉着韩鸣到一旁说道:“小鸣,家里你放心。我将召集族人开办学院,募集武士,等你早成大器归来,修好宗祠,重铸韩家辉煌。我观天象,不久越国大乱,正是我韩氏中兴之日。此后,你一人闯荡江湖时要觉人之诈,不愤于言。受人之侮,不动于色。察人之过,不扬于他。为人处世时通俗地说坏话好说,狠话柔说,大话小说,重话轻说,实说虚话。此去或将险恶无比,保命优先,做事想七遍说话留三分,切记慎之慎之!” 韩鸣使劲点点头。 孙俊抓住韩鸣胳膊跳上舟型状飞行法器腾空而起,看着渐渐远去父母的身影,最后变成几个黑点,只有大青山的轮廓。 韩鸣咬紧了嘴唇,强忍着不让自己眼框中的泪珠流出来。他虽然去镜沅府历经坎坷,心智比其他孩子成熟的多。但毕竟还是个七八岁的小孩,这次一个人出远门让他的心里有点伤感和彷徨,对陌生世界及未来的恐惧与无助,心里惴惴不安。 他年幼的心里暗暗下定了决心,等我修成仙人就马上赶回来,和父母再也不分开。 第十章 只是意外 韩鸣从未想到,此次出去后钱财的多少对他已失去了意义,修行时间越长,修为越高,亲情越淡薄越冷淡,除了涉及提升境界以外的都会很漠视。牵挂太多,意味着进阶时心魔入侵将严重侵扰心境。 只有无牵无挂,淡然而无喜无狂,静心于落花流水日升月落,放下浮躁的心灵。这样才不会迷失自我,把握求道的航向,得到天地赐予的力量。 而他背负着家族使命,此次去往落云宗是家族的希望,家族的未来,已经不是他个人的事了,他的成败关系整个韩族是否崛起。他强韩族就富,他亡韩族就衰,一族命运都与他密不可分。 当然,有一个人站在云端俯视四方已经将未来之路给他规划了,甚至他的一生都安排好了,就是看他能否在这条大道上能跑多远。 他,没法选择,因为有一只手托举着他走上了一条无数家族优秀弟子必须走的负重之路,荣耀之路。同时另一只手推着他疯狂的往前冲,走出自己必须要走的康宽大道或是崎岖坎坷之路。 这条修仙之路,不管是升仙路还是断头崖,不成功便成仁,对他来说别无选择。虽说没有人强迫,看似顺其自然,但是有些东西如传承、意志等等是从小骨子里已被潜移默化的植入体内,只是有些人直到死亡没有被激发而已。 有些在某一时刻如同一颗种子在土壤里被一场春雨滋润破壳发芽,不管地表环境恶劣还是和煦必须破土而出,面对阳光雨润茁壮成长还是狂风暴雨天寒地冻随时随地夭折泯灭。 这是永恒,因为你已经被选中,游戏一旦开始,直至你死亡,甚至你已经被淘汰,游戏并不会立马结束,会有新的替代者加入,延续。韩鸣就是被激发的一颗种子,不知是不幸还是幸运! 孙俊本想着在韩家众人面前显摆一下,这下苦了韩鸣。这个连练气一层门框都没摸到的小娃咋抵得住空中飞行的劲风。 他将身子躲在飞舟船里,但烈风仍然呼啸入口入鼻入耳,呼吸都觉得很困难。冷风往脖颈袖口里钻,身体感觉很冷,体温瞬间下降,衣服根本保不住温暖。坚持了数十息,身子越发冰凉,在飞行法器上难以承受,全身发抖,面色惨白。 虽说飞船上有禁制,那是对修行者有保护作用,哪怕是一丝劲风对修行者是春风拂面,但是对凡体来说简直是要命。而韩鸣是个小孩,没有习武强身健体,孙俊只得降速飞行。 飞行了大半天,落到一小镇,韩鸣面色惨白身体冰凉,一点东西都吃不下,早早睡下。 一连数日,韩鸣逐步适应半空气流的影响,孙俊加快遁速,过了彩霞山,出了云州、镜州区域。 他们飞行也不是直的飞行,孙俊修为不高,同时飞行过快韩鸣也着不住。因此飞舟也不是很高很快,当然对韩鸣一个凡人来说已经很高很快了。 越国很多地方尤其是一些山脉还是有些修真家族或小宗派的,为此也要绕开飞行。这日飞到岚州上空,孙俊心念一动之下特意绕道嘉元城而去,在无人处降落进城找了个客栈住下。 孙俊在临江酒楼二楼找了个临窗处坐下,点了几个菜叫韩鸣吃,自己从储物袋中拿出一壶酒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喝了口酒,孙俊说道:“想我祖上孙二狗在码头扛包讨生活,只不是个棒棒客。承蒙韩师祖厚爱扶上四平帮帮主之位,成为这嘉元城第一帮,七代先祖孙火修道受韩师祖恩泽又得以结丹。今日落云宗孙家一脉在宗门有些地位还是靠师祖庇佑,当年先祖盟誓,孙家世世代代为仆,师弟即为师祖后人,也是我孙家主人,日后师弟成大道时可要关照我等。”韩鸣听得云里雾里,只得边吃边点头。 “现在,除了孙家一脉一直记得,而在宗门,云梦山脉,甚至天南,师祖名讳随着时间的流逝,不知从何时开始,成为了一个传说。”孙俊又喝了一杯,感慨道:“今到此地,我不免有些感慨。想想祖上一个码头背客能当上一帮之主,风光无限,哈哈。这次绕道来嘉元城看一眼,也是对先祖们的缅怀吧!” 孙俊边饮酒边讲了些溪国大概。 溪国是天南地区最北部的国家,离镜州两万里外。全国七个州府,闵州紧邻无边海的一个州,是最大的一州。整个溪国一半以上的修士宗派,都集中这小小的一州之地,一些强大的修士门派,独占了几处灵气最充沛之处。其中的云梦山,更是在整个天南地区都出名的灵气圣脉。这些宗派和落云宗比起来,一个天一个地。 封日城是闵州的州府,也是闵州最大的一座城市,现在也是落云宗管控的大城。 溪国西部偏僻的高山峻岭,那里地形复杂,丘陵密林多不胜数,更有沼泽瘴气时常出没,则更是毒蛇猛兽的天下,普通人根本不敢深入其中。 与之相反的是,因其独特的环境和盛产一些稀有的草药珍兽,却是溪国修士爱去之地,那里也是由落云宗管控。落云宗势力有多大,他林林总总讲了很多,对宗门的强盛弟子的荣耀从心底里油然而生。 一夜无话,孙俊和韩鸣出城腾空而去,半日飞到岚州西南部广贵城百里外,广贵城有百万人口,但只有岚州第一大城嘉元城的五分之一,但此地三面环山、一面靠湖,环境优美,倒是那些富贵人家休闲时的好去处,再加上此地生有几种罕见的水果特产,别处都无法见到,因此小城也颇有些名气。 孙俊走的这条路线讲白了也是兜了些圈子。 云州在越国西部偏北,镜州位于西北部。岚州地处越国南部紧挨莲州、允州,离云镜二州说远也不远,该州辖区地形如同一个胃形状,他俩先到了嘉元城,而嘉元城地处该州中部,水陆通达。可飞行有些不便,因为直接往北,有几座大山阻隔。 这几条山脉都有些修真家族和门派把持,以孙俊修为要绕更远的路,所有回头绕道广贵城虽绕路但能免生事端。 若不是孙俊想回嘉元城缅怀先祖,就不会发生后面的劫数,冥冥中似有安排。为什么说伟大的人干伟大的事必会遇到天大的困难,负重之人往往是一波三折,在千辛万险中突破重围走向高点,是不会平地青云一帆风顺的。 世事难料捉弄人生,对韩鸣来说形容太贴切了。若从家中直接北上去云梦山脉,在落云宗修行几年,依靠天南第一大派的实力和威名,叫一帮宗内长老和弟子充当打手,小小越国还不被荡平一切。 韩家不就轻而易举的成为越国第一家族,甚至叫国主挪个位子取而代之不是不可。命运之轮却在这一次绕道中发生了转折,一次小小的变故让几位站在云端的大人物焦虑了好多年。 岚州是越国十四州中面积第八大的州府,贯穿越国南北的乡鲁大运河穿过该州,再加上另外几条水陆干道也汇经嘉元城,该城可称得上是水运枢纽,商贸要道,极为繁荣。 岚州地域不大论富足程度却能排在越京、宁州之后,位列第三。它地处越国南部,土地肥沃,所辖域内名川大河众多,又有数不清的水道、湖泊和运河,再加上一向风调雨顺,极适合种植谷稻,是越国首屈一指的产粮大区。 此州物产丰富,交通便利,贸易昌盛,商户、旅人、流浪者、投机者更是数不胜数,人流攒动极大带动了此地的经贸活动,这是云镜二州望尘莫及的。 因此,以嘉元城和州城盐务城为繁盛之地形成各色人物聚集地。嘉元城处于水陆通达之地,交通极为发达,成为全州第一大城,并不一件稀奇的事。而州城是盐贩聚集地,也成了盐商行经贸活动中心,为此州府衙门就在此城。在岚州各大城市往来的人中,大人物小人物多如牛毛,鱼龙混杂,更让人需小心行事,要不然哪天得罪了不该惹的人,那就吃不了兜着走喽。 在半空中飞行孙俊、韩鸣就是不知何时被一些有心人盯上了。 太南山位于广贵城西面不远处,整座山高达三千丈,常年被山雾笼罩着,是岚州第四高的大山。 在此山的山顶处还建有一座很大的寺庙——太南寺,几千年前,因为此庙的占卜问签非常灵验,所以每年都有些达官贵人不辞辛苦来此上香许愿,捐赠大批的香油钱给此庙,倒让此地的香火不断,声名远扬。 千余年前,天降大火,太南寺废墟一片。尔后数百年内重建了两回,回回必被天降大火焚毁,从此荒弃。 据说此地原先是佛教道场,山脉被阵法禁制覆盖的禁地有不少,秘境中灵气充足。 第十一章 孙俊身死 几千年前魔教邪教横行,越国被魔教控制,随着时间流逝在越国的鬼灵门、合欢宗、御灵宗等魔道众派逐渐势弱。 太南寺背后有魔道高修的影子,对回归越国的五大派一些大能修士视为不爽,被法术神通毁灭。可对世俗凡人来说,还以为是人冤天怒特降天火。太南山脉内寺庙众多,随着太南寺的荒废香火断绝寺庙弟子离开也变成残垣废瓦,千年道场就此荒废。 孙俊掐诀飞舟法器往下急沉,瞬间落到一处半山腰的空地上。韩鸣抬眼一望四周,四周山峦起伏,苍松巨树,云雾缭绕。 孙俊收起飞行法器拉着韩鸣往山下飞奔,边跑边说:“有一个筑基和一个练气五层的两散修跟随我们好久了,估计对我们不怀好意。” 在山坳处,孙俊目扫右边不远处,乱石成堆,还有几块高耸,四周树绿干粗,遮住小半边日照。他一拍储物袋,飞出四杆阵旗往四方一掷没入地里,掐指一念口诀对着阵盘一指,四周顿时空气扭动后,拉着韩鸣躲到石后。 在孙俊将四杆阵旗没入地里快速阵法启动时,他身后空气中有些扭曲波动,只是一瞬,他二人根本没有觉察。 韩鸣正紧张的东张西望,不知所措。忽的看见孙俊侧身右手一扬,一团巨热火焰突兀间向左边空处飞去,撞到岩石上,顿时火光炸裂,碎石乱飞,火石飞溅间岩石旁一棵碗口粗的苍松拦腰折断。 火球飞出之际,一把蓝色长刀瞬间握在孙俊手上向后方一斩,一道蓝光急射而出。同时口中吐出一面玄铁飞天微型盾牌护住身侧,铁盾瞬间乌光一亮,眨眼间就放大了数十倍,漂浮在身侧一尺空中。围着他身侧开始快速转动起来,看其尺寸大小正好遮蔽住身上的某些要害之处。 这盾用大块寒阴之地的玄铁精炼而成,不但牢固无比、坚不可破,而且一经施法驱动,就可围绕四周自动防御。 孙俊并不停手,以此同时六把巴掌大的淡金色飞剑从储物袋中飞出在身体一丈范围内飞速穿梭形成一道金色剑网。 突然,孙俊一声声嘶力竭的暴呵:“爆!”一张黄符在身侧半空中爆裂,一股热浪将韩鸣推出老远,跌倒在地。 一切只是瞬间,韩鸣看的眼花缭乱,只感觉孙俊手忙脚乱。他根本没看出孙俊在忙什么,只觉得一团火光从孙俊手心飞出,随后半空中又有一股力量爆炸,火焰四散烟雾升腾内有雷光闪耀。 至于空气扭动中一把长剑带着一道青光在孙俊身侧直刺咽喉要害,而孙俊快速挥刀又快速撤刀,六把飞剑猛地好似合成一把长剑飞向一个方向。 而空气中有人影身躯扭动,躲闪过六把飞剑合二为一的攻击。另外孙俊将盾牌急速护住身体要害,韩鸣根本看不清,因为这只是瞬间,他一个凡人只看得目不暇接。 但那道青光韩鸣还是看到了,只是眨眼,他感觉盾牌已经挡住青光,而孙俊在暴呵声之后一声未吭,身躯却栽倒在地。 韩鸣倒吸一口凉气,撒腿连滚带爬的就往山下跑。空地处一个身着皂青袍中年人突兀出现,用神识一扫,威压之下韩鸣瘫倒在地。筑基初期顶峰皂青袍散修风轻云淡,潇洒的将手中长剑收入储物袋,刚才一番打斗好像对他来说是小菜一碟,不值一提。 他隔空一抓,四杆阵旗破土而出及阵盘落入手中消失不见。再一招,孙俊身腰间储物袋飞入手中,用神念往袋里一探,随即大笑。 这时从乱石外走来一名二十多岁马脸青年人,看看地上挣扎不起的韩鸣,笑道:“老大,发达啦?” 皂袍散修说道:“不愧是大宗弟子,只有练气十二层就有这么多家当,这次冒险,值!”随后又摇头叹道:“唉,可惜了那张中阶火雷符了,这张符箓值十多块灵石啊!” 他说完手一招,还浮在半空的六把淡金色飞剑落入他手中,掂了掂随后消失不见。而后,手又一招,蓝色长刀握在右手中。 他拿左手指一弹刀背,“铛”的一声清脆之音传出老远。右手一个抖动,挥出一道刀花,蓝色刀光一闪数丈外一棵碗口粗的松树齐腰而断。 “好刀,好刀啊!绝对是高级法器。哈哈。” “这些大宗派底蕴深,舍得在他们身上投入。可惜,实战能力太差。刚才看他炫目的手法,一般人都会被他吓到。没见过血的人即使修为在高也是绣花枕头一个,哪是老大对手!又不想想老大您是筑基仙人,哈哈!”马脸青年恭维的笑道:“这娃儿,就不麻烦老大了,让小弟解决了。”说着走到韩鸣跟前,挥剑砍向脖颈。 韩鸣两眼瞪着挥来之剑,身子动弹不了,感觉一道冰冷剑气直逼而来时脑海一片空白,全身瘫软发冷,胯间一热,裤子大半湿透。 当剑刃离面前不到一寸许,韩鸣就觉得瞳孔无限放大,那个剑尖光点在眼眸中越来越大,瞳光却快速消失,面前一片白茫茫的,灵魂欲要离体。就在剑气即将触及脖颈皮肤剑刃恰要挨到时眉心突然白光一闪,荡开剑刃,白光不停直奔青年心窝。 青年尚未看见是何物飞向他胸前,就感觉胸口一凉,眼睛随即看向胸口,胸口已经被穿透鲜血尚未流出。他僵硬在那儿,却已经魂飞魄散。 白光穿心而过,直奔皂袍散修,皂袍散修正为得到孙俊的蓝刀和玄铁盾沉浸在喜悦中,突见一道白光飞来,一面忙催动护体罡气进行防御,一面拿手中蓝刀抵御,可惜为时已晚。 白光飞行之快,在他感应并看到之时已到脖颈处,人头与身体一分两半,栽倒在地,血浆四溅,元神在威压中崩溃。白光转了个弯,飞回没入韩鸣眉心。 韩鸣看见血淋淋场面,吓得魂不附体,现在身体虽然能动弹,但是瘫在地上无力起身。 过来半晌,心脏仍蹦蹦高速跳动,韩鸣看看面前青年仍站立不倒,自己想爬起来,身子仍不听使唤。于是仰面躺倒地上闭目,约过来一个时辰,感觉心脏跳动没那么快了,四肢约摸有些力气,能动弹了,才爬起来。 这一个多时辰对韩鸣来说是煎熬的,马脸青年就那样站着,眼睛睁大惊恐看着胸口,胸口洞处鲜血流出,让人看的不寒而栗。 即使韩鸣闭着双眼,脑海中充满了让人恐怖的画面,空气中弥漫着三具血腥的尸体,鲜血腥味充斥四周弥漫空气中。 山风将血腥吹到了远方,远处有凶兽不断嘶吼声传来,可又不敢前来,刚才修士打斗的能量波尚未散去,它们仍能感应到。 战斗场面短暂,可留下的血腥是恐怖的,让人终生难忘的。刚才,活生生的人就倒在身旁,留下是悲切,无助,恐惧,孤独,迷茫,无奈……天地间只有自己一个人了。 韩鸣感觉能站起来的时候,他仰天看着蔚蓝的天空,两行眼泪簌簌从脸颊滑落。 他,一个山里小娃,短短几个月已经历经几次生死,这是他有记忆有思想的岁月里看到的残酷现实。杀戮,只是随手间,鲜活生命成了冰凉躯体,如碾死一只蚂蚁而已,生命竟如此脆弱不堪,生命竟如此轻如羽毛,生命竟如此吹弹可灭。 他,看见了对人性阴暗,人伦的悲哀。再有想法,再有追求,再有进取心,面对强者只是蝼蚁而已,自己的命,自己不能掌控。 他,沉默了好久。现在,陌生之地,只有自己,路在何方?自己茫然!也许,自己迈开脚步,前面是深渊,是悬崖,是死亡。 不!即使是死亡,只不过一副白骨,只不过一钵黄土而已。自己,必须坚强向前,坚信路在脚下,路在前方,踏上征程才有希望。 韩鸣内心在蜕变,一颗坚韧的心在形成,仙祖之所以能成为大能,成为强者,成为别人仰视的对象,他,还不是从五里沟走出去的山娃子。我,能做到,定能做到。我是韩鸣,一鸣惊人的韩黑子家韩三娃! 他突然仰天嘶吼,可喉咙鼓动,想吼的话却没有发出,只是“呃”声拉的很长很长,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大吼一声显示一下自己男子汉气概都不成。 韩鸣看着三人,思考良久后走到皂袍人身边,先将一个巴掌大的灰色袋子解下拿到一边,他知道这就是储物袋。随后又从头到脚在其身上摸了个遍,将其外衣扯去,露出一件灰黑色护甲马夹。 韩鸣不知道这是蛟龙皮护甲,还以为是鱼皮做的。因为手指触及,抚摸柔软温凉光滑无比,如似鱼皮。 观看半晌,韩鸣心想定是件值钱的物件,找了一会儿未发现系纽扣可解开脱下的地方。 第十二章 练气一层 青年人依旧站着,韩鸣来到其身旁拿手指一戳那青年。尸体忽的侧倒,吓得他往旁边一跳。 韩鸣不自觉的骂道:“你奶奶的,吓死俺,你家小鸣爷喽!” 他在青年身上也找到一个储物袋,但比中年人的那个小一号。又在孙俊身上摸了摸,除了身上衣服外没有任何东西,想必东西也在储物袋里。 韩鸣将三个储物袋,一把宝剑一把蓝刀一面盾牌放到一边,想必剑鞘刀鞘都在储物袋中。 中年散修身上护甲没有解开的纽扣,怎么办呢? 他沉思半天,拿剑去划却划不破。 又想了一会儿,狠狠心,挥刀将散修的头颅胳膊砍了。“咔嚓咔嚓”声不断,韩鸣觉得尸体很硬,刀有些钝。砍了百下才砍断,累的他有些虚脱。还有些阻隔处就拿剑去削去挑,最后将护甲从脖颈处扒了下来。 到处是血、肉、胳膊、骨头以及头颅,一片狼藉如同屠宰场。此期间韩鸣不知吐了多少回,直到吐不出才觉好些。 韩鸣不知道这是他蜕变必须要走的一环。 他要心志坚定,必须面对血腥、残忍不动摇。 他内心世界不再有妇人之仁。童稚褪去,童心不回,只有求生的欲望,求胜的意志,不达目的不罢休的雄心志向与不言败的意念。 韩鸣攀爬到一块岩石上看了看周边没什么异样,又慢慢退了下来。在不远处朝阳干燥之地用宝剑挖了个深坑,将那棵断树砍了垫在坑底木板,将孙俊尸身背了过去。 推土埋时,他想了想,咬了咬牙,跑去将盾牌与孙俊用过的蓝刀拿了来。他知道这是好东西,有些舍不得。 长刀放在右手边,盾牌放在左侧胸口处,捡了些石头抚上泥土累成个坟包样。又劈了块木料,稍加削平整,拿碎衣布条沾了沾未干的血渍写了“孙俊之墓”四字立于土坟前面。 韩鸣磕了三个响头,默默地跪了会儿,流了不少眼泪。 之后他将青年散修衣服扒下来后,又在山坳打斗的地方挖了个浅坑,草草将青年和中年散修碎尸及头颅埋了。 远处山岩旁有泉水从石缝中溢出,形成了一个小水塘,韩鸣脱下身上衣服洗去血迹污秽,又将护甲、扒下青年衣服洗了洗。洗完后,在一块有斜面的大块石上休息,他精疲力尽太累了,同时也要把衣服晾干些。 韩鸣用青年衣服将护甲、储物袋裹好拿袖口一扎和自己的布袋绑到一起。 布袋是他娘那天连夜给他缝制的。 他一手拿着剑,又拿着一根树杈一捆,拿树杈头一戳布包,往肩上一架,往北走去。 一路攀山越岭走了两天,还没有走出山脉。韩鸣走累了就休息打坐,打坐的自我感觉比在城里好多了。 饿了就从布袋中拿出个干饼大口啃咬,这大饼是他爹那天出行时给他烙的,一路没有来得及吃。 第二天,韩鸣听见不远处水击轰鸣,如同奔雷轰鸣,水雾从山涧中腾起,在阳光折射下形成一道彩虹。 翻过山岭,悬崖上一股水流从高空直冲而下,形成高有十丈,宽有五丈的瀑布。 瀑水从悬崖绝壁上倾泻而下,似万牛奔腾,气势磅礴。几里之外声如雷鸣,数百米内水雾弥漫,阳光照射之下,呈现五彩缤纷的彩虹,形成奇妙的“佛光环“。 瀑布周围树木繁茂,四季葱茏。瀑布下一块巨石横卧,不知巨石何等坚硬,瀑布水都不能奈何,只留些小坑坑洼洼。 瀑布不远处形成溪渊有百丈湖面,湖一面是空旷地,有小兽喝水嬉戏,另一面不远处是悬崖乱石峭壁。 韩鸣想,这山脉不知何时能走出去,这里环境优美,景随人动,人观景变,美不胜收。又不知何时能走出去,这山岭里空气很好,不如修炼一番再走。打此想法后,寻觅四周,没有猛兽出没形迹,发现悬崖边还有个岩洞,深有二三十米,于是决定在此停留。 韩鸣先在岩洞里看了一下,岩洞内壁如斧劈刀削般,除了动物骨架和一些鸟兽粪便外,无其它东西。 他搬了些石块将洞口堆高可以拦挡野兽,又在灌木丛里拾了些枯枝和干草,在洞里升起火堆,一方面是烤干洞里湿气,驱赶蛇虫,一方面用来烤鱼吃。 拿剑去溪水中戳了三条肥鱼,清洗后烤烤,吃完先睡了一觉。 一天、两天、三天……直至过去了一个月,过着枯燥、单调的生活,除了去捉鱼能开心一下,把其他的一切都抛在了脑后。韩鸣感觉自己没人讲话,这样下去可能都不会讲话了。 他大部分时间都用在感悟灵气上,仍是一无所获,打坐累了看看那本药书或韦不悦给的《卜算术解》,或是拿剑去乱练一通眨眼剑法、御风罗烟步,这是临离开家时韦不悦送给他的四本书。 一晃又一个月,这一天盘腿打坐时,忽然他身体一震,感觉四肢酸麻,仿佛有一丝看不到的气息从空气中随吞纳进入体内融入血肉内凝聚出来。紧接着,韩鸣感觉体内出现一丝从来没有过的凉意,虽然说一闪消失,但让他精神大振,心情激动,疲惫一扫而空。他站起挥臂大叫:“有了,有了。” 韩鸣大喊发泄后又吞吐纳吸十多息,体内凝聚一丝的能量没等他自己动用就自行运行了起来,顺着奇经八脉,通过周身各处的穴道,从丹田往头部,再往四肢百骸,飞快的运行了一圈,又返回了丹田。 麻麻的,痒痒的,如一群蚂蚁在身体上爬动时不时噬咬。这股能量一经运行,韩鸣皮肤上的那一点麻痒不适,并未多久立刻就消失了。 他觉得和孙俊讲的有些差异,当时孙俊说一撞入脑,肘后飞精。神气交合,三田既济,水火既济。平坐伸腰,闯三关,闭耳闻。伸腰举腹,鼻引长息,默运心火,一撞三关,金精入脑。补之数足,紧闭两耳,并入天宫。伸腰默运心火,以鼻息引其气遍满四肢周身。斯时上水下火.是为真既济。 诀云:“顶神水,入中源,丹田真阳返上田。水火相交为既济,守中飞升大罗仙。” 后来,他想想也就释怀了,每个人的体质都不一样,有些差异很正常。 此期间,落云宗派筑基弟子一路寻找韩鸣,并未来到瀑布附近。他是被两个月前山坳处打斗痕迹的地方仍有法力残留散出引来的。 他仔细查勘一番,将掩埋两散修的尸体翻开查验过,再到孙俊埋葬处查验尸身后一团火球将其烧灰成烬掩埋回原处,腾空走了。 这些韩鸣是不知道的。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从开始自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只能感觉体内一丝微凉的能量流,这丝能量细微的若有若无,不仔细进行内视的话,自己根本就发现不了。 又一个月,闭上眼能感受体内一丝丝冰凉的气息,明显比当初浓厚了不少,按照练气口诀和运转方法,他在打坐中不断地让丝丝气息流转全身,然后将凝聚气息一点一点聚集到丹田。 韩鸣听孙俊讲过有些如火属性金属性之人修炼会生出热能量流,水属性木属性土属性修炼会产生冰能量流。 时间一晃又过去了七天,体内丝丝灵气运转,一天比一天多,一次比一次多。 韩鸣将体内经脉里的能量流缓缓地收归丹田,这是他今天一连运行的第七个大周天循环,他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达到了能够承受的极限。 又运行一个了大周天循环,片刻后脑海轰的一声,这段日子聚集丹田的灵气猛然间扩散到了他身体的每一处角落,自己的经脉破裂开来七七八八,瞬间经脉破裂开来的的痛楚一下子昏厥过去。 不知多久,韩鸣醒来,品尝到那种生不如死的疼痛滋味,禁不住背后冒出一丝丝冷汗。看着身上胳膊上青一块紫一块,那是一些经脉破损溢血造成的,他很紧张,很害怕。他听说过,经脉出血人要死的。 他,想起孙俊以前讲过的一些话语,此刻必须咬紧牙关,一气呵成,打通经脉,冲关成功。 他,思虑片刻大声吟唱:“端然正坐,内修丹道,神凝气结。温养丹田,默运心炁,气贯满身。鼻息绵存,五气氤氲,遍体百骸。肾之真炁,炼骨如毛,乘风驾雾。肝之真炁,炼筋如玉,驰如闪电。心之真炁,炼血如膏,盈耐寒暑。肺之真炁,炼肌如雪,换骨易形。脾之真炁,炼肉如石,坚硬超凡。化气朝真,炁聚不散,灵气炼形。凝而不衰,形神俱妙,与道合真。精纯灵力,日日生长,越攒越足,越积越多。五脏炼气,气附神像,上入乾顶,往返循环。四肢百骸,关窍相通,窍窍光明,迸出金光,外出神体。精气相合,行小周天,成道脱胎,胎出体游,神化升仙。” 第十三章 冲击二层 韩鸣不觉兴奋不已,练气第一层达到了吗? 那一丝丝能量是灵力吗? 他闭上了眼,随着吐纳,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随之而来。灵气,灵气!是灵气! 从心底而发的兴奋充斥了整个大脑,渐渐地疲劳感不知不觉袭来,不知不觉中睡去了。 翌日清晨,天蒙蒙亮时,韩鸣醒来,回想昨日之事。 为了验证成功与否,拿来三个储物袋,他记得孙俊讲过灵气入内,可通过神识自动吸入或拿出自己想要的物品。 他立刻将体内不多的灵气运转注入马脸青年储物袋,手心白光稍闪一下。与此同时,专注的去想,想储物袋中。他听孙俊讲过神识神念,不知道神念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只能想。 眼前一阵模糊,神念感应到了一个能站一个人大小的空间。里面东西不多,除了一个瓷瓶和三块下品灵石外,一面普通铁盾,几件衣服及十几本有点旧的功法类书籍。 最让韩鸣开心的是大元宝有十个,还有散碎银子有一百多两。这下发达了,他从长记性开始从来没看见过这么多钱。 上次在韦不悦那里看到那么多金子,给金光亮花了眼,如今又给这么多银子的银光给亮花了眼。 韩鸣即惊又喜!又拿起孙俊储物袋,用灵气一扫,没有打开。 “咦?咋打不开呢?”韩鸣挠挠头,拿着袋子查看了一会儿,不觉笑起来,原来没有灵气了。 他拍拍自己后脑勺自嘲道:“太猴急了,后劲不足,真败家。”刚才一激动将可能的那点灵力没控制好都用光了。 他现在只能刚聚集了一丁点灵力转化为法力,根本不够用。况且连神识是什么东西根本不知道,不能操控神识就无法将储物袋中的物品取出来。 想成为有法力的仙人,韩鸣的路还远的很。 韩鸣在此处修炼一晃四个多月。 从一开始头几天,抓鱼、捕兔没有规律。到后来形成了每天去瀑布下让瀑布水冲击身体,只不过刚开始站都站不稳,被水流冲跌入潭水中呛水无数次。 慢慢地能站得住,但冰凉的流水带走了他身体内的热能。这段时日牙齿不自然的打颤,身上青一块紫一块,不用多久就会跌入潭水中。 慢慢地站马桩能坚持十来息,到后来能坚持两个时辰并能练剑,一拳击出有二百多斤的力。 与此同时,练眨眼剑、御风罗烟步也摸出些门道。 对神识的修炼,韩鸣最上心。他锁定心神,集中意念,破除杂念,往一处想,口中口诀念念不停。 以意驱念,神之烙象,象即为空,空无为形,形成之象,象形空固,固锁石海,神识化钢,由念化形,淬炼如锋,空唯空无,无形无遁…… 一天一天过去,有了些灵气,他忙不迭地用那一丁点可怜的灵力去打开剩下的储物袋。 孙俊储物袋明显比马脸青年的大了不知多少倍。 口袋内里面有玉简、灵石等物品,这些物品比外面看到的小的多。随着他心念一动,物品锁定,结果从袋内喷射出一抹白色霞光。 锁定的物品随着白光出了袋口立即急速变大,空间内一枚玉简出现在他手心。至于白色光霞是韩鸣术法不精纯,无法控制灵力导致外泄造成的,随着他反复拿进拿出多遍后,灵力外泄现象要好多了。 韩鸣见孙俊储物袋里面东西确实很多,瓶瓶盒盒罐罐各占一处,井井有条并不堆杂。 玉瓶瓷瓶木盒玉盒十多个,火阳剑明月刀各一把、空刀鞘一把,符箓十五张、下品灵石十二块、青色衣服两套,散碎银子十多两等等,玉简有几十块。 将玉简分类了一下,有功法类的,阵法类,有地图,有炼丹类丹方、药草图,有御兽术,修仙界杂谈秘闻等等。 还有关于韩立一些战绩和法术、炼丹、法阵、法器等方面成就介绍以及孙二狗始祖族谱一本。 韩鸣清理了孙俊和马脸青年储物袋里物品后拿起皂袍散修储物袋用灵气一扫,没打开。 他愣了一下,拍拍脑袋,自嘲的笑起来,想起了筑基以上修士的储物袋烙有神识,要么等神识消退,要么有同等以上修为才行。 韩鸣自从能吸纳天地灵气后,心情一直激动,亢奋,有些盲崇。 每天清早练完剑法后看书看玉简,然而将玉简贴在额头用神识探查玉简里的内容就是有些模糊,内容只能看个大概。 不管白天晚上只要有空闲时间,韩鸣就盘腿打坐吞气吐纳修炼,巩固练气一层修为已成了他首要任务。 自从达到练气一层后,全身灵气转化灵力从一开始轻微变化,但时间越长,则积累越多越是激烈,最后就仿佛是沸腾的开水般,在他身体内流窜。 慢慢的,感觉天地元力灵气比较稀薄了,吞纳一丝丝能量流入丹田被吞噬远远不够。 断断续续的流散到全身各处,酸、麻、痒、痛、疼,种种滋味从他全身泛起,他有种错觉,自己的身躯仿佛已经千疮百孔,灵气正是造成这一切的根源所在。 然而身处此地,对于天地灵气稀薄没得选择。 许久之后,放慢吸纳,各种感觉慢慢消散,韩鸣全身大汗淋漓,体内灵气除储存在丹田里的外躯体经脉中游走的竟消散的一干二净,此时的身体松弛,轻飘。 这种消散的神爽只是短暂的,再打坐又恢复先前痛苦的感觉。为了积累灵气转化法力,重复不断的痛苦,在痛苦一天一天中煎熬。 许多修仙宗派有护山大阵锁住灵气不外散,因此显得灵气充足,况且修士修行时还要布置聚灵阵在小区域里聚集更多灵气。 而太南山已被大能修士破坏,灵气消散一空,靠地底快要消亡的几处断裂灵脉溢散出来的灵气实在稀薄的很。 韩鸣看书看玉简中发现灵石和丹药对增进功力有很大帮助,但都在练气三层后使用,不合理使用急于求成的话副作用也大。 他按照丹方玉简里描述在那些瓶瓶中找出几样丹药如“黄龙丹”“金髓丸”“养精丹”等,当然在韦不悦给的那本药书里也有同样的介绍。在这些药物里面,“黄龙丹”和“金髓丸”对他练功帮助最大,都有增加功力、脱胎换骨的妙用。 修炼过程中每一次练气层提升,天资、灵气、机遇等等都起到关键作用。有的人可能短期就开启成功之路,一层一层提升很快,有的人可能需要多年…… 韩鸣一想,光说不练假把式,修行本逆天,瞻前顾后缩手缩脚的干嘛! 于是取出一块灵石放在身边,可让灵气吸收更多一些作准备。做完这些,取出一颗“黄龙丹”和“金髓丸”一口吞下,此丹入体即化,成丝丝灵气缓缓扩散,运转体内修为,快速消化丹药之力。 半个时辰后,睁开双目,目中有精芒一闪而过,暗道这两种药物真不愧是传说中的圣药,在药物强大惊人的药力之下,不费吹灰之力,的确比打坐修行快得多,可惜没人指导,不敢冒险。 不断地融合之下,身体渐渐颤抖,甚至有丝丝污垢从毛孔内泌出。直到四五个时辰后,脑海轰的一声。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仿佛一下子轻飘,体内的灵气不再是一丝丝。而是彼此交错在一起,形成如小溪一样。 “灵气如溪,体泌凡垢,这……这难道是练气第二层。”韩鸣露出不可思议之色。 他低头看看身体,仔细感受了半晌,这才确定自己的的确确突破练气一层桎梏,进入到了第二层。 于是起身在岩洞内走了几圈,感受到了脑袋思维能力比以前灵活多了,体内如溪水般灵气运转,内心喜悦之意无可言表。 “上有宝盖,下有方寸,人有内丹,在世长年,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还虚、炼虚合道,应物不迷,修成大仙。我现在也是练气二层的仙人啦!我可以修炼法术了!哈哈。” 韩鸣跑出山洞将身体泡在溪水中,虽然已进入隆冬季节,溪水冰凉,但是他感觉全身暖流在体内游荡,毫不感到冷意。 洗完澡后,韩鸣在山洞口边吃刚烤好的鱼,边感慨在这里吃了好几个月的烤鱼,对鱼都腻味了。但这值! 如今此地灵气浓度感觉有些不够修炼了,再过一个多月要进入年季下雪山被封了咋办? 韩鸣边吃边想。还不如称现在去城里找个住处待到明年开春再去寻找落云宗。 去城里万一遇到恶人打不过怎么办?他有些首鼠两端。 忽的,他一拍大腿,猛咬鱼头连肉带骨嚼吧嚼吧全吞了。 太笨了!用一月时间白天练眨眼剑法、罗烟步,晚上修炼仙术,有武功防身行走江湖还怕他个锤子。 第十四章 勤加苦练 韩鸣重新将《眨眼剑谱》研读起来,书上讲这种眨眼剑法有三不能练,真气略有小成者不能练;无大毅力者不能练;无天赋者不能练。 他边看边哼道,我韩鸣已是仙人,难道还被你小瞧。 其实,他是对先前练剑终不得要领的一种愤恨。 这种剑法据书上所说,是利用各种光线和人的视觉错误来克敌制胜,往往让人眨眼之间就失去性命,所以才叫眨眼剑法。 在这些书中,描述了在不同的环境下,在不同的时分,利用自身苦练的诡秘剑技,对敌人一剑必杀的种种技巧。 眨眼剑是教人学剑技,借用所处地势的一草一木及其它物体,利用各种光线强弱的角度不同,给对手造成视觉上错误,在一瞬间就抓住敌人的弱点,看穿对方的破绽,在刹那间击杀对手。 这是一种非常讲究技巧性的秘技,若没天赋是不可能领悟贯通此剑法的。因此习练的人,必须是五感过人,视力听觉洞察力等都远超普通人许多,才有希望练成。 但过分的是,它还要求习练之人,不能借助强有力的体力施展,要有精纯的内力在身,否则会因和运劲发力技巧等相抵触,比如巧劲只有内力才能恰到好处,蛮力可能过犹不及,因而修炼万分艰难。 韩鸣边研究边想内力,我体内哪有内力,只有灵力。怪不得前几个月老练不成,原来有这么多要求,先前还没在意。 他觉得,与其说是剑法,倒不如称之为剑技比较合适,它完全是一种综合天时、地利、人和等各种因素的刺杀秘术,是十分罕见的剑出即死的纯粹杀人技。 基本上剑谱中每招剑术都代表了一招剑式,而每个剑式又会被拆分为上百的分剑式,每个分式还要讲究在不同的环境和不同的天、地、时下,施展时的种种不同技巧等。 如此庞大的剑技数量,不要说是习练,就是看也会让人头疼不已,更不要说还需将其全部记住,再自行领悟实践。 对力量的掌控,对身体的协调,对剑术的运用都有恰到好处才行。幸好自己炼体突破到第二层,记忆力比以前强多了,身体比以前更灵活百倍千倍,力气也大得多了。 韩鸣在练习过程中不断琢磨,将剑谱中很多招数将其简化。他不会剑术,不懂武功,更没有杀过活人,尤其在战斗中杀人。 为此,他感觉有些动作繁琐,动用剑击招数多的不管有用没有,自以为是的省掉一些,归拢一些。 总共设计了二十二式每式十八招,韩鸣想只要现在练了顺手就行,以后实战中有缺陷在纠正。 他不知道,由于他的偷工减料的想法导致眨眼剑法不伦不类,与高手对战中吃了不少苦头,当然他也不断的改进完善,将复杂的眨眼剑法简单化,变成一门易学易练易搏杀的一套实用剑术。 最终,将简化版的眨眼剑法针对一击刺杀剑术加强练习,而原先眨眼剑法他还是不停领悟并延续了下去。 在研究了《御风罗烟步法》后,练剑空暇习练“御风罗烟步”。韩鸣就会感到自己身轻如燕,脚尖轻轻一点地,就可轻易的窜出数丈之远而毫不费力。而这种在陆地上高速飞奔的美妙滋味,感觉瞬间把一切都轻易甩到身后了。 说简单点就是脚尖与地面上的承载物接触借力跳跃的一种方法,离地一二尺窜出去老远。 在狭窄处,这门秘术讲究的是见缝插针,变不可能为可能。在短距离内以耗费大量体力来实现加速,这种步法在狭小的地方施展最为奇妙。 韩鸣在山坡乱石荆棘林中,一个诡异无比的身影,在长满了锐利尖刺的枝条中,时浮时现。 那一根根危险之极的尖刺,地上乱石成堆,坑坑洼洼,无法对他没有产生丝毫的阻碍。 他就犹如一缕青烟一条彩带一般,从一个一个荆棘条编织而成的密网险地中穿梭,鬼魅的闪过。 一会儿出现在近处,一会儿又从远处冒出来,整个过程中悄然无声,仿佛真的不是血肉之躯,而是无形之体。并且使他在移动换位之间犹如雷电光闪一般之见其虚影不见其真人,不光步伐神奇在身法上更加的神出鬼没。 当然,鲜亮的成就都是在千锤百炼中诞生,没有苦练,不流血汗是不可能的。 俗话说“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骐骥一跃,不能十步;驽马十驾,功在不舍。锲而舍之,朽木不折;锲而不舍,金石可镂。”韩鸣深得其理。 此时的他,身上的衣衫早已划的破破烂烂,破洞处的皮肉都裸露出来了。头发也乌松蓬散着,脸上更是红一道白一道的,已看不出本来的面目。 御风罗烟步,有了它,就多了一分保命的把握。他眼中的喜悦之色,毫无遮拦的流露在脸面上。 回想起练习御风罗烟步的情形,他还是有几分的余。在荆棘林中修炼身法,还真是无知者无畏。 因为一开始身法生疏,有些手忙脚乱,本来好好的能避开的地方。由于心里发虚,不可避免的被枝条上硬刺给刮的遍体鳞伤,鲜血淋淋。 跛脚、撞伤、划伤成了家常便饭,自己绊自己摔倒搞定鼻青脸肿身上伤疤臃肿鼓包也是家常便饭。 幸亏还有“养精丹”在身,它不但可治内伤,对外伤竟然也奇效无比。吃了一粒后,不但马上就可止血结疤,到第二天后,就连疤痕也能消除的一丝不留,又是生龙活虎。 当然,他也不是天天吃,再多也不够他每天有粒呀!只有实在扛不住时才吃一颗半粒。 对此,韩鸣“啧啧”称奇了好久,这药可比普通的刀伤药强的太多了。 在赵二虎那里学了一些制药的手法,自己跟在后面帮衬懂得了不少,而且跟着去药房卖药材见识了一些膏药。他觉得这“养精丹”简直,不,就是仙丹。 其实对凡人来说这“养精丹”就是仙丹,只是韩鸣身在其中,毫无觉察而已。 只是不知这药为什么起了个“养精丹”的名谓,在他看来叫“去疤灵”、“止血丹”、“一吃灵”、“特效王”之类的更比较贴切些。若拿到市面上卖,听名字还要好卖些。 当初,韩立也有如此之想法,估计还是发明此药配方的人把药名取得太高大上,后人感觉恰如其分。 韩鸣白天拼命练武技,实力完全可与一位武术界明劲高手对决。才练习几个月的一个七岁小娃,一拳打出有几百斤的劲道,挥手抬脚间可让苦练多少年的明劲武道高手身受重伤,恐怕觉得不可思议,都会惊为天人。 晚上没有闲着,反复苦练一些可以修炼的法术,法力消耗完立即打坐吐纳,甚至不惜吸取灵石中灵气来补充,不断练习下法力大有精进。他不知道灵石虽是个好东西,但对他这低的不能在低修为的修士实在不是增进修为的好方式。 韩鸣修炼火弹术是他修炼法术的第一个。因为他看见过孙俊施展过火控术,所以他觉得这是最拉风最实用的法术。只要看了谁不顺眼就丢个火球出去,烧死他。 他研究玉简琢磨了良久,忽然间抬起了右手,直直竖起食指。不久,在韩鸣竖起指尖半寸高的地方,突然发生了一丝空气流波动,凭空出现了几点火花。 火花刚一现身,立刻就“嗞啦”一声,在空间扭曲中无端的变成了黄豆般大小的红色火球,只有指尖上的小火球没有间断的发出着“嗞啦!嗞啦!”的燃烧的声音。和静然不动的手指相比,显得格外的醒目。 五六个呼吸间,顶着火球的指尖微微颤抖起来。片刻之后,火球在抖动中开始摇晃起来,上面的火焰开始一会儿变大,一会儿变小,无法保持它的平静,没有多久终于变小起来,重新化为了火星,消失在了空气之中。 等到火球一消失,韩鸣就像被抽了脊梁骨一样,立刻瘫坐躺倒地上,显得疲惫极了,似乎刚背了上百斤巨石狂奔百里大耗费体力般。 可怜的是,韩鸣现在修为才第二层,施法技巧丝毫不懂,连最基本的法术原理也一概不知,只能不断透支身体积累的灵气法力来达到熟练程度。 这也难怪,玉简中口决的用语都是用某种比较古老的文法词汇拼写而成。他虽说读了不少的书籍,可在韦不悦那里才学习了几个月,认得二三千个字而已。但对这方面字里行间的理解其造诣还真得很浅薄,对其中的含义自然也无法一下领会到位了。 对于这些初级法术,别人又没在里面留心得、注解。初级法术在宗派里,口口相传,简简单单无需注解。 第十五章 毫不气馁 那些有传承的弟子来说不足挂齿,可对刚摸入门槛的散修就是要命,无处可查无人可问。要无师自通,太难了,能举一反三就是天才。 无奈之下,韩鸣拼命用劲,生吞强咽,一头扎进了各种有关古文的书籍玉简堆中,没日没夜的苦苦专研口诀中所蕴含的真义。对每一句,每一词都反复的推敲揣摩数十上百遍才肯罢休。 当然有些字是不认识的,为此只能结合前后词语细细揣摩,务必做到切实领悟没有造成任何的歧义。 韩鸣即使以前从没学过任何法术。可他也深知,像这种威力无穷的力量如果一旦出了错,那可比什么真气走火入魔要厉害得多,很可能一下子就要了他的小命。比如火法术,如一不小心,引火把自己烧了,即使跳入水里这火都不会熄灭,那是屎壳郎掉粪坑里活该呀!为了自身的安全着想,韩鸣战战兢兢小心翼翼,不敢稍有马虎。 别看“火弹术”的火球体积不大,但其内部所蕴含的可怕高温,却几乎对所有的东西都无坚不摧,无物不燃。即使是精钢打造的兵刃,被这火球打到后,也会让兵刃接触的部位,眨眼间被熔为铁汁。 见了这种非凡功法,韩鸣学的很用心。想一下,用像“火弹术”这样的法术,随便往别人身上丢个火球,噼里啪啦将对方烧了个稀巴烂,那还不要横扫整个江湖,天下无敌了。哈,以后用瞧蝼蚁的目光看待那些凡夫俗子,不顺眼就打个火球烧死他们。可见韩鸣还是崇尚武力的。 韩鸣加紧“火弹术”的练习,希望能够熟练的运用到实战中。随后不久,他又在“火弹术”的使用上进行改进。 那天孙俊用火弹术就觉得不对头,对他感触很深。依靠法力飞射的小火球速度太慢,是个轻功高手就可轻易躲过,这让它在江湖厮杀中受到不少限制,显得有些华而不实。 若当火球出现后就不再把它发射出去,而是利用其无物不毁的特性,把它当作一件短小的神兵利刃控制在手上,加以使用,随时可进攻可防御。这样一来,凭借他已改进的手法,他觉得可轻易的击杀任何的高手。当然,这是他想当然,法力高深的人咋会使用“火弹术”这种低级法术。 “引力术”成为韩鸣学习的第二个法术。“火弹术”习练多了有些无趣,练习“引力术”就简单多了。 “引力术”说白了就是看熟练程度,练的次数多了,自然就熟能生巧了,将想要的物体移动通过神念控制,催动法力进行移动,随心所欲。“引力术”练习熟练后就可练习“驱物术”,是练飞剑的基础。 韩鸣日夜练习,修行时连命都不在乎了。这种狠劲在修真间属于急于求成,是大忌。修真就是心境的磨炼,要四平八稳循序渐进,如此欲速求达,可谓旷世少有。更源于他内心迫切,无知者无畏的少年心性。 “引力术”法术原理简单,如能随心所动,只需刹那,这也不是一蹴而就的。尤其是修为处于初阶阶段法力神识都不强大时候,熟练尤其重要。 一开始单手一招引,一些小物体如拇指甲盖大小的小石子、细干柴等等均可隔空抓到手里。不过若体积过大,成功率就降低了,几乎为零。有些只是被神识搅动,抖动或震动几下,根本腾空不起来。 为了抓稳一样物体,如一块不规则的鹅蛋大的石头被经过无数次一抓一丢一抓一丢慢慢成了光滑圆球,磨损的只有原来的一半大小。 最后,韩鸣不得不重新选择其它石块。但随着他体内灵气的增多,灵力的增加,操控熟练程度提高,威力开始慢慢地展现。 不断练习中,他不需要任何口诀,几乎是心念一动,引力术法术规则自然而然即可出现,不光可控制外物,也可控制自己。 比如说现在腾空,就是用引力术控制自己身子快慢高低,急速或急停。离地二三尺悬浮半空中一开始有大风吹过就控制不住,晃来晃去的,熟练后可以像鸟儿一样可以飞翔。 当然,折腾两下就坠落下来。由于法力不够,两三息就将全身灵力用完。虽然时常摔得鼻青脸肿,但是仍孜孜不倦,打坐吸纳灵气,又透支法力来反复练习各种术法。 他,刻苦如疯了。抓,抓,抓,手心、手指起水泡,破了,血肉模糊…… 他,刻苦如疯了。腾空,摔下,再腾空,再摔下…… 他,刻苦如疯了。火球…… 什么枯燥,什么重复,什么疲倦,什么力竭…… 一招一式一术都是千锤百炼反反复复精益求精,这是任何宗门弟子是不会这样为一个动作日日夜夜习练,不光是练会,更是练熟炼精。孤独一人,练到麻木呆滞机械,到最后全靠硬撑。 这些都需要毅力恒心勇气,大家都会讲,可做到的又能有几个? 尤其是这些基础法术,天才一遍就会,会了就不再练习,在练那是浪费时间。不是天才也是眨眼间就会了,他们怎么可能会将大把的时间浪费在初级功法上。 只有废材才会一遍一遍的习练,而且是那种永无止境的习练,至于高阶功法能炼到如火纯情那是奢想。 对韩鸣来说确实没有什么功法让他习练的一山望一山高。还有他听爹说过,不会放牛的娃,长大了就不会耕地种地。意思说叫你放牛都不好好的放,牛的习性不太了解,那是粗心大意不尽心尽责。 习以为常后对庄稼生长习性就会不了解不专心,作物是有生命的需要呵护才会长的好。韩鸣懂得做什么事要细心用心耐心专心。这些法术是初级,若初级法术都练不好,有高阶法术能练的好吗? 更何况韩鸣负重前行,哪会偷懒! 这一日下午,起了风,下起了小雪粒,渐渐地鹅毛般雪花从灰蒙蒙天空飘来,越来越大。 山里山外白雪皑皑,树冠变成了白色,小溪流慢慢地被冰住了,雪覆盖了,山、石、土、树、草、溪连成了一片白色。 中午,吃东西时有些心烦气躁。 如今韩鸣食量是以前的好几倍,要敞开肚子吃,一顿十多斤肉轻轻松松。 为此,要去捕杀较大的野兽才能解决好几顿。 一条豪猪后腿烤好吃了几口,就不想吃了。若以前这么香喷喷烤的油脂四溅,口水都直流。可今天没有胃口,心有些烦。 韩鸣没有修炼,这一段时间把武学秘术和几种法术相结合使用,自身的实力迅速提高。 以前去捕猎,只能追杀小兽,对健壮的豪猪,凶残的乌狼,神速的羚锦羊等等都是望之兴叹。如今都可以和豪猪比比力气,和乌狼比比手脚,和羚锦羊比比脚力,看到老虎豹子都不惧。 当然,随便一个火球丢了过去,猎物是被杀了,可吃个啥? 那连灰都没得吃。 用石子击打,也是没意思的,借助外物他觉得没意思。他不用法术,就要自己的力气去搏斗,这样才能练就心性和反应。 孙俊被杀,还被那二人嘲笑,韩鸣是听得真真切切。从他们对话中能听出孙俊若是个杀人如麻的人,他二人不见得是对手。 可孙俊就是个公子哥,只知修行,不会杀人,这是他被杀的根源。 他以前见大哥第一次杀鸡,没杀死,那鸡被抹了脖子,刀口处一边流血一边使劲乱跑。 后来,他们三兄弟将那鸡围捕住,大哥狠狠又一刀才将鸡头砍了。 他三俩以为那鸡死了,可丢到地后它“噗通”展翅又站起跑出去老远。这下将他们兄弟三人吓的面如土色,好几天晚上都做噩梦。 后来爹笑他们,看别人杀鸡简单,但自己第一次杀鸡,是不是拿刀的手抖得厉害? 是不是听着鸡“咯呜”惨叫心硌得慌? 是不是刀抹鸡脖子见血如刀抹自己脖子? 他觉得当时就是这样,那天孙俊知道遇到了危险,也知道要反抗,但不知道如何下手,用什么方法一击致命。就如杀鸡,不知将刀放到鸡脖子哪个位置,一刀下去,鸡就杀了。 韩鸣与兽搏斗,就是要防前车之鉴。 他看见下雪,很高兴。虽说他现在已不是普通人,出去就能成为权贵高堂座上宾。但是他还只是一个八岁不到的娃,童心未泯,雪花是任何童娃欢喜的。 他静静地站在洞口外,引力术心随意动。仿佛有一只无形大手在四周搅动,雪花纷纷从他身体四周分散落下,没有一片飘落在头顶身上。玩了一会儿,觉得没啥意思,就停下负手而立。 他看着远处山崖,瀑布流水已经没有以前的磅礴气势和轰鸣如雷的水击声。 流水变细,从山崖顶飘落分成几缕,坠入开始结冰的水潭里。除了山风呼啸声外,这“咔嚓”声有些清脆,在山涧回响。 第十六章 心魔来临 韩鸣想,从山崖顶流来的瀑布水会很快冻成冰棱了,估计上游的水开始冻结了吧。磅礴的水流被冰封住这还是自己第一次看到,很震撼,很壮观。 没了奔腾的咆哮,此地一下寂静。一下寂静了,估计自己会有些不习惯的。 不久。 这里,银装素裹的山峦磅礴矫健、巍然屹立。 这里,罕见的雾凇晶莹剔透、玉树琼花、成片成群。 这里,天然形成的冰瀑瑰丽夺目、垂帘而下。冰瀑连着冰潭,冰潭上由瀑布水形成各种形态的冰柱。好似百丈冰床,冰洁如玉,天然雕琢,奇形各异,鬼斧神工,美不胜收。 韩鸣眺望西边,遥望山村老家的方向。往年这个时候,爹娘都会在家里升起暖乎乎的木炭炉子,有大哥、小哥,一起烤火,吃烤香的糊糊饼。 自己小床下面藏着的木陀螺、弹弓,那时大方的拿出来和哥哥、邻居伙伴玩耍。 在结冰的稻谷场上打陀螺,没有点技术是玩不转的。 想到这些场景,雪地里的小娃深吸口气,不由得弯腰抓起一把积雪揉成雪团掷向远处。远处雪树杈上,震的枝杈抖动,积雪簌簌坠落。 为了修仙,在春季里的那一天,爹带着自己头一回离家远行,路在何方?爹不知道,只是为了那人的一句话,头回离家上千里…… 为了修仙,在夏季里的那一天,爹断了手腕瘸了腿。饥饿中前行,白眼中露宿,脚趾脚底板起了水泡,带着疲惫来到了厉家庄,来到了镜沅城…… 为了修仙,在秋季里的那一天,孙俊死了。自己在恐惧中度过,咬牙吃苦忍受,流血忍痛面对。孤独一人承受黑夜,深夜里被梦中的恶人吓醒,被猛兽搏杀的嘶吼惊醒。想自己的爹娘不知流了多少泪水,忍受别人无法想象的疼痛、恐慌、寂寞、苦闷、思念…… 为了修仙,在冬季里的那一天,自己有了突破。没有一天躺倒美美睡一觉,打坐吐纳时睡意来临后不是鼻青脸肿就是脑后包包隆起。瀑布水中任由冰寒冲涮肌肤…… 为了修仙,在年季里的这一天,大雪纷飞,自己孤独一人。年季,三十个日日夜夜,其他季节有三个月,而年季只有一个月。 就这三十个日夜,父母兄弟一家人,五里沟村人,云州人,越国人,天南人,每年都有三十个日夜是团聚的日子,是团聚的年季,是团聚的年夜。团圆、和睦、喜气、甜美、憧憬…… 为了修仙,为了家族中兴,为了如韦不悦一样有家族梦的无数不认识的韩姓族人。 韩立你为什么要选择我,我才八岁不到呀! 你高高在上,你法力无边,但你几千年没给家族培养一名修士。你没有护佑家族,给一把破剑,还美其名曰云云。 我只碰到你一回,我运气好啊! 哈哈。 韩鸣狂笑,笑完痛苦的闭上双眼,任由雪花飘落在身上。热泪顺着脸颊滑落,落下时已经成为冰冷,和雪花结成了冰球。 好久好久,他再睁开眼时目中一片清明,仰天又大笑:“韩立,你十岁离家纵横修仙界。我,韩鸣也姓韩!也姓韩!我为什么要姓韩?姓韩,哈哈!” 凡尘滚滚,重任重重,家族期盼,他把这些深深地埋藏进了心底。 虽说把思绪压在心底,但不知怎么回事,越是想择幽静心越是难抚心里那股骚动,那股心痛,久久不能平静下来。 韩鸣现在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郁闷感觉,说不出的一种冲动和欲望,要发泄,要倾述,要表现。 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对,更不能压抑自己! 对家的思念,对亲人渴望见面的想法,对马上要回五里沟的心情,排山倒海般冲击大脑神经。 他感觉身体上下也不对劲,体内的气血开始翻滚不停,修炼出来的古怪能量也蠢蠢欲动。 不,就让它爆发吧!爆发!彻底爆发吧! 当灵气在体内经脉小周天运转突破任督二脉,审日察时,炼之百千日,鼻息绵绵,导入丹田,静极气生,气足神现,将欲升仙,如梦非梦,生死不知。 相传此时有口诀曰:“应日随时自不差,五神会处起河车。静中真气朝元后,犹恐阴魔作外邪。” “走火入魔”这个可怕的字眼突然出现在韩鸣的脑子里,在修炼玉简里也有描述,只是魔境不一,这些往往是用灵石和药物副作用很大的累积而生。 下品灵石杂质很多,所含灵气也不是很精纯,药物除上品极品以上等级外杂质也很多。体内很容易积累各类杂质毒素。有些毒素对身体器官破坏很大,有些毒素对大脑神经影响很大。 他知道,这里只有他一人,只有他自己处理眼前的危机,得不到别人帮助。 他深呼吸了一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自己无缘无故的怎么会走火入魔? 韩鸣还是觉得有点纳闷。虽然现在不是刨根问底的时候,但从根源上入手找到触动走火入魔的起因,才是彻底解决这个麻烦的最可行办法。 韩鸣双手挥舞,两脚站在雪地上动弹不了,脑海里不断出现“回家!回家!回家!”的念头。 “叮当、叮当……”无比清晰地铃铛声传入耳膜。他下意识的把目光落在挥舞的左手腕上,这东西立刻映入了他的脑海里。 小时候,奶奶亲手将一个银制小铃铛用红绳系在自己手腕上,还说,听到叮当声就想起一鸣惊人,奶奶老了靠你享福喽。 “难道会是铃铛引起的大麻烦?”韩鸣不敢肯定,但现在无法再犹豫了,体内的状况更糟糕了,随时都有失去理智失去控制的可能。 他想到,孙俊讲过一些渡劫和心魔之时,自己依稀记得修真之士必须参悟造化,磨砺心智。明知逆天修行必遭天谴,仍强行我命由我掌握。 由我本身这个躯壳好比草舍茅庵,经得住风吹雨打,保持坚固,以寓坚强意志与智慧,方能安居其内。 明道悟法,觉醒潜能,自利利他,时刻奋勉,多以静心,杂念皈一,无所不包,无所不容,返本还元,复命归根。心火下降,肾水上升,口里津液自然而生,烹煎煅炼,久久不散。 体中自然血脉如风行,时而腹中如雷声鸣,无弦之曲不抚而自声。冲和气透,甘露洒心,精神自足,昼夜无眠。功圆果满,阴尽纯阳,身内有身,成就真身。 合太虚真空,合乎虚无自然,元始真一,真正达到返本还元,先天而生,生而无形无体。无形无体而大道常存,道劫不在。 韩鸣果断的把铃铛拽了下来,使劲扔得远远的。 不对,心里头更难受了,气血翻滚的也更加强烈。 韩鸣再次勉强压住体内的异动,希望能找到事情变得糟糕的原因,仍然没有头绪。情绪越来越激动,双手舞动,远处一些树杈上的积雪被他手臂舞动的罡气扫过,纷纷坠落。 “不,我不回去!家族重任,不改初衷,负重前行,为我独挡。我是韩鸣,不能沉沦!不能沉沦!镇压,镇压,给我镇压!”韩鸣不甘心的歇斯底里般仰天狂吼,有些癫狂,有些狰狞…… 他疯狂的吟唱道:“万变犹定,神怡气静。气静心宜,望我独神。心神合一,气宜相随。空虚甯宓,混然无物。无有相生,难易相成。份与物忘,同乎混涅。天地无涯,万物齐一。相间若余,万变不惊。千般烦忧,才下心头。即展眉头,灵台清悠。心无詈碍,意无所执。解心释神,莫然无魂。无痴无嗔,无欲无求。无舍无弃,无为无我。我心无窍,天道酬勤。我义凛然,鬼魅皆惊。我情豪溢,天地归心。我志扬迈,水起风生。天高地阔,流水行云。清新治本,直道谋身。有欲无悔,壮志凌云。至性至善,大道天成!……” 也许久久舞动臂膀而身子又不能动弹累了,也许狂吼吟唱静心明志咒累了。他栽倒了,口吐白沫,一头拱在一寸多厚的积雪里。 雪飘飘洒洒两寸厚了,三寸厚了,四寸厚了。不知多久,雪不在下了,大地山川一片银装素裹。 韩鸣被雪花覆盖,成了一个小雪丘,而这小雪丘上时不时有雾气升腾。他滚烫的额头一沾到冰凉的积雪,将其融化。冰凉的雪水冷冷的,小脸蛋冰凉凉的,脖子冰凉凉的,插在雪里的小手冰凉凉的,身上的衣服被雪水打湿贴在身上冰凉凉的。 大脑思维也不活跃了,也有冰凉凉的感觉,烦躁的内心也平静了。融化的雪水渐渐结成了冰盖,又被降下的雪花覆盖。 慢慢地和韩鸣肌肤接触的冰雪又被他身上的燥热开始消融。当韩鸣燥热身躯被雪水降了温,冰冰的时候,冰水又开始冻结,又被雪花覆盖。雪地里,冷了又热,热了又冷,韩鸣身边冰雪不知融化结冰多少回。 第十七章 就此离开 风停了,雪住了,云散了,太阳出来了,可阳光惨白无力。 一只小黄鸟飞来了,落在韩鸣头顶上,对着他的额头、面颊用尖嘴啄了数下,啄在冰盖上“蹦蹦”响。 小黄鸟一会儿啄啄耳朵,一会儿啄啄眼皮,一会儿啄啄鼻子,一会儿啄啄脖子…… 当然啄得都是冰凌。 也许啄累了,也许没有找到自己想吃的东西,又啄了两下,脚爪子在他冰冻的头发上抓了几下。羽尾一颤,一坨鸟屎落在韩鸣额头。它欢快的拍拍翅膀,抖了抖尾羽,发出两声清脆悦耳的鸣叫,飞走了。 也许是神灵的保佑吧,或许是韩鸣在冰冷中被啄醒。小鸟飞走后没多久,猛然间,韩鸣身子一颤,冰盖“咔嚓”一声碎裂。 又歇了稍许,雪地上的身体抖动,韩鸣缓缓坐起,无神的双眼渐渐有了神彩。他呼出一口浊气,形成一团雾气后又瞬间散了。愣愣的看着昨晚掷出铃铛的地方,呆了一会儿,才慢慢站起了身。 韩鸣走过去将掩盖在积雪中的铃铛捡起来用手轻柔的、慢慢的抚摸了几下。他内心说着,奶奶我会回来看你的,到时给你烧一大堆大元宝。我给你逮只大豪猪给你烤整只,祭给你。 爹说过,那天你说想吃肉。爹去镇上买,可肉铺已经收了摊。他跑三叔店里匀了些红烧肉,可回到家,奶奶在躺椅上睡着了,永远没想来。 爹伤心的痛苦不已,自己也是哭个不停。 韩鸣抬手缓缓摇动了两下,铃铛发出了清脆“叮当”声。他抚去了上面的积雪,抚去了昨晚的歉意,随即收进储物袋。 原来的烦躁、难受、欲念的感觉一股脑消失了,一切似乎都恢复了正常。 韩鸣并不知道,这次令他差点没命的麻烦并不是“走火入魔”,而是修道之人的“心魔入侵”。 若不是融化的雪水刺激了他的大脑,使得他的大脑一直清醒,虽说脑袋有些晕乎,但意识始终自己掌控的,借助冰凉惊醒他,刺激他的意识即使有些时候是无意识的抗衡。 若是在洞内或不是站在洞外冰雪天里,没有外界力量干扰他就完蛋了。心魔一直袭扰入侵,可就是无法持久扰乱心神。因为冰雪的寒意不断刺激他的脑海他的心智,大脑石海时而清醒,阻碍了心魔的魔化步伐。恐怕他不久就会被心魔一鼓作气侵入石海控制紫府元神,然后被操控陷入幻境,操纵躯体狂舞爆体而死。 当然,这一切都是他不知道的。生死一线,若他知道他这次是走了洪福大运,不然至此日后世上将不在有韩鸣此人了。 当然,这一切都是他不知道的。是冰雪救了他,也跟心魔还不太强大有关系。魔劫是和修为成正比的,他修为不高,心魔侵蚀还不强。 修行本逆天修为,但要顺天道规则而行。若修行不走常规路,过于追求快速提升修为,降急功近利到极致那心魔如影随形。而且越发强悍诡异,一旦无法突破魔障不是爆体就是丧失神志沉沦遁入魔道。 但他知道,真正内心强大的人,一定有一颗智慧而果敢的头脑,一定有一付铁石而坚韧的心肠。 一定经历过狂风暴雨,体验过高山上的远眺低谷里的潜行,穿越大海风暴,见识过人生百态,历经生死。 惟愿在修真的道路上,不论何种境遇都能充满智慧的刚强壮胆,成就内心强大的人。 弱者普遍易怒如虎,容易暴躁发威。强者通常平静如水,遇事平和不急不躁。 内心不平静的人,处处是风浪,再小的事,都会被无限放大。一个内心不强大的人,心中永远缺乏安全感。不够强大,意味着很容易受到外界的干扰。 经历此劫,锤炼了他的心智,打磨了他的身躯,淬炼了他的神魂。 韩鸣由外到内悄然蜕变,由体到魄经历了一次生与死的考验,来了一回质的飞跃,在幼小的心灵深处培育了强大毅志力的种子。 如果未来他能成长为参天大树,那么这次劫难让他有所悟是起点,是风暴之后接受阳光、雨露的第一片嫩芽。可以说,起点的高度决定了未来成就得高度,那么这次劫难是对他的一次洗礼。 一名稚嫩的幼童,没有外人护法,没有外人指点,在冰天雪地深山老林里全靠自己摸索,靠自己的恒心毅志力强撑,突破了无数个自己人生的第一次。 当无数同龄天骄还在长辈呵护下成长,享受阳光雨露,尤其是修为境界提高过程中第一次遇到心魔入侵时,还需师长出手解围时韩鸣已经独立面对,因为没人帮他化解。 别人可以等,可以期盼,而他,没有,也不可能有,更没有等的机会。这里要么成功,要么死亡。 过了老半天,韩鸣叹了一口气。 此处灵气不足,境界很难突破了。没有灵石辅助吐纳,灵气断断续续的流散到全身各处。酸、麻、痒、胀、痛,种种滋味从韩鸣全身泛起。 他有种感觉,一开始以为是错觉,后来发现不是错觉。自己仿佛已经千疮百孔,灵力不够正是造成这一切的根源所在。这正是灵气稀薄,使用丹药、灵石过于频繁,才出现此处魔障。 韩鸣心想,还是离开此地吧!现在,长途跋涉中高山河流对韩鸣来说已不是障碍。雪中行走,他可以做到踏雪无痕了。 韩鸣想到做到,将杂物往储物袋中一放,准备离开。他想了想,拿出一把长剑,用法力在洞中石壁上留诗一首,作为留念。 刻完后,将长剑一收,韩鸣吟道:“降魔慈悲救世船,仙祖妙蒂度有缘。百日吐纳入丹田,口口相授有真传。诚心勤修益寿果,震撼众生悟道难。阳生镇静需纯九,天君觉醒望无边。”吟完拍了拍双手,摇头叹道:“可惜,字太难看了。” 出来石洞,韩鸣展开御风术,往孙俊坟墓处奔去。他想离开太南山前先到孙俊墓前拜祭一下。 由于他境界太低,需要借助罗烟步中的轻飘术施展御风术,大半天来到坟墓前,韩鸣看着被白雪覆盖的坟茔。 他不知道坟头已经被人动过,只是积雪掩盖了坟丘被动的一些痕迹。 他想起他到镜沅城来找自己,在马车上手把手的教自己如何打坐练气,在五里沟带自己飞了上天,让自己要做一只小小鸟的冲动。在嘉元城里孙俊感慨祖上,在此地被人斩杀一幕幕历历在目。 想想自己看娘杀鸡都怕的不敢看到,可为了求得宝物敢肢解尸身。想着自己从这里到瀑布石洞走去花了三天,而来时只用了大半天。 为了修仙,自己一个人孤苦无助,咬牙修行。 人呀,没有想不到,只有做不到。没有到绝境,若被逼到绝境万事靠自己时什么都得做,人就不会那么娇气了。 韩鸣感慨了一番。 他想想,自己已是一个小大人了。若在家中,还是个小屁孩,玩泥巴涂墙的把戏玩的不亦乐乎,哪有这些想法。 想仙祖每次在危机时刻救自己,若别人不砍自己脖子,砍手呀脚呀的,仙祖还会出现? 就为了以后不缺胳膊断腿的,那天为了那护甲才那么疯狂,想现在只要动用一下神念护甲瞬间就可穿在身上,他不觉笑起来。 韩鸣拿出一只烤鸡,和孙俊以前的酒壶放在坟茔前。烤鸡是半路上逮到的一只野鸡,拔毛破肚后用自己施展火焰术烧烤了一下。 他磕了三个头,站起将酒壶口打开,在坟茔前倒了一些酒,说道:“孙哥,要过年了。小弟请你喝酒吃鸡。” 眼泪忍不住的从眼眶中流出,韩鸣摸了一下眼泪,说道:“孙哥,小弟一定不会辜负你的希望。你说除了天灵根的和天骄之辈能从练气低阶快速修行到高阶外只要苦修也能脱凡升仙。我知道,你是不想打击我,像我这种普通下等劣灵根资质修行很难。我看得出,即使我到落云宗,也不会被宗门重视的。玄通师祖他们是看在仙祖的面子,这个我懂。你看,我已经是练气二层了。你不知道,仙祖他老人说我行,我肯定行。我相信他不会骗我们的。而且任何坏人要打我主意,仙祖爷爷就会出来斩杀他。这是我的秘密,也是韩家的秘密,我以前没好意思讲也不能讲。我知道,你想证明自己,在落云宗不比同辈天骄差,为你峰在宗门内挽救现如今的颓势。你走了,你放心吧。韩族中兴还要我,我一定要强,我一定会强,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你一路走好。” 站了会儿,韩鸣收了烤鸡和酒壶朝太南山太南寺跑去,现在有孙俊储物袋里的玉简地图察看,比以前漫无目的乱走好多了。 行了一个多时辰来到太南山山顶,看着残垣断壁,太南寺遗迹可想当年何等宏伟。 第十八章 洞窟煞尸 巨大佛像断臂碎耳破鼻侧倒于地,不知当年何等法力修为之人出的手。整座佛像估计重达几十万斤,静静地侧倒在残破庙堂里,身上坑坑洼洼,斑斑点点,似乎历数千年人间沧桑。 几千年前一大正殿、三大皇寺,四十八大脚庵,沙弥尼姑数不胜数,遍及周边四百里方圆,可想香火极其旺盛。 当年太南寺、白云寺、太平寺、灵钟寺、镇山寺、大德寺、兴隆寺、大印寺、弥陀寺、佛心寺、香山庵、回路庵、朝阳庵、曲梅庵、将军庵、明月庵、达缘庵、九龙庵、举贤庵、法华庵、长生殿、天王殿、接引殿等等闻名遐迩,高僧如云,佛唱四方。 佛寺在天南大陆兴盛了一段时间就沉寂了,这让很多要大力弘扬经纶佛法之僧大跌眼镜,更不得所以然。 山巅,有块百丈凸起的大青石,恰似农家蒸饭用的甑子,又像云海中高高耸起的一只巨大的问号,如刀削斧劈般比直上下奇险无比。 韩鸣立于石上,望向远方。 下临千丈的峡谷深渊,举目眺望八方,夕阳西下,余辉洒在积雪上,天更蓝,雪更白。百里风彩尽收眼底,甚为壮观。 但见奇峰耸立、亭亭玉立、玉树临风,千山万壑、逶迤磅礴。说它磅礴,云山雾罩、绝顶凌空,人如同浮在云中一般。说它精巧,山顶的残佛败殿小得不能再小。人站在石岩上,就像站在哪座摩天顶上,风吹来,随时都有被吹落去的感觉。 连绵六百里太南山脉,大小山峰数不尽,极目远眺,白云朵朵,白雪皑皑,一望无垠,不觉有些感慨。百里净土,众生福地;磨岩成镜,踏杀天地;空中飞赐,潜麓化城。山以仙名,地关人杰;仙洞灵台,棋布卢列;奇峰古刹,凤翥鸾翔。雪消四月,千溪水涨;百花不谢,千鸟衔香;虬螭结蟠,林木郁苍。剑气横天,仙梯接斗;层峦耸翠;飞彩流丹;崔崔巍巍,以示其险。 韩鸣心潮澎湃,不觉《长相思令*励志》一首: 彩霞山,太南山,山峦无痕冰雪染。山崖处处寒。 吹绵绵,望绵绵,绵延山河梅怒酣。挥剑闯雄关。 雪天晴,太南山顶,呼啸风烈,卷起落地雪花又不知吹到何地。韩鸣身穿单衣,小鼻子、小耳朵已冻得通红,他还没有罡气外放形成护体光罩的本事。 一路上疾驰,将灵力用在脚尖上,踏雪无痕,有种踏风而行的高人感觉。 从瀑布山洞到这里,没打坐吐纳,灵力不经意间消耗了一些。他有些心痛,但又想要这种感觉。 天快要黑了,去广贵城添几件冬衣吧。韩鸣想着跃下山岩,从山的另一侧下山而去。 路上处处绝美的景观,走过三皇岩,就到了万卷书和朝天印。听上去是书和印,其实都是大青岩石受日月侵蚀而成,只不过特别地形象,彷如真像是走进了书屋,那一页页的纸就是一片片的石头片。 还有那栩栩如生的踏仙岩,身披雪衣的蘑菇石、观日台、猴望台。很多被大雪覆盖,只能看个模样子。 山下谷有湖泊,湖水荡漾,湖边有凉亭,白色的山,白色的亭,湖边柳树枝结成冰凌风吹得花花响。 韩鸣看见的白,突然从心底处感到一股肃杀之意,随着向前更心惊,于是急速往远方奔去。修行后内心很敏感,对一些事物有预先感知能力。他看到那苍凉的白,就觉得肃杀危险。 翻过一座山头,从山谷夹缝中看出去,像是一扇被打开的窗,窗外云开雾散,白色中带着黛青色的山体飘过阵阵薄雾。 轻轻地踩着皑皑积雪,浅浅脚印清晰地呈现在雪面上,人走过不多时风带着雪粒又将脚印覆盖,根本看不出有人曾经来过。 韩鸣心想雪后的天一般天气晴朗,咋会有云雾,这里很古怪,顾不得气喘,急速到另一座山峰。 上到山腰突兀间不远处出现一座土庙,韩鸣看了一眼,折向加速前行,又翻过两座山。 抬眼一看,咦,远处那是座土庙,好像和刚才一模一样。他摸了摸后脑勺,心想不会又走回来吧。 加速狂奔,一路做了些记号。 翻过两座山,韩鸣细瞧,远处还是那座土庙。是不是天黑了,迷了路,还是眼看花了。老天爷,不会这样作弄人吧! 有些蹊跷?韩鸣想到,这里有妖鬼作怪,还是有幻阵禁制?这里以前不是人迹罕至之处,怎会让人绕弯? 随之他小心翼翼的靠近土庙,土庙门早就没了,探头探脑的往里面看了一眼,里面空空,佛像早已不在,只有佛底座。 韩鸣想进去看看,只是心里有点慌,于是在门外侧蹲了蹲两脚,摸着心口说着不怕不怕。 忽然丝毫无征兆的从佛像底座处裂出一道口子,一股黑气忽然间滚滚涌动起来。韩鸣在门口蹿出老远,正要狂奔而去。 黑气往韩鸣处飞快聚集而来将其包裹,他感觉自己只是两三息间工夫就落在一个大洞窟内。 片刻间工夫,原本弥漫韩鸣全身的黑气,就全收缩一空,聚集在了离他不远的一个直径七八丈的深坑上方,并形成了一颗巨大的黑色气团。 黑色气团中,赫然浮着一把金灿灿椅子,上面竟然坐着一人,正缓缓抬起头颅向韩鸣这边望来。 一位身穿红袍莽衣的精瘦老者,目光如电!腰间还挎着一口银色长剑,面目苍老,一双小眼,尖嘴酒糟鼻,三缕白须飘胸前,眉宇间有一股阴寒之气。而那黑色气团眨眼间飞速旋转后,就一股脑的被老者张口一吸消失不见。 洞里一片漆黑,韩鸣扔出个火球,瞬间洞里亮起,目睹如此妖异情形,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吓得他远远站着,不敢靠近。 精瘦老者看了一眼韩鸣,挥手向空中激射出一块萤石悬浮空中,将洞里照亮,说道:“小娃,你咋来到这荒山野岭,哟,小小年纪,有练气二层,不错不错。”说完阴森笑起来。 韩鸣看到这里,脸色连变数下,忽然身形一动,腾空向进来的入口一飞而去。 “砰”的一声。他一接近入口处,前方却忽然浮现一层黑色光幕,猝不及防的被其一弹而回。 “你不要白费工夫了,留些力气就在这陪我老人家好了。当然以你实力,破开这禁制出去,别想了。那是瞎子点灯白费蜡。”精瘦老者露出两排黄牙的冲韩鸣轻描淡写的说着。 “你是谁?”韩鸣脸色惨白,咬着牙关问道。同时目光在下方那个看似深不可测的大坑口瞟了一眼后,发觉里面阴气森森,黑雾缭绕,还有些白骨闪着荧光。与此同时,他一拍储物袋,一手将宝剑往身前一横,另一手盾牌举起,身上护甲一闪。 精瘦老者见状,狂笑起来,随之老者手臂一抬,一根手指冲韩鸣这边虚空一点。“噗”的一声,一道无形劲风到了韩鸣面前,其来势之快,甚至让他考虑的时间都没有。 韩鸣只是下意识的拿盾牌一挡,劲风竟没有击打在盾面上而是紧擦盾牌边沿一闪而过,击在了后面不远处的石壁上,一个手指般粗细的小洞立刻显现而出。 “小娃,你弄这么多玩样有啥用?区区蝼蚁。不过,看在你这般辛苦折腾份上,老人家会让你死的痛快些。这么嫩的娃儿新鲜血肉,自然要一点点品尝,才更加能尝出美味来的。” 韩鸣耳听目睹此景后,脸色更加惨白。 金色椅子上的精瘦老者,却嘿嘿一声,蓦然手指连弹出数下。 “嗤嗤”声大起,数道劲风带着黑光一闪而来,同时击向韩鸣身躯各处。 已经有了准备的韩鸣,怎会还呆在原地不动。他不加思索身躯骤然一晃,就带着一连串残影的出现在了数丈远地方。数道指风又是一闪而过,让后面石壁上再多出数个孔洞来。 精瘦老者随意抬手间嘿笑着说道:“嘿嘿,老人家小看你这小娃,小小年纪,好有手段。喜欢,喜欢。几千年了,第一次看见你这么可爱的小娃。哈哈,开心呀,开心。” 随之他五指一伸,竟化为爪状冲韩鸣一抓而来。破空声再一响!韩鸣头顶上空波动一起,一只半透明的灰白色大手忽地凭空现出,闪电般一抓而下。 韩鸣目光一闪,身躯只是一动,展开御风罗烟步,就如一片树叶般被劲风一荡而开,同时拿剑刃用劲朝灰白色大手虚点几下。动作极为连贯,甚至让人看了无懈可击。 精瘦老者见此,又笑了起来:“哈哈,有些意思,很有意思。刚才攻击看似声势不小,其实老人家没啥出力,松松筋骨,你这小娃还敢攻击。老人家这两三千年就因为太过寂寞,老胳膊老腿都朽了。今天你撞到这里,老人家要好好玩玩。哈哈,有意思,再来一回,哈哈。” 第十九章 煞尸亡命 韩鸣很无语,这老妖怪是不是困傻了。 “当年老人家我无崖子被黄枫谷那臭婆娘击破肉身,但宗门秘术可将一缕分魂和此煞坑一同封印炼化千余年,可恢复本尊法力。且可瞒天过海,他人无法查之。等了这么多年,还没有一个有修为的落进来,让老人家夺舍。原本以为以后根本没有出头之日,但万没有想到竟然被你这小娃开启此禁制,哈哈,看来是天不绝啊!虽说你这小娃修为太低,太嫩太嫩了,但能借你这有灵根的身子离开此地也好。先玩玩,待会儿炼化你的紫府,出去重新再夺舍一具。哈哈哈哈。”精瘦老者骤然狂笑了起来,笑得阴森恐怖。 韩鸣一听这话,脸上惊讶之色一闪而现。他不在答话,只是手掌一挥,一团红艳艳的火团朝精瘦老者飞去。但见老者张口一吹,火团瞬间消失。 他虚了声说道:“火焰温度太低,连烫手的热度都没有,这种玩样拿出来,太丢人现眼了吧!来,来,来。把你的压箱底的手段拿出来玩玩!哈哈。” 精瘦老者将腰间那口银色长剑一把扯出,冲着韩鸣就是一斩。 一声刺耳尖鸣! 韩鸣只觉眼前银光闪成一片,一道银白剑气就不知怎么的就到了自己头顶处,并狠狠的一斩而下。 他一惊正想躲过,地面却“砰”的一声,忽然冒出两只泥土化作黑色大手,抓向双足。 韩鸣心中一沉,左闪右跨前突后退,罗烟步法瞬间展开,一一避开攻击。 金色椅子上的精瘦老者见此情形并不惊讶,本来就是吓唬吓唬,又没下死手。于是一声冷笑,抓着长剑的手臂一晃,蓦然又斩出几剑来。韩鸣上蹿下跳,狼狈不堪,被人耍猴子般。 精瘦老者满脸狞笑,笑声不时在洞中回荡。左一指,右一剑,时不时头顶抓下一爪,心念一动地下来个土绊子,折腾了韩鸣一个多时辰。 韩鸣觉得体力严重透支,躲避动作越来越慢,他心想不能老是这样躲来躲去呀,迟早要被这老怪物玩死,从一落进这洞窟里,老怪物就存有猫玩老鼠的心思。 “小娃,跳快些。这丁点娃儿,有如此神奇步伐,不错,不错。” 话音刚落,韩鸣忽的往地上一躺,气喘吁吁地怒骂道:“老妖怪,我知道你拿我当小把戏耍。来,往这里来。” 他一指自己脖子道:“给小爷来痛快点。小爷我哼一声就不是爷。老兔崽子,老不死!想把小爷当猴耍,小爷即使死,也不能这样窝囊的死!” 他心里想,你杀我还不是碾死只蚂蚁般,逃又逃不出去,打又沾不到你的边,还是请老祖宗灭了你这老妖精。 哎哟,千万不要砍腿砍脚,一定要直接望脖子处砍呀! 他现在就是破罐子破摔,反正老祖宗应该能搞定这老妖怪。 韩鸣不管了,自顾自躺着,忽感身体被什么包裹着,舒服的很。 他稍微一感觉,发现这里灵气充盈,简直可以在灵气中游泳,不要吐纳都能感觉到灵气就在身边打转转。 怎么进来时没感觉到?哦,那时自己被吓蒙了。 精瘦老者脸色有些难看了,本来想多玩一会儿再把这娃儿的魂魄吸了,反被这娃儿一语道破。想当年何等威武,一呼百应,落如今还被凡族后生仔奚落。 精瘦老者无奈苦笑一声,长袖一挥,躺着的韩鸣不由自主的站立了起来。他左手掐指往其眉心一指,一道黑气化为森然寒光一冲而来,直奔韩鸣眉心。 韩鸣嘴角一撇,脸色一幅恐惧模样,心里想,要装像点,万一老妖怪不上当就亏大了。 其实,他还是很害怕,这次是第一次拿命赌命。 黑气之光说时迟那时快,瞬间就到眼前,韩鸣尚未感到异样,森然黑光突兀不见踪影,一道白光从眉心激射而出截住黑光并直奔精瘦老者而去。 韩鸣先是一愣,随后大喜,忽觉身子好像无法承受恐怖力量似的瘫软倒地。 精瘦老者目光一瞥,看见一道劲光充满无限能量飞速来临,而且光团越来越大。他脸上竟首次现出了一脸恐惧表情,但不知为何其仍然没有离开身下椅子。反而一声尖叫后,再一张口,又一连喷出了五六团黑色液体出来。 每喷出一团此液体,老者目中神光就黯淡一分。而“嗖”“嗖”声一响,这几团黑色液体迅速融合成一个大团后就直奔巨型光团一迎而去。 诡异的情形出现了。看似声势恐怖的巨大光团,和这团黑色液体一接触后,竟然一个模糊后,就无声无息的消失在黑色液体里。 不过就在韩鸣惊讶之时,原先的黑色液体中心处却白光一闪,一道白色细芒从中弹射而出,一闪即逝后,就到了精瘦老者眉宇处,眼看就要直接洞穿而过。 精瘦老者忽呸了一声。虽然声音不大,但其张口的一瞬间,一团灰光球一喷而出。白光一下扎入此光球中,竟不由自主的微微一顿才冲出。趁此机会,精瘦老者只是头颅一偏,就堪堪避过了白芒。 就在这时,原本躺在原地的韩鸣,忽然翻身单足一踩地面,整个身躯一下弩箭般的激射而出,只是一个晃动,如鬼魅般的到了精瘦老者一侧处,手一扬,一团火焰一弹而出,随后挥剑一刺。 精瘦老者脸色一沉,手掌一个模糊,火焰碎散。 韩鸣手中剑刃寸寸碎断,同时老者冷笑一声的说道:“这种小把戏也想伤老人家,真是痴心妄想。” 韩鸣身躯瞬间被掌风震飞老远,直撞向洞壁,昏死过去。 精瘦老者并未用力,只是随手而已。他的精力还是贯注在那道白光上,瞥见韩鸣被震飞本未有喜色,脸上却突然浮现出一丝不安神色。 忽觉脑后那白光陡然增大,他不觉一惊。慌忙中本能侧身双掌一推,一股阴寒黑气骤然喷出,但为时已晚,再想做出什么防御举动都是徒劳。 刚才被韩鸣干扰虽不到半息,但就是这一刹那的耽搁,白光骤涨,形成光团直接将精瘦老者连同金色椅子罩在了其中,散发高温更是几乎将附近虚烤的焦胡一片。 身处光照中心处的老者,一声惨叫,躯体瞬间化为了飞灰,只剩下了一副漆黑如墨的人形骨架。 不过此骨架也没支撑了片刻,就在高温中徐徐融化起来。但就在这时,骨架头颅前方的两个硕大眼眶中,忽然两团黑焰凭空燃烧而起随之此骨架骤然扬首一声凄厉长啸。其身下金色椅子竟然在一阵光芒大放中迅速溶解成金色液体,并飞快往骨架上一卷而去。 刹那间,原本漆黑如墨的骨架竟然在狂闪几下后,就变成了金灿灿颜色。随之金色骷髅体表金光大放,竟然止住了身躯融化,再脚步一动,就直接冲出了白光的笼罩,离开了原来金色座椅处。 不过当金色骷髅方从白光中脱离的瞬间,其面前虚影一晃,韩立竟然无声无息的浮现在空中手中掐诀。梵音声大起,金色骷髅脖颈上诡异般的出现光霞万道,瞬间化为了七色光圈环粗大无比,骤然间一收紧,七色光圈环瘦小十多倍。 金色骷髅一声惨叫,只剩骨头的脖颈处无数腥臭青烟狂冒而出,其身躯狂颤不已,无法自控了。 但就在这时,异变又突起! 原本看似无力挣扎的金色骷髅忽然“腾”的一下,两团黑焰在眼眶中再次浮现而出并滴溜溜一转后,就化为两道阴煞黑气的一冲而出,并闪电般的融合成了了一个模糊不清的黑色鬼脸。 “你是何人?竟敢毁本尊煞尸之身,就拿你偿命。” 韩立一笑:“原来鬼灵门小辈还有几把刷子。”手又一掐诀,口吐一个“爆”字。 破空声一响!这一次,鬼脸连惨叫连连,“不甘心啊,千年的忍耐,不甘心!你是谁你是……”声音戛然而止,就在白光中爆裂又迅速回缩成一个黑点嵌入骷髅眉心处。 韩立一挥手,洞口光幕波动,禁制减弱,随后化作一道白光没入韩鸣眉心。 韩鸣昏死瘫在地上已过一天,气息好似全无。 洞外风雪已停,冬日阳光照射在人身上依然觉得冷飕飕的,雪地折射阳光到天空,苍穹蔚蓝蔚蓝。 太南山顶,那块凸起青石上站在一位老者,头顶发髻用一木簪盘着,一身青布麻布袍打扮,仙风道骨。 他就是寻找韩鸣一月有余的落云宗结丹中期长老孙云逸。 良久,他叹了一声,自言自语道:“一件小事,命丧此地,难道是命中注定?是祖爷对不住你。本想让你出来锻炼一下,没想到如此命薄。给你那么多护命法宝,符宝咋不用。唉,咋连一个筑基初期散修都斗不过!还有那小娃,一路找遍,不见其踪,真是怪事。还有那散修,死的很古怪,太怪了!” 第二十章 白捡宝物 孙云逸眉宇间不觉凝重无比。 他一路用神识横扫,大小州府,山川河洞未见韩鸣身影。太南山脉刚才也查找过,在坟茔前他感应到有人祭奠过,有酒味,还有烤鸡的味道,他一路寻觅,来到此处,断了踪迹。 他瞧了好久,除百里外有一煞洞,洞口有很强禁制,估计是两千年前最起码是元婴中期以上修士布置的,自己神识无法探测。想必连自己都不能保证进入那煞洞还能出来,那娃儿若落进去必死无生。 两天后,韩鸣悠悠醒来,感觉全身疼痛,没有哪块骨头连着。慌忙取出一颗“养精丹”服下,打坐吐纳恢复身体。他发现,原先充盈灵气已经很稀薄了。有终归比没有好呀!抓紧吸,使劲吸,拼命吸,吸取灵气是有个过程的,可他满脑子的念头是不能浪费。 一晃一日过去,韩鸣站起走了几步,感觉稍好一些了。 才看向那具几乎保持完整的金色骷髅,金色骨架静静躺在大坑旁边,一丝生机都没有的模样。金色座椅不在了,旁边丢着那把银色长剑。 就死了,韩鸣心中自然高兴。他只是围了金色骷髅骨架转了两圈后,深吸一口凉气后,就向前走几步来到大坑边缘处,低首凝神向下方一望。 只见大坑下方数丈深处,赫然全覆盖了灰白色雾气,时而波动,从空隙中可看见坑底有些白骨。 雾气中偏偏又掺杂着一些晶莹黑丝状雾气,每一根都头发般纤细,任凭四周灰白雾气翻滚,自身却保持静止状态,给人一种极其古怪的感觉。 “这种黑雾丝气息有些阴森……”韩鸣对着坑中的纤细黑丝雾气琢磨了半天,脸上露出茫然之色。其实他不知这是煞气,对一些修炼阴柔功法的人来说简直是宝,此地煞气之纯无法想象。 这东西值钱吗?韩鸣想只要修行的东西都是宝。这老鬼在这里说有几千年了,就守这个洞,这洞里白骨肯定不值钱,白雾到处都有,应该也不值钱,可这黑气从来没看见过,定值钱。 想到这里,反正不要白不要,不再迟疑,从储物袋中将一些药瓶中丹药集中起来,空了几个瓶子。不管是瓷瓶还是玉瓶往下方煞坑中一抛,就施展引力术收集起来。 他先将黑气引导到瓶子将满时引入灰白雾气盖住,在将瓶口封住盖上瓶盖,现在不会用符箓禁锢,只能将就这样。 收完后数数有六个瓶子,收入储物袋。他又观察四周,细看洞里比进来时感觉大多了,可能进来时看见那老妖怪在,自己内心还是恐惧害怕。 韩鸣内心想到自己胆小,甩甩头笑了起来,忽地两眼发光,这下发了。原先摆金色座椅位子的下面有个浅洞,里面放着东西吸引住了他。 韩鸣搜索一番后,竟然发现了五块邪修修炼典籍玉简,一个指环,一面铜镜,一把黑色长弯刀,数把一模一样的长剑,一堆中阶灵石约有三四百颗,低阶灵石有五千多颗。这些灵石让韩鸣特高兴,心想这回发了,可这些东西干嘛不放在储物袋里呢? 韩鸣拿起铜镜前后左右一看,明显是件宝贝,将法力注入铜镜中,铜镜竟放出一缕黑绿色火,由于法力不够,瞬间熄灭了。可洞窟里马上弥漫了一个很难闻的气味,而且有些卡喉咙。 韩鸣马上闭气,不在吸入体外空气。他再看了看,随手收入储物袋,如今用储物袋拿放东西只要心随意动。 拿起黑色长弯刀,从刀鞘中拔出,通体漆黑,只觉挺沉而不是重,没有发现稀奇之处,于是在空中耍了个刀花,平淡无奇。韩鸣尝试往其中注入法力,没有反应。他加大了些法力输入,黑色长弯刀抖动起来,刀刃显现出来虬龙刻纹,黑色光芒在其间游走。 忽然,韩鸣惊慌失措,体内灵力不受控制,正被弯刀拼命吸吮。他手一震,将弯刀丢了出去,那吸力才罢手。 “好悬!真邪门!”韩鸣长舒一口气,动作晚些,自己这一小点灵力就没了。看样子这也是宝贝,他手一招,将弯刀放入储物袋。 拿起指环放在手掌心,看起来毫不起眼只是普通的黑铁环如同戒指,但是在铁环内侧却铭印着一朵绽放而开的莲花,刻纹细小无比,纹槽里嵌有金砂栩栩如生,精致之极。除此之外,就再也看不出其它特殊之处了。 他把食指立起将指环套在指上,指环在小手指上显得大了,放到拇指上仍然嫌大。摇一摇转个不停,那莲花竟显现出虚影,要绽放般。 韩鸣出神的望着手上这枚黑色指环,忽然清晰感应着附近汇聚的一丝淡淡的灵气,可这灵气又和自己吸收灵气有些差异。 忽然,韩鸣眼睛一亮,这指环竟然能够汇聚天地元气到一起,元力是天地本元要比灵气要精纯的多,几乎没有杂质。空气都是天地本元所化,其中衍生出的元力气息才能让修者修行。 灵气在空气中生成,自然而然的混有很多气体杂质,吸收后还有体内再处理净化生成精纯灵力。虽然这点元气对一名修炼者来说是微不足道的,但对一名凡人来说,常年佩戴此物在身边的话,恐怕真能起到强身壮体延年益寿的效果。 韩鸣注入灵力,被禁制阻隔在外。于是手中一声闷响,一团赤红火焰将黑色指环裹住。但是下一刻,“噗”的一声,所有火焰竟然全被指环一吸而入,随后有一股气流涌出,附近聚集的天地元力灵气为之微微一浓。 韩鸣惊讶地瞪大眼睛,嘴巴张成圆形。好半晌,才回过神来。韩鸣内心一动,火焰竟被吸收,难道这指环戒中是空地? 他将指环放在长条石块上,手一招,精瘦老者骨架旁银色长剑飞来,抓住并狠狠斩在了指环。 寒光一闪。“当”的一声后,长剑劈在指环上的瞬间,当即一股比先前斩出力量更强大的巨反弹而回,把长剑一下高高弹起。 韩鸣则将黑色指环往自己眼前一放,只见长剑先前所斩之处,赫然半分痕迹未曾留下。 他双目一眯,低首再看了看手中黑乎乎指环之后,脸上浮现漠然神情,两个大大“不懂”刻在额头。可他知道这东西肯定是个宝贝,手指一弹将其收入储物袋。 韩鸣拿起五把银白两尺长剑看了一下感觉还不如精瘦老者使用的那把银白长剑,随手收走。 最后拿起那五块典籍玉简,这些典籍上记载的修炼之法大都血腥之极。他感觉自己不能去修炼,但通过观看典籍上记载的秘术法决,却可大开眼界。心想待慢慢研究后以后再碰到修炼类似功法对手,就能够找出对方破绽,轻易的击败了。 其中典籍中有本《驭兽术》邪修典籍,韩鸣放在额头凝神一看,是讲如何饲养妖兽,待其成长后取其血肉炼药及妖丹服用法,看完连同其它几块玉简一起收入储物袋。 韩鸣见壁橱中再无其它东西,在洞窟内转了两圈后走到那具金色骷髅仔细研究起来。看了半天,同样让自己无语,发现自己懂得东西太少太少。 不知过了多久,他花样百出仍毫无发现。用剑砍,此骷髅坚硬无比,只能在上面留下一道浅浅剑痕而已,想想自己已有三四百多斤的劲力,也不过如此。 若想将其斩断话,有千斤之力不来个七八剑并全斩在同一处,恐怕绝无可能的。汹汹赤焰从手心中狂涌而出,瞬间将骷髅淹没了进去,但是金灿灿骨架在火焰中仍然颜色依旧,丝毫不见有何变化。 “看来还是温度不够缘故。”韩鸣喃喃的说了一句,眉头不禁紧皱起来,随手收入储物空间内。 韩鸣扫视四周,再无一物,随手一抓,空中悬浮的萤石落入手中。另一手拿银白长剑走向洞口,“噗”的一声,长剑骤然往上一劈而去。一层光幕在头顶浮现而出,将长剑一弹而开。 那禁制果然还存在的。 不过这一次韩鸣手臂一个模糊,顿时抬长剑朝空中接连连狂劈数十下,一小会儿工夫后一声轰鸣,终于寸寸的碎裂而开。 韩鸣双足用力往石地上一踏,身体腾空往洞穴上方一蹿,约有三丈,仍不见洞口,身体开始往下坠落。 半空中下落的他连续三脚连云蹬天踏,扭动间身子不再下落,飞快一拍储物袋,一把长剑飞出往自己身下洞壁上狠狠一插。 长剑抖动间,韩鸣轻飘飘落在长剑上。 他见洞壁光滑无比,思索片刻后身子一沉,长剑承受不了下坠之力,弯曲如拉满圆弓,借此力反弹身躯往上弹去。 身子向上弹飞之际韩鸣挥手用驱物术将长剑收回,在下落之际再用长剑插入洞壁上。 身子再一次踏在长剑上借力,一下一下往上腾跃。 第二十一章 初遇金权 看似简单,其实消耗法力很大。洞壁坚硬,要将长剑插入很费一些力气。 向上借助长剑反弹之力腾跃了三十多下,才见洞壁上有凹凸处。 韩鸣将长剑收入储物袋,膀臂一探,手指扣住岩壁凸出处一借力,身体往上一送,随后脚尖轻洞壁点,加快上升速度。 连续二十多下,当韩鸣感到手脚无力时,洞口亮光隐约可见。他咬紧牙关用力几个蹬踏,纵身一跃出来洞口。 洞窟出口处是在佛龛旁后,绝地逢生的感觉使得他脸上满是劫后余生的欣喜。 没想到,这洞窟足有上千丈深,真邪乎! 韩鸣出了土庙,大力一拍庙墙,土庙坍塌,将洞口掩盖。 一日不到,韩鸣来到广贵城,进城找个客栈休息。 第二天韩鸣到街上裁剪了一套冬衣,美美的大吃了一大碗麻辣酸汤牛肉面。即使兜里有一堆大元宝,当要花钱时他不知咋的又舍不得用了。当他打着饱嗝心满意足地离开时,心想有钱人不过如此。 过蔺州到建州地界,二十多日后建州府城里来了个皮肤黝黑,坚毅果敢但有些消瘦个矮的乡村男娃。 只从外表上看,他和普通农家的放牛儿没有什么区别,放到小孩堆里一样的不惹人注意。既不面红齿白讨人欢,也不健壮如牛犊招人羡,这就是韩鸣。 建州辖土在越国十四州中排名第二,其境内多是山川丘陵,与邻国元武国交界。太岳山脉一小半位于建州西部,方圆连绵数千里原始山林。 黄枫谷占据整座山脉,宗门创建数千年之久。自从在鬼灵门手中重夺后,黄枫谷元婴修士不断涌现,在天南大陆可与落云宗形成相庭抗衡之势的三大门派之一。 黄枫谷修士十万,随着修士增多以及对外活动增多频繁,原始森林里凶兽恶禽锐减,活动区域缩小。以前人口稀少的地方逐渐增多,熙熙攘攘的城镇如春笋般冒出。 建州府城已成为一等一的大城市。 韩鸣走在建州城的青石路上,不时的望向两旁的店铺,人头攒动,好不热闹。 他忽觉腰间一动,可他并不驻足依然往前走去,随意七拐八拐走进小巷里。他前面走着一名身穿青蓝补丁打补丁麻布衣的清秀略黑的小姑娘,约么十一二岁。 突然,从巷尾墙角拐弯处走出五个高矮不一的男孩,个个衣服简朴破旧麻布衣,那几个稍小一些的衣服还脏兮兮的。最大的有十四五岁,最小的有八九岁。 为首高个的是娃头,一指韩鸣说道:“你小子还敢跟过来,是哪道上的?” 韩鸣冰冷的说道:“我的东西,给我。” 那姑娘怯生生的拿出个布袋正是韩鸣的储物袋说道:“哥,你下手被发现?” “哪有?”一个矮胖男孩有些狐疑不确定的说道:“我转给王福时,还见他往前走,并没发现呀!” 高个娃头叫道:“不管他,在我们地盘上,打!” 打字一出口,五个男娃如同凶神恶煞般扑过来,那个女娃也紧跟其后,可眨眼不见了韩鸣。 六个娃一愣,忽的,屁股上各挨了一脚,同时扑倒在地,“哎哟!”也是几乎同时出口。 其中一个娃裤腰一松,一个灰黑布的袋子落到地上。 韩鸣欲捡起储物袋,那几个娃一骨碌爬起又张牙舞爪的冲了过来。这次,韩鸣只是几个闪躲,他们几个扑空,那两个最小的男娃和那女娃撞在一起跌倒在地。 韩鸣朝另三个一人一脚踹倒,笑嘻嘻地走向那娃头。 那娃头见机不妙忙对韩鸣堆笑道:“老大,大哥,大水冲了龙王庙,我们眼拙。你当老大,我们跟你混,如何?我们妙手门高手如云,以后吃香喝辣,发财机会多多。”韩鸣本想去踹两脚的,一听,想想既然到此地,离黄枫谷不远,不如停留一段时间看看。 “我叫金权。”那娃儿头看见韩鸣不答话也不走更没上来踹自己,忙爬起来指着另一个稍大男娃说道:“他叫左思敏,他叫赵东,这是他妹赵小倩,他叫王福,他叫陆大有。这条街我们管,我们号称碧水街六仔王。都给我站好,跟我一起喊,老大,好!” “老大,好!”声音异口同声,恰是训练过。 韩鸣摸摸下巴,说道:“跟我?我可养不活你们。” “老大,不用不用。我们上面有大哥照着,我们属于妙手门铁手堂的,每月我们还分老大一份。” “哦,不用我出力,就能分钱?” “嘿嘿。”其他几个笑起来。 金权说道:“老大,平时老大不管。隔壁街捞过界,老大就帮我们出出手。凭老大刚才那一手,收拾他们肯定没问题。这帮老小子虽和我们都是铁手堂的,但王堂主又常偏袒他们,我们老吃亏。以后,我们有老大罩着,吃香喝辣定没问题!弟兄们你们说,是不是!” “是!今后我们紧跟老大,唯命是从!”其他几个紧跟着异口同声的说道。 “哦?你们住哪里?” “走,弟兄们,今天给老大接风。” 金权走在前面领路,其他几个将韩鸣众星捧月般簇拥在中间,一伙走出巷子,进了另一个胡同,拐了两个弯。 金权推开屋门说道:“这是我家祖宅,家里就剩我一人,我就和兄弟们一起住。” 进了屋,韩鸣四周打量一遍,青砖绿瓦,一座老宅。 进门是门廊,进门后旁边用木板钉了间木板房,不伦不类。过天井是正堂屋,堂屋内一张八仙桌几张长条凳,正堂墙上挂着横匾上书正楷“律己正身,知止有度”八字。 横匾已有些脱漆,匾下一幅挂像,一位身穿知州朝服的老者太师椅上正坐。供桌上摆着十几个排位,有个铜制香炉,不少未烧完的香头没在香灰里。 厢房有两间,正堂后面是正房,其后是后院厨房带一小块菜地。屋里干干净净,家具基本没有,看起来清爽不杂乱。 金权一指正房说道:“老大,这是我住的屋,现在给老大你住。老五、老六把我的东西搬到你们屋去。” 推开房门,韩鸣拿眼一瞄,里面有一张木床,一个衣箱柜,一张长条桌,一个书柜,书柜上还有一堆书籍,再看枕头边也放着一本摊开的书。 金权安排左思敏和王福去烧水。 韩鸣见金权拿出的是茶叶沫还一脸大放的样子,可怎么也藏不住心疼。看他们寒酸样于是掏出一锭银子约一两抛给金权说道:“今天,荣幸有缘和大家结识,我请大家。” 金权把银子丢给满眼放光的赵家兄妹使了个眼神说道:“去买些吃的回来。”转身请韩鸣坐到堂屋八仙桌正位上又道:“请问老大来自何方?” 当然,这些都没逃过韩鸣的眼睛。韩鸣笑道:“韩鸣,镜州镜沅城。初来乍到,你们能讲讲城里帮派势力如何?” “喔嚯,老大你从这么远一人来闯荡江湖,兄弟们佩服,佩服。建州城有头二百万多人住,江湖场子。闯南走北,东来西往的又有几十万,估计小有三四百万。城中三大帮会,神霸门、小刀会、聚义堂。稍小些的有我们妙手门、武义堂、万剑门、苍狼帮、船帮、巨龙帮、双枪门、担义口等势力。”金权一副老江湖口气大人般一口气把这些帮派名字,全都说了出来以显示他是江湖人。 左思敏烧好了热水,每人沏了一杯茶。 金权喝了口水,又接着侃侃而谈:“三大帮派中以神霸门实力最强,全城都有分堂、分舵。小刀门和聚义堂合起来也没神霸门强。我们妙手门靠山就是神霸门。稍大的帮派都在东城、西城、南城,北城最乱,小帮派最多,内乱殴斗最多,可和其它城区帮派打架时又很团结。就像我们帮,另几条街的老欺负我们,王老鬼老偏袒他们。一旦有其他帮派过来,他们还是很义气的。我们弟兄年纪小还要仰仗他们,因而都是忍气吞声。” 不多时,赵东兄妹买来一些吃食。这边山区多,稻谷这类的种植就少了,他们以麦粟食居多。 韩鸣看了看买回的食物,心里只能苦叹一声,估计一两银子只用去三四成,这帮家伙真黑。 有吃的金权没有言语。 吃了几口韩鸣和和他们边吃边聊,主要是金权讲。 其他几个如同饿死鬼,三五口一个馒头就进了肚子。卤牛肉、烤鸡、烧鹅才一小会儿的工夫便彻底的消灭掉了。 韩鸣有些无语,自己一路都舍不得大吃大喝。这一眨眼,一两银子就不在了。他们是不是饿死鬼投胎吃光队出来的,当老大真不容易啊!于是又拿出一两银子,丢在桌上。 金权没等韩鸣说话,忙吩咐道:“赵东、王福你俩去买些肉食来,小倩、大有去做个蛋汤,下些面糊糊。” 众人有些激动,终于可以饱吃一顿了。 赵东和王福忙跑了出去。 第二十二章 恨不成钢 一晃十多天,韩鸣发现除金权要聪明狡诈一些,左思敏有些自以为是外,其他几个都心性很淳朴,实诚人。 韩鸣可心智比他们成熟些,连金权感觉心眼没他多,试探了几回后干脆臣服。 众人又见韩鸣出手大方,随手有银子拿出,人又和气。在外与人打架出手厉害,周边几条街的混混都不敢来了,于是老大老大的叫着不离口,就成了主心骨。 韩鸣成了老大也没闲着,坚持每天打坐练功读书写字。这是在韦不悦家养成的,在太南山更是无事于是就坚持下来了。同时把几个懒散娃逼得练拳练功识字,他看不出谁有没有灵根,反正叫他们一有时间就打坐练气。 每天天不亮开始读书认字,晚上打坐练武。这些除金权外,其他几个感觉命都要没了。请个老大还以为这下幸福了,可现在发现是找了个催命阎罗回来。 以前,睡到天大亮想起就起,晚上倒头就可睡。而现在,睡不到几个时辰,白天站在竟能睡着。 跟着王堂主出去混,个个无精打采睡眼朦胧哈气连天,让同行们笑掉了大牙。王堂主出来谈判,叫一帮弟兄助威,没想到他们是来泄气的,把他气得要死。 尤其是左思敏,一见书呼噜声马上起来,但对站桩打拳还是很卖力。毕竟都是毛头娃,每天到处窜,随之任之,自由散漫惯了。 如今每天要抽出时间来站桩、打坐、读书、练字,这是以前没有过的。他们都是猴子骚屁股,易动不易静,如今要把地坐穿简直要命。 但有不听者,韩鸣就揪住揍一顿,就连赵小倩也被揍过。大家这才发觉韩鸣是个魔头,没人性的虐待狂。 有一回,关于站桩姿势,众人站时间久了,变得东倒西歪。 韩鸣看着摇头喊大家收势坐下看他做样式听他讲要点。 他说道:“步法如车轮,鸟之羽翼,古语云‘先有一步走,再有一伸手’,步法第一,身法第二,手法第三。与对手对打,需要灵活的身法、步法,不管何种武学秘术,在一代一代大家不懈努力下一招一式不管进攻还是防守都琢磨的一点破绽不会有。可平常习练中每个人苦练程度身体敏捷反应等方面都会有差异,为此在对战游走中时刻寻找对方的破绽,举手不留情,抬脚不让步,来不得半点花哨。步行中弓、马、丁、虚、歇、盘、插、盖、跪、立、踮这十一字必须理解领悟。而身法中起、落、反、侧、进、退、收、纵,手法中捶、劈、拍、抓、拿、点、挂,这些都建立在步法上,其中步法中下盘稳不稳是关键,而站桩是习练中的重中之重。站桩要遵循四容五要,四容即头直、目正、神庄、心静。五要即:恭、慎、意、切、和。精满混元身,虚无求实切,忽失中和均。练习站桩要将身体整体间架姿势手脚正确,方能见效。在虚灵挺拔的原则下进行由局部到整体的松紧练习,尤其是双肩和胸部的驰紧更需时时注意。这样长时间久站不累。若头直目正,气静息平,身端体正,松肩横肘,腋下全虚,屈肘环抱,胸腹放松,腰背正直,膈肌放松,胸虚背圆,双膝顶出,臀部如坐高椅,足趾抓地,足心涵空,松静自然,虚灵挺拔,曲折玲珑,浑圆一体。” 韩鸣边讲解边示范,没多久,旁边呼噜声起来。扭头一看,左思敏已经四脚叭嚓仰倒睡着了。 韩鸣揪起左思敏踹一通,左思敏求饶道:“老大,老大。你讲得文绉绉,我听不懂,你叫我站桩随时可以,要多久都可以。听你讲,要我命。” 众人大笑,气得韩鸣又踹了十多脚,并大声叱呵道:“这都是老辈言传身教,我可没本事自创一派的,不好好学的就让我练练筋骨。” 又一回关于打坐吐纳方面,韩鸣说道:“打坐修炼,先要从静功开始,用气、精、血转化形成体内真元。姿势盘坐,双手相叠,放在肚脐,也可平放,手抚两膝,双目微闭,眼观鼻,鼻观心,心观丹田。人睁眼时,易生杂念,不利修炼。双眼微闭,眼皮自然下垂,以能看到眼前之物又不能看清为度。两耳须屏蔽外界一切干扰,凝神听息。同时,舌面反卷,以舌尖面顶住上腭。缓缓吐出体内浊气,再由鼻中吸入清气,意想咽下丹田,以补充呼出之气。呼气之呼尽,吸气之吸满。吸气小腹鼓,呼气小腹收,力求以心领气,以气随心,吸之意下丹田,呼之意游窍外,成心息相依。尤其是凡体习练世俗功夫必须要打通任督二脉,小周天运行才能大幅境界提升。守静聚性,玄关窍穴,气传丹田,热火蒸腾,阳气下降、阴气上升,互相交错,神气合一,气散玄关。徐徐咽气一口,缓缓纳入丹田。冲起命门,引督脉过尾闾,而上升泥丸。追动性元,引任脉降重楼,而下返气海。二脉上下,旋转如圆。前降后升,络绎不绝。任督二脉一通,继续修炼,十二经脉、奇经八脉,也会随之而通畅。” 韩鸣讲得吐沫横飞,旁边睡倒一片,气得他把睡着的一个一个踢出老远。 当然,他劲道把控和踢他们下脚部位也不是要害,看似凶狠气急败坏,实际力道把控很好,看似“噗通”重重摔下,其实有法力托着只是有些皮肉之痒,实无大碍。 他大骂这帮小混混,不求上进,朽木不可雕。 武学之道武为体,术为用,术无体无以为用,体无术术亦皆空。站桩修正身法,换劲强体,必须要坚持日积月累的锤炼才能站如松动如风。 韩鸣不光对金权一帮人在武学方面严加要求,对自己也是很严格。打坐修行一刻不放松,读书方面更是投入很多,大量的汲取知识,增加见识。 近些年,俗世城镇里散修流动客逐渐增多。虽然他们不骚扰且隐匿于世俗,但一些低级练气士还是会在街头巷尾出现,喝酒喝茶,买卖东西。 建州城太岳山脉较近,太岳山脉中有几个修真门派,还有修仙坊市,因而来建州城的修士就有一些。 dc区陆续出现不少凡人开的铺子卖低级法器、符箓、功法书籍的,有要银两的,也有要灵石的。 韩鸣去转了两回,后来没事就老往那边转。 有一个叫散修之家的店铺以卖书籍为主,另卖一些符箓,老掌柜人和蔼,韩鸣经常去,和掌柜混熟了,在那里买了不少书。 有一本《老唐周游记》写了不少越国风土人情,说有个修仙前辈姓唐,不修仙只喜欢四处闲逛打听秘闻传说。 韩鸣看后感觉这本书应该是从很多书中摘录来编撰的,他看了这本杂记,记录了世俗江湖门派和修行家族、修真门派的鲜文密事。有些页面还画有一些栩栩如生的相关图画,增长见识颇多。 世俗凡人世界,在越国江湖门派有武林一家五宗七门八派之说,又衍生很多武学世家。 练武之人也分境界,初学者入门后,若有所成就进入境界分段,分明劲、暗劲、化劲、化虚、先天、后天六大境界,到先天、后天境可与练气士十层左右武力对抗。当然面对练气士肉体可一战,但面对法术就不堪一击了。 有一本《天南诸国略要》让韩鸣知道天南有一百多个国家,有几个超级大国,比越国不知强大了多少倍。每个国家有一些什么样的修仙宗门,有什么样的法术,感觉受益匪浅。 他现在才知道越国东男西北所处方位。比如东魔道的老巢天罗国,西有正道盟的风都国。通过元武国向北,虽然还有十几个中小国家。但这些国家的修行界明显实力弱小,筑基修士已经是顶尖高手,结丹修士更是凤毛麟角稀有的很。 再穿过几国,继续在往北走,就到了天南地区的极北之地溪国。溪国出去就是茫茫无边的无边海,落云宗就在溪国。 越国南面,穿过紫金国,则是号称是“九国盟”的大小三十多个国家组成的紧密联盟。几千年前由九个修真联盟组合的一个团结对外抗衡的联盟组织,他们下辖九国随着分分合合现在已经有了三十二个国家之多,但对外依然延续“九国盟”的称号。 有一本《灵石大全》说“灵石”的东西充当了交易货币,在修真界中可买卖物品,如同世俗间的金银。“灵石”是天地精华凝结而成的馈赠,一种充满了神奇灵气的晶石。它所蕴含的灵气对修行者们来说,是极为大补的东西。在其它方面用处也很多,由于能提供大量灵力,成为修行者必有之物。 第二十三章 书中金屋 平时打坐练功时吸纳灵石中的灵气,会使修行者修炼的速度变得惊人,毕竟修行者自己吸纳炼化散乱的灵气,和精纯灵气随意吸纳提取,这可是两码事。 当然,修行是要靠自身长年累月的积累并到了一定境界感悟天道才行,不是简单的吸取灵石中的能量补充自身法力提升修为如此单一的手段。 灵石用途如布设法阵、施展法术、传送法阵和飞行法器等等。一个高级法阵成功与否?强弱如何?往往都看它采用的灵石效力而定,好的灵石不但可确保法阵的成功,而且威力也会有大幅的增加。 施展法术所消耗的灵石数量,还要远在法阵的应用之上。一个修行者能施展法术的等级和效力,根据他自身的法力修为而定,不大可能凭自身就能使展超出自身修为的法术,于是灵石就成了最好的法力增幅物。 如果修行者在施展较厉害法术时,手握一两块灵石,尤其是中阶或高阶灵石,灵石内的灵气就会源源不断的补充修行者施法时损耗的法力,能支撑施法者将原本无法用出的法术给强行施展出来,与敌对抗有了战胜的可能。 因此,灵石就成了修行者们争强斗狠、以弱胜强的绝佳选择,而且也是法力大损后,立即恢复原有实力的最好补品,能大大增加他们争斗中的生存机会。 当然,要克制对灵石的依赖,心魔生成跟频繁使用下品灵石很有关系。快速便捷吸收灵石中灵力一劳永逸谁都想走此捷径,一旦这恶念如同瘾疾控制心灵,心魔缠身那就得不偿失了。 灵石实用且有不可思议的功效,自然让它的身价一路高涨。低阶散修若有块下品灵石,就会视为珍宝。 随着灵石的巨量损耗,灵石的过度开采和灵石矿脉的日益稀少。在今日的修行界,灵石渐渐成了珍贵的奢侈品,成为了修行者交易的最佳保障。由于稀少且无法仿制,因而成为了修真界独有的流通货币。 当然,此书也讲了自己对如今修行界过渡依赖灵石导致灵石量日益稀缺,导致天地灵气日益稀薄。若一旦没有了灵脉灵石,修行将何去何从提出了一些看法。能否在功法修行方向上有所突破,减少对灵石的依赖,也就是说修行不靠灵气也能晋升境界。 韩鸣觉得这人脑袋给脚踩了,事不临头不关自己乱扯蛋也不脸红。修士不用灵气修行,那还是修士吗?还不和凡人呼吸一样!就如狼行千里吃肉,狗见屎就吃。狼吃屎那不就是狗了。 韩鸣都觉得这是痴人说梦!有谁能跳出来讲,我不用灵气就能修行就能施展法术,估计过一万年,呵呵,难说! 有一本《天地修真灵根大全》让韩鸣知道了不少修行者应该知道的常识性东西。比如说:修真界按照境界划分,应分为下境界、中境界、上境界三大阶段。下境界包括了炼气、筑基、结丹、元婴、化神等五层。中境界有炼虚、合体、大乘三层。到了上境界有渡劫破体、虚仙化真这二层关口。过了虚仙化真境界就可飞升仙界成为真仙,与天地同寿了。 有些时候韩鸣夜晚仰望无限星空星辰,又觉得此书写的有些局限,对境界的划分只是眼前所看到,那远在天际星辰空域的仙人不可能一生下来就是仙人吧!他们难道不用修炼?不用晋阶? 韩鸣想自己还站在修行之门的门槛上呢,进门还没有就想那么多干嘛!其实很多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对于真修炼起来可还是遥不可及的事!不过像老祖不知现在是哪个境界?应是合体?或是大乘修士了吧!不然,有那么厉害,随便一指,老远一个大尾巴狼就翘辫子了,况且不是他本人真身,只是个虚影而已。 修行者的寿命与修炼的境界息息相关。每一层境界的提升,都代表寿命成倍的增长。 韩鸣想,自己现在应该能活一二百岁吧!到时有钱了娶一大堆老婆,看着儿子、孙子、重孙子、曾孙子过年过寿时给自己磕头,自己大手一挥,那是何等气派、壮哉! 世俗间的凡人,能活到一百岁那已是世间少有的长寿。而筑基成功的修行者,能活两三百岁。能结成金丹,则活五六百岁。能凝炼结成元婴,能活千岁以上,当然元婴后期大能寿命更长。元婴初期可过不了千岁这个坎。 到化神期可了不得,能活三四千岁。炼虚境书上没写,说本界天道法则无法诞生炼虚修士,只能飞升灵界才行。也就是说在本界面里的人最多能活三四千年五千年不到,若没有能力飞升,只能就此老去。 这让韩鸣有些无语,要想长寿只能努力向前不断探索。修行没有尽头,若有尽头,那就是死期已到。 韩鸣看此书对化神以上境界的阐述很多模棱两可,后来他想他们可能不知道化神、炼虚修士长什么样,估计都不知道描述。他偷偷嘿嘿笑起来,怪不得众人都说大家族底蕴深,他们不知道,可我见过呀!我们家仙祖爷爷,能从这个地界跑到那个地界,还能跑回来。不得了,我以后升仙后也要写本书,让他们看看。 修真之人容貌变化和世俗之人随着岁月衰老是有所区别的。修为快速晋阶的年少修士相貌将越年轻,而且容貌衰老更缓慢。因为身体器官尚未衰老足以抵御岁月的侵蚀。 如二十岁筑基和四十岁筑基一同过了一百年若都未结丹,那前者筑基时相貌尚在中年而后者已经白发苍苍步入暮年。若后者在一百岁内结丹,他的生命延长了三五百年,意味着他现在所处年龄段还属于青壮年。虽他那时的容貌已经开始衰老,但一旦结丹修为之力将其开始衰老的身躯被注入强大生机和活力会出现返老还童至其中年阶段。 也不是说修为越高模样越年轻,这跟他进阶时身体状况受很大制约。如结丹期已经修行了四五百年了,模样已经呈现苍老状,一旦凝婴容貌最多会恢复到中年状态。若小境界不能快速提升,也会很快衰老到老年状态。还有前者一生不能结丹,直至苍老死亡时和后者对比,后者相貌还是中年模样,因为后者还有源远流长的寿命。各境界可以由此类推。 谁不想年轻?谁不想健壮?谁不想长生?此间奥妙美不可言,修士无不致力追求。能触摸者都会迷恋孜孜不倦的渴求至死追求不回头,即使那些闻而不可及者都念念不忘锲而不舍,甚至不择手段的要达成。 当然,年轻时吃过驻颜丹药或毒药那另当别论。还有些意外状况发生如走火入魔身体某些器官受伤害无法恢复,造成畸形相貌。还有修行媚功有驻颜之术的女修又是一类。总而言之,修行对容颜起到一定延缓作用,可始终不能违背天地法则。 还有修真界不是以容貌来判断一位修士年龄。修士生命体中有一种年轮气息会无形散发,是隐藏不了的,可让其他修士用神识识别判断出来。 有些修士修行一种诡异秘术,可随时幻化其他人样,除非年纪相仿,不然无处遁形。 不然,你今天幻化从我跑到我家,我明天幻化成你跑你家住几天,那整个人伦体系不就崩溃了。天地法则不容许,并不是你想怎样就能怎样。因而修行越久修为越高,越是敬畏。 当然,高境界看同阶以下修为修士一目了然。低境界看高境界那只能云里雾里,只能凭自己直观判断了。 年轮气息也不是一年一个样,上百年的身上那沧桑气息就要浓一些。对练气士和筑基修士来说通过年轮气息判断其岁月意义不大,因为他们寿命也就一二百年,过了百岁从面容上就一目了然了。还有另一种夺舍他人身躯的又当另论。 修真界有些驻颜有术的女修,尤其是高阶老女修若养几个男宠小三是可以。当然,其中会牺牲不为人所知的代价,比如修为停滞不前。 老暮女子气血已衰,虽容颜值惊天动地但要和青年男修双修结为伉俪,或小青年娶老女修不是不可。但行房频繁就有违天道,必天谴。 这些所谓情投意合一见钟情的少之又少,因为有违人伦天道法则,修士都是不愿干的。人修行就是为了更长寿些,干一些缺德带冒烟的坏事,让自己短命,那是得不偿失的。其实活得越久越是惜命,越老越怕死,乃人之常情。 当然,魔修随心所欲,不注重这些法则,尤其是自己寿元将尽无法再晋阶时有些是很疯狂的,可这类修士一般下场很凄惨。所谓世俗间讲的不得好死,修真界更淋漓尽致。天道成就你一面辉煌,同时也会压制你另一面使之痛苦。 第二十四章 话说灵根 韩鸣读这些有些懵懂,不是你强大就可为所欲为。老话说人在做天再看,坏事做尽不是不报是时刻未到。天道法则是对修行者的无形枷锁,即使你惊艳无比天下无敌,可离地三尺高空有神灵俯视你。你无所顾忌,做违背天理的歹毒之事,都会受天谴。 万事万物相互间都会相生相克,你强肯定会同时诞生一个克制你的另一个强者,即使你已经站到了顶峰。除非你能自我控制,小心翼翼,心无旁念,终身视如己出,天道才会包容你。 这些都是韩鸣的猜想,他的理解,虽只是很浅很浅的感觉,连天道的表皮都没有且似是而非。但这些如同一颗种子植入了他体内,还沉积在内心深渊里。 这是潜意识更是认同,在以后的成长道路上会有意无意的受这指引甚至牵引,自觉自律约束自己莫有邪恶恪守世间一切人性法则。 正是莫乱杀生免生因果招灾引祸,为他闯荡世界避免了很多无为的争端。 有一本《细说灵根一二三四》,专介绍“灵根”,让韩鸣知道“灵根”原来是这样子的呀。 一个人若是没有“灵根”,那修行的事想也不要想了,因为无法感应到灵气,更不要说能修炼出灵力的事。并不是只要有“灵根”,因为“灵根”和“灵根”还区别很大,也是有好有差的。 一般来说,“灵根”分为金、木、水、火、土等五行属性。大部分人的灵根,都是这五种或四种多重属性混杂。基本上只能把炼气阶段的五行基本功法练至三、四层,就寸步不前了,一般一生都无望跨过筑基期。具有五种甚至四种属性混合的灵根,也被修真界称为“伪灵根”。其中适合只有两、三种属性可以修炼,这和修炼起来较为快速的“真灵根”从说法上相对区别。 灵根中五行属性越少修行就越快,就如一块石玉中一种天然颜色比几种颜色掺混且杂乱无序要名贵的多是一个道理。 韩鸣想,自己也是“伪灵根”,实在是一种打击,不知仙祖老爷爷是什么灵根?是“天根”吗?应该不是,若是这种天骄之辈,还在落霞山世俗界小门派中当个药童?还早不被大宗门抢去了。我自己虽然是“伪灵根”但是只要努力,肯定行。要知道韩立灵根不比他优秀到哪里去,他估计要吐血,还要“呵呵”几声。 一种属性的单一灵根,则被修真界称为“天根”。因为拥有这种灵根、不论是何属性的人,其修炼的速度在灵气日益稀薄的当今更是普通灵根人的三至五倍。 而且修炼到筑基期顶峰时,不需面对跨入结丹期时所应面对的瓶颈,很轻易的开始结丹,即使凝聚成婴也是轻而易举的。 如果说二三百个普通灵根炼气期巅峰修行者中,只有一二个可以在筑基丹帮助下,进入筑基期的话。那么四五千个一般灵根拥有者的筑基期修士,也不一定能有一人可结丹成功。进入到结丹期,再到凝聚成婴何其艰难,往往千百人中冲出心魔渡劫成功寥寥数人而已。这样对比,天灵根拥有者可谓惊世骇俗了。 “天根”这样逆天灵根的出现,其几率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基本上每数百年才可被修真门派发现个把个。倒是另外一种虽不是“天根”,但也不属于五行灵根的“变异灵根”,其出现的几率较大一些,每几十年就能出现一二个。“变异灵根”,指的是二种或三种五行属性混在一起,被异变和升华的伪单灵根。 像“金灵根”和“水灵根”异变产生的“雷灵根”;“土灵根”和“水灵根”异变后产生的“冰灵根”,当然还有“暗灵根”、“风灵根”等其他变异灵根。 “变异灵根”的修行者,虽然没有豁免结丹瓶颈的天赋,但他修炼的速度倒也丝毫不差于“天根”人,并且如果能找到与其属性相配合的功法话,这些人多半都会是了不起的高手,一般能顶三、四个同等实力的普通修行者。 灵根属性对练气、筑基修士来说可根据自己属性修行不同法术,在斗法中自身属性如水克火的属性修士同等修为下施展冰水法术就能克制住火性法术。这在斗法时可是大占便宜的,被动挨打那太累了。就好比你神识远比同阶修士强大,对手有什么举动你都提前察觉了,屡屡大占了先机你说可怕不可怕! 当然修为不对等修行法术等级差别或者驱使的玄兵利器等级差异大以及拼斗意志强弱也会影响结果。到了结丹、元婴以上境界灵根属性间差异逐渐消失,因为要想更上一层楼,那必须五行同修才行。大家彼此彼此,那要看手段是否霸道了。 “灵根”极容易出现在相同血脉继承的人身上。比如说,男女二人果有一个是具有灵根,那么他们生的小孩,则有四分之一的机会,也会有灵根。当然了,如果双亲都是灵根的拥有者,那其后代出现灵根的几率就更大了,甚至所生小孩全是灵根拥有者也是不稀奇的事。 不少门派的年轻弟子,纷纷被其师门长辈打发了出去,在世俗界成家立业,等到他们有了子女之后,再回师门继续修炼。 就这样,当这些修仙门派再缺少弟子时,他们就直接从自己门户弟子的家眷里挑选具有灵根的小孩,其真灵根的比率也大大的增加了。 虽然普通人中诞生灵根的几率还是如此的低,但总的来说,拥有灵根的人却越来越多,那些灵根血脉传承的人家,灵根弟子层出不穷。等时间一长,慢慢的开枝散叶后,就形成了世俗间的修真家族。 这些修真家族高级的功法也许没有,但稍浅些的修行法诀倒是不缺,就渐渐成为了各个修行门派的外围门户,也具有一定的独立性。每个修真家族背后,一般都有一个修行门派在支撑着,不容被人小瞧。他们结成一方势力,垄断矿场资源与财富,控制官府或国家。很多帝王将相是他们的代言人。 所谓的散修,其中大部分人要么是破落修真家族的后代,要么是有灵根没能进入修行门派的人运气好无意中得了某些修行的功法。自行摸索修炼进入修真界的无财无势的普通人,还有的则是些已快断绝传承的小门派传人的有来历的人。这些散修的修为大都不高,一般都只能在炼气期中低阶徘徊。因此散修一向不大被修真家族的人所看重,颇有些瞧不起的意思,就如同富户看不起乞丐、穷困潦倒的破落户一样。 韩鸣经常去逛,买回不少书,有《初级法术大全》、《基础咒决》、《五行初级咒决大全》、《水咒符法基础》、《初级符箓认知大全》、《初级丹师速成法》、《破阵十八篇》、《炼器材料识别》、《炼体强神初级大全》等等。 有一天还看到一本木属性修仙基础功法《春木功》,一看和自己修炼的功法大同小异。 他也不是什么书都买,当冤大头。看一些书的内容有增长见识的才买,因为还要给金权他们看。 符箓只看不买,他听一位散修说过,其一真假难辨,威能不一,其二符术因为经常要使用同一种符箓,是消耗品,买就不划算了,自己去绘制符箓花费不大。后来,韩鸣才知道,这位散修所讲的差之毫厘谬以千里,事实不是这样。 修行法术相关的书籍看了不少,后来发现所谓神功仙术水分很大,好东西不多。 世俗武学相关的书籍也看了不少,他结合眨眼剑法和赵二虎那里学到的三脚猫功夫的一些心得,也有所收获。同时,发现自己将眨眼剑法缩减招数有很多招术间有很多破绽,他不觉自己当初还是太浅薄了太自大了,于是对眨眼剑法更用心习练。 渐渐的金权的家中到处是书籍,左思敏等人看着堆着到处是书眉头直皱。有人欢喜有人忧,左思敏他们看见书就怕,而金权就沉浸在书的海洋里废寝忘食,基本足不出户。 韩鸣不光去买书,还常去听前辈聊天,对一些法器和炼器材料了解了不少。比如说:可以自动追敌的飞镖法器,可以往外喷火的葫芦,能砍到人让人冰冻的长刀,银翅蚁的卵可以制药,百年铁线蛇的鳞片能铸器等等。 尺壁寸阴,时光飞逝,韩鸣在建州城一晃待了半年。 这半年里,金权、赵东、赵小倩能感应一丝灵气,金权更能吸纳一丝灵气在体内运行,说明他们具有了修行的可能。 他们三个没有像自己在太南山那么快速提升,估计太南山脉中有残断零碎灵脉。即使没有聚灵阵聚集灵气散溢,自然在此中修行受益博多,而建州城里灵气太稀薄很难聚集也有关系。 第二十五章 学以致用 建州城离太岳山脉较近,太岳山脉中的灵气散溢出来,对凡人来说也有些受益。当然,这里灵气自然要比镜沅城、五里沟强的多了,镜沅城可以说就是没有灵气的地方。 左思敏、王福、陆大有估计没有修仙潜质,这么久都没有感应到灵气,在练武上更努力更苛刻,每天天不亮就在后院练拳踢腿。 随后的日子里,韩鸣教给他们一些跌打扭伤方面的医药知识。又和他们一起学习识文断字和十二正经、奇经八脉、周身穴道方位等武学基础知识,并一起扎马步,拉弓射草人练些基本功夫。 众人从原先街头干些偷偷摸摸的小混混,属最底层的勾当,因而所得大半都要上供给各方势力。在韩鸣调教下,尤其是吃得饱时常肉食不断,体格越来越壮实,武力值有所提高,打斗技巧和实力可以说日新月异。 年纪最大的一个属金权,也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每日衣食无忧情况下身体越来越结实。他体格最强、力气最大,体内又有一丝灵气在经脉中游走,抬脚伸拳虎虎生风。 为争夺碧水街控制权,和其他势力连续争斗了几回。一开始韩鸣没有参与,金权带领碧水街六仔王拳打脚踢互有胜负。 韩鸣发现他们还是经常鼻青脸肿,后来亲自现身,回回将大汉们打倒在地,让几个或站着或倒着的领头大哥傻了眼。被一小娃三拳两脚轻轻松松就干翻了,他们哪有不明白事理的。几次较量后,都离碧水街远远的,再不敢有贪念。 通过帮派上层多方协商,金权他们在碧水街有了立足之地。现在偷偷摸摸的事已经不干了,变为看场子收保护费维持治安的活儿。几个半大娃维持持续收保护费,这也是碧水街一道风景线。 以前周边其他地痞混混欺负他们年纪小,王赏在此区域有一方名号虽是金权他们的头但他胆小谨慎,导致一些其他帮派的扒窃团伙经常捞过界。捞过界,王赏一副息事宁人的怕事态度。金权他们打不过,只能睁只眼闭只眼,忍气吞声,默认他们在碧水街势力的存在。 现在,他们不小偷小摸,干起大买卖来,可周边见他们是小娃,也有不服气的。不光是扒窃势力,其他势力都将碧水街视为自己的势力范围怎能让几个小娃占了去。 其实,帮派争夺抢地盘也是频繁,为了一口饭经常你死我活的,在最底层各街道经常变换大王旗很正常。 悄然间,碧水街六仔王强硬起来成了一股不小的势力,对周边几条街的势力经常对抗打来打去。说不上两句尤其是左思敏动不动出手来两拳,是出了名的狠角色。公开或私下里时常打架斗殴的事开始频繁出现。 一日,韩鸣正在打坐,听见左思敏、王福、陆大有跑回来,左思敏嘴里骂骂咧咧的。金权、赵东、赵小倩自从发现有修行资质后也很少出门,苦心修行。 王福进屋找韩鸣说道:“老大,这次武义堂的人又过来诈飞,正好敲诈的是通水胡同的林二叔。林二叔是金大哥的远房表舅,一直照顾我们。左二哥和他们理论,被他们打了。你看,我眼睛,肿的看不见了。还有,衣服被他们扯破了,是大哥堂三婶刚给我缝做的,我都还没穿两天。还有苍狼帮的过来牵羊,都合起伙来欺负我们了。” 他委屈心疼的将衣服给韩鸣看。 “是呀!”左思敏全身血污,站在旁边说道:“老大,你要出面,给我们做主呀!不然,我们混不下去了。” “哦?”韩鸣站起身,边听王福讲边走入厅堂,看见左思敏鼻青脸肿,衣服上有些血迹,不由得皱起眉。 金权、赵东、赵小倩也走了出来。 众人坐下。 金权说道:“老大,得想个法子治一下他们。” “对!”左思敏嚷道:“他们太嚣张了,我咽不下这口气。” 陆大有说道:“他们仗着人多,还有几个镖行的人,老欺负我们。老大,你出手,教训他们一下。现在,金哥又不经常露面,他们嚣张的很。” 韩鸣说道:“你们杀过人吗?” 众人无语,面色有些难看。 韩鸣看看众人继续说道:“杀鸡给猴看。找个由头将他们套进来,从道义上让他们无话可说,在想个法子将他们干掉。” 金权皱着眉头凝重的说道:“把他们这边分舵灭了,万一武义堂和苍狼帮找茬……” “怕个卵,大不了我们换地方。”左思敏嚷道:“这帮人太欺负人,他们就是看我们年纪小,还有那个王赏是个缩头乌龟。菜根香有三个月没收到份子钱了,馆子里的掌柜说,最近武义堂堂主换了铁腿张后到处打打杀杀,势头盖过了妙手门。黄礼义那帮人自从武义堂崛起后吃饭一直不给钱。菜根香掌柜说什么要份子钱,找黄礼义去要,菜根香没钱给。那王赏乌龟王八蛋得了菜根香好处,还不准我们闹。他自己得了好处,又不用拿钱交上头。上头要份子,他就推到我们头上。天杀的,哪天我非整不死他。” 王福说道:“对,王赏就是乌龟王八蛋,还说罩着我们,一直是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只有手巧的本事,不知门主怎么看上他的。” 赵东说道:“我听说武义堂和苍狼帮背后是小刀会撑腰,我们动静闹大了,王赏这卵关键时刻又不顶用,到时怎么收场?” 韩鸣看他们犹犹豫豫,心想还是我给他们拿主意吧。 韩鸣摆摆手,示意大家不要说话,轻咳道:“这样,金权、赵东、赵小倩、陆大有你们四人去武义堂和苍狼帮分舵附近盯着,观察他们分舵有些什么人进出,晚上在分舵过夜的是些什么人。尤其是几个扛把子晚上的规律。思敏、王福你俩去洗一洗换件衣服,王福去菜根香附近守候,看黄礼义他们何时来吃饭的人数和规律。等哪天,他们来菜根香,若有七八个人最好。我们就将他们堵住,帮菜根香要饭钱。他们肯定不给,我们就和他们打群架,假装被他们打伤。同时,叫王赏去请神霸门飞山街曾舵主过来主持公道。听说王赏和曾舵主走的很近。估计曾舵主来也是假模假样的装一下好人,等事情完了他也不会帮我们要吃饭钱和我们打架的疗伤费。思敏你这几天去察看曾舵主的行踪。时机一到,我们就行动。等闹完了,我们就拉着王赏去黄礼义那里要钱,当然他们肯定不会给,还会打我们。我们就好去飞山街曾舵主那里闹,他肯定不会理睬我们,我们借机将他们分舵拆了。这样将势造足,我们是维护行规,从道义上他们无话可说。晚上,将黄礼义他们咔嚓了。人都死透了,我想谁都不会给死人说话吧。” 韩鸣做了个砍脖子的事。 众人一时大眼瞪小眼,杀人放火的事从来没干过。以前,摔个瓦盆,挥个拳头捶个老头的事干了不少,可动刀动剑哪有胆!又不是杀只鸡,连给猪放血的事都没干做过。打个群架只不过是头破血流,现在要杀人,我的乖乖!个个小心肝砰砰地直跳,开始喘起粗气。 韩鸣看了看轻笑道:“唉!唉!没那么恐怖。杀个人放个火嘛!那边只是两伙草台班子,就如有人把你们咔嚓了,王赏会出来替你们出头!以后会经常干杀人的买卖,有什么怕的。要在江湖上混,杀人放火是家常便饭。有谁怕,我送十亩水田两头牛回老家去。有多远,离多远。听我说,除了杀人外,其它方面都要拉着王赏参与。有什么事他脱不了干系就会先扛着。再说,他们一开始也不会想到我们有这么大的胆,而且干得干净利索。即使他们明知道是我们下的手,我看上面也不会啰嗦的。我们来个引蛇出洞,先占个理,再毁尸灭迹,他们人都没了,又没证据。哈哈。谁叫他们打伤我们还不给钱。至于官府,他们知道是帮会火并,只要查不出来他杀,就会判个被火烧死的,自然不了了之。” 赵小倩怯生生的说道:“若铁腿张找我们麻烦咋办?我听说他一套十八连环腿法,有腿粗的大树能被他一脚踢断。只要他一出腿,非死即伤。” 韩鸣笑道:“将王赏拉下水,他为求自保,肯定会去斡旋。我们抢了两条街,你们说得最大好处的是谁?是他王赏!他会躲起来?更何况他也不敢躲起来!有妙手门和神霸门撑腰,小刀会、武义堂应该不会报复。这为什么要把曾舵主拉来的原因所在。” “老大,干他娘的。今天谁打了我几巴掌我都记得,到时候,我要还回去,给他们痛快够。” 金权思索一会儿,点点头说道:“干!整票大的。” 第二十六章 全靠演戏 看见金权、左思敏都带了头,其他几个也个个义愤填膺,咬牙切齿的说干。干黑帮,以后要想当堂主舵主还不是手中要有几条人命,这叫投名状,也是道上规矩。 三天后的中午,黄礼义九人个个带着七八分醉意走出在菜根香酒楼大门,苍狼帮此处分舵毛副舵主也在其中。 “别走,付了酒钱再走。”一个生冷的声音在黄礼义身旁响起。说话的是左思敏。 黄礼义身边一个大汉看也没看,随口说道:“掌柜,记账。你没看见是黄爷请客!”他以为是酒楼掌柜要找他们要酒钱。 “不付账,你们今天别想走!” 大汉听这声音不是成人讲话的声音,明显是小娃尖细声音。他这才找说话的人,一看身侧面前有五个人,不由一愣。 黄礼义眼睛一瞪,抬手指一指金权带着酒气粗声粗气地说道:“金权,你小子想,想干啥?老子在整个建州城走到哪,随便吃,都是记账。你小子,这条街还轮不到你们这几个兔崽子说,说……三道四。再指手画脚,老子一巴掌拍死你们这几个兔崽子!” “嘿,瞪什么瞪!吃饭不给钱?”金权说道:“还想动手?” 黄礼义身边又有一个壮汉有些不耐烦,他“呸”吐了口浓痰,嘿嘿笑道:“原来是你们这帮小屁孩。好久没见你金权人影了,今天,从哪冒出来的呀?嘿嘿嘿,跟着王猴子没前途,没必要在这里猪鼻子插葱装象。你没看到这是黄爷!你们配和黄爷面前吆五喝六?把王赏那猴仔子叫来,还不配给黄爷提鞋。以后,你们跟黄爷混如何?哈哈。” 那壮汉说着酒劲有些上头,看着这几个屁大个娃想着黄爷出头这碧水街不久就是自己的了,于是大笑起来。他大笑没几下,不知咋回事金权已经立于他面前。 但见金权两脚分立,两掌垂于两腿侧,掌心向里,两肩松沉,头正身直,正面色冷漠看着他。也没见他有什么动作,瞬间两掌向两侧抬起,手臂放松,边上抬边外旋,掌心由向里逐渐向后。当两臂侧平举时,两掌已变成掌心向相,虎口向上,双手并拢掌尖向前一戳。围观的众人也没发觉金权使啥劲,只看见他双掌合拢,轻轻一戳,那壮汉就瘫倒在地。 黄礼义等人一愣。 金权笑着一拱拳说道:“对我们王堂主不敬,就是此下场。各位乡亲街坊,给小子做个证,他对王赏堂主口出秽言,听到的做个证。王堂主还是有头有脸的人,我们这些做小弟,咋能容忍。” “你敢!”黄礼义有些挂不住面子,他怒道:“曹达,给我把他废了。在我面前竟敢偷袭庞虎,好大的胆!” 黄礼义身边那大汉应了声,脱去上衣,露出凸凸的肌肉疙瘩。他叫道:“小子,让你尝尝老子的霹雳掌。”说着,一个起势,一招白鹤亮翅。 金权笑了笑,也不答话。左脚向前一步,脚掌落地,成左虚步,沉肩坠肘,两掌相推,左掌向上、向前伸,拇指与口齐,右掌竖在小腹前大呵一声“琵琶招手”。 左掌向内收拢,拇指对人中穴,右掌下沉,虎口对左肘尖。向左转胯,左掌上托,向左前上伸出,高与鼻平,掌心向上,右掌随胯转逐渐向左推,至左肘下,又大呵一声“恶僧托钵”。 随即沉肩、坠肘、空胸、紧背,转左腕,竖左掌,掌心向圈内,虎口圆,两脚交替扣步转圈,又暴呵一声“青龙探爪”。 曹达有些发蒙,自己来个起势,白鹤亮翅的招术刚摆了架子,这小子已经施展了三招了,这是什么怪招?只见耍姿势不见他来攻,是自己跟自己练还是咋地?还吼得凶,你说他是花架子吧,庞虎那大个眨眼间就趴下了。 他一狠心,也不白鹤亮翅了,跃起大叫一声:“立劈角牛。”看似凶猛无比。 金权看曹达攻来,左脚右扣,身体右转,让开其猛劲。同时,左掌内旋掩面,掌心向里,右掌推至左腋下,面向圈外,两脚成内八字,屈膝半蹲。 大叫一声“闭门掩月”。 左掌将曹达攻来的右手轻轻架住,随后身子一个侧移,堪堪避过他的掌力。 随后,左掌向上钻天,掌心向后,掌尖向上,肘与鼻齐。同时,右掌随左掌上钻,掌心向左,虎口对左腋窝,身体挺直,又一声呵“鹞子钻天”。 曹达见右掌被架空,自己身子有前冲之势,忙一个侧踢。看似金权右脚略扣,左脚左摆,身体左转,面向圈内。 同时,屈膝蹲身,左肘下坠,左掌心对鼻,右掌掌尖对左肘尖内侧,大吼一声“美人挎篮”。 其实,在曹达侧踢时已经用罗烟步法让过了,只是身法太快,众人无法看清罢了。 身体左转,重心在左腿,右脚向前一大步成右弓步。同时,左掌片旋向前伸出,高与眉平,掌心向上,右掌下按,置于左腋前、左后臂下方,又来一声“骑牛问路”。 围观之人看见曹达刚猛,虽只出三招,但将金权打的只要招架之力。金权身处下风,可身法轻盈,并不吃亏。 此时金权左脚向后撤一大步,转左腕,左掌变为横掌,掌心向前,扣右脚,摆左脚,左转身,左掌向左横带,右掌向左推,又叫道“玉带围腰”。 围观人群中不知有谁喊了声“好”,随后有人鼓掌,立马掌声如雷。 还有人叫道:“大个子,快打。真没用,不见血,看啥一点不带劲!这么一个大个还打不到一个小屁孩,嗨,嗨,使劲……” 围观众人大都是附近游手好闲之徒或周边买卖铺面中的伙计掌柜,这些都是闲的蛋疼唯恐天下不乱之辈。 这时,黄礼义酒醒了些,发觉有些不对头,轻轻冷哼了一声。 曹达回头看了一眼。 黄礼义点点头,曹达眼睛也闪了两闪。他摆了个起刀式,也不进攻,只是随着金权转动而动,偶尔金权来攻时,才出手。 金权也很默契,点到为止。 大家就这样看着金权施展拳脚,左来右去,感觉给金权晃动的有些眼花。 金权好像沉醉在自己的拳法中,右掌外翻,掌心向外,双臂交叉,在胸前上举,掌心向上,手腕相靠,随即,双脚踏实,双掌力托,上下对拔。说什么怒汉托塔、黑龙探爪、怀中揽玥、仙人指路、老僧披衣、麒麟献酒、夜叉下海、背石入海、燕子抄水。 他将一套“飞龙披挂掌”施展开来有声有色。 以掌为基础,结合推抓带拐、捉拿钩打、封闭闪展、搬扣劈进等技而成。行走如龙,翻身如鹰,回身似猴,变化莫测,潇洒自如。行步平稳,高低有序,左右平衡。在动作变化转换中三形兼具,如虎坐峰、鹰翻跃、猴鬼脸。做到了蓄劲柔和,发劲迅猛,全神贯注,势势相连,伸缩自如,一气呵成。 正当金权表演正欢,曹达怒视。围观众人看人来拳往,好不热闹,只是不近身搏击不见头破血流。有些别有用心的其他帮派混混叽叽歪歪的耸动他人说什么实在看不下去了,看半天打又不打,假打不是真英雄好汉,全是乌龟王八蛋。 大家不耐烦时,韩鸣看到远处慌慌急急的赵小倩领着曾舵主和王赏跑了过来。 韩鸣吹个口哨,这是个暗号。 左思敏大叫一声:“兄弟们,黄礼义喝酒不给钱,还要打我们,我们拼了。”说完,自己冲了过去。赵东、王福、陆大有紧跟其后。 黄礼义那帮人一看,笑了。 他们刚才听见一些嘲笑鄙视他们打不过几个小娃的言语,就有些挂不住。 尤其是庞虎,一肚子气,正没地方发泄。刚才吃了个闷亏,现在见这帮小子找死,高兴地嗷嗷叫。 他第一个冲上去,对着左思敏鼻子就是一拳。 左思敏好像没打过架,不避不躲,脸上挨一拳就摔倒了。 庞虎随即几脚猛踢。 金权看见左思敏摔倒,大叫:“你打我兄弟,我跟你拼了。”边说边往庞虎这边冲。 曹达怎能让他冲过去,立即往前一跃,一记霸王卸甲,双掌平推。说也奇怪,刚才怎么打也打不到金权。可现在随手一招,金权一个踉跄,也摔倒了,而且滚出去老远。 人群中有人大喊:“大人打小孩喽,下手太好狠了!” 乱哄哄的声音嘈杂无比。 黄礼义一起来喝酒的八人将金权、左思敏五人拳打脚踢,惨叫声传出老远,而黄礼义站在一边冷冷看着。 “住手!住手!”王赏气喘吁吁地挤进人群大声叫喊。 旁观之人看见曾舵主一脸冰冷的走来,纷纷让出一个缺口。 黄礼义看见王赏、曾舵主过了,轻语一声:“收手。” 曹达、庞虎等人,收了拳脚。庞虎还在金权腰上踹了一脚,淬了一口。 金权在地上滚来滚去,还疼着大呼小叫。 第二十七章 套路真深 赵小倩忙跑去搀扶,流着眼泪说道:“哥,哥,怎么啦?伤哪里了?” 哭得声音很尖很响有悲切,又引来不少围观者。大人打小孩在大街上常见,但如此大动静还是少有。有些闹不清楚还不停的问这问那,还以为又有人拐卖小孩了,或是窃贼小扒手被逮到了。 金权说道:“疼,好疼。我的腰呀,断了。啊,啊!” 左思敏从地上爬到王赏身旁,抱着王赏的小腿,抬起青一块紫一块的脸,哭道:“王爷,可要为我们做主呀。黄礼义那帮人在我们这条街吃喝不给钱,他们在菜根香吃了三个月了一个子都没给。王掌柜叫我们帮他要钱。他们打我们,还说你是猴仔子给他们提鞋都不配。街坊邻居,你们说,他们是不是这样叫王猴子的。” 王赏听得瘦猴脸更五官大挪移,他也是一方黑暗势力的掌权者,被一个小娃猴子猴子的喊,有些郁闷。 他又不能发火,不能骂左思敏,在这场面上骂几个小屁孩有失大人的脸面,至于黄礼义又惹不起。 曾舵主手一招王掌柜,说道:“王掌柜,有这么一回事?” 王掌柜早就准备好了,忙将手中账本往曾舵主面前一递,说道:“他们以前来吃饭喝酒都给钱,可这三个月,一两银子都没给。” 这些话都说金权老早交王掌柜讲的。 曾舵主并不看账本而转头看着黄礼义说道:“老黄,这就不好吧!不能坏了道上规矩。” 黄礼义说道:“既然曾兄来了,黄某也要给些你面子。今天,黄某没带银子,王掌柜有空到我堂口来拿!” 左思敏仍抱着王赏的小腿,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说道:“你们打伤我们这账怎么算?” 黄礼义一瞪眼,咬牙说道:“好。你们来我堂口,我给你们贴膏药,不,直接拿银子给你们!” 说完,向曾舵主一抱拳,领着一帮人推开围观的人气呼呼的走了。 曾舵主瞄了眼王掌柜和地上仍在叫喊的金权他们,说道:“好了,都回去吧!”扭头往来时的方向走去。王赏扒开左思敏的手,低声说道:“好了,兔崽子,别装了。哪天我请你们吃大餐。”说完,忙去追赶曾舵主。 众人见主角走了,也各自散了。 王掌柜将金权一帮子人请进酒楼雅间,笑道:“各位小哥,今天让诸位受罪了。我摆一桌,请大家。” “好,好。”左思敏指着自己青肿的脸,说道:“王掌柜,你看我脸,容易么!鸡鸭鱼,牛羊马,都来些。我们被打成这样,要好好补补。” 金权说道:“王掌柜,你放心,明天,我们就去帮你要账。” “多谢,多谢。你们先坐一下,我去安排。” “好,王掌柜先忙。” 王掌柜离开后,左思敏说道:“老大,怎么样!今天,我这戏演的如何?还不赖吧。” 众人嘻嘻哈哈笑起来。 不一会儿,小二上了一桌丰盛的筵席。韩鸣、金权、赵东、赵小倩吃的很少,他们开始时不时辟谷了。这些都便宜了左思敏、王福、陆大有三人。 王掌柜是按七个人的分量安排的筵席,只有三人吃。最后,还是吃得干干净净。左思敏、王福、陆大有吃撑得走不动,被金权他们架回去的。 第二天,兄弟六人找到王赏说明要去武义堂找黄礼义。王赏一百个不愿意,还说昨天黄礼义讲去他堂口拿钱,不是明摆着要给颜色。 “王叔,昨天人家是怎么贬你,说什么‘跟着王猴子没前途’,说什么‘把王赏那猴仔子叫来,还不配给黄爷提鞋’。是他们喊,可不是我说的,你可不要多想。”金权看了看王赏的脸色继续说道:“你看看,王叔你可是帮会的顶梁柱,在这建州城是有一号的,未来再前进一步成为大佬只是时间而已。他们凭什么,凭什么!你今天不去,以后咋能在江湖上混,咋立足!哪怕是做个样子,也要雄一下。不然,别人知道的是你大度不跟他们计较。不知道的肯定要说你缩头乌龟,你就给人家称了几斤几两喽!” 王赏一跺脚,说:“去!” 众人来到黄礼义堂口。 曹达、庞虎正在大厅练拳。 曹达见这几个不知死活的家伙还敢上门讨债,皮笑肉不笑的说道:“王猴子,哪里来的胆子,你们还敢来。兄弟们,打!” 曹达“打”字尚未出口,王赏扭头便跑。金权就在他身旁,一把竟没拉住,本想讲几句狠话,没想到王赏跑得比兔子还快。 左思敏来就想着破坏,进了大厅就悄悄瞄准了猎物。 他抬脚踹破一个花坛罐,又紧跑两步将一个盛水的大瓦缸踢破一个洞,也跟着后面蹿出老远。 看到曹达他们没有追来后,金权一边假装摸汗一边一把拉住王赏气喘吁吁地说道:“王叔,他们不追了,喘口气,喘口气。我的娘也,累死了,呵,呵,呵。” 王赏边捶胸,边摸汗,已经累得气喘吁吁。 “王叔,我们去曾舵主那里评理去。” “我说小金呀!找曾伯逑有屁用!昨天,是我许了一顿酒席才肯出面来的。” “王叔,出来混,面子是关键。不然……” “好了,我知道你小子心眼多,别拿话刺激我,我跟你们走,我到看看你们要耍什么阴谋!” 众人又来到飞山街,来到神霸门分堂口。 “哟,王堂主,你来啦。”堂口里一个短打小伙笑迎道。 “喔,小六子,我们找曾爷。” “我们找曾爷评评理。昨天,黄礼义答应了曾爷给我们钱,今天我们去,他们不给还要打我们。明摆着他们不给曾爷面子。曾爷,曾爷,可要给我们做主啊。”左思敏不等王赏再说话就叫嚷道。 “噢,原来,王堂主,曾爷去总舵了。没在,刚走一步。” 金权冷笑道:“什么?没在!还是不敢出来主持公道。我看,曾伯逑这个麻子精是不敢出来,是和他们一伙的。王叔,跟他们混,以后就没得混了。都说麻子精是靠拍马屁谋得这个位子的,原来……” “呔,你小子是谁?敢直呼曾爷名讳。” 左思敏跳出来叫道:“吆!叫声曾伯逑,有什么了不起!一脸麻子,众人背后都是这样叫的,谁叫他是个缩头乌龟,连个黄礼义都怕。” “嗨!嗨!你们这帮浑小子,曾爷是你们叫的吗?快,道歉。”王赏急的要骂娘,这几个小娃咋一下变得混账无比。 “好小子,娘的,你有种在说一遍。”小六子气急败坏的说道。 左思敏斜歪着脑袋说道:“叫曾伯逑怎么地,曾麻子,曾麻子精。我就说他缩头乌龟。呀!还不服气。兄弟们,砸!” 王赏急道:“小祖宗,快住手,快住手。哎哟,你们是不是要把我往死里整还是你们是不是中邪了……” “咦!还敢真砸。兄弟们,妙手门来砸场子啦。”小六子忙后退,大声叫道。 不大一会儿,吵吵嚷嚷的从后院冲来十来个膀大腰圆的大汉。 金权、左思敏等人一见有人冲来,砸了几个花瓶,摔了几个茶杯,掀翻了几把椅子扭头跑了个没影。 就剩下王赏一个苦瓜脸。 小六子气呼呼对着王赏发火道:“你的手下,几个小屁孩,你都管不住,这个堂主咋当的,还不如给我当。” “好了,少说两句。”从后堂走曾伯逑,说道:“你们收拾一下,小王呀,跟我来。” 王赏一副欲哭无泪的模样跟着曾伯逑进了后堂。 金权一伙跑出飞山街。 金权说道:“大有、王福你们一人一个点,去武义堂和苍狼帮分舵守候,晚上回来。” “好。”两人走后。金权四人回到住处。 左思敏兴奋的说:“老大,不出你所料,都按着你的想法来着。今晚,哈哈!” 韩鸣说道:“把东西准备好。好好休息。若睡不着,你就好好练练,如何一剑杀人,不伤骨头。这样放火后,烧了他们,即使官府验尸看不到骨头伤痕,就无法论证别人杀的。” “好,好。我去扎草人,可那没拿刀子扎活人带劲。” 众人哄堂大笑。 晚上,王福、陆大有先后回来,都说分舵的人基本在堂口里,当家的都在。 众人商议了一下,然后休息。 可是谁也没休息,这让韩鸣无语。 于是,众人就静静等待。 韩鸣看的出,这是他们第一次要去杀人放火,而且不是杀一个二个,都很紧张。 夜深了,圆玥不知跑哪里去了,胡月也被灰云时而蒙住了脸蛋。大地一片漆黑。 韩鸣一挥手,众人有些兴奋。突然,陆大有“哎哟”一声。把众人吓了一跳。 金权说道:“还没出门呢,叫个啥?” “我,腿脚有些不听使唤。” 左思敏提脚一踹,笑道:“瞧你熊样,到时第一个让你来!” “不,你来,我怕!” 众人又笑了一阵,才走出大门。 第二十八章 夜半灭口 天黑,夜深。 有风。 七少年娃快速穿街入巷,不多时来到黄礼义的堂口。 后门处,韩鸣手一挥,门里的插栓脱落。他推开小门,众人散开,二人一组,这些都是事先安排好的。 韩鸣负责开门,通过“梦幻术”用神念控制屋里的人。 当然,以韩鸣现在修为只能近距离稍微让他们睡的更香些而已。一道一道门悄悄打开,床上的人一个一个的在睡梦中死去。 当他们回到天井里时,都背着口袋,手拿着物件。这是商议好的,走时将值钱东西带走,贼不走空。 韩鸣没想到,他们竟然都将布口袋装的满满的,而且还多了些口袋,一些大物件也搬了出来,王福还抱来一口大油缸。 韩鸣叹了口气,谁叫咱是穷苦大众呀!有些兜笑他们问拿这些待会儿咋去苍狼帮,难道先回去一次? 王福一脸无奈的说黑漆漆的看不见,摸到啥就拿啥,顺手习惯了。 韩鸣让他们把物品放到地上,将这些东西通通收入储物袋中。 众人个个眼睛一眨不眨看着摸来的东西在韩鸣挥手间消失,一脸好似韩鸣要私吞他们财产的模样。 王福轻声说道:“老大,你这是什么手法?那油缸可没盖的喽,你收哪啦?油打泼了咋办?” 其他人也是大眼瞪小眼。 韩鸣气不打一处来,气呼呼的啐了他们一口道:“以前讲过储物袋的功能,现在一见钱财你们全忘脑后啦!” 众人皆默。 留下金权,等着到点放火。 众人摸到另一条巷子苍狼帮分舵堂口。 他们仍然依葫芦画瓢,杀人,収刮财物。 韩鸣不得不佩服他们铲地皮的本事,两个储物袋都装不下了。 做完后,他们先走。 差不多他们到家也到了约定放火的时候,韩鸣看见金权那里火光冲天,于是打出几个火球,自己消失在夜幕中。 韩鸣隐匿身形,两边都看了一下,没有蛛丝马迹,才悄悄回去。 大街上已经乱套了,救火的,报信的,官差,衙役,附近住户,到处乱哄哄。 回来后,韩鸣见他们都在客厅里。 众人面色苍白,在外还没觉得什么,回来后回想很后怕。 韩鸣将财物从储物袋中取出,摆到地上。 看着自己亲手抢来的财务有些是值钱的,有些是自己喜欢的,有些是生活里能用的。个个脸上露出喜悦神色,刚才那慌张彷徨的神色逐渐淡去。 左思敏笑道:“怪不得很多人宁愿被官府捉去砍脑袋,还争着去当强盗。瞧,就这一夜,就抵我们累死累活守一年大街的。哈哈。” 金权蹿了一脚说道:“就你这点出息。嗨,兄弟们,今晚的事你们嘴巴要严实些,打死都不能说!” 众人都点头。 韩鸣说道:“值钱的物品金权先保管,我给你个储物袋。小倩记个账,清清楚楚的,不要为点小钱以后兄弟反目。你们今夜杀了十五个混混,这样算下来,一人至少杀了两个吧。有谁会做噩梦的,告诉我,我再带你去杀几个。这样,杀多了,见死人多了就不会做噩梦了。” 话没说完,陆大有已经开始呕吐了。 众人大笑。 过了一段日子,金权当上了妙手门碧水街附近几条街的分舵主。 其实这是在韩鸣出谋划策下周边几条街的势力被迫退出,讲白了是被他们强势打压的结果。 当然,那几条街的帮派势力也心知肚明。前几天的两场大火,有些蹊跷,跟这几个毫无顾忌的小屁孩脱不了干系。 面对死,他们还是躲着些好。出来混,还不是为了口饭吃。若把命玩没了,玩啥都没意思。 再大的气要忍住,丢几条街大不了到其它地方从头在来,和这几个小阎罗拼命那就算了。 出来混最怕这类愣头青,他们没有敬畏之心,有没有利益都是不顾生死。 随着地盘的扩大,他们又收了一些小弟,当然小弟的年纪都比他们碧水街六仔王都大。 众人生活越来越好,他们对韩鸣更加佩服,更是言听计从。 韩鸣功力已到二层顶峰,上次出现“走火入魔”后他练功更小心,拿灵石当灵气吸收也是少量渐进式的用。 从医书中看到一些由于中下品丹药杂质多,吃中下品丹药副作用大,长此以往越到修为高阶越难以寸进。 通过书中介绍韩鸣还是对极品、上品、中品、下品丹药长什么样有了些了解。 韩鸣发现孙俊的丹药都是中下品的,其中下品居多,那马脸修士的更是垃圾。本就丹药也没多少,现在还要分给其他人用,只能留着关键时刻用。 从第二层开始,修炼变得缓慢起来,前几天感到达到顶峰极限,察觉灵气不再增加后开始尝试突破,数回不能成功。 过了两天,他小心翼翼的控制着体内能力流围绕奇经八脉连续运行了十个小周天。全身胀痛,分支经脉中脆弱的内壁已经到了极限,主脉也开始支撑不住时。将吐纳灵气引入丹田,可灵气根本是杯水车薪。 韩鸣略一思考,拿出一块中品灵石握在手心。一声低呵,长吸一口气,运用吐纳之法,不再刻意去控制。丝丝灵气源源不断涌入体内,扩散全身经脉,吸纳至丹田。 他闭上眼仔细感受体内的灵气,经脉血管膨胀痛苦至极,无法想象。“轰轰轰”一阵霹雳巴拉经脉破裂骨骼脆响之声,韩鸣晕倒在地。 他不知道现在身体还很单薄,炼体并不状实,没用药草做成汤汁浸泡过身体,更没用服用凝气丹药,强行提升修为危险至极。 这些,韩鸣并不知道,即使知道也没这样的条件,他是果敢之人,没有条件也要创造条件的人。 他,义无反顾,大胆的干了。 两个时辰后,韩鸣悠悠醒来,感到身体透支严重,处处疼痛,有些经脉密集区域青一块紫一开,估计是淤血造成的。脑袋仍有轰鸣之音,身上附着大量污垢,臭味难闻。 当下,他咬紧牙关,一瘸一拐的来到后院,也不管身体能否承受凉水冲洗烙下病根,哗哗打出几桶井水将身体冲洗干净。 回到屋里他凝神感应体内这灵气转化为灵力流动已不再是小溪,而是成为了一条河。尽管不是大河,但绝非小溪可比。在体内流转时有种强烈的动感,他能感觉到自己的体内蕴含了惊人之力。 这股惊人之力让韩鸣深深的明白,今日的他与昨天的他相比,又上了一个更高的台阶。感官变的十分敏锐,身躯欲要摆脱大地桎梏,他已经脱胎换骨。 韩鸣带着激动,右手随意一挥,立刻一条手臂长短的火蛇轰然而出。那炙热的温度刹那弥漫在屋里,尤其是这火蛇样子凶残,舌头吞吐间火焰缭绕,看起来充满了震慑之感。可屋里任何陈设依然完好无损,并没有火温炙热燃烧起来。 这说明对火蛇术力道的把控可以说恰到好处,这让韩鸣欣喜若狂。其一以前苦练没有白费,可以将这些法术运用的得心应手。其二修为的精进,法术随着提升,到一个高度让人欣然心动。 若到更高的境界,那……韩鸣浮想联翩。 韩鸣把那本法术书又重新翻看一遍,里面都是些最基础的初级咒语口决。有十来个下阶位的法术,如“流沙术”、“冰冻术”、“升空术”、“缠绕术”、“传音术”、“匿身术”、“火花术”、“天眼术”、“控物术”,和一个初级中阶的“地刺术”,记载在书内。 以前自己练气二层有许多法术都不会使用,或用来威力不够,现在发现每上一层,灵力增多法力增强,体现效果都不一样。如“驱物术”施展比以前速度更快,控制物品更大更多了。 铁手堂主王赏三十五六岁,长的斜眉歪目雷公嘴,一副歪瓜裂枣的痞子模样。不过他因擅长察言观色、溜须拍马,从小入了盗门,练就了一手好偷技。倒让他在妙手门混成了帮里一个分堂堂主,手下管着数十名偷窃扒手,在街头巷尾游荡为生。 随着金权、左思敏他们将附件几条街的所有势力搞定,这摧枯拉朽的手段把王赏的眼珠惊掉地上忘了去捡。 几个小屁孩成为一方势力,他是没想到。 以前收他们做小弟只教他们一些扒窃技巧,在碧水街上偷外地人的钱包或值钱物品而已。 他主要是对金家祖宅有想法,金权年纪小人不浑,威逼利诱就不上钩。金家亲戚族人街坊一看金权有些风吹草动就出来帮忙,因此一直不敢明的硬抢。 现在,王赏死了这心,而且经常请他们一起上茶楼下酒馆。 当然他不知道韩鸣、金权、赵家兄妹会凝气修仙。只知道这帮小娃跟了韩鸣练武后很能打,也变野了,变凶残了。三言两语话不投缘就大大出手,而且动不动就往死里打。 这一带称王称霸莫过于他们。 第二十九章 司职小斯 王福、陆大有这八九十岁不到的小娃,若不注意被一个扫堂腿就能撂趴下一个壮年大个。 左思敏更是不得了,动不动将比自己高两三头的大个三拳两脚打趴下。 王赏自黄礼义一众被灭口后就时时刻刻用心笼络这几个娃。心想这几个娃一旦成为自己忠心干将,不怕以后门主之位夺不到,趁他们年纪还小,加深感情,不能被其他人挖走。 上次杀人放火之事明面上官府无能为力,官府若想认真查,韩鸣他们不是没有蛛丝马迹可寻。只不过黑道势力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官府有些官员也不想为几个黑道分子真相大白水落石出。毕竟王赏在幕后摆平,他破费了不少,而他们却得了好大一笔好处。 为此,王赏在家里骂了好多天娘。可后来看见这几个小子下手又快又狠连夺几条街,又让他乐开了花。 他们再能抢,可年纪摆在那里,太小不能服众,需要他这个带头大哥控制局面。最后的桃子是落到他王赏手心里,躲在被窝里偷着乐的就是他。 这一日中午,王赏领着他们在德丰茶楼一楼大堂喝茶聊天。 韩鸣吃完一个麻团,端起茶杯抬头正见茶楼大门口来了一帮人,前呼后拥七八个。 为首一名虬髯中年大汉,身材魁梧,国字脸,浓眉阔目,英俊威武。身边一书生打扮,手摇一把羽扇,半步之后笑语着。 这时掌柜早已跑到门口笑面相迎:“二楼德育阁,请!” 王赏见韩鸣抬头看着门口,侧头一看,忙站起跑过去一躬身笑道:“小子王赏,给您请安!给各位爷请安!” 虬髯大汉微微点头,直奔二楼。 王赏忙站在一旁等他上楼梯。 这时,那虬髯大汉迈步到楼梯中间时,驻足一指韩鸣说道:“你和那黑脸娃上来一下。” 王赏忙点头说是。 王赏领韩鸣往楼上走,边走边说:“这就是神霸门门主飞龙帅项天霸,在建州城了据说是拳法最厉害的一位。那拿羽扇的是他的军师董博春,诡计多端,眼睛可毒着呢。待会儿说话悠着点,没你讲话最好不要多嘴。” 二楼德育阁里,项天霸一行人已经坐下,茶博士正在冲茶,掌柜指挥上糕点。项天霸看着窗外街上行人,旁边董博春端着茶杯说着什么,项天霸不住点头。 董博春见王赏二人进来,就收了话。项天霸见他俩进来,说道:“最近王堂主,风生水起吆!连神霸门的场子都敢砸。” 吓得王赏一哆嗦,忙不迭道:“小的不敢,小的不敢。是小娃们不懂事,小的已经鞭打过他们啦,也已经叫他们给曾舵主磕头赔不是了。” “这小娃就是你新收的,能打的那个?” “是,是。一般而已,一般而已。” “我这里缺一个小斯跟班,我看这小娃机灵,以后就跟我了。”项天霸扔出一个十两元宝说道。 “是,是。韩鸣,快谢项爷,感谢项爷提携。”王赏忙巴结的说道,心里骂道,娘的,什么东西!怕什么来什么。 项天霸手一挥,说道:“你们先下去,现在就收拾一下带到姜长老那里听安排。” “好,好。多谢项爷栽培。多谢项爷!”王赏答应着躬身退了出来摸摸额头对韩鸣说道:“回去收拾一下,去神霸门。” 神霸门建州第一门,门徒上千,豪杰辈出,个个是英雄好汉。有一帅飞龙二把羽扇三只金手指四大护法王五大金刚将六獒七狼八犬之说。 飞龙指项天霸,神霸门魁首。 二把羽扇是指拿羽扇的军师董博春和拿纸扇的状师付通达。 三只金手指是指算无一漏金手神算谭坤,钱粮掌柜算进不算出铁算盘燕锦,妙手回春神医杨进。 四大护法王是指外事长老黄荣,内事长老姜悦儿,执法长老蒋赣,传功长老甘登。 五大金刚将是指草上飞石彪,浪里滚耿飚,百人敌陆虎,笑里刀关越,金钱镖潘毅。 六獒是指神虎堂主王天啸,玄雀堂主厉天娇,白煞堂主唐天诚,黑鹰堂主殷天愁,蛟龙堂主韩天放,通天堂主李天忧。 七狼是指狂狼鲁亮,独狼曹庆,花狼王晶,白狼叶健,虎狼禹醒,天狼贾刚。 八犬是指忠灵犬彭隼,踪觅犬方昊,肥膘犬孟津,虎豹犬钱建成,护天犬秦右,护地犬姜广和,铁爪犬蒙钢,笑面犬高岩。 一路上王赏和韩鸣讲了一些神霸门主要厉害人物,还有他们一些产业。当然,曾伯逑之流韩鸣知道在神霸门是排不上号的。不多时,就来到神霸门。 神霸门在东城武侯街,占地近百亩,建筑宏伟,雕梁画栋。门楼高三丈,朱漆大门,两座石狮分立两旁,一只重约千斤。门口各站四名大汉,一色青衣,虎背熊腰,怒目横视。 王赏小步跑上台阶躬身一拱手笑道:“这位爷,在下王赏奉项爷之命见姜长老。” 一名青衣壮汉瞟了一眼王赏说道:“等一下。”转身进了宅院,不一会儿出来一指王赏二人道:“跟我来。” 跟着壮汉七绕八拐来到一别致院庭里,壮汉对着屋里说道:“禀姜爷,王赏带到。” 屋里有一中年女子清脆悦耳如银铃般声音传出:“王赏,你不在你窝里待着,跑来干啥?” “启禀姜长老,项爷看中本门弟子韩鸣作小斯,特送来,等您安排。”王赏拱手弯腰说道。 “知道了,你先回。” “是。”王赏转身回复并向韩鸣点点头,跟着壮汉走出去。 “你叫韩鸣。”屋里女子说道:“你跟项管家熟悉一下门主习性。” “好的。” “你在此地等会儿,项管家来了你听他安排。” “是。” 韩鸣站在那里等了老半天,不见人影,于是站着修炼起来。 他牢记孙俊说过修炼要随时随刻,如同呼吸时刻不停顿。 自从练气到第三层,法力明显增强,精神力也明显提高,现在将玉简往额头一贴就能清楚看见,不像以前迷迷糊糊只能看个大概。 自从看了“大衍诀”等功法后知道炼体炼神的重要性,那天自己突破练气第三层是如此幸运,万一血管爆裂小命就玩完。为此,他唏嘘了好多天。 孙俊带着很多功法都不全,当然他知道这么重要的功法宗门不可能让一名低阶弟子随身携带,至于这些功法能随身带出来估计还是仙祖奴仆有关。 他将“天眼术”悄悄地练起来,将神识散开,发现屋里坐着一名中年女人,正在记账,从感知中觉得她很干练。 现在,他的神识散开能力只有十来米,也就这院子里,除了这屋里姜长老外,其它屋里没人。于是收了神识,静心修炼起来。 不知多久,一名绸缎裹着略微肥胖的五十来岁男子站在韩鸣面前盯了一会儿,说道:“你就是门主看中的那娃儿?” 韩鸣还沉浸在修炼中,突然冷不丁面前冒出一个老头声音,吓了一跳,回过神忙点头说道:“是,是。” “那跟我来。”肥胖男子转身向后院走去。 韩鸣紧跟着,心想这应该是那个项管家吧。 那男子继续说道:“面对任何人说话要有礼貌,要行礼。懂吗?做事要在门主未安排前想到,提前做好。门主面前要注意,要心细,比如早上听到门主起床咳嗽一声,就是暗示他要起床了,你就要将洗脸漱口水端到这石桌上,把洗脸帕子拿好,门主不喜欢帕子放在石桌上……” 他安排韩鸣住到偏房,又陆陆续续说了许多。 第二天,天不亮肥胖男人走进院子,看见韩鸣已经立在门口等候了。 韩鸣鞠躬道:“项管家,早。” 肥胖男人微笑道:“好,好。” 这时,主屋里传出一声:“项叔,这些交代给下人就行了。” “少爷,小娃第一天,我还是要来看看。” “你先忙去吧!” “是。”项管家转身出去时对韩鸣讲:“门主打拳时,你要抓紧安排好早餐,叫马夫把马准备好。” 项天霸在院子里打了一趟拳脚,看似平淡无奇,在韩鸣眼里看出杀招连连。 他看了几眼,招式拙而稀疏平常,看似未发力,可一旦发力必是杀招,精准狠辣无比,从掌法力道上估计有化虚境功力。他回想起眨眼剑法,发现那剑法的精妙狠辣,自己缩减招数才是无知。 吃完早餐,项天霸眼神扫了一下毕恭毕敬站在门口等候的韩鸣。他心里暗道,这小娃倒有些机灵,不错,是个可塑之才。 看此子站立身型稳如松可见基本功扎实,气息平稳绵长可见内力深厚,两眼清澈明亮可见天资聪慧性情稳重。过一段时间看看这娃的心性,没有反骨,得好好培养培养,不出几年门派又会多出一名战将。 项天霸心存栽培韩鸣之意,是韩鸣想不到的。 韩鸣每日起早等候,夜黑项天霸休息后才休息,可以说无微不至。 第三十章 项大门主 项天霸和他身边的人都觉得韩鸣这小娃作为小斯勤勤恳恳兢兢业业,起早贪黑,谨小慎微,尽心尽责,都暗暗点头很满意。 以前项天霸的跟随东奔西跑忙里忙外都吃不消,如今韩鸣每天都是精神抖擞,一天到晚都不拽瞌睡。大家都觉得他做项天霸的小斯太适合,有他一个,多少人为之轻松百倍。 他们可不知道对于休息对韩鸣来说无所谓,如今睡不睡觉已经无关紧要。 韩鸣跟在项天霸身边跑前跑后一晃半年过去了,对神霸门、项天霸及其一些干将有了些了解。知道了什么是江湖你死我活,什么叫心狠手辣灭绝人性,什么阴谋诡计如何耍,什么是人生如戏全看演技的当面一套仁义道德背后两面三刀男盗女娼的把戏…… 韩鸣也发现项天霸为人处世有几个特点:比如用钱能解决问题坚决不动手;轻易不出手不以身犯险,动手打人杀人坚决不拖泥带水,下手快、狠、准,快速结束;有一帮死心塌地的兄弟当打手;自己实力不如对手时要找靠山,背后靠山很硬打不过就跑,别人也不敢下死手。 他发现自己在碧水街和金权他们干的那些事,在这里连小菜都算不上,就是这些大佬茶余饭后点个头或摇个头的事就被决定了生死。 项天霸有句口头禅,“诸事万万难,成功靠靠山。欲破千层浪,征途有艰险。看似需努力,回首不堪言。后台若不在,一切皆枉然。” 一日傍晚,草上飞石彪风尘仆仆的来拜见项天霸。 项天霸吩咐韩鸣去叫董博春过来。 不一会儿韩鸣领着董博春到了书房,忙去沏茶。就听项天霸说道:“我前一段时间派石彪到周边各国及越京打探了一下消息,石彪说来听听。” 石彪一拱手说道:“我途中听到两个消息,一是大晋内乱!修真界正邪大战!大晋皇族变姓好几回了。这几年大晋一些低阶修士陆陆续续来到我们天南,成了很多势力的客卿。二是大晋境内的昆吾山,天南境内的坠魔谷不久前突然间消失。这两处足有方圆几万里,几千丈高山数不胜数,里面妖魔鬼怪无数,一夜说没了就没了,竟成了泽海汪洋,有神算之人说是天下即将大乱之前兆。在紫金国、元武国内和越京城内发现人心不稳,各地势力蠢蠢欲动,有些地方已经占领州府割据了一方。” “哦!”项天霸哦了一声说道:“韩鸣这里没什么事,你回你屋休息去吧,有事再叫你。” 韩鸣应了一声回到自己屋内。 其实以他现在感应能力,他们谈话要不是太小声一听一个楚。 在神霸门韩鸣还是很小心翼翼,别人打架他躲后面,高堂分赃耍计谋时他门外站。 他修行打坐练起法术都是紧闭门窗。这半年一天也不敢懈怠,练气已经将第三层练到了中期境界,感觉进展速度越来越慢了。于是韩鸣将重心放到神识修炼中,有一回找金权他们测试了一下。 金权已经到了一层中期,赵家兄妹也有了一层初期,被他眼神盯住,金权还好一点,赵东、赵小倩身子摇晃,站立不稳。 左思敏、王福、陆大有一屁股坐到地上。陆大有更是面色惨白,说再时间长些要吐血了。这让韩鸣想起在太南山被那筑基散修用不知哪里来的力量将他压瘫在地的情形。 神霸门后院有一个演武场,说不大场内跑马绰绰有余。千把个人站排列队也不会拥挤,这是专供门内门徒练武比试的场子。 韩鸣还是趁别人不注意时留意传功长老及门内其他高手教习的拳术、器械、暗器、阵法。阵法只是简单地以少则数人多则几十上百人如何合围进攻或防守,训练以人多打人少的组织策略或如何逃跑的方法。 韩鸣一般在很远处好似无意间瞟他们几眼,以他的目力听力每一个动作及用气法他看过听到就记住了。 回到屋里自己来回演练两回基本就熟练了,在看他们与人争斗过程中出现的彼此差异。 韩鸣练成了几套功夫如铁沙掌、大魔拳、绣花刀、霸王枪、震神剑、铁猴棍、甩手飞刀、绣里飞针等等。 他发现在散修之家买的那些武学之类的书籍何等的垃圾。因为那些太低级,全是花架功夫,强身壮体还可以。当然韩鸣学会眨眼剑法与罗烟步的基础上学这些并不难,可以说是小菜一碟。 和现在看到的才是真正杀人的秘技相比,一个是天,一个还不能讲是地,应该是地下才是。 韩鸣将这些功法陆陆续续的教给金权他们,尤其是叫左思敏、王福、陆大有三人勤加练习。他们原先练眨眼剑法是很吃力的,连皮毛都没学成。 韩鸣看出他们甚至金权都练不成眨眼剑法,于是放弃习练这些世俗武术。 石彪回来,神霸门依旧平静无比。 可半月后一日半夜,神霸门精英全部出动,门内高手将小刀会总堂团团围住,七狼领着一帮弟子在外围把守。 项天霸领着一帮人跳进院内,院内好像知道他们要来似的,也冲出一帮手拿刀剑高手。 金钱镖潘毅冲进小刀会众人中左臂一抬一根见血封喉的袖箭直奔前面黑面大汉。这黑脸汉拿刀一拨,大叫一声冲过来。 潘毅同时右手一甩三把锋利无比的回旋镖成品字型飞向右边方向一青袍青年。 青袍青年“啊”的一声栽倒在地,右手飞镖刚出,手一翻一把短剑已握手中,朝前隔开黑脸刀刃。 小刀会中一人冲向笑里刀关越。 关越大呵一声,长刀已经摆动,一溜刀光闪动,连环数式运转,刹时幻化成十多片刀影,将对手围在刀网里。 对手也是小刀会里一等一的高手,一把小片薄刀舞得轻盈飘逸密不透风,你来我往十几招后仍不分上下。 一场混战,惨叫声不绝于耳。 战团边有两人未动,其实是三人,一个是项天霸,一个是小刀会帮主一刀王叶晨鸣。还有一人就是韩鸣,离他们站老远。 忽见项叶二人同时奔进,一人挥拳一人劈掌战到一处。 三招过后,叶晨鸣拔出一把铮亮小薄片刀挥出一个刀花式,欲使出夺命杀招。 项天霸从腰带夹层上,抽出了一把锃亮的宝剑。这把剑有一截手指那么宽,长度大约一尺半,通体都柔韧无比,是一把罕见的“腰玉短剑”。 项天霸知道对手刀法神奇,一刀致命,为此对掌后并不猛冲猛打。只是虚晃一式,见对手欲使出一刀致命的绝命刀式之际抬手间一包用蛇毒浸泡过的毒沙在施展劲风中掷向叶晨鸣。 叶晨鸣大袖一挥,本想通过劲风将来物拂去,谁知刚才项天霸隐藏气力。现在用臂力掷出力道竟是刚才对掌的两倍有余,况且毒沙不是一般的沙石而是打炼过呈三角形的锥形金刚铁砂用剧毒浸泡而成,见血封喉。 叶晨鸣不提防间金刚铁砂竟穿过衣袖手腕、脖颈处各被打中一颗,没入肉里,瞬间一片乌紫。 叶晨鸣“哎呀”一声栽倒在地喊出“你这卑鄙小……”话未说完已气绝身亡。 小刀会众门徒见门主已死,士气大落,开始东冲西突,溃散逃亡。 项天霸大喝道:“按计划行事。”挥剑又斩杀数人。 半个时辰后,小刀会被清洗,一个活口未留,不管男女老幼。 韩鸣内心一颤,心惊不已。什么是斩尽杀绝,连厨子老妈子都没放过,真是狠。 神霸门按计划,一部分人手清理后续,项天霸带一群高手直奔聚义堂。 第二天,整个建州城传开一夜两帮会被灭的消息。 这一段时间,神霸门总舵门前车水马龙,大小帮派势力来臣服来表忠心的络绎不绝。 项门主迎来送往好不得意,顺势将势力开始往周边几州扩张。 书房里项天霸正陪同一位三十岁不到模样的青年说话。 韩鸣献上泡好的项霸天珍藏的云雾银钩翠芽后退出门外。 青年瞄了一眼韩鸣,不动声色的说着话。 项天霸说道:“这次仙长来的突然,在下未准备好,容我两天时间可好。” 青年抿了口茶道:“可以,尽快。” 项天霸欠身拱手笑道:“多谢仙长。这次我们冒然出手灭了小刀门、聚义堂还要您和御灵真人多照应。” 青年说道:“没事,大晋宗派大战近百年,许多小宗派被打败无法在那边生存。落败宗门有些迁移来我天南各国,强占一些弱小宗派山门。我宗最近正联系落云宗等几大宗门联合将他们驱除出境,清虚门、化刀坞的人自身难保,哪有时间管你凡俗之事。更何况有我师尊在,你何惧哉!” “多谢仙长。”项天霸深施一礼。 “小事一桩,只要你们把供奉多增加些就好。”青年随意说道:“我看你那茶童不错,你对他可否了解?” 第三十一章 御灵真人 “啊,那小厮?韩鸣这娃谨慎、低调、懂事。”项天霸有些吃不准青年内心态度,也没刻意隐瞒,实话实说道:“平时伺候我不乱跑,很听话会做事。还经常到董博春、谭坤、杨进那里拿些书看,好学。说老家是镜沅城,和家人走散来到我们这里。去年,领着碧水街六个十一二岁的小娃把我那边管事挑了。我过去一看,这娃人小鬼机灵着,怕以后成气候,就找了个借口收在身边。哈哈,我们出去挑梁子,他跟着去,不见得害怕。这小子以后定是块料!” 青年面容带着轻笑又问道:“以前派人去查过底细?” 项霸天疑惑的回答道:“想一个八九岁小毛孩,就没在意。难道,这娃有问题?” “我说这娃儿杀你如杀鸡一样轻松容易,你信不信?” 项天霸一愣,想说什么,又说不出什么。 青年笑道:“这娃已是练气三层,你们没一个人都没看出他是修士?”喝了口茶又道:“身边的人用之前还是查个清楚,不然命都不知何时丢的!跟着叶主家,成事后喝香吃辣荣华富贵几代少不了,可不要马失前蹄哦。” “啊……啊,怪不得,练拳时候叫他露两手,他站着远远的。还以为胆小怕事,原来深藏不露呀!” “这小娃,我看了也比较顺眼。正好师尊缺一个守门童子,就他了。这也变相给你解决一个麻烦。” “没问题,这就安排。没想到没想到,想想这真脖子真有些发凉!将这小子若宰了,传出去,反而烙个名声不好听。呵呵,多谢,多谢!” 两天后,韩鸣跟着青年上了一只飞梭,往黄枫谷方向飞去。 途中,青年简单问了一下韩鸣家在哪里,如何修得功法。 韩鸣坐在飞梭上显得拘谨更有些紧张、惊慌。他说是家传的,家里是破落户,混乱编制了一些说辞。 青年也只是笑笑,随后一路无话,不消小半日,就到了黄枫谷。 从外面看去,此处和其它的山脉没什么区别,也是山岭险峻,树木葱郁,但实际上却是被一座超大的奇门大阵所覆盖,全是幻象而已。 凡人只能在山脉外围走动,若是走进山脉更深处不是被毒蛇咬死就是一辈子走不出去,饿死其间。 当然,若能从千里外的山脉外走进大阵山门附近,那这人应该也是身怀奇异之术的不一般的人。 青年站在飞在半空的飞梭上拿出一块令牌掐指一点令牌往前方一送,只见前方光幕一抖,飞梭穿过云雾进了去。 韩鸣过了幻阵后看见里面有密密麻麻的无数的楼台、石殿。更有一些脚踏各种形状法器的修行者,在低空处飞来飞去,看其匆匆如同忙碌的很。 高空时不时也有一些速度更快的飞行法器飞行,还看见偶尔有一两个不用任何飞行法器的飞行的,只是速度很快,一眨眼就没影了。 飞梭直奔太岳山脉的东部而去,来到一处山峰下,韩鸣觉得是个山青水绿的好地方。 但见峰媚岭秀,谷底翠竹繁茂,山间林木葱茏,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拔地而起,山势陡峭,怪石嶙峋,高处云雾缭绕,目不所及。 山一侧向外突出,形成一座小峰,可小峰顶平平一块如同平台。和大山峰相连,只到大山峰半腰处。从小峰一山崖面凹进数丈,宽十来丈,如一刀劈开,形成绝壁,似屏风。 从山峰各处汇集而来的溪水来到半山腰的小峰顶形成湖泊,从绝壁处忽的奔腾而下。似乎有暗河之水注入汇集成河水飞流直泻,震天巨响,有如千人击鼓,万马奔腾,雷公怒吼,惊人心魄。 瀑布悬捣如万练飞空,鲛绡百丈,横罩门外,直下数百丈,坠下如莲蓬之石面上,捣珠崩玉,飞沫反涌,烟雾腾空,势甚雄历,上观下瞰,不免神竦。 青年站在这座山峰下的巨大瀑布跟前,从怀内掏出了一张传音符,然后低声冲其说了些什么后,就往外一扔。那符箓就化为一道火光,冲进了巨大的水幕中,消失不见了。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后,水幕突然间凭空分出了个大洞出来,接着从里面飞出来了一名三十余岁的白脸俊朗头扎方巾儒生打扮的中年人。 此人一见那青年,就立即热情洋溢的招呼道:“吴师弟。” 中年人说完就非常潇洒的飘落到了姓吴青年的身边,满面笑容地望了眼韩鸣。 “大师兄!” “这小娃?” “噢,项天霸身边一伺从,我看不错,看师尊他老人家看得上不。” “对了,师尊还在洞府内等着师弟呢!别让他老人家久等了,先进水帘洞吧!”大师兄说道。 姓吴青年答应了一声,提起韩鸣一同飞进了水幕中。 一进水幕,韩鸣眼前一亮。一个天然的小谷出现在眼前,洞外瀑布雷鸣震耳,水花四溅,雾气弥漫。谷内却幽静无声,鸟语花香,树绿水清,空气清新。 此处布置有法阵,内外隔绝,自行一体。 随着身形一闪,韩鸣被提进了山谷一侧的山洞内。 山洞大厅内,韩鸣见到一头银发面色苍老略黄的老修者正与一位糟老头下棋。 这正是黄枫谷两位结丹修士御灵真人和雷俊鹤。 “师尊,雷师伯。”姓吴青年向御灵真人和糟老头雷俊鹤各一拜。 御灵真人把棋子一丢,拍了拍手说道:“这次下山,事办的如何?” “启禀师尊,事情办妥。神霸门已经一统建州城暗门势力,对外发展也很顺利。” “呦,这项家小子还很灵光嘛,以后得扶持一下。你叶家就需要这样的人充当马前卒。哈哈。”雷俊鹤说笑道。 “是师伯、师尊威震四方,那些宵小之辈咋敢猖狂。”姓吴青年拱手说道,随后一指韩鸣:“这次弟子看见项天霸身旁这伺从不错,特要来给师父当守门童子。师尊,您看……” 御灵真人看了看韩鸣,点点头说道:“练气三层巅峰,小娃你今年几岁啦?” “九岁了。”姓吴青年大道:“弟子问过,他说祖上是散修,家中有些低阶功法,自小练的。” “九岁!木属性基础功法练气三层顶峰,灵根属性四属性缺金,属于伪杂灵根。从体质灵根上看,应是资质最底下的那类,能有现在功力,且小小年纪实属不易。小娃,老夫见你体内功力气法散乱杂而无章,精气神更是匮而不盈,心魔缠身。应是修行路上没人指点,自己摸索不得要领。没有走火入魔,活到现在实属不易,老夫看你定有些道门!”御灵真人看着点点头又摇摇头,似乎又想起什么又点点头说道:“小娃,老夫看你对眼,就做我御灵真人的童子好了。以后,老夫给你一番造化。哈哈。” “韩鸣,快谢师尊。”姓吴青年按着跪着的韩鸣弯腰磕头,嘴里命令他赶快感谢。 韩鸣心惊自己这阶段修行时日被这老头看的清清楚楚,一下傻呆呆的,磕头是被按跪的。 他尚未说话就见眼前飞来一颗淡粉红色药丸,御灵真人说道:“今后,你属老夫这一脉,保你修仙有成。这颗灵丹可增强你体质达到练气四层,快快服下吧。” 韩鸣抓住丹药放鼻前一嗅,说道:“感谢真人好意,小子体质孱弱,刚才一路行路有些头重脚轻脑晕头胀等待会儿运功时再服用。”说完合掌又是一拜。 雷俊鹤对着御灵真人嘿嘿笑道:“没想到韩小娃还懂医术,人才,人才呀。” 御灵真人脸色面容一僵,说道:“有我们两位结丹大修给你护法,你还怕啥!”哼哼冷笑两声,忽的冷哼一声。 那药丸在韩鸣手中瞬间粉碎成雾团凝聚在一起并不扩散,如同一根雾线就要往韩鸣鼻嘴里钻。 韩鸣一看不妙,缩脖扭头闭气避开药粉团,一头栽倒在地,死人一般毫无生机。 姓吴青年忙来摸其脉搏,已无脉搏跳动,手指再放鼻前,也无气息,傻眼道:“师尊,是不是您用力过猛把他打死了?他才是个小练气三层,您老人家可是大宗师级别。” 御灵真人也觉有些莫名其妙,自己只动用了一丝神念根本没有一丁点用法力,且作用于丹丸上无一丝外泄。 “此娃倒也机灵,有趣有趣。呵呵!”雷俊鹤大笑道:“竟然用凡间江湖上秘传龟息功,进入假死状态中,心跳降低到极点,不长时把脉不细心注意很难发觉还有生命气息。想当年我游历江湖时曾遇到过,差点着了道丢了性命。没想到,此子贼精灵古怪的很,还没讲几句话,就把大家骗了。哈哈,你叶家白捡到个人才啊!有他,问鼎越京有何难哉!哈哈,只要戳他两眼,他自然会醒。” 韩鸣心里骂道:“这个糟老头,咋这么坏,还叫人戳瞎我的眼睛,原来和他们一伙的。” 第三十二章 后台很硬 姓吴青年正要下手,韩鸣一个翻滚爬起来远离了些药粉团,躬身道摆手:“小子无礼,小子开了个玩笑,请各位前辈原谅。嘿嘿,莫介意,莫介意。” 御灵真人脸色铁青,怒道:“吴向礼,亏你还是个筑基修士!哼,年纪小小,这么奸诈,大了还不贻害天下,废了修为再说。” 说完抬手一指韩鸣丹田处,一股劲风钻入韩鸣腹中。 韩鸣只觉丹田被一股大力搅动撕扯爆裂,痛地大叫一声昏死过去。 御灵真人手一挥,两个储物袋落到面前。 御灵真人又对着吴向礼冰冷说道:“把他丢到外事阁,去挖矿。” “是。”吴向礼摸了一把额头冷汗,提起韩鸣退了出去。 他一个筑基修士,体内没有分泌物了,如今冷汗连连,实在被吓到了。本想讨好一下师尊,没想到这小子奸猾无比,此事肯定会成为别人的笑料。有雷师伯这张破嘴,他肯定会到处宣扬这糗事,惹得师尊动怒,后果很严重很严重呀! 还没出洞又听到御灵真人叫道:“回来。” 吴向礼迅速折回鞠躬问道:“师尊何事?” 御灵真人将储物袋中几块玉简和金色骷髅、指环、铜镜、装煞气的几个玉瓶丢到下棋的石桌上,拧起眉头喊道:“将他丢在这里,等会儿再说。” 随后他陆续从储物袋中拿出几瓶装丹药的玉瓶、一个沙漏、一个万花筒、几本线装书、几把长剑、一个木盒、几个木制玩具丢在石桌上。他脸上露出古怪神态,不光这些,储物袋里还有好多灵石、银两。 雷俊鹤将玉简往额头一贴,过了会儿,又拿起装丹药的玉瓶打开闻了闻,一皱眉,思索了一会儿说道:“观这小娃刚才举止,有些可疑,不应该是散修之后!怎么会拥有上乘功法和法宝、大宗门丹药?还有古宝!这玉简中是青元剑诀,我们黄枫谷早已失传的剑法,他怎么会有!还有你说储物袋中还有中阶灵石,一般世俗间修真家族怎么这么富有!他姓韩,不会是那……”他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手指不自觉得在棋盘上点了点,看了眼躺在地上的韩鸣,侧脸看着御灵真人又说道:“之雨,这次玩大喽!” 御灵真人眉毛一挑,冷声说道:“干脆杀了,再把神霸门和他有接触的人都灭了,就没人晓得了。” 雷俊鹤将手中的金色骷髅放到桌上,看了看吴向礼,对御灵真人缓缓说道:“向礼,这小娃你了解多少?在项天霸那里就是个小斯?” 吴向礼将他在项天霸那里看见韩鸣后问项天霸韩鸣来路细细说明,并表白只是看他机灵乖巧而已。 雷俊鹤听后说道:“之雨,说他是……可不应该出现在建州城呀!但这些物品岂是一般家族子弟的,绝对是大宗门长老级后生或弟子。北边那个……可你破了丹田,那是绝了他修行路,后头,难以……” 御灵真人打断雷俊鹤阴冷的说道:“一不做二不休,反正无法挽回。”他说着不等雷俊鹤说话,手指一弹,指向韩鸣眉心。 突然,洞内白光一闪,几息间,洞内传出数声惨叫后再无声响。 御灵真人眼睛大睁,一副不可置信的惊慌样。 雷俊鹤抬手要阻止御灵真人出手,嘴巴张得大大,眼瞳中透露出无比恐惧的样子。 他俩皆僵立。 白光在各洞中回转一圈后幻化成韩立模样的人影,看着四周,喃喃道:“绿波洞,师尊,我来看你老人家了。” 沉默良久,朝洞中四周一挥,洞中各处禁制消失,各洞府石门一一打开。其中大厅一面石壁也被打开,一个平矮的普通石室出现,这正是当年李化元赐功法的那个房间。 韩立在大厅石壁墙上一挥几个大字“修仙恒心毅力缺不得,正魔化道途同归”显现,又朝水帘洞口打出几道禁制,消失不见。 在御灵真人、雷俊鹤等人传出惨叫声后不久,黄枫谷掌教大殿内一执事飞奔入内说道:“禀告掌门,刚才叶之雨、雷俊鹤两位师叔本命牌突然爆裂。查之,从玉牌碎裂指示信息看应在水帘洞府内。可水帘洞内被神秘阵法覆盖,我等无法进入。” 黄枫谷掌教叶之秋模样中年,略胖,两眼炯炯有神。面貌清秀俊美,中等身材,仪表堂堂,有些风流倜傥,和那叶之雨长相迥然不同。 他大惊道:“确有此事……”他看着弟子肯定确有其事的神态,唉叹一声后,祭出一把飞剑叉了一张传音符激射而出,飞向大殿后面一处浓雾笼罩的深山处。 叶掌教一挥手说道:“带我去看。”说完腾空而去。 与此同时三道人影先后从后山腾空,人影一闪,瞬间来到了水帘洞山峰不远处的半空中站立。 叶掌教和一干执事在半空中对着三人躬身行礼,说道:“给三位师伯师叔请安。刚才接执事禀告,雷师弟、叶师弟及其一干弟子本命牌突然爆裂,尚不知何情?打扰三位师伯师叔。” 其中一位元婴修士和叶掌教模样相似,年龄中年,也是略肥,可神采奕奕,比叶掌教更是身材挺拔威武英俊倜傥。 他乃是黄枫谷二号人物,叶无秽。 叶无秽声音清脆如穿云裂石声振林木般,就见他声音洪亮的说道:“此乃大事,我看这洞口禁制不是叶师侄能力所为,定有高人在内。”转头向另一位元婴修士说道:“王师弟,你阵法造诣高超,能否破除?” 王觉的修行经历是黄枫谷一段传奇。他出生卑微,灵根资质一般,可记忆力出奇。圆脸偏瘦,个子不高,头发发白年纪显老,他也活了六百多年了。 年轻时他在深山中捡到一块古怪石头,不识。在坊市上贩卖,被黄枫谷一筑基弟子看到。那筑基弟子也没亏待他,将他引入宗门外门普通杂役。以他灵根资质和家庭背景能进入天南大宗派黄枫谷外门普通杂役,那是多少想修行的平庸散修的梦寐以求。 近二十岁的他作为黄枫谷杂役弟子一干就是三十年。有一回领取宗门任务外出办事,本来平淡无奇的一次外出,可回程中卷入一件离奇骗局中。其间古墓探险,修真家族仇杀,男女恩爱反目情仇,连他自己都觉得是场梦。 回宗门后,默默无闻沉默寡言的他修为一发不可收,没几年就筑基了。像他五十岁以后的年纪晋升筑基,也不稀奇,但修行路已经到了尽头,想要到达筑基中后期难比登天。 此后,众人发现他和叶无秽关系密切。那时叶无秽已是结丹修士,而他才是练气士。二人成为朋友让很多人大跌眼界,据王觉说,那次不是被叶长老所救,他就陨落了。 后来又发生了几回奇遇,修为节节攀升,对阵法禁制也一下入门,日益精湛。 王觉厚积薄发,成为很多黄枫谷弟子励志榜样。更是很多平庸弟子做梦都想拜入王觉门下,当然已经成为王觉门下的弟子们个个荣光无限。 “叶师兄,陈师弟,容我先试一下。”王觉修士手拿一块上品灵石连挥数指,只见瀑布水雾中波光几闪,纹丝未动。 王觉惭愧一笑说道:“师兄、师弟,此禁制玄妙,非数月不见得能打开。” 叶无秽疑惑的看着王觉和陈沁浃,“哦”了一声。 王陈二人也互望一眼,看着叶无秽。 忽然,叶无秽大惊。 水雾中突然白光一闪,空中出现韩立法相金身。 众人大吃一惊,忙要施展法术。 韩立手指轻点三下,三名元婴大修士口喷鲜血,栽向地面,就听得“嘭嘭嘭”三声坠落到地面接触之声。 其他人惊慌失色,一动也不敢动。元婴修士如凡人般摔着鼻青脸肿,以元婴修士之肉体强悍宛如玄钢坚硬现如今如此狼狈束手就擒,他们只是结丹筑基,估计不够人家塞牙缝。 此时轰隆隆地声音传向四方:“此洞府先前乃我师尊李化元在此修仙道场,从今往后方圆百里定为禁地。任何宗门子弟及外人不得入内,违反者,死~死~死~”。 一股威严弥漫四方,太岳山脉内黄枫谷筑基以下弟子均瘫坐于地,有些修为更低者则躺在地上口吐白沫。 此时山脉南北两处高山洞府里两位元婴修士疾驰瞬移而来。 “我与黄枫谷有就,但今日你宗内一些宵小之辈品德败坏,我除之。望你等今后严加管束弟子,积德行善,匡扶正义,方能得道成仙!”话完,金光散去。 水帘洞外的叶掌教一干人等满头雾水,附近黄枫谷众弟子看见此过程的更是面面相觑。 疾驰而来的元婴后期修士看了看摔在地上鼻青脸肿的三位元婴修士。他面色有些铁青道:“结丹境以上速到议事大殿,其余人等各回各处,此事不得外泄。” 说话者乃黄枫谷第一人钟镇涛钟大谷主。 第三十三章 惹来悲歌 黄枫谷五位元婴太上长老钟镇涛、叶无秽、王觉、陈沁浃、雷桓和叶掌教来到掌教大殿议事厅,其他在宗门内的结丹修士陆续从各洞府或各执事堂飞遁而来,一下来了三十多位。 钟镇涛面色一直阴沉能滴下水,静坐在首座。 叶掌教拱手道:“禀谷主,刚才寻到叶师弟弟子,有弟子在外执事不知其事。后来找到叶师弟大弟子王师侄,王师侄说洞府中有雷师弟、叶师弟及弟子三人,婢女二人。他说当时吴师侄从建州城回来,领来一个八九岁的小娃给叶师弟当童子。后来他有事出了洞府,里面的事他说不太清楚了。” 钟镇涛冷若冰霜的说道:“叫王卫来!” “是”叶掌教答应一声,出去将王卫带了进来。 王卫深施一礼道:“诸位师祖,师伯、师叔,弟子有礼。” “你将洞中之事详细讲来,不得隐瞒不得遗漏不得有假,否则要搜你魂。”钟镇涛面沉如水,神识威压释放而出。 王卫呼吸急重,无法站立,后退十来步,豆大汗珠从额头涌出。 “师兄,莫急。让王卫说清楚。”坐在钟镇涛下首的叶无秽连忙说道:“王卫,细细说来,不得遗漏半字,否则,有你好看!” “是。”王卫略沉吟小心翼翼的说道:“今天雷师伯和师尊在洞府里下棋,师弟吴向礼从建州神霸门办事回来。他带来一名八九岁灵根属性四属性缺金伪灵根男童,修炼木属性基础功法已经到了练气三层顶峰。吴师弟说是此童是项天霸的近身伺从,特要来给师尊当守门童子。师父看他乖巧,就答应了,还给那娃吃一颗驻颜丹,那娃儿死活不吃。” 王卫说到这里左右看了看。 钟镇涛冷声说道:“喔,驻颜丹?是颗不长个的毒丹吧!” 王卫一愣也没敢接茬,继续说道:“突然那娃就没气了,吴师弟检查了一番没发现他有气息,以为死了。后被雷师伯发觉那娃施展了俗间武功龟息功,是假死。师尊很生气,废了他的丹田,叫吴师弟送去挖矿。师尊从那娃储物袋中拿出不少好东西,玉简、法器、法宝和丹药,还有符宝。雷师伯和师尊检查后,又把吴师弟叫回去了。我当时看师尊和雷师伯脸色很难看,而且很不高兴,怕被责骂,就偷偷跑出洞外了。后来里面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那娃你可知名字?”叶无秽问道。 “说姓韩,叫韩鸣。” “姓韩!”钟镇涛猛地站起,又颓然坐下。 叶无秽又问道:“那娃的画像?” 王卫忙一抬手,半空中出现一团雾气,黄色韩鸣虚影在雾气中出现,和韩鸣真人一模一样。 众人看着,五大元婴太上长老许久后都神色黯然。 叶无秽摆摆手说道:“他来自哪里?” “说是镜沅城。” 太上长老们神色更是黯然。 王卫见太上长老们神色暗淡,知道问题不是一点点大,估计是天大的麻烦惹上身了。 叶无秽说道:“王卫你先下去。”转过头对叶掌教说道:“掌教,你传令下去。第一,今天之事任何弟子不得外传,尤其是到水帘洞的弟子,包括你在内;第二,从你辈做起不得欺压良善,好自做人,对弟子严加管束。第三,马上安排宗门长老把守水帘洞附近,方圆百里列入禁地,不许任何人进入,违反擅入者杀无赦。” 叶无秽说完回头问钟镇涛说道:“师兄,你看?” “封山!”钟镇涛一字一句的说道:“最近外面不太平,少让弟子出去惹事生非。” 众人听了面面相觑,随后都点点头。 叶无秽说道:“第四,结丹以下弟子一律不得离开宗门,除持有执事院外出执事和掌教令牌者,私自外出者违令者斩!诸位师侄,你们先回去安排。” 叶掌教领着众位结丹修士快速离开了大殿。 “叶师弟,瞒不住的,招来灭宗之祸,愧对祖师!”钟镇涛说道。 在座诸位元婴修士个个垂头丧气。他们知道刚才只是一道神识之力他们就吃不消了,若灭他们根本不用吹灰之力。看看叶无秽他们三个摔成那个模样就知道厉害了。 “师兄,看此子模样,其眼睛和下巴和韩师祖有些相似,又来自镜州,那就是八九不离十了。祸是惹了,依我看局面尚未到那死局的地步。看他对我、王师弟、陈师弟三人手下留情,我想并未我们想的那么坏的无法挽回。”叶无秽说道:“诸位,你们看呢?” 其他几位若有所思,也点头。 “此娃,丹田已废,和死了没区别了,你们不要自欺欺人。我们黄枫谷家大业大,两千年来有很多弟子觉得宗门荣耀,可从不持盈保泰。个个自傲没有了危机意识,高高在上,更没了敬畏之心。灭宗,往往都是没有忌惮羽蹈烈火猿穴坏山,杀生随心所欲,给宗门带来无穷的祸事。不瞒诸位,乱星海那边早些天好友传来消息,星宫凌宫主庆生那天中途他也到场,到场之人都被下过封口令,而且他和凌宫主密谈很久才走。我得好友透露凌宫主见到时颤抖站立不住,其他人有命丧当场之危。还是凌宫主的面子,到场之人才得以快速离开。你们想想凌宫主已在化神境界两千多年了,都……嗨!他杀我们如蝼蚁,不要想得太简单了。不要说星宫那边,就落云宗,我们也惹不起。这叫韩鸣的娃,竟能引动他的魂念出来警告我们,看样子必有布局,就是不知这小娃……” 钟镇涛越说神色越暗淡,到后来干脆就不说了。 众人听着听着脸色数变。凌宫主的厉害,他们有些没去过星宫,但知道她天下无敌久有耳闻。 钟镇涛有些颓废,他看没人接话顿了顿继续说道:“大晋境内的昆吾山,天南境内的坠魔谷突然间消失,你们都知道的。我去坠魔谷看过,整个区域连地拔起,形成一个大窟窿,表面被水淹没不知情的还以为是一片海。大家知道以前去过坠魔谷的人都知道,有此神功的人,我界无一人可行,即便是凌宫主。他既然能跨界而来,想必是他干的。据说坠魔谷和昆吾山本不是我界之物,他把其收走,定有用途。这小娃阴差阳错来到我黄枫谷,依叶师弟推测,他还没有赶尽杀绝之意。我看整个绿波峰被一种古怪阵法覆盖,估计防止外人闯入。我用神识探测过,根本无法进入山峰里一寸。以他的阵法造诣据说以前在我界无人能及,想必在另一界更是更上一层楼了。” 王觉说道:“师兄说的对,此阵法实在古怪。阵中有阵,禁制一个套一个,环环相扣。若是破阵只要一个出错或解不开,就寸步难行。而且极其消耗法力,如同有一根吸管插在你身上拼命吮吸你的法力,好像此阵法能吸收破阵之人法力给其提供能量。想必,水帘洞中,那小娃没死。我想叶师侄、雷师侄被他杀了,不应该在他们死之前那娃就死了吧?不然,不会用阵法将整座山峰保护起来!” 众人又沉默了一会儿。 叶无秽说道:“诸位,我看这样。既然他把那小娃留在我黄枫谷,我们不如做个顺水人情。我们现在又进不去看那娃生死,若那娃能活着,以后出来我们就好好栽培一下。也好有个交代。你们说呢?” 钟镇涛说道:“也只能这样走一步看一步,以后看机缘。据说,杨寰多次安排落云宗筑基、结丹修士到越国来,看来是来寻找此娃。诸位,最近还是要和落云宗把关系维持好。请大家尽心尽力,协助叶掌教摆脱此处危机。” 王觉略沉吟道:“最好和落云宗讲一下。我想此事是瞒不住他们的。” “对。”叶无秽说道:“这是有必要的。先君子后小人。我们陨落了两位结丹修士,他们还能得理不饶人!” “胡搅蛮缠,他们是不会的。”钟镇涛无奈的说道:“以杨寰的脾气,呛几句肯定会有的。事情出了,已经无法挽回,那就这样定吧。” 若韩鸣知道,他的生死命悬一线,惊动了多少大人物一惊一乍无法淡定修行,整个黄枫谷高层被搅了个天翻地覆,连低阶弟子也白遭惊吓。他一个世俗最底层的小娃要知道这些比官老爷还大的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们为此寝食难安,估计他会有些过意不去。 而且,韩立的短暂现身让动荡不堪的越国、元武等国局势由于此处的涟漪波动,随着时间的推移涟漪荡漾开去,不知要影响多少明里暗里窥视皇权的势力。甚至让一些准备了几十年的隐藏势力本想信心满满的能一举征服天下的伟大构想被当头一梆,打了个措手不及。 命运多舛,苦修累路坎坷来形容韩鸣少年成长之路的曲折和多灾多难。 第二章 修仙有道 平平淡淡,曲曲折折,一人洞府独占。 喜怒孤独常伴,苦修难咽。 杯杯烈酒饮尽,友尽欢,未来情善。 练武道,夺妖丹,道道坎求仙难。 满地黄金谁捡,丹药漫,修行苦来途慢。 苦尽甘来,仰啸怎能释怀。 怀重宝别戚戚,踏征程,威震四海。 笑谈在,自古英郎琴弦断。 《寒松叹*梦想难》 第一章 人醒敌死 韩鸣醒来已是五天后,晕倒之后发生的事当然他不知道,但是当他看到那几具尸体时就想到是仙祖所为。 他笑了,大笑起来,狂笑起来。 正欲爬起时,忽然又哭了起来。下腹随着肚腹扯动传来镇镇锥心疼痛,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 不,法力也没了,这咋回事? 他运气丹田,丹田像个漏斗,灵气四散,灵力无法凝聚。 “丹田破碎?” “丹田真的破碎了!” “能恢复吗?” 韩鸣瘫坐在石地上喃喃自问,当然没人回答。 他自己不知道,估计九成九不行。 韩鸣毕竟年纪还小,受此打击,痛不欲生。 先前的少年得志憧憬未来让其胡思乱想患得患失,如同没爹没娘的娃无助无靠时只有嚎啕痛哭来解决心中的悲伤、失落和恐惧。 放声大哭,泪如泉涌,潸然不止。 渐渐地悲悲戚戚,后来呜呜咽咽,断断续续的抽泣了半天。 哭累了,昏昏沉沉的睡了一天一夜。 醒来时,人一下子萎靡了不少,意志有些消沉、灰心、颓唐,情绪更是低落、沮丧、悲观。 未来之路何去何从?不知道。 忽然想到一个摆在自己面前马上要解决的问题,那就是“饿”。 韩鸣忙爬起来,在大厅内四周转了转。 看着这大厅韩鸣有些叹为观止无以复加。 先前来时有些紧张拘束没有细看,还以为就是个石室。如今细看,宽敞明亮,用一个字来说就是“大”,比五里沟村还大。 韩鸣感叹之余都不想用其它语言来表达。 四处都是石壁,淡清绿色光滑平整如剑刃一次切割,又水磨般。石壁上看似无物,又有万物千变万化随时移动景致若隐若现。 让人在这空旷的石厅里不觉枯燥、乏味、单调。可闭眼养神,可目视石壁,影随心念而动,犹如“石壁重重锦翠斑,忙人到此亦须闲”。 发现大厅一角有一个平矮的普通石室,里面满是灰尘,里面有小量乱七八糟的物品。这石室和大厅相连有些突兀,显得格格不入,让韩鸣不思其解。 韩鸣走进那石室,是一间废弃存放功法的地方,还有些散落破旧的书页,好像刚被打开没多久,里面还残留着一些浊气。 韩鸣急忙退了出来。 大堂石壁上有几个大字引起了他的注意。一开始他还没在意,心不在焉的四处乱看,根本没抬头细看石壁。 韩鸣看了看,“修仙恒心毅力缺不得,正魔化道途同归”。 字字如剑,遒劲有力,龙蛇飞动,中锋饱满,荡气回肠,深入石壁,一气呵成。 他上前要摸了摸,可他个矮摸不着。而后他自嘲的笑笑,丹田破碎没了灵力根本跳跃不起那个高度。 看着铁画银钩鸾跂鸿惊,倍感力透纸背。一点灰尘都没有,想来刚刻上去的,是仙祖留给我看的吗?韩鸣不由得浮想联翩。 应该是他老人家有大神通,能将这几个老家伙杀死。应该知道自己是现在是什么样的,留着一行字,是叮嘱我?是告诫我?叫我努力?叫我不要气馁! 肯定是!那?肯定也有办法!想到解决丹田破碎有了指望,韩鸣思绪万千,脸色好了些,有了些笑容。 韩鸣情绪开始兴奋、激昂、高涨。他勉励自己,鼓舞自己,要奋发要发愤,莫颓丧莫绝望更莫偷安苟活。他有了渴骥奔泉鸿飞冥冥横扫千军如卷席的气魄和愿景。 小时候,听村里族三爷爷讲庆王爷棍扫元武的故事中有一段故事自己记得很清楚。 说庆王爷遭奸人陷害,双腿被打断。庆王爷不气馁,锲而不舍的奋发图强,在家饱览群书坐轮椅上苦练手上功夫尤其善射能百步穿杨。 越国受敌国入侵之际他不计前嫌受命于危难,坐着轮椅指挥军队行军打仗。多次以弱胜强全歼敌军,打的对手闻风丧胆,元武国君被迫割地求和。 后来断腿被治疗好能行走如飞,活到百岁以上。其中庆王爷有句常说也是勉励自己的话韩鸣深深记得,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事事难,难也要克,本王不言放弃,一切皆我掌控。 他那时弄不清楚腿断了为啥还能治好,只是感叹这真的很神奇了。而那句“一切皆我掌控”的话他记住了,记得当时被这句荡气回肠极为霸气自负的话感动的眼泪汪汪。 韩鸣走到石桌边,自己的储物袋还丢在石桌上。 金色骷髅、指环、装煞气的几个玉瓶、几块玉简、沙漏、万花筒……散乱丢放在石桌上。 他拿起指环找了根细线绳系好挂到自己脖子上放到胸前,这指环能吸灵气,估计带在身上应该有好处吧。 以前自己已有练气三层,感觉指环吸纳灵气量作用不大。现如今自身体内无灵气储存,指环能聚集的灵气其价值是他无法想象的。确实如他所想,洞中灵气比太南山、建州城不知浓郁了千百倍。 太岳山脉被黄枫谷守山大阵笼罩,灵气日积月累是外界无法想象的。将此指环挂在胸前,丝丝灵气不用自己打坐吐纳就环绕在指环周边,通过胸前皮肤进入体内,滋养体魄筋脉气血。 由于丹田被毁,不能储存灵气无法形成法力。指环聚集的灵气为他后来练就强悍筋皮体魄起来很大作用。 在他疲劳时,那丝丝灵气给他提神解疲。 在他皮肉筋骨受损时,那丝丝灵气给他舒筋通脉快速修复损伤,不断改善他的体质。 他不知,得到指环对他是莫大机缘,这指环是件古宝有多种功能,用太钴之精铁炼制而成。 太钴之精铁能自行汇聚天地元气,又可将元气转换为精纯灵气,正是太钴之精铁最明显的特性之一。 人修行时吸纳灵气,灵气中含有大量杂质气体,所谓杂质气体就是对修行无用的废气。 可废气和灵气搅合在一起很难剥离,吸入体内经脉后通过提炼将废气排出,费时费力,最后到丹田转化灵力只有吸入当量的十之一二不到。 此等材料的珍稀程度,不是用灵石来衡量价值的,人界、灵界、仙界及三界外都极其罕有。就灵气转化一项一旦传扬,将是不得了的一场浩劫,肯定会惹来一等一的高手都要来争夺。 一个无意的举动,为韩鸣未来节省了不知多少年修炼时间。还有其强大的存储功能、攻击功能等等,是韩鸣现阶段所不知的。 若以前韩鸣利用指环修炼,提炼精纯灵气,速度将更快,当然这是他所不知道的。 在洞中转了圈,除了大厅有三具尸体,韩鸣认识。还有在其它洞中正在修行的男修士有两具,女修士三具,他不认识。转一圈没发现大师兄的尸体这让他有些想不通。 洞府很大,有两层千亩地大。有会客室、练功房、休息房、丹药房、功法房、法宝房、酒窖、药草园、花果园等等。 很多区域镶嵌了萤石或夜光珠,和白天虽有所差异,但清楚视物还是没问题。 当然,韩鸣现在是没了修为,若有修为有没有光亮都不受影响。 韩鸣来到洞口处,瀑布水哗哗往下流,可人就是摸不到瀑布水,好像有光罩护住。 后来琢磨了半天才明白被禁制封住,人已经无法进出。 从洞口瀑布有一股流水进入洞中形成曲折溪流,流到大厅入口形成小瀑布。 哗哗溪水流入人工挖凿的小水滩里,小水滩边石壁有暗洞流淌到其它区域。 洞府内水渠纵横交错相互连通,流水在西北石壁处消失不见,由于潺潺流水的存在给洞中增添了不少生机与活力。 水中有鱼儿、小龟时末时现,生动无限。沿着水渠溪水岸边栽种了垂柳、桃李等草木,绿柳枝垂挂,生机盎然。花草果树有花骨朵,有含苞绽放,有凋谢花瓣洒落一地,有压弯枝杈的硕大果实。 韩鸣想这里面估计一年五季都是鲜花盛开,瓜果遍地吧。看到硕大果实,韩鸣口水都流出来了。醒来已经觉得有些饿,刚才就是愁温饱问题,现在看样子燃眉之急已经解决了。 一些韩鸣认识不认识的小动物时而在花果园中嬉戏,时而又跑到水岸边喝水打闹。 他不知这些小动物是低阶宠兽,拿出去被别人看见都是值钱灵兽。 阳光星光通过山洞开凿的气孔照进来,这是用阵法控制的。除了禁制不能出去,这里面自成小天地,曲径通幽,如世外桃源。 韩鸣坐在石凳上托腮想着,时不时将石桌上的棋子在手中抛两下,不知过去多久,起来看着几具尸体皱了皱眉头。 他想还是把这恶心恐怖的尸首处理掉,不然看着鬼气森森,万一哪天爬起来咬自己一口咋办?对,埋了给药草当养料。 收走尸身上的全部物件,韩鸣心想自己身上就只有穿着的这套随从服饰。现在没法力,储物袋打不开,有用的东西都不能糟蹋毁坏浪费了。 第二章 笼中穷鸟 御灵真人若还能看到自己死了连件裹体衣服都没得穿,亡魂若看到自己赤条条的去另一个界域将何等凄凉。而韩鸣也不知道他身上这套服饰很值钱,是件上品法袍。 人呀,有时莫名其妙的招来无妄之灾,灾祸连连。甚至还要抱薪救焚,成了冤大头。有些人身边的亲人、朋友、手下常出馊主意,动不动就能引水入墙招灾引祸,让人防不胜防,导致亡猿灾木大难临头。 御灵真人就是如此之人,吴向礼将韩鸣领来想讨个好,可成了委肉虎蹊,他又不履霜之戒,因而得此惨遭不幸。这才叫霉透顶,人做家中,祸从天降。 那三具女修要好些,但从头簪到脚上的鞋都没放过,当然裹脚布内衣这些就不要了。修行者穿的带着都是宝物,拿到世俗间绝对是传家宝,韩鸣怎么舍得放过。 在药草园内用被御灵真人从储物袋里拿出放在石桌上的弯刀挖了几个坑埋了,又将药园门口用些石桌石凳围住不让小兽跑进去啃咬药草。 想想以前有石门禁制,小兽们当然进不去。现在更不能让这些小兽把百年以上的、几十年的药草糟蹋了,怎么便宜能它们。 种植的灵草灵药如人参、灵芝、何首乌、血兰、天灵果、玉髓芝、千结花、黑芍草、子夜花、黄球草、白鹤芝、望月草、黄龙草、忘忧果、合兰、蝎尾花等等药草药花药果。 很多韩鸣都不知,看的目不暇接。 将这些都干完了,第二个问题解决了。刚才忙忘了,如今没事了,第一个问题就凸显了,那就是解决肚子。 一想到温饱,肚子一下就叫起来了。 韩鸣一摸肚皮,多少天没吃东西肚子都饿扁了。 以前辟谷,他吃东西都是做样子给别人看。即使胃口小了,可这回有六七天没吃东西,也有些饿得慌。况且丹田破了,体内没了灵力和凡体没了区别。 好几天没吃东西见啥能吃已经不计较了,忙去爬树摘果。不认识的灵果不少,就在树上摘了果洗都不洗直接就吃了起来。 吃完感觉人精神了不少,一股暖流在身上游走,精力旺盛。吃了饱,又采了十几个灵果拿到大厅石桌上,等饿了再吃。 韩鸣四处走走看看,看见蹦跳不怕人的肥兔、松鼠,不知名的飞鸟,馋的他直流口水,心里想着,等小爷有空了慢慢烤了你们。 看到药房里药材、药虫、药石储存了很多,瓶瓶罐罐摆在木架上。玉瓶装着各种丹药,五花八门,就是缺高级上品丹药,估计都在储物袋中随身带着。 有些韩鸣认得,有些不认得,其中辟谷丹、御食丹有不少。还有治疗外伤的止血丹,舒解疲劳的松骨丹,让人精神短时间振奋的提神丹,专治骨碎的养髓丹,聚纳灵气瞬间爆发灵力的凝气丹,还有凝灵丹、凝神丹、养精丹…… 看到凝气丹让韩鸣眼前一亮,有了它修炼突破时要安全多了。可想起自己破损的丹田,又泄了气。 看到功法房里各式各样的玉简、书页、书籍、锦盒静静地躺在木架上。有些散发着五颜六色的彩光,足有百十来件之多,这些都是历来洞主通过各种手段收集来的修炼功法了或自己修炼心得,这让韩鸣大开眼界,兴奋无比。 那些玉简再是顶尖功法对他现在都是空守宝山而已,但书籍可以呀。韩鸣翻看了几本,有些字认得,更多的字从来没见过。 看到法宝房里架子上放了不少法器,凭韩鸣的眼力是看不出哪些是法宝,哪些是法器、灵器。 只能边摸边叹息,他现在根本没有修为,即使有修为估计修为太低也没有能力使用,更何况现在是个废人。 看到酒窖中存放着比自己还高的酒坛,韩鸣爬上酒坛,打开一酒坛封口。浓郁的酒香弥漫,浑身筋骨酥软,有些头重脚轻。他知道要被熏醉了,急忙盖好跑出石室。 韩鸣转了一圈,在花果园里一张躺椅上躺下心想还是先睡一觉吧,明天再说。 可瞪着眼就是睡不着,后来只能自我安慰不用着急不用着急。反正出不去,先养好精神,以后的路肯定长,也肯定有出路。 韩鸣不知道的是,这洞府几易其手,自李化元夫妻及弟子战死后,洞中遗留不少物品。 鬼灵门占领黄枫谷作为分舵后,此洞府被长老级修士占据。鬼灵门掌门及众元婴长老在坠魔谷身亡后,实力大减,此分舵被越国各门派多次围剿。 数百年后,黄枫谷重夺此地恢复宗门,绿波洞成为叶姓长老一脉子弟诸多修炼地之一,御灵真人将其改名为水帘洞。 洞中几任洞主意外身亡,修炼物品都留在洞府中,积累物件不少,可谓是个藏宝洞。 御灵真人是叶系一脉,叶系是现在黄枫谷掌权一脉。宗门内上有叶之秋掌教主持宗门,叶无秽元婴修士撑腰,宗门外有庞大的叶姓修真家族分布在天南诸多强国中。以叶家之实力还有什么是御灵真人不敢拿的。 即使御灵真人碍于面子不好抢要的东西,只要他眼睛瞄瞄,下面徒子徒孙还不跑得飞快下手。明抢,又有谁敢吭气? 按照韩鸣的想法是什么也不想,先看看书,研究一下药草药材能否将丹田医治好。 在洞府中,石桌上放着几个储物袋,这是洞里八个修士身上收来的和自己两个,本来有三个送了一个给金权了。 看着空有宝物,拿不出来,韩鸣叹了口气,去有书籍的石屋里翻看典籍。虽然很多书上的文字和自己在镜沅城、建州城所学所见的文字不一样,有些自己一个也不认识,估计不是越国的文字。但是他还是强行记住这些字的模样,以后若能读懂那不就简单了。 韩鸣心性在太南山因枯燥的修行已悟得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的道理。 一路走来,在建州城看了不少古今着作,接触了不少形形色色的人,亲身经历了不少江湖险恶尔虞我诈的事。 登高望远,体味很深,何为修身养性?淡泊明志,宁静致远,广才需学,成学励志,慆慢则不能励精,险躁则不能治性,年与时驰,意与日去,悲守穷庐,将复何及,中兴何待! 洞府中,即使一个人,也已习惯,翻看药书,想着如何修养丹田。于是计划每天看书、习武、炼丹、打坐、睡觉等等。 一天,他想那酒是用灵芝、灵参、女贞子、黄芪、芡实、天麻、淬神果等药材泡制又是洞藏,肯定是好久,更是应该对身体有好处吧。 于是,去酒窖灌了一葫芦,自己抿了一小口,还“喳喳”几声。可酒一入嘴,满脸迅速泛红,是菩提酿?果子酒?女儿红? 韩鸣忽的一笑,头回喝酒,自己此刻真的像个无知村妇,瞻前顾后,婆婆妈妈,酒嘛水嘛!便仰起头,将葫芦嘴对着自己嘴,将金黄色的略有粘稠如琥珀的酒液灌了一大口。 一团灼热的灵力就在腹中裂开,在四肢百骸横冲直撞,他感觉不好,忽的醉倒在地。 这酒后劲很足,酒中蕴含灵力,需要真气炼化,如果饮的太猛,强大的酒劲蕴含的灵力会将丹田经脉冲破坏,仿佛洪水破坏河堤。 若能调动自身的真气法力吞噬酒中灵力加以转化,如低阶练气一层可直接晋升练气二层,二层可晋升到三层。 韩鸣没有爆体而亡。因为他的丹田已经破损,没有法力控制,酒劲随意在经脉中四处乱窜。 慢慢地灵力被血液吸收排放四散,反到没形成如堰塞湖那种破坏力,现在只是醉酒罢了。他没自己的冒失又丢了一回命。 当韩鸣醒来时,已是两天后了。 心想,这酒再香,不能多喝,不然要误事,醉倒都不知多少天了。这酒不错,和以前偷吃家里敬献先祖的酒不知纯香甘烈多少倍。 这哪是他家可买得起的酒,这是天南大陆顶级阶层中精英人物酿制的药酒哪是他这种蝼蚁能喝得到了。 韩鸣想道,这酒又不知那黄脸病老鬼给它取了名字?那以后这酒就叫韩窖酒吧。不,太土了。瞧人家黑帮神霸门多牛逼,人家常说要知东西好不好就看名字取得靓不靓,女子倩不倩就听声音柔不柔。 他稍想,随后会心一笑,那就叫神霸酒吧!想到这里,不由哈哈大笑。其实,此时他的心情很差,是无意识的恶搞无厘头而已。好多天,还没找到修补丹田的方法,心情有些郁闷。 至于炼丹现在不行,还不会玩丹炉,跟着赵二虎后面学会了熬药、煎药的手法。 按照医书药方炖一些药汤或浓缩些药丸给自己补补,时而捉鱼捕兔炖炖吃或烤烤吃,一晃两月有余。 当然,生火是大事。 为了燃火花了两天才用最笨的钻木取火的方式生了起来。看似手到擒来,实则累死累活。 第三章 禁制之力 洞外,这日来了两人,是钟镇涛和杨寰。 两人站在水帘洞洞口外,看着瀑布水磅礴泄下沉默良久。 自从此地方圆百里成为禁地后,此处,除了王觉来领悟一下禁制外,鲜有人至。 钟镇涛阴沉着脸色说道:“玄通老鬼,韩师祖那天在此显现法相金身。你也盘问了王卫。我也不瞒你,大家都知道,我们两宗,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你看这禁制,山前山后,谁也无法进去。你自己试试,能破此禁制?不要老讲风凉话!” 杨寰凝视瀑布周边,打出几道法诀,瀑布流水忽地一滞,随后又倾泻而下。 他忽的一口鲜血喷出,忙掏出一颗丹药服下,盘膝而坐。 良久后他舒出一口血气,仰天笑道:“呵呵,师祖他老人家,阵法禁制造诣远比化神期更高不知多少倍了。不知他老人家现在是何等修为?估计是大乘境界了吧!我要在此参悟,钟老怪,没你的事了。我相信,韩鸣那娃儿,应该没事。不然,凭师祖性格,早把你们黄枫谷灭了十回了。” 钟镇涛冷哼一声,一拂袖,飘离百丈,盘地而坐,闭目养神。 不多时,王觉到来,坐在钟镇涛身旁,也是闭目养神。 杨寰无奈一笑,飘立半空,右手指往瀑布右上角一点,一个禁制被解开,左手一挥,将那个禁制固定。 沿着此禁制往左边推进,解开一个,固定一个。推进到第五个禁制时,他脸色一变,忙手指数点,刚才禁制又恢复了原样。 杨寰沉思片刻,右手指还是往瀑布右上角一点,那个禁制被解开,左手一挥,将那个禁制固定。 沿着此禁制斜着往对角推进,解开一个,固定一个,推进到第四个禁制时,他脸色一变,忙手指数点,恢复了刚才禁制原样。 这次他沉思了良久,右手指还是往瀑布右上角一点,那个禁制被解开,左手一挥,将那个禁制固定。 沿着此禁制往右下边推进,解开一个,将其固定。然后从第一个禁制往左边解开一个,将其固定。 这样右下边一个,右上往左一个推进到第十个禁制时,他脸色又一变,忙手指数点,又恢复了刚才禁制原样。 杨寰皱眉,沉思更久。 他抬右手指往瀑布左下角一点,一个禁制被解开,左手一挥,将那个禁制固定。 沿着此禁制往左上边推进,解开一个,固定一个。推进到第五个禁制时,他脸色一变,和一开始样,忙手指数点,恢复了刚才那几个禁制原样。 杨寰略作思索,没多久。 他右手指往瀑布右上角一点,那个禁制被解开,左手一挥,这次不是将那个禁制固定,而是在原先这禁制在添加了一个自己的禁制,将原来禁制固定。 沿着此禁制往左边推进,解开一个,打入一个禁制将其固定。推进到第十个禁制时,他脸色一变,没有忙手指数点,只是将第十个禁制恢复了原样。 杨寰开始思索…… 王觉闭目,眉头抖动了一下,似有所悟。 钟镇涛也是点了点头。 一晃两月有余,钟镇涛身旁又多一名元婴修士,正是黄枫谷第二高手叶无秽。 之后陈沁浃和雷桓也来了,他俩晋阶元婴较晚,修为是元婴初期。 杨寰的强大家清清楚楚,在此破阵绝对是学习的最佳机会。 大家都是真身,不是分身或第二元婴。 能与杨寰近距离接触观摩其神通技艺,面对面实属不易。且他的修为没有到彭培雄半步化神境,可战力绝对可和彭培雄一战不会落于下风。 杨寰这两月未休息一刻,只要自己能想到的破解方法都用了,解开禁制才冰山一角。最后又不知哪个禁制出了错,又要从头再来,这实在是考验耐心。 他面对阵法覆盖的瀑布水奔流而下,冥思了半月。 这天杨寰动了,离瀑布五十丈外,一改以前的手法。这也是他之所以要冥思多日的原因之一,动用破解阵法禁制的高级手法属于他的不传秘法。在此显露势必被王觉觉察,并可能被他悟有所得。 他一咬牙,身形时左时右,前方犹如千根手指。 乍一看,右手指好似没有规则向前方数点,指尖法力有强烈波动。若仔细一看,可发现每次点动,又有些规律带有节奏。 在几息之内,杨寰的右手指晃动频率已然超出一定极限。仿佛他的右手指突然出现无数手指带动身体晃动,一道道残影一显即散。 往往一个身形刚一出现,原先的残影很快消失,而不是一连串残影还停留在原处。 杨寰神情专注,十息后,额头渐渐滴下汗水,他右手蓦然一收。奔腾直泄的水幕中一道白光点顿时闪现而出,紧追杨寰收回的右手指而来。白光点出现很突兀,离开水雾时众人才发觉。 杨寰右手在收回的一刻,同时整个人晃动起来,身体急速瞬移后退。随着他晃动,那白光点越来越弱,最后离他身躯一丈外彻底消失。 由此可见,此白光速度之快不比杨寰瞬移的速度慢,只是能量到了极限才消逝。 当他把右手收回时,他的右手已经失去了知觉。但未垂下,平放胸前,看似能动,其实麻痛的很,无法动弹。 杨寰目光闪动,盯着白光点出现处,此时那里早已恢复正常,看不出任何端倪。 钟镇涛为首的黄枫谷太上长老们方才知道此处法阵中的禁制作用不光是维护法阵的一个个组成部分,而且隐含强力杀机,若不防备,一旦无法快速逃脱就会被立即杀死或受伤。 即使逃离,修为很高的修士用破阵的方法风马牛不相及的话,一旦触发禁制之力,若速度稍有怠慢,很难抵抗杀招。白光点出现,在一定距离内有不死不休之势。 以他们的眼力,刚才杨寰虽然动用了化解绝学,但从手臂微微颤抖看似乎受了伤。 以前,还以为只是阻止众人进出水帘洞,没发现此法阵如此凶险。王觉更是感觉惭愧,以前判断还是有些偏差。虽说禁制威力或许不强,但其诡异看似一个白点却变化多样。而自己差之千里,是他前所未见。 杨寰思索了几天之后,在面前布一些禁制用于模仿,又推演了几十回,方开始尝试,一连十来次。 从开始只能坚持十来息便不得不立刻收招后退。有几次险些被白光伤着后,能坚持二十多息,且后退时白光点攻击能被化解掉一些。 不是以前没命的后退,一点抵抗能力也没有。杨寰眼露有振奋之色,虽说此处攻击性禁制在阵法中只是冰山一角,但他相信自己找对了方向。如果一直坚持下来,那么打开阵法并非不可能。 杨寰深吸了口气,沉浸在对禁制的研究、苦思之中,时间慢慢过去了好多天。 一天清晨,阳光洒下,瀑布水形成水雾,煞是好看。 杨寰大袖一挥,一股狂风吹散水雾,他突然冲向瀑布,就在接近瀑布十丈时,瀑布水蓦然一顿,挥袖间不知已破解了多少禁制。 就在杨寰手指点出法力点到之处,水波突然往外鼓出,数道白光点从水波中激射而出,水波又往下倾泄。 白光点化作一把把锋利的利器,闪耀而出,传出阵阵呼啸之音。十多把二三寸长许如发丝细般的利箭,瞬间便来临其身。 杨寰忙随意一晃,看这似缓慢动作,实际上却已退出百丈开外。看见利箭仍快速临身,合成三把利剑,分上中下袭进。 杨寰大惊,自己分明是把此禁制摸索到了极限,现在又出现变化,惊叫道:“叠影之术”。 看到如此一幕,其他人茫然,他们不知叠影之术,可看到白光瞬间化作那么多利箭后又幻化成三把利剑,更是惊讶! 他们皆元婴,看到此般皆叹为观止。 杨寰后退时右手伸出一握一松一挥,左手随意一晃。他在半空画了一个圆,这动作看似简单至极。 虽然是简单的画圆圈,但在挥动中,他的左手却是变化了几百个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丝毫停顿。划出三个青色圆圈圈向奔来的三把利剑套住,那三把利剑飞遁速度瞬间慢了下来。 仿佛被三只无形的大手抓住握在手心一般,一抓一挤之下,变得支离破碎,光剑蓦然间化作一些普通水滴落入瀑布下方的水潭里。 杨寰神色平静,平静下却全身冷汗,自己用尽全力抵抗一击才退回。他刚才凭借这几个月对禁制的了解,自信心膨胀,又怕被钟镇涛他们轻视,一时图快…… 其实,钟镇涛他们一点都没有轻视,能凝结元婴哪个不是眼界开阔之人,只是杨寰内心作怪吧了。 黄枫谷元婴修士个个面色更为凝重,钟镇涛更是有些阴沉。他们一连三个月一直看着杨寰破阵,收获和感悟各自知。 杨寰茫然站着,呆呆的看着眼前瀑布流水奔腾而下。 第四章 苦修功法 钟镇涛知道杨寰刚才用尽了全力,若换成自己不可能全身而退的,必会受伤。这阵法怎么会遇强则强?若是他们强行破解法阵,如此一来,岂不成了不归路。 杨寰所知阵法非我辈所能比肩。 整座山峰都被高级法阵覆盖玄妙无比,现在才发现如此复杂,如此危险,蛮力破阵竟会一触即死。 可见韩立的神通已经高超到天地间无二的境界,此等人物黄枫谷怎能惹得起。 莫不杀人,就用这类法阵把太岳山脉一封,那就…… 钟镇涛想得越多,额头冷汗直冒。这是他几百年来的第一次,离那次筑基境时去古秘境探险被惊吓流冷汗不知有多少载了。想到远处才知道无知者无畏,更见自己还是见识浅薄了。 叶无秽、王觉也是神色不好看,但见二人目光对视互有传意。显然二人传音入密,随后叶无秽也是满头是汗,眼神很是古怪。 很久,杨寰对钟镇涛无奈一笑:“你看够了吧,凭我落云宗承师祖一脉相传的阵法造诣,都无法解开。这禁制一个套一个,大禁制里有小禁制形成阵法,千千万万,无数相连叠加,一个解错,又要从头来。即使你有一些头绪,弄不好哪里出了错自己还不知道,一不小心就要伤你。就你们,更不要说了。此禁制,环环相扣,能自我修复,也不存在强力破坏会形成自爆。像一面大网笼罩整座大山,只要没找出禁制中那根头线,将其扯出,永远将无法打开此禁制。你进它退,你错它来。若强行拆解禁制,就会无形吸取你的灵力,你法力不济不得不放弃。如有人和你对弈,可你就是看不见对方,而又感觉到你对面就是有人。我远观此阵法简简单单,近看禁制重重,似乎有迹可循,只是我一时没有头绪。开启阵法应该有节点,可如何找到节点再形成一把钥匙,又是一道难题。” 王觉听后点点头,站起向杨寰躬身一揖,说道:“多谢杨道友点播,在下受益匪浅。” 杨寰对着钟镇涛众人一拱手客气的说道:“钟谷主,王道友,各位道友,此处是学习阵法的好地方,师祖设此阵另有深意。可阵法禁制有攻击能力要多加看管,不要让小辈们受了伤。韩鸣小娃离洞之日请多加呵护。还有你叶无秽,就你叶家那点德行,堂堂一位结丹修士对八九岁小娃下手,真丢人。你们叶家还想染指越京,醒醒吧!得大位者需集大功德大气运,自古再实之木其根必伤,和气致祥乖气至异,我劝你曲突徒新好自为之,不要到头来一场空。告辞!”说完,腾空而走。 作为阵法大家,护山大阵若没开启杀阵,对杨寰来说可来去自由。 钟镇涛很无语,叶无秽更是满脸通红。 钟镇涛面无表情的说道:“回去吧!” 他所说有些苍凉。 王觉试图出手,抬了抬手又放下。而后,学杨寰在面前布置一些禁制,然后一个一个叠加解开叠加解开,如法炮制般连续三天。 王觉感觉有了些手感,于是出手了。 他出手极慢,慢的如同一直是老僧入定般不见动作。 王觉时不时眉头一皱,而后又无神色。 两天后,他在看似不动的身躯突然急速后退,与此同时,瀑布中一道白光形成一把水线利箭一闪,迅速临近王觉。 王觉暴呵一声,身体加速后退的同时举掌大力一挥,一股巨大狂风扫去。巨大的狂暴之音“轰隆隆”响彻山谷间,利箭一顿,化为水滴随着狂风碰撞进倾泻中的瀑布水中。 瀑布被狂风扫过也是有些变形,形成凹曲,只是一瞬又恢复原样。王觉在洞口又坐看了两月,有些不甘心,又有些无奈,结果无功而返。 韩鸣是不知道洞外发生的事情。 他将洞府内线装古书看了七七八八,当然玉简之类的是无法阅读的,因为没有灵力,无法用神识探入。 有一本线装古老旧书《七兽拳》,是练气境界不高的修士为了提高对抗能力淬炼体魄的一套功法。 韩鸣觉得现在身体状况完全可以修炼。 这门功法分为练术、炼骨、凝脉、化体四大境界共七层,能练到第七层,就能到后天境界。 前二层相对好练,有普通武功底子就容易的多,难易程度没有什么区别,以模仿七种禽兽身形特性启发的拳脚功夫。 按虎之威猛、豹之迅捷、牛之蛮力、狐之灵巧、鹰之尖锐、鹏之风速、蛇之柔刚的特点。在力量、擒拿、敏捷、速度、躲闪、淬骨等方面提高自身能力,只是动作怪异,相互转换要连续衔接很有难度,但要每天勤学苦练熟练成自然。 当然此功法因人而异,像韩鸣这样吃仙丹的体质,七岁苦练击技术,又有一般常人没有的毅志力。说起不难,而对其他人讲,能练到化劲估计已是白须白发了,当然世间顶级高手另当别论。 从三四层开始,就会变的艰难了,并且要承受着令人难以想象的痛苦与折磨。在难以承受中突破自己的极限,并且适应极限,运用武技时在极限中激发出自己的潜能使之最大化。 之后,便是无限的激发,而后巩固,再去探寻激发!这可真所谓是,越简单,却越艰难。难就难在坚持,淬炼筋脉体魄更是让人无法忍受这种非人的痛苦,简直是被魔鬼折磨。更不要说第五层、第六层的修炼凝脉,经脉炼化要承受的痛苦是此前的数倍。 所谓凝脉,便是当体质达到极致时便逐渐毁去自身经脉,再施展化淬之法重生经脉。当然,不是常人那种经脉爆裂,那不就小命休矣。是一种增加脉管通道宽度和管壁厚度,以提高抗压力道。 可是此功只要一突破第六层到达第七层,炼就化体就是一路平坦。因为前面基础已经打好,后面就是畅通无阻,整个身体随心而动。近身搏击时由于身体很多窍穴被打通后对外界感知明显增强,为此提前预判能力明显增强。 此武功奇特无比,到达高层后威力也着实惊人。练至第六层以后的人之躯体如同铜铸铁打一般,普通刀枪不入,水火不近。就连宝刀宝剑也难以重伤,不要说是掌劲、拳劲有万斤之力。奔跑如风,落地无声。除非筑基以上修士动用法宝攻击,才能获胜,筑基以下即使练气大圆满境界也很难有取胜的机会。 韩鸣毫不犹豫的修炼此功,并且这项武功似乎很适合他,有眨眼剑法和罗烟步的基础,短短的两个月,韩鸣将它练到了第三层的顶峰。 修炼虽快,但是每天还是苦累无比。光摆个动作不说姿势诡异、别扭甚至有些还很奇葩。不动时一个姿势保持一二个时辰不动,动时瞬间变化多个动作。 至于力量方面,每日举石,从三五百斤,到后来四五千斤。四五千斤那是何等气力?化虚先天劲是武者一生追求和目标。而韩鸣小小年纪就已经到达了,世俗武林中听到绝对要拿他惊为天人或当怪物。 当然,世俗中的凡人哪有他这条件。有灵气滋养,吃的是灵果灵兽,喝的是灵药汤神霸酒,还有灵药丸当糖吃。这些可是结丹修士洞府中的收藏,岂是一般小修士们拥有的。即便结丹修士不需要的,那也是结丹修士曾经看上过的物品。 虽说废了丹田,但身躯洗筋伐髓三次还是修行者的身躯。身躯随时修行进阶而洗涤体质肉体越来越强硬,世俗间的武者可没这么好的肉体。 韩鸣不知不觉中快速成长,这也跟他坚持不懈的努力,没日没夜的疯狂习练紧密不可分。 老远只看见一块巨石在移动,却看不见韩鸣一小个人影。 韩鸣还觉得不够,背着巨石在洞里溪水中奔跑,溅起的浪波将鱼儿吓得四散奔逃。 到后来,鱼儿游来游去,一点不惊慌,因为即使被踩到,也不会被踩扁。 他负石千斤狂奔,在水中如凌波微步蜻蜓点水般,可见速度之快,脚力落地之轻。还有每天负着青石沉入水中闭气。从闭气几息到半个时辰,一个时辰,两个时辰…… 有一天,韩鸣看见小龟游泳突发奇想。背上驮着青石在水中游,如乌龟背着龟壳般,想着从百斤到千斤,甚至闭气游动。 想法很好,负重游行,提高体力、臂力、腿力、肺呼吸等全身机能,可实践起来寸步难行。 第一天,他背了一块一百多斤中的石块,匍匐在水中,学乌龟手划脚蹬,老半天没有前进几寸,水倒将肚子灌了个饱。 爬上岸想了很久,总结出自己这种训练方式不对处。 潜水不精通,泳姿不精通,浮水不精通,闭气不精通,在水中手忙脚乱不被灌水才怪。 其中还有一个乌龟驮秤砣的姿势,要掌握把控灵活应用还是要下些苦功。 第五章 水道探密 负石下水,不是自己在水中做好游泳准备后再将石块放到背上。这一次序看似无关紧要,可恰恰是如何训练中的技术活。 比如背石头是次要的,游泳是主要的,这主次不能定位错。还有负重应由轻到重,而不是一下子就要背一块比自己还重的石头。诸如一些细节,之前没考虑好,一旦入水就得受苦。 韩鸣花时间看小龟游动,感觉有了些心得,才去准备。 石块洞府中很多,石桌、石椅、石门等等很多。于是找一块三四十斤重的小石桌面用一根玄藤往身上一绑,在水渠中游了几下。 噢!还可以。 这样,一点一点,从几十斤到上百斤石块,用了好几个月,才像个龟,来去自如。 韩鸣不光快速提高力量,还根据书上记载定时熬些难闻的药汁,浸泡身体以到达药物吸收炼体的效用。 每天还要不时的用木棒敲打身体各处,淬炼筋骨。 这些粗暴的练功方法,让他一开始,每天晚上都无法打坐或无法安然入睡。 因为浑身上下红肿,淤青处全身到处可见,只要一停下来,一碰触石床就痛得他直呲牙咧嘴。 拉扯筋骨是一件极其痛苦的事,他还记得练功第二天,他痛得差点起不了身。 他强忍着疼痛起身练功,体会身体的每一处变化,连续坚持十几天功夫,才算是好转一些。 不,应该是他忍受能力变得强了一些。 照理说熬过了前几天,身体应该会慢慢适应才对,但他身上痛苦的感觉没有丝毫的减弱,仿佛每一天都是才刚开始练习。 韩鸣知道痛苦如弹簧你坚强它就弱,你觉疼痛它就让你更疼痛。 喝神霸酒成了他每天必喝的事,喝酒不光为了吸取酒中药力、灵力,而且麻醉自己身躯,来减轻身体疼痛。 当然,他再也不敢大喝了,只是小口慢咽。等药酒被消化吸收,才再小饮一下,如此每天喝几口。 效果极为明显,他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动作又快了些,爆发力更是前所未有的强大,浑身骨骼也变得强韧,可以支持他做更加猛烈的运动和动作。 身体的每一分变化,都无比真切的映入他的脑海里,只要能身体强壮,武力提高,能离开此洞穴,就是目标。 他的信心暴增,更加疯狂。韩鸣在洞中一天一天的过去,一晃半年过去了,每天练功、练药、看书…… 枯燥的活着,寂寞的活着,无聊的活着,痛苦的活着,暗无天日的活着。 韩鸣年纪还小,接触社会还是狭窄,除了五里沟和韦不悦家里,其它地方和人群没有接触和涉及,思想还是单纯。 由于一直贫苦生活,有能摆脱平穷,只要有一丁点希望,他就要去尝试、去努力、去争取、去拼搏,更何况已经有一个榜样在那里了。 榜样的事迹,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 在韦不悦那里学习的一些知识,都是劝人奋进的大道理,他时常想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苦思所积,鬼神迹通。 果树的果吃完了,就抓水渠里的小鱼吃,后来,可吃的东西少了就吃辟谷丹。即使是饥饿,韩鸣挺着。即使是辟谷丹、御食丹,吃后虽然不饿但全身无力,韩鸣就喝口酒,熬着。 幸好水渠里时不时有小鱼儿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就这样,有东西吃,就吃。没东西吃,就熬着。 有些时候,实在饿的慌,采些果树上嫩叶芽挖棵人参掐一小节兑水煮煮连水带叶及渣渣都吃了。 当然,洞里的兔呀松鼠呀等小兽都进了他的腹中,连柳树杈被韩鸣砍来生火,基本砍得只剩树干了。果树枝是不敢动的,韩鸣还等着开花结鲜果呢! 日复一日,月复一月…… 第三层、第四层、第五层…… 韩鸣身体倾侧的盘膝而坐,上半身扭曲成一个古怪的姿势,两手掐着兰花指式在石床上一动不动,又时而摆一个金鸡独立的姿势,身体更被一层淡淡的白雾笼罩着,在微微颤抖个不停。 韩鸣的肌肤此刻遍布密密麻麻的肉疙瘩,青筋一根根粗大的比没有练功前好几倍。肉疙瘩如同一个个鸡蛋大小的凸起更如同活物一般,在消瘦身体表皮游走不定,看似如一个怪物。而随着身体的每一下颤抖,韩鸣不停的抽搐,显出痛苦异常。 粒粒黄豆大汗珠也不停的从额头、面颊、脖颈涌现而出,仿佛正经历剧烈之极的运动,连衣衫也被浸透得湿漉漉的。 不知过了多久,韩鸣身上的白雾渐渐消失。 长长出了一口气后,他手指收拢,终于恢复了正常的站立姿势。几乎与此同时,体表的一切异常现象也迅速消失不见,身体转眼间就恢复如常了。 在进入四层、五层后,炼体越来越难,越来越痛苦,肌肉每一次蠕动,身体仿佛一小刀一小刀将肉割下又缝上般,韩鸣时常在洞中歇斯底里的狂叫,发泄内心的苦闷和肉体上的疼痛。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在这空旷的洞府里独自一人,枯燥、孤独、寂寞、饥饿、压抑……在煎熬中度过,实在需要毅力与勇气。 这和太南山是不一样的,那里有天地,那里有风雨,那里有日月,那里有禽兽,那里有草木,而这里只有自己。 不发疯不抑郁不消沉不自缢实属不易,其实韩鸣也是在崩溃边缘,寂寞如渊。需要发泄,需要折磨自己转移灵魂深处的愁绪来解脱。 溪水从瀑布处接引,在洞府中弯绕,水流在西北石壁处消失不见。看着石壁前断流处水波涌动,似乎往下流去,若不定神仔细细看是发现不了的。 韩鸣在溪水中背着巨石游泳时,感觉到水流由于身压巨石到此处由于产生的水压产生了些许变化,这才发现这里的与众不同。 深入水中百丈处有个洞口约两尺见宽,如天然形成般,仅容韩鸣一人钻入。身体还要缩小些才能钻入,水洞中身子回旋的余地都没有。只能直的进,直的退,没有回旋余地。 韩鸣想了想,将身体紧缩了一下钻进石洞中,慢慢地小心翼翼的往下游去。 石洞垂直向下,洞壁粗糙无比。韩鸣借助石壁手拉脚蹬,前行了约半个时辰,感觉已有六七百丈,仍不见头,石洞像竹筒般没什么改变。 他想了想若在往前去,前面还是这样的话,自己闭不住气,那自己就死翘翘了。 韩鸣慢慢地往后退,退回的时间比往前去的时间多了一倍,退出洞口钻出水面,长舒了口气,拍拍胸口,心想还是决断快,不然一口气接不上了,自己就死在里面了成了水鬼喽。 韩鸣每天苦练,在水中练闭气功时间更长,半天,一天,两天。他多次去探索水洞,水洞一直比直向下最远五六千丈,洞壁开始圆圆且光滑,依然往不见尽头。 可越往下,水越冰凉,体温随水流越往下流逝越快越多,这样对体能要求就越高。 半年又过去了,韩鸣已将七兽拳练到第六层,在水中能闭气五天。 韩鸣挥掌间将花岗巨石拍成碎石,手拿石块用力一握瞬间粉末。拿刀剑往身上刺、砍、剁只是留了一道印子,根本未伤肌肤。 若在外界,给那些世俗宗派武学天才高手、宗师看见,估计会气得翻白眼。 韩鸣大半年就练到后天境界了。而自己苦练了一辈子,须发皆白,才到暗劲、化劲境界,化虚已经屈指可数的人物了。先天、后天简直凤毛麟角,成为世俗间高手中的高手,堪比练气高阶弟子。 韩鸣在功法房选了一把短剑背在背上,将一个水晶沙漏抓在手中作为进水洞计时间之用。他面色绝绝,调匀到生理机能最佳状态,深吸一口气跳入水中。 两天后,已经下降了万多丈,前头依然未见尽头,韩鸣咬咬牙,又往下潜了五六千丈。他发现分出两个分叉口,水道形成如丫字般。他想了想,向左边水洞潜入进去,水洞依然垂直向下。 第四天,韩鸣也不知道下游了多远。他感觉身体受到挤压有到极限的程度,正心烦气躁的时候前面豁然变宽,明晃晃的亮光出现。 韩鸣将水晶沙漏放入怀里,用力向前游了十来丈,一道水障阻在眼前,他想到定是法阵禁制。 琢磨了小半个时辰,他也没法穿过,心里蓦然心焦,再停留在这里无法换气必死无疑。 正当急成热锅上蚂蚁的时候,他忽感到周身一紧,周身被忽的变黑的水包裹住,同时一股巨力在背后猛然一推。 韩鸣只觉眼前一亮,凭空出现在了一间石室之中。 韩鸣惊诧莫名,定睛朝四周看去,这青色石室四壁光滑之极,被法器切削的平滑整齐,四块萤石镶嵌在四面石壁中。 他忙猛深吸几口空气,啊,好精纯的灵气呀!韩鸣舒爽极了,严重体力透支的身体一下又恢复了原先状态。 第六章 尸魍煞气 韩鸣观察石室,眼中有异色闪过,心里顿生疑惑,这里咋和太南山无崖子那个山洞里类似。 石室中间有一张金椅,金椅上有一团黑雾笼罩。 忽的黑雾中有人淡淡的说道:“这位小友,能造访我这里,你我有缘,哈哈!” 韩鸣有些发憷,又是一个魔头邪祟。于是假装诚惶诚恐的东张西望,显得自己幼稚。 黑雾搅动中隐隐约约可见衣着黑色蟒袍锦衣玉带头戴赤金冠面带阴鸷一个魁梧怪人显现出来。 怪人说道:“小友,我在这里待久了不知已过去多少岁月,甚是无聊啊!和我聊聊,给你莫大机缘,给你百年造化如何?” 韩鸣缓缓的往前走了几步,对方到现在并没有表现出来什么恶意,但有前车之鉴,他谨慎之心远非常人可比。生怕对方出手偷袭,他严阵以待,警惕的看着这老怪物。 忽的怪人手一扬,挂在韩鸣胸口的黑色指环瞬间到了他的手中。 韩鸣慌不迭双手捂住胸口,指环早已不在。 怪人看了看指环,愣了一阵,叹了口气幽幽的说道:“小友,这枚乾坤戒从何而来?” 韩鸣一脸茫然老实巴交的样子,此间一直保持诚惶诚恐。 “我捡的。”他还稍愣一下说道,说完停顿一下想想又说道:“前年,我路过太南山时,在一个山洞里捡的。” 怪人疑惑的问道:“捡的?就这乾坤戒?” 韩鸣一副诚恳且无心机小娃的样子,他似乎熬不住内心话语补充道:“那天下雪,我又认不得路。走着走着,一不小心掉进一个黑漆漆的洞里,一脚踩在这指环上,就这样捡到的。至于其它,什么也没有看到。” 当然,他知道用这种谎言破绽百出,光从万丈深坑中爬出来若没法力是很难的。但此时又找不出更好的说辞,只能硬着头皮编故事。他知道言多比失道理,为此言罢不多说。 “哦?”怪人拖着长音说道:“你是黄枫谷的弟子?” “不是。”韩鸣看着这怪人立马义愤填膺的说道:“我是被他们掠来当守门童子!”想了想又愤愤地说:“我不愿做童子,他们把我关在黑漆漆的石洞里,还痛打我。你看,我身上这些淤伤就是那些可恶的坏人干的。有一天,这山洞里来了个怪人,杀了这洞里的所有人,又把洞府出口用阵法封死了。我当时被关在石室里被一股霸道的劲力震昏了,醒来后发现我丹田已破损,且出不去了。我练过闭气功,想出去,就游到这里了。” “哦……”怪人狐疑的看了看韩鸣,低头沉思起来,又好像睡着了,好久没有动。其实他想起有一天一股强大无比的神念席卷天地,他那时以为自己只要心跳一下,就有可能神魂俱灭,恐惧无比。 韩鸣看着怪人,怪人身上黑雾好像比刚才又少了少许,怪人面容清晰可见。面色虽阴鸷,但长相英俊,相貌堂堂。等了许久,见他没什么反应,于是东张西望起来。 韩鸣大胆走了两步,同时斜看怪人没什么反应。随后他想了想后,走到青色石壁旁,时而摸摸石壁,或拍拍石壁,结果惊愕的情景出现了。 韩鸣拍打时用上了内劲,光滑的石壁立马有些凹陷,当手掌离开时马上自动抚平,眨眼间又是光滑平整。 他吃惊不小,悄悄地拔出背上的短剑,挥剑一刺,剑尖在这青色石壁上发出一声清脆的撞击声后,竟被阻挡了下来,未能在石壁上留下丝毫痕迹。 韩鸣心里不禁骇然,心里莫名的产生几分不信邪,猛然间浑身内力一提,将劲道灌于剑刃,短剑青芒一闪,狠狠地往墙上一斩。 “当”的一声火花四溅,石壁安然无恙,一丝划痕都没有出现。 韩鸣脸露异色,心想这是怎么回事?一掌能打出个窝窝,可刀剑竟砍不出个坑坑来!怎么还能自动修复?难道石壁上面施展了什么禁法?他如同山里人进了城,啥也不懂的样子。 怪人好像睡醒了似的,抬头淡淡说道:“娃娃儿习性,哈哈,好动。这是青金石又叫吸灵石,非常罕见的一种炼器材料,除了了用巨力可以破坏外,任何法术法宝都对其无效的。” 韩鸣悻悻的转身离开,回到原来站立处,好奇的缓缓问道:“青金石?小子实在不懂。” “嘿嘿,小友自然不知道此物了。这东西就是在蛮荒时代,也是非常少见的东西,到了现在知道的人估计也没有几个了。此石可无声无息的集聚方圆千里灵气于此,让此地灵气浓稠异常。”怪人说着随手将乾坤戒甩给韩鸣又说道:“你能到此和我见面,亦是有缘之人。若是不嫌弃的话,我们聊聊如何?” 怪人见韩鸣心神不定,似有些腼腆拘谨,又是忌惮畏惧,不等韩鸣说话和蔼可亲的开口道:“我看小友慧根奇异,将来必会成为修真界顶天立地强人。我在这地底下待了好几千年了,不知现在越国年号咋讲?天南各国情况如何?小友说来听听。” 说完一副笑容可爱可亲人畜无害的看着韩鸣。 韩鸣想了想,说道:“前辈,小子刚从山村老家出来寻找仙缘,对修真界知之甚少。现在越国谁当皇帝小子不知道,小子在建州城神霸门项天霸门主聊天时听他说大晋到处打仗,大晋修士进入天南各国很多。天南落云宗、玄黄宗和黄枫谷是最强的宗派。前些年昆吾山、坠魔谷突然间消失了。” 说完,好像也没什么说的了。至于他看了那么多关于修真界的趣闻轶事的书,其中内容是不会说的,他只是木讷讪讪的笑着。 怪人听后愣了愣,咋坠魔谷怎么会突然消失?心想问问,后又想问了个愣头青问了也白问,啥也不知道! 想想也是,一个八九岁的小屁孩,还小呀。在村寨里还撅屁股在玩泥巴蛋,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被黄枫谷那帮腿狗子捉来,这小子还不听管教,天天被打的小子还能听到个啥! 他说道:“我乃是鬼灵门长老,当年魔道横扫天南,我宗是魔道宗叱咤风云的名宗大派,在此处设分坛近千年。”说到这里他也是义愤填膺,有些亢奋的说道:“那年我宗被那些所谓嫡传正派的道貌岸然假仁假义其实都是男盗女娼鸡鸣狗盗之辈蒙骗。南华山一战,陷入重围,本门骨干天骄伤亡殆尽。我被黄枫谷那卑鄙无耻无信无义的缺德家伙用下三烂手段打伤。幸好我藏有一手,得以脱险,在此修养。看你天赋异禀,聪颖伶俐,根骨极佳,意志坚毅,如此天骄莫过于修炼仙术,成就大道。你虽丹田破碎,但小小年纪已经将筋脉淬炼到如此霸道,正可修炼我魔道功法。我有几样霸道法术可提高小友修为。小友一旦修成,将纵横江湖修真界,成为一等一的高手,吃香的喝辣成为人上人,要啥就有啥!想必小友,嗯,呵呵,哈哈。只要小友有空来这里陪我老头儿聊聊天,打发一下百无聊赖的时光。我这些好东西通通给你,哈哈,好不好?” 韩鸣表露惊喜神态,说道:“好呀,好啊。多谢前辈!反正小子也出不去。不知前辈如何称呼?” 怪人眼神中寒光一闪,脸上微露诡异笑容瞬间变成和蔼老者笑容,说道:“姓谢,号慧灵。我看你丹田已破无法修行,但这不要紧。今天你到此就是机遇,是你大机缘大造化,我有一术可帮你修复丹田,有望得道成仙。” 韩鸣激动全身颤抖拱手躬身一鞠,说道:“多谢谢前辈。” 慧灵觉察到韩鸣体内心潮澎湃如同泉涌,他内心欢喜,可脸上表情还是老样子,语气更和善的说道:“这里有一瓶来自魔域罡煞之气,精纯无比,你先将此气练化入体。体内经脉炼化了此煞气,身体由凡人身躯就会被重新淬炼,让你铸体拥有无穷无尽的力量。” 慧灵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一个玉瓶,随手一抛,丢到韩鸣手中,又说道:“你找到妖兽木属性妖丹,按我给你秘法,就可修复丹田进入练气境界,借助煞气淬炼身躯就能快速突破练气进入筑基。还有你从水道而来,有两个分叉口,另一个通道出口很隐蔽,有没有被阵法封住你可去看看。若也被封住,到时你再来这里。这里可以换气休息,此处灵气浓郁充盈,对身体滋养很有好处。我再交你一些顶级法门秘术。你若到练气十层以上,我帮你筑基。你就可上天入地,哈哈。我一生神功大法就有传人啦!” 慧灵很高兴地笑了一会儿,还唠叨和韩鸣有缘。让韩鸣炼就飞天入地的神功一定不能忘了他,更强调韩鸣将吞妖丹的秘术反复背咏几遍。 韩鸣拿着玉瓶被一股大力推出石室,过了水障。 第七章 罡煞之气 韩鸣慌忙闭气向水帘洞上方游去,老远还能听见慧灵笑呵呵地话语,小友你勤加苦练定能一日千里,他日云巅之上定有你一席之地。我看好你哟! 韩鸣这次可谓在鬼门关里捡了一条命,他直觉这老妖心术不正。几千年的老鬼,还不自称老夫,低调言谈。他内心很好怕,可还不知道其间厉害。 慧灵还是嫌他丹田破碎没有修为。他先用花言巧语将韩鸣笼住,让其修为能力提高些再寄其躯体养魂,出去再夺舍元婴、结丹修士。 鬼灵门有一种秘术“养魂归元术”,可将自己一缕魄魂通过法术封闭在有罡煞之气或人为布置生有煞气之地,形成养“尸魍”。能够形成的条件苛刻之极,若非天然之地,所耗费天材地宝将是一个惊人数字。能进化成尸魍,生前都必须具备五个条件。 一是,生前最起码也要元婴期或结丹大圆满的修士,凡体和修为低微的修士是不可能在死后让其残存魄魂久久不散形成尸魍。 二是,这修士必须具有木属性或土属性的灵根,而且还必须是灵根极佳才可。否则是没有机会借助土石木之力通灵复活,借助外力养魂减少魂力流失。 三是,复活之地必须是极阴之地还要有精纯煞气,用于滋养神魂使之魂灵健全。 四是,要有玄阴金髓沙和纯阳火雉鸟精血掺混再加钛氪玄铁三十年地火炼制出韩鸣看到那种金椅。这金椅的作用是吸收至阴至阳之气形成护罩让尸魍精气神得以永生,使得神魂稳定,但尸魍不能离开金椅护罩外。至阴之气养魂不至使散溢流失,日益巩固提升神魂强度。至阳之气护神魂阴阳平衡不至于阴气过盛化为厉鬼迷失自我。 五是远离修士活动区域范围,其一防止被察觉到被诛灭,其二若在修士聚集地大家日夜打坐吐纳,灵气争抢导致灵气稀少也会削弱神魂滋养。 尸魍修炼之地一旦被大派发现必将被诛杀摧毁。尸魍夺舍复活后要恢复必残杀修士,且是高阶修士,吸取真元之力助修为大进。 元婴境界以下真元少的可怜,上百结丹上千筑基修士的真元还抵不上元婴修士真元小半,但尸魍一开始不可能去找元婴修士下手。 尸魍复活后下手目标就是宗派,只有宗派修士多且集中,靠斩杀散修那要何年何月,屠之太麻烦。 一般选择之地处在偏远之地或深入地下。遇到有适合自己吞噬的修士身躯,在夺舍时必须不能有任何干扰之音和其他打斗影响。稍有影响就会造成魍魂不稳,远离金椅范围即使能夺舍可其修为下降,无法寸进,甚至会被原身体主魂反噬,成为别人提升修为的补品。 只有隐藏在极隐秘之地,连元婴修士神识无法探测。可这也出现一个致命的弊端,极其隐蔽场所人迹罕至,很难得到自己满意的身躯。 往往尸魍已经有夺舍的能力,可老遇不上可夺舍的适合身躯,只能苦苦等待。能成为尸魍都是元婴境或一步将踏入的结丹修士,他们哪看得上练气筑基境修士的身躯。可有时事不如心愿,阿猫阿狗也是宝呀! 像慧灵就是个例子。几千年了,叶系一脉有洞口进出哪会在岩石中钻来钻去,即使土系修行者也不愿在这坚硬的岩石里浪费遁地符钻进钻出。现在,才等来一个,韩鸣还是个废材,实在让他无语。 当然,御灵真人活得好好的,更不会没事来钻个水洞玩玩,那不是闲着蛋疼。况且,他们也没想到地底深渊还隐藏着一个大秘密呀! 老慧灵不夺舍可又不甘心,夺舍韩鸣身躯确实很容易。可此子没有修为,吹口气都能吹没了。根本承受不了自己的吞噬,一旦强行吞噬此身躯就会爆裂。 只能好声安慰韩鸣养好身体,鼓励他好好修行,修补丹田,早日筑基,早日回来。还要用大造化大机缘大神通连哄带骗的言语来诓骗这小子,不然这小子一去不回那可亏本大了,若将此地暴露在外,那更是麻烦。 虽说自己有能力将元婴大圆满者灭于此地,但保不准有意外啊!意外就是这小子一去不返。因而这小子刚来到洞口时,自己犹豫了老半天,后来才有赌一把的心思,自己在这里实在活腻味了。 几千年,连条鱼连只虾都没看见过,即使来只乌龟、癞蟾也可以呀!可惜,连只能动能叫都没见来过。 一旦尸魍夺舍复活后就拥有生前的记忆,以及生前修炼的功法和修为,和前世本尊不相上下。 当然,夺舍后的尸魍在短期内也会让法力更上一层楼。这和分外化身及第二元婴不一样。分外化身修为远不如本尊实力,而第二元婴控制不好将反叛本尊,而尸魍的行为意识和本尊一模一样,只是要选择适合的躯骸夺舍而来。 尸魍之魂不离开金椅上不沾染修士躯体前可生命无限,一旦夺舍适合身躯后就不会影响修为和排斥、反噬。 尸魍可以说是半尸半仙,也可以说是半尸半鬼的。 因为它不但没有鬼修和僵尸害怕烈阳之力的致命弱点,而且还可以继续修炼,修为仍可继续提升。这种凶灵自然不会是吃素的,千年与世隔绝,其性格孤僻怪异,嗜杀成性不消说。 韩鸣实在是捡了一条命。 人是群居动物,在极其寂静之地几千年孤独一人,心态扭曲。幸好慧灵虽然几千年没看见过人了,但见韩鸣娃小还是废品。杀了吧可保密,但意义不大,以后还不知道再等几千年。不杀,待到这小子利欲熏心再来时也就是自己重生的时候。 况且“尸魍”也是有寿命年限的,随着魂煞之力逐渐消逝,到将亡时即使能夺舍也成黄花菜了。因而,韩鸣是鸡肋也留着看情况而定。 韩鸣回到洞府,回想起石室一幕,一身冷汗。 其实,他也知道,退是无法退的。在水洞中往下深潜了四天,退回肯定必死无疑。在石室中走一遭,迫不得已,当然更是身不由己。 他在太南山遇见无崖子一幕历历在目,也大致看清谢老妖的心思。韩鸣想到富贵险中求,俗话说危机危机,在危中才有机遇,火中取栗是必须的。 盘膝中的韩鸣脸上浮现做贼偷窃成功的笑容,老家伙看最后谁玩死谁。看他好似出手还很大方,估计是放长线钓大鱼,借此以后要想个法子从他口中再得些有用的功法什么的。 他不知道我和他以前的道友已经照过面,而且是道友死了,可小道友没死,要是知道如此结果,他定会把肠子悔清喽。 韩鸣觉得谢老妖以为将他玩弄于鼓掌间很得意,没想到谢老妖被自己玩弄了一下。他无比的开心,心想自己能将千年老妖玩弄一把,满有成就感。 其实,都是两个天地弃儿相互欣赏而已。 韩鸣嘿嘿直笑。 谢老妖也在嘿嘿直笑。 正是二人心想一处呀! 韩鸣又想起了韩立,不觉贼笑更甚。上头有人真好。你这老小子还能拿我怎样!你能比无崖子强多少!哼哼,知道了结果的过程中还要演戏,真好玩。 韩鸣将谢老妖给的玉瓶打开,瞄见乌黑如墨的煞气他全身打了个冷战,哆嗦了一下忙将瓶塞塞住。与自己收集的煞气对比,发现谢老妖的更阴寒精纯,一看就不是一个层次。 韩鸣选了个练功房,席玉石床而坐,身旁放着酒葫芦和一些丹药。闭上双眼,定下心神,全身调整到最佳状态后将右手心放到自己在太南山收集的玉瓶口按照谢老妖传授的秘术小心翼翼地吸收着煞气。 煞气一接触韩鸣皮肤,他感觉到一丝凉意,从掌心侵入经脉,于是心中一喜,全神贯注投入那股凉意中。 渐渐的他发觉,那股凉意缓缓的侵入他的躯体,让人很不舒服。那股煞气已经侵透了他大半边身子,没有什么明显的痛苦,只是手脚渐渐麻木。 慢慢的视线渐渐模糊,感觉半边身子没了,耳朵听不见了,鼻孔呼吸越来越粗重,到后来要靠口腔辅助呼吸。 阴煞之气阴柔冰寒无比,时快时慢地在经脉中游动。三个时辰后手掌背、胳膊、脖子、面孔、胸前、背上、大腿、小腿、脚背上经脉爆粗发青,青黑色越来越深入体内。 脸上、胸前、后背越来越铁青,阴鸷气息深入骨髓甚至魂灵,极为阴寒如小刀在骨头上割来割去,痛苦中忽的晕死倒在玉石床上。 第二天晌午,韩鸣醒来,那股阴煞之气侵蚀全身疼痛比晕倒时好了些。 他用力甩了甩脑袋,好像昨天晕倒时有几条经脉差点破裂掉。忙又感应了一下,体内应该受了一点不轻不重的内伤。 拿了颗“养精丹”吃下,想了想又各吃一颗“黄龙丹”和“金髓丸”服下打坐炼化。 第八章 修炼煞气 盘膝小会儿,突然想到现在没有灵力,炼化好像欠缺了些啥。于是喝了口酒,站起打了一趟拳,感觉舒经活血经脉贲张阴冷的感觉消散了些。 看看玉瓶中煞气只有一半,不知是吸收了还是自己晕倒后散发掉了。到底行不行心中没底,只感觉到惧意由心底而生,若开头用谢老妖那瓶估计小命要玩完。 韩鸣把玉瓶封好后走出练功房,摘了个灵果边吃边四下走走。翻阅典籍看看,看累了又打坐吐纳了两时辰,想以此打发时间,但心绪无法安静。 刺入骨髓的那股阴寒痛苦感感觉依旧刺激他的心神。 怎么办? 韩鸣全力开动脑筋想了好几套应付方案。 回到练功房,他将没吸完的那瓶煞气放到面前。一股极其危险的感觉让他心悸,恐惧,后怕。怯懦从心底涌出,真是看瓶色变。 鬼门关走了一着才知道愣头青初生牛犊不是永远运气好好,经历了风雨后才真的很害怕,很害怕。 是前进还是后退?真有些一招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他抬了抬手又收了回来。抬起头长舒了一口气,大声吟唱道:“万变犹定,神怡气静。气静心宜,望我独神。心神合一,气宜相随。空虚甯宓,混然无物。无有相生,难易相成。份与物忘,同乎混涅。天地无涯,万物齐一。相间若余,万变不惊。千般烦忧,才下心头。即展眉头,灵台清悠。心无詈碍,意无所执。解心释神,莫然无魂。无痴无嗔,无欲无求。无舍无弃,无为无我。我心无窍,天道酬勤。我义凛然,鬼魅皆惊。我情豪溢,天地归心。我志扬迈,水起风生。天高地阔,流水行云。清新治本,直道谋身。有欲无悔,壮志凌云。至性至善,大道天成。勇往直前,唯我独尊!” 韩鸣流着眼泪咬紧牙关将左手心放到瓶口。他觉得此次拿命去赌,生死未卜。前次是不知个屁,啥都不懂,现在知道后果很严重,心中自然发虚。 煞气入体,只觉全身瞬间被噬咬起来,疼痒难耐,瑟瑟发抖。惊惶不安中忙收回手,将瓶子封好。 他愁容满面,脸色苍白,眼中尽是纠结。内心踌躇焦虑,惶恐万分,不舍中苦苦挣扎煎熬。见一缕曙光一丝机会很想要争取、抓住、握紧不松手。 他还是才刚过十岁的小孩,平常人家的小娃还围在父母身旁哭哭嘤嘤备受呵护。可他经历了生活的艰辛,生死间的无助,孤独中的寂寞,没有富家子弟的优越感,没有小康之家的小富则安的温馨感。 他已经离家独自生活了好几年了,本想天高地广任我行,如今却困于一隅孤独中伴随着痛苦。 他和流浪颠沛乞讨的孤儿不一样。 他和在外闯荡或求学的游子不一样。 他和无依无靠混吃等死的废材不一样。 他和被束缚屈辱饥饿中生活的囚徒不一样。 他不是顽童,他不是庸人,他不是井蛙、奴隶。 他不是酒囊饭袋纨绔公子哥,目光如豆胸无大志买妻耻樵之徒。 他,背负着家族使命。 他,雄心壮志冲云霄。 他,要走辉煌之路,要踏仙道。 命运已经决定了他要么成为贪生怕死的懦夫,要么成为顶天立地的强者。没有第三条路,更没有第四条路可走。不可能有安逸的生活,不可能走平常普通凡人的路。 “静心,静心!”韩鸣歇斯底里的大叫:“大道成,必付出!意志强抗衡,毅力需坚持!勇往直前!蚍蜉撼树!仙祖佑我!” 他闭上双目,盘腿打坐,调动意念,收缩肌肉,躯体缩小了些。徐徐炼化那小缕阴煞之气,勉强抵挡住了那股煞气在体内四散。 痛,痛,痛…… 虽然那股煞气游鱼般在经脉里的四处流窜,游走于四肢百骸经脉间流转,但牢牢的融入在体内经脉中。而后,一咬牙反复吸取了多次,全身经脉被煞气冲的粗大了一圈,身体冷的如冰块,头顶白雾一片。 骨骼“咔嚓嚓咔嚓嚓”响个不停,痛入骨髓。 不,是骨髓之痛传入经脉遍及肌肤毛发。 韩鸣大声呐喊道:“你强,我更强!我更强!不死万万顺,死了脚朝天,早死早解脱!不!我不可以死,我不能死,我不会死!啊,啊!我强,我更强!” 他神智时而昏沉时而清醒,如此熬了一整夜。 清晨,意志接近溃败无法抵御之际,在生死关头有一些清醒的韩鸣调动全部精神意志来对抗因煞气带来的阴寒侵袭之痛。即使手脚僵硬无力,嘴唇乌紫体虚脑重。 他仍然猛力朝空中一挥拳,经脉中一股被淤堵的阴寒气丝流到了手臂拳头手指上,他大喜“通了”,这也只是一刹那的事。 “咔嚓”一声,那挥动的右臂骨骼关节间碎裂,疼得韩鸣呲牙咧嘴。随之全身骨骼“咔嚓咔嚓”声不断,和刚才“咔嚓嚓”声不一样。 他全身骨头断裂不少,瘫软倒地,成了瘫痪之人。这剧痛让他有一刻清明了不少,也只是片刻,由于力气不济随后精神一松懈晕死过去。 刚才那打通经脉的气丝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像个顽童几乎不受他的控制。 三日后,韩鸣悠悠醒来。 他以为自己就此成了瘫痪废人,以后只能躺着等死。 动了动手指,随后抬了抬胳膊,韩鸣忽然大笑,他坐了起来。之前碎裂的骨骼,竟自然愈合了。骨骼比以前更粗大,身体增高了不少。 打坐调息,运功行法,调动经脉之力,忽然他大喜。 韩鸣发现修炼功法中形成的精神意志能将煞气留存在经脉中,成为一丝阴煞真气。练精化气,就感觉与往常有些不同,有一股细弱游丝的“气”在身体中流淌,若不专心绝对感应不到。 两个月后,几瓶煞气被韩鸣陆陆续续炼化吸入体内,可以通过神念驱使将其储存在经脉中。 期间承受着许多令人难以想象的痛苦与煎熬,也狠狠锻炼着他的精神意志。 在练拳时可任意自己使用那股罡煞之气,挥出拳阴风阵阵。 对谢老妖给的那瓶罡煞之气迟迟不敢使用,其一精纯度比自己收集的那几瓶要强的多,而且量也多的多。其二不知有没有动手脚,也很难说。 韩鸣思考良久,咬牙跺脚,不相信那老怪物还不相信老祖宗。老祖宗那“修仙恒心毅力缺不得,正魔化道途同归”十六个大字还刻在石墙上,是否暗示与谢老怪接触有益无百害呢! 揭开瓶盖,一股寒意从手间直窜全身,瞬间冰凉如同冰雕般。 韩鸣集中心神,迅速将手移开瓶口,再用意志神念将进入体内的那股煞气包裹,缓缓在体内经脉中循环一周,在与原先体内的煞气慢慢融合。 两股煞气好像不同物质,相互不融。 韩鸣青筋暴突,经脉剧痛,差点晕倒。 他用力甩了甩额头上的冷汗让自己清醒些许,额头汗珠还是不停地掉落。半天过去,两股煞气分分合合,最终还是融合在一起。 韩鸣休息了半天,当然在休息的过程中,熬了一锅药膳给自己补补,又烤了些鱼吃。感觉身体状态休息的差不多了,拿出玉瓶开始吸纳,又是冰冷,疼痛,煎熬…… 一个月后,瓶子里煞气已被韩鸣吸入体内融合,只要随心煞气就可外泄伤人。 韩鸣站在一个大约三十丈宽的练功房里,一提气,当然不是丹田之气,而是经脉中的精纯了的罡煞之气。 手掌成一手刀猛的一挥,一道阴寒破空飞出,带动周边空气形成冰寒气浪扩散。而手掌挥出的一股劲道瞬间嵌入石壁中,石壁上出现一条一尺长如发丝的细缝。细缝深不见底。 韩鸣仰天大笑。 随后他又用一个月来巩固,同时七兽拳练至第七层。 七兽拳第六层修炼凝脉帮助了韩鸣吸收煞气,使经脉没有爆裂破碎。而吸收煞气将经脉淬炼的又粗又坚韧反过来又帮助他从第六层突破到了第七层。 两者看似没有关联,可成就了他以后更上一层楼的机会。虽有些不明不白,但他迈过这坎。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的体质是以后越级挑战成了他逆天的基石,也是别人无法理解他越级挑战为啥是轻而易举的事,可其他修行者却是无法跨越的鸿沟的事实。 韩鸣又一次进入水道,这次短剑没带,其一七兽拳练成功了带刀剑觉得累赘。其二别人都用储物袋,自己背把剑,如俗世间江湖剑客,被有心人看见不好。 在药房中选了三颗养精丹、八颗止血丹、五颗松骨丹、六颗养髓丹,以及自己炼制的十粒大补丸用玉瓶装好放进衣兜里。这些都是他进入水道和外面如发生打斗预防意外给自己准备的。 随着对水道的熟悉以及身体更加强壮,下潜速度比以前快多了,用了一天半时间就到了分叉口。 第九章 重见阳光 想也未想,毫不犹豫,韩鸣钻入右边水洞中。 游出百丈后水道由垂直变成倾斜向下二三千丈许又直直向前游了近三万丈。 好长…… 不停游动中三天过去了,水道仍然没用尽头。 韩鸣精疲力竭到了极限,越往下水压越大水更凉,身体冰冷僵硬。 游动速度越来越慢,韩鸣忙吃了颗大补丸。他内心开始焦虑,暗骂以前谁吃饱了撑着干嘛挖这么深的直洞弯洞有啥意思。他思量是否退回时,又后悔这次过于草率鲁莽。 手拿着萤石在漆黑的水道里影影绰绰并不见远。没想到下潜了二三万丈还未见尽头,这些修行者是不是吃饱了撑的。 韩鸣摸着人工开凿的水道壁前进,内心暗骂。 他想想确实是他们吃饱了撑的。不用吃喝拉撒,不要干活养家糊口,只需吸灵气就行。一天到晚没事干就是打坐求道,要么打打杀杀抢来抢去,这些都是闲得蛋疼惹出来的祸。 水道缓缓向上,又花了半天时间,前面水道开始弯弯曲曲如s型,大约有七八千丈后,水道突兀的比直向上,往上约万丈,有块巨石压住了半边出水洞口。 韩鸣两脚斜蹬洞壁,两手用力一推巨石。巨石移位瞬间搅得清水浑浊。 他在用力一蹬窜出水洞浮出水面,忙仰头深呼吸几口,心中一下舒爽至极。 洞外是一个千丈湖面,四周有五座高矮不一的山峰,如手指般耸立。湖泊被五峰怀抱,宛若蓝宝石镶嵌在巨人手掌心中。 皎洁的银色散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一缕清风掀起涟漪,水波荡漾开来让人不觉要伸手去抚平。 群峰影映在湖泊里,随着水波抖动,湖中水草摇曳,粗矮的拇指山峰如一位老太正给修长挺拔的食指秀峰少女梳理美丽的长发。 韩鸣本想畅游一下,发现水草时不时裹脚踝,感觉不爽,于是越出湖面在水面上轻点几下就上了岸。借助水波之力施展水上漂,身轻如燕可见其内力精纯无比,煞气洗髓给韩鸣带来了天大好处。 韩鸣将湿衣服脱下拧干挂到树枝,自己赤条条的往草丛中一躺,手枕着头,看着上空圆玥和胡月。 不知多少年没见过蓝天、星辰。想起小时候奶奶给自己讲圆玥和胡月的神话故事,不觉眼泪盈眶。 那时自己老是要问为什么圆玥老是圆乎乎的在南方,到后半夜咋就不见了。胡月老是弯着,像被咬了一口的饼。而且每天晚上从西边出了,早晨跑到东边落下,它累不累? 奶奶老是重复那几个故事。 从奶奶那里知道了圆玥和胡月都叫亮月。 圆玥是神仙为了让人晚上看见走路放在南边的一颗明珠,到后半夜小鸣睡觉了,圆玥也要去睡觉。 胡月是偷来的,所以每晚跑动为了躲坏人不被再偷走。 看厌了玥与月,又数着天上一眨一眨的星辰,翘起二郎腿一甩一甩,一种惬意让他似乎忘掉了一切。 四周都是山,静悄悄的。 有山风吹过,清凉清凉的,带动树枝摇曳,小虫从草丛中石缝中嘶鸣断断续续传出。 无数个日日夜夜,自己都弄不懂分不清了夜里戌时、亥时、宁时、子时、始时、丑时、寅时、卯时还有这么多时间点,记不得算不出白天旦时、辰时、巳时、午时、昧时、未时、申时、酉时如何对着太阳计算时候。 一个时点两个时辰,这么多年自己都不知自己在水帘洞中如何度过的。如今束缚已经脱困,内心却一下空虚如渊,无穷伤感如江河之水滔滔涌来。 一行热泪从韩鸣眼眶中喷涌而出,不知家中爹娘大哥二哥现在过得如何了? 不知韦不悦,不,应该叫韩不悦现在带着族人如何了? 不知金权他们在建州如何了? 不知落云宗玄通老怪有没有到处再找一个叫韩鸣的小屁孩? 韩鸣想到落云宗那帮家伙又笑了起来,想必他们应该急死了。老祖宗发过话,他们不敢不听吧,应该满山头的找自己吧!如今不然怎么和老祖宗交代。 他想着又流起眼泪来。 当家里人知道自己没去落云宗,又找不到自己,爹娘估计会急出病了。但又想想,凭韩不悦的脑袋应该想到自己只是失踪,而不是丢了小命了。以他妙口生花讲瞎话不眨眼的水平会开导他们的。 萤火虫,一闪一闪的萤火虫。 韩鸣瞪大了眼睛,想站起去捉,可疲倦感让他没了兴趣。只是抬胳膊挥了几下,自己却安静的看着一闪一闪的时而飞行时而停留在草丛间的萤火虫。 记忆中的萤火虫。家乡叫“火尾巴虫”,只有天热的季节才能看到它们的踪影。而这里到处绿油油的却看不出是何季节。 当田野一片金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混着泥土草杆拔节释放的清香。 晚上,跟着大狗、小狗还有其他村里孩童去捉萤火虫。 “火尾巴虫,尾点亮,眼朦朦,飞到东,飞到西,飞上岭,飞落怀”,就这样唱着,用网兜去拢落在草丛中树叶上的萤火虫。 黑夜里除了天空的星辰就是飞来飞去的萤火虫成了迷人的光亮。 萤火虫有的飞得很高,在半空中一大堆漂浮,有时来阵风将它们吹地东倒西歪,可尾处依然一闪一闪。 有的停留在田埂草丛中,尾处还是一闪一闪。 自己在长竹竿上绑上一块纱布做的网兜,轻而易举就将飘来飘去的萤火虫捞进网兜。 然后放入纸糊的灯笼中,带回去放进床上蚊帐里。只可惜,捉再多的萤火虫,灯笼依然朦胧不亮。 它们在蚊帐里,好像很不情愿的闪亮几下,而后就很少再发出亮光了。 萤火虫发亮并不是它的屁股,而是肚子。若不仔细观察光看着它们飞行,真的还以为是屁股冒光。可惜它们都是短命鬼,一般活不过一天。 韩鸣记得自己那时问奶奶,萤火虫自己在空中就欢快的发亮,可捉回家咋就不眨眼了呢? 奶奶说萤火虫喜欢外面的草香,鸣鸣老在床上乱尿尿,臭臭不喜欢。如果有坏人把鸣鸣捉去和猪睡一起,然后学狗叫,鸣鸣你会高兴的学狗叫! 韩鸣想起古籍里有首能抒发心情的诗,不由得吟了出来:“露荷翻处水流萤,萧萧散发到天明。昼长吟罢蝉鸣树,夜深烬落萤入幔”。 是呀!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乡愁,让人念念不忘的村野萤火虫。那是充满“温馨、宁静、童趣”日子。 小小年纪的韩鸣已经离家好几年了,想想这是自己总角时期中十之三四的孩童时光,韩鸣无法抑制自己的思绪。 韩鸣乱七八糟的想了一通,刚才好心情也没了。一晃在水帘洞中过了一年半,现在身处湖边也不知道太岳山脉何处位置。要找妖丹也不知去何处,东逛西串也不是个事儿。 对了,还是找黄枫谷的人问问。 那又咋问呢? 韩鸣想着想着,笑了起来。还是要偷件黄枫谷弟子的衣服穿着,不然别人一看自己不是黄枫谷的人,麻烦就大了。 韩鸣东想想,西想想,时哭时笑不知不觉睡着了。 天亮了,韩鸣感觉脚掌痒痒的,睁眼一看,一只尺许大的芒狸在他脚丫子边抬着爪子挠着他的脚底板还正对着他龇牙咧嘴。 韩鸣感觉周边有一丝清灵之气波动,于是一骨碌爬起来,那只芒狸眨眼间不见了踪迹。 韩鸣忙穿衣服,发现衣服不在了。 他四处寻找,发现衣服有裹在水草里有在淤泥里。 他有些气笑了,估计是那芒狸使得坏。 韩鸣将衣服捞起拧干湿漉漉的穿在身上后攀上一座较高的峰顶,望向四周。到处是崇山峻岭,云雾缭绕,目不及几里。 感觉西边有些不同,像有人频繁活动,韩鸣想着,不管了凭感觉走。其实只是他猜想而已,其实往哪边走都能碰见黄枫谷的修士。 韩鸣记好了此处方位和山脉特征,不要回来找不到这片区域麻烦就大了。 向西,韩鸣认准方向,施展七兽拳中鲲鹏之术再配上罗烟步,在山中箭步如飞。 山中没有路,到处是怪石嶙峋,灌木丛生,这下可苦了韩鸣,不光要找好走的地方走,而且在一些地方还有做些暗记以防自己不认得回来的路。 其实黄枫谷中高阶弟子都是御剑飞行,或驾飞行法器,没有弟子走山路,在人迹罕至处哪有路可走。即使有低阶弟子路过,都有高阶弟子带领飞行。 以前,御灵真人收的弟子修为最低都是筑基修为,他不收练气期弟子。他们进出都是飞来飞去,哪会走路,因而这周边哪有道路。更何况水帘洞周边百里被设置为禁地,更是无人出没。 韩鸣沿着峡谷和有溪流的地方行走,这样有利于功法施展。大约行两三百里,半空中有黄枫谷弟子驾着飞行器飞行,韩鸣不敢在空旷处飞奔了,放慢速度在树林中穿行。 第十章 结交好友 天色渐黑,韩鸣想找个无人避风处休息一晚。但又觉得偷衣服还是晚上黑漆漆地好下手,俗话说的好,杀人越货夜黑风高时。 他意识形态还停留在凡人见识中,对修士来说只要有神识在昼夜都一样。 行走了一百多里,大概到了戌时,胡月显现,在灰云在时隐时现,圆玥被灰云遮了。 韩鸣看见远处有两座大山相连,几栋楼台亭阁隐约在两山山坳间,山坳已处于两山相连的半山腰上。 他悄悄到了山坳,在阴暗处观察百丈外石屋。一排石屋多间,此时为亥时,尚有弟子进出于各石屋。 这些弟子年约十三四五岁,练气二三层左右,亦有几个四层。 韩鸣眼前一亮,有一个和自己身高体型差不多的弟子从远处楼台中出来,进了一间石屋。 过了宁时接近子时,没了弟子出入。 韩鸣见那和自己身高差不多的弟子进入石屋再也没出来。 等了好久,他悄悄地靠近那间石屋,借着月光从门缝看进去,那少年正坐在木床上盘腿打坐似乎进入神游状态。 另张床上有个胖大少年正四脚朝天呼呼大睡,呼噜声不断。 门未关死,韩鸣屏气快速推门而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其脖颈处一记手刀将其砍晕。 韩鸣使用的劲道恰到好处,不然这一记手刀下去轻了达不到效果重了肯定脖断命绝。 他回身又将胖少年捏昏。随后环顾四周,四壁空空。 他脱下少年衣裤鞋袜,自己穿好。发现稍大一些,不觉摇头笑了笑,心想将就吧。谁叫自己在水帘洞中营养不良,没啥吃老吃辟谷丹,这次出来定要好好补补小身子。 本想顺手将两人的储物袋拿走,可想想又不可。黄枫谷弟子丢件衣服可能没人管,若是凭空在屋里被人打晕抢走储物袋的事被高级修士关注到,那自己定有麻烦了。 韩鸣穿好悄悄退出石屋下山而去,往南行走了一百多里,见一树林僻静,于是往杂草丛中一倒美美睡了一觉。 日上三竿时悠悠醒来,他伸伸懒腰站了起来。也许做贼心累吧,在水帘洞中除非昏死过去,不然哪有如此偷懒懈怠,心中自嘲的想着。 穿有黄枫谷弟子嫩黄色的服饰后,韩鸣坦然走在山间小路上。这一带黄枫谷弟子明显多了,空中时常能看到柳叶状飞行器穿梭往来。 山间有石阶小路,偶尔能碰上一两个低阶弟子。他们见韩鸣穿着不合身又无储物袋,眼神便怪怪,但没多想都是擦身而过。 晌午吉时,韩鸣听见远处雷火轰响,观望了发现是在一个山谷中。于是加快脚步,不多时来到事发地。 只见有二三十名年龄不一的黄枫谷弟子站在不远处,中间有两名十五六岁的少年正比试法术。 韩鸣来到有五六个十三四岁有练气五六层的少年娃旁站定。他修为尽失,但眼力还在,五六层的修为还是能看得出来的。 其中一名面目清秀但身材偏瘦的少年兴奋的说道:“这是我第一次看见用雷电法术攻击,好厉害!” “王师兄,那是贵禄院雷云峰马师兄,是雷灵根天才,听说入山四年现在才十六岁已经到练气十层了。啊!不愧是天骄弟子呀。”另一名矮个小胖子对天骄崇拜羡慕毫不隐藏的表露于脸,此刻手舞足蹈的说道:“你们看,那道细细的闪电飞出,这就是雷属性的掌心雷,号称破坏力最强的雷系法术啊!你们看,地面上大坑焦黑,还冒着淡淡青烟,一股焦糊味,好凶的掌力!哇,看,天雷连环击。天上有乌云,咦,咋出现的?” 这时上空立刻出现了一团丈许大小的乌云,云中白光一闪,一道手指般粗细的闪电掉落下来,劈到了红色护罩上,打得光幕护罩动荡不停,使火焰术的少年脸色为之一变,显然闪电的威力出乎了他意料之外。 这道电击只不过是个开始,从那朵悬在空中的乌云中,“劈啦啦”的一道接着一道掉下了相同的雷电攻击,把那护罩给打得闪烁不定,开始黯淡,仿佛马上就到了崩碎的边缘。 “马师弟,你不要羡慕马林这雷属性功法。这种功法最耗法力,若灵力后续不上往往又不能一招致敌,当法力不济时就是自己落败之时。我看廖师兄能笑到最后,你看他护体光罩尚撑得起。你信不信!”显然,这人也是看好廖治的盟友。 施展了几次雷击术后,马林明显有些力不从心,毕竟他的年纪还太小了点。 众目睽睽之下,那朵黑云释放出了几道比刚才弱多了的雷电后,云消雾散化为了蓝天上的数朵白云,法力耗尽的马林只得认输。 小胖墩垂头丧气地摇摇头,无精打采的望着王师兄,好像要从王师兄身上寻找同样失落的感觉。 韩鸣也失望的摇摇头,心想大老远跑过了想长些见事。没想到这么快比完了,连那个使火系功法的绝招也未看到。 小胖墩看见韩鸣也失望摇头,好像找到了知音。忙跑到韩鸣身旁问道:“这位师兄,在下马凯。不知师兄对刚才比试有何看法?” 韩鸣一拱手假装拘谨的说:“马师兄,我,我刚入门没多久。”说着满脸涨红。 小胖墩满是失望,看看韩鸣身穿外门低阶弟子服饰,心想不懂装懂,这不是野猪鼻插葱装象嘛。嘴上却说:“噢,师弟一看未来前途远大,成就非凡,以后多来往。”说完拱拱拳和其他众人散去。 常来常往?韩鸣想着,摇摇头,连我的名字都没问,打心眼里就压根没瞧得起。 他顺着山路,还是朝南走。估摸走了一个多时辰,又是人迹罕至,前面路渐荒芜,杂草丛生。 忽闻到一缕烤肉香味顺风飘来,还夹杂着孜然粉和淡淡的盐香。韩鸣闻着肉香一路寻去,口水情不自禁地流出口。 不知有多久没吃过加盐巴的烤鱼烤肉了,咋自己已经不记得了啥时吃过有盐巴的肉呢! 没多久,看见前面溪滩边一片鹅卵石,三男一女四名黄枫谷弟子正架火烤着肥兔、竹鼠、野鸡,还有悬着一只铁锅正炖着鸡蛇汤。 一个枣红长脸,浓眉大眼,身高五尺十八九岁,有练气七层。他正将干柴往火堆里放,时不时拨一拨火苗,火星飞溅,烟雾升腾,嘴里唠叨着:“香香!哈哈……” 头扎发髻,白皮肤瘦条身,年龄十四五岁也有练气七层的少年正埋头撒着盐巴和一些香料。他抬起头来嘻嘻笑道:“刘哥,您老悠着点,马上就好,又不会少你的。哈哈!” 旁边少女拿着毛刷往烤肉上刷着调料,抿嘴笑着说:“瞧你们馋样,又不是龙筋龙肉凤心凤肝做的美味……” “嗨,嗨!小四,你敢偷吃!”年长的刘哥将一根带火干树枝丢向正拿汤勺对嘴喝汤的年龄最小的圆脸少年。 那圆脸少年往左一闪,让开飞来树枝。但有点不凑巧,一脚踏在一颗稍大较圆的鹅卵石上,站立不稳,摔了个四仰巴叉。 众人咧嘴大笑,忽的都睁大眼睛直勾勾看着溪潭方向。 圆脸少年还想自嘲一下,心想自己已是练气五层的修为竟阴沟里翻了船。但见他们瞪大眼睛,笑容凝固,好似看见什么恐怖的事情,忙顺着他们眼看方向看去。 但见一少年十一二岁,在潭水面施展蜻蜓点水水上漂的身法,水面只是有些微波并无荡漾而开。 他腾空一式燕子三抄水,左右开弓,“哗哗”两条肥鱼被他抓在手中。随后又一招白鹤展翅,前空一翻,身体几扭弹出几丈,要到溪边身体已经下落。脚尖在水面一点顺势前蹿,瞬间来到他们四人面前。 圆脸少年并未看见这少年是从溪对面而来,看见时少年已经在捉鱼身体几扭身影几闪已经到自己所在溪滩了。 他都尚未看清发生了什么,见身高约四尺的少年已到眼前。由于身体很有些消瘦,个子稍矮,一看有些营养不良。衣袍略显宽大,发髻有些凌乱,但五官端正,面目清秀。虽不英俊,但有亲和力。皮肤特白皙,脸颊消瘦,不浓的剑眉下一双乌黑的眼睛黑白分明,稍靠近感觉身上又有一股阴冷之气。 咦!真奇怪,圆脸少年有些想不通。这人内力深厚身手不弱,刚才所施展的是世俗武技,不应该呀!宗门内怎么会有世俗武术的人?可自己怎么就瞧不出此人的修为深浅。 没有灵力波动应该是没有修为,但小小年纪身手了得,难道修为很高自己看不出?这人太阳穴既没微微凸起,眼中也没精光外漏,又不像俗世硬气功高手,越看越感到纳闷。 韩鸣将两条肥鱼丢在石滩上,拱手说道:“各位师兄师姐,能否借个火?” 刘师兄站起来,搓搓手问道:“这位师弟,你烤鱼?一个人?” 韩鸣点点头。 第十一章 老乡相聚 “哈哈!”刘师兄笑道:“相约不如偶见,既然你一个人,不如一锅,人多吃起来香,不介意吧?” “好好,谢谢!那我沾你们的光喽。” 刘师兄一抬手,隔空一块方石从远处飞起飘落到韩鸣脚前,并示意请韩鸣坐下。他抓起两条肥鱼拿刀在溪水边开膛破肚三两下就清洗干净,又拿树枝从鱼口插入放到火上烤,边烤边说:“师弟贵姓?” “在下韦鸣。”韩鸣一拱手笑盈盈的说道。 “韦师弟,我叫刘奎海,稍年长,虚度十九年了。”一讲到自己的年纪刘师兄就会尴尬,干笑着说道:“嘿嘿,资质差,修为不得寸进。这位美丽的小师妹叫卞秋凤,年方十四。”刘师兄手中带火的树杈一指身旁少女。 少女腼腆羞答答的点头一笑,楚楚动人。 韩鸣看了看卞秋凤,已有练气六层,点了一下头。但见她身上穿着黄枫谷弟子款式的青黄绿色衣裙子,和她娇小的身材显得十分的搭配。一头乌黑的秀发被梳成两个小辫放置身后,不带任何装饰物。甜美乖巧的面容楚楚动人还有两酒窝,好纯真可爱。 刘师兄又一指消瘦少年说道:“他叫冯天宁,十五岁,我们这里最有出息最有望筑基的。那小子叫赵虎,十四岁,最浑球也是最贼的就是他喽。” 众人哄堂大笑,韩鸣一一和他们点头示意。 卞秋凤将烤好的野鸡、肥兔肉分给大家。韩鸣拿着鸡腿猛地一口下去连骨头都嚼了,满嘴油水直流,惹得大家哄然大笑。 刘奎海笑着说道:“有肉没酒不行,来,大家喝两口。”他一拍储物袋,飞出一个酒葫芦。韩鸣喝了口,比在水帘洞中泡的药酒劲道差远了,但也没介意。 刘奎海喝了一碗酒,又说道:“我们都来自越国岚州,兄妹相称,现是南门前山贵福院外室弟子。我呀,来自岚州洛河刘丁屯。那年我十三岁,洛河发大水淹没了我们屯,我和我哥落入洪水里,我哥没了。正好候舍利候师哥路过,机缘巧合下救了我。他发现我有灵根就带我来黄枫谷已六年了。和我同时来的师兄弟很多都练气十层之上了,成了内门弟子。羞愧呀!嘿嘿,不说了,不说了,糗人糗人。不知小兄弟是何修为竟有此身手了得?” 众人也用探寻的眼色看着韩鸣。 韩鸣一听他们是越国岚州人,好感又多了些。看刘奎海欲言又止,心里明白些,于是说道:“我也是越国云州人,小地方小地方来的。我练的是俗世功法,家传的。我是来做仙师童子的,仙师没看上,我又不想走,仙师开恩让我在外门待一段时间做一些杂役再说。” “哦……” “刘大哥,冯哥、赵哥、卞姐,小弟敬大家一杯,我家彩霞山五里沟离岚州也不远,也算老乡,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今后要靠哥哥姐姐帮衬。来,走一个!” 众人被韩鸣一句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也动容了,都大声的喊着要喝三大碗。 少小离家,无依无靠,处于宗门底层,低声下气的夹着尾巴做人,都有一肚子苦水。冯天宁、赵虎、卞秋凤是散修家族之人。而刘奎海是世俗人家,进黄枫谷全靠候舍利走了后门。 候舍利年纪三十多了,到现在还未突破到练气十二层,筑基的可能性很小了。因此,宗门地位一落千丈。 刘奎海是他带来的,也是资质平庸更是一般。没了依靠,在宗门估计也混不出什么名堂,这样的弟子哪有地位。 “我刚来,啥也不懂,能讲讲黄枫谷是什么样的仙门?” 刘奎海听后就开始娓娓道来,边吃边大致介绍了一下黄枫谷,他听候舍利讲过,也读过一些关于黄枫谷创教以来的典籍。 黄枫谷创立在几千年前,创教初期,韩鸣想也许在韩立那个年代吧。那时宗门内外弟子没现在多,尤其是内门弟子。宗内三十岁以下的外门弟子,每十年会进行选拔入内门。 还有通过升仙大会向外界挑选一些弟子,竞争激烈程度残酷异常。基本上只有基础功法修炼到十层以上的真正修仙奇才,才有可能脱颖而出,获得内门弟子资格。 严格选拔出来的数百最佳弟子,在服用筑基丹后晋升筑基期的也只是二三十人,成为宗门核心弟子。 宗门弟子划分为三大阶层。 最低级的就是筑基丹都未曾服用过的弟子,这些人在谷内最多,也是法力最浅的一批人。他们平时从事的杂务最多,修炼的时间最少,也是谷内地位最低的人。 宗门给他们有个听起来很有气势的称呼“执事弟子”。在宗内没什么地位,即使做牛做马,可对外界其黄枫谷的名头还是能惊倒一批人的,在世俗界被视为仙人般的尊崇无比。 比他们地位稍好些的则是那些服用了筑基丹,但却未曾进入到筑基期的弟子。这些人的基础功法基本上都到了顶峰,法力比执事弟子要强了一大截,甚至一些简单的中级功法他们也可以用出一些。他们承担起带领和统管众多执事弟子职责,平常被称呼为“领事弟子”。 地位最高、待遇最好的就是能进入到筑基期的弟子。他们这些上天的宠儿,才能算作真正的修仙者,是踏上了修仙路的真正修士。 他们筑基成功后,允许在太岳山脉找一个灵气充足的地方,单辟洞府独自修炼。可以不用承担任何的杂务,只专心修炼即可。宗门每年会配发给各种稀有材料和大量灵石,资助他们加速修炼。 他们唯一的义务是本门遭遇大敌时必须出手相助,不的抗命不从。 黄枫谷除了这些弟子外,还有掌控门内真正大权的各种管事长老。他们都是进入到筑基期后,修炼无望进入结丹期的弟子。 他们自愿放弃修炼之途,愿意负责谷内闲杂事物的专门管理。这些人之所以出来管事,大部分都有为家族为自己谋福利的目的。 帮规松散,掌门才是筑基境界,只是一名高级管事。还有其他长老、教习修为不高,导致对弟子的引导、培养能力始终有限。虽然收入门弟子比较严格,但是对弟子管理不重视,筑基后被各山头结丹修士收为弟子稍好些,大部分弟子没有师承属于自生自灭。 成为宗门真正正式弟子,已经是十层以上练气修士,许多在成为弟子之前,是散修或小宗派中、修真家族中已小有名气、地位,进入宗门始终归属感忠诚度不够。 由于进入大宗门后个个对提高修为更是拼了命打坐吞纳灵气,因为灵气充盈是外面没有的,对这些灵气不吸白不吸,而对法术神通修炼的时间少之甚少。 看看个个修为很高,可与人争斗中绣花枕头一包草,中看不中用。虽然规定在本门遭遇大敌时必须出手相助,不的抗命不从。但是困难真正落到自己身上,有些躲避不了的也会推三推四,若是生死危机更是躲得没影。 大部分低层弟子得不到资源,没有传承体系,不能发现正真优秀弟子加以培养。 中高层相互扯皮、下绊子、窝里斗、人浮于事。况且宗门中上层长时间被三大修真家族把持,很多优秀苗子在年轻时就夭折了,或丹药、功法没跟上,被埋没了。 自从被鬼灵宗赶出越国后,太岳山脉被鬼灵门侵占千年都无法夺回。 令狐老祖去世后,由于有韩立庇护,黄枫谷迁至北凉国,还是生存下来了。 后来,萧翠儿进阶元婴后,对黄枫谷很多制度进行了改变,提出宗门归属感和资源共享。 萧翠儿深有体会,自己、师父和韩立当年在魔道入侵时都成了令狐老祖的弃子。 韩立更是痛恨以令狐老祖为首的一帮当年主事们为了三大家族安全逃离,他们这些无根浮萍的弟子成了诱饵,他因而终身不愿师承黄枫谷。 萧翠儿等人努力下,入门弟子录取要求放低。入门弟子分为练气四层以下为杂役弟子和外门弟子,练气五到九层为外室弟子,练气十层以上为内门弟子,筑基后成为入室弟子,被元婴看重的为亲传弟子、核心弟子。 还有些灵根天才会被重点培养为天骄弟子。 这些在宗内典籍中都有记载。 韩鸣听他们娓娓道来,奇怪几千年前的家丑这些后辈岂能知道的如此清楚。 他所不知道的,黄枫谷之所以要将这些鲜为人知的糗事也记载给后人看,就是让要后辈知道,现在黄枫谷修行是平等的,有制度的,关爱弟子的,且来之不易。 谁都可以来黄枫谷修行,不是以前那么入门要严格比试。宗门为你们付出、提供了如此大好环境,你们也要想想为宗门付出些什么! 这也是很多低阶弟子最愿意和新进弟子讲的内容。 第十二章 等待芒狸 黄枫谷扩大招录渠道,低阶弟子众多,宗门内分不同区域安排居住修炼场所。 设有南门前山贵安院、贵升院、贵福院、贵禄院,贵安院、贵升院就是四层以下弟子修行所在。 西门左山贵文院、贵智院、贵慧院、贵诚院;东门右山贵贤院、贵善院、贵通院、贵达院。这些地方就是五层以上弟子修行所在。还有中门掌教贵缘院。 杂役弟子和初入外门弟子在各院奋进堂根据不同层次进行系统学习、修行。 外室弟子、内门弟子、入室弟子、天骄弟子、亲传弟子、核心弟子在中门奋进堂安排学习之外另外有专门教习或师父单独教授。每十年有元婴修士讲法一次,那是不分弟子身份修为的。 每年年底由晋升堂负责测试考核晋升。比试分笔考和武考,笔考分答卷和法术,武考分与机关傀儡比试和与同阶弟子比试。 练气弟子在武考中只能靠修为法术不能用法宝、符宝、法器、灵器、玄器、符箓,避免修为低靠外物提高战力作为手段。 不同练气层弟子统一划分,统一资源分配。筑基后期弟子以下弟子都必须服从勤事堂统一安排劳作、学习、修行和其它活动。 还有外事堂、内事堂、戒律堂、百机堂、功法堂、炼器堂、丹堂等堂口负责宗门事物管理,堂主均为结丹修士。 宗门内分杂役弟子、外门弟子、外室弟子、内门弟子、内室弟子、天骄弟子、亲传弟子、核心弟子,结丹修士分传教、仙师、院长、堂主、长老、掌门,元婴修士分为太上长老、谷主。 黄枫谷弟子是统一的黄衫服饰,一直沿用几千没改变,但萧翠儿成为谷主之后也做了些改变。袖口上绣着一个拇指大小的金边黄色枫叶标记,只是针对弟子修为增加了一些花色。 杂役弟子和外门弟子在服饰左手袖口绣有一朵白梅花作为区别标志;外室弟子在左袖口绣有两朵白梅花;内门弟子绣有三朵白梅花;内室弟子在服饰右手袖口绣有一朵粉红梅花,左前胸上肩处绣有一朵粉红梅花;天骄弟子右袖口有两朵粉红梅花,左前胸上肩处横排两朵粉红梅花,亲传弟子右袖口有两朵粉红梅花,左前胸上肩处竖立两朵粉红梅花,核心弟子右袖口有三朵粉红梅花,左前胸上肩处品字形三朵粉红梅花。 由于资源让更多的弟子得到,很快一批低阶弟子脱颖而出,逐渐成为黄枫谷中间力量。 韩鸣五人连吃带喝,聊得不亦乐乎,同时不将肚皮滚圆战斗不息。最后,大家都觉得吃喝不动了才停下。 刘奎海拍拍肚皮笑道:“按理说修行就不能吃五谷杂粮了。吃的多对身体洗髓易筋排污去垢打通窍穴越不利,没办法,管不住嘴呀。哈哈。” 赵虎说道:“我们正长身体的时候,天天吃辟谷丹,咋行?那辟谷丹又不能帮我涨个子。” 刘奎海说道:“刚才看韦小弟身手,了不得,前途远大。我等用法力不见得有你那么快把鱼捉到。我们晚上有个活动,不知小兄弟感兴趣?其实也没什么,你刚来,有些事儿也不太清楚,我就实话实说喽!我们外室子弟因为资质的缘故,一向不太被宗门内重视的。虽说修行资源按等级分配没有被扣克但还是不够。当然,我们世俗家族一般,基本帮不上我们什么,能把我们送进来已经很不错了。因而手头不宽裕,靠宗门那点资源对我们修为提升始终是有限的。而一年辛苦积攒的为宗门办事功勋点数换的灵石,也买不起一些好点精进修为的丹药来提升修为。其实我们这几年一直在荒僻之地捕一些稀罕长相又很乖的小兽送到坊市去卖,或送到宗内那些天骄师姐她们那里。这类小兽虽然不是什么快速进阶的妖兽,但胜在体态娇小、模样可爱,并且兼通人性。所以非常受修行女弟子的欢迎,倒也让我们小挣了一把。许多宗门低阶弟子中像我们这类没家底的有不少。呵呵,这种赚外快的法子风险小。就是麻烦、辛苦、收益低了些,且被瞧不起。有些时候在一个地方潜伏几天几夜需要很大的耐心。观察、布陷井,有些时候还要购买捕猎的工具如迷幻阵旗,吸引它们的食物等等。不久前,我们发现一只芒狸,身上竟有了淡淡的灵气,似乎将进化成了低阶妖兽的样子,若是能活捉此兽,最起码能卖出上百灵石,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大买卖。只可惜,此兽滑不溜秋,几回都从手中溜了。今天我们再要去试试。”说到这里时,刘奎海看着韩鸣,眼神似乎在征询。 韩鸣听了一喜,忙说:“去,我不要灵石我也要和大家一起去看看,长长见识。” “凭小弟的身手定能助我们成功。”刘奎海说完,挥手放出一条柳叶飞行器。手一挥,卞秋凤和韩鸣跃上飞行器,刘奎海一掐诀往东北飞去。 冯天宁同时放出柳叶飞行器飞到半空,带着赵虎紧跟其后。 飞了数时辰,夜幕来临,星空下,看见前面数百丈远地距离处,赫然是一座高峰,正对着他们方向的则是一面陡峭刀削般地青色崖壁。 刘奎海掐诀飞行器绕过绝崖峭壁,降落在山谷湖泊边。 韩鸣问道:“这是哪里?” 刘奎海收起飞行器,回答道:“这里方圆百里为黄枫谷禁区,以前是叶仙师修行洞府,不知啥事,上面发下话来,就不准进入。后来,我们听小道消息说,叶仙师洞府发生了怪事,一位大能,大仙级别的那种,将宗内所有元婴师祖打翻在地,而且个个被揍得鼻青脸肿。这些是小道消息,我实在想不通,他们要给师祖他们抹黑,也不能说他们像世俗间江湖混混打架般。以我们的肉体也不会鼻青脸肿了,更何况元婴师祖!那天,确实古怪,小四、小三、天宁,当然还有我,不知怎的好生生的就软躺在地上起不来,像小四他们修为低的弟子有不少口吐白沫子流了一地。” 赵虎很不好意思,看了看韩鸣。 刘奎海继续说道:“当时,我隐约听见一个声音在耳边轰响,我们在南门,听得不清楚。据东门的师兄说,讲什么水帘洞是他以前师尊修道洞府,外人不得入内,擅入者死。” 韩鸣哦了几声,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 “近几个月,此地禁严看管有些放松,才让我们有机会偷偷溜进来,但只能在外围,不能靠近水帘洞那边绿波峰附近。由于这里成为禁地,许多鸟兽来此地生息繁衍的多了。这只芒狸喜欢早晨到湖边戏水,吃绛紫果,趁它玩累了上岸时逮它。在另外几个湖泊没逮住,那几个湖泊它后来都不去,我们估计它会往这边来。”刘奎海说着一指不远处几棵刺藤上长着红彤彤一串串如葡萄一样的紫红小浆果。 “原来你们是漫无目的的撒网!”韩鸣惊讶于他们的执着,这里大小湖泊不知有多少个,就运气好,蹲一个点,就能成功一次?韩鸣也没继续说下去,免得打击他们。想了想问道:“这里有妖兽吗?” 赵虎说:“有,有只一级三目绿精妖兽,半年前不知从何处跑来,凶得很,不知藏身在何地?听居客正师兄说老远看见过一回,他们去捕捉过几回,那兽有些凶又滑溜,白费了好几张符箓都没逮到,后来就放弃了。他说那兽只啃树皮不吃肉。” 卞秋凤笑道:“哪有妖兽不吃人?不要逗我们了。” 赵虎本想辩解,刘奎海摆手说道:“这湖不大,我们散开,离湖五十丈外躲树上隐藏起来,先休息一下,在树上可看得远,不易被路过的芒狸发现。清早时大家高度保持警惕,在谁的区域出现,谁就先冲去捕捉,其他人在后面扇形围堵。” 韩鸣问道:“三面围堵,若它往水里跑咋办?还有咋知道它下水上岸的方向?” 刘奎海笑道:“以前,我们四面围堵,追速度再快,都能给它钻空隙跑掉。后面没有第二道防线,拿它没辙。至于现在留一面空着,就是希望它往水中跑。看。我们买了这飞罗网,对着它一撒一收,绝对没问题。还有它一般在哪下水就在那里上岸,等它下水后我们就悄悄往那个下水的地方潜藏。” 韩鸣半信半疑,再也没多问,各自寻找自己有利之地潜伏起来。 风刮“嗖嗖”作响。 茅草摇曳,树杆摇摆,树叶抖动发出“沙沙”声。 湖水涟漪涌动,水浪轻轻拍打岸滩传出“哗哗”声。 繁星闪闪,小虫鸣唱,一切是那么的和谐自然。 第十三章 捕捉狸兽 东方鱼肚白起,一只毛茸茸胖乎乎一尺来长的芒狸从草丛中窜到水边,左看右瞧一会儿,噗通一声蹦进湖水里,好久才在湖心露出头来,向空中喷了个水柱。 在芒狸又一次没入水里时,刘奎海等人迅速从树上滑下,悄悄地向湖边靠拢。小心的隐藏在草丛中,离湖边二十丈处等它上岸。 东方泛红,一轮红日升起。 芒狸游累了,吐了一股水柱,蹿上岸,抖抖身上湖水,欢快的低低嘶鸣一声,快速离去。 即将要消失草丛中时,卞秋凤飞快地朝芒狸扑去,同时手一扬,一团白雾球激射到芒狸面前。 芒狸向左侧横身一跳,往左边斜刺而去。 左边冲来的正是刘奎海,刘奎海手一扬,飞罗网变大罩向芒狸。 正拼命的向前飞奔的芒狸,忽的就地往右几个翻滚,然后身子倒弹出去,空中一个后空翻,坠入湖水里。 刘奎海见飞罗网扑了空,忙掐诀一指,飞罗网紧跟其后往芒狸落水处罩去。 湖水中忽然一道水剑射出,触及到飞罗网水柱即散形成伞状,水柱持续上涌给水珠伞提供支撑力。 飞罗网被阻隔,下降速度锐减。 与此同时,芒狸沉入水底。 刘奎海急的跺脚,手一指,收回飞罗网。 众人正不知所措时,韩鸣脱去上衣和鞋袜,跃入水中。 不多时,芒狸从水中跃起,下面一只手紧跟其后。 刘奎海忙不迭祭出飞罗网,将正欲在空中变向的芒狸网住。 众人欢呼雀跃。 韩鸣上岸后,刘奎海提着飞罗网在他面前晃了晃,笑呵呵地说道:“还是韦老弟,厉害。” 网中芒狸对着韩鸣龇牙咧嘴、咬牙切齿、挥舞前爪吱吱叫吼,要似拼命决斗。 此兽身上有一种让韩鸣有些熟悉的气息波动,原来是那天舔自己脚底板的那只芒狸。 估计此兽能从野兽向妖兽进化,肯定和身上的这丝清灵之气脱不了干系。 看它对自己痛恨的样子,觉得欠了它八辈子似的。 韩鸣不觉好笑的摇摇头,他可没觉得亏欠了芒狸,自己在水帘洞吃的小兽何止一二。 卞秋凤、赵虎也直溜溜瞪着眼睛看着芒狸。 卞秋凤用手指去捅,芒狸那爪子拍过了,并吱吱的对她狂吼,吓得她忙收回手。 见芒狸气急败坏的样子,众人哄堂大笑。 冯天宁说道:“那我们庆祝一下!” 众人兴奋地都说好。 跃上柳叶飞行器,来到前山找了个僻静之地,又吃喝一顿。 众人说笑间还拿烤肉逗芒狸玩。 芒狸好像接受了现实,在网里委屈的吃着烤肉,时不时用幽怨的眼神看看韩鸣。 卞秋凤笑道:“瞧,这眼神。哈哈,这眼神能杀人,小弟,估计你被它已经杀死一百次了吧。” 众人又大笑起来。 这次大家开心,吃得很舒爽,不知不觉中吃了很多。刘奎海又去打猎了两回,大家才心满意足。 韩鸣拱手说道:“各位大哥大姐,这两天好开心,我先回去了。” 刘奎海说道:“我们送你回去!” “多谢,我自己好练练脚力。” “那灵石我们咋给你?”刘奎海又问道。 “我会来找你们的!后会有期。”韩鸣一挥手,两个腾跃,消失在树林中。 刘奎涛等人见韩鸣身法比猿猴还敏捷,惊叹不已。 韩鸣跑出去老远,再折转按着方向一路前行。边走他边想着,再和他们一起呆久点,估计要露陷了。 刘奎涛看似憨厚,其实也是聪明人。还有冯天宁年纪不大已经练气七层了,筋骨定极佳,天资必聪慧。这几天虽不多语,但可看出是心思缜密,玲珑剔透之人。 韩鸣翻山越岭,在绿波峰附近二三百里范围绕了很久。赵虎所说三目绿精妖兽,他有些小心思。 两天后来到一片杂林处,主要是锌树林,有五六米到十五六米高低粗细不一,灰褐色树干,树冠伞状,冠形多姿,叶大萌浓,有些白花满树如雪,有些已经荚果悬挂,叶紫果红。 在树林中,一些高大锌树被什么啃过,树叶、树皮、荚果被啃得干干净净。韩鸣瞧了好久,不错,应该是被野兽啃食的。 韩鸣在附近寻找了一番,没什么发现,除了锌树被啃食,其它树木好好地。 他想来想去,不会是那兽吃的吧。 查勘了大半区域,没有异常之处,只有这里古怪,再寻找还不如守株待兔看看。对躲藏捕捉野兽和他们边吃边聊得了好多心得,现在可现学现用。 一守守了两天两夜,韩鸣也两天两夜没吃没喝,躲在隐秘处收揽气息一动不动,与周边草木石融为一体。 这是刘奎海他们交他的心得之一。 第三天夜,繁星点点。一只头生双角白毛满头,身躯青黑仿佛精钢铸造,背上毛发金黄,体型魁梧如头小老虎的兽出现在韩鸣眼中。 此兽身躯矫健无比,在树枝上窜来跳去根本不被身躯重量影响灵活如猿猴,啃食的不亦乐乎。 韩鸣一式斗转星移腾空跃起,迅速接近那兽。他一脚踹在树杈借力又一跃,一拳击向三目绿精妖兽身躯。 绿精兽正立在细枝丫上啃树叶,忽觉拳风袭来,扭头见一团黑影瞬间来到。 本想一跃,只听得树枝“咯嘣”断裂声。 此兽尚未坠落,只听得“砰”地一声,身躯被一拳击飞二十米外,一棵大腿粗细锌树瞬间撞断。 绿精兽落地爬起抖抖身躯,一点伤痛也没有。它觉得被偷袭很生气,口中发出一声怒吼,额头第三只乌黑妖目突然裂开,放出刺目的黑光,一道黑芒一闪即逝的向韩鸣激射而来。 韩鸣见妖目异光一闪,感到不妙忙一提力身子斜飞出去两丈外。左脚蹬上树干借力往前一蹿,右脚空中虚踏一步,一招猛虎下山,打算快速袭进与绿精兽近身相搏。 绿精兽第三目射出那黑光不知有何诡异神通,“轰”的一声闷响,击在韩鸣原身在处。 一道火光爆裂开来,那里火焰四溅,草树瞬间燃烧起来。火光看似凶猛可韩鸣发现威力并不强,估计一级妖兽的法力还不强吧。 此兽见未击中,面容毛发根根竖起,狂吼一声,发出“咯唬咯唬”怪叫声,直接迎着韩鸣撞来。 韩鸣与绿精兽互撞,“砰”地一声相互倒飞出去三四丈。 韩鸣尚未落地,身子诡异的在空中几个闪动后退一个翻转竟反向绿精兽击去,手掌煞气外泄化为黑刀一把,砍向绿精兽。 绿精兽正要反扑,忽觉一股阴寒之气直逼而来,浑身颤栗,自觉告诉它很危险,身体一滞后想也不想扭身逃走。 韩鸣哪给它机会。一记手刀挥向正转身的绿精兽脖颈,兽头落地。 他一个滑步来到尸体边,从脖颈处将手强行探入其体内一抓,妖丹握入手中。 妖丹在手,韩鸣本想大笑三声,又觉过于卖弄,太骚包。 看着绿精兽的尸身,热腾腾的鲜血从脖颈处咕咕涌出。韩鸣肚子里“咕咚”一声,三天没吃东西了。 以前没东西吃觉得不饿,前两天吃的饱饱的,不吃反而很饿。看看热腾腾的热血,他舔舔干裂的上下嘴唇。灵兽的血大补呀!况且流了白流,不能这样浪费。 绿精兽体温尚在,韩鸣一咬牙,将鲜血吸入腹肚中,顿感一股热能在全身乱窜找不到宣泄出口似的,身子燥热无比,青筋暴突欲似要爆裂。 由于他炼筋炼脉已经到恐怖强硬的体质,连筑基级别修士都要羡慕。一级妖兽的血液幸好他的躯体还能抵抗,若是二级妖兽那就要被爆体了。 他是幸运的,还是误打误撞,还是他胆大毫无顾忌的勇气。 这回他身体内又积累了一种元力物质,不知是冥冥中安排好的造化,还是他的大胆无知或是穷极了。 妖丹在天南大陆是极其珍贵的宝物,一只一级妖兽闯入水帘洞绿波峰附近,竟没有被虐杀,实在超出想象。 一级妖兽的战力在筑基、结丹修士面前是何等的弱小,竟然没被宗内修士捕杀掉。 韩鸣吸入的妖兽之血好似有灵性般在体内有些融入经脉血液中,有些进入气海,有些附着于丹田…… 韩鸣不知道,这只绿精兽不光是凝结妖丹的妖兽,而且是有灵界真灵血脉的灵兽。虽说这只绿精兽的血脉很不纯了,但与普通妖兽比起还是无比珍惜。 这真灵后裔之血世间难寻,若得一滴炼化在丹药中都是造化。可韩鸣不懂,更没有炼化之术,只是舍不得浪费的心态中将其体内鲜红热血当补品吸光喝下。若是将鲜血收集炼成金丹药效更是翻出多少倍,真是暴遣天物。 身体燥热,脑袋发涨,眼红唇赤,看着绿精兽兽头、兽身一股不知从哪里冒出的欲望充满他的脑海,操控他的精神意识。“吃了它!吃了它!”心底一个声音在呐喊。当然,从他心底里本就觉得丢掉可惜,妖怪全身是宝。 第十四章 恢复修为 韩鸣看着兽头,三只兽眼睁的大大,仍是怒目圆睁,愤恨不已的瞪着他,更是死不瞑目的眼神注视着。 “你这畜生还敢瞪我!”他一声怒骂。手指一伸,“噗噗噗”三颗眼珠连同眼眶中的其它物质被抠了出来,一股脑的塞进嘴巴里,嚼都不嚼就咽进肚中,随后一股恶心从胃中直冲而出。此时他血灌瞳仁如同一头凶残的野兽…… 韩鸣在恶心之气即将从鼻口中冲出,脑海中仍有一丝清醒。他手里还抓着妖丹,“噗通”一声,猛地腾空飞跃入湖水中。 湖水中一处忽的热水沸腾,水波从此处往外翻涌,湖面上形成一层升腾的雾气。 韩鸣在水中并没有感到炙热无比的身体要凉多少,身体沉在湖水里竟“哧哧”响。他肌肤在入水后湖水因炙热而蒸腾起雾气。 韩鸣感到很难受,大叫一声,张嘴大口喝水。之后嘴巴不在张合,湖水直进他肚里,好像他的肚腹里能容整个湖水般。 他大口大口喝湖水,但水并没有储存在肚腹里,体内已经成为沸腾的蒸汽透过肌肤排入湖水里。冷热相溶,湖水沸腾,搅动了整湖水波涛涌动。 湖成了一锅正在升温的热水,热雾升腾,湖中鱼虾龟蚌四散奔逃,有些翻了白肚皮。 热雾翻滚升腾溢散,很久很久才逐渐变缓,慢慢地雾气散尽,湖面趋于平静。 不在冰冷的湖水底韩鸣觉得体内燥热逐渐消退,身上火热也逐渐退去。但他全身青筋依然鼓鼓,血液在经脉中仍然快速流动,只是先前血液中那股炙热少了很多。 他一口将妖丹嚼也不嚼吞入腹中,双目微闭。按照谢老妖给的修炼秘术,将融入经脉中的煞气调入体内包裹妖丹缓缓下沉。身体就一阵颤栗,面露痛苦之色,仿佛在经受什么巨大折磨一般。 这时,若是能透视身体之中,凝神细望下就会吃惊的发现。在他丹田处,妖丹被煞气包裹,随着往丹田移近,丹逐渐缩小。但小到如黄豆般程度时,进入像破筛子的丹田。 煞气如同护道者护送主子安全到达目的地后迅速隐退出丹田。 妖丹经过一些煞气洗涤融合,已发生了很大变化。 “砰”一声轻响。 自行溃散化为膏状浆糊不停地将丹田涂抹,外面有煞气防护防止外漏。破损处不停地被修复,如此不停的循环往复,显得神秘异常。 一颗颗豆大的汗珠汗水从额头脸面脖子身躯腿足只要有肉的地方都冒个不停,冒出后融入湖水中。但和刚才躯体如漏斗喝多少冷水排多少热水是不样的。 无时无刻都在冒汗水,可韩鸣没有虚脱,依然在湖底水中盘坐坚持。不知过了多久,他身躯忽的一阵声巨颤,连湖水都剧烈荡漾起来。 他蓦然张开了双目,跃出湖面,带着清明,带着气爽,带着喜悦,带着振奋,带着一股拼搏意志。 刚才他感应到了灵气,不光那乾坤戒生成的灵气进入体内并没有褪去消失,而是进入了丹田转化为灵力。 只是一丝,但韩鸣感知到了,再怎么痛苦可他一直留意体内变化。 韩鸣带着绿精兽尸身找了一处灌木丛生的隐蔽之处藏好。他从玉瓶中倒出养精丹、松骨丹,以及自己炼制的调经养气的大补丸一口服下,均闭目调息起来。 两日光景后身体恢复如初,青筋不在突鼓。又打坐多日,他感觉身上传来丝丝的清凉之感。 韩鸣的身子不自觉颤抖不停,他感应到体内灵气转化为灵力的变化。 韩鸣忽的站起,他内心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灵气,丹田能储存灵力了。 他大笑三声,吼道:“爷活回来了。哈哈,爷又活回来了啦!”连续翻了数十个空翻,“噗通”一声落入湖水里。 他在溪水中一会儿学鱼游,一会儿学龟游,一会儿仰躺水面任其漂浮在水面上。就这样折腾了好久,一跃落到岸上,又几个纵跃跳到一颗大树顶的树杈上。 韩鸣遥看远方,正是彩霞山五里沟的方向,凝望许久。风吹干了他的发,吹干了他的衣,吹干了他的鞋。 他如泥塑般。风吹干了他的泪,却抚平了他的心潮澎湃。 他依然如泥塑般。好久,好久,少年娃,如涉足尘世饱经风霜历经坎坷的一位老者回想自己的一生。 岁月没有摧垮他,痛苦没有压垮他,绝望没有击垮他,魔难没有打垮他。 他用自己的意志在逆境中奋发图强,终于又看见了希望,看到了未来,自己掌握了自己的命运。 因为他有一颗追求未来的炽热之心,永无言退,那理想的种子已经植入全身血脉之中。 种子有了苗床就会发芽茁壮成长,要么种子飞灰湮灭,不是休眠,不是破碎。 韩鸣不知道,这次他在死门关上走一遭的那一刻,又打开了一扇生门。 绿精兽是食树阴性灵根,和他灵根属木相容,不排斥。若是金属性或火属性食肉阳灵根,估计就要爆体而亡死翘翘了。 幸好周边有湖泊,体内热流汹涌被水吸纳将热能转走。命悬一线时有水辅助他顺利过关。好像,水是他的救星,有水他就能鸿运当头。 韩鸣花了两天时间找到游出水洞的个湖泊,这湖泊离禁地还是很远,怪不得让他找好久。 他找到洞口,钻了进去,水道已经很熟悉了,游动速度很快,三天后,回到水帘洞。如今三天的憋气潜水,对他来说已是小儿科了。 在洞里,将绿精兽的皮剥了下来,将肉烤了吃,将内脏洗洗炖了吃,两顿就吃完了。肉吃完了,韩鸣感觉全身杠杠的,有一股子力永远用不完。 回到水帘洞的韩鸣不光为了吃,无比迫切的想法还是为了提升修为,找了个石室,盘膝吐纳。两天后练气一层,十天后,练气二层,韩鸣无比兴奋,在洞府里大笑不止。 “我,韩鸣,又能走上修仙之路了啊!哈哈。我韩三娃又回来了啊!”韩鸣对着石壁那一行字哭笑中叫喊着。 现在,能通过法力打开储物袋和用神识读玉简中的内容。韩鸣将打坐时间分出一部分,用于看玉简搞吃食。因为这次进洞前猎杀了几只野兽用于长时间呆在洞中的食物。 修士有忌食禁忌,可韩鸣还是管不住嘴。 吃饱,剩下时间就是全身心的时时刻刻修炼。 一个月后,达到练气三层。这时韩鸣想,前三层自己以前已达到的高度,身体各机能条件都具备了。现在是恢复阶段,连丹药、灵石都没用上,若到第四层,将需要什么呢? 韩鸣倍加努力,现在资源比以前强多了,灵气比以前充沛多了,有乾坤戒转化灵力,有凝气丹、凝灵丹等丹药,以及自己捣腾的药丸,灵石…… 一月不到,韩鸣目中精光闪闪,他的修为已经到达三层顶峰,半只脚踏入了四层。 他抛开杂念,连续三天盘坐不动,不断吐纳积累天地灵气周天运行。 当体内灵气顿感充盈时,韩鸣知道突破之际来了。随之身子一震,感受到了一股磅礴灵力在体内如洪水决堤般冲撞爆发开来。脑海轰鸣间,整个人时而意识模糊,时而清醒,眼中却闪有精芒。 韩鸣意识到这是在冲击石海,提升神识强度,忙吃了颗凝神丹。 脑海轰鸣之声极为强烈,如有大海狂风巨浪波涛汹涌而来,最终轰地一声,韩鸣眼前模糊,瘫软倒地。 大量的油渍污垢从他汗毛孔内不断的泌出,每排出一些,韩鸣就会清醒一分,身体也都通透很多。直到一个时辰后,他双眼一凝,精芒更甚,完全清醒,目中露出了夺目之芒。 韩鸣感受到体内的灵力如滔滔大河之水,随着运转,甚至有阵阵风雷之声传出,修为大增,气势惊人。他兴奋地大叫:“四层,四层!” 他深深吸了口气,闭目调息,体内连续运行了三个周天,巩固修为小半天,才去清洗污秽。 一到达第四层,韩鸣立刻体会到了与以往截然不同的感受。他的五感“轰”的一下被提升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境界,眼中的一切事物突然间变得那么明亮,那么清晰。 原先自己无法看得见的一些细微的东西,也一下子变得被放大了一样,在眼中明细可见。 耳朵的听觉也忽然间变得灵敏无比,无数各以前听过的或未听过的声响全都涌入到了耳中。比如不远溪水中鱼群游动引动的水声,就连吐泡泡声都听得见。这些声响就好像在他耳边响起一样,听起来那么的真切,那么的清晰。 除此之外,剩下的几只幼小小动物在附近跑过,有时从屁股后冒出来的奇怪气味,也能听见闻见。 韩鸣知道自己的嗅觉听觉与以往大大不同了。 第十五章 破茧决择 在此之前的几层修炼虽然也让韩鸣的五感有了一定的提升,但都没有像第四层这样改变的这么明显。 犹如一个七八岁的娃一眨眼长成了二十岁的青年体质,改变的这么巨大,这根本就是一次质的飞跃,筋骨器官彻底提升一个层次。 难道这是洗筋伐髓? 除此之外,他感到自己的身躯比以前轻快了许多,神识范围扩大了,精神与反应也有长足的长进,现在韩鸣三五天不睡觉,估计都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身体被改造,与凡体发生了质的区别,韩鸣细细品味着身体与以前完全不同。 他呆在原地不动一下,就能辨明数十丈内所发生的大小事情。这种可以掌控一切的感觉,这强大神念的好处令韩鸣非常痴迷不舍。 怪不得人人都想修仙成道,越是大能之士越是痴迷。他施展一些法术,还有眨眼剑法,明显比以前提高不少,感觉有质的飞跃。 韩鸣掐诀手掌一挥,掌心一股热焰瞬间形成一个火球浮现在他面前不远处。 他连点数指,口中暴呵一声:“缩”。 火球旋转间缩小成拳头大小的火团,可温度更高,暴虐之威势越发显现。 “去”,韩鸣手掌往前一推。 火团迅速朝前方石壁冲撞而去。 只听得“轰”地一声巨响,石壁上一股黑烟冒起,四周火花飞溅,霹雳巴拉声不绝,帮随着碎石片纷飞。 烟雾散尽,那接触火团的石壁处,竟有一块面积略微凹陷,并且漆黑一片。 韩鸣满意的点点头。 “我要冲击五层!” 两个月后,韩鸣振臂高呼,蹦来跳去。此刻的他,已是四层巅峰。在外面,别人绝对要把现在的他当做得了失心疯的神经病来看。 修士往往被卡在第四层,无法寸进,成了修真界的弃儿。 韩鸣花了三、四个月就可突破到第五层,此间缘由他并未所知。 其一妖丹化补丹田,一级妖丹若练成丹药就能帮助练气士达到五六层了。他生吞妖丹比不上妖丹精炼成丹的药力强,但妖力被他生生吸收转化受益不小。 还有妖血和筋肉也是补物,尤其刚被杀后的妖血蕴含了能量和生命气息因子,对低阶修者来说无异于大补。 其二吸收煞气和苦练七兽拳,体魄强悍无比,筋脉粗韧,奇经八脉也打通,体内周天运行畅通无阻。 其三,乾坤戒将灵气转换提纯,虽不多但体内有些精纯灵气支持,无需无限时刻花时间去将灵气提纯转化灵力耗费时间而延误,这很至关重要。 其四,药酒对身体滋补成长起来很大作用,对练气士更有帮助。 其五,这两年在洞府内吃灵果,喝灵草汤,炼丹药丸吃,将几十上百年药草糟蹋了不少,还有药房内存有的灵丹妙药,将身子骨补得结结实实。 若被刘奎海、冯天宁他们知道绝对要暴揍他一顿,没有这样暴殄天物的。平常为颗凝气丹眼巴巴看半天舍不得买舍不得服用,而他当果糖吃,没带兄弟们怎么玩的。 韩鸣在身旁准备了一些自己炼制的凝气丸、淬灵丸。由于没有地火,自己丹火又太弱,用不了丹炉。只能用瓦罐俗世间熬药法炼制,药力不强,杂质太多。 黄龙丹、金髓丸不多了,就连原来洞府中的凝气丹、凝灵丹等药丹韩鸣现在也不敢多了吃。 调休运气后,一把将十多颗凝气丸、凝灵丹、淬灵丸囫囵吞枣般吞入腹中,猛灌一口药酒。 体内灵气在药力、酒力的催发下澎湃激荡,感觉还缺一丝,韩鸣毫不犹豫将各一颗黄龙丹、金髓丸一口吞入,顿感腹中一股巨力前冲后撞。 韩鸣不敢分心查看,立即调动全身修为运转,直至双眼通红,额头青筋暴突,全身赤红一片,大量汗水滴落。 他的脑海轰轰声不断,整个身体不停剧烈的颤抖,一股撕裂心肺痛感传出时,他的身体一下子身轻如燕,又如轻飘如薄纸。 在他体内,经脉晶莹剔透,仿佛超凡脱俗般,运行灵力转化法力,如大江磅礴,如一片湖泊。 这片湖泊处在丹田旁,就是气海,现在如同丹湖。似乎随着韩鸣的心念,这片丹湖之水就可狂暴,爆发出修士脱离天地间束缚的力量。 练气五层是练气士第一个分水岭,第二个分水岭是七层,随后便是十层到十三层大圆满。有些功法十层就可大圆满,而像长春功要到达十三层才大圆满。大圆满后,丹成真海,托起道台,从此不再凡体,筑成灵基。 轰鸣间,不知过去了多久,韩鸣缓缓睁开双眼,前所未有的精芒从他目中一闪而过,阵阵咔咔骨骼脆响之声传出,他的身体似乎变高了些,脸上多出了一抹说不出的仙一般的气质。 “五层。”韩鸣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微笑。达到练气五层,就可修行风行术,御剑低空飞行。 韩鸣正得意间,一股腥臭气息扑鼻而来,让人呕吐。一看身上仿佛没有止尽的黑色污垢从汗毛孔内不断地泌出。他急急忙忙跳入溪水中清洗,心想咋还有这么多污秽,身体真脏,自身体质真差。怪不得人们都说男人是泥巴做的,是臭男人,确实如此。 到了练气五层,感觉吸收天地灵气要缓慢多了,天地元力不够用了似的。他不知道每提高一层,吸纳灵气的量大大增多,其吸纳能力大提升和气海容量会翻倍扩大。 这需要修炼“聚灵术”将周边灵气聚集速度再转化,以及日常用药物、灵石为保障。 若在那老妖怪那石室里那多好呀,韩鸣甩甩头,哪敢去,不是老寿星拿绳子上吊,自己找死。 到了第五层,很多法术就能运用自如,得心应手。 韩鸣疯狂地练习法术,在别人眼中绝对会当成疯子。 别人都会抓紧时间修行打坐吐纳灵气,提高修为,而苦练法术实在是得不偿失。比如练气五层施展的法术可能磕磕碰碰,有法力修为不够,或见识不够等因素限制。 若是练气七层修为施展练气五层的法术那可以说手到擒来,随心所欲,运用自如。哪有像韩鸣如此心急吃豆腐,别人看到定会将他当傻帽。 过了两月,韩鸣将自己熟知对提升境界的丹药找了出了。 黄龙丹、金髓丸只剩了各三颗。 药房里还有一些凝气丹,拿了十几颗,几乎是其中的一半。 他将凝气丹,黄龙丹金髓丸各两颗,还有自己炼制的药丸通过药酒送服体内。 两手各抓了颗下品灵石,闭目修炼,他的身体立刻轰鸣起来,一股浓郁至极的灵气瞬间将他淹没。 在这里长年累月吸纳灵气加上吸收灵石中的灵气在体内浓郁到的程度,和在太南山时根本无法想象,无法对比,此如萤火与皓月。 磅礴的灵气横扫全身,嘴角瞬间溢血,身子不停颤抖。可他还在坚持中,他的丹田中丹湖不断地扩大,体内的灵力如湖水越聚越多了,片刻后让韩鸣有种无边无际之感。 可是每一次扩大,都有难以形容的剧痛,他的身体抖动越加的颤抖,面色苍白,死死咬着牙齿。 只有坚持中挣扎,没有放弃中苟活。 我,韩鸣必须坚持,坚持,在坚持。 他嘴角先是溢出黑血,后到鲜血滴滴哒哒从断了线的珍珠滴落再到形成一条直线,这些血沫是口腔中牙床咬裂流出的,是从体内撕裂五脏六腑中溢流出来。 韩鸣撕心裂肺的大吼一声,张嘴一大口鲜血喷出散在空中。 与此同时,丹湖中灵气如湖水剧烈翻滚,其内蕴含转化来的灵力惊人。翻滚剧烈使得韩鸣在这痛苦中难以支撑,随手想拿刀抹脖子。 痛不欲生,但能感受到修为的攀升。丹田中灵力集聚膨胀压缩,再膨胀再压缩,越来越多,越来越厚实。 五层初期,五层中期,时间慢慢流逝。不知过去了多久,也许是十天,也许是一个月,也许是两个月。 他的修为随着体内丹湖的咆哮,已然慢慢攀升到了练气五层的巅峰边缘。 紧接着,韩鸣又换了两块灵石用力一吸,灵石化为粉末,脑海轰的一声,痛感深入骨髓中心。 疼痛欲裂中他感到灵气不停转化为了灵力,修为之力快速提升,到了五层巅峰时又急速缓慢下来,有停滞不前之态。 韩鸣毫不迟疑,两块中品灵石瞬息到了手掌中,用力一握。“啊!”一声惨叫,声传洞府内久久回荡不散。 他的修为在他如杀猪般惨叫的刹那直接突破了练气五层巅峰,竟然迈入到了…… 九死一生,绝对是死里得活。 从五层初阶直接晋级到练气六层,不是玩命还能怎么说。只有不把自己命当命的人才会这样鲁莽,不顾一切的疯狂。 人,不冒风险的前提下能达到自己的目标,都不会孤注一掷。即便走在绝路上命悬一线,也会瞻前顾后左顾右盼。 第十六章 六层通达 修士能成凡体脱胎换骨,修仙长生,因而更惜命,皆选择四平八稳稳步前行的修炼之路。 走极端,即使修炼魔功的魔修都会慎之选择。 在五层时至少要积累一段时间,甚至有些修行天才还要压制修为累积到一定高度后循序渐进到后期才去冲击六层。而韩鸣愣头青一个,虽有些玉简内有些简略阐述不要急于求成。但他时不我待,想着一下到八层十层恨不得一日千里。 他感觉先前晋阶如爬山路般简单,只要付出点体力,即便疼累,咬紧牙关坚持一下而已。 只有他这个小屁孩才会如此异想天开,敢想敢做,生死关键还要用灵石。 灵石是个好东西,明智修士吸纳灵气一般不会用灵石。灵石中杂质很多,杂质中有很多未知,也寄予灵石这灵物。吸纳灵石中的灵气,不是谁都将所有灵气中携带的杂质剔净。 无知物说不定就是引发心魔的罪魁祸首,用灵石一旦引发心魔,不是催命就是找死。 幸亏韩鸣意志坚定炼体过于强悍,大补丹当糖果吃得多,况且身体兽化已经开始,人身兽体才得以活命。 可对韩鸣来说还以为中了“有付出才有回报”“只有想不到没有办不到,心想事尽成”这两句古语呀! 练气六层! 韩鸣又从鬼门关边转悠了一回。 谢老妖传授了一种修补丹田的功法,其实存了很多私心。一旦韩鸣如他所愿,以韩鸣灵根之劣,修为提升肯定缓慢。以他那天观韩鸣面相,面黄肌瘦,命穷之极,一旦有机会就会义无反顾,拿命去博。用灵石去买妖丹,那是韩鸣如今的环境和地位做做梦罢了。 要想修复丹田只有自己去捕捉妖兽,当韩鸣一旦成功,凭这小子贪婪和饥饿之态,肯定不顾一切的将妖兽吃得连骨头渣都不剩。 修为太低,妖丹妖血对身躯吞噬力极强,若修为不能压制将返祖成人体兽身,从此痛不欲生。 他相信韩鸣会自动去找他,他一旦夺舍以他的修为破除人体兽身只是小菜一碟。而谢老妖还是高看了自己,他不知道韩鸣一身秘密很多,而且已经到了穷凶极恶了,哪会慢慢来,他现在只争朝夕。 短短几个月就到了练气六层,而妖兽只是一级,妖化能力还是有限。更何况韩鸣体内还有一块护命玉佩时刻镇压一切,启是谢老妖所能看到想到的。 许久,痛感渐渐逝去,他的身体满是黑灰色污垢包裹,若仔细看污秽里他的身体一片晶莹。 个头更是涨高寸许,仿佛身体也都不再是瘦弱,而是有了修长之状。面孔更加白皙,神采更加朗奕,一种难言于语表的孤狼气质弥漫,更多出了孤傲出尘之意。 他体内的丹湖翻滚,灵力弥漫整个全身。 韩鸣修为到了练气六层的一瞬,附在丹田壁上的妖丹膜慢慢散出妖丹灵动之气,在丹湖内聚集,洗涤,沉浸,沉淀出一颗如米粒般大小的颗粒物。 随后瞬间又粉碎,又凝固成通红的小颗粒如烧红的烙铁般直接涌向韩鸣的脑海。立刻他脑海强烈的轰鸣,神识受到猛烈冲击,在这轰鸣中,一丝若有若无的传承进入大脑石海里。 韩鸣晕乎乎地好像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变成了一头绿精兽,摇头摆尾,威风凛凛。额头突兀间爆出第三目,黑芒闪动,破法天目,专破各种瞬移遁术。 而第六层大成的长春功除了让韩鸣觉得精力更加旺盛,脑子更加好使之外,记忆力更是过目不忘。 说也奇怪,这长春功自修炼以来,在精神、头脑、五感、体质上,每个层次境界对他各方面有所提高强化。 他身体强健,骨骼粗大,精力旺盛,耳聪目明,反应敏捷,身轻如燕,神识扩散范围加大。 整个人如脱胎换骨般,除了意识没有改变其他好像都被换了一般。若不是自己每时每刻发现自己的变化,还以为自己占据了他人的身体。 “飞……”一直是韩鸣的梦想。他微微闭上双眼,脑海中浮现风行术法诀。尝试多次,身体慢慢飘浮起来,可很快就落下。 韩鸣沉思片刻间再次尝试,直至磕磕绊绊连续施展了多次,缓缓漂浮平稳起来。他一拍储物袋,立刻有一把飞剑闪烁而出,直接落在韩鸣脚下,竟带着他刹那间在空中滑行。 韩鸣在半空内心极为兴奋,踏在飞剑上,按照风行术的方法,身子轻飘飘的随着飞剑而动。 这一次竟坚持了三十多息,这是急耗法力的。他体内灵力近乎枯竭,心中感觉不稳之际,身体不受控制的落下,摔了个狗吃屎。 韩鸣不知道御剑飞行一般要到十一二层以上才勉强飞行,像他才六层体内灵力是远不够支持长距离飞行的。 他恢复了一些法力,拿出了孙俊飞行用的舟型法器。然后往法器注入了灵力后,往空中一抛就跳了上去,两个呼息间离地一丈的飞行法器就急速落地,吓得他忙一个腾跃,跳出舟型状飞行法器。 一开始,韩鸣因为不熟悉此物,飞的歪歪扭扭,忽低忽高,极不平稳,由于境界太低灵力不能持续注入发行器飞不高飞不远,也就二三丈远就摔落了。 但不久后,他就轻易上手了,还能倒背着双手,潇洒的飞来飞去。因为他发现了发现法器中有个凹槽,放入一块灵石,再用注入一些灵力能飞行很长时间了。 这法器虽说容易上手,也操纵简单,但很耗灵石,他有些心疼,可这是韩鸣第一次在空中飞行,还是兴致勃勃的戏耍了半天。 韩鸣在洞府中将玉简全部看完,很多玉简中的文字不认识很多玉简内容没有注解,看的一知半解。 有些功法法诀附带地小神通虽然威力不大,但对保命逃逸却都极为有效实用。 其中一本“大通归元神功”,能将法力增进速度提升外,还有一个非常实用的小神通“归元神灵甲”。 可在对敌时附加一层防御法术外,另可用法力凝聚出灵甲,又多一层保护。可谓保命的绝佳手段,并且这灵甲还可随着归元功的精进,防御力也在渐渐增加。 另外一个玉简内记载的“幻灵决”也很不错,附带的神通“幻影”,可以随时随地的幻化出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分身出来,用于迷惑敌人。修炼的层次越高,可分身的个数也就越多,越能迷惑敌人视线。 对于阵法之类不是一知半解,知之甚少,而是基本不懂,丹药也剩不多了,关于用丹炉灵丹也是知之甚少。 最近修炼时发现丹药、药酒对修为提升好像作用不大了,很多功法自己又看不懂,甚是苦闷。 他在洞府在収刮了一番,将能用的灵器、法器、法宝都收入储物袋。又灌了几葫芦酒,带了些药草,心想这次出去要去学习一下法阵、炼丹、修炼方面的知识。 韩鸣花了几天时间,将以前一些小法术反复习练无数次,发现修者修为增进,这些法术施展起来更是得心应手,威力更上一层楼。 一些法术施展不出的法术如“控风术”、“分水术”、“遁地术”等等都能施展的出来了。 苦练了几天,休息一晚,韩鸣掐诀吹了泡泡裹住身体往溪水中一跃,钻入水洞,飞剑般游动于水道里。 这是他修行了水系功法中水行术,随着修为提升身体也可变化,如在狭窄水道中可将身体拉长变细,半天就出了水洞跃出湖面。 当然他可以施展分水术,在水中行走,水是进不了周身,可这较耗法力,没有水行术中用个泡泡省法力。 韩鸣不敢飞行,因为这里是禁地,都没有练气弟子驾着飞行器飞行的。有飞行者都是不用飞行器的,当然他们这些练气士是看不到或就见一条雾带。在丛林在奔跑了两百多里,方放出飞行法器,踏上飞行法器向西南飞去。 飞行间,韩鸣看到左袖口一朵梅花,暗叫不好。自己已经练气六层了,服饰应是外室弟子了。 现在还穿着杂役弟子的衣服驾着飞行法器招摇,肯定会被人看见,一旦被高级修士问到就不好说了。 于是在一些弟子多的区域落地绕行走路,没人的地方就驾着飞行法器在丛林上空飞行。谁叫他有这么拉风的飞舟,而驾驶的人是他却是低阶弟子。没看到七八阶以上弟子才驾个小的不能小的柳叶型飞行器。柳叶飞行法器和孙俊的飞舟相比飞行慢如蜗牛。 在山林中韩鸣想看有没有落单练气五六层外室弟子,转半天,运气真差,一个也没遇到。他心想,要不晚上在去他们睡觉的地方偷? 韩鸣驾着飞舟正想着时看见云台峰山腰处有一片空地,五六个身穿天骄服饰弟子正围着两个外室弟子。 第十七章 与人结怨 一名十四五岁娇美女弟子正抽打另两名外室弟子,这一幕正让韩鸣看见。 他仔细一看,被打的人竟是卞秋凤和赵虎。 韩鸣忙收起飞舟从空中跳下。 众人冷不防见有一人从天而降,吓了一大跳。 女修正抽卞秋凤耳光,韩鸣闪身抓住其手腕,往身侧一带,侧脚飞踢。 女修飞出十丈外。 众人眼睛瞪着,嘴下巴收不起来。 练气六层对练气九层出手,只是一招“擒拿术”还打的叫练气九层毫无反应。 即使是偷袭可练气九层的敏锐感不是吃素的,神识外放绝对比低境界要强,袭进近身绝对有反应时间,可怎么会反应不过了? 他们都觉得此生难见,跨了三个小境界,那是三个境界呀! 韩鸣负手而立,是学的韩立姿势给人以高深莫测之感,问道:“卞姐、赵哥,怎么回事?” 卞秋凤和赵虎也是在震惊中之列,被韩鸣的声音惊醒。 赵虎手捂略肿的腮帮子看着一副高人风范的韩鸣,忙指向娇美女修委屈的说道:“她是杨莹,前天卖给她一只狐猫,给跑丢了,反而找我们锁赔灵石。我们争了两句,他们就出手打我俩。” 韩鸣听后迈步走向尚未爬起的杨莹。 “小子,尝尝包爷爷的青龙鞭。”话声未落,一名年轻男弟子挡住韩鸣前行之路,挥手间一条青龙张牙舞爪飞舞而来。 但见这青龙青光四射,在空中三丈处有五丈之长,隐约雾气升腾中龙吟嘶吼,劲风呼啸,树木摇晃,落叶狂卷,碎石乱舞,欲要一口生吞了韩鸣。 韩鸣冷哼一声,心想一条幻影青龙的鞭子而已。身形一个前冲身影消失在远处,眨眼间就跃起在半空右手挥拳,左手劈掌,击打龙头,也就是鞭头。 “嘭”一声相击碰撞声。 气浪四散,“咔嚓咔嚓”几声脆响,十多丈外的几颗碗口粗的细高树木拦腰折断。 青龙头涣散,鞭身显现随之软垂。包强后退十多步,呆呆看着手中软鞭,有些反应不过来。 徒手,只是一拳,一拳而已! 靠近的几人身体摇了摇后退好多步。 空气中相撞产生一股冲击波让他们无法站立只能急速后退,还有气血不稳,内心顿感生出好强的气力。 他们也是有些发愣,这人用的竟不是法力。 韩鸣身子落地依然往前冲撞,一招“泥牛入海”式侧肩贴身靠,用身子猛撞包强。 呆愣的包强撞飞二十余丈,口吐鲜血坠地不起。 电光火石间将一名十层天骄重创不起,众人惊讶于韩鸣用的什么神奇功法。 没有灵力波动,纯粹是气力,这是用的什么手段? 韩鸣冷然走向杨莹。 “看招!”又一名练气十层天骄男弟子手持一把长剑向韩鸣劈来。他嘴里还说道:“让你看看我叶璇的家传飞彩飘绽剑法。” 空地四周十丈方圆被三彩光影笼罩,其中三道白黄绿三色剑气演化的飘带在空中飞舞,轻盈飘逸,如同一仙子长袖善舞,那像是剑气所化,杀人于无形。 旁边有天骄弟子说道:“啊!飞彩飘绽剑法,竟能激发出三色,叶兄好厉害。我听说最厉害能施展七色剑光,据说能毁天灭地,这要结丹境才能施展出。” 就在他们窃窃私语时,叶璇暴呵一声“烟雨雾袭”一式已经施展开来,其间有千道剑气穿梭飞舞。白色的雾,困人境,扰人心神。黄色的雨,迷人眼,幻象被攻击。绿色的烟,杀人刃,实质一击。 有人惊喜朗笑道:“好完美的利刃斩杀之气。哈哈,有严禁残杀的教规,可叫你小子躺半月,没问题。” 韩鸣不躲不闪依然踏步往前走着。 卞秋凤、赵虎惊得大叫:“老弟,老弟……” 叶璇、杨莹、包强等人嘴角露出一丝残忍的冷笑。 “铛”地一声。 “啊!我的宝剑,法器……啊!” 卞秋凤、赵虎、杨莹、包强等人满脸错愕,惊呆状。他们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难道这是幻境?他们的眼睛都没看见韩鸣是怎么破解此招的。 叶璇的宝剑被韩鸣一拳打飞脱落,随后又一拳将叶璇击飞。 韩鸣打出两拳后拍拍手掌冷哼道:“在好的法器,没有气力,灵力不足,都是摆饰!花架子,要杀人,一剑而已,搞这么多虚招干嘛!” 他又走向杨莹。 这五六个天骄都是九阶十阶境界,可很光棍,见形势不对,竟放出飞剑或飞行法器逃之夭夭。 包强逃离之际,还怒吼:“你等着瞧,包爷爷还会回来的。” 韩鸣哑然,回头对着卞秋凤二人说道:“本想将那个杨莹捉来,让你们还几巴掌的,没想到他们溜起来比兔子还快。”说完放出飞行法器,叫道:“走,换个地方再聊。” 一行三人,在一个较偏僻的地方降落。 赵虎迫不及待的说道:“老弟,大半年不见,咋如此厉害?还有这么拉风的飞行法器,宗内弟子要练气十二三层而且是修真大家族子弟才有,你咋有?” 韩鸣笑道:“碰到一点机缘,赵哥你也不是到了六层了!” 赵虎说道:“我和你讲正事!我们被他们释放的威压压地气都喘不过来,你两拳就干趴下他们,是什么手法?” 卞秋凤用同样的眼神询问韩鸣。 韩鸣说道:“没什么法门!我用的是俗世武功,只是快。身法快,出拳快,快、准、狠。在他们法术尚无形成攻击力前就出击,打对方措手不及,这是取巧而已。他们过于相信法力的强大,忽略了内劲的锻炼。讲白了没有法力,他们缚鸡之力都没有。等他们掐诀驱动法器形成攻击力,那你不就是等死!一个字,快。速战速决,绝不犹豫,绝不拖泥带水。” 赵虎和卞秋凤不约而同的点点头。 赵虎说道:“法体双修,人人都想。可每个人的体质不一样,专注方向也不一样,我是没这本事了。” 韩鸣笑了笑问道:“大哥他们呢?” “他们领任务出山了,不然我俩咋会被他们欺负。” “那我们去打一下牙祭?” “好!” 三人又换了个有溪水的地方,捉鱼的捉鱼,拾柴的拾柴,生火的生火。赵虎运气好逮到头野猪,三人大忙一场。 篝火升起,夜幕下,火影里,韩鸣从储物袋中取出三个酒葫芦,给卞秋凤、赵虎一人丢了个。 “这酒有些烈,少喝慢饮,对提升修为有好处。这有凝气丹,你们一人一颗。”说后,又将凝气丹丢给二人。 赵虎正拿着野猪头啃着,一时愣在那里。 卞秋凤接住酒葫芦小喝一口,顿感体内一股热流涌动。 她已到六层顶峰许久了。 看着凝气丹,她眼中有些湿润,咬了咬牙,盘腿打坐,一口吞进腹中。 许久,弯月西坠,一股腥臭味从卞秋凤身上传出。 “练气七层!”赵虎惊讶地说道:“这是什么霸道的酒?喝一口就能晋阶?” 韩鸣笑盈盈的说道:“神霸酒。” 卞秋凤不好意思的站了起来,跑向远处溪水边。 赵虎凑到韩鸣身边说道:“老弟,你捡到金元宝了啦!这酒,拿些给我去卖,你……” 没等他说完,韩鸣将半边猪蹄塞进他嘴里。 “吃你的,有好处少不了你的。对了,拿件你的衣服给我。外室衣服我还没有。”韩鸣扬了扬左袖口。 赵虎愣了愣,上次分离后刘奎海觉得韩鸣来路有些神秘,一个凡人娃竟能在宗门内自由行走。还有一身世俗顶级功夫,太奇怪了,他就严禁大家打听韩鸣的身世。 赵虎嬉皮笑脸的说道:“没问题,一件衣服一壶神霸酒。” “美死你!”一根带火的干柴突兀间朝赵虎飞了过去。 赵虎一弯腰躲过干柴忙摆手说道:“算我没说,衣服白送了白送。哈哈,我……” 忽然他直勾勾看着远处,不再言语。 说话间,远处卞秋凤步履轻盈袅袅婷婷向这边走来,如阳春三月的杨柳摇曳生姿婀娜多姿舞态生风。 她已换好衣服,娉娉婷婷款步姗姗折纤腰以微步。 如今的卞秋凤皮肤皙白胜雪,个子高了些,更显身材修长秀美亭亭玉立。气质高雅兰质蕙心冰清玉洁,明眸皓齿楚楚动人。 杨莹容色晶莹如玉肌肤花树堆雪,环姿艳逸柔情绰态,娇柔婉转眉宇勾魂,让人不能不魂牵梦绕,卞秋凤与其相比还是差之甚远。 人的形体随着修行境界提高,肌肤气质都会改变,即使脱胎换骨,随自己意念可改变些,可原先体貌很难大改变。 “韦鸣,当姐的,今天一悲一喜,两世为人两重天。无须多言,姐敬你。”卞秋凤桃腮带笑双颊晕红神色庄重的举起酒葫芦对着韩鸣说道。 “三姐,别喝呀!这是一葫芦酒呀,拿去换灵石,两个灵石一小杯。瞧,少喝点,要卖多少灵石!要,要喝用小杯喝吧!” “去你的。卞姐,喝。” 三人小喝一口,大笑起来。 第十八章 学无止境 “哎哟,哎哟!我也要突破,哎哟,咋就差口气,哦哦,酒,酒不够,再来一壶。” “去你的。” 三人哈哈笑起来。 “我想去听练气修炼功法课,还有阵法课,炼丹课,不知如何参加?” “没问题,专门有授课的经院,也就是大广场,宗内有很多,奋进堂都有安排,一般都在上午开课……” 三人交谈到天明。 天亮后,韩鸣放出飞行法器带着赵虎、卞秋凤并在他俩指引下半空飞行。飞行了个把时辰后,路过一个座郁郁葱葱的山岭,山岭半坡有一个稠密的平屋群中。 这些普通山石垒建成的平房,赵虎说是初入宗门的弟子初期住这里一年半载,然后分配到各院。现在整个屋群全都是空房而已。 飞行了半个时辰,在一个山脚下落了下来。这里有一座依山而建的巨大石楼,楼前的石牌上写着“传功阁”三个金字。 赵虎说道:“这是功法堂下属传功阁,在南门、东门、西门都有。” 进了石楼,韩鸣发现,这传功阁的后半部分竟然延伸进了山腹深处,里面宽广极了。一进去就是一排石门并列在眼前处,里面有大小不一的教学广场,被禁制隔开,成独立空间,互不干扰。 很多弟子正从这些门内进出着,显然还没正式开课。 韩鸣跟随进入一个石门,这广场能容千人,声音能让坐在广场任意处的弟子听得见。课是讲法术,是一位张姓结丹初期修士教授。 他们三人按着次序盘地而坐,没多久没有人影晃动就开课了。 张亮修士对低阶法术的领悟,那讲的真是出神入化,举一反三,头头是道,让韩鸣惊叹不已,并且也从其阐述中受益不浅。 他更讶然的是,张亮对所有前来请教法术的弟子,全都一视同仁,一点架子也不端。怪不得那天刘奎海讲黄枫谷还是平等的,修行氛围还是不错的。 这张修士悉心的教授自己的心得体会,谆谆教导,言无不尽,毫无半分藏私倾囊相授,这可真让韩鸣惊叹不已。 他也想请教一番,但又怕自己是冒牌一旦被发现,肯定不得了,只得收起痒痒的心思,倾听起来。 张亮讲解的很仔细,一个初级中阶的“火焰术”竟然足足说了一个多时辰,并且还做了几次的示范,让每个听讲的人好好的体会一番。 还有通过辅助工具施展的一些手段如:可化绳索的长刀,进攻时你觉得是长刀或绳索,其实攻击刹那间变成火绳;还有以喷出火球能自动攻击的葫芦等等。 有些弟子有修炼口诀,但无修炼心得窍门,只要请教张亮,他言无不尽。 张亮还讲了一些常识,如“敛气术”。这是一种完全可对抗天眼术的辅助型中阶法术,只要施展此术后不被对方肉眼看见,就完全可以做到收敛自身灵气,隐匿藏身的目的。 当然,这法术对筑基期以上的修士肯定不会有什么作用,完全是炼气期高阶修者之间的一种对抗手段,这可比隐匿术实用的多了。 张亮说的修行者的战斗能正式掐决施展中阶法术的机会实在是太少了,而更多的都是依靠施法时间最短的下阶法术以及法器、符箓等手段来迅速展开攻势或防御。所以想要在争斗中使用中阶以上的法术,还是用符箓比较实际一些。 当然,如果有同伴帮你争取到了施法的时间,那就另外一说了。 至于符箓,张亮说自己不是制符高手,但对符箓有些浅薄见解。低阶弟子在使用符箓时有些误区,比如以为除了激发符箓时的那点灵力外,符箓是不会消耗使用者任何法力的,这其实是个错误的认识。 当然,一些世俗间一些武者也能激发一些低阶符箓所误导。 实际上符箓一经激发,其施展的法术还是通过一丝丝灵力始终与使用者相联系。目的是方便施法者控制运用此法术,以及将符箓威能激发到最大效果。 比如世俗间武者、术士使用专制的符箓其威能就大大不足,没有法力维持符箓本身威力只有十之二三。 当然,这是低阶符箓,对修士来说就看不上眼了的垃圾。 如果法术始终没有消失,使用者就会自动不停的损耗法力来维持此灵线。 因为这种灵线,炼气期的弟子无法看到,更无法感应到,而维持其存在的法力在短时间内又是微乎其微。所以很多弟子就此忽略了过去,由于只看到表面这才有了上面的错误认知。认为符箓激发后就以为了事,无形中浪费了不少法力。 只有符箓法力耗尽后,这根灵线才会消失。在法力充足时无碍,可受伤法力不济时不切断此灵线,那就有种饮鸩止渴了。 授课结束后,韩鸣三人又讨论了一番,还和其他未离去的弟子交流了一番,这让韩鸣感触很深受益匪浅。之后韩鸣建议到处转转,于是三人踏上飞行器。 飞行了半个时辰,前面是两座山丘间的一块小盆地。这里就是金蚨岭,数间用干草和竹子搭建而成的茅草屋位于园子的中央。 赵虎说道:“这是几千年前就有前辈居住的百药园,是前辈萧师祖学艺修行的地方,现在是空屋,这茅草屋任何弟子都可进入瞻仰。” 赵虎心里在想,韩鸣肯定是有故事的人,身在黄枫谷,又对黄枫谷不了解,有护山大阵,没令牌外人是无法进出的,定是个神秘人物。 顺着眼前的这条小路,韩鸣在一个挂着“百药园”牌匾的院子前停了下来,这院子很大,足有数亩大小。 韩鸣感觉到他人还未进院内,一股浓浓的药香,就从屋后传了出来,让韩鸣精神一振。进入庭院,韩鸣看清楚了屋内的情形。 面前是茅舍,屋后是药园,药园被设下了禁制,以防外人闯入。韩鸣进入屋舍,摆有萧翠儿修行时曾经用过的法宝。这些法宝不是仿制品,有高级禁制保护。 赵虎说道:“这些是真品。你看这法器上的灵力波动,让我们这些可能一辈子都见不到法宝的弟子大开眼界。你看这是师祖一生辉煌成就。”他一指几张桌案,上面放着一玉简。 屋中正堂挂着一幅画像,是萧翠儿画像,一位圆脸蛋且显雍容华贵,美艳绝伦的美妇人。 韩鸣在孙俊随身玉简中有关韩立一生介绍中有萧翠儿这个人物,萧翠儿是韩立推荐进入黄枫谷的,算是师侄。 估计萧翠儿后来修成元婴又掌管黄枫谷的缘故吧,才有此处保留其生前居住生活的屋舍。 韩鸣立于画像前瞻仰稍许,而后整理了服饰恭敬的下跪三拜,十分尊崇。 赵虎、卞秋凤站在门口,看见韩鸣下跪,惊讶无比。忽然,赵虎睁大眼睛,指着画像叫道:“画像,微笑!微笑……” 卞秋凤忙拉住赵虎的手说道:“师祖的画像,你怎能指指点点!是不是幻……”她说着也没了声音。 韩鸣听到赵虎喊叫,有些愕然,他内心…… 赵虎还嘴硬道:“师祖她老人家。我,刚才看见对韦老弟点头微笑了一下。” 韩鸣心里一动,也没多语。默默地在数间用干草和竹子搭建而成的茅草屋又转了一圈。又到屋后,看了看。 屋后药园一块块被沟槽划分出来的方形地,排列的整整齐齐。每块地内都郁郁葱葱,种着许多韩鸣熟悉或陌生的药草,和一些看起来奇形怪状的植物,让整个园内灵气盎然。 韩鸣深吸了一口气后,也觉得舒畅无比。虽然进不了园内,但是可以看见药草长势,子夜花、黄球草、白鹤芝、望月草、千结花、黑芍草、金精参、玉髓芝、紫猴花、天灵果、五花树、火云参、月梅草、血兰…… 药园内种植药草很多,不定期有人整理,但没有采摘,任其生长,千年年份的,数百年的…… 这里每一株都价值估计上千上万灵石。 韩鸣三人飞行到挂着“百机堂”大殿前落了下来,杂务工作领取的地方,很多弟子排着两队,一队领取任务,一对上交任务。 天色渐晚,三人来到贵福院,休息一晚。第二天,他们又去听课。听完课,三人来到一座叫巫钧山的山腰石台处,而山石铺建的数十丈宽广的平台尽头,则有一个被阵法完全遮掩住的巨大洞府——“岳麓殿”。 这个“岳麓殿”就是黄枫谷法器、丹药炼制的配方、书籍以及有关功法密术的专门收藏处。并且还提供各种炼丹、炼器的辅助工具和一些常用的原料,可以说是整个山门内最重要的地方之一。 因此这里不但禁制繁多,阵法一层覆盖一层,而且还经常有千余名弟子在附近戒备巡逻,以防外敌入侵。 甚至还有人传说,有一位元婴期的师祖也在此殿内常年闭关坐镇,以免另有大高手侵入此地。 第十九章 拳打杨萁 韩鸣在外面看了简简单单,估计里面机关重重,在岳麓殿周边转了转,才离开。 一晃,一个多月,功法课、炼丹课、制符课、阵法课听了不少。 韩鸣老感觉有一双幽怨的眼睛时不时瞄着他。 这一日,韩鸣三人听完阵法课,拉着卞秋凤、赵虎站在课场中间。卞秋凤、赵虎正不知何事时,听完阵法课的千余名弟子如潮水般走了出去。课场中剩下三帮人,一帮自然是韩鸣三人,另外有两帮人。 杨莹指着韩鸣和一个二十岁左右身穿三朵梅花的英俊青年咬牙切齿的说道:“就是这小子上次打的我们。”周边包强、叶璇一帮五个人围着杨萁、杨莹。 还有一帮人,当然是看热闹的人。这帮看热闹的韩鸣也认识,正是矮胖子马凯、王林俊等人。 马凯说道:“我说没错吧,一个练气十三层的师兄咋会无缘无故跑来听我们六七层弟子听的课。肯定有事!瞧,现在就有热闹可看啰。” 马凯正吐沫星直飞时,杨萁走到韩鸣前三十丈,对着韩鸣手指一钩说道:“你,过来!今天,你给我妹磕头赔罪,我就饶你一命。”他嚣张的说道:“你是哪家的野娃,敢欺负到我杨家门上来。你不撒泡尿照照你是谁!在黄枫谷,胆子大的没边了,敢欺负我妹。告诉你,在黄枫谷明的和你们讲,只有我杨家子弟教训你们,你们还敢还手!想造反?不想在黄枫谷混了。现在,你,小子,磕头赔罪,不然,明天,就叫你卷铺盖走人。出了太岳山脉小心走路掉坑里摔成残废。” 韩鸣走进杨萁十丈处,冷冷的说道:“你,黄枫谷是你家开的?” “放肆!狂妄!我叔祖是本派结丹第一人,不出百年就能凝婴成为太上长老。看看你家杨爷,土系真灵根,即将筑基成功,百年内定能结丹。就你一个六层不入流的小子,竟敢在黄枫谷狂妄,撒野。蝼蚁,惹爷我出手,哼!叫你躺着抬出去。哈哈。” “就凭你……”话未说尽,韩鸣已经慢慢踱步离杨萁不到七丈,但见他突然发力身形一晃一式“燕子三点水”,瞬间袭进杨萁。 杨萁见状,忙刹住得意笑声,一边一手快速掐诀速念“土牢术”,一边一手祭出两把飞剑,面露得意之色。 忽的他发觉不对,那小子腾空在半空中如一只铁鹰急速击来,已经到了面前,破风之声尖锐波及周边十分刺耳。他发现自己得意太早了,其一对方出击速度太快了,即使自己神识外放探测到他的进攻方向方式可祭出的飞剑根本来不及抵挡或攻击。其二对方不落地“土牢术”对他无用。 他暗叫,不好,失策!大意!忙一掐诀,护体遁光一闪,黄色护光罩着全身。与此同时,一把青黑色子午鸡爪日月乾坤钺出现在右手中。左手挥出一面钨金铁盾。从出招到换招,也是电光火石间。 而韩鸣但见两道银光急射而来,他双拳挥出,“铛”“铛”两声,火花闪动,飞剑折断,自己身躯瞬间离杨萁一丈、半张…… 当杨萁发现施展“土牢术”是招臭棋,忙变招只是半息中的半息,那些防护尚未到位。就见眼前拳头一晃,拳风已经直逼面门,强劲拳风让其垂发瞬间往后飘扬。 杨萁见来势“快、刚、猛”,已经破了自己防御护体遁光,慌忙左手掐诀将刚祭出的盾牌快速往身前推出。 右手中的乾坤钺也快速向前挥去,慌张中连内含青黑色子午鸡爪钺气都忘记激发出来,直接当世俗兵器来用了。 当护体光罩才开始笼罩全身时,只听得连续也是几乎同时“咚”“当”“轰”地三声巨响。 广场内竟抖动了几下,由于冲击波四散,可有法阵控制,能量无法消散,冲击到法阵上震动荡漾开来,致使这里面的人感到神魂失守身心俱疲。 此刻盾牌碎裂,乾坤钺脱手振飞,护体光罩破碎。杨萁飞出百丈开外,吐血不止,从牙缝中挤出几字“好大劲力”! 他不光大意还小看了对手。就徒手和自己对抗,他那一刻就有些懈怠。徒手,你以为你是谁,还用小屁孩光屁股打群架的方式。 和要冲击筑基的修士对抗,你以为你能进的了我的身。 他见韩鸣来势汹汹,有些慌张。可内心的鄙夷让他祭出的盾牌也只是一般低阶灵器,若是那面高阶木盾灵器防护后果要好些,至少没这么难堪。 杨萁坠地之时一根绳索追至而来,将其捆得结结实实。他并没有战胜后得意洋洋,讲一大堆我是谁谁谁,你就是狗屎垃圾之类的费话。 最后轻敌大意让对手积蓄力量等待时机一举翻盘,自己落得身败名裂甚至身死命陨。先将对手绑缚失去战斗力,这是他击败对手紧接着干的事。 马凯一开始仔细观察双方的一举一动,嘴巴仍不停的说着:“杨师兄法力高强,高深莫测,一脚已经踏入筑基。他家世底蕴深厚,法宝无数,修行高级功法神通无数,杀手锏肯定层出不穷,不消片刻一定能打得那个家伙落花流水,找不到北。我看那家伙不知上次走了什么狗屎运,竟能将叶三少,小强哥,小玉兔打了。还辣手摧花,我估计肯定是偷袭,用了不正当手段。就像现在他就是偷袭,连客气话都不说。哼,今天,杨师兄,一定能……” 话未说完,战斗已经结束。马凯眼睛瞪大,舌头伸出不知如何收回嘴巴里。 韩鸣拍拍手,一挥手,说道:“走。打架就是打架,叽叽歪歪那么多废话干嘛。吹牛皮,摆后台,吓唬人谁不会?干嘛不直接说我爹是化神大修士,不是更显摆。人要现实,耽误我们进步可要赔偿的。” 惊愕中,赵虎、卞秋凤二人好像被唤醒。 走到杨莹、包强身旁,韩鸣对着吓得面色苍白的杨莹说道:“你若再来烦我,我就打断你手脚,不要认为我对漂亮女人不会下手!今天之事你们一人交三百灵石作为补偿。” 从韩鸣回话出手,到战斗结束,才三四个呼息。出招还没看清楚,将马凯、王林等人惊得下巴要掉下来了。 杨莹、包强、叶璇等人更是面如土灰。 嚣张、绝对嚣张! 猖狂,绝对猖狂! 霸道,绝对是霸道! 马凯心想,这样的人我喜欢,一定要结交。 一人索要三百灵石,一年宗门给低阶弟子才发放三五块灵石不到,这和抢劫有什么区别! 自己一年辛苦给宗门办事,经常到处搞些小买卖赚外块才不到三十颗灵石。自己算灵光的,有些木讷之辈一年五颗灵石都没有。 怎么形容这小子来的! 心狠手辣?睚眦必报? 雁过拔毛? 贼不走空? 讹诈屠夫? 都不贴切。 黑心狼?对,就是黑心狼! 有狼的血腥,有狼的凶狠,对待富家哥摧残的体无完肤,是大快人心的乐事。 真叫我们这些边缘弟子一个爽。 定要结交,这是一棵大树呀!现在不结交,更待何时! 这个时候,马凯正胡思乱想,一会儿仇富一会儿羡慕。 他现在一个悔呀! 谁叫刚才自己站错了队,都要悔清肠子。他恨不得猛抽自己几个嘴巴子,就这张贱嘴,老熬不住乱说话,说错话。 “师兄,师兄!”马凯追到韩鸣身旁,边跟着点头哈腰,边扯关系的说道:“我们又见面了,还不知师兄高姓大名?” 韩鸣并未理睬马凯,眼睛盯着杨莹、叶璇、包强等人。看他们面红脖子粗,喘着粗气,怒目而视,有赴汤蹈火至死不给的意思。 韩鸣冷哼一声道:“哦!不想给!” 卞秋凤拉拉韩鸣衣服低声说道:“算了吧。这帮人我们惹不起。” 韩鸣也不看卞秋凤,从牙缝中蹦出几个字:“没有灵石,打断一条腿,作为你们惹恼我的补偿。” 他说完,朝包强走去。 包强先是一愣,后忙后退两步,说道:“我没灵石。你讹诈我们。我们去执法堂告你们。” “没有?”韩鸣脚步一顿,狠狠地踩在包强大腿上。 他也没想到他们没有灵石。 其实他也不想想自己身边这些哥儿们身上也没几个子,除非世家和宗内长老家族子弟才有把灵石当零花钱用,如他这类灵石一大把的也是另类。 他说道:“储物袋!” 包强“哎哟”一声有些夸张痛苦的惨叫一声,很不情愿将储物袋一丢。 韩鸣接过仍来的储物袋用神识一探,不由得眉头一皱。 五十二颗灵石飞出,韩鸣一收,将储物袋甩给了包强。 包强面如死灰,心痛无比,这是自己一年多的积蓄呀。本想跟着杨氏兄妹、叶璇浑,沾些好处,这次亏大了。 杨萁歇斯底里的怒道:“包强,你是天骄,天骄呀!” 韩鸣瞬间两个大跨步,跨出两丈多远,朝杨萁屁股上猛踹两脚。 第二十章 硬抢如何 杨萁疼得哼哼几声再不敢有声音了。 其他几个也乖嘟嘟的将储物袋奉上。 韩鸣一查看,除了叶璇储物袋中有三百三十颗灵石让他眼睛一亮外,另三个也是穷兮兮。 最后,他将眼神落地杨氏兄妹身上。 杨莹有些胆怯,两次栽在这小子手上,现在怕得很。 她心里又很不忿,可看见韩鸣凶狠的眼神,不由得拿出储物袋。 她很生气,自己在家族中如小公主般从未受过委屈,族中老少对她都客客气气。 以自己容貌好多俊秀才子如跟屁虫般,从来没有挨打受辱,只要自己一招手,即使摘星星他们赶着去。像叶璇,原来只是个熊蛋,现在吭都不敢吭气。 自己是天骄,被一个无名练气六层的小娃打了,现在还被敲竹杠,可这事又咋敢和家中长辈讲,要是姥爷知道肯定会发怒的。 自家声望这次栽在这小子手里了,想到这里她无比委屈和怨恨。 杨萁虽然被捆,但是可以看出仍很不服气的样子。 韩鸣手一招,杨萁、杨莹的储物袋也落到他手中。 他手一挥,两个储物袋里飘出五百二十七颗灵石。 他内心一喜,没想到这些天骄弟子还是有不少财富,敲个竹杠只是临时起意。 韩鸣将储物袋丢在地上,说道:“你们的灵石加起来还差一千一百零四百颗,这样吧。就算一千一百颗。你!” 他又一指杨莹,说道:“将一千一百颗灵石写个借据,一个月内归还。” 杨萁怒骂道:“你敢抢我的灵石,我要你的命!” 韩鸣眼睛一瞪,又在其屁股上猛踢几脚。 这几脚实实在在的用了劲力,虽不伤及修为,但皮肉还是着不住,屁股已经肿地肥肥的。 杨萁疼的嗷嗷直叫,即使以前斗法时受伤也没如此疼痛。 杨莹急的哭得梨花带雨,嘴里呼喊:“不要,不要呀!来人呀!开来人。”可没人敢上前。 韩鸣回头对着杨莹一字一字说道:“你,写不写!” “我……” “阿妹,不能写!我们是天骄!内门弟子从来没做过如此屈辱之事。你这个外室弟子,我记住了!你有种,报上名来!” “你,记住了!我让你记住,记住!”韩鸣又是狠狠踢了三脚,惨叫更烈,凄惨声在石室内回荡。 每一凄惨之声,如一把匕刃,让室内除韩鸣以为的人如同刺进了心窝,心脏急缩。 人人惊恐无比,额头冒汗,更是自己也被狠狠踢踹一般,那可是十三层弟子的惨叫声啊! 杨莹咬牙切齿的说道:“我,我写。”说完,屈辱的泪水哗啦直流,将一块玉简丢给韩鸣。 韩鸣接过玉简用神识一扫,丢给赵虎,说道:“你负责,一个月内,叫他们交给你。若你们不给,以后别说我不给你们活路。不要想着报复,小爷我背景深的很,上面有人!若不服气,把修为提一提,再带几千灵石来,小爷我等你们。” 包强等人面色惨白,心里实在想不通练气十三期境界怎么就不是一个练气六层的对手。 这太离谱了吧! 对,这人一定隐藏了修为,可如此高的修为怎么看这年龄可实在太小了。不会是妖怪吧! 叶璇心想,回去要查查。这小子哪家的,竟如此狂妄,横行无忌,比自己还纨绔。 实在是敌对面,这卑鄙无耻的样子实在让自己佩服惺惺相惜,不然立马要磕头拜把子结为异姓兄弟。 马凯呆呆的说道:“大手笔,这就是强者时代!灵石就是这样到手!霸道,强蛮,不讲理,不计后果!” 韩鸣一挥手说道:“走!”领着卞秋凤、赵虎往石门走去,走之前回头拿眼神一扫,众人不觉打了个寒颤。 “师兄,一看就不是池中之物,日后飞黄腾达,不在话下。”马凯紧跟其后恭维着:“希望有机会的话,师兄能多提携一下小弟。”心里虽说有些不爽,脸上的神情却更恭敬了。 不过,韩鸣心里并没有丝毫瞧不起他的意思。 要知道趋炎附势只是人的本能而已,谁不想过的更好点,爬的更高点。这类人八面玲珑,交际网广,信息来得快。 他只想摆摆架子,更有利于吃定他。 韩鸣停步回头对马凯说道:“马师兄,在下韦鸣。” 韩鸣在这帮人中年纪最小,个子最矮。 他本想拍拍马凯肩膀,摆摆大哥对小弟的谱。个子没人家高,脸上有些囧。 他只能拱拱手,说道:“吃烧烤?” “吃!”马凯高兴地说道。大家哈哈笑着走了出去。 杨萁、杨莹、叶璇、包强一帮人怨恨的看着韩鸣他们离去。捆绳索还捆着杨萁,这些人又无法诀解开,恨得直跺脚。 韩鸣一行八人来到一个偏僻树林枝叶繁茂的溪水边,将一路上捕捉到的野兽和水中逮到的鱼,开膛破肚,清理干净,架火烧烤起来。 不一会儿,烟雾缭绕,肉香扑鼻。 矮胖子马凯介绍了他这帮人,其中韩鸣上次遇见的那面目清秀但身材偏瘦的少年叫王林俊,还有张远集、罗开明、贾非道。 韩鸣也将卞秋凤、赵虎介绍了一下。 马凯一拍储物袋中从飞出八个碗,一指储物袋中飞出的酒葫芦在空中向空碗满上酒。又一指,八大碗酒飞到每个人面前。 马凯抓起空中酒碗说道:“今天,让我们看到六层境吊打十三层这种传说越级战斗的场面,实在大开眼界。我们一起敬韦师兄,韦师兄前途远大,扶摇直上畅通无阻!” 众人举起酒碗,王张罗贾亦高声说:“祝韦师兄扶摇直上九万里!” 喝完,马凯一众一下将酒碗砸了。 韩卞赵一愣。 马凯说道:“我们练气士就怕被桎梏卡在低阶阶段,砸就是‘碎’。碎去枷锁,芝麻开花节节高,我们修者就是要讨好兆头!” 卞秋凤说了声好,摔了手中的碗。 赵虎忙用力摔了碗。 众人看向韩鸣。 韩鸣拿着碗,酒还没喝。他有些众星捧月的感觉,有些不习惯。 他见众人看向他,不再扭捏,一口喝完,说道:“我们都是兄弟,喝酒吃肉就是兄弟。” “啪”一声摔了碗。 “好!”众人高呼道。 马凯拿出新碗,加满酒又举起碗说道:“喝酒就不矫情,来。我们再敬韦兄弟一碗,请教一下越级战斗的秘技!” 王张罗贾四人也是好奇,端酒碗凝神细听。 赵虎插话道:“道理简单的很,只要出招快,不要那么多废话。就像那杨萁,那么多废话有啥用?你家是天王老子,那是你家长辈闯下的,不是你。斗不过,就是斗不过,丢脸的都是你,不是你家长辈。呵呵。不管是用法术神通还是手中利器,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最强。俗话说的好,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打架就是打架,干嘛啰里啰嗦,又不是当教习看戏听书比口才。哈哈。” 众人听的一愣一愣。 王林俊说道:“这不是土匪打法。我们是名门大派弟子,出手就动杀招,被别人看来,我们不成了粗鲁之辈。” 赵虎笑道:“土帽,上阵父子兵,出手不留情,成者王侯败者寇。” 韩鸣笑道:“没错。将对手踩在你脚下,就是王道。修行,强者为尊,不看孬种。至于斗法就是一个字,快。没什么法门!没什么秘诀!只要快,快如闪电。神通快,身法快,出拳快,力道足。快、准、狠,在他们法术尚无形成攻击力前就出击速战速决,打他们措手不及。他们法术再强,已经被打趴下了,还有个屁用!” 众人哄堂大笑。 “我们修为低,法力不足以支撑手中利器发挥最大威力,必须速战速决。遇到修为比我们高的,你怎么办?和他比法力?还是比神通法术?还是比符箓宝器?你什么也不是!那你就白等他们来收拾你?你就要想法子干趴下对方,只能比对方出手快,往死里干。干不了,那就,跑!” 众人又哈哈大笑。 众人年岁差不多,修为都在六七层,吃着烤肉,喝着美酒,畅快无比。尤其是赵虎和马凯,两个都是小胖子,又是话痨,一见如故。 话多了,大家熟了。韩鸣对着马凯说道:“马师兄,不知哪里有坊市?” 马凯已经面红脖子粗了,打着酒嗝,啃着腿骨头说道:“问我这就问对了,宗外坊市比较远,不适合我们这些低阶弟子。宗内有黑市,明天正好有,晚上我带你去。” 韩鸣点点头。 酒劲上了头,说着笑着,还有张远集、罗开明歌唱起来,就这样闹到天明。 朝霞万里,一行人前往传功阁。 其实,每个弟子都有严格的听课规定的,年终考核未能通过将受严重处罚。要想通过就要认真听讲,只是根据授课老师讲课内容可以根据自己喜好任意选择听讲。 对于功课他们也不敢拉下,韩鸣还是跟着卞秋凤、赵虎去蹭课。 第二十一章 地下坊市 下午,众人又集中到一起,找了个僻静场所一边交流一些修炼心得,一边升起火堆,自然烤吃得。 傍晚,其他人听说马凯和韩鸣要去黑坊市,都说要去见见世面。 马凯无奈,解释道:“据说能开此黑市是很有背景的几位太上长老一脉多位少主是幕后老板。我只跟一位师兄去过一回,进入要几样条件。第一,要带面具,还要长时间施展敛气术,五层以下是很难长时间施展敛气术隐藏修为的。这是针对练气期弟子,防交易完了,半路被别人抢夺,由于隐藏修为,别人不知道你修为,就不敢冒然出手。第二,第一次去要熟人带领,生人是无法入内的。第三,任何人必须入内交纳十块,还要携带灵石三十块以上灵石以显示购买力。当然,有交易的物品被鉴定价值后另当别论。” 众人面面相觑,那可是四十块灵石呀!其中还要白带十块灵石的入场费。 天黑后,马凯丢了个马脸面具和一套黑色衣袍给韩鸣。韩鸣放出飞舟按照马凯的指引朝某处飞行而去。 马凯看见飞舟眼睛成了鱼眼白,愣了小半天,羡慕的眼神好不掩饰。韩鸣笑了笑,也不理会。 没多久马凯说到了,飞舟灵光一闪消失不见。马凯和韩鸣腾空落到一个山头上,徒步转了两个山头,小路尽头出现一片空地。这是一处到处是参天大树幽静隐蔽的山坳,空地布置有法阵。 空地很大,密密麻麻站着数十名头戴面具,都是身穿黑色或青色衣袍黑影,没有哪个身穿黄枫谷服饰,他们一个个均沉默不语。 马凯和坊市负责人办好进入手续,韩鸣亮了件金钹,坊市负责人眼里一亮后,打开法阵让他俩进入。 没过多久,无人再来,其中一中等身材的人全身黑衣面带木面具缓步走出。 他干咳一声,沙哑的说道:“时间到了,这次还是由我主持,规矩照旧。再次申明,交易完毕,方圆百里不得抢夺,否则所有物品将为我们所有。交易现在开始!” 他的声音显然经过处理变声。 这时,一个沙哑的声音说道:“我先来。”说着,他拿出一把黑色小剑抛到半空。 就见黑剑乌黑发亮,被抛到半空一道金乌光一闪,地面泥土纷飞,出现一个深坑。 他继续开口道:“这把飞剑威力尚可,我要中阶以上水火类灵符十张。” 众人纷纷议论,稍许有一人上前,二话未说拿出十张中阶符箓,双方达成交易。 此时,又有人开口:“我这里有一把乾坤金刚伞,金刚玄铁打制,防御型灵器,换灵石二十块起价,自己报价。” “我要了。”那个沙哑声音说道。 那声音未落,又有一个尖锐声音说道:“二十五块。” “二十八块。” “三十块。” “三十块,加中阶火焰符三张,初阶雷符十张。” 众人刚才还纷纷高声喊价热闹非凡,此时却悄无声音。 没人报价,一名青年上前达成交易。 接下来又成交了几笔,又有几笔没能成交。 韩鸣上前向空中抛出一件黄丝衫、一把柳叶弯刀,说道:“换凝气丹、黄龙丹、金髓丸、养精丹等提高修为的丹药。” 众人一愣,两件低级灵器。 一个瘦高个上前,掏出二十颗凝气丹。韩鸣见众人没有吭气的,回头看看马凯,马凯点点头。韩鸣收起凝气丹,将黄丝衫、柳叶弯刀一指一挥,落入瘦高个手中。 他又一挥一件碧色的长刀法器,灵光闪闪浮在半空中。 “碧光角龙刀,绝对是件初级法器。”有人认出惊呼。 众人骚动中马上有人喊出“凝气丹一百颗。” 哄得一声,有些人笑起来,说明这位老兄出价低了。 “黄龙丹二十颗。” “黄龙丹二十颗,凝气丹三百颗。” 一阵寂静,一个魁梧汉子立刻惊喜,连忙上前交易。 韩鸣收起丹药,没有后退,又一挥,一把蓝汪汪的飞刀、一面金钹、一个翡翠壶,浮在半空中。 众人哗然,中级法器。 此间有眼力尖的,马上看出了这几样都是好东西。有默默盘算的,有左顾右盼的,有不知底细交头接耳的询问的。 其中一青年人抬手一指飞刀,那飞刀立马蓝芒大盛,众人被笼罩其内都感觉冷飕飕的,此地一片天空渲染的如同蓝色的汪洋大海。 那人收了法力,点点头。 有人惊喜的叫道:“好刀好刀!” 马凯惊呆了,心想哥们不带这样玩的,随随便便拿出来都是法器,你是哪家二世祖。 “我要金钹,夺灵丹二百颗,加中阶遁地符十张、中阶连珠雷符十张、下阶冰弹符十张。” 韩鸣说道:“只要修为方面的丹药。” 那人听到韩鸣回话,轻叹一声。 又有人喊道:“翡翠壶造化丹二十颗。” 众人忽地鸦雀无声,又突地议论声音爆炸开来,但没人再喊价。 那人掏出造化丹递给韩鸣说了声谢谢,收起翡翠壶,转身退后。 “金钹造化丹二十五颗。”又有人喊道。 刚才第一个喊要金钹的人向场外众人一抱拳询问道:“我拿遁中阶地符十五张和中阶雷符十张换造化丹二十颗,有朋友支持一下否?” 他见众人没人吭气又咬咬牙说道:“这位师兄稍等一下。诸位,我再加五张冰符如何?”他略等又加码道:“再加夺灵丹一百颗!” 众人皆沉默。 他只得叹息。 “造化丹三十颗!” 一片寂静,刚才叫喊的声音不知跑哪里去了,都沉默了。 金钹成交。 马凯今晚已经呆傻了,这造化丹是一种非常珍贵的丹药,服下后,药效停留体内两个月。 这两个月,修炼者吸纳灵气的速度,会提高数倍,是练气士梦寐以求的开启各自凝气期向下一层进阶的首选之物。 即使到了筑基初期,这丹药依然有用。 这东西即便在宗门内,也是极其珍贵,只有为宗门做出贡献时才奖励一颗。还有在晋阶练气九层和晋阶十二层时宗门才会赐一颗以助弟子事半功倍。 今天,这些造化丹是偷来的还是抢来的,如糖果一样不要钱似的。 空中还剩有一把飞刀。 “造化丹二十五颗、金髓丸五十颗、凝气丹三百颗。”一名魁梧大汉一口气喊了个让很多人一下肉疼的价格。 石破千斤,一片哗然,只是议论,并无人竞价。很多人还看向那刚才青年人。 魁梧汉子见没人吭气,手一招,那飞刀握到手中,一拱手笑道:“多谢多谢。” 众人见他把玩着这飞刀,那青年竟凑过去一起观看。 众人一下明白了,这二人是一伙的,刚才只是演了个双簧。可那青年是筑基修为,也没人敢吭气。 韩鸣收了丹药,退出中间场地。 众人又连续进行交易,明显冷场多了。 众多炽热的目光时不时瞄向韩鸣,显然这些人里暗中盯着他。众人中从气息和举止看出筑基初期修士也有五六位。 马凯拉了拉韩鸣衣角,撸撸嘴。 韩鸣会意。 两人悄悄离开,在有心人眼里,这些心怀不轨的弟子,又不敢明目张胆的去追击。 在交易会间,百里内出现杀人抢物之事,一旦被查到,定不会轻易放过。可尾随百里外,那就没人管了。 出了法阵,韩鸣立即放出飞行法器,飞行绕了大弯,来到傍晚离开的地方。 赵虎、卞秋凤、王林俊、张远集、罗开明、贾非道还在那里等待。 众人七嘴八舌地询问坊市交易情况。 韩鸣坐到火堆前,马凯东一句西一句说了些没头没脑的话,众人听得稀里糊涂。 连马凯也觉得自己怎么一下讲话不利索了,于是理了理思路,把交易过程说了一边。 众人变得泥塑般。连马凯最后一连说五句开了眼界的话都没有跟着一起感慨。 韩鸣清了清嗓子,说道:“兄弟情义重,今天小弟有些收获。”说着一挥手,每人面前浮现两颗造化丹十颗凝气丹。 造化丹和凝气丹悬浮在众人面前,没有人去拿。他们有愣愣看着的,有傻笑的,有用鼻子使劲嗅着的,有流口水的…… “这里还有一套功法凝元功,能加快修炼时聚集灵气速度的辅助法诀聚灵术。助诸位修为快速提高。”这是韩鸣听课时想起在水帘洞中看过凝元功,才知道凝元功的价值。 “韦师兄,多谢!”马凯等人有些激动,又如获至宝般,都高亢的说道:“今日赠送如此贵重之物,我等铭记在心。” “我去闭关修炼,赵师兄、卞师姐得罪过杨莹等人,还请诸位关照一下。” 罗开明说道“我们一起喝过酒吃过肉,就是兄弟。谁对赵虎、卞秋凤无礼,就是对我们大伙无礼。我们会拼个你死我活,大家说对不对!” “对!”众人挥拳喊道。 “喝酒!” 众弟兄正喝酒吃肉,好不痛快。 第二十二章 熊明败北 正喝着痛快的时候,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从远处一棵大树后传出。 “吆!你们这帮小仔,满开心的嘛。”一个声音凭空突兀传来,随后一个身影显现,笑道:“听说你们很厉害,将杨家兄妹痛打,说还讹了不少灵石,好手段,好胆魄!” 虽然是笑说道,但是阴测测的声音在耳旁萦绕。 “啊!熊……”卞秋凤和赵虎不约而同惊叫出声。 马凯几个突兀看见那身影,弹簧式弹起叫道:“熊师兄!” 韩鸣看见一大个青年帅哥,是练气大圆满境界。 “谁是韦鸣呀?练气六层境能将练气巅峰打趴下,我不信。我倒要看看长什么样!哈哈。” 韩鸣看着这大个,眼角收缩眼帘微眯了两下。 这是什么来头? 不是来寻仇的吧? 看这么狂妄的样子,定是有些手段的。听语气好像很不服气似的,将杨萁打了,好像也将他打了般。 韩鸣上前一步,说道:“你想咋样?” “哦,你呀!咋这么矮!原来是个三寸丁,是长不高还是个小鬼头?我看看境界确实差了一半,只有练气六层,他们确实没说假。我还以为打不过故意将你说成练气六层。哈哈,我这回要验验越级斗法是不是真的有这样的传奇故事。哈哈。” 马凯拉住韩鸣的衣角,小声说道:“熊师兄有个不好的习惯,听不得有人在他面前说谁谁厉害。一听到有人法力、法术特别或比他强,他就没完没了的寻来比试,不赢不走。到后来,很多人能赢的都假装败给他。” “那比他修为高的呢?” 马凯低声苦笑道:“装龟孙子也有的。” “你看不得我打杨萁?他也不吃亏,我送了根捆绳索。那可是高阶灵器,也值不少灵石的,你也想要一根!” “哈哈,你小子有个性,我喜欢。我就喜欢你这种爽快之人,和爽快的人说话就是爽。来,来,来。我俩比试比试!” “好啊!” 马凯忙阻止道:“不行,他是出了名的疯子!” “你都说了,不把他打跑,他就是狗皮膏药,被粘住扯都扯不掉。为了我们还能吃酒吃肉,不把他干趴下,咋行?”韩鸣回头对马凯说完,又冷笑着对着熊师兄说道:“和我比试,三百灵石,谁赢谁拿走如何?” “哈哈!和你说话真爽快,不用转弯抹角。我喜欢。哪像那些所谓的天才、奇才,老是婆婆娘娘磨磨蹭蹭耍些小聪明,其实都是蠢材。”熊师兄边说边丢出一个储物袋,笑道:“我熊明还来没怕过谁!来,来,来。被他们吹得多么多么能掰,让我瞧瞧你这小子有多大本事,哈哈。” 他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 韩鸣也丢出一个储物袋,冷声说道:“聒噪!”说话的同时,身形一动,已经到了熊明眼前,一记长拳,直击他前胸。 “来的好!爽!今天我来就是要爽个够。” 熊明一声怪叫,双手开始在胸前合拢掌心相触逆反向划了个圆,面前顿时出现一个白光弧圈在身前形成,其手掌开始有些发红。 只听得“嘭”一声,韩鸣后退了三步。而熊明后退了五步,白光弧圈尚未划到一半就消失不见。 熊明眼光一闪,大呵一声叫道:“好,值得和我一战。”说着不在后退,深吸一口气,往前猛跨三步,一抬掌,口中念念有词。 韩鸣也不多话。 在熊明前冲口中念念有词上未说出两字时,他一运气将法力集中到掌心,猛地前冲,掌心收拢化作铁拳,朝熊明连挥三拳。 他知道不能让熊明将法术凝结出来,不然大圆满的法力不是自己能抵挡的。 “轰轰轰”两人又是拳掌相撞,周边气浪翻滚,乱石纷飞。 不远处正烧烤的篝火噼里啪啦的被荡出老远,四散成星星点点。烧烤食物也是四分五裂,散落一地。 周边众小兄弟,纷纷后退出去老远,一个个大眼瞪小眼。 马凯说道:“不会吧,修士间还拳脚相搏?一脚跨入筑基境的熊老魔连法术护体罡气都不动用?哦,原来,使不出来呀!” 马凯话未完,韩鸣又出了十多拳,将熊明压得死死的。 气得熊明哇哇怪叫,他心想,这小子的拳掌之力真的大,压的我烈焰掌都打不出来,炼体强悍程度不比练气大圆满修士差。无法施展法术,真恼人。 熊明正琢磨自己如何抵住韩鸣大力攻击,自己用法术制服对手。正当他想着时,但见韩鸣身体一晃,手中出现一把长剑。 他,大喜。 出剑,需要时间,即使一瞬间。这个空隙对他来说已经足够了。 他左手出现三角金盾欲挡长剑,腾出右手开始掐诀。 忽见韩鸣身体几晃,消失不见。 熊明知道韩鸣已到身后,如何防御策略?策略立马想出,就觉得自己脖子一凉,剑刃已架到脖颈处。 他内心也跟着一凉,这空隙,才半息不到,他咋做到的? 正当他想着一大箩筐为什么的时刻,就听到一个声音在背后说道:“别动!服不服?” 熊明有些生气,说道:“你这算什么?这是街头混混打架。修士要用法术、法器,你这算什么!我在来和你斗法的,不是比拳头的!” “嗨!再比一回?赌五百灵石。” “五百?五百就五百灵石。说好了,这次比法术!” “可以。” 韩鸣将两个储物袋一收,又丢出一个储物袋。 熊明有些犹豫,片刻一咬牙,手一挥,五百灵石丢在储物袋旁形成一堆。 马凯笑道:“熊老魔,咋连个储物袋都舍不得啦!” “呸!五百灵石,你小子拿出看看。老子看着这堆灵石,才有动力。” 韩鸣做了个请的动作。 熊明窃喜,手中出现一把鸳鸯刃。 熊明正要将鸳鸯刃祭向半空。韩鸣手中已经有面铜镜对着他了。这铜镜就是在太南山无崖子洞窟中得到的那面铜镜。 熊明大惊,大叫:“你卑鄙!” 韩鸣冷笑,手指一指铜镜,铜镜中一道绿色火焰飞射向熊明身上。熊明忙往旁边一跃。绿焰射空,眨眼间射到熊明原先所站之处,空气中瞬间出现一股恶臭味。 熊明又大惊,在腾跃的半空中惊讶的叫道:“镜毒!灵器,不,是法器?” 在熊明惊讶惊叫的同时,韩鸣又祭出一杆漆黑的三角小旗。往旗内注入一股法力,然后随手用力一抛掷,黑旗飞向熊明幻化出团团的黑雾将其包裹住。只听见熊明大叫:“我的眼睛!” 韩鸣并不理会,手一挥一枚精钢指环飞入黑雾中。稍后,他手一挥,漆黑三角小旗被韩鸣抓在手中,黑雾不见。但见熊明已经精钢指环缚住。 韩鸣冷笑道:“你,这可是纯正的法术,现在咋讲?” “我?”熊明顿了顿,谄媚的说道:“我,服气,服气。兄弟,你咋有这么多高阶法器?我这五百灵石,给你。你把那枚小旗下放给我如何?我已经拿出了八百灵石了,送我一个小玩样好不好。不!我,我做你小弟。好不好?呵呵。” “你现在还有灵石?我可以卖你几件。” “我……” 韩鸣一掐诀,手一挥,缚住熊明半身的指环扩大飞到半空又瞬间变小来到韩鸣手心。 “你若不服,下次拿灵石来!我等你。” “服。我心服口服外加佩服!”熊明扭头就走,还低声嘀咕我傻么,和灵石过不去。 不知你小子是哪世家娃,咋有这么多法器法宝! 我就只有几样灵器,两件低级法器,还是连哄带抢才得到的。长这么大连法宝长啥样都没摸过,我还拿灵石和你比,我真是二傻! 不收小弟就算了,还要抢我灵石,怪不得干黑杨家、叶家后生仔。简直是吃鱼不吐刺的魔头,比我还不讲道理! 韩鸣也不管他嘀嘀咕咕的离开,自顾将灵石收起。 众人惊讶无语。 马凯傻傻说道:“就这样结束了,熊师兄招牌绝招都没使出,八百灵石,就不见了?” “我的天,太快?才几息?”张远集摇着罗开明说道。 罗开明喃喃地说道:“四息,不,三息半!也不对,是三息,还是两息?应是一息?不是不是,我,我咋一点都没反应。熊师兄就败了。这是头一回见熊师兄一点脾气都没了。” “快,动如风,快如电!我,这就是我今后努力的方向!” “非道,就你熊样,还风呀电的,省省吧!” “熊师兄的烈焰掌和鸳鸯十七斩还没摆开架势,就惨败了。马凯,这算不算偷袭?” “偷袭个屁!你没见熊师兄屁都没放一个就走了。若是被偷袭打败,他会这么痛苦的灵石都不要?” “偷袭?那熊师兄以前没完没了过。谁都知道只有他欺负别人的,没有别人敢欺负他的。这回他要做缩头乌龟好久了。哈哈。你没看他连做小弟的话都说了出来。还腆不羞耻的要……” 众人七嘴八舌说着。 第二十三章 兄弟情深 韩鸣拍拍手,说道:“快。没有理由。胜就是胜。若是以命相搏,人都没了命,还有谁帮你理论偷袭不偷袭!” “对!”马凯说道:“大家喝一个,这次开了眼。” “好。喝。” “喝啥喝,都鸡飞蛋打了。” “小虎子,你还吃,胖成这样了再吃修为就没了。来来,我们喝酒,不和这馋鬼啰嗦。” “凯胖,你这小胖也不是没修为了。” 众人哈哈大笑。 清晨,韩鸣与众人分别。 韩鸣又拿出四颗造化丹及二十颗凝气丹给赵虎,让他转给刘奎海和冯天宁。 分别时赵虎和卞秋凤泪眼婆娑,修士没靠山比凡人生活还艰辛。 韩鸣又拿出个两件高阶法器给他俩防身之用,就是对方熊明的那两件法器,并将使用方法和功能讲了一下。 一件是枚精钢制成的指环给了卞秋凤,施法驱动后便可自动飞出锁敌,还可在一定范围内大小自动变化,还可当储物袋用。 给赵虎一杆漆黑的三角小旗,只要往旗内注入灵力,然后掐诀手一挥。便会立即在黑旗附近,幻化出团团的黑雾,让攻击身前的敌人双目失灵。还能掩盖自身踪迹,是件很好的防御性法器。 众人恋恋不舍的分别。 韩鸣放出飞行法器,飞出去不远,绕了弯,跟在赵虎、马凯他们身后不远处,目送他们进入传功阁,才踏飞行器方向水帘洞。 这次送丹药给他们,又送法器给赵虎、卞秋凤,是要试探马凯他们会不会心存歹意。 其实,韩鸣也是多虑了。像他年幼就历经坎坷,其实少之又少。如他一路走来所见杀人放火强买强卖无恶不做,耍尽阴谋手段,在这个年龄段只是听故事。 即使像金权、左思敏他们这些小混混也只属于江湖低层外围,平时也只不过打个群架欺负一下老弱病残,至于不择手段阴谋诡计之类的是他在项天霸身边才耳听目染。 他不知道,大家才十三四岁,心蒂纯正,正真那种阴险狡诈、歹毒十恶之辈还是少之甚少。 人在成长的历程中碰到这样那样的事情,随着对事物的判断和面对外界的挤压心性被扭曲,被同化,一点一点的质变。 其实自己变坏往往自己都不知道,干坏事的时候可能连他自己都是无意识的。如是从小就心如毒蝎,那这种人天生就是做坏蛋的料。 就像有些人吹牛皮一样,吹牛皮习惯了,即使在家里和父母兄弟姐妹妻子孩子在一起讲话时也会将一只蚂蚁吹成大象。 因为他习惯成自然,有些东西是脱口而出的,已经不用大脑思考。在韩鸣眼中黄龙丹、造化丹甚至凝气丹都随手可得,他不知道他的修行资源是别人没有的更是无法想象的。 对丹药的渴望,韩鸣是不知道他们这阶层心态的,他们得到这些丹药已经开心的不得了,哪还想去夺他人的丹药的心思。 其实,是韩鸣心眼多了。 即使为颗丹药别人可以拿生命不当回事,为了灵石、丹药卞秋凤、赵虎他们去捉宠物,被杨莹欺负不敢还手。 马凯卑躬屈膝,找靠山,傍大腕,都不外乎要利用一切可利用资源提升自己修为而已。 修真界弱肉强食,强者才有尊严,强者命才能活得久。他们还没有坏到现在立即去强抢打打杀杀的程度。 韩鸣回到水帘洞,思索了一下这一段时间学习东西。阵法、功法修为方面领悟了不少,随着今后修为提升还会进步的。 炼丹方面也学到不少尤其是一些药草鉴别深有感触,这里没有地火,只能打灯笼照旧,煎、熬药喽。 制符、阵法太深奥,如何摸到门槛还要好好谋划。 韩鸣理了个提升修为规划,开始苦修。 长春功七层、八层、九层、十层。 在丹药的辅助下,半年内,修为高歌猛进。 另外将以前学的小法术反复练习一番,早些把它们熟练掌握住,必须练到随心所欲。像上次杨萁土牢术法诀尚未念完,已经躺在地上了就是一个惨痛的案例,那种速度太慢了。 如“火弹术”、“火焰术”、“火云术”、“火花术、“冰箭术”、“冰冻术”、“土墙术”、“风墙术”、“流沙术”、“升空术”、“缠绕术”、“传音术”、“匿身术”、“地刺术”、“天眼术”、“土牢术”、“漂浮术”…… 尤其是“驱物术和引力术”韩鸣独有情忠,每天反复的练习。二三千斤巨石隔空一抓,瞬间移动十丈,从高空轻轻放下,稳稳当当,能一点声响都没有,有种举重若轻的感觉。 韩鸣原本有些法术学习很吃力,和刘奎海、冯天宁这些修为高的喝酒吃肉时交流心得,受益匪浅。 尤其是马凯,有张见人讲人话见妖讲妖话见魔讲魔话见鬼讲鬼话见怪讲怪话见仙讲胡话的嘴。对强者察言观色卑躬屈膝见风使舵,在弱者面前并不飞扬跋扈又能左右逢源,接触人多,知识面广。 按他说法以后混江湖,趁年少时多积累,现在有时被打脸不要紧,反正年少,需要时间成长,有时能屈能伸又如何!若没有保命的几刷子,往后出去历练就是被虐的命,甚至小命不保。 当他突破到第九层后法力比以前激增数倍后,这些法术更是一下子得心应手起来,让韩鸣一度激动不已。 随着法力提高,韩鸣开始修炼“青元剑诀”和“大衍决”。学习阵法知识,不光孙俊储物袋中的一些阵法,水帘洞中也有不少阵法书籍,小禁制能摆弄一些。 以前也和刘奎海、马凯他们讨论过,但仍不得要领。 至于“青元剑诀”和“大衍决”由于修为太低,只在门槛边徘徊。如“青元剑诀”要修炼剑芒、剑气、剑影,还有护体剑盾。 由于法力不够简直难于上青天,况且还要用神识控制掌心大小十多把飞剑攻击防护。 哪里去找小剑,虽说孙俊有六把小剑,但练习若上一个台阶小剑不够呀。后来想想不如拿长剑代替,若长剑能操控自如,那短剑不是更容易操控。 想练出个模样,李代桃僵式的长剑换短剑的想法简直要了韩鸣的命。这修炼过程中难度不知难度加大了多少倍,且有些招式长剑哪有短剑随手利落。 还有“大衍诀”中修炼强大神识和分神之术,他摸不到头绪,一直磕磕碰碰没有头绪,止步不前。 韩鸣拿出九个储物袋,用灵力一个一个探入打开储物袋,结果一个也没打开。他知道低阶的储物袋是没有认主功效的,谁抢到了你的储物袋,谁就可以把里面的东西占为己有! 而筑基以上修士储物袋都烙有神识禁制,除非修为高于原储物袋主人修为或储物袋主人死亡多年后神识禁制自然消失。 韩鸣将两个结丹修士的储物袋丢到一边,将那几个筑基修士的储物袋用灵力一遍一遍的注入,消去原有主人留下的神识禁制。 最后,打开了四个储物袋,韩鸣估计应该是筑基初期修士的。将储物袋中物品清理了一遍,东西很多,功法书籍,丹药,法器,灵石,金银等等,有用的东西不多。 本想看看有没有法宝,结果很失望,韩鸣想那两个结丹修士储物袋中可能有法宝。通过上次去地下坊市,韩鸣知道法器值钱,若是为了法宝估计杀人夺宝都有可能。 储物袋内容量比自己原先见过的储物袋大五倍十倍大,当然和孙俊那个储物袋相比还是小了些许。 韩鸣发现了两颗筑基丹,让他很高兴。在太南山杀孙俊的那个散修储物袋中有本秘籍《虎魔拳》,韩鸣觉得有修炼的价值。 《虎魔拳》分七层境界修炼,前两层“虎魔掏心”、“虎魔跃崖”有七兽拳的基础修炼难度不大,以强悍的身体用刚猛劲道对敌。 第三层“虎魔啸林”是身体法力凝结虚影化为猛虎虎啸山林,这一层修炼就有难度了。 第四层“虎魔震荡”是修炼内力,再让内力转化为震动波力,可摆脱任何束缚之力捆锁之物。 第五层“虎魔狂怒”将身形、声音融为一体,没有强大真元、内力是无法修成的。 第六层“虎魔摆尾”是真身化形,成为猛虎下山之势,要看机缘了,这一层修炼难度很大了。第七层,“虎魔凝视”,缺失。 一晃半年过去了。 韩鸣收拾一下,离开了水帘洞。 在南门贵福院找到了卞秋凤已经练气七层高阶了,晋阶八层已经不是问题。 赵虎七层中阶了。 又去贵禄院找到刘奎海和冯天宁,他俩也因造化丹已经到了练气十层,因而升入贵禄院。 他们找了个偏僻的地方准备烧烤,叫赵虎去寻马凯他们过来。韩鸣告诉他们自己要去建州一趟。 第二十四章 天星坊市 韩鸣拿出一套淡金色精金乌铁子母刃送给刘奎海,这精金乌铁子母刃母刃一把,子刃十二把,只要手持母刃就可同时控制十二把子刃攻击敌人,让对手防不胜防,锋利无比。 刘奎海拿着子母刃抚摸了一遍又一遍,乐得眉开眼笑。 卞秋凤在旁说道:“哥,试试?” 刘奎海抓耳挠腮有些不好意思。卞秋凤、冯天宁又催促,韩鸣笑盈盈看着他。他将母刃抓在手中注入法力,轻呵一声。 众人笑了起来。 卞秋凤笑道:“大声一点,暴呵的那种声音!” 刘奎海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这么高级的法器,有些紧张,紧张,呵呵!” 随着刘奎海的法力不断注入,母刃金光一闪,两声清脆的低鸣,而后两声破空之声,淡金色的光芒一闪,两道光弧在空中回旋,形成淡金色的圆圈,“咔嚓”两声,两棵碗口粗的树杈断落。 卞秋凤笑嘻嘻的跑去拿起树杈说道:“有柴火烧喽。” 众人又是大笑。 “咦?这个怎么太耗法力?” “当然喽!这是法器,你还以为是使用的烧火棍!你偷着乐吧!”冯天宁在旁说道:“凭你的修为不是命悬一线时不要拿出来使用。若是筑基修士看见了都会眼红。十二把子刃,可单用,可形成刀阵,可分开对来自不同方向的进攻和防守。悄悄躲哪里去好好练吧!” 刘奎海收回子母刃,挠挠头,憨笑道:“也是,我要好好琢磨一下。我感觉以我现在的灵力储备最多施展三把子刀。” “不会吧!”卞秋凤惊讶地说道:“怪不得赵虎上次施展三角小旗时他说他体内法力感觉都被抽光了。咦。小弟,你上次和熊老魔斗法时咋一点事都没有?” 韩鸣笑笑并不回话,又掏出一块玉简,递给刘奎海说道:“看看。” 刘奎海望额头一贴,大叫道:“大通归元神功!” 韩鸣笑道:“练练,肯定有所得。这些功法你们之间以后相互刻录或传阅一下。” 说完他又将一面玄铁飞天盾递给冯天宁,这是非常罕见的防御性法器,竟比孙俊那面小盾还好些。 此盾用大块寒阴之地的玄铁精炼而成,不但牢固无比、坚不可破。而且一经施法驱动,就可围绕四周自动防御。 冯天宁急急忙忙的把灵力缓缓注入到了手中的飞天盾。 结果铁盾瞬间亮起了乌光,眨眼间就放大了数倍,并且自动飞离了手掌。 此盾漂浮在空中,围着他开始缓缓绕行起来,看其尺寸大小还正好遮蔽住身上的一些要害之处。 冯天宁心中一喜,稍微分神操纵了一下,果然此物可随心自动上下飞舞,非常的小巧灵活。 试用之后,他对这件法器非常满意,现在最缺的就是这类的能保命的法器。 韩鸣又将功法《阳元诀》玉简交给冯天宁。冯天宁兴奋的不得了。 刘奎海拉着韩鸣感叹、感谢的话不断。这不是刘奎海、冯天宁感激中的客套话,而是真心真意的。 丹药虽然宗门内每月都发放,但是数量有限,还要节约些留给家族,对他们这些资源少的可怜的弟子根本是杯水车薪。 至于功法,以他们在黄枫谷级别、地位和关系所学到和看到的都是普通的。可能对小宗小派和散修来说他们有高人指点所学已经很系统很让人羡慕、妒忌了。真正好东西都在黄枫谷各山头长老的手里,普通弟子得不到的。 至于手中利器都是宗内统一发放给低阶弟子的普通玄器,至于灵器一般弟子是没有的,法器、法宝等想都不要想。 他俩经常外出出任务才各得了件灵器,是打斗中运气好得到的。 欺负一下没势力没实力的修真最底层的阿猫阿狗可以,稍微遇到一些强悍如凶兽、魔修只有逃跑的命。有几次若没有带队的师叔师伯的保护就没命了。 韩鸣给的这些丹药、功法、法器给自己提升境界多了保命的机会,况且这些用灵石都不见得买得到,况且自己也没灵石。 他们几个把灵石当个宝,听闻把灵石握在手中可快速吸收其灵气来补充灵力或提高修为。想这种奢侈的事打死他们都不会干,这是何等败家啊! 上次包强送来一千一百块灵石,吓得他们不敢收,赵虎借着胆才接下。 刘奎海想退回,见包强恳求的眼神才作罢,事后还埋怨赵虎一番。 韩鸣喊他们自己拿着。 卞秋凤和赵虎抱着灵石又哭又笑,刘奎海和冯天宁内心何尝不是。 人穷呀,要想在修真界混,没财无势难啊! 韩鸣问如何进出护山大阵。 刘奎涛、冯天宁经常出入护山大阵,就将一些情况介绍起来。 练气期弟子不光持令牌还要验证身份,筑基以上弟子只需持令牌就可进入。 韩鸣说道:“我拿筑基弟子令牌,能进出吗?” 冯天宁说道:“估计不行,通过阵法禁制时,修为是自动检测的。” 刘奎海说道:“这样,我们用为宗内办理诸事的名义带着你进出,应该没问题。” 韩鸣说道:“不光我一个,我还要带几个兄弟进来?” 刘奎海、冯天宁也不知道行不行。于是,大家商议了一下,约好回来的时间和地点,韩鸣心想若进不来,那亏大了。 这时赵虎领着马凯他们也到了,他们修为都到了练气七八层了,都有飞行法器可半空飞行了。 兄弟见面,大家热闹了一夜。 天明,韩鸣和大家告别,刘奎海、冯天宁送他离开黄枫谷。离开护山大阵出口,飞行到一座山坳里,他们约定两月后在此地来接韩鸣。商议完后,韩鸣向太岳山脉西北元武国地界飞行而去。 刘奎海告诉他那里是元武国修仙门派天星宗的地盘,有一处坊市,和黄枫谷的坊市遥相互望。 现在天星宗和黄枫谷比起来简直不能相提并论。这坊市是几千前形成的,以前太岳山脉周边宗派众多,因而规模较大。 如今天星宗势弱,黄枫谷一家独大,买卖量少的多了。 但这里买卖双方比较自由,坊市买卖中经常有好物品出现,因而有捡个漏的人慕名而来,为此此坊市在天南也有一席之地。 韩鸣想在坊市买些东西,再从坊市去建州。 飞行多日,韩鸣来到坊市。在来坊市前,白天在一些城镇了解一下风土人情,为以后家族崛起收集信息,晚上飞行,就多用了时间。 进了天星宗坊市,他已是一身绸缎打扮成富家少爷模样,将坊市逛了个遍。他主要是想买些制符材料和飞行法器如飞舟或飞梭之类,以及增长些见识。 当然一个小练气士又是个小屁孩,基本没人理他,小店铺掌柜或伙计偶尔讲几句。即使没人理睬,他也看的不亦乐乎。 他花了几个灵石在地摊上买了一大堆制符材料如制符笔、符纸、朱砂等等。 他和老板都满意,老板满意的是终于逮到一个二愣子把以前一些渣渣都给清理掉了,不折本。 韩鸣开心的是买了一大堆便宜货,虽然知道便宜没好货,好货不便宜的道理,都是制符只是练手,制造垃圾成本不高也不心疼。 在一家“高德升”杂货铺看见用某种妖兽的皮制成的皮靴法器。店主说不用注入法力奔跑如飞,施展身法迅捷无比,而且火烧不毁刀砍不破,只要二十个灵石一双。 韩鸣将自己的布鞋脱下,换上了皮靴,他穿后感觉很舒服,很柔软,如同无物。韩鸣轻迈出一小步,“呼哧”一下,身形忽然一闪,整个人就轻飘飘的到了丈许外。 穿着此靴,韩鸣开始在店门口不大的空地上,慢慢走动了起来,一点点开始熟悉此靴的性能,渐渐的越走越快,最后甚至施展了罗烟步来进行加速。 韩鸣的身形已快到,隐隐有数个一模一样的幻影在坊市街道上一齐出现。做着同样的动作,挂着同样惊讶的一个身影面容,行动诡异,快似雷电。但当所有幻影同时往店门口渐渐靠拢时,又合成了韩鸣一个人站在店铺里。 韩鸣很满意,将这皮靴送给左思敏、王福、陆大有等人应该能提高他们的战力。 “老板,小子刚出道,未带多少灵石,能便宜一些否?” “小友,我看你很喜欢这飞翅靴。今日还没开张,小友你是第一个,开张大吉开张大吉。哈哈,那十八块灵石,不能再少了!” “十块两双!” “小友,没你这么离谱砍价!你这样,我生意就不做了,开张触了霉头,万万不行万万不行。” “十块三双!” “小友,没你这样砍倒价的吧。莫要淘气,莫要……”他先是愤恨而后又是用商议的口气说道:“十五块一双,不能少了。生意不成仁义在,常来几回,给小店照顾些生意如何?” “十块十双!二十块二十二双?” 第二十五章 兄弟重逢 “小友,不行呀,你不要逗我玩!本店不能做亏本买卖。”店老板把头摇的如不浪鼓。 韩鸣犹豫半天,迈开腿向店铺门外走去。 当韩鸣刚出门口,店老板招手喊道:“算了算了,小友,二十块十二双如何?最低价,不能再低了!” 韩鸣诡异笑道:“十块十五双。” 店老板不住叹息,苦大仇深咬牙切齿的说道:“小友,我看你根骨极佳,未来肯定是结丹元婴大修士。今日亏本大甩卖,两块灵石一双,主要是要交你这个朋友!”心里悔恨死了,为什么十块两双不答应呀,现在当白菜给卖了呀! 韩鸣摇头后掏出二十块灵石,要买三十双飞翅靴。 店老板忙说:“本店只进了二十双,三十双没货。那就十块十五双,剩下五双五块灵石,不然我留着慢慢卖。留着得挣些本钱,我可不能亏大了。” 韩鸣收回十块灵石,将十块灵石递给店老板。 店老板眨巴眨巴眼睛,无奈说道:“好了,好了。四块了,咋这么猴精。小小年纪真会砍价,修行可惜了,开店当老板才是可造之材啊!” 韩鸣笑嘻嘻地又加了四块灵石。 至于飞行法器,有点贵,韩鸣看了多家,有几样满意,但心里实在舍不得。 在一家“腾云阁”店铺中的柜台中放着一只巴掌大的乌黑小舟,标价二百五十块下品灵石,韩鸣来回看了三回,和青年伙计砍价砍到二百三十块了,仍不满意价格。 后来,青年伙计也烦了,就随他内外晃荡,也不招呼了。 韩鸣逛了一圈,问那青年伙计:“你们这里可以拿其它物品交换吗?” 那青年伙计一支胳膊放在柜台上撑着下巴不耐烦的说道:“行,小兄弟能不能不要搞得这么神秘兮兮!” 韩鸣把绿精兽的兽皮拿了出来,放到柜台上,让青年伙计看看。 青年伙计用眼睛瞄了瞄说道:“还有其它材料?比如兽头、骨架什么的。” 韩鸣又拿出兽头和骨架。 青年瞪大了眼睛。 也不是韩鸣拿出的是什么珍奇贵重之物,而是现在妖兽材料在天南很难寻觅了。 一些妖兽材料要通过多个环节到乱星海星宫才能拿到货,现在星宫一家独大,垄断了那边的资源,涉及妖兽炼器材料很贵,除非自己过去猎杀妖兽,可又不现实。 青年伙计忙到二楼不一会儿领着一位筑基境界的中年妇人下了楼。 中年妇人笑道:“小哥,你这材料不错。三目绿精兽,血统很纯,但品级太低,才一二级。若有三级以上,那就稀罕了。我看小哥小小年纪就已是练气十层了,将来定会飞黄腾达,成就无法限量。今天,我腾云阁交小哥这个朋友,望今后小哥多带些生意来。不说了,友情价,此材料外加一百二十块灵石。小哥如何?” 韩鸣抱肩没说话,只是嘴角翘了翘。心想,你们做生意最喜欢先褒后贬,我先不吭气。 中年妇人看着韩鸣未回复,见他没动静,又笑着说:“算了算了,今天还没开过张,既然小兄弟想买,那大姐就大亏本了,加一百块。如何?实在是大姐要交你这朋友。兄弟,将来成了大修士,我们也荣光。哈哈。” 韩鸣虽不知价格吃不吃亏,但从感觉上看价格也差不多了。于是掏出八十颗灵石丢到柜台上,心想刘奎海、赵虎他们为了五块十块灵石不辞辛苦,自己一眨眼八十灵石就不见了。 妇人看了看灵石,脸色笑容一僵,随后又眉开眼笑的说道:“兄弟爽快人,我这里有张优惠卡,今后只要兄弟到我店买东西优惠八折,卖东西另加一层。” 她拿出一块白玉令牌递给韩鸣。 韩鸣收了优惠卡和小舟说了声多谢,转身走出店面。 离开坊市的禁飞范围,韩鸣一抬手,乌黑小舟从储物袋中蹿了出来,浮在身前数尺高地地方,轻轻晃动着。 韩鸣用喜爱的目光注视了一眼后一弹手指,一道青色法诀打在此舟上。顿时小舟慢慢变大起来,片刻后就成了可栽十多人的独木小舟。 韩鸣连人带舟同时消失在了原地,出现在了十几丈高的空中!这用墨蛟皮和蛟鳍炼制的神风舟,还真是了不得地飞行法器。 虽然没有防御功能,但仅以速度来讲,比起孙俊的舟型法器快多了。估计孙俊的飞舟功能要多些,质量要好些。 当然,比吴向礼的飞梭要差些。看看刘奎海他们那叶形法器,慢的跟龟爬一样。 韩鸣站在小舟的中间,脸上露出了小孩应有的笑意。 两天后,来到建州城外。 韩鸣进了城,觉得城里乱糟糟的。 来到神霸门总堂大门口,大门上方门匾已经改换门庭了,门匾上隶属两个字:林宅。 韩鸣摇摇头,江湖界、修真界实际上执行的都是弱肉强食的那一套。功法境界高的修士,视低阶修士如蝼蚁,一语不合,甚至看一眼不顺就一击灭杀,这都是常有之事。 江湖上,法则同样,强者为尊。黄枫谷封山,御灵真人一系意外身死,神霸门没了后台,自然成了别人盘中餐。 韩鸣在城中了解了一下,城中帮派大变样,铁手堂主王赏在金权他们打拼下已经成了妙手门副门主。 左思敏、王福、陆大有在建州城大有名气,成为王赏手下三大金刚,说一不二的人物。 傍晚,韩鸣施展敛气术将气息收敛在匿身术隐秘身形,来到以前金权他们住的地方。 跃上屋顶,散开神识,金权、赵东、赵小倩三人在各屋里盘膝吐纳打坐,一动不动,十分认真刻苦。 韩鸣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看了一遍。发现屋子比自己离开时破落多了,屋内屋外还是干干净净,金权屋内除了书还是书。 金权已经到了练气二层顶峰,离突破只是机缘了。 赵东练气二层初期,赵小倩练气二层中期。 他看后,嘴角上翘微笑了一下,清心寡欲,才是修炼之道。 没有看见另外三人,估计金权修炼怕影响心神,让他们住其它地方了。 华灯初上,韩鸣穿着飞翅靴,在城里飞快地在街道巷弄间穿梭。用神识探测,离林宅不远处,酒楼三楼一间豪华房间中,一帮人正行酒作乐。 韩鸣上楼往房间中看去,主位上坐着一位年约五旬的矮胖青衣老者,竟有练气八层。 他正拿着酒杯和身左边魁梧汉子说笑,魁梧汉子有练气五层。 下手各坐着两名练气青年人,一个练气四层,一个练气三层,王赏在旁作陪。 靠门口坐着左思敏、王福、陆大有,一看他们已有明劲境界,五名浓妆艳抹风姿妖娆的青年女子在旁陪酒。 左思敏左拥右搂,喝酒吃肉,不亦乐乎。 韩鸣下楼隐蔽在弄堂黑暗处,静静听着他们谈话。 他也觉得时势变化真快,世俗间武道竟有修士当家了,真是世道要变天了。 “王赏,你明天下午未时带着全部手下去红莲教管的仕犸街、斧王街、菜市口去捣乱,左思敏、王福、陆大有你们三个同时到红莲教将陈俊才引到皇城庙内。记住,你们要坚持到天黑,才能让他们进入皇城庙。林教主,你带着你们一教弟子,在陈俊才进皇城庙后,将红莲教总堂内教徒全部绞杀。”矮胖青衣老者说道。 “黄仙师,那陈俊才,我们……”王福支支吾吾的说道。 左思敏叱道:“有仙师保护,你怕什么?” 王福面红耳赤。 王赏举起酒杯:“仙师,敬您老人家,明天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青衣老者笑着抿了一小口,放下酒杯。 王赏喝完杯中酒,说道:“祝仙师洪福齐天,洪福齐天!” 众人一起举杯酒杯说道:“祝黄仙师洪福齐天,洪福齐天!武神派威扬天下天下,威扬天下!” 林教主笑道:“今晚,玩好。明天,全斩红莲教,仙师会大赏大家。喝,喝,哈哈!” 韩鸣听了一会儿,都是淫言秽语,摇摇了头,去红莲教看看。 在小刀门总堂找到了红莲教,原来红莲教在神霸门败亡时此地占为己有。 韩鸣依然隐身翻过围墙进入正屋大厅外,见一文雅儒生正坐堂上,两边分别站着。 他估计这应是陈俊才,有练气七层,这让韩鸣惊讶不已,现在这么有这么多修士在世俗间! 两旁分列高手如云,大半都认识,尽是神霸门一些门人。听了一会儿,他们商议的事情已经接近尾声,不外乎他们探听到武神派明天要动手,安排人手布局。 回到金权他们住处,现出身形,轻轻一跃,进入天井,韩鸣身轻如燕,落地无声。 正当韩鸣得意时,三间屋里灯火一亮,三道人影手持长剑成品字型已形成包围之势。 韩鸣正要张嘴说话,但见三道剑光刺来,同时,三道火焰从天井内不同花坛下射出。 第二十六章 准备离开 韩鸣一个蹦高,跳出天井,摇摇头,抬手敲敲大门,说道:“金权,是我!” “你是谁?”金权迟疑了一下问道。 “是老大的声音!”赵小倩说道。 “阿妹,刚才那人?不对呀,那是个白脸,老大黑……” “没错,是我,韩鸣。” 门吱吖一声,韩鸣没见人影出来。 只听见金权说道:“进来说话。” 韩鸣笑道:“我本来想试试你们修为如何,没想到你们……” “是老大,是……”赵小倩哭泣中带着笑说道。 韩鸣走进天井,众人细看,赵东丢下宝剑跨出三步拉住韩鸣的胳膊,这时金权也跑过来拉住另一只胳膊,哭笑道:“老大……” 赵小倩已经把大门关上。 众人来到正堂。金权说道:“老大,不注意,眨眼一看根本就不认得。你以前黑黝黝的,现在咋这么白?” 韩鸣哭笑道:“一言难尽,你们先说说我离开后你们情况?” 金权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人在江湖,凶险无比,赵东、赵小倩眼泪直流。 他现在十七八岁身材魁梧一米八九,虎背熊腰,面相斯文,一副书生打扮,可怎么看都不像个书生。 赵东身材修长,比金权矮一个头,略有病色。赵小倩已经亭亭玉立,出落的水灵,个子比赵东还高。 自从韩鸣被带走后。建州城内神霸门一家独大,他们跟着王赏日子过得还好,又抢了两条街将地盘扩大了不少。 五个月后,城内城外大乱,神霸门控制的建州各地及周边区域被很多帮派抢夺。 神霸门一开始还强势出击,过了二个月后他们将势力收缩到建州城内,其它地方全部放弃。 这一下,更乱了,金权他们也弄不清情况,天天跟着王赏打来打去,连干老本行的时间都没有了。 好几次左思敏、王福、陆大有被砍成重伤,幸好有养精丹才起死回生,由于他们不怕死逐渐在城南打出了名头。 一年前,神霸门突然被灭,项天霸及一帮主要干将突然消失不知去向。 建州城内一夜多出武神派和红莲教,一下子多出不少高手,有好些修士也经常参与打斗。 妙手门和武神派对抗了一下,被打的落花流水,门主身死。赵东被打成重伤,一直到现在修为很难寸进。 妙手门有一帮人投靠了红莲教,一帮以王赏为首投靠了武神派。现在修士参与争斗越来越多了,况且高级修士也越来越多了。 金权见自己这点修为给人家塞牙缝都不够,通过王赏关系不再参与帮派纷争。武神派同意他们平时不参与但随时听从调遣。 左思敏他们三个若不跟着王赏,王赏身边就没人了,况且左思敏也耐不住性子,就跟着王赏在外打拼。他们天天进出这里也不方便,王赏就在德丰茶楼旁买了座宅子住。 韩鸣问道:“院内好像布置了机关法阵?” 金权说道:“我们闭门不出,又怕仇家来寻仇,布了个三门金火阵,只要有人一进入天井,我们立马就能察觉。阵法要靠灵石,以前你给的灵石我们没舍得用,都用在阵法上了。我们现在没几块灵石,只能晚上运行,白天停掉防护阵法。” “哦。”韩鸣笑道:“谨慎是必须的。我在黄枫谷有个修炼场所,这两年一直未见阳光,经常在水里浸泡,就这样养白了!” 赵小倩羡慕的要死,众人笑起来。 “我这次来是要接你们过去修炼,这里灵气太薄了,不适合修炼。每天武神派和红莲教都在火拼,也不适合你们,况且明天他们要火并。有几件事你们要做一下。第一,我们要准备一些物质,粮食、种子、农具、生活用具等等,这里有清单和银两,明天上午去准备。第二,现在已是子时,到寅时金权你过去将左思敏他们三个叫过来,当然不能惊动外人,我估计今晚可能有人盯着他们。第三,留个纸条给王赏,叫他一个人明天上午悄悄来这里一趟,不能和其他人讲。第四,你们要先在有河水的地方练闭气功和修炼水行术一段时间,要有心里准备。明天下午我们离开这里,现在你们准备一下。”韩鸣拿出三个储物袋又说道:“这三个储物袋库存面积更大,你们先用着,注意不要被别人看到。我估计武神派和红莲教背后都有筑基、结丹修士作靠山,明面上的人物实力也不弱,你们要小心些。” 金权他们都说“懂懂懂”且欣喜的接过储物袋,忙用灵力打开储物袋。金权手中出现一个巴掌大的小镜子,赵东手里出现一条青索和两颗黑珠,赵小倩手中出现一把黄云纸木伞。 三人目露不解之色。 韩鸣说道:“储物袋都有容量倍数限制,过于巨大的物品或者吸入了过多的物品,储物袋就会失效。还有储物袋不可以放活物,如果放进生灵的话,那它们必死无疑!你们要切记,筑基以下的储物袋是没有认主功效的,谁抢到了就是谁的,谁就可以把里面的东西占为己有!所以轻易不要把储物袋显露他人面前,要自己妥善藏好才是。” 说完又一指金权手中小镜说道:“你手中小镜叫铜文镜,将法力注入就能使用,根据自己灵力强弱而定。”说着,挥手一招,屋角一块板砖飞出到半空中,叫金权把镜子对照着板砖,韩鸣手指一点,一片白光喷射而出,罩住了空中板砖,突听韩鸣口中说了声“爆”,空中板砖瞬间成粉末。金权、赵东、赵小倩三人惊叹不已。 “你手中那两颗是雷珠,将法力注入掷向对方,待雷珠爆裂产生黑雾时可逃离或将青索隐藏黑雾中将其捆绑。还有小倩你手中是防御型灵器,他人发暗器或其它攻击型玄兵利器,只要境界不是太高都能防得住,还有不用法力时拿着遮风蔽日也很好,由于是木制纸伞,常人是看不出来的。哈哈。” 金权三人都欢天喜地大笑。韩鸣又丢给三人三双飞翅靴,并叫他们试试,也没讲用法。 赵东穿上说道:“老大,怎么用?是啥法宝?咋穿了人轻飘飘的?” 韩鸣突然朝其屁股上一踹,赵东冷不防被踹飞,他蹬蹬蹬出去好几步,轻飘飘不知觉上了屋顶。 金权眼睛一亮,轻轻蹬地一跃,轻松上了房顶,随即跳到屋外街上。随后,又一跃,直接越过屋顶,稳稳地站在众人面前。 赵东站在屋顶还诧异,脑袋有些反应不过来,金权已经跳进跳出了好几回了。 赵小倩捂着嘴吃惊的说道:“哇,会飞!” “你们到外面跑一圈看看,小心莫把人家墙撞了。” “好。”三人迫不及待的跳上房顶,直接跳到街上,也不开门,带出一片残影。一会儿,又回来,个个都说好快好快。 金权和赵东去叫左思敏、王福、陆大有。 不多时,韩鸣一看金权和赵东夹着三个人醉醺醺醒不来的家伙进来,往地上一丢,金权说道:“醉的一个一个都弄不醒,他们住的屋外确实有人监视。对了,老大,这靴子叫啥法器?跑起来如飘一般!” “飞翅靴。” 赵东说道:“啊?好名字。老大,在来一双。万一穿破了好换。” “嗨!哥,这是法宝,能穿得破?老大,你说是不是?” “等穿破了,估计你凭修为也用不上这双靴子喽!可以收起当传家宝了。” 众人开怀大笑。 众人一阵忙碌,很多东西都舍不得丢,都要装进储物袋。韩鸣说道:“捡一些能用的带着,有些就留在这里存着。留些银子叫金权亲戚街坊看着,以后回来还有些念想。”众人觉得有道理。除了屋子搬不走,其它带走了,以后回来看到自己从小生活的空空如野的厅堂到时反而神伤。 金权将书籍、堂屋横匾、画像、灵牌收入储物袋后,鸡已叫第三遍了,天也放亮了。 这时,陆大有一骨碌从地上坐起来,伸伸懒腰,打着啊哈说道:“好冷,好冷。被子呢?咦,我怎么睡在地上,不对,我记得是躺在床上的!”陆大有年纪在这几个人中最小,个子还是矮胖,但人可机灵的很,估计酒喝得也少些。 陆大有睡眼朦胧间看见四周有几个人站在,惊吓地弹跳起来叫道:“你们是谁?” “哦,大哥……” 在陆大有嘈噪声中,左思敏、王福也醒了。一看身旁站在四人,其中金权、赵东、赵小倩他们认识,还有一个白皙少年不认识。 “咦,我们怎么会这里?昨晚,我们住这里了?”王福用疑问的语气问赵东。 赵东一指韩鸣,说道:“是老大,你们看看,还认识不?” 第二十七章 离开建州 “老大?” 王福和陆大有看了好一会儿,才爬起来抱住韩鸣哭泣道:“老大!你终于回来了!想死你了。没你在,我们差点死了几回!我们每天心惊胆战,晚上都做噩梦,只有用酒灌醉自己。” 左思敏估计酒喝得太多了,还木头木脑的东看看西望望。 赵小倩端了几大碗粥和几碟咸菜摆在八仙桌上,招呼大家过来坐下后又跑出去买了五笼热包子和两屉烧饼。 金权说道:“老大,辟谷丹吃完后,我们吃肉吃饭对修炼有影响吗?” 韩鸣说道:“影响肯定有的。平常吃得饱,虽说有力气不饿了,但是有些食物能给身体有好处,可有些是没好处的。有些被身体排泄出来了。有些就累积在身体里无法排除,就是那一丝就有可能影响晋阶。为什么我们每提升一阶时身体会排出很多黑漆漆的油腻物,那就是体内杂质。只有将身体内很多有碍修行的物质不停排清,让身体体质提高穴窍通达,运行小周天极畅通才能更高更快提升修为。有机缘有大毅力者甚至重新构造筋骨血肉,那叫洗筋伐髓脱胎换骨。修行高级者能做到从头到脚毛发细孔都能吸收天地灵气。当然对低阶修炼者影响大不大?肯定会影响,若是晋阶时排泄有余留不净那就会影响以后修为提升的速度和时间。身体体质越精纯提升修为就会越快,当然也有特殊性。更何况我们还要长身体呢!不吃好个子怎么能长高?哈哈,来,大家坐。” 左思敏这时好像要醒了些,喃喃说道:“咦?是你,老大!”嘴里还喷着酒气。 赵小倩一只手捂着鼻口一只手扇着风说道:“先去洗漱一下。” 众人大笑起来。 左思敏、王福、陆大有不好意思的去洗漱。 众人边吃边说,左思敏他们也清醒很多。 韩鸣将来意又说了一遍。 王福、陆大有都说老大去哪儿就去哪儿。 左思敏想了想说道:“老大,金哥他们都知道的,这几年我们用拳头打下的这几条街,是用命拼来的,说走就走,丢了怪可惜的,更何况还有一帮兄弟跟着吃饭呢。更何况今天一战,半个建州城将都是我们的。” 陆大有说道:“跟着老大吃香喝辣,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武神派那帮家伙缺德不冒烟,跟着他们没得混。” 王福说道:“老六说道没错。” 左思敏正要辩解,韩鸣一挥手说道:“昨晚,你们的谈话我都听到了。红莲教我也去了。你们现在都会喝花酒了,不得了了麽!” 左思敏三人惊愕无比,个个脸面开始发红。 韩鸣继续说道:“他们安排你们去,就是去送死。红莲教已经设好了套,就是等你们往口袋中钻。武神派也不是什么好鸟,我估计是拿你们去引蛇出洞。” “黄仙师神功盖世!”左思敏自信满满的说道:“我们又不是吃素的……” 金权说道:“陈俊才练气六层,我一个照面都打不过,你有我跑得快?你去你住的地方看看,你们被监控了,你们想想?”他说着心里满是忧伤就不说了。 左思敏本想还要说,见大家都用怪怪地眼神看着他,他吓得不敢再讲了。 韩鸣说道:“跟着我将会一路筚路褴褛,生死不归。大家有不想走的也可留下给王赏打拼。人各有志,不勉强。” 王福拉拉左思敏衣角说道:“肯定跟着老大,你们说呢!”他看看陆大有和左思敏挤挤眼。 左思敏看其他人都点头,自己挠挠头也答应了。 韩鸣说道:“大家都自愿跟我去修炼,要苦好几年,若没问题,吃完后,抓紧行动。” “好。”众人说道。 陆大有拿着个包子边吃边说道:“老大,有两兄弟叫沈明沈亮,都是没爹娘的娃,和我们差不多年纪,能带上他俩吗?” 金权说道:“沈明沈亮我知道,人挺机灵,那天饿倒在街头,还是我救的。后来我了解了一下,大有他们也知道。他们家因交佃租不够,而又偷留了些没交,他父母被财主带着一帮狗腿子打伤。没钱医治又吃不饱,他爹带着伤病还下田,一个月不到累死了。他娘当时也被打伤,家里的重活都落到她肩上,不到半年也累死了。后来在村上实在活不下去,和唯一的姥姥离开村子乞讨过日子。到了建州城,可又和姥姥走散了。嗨!” 其他几个眼泪汪汪,他们哪个不是这样那样的有凄惨催人泪下的故事。他们哪个没有风餐露宿、栉风沐雨的坎坷,不然咋会流落街头做小偷。 “好,那一起带上。”韩鸣说道。 吃完后,韩鸣拿出三双飞翅靴丢给左思敏他们。 王福一看韩鸣、金权他们也穿着款式一样的皮靴,笑道:“皮靴,啊哈哈,我终于有皮靴穿喽。老大,你学了皮匠手艺,会做皮靴啦。咋,见面,一人发一双皮靴!” 众人大笑,金权在王福屁股上踹了一脚,说道“这是神靴,穿上后日行千里夜行八百。小心点,跑快了刹不住脚撞墙撞树或掉河沟里我可不管埋。” “真的?”左思敏、陆大有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状。 韩鸣吩咐金权带着他们先去采购物资,特意强调只要自己喜好吃的,用的,玩的尽量多采购。宰好的猪、牛、羊买个几十多头,使劲把储物袋装满。叫赵东去找沈明沈亮来,通知王赏。 不一会儿,沈明沈亮兄弟俩来了,沈明十三岁,沈亮十一岁,两个都是身体干瘦干瘦,人很机灵。 韩鸣和他们聊了一会儿。 他们一听是韩鸣,激动的不得了。 沈亮说道:“从大有哥、阿福哥那里每天都听见小魔韩的英勇故事。我俩定跟着。” “小魔韩……”韩鸣有些无语。 沈明沈亮发现说漏了嘴,有些紧张、拘束。 这时,陆陆续续有伙计将柴米油盐酱醋茶送来,还有五头小猪仔,其中有两头母猪仔,还有十只斤把重的小公鸡小母鸡。 韩鸣看了很无语。 韩鸣吩咐沈明沈亮回去收拾东西,并要求小心不要泄露行踪。而后和金权去周边街坊邻居亲戚那里走一圈,依依和他们告别。 中午,王赏一个人来了,见到韩鸣吃了一惊。两人在屋里密谈了一个多时辰,出门时,王赏笑嘻嘻的手捧着飞翅靴和一块玉佩。 金权说道:“王爷,这是宝靴,保命鞋,懂吗?千万不能给别人知道,不然……”他做了个抹脖子动作。 王赏吓得一哆嗦,随后点头笑道:“啊呀,金哥,我懂,我懂,我会小心。以后发达了多关照多关照。这里有什么事情,韩哥已经安排,你放心,你那些亲戚街坊我会罩着。沈明沈亮的姥姥我也会寻找的。”王赏说完,有些不舍的出门而去。 一切准备完毕,韩鸣一挥手,领着一帮青少年出发。 金权和到来送别族人、亲戚、邻居告别。 他已经将屋子交给亲戚照看。 这些亲朋这几年都得了他不少恩惠,尤其是那些在街头巷弄做点小买卖的。地痞流氓、帮派打手都不敢来骚扰讹钱财。 平时有个头痛脑热,找金权、赵东、赵小倩一看一摸或针灸两回就好了,还有两位五十来岁老头当时命已去大半,棺材板都准备好了。 亲朋抬来给一看,喂进半颗香丹,现在生龙活虎,一顿能吃五大碗饭,挑一百多斤担子虎虎生风。 金权洒泪挥别,还有赵东一帮子也满是眼泪。 金权父母去世早,和一帮野孩子东偷西抢,打架斗殴,时常被打得动弹不了。常吃了这顿没那顿,都是这帮亲朋帮助。尤其偷了不该偷的人,被扭送官府,都是亲朋街坊筹钱赎出了的。 当然这些都不能指望王赏。他当年看上金权是想谋他家的房子。每逢吃亏的时候是指望不了王赏能来摆平或依靠他度过难关的。 这帮亲戚邻居都热心肠,没有他们,金权他们年纪小的那几年是活不下去的。 送出小巷,到了街口,金权叫他们回去,告诉他们今后有什么事情可找王赏,无需破费。 陆大有、王福对着依依不舍的几位大娘大伯大叔磕了几个头,眼睛红通通的。其实金权、左思敏、赵东、赵小倩也是眼睛红红的。陆大有、王福有几回偷钱包时被逮到,没有他们就被打死了。 金权家一位堂祖奶,走路都颤颤巍巍的,也出来送行。 她拉着金权和陆大有尽摸眼泪,嘴里嘟囔着,要大有多穿衣服,不要着凉。要权娃好好照顾好矮个娃要多吃多睡…… 姑伯叔姨或嘘寒问暖,或泪眼婆娑,但祝福的吉利话语不断。 更有一群同龄人寒暄,洒泪挥别。他们或是金权家族中的小辈,或是左思敏他们的小弟。 场面凄惨悲伤,皆是真情流露。 他们还是站在街口久久不去,遥望离别。 第二十八章 围杀跟踪 一行人出了城,走了十多里,一路铲了一堆比较肥沃的泥土装好放入储物袋里。这群或高或矮,或胖或瘦,大的十七八,小的十一二,有背着行李者,有挑着箩筐里面装着小猪仔小鸡仔小鸭仔者,有扛着被褥者…… 东拐西拐来到一片偏僻树林旁,韩鸣站定,朗声说道:“两位,出来吧。” 众人大惊,刚才为什么绕来绕去,不走大路,原来后面有人跟着。 韩鸣对着众人说道:“我早就知道他俩在后面跟着,估计左思敏他们去收拾物品时就被盯上了。” 这时,从不远处闪出两人,正是黄仙师的两个徒弟。 其中一个上前两步指着左思敏怒道:“你们几个贼子好大胆,昨晚仙师安排的事,你们敢违背,现在跟我们回去受法。” 左思敏、王福、陆大、沈明、沈亮有吓得直往后缩。 那人又上前几步,大声说道:“就凭你们几个练气二三层的小仔,今天就把命留在这里。” 由于韩鸣用了敛气术,他俩没看出来,还以为只有金权、赵东、赵小倩是修士。 韩鸣一个跨步,已到他面前,那青年已是练气四层,反应也不慢。刚才对着左思敏他们大呼小叫,一看韩鸣瞬间来到自己面前,知道形势不妙,忙侧身后退。 韩鸣哪给他机会,一招虎魔掏心,一颗跳动的血红的心脏已被韩鸣抓在手中。 他手一推那还僵直站立着的尸身,“噗通”一声直挺挺的倒到地上,脸上还带着惊骇未逝去。 另一个青年见状脸色瞬间苍白,立马转身就跑。 金权众人更是面色惨白,沈明沈亮一屁股坐地上,全身瑟瑟发抖。太恐怖了,以前听小魔韩如何如何厉害。今日他挖心之举,血淋淋的心脏还一抖一抖,这比在街上砍人恐怖惊悚百倍。 韩鸣手一招,一个储物袋已到手中,他淡淡说道:“金权、赵东、赵小倩,去,拿他练练手。” 一帮子人愣在那里,没有动静。 韩鸣又大声一呵,金权、赵东、赵小倩听到韩鸣大呵忙几个箭步就把另一个青年拦着。 他们穿着飞翅靴,速度之快把那青年吓的半死。老远都可以看见他的身子颤抖跑都跑不动了,面色慌张的更是惨白。 金权拿出小镜,一股法力注入,一道白光射向青年。 青年现在胆颤心寒,哪有战意,一心想着逃命,猛地往左一闪。 白光没有击中,一块泥土被炸得稀巴烂。 青年吓得慌不择路,慌忙中被赵东抛出的青索捆了个结结实实。 “老大,以前赵东就是给这俩个家伙打伤的,今天咋怎么不经打?”金权说道。 “已经吓破了胆,还打个屁!”赵东说道:“就交给我了,先掴几个耳光过过瘾。让老子做缩头乌龟大半年,修为停滞不前,还不如小妹,这口气咽不下去。” 这时,左思敏、王福、陆大有、沈明、沈亮才从呆滞中醒了过了。 左思敏想着,我的娘耶! 这么厉害,幸好跟着他们走,没有留恋这里,不然十条百条命都不够小魔韩收拾。 这,这,他,我的娘耶! 还没看清这煞星出拳,那英俊神武的宋仙师的心脏已经被掏出来了,我姥姥的。 他忙不迭跑上前踹了两脚,嘴上骂道:“杂碎,你小样的。还敢在我老大面前显摆!”拍拍手笑道:“老大真棒,今天终于将这恶气出了。这杂碎,敲诈我们兄弟不知多少银两。多谢老大给我们出了这口恶气!” 赵东在那青年身上摸半天,淬了一口说道:“连个储物袋都没有。” 韩鸣说道:“不是每个修士都有储物袋的,储物袋是高级物品,很多人破的连边都没的储物袋还当个宝。只有大宗派才有入门发一个储物袋这样的大手笔。金权你把里面的东西你们三个分了。再用这储物袋把沈明沈亮他们大包小包收了。” 说完随手丢给了金权,在此之前,他已经用神识探查了一下,里面没啥好东西。 这个储物袋和普通的储物袋不大一样,其它的储物袋,只需将神识伸进去,然后输入灵力就可将东西摄出。而这个袋子也不需输入灵力,只要将手伸进去,就可把缩小了十倍的物品拿出,估计这种储物袋是最低级中的一种。 几个人像踩蚂蚁似的使劲用脚踹了,他们也是发泄。之前这几个像爷一样对他们呼来喝去,动不动就拳打脚踢,他们早就恨得牙根痒痒了。 青年疼的嗷嗷直叫,口吐鲜血呼喊饶命。 韩鸣手一挥,叫他们不要打了。同时两道火焰笼罩其身,化为灰烬,只剩青索。 正在忙给他们往储物袋装行李的金权惊呼道:“老大,好精纯的火焰术,你现在几层了。” “十层。”说完,放出飞舟,叫众人跃上去。 他们将猪仔、鸡仔的箩筐抱上去后,韩鸣往机关眼里装了颗灵石,飞舟冲天而起,飞速前行。 众人一阵呼叫,他们是头次坐飞舟在空中飞行,也不怕头顶烈风呼啸。尤其是陆大有、沈明沈亮两兄弟,三个人站在船头张开双臂,迎风狂叫喊。 飞舟有法阵禁止保护,在舟舱里能感觉到上空的劲风,可又没有很强的风。 韩鸣想想自己第一回坐孙俊的飞舟时的囧态,而这帮小地痞根本不怕。他想想也就想通了,那年他一个农村娃还小呢,手无缚鸡之力。而他们都是天天打打杀杀的地痞流氓,手上有些劲道。 金权、赵东、赵小倩、左思敏、王福趴在船弦往下看风景。 不大一会儿,王福就狂吐,吐得面色惨白,其他人一顿嘲笑。 王福不理会,也没力气理会,忙斜靠船弦闭目养神。 飞行了一天多,韩鸣将聚灵术交给金权他们三个。 他们一试,觉得比以前聚集灵气要好的多了。 韩鸣发现在崇山峻岭间几条大小支流汇成一条大河流向天际,周边荒无人烟。 他心想就是这里了,掐诀下,飞舟下落在峻岭山林里。 “我们就在这里,金权、赵东、赵小倩你们练习水行术。左思敏你们练闭气功和缩骨功。”韩鸣将以前修炼的那一套叫他们快速学练。 金权他们修炼水行术还算快,练七兽拳尚可,还能坚持。 左思敏五人可苦了命喽。 平时耍狠斗勇,吆五喝六可以,把功夫都荒废了。一个个龇牙咧嘴,痛苦不堪。 根据不同人的力量,背负不同重量的条石奔跑。当然不能穿飞翅靴,谁落后,韩鸣就用削成的竹尖去戳屁股。 一个多月,韩鸣看看大家练缩骨功都能达到水洞进出的体积,不会被卡在水道里。至于闭气功,沈明沈亮最少也能闭气一天时间。 韩鸣想以自己能力给他们吹个泡泡裹住用力推进,应该一天时间进洞没问题。 在河水里模拟水洞中状况又习练了两天,韩鸣叫大家收拾好,坐上飞舟,飞到黄枫谷与刘奎海他们约定的地方。 第二天傍晚,刘奎海和冯天宁到来,和金权他们相互认识了一下,又叫他们换上黄枫谷弟子服饰。 韩鸣说道:“刘大哥,你先带金权、赵东先进入,若没问题,我们坐飞舟进去。” 刘奎海说了声没问题,放出柳叶飞行法器,三人腾空跃上。 他驾着飞行器飞到大阵入口处,不一会儿没入其中。 金权和赵东站在柳叶飞行法器上,看着脚下空空的,耳边风声呼呼,这比韩鸣飞舟上可以坐可以站可以走还可以躺要吓人多了。 两个人战战兢兢一个紧拽一个衣襟,双腿有些颤栗,生怕飞行器一个打滑或侧翻将他俩甩了下去,小命休矣。 刘奎海发觉后背衣襟被抓得紧紧的,于是将柳叶飞行器放慢了一些速度,回头说道:“不要紧张,站立身形,气沉丹田,重心下移,我教你们一套黏字决,不会摔下去的。” 这二人才放下心来。将黏字决融会贯通后,感觉脚下生根,身体稳稳当当,这才舒了口气。 金权和赵东看着前面悬崖峭壁的山岭,光秃秃的没有草木,在云雾中时隐时现。没多久身边白雾逐渐增多,直至被白雾包裹,翻滚涌动似乎要把柳叶飞行器掀翻吞没。 金权和赵东拽衣襟的手掌心已是冷汗一把。 只见刘奎海拿出一块铜牌和一块玉牌在前方雾气中一按,柳叶飞行法器急速前行。 他二人一起后仰,吓得刘奎海忙伸手抓住了金权胳膊。 正当金权二人心神不定时,突然发现身体有异常变化。 二人都感觉身体有些轻飘,一股充裕的天地灵气包裹着自己,空气清新,让人无比舒心无比。 前面的山不在荒凉,而是苍松翠柏郁郁葱葱,楼台亭阁鳞次栉比,远处白云朵朵,崇山峻岭,白链飞泻,美不胜收。 刘奎海降落在山谷密林中,金权二人还沉浸在心中的仙境里无法自拔。 第二十九章 水帘洞中 半个时辰后,韩鸣一拍大腿,站起放出飞舟,说了声走,众人跃上飞舟。 冯天宁站在船头,摸着船弦,说道:“老弟,这墨蛟神行舟比柳叶飞行法器快多了。多少灵石?” “两百三十块。” 冯天宁的舌头打了个圈,没吭出气。 到了大阵入口处,冯天宁拿出令牌和执事玉佩按在大阵法门上,念念有词,云雾一闪,一道入口闪现。 韩鸣这是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于是一催法诀,飞舟飞速进入。 到了刘奎海约定的地方,众人集合到一处。卞秋凤、赵虎也来了。韩鸣很高兴,说道:“刚才,怎么还要执事玉佩?” 刘奎海笑道:“为了双保险,我们偷偷花了十块灵石,在百机堂管事那里弄了个执事进出牌,这样,就没人过问了。” 韩鸣笑道:“哈哈,多谢,多谢。我们就先过去了。” “兄弟间有啥谢不谢,这点小事不多说了。”刘奎海说着摆摆手。 韩鸣带着众人跃上飞舟,挥手说道:“过两三个月,我来找你们。” 众人告别,各驾飞行法器离开。 韩鸣驾着飞舟快速飞行,飞行到绿波峰禁地边缘,然后步行到五指峰湖边。这是韩鸣给取的名字,他是不敢向刘奎海他们询问此地概况的。 从外进入黄枫谷,辗转到此处已是月儿高悬,星光闪闪,夜静虫鸣。猪仔前一段时间已经长得有些大了成了小猪犊,韩鸣将小猪掐晕后跳到湖心水面上,金权吹了个泡泡抓着两头猪仔钻进水洞。 赵东也吹了泡泡抓着两头猪仔钻了进去。 赵小倩也吹了个泡泡抓住剩下的猪仔钻进水洞。 沈明沈亮游过到湖心,韩鸣给他们吹了泡泡裹住往水洞在一送,两人一人一个泡泡塞了进去。 王福、陆大有、左思敏也是吹了一人一个泡泡,并叫左思敏他们施展缩骨功缩小身子。他的身材已经有些魁梧了,不缩小是进不去是。 韩鸣将一个一个如球般塞进去,自己先吹了气泡将有些大的小鸡小鸭包裹住塞进水洞中后也吹了个泡泡钻了进去,使劲用力往前推。 一天后,他们终于有惊无险的出了水洞到了水帘洞府。 沈明沈亮两兄弟面色发白,已经晕倒,只有出气没有进气,左思敏由于长时间缩骨导致全身乌青黑血淤积,也是进气少出气多。 众人看看,舒了口气,只有没断气,就能活命。小猪仔一头都没死,小鸡仔,死了四只,这让众人还是很开心。 韩鸣准备了一些丹药、灵石给金权、赵东、赵小倩,叫他们各选了修炼石室自行修炼,并将自己练气的心得刻成玉简给了他们。 至于左思敏、王福、陆大有、沈明、沈亮,韩鸣给他们安排了一个习武计划。体力、掌力、拳法、兵器、射箭等方面作了详细安排,并安排将带进来的泥土在空处铺好,撒好谷种、菜种等一些今后日常吃的食材。 韩鸣吩咐完后,自己选了个石室在无数丹药的强推之下,一个月后终于顽强的一连突破到了十一层境界。 这时服用“黄龙丹”和“金髓丸”也彻底失去了功效。 突破到十一层后,他走出了石室,心想着花些时间督促、指点他们修炼进展。 每一天,水帘洞里练武的练武,练法术的练法术。上蹿下跳闪转腾挪的有,背着巨石奔跑有。还有拿本书摇头摆手的,耕种喂猪捡鸡蛋鸭蛋的…… 每一个人,被韩鸣逼的如疯子般,疯狂奔跑,疯狂打斗,只有喝酒的时候,才能小憩一下。 当然,酒窖中的酒是不能多喝的,只能小抿一口,金权他们修士要盘膝炼化,左思敏他们武者运气调养需要的时间更长。 韩鸣说这不能浪费一丁点,这酒已经不是酒了,是仙丹,是功力,法力。 半年后,在丹药和灵石的辅助下更有他们拼命苦修下,金权连连突破已经练气五层了,赵东、赵小倩也有练气四层了。 赵东伤势也逐渐痊愈。之间他们经历了心魔入侵,有韩鸣在旁,很快渡过。 韩鸣自己经历过,只是没什么印象,他特意请教过马凯,对此有所了解。 左思敏他们将七兽拳、罗烟步等武学功法练的有模有样,练习眨眼剑法还是很吃力,只能习些皮毛,后来只得放弃。因为韩鸣自己也想通了,让他们像自己不要命的苦练是不现实的。 当然该给他们颜色的还是要动真格。尤其左思敏被韩鸣修理了几回后,习练更刻苦。 在丹药激进功力、药膳滋补身体下左思敏、王福已达到暗劲巅峰,陆大有达到暗劲中期,沈明、沈亮达到了明劲巅峰。 金权、陆大有对玄学、阵法很感兴趣,赵小倩对草药独有情钟,韩鸣稍加引导,他们进步速度更快。 才大半年,在这里吃的好,住的好,空气清馨,花香四溢,心无旁骛,专心习练。 左思敏、王福他们日夜锤炼身躯,身体肌肉鼓鼓,拳大如斗,个头也是明显增高。当然和他们吃得好很有关系。 带来的稻麦粟瓜果蔬菜种子撒在平整后的土地里洒水后能立马发芽,长势喜人,竟然不需要阳光雨露,而且要两季才收获的现在一个半月就可采摘收割。 在收割麦粟时,沈亮站着看着有自己大半高的因颗粒饱满而低垂的粟穗痴痴的傻笑,沈明跪在麦秆边抚摸着金黄的麦穗无声的呜咽。 韩鸣、金权他们远远看着,默默站了一会儿,方离开。 他们知道沈家兄弟因看见沉甸甸的谷物,想起父母勤劳了大半辈子。最终还是带着伤病,带着饥饿,带着疲惫与眼泪,看着自家一双瘦弱孩儿心痛又无能为力抚养长大的遗憾中逝去。 父亲母亲相继病死时的眼神中的凄凉,沈明永远不会忘记。那天是进了年季的早晨,已经快要过年没几天了。 很冷,很冷,风很大,天空飘舞着雪花,屋里屋外是一样的冷。枯瘦如柴的母亲身躯蜷缩在硬梆梆的破被子里,身体冰凉冰凉。 冰凉的只剩皮包骨而且很粗糙的枯手拉着自己手,看着弟弟,弟弟那年年纪还很小。自己使劲点点头,母亲才流着干涩的眼泪闭上了眼。 母亲三天没有吃过东西,不是不吃,是舍不得吃,更是没得吃。母亲没有熬过年关至死还是紧紧握着自己的手没有松开。 那是大雪天,村里人草草将母亲掩埋在父亲坟边,连块木板都没有,只是用草掩盖了一下,连草席都没的睡。这是最让他最心痛最懊悔的事,自己年纪小没有编草席的本事。 沈明呜咽哭泣了三天三夜,沈亮要拉他走,他没有动。 沈亮端来了猪脚炖蘑菇,他没有吃,就这样三天没吃没喝,那年母亲也是三天没吃没喝的。 沈亮也在旁站了三天三夜默默流泪了三天三夜。 沈明低声呢喃:“爹,娘,你们闻到了麦香了吗?这是我们弟兄亲手种的麦,亲手种的粟。马上要收割了,明天请你们吃第一顿,今后每天都请你们吃,不是稀粥,而是大碗饭。还要做猪肉鸡肉包子给你们吃。我还要留一袋,姥姥还活着我一定找到还要做十笼大肉包孝敬她,让她尝尝我们种的……” 沈亮似乎听到了他的呢喃,眼泪更是扑簌簌的直落。 从此以后,两兄弟的屋舍床头每天早晨都会出现两碗煮好的饭。即使行军打仗途中,只要休息,都会有两碗饭摆着。晚上独自或兄弟二人面对面将冷饭吃掉,即使天热饭馊了照吃不误。 后来,有些不知内情的人看见猜想很多,以为两个是有什么特殊嗜好。随着韩家的崛起,沈明沈亮开枝散叶,沈明规定每年在母亲逝去的那天,他家所有人从早晨每人面前摆好两碗饭。 一天不准吃东西连水也不准喝,也不准出去走动。除非五岁以下幼童饿了喂些汤水,到晚上方能将两碗冷饭用冷水泡泡吃下。若有违反者逐出家门,此条成为家族铁训。 很多豪门大族把沈家视为怪胎家族,很多千金小姐由于这一条族规打死都不愿嫁入沈家。 她们哪里知道此时此刻沈明沈亮的悲痛心情。 饥饿中有仇恨,饥饿中有悲痛,饥饿中有无助,饥饿中有情殇,饥饿中有怀念,饥饿中更有吊唁。 没有经历过的人是没有体会的,没有经历过的人是没有感悟的,没有经历过的人是没有其中的爱与恨。 沈明沈亮的伤感,众人都心知肚明,也没有打扰他们,他们背后家事或多或少又何尝不是如此。 随着一月半一收获,后来发现种出来的粟、麦他们几个竟吃不完,瓜果蔬菜更不用讲,猪、鸡、鸭吃食物多也是长的很快。 第三十章 学有所达 几个月后,竟有十多头膘肥体壮猪到处跑,几十只肥鸡啄食的下蛋,肥鸭在溪水中追逐的鱼儿更是不亦乐乎。韩鸣他们讨论后得出肯定是灵气滋养的结果。 大家将多余的粮食拿来酿酒,又是一桩趣事。绿波峰水帘洞中到处弥漫了一股酒的醇香。 天天药膳炖鸡,清蒸鸡,红烧鸡,火烤鸡,土包鸡,煎鸡蛋,炒鸡蛋,炖鸡蛋,蒸鸡蛋。烧鸭、烤鸭、炖鸭,还有炖猪头,炖猪蹄,烤猪排,烤乳猪,烤肉肠…… 谷物多,小猪仔涨的快又多。大家吃的有些腻,后来,干脆将小猪仔宰来烤小乳猪吃。 有一天,王福说在这里一辈子都不想出去了。天天吃的如此好,吃饱等死都愿意,惹得众人大笑,被赵小倩骂没出息。 当然,韩鸣也知道他们也是苦中找乐子。苦闷、寂寞、辛劳……无刻不在,吃的这么好这么油,不见涨膘就可看出他们神经绷得很紧。 韩鸣和金权他们一起研究制符,翻阅了一些制符书籍,将在坊市买来的制符材料都放在石室内。他们几个几天将符纸用掉一大半,画隐身符、遁地符、连珠雷符、冰弹符、定神术、雷火符、火龙符、巨力符、飞行符、寒冰符、回力符……也没成功一张。 几个人讨论了半天,总结出几点: 第一,修为要高,金权、赵东、赵小倩修为估计太低; 第二,画符要静心,有些书籍中说初学者背上最后贴张定神符; 第三,想要成功绘制一道灵符,七星草等特殊原料炼制的某种法术给予加持的符纸,蕴含灵气的妖兽之血调制的丹砂,用某些天才地宝之类的炭笔或用妖兽身上灵毛制成的毛笔,如果没条件的话,世俗间的普通笔也行,只是制符的成功率实在是低的可怜。要高法力的灵符还需要铁精、妖兽三尾猫的胡须、药草…… 韩鸣本来买的就是劣者材料,本想拿来练手,现在反而一张低阶符箓都没画出,心想这回亏大了。 画了这么多符箓,虽然没有成功,但是手感熟练了不少。大家总结出画千种符,不如先苦练一种符,于是定下先学“定神符”。 他按照定神术所说的制符方法,把身上的灵力通过持笔的右手,缓缓注入到笔杆之中,再用笔尖处点沾上些许丹砂,进入“定神符”的制作中。两百张后,韩鸣面带喜色的直起了身子,伸了伸有些酸痛的懒腰,看着桌上一张淡淡银光闪闪的灵符,不禁心花怒放。 从外观上来看,这张灵符上面蕴含的灵气虽然淡了点,但不管怎么说,也比以前练习时制作过的符箓,强的太多了。毕竟那些练习品仅是外形相像而已,一点灵力也没有包含进去。 韩鸣拿着新出炉的灵符,兴奋的观摩了起来,在满意之后,就准备尝试下定神术。谁知还没等他施法念决,那纸符上的灵力忽然间紊乱起来,“扑哧”一声,那定神符在手中无故自燃起来,变成了一团火球,烧得一干二净。 众人呆呆的望着,无语!半晌之后,叹了口气,看来此符还是失败了。 韩鸣略有些沮丧,其他人反而兴奋,毕竟那道符已经离成功又进了一步。 就这样,接下来的半日里,韩鸣制作了一张又一张的定神符,但也一次又一次的连续失败。 最后,大家又总结出了一些想法,比如符箓绘制图案是否标准,注入丹砂中灵力多少是否均衡,还有符笔和符纸等等。这回这些材料只能练练手了。 怪不得,制符书籍中讲新手制符,要让他们去练习中级以上符箓的制作,恐怕那些大派也要倾家荡产,无法负担的起。毕竟越是等级高阶的符箓,所用的制符材料越是昂贵的出奇,只能在初级制符上学起。怪不得穷文富武没有金山银山只能鬼画符。 一开始想学制符的新手,在制符上接连失败个上百次是正常的事。要是碰上资质差点的人,就是持续失败数百次,也不稀奇!只有在制符上千次以后,成功率才可能逐渐增加,这还只是指同一种灵符的绘制上。 要是换了另外一种符箓,虽然不能说还新手一样,但一开始的失败率,还是高的惊人,令人叹为观止。所以一个合格的制符师,要没有数万次的制符练习经验,根本不可能培养出来。 一天,韩鸣交代了一些洞府中注意事项尤其水洞中不能到另外叉洞中去后,离开了水帘洞。 在黄枫谷内找到了刘奎海、马凯他们,一起喝酒,询问得罪的杨萁、杨莹、熊明他们有没有再来找茬。 卞秋凤说道“都没有,见到我们都绕路走。” 马凯说道:“那熊明不知躲哪里有苦修起来了。哈哈。这是我第一次看他吃瘪这么久。以前,和人打架斗法,若败了,没两天又出来横行霸道,与打败他的人争斗,不败不走。” 赵虎说道:“你给的那法器,我前几天连续打败了两个练气九层师兄。有刘哥、冯哥,他们更不敢在欺负我们。” 马凯一听韩鸣给的法器这么厉害,眼巴巴看着韩鸣。 韩鸣笑了笑,眼角也瞄到马凯那模样。手一翻,手中出现几件灵器。 韩鸣将一柄钨金玄铁打造半指长的银白小尺丢给马凯。马凯屁颠屁颠的接住小尺,马上注入法力,紧接着看到银色光芒激射出来,化作一尺长银白色的戒尺微微一颤之下滴溜溜得转动个不停。戒尺忽的银光千幻,银色光芒四散,嗡嗡震颤之声犹如猛兽低吼。 戒尺一会儿大一会儿小,有如同通灵。马凯一挥戒尺,往远处一块突出巨石一指,一道银光飞掠无数石屑飞舞,巨石被击得粉碎。而后他手一招,戒尺落到手中退出灵力,又成了半指小尺,他将小尺摸了又摸,啧啧称奇。口中连续叫道:“好东西好东西,不得了不得了!” 韩鸣又丢给王林俊青色飞剑,王林俊拿着手中把玩了一会儿,忽的抛向空中,一道寸许长的青光划破虚空,迎风而长,变成了一柄数尺长的飞剑。他对其一指,幻化成了十几丈长的蛟龙,隐带着怪鸣之声,惊人心魂。手指一收,飞剑瞬间变小,把嘴一张,吞入腹中。 众人惊讶无比,韩鸣心想,这么好的一件灵器,咋自己就不会用!后悔不已。又见马凯犯了红眼病,于是将手中另三样灵器往半空中一丢,让他们自己选,不要因为自己给他们的灵器有差异,送灵器反而会得了个做人不讨好。 张远集、罗开明、贾非道三人也没客气。张远集拿了把银钩,罗开明选了个水晶球,贾非道得了个七彩锦帕。 罗开明将法力注入水晶球立即红光大放,自动旋转起来,并喷射一道的粉红色液体,形成了一块以圆球为中心的液态云团,虽然只有丈许大,在马凯脑袋上空遮蔽成了红彤彤的一片。 马凯吓得蹿出老远,骂道:“你小子,吃饱了撑的,对此物还不了解,就敢祭到别人头顶。万一有个闪失,得了!” 众人哄堂大笑。 张远集、贾非道两人把玩半天,不得要领,于是收入储物袋。 众人得了宝贝,更是欢天喜地,喝酒、唱歌、跳舞、打拳,只要开心什么玩法都弄出来大家乐乐。没有芥蒂,没有差距,没有好恶,没有等级,只有兄弟,只有友情。 天亮后,韩鸣又跟着蹭课,这次主要是符箓和阵法。阵法禁制方面不光去听课,还经常和刘奎海、冯天宁他们讨论,尤其是冯天宁在阵法方面进步很大,最近被结丹修士欧梦海叫去跟随他的弟子一起学习。而欧梦海师承王觉,若能晋阶筑基境界欧梦海有意收为弟子。阵法禁制很难懂很难学,韩鸣从朦胧一知半解中也有了些头绪。一旦闸门打开,如奔腾的河水势不可挡。 韩鸣对阵法的理解和运用突飞猛进,连刘奎海自叹不如。一个月有余,隐隐有超越之势。刘奎海和冯天宁有所不知,韩鸣手中有一些孙俊遗留的阵法,有些玄奥。以前无法理解看不懂,现在被领进门后,参阅一番后,一些精妙之处快速顿悟,这是冯天宁所无法拥有的。 又过去半月后,韩鸣又回到水帘洞,将这一个半月所学悉数传教给金权三人。而后他告诉他们自己将离开两年,要大家用心修炼,不要离开水帘洞,尤其是左思敏他们强调要苦练。 三天后,刘奎海将韩鸣送出黄枫谷。两人约定,两年后刘奎海来约定地接韩鸣。若两年后约定地韩鸣未到,那以后每年这天,刘奎海或其他人都要来等一天。 韩鸣踏上神风舟,和刘奎海洒泪而别而去。 第三章 崛起云州 万里寻仙归,仗剑云州。 锋芒初露莫君愁。 笑看强人仍出手,箭弩难收。 聚友酒情柔,总是空悠。 今明割据占一州。 逐鹿天南踏鸿沟,霸气谁佑。 《浪淘沙*筑梦》 第一章 回家回家 韩鸣驾着飞舟,一路飞行。 他的第一个目的地是太南山。 到了太南山孙俊坟墓前,他拿出神霸酒倒入三个海碗里放在坟头前,默默地静站了半天。 他要感谢这位将他领入修真界门槛的孙家后人。没有他,自己或许没有今天的样子。每当走到多个人生分叉路口,所选择的道路将决定自己的人生高度和终点。 自己看到了世俗间的尔虞我诈,看到了修真界的弱肉强食,知道孙俊对自己真心的好,而且有仆从的恭敬。 也许是孙俊错了,不是那次绕弯,自己这几年就没如此“精彩”。可是,人,安逸在眼前,谁又能顶天立地?世事无常,我韩鸣要勇攀高峰,走自己的路,成为强者,我不会依附于落云宗! 这次回家,自己将要有所作为,不知未来之路将如何?韩族能否崛起?凭自己练气修为九死能否一生,尚未可知。 这次也许是最后一次来看你吧,韩鸣默语道。 酒葫芦和酒碗他没收,并往三个酒碗中各丢了颗凝气丹、凝神丹、造化丹,三颗丹药在酒中瞬间融化,他看了下四周及远处后腾空消失不见。他心想,结个善缘吧。 一只精灵古怪的精瘦小猴从不远处跳出,迅速将海碗中的酒往酒葫芦中倒去,第三碗还没倒完,又来了一头花斑猛虎急速扑来。 那小猴一手拿着酒葫芦,一手拿着还未倒完的碗,边喝边快速跑远。那猛虎恶狠狠看了一眼那瘦猴,很不甘心的将剩下的那两个空碗中的残余一丁点酒添了个干净。还舍不得舔舔酒碗边边,而后很不爽的朝瘦猴跑远的方向狂吼数声,才不甘心的离去。 后面不远处还有一些野兽远望着,很不甘心的发出哧哧吼叫声。 它们是闻到酒香赶来的,可有韩鸣在,它们不敢靠近,尤其是那些体型大的凶兽。那瘦猴自以为隐藏很好,也离坟墓最近。 其实,这些都被韩鸣的神识洞察到了。 韩鸣第二个目的地是彩霞山,彩霞山的土匪,这个让韩鸣一辈子抹不去的记忆,也是自己的心结。 一路上,绕了个弯到以前去镜沅城一路上帮助过自己父子的那些好心人家里悄悄各放了十两银子,以释怀自己感激之情。 不分昼夜,三四日就到了彩霞山地界。 春的气息弥漫在山间树头,花儿姹紫嫣红,争相绽放,草儿绿绿的,青青的,树枝抽出新绿条冒出的新芽在风中摇摆。韩鸣深深呼吸着春的气息,春的味道。这几年在水帘洞里过得昏天黑地,不知天地季节变化。当然,在护阵中的太岳山脉灵气充盈五季如一,花开不断,叶绿不停,哪有冬!哪有雪! 韩鸣在周边转了一圈,匪窝多如牛毛。由于匪多富户少,窝里斗,外出山外打劫明抢处处皆是,到处发生着平民百姓的血泪故事。 地主富户土豪都有镖师打手看家护院,一般匪徒不敢招惹。想想父亲的瘸腿,韩鸣就觉一股火从心底冲天而起,那种恨让人义愤填膺。 韩鸣隐匿身形,将一个一个还在土匪窝中的匪徒一扫而光。不管是谁,都是横着一刀,要么竖着一刀,统统头颅与身躯分离。 当然,钱财、刀剑、粮食等一切能用的东西都收进储物袋。傍晚,外出打劫的东一团,西一伙,陆续回归。 韩鸣也一个没留,统统砍死,但是所有尸身都是原地摆放,目的是警示那些心怀不轨的人。这让几天后畏手畏脚假装剿匪进来的官府衙役见得这血腥场面触目惊心之极,不觉脖子凉飕飕,自己的头不在脖子上了。 彩霞山脉的匪徒多如牛毛,一个团伙一个团伙挨家挨户的屠杀灭绝。这需要多少人来围捕,多少人来杀戮,而且都要一刀砍断脖子。那需要多少武道高手将这些土匪围住而且要其站着不动一刀砍断脖子!衙役官兵的腿都吓软了。 花了一天一夜,基本将周边土匪清理光了。清晨,放出一把飞剑御剑飞到赵二虎那个山谷。自从到了练气十一层,御剑飞行比以前掌控要容易的多了,当然这和修为提高很有关系。短距离御剑飞行要比驾驶飞舟节约灵石省灵力,当然速度要慢些。 不一会儿,就落到赵二虎屋前。 这时从屋里走出一个人,正是赵二虎。赵二虎左脸长多了一道两寸刀疤,鬓角多了些白发,他打量韩鸣,眼神中多了些你是谁的神态。 “赵伯!”韩鸣上前一鞠躬说道:“我是韩鸣呀!” “韩~鸣~”赵二虎愣着神看着韩鸣,过了一会儿,似乎认出了他,笑道:“长高了,变白了,二伯我一时没看出了。呵呵,快进了,坐坐!” 赵二虎忙拉着韩鸣胳膊说道:“快,进来坐。小鸣来了。” 韩鸣早上来的,屋里赵二虎的老婆、小儿子、三儿子也忙出来,都很高兴。韩鸣忙叫道:“婶娘、二哥、三哥,早上好!” 众人进了屋,韩鸣问道:“大哥呢?” 众人面色露出伤悲。 赵二虎悲切的说道:“这几年,山里土匪越来越多,越来越猖狂,有一伙土匪到我们庄子来抢,和我们干了一架,老大,没挺过。唉!” “哦。”韩鸣说道:“昨天,我把这一带土匪窝全灭了。也算给大哥报仇了吧!” 众人惊愕。 韩鸣沉默了一下,手中出现一个药瓶和一本书。他说道:“赵伯,小侄这几年在深山苦修,这瓶养精丹可以增强体魄、延年益寿,还有这本医书,赵伯,还是要感谢您的救命之恩。” 赵二虎忙感谢,韩鸣一摆手,说道:“你我两家,上天冥冥之中就有安排,此乃天意,无需感谢。以后我韩族中兴还需赵伯鼎力相助。”韩鸣一拱手说道:“后会有期!” 挥手间闪出屋外跃上飞行舟,眨眼不见。 赵二虎一家愣愣半天后,赵二虎回过神说道:“小子大能,果真成了仙人,前途无量,前途无量。我赵家与其有善缘,将福济后世。哈哈哈。” 晌午时分,韩鸣已到五里沟,只见炊烟缭绕,鸡鸣狗吠,一片生机盎然,整个村庄和自己离开时没什么大变化。 韩鸣在空中盘旋了两圈,心里呼喊着,爹、娘,你们可好?我回来了!眼泪止不住往外流。等眼泪流的差不多了,用手擦擦眼睛,觉得眼角没有了泪痕,才现身自家门前。 韩黑子正端着一海碗坐着大门石栏上正稀稀哗哗吃着稀饭。猛一抬头,看见一位少年,头顶发髻叉着竹簪,身穿青衣,皮肤白皙,脸型和自己有些相似,只是自己黑。 一双炙热的眼神盯住自己,吓得他差点把海碗丢了。他定了定神,说道:“小兄弟,你有事?” “爹!” “唉。”韩黑子本能的应了声,马上又说道:“哎哎,不对。娃,你喊谁?” 这时从厨房里跑出一位中年妇女,叫道:“是小鸣!俺听到他声音了。” “娘!” 中年妇女愣了愣,疑惑的问道:“小鸣?是三娃!” 韩鸣冲进中年妇女怀着,母子相对哭泣。 韩黑子这才反应过来,眼泪一下流个不停。他摸摸韩鸣的头哽咽地说道:“长高了,变白了。” “你傻呀!四年了,不长个子呀。快进屋,吃了没有?” 韩母看了韩鸣,拉着不放手。 “你傻拉着不放,还不盛饭去。” “你这死样的,你不能去盛饭!” 韩鸣看着母亲鬓发已白了不少,鱼尾纹已经爬上母亲秀丽面容,眼角脸颊上好多道了。父亲瘸着腿身子更佝偻了。 韩母赶走韩父后欢喜说道:“落云宗仙人来说你和孙小哥没有到落云宗,他们派人一路找过,都没寻到你们。俺们都急死了,不悦叔算了一卦,说你一路平安。” 这时,韩父端着一海碗青菜稀粟饭过来说道:“俺们都知道是不悦叔宽慰俺们。你娘天天晚上在被窝里流眼泪……” 韩鸣边流眼泪便捧着海碗吃着稀饭,稀里哗啦的吃完一碗。韩父又盛了一碗,端给了韩鸣。 韩鸣边吃边说道:“在太南山,我们遇到了强盗,孙俊被强盗杀了。我,是仙祖救了我。” “啊!”韩父韩鸣睁大眼睛神奇的看着韩鸣:“孙小哥,那是仙人啊!还有人比他厉害。”随后拍着脑袋自语道:“以后俺放心了,放心了。呵呵,有仙祖宗保佑,俺们放心了,狗儿娘,你还担心个啥!快去给仙祖上香祷告,保佑俺们韩家平平安安。” “唉,唉,马上,马上!” “这事,你们千万不能和别人讲。好几次,都是仙祖出来救了我。” “哦,好好!”韩父乐呵呵道。 “仙祖老人家,村上人都知道。俺们不和外村人讲,呵呵,不讲不讲。”韩母高兴的说道。 忽而韩父脸色一暗,他并没有说什么,默默垂下了头。 第二章 密谋未来 韩鸣心想父母知道自己有仙祖护佑,有不死之身从内心按不住喜滋味。但又见韩父脸色一暗,他看出爹是想到了什么,自己讲漏嘴了。 于是笑了笑又说道:“这几年都在黄枫谷,这也是个修仙的门派,也是仙祖年少拜师学艺的地方,还在以前仙祖待过的仙府里住了好几年。你们看……” 韩鸣手一张,一团火焰在掌心跳跃,五指握拳,火焰一闪,火光不见。 他手一挥,门外水塘里一条水链飞射过来,韩父韩母两眼还未看清楚。 韩鸣手中已握着一把冰剑,放到桌上,丝丝白气从冰剑中散发出来。 韩母抬手摸了摸冰剑,说道“这是冰?好冰!” 韩鸣虚空一抓,冰剑突兀不见。 韩父韩母眼中金光四射,一眨眼似乎年轻了十多岁。 “哦,对了,大哥、二哥、不悦爷爷呢?” 韩父抽起旱烟说道:“他们在后山,你走了后,不悦叔在后山修建了学院,周边几个村寨的娃都在那里。” 韩鸣拿出一颗“养精丹”分成四份,让父母每人吃了四分之一颗。并告诉他们吃了这丹药身体棒吃啥啥香,能长命百岁,还留了半颗过一个月再吃。 韩鸣和父母聊了好久。 第二天早上韩鸣出门,放出一把飞剑,踏剑而去。 韩父韩母看着消失不见的儿子,又看着桌上摆着千两银子,桌子看似要被压垮。 他傻愣愣的半天,好像见到三小子的事像做了梦。 韩母摸着雪花花白银,说道:“去宗祠拜祭一下!” “对,对。”韩父愣了愣,喜气的回答道,而后急急去拿祭品香烛纸。 韩鸣飞到后山,在山坳中有五六十间房子。有石屋、砖屋、木屋,一个超大广场,能容好几千人。 广场上有一角放了很多石锁、石锤、石球等锻炼力量的重物。另一角放在一排一排的木棒、木剑、木刀等木头做的武器,还有一角有很多射箭的箭靶。 远处沿山脚用青石修有一段长五百丈高两丈的石头城墙,中间有个城门,城墙下放在很多爬城墙的器械如云梯、撞城车、抛石器等等。离城墙一丈还有一条宽三丈的护城河。 韩鸣一看就知道是模仿攻城作战,平时训练时演练进攻防守。 广场上有六七百人,大都是男娃,还有少数女娃。有五队方阵,七八岁年龄一组,九十岁年龄一组,十一二岁年龄一组,十三四岁年龄一组,十五六岁年龄一组,每组有拳师带领正习练武术。 广场上呼呵之声此起彼伏,但不嘈杂。 一个老头正站在石台上手捻胡须,看着各组娃儿习练。 忽然,所有人都停了,抬头愣愣的看着天空。 韩鸣御剑来到石台之上,众人用神奇的眼光随着韩鸣身影移动。整个广场中一片寂静,所有眼神中都出现了看到了此生中不可思议的画面。 “三娃!哥,是三娃。”突然一组方队中跑出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边跑边喊。 随后,另一组中也跑出一小伙,直奔石台,还高呼:“三娃,三娃!” 韩鸣这时已经站到石台上了。他看着大哥、二哥挥挥手,走向那老头,下跪磕头说道:“小鸣叩拜不悦爷爷。” 老头愣了愣,眼中精光一闪,惊诧后说道:“哦,鸣儿!你终于回来了啦。快起来,站起说话。” 说着拉起韩鸣,随后他对广场上所有人说道:“众儿郎,你们看到没有,韩鸣!仙家弟子。马上是你们扬名立万,光耀门楣的日子到了。你们有没有封爵封王的信心?没有没有战死沙场的决心?” “有!”几百稚嫩的声音同时在四周响起,整齐而有力量。 “继续操练。”韩不悦说道:“韩虎、韩豹,你们先回队中继续操练。” “是。”韩虎、韩豹答道转身归队。 “小鸣,走,去屋里。” 两人来到一座木屋。 木屋里一张桌子,一张木头支起的简易床铺。其它除了书籍没有什么了。 木墙上挂着仙祖韩立的画像,是新画的。 挂像下是供桌,一把剑鞘放在木架上,一盏长明灯点亮着,油灯前有个香炉。 韩鸣看见韩立的画像,过去跪在蒲团上磕了三个响头。 “小鸣,来,坐,讲讲。”韩不悦慈祥的看着韩鸣说道。 韩鸣将发生的一切都讲了一遍。 韩不悦听着他所讲的经历一惊一乍。 当韩鸣讲得水帘洞中丹田被打破,晕死后醒来看见仙祖在石壁上留下的“修仙恒心毅力缺不得,正魔化道途同归”十六个大字时老泪纵横。 当讲得听刘奎海他们讲那天有个法相金身的光影将黄枫谷最牛的几个元婴修士轻轻一点就从空中将其打趴跌落地上时又破涕狂笑。 韩不悦忙走到韩立画像前点燃三支香,拜了三拜,跪在蒲团上喃喃道:“仙祖,不知不肖子孙韩不悦今生能见您一面否?您对韩鸣的护佑,韩家后人感激不尽。”老脸上满是泪水,又磕了三头。 许久,韩不悦起身做回桌前说道:“鸣儿,苦了你了。呵呵,真是不入哪行不知哪行样呀!以前找个仙人就是找不到,现在仙人满大街都是。哈哈。” “是呀!”韩鸣回答时有些追忆,想想自己和父亲一路找仙人,那是瞎子扶墙走路,瞎走。随后他说道:“这是鸣儿的使命,义不容辞。今鸣儿学有成,筑基以下应无敌手,下一步有何安排?” “不错,听鸣儿一说这几年很不错。金权、赵东、赵小倩、左思敏、王福、陆大有、沈明、沈亮他们不用我看,我相信你的眼力。将他们安排到朝廷军中潜伏,以他们的实力未来肯定能成为一招强有力的暗子。”韩不悦说道:“我这里也没闲着,在周边几个集镇,建造了大小十几个学院,陆续有两千子弟了。待他们成长后,我族徐徐图之。如今你学艺有成,哈哈,上下无常,或跃在渊,广济苍生,飞龙在天,我韩族大兴乃兴始启。” 韩鸣也是点头赞成,他一路走过很多城镇村野,到处民不聊生,很多地方哀鸿遍野,说到沈明沈亮流浪原因,谋图大业有底层基础。 韩不悦听着韩鸣讲民间疾苦,也是愤恨不已,他说道:“免食宿,很多人家踊跃报名。一边读书认字,一边习练武道,现在招收学员是不成问题,就是以前留下的银两不多了。” “哦,这不是问题。来之前路过彩霞山将那里的土匪全部灭了,得了不少银两、粮食、武备。” “噢,呵呵,好好。前几年买了些田地,租给那些流离失所的人家耕种。这些年收成都不错,供两三千人吃饱不成问题。还开了两家镖局,网罗了江湖上一些侠士,有一百多人了。镖局业务开展的还算可以,一年下来有些进账。这些都交给了你青牛镇的三爷爷打理。联系韩家支脉,各州、各国,有两百多家了,才俊也有不少。大多是做生意的,读书的少,这些联系族人的事都交给了你大爷爷家韩瑜。现在最大问题是要渗透到官府中去,不光要打听消息,还要培植我们的力量,关键要有我们的人办事才方便。”韩不悦又详细讲了不少情况。 “现在,最大的问题还是钱。有钱就能更远的地方办学,穷苦人家明显比以前多了,这是我们培养自己力量的最佳时机。最好的办法是,控制一部分区域,矿场如铁矿、盐矿,田地等等,最好是一些大的富裕的州、县。还有我年纪大了,有些力不从心。你最好先去落云宗修行几年,提高修为,网罗一些英才,回来主持大局。” “我想好了。”韩鸣想了想说道:“落云宗我先不去,我在这里呆两年。抓紧将武学干才训练出来,医治药物方面也要有人,药材生意也是很挣钱的一行。以后建立韩家军,伤病治疗还有丹药方面要有人,彩霞山赵二虎他们一族人种药采药制药看病都可以。我这里有延年益寿是丹药,保您老身子骨再活六七十年没问题。服用后干啥啥不累,精神头足。当年韩厉两家先人服用了仙祖给的丹药不是活了一百多岁,您老一半岁数还没活到喽!到时说不定还给我们多个小奶奶呢。” 韩不悦一听,两眼放光,笑道:“哈哈,那就好,那就好。”忽的脸色一变笑骂道:“混账小子!连爷爷也戏弄。” “还有我们云州、镜州等地,我可以施展一些法术,让知州、知府大老爷他们臣服于我们,在一些地方安排上韩族之人,关键要有能干之人。云州、镜州一带偏僻,朝廷本难以管束,我们先控制住,作为大本营,然后徐徐图之。” “这想法很好,关于干才,这不成问题。现在族中多少有几个举人、秀才能用的。”韩不悦点头说道。 第三章 魅影缠身 “钱,我先去劫一些财主和土匪,凭我现在手段到大户、官府府库里劫一些银子出来也没问题。然后买一些矿脉,多开些镖局、马帮。开镖局马帮的目的不是挣钱,是锻炼人手的平台。从外面聘请的客卿、武师和自己培养的子弟,外出锻炼心性,增加见识,提升武力是关键。还有战马,现在要多养了,他们从小要习练马术,以后骑马作战才能战无不胜攻无不克,靠两条腿是不行的。以后建立三支骑兵单位,分开组建,一支能长途奔袭,名字我都想好了,叫游奕军,专门搞破坏、奇袭,速战速决;一支与步兵结合的攻城掠地的叫踏阵军,防护、阵战,大规模攻防;一支有特殊能力护卫韩族的核心的骑兵叫虎嵬军。从现在的学院中挑选,以后发展壮大了,他们就是百长、千长、游击、偏将、副将、总兵了。” 韩不悦用很欣赏的眼光看着韩鸣说道:“好。我先挑选一些身强体壮、聪明伶俐的娃儿交你负责。我马上派人联系赵二虎请他们负责扩大栽种药草面积。扩大镖局、马帮业务,马上去买一些良马,再招些铁匠回来。有你在,我们就不怕官府和那几大家族了。” 两人又商议良久定下多条战略方针。尤其在钱的方面如何迅速揽财,文的方面如何布局官府,武的方面如何组建韩家军,尤其为了不让官府察觉化整为零谋划了许久,为以后异军突起奠定基石。 韩鸣又去看了大哥、二哥那里聊了一会儿,晚上来接他俩回去吃完后。 韩不悦看着韩鸣离开,眼中满是喜悦。 他内心说道,小鸣你的成长超出了我的想象。 你已经长大,你内心有天地,你内心有善恶,你内心有乾坤,你……我族的擎天柱,我族的未来。 一天早上,云州知州府衙,大肚子王知州在书房和师爷郑赫交谈。 王知州说道:“郑兄,近日连续十日做梦在河边看日出,可九日又没有做梦了。可老觉着有一书童模样人在我心口拍三下,说早起,早起,我一睁眼,书童不见,日已天明。九日后又开始连续做在河边看日出的同一个梦,已有三天了。” 郑赫问道:“不知大人梦见……” “梦见每天天不亮,有人将我抬到云台河有芦苇的水岸边,我身子动又动不了,一直看着太阳升起。然后飞来一只仙鹤啾、啾、啾鸣三声,我就能动了。醒来却发现自己还是躺着府衙内,而此时天已经大亮了。可屋门窗都是关的好好的。不知此梦何解?” “大人,相术在下知之甚少。从梦境意会和解字上肤浅理解,有不到之处请大人谅解。连续十日在芦苇荡边看日出,仙鹤过境鸣叫梦醒,在下有两种理解。其一,十日内,大人管辖区内必有火灾。也就是这么说,连续十日在芦苇荡边看日出,大人又不能动弹,我意会成,十日即十天内,水边芦苇,芦苇即晒干为柴,日出即阳为火,大人不能动弹即大人所辖区域,仙鹤鸣叫三声而过,仙鹤高飞,身边都伴有祥云,暗指云州,三声即三更。即十日内夜半三更有火灾,但火灾很快被灭,因为是水边芦苇,而不是山地树林。其二,从解字角度说,十天早上在芦苇荡看日出,将字解开者,韩字最近意,即十早韦。大人无法动弹意指大人有难。仙鹤鸣叫三声而过,啾乃救也,仙鹤鸣叫意在鸣叫,即鸣。字意理解说,韩鸣救大人。不知大人对在下曲解之说有所帮助?” “对,师爷此说,确实让本官茅塞顿开。此梦提前告诉我,十日内云州城里有大火,韩鸣能解本官之围。那韩鸣又是谁?” “这?在下尚无探之。” “那书童模样在我心口拍三下,咋讲?”随后低头自语道:“哦,原来这样,在心口拍三下,就是说小心之意。书童当然指人喽。哦,按解字说法原来是这意思,九日为旭,书童书童,反说童书童书,原来指童书旭,对就是让我小心童书旭。对对,哈哈。” 与此同时,在知府书房中同样坐着一人。这人乃云州城知府姜尚义,眉头紧皱,苦思冥想,好像要做一个很大决定是的。 这时房门推开,一英俊青年进来。这青年乃云州城四大公子之一,知府长子姜武宸。 “父亲,早。您有何事?如此费神!”姜武宸作揖说道。 “哦,宸儿,有何事?” “昨日,与童拯、蒋义斌、郑文舍一起喝茶听到一些有关朝廷的消息。前几天,十九皇子围攻太子东宫,失败。这次越京牵连的人很多,被杀之人有数千人。听童拯说十九皇子宫府中的人被东宫卫士全部灭杀,据说连条狗都没放过。离京都较远的奚州、鹜州、建州、岚州、莲州、允州、辛州等地很多高官豪强与十九皇子有染,为求自保加大发展自己武装力量,已经不听朝廷管束,甚至有自立为王的趋势。童家是太子系的,已经得到太子许可,童拯有意和我们联合,割据云州……” 姜知府摆摆手说道:“现在是多事之秋,朝廷权臣腐败无能,皇室势弱且多矛盾,挑战太子的势力明的暗的有很多,现在还不能急于冒头。我们还没有和王知州、曹总兵抗衡的能力。你以后和他们往来牵涉不要太多,最好不要往来。云州之事不是官府、三大家族、四大江湖门派能控制的。有一股隐形力量将是未来不可忽视的,你是否知道五里沟韩家?” “韩家?不知道。咦,不会是存在几千年的那个韩家?不是几百年前被诛灭九族已经彻底灭亡了吗?” “韩家又崛起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可恨,可怕。前几天,你牛叔来禀告我了关于他们的动态,也是近两年的事。我暗查了一下,吓我一跳。有个韩不悦的老头,据说是以前韩家家主韩兴慧的小儿子的后代,灭族那年被悄悄转移到乡下去了,没被诛杀。韩家如今新办学院,涉足镖局、马帮,网罗了不少江湖上亡命狂徒。估计未来将是不可忽视的力量,这股隐形力量是最恐怖的。我知道童家朝廷有人,蒋家是云州江湖帮派及匪帮的总把子,郑家是钱袋子,他们近来蠢蠢欲动。现在知州大人、总兵大人态度明面上还不明朗。以我们的势力还不足和两边抗衡,靠向童家,那是玩火,靠向知州,以后将无地位可言。” “父亲,那……” “为父自有安排,管好你自己,还有武毅、武霆看紧他们不要出去惹事。”姜知府说完挥挥手。 姜武宸退出书房,一头雾水,心想父亲以前刚毅果断,怎么这次决断如此磨蹭,而且有些心急火燎,举棋不定。 其实,他有所不知。 前几天,姜知府也连续做了同样的梦。 半夜,一个大石碾子从脚开始全身压过,一直将自己的头压扁,自己动弹不得,无力呼喊。 石碾子压到脖颈处后,又能清晰的听见一个是说是吟的声音,“韩家中兴,势不可挡”。 于是,每到此刻惊醒,全身湿透。 一连三日同一个时间做同样的梦,这让姜尚义不得不思去想来。 这梦肯定大有深意,且背后定有大能之辈暗中作法下咒,不是凭空而来。而这梦也很容易理解,你只要听命于韩家,就能活命,不听将离死不远。 关键是如何听命,韩家尚未形成势力,如何依附?那不是将羽毛往火里丢,瞬间就烧没了。 自己本身就很爱惜自己这身羽毛。 还有现在不是国泰民安之时,局势动荡,稍站队不准,到时被别人吞地连渣都没有。 以姜尚义的智慧也不是不能想到,估计韩家现在如此这般的造势,定有谋划。 当然从无到有定要有能人和实力,撬动和掌控官场是最理想的布局。想到官场,官位,自己可能被利用的跳板而已,山不转,水转。 他们如此要让自己臣服,自己干嘛不将计就计。俗话说的好抬头不见低头见,抬手将来好相见,先送个人情探探路。姜知府一拍大腿,心情大悦。 “武宸,武宸,武宸,过来一下。” 姜武宸尚未走远,于是又匆匆跑回。 “父亲,何事?” “武宸呀,你去一下庆县青牛镇五里沟村找一下韩不悦。就说本官辖区缺主簿、县丞两个职位。现向知州大人推荐,征询韩不悦是否有德才兼备之人保举。还有将我的意思带到,意思是有什么需要穿针引线需我支持,我责无旁贷。”当讲到责无旁贷时他还重重往文案上捶了一拳。 第四章 韩族浮现 “父亲?” “此事交予你三日内来回。一人前往,不得有第三人得知。不认识路,自己问,不得惊动当地官吏豪绅,你懂不懂?到了青牛镇,有一家悦来客栈,这身韩家开的。速去!” “是,父亲。” 姜尚义将儿子安排出去后,又背着手在屋里踱步,想着如何将不是自己嫡系官吏调整又不惊动其他势力的反扑,最后琢磨出压一个郑家外系捧一个知州嫡系的策略。 三日后傍晚,姜武宸风尘仆仆的赶回。来到姜知府书房禀道:“父亲,韩不悦推荐了韩家二人,韩尚成举人功名,年三十三岁,韩文秋秀才功名,年二十五岁。” “好,还说了什么?” “韩不悦只说了这两人,不日来府衙。其它没说,临走时说,若遇到知州大人请告之云州安危,他韩家小子韩鸣定鼎力相助。” “哦!其他方面,韩家小子韩鸣你看见没有?” “没有。” “你,打听了没有?” “在五里沟村没有打听到。在隔壁村了解到说是五里沟村一个穷苦家的小娃,有一年清明去韩家宗祠遇见了鬼,后来小娃就不见了,又说去一个叫落云宗的仙门求仙成了大仙人。” “落云宗?仙门,哈哈,世间哪有仙人?定是什么武林江湖门派!你听说过吗?在越国?不!应该越国没有这门派。元阳刀派、化极门到是听说过,那……” “我哦,打听过,没人知道落云宗是什么门派。还有,求仙?父亲,这,真的有长生不老飞来飞去的仙人吗?” “我也不知道,但我那年在科考中探花时有幸参加八王子殿下也就是现在的昆南王爷宴请状元郎的筵席上看见一位仙风道骨的真人手掌喷火,口吐莲花。还有往身上贴一张黄纸就可以穿墙而过,那面墙是石墙可完整无缺。我当时有些懵懂,据老师讲是修真家族王真人,是陆地神仙法术无边。” “父亲,这些,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姜知府有些黯然。 过了许久,姜知府说道:“我后来翻阅了很多古籍孤本,对一些奇异怪事的记载琢磨过。但我看来世间稀奇古怪的事有,至于陆地神仙不可信。那回昆南王府真人施法我觉得是江湖耍把式的表演,那墙上肯定有机关,哪有撞墙墙没坏人没事!呵呵,至于韩家,这回我听你的,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反正,信了什么没发生也不吃亏,不外乎多几个不上路的官员。如今非科举来路不正的走后门拉亲戚买官卖官的官员数不胜数,多两个不多。若是真的,还结个善缘。呵呵。” 后来,他为今天的决断倍感睿智,原来世间真的有仙人呀!只是云州城地处穷乡僻壤之地,修者几乎不来,即使路过额头又没贴一个仙字当你面也不认识,导致他自己孤陋寡闻。 当然,这个时代修真界已经和世俗界紧密不可分。世俗土壤已经成了很多修行者们寄居之地,不再是仙是仙凡是凡。为了生存获取资源,以前所谓的神秘、尊贵、崇高、高傲已经逐渐淡泊。 然而,修行者还是很少和世俗之人交往,甚至权贵大族。修行者静心潜修的时间都不够,哪有闲空和卑微的凡人高谈阔论。况且他们与生俱来的高高在上是冲刷不去的,即使无数大晋落魄修士来到天南各国成为一些大族世家的客卿供奉,还有一些散修参与到世俗争斗中,可知道接触之人依然寥寥。 对世俗之人来说仙人可谓神秘无比,尤其是一些高阶修士。若世人能见者大都是低阶练气士,如同江湖术士到处显摆只不过博得一些金银,这类人也不被世俗精英阶层所倚重。 “父亲,我懂了。” “你先下去吧!”姜尚义挥挥手叹了口气说道。 第二天早上,姜知府来到知州衙门。 王知州和师爷郑赫正在书房密谋。听到门童来报姜知府有事求见。两人相视一笑。 王知州说道:“姜尚义一直不买我们的帐,今年跑来干啥?是不是听到京城老十九灭门三大家族异动,跑来?呵呵。就他儿子整天和那几家混在一起,是不是来套我们底细的?” 郑赫说道:“可能性不大,就这只老狐狸现在让他站位还不是时候,朝廷虽动荡,但尚未触及根本,估计现在处于墙头草!” 这是衙役已将姜尚义领到书房,门童站在门口说道:“姜大人到。” 姜尚义在屋外拱手说道:“下官姜尚义求见知州大人。” “哈哈,姜大人,有请,有请,恕王某未能远迎之罪。”王知州跨出屋门口,拱手说道。 “大人,突然登门,告罪告罪。”姜知府微笑又躬身施礼。 王知州拉着姜尚义说道:“请进,请进。” “请。”姜知府进屋看见郑赫又忙微笑拱手说道:“郑兄,有礼了。” “知府大人,小弟有礼有礼。” 众人客气一番,分宾主落坐,书童上茶。 “姜知府,看你气色很好,想必近来得养生精髓。说来听听?哈哈。” “呵呵,笑话下官了。近来局势动荡,在下夜不能眠,哪有养生!今日到王大人府衙讨口茶喝,聆听一下王大人教诲,释了肩上的重担。哈哈。” 三人扯东扯西好一会儿后,王知州抿了口茶主动说道:“不知来何事?” “下官辖区近来郑通判年事已高,上书欲告老还乡,在下冒昧推荐凤落城县丞林大人接任。”姜尚义端茶抿了一小口,眼睛偷瞄一下王、郑二人后说道:“现在局势动荡,诸事繁多,不能长时空缺。学府夫子推荐庆县举人韩尚成年三十三岁,德才兼备,可胜任。还有凤岭城展主簿病故已有一月有余,汤县令推荐秀才韩文秋为主簿。监察史已经考察品行才能皆优,请大人定夺。” 姜尚义说完低头喝茶不语。 王知州和郑师爷先相视眼中一笑,随后眉头一拧,后又深思。 良久沉默。 姜尚义又喝了几口茶,轻咳一声,说道:“昨日,我听闻庆县人说云州若有安危,韩鸣能解。不知郑兄有所耳闻否?” 郑赫忙端起茶碗抿了口茶说道:“这几日一直在州衙,未出去,不得其详。呵呵。” 王知州抿茶随意道:“不知云州有何安危,韩鸣能解是何意?韩鸣又是何许人也?庆县有小孩唱打油诗?不会有江湖术士在动什么歪脑筋吧!”看似顺着姜尚义的话语说,其实将这一段时间所焦虑一股脑问了出来。 “下官打听得知,韩鸣乃庆县青牛镇五里沟人氏。因为庆县有些谣传,特来禀报大人。万一是方士妖人蛊惑百姓,动摇朝廷根基那就不妙了。” “喔!说的对,此事要好好追查。姜大人,通判一职就按姜大人意思定,至于县丞、主簿一职姜大人将韩尚成、韩文秋带来州衙再定。王坤,看茶。”王知州端起茶杯说道。 “下官告辞。”姜尚义起身,拱手说道。 “啊,姜大人,在坐会儿?哦,姜大人为民操劳,好好,送客。”王知州站起,说道。姜知州和郑师爷也起身。 多日,云州城里,鸡犬不宁,官府衙役焦头烂额,商家富户谈钱色变,平民百姓人心惶惶。 因为城里出来两件大事,其一,云城中一场大火,火势滔天,可当起之时,忽暴雨倾盆,瞬间火势全灭,受损失的商铺不多。 更多人交头接耳,说是天怒人怨,可老天爷又不忍心穷苦百姓受苦受累,还是免百姓一方安宁。其二,三大家族同一晚家藏万贯不翼而飞。 三大家族暴怒,要追查盗贼,衙役每天如没头的苍蝇,城里城外乱蹿,一时间,谣言四起,城内城外百姓心惊胆战,怕被某些人盯上,拖去被打一顿还可能被按个罪名。 只有三个人偷着乐。王知州和郑师爷,二人又密谋。郑师爷夸王知州一招妙手生花,将面临的一场阴谋化解于无形,英明的不得了。 王知州夸郑师爷洞察细微,能掐会算前算五百年后算五百年,是栋梁之才。还有一位就是姜知府,也是偷着乐。 一招乾坤大挪移,借力打力,将自己一场危机化解于无形。自己即没有得罪三大家族,又示好了王知州,与韩家又秘密建立了关系,以后从中捞得些不少好处那是肯定的事。 随后,云州州衙府衙中一系列人事变动发布出来。云州城通判、庆县县令、凤落城县丞、凤岭县主簿、云城黉校教授、督粮里长等职位变动中有五个官职姓了韩。而三大家族中一个职位没得到,还被调整了几个职位。 一时间,整个云州地域上层权贵圈内沸沸扬扬,到处议论韩家,韩家从哪里冒出来的,韩家几斤几两,韩家后台如何…… 第五章 鱼饵小试 大越国建国数千载,国号未变可皇族姓氏血脉几易其手。路人咋知道谁谁谁是前朝君主还是现任皇上后裔?民间家族兴亡,如过眼云烟,千千万。 云州历来被一些大家族大势力把持,潮起潮落各领风骚数百年。其中韩家虽然横亘云镜长达三千年,然一夜分崩离析,韩家堡一片瓦砾。风吹雨打三四百年后,代代更迭谁还记得韩家是怎么一回事! 现在,三大家族把控黑白两道。其中童家实力最强,宗族在朝高官多人,其中御史有两位。在云州官场门生故吏数不胜数,童姓子弟大小官吏也不少。让你不知道你身边没哪个好友没有和童家沾染关系算你运气不好,咋没童家扯上关系呀!哪怕是认个干亲家也好啊。 蒋家是云州江湖帮派及匪帮的总把子,入黑道若不知蒋家那你就别混了。镖局、马帮有六七成都是蒋家开的。州内山匪、水匪大势力的几股都有蒋家撑腰。蒋家也是越国最大江湖门派化极门在云州的代言人。 郑家是生意家族,掌控了云州及镜州等地盐、米、布等多个行业,触角涉及到矿脉、山林、良田、钱庄等等。在云州财富超一流的百年大富大贵的家族,在整个越国也大有名气。 几千年前在越国形成的几大修仙家族,尤其以黄枫谷三大家族在越国实力最强。魔道入侵后,这些家族也是有随几大宗门撤出越国,有些投靠魔道各宗派。 随着修真各派弱肉强食,越国境内世俗间形成新的修真家族如叶家、王家、陈家、李家等大家族,这些顶级修仙门派的世俗家族一般自成体系,很少涉及世俗,成为隐士家族。 而一些中小门派的修真家族就经常与世俗争利,逐利于江湖武术门派与修仙门派之间。云州除了化极门设有分舵,还有慕容家族的元阳刀派,修真家族杨家和汪家,这些势力在民间都是说一不二的大势力。但在官府面前处事很低调,和那些大世家如童蒋郑三家招摇过市彰显世家本色又是另一副处事之道。 韩鸣这次出手,很巧妙。正是三大家族图谋不轨之时,所有精力放在官府这块,高手都在谋划占据云州,没想到后院起火。 三大家族势强谁敢这时候摸老虎屁股!韩鸣连隐蔽身形的法器都没用,轻轻松松进入他们各家宅地库将金银珠宝洗劫一空。 至于王知州、姜知府在看到三大家族有所异动时正好有外界力量介入,何乐而不为。 三大家族为银库丢尽焦头烂额时,韩鸣躲在山里挑选了二百多子弟没日没夜的操练。韩不悦拿着三大家族的钱修建学院,聘请文武能人授课,学员免费吃住,一下子倍数扩展。 赵二虎领着族人和韩不悦送来的学徒扩种药草,炼制丹药。还有一帮韩家子弟,东奔西走寻找散落在外的韩姓族人,忙得不亦乐乎。 只要你做了,天在看,地在瞧,人间哪有不透风的墙。半年后,蒋家大宅内,蒋大威坐于大厅正堂。 威镇镖局总镖堂主蒋大虎说道:“这几个月,我们云州各县镖行接镖量多下降了。派人调查,庆城德庆镖行、花禄城德禄镖行、镇丰城德丰镖行、凤岭城德岭镖行、凤落城德福镖行、云州城内德云镖行最近抢我们生意较多。他们通过低价,护送镖师多,时间快,不少老客户被他们抢去了。经查这几家镖局后台老板姓韩。从几个十六七岁的镖师娃口中得知的。他们刚从庆城青牛镇五里沟出来,在那里读书练武有四五年了。后来我们派人去五里沟了解,发现最近各地扩展学院的后台就是这五里沟韩不悦。我们派遣的人发现那山中有大发现,可惜只能远看,有人巡逻防守。里面有上千人,像军队操练。里面全是娃娃,若再过三五年,这股势力将不可小瞧。” 蒋大威沉吟道:“五里沟韩家,又是姓韩。大虎,是不是几百年前韩家堡那一支?” 蒋大虎愣了愣说道:“韩家堡不是被朝廷灭了九族,他们还有余孽?他们还敢出来作乱?” “天下将大乱,各种妖魔鬼怪都会跳出了,更何况韩家余孽。僵死之虫咬人更毒。韩家存世几千年,枝繁叶茂,远远不是我们这一二百年的家族可比的。” “也对。前几个月一下冒出好几个姓韩进入云城为官,当时,我还有些摸不着头脑,如今看来确实有些道道!”蒋大虎点头说道:“家主,那这么办?” 蒋大威扭头对着方毅说道:“方兄,你有何高见?” 一位头戴文生公子帽,身穿绸缎长衫,手拿纸扇,马脸三缕长须的方毅手拿纸扇敲着左手心几下,缓声说道:“此韩家,尚不知底细,只能继续观察。他们与州府一个鼻孔出气,未必。可以让庆城黑龙会去挑逗一下,试探一下底细。” 蒋大威点头说道:“先丢个探路石,我们在幕后好进退。好!大虎,通知鲁达去闹一下,最好不要直接去五里沟,先找几个外围软柿子捏一下。还有彩霞山蒋大皓那边查的如何?三百弟兄一夜间全部被杀还没查出头绪?” 蒋大虎看着忽然脸色铁青的蒋家主无奈的点点头又摇摇头。 四天后,蒋大虎急匆匆来到蒋宅,蒋大威正好出门。蒋大虎拉住蒋大威胳膊往无人处拽。 “大虎,你急啥子。我正要去童府。” “不好了。黑龙会不在了。” “啊?咋讲?鲁达出事了!” “鲁达接到命令,出动两队,一队去了德庆镖局,一队青牛镇悦来客栈,两队人都很顺利,将这两个地方砸得稀巴烂。韩家那边也没出手反抗。可是,后来我派去的人找鲁达,可翻遍整个县城都没找到黑龙会一个人,黑龙会堂口连只蚂蚁一个也没找到。有几个有妻室的回家后,也是同一时间消失不见,估计都被灭口了。” “啊!”蒋大威愣在那里好一会儿。 蒋大虎捅了捅蒋大威。蒋大威才回过神,说道:“此事到此为止,密切关注,多派眼线暗中打探。” “是。”蒋大虎转身离去。 韩不悦带着韦文举正和韩鸣聊着。 “小鸣,这次行动很好。我想这次三大家族应该不敢轻举妄动了吧。估计再有一年半载我们大势可成,立足云州,征讨四方,逐鹿天下。哈哈。” “就云州这稀薄的灵气,筑基修士几乎不愿意在此驻留。我查看过,云州地界练气修士也不多。修真家族杨家和汪家有几个最高练气士也只到七、八层。想想那年爹带着我去找仙门,没想到仙人就在家门口。误打误撞,竟跑到镜州,呵呵,难道仙祖早就算到啦?” “世事难料,冥冥中自有定数!” “现在,我们继续要安排人进入官府,一是锻炼他们能力,为以后接管打下伏笔;二是通过明面斗争,拖延三大家族和官府对我们下手时间。” “是呀。”韩不悦抚着胡须笑着说道:“我已经安排他们多和其他同僚联络感情,多花钱,以最短的时间打开局面。曹总兵那里也派人潜伏进去了。镜沅城那边也安插人进入了。化极门分舵、慕容家族的元阳刀派也以学徒身份安排人进去了。马已经饲养了一千二百匹了。我已经安排人秘密在本县招收体格健壮、禀性纯正、性格刚毅二十出头的农家子弟五千人组建云州义勇在彩霞山操练,过一年半载,就等待契机了。还有上次你给的靴子,他们穿上去联系散落在元武、车骑、紫金国等国宗族,有几脉实力不小也很支持,财力上解决了不少。现在通过多种方式隐蔽的将田地买来,购来的田地再租给田地附近居住的农户。种出的粮食我们得四成,和那些地主强要六七成相比给的条件要优惠的多,哈哈!” “这招收买人心,让那些财主们气昏了吧!”韩鸣笑道。 “还有文举想跟你学武,就是在城里待久了,没有狠劲。” “哥,肯定没问题。你看,现在我扎马步,能站很久的。” 韩鸣看着和自己一般高的韩文举,说道:“练武是很苦的,你看那两百兄弟,天天晚上在床上疼得直叫睡不着。达不到我要求的我会拿鞭子抽屁股的。到了明劲进暗劲的阶段,我学的功法里是要把骨头全部打碎重新塑造体格的。很疼的!” “哥,我问了大哥、二哥,我不怕!” 韩不悦说道:“文举学文是出不了头了,估计连秀才考不上的。这孩子脑袋一根筋,看看武学上能否寸进,也能为今后征战四方有些自保之力。” “爷爷!我长大了肯定不比大哥、二哥弱。” “好,只要能在我鞭子下熬过两年,肯定是未来的大将军。” 第六章 各家盘算 韩家紧锣密鼓的按计划一步一步壮大自己力量。三大家族也在秘密调配资源,对韩家合围。 外面有一张更大的网将三大家族及韩家防控在里面,只要无论双方一家独胜还是两败俱伤,将一网打尽。王知州和鲁总兵的如意算盘打的啪啦啪啦响,想着河蚌相争渔翁得利的好事。 其实,不管童家、蒋家、郑家还是韩家都看到了官府的伎俩,大家心中各打算盘,就有看看谁的网坚矛利盾厚了。 一晃一年过去。韩鸣也没闲着,去坊市买了些制符材料,阵旗阵盘,飞翅靴等等。没多久,符箓上的造诣已经让人刮目相看,受修为限制,虽说中高级符箓还制作不出,但是初级符箓绘制也能时不时画几张出来。如神行符,往军士腿上一贴虽说没修士跑的快,但比没贴的要快好多倍,不比穿飞翅靴差。 普通初级阵法布置与破解可随手拈来,中级法阵也研究了不少,有些破阵布阵只是时间而已。他是不知道,若在小宗派里已经阵法大师,足可以成为长老级地位。 孙俊储物袋中一些韩立传下来的阵法中一些简单的阵法禁制也领悟了不少,尤其在禁制方面的造诣进步很大。在自己刻意修整过的地方布置阵法估计筑基期修士进入短时间内无法破开阵法还可能会一命呜呼。 精挑细选中选拔的二百多未来虎嵬军士,都是十四岁到十六岁的棒小伙。一年多过去,又长了一岁,个子高了,体格壮了。个个太阳穴突突地,肌肉青筋鼓鼓的,精神矍铄。 在韩鸣的那一套举巨石扔,抱巨石跑,背巨石水里游,在不计药材补药丸的药力催进下,有近一百人已到明劲中期,有十来人突破到暗劲初期,其余一百多号人也到了明劲初期或即将突破。 这支队伍随便拉到哪个武学世家或宗门都会让他们咂舌,清一色明暗劲高手。其实他们即使武学世家,武技高深,武法传承,哪有韩鸣这样的资源。 生员都是从小娃娃抓起的武学兼优的,而且补药像果糖一颗颗不计成本的吃。虽说这些药丸不是筑基以上修士用真火淬炼的,但草药种子是正儿八经的修真修士种的仙药种子。 在彩霞山脉种植,长势明显不如水帘洞中好,可比赵二虎他们自家门口种植的药草要强的多。 丹药配方是修仙秘方不是凡间药方,不是丹炉真火淬炼,只是瓦罐熬制,杂质多,副作用大,药力比丹炉出品差些。 可比市井间药房里的大力丸不知强不少倍。若是拿到市井,将是达官显贵争抢的神丹妙药,给江湖郎中得到几粒,立马成为众人仰慕的神医。 一日,一则消息传入云州,好似一声炸雷本已乌云密布的云州上空炸响,本来沉浸在丰硕秋收硕果的喜悦中云州上流人士一下子跌进了寒冷的冬天冰窖中。 当然几家愁苦几家忧,还有几家笑哈哈。 愁的当然是曹总兵、王知州了,盖子是捂不住了,你想捂有些人肯定为了夺权不在客气了。 姜知府忧呀,现在不得不选边站队了。 乐的当然是三大家族,这则消息是太子殿下在一位大能的协助下成功夺取皇位,结束了前有狼后有虎视太子宝座不稳的局面。 老皇上退位当太上皇去了,诏书上写得很好,老皇上年迈,身有疾无力治理国政,当今太子晟仁心宅厚,为臣子为储君为越王德行天下百善孝为先。 面对一些宵小窥视王位欲乱国基,太子在储君之位上国人景仰,且太子英明神武文武双全才高德劭品行天地义薄云天帝王风范,为尽孝道忍无可忍才出面替父皇分忧解难,监国管控天下。 太子监国并不是登基,可见仍是权利不稳。没有直接把老皇上灭了,估计有时候还得把他抬出了用用。明眼人都看的清楚,这也是太子过渡而已,一旦大权在握,朝纲一统,就要正式登基。 可当今世道,干大事者定斩草除根,不留隐患,万一给别人咸鱼翻身秋后算账那这才是玩火自焚。越京上层一些变化,底层人也要看清楚,不然站错队就完完。 曹大人、王大人、姜大人这些大人都懂。 云州城里暗流涌动,童家要来抢位子喽。若从越京来道圣旨让大人们将位子挪一下其实是很简单的事。 而现在越京城内局势混乱,那边忙得不可开交,哪有闲心思管这又偏有穷又弱又小的云州。 云州城内拿刀霍霍的大有人在,这不是抢位子,是要人命啊。 正当官府一帮大佬满怀心愁彻夜不眠时,童家府邸里。 童书旭、蒋大威、郑国泰在书房中密谋。 其实,对韩家的合围,对云州城内知府、知州衙门的控制,对总兵府的夺权,一系列的措施都准备好了。比如兵部的令箭和皇帝诏书,专门控制曹总兵的方案。分歧是先搞掉韩家还是先拿下云州城,再用自己力量还是官军去灭韩家上意见不统一。 其实三足鼎立是最难进攻防守的,弄不好按了葫芦起了瓢,趁火打劫,背后偷袭等等很难防范。 分析半天,这两种可能最让人头大。 其一、用自己力量灭掉韩家,就怕官府突然下手将三大家族在云州城的势力抄了后路。以现在京都形势王知州和曹总兵应该不会冒风险,可是他们知道坐以待毙肯定下场死的很惨,就怕兔子急了乱咬。若是他们安通韩家不是没有可能。他们双方联合那必须以最快速度干掉韩家了。 其二,先解决官府,控制云州城。而后去灭韩家,就怕出兵后后院起火。官府始终是名正言顺的势力,撕破脸后变数很大。城内残存势力反扑,军队始终是不可控因素。若将官军调去攻打韩家,途中官军将领在外万一异变也头痛。 当然最好的办法是把官府控制了,过一年半载再解决韩家。好是好,韩家给不给这个时间,答案肯定是不会的。就拿黑龙会来说,刚一开始行动就被扼杀了连让蒋大威喘口气的机会没有给。只要一动手,韩家肯定会来搅局,三人也很明白。 郑家主说道:“当断不断必生祸患。我谅黑头曹也没那个胆,况且军营里没有仙师这是他们的软肋。郑赫有些伎俩,我们先送些珠宝给王胖子显势弱。只要王胖子犹豫,我们快刀斩乱麻。更何况童家主从越京里请来了筑基境秦仙师,还干不过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屁孩。我们又不全面开花,重点在五里沟,将五里沟姓韩的全灭了。彩霞山那边五千人,各镖局、马帮还不树倒猢狲散。到时我们抓这些四散躲藏的虾米,还不简单,想抓就抓,哈哈。” 童家主说道:“秦仙师出马,收拾那帮小屁孩肯定没问题。关键蒋家主这边,攻坚力量都压在蒋家主这边英雄好汉身上。” 蒋家主说道:“杀蒋大皓,灭黑龙会,此仇不共戴天,早晚这个梁子要了结掉。趁王胖子他们现在对形势判断不明犹豫之际,下快手,下狠手。干!我亲自去,亲手宰了那个韩不悦。我把所有合围各点上的人都调到五里沟去,估计有三千人,骑快马明天晚上集合到青牛镇外,寅时进攻五里沟。” “好,就这样定。明天晚上,我去缠住黑头曹,老郑你在越凤楼缠住王胖子和郑赫。蒋兄,铲除五里沟就交给你了。等你凯旋之际,叫钱庄准备十万两银子分发给弟兄们。哈哈。” “好。哈哈。” 五里沟后山,韩不悦与韩鸣对坐。 韩不悦说道:“今早我占一卦,乾卦四爻,或跃在渊,无咎。吉。九四以阳居阴,居上之下,进退自如。现内心烦躁,恐两日内有变故。” 韩鸣说道:“是的。今晚有战事。今晚之后,我族将飞龙腾空,则乘风云,雷动几荒,雨沛寰海。哈哈。” “噢。小敏,你现在卜算之术比我不知强多少倍了。哈哈!”韩不悦挑眉笑道:“那如何应对?” “京城变故,童家估计动手在即,来的人应该不少。我们这里这点人还不够他们晒牙缝,更何况他们还没见过血,不适合大规模对战。我有虚张声势诱敌深入之计。青牛镇是进五里沟必经之路,在大青山卧牛岗埋伏一小队,伏击射几箭,呐喊一下,再佯装败退,将他们引进宗祠东面牛腰谷的山沟里。我们在山顶藏些滚木、草球,山沟里布置些可燃之物。山坡上衰草枯枝遍地是,我在布一些疑阵,等他们进来后来个火攻。等火势起来后,叫大家把手中的箭全部往山下射。然后安排二百名虎嵬军士作为杀敌主力,其他年纪小的兄弟站在两边山顶助威呐喊,从声势上吓倒他们。” 第七章 仙师现身 “好计。”韩不悦眉开眼笑,捋着胡须说道:“你是怎么想到的?” “以前,金权喜欢看书,很多打仗的书里有些战术用火呀水呀的。想我们法术里火蛇术、火焰术等等用的比较多。三大家族的人又不是什么正规官军,只要给他们制造些恐慌,估计跑都来不及。” 这是,门外有人喊:“报!” 韩不悦说道:“进来。” “报告韩爷,踩点彩霞山的人全撤,有几支队伍正向青牛镇前进。估计有二三千人,都骑着马。” 现在一些传信密探都穿了飞翅靴,行走比骑马还快,因而设在外面的密探传信都很及时。 “好,退下。”韩不悦挥挥手,说道:“两三千人,加我们这里的人,这次蒋大威不是派来了三四千人!肯定倾巢出动了。我们这里都是十三五岁的娃……”韩不悦面色渐渐黑沉下来。 “没事,连引蛇出洞都不需要了,我领着一百嵬军士骑马去诱敌。再让三十个十岁以下的弟兄跟着去,只要一接触,我就叫他们四散钻山沟回来。他们边跑边哭边喊,杀人凶煞来了啊,快跑吧。并留下三四十匹马在那里,让他们觉得我们的人已经吓破了胆,让他们轻敌。一百虎嵬军士骑马往牛腰谷狂奔,造成溃不成军的迹象。我想他们不会舍马爬山追往山上跑的,肯定会猛追骑马的虎嵬军。山沟之事,多准备一些燃烧之物隐藏起来。抓紧安排妥当,只要将他们引进来,来个关门打狗。射一顿箭,就够他们喝一壶。在外围再安排七八十人的一小队,专门解决落网之鱼。先安排彩霞山那边,准备明早出发。只要这边成功,他们送来这么多马,呵呵,正好驮我们去云州城。来个夜袭云州城,将三大家族和城外兵营一起端了。这一招桃代李僵,云州就是我们韩家的了。哦,对了。万一他们的人没有全部跟进,把村里人都安排到山里去躲一夜,以防他们狗急跳墙。我待会儿到后山挖个山洞,以后万一有危险,可以防万一。以后,大青山也不太平了。我们多准备些后手,有备无患。” “对。以前,我已经练过如何从村里往山里跑的项目。这些事情,我立马办。估计那些娃,这次是头一回和强敌开打可能情绪不稳,你再给他们说道说道。” 深秋了,山风冷冽,五里沟村里,鸡飞蛋打好些时间。 平静了几百年山村,一下子忙的不可开交,第一次躲灾祸且不是那种抱头鼠窜的逃跑。扛这样抱那样,啥都想带走,可想而知背这样抱那样乱成啥样子。 估计韩家堡被灭时都没这么乱,这么慌张。 夜深了,上半夜还有胡月和圆玥在云中时隐时现,后半夜,胡月和圆玥也不知跑哪里去了。 风,吹地更加猛烈,五里沟平静下在黑夜掩盖着恐慌和躁动。 蒋大威策马扬鞭,心想,夜黑风高杀人夜。今天,老天也帮忙,黑漆漆正好来个突袭,让老子杀个痛快。 到庆县境内天已黑了。在青牛镇外集结后,蒋大威带领三千五百人的队伍浩浩荡荡的杀向大青山。 拐过一个山坡岗弯,蒋大威身边一名青面中年人说道:“蒋家主,前面会不会有埋伏?” 中年人话未完,一个身影忽的腾跃,立到半空。这人正是他们请来的秦仙师,这次隐藏在队伍中一道而来。 他认为这是一群乌合之众,连流匪土贼都不如,碾压他们不在话下。为了稳妥起见,他带了杀手锏。 秦仙师右手一挥,一道火龙直射左边山坳。左手一挥,一个火球飞向右边山坡。忽地火光扩散,干草瞬间燃起,通红一片,周边照耀的清清楚楚。 忽地一声口哨,声音吵杂,有几个声音嚷起来:“快跑,我们被发现了。他们有仙人!有仙人,小命都没了。” 突兀间,一群有十一二岁的,有十三四岁的,有十五六岁的少年娃从不远处有在草丛中蹿了出来的,有从路边树杈上蹦下的,好多战马好像变戏法似的也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 一些人骑马落荒而逃,还有的马也不要了,有往山上,有往山沟底乱跑。有些弓也丢了,箭囊也落了,还有的把刀也扔了。 到处是哭爹喊娘的声音,如同兵荒马乱中落单的娃童跌坐地上哇哇哭喊,杂乱凄惨无比。 蒋大威看见如此,哈哈大笑,笑骂道:“韩不悦这个老匹夫,没人性的畜生,把这些还在吃奶的娃弄过来送死。哼!想做土大王想疯了。”他往地上猛啐了一口。 后面队伍中的众人看见前面如此情景,又听到蒋大威的骂声,都哈哈大笑。有的说,杀个屁大个娃,于心不忍,也没劲。今晚吹口气,都把他们吹没了。 秦仙师在空中一个跨步,已是十丈开外。 蒋大威马鞭一挥,喊道:“兄弟们追,五里沟的所有东西都是你们的啦!” “是,谢啦,总把子!” “冲呀!”“杀呀!”喊杀声一片。 秦仙师御剑在半空中几个单步催剑追到正拼命打马逃跑的虎嵬军众人上方,正要掐诀施法丢几个火球。人群中,韩鸣突然暴起,一招黑虎掏心,带着风声从下而上跃起朝秦仙师打过去。 秦仙师一看,心想,这娃脑袋锈逗了。修士斗法,咋用凡人武术。脸上带上微笑收起飞剑身子一坠,右脚忽地变大,足有澡盆大小,猛地往下一踏。心想,我踩死你这个小屁孩。 只听一声“轰”的撞击之声。 韩鸣坠地,地面陷下一个大窝。 秦仙师被韩鸣一拳轰击在脚底板,一开始没在意竟被大力反弹震飞后退一丈有余。 秦仙师本来面带笑容,此时一脸铁青。由于自己轻敌一招被一个小娃娃震退,不光在蒋大威众人面前丢脸。自己还带来了两徒弟,在徒弟面前也把脸面丢光了。 秦仙师恼羞成怒气急败坏,手一挥手中出现一把长剑一道青芒剑气砍向已经从地坑跃起的韩鸣头颅。另一手指掐诀念咒,一道水箭逐渐凝成。 韩鸣左手不知何时已多出一面盾牌,挥手间,盾牌已经挡住青芒剑气,又是一声巨响。 韩鸣被弹出三丈外又跌落地上,身形尚未站稳,秦仙师念咒指诀已成,一道冰箭急速飞来。 此时,拿盾牌隔挡已是来不及了。刚才用法力注入盾中抵挡,几乎耗尽了灵力。若不是此盾是件法器而对方那剑是把灵器此长彼消,才有一招抗衡之力。 他其右手青龙鞭根本没法力注入也来不及施法抵挡。 韩鸣忽的咬牙一个转身,背对冰箭。只听见,咔嚓几声,冰箭断成几节。有骨骼断裂的声音,也有冰箭断裂的声音。 后背被冰箭击打冲撞,韩鸣往前急速数跨十多步,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一口鲜血喷出老远。他刚才是赌,赌身上护甲对方破不了。 这也是他年纪小,没有对斗经验。 秦仙师动用的是冰箭法术,而不是飞剑。若是法器类飞剑,韩鸣这护甲根本无法抵挡。 这种场面将蒋大威一群人看的张大了嘴,这小子太强悍了,是在玩命呀! 秦仙师一皱眉,心想,还是小看了这小子。身上件件是宝,盾牌、长鞭、身上有护甲,老子手里称手的家伙就这把剑,太寒酸了。今晚斩杀这娃,这下就发达了。 韩鸣吐血转过身,一看,不对呀。自己横在路中间,对面一帮子人过不去。自己那帮人早没影了,还诱敌深入,咋诱! 你们这帮小子跑得忒快了吧,他们跟不上,咋往牛腰谷去。回去一定叫你们好看的,他自己都有些郁闷。 筑基修士可以在半空飞行或施法打斗。而练气士只能借助外物飞行,即使要飞,也只能消耗大法力用御风诀离地几尺而已。 如果踏剑上施法打斗那就要打大折扣,身子不灵活,法力还不济。刚才韩鸣是在地上想和秦仙师斗法,可秦仙师根本不落地。 韩鸣一手握住一块中阶灵石吸取灵气。与此同时一抖青龙鞭,一条青龙张牙舞爪对着秦仙师咬去。秦仙师冷哼一声,心想就这点法力还能伤我!手一挥,一道冰墙出现面前,一道冰符激射而出,青龙虚影寸寸碎断。 韩鸣手中又出现十几张火符掐着口中口诀一念,抛向人群,顿时噼里啪啦火花四起,人群慌忙闪开。 韩鸣丢完火符,手指掐出个兰花指诀,一道冷气直刺半空秦仙师。 秦仙师刚丢去一张中阶冰符破了对方青龙虚影,只是破了青龙虚影心痛不已。这长鞭也是件法器,他心中好羡慕,忽觉全身冷飕飕,急忙往后倒飞数十丈。 “煞气!”秦仙师惊讶不已的叫道:“好狡诈的小娃!”就在后退一愣神间,看见那小屁孩放出墨蛟神风舟,冲天而去。 第八章 秦大仙师 乖乖,好快的墨蛟神风舟,秦仙师眼睛都看直了,这要多少灵石呀!他声嘶力竭的喊道:“追,快追。嘿,不能让那小子跑了。”他带头急追去,心想让这小娃逃了,本大爷不亏死了,这么多宝啊。 还有神风舟,这是哪家的娃,这么有钱!灵石,这可要用灵石堆出来的呀!我修仙了五十年,现在只能弄把剑飞飞,一个仙人还要骑着畜生和这帮莽夫一起满山跑。 没天理,没天理!要一定要逮住他,把储物袋抢过来。他看着韩鸣背影全是星星,心里老想着发大了发大了。 前面是一片丘陵,眼一闪,韩鸣不见了。秦仙师,现在只顾想着韩鸣的宝贝韩鸣的储物袋,一见韩鸣不见,他眼睛立马红了,提气运转法力加速追寻。 这时,韩鸣已经收了飞舟,隐藏在一颗大树杈上,同时隐了身形。 秦仙师追了一会儿,不见了韩鸣,忙用神识一扫,方圆二三里内一清二楚。他冷哼一声,心想这小子,是不是给吓傻了,难道他不知筑基修士的神识不是练气士能比的。 他悄悄来到一颗大树百丈外丢出两张火符打出两道法诀,两条火龙分左右直扑那棵大树,那大树瞬间被火焰笼罩。 在火焰即将大树笼罩焚烧瞬间,韩鸣在树影中如利箭急射而出千丈外落地十八滚,身上已带有火焰。可滚来滚去身上火苗就是不灭。 秦仙师冷笑连连,这是符箓真火,可不是炉灶里的干柴烈火,就地十八滚,怎么能灭,你以为你还和凡人间打斗,可笑可笑。 可他不知道,这是韩鸣在演戏。着火衣服处已经用“冰冻术”暂时控制了燃烧范围,贴身还有护甲,此符箓火焰根本无法烧伤他。他滚来滚去就演给秦仙师看,以到达麻痹效果。 秦仙师冷笑看着,他见韩鸣无法消除火焰,就弃了衣服,露出贴身的皂角色护甲。 秦仙师见烧不死就一声长啸,执剑直刺。 韩鸣祭出一面黑色小盾,黑盾瞬间有门板大小在空中与长剑相碰。“铛”的一声,黑盾被弹飞并快速缩小到一半撞到在地上正要逃跑的韩鸣身上。 韩鸣被撞飞,在撞飞中一口鲜血狂喷而出。他不是被直的撞飞,被撞的一刹那身子是斜飞而去,飞出去三十丈外。 “嘭”,韩鸣飞撞到一颗大树杆上,“噗通”落到地上。他挣扎的爬起斜靠在树干上,喘着粗气,满嘴鲜血直流,一副狰狞地看着秦仙师,嘴里还发出“咯咯”的怪笑。 秦仙师执长剑前冲,被盾牌隔了一下,速度慢了些。看见这小屁娃,被撞飞,可撞飞轨迹有些诡异,超出常规弹飞轨迹,有些狐疑。 他有了些迟疑,可内心一想,一个练气小屁娃,有什么怕的。只要上前几步他那储物袋就是自己的了,那可是宝呀。 他想在是修炼天才,管他天骄地骄的,我堂堂筑基初期修士还要小心个屁。练气层和筑基间修为却有天壤之别,即使是高阶法宝,就那点法力能将法宝威能催动多少,本仙师挥挥手皆可掌控。 越级挑战,那是吹的,练气士挑战筑基修士,真是笑话,估计这小屁孩是听故事听多了。 大境界修士用威压都能将其压垮,越级挑战那是神话故事,逗小孩玩呢。想想前面就是个小孩,马上就有那么多法宝归自己所有啦! 嘿嘿,瞧,这小娃现在眼神散乱,充满了仇恨、怨毒、不甘、恐惧、绝望。还有隐藏的乞求!这不是山穷水尽的征兆? 秦仙师不在犹豫,不在迟疑,不在谨慎,不在多想,大踏步向前,嘴里发出开心的呵呵狂笑。他大肆狂笑,一开始自己轻敌大意,让这小娃多活这么久。 若是一上来就用神识威压笼罩控制住,一剑就可宰了。只是那时……他狂笑。 他对自己说,狂笑吧,收获就在眼前,无数法宝无数灵石还有那墨蛟神风舟,哈哈,这已是砧板之肉。 韩鸣看着秦仙师一开始有些谨慎,心跳急速加快。只是一息,秦仙师大踏步而来。见他狂笑的有些发疯,狂笑的没边际,狂笑中更是癫狂,韩鸣心里扑通扑通悬着的那颗心终于放了下来。他已经进入自己先前布置好的法阵攻击范围里了。 韩鸣憋出一大口鲜血吐向秦仙师走来的方向,颤颤巍巍的撑着树干勉强站起,眼神有些迷离,有些涣散。 秦仙师更是激动,此时没有人知道他有多爽就有多爽。就在秦仙师往前迈步时,韩鸣抓住一块石头向秦仙师掷来。 秦仙师一愣,看见飞来的是一块石头,也不阻挡,只见到面前的石头在他张口一吹后瞬间化为齑粉。 他仰天大笑,心想这小子,吓糊涂了,竟拿石头来扔,可笑至极。难道是小娃娃玩家家玩习惯了,投石问路?哈哈。 就在秦仙师仰天得意大笑之际,他不知已经进入韩鸣为他布置的陷阱里了。韩鸣嘴角显出一丝诡异的一撇,血丝从嘴里飘出更显十分狰狞。他扬手向左前方埋好的阵旗点打入两道法诀,又向右前方打入两道法诀。 法诀打出四道白光随即瞬间一闪,一息不到法阵顿时运转,四道白光在四个方位闪动,四象五行小乾坤颠倒法阵启动。 这套阵法的布置非常简单明了。按照离坎对应位置将阵旗和阵盘插好和埋入地下,将几块中品灵石按要求摆成个小型法阵的样子。又用四块中品灵石镶嵌在阵眼处,阵眼处当然埋在隐蔽的地底下,灵石给整座大阵提供足够的灵力。 这套阵法在阵法的主人启动阵眼灵力就可运行起来,而且简单的操纵手法,就可用留在手中的主阵旗联系,催动大阵运转不同的禁制变化,困死迷幻敌人,使其无法离开。 韩鸣事先将阵旗按照方位要求隐蔽插好,又将阵盘深埋在阵眼处,镶嵌了三块灵石作为启动运行之力。光凭法阵能把这山谷里秦仙师所在附近二十来丈区范围全笼罩在其内,法阵没启动前从外面看不出丝毫异样。 当然这是无心不在意下发现不了。若有心,凭筑基修士的神识探查能力不难发现练气士的布置。 可秦仙师太大意了,而且高兴地过了头,才傻乎乎的被韩鸣引诱到来。刚才他不仰头对天大笑,韩鸣是无法启动法阵的。 若他一直盯着韩鸣,只要韩鸣有一丝异样动作哪怕是一个表情,都无法逃脱。就韩鸣现在修为是不可能瞬间将四道法力同时打出,在筑基修士面前最能打出一道法力已经是天方夜谭了。 可事情就是这样发生了。 秦仙师老想着法宝呦,财帛迷了心智。我的乖乖,我发财啰。这些都是我秦某人的喽!他此刻就是这样想的,那小娃只是待宰的肥猪。 韩鸣也是想法太简单了,把秦仙师当成黄枫谷杨萁、熊明那些货色了。他不知道练气士和筑基修士之间差距有多大?萤火虫之光怎么能和太阳之光相比! 实在是秦仙师太穷了,看到韩鸣富得流油,简直要发狂,要疯癫。 其一,他穷疯了,看到金矿,心智已经不在。其实,以前他也不是太穷,可在逃离宗门离开大晋来到天南的路上,自己的储物袋被别人活生生抢了。自己实在太憋屈,来到天南除了裤衩,什么也没有。今天能抢一个有这么多法宝灵石的储物袋,好开心,好过瘾,好舒一口以前的憋屈。 其二,练气士根本没放在他眼里,还不是踩死一只蚂蚁般,尤其是韩鸣的示弱,表演太真了。连韩鸣自己都认为自己实在太弱了。其实,在筑基修士面前,他一个小小练气十一层,实在不经打。 其三,一个小屁孩有什么阴谋诡计,即使有些伎俩,秦仙师认为在绝对力量面前一切皆可摧枯拉朽的解决。其实韩鸣这招引君入瓮破绽百出,他也是第一次面对生死之战,很多方面自我想当然。而韩不悦更是纸上谈兵,他以前只是个算命先生,听韩鸣一讲,觉得头头是道,于是依计而行。 秦仙师一时托大,竟着了道。他太冤了,只是从富人落为穷人后,眼巴巴看着富人的钱袋子哪会心不动。 阵法内雾气升起,韩鸣看见秦仙师愣了愣,从其眼神中看见了慌张。见他东撞西碰,一会儿出拳击打光雾屏障,一会儿那剑挥乱刺,估计不是阵法高手,于是吹了口哨,笑道:“你慢慢玩,打小爷我吐血,害的小爷我吐了不少血,小爷的血难道不精贵。即使是演戏原来真的还需付出呀。这阵法又花了我十二块中品灵石,但愿你储物袋里有点值钱的,不然我要亏死了。” 这倒给韩鸣猜对了。 第九章 计困仙师 正是秦仙师太穷,才接这样的活。一名筑基修士,跑到这云州贫瘠之地跟练气士斗法,而且还不是练气大圆满的人斗,肯定有原因。原因当然是穷疯了,有灵石什么活儿都要干。 其实,这阵法是齐云霄辛茹音教给韩立的阵法中的一种最简单的阵法。几千年前的阵法,到现在属于外界传失的古阵法,除了韩立一脉有传承外,外界基本失传了。 这也是孙俊刻录成玉简作为平时参悟学习的原因,现在的很多阵法在以前阵法基础上发展演变很大了。虽然原理大同小异,但是摆设阵法模样已经千差万别改头换面了。 当然,天南一些修真世家与落云宗有些交际的还是多少对简单阵法还是懂些。可秦仙师是大晋修士,来到天南在世俗界混,根本没接触过这类阵法。此阵法即使大宗大派弟子一时弄不清着急成热锅上的蚂蚁,不能静心根本无法破开阵法。 秦仙师手中没有称手的玄兵灵器,那把长剑是把灵器还是徒弟拜师时敬献的。 面对这古怪的法阵,他有些急,有些狂躁,但无计可施。 秦仙师原是散修后来被小宗派聘为客卿,大晋大宗派为争夺一条灵矿脉资源大打出手,他所在的小宗派也未幸免,卷入其中。 一场大战中他们这个小宗派大部分修士成了灰灰。他运气好,没死。没死是他运气好,对战中他没遇到强者。 在大战间隙一看身边认识的人倒下没剩几个,他发觉不妙,趁那时到处打的乱七八糟谁也管不到谁的时候悄悄开溜,才捡了条命。 大晋到处混乱,连世俗间也是战事频繁,到处是强者欺压弱者的世道。 秦仙师东躲xz,他被强者虐时看见比他弱小者也要虐其他人。 最后,在大晋活的如狗,感觉在大晋很越来越不安全。他一个走狗屎运筑基成功后在筑基初期停留很多年再也无法晋阶是那种没有前途希望的修士,因而一咬牙长途跋涉来到天南淘金。 路上他的储物袋被抢,低声下气的乞怜才苟活。见到两练气士本想抢一把,可听到这两练气士哭诉心一下软了。 他俩是大晋一修真小家族的族人,家族遭无妄之灾全族被灭。听了他两个和族叔逃出大晋可半路族叔为保护他俩生死他乡的悲催经历,他一时心软白捡了两个徒弟。在天南游走在各国,最近来到越国京都被童家看重聘为客卿。 韩鸣飞到一块山岩上看着远方,见那边火光燃起来了。又看了看秦仙师法阵范围内乱窜,全力攻击法阵壁罩造成周边“轰轰”声不停。 韩鸣立于岩石看了一会儿。他心想,筑基修士的确不好惹,其法力强大的是练气士无法可比的,怪不得孙俊在没充分防备下,一点活命的机会没有。 想到孙俊,心里有些难受,于是御剑飞去另一个山坳。 韩鸣还是年纪小了些,第一次面对大场面,打斗经验还是不足。幸好遇到对手也不强,他不立马先杀了秦仙师反而去先看看热闹。 万一秦仙师破阵出来怎么办?好不容易将秦仙师用苦肉计引诱来到法阵内,一旦逃脱,他还会轻敌大意?除非他被雷劈傻子! 筑基境界的身躯比练气士强悍不知多少倍,灵力积累不知比练气士多无数十倍,法力施展灭十个、百个练气士都是如狼进鸡窝般。 遗憾的是韩鸣还没想到这些,估计自己一直是碾压别人,法阵又是古法阵,感觉一切尽在掌控中。当然,他看见牛腰谷火光已起人喊马嘶,他还是担心那边的兄弟们。 蒋大威领着三千五百武士一路狂奔气势无比,他们借助忽隐忽闪的星辰,跟着秦仙师飞行的方向直奔。秦仙师的两个徒弟,一练气六层,一个练气四层。其眼力、耳力比蒋大威他们强多了,冲在最前端。拐过山脚,出现在山坳里,练气六层的大徒弟说道:“六弟,我感觉山岭上有人影晃动,不会这里有埋伏吧!” “三哥,有师父在,怕什么。这些凡人,哪个是师父的对手。不是吹牛,除了刚才那个练气十一层,我们打不过,其他都是凡人小娃,都不劳蒋家主他们出手,我俩就可包圆。没看见,刚才前面有亮光闪动,肯定是师父追上那个娃了。我们快去。” 蒋大威在旁说道:“说的对,全是毛孩子。有仙师在,山头有埋伏也不用怕,兄弟们,杀!杀!大把的银子等着你们。兄弟们,去杀,杀一个十两银子。” “杀!兄弟们,杀。” 众人一拥而入。 一瞬间,山谷在几千人涌入后,马嘶人喊,回音不断。忽的进谷口被乱石巨木堵死,出谷处同时也被堵死。 山顶火把亮起,红红的火团从山顶滚下,火苗将山坡上的干茅草点燃,到处都是火的海洋。火团滚下,紧接着烧红的巨木从高处被推滚下来,热浪直扑而下。 山谷内几千人挤压在一起,战马在火光中惊恐无比,左跳右闪,要奔跑又无法快跑,只得原地打转转。有些人慌张中坠落马下,有些人要往山顶冲。马挤马,马踏人,还有身上带着火苗乱窜,顷刻间,死伤无数。 韩鸣站在山顶,看着乱哄哄的场面,不经意的皱了皱眉。他发现,蒋大威已经从惊慌中反应过来了,正组织人开始防御,在他身旁的人已经没刚才慌张举足无措。 秦仙师的两个徒弟已经开辟了一块无火地带。 还有那些战马有受伤,还有被烧死的,韩鸣有些心疼马的损失。还得速战速决,那边还有个隐患未除,韩鸣突然想到了秦仙师,心头一凉。万一那秦仙师突破法阵,自己将如何抵抗?不觉额头冷汗直冒。 韩鸣掐诀念动匿身术,悄然来到秦仙师两名弟子旁。这两名弟子有所感知时,韩鸣瞬间出手,黑虎掏心,左右开弓,两颗心脏已被韩鸣握在手中。 韩鸣并不停顿,飞速到了蒋大威身后,蒋大威浑然不知。韩鸣抓起蒋大威跃向半空,大声喊道:“众儿郎,以后是将军还是狗熊,就看今天。杀!” 韩不悦一听到韩鸣的声音,大声命令道:“杀!按左耳朵数量赏银子。” 这时,从山顶涌出五六百人,尤其是韩鸣亲自训练的那二百多人。冲得最凶最快,其他十三四岁、十一二岁娃的也疯狂起来,紧跟其后。本来是不准他们参与的,但看到韩鸣将一名大汉提在半空中,听到杀人又有银子拿,一时血涌都不管了,跟着大娃们挥刀挥枪嘶吼冲下。 本来是安排先射箭,然后分批往下冲杀。现在,都乱套了。谁也不管谁了,只顾拿着刀剑奔跑呼喊“冲呀冲呀!” 韩鸣现身抓着蒋大威在空中转了两圈,然后来到韩不悦处,将蒋大威丢在地上叫人绑住。 蒋大威带来的人一见总把子都被生擒了,再看看韩鸣,都心想,既然这娃能在这里,那秦仙师没看见,估计是挂了。于是,大部分人都窝到一处跪拜投降。 还有一些反应慢的被冲下来的人如切西瓜般砍了。跟着那二百多人后面的,跑得快的还切到几个耳朵。速度慢得一见跪倒一大片,拿刀拿枪打杀对象没有了,个个懊悔不已。 他们心想,耳朵呀,银子,这么好捡,下次不能畏缩了,有韩鸣在,还怕什么。 韩鸣见这里已经没他事了,转身御剑飞回到困秦仙师的法阵边。 秦仙师还在努力破阵。 秦仙师放弃了一开始乱折腾,用拳轰击法阵光罩一个点。他想一个练气士布置的法阵威力始终有限。布置法阵强弱跟修士对阵法禁制理解和布置娴熟程度有关系,和修为境界没什么大的直接关系。但境界低的修者对阵法中一些高深玄奥秘诀参悟始终有限,启动阵法时不借助外界灵气靠自身注入的法力多少也会影响阵法威力强弱。 他回想起这法阵是靠那小娃注入法力启动的,应该不能维持持久。自己是筑基修士,只要全力轰击光罩,肯定能打碎。此时光罩扭曲颤动,已经不需几拳就可将光罩击碎。 韩鸣大吃一惊,原以为法阵困住秦仙师万无一失,没想到法阵还有抵抗不了的事。忙拿出捆仙索一掐诀,那绳索一道青光瞬间没入阵法内,扭曲间向秦仙师身躯悄然缚去。 秦仙师正用力朝法阵一个点猛击打,那点周边已经有些碎裂之痕延伸蔓延开去。 忽的他一个身闪,捆仙索扑了个空。 秦仙师吹出一口黄气将捆仙索裹住,用力一吸,被他吞入肚子里。秦仙师开心大笑,口里说道:“这可是法器呀!我终于有法器了啊!”于是更用起劲来。 韩鸣眼睛瞪大了如个球! 第十章 旗开得胜 韩鸣心想,这样也行!张口能吞!怪不得民间有蛇吞象之说。竟干不倒这家伙?这可是法器呀! 使用法器,自己法力不够,灵力转化远远不够,无法将法器使用到极致。而且自己使用法器时消耗法力很大,若继续再放出法器在消耗中好像要吃亏。 更何况,好像攻击对他挠痒痒差不多,难道这就是境界的差距? 练气与筑基之间的鸿沟有无法比拟的区别? 七兽拳炼体在这么强悍,那是对同样练气士,好像在筑基修士面前自己不堪一击。打又打不过,逃又不能放他逃。 法器、符箓、毒物好像都搞不定他,那不能老拖着,万一他把四象五行小乾坤颠倒法阵破了,大家都要玩完。他眼睛轱辘般乱转,对了,还有一张“符宝”。 孙俊储物袋里有张“符宝”,这应是他长辈留给他的保命法宝,只可惜那天发生事情太快,估计孙俊有些反应不过来。 手一动,手掌心中出现一个锦盒。锦盒内放着一张符箓,上面画着一把金色小刀的图案,金光闪闪,栩栩如生。可惜,以前没在意,没用过,不知威力如何? 韩鸣想起马凯和他讲过“符宝”是何物。 结丹期以上修士的高阶修士炼制法宝,把法宝的部分威力封入到特制符纸中,让其他修仙者也可暂时使出法宝威能的一种特制符箓,使其同时具有符箓和法宝的双重特性,任何阶层的修仙者皆行使用它,这深受低阶修士追捧。关键是不需要多少法力,就能使用。 只不过,筑基以下的修仙者不会凝炼之术,使用“符宝”只能发挥出符宝十分之一二的威力,与顶尖法器相比,似乎高不到哪里去。 而筑基以上的修仙者就可运用心神凝炼法,能把“符宝”威力丝毫不剩的全部发挥出来,那威力虽然不能像真正法宝那样惊天动地,海啸山崩,但也足以蔑视其他所有的法器之类。 马凯还讲了炼制“符宝”情况和一些限制,以及使用法诀。 炼制“符宝”,不但会让法宝威力降低,还会让法宝主人元气损失很多,所以不会持续炼制“符宝”,“符宝”存世不会太多。 每制一枚“符宝”出来,法宝主人都要重新淬炼好久才能把威能再次炼回来,这可是典型的利人损己的行为。因此,一般情况下是没有哪位结丹期以上修士会干这种傻事的。 然而,炼制“符宝”这种看似愚蠢的举动,大部分高阶修士在大限来临之前,都会疯狂去做。为的只是能给后人或晚辈,留下多一种保命手段。 每枚“符宝”能封印的法宝威力,最多只能是法宝威能的十分之一而已,只可减少不可增多。“符宝”的威力虽然惊人,但使用起来会不停的消耗存在其内的法宝威能,如果威能消耗殆尽,那符宝也就彻底作废了。 韩鸣看着“符宝”小刀放在手心,将灵力转化为法力,用手指往符箓上一指。符箓中金色小刀金光一闪,韩鸣随即将符箓往空中一抛,手指又数点几下,口念法诀,小刀金光大放,变成一把长刀,急刺阵中秦仙师。 秦仙师看见一道金光飞来,大吃一惊,恐惧地叫道:“符宝!啊!” 话音未落,韩鸣看见那道金光一秦仙师手中长剑相击那长剑断成两节,金光顺势在秦仙师脖颈处一暗,人头落地。 随着金光暗淡消失,符宝金剑又成一张黄纸飘落于地。韩鸣撤去法阵,一挥手一张符箓落到手心。斩杀了秦仙师终于可松一口气了,于是一屁股坐在地上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地。 他这回是在鬼门关游走了一回。 用法阵对敌,他是第一次。有一回和冯天宁他们聊法阵布置时他听冯天宁讲过法阵布置不光要阵旗阵盘。还需考虑布置区域地形地貌,地脉灵气,法力启动,灵力维持等等。这些需要布置之人考虑到方方面面,不然威能就会减弱。 幸好当时韩鸣脑筋灵光一闪福灵心至,埋入了中阶灵石,法阵威力强大坚固的多的多。若是低阶灵石,法阵早给秦仙师强行打破了。 当然,这是他当时是没意识到的,如今回想起,后怕不已。 休息一会儿,其实主要是定神。韩鸣心智在坚定,意志在坚强,争斗在玩命,可他还是个小孩,心性单纯,经历阅历始终还没达到成人的境界。 和秦仙师一战,这是一场不对称的斗法,现在想来很后怕。若不是秦仙师轻敌和满脑子想着韩鸣储物袋中的宝贝,哪会进入法阵中被困。 即使法阵困住秦仙师,若没有“符宝”这种不消耗法力的攻击性法宝而且威力也大,根本拿他没辙。自己的这点灵力和筑基修士相比简直是碗中水和缸中水,咋不叫韩鸣紧张。 韩鸣收了法阵,将秦仙师的储物袋一收,打出个火球将他尸身焚了个干净。 他一拂袖,将火焰吹去,仔细寻找捆仙索,心想不会烧掉了吧!睁大了眼仔细搜寻,最终看见一颗黄豆般大小裹成球的捆仙索。将法力注入期间,小球还是小球,纹丝未动,有些无语,只能将其收入储物袋。 而后他御剑腾空在半空,看着远处山火还在燃烧,天已蒙蒙亮,韩不悦正安排众人打扫战场,拉马的,清点俘虏的,收集兵器的,收尸体的,忙得一塌糊涂。 因为第一次遇见这大场面,人人都兴奋的…… 韩鸣有些惆怅,有些茫然。 自从和父亲离开这个偏僻山村去寻找一开始连自己都未弄清楚的一个什么样的梦想。 一路的苦闷,一路的艰辛,一路的坎坷,一路的险恶,一路的冒险,一路追寻。当遇见韩立的那一刻,自己已经走上了一条不归路,再没有了平静、平淡的生活。 现在,五里沟不可能如以前那样宁静、祥和,被韩家的一个中兴复仇梦绑上了战车。 今后,福兮祸兮? 韩鸣轻轻吟唱: 谷静山空,火燃草没,乌云涌动风吹去。 急急奔来魄难归,悄悄屠戮魂炼狱。 东望朝白,西观暮陌,闲田几处空等雨。 犹记得泥人在手,想如今铠甲防护。《踏莎行*征梦》 韩鸣来到山谷口,战马不在嘶鸣,伤者正在救治,俘虏被绳子捆住胳膊前往关押处。 他们路过韩鸣身边的人,都用敬畏恐惧的眼神看看他。 那些和他年龄相仿的少年们的眼神中更多的是羡慕、崇拜、敬仰、佩服。 他们看见韩鸣朝他们微笑,他们内心有种莫名的向往、追求与渴望,更有一种豪迈激情。 那大漠瀚海风卷浪行军万里不柔肠铮铮铁骑踏斜阳自古男儿战沙场的好男儿志在四方的气概油然而生。 韩鸣看着他们。 他们经过自己身前,而后前行中还不停回头,眼神充满了坚定的信念。 他们经历洗礼后发生了蜕变,哪怕是一次小小的洗礼。 如同自己在太南山历经死亡,才知道自己为了什么,活着的价值。可能还有些懵懂,但心性、意志、信念各方面淬炼后更加坚强、刚毅、果敢、笃定。 韩鸣思绪万千中听到有人叫喊,他回过神来。 “三弟,三弟。”韩豹从谷口处跑过了喊道。 身后有两个少年用门板抬着一个人。 韩鸣看了看,见躺着韩虎,眉头不禁皱了皱。 韩虎看见韩鸣皱眉头知道三弟要说他忙撑起半个身子说道:“老三,没事。刚才吃过你上次给的药,现在骨头没事了。嘿嘿。” 韩豹气呼呼的说道:“喊他跑慢点,和大家一起上。可他,还有二牛哥,他们两个人冲在最前面,要不是穿着你那金丝甲,估计命都没了。别人见刺不了上半身,就砍他腿,腿骨头都砍裂了。” 韩虎拉了拉韩豹胳膊笑道:“都是你那靴子,跑快了,刹不住脚。呵呵,不能怪我,要怪就怪那靴子。” 韩鸣将手心在韩虎受伤的腿上一抚而过,韩虎感觉腿骨一阵清凉,舒爽的呻吟了几声。 “以后注意。”韩鸣板着脸说道:“这次就不和娘说了。伤好了要吃苦将虎魔拳练到极致。” “哦,哦。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看见了二牛被一刀砍在胳膊上,一点事也没有,我还以为我也是刀枪不入,呵呵,这次我信了。以后我小心,小心,呵呵。” “二牛哥,那不是吹的,你哪有他那么发狠苦练!三弟,我们先走了。”韩豹看见韩不悦从后面走过来,就带着抬韩虎的少年离开了。 韩豹离去,韩鸣忙迎向韩不悦。 韩不悦走过了笑道:“这次,韩虎不错,割了三个耳朵。二牛那娃,哦,我给他取了个新名字叫飞龙,割了五个耳朵。这帮小年青有狠劲。此次大获全胜,好样的,好样的。走,我们回去,商议一下。” 第十一章 进军云州 这天晚上,一群人骑着马,背背着不少包袱鼓鼓囊囊的,看似装了不少东西。 有几个拿着火把在前面对着云州城上的人喊叫,说蒋家主回城,快开城门。 城门看守看见蒋大威带着一帮人浩浩荡荡排在城门口,估计又跑到哪里抢了不少财物回来。都是熟人,城门把守们也不去汇报,就直接把城门打开,还站在门口等好处。 因为这帮人经常白天出城去晚上回来,回来时多少也要孝敬一些给他们。这些人经常得好处,夜间不准私放人进出的规定就成了形式。 城门一开,这一群人飞快的冲入城内,开城门的把守和他们熟悉的蒋大威几个人忽的人头落地。 远处的守城官军一见,大事不好,忙敲锣大声呼喊:“飞贼入城了,飞贼入城了。” 锣没敲几下,被奔驰而来的快马上的一群人刀砍枪刺,躺倒一片,有几个腿脚快的,一见形势不妙连滚带爬的跑的早没影了。 云州城内,家家户户忙闭门关灯。 三大家族庭院内,杀声四起,大火冲天。 知府衙门,黑灯瞎火,寂静。 州府衙门,黑灯瞎火,寂静。 总兵衙门,灯火通明,寂静。 总兵衙门大堂上,曹总兵坐在文案后,听着一个一个来报传令兵关于城里城外发生的事情。两边站在副将、参将等大小武将十多名。曹总兵左下手坐在韩鸣。 曹总兵脸铁青,来报的传令兵讲完后他都挥挥手。除了报事,其他鸦雀无声。 他们见识了韩鸣的法术,哪个敢跳出了,马革裹尸,那时没辙了才去光荣的想法。有千万分之一活命,都不会冲动的把命弄没了。 好死哪有赖活着爽!更何况家里老婆孩子一大堆,上有老,下有小,谁都心里清楚。 知州衙门,王大人和韩尚成,对坐,有一句没一句海聊着,窗外,一片漆黑,只有书房窗上映出两个人影。 衙门里早乱成粥,众衙役和一帮子官吏在衙堂里团团转,可不敢来书房。 当然,韩尚成一个人,王大人肯定不会放过他。 之前,韩鸣带韩尚成来的。 王大人正搂着小姨太呼呼大睡,忽觉外面喊杀声不断,醒来,看见床前站立二个黑影,吓了一大跳。 再看韩鸣和韩尚成,他一下明白了什么忙说:“一切听从安排!” 知府衙门,姜大人和韩文秋,对坐。 当然姜大人和韩主簿要和谐的多。 第二天,云州城内的百姓和富甲大族,发现昨晚虽然人喊马嘶,但是今早发现没什么异样。除了童府、蒋宅、郑宅大门紧闭外,衙门还是照开,城门还是照开,菜市场猪肉还是照卖…… 有些早上爱打听的在大街上左瞧瞧右看看,就觉得奇怪了。没看见被打砸的铺面,横尸街头的官兵匪徒,没有急匆匆走路人,看的一头雾水。 在茶楼,在早餐铺,有好事者就说了,昨晚神仙作法云云。 到中午,开始有些消息传向市井。 几百年前被灭九族的韩家入城了,他们只是针对“三大家族”,和官府、百姓和谐,无利益矛盾冲突…… 到中午,云州城墙上站立的和城门口把门的士兵换成穿有胸前一个“韩”字,背上一个“勇”字的服饰韩家军士。 涉及“三大家族”的商铺产业都关门歇业。 和“三大家族”有来往的官员都被停职,呆在家中,不准出门。 各处都在追捕“三大家族”逃亡人员的韩家军士。 …… 官府除了配合,好像和他们没有关系。 其实,王大人、曹大人、姜大人三人在灭“三大家族”分赃中盆满钵满。而且不用出力出面,坐在家中就有人送过来,自己利益一点不受损失,所有恶名都是韩家背,那何乐而不为。 一个家族凭空出现,九成九九的人都不知这个家族从哪里冒出来的。大多数人还在没头的苍蝇到处打听韩家何许人也的时候,云州城里又恢复了人来人往,卖得买得叫喊不停,“三大家族”的人消失好像没有发生过似的。 半月后,云州各城各县,涉及“三大家族”的一切,都不存在了,一切烟灰飞灭。当然,宅院还在,只是门头换了人家。 在郑宅的一间密室里,韩不悦与韩鸣密谈。 韩家将云州城大本营安置在郑宅,就是向外界表露,韩家只经商,对官府、帮会黑白两道不深入。 韩不悦说道:“这次曹、王、姜三人财宝得了大半,应该能安稳一些时间。关键要将官军全部弄到城外去,不然,我们在城内肯定不安稳。我想了,再让些利益给曹,应该没问题,我们把彩霞山的队伍安排到城内北大营。官军去城外,即使有异动,我们也不怕。” 韩鸣说道:“这些,韩爷多费心了。就凭曹、王的实力,朝廷不派高人过来,我们不足为虑。我们势力扩展,下一步必然会和化极门、慕容家族、杨家和汪家杠上,这几家底蕴应该不是浮在表面的那样。云州城内我们要先稳定一年半载,招兵买马,抓紧提升韩家军士的战力,还要得到朝廷认可。等稳定后,我先去黄枫谷,将金权他们带来。这次能这么快拿下云州城,实属幸运,更是侥幸。估计对手对我们的实力不了解,过于骄纵,才败亡。不知您老有没有九死一生的感觉?” 韩不悦捻着胡须脸色有些凝重,好像心情起伏较大,过了一会儿说道:“刚开始,我呀还是很紧张,看见蒋大威将混乱的队伍稳定时,我开始有些恐慌、焦躁,看见你将蒋大威生擒后才放下心来。哈哈,没你,败亡的肯定是我们喽!” 韩鸣摇摇头说道:“个人因素是关键,扭转战局居功至伟。可最关键的不是个人。小团伙打架,个人强弱至关重要。现在是大规模大战,整体作战是关键。先前,是安排射箭后才让二百虎嵬军冲杀。可没有安排十一二岁年纪小的下山。结果全部都冲下去了,山顶没人防守,若敌方冲破防线,估计跑了个精光。若蒋大威带来的人个个死拼,我们伤亡将是惊人的数字。十二三岁以下哪是那些精壮大汉对手,况且我们的人没见过血呀!他们的精神可嘉,可整个局面都乱了套。虎嵬军也乱了套,平时演练的阵型也没了,都去割耳朵去了。” 韩不悦有些不好意思。 “我在建州神霸门,那些混混打架事先还要演练前进后退保持整体队形。他们在灭杀小刀会时,大家分工明确,即使自己人被对方干掉了,都不管,只有自己能腾出手时才去相助。进院内的人干院内的事,守院外的严守外围,各司其职。不是守院外的武力弱攻入的武力强,往往有一半力量把守外围以防对手突围和落网之鱼。纪律要重中之重强调,发出一道策令必须步伐一致。没有纪律,各自为战,必死路一条。”韩鸣有些不客气的说道。 韩不悦轻咳一声,惭愧地说道:“当时,我也一时激动,喊出了割耳朵的话。在后天奖励此战勇士时我做检讨。这次战斗,我深有感触。我这方面几斤几两,被称的清清楚楚。得在曹总兵那里聘请一些有才的将领来训练我们这里这些娃,如何?” 韩鸣沉思片刻后说道:“要聘用德才兼备的人,只能授课,以我们族人为主。然后我们的人在接受训练后在让他们去训练我们招募的兵士。若有德才贤能之辈我们要不惜血本花大价钱为我族所用。世上没有永远衷心无二的主仆,不背叛只是你给的筹码没有达到他动心的最高线!利益永远是衡量这个世俗阶行为的唯一标准。” “这,道理我懂,可我们族人……” “不急,不用怕。在血雨腥风中成长,年青一辈不断提升自我,出类拔萃的人才今后肯定会春笋般冒出,没有他们以后独当一面,我韩族怎能雄霸越国。” 韩不悦捻着胡须不住点头,他感慨道:“说的对,没有经历,哪有成长。传承都是来自代代相传中深藏体内的火种,而火种不点燃,那永远只是火种。只有参与、深入、体验,累积到一定程度就会爆发,厚积薄发就是如此。哪个文人不想高中魁首,可成为人上人前,莫不是秉烛夜读废寝忘食苦读诗史饱览群书。哪个军卒不想做将军,可指挥千军万马挥斥方遒前,莫不是从血海尸堆中爬出。呵呵,好好,我更要老骥伏枥,不能没了雄心壮志。不然,白驹过隙,后悔莫及。” 韩鸣笑道:“老当益壮,韩族之楷模,方能服众。” 韩不悦并不觉得韩鸣一个小娃如此说话老气横秋,他已经把韩鸣当韩族主心骨来对待。即使韩鸣有时讲话语气有指示、命令的语气,他也不会介意。 第十二章 上书朝廷 韩鸣换了话题说道:“还有我们要掐准时间上表朝廷,以示臣服。” “上表之事我已准备,去越京人员已经安排,择日出发。还准备了白银二十万两,黄金一万两,献给圣上。首辅那里也准备了十万两白银。”韩不悦说后拿出一份奏折递给韩鸣。 韩鸣打开一看不由眉头皱起。 云州子民韩不悦上奏请大越国永庆大皇圣上万万岁。 子民韩不悦一介布衣,乃千年前韩族后裔。自三千年前韩家先祖习圣人之学,开愚钝,习礼数,巍巍数千载,代代效忠大越王国。得圣皇教化,呕心沥血,勤于府政,官清吏廉,国泰民康,呵护一方百姓。四百年前,遭奸人裹挟,致族泯灭。幸皇恩浩荡,法外开恩,留有云州庆县五里沟韩族分支一脉,延续后代于宗祠添供香火。今各国动荡,风雨欲来,奸人蠢蠢欲动,盗者强取豪夺,民不聊生国基不稳。尤有宵小趁虚,无正统之续,欲乱朝纲,不思安稳,暴乱京宇,百姓远遁,体统不在,何德以效。且夫,国事者,黎庶草民犹怀忠怀患之心。我韩族勿忘皇恩,以萤火欲献微薄之力助陛下稳固基业,固守西南。外助州府抗来犯之敌,欲使三夷臣服,内发展农牧,劝课农桑,兴屯水利,黎庶安居,造福一方。世事艰难,其途虽遥,其事弥坚,我辈不才,愿勉前行,鞠躬尽瘁,亲以身践,至死不渝。子民乞陛下,上合天心,下安社稷,述着文字,明证臣心,诚惶诚恐,微民草上。 祝吾皇万寿无疆,帝业永祚,千秋万载,德行寰宇,臣民朝拜,江山永固,天道永昌。谨呈。 韩鸣看后思索片刻说道:“加几句,其意思为,我仙祖韩立自二千年前得道成仙飞升灵界,我韩族后人谨遵教诲,诚惶诚恐做人,兢兢业业做事,仍遭灭族。以致天怒人怨,仙祖特降法谕,敕令天南第一大仙宗落云宗和越国仙宗黄枫谷两大修真修士助韩族后人守护一方黎民百姓。” 韩不悦大惊,自家就这一小撮力量,怎么能如此张扬,咄咄逼人。 韩鸣看了一眼,笑道:“既然干,要大干,只有勇往直前,无后退之路。呈文语气要霸道,甚至要强硬,还要显示我们后台谁都不能惹。落云宗、黄枫谷这些仙门,朝堂上定有人知道。要制造他们动我们,除非他们不想活了的现象。派往越京之人必须是坚毅机敏果敢之人,需善辩能言。童家主脉未灭,在朝堂能左右殿下和首辅意志,我们必须要有威慑之力,不然后患无穷。” 韩不悦微眯双眼,良久,点了点头肃然说道:“原先安排的人员那要另选他人喽。你看韩尚成如何?” 韩鸣说道:“韩尚成是适当人选,叫韩豹带十名虎嵬军护送。韩虎和韩飞龙凶猛有余,应变不足。此去九死一生,不得马虎。我们能否立足云州城,图谋云镜两州,割据一方,此行是起点的关键。若能争得封赏,官府明面上就能得到名正言顺的地位。童家即使想动我们,只能暗中下手喽。到越京后联系秦家,即使几千年过去了,仙祖给他们的恩惠以及后来的联姻这层关系,估计他们还没有忘干净,他们应该会买账吧!再带些长生丹,那些老家伙肯定喜欢的。” “对,我马上安排。你要和他们交代一番否?” “不用了,大概意思让他俩人意会就行了,知道此行的人不能太多,万一童家半路阻挠不是没有可能。我会暗中跟随,只能你知我知。还有光银两是不够,等过一段时间,药草长成后,炼些药丸带上。在越京赠送给一些名门大族博些眼球,让他们知道我韩家有仙人。” 韩鸣离开后,韩不悦抚着胡须,笑意浓浓。好久大笑道:“鸣儿,你的成长让我刮目相看。有你,我韩族强大指日可待。鸣儿,你长大了。仙祖,您慧眼如炬,您更让我期盼见您一面呀!哈哈哈。” 随着韩姓族人从四面八方闻风而来,按照族谱,有些辈分还比韩不悦高。后来大家协商,在韩家家主未选出之前,大家对韩不悦都喊韩老,也是对他的尊重。 五个月后的一天傍晚,有一个商贩打扮的中年人带着十一个年轻伙计坐着两辆马车不急不缓的出了云州城。不久,有一个年轻公子骑着一匹灰色小马混在出城的人流消失在天色渐暗的夜幕中。 商贩打扮就是韩尚成,他们出了城沿着官道急速前行。一路风餐露宿日夜兼程,到了镜州城,修整了一天,买了一些吃食继续赶路。 在鱼凫城外远眺紫韵峰,看着雄关漫漫巨石垒砌而成战之城耸立在险峻的紫韵峰半山坡上。 沉默半晌后,沿将军岭外的山路上颠簸而过。 过了八百里崇法岭就进了越国中心区域鹜州、宁州、越京、轩州四州。过鹜州、宁州就进入越京,越国国都。 雨中,两辆马车已经连续行走了三天。日夜赶路,马儿也有些体力不支,疲惫不堪。 “成叔,天快黑了。再赶路,马都吃不消了。” “豹儿,我知道再走五十里,那边有座驿站。过了驿站翻过孤竹峰就出了鹜州,进了宁州地界,我们就不能走这么快了。城镇毗邻,人口稠密,其繁华是你们所没看见过的,一路官府盘查甚严。我去京京赶考那年,姥姥的,道路交错纵横如蜘蛛网般,一路走,一路问,经常走错方向。可把我都走懵了,哈哈。” 马蹄踏着泥水四溅,车轱辘在泥泞中艰难前行,可速度不见。他们一车六人,轮流驾着马车。马车上没有重物,除了吃食和一些防护兵器,他们没带其它物品。 金银都换成了银票,还有一些赵二虎他们炼制的一些药丸用精美玉瓶装着。这些都放在一个看似很老旧的木箱里,由韩豹保护。 子时,雨雾中一座很大的驿站,马车缓缓停下。 驿站就在官道旁坐落在小山半腰上,树林中隐约两座前后用大石垒砌而出的两层屋舍,中间有木廊连接。外有用木栅栏做的围墙,爬满了绿色的爬墙虎。 驿站显得古朴幽静,让风尘仆仆辗转南北风餐露宿疲惫不堪中的旅途之人进来洗去鞍马劳顿之苦,留步小憩,或住一宿,容光焕发神采奕奕的再次远行。 马车驶进木栅栏院子,随着马蹄骤停,石屋大木门开了一道缝隙,露出一个肥肥的滚圆脑袋。 韩鹤跳下马车,跑到木门口说道:“投宿。” 那滚圆胖脑袋尖声尖气的说道:“没了。” “啊?” “天号、地号、人号、通铺,柴房,连马圈都没了。” “不会吧,那打尖!” “都说了,没了没了。” “啊!” 这时韩尚成跳下马车,来到店伙计跟前招招手,店伙计快速从门缝隙中挤了出来。 韩尚成拿出十个铜钱塞给店伙计,笑着说道:“你看,我们车途劳累已经很疲惫了,让我们就歇个脚,喘口气,喝口酒暖个身子就走。” “这……”店伙计面色为难,挤挤眼睛说道:“里面,挤。掌柜说,晚了。”他又做了个砍头动作。 韦尚志拍拍身上的衣兜笑笑说道:“我们是外出办事的官家人员,行个方便,行个方便。” 他又拍了拍韩鹤腰间的剑。 店伙计呲了一下牙,推开了小半边门。他心想道劝你们不要进来,你们非要找死,唉,真没法子。 韩豹他们个个跳下马车,韩尚成向他们做了手势。韩豹点了点头,又上车拿了些刀剑弓箭盾牌之类的随手携带的武器。 店伙计一看,一缩脖,心想不会是和里面哪家是一伙的吧。他忙笑道:“客官,请。嗨,小六子快过来哟,给这几位大爷的马牵马棚去。” “好嘞。” 一个矮个中年伙计忙应声顶着斗笠牵马车去了。 店伙计将韩尚成一行人领进屋内。 屋内是个大堂,摆了十五六张木桌。三三两两形形色色的人占满了桌子。店伙计说道:“客官,您看,没位子了。就西北角还有一张桌子,可您人多?” 韩尚成摆摆手说道:“没事,没事。你快打坛酒来,上些你们这里拿手好菜,多来些粟饭,十笼包子。” “好好。”店伙计将他们领到西北角那张空桌前,拿搭在肩头的抹布抹了一下桌面,客气的让坐。 他正要抽身疾走时,韩鹤说道:“还有没有牛肉,对,就那桌上的那种酱卤牛肉,来十斤,不不,二十二十斤。” 韩尚成一板脸说道:“还吃什么牛肉,太贵了。” “你们闻闻,好香好香,那来十斤……五斤,尝尝嘛。” “败家子,那来五斤。” 第十三章 驿站一夜 韩豹将背在背上的木箱放在脚边,将手中的佩剑往木箱边石地上一戳,眼睛若无其事的在大堂里看了一下。 大部分人在看见这年轻小伙将佩剑看似没用力往石地上随意一戳,剑鞘没入其中。 他们惊骇,那是大青条石呀,不是泥巴地啊,在韩豹眼神没有看来之前已经垂下了脸面假装吃菜喝酒。 这小年轻已到化劲初期了,不得了。若他们知道这小年轻才进入化劲初期三个月不到,更会惊叹。 韩尚成、韩豹他们一进屋时,大堂里有三十多个汉子,齐刷刷看着他们进来。进屋大门朝南,正对着大门靠墙是掌柜的柜台,柜台后面是一个四十左右的中年人满脸焦虑之色。 大堂北边中间是木楼梯,可上二楼。 有腰粗的大木柱支撑着二楼,楼上是用厚木板隔成的雅间,间间亮着灯。 大堂里,从座位分布看主要有三伙人,还有三四桌看似不属其中一伙的分散在四周。 其中有两伙膀粗腰圆的大汉居多,一看就是打家劫舍的土匪,身边都带着家伙,有长板斧、砍马刀、铁棍、铁锤等等重家伙居多。 还有一伙有五人坐一桌,在东北角。服饰一样,都背背着长剑,其中一位中年马脸左面颊有一道剑划过的伤疤,他还背着弯弓带着箭囊。 屋里所有人眼盯着韩尚成他们进来,个个先是目光一拧,而后又齐刷刷看向韩豹背着的木箱。 除领头走在前头商人模样的韩尚成身无兵器外,其他十一人个个十七八岁棒小伙。个个背背弯弓腰挎箭囊,手中不是弯刀就是长剑,还有一个拿着长枪,背着砍刀。 这帮人除了中年人外个个都是暗劲、化劲境,最低都是暗劲中期,一股强大气血之力散发四周让人不自觉得感到这群人危险至极不能惹。 这是哪个武林世家还是武术宗派培养出来的弟子!堂内很安静,这些人相互用眼神交流了一番。 不一会儿,掌柜将酒菜安排妥当转身时一张小纸条滑落到了韩尚成面前桌上。韩尚成对掌柜感谢的微微一笑,将纸条递给韩豹。韩豹一看,上面写着速离二字。 韩豹笑着小声说道:“成叔,难得出来,看这阵仗过一会儿有好戏看喽。我们看看?” 韩鹤在旁眨着眼小声说道:“对,豹叔说得对,有热闹咋不看看。看他们长成这样也就是一把死力气。我看那几个背剑的家伙估计有些名堂,一路也没碰到几个毛贼,我还以为走夜路能多碰几个劫道的。唉,我到忘了,毛贼也要睡觉呀!五爷爷,待会儿您老酒足饭饱后打个瞌睡。看这里,这么晚了,楼上楼下的一帮大老爷们精神抖擞还假装喝酒吃肉,太会演戏喽。这回碰上了到要好好观摩观摩。您老以前不是说在家万般好,出门处处难。我们一路也没见多难,我们,呵呵,要不让我们难一下。” 其他几个也挤眉弄眼。 韩尚成无奈指指韩鹤,叹息摇摇头。 当然,他知道这里是官办驿站。一般在驿站内不会发生打斗抢劫之事,即使要干都在驿站外。 韩鹤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打小读书不行就会调皮捣蛋。他想起自家兄弟四人还有一个姐,大哥打小就很疼老幺的自己,因而自己很敬重大哥。 各兄弟间女儿多,大哥英年早逝,大侄子就生这个捣蛋小子,也是他们几兄弟间孙子辈三个男丁之一。 他无奈摇头,又有些感叹,随叫自家没儿没外孙。这娃儿在家是个混世魔头,可看见韩鸣后,大变样。 才几年时间,武学精进,人也稳重成熟多了,可就在自己面前老没正经样。估计还是在小时候时自己太溺爱了。 他听韩不悦说他有现在的本事是被韩鸣拿脚踹出来的,鞭子打出了的。有回被踹出去十来丈,在半空中被鞭抽了二十多下。 后来被抬回去时,又被踢下木板爬回去的。当时自己听得眼泪汪汪,可这小子回家从来没讲过。 有一回家里一帮兄弟儿女一起吃饭,自己喝了有些高,将这事讲了出来后满堂皆惊。大嫂当场哭得死去活来,大侄子大侄媳也是眼泪纵横,一场聚会草草收场。回去被媳妇狠狠骂了半月,吓得他好久都不敢喝酒。 众人也饿了,风卷残云,吃了个精光,然后才开始慢悠悠的喝起酒来。 韩尚志看着酱卤牛肉吃的连渣都没有,看了看一帮青年小伙光喝酒没什么夹的,于是又叫了十斤牛肉。 一路奔波,后半夜韩尚成实在太疲惫,趴在桌上睡了过去。 韩豹、韩鹤几人时不时喝口酒,夹片牛肉慢慢咀嚼,用眼神瞄瞄周边。 韩鹤更是嘴里叼了根木签,东瞧瞧西看看,还站起伸个懒腰。大声打着哈欠,在寂静的厅堂里显得十分突兀。 丑时到了,大堂里还是安静,二楼走廊上,有个三十来岁瘦高白面书生出来几回站在走廊上看了楼下几眼后又回到自己的屋里。 楼上也很安静。 寅时到了,除了偶尔抿酒声,就是安静。驿站伙计也不出了。掌柜坐在柜台后眼皮直打架脑袋垂过来摆过去。 卯时到了,掌柜趴在柜台上睡着了。大堂里,有些桌子上鼾声四起。楼上六间雅室灯火颤动,也异常安静。 清晨,屋外,雨停了,林间有些雾霭。 韩尚成,抬起了头。 “五爷爷,您醒啦!” 声音不大,可在这安静的屋里十分突兀,有好几个呼呼大睡的壮汉,好像在睡梦中接受了什么信息,本能的伸手抓起身边家伙事猛地站起。旁边的人急忙叫他们坐下。 “咦?哦!安排吃食,准备出发。”韩尚成还没全醒,顺口说道。 韩鹤大声叫道:“掌柜的,上三十笼热包子,再蒸三十笼我们带走,你家包子包子蛮好吃。还有,那酱卤牛肉,还是算,算了,抓紧把我们的马喂了。” 随着韩鹤大呼小叫,驿站掌柜、伙计都动起来了。他们十分高兴,终于熬过了一夜,这帮凶神恶煞要走了。 楼上几间雅间里也出现人员进出。其中有一间雅间中出来一名十五六岁面目清秀服饰是仆人打扮的女子下来和掌柜讲了几句。 不一会儿,伙计就端着热水上去。 包子上来被风卷残云般很快扫光。韩鹤抹抹嘴,走出去安排马车,嘴里嘀嘀咕咕道:“熬了一夜,啥也没看到,真没意思。” 那滚圆胖脑袋的店伙计带着韩鹤去牵马车。 韩豹付了些银两,众人离开。韩豹感觉背后无数眼睛都盯着他们离开。 上了马车,两辆马车消失在雾霭中。 韩鹤无精打采的说道:“唉!看场好戏,没了。” 王成耀问道:“咋啦?”他是给韩鸣取名的王学究家的重孙。 “我出门问那个胖脑袋伙计才知道,他们驿站最近住宿的客官很多,多是武林江湖人物。”韩鹤有些失魂落魄,又不讲了。 韩豹踹了一脚,笑骂道:“别给我们调胃口了。有话快说有屁……” “我说,我说。”韩鹤见周边几个人拿手掐过来,忙叫道。 “宁州跑马城白家比武招亲,白家九朵金花中的九小姐生得如花似玉,性格开朗,本领高强。已经摆擂台两月了,竟没一个是对手。现在赶去比武或看热闹的武林人越来越多,成了武林人士的盛会。他们驿站内经常为口舌大大出手。因为比武规定每天在擂台上站到最后的人才能和擂主九小姐婢女比斗。” 韩豹问道:“第一个上擂台的人不就吃亏了?” “是呀!我也是这样问的,人家考虑了。擂台上比武三场能守住就可休息,再和其他三场胜者再比。而驿站这里最近息脚的青年人居多,因为比武招亲要二十岁以下才有资格,年轻人火气旺,往往为争一口气就干了起来。伙计说昨天又有些诡异。下午来了五个衣着华丽的人,后来又陆续来了一些人,和其他去比武招亲的武林人士有些不一样。他们一来,以前吵吵闹闹的场面没了,气氛很不一样。就连他们都看得出有一触即发要杀人的样子。以前打闹只是先来一顿嘴上功夫,而后吵不过的一方会出手,双方大不了鼻青脸肿。而昨天肃杀之意特明显,都是不动嘴只动手的人。掌柜怕惹出麻烦,因此叫店伙计不让我们进去,免遭无妄之灾。” 众人听了沉默了一会儿。 韩尚成说道:“听了就过了,我们不要惹事,抓紧赶往京城。” 韩豹说道:“我看了,昨晚那东北角那五个服饰一样的人都是化劲期。是不是我们的到来,影响了他们的行动?” “估计是这样。”韩尚成点点头,说道:“进入宁州,土匪毛贼肯定少了,其他意想不到的事随时发生。你们少给我惹事。” 第十四章 土庙争斗 众人没了言语,昨晚也是熬了一夜,有些疲惫没一会儿就打起盹来。这一带是丘陵地貌,道路弯弯曲曲,起伏不平。 傍晚,大家都感觉精疲力尽,身子都要散架了。 这时赶马车的韩豹看见不远处树林中有座土庙,庙宇屋顶有些倒塌,院墙也缺了几道口,散落了些残砖破瓦。 韩豹将马车赶过去,招呼大家休息。 众人拾了些枯枝树杈燃起,铁锅支起,热腾腾的肉汤飘起。 众人围坐,喝着肉汤,嚼着干馍。 吃完后众人顿感困倦之意。 韩豹安排三人一组在外警戒。 其他人找了干燥的地方铺了毯子倒头便睡了。 不知过了多久。 远处马车声由远及近,伴随着马鞭不停抽打在奔驰已经精疲力竭的马背身体上。 马儿痛苦嘶鸣。 韩豹一个翻身跃起,低声说道:“王成耀你们快退回。灭火,弓箭准备。韩鹤、韩秉、韩冰保护成叔。韩平、徐晨、赵子俊、赵子豪上屋顶。” 众人在韩豹安排下迅速占据有利位置之时,马车在土庙不远处马儿突然一声嘶鸣,就听得马车翻车之声,车上有男女惊叫声。 不一会儿,有一个声音说道:“看,那有土庙,院墙内有马打喷嚏,应有人!”那声音突然提高。 “快,下车,进土庙!”另一个声音急速喊道。 随后,急促的脚步杂乱而来。 韩豹飘忽一跃,站到庙门外。 黑夜中,七个人影跌跌撞撞冲来。 其中一个黑影飞掠到韩豹十丈外对着韩豹一拱手说道:“好汉……” 那人说话时看见韩豹立即认出了韩豹,面色一喜,呼吸有些急促,说道:“我等是五皇子悦王爷护卫保护王姬的西河韩家五鬼韩桂贫,请好汉相助,若得以还生,此大恩当重谢。” 韩豹一皱眉。 他也认出这人就是驿站中那五个服饰一样的刀疤脸,后面陆续来了六个相互搀扶人。 他看到今早那个楼上下楼的年轻女仆正搀扶一位优容华贵美艳动人的年轻美妇磕磕碰碰踉跄冲来。 还有一个车夫打扮模样的仆人背着一个八九岁衣服华丽的已经受伤的小孩。后面一个俊朗青年搀扶着一个中年人,那中年人韩豹也认识,是和刀疤脸一起的。 韩豹冷声说道:“进一步者死。” 他手中已经有三支云雀雕翎箭搭在雕云弓上。 他不得不阻止他们,他看见这群人中三个化劲期都受了伤。而西河五鬼只剩二人,昨晚他发现这五人有三个化劲期,两个暗劲后期,现在只剩这刀疤脸化劲中期和后面受伤的化劲初期中年人。 说明围攻他们的敌手肯定不弱。 “好汉……”刀疤脸呼吸急促,这群人的修为他是知道的,面对围追之人,对方肯不肯援助根本不知道。他欲言又止,但面容充满哀求。 韩豹打断刀疤脸厉声说道:“退后!” “韩户三兄弟。立门五小妹。”这时庙内韩尚成的声音传出。 刀疤脸一愣,面色茫然。 这时人群后又一声音惊喜的喊道:“宰相门前七品官,不如俺家有一仙。宁州西河少当家韩品危求同族相助。” 众人一愣,韩豹、刀疤脸有些发愣,这是什么呀?还有江湖暗号? “韩豹,快请他们进来。” 后面俊朗青年快速上前,对着发愣的韩豹一拱手,又一推刀疤脸,说道:“桂贫,还愣啥,快请王妃进去。” “哦,哦。” 众人快速进了土庙。 “在下云州庆县韩尚成,不知……” 韩品危浑身颤抖,噗通一声单腿跪地,说道:“桂贫、桂富,快过来叩拜族叔爷。” 刀疤脸和受伤中年人还是发愣,但本能的单腿跪地。 韩豹更懵了。 韩尚成将韩品危他们扶起后又对着韩豹吩咐道:“韩豹,都是自家人,快给桂富止血疗伤,马上安排警戒。” “是。”韩豹答应道,忙拿了颗药丸递给韩桂富。韩桂富有些迟疑,见韩品危眼神扫过中的暗示。他才接过弹丸吞入。片刻,他长舒一口,对着韩尚成一拜,喜悦的说道:“好药!” 韩豹安排韩鹤他们时听到中年人说感谢的话,不觉嘴角一撇,转身走出土庙。 韩尚成笑问道:“都是族中兄弟,不用感谢。不知你们何事被追杀?” 这时,韩豹一声暴呵:“站住,再前一步,射杀!” 土庙百丈外,十多个手拿各种兵器的强者急速前来。 “站住!杀无赦!” “嗖、嗖、嗖” “啊!”“啊!”“咔嚓!” 随后,一片寂静。 “上前者,死!”韩豹暴呵之声在夜幕中传荡,如同恶魔吞噬万物之音。 韩品危、韩桂贫、韩桂富都是化劲高手,眼尖耳聪之辈。刚才韩豹瞬间三箭齐发,两箭射杀两人,一箭被一阻挡。 一路追杀他们,双方死亡无数,剩下活着都是战力极强的高手。可在防备之下被射杀二人,他们三人倒吸一大口凉气。 “前面这位小兄弟,我等在此办事,请让道,我等将重谢!” “进一步,杀无赦!”声音冰冷,寒意四散。 “你以为你是谁?有炼灵羽箭有什么了不起!敢挡老子的发财路,要你命!” 只见一名大汉右手朴刀左手盾牌直扑而来。 韩豹怒喝:“弓箭护卫!”说完,收起弓箭,拔出长剑。瞬间一把长剑直刺大汉胸前。 大汉大惊,忙将盾牌抵挡。 “轰”的一声,盾牌碎裂。 “啊!”一声惨叫,传荡树林夜空中,给这静谧幽暗的树林里增添了一些恐惧气氛。 “好快身法!” “好大力量!” 围攻人群中传出惊呼声。他们哪知韩豹苦练罗烟步又有飞翅靴,其身法只是瞬间,在黑夜中有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之势。 韩豹将长剑从对方心窝处拔出,将血迹在大汉身上蹭了蹭,冷冰冰的声音传出:“前者,杀无赦!” 沉默十来息后,一个嘶哑的声音吼道:“兄弟们,一起上!” 剩下十多道身影瞬间激射而来。“沙沙”声骤响,在寂静中显得很清晰。 “射!” 这一声,很多人立马有些窒息,心脏剧烈跳动。 黑夜里,“梆梆”破空声连续不断的射向四面八方。 刀剑碰撞声传出,惨叫声接连不断。 护卫在韩尚成身边的韩鹤有些焦急,更是按捺不住的样子。 “去吧。有韩少当家的在,没事!” 韩鹤手握长枪开心大叫着冲出土庙。随着韩鹤冲出,又有几人随后跃出。 这让韩品危等人有些古怪,哪有抢着去送死。 没多会儿,外面打斗渐弱,只有两处还听见刀剑拳掌碰撞之声,声震老远。 韩品危、韩桂贫、韩桂富脸色凝重。王姬、女仆、车夫、小王子吓得瑟瑟发抖。 没多久,一声惨叫传出。 而后,一声大叫:“扯呼!” 外面打斗声戛然而止。 片刻,韩豹声音传出:“韩鹤你们三人给韩平、徐晨、韩秉、韩冰、赵子豪包扎伤势,王成耀、赵子俊去找些木柴把火升起来。” 韩豹推开庙门进来,外面已经亮起了火光,随后土庙里也燃起了柴火。 “豹儿,情况如何?” “死了十二个,跑了三个。” 韩品危、韩桂贫、韩桂富三人惊诧无比。 刀疤脸韩桂贫有些不信,跑出去看了一下,回来对着韩品危附耳低声说道:“死了十二个,其中有四个致命伤只有一剑,赤面阎罗和白面笑书生也是致命伤只有一剑。” “啊!那是化劲后期呀!”韩品危倒吸一口凉气惊叫出口,用古怪的眼神看了韩豹一眼。 韩品危的惊呼将王妃几个吓了一大跳。 韩品危忙笑道:“族叔,不知这几位如何称呼?” 韩尚成一指韩豹笑道:“五里沟我韩家年轻后辈韩豹。他是宁州西河韩品危韩少主。”他一指韩品危说道。 韩品危对着韩豹一拱手。 韩豹也一拱手说道:“韩少主。” 韩品危笑道:“刚才多谢多谢!这两位是族侄韩桂贫,韩桂富。” 韩豹向他俩一拱手。 他俩眼神古怪,恭敬的一拱手。这么年轻,估计二十不到,对付赤面阎罗和白面笑书生只需一剑,难道是魔神附体! 韩尚成又将韩鹤他们向韩品危介绍了一番。 韩品危说道:“这次要多谢族叔相救。我们护送王妃和小王子回越京,没想到震威帮在风铃谷暗中围杀我们。韩桂福、韩桂禄、韩桂寿相继被杀。唉!一路同族兄弟二十人,现在就剩我们三个,可怜他们尸身丢弃在荒郊野岭,将被野狗噬咬,唉!江湖人江湖葬,江湖命呀!”他眼中有些湿润,随后吸了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说道:“族叔,刚才打斗,王妃她们有些紧张,没好意思引荐。现在,过去拜见一下可否?” 韩尚成说道:“好!” 韩豹在旁心想,这家伙打悲情牌不知又有什么想法。 第十五章 韩豹扬威 韩品危走到王妃跟前,轻声讲了几句。 王妃面带喜悦。 韩尚成看见王妃喜悦,拉着韩豹等人走到王妃面前,跪拜道:“下官云州凤落城县丞韩尚成协衙役韩豹、韩鹤、王成耀等拜见王妃、少王子。” “免礼。卿家今护佑本妃,有功。大恩不言谢,等回到王府,定厚谢!” 韩尚成脸露难色。 韩品危在旁忙说道:“族叔既然去京城,请族叔护送王妃到宁州将军府就行。” 韩尚成看了看韩豹。 韩豹点点头。 韩尚成说道:“一路同行,无妨。” 清晨,雨又开始下起来了。韩品危安排韩桂贫先前行,到金源城总兵府报信安排护卫来接迎王妃。 韩豹叫韩鹤、王成耀去将那些尸体身上有价值物品収刮一番,并且将箭羽收回。他领着众人将那辆翻倒的马车修好。 雨中,三辆马车快速前行,王妃的马车在中间。 马车上,韩豹问道:“成叔,我怎么没弄懂西河韩家是咋回事?” 韩鹤在旁插嘴道:“还对暗号!那是什么哟?还不如天龙盖地虎那么豪迈。” 韩尚成笑道:“西河韩家是一千多年前韩族分支,当年我韩族出了一个武学奇才,能将眨眼剑法习练的出神入化。由于和家主意见不合在遭受第二次灭族时就分离出去自称一脉。上次韩老派人去联系,竟没理睬我们。这次,没想到能和他们遇见。他们运气好呀,正好我知道这事,若换成你们,他们就命丧山野喽。‘韩户三兄弟,立门五小妹。宰相门前七品官,不如俺家有一仙。’是先祖们在第二次遭受灭族后想到的,为了族人败亡四散后怕以后相见时形同陌路,互不相识互不相帮,就留了互认的四句话。只要每个韩家后代分支嫡长子家族或有《尨山笔录》这本手札的分支就懂这几句话的意思。当然天啸先祖写手札时没有这几句,是后代加在最后一页上的。‘韩户三兄弟。立门五小妹。’是头字语,第一字为韩立。” 众人幡然醒悟。 韩豹说道:“这对暗号的话我们不知,连韩桂贫也不知道。” 韩尚成笑道:“几千年了,很多家族嫡系败落,有些旁枝又崛起,起起伏伏,知道这事的已经很少了。除非有传承的或近千年从嫡系分出的韩门族人或许知道。” 一路走了两天。雨下下停停,道路更加泥泞。 韩尚成说道:“过了这个山头两百里就到了宁州金源城,路就好走了。据韩品危说有一镇铁骑护守,我们将他们送到……” 韩豹看着窗外,面色有些凝重。 韩尚成看见韩豹脸色凝重,停了话语,看着韩豹。 韩豹说道:“两天了,一路平静。江湖人追杀王妃,暗中没人驱使借他们百个胆谅他们也不敢。既然,进入金源城,王妃她们就安全了,那么,现在幕后之人不出手更待何时?” 车上之人不住点头。 韩豹说道:“我和韩鹤下车护卫王妃马车两边。王成耀你赶车速度不要慢。” 韩尚成说道:“注意安全。” 韩豹、韩鹤护卫在第二辆马车左右跟着马车徒步疾驰。不一会儿,韩桂富也下了车,紧跟马车后。 雨雾中,马车翻过山岭。到了山脚,忽的马儿嘶鸣。 韩鸣和韩鹤看见路尽头站着十个人。 韩品危急速跃出,站到前面。 韩鸣安排众人保护好马车。他和韩鹤来到前面。 韩鹤悄悄说道:“上次,给你干掉四个,被箭射杀的不算。我才戳了两个。这次我先上,让我的长枪多戳几个。” 韩豹脸色铁青。 韩鹤见韩豹阴沉着脸,不理他,也不敢多语。 韩豹明显感觉到前面十人中有和韩鸣一样气息的人。 韩品危有些颤音悄声对韩豹说道:“一个化劲初期有些眼熟,估计是上次跑走的三个之一。有四个化劲后期,其中有两个我认识,一个使左手刀叫李钰,刀法诡异,以速度见长。一个善使暗器叫涂啸磊,尤其三十六路飞镖,出神入化。两个化虚劲初期我见过,郭永康,俞德钢,肉体强悍。这六人我不是对手。还有三人战力我看不出来。” “修士。” 韩品危听到韩豹冰冷的声音身体摇晃了一下,惊叫道:“仙人?” 韩鹤在旁边也是身子一颤,他问道:“你也知道修仙者?” 百丈外,十人听见韩品危惊叫声。其中有五人用鄙夷的眼神看了韩品危一眼。 一位气度不凡的青年大步迈向前,这人正是李钰,左手提刀一指韩品危说道:“韩家小子,过来受死。” 韩鹤握长枪往前迈步,韩豹一把拽住韩鹤,说道:“你不是对手。” “死,我要去。” “混账。那个化劲初期是你的。” “啊!气死我了。嘿!”韩鹤气得不理韩豹,将长枪往地上一戳,拿出铁雕弓“嗖嗖嗖嗖嗖嗖”六支利箭急射向李钰。 韩豹正跨步往前,听见耳边“嗖嗖”声射箭破空声,回头怒瞪了韩鹤一眼。 这时,“咔嚓”声接连不断。同时传来怒吼声:“小子,找死!” 李钰砍断六支利箭,急速奔来。 韩鹤很诧异,一连六箭竟全被砍了,躲都不躲,好快的刀法。他不由得摸了一下额头,咦?咋没冒冷汗!若自己前去,也差不多去了鬼门关。 韩豹站立抽出长剑,突然暴呵一声,也急速前冲。 瞬间,二人交错而过。空中传出清脆的六声刀剑碰撞。二人相距二十丈外站立不动,雨滴打在二人身上,刀剑上,韩豹剑尖上一缕血丝融入剑刃上的雨水里随即化为雨珠滑落。 片刻,韩豹仰头大吼道:“谁与我一战!谁与我一战!” 吼声声震四方,即使下着雨,也阻隔不了他的吼声。 死寂。 雨滴到身上的声音似乎可耳闻。 还有脚步声。这时,韩尚成、王妃一行多人也来到韩品危旁。 韩品危双腿颤抖,因为他没有看清楚刚才双方如何出手的,只是耳边听见三声清脆的金属碰撞之声。 韩桂富惊地魂都没了,好快的身法,好强的战力。他轻声问道:“少主,刚才刀剑碰撞我听到三声。您听到?” 韩品危眉头一皱,轻声说道:“五声。” “啊!”他心中咯噔一紧,口中不由脱口而出叫道:“到底有几声?” 韩鹤轻蔑地说道:“李钰出了六刀,豹叔出了七剑。” 他看见韩品危和韩桂富眼睛鼓鼓,身体僵硬不动,左胸起伏加快,心里鄙夷了一下,小小化劲后期就把你俩吓成这样。 哼,还不愿加入我五里沟韩家,以后想来我得和老韩唠叨一番,给你们穿小鞋。 我们的对战手段就是快、准、狠。我们平时练的就是筋皮骨,千把斤巨石背着往山上奔跑,在水中游。 对打就是出招快,飞龙叔、虎叔在这时间能出十招,而这李钰才出六刀。若换成我,已经在他身上来五六个枪眼。他倒忘了刚才擦冷汗的动作。 这时,一个苍老深厚的声音传出打断了韩鹤胡思乱想的思绪。 “小娃,我来会会你!” 一位白发多黑发少的老者迈步前行,泥泞的地面上脚印浅浅。 韩豹眼神一拧,内家高手。 “小娃,小小年纪竟有如此手段,武学奇才,今日殒没于此,留个名吧。老夫手上不死无名之辈。” “哈哈,哈哈!老匹夫,不要倚老卖老。我十五岁进入明劲,十六岁进入暗劲,今年才十七岁,我还没活够,就凭你!还不格。至于你老人家阿猫阿狗的,你还不配让我记住你的名字。” “狂妄!狂徒!”老者有些愠怒。说话间,一把小尖锥出现他手中,身影飘忽,瞬间来到韩豹身边。 韩豹也动了,罗烟步瞬间展开。两人身影晃动,在雨雾中飞舞,时不时有金属碰撞声传出。 韩品危、韩桂富瞪着眼睛看直了,他们只看到残影在雨水中消失,而两人身法根本看不清楚。 韩品危喃喃自语道:“罗烟步法,眨眼剑法,我韩族两大绝学,我开眼界了。”他喃喃声未了,就住了口。 对面两位化虚老者眼睛已经眯起。那让韩品危看不出境界的三人已经收起先前轻视傲慢的神态,眼神开始正视起来。而其他人神色开始慌张。 韩豹与老者二人你来我往,其实也是片刻。忽地二人都暴呵一声,在金属碰撞之际,两人互对一掌。 “轰”的一声,声震四方。 随后,二人站立。 “噗通”“噗通”两声。一声是李钰死后尚未倒地的扑倒之声。一声是白发老者双眼怒瞪一副不可思议看着自己胸前,胸前一股鲜血如血箭般喷射到三丈外,其后死亡尸体摔倒。 韩豹从老者身边走过,迈出二十步后,站定,深呼一口气,平淡的说道:“谁与我一战!” 可听到之人如耳边炸雷般,可见韩豹内力之强。 第十六章 懦夫不要 “好,很好,非常好。”化虚境老者中有一位迈步走出,在诸多看客还没看清楚那老者怎么死的时候说道:“好一个天纵之才!化劲初期能连杀两名化劲后期,连踏云飘彭忠都过不了你十招,老夫郭永康到要领教你小娃旷世齐功。” “亮家伙。” “不用。” “噢。”韩豹迟疑了一下,将长剑往身后一抛,长剑插入泥地。 郭永康眼睛一亮,笑道:“好啊,有武品。如是平常,老夫要交你这个忘年交。” 韩品危拉着韩鹤问道:“刚才?” 韩鹤不屑且平静的说道:“对掌前已经着了一剑了。老头想鱼死网破,可哪是我豹叔气力大!” 韩鸣摆了个白鹤亮翅,拿手招了招。 郭永康脸色浮现愠怒随后大笑,而后也不说话,大步跨出,轻挥一掌,轻飘飘的看似很随意。 韩豹感觉一股劲风猛地袭进。 他大呵一声,右掌与之碰撞,左掌也紧跟其后,“轰轰”的两声,声震四方,空中雨水瞬间被气浪卷成水雾向周边扩散。 紧接着,“轰”“轰”“轰”“轰”声瞬间连对了四掌。 双方后退几步,互看一眼,眼神中都有凝重之色。 韩豹心想,和他硬拼不行,要快速解决掉他,若再干掉一个,然后一起上,三五个打一个,应有三五成把握。 韩豹一个前冲,快速出拳。 郭永康站立不动,稍一运行内力,额头脖子青筋暴突,手掌发黑,双脚深陷淤泥中,等待韩豹前来进攻。 郭永康大吼:“擎天劈龙掌。” “轰”的一声,一拳一掌相击。 “毒掌!”韩豹惊叫。 郭永康看韩豹接掌,知道对方已经中了掌毒,兴奋的连出三掌,可韩豹只是躲闪。 正当郭永康看见韩豹躲闪不在接招,高兴的想只要再过片刻,毒力攻心后就可一巴掌拍死这小子时,他的眼神余光却看到韩豹手掌中多了一柄一尺长的小剑。 他马上收招急速后退,可已经来不及了。 绑在袖口小臂上的玄金剑瞬间弹入韩豹手中随后猛刺郭永康心窝。这时郭永康已经收招后退,他见韩豹右手握剑直刺自己心窝,身体后退时微微一侧身避开来剑。 “不好,虚招!”郭永康侧身之际发现对方竟是虚招后更是心慌。此时已晚,韩豹右手握剑直刺只是虚招,并未刺老,见他身体侧身,左手已经握着另一把玄金剑捅向其腰间。 “啊!”一声惨叫。 韩豹飞去一脚,将郭永康尸体踢飞,快速从衣兜里拿出一个玉瓶倒出一颗“清灵散”吞下。 这“清灵散”是世间少有的解毒圣药,能解天下千百种剧毒,是当年韩立留给后人的药方中的一种丹药。 “玄兵利器!”对面有惊呼,而后又惊叫说道:“解毒灵丹!” 韩豹看向对面惊叫之人,竟是修士中的一员。 那修士惊呼后急速飞跃前冲,在半空中借助飞跃之力空踏三步已经距离韩豹不足两丈,他右手一挥一道火龙从掌心射出。 韩豹闪身展开罗烟步法,闪躲开火舌焰,一个弹跳跃起瞬间袭进半空中的那修士,猛地用小剑刺去。 “轰”。 修士一拳击向小剑,小剑脱手飞出。其拳式并未收回,仍直接轰在腾空中的韩豹身躯上。 韩豹被一拳击飞,身体在半空中一口鲜血喷出,之后重重坠落摔落到地,而后又有一口鲜血吐出。 他本以为自己苦练《七兽拳》后能有与练气士一战之力。可他小看了对手,而且自己腾空无着力点,以自身弱势击对方优势,没有利用罗烟步法与之周旋,实在是错中带错。 那修士落到地面手一招,玄金剑飞到他手中,他掂了掂,将法力注入其中。玄金剑青光大放,一道剑光影有一丈多长。他哈哈大笑,随手将玄金剑收入储物袋。 韩鹤见韩豹被一拳击飞忙拿着长枪急速奔向韩豹摔落处,护住已经受伤倒地的韩豹。 捏紧拳头的韩尚成站在马车前刚信心满满,如今看见韩豹吐血落地,一屁股跌坐泥水里,脑袋轰轰一片空白。 王妃面色惨白,也是跌坐泥水中。 那修士开心大笑完,看着跌倒在地的韩豹口吐鲜血。 他手一招,另一把玄金剑出韩豹手中强行飞出也落入他的手中。 他眼露凶恶,正要迈步走向韩豹。 忽的眼神微闪,顿感危机四伏,忙迅速逃离。可双脚已经离开地面两丈,脖子被一只手如被铁嵌死死锁紧动弹不了。 他痛苦的发出一声凄厉惨叫,凄厉之声痛苦至极,穿透云霄,恐怖至极。 韩品危、韩桂富等人一开始看见韩豹一个一个杀死自己永远不敢对战的李钰、彭忠、郭永康,心中有些激动。 随后又看见一名修士轻而易举的一拳将韩豹打成重伤,立马吓得身体颤抖如筛糠,面色死灰。 他俩都吓懵傻了。 那声凄厉如鬼嚎般的尖锐声音将很多人惊得瘫软倒地。 王妃、小王子、女仆听到这凄厉痛苦恐怖无比的声音,其中小王子、女仆两眼一翻,晕倒在泥中。 对面六个人也已经懵了。 刚才还好好的得意狂笑,怎么一下子发出如此恐怖凄惨之音。 虚无中一个声音发出。“众儿郎,将他们围住,剐了。他们是童家派来追杀王妃的。” 而后,两把玄金剑飞落到韩豹身边。那修士又发生一声惨叫,身体从半空中摔落,气绝身亡。 韩鹤、王成耀、赵子俊、韩平、徐晨、韩秉、韩冰、赵子豪、徐宝材、吴博突然发了疯的又似饿虎猛狮疯狂扑向剩下的六人。 韩豹又吞了一颗丹药,拿起两把玄金剑站起冲入战团。韩豹边跑边喊道:“韩品危,你这个懦夫,懦夫!废物,废物!” 韩品危本来来瘫软在地,有些呆傻,当他听到韩豹鄙夷的侮辱言语,一个跃起,两眼喷火,拨出身上佩剑也扑入战团。 韩尚成本来瘫软在泥水中,当听到那声音后忙伸手乱摸,摸了几下只抓了两把泥,而后瞬间弹起往身后马车跑去,速度之快让还在发愣的韩桂富以为自己看花了眼。但见韩尚成在马车上拿出一把长剑和一面盾牌急急冲向前方。 韩桂富愣了愣有些明白,咬咬牙,也冲入战团。 那六个人见自己最强的练气八层的修士无声无息的死了,尤其是另两个练气三层的修士马上就明白形势不妙,虚无中有比他们不知强多少倍的修士隐匿,又见十多个凶神恶煞冲杀过来。有拔腿欲走,有拔剑抵抗,可已经没有了战意,逃跑占据了心神。 两名练气修士全无战意,吓得法术也施展不出。面对韩豹、韩鹤,只是各丢出一张火符就想逃离。 韩豹、韩鹤筋体已经强悍能抵四五层练气士体质,现在他们已经疯狂了,不要命的往前冲杀,出招狠辣快速。 当那俩修士丢完火符转身欲逃跑,见冲来之人竟从火焰符燃烧的烈焰中并不停顿后退而是冲进火团隔障中,又瞬间全身带着火焰冲过来。 见英勇无比,稍一愣神,两修士便带着惊恐发出惨叫身亡。他们怎么也想不通连修士都害怕的符咒火焰这两个凡人竟烧不死。 他们不知道,韩豹韩鹤这几年天天吃药丸,韩鸣以修士修炼标准训练他们凡人身躯,训练时摔爬滚打已经练的皮糙肉厚。 他俩出发之前身上又穿有修真坊市买来的软甲防护极强,况且他们不是被火焰符的烈焰包裹,是冲进冲出突破此屏障,主动出击而不是被动挨打。 这两名修士死的真冤,竟死在凡人武者手里,若平时怎么跑也能逃走的。 其实,死的也不冤,韩豹的玄金剑,韩鹤的枪头也是玄铁地火淬炼。普通兵器是一下伤不了修士躯体的,可他俩碰到了修真坊市出来的玄器,更何况玄金剑是灵器。 韩豹、韩鹤相视一笑,两人被焰火烧的焦头烂额,成了黑人。他俩并不停顿,迅速转向其他战团。 宋缺无今天懵了。 刚才一个化劲初期毛娃子竟连杀进入化劲后期化虚劲几十年的三人,现在五个暗劲毛头毛脑的小子竟敢围着他发了疯不要命般向自己挥刀挥剑刺杀。有的被掌力震吐血可看到往嘴里丢一颗药丸又能生龙活虎般冲来。 这群疯子,魔鬼。他心想骂道。 他眼睛余光看见两名修士瞬间被杀,心里一下慌大了。一个不留神,被韩平手持盾牌不要命的冲撞后退五六步,正要稳定身形时,四把刀剑同时向他砍来。 他忙一个旱地拔葱,跃向空中五六丈。身形正要一个翻转斜刺飞去时一杆长枪已经戳进了他的腹部。 他的筋皮再强悍连修士之体都被捅个窟窿,更何况是他!在玄铁打制的枪头前变成了一敲即破的脆皮西瓜。 可怜宋缺无为一方霸主名声赫赫,估计是千年来成为被五个暗劲小伙围攻致死的化虚劲的第一人。 第十七章 品危无奈 随着几名高手陆续身亡,剩余人更无战意,看见大势已去,身上也满是伤,于是丢掉兵器投降。 韩豹厉声问道:“你们的其他同伙在哪儿?” 逃过一回的那个壮汉抖抖瑟瑟的说道:“好汉,我说我说,但请好汉饶我等一命!” “说!” “童三公子和我们大寨主住在金源城万花楼。” “有没有仙人?” “没有。就童三公子五个随从和大寨主三人。” “韩鹤。” 韩鹤手一挥,一群人冲上狂砍已经手无寸铁的他们几个。他们想抵抗可也是白费,几下就被剁了。 韩尚成也在其中,他拿着铁剑向涂啸磊身上猛刺,到后来还是徐晨拉住他,才喘着粗气住了手。他一看,涂啸磊已经被他砍的不成样了,连他都不相信自己下手这么狠,想想有些后怕。 “徐晨,会不会做恶梦?” “啊!呃。就,就,就您老这心态。我和您说,他半夜咋来找您!他来一回,就剁他一回。” “嘿,你这小子少贫!” “留活口,留活口呀!”韩品危气急败坏的在远处喊道。 韩豹不屑的说道:“留什么留,留着你当祖宗供起?你有本事将他们送到衙门治罪!难道请圣上帮你治罪?子俊,去看看前面树林里有没有马匹?他们不会光脚丫子跑来。韩平、徐晨、韩秉、韩冰、子豪抓紧包扎伤口。成耀、宝材、博如去收拾一下,这些可是化劲化虚高手,身上应有些值钱的东西,还有把他们家伙也收了,除了脑袋和衣服不要,其它都要。哈哈!” 众人也哈哈大笑。 “哈哈哈。”韩鹤大笑的最响,叫嚷道:“我也去看看,坐马车屁股都做出茧来了。嘿,今天,杀了个仙人,杀了个化虚劲。哈哈,过瘾过瘾呀!” 韩品危上前,韩豹不理会被暗器打的满身是血的他。韩品危看着身上满是血染衣袍浑身是伤的自己有些郁闷,无奈翻了翻白眼。 涂啸磊善使暗器,近距离被多人围攻这不是他喜欢打斗的方式。他又见危机四伏,忙夺了空位逃走,正撞上前冲的韩品危。韩品危最怕这种打打趁你不注意偷袭放暗器的人,当时看众人发疯往前他只能咬牙硬挺。 韩豹转身过去看望满身是泥的韩尚成。他关切的说道:“呵,成叔。你也跟着凑啥热闹?你看看,都跑来了把王妃丢在泥地里!” 韩尚成看着韩鹤跑远气就不打一处来,回看和韩豹说道:“还是二娃关心叔呀!你看那臭小子。哎,唉,三娃呢?” 韩豹笑说道:“走喽。” “噢。咋神出鬼没的,不和叔见个面!我刚才听见三娃的声音,有些激动。三娃是我们的主心骨,听到他的声音就心潮澎湃。我刚才也不知道咋的,一股热血上涌,一股脑就冲上来了。不是刚才小冰帮我挡一下,我这胳膊就没了。”他扬扬拿左手盾的胳膊,又哈哈笑说道:“叔读书二十多年,杀鸡宰鸭都怕,从来没与人打过架。没想到,今天拿刀拿剑和化劲高手拼死相搏。哈哈,痛快痛快!原来杀人不过如此,我也是铁血铮铮大男儿啊!” 韩尚成哈哈大笑中眼中满是泪水,哭笑道:“叔看见你吐血摔下,叔……”他还将满手泥的右手拍打韩豹胸口,哭得如小孩般。 韩豹知道,这种场面生死一瞬间,像这些读书人精神上很难承受的。若不是三弟出手,结果反而是这里自己所有一帮子人将变成冷冰冰的尸体。 他想起自己第一次杀人割耳朵时一点也不害怕,而回去后十多天晚上睡觉都做噩梦,即使疲惫困乏人都累的要死可就是睡不着,老是有幽灵掐他脖子。 后来,他问过大哥、二牛哥等人,大哥说也是这样。 过了一会儿,韩豹拍拍韩尚成的肩膀说道:“走,去洗洗。不能将王妃她们老丢在泥地里吧!” 韩尚成恍惚的神情一下子没了,高兴地笑着说道:“好,去洗洗。这次也是叔的一次历练,一次洗礼,一次……哈哈,不说了,不说了!” 他在泥泞在高一脚低一脚走着,背脊梁挺得更直,刚毅之气隐隐散出,书生气已经没了,若有一万铁骑让他指挥,他也会毫不犹豫的登上点将台。 韩豹和他走着,时不时要扶他一把,但韩豹感觉到成叔气质有些变化,有些硬汉的味道。 不一会儿,韩鹤、赵子俊牵着十匹高头大马过来。韩豹围着转了几圈,这些马比韩老弄来的马高大多了。韩豹指着一匹枣红色远看如一片火红赤云的大马说道:“哈哈,就这匹。其它你们几个分。” “我说,这匹是我先看上的,你……” “你什么你,喊你去牵马,又不是叫你去选马!你再瞪眼,你不怕小三鞭你。” “喔,喔哦,听你的!”韩鹤说完垂头丧气耷拉的脑袋。 这时王成耀三人过来说道:“小豹,你看好东西好多。银票有十万多两啦。” 韩豹看了一下,说道:“物品你们分了。银票给成叔。” “分!”韩鹤精神又来了,忙抓起口袋摸着花花绿绿狂笑道:“发了,发了!没想到竟比那十二个更富有。” 韩豹鄙夷的说道:“瞧你就这点出息。” 韩鹤气呼呼地说道:“你,有鸣叔。我们可要白手起家呢!” “你们把尸首丢到山沟里了吗?” “丢了丢了。” “好,我们走!” 路上,韩鹤骑着一匹乌黑大马,跑前跑后,不亦乐乎,竟不怕雨水打在身上。 韩尚成叫他几回着雨淋小心感冒,他也不听。 韩尚成无奈的在马车里笑道:“这小子,他现在只怕韩老、小鸣喽,有时间叫小鸣好好收拾他一下。” 韩豹笑笑。其他几个也笑笑。 韩尚成又道:“刚才那个说,童家三公子在金源城万花楼,那么他们知道我们和王妃在一起。上次你们不是说跑了三个,刚才被杀的就是其中之一,那还有两个。若以后被他们察觉,我们这次越京之行就危险了。” 韩豹沉默。良久,从目中露出坚毅,说道:“成叔,此行即使有小三暗中保护,即使平安回归,我们也无脸面。童家三公子共九人,估计他们应该高手尽出。即使有化虚劲,我们若有机会先下毒,再下手,我不相信干不死他们。不行先将上次逃走的那二人先收拾了。我们现在骑马,应该傍晚能到,半夜下手。” 韩尚成思考片刻,右拳砸了一下左掌,说道:“行!我估计韩桂贫半路没出意外的话应该到了金源城军营,此处总兵应该会马上派军士过来迎接。一旦军队出动,他们定能得到消息,到时他们有所准备或跑走就头大了。还有若半路遇到韩桂贫,最好要块进城令牌,以防盘查时你们兵器太多进不了城。” 韩豹说道:“我带韩鹤、王成耀、徐宝材、吴博、赵子俊他们先走。我估计你们夜半也能到金源城,明早在东城门外集中。” 说完,立马招呼韩鹤等人骑马疾驰而走。 韩品危、王妃等人发现他们异样,韩品危问原因,没人理睬,把他气得要死。 韩尚成对着生气的韩品危说道:“他们有事,先去金源城。” 韩品危无奈。 刚才一幕幕怪异的事,他要疯了。 土庙外,射杀十二人。这十五人是一路追杀剩下最强战力,两个化劲九个暗劲一盏茶不到就干掉十二个。我西河高手尽出,一路死的就剩他三个,其中化劲高手一连折损五个。 而他们只受了点皮肉外伤,人比人气死人。 刚才,韩豹连杀化劲后期二人,越级战斗难以置信!这让自己一个化劲中期情何以堪。而杀化虚劲高手,是自己永远不敢想更不敢做的事,可在他手上过不了一二十招,恐怖至极!和修士对着,虽一招落败,但能死里逃生,不可思议! 刚才,强悍无比的修士在半空中突然身死。两把玄金剑自己看见被那修士收走了,可在修士死后竟又出现在韩豹手中。 虚无中一个稚嫩声音讲几句话,宗族不认可的韩姓同族之人如鬼魔般,连韩尚成这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也拿刀剑去杀人。 自己低声下气的问他们刚才那声音是谁?竟然没有一个买账。难道那是传闻中的仙人?他们家若有仙人得要加紧告之老祖。 刚才,修士的火焰符竟烧不死他们,他们皮肉是铁打的?那可是传说中的天火呀!还有五个暗劲小年轻竟然敢围攻化虚劲高手,如同几只瘦猴围着一头大象丢石块似的,疯子,一帮疯子。 他,无语。 这次回家后,一定要向父亲和长老会详细描述这帮疯子,尤其是那个声音,神秘,不,要用诡异来表达。估计那帮老家伙肯定不相信,反正有韩桂富可佐证。 第十八章 一个不留 韩豹一行六人冒雨疾驰。行了一百多里,前面有马群急奔声传来。韩豹一招手,众人勒马退到路边。 没多久,马蹄声响,旋风般刮来。 “停!”一将军模样的化劲威武大汉手一扬,大声说道。 他身边是韩桂贫。 韩桂贫问道:“你们这么快到这里?王妃她们呢?” “刚才遇刺,我们已经全部收拾了。在后面,无忧。” 那将军暴呵道:“谁敢接二连三袭击王妃王子,好大个胆!” “你们现在去哪儿?” “去金源城。” 那将军问道:“去干什么?” 韩豹并不理会,说道:“有进城令牌吗?” 那将军怒吼道:“这小子是谁?敢不回答本将军问话?” 韩桂贫忙说道:“将军,息怒。王妃随从,有进城令牌否?” “程清矫。” “在。” “陪同他们入城。”那将军拨马吼道:“走。” 一对身披重甲的军士紧跟疾驰而去。 韩豹一拱手说道:“走。程将军,请带队。” 傍晚时分,一行七人打马扬鞭来到金源城。程清矫来到城门前对着守卫说道:“经王将军同意,他们进城办事,放行!” 进城后韩豹一拱手说道:“多谢,就此辞别。” “好,告辞。” 韩豹领着他们来到一客栈,和韩鹤他们说道:“吃饭,休息。” 众人将马交给店小二,走进店内。 掌柜看见一帮年轻小伙拿刀拿枪背弓挎箭囊走进来,一看就知道是帮不好惹的亡命之徒,忙迎上前问道:“各位小哥,是住店还是吃饭?” 韩豹说道:“都要。上等房间来几间。” “好,马上安排。” “先安排热水,我们先洗个澡。然后给我们上一桌你们店里最拿手的菜肴。” “好嘞!甲丑号、甲辛号,内外套间,正好住你们六人。待会儿将酒菜送到房间还是楼下这里,我安排一个雅间。” “送到甲丑号。” “哎哟!终于喝到热腾腾的鸡汤喽。”韩鹤端起酒杯自抿了一口说道:“那王将军领着二百铁骑,好威武。宝材,你看到他们身披重铠的模样,哦吆,那大马驮这么重,啧啧,你给二百搞得定么?” 徐宝材翻了个白眼说道:“说喝鸡汤,啃鸡腿,又跳跃到马呀牛的,你咋东扯西扯没个完。” 韩鹤又喝一杯酒将酒杯重重丢在桌上气呼呼地说道:“什么想法?豆腐渣脑袋!回去我定要叫韩老把云州城墙扒了,看人家金源城墙多高呀!护城河简直深的,啧啧,比云台河还宽。看城内屋舍……” 他在韩豹轻咳一声后,话锋一转讲些城内繁华。 这时,店小二端着猪蹄推门进屋。 韩豹笑嘻嘻地问道:“小二哥,城内晚上有什么好去处?”他说完丢了个你懂的眼神。 店小二会意,说道:“我们金源城虽是军事重地,但是出入云镜两州必经之地,东去西往的镖局商帮较多。人嘛,在外很辛苦。城东万花楼,城西醉不归是男人最喜欢去的地方。”说完一脸淫笑。 “醉不归肯定是喝酒的地方,万花楼肯定是……”韩豹贼笑一下问道:“不知在哪条街上?” “都有,都有。万花楼就在东水城街,很好找。出客栈向东走到万盛米行在往北走两条街,呵呵,客官,慢用慢用。” “多谢多谢。” 店小二一脸贼笑的掩上门,心想一帮十七八的亡命愣头青,最躁动最喜欢想去的场所。 韩鸣说道:“抓紧吃完,休息一下。我和成耀先去打探一下。” 吃完饭后,韩豹和王成耀摇摇晃晃的出了客栈,按照店小二指的方向很快来到万花楼。 万花楼实际是多楼相连,两面临街,灯火通明,许多楼上窗户半开半掩,琴声笑语不断。 一面临河,水上舟船来往,时有轻柔温婉曲调悠扬。一面是后院,用高墙围起,几栋小楼隐于大树中,占地不下十亩。 天已黑,屋亭楼舍都亮着灯,人影穿梭,不见吵杂。临水边楼台小榭,绿树成荫,时有男女上船游玩。 两人转了三圈,王成耀问道:“这里,这么多屋舍,怎么找?要进去找找?” “不用,我们看好进出地方。估计他们应在后院那几栋小楼里面。现在是刺杀王妃的关键时刻,他们不敢招摇,况且,今晚他们也会睡不着,会等他们消息。” “对,换成我,我也会等。虽然夜里进不了城,但那几个仙人应该没问题。” “待会儿,我们从水里进入后院。从大门进去,估计后院进不去。爬墙,我们人数太多,况且墙太高,一不小心易有声响。我看那边较暗,上岸较隐蔽。” 韩豹和王成耀买了十个麻布袋回到客栈,到了子夜。 韩豹推开窗户,不觉一皱眉。看着天空灰蒙蒙,月与玥被遮住了。金源城里豪宅街铺星星点点很多地方仍灯火通明,若在云州城早就漆黑一片了。 他们住在二楼,本来为了从窗户进出,没想到楼下还有人声,伙房还有人烧火做菜。 “从两房间窗户上屋顶,虚掩窗户,从北角下去。行动。”韩豹安排后,第一个扒着窗上沿一个荡秋千式出了窗户身躯借力一扭上了屋顶,落在瓦上悄无声息,然后猫腰迅速从北屋顶角轻飘落地。其他众人陆续落地。韩豹一挥手带领一群背背刀剑紧身黑衣人消失在小巷夜色中。 到了离万花楼不远处的河边,众人黑布蒙面,悄悄没入水中。 进了万花楼后院,后院有些幽暗,没有前院热闹明亮。可仍有下人端着糕点吃食酒水来来去去,还有些花枝招展的年轻女子时儿来去。 韩豹他们匍匐在小院码头到前院与后院边角阴暗花树丛中。 来去的人逐渐少了。 这时一个类似老鸨打扮中年妇女一手拿着方巾扭着腰肢从靠围墙边的一栋三层小楼里走出。她并不去前院,而是往韩豹这边走来。 走到一棵翠柳阴暗处由于憋不住扶着树干不停呕吐,嘴里还喋喋不休。 韩豹听到什么这帮龟孙子还灌老娘的酒,来了十多天了,天天喝,夜夜折腾,连老娘都不放过,一群乌龟王八仔! 韩豹一挥手。 韩鹤悄无声息地到了那老鸨背后,一手掐住其脖子,低声说道:“叫,就掐死你。”说完拖着颤抖身躯的老鸨几步来到阴暗处。 韩豹轻声说道:“童三公子在哪栋楼里?” “咯,咯……”老鸨吓得不知如何说。 “说了饶你一命!” 老鸨拿手往她走出的那栋楼一指,抖索的说道:“在,在那边。” 韩豹看了看说道:“里面有几个人,一楼?二楼?三楼?” “我说,我说,求好汉饶命。童公子仆从在一楼有七人,童公子和大当家在二楼。” 韩豹眼睛瞄了一下韩鹤,韩鹤两指一用力。 老鸨哼也未哼就全身一软,韩鹤将其夹起和韩豹他们迅速摸向围墙边的那栋三层小楼。 韩豹和韩秉悄悄上前,其他四人埋伏四周。 韩豹轻轻一跃,上了二楼一个窗沿边,如壁虎般爬在墙壁从窗缝边缝朝里看了一下里面。 他朝下看了一下门缝边朝里面看的韩秉,二人互打了个手势点点头。同时各将一颗黑色药丸用手指往一楼和二楼里一弹,黑色药丸进入屋内撞在天花板上猛地爆开。 韩秉迅速后退,而韩豹迅速一蹬一点借力往三楼上越去,他要查一下三楼情况。 就在此刻,一楼发出惊愕音后“咣当咣当”倒地之声。 二楼也有惊呼声,瞬间有一黑影在另外窗户处激射而出。 那边正是韩鹤埋伏之处,韩鹤看见一人影如利箭从屋内蹿出。 他满心欢喜,又碰到一个化虚劲高手,而且是中毒了的化虚劲高手,这回出门真是好运连连。 他急速旱地拔葱,手腕翻动瞬间几个挥动,长剑周围出现数道白芒围剿弹跃出来的大当家。 大当家看见一个黑影带着四个银点急速刺来,并封住了他前左右上四个的逃遁方向。 他本是施展“燕子冲天”斜掠借助树杈逃走,但见对实力也不弱,还是准备好的偷袭,如今只有后退和落地两条路。 后退是庭楼墙壁退无可退,正好被对手堵死。 落地,即使被对手围住,可对手都是暗劲化劲小辈,有一战之力。瞬间将战局分析清楚,忙“鹞子翻身”身形一变急速气沉丹田,一个千斤坠,头朝下身体猛地下坠,同时双脚猛地连续倒踢出三脚。 韩鹤前刺是实招,左右上是虚招,目的是防止封死对手逃生的出路。对手猛地加速下坠,韩鹤一剑竟刺空,他手握“嘭”一声,被脚尖一点,就觉整个臂膀麻木无力。 与此同时小腹连续被踢两脚,斜飞出去,一口鲜血喷出老远。 第十九章 初入越京 韩鹤睚眦欲裂,一口血喷出后面目更显狰狞。他悔恨呀,自己还是功夫不到家,左右上下中五面,自己只能瞬间使出四剑。 若是韩飞龙韩虎就能封住四面八方一剑宰了这人。对方就是抓住自己这一破绽重创自己,自己一招落败瘫软无力,太丢脸。 大当家踹飞黑影,自己在即将落地半丈的半空中一个倒空翻,如猫落地无声,用眼睛四周看了看,并不急于逃命。 他其一要看看是谁胆大包天干动他,其二虽闭气快但仍闻到一丝毒气,走之前他要拿到解药才能走。 韩豹见一身影在自己斜对面窗户冲出,忙半空中一个扭身急转忙快速斜刺冲去。 与此同时,王成耀迅速朝韩鹤跌落处冲去,将受伤的韩鹤接住。 大当家落地,眼睛一扫,手中一把玄铁判官笔点向直刺而来的韩豹。“钉”的一声,判官笔尖和玄金剑尖相碰,三朵火花迸溅,清脆之声传出老远,瞬间相互三招对碰。 大当家急刺对方三招都被化解,发现来头很强,急侧身欲逃。他仓促应战,并有了无心恋战之心。 韩豹沉着对战,起初打成平手。 三招后韩豹隐藏在另一手上的玄金剑突然脱手飞出。你来我往,几乎在一息间完成。一丈内,大当家发现旁边有三人严阵以待准备待他露出破绽就要攻击。 他若闪身或夺路而逃,不是不可以,可侧身之际就是破绽露出之时,高手对决即使稍纵即逝的破绽就是死路。 看似闪无可闪避无可避的局面,大当家冷哼一声,几个暗劲一个化劲小子而已。 他抬左手快速伸出用力拍向飞来小剑,剑被拍落地,可手掌也被划出一丝血痕。他心里一惊,好锋利的剑刃。忽然他感觉那丝血口有麻痒,不好有毒! 正当他惊诧时,身体有些异样,身形不稳一个踉跄。刚才在屋里虽快速闭气躲过屋内的毒气,但还是闻到一丝。 他用内力压制,可刚才空中使用千斤坠时那一丝霸道的毒力让他内力不稳。吓得他只敢使用三成修为,不然韩豹一剑在他阻挡下肯定被崩飞,拍飞小剑用内劲带出的掌风就可,肉掌根本不用接触。 就在他一个踉跄时,韩豹瞬间身形一闪,随后一个下蹲,右手剑从下向上斜刺其心窝,瞬间没入。 打斗只是瞬间,破窗声、空中坠落碰触树枝树叶声、金属碰击声以及大当家闷哼声,连续传出。 隔壁不远的亭阁小楼上有人打开窗户伸头张望。 韩豹他们迅速匍匐在树荫下。过了一会儿,几个张望之人在娇滴滴的女声中关了窗户。 韩豹做了个手势。赵子俊去找水桶冲洗地面上的血迹,其他人夹着老鸨和大当家进了小楼。 楼内毒气已经散尽,韩豹迅速一楼、二楼、三楼看了一下。一楼七个人,死的很彻底,五个仆从打扮没有挣扎就断气了。 两个化劲高手,虽有所挣扎,但看其受过伤,没坚持多久就死在门口。 二楼一三十多岁公子模样,和四名年轻女子或倒地或伏在桌上。三楼,无人。 韩豹下来时徐宝材正说道:“口袋不够。” 王成耀气骂道:“用被子一裹吸水最沉了,里面在填块石头。” 韩鹤说道:“不能用被子。将瘦小的人装一个麻布袋,装不了就拿他们的衣服扒了扯成布条子捆在一起。” 韩豹将屋里碗筷及窗户整理了一下,看似吃完酒后,人出去的样子。王成耀、徐宝材、吴博他们也将人装进麻布袋里,里面还有一块石头。 大家悄悄出来,韩鹤最后把门掩好,从阴暗处潜入河水里。在水里每隔一段将麻布袋埋一个到河底,有几个是两个捆在一起埋入河底,共十四个人,就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万花楼附近。 若无意外和发洪水冲刷这些麻布包里就烂成骨架,将查无可查。这些都是他们在客栈计划好的。 在水里,他们比在岸上还灵活,本来他们从小就在山沟溪水里长大的,后来韩鸣强迫他们背石头在水中闭气、游泳,他们水性更是堪比水中鱼儿。 回到客栈外,他们在墙角听了听,客栈内已经没有声响。大家一笑,相继跃入院子里,又跃上窗沿进入房间。 这一觉他们睡着很香。早上,韩豹将他们叫醒,吃得饱饱的,骑马出了东城。 东城外,他们找了个茶亭,叫了些点心边吃边等。 好久,他们看见了韩尚成的马车。 众人汇合骑马的骑马,坐车的坐车,一路有韩尚成带着官府通行公文,虽有检查,但还是畅通。 二十几日后,他们来到越京。 进了京城,他们看傻了,韩尚成看着他们傻样笑的很开心。 大名鼎鼎的越京是越国的一国之都,据说已经定都五千年了,随着土地不够用,城墙扩建了数回。 越京是越国第一大城,更是越国中心腹地,到处四通八达,是全国经济文化的中心,也是越国人口最多的城市。 整越京城,被划为了东西南北四个区域。这种设计当然也运用了中轴线设计,更是昭示帝王背北朝南皇权天下。 北城区是皇城的所在,自然是皇室居住。皇城更北面是巍巍泰牛山。而与其相对应的dc区、xc区、南城区。 皇城东北角则是皇朝高层官吏权贵的住处,全都是清一色一官半职在身的家族或世袭爵位的贵族才有资格搬入其内居住。若是一旦某户,没有人在朝中任职了,则这家人自然也要搬离出此区才可!这是体现为皇权服务的价值体现。 东区住宅风格,大都是规规矩矩的制式建筑。住在这里的人,其官职大小、地位高低,只要一看住宅的大小,式样,就可一清二楚。还有一些衙门也设在此区域内。 此地的府宅都是由官府所建,严格按照品级和爵位的高低,分给众官员的。任谁也不敢随意扩建改修,否则就会犯了越制之罪。 西区清一色青砖绿瓦,高楼大宅鳞次栉比,住的是一些豪族富商大户。这些人家虽然因没有官职在身而无法住进南区内,但是豪宅深院却一个比一个建的富丽堂皇。 对于一些底蕴浅的富户都知道人靠衣裳马靠鞍,为了不让被别人轻视导致在日常各种交往中利益受损,虚荣攀比以及迫不得已的心态让他们不惜重金的让自家宅院漂亮无比。 当然也有另类,古宅深幽,不先山不露水,却住在其内的人家更是家财亿万贯的大商巨富。 南区则是平民区,全是参差不齐的平屋,鲜有三四层高楼,里面住的全都是从事最下层工作的杂役、小商小贩之类的穷苦人家。当然,也有从其它区搬来的落魄人家。 众人走在整齐比直宽广的街道,熙熙攘攘的的人流,个个吸气声不断变粗。 当他们走到一座王府前,看到府邸围墙看不到尽头,房宅楼台亭榭假山湖泊无数,立刻就感受到荣极人臣的大贵气息。 在三丈高的台阶平台两侧,还各放有一只狰狞的金铜狮像,浑身被打磨的闪闪发光,浑身通亮,非常惹眼! 这府门在平台上高约六丈六,宽三丈三,通体包裹着厚厚的黄铜皮,一扇门面镶嵌着九十九枚巨大的门钉,加门环共计一百,使大门华贵凝重之极,远看高大巍峨。 让人感到更威严的还是站在府门外台阶上的三十六名盔甲鲜明披挂整齐的禁军。一边十八人,手挚长矛,腰挎弯刀,精神抖擞,器宇轩昂、威武霸气。 大门正上方一块黑色匾额,上书凉王府。 韩鹤咋舌不已,满脸都是羡慕之色,他问韩尚成道:“五爷爷,这里是谁住呀?” 韩尚成无动于衷的说道:“飞虎营主将太上皇胞弟彤斐皇叔。” “哦,乖乖。” 韩尚成拽着他们往前走,他们东看西瞧,都收不了眼睛。 无奈摇头,他气呼呼得说道:“抓紧跟我去找客栈,以后你们有的时间来逛。” 他们来到东区离秦宅较近的悦湖客栈,住下。 处于东区一角的超级豪门宅院—秦宅,其占地足有一百多亩,堪比王爷府占地面积。 秦家不但富可敌国,通过正当不正当的手段垄断了越国一半以上的铜铁矿生意,和五分之一药材生意,而且听说其家主更是神通广大,在朝堂之上能影响很多官员头顶乌纱帽。 当然几千存在的秦家也有起落,但秦家男丁兴旺,人才辈出,衰落后不久又能恢复元气甚至还能提升壮大。 况且秦家只做生意不当官,朝廷动荡,皇家多次变姓,对其影响不大。 当然秦家内部对家主之位竞争也很残酷,勾心斗角,不择手段甚至残害同族,几千年来屡见不鲜。可对外还是很团结,从来没被敌手利用,形成可乘之机。 秦家在越国世家中常青不倒,也是一道与众不同的风景线。 第二十章 一颗仙丹 第二天一早,韩尚成带着韩豹和韩鹤来到秦宅。 这秦宅大门门楼高大,很久远,站在大门附近一股千年沉重气息让人油然而生,压迫的大气不敢喘。一看就是千年世家,千载富贵,巨族底蕴,绝非一般暴发户可比。 如此大富大贵人家的下人,自然底气十足,说起话来,也比其他人家的下人霸气放肆了许多。 自古达官贵人豪商巨富家的一些下人两面人生比比皆是,对主子摇尾卑贱如狗百般忠诚顺从,可转过身对比自己更卑贱的人马上又是一副嘴里盛气凌人张牙舞爪的神气活现模样。 秦宅把门的门房三十岁的秦可君就是这样的一号人物。 每次来到秦宅想要求见家主的人,无论是何身份来历,是否有官职在身,全都对他客气万分,不敢得罪他分毫。 久而久之,这让秦可君感觉自己也是博有地位的大人物。俗话说,宰相门前七品官,我秦可军就是门神,就是七品官,谁要迈进此门,自然要有一些孝敬才行。 进了此门,老爷们随便给你们漏一些生意,呵呵,你们所赚的一辈子都花不完,还在乎这一小点茶水费。 每当有人送拜贴求见秦家某人时,没有孝敬,自然不会给其好脸色看。尤其是想和秦家做生意即便是认识,只要不是和秦家有权有势的人物直接联系的,说不定搁置三五天后再予通禀也说不定。这样的人当时不解其意者,几回后自然明白。 当然,一些大有身份和与主家关系极好的老爷上门,他还是老老实实的,让人看出一个忠心耿耿任劳任怨的忠仆模样。 今一大早,他秦可君大爷搬了张躺椅在侧门门房里,正躺着补昨夜打牌输钱没睡好的觉。 今日家主、夫人、几位少爷和小姐也和其他的公子哥们没什么事,估计不会早出门。这也让他才敢瞌睡,不然要毕恭毕敬的等他们一个一个出门后才能自在。 当秦可君睡着迷糊的时候,忽然感觉身前站了几个人对着他笑,他还以为是在做梦,迷迷糊糊中有个声音似在讲话。 忽的传来了一声怪叫声,吓得他猛地睁开眼。他凝神一看那怪音传出的地方,一个横眉怒对的年轻人,不认识。旁边还有一个中年人正笑盈盈的看着他,对着他低头哈腰。 “你们找谁?”他轻声说了声,这是他本能反应,随后猛地吼道:“没看到大爷我在养神吗?” “请向秦公通禀一声,我们有要事求见?”韩尚成拿出拜帖客气说道。 秦可君看也没看,将拜帖往旁边茶桌上一丢,摆手说道:“出去,出去。老爷不在,老爷出去了。改天再来,改天吧。” “咦?我们来的挺早的,你们还没开门呢?” 秦可君一不在意说错了话,可他秦大爷是谁,除了老爷谁敢不让他下不了台!他气急败坏的说道:“不在就是不在,秦爷我说不在,就是不在。” 突然,那个怪叫的年轻人闪身来到他身边,他的小身子不由他控制飞撞到门板上,撞地那扇门“咣当”一声,摔得他龇牙咧嘴。秦可君痛得“哎哟,妈呀!”乱叫。 韩尚成想上来阻止,被韩豹拦住。 韩鹤又抓起呲牙咧嘴痛的直叫的秦可君呵道:“你这个狗奴才,称谁的爷。”他抬手啪啪两嘴巴子,秦可君立即落了三颗牙齿。 韩鹤又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脚,啐了一口骂道:“给你小子掌掌眼,看看老子是谁!你以为老子不知道,想要孝敬钱,要看看老子想不想给你这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这时,有些秦家家人也看见门房里发生了打人。忙通报的去通报,忙叫护院的急去叫护院。 秦可君被打懵了,吓得不敢动不敢叫,只是疼得哼哼。 这时,吵吵嚷嚷冲来不少人,尤其是五六个护院拿着棍棒气势汹汹的冲来。秦可君看见自家人来了,激动的要起来,被韩鹤一巴掌打在脑袋上。他忙捂住脑袋痛得直叫。 众人正要冲来群打之时,一个管家模样的老者匆匆赶来,看见混乱局面,大声咳嗽一声。 那些火冒三丈的人迅速降温,退到一边。 老者看看秦可君,又看看韩尚成三人不由得一皱眉。 韩尚成忙拾起拜帖,对老者一拱手,说道:“在下,云州庆县五里沟韩尚成拜见秦家主,请通报一声。”说完递上拜帖。 那老者接过拜帖看了看,心想敢在秦府打人,不是狠人就是来头不小。自己虽是秦家下人,但几百年前也是秦家血脉。从自家老辈以及秦府藏书中也有些了解,几千年前好像和韩姓有些瓜葛,不知是不是那一家的。 他说道:“小可秦府管事秦赋,请进一步说话。”说完一摆手,又说道:“散了吧!” 随后带他们三个过了两个跨院来到一接待客厅,请他们上座,吩咐丫环上茶,请他们稍等,他去请老爷。等秦赋走后,韩鹤东摸摸西拍拍,嘴里发出啧啧之声。 韩尚成气得说道:“坐下,坐下,别丢人现眼了。” “唉,只是看看嘛。你看这椅子,这茶几,还有屋顶木料好粗,这客厅都能住我一家子了。” “成叔,让他看吧!就是桌子、椅子等他看够了,就安分了。” 不多大一会儿,秦赋领着一位白发苍苍面色红润下巴下一缕白须衣着丝绸长衫有股仙风道骨气的老者进来。 韩尚成三人忙站起。 “哈哈,原来是韩大人。让你们久等了。小老儿秦保昕。” 韩尚成躬身一拱手,说道:“小子韩尚成给秦公请安。” “哈哈,坐,坐。不知韩大人老远来小老儿处有何贵干?” 刚坐下的韩尚成忙从胸口处掏出一封信站起递到秦保昕手中说道:“这是我族韩不悦亲笔给您老写的一封信,请您来过目。” 秦保昕打开信封,抽出信纸看起来,不一会儿说道:“走,去书房聊。秦赋呀,今天就不会客了。” 书房里,秦保昕良久说道:“你们的事,在你们进军云州城我已经知道了。韩爷在信中提到韩立仙人以及以前两家亲家关系,能帮的肯定能帮。可现在京城局势不稳,尤其是现在五皇子已经入京,当今太子也是迫不得已。我不是官场之人,于此交际不多,此时参与过深,对我秦家可能带来灭门之灾。” “不瞒秦爷,我韩家起事不会偏安一州。今日能帮助我韩家稳定云州得到朝廷认可,明朝定当后报。”韩尚成一抬手,韩豹递来一个锦盒。他打开锦盒递给秦保昕说道:“此玉瓶乃仙界之物,玉瓶内有一颗长寿仙丹,您老这般好身子骨若服下此丹至少能增寿五十载,乃仙祖韩立七年前降临凡界清明祭祖时赏赐我族仙人韩鸣的。一次服用四分之一,一月一次,此丹舒筋活血补亏去疾,延年益寿,回春特效。” 秦保昕接着锦盒的手有些颤抖,眼睛一动不动盯着玉瓶。 好久,秦保昕才收回眼神,说道:“刚才,咦,小韩呀,讲什么啦?老喽,老喽!” 韩尚成说道:“此仙丹还有两颗,是想献给当今陛下。我韩家有专门的炼药师,能炼制一些滋补身体的神丹。你看着两位小伙,才十七八岁。武功已到化劲,您老是知道的,没苦练三四十年除非武学奇才是到不了这个境界的。您老若能引荐首辅大人见面,或能直接见到监国?” “喔。我呀,老喽,现在耳朵有些背,韩仙师还活着?” “他老人家在灵界已经是大乘境界了,长寿百万年!” “噢!刚才你说你们家又有仙人啦?咦,我听说几个月前童家派了仙人去云州,至今未回,不知生死。” “身陨。” “噢!我前天听说童老爷子在家摔了两个茶杯,一个花瓶。据说,童书晖,童家年轻一辈中的老三,最能干的那个。前一段时间久出未归,一个月前,失踪了。连保护的仙人也不见了。尚成呀,据说是在金源城失踪的,我来算算,好像那时你们正好路过吧。”说完他随意看了一下四周,包括韩豹、韩鹤。 韩鹤有些发愣,心想,这老头看似有些老糊涂咋什么都知道!老人精,真会装。韩豹伸脚轻轻砰砰韩鹤的脚,韩鹤立马恢复愣神状态。 韩尚成心中一紧,可脸上还是原来尊敬的笑意和神态,他说道:“我们一路急赶慢赶,又是阴雨连连,此事还是今天听您说才第一次听到。” “尚成呀,你们住在哪里?” “住在悦湖客栈。” “你们来了多少人呢?” “连我十二人。” “尚成,住客栈不方便,我这里,空屋多,过来住。有空好陪我老头子聊聊天,唠唠嗑。年纪大了,好多往事都记不得了,唠唠家常,好啊!” “不打扰您老,住客栈方便。” 第二十一章 比武场上 “呵呵,随你们。两天后,不,晚上,你和我去首辅府宅坐坐。中午,你把他们都喊来,和我们家年轻一辈热闹热闹。自古英雄出少年,少年本无名,青山埋忠骨,忠骨乃少年。一个家族的崛起,需靠青年人。你们韩家,青年人厉害呀!个个能抛头颅洒热血,我们秦家年轻人,暮气沉沉,都是些吃喝玩乐的纨绔,正好让他们看看榜样长什么样。老头子我好羡慕你们年轻人啊!以后靠你们喽!以后,让他们跟着你们生龙活虎的大干,知道荣辱,我们这些进棺材板的人就可省些心。” “哪里哪里,我韩家未来之路需要您老呵护,需要您老鼎立支持!”韩尚成嘴上不停讲些恭维奉承的话,心里确想这“养精丹”虽说我韩家将士当水果糖吃,但在你们这里即使拿全部家产来换不见得换得一颗。尤其是你们这些豪门巨富就是怕死,高高在上的大老爷们富家太太们在纸醉金迷的生活中,沉迷于奢华享乐醉生梦死的日子里哪个不想成仙得道长生不老多活几年。刚才你还拽不拉几,瞧,现在一见长生不老丹马上态度大转弯。 几天里,秦保昕带着韩尚成拜见了一些高官权贵,结识一些豪门巨富。当把仙丹递到首辅大人面前时,首辅大人激动的眼花在眼中直打转。 他老人家,熬到这个位子太不容易呀!现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明显感觉身子骨明显不行啦。吃什么大补之物,都不行,只能望望心叹! 也有不少仙人给了他什么长生丹,什么回春丹,什么强汉不老丹,都没用,一年一年过去,老态龙钟让人心不甘。 上朝堂老是精力不济,瞌睡多,圣上体谅还赐把椅子。到家里眼屎老是粘眼皮,如厕尿不尽而且浑浊黄黄的。这让他天天感叹岁月是把杀人刀,一刀又一刀,刀刀催我老,我不杀人你不逃,当年雄风尤何在,春光最能把我抛。 当夜就按韩尚成说法吃了四分之一量,没过半盏茶的时间发觉体内小腹处有一股热能隐隐约约向全身四肢百骸散发,全身暖洋洋的。他忙叫下人炖了根百年人参方才睡觉。 第二天起来,给他送热水洗漱的丫环小翠惊叫一声竟把铜盆扔出老远,转身跑出老远还不停惊叫。 吓得一群太太,管家,仆人,急忙赶来,她们以为大老爷升天了。当一群人看见发愣不知所以然的首辅大人时,个个瞪大了眼,张大了嘴,一副如见了老妖精怪且不可思议的面容。 他觉得她们看自己好似看见鬼了般,忙问发生了什么? 个个没有反应,管家反应快,忙亲自跑去拿了面铜镜对着他。他老头家全身一震,而后仰天大笑。 这一天,他什么也不干,捧着“养精丹”不是笑,就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喃喃低语。管家进来禀报几回说王尚书、李尚书、赵太师、林太尉、童御史等等一帮子文武官员求见,他一律不见。 晚上,他迫不及待的又加参汤服了四分之一。本来韩尚成告诉他要一月后才能服用,可他已经等不及了,他要试验一下。 夜里,他偷偷叫小翠给他暖了一夜被窝。翌日,他精神抖擞,腰不在弯了,腿不在抖了,看着铜镜里满头黑发的自己。虽说还有些白发,但白发,哼,忽略不计,他大笑数声。他叫管家亲自去悦湖客栈请韩尚成和自己去皇宫。 之后的事,皇上看见满头黑发的老师,也吓了一大跳,一问原由,立马召见韩尚成。 于是,一系列赏赐,让韩尚成狂喜不已,一下子感觉幻影无数,有发达了的感觉。 当然,又献上了一些神丹,答应以后若韩仙人在来凡间一定要请来见一面。 整个越京上流阶层都轰动了。 当然,童家老家主来俯首大人府邸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哭诉。俯首大人狠狠训斥一番,并讲了一些朝廷危难之际要团结能团结的人之类的大道理。 最后还威胁,若动韩尚成就要诛灭童家九族。气得童老头恨不得一头撞死这老不死的老家伙。 童家家主气首辅大人见利忘义,没有眼光。其实,韩家崛起,韦不悦摇身一变为韩不悦的那天起,首辅就接到了线报。 千年世家,像他老谋深算之辈岂不不重视。他查了前朝本朝正史野史等诸多书籍,发现这个家族很古怪。大难来临时只要族人逃到五里沟村那个山野小村庄后,所有追杀之人全部死亡,而且不止发生过一次。 整个皇权拿其没办法,最后只能妥协。他深知铁打的官僚流水的皇族,骑牛看唱本,顺势而为,才是生存之道。 现在他知道韩家又出了仙人,举报说是顶级厉害那种仙人,这种家族谁敢惹? 万一仙人一怒,那不是老寿星撞爬树不是找死吗? 韩尚成拜见,黄澄澄的金子,白花花的银子,让人焕发生命第二春的仙丹。好处多多,对他又没什么威胁,干嘛人情不送! 况且看到韩不悦的奏折,里面明显有很强且简直赤裸裸的威胁之意。众目昭彰,你们若不让我们过,我们就不让你们过的安心,一股地痞流氓的口气,昭然若揭。 哪像这童老头缺心眼,当时这老头拼死拼活,誓不灭韩家誓不为人。派了一大堆人去,可韩家还不是好好的。云州玩不转,不能换个地方,真是死脑筋。现在又誓不杀韩尚成,就要撞死自己面前。 他拿出韩不悦的奏折丢给童老头,童老头看了有些傻眼。你家请在多修士做客卿,哪有人家自家仙人来的实在! 韩尚成在京城里风生水起,他也没飘飘然。每天东跑西跑,忙到夜里仍有不少豪门大族的管家仆人在客栈等待,随时见韩尚成有空就抢着拽着去赴宴。老爷们都想着那神丹,可苦了这些管家仆人了。 明面上的关系韩尚成要拉,暗地了的关系也要维持,他这些天忙得七窍生烟。 五皇爷府、凉王府也偷偷去拜见,即便是偷偷的,可也瞒不过众多眼线。线报将韩尚成去了一些不该去的地方呈文摆到首辅文案前,首辅一笑,将这些文卷叫管家送到悦湖客栈。 韩尚成心领神会,又送了些好处过去。 韩尚成带着丰厚封赏和一大堆官帽子,带着权贵家族的羡慕,带着童家众人的恨意,趾高气扬且高傲的走了,得意洋洋的离开了越京。 他这些天没有低调没有隐藏,所有太子晟派一系官员都拜访了一个遍,表示臣服,表示忠诚,连童家也去了一次。这让太子一系很高兴,这让首辅很满意。 童家老爷子在家里恨得誓不灭韩家誓不为人。 童老爷子的咬牙切齿,韩尚成他们是不知道的。他们一路风尘,打马扬鞭,他们归心似箭呀。 到了宁州南垭城,众人都觉得有些疲惫,于是找了个大客栈,调整休息。 众人休息到第二天中午吃完午饭才打算出发。好好休息了一夜,个个精神饱满。在客栈门口牵马正要出发时,从客栈里冲出两帮人,围成一团。 韩鹤本想打马走,却看见围成圈子里。咦?又在打架,原来两个年轻人掐在一起。 他骑在马上,看的很清楚,忙喊其他人看。 那两个年轻人一会儿就鼻青脸肿了,其中一个满脸流鼻血的青年仰天大笑,叫道:“就凭你,还要去跑马城,给老子滚远些,什么三脚猫的功夫!” 韩鹤听了一愣,他忽的“啊”的惊叫,比武招亲还没完!还有这三脚猫功夫的人还争着去比武?原来比武招亲不过如此。 惊叫声把那个仰天大笑的青年吓了一跳。 “叔,叔,和我爷爷说说,去跑马城,我们去看看白九妹生得如何?如何个如花似玉人见人爱?怎么这么多人趋之若鹜!” 韩秉、韩冰他们听了哄堂大笑。 韩尚成无奈,可看到年轻人跃跃欲试的样子,自己好像也年轻了,有些血气上涌。 哪个青年不好逑,哪个少女不怀春,自己也是从年轻走过来的。 同时,这次越京之行相当满意,圆满完成任务,况且童家现在不敢明目张胆的来追杀。 此处离跑马城也不过二百里,只不过绕过圈,八人骑马,三人和韩尚成驾着两辆马车,马车改成了两匹马拉的马车,为了跑得更快。 青年人一路狂奔,下午就到了跑马城。 这里客栈住的满满都是江湖人。 这里大街小巷都是拿刀拿枪背剑扛棍各种兵器且身着奇装异服形形色色的江湖人。 这里已经成了武林人士的盛会。 很多侠士泰斗来此不是为了比武招亲,因为他们年纪已是大叔大爷了。 可还是跑来,这里成了他们交友的桥梁,成了他们比武切磋历练的舞台,成了他们扬名立万的登天梯,成了他们获取机缘造化的平台。 第二十二章 白九姑娘 越国的武林世家、江湖门派、有名有姓的土匪强盗都来了。 越国周边国家的武林世家、王侯将相家的年轻俊杰闻风而动,涌来的越来越多。 很多跳上擂台一脚被别人踹下也不走,因为他们不甘心,倒要看看哪头猪把白菜拱了。 这里来这么多江湖人士是有原因的。 其一久闻白家九朵金花的芳名。 其二看在白家江湖影响力也要来捧场。白家在江湖上是越国武林界与西河韩家、骆岭唐家并称三大千年世家之首,在天南都有一席之地。据说先天、后天劲有好几位,化虚、化劲高手多如白菜萝卜。这样的武力超值的传承世家,若能结成连理几代就有靠山了。 其三白家千年发展千年繁衍,国内外涉足很多产业,政军仙都有白家人,很多国想改朝换代没有白家同意或支持很难站稳脚跟。 三个月已经过去,还没有哪个年轻帅哥拿下这朵金花。韩豹他们到来找了无数客栈都是客房爆满。 后来,想到去大户家借宿,当看见很多拿刀拿剑的人从一些大户家进进出出,就知道没戏了。 个个无精打采,韩鹤却精神头杠杠的。转了几圈后,他打听到一些消息于是建议道:“既然来了没地方住,我们不如买些吃食到擂台处就地找个位置。找到不好的客栈,瞧这里鱼龙混杂,我们马车上有这么多圣上赏赐物品,可不能离开我们的视线。” 众人想想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在哪里都是卧一晚都是睡。问清了方向,大家分工,王成耀带五人去买吃食和马料,其他人去擂台所在地白家比武场。 七拐八转来到了比武场。 这比武场能容万人,白宅围墙都拆了大半,又在围墙外圈了一块地,可想白天要来多少人。 比武场上有十块巨石用来堆砍成柴火的木头片,用来晚上燃火照亮场内外。 比武场内外还有不少人,估计也是露宿这里的。有些在切磋,有些在射箭,有些在举石锁,有些席地而坐喝酒吃肉,有些在巨石篝火附近席地喝粥吃馒头。 比武场东西两边有搭建的草棚,里面架着大铁锅,此时正热气腾腾的。还有一个木推车,几个家丁和丫环模样的年轻人正推着送馒头,有碗的还往碗里打粟粥。 正北有两座比武台,旁边斜侧搭有凉棚座椅,估计是给尊贵人物坐的。 东南角有几棵大树,绿树成荫,离擂台较远因而没人,韩尚成他们在此落脚。大家将马拴在树上,马车停放好,却发现找不到韩鹤了。 没多久,韩鹤跑回来,气喘吁吁地说道:“原来比武是这样的,上台前先报名,姓名,年龄,籍贯。然后十人一组,上台先比射箭,射三箭中红心有其二就可进入下一轮。第二轮是举石锁,也要举三回,回回举起过头顶才能晋级。第三轮是相互比试拳脚功夫,留在擂台的最后一个才能进入下一轮刀剑比试。最后,也就是下午,白九小姐的婢女和站在擂台上最后一个人比试拳脚,若胜才能和白九小姐比武。到现在竟还没谁见到过白九小姐,也就是说到现在还没有人胜过那婢女。报名只能一次,不能重复上台。还有那草棚有馒头和粥喝,管饱,不收钱。听说是白家开办的。” 吴博有些不明白的说道:“不是规定擂台上比武三场能守住擂台就可休息,再和其他三场胜者再比,还有比武招亲要二十岁以下才有资格吗?” “年纪规定没变,听他们说,后来上擂台的人太多,尤其是菜鸟太多。很多把这里当做历练的地方,更很奇怪的上去什么不干,就大叫一声我乃某地某某某也,一脚就被踢下擂台,只能改了规则。” 众人哈哈大笑。 讲得韩鹤吐沫星乱飞。 王成耀他们回来了。王成耀苦着脸,说道:“那些肉食太贵了,马料也贵的离谱。说什么周边方圆百里的肉都被吃光了,连馒头都贵了十倍,现在到处是坐地起价。我们只买了些马料,不能亏了马。我们想着车上还有些干粮,因而吃的没买。本地百姓已是苦不堪言,听说白家在不结束比武招亲,他们要围攻白家了。” 韩豹和韩尚成盘坐在马车边,韩尚成一眨眼,韩豹好似心领神会,气骂道:“叫你们不要来,你们非要来,现在吃的住的都没了。来活受罪,吃饱了撑着。现在,成叔很生气,后果很严重。明天没劲被别人打趴下丢脸,不能说姓韩。算了,算了,还是回去,省得丢人现眼。” 王成耀打趣道:“嗨,不姓韩,那咋去登记呀。尤其是韩鹤,不能叫徐鹤、王鹤、吴鹤、赵鹤吧,万一打赢了白九小姐,那白九小姐找谁嫁哟!难道是王鹤还是徐鹤!” 气得韩鹤满脸通红,举起拳头怒道:“你在耍贫,看我怎么收拾你。”说完欲动手追打。韩秉、韩冰假装帮忙来着,其实是拦着不放,气得韩鹤直翻白眼。 “嗨,嗨,嗨。下心,小心。” 王成耀正后退,听到后面有人叫喊,忙站在,回头看。 一个家丁说道:“诸位,来些馒头?” 王成耀看见木推车上有馒头,还有一群男女。 韩鹤忙甩开他们拉他的手,笑笑的说道:“要,要。来一百个。谢谢,谢谢。我说小耀耀啊,你咋就和你爷爷一样古,不要钱的馒头不吃白不吃,吃不了的带路上吃。小冰冰快把那烧水的锅拿来,快点快点,打锅粥。” 气得王成耀给韩鹤屁股上来了一脚。 韩尚成实在看不下去了,说道:“鹤儿!” 韩鹤一听声音好像惹了众怒说了不该说的话忙一溜烟跑去帮徐宝材他们喂马饲料去了。 韩豹站起,走到木推车前,一拱手,说道:“多谢诸位辛劳,你们看我们这里人多,又是些庄稼劳力,能吃,那馒头能否多些?” 其中一个十八九岁的十分水灵又很漂亮让人看了熬不住又要看几眼的丫环打扮的姑娘拿着木托盘装着馒头走到韩豹身旁说道:“你这人讲话还顺耳,你们也来比武呢还是看热闹的?” 王成耀忙说道:“我们不是,就那个。”他一指韩鹤,说道:“那个最热心。比武招亲,估计你家九小姐……” 韩豹拿眼神一扫,王成耀忙住嘴。 那丫环姑娘看见韩豹用眼神斜王成耀,笑道:“你们,呵呵。上擂台的吃十个,不给二十个。你们能吃,别人就不能吃?还有被打了不能姓韩,那怎么办,你家老祖宗要生气的。若说是没力气是没吃饱馒头的缘故。以后都说我白家抠门,连馒头都舍不得,传出去可折了我白家名声!还有,不上擂台的一人两个。” 韩鹤在那边侧耳倾听,忙蹿过来手指着那丫头叫道:“你这丫头片子……” 韩豹一摆手瞪了眼韩鹤和气说道:“我们主要有急事,听闻此处盛会能仰慕九小姐贤惠秀丽端正豪迈,特绕道来一睹芳容。呵呵,我们乡下人,饭量大,饭量大,行个方便。” “噢,黑大个,你说话,本姑娘听的顺耳。我看你背弓挎剑,也是练武的吧!还说是个庄稼把式,睁眼说假话。”她突然伸手按住韩豹肩膀一推,嘴上还在说:“让本姑娘看看……” 她冷不防突然用力一推,竟然没推动。她见推不动,于是不说话又加两成力,韩豹身子摇晃了一下。 韩鹤、王成耀、赵子俊、韩平、韩秉、韩冰、徐晨、赵子豪、徐宝材、吴博一愣,忙围过来。他们都知道韩豹有一把子力气,尤其是千斤坠,与韩飞龙韩虎伯仲之间,比他们这几个强很多。竟然被这小丫环推摇晃了,说明这丫环若不是高手,就是力气极大。 王成耀忽然开口说道:“这位姑娘,馒头?” “馒头,小意思。”她又用了五成力而且加了些内劲猛地一推,韩豹竟然纹丝不动,身子反而不摇晃了。 这时,韩鹤凑上来说道:“小姑娘,你,算了吧!你能把我推倒退一步,才能过关。你家不是先打赢丫环后才能和小姐比武招亲嘛!” 这话反而把那丫环姑娘气乐了,她说道:“好,你有种,走,去比试比试。看你样子要把你赢了才能和这黑个比试。你若嬴了,本姑娘保你们酒肉管饱,还有地方住。” “真的?” “本姑娘一向豪爽侠义,结交天下各路英豪……” 韩豹打断其话语说道:“姑娘,我们只需几个馒头而已。” 那丫环姑娘看韩豹打断她的话,眼睛一瞪说道:“有性格,本姑娘喜欢。白樊捷,给一百个馒头。有没有碗,没碗粥就没了。” “有,有,有。” 不一会儿,韩鹤从马车拿来一路烧水煮汤的铁锅,笑嘻嘻的递到木推车上那盛粥的锅边。 第二十三章 挑灯比武 那丫环姑娘气呼呼的说道:“打给他。”说着还一蹬脚,怒瞪一眼韩鹤。 韩鹤笑嘻嘻说道:“多谢多谢。” 见锅已装满,一溜烟跑到韩尚成那里去了。 韩豹拱手道谢。 那丫环姑娘也不答话,用眼神杀了韩豹韩鹤十多遍后领着众人推着木车离去。 众人围坐,王成耀去拿出碗筷,大家啃起馒头喝起粥。 韩鹤说道:“还欺负我们没碗,哼。” 韩尚成说道:“豹儿,你发现出那姑娘有些不简单,不像是一般丫环!” “是呀,这姑娘好大的劲道,不是力气,而是内力。” 众人把馒头、粟粥吃完时。远处来了一位四十来岁的管家模样的中年人,走近时韩豹眼睛一眯,绝对是高手。 “诸位,不知诸位也是来比武切磋的吗?” 韩豹站起说道:“路过,过来看看。” 管家见回话的是个少年而不是那中年人,先是一愣,而后笑道:“哦。在下白樊霆,白家管事。我家白老爷想请诸位,结交一下。” “这,不好吧。” “我家老爷喜交天下朋友,若你们赏脸,将是我白家蓬荜生辉。” “这……”韩豹回头看了看韩尚成。 韩尚成说道:“你们在这里,不能闹事。我和豹儿过去看看。” “请!不知二位如何称呼?” “韩尚成。” “韩豹。” “好,好。来,来,走那边。”白樊霆边走边指路。从比武场一侧门领进白府大院。 这大院也算是个花园,可一角也有个小演武场,只是不大。 白樊霆将他俩带到一小客厅。客厅门口有二人站立。 白樊霆介绍道:“这位是我白家白大爷,这位是白六爷。” 韩尚成一抱拳说道:“在下云州庆城韩尚成,他是我侄儿韩豹。” 站在左边器宇轩昂高大威猛的大汉近五旬年纪的大汉一拱手笑道:“远方朋友,好,进来一叙。” 韩豹站在韩尚成身后,看着这五旬老者,有些心悸,心里猜测,绝对是高手中的高手。 他右边站着一位四十来岁的中年人,个子也很高,和白大爷差不多高。比自己高一头,身材修长,白净俊美,温文尔雅,感觉也是高手中的高手,不比白大爷差。他正打量这自己,这让韩豹有些拘束。 “韩兄弟,这次来我跑马城,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呀。” “白爷,不瞒二位,韩某有要事,只是我那孙儿要过来看看,我拗不过,才过来,惭愧惭愧。” “哦,不是这位小兄弟,还有其人?不妨叫来,我安排酒宴请远方的朋友。哈哈。” “这……” “我看韩兄弟仪表堂堂,定是官府之人。你这侄儿,年纪轻轻,就是化劲初期,且看步伐稳住,定剑下已有不少亡魂,估计化虚劲高手折损手下已经好几个了吧!哈哈,我刚才内劲外放,你这侄儿气血稳定,心定如水,我喜欢,哈哈。像这等小辈,在老夫后天劲中期威压下,坦然自若,俊杰也。我们都是习武之人,打开窗说亮话,既然来到我跑马城,必要参加比武招亲。韩兄弟,把你带来的人都叫来。我们喝酒,天南各国各地武林是一家,更何况是我大越国,让他们年轻人切磋交流一下无妨。” “这?” 韩豹从韩尚成椅子后面走出,一拱手说道:“多谢白爷,稍等。” “哈哈。好,年轻人就是好。爽快!” 韩尚成笑着说:“那就打扰了。” “无妨,天下武林本一家。今日能遇见韩兄弟,此乃缘分。不知韩兄弟在哪高就?” “噢,在下在云州凤落城县丞。” “哦。哈哈,韩兄弟以后前途无量。不知刚才小侄师承何处?” “呃,不瞒大爷,六爷,乡下家传而已,难言启齿。” “噢。哈哈,少年俊杰,武学天骄啊!”白大爷和白六爷互视了一下。 “樊霆,立即去安排两桌酒菜到小演武场。叫家中小辈过来。韩兄弟,我这人有些耿直。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妨?” 白大爷见韩豹去叫韩鹤他们后问道:“我冒昧的问一下,不知这位小侄多大了是否有婚约?” “没有,十七岁。豹儿虽是我侄,只是族侄,终身大事在下可做不了主。” “哈哈,我随口一问,随口一问。我听说现在云城三大世家败亡,现在新崛起韩家,不知和韩兄弟是一家?我随口一说而已,我白家和云城无如何瓜葛。只是遇到韩兄弟,有些好奇,想打听一下,随口一说,过后就忘,哈哈。” “无妨,在下就是出自韩家一脉。此回就是进京求得圣上封赏。” 白大爷和白六爷又互视一眼。白大爷大笑道:“这更要恭贺韩兄弟喽。” 白大爷站起,说道:“韩兄弟,走,我们去演武场。一起喝酒,看看小辈们表现。我白家小辈也不弱呦。哈哈” 三人来到刚才路过的演武场。 这里已经摆了一些桌子凳子,来了不少年轻俊男美女,都是短衣打扮,少有长衣长袖。 韩豹、韩鹤他们拉着马车也到了,安排停当后。韩豹领着他们十人过来拜见。 白大爷和白六爷眼睛一亮,更是互视点点头。 韩尚成将韩鹤十人向白大爷介绍了一下。 白大爷笑道:“天下英豪来我跑马城三月有余,年轻俊杰老夫也见了不少,多为绣花枕头。今晚能见到韩家俊杰,后起之秀,不得了。坐坐,鹭林去作陪那桌,鹭勋来这桌。韩豹、韩鹤来坐老夫这桌。” 话音落时从人群中走出两位三十不到的青年人,一个魁梧,一个修长,两人个子和白大爷不相上下。 韩鹤欲上前,见韩豹未动,忙立停。韩豹看了一下韩尚成,韩尚成微点头。韩豹这才上前几步,拱手说道:“多谢白爷!” “好。鹭林你们看看,小韩多懂事,年少老成,学着点。哈哈。” 白家小辈立刻无语有些还翻白眼。 “各位,老夫做东,请远道的俊杰,不要客气。招待不周,招待不周,嘿嘿,先吃些垫垫肚皮。” 众人一看美味佳肴,也不管旁边谁看不看,刚才吃的馒头好像没吃似的。主桌上,韩鹤拿着筷子东夹西夹,看见其他几个只是动动筷子意思一下,顿感无趣。 白大爷笑着说道:“吃,吃。”还动筷子夹肉夹菜给韩豹、韩鹤。 演武场上搬来了一些箭靶,一些木制兵器。白家年轻一辈越聚越多,已有三十多个,陆续还在来的路上。一些男女中年人也来了些。 白大爷说道:“韩兄弟,这些小辈年纪有多大了?” “豹儿最小,最大有十九岁。” “喔,不错不错。” 这时,白六爷站起说道:“今晚,我们荣幸请到云城韩家年轻俊才到我白家作客。我们都是习武之人,切磋武技是我们的语言。今晚在此切磋武技,友谊第一,点到为止。我看韩家小友个个背弓带箭,那第一轮射箭,第二轮拳脚,第三轮木刀剑。白家二十岁以下者方能出场。” 白家众人嘘声不已。他们觉得安排二十岁以下才能出场很不满意,对习武之人一见比试切磋都会心痒难耐。 白六爷咳嗽一声,说道:“鹭赫你带四人,第一轮射箭。” “是。” 演武场上陆续走出五人,都是十七八岁小伙,个个昂首挺胸。 韩豹拿眼一瞄韩鹤。韩鹤抹抹嘴,站起说道:“白爷,我上场练练,有不到之处请指点一二。” 韩鹤走到演武场上,另一桌上王成耀、赵子俊、韩平、韩秉也站起来到演武场上。 白家家丁递上弓箭,韩鹤摆手说道:“我们不用。” 壮汉白鹭林说道:“每人三箭,距离百丈,命中红心为胜。预备,放!” 白鹭赫五人张弓搭箭“嗖”“嗖”“嗖”,个个三箭先后支支射中红心。白家人“哇”的欢呼雀跃,可突然戛然而止。他们愣住了。 韩家五人,齐齐拉弓弦三箭齐发,竟箭箭成品字型命中红心。 韩鹤拱拱手,说道:“承让!”然后,笑嘻嘻地回到自己坐位上。 白鹭林看向白大爷。 白大爷笑道:“不错不错。没有大族底蕴是无法习练到如此境界。” 白鹭林说道:“射箭韩家胜。第二轮,拳脚功夫。白家上场是白凤玲。” 白大爷说道:“韩兄弟,呵呵,这是九丫头的婢女。” 韩鹤一听,马上站起,说道:“我去。” 韩鹤急匆匆跑上场,对面站在一位十七八岁的姑娘。瓜子脸,面目清秀,身材窈窕,如不穿武生短打,长袖飘飘,绝对是靓丽美女。 让人无法想象这四个月,没有一个攻擂主打过她,真让韩鹤不可思议。现在穿着短打,在篝火的映衬下让人看了英姿飒爽,男儿气概女儿身。 韩鹤做了个请的动作。 第二十四章 韩鹤不敌 白凤玲也不矫情,举手右掌击出内旋推韩鹤右肘,左掌向斜上方外旋穿举,暴呵一声“推窗揽月”。 脚下七星踏罡的步法展开,施展“扣、摆、拐、移”顺势随意,闪转自然,步履坚稳,动若流星,行似蛟龙,闪躲如风,击打雷动。 一上来,以快速出击,想短时间内解决掉对方。“白猿献果”、“金蟒翻身”、“白蛇吐芯”、“迎风穿袖”、“指天划地”、“倒转阴阳”刷刷刷六七招连续使出,让人眼花缭乱。 韩鹤施展“闪、转、腾、挪”先让三招,看似对方一拳要打到自己要害,可自己偏偏能避开,身法之快让人目不暇接。 众人时不时叫好叫妙声不断。 白家一众见白凤玲拳掌迭起,强势明显,喝彩鼓掌声不断。 韩家一边见韩鹤破招游刃有余,招到妙处时才鼓掌叫好。 韩鹤心里得意,我有飞翅靴,只要眼睛看得清,有脚下速度身体肯定避得开。 他施展七兽拳法,展开狐之灵巧、鹏之风速、蛇之柔刚,时而纵跃,时而斜刺突然一个铁板桥,时而就地三五个翻滚,看似动作古怪难看,可让你有机会就是打不着。 尤其是速度,更是让人惊叹,两脚一错,身子一闪,无法躲避的一招竟瞬间轻易避开。 几句闲聊的功夫就和白凤玲对弈二十多招,基本以避让为主。忽的白凤玲一招双峰灌耳,劲风破空。 韩鹤一个急退,同时双拳击出,和白凤玲双拳对碰。 “轰轰”的两声,清脆的双拳相击之声传出老远。 白凤玲倒退三步,而韩鹤只退了一步。他本想试试白凤玲的臂力,使用七分蛮牛之力,没想到对方拳击的力量也不小。 他感觉白凤玲武功也是平平,咋那些英才俊杰都不是对手呢! 其实,二十岁以下能到暗劲期已经是出类拔萃的武学奇才了,若是化劲期那会被视为天骄。在那些大世家小家族里将会百般呵护,怎么能在生死边缘打打杀杀。 因而,有境界高手,可狠劲不足。当然也有提着脑袋舔刀血打家劫舍的江湖人,凶狠有余,修为却只是明劲,暗劲者不多,所学功法武技也是低阶的,出手平平只是有一股狠辣而已。 当然,在擂台上也不敢招招致命,那不是以后找白家高手抽,狠劲自然就没了。像韩鹤年轻修为高有狠劲武技高超这样的就没了。 白凤玲欲要出招,白大爷忽的开口道:“凤玲,韩小哥一直谦让,尚未全力,此场韩小哥胜。” 白凤玲有些不服气,往人群里看了一眼。 白鹭林说道:“此场韩家胜。” 众人哗然。 韩鹤笑嘻嘻的对着人群一拱手说道:“承让承让。嗨,谁是九小姐,过来比划比划如何?” 忽的人群让开,走出一女子,一叉腰正要说话。 韩鹤“哇”的一声怪叫:“你呀!你,想找老公没这么急吧。还要装扮下人暗访。我的乖乖的喽个天,不是什么糗事都知道啦!” 九姑娘气得白嫩的脸蛋迅速红起,手一指:“你小子,咋这么贫,看本姑娘给你些颜色。” “我可不敢,我可是老实人呀。” “你还老实,看招!”九姑娘一招老僧递钵,右手出拳,拳到胸前手指伸出由拳变掌仍继续前戳。 韩鹤迅速后退侧移。 九姑娘此招并未使老,一看戳空,迅速往韩鹤侧移方向摆臂横扫。速度之快只是瞬间,韩鹤忙一个后仰,就听得“噗通”一声,韩鹤倒地。 他躺在地上说道:“你这婆娘,出手这么狠,一上来就要谋害亲夫,我不要了。” “你!”九姑娘一脚猛踢韩鹤腰部。 韩鹤虽然躺在地上,但一只手还是撑在地上。 见绣脚踢来,一手在鞋底一抄借脚踢之力身子在另只手按地身子滑出五米开外。同时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手中已抓着一只绣鞋。而九姑娘一脚踢空,收脚时发现绣鞋不见只得金鸡独立。 韩鹤拿着绣鞋正嬉皮笑脸的要说话,韩豹说道:“在此作客,不可造次。” 韩鹤挠挠头,将绣鞋丢给九姑娘。她满脸窘迫,穿上鞋子一脸严肃。她一开始看这小白脸油嘴滑舌就不顺眼,看见就脑袋充血,两个字,生气。刚才一时大意着了道,她更是生气。 韩鹤看着眼泪汪汪咬牙切齿的九姑娘,挠挠头,这么一个水灵灵人见人爱的靓妹子,如同母老虎这样不好吧。摆了个白鹤亮翅,说道:“让鹤哥看看你的本事。” 九姑娘一个前冲,竟然一招直捣黄龙,招式大开大合,拳出虎虎生风,不是技巧,不是灵活,而是刚猛之力,欲要横扫一切牛鬼蛇神。 韩鹤一开始有些吊儿郎当,一个姑娘家的,嫩胳膊嫩腿,虽然在比武场看见她力气不小,但还是轻视。刚才还不是把白凤玲玩的团团转,你这九姑娘也不见得强到哪里。 在双方比拼了几拳后,韩鹤发现自己力量还不如对方,他收起玩味认真起来。全力施展身形豹之迅捷、鹏之风速爆发,可对方速度也很快,竟伯仲之间。双方你来我往,腾挪跳转一百招不分胜负。 场下叫喊声此起彼伏,人越来越多,老人、中年人、青年、少年、小孩,男人、女人已经有近二百人了,估计白家没事干的人都跑来了。 白家武学世家,都是练武的,即使有些不练武的,天天泡在练武人堆里,眼光也很毒辣。个个都是看武技的行家,双方较着劲,发着狠,用着心,可就是不分上下,众人看着带劲。 二人拳如擂鼓掌带劈风脚踢连环,在一方招式使老之际看似被对方破解到死胡同时可对方又能柳暗花明,险中脱困,有惊无险。 让人看了妙不可言,脱困中还尽显潇洒,这不是一场打斗,而是一场武技表演,赏心悦目,回味无穷。 反应、机智、动作、应变无比体现淋漓尽致。有时双方招式无法展开,竟毫不犹豫的硬碰硬。 白家人看傻了,韩鹤招式怪异,灵活多变,往往是见招拆招,看似无招,其中又有不知练习千万遍的招式。尤其是步伐诡异、快速。 韩家人看呆了。 以前在大青山习练都是刚猛、快速,快、猛、准、狠。 今天,看到的是柔中带刚,刚柔并济。 有时看见一拳命中,可如击在棉花上,无法借力施展下一招,而且一套拳法灵活多变流畅贯通一点不拖泥带水或招式老到看似不能使出生硬的下一招时却柳暗花明又是妙招迭出。 二百招了。 韩鹤逐渐落到下风。 其一,功法始终是七兽拳为数不多的几套低阶功法套路招式,开场不能快速制敌取胜,随后反复施展,对方已经熟悉。同时对方招式套路千变万化,这二百招招式内鲜有重复的。 其二,双方气力相差不大,韩鹤有些发狠想快速击败对方,先亏了劲道导致后劲不足,可对方始终有破招之术。而内力修为韩鹤差了些,持久下去,落败必然。 韩豹这时站起对着白大爷抱拳说道:“白爷,韩鹤已输。” 白大爷也不矫情,大家都是习武行家一看便知,笑道:“小九,住手。”然后示意白鹭林。 白鹭林喊道:“白家胜。” 韩鹤顿舒了口气,幸好没丢脸面。心里感觉有些狼狈,脸色还是风轻云淡的样子,一抱拳说道:“多谢九姑娘指点。” 九姑娘冷哼一声,并不理会。而转身朝韩豹说道:“黑个,你力气不小,过来比比!” 韩豹看了看韩尚成。韩尚成说道:“既然九小姐叫你,去吧。” 韩豹点点头,将身上弓、箭囊、佩剑解下放到座椅上,迈步来到演武场中心,一拱手说道:“承让!九小姐先休息一下否?” “本小姐不需要!三掌决胜负。看掌。” 九姑娘一个箭步单掌猛地击出,破空带着风声传入众人耳里瞬间,“嘭”的一声闷响,二人倒退三步。 “再来。”九姑娘又是袭进,双掌击出,又是“嘭嘭”两声闷响,二人又倒退十步。 九姑娘站定,双掌平抬,一用劲,“嚯”的一声,左掌前出,右掌在右前方虚化半圈,嘴里暴呵:“幽冥鬼掌!” 与此同时,身躯半弯,双腿微蹲,一个弹跳,离地如利箭直刺韩豹。 她双掌不停变化,身后传出音爆,一股内力带着寒意尽显,掌前破空引动气流竟形成十多个虚幻掌影。 韩豹一个马步,千斤坠施展,双掌推向头顶双方瞬间收势猛地平推胸前方,口中也是连声暴呵。 瞬间双掌相碰,“轰”“轰”的两声,这不是平常人击掌“啪啪”声,“轰”地带起劲风,韩豹所站地面青石猛地裂开一道长缝。 他蹬蹬蹬倒退十七八步,而九姑娘腾空身躯倒翻两周半,落地不稳又后退七步。 第二十五章 韩豹亮剑 白大爷、白六爷和前来观看的一些化虚劲以上高手都眼睛一拧。这韩豹好霸道的劲道,九姑娘虽体型娇俏但拳脚之力在白家年轻一辈中数一数二。 尤其是白家内功心法修炼有成,内家劲力比外家硬功不知强悍多少倍。虽内力修为尚未到达登峰造极,但在同一境界里外力加内力绝无对手。 韩豹能接两掌,且不在下风,九姑娘属攻方,竟被掌力震出不下韩豹倒退距离,说明九姑娘已属下风。 “再来,比比拳脚。” 九姑娘双掌交错瞬间施展出三式形成虚影三式变六掌猛地击向韩豹,口中大吼一声,远听清脆一声:“幽冥鬼掌第二招。”紧接着又一声:“幽冥鬼掌第三招”,虚影迭起,三丈内阴风阵阵。 韩鹤吓得站了起来,若是刚才九姑娘施展此招,自己必败无疑。怪不得此女子心高气傲,确实有本钱。 人长的娇俏玲珑,尤其是一双凤目传神动人,而武技更是厉害,可以看出这年龄段女子能出其右的不多。 唉,自己还是想简单了。 韩豹神色凝重,七兽拳法施展开来,虎之威猛、豹之迅捷、牛之蛮力、狐之灵巧、鹰之尖锐、鹏之风速、蛇之柔刚连贯在腰身扭动中快速通过拳脚隔档跳跃。 其力量、擒拿、敏捷、速度、躲闪中比刚才韩鹤招式施展一样可在招式变化动作衔接发力借力收力明显强多了。 “幽冥鬼掌第四招!劈天盖地。” 随着九姑娘呵声更尖锐,身形更快,掌影叠幻,劲风呼呼。 韩豹顿感对面涌来一股阴柔冰寒巨力,如同海水倒灌,铺天盖地,内力一下无法提运流转,呼吸窒滞,如大山如铁壁压来。 不行,此招甚为强凶霸道,莫大威力,必须换招,要么以柔克刚要么以强制强。 他骤然一声爆呵:“黑虎掏心!”只见他身躯微弓,右手迅速出拳,脚法更是诡异速度飞快。 “虎魔拳”瞬间施展开来。 众人疾呼未出时,韩豹右拳突破对方层层隔档。九姑娘同时扭动腰肢发力摆脱对手强力攻击,脚尖点地快速后退躲闪。 她眼睛一眯,好强的气力,竟以刚克刚,一招破万法。哼,本姑娘还有绝招。 她手掌一变,身形左右晃动,娇呵道:“移形换位,幽冥鬼掌第五招,水泄不通五鬼化功。” 韩豹突感刚才无比强势倾压之力瞬间消失,自己身前左右出现八个人影,身形虚影如实质般。 他暗道撤招换式好快,瞬间转换毫无纰漏,此女估计自幼习武平时更是苦练坚持不懈,才有如此娴熟。必须换招,应付她这虚虚实实的身影。 他忽觉自己“黑虎掏心”之势余力,反而不是排山倒海的扑向对方。被对方施展的这幻影从从的招式分化,减弱,软如无力,并有丝丝内力被抽走。 不好,韩豹暗惊。 他听韩鸣说过,修真界有一种功法,一些妖魔邪道有一种秘法可吸对手体内灵力补充提升自己修为,如同吸取灵石中的灵气一样。 难道对方这功法也有内功逆修行而不泄不尽愈积累厚容川纳海之术? 对斗中悄然源源不断的吸走对手功力,化去内力。巨斗持久,内劲一尽,萎顿于地,形如虚脱,凶险莫甚。 韩豹旋即想通,刚才对方还报了掌名,知道对手留了一线,自己所猜无错。还是用“黑虎掏心”,加大力度,投鼠忌器。你能移形换位,我也可以。 瞬间,韩豹暴呵“黑虎掏心”。 这一拳比刚才更强更快,身影晃动,一下出现八个拳影。 空气中“轰轰轰”发出八声拳击力道与空气摩擦发出轰响。 九姑娘见韩豹依然是一招“黑虎掏心”,可拳力比刚从更强更快,可见刚才他有所保留。 刚才这一招自己很难破解,韩豹的内劲始终比自己强。 她不自觉地躲避后撤,同时劈掌隔挡。 场外哄得议论纷纷,好大气力,能打出音爆,可见臂力之大,出拳速度之快。 拳掌能带起旋风不足为奇,只要不刻意控制内劲外泄,身形快速移动,出拳踢腿结合步伐形成气旋,就能有风气石飞的气势。 白大爷与白六爷对视一眼,二人皆摇头暗叹,老九败了。 九姑娘此刻感到拳风已经进入体内,刚才那招化力为己用的余威还在。对方刚猛掌力携带着内力狂暴涌入自己体内,自己若吸取那自己非死即伤,心神一颤,脚踏地不稳倒地不起。 韩豹一抱拳,说道:“承让。” “再来,比剑。” 九姑娘一咬牙,一个鲤鱼打挺随后一个纵跃。 兵器架上两把木剑飞起,她手中木剑已握,另一把木剑急飞到韩豹面前。 韩豹一抓,木剑在手。 木剑是椈楠木,坚韧无比,即使化劲高手一掌之力很难折断,剑身抹有石灰。 九姑娘一招天女散花,木剑斜刺,可这是虚招,剑尖一抖,打了个剑花,蓦然变招为剑扫八荒,韩豹身边八道木剑虚影出现。 韩豹站立未动。忽的传出木剑“梆梆”撞击之声。韩豹提起木剑东隔西挡,突地一剑前刺,剑指直指对方咽喉。 场内外一阵阵惊呼。九姑娘也惊呼,她不相信自己这么快就被一击致命。场外,和九姑娘想法一样的有无数。 白大爷对着白六爷说道:“没见血的永远不如见血的。哈哈,一招!”他说后对着场内说道:“小九,退下。我白家二十岁以下无人可敌韩小哥。韩小哥,年轻才俊。韩小哥,不介意。鹭勋和韩小哥切磋切磋。韩小哥,鹭勋化虚劲中期。” 九姑娘黯然,垂头退去。 白鹭勋拿起木剑,这次人群中有一老者说道:“木剑用起来不称手,还是用自家兵器,有老夫在,无妨!” 白鹭勋将木剑往木架上一抛,木剑稳稳插入木架内,从腰间拔出一柄亮闪闪的短剑,约一尺半。 韩豹看了看木架距离,随手将木剑抛出一个抛物线,木剑在插入木架孔时急剧颤抖了几下,稳稳下落。 旁边众多白家人发出感叹。他们经常看见白鹭勋喜欢来这么一手,可韩豹不知平时是否也来这一手? 这是,韩鹤将韩豹的长剑递来。 韩豹摆了摆手说道:“不用。”他双臂一抖,两柄玄金剑已经握在手中。 场外,有几位高手眼睛一亮。刚才那位老者脱口而出道:“玄金打造。” 韩豹双手持剑,右手正握,左手倒握。 双方相互一点头,瞬间绞杀在一起。 剑刃相击如火树银花般火花四溅,一开始,白鹭勋略占上方,他的修为还是有优势。 慢慢的,五十招,一百招,二人已经旗鼓相当。 韩豹的眨眼剑法虽没有韩鸣精湛,但也有三分了。 眨眼剑法是前辈总结无数剑法浓缩而出的刺杀之术,精妙绝伦,在配有神奇的罗烟步法,刺杀让白鹭勋应接不暇。 忙于闪躲让白鹭勋进攻有心无力。在加上宝剑不如玄金剑,一会儿已是二百招了,宝剑碰撞也没一开始激烈了。 白鹭勋心疼自己的宝剑,有几下双方用力过大,剑刃上已有了三四个小缺口了。 韩豹的剑法招式好像无穷多,白鹭勋的招式也是变化万千。 二人转化瞬间,武学修为较低的人根本看不清楚,只看见剑光划破虚空的银亮,时时火星点点。 三百招过去了,还是不分上下。 围观之人咂舌声不断。 这时,人群中刚才建议用兵器的老者向白大爷交换了几下眼神。白大爷忽然开口说道:“停手。” 二人听见白大爷叫停,都收住剑招,但二人额头冒汗,微喘气。 白大爷说道:“你们二人在剑术上旗鼓相当,各有千秋。然鹭勋修为化虚劲中期,韩小哥在化劲初期能三百招仍不落败,你们各自评价吧!尤其是化劲战化虚,已经可见结果,若生死决战,鹭勋必败。望我白家后辈,观今日之战,不知是否有所感悟?即使境界低于对手,可临战时不畏惧,镇静自若,亦不见得必输。俗话说,狭道相逢勇者胜,你们看到没有,这一战,就是案例,就是经典。武道,平常时强身健体,乱世时保护自我惩恶扬善。现今,世道大乱,你等能否感悟游走生死边缘间迸发潜力的天地人道法则。韩家各位小兄弟就是你们的榜样,你们的标杆。哈哈。重新摆宴,众儿郎们多和韩家兄弟多亲多近。” 整个演武场内一片寂静,随后掌声一片。 韩豹和白鹭勋还站在场地中间,韩豹有些不好意思,说道:“我们习武,都是致死地而后生,才能快速提升。” 白大爷一愣而后笑道:“好好,我们今日两家一见如故,哈哈,不醉不休。” 筵席重开,又增加了五六桌。主桌上又请来几位白家长老长辈,众人客气落座。 第二十六章 千年渊源 白大爷笑眯眯看着韩豹好久,这娃儿今晚惊艳绝伦,举手抬足间有一股强者气质,而且处事不惊,白家有这种气质的都在三十岁后了。 他对着韩尚成说道:“我族传承三千年,当年白家还是一家小镖局,有一年先祖收留了流落此地的两母女,这母女武功很高。尤其其女绝代风华,一套墨氏刀法精妙无比,后来就是我族先祖母。据说先祖母有仙缘,也成就了我族大发展……” 白鹭勋在韩豹旁边一桶韩豹说道:“老头子每逢结识新朋友,他都要显摆一回。” “噢,墨氏刀法,不知先祖母怎么称呼?” “先祖母名讳墨彩环。据说家乡是嘉元城。” “噢……”韩豹心想,这世道咋这么小。 一次路过,还能碰到几千年前的亲戚。有传承的世家,就是不得了,随随便便聊几句就能找到几个亲戚朋友,而且以前是很铁的那种。 他哥俩,只要韩鸣有空就让他讲仙祖韩立的故事。 韩鸣在孙俊储物袋中有韩立的一些事迹,如立志类故事反复看了一遍又一遍。尤其孙家先祖也是嘉元城人,对仙祖的第一个师门墨家都有详细记载。 韩鸣将这些都详细讲给他们听。 白大爷又和韩尚成说道:“我白家贤惠女子尚有几个未婚嫁,不知韩豹……”他故意将话讲一半,刚才在厅堂中韩尚成已经推脱了,现在他是讲给韩豹听的。 韩尚成看向韩豹,韩豹站起拱手说道:“白爷,家兄尚未迎娶,此事需父母做主,小子不敢擅自做主。” 他说到此话时,白六爷面色有些青色。 另一桌九小姐更是小嘴撅起,气鼓鼓的将筷子折断。 韩豹没有看见九小姐的恼怒,可看见了白六爷的愠怒,他又说道:“刚才听白爷说道白家先祖母,小子有些事不知可问否?” 白大爷虽未变色,自己几次三番提及婚约之事都被漠视。但内心已经有些气恼,很不爽。 江湖人快意恩仇就是爽快率性干脆,可这小子就是不买账,傲的没边,口气比空气还大。 韩家几个小子是有些本事有些潜力,可还是小门小户,他本心是瞧不上的。白家家大业大,高手如云,一只脚跺一跺,不说越京,天南都要抖一抖。要不是小九看上了这小子,他此时实在郁闷、憋屈。 他表面上还是和悦的说道:“说来无妨。”一副淡然样。 “不知是不是嘉元城墨居仁的墨家墨彩环?” “啊!” “啊?” 白大爷、韩尚成同时惊呼同时站立。 白大爷惊叫是惊讶韩豹怎么知道墨居仁的,由于自己逢人讲墨氏刀法,可能有心人从家族人打听得知墨彩环。可墨居仁只有先祖母留下的手札中提及,几千年了,即使家族中也没几个人知道。 韩尚成是读书人,脑筋也非常灵光。 他听见韩豹突兀间问一些古怪的事,不知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刚才打斗,简直是提心吊胆的紧张的要命。 关于韩立仙祖,听到一些,但这是韩家禁忌。除了韩不悦和韩鸣,其他人只闻名知之甚少,外人更不知。 有几次他和韩黑子聊天,套他关于韩立的事,可韩黑子知道也不多,又是老实巴交的庄稼汉。韩鸣不说,他不会去打探询问,这让韩尚成无奈。 白大爷本能说道:“是!”说完又觉不可思议,又想说些什么,可又没说活,只是两眼直盯盯看着韩豹。 “我韩家仙祖踏入江湖,第一位师父就是墨居仁。墨彩环母女在燕家堡得我韩家仙祖造化,不知你们后人知道否?” 韩尚成颤抖说道:“豹儿,仙祖他老人家……” “是的,嘉元城墨家覆灭后,墨家后人东躲西逃流散四方。后来都被仙祖一一找到,给予了造化。墨玉珠的女儿长大后在修真界得到仙祖护佑。在越京秦家的墨凤舞得了仙祖医道,因此才有现在秦家药材生意。”韩豹笑着对白大爷一拱手说道:“白大爷,你我两家本有渊源。今日,就絮叨家常,其他以后机会多多。” “好,好啊!喝酒。”白大爷一听,猜到韩豹已经把道道定了。 现在,他知道此韩家不是自己想的那么简单。若讲到提亲,听韩豹的意思是高攀,想想一次无意间的邀请,竟有如此深的渊源。 先祖母手札中提及过有一位韩立师弟,竟是修仙者,怪不得有仙缘。更巧的是今天的座上宾竟是这韩立的后人,想想,心里一下释怀,开心不已。 这一晚,大家其乐融融。 白大爷有白大爷的想。 韩尚成有韩尚成的想法。 大家都从各自眼神里看到了对方的想法,二人很默契,尽在唠家常中刨家底。 当涉及到先辈的事,韩尚成时不时看韩豹,白大爷知道韩尚成不是宗族嫡脉,因而这些就不聊了。 年轻小辈们没有什么顾忌了,三言两语东拉西扯就开始勾肩搭背了,有投缘的还去比试一下。 九小姐跑过来敬酒,韩豹假装没看见只顾吃菜,连眼神多瞄一下。 韩鹤一见九小姐过来,马上用热情洋溢的笑容献给九小姐,还主动阿臾了一些赞扬。 九小姐噘嘴敬了下主桌长辈,气鼓鼓的甩袖而走。 第二天白家宣布比武招亲结束。 整个在跑马城的武林人士相当愤慨,很多脾气暴躁的人纠集在一起跑到白家讨要说法。 白家当然以全城百姓不满为理由搪塞,有些不开眼的人还在白家撒泼。 白家出来一个先天劲高手,吓得众人跑得无影无踪。可有很多武林人士仍在城里徘徊不走。 白大爷又挽留韩尚成他们住几天。 韩尚成一看这局面怕被别人挖掘到根源是他们造成的,成为众矢之的。百般感谢邀请白家老辈小辈到云城做客后,混在人流中打马扬鞭离去。 一路上,众人很高兴,只有韩鹤闷闷不乐。 回到云州城后,韩不悦看着诏书和赏赐,听着韩尚成将一路经过细述,很高兴。 尤其是韩尚成百般赞扬韩豹,没有韩豹此行无法成功,韩豹已经长大,完全可独当一面。 当说到韩品危吃瘪和跑马城白家时韩不悦更是眼睛一亮。 韩不悦说道:“我看你肯定有些决断?” “是,西河那边,我相信韩品危肯定会把消息迅速传回去。估计他们还要观望一下。他们和五皇子关系密切,眼下五皇子在越京立足未稳。我去过淮王府,五皇子谈吐非凡,不是池中之物,他和凉王关系密切,和宁州大将军是亲戚。有这两大军事集团支撑早晚要崛起,我看只有我们更强,他们才会来靠拢。至于白家,白家家主白飞鹏有意联姻,看豹儿很对眼。好像豹儿对白家几位小姐没感觉。我家那小子,上蹿下跳,可人家又瞧不上。哈哈。” “有这好,以后常来常往,有千年渊源,这条线有价值。至于豹儿,不像虎儿。他还是很像和鸣儿,心细,果断,敢冒险,想法多,看得远。我们也不能强迫,以后看机缘吧。至于鹤儿,老成些,以后让他多跑跑白家。你说呢,哈哈。” 大约到了两年之约,韩鸣悄悄地离开云州城,来到黄枫谷。 刘奎海已经在那里等候多时了,他看见韩鸣立即来了个熊抱,念念叨叨的将韩鸣接进黄枫谷内。 刘奎海、冯天宁、赵小倩、赵虎、马凯、王林俊、罗开明、张远集、贾非道这帮兄弟境界提高之快,在黄枫谷近十万弟子中脱颖而出。 出类拔萃如新星闪耀已经被宗内上层关注,被列入重点弟子培养对象。刘奎海、冯天宁已经到了练气大圆满,进阶筑基只是时间了。 兄弟见面,又热闹了一晚上。 水帘洞内,大家见到韩鸣,高兴地不得了。 金权、赵东、赵小倩三人对时间没有左思敏、王福他们那么强烈。 他们修行往往一打坐,一二个月不动不吃不睡。 左思敏、王福、陆大有、沈明、沈亮除了练武吃饱喝酒睡觉还是练武吃饭喝酒睡觉,又无阳光,只见萤石之光。 一开始有饱饭吃,而且吃肉吃得能吐,感觉这一辈子最幸福了很满足了,又不用去打打杀杀,真开心。如今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单调的苦水直流,想想在建州城的风光,眼泪汪汪。 大家热闹了一番。 韩鸣看到金权已到练气六层顶峰,赵东、赵小倩练气六层初期。他们三个你追我赶,提升速度让韩鸣看到他们的努力。 左思敏、王福已到化劲巅峰,突破到化虚劲只是时间而已。 陆大有化劲中期,沈明、沈亮化劲初期。 韩鸣和他们一个一个交了一下手,他没有用法力,只是用内力。 左思敏他们发现自己在气力上和老大差距更大了。 他们想不通一个修行者怎么不用法力下内力还如此强悍。 第二十七章 练气巅峰 韩鸣发现他们的进步比韩虎韩豹他们进步快多了,在灵气中滋养对他们肯定很有帮助。 韩鸣交代一些事项,对他们提了些要求,随后闭关。 那次与秦仙师一战,让他懂得境界的重要性。必须快速晋阶,在今后斗法中才有胜出的机会。不能靠对手麻皮大意骄傲自大取胜,那是性命攸关的大事呀! 他手中一些提升境界的丹药已经无法提高修为,打坐苦修修为无法寸进让他焦虑。 用什么丹药呢? 除了筑基丹外,其它练气丹药都服用过。筑基期服用的丹药,韩鸣是不敢服用的。 他思考了很久,自己一直舍不得用。 今天,他想通了,反正到了落云宗大把筑基丹有的是。 下了决心的韩鸣,服下一粒筑基丹,然后运功开始化开药力! 筑基丹的药力发作的很快。 短短地数个时辰后,韩鸣就感到丹田处开始有一团烈火在越烧越旺。四肢、脸脖等其他地方却又冰凉无比,简直是冰火二重天,形成了十分鲜明的冷热感受! 这种感觉只持续了一小会儿,丹田处的烈火就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四肢、小腹等部位也恢复了正常的温度。这让韩鸣有点愕然! 韩鸣的疑惑之色一闪,脸色猛然大变,双手一下按在丹田处再也不想放开,更想用力抓,要将小腹抓破,可又不知往哪儿抓。 丹田处传来一股犹如百十根烧烫红的钢针不断扎在腹部,感觉不停被扎的腹部“哧啦哧啦”声成筛子般疼如刀绞,又同时搅动其剧烈痛楚实在无法忍受。 自以为轻松晋级且毫无防备的韩鸣面容一下苍白无比,瞬间青筋暴突,眼珠凸鼓,狰狞不无,痛苦无比。 黄豆带大小的汗珠,更是顺着下颌如大珠小珠落玉盘般掉落。 整个身子彻底弯成了弓形! 韩鸣痛苦的一边在地上卷曲成一团滚来滚去死去活来,一边在心里不停的大骂。怎么在那些玉简中从来没有人提起过服用筑基丹竟是这么痛楚,简直要人命! 先人前辈怎么知道有谁在没大圆满时就开始服用筑基丹,更过分的是韩鸣还只是十一层。 他拿筑基丹用来提升小境界,而不是破境提升修为。他若不是唯一,估计也没其他傻帽如此。 筑基丹是辅助服用者在短期内提升练气修为从量变脱胎换骨般转化为筑基境界的一种助推剂。其作用在筑基水到渠成时起到助推一锤定音,扩宽经脉,强固丹田,凝炼灵力,让身躯洗筋伐髓更彻底。 韩鸣不把修真界极为珍惜无比的筑基丹当回事,源于他不愁丹药宝器灵石,大鱼大肉中还在乎一个鸡腿! 当然他不会想那些,他只是估计自己丹田受过伤,才会出现这种现象吧。 可还没有骂完两句,发泄身心痛苦。丹田处的这种剧痛,如大海风暴般怒狂,还不断扩大爆发了开来。 疼得他闭上了嘴,只是呲牙咧嘴呻吟和喘着粗气,哪还有力气去哼哼唧唧。 这种痛苦爆发了一段时间后化为了无数的热流顺着经脉立即遍布了全身,甚至深入了骨髓之中。但又接着有无数冷流在体内乱窜,阴寒让他感觉肌肤寸断碎裂,经脉寸断碎裂,骨头寸断碎裂。 没多一会儿阴寒变成了炙热,炙热化作热流。 热流马上让他全身出现难忍的奇痒,似乎有无数的蚂蚁在他全身体内各处不停的爬来爬去不停噬咬,让他不停地用头直撞墙壁。热流稍微减轻下冷流又开始在体内作怪。 他修炼的长春功,其灵力温冷,而筑基丹是阳性大补的药丹,导致体内忽冷忽热。 当然痛苦折磨不是短暂,而是长时间的延续,这让韩鸣在撕心裂肺的疼痛中煎熬逼迫的他内心疯狂,痛苦让熬不住狂吼不断。狮子般狂吼声声震整个洞府,久久回荡。 金权,停下了吐纳,脸上是惊诧。 赵东,停下了吐纳,脸上是疑惑。 赵小倩,停下了吐纳,脸上是悲切。 左思敏放下了高举的巨石,面露惊惧。 王福从水中露出头,有些木讷。陆大有和沈明正在对打,双方收了招式,不知所措。 沈亮放下正在拉开的弓,举足无措。 他们不久之后都惊骇的露出恐惧,狂吼让他们瑟瑟发抖,如猛虎狂啸山林间的百般臣服的小兽。痛苦一直持续了一顿饭的时间,之后有间接性持续了几回才渐渐消退。 此时的韩鸣,已大汗淋漓,身上衣服如同从水中捞出,可以拧出一大滩水来。 全身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灰黑色带有油腻的如灰状物质,上面仍沁满了汗水。如用草木烧土灶后的灰加油调和而成涂在全身黏黏的油腻腻的,散发着说不出的强烈刺激怪味。 韩鸣扶着石壁,勉强站立了起来,用水清洗掉身上的污秽。换了件衣服,重新盘了一下乱蓬蓬凌乱头发,头发更乌亮浓厚光滑柔软,用木钗盘好后如堆云砌墨,健美洒脱,朴素而自然。 可这一切,韩鸣并不在意! 他在意地是,法力一下就精进到了十二层,浑身温润冰玉般暖洋洋的,无一处不舒服! 个子又高了些,皮肤更白更润了,骨骼又粗大了一圈,让他觉得自己重量都给骨头占了。 很显然。 刚才那粒筑基丹,已经改善了体质,筋骨得到了洗髓易筋。至于身上的这种温润冰玉般暖意,应该是筑基丹的后续药力没有化尽所致,可吸收后用于增加他法力。 韩鸣把筑基丹当做一种提升修为晋阶的一种手段,简直是本末倒置,舍本求末。 他经过十几日的打坐,把残余在体内的所有的药力吸收干净了。他不停在体内小周天大循环巩固药力修为,没等几日,就服下了第二粒筑基丹。 暴殄天物,连大丹师都会骂他败家子。 同样的剧痛,同样的冷热,同样的麻痒,同样的冰碎,让早有准备的韩鸣,还是着实痛苦了一回! 韩鸣却感觉到,这次似乎比上一次微轻了一些。只是身上的杂质还是出了不少,看来自己的资质真的够呛! 到底还要经过几次这种体质改善,自己才能踏进筑基期!毕竟只有经过洗髓易筋才是冲关、筑基成功的关键! 估计平时吃谷物杂粮,大鱼大肉人参灵芝太多了,产生这么多污秽杂质也是一个因素。 韩鸣想自己还在长身体的时候,怎么能靠辟谷丹呢。万一自己长不高怎么办!现在比大哥、二哥个头明显矮了一个头还不止,不由得洒脱一笑。 这回筑基丹服用后,韩鸣并没有感到体内残余的药力有多余,当然那股温玉暖意稍微强烈了一些。吸收巩固法力一个半月后,修为突飞猛进至了十三层,而后到了炼气期的顶层大圆满。 韩鸣拿出几个没打开的储物袋,试了试结丹修士的储物袋依然没打开。 秦仙师两个徒弟的储物袋里面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简直是穷鬼。也不能怪他们,他们的储物袋被抢后,到了天南大陆可不敢到处强抢。无依无靠人生地不熟的,去打劫无异于找死。 如今可以看看秦仙师的储物袋里有些啥了。 韩鸣将四个筑基修士的储物袋多次用灵力抹在袋口,秦仙师的储物袋最先打开。他将神识一探,里面空间大小只有黄枫谷练气弟子发的那种一般储物袋。 看后他叹了口气,真穷! 怪不得自己稍微亮了一下自己的一些法器他就眼睛绿了。现在他才明白原来秦仙师容易中他招是被穷怕了啊。 而后又继续去抹口袋口,多次后抹去原主人留的神识意念,另三个储物袋也打开了。 其中有一个储物袋里面值钱的东西很多,看着灵石、灵器、法器、丹药、符箓、玉简、玉盒他乐开了花。尤其是灵石有一千多块,丹药也有不少。 造化丹、金髓丸、凝气丹有不少,还有聚灵丹、炼气散、清灵散,还有些丹药自己不识。 看到清灵散很高兴,只要事先吃上一颗,不但可以预防百毒,而且对迷药迷香之类的药物也有奇效。 看到储物袋里飞梭,韩鸣认识,这是吴向礼的。 他想这“清灵散”原来很多修士都有,而这品质可比赵二虎他们炼制出来的要强多了。 当金权、赵东他们看见三月不到韩鸣就到了练气期的大圆满,惊讶无比。 这人是谁,咋怎么妖孽,有些人一辈子都达不到的高度,他三个月不到又跳了几级。 想想自己打坐几年才到六层,人比人气死人呀!变态呀!变态。 韩鸣带着金权、赵东、赵小倩离开水帘洞。 出了湖泊水道洞口,他们换上黄枫谷服饰。 上次,韩鸣让刘奎海、马凯他们把他们以前不穿的衣服都收了过来,便于金权、赵东、赵小倩穿换。 当然,一些注意事项又强调了一回。 第二十八章 前往丹房 韩鸣带着他们三人找到刘奎海。刘奎海看见韩鸣大吃一惊,如看鬼似的看着他,韩鸣对着他笑了笑。 韩鸣说道:“大哥,这几天有空没有?我有个想法,让赵哥、卞姐带金权他们去传功阁听听课,体验一下宗门氛围。请冯哥暗中关照一下,以防意外。” “这没问题。这几天大家都有时间,功课不多,外事也没有。” “还有,大哥,我想去岳麓殿见识一下炼丹,不知道有没有门路。” “哦,我和二弟这一段时间去岳麓殿书院去的次数比较多,认识了不少师兄,进丹房应该没问题。” 刘奎海和韩鸣来到岳麓殿,进了大殿。 大殿是一个大洞开辟出来的,大殿里除了几个石室外,全是石壁。这时,从左边石室内走出一个中年练气十二层的弟子。 刘奎海一拱手说道:“王师兄,我们要去炼器殿。” “恭喜刘师兄,进入大圆满。”王师兄左右拱手笑道:“哟,这位师兄,可好。” 韩鸣拱手微笑道:“王师兄,辛苦辛苦。” 王师兄和刘奎海客气一番,接过刘奎海递过来的两块灵石,又拿出一块玉简。刘奎海拿出自己的玉简往王师兄拿出的玉简内打进二百个功勋点。 韩鸣看了一眼,面显不注意可内心暗叹。 以前修为低时为了灵石什么卑贱的事都去干,如今修为高了打赏灵石都爽快多了,功勋点也舍得。可见领取宗门任务难道提高后所获酬劳要多得多,估计刘奎海他们还有一些赚取灵石的手上活。 这倒让韩鸣猜对了,这几年刘奎海和冯天宁可谓大红大紫,尤其是冯天宁估计是宗门内二十出头能筑基的青年才俊。 和那些十七八就筑基的天才天骄之辈只能仰望,可和广大普通弟子们相比那是凤毛麟角的人物。 讲白了黄枫谷再是天南大修真门派,可筑基境弟子也不是地上的草,满地都是,用手指也是能数的出来的。 王师兄将他们二人让进一间石室。 他俩站定后,王师兄往石壁两个打了两个法诀,两道白光一闪,石室内红光一片,将他们两人裹住瞬间什么也看不清楚。 就感觉身体晃动头晕时,韩鸣感觉身体又不动了,睁眼一看,红光不见了。等那因传送带来的不适消失后,走出十来步眼前出现的竟是一座光秃秃小山。除了四座小小的圆形法阵外,竟然什么建筑也没有! 让韩鸣纳闷无比。这就是传闻中的传送阵吗?真是奇妙啊!韩鸣心中惊叹不已。 刘奎海说道:“刚才王师兄他们,由于境界很难再上一个台阶,又不愿再苦修,又不愿离开宗门回家族,就领宗门一些杂事干,这样在宗门灵气充足,虽境界不能提升,但灵气滋养身躯年年益寿是有的,况且家族在世俗界有黄枫谷这棵大树好乘凉。以前,我也有这种想法。哈哈。” 韩鸣跟着刘奎海往一个方向走去,刘奎海边走边说:“这里四个传送阵,一边去藏书阁,一边去练器阁,传送阵是单向传送,一个去一个来。” 走到一个传送阵内,刘奎海拿出一块灵石放入传送阵能量启动卡口。瞬间四周白光大起,韩鸣顿感头晕,身体被拉直扭曲。 不一会儿,韩鸣感觉身体不动了。 他睁开眼睛,走出传送阵,身处的大厅非常奇特。四处打量起这间大的出奇的大厅,是一个圆柱形的超大房间。左右直径有三十来丈,高度也有四、五丈高,并且四周的青岩壁上镶嵌着淡红色的水晶。地上则有一层薄薄的白沙,而白沙并不是碎沙粒,平整着凝固平铺在金刚岩石上,使整个大厅更显得干净整洁。 如果有人一抬头的话,就会愕然的发现,此大厅的屋顶竟然有一根根倒挂着白色乳柱,而且密密麻麻的到处都是。这竟是一个少见的钟乳岩洞,此地只是被人略加改造才形成如今模样。 在大厅的周围平均分布着三条通道,其中两条通道边上分别用古文刻印着一个“器”字和一个“丹”字。显然炼器和炼丹都用同一处地火。 最后一条通道则空空无也,附近什么标识也没有显示,但明眼看出有阵法禁制控制。这条通道不是普通弟子能进入的,另有用处。 这时大厅内空无一人,韩鸣扫视了一眼后,稍微踌躇一下,就往刻着丹字的通道内走去。刘奎海跟在后面,估计他也是第一次来。 这条通道倒也不长,走了二十几步后一拐弯,一处稍大些的屋子出现在通道尽口处。 此屋口有一张长长的石桌子,还有一位满头白发的矮个精瘦老者站在桌旁,满脸褶子的正笑嘻嘻的望着韩鸣和刘奎海。 韩鸣看着这精瘦矮个老者身体一僵,心里不知咋的想到是不是修行时年龄太小,吃辟谷丹太多,没营养造成个子长不高身体长不胖? 老者桌子后面则有数个依墙而立的破旧货架,上面摆满了各种鼎炉、药石原料,以及韩鸣从未听见过的一些杂七杂八的奇怪物品。 老者笑着说道:“二位师兄,过来看看,需要些什么?自己看看,价格不贵,比坊市便宜。” 韩鸣驻足看看刘奎海,刘奎海摇摇头,迈着步子往尽头走。 “走一走,看一看,不买不知道,一买就知道了噢。” 韩鸣还没迈开两步,回头笑道:“师兄,这丹炉咋卖。”一指各鼎炉中间的一个。 那老者眉开眼笑,说道:“这位师兄,头一次来吧。这些丹炉都是炼器阁汤长老的得力之作,一看师兄就有眼光。师弟我是汤长老远房亲戚,求了这几个来。二十个灵石。” “五个灵石。” 那老者和刘奎海一愣,尤其刘奎海直勾勾看看韩鸣,又看看那老者,眼神中露出这一个要价一个砍价太离谱了吧! “五个灵石,我要一个。” “啊,啊!十八个,不能少了。汤长老亲手制作的,传世精品吆。传热快,保温,防散药力,凝丹质量好。从来没买过这种价!” “四个。” “好了,好了。你们第一次来,不知这里规矩,今天,破例,给你们优惠一回。十五个,千万不能讲出去。” “三个。” “十二个,买东西没带你这样的。好东西,大师精品!” “三个。” “十个,我小老儿没看你这小子这么抠门的。这位师兄,买东西不带这样的哟!若在外面遇到脾气不好的师兄会生气的哟。秦晖,秦晖,过来,给这位师兄包上。” “不多说,一口价,八个。” 那老者眯着眼睛看看韩鸣,气呼呼地说道:“算了,不跟你计较。”转身包好递给韩鸣又笑呵呵的说道:“今天,开门红,大吉大利大吉大利。” 韩鸣掏出八块下品灵石交给那老者,顺手拿着丹炉交给刘奎海。 那老者接过灵石说道:“秦晖,带他两去地火室,你们要一个还是两个?” “一个。” “秦晖,带他们去丁字……” 韩鸣随手抛给秦晖两块灵石。 那老者眼角微抖,笑道:“去丙字甲申号。” 韩鸣暗叹,不管到哪里都有浑水摸鱼借势捞油水的人和位子。哪怕是扫地的,在恰巧的时间恰巧的地方碰到恰巧的人,他会说你踩脏了我刚扫的地,赔钱。 和那大鱼吞小鱼小鱼吃虾米虾米咬水草水草啃烂泥没什么区别,当然大鱼是不用去追小鱼的,会有小鱼送上门。 大位之上有大油水,小位子上有小油水,只要你要迈这个坎,你必须要修这条路修这座桥。 潜规则呀,世俗界、修真界都是如此。不知韩族成为大阀豪门后,下面的人估计亦如此,好难改变的事实。 在通道尽头,秦晖将一块写有丙字的铜牌拍入一个凹槽里。一侧青岩出现一道门。 石门上五彩的莹光流动不停,一看就知被施展了极为厉害的禁法,让人不敢轻举妄动! 秦晖说道:“二位师兄,请跟我来。” 走了一小段,秦晖说道:“这黑坞石虽然不算稀罕之物,但是也不是普通材料。能一下找到这么多来当砖石修建通道和房屋,说其来历这也是几千年前多位大神通祖师们费尽心机从远在千万里外大晋某处地底火岩深处挖掘而来。不过,也就凭借黑坞石地耐高温,不传热,不怕地火熔炼的古怪特性,这地火之地自从开放以来,还从未出过什么大事故呢!”他一边在前面带路,一边有几分卖弄地说道。 韩鸣、刘奎海听了颇为兴趣。韩鸣不禁用手在一侧的黑石壁上摸了一把,结果滑腻冰凉,快速吸收身上热能! “这黑坞石,产在大晋?竟能抗拒比真火还要厉害三分的地火,还真是奇特。大晋正是物产丰富!”韩鸣开口赞道,并问了一句。 第二十九章 炼丹小屋 “这个嘛?听说虽然不是太稀罕的东西,只是所产地方有些偏远,但我们天南还真不出产这东西。我们天南元婴修士屈指可数,我听说大晋国的元婴修士多如牛毛!你们就知道那边修真资源如何多喽!”秦晖出言解释道。 韩鸣、刘奎海跟在秦晖身后,转眼间又经过了另两扇同样高大的石门。终于走出了坞石通道,出现在一间超大的圆形大厅内。 大厅同样是坞石砌建而成,直径四五十丈,高十余丈,实在巨大的让人震惊!在大厅四周,一间间大小一样的白色石门均匀分布着,足有三十余间之多。 每个石室虽有禁制隔音隔绝神识探查的法阵,但时不时从一些石室中传出“嘭”“嘭”声,可见炼炉不成功爆裂声之大。 秦晖摸出一白色的玉牌往刻有甲申字的石门凹槽里一插,洁白如玉的石门自动打开了。 韩鸣、刘奎海进了此屋。 屋子是个方形建筑,面积只有五六丈大小。屋子的中心有个半丈许的圆敦,四面墙壁上也各挂一个一尺大小的葫芦。不远处的墙角里还叠着几个黑绿色地蒲团,供盘膝打坐用。 圆敦同样是坞石制成,甚为扁平,只有一尺来高。而在圆敦外侧边缘镶嵌着八个火红色迷你型龙首,栩栩如生。龙首口部微抬,正好对准圆敦中心的上空,做喷吐姿势,非常逼真。 看清楚了屋子内的情形后,韩鸣略感惊讶,但还没等他开口询问,秦晖就已走到圆敦附近,主动给韩鸣讲解起来。 “师兄,这个就是此屋的地火口,炼丹所需要的地火,就是从这八个龙首中喷出。并且根据需要,还可自行调节火焰大小和高度,具体驱使之法,就刻在石墩外壁上了。”秦晖指了指圆敦的解释道。 接着他又指着墙壁上的四个葫芦说道:“这些葫芦内,装的都是火星砂,可以暂时加强地火的威力,若师兄觉得地火温度还不够的话,提升威力,只是持续时间不会太久。另外,这面玉牌师兄自行收好。屋门一经关闭后就和外界隔绝了一切联系。除非是数名结丹期修士合力,否则谁也无法从外面进入,所以请师兄尽管放心,绝不会有人打扰地!还有这里,是空气排出口,出现炸炉空气污浊时,打出法诀到这点上会出现一个小口,将浊气排出。” 秦晖一指进门对面墙角处一个圆点上,圆点打开出现拳头大小的孔洞。 韩鸣摸出三块灵石。 秦晖接过灵石拱手道谢,并说道:“按照宗门规定,一月内使用石室地火免费,超过一月,按一个月十个灵石计算,没达到一个月的也按十个灵石计算。还有那葫芦里的火星砂也是十个灵石一葫芦。若有什么需求也可出来找我们。” 说完他笑着转身离去。 其实用先天真火来炼丹,这早已是几千年前的老黄历了! 如今的修真界炼丹,都是借用玄阳之地的地肺之火来淬炼丹药。而且这种炼丹之法已经很普遍了,和几千年被大宗门操控之法鲜为人知大不一样。 所谓地肺之火就是地下岩浆热力混合可燃之气燃烧之火,并取了个好听名字叫玄阳地火。 许久以前的前辈们发现其价值,并有了一套操控方法。地火不但比修士的真火精纯而高温,而且还特别的持久稳定。比原先的真火炼丹法成丹率提高了许多,并且对炼器来说也是同样有效。 真火需要灵力不断加持,修为越高可提供真火越多越纯,意味着炼丹成丹品阶机率越大。修为低的通过法力提供真火,火温想要达到的温度。若是持续超高温度,由于法力有限就很难持续,导致成丹率和品质大打折扣。 而地火只要勘察到地火源只需从地底引出用阵法禁制禁锢,这样的地火可源源不断的持续。如不需要快速升温就可一直保持一定温度供使用,易操作。 只要有条件和实力的修仙门派甚至大些的修仙家族,都有自己专用的玄阳火地,以供自家子弟炼丹、炼器。 当然,有些宗内正好处在地火源,那就省事了。 可很多新生强大势力却没有,那只能强取豪夺,占为己有那是家常便饭。而那些势单力孤舍不得灵石,或离地火较远实在无法借到地火的散修或小家族还是用真火炼丹法 。有些不善炼丹的强势门派通过大修士的强悍占据地火,然后租给那些散修炼丹,从中收起灵石和部分丹药或利器,也是比较普遍。 韩鸣从储物袋中稀里哗啦拿出不少东西,琳琅满目,令人眼花缭乱。刘奎海愣了半天,嘴巴张得大大的,不光有丹炉、晶石等炼丹材料。还有自己知道不知道的药草,上千种,有些药草有很多份。 想干嘛?一个新手要咋样?要当一代炼丹宗师?炼丹几十上百年都不见得能成为丹师!没看见黄枫谷这么大,药师没几个,丹师更是少之又少,丹圣丹帝一个也没有。 能当个丹童已经是一个不得了的事了,谷内药童一大堆,而且白胡子丹童一抓一大把!还有这么多药材,开草药园的呀!如自家田里韭菜割了一茬又一茬,难道不要灵石啊。 这让他惊愕! 韩鸣对着刘奎海笑笑,看了看圆墩外壁上使用说明,掐手指诀一指八个龙首口。 龙口一道道火舌喷向圆墩中心。 同时,他拿出的丹炉也飞到八条火舌汇集中心处的上空。 韩鸣手指隔空一点,炉盖打开,将一个药方的相关的药草通过隔空引力术投入丹炉。 他用神念控制火候和丹炉中的药草溶化炼汁。 没多会儿,“嘭”地一声,丹炉内一声闷响,炉盖被冲开,一股浓烟从丹炉内冲出来,弥漫全屋。 第一次听到这声音和刚才大厅里听到的声音更是闷响,感到整个屋子一阵抖动,竟有地动山摇双耳失聪之感。 能造成这么大的响动,并不是炸炉声特响,是屋子较小,更有阵法控制了声响外散造成的。 韩鸣和刘奎海灰头土脸的对视了一下。 韩鸣苦笑叹了口气,大袖一甩,将空气烟雾一卷打开空气进出口排出,随后将丹炉里焦了的药渣清除出来。 他说道:“大哥,你来一炉。” 刘奎海将韩鸣刚买的那个丹炉置于圆墩火焰上,像韩鸣一样丢了一些药草。 没多时,又是灰头土脸。 两人又各练了两炉,都炸了炉。 两人皱着眉头,盘膝坐在蒲团上。 韩鸣说道:“还是修为低了,神念控制能力还是弱了。对地火控制稍有偏差,药汁干糊的很快,药草很容易焦胡。我看熟练程度很有关系,熟能生巧嘛。” “炼丹不容易。听课时,传教说这与资质有关。更重要是……”刘奎海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学炼丹,实在太昂贵了,要成一名丹师传教说没堆积如山的灵石是练不出手艺来的,除非药草种植园是自家的,如今一点不假。怪不得很多结丹、元婴修士不炼丹。炼丹所需要的药草,实在昂贵,往往数十种药草加在一起,价格不菲。这一炉,我都心疼的要死,不如换成灵石买丹药还划得来。若没有资质或是特殊机缘,想要成为丹师,所需灵石可以让一个小宗门倾家荡产。算了,我还是看你练吧。” 韩鸣面色一沉,说道:“不是当弟的说你,这点药草算什么呢。我们把炼丹修为提高了,以后有高级丹药还怕灵石没有!药草,怕什么,我种植了很多!这回炼不出丹药,我们不出去。” 刘奎海舔舔嘴还想说什么。 韩鸣又说道:“我们要讨论这炼丹,不是考虑药草、灵石这些东西。不练手,自身造诣怎么能提高。听我的,不要心疼药草,练得多,长久之后,成丹自然会慢慢提高。” 刘奎海想了想,若有所思中站起在洞府中走了几圈后,说道:“莫非炼制方面不对,不然的话,为何……。但是听课时,没错呀。” 他脚步顿住,双眼一闪,右手抬起时,丹炉隔空而去,八道火龙也喷射而出。 他目露精芒,左手一挥,药草飞去。双手飞快点去,枝、花、叶、杆、根寸寸断,时而催化,时而炼汁。也就是三十多个呼吸的时间,将这些药草全部融入在丹炉中。 神念控制中火焰赤红,高温逼人。丹炉遥遥悬在那赤红的圆墩一尺高的上空,随着刘奎海掐诀不断地打出,这丹炉时而抬高,时而更低,开始有一丝丝药香扩散开来。 在这药香散出的一瞬间,刘奎海和韩鸣顿时心潮澎湃,就在此时,“嘭”地一声,焦胡味四起。 韩鸣笑道:“淡定,淡定。” 刘奎海笑道:“没想到,心境起伏……” 第三十章 炼丹小成 刘奎涛清完炉中渣渣,又开始一炉炼制,这次要好些,炼制时间长了些,在添加火星砂时用量没把握好又炸炉了。 一晃一月有余,对韩鸣、刘奎海来说是痛苦的一个多月,是吃焦胡味的一个多月。对刘奎海来说不光是痛苦,更是心疼。 算算光自己手上糟蹋的药草不知值多少灵石,真是败家呀!当然也不是没日没夜的炼制,还是留些时间打坐恢复体力。 这一炉已经炼制了三个时辰,火候控制的很稳定。韩鸣在药香散发两个时辰时,将体内灵力持续稳定涌现,开始催化。 这催化其重点的作用除了催化细致到每一株药龄不同因产生的药液融合差异导致药性不稳外,更多是则是平衡药汁药效成分剔除废渣成丹所需。 韩鸣双目不时精芒闪动,根据丹炉内的炼化药汁浓度变化调整,神念将药草融合,或将分离融化,又过去一个时辰,将残渣剥离。 他双目一闪间,收回右手,将火龙关掉,左手大袖一甩,将丹炉从圆墩上方挪开落在地面。 丹盖一开,药香扑鼻时,韩鸣从丹炉里取出了两颗夺灵丹。这两颗夺灵丹在丹炉中是用神念将炼制好的药膏切割压缩而成的,原本还柔软,被取出后用“风燥术”快速风干成型。 韩鸣和刘奎海仔细看着眼前这两颗粗糙炼制出来的丹药,是这一多月来第一次成功的用地火炼制的两颗丹药,两人欣喜异常。 韩鸣从药瓶中取出一颗夺灵丹与自己费尽辛苦炼制出来的粗糙丹药对比,外形不是光滑金亮,太不像灵丹仙药。 闻闻香味,并没有清香扑鼻的那种嗅觉和顿感身躯舒爽的感觉。药效只有丹瓶中夺灵丹药力的四、五成的样子,显然杂质很多。 “这,差距太大了吧。近乎一倍……这应该跟炼制的时间有关,可也不大可能存在了这么大差距?这,称不上灵丹吧?药丹?不!只能属药丸而已。和废丹、毒丹没什么区别!” 刘奎海说道“不要那么要求高,这是第一次练出了的丹药,应该高兴不!” “对,比以前在瓦罐中熬出了的药丸要强的多了,是我吹毛求疵了。” 一晃,又去了一月。 两人练丹成功率开始增多,而且颗数也在增多,丹丸中杂质越来越少,药力也在提高,丹药纯度也随着他们炼丹水平上升中也在提高。在此期间根据不同丹方练了几种丹药。 其中,两人商议练“定颜丹”,这丹药能卖个好价格。此丹功效能使“青春永驻、容貌长存”,哪个女子不喜欢,哪个男人不动心。 根据药草数量炼制五炉,期间炸了三炉,共得了八颗。一炉满丹十二颗,他俩得八颗,算赚了。 两人将丹药全部消耗掉才不情愿地离开石室。 在甬道石屋处,小老头和秦晖站在那里。 小老头还是笑嘻嘻地对着走过了的韩鸣二人拱手笑道:“呵呵,恭喜二位师兄炼丹功成。哈哈。” 韩鸣将玉牌交给秦晖,同时将灵石也交付了。正准备走时,看见小老头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嘴角笑了笑,随手丢了瓶凝气丹,说道:“手艺一般,尚未精进,请师兄不要见笑。嘿嘿。” “多谢,多谢!” 二人离开岳麓殿,找到冯天宁、马凯、金权他们找了个峰峦叠嶂、风景幽静、溪水潺潺、古木参天之地,热闹了一番。 现在都是高阶练气士,神通法术比以前不知多了多少,施展起来又不知强了多少。 以前为了捉只肥兔呀野猪呀满山遍野的跑,现在空中飞着,掐个法诀说个“定”,猎物就成了囊中之物。当然,不是言出法随的那种高级密宗术。 刘奎海将炼制的丹药分了些给大家,将剩余的丹药交给马凯去黑坊市去卖,而“定颜丹”交给卞秋凤去找宗内女修处卖个好价格。 韩鸣笑着和大家说:“等材料足了,练一批筑基丹给大家,让大家早日筑基成功。还有定颜丹每人一颗,让大家俊美潇洒。”这下把大家激动的不得了。 马凯说道:“今天喝酒不准用法力,凭各自酒量,一醉方休。谁动用法力喝酒,筑基丹就没份。大家说好不好?还有我宣布,我要减肥,我要成为风流潇洒俊美倜傥风度翩翩的有为青年。不然,我吃了定颜丹,胖冬瓜的模样以后就改不了喽!” “好!” “哈哈。”随后引来一阵哄笑。 月夜,星稀肚白,篝火劈啪声中熄灭,几缕青烟飘起,晨雾中,东倒西歪的躺着一群醉倒之人。 天亮了,陆续有人醒来,韩鸣、金权、赵东、赵小倩和众人告辞。韩鸣一些人回到水帘洞,又分给了些丹药给大家,随后进入一间石室。 半月后,韩鸣从石室中出来,离开水帘洞。这个月韩鸣主要研究阵法禁制。 深夜,“百药园”的小路上,一个人影鬼鬼祟祟,这个人正是韩鸣。茅舍里,韩鸣在萧翠儿画像前跪拜,说道:“晚辈,深夜来此,要取些药草,请前辈打开方便之门。” 这几天,每天深夜,韩鸣在药草园附近小心翼翼的面对法阵一个一个的解禁制。 破解禁制,已经七八个夜晚,一次也没成功。思来想去,想起赵虎说那天画像对他微笑了一下。 心想,这好像有古怪,不如去求画像看看,反正死马当活马医医医看,磕个头又不损失什么。 随着韩鸣磕头口中祷告刚完。画像上金光一闪,韩鸣发现自己右手食指尖忽的出现一个金光圈一绕着指尖一闪一闪。 韩鸣大喜,忙急匆匆跑向屋后药园。 药园法阵有一个金色圆点一闪一闪,韩鸣平复了一下心跳,将手指尖往金色圆点上一点。 韩鸣感觉身边有些轻微波动,他知道阵法已经打开。于是掐了个隐身决,施展漂浮术进入药园。 他不想药园内留下脚印,半浮在空中,将玉髓芝、紫猴花、天灵果、化龙草、千结花、黑芍草、金精参等三十一种炼制筑基丹的药材采了几十份。 本想全部抢走,韩鸣想了想,吃独食往往会适得其反。于是叹口气,只在药园中取走一小点。多了万一黄枫谷高层震怒,追查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韩鸣随手又取了些上年份的药草,还有一些水帘洞洞中没有的药草和种子。在药园中转了两圈,发现自己没有遗漏,将有松动泥土的地方按好抚平。若不仔细看,好似没动过,然后心满意足地离开。 从药园阵法外看,好似没少什么,即使进了药园,管药园的弟子若不仔细注意,也不见得能发觉。 若是有大能修士,也不能将韩鸣的形迹追查出来。 韩鸣的这点小心思只是自我想当然而已。 天亮后,找到刘奎海,进入岳麓殿炼丹室,这次小老头又得了一些好处高兴地给了他俩一个乙字丁丑号石室。 二人在里面一呆,就呆了一个月。 这一段时间,赵虎、卞秋凤很开心。 他俩将定颜丹卖得七七八八,灵石一大堆。最后一颗“定颜丹”,已经被西门左山贵诚院天骄王淑莉内定好了。 王淑莉身具冰属性的“天灵根”,八岁进入黄枫谷,到十二岁的年纪,就已把基础功法练至了第八层顶峰,竟然还未服用任何的丹药。可称得上进步奇速,今年十九岁,已经是筑基中期境界。 人长得面容清秀俏丽娇媚动人,瓜子脸、杏眼柳弯眉,身材婀娜多姿,仿佛小家碧玉般的温婉小姑娘。 九十九峰环绕一座高峰,衬托着睿灵峰,贵诚院睿灵峰半山坡上。巍峨山峰耸立众山之巅,如同众星捧月般。其余众山万壑延绵,逐渐融入大地,如同垂下无数滕柳。短则数里,长则数百里,蔓延千里,云雾缭绕,一派仙家气象。 睿灵峰上雕栏玉砌,阁楼林立,大殿处处。山中,流水哗哗,山石错落,拱桥相连,七彩如虹,美奂绝伦,更有钟声时而回荡,声声落入心神,透着难言的美丽。 石阶一阶一阶延伸山腰云雾深处。山脚石阶叉路小径边,有一座凉亭。山中雾气凝结的水液从凉亭瓦顶上滑落而下,如玉珠飞落,时而滴在青石条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传出老远,水珠溅起,一朵小水花将湿哒哒的青条石又抹了一层水膜,显得更青绿油油。 凉亭中立着二人,一男一女。 男修士身材修长,面目清秀,浓眉凤目,器宇轩昂,年约二十出头。身着黄枫谷服饰,右袖口有三朵粉红梅花,左前胸上肩处品字形三朵粉红梅花,乃是核心弟子叶文晟,已是筑基中期顶峰境界。 身旁一名妙龄少女身着天骄弟子服饰,右袖口有两朵粉红梅花,左前胸上肩处横排两朵粉红梅花,乃是王淑莉。 二人时不时皱眉一下。 第三十一章 怒向文晟 远处飞来两个飞行器,飞行器在半空中一收,跳下二人,也是一男一女。这二人正是卞秋凤和赵虎。 二人立于凉亭外,躬身作揖,说道:“拜见师叔。” 叶文晟质问道:“还让我们等你二人!” 卞秋凤说道:“来之时,院长正问道,弟子作答,因此被耽误。请师叔谅解。” 王淑莉说道:“拿来吧。” 卞秋凤忙将一个玉瓶递到王淑莉手中。 王淑莉打开玉瓶,闻了闻,眉头一皱。 叶文晟拿过玉瓶,将“定颜丹”倒在左手掌心,看了看,说道:“品相这么差,药性更差,连下品都算不上,还要五百灵石!” 说完,将药丸放入玉瓶中,甩给了王淑莉。 赵虎说道:“师叔,我们只是帮其他师兄的忙,价格我们做不了主。” 王淑莉看看玉瓶,丢出两张中阶水符,说道:“算了,看你们也不容易,这两张符箓就算送给你们了。” 赵虎并未接水符,躬身说道:“师叔若不要,请将定颜丹还给我们。我们不是卖主,只是帮其他师兄忙而已。” 王淑莉脸色下沉,叶文晟用神念压向赵虎、卞秋凤,说道:“你两个练气十层不到的弟子,真不识抬举。”说完,从鼻孔中“哼”了一声。 赵虎、卞秋凤脸色大变,全身是汗。面处强大威压之中,卞秋凤强撑勉强说道:“师……叔,不要……”她停了停,面对如大山盖顶般压下身躯之势,仍坚持一字一字说道:“瞧,不上,还,给我们!” 王淑莉脸色更难看了,没想到在强势下还不服软,太伤面子了。这不是显得自己是强买强卖,明摆着不给自己台阶下。 叶文晟也是有些窝火,想自己黄枫谷一哥,多少弟子想巴结自己,自己瞧都瞧不上。 没想到遇到这两个不开眼的,心里一下来气。顿时全身气势大放,一股威严直逼赵虎、卞秋凤。 他们二人一口鲜血狂喷出口,面色立即惨白,赵虎踉跄跌倒在地。 赵虎摸了摸嘴角的血,爬起咬了咬牙说道:“师叔,弟子无过。你们强抢,我要上报戒律堂。” 叶文晟仰天哈哈大笑,笑完说道:“真好笑,就凭你们。哼,给你们一个胆又如何!” 赵虎、卞秋凤只见眼前一花,顿感两腮火辣,腮棒立马肿胀,随后才听到四个巴掌声同时响起。 两人栽倒,又吐出几口鲜血。 叶文晟手一挥,将浮在空中的水符一收。对着王淑莉说道:“师妹,这两个不识抬举的东西,看着心烦!走,去翠竹峰散散心。”说完,携手王淑莉腾空飞走。 赵虎、卞秋凤愣愣看着空空的凉亭。 赵虎摸摸嘴角的血,又摸摸眼角的泪水,脸上已经分不清血水泪水,脸上身上全是血红。 脸颊已经通红肿胀的卞秋凤说话含糊:“走。” 两个柳叶飞行器歪歪扭扭飞向半空。 韩鸣、刘奎海飞行间,看见远处有两个柳叶飞行器飞行,起起落落,很不稳。 两人正疑惑时,飞行距离又接近些。刘奎海突然笑道:“是三妹、四弟。快赶过去。” 卞秋凤、赵虎听见身后有人叫喊他俩,回头一看,眼泪又情不自禁的哗哗流出。 四人落到地面。刘奎海看见他们二人惨样,怒道:“谁干的?” 他们两人一五一十的讲完先前发生的事情。韩鸣义愤填膺,说道:“他们现在在哪里,走!” 卞秋凤立马拉住韩鸣,说道:“他们是筑基修士!叶文晟是叶掌门的侄子。” “怕什么!筑基修士有什么了不起的。”韩鸣怒道:“只不过是筑基修士,干死他们!”他眼睛中喷出火来。 其他三人愣了愣,刘奎海说道:“韩鸣,他们可是筑基修士!” “你们怕,我不怕!伤了我韩鸣兄弟,即使是死,我韩鸣也要出头。以我以血显尊严!我以我血洗我心!” 三人听了韩鸣的话,全都眼泪汪汪。 刘奎海突然吼道:“好!以我以血显尊严!我以我血洗我心!”他一副慷慨赴义的样子。 随后卞秋凤和赵虎异口同声的说道:“以我以血显尊严!我以我血洗我心!” 韩鸣放出飞行舟飞向翠竹峰。 叶文晟和王淑莉在翠竹峰下的竹林中溪边碎石小道上挽手慢走。这时,叶文晟抬头望了一眼天际,嘴角轻蔑一撇,出现一个不屑的弧度,甚是鄙夷。 王淑莉笑道:“谁来了?” 叶文晟幽幽叹道:“几个练气士,不知死活。真是蚍蜉撼树,不自量力。” 叶文晟话刚说完,飞行舟已经落在他俩人面前。 韩鸣手一指叶文晟说道:“今天,你们要为此负责!” 叶文晟笑道:“呵呵,为谁负责?你这小屁孩,还如此张狂……” 韩鸣阴测测一笑,心想你最好来个长篇大论。 在叶文晟说话间,韩鸣手一挥,四杆绿黑白黄四色三角泽睽小旗飞向乾、坤、艮、巽四位,瞬间没入竹林,四杆小旗入地之后,旗内竹林碎断。 王淑莉惊叫,叶文晟忙呼不好,随后立马掐诀念咒。 叶文晟还是小看了韩鸣。 他想区区一个练气士,还是不够一盘菜几筷子夹的。但他不知道这小子是用筑基丹提升修为的,更是通过筑基丹从练气十一层蹿上来的。这跟用造化丹、凝气丹等丹药以及日以继夜的吐纳灵气提升修为的修士不一样的。 韩鸣不知道用筑基丹提升修为其丹田、气海、筋脉比普通循序渐进的修士强悍多了,体内灵力容纳不比筑基初期修士差多少,其爆发力更不逊色。 现在,叶文晟看见韩鸣瞬间出手,出手速度之快让他发觉不对劲。真是咬人的犬不吠,狂吠的犬不咬人。 韩鸣掐诀手指数点,将灵力注入旗内,然后又虚空一指。小旗附近幻化出团团的黑雾将旗内空间笼罩,又有绿色、白色、黄色雾气在阵法内游走。 叶文晟急叫道:“莉妹,绿雾有毒,白雾有攻击力,黄雾有迷幻作用,要小心!”又忙在法阵内一边祭出法器左冲右突,黑雾中亮光时而闪烁,轰隆隆之声巨响,一边还骂道:“王八羔子,敢偷袭爷,看爷出来,整死你!” 韩鸣笑道:“晚了。” 修为再高,若缺少实战,往往实战中发挥不出一二。在生死间电光火石,往往法咒未念出、法器未祭出就被别人灭了。 俗间有乱拳打死老师父之说。没有经历过血腥洗礼的修士,即使修为再高,在面对经验丰富的对手时,肯定会吃大亏地。 弄不好就因此丢了性命,也不是稀奇之事。 意识、意志、反应都是关键。 刘奎海、卞秋凤、赵虎瞪着大眼看傻了。越级战斗,而且是面对筑基修士,是不是疯了! 韩鸣说道:“你们看好,出手要快,攻击手段要准。境界只是体质、灵力、念力、法术的差异,对炼体炼经炼神随着渡劫越来越强,对战力武功不大,和对抗是两回事。境界是给没有战力的修士证明战力的凭证。其实打斗是智慧的较量,意志的抗衡。” 韩鸣说话的同时手也没停,向空中祭出一颗乌黑混元雷珠。这混元雷珠是数百年前,某神秘修士无意中截取天地雷电后凝练所成。每一粒都具有莫大威力,即使筑基期的修士正面硬抗此雷,也会灰飞烟灭。 这是在吴向礼储物袋中得到的,共六颗,放在玉盒中,吴向礼还专门写了个得到混元雷珠的过程玉简。 说明当时吴向礼是何等的兴奋,高兴之余的杰作,反而便宜了韩鸣,不然韩鸣还不知道这混元雷珠是个什么东西。 混元雷珠在空中光芒大放,忽的光芒不在又回到本色,飘到韩鸣面前。韩鸣惊诧不已莫名其妙之时耳中传了一个声音,把他吓了一跳。 “小友,看在老夫面子,放过他俩吧。你能来到我黄枫谷,也是韩立师祖对黄枫谷护佑多年的因果,是缘分。他们两个你放心,我会惩戒的,待会儿戒律堂会来处置。” 韩鸣沉默片刻,收起混元雷珠。 远处隐约有飞行器飞来,韩鸣看了看,叫卞秋凤将那枚精钢制成的指环拿出来。 卞秋凤将全身法力注入其内,施法驱动指环,指环竟散发着淡淡金光,足足扩大到将黑色雾气套在其内。 韩鸣将三色小旗一收,只见叶文晟和王淑莉被指环束缚其中,动弹不了,可怒目而视,欲喷火。 今天,被练气士捆住手脚,以后将被人背后唾弃、耻笑,哪有脸见人了。 韩鸣手一挥,两个储物袋飞入手中。 韩鸣冷冷的对着他俩说道:“今日,小惩而已。别以为筑基有什么了不起。哼!不信?小爷我见一次将扁你们一回,信不信!” 叶文晟、王淑莉面色气得青紫,嘴角抖索,竟一时讲不出话来。不知是气得还是吓得。 第三十二章 无秽有悔 韩鸣对着刘奎海说道:“这里,待会儿你们将他俩抢夺之时实话实说。这两个狗男女若敢欺负你们,等我出关后好好修理他们。待会儿,戒律堂要到了,我先回去。” 说完,人影一闪,消失不见。 刘奎海有些诧异,这事还会惊动戒律堂?这可是叶大少呀!我们只不过是一些小人物,胳膊咋扭得过大腿。 韩鸣走了,可他不知道,在一所满是阵法禁制笼罩,充满灵气的洞府里有人为他的举动而备受责难。 黄枫谷掌教叶之秋垂手站立,他说道:“老祖,那小子在宗内横行无忌,这次文晟又没犯大错,何必惊动戒律堂。现在大事将成,谅那钟老不死……” 闭目养神的叶无秽正盘膝坐在一个黑色芦席草编织的蒲团上,看似他睡着了半,其实边听边沉思。 他突然睁开双目,不屑冷哼中带着很不满意地说道:“哼!已经把你扶上了掌教之位,你还不满意!难道你还想宗主之位?做梦!你看你,放纵他们,什么大事屁事,你立马放弃!你是不是让我叶家堕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将千年基业毁于一旦。你是不是要让我叶系一脉灭族灭种吗?糊涂!混账!还有你暗中安排人手在世俗秘密谋划,欲取越皇而代之。那有意义吗?以我叶家如今地位,弄个世俗间的皇,累不累,算了吧!况且,你以为就你欲图之,难道没有其他强者高人没有染指之心?我看你是被一叶障目了,或是你被身边那些甜言蜜语导致你利令智昏。这次韩家不光光崛起,他们的目的是直指越京,那小子只不过是个马前卒。竟然韩老魔要造就韩氏皇朝,你能和韩老魔抗衡、争雄?如今看韩老魔的布局,他要染指世俗皇权,我猜不透他的目的何在!杨寰已经屁颠屁颠的马首是瞻了,韩老魔将这小子留着我们黄枫谷,你不想想?你说得明白,他寓意何为?” 叶掌教十分惊愕!这是他看见叶无秽第二次发脾气了。而且看得出很忧愁、焦虑、恐慌、纠结、彷徨、烦躁,才有现在的悍戾,心烦意乱。 第一次还是自己小的时候,记得一个完美的计划被钟镇涛扼杀在胎死腹中时,当时他毫不顾及脸面的当自己和其他几个家族优秀后辈大发脾气臭骂自己的父亲和一位堂叔。 好久,叶之秋带着争霸口气说道:“我不死心,我谋划了几十年,我叶家世俗子弟门生遍及越国全境,暗中控制了很多州府各地黑白两道势力。越京官商两界已被我们掌控了近半,现在就等待时机了。只需一个堂而皇之地的借口,我们就可一夜让越国成为我叶家皇朝的越国。一切尽在掌控中,而且都是水到渠成。根本不会让涉及越国利益的修真界各大派抓住话柄。就凭韩老魔已经成了过去史,能闹出个什么翻天覆地?他即使降临人界,一次要消耗他不知多少真元之力,不是想来就来的。”他见老祖依然闭目,于是换了个话头说道:“他最近老往萧师祖草堂跑,一坐一两月。” 又是沉默好久,一声无奈的叹息在死寂的洞府中传荡。 “韩老魔威名赫赫,他既然要想做的事,岂是你能揣摩和抗衡的,不要高看自己了。随便指使一个过来灭我叶族,嘿嘿,如砍瓜切菜般简单容易。唉!我和大师兄相斗了近千年,他始终压我一头。你们使绊子,他始终不赶尽杀绝,”叶无秽又一声长叹,又自顾自说道:“唉!他还不是谨遵师尊仙逝前的遗言‘无秽年少,不懂事,出格之时,你可是大师兄’。师尊!”他突然睁眼站起仰望洞顶,苍凉的说道:“师尊,我错了。我已得到了应有的报应了。师尊,弟子错啦。呜呜。”他眼泪纵横,他无比凄凉。 这一下,叶无秽当他的面毫无顾忌不留颜面的悲伤哭泣,惊地叶之秋一下子六神无主。 悲切好久之后,叶无秽收回心神思绪,冷眼看了看叶之秋说道:“你叫叶璇去试探,让杨家女娃去接触那群娃。结果呢?杨家那两个娃丢人现眼,没了声音。现在文晟呢!堂堂筑基中期竟不是一个练气士的对手。你没发现其中有问题?” 叶之秋疑惑的问道:“问题?我不觉得有和问题。晟儿璇儿没有历经磨砺,缺了些狠劲和应变。他们亏在经验与遇事不变通,和那小子出手不按常理出牌,难免要吃些哑巴亏。” “哼,韩鸣才几年,你算算!几年,天南、大晋、乱星海,有哪个天骄成长速度如此之快,你说!就一个杂伪灵根,即便是天灵根纯异灵根也没这么快成长的。洞里情形我不知道,可洞外一切,尽在我眼中。他,没有靠谁,全身他自己一步一步成长起来的。”他猛地站起咆哮道:“你说,你解释一下,他几年,用了几年,连文晟都不是对手。你说,你当年能做到吗?可笑,可笑。以我以血见尊严!我以我血洗我心!呵呵,你能吼出这种舍生取义义豪情壮语来吗?你能为好友两肋插刀迈出这种无反顾不畏惧强者的慷慨赴死的一步来吗?你瞧瞧你将他们娇生惯养的何等地步了!筑基修士竟不是一个练气士的对手!可笑,可笑。” 他颓唐的瘫坐在蒲团上,他有些歇斯底里又有些癫狂。 叶之秋已经懵了,他这是第一次看见老祖发狂的样子,以前都是一身睿智一身儒雅,可现在,他全身颤栗。 “我元婴后期初阶到现在依然无法突破,几年前我感觉隐隐要突破了,可现在还是无法突破。你知道为什么吗?你知道吗!那天,我们受了些皮外伤。好像将我们搞的鼻青脸肿,是丢我们的脸面。王觉他们修为没影响,可我,看似也是受了些皮外伤,不是!我的修为被封印了。封印,哈哈。哈哈!报应啊报应!你们的无知你们的愚蠢,报应到我的头上来了。哈哈哈……” 他癫狂,他不停哭笑。 叶之秋瘫软跌坐到石地上,全身无力。他才知道,老祖修为无法寸进,他的计划,他的机会,他的…… 没有老祖的存在,他,什么也不是。 “哈哈哈。不光是封印,而且修为开始倒退。你知道吗?我已经跌落到元婴中期!都是你那不成器的弟弟干的好事。惹谁?干嘛要惹韩老魔!那是杀人不眨眼从来不手软的韩老魔呀!为一些小事他都灭人家宗门灭人家全族,不心狠手辣就不是他了。那年,玄通那老小子,夹枪带棒的讲我,我还以为是迁怒与我,原来他已经洞察端倪,只是我未想到而已。连萧师祖一缕分魂现在都要出来呵护韩鸣,你还想要下手!难道,你没发现药园千年灵草丢失?当然,你不知道。即使你知道了,也想不到。是萧师祖亲自打开阵法让韩鸣进去的。哼,你是不知!大师兄,在那里一坐数月,我现在才知道,我被封印,他估计也是看出了端倪。他是等萧师祖……黄枫谷已经是生死一念间,放弃吧!萧师祖若能复活在世,韩老魔还可能念些旧情容一丝生机。” 叶之秋,瞪大了双眼,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当然韩老魔的威名他有所耳闻,据说他的一个见面没几回的朋友和一个修真家族中的小辈争斗中被杀害。 为了当时一诺,几百年后将那个修真家族全族屠戮一空,鸡犬未留。甚至牵连众魔教徒一惊一乍,恐慌不已。 对于韩老魔睚眦必报的个性他是有所了解的。 当年韩老魔出走黄枫谷,坚决不归,不光跟令狐长老有关系,当时背后煽风点火打击韩立的众人中他叶家先祖也参与其中。 若是因这小娃,韩老魔若是翻旧账……不!已经算旧账了。 他全身冷冰冰的汗水直冒个不停。 韩鸣回到水帘洞,又进入石室闭关了。 在石室里,韩鸣盘膝打坐,调整好身体状态。 他想以前已经服用过筑基丹,估计对药力的吸收更多了已经有抗药性,且自己练的筑基丹不见得药效有那些丹师炼的好。 于是接二连三的服用了一枚又一枚筑基丹。他这些筑基丹成色太次,可他所不知的是这些药材药性太好了。好药材,被炼成了杂质很多的下品丹,太败家了。他也不怕,服用多了,不怕丹毒,不怕惹来心魔。 每一枚丹药,都起了同样的洗髓作用,催出了韩鸣体内的一堆又一堆的灰色油腻杂质! 他悲催的心想平时油腻食物吃得太多了。 每次看到排出体外的杂质都要痛恨自己嘴巴馋要避免,可是每次看到食物就情不自禁的无法自拔。 人呀,惰性都是无法该去,哪怕那种意志再坚强的人。 他此时此刻不由得生出一些古怪想法。 第三十三章 筑基成功 从第四枚开始,韩鸣明显感受到了筑基丹的洗髓作用在急速下降中,灰黑杂质排出的也是越来越少,又有不少灰白杂质被排出来了。 他体内的灵力真元也在发生着奇异的变化。他感觉是本质变化,他已经把握住一丝微妙变化。 原本气态状的真元,经过几次筑基丹的服用后,渐渐稠密黏稠起来,并大有向液态转化的趋势。 在服下第六枚筑基丹时,他的真元除了丹田核心处的一小块外,丹湖里灵气真元已经和液体没什么区别了。 可在服下第七枚丹药后,韩鸣体内的残余药力终于达到了接近饱和的状态。 他全身由原来的暖意,现已变成了接近灼热的火辣感。于是打坐吐纳炼化体内药力,同时疯狂吸收外界灵气,在感觉灵气仍不够用时,他疯狂了。 他渴望筑基,他一咬牙后还是服下了第七颗筑基丹。 韩鸣将一大把造化丹、聚气丹、凝气丹全吞进腹中。 他相信自己的直觉,自己离筑基期很近了,恐怕就是再服用一两粒丹药的事情而已! 同时,手各握一块中阶灵石拼命吸收,瞬间变成粉末。 可是这次丹药刚肚,原本还能勉强控制住的残余药力,呼啦一下猛然爆发了出来。 随着灵气大量涌入,让韩鸣全身经脉一热,人立刻神智不清的昏死过去! 当韩鸣浑身滚烫的醒来时惊喜的发现,他竟在昏迷中冲关成功了,已经进入了筑基期。 野路子的散修无所顾忌野蛮破镜,而有师承教导,进阶更有长辈保驾护航,这就是二者的修炼之别。 韩鸣有些泄气,筑基的过程自己没有体验过,实在遗憾。但又想,筑基肯定是十分痛苦的过程,自己昏迷没体验到也是幸事,何必懊恼。 韩鸣多愁善感,好像他很吃亏似的,其实他每次不是走一回死而复活之路。他不走常规路,若其他人拔苗助长中估计早就爆体而亡了。 他当然不知道,每次铤而走险不计后果,其实当年韩立往他体内打入玉佩时就注入了一缕魂念给他护体。 其实韩鸣也存有小心思,只要自己能坚持能扛得过,他就尝试,甚至蛮干,这也是他肆无忌惮地透支的原因所在。 他知道有韩立护佑。 当然韩立是仙人不是那虚无缥缈的神灵,护佑他肯定有手段,这也是他敢常常冒险突发奇想,就是赌侥幸中的万幸。 韩鸣稳定心神调理身体,将灵力在经脉中运行周天,发现体内有三股法力充斥着其全身。 一股是筑基丹和其它丹药的残余药性,一股是吸收外界的灵气,一股是灵石中的灵气。 这三股法力在体内游走,根本无法融合,这让他自己吓了一大跳!感觉非常危险! 如今的情况,他必须马上运功融合,将这些药力灵气立即吸纳才行。否则,随时都有再爆发危险的可能。 虽然韩鸣想明白了解决危机的办法,但是整个人仍然却暗暗叫苦不迭,无法高兴起来。 万一三股力量冲突起来,会体爆的,会死人的。那死的人是自己,他警觉中冷汗连连。 原来服下筑基丹后,要进行筑基之人必须在闭关两到三个月,把药力化尽才可出关。否则就会药力大散,功效大打折扣。所以筑基能否成功,最起码也要等数个月后才可知晓。 这还是化解药力,那吸收灵石的后果,他当时没有想过。 别人筑基都是要等到体内灵力储备到一定容量和功法修炼到一定高度后才会去筑基,到时水到渠成一气呵成,根本不会吸收大量灵石中的灵力。灵石虽好,但副作用很大。 而他太急功近利,通过丹药、灵石等天才地宝筑基,而且他体内经脉和丹田气海和其他人还有些区别。 可他不管,只知只要自己玩不死自己,那就往前冲。反正死不了,这是他最自信的一面,那就是有仙祖这棵大树,哪怕是想当然的自信。 两个月后,石室内呼啸一声,整个水帘洞为之颤抖了一下。 水帘洞大厅内,金权、赵东、赵小倩、左思敏、王福、陆大有、沈明、沈亮目不转睛的看着韩鸣。 韩鸣个子又长高了,身材略显消瘦,气质迥然不同,从身上散发出强大无比的威压。当然威压尚未收敛跟他现在刚筑基还不稳固有关系。 金权颤声叫道:“老大,你筑基成功啦!” 此时,在大量丹药的滋补下,金权已经达到了练气八层初期,赵东兄妹速度也快,到了练气七层顶峰,只需时日就能晋阶。 左思敏他们也已经到了化劲、化虚境界,若到俗世间武学宗派成为武学宗师级人物肯定没问题。 众人为了庆祝韩鸣筑基成功,杀猪宰鸡烤兔熬鱼汤,摆了一石桌。 韩鸣端起装满左思敏他们自酿的酒的海碗感慨的说道:“各位兄弟,你们坐下,喝一个,再听我讲个故事。” 众人一愣,各找位子端起海碗都一仰脖一饮而尽。 大家在洞府中除练功、耕种,就是喝酒,个个酒量都大的不得了。 韩鸣一指洞府说道:“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或许金权、赵东、赵小倩有所耳闻。其实,你们听到的都不对。这里是越国第一大修仙宗门黄枫谷,是没错,这洞府叫水帘洞。几千年前其实不叫水帘洞,叫绿波洞。我姓韩,几千年前,有一位修真界第一大修士,化神境界,最后和他妻子南宫婉飞升灵界。这位大修士姓韩,叫韩立,是我仙祖。现在知道人估计没几位。关于他的事迹只能从传说故事中了解喽。” 众人听得一愣一愣的。 有刚喝了口就酒忘了咽下去,随着嘴角流了出来。有刚塞进一大块肉,忘了咀嚼,就堵着嘴里,一动不动,太傻样了。 韩鸣拿了个猪蹄边啃边继续说道:“吃,不要愣着呀!这洞府之前是仙祖师父的洞府,后来修真界变迁,我就不多讲了,你们都知道修真界打打杀杀很正常。我七岁清明时和父母去祖地。半路,仙祖现身,是真人真事!”他又喝了碗赵小倩打的鱼汤,加重语气说道:“他给了一块玉佩,但消失在我体内,当时把我吓坏了,哈哈!他说我有灵根可修行,随后就突然消失。现在你们知道这是术法,或叫缩地成寸或叫挪移,以他老头家的修为应该这移动的法术更厉害。当时我们家一个乡下种地的哪里知道修真门派在哪里。于是我父亲就带着我离家半年寻找仙人,吃尽了苦头,终于在镜沅城找到了我族家主一脉。家主一脉是越国大家族,在三四百前因参与谋反被灭族。主脉与天南第一大宗派落云宗有联系,落云宗派孙俊来接我,半路孙俊被散修谋害,我机缘巧合,活了下来。后来到了建州城和你们相识,哈哈,缘分缘分。我在神霸门,被吴向礼带到黄枫谷,献给他师父御灵真人做童子。我不同意,他们要杀我。这时我仙祖突然出现,将他们杀死,而且将洞府里里外外用法阵封死,到现在无人能破开水帘洞口进出原因所在。只有我能从水道进出,说实话到现在我也也弄不清楚。我们能进出估计黄枫谷那些元婴修士早知道了,可他们没从水道进来,应该他们从那水道进不来。你们说呢?” 众人都一致点头。 “你们看墙上的字,当时我已经被御灵真人打碎丹田昏死,那字是仙祖留下的。我醒来后,一直在洞府中修行。为什么在外刘奎海他们只知道我姓韦,就是不让他们知道我姓韩。还有为什么我以前那么黑后来这么白,日日夜夜几年不见阳光,为了练功天天泡水里,皮肤自然就白了。呵呵,瞧你们这些年,都个个白白净净的。后来,我发现那水洞能进出,我就从水道出来找你们了。” 众人不光是愣愣的,而且有几个还瞪着眼睛看着韩鸣,口水直流,一副听傻了的模样。 他们在想,这是在老大身上发生的,还这么轻描淡写,边啃猪脚边说这么光怪陆离的事。 不会吧,我的个姥姥我的个天!这是人能干得,即使铁打的,不,大神也难坚持,难做到。 他一个人这里?我们这么多人,都感到寂寞。终日不见阳光,一人默默玩命习练武技,还没得吃,光啃那些果,那不蛋疼的要命。 他,一个人,不独单不孤独!那要多大的恒心多大的意志。 还有那水洞,那么长那么深那么窄那么暗的水道,那是人进出的地方? 训练潜水时进水道左思敏他们下潜千丈就不行了,想想当时韩鸣丹田破碎后也是肉体之身,想想都后怕。 哦,老大估计当时不知道有地方能离开,不然哪能沉得住气待下去。老大还是陆地神仙后裔,怪不得这么厉害。 第三十四章 随我飞翔 “哎哎!不带这样的,只不过讲个故事。喝酒,喝酒。”韩鸣拍拍手掌,拿起海碗举起一仰脖喝完,说道:“和你们商议个事。仙祖那天说我韩家要重新恢复昔日荣耀,要靠我。主脉有一个很大的计划,两年前我韩家已经在云州境内站稳脚跟,云州城已被我们掌控。为了下一步发展,进军越京,我想安排你们潜藏到朝廷军队中去。王福、陆大有、沈明、沈亮你们可愿意。” 王福、陆大有、沈明、沈亮还愣神听韩鸣讲故事。王福最先醒悟。王福说道:“一切听老大的,以后老大得了江山分我们个王爷,我已经很满足了。铁匠娃能当王爷,将相有种乎!哈哈。” “你想当个王爷!斗大个王字都不会写,正拿倒拿都不知道哪个是个王字才对。哈哈。”沈亮激动的笑道:“我看,到时当个大大财主,晚上躲被窝里数银子才过瘾。有陆地神仙做靠山还怕个鸟,什么事有啥还不敢干的。更何况,没有老大我们还在建州城做小偷的营生,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 这些岁月,大家很无聊,大家讲话都要时不时诙谐一下,或噎对方一下,但大家也不见外。 众人大笑,但是从中能听出以前的苦涩。 “王福你去岚州盐务城那边军队中,沈亮你去镜州镜沅城军队中,沈明你去越京军队中最好能进禁军,陆大有你去越京凉王的飞虎营。现在天南动荡,越国更是动荡,军中正是用人之际,可你们身手要注意,不要表现的那么好。从小卒做起,从下层往上升,多结交有识之士。金权、赵东、赵小倩、左思敏和我去云州城。兄弟们,我们一起打天下,好不好!” “好、好、好!” “来吃!吃完收拾东西,种的粮食、药草,养的鸡鸭不管了,以后有机会可重新回来住住。其它都拿走,尤其是酒和法器、丹药。” 众人激动万分,吃喝一顿,各自休息。 韩鸣留下金权、赵东、赵小倩他们三个。韩鸣筑基成功后,能通过目视看得清他们的灵根状况。 韩鸣握住金权胳膊腕,注入法力感应了一下,说道:“金属性杂灵根,缺火,四属性伪灵根。” 说完,韩鸣抓住赵东胳膊,过了一会儿说道:“土属性杂灵根,缺木,其它一样。” 这时,赵小倩伸出手腕,紧张的说道:“咋都是杂灵根,伪灵根?我,不会也是吧!” 金权笑道:“你呀,差不多。你若好灵根,修为肯定都超过我们喽。看,现在,你还不是和我们拍拍肩膀肩,差不多。哈哈。” 韩鸣过了一会儿说道:“水系伪灵根。缺土。” “咦?我咋和我哥灵根咋不一样?” 韩鸣笑道:“这我可不懂。现在,你们灵根属性都知道了。今后,你们修行方向,要朝自己灵根属性修行适合的功法。修行到适合自己的功法对自己的修为事半功倍。” 三人听后都点点头。 大家休息好醒来后,就开始收拾。 陆大有看着到处跑的大猪小猪,说道:“老大,这些猪,宰不宰?” 王福说道:“宰。不宰,千百年后,成了猪妖危害一方咋办?” 沈亮笑道:“我们都和它们有感情了,它们通人性,为什么成猪妖,干嘛不会成猪仙,造福一方不行!” 众人哈哈大笑。 韩鸣想了想,说道:“我们走了,这些猪呀、鸡鸭留一些,给它们划个区域,打上禁制,不让它们乱跑。这样,水帘洞中也有我们一些念想。有谷物,它们也饿不死。” 赵小倩笑道:“对,小猪仔杀了怪可怜的。万一它们有机缘成了灵兽,有突破,我们还可结个善缘!” 金权也笑着说:“傻妹,野兽晋阶妖兽,不是什么野兽都可以,还要跟体质、血脉、智慧、机缘等方面有关系。猪鸡鸭,你们看看它们聪慧不?傻不拉几的,这些是禽畜,根本不可能!” “哥,讲讲而已,留个念想,干嘛打击人!” “是呀!权哥。以后,我们喝酒聊天,还可吹嘘。我们又不和你们仙人那么有资本。我们凡人一个,黄枫谷,黄枫谷有什么了不起!想当年,老子还在太岳山脉养过猪呢!那猪大仙,就是老子养的。”左思敏在旁打趣道。 众人大笑。沈明沈亮王福都说,就这样吧,以后有人问我们哪里来的呀?我们就说黄枫谷养猪来的咋地,你在黄枫谷养过猪! 众人说说笑笑,将自己要带着收拾完,而且,每间石室都打扫了一番。尤其在自己居住的石室,他们驻足良久,有些恋恋不舍。 沈亮背背着一个布包,里面装着麦谷。 韩鸣要将收入储物袋,不然在水洞中不方便。两兄弟不愿意,这是他俩的约定,他俩的执着。 若哪天找到姥姥,不敢是谁,都要用这袋麦谷亲手蒸一笼肉包子给她老人家吃。 韩鸣于是朝布包打出几个禁制,又张口吹了一口雾气。布包白光闪了闪小了不少,沈亮一提布包感觉轻如羽毛。 韩鸣拿出一块玉佩打出一道法诀,交给沈亮说道:“只要将这玉佩往布包那黑点上一按口袋就能打开。这里面的麦谷能二十年不坏。” 他说完一挥手,金权、赵东、赵小倩身体四周出现气泡,他们先钻进水洞。 韩鸣给左思敏、王福、陆大有、沈明、沈亮各吹了个泡泡,用缩骨功也钻进水洞。 最后,韩鸣钻进水洞。 钻进水洞前,他回头四望,这里,他生活了很多年,是自己成长的地方,是自己死而复生的地方,是自己华丽转身的地方,是值得自己留恋的地方…… 众山环抱的湖面上陆续浮出九个人。 他们都穿着黄枫谷弟子服饰,只是服饰级别不一。 韩鸣让大家等到天黑,才放出飞行舟让大家上去,随后冲天而去。 这次,韩鸣没去找刘奎海他们。有左思敏几个凡人,怕被发现,就直接飞到护山法阵出口。拿出吴向礼的出入令牌往出口处一按,出口打开。 这让韩鸣无比欣喜,意味着自己今后可凭此令牌自由出入。其实,有一道神识一直跟踪着他们,只是他无法觉察到而已,还以为自己天衣无缝。 一路无话,韩鸣驾着飞行舟来到云州城韩宅。 王福四人半路分离各奔东西。 到云州城已是夜里,韩鸣直接飞入韩宅,发现异常安静,有一种压抑的气氛围绕在宅院内。 客厅大堂还亮着灯,韩鸣五人进入客厅。这时韩不悦从内堂走了出来,韩喜翰跟随站立一旁。他俩一见韩鸣,二人眼睛一亮。 韩不悦有些激动,说道:“鸣儿,你终于回来了!” “韩老,韩爷爷。”韩鸣看见韩不悦一头白发单薄身躯有些诧异。记得当时走时韩不悦头发已经由白转黑了。他和他们二人问候后说道:“不急。我给您介绍一下我的兄弟。金权、赵东、赵小倩、左思敏,这位是韩老,这位是我堂爷爷,现在是韩家总管。坐,两边都可以坐。” “韩老!”众人和韩不悦到了招呼后,各自找位子坐下。 “你们来的还及时。”韩不悦还是有些激动,端起茶杯,发现茶杯空的,忙喊道:“韩福,快上茶。” “你走后,三个月前……还算好,还算好。你看头发都急白了。”韩不悦有些语无伦次,他平复了一下心情,又抿了几口茶水,才缓缓说道:“这两个月,我们的人经常无故失踪。上个月韩飞龙,领一帮人出军营后,就剩他一人浑身是伤的跑回来。他说,有几个修士偷袭他们,他只扛过一招就受重伤。估计不是童家京城派人过来就是杨家或汪家出手了。晚上有人往宅里和军营闯,有你布置的防护法阵,他们无法悄悄进入。我们是晚上才启动法阵,幸好他们不知道。估计头几回他们不注意,触碰法阵闹出的声响较大,这几回也有人触碰,但动静很小了。” 原先韩鸣离开前在府宅和军营布置了小法阵,布置的阵法类阵旗阵盘都是韩鸣在坊市买的。 当然,他的水平布不了厉害的高阶禁制大阵,只能用灵石激发阵法防护的现成阵器具。 法阵布置非常简单明,按照准确位置将阵旗和阵盘插好和埋入地下,布置成防护法阵,将灵石按要求镶嵌在阵眼处,给整座法阵提供足够的灵力。 只要法阵开启就可运行起来,若有人想暗中进入就会触发禁制随即报警。韩鸣是舍得的,用中阶灵石镶嵌了进去,并埋入很多备用。 当然凡人是无法用法力开启防护法阵的。后来通过野路子的法子,是借鉴民间术士催发符箓的方式启发而来的。就是在阵眼处留出机关,如同给木水车装上楔子,将楔子卡入,木水车就不转动,拔掉就转动。 第三十五章 赵东不敌 阵器具是傻瓜式触发防护阵,需大量灵石维护,这让韩鸣很肉疼。为了韩族人安全防范对手偷袭,即使大放血,有这条件有财力下他不会计较,没想到如今还起到了作用。 “原来是这样,那今天我们回来应该没逃过他们的眼线。这样,三爷安排赵小倩住后院。韩老,安排一辆马车,带赵东、左思敏去军营,我、金权在后面隐身跟着。他们若没有筑基修士是发现不了我的。如果他们半路截杀,那我们就包了他们,来个引蛇出洞。” 深夜星空下,云州城内,极为寂静。 这几天,白天经常突然有人横尸街头巷尾,就是不见杀人者是谁。晚上,也是有些蹊跷古怪,很多人认为闹鬼了,吓得很多喜欢晚上出来玩的人只能呆在家中和闷酒。 马蹄声清脆,马车轱辘声在石板街道上传出老远。 马车穿街过巷已经接近北大营了。街道铺面已经稀疏,树木增多,树林在军营一侧,过了前面一片树林就是开阔地,再过去就是军营。 马车接近树林,忽的停止。赵东、左思敏从马车中跳了出来。韩不悦也撩起帘布凝视前方。 左思敏弯弓搭箭“嗖”“嗖”“嗖”九支锥翎箭三支一起成品字型分三处朝三个不同地方几乎同时飞射而去。 瞬间,听到“嚓”“铛”“砰”不同的三声。 韩鸣在远处听到声音,就感知到“嚓”声是三支锥翎箭被刀剑快速砍断的声音。“铛”声是另三支锥翎箭被盾牌抵挡的声音,“砰”声是另三支锥翎箭被虚空拍下重重落地的声音。 左思敏瞬间将带着自傲与凶狠的神色凝固在他得意的脸上,愣了愣,恼道:“算你狠!” 不多时,从树荫中走出三人。一个年轻人,两个中年人。 年轻人练气八层,中年人都是练气十层。 年轻人约莫二十出头,走到离赵东五丈处立住。只见他身穿紫绸缎长衫,发髻方巾包裹,一手背后,一手拿青竹长白纸扇慢悠扇动。白纸扇面上一面水墨少女舞剑图,一面龙飞凤舞“人间正道是沧桑”七字,月光下从容淡然英俊潇洒。 赵东蓦地左手盾牌在手,右手长剑,并不多话,直冲青年而去,想用眨眼剑法快速取那青年性命。 那青年目露杀机,轻轻将折扇折叠,注入法力向赵东一挥。一股黑风打着旋卷向赵东扑去,三支灰色精钢细针隐藏在旋风中悄无声息地逼进。 赵东施展罗烟步法,堪堪避过那股黑旋风。正要挥剑刺杀,忽地从黑旋风中突兀的露出三支细针转着旋散出又转弯从三个不同方向眨眼就到身前。 吓得他忙左手盾牌往身侧一挡,右手剑急砍。只听见“嘭”“嘭”“铛”两支细针不断撞击盾牌,发出巨响,右手剑和细针碰撞的清脆声同时发出。 赵东接连后退三步,身形不稳,一口鲜血喷出。他忙拍出一颗“养精丹”服下。 那青年脸带笑容,嘴角上翘,并不为刚才一击失败而懊恼。他打开折扇,带字面朝上挥出一扇。 一股浓浓的黑雾从扇中的窜出,直奔赵东,扇面上“人”字脱落不在。 赵东将盾牌往空中一丢,念念有词。盾牌飞去变大挡住黑雾,黑雾一滞,迅速蔓延盾面。 他一指,盾牌急速旋转,想通过荡出之力产生飓风将黑雾吹出老远,使其无法靠近。 那青年又连挥六扇下来,空中出现青、黄、紫、绿、红、白六色雾体。和原先的黑雾裹卷形成了一个七色大圆球直冲向盾牌,而他扇面上七字已经不在。 浮在半空的盾牌飞速旋转变大,隐隐有金光出现。 那青年一愣,叫道:“此盾是法器!一个小小练气七层竟有法器!” “轰”一声巨响,七色雾团和盾牌相撞。雾团一下四分五裂,盾牌被撞飞,盾面出现一个大窝,随后大窝出现溶化,眨眼间整个盾牌溶化不见。 赵东大袖一挥,将空中四散的雾气挥走,又一口鲜血喷出。他面色苍白,惊讶的叫道:“毒雾。”忙取出“清灵散”服下。 那青年冷哼一声说道:“尝尝我的顶阶法器厉害,这次便宜你了。我这宝扇,哼哼,只要沾上一点,肯定皮消肉溶,最是厉害无比。可惜了那宝盾!” 随后,他念念有词,空中七色毒雾迅速收拢回到扇面,七个龙飞凤舞的墨字又恢复原样。 那青年合其扇面,又打开扇面,这次是少女舞剑图朝着上面。他双手合持,面向赵东很吃力的一扇。 明明纸扇应该是轻飘之物,可这一扇出却似乎消耗了他莫大体力,此时的他满脸大汗! 只见他掐诀呢喃数声,绘画着舞剑飘飘的柔软少女从折纸扇中飞出,身闪金光,轻飘至赵东眼前,挥剑刺出,速度之快诡异无比。 韩鸣忙传音金权,让金权近身刺杀那青年。 在出来之时韩鸣给金权一颗隐匿珠,是隐匿身形的中阶灵器。身揣隐匿珠让人无影无息,只有筑基修士的强大神识和气场才能觉察。 筑基以下修士是无法感应到位置所在,除非身怀针对隐匿法器的异宝。 赵东挥剑隔档,少女长剑被赵东长剑一隔两段。但赵东直觉有危机瞬间来临,忙罗烟步法施展,看似被隔断的剑还是直刺向前。 赵东面色惊慌,可脚下并不耽搁忙侧身闪躲,由于穿着飞翅靴,速度也极快。 虚形长剑与赵东贴身而过,赵东衣裳被刺出一个洞,侧身皮肤划出一道血痕,赵东才堪堪避开。 他顿感重生之时,那少女与赵东擦身而过,少女挥手朝赵东后背轻轻一拍。 赵东的罗烟步法已经施展,他觉少女背后偷袭,已经无法避开,斜侧一个就地十八滚。 少女一掌打空,一股阴寒掌风从赵东打滚之处上方打了个旋呼啸而过。 那青年惊讶之极,修士打斗哪有这种世俗间打法,而且身法脚法极快,忙用神念控制少女继续攻击。 正要发出攻击意念时,忽觉身后一股劲风袭来。 金权一招黑虎掏心,四指插入那青年左胸膛将其打了个透心凉。一颗血淋淋的心脏被金权握在手中,心脏还在挤压,几缕鲜血从心脏在挤出,飙射出老远。 血淋淋的场面,韩不悦惊呆了。 马夫也是武术高手,面对这血淋淋的场面已经瘫软坐在地上。左思敏见过血淋淋的场面,以前自己在赵东面前两招不过。 赵东一出场就被压得喘不过气,几下就险象环生,可见现在厮杀何等惊险,以后还是不能自傲,还需加强苦练。 不远处,那两个中年人看见同伴眼睛爆突,僵直站立,胸口喷血,栽倒在地,而心脏却在半空中一张一缩,好似心脏自己从身体里跑出来的。而那纸扇少女已经消失不见。 “不好,隐身术。有高手,快走!”其中一人叫道。 “走不了了。”一个恐怖的声音从背后传出。两人大惊,正欲远遁。其中一名修士快速将一枚神行符贴在大腿上了。可两人的脖子已被死死的掐着,呼吸顿感不畅。 韩鸣现出身形,那两中年人已经昏厥。他收了两人储物袋,又祭出捆仙绳将他俩捆死。 从赵东与那青年打斗,到韩鸣生擒那两个中年人,不到五息。韩不悦、马夫、左思敏都看呆了。 尤其是左思敏感觉自己眼睛还没眨,战斗已经结束。 他呆了,那心脏的跳动声他自己听得清晰无比。 娘的,太要人命了。他情不自禁地咽了口口水。水帘洞中杀头猪还比这难多了。 左思敏想到以前在建州城街头打架历历在目,可从来没有今晚如此恐惧如此血腥。 没看到人从旁边袭击,可面前之人胸前破裂,一颗心脏突兀间浮在半空中突突还在跳动。 还有鲜血时断时续被挤压出来,血花四溅,如此场面实在吓人。连自己被谁杀死的都不知道,死的人也不明目呀。 当年还想在建州发展,简直是找死连埋葬之地都来不及。从小赵东就不是自己的对手,而赵东修行后自己却不是对手了。 现在,赵东在那青年面前一个回合就受伤了,而且被打得屁滚尿流。那青年又在不知觉中被灭口了,连叫声都没发出,是谁杀死自己也不知道,实在感叹修真界高手真可怕真恐怖。 金权现了身形将那把纸扇用脚一钩一挑,纸扇飞到了坐在地上的赵东面前。 他嘴角一撇说道:“你的血有这么多吐呀!速度,要快,更快!没有最快,只有更快!”随后手一招,储物袋到手,又一道火舌卷起青年人焚烧干净。 整个场面行如流水,马夫、左思敏、韩不悦看的脑袋一下子空空,仙人杀人,毁尸灭迹,眨眼间一个大活生生的人就没了。恐怖,不是恐怖,非常恐怖。 第三十六章 切齿泄愤 赵东面红耳赤,有些狼狈。这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恶斗,瞬间几次与死神擦肩而过,手持法器若是灵器早就给对方瞬杀了。 他拿着这纸扇左看看右看看,心想还是这好用,老大那些玩样动不动就是法器法宝,太耗法力了。使用起来虽强大,但很有后劲不济,斗起来感觉灵力一下被抽干,若不能一招毙敌,之后有些捉襟见肘。 “结丹修士以下练气、筑基修士的争斗。由于法力有限,当然相对于结丹修士而言,很难将防护光罩持续稳定如修行五行罩之类的低阶防御法术根本无法抵挡高级法器的攻击。若没有瞬间激发价值不菲的高等级符箓释放高强的护罩而凭自身法力施展太费时间而且短时间内又耗法力。所以战斗时大多人只是采用防御法器护身,反而很少用全身防护的光罩了。不过这样一来,这就给了我们不少可乘之机!以后你斗法多了经验就足了。我们苦修炼体之术就是为了迅雷不及掩耳,争取一击必杀的效果。”韩鸣掐着二人脖子回身对着大家说了声:“走。” 众人奔进军营将军大堂。 审问交给韩不悦、金权。 韩鸣带着赵东、左思敏来到韩家军士的营地。 很多人看见韩鸣,马上兴奋起来,纷纷欢天喜地的跑过来和他打招呼。 全是恭敬、崇拜、仰慕的神色,还有一种有了希望,有了动力的劲头。还有些和韩鸣很熟的围过来哭泣的说着。 有泣不成声的说道:“幺弟,要为韩林报仇啊!” 有大喊发泄道:“韩师,王卓死得好惨,连尸身都没找到。韩师,要报仇雪恨啊!” 有恳求呜咽:“三表哥,我哥,我哥……” 士气低落,伤感弥漫…… 这里的军士大都来自韩家办的学院中的穷家弟子,十七八岁年轻人,人生经历刚刚开始。 经历魔难生死考验才刚刚开始,面对这悄无声息的死亡,开始恐慌,现在已经恐惧。 哪怕是直面生死的厮杀,他们不畏惧,而死亡气息弥漫身边,无时无刻随时悄无声息降临,年轻人脆弱的神经已经到了极限。 韩鸣安抚大家,要大家不要悲伤,要化悲痛为动力。不管遇到何等大事、难事,困苦、艰难都要挺住,意志要坚强。没有解决不了的事情,过不了的坎。万事都要靠自己,只有强大自己…… 忽然,不知从哪里有人喊着:“抓住了,抓住了,在大堂。” 很多围着韩鸣的军士,一听仇人被抓到了有些往大堂急急奔去。营房里更多的军士高呼地往大堂跑去。 韩鸣有些哭笑不得的摇摇头,本来带赵东、左思敏熟悉一下军营环境,没想到大家情绪如此低落。 大堂审问那两中年人的事给散开了,没想到大家反应激烈无比。 等韩鸣带着赵东、左思敏在军营走了一圈,回到将军大堂。 韩不悦已经审完,金权用了些手段,那两人就招供了。 愤怒的军卒一窝风冲进来,将二人拳打脚踢,没一会儿竟被打死了。即使他俩修行身躯已经不是凡体武者能相提并论了,依然被踩踏成肉泥。 他们不是杀人,他们在宣泄。近来的压抑,近来的恐惧,近来的悲痛,近来的怒火,全都在拳脚下释放。 所有挤压在内心的扭曲化作咆哮去疯狂,这就是年轻人的性格,年轻人的行为,年轻人的无所顾忌。 韩不悦根本无法制止,也不能制止,后来任其发展。 他其实心态也是有些扭曲。 这么多日,死的韩家军卒都是佼佼者,有些是未来能独当一面的猛将、统帅。他们没有战死在战场上,他们却死在对手暗中刺杀中。 他心疼但他知道这是一场不是你死就是我死的较量,谁都不能后退,谁都不能手软。 他将心痛隐藏在内心,在痛苦中煎熬,在痛苦中坚守,在痛心中谋划。 他在府宅里也是受到生命危险,他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更是痛苦。即使内心惊惧,可面色还要让人看的镇静。 这需要何等强大自信,其实他做不到。 他已经到了极限,他前半生只是个书生只是个算命先生。本来一头白发已经变黑,可短短这几月愁的又是满头银丝,咽不下食物,身体枯瘦如柴。一个字,累。 韩鸣到了,他万斤重担一下卸去,他看着两名练气士被踩踏成肉泥,血浆遍地,烂肉如泥,骨头碎成渣。 他悄悄使劲握了握拳头,长舒了一口气。 韩不悦和韩鸣来到后堂。韩不悦说道:“这三名修士是三个月前有人请他们来的,是大晋偏远之地一个小门派的弟子。请他们来的人,他们不知道,雇主让他们偷袭、暗刺韩家的人。其它一问三不知。” 韩鸣想了一会儿,说道:“这几个只不过投石问路的石子而已。” “哦。”韩不悦若有所悟,说道:“他们大手笔呀!” “下一步,一个字,等。”韩鸣一字一句的说道:“我相信他们已经等不住了。估计他们下一步要打草惊蛇喽。” “咋讲?”韩不悦疑惑的说道。 “只要我们的人出去不落单,让他们没有下手的机会。况且,我们回来,他们也不会肆无忌惮地找上门来。他们只能要放个火,砸个铺面的事情,将城里闹地人人惊慌,不得安宁。本来他们要制造我们的人惊慌心虚胆怯,然后一鼓作气杀进来。现在,他们请的人被我们抓了弄死了,又见我们的人不出来,或一大堆人一起进出,没法下手。或许在城里百姓中制造恐慌气氛,然后乘虚而入。我们都不管,若发生这些事情,叫王知州、曹总兵、姜知府去管管。” “不管他们使用何种手段,我们以静制动。等他们攻来时,我们来个瓮中捉鳖,哈哈。”韩不悦笑道:“我们现在韩家军一万二千人,各地学院十五岁以上的有一万多。战马八千匹,其中有三千匹是上等良马。云州还是民风彪悍,和他们一说,都自愿来,家里也同意,也跟到处土匪猖獗,官府不管,饥荒不断有关。若在镜州,很难招到这么多人啊!现在韩姓族人联系了有二千多户,近八百人在云州各地管理各项事务,人才济济。他们来人少了不抵用,来人多久很显眼暴露目标。不管哪方来,肯定重点是进攻军营。安排一支五千人等他们进入城内进攻军营时,再将我们放弃的城门口他们把控城门的防守之敌全部歼杀,然后设置障碍将城门堵死。一支五千人防守大营,虎嵬军带领剩下二千人,埋伏在原先童府和蒋宅的宅子里,关键时刻,让他们冲出去来个巷战。若官府和他们一伙,就把他们州衙、府衙也端了。” “不,现在不是和他们死磕的时候。死敌一千将自损八百,我们的人命很值钱的呀!哈哈。东门不能封死,造成没来得及封死或东门我们没抢下来的样子,当然要看城外有没有接应,不能形成里应外合。东门外是云台河,到时他们攻不下军营,我们反攻,他们必然通过东门逃出,我们从后追杀,将他们赶入云台河。” “好,好主意。可怎么能赶进云台河?一出城,他们还不四散奔逃了。” “我有办法。这几天,我日夜到城外查看动静,只要他们大队人马过来,我们就做好准备。” 一晃五天过去,一切平静。 云州城头无军士把守,只有几个守城门的早晨开一下门,晚上关一下门。 军营里,操练依旧,就是没有人外出。 韩宅除了买菜的伙夫也没有人外出。 这五天,韩鸣出去两回。其余时间一直研究那枚乾坤戒中收藏的玉简。 自从进入筑基后,用神识探测了好几回。 每一次用神识探测都有新发现,然而神识损耗太大,需要五六天才能恢复。 这让他探测一回要修行恢复很长时间,久而久之神识修为消耗完了又恢复增强反复间竟提升不少。 乾坤戒里空间被隔成了二十个空间,空间很大。其中有十五个大的让韩鸣无法形容,估计一个空间就能装一整座太南山绰绰有余。 他前几次神识探寻进入空间阁都没法自主控制选择空间阁,有几次重复进入了几回的,也有头回进入的,到现在才探寻了六个空间。 以韩鸣现在神识,神识进入一个空间还不够用。有次神识进入一个空间,里面除了悬空一块玉简和一方玄铁印外,空间里空空的。 以前神识进入的六个空间阁,其中四个空间阁是空的。其中有一个里有十个玉瓶,拿出一看是精纯煞气,这让他激动了好久。 对于煞气,韩鸣很高兴。 他一连吸了五瓶,他发现吸收精纯煞气比以前强多,而且吸收煞气后发现运用煞气能力施展出法术威力更强大多了。 第三十七章 水宗秘法 有一个空阁里面有灵石三千颗,其中中品灵石有五百颗,这也让他觉得自己一下子成了富甲一方的土豪。 同时让他又有些想不通,在土庙地窟里拿到这乾坤戒时既然能储物可石壁暗隔中怎么还放了那么多灵石?还有其它法宝之类的物品? 他不知道,灵石和其它物品是韩立给他拿出了给他用的。这乾坤戒烙有元婴修士印记,以韩鸣的修为是打不开的。 韩立将其印记抹除仍设置了不入筑基是无法进入其空间的门槛,以防止韩鸣接触宝物多了可能迷失方向。 乾坤戒里大多空空,里面的东西都给谢老魔悄悄偷走了不少,留下的都是他觉得有必要留给韩鸣的。 韩鸣在不自觉中少了不知多少财富和修行资源,可他如今还喜滋滋的。 韩鸣用神识将玉简取出,往额头一贴。 “水宗无量功”,韩鸣脑海里出现五个字,看了一半,他的身子就颤抖起来,最后,全身像筛糠似的颤抖不停。 脸上的喜悦久久不能逝去。水系功法,而且是顶级功法,天赐机缘。在将那方小玄铁印,放在手掌中,韩鸣一握,竟能握住,印底篆刻“天水神印”四字。 他不知道这是水兽修炼的功法,人界修士是很难修行的。也是谢老魔不取走的原因。 可又是他机缘巧合,他丹田破裂吸收了妖兽妖丹精血。体质是人是妖,还修行了很多魔功。对他来说有难度有高度,当修炼到高阶时他才发现难度之大是他无法想象的。 “水宗无量功”功法很神奇,将雪水、河水、海水等水物质吸入盛器里。 当然是容很大的那种,最好的是修炼到一定程度时吸入体内炼化使其有灵性,嘴巴一张,立即喷出,更方便。 如法宝、灵宝被修士吸入体内通过真元日夜滋养、淬炼以增加其威力,增强主人与法宝、灵宝心神完全合一。 然后利用法术将水变化成多种形态攻击,如水液态状、雾气态状、冰固态状。 还有利用水中灵气炼化吸收,水中灵气虽然很少,但到处多有。即使少的可怜,多就是好,蚂蚁虽小也是肉。 即使在沙漠中也有地下水,受伤后可借助水恢复、休养,只要有一丝生机就可以成为打不死的小强。 还有利用水脉修习水法术如“水罩术”、“水行术”、“水隐术”、“水遁术”、“水煞术”……。 还有恐怖的是一切储存水的物质,如树木花草、人禽兽畜……通过秘术将其水分吸走。同时带着一切精气灵力,像树没有了水就会碳化,像人没有了水就成了肉干。 当然针对修为差不多的才行,你是筑基修士,面对结丹修士,那是行不通的。因为你的法力根本进入不了他的护体罡气。 功法共九层,最顶层是炼制水神印,借助江河湖海水之灵力输送给自己,源源不断的给自身提供能量,达到肉体不毁不灭灭而重生。 第一层,吸水。将江河湖海中的水收集吸入储存器里。这一层按照修炼法术只要法力够就能将江河湖海中的水集聚起来。 放水也简单,只要将水通过法力释放出来,用法力推动可快速可缓慢,用神识控制高度宽度流量。 大江大河中的水不用说,冰化水、雾溶水、气凝水等只要含水物质空间里的水都可收集到水源。这一层只要法力足够反复习练就能运用自如。 第二层,聚水。在水中通过水系法术形成波浪、漩涡等等一些法术变化。通过神识控制水形状,可在江河湖海中兴风作浪,翻江倒海,更能操控水中一切物质。尤其利用吸扯之力控制、限制,将对手用水浪裹卷,无所遁形。 第三层,凝冰。将水凝聚成冰锥、冰剑等冰的武器,冰柱、冰墙等冰水幻化物。尤其是斗法时,将其它法宝冰封在冰器中,但到敌方跟前引爆冰物质,隐藏在冰中的法器法宝突现让其防不胜防。 第四层,幻雾。将水化成水雾,可成雾霭、白雾、云雾,修为高深可使雾障千里。让人伸手不见五指,同级修士神识将严重受阻。也可通过雾气阻碍神识,搅乱意识思维,制造幻境,迷乱心神。 当然,施法者神识必须强大。练极致后可将水雾凝结成云雾飞行,当然云团速度和大能修士急速飞行要慢得多。 第五层,化水。吸收水中的灵气的法术。这一术法是第一层功法上的升华。 当然对手修为比你强,你就很难将法术施展到极致。除非你在对方疏忽大意下偷袭有可能成功,这还只限于对手的修为不是比你超出太多。 若对手修为超出你几个境界,这如同你拿着芦苇杆去击打铁剑,只能看看而已。不管人兽、草木等等只要含有水液体溶有灵力的物体,都可吸取化为灵力转为法力提高修为,若被吸干就成干瘪甚至碳化成灰。 当然,不是吸收多少灵力就能变成自己的。其间会浪费很多,往往只是一下部分,而且还需时间转换巩固。 若短时间强吸,有可能爆体。 还有不是无限制通过此法提高修为,到达一定高度就很难提升,极限根据不同人的修为基础而定。 若一直通过此法修炼,往往会出现成亦此法败亦此法。不自己修炼,而是简单的急功近利的吸取其他修炼者体内的灵力。虽能快速提升修为,但到了极限,就很不可能突破此瓶颈。且到达极限后就开始滑坡,如抛物线般直至修为丧失。 第六层,成像。如世人所谓的分身术,也有所谓的水分身。实则不过是一团水的凝合体,再加上一些水系法术的幻化作用。凝聚成不同形态,若凝成人形,可身形万丈也可成常人看起来宛如真人一样。 但真的战斗起来,除了吸引你的注意力。你实力若不济,它可击杀你。若你比它强,它就是沙包,消耗你的法力,让你不断击碎时消耗的法力将比控水人的修士远远多得多。你若和控水人实力相当,那你不逃跑就会累死了。 第七层,散气。将水气化,只要有水气能到之处,通过神识超控可随水气蔓延跟着延伸,察看所在区域任何事物形状及动态。可比纯粹神识强大数倍,而且不易被别人发觉。 即使对方发现也只认为是空气中的水气,而不是用神识扫视很容易被对方感知。 水气所到之处无孔不入,可形成无形气泡,可大可小,不用遵循轨迹。通过神识在控制的空间中飞舞、包围,在小面积内聚集气泡轰轰爆碎,可形成风爆。 当然气泡大小对威力有不同,气泡越小越多当然威力大。 第八层,水崩。水在手上汇聚成一个几个自己想要的大小水球。而水球又不光光是水,是水细丝混合在一起。 细如豪毛的水丝,揉成团卷动,远看犹如白雾水球团,控水之力强者犹如玲珑剔透的明珠,水丝旋转飞舞。 每一丝水都在飞舞着,却又不曾相互融合,在看似杂乱无章的舞动中,没有一次相撞。 要维持整体的球形,又要维持千万道雨丝的舞动,确实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法力越强,水丝更细更短威力更大,水丝飞舞杀敌更凶。 练到极致宛如一条条游鱼在游鱼组成的水团中游曳,要想施展什么样的法术,只是随手画出一个个圆圈,水流仿佛绸带一般。漫天缠绕缠,将对手撕扯成碎末。 这一层最高境界是对于水的至柔之道的理解。水滴穿石,水之至柔至钢能容万物亦能毁去一切的特性。 悟此道,亦能融会贯通,达到水火交融。火就是水,水就是火,火不死不灭,水不散不灭,火山水海中霸道无比。 第九层,溶灵。炼制“天水神印”之法,成为大杀四方的利器。与敌斗法时即使不如对方,可借水流、水雾急速远遁。当然事先没有被阵法禁制禁锢的前提条件下,即使有法阵禁制只要事前有所提防利用水迹可留出暗门逃遁。 还有更高境界是只要有一滴含有神念的精髓纯血流入江湖河海中,躯体即使被毁灭。只要水中积累足够灵力供给这滴精血为核心不断复原骨骼躯体达到复活,受伤即使在严重也可在水中复原小伤更不用讲了。 以水为载体,恢复肉身,可以到达不死不灭。 当然,此功法修炼成功后可留存一滴精髓之血单独放在水空间中,以留不测之用。 这如一些神秘大宗派将门内一些天才的神魂留一缕在秘处,一旦该人被绞杀,可通过秘法,在加上天才地宝恢复其肉身的道理一样。 每一层由一种或多种法术组合,也有顶级功法,很难修炼。 看似简单的功法,对水兽来说修炼没有阻碍,可韩鸣修炼很难。因为,韩鸣是人体。人体和兽体又有天壤之别。 第三十八章 云城之战 兽、人二者间很多功法很难互通,似乎中间没有联系,是截然不一样的体质。 兽化妖,人变鬼,在此间也不是一成不变,冥冥中也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自然常识很难解释。 成魔,生魔道,人妖鬼怪万物生灵共存于天地间,这就是天地规则存在微妙的中间地带的联系与互通。 魔道的存在,魔功功法有邪道修炼也有正道修炼,就是打破这人兽两界千变万化中神秘不可知的法则之力量和因素。 韩鸣食过妖丹吸过妖兽精血,体内已经有所融合,形成了人兽二体。人亦兽体兽亦人身,打通了那一张薄而韧的壁障,这就给他修行魔功创造了条件。 这套功法修行之难也是无法想象的。灵力运行,经脉修行,身形步伐等等人与兽截然不同。 这比习练《七兽拳》不知难了多少倍,比《虎魔拳》难练了几层楼。《虎魔拳》是人魔的人体修行功法,而《水宗无量功》是兽魔的兽体修炼功法。 前者是肉体的锤炼,后者却是体质的淬炼。 当然,有这么好的功法,再难,只要有一丝机会, 韩鸣都不会放弃。 罡煞之气的修炼,对非魔体的他九死一生,可他还是咬紧牙关挺过了。也造就了他身有魔气护体,魔修身躯,给了他一丝机会。这次虽无生死之忧,但如何摸槛入门,需要耐心、毅力、求索。 韩鸣属木灵根体质,这种体质不排斥水系功法,幸好他运气好,若是火灵根金灵根那就无法修行此功法了。 他已有《虎魔拳》魔功修行基础和心得,在黄枫谷怕被元婴修士发现还有些拘束、谨慎,这里是他的地盘,就肆无忌惮了。 趁这一段时间没事,他到城外荒野无人的云台河边,如饥似渴,恨不得马上练到第九层。 现实是理想有多高,失落就有多大。 水波形成巨浪波浪,不行;水面形成漩涡,不行;水变冰,成冰的海洋,不行;水化雾,成雾幻的世界,不行;水浪凝聚成巨人,不行…… 修为不够,法力、念力还差得远,身体潜质如此而已。 韩鸣将河水注入乾坤戒内空间阁里,又从空间阁中将水快速喷出。反复练习,最后,能将吸入乾坤戒中的水喷出在局部面积内形成水的汪洋。 他觉得远远没达到他想要的境界,以韩鸣的修为也只能如此而已。他还是信心满满,日夜苦修,早日有所达。 我已经是筑基修士了,可搬山挪海,千变万化,法力高强,一定能成功。 韩鸣想着,呐喊着,不停给自己加油! 我吸!我放!韩鸣把云台河当成自己门前的水塘,把水抽干,又放回,可苦了云台河上下游百里的百姓。 打鱼的渔夫、过河的渡手,船运的水手…… 面对云台河里的水一下子干了,河床可见,鱼虾在泥水中蹦蹦跳。渔船、渡船、货船一下子瘫在淤泥中。 正当大家焦急无奈时,河水又奔腾而来,瞬间船翻人落入水中或淹死或被救起,吓得没人敢在云台河里行舟坐船。 即使有要过河到对面去,不敢坐船,饶老大远从桥上过。于是云台河里有水妖作怪的言传漫天飞,去周边水神庙、娘娘庙求平安的人越来越多,香火异常旺盛。一些大师跳大神,施法念咒,仍无济于事。 水妖兴风作浪,靠云台河谋生的人们欲哭无泪,只能远离河岸。可这种痛苦没几天,云台河水趋于平静,可河水明显少了许多。这让他们喜泣,敲锣打鼓好几天,又去烧香拜仙。 一晃过了十天,云台河风平浪静,云州城内外平平静静。但是,军营中陆续有大股军士频繁出入,多则二三千,少则八九百。 韩不悦这几天一直住在军营,这日正在大堂踱步。一名军卒跑来报告说从了望台看到城南一家店铺起火,烧了好几家。 韩不悦高兴地右手握拳猛击左掌,自言自语道:“这就对了,终于他们熬不住了。不然,灵石没多少了,防护大阵坚持不了几天了。哈哈,天佑我韩家。” 当然,他不知道韩鸣还没有和他讲在乾坤戒中又得到一笔不义之财。还有,韩鸣外出也发现了一些苗头,但都在他们计划估计范围内,因而他也没和韩不悦讲。 过了一会儿,又有人来报,城西一字街发生斗殴,有上百人围观,路堵了一个时辰。 韩不悦有些激动,他心想成败在此一举。不管哪方势力来,只要这仗打赢,韩家将在云州一家独大。只可惜了云州城百姓这回遭殃了。 傍晚,韩鸣来到后堂。 “韩老,这几天,有十批人马往云州城来,都是白天隐蔽休息,晚上急速赶路,估计有两万人,明早肯定能到城外。就是不知他们派多少人进城?” 韩不悦不停踱步,突然停下说道:“按我判断,估计他们会全部入城,明早到,当我们城门一开,就会冲进来。这几天,城里客栈已经住满。从规模看,应该是京城童家纠结了云州一些不服我们的势力,估计化极门、慕容家族的元阳刀派应该也派人来了。这样的组合是最好的,没有协同,各自为战,这样就成了乌合之众。至于杨家和汪家,现在和我们没有什么利益冲突,应该还不会参与。上次,我是多疑了,既然那三个是请来的,那肯定不是他们请的,像他们家族若去请到的只是几个练气士,实在是对不起人啊。官府也应该不会参与。我们前几日已经采用多出少入的方法陆续向外移出三千人了。蒋家宅子里有个地库,能容不少人。明早清晨在将战马移过去,还有堵塞城门洞沙石已经准备好了。只要他们冲进来,肯定事先先派人抢站城楼,这时他们以为我们没人防守就会麻皮大意,我们的人一冲,应该十拿九稳了。现在,不知他们来多少修士?” “只要杨、汪两家没参与,他们不会有几个。我估计以他们的实力,我们这些准备他们不会放在眼里的。最好,他们骄傲自大些!”韩鸣说道:“我在军营前那片树林设置一些阵法,到时将他们引入,哈哈。”他心想,即使筑基修士一上去我就用混元雷珠炸死他们。 半夜,隐秘在空中的韩鸣站在城楼上看着夜雾中的远方。远处,四散的人快速往聚拢到城下。 城门口,城内已经有人悄悄大开了城门。 今夜,将是血染八方的一天。 今夜,将是韩家将士血染沙场磨砺意志的一天。 今夜,将是云州百姓苦难的一天。 今夜,将是自己能否扞卫韩家是否复兴的关键一天。 韩鸣一个深呼吸,没想到今夜,他们就开始行动了,估计是要打一个措手不及。 当街上巷弄里突然聚集了不少人时,韩鸣的神识就察觉到了。 这时东南西北各城门上方三支带着火舌的响箭“啾”“啾”“啾”飞向天空。 云州城内,街道上突然间声震如雷声般群马奔啸,人声鼎沸,吓得家家关门闭窗。 一时间,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出现服饰各异拿刀拿枪的武士。有的奔去城门,有的奔向军大营,有的奔向韩宅,看似杂乱无章,又似井然有序,分工清楚。 韩鸣静静地御剑浮在半空,看着下面的厮杀。 整个场面如事先料定的那样发展,只是时间不是明天而是今晚,这让他心定了不少。 几道人影有向他奔来的,有四人向军营跑去的。 他眯眼一看,来他这里有三人,好大手笔,一看修为,一个筑基中期,两个练气大圆满。 韩鸣落到事先他设置好的那片树林边。 看着那三个人奔来,其中筑基修士明显快了不少,不到百丈,十丈,五丈。 他挥手间,两颗混元雷珠已经祭出。 只听得“轰”“轰”两声巨响震耳欲聋,黑雾弥漫,筑基修士已经人间蒸发。 这次韩鸣下了血本,一次性用了两颗混元珠。 两名练气大圆满修士愣了一下,看见轰响处烟雾弥漫,并无人影晃动,随即转身就跑。 韩鸣一个纵跃,随后几个闪身,已经袭进那两个转身快速逃走的修士。 一道“定”符急射一名修士身上,另一名修士旁边,韩鸣已到。这一名修士吃惊不小,急忙放出护体罡气,左手中小盾闪烁银光,右手持短剑正要抵御。但见对面一少年直冲过来,不管不问,当胸一拳。吓得他忙拿小盾去挡,“咚”的一声,人飞出老远,昏死过去。 被“定”符定住的修士,说来也冤。转身跑时那符箓飞来,毫无防备下就被定住了。 他全身运转灵力,大喊一声“破”。一息间,身体竟然能动了,他忙放出飞剑腾空御剑飞走。 忽听得背后破风声,不及反应,他背上就挨一记重拳。还没腾空多高,连人带剑弹出老远,连吐几口鲜血。 第三十九章 云州无敌 “咦。哦,原来穿有护甲。”韩鸣迟钝了一下,见那修士跌跌撞撞跑远,也没去追。 一记手刀斩,将那昏倒修士杀了,收了储物袋,站在树林旁,环抱双肩,冷冷的看着军营那边。 那受伤的练气修士跑到攻打军营的大部队中,和那两个筑基修士对着韩鸣指指点点。 正在破阵的筑基修士愣了愣,其中一位中年筑基后期修士冷哼一声,一大跨步到了韩鸣面前。 “小娃,报上名来,老夫不杀无名鼠辈。”中年筑基修士边说,边释放出威压。 韩鸣感觉到一头猛虎正朝他直冲过来。 他忙掐诀身前“归元灵甲”出现,同时后退五步,无言中两指往前一指,六把小剑呈花瓣状飞刺过去。 自从进入筑基后,一直修炼的“青元剑诀”,已经可以驱动孙俊那六把飞剑。但只是形似,本不是“青元剑诀”精髓,因为他得到的法诀并不完整。 “铛,噗”、“铛,噗”、“铛,噗”、“铛,噗”、“铛,噗”、“铛,噗”六声清脆碰撞声发出。 韩鸣眼睛看直了。 只见中年筑基修士手指对着飞来长剑剑尖连续轻弹六下,六把长剑改变方向朝一颗大树飞去,插进有腰粗的树干上,状似花瓣状。 中年修士轻哼一声,说道:“小娃,还有什么手段!” 韩鸣御剑半空处,拿出在太南山得到的铜镜。筑基后,将法力注入的威力远远比练气境界强百倍了。 镜面对准那修士,灵力输入,一团血红色雷火直扑过去。“轰”“轰”“轰”三声雷火在筑基后期修士头上炸响。 与此同时,雷火中夹杂的绿黑的毒雾伴随而去。 那修士抛出一块圆形蚕丝锦帕到头顶,响雷轰在锦帕上如打入棉花中。虽说火花四溅,惊天动地,但是锦帕下中年修士显得风轻云淡。绿黑色的毒雾受锦帕阻挡,蔓延开来却不能下沉。 那修士手一挥,一条迷你七彩小蛇飞出。盘旋在他四周游动,吞吐着芯子竟将毒雾吸得一干二净,还意犹未尽。 中年修士笑道:“年纪小小,手段还不少,还有……”中年修士话并不说完,那盘在头顶的锦帕立起像齿轮飞速旋转着飞行韩鸣。 韩鸣掐诀“幻灵决”出现三个和韩鸣一模一样的幻影。 锦帕朝四个韩鸣飞去,越转越快瞬间三个韩鸣被锯成两半。但未减速,将身影后一颗碗口粗的松树切成两半。 其间一个韩鸣身影已经飞速后移,险之又险的避开了锦帕攻击。 中年修士惊怒道:“虚影!” 韩鸣急速后退,身形一晃闪入树林中。 中年修士紧跟其后。 韩鸣打出三道法诀,轻哼道:“四象五行小乾坤颠倒阵启动。” 中年修士眼前一花幻影重重,他心想暗叫“不好,中计!”忙施展自己最强法术,想破阵而出。 韩鸣嘴角上翘,祭出符宝小剑,但见那条七彩小蛇竟向他攻来。 韩鸣一手一弹,一块二尺大小的铁盾横在面前。另一手一挥,黑煞罡气形成一把长刀向那蛇砍去。 那蛇也不避,加速冲来。就听得“咔嚓”“当”,那蛇被煞刀一砍两节,蛇头那节竟直直撞在铁盾上。 杀掉小蛇时符剑已祭起,只见一道金光一闪,中年修士人头落地。 韩鸣收了阵旗阵盘阵器具、储物袋和锦帕,一个火球弹出将修士裹起,自己一步一步往军营走去。 他心想这些修士咋战斗力都不怎么地,好奇怪。 其实,他所不知的很多离开大晋的修士都是在大晋难以生存下去的修者。那些狠角色硬茬子是不会轻易离开大晋的,他们有他们的气节和高傲。 大晋灵气充裕,是修士修炼最好的地方。修士都梦想到大晋修行,甚至很多金丹修士都想在大晋一些灵气充裕的地方冲击元婴。 在好地方呆惯了,若去灵气稀薄之地,谁都会从心底里都腻味。可大晋动乱,强不强弱不弱的修士见无生存之地,为了苟活只能远走他乡。 远处有声音传来,“那小子连杀了两名仙师啦!不好,快跑呀!” 防护军营法阵光罩已经暗淡,眼看被攻破。 金权在阵中主持阵法,嘴角已经带血。 阵器具一整套只需组合埋入地底相应方位,法阵低级但好处多。其一,不用另外布置禁制,简单易用。其二,激发简单,破阵要么野蛮打破,要么找到阵点打开阵门。这种组合型法阵,懂就简单,不懂就无从下手,只得暴力破坏。法阵简易,也暗藏玄机。不是谁想破就能破,不然还有谁傻乎乎的买。 然而,此时筑基后期修士被韩鸣斩杀,消息一下传开,聪明的脚底板抹油撒丫子跑了,反应慢的还在犹豫。 破击法阵的那个筑基中期修士和几个练气士一看韩鸣杀了筑基后期和中期两修士。他思考一息,拔腿腾空,放出飞行舟,剩下的练气士跃上去,乘坐飞行舟破空而去。 那些傻愣的没跑的被冲出军营的韩家武士如切西瓜般被砍了二百多号,那些没有被砍死的这才醒悟过来。“娘呀!仙师跑了,快跑。完了,快……” 一阵骚动后,军营周边没了人,城里却喊杀声四起。 韩鸣腾空四看,不由眉毛皱起,但见东、南、西、北四城门处厮杀异常激烈,韩家武士没命的往上冲,倒了一茬又一茬。 进城来的武士不停的涌向四个城门口,想逃亡。 这时护守韩宅的赵东、赵小倩御剑而来。 韩鸣对着金权和赵东兄妹吩咐道:“南、西、北,你们各去一个城门,把城门堵住,或直接把城门弄塌,堵住他们逃出。” 金权、赵东、赵小倩御剑急速过去,那三个城门处众武士一见从半空飞来修士,韩家武士精神大振,厮杀更加凶猛。 有修士助战,可想而知,三座城门没多会儿就堵住了。那些逃跑的武士,一见无法冲出,在城里如没头的苍蝇,乱哄哄的冲来冲去。忽有人陆续叫喊:“东门还在,东门可出。” 东门能出的喊声是韩鸣安排人四处叫嚷的。那些四处奔逃的人蜂拥涌向东城门,他们不得不往有希望的地方跑。 街道陆续被堵死,凶神恶煞的韩家武士已经杀红了眼,只要没穿前韩后勇服饰的人被他们看见就等于没了命。 城里喊杀声渐渐小了,而东城外人喊马嘶,一群群亡命之人奔向云台河,他们知道只要过了河就安全了。 云台河上有座石桥,很宽,能并排行走六辆马车。可现在,桥再宽,在那些恨自己爹妈给自己少生了两条腿的逃命人眼里,还是窄的要命。 七八千人挤在桥头,你推我攘,混乱不堪,骂娘骂杂种的声音不绝。有些等不急的一看河水只有一半,河面并不宽,他们开始下河泅渡。 这时,在半空中的韩鸣的双手伸开,一个古怪的声音在众人耳里响起“大海无量”。这时有人呼喊:“水,水!洪水来啦!”惶恐之时恐怖不绝于耳。 巨大的水流从乾坤戒中涌出,瞬间将岸上的人、马全部冲进了河里。已经在河里的被岸上奔腾而来的水浪打入河底。 滔天洪水过后,云台河两岸边不知何时出现无数弓箭手,只要有冒头的不管死活都被射杀。 还有一些韩家武士拿着带铁钩的长竹竿看着,只要有活得马在水里露头,就被钩住马缰绳拉上岸。 当韩鸣回到军营将军大堂时,韩不悦正在大堂内搓着手转了转去,韩喜翰笑嘻嘻的看着。 “韩鸣,小鸣。”韩不悦看见韩鸣进来,惊呼,又缓了缓,说道:“我们胜了。我们抓住了京城童家童书锦,他都招了。这次是他们童家指使的,纠集了云州除杨、汪两家以外的势力,召集了二万六千多人,还请了三名筑基修士和四名练气士。这次光城里已经杀死五六千,砍伤近四千,活捉八千,城外的不算。现在活捉的人吃喝住反而是个很大问题!” “我们死伤多少?” “战死近两千,受伤四千五百多,估计有近一千残废不能再战了。”韩不悦凄苦地说道。 “这样,童家、化极门、慕容家族的人全部砍了,边上号,将人头挂到城楼上,将边号一致的尸体摆到城外。贴出告示,要尸首十两银子,尸体白送。要活人的大家族的一百两一个,小家族的八十两一个。许多小家族是被迫参与,限时他们来领人,过了时间全部处斩。” 韩不悦和韩喜翰不住点头,对韩鸣的狠辣和多变手段佩服不已。 “我们暂时无法涉及的一些区域家族,能处好关系的家族的人干脆就放了,没必要和他们弄僵关系。有些区域的家族我们必须清洗,将化极门分舵和慕容家族除去后,我们下一步要进军镜州,和我们不是一条心的要全部清洗,云州境内不能出乱子。” 第四十章 血染云州 云州城里,恢复了往日的热闹,但热闹中有些肃杀。那些从门缝中或楼窗里看见自家门外横七竖八倒在血泊中的死尸,还有在血泊中哀嚎着的受伤的人,凄惨之声,不禁让他们在梦中惊醒。 还有挂在城楼上几千颗人头,狰狞面相让清早肩挑车驮来城里卖菜的村妇们跟着汉子们身后瑟瑟发抖,紧闭眼睛,高一脚第一脚的走进城门。 韩家军士经过这次洗礼,这是一场你死我活的对杀,活下的更加彪悍,更加果敢,更加坚毅。 韩不悦给这次战死和伤重的家人分了田地和银两,让他们生活无忧。活着的更是论功行赏,使得他们个个为韩家誓死效忠。 在韩不悦的安排下,开办书院进一步得到扩展和巩固,教学更加完善。云州城周边凡是参与或资助童家的大户财主全部遭清洗,使韩家财力得到扩充。 和汪、杨两家多次谈判,划分了各自利益。 在韩鸣幕后跟随,金权、赵小倩在台前领着左思敏、韩飞龙、韩虎、韩豹等五千军士将慕容家族、元阳刀派灭门灭族。而化极门在云州的分舵在韩鸣动手之前溜之大吉的干干净净。 元阳刀派是二三百年的大派,明劲、暗劲弟子不少。攻打元阳刀派有以前派去的内应接应,没有花多大力气就血洗了元阳刀派。 围住慕容家族大宅院时,从深宅中出来一个后天高手和三个先天高手。 韩飞龙、韩虎、左思敏三人和慕容三大先天高手对决时,上去一招就被打得吐血,幸好有飞翅靴,跑得快,才捡了一条命。 当然有金权、赵小倩用修士法术才抵挡住他们的反扑。 慕容家后天高手和金权、赵小倩对战。 他俩有修士法术、有修炼七兽拳的体质和拳法,虽然局面上占了上风,但也拿他们没办法,形成僵持。 后来三大先天高手也冲入战团,先天、后天高手的体魄、内力、身法及战斗经验,金权、赵小倩还无法与之相比。 双方你来我往,武者被火烧的黑黑,可战力依然不减。斗了半天,金权、赵小倩灵力透支过大法力快速下降,反而入了下风。 慕容家族的人一看自家老祖胜利在望,先前恐惧的心里一扫而光,反冲跃跃欲试。 韩鸣隐身在暗处,看见金权他们力不从心,于是一脚踏出,迅疾出手,掐住那后天境界老祖脖子使劲一捏。 慕容家族子弟看傻了眼,就见自家老祖不知为何就断了气。另三位先天高手当然从气场中感到有人隐形出手了,忙跳出战圈。 可金权、赵小倩哪会给他们逃跑机会。两人罗烟步施展开来,眨眼就到他们跟前,那先天高手本来被空气中隐形人吓破了胆,哪有再斗下去的心思,慌乱中被一个一个刺了个正着。 韩飞龙、韩虎一见慕容家族先天、后天高手都死了,于是高呼:“杀!”一眨眼,慕容山庄一片火海。 随着慕容家族和元阳刀派的灭亡,化极门分舵的自动消失,云州再也没有对手。在韩家打压下,半年的杀戮与抢夺,云州各地全被韩家武力控制。 不知多少富贵家族一夜变成瓦砾废墟,这些是不愿臣服于韩家的土豪富绅家族。当然,这些就不是韩鸣关心的事了。 韩不悦与韩鸣经过一次长谈,将这几年韩家崛起历程的反思和未来家族发展谋划了一番。 五里沟一战,云州一战,韩鸣深有体会。若不是自己事先布置陷阱,迷惑敌手轻视小看韩家实力,否则无法打败对手。 当然,自己和金权他们身穿黄枫谷弟子服饰也是对敌手起了一些震慑作用,最起码一些名门大派的人要来作对是要掂量一下。 还有敌手派来的都是网来各方的武者,良莠不齐,强弱不一,各自为战。当带头的几个强者死的死,逃的逃,其他人一见大事不妙,于是望风而逃。 兵败如山倒般连军队都要撒丫子跑,更何况这些临时组合的乌合之众。 两人商议后,一系列政策法规制度陆续发布。尤其对农户、手工业者、货物买卖客进行了一些规范和保护。这些既能收买人心,又能掌控财源。 对小偷小摸、强盗土匪、恶霸强豪进行重拳打压,甚至能连根拔起的就要彻底铲平。 对于小偷、土匪、恶霸,韩鸣深恶痛绝,也是对弱小群体伤害最大最容易和官府勾结的一类。 韩鸣在彩霞山、落日集就是受难者,在建州和金权他们这边小地痞混了一段时间,对这类人对平常百姓的伤害深有体会。 现在,他毫不犹豫要进行打击。 其他方面,聘请筑基客卿,弥补韩鸣不在时被动局面。臣服朝廷缓和关系,架空云州王知州、曹总兵权力快速掌控云州各地府县官府。整合家族内部各家子弟,制定族规,成立长老会,招兵买马扩充实力。 在游奕军主将韩飞龙和副将左思敏横冲直撞下,周边不断被蚕食,势力进一步扩大。而韩豹也不弱,也成为踏阵军主将,和韩文举一正一副,配合默契攻城夺寨战果无数。 这些,都是韩不悦要运筹帷幄的事。 韩鸣早已在五里沟村悠然自得。 韩鸣陪着父母看着大哥领着媳妇拜堂,当然婚宴地方还是在五里沟村。媳妇是青牛镇以前韩掌柜酒楼隔壁米店王掌柜家二女儿。 云州城童宅府邸韩不悦给了韩黑子一家,而韩母应说住不习惯,自己大儿子结婚娶媳妇要祖宅办才行。 韩虎在丹药、秘籍和高压手段及自身努力帮助下,战斗力快速提升。在几次大战中身先士卒,视死如归,勇敢和韩飞龙有一比,战力和左思敏有一拼,成为军中第一勇士,当然成为虎嵬军不二的主将。 韩家喜宴在五里沟村大操大办中热热闹闹,喜气无限。 三天后,韩虎领着娇媳回了云州城。韩鸣陪着父母在家一呆就是大半年。 在那天云州大战中得到的几个储物袋中,也得了些好处。当然这些韩鸣送给了金权他们,除了其中有一座七层黑色小铁塔,感觉特别,用神识竟然无法探测其内,于是收入自己储物袋想以后在慢慢研究。 每天习练“虎魔拳”、“大衍决”、“青元剑诀”、“水宗无量功”等法术神通。傍晚,陪韩父韩母唠一下嗑,顺便用灵气将两位老人滋养身体。 当然,这些是在说笑中隐秘做的。在灵气滋养中,原先苍老的韩父韩母白头发没有了,脸上皱纹少了,身子板硬朗多了。给他们服用了“定颜丹”、“养精丹”后,韩鸣估计活到一百二三十岁应该没问题。 聊天,最痛苦的就是韩母唠叨婚事。在韩虎结婚后,老二韩豹已经提到日程上了。 当然,老三韩鸣在家结婚是必须的,韩母说乘自己还抱得动娃时要早日抱孙孙。 隔壁村梁麻子家五姑娘如何如何贤惠温柔体贴勤快,如何如何如花似玉美若天仙,去提亲的富家书香子弟踏破门坎,而且还长两岁,还说什么女大一抱金砖,女大二…… 此刻,韩鸣用无助的眼神看自己老父。而韩黑子只顾“吧嗒、吧嗒”抽着旱烟,坐在石门槛上边抽边看着门前水塘里还在水中戏耍着鸭子傻笑。 当然,韩鸣知道自家老父装傻充愣这一招是专门对付他妈的杀手锏。他知道自己老爹虽然憨厚,但是不傻笨,有时还很睿智。 他说什么自己还小呀。韩母就说人家还有童养媳、娃娃亲。 他说什么自己修仙几十年闭关不能相处啦之类的话。韩母就说其他不管,自己只管抱孙孙。 …… 韩鸣只能苦叹。他知道二哥的婚姻已经不是大哥结婚这么简单,势必带有很多其他背景因素。 如二哥,如韩文举,如韩飞龙、甚至韩鹤等等韩家子弟的婚姻将不是纯粹结婚,其他未知因素会增多。 家族与家族间阵营联姻的可能很大,婚姻只是强强联合的纽带。 当然二哥是有主见的会有自己的决断。 韩鸣和父亲悄悄聊了一回,请父亲不要干涉二哥婚姻。 韩黑子再是个庄稼汉子,他也出去远门,去过镜州,见过一些世面。他能懂得现在韩族的局面,能想得到他韩黑子家的未来。 他已是老辈人,他年轻时也有志向,也有雄心。只是辛勤劳作抹去了他的锐意进取之心,岁月淹没了他的年轻时候的雄心壮志,而他的意志已经交给了下一代。 韩族三四百年前已经灭亡,只有少数不多的韩家后人守护在先祖宗祠边。 当然有些是没能力走出大青山的,还有的是坚守,像韩黑子这类族人。 自己没有能力复兴韩族辉煌,于是一代一代将这种意志潜移默化的通过种子遗传给下一代,等待发芽。 第四章 征伐镜州 秋晚院花栏,栽艳延年。 黄爪丝遍满篱边。 蕊谢香寒蝶不落,抱枝嫣妍。 旖旎镜湖蓝,潋滟寒烟。 幻如缥缈血燃天。 战鼓绝杀杀万千,撸棹无边。 《浪淘沙*梦笑》 第一章 借兵出征 韩鸣在五里沟和父母过着田园生活,回补先前六七年孤独一人的日子。 韩不悦在云州城巩固地盘,积蓄力量,蠢蠢欲动,忙得不亦乐乎。 越国都人心惶惶,太子晟监国不到两年,欲登基之际,太上皇第五皇子悦协同飞虎营主将太上皇胞弟彤斐皇叔及宁州将军尹权斌发生兵谏。 飞虎营和宁州铁骑与太子的皇城禁军及越京城防卫军血战一场,尸山血海后太子晟还位于太上皇,自己退居东宫。 太上皇大封五皇子悦摄政王,管理朝政日常事务。彤斐皇叔封为一字并肩王负责京师防卫,尹权斌封为骠骑大将军掌管兵部以及负责越京以外兵马。 摄政王悦掌控朝堂后,五日后太子及全东宫内所有人全部暴毙,其后太子一系官员嫡系全部灭族。 一系列新政出台,尤其是一些豪强在当地成为地方势力后,以前没有得到官方认可。现在许以官位,但要每年交纳一定钱粮纳贡才行。还有要听从朝廷调遣,对维护地方安宁要负起责任。 说白了大武装要对小武装管束,尤其对土匪、强盗要扫荡,给一些大的武装集团之间对战提供了所谓剿匪的出师旗号。同时,朝廷要调遣各方势力兵马,讲白了开始中央集权,变相削弱地方藩镇势力。 越京巨变,消息迅速传播,越国官场皆惊。 消息传到云州城,一家欢喜几家忧。喜的当然是韩不悦,忧的是王知州、曹总兵、姜知府。西河韩家也派人来劝说,要求臣服于五皇子,许以云州知府的官帽子,并要求派韩不悦子嗣去越京为官。 韩不悦立马让金权去五里沟将韩鸣请回。两人密谋一番,权衡各方势力,谋求进退。 现在,云州城韩家有五万兵士可借越京动荡之际若能快速拿下镜州,就可坐稳云镜之地后方可窥探莲、允二州再占据粮仓岚州,积蓄力量才能有逐鹿越京的机会。 曹总兵还统领官军两万,管辖地方军士有一万多。若出兵镜州王曹二人很有可能在后方捣乱,而此时又是占领镜州图谋莲、允、岚三州虎视越京的最好时机。 不能让他们背后掣肘,于是二人商议后,来一招釜底抽薪之计。 韩不悦带着金权去曹总兵处借兵,其目的就是借此削弱曹总兵手中兵力避免背后捅刀。 曹总兵和王知州正在曹总兵家中大眼瞪小眼,唉声叹气。 王知州说道:“朝廷动荡,我等……” 仆人来报韩不悦来拜见。王知州一听立马站起和师爷郑赫离开。 曹总兵笑道:“韩不悦来了。王大人要走,被传出去,不好吧。不如一起去迎接。”于是拉着王知州到门口。几人在门口寒暄了一下,曹总兵将韩不悦请进客厅。 众人分宾主落座后,仆人上茶。 韩不悦说道:“二位大人,今天聚首,是有要事相商?” “啊,啊。呵呵。”王知州笑笑,说道:“哪里哪里,我们还不是没什么事可干,事情都被韩老包干啦。哈哈。还不是闲来无聊,来找曹大人下棋。下棋弹琴,看鸟听戏,不亦悦乎!” “韩某今日上门打扰,那还是叨扰了二位大人雅兴。” 曹总兵笑道:“哪能,哪能!韩老能在百忙中来,我等高兴,高兴,哈哈。” “与二位大人相处多年,甚是愉快。开门见山说,请不要见怪!当今圣上重掌社稷,百废待兴,而镜州宋赵两族把控官府,鱼肉百姓,我辈痛心不已,要为圣上尽一些微薄之力,为镜州百姓除去祸害。” 韩不悦端起茶碗,拿起茶盖,轻轻吹了吹,喝了口茶水。 曹总兵和王知州大小眼瞪着韩不悦,也不说话,直愣愣地看着。这韩不悦唱哪出戏,你要去讨伐他们和我们有何干? 韩不悦笑道:“此去路途遥远,辎重颇多,想到曹大人出借兵一万,望请二位大人同意。” “啊啊,啊,这个么?”曹总兵恩恩呀呀说不出一句话来,心里想着,你们不是拿鸡蛋去撞大石头嘛! 他拿眼瞄王知州,而王知州埋头喝茶,死不抬头。 他硬着头皮说道:“我手下这些兵卒,守守城扫扫地可以,动刀动枪的咋行。和那些铁骑相比,去了简直是送死。云州虽说是越国一州,但和其他要塞重镇相比,不堪一提不堪一提。韩老还是高看我这些弟兄了。呵呵呵。” 韩不悦用眼睛斜看曹总兵,冷哼一声,说道:“曹大人,难道对当今圣上不想尽心尽责吗?我韩家虽为朝廷供职不久,但愿为圣上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又端起茶杯轻抿一口茶水,渣渣嘴,又自顾自的说道:“我韩家西河分脉为摄政王首席客卿,王妃王子贴身护卫家族。” 金权站在韩不悦身后,一股威压直奔曹、王二人。 曹总兵虽然也是练武之人,年轻时杀人无数。在千万军马前跃马扬刀雄姿威武,强大气场在以前属下和敌军面前霸道无比。但是在练气士面前世俗武术高手简直是蚂蚁面对大象般,更是被一股神念威压压制的压地全身无力,冷汗湿透了全身。 韩不悦又继续说道:“古语有云:内观其心,心无其心;外观其形,形无其形;远观其物,物无其物;三者既无,唯见于空。观空亦空,空无所空;所空既无,无无亦无;无无既无,湛然常寂。天地君臣,皇恩浩荡,人能常清静,天地悉皆归。二位官居高,食其俸禄,勿忘臣职!” 曹王二人在威压中听得一愣一愣,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头顶,又从头顶刷得凉到脚板底。他俩为官老谋深算二三十年,早是官场老官精老戏骨,假戏真唱,耍把戏斗心眼,捧人贬人已成家常便饭。 这场合说什么形不形,空亦空,无既无,还不是叫我们吃吃闲饭嘛。韩不悦的话已经讲的很明,听话听音,好话坏听,坏话好听,再不懂那纯粹老寿星搓麻绳不是找死也是寻死。 曹王二人想三五万人去攻打十多万训练有素的镜州精锐之师,那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韩家是拼了血本疯狂赌一把,不依了这帮已经发了疯的人肯定先要弄死自己。 曹王二人心里都很清楚,反正不同意现在就没命。同意了韩家兵败,这帮疯子若死翘翘,自己不就化险为夷了。那权又掌握在手中了,钱也有了,更能从中捞更多的好处,大不了借去的那帮兄弟命没了。 金权见王知州有瘫软倒地之态,于是收回威压。 曹王二人感到威压不在,舒了口长气,脸面上露出逝逝然。他俩心里想到一块儿了,啊呀,看开一点。 只要能活着,有好处捞,干嘛要为朝廷那么卖命,即使把命卖了不知东家还记得你。 若命没了,还不知道命卖给了谁,能值多少钱!没命了,东家只不过再换个掌柜而已,这不是特脑残! 韩不悦也没等曹总兵要说什么,自己说道:“云州是越国穷苦之地,自古山多匪多,没有前进前途。若这次能拿下镜州,所得三分其二归二位大人。并上报朝廷为二位大人请功,申领镜云总督和镜云都统,如何?”说完,自顾喝起茶来。 曹总兵和王知州互望两眼,都从对方眼神中看出喜悦之色。 曹总兵说道:“此事韩老已定,我没问题。一切听从韩老安排!还请韩老善待我那些弟兄,呵呵。” “一切以韩老马首是瞻!”王知州拱手说道。 “哈哈。多谢二位大人。越京那边有请二位大人适当上报一下,我们是助曹大人讨伐镜州欺压百姓的豪强,出师为民除害。我韩家借也不会白借,一旦拿下镜州城,定拿长寿丹厚谢。当然,军士要由我韩家挑选。” 二人一听,满眼放光。他俩早就听到韩尚成在越京献丹药,首辅大人青春常在的事。他俩都转弯抹角的讨要过,可韩不悦不买账,韩尚成说做不了主。 现在,他俩眉开眼笑的说道:“呵呵,祝韩老此次出征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好,五日后出发!” 五天后,韩豹和韩文举带领三万韩家军士和一万换成韩家军勇服饰的官军出征。随同出征有金权、赵东,还有客卿大晋散修筑基中期修士的中年模样的乔嗣。 韩飞龙和左思敏带领五千游奕军两天前悄悄分批出发了,还有客卿大晋散修筑基初期修士的中年模样的王鹏随队出发。 韩鸣早三天已经独自先行。 此行,韩鸣有几个目的。 其一,探查宋赵两大家族和官府动静。 其二,联系韦尚志和沈亮。韩不悦回到五里沟,并立马改回韩姓,很多人并不知道韩不悦以前姓韦。韦尚志通过打点已经成为镜州知州项文理文案师爷。 其三,看看厉家庄有没有可用资源。 韩鸣坐着飞行舟先来到厉家庄。 第二章 厉家长谈 村口老槐树下,依然是老旧的躺椅、木凳、小茶几,小老头依然在这里慢悠悠地品着茶。在韩鸣印象中好像这老头除了下雨下雪刮大风外都在这里。 小老头厉广财更老了,满头白发,枯瘦如柴,可身体很硬朗。那年来,第一看到这老头,当时没有眼力劲,还以为这老爷子就是在此养老等死。 如今一看,竟是个武力值很强的高手,已经触及先天境的化虚劲高手。 韩鸣想捉弄一下这老头。 突兀间,在小老头眼前出现。 厉广财正往土窑烧制的泥壶中放茶叶,只觉得眼前一花,一个少年从天而降。 他习武几十年,神觉很敏锐,可身边突然出现一个大活人,竟一点觉察都没有,不由得吓得一抖索手抖了几下,茶叶撒了到处。 他愣了愣神,也是片刻抬头说道:“啊,是,小鸣吗?” “啊!”韩鸣惊讶道:“厉爷爷,你还记得我?”心里十分惊诧,真是人老成精呀! “哪记不得!一晃,一晃,啊呀,几年啦?”他笑呵呵的手扳着指头说道:“五年,六年,不对,七年,还是八年?啊哈,老喽老喽,记不起来了喽。从一小娃,现在,哈哈,好大一个。想必你,哎,不悦老哥,你爹还好吧!” “他们还好。我们已经拿下了云州,现在兵强马壮。如今越京政局不稳,我们马上进军镜州。不知,厉家庄……” “哦……我厉家庄!还有些支脉有几个积字辈德字辈的后生娃还能跳能蹦几下。走,我陪你去庄主那里。” 二人来到村中厉庄主家。 厉二笑嘻嘻地将他俩领到客厅,他对老头很敬重,可对韩鸣只是用眼角撇了撇。 韩鸣估计他已经把自己忘了。厉二忙进内院去请厉庄主。 厉庄主看见厉广财带着一个少年娃坐在厅堂上,不觉一皱眉,笑道:“二叔,今天天气好啊,看您老身子骨硬朗,不喝茶论道!呵呵。” “积诚呀,这位小哥,你还认识不!五里沟韩鸣,还记得吗?” “五里沟,韩鸣?”厉庄主拍拍肥脑门,成思索状。 “七八年前,韩家后人来问你修仙门派,还记得吗?” “哦,哦,哦,想起了,想起了,对,对。”厉庄主猛拍额头两下,又疑惑的问道:“有何事?” “是这样的,这里不方便。积诚,还是去书房吧。” “好,好,这边,这边请。” 三人来到书房,书房不大,两排书架摆在门侧和进门正面,书籍堆满书架。 大紫檀木书桌上放满书籍及文房四宝,右侧是窗户,窗户边放有紫檀木茶几和木椅,书桌后是一把紫檀太师椅。 椅后墙壁上挂着一幅字:至柔动刚至静德方。龙飞凤舞,刚柔并济。韩鸣顿足细看,赠厉兄百岁寿诞,落款是韩端。 厉广财见韩鸣进屋看起墙上书法,笑笑未说话。厉庄主招呼丫环上茶,并吩咐不要让人靠近书房。 厉广财说道:“韩家小哥修仙有成,不悦兄在云州起事,已经将云州做大,近日将东进镜州。具体还是韩小哥讲讲。” 韩鸣将韩家在云州将三大家族击败,控制云州官府,得到越京认可,与五皇子关系密切。如今将出兵十万攻打镜州各府县之事和他俩细说了一遍。 厉广财听着握拳激动不已,厉积诚紧皱双眉沉思不语。 “积诚,我知道你胸怀鸿鹄之志,内藏乾坤,可太保守,太稳重。现世道混乱,朝堂动荡,想我厉家在镜州千年四大家族之一,已经沉寂没落了几百年了。世人只知宋赵两家,不知有我厉家。唉!” “二叔,朝纲已乱,天下群雄逐鹿,而非云镜两州之力。况云州地处偏远,财力物力人力不足镜州一半的一半都不到,不敌岚州十之一二,和越京、宁州相比更是其零头。况且京城雄师百万,就连镜州官军就有十万,宋赵两家圈养武士也不下五万。还有像我们这些隐士家族,多如牛毛。正是动荡之时,别人会让我们偏安一隅?若要问鼎越京称雄天下,一个闪失可能被别人吃得连骨头渣都没有。现在城头变幻大王旗,管他阿猫阿狗……” 厉广财有些生气,他生硬的打断其话语呵道:“积诚!” 韩鸣就在厉广财打断厉庄主的话之际立马说道:“厉庄主,厉爷爷,听我讲几句。我韩家为何现在要逐鹿天下,有几点:其一、大晋之地大乱,从修真界到世俗民间为了争夺修行资源和财富、权力打得头破血流。众多修士来到我们天南大陆躲避灾祸,可他们来了并不安分守己。他们搅乱天南各国,今后局势将越来越乱。朝廷谁当家不是世俗权贵说了算,而是受修仙宗派掌控。其二、蒙仙祖荫庇,我韩家势必未来时来运转否极泰来。据我所知,仙祖在顶级大修士中尚有余威,没有不开眼的来阻挠我韩家。上次,仙祖神魂降临人界,镇压了一些宵小之辈,威震四方。让很多以为我韩家仙祖只是杜撰的传说,证实是不是传说而是事实。其三、落云宗、黄枫谷是天南最强两大仙宗,尤其黄枫谷、掩月宗是土生土长的越国本土门派,承蒙仙祖韩立、南宫婉庇护,至今不敢忘。韩家崛起将势不可挡,他们是我族强大后盾。其四、云州地处偏远,是穷山恶水之地,可民风彪悍,只要我们振臂一挥,许以富贵,他们将会前仆后继。除非我辈无能,有这么一支百万雄师将来成就大业指日可待。其五、我们立足云州,割据镜州,将来图得岚州,有岚州鱼粟之乡作为大粮仓,进可攻退可守。其六、上次,我韩家护送摄政王王妃王子,和我韩家已经有了些因果,而且我脉西河分支是护卫摄政王府一支重要的力量,还未和我云州一脉融合只是时间而已。” 他顿了顿,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水,留一些时间给他俩思考。 厉广财边听边不住点头。 韩鸣轻咳一声,轻笑道:“我韩家卧薪尝胆多年,帐下明劲、暗劲军士比比皆是。战将皆为化劲、化虚境界,韩飞龙、韩虎、左思敏等已进入先天境界。” 厉广财、厉积诚皆无比惊讶。厉家习武世家,族内高手化劲有十几个,化虚境界才两位,韩家先天境界都有了,不是吹牛皮吧。 韩鸣说道:“一旦韩家事成,将胁天子号令天下,甚至可取而代之。” “啪嚓。”一声茶杯落地的声音。 厉广财端着茶杯的手一抖,连同茶水掉落于地,茶杯裂成两半。 他颤声说道:“小哥呀,此话莫说,大逆不道。妄语妄语,哎,要防隔墙有耳,不然,我厉家……” 厉庄主说道:“此事到此为止,我相信你所说,也能办到。镜沅城中有三家镖行,两家武馆。外人不知幕后是我厉家控制,城外晖县、黎城、巫镇也有五家镖局。再加上我厉家派去最优秀子弟,约上千人,我将发出指令让他们到镜沅城内威武镖行集中。这是令牌,见令牌如见我,听你号令。但我一个条件,一旦占领镜沅城,厉家要组建一支独立的武装归我厉家所属。镜州十五城中晖城、羯城、巫城、容城四城归我厉家管理如何?” 厉庄主从抽屉中拿出一块小铁牌丢给韩鸣。 韩鸣拿在手中正反看了看,一面刻有“令”字一面镂空雕刻一把长剑,看完放进储物袋。 厉广财搓搓手,神态凝重,对韩鸣说道:“嗯,鸣儿,有你,厉家相信你。我祖上世代与韩家交好。几百前,韩家被迫参与谋反,我厉家脱身快,没有伤及根本。唉,不悦兄一族没落后,厉家也被多方打击,风光不再。如今一统云镜,我族尽心协助不悦兄,肯定大杀四方,成就一方霸业!呵呵,今后,将相出于庙堂,厉家兴旺于镜州城,不辱没先祖,哈哈!” “哈哈,有厉家协助,镜州哪有不得之理。”韩鸣也不同意也不否定说道。心里却想着你们表面上将镜沅城让给我们,可周边四城都被你们控制了。 他不觉呵呵好笑,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一个玉瓶,笑道:“这里有两颗延年益寿的丹药,你们一人一颗。一次服用半颗中的半颗,一月服用一次。”站起交给了双手颤抖不已的厉庄主,拱手告辞。 厉庄主和厉广财神采奕奕的将韩鸣送到门外。 韩鸣放出飞行舟,冲天而去。 广场上有一些厉族老小,看此情景,高呼仙人。 厉庄主和厉广财相视而笑,对韩鸣高看一眼。 厉庄主看着发愣地厉二大声说道:“厉二,厉二。去,将广翼伯、广泰叔、积睿、积雅、积琼请来议事。” 第三章 尚志家中 韩鸣进城先来到跑马街韦尚志家。 当他站在天井里,看见一白发苍苍的老太婆躺椅上打盹,已是老迈。一中年妇人正在扫地,身边有一个六七岁的女娃和稍小的一个男娃坐在地上玩木偶,她看有人进来,抬起头看着,正要说话。 “小兰婶。”韩鸣笑嘻嘻的说道。 “你是……” “我是小鸣呀。” “小……鸣,小……,啊,你是韩鸣!”中年妇人叫道。 躺在躺椅上的老太,睁开眼睛,皱起眉头。 中年妇人一手抓着扫把一手拉住韩鸣左胳膊,上下又打量起来。 “小兰。”老太有些愠怒的说道:“你抓个不认识的人干嘛!” 中年妇人并不理会,看着韩鸣说道:“啊呀!长这么高了。让婶婶瞧瞧。”中年妇人看着韩鸣眼泪扑簌,又忙不迭掀起围裙抹眼泪。她苦笑道:“小文应该有你高了吧。唉,瞧婶咋光讲话,快进来坐。文玥、文坚快喊三哥哥。” 两个小孩看看韩鸣有些生硬的小声喊了一下就躲到妇人身后,文玥还时不时探头看一下韩鸣,眨眼睛露笑脸张嘴间白白的小牙齿露出嘴唇,可爱至极。 韩鸣笑着抬手摸摸文玥的头,又想了想,拿出两小块白玉在手中握了下,穿有红线的白玉上出现正面长命背面百岁四字。 韩鸣本想给系上,可俩小孩吓得往后躲。他只得交给妇人。妇人高兴地揪住文玥叫小女娃说感谢之类的话。 韩鸣笑笑。 妇人拉着望堂屋走,同时喊道:“娘,你看谁来了。小鸣,鸣儿。看,这么高了。” “奶奶。” “谁?小鸣?小……”老太正从躺椅上站立起来,一边听一边看一边想,忽的一个直立,又一个趔趄。 吓得正往屋走的韩鸣二人一跳,韩鸣忙去扶住老太。 “小鸣,真的,是你!”老太拉着韩鸣摸摸头,摸摸脸,泪水从眼眶中流出,在纵横交错的老脸上全是。 韩鸣也有些伤感,老太经常蛮不讲理,可韩老说走就走,俗话说,老伴老伴老来要有伴。让老太一人独处,冷清呀! 韩鸣以前也想过,老太家看上一穷二白家的韩老,估计当年韩老书生气十足满腹经纶又风度翩翩。 可谁知他不解风情,估计年轻时也没和老太卿卿我我,他背负家族使命哪有心情。这才让老太成了黄脸婆,心情老不爽于是经常指桑骂槐,碎言碎语。 “长这么高了,小文也有这么高了吧。还有那老不死的,一去七八年,把我们孤儿寡母丢在这里,小鸣,快说说,讲讲小文……。”老太高一声低一句摸着眼泪拉着韩鸣不放,随后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娘,让小鸣进屋说话。” “哦,哦。来,来来坐,坐。” 韩鸣感觉几年不见这老太和蔼可亲多了。 他自己想想,也释然了,和自己天天相处的人突然远离,又上了年纪,相思之痛自己深有体会,不觉起初见面那一点隔膜,不愉快的坎也没了。 在堂屋里,韩鸣将韩不悦、韩文举的近况讲了些,当然是尽捡好的说。婆媳二人听得高兴的鼻涕眼泪一把,两小孩看着自己母亲和祖母哭兮兮的样子,感觉她俩是受了委屈,也跟着凑热闹。 小兰婶烦了他俩在身旁哼哼唧唧苦苦兮兮,忙叫他俩去天井玩。 三人聊东聊西不知不觉天近傍晚。 这时,忽听有推门关门声和小孩高兴地喊爹爹声。老太说道:“小兰,尚志回来了。哎哟,天都黑了,快去给小鸣做些好吃食。” “娘,谁来啦?” “小鸣。小志,是小鸣!”老太高兴说道。 “哪个小鸣?啊!小鸣呀!这么高了。”韦尚志进屋一看,愣了愣惊道。 众人边吃饭边叙旧,一顿饭吃了好一会儿。 老太好似好久没这么高兴过了,让韩鸣感到这老太仿佛是一位慈祥的老婆婆,这让他想起了自己的奶奶,给他唱儿歌的奶奶去世时自己伤心了好久。这顿饭让韩鸣感到自修行以来最温馨的一次。 晚饭后,韦尚志将韩鸣领进书房,也就是以前韩鸣父子住的柴房。韦尚志将自己在韩鸣父子离开之后的情况细述了一下。 自从韩鸣父子和韩不悦离开镜沅城后。当然,周边邻居发现韦不悦好久没见了,开始询问韦家。 韦家对外都说去越京亲戚家去了。过了两年,文举也不见了,于是众邻居又来打听,韦家只能对外说,老爷子在京城的一家富贵财主铺子当掌柜,接小孙孙去京城文曲院上学。 有些多事的婆媳妇人询问为啥老太随同去,韦家对外说,老太不愿远离故土。 不久,传出不悦来头在京城娶了二房,传到老太耳里,把老太气得半死,老太拿刀要冲出去和那些嚼舌头拼命。 韦尚志和小兰好说歹说,才把老太劝回。说到这里,韦尚志有些苦涩。 自韩鸣回五里沟后,韩不悦手中银两就没那么拮据了。于是拿了一些金银给韦尚志运作,不久,考取了举人。又拿些银两在离镜州城外五十里的晖城捐了个县主簿官职。 有了官职,接触的人广了,人脉多了。 韦尚志又不贪钱,办事又利索,而且经常请同僚,上下级吃吃喝喝,没多久就得了个好人缘好名声。 俗话说,官场之道,三分运气,五分能力,七分背景,九分运作。升迁速度,可由背景决定,位置高低,也要能力学识,台前幕后,尽在运作之术。 有钱去投资贿赂,得了好处的人常帮衬鼓吹。有好口碑衬托,用了一年多时间,在高人指点下机缘巧合中被镜沅城知府项文理看重,调至知府衙门任职。 随着越京政变多发,宋赵两族顺势插手官府,将镜州军政掌控在手。项文理是宋家女婿,又和赵家沾亲带故,于是就顺理成章坐上镜州知州的位子。 韦尚志功名只是个举人,背景和宋赵两家没啥关系,能提升全靠项知州看重他,跟着进了知州衙成了文案师爷。 镜沅城将军林冠雄属于赵家派系,掌管雄兵十万,手下总兵三位。 离彩霞山一百五十里与云州交界处重镇九盘城由范俊霖总兵把守,官军三万。 镜沅城与晖城之间鹭梁山有座军营,驻扎官军三万,总兵何炯。 镜沅城内北大营总兵张了统兵三万,将军府中军虎狼尉一万,林冠雄亲自统领。 知州、知府衙门有衙役、皂吏近三千。 宋家有三万武士,赵家有二万武士。以前分散在镖行、马帮、武馆,这几年都集中在镜沅城,组建了两家私人武装。 两家客卿有多名修行者。其中筑基后期修士三名,筑基中期修士二名,筑基初期修士五名,顶级练气士有十多名。 韩鸣听到这些信息,吓了一大跳,这和韩不悦了解的情报千差万别,要是早知道这些情况打死也不会攻打镜州。 韦尚志哭笑的对韩鸣说道:“这也是今天下午才知道的。五千游奕军想偷袭九盘城的策略已经被宋家派在云州城的修士察觉,今天下午消息传来,他们在项知州书房商讨时正好有紧急公文要项知州批示。我拿去时,特意在屋外停顿了一下,听到他们讲到这些,已经派了一名筑基后期修士,两名筑基初期修士去九盘城协助范俊霖防守。” 韩鸣说道:“志叔,得到这些消息也不晚,我明早就去九盘城。你在州府衙门要小心,不要太刻意。就下午你那举动,若被有心人留意,就完蛋了。如果有修士在内,以他们的神识肯定逃不过,那么他们用些法术就能把你脑海中的记忆都能搜出来。” 韦尚志听了吓得背上一身汗。 韩鸣看着韦尚志紧张的样子,想了一想,拿出一块玉佩朝上面打出两道法诀,白光一闪,没入其中。 他把玉佩和两张中阶火符箓折好交给韦尚志,说道:“将玉佩和这两张金刚护身符装在香囊里挂在胸前,若有修士攻击你,这会保护你两次,练气士是伤不到你。还有这飞翅靴,你穿上,关键时候,用力跑,速度会很快,如飞一般。一般人是追不上,但要看好前方,不然跑快了反应不过来撞墙撞树,那可惨了啦!会不会游泳?不要收不住脚掉河里就,嘿嘿。当然,河面不宽,只要速度快,有水上漂感觉,哈,几下就能越过河面。” 韩鸣笑嘻嘻地将飞翅靴交给韦尚志,笑着说道:“走,到天井里试一下,有我看着,不然撞了墙弄得鼻青眼肿小兰婶要生气的喽。还有,平时千万不要显露。不然,那些修士细看就露马脚了。” 韦尚志点头如鸡啄米般高兴地说道:“我懂,我懂。呵呵。那我们出去试试……” 第四章 营寨被围 天明,韩鸣混在出城人群中悄悄出了城,驾着飞行舟前往彩霞山。 彩霞山脉拥有大大小小的山峰十几个,各个都十分险要。小山岭,小山坡更是无数。山脉主峰“落日峰”高耸陡峭险,从山底到峰顶只有一条路可走,此处险要无比。 在彩霞山脉催骨岭韩家修建的训练之地就在此,驻扎军卒的大寨也在此。这里离彩霞山脉第一险“峰落日”峰炼骨崖不远。进可攻退可守,可以说扼守了云州进出的要塞。 韩家大寨在外围一连设下了八处或明或暗的哨卡,韩飞龙自觉万无一失,高枕无忧。 韩鸣找到韩飞龙、左思敏,王鹏,将在镜沅城打听到情况说了一番。三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韩鸣说道:“我估计范俊霖有上中下三种策略,上策坚守九盘城,最稳妥的谋略;中策在彩霞山某处设伏,再用一支小队诱敌深入,此策最为冒险,但收获更多;下策在彩霞山与九盘城之间的霞水河边安营扎寨,通过修士优势打消耗战,此策进可攻退可守,最保守的策略。他们有筑基后期修士在半空巡视、防范,我们很难提前发现他们布局。你们看,他们还有其他道道?” 王鹏说道:“以其实力,固戍九盘城可能最大,有筑基后期修士坐镇,何惧我等。半路偷袭伏击,尤为冒险,不是不可。可让左将军与我领一千骑射先行,韩道友和韩将军带领剩余游奕军跟其后,相隔一二里,即使有伏击,我们首尾兼顾。若要包圆我们,没有两万军卒,是无法做到的。两万军卒,气息之强我等定能提前觉察。韩道友说到他们诱敌深入,那就将计就计,断其后,围点打援。而且我相信他们最多派筑基初期修士打前阵,那筑基后期修士是不会冲在最前面的。只要先解决筑基初期修士,以我和韩道友两人之力缠住那个筑基后期修士,等乔道友来,再解决,应该没问题。” 众人都点点头。 韩鸣面上和众人都赞同,内心却想着,筑基后期修士恐怖手段,如你现在牛皮哄哄,估计远远看到你就跑的没影了。 韩鸣笑道:“王道友,这样还是我带一千人走前面。若遇到那个筑基后期修士,就交给我了,而那筑基初期修士交给王道友如何?” 韩飞龙、左思敏脸上大变。 韩鸣向他俩摇摇手,示意不要。 王鹏却神色一松。 韩飞龙和左思敏相信韩鸣的恐怖实力,他们都知道韩鸣发起狠来简直不是人。 对方有筑基修士,晚上行军和白天都一样。韩飞龙安排众将士吃饭,睡觉,好好休息,明天一鼓作气,好消灭对手。 韩鸣觉得心里有些不安,在石屋里占卜一卦,习坎卦,凶兆。他想了想,还是花些灵石买个保险吧。 现在,用灵石布个大阵,他还是能花的起的。 通过几次厮杀,那几个筑基修士储物袋中灵石也得了不少,乾坤戒中也得些。 韩鸣将驻军大寨布置一个风铃斗转半环阴阳防护大阵。这种阵法简单,八面阵旗分置于乾兑坤离巽震艮坎八方位,而每方位有阴阳二处。 一旦法阵启动,阴位在阵内,若阵眼无法找到,破阵人法力不够,阴阳二位相互换位,根本无法攻破。 对手不知禁制触发点,来偷袭一碰触,整个阵法就被触发启动。只要不是结丹修士,筑基修士即使懂破阵之术,也要花些时辰。 半夜,丑时已过。 韩鸣打坐吐纳,耳边尽是军士呼噜声和战马打喷嚏声。 忽的耳边传来“咯嘣”一声。 韩鸣站起走出石屋,这是王鹏也走出了石室。 两人对视一笑,算来算去没算到他们来偷营劫寨。 当韩鸣走出石屋时,大寨外,白光一闪,防护大阵启动。 此时,放哨军士大叫:“敌袭!敌袭!”鼓声响起。 韩飞龙和左思敏匆忙冲出屋子,大喊:“列队!列队!” 营寨防护白光外,忽的火把无数。 “不好,我们被包围了!被包围了啦!”有些眼尖的军士乱叫起来了。 韩飞龙站在点将台上,拼命叫喊:“列队!列队!列队!乱跑者,杀!乱叫喊者,杀!” 不一会儿,乱跑乱叫得没了,按小队、大队站列齐整。 五千军卒快速排列整齐。 韩飞龙跑到韩鸣跟前。 韩鸣看着防护大阵外,黑压压的军士,不知有多少。 韩家这个军营修建在山坳半山坡上。山前几个险隘有些军卒把守,现在防护大阵外有这么多敌军,估计他们已经被对手解决了。 韩鸣说道:“飞龙,布好阵型。我先打开阵口,放一部敌军进来,你安排好射手,只要敌军一进来,就齐射。没射死的叫左思敏带着马队冲杀,给将士提提士气。等我和王鹏将敌军中的修士解决了,你们就分小队冲杀。记住,这是山区,不利于大对人马展开队型,只能小队型。还有,派小队爬过山梁,将山口隘口夺下,封死退路。” “是。”韩飞龙答应一声,跑回队伍中,立马安排。马上,队伍有次序的变化起来。 “准备好了吗?”韩鸣叫道。 “好了!”韩飞龙站在点将台上做了个手势大声回答,手拿小旗开始挥动。 韩鸣看着阵外,只见东北角半空中有一老者手拿长剑正不停对着防护大阵戳戳点点。防护大阵每被长剑剑气戳点,就要抖动一下,抖动越来越大。 东面半空中有一个中年人拿着一面青铜镜对着大阵注入法力,铜镜中黑光闪烁。黑光打到防护大阵上黑点一个,大阵就会抖动。 南边也有个中年人浮在半空中,黑衣裹身,看不清面目,只是静静站在,没有任何举动。 防护大阵东北到东南都是敌方军卒。其它几个方向都是峭壁,山顶上有些人,但不多。 韩鸣对着韩飞龙向东南方一指。 韩飞龙点头,令旗向东南一挥,喊道:“弓箭手准备!” 韩鸣向东面某处阵眼掐诀一指,一道白光一闪,没入阵眼。随后又向东南角一指,忽的东南角防护阵白光一闪,一个缺口出现。 东南角外数千敌方军卒一愣,韩鸣虚空一抓,引力术、风缚术施展开,一股飓风将近三千军士卷进大阵。 随后,他朝缺口处数点几下,几道白光过后缺口瞬间闭合。 “放箭!”韩飞龙令旗向下一按。 瞬间,箭飞如雨。 被裹进大阵的军卒大半射死,有些拿着盾牌正组织防御。不大一会儿,约一千多人形成半圆组成阵型。 他们背后是防护光罩,箭如飞蝗都伤不了了。 韩飞龙令旗左右摆了两下,左思敏手持长枪领着马队冲过去。 这剩下的一千多人井然有序,临危不乱。 他们见一名身材魁梧大个手持一杆大铁枪面露凶恶神色带着拿着大马刀的五百士卒疯狂的冲了过来。 他们形成防御战阵后也是拉弓一阵急射,无数箭羽整齐有节奏的射出。 左思敏忙用大铁枪拨打箭羽,竟无法前进。 韩飞龙看见左思敏冲了三回,最短距离才百丈被箭雨阻挡而回,无法突破这是最容易影响军心的。 他将令旗交给旁边的韩秉,说道:“看着老三指示指挥。我去去就来。” “不行啊,你是主帅……” 韩秉话未说完,韩飞龙已经跑出去老远了。 韩飞龙一手持盾牌,一手执长剑飞快冲去,如一只大狗熊张牙舞爪的跑动。他边前冲边怒吼着:“冲,勇者胜!冲,勇者胜!” 对面射向韩飞龙的箭失如雨。 韩飞龙一面用盾牌左右上下抵挡,一面手持长剑挥舞依然猛冲依然大喊大叫“冲,勇者胜!冲,勇者胜!” 八十丈,七十丈,五十丈…… 对面忽的中间队形散开一道口子,一名校尉模样的大汉手持一张乌黑铁弓,接连“嗖嗖嗖嗖嗖嗖”六箭如两个品字型急速射向奔跑中的韩飞龙。 “铛、铛、铛”“咔嚓”“噗噗”几声响。 韩飞龙用盾牌挡住飞来的前三箭,随后右手剑砍隔开一只利箭。可右小腿“噗”中了一箭,右肩胛“噗”中了一箭,都是贯穿箭尖带着鲜血露在外面。 后面的左思敏众人惊慌疾呼。 远处韩鸣看着急皱眉。 王鹏欲过去帮助,韩鸣摆了摆手。 韩飞龙依然快速前冲,只是腿有些瘸。 对面那名校尉见冲来的这只大狗熊被射中了两箭依然前冲,已经只有三十丈了。 他翻身上手持一把大砍刀冲出队形朝韩飞龙跃马疾驰挥刀砍去。 韩飞龙不避不让,见大砍刀朝自己劈来,他大吼一声,拿盾牌对着砍来大刀一挡,同时手中长剑朝驰来的马腿削去。 校尉看见韩飞龙不躲不让,拿盾牌抵挡自己砍去的大刀,同时拿剑刺自己的马腿,不觉一凝眉。 他也大呵一声,一夹马肚,战马腾空四腿弯曲。 一声巨响,火星四射。 第五章 防护大阵 校尉见大刀重重砍在铁盾上,韩飞龙受重压单腿跪地。没拿手持盾牌抵挡的韩飞龙怎么样,他借大刀反弹之力再用力一夹马肚。 战马受反弹之力一跃腾空更高,避开韩飞龙劈马腿的剑。 二人擦肩而过,韩飞龙并不回身,回手一扬,手中的长剑瞬间朝身后飞去。 “啊!”一声怒叫。校尉正要拨转马头,韩飞龙的长剑已经到了他背后。他感知危险将至,身子一闪,一个鞍马肚藏,长剑擦身而过,刺入马颈,战马摔倒,校尉被压其下。 韩飞龙并不回头,他从腰间拔出一柄小剑,往前冲去。他不是去杀那校尉,而是冲向敌军阵列。韩飞龙知道,这是大战,虽杀一将领可起震慑威吓作用,但有大军阵列,个人之力就显微乎其微了。 左思敏已经红了眼,大喊一声“杀!”,疯狂前冲。 他刚才面对箭羽驻足不前,而韩飞龙即使拼了受伤依然前冲。 他知道后面韩鸣定看到了,韩飞龙身躯何等强悍,依然受伤,依然往前冲。 可他…… 他知道后果很严重。 韩飞龙胳膊、小腿上又被飞箭划了几道血痕时已到敌军阵列前。对面兵卒见主将生死不知,敌将又杀来。他们并不混乱,几杆长枪迅速前刺。 韩飞龙左手持铁盾身子一缩,一个猛冲,哗啦一下撞开一个缺口。这下半圆阵型开始混乱,随后大乱。因为一只猛虎在其间疯狂撕咬,军卒无法结阵,已是不堪一击。 没有了密集箭羽,左思敏领着五百士卒也冲了进来。 没多久,整个阵型被冲乱,活着的很快被砍了。 那名校尉从马身躯下抽身爬来,左思敏带着士卒已经冲杀过来,没几下就被刺杀而亡。 阵外,刚才喊打喊杀声音一下子没了,那几个修士也住了手。阵外虽然被防护大阵光影阻隔,但是影影绰绰能看个大概。 看见大阵里面下手如此狠辣,一下愣住了。 随后,一名身穿银盔银甲将军模样的大吼道:“报仇!给王将军报仇!给战死的兄弟们报仇!” “报仇!报仇!”“杀!杀!”军卒们吼喊声此起彼伏。 韩鸣看着韩飞龙奋勇拼死点了点头后对着王鹏说道:“王道友,准备好了吗?” 王鹏点点头,说道:“好了。” 韩鸣朝韩秉摇摇手往东北角一指。 韩秉点了点头,令旗挥动。 韩鸣向东面阵眼打出一道白光,白光一闪没入阵眼。 随后又向东北角一指,忽的东北角防护阵白光一闪,一个缺口出现。这次没等他施展引力术,那边军士潮水般涌进大阵。 韩鸣皱起眉头,抬手将要关闭缺口时,那拿剑老者闯了进来。 韩鸣一阵窃喜,等着就是你,忙不迭数点几下,白光一闪缺口瞬间合闭。 “弓箭手准备,射!”韩秉在高台一挥旗高声喊道。 无数锥棱箭满天飞去,但见持剑老者抬掌往前一推,一股气墙凭空出现,顿时箭羽碎成一地。 王鹏从一侧飞出,一把数张火符激射而出。 持剑老者大袖一挥,卷起一阵狂风朝火符裹去。 部分火符被狂风卷飞,还有部分在半空已经炸开。火花四溅落入冲进来的军卒中,火花落到地上火焰瞬间炸裂四射。 有些士卒被火焰烧到,乱成一团。 持剑老者张口一喷,无数雨点落下将落入军卒中的火焰熄灭。 王鹏从口中吐出一把银蛇剑,半寸有余,迎风骤长,眨眼间变成一把五尺长剑,直飞老者。 “法宝!”韩鸣惊奇发现,而且是在体内淬炼的那种法宝。 因为有些高阶法器、法宝要高级炼器师通过各种材料数月数年地火打制而成的。也有结丹期以上修士通过自身真元之火炼制,不但数量稀少,而且始终要在修士真元内日夜淬炼以增加其威力。 若是前人遗留的元婴用的法器或者法宝,被他人继承后经过长时间凝炼再重新,新主人无法做到与法宝心神完全合一的,致使原有法宝的威力会丧失大半。若新主人机缘巧合完全炼化,那威力更是可观。 当然达到结丹期同阶水平就不用说了。即使威力大损,在筑基修士间出现,也是威力无比。 结丹以下修士若使用,这还要求此人法力强大,在修炼时能将灵力分一部分去淬炼、滋养法宝。否则只能干瞪眼瞅着法宝,而无法运用。 显然,王鹏是无法将法宝威力全面发挥的。但作为筑基修士一上来就使用法宝,而不是一般法器,说明有他的自信。 韩鸣暗想,还是小看了他,下午也不是他讲大话,看他能用法宝,就有他牛气轰天的一面,估计还有后手。这王鹏的来历,他没有细问过,但看他所展示功法神通以及谈吐见识,定是大晋大宗门之人。 见是法宝,不光是韩鸣眼前一亮。 那老者,阵外两个修士也是眼睛一亮。尤其是那筑基后期修士,贪婪之意毫不掩饰的浮现于脸上。 他冷笑道:“看你们连世俗之人还用法阵防护,那需要多少灵石?你们真舍得!哈哈,别浪费了,给我吧!” “轰、轰、轰”剑与盾碰撞,剑与剑碰撞,几个呼吸,半空中老者手中的灵器已经换了三把灵器长剑和一把法器短剑。即使王鹏无法全部激发法宝长剑的威能,可老者手持的只是灵器法器,又怎能抵御住法宝攻击。 韩飞龙已经回到高台上,他指挥游奕军分队厮杀,高喊:“击鼓!弓箭手,射!” 没有老者的保护,弓箭手的威力就极其恐怖。虽说有盾牌,但地方狭小,火符还在地面燃烧。上空又有高级修士打斗,阵型一直无法成型,不一会儿死伤大半。 阵外,那筑基后期修士也出手了,直接挥拳朝大阵猛击。防护大阵剧烈颤抖,大阵护光一下子明显暗淡。 韩鸣掐诀向大阵几个阵眼打出几颗中阶灵石,稳住防护大阵。见王鹏不能短时间解决那老者,忙又一掐诀,九把长剑分三个方向呈品字型刺向老者。 他的修为进入筑基,控制那六把小飞剑绰绰有余。 后来,他想动用神识控制长剑应该对神识修为有帮助,于是想当然用长剑来修炼“青元剑诀”。可他没想到长剑在使用上比短剑威力小多了。 韩鸣传音给王鹏:“王道友,速战速决!” 那老者在法宝飞剑面前虽说有盾牌抵挡,但是已经力不从心,手忙脚乱了。 现在又有九把飞剑从不同方位刺来,吓得全身是汗。但他也是混战好手,忙将盾牌往半空一抛。掐诀一指,盾牌膨胀到十丈,不停地旋转,将飞来的剑磕碰弹回。 他掏出一张黄符往胸前一贴,口中念念有词。 瞬间,这老者身体狂涨成二十丈,全身黑色铠甲穿戴,头顶已可触摸法阵顶端。 只见他狂吼一声,“开!”防护大阵明显一下子暗淡下来,不停抖动。 韩鸣掐诀调动长剑变化从不同方位刺杀,长剑刺到黑色铠甲上火花四溅,根本刺不透。 巨人老者冷哼数声,正要抬手握拳击向法阵光罩。 王鹏往空中一抛,一座巴掌的七层四方宝塔化作一道白光朝老者飞去。那宝塔飞到老者头顶,老者挥拳用力击去,但不可思议的现象出现了。 老者变身巨汉,拳头如斗,挥出之力,声震四方,带着破音击向宝塔,可宝塔依然从头顶罩下。 大拳头与宝塔触及,并没有发出“轰隆隆”之声,而是宝塔忽然变大将大拳头和老者巨大身躯笼罩。 “啊!”老者一声大叫,被宝塔吸入。 “砰!”宝塔坠地,下方有些军卒没闪开的,被压成肉泥。 王鹏落到地上,瞬间来到宝塔边,掐诀向宝塔打出几道金光。宝塔内火光四起,塔身烧的通红。 “玄阳烈火!”老者一声大叫,随后是他惨嚎声不断,惨嚎声让厮杀双方惊恐地停了手,一片寂静,胆怯怯看着通红宝塔。 阵外,两名修士更加疯狂,防护大阵眼看支持不了几下了。 “咚、咚、咚咚咚……”战鼓猛地响起,声音盖过惨叫声。众人一回头,只见韩飞龙亲自拿着鼓槌用力击打战鼓,右肩胛虽包扎,但擂鼓时用力过猛,鲜血染了布条还往外渗出。 左思敏高举长枪大喊:“杀!” “杀,杀,杀!”双方又战成一团,没多时闯入的敌方将死被杀的干干净净。 阵外,一名魁梧虬髯大汉正向银盔银甲将军汇报。 身着银盔银甲的青年将军白皙文静的国字脸现在铁青,青筋爆突,愤怒无比,看着阵内被斩杀的自己士兵,眼睛喷出火来。 “进去了五千!五千!命令,所有兵士后退百丈。罗迈,去问谢仙师何时能打开大阵?” “是!”一名旗牌官往黑衣修士那边跑去。 “屠将军,你领右军、后军迅速撤至望月坡埋伏,待会儿他们跟追或明早他们路过伏击。” 第六章 谋定而动 “啊?”屠正勇刹那疑惑,随后称是,领令转身上马奔走。 这时那名旗牌官跑来,说道“将军,仙师说还需十拳就能击破屏障禁制。” “十拳?”青年将军喃喃自语。 防护法阵已经暗淡的光圈,此刻忽的亮了不少。 他抬头望去,自己的军卒在光罩里躺在地上一大片,囚困老者的四方宝塔已经不在。一个少年一边向法阵各处更换灵石,一边掐诀抵抗大阵被击震晃之力,还时不时向一些裂缝方位打出符箓。 “这人是谁?” “韩鸣,落云宗弟子。” “怎么穿着黄枫谷服饰?” “这个……”旗牌官不知回答是好时,用眼睛瞄向将军。 青年将军正直勾勾看着东面,只见东面屏障出了个很小的缺口。拿镜中年修士正对着缺口不断向镜中注入法力,镜中不断有黑光射出。打在缺口处,好似那里有巨风搅动,缺口正在缓慢扩大。 大阵内黑光所射到的地方,飓风搅动的弥漫黑烟,里面的军卒不敢靠近。那附近己方几千军士快速往后退去,皆人心惶惶,谁也不敢往里冲。 青年将军气得大骂。 黑衣修士几个扭动,来到缺口附近,怒视拿镜修士,说道:“邓虎,你怎么不杀进去?” 邓虎扯了下嘴角,说道:“冲进去?谢老三,那宝塔,你能搞定?你咋不进去!” “你……” 二人争执中,邓虎注入法力稍慢了些,那缺口弥合了。 青年将军皱了皱眉,驰马而去,对着他俩说道:“仙师,撤军!” 两人在半空中怒对一阵,都冷哼一声。 谢修士说道:“赵将军说的对,如此僵持,对我们不利。听从将军命令。” 青年将军将手中令旗一挥,围攻军卒如潮水般退去。 韩家军卒见围攻之敌退去。韩鸣对韩飞龙说道:“这应该是九盘城的官军,受伤的抓紧医治,受伤轻的,立马放了,还要给些银两,不准打骂。并告诉他们,我们此次是讨伐宋赵两家,不和官府作对。降者给银两回家,拒着杀无赦。” “好,我马上安排。” 这时左思敏跑来,笑嘻嘻的说道:“老大,这次真过瘾。你看,五千多,哈哈。估计死的有三千多,受伤的也有头二千,主要是被射伤的,被我们砍的,基本是活不了。老大,你猜我们伤亡有多少?外面把守的不算,伤三十二人,死十八人,死的人还是大半被那宝塔压死的。哈哈,讲出去,别人肯定不信。老大,干嘛现在不追击,正好趁打落水狗。” “安排人救治伤员,其他人抓紧休息。明早出发。现在追敌,你去干掉那个筑基后期修士!” 左思敏本来想邀一下功,缓一下刚才怯阵的尴尬,没想到被呛了一下,他撒腿溜走。 回到石屋里,韩鸣打坐思索今晚偷袭之事。自己想了想,占一卦,还是习坎卦二爻。 怎么已经躲过偷袭,来日还有危险? 来袭击的主将和那黑衣筑基修士肯定是有主见的能人,敢冒险,敢打破常规,而且决断不拖泥带水。 刚才敌军退敌,双方还处在相持,有筑基后期修士,尚有优势,丢下五千士兵说退就退。有魄力,有担当,更有勇气。 难道还有后手? 看着卦爻,三片半边龟壳静静摆在桌上。一块翻着龟壳头朝着坎北虚位,一块盖着龟壳尾对着坎北虚位,一块竟立于坎水位。 韩鸣苦思冥想,敌军主将既然敢深夜来偷袭,必是相当自信之人。这次偷袭未果,损伤如此之大,想必他咽不下这口气,不会在九盘城等着自己? 在九盘城估计他们这脸丢不起,想了许久,这时他觉得有些头绪。有筑基后期修士坐镇,从战力上比自己强,肯定要把这吃的哑巴亏想法子找回去。如何找回去,估计也会兵行险着。 静静看着龟片,大脑不停运行,凶险在哪里?彩霞山与九盘城之间除了彩霞山脉和霞水河就是一望无垠的农田。从卦爻中看是危于山,安于水。 韩鸣传音给王鹏。 王鹏过来,韩鸣将卦象说了一遍,以及敌军偷袭不成撤退之事总结了一番。 王鹏说道:“韩道友,在下不精通卜算,但略知一二。观之卦象,由凶转吉。遇利害变化,身陷而心不陷,毫不动摇,自然就亨通坦适。正所谓当险之时,有险之用。知如何行险,又知如何用险,险就不足畏惧,险之时用险,火中取栗,剑走偏锋,如今晚来袭,没有防护大阵,你我就命丧此地。我等处于劣势,身当其冲,进退难选,险而又险,我不入险,险奈我何,我若入险,必将勇往直前,势如破竹。” 韩鸣被王鹏铿锵有力的话语说的心潮澎湃。 处在险境中如能实心实意,安于义命,不以困厄而渝有常之守,不以危难而萌侥幸之图,这就是要有信心。 有这样的信念,就能不辞艰险,不计较利害得失,心就踏实而亨通。往而济险,也必能静观时势,熟察事机,可以易危为安而成出险之功。由此可见,处险之道,最重要的是有信心。 韩鸣说道:“对,信心是关键。此卦之意危险在彩霞山,坎北位,正是我们去九盘城的方向。望月坡,对,望月坡!我走过这条路。两山,山并不高,但较陡,遍山都是树木密布,便于设伏。两山有一条狭长的路,有五里长,不利行军,完全可来一招关门打狗。” “是有设伏的可能,以他们胆大的手法,在彩霞山伏击是最好的手段。” “不知王道友有何高见?” “卦爻显示危于山,安于水,预示有惊无险。我们固守等乔道友来,他们奇袭物资不够,时间耗不久。他强由他强,明月照大江,哈哈,由他们吧。” 韩鸣不觉皱起眉,心想,振奋人心的话你也说,当缩头乌龟的话你也能讲,太滑头了。 怪不得都说修行之人性格怪癖,反复无常。估计这老小子手里还有惊世骇俗的底牌没亮出来,什么法宝、顶级法器都有,不如那话套套他。 这一带地形他很熟悉,想了想就有了算计,斟酌了一下说道:“我韩家这次起事,复我仙祖之威名,还我韩族千年世家之传承。现如今越岩壑,行险境,万古皆如此,只要流而不盈,行事慎之又慎,如水那样镇定自如,始终不改其信,必能成事。我有一策,请道友定夺。卦爻意指险于山,地有山川丘陵,是有形之险。我军行之地中,出之山下,必有其险。我习有一奇功,可水淹望月坡,让其无法设伏。这就成了安于水的卦象。那筑基后期修士如何解决,不知王道友有何高见?” 王鹏眼睛一亮,惊喜说道:“韩道友有此神功,此役定能成功。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那筑基后期修士谢老三谢春亮,我来斩杀。但需道友将其引入我设伏范围,可其储物袋归我所有,你看如何?” 韩鸣笑道:“王道友神功盖世,只要能斩杀谢春亮,区区储物袋就归道友。哈哈。还有那筑基初期修士?”心想,原来是盯着储物袋,储物袋里有好东西!东西在好,我现在哪能稀罕。 “啊。那小菜一碟。以韩道友实力,不足挂齿。我听说,在云城韩道友斩杀筑基后期修士如探囊取物般,哈哈。” 韩鸣心想这只老狐狸,嘴上却说:“侥幸侥幸,对方过于大意。明早,我俩给他们砍些树,做一些简易木筏、竹筏。左思敏带三千甲士,待我驱水时,乘木筏借水势一举冲上望月坡顶。” “好。明日,看道友一展神威。哈哈。道友,别过。” 韩鸣等王鹏走后,又思索良久。 事实并不是刚才所料,敌强我弱。一个筑基后期,其实力是何等恐怖,自己是亲身体验过的。 在云州城斩杀那筑基后期修士是大意,沾了他小看自己的光,并不是自己实力所致。 云城那修士才筑基后期初阶境界,谢春亮最起码进入筑基后期很多年了。若不是离结丹一步之遥,最起码也有中阶境界,遇见自己也不会麻皮大意掉以轻心,丢了性命。 凭自己水宗无量功才第二层,第三第四第五层有所练习,还只是入门。第三层冰封术没练成,是困不住的。 对化水功法独有情钟,勤加练习也有小成,可对方筑基后期修为,以他现在筑基初阶拿对方不怎么地。 青元剑法,好像是鸡肋,对同阶修为修士好像都伤不了,估计对谢春亮更没有。这是更没有适合的飞剑有很大关系。 四象五行小乾坤颠倒法阵,估计只有不轻敌,诱骗进阵,以后期修为靠近定能感应到。 泽睽小旗估计对他,也没有。对筑基初期修士或丹药喂出来的菜鸟筑基还可以,但对打打杀杀出了的筑基后期修士估计这些法术根本困不住的。 第七章 战望月坡 铜镜、混元雷珠、符宝剑、蚕丝锦帕估计能克敌一时,至于致胜,难。想想自己那么多法器、法宝,甚至符宝,似乎在强者绝对实力压制面前没有了把握。看来还是修为呀,实力差距是靠外物无法弥补的。 还有虎魔拳,以现在自己的修为,估计施展到三四层法力将耗尽,不见得能杀敌那得不偿失了。 想半天,无奈摇摇头,还是把难题交给王鹏吧。 望月坡,银甲青年赵将军正一脸焦急,看看天,已是下午未时了。 “罗迈,前方探查没有?” “禀将军,邓仙师已经查看多次了,未发现敌军。” 申时,罗迈来报,韩军已经离望月坡五里,约三千人,扛着木筏、竹筏过来了。他们都是背弓带箭,重兵器带着不多,马匹都留在后面二千人管着,但就地待命状态。 赵将军两道剑眉已经皱成八字了。 “去请谢仙师。” “是。” “不用了。我们来了。” 赵将军拱手说道:“谢仙师、邓仙师。” 谢春亮说道:“韩军带着竹筏、木筏,想必赵将军已经得知。” 赵将军说道:“本来昨晚,在此设伏是将尾随之敌斩杀于此。没想现在才来,估计已经知道我军在此伏击他们?” 谢春亮笑道:“不管他们知不知道,那些军卒就交给你们。那两修士我解决,哈哈!” “好好。就是他们带着木筏不知干嘛?” 谢春亮大手一摆,笑道:“管他们是啥想法,在我们面前,都是泥做的,一捏就碎。他们拿木筏不会是挡箭,挡滚石吧!待会儿,我打几张火符,将他们烧的干净。哈哈。” 这时屠正勇跑来,喊道:“报告将军,敌军已到谷口。” “明知我们在这里,他们还来送死!胆子满不小的嘛!待会儿我一把火将他们烧的皮焦肉嫩,你们就割人头收拾战利品吧!” “好,叫弓箭手做好准备,听我号令。” “是。”屠正勇转身跑开。 赵将军对着谢春亮说道:“有劳二位仙师,只要将韩鸣干掉,韩族何尝不灭。二位就立了大功,我会上报族内长辈,大大奖赏。” “好好。”谢邓二人面露喜色。 山坡进口的上空,韩鸣掐诀一指望月坡谷中,手指乾坤戒中一股滔天水柱涌出,如同破口江堤滔浪奔涌。 洪水在山沟里横冲直撞,激起的土尘和水雾腾起声势吓人。只见巨石冲飞,巨树折断,坡体倒塌,泥石碎裂,声震耳鸣,山地颤抖。 入口山顶有些军卒开始朝半空中的韩鸣放箭,而箭弩根本进不了韩鸣身边,就被洪水卷走。 左思敏看见从韩鸣手中涌出的水不断在山谷中升高,瞬间蔓延到半山坡了,高呼一声:“冲!” 洪水在谷口形成一个切面,翻涌着往谷内冲去,但不往谷外溢出丝毫。左思敏光着膀子背着弓就只穿了个短裤衩带头五人抬着木筏冲进水中瞬间消失不见。 后面也是六人一组,一根绳子一头捆在木筏上,一头捆着自己手腕。其中前面两人背捆盾牌和刀或剑负责防护,中间两人背捆弓箭是射箭手,后面两人背捆短桨负责木筏滑行,两把长枪捆在木筏上用于上岸进攻。 乘木筏的是带有一较重较长的兵器,一组组光着身躯只穿短裤衩有些甚至鞋也没穿的将士勇猛的扎进水中。 随后是四人一组,背捆弓箭一组抬着竹筏,一组一组往水里冲去,这些乘竹筏的都是射箭更优秀的。 他们在韩鸣以前调教下个个都是背负石头在水中训练的,水性都不一般。韩家军卒在平时训练中其一射箭其二负重游泳都是强调重中之重的项目。 说来也怪,水浪拍打两边山岭山石土木,在入谷后蜂拥到山谷出口处,也如切了块般形成立体切面,水浪翻滚涌动但不朝谷外扩散。 水流很快,很快到了山顶。望月坡本身山势不高,只是两边悬崖峭壁多,峡谷路窄,在山谷底的狭窄路上抬头看如一线天。 韩鸣见远处邓虎从远处飞遁而来,忙一掐诀,一个个巨浪荡起往两边山脊拍去。巨浪后面一些木筏、竹筏开始浮出水面,顺着巨浪冲向山顶。 山顶上岩石后,一些军卒开始搭弓放箭。 然而,巨浪拍上山顶,岩石碎裂,军卒们被水冲下背面山坡,有些被卷入水中。 韩鸣打出几个巨浪法诀,扭头落地往后方树林深处跑去。扭头时不光看见邓虎,邓虎身后还有一道身影从望月坡中间山顶腾空跃起。 韩鸣心里可开心了,终于两人同时来了,剩下是左思敏他们能否干的过伏兵,自己已经无暇面对了。 说也快,韩鸣在树林中跑出两里地,邓虎已经在头顶盘旋。但见邓虎拿着青铜镜对着韩鸣将法力注入,铜镜中黑光闪烁,一股黑光一股黑光打向韩鸣。 韩鸣身法左闪右闪,或急停,或向前猛蹿,黑光就是打不着。黑光击到山石上,山石爆碎,击到树干上,树木瞬间燃烧成火柱,击在平地上,平地成一大坑,地面黑漆一个黑洞,黑烟缕缕。 韩鸣施展罗烟步法闪躲,黑光就是击不中,邓虎很生气。他急速落地,在后面猛追。 后面谢春亮紧跟其后,他就是怕邓虎不是敌手,不放心才跟过来,见邓虎急不可耐的样子,忙传音:“邓虎,小心有诈!” 邓虎听到谢春亮传音,一愣,正要停顿自己往前冲出了十来丈的身子。但见韩鸣往手一挥,自己身边四杆绿黑白黄四色三角泽睽小旗一闪飞向乾、坤、艮、巽四位,瞬间没入土中,四杆小旗入地之后,旗内树木碎断。 他心想,不好,中计。忙一把飞剑腾空,要御剑而走。 此时,韩鸣哪给他机会。掐诀手指四旗点,将灵力注入旗内,又对阵内一指。小旗阵内幻化出团团的黑雾将旗内空间笼罩,绿色、白色、黄色雾气在阵法内游走。 邓虎发现御剑已经无法飞出,拿剑一口精血喷在剑刃上,又掐指决在剑刃上注入法力,往空中一抛,“疾去!”剑刃蓝光一闪,朝坤位飞去。 半空中,一道白雾将飞剑裹住,飞剑剑尖往上一抬,斩向白雾,白雾斩断,飞剑预从防护中穿过。 另一道白雾凝成一面白盾阻在飞剑前,飞剑没入盾牌,停止不前。邓虎急掐指遥指剑柄,预拔出飞剑。他忽觉身旁一道绿雾悄然袭进,“不好,有毒!”急跨越躲过绿雾,堪堪躲过。 韩鸣见邓虎手忙脚乱时,也未等待。因为,谢春亮已经袭进。 邓虎腾空的同时,符剑已经飞进阵法内刺杀而去。 半空中,韩鸣将混元雷珠注入法力掷向急速飞来的谢春亮。 其实,从围困邓虎到面对谢春亮这些都在电光火石间发生的。 谢春亮见一颗小黑球飞来,不觉眉头一皱,一把金钢钨铜伞撑于手中。他双手抓住伞骨快速转动,身躯仍然急速前行同时催动法力注入伞中,金刚钨铜伞金光闪闪,防护光芒萦绕。 “啊!”邓虎一声惨叫。 与此同时,混元雷珠已经飞到谢春亮面前不足二丈,他顿感危机四伏,急速后退。 “轰!”一声巨响。 黑雾弥漫,形成一个黑色巨球,黑火乱散,周边树木折断无数,焦炭一片。 谢春亮拿金钢钨铜伞的手一颤。 混元雷珠爆炸威力冲击的他在空中站立不稳。筑基修士即使能在空中飞行,远远不如结丹、元婴修士在空中飞行自如稳定,在大威力法力攻击下十分危险。 谢春亮急速后退中,金钢钨铜伞金光几闪,伞面不在,只剩伞骨。他满脸黑灰,长衫破烂。只见他两眼通红,怒哼一声,手中伞骨一抖,伞骨散开,形成利刃直飞韩鸣。 韩鸣听见远处谢春亮一声冷哼,忙掐诀“幻灵决”出现三个和他一模一样的韩鸣,自己真身已经后退。他见谢春亮冷哼中一股威严已经袭来,顿感施法变慢,气血上涌。 好强大的威压。 眼前十几道金光急速飞来,韩鸣忙祭出蚕丝锦帕,蚕丝锦帕展开飞速旋转不停涨大,立于伞骨飞来路径的途中。 谢春亮发现出现四个韩鸣,前面三个,后面有一个,不知哪个是真身还是虚影,立指一掐诀,伞骨化成飞刃分成五路刺去。 “嘭嘭嘭……”数声撞击,最前一路部分伞骨与蚕丝锦帕撞击,锦帕被伞骨冲击力斜飞出去掉落到地上,还有六根伞骨和伞柄直飞射四名韩鸣。被伞骨击中的三个韩鸣人体一晃,消失不见。 伞柄朝韩鸣真身带着呼啸之音直直刺来,惊得他一身冷汗。 韩鸣忙祭出一面小盾前去抵挡。他自己忙掐诀空中念念有词,头顶凝结虚影化为已头吊睛白额黑黄斑猛虎,怒吼道:“虎魔啸林,出击!” 第八章 计斩春亮 高昂的猛虎有两丈多高,健壮如牛,额头一个大大的“王”字白斑。四肢粗壮,爪尖刺出趾外,尾巴粗长,带有黑色环纹,如同一把钢鞭一般微曲摇摆。 立于半空中威风凛凛如同活了般真实存在。身体硕大,威武雄壮,气吞山河,不愧是百兽之王。充满了无穷力量、凶猛、残暴。 猛然“嗷”地一声怒吼,直冲向谢春亮,余音跌宕,声震山林。 正在激战的双方军卒,有些被震地倒地不起。 谢春亮眼睛一眯,深吸一口气,身体迅速变化几个身形站位,一声狂吼,右手金光一闪,一个金色手套戴在手上握拳击出,一记冲天炮,直击虎头。 “轰轰”虎头碎裂,虎形溃散,韩鸣顿感全身被震碎般,瞬间一口鲜血喷出数丈外。 谢春亮也后退五步,稳定心神,左手出现一把血红色的索命固血锥,右手金色手套消失不见可手上已抓着一个漆黑的钵盂。 这尖锥是将修士鲜血收集掺在一种稀有玄铁中炼化,鲜血不断被凝固炼化。只要被这尖锥刺到身体任何部位只要有生机鲜血,人不用三四个呼吸,自身血液被凝固,不用在打,人就僵硬死去。 钵盂是件罕见法器,名为“吸魂养魄钵”,专门吞噬修士魂魄元神用的。只要入了此钵,魂魄元神都会渐渐的灵性丧失,从此成为钵盂主人驱使祭炼。此法器的阴寒至此,不知道有多少修道之人的魂魄,葬送此中! 韩鸣口吐鲜血后,看也不看谢春亮,转身落入树林,急速而走。奔走之时,手一挥,四杆绿黑白三色三角泽睽小旗破土而出,飞回手中,紧跟符剑和邓虎储物袋也收入囊中。 谢春亮先是一愣,他还以为韩鸣还有和他对决一番,因此他才拿出索命固血锥,一击必杀。 可他看见韩鸣扭头就逃,在半空中声嘶力竭的喊道:“小儿,拿命来。”与此同时直追而来。他在半空中飞行,并不落地,以防落入圈套,在半空中盯着韩鸣追赶。 十几息后,韩鸣飞奔转过一个山弯,看见谢春亮已经站在自己前面不远处。 这山坡并不高,转过弯,蒿草丛生有半人高,而树木稀少。韩鸣看见谢春亮所站立位子,不觉嘴角抽搐。心想,老天都在帮助自己,原因是这里的王鹏设伏之地。 王鹏选择此地原因是没有高大树木,让人看了一目了然,反而容易掉以轻心。天作孽不可为,人作死不可活。运气咋这么好,挡都挡不住。今天,这修士命该绝于此地。 谢春亮看着从山岭弯道拐过来的韩鸣,冷笑道:“小娃,莫施展一些雕虫小技。小小年纪,修为不错,你韩家若归顺赵家,谢三爷我可保你韩家在云州的地位,如何?” 韩鸣心说,不知道王鹏待会儿用和法术搞死你,你死到临头了,还那么多废话。嘴上却说:“谢老三,没看到小爷我杀个筑基修士如宰只土鸡瓦狗,让宋赵两家投靠到我韩家门下庇佑才好,不然杀你们个无法投胎转世。你们敢动小爷我一根汗毛,落云宗、黄枫谷就会灭你们祖宗十八代。就凭你,给小爷我舔脚趾还不配。” 谢春亮气得脸色青白,本来见这小子还有两手,那个水淹望月坡的想法是有些脑子,想招到自己手下,没想到这小子如此猖狂话语如此歹毒,简直是自取其辱。 他好久没这么生气过了,也不想在多废话,正要祭出“吸魂养魄钵”,突兀间从半空中出现四方宝塔向他罩下。 谢春亮先是一愣,而后冷哼一声,他看见过此塔是好东西,也见过其威力。他高喝“来的好!”左手拿锥,右手拿钵,并未收回,他现在不在心慈手软,必一击致敌。 他口中吐出一根一寸金色铁棒,戳在地上,他掐指对着铁棒念念有词。铁棒不断变大变粗,直接顶住半空罩下的宝塔。 宝塔迅速膨胀,铁棒也是变粗变长,宝塔就是罩不了铁棒,也吸不进去。这让韩鸣吃惊不小。 谢春亮祭出铁棒之后快速祭出吸魂养魄钵。吸魂养魄钵飞向王鹏,速度极快,阴风阵阵,钵发出“嘎嘎”怪笑,恐怖阴森,让人汗毛悚立。 王鹏手一招,宝塔飞回,急急罩向吸魂养魄钵。 吸魂养魄钵钵体外无数个鬼脸幻化,獠牙外露,眼睛通红,阴森凶残更加恐怖。 宝塔底部一个急下沉,欲直接笼罩钵体,而钵体几个弯转大弧度飞行,竟绕开了宝塔。其中一张最大的青面獠牙的鬼脸一口咬住塔身中间个塔角,“咔嚓,咔嚓”竟咬噬起来。 金刚宝塔竟被咬出几个缺口。 王鹏眉毛一拧,掐诀后宝塔内红光阵阵,宝塔瞬间通红。钵盂外正在啃咬塔身的厉鬼发出惨叫,钵体迅速离开,同时黑雾迅速将钵体包裹,而后钵体不见,一张更大更恐怖的鬼脸在黑雾中显现。 就在鬼脸幻化而出,一张大嘴巴一张一颌,吐着黑雾,“嘎嘎嘎”般发出怪叫声,声震四方。 王鹏祭出的七层宝塔竟一层一层脱离分开,七层宝塔脱离瞬间被烈火包裹,成了七个火团迅速将鬼脸围成火圈,炙热无比。 谢春亮大惊,手一指铁棒。铁棒冲天飞起,砸向火球。 与此同时,他将手中血红色的索命固血锥掷向韩鸣。 王鹏见谢春亮一心几用,趁他凝聚鬼脸和宝塔火球拼斗时,左手掐诀连指三个不同区域。三个手持弓箭的玩偶“梆梆梆”“嗖嗖嗖”九根木箭从三个不同方位射向谢春亮。 钵盂幻化鬼脸,宝塔分解成火团,铁棒击打火球到玩偶射箭只是瞬间,谢春亮正挥指念决,忽感蒿草丛中飞出九支木箭。他一见玩偶破土而出手拉弯弓,眼睛迅速爆睁,眼神中流露出掩饰不住的贪婪和占有欲。 这个玩偶主要是由一种神木雕刻而成,耳鼻嘴眼俱全,金丝如经脉缠绕全身,当注入法力后会隐隐发光,整个形体徐徐如生。 这东西就是王鹏布置的上品法器“傀儡弓手”。 此法器竟要求会分神秘术,须将一丝神识注入傀儡中,才可驱使运用。不用神识控制时只时一个简单的傀儡人而已,一旦有法力注入玩偶就从体内拿出弓箭,让人防不胜防。 当时,谢春亮用神识扫过周边,也发现了草丛中深埋了这三个木制玩偶,如同死物,没什么稀奇之处,因此也没当回事。 当然,他也掉以轻心了,即使是傀儡阵法他也不惧,两个筑基初期修士还不是他眼中的菜。 更何况这玩偶要分神控制,这分神之术不到筑基期是无法修炼。如炼气期的这点神识,恐怕还未分神成功,人就已彻底崩溃疯掉了。 要知道,只有筑基期以上的修士,才会有多余神识一念几用,尤其是傀儡消耗神识更多,过于使用消耗分神会让支撑起的神海十分痛苦,甚至神识崩溃。 现在不光是七层宝塔需要分神控制,还要启动傀儡玩偶,他估计即使对方用傀儡阵法,以他俩的神识估计威力也大不了多少。 对方已是一命博命了,这些他都想到了。 为此,谢春亮事先拿索命固血锥掷向韩鸣也是扰乱韩鸣来凑绕闹的意思。 修仙者经常说的神识查看四周和用神识扫描东西,可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分神,只不过是原有神识的一种外露小技巧而已。 修炼了秘术后的分神,可相当于多了一个甚至数个分身神识,主要用于一人御多器。分神操控能力越强可同时操纵地法器就越多。 谢春亮想以自己筑基后期修为都不能同时驱动三个以上分神,更何况是两个筑基初期修士。 他见九支木箭从三个方向成品字型射向自己而来。 一路小心翼翼,他虽看不上几支偷袭的木箭。但他也不敢大意,于是立马放出护体遁光来防护自己安全。 “哧哧哧……”数声刺破护体遁光传出,谢春亮冷汗从额头瞬间冒出。没想到护体遁光根本挡不住木箭,这木箭好厉害。 他急急旋转身子,身体在旋转中急速变小,一张遁地符贴到胸前并向地下遁去。 起初九支木箭被旋身之力带起的旋风形成风墙阻隔不能寸进,随着谢春亮身体变小,罡风生成的风墙随着缩小,上半身两路各三支木箭从头顶飞过。 射向腿脚的三支木箭中的两支被他旋转的风墙气旋下压变了飞行轨迹,稍稍射偏而过。而中间一支也是被挤压偏离了飞行轨迹,可鬼使神差的擦破谢春亮鞋底飞过。 谢春亮忽觉脚底一凉,有一丝麻痒。 他也没在意,加速下沉土遁。 当谢春亮身体已经没入土地大半时,突然“啊~”一声痛苦大叫。他从脚到腿随后整个身躯快速干瘪,骨骼“咔咔”碎断,血肉化为了黑血,生机飞速消逝。 第九章 夜夺二城 “遁地术,快……”韩鸣高呼谢春亮正施展遁地术,忙抬起右手拿着铜镜注入法力。 但见谢春亮“啊”一声大叫,化为一滩黑血,最后就剩衣袍饰品。他惊得眼睛猛睁,嘴巴张大,整个人愣在原地,木雕泥塑一般,傻得不成样。 他所不知的是这木箭乃是万年櫆楟神木。 万年櫆楟神木才生长成食指粗细两尺高的小树,在灌木丛中普普通通,只是对生长环境要求异常苛刻,因而世间难寻一二。 木质坚硬异常,若做成羽箭通过特殊炼制后尖锐无比,更有毒素,见血封喉,无药可解。只要防御不住,让其射中哪怕是擦破点皮,哪命休矣。 王鹏在机缘巧合中得到此宝物。 当然,所谓机缘巧合,都是在无数生死一线中拿命搏来的。成功了说好听一点机缘巧合,不成功那就是死亡。偶得活一命,侥幸中得之我幸失之我命聊以自慰尔。 以王鹏分神控制木偶的法力,木箭在谢春亮高速旋转身躯释放出的护体罡气形成的旋风很难一下刺入。 然而,谢春亮已经被木箭刺破护体遁光的一刹那吓破了胆,忙缩小身子逃遁。这是瞬间思量之事,采取的防范对抗措施都是本能反应。他内心对死亡有阴影,因而选择逃跑而不是主动出击。 射向头颈和腿脚的六支木箭按正常人身体射出,谢春亮将头脚往身子中间缩,迅速缩小了一半有余,木箭就会射空。 若他不慌张急的往下遁地而走,只要稍微顿一下,射向胸肚那三支木箭估计有自身旋转形成的罡风阻挠,再用盾牌防护,木箭射空再下坠遁走,也没事。 凭韩鸣和王鹏很难挡住他逃走,可他慌不择路的逃遁,结果木箭从脚底板擦过。擦到一丝皮肉,这下可要了他的命。 真是冤枉不凑巧,估计连他也想不懂自己会这么轻易的丧命在筑基初期修士手中。 讲白了还是运气太差了,主要是贪生怕死的心态在作祟。自己手中又不是没有顶级法器,也是能一击致命呀。只要他多与韩鸣、王鹏周旋,吸魂养魄钵和血色尖锥足可够他俩喝一壶的了。 当然,他后悔没人同情。 生死对战中,连世俗间的混混们都知道下手不狠就不能在江湖混,躺下的大半就是自己,更何况修真界。 谢春亮至死都不相信自己死的如此简单,是被毒死的。对于一名筑基后期修士可以说百毒不侵了,可这櫆楟神木的毒素霸道岂是他在这生死搏杀中瞬间化解的。 为什么修真界的修者不愿在世俗间逗留呢?因为凡人看你是神仙,把你当爷一样供着。遇见你,谄媚的尽讲好听的。你所想,就百分百满足你。卑躬屈膝奴颜婢膝,无所不用其极。 他们是蝼蚁是渣渣,一口气就可吹没了他们。久而久之,自己是啥样,都不知道了。 修者之心,逐渐堕入凡尘,自大自我膨胀,很容易让自己找不到北,即使自己在修真界是垫底的那类。 至于说世俗间灵气稀薄甚至没有,不利于修行,这又算什么。红尘滚滚,很容易动摇修行本心,意志不坚迷失自我。境界低的修行者很难抵御世俗的阿谀奉承和欲望诱惑。 若元婴化神,还需游历世俗,经红尘洗礼。那是返璞归真,洗涤心灵,道法归一,脱胎换骨之举。二者间不能同日而比。 谢春亮之流在大晋属没经历什么艰辛磨砺,受长辈呵护成长的。大晋大陆到处狼烟四起,他们胆战心惊的过活。 宗门前辈一旦战死,众弟子一下纷纷作鸟兽散鼠窜蜂逝。逃到天南大陆,被世俗大族大贵吹捧拉拢,从内心还是有很强的优越感,淡忘了修行战战兢兢如履薄冰那种危机意识和危机四伏的环境。 天南修真界修士有不和世俗往来是清高,即使散修亦如此。这也是落魄修士来到天南游荡于贵族间,有成为座上宾机会的原因所在。 王鹏捡起谢春亮的储物袋和吸魂养魄钵及血色尖锥,又虚空一抓隔空将木箭、玩偶、四方宝塔、金色铁棒收入储物袋。双手拍了拍,走到韩鸣面前,拍拍他右肩膀,说道:“哎,哎,看啥呢!走呀。走呀!不要眼红,我是给你家当长工的,可不要范红眼病。” 韩鸣甩了甩头,咽了口口水,傻兮兮地跟着王鹏,像丢了魂似的。王鹏走着,心想着,看这小子样子,估计是没分到储物袋里的东西,觉得这笔生意亏大了。于是笑道:“韩道友,前面还在激战,要让后面的军卒快速支援啊!” 韩鸣跟着走了一段路,听到王鹏说话,才回过神。说道:“王道友,神功盖世,不得了,不得了。我去通知韩飞龙。”说完,腾空御剑往山中飞去,片刻,马蹄声震,喊杀声由远至近。 韩鸣在望月坡半空中,掐指诀间声音传出老远,穿透力极强,正在激战的双方军士耳中出现“谢春亮、邓虎已被斩杀,你等还不速速投降,降者不杀,战者立斩。” 赵将军正领着敢死队亲自往前冲杀,两眼通红,银甲已经变成了血红甲。一万五六千将士被水浪卷走三四成,还剩一万左右,但他想围困二三千人,还搞不定。 他已经不再珍惜士卒性命,沙哑地喊着“杀!杀!杀!”自己冲在最前面。 此时,山谷中水已流走,巨石横路,碎石泥浆遍地。山坡上有的地方一二千军士围着几百人,一方冲锋,一方射箭;有的地方几百人围着上千人,乱箭飞舞;有的地方混在一起混战,已经敌我不分;有的地方为了一个制高点反复争夺…… 尸横遍野,惨不忍睹。 屠正勇从远处冲至赵将军身边,一把抓住赵将军受伤的胳膊。这臂膀上还插着半根雕翎箭,虽然已经包扎,但仍有鲜血渗出。 赵将军回手一剑,斜劈向屠正勇。屠正勇侧跳出老远,叫道:“将军,将军,谢仙师被杀了,邓仙师……” “嗯~。不可能!仙师不会,仙师不会……” “将军!”屠正勇及周边护卫罗迈等人齐呼。 赵将军颓废的将宝剑丢到地上,沉默稍久,一挥手,说道:“撤退。九盘城完了。” 屠正勇手一挥,说道:“鸣金!罗迈扶将军上马。” 锣声阵阵响起,震耳锣声传遍山谷,在双方听到韩鸣传音已经不再打打杀杀。一方一听到锣声,撒开脚丫子往山下奔跑,抢到马的死抽马屁股,没有抢到马的军卒抱头鼠窜。 此时,远处万马奔腾喊杀声渐进。 左思敏也是愣了愣,手中长枪一挥,高呼:“杀!” 凄惨悲嚎声又四起。 远处韩飞龙带着马队已经到了望月坡,韩鸣对着韩飞龙喊道:“你直追敌军,拿下九盘城。” 韩飞龙一招手,两千骑兵穿谷而过。 左思敏指挥一部分军卒围捕未能逃离的败兵,并安排一部分军卒骑马尾随韩飞龙的队伍追去。 天已傍晚,官道上出现一幅离奇画面。 一群丢盔弃甲的军卒在一名满身血红的年轻将军打马扬鞭,一路狂奔,前后五六千人拉长几里。有些兵器没了,有些服饰破烂血迹斑斑,但都拼命催马前行。 有一批骑马军卒紧跟其后,队形完整密集,前队一些军卒骑着马时不时向前逃敌队伍中射箭。 前方掉队的军卒有些被射杀,有些朝其它地方分散奔逃,有些带伤没射中要害的见实在无法逃脱只得下马跪在路边。 紧跟着这支紧追不弃的队伍后面又有支队伍,策马扬鞭,飞驰着。 狂奔的骑兵队伍上空有两人飞行。 前面奔跑的马有些开始口吐白沫,有些已经倒在路上不停抽搐,马倒处有死伤军士。 一路,惨叫声,马嘶鸣,马蹄声,吵杂声连绵十几里,骑马的人已经疯狂。 晚霞退去,星月初上,赵将军领着一伙残兵败将来到九盘城门出,城楼守门兵丁老远看见,忙大开城门。 赵将军大喊:“快禀报范总兵,赶快撤兵去镜沅城。” 说完打马扬鞭穿城而过。 这下城里炸锅。 赵将军兵败之事迅速传开,再见伤兵败兵发了疯般狂奔出城外,如丧家之犬。 败兵之后,紧跟着是韩飞龙领着韩家军卒飞奔而过,守城门的兵士早跑没影了。 县衙、总兵府一帮官员衙役正收拾钱财见追兵进城一下四散逃跑,可没跑远又见韩家军卒穿城而过,于是松了口气聚集回来。 这时,又有人喊“韩贼又来一批!”这声音吓得众人丢下手中一切作鸟兽散。 夜幕里,一拨在前奔,一拨在后追,都发了疯似的。 黎城,一座是越国算小城而在镜州可以算得上号的城镇。 所有马儿堪堪跑不动的时候,赵将军率先到达。 城外人喊马嘶,早将城门护卫惊醒。打着灯笼在月光下隐约看见是赵将军一帮人,忙打开城门。 第十章 读书明理 一群疲惫不堪的人并不停留而是打马穿城而过。 紧跟着,韩飞龙紧随其后入了城。这次没有穿城而过,而是直奔县衙。 赵将军刚出黎城,见尾巴没有追来,常出了口气。 忽见马前半空悬空中有一人。 “韩鸣!”赵将军一声惊叫,战马随之一声嘶鸣。 “噗通!” 飞剑入体,尸体摔落马下。 “饶命,饶命,我等,降!”其他人见状忙下马高呼。 王鹏留在了九盘城。韩鸣来到黎城,用慑魂术对着溃军说道“今晚,不杀你们,你等可回家乡,也可去镜沅城。回镜沅城者要告之那边士卒守卫,韩家针对宋赵两家,不为难官府,官军与韩家对垒,降者不杀!逆者即斩!斩!斩~” 这慑魂术是在摄魂术上衍生出来的一种小法术,通过秘术加密声音影响对方,在人心神留下一种勿忘影。 如恐怖、惧怕、怯弱、排斥等等潜意识如影随形,意志弱的人一旦内心留着这道阴影子如种子潜伏着。 当你要引爆时,这阴影子就能左右心神使之奔溃,没有境界更高的修士是很难发现的。 “谢韩仙师不杀之恩!我等回去定和兄弟们说明。” 话完一溜烟不见。 韩鸣正要走开,却有一人站立未动。 “你是何人?为何不走?” “我乃将军旗牌官罗迈,请仙师开恩,让小人将将军尸身带走!” “这将军是何许人也?” “乃九盘城副总兵,赵家主三公子。” “哦~!英勇善谋,应是青年才俊。两族交战不死不休,乃为憾事。罗迈,忠主有嘉,准!” 话毕,韩鸣腾空不见。 一则消息第二天在镜州境内满天飞。 韩家一夜夺两城,连杀三仙师。 镜沅城内富户们听后坐立不安,人心惶惶。 云州城与韩族对立的财主富族皆被血洗,如今有前车之鉴不得不提早思虑退路。可城里还有几只老虎,谁强谁弱,很难决择呀! 镜沅城知州衙门平静。 镜沅城将军衙门平静。 镜沅城宋家府宅平静。 镜沅城赵家府宅白幡高挂,时而唢呐,时术士念诵经文之声传出。 黎城,县衙灯火通明。 城内其他区域一片漆黑。 县令书房。 韩鸣说道:“黎城到晖县、镜沅城,一路无险可守。马上下令将俘获的官吏军卒一律放走,有家产的可全部带走,通知九盘城那边也要这样。受伤的士卒要医治好,发放路费。告诉他们,韩家不是和官府作对,是替当今圣上来剿灭佞臣。一些官员不会紧跟宋赵两家,这可孤立项文理一帮宋赵嫡系。我明天去镜沅城,打探一下消息。你们在这里修养,望月坡一战,我们损失也不小。等韩豹来了再出征,周边城镇不要去攻打,现在兵力不够,要集中兵力拿下镜沅城。还有你的伤势也要静养一段时日。” 韩飞龙说道:“我马上安排!至于这点小伤,你看,没什么大碍。哈哈。左思敏那小子,关键时候竟怕死,你要好好修理他一下!” “没事,他是他,你是你。你是为我们韩家崛起,命可不要。左思敏他们始终是外人,至死不懈,还没到一步。看问题要看两面,那种局面即使我韩家子弟也会胆怯的。” “哦,噢,我懂了。那些官吏不如全杀了,不然那些金银珠宝……” “不急,做事不要做绝。你们不能动一草一木,谁违背,就斩谁,坚决执行。下一战,我估计官军不会参与,宋赵两家要和我们决战。本地一些中小世家不愿我们来控制他们,会跟着宋赵两家。几百年的大家族,这些世家大族间牵涉利益纠葛和联姻捆绑。我们要欲擒故纵,让一切反对我们的全部让他们暴露出来,然后我们一网打尽。再把他们的一切拿来,外人也无话可说。” “哦,我懂,我懂!呵呵,你这一招欲擒故纵好厉害。我开始想不通,干嘛不乘胜追击。现在想通了,逼急了他们狗急跳墙,垂死挣扎,抱了团,反而难对付了。” “这样想就对喽!没事时多读些书,不要死练武,要像金权那样,随时读书。以你现在的武力境界,已经是顶尖了,可一人强没用!多看书,多琢磨事,管束众多人成为和你一样强的强者为我韩族鞍前马后。以后是我韩家的第一大将军,是百万千万雄师的统帅,不是草包将军,没脑子怎么行!以后我韩家不光是越国,呵呵,天南都是我韩家的。你想想!难道不是吗?你不知道仙祖他老人家是何等厉害!整个天南、幕兰草原、大晋、极北、乱星海……只要有人妖魔兽的地方不管是陆地还是大海里。哇,大海你还不知道有多大……就是,就是,比我们云州布庐湖大五千个,不,五万个大,你懂不?”韩鸣作了个很大的手势,其实他也没见过大海是啥样。 韩飞龙使劲点点头,说道“懂,懂!” “你知道天南有多大吗?就是你刚才那种跑法,骑马跑三年,不吃不喝使劲跑。从北跑到南,可能才跑了一半路,就是那么大的地界,懂不!将这么大的地界中的仙人集中起来就如同蚂蚁窝中的蚂蚁扎堆的多,而且这些仙人是我们天南最厉害的那类。这样讲,拿你来说,我们韩家军中属你最厉害。你想想这么多如你一样最厉害的有万个集中在一起,你说冲出去,是不是横扫一方?” 韩飞龙傻呵呵地点点头。 “可在他老人家面前,被他老人家用一个小拇指,随便一戳,马上死翘翘。我们家有这么一位无敌的大神,还怕个卵!” 韩飞龙傻兮兮看着韩鸣笑。 “我咋能骗你!等我过个百把年,成了大修士,我带你去看老祖。” “真的呀!咦,我能活百把岁?” “喔,靠!有我在,你不活个一百五十岁,我不让你走。我告诉你,仙祖他老人家出场派头忒牛掰了,那,那个,神?不不,是,土地神。不,水神娘娘,就是那庙里水神娘娘,脑袋后面戴个光环,身上金光四射,对对对,你说得对,就是那种派头。在黄枫谷,黄枫谷修仙大宗门,他老人家讲话带回音的,当时隔了几百里外,躺在地上吓得口吐白沫子的有几十万黄枫谷仙人,那些仙人,比我强多了的那种,都躺在地上吐白沫沫。我和你刚才讲得,随便一戳,那些元婴修士。元婴修士就是能活上千年的那类老妖精,口吐鲜血躺倒一大片。得了不?我们不嘚瑟,还有谁敢嘚瑟!” “你都这么牛逼了,比你厉害的还被吓得吐沫沫?哦,对了。老祖他老人家都活了三四千岁,肯定厉害得很。我能见到,随便给我挂个玉佩,那我也会飞,啊,哈哈。” “好好干,多看书!” “呵呵,懂了懂了。我去找权哥,拿书看。对了,以后有空多给我们讲讲老祖他老人家的故事,太激动了。小时候,我一看土地庙里那土地老儿坐在那里。我去磕头,我觉得那些泥像特牛特带劲,恨不得扒了下来我在上面坐一会儿,一会儿就行。呵呵。” “多看书,以后你也做牛人。你想呀,以后你骑马走在最前面,后面跟着十万,不五十万,哦,对,一百万,就一百万韩家士卒。你说冲,他们全部冲,你说停,他们立马站住。他们一起欢呼‘韩大将军,威武!韩大将军,威武!’,你说你不威风?那时,你对自己都顶礼膜拜,崇敬无比。呵呵,一想到我后面有一百万铠甲鲜明的武士,我就激动。我就,哎哟,讲讲都自己被自己激动了。除了仙祖、我,就是你了,最牛逼的。好好干!我去尚志叔那里看看。” “好,好。三娃,你出去几年,现在说话就是不一样。比王学究讲话还有道理,比韩老讲话更带劲。我娘说人走千里路,讲话都灵光,三代不出村,出来憨如猪。揪着我耳朵说,牛娃,娘跟你讲,要听韩老的话,以后吃喝不用愁。要听三娃的话,发达在眼前。你是知道的,你要我干什么我都加倍努力的。怪不得我现在在我那些手下面前讲话还能讲出些道道,还不结巴了。哈哈,还是我娘明白事理。拿下镜沅城,我一定给我娘建栋大房子。” 中午,镜沅城,酒楼内。 一位年少公子哥,头戴蓝色方巾,身穿蓝绸缎长袍,手拿纸扇,坐在靠窗的木桌边。一壶酒,一碟酱牛肉,一碟卤猪蹄,看着窗外,偶尔小酌一下。 此公子哥正是韩鸣。 景悦楼有四层,是城中为数不多的高楼之一。 他在四楼找了个能看见镜沅城大部分街道的桌位,看似饮酒看街景,其实他的耳朵听着三四楼食客的交谈,眼睛时而扫一下远处军营。 城里还有高阶修士,他不敢将神识放远。 第十一章 战前镜水 许多食客都在谈昨晚韩家一夜占两城,赵家三公子战死的事。 有些如数家珍的讲得绘声绘色,好像自家发生的事。有些听着这些讲着神乎其神的故事,嘴里啧啧声不断。 有个白须老者周边聚集了不少人,说是韩家绝密劲爆内幕。说什么云州韩家有一个能征惯战的五头十臂四腿的大仙,能喷火,能打飞镖,能搬动一座巨山。吃饭一顿要用十个大铁锅给他煮饭,吃完一顿可以半月不用吃,还有如厕后百亩良田种庄稼的肥够用一茬。 还有人问,这人是谁?有人又爆料说是韩飞龙。韩鸣听了拍拍胸口,幸好不是自己,不然自己就成了传说。 忽然,韩鸣眼中一亮,他看见军营门口一个熟悉的人出现了。他结完账,慢悠悠地朝一个方向走去。 在一个偏僻巷口拐角处,传声说道:“沈亮。” 沈亮一愣,人僵停了一下,好像才回过神来,扭身回头,看见韩鸣摇摇头,而后跟着他朝一个阴影处走去。 沈亮有些激动,大声说道:“老大!” “小声一点。混得咋样?” 沈亮摸摸头苦笑道:“老大,没混好,十夫长,管十个小兵。嘿嘿。” “咦!你这么大本事,我还以为当个千夫长以上呢。” “没关系,没门路,没钱送,没想到这里黑的很。本事在大,都搞不出名堂。” “有些什么状况?” “今早,百夫长以上将领去将军府了,回来让我们将辎重整理好,随时开拔。总兵何炯将城外官军全部调回城里军营,听说只要韩军打败了宋赵两家武士,全军将退守钧州。上午,陆续有九盘城的军卒来到镜沅城,其中有屠副将,但没看到范总兵。” “范总兵应该已经放了,估计带着老婆小孩,要头二天吧!若有紧急事可到跑马街布店门面后院韦尚志家,或到知州府衙韦尚志文案师爷。” “好。” “你收集一下张总兵、何总兵及副将、偏将和林将军、宋赵两家关系。这里有三千两银票,你拿去运作一下,打听消息和能否提个百夫长。九盘城退来败军,应有机会。明天下午申时在这里见面。” 韦尚志家中,韩鸣和老太、小兰聊天。 老太很高兴,上午,就听到米店伙计讲米价该涨成什么价才行。一打听涨价原因,才知道韩家一夜夺两城,赵家三少兵败望月坡且战死,韩家前锋兵驻黎城,不日将到镜沅城的事。 老太和小兰是不知道其中凶险,但知道一旦打下镜沅城,自己将翻身做镜沅城里的人上人,心里喜滋滋的。韩鸣一讲韩文举也会随军过来,而且是大将军,两个女人更加高兴。 晚上,韦尚志派州衙小厮前来告之不回来吃饭了。但老太非常热情,非要小兰多烧几个菜。 韩鸣说现在辟谷不吃世俗食材了。可拗不过老太,象征性拿起筷子吃了几口。 老太看着韩鸣吃菜满心欢喜,老晚才安心的回自己屋里。 韩鸣心想,这老太还是满好的嘛。 韦尚志回来很晚。 在书房里,韦尚志说道:“今早,我好高兴。小鸣,你们什么时候打过了?” 韩鸣说道:“还早,今天,什么情况?” “哦,噢。中午,项知州、林将军、方知府、宋家主、赵家主,还有几个不认识的人。在书房里密谈了很久,晚上才结束。项知州又将府内管事的召集开了个会,主要说将重要公文、府衙设施整理好。” “哦。那是准备要退走了?” “我听陈师爷说,已经上报朝廷,宋赵两家组织武士要和韩家决战,若不能战胜,官府各部将退守鱼凫城,固守待援。” 韩鸣心想,沈亮所听说的退守钧州城,那只是个幌子,退守鱼凫城才是真正退路。 没想到他们还声东击西,虚晃一枪。若不是听韦尚志说自己还真的判断失误了。 退守钧州城于公于私都是好去处,不像鱼凫城纯粹是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鱼凫城自古是入京都防守要塞。虽然镜沅城周边田地万顷,但是 无大山大河,无险可守。发生大规模战事时,官军无把握胜敌,就立即退守鱼凫城。 鱼凫城周边有两条河,城下是沧浪湖,背靠崇法岭山脉。 崇法岭山脉是镜州第一大山脉,方圆八百里。有两条主山脉,一条崇法岭,一条将军岭,鱼凫城就修建在将军岭上。 鱼凫城临湖背挨紫韵峰顶,全是巨石垒砌而成,布置了强大的强弓硬弩,易守难攻。 其中隐藏着针对修士的无数刻有符咒的箭弩,还有阵法保护,即使是修士也很难侵入城内。 城内建筑根据古阵法修建而成,一旦启动阵法,结丹修士也会被绞杀。城内没有平民居住,平时由总兵严驰礼带三万军卒把守,战事容纳五十万军卒集结。 韩鸣紧皱眉头,叹了口气说道:“林冠雄、项文理若全身而退,即使我们占领了镜州,如鲠在喉啊!” 韦尚志若有所悟。 “以我们实力,兵力对决,远不能和官军一战。况且,与宋赵一战,肯定实力会大减,已无在组织一战的能力。”韩鸣拿出一万两银票递给韦尚志说道:“这些银两拿去运作,先秘密找些人去散布去鱼凫城就是去苦难的日子开始。那里除了大头兵,什么都没有,去了暗无天日。韩家即使得了镜州,可镜沅城还不是要使用官吏,况且韩家也是朝廷的官,和摄政王关系密切。到时,有能力者上报朝廷升官也不是不可能。不是宋赵一系的尽量争取过来,削弱项文理出走力量。这块令牌是厉家的,见令牌如见人,有时间去德威镖局找厉家庄在镜沅城的负责人。只要项林二人出逃,安排他们捣乱,拖延他们出城时间,更重要是不能放过宋赵两家任何人逃出镜沅城。一旦发现他们出逃迹象,将奶奶和兰婶安排到隐秘地方,防他们穷凶极恶。在西城楼燃火以示他们出逃的信号,到时我安排金权过来协助你们。” 韦尚志和韩鸣又讨论了一些细节,围绕将宋赵两家灭门谋划了许久,以及一些可用之人如何挽留等后续事项。 镜州之所以叫镜州,源于镜水。 镜水从彩霞山婀娜而来,如一条玉带镶嵌在镜州大地上,出镜州入鹜州汇入越国第一大河雅江。 镜水离镜沅城五十里形成百里宽如圆镜般,因此名曰镜湖。 日升绿水连天暮,蓝天碧水,水天一色,涟漪轻盈,波光粼粼,金色细碎。 月出山色渐欲浓,风平浪静,湖光潋滟,银鱼跃水,万般旖旎,明净清澈。 几许寒烟如雾荡,诱人的蓝,诱人的亮,缥缈如幻,月光辉映,交相融合。 远远望去,如一蓝宝石镶嵌在镜州大地上,若一镜面不知谁随意丢在平原上。一边靠在小山上,袅娜百姿,不知是水映天,还是天溶水,别有一番风景。 韩鸣站在小孤山顶的凉亭上,眼前呈现一片蔚蓝。阳光下泛着金光,微微碧波,静穆在蔚蓝的天空下。一切都展示着无限的静美与悠远,意境秀雅。 他暂时陶醉在这片明净和蔚蓝的世界。 忽的一声白鹤鸣叫,惊醒了暂时忘我的他。 他看着波光粼粼的湖水,微风一缕清爽拂面,浪花飞溅。远处几叶鱼舟,网散若花,天际浮云如烟。 过几天这里将不在洁净、美丽,红浪滔天,浮尸百里,血气尽染笼烟雨,河水悲咽浊浪翻。 现在,战胜对方的手段只有水战最有把握。 平时,韩鸣对韩家士卒陆地上,山林中,江河里,在不同地貌里都苛刻训练过,此战此地布局应该是很好的战场。 深秋斜阳映水面,水浪连天际,天高云淡,微风拂过湖面,那水平如镜的湖面扬起一阵水浪时,山顶凉亭中人影已经不在。 细心人若看看河堤与水面就会发现镜湖水位悄然间下降了不少。 黎城。 韩鸣、金权、赵东、赵小倩、乔嗣、王鹏、韩豹、韩文举、韩飞龙、左思敏商议进攻镜沅城的方案。赵小倩也被紧急调来。 九盘城已经被云州城韩不悦派来的后续军卒接管,韩豹带领的四万军卒日夜兼程已经来到了黎城。 可以说韩族精锐都集中于此,但见前锋所向披靡,后续军卒更是激情满怀,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韩飞龙的游奕军望月坡一役,虽然斩杀三千,射伤五千,俘虏五千九盘城军卒。但是自身战死近三百士卒,伤一千六百余,其中有一百多人致残无法在上阵。 望月坡一战,人人带伤。 伤亡让韩鸣十分痛心,这些都是年轻人,未来潜力无限。他们平时苦练,强度远远超出一般军卒训练量。历经几战的老兵,其战力随便拉一个去官军中当个十夫丈、百夫丈绝对没问题。 残废,退役,无不黄金蒙尘,可争斗就如此,现实很残酷。 第十二章 白家精英 韩鸣说道:“现在,镜沅城官府欲逃入鱼凫城。鱼凫城是进入越国腹地的军事重镇,城池建造修士建城的,城池防护阵法一旦启动,需阵法造诣高的结丹中期以上修士才能轰开阵法。只要宋赵两家战败,项文理、林冠雄将带领手下会立即出逃,不会和我们交锋。宋赵两家纠集了五万武士,还有筑基后期修士两名,筑基中期修士两名,筑基初期修士三名,顶级练气士有十多名,他们欲在郓城阻击我们。和他们死磕,对我们很不利,久战我们必败,要得胜,要把他们引到我们设伏区。军卒之战和修士之战要分开。他们修士比我们多,有修士参与军卒战斗,对我们更不利。我计划在镜湖和小孤山设伏。我韩家军卒善水战,我将宋赵两家武士引入镜湖,在水中斩杀,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王鹏等人见过韩鸣水淹望月坡的厉害,不住点头。王鹏说道:“韩道友想法不错。我和韩鸣道友对付那两名筑基后期修士,乔道友拖住筑基初期和中期修士一盏茶就行。” 乔嗣愣了一下,豪爽说道:“王道友、韩道友若能一盏茶斩杀筑基后期修士!我舍了这身皮囊,也有将其他修士拖住。” 他听到两个筑基初期修士能将一个筑基后期修士和两个筑基初期修士斩杀,难以置信。越级战斗,哪有这么简单,而且看似摧枯拉朽,手中难道有逆天的法宝法术? 到了九盘城、黎城,他看到听到区区五千军卒将三万正规官军杀的落荒而逃,一夜连丢二城,不得不信。 彩霞山到黎城,几百里,一路狂奔,不光人着不住,马更是吃不消,他们能做到,简直疯掉了。 王鹏说道:“至于如何将他们引入镜湖设伏区,没那么麻烦!修书一封,约他们在下马坡一战。下马坡离镜湖只要四五里,那里地平路宽,我相信他们会答应。等他们到了下马坡,你就用大水将他们冲进镜湖。他们想不到你在空旷平整之地依然可施展控水术!我们将筑基修士引到小孤山,哈哈!韩道友,我相信你。” 众人又商议一番。金权去镜沅城配合厉家行动,临走时韩鸣给了他两颗混元雷珠。 赵东、赵小倩协助韩家军卒水上战斗。对于军卒对战,不得不防对方有修士参与。 他们三个虽然没有达到练气高层,但是凭他们强悍体魄和水中活动能力,练气大圆满的练气士都没辙。 韩豹准备水面作战的器械,因为这战他们是主力。 韩飞龙、左思敏的游奕军负责镜湖岸上警戒。 这时有护卫跑来报告,说城外有跑马城白家白樊冉领白家一众小辈二十余人来拜会韩家管事。 众人一愣。 韩鸣一挥手说道:“请白六爷进城。” 韩鸣打发护卫出去说道:“乔道友、王道友,你俩先休息。金权、赵东、小倩你们三人先忙自己的事。文举、思敏和我,陪龙大将军、豹大将军出门迎接。”他见韩豹直皱眉又有欲言又止样,笑笑又说道:“思敏,去将韩鹤、韩秉、韩平、王成耀、赵子俊、吴博叫来。” 左思敏笑着转身离去。 韩飞龙和韩文举在旁边也是偷着笑。 韩豹更是皱眉,一副苦瓜脸。 韩飞龙挑头,韩豹、韩鸣、韩文举随其后。 韩豹捅捅韩鸣低声说道:“这回你要帮哥挡着,那个小九要强又刁蛮,眼神能杀人,哥着不住。” 这话正好让跟在身旁的韩文举听见,他笑道:“人家小鹤大侄子想亲近还粘不到边。九姐姐强往你身上贴,你还翘势喽……” 众人站在衙门台阶上说笑,远见白家一群人骑马到来。 韩飞龙忙安排士卒去牵马,自己领着众人来到白樊冉马前躬身行礼,说道:“什么风把六爷您吹来了,您一路舟车劳顿辛苦辛苦。小侄飞龙给您请安。” 白六爷坐在马鞍上愣了愣,看看韩豹,这里他只认识韩豹。这时白鹭勋已经跳下马了,忙过来说道:“六叔,这位是韩飞龙韩兄弟。”白六爷忙下马。 白鹭勋忙对着韩飞龙一拱手说道:“飞龙兄,可好。” “哈哈,鹭勋兄,有礼有礼。大家别愣着,请屋内一叙。” 众人来到后厅。 这黎城县衙前面是县衙大堂,后面是个天井,厢房是很大会客厅,在后面是庭院,县令及家属居住的地方。 现在县令早跑了没影了。 众人分宾主坐下。 一边是白樊冉、白樊俊、白鹭勋、白鹭林、白鹭赫、白遥晖、白遥悟、白鹭茜、白鹭蓝、白遥依。 白凤玲等一群伺从站在旁边。 白六爷笑着说道:“飞龙,在这里我年纪要大些,有些倚老卖老喽,小侄不要见怪。上次,鹭勋他们到云城打扰了你们许久。这次,我来是感谢的。哈哈。” 韩飞龙欠身笑道:“六爷,没有没有,韩老常说,常来常往,应该要这样。呵呵。” “哈哈。六爷就不要叫了,和他们一样,就叫六叔吧。这里,我只认识豹儿,鹭勋,你先介绍一下你们这帮兄弟姐妹。” 白鹭勋站起说道:“飞龙兄,这次我们又来了,我们前天到了镜沅城。昨天听说你们打过来了,我们就赶过来了。来,我介绍一下。我六叔,刚才认识了。这位是我八叔。” 韩飞龙、韩豹、韩鸣、韩文举忙站起行礼。 白樊俊微笑了一下摆摆手示意他们别客气。 白鹭勋一指自己下手白鹭林说道:“白鹭林,我三伯家老三。白鹭赫,我五伯家老二。白遥晖,我家大侄子,十六岁。白遥悟,鹭林家大侄子,十五岁。白鹭茜,八小姐。白鹭蓝,九小姐。白遥依,我六叔的宝贝孙女,十三岁。” 白遥晖、白遥悟、白遥依站起给韩飞龙他们行礼。 白六爷笑道:“我好久没出过远门了。这些小辈在家闲不住,我也跟着出来凑凑热闹。啊呀,飞龙,武学不得了,已经先天境界了。豹儿也是突飞猛进,已经到化虚劲啦。这位……” 韩豹站起说道:“六叔,我介绍一下。飞龙大哥,是我韩军主将。他是我三弟,韩鸣。” 韩鸣站起向白樊冉、白樊俊拱手一揖。 白六爷笑盈盈,忽地脸色笑容凝固,张口正要说话。 瘦高个白八爷却站起对着韩鸣一拱手,说道:“前辈在上,晚辈有礼。” 众人大惊,旁边议论纷纷。 白遥依叫道:“这位白净哥哥就是那个仙人啊!” 韩鸣笑道:“八叔,别客气,今日我们叔侄论交,其他勿客套。” 白六爷笑道:“好,好。我白韩两家千年前亲如一家,无需那么多俗礼。贤侄年轻有为,实在是我白家后辈中的楷模。哈哈。” 韩豹又一指韩文举,韩文举立马站起行礼。韩豹说道:“他是韩文举。韩老的大孙子。” 白六爷笑道:“文举,小小年纪已经是化劲高手了,不得了呀。白遥晖、白遥悟你们这次出来,看到了吧,还需努力喽。” 这时,韩鹤一行人也来了,厅堂里一下热闹起来。 白六爷见厅堂里一片闹哄哄,就和韩飞龙说道:“叔有一事相求,能否找个僻静之处……” 韩飞龙说道:“无妨。让韩鸣和六叔去书房聊一下?” 白六爷和白八爷对视一眼,说道:“也好。” 韩鸣说道:“六叔、八叔随我来。” 韩鸣带着白樊冉、白樊俊起身出门。 韩豹眼巴巴看着韩鸣。 韩鸣瞄见韩豹被白家几个女娃围着,韩鹤在旁边蹿来蹿去挤眉弄眼抓耳挠腮。 韩鸣在门口立足说道:“二哥,你去大营抓紧把事办了再过来。” 韩豹一听,招呼都不打一个冲出屋门不见了踪迹。 白鹭蓝气得小嘴一噘白脸通红,眼泪汪汪。 白鹭茜拉着她的衣袖,想安慰几句,见这么多人,又不知如何说。 韩鸣说道:“思敏,去金权那里拿几坛我们酿的酒来。把酒席摆起。”说完笑盈盈着将白六爷、白八爷领到隔壁书房里。 白六爷坐下说道:“六叔我有一事相求。你们近日要攻打镜沅城,能否让我们参与。” 韩鸣一愣,随后说道:“多谢六叔八叔。此战将决定我韩家生死,乃是生死之战。我辈皆抱死之决心而去。你们不必冒出风险。” “说实话,本身这次出来就是带他们历练的。我白家虽说高手如云,但真正面对生死交锋的机会是没有经历过的。尤其是这种成千上万人的大战,他们没有经历哪知临危不惧的道理。不是叔让你笑话,就连叔绝处逢生的经历也没有过。还有你八叔在我们身边保护,他已是七层仙人境界了。” “哦。六叔、八叔,不瞒二位。这次我们和宋赵两家对决光筑基修士就有十名。十层以上的练气境界修士十多名。万一……” 白樊俊这时面色都绿了。 第十三章 水淹宋赵 白樊冉看了看脸色凝重的白樊俊说道:“我白家家主也说过,天南动荡,估计不出几年天下大乱。我白家存世千年,已经很久没有经历血火洗礼。一旦危机来临,将瞬间分崩离析,瓦砾无存。我决心已定,请给我白家一次机会。即使全部战死也在所不惜。” 白樊冉站起一揖到地。 韩鸣忙站起侧身,说道:“叔既然诚心诚意。侄儿也交个底。这次以韩豹主战,飞龙策应。你们跟随飞龙。一旦我方落败,你们立马离去,如何?” 白樊冉想了想,说道:“也好。” 韩鸣说道:“走,去喝酒。我要让八叔尝尝我的神霸酒。八叔,你就做好突破到八层的思想准备哟!哈哈。” 白樊俊绿脸这才有些激动变红,他惊喜地说道:“有这么厉害的酒?我在七层上已经停留了十年了。” 韩鸣手中一晃,一个玉瓶在手,递给白樊俊说道:“有几粒丹药,看看能否帮上忙。” 白樊俊激动的已经无法言辞。 韩鸣又说:“我二哥,呀。从小在家务农,私塾没上过,没什么经历,为人又不解风情,况且这几年提升武学武技耗费时间不少,军务又繁忙。六叔,您看……” “啊哈哈。我大哥讲豹儿是我白家年轻一辈的标杆。他们年轻人的事,年轻人自己解决,哈哈。” 郓城军营,镜沅城北大营。 总兵何炯领兵已经回缩。 宋家家主宋戈、赵家家主赵勤镫、筑基修士等一大帮子人在总兵官衙,看着韩家送来的战书。 宋戈说道:“诸位,你们看……” 赵家主拍张桌子说道:“还有什么考虑,一路碾杀过去,将韩家杀光。我们有李仙师、余仙师,一切阴谋诡计在力量面前都枉然。” “不,前不久谢修士殒没,不能小觑韩家力量。我和余道友分成两拨,驻扎在郓城军营的四万兄弟,也分成两队,一队三万迎敌,一队接应,包抄断其退路。”李醇璐慢条斯理的说道。 余剑说道:“李道友、宋家主、赵家主,分兵削弱了我们的力量。赵家主说的对,有我们这么多仙师,一拳将其击垮,何必拖泥带水。谢道友陨落,我估计轻视敌手居多,大意造成的,哪有那么多越级战斗的。练气士靠法器致胜的有,到了筑基期实力是关键。我们两个打一个,还灭不了他们?杨道友、唐道友你们说是不是!” 其他几个筑基修士和练气修士都点头认可。 其实他们心里都知道,谢春亮为筑基后期修士都把命都丢了,对方肯定有杀手锏。 不是有通天法术,就是有逆天法宝,自己又没有十足把握,群殴风险才小。若是落单即使虎入狼群,那也是被宰的命。 宋戈本想说自己的想法,而赵家主先说道:“对,就要重拳出击。分兵,万一给他们围点打援,有些麻烦。有修士,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这些取巧取胜的办法都没意义。他们再千般妙计,诸位仙师面前皆无用。一拳重击,将其纠缠住,包围,一口吞掉。解决掉他们的修士,韩家军卒,朱修士他们就可搞定。城里留五位仙人,但我看朱修士、葛修士他们八位完全能控制局面。等余仙师、李仙师各位仙师将对手解决掉,回头将他们一网打尽轻而易举。据说他们用水攻术,可那里一马平川,如何聚水?即使能聚水,那得要将整个镜湖水都要搬来!更何况我们也不会坐以待毙,凭仙师们的法力无边,定能破解。” 众人点头,面对掌控了压倒性力量不信心满满不行呀! 三天后,宋赵两家武士倾巢出动,浩浩荡荡直冲下马坡。三万马队在前,一万五千人徒步,扬起灰尘遮天蔽日。 如今越国政局不稳,很多大家族都养私兵以备未来争霸之用,韩军亦如此。 下马坡,韩飞龙领着三千游奕军列队在一高岗上。 随着大地震颤,四万多人马由远及近,三千游奕军随着千军万马来临显得越来越一小团。 韩飞龙对着韩鸣笑道:“大阵仗也见过不少,没想到今天,瞧,真的一望无边无垠,一场恶战啊!” 韩鸣说道:“现在是小仗,等你统领百万雄师时,回想今天,简直是小打小闹而已。安排列阵,将他们引向镜湖方向。” 韩飞龙一举令旗,左右回摆,高喊:“弓箭手,列阵,齐射!” “梆梆梆。”箭射如雨,朝西北方向射去。 宋赵两家先头部队拨马离箭羽五百丈处往西南方向空地列队,和游奕军形成对峙。这时韩鸣悄悄向东北方向一个小岗坡走去,身形也隐入空气中。 宋赵武士越聚越多,四万多人已列好阵型。宋戈看着高岗上一小撮人,说道:“赵家主,不对呀,他们怎么只来了这点人,是不是有埋伏?” 赵勤镫说道:“杨仙师和唐仙师来侦测了多回了,不可能有埋伏!他们大部队在镜湖划船啦。我实在弄不懂,他们还要划船去镜沅城?哈哈,他们不怕我们将他们就地是清除了,我们站在岸边射射箭,他们站在那木筏子还不被关门打狗?真不知他们咋想的!先把这一小撮解决掉再说。” 宋戈很困惑,他不思其解的说道:“他们用小队人马吸引我们,大队人马从水路去镜沅城?走陆路不是快的多?真是一团雾水!” “不会,李仙师已经安排得当,只要有大股人马去偷袭镜沅城我们立马能知晓。更何况镜沅城还有林将军坐镇,定叫他们去了有死无还。” “那……” “管他呢!灭了再说。你看,余仙师已经上前了。先安排五千武士将其围困住。” 宋赵二人看见余剑踏空缓步往敌方走去,敌方也走出一人。忽然,敌方三千军士拨马往后狂奔。 赵勤镫冷哼一声,说道:“想跑!赵龙领五千从左包抄,宋海领五千从右包抄。” “尊令!” “尊令!” 赵龙和宋海手一招,从队伍中冲出两队人马,疾驰而去。 余剑站立空中,几团火球相继飞出,朝高岗游奕军中飞去。而从高岗走出之人正是乔嗣。 乔嗣也腾空,挥出几个雾团欲将火团包困住。同时乔嗣大呵一声,掐诀一指,一把飞剑突兀间凭空出现,急刺余剑胸口。 余剑嘴角为撇,手指一点,面前一面银色小盾在胸前飞速转动,不断变大,同时迎向飞剑。 “轰”的一声。飞剑与银盾相撞,飞剑寸寸碎裂。银盾只是瞬间停滞一下,但它没有停顿,依然快速飞向乔嗣,转眼间幻化成一座小山猛压而下。 暮地乔嗣所在之处人影不见。 乔嗣已经朝东南方向遁出三百丈,不,已经五百丈了。余剑欲追去,忽见李醇璐从军中突兀间腾空而起,余剑顿感不妙。 “水,水,大水,大水来了啊……” 一开始,还能听见一些喊叫声,而后只要巨浪滔天声,只是瞬间周边被波涛声掩埋。余剑又向上空飞跨几步,看见空中只剩自己和李醇璐、杨怒、唐宇强、张文辕、黎明、钱大友,还有一名正在释放水浪的少年。 水,变成了水泊,变成了湖泊之水。 波涛翻滚,越聚越多,冲涌扩散,奔腾咆哮,地面颤抖,道路坍塌,一切庄稼、树木折断,毁灭。 余剑凝视自己脚下三息就成一片汪洋,且聚而不散,笼罩二十里方圆,哗哗往东南流去。 四万武士包围淹没其中,水浪翻涌,那几名练气士从水浪中露出个头,又被巨浪打入波涛中,随着洪流消失不见。 李醇璐老远祭出一把金刃飞刺那少年而去,金刃带起一条金色残影瞬间飞到那少年身前。 只见那少年面前一挥,一道水墙挡住金刃,金刃一顿,金光一闪,没入水墙,水墙塌陷。 那少年又祭出一块锦帕将金刃挡住。两息后金刃和锦帕落入水中。李醇璐手一招金刃冲出水面在空中一个回转,飞回到手中。 他再一扬手,金刃再一次飞出。少年不见。 “人呢?” 杨怒叫道:“估计潜入水中了。不对,有很强的隐身宝器。” 他们不约而同又往上空跨出几步,远离水浪翻滚。下方仍然波涛汹涌,源源不断的水流仍不停注入其中,汩汩涌出,咆哮而去,水漫无边已经无边无垠。 余剑肯定的说道:“肯定隐藏在水底。” 杨怒一拍灵兽袋,一条寸许金头火红身躯的金火莽飞出,迎风长成三丈许,身躯粗如水桶。杨怒对其密语几句,并抬手摸摸其头。蟒头对其点了两下,没入水中。 没多久,远处一少年腾空跃出水面,急匆匆往东南方逃去,金火莽紧跟其后。杨怒一见,放出飞剑,急速追去。其他众人也追去。 水浪拍打,如决堤洪水,奔腾咆哮,直奔镜湖而去,泄入其中,将镜湖搅动波涛汹涌,水浪滔天。 第十四章 镜湖水战 宋赵武士都不是一般凡人,练武很多年,明劲、暗劲高手也不少。其中水性优秀者有之,在波涌浪急中想跃出水面,可这水如有一股巨力控制,人在其中只能被水戏弄。 纵使你是水中弄潮儿,也不行。只要有露头的,大浪小浪一个接一个拍来,非要将其拍入水中才罢了。 李醇璐掐诀念念有词,随后虚空出现一大手掌。他一声“破”,大手掌拍向水面,水面“哗”一声,再无法聚起朝一个方向流去,竟四面八方扩散而去。 可此时已经为之晚矣,聚集是水流太多了,中心处水浪高大十多丈,一时半刻根本无法让水流崩塌消失。 水势凶猛,一眨眼像被倒黄豆般就被冲出去老远。待到李醇璐施法破解,四万多兵马基本被冲入镜湖。 众修士大眼瞪小眼,好快的控水术将四万兵马卷走了,刚才如同做了一场梦。 镜湖边,三万韩家军士已经整装待发,一艘艘船只,一排排木排放在岸边准备停当。 韩豹、韩文举见远处浪花裹挟着无数人、马冲入镜湖。巨浪奔啸,振动天地,站在岸边的人感觉大地在抖动,躯体在抖动。 镜湖之水骤然升高,一个接一个巨浪掀起,将岸上无数船只和木筏冲出老远。 韩豹举起令旗,高呼:“抬船入水,杀!” 其实,没人能听见他的声音,只能看令旗挥动。 没多时,波涛翻滚的湖面是摇摇晃晃的出现无数船与木排,按一定距离密布在百里湖面上。 当然,只能大致,水浪滔天,船只木排间距没那么紧密。 渐渐地湖面浪小了,无数人头从水中浮现。 这些武士虽然饱受水浪冲洗,但是习武之人,好多呛了不少水,还是挺了过来。 湖中没了巨浪,没有淹死、呛昏的急急浮出水面,喘口气。 然而,等待他们的不是羽箭就是长枪、梭镖。被刺中之人又沉入水中,鲜血从水底涌上来,开始淡淡的。 慢慢的,湖水变红,慢慢的,成了暗红。有尸体浮出水面,越来越多,有些地方过于集中,船只、木排被阻隔滑动竟受到阻碍。 落在水中的一些高手不甘就这样被虐杀,施展水上飘般轻功竟可借助浮尸在水面跳跃。 他们虽然躲过头一轮射杀,但现在成了周边船筏上箭手的把子。无数箭羽如蝗虫漫天飞射,躲闪快的快速落入水中躲避,反应慢的瞬间成了刺猬。 水上的船只、木排相隔距离都是事先算计好的。三船一组,相互照应,中间又有木筏灵活机动,如星星点点布在湖面上。 一开始受水浪冲击,队形有些混乱,随着水浪减弱不多大会儿就将队形重新调整好了。这些能发生的状况,事先都考虑到了。 一边是被水呛得昏天黑地,东南西北分不清,而且吓破了胆抱头鼠窜般的宋赵武士。 一边是整装待战的韩家军卒。 此处已经是一群羊羔落入了等待饱餐的饿狼中,除了死亡,没有其它选择。 白家一群人一开始和韩飞龙他们站在一起,看着滔天巨浪,地动山摇,个个脸色惨白,惊恐无比。 这哪里是打仗,简直是山崩海啸,要人命呀。 当韩豹摇旗大喊时,他们也听到,韩家军卒如潮水般向湖水中涌去,不畏恐惧,不畏性命。 他们内心澎湃,被这种豪情感染也不自觉的往前冲。 韩飞龙忙叫人将他们拦住,众人才从激动中回过神来。 白樊冉定定心神有些尴尬的说道:“飞龙,山崩地裂,平生首见。此生再无遗憾。” 韩飞龙笑道:“好戏还在后面,大家保持镇定。哈哈。” 他拿起手中令旗向两边一挥,喊道:“众儿郎,封锁退路。” 游奕军和云州官军按照事先安排到指定位置布控。 白鹭蓝急着对白樊冉说道:“爹,你看,他们都到湖里去了。我们也弄船去。” 白樊冉看着远处湖面上战况激烈,无数人惨死,惨叫声不绝于耳。看着如此惨烈血淋淋的场面,他面色有些惨白,似乎没听见他女儿说话似的。 白鹭蓝又对着韩飞龙说道:“飞龙~哥~” 韩飞龙一摆手说道:“一切听三娃安排。你们想参与,也只能骑马在岸边射杀,必须要有韩家士卒旁边保护。” 白鹭蓝气得直噘嘴,眼泪汪汪。 “啊!有大圆满修士。”白樊俊突然惊声大叫,随后严肃的厉声说道:“所有白家子弟没我号令一律不得擅自行动。” 韩飞龙脸色有了些笑意,他心想有白樊俊发话这下管用了。这帮公子小姐真拿你们没折,以为杀个人就这么容易! 这时,湖面上已经处于胶着状态。 有些运气好的正好被冲在岸边,好不容易爬上岸。 岸上有韩飞龙、左思敏的游奕军,还有借来的云城官军一万人。 这一万人,是韩不悦拿大钱弄来的。而且一路让他们能有更高战力,都许了一些好处。 如这一战,若射杀一人,奖赏多少都事先讲好,而且射杀越多奖赏更多。况且答应被射杀的水中宋赵武士身上所有财务归其所有。 他们眼睛都红了,越国多年没有战争了。 山中剿匪也是走走形式,好处都给当官弄去了。现在不管官与兵一律一视同仁,他们看见宋赵武士全身是宝,有些竟不听指挥冲入湖中冲杀。 这样的好处就是直接接触到尸体就能搜到不好好处。 宋赵武士和官兵不一样,比如他们手中的武器都是好兵刃,军中统一制式根本不能相提并论。他们身上的钱财比军卒要多的多了。 白家二十四人在白樊冉、白樊俊的指挥下也开始射杀湖水中人。一开始还是很紧张,经常射空。 白遥悟、白遥依一开始紧张的弓都拉不开。 慢慢地,个个射杀了几人后,感觉杀人不过如此,和家里射射把子没什么区别。再到后来竟越来越兴奋,白鹭勋、白鹭林、白鹭赫竟跳下马提剑砍杀上岸之人。 韩飞龙一开始皱眉,后来想想,有这么多人保护,还有白樊俊这个修士,应该没什么,况且自己事情也多。 众人杀得兴起,面色开始红润,只有白鹭茜、白鹭蓝时不时遥望远处。 宋赵武士在水中被折磨的半死,爬上岸已经手上没劲,两腿发软,没几个有战斗力。 更何况刀呀剑呀枪呀大都在水中不知落哪里去了,上岸两手空空,手中有把刀鞘剑鞘是算运气好的。 这些爬上岸的发狠抵抗者胸口多几个血洞,乖巧者跪地投降者还能有条命活着。 当然遇到游奕军还能有条命,若是云州官军,那就完蛋了。人被杀死,而且身上被摸了个遍,将财物掏了个空。 朱修士、葛修士那八位高级练气士也不是吃素的,被冲入湖中,先在湖水中被几个涌动的水波拍打了几下。而后一个个从水中跃起,抢船的抢船,抢木排的抢木排。 他们清楚,只要离开水面,在这帮军卒面前就是无敌手。 有几名练气士运气有些差,被水浪卷在水流中,一开始慌忙从中跃出几回,可水流是一层一层碾压而来,水浪一个接一个涌动。 他们堪堪跃出又被巨浪扑头盖脸的压下。 几次后,他们干脆闭气在水中随波逐流而去。 不是他们不能远离,而是他们被此举吓懵了,铺天盖地的流水量,如十万丈的大山顷刻坍塌般,又如巨峰上的雪崩铺天盖地,在水中有些头重脚轻,险些丧失神志。 在水中垂死挣扎反而耗费法力,随波逐流又呛不死,反而安全的多。 朱修士运气不好,跃出水面就碰上了赵东。 赵东一招虎魔跃崖,半空中将他击出老远。 只听见“咚”地一声,朱修士口吐鲜血,面色瞬间灰白,飞出老远,坠入湖水中。 赵东紧随其后,跳入水中,不一会儿水中一股鲜血染红水面,朱修士尸身浮出水面。 葛修士在水中被冲得头昏脑涨,晕沉沉的。 他露出水面避开一把掷来的梭镖,将护体罡气一放,护住全身,在水面上轻点几下,就来到掷梭镖的船上。 船上有十人,一见葛修士袭进,忙开弓放箭,而箭射进不了其身一尺处就坠落入水中。 葛修士将手中长剑平刺,几个闪动,船上之人全都栽倒落入湖中。他,站在船头,看见远处朱修士被一青年一招怪异的拳法打出老远,不觉眉头一拧。 回头看见远处一名青年站在一艘大船上手持令旗不停挥舞,而这船上至少有二百士卒守护。他心想,这肯定是个当头的,擒贼先擒王,先宰杀了这小子再说。 看看距离,偷袭还是有些远,于是,他放出一把飞剑,御剑而去。场面如此混乱,若悄悄去,中途被阻隔还不知会发生什么变故。这么远,干脆御空急速过去,将其一剑宰杀,大功可得。 第十五章 赵氏兄妹 韩豹正指挥湖中军卒分割合围,见一名修士御剑急速而来,而身边亲卫个个面色凝重,拉弓严阵以待。 韩豹说道:“你们不是他的对手,让我来。韩定,你拿令旗到船另一头去指挥。强调不能乱了队形,强调相互配合!围而歼之,以多打少!”话刚说完,葛修士已不到十丈,一把小剑已经被他祭出。 韩豹拉弓搭箭“嗖嗖嗖嗖嗖”五支云雀雕翎箭几乎同时射出,其中三支直奔袭来的葛修士,两支云雀雕翎箭急速射向飞来小剑。 这云雀雕翎箭是韩鸣在坊市买来送给韩豹。 弓更重,箭更利,箭头有毒,箭杆绘制有符文,破练气士护体罡气没问题。 葛修士见飞来三支雕翎箭,带着破空之声,知道飞箭力足速快,高呼一声:“来得好!” 手中长剑往前一刺,左右晃动,瞬间飞来的两支利箭被磕飞。也是他大意,一个凡体武者,还不放在他眼里。 第三支飞来利箭看似极快,在修士眼中却慢如蜗牛。 他随手对着箭头一个弹指,以为能隔空弹飞。忽觉那利箭没有隔空坠落,仍继续飞来,只是飞来更是缓慢。他忙手掌一立,放出少许罡气,利箭寸断。 他觉得面对武者简直是小菜一碟,他是舍不得释放大量罡气阻隔一支箭的。利箭虽断,可箭尖已与食指相碰,他食指尖也被刺出了个浅浅血点。 他心头一惊,好锋利的利箭。 此时,半空中,那支云雀雕翎箭和葛修士放出的飞剑“铛铛”的相撞。由于葛修士分心对付射向他的飞箭,飞剑没有法术操控,已无后劲,在剧烈撞击中都掉入湖中。 葛修士心里责怪自己大意了,觉得今天在水中给冲昏了头,这雕翎箭是用符箓加敕过的,堪比玄器。 他平复了一下心境,正欲召回落水飞剑再一次进攻,可发觉手指凉凉的,低头一看指头肿大乌黑。 “不好,是毒箭。”忙取出三颗丹药丢人口中,将指头在剑刃上一划,随手一甩,手指中乌血甩出一条长线。 葛修士正为自己治伤时,一道虚影在他身后一闪,一把利剑从其背后刺入。 他哼未哼一声,栽入湖中。 那虚影正是赵东从纸扇召唤出来的。 赵东从水中冒出头在远处看见一名练气十一层修士正向韩豹杀去。自己的距离离得太远,根本来不及了,忙拿出纸扇将虚影少女召唤而去。 邵强和邰禄同时从水中跃出。 邵强忽觉背后生风一股劲风袭进,忙一个前冲,但已经来不及了。 “嘭!”邵强一口鲜血喷出,他遁出二十丈,回头一看,气得满脸充血。 只见一名头十八九岁的少女正和邰禄在木排上打斗在一起,才练气八层。她竟然能偷袭自己,而且将一名大圆满练气士打得吐血。 邵强冷哼一声,冲入战团。 跟着韩鸣修行的人,都是走体修,刚猛、急速、凶狠,看似简单直来直去可又是多变的套路。 赵小倩也不例外,而且手中玄兵利器多,还有一些法器、法宝,只是修为太低,超控力弱了些。 赵小倩在凶狠中多了些轻盈,手中长剑上下舞动,几下木排散架。 邰禄在剑影中左躲右闪,他不断将手中符箓丢向赵小倩,连珠雷符、冰弹符、雷火符、火龙符、寒冰符……好似用不完似的。 此处符箓乱飞,一会儿火光冲天,一会儿冰花满天,轰隆声传出老远,吓得其他人都不敢靠近。 邵强手中一面铜镜,对着赵小倩不断将法力注入其中,变成一条条火舌喷出。一边是铜镜喷火,一边是火符、雷符在赵小倩周边飞舞炸裂。 赵小倩手忙脚乱,衣服烧焦了,皮肤烫胡了,头发也凌乱了。对赵小倩来说,这是第一次面对两个强敌,而且是越级战斗,拼生死。 “砰!砰!砰!”赵小倩手中盾牌与三道雷符撞击产生巨响,传出老远。赵小倩连续在水面上退出十多丈,在一根木头上稳住身形。赵小倩刚稳住,邵强铜镜中火舌已经射向赵小倩身上。赵小倩突然往水中急速遁去。水面被火舌激出一个水窝,周边水波巨荡。 正当邵强、邰禄低头注视水面寻找赵小倩时,赵小倩已经在百丈外从水中浮出,御剑浮到半空,悄悄来到两人上空。 邵强忽觉头顶有水珠滴落,一开始,还没在意,身上连续滴到第三颗水珠时,心头一惊,忙斜刺里往水中急速跳入。 此时,赵小倩持长剑直刺而下,将邵强所站的木头斩成两断。 邰禄忙向赵小倩丢出两张火符。 赵小倩落水未来得及将护体罡气激出保护自己,入水全身湿透,导致跃到半空,身上湿衣中的水还嘀嗒往下滴,由于过于专注邵邰二人未将水散干。邵强才有了好运气,逃了一劫。 邵强从水中跃到附近木排上。 木排上五个韩家军士和两名武士正对战。邵强跃上木排,那五个韩家军士很光棍,“噗通,噗通……”五声水响,没入水中。 两名武士看见邵强上了木排,不由得一喜,都想到有仙师在这下有活路了。忙拱手呼道:“仙师大人!” 邵强一挥手说道:“往岸边划。”他想,一个练气八层的女孩都这么难缠,还是逃命吧。 “是。”两名武士忙拿起木排上的木桨拼命往一个方向划去。 邵强之所以不御剑飞行,主要是御剑太消耗灵力,而且空中目标大。在湖面上船只、木排多,又在混战,藏身在人多的地方,除了筑基以上修士,练气修士只要不是三四百丈以内,凭他们的神识在如此混乱中很难发觉。 邰禄可没那么幸运了,打着打着,发现只是自己一个人和这个凶悍的女人对打。邵强不知在哪儿了。 他的强项是使用符箓,手中符箓是他的武器,除了符箓其它灵器、法术就没啥拿的出手的。而眼前这个女人疯狂的不得了,不光身体强悍,而且打起来不要命,动不动就近身肉搏。 他用符箓,一旦近身,符箓无法激发。刚才有邵强牵制,他还能得心应手,现在邵强不见了,这下可苦了他。 邰禄在寻思间,只是一愣神,赵小倩几个身闪,又一次接近他一丈以内。他忙往左跨出五步,已离开原地数十丈,同时一张护体强身符贴在左心前。 “轰!”当他跨出第五步时,只觉左背心一阵剧痛,身体不受控般飞了出去。 赵小倩施展眨眼步法在混乱的湖面上急追邰禄,一记虎魔掏心,重重击打在邰禄左后背。 看着邰禄身体飞离的轨迹,她不觉一皱柳眉,击打在邵禄身上可未掏出心脏,让她有些纳闷。 赵小倩也没迟钝,忙祭出捆神索将即将落水的邰禄捆得结结实实。她将邰禄往一艘韩家军卒的船上一丢,收了他的储物袋后,腾空去战斗激烈的区域寻找自己的猎物。 其他几个练气士也存着邵强的想法,一见形势不妙马上开溜。 赵东收拾了朱修士、葛修士。 在湖面上寻找其他修士,看了好久,只有韩家军卒和宋赵两家武士水里船上混战,哪有修士! 于是杀入战团中,斩杀凡体武士无数。冤枉不凑巧,崔永兴也和邵强一样混在武士堆里,正叫喊船上武士拼命往岸边划。 “嘭!”两船相撞。双方也不答话,冲入对方船上,刀枪并举。 崔永兴也假装拿着剑朝对面船上砍,忽的面色一变,心一惊,练气八层,而后又一喜。 区区练气八层,小菜一碟,这回你是老寿星撞石头找死! 他猛地一跃,手中银剑亮光一闪,剑芒直刺赵东。 赵东眼睛一亮,练气十一层修士! 赵东手中长剑一磕崔永兴攻来的剑芒,借着剑力往旁边一个侧闪,一招“猎豹捕食”。 身形已经贴近崔永兴身边,左手成爪,赵东大吼“虎魔掏心”,声震入耳。 崔永兴一口鲜血吐出,同时,一颗血淋淋心脏出现在赵东抓在手掌中。 周边交战的双方全部愣住了,一招杀死仙人,而且如此血淋淋,如此恐怖,如此暴力,不少人被惊吓住了。 一些反应快的武士忙跪下投降,其他人也跟着跪下。 水中有些东躲xz的武士也忙叫着:“大爷饶命,大爷饶命。我降,我降!” 邵强指挥两名武士尽量往人少的区域划,水中有些武士想往木排上爬,两名武士想救水中战友。他眼睛一瞪,挥剑砍向往上爬地武士,这些武士一见,吓得又缩回水中。 邵强喊道:“快划,不要管其他人,木排上人多了,目标就大,你们不怕他们围过来呀!” 湖中,乱战厮杀声渐渐弱了。那两人也发觉邵强说的对,拼起命来,木排渐渐靠上岸。 第十六章 血染镜湖 两名武士眼巴巴看着邵强离去,又见岸上围过来一大堆军卒,只能哀叹一声,丢下兵器抱头投降。 邵强是幸运的,他逃跑的方向竟是白家众人方向。 起先,他有些害怕,暗道麻烦大了。这么多人护卫几个小姐,定有重要人物更会有高手。 他本想换个方向,又怕被那个彪悍的凶女子盯上,只能硬着头皮前冲。 看到一群人中只有一个八层的练气士,其他都是凡人,他心中一下淡定了些。 下面一群人惊叫,慌忙射箭。 邵强放出罡气护体,一双眼睛死死盯着那名练气八层的修士。直至他从人群上空飞过,那名修士手握长剑一直未出手。 有青年大叫:“八叔,快施法,不能放他走。” 即使众人疾呼,可那中年人一直未出手。 这让邵强有些想不通。青年们的叫喊他听见了,可那修士连上来阻挠一下都没有。这局面下,只要拖延一下,他能否逃走很难说。 林继铭就不幸运了。 他看见邵强腾空逃走,羡慕不已。看着湖面上战斗越来越少,湖水中浮尸万千,清澈的水,已经由淡红变成了暗红,血腥味弥漫湖面。 他急催促船上三名武士拼命划船。 船比原先快了些,这一举动被韩家军卒发现,他的船被围拢了。林继铭心里发急,深吸一口后腾空御剑急速而走。 赵东、赵小倩正惋惜岸边逃走的一名修士,又见一名练气士离岸不远处腾空又要逃跑,两人急急围去。 林继铭看见两名练气士追来,吓得半死,忙往腿上贴上两张神行符,逃亡已经慌不择路,一溜烟不见人影。 他这次花了海了的血本,这俩煞神,练气八层接连干掉几个练气十一二层。若被他俩围住,必死无疑,两张灵符虽花了三四十块灵石但哪有命金贵。 赵东、赵小倩看着林继铭一眨眼逃之夭夭,不觉来气,于是将气发到湖面上的还在垂死挣扎的宋赵两家武士身上。 在湖面上还有两处战斗还未结束,赵东、赵小倩对视一眼,往韩文举包围着的一个战团赶去。 韩文举几百人围着宋戈为首的几十人,围而不攻。 宋家武士的船朝岸边方向动一下,韩文举围的船往后退一点,如此对峙的。 宋戈船上的崔家龙郁闷的要死,只要自己想斩杀前面围困之敌,对面船上一名年少将军就急射云雀雕翎箭,箭又快又猛,能穿船而过。他亲眼看见一名护卫根本没能磕飞来箭,箭入体即死。 他见那护卫面色黑紫就知道是毒箭。只要他要一动,雕翎箭就会射向宋戈。 他只能帮宋戈抵挡,因为对方高超箭法,有百步穿杨的射箭功底,宋戈根本无法躲开。 他知道这雕翎箭加敕符箓炼制,有一丝法力存于利箭上使其更快让一般盾牌无法抵御。为了保护宋戈他的法力不知不觉中消耗了不少,让他头痛不已。 他本想背着宋戈腾空而走,想想自己只是练气十层,带个人若遇到其他练气士,根本无法对战。 要么把他丢了,要么一起死,还不如留在船上,有护卫保护他们不敢强攻,拖延时间等筑基前辈们来解围。 就这样,一方往岸边慢慢移动,一方无奈围着且战且退。 折腾这么久,崔家龙的法力已剩不多,一开始还打出火球焚烧对面阻碍的船只。 为了尽早脱离危险,他已经用掉好几块灵石补充灵力,可是于事无补,围来的韩家军卒越来越多。 赵小倩来到韩文举所乘船的船头。 崔家龙看见一名少女立于船头,练气八层。他心里立即明白到练气八层到现在没死,肯定有些杀手锏。又见她头发凌乱焦头烂额,身上、衣服焦胡,表明是经历了一番恶战。 他这几名供奉,就属他修为最低,其他比他高阶的练气士都不是对手更何况是他。 他全身紧绷,蓄势待发。 宋戈看见崔家龙神色无比凝重,而且身体在发抖,他就明白了些许。于是对着身边护卫一挥手,身边护卫立即散开,随时战斗。 突然,崔家龙“啊”一声倒地。一个虚影少女一闪,又忽的不见。 此刻,随着崔家龙“啊”声一响,如发出进攻信号般,韩家军卒蜂拥而至,船板上武士倒下一片,宋戈也无例外。 宋家护卫无一降者,皆战死。 赵小倩手一招,崔家龙储物袋抓在手中,和赵东对视一笑,抽身前往另一个战团。 另一个战团也是对峙,一方是赵勤镫,一方是韩豹,和刚才如出一辙。对方虽然是练气十二层,但是已经是惊弓之鸟,况且韩豹已经进入化虚境,已有和练气士抗衡之力。 赵东、赵小倩和刚才一样,一明一暗。 韩豹站在船头,手拿弓箭,傲视对面木排上的赵勤镫、吴俊余。 赵小倩立于他身边。 当赵小倩现身船头时,吴俊余心里一凉,余仙师他们咋还没有解决。 赵勤镫也是明眼人,一看这情景,脸色马上铁青,太阳穴青筋鼓鼓。立马安排武士和自己护卫往外冲,自己身先士卒,一眨眼,杀出一个缺口。 韩豹“啪啪啪”连射三箭,随后一个起跃,直奔赵勤镫,其他军士也呼啦啦围了过去。 船头只剩赵小倩,木排上也只剩吴俊余。 二人对望,忽的同时动了。在动的一刹那,吴俊余闷声倒地。 赵勤镫一声“杀”。 双方立马混战,痛喊惨呼声吵杂四起,扰乱了吴俊余的视听,他又过于专注于赵小倩,虚影少女袭进身边时还未发觉。 正当他要发力时,虚影少女动了。虚影小剑刺入他的心脏,痛叫声都没发出,小命休已。 湖面上战事随着宋赵两家主身死,战事也趋于平息。 不知哪里有韩家士卒突然呐喊:“韩族,万岁!韩族万岁!” 随后,无数人一起呐喊:“韩族,万岁!韩族万岁!”。 一开始有些杂乱,逐渐吼声整齐划一的传出:“韩族,万岁!韩族万岁!万岁!万万岁!” 声震四方,直冲九霄,扩散八方。声音中充满了血腥,充满了霸气、威慑、肃杀。 岸上的众白家小辈纷纷跳上岸边一艘木船,白樊冉和白樊俊互视一笑也跳上木船。 白樊冉看着殷红的湖水,漂浮如棹的尸身,满目惊心。听着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声,他不由得心潮起伏,情不自禁的喃喃道:“小子们,你们看到了没有?看到了没有!” 众人一愣,眼露茫然。 白樊冉忽的大声道:“这就是战场!这就是气魄!这就是韩家!这就是悍不畏死!你们从今天开始能做到吗?” “爷爷,能!”一个稚嫩的声音说道。 众人茫然中逐渐明亮。 白樊冉看去是白遥依,他仰头大笑:“依依,女儿身,男儿志,好。好!” 其他众人眼露坚毅之声,忽的在白鹭勋带领下异口同声的喊道:“能。为白家,悍不畏死!” 白樊冉和白樊俊面露动容,眼眶湿润。 在“韩族,万岁!韩族万岁!万岁!万万岁!”的呼喊庆祝声中飞快向韩豹的那只大船划去。 韩豹的大船也迅速向岸边靠拢。 白家众小辈看见两船靠拢,立即飞跃上韩豹的大船。 韩豹和赵东、赵小倩站立在船头。 他也很高兴,看见白家兄弟忙挥手打招呼。 白鹭蓝抬头看着船头如黑铁塔的韩豹身穿金黄色盔甲,左腰挎长剑右腰斜带弯弓箭壶,左手持令旗,刚毅帅气。 她满脸绯红,欲也跟着跳上大船。她虽然满眼都是韩豹的身影,但也瞄到了他身边的赵东、赵小倩。 这时赵小倩也看向她。那犀利的眼神让她内心一颤,再看赵小倩,个子只到韩豹肩头,头发焦胡,面容肌肤有黑有白,衣服褶皱且有焦破,如母夜叉般站在一侧。她有些忌惮,那眼神冰如刀寒如剑,不由得停留在木船上。 白樊冉走到白鹭蓝身旁,拍拍她的肩膀苦叹道:“闺女,姻缘不可强求。豹儿性沉稳毅坚,不适合你,你性格太外向。闺女,断了这个念头吧!” “爹,是你的意思?”白鹭蓝泪水不停的落下。 “唉!这是韩鸣的意思,估计也是豹儿的意思。” “爹。蓝儿哪点不好?难道他也要学他大哥!” “唉!蓝儿。我看,今日之韩家非昨日之韩家,今战之惨烈让你八叔汗颜。”白樊俊走到白鹭蓝身边也说道:“韩家人才济济。六哥,你看,满湖都是年轻之辈,血气方刚,已能独当一面。看我白家千年大世家,却暮气沉沉,差之太远。蓝儿,我们无能为力呀!看韩鸣行事……唉!看到豹儿身边这二人没有?估计也不到蓝儿年纪,练气八层但可击杀练气大圆满修士。韩族竟敢让这二人在此担当大任,才练气八层呀!宋赵两家那么多修士,死的死逃的逃,开战前无法想象!” 白樊俊说道此,停顿良久。 第十七章 全军覆灭 “今天之战,与他俩相比我远远不如。那女娃虽姿色不如你,但性格内敛沉稳果敢,豹儿时常有他们相伴必受影响。算八叔多嘴,蓝儿你外强内柔,和那女娃相比,要么尽显女子柔情大家闺秀,要么女生男向。现在都不给你搭讪说话的机会,表明了是与你要有距离。” “爹,八叔。难道世间没有一个蓝儿喜欢的人吗?” “闺女,不要一棵树而无视一片森林,拿得起放得下,森林里总有自己喜欢的。喜欢一个不爱你的人,还不如喜欢一个爱你的人。我白家儿女也要有风姿飒爽铮铮铁骨面,拿热脸贴冷屁股,不行!此战,爹,有了雄心。走吧,船靠岸了。和爹,打出一片天空,好不好!” “爹……”泪水无言无声在白鹭蓝白洁的脸腮上大珠小珠般滑落。 此时小孤山轰隆声仍不断,时而火光冲天,时而地动山摇,时而兽吼震天地。轰隆隆的声音都无法抵消此处几万人同时呐喊的声音。 韩飞龙、左思敏、韩豹、韩文举、赵东、赵小倩在岸边碰了个头,白樊冉、白樊俊也站在旁边。 他们决定一面安排人手打捞湖中尸首,湖水中不光有宋赵两家武士,还有韩家军士。出于道义还是周边百姓饮水灌溉,都要还镜湖一个绿水碧波。 一面组织军马急速前往镜沅城,到现在小孤山修士斗法还未结束,说明韩鸣这边并不处于劣势,仍有取胜可能。他们的胜负不能左右这边战局,必须按计划胜勇追穷寇。 至于俘虏,将近万人,黑压压一片蹲在一块空地上。 赵东、赵小倩先行出发。 韩飞龙、左思敏、韩豹、韩文举带领未受伤的近三万军士打马扬鞭急奔镜沅城。 这次镜湖大战,韩家军士死伤初步有五六千伤亡,又留下七八千人留守打扫战场。 白家众人也跟着一同前往。 “宋赵两家主战死。” “全军覆灭。” “韩军已到郓城。” 镜沅城乱成一锅粥。 项知州府衙,项知州坐在大堂文案后,下面站在大小官员近二十。 大堂内鸦雀无声。 门口跑来一名衙役,单腿跪拜,说道:“报大人,林将军通知,大军即将开拔,请大人城北十里亭汇合。” “知道了,退下。诸位,准备好了吗?若有不同行者,革职,立斩!” 各人表情各异,可都是异口同声的答道:“谨遵大人之命!” 德威镖局内,厉家主、厉广财、金权,还有黑压压一大帮手拿刀枪背背弓箭的人,约摸三千人。 本来厉家主只愿意组织一千人,当韩家一夜夺二城后,于是下定决心将全部家当拿出来一博。 这时从门外飞奔来一人,说道:“报家主,将军府、知州府已经开始撤离了。” “好!”厉家主一拍大腿,说道:“这说明城外大战韩家已经战胜。好啊!按计划行事。” 一千人去宋家,一千人去赵家,五百人去北门堵路放火,剩下的人安排去南门、北门、西门以及大街上去制造骚乱。 “起火啦!西门楼被人放火啦!” “起火啦!……” “……” 大街上随着官府各级人员和官军撤离,街上乱哄哄一片。有人在街上乱窜乱叫唤,这些都是德威镖局安排的人。 一些不明事情的人也跟着喊叫,一时城内鸡飞狗吠。 撤离的官府官员中不时有人掉队,掉队的人趁乱也不见了人影。 北大营陆续有官军一队一队开拔,队伍中军卒个个无精打采,垂头丧气地慢慢迈着步伐。 队伍前行两边不停有将军府中监军虎狼尉快马疾驰,并不停呵斥“加快前进速度,加快前进速度!掉队者立斩!” 宋赵两家已经乱了套,家中主事不在,群龙无首,结果可想而知。大姑娘小媳妇呼爹喊娘、痛骂求救、哀嚎求饶的声音此起彼伏。 邵强回到宋家,悄无声息地直接进入内院钱库,将里面金银一扫而光。 宋戈留下的三名练气士赶来,拦住邵强问清原由。 大家一拍即合,分了宋家钱财,打算一哄而散。可刚腾空,在他们面前金权已经等着了。 金权看见邵强慌慌张张飞入宋府,他尾随而来。 邵强看见穿着黄枫谷修士服饰的金权,心里已经吓破了胆,在镜湖就有两个同样服饰的凶狠的狠,他悄悄往后溜。 另三人见有个比自己任何人都低的练气士拦住面前,还争着要自己上前灭杀,得储物袋吃独食。 他们对邵强说一起上感觉有些小题大做。 邵强此时已经吓得面色惨白。 当然,金权也不磨蹭,一个全冲,“嘭”“嘭”“嘭”三拳,人死命毙。 邵强一看,心想,天作孽不可恕,人作孽不可饶,还想富贵险中求,如今把命都搭进去了。 算了,投降吧!好汉不吃眼前亏。 金权将邵强身上一切收完,祭出绳索将其束缚。 林继铭还有自知之明,连镜沅城进都没进,直接就逃离了。 城内厉家人一阵屠杀,宋赵两家彻底灭族。 本来有几千武士在城内,一见仙师都跑了,除了百把个死心塌地忠心护主的死士,其余抢劫一番溜之大吉。 北门城外十里亭,项知州和林将军相遇。 项文理一阵苦笑,因为他手下在出城后一清点,竟然有一大半官员和衙役没有出城。 林冠雄也苦笑,他知道自己手下的兵出城一个没少,可他知道有很多慢吞吞挪动脚步,一眼就知道这些兵根本就不想走。 这几天,他得知从九盘城逃回来的军卒在军营中将韩家军卒讲成了神,只要投降韩家会有吃有喝还有拿的,一股厌战情绪弥漫军中。 队伍前行如蜗牛,林将军气得大骂。 虎狼尉不停催促行军速度,甚至出现鞭打兵卒越来越多的现象。 西门,韩飞龙的三千铁骑旋风般冲进城,犹如利箭急飞,穿城而过,往东疾驰。 城里,原本乱哄哄的,一听见韩家军马,四散奔逃。家家关门闭户,街上连只狗都没了。 韩家大队人马陆续进城。韩豹指挥少部分军卒留在城里和韦尚志、厉积诚接管官府及北大营那一摊子事。 大队人马也是狂奔出城。 白家众人好似铁了心,也不在城内停留,跟着大队快马加鞭。众小辈在白樊冉、白樊俊呵斥中拼命前行,苦不堪言。这种没命的骑马奔跑,他们还是头一回。 以前,快马跑一下,那是纯粹跑走玩。哪有这种长途跋涉,屁股坐在马鞍上磨出了水泡血泡,不能坐马鞍奔行,让人抓狂。几个小娃,一路噘嘴狂奔,一路眼泪扑簌,成了一路风景线。 乌鸦岭,灌木丛生,官道由宽变窄,队伍开始在此聚集。此处,林冠雄早已派了一千军士把守。 忽然,后队有人大呼,韩飞龙来了,韩瘟神来了,这声音如瘟疫般迅速传到前军。 前军由总兵张了带队,一听到队伍后面有韩家追兵,有些慌忙加速前行,有些磨磨蹭蹭不想走,这些都是沈亮鼓动的。 “轰、轰、轰”三股火焰从狭窄的官道上燃起。 半空中,浮现一男一女,正是赵东、赵小倩。 赵东高声喊道:“下马降者,生。逃跑者,死!死!死!”声音带着回音,十万大军听得一清二楚。把守乌鸦岭的那一千军士,在大队人马未到之前,看见有两人从空中飞来。一见是修士,一下跑得没了踪迹。 林冠雄立即吩咐范俊霖、何炯断后,命令张了冒死也要冲出乌鸦岭。前军在张了亲自督军下,连续冲击六回,都退了回来。 赵东两兄妹不断打出火球,形成火墙阻隔大队人马通行。 有些弃马从灌木丛中前行,又陷入赵东布置的迷幻阵中打转转。 有些进入迷雾中,中了赵小倩散布的毒雾,中毒而死。后面还想翻山而过的军士看见中毒惨状,吓得都退了回去。 林将军见前军停滞不前,亲自感到阵前,命令中军虎狼尉五千人组敢死队,只能前冲不能后退。 熊熊火焰在面前,虎狼尉再是凶狠,看着前面横七竖八烧焦不成样的战死者,也有了胆怯,都怂了。 五千人冲去了,五千人还是退了回来。 林大将军一见,不觉皱眉,立马来到敢死队前,大声说道:“朝廷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今日不管谁,只要冲出乌鸦岭,活着赏白银一百两,官升三级,死者赏家属五百两。后退者,斩!” 五千敢死队员被逼急了发了疯往前奔冲。不管前面是断崖还是火海,只能前冲,没有后路。 五千敢死队在火海中死伤无数。其实,都是送死,已是于事无补。 后军在游奕军的凶狠冲击下兵败如山倒。 九盘城败退或望月坡已经被俘过一次的军卒,一见韩家士卒,立马丢掉兵器,抱头蹲到一边,投降了。 他们的表现影响了一大片。 第十八章 金火莽蛇 所谓十万大军,其实真正拼命厮杀的不多。有九成在听到宋赵两家武士尽数淹死镜湖,官军上下已经吓得没了跟韩家对抗的心思。 他们知道,那些武士是武者,身手极好,都没了命。还有那么多仙师,都没命回来,更何况是自己。给朝廷卖命,命没了,连个好都没有,别说银子了。况且,家里上有老下有小。 随着韩家士卒越来越多,大半官军把兵器一丢,抱头一蹲,还让开了一条道,让韩家军马奔驰。虽然有些将领欲阻拦,不是被降者拉住,就是被韩家士卒如切西瓜般,斩杀当场。 很多决策都是临时性的,刹那间判断后选择的,并不是多方求证精密计算后才拿定。 或冲动抉择,或从大众心理。有些将领鉴于立场和家族状况与韩族不是一路,他们只能抗争。自然,他们手下小兵也跟随。 乱战中,范俊霖、何炯断被杀。 韩飞龙、左思敏急冲前军,韩豹、韩文举殿后,将降军分成三千人一组,分批押回镜沅城北大营。 林将军、项知州见突围无望,只能仰天长叹。武士与修士之间的差距如天堑般无法跨越,此战完了。 没了家底走到哪里都是看他人眼色,苟活也没了意义。 二人相视一笑,拔剑自刎而亡。 其实,官军早没了战斗力了,里面有不少被收买了的,掣肘的也有不少。若十万将士一起不要命的话,就凭两名练气士是很难挡得住的。然而,溃败之军,人心已散,以何一战。 其他将领见林冠雄自杀了,在看看那些死在烈火中的虎狼尉烧的不成样的残骸,感叹一声,抱头蹲于地。 这战死的虎狼尉,五百两银子,想都别想了。兵没命了,将不在了,找谁要? 当兵吃粮,还不是养家糊口,若有些外块那是祖上积来的福。何必动不动拼死拼活,往死里整,哪有那么多国仇家恨,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赵东、赵小倩,看着满地被火焰烧焦的军士尸身,再看看自刎的林冠雄、项文理,也感叹他们视死如归的傲气。 赵东打出火球,将他俩烧了干净。 白家众人一路看来,个个眼珠暴突。 这是十万将士,十万拿刀拿枪武装了极致的军士呀!在赵东赵小倩手下竟败的如此彻底,看着焦胡的尸体和战马,惨烈堪比镜湖。 白樊冉感叹,尤其是看见赵东将林冠雄、项文理尸体火烧的过程,不觉不虚此行。 韩家短短半月拿下镜沅城的消息传出。 跑马街韩尚志家,老奶奶那个叫高兴,看见韩文举小身板,那个叫结实。 她高兴的一下子成了慈祥老太。 德威镖局,厉家主那个叫高兴,用最小的代价在博弈中得了最大的好处。 镜沅城,未离开的官员那个叫高兴,这次赌对了,今年是个好运年呀!只要抓住机会升官发财吃香喝辣日子少不了。 云州城,韩不悦那个叫高兴,先前是焦躁紧张而无法入睡,这两天更是睡不着觉。 云州城,王知州、曹总兵那个叫高兴,自己一点风险没有,马上分钱升官。 越京,摄政王府。 摄政王悦、一字并肩王彤斐、骠骑大将军尹权斌三人对坐,惊讶、感叹。以小博大,需何等胆量和勇气。彤斐皇叔建议,立马下昭以示拉拢之意,并举荐韩家嫡系子弟快速来京都供职,以显皇恩浩荡。 鱼凫城,总兵严驰礼,惊讶、恐慌。旗牌官跪地久久没有听到总兵大人发话,于是抬起头,看见严总兵张大嘴,瞪大眼,如木雕泥塑般。旗牌官默默退出大堂。 镜沅城,城中百姓,惊讶、无畏,十万官军,五万武士,在四万军士面前,完败! 下一步,杀富济贫,铲平异己,控制镜州全境,颁布新政,大办学堂,恩泽镜内百姓,巩固韩家势力……这些都是韩不悦的忙的事。 韩鸣在小孤山一战中受伤严重,尤其是吸了修士法力,妖兽法力,又没及时巩固就越级斗法,导致五脏六腑都挪位了。他在彩霞山落日峰修养调息,当他回想起那一幕幕场景,现在还心有余悸。 那金火莽急追他,几次差点咬住他,偏偏又被他闪身躲过。有回蛇头蛇信子几乎触及他后背,可他如弓弯般一个闪身,敏捷轻盈无比,堪堪避过蟒蛇张开的血盆大嘴。 有几回金火莽张嘴没咬到韩鸣一股又一股火焰喷出,可古怪的是火焰也是堪堪离他尺许就是烧不到他。可背上焦胡一片,幸好穿有护甲,不然已经外焦内嫩,烤成乳鸽了。 金火莽愤怒的张开大嘴发出“哧哧”几声,蟒头横摆直撞韩鸣腰间。因为韩鸣躲过金火莽攻击,而金火莽飞行速度和韩鸣几乎一样快,他和蟒头先后前行。 韩鸣也不好受,几次蛇口脱险,火焰将他差点变成烧烤鱼。他本想一个转折,变换方向,没想到金火莽发狂了。这时金火莽瞬间一百八十度一个摆尾,蛇尾从后转圈般如鞭甩过来,长长蛇尾带着呼啸厉声硬撞过来。 韩鸣一个翻身弹跳,借着蛇尾搅动空间气流波动弹跳到蛇背上,又借着蛇身急踏几步来到蛇头猛地一拳击打在蟒蛇头上。“铛铛”拳头如打到铁板上,蛇头只是往下略沉了一下。 金火莽全身扭动,突地一弹一甩,韩鸣站立不稳被甩出高空老远。 韩鸣心里实在想不通这蛇用什么手段将他弹飞的。他顺势朝小孤山飞去。 金火莽一个扭身急追而去,几个扭动又接近了韩鸣。韩鸣一回头,“哇,来得好快!” 韩鸣跑得快,金火莽跟得也快。李醇璐、余剑、杨怒、欧阳宇强、张文辕、黎明、钱大友紧随其后。 小孤山脚下,乔嗣、王鹏看着韩鸣、金火莽及李醇璐、余剑等人急速而来。 王鹏惊讶道:“四级妖兽金火莽!” 乔嗣说道:“没错,金头硬如玄铁,口中喷火能熔万物。” 王鹏笑道:“这下韩道友要脱成皮了呀!哈哈。” 说话间,韩鸣已到眼前。韩鸣大叫:“乔道友、王道友,这蛇好厉害,如何斩杀?” 乔嗣说道:“此蛇为四级妖兽,全身坚硬如铁。一般手段无法斩杀,而且此蛇能喷火,火之烈,能克万物。” “啊~!” 王鹏笑道:“韩道友,能解决吗?” “你还笑!先试试,还有他们这么多修士,不能让他们一起来,先一个一个干掉几个……” 韩鸣话语未说完,金火莽已经跟到。 金火莽看见面前有三人,左右移动晃动身躯,可头颅不动,眼睛死盯着韩鸣,猛地一个前冲,大嘴一张,一团烈火喷出。 乔嗣和王鹏忙往两旁一闪。 韩鸣将一团水球从乾坤戒中打出,罩住火焰,一息间火焰消失水罩化成水气,三人眼睛瞪的老大,“哦呀!”韩鸣惊叫出声。 百丈外,杨怒冷哼一声,说道:“你们在多阴谋诡计,这里,明年的今日就是你们的忌日。” 韩鸣也不答话,看着金火莽一阵,金火莽也盯着韩鸣。此时韩鸣双手合拢逆反时钟转动半圈在一手掐出十字花诀,手心蓝芒一闪。韩鸣双掌竖立对着金火莽大呵一声:“吸~”。 韩鸣衣袖口无风鼓起,手掌蓝芒闪动如薄膜护在手掌上。 “水宗无量功”功法前几层他都尝试修炼过,除第一二层修炼还可以,“凝冰”层前几个低阶术法已经摸到了一些门槛。 “幻雾”层朦朦胧胧,似懂非懂,韩鸣估计自己还是法力不够,无法水化雾,神识控雾。 “化水”层他尝试修炼,对着花花草草能将其水分吸出,花草慢慢软蔫,逐渐变黑,而后化为碳化物体。对树木,就是手指粗的小树,无法奈其何,最多将一些刚发芽的嫩叶吸干。 这次韩鸣发了狠,按照功法对金火莽施展法术,眼睛突鼓,青筋凸爆,肌肤发紫,肌肉隆起,骨骼爆响,口中喃语。 金火莽身躯有些颤栗,头颅高昂左右晃动,身躯扭动,非常躁动。杨怒在后一看情景,忙一掐指诀,一指点向蛇头,口中念念有词。金火莽立刻安静下来,身躯微弓欲进攻状。 韩鸣心里更是急切,更是加大全身全部灵力运行转化为法力调动到右掌心,掌心中心处出现一点如黄豆般大小的青色光点,散发出诡异幽芒。 他的五指干枯,手掌干枯,伸出的右手干枯,只剩皮包骨,只有那青幽光点更是神采奕奕,向金火莽激射出一丝目不所见的细丝,而后变成一缕,两缕…… 韩鸣额角更是青筋突鼓,嘴角溢出鲜血,此过程只不过一息不到而已。他大呵:“吸,吸,吸~” 不对,金火莽全身坚硬无比,必须要有突破口。 韩鸣左掌挥出一记罡煞之气,煞气形成一根尖针刺向金火莽脖颈。他想蛇最弱的就是七寸,这金火莽也是蛇。 第十九章 杨怒与莽 “铛”的一声,金火莽前身抖了一下。 煞气只是在金火莽厚皮鳞甲上露出一小个血点。 韩鸣觉得好了,几缕细丝迅速凝聚到那个血点处。 血点处缕缕灵力波动,瞬间外漏,而且围绕此点快速扩阔,这只是一瞬。 金火莽突然暴躁,“哧哧”声不断,身躯立起,蛇头高昂,鲜红蛇芯不停吞吐。 “嗖”地一声,金火莽跃起发出破空之声,猛地向韩鸣猛撞而来。 突然,半空中金火莽往地上斜刺冲落去,干瘪成枯皮囊,蛇骨“嘭嘭”不声断,碎成无数节。 半空中一些如萤火物质一闪一闪又似有个能量团包裹着急速飞向韩鸣手掌心。 众人瞪眼大大的,甚至要鼓出来。 这是什么功法,还能吸取对方法力,他竟会魔功! 他们看着那一闪一闪的萤火光点涌入双掌中,韩鸣满脸潮红,刚吃了大补丸似的,皮包骨的胳膊、手掌迅速肉血恢复。 众人立马警觉起来。 韩鸣体内有一股能量左突右冲,疯狂涌动,从其内出,荡漾开来。与他体内原有灵力震荡共鸣,无数精纯无比的灵力不断渗入到身体每一个角落,丹田处更是有一团炙热的灵力沸腾。 可这些灵力却在体内折腾一番,竟十之九九不能吸收,无法融入其内。他立马将其压制,心想马上大战,不能让其坏了事。全身一股燥热,欲要爆了。 “小金三呀!小金三!”杨怒满脸悲愤,双目通红,指着韩鸣怒道:“小子,拿命来。给我家小金三偿命!” 杨怒一边怒骂,一边向前一个闪跃,竟毫无预兆地出现在韩鸣身后。竟是空间穿梭术,跨越了百丈空间,可快速、悄无声息地来到你身边进行偷袭。 韩鸣吓了一大跳。 乔嗣、王鹏吓得惊呼。 杨怒甩手一把银剑刺向韩鸣腋下。与此同时在天空中,不知何时出现一个金色铜印化作数十丈,向韩鸣的头顶直压而下。 韩鸣瞳孔一缩,心中一紧,心想一上来就是下死手,咋和自己想法一样。谁看见这局面,瞬间恶劣到了极致。 杨怒出手之快到了其他人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还有这般惊人的穿越空间的法术,堪比结丹修士移动速度。 可与移形换位或瞬移又不一样,是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你身边,让你防不胜防。 结丹境移形换位和元婴境瞬移是在平行空间中移动,这是求速度快。而他这法术是原地消失,眨眼间在你意想不到的地方出现,带有些化神境缩地成寸的空间法则味道。这法术对筑基修士来说,神奇的无法想象。 韩鸣一声歇斯底里般怒嚎。左手瞬间出现一面小盾挡住银剑进攻,右手一个手刀斩,指尖一股罡煞阴风劈向杨怒。 “魔气!”杨怒见一把煞气形成的长刀劈来,又是一个穿梭,人消失不在。这次偷袭以失败告终,他只能期待铜印的轰击。 韩鸣收了小盾,双掌用力击向空中的铜印。 他感觉身体内有一股热能,已经无法忍受,在压制就要爆体,干脆将那股能量快速运行到手掌上猛地一击。 这也是他年轻,不计后果。 那铜印有多大威能,根本没有测定,就莽撞的前冲。这里只有韩鸣敢这样,其他人活了几十年的肯定会惜命,不会这样不顾一切。 “轰!”一声巨响,韩鸣双掌出现通红,一股掌气如奔泻的洪水般汹涌从掌心涌出。 铜印并没有和肉掌直接接触,铜印离韩鸣双掌寸许就被气浪振飞去老远。 韩鸣被反震双脚入地瞬间没至半腰,周边裂缝如沟壑,延伸出去数丈。他脸色瞬间惨白,而后又是通红,眨眼间又是惨白。 “噗”他喷出一口鲜血。 众人更是吃惊,这是不要命的打斗。 李醇璐、余剑等人本来是看杨怒上前,通过他看看韩鸣、王鹏、乔嗣三人的实力。现在看如此情形,都不觉皱起眉头,一名筑基初期修士实力堪比筑基后期境界。这种越级抗打压实在是前所未闻,人生首次。 他们不光只看到韩鸣强吸了莽精之力,而且将铜印击飞,那铜印的攻击力足可以将筑基后期修士直接压扁呀。见韩鸣的表现,众人大了个冷颤,这人修炼的是魔功,和魔头对战谁都不愿意。 他们还想到还有二人,这三人敢挑战有两名筑基后期的宋赵联军,估计有不为人鲜知的手段。在场众人能晋阶到筑基期,都是聪明人,李醇璐、余剑等人更加谨慎了。 他们看到韩鸣体内一股能量无法压制,虽只能靠这种粗暴方式解脱,但那一刹即使是筑基后期后阶修士都必然要受重伤,更何况铜印不只是一般法器。可韩鸣现如凶神恶煞般站立在他们面前,他已经魔化了。 此刻的韩鸣吐了口血后,双眼喷火,青筋突鼓,皮肤紫红,身上黄枫谷服饰在刚才和铜印碰撞中被磅礴气浪扯破的破破烂烂。 他刚才用力抵挡根本无法将罡气护住本体及服饰。 他虽然有很多高级功法可以修炼,但是自我摸索,属于自修,和散修没什么区别,没有系统学习导致有很多细枝末叶的细处无法完美。 若是有宗派传承,面对刚才那一击,身体防护之类的小法术在战斗中自然形成自我保护,身上的服饰就不会破碎。 “谁和我一战!谁和我一战!”韩鸣狂吼喊叫,有些歇斯底里。他身上服饰破碎,头发散乱,面目狰狞,如猛兽,如狂魔。 他不知道,刚才吸了金火莽妖力,四级妖兽的精华被他一个筑基初期修士强行吸收而又无炼化之道,比吞服四级妖丹更恐怖。 而现在只是强行压制,并不炼化。压制不了,又用蛮力强行释放,将妖力如喷泉般发泄掉。 若不是他体内早融合过兽之精血经罡煞之气炼化强健了体魄,尚能维持住身躯不被摧毁,不然早就爆体而亡了。 李醇璐、余剑,杨怒、唐宇强,张文辕、黎明、钱大友看着如怪物如狂魔的韩鸣,谁也没支声。 少年轻狂,少年轻狂啊!年少不知天高地厚,年少不知鲁莽害死多少人啊! 这里站在两名筑基后期修士,三名筑基中期修士,还有四名筑基初期修士,而一个未满二十年轻的难以置信的筑基初期修士。 面对这么多比他境界高的修士,敢如此狂妄,可这里却被他的气势震慑住了。 当然,站在这里的又不是傻子,如此年轻能晋阶筑基境,定有奇遇,定有杀手锏。 光看看能瞬间吸干金火莽的神通就不得了,之后有没有其它恐怖法术,谁也不知道,此时谁也不会去当别人的试金石。 出来混,要人命,自己命若不要,干嘛要出来混。 冷场,绝对是冷场。大家都没有动静,静,极静,镜湖喊杀声远远传来,足足有二三十息。 韩鸣没动,刚才一次狂暴,体内已经伤的无法形容,纯粹是靠进入体内的那股如萤火物质一闪一闪的能量团支持。可又不能吞服丹药,以免被对方发现自己已经受伤。同时体内还有一丝刚才释放未消耗完的能量,他需要时间将其炼化。 修士们也没动,因为我们只是韩家、宋赵两家的客卿,在没有获胜的把握,都不想打前阵。 想想谢春亮,丢了命不值得,有谁为他惋惜,有谁为他流两滴眼泪?又不是生死仇家,大家不过是混口饭而已。 没想到,大家的养气功练得很好,反而给了韩鸣一小段疗伤的时间。 “你!” 突然在冷场中一声暴呵。 韩鸣一指杨怒,叫道:“过来,你不是要给你家小金三报仇吗?来吧,来与我一战!来吧~” 杨怒看看李醇璐,又看看余剑,见他们面无表情,知道自己成了他们的探路石。 自己被点名,而面对小辈又不能丢架子,面色一寒,冷哼一声。他身体一个闪动,原处只留一个虚影,忽的不见。 韩鸣突兀的一个转身,往左后方空气中猛地一拳。 “轰”一声撞击产生巨响。 杨怒从虚空中一个踉跄,口中一口鲜血喷出。“你?”他手指韩鸣难以置信的说道,只吐出了字又是一口鲜血喷出。 韩鸣长年练习《七兽拳》对气场十分敏感。 杨怒施展这空间穿梭术,显现身形时,空气会有小丝波动。这一小丝空气波动,神识能感知气力压迫,但可能捕捉不到流动中的空气波动。 韩鸣修练《七兽拳》,身体汗毛孔在运功时很敏感,将兽的天性自觉练到了极致。 虽说是世俗武术,但能被修士看中肯定有其特别之处。 他对危险与威胁方向判断捕捉十分敏锐,于是虚跨一步一招《虎魔拳》中的“虎魔掏心”。 此招猛击,连偷袭的杨怒都无法抵挡。 他不是体修,瞬间被对方发现自己出现的位子,使出法术防御是来不及的。硬抗,那就处于劣势了。 第二十章 混战开始 韩鸣见杨怒从虚空中显现,不在话语。 他掐诀空中念念有词,头顶凝结虚影化为三丈多高的吊睛白额黑黄斑猛虎。 他张口怒吼道:“虎魔啸林!” 高昂的猛虎随着韩鸣怒吼转化为一声虎啸,声震八方,以下山不可挡之势扑向杨怒。 杨怒刚吐完鲜血,眼见一头猛虎扑向自己,忙祭出铜印护住面前一丈处,右手中出现一把长刀,左手一指点着铜印。 猛虎一个纵跃已到铜印前,虎掌往铜印横拍过去,铜印一晃。 杨怒牙一咬,手中一股灵力迅速射入铜印。 铜印摇晃了两下,迅速膨胀一倍,急速朝猛虎压去。 韩鸣又一声怒吼:“虎魔跃崖”。 猛虎“嗷~呜~”一个纵跃,双掌按住铜印狠狠往地上一按。 铜印“嘭”地一声撞到地面,地面一震,深深陷入地下。 猛虎跃起,前掌又猛地一拍, 铜印成了铜块。 猛虎仰天长啸一声。 铜印刚才被韩鸣双掌击打,已经严重受损。 杨怒双眼一凝,寒光一闪,心中怒道,拍坏我的铜印要你命。左手掐诀往弯刃一指,右手蓦然抬起,手中长刀朝天一指。 蔚蓝的天空突然出现一道雷霆,轰隆隆的巨响从天空传来,这雷直接落在长刀刀尖。 杨怒手一震,长刀化作了一把扭曲的弯刃。 众人眼睛一亮,雷刀! 据说,玄铁在一种特殊药液中浸泡,让其和铬镝金氧化,在地火中不停锻造。十日十夜后拿到雷电多的地方引雷到刀片上,让刀片上存有雷电之力。到刀片上有足够的雷电之力后,用结丹修士真元之火淬炼成型。 杨怒朝猛虎一斩,天地惊鸣。轰隆隆的巨响中,一道带着电闪的光弧劈开一片世界。一切存在,都要生生斩灭,四分五裂,崩溃瓦解。 猛虎被劈开两半,猛虎虚影瞬间不见。 弯刃光弧斩去猛虎后不停留,虽然已经势弱,但不减速直接奔向韩鸣。空中竟伴随着电弧闪动霹雳巴拉声不断。 虚影猛虎被斩时韩鸣连吐三口鲜血,虚影猛虎与他神识和气力精气所幻化。遭此一击,他被反噬。 随后感觉一股无法形容的压力直接袭来,感到即将笼罩自己全身,全身一震,来的速度比他感知更快。 “给我破!”他一声低吼。 手一挥面前一丈处出现一堵墙,一丈长三丈高五尺宽的水墙。雷刀之力劈砍到水墙上,噼里啪啦,电弧四散,化作无数幽蓝蓝焰往地面涌去。 杨怒又一次举起弯刃,朝天空一指,森冷的刀光在空中一闪,瞬间噼里啪啦的的电弧在刀面上闪烁几下竟冲向天空。 半空中没有云却突兀间雷鸣电闪。 弯刃电弧冲破水墙时,韩鸣又打出一堵水墙在面前形成。 “冰封!”韩鸣又大呵一声。 水墙变成一堵冰墙。 韩鸣现在终于能舒口气。 刚才,已经到了绝境。 吸了金火莽精元后,大脑血液上涌,思维充斥了杀意,年少一根经,癫狂,头昏脑涨,迷糊间竟有天下无敌手的状态出现了。 当虚虎被破时,身上压制的金火莽的妖力消耗了大半,脑袋清醒了不少。 一眼见到雷刀斩来,想到水能灭火,天地间雷电水火相生相伴本一家,现在手中又无克制法宝,只能死马当活马治了。没想到水墙真的能挡住电弧,这下他想法又多了。 弯刃电弧碰触冰墙,“砰!”冰墙碎裂,电弧穿过冰墙闪了几闪,消失不见。估计没有能量了,韩鸣想。 韩鸣往前一个跨步,怒喝一声。“给我死!” 众人看见韩鸣又结了个先前一样的法印,这回出现一股白雾在手掌间出现,瞬间激射向杨怒。 “不好!”杨怒一看韩鸣动作,眼角皮突突乱跳,这是魔功呀真他娘的要人命!忙施展穿梭术躲闪。 众人当然十分关注,眼见一个星点一闪。杨怒半个身子没入虚无,而另半个身子出现萎缩,虚无中一声“啊!”的惨叫。 不远处这些看客看傻了,又施展魔功,吸人法力精元。 杨怒的穿梭术能让空间斗转,速度之快连结丹修士在短时间内难以宰杀或束缚,可韩鸣一个结印就能将其宰杀。 其实,旁边这些观众误解了韩鸣这法术的霸道。 “水宗无量功”中这吸灵功对一切物质中的水分吸干,汲取水分又能将储存的灵力一切顺带吸走。 吸取一切活物的生机,如吸取植物木灵的精魄。 刚才对金火莽一吸,对这一功法有些心得,如打开了天堂门的钥匙,开始跃跃欲试。 杨怒打开空间,虽然身躯进入了空间,但是空间缺口短时间并未关闭。汲取水分的能量波自然跟进空间缺口,杨怒闪身在快仍被伤及。 “噗通”一声,离韩鸣二十丈外,虚空出现波动,半身子边完好半边身子已经是枯骨的尸身坠落在地。 韩鸣刚才吸了杨怒一半修为之力,感觉身体充盈,如吃了补品。咦? 怎么这股能量能进入丹田,不,能融合,比吸收一块上阶灵石的灵力还精纯。 啊哈,好过瘾,给我压制,给我融合。 他满脸笑容的抬手一招,储物袋、灵兽袋落到手中。 乔嗣、王鹏、李醇璐、余剑、唐宇强,张文辕、黎明、钱大友瞪大了双眼,筑基中期修士,就这样完啦! 尤其是王鹏,和韩鸣接触了一段时间,而且并肩作战过。韩鸣的进步他是一路见证过的,现在如此神速如此厉害! 魔功在身,和混世魔王有啥区别! 让他无法理解,即使是天才,也没这么牛掰呀! 李醇璐眼睛扫了一下黎明,头往左边一甩直奔王鹏而去。 余剑一愣,而后一笑对着钱大友说道:“走,我们去练练手。” 唐宇强和张文辕对视一眼,唐宇强苦笑道:“拖。” 张文辕默默点点头。 李醇璐已经和王鹏斗在一处,瞬间传出轰了巨响。而黎明在一边时不时偷袭一下。 韩鸣不觉皱了皱眉,看看王鹏随后又释怀了。那家伙有那么多法宝,周边肯定设伏了傀儡待偷袭,况且又得了谢春亮那么多好东西,一时半会还死不了。 余剑、钱大友和乔嗣三人战到一起,一接处乔嗣就处于下风。没有见过乔嗣的神通,韩鸣最担心他这边战局。 唐宇强和张文辕成犄角之势静静看着韩鸣,并不进攻,也不靠近,只是对峙。 他们知道要和这小子保持一段距离,不然靠近会被这小子魔功吸成肉干。 想拖! 韩鸣冷哼一声。 手掐“幻灵决”,出现三个和他一模一样的连同他四个韩鸣,其中两个直奔唐宇强,两个猛扑张文辕。 唐宇强眼睛中寒光一闪,冷哼道:“虚影而已!”手中出现一把插有三根三色孔雀羽翎的竹制羽扇,轻轻一扇,自己同时速退。 扇动方向间,狂风虐起,远处大树断裂几株,虚影扭曲不在。 张文辕见两个韩鸣飞快奔来,三张中阶雷符呈品字型祭向韩鸣。他眼角看见唐宇强那边羽扇一扇人影消失。 忽的大惊,见韩鸣飞快奔来而不是急速转眼间想明白,忙急速后退,同时一柄黑色小铁剑悄然贴地飞向韩鸣。 “轰、轰、轰!”三声闷雷巨响。 火红雷火闪耀,三十丈内烟雾弥漫。不多时,韩鸣手持漆黑小盾丛中跨出,头顶二十丈大的蚕丝锦帕,身上衣服不光破碎,又多了些焦胡,脸手脖子上如黑锅底,只剩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珠还在转动。 韩鸣在雷符爆破时实在也不好受,幸好有蚕丝锦帕抵挡掉大部分雷符的能量。 还有一柄铁剑差点让他阴沟里翻了船。那小黑剑在雷电烟雾中很难察觉,幸好韩鸣在雷符攻击中有一道雷电击到铁剑上产生一丝火花觉察到了。 他忙祭出防护小盾,挡住小剑一击。小盾也是铁器,雷符之力也落到小盾上,小盾被击的漆黑,韩鸣手持小盾,自然受其害。 小盾传导雷电之力将韩鸣击的龇牙咧嘴,皮肤成焦黑。庆幸的是韩鸣不是被雷符直接攻击,而是小盾传导,能量减弱明显,不然他成了木炭烤鸡,外焦里嫩。 韩鸣通过这次体会,有雷电千万不能有金属在手上,最好储物袋中留面木盾。 韩鸣从烟雾中走出之际,他悄悄手一挥,四杆绿黑白黄四色三角泽睽小旗一闪飞向乾、坤、艮、巽四位,瞬间没入四周三十多丈宽的土中。有雷电烟雾掩护,韩鸣估计没人发现这一暗手。 张文辕看见韩鸣从雷雾中走出,忙叫道:“唐兄,快来助我。” 当然,此刻唐宇强快速移动过来。 韩鸣嘴角一扯,心想就等在就是你这句话。对着张文辕嘴上哇哇大叫:“受死吧!哈哈哈”声震四方。而眼角却瞄着唐宇强,见他迈步进入刚才雷符攻击区域,雷符燃烧产生的烟雾已经消散了大半。 第二十一章 定身神珠 韩鸣此时他掐诀并不是对向张文辕,而是手指点向泽睽小旗四旗点,将四道灵力注入旗内,又对阵内一指,小旗阵内幻化出团团的黑雾将旗内空间笼罩,绿色、白色、黄色雾气在阵法内游走,将唐宇强笼罩其内。 唐宇强一见形势不妙,慌忙后退,已经无法逃脱,发现被阵法围困忙拿手中三色扇不停摇动,对着黄雾、白雾、绿雾、黑雾乱扇。 一道金光飞入阵雾中,与此同时,六把小飞剑飞行空中消失不见。韩鸣随后又朝张文辕冲去。 李醇璐正和乔嗣对战,乔嗣已经连招架之力都没了。 乔嗣被压着打,几回被斩杀的边缘死中求活。乔嗣也有保命的手段,有一种瞬间移动的神通,可施展一次折耗法力太大。 李醇璐神识一直关注整个战局,发现张文辕和唐宇强根本不是对手不由一惊。心想,不下杀手先解决掉一个,拖久反而会出问题。 李醇璐往空中抛出一颗雪白圆润的珠子银光微微四散。 乔嗣也是见识广惊叫道:“定身珠。” 同时,急速往后身后丛林中退去。 李醇璐口出四字金言“吽~唛~咛~定~”。 乔嗣正欲施法急速跨出,突然停住,如石像木雕般僵立,珠子在其头顶一丈处,缓缓转动。 李醇璐音传给黎明,叫黎明立即杀之,而自己抽身疾驰唐宇强法阵处解救他俩。 乔嗣心想,命休矣! 他想闭眼等死,可是被定住身形想闭眼都不行。没等半息,却没有看见李醇璐,却等来了黎明。 黎明手持一把木剑直刺乔嗣。 黎明忽然停住急速往后退去。 就在他回退三丈时,他原先前冲所在之处,空中盘旋飞舞着六把小剑。 这些都是韩鸣用阵法困住唐宇强后发现乔嗣惊叫定身珠,李醇璐抽身来救唐宇强时,符剑祭出,六把长剑飞出,电光火石瞬间发生。 “啊!”“啊!”两声惨叫声几乎同时发出。 “小子,拿命来!” 二人的惨叫,其他几人惊叫、呵斥一时间充斥方圆十里。 唐宇强在法阵中左冲右突时符剑向他斩杀而来,他抵挡了两下,虽说符剑使用过几回后法力已经比以前势弱很多,但唐宇强意志全无,哪有抵抗心思,一心想着逃走。 符宝之所以备受修士喜爱就在于不是一般修士所能抵挡的。慌忙间,符剑从背后刺入唐宇强后心。 李醇璐听到唐宇强惨叫声,气得嗷嗷直叫,直扑韩鸣。 张文辕本见韩鸣就心虚,一见唐宇强被困,更是乱了方寸,拔腿就跑,嘴里不自觉发出惊叫声。 韩鸣急速掐诀,忽听到背后劲风波动,忙一招“灵狐摆尾”,一股淡黑烟从屁股后喷出。同时“虎魔跳崖”,朝另一个方向窜出二十丈外。 李醇璐眼看韩鸣双手开始合掌划半圆状,就知道这小子又要施展吸人灵力的魔功。 他忙急速飞速前冲同时胳膊突兀伸长十多丈,手掌成抓,狠狠抓去。 突然,闻到一股极臭味道扑面而来,李醇璐忙闭住呼吸身躯侧移。就是这一侧移顿滞之间,韩鸣身形如一头猛虎蹿出老远,转身和李醇璐面对蓄势欲攻击状。 韩鸣蹿出去时也不忘捡好处,随手一挥,阵旗和唐宇强的储物袋飞到手中。 他对引力术和驱物术的运用及掌控已经如火纯青,还是练气一二层时苦练才有现在得心应手般捡便宜的机会。 “小子,吃我一拳!” 李醇璐也不用灵器、法器,直接向韩鸣一拳。 韩鸣也不躲让,全身灵力迅速调动转化为法力贯通到右拳上。 “轰!”一声巨响,一股气浪四散,远处山坡上一片碗口粗细的树木折断。 远处乔嗣身体摇晃了几下,他被定身珠定住身躯无法移动,此刻双方对拳冲击波波及后连吐两口鲜血。 黎明正要再一次袭进斩杀乔嗣时被气浪波及,连退几十丈。 李醇璐后退三步稳住身形看向韩鸣倒飞出,不觉眉头一皱。 他心想这小子法力不弱肉体更强,还以为能一拳打他个透心凉,没想到强悍不比自己差。 这小子太诡异了,这功法这炼体…… 忽然他大惊,上当了。 韩鸣倒飞到空中是借刚才对拳之力飞往了乔嗣那边。想摆脱李醇璐去解救乔嗣根本行不通,于是硬碰硬借其势破局。 要破定身术自己还没解困之术,刚才对拳余波肯定会消耗掉一些定身珠缠困法力。 他喉咙处一咸,可他强行将鲜血压住,未让吐出,嘴角只是溢出一丝。由于前行压制,气血逆流,体内五脏六腑都移了位。 他心想,一旦吐出血,就让李醇璐看出自己实力明显比他弱,那就不好了。 看来硬碰硬还是不行,得想个法子搞定他。心想的同时,心神控制的青元剑诀的六把银白长剑也没闲着,朝黎明乱刺,自己朝定身珠抓去。 李醇璐本想看看韩鸣中自己一拳后啥模样,片刻就发觉自己上当,心里大呼“失算”。 被这小子借力了。 但见韩鸣朝定身珠抓去,他“啊呀!”一声大叫,一脸惊慌上当,可内心却冷笑连连。 李醇璐看整不死这小子,反而发现这小子如泥鳅般滑,见他手指即将触及定身珠。 内心冷哼一声,手决一指,口出四字金言“吽~唛~咛~定~”。 定身珠往高空一弹,飞到韩鸣头顶旋转银光微微闪动。 韩鸣飞跃间抓向那颗银珠,突见定身珠一闪离开原处弹向高空,一手抓空。与此同时身体僵硬,无法动弹,像被牢笼束缚在空中的鸟儿瞬间成了雕塑。 乔嗣忽觉身体一轻,刚才束缚之力消失。他身体晃动,蹿出老远,一脸胆战心惊,恐惧无比,差点小命没了。 韩鸣心想不好,见李醇璐急速而来。 他忙用灵力运行全身,运行一周见身体仍无半丝能动,连小拇指抖一下都不行。 又见李醇璐即到,顿时满头大汗。 韩鸣牙咬紧,当然牙是咬不紧的,他被固滞住了连眼皮都动不了,刚才张嘴,如今咬牙是别想了。 他停止灵力运行,改用内劲施展“虎魔震荡”。一股震荡之力在体内扩散,身体瞬间抖动。 能动!能动啦!韩鸣一喜,立即往右侧斜蹿过去,口中一口鲜血喷出。 他估计李醇璐会直接拳击,一般右手出拳会往对方身躯前偏左方向心脏处击打,为此他往右侧移动。 “轰”的一声,李醇璐一拳击打在韩鸣原来定身处。 空气剧烈波动,将不远处缠绕在一起打斗的乔嗣和张文辕、黎明振飞老远。 韩鸣刚才强行停止灵力运行改“虎魔震荡”,体内经脉遭反噬,经脉在灵力冲击下几乎要寸寸断裂。 况且李醇璐一拳之力,也是他用尽全身法力劲道。一拳没打到他,可拳风波及,险象环生,狼狈不堪。 韩鸣被震连吐多口鲜血,还夹杂了一些乌血和碎肉。 李醇璐见一拳打空,先是一愣,然后气得一跺脚,生死一线,又让这小子逃脱。真是怪异,到底哪里出了问题,连定身珠都不管用。 在同阶以下修士对战中没有任何对手能从定身珠中逃脱过,韩鸣是第一人。 这小子难道是妖魔鬼怪? 即使妖魔鬼怪在定身珠下也是死路一条呀! 李醇璐想到,这十来岁的小屁孩查了只是山野村夫家的,没什么传承背景。 黄枫谷的朋友也没谁认得他,筑基又这么年少,在黄枫谷应该是天之骄子。 可以说是千年不世出的天才,不可能没人认识,真是怪事。见他身上黄枫谷服饰,又不假。但魔道功法气息很重,不会是夺了黄枫谷弟子的服饰穿着招摇撞骗的吧。于是心里下定决心,定除此人,不然天南又多一强敌。 韩鸣逃过一劫后,立即服用一大把丹药丹丸后调匀内息,准备迎战,内心也不停思索。 此人如此厉害,尤其是这神奇的珠子,要是近身时被这珠子定住,即使被定一个息在电光火石间那小命休矣,得想个法子将其斩杀。 见王鹏那边也是很吃力,宝塔已经祭出,可一直无法将余剑笼罩其内,不速战速决,待会儿麻烦可大了。 手中除符剑外,只有雷珠能拿得出手。其它那些法器、法宝有些没用过,不知行不行,估计不管用。 因为自己修为不到法力不够,即使法宝在手,威力发挥不到极致,还损耗透支很多法力。 不知符剑、雷珠对其有防备下还有杀伤力?估计雷珠连谢春亮都搞不定,对付李醇璐有些难度。 还是引到一个无人处让老祖宗出来干掉他!嘴角不觉微扯。 李醇璐口中吐出铙钹,铜光一闪,迎风一丈大,飞向韩鸣,“哐”的一声,铙钹合击声震老远。 韩鸣早有提防,才堪堪躲过一击,可声震耳膜嗡鸣,一时声音听不见了。 第二十二章 斩杀醇璐 李醇璐左手持金锣,右手拿鼓槌,腰间斜挎着玉鼓,有节奏敲锣打鼓,口中高唱“浩浩汤汤纳天地兮,纳天地。金锣嘹亮沸乾坤兮,沸乾坤。玉鼓轰鸣震宇寰兮,震宇寰。铙钹奏响照塔佛兮,照塔佛。槌敲鼓震让君殇兮,让~君~殇~”。 音律高抗振人心魄,使人血液翻滚,身躯欲被巨力撕扯四分五裂。 韩鸣头昏脑涨,两眼叠影重重,铙钹时不时一击。耳鸣犹在,声波影响弱了些,也把他吓着了。 音波、声波,法术外加偷袭攻击。 韩鸣在两息间就被铙钹夹击了三回,不是他身法闪躲急速,估计被夹成肉饼了。 李醇璐吟唱越来越高抗,他的脑袋越来越疼涨,两眼昏花,身躯摇晃,石海惨痛,骨骼“咯咯”作响。 韩鸣怒目狂吼一声:“虎魔狂怒”,想用怒吼缓解音波声波影响。 他吸了金火莽的精气后,虎魔功又有精进,本能使出“虎魔狂怒”。 一声从体内发出的怒吼,余音不绝,山林间余波回荡,顿感脑袋清醒了些。 体内灵力好似被抽干,韩鸣但想也不想朝山林深处狂奔而去,顺手间收回六把小剑,放出九把长剑紧随身后护住身后周边。 转过一个山坡韩鸣收了长剑,仍往前奔去。 李醇璐被韩鸣一声虎啸,歌声一顿,见他扭头逃跑,高呵一声:“小子,往哪跑,留下命来!”说话间,急追而去。 这里,乔嗣和张文辕、黎明缠斗在一起。 那边王鹏和余剑相互法宝尽出,斗地轰轰烈烈,声响波及很远。 余剑见黎张二人虽占上峰但还不能短时间拿下乔嗣,忙叫钱大友过去帮忙。 李醇璐紧追韩鸣转过一个山坳,本以他筑基后期修为追赶韩鸣只要几息就追上了,可韩鸣在怪石嶙峋的树林中绕着跑,并不御空飞行。 他有罗烟步法再配上法术跑动就灵巧的多,《七兽拳》中豹之功法也有跑字诀。 李醇璐紧随其后,在空中用法术袭击并无多大效果,可在山石丛林中紧追奔跑有些力不从心。 费时间还要控制速度,虽不用多少法力,但总在唾手可擒间让其逃之夭夭。 转过一个山坳,又过了两个山坡,在一处峡谷中,韩鸣随手四杆泽睽小旗没入身后四个隐蔽之地。 虽然韩鸣做得很隐蔽,但身后不远处李醇璐察觉到微光一闪。他不在追奔,而一个腾跃飞到半空,脚踏钹瞬间不见。 韩鸣见李醇璐没有尾随,知道李醇璐没有进入旗阵可能绕道了,立马在身前草丛碎石中丢了两颗混元雷珠,自己退入旗阵里。 李醇璐从半空中落下,忽见金光一闪袭他心窝,惊叫道:“符剑!” 他忙将手中铙祭出又掷出钹,手指一点,铙钹铜光一闪,和符剑相撞。 “嚓~”金光四射,符剑被弹出老远,钹顶出现一个凹点。 与此同时,“轰”“轰”两声巨响,混元雷珠从草石中弹起,在李醇璐身边瞬间爆炸,两股夹杂火光烟雾瞬间腾起。 雷电交加,碎石乱飞,烈火将周边杂草树木燃烧起来,瞬间火光冲天。 不多时,李醇璐从烟雾中走出。他灰头土脸,并未伤及根本。 韩鸣为此大吃一惊。 当然,他不知道李醇璐能在雷珠中走出来,还是他花了自己最宝贵的一张中级金刚护身符才没受大碍,不然尸骨无存。 这么办?韩鸣此时一筹莫展。他忽的一笑,往地上一躺闭上了眼睛,悠然休息起来。 李醇璐见韩鸣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装死,也是有些疑惑。心想,这小子不知又使什么诈? 如地痞无赖街头混混打架,打不过就往地上一躺撒泼耍赖。 十多息过去了,他没有动手,没有想清楚韩鸣为什么要这样做。 四五十息过去了,李醇璐还是没动手。 韩鸣一开始还紧张的等待,好久没见他动手,心想彻底不反抗让他动手反而将他吓住了,真的高看了李醇璐的胆量。 空城计反而吓住了李醇璐。 李醇璐站在那里一点动静也没有,此刻他内心很矛盾。 几次争斗,他不在小瞧韩鸣。 李醇璐不动,韩鸣想着想着竟然睡着了。反正有仙祖做后盾,心中坦然无忧。反正自己再无手段和李醇璐一战之力,一时心神放松,竟睡着了,有了些呼噜。 从水淹宋赵大军,到请君入瓮,与金火莽、杨怒一战,在和李醇璐一战,实在超出了他一个筑基初期的少年娃实力和能力。 刚才体力透支伤势严重,幸好丹药和有杨怒的精元给他支撑了片刻,此刻他的灵力几乎耗没有了。 李醇璐动了,半个时辰后,他不得不动了,山那边轰隆声比刚才小多了,估计双方肯定有死伤了。 他手一挥,一根软绳飞行韩鸣,将他捆的结结实实,而韩鸣也不反抗,只是疲惫的睁了睁眼,看了一下,又闭上了眼。 他真的疲惫了,或者受伤不轻实在乏力不行了。 “呃~吆”李醇璐诧异的叫了声,凝视看着被捆着的韩鸣,冷哼一声,说道:“你即使有不死之身,也只不过筑基初期而已,你手段再多,今日我就要灭了你!” 李醇璐手一扬,被捆成粽子的韩鸣离开地面,慢慢地飞到他面前三丈处。 右手执剑,左手拿盾,身穿蛟龙甲,面带玄金面具将全身防护到极致的李醇璐大喊一声:“斩!” 他全身武装的严严实实,他实在怕透了这小子不知要耍些什么阴谋诡计。 只见李醇璐一个大跨步,手中长剑银光一闪,一道剑气朝韩鸣斩去。 “啊!”一声惨叫。 “噗通!” “哎哟!” 惨叫声是李醇璐发出的,噗通落地声是韩鸣从半空中落地声,痛叫声是韩鸣摔疼的叫声。 韩鸣睁眼看见一身青布麻布袍打扮,一股仙风道骨般清瘦又矍铄的老者用慈祥的眼神看着他。 韩鸣脸上一个大大的问号,扭头又看见李醇璐弯着头和他一样躺在他旁边,且眼睛瞪着大大的,不甘心不情愿且茫然死不瞑目的看着自己。 那老者满脸笑容,手一挥,捆在韩鸣身上的绳索一松,脱落在地。 韩鸣一个鲤鱼打挺,站到老者面前,恭敬地默不作声。 老者眉稍一动,心想,这小子满机灵的,不用修士“飘身术”反用世俗武术,还默不作声,等自己先开口。 “少主,在下是落云宗孙云逸,孙俊的曾祖爷。” “嗄!”韩鸣下巴都要掉下了。原以为是仙祖出来搞定李醇璐,没想到引出个结丹修士,不知这老头…… 孙云逸看见韩鸣惊叫、愣神、疑惑,笑道:“自从你们在太南山失踪后,我们一直在寻找你。你从水帘洞离开黄枫谷,黄枫谷谷主大修士钟镇涛前辈就通知了我宗宗主杨寰,我在你离开黄枫谷的这一段时间一直跟着你。” “哦!”韩鸣沉默一息,随即跪拜磕了三头。 “不可,少主!”孙云逸闪身侧立,欲搀扶韩鸣。 韩鸣说道:“曾祖爷爷,受韩鸣一拜。孙俊在太南山被筑基修士夺宝杀害,是因我而死。今天,又被您所救,给您磕头感谢是理所当然。” “少主,万不可。我孙家即入韩家为奴,终身为奴。哪能承受少主一拜。太南山,乃俊儿一劫,无法避免,乃是他的命呀!”孙云逸有些伤感,接着说道:“即使我不出手,主人也会出手的,我只是顺手而已。” “啊!”韩鸣又是一声惊叫。 “自从水帘洞主人法相金身现身,你又在黄枫谷出现,杨宗主就知道主人在少主体内植入了一缕魂念。我估计在太南山最终也是主人出了手,在水帘洞里叶道友、雷道友等人估计也丧命在主人之手。刚才,你做这个局也是让主人出手吧!”孙云逸也未等韩鸣回答,说道:“主人魂念用一回,少一回。少主……” “嗯~”韩鸣有些恍惚,顺口说道:“哦!这么秘密的事,你们也知道!” 孙云逸说道:“此事,知道的就我、杨宗主,当然也瞒不过钟前辈。哈哈!”他一笑,手中出现一块玉佩说道:“这是入落云宗的身份令牌,杨宗主以下皆可调遣,千万不能丢失。云梦山脉青秀峰山麓有个坊市,坊市中有个宝通楼,是我孙家产业,找孙允他会带你入山。经此一役,云镜两州已是少主所属,取岚州进越京,以少主实力要徐徐图之。少主可先回宗门提升一下修为,那王鹏也是可造之材,也可带其回落云宗。” 韩鸣说道:“曾爷爷,好,这里忙完了,我就回宗门。那,那黄枫谷我还能去吗?” 孙云逸冷哼一声,说道:“谅钟镇涛也没那个胆,二三千百年了,修行界都把主人他老人家忘了。有些人把他老人家的丰功伟业当传说甚至当故事讲,还认为是世人杜撰出来的。少主在黄枫谷来去自如,无事。” 第二十三章 孤山一役 “喔。”韩鸣心中一喜,说道:“既然,这样,曾祖爷爷能过去将另一个筑基后期修士随手解决了吧!” 孙云逸微笑道:“这里无需我出手,这颗定身珠你拿好,对筑基、练气士有用,结丹以上无用。你把口诀学会,过去,谁都不是你的对手。好了,我在落云宗恭候少主到来。”说完,隐身不见。 韩鸣无奈甩甩手,腹诽一句,帮个忙都不给面子。 讲归讲,将李醇璐身上有用的都収刮一空,又看看尸体,想想筑基后期修士的身躯应该也会残留些灵力吧! “我,吸,吸,吸。” 韩鸣呲牙咧嘴,吸到了一丁点灵力,他心想多少能抵些灵石喽,比自己打坐要强。 筑基修士可以说法力很强,在一般人眼里是神的存在。可身死道泯,身体内灵力咋一眨眼就消失殆尽? 韩鸣不知筑基和结丹很不一样,筑基期只是将丹湖炼实缩小为迈向结丹形成丹核灵炼打基础。 当然,缩小成丹核,可核内乾坤更是比丹湖宽广千百倍。 一旦结丹后丹核就形成道种产生道念,又为结婴打基础。这时一身修为之力才全部被元婴锁定,元婴不灭,法力犹在,即使躯壳被毁,元婴仍可重塑肉身。 筑基和结丹修士一旦死亡,体内灵力就会自动散入天地间。韩鸣因而吸取不到,他看看已经成肉干的李醇璐于是打出一团火将其尸身焚烧了个干净。 他在储物袋中一探寻,找到定身术法玉简,急急忙忙往额头一贴,立即修炼起来。 当韩鸣现身在余剑、乔嗣、王鹏、黎明、钱大友面前,他们吃惊不小。 乔嗣、王鹏是惊喜,余剑、黎明、钱大友是惊吓。 张文辕躺在不远处,只剩半边身子。 韩鸣说道:“二位道友,围住他,这两个我先解决。” 说完,直扑黎明,一颗微亮的银珠祭向钱大友。黎明转身欲逃,而钱大友“啊!”的一声,身形未动就被定住身形。 余剑见此变故,拔腿欲走。乔嗣、王鹏哪能让他逃走。尤其是王鹏身上所有法宝都祭了出来,刚才他和余剑斗法,知道余剑身上好东西不少。 现在是趁你病要你命的时候,有好东西可抢,筑基后期的储物袋肯定不菲,而且是堂而皇之拿取现在还不用拼命。 “啊……”黎明身体迅速干瘪。 而后,钱大友也成干瘪了身躯。 韩鸣满脸红紫,皮肤红紫,而且体内一股强悍气力横冲直撞,强横无比,似要找个突破口宣泄。怎么回事,又不能吸收! “嗷~呜~”韩鸣一声虎吼,一个纵跃“虎魔跃崖”直扑余剑。 “轰轰轰”三声巨响,韩鸣和余剑连续三拳硬碰硬。 韩鸣刚才吸两名筑基初期修士的精气,体内热流乱涌,法力膨胀,需要释放,于是向余剑挥出几拳并暴呵一声“虎魔掏心”。 当然更重要是他相信刚才那孙老头不会真的离开,只是隐了身形,只要自己出事他肯定会救援的。因此,他就肆无忌惮了。 拳掌交错,一股股能量从碰撞中散开,乔嗣、王鹏被弹出老远,周边草木似被割剪过,齐齐折断。 余剑退出十五步,一口鲜血狂喷而出。韩鸣倒退二十多步才稳住身形,身体前倾,一连喷出三口鲜血,嘴角血丝垂挂老长。 “定身珠!”王鹏急急喊道。 “吽~唛~咛~定~”,韩鸣忙祭出定身珠,掐指念起咒来。定身珠向余剑头顶飞去,旋转银光微微闪动。 余剑一个手指决,一块金色蚕丝锦帕在他头顶出现,金光在蚕丝锦帕中心金丝镂空刺绣的金色凤凰一闪。 虚影凤凰朝飞来的张嘴欲啄定身珠,忽的定身珠微光一闪,一偏移躲闪,虚影凤凰啄空。 就这一啄一躲间,余剑被静止之身可以移动,他内心狂喜,一声狂笑,一个前冲跃向半空,瞬间欲挪动而走。 这时,王鹏的四方巨宝塔从天而降,欲将余剑收入其中。 韩鸣见虚影凤凰竟能啄定身珠,忙召回定身珠。 余剑身体扭动几下,忙将收回蚕丝锦帕快速召回虚影凤凰,掐诀一指,已经抛出的蚕丝锦帕迅速扩大,迅速朝四方宝塔包裹而去。 四方宝塔来势之猛,速度之快,连余剑、韩鸣都未曾想到。 “嘭”一声巨响,宛如万钧之力倾泻而下,巨塔将蚕丝锦帕和余剑罩进塔内。 王鹏掐诀,往塔内不断注入真元烈火,塔内烈火将四方宝塔烧烤的通红。塔内“轰轰轰”声不断传出,是余剑不停击打宝塔四壁传出的声音。 不一会儿,王鹏面色惨白,真元逐渐势弱,塔内烈火也不断减弱。塔内余剑又开始有狂笑的声音了。 “韩道友,快助我。”王鹏对着韩鸣叫道。 韩鸣摸摸鼻子,想了想自己将法力直接注入宝塔内好像有些不得章法,于是一掌按到王鹏右肩后背上。 一股灵力从韩鸣手掌心涌入王鹏体内,突地塔内火势猛增。同时他又扔给王鹏两块中阶灵石。 王鹏拿到中阶灵石内心狂喜,可在这关键时刻实在舍不得可不用不行啊。一手抓住灵石用力一吸,另一掌将灵力转化为法力注入塔内。 “啊,啊~”余剑在塔内发出几声惨呼。 余剑虽遭烈火烧烤,但不甘心就这样陨落。蚕丝锦帕在头顶飞速旋转形成旋风吹散塔内真火,在一丈内护罩全身。当王鹏将第二块灵石吸完,可余剑只是气息弱了些,他还在挣扎。 一时半刻,根本拿他不怎么样。 王鹏问道:“怎么办?” “这符剑能进入吗?” “能!我打开入塔口,只能半息,不然他发现入口,就能逃出。” “好!” 韩鸣手一挥,一道金光在王鹏打开入口一刹那就刺了进去。 符剑在真火中更加金光四射。 余剑见一道金光瞬间袭进,忙一指蚕丝锦帕前去抵挡。 符剑碰到蚕丝锦帕竟无法刺破,可符剑如有灵性,带着蚕丝锦帕卷动起来。蚕丝锦帕被符剑搅动裹成一团,迅速飞出宝塔。 余剑见蚕丝锦帕竟被裹成团,自身防护突然没了,吓得他急急施展法术召回蚕丝锦帕,可无法召回。 这让他有些傻眼。 他忙祭出一口铜钟,敲响之际左右前后震荡,将烈火荡开,一下将蚕丝锦帕和符剑一把压在铜钟内。 与此同时,他施展出神通用一种黄色光芒笼罩全身护住身躯。口里念念有词后手中一张净土符猛地往胸口一贴,全身四周竟生出无数土灰黄色细碎土如同细沙粒迅速围成土墙。 此土乃天沙大陆亡骷火山群山脉中连续喷发万年的熔岩岩浆即将冷却时收集炼化的熔浆岩。 由于炼化时加入了黄色的黏硅玄金,因而成灰黄色,不惧水火。土墙不断生成将余剑包裹其中形成封闭的壳,将火焰阻隔在外。 此刻,乔嗣也将灵力注入给王鹏。 王鹏又得中阶灵石和韩鸣三人同时狂灌法力注入宝塔内。塔内真火猛间势大,整个宝塔内外已经通红,热焰滔滔,看似即将溶化。 塔内忽的“轰”的一声,铜钟碎裂,而后声响皆无。 韩鸣神念一动,蚕丝锦帕裹着小金剑飞到他手掌心。他看着金光暗淡的符剑和已经残破的蚕丝锦帕无奈的摇摇头收入储物袋。 王鹏、乔嗣和韩鸣互视后,瘫软做到地上。 王鹏突然叫道:“不好,那修士没死。竟用聚土术将自己包裹阻隔了火焰。” 乔嗣问道:“那咋办?” 王鹏盘坐,对着宝塔打出几道法诀。宝塔塔顶忽的金光闪了几闪,瞬间缩小成一把茶壶大小。 只听得宝塔内“咯嘣咯嘣”几声闷响。 王鹏大笑道:“碎了。” 他忙注入法力,塔内火势大增。 此时,乔嗣和韩鸣盘坐左右,一掌按在王鹏左右肩背持续给王鹏灌入灵力。 宝塔晃动几下,竟自个儿膨胀变大。 王鹏面色一凝,掐指指向宝塔。宝塔飞到半空滴溜溜转动起来,旋转越转越快,红通通的宝塔竟旋转成一个红色亮点。 “可恶!”宝塔中忽然传出一声暴呵:“老子出来,弄死你们。” 王鹏忽的一笑,说道:“转晕死你。再加把劲,来!” 三人一同一手掐诀,一手施展法力。那旋转飞速的宝塔红点更亮。 王鹏正得意间,忽然脸色又变了变,说道:“他竟将宝塔里用土填满了。竟无玄阳烈火烧烬他的空间了。” “啊!你这可是法宝呀。还被这种土办法憋死啦。”韩鸣有些疑惑,略思考后说道:“不,此土有古怪。” “这宝塔也是我意外机缘巧合下在上古禁地中得到的,其威力潜能估计要到结丹期才能探测清楚。他这种填海造田的办法,以前我也没遇到过呀!” 乔嗣说道:“不要废话了。我看……”他突然传音密语。 其他二人听完,不住点头。而后,王鹏贼笑道:“死马当活马医!” 第二十四章 分战利品 王鹏突然一指宝塔,宝塔依然快速旋转,可塔身由茶壶般大小快速变大,大到有十丈高三丈宽的大宝塔。 突然间往地面一坠,深入地下数丈。大地为之颤动,如同地震。 王鹏随着一声暴呵:“焰!” 三人同时掐诀。 宝塔内火焰猛地大盛。 “好阴险的手段。”余剑在宝塔内怒骂道:“区区玄阳烈火又奈我何!哈哈。你等法力用尽时,就是老子灭你等之时。哈哈哈。” 宝塔,一层,二层,三层,四层,五层悉数被玄黄土填满,火焰退去,玄黄土所到之处再无火焰跳动燃烧。可到五层一半时,那土不在上升。 王鹏三人对视一笑,估计那修士将这土用完了。王鹏又一指,宝塔忽然又急速旋转缩小。 乔嗣、韩鸣将灵力悉数输入给王鹏。 王鹏有足够灵力持续注入宝塔,掐诀间宝塔在急速缩小时塔内火焰越加剧烈焚烧。 宝塔塔身越加通红,欲要溶化。 突地,宝塔猛地颤动,瞬间膨胀缩小数十次。宝塔中不光火焰肆掠,而且有黑烟升腾。 “你敢玩我!”余剑突然怒道。 “铛铛。” 与此同时,塔内传出两声震响。 此刻也正是王鹏祭出索命固血锥之际,索命固血锥飞速进入只有一人高大宝塔内。 铛响后不多时又传出撕心裂肺的“啊!”一声凄厉惨叫。 几乎同时数口鲜血喷出,数息后,三人仰天大笑。此役以少胜多以弱胜强,三人铤而走险,豁出命来,可以说齐心协力同生死。 宝塔在迅速收缩中,塔内玄黄土被震动压缩坍塌成一片,玄阳烈火肆无忌惮地马上一窝蜂将余剑包裹住。 余剑并不着急,他已经看清王鹏手段用尽。 他先打出护罩将玄阳烈火驱除使之不能近身,而后又开始将坍塌的玄黄土垒砌起来。 他觉得玄黄土炼化的还不够,凝聚成坚石利剑的法术还是太弱了。正在此时,索命固血锥悄无声息的…… 韩鸣在落日峰修养调息了半个月,韩飞龙、韩豹已经将除鱼凫城崇法岭山脉以外的镜州区域异己横扫。 云州和镜州本就是越国最小的两个州,从各方面都是越国各方面条件最差的两个地方。 本来是一州之地,韩家先人为显摆硬变成两州的。州内又没什么仙山灵脉,导致没什么大的修真大家族,现在韩家威武强悍,杀伐屠戮狠毒,哪个敢惹。 越国除了越京周边几州尚在朝廷掌控范围内,其它各州都是你来我往,各利益集团相互厮杀屡见不鲜。 云镜二州地处西北,物质条件贫瘠,一些强势军事集团尚未顾及此地,这才给韩鸣他们得了机会。 韩不悦来到镜沅城,同时将曹总兵和王知州也带来,说一起分镜州的好处,其实被控制、软禁,成为傀儡。 曹王二人也是无奈,现在韩家气势如虹,朝廷也要礼让三分。反正如今世道各方割据,朝廷势弱,有钱有命有官能得过且过就算了吧。 没必要和韩家针锋相对,斗的个你死我活。 当然,韩不悦看见这二位心态如此端正,维护大局,处处为韩家着想,很爽,爽得不得了。 当然,有什么也不少他俩一份,加官进爵也少不了。这二人逐渐心态回归平常心,有官就当,有钱就拿,有吃有喝有玩有乐就参加。 白樊冉和白樊俊找韩不悦密谈一番,欣然离去。 白鹭赫和白遥悟留了下来进入韩家学院学习,白鹭蓝也想留下给白樊冉拽走了。 镜沅城比云州城大了好几倍,韩不悦进城进行了大调整。这里他太熟悉了,哪里要如何他门清。 韩鸣和韩不悦商议自己离开去落云宗之后的一些事情,对未来布局重新规划了一番。 韩鸣提出要加强军士对修士的防范,乌鸦岭一战,赵东兄妹就能控制十万将士生死,值得深思。 第一步将强化军士对修士防御能力,装配最起码能对练气士有效的武器。 第二步招收能工巧匠成立武器打造处。 更是将一些豪门巨富的土地分给老百姓,让其有地可耕种,减少穷困流浪的人。吃得饱穿得暖的人家多了,不稳定因素就少了,他们更容易心怀感激韩家。 通过多月准备,陆续有韩姓族人来到镜沅城,准备参加韩家族人的家族会议。 在此期间,韩鸣将金权、赵东、赵小倩、乔嗣、王鹏召集开了会。 韩鸣将小孤山斩杀李醇璐过程有选择的和大家说了一遍。 众人惊讶不已。 尤其是乔嗣、王鹏,心想一下热开了锅。 他俩都想到一起去了。噢,这次赌对了,原来这小子来头这么大。敢向筑基后期修士越级挑战,不光自身实力能拿的出手压箱底,更有大靠山,不然哪有如此有恃无恐。 他俩失去宗门后,境界已经很久无法提高,主要无灵气充足的地方修炼。 现在,听韩鸣将能去落云山脉修行,内心激动的不得了。落云山脉是天南第一大灵气充足的地方,是修行之人向往的圣地。 韩鸣说道:“这次有劳诸位了,我会让韩老重谢大家。不久后我将去落云宗,可能去二三年,或许十年。以我们现在实力,或许岚州有一争,但进军越京不现实,韩家还需积淀,巩固云镜两州的根基。孙老说过,你们忠于我韩家,将来有机会去落云宗修行。” 众人眼睛发亮,落云宗是啥!天南第一大派,除乱星海星宫外落云宗说当今第三大派没有哪个宗派敢说是第二。即使大晋太一门、天魔教、万妖谷等十大门派与之比起底蕴也不敢和其争锋。 几场尸山血海后,宗门不在,亲朋好友不在。一看形势要人命,立马离开大晋,各奔东西,如丧家之犬。 乔嗣、王鹏是最早被迫离开大晋的几批修士之一。 当然,他们是最明智,也是在大晋混的最不走运的修士。 从大晋来天南一路小心翼翼七绕八拐历尽艰辛横跨几千万里花了十多年才到此处得以喘息,想想即使元婴修士也要花很长一段时日才能走一回,真是一言难尽。 大部分修士之所以来天南,其一距离与乱星海等其它区域相比还是算近的;其二生活习惯还是相近,修真界人修为主妖修妖兽较少;其三有落云宗、玄黄宗、黄枫谷大宗大派维持秩序修凡互不干扰,若不招惹是非安全还是有保障的。 现在听能去云梦山,修行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有韩鸣这层关系已不是奢求。 可能金权他们无法体会宗派资源的珍惜,因为他们都在韩鸣帮助下成长,没有弃儿的感觉。 而对乔嗣、王鹏,以为这辈子就这样过了,没想到柳暗花明,修行了几十年,为了什么? 东奔西走,把命卖了东家又卖了西家,现在…… 乔嗣笑了。 王鹏笑了。 韩鸣笑了。 他之所以笑,因为他的一席话,乔嗣心动了,王鹏心动了。 听孙云逸说要提携王鹏,估计王鹏未来修真之路前景广阔,现在能其捆绑在韩家战车上,今后绝对好处多多。 当乔嗣、王鹏离开后。韩鸣将这次几个筑基初期的储物袋往桌上一丢,笑嘻嘻地说道:“大家分分。” 赵小倩高兴地朝一个储物袋一招,用灵力一探,没打开储物袋,气鼓鼓的说道:“老大,你骗我们。”几次斗法,她抢的储物袋最少。这里,她是个女孩,想撒娇多抢一些。当然,自己的哥哥和金权会让她的。 “傻妞。”金权笑道:“你一个练气士咋能打开筑基修士的储物袋!筑基以上修士的储物袋有储物袋主人的神念控制。在黄枫谷,马凯讲过了呀。估计,你和卞秋凤叽叽喳喳的扯悄悄话,没听到吧。哈哈。” 赵东也哈哈大笑。 赵小倩嘴一撅,气呼呼将储物袋往桌上一丢。 韩鸣也笑道:“修真之路漫长,很多东西都有学。”说着手一招,将储物袋口念力抹去。 众人将储物袋中东西拿到桌面上,摆了不少。 三人开心的你一样,我一样。如小时候在建州金权家中一样,偷抢了的物品中除交给王赏外私留的东西,大家都是围在一起这样分东西样子。 韩鸣在旁看着,都是十七八近二十的人了还这样童小无猜,即使这些都是自己拿命得来的,心里特别开心。在镜湖大战中,他们赵家兄妹还何尝不是以命相搏。 他们三个不管适用不适用,都分掉了。当然,赵小倩自然多得了两样。 等他们分完后,韩鸣手一晃,一把雷刀、一把三色扇、一方铜印、铙钹、金锣、玉鼓、蛟龙甲、玄金面具等一些法器、法宝丢到桌上。 金权、赵东、赵小倩眼中喷出火光来。 尤其是赵小倩,想着自己的哥有一把纸扇,那虚影少女,她做梦都想拥有一样,想到这里,她都不想了,恨不得现在伸手去抢。 第二十五章 门口招祸 韩鸣说道:“这些法宝,要法力雄厚才能使用。如这三色扇金权估计能使用两次,小倩你能用一次估计灵力就被抽干了。这把雷刀要有雷系法术操作才小有威力。还有这铙钹要吸入体内淬炼才行。铙钹、金锣、玉鼓同时使用,没有强大神识、法力,唱功是无法使出音波、声波攻击的。这些你们今后在生死之战时使用,作为致命一击的杀手锏。且要一击毙命,不然自己法力被抽干,将成了刀板是的肉喽。哈哈!这次比斗,肉体攻击很重要,对境界修行很重要。一拳一拳击打,由量变到质变,力量的积累到释放,和双方老远法术对抗完全不一样的心态境界。你们要好好思考这次得失。还有捉到的那个邵强,我已经封印了他的修为,你们在修为没有晋阶到练气十层前拿他常常练练手。一个练气大圆满的对你们炼体和修为提升有帮助,一个对主家家图摸不轨的小人没必要仁慈。” “是,是,是。”三人口水都出来了,哪管韩鸣说什么,只要这些宝贝归自己什么都是金玉良言。 “这是铙钹、金锣、玉鼓音波决。还有这穿梭术,这穿梭术是将空气中空间距离折叠,可以将远距离以最快速度穿越,悄然到敌手身后瞬杀对方。当然对气场敏感度感触如我们练过《七兽拳》对空气空间气场敏感的对手,要注意了。” “老大,这穿梭术如此神出鬼没?这么厉害?” “是呀,你们不知道呀,那筑基中期修士以为这回我小命没了,没想到我能提前感应到空气波动,当时就是一拳,所有人都傻了。我对空无中一拳,他们以为我傻了。可我一拳却将那修士……哈哈。” 众人哈哈大笑。 韩鸣一挥手说道:“分!” 三人也不客气。赵小倩嚷着道:“老规矩。其中金色面具你俩一个不能抢,归我!” 三人剪刀石头布,谁领先谁就先取一样,三样拿完又开始一轮。 韩鸣将灵兽袋一抖,掉出了两个蛋,还有一些灵草、药丸。 金权三人用询问的眼神看着韩鸣。 韩鸣说道:“我估计这是金火莽的蛋,灵兽的蛋噢。” “我,我不要,我怕蛇!” “哈哈,我俩一人一个。” 韩鸣等他们分完,说道:“今后,你们好好修行,彩霞山中我已经将给你们开好了洞府,设置了聚灵阵,那里虽然灵气少了些,但比城里好多了。你们轮流去。黄枫谷,我不在,水帘洞进出不了,另外水道深处有尸魍,你们不是对手。” “啊?”三人异口同声的说道,嘴巴张的大大。在水帘洞生活了好几年,从水道进出了多回,竟然还有个恶鬼邻居! 金权自叹,自己认为看书多,想法多,经历多,没想到,韩鸣心机隐藏更深。 如有落云宗这座大靠山,从来没吭过气,连水帘洞尸魍这些都没说过,埋之深可见心机之重。 估计还有很多秘密,现在露出来的只是冰山一角,看看韩家从一个破落且一盘散沙的家族,短短几年,就大变样。 以后不跟老大混还跟谁混,怪不得当年父亲临终前和自己说看人要雪亮,跟对人是人生中最难选择也是成功者最高境界。 四个月后,原赵家现在是韩府里,韩氏族人召开了族会。当然,韩家军士很多还在外边扫荡不服势力。 韩不悦和他说过,这次有近三千户族人每家派来代表参加,有六七千人。 有些长辈将家中青年才俊也带来相互认识。 韩鸣没想到,韩家被灭族三百年,竟又繁衍了这么多族人,真的厉害。 当然,他们去西河韩家邀请过仍没有派人来。对于西河韩家,韩鸣曾经安慰过韩不悦,让他淡定。 千年前,形成的心结至今无法释怀,估计当时梁子结的很深,不是现在三言两语可了结的。 更何况西河韩家是武道世家,气性肯定大,而且自古武夫看不起文绉绉的酸腐文人墨客。如今越京悦王爷掌握大权,西河韩家也跟着水涨船高,在京城可排入各家族势力前十。 云镜之地始终是边远贫瘠之地,又无地理位置优势。只有拿下岚州,割据西南,才有和他们谈的条件与基础。况且武道之家,只有武者至尊至上让其臣服才是硬道理。 韩不悦认为可让韩飞龙他们去拜访一回,其意思是去挑战一下。 韩鸣却打断了韩不悦的想法,他认为即使西河韩家凭《眨眼剑法》独步于江湖。既然能千年不倒,其底蕴肯定很深,更有其高傲之处。贸贸然过去,即使将其打趴下反而适得其反。还是等到能剑指越京时,自然不攻自破。 对西河韩家耿耿于怀的韩不悦才放开这段情愁。 韩鸣、金权、赵东、赵小倩大清早就坐在大宅庭院大门口一张长条凳上。 当然,衣着普通的很,不像韩家族人个个穿着新衣服,有些更是绫罗绸缎。 每一个人进出他们四个都可得见,韩鸣之所以带着他们三个坐这里,是让他们认识一下韩家族人,好记住他们长相。 进进出出,大部分人看见他们四个都认为是韩家下人。少数认识他们者想过来打招呼,也被韩鸣暗示阻止。看着每一个韩家族人,韩鸣时不时和金权交流一些相术中的面相心得。 大门口进来一位长得蛮肉面带凶相的高个大汉,正是韩捕头。 他满脸堆笑着有些苍老的脸对着这位拱手叫着“大伯”、“三弟”、“小侄”,对着那一位鞠躬喊着“二爷”、“叔公”,并指着身边一青年介绍说是自己大儿子。 青年却一脸轻狂之意,对着这些长辈爱搭不搭,尤其有些身边有小辈的,更是不屑。 韩鸣一戳金权,说道:“这位,看看。” 金权说道:“从迈步,面相,与人交往口气,应是衙役或捕快。” 韩鸣笑道:“对。” 赵小倩说道:“金哥,你咋看出的?我看他说话蛮客气的,语气也很谦恭。” “小妹,平常喊你多学学相术、占卜,察言观色,你又不学……” “东子,不要这么说。我们除了老大,和小妹在药上比起还不是被小妹甩出去几条街。” “就是么,哥,你就是这样。哼!”赵小倩对着赵东白了一眼,又笑嘻嘻对着金权说道:“金哥,呵呵,和我讲讲刚才怎么看出了的,让我增长些相人的……” 韩鸣笑着打断赵小倩说道:“捕快特有特征是抹不掉的,你请教金大哥就对喽。这位就是当年到我家想抢仙祖玉佩的那个庆县捕快,我白白净净他肯定认不出了。” 韩捕头在门角没人处,一拍那青年后脑勺怒道:“小子,到这里还不客气点,在家讲过多次,这里你爹我谁也惹不起。别好像个个欠你似的,瞧这副嘴脸小心老子废了你。有本事学学韩家三兄弟。” 青年将头歪过去不瞧他老爹,一扭头却看见韩鸣一伙,正对着他说笑。他直觉告诉他这几个人正在蔑视他,脸上瞬间出现冰霜。 韩捕头看着自家小子不了自己,气得摇头。转身正走之际一眼看见韩喜翰,忙跑过去躬身施礼,笑道:“呦,哟三叔。您老可好,好久不见。” “喔,尚武,你来了。好,好,好。” “三叔,这是文庆。”韩捕头抬手一划拉身边说道:“快喊爷爷。”可他的手没碰到人。回头一看,儿子不在,正寻找,就听到不远处他儿子正高声叫着:“小子,敢对着爷指指点点,刚才说啥了,有种再说一遍。” 韩喜翰一皱眉。 韩捕头眼睛瞄到韩喜翰皱眉,心想,这小子在门口大声吵闹,惹老头子不高兴就麻烦了。如今的老头如日中天,再也不是以前的韩掌柜了。 他忙几步冲过去,对着韩文庆屁股是就是一脚,怒道:“到哪儿都不省心,混账小子,在门口吵闹不嫌丢脸。” 韩喜翰招手说道:“尚武呀,把文庆带里面坐。”说完转身离开。 韩捕头忙拉着韩文庆急追韩喜翰而去。 韩鸣几人一脸无语,额头布了不少黑线。 韩鸣神秘笑道:“祸从口出,病从口入。待会儿,这位绔少会不会又来找我们麻烦?” 赵东笑着说:“有韩管家在,你们看那韩捕头屁颠屁颠的追韩管家那样子,估计韩捕头不给他儿几个毛栗都不行。” 金权说道:“打个赌,我赌他一会儿就会来找我们麻烦。赌百颗灵石。” “赌就赌,谁怕谁!我不信我这点眼力都没有。” “哥~”赵小倩拉了拉赵东的衣服说道:“金哥,猴尖的很,别上当。” “小妹,他老占我便宜。这回,你哥输不了。你没看韩管家那脸不高兴的样,韩捕头肯定看出来了,不然会那副赔罪样!那小子……” “这几位大哥,请问这里是五里沟韩家宅院吗?” 第二十六章 韩族大会 赵东正和赵小倩摆兄长的谱,忽的一愣,看见一位十七八岁的姑娘正拱手对着金权说话。 她衣装短打素朴在不显眼处还有一两个补丁,腰挎双刀,一头乌发银簪盘着,青布包着,瓜子脸,弯柳眉。满面满身灰尘仆仆也挡不住清秀靓丽,一双明亮如水的眼睛正看着众人。 身后还站着两人,一名中年书生,三缕胡须飘于胸前,一副学究样。一名十五六岁少年文质彬彬,手拿一根哨棒,两人都背着用布包裹着的包袱,也是满身风尘仆仆。 金权回答道:“是。” 那姑娘见这几个下人无人站起,面色一红,又一拱手说道:“这是我家父,韩尚轩,这是我弟韩文喜,我韩鹊儿。我们来自元武国平桂城,在路上走了四个月了。我们在落日集听说韩家在镜沅城……” 韩鸣一听就知道了大概,站起向韩尚鹊一鞠躬,说道:“轩叔好,叔辛苦了。”他知道带辈字的定是韩家嫡系,又从国外来,连忙站起客气说道。 韩鸣的举动把父女三人吓了一跳。看见这小伙站起又鞠躬又客气,其他几个也站了起来,吃惊不小。 “小倩,带轩叔他们去三爷爷那里。轩叔,三爷爷,韩喜翰,族中管事。” 韩鹊儿说道:“多谢这位大哥了。” 赵小倩说道:“跟我来。” 韩尚轩拱手笑道:“多谢。不知小侄……” 这时,从影壁后韩文庆转过来,大声呵斥:“你们这几个小子,刚才的帐老子还没找你们算。” 赵府大门,有廊檐廊凳,平时给门房杂役坐的,或临时摆些东西。门内天井里正大门二三十丈处修建一面粉墙即影壁,上面画些山水花鸟之类的。 韩文庆转过来,一见有美女,更嘚瑟。 韩尚轩不觉一皱眉。韩鹊儿、韩文喜也皱起眉头。 “你们刚才对着我爹指指点点,再说一遍,老子不收拾你们这几个小崽子,就不姓韩。” “你称谁老子!”突然门外一声厉呵,韩文举跨步进门。 韩文庆一见一位穿着白袍盔甲的小将军模样年轻小伙快步跨过门碾进来,身后还有几个卫士,就感觉不妙。 本来,他想在这几个下人面前耍耍威风,显摆一下韩家嫡系的谱。当然,这也跟他在小县城纨绔惯了。 自从韩家一统云州后,他爹也跟着在县里成了受贵人们尊敬的大牌。县令虽然不是韩家的,但是见到他父子也得点头哈腰。 他美滋滋的很。嚯,他越发更不得了,天天一帮狐朋狗友喝酒斗殴,戏姑娘逗小媳妇显然成了一方恶霸。 韩不悦、韩鸣也有所耳闻。为此,韩不悦通过韩喜翰传话告诫了几回。 “哥,这小子是谁?敢称老子,是不是活腻歪了,踹不死他。” 韩文庆一看气势汹汹,还对着刚才被自己训斥的人喊哥,心想这回惹了不该惹的人了,于是忙转身就走。 “想跑!”韩文举一个大跨步,将韩文庆拎小鸡般提了过来。 “文举,你已经是万人将军了,要修身养性。学学飞龙大哥。他虽是庆城的恶霸,但还是韩家族人,今天族人聚会不能动不动就动手动脚。淡定!”韩鸣板起脸说道。 “喔,喔。是。”韩文举有些不好意思的支吾了一下,将韩文庆扶好,还给他理理衣服,怒呵道:“快滚!” 韩文庆抱头鼠窜。 “文举,这是尚轩伯,鹊姐,文喜哥。他是文举。”韩鸣给韩文举介绍了一下。 韩尚轩内心吃惊不小,可没表露到脸面上。 韩鹊儿、韩文喜嘴巴张的大大。 看看韩文举,又看看韩鸣,韩鹊儿心想,这小弟比自己弟弟年纪还小,手提大个韩文庆如拎只小鸡。 自己五岁习武十多年了,若换成自己也没他轻松。听他能领上万将士,想必在韩家地位不低。可在这个叫韩鸣的面前,毕恭毕敬,想这位可能比自家弟弟年纪还小,威望就如此高。 她都不敢想了。 韩鸣一挥手,说道:“文举,这几天盯紧一点,办什么事都要沉住气,多想想。没事多到权哥这里多拿些看书。这些小事,我会叫三爷爷的,不是你管的事。下次在犯这种低级错误,就回去作教习。刚才若是调虎离山之计,不就出大事了。” 韩文举唯唯诺诺,退了出去。 “小倩,带轩叔他们进去。”韩鸣吩咐道。 韩尚轩深深看了一眼韩鸣,转身跟着赵小倩去内院。心想道,以小见大,怪不得我韩家短短几年就能崛起,有人才呀! “倩姐,这位是谁?”韩鹊儿转过影壁忙问赵小倩。 赵小倩笑笑。 老大自己没说自己,说明不想让他们知道,自己咋能多嘴,况且老大那耳朵比他们几个灵多了。 韩尚轩轻咳一声,说道:“鹊儿,以后就知道了。你刚才没听到处事不惊的道理吗?” 韩鹊儿吓得一吐舌头,不敢言语。 后花园有个演武场,韩不悦搭建了个草棚,只要来的不管男女老少,都可入内。按韩不悦的说法是先混个脸熟,大家喜庆些。 吃完晌午饭后,韩不悦宣布韩氏族人团聚大会开始。 韩鸣、金权、赵东、赵小倩依然拿着长条凳坐在草棚边的边缘。 草棚里,韩不悦和二十多位韩家族人坐在有桌子的凳子上。 桌对面黑压压坐在几千人,当然是没有桌子,只有长条凳。 有大声说笑的,也有窃窃私语者,乱糟糟的。而且明显看得出关系好的坐在一起,形成很多圈圈,有人多的圈,也有人少的圈。还有谁也不认识的孤雁如韩尚轩父子女三人,像这类的还有不少。 当然,众人相互不认识的韩姓族人能进来都是通过一些方法验证过的。 如密语对暗号,“韩户三兄弟。立门五小妹。宰相门前七品官,不如俺家有一仙。”其中这句暗号除了韩家千年嫡长一脉嫡系或分支和以前有爵位在韩族有地位的后代才知此句密语。 而且不光有藏头字含义,还有后面也隐藏了一些文字游戏的猫腻,如“不如俺家有一仙”中俺字就是隐藏手法。 很多外人不知情下,觉得这诗太打油了,不如用“我”或“韩”而“俺”太土了。 外族人往往不自觉的说成“不如我家有一仙”那就露馅了。 “俺”是五里沟村人的口语。 还有一些外门分支如家谱查找,身份暗访等等。 韩不悦大声说道:“各位族人,各位族人!” 他示意大家安静,但还是有说话声,主要是一些身着华贵服饰的青年人。 韩不悦又提高了些声音,已经到了他说话声极限了,有了些嘶哑喊叫:“我韩家今日兴,全靠族人支持,拼死得来。为了今后韩族有更好的发展空间和地位提升,重塑千年前的辉煌,长话短说,这次大会有几项,要请大家议议。一、族老会大长老及十位长老人选推选,连同我韩家将士五位长老组成长老会。二、族长推选。我韩家被灭族三百五十年了,现在先祖有灵,韩氏再兴,需要推选德才兼备且贤能者带领我韩族更上一层楼。三、族规制定。四、韩氏从五里沟崛起,得到在座诸位鼎力支持。我韩族若还要更上一层楼,需要分工,从官衙到农田,各行各业需要优秀子弟参与,为家族积累财力、物力、人脉等等。” 第一项,就很不顺利。虽然候选人基本上推选族老都是前台就坐的二十几位中选出,但是他们背后有很多利益家庭。 他们代表的不仅仅他们自家利益,还有很多其他家族。为了这些名额相互咆哮寸步不让,这让韩不悦站出来叫大家冷静、和气,可一点用都没有,只能搁置。 第二项,推选族长,一下推出五十几个,而且争得面红脖子粗,仍然没有结果,只能搁置。 第三项,关于族规,没几个人讲话,哼哼唧唧磨磨叽叽。 第四项,涉及各行各业推选优秀子弟负责更是吵得要打架。 一团糟。 韩不悦声音已经嘶哑,这大场面他没经验,更没威慑力。 人群中争吵者、谩骂者、赤膊者比比皆是,如菜市场。 他无奈的用目光寻求韩鸣。与韩鸣目光相对时,韩鸣点了点头。 他二人跟预想的差不多,一遇到利益根本不管你姓不姓韩,是不是同一个祖宗了,都会通通去见鬼。 韩鸣走到众人前面,站在韩不悦身旁,柔和的说道:“请大家静一静,静一静。” 虽然声音不大,但是每一个人都能听得见,而且很清楚,声音虽不大,但威严无比。 很多人不认识韩鸣,只看见一个小屁孩人模人样的站在大庭广众前还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他们根本不理会,还吵闹着。有些为了一个族老位子两三个圈圈争执,对骂,人群分的泾渭分明。 有些认识韩鸣的,立马闭嘴不语。 韩鸣说完,静静地等着。 第二十七章 一声呐喊 草棚里慢慢地静了下来,坐着前面的那些不认识的一问周边人,知道了韩鸣的身份,立马不语。 坐着后面的依然你一言我一语吵吵闹闹,慢慢地有些不讲话了。有些还是我行我素,逐渐只有一小撮。 最后,继续讲话的人看见刚才热烘烘的场面没了,于是自动闭嘴。 韩鸣见没人说话,又缓缓说道:“我是小辈,年纪还小,本不该在这里说话。而仙祖有交代,我韩族中兴,恢复我千年荣耀世家,我韩鸣义不容辞。韩尚武,尚武二伯,那天,你是听到老祖亲口说的,还记得吧?我相信你肯定记得的,不然你敢在庆城作威作福!谁敢拿你怎么样!有大仙人作大靠山,谁敢吃饱了撑的。除非他一腔热血,满身正义!” 人群中间一个颤颤巍巍的声音说道:“是,是,没错。神仙老祖金口玉言。我错了。看着同族的份上,饶我一命。三~叔,求您帮说个情。三叔,你是知道的,那回是县老爷逼我的呀!”声音悲切,恐慌无比。 鸦雀无声,偶尔有粗重呼气声特显突兀,草棚内静的一颗绣花针落地都能听见。 当然,韩捕头还在有一句没一句的苦苦哀求。 韩文庆已经吓得瘫软在地上了,裤子湿了一大片。 金权对着赵东竖起拇指传音道:“老大就是老大,能镇住场子。” 韩鸣说道:“仙祖他老人家说过,你等切勿同族相残,你还记得吗?我是记得的。今天,请大家来,是商讨振兴我韩族大计,不是喊你们来分财产分利益的。韩族振兴需要德才兼备的优秀子弟凝结我五里沟韩氏一族繁衍开枝散叶出来的血脉重塑辉煌。自先祖从五里沟一个贫苦小家庭一代一代努力开创基业,又有老祖呵护繁盛三千载。看我大越国,即使是皇族也没有我韩家传承有序,屹立不倒。三百多年前,韩家嫡系被灭,韩家堡夷为平地,你们很多是那次劫难有幸逃脱的后人。此血海深仇你们记得吗?韩家堡石头瓦砾的满目疮痍你们记得吗?韩氏祖宗祠堂被毁,没人来祭祖,你们记得吗?仙祖他老人家看见宗祠被毁,痛惜之情你们看的了吗?当然,你们是没看到的。仙祖乃人界大修士,天下无敌,众生敬仰。他飞升到了灵界仍然是灵界天下第一,人族妖族兽族魔族鬼族无人能敌,帝王般风姿亿万生灵顶礼膜拜。而看到我们这些不孝后人,宗祠被毁,没有责备,只是要求我们韩家后人重新崛起,重建宗祠重塑韩门望族。整整八年,韩不悦,锲而不舍、勤勤恳恳、忍辱负重、呕心沥血、不顾生死、无私奉献。凝聚我韩家散落四方一盘散沙的族人,积蓄力量,谋定而后动,才有现在立足之地。你们现在要这要那,还吵得脸红脖子粗,不顾血脉不顾伦理不顾廉耻,你们对得起韩家历代先祖,你们对得起韩立仙祖,你们对得起韩不悦,你们对得起这八年战死的韩家子弟!在大青山牛肚坡上我们建了墓园,战死沙场的韩姓族人将安葬其内,你们去数数,已经有多少坟茔了!他们当中最小的才十五岁,十五岁呀啊!” 韩不悦已经涕不遮面。 五里沟韩姓族人无声哭啼,他们的子弟战死致残的最多。这些子弟都是他们年轻一辈中子侄孙儿辈,有些人家就剩老人女人,青年娃仔都不在了,有些连尸身都没找到。 韩不悦的一声呐喊,他们无怨无悔,义无反顾报名参加。他们看到黑子回来时已经残废,还是将大狗二狗交给了韩不悦,后来又听说三娃生死不知,估计早就尸骨无存。 有一天,韩鸣回来了,踏着七彩祥云回来了。带着五里沟韩家一族人的梦想,对祖祠的崇敬回来了。 五里沟村年轻人,周边十里八乡的年轻人热血上涌,他们看到了未来;他们看到了走出大青山的希望;他们看到了由于自己的努力将带领自家走向荣誉家族。因为,他们看到了榜样,韩鸣就是榜样! 每一次冲杀,倒在最前面的是他们。云城军营被仙人围杀,倒下最多的是他们。倒下的人越多,老辈送来的年轻人更多,有些家里老的老,小的小,有些将自己姑娘也送来了,哪怕来煮饭洗衣。因为他们守护着韩家祖祠,对韩家先祖最崇敬的一族后人。 一些老者老泪纵横,捶胸顿足,多少年没有回来祭奠过祖先,给祖坟添一钵土。 人群中突然有一人站到长凳上,大声说道:“你们!你们以为刚为韩家干了点事就以为不得了吗?你们有些人还没为韩家干事,就开始争权夺利。你们扪心自问,你们配不配?那年,我和我韩族最优秀的年轻小辈十一人,韩豹、韩鹤、韩秉、韩冰、韩平、徐晨、赵子豪、赵子俊、王成耀、徐宝材、吴博如,他们都是十七八岁的年轻人。我们去越京寻求越皇册封,你们以为是去吃喝玩乐?云州之战,我们灭了童家旁系,越京童家会放过我们吗?不!我们抱着有去无回的念头去的。半路,越皇嫡系童家派人行刺五皇子王妃和王子,五皇子就是现在的摄政王。西河韩家少主一行护卫几十人被围杀只剩少主韩品危及韩桂贫、韩桂富三人。逃到我们露宿的土庙中,向我们叫喊求救。我们本可自保不理,一想到他们始终是我韩家血脉。韩豹他们十一人,面对江湖上声名显赫的江洋大盗杀人魔王,没有退却,击杀数十人。王妃要求我们一路护送她们,即将进入宁州境的山路上,那天下着蒙蒙细雨,道路泥泞的不得了。童家派来的高手又来了。你们可知道吗?对方都是武林泰斗,武学境界很高,化劲中期有三人,化劲后期有二人,化虚劲有二人,仙人有三人。你们又知道吗?除了我韩家韩豹化劲初期,韩鹤化劲初期,韩秉、韩冰、韩平其他九人都是暗劲期。在平常习武之人中我韩家年轻后辈已经是天骄了。可在那些老鬼面前,给他们塞牙缝都不够。西河少主韩品危已是化劲后期,被吓的两腿发软。而我韩家子弟不畏生死,豹儿一人力战化劲后期高手化虚劲高手三大高手,而且斩立决。后来,他们仙人出手,将豹儿差点打死,在打飞空中连吐多口鲜血。当时我懵了,我瘫软在泥水地里,豹儿是我韩家第三高手啊!我韩家的最年轻的化劲高手,才十七呀!才十七岁呀!若不是鸣儿出手,我们都要给王妃王子陪葬。当时,鸣儿将那仙人斩杀,我们韩家所有人都冲去斩杀剩余敌首。可西河韩家之人根本不敢上前,我都拿剑杀了人。我一书生,那天都杀了人。杀人啊,你们以为是杀只鸡呢!不是小冰替我挡一剑,哈哈!哈哈!西河韩家,哼,和我韩家年轻一辈相比,不是我小看他们!他们能代表我们韩族?配吗?和我五里沟韩家年轻后辈相比,不配!不~配!越京童家对我们咬牙切齿,杀之欲食我族之肉饮我族之血。我们去越京九死一生,能活着回来,今日我难道不可争争功,抢个长老位子,难道不行吗?我,现在最起码是在越国朝堂里代表我五里沟韩家官职最高的。我争了吗?我要争吗?只要我想要!没有,我们都没有。韩老能将这重要的事交给我去完成,是对我韩尚成的信任。能有一次为韩族中兴扑汤蹈火的机会,即使是被杀,死,值了!为我韩家付出生命又何妨!看看我韩家年轻一辈,悍不畏死。从五里沟走出去的英灵,才十五六岁,十五六岁啊!我看你们带来的一些后辈,懂什么!除了吃喝玩乐,还会什么?连个礼貌都不懂!屁都不是!大青山一战,连十岁的娃都冲出来与敌一战!云州城一战,与数倍敌人我韩家军士以命相搏,死又足兮!镜湖一战,致死致残者无数,很多连尸身都没找到,他们埋骨于镜湖!哪回不是我五里沟韩家小仔们冲在最先,战死最多。你们呢?你们呢!你们呢!你们呢!你们还有脸在这里争,争!我韩家将来肯定不止步于云镜,下一个大青山,下一个镜湖,你们去争!你们争不争?我建议我韩姓族人二十五以下男丁不管是谁必须进军营上阵作战三年。不流血就不知道我韩家今天能占云镜二州来之不易。” 韩尚轩满脸泪痕,想着自家一脉,那年祖上逃出越国来到元武国偏僻小镇隐姓埋名三百多年。虽然觉得自己才高八斗,但不敢有所作为,怕被越国追杀。前不久偶尔听到韩家崛起,不知真假,决然回归。 第二十八章 谋取他国 韩尚轩刚才见这副场面,见那些精于世故的族人,有利益时就露出无比奸猾的嘴脸。 他心灰意冷,恨不得立马拔腿就走。听到韩鸣韩尚成的话,惭愧无比,懦弱呀!自私呀!还是属于特自私的那类人! 韩族振兴,自己一无所得即使抛头颅洒热血,也要去做。想到刚才打退堂鼓的心思,面对一些小人的嘴脸,恨不得淬他们几口。 现在听到韩鸣韩尚成的话,发现自己气量太小,眼见格局太小。韩尚成说的“为我韩家付出生命又何妨”!自己没有此境界,更是眼泪花花。 韩鹊儿、韩文喜看见老父亲哭得如此伤感,似乎想到了些什么,也跟着哭泣。 韩鸣沉声说道:“各位族人,我韩族只有凝聚力量,团结一致,发扬奉献精神,肩负韩族中兴为已任,一定会再现韩家千年前辉煌。俗话说,不成规矩不成方圆。我们韩家能否中兴,关键要有千千万万百姓信任我们,跟着我们走,而我韩姓子弟的良好习性是关键。我们现在刚得势,有些族人开始在族内张扬族外张狂,兴风作浪,飞扬跋扈,欺压良善,无恶不作。怎么办?以前劣迹累累恶贯满盈,暂不追究,希望弃恶扬善,悔过自新。今天商讨族规,以后要按族规管理韩族。若违反者,不管是谁,任何人,重罚。请你们来不是和稀泥的,不是庆功封赏的。今天,几件事必须严肃。其一,推选族老。当选者,只是暂定的,以后履职不能以身作则修身律己振兴宗族为己任,今后有贤德能人者居之。其二,推选韩不悦为家主,族长。你们有反对不同意者请立即离开。你们有本事自己成一族看看,或是你们去西河韩家去试试?其三,三斩杀。第一斩,无合理理由,强买强卖者棍杖二十,欺压良善者情节恶劣影响一方者,腰斩;第二斩,无合理理由,欺压辱骂族人者棍杖二十,打击报复致死致残族人者,腰斩;第三斩,亏空族产,以权谋私,中饱私囊,里通外敌者,腰斩。此三斩刻于石碑立于每个韩姓分支宅院大门口。望今后在你们的努力下,我韩族蒸蒸日上。” 韩鸣讲完,默默回到金权他们长凳上。 草棚内除了还有些呜咽哭啼声外,没有其它声音。 韩不悦站起说道:“没有韩立仙祖,就没有我韩家三千年世家。没有韩鸣就没有现在韩家一席之地。我韩不悦为了韩族中兴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我相信流有我韩族血脉人人都有可用之处。每一个人能发挥一点热能,我们韩族在座诸位的智慧集中起来,那是一股不可战胜的力量。仙祖赋予我们的使命,我们一代人不行,我们二代,三代,直至我们成功,或者我们消亡。” 这回讲废话扯蛋的少了,争权夺利的少了,很多议题很快完成。 忙碌了三天,韩家大会终于结束。会议议题在韩鸣发表看法后,完全按韩不悦的意图进行下去。 那些有想法的人,看到韩鸣的强势,看到了韩尚成欲要杀人的怒火。本来想来捞好处的,一看此情此景若惹了仙人把小命丢了…… 大会达成了一些议题,虽然很多还很不完整,问题多漏洞多,但是还是将一个大家族的框架搭建起来。 又三天,韩不悦忙碌不停,光一个一个接见面谈韩族才俊,就够他喝一壶的了。 两天后,一些优秀族人还是留下来为韩家中兴大业开始默默打拼。韩鸣和两个人见了个面。 韩尚轩和韩鹊儿、韩文喜见到韩鸣时,激动不已。 这几天,他们听说了韩鸣的一些神奇事迹,以及被他打出来的韩家武士们的英勇故事。农家娃成长为威风八面的战场雄鹰,许多英勇事迹鲜活的案例,尤其韩文举小小年纪已经能挑大梁,让这两姐弟崇拜的不得了。 韩不悦捋的胡须说道:“尚轩,是那次灭族时正外调在建州的另一支脉的后裔。和我嫡系不疏远。聊了一回,尚轩有口才,有思路,有想法。不错,能堪大用。” “悦叔,夸奖了。小侄井底之蛙,还需……” 韩鸣说道:“能得韩老夸奖,轩叔才华定横溢。” 韩不悦笑道:“鹊儿、文喜我安排去大青山学院学习两年,再去豹儿那边。我看文喜是可造之材,跟豹儿一段时间肯定成长很快的。” “还是要谢悦叔喽!我也想这娃儿早日成才为中兴韩族献一点微薄之力。”韩尚轩有些傻笑的说道。 韩不悦摆手说道:“只要流着韩家血液的娃儿,只要有志气,将来,必须成就一方事业。鸣儿,这次鹊儿、文喜想见你一面,要你给他们一点要求。哈哈,这两小娃很懂事。尚轩这里我也安排好了。这次,让他和尚成、尚志去越京。尚成在明,尚志在暗,尚轩在礼部谋个差事,主要对外沟通各国关系。况且尚轩一脉和西河韩家有些牵连,我想让尚轩多和他们接触接触。” “可以,这次韩老谋划很久了。望轩叔务必执行到位,为我们下一步计划,呃,呵呵!” “我一定,一定。” “尚成上次去了一次越京,回来后比以前老练多了。身上有一种气质,天将于大任坚其心志的那种气质我都羡慕呀!尚轩,好好配合好尚成。”韩不悦说着,又自顾自说道:“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人啊!不经风雨,不经生死,很难到达一定高度。” 韩尚轩听着不住点头,听着听着竟紧张起来。 “韩老~”韩鸣打断韩不悦的话说道:“轩叔,宁州白家,和我们世交。你要关注一下,当然成叔和他们比较熟。我看鹊姐可以和白家九姑娘性格相似,到时可让她多跑跑。” “我都考虑了,鹊儿,我反而没有想到。是呀!鹊儿是很好的人选。年轻一辈中,豹儿,白家人都喜欢,可这边离不开豹儿。我看豹儿对八姑娘、九姑娘好像没什么感觉。鹤儿就是太皮了。唉!这娃儿不磨不成器呀。听尚成上次介绍过,还有白家小辈来的那段时间我也看了,鹊儿可堪大任。前几天,樊冉和我谈了,这次他们也带来了白家主的想法。哈哈!鸣儿,这个想法好。就看鹊儿两年内武学修为能否快速提升是关键。” “来得及,我看鹊姐,很要强,配一些丹药,让小倩带带没问题。” 韩尚轩听着一老一少讲话,他有些听不懂,可他知道是决定韩鹊儿未来的谈话。他有些局促,有些紧张。 鹊儿、文喜有些拘束更是紧张,他俩知道以后他们能否出人头地这两年是关键。 尤其是鹊儿,紧握着拳头,她知道,韩老和韩鸣的对话好似他二人再讲,其实就是给她提要求了。 韩不悦看了看韩尚轩说道:“尚轩,你就安心去越京,那边也不太平。你们要考虑安全,安全第一。娃儿们我会安排好,以后娃儿们的发展,要看他们的造化。我看好你,下一步我们的计划能否成功,你们是关键。时不我待,你们担子不轻呀!” “好!一定干好!”韩尚轩从紧张到激动,心潮澎湃。 第二个人,是紫金国韩文昇。 这是韩立三叔后人随着家族经商来到紫金国,并定居开枝散叶。虽然几百年前韩家嫡系灭族也有所波及,支撑多年后家族生意快速衰败濒临破产。 幸好韩文昇的曾爷爷横空出世,两代人的努力,将家中产业起死回生。 当然,现在比起千年前还是差的远。 韩文昇是一位精干的小老头,和韩不悦年纪差不多。当他听到五里沟韩家崛起,即使家族产业维持艰难的情况下依然给韩不悦提供了不少钱粮。 可以说是韩家崛起中一股不可查的暗中力量。 以前,和韩不悦对接的是韩文昇的三儿子韩俊。由于韩文昇路途中生了一场病,来的晚,会完后才到。 见面时有韩不悦、韩文昇、韩俊还有他的二儿子韩修。当韩鸣到了时,发现很古怪,当然他在韩俊身上也发现过。 韩不悦坐着,韩文昇、韩修、韩俊站在说话。 韩鸣到了后,韩不悦介绍后。韩文昇激动的对着韩鸣一拜。韩鸣忙散开,正要说话。 韩文昇说道:“小鸣,我们就不论辈分了。没有你,就没有我韩家的今天。必须受小老儿一拜。” 韩不悦笑道:“文昇说过,当然以前小俊也讲过。他们一脉有家规。长辈在,晚辈不能坐,必须站立说话。他们太客气了。我都说双方隔代已经很久了,无需论辈分。刚才文昇说了,从他们开创家族的先祖开始就有家谱延续,在我嫡系先祖在越国位极人臣时也借用了我们的班辈。到他这代班辈用尽,后辈不讲以前那些繁琐,但他这一代必须要尊守族规。” 第二十九章 年夜融融 韩鸣听他们聊了一会儿,他发现韩文昇是个生意精。对云镜两州未来商业各行各业分析的头头是道,韩家要控制哪些行业,放手哪些行业,对外如何经商连韩鸣感觉很有道理。 韩鸣听了好久,说道:“我有个想法,第一,请文昇爷爷留在镜州,坐镇云镜,谋划越国。第二,在紫金国各州各地开设铺面,以经商为幌子生意小一点都不要紧,以收集各国各地各种信息。第三,将紫金国韩族子弟集中起来,这边派强者去训练。再派一部分优秀子弟隐姓埋名暗中进入紫金国朝廷军队中去,一部分以镖局和帮会发展我们的力量。第四,在一些偏远贫穷的地方开办一些学府,招收当地一些穷苦之家的子弟。第五,集中力量选择一州,打通官府,成为韩家的据点。随着天南各国局势动荡,紫金国也会出现类似局面,我们广收人,多聚粮,缓称强,伺机而动一举成功。” 韩不悦、韩文昇等人,听到韩鸣一席话,他们都听懂了。这是让他们准备造反呀!要割据造反,必须要强大财源支撑,这是让他们着手准备。 韩鸣看了看,又说道:“元武国、紫金国待我们控制越国后,必须拿下的地方。有元武,北面就可往北发展直至落云宗溪国。有紫金作跳板,我们就有夺取九国盟中的任何一国,然后就可多面发展。” 韩文昇有些气喘,哆嗦道:“这,有些冒险吧!” “放心。下一步,我们拿下岚州后,就有积蓄力量的空间了。岚州是水粮之地,人口众多,是大后方的钱粮来源,时机成熟后我们就可进军越京。建州、奚州我已经安排好了暗子,本来越皇对这两州控制力本就不强,这二州唾手可得。我们占据云镜莲允岚建奚七州,西北西南将为我们掌控。意味着越国十四州,在经济实力上可三有其一,攻下鱼凫城后对越京将可实施进可攻退可守的战略。只要我们力量积蓄够了后,也就是我们有雄兵三十万之时就可一举灭掉宁州铁骑,不出意外,越京将被我们包围。当然,和宁州铁骑一战后拿下越京,若我方伤亡在可控内的话,就可分兵紫金国。至于修真界,我有办法解决,不会成为你们的后顾之忧。” “好!不赌则已,要赌就要赌大些。呵呵!” “爹,这风险可大呀!”韩修说道。 “既然仙祖还在世,怕什么!我相信小鸣。有些东西,是你们不知道的。” 五里沟村,韩鸣和父母又呆了一段时间,在大雪天全家团团圆圆过了喜气年。 这个年,韩虎夫妻、韩豹、金权、赵东兄妹、左思敏、沈亮一大帮子,热闹无比。走亲访友的情节多了,韩父韩母,开心,还是开心。门前水塘里的鸭子被吃得没几只了,韩母也不心疼了。 灰白的天空下,有些有几片雪花被寒风从不知何处卷起飘在空中,幢幢房瓦白了顶,远处大青山也白了顶。 头顶上方的天,脚下的地,很远很远,到处是白雪皑皑,屋舍,田野,大青山,天、山与地连接在了一起,将天与地连接的桥梁就是这雪,银装素裹,一切化作纯白,一切宁静中成为喜气。 冰与冷让一些无家可归的人躲在背风处可仍然处在寒风包围里瑟瑟发抖,甚至在通天通地的破草屋里的冰床上水米未进多少天。 沈亮看着冰看着雪想念着沈明还有不知生死的姥姥,想起母亲就是没有坚持到那个寒冷的年。 现在,他能吃得饱而且能吃得好,让他有些悲伤,而五里沟村的喜庆冲淡了他的悲伤。此刻的五里沟村是欢笑着,喜悦的,富足的,暖意浓浓的。 屋檐下倒挂着水晶样貌下端尖利的有一人长的冰凌橛子,如同悬挂了一排排神奇兵器,一棵棵雾凇傲立雪中,风吹着哗啦啦作响。 各家各院贴着各种吉祥的红联,炊烟袅袅,香气四溢,人人喜悦,五里沟村在年的氛围中获得新生一般,有着天增岁月人增寿。 高高挂起的红灯笼下白雪掩映下的屋舍如梦如幻,韩鸣时而和大人聊天,时而和小友玩耍,享受惬意的“雪乡”生活。 风裹卷的空气依然寒烈逼人,五里沟村已新添了新的情愫,几乎可以拧出苦汁的日子已经熬到了头,人人都得偿所愿,心里的热望从眼里从笑声中流露出来欣喜,走路好似甩去了以前是重负,脚步开始变得轻快。 韩鸣用冰冻术在打谷场周边做成一座长长的冰墙,在冰墙上雕刻了许多花鸟鱼兽的精美冰浮雕墙。 冰墙上有滑道有起伏可以拿块木板或躺或坐着滑行,带给无数孩子们无限的惊喜和快乐。很多大人也像小娃一样陪伴着自己儿女或邻家小娃在冰墙滑道上玩耍。 用清冽纯净的泉水的清洗,胖头壮蹄肥肠受洗后,经过加工,各有各的味道。 尤其是猪蹄和猪头丢进大锅里加花椒胡椒之类大料子炖煮,煮至脱骨,捞出剔骨,把肉切碎倒入肉汤一起熬冷却后,肉冻切成薄片,入口让人满足一种口舌上弹力、消融的感觉。 还有一种彩霞山独有生长的椒耳,细长扁扁,红红的,剁细碎,制成红酱,又辣又香,是年季驱寒防冻最好的食物。吃一口,满嘴喷火,全身被辣的燥热,极爽。 年前,门前挂灯笼。以前富有大户挂大灯笼,贫穷小户挂小灯笼,木门上贴红联。 韩不悦给每家都挂了大红灯笼,打谷场、村头村尾都挂了大红灯笼,一到晚上,灯笼里点起红烛,将五里沟村照的红彤彤。每家每户的红联都是他亲手写的,端正大气,寄寓祥瑞。 屋里棚圈的红联都是金权和韩鸣给每一家写的。厨灶上要贴“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牛槽要贴“槽头兴旺”,鸡鸭窝舍要贴“畜畜兴旺”,水缸上要贴“川流不息”,马车上要贴“出入平安”,粮囤上要贴“五谷丰登”,盛粟面的坛坛罐罐以及碗瓢等贴上菱形的“道酉”,“道”者万物之源,“酉”者禾谷富余,总之一应器物都要贴红联,以示吉庆,讨好兆头。 五里沟村,这个年也很热闹,家家喜气洋洋。一些战死了家人的人家也得到了韩不悦的礼物,当然这几年所有战死致残的韩家军士家属都得了丰厚礼物。 大年夜,打谷场上篝火熊熊,全村人,周边一些村落里有韩家军士的家人,还有大青山学院中的孤儿、穷家娃儿及他们无家可归的家人在长条桌边喝酒、吃肉、跳舞、唱歌。 老村长敬了天地土地爷保平安保丰收要“谷物丰登风调雨顺”,敬了灶王爷要“上天言好事,落地带吉祥”,敬了财王爷要“岁岁财源广进年年四通发达”,又讲了些来年丰收的寄寓。 老族长又敬了祖先,原先在宗祠内已经祭献过一回了,这次为了更隆重更对祖先的崇敬和祈福。 老族长极恭敬地上香祝祷,敬献酒水,嘴里念叨一番。有族人抬出椿树桩放在供桌前,老族长拿起长斧将椿树桩砍开,寓意砍春,冰裂春来,风寒渐褪。斧头劈砍树桩发出撞击如春雷,无论如何眷恋过去,春的气息就要来了。生命之息铿锵有力的往前迈步,不管你是穷人,还是富人,你是权贵骄子还是地位卑微的小民,岁月之刀刻你一刀,童叟无欺,一视同仁。 又是一年,新的一年新的兆头,新的期待,新的梦想,新的追求。岁月源远流长,很多美好心愿因地制宜地结合各种寓意构成愿望中的形态以仪式化的表象展现出来。让每一个人有着念头,有着信心,有着活下去相信及生活更美好的勇气和想象空间。 老村长和老族长请韩鸣讲几句。 韩鸣弹出一个火球到半空,方圆十里都被照亮。 韩鸣客气的讲了些祝福的话。祝福大家祥和美满,祝福人丁兴旺,祝福大家辞旧迎新多福多寿。 全村人,连那些好动不静心的小娃立刻就安静了。尤其是那些孤儿、穷家娃儿都用敬慕、崇拜看着,听着。 韩鸣是他们的心中的英雄是他们的未来。从学院走出去的兄长们现在都成了威风八面的将军,为自己贫弱家族增光扬眉。 韩鸣施展了几个小法术,如隔空驱物术,冰冻术,长鞭幻化黑龙飞舞,幻化猛虎“虎啸山林”…… 一会儿是巨龙,一会儿是巨虎,让大人小孩惊讶、神奇,啧啧声不断。正当众人啧啧称奇时,每一个人手中出现一个大大鲜桃。 有些反应慢的人看见自己手中莫名其妙的出现一个东西,不知为何物吓得忙不迭丢出老远。这种如拿了火炭般慌不迭丢大鲜桃的人有好多,惹得众人哄堂大笑。 第三十章 皇家村寨 韩鸣铿锵有力的说道:“有仙祖他老人家庇佑,有历代先祖恩泽保佑,我们五里沟人走出大青山,走出大越国,寻求我们的梦想,带着梦想一起走向未来美好生活。”说完,他一指空中火球。火球爆裂,无数小火点满天散开,所有人都狂热了,将宴席推向了高潮。 他望着满心欢喜的众人,不管老幼妇孺,此时沉浸在欢乐喜气中,忘记了先前在自家子弟几场大战死伤的痛苦。 或许,欢乐是短暂的。未来生活要面对辛劳、苦累、压力,酸甜苦辣咸依然伴随。 韩鸣感慨道:“团圆盼儿归,常望莫分离。凡间人骨肉,更是乡亲思。自古豪门富,贫家寒门起。拼搏闯四方,此生不属己。” 离五里沟村十多里外有一座十八户的小村寨,这个村寨都姓皇。这村寨建在一座小土坳里,小土坳并不高只是彩霞山脉延伸到平原边际众多小丘陵中的一个。 土坳地形如一个簸箕,皇家寨就建在簸箕里。里村口三里外有一个二三里大小的湖泊,清净湖水荡漾。远看青龙有岭,白虎有脊,前有见水生财之格局,是富贵子孙昌盛之地。 村落周边和湖泊溪滩边栽了不少云松和六百三十一棵银杏树。云松和银杏都是耸立笔直,树皮苍老。 银杏树并不是整齐栽种,而是六七株,十来株,分组栽种在一起,错落有致,已经有一百多年了。远看明显分成两群,中间有云松,区分明显。 这些群树几步或十几步一株,高耸遮天,交相辉映,白天阳光从树叶的间隙倾斜而下,化成缕缕光束,投下点点光斑,煞是动人。 周边是老久的土黄色的宗祠,有些破败,周边散开座座土黄色的土房。田地屋舍树木错落期间,此处皇家寨人口不多,日出耕,日落息,一番田园雅致,更显清幽。 每当进入秋季,杏叶黄黄的,松针绿绿的,成片成群,密密匝匝,又有土黄屋舍掩映,远看赏心悦目。 到了入冬时节,山风一吹,那银杏叶便集体簌簌而落,漫天飞舞,落叶翩跹,乱迷人眼,让人觉得别具神韵。 银杏树被称为“爷孙树”,前人栽,子孙富因为从种下到结出白果,至少要等上几十年光景,在这段漫长的岁月里,只能静静地等待。看它生长,看它凋谢,此外无须做什么,只等着从爷爷那里“继承”过来。 宗祠堂是一座破旧低矮的黄土垒砌的土屋,土屋门口有好大的谷场。全寨九十三人站在谷场上有八十多人,都仰天看着五里沟村上空。 “爷爷,看!好大的火球,那是什么?龙!还有老虎……” “娘,火龙,好大的火龙!” 小孩们正高兴地看着韩鸣法术,由于较远,只能看看天空中的图案。虽然只是空中的影像,但是声响仍隐约传来,火球高悬很亮。他们皇家再远,也能看到空中的法术变化。 谷场上也燃的火堆。 一位六七十岁的老者背着手久久远视,一动不动。 “三爷爷,晚了,我们回去吧?”一个近三十岁的体壮男子和那老者说道。其他老少也看着这位老者。 三爷爷名叫皇哲,这皇家寨年纪最大的老人。他说道:“走吧,都到宗祠里去。” 皇家宗祠是老屋改建的,在原来老屋的外面又修了一个大厅。谷场上的人都来了,将厅堂挤得满满的。 皇哲和另一位老者,皇家五爷爷皇侞颤颤巍巍的从供桌抽屉中拿出两幅画像叫年轻人挂到墙上。 皇哲和皇侞向一幅身穿皂衣的青年磕了三个头,站起坐到厅堂供桌边。 皇哲清了清嗓子说道:“今天,你们看见了吗?五里沟村,韩家,仙人法术。你们羡慕吧?” 众人哄笑都说羡慕。有些还说若我们皇家有仙人就好了。 皇哲笑道:“韩家小娃七岁远行,历经生死,他们奋起,他们为中兴韩家而死不畏惧,这就是韩家勇气韩家精神!前几年,韩家招学员。皇悌、皇懂、皇嵘、皇汕找我和老五说要去。我没同意。你们想不通。韩家也派人过来动员过,我也没同意。今晚,我和你们讲讲。十岁到十四岁的男娃,站五爷爷这边来。你们知道我们寨子为什么要栽六百三十一棵银杏树和云松吗?这是我皇家的秘密。今晚,我看到了韩家的兴盛,我不得不讲!”这时他有些哽咽,皇侞在旁也开始摸眼睛。 众人诧异,一下安静了。过年了本是高兴,但见族里德高望重的二位老人哭泣众人有些压抑。 皇哲平复了一下心情,说道:“我先讲一个故事。这个故事以前只有你们到了六十岁才能听得到。为什么要到六十岁,因为这是一个悲愤的故事。只有人老了,心态老了,没了年轻人的冲动,才能当故事听。一百年前姜国就是现在的萧国吉州浩城白家村出了个天才少年叫白成玉,有修仙体质,白家举全族之力送去玥神教,他成功被仙门大派玥神教选为弟子。白成玉苦修神功大成,被排出执行教中任务,得罪了清风派长老姬昊,被追杀多年未果,于是他迁怒白家族人。姬昊不顾及修真界不得对凡人动杀念的修真界规矩,他灭绝人性,一日夜里来到白家村,将全村五百八十三人屠戮。我爷爷白忠范和母亲、姐姐去姥姥家了,得以逃脱。那年爷爷十四岁,他是白成玉侄子。姬昊发现少了四人,两天后他寻到王岳庄,找到爷爷的外公外婆家。由于没找到爷爷他们四人,姬昊生气将王家四十五口全部杀死。那时爷爷他们在邻居家玩,得到邻居通风报信后悄悄逃走。姬昊杀了王家全军可没达目的仍不放过爷爷,一路追杀,夜里追到了爷爷她们。爷爷的娘和姐姐、女仆为保护爷爷,在杀爷爷之前被姬昊杀死。爷爷趁机一路狂奔,黑夜里掉进了湍急的大河里才捡了一命。一路乞讨躲藏辗转几千里来到这里。爷爷小时读过书能识字,在这里周边才有口饭吃,之后在这里成家立业。爷爷多年后回姜国吉州浩城查找过,白家村已经荡然无存。去玥神教寻白成玉一直音信皆无。至于姬昊也是爷爷有心遇无心,遇到一个好心老者得知那千刀杀的姓名和当年的一些情况。” 皇哲突然目露凶光,一指另一张画像,那画像上是一名中年英俊男子。他怒道:“就是他,杀了白家王家六百三十一口!今晚,过年本该吉庆,不应该讲这些不吉利……呜呜,我白家先祖!爷爷,当年历经千辛万苦,逃难到此,隐姓埋名,将白姓和姥姥家王姓合起取皇为姓。为了防止从名讳上的蛛丝马迹被姬昊发觉后一网打尽,爷爷改姓名及后人都是取单名单姓。爷爷在寨子周边六百三十一棵银杏树,按当年家族每户家中被杀人数栽种的。你们可以数一数,就知道当年被杀了多少家人。再看看公树数数有多少棵,就知道白王两家死了多少男丁。银杏产白果,以此缅怀白家被害族人。我和老五已经商议了,韩家就是我们的榜样。我皇家不再隐忍,我们也要以牙还牙,以血还血,为我们白王两家六百三十一口先人报仇雪恨。我相信姬昊这老匹夫应该有家族有后人。韩家有仙人,我相信只要有我皇家子弟奋勇争先,将来得到韩家重视,到时请韩家仙人帮查找姬昊,定能取姬昊家族的全族人头来祭奠先人。” “三伯,这是真的?” “三叔、五叔,我怎么没听我爹说过,过了这么多年了,你们真耐得住!等皇棋他们在韩家出人头地,没十多年以上是不可能让韩家出手的。这有必要吗?” “三伯,爹,一定要报仇呀!” “三爷爷,五爷爷,深仇大恨,即使我白家能站着的汉子必为报仇死不足惜。我说我们改回白姓!” …… 厅堂内,七嘴八舌,乱成一团。这是一个惊天的事,如同下雪天来了一道闪电一道惊雷,一下炸开了锅。 皇侞双手摆了摆,示意大家安静,而后他说道:“我和三哥商议过了,今天我皇家之事大家知道就行,不要到处处嚼舌头,这是秘密。姬昊是仙人,你们能不能修仙我们都不知,当然习武肯定没问题。因此,这秘密只能我白家人知道,不能外扬。一旦被姬昊家族知道,我们这里就是第二个白家庄。前几年,没让你们去五里沟,因为当时我们也不清楚韩家具体能走多远。过了年,十到十四岁的男娃皇屹、皇峨、皇岅、皇峻、皇峮、皇嵘、皇棋、皇桐、皇析就去五里沟的学堂。” 皇侞讲完,停下看了下众人。厅堂里,有些女人悄悄议论。 第三十一章 各有安排 突然,从九个小娃中皇桐跑出人群,哭喊道:“娘,我不去。我怕!我不去!” 大家一愣。 这时一个近三十岁的黑脸汉子,将哭喊着的皇桐揪出人群。 小娃更是哭哭啼啼,甚是悲怜。 一名青年妇人哭喊着紧搂着皇桐一同被拖出,她声嘶力竭的嘶喊着:“你,你,就怎么狠心!他还是个小孩……” 这黑脸汉子叫皇恪,他朝小娃屁股上踹了两脚,吼道:“小子,没骨气的东西。打死你这个孬种!” “桐儿还小,还不懂事,你好狠心,呜呜。” 话语无几,充满了怜爱,幽怨,恨意。 “我听说,韩黑子那年带那七岁的娃去寻找仙师,差点饿死在路上。韩黑子回来时都成了残废。这孬种已经十岁了,都是给你惯坏了。我还听说那三娃一个人在山里和老虎豺狼过了五年,那些法术是跟老虎精学的。七八岁的小娃敢和老虎精睡一起,这小子,十岁了,软蛋一个。打死算了,省得丢人现眼。” 皇哲说道:“皇恪放手,桐儿他娘,少说两句。桐儿还小,不懂事理,你俩莫为之争吵。刚才所说有些突然,你们有些无法承受,安逸中很难奋进!大家去过韩家那些战死的娃的后山吗?我和老五去过,黑压压一片,整个山坡都是坟头。唉!都是十六七岁的年轻后生娃啊!看着那些新土坟茔,有些连草都还没长出来。韩家子弟前仆后继,看后那是何种滋味。唉!”说完,他一声长叹。 “三爷爷,我也要去。”皇悌这时嚷道。 皇懂说道:“就在村寨后给我们留块空地,为了报仇雪恨,我们死了,就埋那里,给我们也栽棵银杏就行。” 皇嵘、皇汕等十多个年轻后生叫道:“为报仇,死不足惜!” “对!我也要去。再苦再累我一定要成为强者,杀那个狗娘养的杂碎。” “去,我去是必须的。除非我皇家寨死绝。” “呸,大过年的你小子咋乌鸦嘴不会说些讨兆头的话。我皇家子弟众志成城,必能报仇。” 皇哲说道:“不是不让你们去,你们年纪大了,习武很难到高境界,在未来很难在韩家军士中脱颖而出,意义不大。我和老五商议过,有不愿去五里沟的,也不强求。” “不!”一些年轻人叫道:“为报血海深仇,死不足惜,谁退缩就滚出皇家寨。” “以前,我们不知道祖上还有这么大的血海深仇。现在,知道了就不能像以前浑浑噩噩的闲过日子。我们要发愤图强,那五里沟的大狗、二狗、牛娃才几年听说现在能一个打十来个壮汉。以前还和我们划水捕鱼,斗过牛割过草。他们憨不拉几的都能做到,我们也能。” “是呀!我们去的人多力量大,有这么大的家仇,不报仇此为不孝!我皇惮对重曾祖立誓,我皇惮已经二十一岁,此生此仇永记心头,闻鸡鸣必起床,日日如此,直到死去,不然天打雷轰。” “好!好!我等同之。” 皇哲说道:“有你们,我皇家此仇必能昭雪。其一,请你们保密,刚才所说乃我族生死,切莫到处声张谈说。其二,去五里沟的人数我们商议一下,本着借韩家提升我皇家子弟武功实力。可杀场争斗你死我活,还要保留一些我皇家繁衍昌盛的种子。” 他这时站了起来,皇侞也站起。 二人来到蒲团前,对着白忠范画像跪拜。 皇哲朗声说道:“爷爷,您老只身来到此地,繁衍子孙至今已经有九十三口。今日,将白王两家血海深仇公布于众。后代子孙不忘前耻,即使我脉灭绝亦不苟且偷生。您在天之灵,保佑您的子孙后代能一举斩杀仇人,恢复白姓,重回萧国吉州浩城白家村。” 而后一起向族人拱手一鞠躬。 皇家男子也对着两位老人一鞠躬,而女人们低垂下脑袋,眼泪哽咽而出。 过完年,和沈亮一起坐着飞行舟前往建州。 韩鸣特意去岚州盐务城找到王福。 王福已经在军中小有名气。 岚州有几方势力,发生过几次大战,互有胜负,现在只剩三股力量。此时以嘉元城府衙席凡华知府实力最强,手中掌控三十万雄兵。虽说还是官府名义上的官军,但是实际都成了他私人武装,可谓拥兵自重。 现在手下大将褚浩杰正积极筹备准备开春就要行动,一举歼灭其他几股力量,一统岚州。 盐务城是州府所在地,知州谭蔚燕乃原先州府总兵一路厮杀占领府城自领知州官职。 王福已是千夫长,手下有千人,对他还是忠心耿耿。 韩鸣让他等待机会,同时要他多收买一些人心。 他拿出五万两银子叫王福抓紧活动,又拿出一些强身健体增强体力的药丸让他多打点。这些药丸对武将来说比长寿补品金光灿灿的金锭白花花银锭还心动,这些能增加内力外力,就是战场上的杀人保命的利器。 自己强一分,意味着对手将弱一分,在你死我活的决战中多一份活命取胜的把握那是天大的恩赐。这比女人、金钱、权力来的更直接,只要命还在,那什么都在都有。 到了建州,韩鸣单独找王赏密谈,给了些好处。 王赏高兴地送走韩鸣。 无利不起早,对王赏来说,天上掉馅饼的事,他肯定要干,而且要大干。而沈亮悄悄潜伏在建州城内,伺机进入官府。 黄枫谷距建州是最近的仙宗,一直是黄枫谷的势力范围。韩鸣告诉王赏,只要王赏敢去掌控建州奚州帮派,他的靠山将是黄枫谷筑基修士。 王赏很激动,这是他梦寐以求的,从一个小偷到地头蛇在裂变为封疆大吏,那是祖坟头上冒青烟了。 韩鸣悄悄进了黄枫谷。 他感觉他在黄枫谷其实钟镇涛、叶无秽等大人物应该是一清二楚的,通过上次与孙云逸只言片语的话语他有些明悟。 他之所以能在黄枫谷来去自如,没有黄枫谷高层默许,像金权他们来去没那么简单。 刘奎海他们低阶弟子随随便便能带一大堆陌生人进出黄枫谷,那护山大阵不就是形同虚设。 这次韩鸣只找刘奎海、冯天宁、卞秋凤、赵虎他们四人。韩鸣设置了个隔绝阵法,和他们四人将自己以前出现在黄枫谷的事讲了一遍。 他们四人下巴都惊掉了。 以前刘奎海和冯天宁隐约觉得韩鸣不是一般人,从上次拳打叶文晟、王淑莉惊动戒律堂。他们反而什么事也没有,据说叶文晟和王淑莉受重罚。 那叶文晟是叶家第三代天才子弟呀,那是叶家未来核心人物啊!和第四代叶璇是完全不一样的人物。但是当他们知道韦鸣不是韦鸣而叫韩鸣,而且来头这么大,他们有些反应不过来。即使刘奎海和韩鸣接触比较多,而且从金权他们对韩鸣的尊敬的态度有所觉察,还是被震撼到了。赵虎听后从坐着的石块上直接哧溜坐地上了,都忘了重新坐石头上去。 韩鸣说道:“我韩家在云镜二州已经站稳脚根,下一步将进军岚州。我相信你们在黄枫谷随着修为的提高,得到宗门的重视,你们家族在当地应该有些名望了吧!你们想不想让家族更上一个台阶?” 众人犹豫,都看向刘奎海。刘奎海说道:“当然想,到现在没那实力。以前,从来没朝这个方向想过。家族在家乡有些话语权就满足了,成为千年世家名门望族,名震一方,拼了!” “这不急。我现在要去落云宗,时间来得及。当我韩家兵发岚州时,你们各族做内应。尤其是当地军情、民心情况。可以办一些学院,你们可去镜州韩不悦那里联系,我韩家可派一些优秀教习给你们。” 众人听了有些痒痒。 他们都是小门小户出来的,光大门楣,从家里长辈集家族一切资源甚至倾家荡产将其送入黄枫谷,那一时起他们就肩负起家族兴旺的使命。 他们都不是愚笨之人,进入黄枫谷忍气吞声的如狗一样的活着,还不是想有朝一日能出人头地。即使他们四人和韩鸣交好得到一些他们可能一辈子得不到的资源,修为才蹭蹭往上攀升,他们还是小心翼翼的处事没日没夜的修行。 现在,韩鸣又指明了一条路让他们的家族成为千年世家,这风险肯定要冒。 韩鸣看着众人都愿意干,而且有大干的雄心壮志,他手一挥,拿出一些法器、丹药和四万两银子说道:“这些你们拿去,抓紧和家族联系谋划。还有建州王赏那里是我安排的人,你们帮其提升一下实力。我去落云宗,多则三五年,少则两年,就会回来。你们抓紧修行提升修为。” 众人点头称是。 第五章 初入落云 云散虚空家家月,笙笛云璈户户欢。 惊起韩家玉童子,狂奔追日不等闲。 纵横天地超今古,觉梦荣辱满洞天。 劫难本在修途中,我虽张扬皆自然。 《梦警觉》 第一章 吃与不吃 溪国西部,地形复杂,高山峻岭,丘陵密林多不胜数。封日城既是闵州的州府,也是闵州最大的一座城市。 云梦山地处闵州,云梦山脉,更是在整个天南地区出名的灵气圣脉。随着落云宗弟子增多,三十万弟子,云梦山脉外出现几座大小城池繁华热闹,逐渐胜过封日城。 韩鸣一路经过繁华城市和险峻山脉、大川大河,了解当地风俗民情。在天星宗坊市重新买了飞行舟,更大更快。 半年走走停停,过了十几国,进了溪国。去了溪国很多地方,在封日城停留小住多日,对官府运行状况作了一些了解,对一些江湖帮派暗中观察了几日。 金坛岭,一个小集镇。来来往往、熙熙攘攘,韩鸣发现人群中修士较多,尤其是练气士。现在世俗间修士来来往往已经很普遍并不避讳,这里修士相当多。 中午,韩鸣走进乐阳酒楼,一楼桌子坐的满满,嘈杂无比,店小二来回穿梭,根本没时间招呼他。他看了看独自迈向二楼。 二楼,安静多了。多半是修士,还有几个阔少和商人打扮模样的在喝酒吃菜。 韩鸣在中间一张空桌上坐下,因为只剩下这张空桌了。小二过来,他要了一壶酒,一碟卤牛肉,自酌自饮,神识扩散四周。 “张秀,少吃些,对以后境界提升不利。”从靠窗口一张桌上一个声音小声传出。可对韩鸣来说,清晰无比,这桌坐了老少五人。 “骏哥,我还要长个子,不吃怎么行!经常吃些丹药还可以算滋补,光通过吸收灵气滋养身躯增加修为怎么能行的通?你看到过修士间胖子多吗?壮如牛的修士多吗?都是身材修长一副文弱样!老是打坐吐纳又不见得跑动,咋没见得多了些彪形大汉,那是没吃好造成的。尤其是女修士,瘦弱的都能被风抬走。我认为吸灵气对精气血脉洗涤凝炼有好处,对筋皮肉骨还是要多吃些谷物鱼肉。这些实实在在的让年纪小小的我踏实,吸灵气,我认为到了高境界,身子骨不壮实后劲将不足。现在修行之道有些粉末倒置,代代相传,以讹传讹而已。” 又有个年轻人声音说道:“吸收灵气就是打通经脉窍穴让其畅通使灵气转化为灵力不断扩宽气海厚积修行稳步提升。世俗食物虽有些壮实身躯增加体力的作用但杂质太多,容易堵塞经脉血管,导致吸收灵气能力减弱缓慢。尤其是窍穴堵塞,突破就难上加难。每一次进阶过程中洗筋伐髓排污除秽若是不彻底清除会严重制约延缓境界提升。吐纳灵气修为……” “错!清理身躯杂质,排污秽,是跟晋阶时修为突破法力强弱有关系。法力强悍是突破时排除污浊就越多,突破时法力弱排除污浊就少。而这些都是表面而已,灵根优异是关键,灵根越杂越普通,躯体内的杂质就越多……” “格老子的,能不能尊重人家讲完。听,听老子说完。” 众人呵呵笑起来,那个张秀说道:“马老大,你说,你说。” “真是的,咦,我讲到哪儿了?打岔,打岔,真是的!我们修道是别于世俗常人武术习练的强筋壮骨炼体之法。世俗人是受大脑控制思维行体,心脏控制身体生命。而我们修士到了大境界,是由丹胎化形后由其控制生命气息,通过筑基结丹化婴形成元神,元神不灭肉身不腐。甚至一些逆天法术神通使人一滴精血活命,那叫不死之躯。或有些元婴甚至一丝魂念就能借助他人躯体复活一个死去多时的修士。那叫夺舍!哈哈,不讲了,讲了你也不懂不信。给你一个很简单的道理,凡人经常生病,甚至因病而亡。而修士个个炼筋炼骨强悍无比,你可看见修士有谁给咳嗽一声有个头疼脑热就病死的。我是只看见过老死的。你这个吃货,不识老人言,吃亏再今后。哈哈。” “你老个屁!老了还去落云宗试炼,去争当弟子,那谁敢当你师尊,人家还怕折寿呢!你这些,都是谬论,张冠李戴,言语取巧,简直是瞎扯蛋,瞎扯蛋!我认为打坐静修久了嫌吃饭如厕麻烦,那些大能就想出了辟谷的功法。想想那些大能修行无时无刻都是舍不得不放弃片刻空闲的,哪有时间修行三五个时辰就停下来吃一顿饭,好麻烦吆。他们躯体已经炼化极致了,只需吸纳天地元力强大气海同时悟出大道到达仙缘彼岸,辟谷乃取巧,非我辈学之。修真这一套,必须革新!更是要从我辈始之,哈哈。” 一个中年修士笑道:“谬论,谬论!古有云‘应物之基静参玄,道俗一理分圣凡。顺则生人成凡胎,逆则修仙结大丹’。应物时机,一有迷误,稍一差失,前功俱废,悔之晚矣。” 那个骏哥说道:“给你们总结一下,四句话十六字。胡搅蛮缠,歪理邪说,不可言喻,不可救药。” 那中年修士又说道:“真常之道,悟者自得,人道不全,天道远之。得悟道者,先天而生,生而无形,先天而长,长而无体。身内有身,无形无体,虚无自然,不朽不坏,神成真圣。无形有形,有形不见,元始真一,大道常存。修道之路,远离红尘,忌嘴其一。” “嗨,唱什么双簧。文绉绉的,背这些又没实用的。我说文卓老夫子你看了那么多经书,悟道了吗?到现在还不是个筑基而已。修士再如何上天入地,都是从娘胎里出了的,谁一生下来不吃奶,不喝水,吸吸灵气就蹦出大个出来。都是一口奶,一口饭,一口肉,一坨屎长大的……” “打住,打住,再说下去就要信口胡诌到无边海了。随便你吃,我请,行了吧!呵呵,喝酒。” 众人有贼笑窃笑偷笑起来。 韩鸣微笑,咋和自己在黄枫谷吃烧烤时一样,猛吃海吃的心态,好像八辈子没吃饱的样子,还要为自己找一大堆说辞。这也是,吃与不吃,也是一念间,到底对错,嘿嘿,因人而异。修行太偏执,也不是好事,随心意或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当他神游天外一脸傻笑时,身边站了位头发半白老者。 韩鸣收回傻傻笑容,看着精瘦老者,满脸堆笑的看着他。 “这位小兄弟,没位子了,这位子有人吗?没有?”那老者笑着说道:“没有,让我俩爷孙休息一下可否?” 韩鸣眼睛一扫,练气十层,点了点头。 “多谢小哥!” 那老者拱了拱手,坐到韩鸣对面。他身边也坐下一位妙龄少女。 少女拿下丝织斗笠,笑盈盈的说道:“爷爷,吃点啥?” 短短几字,声音却悦耳动听,绵言细语,沉鱼出听。如泉水涓涓细流,让人听了在炎炎夏日里喝了一口甘冽的感觉。 这妙龄少女十五六岁,但见她生得水灵,长得秀美,看得养眼。眉清目秀,未施粉黛,肌肤如雪。黄袖青衣,花色简单,量衣体裁,身材婀娜。樱口红唇,吐气如兰,黄莺悦耳。 “老三样。”老者呵呵笑道。眼角瞄向四周,除了对面那小年轻神色淡然,有些傻样,神情愣愣地不知在想啥。其他人的眼睛都直直看了过来。 他心里想着,这少年面白白的肌肉鼓鼓的,一看就是炼体修士,可模样普通但不难看,其脸型五官有些清秀个子中等模样太大众,放在一百人中间根本很难看出特殊之处。 身上有些阴厉气息外泄,让人有股不寒而栗的感觉,可看刚才那傻样,从看面相又不是那种阴险歹毒之人。 这么小的娃,还未脱稚气,修为境界有多高?就连自己看不透,真不可思议,难道是天纵之才,哪个大门派的天骄翘楚? 其他桌上不管老少都或多或少开始看望来几眼,有几个年轻俊少看着回不了神连拿着筷子都不知夹哪里去了。 有人“哎,哎,哎”叫道:“往哪夹呢,往哪夹呢!看看,看着点!” “呵呵,呵呵,莫急,莫急。唉,好白菜又被猪糟蹋了。”一边是点头哈腰的歉意声。 老者摸着三缕长髯,依然笑盈盈。 不一会儿,桌上多了一碟卤花生、一碟咸水毛豆角、一壶酒。 少女给老者到了一杯酒,小声说道:“爷爷,这些人也是去那里?” 老者点点头。 老者喝了两口,放下酒杯,不知何时手中出现一个铜壶。 “爷~爷。”少女嗔怪道。细声细气的声音让人酥麻到骨子里,陶醉不已。 “好了,好了。就两口。我们坐了小哥位子,难道不敬小哥一杯。呵呵。” “那好,就两杯。说好了,不准耍赖哦。”少女噘着嘴生气道,手可抢过铜壶往酒杯中斟满酒,又看着老者。 第二章 偶遇设局 老者笑道:“小哥,谢谢你,喝一杯?” 韩鸣又不知在想什么,待老者对着他举杯时好像才回过神,端起自己酒杯举了举,一口喝下。 老者笑着也喝了一杯。 少女气道:“一小口,咋一口喝完了。”拿着铜壶气鼓鼓的瞪着眼看着。 “敬小哥一杯,酒满敬人,可要一杯喝完。杯中养鱼,不敬也。呵呵。练达人情皆学问,落花水面亦文章。思思,应酬答对、交接来往、一切人情须在日常交往中去体验。倒酒,倒酒。” 少女鼓着嘴给老者又到满了一杯,又想给韩鸣到。韩鸣拿起自己酒葫芦给自己杯子里倒了一杯。少女嘴巴一撇,将铜壶抓着,生怕被爷爷抢去似的。 老者嘴角不由得一扯。 不远处有人小声说道:“唉!好白菜真的被猪拱,猪还不拱。真气恼,真气恼!” 老者又端起酒杯向韩鸣示意了一下,说道:“老头子我程造化,这是小孙女程思思。不知小哥如何称呼?” 韩鸣举起酒杯喝了一口,说道:“小子韩鸣。” 程造化放下酒杯示意程思思斟酒。程思思嘴又一噘,白了一眼韩鸣,又白了一眼老者,给酒杯斟满。 “韩兄弟,也是去云梦山去试炼?” 韩鸣愣了愣,摇摇头,“试炼?在下不知?” “不去试炼,跑来这里干嘛!又是一只奸诈狡猾小狐狸!”程思思低声咕噜几句。 韩鸣白了一眼,笑了笑。心想,一个丫头片子,练气八成,这么凶巴巴干嘛。想想赵虎、卞秋凤这些大宗派弟子这个年纪才六七层,一个散修家出来的小小年纪有此修为也算天才了,应是灵根极佳。 “小哥,听口音不是溪国人吧。” “越国。” 程思思小嘴成圆型。 老者也是一愣,随后说道:“远道而来,老哥敬小哥一杯。” 韩鸣又喝了一杯,心想这老头,这么客气,连连敬酒,礼下于人必有所求,估计还有后话。 “爷~爷~” “好,好,最后一杯,就一杯。” 韩鸣笑了笑说道:“老人家,喝酒没问题。关键气不通,则痛。可尝尝我这酒。”说完拿起桌上自己那个葫芦,也不管老者同意不同意将其酒杯里的酒泼了,拔开葫芦塞将老者酒杯斟满。 程思思脸色一变,欲要阻止。程造化摆了摆手,示意稍安勿躁。 程造化心里一惊,自己早年急于提升修为,由于没有资源走了些取巧手段,导致气血错乱将穴脉堵塞,到练气十层就卡住一直停滞不前了。这就给他看出来了,难道他是医修药修? 韩鸣也不言语,笑呵呵看着程造化。 老者一愣,笑着拱手道:“多谢小哥。”拿起酒杯。 “爷~爷” 老者未犹豫一饮而进。顿时,随着酒入肚中,酒劲化为一团热火在体内冲突,又进入经脉。老者感到这酒劲很猛,如火焰燃烧血液如猎刀砍刮五脏六腑。经脉中热血沸腾,有些堵塞的穴关隐约被冲开松动迹象。丹田也有股热流冲撞,欲将火山爆发。 他马上调息不做声。 他知道不控制住体内这股能量有序流动,任其乱窜将体裂身陨。但他知道,他年轻是体修起步,几十年的锤炼,身躯在同阶中坚不可摧,这是一次机会,必须把握住。 韩鸣拿酒葫芦又倒了一杯。老者沉思片刻,又一口饮尽。 程思思看见自己爷爷脸脖通红,筋脉紧绷,全身颤栗,急的眼泪汪汪,欲要开口质问。老者朝少女点点头,眼神示意她勿急躁。 程思思似乎看懂了,一副紧张兮兮站立到一旁。 韩鸣心里偷笑,便宜你了。这酒在水帘洞藏了几百年,用几百年以上的药材泡的。烈酒聚气柔酒散气,不问问你就一口闷,还借烈酒凝精气化脉血冲击淤积穴关,不撑死你这老头,算你命好。 “哈哈,哈哈。”一盏茶后,程造化哈哈大笑,声震四方。 二楼的食客都愣着看着这老头。 忽的从老者身上传出一股恶臭,老者一闻到马上一阵风下了楼梯蹿了出去。 “咦?”有些刚才注意了老者修为的修士感到疑惑,刚才只是练气十层,现在怎么一眨眼变成十一层啦。 韩鸣看到周边眼神怪怪的,心里一惊,这下大意了。眼睛转动一下,心里笑道,发财的机会来了。你们说我猪,那我就当一回猪倌。 程造化就一会儿又回来了,已经换了一件衣服。 程造化看见韩鸣脸色有些异样,可他不知道这是韩鸣刻意装出来的。他又看到周边异样,觉得刚才出格了,可晋阶是没办法的事。 他又调息了一会儿,睁眼说道:“多谢小哥,大恩不言谢。这下我也可参加试炼了。呵呵。” “这只不过在下锦上添花罢了,老人家修为已经积淀了很久,有此机缘,突破必然。” 程造化说道:“小老儿家住元武国吉禄州裕隆山脉万阕山,今日结个善缘,今后请小哥多关照。” 韩鸣笑道:“哪里哪里!以后我韩家若有些江湖琐事有求时,请多关照。在下想问一下,不知试炼是何事?” 程造化说道:“原来小哥不知呀!那小老儿讲讲。落云宗有很多试炼空间供内部子弟和其他宗派、家族或散修弟子锻炼。其中有随时试炼的芥子裂缝空间,又如试炼塔、试炼屋、试炼谷、试炼洞等等。这些都是炼器大师炼化的宝物,供修士增加见识,提升修为,寻到宝物以及对道的感悟。现在呀,修真界没有像以前频繁杀戮大事件发生。因此修士大量增多,以前那些荒僻险恶之地越来越少,隐世宝物更是难觅。只要有些宝物或稀有炼器材料的区域露一丁点蛛丝马迹的信息,马上就被成千上万的修士刮地皮多少回了。可以说天南大陆无一处净土,每个角落都被无数修士探访过。而这落云宗以前出过大能,在炼药炼器阵法傀儡等方面是强项。他们建立了很多其他宗门无法比拟的试炼之地,有些很凶险有生命危险。有些只是考验意志、修为、法力的无生命危险的,但危险越大可能机缘就越多。只要修士过来掏灵石就行,真是又爱又恨。比如,有一个炼药阁,可以提高炼药炼丹水准。闯此阁若有机缘就能得到外界没有的千年珍惜灵草灵药,或者消失的古丹方,甚至可以在里面利用其间资源开炉炼药。现在为数不多的丹道大师都去过,在里面得到过机缘。呵呵,落云宗真会做生意。每两年这个时候就有一个月时间针对外界练气低阶修士开放试炼仙缘梯。仙缘梯有九百九十九阶梯,只要练气三层以上就可参与。若登到三百三十三阶就可参与落云宗外山弟子选拔,成为外宗弟子。若登到六百六十六阶就直接成为外峰外室弟子。若登到八百八十八阶就直接成为内峰内室弟子。从古至今,登到八百八十八阶以上基本上是练气大圆满境界的修士。能登到三百阶以上者即使失败,也能得到一回灵气灌顶机会如有机缘还能提升一层境界。虽然,在这一个月中能反复攀登三次,但是失败者只有一次灵气灌顶机会,当然不是人人有此机会经灵气灌顶提升成功进阶的。每次被传送阵传送出后这一段经历会自动被抹去记忆,无法回忆在蹬梯过程中发生的事。若攀登阶梯达到三百三十三阶以上成为落云宗弟子后就可前往通达门检查身份,有伪造假身份假信息者立马能辨别,据说无一错误。每八年有一回去仙缘境界试炼,在仙缘境界中若有机缘能快速提升修为,更能得到灵器、法器、法宝,甚至灵宝、灵丹都有。参与者交纳一定数量灵石就可,或者帮落云宗完成一定数量的贡献点也可。当然,有危险,有很多妖兽,据说五六阶妖兽都有。仙缘境界空间中可随便杀戮,强者为尊,杀人强抢没人追究,具体的小老儿也不清楚。还有其它试炼之地,有些对外开放,有些不对外。听说还有个妖魔鬼怪的试炼塔,恐怖的很,这要筑基以上修为方可进入。今年正式仙缘境界空间开启和登仙缘梯的日子。” “原来有这么一回事,在下真的前所未闻。多谢,就此告辞。”韩鸣拱手告辞。 程造化还想说,但见韩鸣已经飘然离去很远了,无奈下摇头自叹。 韩鸣走出酒楼,在大街上慢慢走,溜溜达达的走出了集镇。刚才程造化坐到自己桌前,自己悄悄占了一卦,发觉程造化以后和自己还有交际,于是大方了一回。 当然,能快速提升境界的重宝,在酒楼肯定被有心人惦记了,不然,后面尾随了不少有心人。 第三章 夺宝丢财 韩鸣不光是想和程造化留个好念相,而且,他顺势做了个局。楼上,坐着都是身穿光鲜的有钱人,韩鸣估计这些肥羊见到自己有好东西,绝对动心。 路途中,有这么多修士,劫一回,不错,应该灵石有不少。自己被人劫道,到时反让自己抢,别人应该没话讲吧! 嘿嘿。 走着,偷笑着,韩鸣不觉被自己的想法感到妙不可言。自己来个扮猪吃老虎,筑基都不是对手,更何况这些练气士。可惜程造化这类药引子太少了,若多几个程造化,呵呵,那自己不就发达了呀! 看样子,今后自己还要想办法创造些机会。想想以前在建州时看着金权他们在路上丢一些值钱物品然后去捡起找后面的凯子兑换钱两或值钱物品再悄悄掉包做局骗人的把戏屡试不爽。 韩鸣没入丛林中,转过山谷在林间小道上,悠然自得的走着,走着,心里想这些人还不跑快点来。第一次主动让人打劫,还要急急往上贴,怎么他们一点不积极不给面子! 他连看风景的心情都没了。 转过一个山坡,离韩鸣百丈外出现八名修士,身后不远处不知何时出现了六名修士。一部分是酒楼上的食客,占了楼上六成,另外一些估计是他们另找的同伙。 不远处还有一拨人在观望。 韩鸣有些佩服他们隐藏行踪还是有一套,自己用神识察看了半天都没发现。待会儿一定要问问他们怎么隐秘行踪的,当然随便问问肯定是没结果。 韩鸣往前又走了一小段贼笑着对着前面拦路的一伙憨态恳求的说:“喂,你们来了,咋怎么这么晚?你们把灵石给我吧,省的我自己拿。你们看,不光是你们,你们看后面还有几拨呢!今天,我很忙。” 众人一愣。 一个近二十岁小伙紧张的说道:“二叔,我们被这小子做了局,掉套里了。” “小四,怕什么!我们有这么多人,有二叔、十二叔在,怕什么。” 一名三十岁左右的面目较黑且胡子像钢针扎在下巴上,往前走了一步,说道:“道友,你不过是筑基初期,即使是天灵根天才。你不看看我们这里还有筑基中期境界,还这么猖狂。你不知道进入筑基后一境界一鸿沟,难以逾越!哼,还叫我们交出灵石,扮猪吃老虎,嘿嘿,笑话。还是自觉些,不然,哼哼!不要走路一不小心把小命走丢了。哈哈!” “啊哈,不要仗着人多!哼,土鸡瓦狗只不过鸡头狗头多了些,有些时候是不够用的。识趣些,留下灵石,还有把刚才如何隐秘行踪的手法给我说说。有想法的,我就不客气了,小心我毁尸灭迹,哈哈。千里迢迢出远门,到时音信皆无,家里小媳妇成老寡妇那悲悲切切的可不好呀。” 那个二十岁小伙又说道:“十二叔,他们做局设套,明显是仙人跳的手法,应该不止他一个,还是给他们灵石吧。大丈夫能伸能屈……” “小四,你这个软骨头软蛋,不要长他人志气灭咱威风。你们看他讲话都恶毒,二叔、十二叔,把他那什么酒抢来,大家喝一口,提升境界要少修炼多少年。他们做局明显是要抢我们,笑话,叫他们出来个筑基后期看看。还不知谁抢谁!这里是凭实力说话,哈哈。” “前辈,能卖点给我们?”那被喊成小四的小伙竟不理睬他们对着韩鸣问道。 “混账!小四,轮不到你小子说话。退后!”那十二叔怒道,随手就是一巴掌拍在其脑袋上,一脚踹在屁股上,踢出老远。 “十二叔……” “真丢我徐家脸面,修真界就是弱肉强食,根本无道理可言。有你这种出来混,早就把命丢了。现在,教教你小子如何在修行道路上出人头地。在族内和你们说教了多少回,修真界不是婆婆嬷嬷做好人干好事的江湖!” 韩鸣神情淡然的看着,看样子他们不是干这一行的,临时起意,真不专业。看这小子还灵光,已经练气六层,他灵光一现忽然说道:“这位兄弟,贵姓?” 那小伙抱拳拱手道:“在下姓徐,徐子旭。得罪前辈还得海涵。” “混账!混账、白痴、混蛋!”十二叔怒道。 其他韩家子弟都怒不可遏,有些出口吼骂,有人恨得牙痒痒。 有贱人的,可没有贱到贱成奴颜媚骨低声下气贱到骨子里了的贱精一个。啊!我徐家的悲哀啊! 贱人。 贼子。 废物。 蠢货。 徐子旭听的也气得要吐血。 韩鸣搓搓手说道:“大家不要紧张,莫要焦躁。瞧瞧,就我一个,就我一个。好了,徐子旭,叫你家那个厉害的十二叔。还有那个那个,筑基二叔,筑基中期的家伙。对了,你俩个,一起上。哎,徐子旭你自愿给灵石?”他老气横秋的指指二叔、十二叔,又指指徐子旭说道。 “前辈,我给。”徐子旭说着将储物袋拿出丢给韩鸣。 “混账!气死我了,回去人你老子扁死你。”那十二叔边骂边出手抢储物袋,嘴里边说道:“这小子是不是中邪了!” “嘭”一声,韩鸣身形一闪一拳击出,那十二叔吓得不去抓储物袋忙出拳相击。十二叔“噔噔噔”后退七八步,而韩鸣纹丝未动。 韩鸣一只手拿着徐子旭的储物袋,神念一探。二十颗灵石飞出,他和刚才十二叔对拳的手一抓,灵石在手。 韩鸣摊开手掌还数了数,笑道:“不错,还很富裕嘛。还是你小子有眼光,识时务乃为俊杰。你那个十二叔,那个那个,二什么来的。蠢蛋二货,贪小便宜者往往会着死。一个筑基境没什么了不起的,是不是在乡里横行惯了,是不是老虎屁股经常摸呀!哦,练气大圆满在你们那些地方都是人上人啦,了不得了不得,筑基,乖乖!” 众人见这小子叽叽歪歪胡说八道,恨得牙痒痒。可刚才见十二叔与其对掌,就知道这小子有些厉害。 韩鸣把储物袋丢给徐子旭,手中出现一个小酒杯,手一晃,酒杯中酒已满。酒杯飘向徐子旭面前一滴不洒,他笑呵呵地说道:“接好,悠着点喝,很烈的。喝了,去一边炼化,不要回来了。” “是,是,嗯,啊!要杀他们!”他有些狐疑,又有些惊慌失措。 “哪里,我跟你们又没仇,抢劫也要有道义嘛!吆,还有谁自觉拿出灵石的觉悟的?”韩鸣顿了顿说道:“没有!徐兄弟,趁我没改变想法前,走远些!不然看着你家长辈受委屈,丢了人现了眼回去定不会饶你的。哈哈。” 徐子旭愣了愣,往旁边挪了挪,没走。 韩鸣苦笑摇了摇头。见没有人掏灵石,韩鸣说道:“那你们留下吧!千万不要后悔哟。等我出手,不光是灵石喽!我连内裤都要的呦,我嗜好很古怪的。” 话音刚落,韩鸣动了。“轰”“轰”“轰”“轰”瞬间十多声轰响,眨眼间五个练气士昏死倒在地。十二叔和另一个筑基中期修士就是那二叔都看傻,他俩哪看见过如此杀伐果断的人。 “嘭”“嘭”两拳,这两位修士也栽倒在地,口吐鲜血。韩鸣心想,这两人怎么不经打,真不咋地。又想想,可能吓着了吧。真的太差劲,境界高,不经打。晚上的纸糊老虎不咬人可吓人的呀! 记得小时候听庆王爷扫北的故事中,有位神射手喝高了夜里出营帐外如厕时见远处有只老虎趴在正盯着他,他被吓着了。于是跑回去拿弓箭射了三箭,他以为是射中了,于是回去继续呼呼大睡。因为他很自信,他是神射手百发百中。 第二天,他醒了后,叫亲卫去抬老虎来。亲卫苦着脸告诉他昨晚他把本放在营外吓唬敌方军士的军营里纸糊的老虎弄坏了。他神箭手搞了个乌龙。当时,韩鸣笑了好几天。 现在,韩鸣想想,这些原来是银枪蜡枪头,淬了一口,喉咙里小声嘀咕一番。还以为有个把强者,要用定身珠,怕以后他们报复还计划施展无忧针法让他们忘记这半日内所发生的一切,使其今后无后顾之忧。看现在这样子,不用了,一群纸老虎,谅他们也不敢报复。 他拍拍手,将储物袋招到手中,将一个一个储物袋中好东西收了遍,随后将空空如野的储物袋随手丢弃在地。 韩鸣的动作将徐子旭看傻了,从击倒这七个修士,到収刮储物袋,只一眨眼的事。 他不知道韩鸣将穿梭术和罗烟步法融合,在短距离速度更快了。韩鸣将其结合功法取名为“瞬散术”。 紧跟其后的另一帮六人,见此情景转眼鸟飞兽散,恨不得再长两条腿,嫌自己跑得太慢了。 韩鸣迈步紧追而去,他哪会让这群肥羊跑了。 第四章 养精玉液 徐子旭忙跟在后面喊道:“前辈,前辈,我以后跟你混了。我是紫金枣山徐家。”以他的速度根本追不上。 韩鸣说道:“以后有缘,再说吧。”说完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哪有这样活宝,和墙头草吃里扒外没什么区别。韩鸣心里想着,自家族人横七竖八的还躺在那儿,可还要呼着喊着给仇家做小弟。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呀!我哪有时间和你矫情,还有几帮人在等着我呢,不能让他们跑了。我还要赶到他们前面让他们抢劫一下,不然真对不起我自己这么好的妙计。 韩鸣走出山谷,朝云梦山脉飞去,他很满意。自己兜兜里又多了千把块灵石,还多了一些玄兵利器。他心想品阶不高,可白捡总归是好事。 离云梦山脉边缘三百里青秀峰山麓坊市。 韩鸣一身青衣,头裹蓝色方巾,手拿纸扇,在坊市里转来转去。坊市不大,一条街,二三十家铺面,街边空地摆地铺的也有不少,还有五六家酒楼和客栈。他转了几家法器店,感觉没什么意思,去酒楼看看,有没有好处可捞。上次扮猪吃老虎,捞到不少好处,如今感觉意犹未尽。灵石千把块,有几件玄器灵器不错,也能换不少灵石。没想到这些家族子弟还是有些丰厚。 老张酒肆。 三层建筑,黑乌烈钮石块垒砌,外观石面有许多花刻、兽刻,隐隐有一股法力波动。 韩鸣看着门匾,闻了闻酒香四溢。门口立有一块大青石,刻有一壶酒一灵石。他不觉眉头一皱,心想好贵哟。估计贵有贵的道理,若是坑蒙拐骗,那不是找死!就这家了,韩鸣心里想着就迈步走了进去。 一名练气八层的店伙计迎着韩鸣说道:“这位公子,这边请。” “有雅座?” “有,有。雅座,贵客一位请喽。” 店伙计将韩鸣领到靠门口墙角处旁,虽偏但较安静,说道:“公子爷,请坐,酒一壶?” 韩鸣看了一下,墙上嵌了萤石,堂内较明亮。桌也是黑乌烈钮石,椅是木椅。桌旁墙上挂有“损坏一桌一椅者灵石二块。”的字样,眉头动了动,不光酒贵这桌椅赔偿也不便宜。 店伙计看出客人的心思忙笑道:“公子爷有所不知,我们酒楼里,经常有不胜酒力的客官将桌椅损坏,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呵呵,先给您来一壶。” 韩鸣笑道:“也好。” “灵石一块。” “喔。”韩鸣轻咦一声,心想这酒有些贵,不知和自己的神霸酒相比又如何。他手中出现一块下品灵石,递给了店伙计。 “多谢公子!”店伙计客气说完,倒退离开。 不一会儿,店伙计举着一个托盘,一个玉雕酒壶和玉樽酒杯一个,十分雅致,摆在韩鸣桌上,说道:“公子爷,请慢用。” 韩鸣拿起酒壶摇了摇,笑了笑,肚里嘀咕了一声,半斤都没有,好黑。又看看,大堂内坐满了酒客,不觉摇摇头,这么贵,还这么多人,趋之若鹜。既然进来了想那么多干嘛,韩鸣又笑了笑,抬起酒壶给自己斟满一杯。举起酒杯放在鼻前嗅了嗅,一个字“香”,抿了一小口,口齿留香,韩鸣闭眼享受了一会儿。 入口冰彻,过喉甘烈,进胃火辣,血液沸腾,经脉舒展,内力波动。没想到,连自己筑基境界都被这酒劲有些心境波动,更何况那些练气士了。怪不得动不动要他们赔桌椅钱,这么霸道的酒,有些不胜酒力的修士耍些酒疯还是可以理解的,大不了多付些灵石,能进来喝酒的人,估计灵石也少不了。这酒比自己的神霸酒要爽口多了,不像神霸酒就一个字“烈”。 “许兄,这酒好喝,可太贵了点。”离韩鸣不远处坐着两名二十多岁的青年,也是刚坐下不久。 “小声点,曾老弟,别让他人见笑。” 曾修士脸一红,不好意思的小声说道:“许兄,有些激动。这酒估摸能增进修为吧!” 许修士神秘的笑道:“这酒叫养精玉液,听说这酒是云梦山中黑龙泉水酿制。那泉水冰彻入骨,甘甜爽口,凡人喝一口一年不生病,长期饮用延年益寿,长命百岁。用着有灵气的泉水和含有灵力的谷物酿制,再配有百年外界难秘的灵草灵药,哪有不好之理。长期饮此酒,能洗筋伐髓,比直接吸收灵石灵气还好呢!” “噢!”曾修士两眼有些光芒。 “不瞒曾老弟,上次跟家族长辈来,喝了几回。回去,你看我这两年连升两个境界,拜此酒之功呀。你知道不,这酒只能在此喝,不能带走。一到大选之期,这里一坐难求,有些脾气不好着为了抢位子还大打出手。你没看见,损坏一张桌椅要两个灵石。你没看见,墙外石头上刻着花呀兽呀那是阵法符文。有些气性大的人动不动就耍酒疯,这栋楼不就倒了。” “真的?”曾修士惊诧的说道:“这酒肆老板这么牛?修士哪还敢惹!” “这酒楼是落云宗的产业,谁活得不耐烦!这一条街都是落云宗的产业,像这样的坊市有好几处。为什么落云宗要搞这么多试炼之地,而且对外开放,试炼之地里的法器、法宝只要你有本事随便拿走,好像吃大亏了。其实是个噱头,能得宝物的人始终是少数。其实,那么多成千上万的修士来,他们赚得灵石盆满钵满笑哈哈。比控制灵石矿脉好多喽。优质灵石矿脉谁都眼红,谁占有要派很多弟子看护,挖掘的矿工也要不少,整个花费都很大。而且你占多了,别人眼红肯定日夜惦记。抢劫灵石矿,半路截杀灵石运送的常有发生。尤其是那些散修组成的江洋大盗,他们没有资源,只能去抢劫,而抢灵石矿是最简单最直接的手段。还不如落云宗这种开门做买卖的手段,从里到外都被落云宗挣了。况且谁敢跑到这云梦山脉里面来抢劫,那不是穷傻帽啦!哈哈。” “呵呵,这落云宗真会做买卖,买卖经营确实有一套。怪不得玄黄宗、黄枫谷始终追赶不上。” “谁叫没化神修士。我听说这里很多试炼秘境都是几千前落云宗化神大修士炼制的。天啊,化神修士!无敌大能!噢,我的奋斗目标!” “许兄,听说你多年卡在五层上,这两年境界突飞猛进原来这酒是大作用。我这练气六层也有三年没寸进了,这次我要多喝点。” “这酒劲道大,曾老弟不要醉了呦,嘿嘿!” “醉,那是必须的,哈哈!” 韩鸣喝着酒,闭目养生,将酒中灵力徐徐炼化。这时门口进来六位服饰统一的修士。店伙计忙迎道:“慕少,您楼上请,三楼已经安排妥当。” 头顶丝绸方巾,剑眉朗目,鹰鼻长脸,面色红润,肤色晶莹,身材匀称,紫衫青袖,一派风流倜傥。只见他随手一丢,一块灵石落到店伙计手中。店伙计忙躬身谢道:“谢慕少,赏!”随后,酒楼里所有店伙计说道:“谢慕少,赏!” 韩鸣睁开眼,看了一眼。门口慕少一群人有男有女大摇大摆上了楼梯。慕少目不斜视,走在前头,店伙计紧跟其后。筑基中期,韩鸣眼睛一拧,随后又抿一小口闭上眼。 另一桌有人说道:“蔡兄,这些……” “嘘~” 等慕少一行人消失不见,蔡修士低声说道:“这几位是大爷,落云宗太岁爷。为什么落云宗这么牛吗?这些试炼之地和试炼空间听我族老说是几千前化神大修士开辟的,比元婴大修士还厉害的。听说,是神仙般存在,几千年前飞升灵界后,我们这块大陆还没有出现过化神修士呢!这几位爷听说是那时落云宗化神大能时代传承下来的顶级家族子弟,在我们天南是横着走。” “这么牛?” 蔡修士低声说道:“这些都是落云宗第一纨绔,纨绔手段层出不穷,碰到绕着走,少惹事!一旦吃瘪,谁也不会帮你。这落云宗纨绔有好几伙,就数这伙最惹不起的。” 正说到此刻,门口有一个声音嚷道:“这酒楼,正是这家酒楼。” 门口出现七八个修士,有男有女。 “那个杂碎就是进了这酒楼。”又有一个声音传出。 店伙计迎笑道:“几位爷,请进。杨少请。” 一位书生打扮的中年人制止周边人,说道:“领我们楼上。” “这位客官,楼上已满,只能在楼下。” 那位白衣书生疑问道:“二楼?三楼?” 店伙计笑脸说道:“楼上已满,客官,这张桌子如何?” 那位书生一皱眉,旁边一位穿着和上楼的一群人服饰一样的大汉嚷道:“大哥,你还这么斯文。”随后一声暴呵:“慕忠鹤,你这狗杂种,给老子滚下来。你们这几只乌龟王八蛋,龟缩在楼上咋不敢下来。”其声震八方。 第五章 酒肆强抢 韩鸣眉毛一拧。心想,狮子吼,内力凶狠,还算可以。 楼上随后传来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几个散修,哼!敢在我云梦山撒野,今天,你们别想走出这门!狗儿杨,嘴巴放干净点,小心老子点你天灯拔你蜡,连撒尿狗腿子都作不成。” 楼梯口走下六位刚才上去的慕少一行人。 “你们这群杂碎,今天,若不给个交待,你们别想走!”那大汉指着慕少一群人怒道。 一位吊梢眉瘦小个青年说道:“哼!要交待,交待你娘的屁。狗儿杨,一见漂亮女人就不知自己姓啥。瞧瞧你长啥样,长得和狗熊认兄弟,连狗熊都不愿意认你。你小子还胳膊肘往外拐,丢你祖爷的大老脸。呸!一见女人,你姓啥?你姓苟还是朱啊!” 另一位有些帅气的青年阴阳怪气的笑道:“他,姓啥?姓朱姓苟,我看是猪狗不如!狗彘不若,狗苟蝇营,蝇营狗苟!恶心!能让小爷我看得上的个小妞,是你们的福气。只摸了下屁股,又没吃亏,像杀猪似的嚎叫,看看,小样的。敢在我们云梦六少面前撒野,今天落得个丢人现眼,没人帮你们送遮羞布的。哈哈。” “你!”刚才那白衣书生气得满脸通红手指抖动,不能言语。 “放你娘的屁……”那大汉破口大骂道:“姓柳姓宋的龟孙子,你丫丫的,老子要你命。” 他们这群人中一位俏丽姑娘已经满脸通红,现在面色粉里透红更是国色天香,让人更是看了眼珠子陷进去拔出不来。这让酒肆里喝酒的修士忘了看双方吵嘴打架的事,竟都望美女去了。 “哼!”那大汉一股威压扑向帅气青年宋少,那宋少撇撇嘴迅速倒退几步。那书生一个横移,挡在大汉前面。 “三思而后行,一旦冲动,可没有回头路的呦!”慕少用死人的目光看着面前这几个蝼蚁。 那大汉叫道:“老子怕你个鸟,是单打独斗,还是一起上。慕忠鹤,你画个道!” 慕少冷哼一声,说道:“杨彦,就凭你,还不配!”随后身上一抖,楼堂中众人顿感一股威压将自己压地无法喘气。 “慕少、杨少,莫急莫急!你们有事聊请到外面,去外面!”这时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站到两帮人中间,微笑说道,可语气有些生硬。 那书生说道:“这位掌柜,在下欧元成,溪国欧家,这次带朋友来云梦山参加试炼。刚才,在翠巍楼口,这位道友……”他一指那位帅哥,又说道:“故意冲撞我家小妹。”又一指身后那俏丽姑娘,说道:“况且手不干净。她还是阁内小姑娘,怎么受得了侮辱。若这里这位公子不道歉,还能否有劳掌柜禀报落云宗执法长老,评评理。” 掌柜愣神,说道:“这?还是请诸位外面聊。” “呸!你们配。”吊梢眉青年口气不善的说道。突然,一拳朝书生打去。 “柳少,且慢。”掌柜忙叫道。 欧元成轻轻往吊梢眉青年拳头隔空一点,“嘭”的一声,一股力量四散,“啪”“啪啪”无数酒壶酒樽碎裂。那个掌柜称柳少的吊梢眉青年倒退七八步,龇牙咧嘴,面目更显丑陋狰狞。 慕少不由一皱眉。掌柜更是严肃,面露很不悦。 被打碎酒壶的酒客一脸心疼之色。 掌柜说道:“这事你们请到外边解决。本坊市有本宗执法护卫,杨少你是知道的。柳少,再在我酒肆动手动脚,以后禁止入内。”他用不可商量的语气,让人顿感肃然。 欧元成看了看,说道:“好,外面见!” 众人开始往外迈步。 “慢着,这些酒壶碎了,那可是一块灵石一壶啊!”一个声音悠悠的从一个角落传出。 众人回头四处寻找。 蔡修士说道:“要走,把酒钱赔了再走,不碍事吧。” 许修士说道:“对,我这里有三壶,还没喝呢!不赔不能走。” 又有修士说道:“对,我们招谁惹谁呢!不赔不准走。” 又有几个声音从不同地方传出。 柳少恼道:“你们算个鸟,赔酒钱,你们配!谁说的,给老子站出来。谁,谁!” 刚才那几个叫得欢的人哑然,刚才见有人挑头,都跟着起哄。见这尖嘴猴腮的叫柳少的用狠毒的眼神扫视过来,厅堂里一片安静。剩下的只有柳少叫嚣声。突兀间,“啪”“啪”两声刮嘴巴子的声音,同时“碰”“哎哟”,柳少扑倒在地。 众人只觉眼前一花,柳少摔倒。 众人还没有看清什么情况,那个声音又悠悠传出。 “还是把酒钱付了吧!现在只是打脸,不识趣,光着屁股出门不怕难为情!”韩鸣说道,刚才他用“瞬散术”打了柳少两个耳光,还在其屁股上顺便踹了一脚。 躺在地上的柳少一张脸更加狰狞,一骨碌爬起来跳起脚四处张望,色厉内荏的吼道:“谁,谁!敢打老子,老子要你命!”吼半天,那声音又没了。 厅堂内,静。 慕少眼光横扫,厅堂里坐着二十多名修士,最高修为有两个筑基初期,其余都是练气士。他在韩鸣身上一扫,眼睛一亮,稍微停顿,但未停留。最后眼神留在另一位筑基初期修士身上,同时一股威严直扑过去。 “慕少,不是在下。”那筑基初期修士慌忙站起,摆手说道:“一杯水酒,不值钱,呵呵。” 慕少收回威严,眯着眼睛又在厅堂内看了一圈,又停留在韩鸣身上,嘴角一扯。 韩鸣淡然的看着慕少。 慕少手一挥,十八把小飞剑飞向韩鸣。 韩鸣微笑道:“我说了,不付酒气,要光屁股吆。呵呵。” 韩鸣呵呵一笑,见其他人都没笑,自己顿感无趣。可他哪知这些人在想啥!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筑基初期。很多人心想,你再是天才,人家是慕少,你不要命了。慕少背后的人你惹得起!还是年轻冲动不懂事呀!待会儿就是憷头了。 韩鸣也未站起,伸手指一指划了两个圈,口中发出“困”,在十八把飞剑飞到半空时,一股水柱激射而去,瞬间化成冰块将飞剑冰冻其中。韩鸣知道,对方使用“青元剑诀”一旦成势,自己化解有些麻烦,只能趁其未飞出成形,将其攻势破掉。 众人的眼珠跟着十八把飞剑落地,眼珠也跟着“啪嗒”落地。乖乖,这少年娃是哪家的,咋这么牛逼。那是十八把飞剑呀,说“困”就这样困啦! 慕少也愣了愣,挥手收起飞剑,怒道:“小子,想找茬?本少还没见过有敢找我们云梦六少茬的。” 掌柜在旁忙说:“慕少,息怒。”又回身对韩鸣一拱手说道:“这位小哥,还有在座诸位,今天,这酒,本店再每人拿一壶给诸位畅饮,可好。” “好……”厅堂内一位练气士忙同意道,可看见韩鸣、慕少眼睛扫来,忙垂下头没了声音。 韩鸣看着欧元成说道:“欧元成,你们怎么说?” 杨少怒道:“小子,说啥那!你……” 欧元成制止杨少拱手说道:“这是在下学艺不精,小兄弟赔你十块灵石如何?” 韩鸣冷笑道:“这里你数数有多少客人,人家掌柜要赔每人一壶酒呢!” 欧元成沉默了一息,说道:“好。” “欧兄,这小子才筑基初期,可你已是筑基中期后阶了呀!”那杨少气白了脸,手指韩鸣说道:“还怕这小子……” 欧元成嘴巴微动,和杨少无声说了几句。杨少住口不语点了点头。 “好!”欧元成手中出现一个口袋,丢给韩鸣转身说道:“走。” 韩鸣接住口袋笑嘻嘻看着,一副欠揍的样子。 其他人大眼瞪小眼,这欧公子连慕少都不怕,而对一个筑基初期少年娃就这样认熊!连慕少都有些惊讶。 柳少见欧元成几个人出了酒肆站在外面看着他们。他冷哼一声,说道:“慕少,不给这小子一点颜色,还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哦~”韩鸣看着柳少阴险一笑。 柳少不觉浑身一个哆嗦,闭口不语。 慕少说道:“小子,你就是不给面子喽!” 韩鸣说道:“面子值多少灵石?不听劝,只能光屁股出去。” 慕少说道:“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你……” 众人只听见“啪”“啪”两声脆响。 慕少两眼怒火喷出,但身子站着未动。 大家见慕少面前人影一闪,两个耳光声传出,可没看见慕少面前没有人。 慕少正欲发作,掌柜忙阻止,给站在慕少身旁的店小二打眼神。其他人愣神时,店小二忙拉住慕少。 掌柜传声给慕少,慕少两眼闪了闪,扭头要走。 “想走?脱了裤衩再走!”韩鸣又一次不合时宜发出声音。 掌柜忙走到韩鸣面前,点头哈腰的说道:“客官,客官。这袋给你,你看,给个面子。呵呵。给个面子。” “嘿嘿!来五壶酒。” 第六章 辣手摧惨 “好!好!小王,小王,给这位小哥上五壶。多谢小哥,多谢小哥!”掌柜又弯腰拱手,退到门口,将慕少等人推了出去。 门外,两帮人一开始柳少和杨少互骂了几句。后来,没了声音,而后两帮人消失不见。 韩鸣边喝酒边闭眼享受样,而嘴角挂着一丝坏笑。他知道这次搞大了。刚才找他们茬,是有想法的。有这么多凯子,不钓白不钓。 这两帮人,慕少、柳少六人,还有那个杨少,应该是落云宗的世家公子哥。估计慕少应该是仙祖侍妾慕沛灵后人,柳少应该是仙祖弟子柳玉后人吧。那杨少一个筑基初期敢对筑基中期的慕少出言不逊,估计家里势力也不小。 想想自家刚建立的一个小家族,内部矛盾都不得了,更何况落云宗这种大宗派,里面关系复杂,更不用讲。 今天,正好借他们立立威。不把名声打响,以后进了山门,不能服众。开玩笑,不将你们这帮绣花枕头一包草的纨绔整的服服帖帖,那些真有实力那不是更难驯服。先把这些小辈收拾了,下一步在将那些老家伙收拾了,以后还要靠这些家伙打江山呢! 韩鸣抿着酒,想着待会儿那两帮人肯定在等自己出去准备收拾自己。这两帮人有两个筑基中期,三个筑基初期,其他都是练气士。而欧元成又最强。他想好对策,将酒壶酒樽通通往储物袋中一收,大摇大摆的朝门外走去。 店小二看了看掌柜,见掌柜视而不见,也假装没看见。 众人诧异的看着韩鸣走出酒楼。他们心想,这小子咋一点不怕,呆子都知道那两帮人睚眦必报,还这么嚣张,拿人家酒壶、酒樽带走如自家的似的。讹人家酒,还有灵石,现在还将酒器带走,简直没天理,胆子忒大了些吧! 许修士一看,忙将酒樽中的酒一饮而尽连同酒壶放入储物袋紧跟着韩鸣要出门。 “干嘛呢!干嘛呢!”小王挡在许修士面前,一股练气大圆满的气息散出,他说道:“本店规定酒不能带出,你竟将酒器拿走,胆子不小嘛!” 许修士一皱眉,正要说话。 这时曾修士忙说道:“许兄,酒没喝完,干嘛急急忙忙要走。还有两壶呢!是不是怕醉?没事。醉了我背你回去。” “好,好,好。一醉方休,一醉方休!哈哈。” 其他也有许修士一样念头的看见如此局面就死了这份想法。 韩鸣悠哉悠哉的在坊市转了两圈,来到悦来客栈。进去开了房,休息了一会儿,又出了悦来客栈,朝坊市外树林里走去。 进了树林,又过了一个山弯,前面是个山坳,有一块平地,周边绿树成荫。前面出现一拨人,正是欧元成带队的一群人。可欧元成脸上阴沉,好像心事重重。 韩鸣笑盈盈看了看欧元成一群人,又回头看看。说道:“欧兄,慕忠鹤咋还不来?” 杨彦惊诧道:“你咋知道的?” 这时,韩鸣身后慕少那群人也堵在后路上。 除了欧元成,其他人大笑,几个女娃也是抿嘴笑意盈盈。 柳少笑道:“小崽子,你好大胆,还敢对云梦六少敲诈勒索,小样的。还一个人……” “好了,别这么傻笑了,是一起上,还是一个一个来,不把你们打成孙子,亏了我走出来这么远的路。” 慕少用看死人的眼神看着韩鸣说道:“现在还这么猖狂,是不是没大人带着出过门,不知天高地厚!” “哈哈。少废话,你和欧元成一起上。”韩鸣露出自以为很和蔼的微笑,并手指向慕忠鹤、欧元成勾了勾。他心想,不把你俩一块解决,一个一个收拾,就没那么强的震撼场面了。我这三板斧给你们看出,就没震慑你们的杀手锏了。 慕忠鹤、欧元成二互视一眼,各移动三步形成对韩鸣犄角之势。韩鸣微眯眼,心中已经有了打击对方的手段。 柳少在旁大声叫嚷着:“留口活气,待会儿整你叫个爽!小样儿的。” 他在旁叫嚣,可慕忠鹤、欧元成、韩鸣三人已经动了。尤其是慕忠鹤、欧元成二人并不托大。 慕忠鹤手中出现一个鎏金小鼎在面前飞速旋转,开始有金光散出。欧元成手提一个花篮,花篮中有些花、枝、叶,他手掐拈花指,一股天女散花的神态。 忽的慕忠鹤暴呵一声。 而慕忠鹤、欧元成欲动之际,韩鸣手掐“幻灵决”,出现两个和他一模一样的韩鸣,而自己已经掐诀隐身不见。其中一个奔向慕忠鹤,一个奔向欧元成。 慕忠鹤和欧元成同时暴呵“来得好”。 慕忠鹤一指小鼎直接猛撞韩鸣,小鼎带着金光出现一道残影。 韩鸣人影瞬间消散。 “不好,虚影!”慕忠鹤大惊,护体光罩出现,同时一身银色软甲罩其要害。鎏金小鼎已经变成金闪闪大鼎,被急速召回到自己身前。 欧元成手指轻弹,三片青竹叶“嗖嗖嗖”破空声传出。看似柔软的竹叶在空中如同刀片,飘曳中绿意一瞬即逝。 同时,十多片花瓣在韩鸣头顶散开,一股幽香传出。和欧元成一起来的人迅速后退,而云梦六少闻到其香味后迅速后退。 尤其是慕少挨着近,急速后退,同时呼喊:“有毒,后退。” “啊~”欧元成一声惊叫。他见青竹叶在毫无抵抗的韩鸣身上切割后,那身躯忽的溃散消失。 欧元成忙低呵叫“回”,三片青竹叶急速回到身边,围绕身体四周旋转。 两群人也是睁大眼睛四处寻觅,柳少惊叫:“人呢?” 正当众人找不到韩鸣时,就听见有低声口出四字金言“吽~唛~咛~定~”,定身珠飞到欧元成头顶旋转银光微微闪动。欧元成瞬间成了雕塑般,三片青竹叶悬而不动。 韩鸣心想,乔嗣他们被定住,都动弹不了,我不相信你欧元成能破此定身术。 众人也没看见韩鸣何时出现在欧元成身边,而欧元成突然处于雕塑模样。他们大惊,尤其是欧元成这边一群人,更是慌张的不得了。 杨少反应也不慢,忙掐诀,银丝网浮到面前,手指一指,银丝网急速飞向定身珠。 突然,虚空传出一声“冰封”,银丝网被冰块冻住坠到地上。杨少祭出银丝网的同时,全身金色软甲出现,面前一块木盾出现,散发一股黑色幽光。 “轰”一声,众人看见杨少突然挥掌朝胸前一挡,只见韩鸣在他眼前一闪,杨少大个身躯飞出十丈开外。黑色木盾和杨少躺在一处,杨少一口淤血从口中吐出。 从韩鸣幻化虚影到慕少、欧元成出手再到他一拳击飞杨少,就是电光火石间。 此刻,众人听见韩鸣一声虎啸。 随后又听到一声“虎魔跃崖”,慕忠鹤忙一拳击出。 “轰”“轰”“轰”慕忠鹤连续击出三拳,随后倒飞出去二十丈,在空中倒飞并狂吐鲜血两口后重重“噗通”一声摔落到地,无法起身。柳少等人忙过去搀扶。 韩鸣手一挥,一根细绳晃悠悠的飘到欧元成身旁,几个扭动将他捆成一个大粽子。先前书生俊美潇洒倜傥的形象不在,现在披头散发,面目扭曲,双眼暴突,绳索将他勒得呲牙咧嘴。他越是挣扎越是被勒紧,甚至身上有些肌肤被勒出鲜血出来,血染白衣,狼狈至极。 正当众人束手无策时,韩鸣已经坐在一块石头上,翘着二郎腿。拿出在酒肆中拿走的玉酒壶和酒樽,开始自斟自饮起来。 慕忠鹤、杨彦被重创躺在地上起不来,这对筑基修士来说,不是重伤的厉害,怎能会躺在地上不起来。欧元成成了粽子,已经要成了一个血粽了。 其他一干人等大眼瞪小眼,举步不前。 柳少虽说嘴巴厉害但是他根本不敢上前,他是筑基初期,可他心里清楚的很。他这几下子,白给,纯粹给人家塞牙缝。自家修为自家懂,靠丹药撑起的修为,在这煞星面前如撵只蚂蚁般。其他人,练气士,更是在筑基面前如小白羊。 柳少看着面前这只黑心虎看自己如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今天咋这么倒霉催的。 韩鸣看着这一帮纨绔的囧样,心里好笑,对付这帮子绣花枕头就要生猛一些,一棒子打晕他们,蹂捏的他们没了脾气,不然松一松尾巴翘上天以后无法控制他们。 “怎么啦!瞧你们这个熊样,刚才,不是天老大,你们老二吗?自觉点,把衣服脱了穿个裤衩走。在坊市里,还要喊杀喊砍的相互拼命。出来就合伙来欺负我,瞧你们就这点出息。不要老是人多欺负人少,这样很不好。快把裤子脱了,搞快点,小爷我还很忙。” 第七章 说打就打 柳少一帮人一脸屈辱又愤慨,只有云梦六少欺辱别人的,哪有被他人如此羞辱的。还说脱裤子搞快些,这是啥话,个个悲愤,有些开始流眼泪。名门之后,以后传出去,那脸面往哪里搁。 如今,慕忠鹤口吐鲜血,被别人打得如染料铺,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遭。即使再站起来估计还是被打,看敌方实力应该是隐藏了修为,不靠法器,光看法力就很雄厚,肉体坚硬如精铁铸造般一碰就占了上风。 按常理一个筑基初期哪是筑基中期中阶修士对手,况且年纪轻轻,即使从娘胎中开始修炼到如今筑基初期修为其丹湖积累储存容纳的灵力怎么能和筑基中期修士相比。 肯定隐藏修为,他于是倒在地上假装起不来了。其他五个两个筑基初期一个大圆满两个练气十二层面对韩鸣一时不知怎么办,一个个也不敢作声。 欧元成那帮子人,其中欧元成被束缚,杨少挨了一拳,喘了半天气,吃了几颗丹药才勉强能站起。看见慕忠鹤那副熊样,心想好汉不吃眼前亏,自己还是悠着点。其他几个都蔫巴了,有几个唯唯诺诺,都把储物袋拿在手中了。 韩鸣边品着酒边用眼角瞟着这些人,心想想着这帮纨绔比黄枫谷杨氏兄妹还烂。可能在黄枫谷那几年没碰见真正的纨绔吧,忽的他眉毛一拧。 那个倾国倾城的俏佳人走到韩鸣面前,作了揖,微微一笑,亲启红唇小嘴笑盈盈的说道:“小哥哥,小妹有礼了。请小哥哥高抬贵手,放了我们吧!呵呵,咯咯。” 声音清脆悦耳动听,轻笑声更是绕梁余音动人心魄。韩鸣定力算不错了,那天程思思倾国倾城的相貌没让他心动。 现在,心里很不争气,想和她亲近,更是心猿意马。就觉得能多说一句话感到心里就很爽的强烈意愿,同时老是想要用眼睛好好看看对方的心思开始左右了自己心神。 难道是马凯说的媚功,程思思模样不比她差,当时没有这种念头,可现在? 韩鸣是心智坚定强大者,不然在太南山能一个小娃年纪呆那么久,不然在水帘洞丹田已经被废仍然意志不改初衷。就在神情有些恍惚间,韩鸣已经想明白了一切。 以前吃烧烤时,马凯讲过修行界有一门法术叫媚功。媚功又有好多种媚术,有迷幻心智的,杀人于无形的。有诱惑心神,任其摆布的。有使人产生幻境,干一些不受自己支配的不所知之事。 据说有很多种媚人法术神通,民间还有自成一派的。而修真界很多女子都或多或少的修炼了媚功中的某种媚术。 韩鸣心想还是要感谢马凯这个百科全书,虽然人油滑势利鬼了些,但对兄弟还是满不错的,杠杠的不用讲。 韩鸣有些嗔怒,威压突然外放。 一个练气士根本挡不住筑基修士的威压。那俏佳人后退几步,脸色微变,手掐指诀,口中不知说了些什么。 韩鸣感到刚才被容貌吸引的冲动感觉没了,现在面前站着只是一名亭亭玉立的淑女。果然用了媚术,韩鸣冷哼一声。 “小女子,姓冉名凤,请小哥哥高抬贵手,放小女子等人吧!”说完用一种楚楚动人让人怜爱的乞求眼神看着韩鸣。 韩鸣被看着如芒在背,忙喝了口酒,说道:“别在我面前卖弄骚姿了,你骚不骚,我还臊呢。凭什么!没叫你们脱光光腚子已经给你们面子了。废话少说,就从你开始。” “啊!”冉凤忙捂住胸口惊叫一声,有了些愠怒。 “冉凤妹妹,我们即使是死,也不能受他窝囊气。”杨彦在远处怒吼道。 韩鸣眼睛一瞟,一个闪身,将杨彦踢倒在地,也不用法力,就骑在他身上,兜头盖脸的一顿乱拳,嘴里还说道:“不把你打成猪头,我就不姓韩。谁叫你发求救符回去的。” 只听得“哎哟,哎哟”声不断。众人看傻了,修士间斗法哪有俗世街头混混打法。 几拳出去,即使杨彦肉体很皮糙肉厚也被几拳后嘴脸臃肿,鼻子开花,头上包包隆起无数。但见他脸面青紫黑无处不在,眼睛已经无法睁开,鼻孔塌陷,流血不止,牙吞了好几颗到肚子里。 可见韩鸣用力之大,众人看的直缩脖子瞪眼睛,都心想这杨彦已经是筑基修士了,能筑基练体术肯定不用说的。 现咋回事,几拳拳击竟成如此,简直是…… 韩鸣觉得打够了,其他人看够了,被吓够了,拍拍手,站了起来。眼睛瞄向柳少几个,冷冷说道:“哪几个发了求救符的,自个站出来。” 云梦六少,有几个相互看了看,又看看肿成猪头样的杨彦,没有哪个敢站出了。 韩鸣冷笑道:“都没种!那干嘛出来吆五喝六,不是猪鼻子插葱装象嘛!没那个金刚钻哪能揽瓷器活的本事,在自己院子里耍耍狠耍耍活宝就行了,何必出来丢人现眼,一群废物。” 韩鸣一指柳少,柳少一哆嗦。韩鸣说道:“那个柳什么来的,你不是叫的最凶,过来,过来!让我称称你有几斤几两。” 柳少神情暗淡的就是死活不动。韩鸣慢悠悠的走过去,看着柳少,说道:“你不是和杨什么的彦,不对付,我帮你收拾了,咋感谢我!” 柳少很光棍,往地上一躺,叫道:“随你便。想打老子,就来。只不过一副皮囊而已。哈哈,打,随便打!” 他想着,反正横着竖着都是死,不硬气点,像杨彦那囧样以后没法混,可其怯懦的笑声已经出卖了他胆怯的灵魂。 韩鸣嘴角抽搐了一下,本来想羞辱几句,没想到这下子还光棍。他二话没说,梆梆几拳,柳少脑瓜子就成了染坊。 柳大少楞是没吭一声。 韩鸣有些哑然,有些无趣又不劲打,随便拍了几下。 他拍拍手,站了起来,嘴上还嘀咕,这小子人模样长着丑,心灵也丑如粪坑中的臭石头那般臭气熏天,咋不呻吟一下,配合一下,真没趣! 他看着那个摸冉凤的小帅哥。 那宋少吓的一哆嗦,心想这煞星咋盯上自己了。他忙摆手说道:“大哥,不,前辈,我没发求救符。我没发。” “你是没发,可你也手痒痒了呀!你是不是小时候吃奶的时候,摸习惯了。长大了,还喜欢摸,干嘛不自摸,非要摸别人家的奶子、屁腚的,是不是有瘾呀!” 周边几个女子脸面绯红,尤其是冉凤,更是红的不知成什么样了。韩鸣一个跨步,突兀间就到了宋少面前。 宋少吓得急忙后退,此时已经晚了。韩鸣一手抓住宋少左手,说道:“是这只吧。”他另只手中出现一把铁戒尺。 “不是!”帅哥惊慌道。 “那是这只喽。”韩鸣阴测测的说道。 “不是!” “那两只都不是,那不是他们说谎,或者你拿嘴舔人家姑娘屁股腚子?那好,我就当一回你们落云宗执法殿执事,给你们理理门规。别以为筑基了就不得了。” “没,前辈,啊,啊!大哥,大哥大!” “啪啪”声传出,惨叫声也传出。十几下宋少双手皮开骨露。十指连心,不多时,宋少昏死倒去。 韩鸣见宋少昏倒,没了声音,于是丢下宋少踹了两脚,说道:“你们还有谁不服气的。没有,那快脱了滚。” “啊!”几个女子不约而同的捂着衣领惊叫。 冉凤又走到韩鸣前面哭兮兮的说道:“韩前辈,都是小妹无知,请前辈大人有大量,这储物袋给您。能容小女子一件薄衣遮羞,小女子除了这臭皮囊,再无别物。” 韩鸣接过储物袋,用神识一扫,储物袋中有一百多块灵石。韩鸣眼睛一瞪,说道:“储物袋!” 冉凤吓得一哆嗦忙又从胸口摸出个精致的小储物袋。 韩鸣神识一扫,几块玉简和一些玄兵利器、玉瓶、灵石飞出入了韩鸣储物袋。他将冉凤储物袋丢给冉凤,板着脸说道:“念你不是主谋,以后再行作恶之事,被我遇上,定不轻饶。” “唉,唉!多谢前辈,多谢前辈,小女子告退。”冉凤说完,抹了把眼泪低头恨恨离开,当然她背对韩鸣后咬牙切齿露出万般愤怒。 从小到大,这是第一次被人一点颜面不留的“啪啪”打脸。她自幼父母双亡,从小就是美人胚子,在家族中那些色眯眯的眼神中游走,长大。 族人中不安好心的人也不少,时而被调戏是常有的事,戏幸好有一位堂姑未出嫁前从小将其看护带大,这么多年没有吃过苦吃过亏受过辱。 姑出嫁时来了一位仙人,将她带入宗派,修行媚功。这么多年让她有一股吃亏必报仇的心态,小时候调戏侮辱她的人都被她报复过。 第八章 屈辱着活 去年,她和两位师姐出门历练时,宗派不知得罪了谁,被灭了门。她和师姐得以活命,而后各奔东西。 她又不想回家族,后来一直在江湖流浪,和欧元成他们认识后甚是投缘,于是和他们一起行走修真界。 此仇此恨,她银牙紧咬,满腔怒火只能强行压下,这比杀了她还难受。而现在连欧大哥筑基修为都如此凄惨,自己区区练气还不是白给,她心里发誓待到自己修为大成后定要把今天的羞辱百倍千倍找要回来。 其他几个女子也学冉凤,到韩鸣面前鼻涕眼泪一把,韩鸣收了她们灵石,可其它物品没动,放了她们离开。 她们未料到这小子对她们还没向对冉凤下狠手,心中窃喜,可脸上仍有一副心痛的样子。 杨彦和柳少躺在地上,心想,求救符发出这么久了咋还不来。其实,杨彦父亲的弟子章德明和柳少大姐柳梅已经站在不远处。 他俩看的心痛不已,可也没办法。 孙峰主站在一旁,他俩哪敢吭气。 他们的修为凭韩鸣、欧元成、慕忠鹤等人神识是感应不到的。 柳少、杨彦见其他人没动静,他们也知道在等救兵,可左等右等,还不见人影。 韩鸣有些不耐烦了。 有几个男修想学冉凤她们几个女子,韩鸣眼睛一瞪,将这几个练气士衣服扯了,就剩个裤衩。鞋子也被韩鸣逼得脱了,一下狼狈的很。 他们储物袋里的东西收的一干二净,备用的衣服更是拿出烧了。他们看着眼睛都直了,拿着干干净净的储物袋光着脚丫子灰溜溜的跑离。 韩鸣贼笑大呵道:“滚。还有那几个,别装了,快脱,别丢人现眼了。” 慕忠鹤、柳少、宋少、杨彦乖乖的走到韩鸣面前,脱了衣服,递上储物袋。 韩鸣拍拍慕忠鹤的脸颊,说道:“不好好修行,出来摆什么绔少,别丢你祖宗的脸了。还当什么带头大哥,就凭你这三脚猫的法术,还出来人五人六的,你以为是你有本事的很?别人怕你个卵,他们怕的是落云宗。瞧你这德性,欺负一下练气三四层的小辈尚可。你这个棒槌,下次在让我看见你称什么云梦六少,我就剁你鸡鸡。怎么啦!还不服,呦,还瞪眼!” 韩鸣瞬间甩了两耳光,慕忠鹤躲不了,只能恨恨看着韩鸣。 韩鸣说道:“吆,不服气!给你十年,好好在家修炼,我等你来寻仇。” 慕忠鹤咬牙切齿的说道:“你等着。”拿着空空的储物袋扭头就走,转身后眼泪情不自禁地哗哗下落。 韩鸣笑呵呵看着慕少穿着白裤衩光着脚丫子一溜烟不见了,边转身边笑道:“我等你,就你那熊样,呸!给你一百年。吆呵,柳少。你通知的人呢!” “这……”柳少身体一哆嗦,脸上臃肿的无法看出表情,颤巍巍的说道:“好汉爷,小的改过自新,改过自新,请您高抬贵手。” 韩鸣举起手,看了看发现不知落在哪里。 柳少全身都肿成猪头猪身,没有一处不肿的。 看着这位大少颤抖的身子,他于是放下手,说道:“关你十年禁闭,不准出来。靠药物吃出的筑基,废物一个。出来耍纨绔,不是丢你柳家门楣。” “啊~”柳大少惊叫一声,他以后这小子又要打自己吓得惊叫。随后见没拍打忙点头哈腰的说道:“是,是,好汉教训的对。”转身撒丫子跑了,头肿成猪头,扭脖子都疼,可腿脚还是好好的。 这小子竟没把自己打瘸,忙光着脚丫子跑起来快快的。他心想,关我禁闭,你以为你是谁呀! 当然,韩鸣不是讲给柳大少听的。 他虽然没有感应到援兵方位,但是援兵肯定到了,为什么没出现,估计被孙老头拦下了。这也是他有恃无恐的原因,在云梦山若自己出了事,那还得了。 其实,韩鸣耍纨绔比这云梦六少更纨绔。他在建州城见纨绔弟子多了,那些世俗纨绔流氓无耻痞子样比这些修真界纨绔狠多了,而且玩起来一套一套的。 当然,他对柳少侮辱了一番,可对慕少、宋少还是有区别对待的。当年,柳家和孙家一个弟子身份一个是奴仆身份,而慕家和宋家还是不一样的。 不远处,柳梅看着自家弟弟屈辱样,气得银牙紧咬,凤目圆睁,可有孙峰主在,又不敢吭气。 她俩个都是刚进入结丹初期不久,而这老头已经是结丹中期很多年了。 况且二者地位差距太大了,虽说他们都看不起火云峰,但峰主的尊严不是一般弟子能欺辱和挑战的。 当听得还要关自家弟弟禁闭,气得自己翻白眼,你是谁!能管到柳家。心想待会儿,等这孙老头走了,我就把这小子刮了,就凭你孙家还不配指手画脚。现在你修为高,等宰了这小子,看你能翻天个屁! 杨彦凄苦的看着韩鸣撕扯大家的衣服,他一咬牙脱了衣服,丢了储物袋,转身就走,连储物袋也不要了。 他想着自己祖爷是落云宗大哥大,一宗之主。今天,被小娃打脸扒衣服,不是丢自己的脸,是把杨家的颜面全丢了。即使以后找回脸面,其实杨家的颜面也找不回了。 他又气脑又悲愤,今天咋搞的,被那女子迷了心智,才鬼迷心窍的跟着欧元成这伙人,回去还不知咋交代。唉,又不知龟缩多久才能出来玩喽! 韩鸣看着欧元成,笑嘻嘻的说道:“欧道友,自己动手,还是我来。”说完手一挥,绳索解开。 欧元成一脸羞愤,一拱手说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说完,转身就走。 “站在!”韩鸣笑道:“你没看到,其他人怎么做的。” “你,你!山不转水转,今日若太过分,他日你到天涯我欧家长辈定要追杀你找回今日之羞辱。” “吆呵,我就是过分,你咋地!回去找长辈,你现在传信,我就在这等着。你是不是不服气?呵呵,来试试,到时候,小裤衩都别穿着走。” “你,你莫要欺人太甚!” “你什么你,还不快点脱。身边有媚功女子,估计你们这一伙就不是好东西。还愣着,快些。吆!东西还不少嘛。看样子你们干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喽。” 韩鸣拿着储物袋用神识扫了扫。 欧元成伸着手,说道:“储物袋!” “储物袋?现在小爷我,不高兴了。想要,门都没有,还不快滚!” “你!”欧元成气得一甩手,扭头奔走。 韩鸣四处张望了一下,说道:“多谢,各位前辈,打扰。”说完,消失不见。 章德明和柳梅面面相觑,心想一个筑基初期小子咋知道自己的存在。这时孙云逸笑呵呵的说道:“这小伙,咋样?” 章德明和柳梅相互看了一眼,没有吭气。心里早恨得要把这小子挫骨扬灰,难道还要表扬一下。 “你俩知道他姓啥?” “姓韩。”“韩……”二人差不多同时说道。 “姓韩,你们知道他是谁了吧!” “他是……”章德明有些疑惑的说道。 柳梅紧缩眉头,忽的说道:“韩鸣?”她见孙老头笑着点头。面色惊诧不已,怪不得刚才说要关小弟十年禁闭。 她不知觉得脱口而出道:“少主!” 章德明一愣,然后苦笑。还想找回颜面,这次,别想了。他俩都知道,孙俊接迎韩鸣回归宗门,途中身死他乡。 韩鸣消失不见,杨宗主发怒,连他们也外出寻找过。孙老头这几年没在宗内,这几年是他能突破进入结丹后期境界的关键时刻。据说也是奉杨宗主之命,在外东奔西找。 今天,这帮小子碰上这小子,是踢铁脚板上,这小子是落云宗最大最牛逼的一哥。 十六七岁,竟有如此修为,而且战力连筑基中期都无法比拟。宗内这七个纨绔中看不中用,可欧元成是货真价实的硬通货,竟也不是对手。 他俩苦笑摇摇头,对孙峰主拱拱手,说了声回去加强管教,飞身而走。 老孙头站了会儿,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俊儿,你该明目了。本想你是我孙家后辈中能挑起家族崛起的重担,没想你身死异乡。自太祖祖爷爷仙去后,我孙家再也没有元婴修士,连结丹后期都没有过。这五百年备受其他峰欺压,要将我族赶到外峰去。就连柳家、慕家本同气连枝,可他们也欺负我们。俊儿,现在少主英武果决,前途无量,你一条命,换少主庇佑,值了。爷爷在此感谢你了。” 老孙头老泪纵横时,韩鸣已经回到坊市里,回悦来客栈美美睡了一觉。这是他和赵虎他们总结出来的,现在年纪还小,正长身体的时候,吃饱睡足不可少。不管对不对,想想也是,在太南山那一段时间自己觉得一点没长高。 第九章 石阶幻境 第二天,韩鸣拿着昨日抢来的物品在街边摆了小地摊,做起了小买卖。摆地摊也不怕扫面子,虽没啥经验,但看别人有模有样,于是摆好一口价。 韩鸣在收冉凤他们七人储物袋时,就发现欧元成这伙人灵石不少。按道理,他们是散修,即使如欧家是世家大族,不应该呀。可储物袋中什么都有,这让他有些惊讶。 想自己算是个有钱人,杀人越货也干了不少,可没他们储物袋里物品这么琳琅满目。他就起了怀疑,于是对欧元成的储物袋更留了意。 没想到,欧元成的储物袋是个超级大份储物袋,连练气一二层修士用的物品都有,可见猜想是对的。 这些对他没用,于是摆起了地摊,让这些物品物有所值。 韩鸣摆了三天地摊,卖了七百多块灵石。 这几天,人流攒动,个个都在讲试炼之事。 他天天去“老张酒肆”,每回当他出现在酒肆门口时,那掌柜神奇般出现,好像在门口专等他似的,十分客气。 摆地摊这三天,他每天下午去,掌柜站在门口迎接他,还送他两壶酒,反而弄得他觉得是来白吃白喝的。 后来,韩鸣将自己水帘洞中的神霸酒倒了一壶给掌柜。掌柜给自己满了一樽喝了一口,竖起大拇指大赞好酒。还拉了张凳子,和韩鸣对饮,一改先前毕恭毕敬的态度,好似多年的好友,他自称张玄黎。 张掌柜觉得韩鸣能拿这么好的药酒给他喝,说明韩鸣拿他当朋友了,这酒卖一块灵石一杯都不过分,比养精玉液的劲道强多了。 当然,张掌柜和他闲聊不外乎是试炼之类的热门话题。这让韩鸣受益匪浅。 韩鸣休息了一天,想着还是去试炼谷看看长长见识。当他到了试炼谷,“哇!”让韩鸣惊讶,人头攒动简直比逛庙会还热闹。 一路有很多落云宗低阶弟子维持秩序。 进试炼谷口有几座不高的山峰,苍松高耸,云雾缭绕。在两峰半山腰修有两栋阁楼隐没丛林中,有石阶曲径通幽。谷口立有一块大青石,剑刻三个大字:仙缘梯。 走进谷内,地势像个木桶,四周都是山峰。 有一条小溪在盆地内蜿蜒穿过,有几座石拱桥隔着一些距离建在水面上,水中睡莲点缀其间。 盆地里栽种了很多水蜜桃树,有些开着粉红的桃花,有些已经结了果,艳桃压满枝头。 韩鸣看了心想,俗话说五季不同天,估计是用了某些法术吧隔开空间自成一体。 场地很大,能容一万多人。韩鸣看见有凉亭,有酒肆,有丹药坊、符箓坊等等很多坊屋。 当他看见凉亭和酒肆估计是提供休息的场所,至于丹药坊、符箓坊,应该是提供给试炼者提高法力物品的坊间。 韩鸣看了一下,三三两两,有在凉亭、酒肆休息的,有在阁楼中购买物品者,还有在空地或站或盘膝静修、聊天的,估计有四五千人。 进丹药坊、符箓坊看了一下,韩鸣眼睛瞪了瞪,贵的离谱,都是补气、养神的丹药,符箓也是防护型符箓是外面坊市的两三倍的价格。 真是挣你的灵石没商量! 他后悔死了,把欧阳储物袋中的丹药、符箓拿到这里摆摊卖,可发大发了。 左看看,右看看,整个广场,没有摆摊的,韩鸣想了想,没有摆摊抢生意,独家买卖,落云宗真黑。 韩鸣看看无趣,穿过一个隧洞,想去试炼仙缘梯的修士排出三大长排,正慢慢先前移动。 有些默默等待,有些窃窃私语,韩鸣侧耳倾听。不外乎兴奋的要通过试炼进入落云宗成为弟子的美好理想,有些总结所谓蹬阶得失的。估计都是凭空想象的,有些纯粹是感兴趣增加阅历或为仙缘灌顶而来。 一个多时辰后,轮到韩鸣了。韩鸣看见前面一个修士朝一块牌子一指,那修士点点头,拿了两块灵石交给了落云宗弟子,双方说了几句。但见落云宗弟子交给一块玉简,挥了挥手。那修士又拿出一块灵石放入前面传送阵凹槽中,光芒一闪,消失不见。 韩鸣走向前,看见木牌上写着:一、登仙缘梯者修为筑基以下,年龄不限,达要求者可成为落云宗弟子;二、登仙缘梯者年龄二十岁以下,修为不限,达要求者可成为落云宗弟子;三、登仙缘梯筑基以上,二十岁以上者只试炼,不入落云宗;四、登仙缘梯者需交灵石二块,传送阵用灵石一块。他看完也拿出两块灵石交给落云宗弟子,那弟子问韩鸣名字、籍贯、年龄、修为,随后递给一块玉简。 韩鸣进入传送阵,同样放入凹槽一块灵石,光芒一闪,传送阵中一片模糊,瞬间消失不见。 韩鸣感觉眼前一花,头脑有些晕,身子有些摇晃,正当他困惑时,眼前出现一个石台,三丈长宽,自己已经站在上面。 韩鸣甩了甩头,向前迈了几步,往周边看了看,有两个正调息酝酿上石阶的同道之人。 石阶有两丈长,三尺宽,两尺高,台阶很陡。石阶是用火山中黑色的蜂窝岩切成条石垒砌而出,蜂窝眼洞里填满了硬晶金刚砂和其它韩鸣不认识的物质,有红色的、黄色的、深绿色的,还有水晶状的结晶镶嵌在黑色蜂窝岩里,亮晶晶的看起来怪怪的。 韩鸣抬头能看见一百多个台阶,台阶上有上百个个修士。有的站在石阶上东张西望,有的站立静思,有的坐着哭笑,有的躺在石阶上痴傻傻的,有的左跳右闪,有的拿着法器、符箓对着空处大大出手。 有两个年轻修士祭起的法器好似碰到了对方,可人体如虚影一样,互无损伤,这让韩鸣有些惊讶。有的…… 突然,那个在一百个台阶上左跳右闪的年轻修士不知怎的跳空坠入石阶边的山崖。 正当那年轻修士坠入山崖被吓得“哇哇”大叫的时候,一团如棉花般的白色云团将那年轻修士托住消失不见。 台阶上修士们的声音是听不到,韩鸣从他的口型看出那修士估计被吓得不轻。 一个痴傻傻的修士猛地站立转身迈下台阶,当他脚粘到下面台阶时,也不知哪里来的力量将他弹出台阶坠入山崖。空中出现一朵云团将其托住消失不见。 他看见那修士好似突然清醒,后悔不已,嘴里似乎骂骂咧咧。韩鸣想道,好大的手笔。 韩鸣迈步走向第一个石梯,当他跨上台阶后,周边原先在石台上看见的景物消失不见。而眼前出现金色台阶,金色阳光,先前攀登仙缘梯那些修士一个也没看见。 金色阳光照耀在韩鸣身上,韩鸣感觉全身暖洋洋的。他迈步又上了第二台阶,第三台阶,第四台阶…… 韩鸣在暖洋洋的感觉中感到血液涌动,心跳加快,全身无力,脑袋沉沉的晕晕的。 暖洋洋的空气,暖洋洋的身体,暖洋洋的血液在全身流动,好想睡觉好想睡觉,他甩甩脑袋,困意依然驱之不去。 他抬起头,金色太阳依然照耀着,金色台阶依然延伸到天际,没有尽头。 韩鸣迈向第五十个台阶,当脚踏在第五十台阶上,他感觉自己的大脑更迷糊了。 怎么啦,这么困! 还是想睡一觉,想着待会儿有了精神在上去吧。 他迷迷糊糊的盘腿坐在台阶上,闭上了眼睛。 好久好久,他眼皮抖动了几下,可是眼睛就是睁不开。 大脑没那么沉了,思绪飘到了太南山。瀑布下,自己咬紧牙,抵抗狂泻而下瀑布水,冲得自己全身疼痛,胸口气闷。 眼泪、瀑布水流顺着面颊不知流了多少。 当自己提剑在怪石嶙峋中练习眨眼剑法、罗烟步法时,身心俱惫,皮开肉绽,或躺或坐都疼痛不无时的无奈。 小山洞里,自己打坐吐纳因困倦摔倒时被石洞里的石头磕碰头血流不止时的无助,只得漫山遍野的去寻找止血药草。流血不止,苍白不力,自己只能仰天大叫,发泄自己寂寞、苦闷、无助…… 水帘洞中,暗无天日的日子里,修为没了,泪水流干了,心想家族中兴的念头变成无望。 看着仙祖留下的“修仙恒心毅力缺不得,正魔化道途同归”鼓励,自己苦练《七兽拳》,当自己被汗水流失干导致虚脱瘫坐不起。 当抱不动巨石反把自己的脚指脚背压肿。 在水渠中被巨石压的起不了身,被水差点呛死。 在水洞里无法转身,只能直下,又要直的倒退回来,脑袋充血,有几回靠本能求生用完最后一口气才回到水帘洞,可以说是九死一生,险象环生。 当尸魍谢老鬼一双吃人的眼神盯着自己的时候…… 孤独无助、情亲不在,是那几年伴随自己挥之不去的伤感。 第十章 幻象心生 韩鸣努力睁了睁眼,眼皮跳动几下,眼睛努力张开。他迷迷糊糊看见金色台阶下方有两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搀扶着正往上走,颤颤巍巍,老头还一瘸一拐走着。 “爹,娘!” “唉!小鸣呀,快来扶一下。” “噢!”韩鸣答应一声,忙站起,迈步下台阶。 眼中看到金色的台阶,他抬着的脚迟钝了一下,潜意识里不想跨出这一步。 脑海里有一个声音在呼唤…… 心里不由得想咋回事,不是父母在五里沟家里? 怎么会在这里? 这里是哪里? 他脑袋里稀里糊涂,就是一愣时,他的脚在半空中一停。 “小鸣,娘走不动了。哎哟!”韩母好像脚扭了一下,痛苦的呻吟清晰的传到他的耳朵里。 韩鸣还是有些疑惑,父母怎么会在这里? 这里好像不是五里沟,五里沟哪有金色的石阶,都是青条石铺地的青灰石面。 “混账小子,你娘脚扭了,快来背你娘上去。” 不对劲,不对劲,实在不对劲。脑袋里一团麻,他内心有些纠结。 到底不对劲在哪里? 韩鸣想不通,狐疑间本能的问道:“爹,你们咋在这里呢?这里应不是村子里呀,怎么来的?” “你小子,是不是在宗族内有地位,连老子的话都不理了。先把你娘扶去,看老子待会儿收拾你。说你快些,磨磨蹭蹭哼哼唧唧,搞快些!”韩父很生气,怒道。 咦!不对呀!自己父亲从来没有这么严厉的语气说过话。自镜州回五里沟后和自己说话都是很慈祥,比爷爷在世时爷爷的慈祥面容更慈祥。 现在,好凶。不好!这是幻觉。 韩鸣使劲甩头,将跨出的一只脚收回,立即转身。好险啊!若踏出脚粘到下面台阶那就被弹走了。 “逆子,逆子!”身后是韩父咆哮声。 韩鸣转身,两行眼泪情不自禁地的流下,他迈向第五十一台阶,身后怒骂声消失了。 他扭头看看,石梯下方空空如野。 心魔真可怕! 那天,只是心情烦躁,自己差点发疯死去。 这回相由心生景为夜思所致,父母的出现说明自己从心底是放不下父母。 父母是自己内心最难割舍去的爱,难道修行非得放弃一切,舍弃才能得道吗? 舍弃才能削弱心魔侵蚀吗?舍弃亲情,舍弃大爱,舍弃…… 不! 求道,不是无欲。 求仙,不是无情。 长生,不是弃舍。 大道无疆,彼岸无边,虽是我所求,但不是我索取的。广阔天地,我必要大有作为,圆我梦想,求舍有度,非一路跑到死,乃我大道。 韩鸣站在第五十一台阶有些明悟。 韩鸣心想,幸好父亲自从带自己离开五里沟寻访仙宗开始,对自己没有吼过,比爷爷还慈祥的面容深深印在自己脑海里。 若不是自己毅力所知,以及保持高度警惕的心态和对事物观察、分析、判断、决择的缜密能力,不然刚才就着道了。 韩鸣摇摇头,又迈上五十二台阶,五十三,五十四,五十五……到了九十九台阶,随着拾阶而上。 金色台阶镶嵌在一座险峰上,两旁崇山峻岭,参天古树,云雾在山林间袅绕,泉水叮咚。 远处百丈瀑布如银带挂在悬崖峭壁上,有仙鹤飞翔,黄莺鸣叫,松鼠在松树枝间跳跃,时不时有小白兔跳到台阶上嬉戏…… 韩鸣迷恋于松涛、云海、瀑布、溪泉、仙鹤、小兽、野花。 当他踏上第一百台阶时,韩鸣感觉一路无惊无险,一路再未看见幻像。 在一百台阶上,韩鸣舒了口气,极目远眺,心情好极了。 突然,一股腥风直扑韩鸣而来。 “喔,大老虎!”韩鸣吃惊的叫起来,忙稳定心神扎下马步一拳打向扑来的大老虎。大老虎张开血盆大口,一声吼叫,群山虎啸声回音不断。 猛虎带着虎啸回音震荡直扑向韩鸣。 韩鸣一拳直击虎头,可感觉一拳打到虚无处了。大老虎带着腥风擦身而过,没入台阶另一边深林中。 韩鸣愣了愣,恍然有所悟。不是没有幻境,一路都是幻境,那山、那树、那花、泉水、瀑布、仙鹤、猛虎…… 他稳了稳心神,迈开步伐踏上一百一十一台阶,一百一十二台阶…… 当他迈步向一百五十台阶时,台阶上有一条大蟒,横卧在台阶上,正高昂的头颅吐着红信子看着韩鸣。 韩鸣无视腥红的舌信子,盯着他的莽眼闪着幽光,他直接踏在第一百五十台阶上。 一百五十台阶上已经被粗大蟒蛇身躯盘踞占满,脚踩在蛇身上滑腻腻软软又有弹性,当布鞋踏在蛇身上明显感到蛇身抖动了一下。他并不停留,另一只脚跨向第一百五十一台阶。 蟒蛇扭动身躯裹向韩鸣身躯,一眨眼,旋转裹紧他身躯的蟒蛇张开大口猛咬向韩鸣头颅。 韩鸣顿感呼吸急促,全身似乎被挤压即将粉碎。 此刻,韩鸣并不多想,一脚踏在第一百五十一台阶上,另一脚已经离开第一百五十台阶。 紧裹韩鸣身上的蟒蛇瞬间化为一股黑烟,飘散不在。 韩鸣摸摸额头,随后淡然一笑,坚定有力地一步一步踏着阶梯往上走着。 第二百阶,第二百五十阶,韩鸣仍然淡然,并不出手,只是向上一个台阶一个台阶迈着步。 他知道台阶一路都是幻象,这些幻象在幻境中一个一个幻化而出,通过神识影响心志。若心志不坚定往往一个疏忽,将以失败告终。 韩鸣心想,若是练气士时自己神识在这里肯定无法抵御幻象迷惑,将被幻觉迷失。 当迈上第二百五十一台阶时,阶梯两边山、树、鸟、兽都不在了。脚下台阶不在是金色,不在笔直向上,而是一块块大青石铺于地面平坦延伸远方。 两丈长,两尺宽,两边是土砖茅舍、田地、旷野,好一派祥和恬静村野景象,没有喧嚣没有吵闹没有聒噪。 田里种植着庄稼,开着花,黄黄的,一片黄色的海洋。风拂过,一股花香传来,让人看了心旷神怡。黄色海洋旁,有块空地,长满了绿绿的野草,红的、黄的、白的小花点缀在草丛中。 有一群五六岁的小娃在玩耍。 韩鸣边走,边看着周边景色。他有些陶醉,有些迷恋,有些动容。同时,他感觉脑海越来越沉,越来越迷糊,他强行让心里默默数着脚下的青石板,这样的青石板已经是第七十块了。 当韩鸣走到第七十五块青石板上时,从草丛中跑出一个花枝招展圆罗罗粉扑扑的小女孩,来到韩鸣跟前。 她拉住韩鸣的手摇摆着,仰头喃喃央求道:“小哥哥,有空和我们一起玩吧,我们玩老鹰捉小鸡,好不好!小哥哥,好不好嘛!” 韩鸣看着乞求自己的可爱乖巧女娃,想着自己小时候穿着开裆裤玩泥巴球时情景。 十来岁的大娃子当孩子王时开心的样子,自己年纪小一直当不上,又一直盼望。如今不觉心潮澎湃,终于可以做一回孩子王了。 女娃的手热乎乎,胖嘟嘟,他不自觉抬手摸摸女娃小脑袋。他感到这小女孩真实存在,脚不由的跟着女孩牵扯力往前迈了两步,到了第七十七青石板上。 韩鸣有些犹豫,刚才干嘛了,这里怎么有小孩?但听见小女孩清脆、甜嫩的声音,“走嚒,走嚒!”却实实在在存在的。 是呀,村庄、田野、顽童,没什么异象! 韩鸣被拉着又走了两步,到了第七十九块青石板边缘处,离悬崖绝壁只是一步而已。 当然,韩鸣看见的只是石板、绿草。 “小哥哥,小哥哥!走嚒,我们一起玩老鹰捉小鸡,好不好!” 韩鸣有些迟疑,站着未动。 小女娃,又拉了几下,嘴巴一撅,气鼓鼓的说道:“小哥哥,说话不算数,真坏,真坏!不嚒,不嚒。小~哥~哥!” 小女娃拿手摇着韩鸣的手,忽的用力一拉。 韩鸣正有些迷茫之际,忽觉一股巨力扯他。 他本能的用力回拉,那小女孩,被拉到另一侧,摔倒在地。 “哇!”的一声,女孩仰倒地大哭起来。 哭声惊醒了正彷徨的韩鸣。 韩鸣低头一看,自己一只脚踏在青石板边缘,一只脚已经迈在半空中,脚下是绿草。 他毫不犹豫,将伸出去的脚转向迈步到第八十块青石板,而不是那块绿地。 紧接着,韩鸣又坚决迈出一步。周边景物消失不在,只有石阶。 韩鸣不由得撇了撇嘴,心想好厉害的幻术,可惜移形换影换汤不换药,只要明晰自己所处之地,就不会迷惑心智。同时,好佩服自己身临其境竟尚未迷失心智。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以前韩立给他的那块玉佩护住他的心神,时不时在关键时刻当他迷糊时给他一丝清明,而这一丝清明又让韩鸣察觉不到,还以为是自己本事大。 第十一章 幻景绵绵 韩鸣踏上第三百三十四台阶上时,周边田园风光不在,眺望远方,茫茫无尽的黄沙,看不到天际,只有狂风卷着砂砾漫天飞舞。 空气中弥漫中污浊沙土味,韩鸣不觉呼吸困难,立即屏蔽呼吸,转为体内呼吸内循环。 往哪边走,韩鸣感觉方向不在。他站着东张西望了半天,将一把长剑插入沙土里。 他心想,既然分不清方向,自己背对剑面的方向,就是自己所走的方向。为了不让迷失走偏方向,将长剑插在沙土中作记号为自己纠正方向。 韩鸣迈开步伐,大约走了五十五步,内心感觉越来越烦躁。空气越来越干燥,风沙肆虐,周边一切无比荒凉与空旷,飞沙让眼皮都无法撑开。 他觉得脑袋又开始昏昏沉沉的,于是打开护体罡气,迈步走了四十步。此刻头痛欲裂,要炸了,疼、昏、晕、懵,无法思考。 他又走了二十一步时,远方忽的狂沙滚滚,马嘶人喊。不多时,有无数声音传来。 一个苍老的声音问道::“小鸣,你怎么啦?” 一个强劲的声音呼喊道::“三娃,三娃!” 一个女生的声音呼唤道:“老大……” 韩鸣感觉有一双大手正用力摇晃他的肩膀。 他甩甩头,使劲睁开眼睛,随后,眼睛一亮。眼前黑压压无数军士,穿着前“韩”后“勇”的服饰。 “咦?怎么有这么多韩家军士?”韩鸣对着韩不悦喃喃的说道。 “小鸣。你看!”韩不悦扬手一挥,说道:“我韩家二十万雄师,已经拿下辛允二州现正去征讨岚州。” “噢。” 一旁身穿金盔金甲的韩豹笑道:“三娃,你看,我们兵强马壮。哈哈。” 韩鸣愣愣看着身旁韩虎,说道:“大哥。金权、小倩。” 韩不悦说道:“我看你是不是生病了?” “有些累。” “哦。喜翰,给小鸣牵匹马来。扶小鸣上马。” 韩鸣迷迷糊糊听见韩不悦叫韩喜翰去牵马,心里一动,不是三爷爷是管家吗?年纪大了不待在镜沅城咋还和大军出征?他有些疑惑,但感觉头都炸裂了。 “啊!啊!啊!”韩鸣仰天大叫三声。吼完后,感觉脑袋要清醒了些,没那么疼了。 韩鸣看见韩不悦、韩豹、赵小倩等人亲切热忱地看着他。这时韩喜翰牵了一匹白色骏马过了,他边走边说:“马来了,马来了。” 韩豹要扶韩鸣上马。 韩鸣摆了摆手,说道:“韩老,不是事先约定好了吗?怎么要提前?” 韩不悦笑道:“你看,我韩家将士,现在……哈哈。众儿郎,上马,我们定会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二十万军士高呼:“威武!威武!”声响震动山河。 韩鸣还是思绪停留在韩喜翰身上。这时,韩豹又抓住韩鸣的胳膊要将他往马上扶。 韩鸣本能的推了推,对着韩不悦说道:“我走走,你们先去。” 韩不悦无奈的摇摇头,马鞭一挥,说道:“走。” 一眨眼,二十万军士消失不见,留下一片尘沙。 韩鸣苦涩的看着扬天的尘沙。 他站了许久,才往前方走去,不知走了多远。 他觉得脚越来越重,如脚灌铅似的重。大脑比刚才更混沌,疼得撕心裂肺。 他想找个东西撑一下感觉不是自己的身子,于是拿出一把长剑插到地面,他艰难的迈出一步,一头栽倒,弯曲的身躯躺在沙漠中。 不知过了多久,韩鸣感觉地动山摇。不一会儿,有人在摇晃他,一口甘泉从嘴口流进喉咙。 “醒了,醒了。”韩鸣耳边有人喊道。 韩鸣疲惫的睁开眼,身周边围着韩不悦、韩喜翰、韩豹、金权、赵小倩等人眼巴巴看着他。 他们看见韩鸣眼眸抖动,都开心的笑起来。 韩豹又给韩鸣灌了几口水。 韩鸣站起了,看着面前韩家大军。 韩不悦笑道:“小鸣,你看我们这次出征,一帆风顺,占领岚州。你看,满车的战利品,金山银海。哈哈。”他手一挥,“将篷布揭开。” 军士将车上的篷布一辆一辆的拉扯开,三百辆装满黄金,三千辆装满白银的车辆,在风沙蔽日下仍然黄灿灿、白晃晃,刺地自己眼睛睁不开。 “怎么样!今后,谁与我韩家争锋!”韩不悦朗声大笑,又一指一个方向,说道:“那边,你看,对,就那一群。美女,十七八,多水灵。都是给我们那些战功突出的韩家军士。喜翰,把那个程思思带过来,是我们回来半路逮到的,特水灵。你娘肯定喜欢。” 不一会儿,韩喜翰在前,后面两个军士推着捆着双手的女子走来。 那女子看见韩鸣,面露惊喜忙跑过来,嘴里还叫着:“韩大哥,韩前辈,快救我。”这时韩鸣也看见了程思思,不由得向前迈了两步。 韩鸣惊诧的问道:“思思,你咋在这里?你爷爷呢?” 程思思说道:“我们半路碰到坏人,爷爷为了救我被他们打死了。” 她哭得梨花带雨,韩鸣也被感染了。 她边哭边说:“我也不知逃到哪里,就碰到这帮士卒,捉了我,说要……呜呜。” 她哭泣之声越来越大。 韩不悦说道:“你们认识?认识就好。喜翰,将此女绑绳解了。哈哈。小鸣,走,一起回去!选个吉日给你完婚。你娘想抱孙子都想的头发白了。” “啊~我还要到落云宗去呢!” “去啥去,先把婚结了再说。先割小麦再割大麦,倒着来。哈哈。老二,你要加油喽。”韩不悦指着韩豹笑道。 韩豹脸一红,转脸看看赵小倩。赵小倩脸色铁青的看着韩鸣。 韩鸣有些头疼,这是什么回事,是哪里到哪里噢,怎么这么乱,真没头绪。 闵州到岚州很近吗? 好像很远的。 还是去落云宗要经过岚州? 不对呀,岚州早路过了呀。 这脑袋咋一点不灵光!还有我在哪里?怎么有这么多人?我不是蹬仙缘梯了怎么在沙漠里! 仙缘梯、沙漠、岚州、程思思、韩不悦…… 他看看自己插在地上的长剑,看见黑压压的韩家大军,好像不久前,碰到过一回他们。好像…… 他想不通,又好似有些头绪,到底怎么啦? 韩喜翰牵来一匹马,请韩鸣上马。 “不。”韩鸣脑海里好像有个声音在呼喊。 韩豹要扶韩鸣上马,韩鸣退后两步,他忽然发现这情景好像不久前发生过一回。 他内心一紧,回到长剑旁。 原先,长剑一面面对自己前进的方向。 韩鸣看了看长剑面朝向,毫不犹豫,跌跌撞撞的朝一个方向走去。 “别走,韩大哥。”后面传来程思思撕心裂肺的哭泣声。 “三娃,三娃。” …… 韩鸣没有回头,继续朝前走。不一会儿,后面除了风沙,没有了动静。 韩鸣头晕沉沉,刚才发生了什么他也记不得了,隐约是碰到了韩不悦、韩豹、赵小倩他们。 赵小倩?赵小…… “咦?”前面正不是赵小倩吗?她怎么在这里?韩鸣想道。 一个沙丘小坡上,姿色秀丽飒爽的赵小倩站立,眼泪汪汪,脸颊上有两条泪痕,沾染了沙尘特明显。 韩鸣一步一步走上小丘坡上。赵小倩看着他,哭泣道:“老大,我们在建州相遇,你难道不知道我的心?难道那程思思就有点俏模样,你就,你就,呜呜。我知道我送你的沙漏你一直带着的,我知道……” 这时,远处,两个黑点出现,不一会儿,黑点变成人影。韩鸣望去,人影变成了金权、韩豹一前一后,疾奔而来。 赵小倩说道:“你看,这两个男人,都喜欢我,为我而决斗。可我眼里只有你,心里只有你,我们赵家兄妹为你韩家拼命。可你,你……”随后呜呜声不断。 “韩鸣,你敢欺负小倩,我要和你决斗。” “三娃,我看出你喜欢程思思,思思也喜欢你。你放了小倩好不好。哥,求你了。哥,好喜欢小倩。” “韩老二,我要和你决斗。小倩是你叫的吗?你一个凡体,配?” 赵小倩,仰天狂笑,“韩鸣,韩鸣,你,难道我哪一点不如那个贱女人!美貌,就那么重要?爱之深,恨难深!哈哈。金权、韩豹,你俩就在他面前决斗,谁活,我就嫁谁。哈哈。” “韩老二,拿命来!” “金权,你就是我韩家的一条狗,还敢和我抢女人。我要你命。” 一眨眼,两人厮打到一起。飞沙走石,遮掩了身形。 韩鸣愣了愣,看也不看,朝前走去。 “韩~鸣,你就这么绝情,你还有没有良心!韩豹要死了,你……” 韩鸣依然往前走去。 突然,场景霍然一变,荒漠不在,在韩鸣眼前出现了崇山峻岭、花花草草、云松雾海…… 韩鸣觉得头脑不在昏昏沉沉,当他闻着清香空气,看着鸟语花香,精神比先前好多了。 他甩甩手耸耸肩一步一步往台阶上跨去。 第十二章 放弃真难 当他踏过第六百六十阶时,“咔嚓,咔嚓……”上方传出啃咬声。 韩鸣抬头,当他看见前面七八个台阶上坐着一个十丈高的高大黑猩猩将几个台阶占的满满的,满嘴流血,嘴里正嚼着一个人腿,鲜血滴滴哒哒流地满台阶都是。 这黑猩猩是虚影? 还是实体? 韩鸣不知道。心里有些紧张、恐惧、惊悚,一股危机由心底而生。 黑猩猩一双红眼睛瞪着韩鸣,面露狰狞,嘴巴停止蠕动,仍有鲜血滴落。 突然,它站起身,双拳猛地捶打胸前,发出“嘭嘭”声响。同时,忽的发出震耳的嘶吼,远处山峦中回声不断。 黑猩猩将剩下的腿脚塞进嘴里,“嘎嘣嘎嘣”两声咀嚼咽下,又“吧嗒吧嗒”了两下嘴巴,突然闷声闷气的说道:“你来了!” 韩鸣吓了一跳,这黑猩猩能说人话? 黑猩猩说道:“到这里,就别上去了。” 突然,它一跃,来到韩鸣上一个台阶,暴呵一声:“吃黑爷我一脚!” 黑猩猩一脚踹向韩鸣。韩鸣想也没想,本能的一拳击出,因为黑猩猩出脚太快了。 “轰”一声巨响。 拳脚相击,发生“嘭”的一声巨响。 韩鸣被一脚踢飞到半空中倒飞出台阶,直坠落山崖而去。 他想这下试炼完蛋了,这只黑猩猩竟是实体,而且力气大的吓人。 “噗通”一声,韩鸣重重摔到地上。 韩鸣心想不是有云朵将试炼失败者传送出去,怎么会坠落到石地上。虽然被摔下的声音很大,但是全身感觉并不是很疼痛,真的有些古怪。 韩鸣摔得嘴角一扯呲了一下牙,快速睁开眼睛,爬了起来,看到自己已经落在一个陷坑石洞里。 石壁上有一颗萤石闪着光亮照亮了石洞。 石洞里有个供桌,供桌后坐着一个早已坐化不知多少年的白眉白发风干了皮囊枯瘦如柴的修士。 韩鸣看了看,供桌和供桌后的干尸。 供桌上放着一本书,很久,书皮已经发黄。 他看到书皮上写着:长生不死功。 韩鸣伸手,可手伸到半空,又收回手。 古怪,真古怪,他想着。 不。 这可是能长生能成仙得道的功法呀!不拿白不拿,这可是天大的机缘造化呀! 咦?不是修真界高阶修士都是用玉简收录功法吗?这可是世俗界的书籍啊。 怎么啦,我的脑袋,真疼,好疼!好难想,好难思考。想?不想!想…… 韩鸣双手抱着头蹲下身躯,使劲摇摆,痛苦不比,难以抉择。 是好久,还是片刻?韩鸣不知道。他嚯的纵身一跃,跳出石洞,人腾空在半空中一刹那,发现周边场景又发生了变故。 金色台阶不见了,台阶变成了以前的石阶,石阶两旁的景物也没有了。而他也看不见石洞,人也没在半空中,两脚稳稳站在第六百六十七阶上。 刚才发生了什么? 自己不是被黑猩猩打下山崖了吗? 怎么自己还是稳稳站在石阶上? 是自己走上这台阶还是自己跳跃到这台阶,自己不知道? 这台阶是第多少阶,自己不知道? 这石阶是个大平台,比下面传送阵口那个平台要小了许多。还是宽敞,可休息,因为他看见有几个修士或站或坐在石阶上。 有几个估计是熟人,在小声聊着。他们没有看下面石阶,只是他踏上这台阶时他们看了他一眼后,又顾自顾或聊或休息。 韩鸣站在台阶平台上,仰头看着上方台阶,前方台阶上空空如野。他觉得应该有什么法术屏障遮住了上方景象。 至于下方台阶估计他们往下看够了,下面台阶可见人生百态,但看多了也索然无味。 石阶下方,没有山、树、雾、泉、瀑布、仙鹤……只有石阶。下面石阶上无数修士茫然、紧张、痴傻、贪婪…… 石阶上,尤其是两百阶以下,人挤人人满为患,可互不相撞,如同各自有自己的空间。 很多心神失守者不断的被云朵带走,能上五百石阶的已经很少了,稀稀拉拉没几个。 韩鸣看到自己的一把长剑插在五百零一阶处石阶缝隙里,一把剑在五百五十一阶处。 他记得自己插剑的台阶是多少阶,于是数了数,自己站着的台阶是第六百六十七阶。他尝试用法力召引,两把剑忽的飞入他的手中。 韩鸣回想拾阶而上的所见,原来刚才经历的都是幻象。幻境让自己的意识里产生了错觉,潜意识中幻象重重。 自己所喜好、所甜蜜、所期盼、所渴望、所抱负、所恐怖、所失落、所痛苦、所辛酸等等回忆事件。 还有一些光怪陆离的景象,如妖兽撕咬,魔怪扑打,陷阱洪水,俊哥美女,金山银海,长生境界…… 这六百六十六个台阶能现出人的毅志,人的信念,人的贪欲,人的阴暗,人的阳光等等。 人生百态竟在此显现,不能控制欲望,意志不坚定者很难修得大道。大道三千,各有不同,能明悟者千万芸芸众生中达者一二也。 心魔不灭,难成大道。信念不永恒,难成大道。意念不坚定,难成大道。幸好自己没有出差错,不然,筑基修士连第一阶段的幻境关都过不了,脸将丢大了,也意味着今后在境界上很难寸进。 往上看去,雾蒙蒙一片,只能看见眼前一个台阶。 第六百六十八阶,韩鸣毫不犹豫的踏了上去。 迈进六百六十八阶上出现一股雾气,周边雾气弥漫,伸手看不见一尺远。 第六百六十九,一道黄色光柱包裹住自己全身,让他感觉压迫感袭向全身,脚如注入千斤铁块迈步艰难。 第六百七十阶,一股紫色光柱又包裹一层,第六百七十一阶,光柱没有停止,又有一股金色光柱再包裹一层。 三股光柱能量让韩鸣全身肌肉绷紧,一股重压从头顶压到脚底板。韩鸣慌忙盘地而坐,调匀气息,全力抵抗。 “啊!啊!啊~”韩鸣一阵惨叫,他感到有三股能量光剑直刺大脑,有蔓延到全身,不是某处,而是整个身躯。 疼,真疼。 韩鸣疼得熬不住,大叫数声,拼命运转神识与体内法力抵御。这三股能量光剑不是连续侵入韩鸣脑海绞扯神识,刺痛身躯,而是时断时续。 韩鸣时而脑袋剧痛身躯麻木无知,神识寸寸断裂,无法冲出石海外放。时而脑袋疼痛减轻,可四肢无力。当脑袋疼痛减轻时,他脑袋飞快的思考着,这光柱能量在干啥? 能量光剑侵入自己大脑石海,能攻击? 试探?一时也没想通。 半个时辰后,他感觉大脑疼痛减轻,迅速站起又踏向第六百七十二台阶,当双脚都站在该台阶上又有两股黑白色光柱将韩鸣包裹。 现在,有五道不同颜色光柱包裹着韩鸣。五道光柱能量光剑猛地攻入韩鸣神识石海,疯狂搅动石海中神识使之支离破碎。 韩鸣凝聚神识和急聚全身法力全力抵抗,但始终处于被动状态。 他已经没有气力在往上跨步。 “啊~啊!”韩鸣疼得嗷嗷大叫。他瘫软跪蹲在石阶上,双手抱着脑袋,不停拿手掌心拍打脑袋,嘴里不停叫喊。 过了一会儿五股能量光剑似乎无功而果。韩鸣觉得自己已经一败涂地了,可能量光剑怎么会无功而返? 五股能量聚集凝成光剑裹住韩鸣身躯不断攻击他的石海。他内心颤抖,有坚强意志的他已经吓得都无法抵抗了,那疼痛不是靠咬咬牙就能挺得过去的。 为什么非要抵抗呢? 脑海里出现一个奇怪的念头。这光柱能量光剑好古怪,是不是抵抗欲强,光剑进攻越强?若不抵抗,会出现什么局面? 韩鸣想的有些荒诞,是不是自己被疼痛折磨的磨灭了意志,丧失了信心。 他对自己放弃的心态有些惭愧,心志这么不坚定怎么能在未来中兴家族的道路上起一分力量。 没有坚定意志未来道心…… 韩鸣迷迷糊糊的想着,他不知道,五道光剑随着他抵抗意志越顽强其能量也跟着越大。 无功而返的能量光剑又攻入他的脑海。 “啊!”这次不是疼痛叫出的,而是惊吓出声的。 韩鸣正想着,思绪飘出老远。他惊叫是自己思想开小差了,连光剑进入脑海才发现。 “唉!”韩鸣惭愧地叹了一口气,不能守住石海,就让其任其肆意进攻,意味着这次试炼就失败了。 韩鸣没有抵抗,没有挣扎,放开了心神。 一股力量在石海里转了一圈,随着经脉一股法力在全身经脉走了一周天,又进入丹田丹湖各转一圈,在筑基台结了法印。 他全身一颤,感觉一切修行法力被封束,刚才的痛苦逐渐逝去。韩鸣忙掐诀,法力没了。 他苦笑,灵力被禁锢,自己成了凡人一个。 他喘了几口气,休息了片刻,迈步跨向第六百七十三台阶。 他有些困惑,自己没有被弹飞。 第十三章 携手作弊 韩鸣站在第六百七十三台阶上,包裹他的五色光柱不见了。 他抬头看见头顶台阶上有几个修士正吃力的攀登。原来五色光柱是禁锢自己法力,而不是攻破石海使自己试炼失败。 回头看向下面第六百七十二台阶,还是雾蒙蒙,什么都看不见。原来这几阶被阵法禁制遮蔽了,六百六十八到六百七十二阶是被雾气包裹,上方看下方白雾蒙蒙,无法目视。 下方看上方几个台阶空旷无人,更上方就看不见景象。 “啊!” 一声惊惧不甘心的叫声将韩鸣吓得一哆嗦,突兀间在寂静中惊恐一叫,正凝神思考的他心神有些失守。 韩鸣定神一看,从浓雾中弹出一人,有一团云团接住那修士消失不见。那修士韩鸣看了有些眼熟,想了想,原来第六百六十七阶平台上休息中修士的一位。 他感觉自己脑袋自从上了这仙缘梯,不好使唤了,反应迟钝多了,精神更是时常恍惚。以他修为只要被用心瞄一眼,定会永远记住,怎会如今还要想想!难道心神锁定将被弹出石阶?还是…… 韩鸣甩甩头晃晃脑还觉得有些疼得脑袋,想不通还是不想了。面对一阶比一阶大的重压,他有些无语的摇摇头。 现在只能靠自己体力攀登了,他自嘲的笑了笑。这重压和威压又不一样,只感觉重,重的腰都无法直立,比以前负巨石重多了。 台阶上韩鸣一步一步迈着步伐,虽然重压有些让他吃力,但凭练七兽拳的体质抵御能绰绰有余。这比第六百六十九到第六百七十二台阶的威压、疼痛相对弱多了。 韩鸣微闭着眼低头一步一步,跨着一个一个台阶,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东想西。 他此刻全身已是汗水,头顶雾气升腾。想多了,有些累,韩鸣于是站在阶梯上小憩。 “啊!前辈,前辈!” 一个惊喜地声音响起。 忽然,耳边有个气喘吁吁地声音从背后传来。这里还有谁认识自己? 不! 幻境,一定是幻境。 此处幻境不断,小心为妙。他没搭理,没回头,没睁眼,还抬腿欲走。 “喂,韩前辈,等一下!韩前辈!” 身后的声音叫喊更大更是持续。 这回喊声是韩前辈,韩鸣感觉声音有些熟悉。 回头一看,只能看到台阶下方二三阶。再往下看,雾朦朦,看不见,只听得气喘声。 等了等,“噢!”是个熟人。 徐子旭。 韩鸣心想,一个人蹬这石阶,好无聊。有个人聊一会儿,恢复一下体力,即使是幻境,也不妨碍,只要心无旁骛应该无事。 这徐子旭,练气七层,不是原来是练气六层吗?哦!原先有我神霸酒起了作用。咋能过六百七十二个台阶!这人肯定是幻象所生,幻境,绝对是幻境,心中确定是假象,于是心安。 韩鸣站立未动。 过了好些时候,徐子旭才气喘吁吁、满头大汗的来到比自己低一阶的石阶上,不停气喘,一副虚脱样。 韩鸣看了看,才三个台阶,无奈的摇摇头。 “徐子旭,就你练气七层,能到这里?” 徐子旭眼睛中有些喜样,仍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哇,前辈,还记得小子。嘿。”连喘了几口气,又说道:“运气,运气。我踏上这仙缘梯,从第一阶就闭着眼睛,摸着台阶爬上来的。” “你没经历幻境?” “幻境?耳边是有些乱七八糟的喊声,我就把耳朵堵了。后来脑海里出现稀奇古怪的想法,我一开始有些迷糊。后来拼命唱歌,不去想,不去听,不去看,集中心神死劲扯嗓子唱,死劲吼。原先我在下面看到石阶就古怪,当跨上台阶发现周边景色迷人,我估计是幻境,于是将布蒙住眼睛闭眼摸上来的。” “你?”韩鸣停了停,疑惑的问道:“你没碰到黑猩猩?没掉到山洞里?” “黑猩猩?山洞?没有呀。反正我闭着眼,摸着石阶一阶一阶爬上来的。” “哦?你不怕看不见台阶,爬歪了掉下山崖去?刚才,第六百六十八台阶,那雾里?” “我,喔。”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小时候有一段时间眼睛失明,我瞎子走路有经验。嘿嘿。反正,我是闭眼爬着。前辈你讲的刚才那几台阶,当时只是感觉那一刹那全身无力,脑袋疼痛。当我脑袋疼痛时,我没有不抵抗。我还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我醒来脑袋都不疼,法力不知咋的没了。前辈,蹬这石阶真累,好累,好胸闷啊!” 韩鸣听了很无语。是这小子幸运呢?还是这小子聪敏还是犯浑?更是这仙缘梯有破绽漏洞?若被外面那些天才俊杰听见估计会吐血。 “走吧!”韩鸣说着并未伸出手,他仰头朝前面台阶看看说道:“跟我走,我带你一程。” 徐子旭先是一愣,后又满心欢喜。 徐子旭拉住韩鸣的手。他被韩鸣死脱硬拽的走了二十几个台阶。韩鸣看着徐子旭全身都是汗水,说道:“看你这熊样!体质这么差。你平时干嘛去了。” “我~”徐子旭满脸通红的一付囧样。 “嗨,韩大哥!真的是你?我听到你的声音了。”一个清脆如百灵鸟般的动人悦耳从头顶传出。 韩鸣和徐子旭同时仰头看去。 程思思!韩鸣有些惊讶地看着站在离他俩六个台阶的美女。向上看六个台阶是他的目力所及之极限。 美女!徐子旭眼睛放出亮光,一时愣住了。 韩鸣捣了捣徐子旭,说道:“走。” “好!”徐子旭有些激动的说道。 徐子旭一改刚才颓废无力的模样,几下就到了程思思站在的那个台阶。 韩鸣无语的撇一下嘴角,悠然自得的迈着步,随意着问道:“你爷爷呢?” 程思思脸一红,说道:“我不知道。” 徐子旭有些激动的问道:“你是怎么上来的?” “哦?喔。”程思思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也不知道,我遇到好多光怪陆离的事。我不想不看不听不说心不动也不用修为,我只低头看脚趾尖。后来遇到很多让人害怕的阴邪鬼魅围着我转,我就闭眼爬着走。我一直不停地说‘我是好人生人勿进,我是好人生人勿进’,我也不知道怎么走到这里了。” 她讲完,脸更红了,好像碰到难以启齿的事,还用眼角飞快的瞄了韩鸣和徐子旭一眼。 徐子旭惊叫道:“嗄!这样也行!” 韩鸣问道:“你有啥惊讶的,这不是和你上来大同小异!哦,对了,你来多久了?” “不知道!”程思思腼腆的小声说道,如同蚊子叫。 韩鸣心想应该不是幻境。 唉!管他呢,现在已是凡人一个,还想那么多干嘛。有几个人聊天,也不错,呵呵。 三人拾阶而上,徐子旭有些兴奋,说个没完。 当攀爬了三个台阶,徐子旭已是气喘吁吁,说话也少了,最后声音没了,只有喘气声。 程思思刚才等待韩鸣二人时休息了一下,现在额头也见汗了。 又上了两个台阶,韩鸣看了看,徐子旭已经如死狗般,只有出气,没有进气。 他伸出手拽着徐子旭,其实不是拽,是拖着走。 每上一个台阶,韩鸣感觉重压增加很多,如千斤万斤巨石压在身上。他想,估计徐子旭、程思思很难承受。 他侧头一看,没有看见程思思,于是侧身将头扭过去。他才看见程思思在他身后,比他落下了一个台阶,举步艰难。 韩鸣伸出手,微笑着看着程思思。 程思思先是一愣,小脸绯红一副囧样,扭扭捏捏的抬起纤纤玉手。当韩鸣抓住程思思柔若无骨的白皙如玉般的手掌时,他感到程思思全身一颤,传到他手掌上。 韩鸣顺势一拉,程思思被拖上他们这石台阶。 程思思低头小声如蚊子飞舞时的声音说道:“谢谢韩大哥!” 韩鸣笑笑,并未答话,拽着二人往上走。 又走了二十几个台阶,一路上,稀稀拉拉的碰到二三个修士,他们几个用古怪的眼神看着。 还有一个年轻修士惊讶地说道:“这样也行!作弊,这是作弊。” 现在,没有修为法力,都是凡人。韩鸣看不出他们修为,他从年龄上估计有练气十二三层了吧。如程思思、徐子旭这样稀里糊涂的走出幻境的除了撞大运,估计还是撞大运。难道这些没有撞大运的? 其实这仙缘梯前半程主要是考验心境,只要心无旁骛就有机会。那些心机深沉之辈反而左盼右顾很容易将内心隐藏的恶念贪念欲念暴露出来,一不小心就着了道。 有些意志不坚定者,也是一不留意被引诱着了道。有些修为平庸之辈,也会被幻境中险象环生的险恶惊吓落下石阶。 当然,不是闭了眼就能通关。 即使心无旁骛若不是玲珑剔透心地善良道心藏玉淡然处世之辈也不会轻易通关成功。 第十四章 投机取巧 在试炼之地若个个闭眼就能扶摇直上,不是小看了那些大能们智商等阶以及神通法术的水平了吗? 幻境中能将你内心隐藏最深的小九九钩出来,大脑里幻象充斥,本心时刻会现出还原。让你浑浑噩噩,道心蒙蔽,见什么就想什么,见什么怕什么,着道了还不知道。 后半程是考验修炼筋皮骨的强硬程度和毅志力,这是检验平时修炼成果的阶梯。 有些修士有破幻境的功法手段,但对后半程是实力的抗衡。对炼体、境界、意志、领悟这些方面是修炼途中自身硬件,自强就强,不强再努力都会存在缺陷与遗憾。 韩鸣他们说说笑笑,他拽着二人和一名年轻修士擦身而过。 “咦!噢!兄弟,兄弟捎上我,捎我一把!我是越国鹜州思源城肖家肖尚青。哎哎,兄弟,兄弟。拉兄弟一把,好不好。唉唉,等等,你们知道宁州跑马城白家吧。不知道!白家都不知道?听你们口音也是越国人吧!”肖尚青看一开始没人听他,而后看见有一人回头,正是拉另二人的青年人,他有些激动,忙说道:“宁州白家几千年是传承世家,在天南大陆修真界和俗世武林界都是知名的。我鹜州肖家和白家齐名的,而且是亲戚关系。” 韩鸣一开始没有在意,当听到白家后一愣,回头看看肖尚青。肖尚青见这三人回头,心想,得抓紧见杆爬,忙用力跨上一步抓住徐子旭的胳膊。 徐子旭一个苦瓜脸毫不掩饰,使劲眨眼给韩鸣。 韩鸣说道:“走吧,多一个不多。呵呵。” “多谢,多谢!这次成了内峰弟子,我肖尚青定禀报家主大谢诸位。不知二位大哥、这位大姐如何称呼?” 徐子旭苦笑道:“天罗国奇灵山徐,徐子旭。” 他已经被重压压的无法承受,现如今都感到骨头架子都要散架了。 现在又来个拖油瓶,不知要自己拉着他走还是他拽着自己爬,要不是自己靠韩鸣拽着走,真的要骂娘。 程思思低声说道:“元武国吉禄州万阕山程思思。” 韩鸣说道:“在下韩鸣。”而后顿了顿,深吸一口气,两膀一用力,他大呵一声:“蛮牛前冲,兄弟们加把劲吆!”,他用上《七兽拳》中牛功法,其他三人顿感身子一轻。 “走。” 第八百十六阶,八百八十七阶,八百八十八阶,第八百八十九阶。韩鸣咬紧牙关一口气不泄去跨步向上,将其他三人坚持了几个台阶就软趴下来。最后都是被韩鸣拖了上行。 第八百八十九阶也是个平台,四人站到这平台上,顿感重压不在。 台阶上没有其他人,徐子旭看见没人于是往石板上四脚叭嚓的仰躺,大口喘气,嘴角还有些白沫星子。 一会儿,竟然陆续有了些鼾声,让众人无语。 当然,他本身修为最低,又被肖尚青拉拽着。 肖尚青只剩手上有点劲,估计身体其他地方的力气都挪过来了,纯粹是拿手系在他手上,靠他拖拽的上行。 徐子旭自己都挪不动了自己还要拉拽一个人,简直要他的命。要不是他也和肖尚青一样也如狗皮膏药粘着韩鸣,他早就掰开肖尚青的手指将其丢弃。 平台上有些石凳,韩鸣、程思思、肖尚青找了个石凳坐下。 韩鸣全身是汗,他体力也到了极限,若再多二三个台阶,他只能将这三个拖油瓶放弃掉,独自上来喽。 现在凡人一个,没办法,连解乏的物件都没有。储物袋中的物品如补充自身能力的丹药只能想想而已,根本无法打开储物袋拿出,连水都没得喝。 真是悲催呀! 韩鸣想,若扛桶水来这里,一瓢水一块灵石估计来的人都要抢着付灵石。后来想想又不觉好笑,自己有本事扛桶水来,可不见得别人手里会那颗灵石在这里等他的水! 这一环不连一环,他不觉好笑,简直瞎扯。 程思思、肖尚青坐在石凳上,默默调息。 四人都未说话。 两个时辰后,韩鸣走到瘫在石阶上的徐子旭跟前,看了看。他拿脚捅了捅,笑着说道:“嗨,嗨,醒醒,我们走了,风大着呢!小心着凉。” “前辈,我再睡一会儿,你走你的,再拽我走,我只能自己跳下去解脱喽。”好半天,一个弱不可闻的声音传出。 韩鸣,无语的离开,站在平台边缘往下看去。 脚下,一些修士时不时的被弹出石阶被白云接走。 位于七八百台阶以上寥寥几人,艰难的攀爬着,有些坐在石阶上一坐很久。可坐下来后,根本就站不起来了。这重压一直存在,不是靠坐下休息就能解决问题。 他估计能到这台阶很难有人了。只要在平台上看得清楚石阶下方情形,可站在石阶上是看不远的。 肖尚青、程思思这时也睁开眼,看着韩鸣。 韩鸣听见肖、程二人喘气声仍不小,看着徐子旭呼噜声不小,真的无语。徐子旭太累了,倒头就能睡着。 “两位,上面台阶……” 肖尚青忙摆手道:“谢谢,韩兄弟。下一步,凭天由命了。这仙缘梯到了八百八十八阶,对我来说能成为内峰弟子,已经超出了家族预期,可以说大功告成。往上面再攀登阶梯,靠……” 由于说话较多,有些力竭,他脸红的说不下去了。 韩鸣目光看向程思思。程思思点点头,说道:“这次多亏韩大哥,回去和爷爷说明,定重谢!” 韩鸣笑道:“那,你们在此休息,我先行一步。” “好!”“好!”肖尚青、程思思站起拱手说道。 韩鸣迈向第八百九十阶上。瞬间韩鸣被白雾包裹,光柱出现,是金色的光柱将其笼罩住。片刻,韩鸣全身一震,一股暖洋洋的热能在全身游走一周,刚才被禁锢的法力恢复。 有了法力,韩鸣忙从乾坤戒中喷出一团水咽入肚中。“我的娘耶,渴死了。嗓子都冒烟了。”他打了个饱嗝自言自语的说道:“真爽呀!” 喝完水,稍作片刻休息,迈步踏上第八百九十一阶。 当韩鸣整个身子都站在八百九十一石阶上,他全身顿感一股强大威压直扑而来,身体不由得摇了摇晃了晃。 随后韩鸣又一个趔趄,差点跌下石阶。 他稳住身形,深吸一口气,两脚稳稳站在石阶面上。 当他抬起脚踏向第八百九十二阶,可他怎么抬脚,就是跨不上去。此时,全身骨骼“咔咔”作响,欲要爆裂,全身疼痛无力。 更让人不可思议的是自八百九十阶起,每一台阶徒然增高竟比下一台阶要高出尺许,台阶已经很难一步跨上。 若用法力飞跃,全身灵力似被抽干,有得不偿失之感。攀爬确实省力,可后面的台阶逐渐增高,高处已是一面石壁,哪像石阶,可见石阶建造并不循规蹈矩,登顶亦非易事,难如登天。 韩鸣登上八百九十一阶后放下抬起的脚,全身又有些气力。 韩鸣立而不动,思考了多时。 他心想,既然刚才能作弊,现在能不能取巧? 他嘴角露出贼笑,来个偷梁换柱,不知行不行。 “大海无量!”韩鸣手指一点,一股水流在八百九十一阶石面上凝聚。水柱不断上升,但不四溢外流。水柱越升越高,九百阶,九百一十阶,九百二十阶…… 当九百四十阶时水柱“哗”地一声碎裂,一眨眼水柱不在,成了一滩水。韩鸣心想,幸好只是一个试验,自己没有站立水柱顶。 若是从这高处跌落,即便用法力稳住身形估计体内灵力消耗殆尽,稍有意外闪失就被弹出石阶喽。 韩鸣打出一股水流,形成水柱,到腿膝处他一个跨步,站到水柱顶。水柱慢慢升高,到了八百九十二阶,他跨步上了此台阶。 他并不贪心,没有让冰柱持续上升一下上好多阶。他知道此地神秘无比,不可知的危险和陷阱如影随形,还是小心驶得万年船。 从每上一台阶,下一台阶凝成的水柱自动碎裂消失,要凝聚水柱需在新的台阶上施法。 可见此处的诡异,不比寻常。 九百阶,九百一十阶…… 通过水柱抬升,待等平行时,抬抬脚而已,但身体还是明显吃不消了。 韩鸣面色铁青,经脉血管鼓鼓,威压越来越大,躯体如同在深水低被水压挤压般难受。 水柱挨近第九百一十阶,他慢慢跨上第九百一十阶,只是平移,也费时费力。 “好!”韩鸣高兴地打了个清脆响指。 韩鸣打出一股水流,慢慢到九百二十阶,“哗”水柱成水流四散飞溅。 “噗通”一声,韩鸣一个踉跄摇晃站回九百一十九阶上。 “不行?刚才水柱能到九百四十阶,现在到九百二十阶水柱就散了,是什么回事?威压更大!应该不是。是?难道是自己站在更高的台阶搅动了此处空间?还是……”韩鸣想,可想不到点子上去。 第十五章 登顶一哥 韩鸣打出一股水流形成水柱比刚才水柱三倍大,水柱占了石阶一半宽。水柱慢慢上升,第九百二十阶,水柱稳稳未碎裂。 第九百二十五阶,第九百三十阶,第九百三十五阶,第九百四十阶,“哗”水柱又一次四散飞溅。 又一次试验失败,这时韩鸣心中有数。他掐诀打出水流,水流在脚下形成水柱。 水柱覆盖整个石阶,托着他缓缓升起,速度没有刚才快。慢慢地一个一个台阶,脚下水流缓缓注入,水柱慢慢形成。第九百三十一阶……第九百三十九阶,他踏上了九百三十九阶。 韩鸣休息了两个时辰,打出水流,水流形成水柱。水柱占了整个台阶,他自己只占石阶边角一小点。 水柱慢慢抬升至九百四十阶,正如他所料,水柱面积越大承受压力越强。 九百四十一阶,九百五十阶…… 就在韩鸣有些高兴时,“哗”,水柱四散飞溅。韩鸣留了万分小心,还是跌落九百五十八阶台阶上。 休息了片刻,韩鸣打出水流,他站在水柱上慢慢上升,这次花了一个时辰,才到九百五十九阶高度。此间韩鸣承受不了威压吐了一口鲜血,鲜血入水柱,水柱似乎比先前稳固多了。 韩鸣站在九百五十九阶石阶上仰望九百六十阶,沉思许久。 水柱缓缓上升,水柱升至一半,韩鸣已经喷吐了好几口鲜血。威压扭动空间让他吐了一大滩鲜血,韩鸣只得盘膝休息。 韩鸣这次休息用了三个时辰,一是台阶越高威压越大,不停从丹田中抽出灵力滋养身躯同时还有将灵力转化法力抵抗威压。二是他将水固定成水柱抬升需要的法力越来越多。为此他为了补充灵力已经用掉好几颗灵石了。 他有中阶灵石随时充盈灵力,才是他有恃无恐敢于挑战更高台阶的原因所在。 休息时他发现这仙缘梯没有黑夜,都是白昼。先前一路忙于拾阶而上,没有闲心四顾,看到明亮天空,心情好了很多。 到了九百六十阶上,韩鸣又做试验。水柱在九百六十阶上上升,破裂无数次,可见水柱无法在上升。 台阶就这么大,再扩大水柱面积分摊威压已经没办法的。 韩鸣打出水柱,水柱占了半个台阶面。 他大呵“冰封”,随着掐诀一股法力注入,水柱冻结成冰柱。水柱慢慢抬升,水柱冻结也是随后紧跟。 九百六十阶,九百六十五阶,九百七十阶…… 九百八十阶,“嘭”一声,冰柱碎裂,冰花四溅,在冰柱破碎成冰花时又化成了水。 韩鸣点了点头,心中有数了。他吃了几颗大补丸,吸了块灵石又盘腿打坐了一个时辰。 水柱抬升,冰块凝聚,如此一阶一阶而上,所花时辰他都不知用多少。到了九百七十九阶高时韩鸣面色苍白,每上一个台阶,就吐一口,两口,后来连续吐好几口鲜血。 后来,韩鸣都不知吐了多少鲜血,他感觉吐鲜血如吐口水般,在这样下去身上没有几两可吐了。 催动水柱,再到凝结冰柱,都需法力,而且水柱或冰柱面积越大消耗的法力就越多。 一开始他是不敢耗费那么多法力,灵力转化法力的速度哪有法力消耗的快。 当台阶越高,水柱变成冰柱,消耗的法力让他有些透支,而且身躯还要抵御无时不在的威压。 在九百七十九台阶上,休息了五个时辰,拿出三块灵石放在身旁补充了一些灵力。 拼了,韩鸣想着。 试验费时费力太多,自己消耗不起。这几十个台阶已经不知吃了多少补丸、丹药,不知吐了多少鲜血。 不冲到梯顶看看有什么样的好风景真不甘心啊! 韩鸣一挥手,一股水流曼延到整个台阶。一点,一点,抬升,冰冻,吐血,吃药…… 九百八十阶,九百八十一阶,九百八十二阶…… 九百九十八阶,韩鸣看着这个台阶,慢慢挪到九百九十八阶上,因为他已无力站立,到了九百六十台阶上他都是坐在冰柱上。 他现在不是面色苍白,而是惨白如纸。眼睛中充满血丝,有血灌瞳仁之态,全身青筋鼓鼓,皮肤开始发青。 冰柱不断累升,由于冰柱覆盖整个石阶所耗法力更多,法力几乎消耗殆尽。水流并不能全部冰结,水血相溶往台阶往下流淌。可不知咋的一会儿就被石梯吸得干干净净,一点水渍血渍都没了。 到了这个台阶高度,他留了个心眼。九百九十九阶梯,估计没有那么好蹬上去的。 既然花了很多时辰,到了这个高度,不能心急。 既然吐了那么多鲜血,冰柱里也渗进了不少鲜血,将冰柱都染红了,不能让鲜血白流。 既然吸了那么多灵石和吃了灵药,身体仍然有些异样,有被撕裂的感觉,躯体若登上最高台阶会不会发生…… 不能功亏一篑,不到最后一口气绝不放弃。 九百九十八阶,韩鸣盘坐休息了十个时辰。看了看最后一个台阶,眼前一面石壁,只能仰视。 最后一个台阶近在咫尺,感觉远如天涯。 韩鸣小心翼翼的往冰柱上加水凝冰,慢慢凝结到九百九十九阶高度时,冰花突然破裂,倾泻而下,瞬间形冰瀑飞溅消失不见。 他眼角抽搐了两下,心想,这次没有贸贸然而上先做了个试验,幸好没有缺心眼。 红色冰柱缓缓上升,离九百九十九阶三尺就不在添水增高。若再增高,冰柱定会碎裂。韩鸣盘坐,抬头已经可以看清楚平台上一切。 他尝试站起来豪迈的跨上最高台阶,可尝试了几下,都没成功。此刻他面色有些发青,法力所剩无几,而冰柱开始颤动。 估计凭现在身体状况根本无法踏上这最高台阶。不能等待,估计自己站立威压已经压迫,危险无时无刻发生。 那怎么上去呢?想来想去,对!韩鸣仰天大笑。 随后,伸胳膊将胳膊肘往第九百九十九台阶上一压,借力一个就地十八滚,翻身滚到这最高阶梯平台顶上。 干嘛那么死心眼,能爬能滚干嘛非要拿脚踩着石阶上!反正又没人看见,这里就我一个。 就像那些书里写的宁愿站在死不愿跪在亡,要做有原则的人,这不是瞎扯蛋吗?人都死了,死了还不是一滩烂肉,谁还管你站在还是躺着死的。简直是死要脸活受罪,人一口气在肉体心灵皆痛苦,一死百了何苦呢! 韩鸣觉得自己咋变了,当你老爹说韩家是书香门第,宁可饿死,也不能嗟来之食。 哦,可能被金权那几个小子影响了吧!怪不得人家常讲,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他刚才想到徐子旭闭着眼爬都爬上那么多台阶,现在就一个台阶,反正又没人看见。只要能站到最高处,管他何种手段。想想徐子旭朝自己恭敬得了神霸酒修为提升,那少了多少修行时日和辛苦。 他也没想到就怎么简单一个翻滚就上了最后一层台阶。没想到,真没想到,这仙缘梯咋有这么多漏洞? 是谁弄出了的这石阶,真是个大笨蛋,以后要和落云宗的人说道说道。 当然,他是不知道的,像这种用投机取巧方法的人少之又少。有想法,还要看有没有神通,还有看其性格上愿不愿意变通。 如徐子旭过幻境,即使蒙眼堵耳,若心不坚志不明,自然就被幻境迷惑了。像他看见韩鸣做局坑他们的那回他马上心如明镜,而不像他二叔被鱼饵迷了心智。 大部分修士很难通过幻境,即便通过幻境,凭肉身蹬梯时,就练气士的体质很难扛得住的。练气士为了积累灵力快速提升境界,对身体要求不高。 你想,一个成天到晚打坐不动的人即使有灵气滋补身躯,可身体骨骼哪有强悍坚固的。如韩鸣这样丹田破碎后头练世俗武功者估计少之又少。 修士对身子要求一般在进阶了结丹境后才开始强化身躯以便抵御元婴渡雷劫。估计当初炼制仙缘梯的修士也没想到有这种幼稚且不要脸的手段就可解决难题。 那些修士估计是君子呀!不然这么简单且能想到的一个个漏洞他们会想不到?难道是故意的吧! 当韩鸣躺在仙缘梯九百九十九阶平台上,看着上空,上空空洞洞的。平复气喘后,站起来仰天大笑,因为他感觉威压不在。 周边空洞洞的,只有石块铺就的平台,并无它物。低头往下看阶梯,空空的,他估计程思思、肖尚青、徐子旭应该失败了,再往下就看不清楚了。 这时,空洞洞的上空,突然,一道闪电在一声炸雷响起时已经霹到韩鸣身躯上。 韩鸣摔倒在地,昏死过去。 当他闭眼一刹那时,看见几朵白云外,还有一朵金色云朵飘来,一些金色细雨落到他身躯上。 韩鸣感觉上空是空空的,其实天空中有一朵白云上站在两个人。 第十六章 泄密玉简 杨寰笑着对孙云逸说道:“此子机智又不古板不拘俗理,灵活多变心性纯善,乃我落云宗未来希望呀!哈哈。” 孙云逸笑道:“宗主说的很对!鸣儿从小苦修,历经坎坷,意志坚定,年纪尚轻还有些淘气,呵呵。这四五年,带领韩家崛起,在越国已站一席之地,攻城略地,雄心不小。估计老主人降临人界,应有所安排吧。” “是呀!仙尊祖在黄枫谷水帘洞出现法相金身,应有所寓意。留下的阵法已经高过留给我们的传承不知高出多少倍。想必,仙尊祖在灵界也是数一数二的一等一的人物吧!小鸣以后的安全由你权权看护,有谁不长眼的格杀勿论。待会儿想必通过毓硫液洗涤身躯,洗筋伐髓,重塑筋骨,灵根纯净体质将更上一楼。你将他领进宗门,到各峰走一下,让各峰主认识一下,然后带他到掌教大殿来见掌教。” “是,师叔祖”孙云逸躬身答道。 杨寰一步跨出,消失不见。 孙云逸满脸笑容的看了一会儿,踏着白云离开。 山下,一块山坳空地上,不断有云朵将仙缘梯上的修士传了过来。这里是仙缘梯传送出口处,是一个很大空旷场地。 登到过三百三十三石阶以上的站在一边等待登记,没有超过三百三十三阶的站在另一边,当然是占大多数,有九成九。 还有一些修士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交谈。 当然,他们交谈的不是登仙缘梯的过程。因为从仙缘梯传送出来时,登仙缘梯的这段经历在脑海中消失不见,无法再想起。 此刻,空中突然传出钟鸣,不紧不慢,充满着力量与节奏。铿锵、沉稳、悠远,仿佛穿越苍穹而来。敲击着修炼者神经,安抚着他们躁动的灵魂,欲要双肋生出扑棱着双翅扶摇十万里。 雄浑洪亮,共敲了九下,一个洪亮苍老的声音传出,“今首登仙缘梯顶者,韩鸣,越国修士。”此语连续重复了三遍。 声音覆盖云梦山脉。 这块站满人的空地上本是处处私语,突然鸦雀无声。 仙缘梯入口排队的人,还有广场上的人,忽的鸦雀无声。然后,哄得喧哗声四起,各种声音传出。 落云宗,所有弟子,都愣住了。所有元婴、结丹修士,都愣了会神,不管在闭关,还是在干事的,有些喃喃自语。 仙缘梯从来没有修士登顶的,这韩鸣是第一人。这韩鸣是何许人也? 云梦山脉边缘处天筑峰百巧院、兴宇峰古剑门。 百巧院掌门立于山峰掌门大院门口远眺仙缘梯方向,默默无语。 古剑门主,背着手在掌教大殿里,走来走去,不停自语着,天不佑我古剑门,又一天才进了落云宗。 三百年,落云宗未出元婴,还以为等这些老不死的死绝了,我古剑门可重塑当年云梦山主的辉煌。 没想到,这仙缘梯几千年都没人能登顶,而韩鸣何许人也?不行,不行…… 云梦山中,一座不知名的山峰上有一座凉亭,凉亭里云梦六少正吆五喝六,划着行酒令。 忽的,众人无语。 宋少白净俊美的面容立即黑了下来。 柳少面色灰白全身一抖一屁股坐到石地上。 慕少一脸阴沉额头青筋开始鼓鼓,拿着酒杯僵直在半空中。 突然,柳少一骨碌爬起来,大叫:“完了,完了。这煞星来我落云宗,我们的好日子完了。上次,我被我姐抽了三皮鞭,现在屁股还疼,说要关我禁闭十年。幸好老爷子说无妨,现在完了完了。她还警告我,下次遇见他,要绕道走。完了,完了。” “滚,全滚。”慕少,摔了酒杯怒喊道。现在,他走到哪儿,都感觉背后有人窃窃私语,指指点点。 以前,那些对他很尊重的人现在看他都怪怪的,眼神中有些轻佻。 在另一处,杨少正陪着欧元成一伙人。除欧元成外,其他几人早几天就登过仙缘梯。 只有冉凤在第四百阶传送出来,其他人都失败告终。 欧元成已是筑基中期,他又不想被宗门教规束缚。虽然以前练气期时登过仙缘梯,但他一直没有加入落云宗。 杨少听到钟声后,气得将酒杯摔碎,骂道:“这野杂种……” 欧元成身体僵硬在那儿。 其他几人也是发愣。冉凤更是面色苍白,以后同一宗门,抬头不见低头见,撞上咋办? 这时的韩鸣,金色雨已经停了。金色雨落在他身上,肌肤如饥似渴的吸收着。刚才被雷打电击成焦黑的身躯被金色雨洗涤,身上先是一丝一丝黑色液体带着体内污秽杂种流出来。而后是一颗一颗的黑色液珠如热汗从全身皮肤里冒出。 不知过了多久。 韩鸣醒来,他坐起身来,左看看,右看看。 身边黑色物体沾满在衣服上,已成硬壳,地上也有一滩黑色,硬硬的。身上、地上,黑色物质散发一股恶臭,和自己在练气期晋级时体内排泄物质的臭味一样,可臭多了。 难道是那金色雨有清洗身体功效,韩鸣想到,有这好处不虚此行。 韩鸣将衣服脱了个干净,打出个水团裹住自己赤条条的身子,洗了个凉水澡。 当他换衣服时不觉有些惊讶,自己身体一开始如粉雕玉琢,皮肤亮晶晶、水嫩嫩,竟能看见自己一条条经脉,连血液流动都能看见,有吹一口气能破的感觉。 没多久,肤色趋于正常,刚才吹弹可破的皮肤也回归了正常。正当他有些想不通时,一朵七彩祥云托起他消失不见。 仙缘梯传送出口处,人山人海,从各方涌来的修士都想一睹登顶第一人的容貌。 “来了。” “来了,喏,还是七彩祥云!” “唉!我只是被一个白乎乎的云团包裹而来。看他,脚踩七彩祥云。不得了,不得了。” “爷爷,看,韩大哥,韩大哥。” “咦!这不是韩前辈吗?二叔,十二叔,你们看,是韩前辈。” “混账小子!什么韩前辈,他抢了我们,还打伤了我。我是你二叔。我大哥生有你,混账!” “二叔,子旭不是有意。你看他都成了落云宗内峰弟子,这可光耀门楣,给点他面子。” “这人,这人?”肖尚青对着踏着七彩祥云的韩鸣喃喃自语。 他手不自觉的拍了一下储物袋,一块玉简抓在手中,放到额头。 他身边一位中年年长者看着肖尚青,说道:“老大,老大,又发什么神经?” 肖尚青闭着眼喃喃道:“我立足七百零五台阶上休息,我知道这是我的极限,我的修为和气力根本支撑我更上一层楼。正当我绝望时看见三人联手拾阶而上,我请他们拉上我。中间一人叫韩鸣,他叫徐子旭拉上我。韩鸣将我、徐子旭、程思思拉拽上第八百八十九台阶平台休息。我到八百九十一台阶,法力恢复,刻此玉简以示留念。” 中年人神色有些紧张的询问道:“老大,你说什么呢!” “谁在喊我,谁!你,你在喊我?”正被二叔训教的徐子旭听见有人讲他的名字,回头问道。 肖尚青周边也有不少人,这些都是祝贺他成功入选落云宗弟子的亲朋好友。 徐家几人也住了口,一开始没在意。他们注意到一名中年人焦急的喊着一个年轻人,他们听肖尚青迷糊说着。 肖尚青说完,玉简成灰,他也从喃喃自语中清醒过来。他看见肖捷正焦急的看着他,问道:“爹,怎么啦?” “老大,看个玉简像中了邪似的,把我吓坏了。” “喂,兄弟,你刚才喊我?”徐子旭不确定的问道。 “你是谁?” “徐子旭。” “爹,我刚才叫了他?” “徐子旭?对,徐子旭!你讲,韩鸣拉拽你,徐子旭、程思思从七百零五台阶到第八百八十九台阶。” “啊!有这么一回事?” “哪里没有!到八百九十一台阶修为复原你还刻此玉简以示留念。你看,他们都听见了。”肖捷指指周边,被指的人点点头。 “徐子旭,是这样吗?” “肖兄,我记不得了。” “怪不得我们练气十二三层咋就不如你,原来你沾了韩鸣那小子的光了。”刚才帮徐子旭讲好话的兄弟叫道。 “二叔……”徐子旭用征询的目光看着徐煜问道。 徐煜说道:“估计也就是这样,凭你小子一个练气七层,能登到八百九十阶?肖家你辈众兄弟练气十二三层境界的都做不到,应该不会假。” 肖尚青说道:“爹,那要感谢韩鸣……” 正当肖尚青说话时,一阵吵杂声掩盖了肖尚青的声音。 众人看去,韩鸣腾空,在半空中驾着柳叶飞行器飞走了。这里,落云宗设了禁飞高度,且较快飞行法器不能用。刚才他问了落云宗弟子才知道,低阶飞行法器还是可以用的。 肖尚青、徐子旭静听了一会儿,才知道是韩鸣不愿进入落云宗。 第十七章 韩鸣进宗 肖捷对着徐煜说道:“徐兄弟,既然这两小子沾了韩鸣兄弟的光,以后这两小子都成了内峰弟子,相互有个照应。走,一起聚一下。” “好。”徐煜苦笑道:“这也是缘啊!去老张酒肆。若能找到那个程思思,一起去就好了。” 跟着徐煜后面的一名年轻子弟若有所思的说道:“程思思,程思思,程,嗨!不就是那天那酒楼……” 他看见徐煜用眼睛瞄向自己,立马住了口。 肖捷说道:“你见过?那还不找找?” 韩鸣到了青秀峰山麓坊市,来到宝通楼。 店伙计迎了过来,一哈腰,说道:“前辈,有何吩咐?” 韩鸣说道:“我找你们掌柜孙允。” “您是?” “韩鸣。” “韩前辈,您跟我来。” 两人来到后院。 通宝楼有三层,后面有个院落,还有几间平屋。 店伙计将韩鸣领到后院,后院树荫下站着两位老者。 孙云逸看见韩鸣过来,忙迎上来,说道:“少主。” 韩鸣躬身说道:“孙爷爷好。” 孙云逸一侧身,让开韩鸣的行礼,笑道:“少主使不得,使不得。” 店伙计和孙云逸身后老者一愣。 孙云逸说道:“这是掌柜孙允,这是店伙计孙勤,都是孙家后辈族人。允儿、勤儿,快来见少主。” “啊,噢。少主。” “少主。” “少主。”孙云逸说道:“通过毓硫液洗涤身躯,感觉如何?” “感觉?什么感觉?” “噢!我倒忘了。从仙缘梯出来后,一切记忆都会被某种秘术消除。通过毓硫液洗涤灵根更纯,体魄更强健,以后你就知道了。孙允、孙勤我们刚才说的,你们要烂在肚子里。杨寰师叔祖在掌教大殿等我们。我们走吧。” 孙云逸放出飞舟,一道青光带着韩鸣冲天而去。 后院就剩下孙允和孙勤,傻愣愣了半天。 孙勤问道:“这少主,什么来头。连宗主都在等他?” 孙允说道:“不知道呀,估计少主应是韩氏后人。你三十了,还停留在练气五层。我一把老骨头,筑基初期这么多年了,看见他,实在汗颜啊!他小小年纪已是筑基初期,实在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仍。以后遇见机灵些,客气些。你没看见峰主对他那么客气。我听说,峰主一直在外寻找什么人,连孙俊都死在太南山。估计就是这小伙,知道没有!” “是,是。” 飞舟上,韩鸣发现这飞舟比自己驾驶的飞舟要快好多倍。他心想,若韩家士卒乘坐飞行器去作战,那比骑马快多了。 孙云逸看着韩鸣发呆的样子,笑嘻嘻的说道:“我给你的身份令牌,你要保管好。我们落云宗有四道护山大阵,还有许多护峰大阵,禁地大阵,这令牌都可通用。你看。” 孙云逸拿出自己的玉牌抓在手中,一指前方,前方有波纹抖动。飞舟停也未停,依然往前飞行。 孙云逸继续说道:“刚才是第一道防护大阵,保护云梦山脉,包括百巧院、古剑门。第二道是落云宗防护大阵,外峰和内峰。第三道是内峰防护大阵。第四道掌教大殿。宗内还有很多禁地,也有法阵保护。进第三道防护大阵时,没有同行令牌和身份认证,是无法同行的。若非法进入就会被大阵绞杀。每一名内峰弟子在掌教大殿留存精血在一个只有宗内太上大长老和宗主知道存放地的法器中。法器和各各法阵连接,自动辨别。外人来访,有专门的令牌。这套系统是老主人在南宫师祖被偷袭昏迷数百年的情况下,花了一千年研制出来的。为啥你要收好令牌,你的令牌在落云宗内所有法阵都能通行。待会儿,杨师叔祖带你去滴精血。还会给你讲讲云梦山脉的一些事和宗规。百巧院以炼制法器闻名修行界。此宗门除了功法方面有自己的独到之处外,门中弟子非常擅长炼制各种等阶的法器,甚至门内还藏有几种传闻中的顶尖法宝炼制之法。当然,和我宗老主人手中的古宝、灵宝相比还是相去甚远。此宗派对外招收弟子基本上是各个修行家族的弟子为主,很少对外招收散修弟子。此门派本质上由五个势力大修士家族联合把持。建院几千年来,五大家族能者越来越少,优秀拔尖弟子成才日益稀少,因而衰落明显。有才之士入门者少之又少,现在结丹修士也只有寥寥五位。和我们落云宗元婴修士一大把相比,情何以堪!哈哈。原先占据着云梦山的西部的一片山脉。现在,只能在云梦山外围一个小山峰苟延残喘。古剑门,故名思议,此门派非常擅长御剑之术,无论法器、法宝,都是各式各样的大小剑器,其镇派绝学“太白剑诀”更是在溪国大名鼎鼎,犀利无比。古剑门倒不是光收修士家族的弟子,同时也对外招收年轻的散修之辈。但此门派的功法剑诀,对资质的要求非常之高,基本上灵根稍差些的就不可能修炼其门派内的各种高级功法,虽然招收弟子较为繁杂,但门内弟子,却反是三派中最少的一个。不过古剑门弟子一旦修为有成,凭借剑修的超强攻击性,同阶修士往往不是其对手,和我们青元剑诀有一拼。以前是三派中实力最强大的,占据了云梦山的主山脉。随着老主人进入化神境界,南宫师祖也进入化神境界,落云宗势力扩张,古剑门有一千年没有诞生元婴修士,七百年前他们最后一位元婴修士羽化,他们主动离开云梦山主山脉。当然我宗也给面子,没有赶尽杀绝,在云梦山脉外围留了一条山脉。我们落云宗以前在这云梦山东部立足。在功法上杂而不精,只是炼丹上颇负威名。后来老主人在功法、炼丹、灵器、阵法、符箓、傀儡、灵兽饲养等方面的造诣天下无双,留下了丰厚的修行遗产,造就了我宗如今人才济济。而招收弟子,虽然后来要通过试炼、比试等多方考核才能入门,但一直是入门要求较低的传统。基本上我宗招收弟子只有两个条件。要么灵根资质不错,有培养潜力。要么就是修为有了一定基础,基础功法炼到了较高的层次的,即使灵根再差,也会收下,最终厚积薄发的弟子也不是没有。随着宗门不断强大,需要驱使大批低阶弟子。那些有了一定修为的炼气散修,其中灵根不太好的一些人,明知以自己的资质进入我宗没什么前途可言。可能永远都是一名低阶弟子,他们觉得大树底下好乘凉。当然宗门录取他们,也是要他们去干一些事情。这是对外宗、外峰弟子的要求。内宗、内峰具体情况,以后我们在聊,杨师叔祖也会和你讲一些。现在到了第二道落云宗护山大阵,我们是从东部山脉进入。” 孙云逸依然拿着玉牌一指,护山大阵出现一道阵门。 飞舟只是稍顿,然后飞了进去。 进了大阵内,韩鸣一眼望去,群山叠嶂,云雾缭绕,灵气充盈,比黄枫谷内还浓郁。 飞舟飞一个百余丈宽的大平台,平台一角有一座看去来毫不起眼的小亭。像这样的平台有好几个,坐落在四周矮峰上。除了平台外四周白茫茫的一片,似乎什么都没有。 有座平台上盘坐着数十名服饰一样的修士,空旷的平台上显得有些稀稀拉拉。石亭内站在一名修士,正冲眼前茫然不知的低阶炼气士们,指指点点的说着什么。 就在这时,眼前的石亭上忽然大片红光一起,接着在霞光中石亭蓦然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栋十余丈高的巨大白玉楼阁耸立在前,上面还挂着一块写着“幻象堂”三个金字的巨匾。而在此楼阁门前,巨匾之下站着还是那个修士。 “这是外峰讲座正给外峰低阶弟子授课,和黄枫谷给弟子授课有所区别。进落云宗有多个入口,而新进弟子,必须从南方雄威峰入识破门进宗门。当然,呵呵,少主除外。练气五层以下警世钟声不响,练气六层敲响一下,练气七层敲响两下,练气八层敲响三下,到筑基中期敲响十下,筑基后期以上钟声急响十五下。只要上报身份资料,如姓名、家族或籍贯、境界、练气层功法,向门口石狮口中滴入三滴精血。过识破门,灵根伪装或变化模样,隐藏修为,冒名顶替,皆通不过。因为除乱星海、五龙海那边外,其他区域如天南大陆和玉沙大陆各国、大晋各国、慕兰草原、极西等地只要出现过的姓氏宗族出现过修行的家族,落云宗弟子都去采集过相关信息和精血。还有一些出现过的散修的地方也采集过了一些相关亲朋好友的精血。” 韩鸣听得一愣一愣。 第十八章 端起架子 孙云逸笑道:“对外是这样讲,其实不是这样,其实是瞒天过海的手段。真正验查是将手放在门柱手印中,老主人的秘法读心术,这是宗内天大秘密,连杨师叔祖他们都不知。只有我孙家和柳家两家家主才知道,哈哈。” “喔!”韩鸣点了点头。心想,仙祖还是狡猾的很。一些不良用心之人想混进来,一心想着防备识破门的那些信息。没想到,有读心术等着他们。想着问道:“我进来,咋没钟声?” “哈哈,宗主施了些手法。” 飞舟继续飞行,蓦然出现在一片茫茫无边的雾海之前。这片雾海白气翻滚,浓密之极,隐有狂风雷鸣之声传出,似乎非比寻常的样子。 韩鸣心中一动之下,神识试探的扫了一下,只触及雾海中三四丈,就被什么东西挡在了外面,无法透穿而过。 知道这白雾并非普通的禁制,多半是这落云宗护派大阵产生的厉害禁法,他心中一凛不敢再冒失的试探下去。 孙云逸用玉牌朝面前白雾里一按。一道碗口粗的青色光柱从玉佩边处激射而出,一下直直洞穿进了雾海之中。 惊人的一幕出现了。 眼前一小片雾海忽然间风平浪静,白雾分开,一条两三丈宽的通道出现在了眼前,其余地方雾气翻滚如旧。 通道一开,孙云逸不敢怠慢,一催动飞行法器飞遁进了通道之中,转眼间不见了踪影。 没多久,这条开启的通道无声无息的自动弥合起来,接着风声雷鸣再次的响起。 孙云逸说道:“这是第三道大阵,进了这里就是进了落云宗内峰了。我宗内峰分两处,一处是原落云宗六奇峰山脉的内山,一处是云梦主脉原古剑门的内山。杨宗主是南宫师祖一脉,对老宗有感情,一直在这边修行。而新进元婴修士和结丹修士都愿意在主脉那边修行,那边灵气确实比这边充裕。” 穿过雾海,韩鸣眼前出现了一片如世外桃源般的景象。一股浓浓的灵气扑面而来,他情不自禁的深吸了一口后,比外界更浓郁。只有水帘洞下那尸魍洞穴里才有堪比如此浓郁的灵气。 他想,这不是幻象吧。黄枫谷称天南第二大派,和落云宗比起来,简直不是一个级别。 好大一片天地,到处是葱葱绿绿,鸟语花香,数座高达三千丈的巨峰,或远或近的出现在眼前。而在这些山峰周围又有无数小山峰,大小房屋,殿堂楼阁,数不胜数。众多的衣衫大同小异的修士,正进进出出,飞来飞去,似乎非常忙碌的样子。 韩鸣有些诧异,在黄枫谷看到一些飞来飞去的修士也是非常忙碌的样子。难道,修行就是这么行色匆匆,不能优哉游哉吗? 孙云逸说道:“你看,这里就是我们落云宗的以前山门所在六奇峰山脉。现在,先随我到内峰各峰看看。我宗有大小四十八峰,其中老宗内峰有十二峰主,主脉内峰有十峰主,外峰有十四峰主,外宗峰有十二峰主。” 韩鸣看见那座最大的山峰,就是六奇峰山脉的主峰,足有三四千丈之高,身处几座山峰环抱之间,犹如群星拱月一般,俯视包括“天泉峰”、“火云峰”、“隐剑峰”、“锁烟峰”、“幻石峰”、“白凤峰”等在内的其它山峰。而且这座巨峰,从山腰开始,就被淡紫色的山雾所笼罩,朦朦胧胧,充满了说不出的神秘色彩。 他又望下看,山峰的山脚下,却与之相反的热闹异常。围着此山遍布着密密麻麻的大小建筑,小到几间简陋石屋,大到数十丈高的巨大殿堂,还有许多类似集市一般的青石街道。在这些街道两旁则摆放着一些各式各样的摊位,有人在叫卖着什么东西。而且还真有许多落云宗弟子走在其中,在和这些摊位的主人,讨价还价着什么。 如此的一幕,韩鸣看得瞠目结舌,山门口还有买卖场所,怪不得落云宗家大业大,生意经真会打,连宗门口还摆摊做生意。这和黄枫谷弟子偷偷摸摸的搞黑市完全不一样。虽说都是修真大宗,但宗门定位可以看出其管理出发点有本质区别。 孙云逸却早习以为常,根本视若无睹的催动法器一掠而过,半个时辰后直往数百丈高处,耸立的一座气势恢宏的石殿飞而去。这石殿全都用青色的巨石垒砌而成,高约九十九丈,两旁还有十几栋六七十丈高的小些偏殿,而在殿门前的石台处,有几名修士飞进飞出的。 孙云逸手一挥,青光一闪,飞舟收进储物袋,一指石殿,对着韩鸣大声说道:“少主,这就是白凤峰的迎客殿。此峰现为柳峰主主持。” 韩鸣微笑,他知道孙云逸说有所指。 “原来是孙峰主大驾光临,柳某有失远迎,告罪,告罪!哈哈。”随着说话声人影一闪,石殿石阶平台上站着一位尖嘴猴腮的中年修士拱手笑道。 孙云逸说道:“少主,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柳良柳峰主。” 柳峰主看看韩鸣,朝孙云逸问道:“不知,这位小友……” 韩鸣眯眼看着柳良,结丹后期巅峰,冲一冲就到大圆满突破成元婴不是没机会。他看着柳良无所谓的态度,韩鸣背着手对着孙云逸:“这位是柳峰主?” 孙云逸一愣。 韩鸣并不需要他回答似的,他不看柳良只看着石殿轮廓继续笑道:“我前几天在青秀峰,遇见几个不开眼的。呵呵,叫什么云梦六少。在我们老家对着这些横行乡里,鱼肉百姓可一见比自己还霸道的大纨绔就若瘪三的纨绔,一般称之为杂碎。知道什么叫杂碎吗?比杂种还烂的那种,杂种杂种再怎么样还是个种,杂碎连杂种都不如。往往都是上梁不正下梁歪,门风不正,家风不良。其中,有一个称什么柳少的,品德败坏,行为卑劣。我看了不顺眼,替他家家长掴了几个嘴巴子,踹了几脚。这种窝囊废,只会欺负弱小,即使给再多资源,也是浪费。当时,我说了,叫他家长好好管管,关十年禁闭。不然,哪天又遇上不开眼的,连传宗接代的机会都没了。老的没走,小的绝了后,到头来是白发送黑发,还是等着黑发送白发,唉!有些糊涂,有些扯不清。” 韩鸣说的风轻云淡,好像讲故事。 柳良脸色青一阵,紫一阵,明显他很生气了,一股威压的气息在他身上稍纵即逝。 孙云逸额头也有些冒汗。 韩鸣对着孙云逸说道:“走吧。宗主还在等。” “好,好。柳峰主,先告辞。”青光一现,飞舟带着二人离去。 柳良看着飞舟远去,这时从石殿内飞出一女子和一中年男修士,女子正是柳梅。 “爷爷。你怎能容这小子如此撒野!” “梅儿,有些事……” “爹,小梅说的对,这小子还以为他是谁!韩家都败亡了,几千年前,我柳家先辈都不睬这些凡夫俗子。瞧这小子还人五人六的,以为他鼻孔插葱,还不是头猪,还在您面前还端架子……” “放肆!以后遇见必须对少主恭敬。今天,老头子我失算了。一招错,节节受制于人输,更是盘盘输。比老孙头,咳!有些事情是你们不知道的,连杨师叔祖如今都谦让,少主背后来头不小。唉!那天,怎么就偏信了你们。看来你们说话以偏概全,我都被你们出的馊主意带阴沟里去了。刚才,你们听不出,先拿那不成器的东西打我柳家的脸,后又拿宗主的招牌压我们。少主能登仙缘梯顶,你们哪个超过了八百阶!不知慕家……” 柳梅父女二人见柳良好像对着他俩说,又好像是自言自语,说的一惊一乍。 突然,柳良声音九十度拔高道:“不好!落云宗要变天了。杨宗主借少主之手,移花接木,要开杀戒了。梅儿,将那混小子找回来,关十年禁闭,没我同意,不得放出。” “爹……” “爷~” “快去。风雨欲来啦!” 柳梅一蹬脚,转身飞走。 “老三,去闭关洞府将老大、老二、还有你大姐家、二姐家所有结丹、筑基以上的都叫来,我有事安排。” 飞舟上,孙云逸说道:“柳家有结丹修士八位,白凤峰筑基修士有四百八十六位。少主,去慕峰主那里?” “不了。去掌教大殿吧。各峰等有空再去吧。” “好的。” 韩鸣坐在飞舟上,默默地思索着。 孙云逸于是默默着驾着飞舟。 刚才,韩鸣发现石殿内有两股结丹修士的气息探测过他,而且是没有隐藏的那种肆无忌惮。 柳良已是结丹后期巅峰,离大圆满只有一步之遥。刚才自己说话时见他面容,看似他有所顾忌。而孙云逸有些胆怯,估计孙家实力一般。 杨宗主让孙老头带自己先到各峰看看,肯定另有深意。 第十九章 瞻仰禁地 小半个时辰不到,落云宗主峰之上,掌教大殿。 “杨师叔、吕掌教,韩鸣带到。”孙云逸对着站在大殿大门石台阶上的杨寰、吕蒙作揖说道。 韩鸣感觉到此处灵气浓郁无比,比其它地方不知强百倍,估计有锁灵大阵锁控了灵气。当孙云逸话完后他双腿一跪,行弟子礼,嘴上说道:“弟子拜见宗主天尊、掌教大人。” 杨寰一愣,笑道:“小鸣,天尊就不要叫了,以后称老夫玄通师祖就行。” 在旁的吕蒙诧异的看了下杨寰。 杨寰笑道:“小鸣,你刚来,估计孙峰主还没带你转转。走,老夫带你去韩师尊祖以前修行的洞府瞻仰一番。”说完,袖袍一挥,红光闪动,一片红霞迎头罩下,裹起韩鸣消失不见。 当韩鸣感觉站立不动时,看见一片百余丈大小的陌生药园内,刚才就是元婴挪移功法? 杨寰说道:“这里就是韩师尊祖当年入落云宗后修行成元婴境界之处。” 这时,吕蒙、孙云逸也赶到了。 韩鸣看着药园内葱葱绿绿的几种单一药草,和药园中间仅有的三座茅屋,以及药园紧挨着的一座无名小山时,他摸了摸下巴,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心想,咋和黄枫谷一种款式。估计茅屋里不外乎简朴的桌椅和仙祖画像了。 通过对威信值高的宗门长老故居的保留,供后人瞻仰膜拜,产生崇拜信仰,凝聚宗门弟子向心力。 当然,屋子还是不是以前的屋子,已经无处考证,更没人敢吹毛求疵。为了维持宗派强胜传承千秋万载,天南很多宗门效仿黄枫谷都在这样做。 因为韩立就是一个例子,让很多有远见的大修士看出了以前即使同一宗门内也存在弱肉强食导致宗门认同感下降甚至反目成仇的弊端。 杨寰走在前面,韩鸣、吕蒙、孙云逸跟在后面。 一路也有些练气弟子在讲座的带领下参观。 他们看见吕蒙都立足行礼,口称“吕掌门”。但又见吕掌门并未走在几人最前面,都有些惊讶。 韩鸣心想,估计他们都不认识杨寰吧。这到给他猜到了,杰出筑基弟子想见一位元婴修士都很难,更何况练气士。 一般新进弟子在入门仪式时,掌门都要代表宗门热烈欢迎一下,讲一些鼓励的言语,他们可能认识记得。 进入茅屋,不出韩鸣所料,和黄枫谷萧翠儿那里类似。屋舍内也有些弟子看似虔诚的膜拜,其实都心不在焉。 正屋里挂着一幅青衣青年画像,正是韩立。 韩鸣看着画像,想着儿时见到韩立的模样,这画像有些年轻,估计仙祖即使服用了定颜丹,过了几千年应该还会老一点吧。看见青衣,应该是落云宗弟子服饰。 作为落云宗顶级存在,身着服饰虽不能随心所欲,但穿青衣,显得寒酸,不能体现大宗门颜值。可他飞升后仍然还穿青衣,估计仙祖应该喜欢穿青色,看来仙祖不拘小节。以后自己弄一件青衣穿穿,不知像不像仙祖。 杨寰和吕蒙拜了拜,孙云逸行主仆礼。 韩鸣跪在嫩黄蒴草编织的蒲团上先三拜叩九之礼后又静默三息。杨寰先是皱眉,后又释然。 凭师尊祖在人界巅峰第一人地位,远超世俗帝王,三拜九叩不是不可。而后,他又有些不安,怪不得师尊祖到天南都不来落云宗,以他的神通从云州到闵州还不是眨一下眼而已。说明自己还是不虔诚啊,千年来未照顾韩族,还是生气了。 杨寰在药圃旁,指着长势很好的药草说道:“这里,师尊祖种草药二十余载。当然,师尊祖种植的灵草灵药何止这些,我们落云宗种植药草十万种,大半都是师尊祖培植出来的。哈哈,师叔祖对种植药草的造诣天下无双。走,我们去后面洞府。” 后面不远处,青雾涌动,将一座小山包裹。有些练气士在讲座的带领下,讲座拿玉牌往某处一按,就进去了。 走到青雾涌动处,杨寰随手一指,忽见前面浮现的大片青雾两边一分,蓦然出现石山景色。原本看似普通的山石岩壁,青雾将整座小山都笼罩其内,显得神秘。而雾中妖气冲天,符文飘动,分明设有厉害禁制,并且还有高阶护山妖兽守护。 小石洞府门口有两只傀儡猿与人一般,站立稳丝不动,可一双眼睛看见有人来时就滴溜溜乱转。 洞口通道石壁上挂有几幅画卷,是描绘当年韩立修成元婴的天空云彩异象和小山顶的异象。 石洞里分虫室,有噬金虫、雪云蜘蛛、六翼霜蚣、啼魂兽等虫兽的形状模型。 药园很大,种植的药草要比外面多的多。还有练功房、休息室等石室。 有些石室摆了一些日常物品,还有一些是灵器、法器,那些法器中还有部分灵力波动,旁边有石牌刻着这些得来的出处。 韩鸣粗粗一看,这些都是筑基、结丹修士使用的玄兵利器。 看完后,杨寰带着韩鸣片刻后飞至了子母峰前,看着峰前的云海禁制,他微微一笑,袖袍一拂,浓浓的雾海自行分开了一条道路。 杨寰边踏空行走边说道:“这里是师尊祖常年修行之处列入禁地,非筑基后期弟子不得入内。此山峰在落云宗老宗东边的一处中等山峰。虽然谈不上什么高大险恶,也不是灵气最佳之地,但好在此山峰是罕见的子母峰。除了一座主峰外,在四周还另有三座低矮些的小峰环绕着,非常适合布置法阵禁制,一片迷雾将方圆百里之地,全部笼罩其内。当年,师尊祖飞升前,在原来修行洞府将其扩大了,扩大部分加强了阵法禁制,我们都无法入内。南宫师尊祖在飞升前,另外又开辟了新洞府,分功法室、丹药丹方室、法器室、符箓室、傀儡室、战绩室若干石室。这些分内外两室,外室供后辈瞻仰。内室是实物,内室只能有元婴修为修士才能进入。” 杨寰袖袍一挥,众人来到另一个洞府。 进入洞府内,外室功法室内是一些功法、阵法名称介绍,是韩立、南宫婉收集从练气到筑基、结丹、元婴、化神各阶段的功法,不下三千种,可谓包罗万象,都是功法名称和简单介绍。 还有阵法、禁制不下两千种。丹药丹方室内丹药是实物,丹方却只有名称,药材成分和炼制方法没有,韩鸣想估计在内室里。 炼器室中盛放很多炼器之术的玉简,已经一些炼器材料。法器室里存放着灵器、法器、法宝、符宝,而古宝、灵宝都是仿制品模型。还有不少简单介绍炼制炼器方法。 随便流出一件古宝、灵宝都会让散修或小宗派知道将会血戮千里。因为若得一件都可成为镇宗之宝,不疯狂是不行的。 符箓室里放着符箓制作简单介绍,符箓品名上万种。战绩室内有画卷描述,有玉简介绍…… 杨寰拿了三块玉简给韩鸣,说道:“这是韩师尊祖一生成长中大大小小的战斗过程和心得。是他老人家自己亲身经历所撰写。好好研读,这玉简要归还的。” 韩鸣接过玉简,郑重点了下头,忙将玉简中的内容拓印到另一块玉简上。 走到内室观看,韩鸣吃惊的张大了嘴,眼珠子差点掉出来。 功法室,玉简中刻录高级顶级功法;丹药丹方室,顶级丹药一颗一颗闪着银光,隐约带着一丝灵气波动,丹方皆为古方人界难寻。 法器室,古宝、灵宝在禁止中仍有灵力波动,有红光流转有黄光闪动,还要看似凡物但靠近就有一股凶厉威压扑面而来。 符箓室,十二张,静静放在黑木盒中,每一张都有毁天灭地的威能。此内室中全是实物存放,全是顶级的那种,估计有近千样。 外有阵法保护,内有禁制,隐秘处化神级顶级傀儡看护,谁来偷抢,只要解法不对就无法取走,而且可能身首异处。 这里面的宝物,拿出去都会惊天地吓鬼神,随便一样连元婴大能们会毫不犹豫大打出手,若得之将是护命法宝,对修为更能精进。而这些摆在此处只是展览而已,可见落云宗的底蕴有多深。 现在世俗凡人成倍增长,有灵根资质的修士也是激增。以前是凶禽猛兽出没的森林旷野,现在很多地方已经成了凡人聚集居住之地,对资源的过渡掠取导致修行资源越来越少了。 天地灵气都比以前稀薄多了,除了一些修真门派的灵脉还有灵气外,世俗凡人居住的城镇几乎没有灵气了。 炼制玄兵利器的材料被代代修行之人如刮地皮般掠夺,资源已经很少了。即使有些资源集中的区域已经被大宗派控制,因而形成两级分化。大宗派资源多,小门小派少的可怜。 第二十章 背后有人 韩鸣黄枫谷习练丹术时,报废的那些药草在小门派中的修士眼中每一株比生命都要重要,可对韩鸣来说只是练练手而已。 当刘奎海这个老实人看着报废药材心疼的要和韩鸣唠叨,可韩鸣认为其舍不得是错误的还批评了他一番,可见有资源和没资源的心态是千差万别。 韩鸣炼药成长过程若在一个小门派,那就倾家荡产了。初学炼丹都是从最初级最简单开始练手,而他起始就拿高阶材料,而这种炼丹失败率肯定高。像他这种对资源不敏感的人见到这些,羡慕的不得了。 看,也是走马观花的一路看过。从这个大厅到那个大厅,从那个石洞到这个石洞,韩鸣已经晕了。 他想,若自己进来,肯定迷路。 杨寰指着一个石洞府说道:“这里是师尊祖修行之地,非元婴修士不得入内,是禁地。” 杨寰走在前面打出几道法诀,韩鸣三人紧跟在后面。 洞府中,噬金虫凝结成一个三色圆球,高悬挂在大厅中间,一动不动。 杨寰指着三色圆球说道:“这是噬金虫凝结成,这是此石洞的守护者。” 韩鸣说道:“这和我们五里沟那把剑鞘凝结方法一样?” 杨寰点点头,又走到一个石洞说道:“除了外面药园中的灵药外,还有我宗在云梦山脉外其它区域建了很多普通药草园。宗内还有些特定区域种植了一些价值高罕见稀少的珍稀药草外,就属这里面种植药草最珍贵了。药园内种植的是世上绝无仅有的,讲出去能让所有高级修士发失心狂的如三大神树灵眼之树、天雷竹、养魂木,还有珍贵无比的九曲灵参、玄天仙藤世间绝无仅有,还有其它珍奇等等,用法阵保护,设置了很多机关,都是天才地宝啊!哈哈。若其他大能之辈知道我们落云宗有这么多天才地宝,绝对要发疯的喽!今天,吕蒙、云逸能看见这些是沾了你的光哟。以他俩的境界是不能来此处的,这也算老夫破例了!” 吕蒙、孙云逸听到后有些诚惶诚恐。 尤其是吕蒙,他是掌教,他多少有些知道这里的秘密,没想到这里竟全是宝贝如此顶级如此之多简直恐怖的要死。 他以前利用掌教的权力偷偷自己一个人来子母峰,无数次想进来看看,用尽一切方法和手段,都不得所愿。 今天,得偿所愿,没想到这里面竟有从秘籍中才能看到的宝物。就连他以前还以为有些仙草仙药已经绝迹,没想到…… 一路又花了好多时间看了好多石室石洞,走到一个白雾光阵处。 杨寰止步指着光阵说道:“这就是师尊祖飞升前开辟的新密室,并留言说有缘人方可入内。” 韩鸣上前几步想看一下,不知不觉已经走出十多步了。 杨寰、吕蒙、孙云逸看见韩鸣毫无阻碍的走了进去也跟着往前,突然光阵白光大盛。 杨寰三人被弹力弹回到原先站立处,而韩鸣在白光中不受影响。 杨寰三人惊讶不已。 韩鸣回头看了看他们三人惊愕的目光,继续往前走。走到石门前,韩鸣用力推了推,石门纹丝未动。 他退回两步,站定。 突然韩鸣额头眉心裂出一道缝隙,射出一股更亮的白光射在石壁上方的一个孔眼中,石门“轰隆”一声打开。 一个石洞,是用剑劈砍而成的,石壁上剑痕明显。韩鸣走了进去,石门又关闭。 吕蒙、孙云逸愣在那里,一动不动。这里,他们是头次进来。 孙云逸有些懵,有些发傻。 吕蒙,堂堂掌教,唉!不过如此。这里面更有神秘?更有…… 他看见一个十六七岁的筑基小娃竟大摇大摆的走进去了。可他自己经常想来参悟,可只能望门兴叹,就连宗主都进不去,我的个天哪!这小娃,将意味着什么? 杨寰,更是心惊。 这里,他日思夜想,无时无刻不动脑筋想进去。他元婴后期巅峰好多年了,离大圆满到化神只一步之遥,可以说已经一只脚跨到了假神境界。可怎么努力,用尽了心思和丹药都无法寸进。 韩立、南宫婉化神心得不知看了多少遍。他知道从元婴到化神已经不是修为方面的桎梏,而是对“道”的领悟,可他依然摸不到头绪。 今天,韩鸣走了进去。 难道几千年前,师尊祖就设想到有今天这一遭。 他知道,占卜未来推演天机在他们大修士中修为越高敏锐性就越强,对未来预感洞悉能力敏感。 可,那是几千年前呀! 他有些苦笑,这就是差距。 大道三千,悟其一二飞升灵界是自己的梦,日夜追逐的梦。可白了头,依然无果。 他,看着消失的韩鸣身影,两眼迷离,将无奈深藏入心底。出生在这星域修行必须按照这里的法则修行,除非你能离开这里。 即使你有其他星域更高级的功法和见识阅历,但在天南大陆,只能服从这里的天道法则。 韩鸣是不知道他们想什么,自己自顾自的随着通道往里走。转过石壁一个弯又有一道石门。 韩鸣靠近,石门自动打开。 一股寒气扑面而来,韩鸣瞬间感觉成了冰雕。忙施展法力护住全身,身体方觉从冰窖中脱离,仍寒气刺骨。 韩鸣摸了一下洞壁竟是白玉,冰寒无比。 整个通道遍布白色光点的万年玄玉,冰润洁白,如石砖一般大小。整齐的排列覆盖整个通道,通道有数丈长,玄玉足有几千块之多,玄玉寒气充斥着整个通道。 他一步一步踏出了通道,顿感一股股寒风在通道外大厅内盘旋,极寒极冷,韩鸣忙收回跨出的脚。 他站在通道口,通道外一下变大形成一个大厅。大厅也是布满万年玄玉,不知有多少大小不一的玄玉嵌满洞府里。 大厅前面两排各放着五张玉桌。玉桌上各放着一个青铜色小鼎,当然是和大厅相比。 其实,青鼎还是很大的。青铜鼎扁圆,两耳三足有盖,足高约二尺,鼎炉高约三尺,直径四尺许,与宽敞大厅相比看似不算很大。 鼎盖却如同鼎身连为一体,隐约银光闪动,竟有符文封印。顶端有一微凸的圆形盖子,四周雕刻有鸟虫鱼兽及一些山水树木等各种画面。虽然看起来刻线一刀一划简洁明了看似粗糙,但却栩栩如生。 “乖乖”韩鸣咂舌,连放个鼎还用玉桌!石桌木桌难道不行了!至于木桌,有些木材也是珍贵。韩鸣想着,奢侈,真奢侈! 玉桌后面十余丈,就是一根根冰柱前,白色晶光闪动不停,让人一阵眼花缭乱。 一根根的玄冰柱粗大的出奇,几乎要两人才能合抱过来,每一根冰柱表面都看似光滑异常。 远望下,在冰柱内隐隐有各色符文翻滚,凝神再细看时,符文又消散不见。抬首望去,五六十丈高处全是厚厚的淡白色寒雾,冰柱上半截全没入其中,无法看到全貌出来。 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些冰柱中蕴含着可怕的冰寒之力。即使相隔数丈之远,仍能感应到它们散发的丝丝极寒之气。 韩鸣感觉这玄玉洞比万年玄冰犹冰寒数倍的奇异材料,覆盖整个洞府,闪动着乳白色寒光的寒意,这种寒光从洞顶到地面就密集起来。 韩鸣运行法力,一咬牙,迈步走进大厅。 玉桌小鼎旁,放有玉简。 韩鸣将玉简往额头一放,名曰“修罗圣火”。这是乾蓝冰焰、玄魂阴火、辟邪神雷三者合二为一,融为一体炼化而出的。 他放下玉简,走到第二张玉桌,拿起玉简贴在额头一看,他的眼睛顿时一亮,惊叫道:“太阴真火!三大真灵之火之一。” 随后走到第三张玉桌,拿起玉简贴在额头一看,“太阳精火”,他更惊讶! 当他走到第四张玉桌,拿起玉简贴在额头一看,“紫罗极火”。 来到第五张玉桌旁,拿起玉简贴在额头一看,“噬灵天火”,太阴真火和太阳精火融合而成,可以随意转化成至寒至热的属性,且具有吞噬诸多灵力的不可思议神通。 他已经无语了。天地无比的威能,有些人千辛万苦都找不到,甚至看都看不到,可这里…… 真无语!怪不得人家都说,起早贪黑打坐修行,不如一个好宗派,大宗派起点高,资源多,少走误区。 转到另一边玉桌边,也是摆在小鼎和玉简。乾蓝冰焰、坤白冰焰、离黑冰焰、巽黄冰焰、坎绿冰焰五种极焰。 韩鸣看完玉简,往冰柱方向走去。入口处闪动着的各色神秘符文,他有些犹豫是否进入,看出这符文是有阵法运行。 忽的韩鸣眼前模糊,一个光影出现,同时浑厚声音传出,此时眼前也清晰了。一个熟悉的光影立在半空中,这让又吃惊又兴奋,忙下跪,激动的张开口动了动可就没声音。 “韩鸣。”浑厚又慈爱的声音说道,这让他全身暖洋洋的。 第二十一章 家财万贯 “韩鸣,很不错!比我预想的成长的快的多。讲讲如今韩家情况如何?” “仙祖!现在韩家在韩不悦带领下崛起已占据镜州、云州,聚集散落各地的韩家族人近三千户,已经超两万族人。韩家军士有二十万,韩飞龙、韩虎已经到达先天境界,韩豹、韩鹤、韩文举已经到达化虚境界,在世俗已经是顶尖高手了,他们作战勇敢,可独挡一面了。” “噢!不错。有没有其他族人有灵根资质?” “没有。” “我这是一缕神念,我闭关准备飞升仙界,送你几样东西。刚才你看到的小鼎,仿制虚天鼎炼制的,是宗祠遇见你之后给你准备的。你先从乾蓝冰焰修炼,在乾蓝冰焰未修成,太阴真火、太阳精火、紫罗极火、噬灵天火切勿碰。这是修炼寒焰精炼法诀和三昧神火的要诀,以后能找到高阶火灵晋阶将非同凡响。” 半空中漂浮一块玉简。 “万年玄冰柱子一共一千零八根,是我在小极宫弄来的,全都经过高超法术精心炼制过的。这就是有名的‘冰魄寒烈阵’,阵法在玉简中。若不懂该阵法就进入此阵中,转眼间就会被法阵中的玄寒之气,永久冰封其内。此法阵因为封闭几千年,而自行产生的冰寒之气,有这些玄玉寒气辅助,精炼寒焰可以事半功倍的。修炼乾蓝冰焰时方可进入此阵。此玉简除‘冰魄寒烈阵法’外还有一些阵法阐述,好好领悟,阵法禁制学得好,与敌对战事倍功半。‘冰魄寒烈阵’部分威能已炼化在那三根蓝色玄冰柱里成为一件法器,你走时可取走这三根蓝柱可用于在洞府中修炼也可用于斗法困敌。当然这些阵法禁制不能外传,切记!” 半空中又漂浮一块玉简。 “在你进入通道第二个石门左边第十八剑刻石纹从下往上数第六剑刻石纹,在那块石岩上轻按五下,在用穿墙术进去,那里面有两个石屋,一个是用太阳精石布置的阵法,用来修炼太阳精火。一个是千年灵泉,可用于修行,灵泉中有泉龙一条,乃疾风蟒服食化蛟丸化蛟而生,若它有机缘,可助它飞升。你那金色骷髅可用这改良的‘五子同心魔功法’祭炼,黄枫谷水帘洞尸魍,当你能驱使太阴真火时,才能镇压。” 半空中又漂浮一块玉简。 “大晋已乱,此界会异空间紊乱,到时会有一些意想不到的妖物魔怪穿梭于空间,甚至你也可能进入异空间。跨界破空符、空间穿梭符虽能有助,但你若进入异空间,只能靠你自己。” “这里有几件宝物,保你危机时刻可扭转乾坤。这把木剑,立劈可斩杀一切,直刺可破除一切,横推可复生一切。用玄天藤和其它灵界珍宝炼制,内有器灵,乃灵界合体境界大修士的元神魂魄炼制,已用符阵禁锢非阵法造诣和修为超我境界者无法打开使其自由,以你现在修为根本无法驾驭器灵,当达到元婴修为才能打开三层封印。这是使用功法,这木剑你可放入体内滋养,慢慢炼化,当达到剑心合一时可防邪魅侵体。即使丢失,别人获得只是一把木剑而已,在百万里范围内你都可感应其位置。不到万不可时不能用,以你现在法力只能打开一层封印用一次,有十息法力等同元婴中期修为法力使用,解开二层封印可有化神境法力,弊端就是解开第一层十息就能消耗你现在修为法力并将你打回到练气一层重新开始修行。” 半空中又漂浮一块玉简和一把刻满符文的墨绿木剑。光影朝木剑一指,一缕雾气将木剑一裹,瞬间刻满符文的墨绿木剑符文不见,却成一把古朴焦黑木剑。 “这把七焰扇正扇为火,反扇为风,境界越高威力越大,当然消耗法力很大。这完整的‘青元剑诀’和七十二把金雷青竹蜂云剑,好好修炼,大成后可随你修为提升其威力将越大。这枚玉符里有一张金符,有危机预警作用,可固守你的元神神海。捏碎有灭天毁地的力量,拍入眉心石海即可。” 半空中出现一把七种不一样颜色各飞禽羽毛的羽扇,七十二把古朴只有中指大小的竹剑,时不时跳跃着电弧,一块玉简和一块玉符。 “你修炼‘水宗无量诀’,这套‘百脉炼宝诀’对你重组经脉血肉骨骼,强横肉体有好处。而这宝诀可帮你突破溶灵第九层。你通过三目呲咧妖兽的妖丹来修补破碎丹田,饮了其血,虽尚未与你本体精血融合,但可一试。若是成年的三目呲咧兽,想要修炼破灭法目,自然不成。但是被你斩杀的是未成年的妖兽,倒是可以一试的。三目呲咧妖兽可在各界空间缝隙中强行穿梭,其拥有的神通你要快速使其苏醒,一旦你坠入异空间可使用其神通破除隔障,减弱隔界之力。至于到底能真正获得几分,自然就看修炼的情况和妖目本身的神通大小了。我有些功法心得,魔化身形,你可参悟。炼化鲲鹏之羽和融合这滴鲲鹏真血,加上这颗鲲鹏舍利,服下后,可掌控鲲鹏之力,可以幻化天鹏之身。可与呲咧妖兽融合,各取其长。” 半空中漂浮出现两块玉简。一对鲲鹏之羽、一滴鲲鹏真血、一颗鲲鹏舍利被光影一挥,没入韩鸣眉心。 “我已经将其封印你眉心,当你自身融合你体内的三目呲咧妖兽精血后,就可将鲲鹏宝物打开,按照心法自动融合。这枚储物玉镯,若你失去修为只要喷口你的精血在其上面再用心念就取一些物品,若丢失,万里之内,都可感应到,此镯就会自行飞回。此玉镯无需灵力神念,即使丢失别人无法打开,破坏,除非修为在我之上。里面有我在灵界、魔界的见闻和一些从练气到大乘境界的修行心得,还有一些丹药、丹方和灵药灵草种子,可供你在元婴、化神时服用。这枚是灵兽环可收放灵兽,里面有一百只金甲噬金虫,可敌大乘修士以下境界。滴血认主后可供你驱使。这玉镯没有你驱使即便大乘以下修士无法从你手腕上夺取,若性命危机或有断腕强取时此二镯可幻化战甲护主。我相信韩族在你的带领下,不用百年定能一统天南。我在灵界有青元宫,你们一统天南后就叫青元帝国吧。给你的这些宝物,一些非此界法宝需消耗大量法力修为,元婴以下境界施法使用会将大减修为境界,以你现在筑基境界直接跌落到练气一二层。切记频繁使用,损伤自身根基。” 半空中漂浮出现两个看似极为普通的玉镯,细看还是有些区别,储物镯淡青色,灵兽环淡青绿色。 “三百年后,落云宗有一劫,这样二尊傀儡玉童子。子母峰母峰顶修一座八角八门八层石塔,黑色一尊安置于地基一层坤位石槽里,傀儡玉童子会自动和石头融合任何神识都不会发现,石塔中无需放置其它物品,无需法阵禁制保护。此事可告知杨寰一人。金色一尊你带回安置在新修的韩家宗祠里,若有修士在五里沟方圆五百里内动用筑基以上修为法力出手伤害韩家族人时会现身护佑同时抹杀施展法力之人。当然,将你信任的修者的精血抹在傀儡兽双眼上,施展法力时傀儡不会限制。具体一些神通玉简中有详细讲述。此傀儡只能你一人知道,不可外传。当然,一统天南,没落云宗和黄枫谷支持肯定不行。这瓶丹药和玉简交给杨寰。这枚铜戒交给萧翠儿,落云宗和黄枫谷是分是合你自己据势而定。这些宝物在此阶非凡不要轻易示人,人心叵测,见者必杀之。今后勤加修炼,若想成功,需意志的抗衡,智慧的较量。祝你成功,呵护韩族三千年。” 半空中漂浮出现两块玉简和一个玉瓶。还有两尊手掌大小的傀儡玉童子,圆润如同真人般活灵活现、乖巧可爱。 光影暗淡时忽地一滞,虚影之手一招。韩鸣储物袋中白光一闪,一座宝塔出现在虚掌中,从宝塔内几道金光闪了几闪。“这座古宝大器神剃刹利尖顶塔不错,禁制我已解封,无器灵及未认主的仙宝、通天古宝、灵宝以下即使认了主的法宝,符宝、法器、灵器、玄器皆可束缚收走。此塔还有其它功能如解除神识烙印、近身防护等等好好祭炼吧。呵呵。”随着笑声光影消失。 韩鸣睁大眼睛好像不可思议的样子,以前看见王鹏的宝塔都眼馋的要命,而自己早有了。原来身怀宝物自不知。 还有萧翠儿,萧翠儿不是仙逝了吗?我,我咋给?难道把这枚铜戒供在她画像前,这样也行! 第二十二章 宗门宝物 好久韩鸣从惊愕中回过神,他舔舔唇后将漂浮在玉简、玉瓶、神器、傀儡兽收起。 尤其是傀儡兽,他小心的收起,他知道只要韩家血脉不绝,凤凰涅盘浴火重生机会就有,自己就是很好的例子。 这让他想到噬金虫宝剑的事,正是噬金虫宝剑挽救家族三回,后来韩家主脉被绞杀时对五里沟村还是睁只眼闭只眼,正是介于先前的威慑。 玉镯、玉环戴上左右胳膊腕上,竟自动缩小到适合自己手腕大小,这让韩鸣感觉神奇的很。 他用神识一扫,玉镯空间大的让他惊叹,有无数空间阁,千个乾坤戒都无法相比,大能就是大能啊! 空间阁里玉盒玉瓶数不胜数,神识一扫竟是丹药、丹方、药草种子、灵果、灵液。 中高级甚至顶级各色灵石堆积如山,有千万?不!上亿!不……十亿! 还有一空间阁里有堆好的无数黑色弓弩和寒光闪闪箭矢,还有无数从剑鞘里冒着蓝幽幽光芒的两尺长的银剑。 这剑的剑柄处有一个凹槽,和弓弩上一样都镶嵌着一颗闪闪发光的金色灵石。此灵石的等阶不低,竟是一块中阶的金属性灵石,但体积只有人界灵石的五分之一大小。 一亿只兽皮手套,皮手套表面符文闪动,竟然也镶嵌有数颗豆粒大小灵石,颜色各异。 还有一空间阁里有千台投石机和数不清的一颗颗赤红圆球状物件,还有各种傀儡整齐百万,超大的飞舟,还有……都是战争物资。还有很多空间阁里堆放着修士用的功法玉简近三千枚。 还有无数符箓、法宝、练器材料等等,相关玉简也无数。 显然灵界各种珍稀材料充足缘故,炼制出来的东西让这些法器法宝等宝物,无论品质威能都远胜人界同等阶宝物,即使是仿制灵宝这种等阶的异宝。 当然,炼制者的修为也是人界无法比拟的。 至于那些符箓密符更是一个个五花八门,韩鸣自觉对符箓懂得不多,可有些银光波动,估计其使用威力应该不比仙级差不远了。 玉环中较简单多了。一个一个隔离空间,有一万多头奇模怪样大小不一的妖兽正在沉睡。 兽粮兽药竟装满了十多个储物空间。还有很多玉简、如玉、圆珠、储物戒漂浮在每只妖兽旁。 他惊呆了好久,估计仙祖是不是把自家的仓库送给了自己!连被禁封的空储物镯就有上万个,天哪,这么多储物镯自己还能拿来吃? 天南,不!慕兰草原、大晋都攻下,不是问题。有这些,就是跑马圈地,只要有贤才,想要多大底盘就有多大底盘。 以前只知道自己要什么就有什么,现在才懂得什么叫富有,现在想想以前为了炼制筑基丹缺药草还要去偷。 刘奎海他们为了几颗下品灵石去辛苦捉兽宠。有个好祖宗,一辈子真是吃喝不用愁呀。 他的神识来回扫过几回,又不觉苦笑,无奈的叹口气摇摇头。东西都是好东西,但以他现在修为只能看看罢了。那些法宝至少要到结丹中后期才能用,若凭现在修为发挥的威力大打折扣,而且对自己法力消耗也是惊人的。 还有那么多丹药,估计吃一个就会被撑死爆体而亡。 当然,炼药材料数不胜数,可这些要开炉炼制才行呀! 看样子自己以后竟成了守财奴了,空有宝山只能当枕头睡。唉!时不我待呀!这也是老祖逼自己赶鸭子上桥,自己只能拼命往前,抓紧修行突破筑基,晋阶结丹、元婴…… 韩鸣将给杨寰的玉简和玉瓶及铜戒收入储物袋中。他用神识扫过铜戒竟打不开禁制,使得他无奈摇摇头。 走回通道,在第二个石门口,摸到那个暗记,轻拍五下,在胸口拍了张穿墙符,人一闪,消失不见。 此石屋里层用火灵焰化精晶石堆彻而成,通体呈半透明状,红光闪烁,散发着炙热的骄炎气息,仿佛置身在火的海洋中。 韩鸣估计这种材料是太阳精石,脑中自然浮现而出“太阳精火”几个字眼。进入石屋,里面空无一物,任何东西都没有。即使隔壁是肆虐的玄玉寒气,无法洞穿屋子进入其内。 韩鸣感受了一下,又朝左边石壁上走去,身影一闪,他来到了另一个石室。 石室中间有一口泉水,碧蓝碧蓝,汩汩涌动,但不溢出。浓郁灵气让韩鸣浑身一颤,如吞了大补之物,舒服无比,他感觉到身体毛孔竟自行张口自由呼吸。 石室一角种植一株灵藤结了几个果,和储物镯里一种果一样,韩鸣看了一下这灵藤不认识估计已经有几千了。 还有一棵半人高的翠木乃是养魂木,有手腕粗,比外面看到的要细要矮多了。 韩鸣想了想才知道怪不得此处会被安置了一口灵泉,原来是为了滋养此木。 其实,是通过神木的神奇作用滋养灵泉中的泉龙。 还有一角有十株紫褐黑寸许长小草,那是? 韩鸣突然惊讶无比,乌黑色是九级,黑色是八级,八级之下是灰色,这紫褐黑难道是十阶以上的伴妖草! 啊!全是宝啊! 看着泉水中蕴涵的灵气从水中丝丝冒了来。韩鸣心想这口泉眼难道不会是世间罕见的灵眼之泉吧。 天地间的灵气并非均匀分布在世间的,由于灵脉品质的缘故导致有的地方浓郁一些,有的地方淡薄一点。 大的灵脉,有可能连绵数万里而不绝,小的也可能只有数里大小,窄小的实在可怜。 这些灵脉无论实际大小,只要没有被破坏或开采未枯竭,便会自动散发出淡淡的灵气。但同样一处灵脉的不同地方,所产生的灵气也并非一致的。 那些灵气郁结最浓密的地点,当然最适合修仙者打坐修炼了,所以就被修真界称为“灵眼”。 若灵眼处灵气稠密无比,并能长时间的保持下去,当然人为用阵法禁制控制更不用说。 此区域间若有实物日积月累渐渐有了灵性,形成了灵眼之物,比如说灵眼之树,灵眼之石、灵眼之泉等等。甚至还有传说中最高级的灵眼之珠! 因此这些灵眼实物,所散发的灵气远比普通的灵眼要浓的多。在其附近打坐练功,绝对有加快修炼速度的奇效。 最上好的灵眼之物,甚至能让修炼者加快近二三成的修炼速度。而且这些宝物一旦形成,如灵眼之树和灵眼之泉之类的都可以人为的用法力挪走,而不会损耗其功效。 显然,此处有蛟龙镇守,非同一般。若被外界知道,那还得了。就落云宗内就会防不胜防,血雨腥风在正常不过。 韩鸣驻立稍许随后离开石室,出了石门。 杨寰笑盈盈的看着韩鸣说道:“看到师祖呢?”突然看见韩鸣左右手腕上戴着淡青色玉镯,眼睛露出赤红,全身一震,气息外泄,只是一瞬,恢复原状。 其他二人反应也不慢,吕蒙先觉察到了杨寰瞬间变化,心里有些想不通。 随后,喘气声明显加重。韩鸣心中一惊,而后想到自己戴着的玉镯,不由得内心一笑,谅你们也没这个胆敢抢。 “嗯!”韩鸣将玉简和玉瓶递给杨寰说道:“这是仙祖给您的,能否突破要看随缘。仙祖说他将闭关巩固大乘境界为飞升仙界而准备,人界之事需宗主天尊费心。” 吕蒙、孙云逸看见韩鸣戴着的玉镯,若有所思。 孙云逸热泪盈眶,有些激动,想说几句,见杨寰还要说话,就闭了嘴。 杨寰眼角微颤两下,笑着说道:“师尊祖法力无边,天地齐寿,洪福齐天,飞升仙界定能成功。小鸣,老夫看你阵法、符箓、炼丹、机关傀儡术等方面还要提升,老夫会安排太上长老来给你传教。孙峰主先陪你到云梦山脉各地转转,有谁不敬重小鸣,就交执法院。吕掌教,三月后新进弟子入宗礼,老夫要参加。哇,回想老夫已经有六百年没有在大典露面了。所有在宗内长老都要参加。韩鸣定为亲传传承大弟子,少宗主。这块玉牌,是各峰各院的情况和落云宗法规,以及宗内资源所在地和试炼之地。你先到处看看。还有,我宗弟子众多,有一些关系在宗内错综复杂,将宗门法规不顾,形成利益同盟,铁板一块。你若发现那些克扣、抢夺低阶弟子修炼资源的恶人揪出来,各峰各院那些蛀虫揪出来,打压天才弟子使其夭折的居心不良的揪出来,老夫重赏。这里有一张寻音符,你我各半,在宗内,只要捏碎就能相互感应,达到联系作用。”他笑嘻嘻地那出一张青色符箓对角撕成对半,拿了半张给韩鸣。 吕蒙、孙云逸稽首称是,又是面面相觑。 第二十三章 正邪一念 韩鸣心想,这些你都知道,你干嘛不管,让我当恶人,真是只老狸狐。脸上露出诚惶诚恐的面色,嘴上说道:“弟子刚入宗门一无所知,又无德无能,这怎行?这怎行?” 杨寰笑道:“老夫相信你。若杨彦那小子一向行事浑浑噩噩对错不分,他犯错不要紧,你就拿他开刀。只要能清除陋习、毒瘤,老夫全力支持。” 吕蒙、孙云逸面色惊讶。 出了子母峰。杨寰大袖一挥,消失不见。 孙云逸向吕蒙拱了拱手,放出飞舟。韩鸣向吕蒙行了个弟子礼,也跃上飞舟。 飞舟上,孙云逸笑眯眯的说道:“我说一下宗内圣物。我宗山脉深处,长有一株灵眼之树,老主那里的那棵是这颗的根系长成的,也是修仙界三大神木之一。它甚至比天雷竹和养魂木的价值还高的多。因为每隔两百年时间,此灵眼之树就会从根部流出一种叫做“醇液”的灵液。此液体虽然无法直接服用,却是炼制几种灵药的绝佳原料。我宗圣药“定灵丹”,更是必须以此灵液作为药引才行。像黄枫谷就拥有灵眼之石两块、灵眼之泉七口等十几样灵眼之物。和灵眼之树相比那是天与地之别。至于“定灵丹”又叫安魂丹,是逆天的宝物,它不但可以增进修仙者一定的修为,还可以起到定心安魂,减轻修士心魔入侵的作用。若是在凝结元婴时事先服下一枚,绝对可以让修士凝结元婴时大感轻松不少。因为凝结元婴和结丹可不太一样,除了需要修为和一定的机缘外,还必须忍受一定的幻象和心魔的骚扰。毕竟化丹为婴的过程,原本就是一种磨炼修士心神和定力的可怕之旅。用那圣树流出的第一滴醇液外加其它珍贵材料,可以配制明清灵水。若是用此水擦拭一下双目,虽然无法增加什么修为,却可以让双目穿雾透石,火眼金睛,具有一些想象不到的奇妙神通。当然,不是什么弟子都有这机会。以宗主对少主的看重,多一些定没问题。呵呵,当年,老朽也不过一次而已,以至于现在老眼昏花喽!” 韩鸣只是静静听着,他心想这些和储物镯中的宝物相比,这些就小菜一碟,不,是一文不值喽! 孙云逸自嘲的笑了笑说道:“还有正邪两面,佛道俗魔妖鬼兽七大修真流派并存于世。佛家道教一心向道,心无旁念,无根似水,静心潜修,有无尚大道的向往。佛,即空,空无求。道,道生万物,致虚极守静笃。佛道经典皆曰,心静如水清静无为离境坐忘天人合一,此本求道最佳修心求源固本之论述,乃上上乘道法。若世俗寺庙阁观遍地,僧道摩肩接踵,那世人过于信仰,实为不及。因无欲无求向善无恶,入寺成僧成尼,净根断缘,世俗繁衍子嗣将成问题。道宗亦如此,强调教义道规戒律。此违天道人伦,为我天南大陆所忌,皆弃,此乃其一。其二大晋各国倡导百姓信佛归化统治因而佛庙昌盛,但佛僧扰俗导致如今大晋干戈遍地,为我天南镜鉴。入佛道徒者闻道者众得道者寡,世俗之人知其理悟其道少之又少,又清修静坐,久而久之趋若鹜者少之。而俗家修真就是我们这类宗派,杂学之家,没有清晰信仰,只有追求长生大道的信念。邪修之术那是另一种触类旁通的修行境界,邪修包含妖魔鬼兽,只要接受了天地精华产生灵智的生命皆可有修行无尚道法的机缘。各有所长也有所短,正邪双方甚至内部相互仇杀不断,为争夺修行资源更是常常大大出手,其混乱程度远超出想象。像为夺宝灭口,灭族灭门之事,那根本就是家常便饭。有些邪魔盛行的地方,动不动就会杀人立威,血腥十足。因为低阶修士修行邪魔功法要霸道且速成,比正道修行徐图渐进要强悍的多。在修仙界里,不论是名门正派还是邪修,追求修成大道都是逆天行事。只要进入就会被优胜劣汰,哪怕你得过且过,说不定哪天就突遭飞来横祸,死的不能再死。只不过,正派讲究的是徐徐缓进,水到渠成,功法较为温和。当然,也经常打着除魔卫道的旗号去干一些假仁假义、伪君子之流的见不得人的勾当;而邪派魔道则力求法力突飞猛进,一味追求功法威力强大,魔修中也有些心性正派的只是性格比较率直修为放荡不羁,其内心还是好的,可这属于极少部分。大多修炼过程过于阴狠恶毒,有投机取巧之嫌,虽然号称随心所欲,张显真性情,但实际上随着功法的精进,却会逐渐行为偏激,迷失掉本性,甚至变得极度嗜血残忍。诚然,并不是什么都是千篇一律一成不变。邪修中也有得道成大本事大智慧者,俗话说‘一念成仙,一念成魔’。不是谁都蛮干乱来,只不过讲他们在功法精进中过于极端过于不择手段。越是大能之辈对自己越会自律,因为不知自己进阶渡劫时心魔是何样?有多少心魔侵袭?妖魔鬼怪也要渡天劫,不管是人还是兽、草木精灵,甚至阴灵鬼怪达到一定修为都要渡天雷劫。不管是谁都有越老越怕死的心态,境界越高越惜命。呵呵。就如你修炼的‘水宗无量诀’,属于人修兽功,已是魔修范畴。其中吸取对方灵力能很快提高修为,这样会造成有些人不想苦修,走捷径就去吸修士吸妖兽吸草木的灵力,往往到一个高度渡劫时心魔关很难过,这就是魔修修炼很多功法为正道修士不齿所在。修仙界切勿妄自尊大,在修仙界若是实力不如人,就不要讲什么让人尊敬的蠢话来,所谓的尊敬,那也只能在实力差不多的修士间才有,否则只是自寻死路!我落云宗这两千年扩展迅速,广招门徒,有优秀天才,也有一些奸佞为恶多端为非作歹之辈。现在,大部分还是碌碌无为,靠师尊祖他们老一辈闯出的名头,一些靠资源晋阶到筑基、结丹境的弟子到处耀武扬威,其实根本经不起那些狠人三拳两脚,可他们又怕落云宗元婴修士。因此,即使我宗弟子为所欲为,他们也是低声下气。我落云宗元婴境界,已经五百年没出一个了。若再不出元婴修士,我宗将会衰败。唉!宗主在你身上寄托很大希望。” 韩鸣听得默默不语。当然,在储物镯中的一些玉简中着述他已经有所了解。 孙云逸说道:“我讲这些的目的,在落云宗,就像你在韩家一样,可以说一不二。可以看出杨宗主同意宗内所有资源你都可支配。韩家崛起,一统越国,落云宗说了算!少主在宗内静心修行就行,黄枫谷不是阻碍。” 韩鸣说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杨宗主拿我当枪使,这是双刃剑,舞不好,我韩家粉身碎骨。难呀!” 孙云逸也有些凝重,说道:“少主,你多想了。人到山前必有路,我相信你能化解。有老主震慑,没几个敢跳出来的,杨宗主也是看重这个。反正离新进弟子入宗大殿礼还有两个月,先到处转转如何?我宗有四十八峰主,还有执法院、藏经阁、公事堂、外事殿等二十八峰。原落云宗宗门大殿所在六巧诸峰山脉中柳家在白凤峰,宋家将白凤峰让给了柳家去了原百巧院所在的玉崆峰。慕家在锁烟峰,吕家在天泉峰,峰主为吕掌教十三弟。隐剑峰程家,幻石峰袁家,都是溪国大名鼎鼎的修真大家族。还有内峰翠筑峰陈家,炼丹在天南可谓一绝。外峰天阳峰询家,天阳峰是火脉之地,也是云梦山脉三处火脉之一。询家也是溪国着名的修真大家族。询家以前在百巧院,后来投入我宗,是炼器世家。各峰有各峰的修行特点,各有所长。以前火云峰的金炼决和炼符在天南还是很有名的,尤其适合金属性功法修士修行锻金之体。我孙家承蒙老主器重掌管火云峰。可现在呀!我辈江河日下,唉!” “物转星移,是是非非,非个人意志为转移,成非是天地数一数二的一等一般人物。哈,至于我们蝼蚁般人物?不了,我要抓紧这一段时间修行,将修为提高到筑基中期。” 二人来到火云峰。 火云峰位于落云宗的最东南边。和其他五峰有些距离,在群峰中不显山不露水。此峰六奇峰中属中等高度的一座,满山花木青青葱葱又有些云雾缭绕,看的很秀气。论景色秀丽,在云梦诸峰之中,也算景色优美的地方。这让韩鸣很诧异,一座秀气的山峰为啥取火云,实在没有火云特色。 第二十四章 巧摔德悦 主峰火云峰并不算很高,二人直接在此山峰接近封顶处降落。这里有一片方圆千丈的平坦之地,四周白云飘飘,灵气盎然,严若人间仙境,显然以前这里有大能用阵法布置过。 而在这仙境般的所在,有一座楼阁,耸立在离山顶下方不远处,山腰也散落几座阁楼,离此峰还有几座更低矮的山峰也有一些楼阁。 火神阁此楼阁高约二十丈,共分三层,没有天泉峰、白凤峰等那气势宏伟的建筑。这火神阁看似修建已经很悠远,完全使用不知名的黑木修建而成,没有涂粉任何的色彩,显得淡雅古朴。 平坦之地上已经有三四十名男女修士等待。 孙云逸说道:“少主,我峰内室弟子有四十七人。其中筑基修士八名,有两名在外负责店铺生意。没有外出的都在这里,孙云迅、孙云迋、孙德诞、孙德悦、孙婷、王桡快过来拜见少主。” 韩鸣神识一扫,三名筑基后期,其中有一个已是后期大圆满,还有一个筑基中期,两个筑基初期。那些练气境界的练气十层以上的没几个。和白凤峰相比实力差的太远了。在白凤峰他发现筑基弟子有三百多名,高阶练气弟子有好几千名,估计没在白凤峰弟子应该也有不少。 怪不得这老头这么急要找到自己,估计孙家实力在落云宗已经日薄西山,可能随时被扫地出门的危机有关系。 估计每一百年落云宗各峰实力比试排名争个倒数第一肯定不是问题。像这样的排名那些心高气傲的少年天才怎么会选火云峰,哪怕是一些没有门路的弟子也会掂量掂量,长此以往,老本底子都差不多耗光了。 “少主刚到,以后你们要以少主唯命是从。” “参见少主。” “少主好。” “一切以少主马首是瞻。” 稀稀拉拉的一些声音参差不齐的说道。 这群人中有作揖有下跪还有装装样子的,孙云逸不由得皱起眉。他咳嗽一声,说道“云迅,我不在的这几年,怎么搞的?” 孙云迅面有难色。韩鸣一看是刚才给自己磕头的筑基后期老者。 “少主,恕老奴管教不严之罪。唉!我火云峰无人啊。” 韩鸣面带微笑。 “少主刚人宗门,你们应该知道少主前不久蹬仙缘梯梯顶。刚才宗主钦定为少宗主、亲传传承大弟子……” “啊?” 随着一声啊的惊叫声,马上乱糟糟的交头接耳甚至有一些大声讲话声,把孙云逸说话声掩盖了。 韩鸣心想,那年孙俊说他孙家人才凋零,孙云逸又对峰内弟子仁爱有嘉,严厉不足。现在看此乱糟糟的局面,看样子老孙头肯定有些挂不住了。 果然不出韩鸣所料,老孙头挂不住了。 “成何体统!”孙云逸脸色发紫,用内力吼道:“你们……” 对面说话声戛然而止。 韩鸣向孙云逸摆摆手,孙云逸立即停止了说话。 韩鸣笑道:“俗话说,不成规矩不成方圆。我看你们,那不如这样。你们有谁想活动一下身子骨的,来试试!” “我来。”筑基初期王桡跨步向前。 孙云逸眼睛一瞪怒道:“退下。” “师尊?我,好的。”王桡有些不服气的往后退了两步。 这时筑基中期孙德悦走出人群说道:“三叔,侄儿可否领教一下少主神通法术。” 孙云逸对着韩鸣一作揖说道:“请少主手下留情。” 韩鸣笑了笑,笑而不语,他现在对筑基中期修士还是可以轻松一战的。 韩鸣做了个请的手势。 孙德悦轻笑道:“少主,请!”说完并不出招施展法术,也不拿法器、符箓,有些轻视的往往前迈了两步。 韩鸣诡异一笑,看孙德悦这样子他知道对方还是很轻佻,一点不警惕,也未要全力使用法力的样子。他知道对方已经很轻敌了。 这时在众人面前突然韩鸣身影消失了。众人还未看清时,已经出现在孙德悦身前。但见他抓住孙德悦腰部衣带往山下一甩,只见孙德悦毫无挣扎的像被丢石子一样抛飞出去。瞬间,就听得“轰”的一声,紧跟着“哎哟”一声。 此刻,一片寂静。 因为不是孙德悦被抓住丢了出去,而是在半空中被丢出去的孙德悦依然毫无反应。 这可怪了? 以筑基中期修士修为不可能被摔落到山谷,半空中完全可以摆脱摔出之力腾空而去。然而,孙德悦确被结结实实的摔了,所以他们有些反应不过来了。 韩鸣拍拍手,对着孙云逸说道:“走吧,今天见了面,大家熟悉就好。” 孙云逸苦笑道:“好,少主。” 空旷之地站在的众人除了筑基后期的孙云迅、孙云迋、孙德诞随后离开,其他人还是站着,但未交谈。 他们一开始对这所谓的“少主”很不爽。这么年轻的少主,还在我们面前嘚瑟摆架子,就有气。 想想孙俊就是为这小子死的,太不值了。可,孙德悦一招未出就被摔到山谷。 他们除了吸山风还是吸山风。这孙德悦咋搞的,等他回来一定要盘问清楚。而,孙德悦,此刻躺在山谷里,也不起来。 他,两眼直愣愣地看着天空,实在想不清,自己不知怎么回事就躺这里了。 当时,没感到对方施展了法力呀。只感到一股大力抓住自己使劲一掷,自己竟瞬间落到此处。 咋回事?咋回事!羞愧,不,羞辱!自己再怎么讲,已经是筑基中期修为了,法力很强了。难道被世俗间所说的内劲击败了? 对,就是内劲。韩鸣这次用了个巧。由于瞬间出现在孙德悦身边,孙德悦措手不及,内心立马惊慌失措乱了心智。 当然,韩鸣看孙德悦没有足够的警惕心理,估计他忽见自己突兀出现在他跟前,他觉得孙德悦没有处事不惊的本事。看看孙俊死的多菜,落云六少多菜,这孙德悦应该好不到哪里去。 韩鸣内劲之强连他自己都有些自傲。用内劲,孙德悦估计有些懵,若是法力输出施展法术神通法宝之类,他肯定有本能反应。而用内劲,孙德悦有些反应不过来。 一位高级修者,堂堂少宗主,一出手肯定要用最强法力,而这位少宗主竟用世俗武者手法,况且是摔跤手段,若不是善战之辈,脑袋绝对空白,脑袋绝对秀逗。 就这一刹那,瞬间秒杀,时间上足足够了。事实就是如韩鸣猜想的一样,毫无悬念。 人,一旦忽视了“永远不能小看对手”这辈辈言传身教的经典心得,肯定会吃亏。而孙德悦确确实实的体会了一回。 电光火石间,来了个你永远想不到的一招,往往能收到奇效,当然也是很冒险的,这要因人而言,不可常用。 由于一方轻敌,另一方筑基的修为竟有结丹元婴的速度,还有无法想象的气力。 虚虚实实中,一招制胜,可谓虚招中不是花招,实招中不是死招,虚实结合,攻其不备,将短快用到极致。孙德悦绝对沮丧了一回。 韩鸣在火云峰呆了两天,将仙祖给的玉简看了个大概,玉简太多了,简直是让人花眼头晕。 当然,有几块玉简反复看了几遍,深深记在脑海里。 孙云逸又来了几回,主要是劝他去各峰及各长老院转转,他也听出来意。 落云宗每次新入弟子大典后,宗内外门一批弟子将比武晋升内门各峰弟子,还有内室弟子亲传弟子将被各峰选走。 来火云峰的弟子少的可怜,尤其那些有优异灵根弟子更是瞧不上火云峰。孙云逸想借他这块金字招牌撑撑场面。 韩鸣当然想到,自己自弟子入宗礼后,肯定会落脚火云峰的,若去其它峰,他也不好意思。 首席大弟子少宗主落户火云峰,估计火云峰身价马上扶摇直上。 落云宗对弟子管理由各峰负责,之间为资源竞争也很激烈。除外门弟子集中管理外,外门弟子达到练气五层后通过考核将晋升外室弟子,到练气十层后晋升到内室弟子,有优秀者被选入各峰。 练气大圆满以下弟子除非离开宗门不然永远要身着弟子身份服饰。练气大圆满到筑基中期弟子五十岁内不能突破筑基后期,将不用再身着弟子身份服饰,可去俗世也可以在宗内找一些执事干。 若是筑基中期修为可在外门从事讲座教习一职,可再怎么变动身份却还是属于各峰。当然讲座教习越多,招揽弟子的机会将越多。 当韩鸣察觉到孙云逸又来了,于是打定主意。 在孙云逸还未说话之前,韩鸣说道:“孙峰主,这两天我有所悟,我将到子母峰禁地去参悟,到弟子入宗礼时方回。” “这,好。老奴送少主过去。” “也好。” 第二十五章 坚韧之心 在飞舟里,二人沉默了一小阵。 韩鸣酝酿了一下措词说道:“我知道火云峰弟子对我有些想法。我要从这几个方面讲讲。我们为啥要修行?自信、逆境、独处、思考、信念这些方面来讲讲。我们修行不需自信吗?不自信的人,普遍内心比较脆弱,到修为达到一个高度时就无法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关键是不能对自己狠些。一个自信的人,对自己充满信心,做事往往带着积极进取的力量,并时刻充满激情。不能做好的事往往能做好。往往有些灵根优异人盲目自信自大,和空腹自信,都是自以为是,这样会造成眼高于顶,修为在练气阶段快速提升,可到筑基后很难结丹凝婴。有些灵根一般,只要功法适合,心中充满自信,修为稳中有进,哪怕夜以继日的打坐苦修,但终究能到达攀登高峰的那一天。人的自信到底从何而来?以及如何培养自己的自信?高度的自信,从高度的自律而来。自律又是什么?自律就是自己管理自己,自己约束自己。这是一个很重要的能力。向那天火云峰天台上就是很好的例子,大部分都是牛眼睛看别人,鹅眼睛看自己。不能先学会克制自己,用严格近乎于摧残自己的方式来要求修炼修为、淬炼神魄、锻炼心智、锤炼体质,通过刻苦修行、固定生活规律来控制每天轨迹。摸索自己怎么能在自律中不断磨练出自信达到修为的快速提升的一套方式方法,是每一个修者必须对自己要有的要求。除了自律以外,自我争辩的能力也相当重要,也就是说人的心态。有人的地方,什么鸟都有。哪一天你稍微修为精进和法术有成,很多认识或不认识的人表面恭敬崇拜可在背后唧唧歪歪的议论是非。从最开头的指指点点,到断章取义的论断甚至无趣的抹黑和搬弄是非,甚至设陷阱,这些目的就是扼杀天才,心智不坚定者你将被置于死地。其最终目的就是强取豪夺,对修真资源不择手段的攫取。而有些时候,尤其身处弱势时,不能强力出击,那就自己嘲笑贬低自己吧,或者搞笑自己,跳出别人事先谋划的套路。这是一种境界,更是一种另类的修养。必须看透那些恶毒或别有用心的人,要比他们还会擅长搞死搞笑自己,致死地而后生,待他们自知无好果子可摘的时刻,便会退避三舍。呵呵。” 韩鸣停了停笑道:“这些都是我从一些书上看到的,搬过来,只是一说。班门弄斧。呵呵。” 孙云逸听了神色有些凝重,还时不时不住点头,好似听懂了些什么。 韩鸣看孙云逸并不接话,似乎有愿意听下去的意味,于是继续说道:“我们修行之人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只有走过这段岁月中经历绝望才能成长。也许还未曾绝望过,并不意味着自己不坚强,但没有经历过绝望的人在坚强信念和处事不惊方面肯定在完美中会有一丝缺陷。置死地而后生中往往在修为瓶颈时大有突破的机遇,未绝望过的修行是不完美的修行。绝望可能是情感、修为抑或无法面对的孤独等等。只有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当绝望来临时,坦然无惧的接受它,即使当下极其痛苦,甚至失去了自我。在绝望中寻找希望,才是值得体验的一种修行。强大的人不是征服什么,而是能承受什么。这就是置死地而后生的道理,我所说的不是从修行角度来谈修士如何修行,从另一个角度另辟蹊径。一些事情,只有经历过了,才能明白其中的道理,和懂得修行的真谛。在太南山,在黄枫谷水帘洞,我深有体会。绝望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失去勇气和激情。经历绝望,但不要被绝望吞噬。相反你要胜过它,如同战胜黑暗,迎接光明一样。修行中会经历数次心魔反噬,没有绝望就无法摆脱心魔反噬。虽说我讲的有些乱,有些生搬硬套,但我所表达的是现在火云峰不管老人还新弟子或多或少都有一些不自信的心态。对外有忿忿不平的心态,可面对别人的鄙视和看低,只是怨天尤人。对自己嘴上说要努力自强可在实际行动又自暴自弃,要求不高。没有打破现状的勇气和毅志力。” 韩鸣看着孙云逸沉思状,偶尔从眼神中有金光一闪,于是又停了停,理了理思路继续说道:“孤独和独处并不是一件事,是两码事,而且经常会被混淆。人们往往把交往看作一种能力,却忽略了独处也是一种能力,并且在一定意义上是比交往更为重要的一种能力。如果说不擅言语是一种性格的弱点,也是修士长年累月打坐不善言语实属正常。那么,不耐孤独就简直是一种灵魂的缺陷了。要耐得住寂寞,是修行者必须的,往往打坐几十年甚至上百年都是一个人,寂寞、孤独、独处是家常便饭。孤单是一个人的疯狂,疯狂是一群人的孤单。在独处的时光中,找到自己真正真爱,培养自己独立的判断能力。这就是道,道可道,道非道,悟似明悟,自在心中。只有先学会爱他人,懂他人,如五人一起跑,跑得慢的人中也有比自己某方面强的人,懂得这才有能力真正爱自己。越能独处的人,越能面对和理解困境,也越能有坚韧不拔的意志。修真之人的眼光要比别人远,心胸要比他人宽广。天天算计的人,未来迟早也会被人算计。修行如同快跑一样,当你比别人跑得快,你体会到的感受别人无法感知。修行又如同在空中不借助法器飞行,当你比别人飞的高,你看到的视野自然不同于他人。当你在追求更高更远的境界时,也就不必在意他人短视的眼目。一切自然云淡风轻,不再受影响。宽阔之后,就不会受狭隘捆绑。境界在遇瓶颈时面对壁障就容易比别人更容易突破。直白点说就是大人物有大人物的智慧,小人物有小人物的活法。人的见识实在太有限,不论你信什么不信什么,总归要有一个信念有一个追求,否则和野兽无任何区别。讲白了凶兽为晋阶到妖兽修为在进阶化形也要不停追求才能成功。在这个修行时代,修士人人都有信念和追求,只是各自的信念不同而已。有人信仰权势,有人信仰财富,有人信仰自我,有人信仰幸福,有人信仰长生,不管什么样的信念和追求,都令人值得尊重,任何信念都需要深入了解并至死不渝的追求。能有永不放弃的信念追求能使人更有智慧的来看待世间万物,宽容的态度面对错综复杂的修真界,无比坚定的信念奔走修行之路,从容淡定的直面修真界的黑暗和你争我夺的悲剧。只有这样才能突破心里魔障,成功晋级。” 孙云逸凝神细想不停点头,笑道:“听弦歌知雅意顾叶落晓秋至,老奴有所悟,有醍醐灌顶呀!修行的境界没有见不到只有想不到,我们火云峰的人眼界和心态层次太低了。只有绝境中激发最大潜能,谁都懂,唉,可又有谁愿意将自己置于死地绝境中呢!以前过于呵护他们,严苛不够,我得给他们念念紧箍咒。若是当年俊儿不是养在鸟笼里而是从小如你九死一生般成长,也不会死在区区一个筑基初期散修手中,连祖上的符宝都没用上。唉!我呀,错,大错!” 韩鸣说道:“人不可能面面俱到。每个人应该会有自己最在乎的人和事,这些才是生命中最宝贵的财富。倘若有的事有误解或质疑,无须纠结,难道值得花时间去回应和解释吗?不必回应!时间如此宝贵,无暇顾及,无须有解释的义务范畴。修行中并不需要活在他人的言语中,还有很多更重要的事等着去做。内心强大的人,很少在意他人的看法,包括熟悉人、陌生人。就如积极进取的人很少关注消极的信息,即便看到,也自动瞬间被屏蔽或消化。他们很清楚自己的定位和追求。遇到障碍,会想尽一切办法铲除。遇到挫折,也不轻易放弃倒下。克服困难,便拥有了力量。解决问题,便拥有了能力。走出黑暗,便拥有了希望。对修士而言,挑战自我,突破自我,永无极限,这些仅仅是修行的必经之路。” “对,走自己的路,不听外界闲言碎语。不回头,勇往前,有一种药最不要钱,那就是后悔药。以前,火云峰人少,孙家人丁不旺,我处处……唉!我哇,也要对自己狠些才行喽!” 子母峰,孙云逸欲要等候,韩鸣说道:“无妨,到时候我自然会回来。” 韩鸣进来洞府阵法禁制内,孙云逸回到火云峰。 第二十六章 炼化蓝焰 韩鸣不知道他被定为少宗主及亲传传承大弟子的身份后这下火云峰热闹多了,不少落云宗知名人物来到火神阁拜访韩鸣,其中下战书挑战韩鸣的年少英才络绎不绝。 孙云逸有些苦恼,他觉得韩鸣太奸猾,似乎他早预料到有此一遭,就提早远远避开。这些落云宗年轻一辈个个都是趾高气扬,见孙云逸说韩鸣不在去子母峰闭关了。 他们认为孙云逸推诿阻挠他们不让与韩鸣一战,于是狠话恨话脏话什么难听的话都讲了一大堆。 他们认为韩鸣将杨少、慕少、柳少这类空心萝卜干趴下,只是运气。和他们真才实学的天才天骄相比,那是甩出去几条街不用讲的。 这些人无不是天灵根异灵根纯灵根变异灵根具有天赋异禀的天骄或是背后有靠山更有惹不起的身家背景。以前请都请不来,现在一大堆一大堆往火云峰涌,如蜂附云集。 其中,也夹杂着一些来打听韩鸣虚实的各峰眼线。至于孙德悦被丢下山脚的事更没人相信,他们都是认为这是编故事诳他们,欲借此抬高韩鸣的威名。 火云峰的人好说歹说,将这帮人陆续劝走。这帮人临走前都放出几句狠话,才很不情愿的怏怏而去。让孙云逸有些哭笑不得,何苦呢?就是比试一下,何须急赶慢赶,唉,这就是年轻人呀! 韩鸣哪知道他一走了之可苦了孙云逸,当然也不是他预先料之,他其实是去灵泉密室中修炼。 火云峰上人来人往热热闹闹相比,韩鸣在静无声息的灵泉密室中乐不思蜀,短短一个月不到就到了筑基中期初阶。 韩鸣感觉吸收灵气转化灵力的速度逐渐慢下来,丹湖储存灵力越来越厚实可感觉修为提升速度明显缓慢了。 韩鸣晋阶筑基境后境界再无寸进,主要一直在世俗界修行灵气几乎没有。而镜湖一战虽说吸了几个筑基修士和金火莽的灵力真元,但由于不得掌控之道无法快速转化存储吸收,在斗法中又将大半释放掉了,所剩无几。 如补品般的少量真元作为修行“水宗无量功”中第五层化水功法第三境过程中积累经验。 如今在这几千年封闭灵泉密室中,灵气之充裕让他几年停留在筑基初期如奔腾的洪水被大坝阻隔好久一下子坝毁水泄,狂泻而去。 他的丹湖短短在二十来天灵力如浩荡之怒波填满丹湖。 进阶啦,韩鸣欣喜满怀。 他之所以高兴,因为他发现到了筑基境界后每一个小境界的提升都是难以跨越的沟壑,比练气层吸取灵气的量简直是多百倍千倍。 他想若不是这里灵气充足他很难这么快晋阶。 韩鸣用神识感觉了一下,通过洗筋伐髓,他感到了筑基中阶初期后他体内筋脉又比初阶时候扩大了十倍,而且坚韧性又变强多了。 骨骼变得更粗大了,时不时发生“咯嘣咯嘣”脆响。皮肤更好看多了,有一层白色腻物附在肌肤上,还有一丝丝腥臭味,和以前恶臭味有些不一样。这腥臭中还带有淡淡馨香,似檀香味又不似,尚有乳香味,这让韩鸣有些诧异。 他用清水清洗了一下身体,然后将污水收回储物袋。 他还没傻乎乎的跳进泉水中洗一洗,或是将污水丢入。 那里面看似平平静静,可下面有千年老蛟龙呀!万一惹恼了蛟龙使之心情不好,出来与自己作对咋办? 他进阶到筑基中期后感觉以前丹湖满满,充满灵力的丹湖不知扩大了多少倍,一下子又好像在湖底只有薄薄一层了。 韩鸣想若将丹湖填满要多少灵气呀?太恐怖了! 他一下子对吸纳灵气失去了兴趣。 韩鸣想了想下一步如何修炼,他想到了“百脉炼宝诀”。“百脉炼宝诀”的神通人妖两族共同可修的法体双修功法此神通竟是以人的经脉血肉骨骼为基础,将自身各个部分炼制成具有不同法宝功能的不可思议的秘术。 按照玉简上阐述,修炼此神通之人既可以将身体一次全都炼制成宝物,也可以分开慢慢加以修炼的。但无论哪一种,最后追求的都是将身躯修炼成玄金刚不坏之身般如那种真仙般境界的。 此秘术大成后,无论法力修炼如何,单凭肉身举手抬足间都具有撼动天地的大神通,身体已经无限接近不朽之身了。 当然这种将身体修炼成宝物的祭炼之法,对修士肉身强横也有近似不可思议的要求。 修炼此法诀,以韩鸣现在强横如玄铁般的肉身也不过勉强可以起步而已,若要继续淬炼身体各部,让其真的发挥出玉简上记载的那种莫大神通时,却还需要将肉身一步步进阶强化才可。否则肉身一旦承受不住祭炼效果,修炼之人就会自行崩溃消亡。 毕竟将身体炼制成各种宝物,本身就是一个匪夷所思,近似逆天的事情。 韩鸣决定先炼右手,他觉得黑虎掏心拳是他的最拿手的一招和最暴力最直接的体修拳法术。 《百脉炼宝诀》的修炼比《虎魔拳》难修了千倍万倍,十多天才炼化了右手小拇指指甲盖那么大的一小节小拇指。 那一小节有些金黄,和其他白皙手掌有明显区别。这还是韩鸣将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其痛苦煎熬实在无法承受。 这么难练,韩鸣失去了兴趣。他又修行大衍决,没多久又失去了耐心。 他面前放着一瓶淡绿色瓷瓶,里面是可以巩固并提高神念增长,可以弥补炼体士原本神念不足的缺陷的天心丹,还有一瓶白瓷瓶装的能让身上每一丝肌肉都如同普通法宝一般坚韧由天尸珠和龙鳞果等灵果灵药炼制的乾恤丹。 许久,韩鸣还是将其收回。这些丹药还是留到修炼瓶颈时在用吧。 韩鸣感觉心神不宁,他卜算一卦。 吉。 既然是吉卦,那为什么心神不宁,修行不能静心?哦,储物镯里修行资源太多了,真挠心。 静坐入定吐纳了三天,韩鸣出了灵泉密室,七走八拐,来到了万年玄玉大厅。 他拿起装有乾蓝冰焰的大鼎,来到冰柱阵法祭坛前。这鼎在大厅里显得小,可在韩鸣手中却是一个大鼎。 他将另一只手中的阵盘往雾阵一按,又大步上前,另只手一抬直接按在阵盘雾幕之中。突然白雾光闪动,释放了出来,瞬间化为一层将手掌包裹了起来。阵盘是根据“冰魄寒烈阵法”专门做的。 五指晃动间,手掌和阵盘竟被包裹,顿时有一股雾光幕交织闪烁,整个祭坛都随之轻颤起来。 翻滚符文消散不见,闪动着密集乳白色寒光也消失不见。随之泛起一道刺目亮光,竟仿佛化为了有形之物。接着“砰”的一声脆响,甬道开启。 二十余丈高百余丈广的高台祭坛清晰出现。实在让人难以相信的千余根冰柱排列竟无穷无尽一般,冰柱群形成大阵神妙万分! 高台通体洁白如玉,被一层淡白色光幕罩在其中。在两侧则各有几个淡金色的石室偏门,七八丈高,表面交叉贴着几张上古符箓,看似封印。 韩鸣站在祭坛上一股股彻骨冰寒让他牙齿自动上下咯咯咬动。 韩鸣只是看了一眼,忙按照“冰魄寒烈阵法”中的阵法步伐急速进了刻有“乾蓝”字样的偏门。 这偏门上方符箓一闪,偏门口光芒一亮,韩鸣已经进入。这石室不大,韩鸣依然感觉石室里还是冰寒不比外面暖和,可他身体没有外面那么不受控制的感觉到冷。 先天真火是筑基期修士才可具有的道家罡火,是筑基之后的修真者在练气时期修炼火焰术后不停升华领悟的一种控火术的基本法能。 它会随着修士的炼气打坐而威力渐增,甚至到了结丹期后,可烧尽天下万物。可在斗法中这先天真火和取自天地神火炼化而来的火焰相比就有差距了。这些都是玉简上讲的,韩鸣肯定是相信的。 韩鸣取出乾蓝鼎滴溜溜一阵旋转下就悬浮在身前半空中不动了。这乾蓝鼎一看就是经高人炼化过的,只有炼化过的乾蓝冰焰,才可供他驱使动。 他对着铜鼎顶盖隔空一点。 转眼间,鼎盖轻轻一弹,从鼎中冒出无数缕蓝色火焰,从鼎中冲出带来的嗡鸣声瞬间响起来,并且声音越来越大。 同时蓝色冰焰瞬间包围此鼎,通体蓝光大放之下,“噌”“噌”几声,此鼎不受控制的开始体形狂涨起来,一下高涨变大了数倍。 整个冰石室内都在淡蓝色光辉的照映之下,温度急速下降,顿感被冰封了起来。 吓得韩鸣忙手指数点,“噗嗤”一声!鼎盖突兀的盖起,蓝光突然消失。 韩鸣摸了摸额头的冷汗。 第二十七章 掌控蓝焰 韩鸣平复心情,口中念念有词,左手掐诀冲眼前浮空的鼎盖轻轻一点,顿时乾蓝鼎一颤,发出了嗡鸣之声。 几缕蓝焰在鼎盖打开后仿若灵蛇一般的飞出,其中有一缕在鼎口盘旋绕了个圈竟猛地朝韩鸣扑来。 他忙提起左手掐诀指向扑来蓝焰,三道红黄蓝三色的灵光从食指、中指、无名指三指尖激射而出瞬间围裹蓝焰。 同时,右手指点向乾蓝鼎缓缓催动着此鼎。当此鼎涨到一丈之巨时,他法诀一变,口中同时发出一声低喝来。 顿时巨鼎“轰”的一声,径直在半空中飞速旋转,蓦然无数神秘符文通体闪动起来将蓝鼎包裹。 接着这些符文仿佛被巨鼎吸引一般,化为无数金色流光直接没入了包裹巨鼎中欲冲出的蓝焰。 忽的一声爆响,鼎盖合上,其中一股蓝焰被截断,漂浮在鼎顶。 韩鸣盘坐在冰面上,抬首仰望着半空中三色灵光融合成的金光包裹中的蓝焰。两眼直勾勾盯着,双手不停挥动,手指不停的弹动灵气变幻,结出数种复杂的手印加强对蓝焰的控制。 韩鸣打出一颗拳头大的冰球,然后神念一动,从蓝焰中切割出如黄豆般大小的火苗将其挤压成火球迅速用冰球罩住,将其困在其中。 与此同时,迅速收拢剩余蓝焰将其送入刚露出一丝缝隙的鼎中并迅速弥合鼎盖。这时韩鸣才松了一口气,在半空中浮现了一颗外有晶莹透明,内有深蓝色火点闪动的圆珠滴溜溜乱转。 他松开了对圆球的束缚。 突然“嘎嘣”一声破裂的脆响声传来,冰球出现一道裂缝,嚯的碎裂,冰珠四分五裂,在光暗不定中忽化为一团蓝色光焰,此光焰一伸一缩有欲快速扩大之势。 韩鸣大呵一声,迅速打出一个大如箩筐的冰球将那团欲将爆裂的乾蓝冰焰笼罩住。 其实按照玉简中炼化冰焰功法是用辟邪神雷炼化,而辟邪神雷的金色电弧他尚未掌控,于是他想反正都是包裹笼罩他想用冰球代替。 他太猴急了。 箩筐大的冰球笼罩住蓝焰瞬间出现裂痕。 韩鸣眉头一拧,一个更大的冰球将出现碎裂的冰球冰冻住。刚松口气未到一半,听得尖鸣声骤起,就见冰球爆裂。他忙开启护体遁光,数道防护同时开启,多面盾牌护在身前左右。 黄豆大小的蓝焰在冰球中瞬间凝成一朵拳头大小的美丽蓝花,晶莹闪光的片片花瓣,徐徐绽放。冰球碎裂,冰碎渣爆散,弹射在他开启的防护和盾牌上竟叮叮当当声如冰雹打在屋顶瓦片上。 与此同时,“呲啦”之声大起,一层蓝盈盈的冰霜诡异的沿着地面墙壁,迅速变厚蔓延了开来,甚至向空间空处蔓延。石屋内刹那间,冰寒无比,冰霜在肉眼可见下增后成冰凌,一下仿若进入了冰山世界。 韩鸣屏住了气息,此冰焰威力,焰不炙热反而寒冷,他现在亲眼目睹,骇然不已。 不过韩鸣对此早有准备,脸上虽然惊愕之色一闪而过,以他如今的筑基修为,根本无法抵御这寒气侵入。但他丝毫不慌,有种尽在掌控的作祟心里,可见其胆大至极。 他知道玉简上说炼化冰焰最次也要到结丹境界才行,而他现在只是筑基而已。他之所以敢如此冒险,还是源于他的胆大、冒险心作怪,更有他一路走来没有失败过的信心。 他想的不多,想的过于简单,大不了将冰焰收入鼎中不去炼化罢了。 当然,这也跟他数次生死间都能险胜,自我膨胀心里作祟。胆大妄为的他根本不考虑后果,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机会他都会干。 韩鸣身上忽的遁光改变黄白光一闪,一层凝厚光罩将其护的严严实实。只要不是被冰焰直接攻击,这护体宝光也足让其无碍了。这宝物正是韩立给的储物镯中拿出的一柄玉如意幻化的护体遁光铠甲。 看着蓝焰还和金光缠斗,而淡蓝寒气被挡在护体遁光外,韩鸣心中稍安。随即没有迟疑的冲空中一点指,从乾坤戒中哗啦飞出一股水流形成一个硕大的冰球迅速将已经有头颅大的光花缓缓的并一层层包裹在了其中。 他之所以要缓缓的,就怕那冰焰突然爆裂那就危险了。蓝芒接连闪动,蓝色光花形状一变,回归了光焰形态,冰焰似乎感知含有禁制冰球的收缩压迫,于是拼命对抗。 看着重新被禁制住的乾蓝冰焰,他深吸了一口气,一颗狂跳的心脏终于平复下来。 紧张情绪尚未缓解,忽的霹雳声骤起,冰球又裂开了一个小口,他神念一动之下瞬间将裂口堵上恢复如初。 但就在这短短一瞬间冰球尚未堵死之际,一缕如头发的纤细如丝的蓝焰从裂缝中漏出脱离而出,并通灵般直向韩鸣激射而来。 韩鸣见此景,面部急速痉挛般抽搐了一下,漏网之鱼防不胜防。他忙两手一掐诀,忽的闭上双目后又突地眼睛猛睁,挥手间十几道冰水先后从乾坤戒里激射而出迎向那缕蓝焰,而蓝焰竟化成三丝,细如身体上的毫毛。 冰水接触到蓝焰瞬间“哧哧哧”几股白雾升腾而起,而冰水形成冰棍瞬间将三丝蓝焰分别包裹进其内。但见它拼命在冰棍中挣扎想要脱身,冰棍迅速融化,其能量不可小视。 韩鸣不断打入冰水凝结成冰,紧紧的将其困在其内,短时间内无法脱身而出。此刻,从蓝焰分离到如今困住飞来之焰丝只是两息,他额头汗珠已经凝成冰滴,满身虚汗,衣衫已成冰衣。 韩鸣突然脸上露出诡异一笑,冲着其中一冰棍一招手,裹着那丝蓝焰的冰棍就飞回到他面前。 他手一挥一点,剩余两丝冰棍蓝焰丝和豆大蓝焰被迅速弹入鼎内。他凝神细看,瞅了瞅近在咫尺的细丝毫毛般蓝焰丝。脸上露出的犹豫、踌躇、畏惧稍纵即逝。而后是置死地而后生的决然之色,只是迟疑了片刻。 目中精光一闪狠厉尽显无遗,一口竟将冰棍连同蓝焰丝一口吞入腹中!简直不要命呀,或是根本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真是不死万万年,死了鸟朝天。闯一闯推车变马车这就是韩鸣行事风格,性格决定了他的行为。 当然,也不是韩鸣如何如何的对自己狠,或是百倍千般的有把握能成功。其实他也是要赌一手押一宝,赌他敌不住蓝焰时韩立会突然现身,救他于危难。 韩鸣紧闭的双目颤抖几下,但脸上丝毫异色没有,仿若熟睡一般盘地而坐,可额头汗珠滴答。入定十天之后,他睁开眼,可他神色阴晴不定,脸色很阴沉。 那乾蓝冰焰真是厉害霸道无比,即使就那么一丝,也让他花了十天才勉强炼化。这本身已经被炼化过的冰焰还如此难以炼化,让他无比后怕。 几次险些被蓝焰从体内焚体而出,幸好他不断将冰水吸入体内化作冰砖加以禁制控制,有几回抵抗不住时只能吐出。 一旦那一丝蓝焰出离体内,竟欲有迅速变强之势,迫使他又忙不迭用冰砖禁锢吸入体内。此焰过于阴寒,在体内的痛苦只有他自己知道。 韩鸣心想还需漫长时间在体内培炼,才能真正掌控。为了防止意外,在没有完全掌控这丝蓝焰后,他是不敢冒然多炼化乾蓝冰焰喽。 当然,在炼化冰焰的同时他陆续吞食几十颗“雪魄丸”和“冰魄丸”,几乎是一天数颗。 这“雪魄丸”虽然不是精进修为的丹药,但是一种让冰寒属性功法修士修炼凡人冰寒之力更进一层的辅助灵药。这丹药能不停阻碍冰焰对其体内内脏的伤害。 至于“冰魄丸”也有奇效,毕竟炼化的乾蓝冰焰可是极寒的神通,正好用此丹药来促进增强其威力。 韩鸣在感觉蓝焰被手指粗细的禁制冰棍完全束缚后就一直处在入定之中,一晃又过去十多天,他始终心如止水,专心炼化。 这一天,韩鸣缓缓睁开了双目,一张口,一颗珍珠大小的冰球从口中喷射而出。滴溜溜的在胸前一阵旋转后,悬浮于冰室半空中不动起来,亮晶晶透明的冰球中一丝蓝焰静静被包裹其中。 看着蓝丝,韩鸣会心一笑,一抬手,手指一弹,一道青色法诀击在其上。 顿时冰球爆裂,冰球骤然消失的无影无踪,半空中一丝蓝焰瞬间化成一个黄豆般忽大忽小的蓝色火团。 此火团才一现身而出,韩鸣根本不等它有什么反应。再一张口,一缕同样颜色火焰从口中喷射而出,一下将这火团卷入了其中。然后转眼间化为一团鸡蛋大小的火团,激射而回,被他一口吞进了腹中。 韩鸣马上手中结出一个古怪法印将全身笼罩,双目再次闭上。 第二十八章 韩少宗主 一个月后,韩鸣从入定中醒来,双目闪动一下后,忽然右手一抬,竖起小拇指来。“噗嗤”一声,指尖处一小团蓝色火苗浮现而出。 手指甲盖处凉飕飕的,而金黄指甲盖外皮肤感觉灼热无比,感觉手指要被烧焦化为乌有了。 蓝色光焰在指甲盖上一伸一缩之间,韩鸣甩了甩,火焰抖动了几下,他张口喷出一股寒雾包裹着抖动的火焰。 火焰慢慢凝成一朵葡萄大小的美丽蓝色花骨朵,“吧嗒”一声从指尖掉落到地面。 随后慢慢地晶莹闪光的片片花瓣,徐徐绽放。待到花开花谢时,“呲啦”之声大起,一层蓝盈盈的冰霜诡异的沿着地面墙壁,迅速变厚蔓延了开来。 屋内刹那间,早已寒冷的冰屋更是奇寒无比,蓝色冰晶冰芒到处出现,仿若冰山世界。 他丝毫不慌,手中玉如意一闪消失不见,身上黄白光一闪,一层凝厚光罩将其护的严严实实。这些寒气虽然厉害,但只要不是被冰焰直接攻击,这护体宝光也足让其无碍了。 韩鸣随即冲空中一点指一抓,空中点点蓝色光点闪烁收缩。光花缓缓集中,冰屋中冰晶冰芒逐渐消失。而后忽的蓝芒金光接连闪动,蓝花形状一变,回归了光焰形态,落在指尖上。 望着闪动的蓝色火焰,韩鸣双唇紧闭,眼睛紧盯,神念外放,片刻后手指轻轻的颤抖一下。 火苗随之一晃之下,瞬间化为一条纤细的蓝色火鸦,然后飞快的个盘绕后,又落到小拇指尖化成火苗。 韩鸣口中一声低喝。 顿时火苗又化作火鸦翅膀一抖之下,飞离了手指在空中又一个盘旋,围着石室活灵活现之极的飞舞起来。火鸦带着幽蓝之光,展翅中带着一股蓝意卷动四周,越发寒冷。 韩鸣默默的看着火鸦一举一动,过来足足一盏茶工夫后,他感觉法力有些消耗较多,身体开始有些疲惫。 随着蓝色火鸦在空中飞舞,韩鸣感到自己体内的灵力竟要不断给那火鸦提供法力才能维持其动能才行。 突然伸出一根手指一点指。“砰”的一声,火鸦在空中竟自行爆裂开来,点点散落的火焰如骤雨般一下激射向韩鸣,全都一闪即逝后从口中吸入他体内消失不见了踪影。 韩鸣背手在石室中转圈思索半天。他两手一搓,蓝色火焰蓦然在手掌间爆发而出,一只拳头大小蓝色火球浮现而出。随后在两只手掌心处各有一道拇指粗细的蓝色火苗激射而出,正好击在了刚才击出的蓝色火球之上,顿时火球一阵翻滚后急速狂涨起来。 片刻后,一颗如西瓜大小的巨大火球,无声无息的出现在半空处。此火球忽大忽小的闪动不停,表面蓝焰滚滚,却一丝热量都没有,实在有些诡异的样子。诡异的一幕出现了,原本汹汹燃烧的蓝焰忽然化为一股龙卷之风冲天而起。 然后龙吟声传出,一只丈许长的蓝蛟在风中浮现而出,一个摇头摆尾后,蛟首蓦然向下一扎,一闪后竟直接没入韩鸣体内中消失不见。这就是那一丝蓝焰,就有现在如此之威能,真不可思议。 韩鸣这时才露出了一丝笑容出来,随口一吐,出现了一颗深蓝色圆珠,晶莹透明,滴溜溜乱转。 “嘎嘣”一声破裂的脆响声传来,冰珠忽的又化为一团熊熊蓝色光焰,随后又被吸入体内。 他狂喜大笑起来:“看来这乾蓝冰焰炼化起来,真的越来越掌控自如了。以现在修为只能将其稀释火焰威能才能搞定。估计将其原有威能的冰焰炼化还需时日,可这已经不是问题了。哈哈。” 他不知道这炼化冰焰有多难,即使结丹甚至是元婴修士炼化冰焰需要三五年,而韩鸣只需二三月就能炼化一丝乾蓝冰焰。 他以为他感悟能力很强,其实这些都是韩立安排好了,而且玉简功法加上丹药只要按部就班就行。 火焰已经炼化相当温和了,已经不是疯狂肆掠的烈火。这些冰焰只需韩鸣来拿一下,当然不是空口说说伸伸手。 韩立是不会培养二世祖的,他只会给一些资源其他方面只能靠自己努力。 当然,这被韩鸣稀释过的乾蓝冰焰和真正乾蓝冰焰相比其威能不可相比。但能炼化已经实属不易,为下一步炼化乾蓝冰焰以及其它冰焰积累经验和打下了基础。 韩立更不会想到韩鸣区区筑基修为就如此大胆的炼化冰焰,他若知道真的要摸摸额头,而后拱手说四个字“佩服佩服”。这就是初生牛犊的狠劲,没有包袱没有顾忌,只有往前冲闯劲。 韩鸣估计在这里已经有很多日了,寒气使得他无时无刻要动用灵力抵抗寒冷。 他离开石室走出祭坛,将鼎放回到玉桌上,转身去了灵泉密室,又开始吸纳灵气,充实丹湖。 半月后,韩鸣感觉腰间一震。他忙取出寻音符,寻音符化成火芒传出杨寰的声音:“弟子大典在即,速回。” “啊!有三月啦?”韩鸣大吃一惊,于是急匆匆离开灵泉密室。当韩鸣出现在子母峰外,看见孙云逸正焦急等待。 孙云逸看见韩鸣出现,忙祭出飞舟,招呼韩鸣上船疾走。他拿出一套亲传传承弟子的服饰说道:“穿上,大典马上开始了。” 这是一套青衣,服饰中规中矩,只是两只袖口有金线锁边,各绣有一条张牙舞爪的金龙,盘绕在袖口边。 孙云逸说道:“这套服饰是经过炼制的防御型灵器服饰,即使和结丹一战,此服饰都不会破碎。这两条金龙是攻击性符箓,注入法力可激发。你离开的这段日子,来挑战你的人很多,待会儿要小心。”说完,一箩筐几百封挑战书到了韩鸣面前。 韩鸣将其收入玉镯内笑道:“林大了什么鸟都有,更何况是落云宗天南第一大宗。那些人背后都是人老成精之辈,无利不起早,此举实属正常。” 时间不长,飞舟来到宗门大殿。宗门大殿外是一个很大的广场,已经黑压压站立了无数修士。 半空中还有无数光晕流动白雾环绕托浮着巨大飞行法器组成的方阵,黑压压有几十万修士。气势之恢宏,让人咂舌。 落云宗如今宗门大殿是新建在原先古剑门主峰宗门所在之地。 块块巨石垒砌而成,它高三百丈,宽五百丈,建在三十丈高的山顶台基上。砌筑斗拱、层叠盘升、贯穿青琐、巍峨高耸、金碧辉煌、气势恢宏。 殿前有宽阔的石平台广场,比大殿台基要低三丈,称为圣台。圣台上离宗门大殿九十九丈是三尊巨石人雕像,两边陈设巨型玄铜龟、玄铜鹤各一对,玄铜炼丹药炉鼎十八座,中间是甬道占圣台三分之二。 龟、鹤为寿源绵长的象征,炉鼎是落云宗丹药建宗的象征。雕像两边龟、鹤、鼎排列延伸处是圣台下为九层玄玉石雕基座,周围环以玄玉石栏杆。 甬道到基座栏杆处是九十九阶石阶。 石雕基座栏杆下分甬道台阶两边各安有十八座喷水的石雕带角蛟龙头,从龙口中喷出有些粘稠的泉水呈现千龙喷水的奇观,清澈凉泉喷涌到锁灵池中,浓郁至极的灵气形成薄雾弥漫四周但不扩散,一见就有禁制阵法控制。 泉池里红白大金鲤时隐时现颇有灵性,睡莲叶与花中有几只仙鹤昂首其间,时而振翅时而轻鸣。 水池中的莲叶中有数朵欲开未放的彩莲,惹人醒目。这彩莲虽然还未开花露蕊,但有几个花苞欲含苞欲放,已有了碗口般大小,并散发出赤黄青绿白蓝紫七色的光辉。 最神奇的是几处彩莲的上空数寸处,竟出现了一道小巧玲珑的七色彩虹,闪闪发出光晕,绚丽之极。竟是七色霞莲!就连那托起起彩莲的池水,也不是通常所见的普通清水,而是一种不太粘稠的无色透明乳液,并隐隐散发着扑鼻的异香,池水竟是传说中的千年石灵乳。 好一派仙境道场。 宗门大殿之上为重檐庑殿顶,共有八十一根石柱支撑其全部重量。屋脊岔脊上四端安有装饰的十种妖兽饰物,这些妖兽饰物排列有着严格的等级界限。十种妖兽:玄龙、火凤、怒狮、天马、鲲鹏、狻猊、狎鲫、獬豸、银狼、行什。 宗门大殿的装饰十分华丽。 檐下施以密集的斗栱,室内外梁枋上饰以和玺彩画。门窗上部嵌成菱花格纹,下部浮雕云龙图案,接榫处安有镌刻龙纹的鎏金铜叶。 大殿的明间正上方设有青金石雕刻龙凤图案的石座,石座前左右侧有四对陈设:宝象、甪端、仙鹤和香亭。 宝象象征宗门弟子出入平安和修为大进;甪端是吉兽吉祥瑞祥;仙鹤象征仙道无疆;香亭寓意宗门永固。 石座两侧各安放二十五把青金石雕刻的石椅。 第二十九章 少宗威武 大殿上方天顶花穹正中安置形若伞盖向上隆起的藻井。藻井正中雕有蟠卧的巨龙,龙头下探,口衔一颗巨大宝珠,熠熠生辉,将大殿内照得很明亮。 宗门大殿和广场被阵法禁制覆盖,今天阵法禁制依然有,只是威能有所减弱。 看到如此多的修士韩鸣内心汹涌澎湃,心跳明显加快,他紧跟孙云逸来到宽敞无比的大殿内。 大殿内寂静无声。杨寰面无表情的坐在首座上,两侧坐着八位元婴修士。下方站着几十位结丹修士,掌教吕蒙为首。 韩鸣估计这都是各峰峰主和一些地位极高的长老。 杨寰见韩鸣到来一挥手,众人鱼贯而出。 三座雕像前面广场上台阶处已经有张巨型供桌。 供桌上已经摆了三根九丈九长粗如胳膊的供香放在供桌正中间一个三丈大小的香炉一侧。另一侧放着一绢黄绸丝卷轴。 以杨寰为首的一群落云宗掌权修士来到供桌侧旁。广场上的修士和悬浮在半空中的飞行法器上的修士立即鸦雀无声。 掌教吕蒙手一抬,说道:“今日是新入门弟子和晋阶内宗弟子大典之日。请宗主上香祷敬开宗祖师,请祖师赐福!” 声音洪亮传播四方,每一位到场之人听得清清楚楚。 杨寰走到供桌前手一挥,三根供香瞬间抓捏在手中,左手在上右手在下,高举过头顶作揖。 供香很粗,双手抓捏似虚无似实质。供香高举时顶端忽的燃起,青烟袅袅升起,在三座巨像头顶盘旋不散。 与此同时,锁灵池上雾气缭绕,仙鹤飞舞时而轻鸣悦音绕耳。七彩睡莲接连绽放,彩虹无数,宛如仙境。 杨寰神色专注,严肃威严庄重,满头白发垂肩齐整无风自动,眉长如雪,一缕银须飘散胸前,身姿伟岸,神情矍铄,一派仙风道骨。 他举香低声喃语几句,三拜后双手大拇指和食指拿着供香,中指、小指、无名指并拢张开伸直,高举齐眉,左手拈住三支供香,右手拈起一根送入香炉中间。 如此再拈一根送入中间左边,随后将剩余送入香炉中间供香的右边,将三柱供香插立于香炉中后退回原位。 吕蒙拿起供桌上的黄绸丝卷轴说道:“韩鸣上前来。” 韩鸣站在孙云逸身边,正心想他们怎么没让自己去弟子方阵里去。还有杨寰怎么不讲几句话什么来的,最起码以宗主身份应该讲一些勉励弟子的话语。记得韩不悦每碰到韩家学院子弟集会时不管人多人少总要上前讲一大堆劝人奋进的言语,自己问过是否繁琐,韩老说这是必须的。 韩鸣正胡思乱想时,听到吕蒙叫唤,心如悬旌的忙走到供桌前。 吕蒙打开卷轴说道:“落云仙宗昭告天下:韩鸣八岁入道,十三岁练气八层,练气以下无敌手。十四岁筑基,十五岁以筑基初期境界战结丹以下无敌手。登仙缘梯顶结丹以下开放试炼以来第一人。现为落云宗筑基后期以下弟子第一人。敕封韩鸣为落云宗亲传传承大弟子,宗门少宗主。” 他念完缓缓合上卷轴,抬头四周一扫。 韩鸣听后眉头不自觉的拧了拧,这不是拿自己放焦炭上炙烤,杨寰这老小子真是用心叵测呀! 寂静,一息,二息,三息。 “哄”。 空中,广场中,忽的一下嘈杂声音如热油中泼了一瓢水。就连四十八峰峰主及一些结丹长老也交头接耳,都不用密语,脸露惊诧。 吕蒙用威严带有威压声音说道:“肃静!”声音传遍每一个修士耳朵里。 所有人瞬间闭嘴,想说话的也转为传音密术交流。 “我不服!” 突然,一个不恰时宜的声音突兀出现。在广场中间方阵中走出一位三十岁左右的筑基初期后阶修士站在各方阵前面大声说道。 吕蒙有些恼怒,说道:“毕桦,退下!” 毕桦一拱手说道:“禀宗主,禀掌门。这小娃,何德何能,凭什么少宗主是他!弟子不服?” 杨寰面无表情。 各方阵又有些吵杂声传出。 广场最右边是新入门弟子方阵,向左是晋阶外室弟子方阵,晋阶内室弟子方阵,亲传弟子方阵,晋阶亲传传承弟子方阵,结丹修士方阵,都在讨论,乱糟糟闹哄哄。 吕蒙正要说话。 韩鸣朝毕桦上前三步一拱手说道:“这位师兄……” 毕桦一摆手打断韩鸣话语说道:“少废话!想当少宗主,先过我这一关。” 这时孙云逸传音过来:“少主,毕桦所学雷系功法,亲传传承弟子,排位第四。” 韩鸣又想说话,而毕桦并不想让韩鸣说话,他朝吕蒙又一拱手说道:“掌教,弟子挑战。”他并不说挑战韩鸣,可见他压根就瞧不起韩鸣。 韩鸣朝杨寰看去。杨寰点点头。 吕蒙看见杨寰点头,冰冷的说道:“可以,点到为止。” 孙云逸又传音给韩鸣道:“毕桦修行煜雷峰雷系功法中的雷神功。这功法有五层功法,即雷击术、雷震术、雷剑术、雷海术、雷咒术。他修行已到雷剑术,可施展千道雷剑击杀对手。” 韩鸣微微点头。 毕桦以为韩鸣点头是示意他可出手。他掐指朝空中一指,空中随着他手指一指出现一朵乌云瞬间飘至,云层中电弧闪烁。 韩鸣抬头仰望,心想覆盖这广场阵法东南角有一处法力防护又薄弱了很多,肯定有人协助毕桦将乌云电闪进入阵法内。 他看见风卷乌云裹挟无数电闪朝他头顶快速滚动而来。他见第一道粗大银色电弧闪着刺眼亮光迅速朝他击来,嘴角忽的一笑。这诡异一笑让很多关注他的人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毕桦的修为不比你弱,你还笑!不是等揍吧!你运气好,碰到了几个软柿子捏了捏就以为筑基以下都不是你的对手?天下之大,强者如云,你小小年纪竟目中无人,太狂妄了吧! 站在广场前方能看的清楚的很多修士一顿乱想,有些还用不屑的眼神甚至用看傻帽的目光看着这一切。 当然,有几波人面色是不一样的。杨寰和孙云逸面带笑容,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 火云峰一帮修士有些幸灾乐祸的样子,就你毕桦前一段时间叫得最凶,今天你就有苦头吃喽! 你瞧瞧,瞧瞧孙德悦,被摔到山脚到现在还没明白怎么就到山底呢!还有落云六少和杨大少都是一副吃了苍蝇似的。 他们看到毕桦出来搅局,心里还是有些窃喜,可这爽快劲只是一瞬。想想欧大少和慕大少都吃了瘪,就你毕桦,还是算了吧!知道了结果,他们顿感无味。 尤其是杨彦,现在摸着屁股还疼呢!最近被父亲收拾的很惨,心里十分憋屈,他是想今天有人跳出来叫韩鸣吃瘪,可要看人呀!就你毕桦!还是算了吧。唉,又多了个和咱们一样被当成笑话的一碟腌菜。天不佑我啊!内心之复杂,比吃了百只苍蝇还难受、恶心。 此时,但见韩鸣袍绣一甩,一股巨流出现在他头顶百丈高空处形成如草编尖帽般。 第一道电弧击入草帽水流中,“劈啪”几声消失不见。正当第一道电弧尚未消失时,无数道电弧带着“轰隆隆”巨响如刀剑砍在水流中。 水流被电弧击打,水波翻涌激荡浪花四溅,水流中似乎也含有了电流,“刺啦”声不断。 半空中乌云中雷声轰轰声接连不断,银蛇乱舞交错闪烁,欲有千刀万剑欲破开水障击杀他而来,而水波形成的壁障如无底洞无穷尽的吸收着电弧。 与此同时,半空水流并没有悬浮在半空中不动。随着水障里吸收蕴含的雷电之力越来越多,闪着银光亮点充斥在每一滴水珠里。 “哗”地一声,但见尖草帽状水障一个倾斜,水流瞬间来到毕桦头顶。 毕桦正掐指向乌云中输入法力,看见半空有股水流朝他涌来。他身体四周护体遁光一闪护住全身,头顶上空一面木盾斜挡在上方。 含有电弧的水流被快速涨大的木盾挡住,瞬间水流和木盾成了冰冻。木盾被水流形成的巨冰重压下缓缓下坠。但见毕桦不停掐诀朝木盾中和云层里打入法力,可额头已经冒出稀汗。 冰床上又有一股水流吸足了雷电之力冲向毕桦,带着千军万马奔腾之势。冰床出现“咔咔”声,出现千万道裂痕。 忽的木盾“咔嚓”一声,裂成两瓣,水流瞬间到了毕桦护体遁光上,只是一顿,护体遁光一闪,水流就淋到毕桦头顶,将毕桦淋了个透。 不可思议的事发生了。 毕桦在水淋中全身出现“噼里啪啦”声,全身电弧闪动。 同时,毕桦惨叫声接连不断。但见他瞬间头发焦胡有卷曲有竖立,皮肤焦黑,衣服破碎有些破碎处还有缕缕青烟升腾。 第三十章 我本霸道 天空乌云不在,广场一片寂静。从毕桦掐法诀到乌云涌动,电弧击打韩鸣祭出的水流,水流流向毕桦,水流被阻形成冰桥,再到水流攻进防护光罩才三息。 短短三息,毕桦被自己的电弧击垮了,而韩鸣却安然无恙。 半空中,广场上一片寂静。 他们实在弄不懂毕桦怎么会自残。 一些见识广的修士看见水诀术被韩鸣玩得得心顺手,内心都暗赞。当然“大海无量决”这术法他们是不知道的,只是把韩鸣的此功法当成了水诀术了。 毕桦的防护罩很强不是一股水流能攻破的,他们看见水流中隐含了一道如细针般的罡煞之气。竟轻而易举的袭击护体光罩得逞,然后自爆将光罩震碎。 杨寰面无表情,内心叫了声好。 结丹修士中有些面色有些古怪。像柳良睁大眼,嘴巴张开。煜雷峰峰主毕珅眉头凝成倒八字,已经锁在一起。自家重孙和韩鸣修为一样,竟输的如此窝囊,今后会成为别人耻笑的话柄喽。 水能导雷电,这是韩鸣和杨怒一战中领悟的。之后,他拿雷刀试了多回。雷刀上有雷电,在空中劈水墙或冰墙,电弧可短暂停留在水、冰中。而水墙或冰墙接触到地面,电弧只是在其中游走一下消失不见。 有一回,他看见有一道电弧在水流中游走进入地里,为此思考了好几天。 后来,又喊金权做了个实验。 当时,金权就是现在毕桦这个样。 为此,雷刀被金权抢去作为心灵伤害作了赔偿。 韩鸣没有出击,静静地站在,学着韩立负手而立的样子,和雕像上一模一样。这幅模样,韩鸣私下里不知学了多少遍了。 方阵中一位三十岁左右俊美筑基中期后阶修士,眉头一皱后,他眼睛瞄了一下自己身右侧一位近四十岁的筑基中期中阶修士。 这位修士走出方阵,来到毕桦边,拿手指朝毕桦身上捅了捅。 毕桦好像刚回过神,一脸羞愧的看了一眼过来的修士。 这位修士躬身一揖,抱拳说道:“宗主,掌教。弟子陈少雄欲请教韩师弟几招?” 吕蒙说道:“准。” 孙云逸传音给韩鸣道:“翠筑峰弟子陈……” 韩鸣未等孙云逸传音完,自身在原地消失。 “瞬移!” “哪是瞬移。瞬移是元婴境界修士才能施展的神通。你看花眼了吧!” …… 诧异之音,喧嚣之声骤起。 很多结丹以下修士看见韩鸣无声无息的消失,纷纷议论开来。可他们话未说完,就听得一声轰响。 只见陈少雄被一拳击中,斜飞出去百丈,重重摔倒在地,一声闷哼也随之响起。 “卑鄙!” “竟敢偷袭!” “什么情况?” “……” 这刻,有议论,有愤怒,有唾骂,有赞叹。还有很多没看清情况的还左右询问,各种声音又吵杂起来。 韩鸣施展“瞬散术”一拳击飞陈少雄,他自己站在陈少雄刚才所在之地,看到到处是交头接耳,有惊叹、有茫然、有羡慕、有吁气、有调侃、有咒骂、有不耻的话语充满各方阵间。 一瞄前面方阵,他看见了徐子旭、程思思他们。 他们眼露金光。 看见了慕少、柳少、杨少等等,这些已经和韩鸣较量过的纨绔看见韩鸣眼神看来,忙垂下头。这煞神,绿头大苍蝇,死苍蝇,还是离这煞星远一些,不能触这个霉头。 他们内心不停嘀咕,以后的日子肯定更难过喽!估计夹尾巴过日子都没啥机会了。 韩鸣负手忽地仰天大笑道:“谁与我一战!谁与我一战!” 夸张的声音中带着狂妄,带着挑逗,带有真元魔力,数十万修士人人都能听得真切,让人有些无法按奈不住内心的蠢蠢欲动。 各峰主和长老们大部分都皱起眉,有些面带不悦。有些方阵有很多低阶练气士,出现无法自控的状况。 当然,每个方阵都有结丹修士带队。 这些结丹初期修士忙挥手将韩鸣带有魔力的幻音抚去,以防止低阶弟子着了道。 “我与你一战!” 一声暴呵,突兀出现。 那位方阵中间领头的俊美修士三跨步跨出三十丈,此过程中显得他举止文雅、身姿飘逸,俊朗潇洒,高人一等的风姿。 他来到离韩鸣五十丈处站立,暴呵之后立马带着风轻云淡的孤傲神情,还带着不屑。竟引得一些少女修士惊叫出声。 孙云逸声音道:“翠筑峰弟子俞诚,亲传大弟子……” 与此同时,俞诚对着杨寰、吕蒙躬身拱手彬彬有礼的说道:“宗主、掌教。弟子俞诚欲与韩师弟切磋一下。能否成全弟子?” 吕蒙扭头看着杨寰,当他看见杨寰微带笑容,他说道:“准!” 俞诚对着韩鸣一拱手说道:“韩师弟,请!” 韩鸣笑道:“好!但我要提醒你,抬手留一线,以后好见面。你不服气,我理解。今天在这里,万一马失前蹄,把脸丢大了可不好喽。” “哦!切磋而已。哈哈。” 俞诚轻描淡写的说完,手一招,五杆阵旗飞向韩鸣四周,手中一杆银枪出现,朝空中一抖,一股沧桑之气弥漫四周,瞬间化作肃杀之意碾压天地。 广场中练气弟子方阵中有些低阶练气弟子竟无法抵御四溢的杀威,面色瞬间苍白。 方阵带队结丹修士发现不妙,忙打出一些防御型禁制将其隔开。 韩鸣见俞诚丢出阵旗就知道他要用阵法禁制控制自己行动自由。他手一挥,阵旗飞来方向出现一面巨大冰墙竟将五杆阵旗阻隔了一下,只是一息,“哗啦”冰墙碎裂。 就是这一息的阻挠,一颗圆珠已从韩鸣手中祭出,口中喃语:“吽~唛~咛~定~”。 定身珠已经高悬在俞诚头顶。俞诚手执银枪竟泥塑般一动不动,肃杀威压消失不在,五杆阵旗竟随碎裂冰墙掉落一地。 韩鸣也不用“瞬散术”,身子扭了几扭几个闪动袭进俞诚三十丈,手掌掐诀出现一个奇异动作,口中暴呵一声“吸”! 奇异的现象发生了。 韩鸣的五指瞬间干枯,手掌干枯,伸出的右手胳膊干枯,只剩皮包骨。只有右手小拇指甲盖出有些血肉像蘑菇盖且冒着金光,让人感到很突兀。可古怪的是,只是瞬间,胳膊、手掌、手指又充满血肉。 只是两息,韩鸣面色红润,心想这姓俞的竟是木灵根修行木系功法,正对路。 筑基中期初阶瞬间到了中期中阶,后阶。而俞诚站立不动,眼神恐怖,面色焦急,其修为突兀间跌落到筑基初期,修为下降仍然未停。 “大胆,竟施展魔功!” 一位结丹后期大圆满修士瞬间来到俞诚身边,左手一挥,将韩鸣功法隔断,右手一招,定身珠落入他手中。 俞诚一屁股跌坐广场石台上,面色惨白的傻愣不知所措,刚才风度翩翩的气质顿无。 结丹修士随后一个巴掌扇向韩鸣面颊。 杨寰一皱眉。 孙云逸面露焦急,已经冲出峰主队伍中,又忽地站立,看向杨寰,随后很不情愿的后退。 韩鸣感觉自己身躯迅速僵硬,强大威压将他包裹压得喘不气,他知道若不迅速出手,自己这一嘴巴掌要挨实了。 韩鸣一声默念,右手小拇指头出现一朵蓝焰,手一挥,一朵小火苗瞬间变大,变成火鸦飞向那位结丹修士。 眨眼间,火鸦“哇”一声嘶鸣,“噗嗤”一声火焰四溅,并不是烈焰沸腾,冰冷的乾蓝冰焰瞬间将其笼罩。 四周顿感温度急剧下降,脚下石面竟有蓝霜显现。 杨寰双眼一睁,嘴角忽的露出笑意。 元婴结丹修士惊讶无比,筑基练气士还不知出现啥情况时,一位元婴修士一个瞬移,来到结丹修士身边。 “啪”“啪”两声,他在其身上轻拍两下,手掌好似随意一抓,裹住结丹修士的蓝焰又成了一星点火苗。 结丹修士长舒一口气,可此刻脸上有些神色不定,看样子刚才施展法力护体伤了不少元气。 “少宗,今日是大典喜庆之日,出手未免太重了吧!”说完,将火苗和定身珠隔空往韩鸣处一送。 韩鸣收起乾蓝冰焰和定身珠一拱手有些不爽的说道:“哼!君子无罪,怀璧无罪……” “新进弟子、晋阶弟子庆典开始。” 一个浑厚的声音打断韩鸣讲话声传遍天地。 吕蒙先是一愣,急忙说道:“韩鸣归位。落云宗弟子大典开始。” 韩鸣正茫然不知所措,因为他不知道自己归位是指到哪个站立的位置时耳边传来孙云逸声音。 他昂首阔步走到俞诚那个方阵前面三丈处站立。对这些庆典规矩他还是个雏,还是小姑娘上花轿第一回。 从子母峰禁地到这里急急忙忙,他所知甚少,又突然得一个少宗主的大帽子,他还不懵啊! 此时此刻,孙云逸继续传音,他陆续对此次大典礼义流程有了些了解。 第三十一章 祖师显威 吕蒙高声说道:“新进外门弟子上前,行入宗拜祖师礼。” 从广场最右边走出一对方阵,韩鸣一看约三千人整齐走到供桌前,这队弟子有男有女修为参差不齐差距很大,其中有十一二岁的小娃,有十七八岁的青年人,这些居多,还有少数三四十岁的中年人,竟有一个白发老头特显眼。 此人就是程造化。 这一方阵弟子行完三拜礼,退回原位。 韩鸣却看见中间石像头顶竟出现一团薄雾环绕不去。 难道这是什么图腾、信仰之力? 韩鸣疑惑,可又弄不太清楚。 图腾信仰在一些典籍中出现过,但图腾信仰如何生成如何修炼皆无详述只有只言片语,可见天南大陆各宗派不擅长或是不知。因而韩鸣联想很多,对图腾信仰的神秘,他一直留意于心。 吕蒙又高声说道:“外室弟子上前,行拜宗礼叩拜祖师。” 从广场右侧走出一对方阵约有一千人,修为大都在练气八成左右,也有些十层左右的。 里面有一女弟子特别显眼,其美貌可以在今天筑基以下女修士中数一数二,韩鸣也认识,她是冉凤。 这一方阵弟子行完三拜礼,退回原位。那石像头顶雾气又浓了些。 吕蒙又高声说道:“内室弟子上前,行拜宗礼叩拜祖师。” 韩鸣右侧走出一对方阵约五百人,修为大都在十二三层大圆满境界,还有一些筑基初期修士。其中有两人他认识,就是徐子旭、程思思。 怎么这两个七八层的练气弟子也能进内室?不会是走了后门吧! 不对,既然走后门,那程造化干嘛不直接进内室弟子行列?难道他嫌自己年纪大,怕被人耻笑? 他不知道这二位有此大机缘就是他韩鸣给的。当然,还有一个,只是这个人他的记忆里没! 这一方阵弟子行完三拜礼,退回原位。 那头顶雾气又浓了些。 吕蒙又高声说道:“亲传弟子上前,行跪拜祖师礼。” 韩鸣左侧走出三十名筑基弟子,还有五名练气大圆满弟子。他一看着五名练气大圆满弟子个个是灵根卓越之辈,让他不由得心生感叹。这一方阵弟子行完三跪拜礼,退回原位。 吕蒙又高声说道:“请少宗主上前,行入宗跪拜祖师礼。” 韩鸣走到供桌前,凝视看着三尊石雕像。 中间是位男修老者,一副丹师打扮且慈眉善目和蔼可亲,右手托着丹炉,左手拿着仙草,注视广场前方。 广场上每位修士好像被这石像都注视着,与之对视从内心深处产生对宗门有一种讲不清道不明的亲近情愫油然而生。 左侧三十丈处是另座男修石像,相貌身材极普通,可神情刚毅坚韧果敢,他负手而立,凝视天空,一副超脱飒爽。 右侧三十丈处也是一座女修石像,秀丽端庄,温文尔雅,笑盈盈俯瞰着落云山脉。 韩鸣知道这两座石像是仙祖韩立和南宫婉。 凝视片刻后,韩鸣未按常规入宗跪拜礼,而行了三拜叩九之礼。当他拜伏之际,其眉心射出一丝金光没入石像,无人知晓。 广场上除了杨寰、吕蒙、孙云逸外,所有元婴、结丹、筑基、练气修士都炸开了。 他们被韩鸣的举动雷倒了,那是对帝王跪拜大礼。 难道,难道落云宗要造反? 不对,落云宗已经超级无敌了,造反,找谁的反?凡间王朝?那是蝼蚁世界。修真界?落云宗已经是天南第一大宗! 难道,你韩鸣,藐视皇权,你要造反?可笑,可笑! 对着石像拜叩,开宗立派的师祖又不是帝王,也无帝王血脉!他们弄不懂,无法理解,更不知所措。只是从内心底处生出的那股幼小时在世俗间形成对皇权的奴性瞬间升起,此时此刻有些刺骨在喉的那种不爽。仿佛韩鸣的一个行礼他们的身价就比原先低了几分。 杨寰看见如此局面,有些乱,而且是很杂乱,不由得一皱眉,想立马结束大殿仪式之际。 忽的他有所感应,一个瞬移,来到供桌前。 其他八位修士只是慢了半拍,也紧跟杨寰身后匍匐跪拜在地。 结丹修士正愣神时,吕蒙的声音传遍四方每一个修士耳朵里。 “落云宗所有弟子跪迎仙师祖。” 此声一出,吵杂声更是炸开。 怎么回事? 仙师祖来临,从哪里来? 是谁来? 石像还魂? 飞升灵界真的能回归? 闻所未闻为所未见,不可思议,不会是给这所谓的少主抬身价吧! 吵杂声也是一瞬,整个广场四面八方一片寂静。 韩鸣也有些疑惑。他抬头一看,发现仙祖韩立石像金光四射,头像石嘴竟一张一合,且石像手臂也在动。但见其右手一挥,一股祥和的能量滋润、沐浴着每一位落云宗弟子。 杨寰的身躯微微颤抖,虔诚之态更加明显。其他八位元婴修士也有所洞察,其中有两位元婴修士竟满面泪痕,呜咽出声。 他俩修为被卡在中期后阶近五百年了,再不提升境界就要陨落了,没想到被这柔和的能量光波抚摸了一下竟神奇的进阶到后期初阶了。这意味着他俩又能多活二三百年了,简直是一种奢望,竟意想不到如此轻松眨眼间就实现了。 此时此刻,岂止是他们二人,很多修士的境界无声无息的发生了质的突破。 那柳良,更是老泪纵横,他结丹后期已经八十年了,始终无法进入大圆满入定凝婴。 那孙云逸,也悄然进入结丹后期初阶。 不可思议,无法想象,难道真的是化神境飞升灵界的韩师祖吗? 这传说是真的? 很多高级修士不约而同的开始想象。 当然,很多有潜质的低阶修士虽然此时此刻发现自己境界有所突破,但他们仍然一副茫然不知刚才在身上发生的变化。 一个熟悉的雄厚声音萦绕在韩鸣耳旁。 “修真路漫漫,每位都不同。艰辛有谁知,浩气志永诚。杨寰,你们太弱了,三百年后落云宗灭宗劫难你能挑起重担吗?记住匡扶正义、惩恶扬善、救死扶伤是你们的责任,记住宗门永远是你们的家,望你们呵护好家园。落云宗是你们的,未来是你们的,我在灵界等你们。” 韩鸣紧握拳头,心里怒吼,太牛掰了。你们这帮龟儿子竟蔑视你家爷少,老祖真伟大呀!绝对让你们仰天长泣,绝对让你们服服帖帖哈巴狗一个。有个好祖宗就是好呀!怪不得有些绔少动不动言之我家父亲某某,好霸气的言语。 杨寰有些发愣,而后内心有很激动。 元婴后期修士陈霖晟、翠筑峰峰主陈秀等若干元婴、结丹修士皆震惊,发懵发愣。更是让有些人嘴里发苦。因为这些已经超出了他们认知的范畴。 他们感到了柔和之光对身躯滋养明显,但和杨寰、薛平亮、尹翔杰等等相比差得太多。 陈霖晟知道这柔和之光是有区别对待的,韩立的话在他大脑中反复快速过了几回,他有些明白。 他全身冰凉,额头冷汗直冒。 修为越高对更高境界追求更有想法,活得越久对长生大道越向往,现在韩立将他边缘化了,这是最让人心悸的事。 臣服,还是对立,成功概率有多少? 答案不用考虑,己方机会当然为零,大傻都懂,何况他陈霖晟。 看这小娃,肆无忌惮的样子,出手之狠辣,下死手眼不眨,他不觉心里发寒。 韩立的话简单明了,落云宗是大家的家,若为非作歹,那肯定是死路一条。 什么是为非作歹,当然是逆韩家之意,和韩家作对唱反调喽。意味着从此以后,傻子也不能这样干了呀! 他有所明悟,和杨寰分庭抗礼是一条路,但有必要讨好韩鸣这小儿是必须的。有了对策就有计策,他有了些精神头,冷汗也没了。 诚然,韩立的话在陈霖晟元婴、结丹修士们的心中得到了不一样的剖析。 至于更远处的大部分低阶修士只听得一个大概,只是感觉有一股力量让自己全身舒畅。 至于落云宗三百后大劫难,什么正道、善意、家园等等都抛到脑后了,以后该干嘛还是干嘛。那些都是宗门上层所操心的事,和自己远的哪! 况且,修行哪有仁慈!有些心存不善之辈还暗道,哼,舍我为他人,笑话,门都没有。 走上修行之路,已经没有了良善心念。既然已经走上了要今天杀人夺宝,明天杀妖夺丹才行的狠角色。不能因为你的大放厥词,爷我就天天喝稀吃素被他人虐,那好处哪里来,你给呀! 就在大家各怀鬼胎时,突然,“哇呀!”一声怪异的叫声在落云山脉传荡,声嘶力竭,所有落云宗修士一下惊呆了。 随着石像右手轻轻缓缓一抬,一只金色虚影大手出现在广场上空,显得突兀异常。 第三十二章 各怀心思 左侧石像石手形成金色虚影大手在中间石像头顶虚空一抓,尺许长一副鬼鬼祟祟的探头探脑模样的雾色虚影诡异的从中间石像头顶部被拖拽现形而出。拽出后虚影躯体迅速泛红,正是一只背长双翅通体血红鳞片的五爪赤血炫龙兽。 此兽虚影一闪成妖形一闪又成人状,几闪后宛如实质。在石掌中见形势不妙,面显惊愕无比。 它马上摆出一副拼命的架势,口喷出了五股不同红色且相互混合的五色烈焰,并且嘶叫声不断。可五色烈焰对金色大手毫无伤害作用,这让炫龙兽精魂虚影惊恐无比。 这炫龙兽嘶吼声更大,其声穿透力极强,无数练气弟子无法承受这种声波,体若筛糠。 站在广场上的有些开始口吐白沫,摇晃站立不住。 杨寰忙拿出一杆金黄色狼毫符笔,一张紫金色符纸飘立在他面前。他抬笔瞬间成符,随即急射空中碎裂形成一道光气屏障将厉啸声阻隔掉大半。 随着金色石掌大手合拢,血色虚影骤然化为一道黑红光线欲激射而出,欲遁走他处。 黑红光在金色虚影大手中忽隐忽现好像被一张无形光罩束缚无法突围。黑红光线忽而化成金红紫红粉红血红,瞬间变化诡异的无法用言语形容。 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的惨叫,光芒似乎黯淡不少,金色虚影大手拳一握紧,就消失不见了。 只留下点点闪烁在空中的血红亮点,缓缓消失。随着亮点消失在整个广场上空,整个落云山脉瞬间灵气充盈浓郁了不少。 金色虚影大手也随着淡去。 “此精魂乃外域魔兽,隐身此处百年,望你们勤修悟道,好自为之!”那个浑厚的声音随着大手消失也缓缓消失。 从石像出手到灭杀炫龙兽精魂不到两息,在场九成九的人尚未反应过来。 落云宗那些拥有大神通大法术且有明清灵目这等神通的太上元婴长老们都未看破炫龙兽精魂寄生祖师石像内,可见隐匿之深,道法之强。 杨寰面色铁青。他也是见过世面的,没想到阴沟里翻船,还是源于大意了。 吕蒙浑浑噩噩的将仪式草草结束,和韩鸣、一众结丹中期以上修士、元婴修士跟随杨寰进了宗门大殿。 众弟子在结丹初期修士带领着回到各自驻地。 刚才的景象除了广场上的修士看的稍清楚些,在远处半空中飞行法器上的修士看的有些模糊,可炫龙兽精魂的惨叫和韩立的话语所有人都听见了,而且听的很清楚。 这让远处的修士们有些疑惑。 可近处的修士是看的清清楚楚。 石像上空金色大手随意一抓,低阶修士根本看不出其间奥妙,可结丹、元婴修士实在震撼了一把。 以金色大手灭杀炫龙兽精魂只需瞬间,可用了两息不到的时间。灭杀五爪炫龙兽精魂场景,看似简单,在元婴修士眼里却是惊鸿一抓,场面实在惊心动魄。 炫龙兽精魂法力之强远远超出化神范畴,不是他们这些元婴中后期修士所能亲为的。他们知道此过程是师祖有意让他们看清楚,欲要他们从中领悟。 这精魂悄无声息地潜入宗内潜藏在祖师爷石像里通过异术吸取众弟子朝拜时的信仰之力以及落云宗几千年来形成的气运,百年了不露马脚,想想多可怕。 若哪天大功有成,将会血雨腥风,一场大难不可避免。想想以前每当宗门大典时,祖师爷石像头顶上空都会凝成细雾。 他们也察看过,还以为是落云宗鸿运当头,当做吉祥看待。 没想到,竟被算计了。 传出去,定被修真界贻笑大方。 与此同时,百巧院、古剑门结丹一众长老和掌教正在打坐修行。忽的,都从打坐状态中睁开眼,离开洞府。 百巧院的四位长老和掌教聚在天筑峰宗门大殿内,相互询问。而古剑门两位长老和掌教也在兴宇峰密室里讨论。 两处之人讨论的话题都是一样,怎么灵气一下充裕了不少,大惑不解。他们也隐约听到了落云山脉深处传出一声诡异惨叫,为此他们也是大惑不解。 今天是落云宗弟子晋升的大典之日,不会出了什么事吧!杨寰亲自在场更不会出纰漏发生。可安排在落云宗的暗子又没传出消息来。 今天本就透着古怪。按往年惯例,吕蒙要发请帖邀请他们去观礼。可这次有韩少宗主大典这么重要的仪式都不邀请他们,实在无语。 当然,他们当时很不悦。 后来听说很多落云宗弟子不服吵吵嚷嚷了很久。他们也想通了,观礼观出落云宗弟子内讧那不就家丑百态了。 杨寰这家伙很要面子,肯定…… 众人乱猜一顿。 没多久,古剑门的结丹修士来到了百巧院天筑峰宗门大殿内。 八位结丹修士又讨论一番。 没多久,古剑门和百巧院的掌教先后出去,没多久又回来了。 二人均脸色怪怪。 他俩各自和本宗长老传音了许久。随后,众人面色皆惊异无比。 百巧院掌教唐贞利说道:“落云宗发生此等惊世骇闻之事。我两宗本是同气连枝,下一步,如何面对?” 古剑门门主侯利舍摇头叹息不语。 古剑门女结丹初期修士丁思梅嫣然一笑,说道:“这韩鸣小小年纪,连陈秀都着了道。嘿,那陈秀实力都在我等在座诸位之上。这吕蒙老匹夫竟不让我等观礼,去见识一下那小娃的手段。可惜,可惜。当年我宗一元婴修士已经修得剑心合一,修成剑灵,竟也不是韩立青元剑诀的对手。据说青元剑诀源于黄枫谷,可黄枫谷已经失传。而落云宗有修炼青元剑诀的,水平一般般。今天看了,那韩立有通天神功的传说,应是真的喽!” “丁师妹。”百巧院李健昊笑道:“韩立确有其人,这不假。有回和询师兄聊天。他无意中透露出,他在子母峰看到的天才地宝,是他一辈子都不曾经所见识过的。光通天灵宝、古宝,成百上千件。随便拿一件出来,就是绝世精品,惊世骇俗。你我两宗镇山之宝都无法可比。当年,他恳求杨寰拿一件普通灵宝出来给他仿制,他还花了十年时间苦心钻研,报废珍惜材料无数。仿制出来的物件威力不及原灵宝的十之二三。他告诉我,他想通了为什么他祖上为何要弃我宗投入落云宗的缘故。我百巧院在炼器方面的造诣虽不如器相宗但在天南可谓独步于天下,可在韩师祖跟前连根毛都不值。听到询师兄的话语,我等实在汗颜。” 唐贞利无奈笑道:“家丑,家丑。是我辈修为不济,有失祖师爷的脸面。侯师兄,你看今后……” 侯门主哭笑道:“还能怎样!落云宗有韩师祖罩着,还有谁把天翻了。我们这里,再撇,比天南其它任何一地还是要好些,得过且过吧。纵然三百年后落云宗有大劫难,既然韩师祖都能提前说出一二,那么杨寰定有破解的办法。我们,呵呵,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没必要操那心思。若那时刻来临,约束弟子,远远避之,免得惹火烧身,大不了我等提前另寻他处防患于未然。天下之大,定有我等存身之所。” 众人细细品味,不住点头。当缩头乌龟,忍一忍海阔天空。大家又商议一番,才各自散去。 落云宗大殿内,杨寰坐在首座上。 两边分坐八位元婴修士,在下首坐着吕蒙掌教和少宗主韩鸣。而后剩余石椅坐着金丹大圆满修士,余下各峰峰主和结丹长老分列两边。 杨寰缓缓说道:“各位道友。老夫先祝贺薛平亮、尹翔杰二位师弟成功晋级元婴后期修为,实乃可喜可贺呀!我落云宗有多两位元婴后期大修士。哈哈。”他勉强挤出一些笑容。 薛平亮和尹翔杰站起向在场诸位拱手道谢。 众人也纷纷祝贺。 杨寰说道:“各位道友。回去后,将今日修为提升者统计报吕掌教处。今日能晋级者说明是有大机缘者,今后估计有不小成就的,宗门要好好栽培。你们说是不是?” 众人忙多说是。 “各位道友。今日之事,诸位都已看清。那炫龙兽既然用一缕精魂潜伏我落云宗多年吸取我宗修士精气,此处精魂应不亚于其本体,被师祖灭杀其本体真元应该受创不轻。陈霖晟、薛平亮、尹翔杰三位师弟你们各带万名筑基和结丹修士在落云山脉十万里范围内地毯式搜寻。此兽本尊应离落云山脉不远,尤其是注意灯下黑。只要搜寻到,不要轻举妄动。立马传讯过来,先设置阵法禁制,然后一举灭之。此兽来自外域,在本界定受天地规则限制,修为被压制,届时请诸位奋勇争先。” 众人站起称是。 第三十三章 大话变革 杨寰继续说道:“韩先师尊祖的法旨诸位听到理解否?落云宗从一小宗门发展到现在,实在不易。今天发生此事,不光是宗门疏于防范,更看出我宗树大招风,同时也是危机四伏。俗话说林大了什么鸟都有,况且一些其他宗门的暗子也要唯恐不乱的心思作祟,宗内各种势力关系错综复杂,尤其是借宗门谋求自家宗族利益众所皆知。一些高阶弟子强抢豪夺,在外为非作歹,在内残害优秀弟子使其无法正常成长。”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难道杨宗主要借题发挥? 杨寰顿了顿继续说道:“天下之大,强者无数,宗门根本,在于弟子,良好宗风,存之所在。不论世俗界发生多大变化,不论修真界格局发生多大变化,我们都要重视宗门建设,注重宗门、注重宗律,注重宗风,让我落云宗三十万弟子成为宗门发展、各峰强大、弟子进步的重要基石。弘扬奉献风气,推动形成爱宗向上向善、勇攀高峰的新风气。积善之家,必有余庆,清白廉洁,不搞特权,不以权谋私。宗风好,宗门和顺兴盛。宗门衰,难免殃及子弟、贻害天骄。宗门从元婴太上长老到结丹长老再到各管事、教习讲座再到最底层弟子都要强化管理。将宗风建设提到前所未有的高度,重新整理宗律,出台相应措施,严格规范,绝不姑息。特别是宗内结丹、元婴修士严禁利用宗门地位为族人谋求特殊利益。唉!和黄枫谷相比,宗派弟子向心力我落云宗比之相差甚远,若有宗门危机将四分五裂,再无宗门可言。‘修真路漫漫,每位都不同。艰辛有谁知,浩气志永诚。记住匡扶正义、惩恶扬善、救死扶伤是你们的责任,记住宗门永远是你们的家,望你们爱护好家园’。师祖之言,诸位勿忘。三百年后落云宗灭宗劫难,唉!老夫一心向道,追求化神境,对宗门管理太懈怠,要咎责。为宗门兴旺老夫将以家族整顿始。” 随后,他垂下头,发出无数声叹息,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如幽魂般荡漾开来,韩鸣感觉很不舒服。 大殿内除了杨寰叹息声,其他人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 只有韩鸣闭目吐纳,他是从底层成长起来的,他很清楚一大群人的管理何其难。 很多大家族、大门派,黑暗面肮脏的东西太多了。主脉欺压侧脉,强者抢杀弱者,再正常不过。若是良善呆笨地位低下者被尊为上宾,那鬼都不同意不信服。 稍久,吕掌教站起一拱手说道:“宗主说的是,宗内确实或隐或现出现一些不利于宗门发展,影响弟子修行的恶现象,而且趋势越来越恶劣。是否提请长老会讨论理些律条?” “好,不能放任自流。”杨寰说道:“大家,讲讲。” 众人皆沉默。 杨寰微笑道:“少宗主,讲讲。” “啊!”韩鸣有些惊讶,这些应该轮不上自己呀。 “少宗主,修真界不看年龄,只看修为、实力、见识。你在黄枫谷待过,你韩家宗族家大业大也要管理,你有些管理心得吧!” “弟子才疏学浅,四六不分,胸无点墨,略识之无。哪能在诸位仙尊面前班门弄斧,诸位仙尊阅历丰富、见多识广、才德横溢、博大精深、深奥精微,怎能在此夸夸其谈,贻笑大方。”韩鸣诚惶诚恐的说道,可他内心贼笑,这帮老贼精,到处挖坑,你家小爷没那么傻! 其他几位元婴修士先后说道:“少宗,讲讲?” “韩少宗,你刚来落云宗,没有牵挂,定能不带任何成见的说出一些客观不偏不倚的观点来!我们身在局中往往看不清看不透……” 这时韩鸣的思绪不知飞到何方了。 他想今天,大典之时挖这么大一个坑给我跳,让我不知得罪了多少人,连得罪了哪些王八羔子都不知道长啥模样!若不是仙祖出来镇场子,这玄通老鬼估计还要自己发表一下当少宗主的心得…… 还有那精怪,又是啥意思?一只小妖精,还要当这么多人面,折腾出如此大的场面,仙祖寓意何为? 正当韩鸣胡思乱想的时候,大殿内不少长老纷纷你一言我一语的劝说起来。 这让韩鸣要翻白眼,十分无语。这帮老贼精,干活的时候不见他们,耍耍嘴皮子的时候,他们好来劲。真是众人推墙倒的本事不得了。于是尴笑一下,化作有些害羞,有些惊恐,又有些怯懦。 杨寰笑盈盈的说道:“说错不怪,畅所欲言,拨开云雾嘛!哈哈。” 韩鸣轻咳一声,假装抹不开情面,稳稳心神,说道:“那我随便说说,有口无遮拦之处请勿怪。”他心里确想,这帮老鬼老想让我出洋相,现在又来了! “不怪,不怪。” “无妨,无妨。” “众说纷纭畅所欲言无论对错,采他山之石以攻玉,纳百家之长以厚己,再集我宗开宗立派以来积淀之底蕴,我宗更会更上一层楼,更辉煌。哈哈。” 有很多结丹修士也跟着怂恿鼓吹游说,有煽动的,有撺掇的,有鼓励的,有期盼的,还有欲仔细聆听状的。 韩鸣心想这帮老奸猾、老贼精,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的妖精怪,他装成个雏鸟说道:“不管宗派大小,只要传承久远,肯定或多或少存在一些恶习、弊端、黑暗面,之所以能存在肯定有其存在的道理。当然有些恶疾、顽习形成了误区误导了一些人看法,众人都知道,就是不改。不改的原因其实很简单,就是没有触及自身利益。或者法不责众,或不敢惹当权派,恶势力,怕别人背后打击报复,秋后算账等等。我建议要拿出全面从严治理宗门力度不减、尺度不松、调子不变的坚强意志和鲜明态度,充分彰显我们将振兴宗门为长远大计,坚决打击腐化堕落尤其是压榨巧取资源以及强迫女弟子女修士做炉鼎,强调要有静心苦修进行到底的坚定决心和无畏气概。宗内有些弟子不勤学苦修,靠丹药靠宗门资源提升修为,况且还借助身后势力鱼肉其他弟子和一些小宗小派弟子及散修,甚至涉及世俗凡族,严重影响宗门形象,这些必须打击。我们更要充分彰显落云宗有着强大的自我净化、自我完善、自我革新、自我纠错、自我提高的能力和魄力。营造良好修行氛围,坚持以德律己,严以修身、严以用权、严以律己的本色,干干净净做人,干干净净做事,坚守高尚道德情操。要旗帜鲜明的让自己自觉、自律,提升宗门归属感,要让每一位弟子和长老懂得只有落云宗才是自己达求大道的理想所在。要想达成美好愿景,没有落云宗就没有幸福日子。让每一位落云宗人做宗门的明白人、实在人、榜样人,进入宗门即使一日也要以身许之,报效宗门矢志不渝,即使身消道陨,也要不皱眉头,扑汤蹈火,前赴后继。我建议以恶性的严重的违背宗门道义和人伦的典型事件作为反面教材给予打击,以示告诫。当然,也要每一位宗门道友都能感觉到宗门给大家提供着无处不在的关怀与强有力的呵护。因为只有让每位道友感到了回报,那付出就不是问题。呵呵,不当之言,献丑献丑。” 他侃侃说完,拱拱手,回到自己坐位上。水浅王八多,水深乌龟多。落云宗这潭水深的啦,以后时间还长,倒要看看哪些是乌龟王八。 寂静。 大殿寂静并不代表各方没有传音交流。 能到结丹、元婴境界都是聪明绝顶之辈,和靠机缘或丹药助推到筑基境的修士若不是反应敏捷聪明伶俐,到结丹境界这个高度根本不可能。 他们都是老狐狸,一听韩鸣讲话,大话、空话、套话一大堆,竟是些没营养的话,而且更是高级没营养的垃圾话语,一听就是只小狐狸。你说他讲这些有没有实质内容,听听好像没有。你说他讲这些好像是废话,听听又好像有些道理。落云宗不变不行啦!老一辈都是老猴精,这小一辈若都成了小猴精的话,那还有谁来干事,还有谁来卖命! “好!”杨寰大袖一挥,朗声笑道:“少宗主说的很好。我们修行要牢记不忘初心、热爱宗门、勇于担当、严于律己、一身正气、鞠躬尽瘁、堂堂正正给宗门弟子做表率。以吕掌教为首组建整风小组,组员为各峰主和各院执事长老,宗门长老院长老,少宗主为整风小组监察长老。宗律院执法堂也由少宗主负责。诸位如何?” 元婴修士和吕蒙、韩鸣站起和其他结丹修士一起拱手说道:“一切听从宗主安排!” 第三十四章 各自表演 韩鸣也跟着众人说,这让他感到大家像一起演练过似的。 哎哟,这就是大宗门底蕴?太不靠谱了,虚假啊!看看如陈霖晟、陈秀等等二三十人口是心非的样子,都是些勾心斗角,口腹蜜剑的高手,那杨寰还把我当枪使! 哼,让我做出鸟,我才没那么傻。估计,仙祖预料三百年后落云宗有大劫,跟这帮人不团结很有关系。 此前,他也卜卦只知凶挂一直无法推算结果,只是隐约此劫由韩家后人引起,只能到此之后无法推演。而后,他只能放弃,俗话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还是顺其自然吧。 遇事心不乱,船到桥头自然直,没有解决不了的麻烦,没有跳不过的坑。既然仙祖留有傀儡玉童子看护,想必仙祖已经有后手,自己何必当管家婆,啥破事都要想,白费力,累不累! 凡是万物亏则盈,满则溢,物极必反,没有永恒的完美,只有历经坎坷风雨才会更强大。 或许杨寰自己懂得此理,才会放纵,他的努力和愿望是化神,至于宗门发展是次要之事。而现在韩家要崛起,必须依靠落云宗,若是落云宗内部都不能整合成一盘棋为你韩家摇旗呐喊出人出力,那你韩家谈何崛起。 杨寰将自己推出来,一是通过自己立威给韩家获取一些资源利益二是将一些矛盾转化到让自己成为缓冲,有成果都是他的,有问题无法解决那随时牺牲掉他韩鸣一个。 个个有自己的算计。 几个元婴级太上长老也发表了一些不痛不痒的言语,支持杨宗主,支持韩少宗主,支持吕掌教的支持话语。 峰主、结丹长老更是哼哼哈哈不知自己嘴里所云。 在诡异中这次集会结束了。 离开了大殿,很多修士有些莫名其妙,不知这次会谈到底为什么?想要什么? 既然石像都开口说话了,韩仙师尊发了法谕,这几位落云宗当家大佬怎么还神神叨叨的。 有妖兽作怪,宗门面临生死难关,还要整风!整风,整谁的风? 现在落云宗各峰都是自己家的领地,派系间即使有摩擦,有间隙,但都是同一个屋檐下,这屋檐只是对外抢夺资源利益的金字招牌而已。好处大家分,已经是千年的潜规则了。连杨寰有些时候为了杨家利益都不择手段,吕蒙就是个傀儡。 韩鸣,一个连毛都没长齐的娃,能折腾个啥!还在我们这些老前辈面前夸夸其谈,不知天高地厚。真是癞蛤蟆打哈气,好大口气。 即使你是韩家后人,可韩仙师尊又不在本界,他从灵界来一趟不管分神分魂还是其他手段对其本尊真元消耗也很大,不会动不动跑来看看。看来这小娃只不过被丢出来的一个小卒而已。 自从宗门弟子大典后,火云峰上异常热闹。 以前,一些弟子被其他峰挑选剩下的都不愿来,即使没有任何门槛和条件都没人来瞧一眼。 现在,很多弟子即使其他峰入选了他们也不去。因为,他们得知火云峰敞开大门,谁来都要。其次韩少宗也在火云峰修行。 这韩少宗小小年纪就能拳打毕桦陈少雄脚踢俞诚孙德悦,火烧翠筑峰主陈秀。 筑基境能瞬间让结丹大圆满一脚迈入元婴的峰主难看,那是跨境战啊!多牛逼,不去火云峰那不是给驴踢傻了呀! 哪天和韩少宗关系处好了,那不是跟鸣哥得永生,跟鸣哥吃喝不用愁。 当然,也不是所有的都来火云峰,一些弟子在晋升或进宗门前已经和其他峰内定的,当然是不会来的。 孙云逸开心的不得了。其一,他那天也晋阶到结丹后期初阶修为,这是梦都想不到的;其二,这回来火云峰新进弟子占整个招录弟子的七七八八。 他有些兴奋又有些担忧。高兴的是这回火云峰不再是弟子寥寥,双灵根异灵根竟有好几个,还有一个雷灵根。忧心的是弟子多了,可修炼资源以前存留不多,现在凸显稀缺。 韩鸣在火云峰呆了三天,来拜访的落云宗各元婴太上长老、各峰峰主、长老院各长老、各院长老执事等等络绎不绝。 当然,翠筑峰主陈秀带着俞诚等弟子也来化干戈为玉帛,面露十分诚恳友好,且十分巴结谄媚,这让韩鸣刚开始有些反应不过来。不过只是一会儿,韩鸣表现的更谦虚,更和善,有和气生财坦诚友好尽释前嫌的愿景。 双方都沐浴在和煦暖阳春风里,感到和谐又其乐融融。陈秀一干人满怀欣喜的离开。 还有柳家、慕家、宋家带着一帮子弟过来问候,韩鸣没给好脸色。甚至对“落云六少”中的慕少、柳少、宋少严厉叱呵了一番,并勒令其闭关一百年,否则要给颜色,弄的大家灰头土脸,很难堪,很尴尬。 当然,柳良、慕少华、宋安坤放下老脸,点头哈腰。 柳家、慕家、宋家嫡系有些愠怒并显露在脸上,瞬间被三家峰主传音制止。 他们知道,看看柳良、孙云逸晋阶了,而慕少华、宋安坤又何尝不是,他俩又不笨。韩鸣对陈秀毫不客气的下手,不是心血来潮,不是愣头青。 其中,机关算尽,有更多更深层的蕴意为一般人所不知。站在他们峰主这高度,已经能窥其一略知二三。 关键是修炼乾蓝冰焰者在落云宗结丹修士也有不少,陈秀竟无还手之力,可见冰焰威力绝对强的恐怖。 不管当时陈秀是没在意还是轻了敌,但凭一步迈入元婴的假婴境界修士不能瞬间斗败筑基修士,那就是失败,那就是丢脸。 可见这韩少主不能以一般筑基修士看待,今后他的前途将是无法想象的。 尤其是柳良更有些体会,自家一系并不是先祖柳玉家族嫡系。只是当年柳玉路过家乡,缅怀故土童年时光时,遇到了自家先祖,论起血缘竟是五伏内的一家人,而后辈子弟中有身怀灵根才有了现在白凤峰一席之地。 这些只有高层为数不多的人知道,而家族里也是鲜有人知。很多后辈弟子还把柳家当一盘菜,到处显摆。 现在,韩立大显神威,以韩立当年和慕家、宋家关系比起来自家又不是柳玉先祖血脉自己很清楚此间差距,自己不得不檐下低头。 这些表演天才演绎了一段又一段或感天动地或悲催自虐的精彩艺术情节,让孙云逸有些无语。 还有这韩少主如同戏子般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难道,他是属狗的吗?看着乖巧温顺,瞬间就成了呲牙咧嘴的凶样。 当然,他不知道,当年韩鸣在建州见到的各阶层形形色色的人数不胜数。尤其是神霸门中项大门主一帮子英雄好汉地痞流氓又是表演高手,韩鸣耳濡目染,在这些修真者跟前足够游刃有余。 实际上并不是韩鸣处世之道多高明,在修真界相处还是简单的多,都是用实力说话。 世俗间凡人需要靠虚情假意装逼扯蛋动脑子耍阴谋诡计才能生存,而修真界并不需要如此花花肠子,三言两语不满意就直接大打出手灭其性命,无需言语,强者说话是永恒真言。 还有百巧院、古剑门的掌教带着一帮长老及优秀弟子也来拜访。这让韩鸣应接不暇,也和每一个来访者混了个脸熟。 还有各峰出名的结丹修士,不少亲传弟子、天骄弟子中的翘楚,还有一些讲座、教习等等等待求见。 韩鸣琢磨了一番只能一溜烟溜之大吉。 杨寰洞府中,韩鸣垂手而立,吕掌教也站在一侧。 杨寰和颜悦色。 “吕师侄、小鸣,坐。” 吕掌教和韩鸣坐到下手位石椅上。傀儡猿献上灵茶。 “小鸣。不错,你的成长让老夫刮目相看。在丹道、器道、符箓、阵法、功法、训兽、傀儡等方面会安排太上长老给你传授。以你心智三十年内晋阶结丹没有问题。” “学习阵法、功法、炼丹以学习理论为主,实践为辅。炼器、符箓、驯兽、傀儡略知一二就行。弟子时间有限,在宗内先呆两年。这两年学习部分理论,去淳永峰试炼之地磨炼一番,领悟真谛在实践中贯通。” “不可,急于速成,妄自菲薄,凝结元婴难过心魔一关。修行初期以打坐为主吸纳灵气,苦修为主。修行后期以顿悟为主,其实顿悟所耗资源更多。大道三千,悟道其一,可升仙。魔修悟道成魔仙,道修悟道成人仙各有千秋。魔修往往杀戮千万,方能得道,而方士正派都是循序渐进,吸天地之精华,悟乾坤之奥妙。锤炼心智,步步为营,聚小成而厚积薄发。况且当务之急的大事是灭杀炫龙兽真身和宗门整风,这是头等头的大事,仙师祖预言大劫不可小视。” 第三十五章 杨寰点指 “有吕掌教兢兢业业勤勤恳恳,有天尊慧眼如炬弘扬大道,定能将落云宗发扬光大灿烂如星。” “小鸣,有些滑溜了喽。出云州进镜州伪装年少的稚嫩,做老谋深算的大事,哈哈。不好吧!” “修真之人时时刻刻修行,打坐久说话少。几十年甚至上百年一人闭关静坐不讲话,独处莫过于不善言谈。长期寂寞压抑自己,虽自控抵御能力有之,但内心实属焦躁难耐。缘由压制本性,修行生命久远,身边亲人朋友逐渐逝去,久而久之没了亲情没了友情。知心贴心之人没了,遇喜怒哀乐没有了与之分享喜悦快乐没有了分担悲哀苦闷,更无了厚泽载物之品行。就如凡人所说体内积火紊乱,性情多变,为此见面遇事交际产生矛盾时一言不和动不动就大打出手很正常。强者为尊是不变的法则,我宗变革,不可能一蹴而就。徐而图之,不断提高宗门向心力,借鉴黄枫谷不是不可。对一些恶性事件重拳打击,以儆效尤,惩一儆百,绝不姑息,严惩不贷。” “哈哈,小鸣言之有理。老夫已和吕掌教说了,宗内资源你皆可调配。你可放心大胆的去按你的想法去干。老夫和吕掌教全力支持,我宗强盛延续要靠你了呀。其实,现在宗门弟子众多,修行资源稀缺,越来越入不敷出。我宗看似强大,已是外强中干,若不是我们这帮老家伙在风雨飘摇中苦苦强撑着,就有大厦将倾之态。唉!不站在峰巅处不知狂风有多大。窥我宗衰亡之辈欲断我宗根基者大有人在。” 吕掌教也跟着摇头叹息,神伤。 “天地灵气,乃自然所化,根源是地底灵脉,为高品阶灵矿脉释放。随着灵石矿开采,中低阶矿石灵脉越来越稀少。以前根本瞧不起的小宗小派的低劣灵脉也被一些大宗门豪取强夺。失去充裕灵气修行之地和灵石资源的小宗小派只能成为大宗门的附属或就此散伙各奔东西。一些小宗门由于生存艰难,于是肆无忌惮地不守修真界修行规则,成了修真界和世俗界的强盗、屠夫。” 杨寰喝了口灵茶,又说道:“灵气日益锐减,也许万年后,可能没有了灵气。当然,天地间匪夷所思的事情有很多。突然,某处空间碎裂,从碎裂空间涌来巨量灵气,在一处聚集形成千百年灵气充盈之地。甚至有得天地造化,天外飞来一物,就此形成优质灵脉,成就修行圣地。还有沧海桑田的变故,不是没有。呵呵,难说难说!这也是每四五百年就有修士间的大规模的争斗,其一是争夺修炼资源;其二变相减少修士数量;其三通过弱肉强食淬炼心智提升修为,就此成就强者。修士境界越高,所需资源消耗越多,灵气灵石丹药就越多。现在,各地除了少数几个恶兽妖兽修为境界极高的高山密林出没区域没有修士探寻外,很多以前听起很凶险之地为修行资源被一批批修士前赴后继不畏生死去扫荡一空。大晋之乱根源,就是资源,大晋元婴修士比天南多好多倍。一位元婴修士吸收天地灵气比上千位结丹修同时一起吸收灵气量还多。一位结丹修士又要比几百位筑基修士消耗资源多。这也是我们要将云梦山脉全部掌控的原因。落云宗这么多元婴修士都聚集在一起,现在根本灵气不够。我宗固守创派之初宗门教义不去做卑鄙龌龊强抢之事,平常通过丹药买卖、试炼收费等多种方式积累灵石,远远不能满足宗门运行。宗门弟子资源分配日益不均,这也是有些弟子不守宗门规矩的原因之一,老夫不是不知。呵呵。” 韩鸣笑笑,他知道杨寰无需他回话。 “近千年,天南修真界没有出现大规模争斗,修真修士成倍增加。我宗弟子修为战力不敢恭维,外面小宗门又不敢招惹我宗弟子。为此,我宗有些弟子养成了飞扬跋扈,养尊处优者有之,恃强凌弱者有之,结派营私者有之,欺男霸女者有之。为此,老夫也是借他们相互斗一斗,只有在争斗中才能进步才能成为强者。你说是不是?呵呵。可这种方式只是权宜不是长久之计。这也是老夫想变革的原因所在。我本将心向虹河,奈何虹河大海流。老夫近几年已是心力憔悴,感觉无力回天。念于皆为我宗同门,不可能将一些不守门规离心离德之徒都处置了吧!呵呵,小鸣你说呢?” 此时傀儡猿过来将三位面前灵茶斟满冷泉芝灵水,杨寰抿了口灵茶稍许沉默。韩鸣也抿茶不语,他知道这老头装的悲天悯人一筹莫展样子,定有深意。 杨寰见韩鸣装傻充愣的样子抿茶说道:“老夫看你木属性灵根特质有一言相赠。木极宜静,木根垓深。宜阳不阴,虚湿木柔。刲羊解牛,怀丁抱丙。藤萝系甲,可春可秋。木性枯焦,调侯为喜。无水滋润,外华内虚。南木霏霏,木休见午。漂浮逢水,梁连根木。灌木雨露,滴天髓云。开窍于眼,水到卯宫。火势炎炎,火炎土燥。土厚木折,湿土晦火。燥土制水,水多木漂。取水通关,取火克金。取水滋润,强金泽木。甲乙生卯,火地得粮。曲直生春,庚辛上逢。花卉之木,刀斧砍伐。金能克木,先求避短。青翠成林,雨露相扶。喧照泄芳,食伤泄秀。南离富贵,贵宜玄武。离乡之命,富贵坎离。己土培根,富贵可随。修道无先后,达者为先。求真常存,通身是道。癸生急采,回风混合,神气合一,二气一离,行火间断,断而复贯,贯穿始终。出有入无,无象之象,三花聚顶,四相和合,五燕朝元,天无浮翳,应化由我,不被形缚,内外俱忘。道大冲虚,超出三界,形神俱妙,与道合真,虚空粉碎,独露全真。” “多谢天尊传道解惑明智。” “少年强,天骄强,宗门强。而现实中天骄年少时夭折陨落多如家常便饭。落云宗天骄亦是如此,成就大器者寥寥几人,以后看你了,老夫定相信你会成为众弟子的楷模。师祖说落云宗三百年后定有大劫,估计影射老夫在此大劫中定陨落。三百年,老夫应该能做一些事吧!”他说后有些没落,有些神伤黯然。 “天尊,劫难而已,并未到灭宗灭门之忧。只要天尊修成化神,一切皆可化险为夷。落云宗门定千秋万载永立落云山脉,巍巍永恒。” “哦!听小鸣一言,顿开茅塞,哈哈!” 他端起茶杯不再言语,但笑的有些勉强, 韩鸣见状,起身告辞回到火云峰。 吕掌教待韩鸣走后说道:“宗主,如此对韩鸣,以后骄纵……” “此子自认为有老祖做靠山,有恃无恐,知道有我宗支持经常扮猪吃老虎。他,人小胆大,鬼精的很。几次争斗中越级而战,虽搏杀间险象环生,但又能谋划周密,勇往直前。生死相搏间往往是勇者胜,他深知其道。他不知道整个越国十四个州府势力亘古至今都是黄枫谷和黄枫谷控制的小派及修真家族给瓜分的干净了。更何况每一个州府内的世俗大势力,只要世族长久一些地方,都会有高阶修士暗处关注一二,甚至有些世俗势力根本就是这些修仙派别在背后暗地里扶持起来的。只是我们和黄枫谷发出了掌教令,一些蠢蠢欲动的势力不敢妄动,而他之前没碰到硬茬而已。在云镜与大晋修士斗法,这些大晋逃过来的修士都非强者。大晋强者是不会来我们天南,既有来的,厉害一些的大都在一些有灵气的小门派或修真家族静修,不会在世俗界行走。那些强者若隐迹混日子,在大晋世俗界照样可以过的风生水起。呵呵。现在,几场斗法恰似战无不胜,有了些傲气,今后碰到些挫折,对他有好处。” “万一有闪失?” “无妨。有韩师祖护佑,有谁能通天本事!即使其他界域更强者来临估计也无法奈之何。你看到小鸣那两只储物镯没有,估计那里面天才地宝,呵,有你看的!还有那乾蓝冰焰,恐怕你没五十年无法修成吧?可小鸣筑基修为就能玩弄的如此娴熟,难道你不想想!更何况你见过有此年纪且劣灵根的筑基境修者!老夫得知叶家对越国有窥视之心。但近来钟老怪和叶无秽有些怪异,据说叶无秽不光修为无法寸进,而且在下降。以老夫判断,应是老祖暗下了绊子。叶之秋那小子想成就叶家成为越国之主,而现在成了韩家的绊脚石,想必师祖已经洞悉。哈哈。叶家那小子最能折腾了,他扶持的那些势力不会就这样臣服于韩家,我们静观其变。” 第三十六章 外域功法 “哦!弟子一直想问师尊,那天韩师祖是一缕魂念还是元神之力竟如此厉害,难道真的是大乘境?” “是呀!韩师祖一生谨慎,若不是在灵界站到最顶端,就不会有如此举动。老夫看应是元神之力,若是魂念就没有大的法力,不然询大南、孙云逸、柳良等他们结丹修士突破需要的灵气量你是知道的。薛平亮、尹翔杰元婴突破更是要海量的灵气,定是元神之力。据说不修炼到元神强大到极致,要有仙级修为才行。你说呢!呵呵。三百年后有大劫,估计未来三百年内会天才辈出。自古大灾大难之年,往往都是天才怪才辈出的时代。你要抓紧网络天下英才天骄,还要严抓宗内管理,很多灭门惨案都是由不起眼的小事引起,往往是起于萧墙。福兮祸兮祸兮福兮,修大道因果必有联系。因果之道,老夫始终无法明悟,这跟天地法则有关,莫非此界未有因果道场?有人族之处皆有因果,唉,好难明悟!难道我入化神,明因果,断是非,走错了方向?” 吕蒙见杨寰说着说着又说到自己修行惆怅处,他不敢接茬,沉默等待。 杨寰没让吕蒙等多久,随后缓缓说道:“天南修真者近千万,而正魔两道元婴境界寥寥不到百人,结丹不到万人,估计翻不了天。三百年,一粒沙石变为巨石不是不可能,我们要防患于未然,一旦发现天才要么吸入宗门要么灭杀。宗内各峰以前我们疏于管理,借此次借势强化对弟子的管理。手段铁腕些不要紧,先从韩系下手,白凤峰柳家,锁烟峰慕家,玉崆峰宋家,韩鸣会借机去收拾他们,你要借势杀鸡儆猴。最近老夫看能否突破,一旦突破,外峰就不会阳奉阴违了。若一脚踏进化神门槛,老夫要寻觅寻道思道悟道成道一处场所。领悟道意之境是跨入化神境界的坎,元婴修为是法力,化神修为是道力。化神之下动用的法力皆无法则之力,化神之上方触摸法则的门槛,尤其是空间法则之力。境的差异,是天堑鸿沟,难呀!” 吕蒙点头。 杨寰沉默片刻,说道:“关于,上次炫龙兽精魂一事,你见我雷声大,雨点小,定有疑惑。你有何见解,说来听听。” 吕蒙略一思索,说道:“这炫龙兽来历古怪。既然韩师祖知道此兽精魂藏于本宗,还要告诉我等已经有五百年,此为何意?以师祖修为为何不一下将此炫龙兽本尊一道灭杀?还给我宗留有隐患!这些,弟子无法理解。” “是呀。这也是我高高举起,轻轻放下的缘故。老夫想了许久。师祖既然能将坠魔谷、昆吾山收走,一只小小的炫龙兽不在话下。想深藏坠魔谷比这炫龙兽更厉害的妖魔鬼物大把大把的存在!” “是呀!”吕蒙也是不住点头认可。 “五百年?此兽精魂当年能进入我宗宗门大殿广场石像中,没有内应肯定进不来。五百年,此人若活着,你说呢?这也是我没让你去搜查的缘故。想想,当年,此炫龙兽不可能控制一名练气士进来吧!当然,也有例外。” “是的。师尊说得对,这也是先前弟子想的不全面的缘故。现在,豁然开朗,很多方面也想通了。师尊,下一步,将怎么走?” “百年内,那兽很难恢复修为。你想想,小鸣百年内能到达何等境界!那兽在没有恢复修为前,估计是不敢在踏入落云山脉一步。当然,在其它地方为非作歹的可能性比较大,若作恶多端这对我宗也是好事嘛!呵呵。” “是呀。我们若和炫龙兽鱼死网破,当年那名棋子,若存活至今,修为最起码已到结丹后期大圆满,甚至元婴境界。他背后给我们下绊子,那落云宗就危险了。当然,结丹后期以上者修为的我宗内屈指可数……” 杨寰摆摆手制止吕蒙说道:“对,韩师祖说,先有大劫难,后才有精魂一事。对付炫龙兽和大劫难不是一个劫难,而且我宗面对的是三百后的大劫难,而不是这是炫龙兽。炫龙兽的踪迹能早查出是最好不过,当然连同那名棋子连根拔起最好不过。可这……师祖为啥庆典那日才动手,其实随时皆可灭杀,用深意呀!这些,师祖深谋远虑伏笔重重,你要都想想算计之道。当前大事,还是将宗内上下拧成一股绳,以不变应万变。针对特有天赋和有潜质的弟子加快培养,还要派忠心之辈保护好他们。” 吕蒙恭敬点头说道:“师尊说的对。韩鸣那边是否还要派人暗中保护?” “不用。孙云逸修为已经到了后期,若有机缘,踏入元婴不是没有可能。有孙云逸鞍前马后,就行了。看韩师祖,应该下了血本。以老夫看来,本界已无拿韩鸣这小娃如何的人物喽。哈哈。” “嗨,真的?” “啊哈哈。你也要和小鸣套套近乎喽,只要他愿意,随手漏些好东西给你,你凝婴小菜一碟。” “啊?真的!” 杨寰笑而不语。 吕蒙知趣,退出洞府。 韩鸣回到火云峰,孙云逸立马将自己的苦闷一说。 韩鸣一笑,一挥手。孙云逸面前出现几小堆种子。孙云逸立马两眼放光。 韩鸣说道:“开辟一个种植园,将这些药草种种植出来,拿到坊市交换一些资源回来。” 这些种子是一些罕见药草,世间几乎没有,一旦收获,大把资源将源源不断让火云峰富有无比。孙云逸兴奋不已。 韩鸣进入子母峰密室修炼锻体,主要是躲避造访者。 三个月一晃而过。 韩鸣将修为稳固在筑基中期后阶。 他以为这些都是他努力的结果,他不知他通过毓硫液洗涤身躯后吸收灵气转化灵力远远强大一般修士吸纳灵气的能力。 一般筑基修士进阶往往要几十年,而韩鸣在灵气充盈的环境里,短短几个月就能晋阶,当然越高阶越缓慢。 韩鸣通过“百脉炼宝诀”将右手全部炼化,整个手金黄金黄。这次能很快炼化主要他对“百脉炼宝诀”有所了解,同时他的修为又上了一个台阶,对修炼助推很大。 当然也得益于他从小炼体,躯体棒棒的,同时毓硫液洗涤身躯更容易炼化。还有大把的灵丹灵果服食了不少,那灵泉密室里那株灵果后来才知道是龙鳞果,最近他吃了不少。这让他的体质进一步得到强化,竟渐渐有股若有若无的体香散出。 韩鸣炼化了坤白冰焰,有吞服乾蓝冰焰经验心得,这次要容易多了。这让他心痒难耐,他迫不及待又将离黑冰焰、巽黄冰焰、坎绿冰焰花了两个月炼化。 用金黄手掌触碰冰焰,即使将冰焰裹住手掌,挥握自如。这让韩鸣感叹修炼“百脉炼宝诀”后身躯强横坚硬之强悍不得一朝一夕能修炼成功。 他看着太阴真火、太阳精火、紫罗极火、噬灵天火、修罗圣火只能无奈摇摇头,自己现在修为太低,他是不敢冒险的。 他回到火云峰。孙云逸告之杨寰让他去一趟。 韩鸣来到杨寰洞府里。 杨寰面带笑容说道:“小鸣,我近日将闭关。有些方面老夫今天和你简单讲讲。关于炼丹、炼器、阵法等方面老夫结合自己心得老夫和你聊一下。” 他指挥傀儡猿献上灵茶。 “以前,空间紊乱节点所在区域有稳定的,有暴风肆虐随着时间逝去有些节点突然消失的。而现在有些空间紊乱节点由于灵气稀少,导致空间风暴变化无常已无规律可言,甚至有时突然出现席卷某地又凭空消失。这样很多修士莫名其妙的进入异空间坠落到不知名的大陆得到一些机遇和造化,在其他界域获得了一些新的神通、功法、法宝、丹方等等。可以说外域功法千千万。当然,能重新回来的少之又少。老夫当年在坠魔谷被隐形空间裂缝吞噬跨界到另一个不知名的空间大陆。” 说道这里他脸露恐惧之意,略有停顿,喝了口灵茶稳了稳心神,继续说道:“那里竟是魔域,老夫幸好修有锻金之体,在那里九死一生,又机缘巧合下才回到天南。正是有这段机缘,才成就老夫元婴后期后阶修为。呵呵,邪门的很。像结丹晋阶元婴传统功法都是循规蹈矩的悟道,九九归一,渡过心魔劫,雷劫,凝结元婴。老夫在异空间大陆遇到一种晋阶元婴的功法叫斩灵,在进阶时通过神识之刀在脑海中斩断世俗杂念。每一个修士入道修行开始功法很多很杂乱,心性道境也有很多积累,为了强大修为肯定想面面俱到,什么都想占位拥有,导致杂而不精。” 杨寰呵呵一笑,看了看韩鸣那只金手,又抿了一口灵茶似乎陷入沉思,想起了以前往事。 第三十七章 道化万千 韩鸣知道杨寰故弄玄虚的习惯,于是摆出一副侧耳倾听的样子。 杨寰并未回想多久说道:“晋阶元婴必须心静通明,明悟大道,道心纯正,才能成就辉煌大道。斩自己一刀,得一境界,少一成浮躁,多一方净土。斩二刀,斩三刀……斩断世间情仇喜怒爱恨哀乐,斩去一切去杂存精去伪存精,刀数越多斩出一片清明,灵境就越高,到达九九归一,可达到可遇而不可求的神奇境界。此功法叫斩灵,修行斩灵境的修士实力远远大于同阶悟道修士。实力不一斩灵程度亦不一,不彻底者实力要差些。走斩灵之路的修士,你若遇到这类斩灵修行者要千万小心。他们精神力极强,神通超强诡异神秘。老夫遇到一回,但与其没有深交了解不多。还有天地规则道法中有空间法则、时间法则、力量法则、速度法阵等等,老夫略有耳闻。在本界天地法则之奥妙很难触摸又与之不同,据说要仙界界域方能触及一二。” 杨寰抿着灵茶,又止了话语,似乎又在回顾过去。韩鸣也是默默喝茶聆听。他觉得杨寰此刻的心情有些心悸又有些神往。 过来些许,杨寰又说道:“我宗以炼丹创宗立派。有很多炼丹大家留有很多心得,藏书殿有一整套详细阐述炼丹之术以及草药栽培等等相关玉简。可以说整个天南、慕兰、大晋、天沙以及乱星海、五龙海等本界人修、妖修之地论起炼丹之术,没有谁与我宗争锋。可外域有一门炼丹新神通,那就是药草嫁接神通。也是老夫在魔域遇到的那位斩灵道友处所了解得一二。世间很大丹方稀奇古怪,你很难筹齐丹方中的药草药材。若要将丹药快速炼成,需要其它药草代替,可要让药性接近那就很难喽。而这种嫁接之术就能很好解决药性的差异。有些时候,由于一种药性有些差异,那就会导致丹药差强人意。” 杨寰一挥手,右手掌心出现一颗种子。 韩鸣一看,一颗“紫猴花”种子。 杨寰一握右手,左手打出一道法诀,握拳右手竟有白雾环绕。 片刻,杨寰手掌松开,掌心那棵种子竟神奇般破壳发芽了。 一棵嫩芽,逐渐成了一棵嫩苗,随后有了茎有了枝有了叶,还有了花。 淡青色小花,小花寸许大小,慢慢的数片花瓣都往同一方向奇怪卷曲着,竟合力形成了个独特的造型。 韩鸣看见如同数个滑稽可笑的小猴子挂在那里一样,而这棵紫猴花的根还是牢牢抓吸在手掌心。 此刻,杨寰左手一挥,一棵已经长好的子夜花和玉髓芝飞到面前。他笑道:“老夫修为有限,无法同时左右手同时凝聚元力催生药草种子发芽。” 说完,杨寰左手舞动,血灵草和玉髓芝断成几节。而紫猴花一根较粗枝丫也断裂。断节玉髓芝的茎干被嫁接到紫猴花的侧杆上,随着杨寰不停注入法力。被嫁接的药草被温润的白雾笼罩,嫁接的玉髓芝的茎干上冒了新芽,长出了新枝。 他手一挥,玉髓芝新枝干齐齐断裂,子夜花的茎干被嫁接上去。 在杨寰催生下,竟长出了与紫猴花、子夜花完全不一样的白色小花。和那生长久远的艳丽之极的炫紫色,还是差别很大,但浓浓的异香丝毫不减。 杨寰将嫁接好的一颗新药草丢给了韩鸣。然后调息吐纳,好似刚才消耗法力过多,疲惫至极。 韩鸣拿在手里仔细观看,此药草他闻见药香味及叶子、茎干和原来的紫猴花、玉髓芝、子夜花都有所不同。 他眼珠都要突出来了,刚才杨寰这一手已经超出了认知的范围。 以前,认为炼药嘛,还不是简单,只要火候把控得当,药材用量及加入时机恰当,融合时法力输出的力度适当,成丹机率很大,只是在药性和成色上有差异罢了。 现在,自己手上拿着这株叫不出名字的几种药草合生的药草。其药香怪异,新生茎叶与原药草迥异,估计其药性已经和原来药草大相径庭与众不同了吧。 杨寰缓缓说道:“此术,老夫最多能嫁接三五株而已。源在老夫现如今连皮毛都未触及,至于对药草的研究,我宗虽为炼丹大宗,但远不能称之为丹道大宗,与之还相差十万八千里。此说你懂吗?” 他有些无奈的摇摇头,叹息几声。 “药师能精通知晓十万种药材从种子用途到开花结籽整个生长过程都清楚无比,并且每个生长期用药达到多少药效也了然于胸。这样的人物在天南,甚至可以说在本界都称得上大师了。可与那些知晓上十亿种药材功效的丹师相比,我等连药童都不如。诚然,本界能找到的药草品种也就十多万种,种类决定了我等眼界。据说,高手如丹王丹圣丹帝这些大家能嫁接上千万种药草,衍生出你想要的药草来。老夫回来后,仿制了一座药王塔,供弟子试炼。以老夫之修为和询家炼器之造诣,此塔和老夫见识的外域药宗试练塔相比,万之一二都不如,可在我宗,甚至天南,药童、药徒、药师、丹童、丹徒、丹师等各级别的炼丹修士进入这七层试炼塔能到四层者寥寥数人。呵呵。当然,入内试炼的成绩虽不如人意,但自从此塔开放以来,已有百万修士进入试炼,他们获益匪浅,知道了当一名丹师的重要性和与真正丹师之间的差距。老夫出于天南丰原国,丰原国地处慕兰草原边缘,常受慕兰各部侵扰。十岁那年……” 杨寰目视远方,有些消沉,而后眼中金光流动。他继续说道:“蒙恩师救护,得留一条小命,此后一直跟随恩师左右。自老夫从那一界域九死一生中回来,没想到,恩师已经仙逝。” 韩鸣听后,惊讶无比。这杨寰竹筒子倒豆子般和他讲这么多自家的秘闻鲜事,不会是…… 就在韩鸣想着杨寰是否有更深层次的用意时,面前漂浮一块青色玉简。就听杨寰说道:“这块玉简是老夫一点心得,你可好好体味一下,望你能创出一片新天地。从普通术士熬制的补丸、药丸,到药师炼制的药丹、灵丹,在到真正意义上达到炼药炼丹的丹师炼出的神丹、道丹、仙丹。不同修为的丹修炼制出来的丹药品质和药效有很大区别。炼药师和炼丹师虽说都是将药草溶炼成丹,但炼出的丹药等级差异很大。炼药师制成的药物有药性,而炼丹师制成的药物不光有药性还有灵性,此区别所在。比如老夫当年停留在结丹后期不知多少年,始终无法凝练元婴。也不知吃了多少补天丹、幻灭丹等丹药,仍然无法凝婴。虚雅子给了两颗补天丹,老夫竟一颗补天丹就进阶元婴。哈哈。” 他手一挥,一颗晶莹的五色丹丸出现在韩鸣面前。 韩鸣右手掌一展,带着光晕的补天丹落在在他手掌心。 他瞪大眼睛,仔细看着。 此丹晶莹剔透,光晕环绕,蕴含着强大灵力波动,一股奇香混合着奇异药香扑鼻而来。 韩鸣使劲嗅了一下,一缕清馨香味让人精神一振,大感身心舒畅之极。 他从储物镯中拿出一颗补天丹,与之对比,两颗大小类似,都晶莹剔透,药香相似,可细闻还是有区别。 但是右手中的丹药有一股灵性充斥其间,似乎不用法力控制就会自行跑走。而左手中的丹药静静地呆在手掌心,虽有光晕包裹,但无灵动可言。 许久,韩鸣将右手那颗还给了杨寰,心中却压抑不住激动心情。 杨寰看着韩鸣恋恋不舍的将补天丹交回的样子笑呵呵地说道:“此丹,老夫一直留着有六百年了。每当看着此丹,就觉得这是差距呀!若是本界丹药有六百年早就粉化了。据我看来,本界炼药手段和水平和外域相比,还是属于低层次。就老夫炼丹而言,根本谈不上丹师称号,只能勉强说在药师层面上算水平高些而已。据说丹师之上还有丹圣、丹帝。那些超级丹帝炼制的道丹若加入一些神奇物质,一颗丹药竟能自动行走天地间,经千万年孕育,吸纳天地精华,竟能成为丹人,丹仙。还有,据说超级丹帝还可以不用丹炉不用地火不用药草,可以以手掌化天地为熔炉,日月星辰为药材,虚空炼丹,无中生有炼成天丹。呵呵,听说而已,没见过。没有想不到,只有见不到。自从魔域一行,老夫得开眼界,本界天地规则还是属于低界面,法则不全,修行到了元婴境界后很难更上一层楼。实在是本界修士的悲哀,也是本界修士的幸福。因为修行空间越高,那杀戮更血腥,弱小修士自我保命能力更弱。此生能遇到虚雅子道友,这是老夫最欣慰最容易感叹……” 第三十八章 奇思妙想 杨寰有些神往,有些自我沉浸,又有些走神间喃喃自语。 当然,韩鸣是不知道杨寰回想那些年自己给虚雅神君当小弟九死一生厮杀后冲出魔域回到天南的幕幕场景历历在目。 韩鸣听得一惊一乍,很多说道竟是头一回听到,在储物镯中韩立留下的玉简中都没有涉及。 他感慨天地之大,界面之多,法术神通浩如烟海,连自家老祖修行几千年了涉及的知识面尚知之甚少,连沧海一粟都不到。 他竟和杨寰一样,有些出神有些发呆。 杨寰出了一会儿神,过了小一会儿好像回过神来似的。 他摇头叹息了一声,想当年跟着虚雅神君五十多位同道中人一道冲杀,离开魔域传送而走时仅剩五人,修真路上经历曲折真是残酷。 他喝口灵茶,说道:“朝闻道夕死可矣!老夫自小进入落云宗,专注于提升修行苦练神通,一直认为炼器炼药都是辅助于修行。若过于迷恋丹药对修为的提升或依赖炼制法宝在斗法中的作用,这都是浪费光阴,蹉跎人生,严重贻误提升修为。当年认为这简直是自残,自认为修为高了什么都会都懂自然通了。其实这是错误的。现在,回想真可笑。老夫建药王塔,以及对药师丹师等级划分和评定是老夫此生留给天南后人最值得欣慰的一点努力。当然,有些修士太过于在某一方面过于痴迷影响了修为,那另当别论。对道的理解,在炼丹炼器过程中潜移默化的对道的领悟至关重要。丹道丹道,成丹得道,自有道理。想想,师祖大道有成,其炼丹炼器阵法符箓傀儡等方面都是齐头并进,由此看出除提升修为之外其它修行有助于对道的领悟。何为道?道本身是不存在的。而修者要谈道论道,因为道存在于天地万物间,道化万千,你能感受得到,可你就是看不到摸不到。呵呵。道啊,道生万物。一念愚即般若绝,一念智即般若生。哈哈,不说了,不说了。其实,老夫最拿手的就是阵道符道。阵法和炼丹炼器不一样。炼丹炼器多练手,多揣摩,定有小成。而学习阵法,不光有股热情蛮劲,还要花时间、有悟性。很多修者对阵法原理只是囫囵枣而已,真正把握阵法奥妙并能学以致用的不多。老夫这套七彩玄色五行旗,阵法禁制比较简单,你试试,能否破解。” 杨寰拿出一套阵旗,旗面青黄黑白绿蓝紫,一色七面共七七四十九面阵旗。 只见他手一扬,手中方才还是各色旗帜混在一起,而此刻都没入面前石室石板里。在阵旗没入之际却出现了首尾连接的符文,繁奥无比,又充满了神秘。 各阵旗的位置彼此呼应,引发一波波的灵力跃然其间流动有序,各个符文的效用互相牵连和影响,形成了一个近乎完美的防御类阵法禁制。 韩鸣知道这法阵破解之道差之毫厘,谬之千里。即便他真懂这些符文,破解尚需,多半也需要多日。更何况他还不懂这些符文。 韩鸣神情专注,目不转睛,苦思冥想。怎么办? 先前,储物镯中对阵法方面的知识还是看了一些,但尚未真正知晓掌握。 良久,韩鸣手一抬,手里的一块冰砖抛了出去。 首先是丢在外围处左下方的一处有符文流动的且是阵旗没入点的附近,可不过瞬息间,这有拳头般大小的冰砖竟被一股能量流击成了碎粉。 此阵果然就如韩鸣所料这是攻守兼备的,并非是简单的防御类法阵。而就在此时,他手里的第二块冰砖已然抛出。 毫无悬念,那第二块冰砖竟被阵法中的禁制弹开并粉碎。接下来是第三块第四块第五块第六块第七块,都是刚刚靠近,或是被那无形的灵力壁挡在阵外成为粉碎,或进入阵内边沿出被击碎。 韩鸣并不是光抛冰砖,冰砖也被一次一次增加重量和扩大体积。同时,他是在以此法,来试探这旗阵的破绽和运转之理。 杨寰心里还是有些惊骇,他勉强压制着内心惊喜之色。 韩鸣这投石问路的手段并不稀奇,可问题是,他在前四块冰砖丢的毫无章法后从第五块冰砖起每一块冰砖都是丢到这旗阵最关键的点上,这才是真正令人震惊之处。而更令人震惊的还是时间——从韩鸣开始盘坐研究到如今第五块冰砖丢出,也不过才半个时辰而已。 而就在第二十七块冰砖被抛出的时候,情形再次有了变化。这块宽高达半尺长达一尺的冰砖,竟是毫无阻碍地穿入到法阵之内。 虽是在之后的瞬间,就被一股莫名力量搅成了粉碎,然而整个旗阵内却产生了一阵灵力波动,剧烈无比的动荡了小半会儿。 望着眼前的情形,杨寰脸上阴晴不定。若非是他本人潜心研制的精妙法阵秘符之术,并非坊市购买得来,这一刻他差点以为是自己这七彩玄色五行法阵是抄袭了前人杰作。 这一刻,韩鸣脑子里只是反复思考,反复推演,怎么是那个地方,还有着这样的破绽?这处是法阵薄弱点?是一点还是有多点? 而这一幕,仅仅只是开始而已。 韩鸣趁着那灵力动荡尚未停息之际,他手里的第二十八块冰砖紧接其后跟了进去,依旧是毫无阻碍的穿梭了进去。而那旗阵里的灵力波动,符文闪烁,顿时更为剧烈。以人的肉眼,几乎已能看到眼前的空间中符文竟在剧烈扭曲抖动。 韩鸣同时抛出两块冰砖,从两侧横穿而入。然而当这两块冰砖瞬间被绞碎之后,这次旗阵之内,那灵力波动非但未曾如之前般更为剧烈激荡,反倒是迅速平息。 此刻,惟独韩鸣眼内,浮现出了一丝亮光和喜色。就在这一个瞬间,韩鸣手里的第三十一块冰砖已经抛出。而这一次,却并未如刚才被那法阵的自卫之力击碎。而是轻轻巧巧,直接透入到旗阵的最中央偏震位一尺处,然后毫发无损的落了下来。 法阵中灵力一开始还剧烈波动,待到冰砖落地后竟逐渐恢复平静。那块冰砖此刻毫无反应,就仿这冰砖本身就是整个旗阵的一个组成部分。 刹那之间,杨寰目露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那块冰砖,满脸的不可置信。这样也行!随后哑然一笑。 这种手法,已经是完全超出了破阵的范畴。既然能够把这冰砖安全送入到法阵之内,那么将这旗阵破解,自然也不是什么难事。 他一开始还想着,只要这小子进入旗阵内,阵法启动,里面又有障眼之术运转,定会给他喝一壶的。 没想到,他竟借助外物不进阵内,却将阵内变化瞧得一目了然。好手段,好想法,好策略,连他自己都不得不竖大拇指。 韩鸣很清楚,这阵旗设置的阵法虽然简单,但很玄奥。 他用投石问路的笨办法,仅仅是通过投掷冰砖不断改变落地方位及增加冰砖体积重量和投掷力度的方式在这旗阵里进行了几十次攻防。 他对眼前这个法阵的精妙之处和变化之法,还有内中所用符文的各种妙用,逐渐了然于胸,理解不断加深,破解之法趋于正确。 通过这么多次的推演,摸索,循序渐进,不急不躁,很多方面去伪存真,剥落迷乱心智的虚假,如庖丁解牛般。这也是渐渐符合修炼法阵禁制之术的心态。 韩鸣这突发奇想的简洁有效的破阵之法,让杨寰倍感稀奇。 他另辟蹊径的破解方式,触发手段,犹如神来之笔,别出心裁、匠心独特、匪夷所思,尤其是以韩鸣这年龄能如此之快的破阵前所未闻。 他手一挥,四十九杆阵旗收入手中,哈哈大笑。 他开心笑道:“老夫最擅长的就是阵法造诣和对丹道的理解,这块玉简里有老夫一些专研阵法禁制的心得以及对其它方面的理解。以小鸣你现在对阵法禁制的悟性,估计对你帮助不大。哈哈。” 韩鸣接住玉简拱手感谢。 “老夫对符箓、傀儡等方面不如焦凤鸣师弟。你近日可去他洞府,炼器方面可去询大南峰主。驯兽可去翔夙岩易淑娘峰主。老夫近日闭关感悟道法,等得他们寻到炫龙兽本体,老夫将去灭之。” 韩鸣内心嘀咕了一下,可他不敢翻白眼。他笑道:“多谢天尊教导。本宗在天尊治下定会蒸蒸日上。上次,仙祖留有一尊傀儡玉童子为应急三百年后大劫之物。只要在子母峰母峰顶修一座八角八门八层石塔将傀儡安置于地基一层坤位石槽里就行,无需设置阵法禁制或其它防护物品。到底如何使用,弟子不知。” 韩鸣说完,手中出现一尊黑色傀儡,递给了杨寰。 第三十九章 殷切希望 杨寰接过玉童子,抚摸了一下,眼中瞬间金光一闪,脸上顿显喜形于色,眉毛胡须乱颤,一头银丝竟无风自动,而他嘴里嘀咕道:“巧夺天工,精妙无比。哈哈,让老夫又开了一次眼界啊!” 韩鸣说道:“此傀儡布置后会自动和石头融合任何神识即使元婴修士的神识察看都不会发现,此乃一等一的机密,只能天尊知道。” “噢。师祖还有什么交代?” 韩鸣心想,稍微放点甜头给你,就让你激动?我才不信,看你这老头刚才还不错,还是透露点给你吧。 韩鸣说道:“仙祖要求我族百年内一统天南。” “哦?那好啊!需要宗门弟子还是太上长老随时开口。” “多谢天尊!我先在宗内稳固修为,用两年时间将一些功夫神通融合贯通。还要去一趟黄枫谷。我族用三到五年进军越京,一统越国。准备五到十年,先将越国以北从元武到溪国十八国拿下,到时请天尊多加关照。” “哈哈。有想法,好呀!天道盟这边,老夫说了算。九国盟黄枫谷说了算。难道,进军越京不需要落云宗?叶之秋可对越京窥视已久,会让你们韩族顺顺当当进入越京?” “弟子要去黄枫谷,不是为了叶家,是仙祖送一物件给萧师祖。” “噢……萧师祖……”杨寰若有所思。 “若我韩族一统越国,北进十八国,攻占天罗国和风都国这两国估计难度要大些。元武、车骑国、刹云国等国应不在话下。至于溪国、虞国、胥国,呵呵,有天尊您在,应不会……呵呵。以后魔道所属诸国、正道盟、天道会天南各国,需要天尊您费心。” “呵呵。小鸣,看样子一切皆在你掌控了呀!命由己造,相由心生,世间万物皆为化相。心不动,则万物不动。心不变,万物皆不变。智人除心不除境,愚人除境不除心。呵呵。只要你知会一声,老夫这里随时安排。” 韩鸣说道:“凡人之事凡间解决。可修真界很多修士已经大范围介入到了凡间各势力中,随着修行资源的匮乏,与凡人争利这其实很正常的。我有个想法,以后天南各县各州郡都要有筑基结丹修士镇守,其一协调各方监察天下太平,其二将现在各宗各派松散关系使其逐步紧密形成整体,其三让更多有修仙潜质的凡间子弟进入大宗派。” 杨寰略有沉思,笑道:“好想法,老夫全力支持。一旦天南将几方势力化整归一,那整体势力又能上升一个台阶及层次。哈哈。这是个契机,也是机遇,能将一滩死水搅和,那就是你,韩鸣!一统天南,凡间力量发生翻天地覆的变化,修真界不变不行。” 韩鸣笑道:“一统天南从世俗到修真界是必须。以后慕兰、大晋也不是可能。我宗要在这次大变革中要有一席之地,甚至独占鳌头,以现在这松散状态肯定不行。有利息息而来,无利将一哄而散。呵呵,弟子可能讲得有些危言耸听。” “好,很好。一针见血,讲得彻底。”杨寰笑道:“老夫也看到,就是缺一个破冰的契机。大典时师祖灭杀炫龙兽精魂之事本是很好的切入口,这一段时间,老夫安排造势已小有成效。小鸣你肯定有好的想法,随便讲,没事。老夫虽是分身,但和本尊同为一体,你所讲的本尊一目了然。哈哈。老夫在此位太久,一直要寻找继承者,老夫知道你落云宗宗主之位并不感兴趣。可老夫之后,谁来继承很难强势独断。你有好想法,这二百年是调整的很好机会。” “那弟子斗胆几句。”韩鸣严肃的说道:“黄枫谷有些措施弟子觉得很好。元婴修为以上者都可成为长老院长老,只有建议权,没有否定权。太上长老、长老都要去掉,长老多了很容易凌驾于权力之上。宗主为宗门最高决策者,掌教管理日常事务,宗门大事决择均由宗主决断。全宗设执法院、事务远、功法院、峰主院四院。执法院分管戒律堂、任务堂、护卫堂,维护宗门战力和监管宗门弟子。事务堂分管丹药阁、炼器阁、符箓阁、灵石阁、灵兽阁、傀儡阁、外事阁等宗门具体事务。功法院分管传法堂、试炼堂、选才堂、藏经堂等等传授弟子修为功法的各堂口。峰主院分管各峰日常事务,以及宗门最优秀的弟子集中一处管理。” 韩鸣将自己对黄枫谷的一些变革带来的优势结合自己经历娓娓道来。 杨寰不住点头,最后抚掌大笑。 韩鸣从杨寰洞府回到火云峰。 现在的火云峰很是热热闹闹。这次,火云峰来了五百四十一人。其中内室弟子中五百多弟子有四百六十九人,剩下的是外室弟子。这些外室弟子都是走后门的,算是火云峰记名弟子。当然,这些弟子的修为一点不比程思思、徐子旭、肖尚青修为低。 孙云逸最近有些高兴。火云峰最近在宗内地位明显提高,还有自家几个老兄弟隐隐有突破的迹象。这几年,他特着急,孙云迅、孙云迋若不晋阶就要命陨了。 火神阁里。孙云逸笑盈盈看着。韩鸣想了想说道:“孙爷爷我要去子母峰闭关一年,这株七叶阴血芝可能对你凝婴有好处。”说完,在孙云逸面前出现一个木盒。里面竟是一株三千年的灵草,这种对结丹修士很有用的灵草。 孙云逸两眼冒着火。可没多久,他激动的心情平复后说道:“多谢少宗主。还有,我峰新进弟子五百四十一人,他们想和少宗主见见面。” “呵呵。好啊。”韩鸣笑笑说道:“现在都可以。” “现在?现……好,好好。”孙云逸急忙发传音符给孙德悦去召集弟子。孙云迅、孙云迋、孙德诞三人正在闭关冲击结丹,峰内一些日常事物就交孙德悦来办。 孙云逸陪着韩鸣来到半山腰平坦大广场上。 广场上陆续来了不少弟子。 没多久,孙云逸看了一下,说道:“今天,少宗主特意和大家见一面。少宗主,给大家说几句?” 韩鸣背手说道:“各位道友,修行难修行苦修行要人命!为什么诸位仍然勇气十足的‘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呢?你们能成为内门弟子说明有攻坚克难‘困难于其易为大于其细’的智慧,更有‘咬定青山不放松’的决心、毅力、狠劲。希望诸位用感恩的心热爱宗门。因为宗门给了你们资源给了你们保障。平时,你可能看不到宗门的重要性,好像你为宗门付出了很多,宗门给你的很多好像应该的。诚然,每个人站着角度以及他修为层次局限,所听所干所想可能有些立场有所不同,但最终只有你失去的时候才会知道宗门的重要性。我想说几点。其一,至于修行,请诸位不要一叶障目。为什么要这样讲?修行领悟秘术神通要多方面多层次全面掌握,更重要的是不能一曝十寒,一知半解,舍本求末,贪功冒进,要稳学稳进,根基稳固。俗话说‘慢工出细活’。其二,身为宗门弟子。希望各位道友身在落云宗身为宗门人心想宗门事。在内不要趾高气扬或唯唯诺诺要修身养性,有自己的情自己的道。在外不要飞扬跋扈人五人六不知天高地厚,要有自己的德自己的准则。其三,勇往直前,永不停息。我等修行,不是宽阔大道,而是充满曲折和荆棘。遇到难题不破不放过,不达目标不罢休,不要嘴上讲讲无实际行动。要解决问题不回避,面对压力不躲闪,遇到困难坚持攻坚克难不推脱,挑战面前不畏惧,逆境面前不退缩,矛盾面前不犹豫,勇于担当,长思进取,不要安于现状,小富则安的心态。人因梦想而伟大!也因追求而改变!更因勇攀高峰而成功!我还有些修行心得,与诸位道友共勉。太虚生阴阳,阴阳分天地。天地化黑白,黑白生万物。万物存宇宙,宇宙形寓气。气形质相离,形者生无形。万物混沌始,阴阳统天地。” 几百号,瞪大眼,张大嘴,听得茫茫然。 韩鸣看看心想,这帮人咋与我在建州和碧水街六仔王讲站桩吐纳之道时场面差不多呢。还嘴上天天讲自己要奋发努力,刻苦修行,早日修行有成。 其实,当有些时候,可能虚心细品别人一言可能受益匪浅。往往自己眼高于顶,造成故步自封,虽然机遇在眼前,但往往不以为然听之任之。怪不得很多人说不经历苦难咋见彩虹,不到那层次就不会想更深层的东西。 广场上,远处松涛阵阵,近处静寂一片。 第五章 初入落云 第是四十节 有所表示 韩鸣不由得尴尬轻咳几声,说道:“有物混生,先天地成。独立不改,周行不殆。视之不见,听之不闻,循之不得,易无形埒,易变为一,一变为七,七变为九,九变归一。复变之始,天地含精,万物化生。无有相生,难易相成。份与物忘,同乎浑涅。天地无涯,万物齐一。心无罣碍,意无所执。解心释神,莫然无魂。灵净归一,气协魄消。水流不惊,一心不赘。心若冰清,天塌不惊。万变犹定,神怡气静。忘我守一,六根大定。戒点养气,无私无为。上下相顾,神色相依。蓄意玄关,降伏思虑。内外无物,心神净明。内外有物,若浊冰清。尘垢不沾,俗相不染。虚空甯宓,浑然无物。清轻上天,浊重下地,和气为人,豁然开朗。” 韩鸣讲了一通鼓励之语和修行心得后,再看看广场上,除了风声,仍然一片静寂。有些低头沉思,实则无声窃笑。 “我这里有一套强身健体的法诀叫‘明王诀’,供诸位有所成。”韩鸣拿出一块玉简通过“漂浮术”推到广场众人眼前,他说道:“此功法借助自身体内灵力来修炼,在淬骨诀和龙鳞果的辅助下,练到三四层,其肉体强悍,一般法器很难伤害分毫。当然,龙鳞果稀少难得也要看机缘。” 韩鸣讲完,再看面前这帮新进弟子,个个神情变了。有多精神就有多精神,个个双眼冒金光。以肖尚青、徐子旭、程思思等人带头称谢谢、叫好声一片,其余众人也纷纷叫好称谢。 韩鸣微笑着又道:“这里还有两样法宝神通。” 他手一挥,面前出现一块玉简和一个青色金边玉碗,玉碗内外泛着一层淡淡青光,隐约有金光流动。他继续说道:“此玉简中为‘金刚决’,无需体内法力就可修炼的功法。此功法和‘明王诀’是同一种类型功法,不过‘明王决’是借助体内灵力来修炼,‘金刚决’则是利用外界灵力强行灌体。也就是说,前几层连凡人都可修炼。修炼‘金刚诀’功法,修至功法大圆满境界,单凭肉身的强横就可以和元婴修士一较高低。当然,修行此功法也要看缘分,到后几层必须借助灵气充盈之地进行灌体,要寻得灵气充裕之地,要看机缘造化了。” 当韩鸣说完,所有人都炸开了锅。就连孙云逸都不觉眉毛一动。 韩鸣手一挥,广场一侧,出现冰柱,一丈高,半丈宽的冰柱墩。“金刚决”玉简冰封其中。随后,三杆阵旗飞出,没入冰柱四周,顿时禁制符文隐约流动。 当然,韩鸣不会把七层“金刚决”全拿出来,只是前四层。 韩鸣说道:“给你们一年时间,一年后,比武胜出者得之。” 广场上,更是炸开了锅。 有修士说道:“这不公平,我们只是练气修为。他们是筑基修为,我们怎么能战胜?” “对呀!我们才练气十层,一年,怎么能筑基。就一年……” 韩鸣笑道:“修真界,哪有公平!你碰到一位素不相识的元婴修士,而你手里有颗绛云丹,而不是筑基丹。你说他会不会抢?” 众人,听了韩鸣的话,议论声也停了下来。 “只要你们努力。”韩鸣看了看孙云逸说道:“孙峰主,会酌情考虑,给你们拓印一块。若你们现在就开始怨天尤人自暴自弃,那只能强者得之。” 众人一听,有些忙鼓掌,有些高呼“谢少宗主”。 韩鸣一指那青色玉碗。玉碗滴溜溜转了三圈,碗中雾气升腾。 他手指再一指一抬,玉碗飞到半空忽的立起,玉碗雾气中哗的水花四溅,滔天巨浪奔涌而出,直奔广场中众弟子。 广场中还有些兴奋的修士们一见不妙,忙往两边四散。滔天巨浪冲出之际,并不是到处肆虐,在空中卷成几个浪花瞬间变成一个手拿钢叉的青色青面獠牙巨人。 只见那青色水巨人往广场中间一跃,就听得“咚”地一声,众人感觉整个火云峰都抖了几抖。广场水巨人站立之处,双脚竟踩出两个深坑。 此时,广场四周飞来不少其它诸峰弟子。他们没弄清怎么回事,老远看见火云峰青光闪耀,于是过来看看,一见这水巨人,也吓了一大跳。 韩鸣又是一指,口中吹出一缕青气奔去那水巨人。那水巨人竟如活物般,一手拿叉,一手握拳,举向天空,并仰天狂笑。虽未有声音传出,但仍感觉广场在颤抖。 韩鸣手指一弹,狂笑的巨人,瞬间化作一碗水洒在广场石面上。这让众人,不敢相信,就这一碗水,竟能化成那三丈高的巨人? 就在众人不可思议时,韩鸣一指那玉碗,那玉碗又是滴溜溜转个不停。这些是越转越快越转越大,随着韩鸣手一挥,手指指向火神阁。只见那玉碗化作一道青色艳光遁向火神阁,瞬间将火神阁倒扣其中。 火神阁不见了,那里只有一座闪着青色莹莹倒盖着的大玉碗。 韩鸣说道:“哪位道友可否去攻击一下?” 众人先是一愣,并未人主动站出。 稍许,就听的一声“我来”。 只见肖尚青御剑飞去,手持一把长剑,急刺那玉碗。 就听得“铛”“咔嚓”“噗通”“啊呦”几声。 众人一看,由于肖尚青用力过猛,长剑被玉碗灵力震断,人被震力从飞剑上跌落,他被摔了痛叫一声。 有些人熬不住捧腹笑了起来。 韩鸣手又点指,口中念到:“无。” 正当众人开始给肖尚青有些憨态嬉笑不止时,竟都惊呆了。 那倒扣的玉碗和火神阁不见了。 肖尚青正要站起,见玉碗在自己面前凭空消失。 肖尚青惊吓地一下子爬了起来,疑惑地四下看看后,有意无意的朝刚才玉碗罩处走去。又是“嘣”地一声,那肖尚青好像被什么撞了,呲牙咧嘴的滑稽样子,引得四周笑声四起。 韩鸣微笑着又一掐指诀,说道:“现。” 那玉碗突然现象,竟在肖尚青脚边出现,把他吓了一跳。那滑稽的样子实在让人忍俊不禁。 徐子旭看着程思思拿手半掩樱唇咯咯笑个不停,嘴巴撇了撇,很不高兴的嘟喏着:“再装,成小丑送你去马戏帮去。看你贫成啥样了,是不是男人!” 就在众人惊讶与嬉笑间,韩鸣掐诀间说了声“收”。众人就见得青光一闪,火神阁显现。那道青光在半空中划过,飞到广场和冰柱玉简相对的另一侧,一冰柱墩将玉碗包裹。 韩鸣也是挥出三面阵旗打出禁制法诀。两个冰柱墩遥遥相应。 韩鸣指向那玉碗冰柱墩说道:“两年后,药草药性考核、阵法禁制考核、跨级挑战傀儡对战三项考核综合第一者得此青莹玉波碗。此为高阶法宝,用作酒碗,味道更好。呵呵。” “真的?只要不是和筑基弟子比武,我就有信心!” “拼了。我要闭关两年,此碗非我莫属!这是顶级法宝呀!” “嗨嗨,别吹了。就你,练气十层?我还大圆满呢,都不敢吭气。拿棵葱,你还当蒜吃,药草比试,你能比过我嘛!药王塔第一关都过不了,还吹什么吹!” 忽然有人高呼:“少宗威武,少宗威武!” 陆陆续续很多人一起高呼:“少宗威武!少宗威武!” 韩鸣也没阻止,估计七七八八的人都在高呼后,他抬手压了压说道:“落云宗,天南第一宗。随着你们强大,落云宗,不久的将来,将是天下第一宗。但我还是要倡议。诸位在今后修行路上,不以事小而不为,不以事杂而乱为,不以事急而盲为,不以事难而怕为,认识问题担难不怯,发现问题担责不推,直面问题担事不躲,解决问题担险不畏。为宗门为道友,要团结和谐协作。不为面子所障碍,不为压力所动摇,不为利益所左右,不为人情所困扰。” 众人见韩鸣说完,并没有继续说的样子,只是稍愣了一下,就有人高呼:“少宗英明!少宗威武!” 众人一看,还是那个带头呼喊的徐子旭。 孙云逸在旁不住点头。 他想,少主小小年纪,心机之深不得不佩服。在这公开场合,一些话不能深说更不能明说。讲这些没营养的话,看似空洞无物,细细品味还是寓意很深,要看这帮小家伙能否明悟了。 他看着孙德悦、孙婷、王桡等原火云峰一些老弟子心不甘情不愿的跟着挥胳膊有气无力的喊着,于是自己心里有些添堵。 哼!还是以前对你们太松了,过两天要好好收拾你们这几个不识好歹的家伙。 孙云逸随韩鸣回到火神阁。韩鸣看着孙云逸心不在焉的样子,他也不点破。 “弟子肖尚青、程思思、徐子旭求见少宗主,峰主。” 火神阁外响起三人说话声。 第五章 初入落云 第是四十一节 均田百姓 三人进入阁内。 肖尚青说道:“少宗主、峰主,我们三人来再一次感谢少宗主。” 韩鸣勉励道:“噢。没什么,只要你们潜心修行,修为快速提升,今后为火云峰争光就行。” “都是弟子应做之事。”三人异口同声地的说道。 “你们来看我,我也很高兴。”韩鸣看向程思思说道:“程思思,你爷爷可好?” “托少宗主的福,上次桎梏打破,多年旧疾已经好转。现在已是练气大圆满了,爷爷对此心满意足了。” “哦,竟然老当益壮,进阶蛮快的。好好啊!修行路上无老少。这里有瓶丹药助他修行更远。” 程思思激动地面腮微红,接过玉瓶说道:“多谢少宗主。” 徐子旭说道:“少宗主,您现在可以收我做小弟了吧?还有我们来是感谢您在登仙缘梯时帮助过我们。” 肖尚青和程思思也点头称谢。 韩鸣有些疑惑。 孙云逸笑道:“这登仙缘梯的过程在离开仙缘梯后记忆就被法术消除了。当时你提携他们三个登到八百八十九阶,不然凭他们怎么会登到八百九十阶以上。其中肖尚青将你带他们蹬阶的过程记录在玉简里,为此他们才能知道是沾了你的光。呵呵,自此仙缘梯开放以来数千万计修者进入,没有像你们如此偷奸耍滑的。登此梯考察心智、德品、勇气、毅力等等,没想到你们几个,起了歪风邪气的开端。嘿嘿,这个漏洞现在已经补上了。你们几个可以说绝无仅有,前无来者后无续者,可载典册,哈哈。” 韩鸣“哦”了一声,笑道:“这也没什么谢的,一切都是机缘,俗话说‘师父领进门修行看自己’,有此说明是你们造化,希望你们好好修行,早日悟得大道。大晋修真界大乱,世俗也难免不遭殃。这几年也波及到我天南,还有扩大趋势,多地民不聊生。徐子旭,你家在天罗国还是有些财力人脉关系,你告之他们好好打理。像你们这样的大世家,大修真家族要替皇家为一方黎民百姓天下苍生干些善事,积德积福福泽后代。” “是。”三人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等三人走后孙云逸笑道:“这三个修行很认真,对功法神通修炼很刻苦。他们带动了一大帮弟子努力修行,尤其他们不是死修行,而且经常将学习的法术对战,做到活学活用学以致用。以前死气沉沉各顾各的局面改观很大,更是改变了本峰很多陋习。呵呵,他们这才是真正修行,没有逃避,没有躲避,没有急功近利。” “为啥这样讲?”韩鸣疑惑问道。 “在大宗门内也有比斗排位,可相互碍于面子或背景靠山都是浮于表面,对练都是假模假样不痛不痒,根本无法检验自己修行好坏。有的交恶,下死手,无法从比试中得到大收获。还有交流答问或怕他人超过自己很多好的经验心得因而藏私,很多本来是同龄人间交流一点豁然开朗的,就此闭塞多年甚至无法明悟。有些若是师长解疑答惑过于高深奥妙,小辈反而无法明悟,可小辈们之际交流同样的意思就有可能福临心至一点即通。而他们是欣然面对各自优缺得失,更是接受,通过互动接受检验,青年人正需要这种磨砺。” “多给年轻人锻炼的机会,资源不能少。他们强大了,火云峰就有立足之地了。还有孙爷爷,你要抓紧巩固修为,早日进入金丹大圆满,为凝婴打好基础。我这里,就不用多费心,仙祖给了我不少防身的家伙事。等您老踏入元婴,带着这帮兄弟帮我韩家征讨魔道各派,扫平天南东部和南部。哈哈,我相信他们在未来几年一定会出人头地,为火云峰争一席之地。” “哈哈。这是我梦寐以求的,指望我孙家那几个不成器的家伙,唉!就像少主讲的人不到绝境不能激发潜能,在他们的意识里有落云宗这棵大树,这一辈子修行不用愁了。还是愧对先祖啊!” “路走的不同,结果就是不同。走上修行路,看似登堂入室,在凡人眼中光鲜无比,实则辛酸苦闷。人,一路修行,听天命!若能逆天而为,那是成就大事者所为。虽说修行本逆天而为,但现实中往往都是顺势而为。其实这何尝不是一种快乐,没有痛苦的活,也是一种快乐!” “是呀!”孙云逸点头认可,他说道:“苦修难,不苦修很难更高晋阶。成长是一种经历,更是阅历。人生,即使不断的面对,不断的选择。放弃还是坚持,或是错失了夏花绚烂,或是未遇秋叶静羌。无论多桀多难,路在足下延伸,风景在变幻,机遇没有永恒,我们进可能无果退定无。很难释怀呀!”他顿了顿似有意犹未尽,可言下戛然而止,莞尔问道:“不知少主以后如何安排?” “这一段宗内变化颇多,和宗主接触几乎,宗内革新势在必行。以宗主盘算,掌教实施,不说将落云宗脱胎换骨,蒸蒸日上肯定是必然的。宗主几番试探与我,是让我等表态。我看柳良看的较远,宋慕两家尚在观望。柳家可躲过此劫,宋慕子弟定有遭殃之人。要约束火云峰一众,起表率。” “宗门不革新,落云宗必会败落。宗主待我等不薄,我辈必为开路先锋。”他话锋一转问道:“不知少主对韩族如何图取越京,有何打算?” “仙祖要求颇高,落云宗和黄枫谷出面协调外力不介入,我族内聚力量,即可问鼎越国,马踏虹河两岸。” 孙云逸沉思后问道:“此时的韩族力量自保之下尚能远征?” “韩族要强,须独立自强,非附庸。宗门帮助只能适度,有度的痛苦劫难对族人来说是有必要的,要承受的。宗门一句话天南数国皆为我族一统,可我族如襁褓,反受其累,更会反受其害,更会牵累百姓,亦非仙祖所见。” 孙云逸点头说道:“少主所想,短时征战一方百姓妻离子散,苦了一方百姓。可放长远来看,天下一统,免了各国争斗,少了兵祸,反是百姓之福,天南之幸。”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此皆各国百姓疾苦乃层层盘剥所致,穷者辛劳一年,年终所剩无几。若遇天灾人祸,更是清贫如洗。富者不劳而获,虽他们勤于算计,若灾祸之年发于善心也以粥接济,但此凭心性,于穷者无本质影响和改观。我七岁离家,四下走访,所到之处遇疾苦颇多。各国富户大族和穷人小户穷富差别根本在于生计工具多寡有关。如村野,有田地者就富足。拥有广大良田的富家就可天天酒足饭饱顿顿鱼肉不断,可没有田地的农家就缺衣少食。城里商贾官宦夜夜笙歌,商铺矿脉尽控手中财源滚滚,官宦更是可强取巧夺不择手段,普通百姓无权无财只能望之兴叹。我韩族大一统后,百姓皆有田地,耕种自留占大半,饥贫将不复存在,饥荒之年流浪出走卖儿卖女就不复存在。” “天下同耕,共享饱暖。可人之贪念私欲,有人聚集处就有恩怨是非,若要无处不均匀,人人不受私,哪能长久,埋动荡于后患。” “想做一件前人没做过的事,障碍重重肯定有的,保护弱者在当今弱肉强食下是很难的。既得利益者肯定不愿意,即使他们今天失败退缩,明天有了机会又要冒出来兴风作浪,推翻新政恢复原有以及他们的富贵与不劳而获。我会想尽一切办法去实现,真心的去做,尽心尽力无愧于心。不计较不求回报,崎岖变通途,人在做天在看。即使失败,可穷苦大众占多数,我相信后来者会有效仿。” 孙云逸斟酌片刻说道:“世俗凡人亦分三六九等,尊卑贵贱聪呆皆有别。要均分田地,平财富论平等,此将大变俗风,横亘万年传统礼数可能被破坏。穷人可怜必有可恨之处,你要同情穷人,让其和富者同等地位,纲常伦理已乱,国将不国呀!慎行慎行!” “没有热血沸腾、没有勇于尝试,一个皇朝的诞生,一个局面的开启,很难,更难持久。我不怕失败,有面对荆棘、艰辛、阻挠的勇气。一路坎坷,一路泥泞,即使登到山顶就那一片刻,先前的累又算什么?我已经努力就行!” 孙云逸见韩鸣有粉身碎骨的决心,和求索的意志缓缓说道:“已心光明,己心黑暗,以心见心,徒劳枉然。何见己心,执念生心,以妄见妄,如盲入暗。至人无心,若史镜鉴,颠倒之中,具是二元。冲突对立,片刻难安,放下分执,大道自显。少主,即本性,又随性,人性莫隐。去染成净,好事不见有果。” 言语此,换了话题。 第六章 磨刀霍霍 雾锁高峰,千舟津渡,风吹云涌斜阳暮。 惊雷破晓蛰龙飞,沧桑浮世有谁数。 死死生生,起起伏伏,世间百态迷人雾。 冬寒难锁彩霞山,我执长剑岿巍处。 《踏莎行*剑当歌》 第一章 不战不行 自从韩鸣离开镜州后。韩不悦厉兵秣马整顿吏治发展民生,忙得不亦说乎。而这时的越国,更是千疮百孔,动荡不堪,风雨飘摇。 与云州相连的辛允二州,发生了惨烈的战乱。几方大战多次,到处是哀鸿遍野,白骨千里,渺无人烟,家破人亡流民失所实属正常。 最后,允州封河涧廖高荣廖家暗中得到黄枫谷叶家默许在化刀坞和雷、包两大修真家族以及化极门支持下控制了辛允二州。 岚州大小势力无数,几年争斗,形成两大一小三大势力,相互制约,竟一时无法改变现状。 建奚二州在王赏的搅动中,乱的一塌糊涂。由于紧挨黄枫谷,各派势力都是与之有些瓜葛,其他高级修士也不来参和,竟一时没有形成绝对强者。诸雄争霸,百姓苦不堪言。 蔺州,越国十四州中是不起眼的州郡,面积一般,人口中等。燕梁山中有一修真家族,董家堡。 据说,董家堡也是两千年前从外地搬迁而来的,家族和黄枫谷、鬼灵门有密切关系,传闻还和落云宗也有些千丝万缕的关系。该家族牢牢控制蔺州已经好多年了,但并不吞并周边各州,对越京也是俯首称臣。 世人都知道,董家堡和车骑国有不一般的关系,而这种关系和与越京是不一样的臣属关系。 焦州和莲州两州是南防紫金诸国北御萧国、元武二国的重兵把守之地。 然而,此二州军事长官拥兵自重,州府衙门成了附属品。虽没有自立,但越京根本无法调动。 当然,一些地方势力这几年也想学其它地方割据一方,可在铁骑的围剿中毫无还手之力。 越京控制的宁州、鹜州、轩州,表面上风平浪静,实则暗潮汹涌。越京越皇一派的权臣和摄政王一系军事集团明争暗斗日趋激烈表面化,一些地方势力和世家也是蠢蠢欲动。 最明显的就是跑马城白家,不光有一支五万人的家族武装,还明目张胆的的派族人向官府渗透,到后来认为对白家有利的职位明抢暗夺。 你不给,我就派人闹事甚至找借口明目张胆的宰人,搞得越京上层头痛的很。这白家,打又打不得,和其闹僵,不光本国有白家势力耀武扬威。 国外也有很多皇族权臣传话或传书告之勿动白家,否则,他们要生气。 后来,摄政王叫西河韩家主亲自登白家门去安抚。 越京在全国各方势力里也安排了眼线,白家和云镜韩家的关系,他们早就知道。 韩家主当然和白家谈崩了,与白老大过了两手,白老大惜败。 白家不得不消停了一些。 廖高荣平息了辛允州各方势力后,马不停息,就瞄向了云镜二州。当然,他对岚州垂涎三尺,虽然岚州三方势力争斗不断,但从财力、物力、武力都不是精疲力尽的他能马上搞得定的。 环顾四周,云镜掌权者势弱,只要越过百莽山脉就可西入拿下云州北可入镜沅城。 云镜二州无天险可防,况且都是娃娃兵,怎么看这韩家武力应该一般。可能有几个厉害一点,可这是军队不是武林草莽一对一决斗。而且都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无根无萍,毫无根基可言,要想形成上层构架根本不牢固。 至于韩家能控制云镜,他们认为就是那些贪生怕死只知捞钱之辈贻误战机姑息养奸不敢拼死搏杀造成的。 当年,听到林冠雄一仗未打,竟领着十多万军士被几千人追得抱头鼠窜。还有那曹、王二人,简直让他不耻。瞧自己,血染双手,家底差不多拼完了才在辛允二州喘口气。 廖高荣时常怨天怨地,怎么自己就碰不上这群鼠辈。 百莽山,云镜最大的山脉。 山脉绵延千里,丘陵无数占据镜州近一半面积,还延伸到云州溢州城附近,是阻隔云镜与辛州的天然屏障。 山脉中崇山峻岭无数,高耸入云是峰,陡峭艰险是崖。奔腾咆哮于山涧河谷的畅魜江之水一到雨季其汹涌气势骇人破坏力极强。 畅魜江是越国排名前十的大江河,它之所以有名气就在于发源于百莽山,流径镜州、辛州、允州、岚州、焦州进入紫金国、那拉国、陈国、靖国、粟国等东南数国进入大海,是越国发源于越国途径数国流入大海的唯一大河。 当然,还有一些途径越国大江大河流入大海的如盘河、祖河等。 还有无数瘴霭之气聚集的密林险地聚散于无形,防不胜防。毒虫猛兽也有不少,让人不寒而栗。 “廖帅,末将愿率领一万精兵愿意通过洛香山洛硐峰,奇袭洛绣城。占据洛绣城,如同打入镜州的楔子。进可攻镜沅城,退可固守百莽山脉罗香山一带五百里范围。”廖高荣手下第一大将于成化说道:“末将为先锋,拿下洛绣城,大帅可驱使雄师,一举灭掉韩家那些娃娃兵。哈哈。” 此时,廖高荣已经成为越京册封的辛允镇抚使,他正召集了一帮手下正在商议如何夺取云镜二州。 周羽白面浓眉,身材消瘦,是廖高荣手下最得力的谋士,他正细听众人辩解。 厅堂里十多人都是廖高荣的最核心心腹,他们讨论了好久。 三方意见相持不下,就他和廖高荣没有发表看法了。 以于成化、葛登天、廖天宁认为趁现在士气高涨去和岚州硬碰硬不如拿软柿子捏,云镜之地民风彪悍,占领后兵员就不成问题。 以廖天即、路三、任仙认、何敢、张跃等大部分武将都认为云镜为荒凉贫瘠之地,山多人少,又有百莽山阻隔,以现在疲惫之师不易跋山涉水去远征。不如,屯兵鹭水边养精蓄锐,坐山观虎斗,一旦岚州一方争夺落了下方,乘虚而入,一起打落水狗。岚州乃鱼米之乡,赋税财源,让人不得不垂涎三尺。 第三方以廖高蕊、文东敏文东放兄弟还有袁劭等府衙文职幕僚认为征战五年,百姓流离失所,苦不堪言,需要休养生息,充足财源,静观其变。 现在,局势还不明朗,越京老皇和摄政王相互掣肘,预计此局面不会太久了。只要一方得势,另一方垮台瓦解,越京就会马上派兵征讨四方。和岚州抗衡,无异于鸡蛋撞石头。跨越百莽山进攻云镜,岚州任何一方来偷袭,我方空虚,那大后方可能不保。 周羽知道该他上场表态的时候了,他声音不大,缓慢不急,可掷地有声。 他说道:“诸位讲的都很好。我说几句。其一,辛允二州内厮杀多年,靠自身修养,无论兵员、赋税靠自身积累,没有十年八年是缓不过来的。只有继续不停扩展周边,才是快速扩充解决现在财源兵源。岚州再乱,可始终是富足之地,对手实力,我们无法撼动,主动出击那是自讨苦吃。云镜虽贫瘠,可动荡不大,韩家崛起,有所厮杀,尚未影响根基。他们自认为有百莽山为屏障,我们不会马上杀过去。我们奇袭,肯定疏于防范。我们可采用偷天换日声东击西的手段,迷惑韩家。我也查过,韩家修士有黄枫谷弟子,化刀坞燕掌门找黄枫谷史大息问过,黄枫谷没有韩鸣、金权这样的弟子。这表明韩鸣、金权等人是穿着黄枫谷弟子服饰招摇过市,使用的障眼法。还有传闻中落云宗、黄枫谷发布过掌教令,化刀坞、雷家、包家都听闻过,好像与韩家无关,在史大息那里也证实这韩家不是叶家扶持势力。既然,这韩不悦不是落云宗、黄枫谷扶持势力,虽有些手段,但不足为惧。有化刀坞、雷家、包家出动筑基仙师,轻而易举的灭掉韩族,一举拿下云镜,应不在话下。我们占据四州,以云镜作为大后方退可守,进可攻。固守云镜辛允窥探岚州,可为一方诸侯。攻,可从鹜州进宁州,逐鹿越京。” 周羽说完,众人皆不语,人人静思。 许久,廖高荣说道:“诸位,还有啥好想法,皆可道来。” 石勇说道:“末将听说,那韩鸣杀筑基后期修士,如捏蚂蚁般厉害。还有什么王鹏、乔嗣,据说最近他们又招了不少筑基中后期境界的仙师。有人说,韩家灵石多的堆积如山,能用大量的灵石建立阵法防护家院、军营,修士都无法攻入。” “正是他们富得冒油,我们才要加快,不然让他人占得先机,到那时肠子都要悔清。”廖高荣说道:“你们说,是不是。哈哈。” “干!” “干。” “东边也是战,西边也是战。不打仗,过两年,养尊处优了,骑马都可能骑不动喽!呵呵。” 众人中,一开始很多认为不妥者,开始认同。 第二章 首战不利 廖高荣看着众人都统一了思想,一派众志成城的劲头尽显无疑。 他大手一挥,说道:“过百莽山是关键,大批人马行动,不被他们筑基修士察觉是关键。周先生,你布置好到处散播我们准备进军岚州的消息,并安排大军佯装进军鹭水的行军样子。廖天宁、任仙认为先锋,成化你为元帅,给你五万大军。先占领洛绣城,能拿下镜沅城就长驱直入一鼓作气,若有阻碍就固守待援,切记不要贪功冒进。同时,给你十位筑基境界仙师,四十名练气级仙人。” “末将得令呃!”于成化兴高采烈地拱手答道。 镜沅城,韩府内,韩不悦眉头紧锁。 这时,韩喜翰过来说道:“厉家主求见。” “哦。”韩不悦说道:“请他进来。” 不一会儿,有些身子臃肿的厉积诚气喘吁吁地小跑进来焦急说道:“韩老,洛绣城丢了,说是允州廖高荣那边干的。我那边的人一接触,死伤五千多人啊!他们不攻打羯城反而攻打黎城,黎城休矣!” “积诚,莫急。文举已经领了五千军士过去了。” “允州兵好凶。我这边派去一万人,竟被他们五千军士一个照面就击溃了。” “哦。”韩不悦有些吃惊,他沉思了一下,说道:“喜翰,去把飞龙叫来。” “好。”韩喜翰答应了声,转身出去。 韩喜翰还没出门,就碰到了韩飞龙慌慌张张的跑进来。 “飞龙,还说派人去叫你……” “火烧眉毛,韩老在哪了,快带我去见他!” “啊,哦,来。” 韩飞龙一见韩老,又见厉积诚,愣了一下,开口说道:“文举的三千人,一仗下来,没剩几个,他也重伤。幸好我随后派思敏紧跟其后,黎城总算保住了。跟去的修士两死一伤,王鹏过去了才扭转战局。” 韩喜翰惊叫道:“嗄,文举……” 原本转圈的厉积诚一屁股坐到大椅子上,就听的“吱吖”一声。 “没事,小命保住了。就是要躺几个月。” “不是叫他固守待援吗?”韩不悦问道。 “这小子没听。一去就和对方开打,被对方修士一个一个碾杀。对方有五千军士,五名筑基修士,还有十多名练气士。幸好思敏和王鹏及时,他们赶到下马沟,三千人已经所剩无几。” “啪嚓”一声。韩不悦将一个茶杯狠狠摔到地上,脆响声把众人吓了一跳。 韩不悦的拳头“嘭”地一声重重砸在桌面上,悲切道:“那是三千娃呀!精锐啊!这混账小子,混账小子!怎么不听!” “莫气,莫气。文举还小。”韩喜翰忙安慰道:“飞龙,下一步如何办?” “我已经叫人去通知韩豹了,让他带五万过来。据思敏抓到的俘虏了解的情况是,那边先来十万,筑基修士有十多个,练气士将近一百。我已经叫乔嗣和金权他们抓紧过来。幸好文举留下两千守城活了命。这一战,对方已是死伤殆尽,只剩三五百人逃走。” “唉!大意了啊。还以为辛允二州廖高荣刚惨胜会喘口气,没想到他们马不停蹄地就杀过来了。对百莽山的控制太……那溢州城?” “已经安排韩鹤去镇守了。” 厉积诚说道:“他们出动这么多修士,我们这边已经二死一伤了。要不要叫小鸣回来?” “现在,还不用。即使那边有些厉害的修士,有王鹏,王鹏的实力我还是知道的。况且,廖家刚拿下辛州,还没有消除各方势力隐藏的实力,还要防止岚州那边来掏果子吃。我想他们不会也不敢一下把家底都搬来!” 众人都点点头。 “积诚,你抓紧派人将洛绣城到羯城、黎城、晖城之间方圆五百里内住家户,告之他们,将有战事。若有远亲的抓紧远离,若不愿离家出走者,将粮食藏好埋起来。镜沅城内发生搭些屋舍,他们愿意来镜沅城的免他们吃住。让廖军抢粮食,一粒都得不到。现在,田里的庄稼刚长苗,收成还得等好几个月。他们从辛州运粮食来,过百莽山……咦,飞龙。你说,我们派人在百莽山劫粮?” 厉积诚和韩喜翰感觉眼前一亮。 韩飞龙说道:“坚壁清野,对。让他们没有粮食,人吃马喂的,不是小数目。他们不能就地解决,从辛州长途跋涉运来,又是山路悬崖,这增加的人手估计不比作战的兵士少。至于劫粮,我想还是算了吧。他们修士原本比我们多,运粮队里,绝对有很多修士保护。我们的人去少了,那是肉包子打狗。人多了,目标就大了,反而得不偿失。” 韩不悦三人听了不停点头。 “那好,我这里就抓紧去说服这一带的乡里乡亲。”厉积诚站起说道:“那我先去办。” 韩不悦站起说道:“好,积诚,这事有些吃力不讨好,可我们要做,要防患于未然。也是让乡亲们避免兵灾匪患。” 众人将厉积诚送走。 韩不悦说道:“飞龙,这次,有多少把握?” 韩飞龙咂咂嘴说道:“若他们久攻不下黎城,我们就能战胜。可他们,现在难说。他们拿下洛绣城没有直线来攻打羯城,而是绕过来从黎城这方向下手。其一,是想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其二,他们就是想切断我们与云州的联系,快速攻占镜沅城。” “分析的对。有百莽山阻隔,他们也是怕夜长了梦多。后有鱼凫城,左右有镜湖和百莽山,只要将我们和云州联系切断,瓮中捉鳖,实在是妙棋。飞龙,你应有对策了吧!” “他们冒风险,不怕我们两面夹击,就是凭他们修士多这一优势。只要我们抗住他们前期攻击,僵持下去,他们耗不起。叫乔嗣去百莽山来两回破坏,延误一下他们的粮草,一旦成功,造成粮草供给不及时,军心不稳。那时,我们就有机会。这里,叫小倩看紧,将防护阵开启,以防他们派修士来偷袭。军务已经交给韩秉了,我马上去黎城,我这里二万,韩豹那里五万,八万应该能有一战之了吧!” “城里这两万,还是带去,有厉家两万在,不要紧。” “不行,厉家这些乌合之众。还有那黑头曹,看似老实,一天到晚和王胖子在一起嘀嘀咕咕,没好事。还是要看紧些,不能阴沟里翻船。” 韩不悦不住点头道:“好,你先去。有什么,及时和尚志说。” “好。韩老,我先去了。” 韩飞龙领着二万五千军马驰援黎城而去。 廖天宁、任仙认领着一万精锐在五位筑基修士和十名练气士保护下,悄无声息地的来到洛绣城前,将洛绣城几乎是兵不血刃将其拿下。 然后,廖天宁留下任仙认留守洛绣城,自己带着张跃、石中君等手下按照既定策略绕道黎城。 半路,竟被厉家派来的援军发现并截住了去路。双方一开打,廖天宁虽然只有五千军卒,但有一名筑基后期两名筑基初期修士,还有六名练气士。 厉家组建的私军并没有经历过血腥战斗,习练也没韩军严苛。面对遭遇战,厉家军一下子被屠戮的一塌糊涂。 一阵屠杀后,厉家军卒四散奔逃,他们有一个优势,都是本地人,地形熟悉。 一场短暂厮杀下来,廖天宁清点了一些,己方几乎没有死伤,而对方留下了四五千具尸体。这让他相当高兴,原来韩家不过如此,简直是土狗劣犬不值一提,没有传闻中厉害嘛! 他相信大涨,于是加速行军速度,恨不得一口气拿下黎城、郓城,直捣镜沅城,就地灭了那个韩算命。 就在廖天宁得意洋洋的带领大军疾驰黎城,已经能看见城墙时,被一支娃娃兵拦截了。他一看领头的是一名身穿白袍盔甲的十六七岁的少年娃。他不觉好笑,一个小屁孩,后面也是一群小屁孩,中间长胡子的没几个,这让他全身轻松了不少。 韩文举也是心高气傲目中无人的人。 他跟着韩豹他们东征西讨平定云镜境内不服势力,屡屡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常胜后自认为韩军一到,就能横扫八荒,心高气傲油然而生。 他根本没有将对面这群远劳之师放在眼里,一群疲惫之徒不堪一击,只要他一个冲锋就可将其打的落花流水。 他一路看着那些丢盔弃甲的厉家军士就气不打一处来,到了黎城也不按韩飞龙给他的命令,就留下两千军士协助防守,自己带着三千人马直接朝廖天宁冲了过去。 双方修士,贾飞鹏、雷力和包青松带着三名高阶练气士去旁边无人处迎战韩文举带来的两名筑基中期修士和一名练气十二层的练气士去了。 双方拉开阵势,廖天宁手下一员大将诸玉欣跨马拿着大砍刀冲出军阵,跃马扬刀讨敌骂阵。 第三章 黎城之战 三天后,韩文举醒来。 他看着韩飞龙、左思敏,用微不可查的声音问道:“我,三千兄弟呢?” 韩飞龙叹道:“活一百四十六,其中残废六十一。” 韩文举闭上双眼,两滴血泪无声滑落。 左思敏说道:“敌死两千三百多人,俘获伤残两千四百一十六人,逃走的估计就三五百人。我也佩服,这帮家伙被俘获的竟没有不带伤的。” “杀!”韩文举闭着眼缓缓说道:“给我的兄弟祭献亡灵。” “不行!” “飞龙。”左思敏说道:“文举说得对。这帮家伙,我也佩服,可我们也枉死这么多兄弟。” “不行!小三在和不在都要一样。” “嗨!飞龙,你这死脑筋。老大不是不在嘛!即使是镜湖之战,我们也没这么惨烈。还有,厉家,若厉胖子知道,也要来找他们出气的呀!你想想,他们一下四五千人没了,我还听说,厉家嫡系就死了十多个,旁系三十多个。厉家上下都哭成一片了。不是我和你叫劲,你看,这些俘虏哪个不带伤,他们是跑不掉才投降的。你以为还是以前那些镜沅城官军,抓了,放了,他们会感恩戴德!你一放,他们回头来,杀我们更厉害。不光杀,还有当着他们面前杀,这叫杀一儆百。” “对,留着,我要一个一个杀。给我的兄弟报仇!” “这……你们是不是丧心病狂。赶他们去做苦力还有些价值。” “不行。不管怎样,即使老大在,我也同意这样干。” 韩飞龙瞪着眼说道:“这样,他们和我们将不共戴天不死不休!” “本来就是这样。”左思敏说道:“你,等韩豹来了,也会和我们一个想法。” “那好,等韩豹来了再说。你们这帮疯子,没人性。”韩飞龙见说不过,气得一蹾脚,走了。 “左哥,谢谢!” “嘿,兄弟。有啥谢的。就看看那帮被你们射伤的,我们冲过来时,他们见跑不掉,还围成团,死命抵抗。不是王鹏用法力挥挥手,他们东倒西歪,我们还不知要浪费多少箭呢。还有,那个修士,临走时还给你来一飞剑,要不是我们仙丹多,你这条小命肯定救不活。想想,多来气。这大笨熊,就是死脑筋,还和他们讲仁义道德,熊脑袋瓜子!老弟,我感觉还是和你投缘。哈哈。” “我想豹哥……” “没事,不杀这帮龟孙子,我气就不打一处来。韩豹那小子,不是死脑筋。” 天灰蒙蒙的,有些细雨,时不时落了下来。 风很大,城墙上旌旗吹得呼啦啦作响。 这已是十后天了。 于成化、廖天宁、任仙认、赵跃等战将站在洛绣城城墙上。 胡昱、龙逍遥、陶德望、雷力、包青松、包青云等四十八名修士也站在城墙上。 于成化在廖天宁战败后三天进了洛绣城。见城里士卒势气如此低迷,他就有口闷气。 不光丢了五千兄弟,这五千兄弟是他的老部下,虽不是手中的王牌,但也算是精锐了。一个照面就丢了个干净,他内心不窝火才怪。 关键是不是死在对方修士手中,而是丧命在对方娃娃兵的手上,这给军心造成很大影响。 出征后这一战让他感觉到命悬一线,收了先前轻敌之意。还有化刀坞贾飞鹏死在一名筑基中期修士手中,如何向燕掌门交代让他头疼不已。 城下,黑压压的是身穿前勇后韩的军卒。 他们阵前是被五花大绑着跪成一片有二千四百一十六名被俘兵卒。有怒骂、有哀嚎、有哭泣…… 城下的意思说的很明白,只要他们退出洛绣城,这些俘虏就放回。不然,全杀了。弃城,于成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他心里不知骂了下面的人多少回疯子了。 于成化看着城下,问为首的胡昱如何是好? 胡昱也是紧锁眉头。 他很清楚,他和贾飞鹏都是化刀坞的长老。他的本事不见得比贾飞鹏高到哪里去。 他也问过雷力那天战况,贾飞鹏并没有轻敌。贾长老是被对方的宝塔震死的,可见对方实力很强。 胡昱见城下有几名筑基修士和练气士,其中有一个是筑基后期。 雷力指认下,其中一名筑基中期修士是杀害贾飞鹏的凶手。看修士站位显然以他为首,而不是那筑基后期。 胡昱老感觉有些棘手,不妙的隐忧挥之不去。 乔嗣和王鹏对看了一眼,叫上金权,凭空浮起。 金权御剑在空中对着城上喊话约战。 城中这么多修士,这一战不可能怯场。胡昱点了龙逍遥、陶德望、雷力、包青松、卢俊五名筑基修士和十名练气士也飞出城楼。 双方在山坳里落下。 胡昱拱手说道:“对面的道友,你我本无仇怨。我有一建议,不知道友可否采纳。” 王鹏看看乔嗣,乔嗣点点头。 王鹏拱手说道:“我本大晋修士,来天南讨口饭吃。这位道兄,请讲。” 胡昱笑道:“道友客气。我看这位小友,人精气爽,定是人中龙凤。我看这样,这位小友代表你们在我这群弟子中选一位一战定输赢。我们赢了,你们就放了阵前那两千多士卒,且退出黎城。若你们赢了,你我双方修士就罢战。让他们世俗间厮杀,你我不能参与。道友,你们看如何?” 王鹏笑道:“那不是我们吃亏了吗?” 胡昱也笑道:“道友,你们看,我们修士,绝对占优。我只不过不想伤了和气而已。更何况世俗间打打杀杀,和我们好处不多。呵呵。” “哼哼……”王鹏冷哼几声,嘴里却风轻云淡的说道:“那就是没得谈喽?既然,道兄,体谅我等。金权,你就将就他们一下喽。”他内心在冷笑,待会儿你们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其实,胡昱内心也在冷笑。就你一个练气八九层的练气士,能奈我这些练气十一二层弟子? 金权一指包国强,说道:“就是你了。” 包国强,练气十一层。金权还没有牛到大声喊叫“谁与我一战”的狂人话语,他还是选了个练气最低的。 包家强并不说话。他一闪身,来到金权面前,将手中一柄狼头手杖高举。他口中念念有词,高举中的狼头,竟化作一道虚影青狼奔向金权。四周立马有一股血腥之气荡漾开来。 金权也不怠慢,也是口中念念有词。就见包国强侧面空气有些波动,那金权身子几扭,消失不见。 包家强惊诧狼头扑了个空之际,一把闪着电弧的雷刀已经祭到他头顶。同时,他又看见那金权手中有一面铜镜正对着他。 这小子是谁?能同时使用两件法器!一众围观者大吃一惊。 包家强反应也是迅速。 他并不出手恋战,一看形势处于他意料之外,于是随手丢出十张火焰符,四周火焰四起,将自己隐藏其中。同时一张遁地符往腿上一贴,整个身子往地下钻去。 正当他身子遁入地下大半时,金权一见是土系修行者于是加快催动那铜镜,铜镜中绿光一闪。 绿光擦着他的头顶射了过去,打到地面,焦糊一片,一股恶臭与火焰燃烧的焦味混合在一起,极其难闻。 包家强顿感呼吸不畅,头开始发昏,他感到对方用的是毒镜,又见头顶那把雷刀攻势已经形成,吓得他恨不得立马遁入地底深处。 就在他瞬间没入地中,那把雷刀带着噼里啪啦的电弧斩杀下来。 “轰”地一声,石土飞溅。 雷刀上的电弧瞬间没入地里,雷刀也成了一把普通无奇的钝刀。 就在轰隆声传出时,众人也听到一声“啊呀”。 没多会儿,包国强在包青松身边的土里冒出来。只见他,头发焦胡,脸面焦黑。 显然,刚才是被那雷刀电弧捎带到了。 王鹏笑道:“道兄,这算不算我们赢呀!哈哈。” “且慢。”练气大圆满境界的施六子闪身出现在金权面前三丈处说道:“我来会会你。” 胡昱点点头,这大师侄不错,不然刚才还是有些尴尬了。 金权一笑,手中突然出现一把三色扇,只见他快速注入法力,用力朝施六子一扇。羽扇金光流动,带着一团烈焰扑向去。 施六子大惊,“唰唰唰”面前一块铁盾浮现,身上护体黄光萦绕,还有一身金甲覆盖全身,竟一下拿出三件灵器防护。 胡昱等人大惊口中叫道:“又是法器!” 只见烈焰触到铁盾,溶化。 护体黄光碎裂。 金甲碎裂。 众人眼睛都直了。 就听得一声惨叫,“噗通”一声。施六子摔倒,四肢抽搐,全身已经被烧的面目全非。 要不是金权修为太低,施六子就灰飞烟灭了。 金权收起三色扇,忙将一颗丹丸送入口中,惨白面容慢慢地红润了些。 王鹏又笑道:“道友……” 可胡昱并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一股狂风卷起还有一口气的施六子说道:“走!”带头飞走。 第四章 洛绣城下 韩文举意识很模糊时,远处有人大喊:“廖将军,贾飞鹏已经被杀了。快走。” 与此同时,一把飞剑洞穿他胸膛。他,仰天倒下。 三天后,韩文举醒来。 他看着韩飞龙、左思敏,用微不可查的声音问道:“我,三千兄弟呢?” 韩飞龙叹道:“活一百四十六,其中残废六十一。” 韩文举闭上双眼,两滴血泪无声滑落。 左思敏说道:“敌死两千三百多人,俘获伤残两千四百一十六人,逃走的估计就三五百人。我也佩服,这帮家伙被俘获的竟没有不带伤的。” “杀!”韩文举闭着眼缓缓说道:“给我的兄弟祭献亡灵。” “不行!” “飞龙。”左思敏说道:“文举说得对。这帮家伙,我也佩服,可我们也枉死这么多兄弟。” “不行!小三在和不在都要一样。” “嗨!飞龙,你这死脑筋。老大不是不在嘛!即使是镜湖之战,我们也没这么惨烈。还有,厉家,若厉胖子知道,也要来找他们出气的呀!你想想,他们一下四五千人没了,我还听说,厉家嫡系就死了十多个,旁系三十多个。厉家上下都哭成一片了。不是我和你叫劲,你看,这些俘虏哪个不带伤,他们是跑不掉才投降的。你以为还是以前那些镜沅城官军,抓了,放了,他们会感恩戴德!你一放,他们回头来,杀我们更厉害。不光杀,还有当着他们面前杀,这叫杀一儆百。” “对,留着,我要一个一个杀。给我的兄弟报仇!” “这……你们是不是丧心病狂。赶他们去做苦力还有些价值。” “不行。不管怎样,即使老大在,我也同意这样干。” 韩飞龙瞪着眼说道:“这样,他们和我们将不共戴天不死不休!” “本来就是这样。”左思敏说道:“你,等韩豹来了,也会和我们一个想法。” “那好,等韩豹来了再说。你们这帮疯子,没人性。”韩飞龙见说不过,气得一蹾脚,走了。 “左哥,谢谢!” “嘿,兄弟。有啥谢的。就看看那帮被你们射伤的,我们冲过来时,他们见跑不掉,还围成团,死命抵抗。不是王鹏用法力挥挥手,他们东倒西歪,我们还不知要浪费多少箭呢。还有,那个修士,临走时还给你来一飞剑,要不是我们仙丹多,你这条小命肯定救不活。想想,多来气。这大笨熊,就是死脑筋,还和他们讲仁义道德,熊脑袋瓜子!老弟,我感觉还是和你投缘。哈哈。” “我想豹哥……” “没事,不杀这帮龟孙子,我气就不打一处来。韩豹那小子,不是死脑筋。” 天灰蒙蒙的,有些细雨,时不时落了下来。 风很大,城墙上旌旗吹得呼啦啦作响。 这已是十后天了。 于成化、廖天宁、任仙认、赵跃等战将站在洛绣城城墙上。 胡昱、龙逍遥、陶德望、雷力、包青松、包青云等四十八名修士也站在城墙上。 于成化在廖天宁战败后三天进了洛绣城。见城里士卒势气如此低迷,他就有口闷气。 不光丢了五千兄弟,这五千兄弟是他的老部下,虽不是手中的王牌,但也算是精锐了。一个照面就丢了个干净,他内心不窝火才怪。 关键是不是死在对方修士手中,而是丧命在对方娃娃兵的手上,这给军心造成很大影响。 出征后这一战让他感觉到命悬一线,收了先前轻敌之意。还有化刀坞贾飞鹏死在一名筑基中期修士手中,如何向燕掌门交代让他头疼不已。 城下,黑压压的是身穿前勇后韩的军卒。 他们阵前是被五花大绑着跪成一片有二千四百一十六名被俘兵卒。有怒骂、有哀嚎、有哭泣…… 城下的意思说的很明白,只要他们退出洛绣城,这些俘虏就放回。不然,全杀了。弃城,于成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他心里不知骂了下面的人多少回疯子了。 于成化看着城下,问为首的胡昱如何是好? 胡昱也是紧锁眉头。 他很清楚,他和贾飞鹏都是化刀坞的长老。他的本事不见得比贾飞鹏高到哪里去。 他也问过雷力那天战况,贾飞鹏并没有轻敌。贾长老是被对方的宝塔震死的,可见对方实力很强。 胡昱见城下有几名筑基修士和练气士,其中有一个是筑基后期。 雷力指认下,其中一名筑基中期修士是杀害贾飞鹏的凶手。看修士站位显然以他为首,而不是那筑基后期。 胡昱老感觉有些棘手,不妙的隐忧挥之不去。 乔嗣和王鹏对看了一眼,叫上金权,凭空浮起。 金权御剑在空中对着城上喊话约战。 城中这么多修士,这一战不可能怯场。胡昱点了龙逍遥、陶德望、雷力、包青松、卢俊五名筑基修士和十名练气士也飞出城楼。 双方在山坳里落下。 胡昱拱手说道:“对面的道友,你我本无仇怨。我有一建议,不知道友可否采纳。” 王鹏看看乔嗣,乔嗣点点头。 王鹏拱手说道:“我本大晋修士,来天南讨口饭吃。这位道兄,请讲。” 胡昱笑道:“道友客气。我看这位小友,人精气爽,定是人中龙凤。我看这样,这位小友代表你们在我这群弟子中选一位一战定输赢。我们赢了,你们就放了阵前那两千多士卒,且退出黎城。若你们赢了,你我双方修士就罢战。让他们世俗间厮杀,你我不能参与。道友,你们看如何?” 王鹏笑道:“那不是我们吃亏了吗?” 胡昱也笑道:“道友,你们看,我们修士,绝对占优。我只不过不想伤了和气而已。更何况世俗间打打杀杀,和我们好处不多。呵呵。” “哼哼……”王鹏冷哼几声,嘴里却风轻云淡的说道:“那就是没得谈喽?既然,道兄,体谅我等。金权,你就将就他们一下喽。”他内心在冷笑,待会儿你们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其实,胡昱内心也在冷笑。就你一个练气八九层的练气士,能奈我这些练气十一二层弟子? 金权一指包国强,说道:“就是你了。” 包国强,练气十一层。金权还没有牛到大声喊叫“谁与我一战”的狂人话语,他还是选了个练气最低的。 包家强并不说话。他一闪身,来到金权面前,将手中一柄狼头手杖高举。他口中念念有词,高举中的狼头,竟化作一道虚影青狼奔向金权。四周立马有一股血腥之气荡漾开来。 金权也不怠慢,也是口中念念有词。就见包国强侧面空气有些波动,那金权身子几扭,消失不见。 包家强惊诧狼头扑了个空之际,一把闪着电弧的雷刀已经祭到他头顶。同时,他又看见那金权手中有一面铜镜正对着他。 这小子是谁?能同时使用两件法器!一众围观者大吃一惊。 包家强反应也是迅速。 他并不出手恋战,一看形势处于他意料之外,于是随手丢出十张火焰符,四周火焰四起,将自己隐藏其中。同时一张遁地符往腿上一贴,整个身子往地下钻去。 正当他身子遁入地下大半时,金权一见是土系修行者于是加快催动那铜镜,铜镜中绿光一闪。 绿光擦着他的头顶射了过去,打到地面,焦糊一片,一股恶臭与火焰燃烧的焦味混合在一起,极其难闻。 包家强顿感呼吸不畅,头开始发昏,他感到对方用的是毒镜,又见头顶那把雷刀攻势已经形成,吓得他恨不得立马遁入地底深处。 就在他瞬间没入地中,那把雷刀带着噼里啪啦的电弧斩杀下来。 “轰”地一声,石土飞溅。 雷刀上的电弧瞬间没入地里,雷刀也成了一把普通无奇的钝刀。 就在轰隆声传出时,众人也听到一声“啊呀”。 没多会儿,包国强在包青松身边的土里冒出来。只见他,头发焦胡,脸面焦黑。 显然,刚才是被那雷刀电弧捎带到了。 王鹏笑道:“道兄,这算不算我们赢呀!哈哈。” “且慢。”练气大圆满境界的施六子闪身出现在金权面前三丈处说道:“我来会会你。” 胡昱点点头,这大师侄不错,不然刚才还是有些尴尬了。 金权一笑,手中突然出现一把三色扇,只见他快速注入法力,用力朝施六子一扇。羽扇金光流动,带着一团烈焰扑向去。 施六子大惊,“唰唰唰”面前一块铁盾浮现,身上护体黄光萦绕,还有一身金甲覆盖全身,竟一下拿出三件灵器防护。 胡昱等人大惊口中叫道:“又是法器!” 只见烈焰触到铁盾,溶化。 护体黄光碎裂。 金甲碎裂。 众人眼睛都直了。 就听得一声惨叫,“噗通”一声。施六子摔倒,四肢抽搐,全身已经被烧的面目全非。 要不是金权修为太低,施六子就灰飞烟灭了。 第五章 诱敌不成 王鹏走到金权跟前,拍拍他肩膀笑道:“小子,有长进嚒!” 金权嘿嘿一笑,说道:“前辈夸奖,可惜,没烧死那家伙。” “嘿,心不要太黑。你若将这两个家伙弄死,那今天,就是不死不休喽。” 乔嗣和金权都哈哈大笑起来。 于成化看见胡昱黑着脸回来,又见施六子全身黑黑,包家强半身黑黑,就知道出了大事,忙上前问情况。 胡昱摆手说道:“于将军,此战我与对方说好,修士不参与其中。下一步,要全靠你们喽。” “啊!这?胡仙师,你们这么多仙师,对面也只不过才七个呀!” “哎,修士间争斗不是数量多少的问题。你看他俩伤成这样,即使是他们三四十个一起上,也不是那小娃的对手。”胡昱说完一指城下刚回来的金权。 其他五名跟随的修士也点头。 “这,这……”于成化面色更是难看。 “双方修士不参与你们还是能占胜他们的。” 于成化拱拱手哭笑道:“多谢仙师吉言。” 胡昱一挥手,说道:“走。” 众人修士跟着胡昱去箭楼,站在城墙上有些显眼。 王鹏来到阵前,和韩豹小声嘀咕了几句。韩豹笑了起来,还对金权竖竖大拇指。 王鹏见城楼上修士离开,他们也往军士队伍后边走去。 韩豹手一挥,说道:“把韩副帅抬过来。” 不一会儿,韩文举被抬了过来。 后面跟着八十五名士卒,个个都是受伤未愈。 韩豹手又一挥。 前面押解着二千四百一十六名俘虏,其中有八十六名被推到更前面开阔地。 两名护卫将韩文举从担架上扶起。 韩文举挣扎站起,那两名护卫还想扶着韩文举往前走。 他甩开护卫的手,抽出护卫身配的跨刀,一瘸一拐地来到那一排俘虏中的第一个。后面八十五名军卒手拿跨刀也跟着一字排开,站列在俘虏面前。 俘虏们感觉即将要发生什么,有些颤抖哭泣,有些辱骂,有些横眉怒对。 跪在韩文举面前的那个俘虏突然站起,怒吼道:“兄弟们,拿出骨气。要死,也要站着死!” 这俘虏身后两名韩家军卒见俘虏突然站起,忙要将他按跪下去。 韩文举摆摆手。 他见此俘虏视死如归的决然神色,其他八十六名士卒刚才还神情各异,此刻也变得默然、决然,内心也不由得暗叹赞许。 “这位兄弟,对不住了。”韩文举立起跨刀呵道:“兄弟们,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执刑的八十五名士卒跟着大吼:“报仇!”说完举起刀剑砍看向俘虏。 韩文举对面那名俘虏惨笑的大声喊道:“城上的兄弟,为……”话未说完,随着一股鲜血迸溅戛然而止。 韩文举一刀下去,自己伤口裂开无数,鲜血四溅,不知自己的还是俘虏的。 他力竭之后,跌坐于地。 护卫忙将他扶起。 韩文举吼道:“下一批!” 此刻,剩下的俘虏哭喊叫骂求救声一片。 城墙上,先是叫骂声,随后一片无声呜咽。无数箭羽倾泻而下,可惜离的太远,根本射不到,还有些连手中的兵器都掷到城墙下。 “将军,让我们杀出去吧!为兄弟们报仇!” “大帅,下命令吧!死,我们也要和兄弟们死在一起。” 于成化双眼喷火,他双手握拳指甲嵌入皮肉已经全是鲜血。他知道,对方是故意这样刺激他们,让他们乱了方寸。 身边,众将士义愤填膺,恨不得跳下去一战。 城下,已经是第二批,第三批…… 那韩文举已经无法站立,他,他,他,还要杀…… 于成化,内心痛苦的叫喊,但他强迫自己要冷静,要冷静! 廖天宁满脸泪水,他突然,跪在于成化跟前,哭喊道:“末将无能。求大帅,让末将一人出去,和兄弟们一起,一起……” “大帅啊!”张跃也跪倒哭道:“是末将怂恿廖将军出战的。末将愿一死。” “大帅,我等愿意一死。” 城墙上跪倒一片。 “你,你你你……”于成化无法继续说话,一口鲜血喷出。身边护卫,忙将他扶住。 他喘了喘气说道:“匹夫之勇,匹夫之勇呀!你们没看到远处山中无飞鸟起落,而其它树林中飞鸟无数,那里定有伏兵。你们出战,定中其奸计。” 廖天宁叫道:“即使是计,又何妨!狭路相逢勇者胜,我们一敌百,战死止!军中气不能衰竭啊!” 任仙认说道:“大帅,将士同仇敌忾义愤填膺愤慨之勇气不能辱呀!给末将和廖将军各三千飞虎翼,左右斜角刺入,张将军领一千精锐中间策应。我等快进快出,即便不能救出兄弟,也要将兄弟们的尸体带回。” “大帅,将士士气不可辱!我等死战,战死止!” 众将士异口同声地说道。 于成化凝视远方,而后用力一挥手,说道:“廖天宁、任仙认、张跃,立即出战。不可恋战。” “得令!” 廖天宁、任仙认、张跃快步流星往城门口跑去。不多大会儿,两批身披黑甲马披重铠手持长钺快速出城门,战马蒙眼如旋风从两翼斜刺而去。 于成化说道:“廖碧穹、廖碧凯你二人领一万军士到城门口准备接应。” “得令!” 城下,砍杀俘虏已经到十一批了。尸体遍地,鲜血浸染大地,天空雨点开始变大。 韩豹看见城门打开,几千铁骑如同黑色旋风从城门洞刮出。 他举起令旗,左右摇摆两下,中间一挥。 站立已久的两万军士开始变阵。 一对人马将剩下俘虏和韩文举等人快速带走。 将士们分成五千人马一阵,弓箭手、长枪手、长刀手等等手持各种兵器的士卒有序的组合在一起。 “射!” 无数羽箭飞向冲来的飞虎翼。自从上次廖天宁吃了大亏,这次,每人都配置了宽面盾牌。 羽箭虽多,但飞虎翼都是重铠骑士,又有盾牌,几乎没有伤亡,就冲进了敌阵。 飞虎翼手持长钺,竟往人多处冲杀。 黑色旋风刮到哪里那里就死伤一片。 韩家军卒迅速调整队形,手持长刀往战马腿上猛砍。而这些战马训练有素,韩家军卒朝马腿上砍的法子在战马腾空中蹄子乱踢的过程中基本没用。 韩豹看着直皱眉。 他,突然眼前一亮。 韩豹拿起云雀弓搭上云雀雕翎箭,“嗖嗖嗖”三箭朝一个黑点飞去。但见那黑点躲开前两箭后,第三支箭正中其左肋,翻身落马。身后黑甲骑士迅速围成一圈。 城楼上,于成化大惊,忙叫道:“鸣金!快鸣金!” 城下,韩鸣叫道:“绊马索。” 一众士卒,开始布置绊马索。 战场上,只要战马飞奔速度减缓,飞奔不起来,无法快速腾空,绊马索的价值就体现出来了。 城楼上,于成化说道:“传我命令,城下将士出城列阵救援。” 韩豹看着刚才他三箭射处,那队人马速度减慢,已经被围成里三层外三层。 另一翼,那边正发疯似的往这边涌。 中间一队步兵开始冲杀而来。 城门口开始有大批军士显现。 对方也是身经百战,面对战场上瞬息万变亦安排的有条不紊。 韩豹内心有些激动,终于他们熬不住出城来了。 他令旗一挥,远处高台上的旗令官,立即挥动红白小旗。 近处四处方阵开始散开,围成分割几处飞虎翼合成一团。而韩家军卒将其围成一个大团。 城楼上的于成化眉头紧皱。 他心想,这不对呀!两军作战,分割包围歼灭是最重要的一环,他们围成大团反将自己立于不利是什么意思?万变不离其中,灭敌有生力量是硬道理,他们这样做定有阴谋。 “鸣金不停!”他大吼道。 远处山林中,左思敏看见旗语,一挥长枪,催马跃出。身后一万骑兵分三处冲出。 其中,一队朝城门口冲去。一队朝张跃的一千步兵冲去,还有一队朝围困飞虎翼的军团冲去。 朝张跃冲去的那队将张跃前去支援的队形冲乱后又掉头与左思敏那队两翼夹击出城的人马。 另一队冲冲向围困飞虎翼的军团边,他们并不杀入,而是点燃手中草球,草球有一根草绳,他们不停转着火球抛向阵中马队中。即使雨势变大,仍然不消片刻,火焰熊熊,烟雾升腾。 奔跑中的战马开始狂躁,不听马背骑士指挥。骑士发现催动战马动作开始不听使唤,更是有些惊慌。 城楼上。于成化看见冲杀将士出现了慌张样,心急上火又是一口鲜血喷出,身边护卫大吃一惊。 于成化说道:“擂鼓。擂鼓!” 护卫一开始以为听错了,再听到于成化加重的语气,立马去传达。 “于献武。” “大帅!” “你率领剩下的四千飞虎翼,冲开敌阵队形将他们救出。不要深入,不要恋战。只要冲散敌方队形就行。” “末将得令。” “咚咚咚”沉闷而密集的鼓点锤击声传向四方。 第六章 积蓄力量 “杀!” “杀!” “杀!” 喊杀声,万马奔腾声,声声震四方,地动山摇,将这座山脚小城内的百姓吓得魂不守舍。 于成化凝视城下,他内心悔恨不已。 对手只是一个幼稚的诱敌伎俩,自己深陷期间,被敌人鼻子走。他越想越生气,自己简直气昏了头,猪油蒙了心。敌人攻城是弱项,他们扬长避短,围而不攻,就是诱敌来救,然后,分而歼之。 任仙认不知生死,那廖天宁只知猛打猛杀已经冲昏了头。他现在只能寄希望于献武能冲破一道口子,给敌阵制造混乱。 双方战鼓隆隆。 战马嘶鸣,马蹄声声。 于成化,紧握拳头,双眼死死盯着城下。 百丈,十丈,好,接触。 又一道黑色旋风一路刮起。 撕开的口子越来越大。 被围困在阵里的飞虎翼由于下雨地面泥泞,又是烟熏火燎,已经乱哄哄无法将自身优势发挥,个个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救兵冲来,开始靠拢。 廖天宁高兴地哇哇大叫,开始指挥往敌阵中心冲杀。 “鸣金!”于成化说道:“打旗语,城边将士先撤。城上军卒准备接应。” 一方战鼓声又没了。 清脆铜锣声再次响起。 韩豹先是一愣,而后大骂对方统帅是老狐狸。 他大叫道:“传令,拼死截杀。剩下所有人跟我来。”他有些气,鱼儿马上上钩时又吓跑了。 他当然急。 刚才那口子被冲开,他根本不在意,只要进入就是砧板之肉又多了些下酒菜而已。 而后见这批出城黒骑军并不恋战,冲开口子在没有锣声响起时已经拨马头又向回杀去,他知道不截住鱼儿就没了。 阵内那将军还想指挥他们冲杀,可这批人马并不买账,指挥刚才被围困的骑士跟着往回冲,一阵风,就到了城门边。 左思敏想拦拦不住,还有那些没有主人的重铠战马也跟着狂飙入城拦都拦不住,气得左思敏哇哇大叫。 韩豹拍马赶去,只想截住廖天宁。 廖天宁本想大杀一番,见飞虎翼骑士大部分跟着于献武往城内冲并不听他号令。他也无奈,只得跟着往回冲。 韩豹扑了空。 黑甲骑士的速度一旦狂飙让韩豹惊诧,左思敏率领的骑军相比,马力差远了。 韩家军卒刚一接近城边,城上箭如雨下,半步难行。 雨越下越大,战场上除了尸体和死马外已无战事。 韩豹指挥军卒将黑甲骑士死尸和断腿的战马一起抬回去,将韩家战死将士抬回去。 军帐中,韩豹眉头紧锁。 一开始,黑骑军冲进时,他们身穿重甲弓箭无法射杀,被他们风驰电掣般强势冲击,长钺刺杀一大片,伤亡较大。 城上一直鸣金,不想恋战。幸好有个愣头青,不听指挥,强行指挥这身穿重铠的骑士来回冲杀。不然,根本斩杀不了这么多黑甲骑士。 被围成团,他们的速度优势虽没了,但他们身披厚铁甲刀枪不入,一时也拿他们没辙。韩豹不急于围杀他们目的是诱对方步兵出城。 可惜,城上主帅从一开始就看破了此计谋。 最后,功亏一篑。幸好,天下着雨,制约了骑军的优势。还有箭矢起了很大作用,射杀了不少。 “我们战死三千四百五十二人,重伤一千一百三十一人,轻伤四千七百八十六人。对方重铠骑士死二千八百九十一人,砍死战马一千一百六十五匹,活捉战马六百二十九匹,他们这骑士……” 韩豹摆摆手,打断左思敏的说话,说道:“这就是差距,虽然兄弟们不畏生死,配得上‘勇’字,但是大仗狠仗还是打少了。光凭狠还是不行,其实对方也是狠呀。” 左思敏愣了愣说道:“对。刚才,我们穿上那重铠,我们的战马,跑不快,跑不久,还有我们的人到后来拿那长钺的力气都没了。” 韩豹一拳砸在桌上,叹息道:“他们跑起了如旋风,腾空太高,绊马索根本不行。砍马腿,反而被马铁掌将砍刀踹飞。我们先选一千匹最好的马去练。将剩下的重铠送黎城去,抽调人马抓紧操练。有没有抓住活口,问问他们平时怎么训练的?” “没有,即使从马背上摔下来,不是被当场踩死,就是自裁了,都是狠人啊!” 于成化,站在城楼上,被雨淋着。 卫士叫了几回,他依然不动。 此战,他最精锐的飞虎翼竟损失近三千。 任仙认、张跃没能回来。 步兵也战死两千。 两个字“惨败”! 双方战损半斤八两,但自己损失的是家底。他们跟随自己历经百战,都是从尸山血海中走出来的子弟兵。可以说威风八面打不垮的一支威武悍军,一个抵三抵五抵十呀! 心窝被咬了一大口,他恨不得一剑刺了廖天宁,当然理智是不准他这样干的。 身边将士也跟着一道淋着雨,默默流泪,这样流泪至今未有几回。 他们恶战无数,身边战死者无数,可像今天双方这种纯粹靠拼狠拼勇拼意志拼一口气的打法还是让人动容让人心悸。 许久,他挥拳重重一砸墙垛说道:“将将士们埋了吧!不能让他们死后还被雨淋。” 一天后,韩飞龙带着两万兵马从黎城赶来。 韩飞龙、韩豹、左思敏、乔嗣、王鹏、金权,还有躺着的韩文举。他死活不愿回镜沅城养伤。 众人都知道其一他内心很难过,其二回镜沅城韩不悦肯定要收拾他。 此时韩豹说道:“城里大帅叫于成化,从上次交锋看来,处事很谨慎。现在很难将他们从城中引出决战了。” “他们不出来,正好困住他们没吃没喝。”韩飞龙说道:“韩老已经下令坚壁清野了。” 王鹏笑道:“飞龙,叫韩老不要折腾老百姓了。他们有修士,普通士兵来回百莽山脉困难重重,修士用几个储物袋就将粮草解决了。” “啊!当时,急糊涂了。我,马上,对,金权你抓紧回去一趟。”韩飞龙听王鹏一讲,心里急样表露无遗。 “算了。”韩豹笑道:“这几天,我想了。对方除了那个叫廖天宁的有些好战外,其他人尤其是那个于成化,都没有拼命的架势。我估计,他们本来想着他们修士多,凭这个一举击垮我们。没想到,有乔仙师和王仙师法力无边,吓得他们不敢动弹了。提审他们军卒,上次陨落在王仙师手中的叫贾飞鹏,化刀坞长老,仅次于他们燕无霜掌门。只要燕无霜不来,其他是不够看的。” 乔嗣、王鹏、金权也点点头。 “这两战,我们损伤一万多。这,就是和人家的差距。以我们的实力,攻进辛允二州,是不要想的。我想我们退到黎城,加紧操练兵马。这一带坚壁清野,给他们造成假象。若他们跟进,我们就有机会,我们熟悉这里地形。当然,他们攻来,肯定要增兵。估计也增不了多了,不能为了我们连老巢都不要了吧。” 众人想想也对,于是都笑了起来。 韩豹继续说道:“我想呀。我们以前,都是小打小闹。上次,去打鱼凫城,连城脚边边都摸不到。这说明什么?” 韩飞龙和左思敏有些不好意思。带队的是他们二人,去了被对方一顿石头砸回来了。 “我们以前多有胜仗,还是高看了自己。也可以说,和小家族打杀,我们个人战力体现无疑。而现在我们面对久经战阵的沙场悍将,又是大规模作战,就显得捉襟见肘。镜湖那一战,宋赵两家其实都是乌合之众,又被大水呛得半死,胆都不在了哪有战斗力。而我们现在面对的,都是训练有素,不生则死的将士。我想,所有能调动的都要换着调过来,大练兵!在他们主力没来前,我们自身要硬要强。” 众人沉默。 “不管于成化跟不跟进,我们不能只盯这洛绣城。即使辛允二州倾巢而动,我们更要提前做好准备。辛允之兵,我们都死伤成这样,那以后面对宁州铁骑时,我们还能打吗?宁州铁骑,我去越京时见过,当时还没什么感觉,可和这黑骑相比,不知强多少倍。只要我们扛过这一年半载,三娃去落云宗已经有一年多了吧。等三娃回来,就是我们越过百莽山的时候。” 韩飞龙眨眨大眼睛说道:“二娃,这,我们不是更要死伤不少!” 王鹏说道:“只要燕无霜不来,那胡昱,我看了,是个怕死鬼。没有修士参与,飞龙、韩豹我看好你们,就这样干。还有,那个韩虎,把他也揪来,老守在云州城,抱着老婆小儿热炕头,不行!这于成化,是个人物。那天,你让文举去杀那些俘虏,他还一个劲的敲锣。幸好,那个廖天宁是你这头的。你看,他就敲了几下战鼓,又改成了敲锣。得叫韩虎来,不和这老狐狸斗一斗不然真的成了傻大个了。呵呵。” 众人也大笑起来。 第七章 战火纷飞 “对!”韩飞龙笑道:“两天,看他们还出来不。我也想和他们打一场。” 两天后,护卫来到正在沉思的于成化身边小声的说道:“大帅,城外撤兵了。” 许久,沉思中的于成化幽幽的说道:“不可轻举妄动,过两天再派探子出去。” 他,又顿了顿,好像下了决心似的,说道:“将这封信函交胡仙师那里,请他安排人送去允州。” 好好的,怎么又撤兵了吗? 于成化有些想不通。 敌方撤兵,主帅无动静。 一连几天,廖天宁天天来找于成化。到后来还带着更多的将领来请战,要出击夺下黎城。 于成化被磨得实在头痛,只得给了少量的军卒给廖天宁。 双方有些接触,互有胜负,都是廖军胜多负少。 当然,于成化严令莫深入,尤其是出现一触即溃之局面,一律不准追击。这让廖天宁很不爽,有次他悄悄出击,结果中了埋伏大败而逃,这让他老实了些。 于成化心知肚明,对方接触死伤不多然而败的很快,显然韩军是在使用骄兵之计,等待时机,酝酿决战。其实,他何尝不是积蓄力量,重拳一击。 他,等。等允州再发来十万大军,然后多头出击,一举拿下云镜二州。 按照韩豹的意思是死守黎城、羯城,加紧训练重甲骑士。韩飞龙心痒痒的,后来韩豹想想反正都是锻炼军卒,也不在劝说。 韩飞龙和廖天宁经常发生小规模战斗,后来廖天宁中几次埋伏后也不出来了。无战事,搞定韩飞龙很无趣。 三月后,洛绣城已经集结了近十万廖家将士。 黎城、羯城也各集结了五万将士。其中五万军士大半都是从云州城、彩霞山调来的踏阵军。原来参加过洛绣城前大战的军卒选拔了两万和调来的游奕军去鹭梁山苦练披挂重铠骑术,剩下的分配到黎城、羯城守护。 由于战马负重、平时训练强度都无法将飞虎翼的重铠披挂长时间驰骋。 为此,众人集思妙想,将飞虎翼那套重铠重量减轻,但打造时里面加了玄铁和母硬晶砂,增强硬度。 手中长钺改成三尖二刃刀,将铁杆改成很硬的栯木柄杆,且长度有一丈半,这样后轻前重杆又长,冲击刺杀力更强。虽重量只有长钺的一半重,但刀尖加了玄晶,锋利程度对着飞虎翼重铠不用前冲就能一刺就破。 由于炼制玄铁和母硬晶砂没有地火和真火淬炼,只有晆石焦炭火来炼制。因此,一天只能打造成十套。后来又增加炉火和匠工,达到了一天十五套。三个月后,能一天二十套,已到了极限,因为这几年招收来的能工巧匠还是有限。 于成化见韩家军没什么大动作,心中始终疑惑。当支援而来的五万大军翻越百莽山,洛绣城集结了近十万军士,人吃马喂,明显粮草供给有些捉襟见肘。至于就地解决,那是别想的。 方圆两三百里,百姓家家无粮,又见战事不见头,都跑光了。至于田里的庄稼,还没熟就被割光了,到后来干脆就不种了。 于成化看清了敌方是在拖,打持久战。 难道他们想打持久战,拿什么和自己对抗? 化刀坞又来十位筑基修士,宗门一等一的力量尽出。雷包两家练气修士又派出三十名协助运粮队伍来回百莽山。 老呆在洛绣城肯定不行了。于成化感到,廖高荣将廖高蕊、文东敏和下一批十万将士一起到来,说明对自己不满意了。 必须拿下羯城! 每逢大战必静心,于成化盘数如何走下步。他与韩军数战,对方的武器装备与能死扛的意志力他领教过,更相信前几次战斗中对方并没有出动最精锐的主力。 韩家将士最近已经集结了十五万余人,基本家底尽出。其中鹭梁山有五万人马,天天战马嘶鸣,马蹄阵阵。 筑基修士也来十五名,练气士二十名。这次韩不悦下了血本,招贤纳士几乎将韩鸣留下的灵石用掉了一半。 自辛允之兵来战,已经五六个月了,并没有他一开始想的此战如此旷日持久,战死将士如此之多,每天花费开销如此之大,本来乌黑的头发又不知白了多少。 韩豹和乔嗣负责驻守黎城,筑基修士六位,练气士十名。 韩虎和王鹏负责驻守羯城,筑基修士五位,练气士十名。剩下的都跟韩飞龙去了鹭梁山。 两个月后,于成化亲自领着八万军士分兵两路进攻黎城和羯城。按于成化的意思,围城打援。攻打羯城,半路埋伏截杀黎城援军。可以廖天宁为首的以及刚从辛允来的将领和修士们都认为这太保守,这么多筑基难道是来玩山游水的。 按胡昱的意思还是不参与,可陈可欣带着燕掌门的手谕,必须要为贾飞鹏报仇。陈可欣筑基中期,燕掌门表妹贾飞鹏的伴侣。 最后,于成化折中,定下一月后廖天宁和胡昱、龙逍遥、陶德望领着三万人马攻打黎城。 于献武和雷力、包青松、卢俊领着一万多军士防守洛绣城。 他亲自率领五万人马和陈可欣及剩下筑基修士,其中筑基后期有两位,还有三十名练气士攻打羯城。 一日黎明,黑压压的廖家将士扑向羯城城墙。 陈可欣一张俏脸绷紧显得有些微红,终于可以将杀夫之人首刃。她手一挥,二十名练气十一二级的练气士御剑先一步来到城墙顶,火球、火符在城墙上燃成一片。 扛着云梯、撞门巨木的军卒看见城墙顶火势照亮天地。那城门也被燃烧殆尽,可又被迅速堵死。众军卒眼睛喷火,气势高昂,嘶吼地拼命往前冲。 突然,城头十多道亮光一闪,几股飓风将城头熊熊烈火吹得一干二净。城下喊杀声顿时戛然而止。 陈可欣腾空飞向城头,那些跟来的十多名筑基修士也紧跟其后。城头上王鹏领着五名筑基修士出城迎战。 御剑的练气士们见筑基修士离开城墙,顿时来了劲,又是火球、火符到处飞。 正当他们打完火球后,祭出玄器、灵器护住自身冲向城头。 半空中,“啪嚓”,一道电闪雷鸣。 一方天空也随之一亮。 与此同时,“轰”地一声,一道黑绿腥臭的毒雾在城头一闪。 正在急速御剑飞行的两名十一层练气士坠入城下。 突然间,正欲攻城的练气士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偷袭,吓了一大跳。他们见两名同伴应声栽入城下,不知生死,一下子没了刚才的狂妄和轻视。他们开始聚拢,不再是你西我东,个自为战。 金权见一击成功,又掐诀指挥雷刀全力出击。其他十名修士也各自寻找适合的对手。 慢慢地金权身边聚集了三名,五名,七名,后来有八名修士来对付他。 此间,金权施展“瞬散术”陆续有三名死于“黑虎掏心”。另五名修士知道了他厉害,越发谨慎,防守法术多,进攻法术不多。 他们的目的是牵制,等其他同伴解决了对手来合围这个比大家低三四层的家伙。 于成化见众修士已经厮杀了起来,而且逐渐离开了战场。他紧锁眉头面露凝重之色,第一阵已经被挫了锐气,一鼓作气再而衰的道理他懂。 攻城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他大手一挥,说道:“擂鼓!” 冲到城下有些迟疑地军卒们在迟疑中听到了战鼓声,立马精神大振,纷纷叫喊前涌。 如蝗虫般的军卒铺天盖地的过了护城河。 城墙顶没有动静。 登云梯已经架到城墙上。 城墙顶没有动静。 抛石机已将大块的石头抛向了城墙。 城墙顶没有动静。 军卒们已经上了登云梯,正拼命快速往城墙顶攀登。 “咚咚咚”城楼鼓声响起,声震四方。 “杀”“杀~” 城墙顶突然冒出无数韩家军卒,射箭的,丢石块短木的,泼油燃火的,五人一组,十组为一队,各组分工有序,并无杂乱。 只是一瞬,第一批进攻的队伍欲一鼓作气杀进城内到试探性的攻城受阻后如洪水退潮般退了回来。 第一波除了死伤,毫无战果。于成化紧缩眉头,面容冷漠,并不言语,内心却气愤不已。本想借修士一举拿下次城,可这些草包修士竟城墙都没摸到就被赶出来了。 这一波,所带防护器具不多,只能眼睁睁退了下来。 旗令官得到于成化的指令按照先前拟定的方案将令旗挥舞,第二波开始。 一百架更大型的抛石机推到阵前,更大的石块被巨大的力量抛到半空然后砸落入城。 城墙上出现无数用巨木搭成的木架,军卒们躲在其中。大石头,“咚咚”“轰轰”声震响让整个城池都在抖动。 从早晨到中午,城墙被巨石轰裂开,无数将士拥挤到一处厮杀。冲进去,又被打出来,反复拉锯,就是看谁能挺住,坚持到最后。 第八章 家有父母 小城,居住十万平民百姓的普通的小城镇。位于镜沅城与洛绣城之间的水陆交通之地,发源于百莽山洛嫦峰的威狮河蜿蜒绕城而过,汇入镜湖。由于往洛绣城方向是茫茫百莽山脉,人烟稀少。即使此地水陆方便,千百年来人口并不如其他城镇人口剧增。 此地也不属于军事要塞,以前看似巍峨的三丈高城墙,现在大军面前,和小丘没什么区别。厮杀声传遍全城,这天将是小城建城以来最恐怖的一天,百姓关门闭窗躲在家中不敢吭气。 满街都是韩军,大部分都是十七八二十岁不到,稚嫩的面容中有着紧张肃穆,小城到处弥漫了肃杀之气。 天,已经大亮。天边,红日已经升起,血红血红。不知是羯城内外死伤军士和平民的鲜血染红的,还是被远处半空中王鹏放出燃红的四方宝塔映红的。 王鹏一下手,就将家底拿出七七八八,不多时就斩杀了一名中期修士,两名初期修士。 这一下镇住了所有筑基修士,即使陈可欣凤目喷火,面对这个杀死自己伴侣的凶手出手如此凶辣有些措手不及,更不敢贸贸然了。 大家都忌惮王鹏,施展法术动用灵器法器都小心翼翼。双方经一下形成僵持局面。 中午,城外并不停歇。依然,进攻,进攻,再进攻。 城楼上,韩虎、韩文举水米未进。 韩虎坐镇指挥,喉咙嘶哑,嘴唇干裂发白,眼球充满血丝。 韩文举见哪处敌军涌入无法阻止就去防守,身上白袍全是血红,如同血人般这导致他以后改穿红衫红袍骑枣红马,从上到下一片红,成为天南大陆大名鼎鼎的血衣大帅。 他们有个好处,将士们可轮流守城,中午还可饱餐一顿。 廖军只能吃干粮。 城内城外尸体层层叠叠无数,敌方攻城仍未停歇,抛落在城里城外的石头有些聚集在一处已经有城墙高了。 韩虎是第一次遇到如此激烈地战斗,看着无数将士如被割韭菜般扑倒在地永远也起不来了。 他,目眦欲裂,恨不得自己提刀前去砍杀。但他知道,韩豹一直告诫他莫要冲动,遇事沉着。 这场攻防战,个人已经不重要了,整体是关键,双方都是拿人命来搏输赢。最后比拼的就是看谁比谁更狠,不光对敌狠还要对自己狠。 下午,韩虎满眼血丝看着城外远方。 远处,敌军队伍不断在调动。近处,进攻之敌仍不见减弱。 羽箭已经所剩无几。 对方用防火的油布包裹着战车推进,己方的弓弩和火油威胁杀伤力下降。城墙防守辅助作用开始下降,那意味着马上短兵相接死的人更多。 韩虎,不停思索,如何安排军卒准备巷战。 更远处,筑基修士斗法时而轰轰声传出老远,时而兽吼不停,火光冲天,时而又悄无声息。 不远处,韩虎目力所及处,只剩金权三人在地面上被七名练气士围困中间,但他们很忌惮金权,可金权受伤不轻,也无攻击之力。 双方形成僵持局面,似乎在等待筑基修士的战斗结果。讲白了,只要筑基修士间分了胜负,意味着败方的练气士就是等死了。 惨白的斜阳西下。筑基修士的斗法声有一段时候没有了。 羯城厮杀声也没先前高亢了。 金权,感觉很累,体内已经没有了法力,全靠丹药和灵石支撑。他随手掏出的丹药疗伤补充灵力,还有一次拿出中品灵石在手中瞬间化成粉末,让围困他的人眼珠都要掉出来了。 还要那玄器、灵器、法器层出不穷,后来还出现了法宝,看似威力吓人,但练气修为境界使用还是很吃力。 化刀坞、包家、雷家的嫡系弟子都恨不得立马将这小子五马分尸抢了储物袋。 可只能想想,谁都不敢上前,第一个上前的可能死的就是自己。看看一开始那几位被一拳打穿心脏的恐怖样子,实在只能咽咽口水。 他们想怎么那边筑基修士还不解决战斗,那六名筑基最高只不过中期的修士还没有被解决掉,真揪心呀! 正当他们双方各怀鬼胎时,远处山坳里飞出两波修士。一波王鹏三人,一波陈可欣和筑基后期修士郭崇敬及另外三位修士,各自朝本方飞去。 七名练气士一见双方筑基修士各奔东西,就知道分金权储物袋的机会没了。于是,也快速御剑飞走。 金权见他们走远,发出飞舟,叫卫明卫亮两兄弟扶自己上飞舟,并让他俩驾舟回羯城。回到城内,金权就昏死过去。 城下军卒还在厮杀。 忽地鸣金声不断,双方立马分开。 于成化领着军士退潮般退回军营。他之所以撤退是廖天宁那边传来不利的消息,这边只能停止攻城。 当亲卫将伤亡人数报来时,于成化将手中的杯盏摔成了粉碎。 正当气血上涌不断时,陶德望来报,廖天宁不听围而不攻的策略,主动攻城,被打的落花流水,损失一万五千人,正向这边靠拢。 于成化心中明白,胡昱又耍滑头,搞修士不参与的鬼把戏。想想廖天宁,气就不打一处来,心中窝火一口鲜血喷出,在晕倒前说了二字“撤退”。 羯城内,一片狼藉。 敌军攻进到城内不下二十次。由于兵员充足,随时可对战况激烈之地增加兵员,将突击进城的敌军分割灭杀或打出城外。 当守城兵士来报说敌军连尸体都没要就撤退了,他许久未动。 王成耀将伤亡人数报给他时,他才挥挥手说了声:“知道了。” 此战,城墙破坏缺口多达四十六处。大小石块堆积如山。房屋倒塌损坏一千九十三间,焚毁五十七栋。 平民男女老幼死五百五十七人,伤近一百人,多半被烧死倒塌压死的。 将士战死八千八百四十二人,多半是二十岁以下兵士。伤二万三千九十九人,其中致残不能在战的有七千三百二十六人。意味着一下损失一万六千多人,这让韩虎痛惜不已。 面对敌方凶悍的杀伐,他深深的感到韩家战力也是一般,要不是那么多好药估计救不活的人更多。 当他听到敌方战死三万七千多人,而且无一投降,无一活口。 无一活口!韩虎很生气,他用凶狠的眼神盯着王成耀。王成耀咽了口吐沫,垂下了头。 他当然知道,这肯定是韩文举干的,这家伙始终有口气咽不下去。 他想着自己那刚出世没几个月嗷嗷待哺幼子,出生才几斤重,每天晚上嗷嗷叫的人无法入睡,弄得自己没想法,长大成人父母要付出多大心血! 他对着韩文举咆哮,质问他是不是屠夫,每一兵卒都会要父母兄弟姐妹。家中的妻儿等着他们回去,父母等他们尽孝。 韩文举说为了给三千兄弟报仇后再也不吭气,甚至将头扭偏再不理会。 韩虎气得哇哇叫摔凳子摔杯子。 韩文举好像故意的突然冒出一句下次还要杀不留活口,随后又是闭嘴不语。 韩虎气得差点背过气去,非要送他回镜沅城。 这下可把韩文举急坏了。他即使受伤要死也不会去,就是怕看见唠叨不停的奶奶。还有他杀了那么多俘虏韩不悦、韩尚志都不会饶他。回去天天被老太和娘围着,那是进地狱呀! 韩文举捶胸顿足对天发誓以后不会了。 韩虎虽然杀人不少,但他一直遵守韩鸣讲的不能无理杀一个人这一守则。尤其是儿子出生后,更是看到了人性,从那么小丁点以后要长成为家中脊梁。 每当想起那年父亲和三娃远行,自己和老二下田受的苦,母亲日夜操劳,几个月皱纹爬满了眼角额头。 若是老爹死在外面,那不知自己这个家将变成啥样。每当想到半夜听到娘在隔壁屋偷偷抹眼泪的哭泣声,自己对生与死有了更深层次的理解。 看着韩文举嗜杀如命,他痛心不已。质问你,你还要杀,把你送回去,你就怕家中长辈。你有长辈,难道别人就没有长辈!他觉得气不打一处来,怒叫王成耀将韩文举拉下去重责一百军棍。 他听着军棍“噼啪”“噼啪”责打声中,眼泪簌簌直流。 韩文举未吭一声,一百军棍打完后,新伤出旧伤裂,人已经无法站起。护卫将他抬到韩虎面前,他看见韩虎满脸泪水,自己禁不住哗的泪水喷涌而出。 其实,他才十七岁,在生死中厮杀无数次了。 他内心世界很扭曲,无法抑制自己的情感,只有在杀人中得到解脱,得到释放。 他,已经压抑很久。 他,韩家嫡系。 其实,现在的韩族,大半并不认可他家这一支所谓嫡系。 若不是韩虎、韩豹、韩鸣、韩飞龙五里沟村这支韩族鼎力支持,他家什么也不是。 第九章 家国之说 西河韩家高高在上不认可,俨然要继承韩族嫡系正统而自居。云州庆城韩族不字辈尚字辈文字辈不认可,话里言语间轻佻之意无时无刻显露无疑。即便追根溯源,祖上虽是韩族嫡长一脉,但他这一支也是嫡长庶出,大家彼此彼此。 他,深有体会,那些文字辈年长些的从眼神中蔑视之意他不是看不出来,自己只能强装视而不见。 他,必须让自己更强,成为韩族公认的真正嫡系。只有杀伐,才能掩盖自己焦躁的心。 韩虎悲痛的说道:“八千八百兄弟,今天去了。这大半年,近两万兄弟,还有那么多残疾终身的兄弟。难道我不痛?难道不是我的兄弟!那些俘虏,你!一杀了事,一杀解气。他们的父母妻儿,你不想想家人站在村头田间盼儿归。他们的儿女爹娘,她们的丈夫,由于你,永远回不去了!你,你……你哪天战死了,你爹你娘,你想想,他们会怎么样,是什么样的痛苦!他们……” 他泣不成声。一个大男人在大厅里哭得一塌糊涂。 韩文举本木然,他硬扛军棍,内心是不爽的。此刻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情感,躺在木板上两手不停摸眼。 眼泪簌簌。他,委屈,憋屈的泪。以他如今在韩族的地位,今天是韩虎打他,也只有韩虎、韩豹、韩鸣三兄弟能拿捏他。就是韩飞龙也不行,不够格。可韩虎今晚确实打了自己一百军棍,就为杀几个俘虏竟当众打一百军棍。 韩文举泪水奔流不断。 他,压抑、痛苦的泪个不停。三千兄弟,自己的冲动,三千兄弟没了。这个劫,将永远刻在内心,伴随一身。 他,虽然发誓以后不再胡来,但他并不认为自己错了。 他,只能用眼泪释放内心…… 王成耀也跟着泪水纵横,五里沟大青山学院的兄弟,如今能一起征战的一半都不到了。 自从那一晚,跟着韩虎、韩飞龙后面机械的杀人,兴奋的好多晚睡不着。 后来,杀人有些麻木,有些厌倦,杀人就是为了自己能活下去。 如今想想,哪家没有父母妻儿。想想自家风度翩翩慈眉善目的爷爷,哪一天自己没了,估计那老头也会跟着翘辫子了。 他跟着韩虎哭得一塌糊涂。 大厅内外,所有军卒都在流泪。 今天,一战,自己很多亲朋好友不是战死就是受伤。 几年前,来到韩家学院,拼命训练,就是为了搏一个好前程。他们正是绝代年华风华正茂时,家里还等着他们建功立业,修大屋子娶妻生子。 今天,一战,一开始吓懵了。而后,战鼓、厮杀、鲜血……打仗就是这么一回事! “哪个没有家!你懂吗?懂个屁!我韩族要一统越国,越国!他们的父母就是韩家的父母,他们子女就是韩家的子女!现在他们不是,以后都是我韩家的子民。你把他们杀了,你解气,你爽了!可你埋下了仇恨的种子。家庭经济来源就此坍塌,你留给了无数支离破碎的家庭将受苦受难一辈子!很多家庭由于你的爽,毁灭,寡妇改嫁,子女改姓,老人无人抚养。没有家,哪有国!” 韩虎流着泪,有些哽咽。 他摸一把眼泪说道:“我们攻打镜沅城,一路那么多官兵甚至宋赵两家招募的武士能不杀的,都不杀还要给钱放了。为什么?你知道什么是穷!什么是饿!你知道我爹和三娃怎么走到镜沅城,怎么走到你家的吗?那是一路讨饭,甚至一连五天一点东西都没得吃!用脚一脚一脚……唉,你,懂吗?你,不懂!云州镜州,大越国的黎民百姓,都是活生生的人,不是牲口。掌心是肉,掌背也是肉!没有宽容,没山岳一般的胸怀……” 韩文举听着,觉得自己一直认识的莽汉竟能说出如此有内涵深意的话,他双手按着地面撑起身子对着韩虎流着泪说道:“哥,我错了!求求你,不要讲了,我,痛!我好愧疚!哥……呜呜。” 其实,他不知道韩虎这些年为跟得上韩族发展不知付出了多少。 一般普通穷苦家庭中子女多,往往老大憨,老二滑,老三尖,老四老五一般般,老幺最讨人欢。 所谓憨,老大懂事早往往要支撑起家中一部分重担,担起长子的责任,外看忠厚老实内有锦绣乾坤宽人律己这就是大多数长子的特点。为啥说长兄为父,父不光是支柱,更是责任。而老二老三老四这些小弟往往有什么事都说有我哥呢,天塌陷了有老大顶着。 自从被韩虎责骂棍打后,韩文举一辈子行军打仗,从不再虐待俘虏。军营中有士卒生病只要他有空就去煎药清洗伤口,当然俘虏也是一视同仁。 每次有俘虏,尤其是有受伤的,他必巡视问寒问暖,好生安抚。当听说这位是韩族一哥,更让俘虏震惊不已。当然,这是后话。 韩虎说道:“兄弟们,记住只有我们更强,我们才会流泪更少。” 王成耀摸了把眼泪,大声说道:“我们要更强,不要眼泪。” “我们要更强,不要眼泪。” “我们要更强,不要眼泪。”韩文举哭着也跟着一起呼喊。 韩虎甩了一下摸眼泪的手,说道:“兄弟们,我们如此不要命,为啥?不是为了我们自己,不是我韩家!我们小时候都有吃不饱的经历,我们都是泥腿子。现在为了那些更多的泥腿子吃不饱穿不暖,需要我们去将田地分给他们,这就是我们要干的事。战争敌我没有对错,只有利益站队。降者,非歹毒之辈,要对他们好。我相信,人心都是肉长的。若你被俘虏,还不是想人家放自己一马,想着亲人还盼望自己回去。别人对你好,哪怕是一小丁点,你还不是要感恩戴德一辈子。” 王成耀也跟着摸了一下眼,一甩手心的泪,高声说道:“以强服人,以理服人,以德服人,杀到越京!” 众人也跟着高喊:“以强服人,以理服人,以德服人,杀到越京!” 于成化窝在洛绣城,这边战报已经送到允州,允州也来了廖高荣的手书。书信上说,入冬大军不易穿越百莽山。明年,派十五万大军一举拿下云镜二州。叫他稳定军心,固守洛绣城。 他愁眉苦脸。进又攻破不了敌方防线,退又不容许回允州。整个士气低迷,喝酒闹事的中高阶将领频繁发生,将城内闹得乌烟瘴气。很多城内百姓都跑走了。他呵斥了几回,无济于事。 他苦思冥想。敌方也是龟缩不动,不来攻打。他实在想不通,为什么敌方不来攻城,把自己赶回允州去。若来攻打,他还能将这颓废局面转化为压力。 他是不知道,对方早讨论过了。 韩飞龙、韩虎、韩豹、韩文举、左思敏、乔嗣、王鹏、金权等人商议后,得出将于成化赶出洛绣城,辛允之地的廖家缓过气又来这边也没什么好法子。不如抓紧强化军士战斗能力,抓紧训练游奕军的骑术,到时和敌方来回大的。于是传信给韩不悦将各地学院十六岁以上的学员全部征调过来以战代养。 韩不悦唉声叹气。这大半年,耗费很大。尤其是要过年了,手中这份战死和致残名单的家属怎么善后,难呀!家底差不多空了。还有韩族子弟战死近八百伤残竟有一千以上,已经有很多年长辈分高的老人来哭泣,要取消韩族青年子弟必须从军的规定。 自从上次族会后,韩尚成要求的在韩鸣点头下成了族规。当自己接到战报时,自己都惊呆了,几场战斗一下,韩族死伤近二千,人又衰老了不少。 尤其是羯城一战,死伤更多,面对这些长辈老人,哭哭啼啼,他实在无语。想想自己难道不是!文举受伤,自己还不是心疼的要死。 文举被韩虎棍责,自己还不是恨不得马上要掴那小子几嘴巴子,我韩不悦的孙子你韩虎哪有资格,不是那小子那些话有些道理,自己很难平息心情。 后来,韩不悦还写了一份信给韩文举,说他以后不要胡来,以理服人,爱戴下属,胸怀要广,多听韩飞龙、韩虎、韩豹的话等等。 韩文举回信说,家天下无国,国天下无民,民天下方为国家。 韩不悦看完大笑:“小举子长大了啊!” 搞得身旁的韩尚志狐疑这老头是不是中午吃错什么了,就为几个字就如此激动。老话说,讲起容易做起难。以后要这小子自己是否能兢兢业业,一心向民才是硬道理,现在开心个啥! 冬去春来。 洛绣城没有动静。 韩家密探回报。 岚州嘉元城御庭侯席凡华和廖高荣打起来了,结果一打大半年。洛绣城修士和军卒也被调回去不少,互有胜负双方只得罢兵,这已到了年末。 冬去春来,云镜二州闻到了大战即至的味道。 第十章 骑士大战 廖高荣自然压不下这口气,一口气出不来,耿耿于怀。和嘉元城的战争一结束,通过半年厉兵秣马,一开春,就组织十五万军卒越过百莽山,驻扎洛绣城城外。 此时,韩家军士已经将去镜沅城的道路堵死了。 廖高荣很清楚,修士间战争若燕掌门不亲自出马,很难战胜对方还有可能陨落一些。双方干脆罢战,让世俗军卒大战。若想拿下云镜,不把这帮娃娃兵全部弄死,是不可能站稳,通过两年多战争,这帮娃娃兵凶狠已经在越国西南出了名,也很难收服。 双方,这次对战看的很清楚很简单,不需要什么计谋,都是要拼实力,硬碰硬。 廖家一方刚通过与嘉元城大战洗礼,凶煞气势高涨。 韩家一方几战下来,将领们心智成长快速,早就按不住内心那一股冲动,还有鹭梁山训练的五万骑军。夙兴夜寐,两年下来,韩豹、韩飞龙都感觉可以,完全有一战的能力。 当然,实战中稀奇古怪的事都会发生,不经检验是不知道自己的实力。 一方是杀气腾腾,一扫前耻。 一方是信心满满,一鼓作气。 天明,洛绣城东门外双方列队。 廖天即率领廖军十万全部出营。 于成化已经被亮在旁边,只能站在城楼观战。 韩虎、韩豹、韩飞龙、韩文举、左思敏等等全部列阵,身后是八万韩军,也是全部出营。 韩军前列三万步兵,布满旌旗。两万身披玄晶重铠的骑士隐藏其后。左右各有一万五千骑兵护住两翼。 廖军一列方阵是六万步兵,列方阵是四万身穿重铠的黑骑卫严阵以待。 韩豹看着敌阵,韩虎、韩飞龙、韩文举、左思敏都不愿意中军指挥,这个重任就落到他肩上。 韩豹慢慢凝眉思索,他远眺对面步兵队伍中有二十台被蒙着的高架子,架子后是也蒙着很多东西,隐隐约约看不清。 韩虎已经催马去阵前讨敌骂阵了。 韩豹想了想,咬咬牙,挥起令旗,口中说道:“传令。所有军卒按大队为单位迅速散开列阵。韩训、韩谛、赵一乔、赵二乔、赵三乔,赵四乔你们率队间隔二十丈散开队形。听我号令,一人射十箭,而后快速退到右翼山坡。韩飞龙、左思敏各率一万准备出击。” 敌方根本不理会韩虎,队形也在变化。那二十台高架子被推前,见韩军队形前移,似乎看到距离差不多,呼啦啦扯开蒙高架子的布。二十台“咯嘎嘎吱”架子搅动声传出老远。 “射!”韩豹大呵,手中令旗摆动。他心里想,果然是抛石机。 “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 每人十箭,射完并不拖泥带水,迅速撤离。三万人齐射,三十万支飞向敌军步兵方阵。 对方没想到,韩军变阵如此之快,军卒们有些慌乱。除一开始,有些伤亡,而后盾牌快速组成防御阵型将飞来之箭阻挡了。 箭阵人影晃动杂乱掩盖住后面的骑军,随着队伍快速撤走,闪出了骑阵。 韩豹举起令旗,往前分指敌方步兵和骑兵方阵。 韩飞龙和左思敏各率领一万重铠骑士如两把利箭如锥形杵急速冲去。 廖天即很郁闷,对面这群娃娃兵排兵布阵进退有序,而且下手快,用玩命消耗战法,整个事先安排都被打乱。 他传令两万黑骑卫两翼包抄,剩下两万,前移预防敌方后备力量前冲。这边,抛石机弹起火球抛向前冲韩军。 顿时十个火球飞向半空,二十个火球,三十个火球,四十个火球,第四十三个火球飞到韩军阵营已是一片火海。但这已经不重要了,步兵早已退到土坡上去了,此时两万骑士已经冲入敌阵。火海处火焰猛烈,可根本没人了,原先所在处空空如野。 左思敏领着一万骑士,如旋风般冲入步兵方阵,步兵方阵中绊马索、障碍栏,巨木箭的弩弓有条不紊的有序布置。可他们没想到韩军如同天神附体不惧路障设置,三尖两刃刀一挥,绊马索寸断,障碍栏巨木断裂垮塌。如饿狼冲进了群羊中,任其宰割。 可好景不长,在一阵慌乱后,廖军不愧久战之师。无数勇士拼死阻挠下,有腰粗的三丈的巨木箭被大型弓弩射向正杀得手软的韩军骑士。 数万人混战的战场上,只要还在飞行状态的巨木箭不知要撞飞多少骑士和步卒。还有很多被巨木箭上的倒刺挂着,痛苦嚎叫,惨不忍睹。 只要被撞到擦到的重铠骑士瞬间摔倒,在他们连同战马不是被万马奔腾而过践踏成肉泥,就是被廖军蜂拥而上乱刀乱枪砍死戳死。 一时间双方死伤无数。这一下,左思敏忙急吼:“散开!散开!三人一组,散开冲杀!” 韩飞龙更是欢快,他这边都是骑士厮杀。他手持一杆三尖两刃刀保持一个姿势风驰电掣前冲。 廖军黑骑卫开始分割他们,黑骑卫战力更比飞虎翼彪悍。可双方一接触,韩飞龙嗷嗷直叫,因为他一刺,他面对的这对手应该是个将领,竟被三尖两刃刀刺了个透心凉。 战马疾驰,那将领身后是个护卫,刃刀方向不变,顺着又是一刺,随后又是直冲前刺,刀杆上竟串了三人,如串糖葫芦般。 韩飞龙用力一甩,三具尸体被甩出老远。随后,又是前冲,敌方骑士如纸糊般。箭羽射在自己盔甲上“叮叮当当”,毫无伤害,韩飞龙兴奋的大声怪叫。手下一万骑士发现有这么好的结果个个嗷嗷直叫,疯了般急冲。 黑骑卫的战马都是高大良马,身披铁甲马披重铠更重更厚,手持长钺更重。只要跑起来,冲劲霸道无比。可韩军手持三尖二刃刀,比长钺要长半丈。 双方对冲厮杀,黑骑卫已经被戳了个洞,而长钺即使碰到韩军铠甲力量若不大,根本无法刺死,最多被撞下马。 当然,没有马的骑士在步兵面前就是待宰的羔羊。由于韩军的长刃刀比长钺长,廖军处于劣势,整个战局成了一边倒。 有反应快的将领大喊:“快,调巨弩过来!” 战马狂奔,人喊马嘶,战鼓震天,烟雾升腾,遮天蔽日。 双方你冲我杀,搅和成一片。从整个战局看,韩军还是稍占优。 这仗怎么打?廖天即一看己方一触即溃。他抬头看见城楼于成化已经在打旗语。他看后,打出旗语。 廖天即传令,黑骑卫急缩护卫步兵进城。那预留的两万黑骑卫迅速形成四个方阵开始在步兵附近形成入城的通道和敌方冲阵的防护墙。 韩虎、韩文举看见韩飞龙他们杀的欢,心急难耐。韩豹看见敌方开始往城里撤退,令旗挥舞。 山坡上的步兵开始往前涌,距离敌方百丈迅速列阵,无数箭羽飞向敌方。 其实,箭矢乱飞,对有提防的廖军来说作用不大,但要小心,不然中一箭也是要命。满天箭矢,廖军后撤速度明显减缓。 韩虎、韩文举看着步兵开始冲击,而韩豹还不让他们出击,太急死了。 韩豹看着敌方已经有一小半进了城,他轻笑一声,挥起令旗。韩军一直以移动速度见长,从五里沟大青山到云州城,从彩霞山到黎城,从镜湖到乌鸦岭哪一次不是将马跑得要死才罢手。 与阵地对战中常用的重器基本不用,就是为了移动快中战胜对手,在逃与追中摧枯拉朽式杀敌致胜。 当然,以前除了镜湖水战和上次于成化对战规模较大外,其他针对小世族小世家围起放一顿火,然后高手进入一杀了事。 上次,于成化只动用了飞虎翼,只是试探,并没有面对面混战。像这回可谓十万人以上的大战,之前韩军忽视了重器的作用,根本没有那些笨重的进攻型武器。 为此,韩豹还是很谨慎。 他看着敌军进城,进去慢,再出来难的局面,面露得意之色。通过这样消磨对方战意,使之逐渐丧失之时,再冲杀。 韩虎、韩文举看见令旗挥动,一声长啸,领着骑兵从外围侧翼冲杀。 当然,他们不敢像韩飞龙他们那样横冲直撞。这两年急赶慢赶才打造了两万件玄晶重铠,装备了游奕军。 韩虎他们由踏阵军和虎嵬军混编的骑士是普通铠甲,还有些缴获的飞虎翼的重铠。 一场混战,廖天即看着步兵陆续进城。进城大半后,他一挥令旗。指挥一小部分殿后从东门进入,一波绕城从北门进入,一波绕城从南门进入。说走,哪有那么容易,双方都搅混在一起。 黑骑卫开始集结,往外突围。有部分已经突出去后,看见还有些还在拼死厮杀,又重新杀回。如此进进出出的场景不知发生了多少次。 随着步兵进城,没了巨弩,游奕军的厉害又开始显现。廖天即咬牙挥令旗,突围多少是多少,不要回头。 第十一章 无霜偷袭 “好。” 金权立即出营帐,御剑来到半空,用法术将韩豹的意思告之到大营中的所有军卒和练气士。那几个筑基修士一开始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后来听见王鹏的说话声,知道形势不妙,眨眼就不见了影。 整座军营一下子乱开了,韩虎、韩文举、左思敏冲前,韩豹、韩飞龙断后,一眨眼跑了个精光。 一场人与人的绞杀,混战到后面全凭勇气,双方死伤无数。光打扫战场,韩军就花了三天。东门外,廖家军卒尸体堆积如山。 韩军装备玄晶重铠骑士战死三千一百四十五人。普通骑兵战死五千六百二十三人,受伤九千四百八十二人。 廖军黑骑卫战死一万七千七百八十四人,俘虏六千九百九十三人,这些俘虏都是从战马上摔下受伤被俘的。 这些身穿重铠的军士没有了马等于是没有了腿脚,不是被践踏而亡那只能自杀或被俘。 韩军步兵战死八百五十三人,受伤二千七百三十六人。 廖军步兵战死七千七百五十九人,被俘一千五百五十四人。 城楼上,看着韩军将抛石机、战马、铠甲……搬回去,守城将士睚眦欲裂,这些都是辛辛苦苦才过了百莽山,可又没有办法。这一次又被打残了,面对这群娃娃兵,一点辙也没有。 他们就是和你不要命的厮杀,前面倒下,后面补上,最后自己心生怯意。一退,对方又快速黏上来,那自己就等于把命留给了对方。 他们一点战术也不用,就这样简单,除了拼命还是拼命。廖军想想以前十万人以上的战斗又不是没打过,战死三五千算拼的凶的。可这回动不动死好几万人,真害怕。 韩营大帐内,众人商议,分成两派。一派以韩飞龙、韩文举、左思敏力主攻城。一派以韩虎说攻城伤亡会很大,他说黎城一役双方死伤惨不忍睹。反正韩鸣估计没多久要回了,等他回来再说。 后来,韩豹说每天用抛石机给大家练练手,万一将城墙打塌出大豁口,那完全可杀入。 众人听听有道理,韩虎说万一巨石落到民房里砸了民房和百姓咋办?众人大眼瞪小眼,一时无语。 韩豹拍板,不能优柔寡断,抛石机将石头打去若能将城墙打塌或填平也是好事。 众人想想也是,不能老看着,总要干点事才行,这法子不错。 对于这帮年轻人,作战是没的说,可战略决策,长远谋划还是欠了些火候。像洛绣城之敌几乎是几战几败,已经没有再战勇气,如此大好局面定要不惜血本拿下此城。 然后,在百莽山隘口设置军事力量,以绝后患。 若长期围而不攻,周边数十万百姓,不知日子怎么过,他们反而没去想。长期备战不知韩不悦要急白多少头发,要劳民伤财多久。 当然,他们都是农村娃,战争阅历还很少,想着一战就死人,那是兄弟呀! 更何况现在一战就要死伤上万,不像以前死几个都要悲天悯人很长时间。若是一旦韩鸣回来,修士间一战,什么都会解决,他们就会少一些兄弟战死。 这两年多,都是廖军先出击,被迎头一击,退回洛绣城。每回退回洛绣城,士气极其低落,可韩军就是不攻城。不知是廖军的幸运还是廖高荣的悲哀。 已经近十万军士在这里战死、残废、被俘,物资消耗不计其数,还要面对岚州的压力,整个辛允二州已经穷兵黩武,民不聊生。 于成化这几年也疲了,手下也无法约束。看着廖天即战败,而且败的比自己还惨,头发不知白了多少! 自己当年叫得最凶,要一举拿下云镜,可如今自己一来就陷入泥潭。而对手说诡计多端,不是。可以说自己人生遇到打仗最直白的对手,除了见面开打,其他手段不用。 要说到拼命,自己还不得不双举大拇指赞一声“太能不要命了”。 如今看着韩军天天投些石头,一开始,东一块西一块,要么护城河都没过,要么飞到城里。 半月后,能准确投到城墙边。面对这每天无休止的投掷石块,很多廖家士卒都有些神经质,可又无济于事。 出去,谁敢呀! 以前,廖天宁跳的凶,可每次出去都是灰不溜湫的回来。 于成化和廖天即二人一商议,还是抓紧送战报去廖高荣那里。 廖高荣的书信来的也快。半年后,燕掌门冲关突破结丹中期境界后率十万大军过来。 这下,他二人有些激动。 他俩恨死胡昱了。这帮修士牛皮哄哄,见死就躲,不是当初认为他们占优势,打死都不来这穷山恶水之地。 半年后,廖军很疲惫。因为韩军白天负责投石,他们晚上负责清理运到其它地方。 他们不这样不行啊,因为石头积多了韩军有可能攀着石头攻击城。而韩家乐不此彼挖石头来投,反正附近山多石头多,军卒每隔一些时候就换一批。这玩样比小时候打弹弓好玩多了,有些时候为了打准,还要相互比试一番。 这一天深夜。 王鹏正在打坐,忽觉自己帐篷外禁制被触动了一下。 他立马警觉起来,三更夜半,那是谁呢?他神识外放,外面乔嗣、金权等十个修士在帐篷里打坐外,无任何意外。 正当他收回神识时,禁制又好像又被无意间触动了一下。他内心“咯噔”一下,真正危险来了。他假装没有发现什么,继续打坐。 乔嗣的帐篷离王鹏处不远。他修为要比王鹏高,打坐时时不时神识外放。修士的神识不会时时外放,其一法力与神识力不容许。其二神识外放会接受很多信息,博杂内容或许会影响心境,尤其是低阶修士。 王鹏帐篷外禁制被触动,他也感触到了。 韩鸣走的时候交了他们几样防护型阵法禁制。这也是当年云州城和彩霞山有禁制保护面对敌方偷袭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为此,乔嗣、王鹏再舍不得花灵石可都要在休息处布置阵法禁制。当然,他们现在已经不缺灵石了。 乔嗣不动声色,他的禁制也被触动了一下。 王鹏的帐篷里,一把小剑戳着一张纸片飞行左侧方。但见那飞剑飞行处三十丈处,突然凭空消失。正当那飞剑消失时,又一把飞剑戳着一张纸片急速飞向金权帐篷。 王鹏帐篷忽地抖动周边银光闪了几下,一股无形的力量在半空中挤压。空气无端被搅动,半息不到王鹏的帐篷四分五裂。就在帐篷破碎前,王鹏化作一道黄光飞射出去很远。 与此同时,乔嗣也飞快朝另一个方向逃窜。 王鹏在逃跑中大叫:“你追我干什么?” 金权听到王鹏的声音后,知道强敌已经追王鹏去了,他一个“瞬散术”,来到韩豹营帐内。 韩家军营,虽然是在野外安置,但几个重要将领的帐篷都布置了禁制。 燕无霜很羡慕,怪不得廖高荣急急忙忙要攻打韩家。连普通凡人的帐篷周边都有禁制保护,好像那灵石不要钱是的。 他本想偷袭,将几个修士偷偷干掉,然后一举将这整个军营里的军猪用法术全屠杀了。没想到都有阵法禁制保护,而且这禁制古怪,似乎是上古阵法。 他试探是破解了几下,还以为他们没有发现,没想到他们套路深,还是被发现了。 金权来到韩豹军营,说道:“估计敌方来了结丹修士。王鹏说马上撤军,分散回镜沅城,合在一起,不然会一网打尽。” 韩豹略作思索,说道:“不行,先一起撤退二十里。现在,分散逃走,万一,他们在附近布置好了网兜,我们根本出不去。你马上喊话,让所有人往羯城方向突围。骑兵在前,所有东西都不要了。二十里后,听我号令。” 第二天,城里于成化、廖天即听到城外敌营内了无踪迹,所有人跑光了。他们后悔不已。 当时,燕掌门到来。燕掌门说晚上去偷袭,他们本想跟去。燕掌门说人多声音大,他一人就够了。区区几个筑基修士还不是他碗里的菜。他们想想也是,于是等燕掌门凯旋而归。 燕掌门下午才回来。他面色铁青。昨晚,追那个王鹏,不知这家伙用了什么秘术,追了上万里,没追上。 当时,想把这王鹏灭了,给自己表妹夫报仇。若他当时追乔嗣等人,想杀谁,就杀谁。 可追的是王鹏。王鹏有些古灵精怪,身上稀奇古怪的玩样多。他和韩鸣有些类似,有越级一战的能力。 这一追,也把王鹏追的只剩最后一口气。最后,咬咬牙,动用了三张高阶风遁符才得以逃脱。 韩家军卒离开洛绣城后,化整为零。 韩豹安排,周边城镇都不防守,全部撤离。他自己领五万踏阵军回镜沅城,韩虎和韩文举领剩余一半人马回云州城,韩飞龙和左思敏领另外一半人马去了彩霞山。 第十二章 火烧无霜 韩豹回到镜沅城,安排金权、赵小倩护送韩不悦、韦尚志等人离开。韩不悦死活不走。 他说韩鸣没来,结丹修士来战,即使他东躲xz,即使活着也没了意思,还不如与众将士一起战死。 韩豹拗不过他,只能随他去。 他又动员韩尚志,韩尚志也是不走,死也要和老头子老太太在一起。至于小兰,夫唱妇随。 他们战战兢兢,一个月,也没见对方攻了。 当然,镜沅城四周城镇,他们没有防守,廖军已经占领。镜沅城已经成了孤城,四周被围成了铁桶。 正当韩不悦、韩豹夜不能寐时,廖军才姗姗来迟。 燕无霜上次一无所获,面子无光。这次,他也不称什么大半蒜,干脆就等允州发来十万大军再行动。 由于,他这次又没有及时调整心态,导致又一次贻误战机。讲白了修士争斗思维和世俗军队作战还是有出入。修士都是强调个人,跟大规模人海作战的谋略出入很大。 俗话说,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由于燕无霜的自大,没有最大化发挥廖军的作用,导致接下来功亏一篑。 韩家军卒,四散奔逃,早有探子报给了于成化他们。于成化,好像没听见,燕掌门没有发话,他不急。 廖天宁急死了。可于成化认为现在整个战局被修士掌控,他们得一城或失一城已无意义。 廖天宁很生气,领着一帮人,策马扬鞭,不用吹灰之力,就将镜沅城周边城镇全部占了。 没多日,允州新来十万军士。 燕无霜领着这十多万军士,大摇大摆的进了镜沅城。因为,镜沅城韩军见廖军来犯,干脆城防都不管了,全部集中到军营里。 军营中,王鹏和乔嗣已经回来,将军营防护大阵开启。 燕无霜立于半空中,掐诀,一只大手幻化成大铁锤。 “轰隆隆”一声巨响,军营大阵法阵防护瞬间黯淡了很多。军营中很多军卒,瞬间瘫倒,眼、耳、鼻、口血水流出。 “轰隆隆”又是几声,大阵防护黯淡无光。乔嗣连忙向四周阵旗处打入数十颗中品灵石,在阵眼处打入了一颗上品灵石。法阵又是光芒大盛。 大半天,燕无霜就用大手幻化的大铁锤使劲捶打防护光罩。法阵内,乔嗣只要见法阵护光一捶黯淡一圈,立马打入灵石。 到后来,中品没了,就能用下品。慢慢地乔嗣、王鹏、金权等人额头见汗了。那燕无霜好似法力没有枯竭,使劲捶打阵壁。旁边还有一群筑基修士笑盈盈的看着。 没多久,就听得“咔嚓”一声,法阵禁制破碎。军营中所有人看着,燕无霜领着一帮修士大摇大摆地走进军营,身后十来万廖军军士将迅速将合围圈子缩小。 韩不悦闭上眼睛长叹一声:“唉,完了。小鸣,对不住你了。仙祖,不孝后代韩不悦对不住您老……” 他喃喃自语,等死。 军营内外,却很寂静。就连他轻声自语声,身边韩尚志、韩喜翰都听得清清楚楚。 韩喜翰拿手指戳戳韩不悦。韩不悦也感到周边有些古怪,他睁开眼,看见半空中,有一头怪兽,扇着翅膀,鸟不像鸟,兽不像兽的怪物。他大吃一惊,正要大叫。 韩喜翰一手捂着他的嘴。 韩不悦有些弄不清楚。他看见远处那个拿手幻化成大铁捶的白发白眉仙风道骨的修士正满脸疑惑有些纳闷还心有余悸的看着那怪物。他身后的一群修士已经退出去很远。 但见那怪物悬浮在半空中,突然几个扭动,羽翼不见了,一张兽脸身上鳞甲都不见了。一名二十岁左右的青年显现在空中。 忽的,有人高呼:“韩鸣!” 随后,整个军营中的大半军士挥臂高呼:“韩鸣!韩鸣!” 只是一瞬,更大声音如排山倒海之声势传出去:“韩鸣!韩鸣!韩鸣……” 声音地动山摇,而且山呼海啸般越来越大越传越远,而且逐渐形成整齐划一的呼喊。 呼喊声中带着喜悦,带着绝地逢生的喜悦。呼喊声中带着战意,带着血染沙场的战意。 在镜沅城东城门角一间堆满干柴的破屋里,蜷缩着一位老太,一位中年妇女,二个小孩。 老太看着泪流满面的中年妇女,颤颤巍巍的问:“小兰,谁?谁在喊,韩鸣?” “娘!你也听见了啦。是,军营那边……韩鸣。他们在呼喊韩鸣。公公他们有救了。” “真哒?小鸣真的来啦?” “真的。听,全城人都听得见。” “走,去军营看看。” “娘,现在不能去,外面兵荒马乱的。”小兰一把将泪流满面的老太拉住。 军营里,所有韩家军士兵卒都是流着泪大声喊叫。喊得撕心裂肺,喊得喉咙嘶哑,尤其是老一些将士,他们都清楚只要有韩鸣在他们就有主心骨。 这三年,身边倒下的兄弟不知多少,面对悍敌,他们只有用死来报答韩家给他们的好。 以前从家里老人到自己都觉得跟着韩家打天下,以后发达富贵肯定有。即使战死,都相信韩不悦年年会给家里好处,家中有生活保障,有田种,死也值。自从他们逃回镜沅城这一段时间,个个有惶惶不可终日的感觉,一切希望都破灭了。 现在韩鸣天神下凡,一切希望梦想又回来了,只有用呐喊来摆脱内心压抑恐惧和死后重生的喜悦,只有用呐喊来重燃内心战欲血性。 韩豹、韩尚志、喜翰老汉、还有被喜翰和尚志搀扶的韩不悦。韩不悦还拿手掐韩喜翰,掐得韩喜翰疼得直叫道:“你掐我干嘛!” 韩不悦眼角含泪,白胡须也是泪珠,他说:“我看看是不是在做梦?这是不是真的!三年了,小鸣才回来。” 气得韩喜翰笑怒道:“你干嘛不掐自己!” “掐自己不疼?我傻呀!呵呵。” 就连乔嗣、王鹏眼角有泪花闪动。就那么一刹那,若是自己遁走,那以前所有的付出都将付之东流。看见韩鸣修为已经是结丹境界了,以后前途更是辉煌,那自己…… 金权、赵小倩更是泪眼婆娑。自从跟韩鸣出来闯荡,拼死拼活……二人眼泪中满是苦与喜,悲与欢。 对面的燕无霜、胡昱、龙逍遥、陶德望、雷力、包青松、卢俊、陈可欣等等修士有些奇怪。 刚才,被这怪物确实吓了一跳。 当他变为人形后,只不过是结丹初期而已,看着对面的人竟这么激动,如同信徒般狂热,实在有些夸张了嘛!即使他是落云宗少宗主,黄枫谷少谷主,九国盟少盟主这些亮眼的头衔。 燕无霜心里明白,他虽没去黄枫谷参加大典,但已经得到叶家高层暗示,此处天高皇帝远,他想怎么玩就怎么玩,玩翻了天也没事。当然,他不知道对方也没保证,把自己的命玩没了可能性也有。 更远处,于成化、廖天即大眼瞪小眼。 于成化说道:“有些不妙!” “是。”廖天即点点头说道:“这样,我们退到城边。燕掌门他们胜了,这帮人一个也跑不掉!若是输了……” 于成化点点头。 廖天即一挥令旗,和传令官说道:“后队变前队,悄悄后撤到各城门口。小声些!” 传令官正要转身走时,就听到韩鸣说道:“廖家军士,莫走!谁敢走,谁就死!”声音不大,但整个镜沅城都听得见。 “小子,你口气有些大了吧!”燕无霜摆出一副宗派掌门的口气说道:“你是何人,乖乖受降,不然身死道陨,年纪轻轻不可惜了?” “哈哈!”韩鸣朗声大笑道:“不管你们是谁?听我号令者活!逆我者死!”说完手中出现一块令牌。 燕无霜在空中倒退几步。身后胡昱惊叫道:“黄枫谷掌教令!” “我乃落云宗、黄枫谷两宗少主。落云宗、黄枫谷早几年前就发出法谕,凡间征战,修士不可参与,你等是不是明知故犯!” 燕无霜呵斥道:“哼!小子,你算老几!” “我呀……嘿嘿。”韩鸣冷笑两声,右食指尖一朵蓝焰闪动。 燕无霜还要想说什么,但见韩鸣轻飘飘地将手指一弹。 那朵小小蓝焰瞬间变成一只蓝色火鸦扑向燕无霜。 燕无霜面色大变,他没想到对面这小子说动手就动手,而且这蓝焰迎面扑来一股极寒气息特凶险,他全身汗毛孔紧缩。那股毁天灭地的恐惧危机让他萌生怯意。 只是他一个念头一闪之时,那火鸦已经到临。铺天盖地的火焰倾泻而下,即使燕无霜已经祭出了一件护命法宝镶嵌了黑白褐绿嫩黄五色海珠的海螺五色大放欲将火焰吞没。 “嘭嘭”几声闷响,变大的海螺并没有吸掉蓝焰。蓝焰反将燕无霜和五色海螺包裹其中,只是两息就听得燕无霜一声惨叫,整个身体和海螺化成灰飞。 第十三章 胡昱教主 韩鸣打出法诀,那团蓝焰化成一只蓝色火鸦绕着那群修士和廖军来回盘旋后,火鸦展翅一震,一股肃杀充斥军士队伍中。 他一挥袖袍,蓝焰化作点点蓝点冲向韩鸣周身消失不见。 整个军营一片寂静。 没过一息,有人大喊:“韩鸣!韩鸣!” 所有韩家军卒也跟着大喊:“韩鸣!韩鸣……” 刚才有些不认识韩鸣的韩家军卒看见韩鸣如此厉害同时被现场气氛感染也跟着拼命喊“韩鸣”,一时有节奏的喊声地动山摇。 现在,他们知道刚才先喊的人为什么如此亢奋的原因所在。 韩豹这时已经悄悄安排军卒去夺取城门防卫。 以胡昱为首的修士睁大眼睛瞠目结舌的看着韩鸣,刚才这一场面,惊心动魄呀!一名结丹初期修士竟将一位结丹中期修士瞬间灭了,怎么可能! 他们惊呆的同时,乔嗣、王鹏互对一眼,已经悄悄移到那群修士两侧。只要他们敢逃,他俩将毫不留情地出手。 韩鸣学韩立那天在落云宗广场上的声音说道:“我本无伤虎意,奈何虎有吞人心。你等来犯我土,上支下派,情有可原,今后效忠我韩家,定给你们富贵,若有逆心者,死~” 声音不大可所有廖家军士都能听得,浑厚魔性声音如落魔窟,所有廖家军士跪地叩拜。一颗控制心神的种子种入了每一个将士心中,这“逆夙心咒”比他前几年练气士时的法咒不知强多少倍了。 韩鸣给乔嗣和王鹏传了密音后,陪着韩不悦进了军营帅府。韩豹安排士卒收拢廖军人员。 一场一边倒的屠戮随着燕无霜的死亡就这样结束。 乔嗣、王鹏将一干修士带入帅府。 胡昱、龙逍遥、陈可欣、陶德望、雷力、包青松、卢俊等筑基修士十二位,练气士三十名。 还有一些修士跟着廖天宁把守周边城镇。 韩鸣看着这些瑟瑟发抖的修士,轻笑一声说道:“你们属九国盟节制,不将我黄枫谷少谷主九国盟少盟主当回事,你等知罪否?”他冷眼看着众人,并不需他们回答。他继续说道:“我韩家乃三千年前化神大修士韩立的后裔。遵他老人家法旨,一统天南,福祉天下生灵。你等若跟随我韩家,到时给你们一番造化。” 胡昱想也未想,立马跪倒匐地说道:“化刀坞胡昱愿跟随少盟主左右,效犬马之劳,誓死终身。” 其余人愣了愣,有些犹豫。 韩鸣并未动怒,看着这群绵羊,说道:“放开你们的紫府。” 站着的众人一听,“噗通”“噗通”“噗通”十多声,十多名修士软倒在地,脸露哭丧之色。 面对强者,一息就结果了结丹中期修士的狠人,他们很不情愿,但在屋檐下咋不低头。个个放开紫府,就觉紫府石海好像被针扎了一下。他们知道,这辈子完了,终身将被这小子控制了。 韩鸣笑着,并未轻易将这帮人放过。 手一挥,四十一颗红色丹丸浮到每位修士面前,他并不多言,只是笑盈盈的看着胡昱。 胡昱刚有些欢天喜地的心情立马沉了下去。刚才,他放开紫府,韩鸣并未给他下咒。 看着其他人面色土灰,可他面前没有那红色丹丸,说明刚才立马改变风向投靠韩少盟主绝对是下赌注下对了。可现在看着韩鸣阴恻恻地看着自己,如同一头饿狼正目不转睛的森然眼神,他有些魂飞魄散。 从他在半空中以一身妖怪的模样出现的那一刻起就有了阴影,尤其是一团不知名的蓝色火焰瞬间陨落一名结丹中期修士时更是恐惧的不得了。 他第一反应认定韩鸣比恶魔头还恐怖的妖魔人物,以后坚决不能反抗不能违背意志,不然下场肯定会很凄惨。 其他人很不情愿地咽下红色丹丸。服下丹丸,紫府又中了印记,不惟命是从就是个死。筑基修士比练气士排斥多了,此一时彼一时,可面对这魔头不情愿也没辙。 韩鸣说道:“你们知道今后若背叛我韩家,你们知道后果吧!” 这群人现在不情愿也不行了呀。他们回答道:“属下誓死效忠韩家,誓死跟随少盟主!” 韩鸣说道:“化刀坞现缺门主,胡昱,化刀坞就交给你了。” 胡昱内心立马澎湃,刚才从深渊升入天堂,可被韩鸣的眼神注视中又掉入地狱,现在又回到了天堂,来回如同几个生死。 他那颗脆弱的心憔悴的经不起折腾了,现在听到门主位子给自己坐。他颤颤巍巍的可又要大声说道:“谢,少宗主。” 他生死面前实在吃不消了。 “化刀坞就改称韩教,以后我韩族打到哪里,你们就要将当地各宗各派降服。我看你修为不用几年就可结丹。还有不管是谁,看谁不顺眼者,杀!估计有些还看你不顺眼,这件法器,你拿去防防身。” 说完将一物件丢到空中。但见那物件泛着淡淡青幽蓝光,一股很强的灵力在其间游走,好霸道的攻击法器。 韩鸣手掐指决,一道金光注入那手指长的细细青藤玄筋索内。青藤玄筋索瞬间狂长,藤蔓四处蔓延,茎叶舞动。尤其是那些大叶片一卷一弹要裹住人吃人的样子,异常古怪。从藤蔓中散发出恐怖战力,一不小心被叶片裹卷让面对者必须时刻警惕。 韩鸣手指又掐了个弹指,刚才妖异有些嗜血的青藤蔓化作一条长鞭。长鞭头忽地化作一个狰狞的恐怖妖鬼面孔,扑向陈可欣一声狂吼,然后用冷冷眼神盯了她两息后又迅速退回原处缩成那细细青藤玄筋索。此刻的陈可欣吓得面色惨白瑟瑟发抖,可她不敢后退。 她有些明白,这怪物头对自己狂吼一声,是不是刚才感慨化刀坞开宗立派几千年后竟就此改换门庭心中不免伤感以及对胡昱立为门主自己内心有些波动被这小子洞察到了? 他在紫府中下了印记咒种,除非自己的修为远远超出下咒人的修为才有自我破除的可能,可自己这一辈子估计难以超越这个魔头。她自己心神有一丝异常随时就会被洞察,若是这样以后要小心行事夹尾巴做人喽。 众人皆惊,他们是不知道陈可欣在想什么,只看见这青藤刚才简简单单的幻化,诡异无比。 吖!绝对是宝物。 胡昱一开始有些纳闷,这少盟主怎么讲话没着边的。只要我看谁不顺眼就灭了谁,有些人物借一个胆给我,我也不敢啊!可看见这宝器,眼睛瞪着拔不出来了。 哼!谁?再敢在老子面前人五人六,老子马上就让你吃瘪,有这宝器,谁怕谁! 其他人贪婪之色显露无疑,可瞄向韩鸣后立马如同泄了气的皮球。 韩鸣邪笑了一笑,说道:“以后,你说了算!若发生了我不想看到的事,你这个教主就做到头了。” 胡昱满头细汗,唯唯诺诺的说道:“是,属下知道。” “金权,带他们下去。”同时将传音入密,将控制他们的印记咒种诀传给了他。 这些事情办完后,韩不悦一直默语看着。他内心里满是欣慰,见韩鸣老道的将诸多事情办完后,眼泪又情不自禁的流出。 这些年自己硬撑着,有些时候彻夜难眠,有些时候站着都能睡着,如今…… 他见韩鸣看他,他忙将眼泪擦干,寒暄起来。 韩不悦将这几年的境况细说了一遍,有些战况王鹏补充了一些。 韩鸣边听边想。 听完他们述说后,韩鸣说道:“这样吧,乔兄、王兄,这里有两艘飞舟,你俩去将云州城、彩霞山兄弟们接来,这飞舟估计一次能装三千军士。先把韩虎、韩飞龙、韩鹤、韩文举、左思敏接来,我有要事,这是需要的灵石。”他说完,空中多出两个储物镯。 乔嗣和王鹏手一抓,先是一呆,用飞舟运送凡人?没听错吧,这么奢侈!而后各自握住储物镯用神识一探,竟全身抖动,脸上眉飞色舞,好久,二人好像梦游似的,他俩不能不激动。 储物镯之大已经超出了他们的认识,其中有一艘拇指大小的飞舟,中阶灵石十万颗,高阶灵石一百颗,灵宝两件,傀儡兽一件竟有元婴修为,丹药数瓶,一些符箓和功法玉简。 这意味着什么? 他俩内心比谁都清楚,都是瑰宝呀! 以后即使遇到元婴修士自己也有一战之力了。其它不讲,光灵石,一颗中阶灵石,这是中品中的极品呀! 丢一颗在大路上,多少修士要玩命,竟是十万颗。那高阶灵石一个宗门有一两颗,这宗门就可进入一流宗门行列。 这些都归自己了,当然他们知道这些灵石应该用在飞舟上,可在自己手中那就是自己做主。 韩鸣见他们要称谢,他一摆手,说道:“和他们说,准备三天后去允州。不要把家搬来,只要人就行了。” 二人也不矫情,称是后快速遁走。 第十四章 青元剑诀 韩鸣对赵小倩和忙完了的金权说道:“你俩协助我二哥,叫胡昱安排几个筑基修士随你们过去将外围的廖军全部收拢到镜沅城来。到时另外圈一个地方,不能和今天的军士混到一起去。回来后,我带你们去水帘洞筑基。这储物镯中有些资源,不要舍不得。呵呵,随便用,以后你们躺在灵石里睡觉都可以!”说完,三个储物镯漂浮在空中。 金权拿了个储物镯,赵小倩拿了两个储物镯。他俩用神识一探,里面东西大同小异。几瓶丹药,一艘指甲盖大小的飞舟,一只元婴修为的傀儡兽,还有一些功法玉简,一大堆灵石和法器法宝、符箓,还有几件护体宝衣。 二人欢欢喜喜的出去了。 韩不悦见韩鸣坐着并不再说话。韩不悦笑了笑,对着韩喜翰说道:“喜翰,叫这里的人先休息去吧。” 等大厅里没有了外人,韩鸣打出几个隔音禁制。 韩鸣说道:“仙祖发了话,要我们百年内一统天南。国名都帮起好了,叫青元帝国。” 韩不悦眼睛一亮,看韩鸣还要继续讲,就将内心的话咽了下去。 韩鸣又说道:“北攻南讨,东征西进,建立天南大陆青元帝国,现在我韩家人才远远不够。急需培养治理国家的人才,锻炼队伍,尤其是越国的人才都要为我所用。马上打天下,马下治天下。需要各色人等,像韩尚成这样的务实低调勤勤恳恳又不斤斤计较的人才太少了。整个天南诸国一百多个,州郡府县不知有多少,以后我韩家一统,如何治理,韩老要多费心了。选拔人才体制很关键,如修真界很多天骄就是被龌龊暗地里搞掉了。天下之大,能人才子数不胜数,很多就在民间,如同韩老您,只要给他们一个舞台,百姓幸福生活就有希望。” “是呀!人才,这几年,小小云镜都将我累的如同狗。还有百年,以韩家军士战力百年可能吗?想想简单,往往形势比人强,对手永远不能小视啊!” “我想了,十年内甚至不用十年就能一统越国。然后,先从元武国开始,向北直至无边海落云宗。而后向东向南最后向西,少则五十年,多则百年。只要天南巩固,我们就可进军慕兰草原,我们都是燕族后裔,征服他们就有堂而皇之的理由。至于征服大晋那不是不可能,哈哈。仙祖要突破入仙界,这边还是要靠我们自己努力。仙祖这回给了我一统天下的资源,过几天,您老就知道我说一统天下不是吹牛啦!我想呀,一统天南后,以韩家为核心的世俗王权体制,以郡县制管理,田地我青元帝国和当地世家各占七三。我们的田地分一部分给那些贫穷百姓,不能买卖,要确保穷人有饭吃。我想了很久,我韩族开创新天地,青元帝国若要基业千秋万代,永立不倒,有需要拢住百姓,保障他们衣食无忧,成为拥护我族的基石。有些百姓壮年多者可去多租用世家或我青元帝国的国有田地,给他们能者多能的机会。但世家田地也不能无限制的扩大强占良田,要给他们限额,他们不能倚仗田地生存,不然就会威胁我们的根基。他们可以经商,做买卖赚钱,即使他们有钱但没有大量土地始终不能控制百姓。若有新崛起的世家可买卖世家田地,但不能染指帝国田地。连落云宗这种天南第一大宗不是强占灵矿,而是靠经营支撑日常开销。我们凡人国度也要提倡。至于世俗和修真界以后肯定往来密切,在管理上政教分开,修真界和世俗界有联系中又不能互不干扰,每县设置一名筑基初期修士为青冥卫,五年为一任,负责当地修真界正魔妖监察史。每州郡府设置一名结丹初期修士为镇守一方的青元尉,负责当地各教派宗门及修真家族协调矛盾选拔优秀苗子等事项,十年为一任。这些负责人经我韩教即以后的青元道宗派出,并逐步取代落云宗和黄枫谷,成为天南唯一的大宗派。当然,这需要很长时间,我已谋划好了。仙祖这次给了不少灵界宝物,足以砸死天南、大晋、慕兰草原所有修士。呵呵。等飞龙他们来,我们商议一下。” 韩不悦一听,眉开眼笑,额头眉角的皱纹忽的少了些。 韩鸣的变化让人眼前一亮,这三年究竟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 这要回到子母峰的那几年。 子母峰冰室里。 韩鸣离开火云峰后一直在这里修行,修行冰焰用足了时间。日夜苦练,让他感觉随着修为精进带着修炼其他水涨船高,并能将几种冰焰运用越来越得心应手,可对太阴真火和太阳精火还是没有信心。 有一回,他打开太阴真火的鼎盖,稍微露了一丝,竟从里面钻出太阴真火幻化的火鸦头,毕竟这缕太阴真火具有了一丝灵性,并且明显是比极寒之焰还要高等的存在。 似乎这火鸦头中有锐利眼神盯着他,他立马感觉全身冰凉阴冷,体内有一股火焰闪烁,欲将全身焚烧干净。 吓得韩鸣打出无数冰水将通鼎包裹住将大半个冰屋形成冰川之地,同时快速合上鼎盖。就在鼎盖严丝合缝时,这个包裹着的冰川“哗啦”碎成冰渣并快速溶化,稍瞬又成冰水。 韩鸣当场愣了好久,之后很长时间连冰焰都不敢炼化。心想这火还能成精的,看来修为实力若欠缺火候,玩火不成反被焚。 为了强化身体增强修为没日没夜把“大衍决”、“青元剑诀”、“百脉炼宝诀”和“水宗无量诀”等功法秘籍一层一层修炼掌握。 由于修为还是太低对“大衍决”和“青元剑诀”修行还需循序渐进,有修炼心得和丹药辅助。以前又一直在修炼,韩鸣还是提高了好几层。 当大衍决修行到第四层初阶,韩鸣觉得已经到了极限,但他已经很满意了。修炼神识后就会强大数倍,同时可分神出十余份之多。 随着修为的提高,修出的分神就越多。只是强行锻炼神识的那种头痛脑胀的折磨,让韩鸣一回想起来脸色阴晴不定,实在后怕不已。 大衍诀第四层修炼成功突破到第五层必须要入世的心境磨炼经历,否则会受不了第四层修炼时的心魔反噬,而很难练成的。 第四层的大衍诀如是结丹修为以上,神识足可以将百里之内笼罩其内。而过了百里后,虽然无法事无巨细的全部探测个究竟,二三百里内的大概动静,也能感应到个八九不离十。 韩鸣练到第四层初阶,神识方圆五六十里不是问题,已经远远超出结丹中期修士普通修行功法的神识外放能力。有“水宗无量诀”第七层水气散化跟踪作为辅助,神识探测三五百里内各种动态和地形地理可以了然于胸。 以前修炼“青元剑诀”可以算是残本。虽然韩立在离开人界时已经将此功法练到了极致,留下十三层功法,里面的神通依次从青元剑芒、护体剑盾、剑影分光术等威力逐渐增。 但他到了灵界遇到了修炼“青元剑诀”创始者,将人界一代一代传下来已经有些偏差错误的地方进行了纠正,这样修行就顺畅多了。 这青元剑诀一二三层即前三层练气修士修炼的练成后,可以不用任何法器,单凭手掌就能发出丈许长的剑芒,论威力足可以和一般的上品灵器相抗衡! 四五六层即中三层筑基修士修成后,能够瞬间释放护体剑盾。其防御力虽然和一般的初级中阶防御法术差不多,但此护盾带有一定的剑芒反击。随意攻击这护盾的话,会受到剑盾自动释放的剑芒攻击。 这六层韩鸣进入筑基期后已经小成,并且每炼成三层,就可以使用一门此剑诀独有的神通。如第四层中护体剑盾的护盾法诀。 此护体剑盾通体青色,和普通地防御罩差不多大小。但表面不再是通常的平滑形态,而表现出刺猬一样的芒刺状,看上去隐隐有种煞气透露出来,此盾可以自行释放剑芒,反击敌人。 从第四层开始,以青元剑诀为功法来吐纳天地灵气时,每隔数日就要散功,这就是“三转重元功”。 修炼第四层,流失十分之一的新练法力会散去。到了第五层、第六层灵力的流失会以每层增加十分之一的速度,也就是说,第五层的剑诀会流失十分之二的新炼法力。 第六层的则会流失十分之三。修炼的人必须在青元剑诀六层时,分别把剑诀散功一次,重新再来修炼。运用“三转重元功”,把再次修炼出来的法力、真元进行压缩,让法力精纯数倍以上。 第十五章 略有小成 修炼者修为到了筑基后期时,就散掉“青元剑诀”的大部分修为,从筑基初期重新修炼,并将真元同时进行压缩凝聚。让筑基期的液化真元尽量向固化靠拢,从而减轻结丹时所遇到的瓶颈阻力。如此一连三次以后,再重新炼回筑基期顶峰的修士,就可轻而易举的在丹田处结丹了。 七八九层为后三层结丹修士修炼的剑诀大成的神通就是“剑影分光术”。这门神通能借助飞剑的剑光,另行幻化出一道和飞剑一模一样的剑影来,可迷幻敌人的视线并跟随本体一同攻击敌人。 虽然剑影初成时,只有本体的威力十分之一,但随着剑诀层次的提升,其威力还可增加,到了第九层时就可有了三分之一的威力了。而且剑影在修炼时,可幻化的并不止一道,从第七层开始时每升一层就可多炼化出一道剑影。 如此一来,青元剑诀炼至了极致,就可同时有三道和飞剑外观一样,但威力只有三分之一的剑影。 青元剑芒看起来不怎么起眼,实际上却含了他不少的灵力在其内,但能够对筑基期修士做到一击必杀,他还是很满意的。看来随着修为增长,这青元剑芒的神通还是大有用途的。 当然第七层剑诀大成之时,在“三转重元功”的三过程中也就到了结丹成功之日。 这剑诀每炼成一层后,都能起到扩经展脉,深邃丹田的奇效,会让修炼者其的法力要比同阶的其他修士,要深厚很多强悍很多。 韩鸣前三层早就修炼过,中三层是他如今要修炼的,至于后三层要到结丹修为才能有成,不是他筑基阶段能一蹴而就的。 最后五层剑诀需要化神期以上修为才能修炼的,其中修炼剑阵是关键。后五层剑诀是配合两套剑阵使用,其中“春黎”和“青幡”两套剑阵,威能自然厉害无比,足可越阶挑战更高阶存在。 当然,韩鸣更是无法修炼的。他现在能修炼是“大庚剑阵”。飞剑杀敌,从练气士到筑基,韩鸣一直在修炼,从三把、六把、九把…… 韩鸣现在还无法修炼剑影分光术的神通,用七十二把飞剑幻化出四道剑光来,布成三百六十道剑光的大剑阵。修士进入此剑阵,不死也得脱层皮,决无法全身而退。 随着修为精进,能幻化剑光再增加一些,那击杀修士更强。当然飞剑威力越大,剑光越多,此剑阵威力也就越大。 韩立给韩鸣的“青元剑诀”中根据他的修为将“大庚剑阵”由简至繁进行了调整,可以用二十四把飞剑、三十六把飞剑直至七十二把飞剑三种布阵剑阵。 其中,筑基期修炼二十四把飞剑布阵绝对没问题。韩鸣把二十四把青竹蜂云剑布置的“大庚剑阵”练的有所小成。 他更是把七十二把青竹蜂云剑放入体内祭炼温养培炼与自己心神开始有了一丝一缕的联系。 对“百脉炼宝诀”韩鸣花了很大心血,他想即使打不过敌手,可自己身躯刚硬别人无法奈何就有了自保之力,如能进一步修炼太阴真火,那不是很好。从指尖到全手掌成了金手,到全身头脚趾成了金人一个。 在无数丹药和灵果灵液的帮助下,尤其是神奇的冥河神乳起了至关重要作用。修炼此法诀所需要的灵力如大功率抽水机快速抽干丹湖,随着金身面积越来越大,灵力消耗也随着越多。 每当韩鸣感觉体内灵力缺少时就服用从储物镯中拿出一种叫“冥河神乳”的灵乳,此乳竟有逆转体质,让人可以吸纳更多天地元气的神效。有了这神乳,相当于凭空节省了无数修炼时间。这对资质普通的韩鸣来说,绝对是至关重要的。 当然,以韩鸣现在的修为根本无法直接服用冥河神乳。他用落云山脉中崆绛峰内崆灵冰泉眼深千丈处取的清冽灵泉水配置稀释,一滴黄豆般大小的神乳配置出一百滴龙眼大小的神乳液。 头一回,韩鸣仰首往口中滴入一滴稀释的神乳液,闭目等待神乳液的灵力发作。没多久,韩鸣体内的经脉开始滚烫了起来,体内的真元更是犹如沸腾的开水一样,沿着经脉急速流动起来。 “咔咔”几声,几根较细的经脉出现了裂口。与此同时,连吐两口黑血。韩鸣忙运行灵力护住经脉破裂处,慢慢修复,同时压制神乳中的蓬勃灵力。 此刻的他感受到腹内真元到处充斥,灵力如大海波涛汹涌,把他惊得全身是汗。这一滴神乳稀释出一百份神乳液还是这般霸道,惊骇不已。若是直接来一滴,那爆体而亡不就是轻而易举了。 每当此刻韩鸣闭上了双眼,默默念着“百脉炼宝诀”法诀。 日夜如梭,皮肤上的金色褪去。全身皮肤血管、经脉、体内五脏六腑等等清楚可视,心脏一缩一扩能看着清清楚楚。这种模样竟长达一个月,而后慢慢恢复了原来皮肤本色。 他拿了一把长刀法宝往自己大腿上一砍,大腿皮肤上竟刀印子都没有。至于“水宗无量诀”也修炼到大圆满,当然他不敢自己身体打碎在通过精血复活自己成为不死之躯。 他是知道什么是肉多嚼不烂囫囵吞枣消化不良很难一蹴而就,要一样一样来。 储物镯中功法有几千种,他将这几样自己现有修为能修有成的功法重中之重刻苦苦练,当然有些小法术也见缝插针中学了些。 当然,这些所谓的小法术如百变隐身术、迷魂困心术、梦引问心术、离魂出窍术等等在一些中小门派中将会当作顶级功法成为重点看护的瑰宝。 在修行功法时也祭炼了些宝物。当然在储物镯中有通天灵宝甚至还有仙宝,这些都让韩鸣眼馋。 每一件通天灵宝,都具有自己的通宝法诀,内容均都不相同。而在通天灵宝间,这些法诀也是完全不可混用的,毕竟每一件通天灵宝均有自己的特性、威能,而只有使用相配的法诀,才可能驱动通天灵宝。 如此一来,通宝诀就将通天灵宝和普通古宝彻底区分开来。只有拥有通宝诀的古宝,才堪称的上是通天灵宝。因为修炼此诀后,才可以将通天灵宝封印在自己身体中加以慢慢培炼。 这种陪炼并非普通法宝那样将心神与宝物融合一起,而是和魔器有些近似。只是暂时将通天灵宝藏在体内,用通宝诀功法日夜加以影响宝物灵性而已。这样一来,通天灵宝的灵性就会慢慢改变,变得和得宝者神识吻合相似,从而达到人器合一的地步,这才可以驱使通天灵宝的威能灭敌。 不过因为通天灵宝的威力实在太大,驱使此宝时修仙者神识只能占据辅助地位。故而此宝可不像本命法宝无法被夺取,在实力不济下能轻易的就被人夺了去。但别人刚得到此宝时无法马上使用,同样需要用通宝诀培育一番,才能改变通天灵宝原来的灵性印痕。 至于“通宝诀”乃是上古功法,这种法诀是专门为驱使通天灵宝这等级宝物而创立的。 因为这法诀看似简单,只分为普普通通的三层而已,可是光是修炼这通宝诀第一层,就需要元婴中期修为,第二层和第三层竟然要进入元婴后期和化神期才可修炼。这对韩鸣来说简直是望洋兴叹。 当然韩立是不会傻到给一个筑基修士一大堆要熬到元婴境界后才能用的宝物,这不是扯蛋嘛! 经过韩立精心简化,在加上心得,如此一来,韩鸣就能将第一层通宝诀练成。他先将一件装有十八种花叶的花篮和一幅画有十座浓墨石山一条大河的水墨画通天灵宝参悟,封印体内,慢慢培炼。 当然,灵宝在体内能在通宝诀中自行运转,就可让神识自行影响其灵性了。 可以说,这一年多时间内争分夺秒,日夜不眠,竟匪夷所思中将这些顶级法术一一修炼贯通,连韩鸣自己都惊讶于自己的神速。自己是杂灵根劣中的劣等,想都不敢想如此突飞猛进。 其实,之前毓硫液洗涤身躯,现在的冥河神乳稀释液,洗筋伐髓,重塑筋骨,体质更上了一楼,灵根被洗杂存精,已经不比天灵根纯灵根差不多远了。 韩鸣晋级到筑基后期后,金刚之身大成。他又有信心尝试去炼化太阴真火。有了一年前炼化冰焰的经验和看到太阴真火的霸道,为此他十分小心谨慎。 修为的提高和身体被淬炼的刚硬无比,他这次觉得对太阴真火的炼化要容易的多。老话说,水火无情。自己先玩水,后玩火。火比水更凶险,掌控者钟爱有加,其威慑力更让修士又爱又恨。 当然,他是这样想但还没有达到随手拈来的本事。 第十六章 太阴真火 冰室屋里,韩鸣看向高空中太阴真火所化的小火鸦。 此刻,这只火鸦形体开始变大,足足比先前大了十倍有余,如同一只黑色的大鹏。 为了防止太阴真火幻化的火鸦失控,在其外围用水雾包裹,一旦失控就用水雾将其冰困住。 现在,他修行的“水宗无量诀”已经可以随心所欲了。 这一缕太阴真火已经炼化了许多日,从一开始烧得他灰头土脸。即使用冰焰包裹全身来抵御太阴真火的攻击,冰焰防护也成了千疮百孔。到现在太阴真火化成火鸦,不理不睬的独自个变大变小的戏耍个不停。 韩鸣露出哭笑不得之色,没想到这火鸦还有灵智,可见此火焰的厉害。据说有火灵的火焰更是霸道无比,作为连门外汉都不是的自己,看样子还要加倍努力。 他急忙抬手冲空中一招,那包裹火鸦的水雾变成冰块,“啪嚓”掉地面摔成碎渣。摔碎的火鸦瞬间形成一团灰色的火焰又浮到半空中化作火鸦,眼中露出凶狠厉色。 韩鸣打出水雾又将其包裹住,当然水雾是不断提供,因为太阴真火不停将水雾蒸发散尽。 火鸦见此,口中立刻一声低鸣,双翅一展下“噗嗤”一声,整个身躯化为一团灰色火焰,欲将水雾冲破。 它时而成火焰时而成火鸦,用翅膀扇动,可水雾总将其围困。韩鸣看这火鸦灵性十足,看它动不动就攻击自己,还会偷袭。 他也有些来气,反复凝结成冰块摔下成碎块。只要火鸦凝成身躯,韩鸣就将其摔碎。 这一鸦一人,凝成火鸦形体然后被摔碎,反复十多天。到后来,火鸦被摔碎到后来干脆成了一团火焰连身形都不凝练成形了。 再到后来,这火焰即使被水雾包裹都不挣扎了。好似在说随便你咋样就咋样,反正你能我怎么样!我摔不碎砸不烂。 就在这一缕太阴真火漫不经心爱理不理时,韩鸣手一招包裹火焰的水雾成了冰块瞬间到了他面前,大口一张,将其吞入腹中。 突然,韩鸣一捂腹部,冷汗从额头滴答滴答流了出来,还没落地就成冰珠“哒哒哒”落地有声,如大珠小珠落玉盘。他快速将十几颗“雪魄丸”和“冰魄丸”囫囵吞枣般咽下。 在痛苦煎熬中一晃五天。 这天,韩鸣一张口,口中白气滚涌而出,白气席卷冰室,充斥屋内。忽的,韩鸣腮梆鼓鼓嘴巴缩成圆形,只能容一根钢针进出。 忽见一缕细如发丝的灰色火焰徐徐而出。当这火焰全部吐出时,此火焰瞬间化为火鸦形态,兴奋的在空中一个盘旋后,就徐徐落在了韩鸣头顶之上。 当鸦爪落到发丝时“哧啦”两声,但头发并没有焦胡,反而根根直立。这火鸦并歪着头颅,用尖嘴啄着他的头发,“哧啦”“哧啦”几声。火鸦觉得好玩,竟顾自顾叼啄个没完没了。 韩鸣笑笑,右手一挥,火鸦落到掌心化作一缕灰色火焰闪闪跳动。他又一收,散成星星点点,吸入体内。 他很高兴,抱着铜鼎屁颠屁颠的跑到火屋想炼化太阳精火。 韩鸣想都不想的一抬手,“砰”的一声,此鼎盖露出一丝缝隙,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一缕汹汹燃烧的火红红焰露出一点点,整个火屋温度瞬间热了几倍,忽地化为一股龙卷之风冲天而出。 然后龙吟声传出,一只丈许长的红蛟龙化形浮现而出,一个摇头摆尾后,蛟龙首瞪着火红眼睛蓦然张牙舞爪扑向韩鸣。 韩鸣感觉一股热浪扑面而来。吓得他大惊失色,忙一团水雾迅速包裹而去。同时又忙掐诀将这火蛟龙打入鼎中合上鼎盖,火蛟龙一闪后直接没入鼎盖中消失不见。 火屋里的水雾化作水气,也是眨眼间没了个影。 韩鸣全身是汗,可惊出的汗根本没有冒出皮肤就消失不见。 他并不停留,抱着铜鼎出了火屋。他心想,还是算了,炼化冰焰有经验,即使太阴真火也属阴寒火焰,可太阳精火是至阳至热之火。 韩鸣一下没了信心。 他算算在子母峰里一呆近两年。这两年修为提高到了筑基后期初阶,而身体刚硬连元婴修士都眼红。对火焰的炼化得到不少心得,让他对火的研究触摸到了门沿,这是他最欢喜的。 由于神识的强大,对水的掌控已经到了出神入化随心所欲的境界,现在只缺将“天水神印”炼化了。若用水崩之术水丝杀人于无形,只是小菜一碟吃口气而已。 韩鸣心满意足地离去。 回到火云峰,韩鸣看见火云峰好多弟子,可以说人头攒动。可火云峰根本容不下这么多人,他细细观察了一下,火云峰半山腰广场被幻阵包裹,竟比原来大百倍,这样低阶弟子能在其间自由穿梭。 他现在的神识早比两年前不知强多少倍了,又有水气辅助。神识附在水气里,悄无声息,又让修为强大的修士感应不到有神识外放的修士在身边探查。 噢,原来是为争夺青莹玉波碗正在比试。 比试不光是火云峰弟子,原来落云宗所有内外峰还有外门弟子都有参加比试机会。而且,宗门又增加不少奖赏。 尤其是单项比试前十,都有重奖。还要低阶修为弟子成绩优异者可破格进入各峰,甚至成为传承弟子等等。 本来是火云峰的一次内部比试,怎么成了全宗大比试?韩鸣想了想,也想通了。他放在火云峰的宝物和功法,估计其他峰弟子也眼红。 估计杨寰那老家伙别有用心,想必又要借此造势? 当然,在杨寰的强势下,孙老头肯定扛不住。当时的自己心血来潮,竟成了落云宗一场盛会。 于是,韩鸣脸面身形改换模样混在其中,他也想看看落云宗弟子中实力如何? 通过神识探查大体知道了个大概。比赛已经过去了五天,阵法禁制考核和跨级挑战傀儡已经结束。 今天,药草药性比赛还未开始,可云集了落云宗七七八八弟子。有些是来比赛的,更多者是来观看助威的。落云宗有很强的山头派系,不是谁都争抢参与这种比试的。很多自持身份,做个观众可以,参与比试还是有不屑的心态。 三轮比试这是最精彩的一场,落云宗作为炼丹为专长崛起的宗门,再怎么发展变化,其丹术丹道方面始终在宗门内积淀久远,也是入门弟子必修课。 第一轮是识别药草,从几万弟子中取前一千名进入第二轮。 韩鸣远远观望,弟子们排着队正要进场,个个肃然,这里面有不少头发花白,还有年纪十多岁的样子的弟子。和傀儡对战参加的弟子人山人海相比,有些成绩不佳者就没有参加阵法禁制考核了。 傀儡比试即使和同阶对战败了也不会丢脸,可破解阵法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一点不会那是丢脸的事。而药草药性比试,参加弟子也很多,因为落云宗以炼药发展形成的宗派。不管谁,有些对药草一窍不通者还要摆弄一些炼药把式以显示他们是落云宗正宗弟子。 场地内有一万张石几,每张石几上放着五种药草,有些一张石几上放着五片叶子,这五片子又很相似。 有些一张石几上放着五根枝丫茎干,头被截了根桩也被截了,只剩中间一小节。参赛者从每张石几边走过,默默记住,能写多少,就写多少,刻在玉简中交长老会核定。 这场考核考的就是有关药草所学,其中很多药草药材很相似,看谁记的多,记得详细,记得正确,就可以答的更完美。 玉简也是特制的,里面有禁制,防治一些弟子投机取巧,比如作弊呀,密语传音呀。只要你手拿着这玉简,你就被私密的禁制功法控制隔离。 你只能将所有认识的药草写下其名称、习性、种植、采摘以及种种详细之言烙印进去。一旦投机取巧,玉简就会自动爆碎。 随着弟子有序进场。渐渐地这些弟子开始有人皱起眉头,冥思苦想,有些石几边弟子遇到不认识的药草,就站立不动,这样的人越积越多。 可古怪的是发生了,那些站久的弟子手中玉简忽的黄光一闪,这些弟子好像被电击惊醒般,无奈往下一石几走去。 这比试是有时间限制的,有些弟子面色苍白,尽管一开始有些不认识就会将其快速忽略,走向下一石几。石几跟前是可以随时观看,但不能久驻。 随着时间慢慢的过去,很多弟子可慢慢的却发现不认识的越来越多,到最后发现自己很多都不认识几乎是陌生,于是……开始有人在挣扎之后,苦涩的选择了放弃。也有些弟子神色平静,双目直勾,越答越是欣喜,越达越顺畅如同行云流水。 第十七章 比试现场 当第五个时辰时,在场的弟子大部分都是眼睛充满了血丝,纷纷死死的盯着面前的药草药材,不断地烙印自身的所学。 整个比试是十个时辰。很多还在坚持,一个个如疯魔一般,似忘记了一切。这些都是前两轮比试靠前的。 突然,约莫五十多岁的筑基中期修为老者,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直接倒了下去,这一幕掀起了一场嗡鸣。 当然,这老者应该在前两轮得分靠前的,这一下对他打击太大了。 他是马道峰水君亿,当年十七岁就到了练气十三层,是落云宗有名气的天骄弟子,是有望结丹的后备修士后选人。可到筑基后一直无法突破,在筑基中期停留了三十多年,让很多人匪夷所思。 也有些惨笑中踉跄的被人扶着离开了石几。 十个时辰过后,一千名比试成绩优异的弟子站在一千张石几前。 第二轮是丹方检验。有评论丹方药草对错,有丹方内容缺少需要填补,有根据丹方内容说出炼制丹药的名称、药效、等级,有丹名需要写出药草药材名称,有些还要写出药草年份等等。 这一千名弟子用十个时辰将这一千张石几上的丹方根据要求解答。很快,有很多弟子败下阵来。 在韩鸣的神识探查下,听到一些弟子的谈论他知道了一些比试的内容。 比如吞云花,用来炼制华谷丹,是用山巅有云雾缭绕生长的茎枝中间三片叶与花还是山涧有水雾相伴的茎叶中间三片叶和花,韩鸣听了也是有些稀里糊涂。 比如果麟露是拿鼻麟果放在手掌心用体内真火炼化收集其果液后投入丹炉中炼化还是直接投入丹炉中用地火炼化其汁液。 比如碧麓藤开花,一枝藤开出的是毒花,同时相伴缠绕另一枝藤开出的是无毒花。而且这两藤要开两次花,一次开有毒的花,另一次开无毒的花。若用作金灰花辅助药材炼制封毒果丹,是用先开有花毒的藤还是用无花毒的藤。 实在是有些绕,韩鸣觉得脑海轰鸣,炼丹真累!他又不想想自己为了炼筑基丹,没日没夜的那些日子。想想到了真正炼丹圣地,反而将炼丹拉下了,他有些想不通自己为啥对炼丹没了热度。 众多弟子相互讨论,韩鸣脑海嗡嗡,很多他自己也不是弄不清楚。他听到一名上了年纪的筑基修士讲丹道浩瀚,草木更是海量,无人能全懂全会。制药炼丹,且不可不懂装懂,胡言乱语,一旦丹药炼错,害人误己。听到这些让韩鸣对丹道有了些敬畏之感。 他先前想当然认为储物镯中丹药无数,就成了皇帝的女儿不愁嫁!万一,如现在叫自己上去识别一下药草填一下丹方,那就穿帮出糗喽。看样子,身份还得有本领支持,不然人模狗样儿会被他人轻视的。以后还是需要花些时间悟一悟,万一要赶鸭子上架的时候也不用临阵磨枪,最起码糊弄一下至少有一块遮羞布才行。 十个时辰之后,识别丹方这一轮比试也有了结果。 吕掌门宣布了比试第一名翠筑峰陈少云,一名筑基初期修士。这时四周弟子一片沸腾,种种复杂目光中,有喜悦,有羡慕,有震撼,有无奈,有不屑,有自责,也有嫉妒。 当初,韩鸣定下这比试游戏,不是修为不对称比试,而是考悟性、记忆、勇气、机智、应变等方面。以陈少云筑基初期夺得头筹,可见他的资质还是不一般。 而后,吕掌门又宣布了比试前十名,单项比试前十名。 单项比试前十名中竟让韩鸣眼前一亮,因为有几个他认识。 傀儡对比中,肖尚青、程思思、徐子旭名列期间。肖尚青已经筑基成功,斗败了中期后阶傀儡。 程思思练气十层击败了练气十三层大圆满的傀儡,越阶击败傀儡,夺得第三名。 徐子旭练气八层击败了练气十三层大圆满的傀儡,也是越阶击败傀儡,夺得第二名。 在阵法禁制中肖尚青也进入了前十。 在药草药性比试中程思思、冉凤名列前十。 吕掌门宣布完各项名次后,宗门给成绩优异者发了一些灵石、丹药、法器。 陈少云夺得炼药、法阵第一名,越级傀儡战第四名,总分第一。当他看着广场上被韩鸣用阵法冰封控制的青莹玉波碗,笑了笑,转身对着吕蒙拱拱手说道:“吕掌教,弟子修为有限……” 这时,孙云逸很不情愿地来到冰柱墩前,打出几道法诀,再在冰柱墩顶轻拍了三下,就听得“咔嚓”“哗啦”冰柱墩碎裂。 青莹玉波碗飘浮到陈少云面前。 陈少云满心欢喜的收起青莹玉波碗后,对着吕蒙一鞠躬,又对着孙云逸一鞠躬,对全场执判长老一鞠躬。 整个比试结束后,子弟们如洪水退潮般回到各自修行场所。 陈霖晟站在半空中掐诀数点几下,从广场中飞出阵盘,收了幻境法阵,火云峰广场恢复了原来面貌。 广场中还站在一些火云峰弟子和尚未离开的一些长老、峰主。 忽然,陈霖晟神色一凝,落到广场韩鸣面前一拱手,说道:“少宗主,恭喜少宗主又进阶到筑基后期,哈哈。” 正当众人疑惑时,韩鸣摸摸下巴,心想这样你也能认出。于是,身形一闪,变回原来模样。他笑嘻嘻的拱手笑道:“陈师祖主持全宗弟子比试,辛苦辛苦。” “哈哈,哪里哪里。”陈霖晟笑道。 尚未离开的弟子先是没有回过味来,可站在韩鸣身边的弟子看着他俩客气完了,忙拱手躬身说道:“恭迎少宗主!” 其他弟子也反应过来,跟着躬身拱手说道:“恭迎少宗主!” 韩鸣挥挥手笑道:“诸位这两年进步很大,来日,大家聚聚,聚聚,呵呵。” 吕掌门、孙云逸等峰主、长老也忙过来,韩鸣与其相互见礼。 孙云逸摆摆手让弟子回去,并邀请陈霖晟、吕掌门、各位峰主、长老位火神阁喝灵茶。 当然,众人不是为了喝灵茶,看年轻的韩鸣短短两年就进入筑基后期境界。尤其是他身上散发出的冰寒之意,靠近时让人不自觉的要打寒颤,在场所有人都感觉危险至极。 因为,像韩鸣刚刚修行冰焰修为低而导致无法内揽,导致外散明显。他们都对冰焰有所研究,有些还修行冰焰,为此韩鸣身上特征明显,他们一看便知。 他们这些老江湖一看想必韩鸣现在的战力应该比两年前大典不知厉害了多少倍。 修行这么神速,宗门地位又很高,后台又硬如屎坑了里的青石,谁敢在场面上冷落韩大少宗主。 众人闲坐了一会儿,乱扯了一些闲话和修行心得就各自散了。 孙云逸笑呵呵着说道:“看少主,晋阶假丹境时日不远喽。” 韩鸣摆摆手,说道:“孙爷爷,我要出去一个月再回来。” “哦。”孙云逸愣了愣说道:“你那两件宝物,我峰一样都没有得到。呵呵。这次全宗比试,我峰还可以,程思思进入前二十,是我峰的骄傲啊!几百年来各峰弟子比试最好的一次。你看,待会儿和他们见个面?” “好。既然,他们此回表现可圈可点,我再拿几样给他们。” 孙云逸笑呵呵的走出火神阁。 没多久,孙云逸传音过来。 韩鸣踱步来到广场。 广场上黑压压站着一千多弟子。 韩鸣看看,估计这两年又新进了一些弟子。 韩鸣学着韩立负手而立的样子说道:“诸位兄弟姐妹,你们这次比试表现很好,为火云峰争了面子争了光。我这里每人一份礼物。” 他手一挥,每位弟子面前出现一个玉瓶,里面一滴稀释二千倍的冥河神乳液。 他看着有些弟子已经情不自禁地拿起玉瓶打开用神识探查了,那些惊喜地面容让韩鸣欣慰笑道:“这是一滴灵乳液,你们突破小境界时会有些帮助。” 有些弟子已经觉察到这灵乳液里蕴含着巨大灵力,“轰”地一声交头接耳起来。韩鸣笑着说道:“程思思、徐子旭、肖尚青你们这次比试很好。这三件,你们拿去防身。” 半空中浮现一件红白黑三色的幡,一个红铜铃铛,一把赤金**。每件宝物灵力银光波动,一下子吸住了所有人的目光。 今天遇到款爷了,好东西好东西,少宗主好大方。 有识货的修士惊叫道:“中级法宝!” 韩鸣想了想说道:“这件遁形隐身的三色幡是隐匿至宝,具有颠倒五行,有化物无形的神通。只要掐诀举着此幡陆地行走,元婴中期以下修士无法发现。当然,具有某些特殊神通法术的修士识破也有可能。此幡就给你徐子旭了。”说完一招漂浮术,将此物件推至徐子旭面前。 徐子旭见泛着黑白绿三色萤光的至宝高兴地手舞足蹈,忙鞠躬拱手铿锵有力的说道:“谢少宗主!” 第十八章 试炼之地 韩鸣一指铜铃铛飘到肖尚青面前,说道:“此铃铛,叫困魂铃。以你现在法力足以困住一位结丹后期修士三息,至于筑基修士困死不是问题。随着你今后法力越强大,困住元婴修士也不是问题。此物更是克阴魂防邪物的至宝,归你喽。” 肖尚青忙接到手,轻摇两下,清脆之音回荡很远,他一下欢喜的不释手,连感谢的话都忘了。 韩鸣一点**说道:“这断玄搓金**,是用一种罕见的材料‘玄金海沙晶’祭炼而成,锋利无比。此**斩切神通可远在飞刀飞剑之上,斩断敌对的宝物如同切白菜豆腐般,到时候敌对者不敢持有法器,那只能躲你远远。空手和你斗法,哈哈。程思思拿起好好祭炼。” 程思思拱手鞠躬说道:“谢谢少宗主!” 这时,肖尚青好像回过神,也跟着说道:“谢谢少宗主!” 韩鸣说道:“请诸位刻苦修行,早日成为我落云宗中坚力量,为火云峰争光争脸,扬眉吐气,我这里以后还会重奖。”说完,转身回到火神阁。 众弟子拱手异口同声地说道:“多谢少宗主!恭送少宗主!” 孙云逸挥挥手,跟着韩鸣进了火神阁。他说道:“少主,这样,会惹别人眼红!” “呵呵,我就是这样露一露,以后会有更多的弟子来你门下。嘿嘿,看看一些不良之人,露露尾巴才知道哪些人会作祟。总的要给宗门清除掉一些败类小人,不然威信如何立得!” “哦,哦!呵呵。我懂了。” 韩鸣今日之慷慨大手笔没多久就传开了。 正如韩鸣所料,一些别有用心和贪婪之辈沆瀣一气,开始布下一张大网,谋划阴谋杀人夺宝。 韩鸣对孙云逸轻描淡写的说出自己的想法,其实他也在精心设计,让别人中他的套。 从建州一路走来,投石问路、引蛇出洞、以逸待劳、上屋抽梯、关门捉贼、顺手牵羊、反客为主用这些计策已经可以信手拈来。 孙云逸担心东担心西,他哪知道韩鸣的小九九。 人的一生,人的命运,在征程中成功还是失败往往跟人生经历很有关系。 在神霸门内,跟着一帮添刀头血的恶人在一起,关键这些恶人不全是粗人莽汉。大都有学识,又见识,有思想,有能力,洞察力强反应快,穿着华衣能入朝堂,没了遮羞布能比兽王。 各色人搭配,能打的,能说的,能算的,能干的,不要脸的组合在一起,扬长避短。这就应了不怕流氓不要命就怕流氓有文化的经典之说。在这群体中自然耳濡目染,俗话说掉酱缸里不黑也被浸黑了。 韩鸣放出飞舟,先来到天阳峰询大南询峰主交流了一番,拿出一件通天灵宝魔干斧和一滴冥河神乳给予相赠,并麻烦他帮炼制一些低阶玄器后往落云山脉西北飞去。 之后,询峰主在洞府中先是唏嘘不已,而后开怀大笑了三天。人生啊!你太捣蛋。那天看着很多道友桎梏多年的境界悄然进阶,自己也是被卡在结丹后期初阶很多年,还以为到死就这样了。 他最近一直有些郁郁寡欢,对韩立很愤恨,其他人是你的徒子徒孙,难道我就不是落云宗弟子?原来你还是把我当外人呀!今天,韩鸣的到来,让他惊喜。 询大南摸着魔干斧有些歇斯底里的大笑,只要将这件通天灵宝琢磨透,自己借助炼制通天灵宝的心得贯通丹核结成丹道核就有机会道核凝婴。 哪怕是炼制出一件威力只有其一二的仿品也能一举突破至结丹大圆满。然后借助冥河神乳的力量摆脱自己先前无法炼制中高阶法宝的心魔,凝婴进阶定能成功。 他喜极而涕后,安排弟子将韩鸣的要求一一布置。 落云山脉西北淳永峰,此峰是高达三万丈,山顶常年积雪。淳永峰在整个落云山脉中也是数一数二的的大山。 此峰周边绵延十万里密林荆棘无路可走,瘴气毒雾弥漫,可以说人兽罕至。虽说崇山峻岭,风光无限,但是相对落云山脉其它区域比起灵气稀薄,数得上穷山恶水的地方。修士不愿光顾,普通凡人更是无法到来在此生存。 而这区域是落云宗开辟的试炼区域。 试炼谷,是对内外开发的。 试炼谷里通过阵法禁制封禁方圆万里山林,有妖兽出没其间。还有可以传送到无边海某域方圆十万里海域里,此海域也是被阵法禁制封禁。 虽是禁地但凡人船只闯入可不受影响,如同有二重空间。船只被洋流将其带出,因而被称为无力海。就是说你再花力气都不能自己掌控船只方向,只能让船只自己顺着洋流漂流而出。 当然,他们碰不到海怪,有大法力禁制隔离了通道。可不是说这禁地没有海妖海怪,有很多是从其他海域捉来的海妖海怪。 此试炼谷也是落云宗最赚灵石的地方。因为很多天南修士想得到妖丹,尤其是高级妖丹,又没能力去乱星海、五龙海、大晋大陆海域以及极北海域等等大量海妖出现的海域。 除非要去哪些地方,若纯粹为妖丹,去哪些地方费时费力费灵石,将这些所耗折成的灵石到这试炼谷能得很多妖丹了。这也是这试炼谷人气经久不衰的原因所在。 天南大陆往北往东往南都是海域,可海里只有海鱼虾贝凡人的美味,更远处连低级海兽都看不到几只。 这让天南修士实在不理解乱星海又有那么多海妖,可这无边海就是没有。你海妖在乱星海兴风作浪,那你带些厉害的海兽游到无边海兴风作浪一下呀。 本来能与海兽一战既能锻炼自己提升战力又有可能获取妖丹发笔小财。可是就是没有!那只能掏灵石去落云宗妖兽试炼谷。 当然,试炼谷里放养了不少妖兽海怪,进入不是没有危险。你干不过妖兽海兽,自然会陨落其中。 有不少修士殒没谷中或海里,遗留了不少储物袋。落云宗并不没收这些储物袋,还时不时丢进去一下法器材料、药草丹药、符箓之类的有价值的东西。 很多小门小派的修士积极来探宝,甚至一些后人发现了自己先辈的遗物更是喜极而涕。 这样,修士来的多反而让落云宗赚得盆满钵满。 试炼洞,也是内外开发的。 试炼洞中有很多阵法禁制,洞中有九层,深挖在淳永峰山底,天南修士称炼狱九重天。 每一层有不少鬼怪阴僵尸王,凶恶狂暴无比。尤其尸丹价值不菲,这里是那些魔宗鬼派弟子来试炼提升修为或寻找机遇的好地方。 落云宗搞这么多如试炼谷、试炼洞、药王塔等等在外人看来是做生意赚灵石。 其实这是表面现象,靠这些赚灵石,以宗门实力占几条灵石富矿不是更简单。 落云宗高层当年别有用意,你来试炼,都要留下一些信息。这就让落云宗知道哪些修士有潜能,以后有成为结丹、元婴境界潜质。若对本宗未来有威胁者,可能在某时某处一次不起眼的冲突中就夭折了。若和落云宗交好的者,就成为落云宗的马前卒或代言人。 不然,韩立、南宫婉飞升后,落云宗还能几千年屹立不衰。 天下顶级奇人异士没有一万也有一千,灵根优异的天骄数不胜数,怎么可能都入了你落云宗修行,茁壮成长! 天南的天才怎么动不动就夭折殒命了,实在想不通,其中的道道非常人所知。他们怪天南修行环境越来越差,可想不到被落云宗暗地里下了手脚。 试练塔,只对宗内弟子。 试练塔是五层乾坤心魔塔。塔内一层一层很普通,每一层都有传送阵。可以从第二层传送进入空间层层一次性试炼,或者上一层传送一次,一层一层试炼。进去试炼的弟子手指戴一枚玉指环,遇到性命危险,只要捏碎玉指环就会被传送出来。 试炼芥子裂缝空间,也只对宗内弟子。当然,此试炼空间要结丹以上修为才能入内。 各种各式各样的试炼地还有很多。 韩鸣往西北飞行,飞到试练塔上空时,内心有股冲动越来越强烈,脑袋有些晕乎,腹内开始麻痒,这让他很害怕。 当飞过试练塔后,那心悸之感竟逐渐减弱,冲动心里减弱更是明显,于是他调头回来。 他修为进入筑基后期后,有一回,头很疼,腹内也是疼痛无比,时间不长,只是十息。 一开始,没在意,当时认为练功过渡,难免五脏六腑有些损伤。之后,间歇性的发作,而且持续时间越来越长。 到后来发作持续能有一天,一天里全身长满了绿色兽毛,手指尖脚指甲变的细长尖锐,口中长出两颗獠牙,露在唇外。 体内如同有无数毒虫撕咬般痛苦,让他的双眼通红,面色狰狞…… 第十九章 世外荷园 韩鸣内心有一种冲动,要往西北方向去。这也是他结束修炼离开子母峰的原因所在。 他很害怕,自己是不是被什么妖怪附体了或是人魔妖化?以后若人不人鬼不鬼,那就完蛋了。 韩鸣收了飞舟落地,看见了试练塔。内心冒出一股莫名的快感,他想这是咋的喽? 乾坤心魔塔用青石块堆砌成五层,四四方方普普通通,外看豪不起眼。 韩鸣想既来之则安之,进去看看。 走到心魔塔门口,从里面走出两名筑基中年弟子,他俩看见韩鸣一愣后拱手说道:“少宗主。”语气平平淡淡,不惊不喜。 韩鸣一拱手微笑道:“二位师兄,辛苦。” 一名筑基中期弟子问道:“少宗主,可是闯试练塔?” “噢。我是来看看。” 那名修士说道:“二楼是世外荷园,三楼是兽域造化台,四楼是坠魔渊,二到四楼有传送阵传送到相关区域。此三层主要功能是供宗门弟子悟道,顶层是窦师祖清修之地。这枚玉指环可戴在手指上,一旦遇到危险可捏断瞬间传回。可从二楼传送阵传送到世外荷园,也可上三楼传送到兽域造化台,或从四楼直接传送到坠魔渊。也可传送到世外荷园内晋升传送到兽域造化台再到坠魔渊,这需要身携一块中品灵石就行。切记二楼莫杀生,三楼莫贪心,三楼莫动情。” 韩鸣听那名修士详细介绍,他虽在玉简中知道了乾坤心魔塔的作用,但这名弟子讲解耐心,他还是装作初次听见似的仔细听。估计这名弟子对每一名来的弟子都会这样解释。 那名弟子说完,旁边另一名弟子拿出一枚乳白色玉指环给韩鸣套在左手食指上,并说道:“少宗主,传送阵需中品灵石才能传送。” 韩鸣一拱手笑道:“多谢二位师兄。”说完率先进入塔内。顺着石楼梯上了二楼。 楼内有五丈大小,中间有一个一丈宽一尺高的石祭台,上面雕刻了很多图案,由于踩踏人多了有些模糊。 在上三楼的石楼梯边有一块石碑,上写世外荷园莫杀生。石碑顶有个凹槽,韩鸣觉得是放灵石的位子。 他看完,上了三楼,和二楼大同小异。上了四楼,也是一样。上了五楼,韩鸣看见一位白发长眉老者正闭目在打坐。 韩鸣对着老者作揖一躬身,并未说话。 那来着微微睁了一下眼,说道:“少宗主,不必多礼,你随意。” 韩鸣倒退转身下了楼梯,来到二楼。他将一块中品灵石放入传送凹槽里,自己站到祭台上,祭台四周白光一闪,人影消失不见。 韩鸣此时站在小高岗上,小高岗上有一个一丈宽的矮石台,旁边有一块石碑模样和塔二层一模一样。 他眺望远方,远处有些小山岗,树木葱郁,更远处隐隐约约有些屋舍。 他纵身一跃,“噗通”一声,他差点从小丘上摔落下去。 竟无法飞行,禁空? 韩鸣甩了一下手,没有法力,于是调动了一下灵力,体内没有灵力流动。 韩鸣苦笑中迈步向有村落地方走去。 一路风光无限好,到处美景悦心怀,这让韩鸣有些诧异,此处小山不高有树有石有水满眼的秀气,小路弯弯有草有花有藤弥漫着乡土气。 天,湛蓝湛蓝,蓝中没有一丝杂质。 几多白云浮动,雪白雪白。阳光并不刺眼,还有些柔和。照耀下的蓝是蓝的让韩鸣找不出可以对比这更纯蓝色,白是白的让人无法形容。 看一会儿,整个心情如被洗涤了一番,心灵也纯洁质朴很多。即使大青山的天也没这么蓝,大青山的绿更没此处的绿。 一路上,并不是单调的小丘岭起伏、灌木葱绿、河水蜿蜒、湖泊涟漪。其间有些凉亭、草棚、石座椅、铺着石块的路径…… 韩鸣信步游览,树木种种,野花无处不在,引得浪蝶纷飞蜜蜂嗡嗡。 河里小鱼在荷叶下游动,蜻蜓飞停在未开的粉色荷花尖尖上。接近屋舍不远处是散落在绿中的田地,有种稻的水田,也有蔬菜的旱田,村舍里老远能听见“哞哞”低沉地黄牛叫声。 突然,韩鸣大脑中显现一个词意“大隐隐于绿”。 藏,最经典园林的造园艺术。 经典园林,不论其规模大小,都极力避免开门见山,出门遇水,并总是千方百计地把景遮挡起来,使其若有若无。 可以说,藏不是为了不让人看见,而是不让人一览无余,从这个角度上讲,藏是为了更好地露。 此地,不是园林胜似园林。将大隐若现与绿色自然两种理念结合,产生的效果,自然与人工改造相结合但又不显露人工的痕迹,让人只能说一个字“妙”! 至于石碑上刻有“世外荷园”又不知何意? 本来,韩鸣可以走的很快,但见景色,不觉得放慢了脚步。 景色是自然的,没有修饰,可让人觉得自己全身心回到了天地,回到了大自然的怀抱。 没有了疲倦,没有了神经紧绷,没有了欲望,那种在一条道上拼命奔跑的感觉无意间消退了,他惬意地流连忘返。 走过散落在乡间的几户屋舍,青砖绿瓦,竟没有茅舍。路过时,大树下有老人小孩,看着韩鸣走过,并不搭讪,各自悠闲着笑语。 有些小孩瞪着大眼睛看着他,并不惧怕。 屋舍旁,有些农夫扛着农具正要出门,农妇有给禽畜喂食还有在家洗衣做饭的。韩鸣觉得自己回到了五里沟村,内心一下有了亲切感。 韩鸣笑着面对他们走过村舍,往远方走去。 身边出现大片的农田,河道沟渠如蛛网。河道上架有石桥、木桥、竹桥,但不多。主要还是木舟、乌篷船作为水上交通工具。 此地为“一镇二湖九溪十三村三十六桥”。韩鸣正走在九溪中的沧溪,沧溪就是十三溪之一。 沧溪相传是辽阔的丹阳湖的一条支渠,河水流到这弯弯如羊肠的溪渠里呈现青苍色,“苍”与“沧”同音,溪为水,因此得名沧溪,又名苍水。 还有“淳溪”、“泳溪”、“涯溪”、“荡溪”、“淋溪”、“浦溪”、“沣溪”、“澄溪”。九溪将丹阳湖和丹悔湖连接交错,形成了千里水乡。 韩鸣漫步信马由缰走着,河道中栽着大片莲藕,绿色荷叶粉红荷花竟在弯弯曲曲河道里有几十里。溪岸边栽有玉兰、桂树、青松、黄杨、银杏等树木错落有致。 沧溪河里形成了绿波荡漾中青的白的粉红的“二三十里荷花香”,呈现出“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的景象,好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韩鸣心神有些飘忽,有些神往。 他喃喃自语,记忆的屏风,虽然放入了屋堂,但总是跑出年少的你,与沧桑的我应和,仍然在上演着雪月风花。 可是,明明我们都曾那么年轻,年轻得肌肤吹弹可破,坚守执念,以为时光在指尖的流动,岁月深浓延续,而不是日久发酵的渐行渐远。 和煦阳光,蓝天白云下,荷叶不在初露尖尖叶,麻杠杠展翅寻落处,飞舞间发出了如烟一样的叹息。将这一捧心绪,洗涤尘封的往事。 旧的日子,如反转片,倒旋着时光的序列,是手中握不住的矫情,无处可解的乡愁。 韩鸣有了些乡愁,有了些神伤。 不远处,丹阳湖撑龙港出现了一座小镇,它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港形成村何时变成的镇? 没人知道。 九溪成一镇,并没有商并没有铺,只有学究带着学子朗朗读书声,与铁匠铺“当当”敲击声相呼应。 有镇无市,商贾无奇羡,这就是这里的特点。 韩鸣有些稀奇。 漫步一条青石街道上,逼逼仄仄的街道并不宽,只有一丈的宽度。两边的楼屋独有特色,砖木结构建筑,墙体斑剥脱落,不知已经存在了多少年。 房屋整齐列出弧形青石两边,长廊有遮阳挡雨,楼上壁瓦雕檐,龙凤雕窗,精巧雅致,窗台下长着青绿绿的凤尾草、蜈蚣草……彰显着豁达坦诚热情的秉性。 平静的街头,阳光和煦,透过苔草青青的老屋,平添了一些神秘。面对如水墨画的恬淡安适小镇街景;面对着平和淡泊的朴实住户,使得韩鸣真切地领会到一种自璞归真的意境。 老学究的屋舍不在有郎朗读书声,一群七八十来岁的小娃,欢喜的冲出来,消失不见了。 老学究慢条斯理地踱着方步来到门口,这时韩鸣正好从门口走过。他看着这个青年,心神有些飘忽,似想非想的样子。 他没在意,路过老街的同门年年有,当然也不是满大街都是。从第二层来到这一界,没什么奇遇,只是看看景,散散心情,此界就是修身养性,反思过去,平和心态,为晋级结丹厚积而薄发。正是这平凡一界,很多人都不愿意来,不像第三层妖界第四层魔界受益大。 第二十章 丹泉醇酿 老学究忽地眼睛一亮,他看见韩鸣袖角绣的金丝龙。普通修身弟子的服饰是不可能有的,即使传承弟子也未见过。 于是,方子跃有想问一下的冲动。 当然,这一丝的冲动,韩鸣的神识也捕捉到了。虽然此地不能动用法力,但是空气中弥漫了水气,他可借助水气将神识探查到十丈外。 韩鸣注意到了他。 一个矍铄的老头,慈眉善目,身材消瘦,个子和自己差不多,穿着宗门传承弟子服饰,洗的有些发白但无破损。 服饰是法袍,没有法力就不能使用清尘诀,但时间久了法袍也没了防护功能。 韩鸣见老学究正打量着自己,于是住步一拱手执了个宗门礼,说道:“师兄,可好。” 老学究先是一愣,这里来往的宗门弟子也有些,即使见他身着传承弟子服饰,可对他客气说话的没几个。 不像起初几年,自己刚深陷此地时师兄弟们来看望他的较多。慢慢地,来看望他叙旧的没了。他也知道随着境界越高,对时间越珍惜,不可能浪费在这没有灵气的世俗里。 他捋髯一笑,说道:“老朽方子跃,不知道友如何称呼?” 韩鸣见对方摆着一副前辈的样子,也不生气,笑道:“在下韩鸣。” “道友,老朽看你信马由缰,若有空,进老朽屋子一叙?” “好。” 方子跃将韩鸣让进自己居住处。 楼下是大空的厅,摆在桌凳,供二三十个小娃们读书的课堂。厅后面是个院子,种植了一些草药树木。院子后边有一间小屋。 地方不大,两桌即茶桌和书桌,几个凳,一张木床。屋内简陋,书架上书较多,但都发黄,有些已经朽烂。 听方子跃介绍,楼上是这房主人一家居住的。楼下让给他教此地附近小娃们读读书认认字。 小院中有些木马、秋千之类的玩具,韩鸣估计是给这些小娃们戏耍的。 他仔细观察了一下木马,发现木马线条健壮有力,颈肩部宽阔,四肢立在地面显得十分扎实稳重。 马身上雕刻美丽的花纹图案,虽说不知经过多少小娃的骑耍摸弄,有了些光滑发亮,色彩也有些脱落。但可以想象当初涂抹了的木马色彩定绚丽至极。一笔一画的笔工让这些木马外观形象得到了进一步提升,有活灵活现的感觉。 方子跃看见韩鸣细看木马于是介绍了一番。原来,这里的人没见过马,于是他就把家乡的手艺拿了出来,做了些木马给小娃们玩,增加些乐趣。 先选些好的松木,将木料裁成大小不一的大马模样的木块。将多余的边角除去,顺着松木路一层一层地打磨出木马细腻逼真的造型。 之后,木马经过两遍上漆染色,晾干,加腻子打匀,保证木马圆润饱满。随后再将木马放回染池做第三遍加固染色,再晾干。 这时,打了底色的木马用特有的水波纹勾勒,上清漆保护后再晾干就是一匹小木马了。 一匹木马做成型需要切、削、挑、刺、钩、划、拉已经画图、上漆等竟百道工序。 随着来看望他的熟人越来越少了,出现损坏后一些材料此地又没有,到现在就剩下这几个了。 方子跃请韩鸣坐下,拿出一坛土坛酒,看样子有四五斤。 “啪”一声。 方子跃用力一敲,土坛封泥敲碎,去掉封口,一股绵润幽香飘出。 韩鸣眼睛一亮,一咬舌尖往储物镯上喷了口血水,手一挥,手中出现两个酒樽和一个酒壶。 他说道:“好酒,怎么能没有好酒器!” 他将酒樽一人面前放一个,而酒壶却放在一边。 方子跃眼前看呆了。这里,储物袋都不是不能用? 他听说过储物戒,可出来没有听说过更没见识过储物镯。这年轻娃却能在储物拿物,还是前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储物镯。他有些想不通,难道如今修真界储物袋不适用了? 韩鸣也不管发傻的方老头,自己将土坛拿起各到了一杯,自顾自一口喝尽,然后咂咂嘴,说了声“好酒”。 方子跃听到韩鸣赞酒声,才慢条斯理地的拿酒樽,抿嘴小饮一口,说道:“此酒,只有此地方能酿出,我们叫丹阳酒。我们家乡有一种药叫‘白术’,属于秘传。用熬黄、土炒、麸炒、米泔水浸、煨制等方法炮制,具有补脾益气的特点。为增强其阳性,炒制选用的土并不是普通的土,而是需要晒制五年的山坡阳面土。将这‘阳土’倒入石锅中炒热直至冒泡,再投入白术翻炒至黄棕色,飘出焦香气,挂土透香之后才可入药。而这其中对火候的把握极为严苟,过火的白术就成了焦白术,焦白术和土炒白术的性味又不同,所以在整个过程中要不停地翻炒,不仅要达到挂土透香同时又要保证白术不焦的适中状态,成药后才能发挥其应有的作用。炮制虽繁可不敢省人力而马虎就是这个道理。一味普普通通的药材,经过炮制便能化腐朽为神奇。炮制要如此繁琐,就是对效果的敬畏,对生活的敬畏,对人生的敬畏,这就是植根于心的‘济生拔萃,志在活人’。炮制的白术可以当药健脾益气燥湿利水止汗。炮制好后用来泡酒不光味道,效果也是没得说。这酒就是精选高粱、大麦、小麦、大米、小米、糯米、玉米、豌豆、绿豆九种谷物,集天地灵气,采九谷精华,尤其是采用‘五甑’酿造,经泥池老窖、固态发酵、缓火熬制、量质摘酒、分级贮存精心酿造而成。取本域玉丹山中永福泉底甘冽之水,又以沧溪河里荷藕腐烂的淤泥混桂花芳香置泥封窖,用麻布包好白术放入酒中,发酵陈酿而成。” 方子跃又小抿一口。 韩鸣也不客气,又倒满一口喝下。 方子跃微笑看着韩鸣大口喝酒,继续说道:“此酒如此还不算好酒。有好酒,要有好的盛器。我们不用瓦罐缸坛存放。用韦家村附近落凤坡上的桐木做的木酒桶和刚砍断的紫荆箩藤编织的箩筐将木桶裹住。在木桶内和紫荆箩藤外粘涂觞皮叶,加上琼荟叶如包粽子的那种大叶片包紧鲑灵鱼油、蛋清、蜂蜡以及肉蓉蚁和白术一道放入酒桶中。存放在地表绿荫蔽日碧水环绕而土层下独特的光线、温湿环境的地洞中,酒与藤汁浸滋入木桶里的物质发生微妙变化。从刚烈到醇厚,酝酿中演化,历经‘林中一秋,洞藏五载’悠悠岁月,酒与木、藤、脂肪、菌种的融合,愈发醇香。美酒飘香沁人心脾,带着优雅酒香,醉了时光。”说完,他一口饮尽。 韩鸣喝完又倒了一杯,开始学方子跃抿了一小口,说道:“一壶佳酿喝至今,千年烧锅荷园泥。好酒好酒,入口柔香,可小押一口可大饮盅。” “哈哈,年轻人,没想到你还是品酒高手。此酒存放五年,分存到土坛里。普通人常饮用,容光焕发,延年益寿,牙锐齿固,精足髓溢,无病无痛身体棒活过百岁定没问题。还有那存酒的木桶拿来做柴火,烤出的肉,特香。” 韩鸣拿起酒壶给方子跃斟满一樽,说道:“师兄,品一下在下的神霸酒。” 方子跃拿起酒樽放在鼻前闻闻,长舒一口说道:“好酒,好烈好有灵力的酒!”他小抿一口,闭目稍许,而后一口喝尽,静坐良久。 韩鸣又要给方子跃斟酒,方子跃闭眼抬手阻止韩鸣的动作,舒了口气说道:“此酒在此喝,实在浪费了。师弟,送师兄一壶否?” 韩鸣将酒壶往方子跃面前一推。 方子跃神霸酒倒入一个空小酒坛里,说道:“多谢师弟。师弟,在这里还是喝点丹阳酒吧。” “好。”韩鸣端起酒樽喝了口说道:“此处风景如画,人与人和谐如亲,如同须弥洞天,梵天净土,难道真的有‘一叶一菩提,一花一世界’之说?” “哦?这里与世隔绝,乡风独具一格,但也不是一方净土,只不过与外界不通的世俗村落。此地土着悠然无忧,日出耕日落息,静谧无祸事。修士在此,可修一时心若止水,又是自掘坟墓之地。”方子跃笑着话锋一转道:“不知师弟如此年轻,在宗内已经有如此高的地位,师兄我佩服佩服。” 韩鸣也微笑道:“师弟也是凑巧,近年来宗内天骄太少,不曾想杨宗主不知怎得看上在下,成了嫡传大弟子少宗主。其实以在下当时入门的修为和杂灵根体质实在汗颜,难以启齿。” 方子跃一听,忙起身一拱手鞠躬说道:“原来是少宗主,弟子方子跃见过少宗主。” 韩鸣站起侧身说道:“方师兄,客气了。在这样,在下可要走了。” “好好。那我敬师弟一杯。”方子跃端起酒樽一饮而尽。 韩鸣也是一饮而尽。二人边喝边聊,已经开第三坛酒了。 第二十一章 心中有魔 方子跃斟满酒说道:“此地生活安逸,莫放春秋佳日过,最难风雨故人来。方圆千里,自成一界,我宗先辈师祖真是神来之笔,大能呀!这里有一镇二湖九溪十三村三十六桥之说。一镇乃此沧阳镇。二湖为丹阳湖丹悔湖,皆九溪之水汇之。九溪即沧溪淳溪泳溪涯溪荡溪淋溪浦溪沣溪澄溪,其中淳溪、淋溪、沣溪、澄溪之水源于玉丹山泉水。十三村就是谷家村孙家庄王家坝徐家寨云家坞苏家堡潘家村葛家堡奚家庄范家庄彭家寨鲁家寨韦家村,俗称丹湖十三屯姓。三十六桥指坐落在溪河是石桥,有邬桥、汤桥、漆桥、叔桥等等。他们先人为躲避战乱,请求仙人移居此地,与世隔绝,不进不出。” “噢!”韩鸣有些诧异,心想竟有这种地方,长见识。 “我在这里已经近百年了,当年在宗内也是数一数二的传承弟子,那年我筑基中期修为来到这里,由于心高气傲,失手杀了一名村妇,按这里的规矩就被限制在这方圆十里内,赎罪百年。此处家家户户,种田织布,自给自足,无需买卖,我也无可干的代赎罪之事。后来,我教小娃读书写字,一茬茬,我也不知教了多少,到现在都是小娃们的儿子、孙子、重孙子……。很多小娃,长大,老死。临走时或叫家人抬来,或自己走来,给我磕个头。” 方子跃似乎有了些醉意,或是对过去的点点滴滴有了些缅怀。 “我也不知道我这一辈子是欣慰还是不幸。人生漫漫,说短是场游戏是场出游,对我们有灵根者来说长了或许算是场修行吧。其实,我们总希望自己与众不同,或更确切的说是要渴望走得更远更久。在这里,我没了法力,只能把自己看作世俗人,世俗人的身躯,世俗人的心态。我用嘴和笔表达此生,一辈子,干的事无非就是教教小娃读读书认认字。一来的时候,还老想着修行,但是,越到后来,越是发现,能被我的说教教化了风气、改变了性格、提升了气质、开阔了眼界、扩大了胸怀的人越来越多,一些不好的习气也改变了。虽然,凡人命不长久,总有一死,其实我们修行也总有一死。但是,很多人听我的说教,看我写的书,或许对人生有了些改变,生活多了些精彩。没进来之前,只要有哪一句不合人意,不是我立马就翻脸,或者扬长而去的,就是别人如此,绝绝然。如今,喜欢的,我欢迎,不喜欢的,我也不会不悦。一切随便,一切随缘。以前只因某句话,不知怎么惹到了谁,就有满大街的破口大骂的冲动,骂垃圾、蠢蛋、窝囊废等等。如果有些地位或是法力稍强些,说不定会抢了你的修行资源甚至灭了你,丢了小命。其实,我们活着不是为了讨好谁迎合谁,修行更不是为了命长些短些,只要活着自在就行。我相信,如果我是平民百姓凡人一个,请人吃了顿饭,即使饭菜不合口,你贸然开骂,多少还是会有些不好意思的,很多人即使有这个心,也未必会这样做。这些肤浅的道理大家都懂,可在修真界往往事实并不是这样,是谁非谁,无可厚非,现实是得罪无处不在。当面吃你的,背后还是算计你骂你,不会吃了你的菜饭而抹不开脸。很多人对压制不同意见天然的反感。可是一落到自己头上,却自然而然地表现出专制的性格,一言不合,即跳到半空。他们只能接受那些跟自己暗合的意见,或者自己没有意见的事务的看法。对某个事物或者现象,你的看法与人不同,这很正常。但即使别人的意见跟你完全相反,听一听也是有好处的。如果实在不想听,可以略过去。但也用不着持刀相向。这样做,也失了身份,没了风度。说白了这是一个德行。其实每个人心中有一个高尚的心魔,一个罪恶的心魔。我看,我们好些人,心中都藏有一个专制魔。其实,你我也一样,需要以百倍千倍的警惕,盯着他,别让他溜出来。大悲无泪,大悟无言,大笑无声,大喜无容。以物物物,则物可物;以物物非物,则物非物。物不得名之功,名不得物之实,名物不实,是以物无物。道!道可道,道非道,这就是我的道……” 方子跃说着说着有了些迷糊,竟趴在桌上睡着了。毕竟,他已经在凡人世俗里作凡人醉酒很正常。 他在这里生活了百年,可能不久的将来,就会能回到落云宗内。修行,对他来说已经不是生命中重中之重的事。 今天,碰到一位落云宗高层人物,又这么和气没有架子,还耐心的听他说教,心静止水的他内心有了些波动。 韩鸣想着,无欲则刚。 作为一名修真者,当然世俗之人也大同小异。人所在的场域不同,表现自然不同,其实在很多人心中,根本不能容许不同意见的。 平时,人无权无势,自己的意见,经常被人压制,同时苟同他人的说法。长此以往,个人心理就会扭曲,所行之事就会扭曲。人生在世身处荆棘之中,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做到真难。 韩鸣离开了小屋,他一路行走,内心一直有些思绪波动。在其他一些村寨也看到了一些同门,有盘膝静气打坐,有坐在凉亭、树下呆若木鸡般眺望远方…… 这些落云宗的修行者并不搭理韩鸣,即使韩鸣有上前搭讪的欲望。看他们的神色举止看样子都是纠结于被困于此,他们没有方子跃的豁达,意味着也没有达到入此境目的和意义。 韩鸣觉得和方子跃一番交流和一路走来,此“世外荷园”秘境的作用就是让人去戾气,除魔心,看样子若能真的宁静而致远,还需养气静心明悟。 韩鸣走过了所有村寨,此界村民不管老幼都不愿和韩鸣攀谈,即使韩鸣想上前说几句,他们避而远之,形成二者格格不入的局面。 韩鸣往于丹山走去。这时走到淳溪河道的一处转弯处,忽的传出一个女子“救命”的惊叫声。 他被惊呼声中唤回了心神,一路不光被景色迷恋,还有此地人对外来者很有戒心的样子以及方子跃的言语,这些古怪让他有了感触。 他听到呼救声,立马几个蹬踏来到呼救声处。 一名女子在水里扑腾,有沉下之势。 溪岸边有一个水瓢和木桶,韩鸣估计是舀水时失足落水的。他将木水瓢往那女子挣扎处一丢,身子一个飞跃,脚尖一点水瓢,右手抓住那女子的衣领一拽,借着脚尖点水瓢之力,轻轻跃到岸上。 那上岸的女子从惊慌中回过神时,韩鸣正要讲话安抚一下。 这时从不远处树林里蹿出六个人来,并吵吵嚷嚷的,以韩鸣的耳力听得清清楚楚。 说什么“幺媳,怎么啦?”“媳妇,是哪个缺德鬼把你推下水的!”韩鸣一听,反而笑了,这声音好熟悉。 七八年前,好像老见“碧水街六仔王”这几个小混混老使的“诈飞”手段。 他本想说几句安慰的话,现在这倒也省了。 他看着对面这女子,这女子也用躲闪的眼神偷看他。 这女子年约二十出头,瓜子脸,清秀的面容,水灵的大眼里有些妩媚,极白的皮肤。 俗话说“一白遮百丑”,让人看了很容易产生好感,尤其是那妩媚的眼神,让人怦然欣然心动。 当然,韩鸣抱肘冷眼相看。 那女子看了看韩鸣,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但又咬咬牙低声说道:“公子,快走。” 韩鸣挑了挑眉,没有动。 那女子有些急,又低声说道:“公子,小女子一见公子就知道是好人,还是快走吧。待会儿给我哥他们拦住就……” 此时,那六人就到眼前不远了。那女子就住了口。 只见那六人将韩鸣围着,其中一名男子怒道:“媳妇,是不是这小子调戏你,害你失足掉水里了?” 就见那女子往地上一坐,嚎啕痛哭起来,边摸眼泪边指责韩鸣道:“就是这流氓,他,他动手动脚,我不肯……呜呜。” “好你个泼皮无赖,竟敢调戏我家弟媳,走,去见官!” “见官?先打他一百扁担。” “打!” “打死他!” “唉,唉,唉。不能,不能。我看这小伙子,眉清目秀,万一把他打死打残也不好。我说,小伙子。你这一靓小伙,什么事不干?竟在这荒郊野外对我家翠香动手动脚。我看此事传出去对我家翠香名声也不好。这样,你身上有没有物品,随意拿出一二样。天知、地知,你知,我们知,别人不知,好不好?” 第二十二章 道心轮廓 “不行,我贱内的贞洁不能……” “贞洁贞洁,名声传出去就臭了,那更不好。” “呜呜,呜呜。” “哭,哭个屁。你这招蜂引蝶的浪蹄子,叫你待家里,就是寂寞难耐,你看你……” “嗨嗨,老二,不是这样损你媳妇的,是这小子……” “好了,好了。”韩鸣摆摆手打断他们的讲话说道:“你们不要吵,等一下,我问你们,要好处吗?我这里有些……” 就见韩鸣口中喷出一团血雾到储物镯上,他手中平白无故的出现一条一丈半长碗口粗般的花斑大蟒,正抬着头有精无声很不情愿的吐着腥红芯子看着面前众人。 众人一见韩鸣是耍蛇的,先是一愣,随后几声怪叫便慌不择路的东逃西蹿,眨眼间跑了个没影。 韩鸣轻笑着将蟒收入储物镯里,自言自语道:“玩诈飞仙人跳撞凯子,嘿,外来人也不好招惹。” 当然,他有这条件可以凌驾于众生之上,像那些修士进来和凡人无几。遇到下三滥的碰瓷事情,心高气傲的他们只能生气。一动手难免伤人死人,导致他们无法离开,困守百年。心里窝火,一直无法宣泄,愤恨不平实乃常情。 玉丹山百丈高,可以说是世外荷园内最高的山峰,周边还有几座矮一点的山峰。 树林绿绿葱葱,山脚是竹海,到半腰是松柏,风一吹,“哗哗”声不断。 从岩石缝中冒出的水,积少成多形成了几小股,渐渐地出现了小流径,逐渐汇集成小溪流,小水塘。 水塘满了又往更远处流去,形成了如今溪河湖泊。 韩鸣顺着山路拾阶而上,青石堆砌,越往上走越有些陡。 石阶蜿蜒而上,转了几个弯,面前一面如斧劈般的岩石高十多丈,崖下是一片四五十丈宽的空地。 石壁是有几个字由于年数已经被青苔遮盖,但仍能隐约可见。 韩鸣细看了一下,“养心池”三字。 空地都是岩石,中间有个大水池,如同被一拳击打陷进的凹槽。水池里是用玉堆砌的,玉琢的栏杆,玉雕的吐水虎口,玉块铺的池地。玉池周边有些凉亭、玉石桌凳。 这里,池底、池墙、摆件都用的是白玉、青玉,处处是玉,在热气腾腾雾气弥漫的温泉水中,更显得润、滑、饱满。 韩鸣看着玉池就有眼前一亮的感觉。 这玉其实是石玉,经过石匠巧手打磨制成大小不一堆砌成浴池,又有些形状各异、圆润光滑的石玉放在池中各处作玉凳、玉柱。石玉在温泉中水泡浸染温养,温润细腻犹羊脂已如玉石。 温泉水经石玉垒砌的假山、小桥和石玉虎口流入浴池。人坐于石玉凳上,或靠着玉凳、躺椅、玉柱的前滩泉水里,或是全身浸泡深泉水里游动着。 俗话说“人养玉三年,玉养人一生。”享受泉水中矿物质滋养和背靠石玉的揉搓按摩,可增强血液循环,消除疲劳,养颜护肤,静人心境,使人精神焕发,神采奕奕。 用石玉做成的玉池泡温泉,好想法。 玉池里,雾气飘浮,少男少女赤裸的身躯泡在泉水里。有些闭目养神,有些悄悄耳语,有些在嬉闹。 池边凉亭里坐着一位头发斑驳发白的老者,正闭目养神。 韩鸣过去,一拱手小声客气的说道:“老伯,可好。” 那老者微睁眼说道:“青年,有何事?” 这老者乃是十三姓推荐的大魁首,大主事。 韩鸣见这老者自带着一身威严,睁眼时眼睛很亮,人很矍铄坚毅,他知道这定是有些身份的人。 他在此作揖微笑问:“老伯,在下乃外地之人,偶遇此地,见池中男女皆裸浴,不是为何?请明示请教。” “人皆孕育于水里,至娘胎里破羊水而出,无时无刻离不开水,唯水养人。我十三姓先祖来此处,凡出生一岁,十五岁成人,五十岁即将老去之时,择日来此仙池沐浴一天。至于赤身裸浴,那应天之道地之气。人之初,赤条条来到此世,辛苦一辈子,又赤条条而走。命里是不管前生后世辛懒富贫贵贱荣寡,都是空手而来,空手而去。在此仙池里沐浴三次,以示逝去枷锁,拭去尘秽,释去罪孽。至于裸浴,实则洗心。二三岁娃童赤身有谁笑,成人则着衣,一为保暖,二是遮羞。为何遮羞,实为心不净,裸浴之风俗,乃洗去秽淫大不净之心。”那老者说完,闭上眼又假寐起来。 韩鸣若有所思,躬身一拜后,拾阶往山顶走去。没多会儿,到了山顶,山顶不大,有两座用石玉砌成的凉亭,一模一样的亭。 亭中间有一个二尺高三尺宽的玉石台,四周是用石玉做的护栏和长廊凳。一亭中玉石台上刻着二,另一亭玉石台上刻着三。 他站在两亭间极目远眺世外荷园全境,心中生出无数感慨。 在这一界,真正和自己说话的就是方子跃和刚才那老者,至于半路碰到的那群“诈飞”也算吧。 显然,那群“诈飞”男女属于恶,那女子本性善良可能被家中强迫。那方子跃属于劝恶扬善的布道者。 当然,方子跃一开始来时也属于恶者,但他不像其他那些进来者贪了人命,浑浑噩噩意志崩溃之辈。他有了自己的想法,他有了自己赎罪的解脱。 他没有堕落,他有了自己的道,哪怕是扭曲的道。假如自己一时生气对那群“诈飞”男女三拳两脚就能将他们肉体消灭,可到头来,自己将何去何从? 韩鸣的思绪飘飞…… 韩鸣一站就站了三天三夜。 我行我的事,我说我的心,我持我的观点。如果在这个世上,有哪个人特意的认为他可以指挥我做什么,那可就想错了。即使你给一大笔钱一大堆灵石,我不乐意,照样不干。 诚然,我亦不会如此行事。 天之道,地之道,物之道,人之道,批评的,反对的,弘扬的,也绝不要专门针对什么。 人生在世,各有观点不同,对某事物,有不同的看法,实在是太正常了。见仁见智,只要不违背人伦,天地法则,才是正道。 若一律求同,只能有一种意见,岂不成了独裁一人之言?一言不合,或开骂,跟一言不合拔刀相向的,其实是一样。 犹如狼吃羊,你不让它吃羊使其饿死,那狼怎么办?这就违背了法则,因为狼吃羊是本性,虽持强凌辱但这是天地规则的范畴。 而人吃人,这是恶,违背天地规则,必须干预。二者是否公平,各占角度各有说法。 佛曰“一叶一菩提,一花一世界”,普度众生,寻一方净土。一人一道心,各不雷同,人无善恶,善恶存乎尔心。 这难道就是自己道?此道何为“道”?道心所出,道意何在,道种孕成,虽说还有些模糊,但已经在韩鸣心中有了些轮廓。 生命无法永恒,因为时间对所有人都是公平的,修行长生对修行者来说也是亘古不变的话题。 或许你法力高强,但随时会被境界延缓甚至被处于桎梏拦截状态,瓶颈尽头就是命陨。 在还有能力的时候,去为即将老去的生命负责任地做点努力,不管生活条件物质方面,道德教化精神层次,使得相容融洽愉悦高兴,拓展生活有宽度有深度。 当自己坦然面对即将老去的情怀,我自己曾经认真的有了选择。我们没有挥霍天地给予我们的造化,只有拼命努力和时间抗争,让美好成为可能。 韩鸣心中有些明悟,自己的人生未来自己的追求方向有了自己能把控能想干要去做的零零总总。 他仰天长啸,自语道:“纵横自在无拘束,心不贪荣身不辱。道心所在,心之所向。大可笑,可大笑,好汉多迷屎尿多,要洒脱放宽心,才是我的道。” 道生万物,道于万事万物中,又以百态存于自然。万物皆有规律规则,皆有道。 道是宇宙的本原,万物的始基。它是永恒、绝对的形而上,是不可见、不可闻不可说、不可思议的一种绝对存在。 道本身是不可描述、没有任何属性的抽象实体。 道是超越时空的一切无限本体,它生于天地万物间,而又无所不包,无时不在,表现在一切事物之中。 道本身所蕴含的道意,正是修者不断追求修行悟道的依据。 他不知道,他的道,容天下容万民的道,乃“天”之道,道中大道,人伦善道。 他已经从无意识到有意思对道有一切身的体悟,并就此悟加以贯彻力行。 他的道开始有了雏形的影子,虽然还很模糊,但从虚无到实质,已经萌芽,将超越时间法则、空间法则、力量法则、速度法则、因果法则等范畴,凝质成形。 第二十三章 永福峰顶 落云宗很多修士认为此处来无意义,因为他们悟不到真谛,悟不到自己的道。而韩鸣有所感悟,源于方子跃无奈中的解脱。其实也是一种潇洒中的放弃,放弃并不自弃,也没有自欺欺人的去打坐发呆等待。而方子跃有了敬畏之心,他通过说教,虽说是一己之力,但是萤萤之火可以燎原。 荷园虽处世外,但仍有贪恶,正如方子跃说的“人人心中都藏有一个专制魔”,我就是为了破这个魔,而要做点事。 韩鸣并没有捏碎玉指环,拿出一块中品灵石嵌入凉亭里刻有三的玉石台中间凹槽中。一息后白光一闪,韩鸣身形模糊消失不见,而凹槽中的灵石化成粉末被风吹地一干二净。 兽域界,峰峦叠嶂,密林到处,没有平原,没有空地,山岭和湖泊六四开。两条大河分别发源于北方竹山西方麻山,然后汇集在南部形成五千里金麟湖。 湖水荡漾,形成了两个世界,山林中各级妖兽划分了自己的领地,形成了陆地上的次序,水里也水里的王国。 一座不知名的小山石洞里白光一闪,韩鸣在传送中身躯被扭曲有些头晕,落地休息了三息,才迈开步,出了山洞。 传送之力并不大,为啥自己感到很不适。他想来想去,归结于那一界没有法力,可能在瞬间传送时自己身体还是有些难以承受。 他想即使自己现在已经修成了金刚之躯都还是不适,说明自己身体还是不够强悍,看样子还是不能自满呀!怪不得说修行路上无止境。 洞里和洞口都被很强的阵法保护,即使打洞穿岩都无法进入。当然,从洞里往外走,那就轻而易举了。 出了洞口,韩鸣看见此山浓雾笼罩,太大、太厚重!落云宗弟子平时传送到此地,想走出去,走几步就会彻底迷失在雾中,可见雾霭之浓。 大都只能深一脚浅一脚的慢慢摸索着前进,至于能否快速走出去,可就要全靠自己的运气了。 但更让人头痛的是,此山内外还活跃着一些妖兽,从一级的焰帛鼠、追风兔、变色蛇,到三级的苍火狼,时不时神出鬼没的偷袭一下。 这么大的浓雾,对别人来说是恐怖,但对韩鸣来说小菜一碟。他借助雾气扩散神识一百里,感触外物清清楚楚。此界不影响修士法力,即使大雾,对韩鸣根本造成不了任何影响。 雾气里,有一团蓝色的如幽灵般且冰凉无热度的火团在移动。迷雾中有些妖兽一跃而出,随后一声惨叫,这些妖兽无一不是惨叫一声落荒而逃。这样的现象,不知发生了多少次。 后来,再没有妖兽敢来袭击,只要咆哮、愤恨、无奈。因为韩鸣用蓝焰包裹全身,由于火焰没有热度且冰寒,导致那些妖兽没有防备,自认为隐蔽偷袭这人肯定绝杀,可爪子接近时就被蓝焰烧伤。这还是韩鸣在世外荷园界有所悟,将蓝焰的威力减弱了一半,不然,这些爪子就被烧溶,成为残疾。 随着雾气淡去,韩鸣也走出了这连绵起伏的雾气腾腾的群山。他试着飞行了一下,飞不高,只能离地一丈。 在此区域高耸的树林杂乱无章低矮的灌木灌木丛生无处不在,飞不快随时要躲闪甚至不注意还要撞树,这样反而消耗更多的法力。说明这里有针对修士的禁空禁制,飞行还不如行走。 韩鸣行走了约一千里,有高山峻岭,有深沟险壑,有瀑布小溪。他不是快速奔行,而是和在世外荷园一样,随心所欲的走着看着。他此时此刻内心还未平复,还在悟他的道。 当然,他不是傻乎乎的一心一意琢磨心事,不然撞树掉沟里掉水里喽。他分出神念四处察看,四周寂静无声,只有风声时断时续吹得草木摇动,枝叶还发出“哗哗”摇曳声。 寂静中却危机四伏,不少妖兽在洞府里或是修行,或是偷窥。这些妖兽不少是二三阶小妖兽,竟还有五六阶妖兽。在这些妖兽所在修行处或多或少生长了些很有价值的灵草,外界十分稀少珍贵。 怪不得要强调莫贪心,妖兽的妖丹皮肉骨血,甚至还有五六阶的妖兽高级妖丹,上千年的药草更不用说,一旦有了贪婪,就会有杀戮肆掠。 韩鸣在山林中走了二万里,这里比世外荷园大好几倍。看似平静和谐,可危机四伏无处不在,估计感觉到了强者,它们才如此沉寂。妖兽修为最高修为是一只七级火麒麟,在竹山永福峰峰顶。 整座竹山就只有它一个。 竹山双福峰外白虎岭确有七只虎禽兽。两只六阶,三只五阶,两只四阶。虎禽兽是长着翅膀的一身白毛的白虎兽,翅膀一扇速度极快。 口中怪鸣声大响,若不是额头有些灰白杂毛形成一个“王”字,真不敢把它认得是白虎兽。 七只白虎兽老远看见韩鸣走来,纷纷“噗噗”从岩石上飞起口中发出怪鸣声。同时体表纷纷泛起了浓白色妖雾,一开始还是淡淡一层,随后就变成浓厚一团,将其本体纷纷遮掩进了其中,只露出个虎头。 随着翅膀扇动包裹身躯的浓白色妖雾扩散成一片亩许大的浓雾瞬间形成,气势汹汹翻滚,景象惊人之极。 它们天生身体能散发一种剧毒,使你无法和它们接触、近身而战,普通修士即使闭气体内呼吸也会被毒毙,唯一的办法只有远远将它们击落。因为逃跑根本不行,它飞你跑,你咋跑得过有翅膀的白虎兽。 韩鸣看见远处一团团浓白色毒雾滚滚而来。 一笑间,他在右手储物镯上一抚,手中一柄白色玉如意出在右手中。念念有词中红光一闪,从中越出一头巴掌大小的青狼兽,乃是青狼兽的精魂,其意识已经被韩鸣通过韩立给的秘术控制了。 这只狼兽精魂突然间身上放出了淡淡的青光,随即身体一扭,虚形体竟刹那间从迷你小狼变得和熊一般健硕的青狼一般大小的实体了。青狼则双目翠绿异芒一闪,尾巴一晃下,露出的狼牙和狼爪尖竟寒光闪闪流动,让人深寒。 青狼见白虎兽飞行到面前五十丈处,突然纵身一跃,跳动半空中,仰天“喔喔喔”三声狼嚎。 霎时,此界立即一片安静,很多妖兽吓得不敢出气,瑟瑟发抖,这是灵界高阶妖狼的精魂吼叫。若是在人界早就化形的十级以上的狼王,这一方界面塔尖修为的那类无敌高手了。 七只白虎兽其中修为最弱的那两只竟吓得从半空中摔落到地,四肢抽搐不得动弹。其它五只白虎兽突然各奔东西瞬间消失不见,半空中毒雾也随之消失的干干净净。 韩鸣收了玉如意路过那两只落地的白虎兽跟前时抬手轻拍了一下虎头,这两头白虎兽低声哀嚎一声。它俩见青狼消失不见,才喘着粗气犹豫了小会儿后展翅落荒而逃。 不久,韩鸣到了永福峰顶。在山脚,那只七阶火麒麟已经在那里等待。它看见韩鸣,立即匍匐在地。 韩鸣看见一只有两头牛大的全身火红的麒麟匍匐在路边。他朝火麒麟点点头。 火麒麟会意,朝山顶跑去。 韩鸣紧跟其后。 山顶,半边是峰顶,半边是一块空地。 说也怪,整座山连绵几座小峰都是翠绿葱葱,怪石嶙峋间杂草丛生。有些知名的名贵药草生长其间,散发着药香在周边凝而不散。而这主峰顶却光秃秃的,岩石裸露,即使风化有了些沙石可连杂草都不生,青苔也没有。 火麒麟但见韩鸣到了山顶空地,它拿叫角猛往峰顶峭壁岩石上撞。韩鸣心想,咦,它要自杀? “轰轰轰轰”四声巨响,整座山峰也抖了四下,碎石纷纷从顶巅稀里哗啦滑落四溅。 火麒麟猛撞地那块岩石火星四溅,石片纷飞,到第五下时被撞出一个豁口。 火麒麟突然急速后退,退到韩鸣身后匍匐身躯。那豁口处一股黑烟蹿了出来,四散的干净。 韩鸣焦急的内心嚯的一紧。 当他进入这兽域界,那世外荷园界没有的那种若有若无的冲动到了这界又出现了,似乎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的召回又出现了。这也是他在这一界每一座山每一座岭都要走一遭的缘故。 岩石破裂,黑烟散尽。 韩鸣感觉全身麻痒疼痛难耐。 他仰天一声嘶吼,竟不是人呼喊声,而是妖兽的嘶吼声。但见他额头脸面脖子青筋欲爆裂,且发黑发紫。 韩鸣心想,难道要魔化身躯。 他想起韩立告诉他身有三目呲咧绿精兽的精血,只要融合就能修成破灭法目。 当时,还给了一块修炼心法。玉简韩鸣是看了好几遍,还琢磨了好久,参悟的滚瓜烂熟。 韩鸣正心想时,似乎有一个声音从岩洞里传出,“来吧,来吧!”他内心更加急促,不假思索的猛地蹿入洞内。 第二十四章 妖变身兽 洞内不大,洞壁似剑劈出,除了一张石桌上放着一块绿色一尺长的木尺,再无它物。 此时,韩鸣内心更狂躁,全身已经生出绿毛来。他不在犹豫,吃了颗“定灵丹”。 韩鸣朝洞口丢出几面阵旗,将阵盘一丢,打入几颗灵石,手指一点,洞口空气波动,防护阵法形成。 他用毛绒绒手抓起木尺,手掌已经长出厚厚的肉垫,轻轻抚摸一两下,一口精血从口中吐出,喷在木尺,随后又将木尺放到石桌上。 木尺在石桌上摇了两摇,顿时灵光闪动下,瞬间在木尺上长出一条尺许大的银莲。 莲瓣略一转动下,银莲灵光大放,莲心处射出数缕七色佛光,一头生有三头五尾的三目呲咧绿精兽的妖魂出现。但见那妖魂头脸并没有眼目,可面向韩鸣时突然光溜的面目上猛地裂开一条缝,一只拇指大小的乌黑圆球滴溜溜的转动起来,这圆球正是那三目妖兽的第三只妖目。 韩鸣被这妖目一盯,全身顿感燥热,身体骨骼“嘣嘣”作响,身体开始发生变异。 他忙解去衣裳,丢与一旁。服饰刚脱去他人躯变成了一只头生双角,白毛满头,身躯青黑,背上毛发金黄,竟变成了一头以前在他黄枫谷吃掉的一模一样的三目绿精妖兽。 韩鸣变异成绿精兽后发出一声嘶吼,猛地扑向那妖魂。那妖魂似乎有些害怕,忙往莲心中钻去,可这妖魂动弹了一下就动不了了,它竟被定住了般。 妖魂无法动弹,被绿精兽一口吞入赌腹中。 当妖魂被吞灭后,那发出七彩的莲心莲瓣莲叶木尺“嘭”地一声,化作粉末顺着绿精兽的鼻口吸入体内。 韩鸣吞入妖魂后栽倒到地昏死过去,可如小老虎般的身躯急速扭曲十几回,骨骼发出“嘭嘭”几十声脆响后恢复为人形。 没多久,已变回人形的韩鸣悠悠醒来。 他并没有取衣裳穿,而是就地盘坐拿出玉瓶喝了口稀释的冥河神乳。 恢复体力的同时调养刚才全身骨骼肌肉疼痛,通过异化术修复刚才吞噬妖魂融合体内三目呲咧绿精兽的精血带来的人兽魂、血、肉带来的损伤。 三天后,他达到心神精气血合一,掐诀口中吐出咒语完后呵一声“变”,瞬间变成了三头五尾的三目呲咧绿精兽,然后有呵一声“变”,又成了人形。此刻的第三目尚无法睁开,还需时日修炼才能成型。 韩鸣仰头大笑。 他不光用明清灵水洗目成火眼金睛,而这第三目一旦修成,那就是神目,修炼成克制天下所有阴魂鬼的怪叱目神光的“玄阴之眼”。 尤其是这呲咧凶兽的第三只妖目,是在灵界赫赫有名的破灭法目。这破灭妖目平常此目绝不张开,但一旦张开,就可直接撕裂空间,灭杀敌人于无形。 一旦秘术修炼后,可以操纵一些诡异法术直接攻敌,更可看穿大部分幻术、遁术,就算是瞬移之术,也逃不掉此目的锁定。可谓是天眼通。还可在各界空间缝隙中强行穿梭,但拥有的神通,同样可以减弱隔界之力的。 就拿此界来说,韩鸣修炼妖目神通,只要大成后就能破此界而出,不用捏碎指环了。 韩鸣开怀大笑完后传了衣裳走出石洞,那只火麒麟还在空地上等待。它看见韩鸣走出来,忙摇头摆尾,还跑到他腿边蹭了蹭右腿。 韩鸣一笑,手里多处一颗丹药塞进火麒麟嘴里,并倒了一滴冥河神乳。火麒麟欢快的打了个响啼,围着韩鸣转了三圈。 韩鸣抚了抚它的角和头,又摆摆手,就此离开永福峰。 火麒麟,匍匐在地很久。 它在这里守护这山洞连它都不知有多少年了,自己今天得了一颗神丹和一滴冥河神乳,进阶八级甚至九阶肯定没问题。 当然,此界只要有妖兽晋阶到八级,就有人类修士进来斩杀。它压制境界很多年了,就是怕自己一旦进阶,将小命不保,即使自己是这山洞的守护者。 今天,韩鸣在它头和角上抚摸了一下,有大法力在角上做了标记。它知道自己不光可以放心进阶而且有可能离开此地,即使留在此地也不好遭到斩杀了。它咋不欢心! 此处的山都踏遍了,没有找到离开的传送阵。韩鸣下了山,他一脚踏入溪水中,和溪水合为一体消失不见。 金麟湖里,水妖水兽也有不少,如水蟾、赤鲤、离龟、黑蛟…… 神识感应到湖中心有一个深达千尺的黑洞,洞口有一只五阶黑蛟把守。 当然,黑蛟觉察不到已经化于无形在水中的韩鸣进了黑洞。 黑洞底部,豁然开朗,有阵法禁制将湖水隔开,阵法对韩鸣来说毫无作用。 韩鸣站在底部石台上,石台上有两个圆形祭台,其中一个刻了三,一个刻了四。他站在刻有四的祭台上,拿了块中品灵石嵌在凹槽里。 祭台上白光一闪,韩鸣被传送而走。 坠魔渊界。 广袤的大地,万里无垠。韩鸣坐在一块青石上,看着远方。 清晨,当太阳从被山巅云雾遮挡中升起,来此的修徒在姮河中沐浴。他们站在水中进行静修和冥想,期望通过修炼而摆脱生死轮回的苦恼。 阳光穿透云雾,群山环抱姮河。看那些修徒走上岸坐定后用双臂撑起整个身体,头向姮河,身体与山势平行而起,想必已把山渊之精和圣水之灵融入内心深处。 傍晚,姮河岸边颂歌飘扬不断,这是一种隆重仪式——朝拜普罗魔神,传说中此界的创造之神。 风中禅音,河水潺潺,祈祷的火光照亮了夜幕中修徒虔诚的身影…… 姮河似乎满载着无边的包容与善意,姮河水也仿佛在每一个层面与人们的生活发生着关系。 夜祀活动结束,修徒们到姮河边放河灯祈祷。冗长的祭礼从初夜一直持续到中夜,随着河祭的圣火渐渐熄灭,熏香散,铃声消,歌声止,修徒们在幸福中退去。 伟大的姮河在平静中,安详地等待黎明的又一次祭典。 韩鸣这里看了三天,想了三天。这些修徒每天都重复着,即使有外人看着,也是各顾各,视而不见。 天又亮了,韩鸣站起,朝远方走去。 “莫动情?”“莫动情?”“莫动情?”他边走边念叨着。奇怪了,这些修徒我行我素,如何动情?想不通,实在想不通! 一路走,上岭下坡,在前方不远处的道边有一处萤光一闪一闪。 韩鸣想,那里是萤石? 没几步就到了,韩鸣想看看,好奇心一下子占据了他内心。 他抬手想抚去亮闪之地的泥土,可手尚未接触,空气波动,竟显现出一个白光抖动二尺宽高的法阵禁制将韩鸣的手阻止了。 韩鸣细看,一个简单的小禁制,他右食指一弯一弹,禁制一面白光消失。 他手一抚,表层泥土随着手摆动,望两边散去,露出一件银环古宝,一件不错的古宝。 古宝,什么意思? 莫动情和古宝有什么必然联系? 韩鸣想不通,他摸摸自己的储物镯,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他手又一抚,泥土恢复原貌,又将禁止恢复,缓缓站起,扬长而去。 中午,烈阳高照,一路奇花盛开,香气飘散在空气中。远处有黄虹闪动,韩鸣走近一看。一口似刀非刀、似剑非剑的古刃一尖角露在一块青石岩下的泥土中。一团黄蒙蒙的阵法光团包裹,这阵法比先前不知高级了多少倍,那黄虹正是从古刃上散发出来的。 韩鸣笑笑,这样的景象隔三差五就出现一样符箓、法宝,灵宝、古宝偶尔出现。他看着已经有些疲劳了。 韩鸣心想,若是一般修士看见这些宝物咋会疲劳,只会越来越兴奋,为了得到又被禁制阻碍无法得到肯定着急要发狂,而后道心在发狂在失去方向。可对自己来说,这些和自己储物镯中的宝贝相比,和破铜烂铁没什么区别。 又走了许久,一路所见的宝物慢慢稀少,直到最后在没有出现。可一户或两三户的庄院出现,有茅屋,有土屋,还有砖屋石屋,有些屋舍敞开着大门,或紧闭。 韩鸣并不进入屋舍,走过了河,走过了湖,走出了粮田,转过一处小坡,他眼前一亮。终于看人了。 一颗巨树下,一名年约十四五岁的少年正蹲着看底下。 韩鸣走去过一看,原来地面上有两群蚂蚁正在搬运。 那少年发觉跟前有一个人也学他样子看地上的蚂蚁,于是抬头看看韩鸣。 这少年眉清目秀,虽年纪不大,但已经可以看出未来定是帅气男儿。他穿着灰青色上衣和灰黑色裤子,头顶两侧扎着两个发髻。 他见韩鸣没有言语,张嘴说道:“大哥哥,我若在这里撒泡尿,这些蚂蚁是不是觉得下了大雨,将它们的路淹没了!” 韩鸣被这问话,冷不丁的思维有些卡壳。 第二十五章 魔之天堂 少年又说道:“大哥哥,我提壶开水倒一下,这蚂蚁王国是不是顷刻土崩瓦解?” 韩鸣本来是半蹲着,听这少年两句话,愣了愣,随后盘膝而坐,皱起眉沉思起来。蚂蚁,强权,生命…… 少年见韩鸣并不答话,于是又垂头观看蚂蚁起来。 很久,很久,夜空无数星辰闪烁。 韩鸣还是如同泥塑般盘坐。 少年看累了,抬头看见韩鸣还在冥思,于是拿手指捅捅韩鸣肩头。 韩鸣从沉思中惊醒,他向那少年抱歉的笑笑。 那少年站起也跟着笑道:“大哥哥,我叫嘎仔。走,我带你去听鹭蓉姐姐弹琴去。” 韩鸣也跟着站起,说道:“嘎仔兄弟,这里是什么地方?” 嘎仔往前走,韩鸣跟着。 嘎仔说道:“这里是魔之天堂,外来者都是这样讲。我们是魔徒,只有纯洁心灵修为高深的魔徒才能晋升为魔民,长生不老。此处叫魔徒域,在往西走一千里就是魔民域。只有晋升为魔民者才能进入魔民域,不然就会被魔民域中的魔头撕成粉碎。” “哦?”韩鸣有些惊诧,他说道:“你怎么不去河里祈祷?” “我年纪还不够,要十五岁后才能去姮河洗涤心灵。要想成为魔民,很难。还有像你们外来修者成为魔民要比我们容易的多。” “咋讲?” “我也不太懂?我不想成为魔民,那太累了。连蚂蚁搬家的举动我还没弄清楚,想那么深奥干嘛?长寿又怎么了,还不是要死。我才不信什么活得万万年的讲法。” 韩鸣还想问话,这时随着脚步前移,悠扬的琴曲从远处庭院的凉亭里传出。曲调悠扬婉柔,如同在叙说着一种思念…… 韩鸣有些入神,连他这个大老粗,没识几天字的粗汉子也听出了一缕情愁。 嘎仔拉着韩鸣的袖襟,往前走。他轻声说道:“鹭蓉姐姐弹琴很好听,自从她父母去了魔民域,她每天晚上都会在此刻弹琴。鹭蓉姐姐人可好了,而且是大美人。” 韩鸣嘴角露出笑意。琴声时而舒缓时而柔绵少有高亢,他觉得发出任何异声都是对此刻的破坏与亵渎。 站在篱笆竹栏外,看着凉草亭里鹭蓉纤细的玉指拨弄着琴弦,他愣了,呆了,傻了。 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物和事,或多或少的有些缺陷和缺点。韩鸣一直相信,全必衰缺才溢,就连自己缺点与不足实在太多了。 当他看见这抚琴的白衣配黄衣衫的少女的模样,他第一次怀疑世上也有完美。轻风荡起她那白衣裙随风而逸,有种不动中动感十足。 鹅蛋脸玲珑剔透,圆润如雪软玉。五官精致,眼似水杏,腮凝新荔,鼻腻鹅脂。明艳端丽,嫣然腼腆,见之温柔可亲,是那么的完美。 眼神中含有哀怨与神伤,不显妖媚无骨却入艳三分,更是楚楚动人,让人情不自禁地要上前要去接近要去呵护。 白皙修长的身材配上这一尘不染的白色衣裳,千娇百媚、超尘脱俗、婀娜多姿,仿佛丝毫不带人间烟火,也让人丝毫没有亵渎的念头。 抚琴少女,年纪十七八,哪怕是再挑剔的人从面容、长相、气质、举止、服饰搭配等等都无法挑出丝毫瑕疵,也许让挑瑕疵的念头都无法升起。因为让人觉得她不是此界之人,乃是来自九天之上的仙子。 洁白纤细的手指如玉,在桐琴上抚动,对韩鸣这五音不全一音不懂的门外汉听得神往,看得入迷。 完美,实在是完美,美人如画。 这是韩鸣从心底里冒出的第一感触,比他见过的冉凤娇媚不知千倍,比程思思纯静的不知百倍。娇而不媚,淳而不染,震撼,绝对震撼,眼中闪动着异样的光彩。 或许鹭蓉觉察到了嘎仔和韩鸣的到来,或许是韩鸣眼神中流露出的光彩影响了她的心神。 琴声戛然而止,她抬头一笑,一笑百媚生,千黛竟无颜。韩鸣迷醉在少女轻轻一笑中,甚至就此沉醉其中,直到永远。 鹭蓉轻启红唇软和嗔怪说道:“淘气的嘎仔,你跑来咋带一个外来者来?” 余音绕梁,如同泉水叮咚。那少女讲什么韩鸣竟没听她在讲什么。 “鹭蓉姐姐,这位大哥哥,好好玩。我问他蚂蚁王国的事,他竟一言不说,盘腿冥思了一下午,最后还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还是我把他叫醒的。我看,这位大哥哥可能会完成姐姐你的心愿。” “噢!你咋看得出来?”鹭蓉诧异地看了看有些神魂出窍的韩鸣,问道:“这位公子……” 嘎仔见韩鸣直挺挺着瞪眼看着鹭蓉,于是拿手指捅了捅。 韩鸣回过神来,有些尴尬,干咳了两声。 “公子,您定是外来者,法力高强。小女子十分想念父母,能否带小女子去魔民域走一趟,再和父母见一面。小女子将感激不尽!”说完用期盼的眼神看着韩鸣。 韩鸣看着这期待的眼神,心里狂颤,有心花怒放般狂喜,情不自禁地嘴里快速答道:“好,好!” 嘎仔拍手笑道:“那走吧,走吧。” 鹭蓉做了个万福礼口中称谢。 韩鸣和鹭蓉来到魔民域边缘,嘎仔送到此处就不敢前行。这魔徒域与魔民域间有一道光墙阻隔。 韩鸣踏步前去,这光墙好像没有阻力,他轻松地一脚踏过。 鹭蓉有些胆怯,她跟着韩鸣走,可是光墙一闪将鹭蓉弹了回去。鹭蓉惊叫一声,韩鸣回头看见此幕,只得退了回来。 韩鸣看着光墙思索小一会儿,右手一抬,一缕水浪化作无数水丝击向光墙,细如毫毛的水丝竟能无声无息的穿过。 他大喜,忙掐出一个手决,那些水丝在光墙上竟分开一豁口。 招手间,韩鸣拉住鹭蓉的玉手跨过光墙。 鹭蓉一开始还有些矫情,不情愿。见毫无阻碍的过了光墙,她也不介意韩鸣拉她的手了。 此处寂静无声,走了一段路,韩鸣眉毛一拧,周边出现不少长相古里古怪的人。自从进入魔民域,他的神识扩散范围很小,即使借助水气还是不行。 鹭蓉很害怕,她抓着韩鸣的手更紧了,而且身子有些瑟瑟发抖。 这十七八个人皮肤有白皮、灰皮、黑皮三种肤色的人,眼珠是绿色的,眼白是红色的。 突然,这群魔民突然异动,嗷嗷直叫“母的母的”并挥舞双臂狂奔过来。 韩鸣说了声“快走”。 右手一挥,方圆几里出现一片雾气,他俩掩藏在雾气中消失不见。 那群魔民冲入雾气中,很久很久没出来。随着雾气散去,这群魔民竟傻傻是站着。 他们中了韩鸣“水宗无量诀”中雾境幻术。 韩鸣和鹭蓉走在旷野上,没有树,只有小山和荒草。转过一个山丘,一块岩石上坐着一名青年,肤色灰色,只是眼珠是绿色,可眼白是白色。 青年看见韩鸣牵着鹭蓉走来,面露惊讶之色。他看见鹭蓉,眼中有些异光,但只是一闪而已。 韩鸣看见旷野间竟有人独坐,觉得有些古怪。 青年见他俩走近,纵身一跃,站立在他俩面前。他一拱手说道:“二位,在下嘎鲁。来此地何事?此地很危险!” 韩鸣拱手说道:“兄台,在下韩鸣。鹭蓉妹子要找她父母?” “哦,外来者莫要逞强,好人难做呀!” “无妨,无妨!” “哈哈,那在下带你们找找?” “好,多谢兄台。” 一路行去,基本上遇到的都是男子,却几乎没遇到女人,见到鹭蓉就发狂一般的冲上来,但见嘎鲁又退了回去。 韩鸣看此景象有些疑惑。 嘎鲁说道:“女人战力太弱,大多都被吃掉了,有姿色的或被强者抢去了。我是镇魔塔里第五层真魔殿真魔将军之子,因此,他们有些顾忌。呵呵。” 又转过一个山坡拐角,一个浑身青皮男子,挟着狂风扑上来。这一扑之势,速度力量惊人,俨然已有了铁甲铜尸的程度,目标却是再前面引路的嘎鲁。 嘎鲁一声惊叫,韩鸣右手一转,产生一股漩涡般的吸力,将嘎鲁吸了回来,再顺势一推,一股水流漩涡呼啸化作水障,与那男子隔开。 男子挥开双臂,竟将水障打得支离破碎,再也无法聚集。 韩鸣掐指一挥,尚在地面的水化成水丝集聚在那青皮魔民身边飞舞贯穿,绞得粉碎,肉泥骨片乱飞。 其实这魔民实力也不弱,也有筑基中期实力。 韩鸣觉得要给他们一些颜色看看才行。不然,他们肆无忌惮地冲来。若是一大帮围住,那可麻烦大了。 他一出手,就是分尸碎骨,开膛破肚,场面血腥之极。他下重手造成此景就是要给远处不少魔民看的。 嘎鲁看着尸骨,便冲上前胡乱捞些肉片塞嘴里,仿佛是吃零食般,吃的若无其事吃的不亦乐乎。 远处,那些魔民蠢蠢欲动,但见嘎鲁凶狠的眼神,又怯步了。 第二十六章 牛角魔兵 嘎鲁很快的将一地肉骨吃了干净。 鹭蓉看后已经呕吐着将胆水都吐出来了。 嘎鲁并不理睬, 当然,不是回回都这样,因为家中老人始终是有限的。将老人杀了,也是为了节约粮食,人老了没有了劳力,活着就是消耗食物就是等死。 他想只要有道德观念标准,人伦忠孝悌忍信这些伦理规范,有德行理性都不会吞食同族。就算是兽类,也不会有这么疯狂。 今天,他看到了疯狂。 他们三人一路往前,在也没有魔民跳出来。 前面一片山峦叠嶂浓雾弥漫看似很神秘的区域。 嘎鲁指着一条山路说道:“这里就是镇魔塔所在区域,大半魔民都在此处。兄台法力很强,但这里魔将也很厉害,鹭蓉妹子人这么水灵,万一给魔将甚至魔王看到被抢了去,可就不好了。” 一路,韩鸣听嘎鲁说了很多魔民的情况。只要魔徒修行有小成就能晋升为魔民,成了魔民就有一颗魔心。 讲白了只要有一颗魔心,魔徒实力大增,更可以成魔民魔兵魔将魔王的可能。如何让魔徒修行小有成嘎鲁说不清,因为他是在这里出生的,一诞生就是魔民境界。 魔民具都体魄强悍,生命力强大,晋阶到魔兵、魔将更不得了。 山间道路渐渐宽阔,曲折和岔路也随之变少。陆续出现的魔民却越来越多,修为越来越强。 有些还随身携带着刀枪剑戟的兵器,身上的畸变由于魔心变异也越发严重,其中最先表现在皮肤有红色症状。 肤色微红的魔民是要晋升魔兵的征兆,一旦肤色成为紫色就是魔兵。魔将身子左右分两色,镇魔塔内每一层魔将颜色都不一样。 一半是紫红色一半是白色是最底层魔将。二层魔将身子一半是紫红色一半是灰色。三层魔将身子一半是紫红色一半是黑色。四层魔将身子一半是紫红色一半是嫩黄色。五层魔将全身嫩黄色。六层是魔王所在地,魔王全身金色。七层是大魔王所在地,全身不光是金色,而且金光四射,如同一尊圣佛。 一到五层有很多真魔殿,一层有九殿,二层七殿,三层五殿,四层三殿,五层也是三殿,六层也是三殿,七层只有一殿。 山谷里,一座七层镇魔塔耸立着,塔顶散发有七色光芒在云雾里游。走到了镇魔塔下,抬头仰望,宝塔巍峨雄伟,让人顿感庄严肃穆神圣敬畏。 塔四方各有鎏金大门,塔外四周百丈内一个魔民都没有。 韩鸣他俩在嘎鲁带领下来到北门。两扇巨大的鎏金大门虚掩着,里面是宽敞的大殿,门内数十个模样奇形怪状的魔民。 这些都是刚从魔徒晋阶到魔民的,身躯之所以有些异样,是在晋阶中身体机能有些变异造成的,尚不能稳定气血,恢复如常。 他们盘膝坐在一雕像前,周边还坐着一圈魔兵。 雕像后面是一条甬道。 嘎鲁并不进门,他说道:“鹭蓉妹子,你爹娘一年内才晋升魔民,应该在这一层接受洗礼,你们可找找。” 韩鸣也没客气,抬手就推开大门。 门内的魔民魔兵见有人进来,纷纷转过头来看。 一个魔兵原本坐在鎏金大门旁边,此时豁然站起身来。其身高已经远远超过韩鸣两个身高,浑身紫色肌肉虬结,像是铁塔一般,头顶有着肉瘤宛如牛角般的冠状凸起。 嘎鲁在门外小声惊呼道:“牛角魔兵,小心。” 牛角魔兵迈着沉重的脚步越众而出,走向韩鸣,旁边有几个魔民纷纷闪开。 牛角魔兵走到韩鸣他俩的面前,充斥着色欲之光,直盯着鹭蓉,口中留下粘稠的唾液。 “好美的女人!”声音好似从喉咙里发出,尤其是“女人”二字更是发音很重。 韩鸣有些怒意,他心里暗骂,嘴上说道:“说话前最好动动脑子!” 牛角魔兵并不理会韩鸣的话语,眼睛直勾勾看着,嘴里依然喋喋不休地叫着“美人!” 牛角魔兵发出一声狂吼,浑身肌肤泛紫中透着殷红发黑肤色突然变成青皮色,头顶的冠状凸起,竟伸长变成两个尖锐的巨角,向韩鸣低头狠狠撞来。 韩鸣双手抓住巨角,一用力,这魔兵宛如一座山峰,岿然不动。牛角魔兵头一摆一用力,猛地一甩,韩鸣感觉一股不可抵挡的庞大力量传来,身不由己的如同被扔出去的石子,重重摔在门外。 牛角魔兵吐了口吐沫,说道:“没用的渣渣,哈哈。小美人,跟我走。” “蓉儿!”一声尖叫从魔民中传出,而后一中年魔民冲到牛角魔兵与鹭蓉中间,伸出胳膊护住鹭蓉,嘴里说道:“牛角,这是我女儿。你敢动我女儿,龙珠魔将大人定不会轻饶于你!” “哈哈,没有用的软蛋,懦夫!还拿龙珠来吓唬我。我早想和龙珠一战喽。” “爹!”鹭蓉从惊慌中一下变成惊喜,她拉住这白皮魔民问道:“爹,我娘啦?” 这白皮魔民神色立马暗淡了。 牛角魔兵大笑道:“你娘,哈哈,他早献给龙珠那老色魔做了一百二十八房小妾啦!” “爹,爹……” 门口的嘎鲁看着这一幕,嘴角露出一个邪笑,嘴里嘀咕着:“真是走狗屎运,随便带人找人,一进门就找到了,还这么喷血。快打,打死我好吃肉。” 就见牛角魔兵一声嘲笑。大手掌一抓一捏,鹭蓉的父亲下半身竟变成了一滩碎肉。上半身“吧唧”掉落地上。 这白皮中年人抱着牛角魔兵的右腿呼喊着:“求求你,放了我女儿吧。求求……” 身下血涌一大片。 突然,牛角魔兵一抬脚,将半截身子丢出去老远。 就在牛角魔兵伸手搂抱惊慌失色的鹭蓉时,韩鸣已经怒发冲冠了。他如同斗败鸡,眼瞳开始充满血丝,愤怒淹没了理智。 刚才,他被牛角一顶,由于没在意竟被丢出去老远。可这一眨眼,自己喜欢的女人的父亲被掐成两半。看着鹭蓉伤心的样子,他内心滴血,亦很神伤。 他咆哮一声,怒道:“我和你讲过,说话前最好动动脑子!” 几个跨步,韩鸣来到牛角魔兵跟前,抓住牛角魔兵双腿一用劲,竟活生生地扯撕裂牛角魔兵胯部,露出森森白骨,血如泉涌。 但见韩鸣青筋崩裂,怒吼一声,生生扯两半,“砰”地一声,砸在鎏金大门上,头颅和半截身子摔得粉碎,黏在门上碎在地上一大片。 此刻,大殿内一片安静。只是一瞬,数十个魔民魔兵齐声怒吼,全都魔化青皮色,一起杀来。 韩鸣很生气,片刻之后,魔兵魔民的尸体散落一地,血液漫了薄薄一层。 此刻嘎鲁开心的坐在地上咀嚼着,甚至趴着添血。他的肤色已经由灰色变成黑色。 “嘎鲁,怎么上楼?” 镇魔塔中一层一层,一层内又有很多真魔殿,真魔殿中有魔将。韩鸣转了一圈,没看到其它真魔殿,没看到魔将,也没看到上楼的楼道口和楼梯。 他在这殿里已经转了好几个圈,就是找不到另一个出口,这里的魔兵已经都被愤怒地他杀光了,只剩下一些瑟瑟发抖的魔民。 韩鸣很愤怒地问嘎鲁,只见嘎鲁手心所捧的是一颗黑色的瘤状物体,泛着一丝丝青光。乍眼望去,像是一颗浓缩的狰狞黑发头颅。散发着一股诡异的气息,若细细闻起恶臭中夹杂着一丝香甜。 令他不由自主的生出一股厌恶。仿佛看到了亵渎、腐败和污染,闻到了实实在在的罪孽。 “这是魔心,你要不要?只有到了魔兵境界的才会有的。”嘎鲁舔了舔流口水的嘴唇。 “我不要。到其它魔殿的入口在哪?” 韩鸣可不想吃这种从魔兵体内里取出来的不明物体,其中虽然蕴含着力量,但那种力量对他来说,真吃下去,恐怕寝食不安。 韩鸣看着这雕像,一尊高达数丈,正值壮年的魔人男子雕像。他赤裸着上身,露出精干矫健的身躯,下身穿着紫色摆裙。面色异常狰狞恐怖,目光咄咄逼人,一副即将暴怒的样子。 这并非活人,而是雕像而已。 第二十七章 道心有痕 韩鸣轻蔑的哼了一声,哼完又觉不妥。 那雕像怎么有咄咄逼人的眼神?如针刺般,雕像有这般厉害?只是一瞬,那雕像看的也不是他了,而是从他头顶掠过,望向门外。 栩栩如生,只是太过逼真。可让韩鸣感到雕像情绪强烈之极,呼之欲出,是错觉?不是,是真的,有很强烈的情绪波动。 那雕像男子忽地奋力张开双臂,身上发出“嘎嘣嘎嘣”巨响,石屑飞舞,整个大殿抖动了几下。 他正在进行魔化,满脸狞色,青筋暴露,獠牙凸出,十指生出利爪,仿佛要与某个无形的敌人大战一场。 韩鸣此刻看到一双圆睁的眸子,正对他怒目而视。他心中猛然一跳,浑身寒毛乍起,竟有一种掉入寒潭的感觉。 远处,鹭蓉抱着半截父亲的身子,哭泣呜咽。 那魔民还未死去,生命力还很旺盛,他用悔恨的语气说道:“鹭蓉,爹错了,不应该和你娘离你而去。到现在,骨肉分离,我对不住你们母女。还有,还有龙珠魔将看上了你娘的的姿色。是我没用,没用啊!” 鹭蓉正想说话,此时整个大殿内发出嗡嗡如同雷鸣般的声响。那石雕竟破碎,石屑纷纷坠落。只是几息,那石雕竟成了一位身子一半紫色一半白色的俊美男子。 魔将!韩鸣手一挥,一团水丝包裹不停运转中充斥巨大能量飞向那还未全部魔化完的魔将。 “嚓嚓嚓嚓嚓嚓”声不断,那水丝如同击打在玄钢利铁上,竟没将魔将撕得粉碎。 韩鸣脸色顿变。 “外来人,不要猖狂,你杀了我族这么多信徒,那你就留下被我吞噬吧!”这魔将沉闷的声音传出。他看了看鹭蓉,瞬间灿烂笑道:“靓女子,本将五十年未苏醒,今日醒来,能拥有如此美丽的女子,是魔王对我的赏赐呀!哈哈。” 韩鸣一听,很生气,要我的女人,没门。 他正欲出击,那魔将抬起手掌,往韩鸣身上一按。 韩鸣感到一股强大压力袭来,忙一个“瞬散术”,身影消失不见。 一息后,韩鸣从另一处空间中显现出来,身影已经到了门口。他踉跄着一口鲜血喷出,脸色煞白。 刚才即使他躲闪的快,也被掌风扫到,受了重伤。 那魔将根本不看韩鸣一眼,竟跨步径直走向鹭蓉。 已是全身通红的嘎鲁悄悄地对韩鸣说道:“快走,你得罪了荣道魔将,不得了了。快走……” 他看见韩鸣通红的眼珠瞪过来,吓得将后面的话咽了下去。 韩鸣没有站起,坐在地上,手一抬,一个花篮飘向荣道魔将。 魔将眉头一皱,看见身旁四周鲜花满地,一群美丽窈窕的女子身穿长裙扭动的腰肢,跳着曼妙的舞姿,向他走来。 他先是一愣,而后一笑,嘴里吐出四字“雕虫小技”。他并没有出手,而是带着欣赏的眼光看了三息,随后他张嘴一吹,狂风卷过周边一切景物不见。只见那花篮里花叶随之一暗,高悬半空摇摇晃晃的欲将碎裂。 正当这魔将得意之时,早已祭起在半空中酝酿了两息的古宝大器神剃刹利尖顶塔镇压而下。就听得“啊!”一声惨叫,荣道魔将消失不见。 嘎鲁惊讶地张大了嘴,忽的镇魔塔抖动了一下。 他第一个蹿跳出了鎏金大门,嘴里快速对韩鸣说道:“二层龙珠魔将要魔化出世,快逃。十个荣道魔将都不敌他!那是个魔头还是个色鬼!” 韩鸣随着镇魔塔抖动,有一股心悸之感。他迅速收起古宝大器神剃刹利尖顶塔和花篮,打出一个雾团将鹭蓉和她半截身体的父亲包裹住迅速外门外奔去。 此刻,鎏金大门开始闭拢,韩鸣堪堪跃出门外三丈,包裹着鹭蓉的雾团竟被大门夹住了。韩鸣猛然回首,眼睛里要喷出火来。 他右手一挥,胳膊脱离,手握成拳头化作一只大锤槌向鎏金大门。鎏金大门被撞得发出一声巨响,即将合闭的大门抖了抖缝隙稍微变大了些。左手变大变长,一把抓住鹭蓉的肩膀使劲一拽,鹭蓉从门缝中挣脱而出。 而那半截身子被大门又夹成两半,那头颅竟骨碌到鹭蓉脚边,张嘴说道:“蓉儿,快走。不要再来此地!” “爹!”一声撕心裂肺的声音从鹭蓉口在传出,同时她弯腰一把将头颅抱起。 韩鸣心悸之感越来越强烈。他夹起鹭蓉按原路飞奔,因为这里也有禁空飞行禁制。飞奔时他还左右看看,想找嘎鲁。此刻,早不见了他的踪迹。 “想逃!”一个阴冷的声音在韩鸣耳边响起:“把这女子留下就放你一条生路。” 韩鸣并不答话,更加快速奔跑。 此时,天空出现一只大手向韩鸣抓来。韩鸣打出一团太阴真火,自己大呵一声“变”,化作三目呲咧绿精兽欲破界而走。 那只大手本要抓住韩鸣,见太阴真火,欲抓握手掌瞬间握成拳头砸向韩鸣,而那阴冷声音又传来“你想破界而走?带走本界之人,是不可能的。” 韩鸣是想破界,可夹着鹭蓉,根本无法腾空破界而走。他有些想不通,但也没时间让他想。此时的拳头如同铁锤已经朝他砸了过了。 “轰”一声巨响,太阴真火四分五裂熄灭殆尽,地面砸出个巨坑。 韩鸣就在这刹那,施展“瞬散术”,在巨拳百丈外出现。他狂喷鲜血数口,身形站立不稳,跌坐地上。已经不省人事的鹭蓉也被丢在一旁。 韩鸣正欲站起,那只巨拳又一次砸来。韩鸣本能的抬右手握拳与之相击。 就在韩鸣感觉自己身子将四分五裂时,右手中指的玉指环突然断裂,一道白光出现,韩鸣消失不见。 那拳头随着惯性下捶时,突然想起什么,立马收住。 鹭蓉已经四分五裂了。 “这小子身躯竟如此坚硬,在本将军一掌下还未碎裂!”就听得空中一个声音自语道:“唉,好美的小娘小娘皮没了,可惜!”随之说话声巨拳不见。 试练塔塔顶五楼。 “鹭蓉,鹭蓉!”两声叫喊从迷糊的韩鸣嘴里喊出,几滴热泪从他眼角流出。 白发长眉窦进德无奈的摇摇头,轻叹一声。 没多久,韩鸣醒来。 他看见窦进德正看着他,他吓了一跳,忙问道:“这是哪里?” “少宗主,这里是试练塔。”窦进德微笑道:“你还记得先前发生了什么否?” 韩鸣摇摇头,而后又点点头。 “少宗主。世外荷园界、兽域界的经历你应记得。而坠魔渊界,估计八八九九都记不得了,这跟试练塔规则有关。坠魔渊界莫动情,你动了情,不管是真情还是意境情,始终在‘情’上没有过关。此试练塔主要是考验弟子心性,对道心的悟。一旦通过此三界,将是宗内重点培养对象。在这一界,你道心出了裂痕。以后,晋阶很难了。当然,你也收获不小。得到一颗魔将魔心,对你来说福祸皆有。” 韩鸣将大器神剃刹利尖顶塔拿出一抖,从塔里掉出荣道魔将的尸体,尸体已经成了碎肉渣。 有一颗暗红色完整无缺的结晶,而这结晶有多个切面,大体呈现菱形的模样。 这是魔心? 咋和嘎鲁吃的那些有些不同,如同佛家的舍利子一般。 窦进德好像看清楚了韩鸣的心思,他笑道:“最低等的魔兵的魔心,充斥着污秽丑恶之态。而魔族中的强者,所拥有的魔心皆是凝结如石。而能够形成结晶的模样,越是高阶魔将的魔心成如此清澈锐利,是魔族之中罕见之物,而且多半是那些拥有强大意念的魔族强者的魔心,可称得上是绝世天才地宝。有空抓紧服用了吧!还有,忘了那些对道心不稳的事吧!” 韩鸣对着窦进德一躬身,踉踉跄跄的退出五层。 他记不清楚在坠魔渊界具体发生了什么,可迷迷糊糊地还是有些记忆。 他不知道自己一直小心行事的人,为了梦想一直压抑自己情感君子好逑之情早就没了。可怎么在坠魔渊竟迷失了本性,为爱而疯狂了一把。 况且这爱,是无缘无故的单相思,这就是一见钟情? 在一起没多久,没讲得几句话甚至连情感上的言语根本没有表露,更没有轰轰烈烈的海誓山盟,可偏偏在内心就有了伤痕。 一滴泪,滴在心上,成了泪伤痕。 根本没有和对方亲亲我我,难道自己内心最深处还是有君子好逑之心? 自己有色心? 仍然有情欲? 难道这就是自己的要娶的梦中情人? 还是自己有些偏执! 韩鸣想不通,可他知道他内心有了一道很难逾越的坎。 鹭蓉抚琴时的仪静清丽巧笑倩兮永远无法将其抹去,今生今世,永远再也看不见她,更不会拥有她。 她,秀丽亭亭玉立,可是那么的柔弱,她…… “不!”韩鸣内心狂吼,这不是过雨烟云,这不是梦里花井中月。 她,又在哪里? 第二十八章 魔将魔心 他直接回到子母峰。 他吞噬这颗魔心,里面蕴含的魔力,比他本身要强大许多倍,身上却越发燥热难耐,魔心像打鼓一样在腹内激烈跳动。而且他的年纪不大阅历少,并不了解肆意吞噬魔心的厉害。 魔气激荡而出,盘绕周身。 一根根骨头破体而出,反关节伸展,眼眸则完全变成明紫色,口里乱吼。到后来已经完全变成了野兽的咆哮,激烈的挣扎。 还是他,胆大妄为。 即便是魔民在吞噬魔心的时候,都极为小心,还需他人护法。一般吞噬比自己弱小的魔心,没有丝毫作用,只会让自身的魔气混杂。 吞噬比自己强大的如魔兵的魔心,虽然能够提高力量,但就很容易失控,爆体而亡。 当然,像嘎鲁这类有魔功传承功法者,有控制炼化魔心的能力,那另当别论。 人魔合一,若是魔心力量太强,无法控制,就会被侵占身躯,失去理智变成狂暴的魔体,完全魔化。 幸好他已经有一次妖化的经历,妖魔本一体,本身对折腾身体他已经不知面对了多少次承受了不知多少回。再来一次又如何,这是他内心最深处的想法。还有他更有倚仗的是他神识紫府有一张固神培元的超级符箓保护,为此他有恃无恐。 结晶魔心软化成肉瘤,宛如体内新生器官。随后变成十分微小而坚固宛如一颗石子,镶嵌在丹湖里,不断的散发着魔气,和丹湖里灵气泾渭分明互不融合。 浑身的肌肉膨胀,充斥着爆炸般的力量感,呈现出紫蓝色的色泽。特别是一双手臂,更是生出一层层拳甲般的鲜红色角质层,显得极为庞大。张开的大口在咆哮,即使声嘶力竭也不停歇,其中尖牙交错,狞恶非常。 此刻,眉心那滴鲲鹏真血开始沸腾,活跃起来。虽然韩鸣全身疼痛,痛不堪言,但是大脑还是很清楚。 他忙按照玉简融合之法,将炼化鲲鹏之羽和鲲鹏舍利一同融入鲲鹏真血内,运转到全身经脉中。 半月后,韩鸣红色角质层脱落,露出黑一块紫一块的伤疤。又过了三天,他身上的焦黑和紫红一块块褪去,破体而出的骨刺形成的伤痕徐徐的恢复…… 韩鸣的修为到了筑基后期大圆满,已经跨入假丹境界了。 他猛然一跃而起,身形矫捷十倍,口中一声呵“变”,瞬间化身魔将。随后又一声“变”,化身为三目呲咧绿精兽。 随后再一声“变”,一头巨型鲲鹏展翅飞起。“咚”一声,韩鸣化成人形,摸着自己头使劲揉。灵泉石室空间太小,自己一兴奋,翅膀还未扇动,头已经撞石壁了,顿感眼前金星乱闪。 韩鸣花了五天时间,喝了些冥河神乳稀释液和一些丹药,巩固了修为,才离开子母峰。 韩鸣去了杨寰洞府,杨寰分身接待了他。 他将来意讲明,杨寰分身对着韩鸣注视了一下,微笑道:“很好,去了趟试练塔,炼心炼体,毅志力更强大了。体内魔心转化为魔核,以后正魔合体,三头六臂,天下无双,哈哈,好啊好啊!老夫这里有套法诀,你可修行一下,将身上这股魔气内敛可不外泄,非高你境界者将无法洞察你还兼修了魔修之体。” 韩鸣道谢后又去拜访了吕掌教、各峰峰主等等,在询峰主那里将炼制的物品收了。 他又给一滴冥河神乳,这让询峰主感激涕零。 有这一滴,询峰主踏入元婴已经是十成十把握了。 孙云逸送韩鸣出了落云山脉。 韩鸣一展身,化作游天鲲鹏,倒把孙云逸吓了一大跳。 不借助法器变化身形那是元婴中期以上修为的修士才能做到的,韩鸣区区假丹境界也能做到,这深深刺激了他。 他想起,韩鸣讲的人只有面对绝境时才能迸发潜能,回去要严加敲打孙家子弟,在这样松松垮垮,一定完蛋。 韩鸣化作鲲鹏,嘴巴一张一合,话语从腹中传出:“孙爷爷,我此去五至十年,祝你老突破有成。” 孙云逸笑道:“少主,你让我眼前一亮啊!原先,我还是有些担心,现在悬着的心可以放下了。少主,一路安好!” 韩鸣看了眼落云山脉,展翅直冲云霄。 一路飞行,路过不少宗派。一些小门小派的修士甚至没有觉察到天空有一只大鸟飞过。 一些有结丹、元婴修士的宗派就觉察到了。他们以为是一只高阶妖禽,忙跃出洞府直追鲲鹏。若取妖丹,那是至宝呀!若能活捉,成为护山神兽,那更是撞大运。 一种奇怪的景象在天南大陆北部出现了。 一只体格巨大的鲲鹏在前展翅飞翔,后面是五道遁光一闪即逝,这是元婴修士全力追赶。之后是一些结丹修士,一连串的遁光在天空滑行,偶尔还有打斗。 渐渐地,不少传音符开始在各宗派传递,围追堵截的浩大场面开始出现。很多高阶修士陆续从各地赶来时,韩鸣已经到了黄枫谷消失不见。这让很多修士有些莫名其妙,后悔没有提早截杀。 不久,有消息传出,说此鲲鹏是黄枫谷护山神兽。这让天南修士对黄枫谷又高看了一眼。 当然,韩鸣进黄枫谷,自然没有瞒过那五位紧跟其后的元婴修士。他们看见那鲲鹏化为人形,大摇大摆地的进了黄枫谷防护大阵,惊讶无比。 此物是人还是妖?大为不解。也有眼尖之辈,看见韩鸣身着落云宗服饰,更是无法相信。 五人聚首,一商议,要探听明白。于是,也跟着要进黄枫谷。他们没有出入令牌,自然无法进入。当他们亮出身份,竟被黄枫谷执事拒之门外。 他们很生气,但又没辙。于是在宗外找了块空地盘坐等待。 韩鸣进了黄枫谷,老远就看见钟镇涛领着一帮元婴、结丹修士已经在等待他了。 韩鸣来到钟镇涛面前十丈处躬身拱手,说道:“落云宗韩鸣拜见钟谷主,叶掌教,各位太上长老,长老。” 钟镇涛笑道:“韩少宗,此来引出如此浩大场面,好手笔呀!走,去掌教大殿一叙。” 韩鸣张口传音给钟镇涛几句。 钟镇涛转身说道:“叶师弟,叶掌教,你俩随我和韩少宗去萧师祖处。王师弟,你去将萧师祖茅舍附近方圆百里设为禁区,严加看管,不准任何人如何理由进入,违者当场杀。太上长老留下,其余人等散了吧!” 众人拱手称是,随后散去。 钟镇涛和叶无秽、叶之秋领着韩鸣来到庐舍。 进了茅舍,这里来之前已经被叶之秋派人将闲杂人等撤离走了。韩鸣打出一个隔音阵法后,从储物镯中拿出三根檀香,点燃插入供桌上的香炉里。 然后,恭恭敬敬向萧翠儿画像磕了三个响头。双手高举一枚闪亮铜戒,说道:“弟子韩鸣奉仙祖之命前来拜见萧师祖,仙祖将此戒送予转世之用。盼请师祖现身。” 钟镇涛、叶无秽、叶之秋等人有些吃惊,大眼瞪小眼。 稍许,一个清脆悠扬的女子声音传出:“韩鸣,替我感谢韩师叔。” 画像中人影渐渐走出。 钟镇涛、叶无秽、叶之秋等众人忙叩拜齐声说道:“恭迎师祖。” 画中虚影有凝实之感,但仍是虚影。 虚影萧翠儿手一招,铜戒戴入其左手小指。她手一晃,一颗香气四溢的丹药出现在她两手指间,但见她送入虚影口中后闭目许久。 她手一扬,一个玉瓶从铜戒中飘出,来到钟镇涛面前。 “镇涛,当年我得韩师叔恩惠,不光是我,还有雷掌教,更有黄枫谷存亡。我当年没有踏入化神并不遗憾,留存此一缕分魂不去轮回就是为了今日。今韩族中兴,乃大势所趋,往你全心全意鼎力支持。此瓶中有些丹药,拿去精进修为,早日踏入化神。” “谢师祖!”钟镇涛激动地泪眼婆娑,匍匐在地。 “不用谢我。我也是借花献佛,这些丹药都是灵界之物。要谢就谢韩师叔吧。无秽,抬起头来。” 叶无秽、叶之秋均身子一震,眼中充满异彩。 虚影萧翠儿抬手指往叶无秽眉心一指,一道微弱金光没入其中。 “我已经将我最后的法力打入你眉心,暂时控制你修为不在下降。今后,韩鸣修为进入元婴定能给破除封印。以韩鸣修行速度百年内进入元婴没有问题。” “是。多谢师祖!”叶无秽原以为萧翠儿会给他一瓶丹药,没想到是这样,有些遗憾、没落,但他不敢表露,只是内心有些不甘。 “之秋,乱忙往往一场空,潜心修道,天意难为。”随着说话声淡去,那虚影环顾四周后模糊在画中。 “韩鸣是否为黄枫谷少谷主,你们自做主。” 画像自动飘起卷起飞出茅庐,不知去了何方。 “是,谨听师祖法旨!”钟镇涛跪拜说道。 随后,叶无秽跟着说道:“谨听师祖法旨。” 第二十九章 兄弟重聚 钟镇涛对着韩鸣说道:“韩鸣,你这黄枫谷修行了很多年,对黄枫谷也是有感情。师祖的安排,你可否同意?” 韩鸣笑道:“韩族中兴需黄枫谷鼎力支持。一切听从钟谷主安排。” “那好,十天后,举行大典。” “也好。那我先去水帘洞,那里我有些事要办一下。” “好。” 韩鸣放出飞舟朝水帘洞飞去。 钟镇涛看了一眼叶无秽。 叶无秽点点头,说道:“之秋,即刻通告天南,授封少谷主之大典,速速筹备。还有宗门外那五位道友,也请进来。” “是。”叶之秋转身出去。 钟镇涛看着茅屋出神,没有了画像,好像什么也没有了。 “师兄,还是重新挂一张师祖的画像吧!” “算了吧。人去楼空,已经没有意义了。当务之急,你要和之秋讲明白,师祖用意很深呀!落云宗内部杨寰越来越强势,陈,那帮人,叫之秋少联系了。大典上发生的事,师弟,韩师祖可谓深谋远虑!你们不要糊涂。看韩鸣短短十年,就能正妖魔一体,你我尚不能做到。你叶家拿什么,呵呵,听萧师祖一言吧!” “师兄……”叶无秽已经泪流满面,他呜咽道:“师弟我在修为停止不前那刻起,已经有所悟。只是之秋一直心高气傲。陈家在大典上受辱,我也叫之秋以此为戒。听说那次一共有一千一百五十二人修为大进,可陈家无一人进阶,实在……唉,我何尝不是!师兄,之秋若有出格之事,立即革去掌教之位,禁足闭关老死。” “唉,我们师兄弟精英弟子三十二人,如今就剩你我二人。日月沧桑是何年!” 话说韩鸣,直接进入水洞到了谢老妖处,也不像以前有水障无法进入,现在直接融入水障一跃而过。 谢老妖看见一团水突然从水障外跃了进来,吓了一跳。再细看是韩鸣,是他千思万想的韩鸣。但见韩鸣已经是筑基大圆满的境界,他竟然眼睛有些湿润,还是那种很湿润那种。 小韩鸣,你是好人呀!还记得老头子我。来得好,来得妙,来得呱呱叫,终于我老谢可以自由了,离开这虾不拉屎的鬼地方一展拳脚扬威天南了啊! “啊,啊!不!你这没良心的,不得好死!我和你拼了!做鬼都不会饶你!” 正当谢老妖高兴、得意、憧憬未来时,韩鸣见他有些发愣,就知道他心情有些澎湃走神了,正是下手的机会。一团太阴真火将谢老妖裹住,瞬间熊熊燃起。 谢老妖面目狰狞,已经晚了。 他后悔,也已经晚了。 他后悔当时看清了这小子有吃里扒外的反骨仔,可还是有些侥幸心理。即使这小子修为大进到结丹他也不怕,可没想到这反骨仔竟有克制自己的手段。 悔不当初! 谢老妖一声惨叫,尸骨与金椅融为一体,骷髅眉心融进一个黑点。这是封存一丝魂念的印记。 韩鸣拍拍双手,仰天大笑。手一挥,金色骷髅收入储物镯,一枚乾坤戒落入手中。神识一扫,竟打不开。 他一笑,一团黒焰包裹住乾坤戒慢慢燃烧,没多久,乾坤戒里一声惨叫。 韩鸣心想,得了,禁制破除。 神识扫进去,韩鸣惊呆了。 他不得不惊叹,戒子空间里财富无法想象。 当然,当年谢老妖也从韩鸣的乾坤戒中偷偷挪走了不少。现在,灵石、法宝、功法、丹药、符箓等等对韩鸣来说已经不算什么了。但是,多着不多,多多益善。 没想到,收拾谢老妖竟如此顺利。离大典日子还早,于是将两个金色骷髅拿出来开始祭炼。 三天后,二子同心魔祭炼成功。往空中一抛,两个金色骷髅骨架竟“嘎嘎”鬼叫声不断,口里吐着黑雾,骨架抖动的好阴森恐怖。 “大功告成!”韩鸣低语一声,出来水洞,去找刘奎海他们。 这几天,黄枫谷热闹了,也乱套了。 “韩鸣?谁!哪里冒出来的?” “他算老几!竟要做少谷主?我不服!” “咋讲?是落云宗少宗主?还能来我谷当少谷主!叶掌教是不是老糊涂了!怎么叫一个外人来坐少谷主?” “嗨,嗨,不要乱说。听说这韩鸣极厉害,杀人不眨眼。而且,后台很硬,家里有个元婴大修士。” “好了,多一个不多。少谷主,哼!又管不到我,不会少我一块灵石。无所谓,无所谓!” “我听说,那个韩鸣好帅!落云宗好多师姐给他写情书!” “你白痴呀!帅哥都是花花肠子,别做梦了。” “兄弟,我刨到个老料。听马凯师叔讲,当年那个熊老魔被韩鸣一拳打飞,那时韩鸣才练气八层,而熊老魔已经是练气大圆满了。” “不会吧!越级战,你吹吧吹吧!” “不是,那天我师父和马师叔聊天,我就站在身后。还有那叶……杨……” “什嘛,什嘛?大声点,咋一下子这么小声。” “你白痴呀,有些咋敢讲!” 韩鸣通过水气将神识蔓延在黄枫谷很多角落,听到很多有趣的谈话。刘奎海、冯天宁、卞秋凤、赵虎、马凯、王林俊、张远集、罗开明、贾非道、杨萁、杨莹、叶璇、包强、熊明等一帮老朋友的信息也听到不少。 韩鸣确定了刘奎海的位置,发了道传音符给他,约好老地方。以他现在的身份还是不要太招摇了,他隐了身形,来到以前烧烤的老地方。 他丢了些枝杈,生起火来。 陆续刘奎海、冯天宁、卞秋凤、赵虎、马凯、王林俊、张远集、罗开明、贾非道还有熊明和不认识修士,陆续到来。 马上要大典,黄枫谷弟子没有大事要办的都要留在宗内,上层还要求在外的办完事的要速回。这次聚会,来的人员很齐。 韩鸣看了一下,熊明和刘奎海、冯天宁修为最高,都到来筑基中期后阶了,冲一冲就可以到后期了。 马凯到了筑基中期初阶,卞秋凤、王林俊筑基初期,张远集和那个不认识修士刚筑基不久。他们筑基这么快,还得益于以前韩鸣炼丹留下的筑基丹。 赵虎、罗开明、贾非道还在练气大圆满。 韩鸣对熊明的到来有些诧异,他传音密语给刘奎海询问情况。 刘奎海说自从熊明败了后,闭关了三年,可出来后,找不到韩鸣,就天天找他们比试。自己和冯天宁已经到了筑基,他斗不过,打打就成了好朋友。那个不认识的修士是卞秋凤的丈夫丁尚坤。 众人见是韩鸣,先是一愣,马凯忙和韩鸣来了个拥抱。跟他来的几个见马凯举动,也跟着过来拥抱。 熊明更是夸张,他和韩鸣一海搂,嘴里说道:“少宗,当年找你找不到,现在只能仰望喽!” 拥抱时身上衣袖都鼓了起来,他一抱竟没把韩鸣抱起来,只能笑着放开。 赵虎和卞秋凤还哭兮兮的。 韩鸣拍拍赵虎和卞秋凤的肩膀笑道:“大家见面,要高兴,哈哈,高兴才是。” 说完对着卞秋凤后面跟着的丁尚坤拱拱手,卞秋凤忙介绍。 众人围坐。 赵虎这个大胖子从储物袋中拿出不少野猪、野兔、还有半只虎肉等食材,调料、铁锅等等工具。 卞秋凤、罗开明、贾非道也跟着忙起来。 韩鸣见大家有些拘谨,而且看他们坐向有四波小团体的样子。 刘奎海、冯天宁、卞秋凤、赵虎明显是一个圈子,这是老圈子了。而赵虎明显倾向于和罗开明、贾非道在一起。 卞秋凤穿梭在老圈子和丁向坤之间,丁向坤有些自负,不愿和他人啰嗦。 熊明、马凯、王林俊、张远集是一个圈子,熊明俨然是老大的样子。 韩鸣手一挥出现五个泥封的古怪酒桶,说道:“兄弟们既然能聚在一起,是看得起我韩鸣。以前是兄弟,以后还是兄弟。不管你们这几年发生了什么。大家是兄弟,俗话说‘是兄弟何须结拜,不是兄弟结拜又如何’。兄弟情义比海深,为了兄弟可以血溅五步,战死沙场。对兄弟从来就不能蔑视,不挖苦贬低,肝胆相照才是兄弟。我们修行,虽然岁月很长,但是时间很短,悟道只争朝夕。是兄弟,今天我们不醉不休。这酒名曰‘丹阳酒’,乃一师兄所赠。此酒绵润幽香后劲足,不用法力凭酒量喝。若偷偷用法力解酒,那就不是兄弟,明朝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众人有些傻愣,一时反应不过来,没想到韩鸣讲话怎么这样,以前从来没见他如此直白的讲话呀!难道成了少谷主就要摆臭架子,讲话呛人,高高在上啦? 刘奎海犹豫了一下说道:“兄弟们忙于修行,筑基后又拜了不同的师尊,因此有些疏远。过去的并不代表了消逝,未来的不不代表了虚无。我相信,大家只是往来少了,不管乌龟王八,都是带壳的兄弟。哈哈。来,我们尝尝。” 第三十章 神秘石子 冯天宁笑道:“大家不光要喝丹阳酒,还要尝尝我刚从望水国高老爷子那里弄来的忘忧酿。自从品尝过神霸酒以后,一般酒都入不了口了。嘿嘿,嘴叼了还是不好呀!” 马凯紧跟其后说道:“唉,自从兄弟你走后,我们的资源就少了。修为越高,资源就越多,都忙自己的事了。赵虎兄弟另当别论,开明、非道还没有筑基。我们确实不对,没有尽心尽力的帮衬一把。好一句‘是兄弟何须结拜,不是兄弟结拜又如何’,我马凯惭愧,今天我马凯发下血誓,今后愧对众位兄弟,此生不得寸进。” 马凯一语众人皆惊。大家都知道马凯是个老滑头老江湖,竟将话讲得掷地有声,而且不留退路,不得不佩服他对韩鸣的话意理解之快。 刘冯二人本想圆场搞活些气氛,马凯的话一下子将气氛弄得更沉闷。 赵虎拿着烤好的肉分给大家,边分边说:“我呀,当年有些显摆,法宝被抢了,也受了伤,那是自找的。我这人好吃懒动,修为不能更上一层楼,也不怪谁。我一直认为跟着鸣哥走,一路吃喝不用愁。以后,我看呀不要老闭关,瞧你们瘦成啥样了。还是要常出来这样聚聚,热闹些精气神都要好些,哈哈。” “是呀!”卞秋凤落着眼泪感慨道:“当年,我们在这里多开心。那次,我和小虎被他们打,都是鸣哥给我们出了气。那是筑基中期呀!我们才练气七八层,那次,那是叶……”她说到伤感处啼哭不止。 赵虎更是呜咽抽搐,口中说道:“不要说了,已经都过去了。” 他心里何尝不难受,自己的法宝被抢被打,没有人给他出面出头。以前韩鸣带着他们的那股狠劲自从韩鸣走后就不没了,各各都夹着尾巴过,每当想到此事他就神伤。若是韩鸣在,肯定会给他出头的。 刘奎海也有所神伤,他仰望着树冠,眼泪直流,他说道:“那次,那是叶家啊!我跟在后面拉都拉不住。韩鸣,没你,我们就是没那胆气。我们没用!” 除了熊明和丁向坤有些摸不着头脑,其他人竟都开始流泪。这中间曲折酸苦那是他们的禁地,只有他们知道内情,也是不愿对外公开的内情。 刘奎海猛咬了一口虎肉,举起酒碗,说道:“兄弟情深,肝胆相照,喝了。” “好!喝!” “喝!兄弟们,干!” “好,走一个!” 众人又回到了从前,喝酒、唱歌、吃肉、跳舞,赵虎摇着大胖身子又开始和胖圆圆的马凯耍起宝来。 这都将丁向坤和熊明看傻了。 尤其是熊明看见马凯的眼神都变了。这些年,他收马凯他们这帮子做小弟,马凯很顺从。而且交代他们做事很尽心,在他众多小弟中,马凯很出色算是一个得力的干将。 他接近马凯、刘奎海他们的目的就是韩鸣的宝贝多,能否从韩鸣手中得些宝物,或者让他们自觉献给自己。 由于刘奎海一直压他一头,他的想法一直没得逞。看他们如此举止,可以看出他们彻底放开随了性子。他也不是个笨人,听韩鸣的话,是不是自己有些想法暴露了? 以后还是小心些,他暗自思索。以前打不过,现在更是打不过。跟着他应该不吃亏,从地位、武力、宝物,都比自己强百倍千倍。 丁向坤内心又是另一番想法。 他一直对这包办婚姻很不爽。 他丁家在整个越国甚至天南家大业大,实属豪门巨富。就比如和越京秦家比,他家经商规模拿百个秦家都不够比。虽是旁系,但在越国也是风光一族。 不知怎得家主非要自己娶这卞秋凤,这女人姿色一般,又不妩媚,而且有些不解风情更小家子气。其家世更是一般的不能在一般,况且还比自己年纪大。 听他们说在练气境竟敢和叶家筑基修士斗法,不是吹牛吧!若是真的这韩鸣来头很大,他说这些话好像暗有所指。看他们这副耍宝的样子,不符其身份,回去查查何许人也。 天亮后,韩鸣叫赵虎明、罗开明、贾非道回去请假说明不参加大典原由,并叫刘奎海在大典之前一起帮护法。 他们坐着韩鸣的飞舟飞行绿波峰禁地。 韩鸣带着他们从水洞进入谢老妖修行的石洞。 四人,大吃一惊,好精纯的灵气。 韩鸣丢出三个玉瓶,说道:“你们用此瓶中的丹药筑基,里面有玉简。刘哥,我带你去水帘洞看看我们以前修行的地方。哈哈,忆苦思甜。” 刘奎海跟着韩鸣从水道来到水帘洞。他看着墙上刻着字,还有长得很好的庄稼,还有在小范围跑动的猪,而鸡和鸭竟能飞,和野鸡野鸭没什么区别,有些诧异。 韩鸣却有些触景神伤。 刘奎海说道:“以前,此地列为禁地,还弄不清楚是什么回事。原来,老弟你吃了这么多苦。” 韩鸣讲了一些往事。 “以前,都过去了。这里有些修行资源和法宝,你到时看哪些是兄弟的就给他们。”韩鸣丢出十个储物镯,又递给刘奎海一个储物镯继续说道:“我大典后回韩家,将一举拿下越国。仙祖的要求是整个天南,而我的目标是天南、慕兰、大晋。哈哈,你有这个胆吗?” 刘奎海接过储物镯用神识一扫,大吃一惊,叫道:“这,这……好,跟你干。有这么多高阶灵石和丹药、功法,二十年结丹肯定没问题。其他,兄弟,没问题。以前,你没在,我没号召力。有你在,你看马凯这么油的,都发了血誓,要相信他们。呵呵。” “那金刚决好好修炼,凡人武士也可修炼。我走之后,照顾好他们。天南、大晋之大,我们这一小撮怎么能管的下来!” “好!咦,这里,从瀑布那边无法进入,可从水道进来很容易,那这里的秘密不就被发现了。” “我也看过。那水道只有我或我带的人才能进出。” “哦,原来如此。” 之后,刘奎涛去协助他们筑基。 韩鸣在密室里研究一颗如指甲盖大小的灰色石子般的物体。此物件是从谢老妖乾坤戒中发现,用神识探查此物件如储物空间又像须弥空间芥子裂缝空间。 其实,韩鸣不知道他得到了一件异宝。此乃神元混龙修罗珠,域外宝物,不知何年何时来到此界。 一般原主人身死道陨,遗落在虚空被异能量波及,如蒲公英花随处飘落进入某界面,有缘者得之。或是原主人有目的的丢弃,假借他人之手蕴养得到自己需要的价值。 此宝物炼制成胚胎后,通过术法将一块灵气充盈的区域隐匿割裂。在这割裂区域内设置阵法,当然一般法力低阶者修士是无法觉察的。再用灵石、宝器、功法、符箓、丹药、灵药等隐藏其中吸引修士前来争夺。 汇集来的修行者在其间为争夺宝物而斗法杀伐,无数生命殒没于其中,修士精血尸骨滋养这方土地。 在杀戮中不断的酝酿,当到达一定程度,便会产生质的变化。此处将转化为修士的炼狱场所,无数亡魂被阵法限制无法离开导致不能轮回,怨气凝结逐渐成为罪恶的修罗场。只有这样,亡魂怨气才不会消散,成为足够炼制攻击性法宝的条件。 当到达一定成效时通过大法术将此处山川河流树林炼化一颗小如指甲盖大小的石子自成一界空间,内空间有多大要看炼化之人的法力修为和投入资源引来殒命修士的数量和修为质量。 当然,耗费海量的资源吸引来修士命陨在这里人数越多才能修炼成的修罗道场更有恐怖威力,成为具有诸多威能的法宝。 不过炼制这种自成空间需惨绝人寰的方法炼制是不传之秘,高界面灵界中的超级炼器大师才行,更需要巨大财力和时间。至于具体要怎么炼制,运用怎样的法阵与符文,则各有不同。 当然,以灵界空间道规则炼制此类宝物很难。而仙界的炼器大师明悟空间道之规则,要炼制真灵世界或空间类法宝就比这简单的多。 韩鸣将其放在手心,用神识探查了好几个时辰,丝毫没有什么好结果。于是抓握在手心里,冥思苦想破解之法。他不知道,正是他这一个不在意的动作,发生了异样。 没多久,那灰色石子被手握着,手掌心有温度竟让石子表面有白雾出现。等韩鸣发现时,竟发生了奇异变化。 此刻,韩鸣被一股奇异巨力吸收如石子内。 石子由于没了托起物,“吧嗒”一声落到地面上。 韩鸣感觉如经历了传送,竟进入石子空间内。 他一开始以为是自己神识虚影,后来掐遍全身,竟是有毛有肉的真实肉体。 此间灰蒙蒙,阴森森,内心不由得“咯噔”了一下,有些冒失了。 第三十一章 海恒大帝 韩鸣见进入这空间正落在一块褐色的巨碣石碑前,内心不安但想既来之则安之。 石碑前刻着“神元混龙修罗珠”七个大字,下方刻有:神元混龙修罗珠界域拥有主人敕封神元混龙修罗大帝天王武神。 第一位:黑煞地狱阴罗道严无伤。 第二位:赤海界域黄天荣。 第三位:朱雀星圣山书院褚嫣然。 第四位:魔域界妖修森林云雀大仙。 第五位:大耀星玄天郡肖玉婵。 第六位:星罗大陆欧大海。 第七位:栖霞山庄黄传道。 第八位:佛中佛道场笑凯罗汉。 第九位:天神道门宗通花道人。 第十位:大晋大陆蓝化尘。 石碑正前方有一大殿,匾额上书修罗天王殿。门前广场上有九座石雕像,雕像模样和排位名字有些相似。 韩鸣脑袋瓜子忽的有些清明,他琢磨出一丝味道。这石碑上刻着曾经拥有过此珠的主人有十位,可外面有九座,里面正堂有一座,此间有何联系或区别? 为啥没有谢老妖,难道他没进来过? 他内心忽地一紧。 韩鸣走到石碑后面,也是刻有字样,刻有此珠运转的模式和规则,用法如下。 得修罗珠者,将自己一滴精血滴入石碑顶部凹槽,就能成为本珠主宰,拥有者。本珠有天地神道加持修罗神守护,可吸收任何界域的人修、妖魔的精血提升本珠威力。此珠主人一旦死亡,便会成为无主之物,可在宇宙空间任意穿梭。 拥有者可通过神识覆盖本珠默念“唔咪剌喽”真身就可进入,默念“咕哩嘡呦”元神就可进入,出去时默念“叽喱咪呶吐”就可。 本珠可吸收一切生灵物质,成为本珠养料。也可置于天地间形成一界,可控制进入的生灵进出。 本珠法术神通口诀,只有成为本珠主宰方能显现。 显示口诀的地方是空白。 当韩鸣看到此处时,心里嘀咕了一下。 他看看石碑再也没有文字后,去修罗天王殿看了一下,殿内除了一尊帅气的石像外,空无一物。 殿外是九座莲花石台,石台上静静站立着装束各异的九尊石像。这大殿和石碑应该是此珠中心地带。因为韩鸣进来后用神识查看过,此界空间很大。 他借助水气也无法触及空间边缘。看头顶所谓的天空,天空中没有白云蓝天。只有灰血色漩涡不断的旋转,好似一只眼睛无时无刻不在注视下方。四周灰蒙蒙,阴森森,时有异能量侵入石海。 估摸了下范围,此空间估计至少方圆万里以上。不可谓不广大,可灵气一点也没有。但被分割成冰川、森林、沙漠、湖泊、草原、山脉……各种各样的地形地貌,泾渭分明。诸多隔块分布在这片空间内,每一块的大小不一,相互间有禁制分割,不能穿梭。 其中一处冰川隔块,有一座冰封的高峰,处处白雪皑皑。鹅毛大雪随风飘飘,数百里范围内一片冰天雪地。 又如山岭隔块,有一片怪石嶙峋的石林,秉承天地造化,形成一片天然的迷宫阵法,灰蒙蒙一片片雾霭飘荡其中。那些怪石似一头头狰狞的恶鬼猛兽,若不仔细看就会被吓一跳。 还如旷野隔块,没有生机。空旷之地上有一个灰色冰球裹挟着寒流四处滚动,地面沟壑纵横。掀起冰风暴,一旦被波及其中,瞬间冻成冰雕。 这样的分割隔块竟有很多块,韩鸣神识借助水气运用能力只看到这几个隔块。 韩鸣默念“叽喱咪呶吐”,身影一闪就离开“神元混龙修罗珠”。他出现在石室内,捡起石子思考良久。 他默念“唔咪剌喽”,人就进去了。再“叽喱咪呶吐”,又出来了。如此十多遍,几乎能心念一动就可进入。 当然,默念“咕哩嘡呦”还不行,他元神还未修炼成形。 韩鸣提了一只鸡,又进去。 他将鸡血滴入石碑顶部凹槽里,想你不是什么都可以吸,看看这鸡能不能成为此珠的主人。 现在的韩鸣呀,有些肆无忌惮,胆大妄为。对这石头珠子根本没研究透,就敢乱来。 当鸡血滴入期间,碣石碑猛地一颤。 天空之中,血色漩涡竟加速旋转起来,一股狂风从上空刮下,“呜呜”声大作,带着杀气如沸,带着血腥战意。 天空中漩涡旋转的越发迅速,一只诡异的眼睛凝视着韩鸣。 忽然间,在漩涡的最深处,一个身影从天而降,急速下坠来到石碑韩鸣面前。 韩鸣若无其事,他并没有跑走,注视着来人。 他眼睛极为敏锐,一眼便看清了那道身影。 那是一个男性修士,上身赤裸着,皮肤隐隐透着灰血红的颜色,身躯壮硕如铜块浇铸,下身则穿着玄金铁甲。 铁甲上绘刻着一张张狰狞且张牙舞爪的怪兽,他双手中握着一对四方铁锏,铁锏内隐隐透着一层血光流动。 韩鸣有些失望,一眼就看出了这修士的力量。虽然看不清他的修为,但是从法力判断大抵也就是高级炼气士的水准,已是外强中干了。 想这石珠子如此神秘,这里面的镇守者来自天南海北,一定是修为如仙祖一样高强者。没想到,竟是阿猫阿狗之流,这样一个对手,实在无法让他提起兴趣来。 他面目方正,狮鼻海口。一头灰白乱发,反而颇有威严之意。 韩鸣瞧瞧那些石雕像,和赤海界域黄天荣一模一样。 韩鸣微微摇头,他内心有些调侃之意,脸上浮现出古怪的笑意。就凭他这点修为,从灰血色漩涡之眼中落下来,除非是懂得一些飞行的法术,否则就算不活活摔死,也得摔成重伤吧。没想到这修士竟好好站着他面前。 他正想着,只见那修士忽然挥起双锏,向着虚空中猛的一击,砰地一声,空气炸裂,一股威压扑面而来,激荡着空气的流动。 啊呀,看力量平平,没想到实力倒有些了得。 韩鸣问道:“你是?” “哈哈,我乃海恒阿修罗大帝。小子,你竟用牲畜之血污秽我等心灵,拿命来吧。哈哈!二千年没有食人之精血,这回本大帝要开开荤。” “你是赤海界域黄天荣?” “谁?黄天荣?黄天荣是谁?小子,不要耍什么花招。吃我一锏。”说着举起铁锏就打。 韩鸣哪给他机会。一团能量水球包裹着千万条水丝扑向那壮汉,瞬间,扯成粉碎。 韩鸣捡起铁锏,掂了掂,是件好兵器,给大哥用很称手。 他正看铁锏时空中漩涡又开始剧烈旋转,“嘭”地一声。刚才那海恒阿修罗大帝又落了下来,只是健壮的身躯比刚才明显瘦了一圈。 这次,他不说话,提起铁锏从韩鸣背后偷袭。 韩鸣也不躲闪,将那水团一抛,这海恒阿修罗大帝又粉身碎骨。 韩鸣又捡起铁锏,心想,他是开铁锏铺的? 正想着,就听见“噗通”一声。 上空又落下一个,韩鸣看去,还是那海恒阿修罗大帝,只是这次其身材骨瘦如柴,站着还要拿铁锏拄地撑着身子,喘着粗气。 “咦?有不死身!传说强大的阴司阿修罗有滴血重生的能力,原来竟是真的。” “这位兄弟,给我吸你一口精血行不?我,我,我有两三千年没有补充能量了。你,你,我吸一口,尊你为主,永远做你的仆人,如何?” “哦,那你给我讲讲这修罗道场的来历?” “我,呵,呵,我不知道。我们几人,按实力排,只要有修士进来,我实力最强,就先下来。其他,我,我不知道。” “噢!这上空还有空间?” “是,是是我们修,行场所。” “能上去看看吗?” “好像,不行。要成为主,主,宰才行。” “喔。那……”韩鸣略微思索,那海恒阿修罗大帝不见了。 韩鸣只是微笑,右手一拳,空气中竟发出一声脆响,那大帝竟跌落,又死了。 这次尸身直挺挺躺在地上。 韩鸣又捡起双锏,心想,咋老用这玩样,难道没有其它兵器啦。 正他东想西想间空中漩涡又开始快速旋转,从中又落下一物。 脸上表情变得极为狰狞,鼻翼向上翻起,嘴角向两边拉扯,露出森森尖利的牙齿,鸟嘴不像鸟嘴,兽嘴又不像兽嘴,一对翅膀大的有身子四五倍,一双利爪闪着寒光,眼神中似狂怒,似大笑,竟是妖禽。 这妖禽一个猛冲,带着万钧之力,更不得一爪将韩鸣撕成粉碎。同时,鼻孔喷出两道白气如同白带缠向他身躯。 气势之凌厉,乃韩鸣生平第一次所见。 韩鸣“嗖嗖嗖嗖嗖嗖”将六柄铁锏按不同角度扔向空中,“啊!”一声惨叫,那妖禽身中两锏,坠地而亡。 这些阿修罗,估计修为很高,可法力很弱,不经打。 没多久,空中又一个阿修罗从天而降,然后是三个,四个……越来越多,最后竟有九个。 第三十二章 敲碎仙骨 韩鸣一看,笑了,都是皮包骨头的病痨。瘦骨嶙峋,比要饭子还可能落魄。 他忽然想起什么,急忙去看地上的尸体,大帝和妖禽都不在了,什么时候消失的自己都没发觉。幸好他们没什么力气,不然群殴自己也是头大。 九人将他团团围住,个个眼中流出贪婪,欲将他斩杀食之而后快。但他们都不敢动手,忌惮之色满脸都是。 韩鸣有些明白了。 阿修罗需要不断的战斗吸取精血才能强大,自从谢老妖得到这宝物后尚未研究透,本尊就命陨了。这宝物存在分魂处,没有生机和灵力输入。这些阿修罗无法获取灵力而自身又法力会逐渐流失,导致自身生机越来越弱。 神元混龙修罗珠自身也有瑕疵,此珠不能自行吸收灵气,久而久之内空间灵气就溢散了。 以前是什么情况,他不知道,这些都是他的想当然。前两个战力最强者单独和自己几次对战下没有得到一点好处。现在想群殴,可又没把握,或者说谁都不愿第一个出头。 韩鸣想了想,留着他们也没用,记忆都没了。他们存在的价值是屠杀的工具,是此珠真正主人的工具。 他们是工具,便有向其臣服效忠的规则。反正有他们没他们都没什么大碍,还有很多地方没有探明,先留在看下一步情况再说。 韩鸣打定主意,手一挥,一片雾气笼罩四周,瞬间凝固成冰丘。这九名阿修罗被冰封其中,无法动弹。 韩鸣围绕碣石碑转了好几圈。 他早对这块石碑有些想法,这石碑上十人,而大殿外有九尊大殿内有一尊,加起来十尊。 石碑和石像肯定有联系,有可能机关就在石碑或大殿内石像里。从刚才鸡血滴入石碑颤动看,应先从石碑下手。 一团太阴真火包裹住石碑,韩鸣一掌击出,石碑裂成两半,并未粉碎。 他留了一手,这石碑有一块被隐去的功法文字自己定要看到。 石碑内竟是空的,就在石碑断裂的瞬间一股黑烟从石碑底座升起迅速逃离,但被太阴真火覆盖包裹竟一时无法突破。 就听得一声怒吼,一个褐红色长发的血色头颅虚影显现在太阴真火里,并在痛苦地拼死挣扎,可明显看见很虚弱,仅凭最后一口气的样子。 头颅嘴里不停的说着什么,从愤怒的面容和口型定是骂人的话。 韩鸣一句听不懂,这让他很诧异,刚才那什么海恒大帝讲话自己都听得懂。怎么这个就听不懂? 韩鸣手掌一握,太阴真火裹挟着那头颅被手指握住,另一只手狠狠一拍,顿时灰飞烟灭。 就在此刻,那修罗天王殿内一声巨响,石像四分五裂。随后,大殿倒塌。他瞧了瞧,回头抬手抓起那块掩藏功法口诀的石碑。 韩鸣一看,大喜,果然刻着口诀的字体出现。 他哈哈大笑,将其收入储物镯。 石碑内空的,从断裂处往里一看,下面是地基。 韩鸣两眼眨动,随后一道离黑冰焰打去,就听得“咔嚓咔嚓”两声响,地面一缕黑气升起消散。 “哈,还是有机关,猜测的没错,下面肯定有东西。这离黑冰焰和太阴真火果然对阴邪之物有克制作用。” 韩鸣祭出一把飞剑,对着地面戳了几下,豁出一缺口,下面竟有一个水晶匣子。 他手一抓,水晶匣子浮到半空中,原来是一颗心脏,还在跳动,只是很久才跳一下。 水晶匣子虽是透明,但刻满了字符,韩鸣一字都看不懂。 他来到大殿旁,大袖一挥,石像碎石大殿石砖瓦砾被一股大风卷到一旁,露出了那石像底座。 石底座上一副洁白如玉的人骨骼显现,骨骼粗大无比,就拿腿骨就有自己胳膊粗,可见有了血肉将是怎么的高大威猛之人。 原来石像是空心,骨骼藏于期间。 韩鸣看了小半天。 他走到海恒大帝石像前,一拳击出,石像碎裂,清除掉碎石,莲花底座上也有一幅枯骨。比那润玉般白骨不知差了多少。 韩鸣一拳击出,这幅枯骨成了碎末。 与此同时,冰封中海恒大帝一声惨叫化为虚无。 要想得到这珠子,定要将风险消除,看样子这大殿内的尸骨就是原主人了。可能发生了不知的因素,糟了灾难。为逃脱命陨就隐藏在珠里,同时引诱他人滴血变成他控制的工具,为他收集资源助他复活。 被他控制的人、妖、魔一旦死亡,灵魂也无法逃脱。在此成为没有记忆的阿修罗者,继续为他效力。 韩鸣臆想了七七八八,事实上也是这样。 一些高级界面中的大能者通过财力、实力、能力和机缘炼制此类宝物随身携带,即能当攻击性法器又可以用来储物,或其它妙用,可以说一举多得。 韩鸣想到了自己也有一套功法“水宗无量诀”中也有不死术。只要一滴精血滴散于水中,即使自己本体飞灰湮灭,可借助水中蕴含的能量依然重塑躯体得以重生,恢复以前记忆和部分修为。 骨骼和心脏就是他复活的本源,把骨骼和心脏分开是以防万一。 留着?灭了?还是灭了,还是留着?要干就要干干脆些,心里嘀咕了几句。 “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其余八座石像被韩鸣击成粉碎,枯骨也是粉碎。 冰封全部碎裂,只剩下冰渣。 韩鸣打开水晶匣子,抓出心脏,他感觉这心脏如一颗冰洁无暇的纯玉,和魔心相似,魔心是死物,这心脏能动。 他发觉心脏开始拼命抖动,要逃跑,很害怕。 他想到魔心,心里不由得想起,魔心都很值钱,好比妖丹,是好东西。万一这可心脏也是好东西,被毁了不是败家子! “留着?不安全!毁了?可惜!吃了?我说韩鸣你是不是吃上瘾了!什么都敢吃!”韩鸣拿着此心脏自言自语道:“还是吃一口试试!万一是大补之物呢。不行,大不了吐出来不就行了。” “吃!” 他之所以能一步一步从谷底攀向高峰,就在于他有常常置死地而后生的决心和绝地必争逢生的毅志。 韩鸣一口将心脏吞进腹中。韩鸣忽地将全身拢在冰块中,这冰块瞬间化为蒸气,又是一块,又是蒸气…… 韩鸣成了酱紫色的红人,头发根根直立。 蒸气还在升腾。 韩鸣大叫:“诶呦,咋这么烫,肚子要烧胡了。太阴真火,包裹。” 此刻的珠内空间天崩地裂。 上空灰血色旋转云团不见,变成一块如灰布覆盖的天空,“叮叮当当”落下很多物件。有储物镯、储物戒、储物袋,还有很多宝物没在储物镯里。 隔块内冰山坍塌,湖泊里的水上空地下到处流淌,那颗蓝色冰球也四分五裂,整个神元混龙修罗珠内乾坤颠倒…… 韩鸣瞬间出了珠内。 心脏在腹内如同一个太阳,使得血液热涌,全身欲爆。 幸好,韩鸣迅速做出应对措施,用太阴真火包裹吸收掉一部分能力,还有此心脏已经没有什么能量了。 两千多年,阿修罗没能灭杀修士获取能量,况且为了控制傀儡还无时无刻流逝能量。即使只有这一小点能量,也让韩鸣着不住。 韩鸣不断朝自己身体淋水打冰,依然是水气蒸腾。 他一心想将那颗心脏炼化,却不知道全身污秽满身,由于水蒸气带着身上不少污垢,使得整个水帘洞臭气熏天。 花了五天,最后韩鸣还是无法控制炼化此心脏,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吐出来。打上禁制,重新放入水晶匣子里,同时用高阶控神符包裹住。 心脏明显小了一半,韩鸣很诧异。将心脏放入玉盒的时内心感到有些过意不去,还在玉盒里放一颗高阶灵石给心脏滋补。估计,也是韩鸣寻求一点心里安慰吧!当然他还是用震锁符将玉盒贴的严严实实,防止心脏突生异变。 这一举措事后韩鸣有些莫名其妙,难道当时自己有些心神受控? 他盘膝打坐调整了半天,又去了珠内。 他要将骨骼毁了。 珠内没有了心脏,竟发生了天翻地覆。整个界面大地千疮百孔满目疮痍,高山坍塌成碎石,湖泊隆起,已无湖水,沟壑横七竖八到处遍布。 骨骼很硬,用尽办法根本无法毁掉。后来,他发现用太阴真火将骨头一小节一小节煅烧。这太阴真火先前包裹心脏吸收了不少能力似乎发生了变异,比以前烈了十倍。 将烤脆的骨头拿那四方铁锏对着一个点使劲敲,先是敲碎,再用太阳精火焚烧,再敲成渣,再用太阴真火焚烧,真的做到挫骨扬灰。 随着韩鸣烧了敲敲了烧,一小节一小节的敲碎化成粉末竟自动的扩散开去,珠内满目疮痍竟渐渐恢复原貌,这让韩鸣很激动,干起来更来劲。 第三十三章 韩鸣结丹 韩鸣不知道的是,此珠已被原主人炼化融为一体。先前主人骨骼也是被功法炼化,拥有一些特异能量。如同韩鸣此时的身躯已经不是凡人身躯,不光血肉骨骼是金刚之躯强悍无比,更是人妖魔三体融合之躯。 随着骨骼成粉自动融入,很多骨骼中携带着物质被此珠天地吸收,珠子外边越发坚硬,珠内原野出现,沟壑减少。 当然,韩鸣专心炼化骨髓粉无心他顾,没有觉察到珠内空间变换。 他,更不知道,就在他吞服心脏炼化心脏的这段时间内黄枫谷内外可沸腾了。 水帘洞绿波峰上空被五彩祥云笼罩。 以绿波峰顶为中心的方圆百里内,空中灵气忽然间混乱翻滚起来,转眼间形成了无数的小的灵气漩涡。 刚开始大家都没在意,以为是风卷起灵气形成的。即使拥有灵脉大阵防护,有些时候天降异象出现在大阵内不足为奇。不是有大阵就自成一体与世隔绝,更有天象法则根本无法阻隔。 大阵内偶尔有天降光怪陆离的异象,更是古里古怪的突发。 有些是修行异常功法或祭炼法宝引出的异象,此类异象虽不是频繁发生,对修士来说但也见怪不怪。 第一天无数肉眼可见的点点灵光,这些灵光五颜六色,忽暗忽明,如同夏夜聚集的萤火虫。 第二天,点点如萤火虫般的灵光越聚越多,其蕴含着很精纯的天地灵气,几乎将黄枫谷内的灵气都吸到此地百里内。这时众人才开始意识到了些什么,因为身边灵气比往常少多了。 第三天绿波峰上空漫天的点点灵光越聚越多,无边无际,浩如烟海仿佛根本没有尽头。如同湖泊里波浪涟漪在月光下连片闪着闪着。灵光浮现的越来越多,并渐渐凝聚连成一片起来,显得绚目美丽立之极,远看如同一片圣光裹住了绿波峰。 第四天这灵光凝聚的奇景依然存在,一望无际的五色霞光遍布百里天空,而且有聚拢之势。 第五天笼罩的灵光逐渐消失,而五色霞光聚集了云彩越往绿波峰上空越浓厚,而且霞光里面雷鸣电闪之声不断,片片彩霞随着雷鸣声滚滚翻腾起来,传向四面八方。 这样的奇景维持了一天一夜,霞云和雷电才慢慢消退。天空万里无云,蔚蓝蔚蓝,绿波峰附近灵气特浓郁。 黄枫谷大部分修士尤其是练气士没见过,他们听课时讲习讲过这种天兆奇景的出现代表着什么,可没这么如此绚丽诡异。 整个禁地外围引来无数修士观看,他们都存有猎奇心里。 钟镇涛和王觉站在万丈岩峰顶注视着绿波峰。 王觉目光中有惊愕,他说道:“韩鸣在里面?说是他已经是筑基大圆满了。难道他结丹成功了?这水帘洞阵法禁制重重,竟引来如此之大之多的五色祥云,看这阵势进阶后实力应远远超出一般结丹修士的实力,即使纯灵根天才晋阶成金丹修士亦被踩在脚下。” “是呀!身与神融,心与念融,精与识融,融容万般混沌,修成道丹核。一般结丹修者结成无色丹核,悟出道亦有道的结丹修者结成丹核紫光氤氲,他们已是人中龙凤。金光耀世灿灿赤金,乃是修者向往追求的金丹大道。金丹修者是结丹修士之精英中的精英,都没有出现过如此绚丽景象。韩鸣修行才短短十年,就结丹,不可思议呀!真不愧是传言中天南第一天才呀,可谁又知道刚入道时是最差的那种垃圾杂灵根。当然,这不能以常理看之。反观,韩师祖,更是至尊至上法力无边大道无疆,才有韩鸣这么出色。” “谷主说的对!韩鸣只是杂灵根,没有韩师祖怎么可能进步如此神速!我记得以前在一本古籍中看到过,一些妖异惊艳绝伦的天才修士若得大造化,晋阶渡劫时天降异照。据说还有七彩祥云的,最离谱的是能形成方圆千里万里被金光笼罩。在其范围内修行的修士修为尤其是靠近核心区域的若抓住机遇会突飞猛进,有一次大的跨越。我宗内弟子看是没这福分了,若有弟子在绿波峰附近这几天修行,借助这海量灵气,进阶轻而易举。哈哈,造化,每个人的造化要有缘呀!” 他不知道,有四个黄枫谷弟子就在水帘洞中勤学苦练得这大造化,还有王觉有一名徒子两名徒孙正在水帘洞瀑布前学习阵法,也受益了。当然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修为已经有了质的飞跃。 “是的!”钟镇涛若有所思道:“此处机缘来的突然,我也是这两天才有所觉察期间的奥秘,但已经晚了。唉,见识还是太短浅啊!” “呵呵,我也是马后炮,刚才才想起以前古籍中的记载。唉,可惜可惜。我想我们还是要讨论一下了,我们元婴修士间想法不统一一下,不然之秋那里闹些出格的事出来,即使萧师祖再世,以韩师祖的性子……无秽就是例子。” “想想杨寰,我们都是差不多岁数修行,差不多年纪筑基、结丹,可他消失了两百年,修为就突飞猛进。天外有天,这天外……唉,我等是没机会了。大典诏书也要改改了。回去,叫老兄弟们商议商议。” 落云宗,落云山脉最高峰之一雨辰峰,杨寰分身和吕蒙站在峰顶看着太岳山脉方向。 雨辰峰以前是三宗禁地所在之处,此峰来历有些古怪。 传说中,一日乌云密布,暴雨如泄,轰隆隆声中从天空中落下无数黄豆大般的陨石,随后地底一声巨响塌陷出深渊,将坠落下已经积成百丈高犹如小山的陨石吸入地下,随后喷出地底岩浆竟一月有余,之后地面就隆起一座高山,险峻无比。 此山光秃秃,山巅白雪皑皑,岩石坚硬无比。土灵根元婴修士加持高阶遁地符或高阶遁地穿岩的法宝都无法遁入山腹中。 有灵智的飞鸟飞过此山,经常无缘无故的坠落死亡。因而飞禽都是绕道飞行,野兽也不来此地。久而久之,神秘无比。 杨寰问道:“老夫用观天铜镜观此劫云,乃超级异象,已经有四日有余。黄枫谷那边传了消息没有?” 吕蒙说道:“尚未有消息传来,估计黄枫谷肯定封锁了消息。但叶之秋前些日发来请柬,说六日后要封韩鸣少谷主,九国盟少盟主。这意思是不用和我们商议!韩鸣是我宗少宗主,又不是他们的弟子,是不是太过分了!” “小鸣走之前,和老夫说过,代韩师祖去送一样物件给萧师祖。此事凭钟镇涛是拍不了板的,只要叶无秽、叶之秋一人反对,就没戏。当然,这种事他们只要唆使其他人拆拆台就黄了。既然封少谷主,甚至还封少盟主,就已经表明叶家是同意了的。少盟主,呵,就是为韩族一统天南扫清障碍铺路了。此事,定是萧师祖拍了板的。” “啊?萧师祖不是离世两千多年了吗?” “她老人家,当年不知何故不愿踏入化神。以当年韩师祖、南宫师祖对她的眷顾,踏入化神境界有四层机会。修行到元婴巅峰即使是一层机会,都会义无反顾的踏出那一步。当年已成过去我们无法获知真相,但仍是匪夷所思!看来她老人家现在留存的定是一缕分魂。留一缕分魂,就意味着无法轮回转世,只要这一缕分魂被灭,那轮回的路就堵死了,就此前几世苦修前功尽弃。这是多大的毅力和决心呀!老夫当年在域外听无勿道子说过,才知道因果法则的厉害。天下宇宙,修真卫冕无数,凡人界面更是数不胜数,当然和宇宙亿亿兆星辰数量相比只是其中亿分之一。不管是修真道法界还是凡人世俗界天地规则大同小异,可能某一法则突出明显而已,很多界域由于宇宙初开时并不完美,造成了很多界面法则不全。就如我域,不管天南、大晋、乱星海等地,修为最高也只能到化神中期,再提升也很难打破此界束缚。这就是本域法则造成的,更有可能本域存在规则不全,成就化神已是超级大神,元婴修为也是数一数二。如当年虚雅子所说,在他那界一堵土墙坍塌砸倒十人其中元婴有六个,化神有三个,剩一个还是结丹大圆满。呵呵,本域,是个小地方呀!抬头仰望星空,可能你看到的一颗星辰上就有仙人存在,界面层次高普通人可能就有筑基结丹修为。唉,除了像韩师祖这样的超级天才及超级机遇,才有这高不可及的想法和机会。哈哈,扯远了,又扯远了。吕蒙,人啊,没有体验,就不知其中的乐趣,即使再危险,如喝酒上瘾般一旦尝试过即使醉死也会时常情不自禁地去贪杯。嘿嘿,修行辟谷可不避酒。呵呵,人,就是捉摸不透,古怪古怪。” 第三十四章 大典扬名 吕蒙感叹道:“我们是渺小的,可都想去翱翔。只要一听到您讲到过去,弟子就心涌澎湃。” “是呀!星空中无数界面,是我辈向往。”杨寰仰望上空,些许继续说道:“听说,有些大能不满意自己某一小道的领悟,认为有缺陷瑕疵。就将自己一缕神念剥离投放下界转世重修,有的更是割去一坨血肉化作胎气,进入下界借圣女怀胎重生再修一世。当大道圆满,完美飞升,重回本体,一次完整悟道。当然,此间艰险无比,功成无几,据说是天地不容。呵呵,奇妙呀奇妙,我界是别想有这种神通的。当年无勿道子讲他那一界,凡人六道轮回三善三恶,几经沧桑能修成正果者寥寥无几。修士若能修得九世轮回,只要有一世将前世中最高成就的那一世记忆打开,那就是站在峰顶上的巨人,有更高境界修为就能在轮回道中抓住机遇脱胎换骨华丽转身。九世圆满,十世飞升定是必然。韩师祖定是那九世轮回之人吧!南宫师祖利用功**回,虽有偷换概念取巧之嫌,但何尝不是不能用的一种手段。因此,很多大能,宁愿九世轮回,几世可能轮为猪狗不愿一世苟活万年,就是要博一次脱胎换骨的机会。” “真羡慕师尊在魔域那驰骋沙场横刀饮血看笑生死的经历啊!” “听听热血沸腾,可身处其境,朝不保夕,不知自己何时身死。在煎熬中求活,不是精神力强大者崩溃自灭实属正常。这次黄枫谷大典,你自己拿决定吧!看此劫云,老夫判断定是小鸣闹出的动静。去,一定要去!哈哈。” 离太岳山脉不远的一些修真门派中元婴修士也感应到黄枫谷劫云的异常,纷纷派人打探。 天南修真界一片忙碌,黄枫谷突然大典,而且广邀天下能人异士,不知内情已经让很多宗派倍感压力。 现在,又闹出如此之大的劫云动静,一旦黄枫谷有诞生一位超级强人,那现在很多宗派拼死得来的平衡又可能被打破,他们不着急不行呀! 外面的嘈杂,水帘洞中也有人急的团团转,那就是刘奎海满洞府的找韩鸣。他本来在一练功室中打坐,可没多久后就没看到韩鸣身影。今天是第七天夜里了,天明马上要大典了,可韩鸣不见了。 韩鸣暴力的敲完最后一根指骨,看着广阔的空间。上空没有了漩涡,颜色是灰布色,不是那么恐怖阴森,感觉比以前高了好多倍。 地面山川湖泊沙漠草木已经恢复到以前模样,禁制隔离没有了,仍然没有生机。 这应该长时间没有灵气造成的,等以后将口诀弄懂后再来改造,韩鸣想着,将那颗灵泉之眼移进来应该能好些。 将散落的那些从空中落下的物件捡起收了,这些应该是那九尊阿修罗生前的物件。 就那储物袋来说,应该是大晋蓝化尘的,由此类推,想明白就不是问题了。 至于散落一地的法宝等物件应是那妖禽的。据说妖兽都把宝物吞入腹中丹湖里收藏。 还有些大能是直接放在芥子空间里的,并不放在身上,这些只能望洋兴叹了。因为,韩鸣算来算去,还少三个储物之类的物件。 看了看,这里好像没自己可干的事了。 想想,轻笑走喽。 突然,刘奎海惊傻般看着凭空出现的韩鸣。 韩鸣推了推呆如木鸡的刘奎海,说道:“干嘛呢?” 刘奎海一个远跳,大叫:“娘啊!鬼呀!” “嗨,嗨!你傻啦,我,韩鸣,鬼啥鬼,你鬼神经!” “哎哟,疼!”刘奎海掐了一下自己呲牙咧嘴的叫道:“你,你。怎么消失不见了几天又突然出现,神出鬼没,吓死人啊!你,你你,你怎么结丹了。” “啊!结丹?我结丹了吗!你,你怎么到了筑基后期了!” “我,我也不知道。这几天,我打坐,就突然进阶了。还有,真服了你,结丹了还装,那你装吧!听说结丹光盘心问道说要三十,甚至五十年。你,难道你是魔修?我听说魔修可一夜结丹!” “嗨,想哪里去了。走,我带你去看看。”韩鸣将那块灰色石头放在手掌心给刘奎海看。 刘奎海瞪大眼睛看着问:“这是颗石子而已。” 韩鸣揪着刘奎海衣领,用神识包裹住,念念有词。 刘奎海看见一片灰蒙蒙的天地,一片苍凉。 韩鸣大手一挥,朗声说道:“我们在神元混龙修罗珠内,就是那颗石子内。我要改造这里,成为我私有的乐土。” “真的有这样的独立空间,自成一界的地方?” “有,这不是就在你眼前。我们落云宗这样的芥子空间就有好多处。以后我带你去看看。” “哦,好好。啊!好臭!” “臭?嗨,真的!”韩鸣立马打出一大股水将身上的污垢清洗干净。这几天,一是过于专注,二是很开心,身上的污垢竟忘记清洗。 水道石洞里。 张虎他们三个服用了数颗筑基丹和其它丹药,又喝了韩鸣配置稀释了一千倍的冥河神乳。这几天突破很明显,从迹象看他们三个筑基肯定没问题。 只是几年没有突破成功,罗开明、贾非道他俩造成内心还是或多少有些心理阴影。 赵虎要好些,他是受伤修为停止不前造成的,不是筑基不成功造成的。隐隐约约,他将是第一个筑基成功的。 韩鸣看了看,也没打扰他们,只是微笑着向他们三个点点头以示鼓励。随后,和刘奎海离开。 这几天,黄枫谷有些热闹。不少宗派结丹、元婴修士前来观礼。 九国盟所在各国内所有大小修真世家家主和宗派掌门、太上长老全部到齐。就连正道盟、天道盟、魔道大宗也派了代表来观礼。 落云宗也派来陈霖晟、薛平亮两位元婴后期大修士和吕蒙掌教及二十名很年轻的内门传承弟子前来,给足了黄枫谷面子。 当然,各门各派备一份薄礼是少不了的。 太岳山脉人头攒动,大典前讲经说法者在山门附近开坛鳞次栉比,一派喜气洋洋。 这日旦时,掌教大殿前所有观礼客人陆续来到左边观礼台上。右边是黄枫谷所有结丹境界以上修士。 正对大殿前是漂浮在半空中的绸帕,每一千人盘坐一帕,而绸帕如阶梯一样后面比前面高三尺,以此类推排列,竟看不到边际,可见黄枫谷弟子也不下十万。 辰时,九声清脆铜钟声响起,响而不噪。每一名修士感觉一下清明了不少。 大殿广场两侧,各有九面大鼓,十八名健壮筑基修士手拿木槌“咚咚咚”有节奏的敲响九十九下。 鼓声如雷,整个庆典气氛一下被鼓声渲染起来了。 九十九声鼓声即将结束时,从远处飞来两条蛟龙,一头赤红,一头赤黑。 飞到广场上空,交错盘旋三回,口中龙吟声不断,同时口吐盛开莲花九百九十九朵带着七彩光晕浮在半空中。 众人以为开场仪式即将结束,此刻突然一声“啾”地长鸣。一只带着五色光晕的雕灵孔雀从高空中俯冲而来,随着羽翅扇动,九千九百九十九朵粉红的九瓣藿丁香飘落而下,顿时香气四溢。 所有观礼嘉宾都感叹,好大手笔。蛟龙应是镇守灵泉之眼的蛟龙,出来就是两条。雕灵孔雀竟是五色羽,很多大宗派连三色羽都没有。如此珍惜禽兽拿出显摆,不怕别人惦记,佩服佩服。 黄枫谷众弟子更是感觉宗门甭有面子,宗门荣誉感又增强不少。让吕蒙看了有些醋意。想想落云宗弟子大典时太小家子气了,自己还是要反省反省。 钟镇涛上前,举起三根灵香敬拜天地。 叶之秋拿起贡桌上黄色卷轴,徐徐打开。他大声说道:“请韩鸣上前。换服。”长音一拖,声传四野,清晰无比。可见他的法力精纯在结丹境已经达到了一个让人无法想象的地步。 韩鸣走上观礼台。 四名婀娜秀丽的筑基女子走进广场,其中二人托着玉盘,一人托着黄色大袍,一人托着赤金龙冠,尤其是冠顶前一颗鹅卵石般龙珠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她们走到韩鸣跟前,道了万福礼,给韩鸣换上黄袍带上金冠。 刹那,韩鸣浸没在金色光晕中。如同青年王子正在加冕登基,光彩熠熠。 黄袍,是冰蚕丝浸泡在黄梨金树液中百月,编织成绸缎裁剪成衣。此袍衣能抵冰寒,能拒百毒,能御千刃,也是件宝衣。再用金丝刺绣胸前背后两条金龙腾云驾雾,和金冠上的龙珠对应,犹如双龙戏珠,拨云去雾,寓意飞龙九天之意。 韩鸣穿上黄袍觉得自己顿时神采奕奕,身体清凉不觉寒冷,舒适不显珠光宝气。好一件黄袍,绝非凡品,偶尔穿穿显摆一下也不错。 第三十五章 半路谋财 叶之秋朗声说道:“黄枫谷开宗立派包容融汇为宗旨,本派今昭告天下,敕封韩鸣为黄枫谷少谷主。全宗弟子之首,九国盟少盟主,非常时期可代行盟主之权责,号令诸盟各国。韩鸣八岁修行,十四岁在本宗筑基,三日前在本宗结丹。修道十年,天资聪慧,奋进苦修,我天南万年内少有之天骄奇才,实乃众年轻后辈之楷模榜样。韩鸣虽非黄枫谷弟子,但在黄枫谷修行成长,早已血水相融实为一家。自今日起,韩鸣为黄枫谷少谷主,黄枫谷即韩鸣,韩鸣即黄枫谷。特敕告之天下,礼遇见之。” 叶之秋读完。 所有观礼之嘉宾和黄枫谷元婴以下修士惊讶无比,一片哗然。 韩鸣也有些错愕,这昭告是不是把自己抬得太高太高,看来摔死自己肯定没问题。 很多人想着,是韩鸣绑架了黄枫谷,还是黄枫谷绑架了落云宗。谁惹了韩鸣就意味着惹了落云宗和黄枫谷。谁欲灭黄枫谷意味着就是和韩鸣以及韩鸣背后的师门落云宗作对。 天南老大和老三联手,以后其他门派别想有好果子吃。尤其那些魔道宗门更是咬牙切齿很不爽。 好大的手笔,好大的算计。 更多人尚不知韩鸣何许人也?就连越国诸多修真家族和门派都不知道。打听之下此子身兼落云宗少宗主,黄枫谷少谷主双重身份,看其长相修为也不见得是上天入地的人物。 当然,大典之前有些门派已经着手调查一番,可获取的信息并不深入。韩鸣在黄枫谷,对黄枫谷高层来说是禁忌,是家丑。元婴以下修士都不太知道有这么一号人物在黄枫谷绿波峰水帘洞。 更何况韩鸣在黄枫谷关系圈子很小,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至于韩少宗主在落云宗,这两年多的时间更是神出鬼没。即使在弟子入宗大典上大杀四方的神威更多的人认为是作秀,为了抬升少宗主的在宗门地位故意演了一出戏。 一些知道韩鸣底细的人,根本不敢讲,他们知道韩魔头的屠夫性格。至于陈家一系也不会多讲,他们若大肆讲大典上的事,那不是自家丢自家的脸。 很多人了解到的是一些旁枝末节,至于云镜韩家,云镜没什么强大的修真家族,得到的信息更是少的可怜。 九国盟内一些宗派和世家主事者虽然惊艳于韩鸣修行十年就有如此成就,简直是要仰视。但他们内心并不认可。轻视、怀疑、不认同充斥在眼神里脸面上。 看此形势,谁知道这韩鸣有没有吃驻颜方面的丹药,用大法术隐匿年轮。或是已经修行三四十年了,而黄枫谷落云宗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讲他十年结丹,吹捧他吹上了天。 黄枫谷上下说韩鸣是我黄枫谷少谷主,有谁不敢不信。 更有别有用心之人想将其扼杀在萌芽状态,以绝后患。 当然,十年结丹,在座的天南修真界高阶修士鬼都不信。吹牛皮,谁不会!这些尽收韩鸣眼内。 韩鸣心中也无奈,嘴上却不能说。他躬身行礼,嘴上说道:“谢黄枫谷全宗抬爱。我韩鸣谨言慎行,弘扬正道,施主一粒米大如须弥山,今生不了道披毛戴角还。处于浊世,当如莲华,不为泥污。” 说完,对着贡桌行跪拜之礼。 空中又有九十九只白仙鹤展翅飞过,仙鹤鸣叫,悦耳动心,将此次大典仪式带入了高潮。 韩鸣行拜礼后,一直不多言语。仪式结束后,韩鸣先是和吕掌门他们聊了一下,随后和钟镇涛陪一些元婴修士聊了一些修行心得,就各自散去。 韩鸣和钟镇涛在密室里聊了很久。 韩鸣又去了一趟水帘洞。赵虎已经筑基成功,罗开明、贾非道里筑基成功只有一步之遥,只是时日而已。 三天后,罗开明、贾非道也筑基成功。 他们三人随着韩鸣离开水帘洞水道。 刘奎海召集大家又聚在一起。 众人看见韩鸣就像看见鬼了似的,因为短短十几天这个小群体发生了很大变化。 当刘奎海出现在他们面前时,众人惊讶,筑基后期! 他筑基中期才没多久竟一下子进阶到后期,就只是跟韩鸣消失了七八天。 三十岁不到的筑基后期修士,若不知他底细的人,绝对认定他是天才。 还有赵虎、罗开明、贾非道竟神奇般筑基了,尤其是贾非道已经筑基过两次了。 筑基若一次不成功意味着以后筑基越来越难,像贾非道筑基两次已经再没有筑基希望的竟神奇般筑基了。 众人看见贾非道已经不可能筑基的练气士竟筑基了,都惊呆了。 他们若知道他是被灵液和丹药强行冲关的,更让人无限遐想韩鸣的身家丰厚到何种程度。 若是知道他们今后修行将比他们走的更远,更会不可置信。 当然,他们都知道赵虎、罗开明、贾非道神奇筑基背后都是韩鸣的功劳。 而面对这位少谷主、少盟主、结丹修士时,熊明、丁向坤只有敬畏。马凯、王林俊、张远集他们更是充满了恭敬崇拜。 冯天宁、卞秋凤、赵虎面色红润,这是激动的红。 他们和韩鸣有些秘密约定,而且都是越国子民,本就亲近。如今韩鸣的修为和宗门地位,他们内心的喜庆是隐藏不住的。 五味杂陈的心情夹杂着烟熏火燎,烧烤美酒,众人热闹了一宿。 天明时,韩鸣离别众人,出了黄枫谷。 这回他没有从落云宗出来化作鲲鹏那么拉风,而是放出飞舟朝镜沅城飞去。 莲州与鹜州、建州交界处,有一处千里山脉名曰“花山”,是隐剑宗所在地。 所谓“花山”即由外围五座高峰花席峰、花灵峰、花腊峰、花泓峰、花叶峰,五座山峰围成千里,中间是无数小山峰如同花蕊,组成花山山脉。 隐剑宗就在其花蕊中一座小山峰花圣峰上,这是一没落的宗派,弟子约五六百人也可以说不小的中型门派,是巨剑门衰亡后其长老弟子另建的宗门。 其建宗以来陆续出过两名元婴修士,现在宗门掌教是一名结丹中期修士。此宗门修士以修剑法术为主,以前都是用巨剑,在修行上受到很多限制。 为此,后来对剑的要求没那么死板,但又导致修剑不光要剑术精妙更要有一把好剑,要达上乘修为剑灵之体更不要说。 韩鸣结丹后可以说在修真界已有一席之地。他又能高空飞行,除了那些顶级宗门和高阶妖兽出没的高山林海要绕道外,其它区域皆可直行。 路过花圣峰时韩鸣用神识扫过,这小宗门的防护大阵已无法阻隔他的神识渗透。从宗众弟子各干个事,即使是那位朱厚燽掌门也没发现他路过。 韩鸣知道朱厚燽是参加了黄枫谷大典的,他本想进入隐剑宗和朱掌门拉拉关系,可他神识却发现华叶峰上有异样,就放弃了想法。因为那是一丝灵力波动,而后又无法捕捉,作为谨慎的他,咋不会多想! 韩鸣自进入结丹境后,很多功法又可以提升和修炼。坐在飞舟上他不停息的修行,借助水气修行大衍决,神识扩大范围能达千里,已经可以和元婴中期修士的神识能力媲美。 他察觉到了元婴初期修士的气息,不觉眉头一皱。一息后,他有所明悟。于是手一招,一颗石子丢入了山脉中花天河里。 这石子就是“神元混龙修罗珠”,它在水底悄无声息地往其中之一的源头花圣峰移去。 花叶峰飞过了,韩鸣的飞舟飞进了一团云雾,舟上韩鸣仍然在打坐好像毫不在意的样子。 云雾里,韩鸣知道已经进入法阵,法阵固定了云雾,这样云雾隐藏了阵法。他并不着急,进云雾之前他就知道这是人为,也有了应对措施。 韩鸣已经收了飞舟,静静站着。 没多久,云雾中出现了两名头戴恐怖狰狞的黑色玄金面具身穿黑袍的元婴修士。 其中一个嘶哑的声音说道:“小娃,将你手腕上的手镯给我们,可放你一条生路。” 韩鸣知道他是故意将声音变成嘶哑的,他笑道:“哈哈,你看,我把手镯给你们了。我又被关在这里,那还是你们想咋样就咋样!我看,叫你们的人都来,把阵法撤了。我先给你们一个手镯,我离你们千丈时,我再给你们另一个手镯。如何?” 那个嘶哑的声音说道:“可以。” 另一个元婴修士立即要制止,可这嘶哑声音已经说出口了。 韩鸣看着二人密语,那个想制止声音嘶哑者却听着他密语后不住点头。他心想,你这嘶哑者估计还不是想到时用瞬移来灭杀我,现在还笑我提出的想法又蠢又笨呢。呵呵,到时看我如何收拾你们。 韩鸣将一个储物镯丢到面前十丈处。 第三十六章 一盘大棋 随着他将储物镯丢出,周边云雾瞬间变化,晴空万里。同时,韩鸣上下前后左右四面八方十二名结丹修士二十八名筑基修士将他团团围住。他们都是面遮黑色面具,身穿黑色袍绣,从头到脚一色黑。 那声音嘶哑的元婴修士手一招要拿储物镯时,韩鸣口中念念有词,花叶峰下一声巨响。 一片苍凉迅速向四周延展覆盖方圆千里,天空灰蒙蒙的,美丽清秀花山山脉消失不见,众修士看见下方是荒凉的土地。 有些修士惊叫“幻阵!” “不,我们……” 此刻,满目疮痍的下方大地猛地如贝壳般朝天空一合,发出惊天动地的声音。 只是瞬间,半空中一颗石子坠落而下。 包围韩鸣的修士连同韩鸣消失不见。 就在苍凉大地出现时,两名元婴修士施展瞬移。可他们在千里外现身后,再一次瞬移时无数雨丝在身旁穿梭飞舞,同时有股微弱阵法法则力量牵制、阻碍他们行动。 他们本不惧怕,可水丝割伤力超出他俩想象,他俩不得不祭出法宝。在他们手忙脚乱时,阻碍了他们两息。就是这两息,整个天地为之一暗。 就在他们将阵法禁制撤除时,这两名元婴修士十二名结丹修士二十八名筑基修士就着了道。这“神元混龙修罗珠”乃高阶界面的高等级仙宝,韩鸣还不能认识了解熟练使用。 若是此珠充满能量,只要进入的修士就被束缚无法逃出,现在没有什么能量存在,可就是这一丝能量束缚阻碍了他俩快速遁走。韩鸣还以为是水丝起了作用。 至于凭元婴修士强大的神识都没有发现此珠,当然跟此珠法宝级别高有关系。此珠是高界面炼制宝物,以前不知困死过多少高境界修士,一旦使用困牢之术区区元婴结丹筑基修士咋能发现摆脱。 修罗珠内韩鸣手一招储物镯从那声音嘶哑的元婴修士手中脱落飞回自己腕上。那元婴大惊,刚才由于紧张一直将储物镯抓在手中,尚未收入储物袋。 当然,他若有收入储物袋,那他这储物袋将会瞬间碎成粉末。 他忙施展法术夺抢,可是已经晚了。因为韩鸣已经离开了修罗珠。 韩鸣在他们取消阵法之刻,悄无声息地将修罗珠布置的合围道场就开始收拢。与此同时,在外围布置了大量水丝,以备后患。 他两人过于自信自己实力,元婴对结丹,打不过只能自己撞墙自裁喽。他俩估计韩鸣肯定有后手不会就这样俯首就擒,可他俩低估了对手的实力和手中法宝的厉害程度。 韩鸣离开之际笑道:“你们慢慢玩,玩累了我来看你们。” 众修士祭出自身最强法器法宝欲突破而出,可都无济于事,之后都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他们本计划好好,在此处设防,万无一失。可他们怎么想不到韩鸣的神识探查已经有元婴修士的能力,更在其中设计了局中局,将他们一网打尽。 韩鸣出了修罗珠心里一声冷哼,本少爷早就算计你们了,可没想到其一你们没在落云宗下手,其二还捎带了二个元婴修士,真是万万没想到。 他知道这两名元婴是在路途中追赶他的五名元婴修士中的两位。还有结丹修士中至少有三名韩鸣从其身材中看出是落云宗结丹修士,这下估计落云宗有几峰会鸡飞狗跳喽。 巨响将方圆近万里的修士都惊动了,有些快速奔来,而此刻的隐剑门上下惊慌一片。 花山山脉突然被一巨大黑物覆盖有压顶之势,瞬间竟一片黑暗,而后又突兀消失不见,蓝天白云又出现。 朱厚燽在元婴修士腾空出现时已经感知到,可他没敢露面。就在如锅盖压在花圣山的黑物消失之际他腾空在宗门防护大阵的上空,正满脸狐疑的看着从虚无中闪身出现的韩鸣。 韩鸣手一招,修罗珠被收进储物镯。他一拱手笑道:“朱掌门,一向可好。本少主途径此处,遇见几个不开眼的家伙想打劫本少主。”他扬扬手腕上的储物镯又继续说:“还有两名元婴老前辈,他们说活腻烦了,想学寿星老爷找棵歪脖子树上吊。本少主不能不帮助他俩一下。朱掌门,本少主要回镜沅城,以后我韩家在世俗间大军路过贵宝地,还要你多关照!” 朱厚燽拱手一礼说道:“哪里哪里,原来是韩少盟主驾舟亲临,此地发生打劫少盟主之事,我等竟一无所知,让少盟主不愉快,是在下失职失察。请少盟主重罚!” “哈哈,算了,不知者不怪。告辞!”韩鸣说完大笑数声,化作鲲鹏展翅飞走。 远近花圣山诸峰中的一众还处在惊愕中,见一只鲲鹏腾空而去个个忙弯腰向很远很远处的韩鸣恭送作揖。 天南少了两名元婴修士若干名结丹修士,还有很多筑基修士,离奇的消失且无影无踪,震动不小。 涉及元婴修士的泰罗宗和玄离教的结丹长老在花山花叶峰附近察看毫无结果,即使询问隐剑门一众,也说不出所以然。 当然,朱厚燽没傻到将那天韩鸣和他讲的话和盘托出。 韩鸣在镜沅城最危急的时刻来到,一解韩不悦必死之局。 事无巨细,韩不悦、韩鸣等一干韩家主事忙的一塌糊涂。 乔嗣、王鹏不断将各地韩家军士用飞舟运到镜沅城。 金权和筑基中期修士茅冒期、筑基初期修士庞询曲去越京接韩尚成、韩尚轩等人回来安排去辛允二州主事。 本来,韩尚志在越京做质子,随着镜州战事吃紧,被暗中叫回。越京各派正斗着你死我活,也没人管这些偏远地方小势力的质子。 赵小倩、赵东亲自将韩军中明劲、暗劲、化劲、化虚劲一个一个统计入册。 乔嗣、王鹏、金权、赵东、赵小倩、韩飞龙、左思敏、韩虎、韩豹、韩鹤、韩文举、韩秉、韩冰、韩平、徐晨、赵子豪、赵子俊、王成耀、徐宝材、吴博如,还有韩不悦、韩喜翰、韩尚志、韩尚成、韩尚轩在一客厅里。 韩鸣打出禁制,别人无法窃听后,说道:“这次叫大家来,我有几样事情要和大家讲。我在落云宗,仙祖神念降临要我韩家一统天南,取国号为‘青元帝国’。他老人家现在要突破飞升仙界,给我留了很多宝物,助我族开疆拓土。”说完,他一扬手腕,将储物镯随胳膊摆动了两下。 众人一听很高兴。当然,乔嗣、王鹏最清楚其中的价值。 “我有些想法,我们花一年时间将我韩家军士中化虚劲战将要达到一千名,化劲战将五千名,暗劲一万名,两年内翻一番。同时花二到三年一统越国。” 众人一听皆惊,好大的盘算。 韩鸣笑道:“呵呵,没什么做不到的。你们现在都是化劲、化虚劲高手了,这不行。这一年内你们都通通进入先天、后天。我这里有部金刚决炼体法诀,炼成后身体强悍不亚于元婴修士的躯体。” 这话连乔嗣、王鹏眼睛都一亮。 韩鸣继续说道:“乔兄、王兄,你们不要眼红,我这里还有更高级的功法。哈哈。下一步,我们要训练一支能使用灵器的军士。还有要培养能治理天下的能人志士,我们要视天下苍生为骨肉,以德治国,宅心仁厚,切忌大肆杀戮。当然,忌杀戮不是不杀人,对于异己要斩尽杀绝。西河韩家半年后我们要过去收服。越国江湖门派有武林一家五宗七门八派,你们不要担心他们讲的神乎其神。一家就是白家你们都见识过,哈哈,没没什么!现在以我们的实力,越国乃至天南任何势力都是纸老虎,我们弹指间灰飞烟灭。当然,做什么事都要狮子搏兔,亦尽全力,不能掉以轻心。还有叫白家抓紧在宁州、越京制造动乱。我们的眼光要放到天南,甚至慕兰草原、大晋。至于辛允二州,这边这些廖军心智已被控制,把他们运过去就可成为我们的军士,这些修士更不用讲。只要成叔轩叔你们过去接收,主要还是要看我们的治理是否让百姓满意。” 韩鸣说着说着手中一抖,五千把铁钺玄刀出现在大堂地面上。一把把刀鞘乌黑精致发亮且弯如柳眉,刀把上刻“韩”。他说道:“这刀削铁如泥,滴韩姓族人鲜血方可开刃认主。非韩族之人拿此刀就成钝刀。暗劲以上韩家武者还要有战功者才有资格佩戴,作为身份的象征以此激励韩族子弟刻苦习武奋勇向前。” 韩鸣说完又从储物镯中拿出一些长枪、长刀、短剑、弓弩、兽皮手套放在地面上。 他见大家大眼瞪小眼的看着,于是丢了块玉简给金权,金权看了如恍然大悟般。 同时,他很骇然。其他几人也看了玉简,脸色和金权一样。 第三十七章 骇人灵具 韩鸣说道:“这些叫灵具,其实就是为灵界专为凡人设计的一种特殊兵器。借用特制的手套激发装置发出法力,这就不需体内拥有法力,内力越强威力就越大。它是通过直接将装置上的灵石引入到灵具之中,用内劲激发它们的威能。灵具的威力虽然不错,但只能借助灵石之力,可无法持久作战,对灵石的耗费也非比寻常,但现在灵石不是问题。不过灵具的威能在后天武者使用下能达到顶阶法器的地步,当然远不及真正的法宝,也跟修士使用法器达到的效果也有差距。这些都是从灵界炼制来的,不是凡物。我们修真界很多低阶修士只有玄器、灵器,拥有法器者已经很不错了,更不用说法宝了。可对世俗间武士来说修为达到先天、后天境界武者,持此灵具就有对筑基中期以下修为修士也有一战之力。当然,你们练成金刚之体和结丹修士一战不是不行。眼前的灵具类似低阶法器中的兵器,比如这短剑灵具,只需要带上那只兽皮手套,和正常使用方法一样,只是要用力握住短剑灵具剑柄激发之下,就可使用。当然,既然是镶嵌着灵石,肯定灵石中灵气一旦耗光,这些灵具也就失去了效用,就要补充灵石。” 王成耀右手戴上手套,然后从左手握着剑鞘中拔出短剑。 韩鸣说道:“这叫蓝莹剑。思敏你也拿一把。走,我们到院子里去,屋里太小了。” 众人鱼贯而出。 王成耀手掌抓住剑柄用劲力一挥,只见蓝芒一敛,剑身瞬间阴寒逼人起来,一道幽蓝光芒在剑身游走瞬间冲出十丈,前面一块一丈多高的假山巨石“哗”得成为齑粉而不是碎块。 看到此景,众人惊呆了,眼睛瞪直,嘴巴猛张,下巴已经合不拢了,这可颠覆他们一直以来的观念了。 他使用的劲道当然不是法力,竟有此威力,不得了。能有此只要灵具充足,韩族可以无限制武装凡人武士,使之能和修士一拼的实力。 左思敏一看大喜,忙立持短剑用力一握,短剑剑身蓝芒大盛,剑尖一道蓝光冲天而去竟有三十多丈,这把众人吓了一跳。 这时,韩喜翰拉着左思敏的胳膊说道:“快松手,不然整栋房子会没了。” 众人一听,哄堂大笑。 王成耀是化劲,而左思敏已经是化虚后期境,其内劲不能同比。以左思敏有此灵具绝对在五息内能和筑基修士一战,若偷袭结丹初期修士,打一个措手不及,不是不可能。 韩飞龙拿起弓箭看,韩鸣说道:“这是特质的弩弓和爆晶箭,以你的实力,一箭射千丈远不是问题。” 众人又是大惊而后又是大喜。用这种弓箭偷袭,打对手一个措手不及,取胜就变得轻而易举。 众人已经意识到韩军拥有如此劲爆的武器,横扫天南各国精锐肯定不在话下。即使覆灭修真小门派或家族轻而易举不在话下。 韩鸣说道:“我让赵东、小倩统计一下军卒的修为战力,要麻烦你们在其中筛选一万名暗劲和一千名化劲有潜质且品行端正的军士组建新的军队,其一加速提升他们的修为,其二用这些灵具进行训练。哈哈,不光是这些,还有抛石机,飞舟等等。当然,今天叫你们来也不能白空手。” 他说完,一挥手。 众人面前出现一柄带着灰色极普通的剑鞘的一尺半长的短剑。剑柄上镶嵌着三块颜色不一的黄豆颗粒大的灵石,一把看似非同寻常的灵具。 韩豹见到此剑,忙带上兽皮手套小心翼翼的单手握着剑柄,徐徐的将剑身拔出。 一声龙吟般清鸣后,一道金芒在众人眼中浮现而出,随即化为一只金色迷你小蛟在身前一阵乱晃。 韩豹两眼顿时放光,用力一抖剑柄,顿时金蛟光芒大放瞬间变大数倍,半空中蛟龙张牙舞爪凶厉无比。 他手中剑耍了剑花,金蛟龙化为一口金灿灿的虚影蛟纹长剑浮在半空,寒光森然,危险至极。 一把顶阶灵具,竟有化器成形的不可思议神通。 众人目瞪口呆,可而后大惊,随后大呼小叫。 左思敏大叫:“你,不能独吞。” 其他人忙过来拉扯,抢夺。 这时,一杆用布兜罩住前端的长枪浮在半空。 枪杆黑黝黝的,末端镶嵌有数颗青色晶石,幽幽放光。韩飞龙一个箭步前冲跳跃,握住长枪往身后一藏并不试用,一副很得意的样子。 韩文举、韩鹤本来围着韩豹转,想抢,但见韩飞龙站在旁边伸手去拿了长枪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 他俩瞬间眼红,忙转身去抢,又扑了个空。 可惜,晚了。 韩鹤怒道:“大个子,长枪不是你擅长的,鸣叔还有更好的,给我!” “哈哈哈,有本事,来来,比一比!” 韩文举一拉韩鹤说道:“亏死了,你看,你看……” 韩鹤一回头,又看见韩虎手中都提着一种沉重之极的棍状武器。前半截粗大数圈,满是锋利的尖刺,仿佛狼牙棒一般的兵刃。 韩文举大叫:“错了错了,奔错方向了。”他忙跑到韩鸣面前说道:“不要一件一件拿出来,要拿就一下子多拿出个十多,不,百把件出来。好不好!不然心脏病要急出来的。” 韩鸣一笑,手一挥,十多件各式各样的灵具兵器飞到众人面前。 他说道:“这些都是顶级灵具,其用途特点金权待会儿会和你们讲清楚,关键是不到关键时刻不要拿出使用,不能露财丢命。我这里给你们一人一个储物镯,一咬舌尖往储物镯上喷出一口精血唤物品名称就可拿出。具体使用金权会教你们,里面还有些好东西。哈哈,以后好东西多的很,莫急莫急。” 韩尚成说道:“据我看了,若我韩家军士如此训练,越国各大势力将会望风而逃。既然,我们将突袭允州廖家,定探囊取物,为何不顺便将岚州取了。占据岚州兵员、物产、财力等方面将助推我韩家如虎添翼。” 韩不悦说道:“小鸣的意思,我们先苦练内功。马上打天下易,马下治天下难。我们治天下的人才太少了,肉多嚼不烂,反被拖累。尚成、尚轩让你们去辛允二州,二到三年让此二州枯骨千里变为沃土万里,百废待兴之态变为欣欣向荣。哈哈,人才以你俩为始。” 韩鸣说道:“就是这意思,我们要形成百姓有信仰,家国有力量,宗族有希望的局面。这样,天下百姓才会跟我韩家走,拥护我韩族。他们的未来只有我韩家可以给他们带来,他们的安定富足生活只有我韩家可以给他们送去。有家可倚靠,有家可眷恋,有家可幸福,他们就会支持拥护我韩族,韩氏得民心,韩军更有士气。人人心中有国,手中执剑才有势,才能招招压敌一头。国乃大器,行之要有大义,才有大势。国不是一家一姓一人一族一派之国,千百年亿万万人凝聚之精神,此乃国之气节!” 众人若有所悟,之后又是一片欢天喜地。 黄枫谷叶无秽洞府中。 叶之秋说道:“老祖,最近传闻很多,离隐剑宗近的一些道友看见那天花山上空出现一片荒凉之地。当时邹贵和巫瑾年出现在上空,还有十二名结丹修士,二十八名筑基修士,还有韩鸣。除了韩鸣其他都是黑色面具黑袍裹体,韩鸣走后其他人都没有在出现。以他们多和皱巫二人的熟悉程度,以及泰罗宗和玄离教派人去查找不难判断非此二人莫属。紫霞派吴均长老当时正在花灵峰附近采药,看的清清楚楚,还看见韩鸣和朱厚燽讲了几句,只是距离较远,没有听清。据朱厚燽讲原话是这样说的‘本少主途径此处,遇见几个不开眼的家伙想打劫本少主。有两名元婴老前辈,他们说活腻烦了,想学寿星老爷找棵歪脖子树上吊。本少主不能不帮助他俩一下。本少主要回镜沅城,以后我韩家在世俗间大军路过贵宝地,还要你多关照’。两派元婴修士本命玉牌没有碎裂,瞬间生擒两位元婴修士,以韩鸣的实力能吗?我判断他背后肯定有元婴后期修士保护。韩家已经控制了化刀坞,廖家已经被打残废了,用飞舟正不断将韩家军士集中到镜沅城,估计攻打辛允不出这几日。用飞舟运送世俗军队,好大手笔呀!就连我叶家处心积虑积攒的那点灵石也不够几趟啊。” “之秋,我们已经协商,全力支持韩家一统天南。这已不是简单占越国的想法,我们叶家是无法抗衡的。你,还是放弃了吧。连王觉都不跟我们一条心了。太上长老会达成你若在阻挠,你将终身囚禁。让我们的那些势力臣服韩家,我们可能还有机会在一统天南的这盘大棋中分一杯羹。” 第三十八章 背后余波 “老祖,之秋不服呀。五百年的心血,就这么完了。” “你,太偏激了。你谋划的是越国,人家是整个天南,图谋甚至更远。你与之相比,相差甚远。” “我还是想试试!” “不行,你敢,我就废了你!”突然,叶无秽语气拔高道:“不要老高看自己,小看别人。十年结丹,你用用脑子,好不好!十年结丹,十年筑基就已经是天才了!就凭韩鸣这杂灵根能十能结丹?背后没人,怎么可能做到!不要螳臂当车自取其辱了。还是专心修行晋升元婴才是方向。未来还会大洗牌,我们还有机会,我给你八字‘隐忍实力,等待机会’。当年大晋叶家王朝怎么覆灭的,难道你不好好反思?积蓄了那么大的力量,十多位元婴修士,就是有韩立从中捣乱,就此灰飞烟灭。有韩立在,你想将叶家带入万劫不复中去吗?大晋叶家当年何其强大,虽和我族无任何瓜葛,可后来他们的后裔陆陆续续投靠了我们,已经和我们融为一体。本身当年我叶家老祖就刁难过他,一旦他动起怒来,我叶家几千年来的基业连渣渣都不会留存。” 叶之秋一副哼恨恨然的样子。 叶无秽一声长叹说道:“之秋,不要意气用事。我之修为桎梏韩鸣不给解,命将不久矣。以后,叶家重担靠你支撑了。你,不能凝婴。叶家没落已成现实。你呀,要站得高看得远,小不忍,乱大谋!” “是。” 叶之秋满脸泪水。 叶无秽看着叶之秋满脸泪水挥挥手,低叹一声。 落云宗内,杨寰洞府内,同样发生的一幕,是吕蒙正向杨寰汇报花山之事。当然,杨寰是分身,其本尊已经闭关很久。 杨寰听完吕蒙讲述,说道:“小鸣真的将皱巫二人,生擒了?” “弟子,猜测没错,应该是这样。那两个修成元婴是靠药物提升的,战力和我差不多。以韩鸣的手段对方他们应该手到擒来。况且,我宗内翠筑峰陈克定、陈克凡,煜雷峰毕繁,灵鹫峰林聪,乙玄峰贺寿才以及十名筑基修士最近都失踪。” “噢,好大的手笔!据花山发生之事,应是小鸣手中有什么宝物,将他们收了。哈哈,韩师祖的子弟还敢去惹,不是活腻了!这样,也好,给他们敲敲警钟,不要以为他们就是落云宗的天。等小鸣回来,你去把这几个人领回来,就在宗门广场召集全宗弟子处斩。” “师尊,这样会不会逼得他们狗急跳墙!或是心生二意。” “他们现在还要依赖落云宗这艘大船,不给些颜色,其他山头会有更多的要效仿。罪名就是勾结外人,以下犯上,图谋不轨,违背了师祖‘匡扶正义、惩恶扬善、救死扶伤’为已任的训导。他们不怕我们,但不等于不怕韩师祖南宫师祖下界来!上次韩师祖已经给了他们颜色,你看统计上次进阶中他们没有一个,就知道韩师早已祖洞察毫厘。他们若不识趣,呵呵,我们要借此机会将我宗新条例宣布执行。” “好。弟子告退。” 另一洞府里,元婴修士陈霖晟,翠筑峰峰主陈秀,煜雷峰毕盛楠,灵鹫峰林鹏辉,乙玄峰贺朗五人正听着陈岿讲述调查花山之事。 等陈岿说完,陈霖晟问道:“吕蒙派去的施太玄和你了解的大同小异?还有叶家联系了没有?” “我多方了解,皱巫二人连同其他参与者估计被生擒的可能居多。叶家也派人去调查过,可我去找他们,他们始终没和我见面。” “你下去吧!” 贺朗说道:“陈师叔,您看是否找韩鸣说说情,他们都是我们各峰的天才弟子。” 陈霖晟叹息道:“我本不同意你们去夺宝。韩老魔是这么好惹的?韩鸣既然到处炫耀他身怀天才地宝,并不是有恃无恐年少不知财不外露,恐怕别有用心。现在,不是找韩鸣就能要回得人。恐怕杨寰那边已经有了决断,他们小命休矣。” “这怎么行!不能让他们为所欲为。” “不,不能坐以待毙!” “不放人,我们就自立山头!我们在联合几座山峰就将近占了宗内一半力量,杨寰能拿我们怎么样!” “放肆!”陈霖晟拉下脸面怒道:“你们,太混账。宗门利益永远至高无上,你们忘了是谁将你们培养到如今的地位!是落云宗!你们忘了韩师祖说的‘宗门是你们的家’。你们敢造宗门的反,是不是不想活了。况且,我们各峰没有一个是杨寰的对手。在宗门内,那是内部矛盾,对外始终是落云宗一派,他们不会明的来,要顾及脸面还有其他各峰的情绪。若我们脱离宗门,那是背叛甚至是反叛。天下有容我们之地吗?别忘了‘宗门永远是你们的家,望你们呵护好家园。落云宗是你们的,未来是你们的,我在灵界等你们’这话的意思。他能将叶无秽置之死地,而钟镇涛、王觉他们却好好的。这不光是叶家伤了韩鸣,更是叶家想图谋越国,碍了韩家的势。听说乱星海凌宫主庆生那天他到场,所有人被其威压压迫都自觉蝼蚁不如。降临韩家祖祠并现身,肯定有所交代。弟子庆典那天他能操作石像灭杀炫龙兽精魂,这离他降临人界已经过去怎么多年,你们还看不出这一切尽在他掌控中。以他的修为,我们一言一行都在他神识范围内。你们哪个有出轨行为,就是找死的前奏。” 陈霖晟顿了顿,心中有些愤懑,他平复了一下情绪又道:“为啥那天大典之日那么多人晋阶,你翠筑峰,你灵鹫峰,你乙玄峰有没有弟子晋阶?你贺朗在结丹中期后阶多少年了,你的瓶颈桎梏有没有松动?连那孙云逸都进阶后期,你还是没动!为啥?你们又不想想,有没有脑子!杨寰不管事,你们就此人五人六不得了了!他知道,你们蹦不出他手掌心,他才会这样放任。你们所作所为,他清楚地很,他想收拾你们只是瞬间。能从外域回来,难道就是靠运气?小小结丹境如同凡人面对元婴修士那种面对面的渺小,在那生命如蝼蚁的地方能活着回来运气是必然,可智慧占九成九。不要老是牛眼睛看别人,鸟眼睛看自己,他假装糊涂你们就看不清楚自己的位子。以后,以韩鸣马首是瞻,万事皆安。” 贺朗有些伤感的嘟囔:“这……” 他是看到柳良、孙云逸等人晋阶,好友询大南在韩鸣那里得了很多好处已经开始闭关冲击元婴了,那天在陈秀的鼓动下他动了贪念。 现在,他很后悔,但已经来不及了。 “其他弟子会寒心,其他各峰会看笑话!”毕盛楠并不理会贺朗要说什么,他自言道。 陈秀跟着也说道:“即使我们全力协助韩家一统天南,他韩鸣会领情?还不知道,到时候不要热脸贴冷屁股,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陈霖晟沉默许久,缓缓说道:“死马当活马医,我的判断没错。你们派弟子过去,将反对韩家的修真界阻力暗中清除掉。我相信,韩鸣会给回报的。至于被擒的弟子,放弃吧。即使韩鸣到时想松口,杨寰他们不会让这次机会白跑掉的。” 众人默默许久后,起身躬身行礼离开。 再说镜沅城韩族,一面重新组建韩家军士军团,一面是改造廖军。同时花了半月抽调军马和管理地方的官吏准备去辛允二州。 韩文举、左思敏、韩鹤、韩尚成、韩尚轩领兵两万及五百化劲军士携带灵具由乔嗣、王鹏、胡昱等一干修士驾着飞舟护送去辛允二州。 廖高荣见天降韩军,整个府宅都被包围,尤其是一见这么多去征服镜州的廖家子弟都投降了。 很多化刀坞、包雷二家修士都投降了,想想大势已去回天乏术,没辙只得投降。 包雷两家家主听得燕门主一招就被韩鸣烧死了,二话没说就投降了,然后跟着乔嗣来拜见韩鸣。 当他们看见乔嗣驾着飞舟将他们两家老幼还有廖家重要人物几千号装进去也不见满,用的都是中阶灵石,一下子没了心气。 看看人家大手笔用中阶灵石都不眨眼,我们一家子,存留下来也没几块,真是大手笔呀! 在清除辛允其他势力时,虽遇到一些抵抗,但在胡昱的积极卖力下,很快被扫平,可以说基本兵不血刃。 岚州嘉元城御庭侯席凡华见辛允二州易主,各方动荡尚未站稳之际派大将褚浩杰率领十万大军渡过鹭水,欲一举歼灭韩军得些好处。 双方在牛陡坡对阵。 战况并不是想象的激烈,而是一边倒。 第三十九章 一战扬名 先是修士间大战。 王鹏和胡昱带领五十名修士,将四十名修士打得落花流水,剩下十多名修士逃之夭夭。 胡昱最近春风得意,他手中的青藤玄筋索以前他以为是一件法器,后来他渐渐发现这不是法器,也不是法宝,而是灵宝。由于自己修为有限很多威能施展不出来,后来请教了王鹏讨要了通宝决,方使得得心应手,这让他美美乐了很久。 他现在才知道当时为啥韩鸣说若是他见谁不顺眼就灭谁,原来是有资本的呀! 他,有几次一个人的时候,摸着青藤玄筋索痛哭流泪。他以为以后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在筑基后期境界上等死。 没想到自己一身谨慎,和韩家结了善缘就此峰回路转柳暗花明,意味着以后他胡家开枝散叶成为千年大世家不是不可能。 胡昱的威猛,一改他以前贪生怕死胆小鼠的名头,将其中一名结丹初期修士打得抱头鼠窜。这让他在化刀坞扬眉吐气,其实背后更惹得其他人红眼病很重。 其次,韩军和御庭侯军对阵。左思敏见有一人在诸多将领众星捧月般位于敌方阵营最前方,手持马鞭指指点点,身边还有手持令旗的传令官。 他暗想,这肯定是敌军主将。 他猜想竟猜对了,那人就是褚浩杰。于是隐于韩文举身后,悄悄手持灵具一箭将五百丈外那人射杀。 这下,御庭侯军主帅没了,还怎么打?军队一下大乱,四散奔逃。没有看见过这么远就能一箭穿心的利箭,他们起初认为有修士参与,随后发现都是凡人军士,一下慌了神。 左思敏和韩文举下令包围敌军。这是一个大胆的想法,自己这边只是对方十之一二的人数,即使倚仗手持灵具,散开队形冲锋这是一个疯狂的想法。 嘉元城的军卒一开始有些慌乱,有一哄而散的趋势。但在一些将领大声呵斥下,大部分还是在副帅古巨柱的带领下重新布阵抵抗韩军的进攻。这些军卒皆为训练有素久战沙场的老兵,看着韩军散开队形冲了过来,而不是密集冲锋,一下精神大振。 古巨柱心中也大喜,在十万大军面前还不集中兵力反而散开队形这不是被分割逐一被歼灭的找死行为!他布置弓弩准备,手下诸将领准备领军分割合围。 四百丈,韩军开始放箭,无数箭矢落入军阵中。这下连古巨柱都慌了神,什么强弓,三百丈就能开弓放箭,比强弩还强,哪里来的超级武器? 其实,韩军不是想将箭矢射到军阵中后方,不然早就放箭了。 军阵前排防箭矢盾牌防护准备齐全,可军阵中后方根本没有防护。 他们哪里想到对方的箭矢能飞怎么远?况且,进攻方都是先射敌阵前排阻挡马队冲击的长矛盾墙。 上万军卒成片倒下,这些军心真的溃散了。 古巨柱看着死伤无数,这还是对方第一轮射箭,他紧皱眉头。尚未接触,主帅阵亡,军卒死伤无数,这局面怎么成这样了啦! 但见对方骑在马上第二轮射箭开始,后面已经开始举盾防御,可是中箭者不比第一轮少。 身边贴身校尉见无数军卒开始溃散逃亡,他低声说道:“将军,只有三百丈了,我军弓弩尚达不到射程范围。若等到二百丈,据小的目测,他们尚能射两箭。我军估计要死伤过半,根本无法抵御,保存实力为先,快走吧!” 古巨柱点头,忙下令撤退,自己带头往鹭水方向逃窜。 一前一后,一方是拼命逃,一方是使劲追。场面又出现当年夜追赵家军的气势。 他俩带着五千铁骑和三百化劲军士拼命追赶。 韩军追击是战前商议好了。留五千军士和二百化劲军士捉俘虏,不抵抗者,俘虏收押,抵抗者一律革杀。 左思敏甚至提出一旦首战胜利,不要将其一网打尽,留一些让他们逃,韩军好追击,留一些距离,让他们感觉有逃走升天的希望。 这样,可借助他们一举冲过鹭水,在鹭水东岸得一两座城池是最好的。没想到和敌方一接触,被他们先声夺人的气势吓住了,慌不择路的逃命,正如他所料。 快速追击是韩军的特长。这下可苦了御庭侯军,十万大军刚才被箭矢命中已去十之一二,兵败时已经四散了三万。 五六万军卒拼命往回逃亡,到鹭水西岸时只剩三万,渡过鹭水只剩二万,到岚州鱼洞峡城时只剩一万了。 当然,逃命途中并不是被杀,很多见敌方追得紧,就脱离大队独自逃命去了。 五千韩军追杀几万大军,撵的对方连只有逃跑还是逃跑的念头,简直是奇景。 鱼洞峡城的守城将领陶沛身材魁梧虎背腰圆豹眼钢髯黑如铁塔,是嘉元城席凡华手下负责防守鹭水一线的悍将。 他站在城楼上远眺,看见己方几万大军被一小撮韩军追赶的抱头鼠窜狼狈无比,气得哇哇大呵,怒斥“废物废物废物”声不断。 他立即领五万兵卒出城接应,要知道待会儿他也成了逃跑的带头大哥,不知他刚才一连串“废物”有何感想。 这鱼洞峡城一直是军事要塞,历经多年战火,城高墙厚,兵卒凶悍无比。 陶沛让开丢盔卸甲的败兵进城,随后拦住去路。 没多久,韩军已经追到。 两军对阵很简单。陶沛见一对追兵如一支利箭狂奔而来,他一挥手,大喊:“射!” 列阵前五千弓箭手拉弓搭箭,“嗖嗖嗖”乱箭齐发。 陶沛此时眼睛已经眯成一条缝,他手掌心汗湿了握着的大铁枪。他六岁习武,早年是悍匪,后被席侯收入麾下。 三十岁修为已经到了化劲巅峰只要三五年就能突破化虚,勇猛不畏死。打狠仗硬仗杀人如麻出了名,若是一般闭门习练到化虚中期是武者根本不是对手。 现在,他没有了站在城楼上瞧不起败退之兵的那刻心情了。 面前,五千马队,如一支利箭射来。他们面对如蝗飞箭并不停歇,依然保持急速,依然保持队形。虽有战马中箭骑士落马者,但没有践踏,说明平时训练了无数次。 陶沛看见飞箭密集的射在两行疾驰马队里,利箭被盾牌阻隔根本伤不到军卒。即使一些利箭射到军卒盔甲和战马甲衣上“叮叮当当”根本无法穿透甲衣,但见根本无法使其重伤,他有些无语。 偶尔被跳箭伤到没有盔甲防护的马腿上,战马吃力摔倒,后面战马都腾空而过,马上骑士往侧一滚避过后面战马践踏。 就在陶沛吃惊于对方装备之好,骑士训练有素之际,敌军已到面前五十丈,三十丈…… 突然他大惊,看见冲来之敌竟都是化劲高手。但他并不是菜鸟,他久经善战反应迅速。 “兄弟们,杀!”陶沛摇枪拍马前冲,当然他不会冲在最前面。身边五万兵卒发出怒吼,训练有素的前冲。 韩家军卒并不和其混战。五千三百军士前冲,目标是往城门方向砍杀。 陶沛见围不住敌军,更见自家兵卒根本无法阻挡,他有些发懵。尤其对方先头部队军士手中武器不知为何物,让他不知所以然。 他们手中拿着长刀长剑,冒着蓝光,自家那些悍不畏死的兄弟还没靠近就被挥舞的蓝光斩杀。只是接触,队伍就被冲出一条大胡同,古巨柱的败兵尾队尚未进城,他们已经到了城门洞。 随着居后的韩文举率领大队人马到来,城外五万大军更是溃败如山倒。 四周“降者不杀!降者不杀!”如海啸般传遍四方,陶沛所率兵卒抱头鼠窜。 长途奔袭,一直是韩飞龙左思敏钟情的战法。韩鸣到来,带来了询大南弟子炼制的一些器械,其中就有盔甲。 当然,这些盔甲比世俗铁匠打制的轻的多了,而且坚韧无比,哪是普通弓箭所能射穿的。 他们以前就披重铠训练冲杀,现在除了战马是重铠,军士都是穿着韩鸣带来的盔甲,其负重只有原来重量的三分之一。 这次长途奔杀三百里并不很疲劳,而古巨柱所率领的败兵能坚持逃到鱼洞峡城的也是毅志坚强之辈仍拼死奔逃只剩一口气吊着。 随着韩军进城,古巨柱的败兵一下毅志崩溃。他们被追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陶沛五万大军出城抵挡,以为能阻片刻,没想到根本无法阻挡。 韩文举、左思敏狂奔三百里渡鹭水,占鱼洞峡城的战报传到镜沅城。 韩鸣亲自过来,因为除少数敌军逃走,近十万军卒投降,他过来对降兵内心施法种下臣服韩族心神的种子。 鱼洞峡城是鹭水东岸两座山岭之间的军事要塞,易守难攻,没想到此战竟轻易占领。 此战威震四方,岚州三雄顿有岌岌可危之感,席侯竟龟缩嘉元城不在窥视鹭水。 韩鸣将一切安排妥当,和韩虎、韩豹回五里沟村与父母团结。 第七章 一统越国 仰望天外问世间。 笑说天下事,尽眼帘。 手挥长剑斩荒田。 石垫脚,一骑踏雄关。 追梦将实现。 烦杂皆荡去,首白髯。 河山风景喜嫣然。 朝代改,在我掌控间。 《小重山*梦实现》 第一章 有些想法 韩鸣在五里沟村呆了一月有余。 五里沟村里现在有些冷清,除了中老人和伤残比较严重退下来的军卒外,没有了年轻人。 很多年轻女子也去了学院去了军营。因为韩鹊儿进入学院有股狠劲,很多男子都不是对手,带动了很多女子舞枪弄棒。 以前,有些穷苦人家为了吃口饭,送来姑娘媳妇洗衣做饭。现在很多参与练武术习骑射,由韩鹊儿挑头组建了一支女子士卒队伍。因此十里八乡很多生性好动活泼外向体壮身健的年青女子都进了队伍。 一些受轻伤残的军卒韩不悦也安排了生计,有些老人也跟着有军功的将士进了城。村里人少了,没了那么热闹。 当然,村里也建了专门服务村里老人的村供所,来解决村里一些军属家庭没有劳力造成比如出行、耕种、生病卧床等等的生活困境。 韩不悦在云镜很多地方都设置了村供所,村供所里的仆役是受伤不能上战场可又能干些活的军卒,解决很多村寨内没有年轻壮劳力的局面。 韩鸣在韩家宗祠不远的山坡上修建了一座宝塔,对外宣称是风水镇妖塔。 韩鸣兄弟三人回到云州城韩虎府宅里。 韩鸣拿出两件清灰色长袍。此袍式样看似普通,但通体金银两色符文若隐若现,不仔细看还看不出来。 他用手指轻轻抚摸一下袍角,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说道:“这是雷袍,此袍凝练了十余种雷纹符号,普通刀剑根本无法伤害,可以当盔甲防护。若有修士突然偷袭,也能抵挡,借助修士袭进法力激发雷纹,反伤对手。身上在佩戴一枚温玉,可冬暖夏凉,穿上平常外衣将之隐藏即使衣服稍厚也不受影响,别人根本看不出。” 韩虎、韩豹穿到身上感觉神妙之处叹为观止,足可当做其一件隐形的杀手锏。 韩鸣说他俩是心里作用,有件宝衣护体心情大悦造成的。 韩鸣拿出海恒大帝的铁锏,往背上一背,往前猛跑十丈,猛一回身。回身之际拔出背上铁锏往身后木凳上一掷,铁锏飞出发出清脆“啪”声将木凳击碎。 然后一收腕,铁锏和手腕有根细索,铁锏受力反弹回到手中。 韩鸣做了个护腕用细索与铁锏相连接,这样一掷一收,方便自如。 韩虎提起铁锏,“哎呦”一声后说道:“好重!” 韩豹拿起双铁锏,掂了掂,说道:“确实,很重。这一锏下去,估计能打出万斤的劲力吧。” 韩鸣笑道:“这是海恒大帝的武器,用法力威力才大,是大神器。这海恒大帝是天上另一人间的仙人强者,和仙祖差不多厉害的人物。给你们当普通兵器虽可惜,但其重量正好给你们顺手。” 二人惊叹不已。 韩鸣又拿出两柄如意。 他用力一握,如意顶端白雾涌出,一头狰狞的妖狼出现,而后一收,妖狼回到玉如意中。 他说道:“你们将鲜血滴入玉如意,这妖狼已经经仙祖教化,滴血就可认主,危机时刻用手握紧如意柄,默念咒语,它可出现十到二十息按你意志行事,关键时刻可保一命。以它们的修为战力,我们天南应该没有任何敌手。当然,异空间来的天外大仙估计就危险了。哈哈,凡人若遇到他们也是撞大运了。” 玉如意是一灵兽镯,妖狼是真身本体,玉如意留有一缕炼化妖狼精魂。妖狼藏身玉如意内,一旦召唤,就可受主人意志出来行事,但不能远离玉如意千丈。 二人收起三样宝物,欢喜无比。 韩鸣在密室里和韩虎韩豹说道:“我在宗祠修建风水塔,其实不是用于镇妖保风水,而是仙祖用于保护韩家之用。此事只能你们嫡长子或最有能力的子孙知道,不能超出第三人知道。这事我想连韩老都不告诉。我韩族一统天下,三百后仙祖说有大劫。我无法卜算起因和结局,我估计不外乎我韩家有不屑子弟如韩文庆之流,搞得民不聊生,有能者反抗,从古至今这类事情屡屡发生。修建此塔的目的,到时我韩族退回五里沟村,有塔内放置的仙祖宝物保护族人。此宝物是一尊傀儡兽,要滴精血才能激活起保护。” 他拿出一个巴掌大的金色傀儡兽。 韩虎看着栩栩如生的傀儡兽说道:“这小玩样很厉害?我看和我们小时候玩的木偶差不多嘛。” “肯定厉害。五里沟村方圆五百里范围内被傀儡兽本身散发的禁制大阵无形中控制,修士妄动法力的话,超过筑基以上的法力神通就会瞬间被碾杀。当然,化神修为境界以下者是无法探测和发觉的。只要佩戴傀儡认可的特制玉佩戴在身上,就能暂时限制住佩戴之人的修为限制在练气大圆满境界,这样就可在法阵内行动自如。等一段时间看看,金权他们,他们对我韩家忠贞不二,就让他们在傀儡上滴血就让他们三个成为我族守护者。虽然,你们老了,韩家后人武力能有后天修为的很难说,但是即使有外来后天武者进来,有我们修仙之人抵御,应该也能抗衡。就怕坚固堡垒往往都是内部瓦解。哈哈,到时如出现此局,那是天要亡我韩族也没办法!我们一统越国后,就以宗祠为中心,东西南北延伸五百里外修建军事要塞,在空旷之地建立城堡,这样能形成方圆千里控制区域。这是阵法禁制布置图纸,以后交金权他们布置就行了。我在大青山下挖一些深洞,以后你们储存一些物资,也可躲藏,确保百万人生活百年。此事只有你俩知道,切记切记。” 韩虎、韩豹点头称是。 韩豹突然想起什么,说道:“几百年后,以你的修为应该还活着,即使我韩家被打回退缩到这里,有你在,还有什么后顾之忧的。” “唉!我卜算不下千回,都无法判断未来天机,玄妙啊!我估计要么我已身死,可以仙祖的强大法术神通,他没有讲,应该不是此结果。更有可能,我不在此界,或者被拘禁在某地。” 兄弟三人又在很多方面商讨了,尤其是韩虎韩豹对未来如何行事有了宏观把控。 辛允二州安定后,韩家重要人物更是忙得热火朝天。 所有化劲以上将士,当然他们已经成为了韩军中大小将领。还有一万名暗劲军士,一部分很有潜质的明劲军士,还有以韩鹊儿为首的百名女子,都集中到百莽山偏坡峰在韩鸣的主持下进行强化训练。这些有潜质有战力且很忠诚的士卒是未来韩军中最强战力。 当然,在各地驻扎的军士以及学院中的学员也加大了训练量。 韩鸣在此处开辟了洞府,演武场,药园…… 训练科目包括金刚决的习练,灵具使用,山岭越野,野战战阵城墙攻防…… 乘飞舟远途投送兵力,也是重要一项。士卒境界越高体质就更坚硬,在飞舟里抵挡高空罡风能力就更强,飞舟也就更快。 普通军卒和战马乘坐飞舟,飞舟速度也就比骑快马的速度快些,飞舟高度也就鹰雁的高度。 有个优势就是可走直线,不用绕弯涉水爬坡下山。若光是明劲、暗劲、化劲等境界,境界越高承受飞舟飞行中的罡风对身体挤压及体温下降的能力。 赵二虎将一部分族人以及下属移到百莽山种植草药,韩鸣炼制了一些凡人可服食的丹药给来集训的军士服用。 在韩鸣几乎没有人性的训练要求标准下,所有人一日千里。 韩不悦发出招贤榜,向天下能人志士发出邀请,招贤纳士之事让他也忙得不可开交。 越国很多低层有志向有学识有能力有想法的人在韩家商队一路宣传后纷纷前来,国外也来了不少志士。 除了乔嗣、王鹏、金权、赵东、赵小倩和留守各地的修士外,韩家客卿和包雷两族修士都集中到韩教所在地允州谷龙山脉。 在韩鸣的大量丹药、灵石和一些功法借助下,潜心修行。韩鸣要求他们每一名必须在未来几年必须晋阶,谁突破速度快奖赏的宝物等级就越高。 其中,不以修为高低论。比如筑基初期晋阶到中期,而练气五层若突破到练气七层。韩鸣说奖赏两件灵器,等级都是中品,这样就是为了促进大家努力苦修。 期间,韩鸣将乔嗣、王鹏、金权、赵东、赵小倩送到水帘洞。乔嗣、王鹏感动的不得了。 他俩多少年没有感受到这么浓郁的灵气了,在这里,不需几年他俩很自信就能结丹。 当他们来到谢老妖的深渊洞府里,乔嗣的眼泪都流出来了,他已经百岁了,在筑基后期停留了竟四十年,也就是他离开大晋后修为无寸进。 他感到此处灵气更是比水帘洞浓郁了好多倍,只要给他一年半载就能一只脚迈入假丹境界。 第二章 皇家后人 韩鸣给了他们一些丹药,已经稀释了百倍的几滴冥河神乳。 乔嗣和王鹏忙不迭服下一滴,盘膝炼化,只是几息身体就发生了细微变化。 他俩有些修行根骨,但在大门派中排入不了核心弟子圈。世道大乱,宗门倾覆,左顾右盼间宗门已经没剩几个了。醉心于修炼,修真技艺一艺未学,一下落魄。来到天南淘金,遇到韩鸣才觉得又获新生。 韩鸣打了个招呼,随即出了水帘洞,去找刘奎海他们谋划一年后他们四大家在岚州起事之事。 叶之秋知道韩鸣回来后,主动找他长谈了一次,双方各退一步。 叶家协助韩家一统天南,越国以西到慕兰草原各国叶家协助扫平修真势力尤其是天星宗、御灵宗等几派大势力。 叶家获得对元武国、萧国的地方管理权,但没有统治权。此乃框架,至于细节,以后攻破西域再细商,叶家在越国的势力逐步转移到元武、萧国去。 韩鸣在黄枫谷各派势力间穿梭沟通没几天,绿波峰突然出现了彩云,众弟子惊叹这绿波峰是洞天福地吗? 没多久前五彩祥云出现,韩鸣在那里结丹成功。没隔几月,又有人结丹,尤其是王觉那些徒孙长年累月在瀑布前学习阵法,看见劫云羡慕不已。 此劫云规模很小,声势也不大。 “轰隆隆”响了几声就结束了,虽然,看见的人有些诧异,但让很多筑基中后期的修士羡慕不得了。 因为只要能结丹,其一在修真界的地位立马大幅提升。很多中小宗派连结丹修士都没有,结丹境在修真界有多吃香是你无法想象的。 其二自身境界提升后,其法力和筑基修士简直是天地间的差距。筑基修士行走修真界可以吃香喝辣,若结丹修士那就是受他人崇敬长辈一样对待。 其三寿元翻了一番,哪个修行不想多活久些,活得久意味着机缘就多,最起码给家族谋的福利就要多些。 绿波峰被列为禁地,可此时有很多弟子,尤其是一些低阶且修为很难寸进的弟子经常在周边游弋,看是否得些机缘。 当然,黄枫谷高层也默许了。 随着绿波峰名声越来越大,来此处转转的修士弟子快速增多,甚至就在附近一些山峰上开辟洞府的现象也出现了。 半年后,王鹏晋阶结丹。出现了三色彩云,声势不比韩鸣结丹时弱,这一下震荡了整个黄枫谷。 绿波峰水帘洞大半年竟出现结丹三回的局面,让很多被桎梏在筑基后期的修士们羡慕、眼红的不得了。 为此,他们走通关系,在绿波峰附近开辟洞府,借此福地希望结丹成功。 当然,没多久韩鸣就离开了黄枫谷,这里发生的事情他是不知道的。 黄枫谷高层对此疯狂举动依然默许。 很多弟子相信,若是能在绿波峰上开辟洞府他们也会同意的。 当然绿波峰上有阵法禁制土石是动不了的。即使在附近开辟了洞府,他们晋级依然遥遥无期。因为这里出现福源不知要等多久,想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是很难的。 也不是说,在绿波峰附近开辟洞府的人没有机会。在王鹏结丹前开辟洞府的人还是得到了好处,王鹏结丹三色祥云出现,也是莫大机缘。 他们以后修行路上确实比其他道友机会多的多。这也让一些犹豫不决的人后悔不已。更有王觉的徒子徒孙们听到王觉赞美韩鸣结丹时五色祥云的情景,他们就查阅了很多相关古籍。 当然,他们若能坚持等待,等到金权结丹,也值。但那是几十年后的事了。没有人相信在同一个地方,再一再二再三的出现结丹有三彩四彩五彩祥云出现的狗血情景。 韩鸣看见乔嗣和王鹏结丹成功也是满心欢喜。他叫他们在水帘洞中静心修行,并和金权他们交代了一番,离开了黄枫谷。 他用过神识将越国各地修行之地查看了遍。和叶之秋谈判后,韩鸣感觉基本能掌控越国各方势力了。 叶家退出,现在简直就可将越国唾手可得。他和叶之秋交谈后才发现叶家在越国势力之庞大。 在越国转了一圈,他回到了百莽山。韩虎、韩飞龙、左思敏已经到了先天中期,韩豹、韩鹤也到了化虚后期,一只脚将迈入先天。对金刚决的修练,他们也是突飞猛进。 尤其是韩虎、韩飞龙、左思敏这三个武痴进步程度让人咂舌,韩鸣也不得不佩服,他们是习武的天才。 又去半年,韩虎、韩飞龙、左思敏不出所料,跨入后天境界。 其他人踏入先天境界的一下出现十个,他们是韩豹、韩鹤、韩文举、韩秉、韩冰、韩平、徐晨、赵子豪、赵子俊、王成耀,这让韩鸣有些高兴。 还有所有化劲都进入化虚,暗劲除了一些先前是初期者没有进入化劲其余都进入化劲,进入化劲有九层。 当然,那些没有踏入化劲者也都是一只脚踏到了化劲边缘。 在此期间,韩飞龙特意和韩鸣说了一个事。 他说四年前,隔壁村皇家寨派来大青山学院二十一名皇家子弟。他们训练是当时整个学院内最刻苦流汗流血最多的一群学员。 他们当时年龄最大有二十七岁,最小有十岁。他们都没有武术底子,两年后都进入明劲,三年后进入暗劲多达十一人。 在羯城一战中战死五人,洛绣城两次大战中战死十人,活下来的还有三人残疾。 他们是最勇敢最不要命的,而且皇家寨又陆续送来了十五人,这个村三十岁以下最小的八岁男性全都进入了韩军。 现在,皇惮和皇桐武力最强。 当年,皇懂和我们有些熟,我想你可能还有些印象。来的那年里见过一面,皇桐来时是个小屁孩还哭哭啼啼,现在是他们当中最能打最彪悍作战最勇猛的一个。 这次皇惮、皇桐、皇嵘、皇汕、皇嵘、皇棋、皇析、皇淬、皇恢九人入选,其中皇惮、皇桐已经是暗劲巅峰了,进入化劲不成问题。 韩鸣听完,笑道:“没想到,他们疯狂不比你们差嘛,定是有故事的人。叫他们来,我和他们见个面。” “我也过这样的想法,我将皇懂喝醉几回想套些话,都没成功。即使喝醉了哭哭啼啼说要为曾祖爷报仇,可想探询更多,他就不讲了。”韩飞龙有些伤感的说道:“后来,皇懂在洛绣城战死了,我也没那兴趣打听了。他们同族战死大部分都是年纪大的为保护那些才十来岁的小娃战死的。唉,和当年我们走出大青山情况差不多。” 百莽山中韩鸣挖了很多山洞供韩家士卒食宿之用。 偏陡峰山腰洞府内,韩飞龙领着皇惮、皇桐、皇嵘、皇汕、皇嵘、皇棋、皇析、皇淬、皇恢进来。 韩虎、韩豹也在。 韩鸣看了一下皇家子弟,笑道:“听说你们四年前才习武,短短几年进步神速,好啊好啊!” 现在,皇惮是其中年纪最大的一个,他上前单腿跪拜说道:“拜见仙师、虎帅、豹帅。我等苦练是次要的,关键是丹药和功法。没有这些我等怎么会有此境界。” 其余皇家子弟在其后单腿跪拜行礼。 韩鸣说道:“皇桐,你年纪虽小但已经能抵挡千人万人。你讲讲,今后如何为你皇家报仇吧!” 众人皆惊。尤其皇家一些年纪稍小些的竟一屁股坐到地上。 他们哪里知道,韩鸣神识时刻都外放。在五里沟村时,他神识遍及周边百里,很多村寨一举一动都被他查之。 皇家寨一些动态如寨里唠嗑中只言片语他也所了解,只是了解不多。当韩飞龙一讲,他前后一想,就明白了个大概。 此时,皇桐有些惊慌失措。 皇惮接过话茬说道:“不瞒仙师,我皇家本不姓黄,原姓白,乃萧国吉州浩城白家村人。我白家百年前出过一位仙人,名叫白成玉,乃玥神教弟子。由于得罪清风派长老姬昊,那姬昊对白玉成不能咋样,后对我白家世俗中人下手灭门。我白家及亲戚王家共六百三十一口被惨遭屠杀。当年,祖爷爷年纪尚小,坠入河中得以活命。今,我皇家欲报此灭族之仇,只能倚仗仙师了。请仙师为我皇家做主,让我皇家还姓为白,愿世代为仙师奴仆。” “呵呵,奴仆之类的就不用了。杀一个姬昊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只要他还活着。你们苦练金刚决,使身躯强悍,境界若能进入先天,就可与其一战了。这事我记在心上,若我碰到那姬昊,就捉来给你们,无论当年他和白成玉谁对谁错。他杀世俗之人,就是天大的错。” 皇家子弟一听,喜极而涕,都跪拜千恩万谢。 韩豹说道:“皇桐,你年纪虽小,但作战勇敢,等此次受训后就到我亲卫营来。” 皇惮忙一捅有些愣神的皇桐,皇桐忙说道:“谢豹帅,皇桐愿意。” 第三章 一年蛰伏 韩鸣手一挥,九个布袋和九把灵具弯刀漂浮在他们面前。 他说道:“这布袋是凡人用的尺寸袋又叫纳物袋,可将物品放入口袋,物品缩小十倍,用手拿进拿出即可。当然,只能装比口袋口小的物品。本来,灵具是我韩族杀敌致胜的秘密武器。你们也知道,平时训练完后或作战结束后都要交修士收回存放,用时才发放。为了表扬你们在战场的勇猛杀敌,尤其是战死那么多族人,这次破例,奖给你们一人一件灵具。你们的仇人是修者,这些也是给你们先感悟一下修真者武器的性能。你们妥善管好,我已用了秘术,你们在灵具上滴入精血,你就是这灵具的主人,只认你们驱使。若被抢夺或你们战死,此灵具将自动毁灭。也就是说,人在灵具就在,人亡灵具就毁。灵具所需灵石,到时会根据你们使用情况给你们补足。” 众人一听,更是欢喜的眼泪流个不停。 韩飞龙说道:“谢字就不要说了,当年我呀,虎帅和你们皇懂他们都是捉泥鳅长大的泥腿子。走到哪儿,咱们都是大青山的娃。以后,建功立业的机会多,不光要报仇,更要为白家成为千年世家而拼搏。” 皇惮九人皆欢喜,高兴的离开。 他们在一个偏僻的小山峰顶上向着皇家寨方向长跪哭泣,皇惮手中拿着灵具高举,在哭泣中喃喃说道:“皇懂,你们没白死!我们皇家子弟不在是拿锄头的农夫,我们将带百万大军杀回萧国。你们站在天空看着我们,为你们完成我们一起未完成家族仇恨!三爷爷、五爷爷,请你们放心,我们会更加努力。今天,我们终于见到了韩三仙人,确实是当年的那个娃,他就是我们的榜样。他给了我们可以和仙人打斗的法宝,我们每人一件。我们一人杀不死那个畜生,我们一起和他拼了。我们有了和他拼命的本钱了……” 其他人也跟着喃喃自语。 叶家控制不了越国,转求其次控制萧国、元武国,韩鸣在萧国开始布暗子。只要皇家这批人誓死效忠,当他们大仇得报之时,就是他们死心塌地的时候。 一年下来,整个韩军精锐脱胎换骨,连韩鸣都有些惊喜。这一支队伍,横扫越国乃至天南应该不是问题。 镜沅城,韩府。韩家一众,开始布局越国各州。 韩鸣带着韩豹、韩文举、韩鹊儿去西河韩家。 南路左思敏领十万军士和三千灵具军进军岚州、焦州,包围越京。 中路韩飞龙领十万军士和二千灵具军攻打鱼凫城,然后进鹜州,与白家呼应拿下宁州。 北路韩虎领十万军士和三千灵具军进军莲州、建州、奚州,包围越京。 韩鹤待命,等待西河有结果后和韩鸣、韩豹、韩文举攻占蔺州、轩州。 进攻战术是一路三艘飞船,计划运送一万军卒到重要战略要地突袭。而后,地面军卒进攻,两面夹击。这样造成混乱后直接定点清除或生擒一些首脑主事,造成群龙无首快速占领或攻破。当然,韩鸣要求尽量保存实力,能俘虏尽量俘虏,那些敌对死士再劝说无望下才能斩杀。 三箭齐发遍地开花,主要韩鸣已经将越国各方势力摸了个遍,还有韩教内弟子修行速度很快。在他的丹药和稀释的冥河神乳下突破天天发生。胡昱竟神奇的结丹,这连他自己都不敢想象。 结丹需要三四十年甚至更久,没想到在珍惜资源下神奇结丹。筑基在原来化刀坞弟子、包雷两家练气境界子弟身上如同变戏法似的发生,喜得两家族长恨不得天天激动流泪。 当然,能突破也要原先练气十二三层才行。不能练气五六层,在丹药和灵乳下短期内就能筑基,那是吹牛皮。但是,很多常年修为在六七层的弟子尤其是包雷两家子弟,这一年来突破二三层在韩鸣给的资源下很正常。 原先,族内资源往往倾斜给了最优异的子弟,一般子弟基本没有资源,靠打坐吸纳并不浓郁的灵气修为进展肯定很慢而且每天劳累。 现在,韩教要求大家付出不多,可资源大量供应,很多原先很有资质没资源的子弟都有了机会。如今,他们很珍惜,很努力。 为此,整个韩教上下一片努力突破的景象。若是给其他教派弟子看见肯定会觉得韩教这些练气弟子绝对都是天骄,肯定爱恨交加,羡慕的要将舌头砸乱。 有了大量筑基修士,这也是韩鸣能拿出手的资本。 所有被调集到的韩家军卒和修士来到指定地点集中。 三路大军先后展开行动。以左思敏这一路为主,其他两路先是辅助进攻牵制敌对势力,若是进攻岚州顺利其他两路才会大举出击。 韩鸣化作鲲鹏让韩豹、韩文举、韩鹊儿坐在背上在空中飞翔。 韩豹已是先天后期,韩文举先天初期,以他俩现在身体强悍程度完全能和后天中后期一战。 韩鹊儿这几年除了去白家联络一下感情外,都是吃住在学院里,洛绣城大战时也率领五百女子在步兵方阵中参与了厮杀,她现在已经有化劲巅峰修为,尤其对眨眼剑法领悟和习练已经不比韩豹差了。 韩鸣让他们坐在背上飞行,就是让高空劲风锤炼他们的身躯、胆量和毅志力。坐在鸟背上,劲风呼啸,站坐都无处借力,时刻会被摔下的可能。这让他们三个着实虚汗了一身了好久。随着长时间飞行,他们的胆气越来越足,即使韩鸣时而高飞时而俯冲,给他们造成恐惧心理锻炼他们心魄时逐渐有处危不惊之态。 飞了一天一夜。之所以要这么久,因为韩鸣防止韩豹他们跌落飞得不快。 清晨,降落在宁州西河韩家迎客厅前大院里。 有扫地的仆役看见从天空落下一只大如三头牛的怪鸟,从鸟背上跳下三人。而后,这鸟扇了两下翅膀竟化成了个青年。这仆人也有暗劲修为,可看见这妖怪变人的奇诡现象,竟被吓得叫喊声都没有发出,“噗通”一声吓晕过去了。 这西河韩家落户在宁州与建州、奚州三州交界处的翠泙湖里江心洲。翠泙湖大小有三千里,在越国也是排得上号的,湖里大小岛屿数十座,如同点缀在碧波荡漾里更翠绿的宝石。 西河韩家先祖出离韩氏主脉后,无财无势,只身仗剑闯荡江湖,而后纠集了一帮好友在此处作为据点发展。此地为三不管地带,打劫越国、元武、萧国一些巨富发展很快。 江心洲是翠泙湖第二大岛,和第一大岛翠珠岛紧挨,而此岛形状似心脏又位于湖心故名曰“江心洲”。 江心洲与位于左侧的翠珠岛有索桥相连。江心洲方圆十多里,岛上有山有湖,由韩家族人居住。翠珠岛方圆有三十里,有上万人居住,形成了城镇。 当然,他们都是当年韩家先祖带领的劫匪后裔。以前打家劫舍,现在主要以买卖为主。江心洲右侧也有一个小岛,岛上有一支五千人的军队驻扎,他们是护卫翠泙湖的中坚力量。 翠泙湖上游有一条大河,发源于太岳山脉,流径此地和其它几条河流汇集成翠泙湖,而后向西入鹜州到岚州进紫金国。在宁州一段叫西河。为此,翠泙湖有一半区域归宁州管辖,而这片区域叫“西河府”。 韩鸣四人落入韩家宅院内,并不想偷偷摸摸,可他们也没想到刚落下,就将一个仆人吓晕。 他正犹豫要不要呼呵一声,提醒一下。忽听见梆子响,这是以前匪徒用来敲响预警的手段。 这时,从不远处一座小山上御剑飞来一修士。 韩鸣笑了笑,领着三人走进迎客厅坐到迎客客席座位上。 那御剑修士尚未到来之际,迎客厅内外也布满了手拿刀剑的庄丁将门口堵了个水泄不通。 迎客厅内先后跃入两人,前面一个刀疤脸壮汉持剑,他一见坐着四人,先是一愣,而后朝屋外挥挥手,说道:“都退回去,柱子,快去后院请家主,说庆县韩家来人了。”而后,他回身对着韩豹一礼,说道:“没想到,豹爷到了,桂贫有礼。” 后面那个也是一礼,说道:“桂富有礼。” 这时,御剑修士也进了屋。 韩桂贫走到那修士跟前恭敬的低语几句。 那修士满头白发,有些苍老,身体消瘦有些佝偻仍显当年身躯伟岸高大。他眯眼看了看坐着的四人,突然瞳孔一缩一张,面色大变。 他很不情愿地对着韩鸣一躬身一拱手,说道:“晚辈拜见前辈。不知前辈大驾寒舍有何赐教?” 修真界以修为论辈分,在公开场合不以年纪、血缘、关系等相论。只要没有仇恨必须遵循这规则,因为实力强权是永恒不变的真理。 韩鸣看了一眼这老者,练气八层,并未理会。 第四章 不服可战 “桂贫桂富,你俩咋没长进呢?六七年前看你这修为,到现在咋还是这修为!你看看你豹叔,当年化劲,现在都是先天了。还是要努力啊,不要给我韩家丢脸啦。” 韩桂贫见一年轻人轻佻奚落自己,一脸通红。 韩桂富一听这声音,他立马想到那个雨天恐怖的场面,吓得两腿一软,忙跪地行礼,口里说道:“小侄叩见鸣叔,当年多亏鸣叔相救。” 韩桂贫也反应过来,忙磕头说道:“听桂富说过您击杀那修士之威,救少主与危难。今日能见鸣叔……” “混账,桂贫、桂富,你二人是,是……”那老者见二人一副狗摇尾巴讨好的样子,气得怒发冲冠言语也有些语无伦次。 “韩崇跃。”韩鸣微笑着说道:“这里轮到你说话?好大口气,我还没找你算账!” 一股威压,将老者压退十多步,一手扶着客厅门框。此时,身后突伸一只大手将他扶住。 “祖爷,没事吧!” “没事。哦,立骅,没事!” 这时从老者背后闪身出现二人。 一人扶着韩崇跃,一人闪身出现在客厅内。 “韩豹!”那闪身出现的是位三十来岁的中年人,他一见韩豹惊声道:“爹,这位是我常和您讲的韩豹兄弟。这位,想必是韩鸣兄弟喽。哈哈,稀客稀客。在下韩品危,有礼了。” 韩鸣笑道:“品危兄,哈哈,这位就是韩家主喽。”他笑说着并未站起。 韩立骅看了看坐着的四人,不觉眉头一皱,正要说话。 韩鸣说道:“桂贫、桂富,去将族内有身份地位的和先天、后天境界的武者都叫来。” 韩桂贫、韩桂富先是一愣,随后看向韩立骅。 韩立骅一脸凝重带着怒意。他俩见其没有反应,估计是在生气,又向韩品危看去。 韩品危点点头。 他俩快速出了迎客厅。 韩品危拉着正生气的韩崇跃和韩立骅到主位坐下。 韩鸣说道:“今日我来,是请你们回归主脉。奉仙祖之命,不一日我韩族将一统越国,随后一统天南。是回归主脉还是跟着摄政王覆灭,如何抉择你们自己定!” “好的口气!”韩崇跃听其一副高高在上的语气立马怒道:“口口声声说先祖如何如何,怎么先祖不来我西河!西河韩家才是正宗嫡系,不要拿先祖的大帽子压我们。我西河怕过谁,谁都不怕!” “韩崇跃,你也算韩族自仙祖之后修仙第一人,一把年纪了心气还这么大!我韩族中兴,跟着越京那帮人后面就能将韩族发扬光大了?仙祖要求我们要一统天南,天南是我韩族青元帝国统辖下的天南。你,懂吗?仙祖是灵界大乘大修士,不日将飞升仙界。十年前,他老人家降临人界。以他老人家的神威,难道不知道你们江心洲这支韩族分支?” 这时,大厅内陆陆续续来了不少韩姓族人。 韩鸣继续说道:“今天来并不以我落云宗少宗主,黄枫谷少谷主,九国盟少盟主的身份和你们对话,来威胁压迫你们。我们都是韩族子弟,今日,我们两家做个了断。韩崇跃,西河韩家并入主脉,你说了不算。因为西河韩家也是五里沟韩家后裔,这是天经地义,永远无法改变的事实。西河韩家不是你一人之韩家,应所有韩家族人做主。和我同行来的有韩豹,韩不悦嫡长孙韩文举,韩尚轩之女韩鹊儿,皆是我韩族武者中的佼佼者。你们以武道传承,可以不服,今天我们以武说话。你们有几位对‘眨眼剑法’也略有小成者吗?可以比比哪家更正宗。你们任何男子都可挑战韩豹、韩文举,任何女子可挑战韩鹊儿。当然,你韩崇跃也可出来试试。当年韩豹可以和练气八层有一战之力,现在,哼哼。只要他们三人每人可三战,若输一场我们不再强求你们回归韩族。”他将话语用法力传出,声音不大,但江心洲上人人都能听得见。 很多人还没弄清楚是啥事,但听这好大的口气皆不爽,纷纷议论开来。 有些还在自家屋院里拖拖拉拉没在意,甚至还有在熟睡。耳畔突听此声音,都吓了一跳,随后大呼小叫的奔来。 韩立骅沉思许久,抬头看看韩崇跃已经气得有些昏,而韩品危朝他点点头。 他说道:“我们都是习武之人,做事快意恩仇,那就到演武场去。柱子,去通知在家所有族人到演武场。” 演武场内挤满了上千号韩姓族人。 有白发白须满脸褶皱的老者,有抱在妇人怀中嗷嗷待哺的婴儿,有青壮男倩靓女…… 韩立骅年约六旬,身躯魁梧,椭圆脸,浓眉大眼。眼睛明亮时有金光一闪,修为已到先天中期,可作为族长操劳过度头发已经半白。 演武场占地二十多亩,分阅武台、演武台,是用巨石垒砌成一丈高的石台。还有跑马场、弓射场、习武场。 韩立骅站在演武场演武台上,看着台下黑压压上千人的韩家男女老幼。他想将身躯挺直,发出洪亮声音,可干咳几声张张嘴发现自己声音有些嘶哑,身躯还是有些佝偻,无奈的平复了一下心情。 他知道,今天韩鸣到来,作为后辈不谦逊礼下,而是强势咄咄逼人,说明来着不善。以韩鸣如今的地位,西河韩家独善其中的可能是不可能了。所有的压力,西河韩家的未来何去何从,当他一进迎客大厅时就感觉这副重担他已经很难挑起。 众人看着族长,张了张口,只听到干咳,不见言语,都很诧异。稍许,他们听见韩立骅说道:“今日,五里沟韩家要求我族回归。虽分道扬镳上千年,但终究是同一血脉而来。先祖年少时才华横溢武道旷世奇才,遭同族小人嫉妒排挤陷害,亲人莫名惨死。悲愤出走,独闯天下,落足西河,闯下如此若大家业,响当当的西河韩家。百年恩怨,千年瓜葛,今日要做个了断。我本想借助当今摄政王地位将我韩族荣升千年前千年世家的昌盛,可依然摆脱不了草寇王的帽子。我们偏居一隅,而五里沟村的青年们,踏出大青山,已经占据云镜辛允四州,成为当今割据越国的第一大霸主。我身为家主,不能带领西河韩家走向千年前的辉煌,愧对先祖,愧对族人。今日之后卸去族长之职。” “族长,不能呀!没你不行啊!” “家主,你不能撒手不管呀!我们誓死不回归主脉,家主,请你放心。” 台下一下纷乱,七口八舌,有义愤填膺,有顿足捶胸,有泪眼婆娑,也有眼神呆滞…… 韩崇跃也不觉眉头一皱。 韩立骅抬手压了压,一指韩豹说道:“容我介绍一下,这位是踏阵军主帅韩豹,当年就是他以化劲初期境界以一人之力力战李钰、彭忠、郭永康等化劲后期化虚劲高手救下王姬众人。现在修为已到先天后期,一步将迈入后天,短短几年,后生可畏啊!哈哈,韩家翘楚,韩族之幸。”他笑完一指韩文举说道:“红衣大将韩文举,五千将士三百里追袭,击溃岚州嘉元城大军十五万,兵不血刃夺下鱼洞峡城,二十岁不到的先天初期境界。哈哈哈哈。西河的郎儿们,你们认为你们是韩家的骄傲,是韩家的脊梁?你们比比,不要不服气,自诩自己珍爱羽毛,没用!” 他已是两行热泪,他又一指韩鹊儿笑道:“韩鹊儿,化劲巅峰。她先祖在韩旺宗韩家睿这一脉被灭族时逃亡元武国时路过我西河,由我族人护送出境,才免遭追捕。我西河韩家以武起家,今日不能弱了我西河韩家之名声。他们三位年轻有为,你们,看到没有!看到没有!二十岁的先天境界,还有三十岁不到的后天境界韩飞龙、韩虎没有来。你们看到没有,今天是你们开眼界的一天,学习武道重新认识武道精神的一天。台下的郎儿们,他们年轻气盛,你们暮气沉沉。他们百折不挠,你们瞻前顾后。他们彩霞千里,你们裹足不前。而现在你们后天、先天都是七老八十了,容许你们三次机会挑战他们其中一位。好,今天能否保住西河韩家的名节就看你们了。” 台下一片安静,没了刚才的喧嚣。 韩鸣面带笑容,可心里将韩立骅骂了个七七八八,这老小子悲痛欲绝的样子,演戏真行。 以悲诱势,以名化力,还要讲得高风亮节。用三次打一个,我客气你还真当回事,一点不脸红害臊。还哭得那么悲愤哭得那么委屈好像我们欠了他们不知多少银子似的,人啊活到老姜还是老的辣。 更没想到他们将自己摸得如此清楚,还是小看了他们。连韩鹊儿祖宗几代都查清楚了,说明他们是用心密切在关注。要么内部肯定有他们的人,一举一动他们都知道。 第五章 双凤比斗 台下没安静多久,一女子一跃而上。 此女子已是妇人,三十岁出头,是西河韩家有名的辣娇娘韩慧敏。江湖人称“西河花斑豹”,化虚劲初期,越国武林江湖上“辣四花”之一。 她剑法快,劲力猛,成名早,在西河韩家还是有些地位,此次是回来省亲。 她脾气火爆,按捺不住第一个跳出来。 她上台后对着韩立骅和韩崇跃各施一礼,转身说道:“慧敏挑战鹊儿姑娘。” 韩鹊儿走到台中央对着韩慧敏一礼,说道:“请姑姑赐教。” “好!看剑。”韩慧敏不多话,抬起手中剑摆出个挑灯夜战八方的剑架子立即欲攻击状,可见泼辣的性子显现无疑。 韩鹊儿拔出双刀,刚摆出二龙戏珠的刀架子那一刻。韩慧敏的长剑已经袭进。 只见她手腕一抖,五个剑花在韩鹊儿眼前几闪点有虚有实,让你感觉眼前一花,顿生紧张不由得慌乱跟着她的节奏走。 随后她口中暴呵“金鸡点头”,剑影右刺。 韩鹊儿一个侧滑步拿右手弯刀隔档,却发现是虚招,其实剑尖已经到了左骻大腿。 好快的剑术,韩鹊儿暗叹,忙用左手刀相隔。可左手刀招式刚起,对方剑势又变,只听得“丹凤朝阳”的清脆暴呵声。 那剑一侧手腕一个甩摆动,一道剑影快如闪动直刺咽喉,而她的身躯已经侧身形成一条直线。 韩鹊儿见来剑很快,忙一缩身半蹲右手刀抬起隔档,左手刀顺势一个下盘虚砍,口中也是一声暴呵“青龙摆尾”。 眨眼间,韩慧敏“刷刷刷”三招已过,虚虚实实,主要以试探为主,可手中剑快速灵活无比。你若接得住,接下来将狠招不断,若接不住,那你就此断命。 韩鹊儿接过三招,气息平稳,左砍右劈,“白蛇出动”、“锦鹊蹬枝”、“顺水推舟”,也是快速三式六刀回敬过去。 左右刀练的就是左右双手与身体协调,而且左右刀一攻一守同时展开,更是不得了。 双方你来我往,抬手踢脚,刀光剑影间竟十多招过去了。这二人随着功法施展开来,在台上转动越来越快,人影晃动模糊,只见刀剑相碰产生的火花四溅。 五十招已过,韩慧敏越战越勇,而韩鹊儿竟无败退之意。双方高低跳跃,闪展腾挪,灵活多变,刀术首尾衔接流畅,剑术连环相扣,都是攻守兼备,而且并不墨守成规一招死磕到底。 刀术剑术任意组合,攻防以致用为目的。只要一招施展开来发现已被克制,随即顺势改变招式,说明二者已经对招式习练纯熟的随心所欲随势所化。 尤其是韩鹊儿武学境界虽不如对手,但身法快速,往往在死局中竟瞬间脱困而出。进攻时走小圈,步法几乎是小摆小扣,不轻易大幅跨越。 往往是旋身走刀,刀路随行,随走随变。以腰为轴,身翻步盘,刀旋裹体,膝胯肘肩,游龙戏水,雾腾云卷,内外合一,刚柔急缓。 双手刀变化多端,层出不穷,一气呵成。将刀之穿、刺、斩、挂、扫、撩、钻、挑、切、砍、推等优点技法运用的精妙绝伦,可见精纯到每一个动作,每一招细节都是千锤百炼。 防守时,大步后退或横移,人影晃动,让人感觉飘忽不定。 双方抖得不分上下,台下喝彩声一片。台下也是武术行家,一看就知道是女中魁首,二人都是实力派,历经无数次生死实战。 双方对战,你一招“毒蛇吐信”我一招“二龙戏珠”。 我一招“双鸟觅食”看似索命必得,你一招“黑熊按掌”化险无碍。你“金鸡抖翎”“鹞子钻天”“走马回旋”“移花接木”让人眼花缭乱。我“仙人托海”“怀中抱月”“银蛇盘柳”“玉女探花”,轻描淡写绵里藏针。 韩慧敏长剑舞动纷飞,“大鹏展翅”“金猴偷桃”“童子挂帘”“寻星探斗”“苍鹰搏兔”“潜龙飞升”“猛虎出山”“壁虎吊尾”。 韩鹊儿双刀上下左右摆动,同样以“刀催双马”“勒马问津”“梅鹿抵角”“拨云见日”“雀鹰翔空”“玄狐赶月”“盘蟒伏草”“怀中取珠”防守中突然冒头一击,让你措手不及。 韩立骅紧缩眉头。 韩鸣微笑不语。 随着百招过后,韩慧敏有些心烦气躁。每一次攻击看似一剑能解决对方的可能,可就在剑尖即将触及对方命害或划破服饰时。对方身法快速避开,就在这一刹那,对方反而攻击已经到来,如有打蛇随棍上的速度。 难道对方身形步法有修士的瞬间挪移的本事? 她哪知道韩鹊儿脚踏飞翅靴,移形换位的速度比穿普通靴子的人短距离快十倍,长距离更是几十倍上百倍以上。 韩慧敏越是发狠,却越是拿韩鹊儿没辙。 就在韩慧敏一招“蜻蜓点水”时,韩鹊儿一招“风摆荷叶”,右手刀未使老之际,刀突然脱手飞向对方心窝,左手刀一刀“横腰所玉带”,逼得对手侧身躲避飞来之刀同时拿剑向左手刀隔砍去。 忽的韩慧敏大惊,对手左手刀乃是虚招。她拿剑去隔档,没有碰到刀,剑无法借力,手腕招式有些使老之际。 韩鹊儿右拳轰出已经侧身的韩慧敏腰肩部,并大呵一声:“黑虎掏心”。 韩慧敏抬左臂隔档攻来的直拳,她想以她化虚劲修为之力用小臂抵挡一拳肯定没问题。 众人听得“嘭”一声震响。再看韩慧敏,额头汗珠已经冒出,左臂已经无法使力。 众人惊叹,好大的气力。 他们哪知道,韩鸣训练出来的都是力量型的武者,打架都是“快”、“狠”、“准”,力大如牛。 韩鹊儿收刀拱手说道:“多谢姑姑承让。” 韩慧敏苦笑道:“鹊儿姑娘刀法精纯,力道刚猛,韩慧敏输得心服口服。” 韩鹊儿一开始以弱势相待,想必韩慧敏自认为武境比自己高势必优势明显。尤其是力量方面韩鹊儿一直隐藏,即使最危险的时刻只拿出六层。因此,最后使用杀手锏时力量瞬间爆发,让对方毫无提防。 韩慧敏下台时台下跃上一中年美妇,也是化虚初期境界,但进入化虚劲明显比韩慧敏久的多。 韩慧敏和她是西河韩家年轻一辈女子中战力最高的。 这妇人年近四十,瓜子脸,身材中等,略有富态,可手掌背青筋鼓鼓,一看就是掌力颇强。 她向韩立骅和韩崇跃道了个万福,转身朝韩鹊儿说道:“鹊儿姑娘,妾身韩陈氏,看姑娘刚才刀法精妙,拳掌刚猛,妾身欲讨教一二,请!” 她左手拔出右手拿着剑鞘中的一柄短剑,摆了个“白鹤亮翅”。 韩鹊儿看了看,对方是左撇子,心想,刚才双刀法给她看了七七八八,再用双刀,胜负难料。 况且,对方用短刃,近身搏斗比自己的长刀要强且凶险的多,估计力量方面也不弱。于是将双刀往腰间一黑布袋子中一放,又从中拿出一柄短剑,抱剑而立。 二人对视三息,忽然韩鹊儿动了。 台下有人惊呼:“好精妙的‘罗烟步法’,啊!‘眨眼剑法’,不,和‘眨眼剑法’有些不同,自创?” 正当台下有人看出韩鹊儿施展‘罗烟步法’和‘眨眼剑法’刺杀时,其他人也纷纷议论。可台上,已经“叮叮当当”,宝剑相碰十多下。又是“嘭嘭嘭”三声,二人双掌对拼了三下。 台下众人被双掌碰撞产生的轰响声闭了口。 二人身法很快,又是十多道火花碰溅后,二人互退十步。 妇人拱手一礼,说道:“承让,鹊儿姑娘将韩家绝学习练到如此地步,实在佩服。”说完,扭身跃下石台。 台下很多人,尚未看清。有看清者说道:“刚才出十二剑,三嫂慢了一剑,袖口被刺一剑,若是仇杀,三嫂左臂没了。” 台下众人皆惊,有人说道:“三嫂以快剑闻名,号称‘闪电貂’,她竟……” 此刻,又一有人越是上台来。 年约四旬的中年人,身材魁梧,膀大腰圆,浓眉阔目,一下巴虬髯。他并没有朝家主行礼,径直走向韩鸣所站的一角。 他对着韩鸣一拱手,说道:“在下韩品彦,会会韩家嫡系,请。”而后,从背上抽出斜背的大砍刀。此刀长三尺三,重一百五十斤,轻轻往石台上一戳,刀尖触及石面,石屑纷飞。 韩鸣只是笑笑,没答话没还礼。 韩文举上前,一拱手说道:“你还没资格领教,我来会会你。” 他说完手往腰间黑布袋一摸,手中出现一节枪头两节铁棒。 他将枪头尾和铁棒一头一合拧紧再和一节铁棒拧紧,在手中抖了抖,出现数个枪花,一杆一丈有余的银色大铁枪出现在他手中。 第六章 强者来袭 韩文举一声暴呵:“请!青龙探爪。”随着枪缨抖动,一条银线直冲而去,红衣红缨晃动如一片红。眼前如同清晨鱼肚白时一道红色跃出漆黑的夜空,将天际映红。 随着大枪舞动,银色红色一片,变成金光一道,整个天空燃成了金色。 韩品彦看见银点一闪,快速在眼睛中变大,亮点越来越大,其后是一片红。 他叫了声“来得好。” 他抬起大砍刀避开虚招,往最后朝致命一击的大铁枪上一磕。 “铛”一声。 韩品彦就觉虎口发麻,嗓子发甜,“哇”地一声,一口鲜血喷出。 台下众人惊呼,有人忙喊:“住手!” 有人说道:“怎么回事!都是先天,咋一招就成这样!” 韩品彦垂下大刀,苦笑道:“甘拜下风,我败了。” 韩文举笑笑。 他最生气别人讲他家不是韩家嫡系主脉,刚才他恨不得一枪捅死这家伙。可看见韩鸣目光,他一下就蔫了。 如今,他最怕的就是韩鸣、韩虎、韩尚志。韩鸣,韩族的骄傲,不管哪方面自己都比不过。韩虎,自己一直打不过,而且都是不会超过三招。和韩飞龙、左思敏比斗时还能四招五招,唯独和韩虎好像永远超不过三招。 后来,他想明白了,不是韩飞龙、左思敏不厉害,而是他俩有所顾忌。不像韩虎无所顾忌,而且韩虎是第一个敢打他的人。 还有一个就是他爹,老爹打自己骂自己,自己是不敢顶撞的。不然,老爷子老太太就会出来镇压自己,那是比丢命还痛苦的事。 至于韩豹,对他可亲近了。但他知道韩豹的心眼手段比韩虎多的多,因而他最敬重韩豹。 刚才,韩文举是没有留手的,一枪刺出如巨弩离弦,生猛无比。 韩品彦下台后,又上来一名白发老者,笑道:“小老儿,韩敬德。会会红衣大将军,呵呵。” 韩文举眼睛眯成一条缝,后天中期,看其气息已经收藏很深,绝对是内劲高手,咋办? 他本能的回头看看韩鸣。但见韩鸣仍然面带微笑,并点头示意。 韩文举,好似吃了颗定心丸,他一鞠躬说道:“让祖爷出手,后辈小子有不敬之处,请莫怪!” “哈哈,无妨,看着韩家后生,一辈比一辈出息,我们这些老棺材瓤子看着高兴。即使,今天将这付老身板交待了,也无所谓,都是吃饭等死了的臭皮囊,还讲究个啥!出招吧。” 韩文举抬起大铁枪一招“青龙汲水”刺向对方左肋,那韩敬德并不动身,只是抬起右手剑,欲将隔档。可大枪急刺左肋是虚招,在未使老之时,又一招“乾坤旋转”横扫而来。 台下众人都听得“呜”一股旋风响起。 竟是一招拿枪当棍扫的招数。 韩敬德抬剑去隔档,速度也是一瞬。 “铛”火星四溅。 长枪被弹飞开去。 韩敬德也侧退两步,他眉头一凝。 他心想,自己都用了七层内力。没想到这小子好大气力,怪不得小彦子一招都抵不过。 韩敬德看似老迈,一旦动起来,身如飞燕,动如闪电如同灵猴。出剑力沉猛,如同一座万丈高山从高空下压。 石台上,一团白,白是白长发,白的剑影。 一团红,红是红衣袍,红的枪婴。时而裹在一起,时而各守一方。尤其是韩文举将大枪当棍使,舞得密不透风。 俗话说,枪刺一条线,棍扫一大片。 大枪当棍又当枪,和长剑“叮叮当当”碰撞响个不停。 韩敬德老想瞅住机会贴身近战,可韩文举将大铁枪舞动起来且身法飞快,防御进攻有板有眼,无半点破绽。即使偶尔被剑劈、刺、挑、点、隔、挡露出的半丝破绽,但被神速的身法弥补。 他无奈,只得与其周旋。 双方来回不下二百次枪剑碰撞。 石台下,瞪着眼睛看痴呆了大有人在,当然这些是看得清楚的。还有很多看不清楚,只听见碰撞声不断,火星点接连不断。 一个先天初期和一个后台中期竟战到二百回合还未分胜负,这怎么可能! 他们没有人相信,可石台上现实就是这样。 这些人吃了什么补药!咋练的!咋这么厉害!我们西河韩家是武林江湖响当当的武学世家,咋和他们相比,好似成了普通百姓家一般,没了武学世家的血性和站在武者头顶的感觉。 韩敬德一套“七煞剑”使完,竟没伤到对方。 他心中暗暗称赞,这小子身法竟不比自己弱,而且反应更是神速。于是,剑招一变,“眨眼剑法”施展开来。 双方又斗了一百来招,这回韩文举更是感觉吃了颗定心丸。 “眨眼剑法”他虽不熟练,但一招一势的出处和剑的落点大体能判断二三。 他经常和韩鹤两杆枪联手与韩豹对战。 韩豹指出“眨眼剑法”技击要点和防御节点。 甚至,有些枪与剑对战出现奇妙招式时还停下来讲解反复演练,达到感悟武道和招数架势精益求精。 韩文举大铁枪不像刚才舞得密不透风,而是见招挡招拆招,你快我更快。他时不时用大枪使出神奇一招,如同神来之笔。 台下经常惊叹声一片,感叹红衣大将的灵活应变和基本功的扎实,他们万万想不到其中有些招式韩文举已经苦练了无数回。 此刻的打斗反而没有刚才精彩,主要是刺杀和一招取命,高手看了顿感心惊肉跳惊险无比。 若是平庸之辈看了,以为台上你来我往,动作甚至有些滑稽破绽百出,应该是相互早演练好的,让人竟产生了如此荒谬的想法。 第四百招了,还未分成胜负。 韩敬德一招“斗鸡击翅”又一招“燕子衔泥”衔接顺畅一气呵成,剑尖闪出朵朵梨花迷人眼。 韩文举一招“野熊蹭背”,大铁枪挡住攻来剑刃。而后一甩大枪,脱手而出,枪尖直刺正在韩敬德施展“燕子衔泥”未老的侧身胯骨。 同时,他随枪而动,快速前冲。 韩敬德一个闪躲,与韩文举侧身而过。 与此同时,韩敬德闪躲之时挥拳左拳一招“偏甩拳”,想来个偷袭。 他有此想,韩文举也是此想。 二人错身之际,韩文举左手摸入黑色布袋里,忽的左手中出现一柄铁锏,他也不看身后,就是回手一铁锏。 韩敬德突见韩文举手握铁锏回手一锏,并带着尖锐呼啸瞬声而来。 他心中一紧,忙将挥出左手改拳为掌,迎向铁锏,并一招卸力欲将此危机化解。 “咔嚓”一声,韩敬德左手根本挡不住这一铁锏力量,左胳膊立即受创。 台下一片惊呼,敬得祖爷一招“霸王卸甲”明显将这一锏斜推出去了呀!可他们哪里知道这一锏,带有雷霆万钧之力,韩文举将全身劲力全部集中到这一锏挥出有上万斤。 韩敬德没想到一柄普普通通铁锏竟能挥出上万斤之力,他本以为有六千斤劲力。就是这错误判断,导致他受伤,讲白了就是大意。 他用老辈眼光看小辈,咋不吃苦头。 韩家这些狠人哪个不是在韩鸣皮鞭下成长出来的,况且皮鞭不是普通皮质做的鞭,那是件法宝而不是一般玄器灵器级别。 法宝当普通鞭抽打没有达到训练要求者,稍用点法力,他们哪着得住。 为此,不想被鞭抽,只能苦练提升自己。 在越国武林界能胜韩敬德的人数不出十个指头,即使要胜他也要付出些惨重代价。面对这先天小娃,他虽用了心,但从心底里还是有些轻视。 高手比试,有一丝疏忽就可能是败的转折点。 大意啊! 后天境界内力练到极致也就万斤,借助兵器能再提升二三成。可他哪知道韩家将士进入学院习武其一是练快其二是练力其三练狠,练力如举大石,水中负重,还有那么多补气力丹药,几年下来不进入明劲都不好意思自己在学院待过。 韩家这些精英更是在韩鸣调教下内力突飞猛进,重视身法快手法快脚法快招式巧动作巧的同时劲力是根本。 一力降十惠,这是韩鸣总结出来的,即使练气修士对斗除法力外劲力强也是取胜的因素之一。 韩敬德露出惨笑,对着韩文举点点头,转身朝台下走去。 韩鸣说道:“敬德祖爷,留步。”说完,走到他身边,拉起受伤的左胳膊,手中几抖十三根银针刺入胳膊各穴脉各骨伤口处。 针法使用是韩鸣当年在建州淘到的一本奇书《鬼门针灸术》中花样十三针法。此书中有针灸奇术十三式,其中回阳九针最神奇,能将即死之人吊命半时辰给医者有时间救治。 他抬手隔空抚摸一下,整条臂膀被淡金色光芒覆盖,随后拿出一颗“养精丹”弹入其口。 韩敬德有些激动,刚才这胳膊隐隐作痛,估计关节断裂,此臂肯定残废,他强撑着不让众人发觉。这时竟神奇般好了,他拱手称谢。 第七章 战韩崇跃 韩鸣手一挥,十三针消失不见,他笑道:“能将剑术修此境界,乃是我韩族第一瑰宝啊!哈哈,这瓶丹药,收好,半年进入后天后期没问题。” 在场所有人,尤其是台下众人一听,西河韩家能出一位后天后期高手,都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是韩鸣的手段,掴一巴掌,再给一个甜枣。 韩敬德激动地拱拱手退到台下。 西河韩家最强三名武者之一下了石台,台下一片沉默。 韩崇跃走到台中央,对着韩豹说道:“韩豹小友,老夫和你比试比试,如何?” 韩豹笑道:“祖爷,那我献丑了。” 说完,他并不客气。身形一闪,几扭就到了韩崇跃面前,当胸一拳。韩崇跃站着不动,手指在面前空中画了个圈吹了口气,一个乳白光罩出现。此光罩如同一面镜子与韩豹当胸攻来的直拳相撞。 “轰”一声爆响,光罩碎裂。 韩豹被震开八步,韩崇跃竟被震退五步。 除了韩鸣韩豹外,人人一愣,连韩文举都呆了呆。 韩文举知道韩家人修习“金刚决”,能和修士一战。可刚才不是直接对拳,韩崇跃是用了法术,竟不相上下。 他相信,对方施法不光是防御,估计法术中还能攻击,只是被韩豹大力击碎无法施展开来。 韩崇跃脸色一僵,心中暗叹好大的气力!他是家族地位崇高的老祖,也是最后守护者。面对眼前青年后辈一招没有得胜,意味着自己已经弱了对方。 以前的骄傲被一拳击碎,他不得不认真对待。 台上韩立骅、台下众人全是惊讶,凡人武士武技竟能和法术一战?他们是知道自家老祖本事的。 韩崇跃前半生可谓是传奇,年轻时凭一身剑术在天南青年一辈中无敌。一次探险中落入一深洞里,历经千辛万苦爬出来后在深山老林中饿昏了头,迷迷糊糊将野果野菌野草能吃的不能吃的一股脑都吃了,为此昏迷了三天三夜,后来练剑时剑意中竟有了些灵力来。他结识朋友多,有能者告诉他这是修仙真元之力。 他拜入玄阴门修行,没想到而这玄阴门是个不入流小门派。 他年轻时嗜武如命,讲白了就是个武痴。书读得少,交朋友都是武夫没什么心眼,一不小心被忽悠入了玄阴门后才发现这是个小宗门,而且是邪正不分的门派。 资源有限,呆在里面常被欺负很不爽,导致修为没有大进展。到练气五层后已经人到中年不惑之年,于是就离开了玄阴门,能到练气八层跟他努力分不开的。 韩崇跃“哈哈”一笑,他放出一把飞剑。御剑到半空,一掐诀,一根玄索从他储物袋中飞出,径直射向韩豹。 刚才一招未取胜,他知道近战无优势,更不见得能取胜,于是腾到半空防备韩豹和他近战。他想只要你靠不近我,你怎能和我打斗,你不会长翅膀扑腾到半空吧,看我现在怎么虐你! 众人看见韩豹往左腕青色玉镯上喷了口鲜血,但见他双手突兀的出现一双手套,几乎是同时左手出现一面黑色铁盾右手一把短剑出现。 “啊!” “呀!” “哇!” “咦?” 一众惊叫,而后就是死一般寂静。 韩豹见玄索飞来欲将他束缚。他等玄索来到面前三尺,忽的跨前一步挥起短剑,剑刃微微有些青芒闪动。 “咔嚓”一声,玄索被砍断,掉落到石台上。 此举除了韩鸣韩文举韩鹊儿外,众人惊呆了。这次连惊叫声都没有发出,一个凡人武士怎么可能将仙家宝物废了! 就连韩崇跃都觉得自己脑袋成了榆木疙瘩有些反应不过来,但他知道修真界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你看不到。 正当韩崇跃有些诧异,有些犹豫不决时,韩豹挥起了手中短剑。突然短剑尖冲出一股青光,极为耀眼而且光芒大盛。即使白天也是显得光芒千丈,异常显眼。 众人尚未惊呼,韩豹就在青光出现之际就已经挥动斩向韩崇跃。但见青光已到韩崇跃头顶半寸,停止不动。 韩崇跃神色大变,可他没有动。他知道对方是手下留情了。 韩鸣依然面带微笑,一切如他所料,大世家有大世家的气魄。 他所提出比试,西河韩家是没有明的用卑鄙手段。若是一开始韩崇跃就出手对付韩文举,局面肯定很难预测。 韩崇跃惨然一笑。 韩豹收起短剑和盾牌、护套。 韩立骅及时上前,对着韩鸣一拱手,说道:“韩家小辈人才济济,我族之幸也。哈哈,我们这些老家伙不中用了。”随后和台下的西河一众,说道:“今天,比武,你们看到了吗?西河韩家……” 突然,他两行泪水流出,有些神伤有些没落有些凄凉的说道:“西河韩家没落了吗?没落没有?” 台下一片寂静。 “不要说没有!我西河韩家确实没落了。当年,品危他们护送王妃她们回越京,最后只剩品危、桂贫、桂富三人活着回来。那时,我西河韩家已经没落了。看看,庆县韩家这些小伙,你们看见了吗?知耻而后勇,知耻而后勇!” 台下依然一片寂静。 “从此以后,西河韩家在无族长,以后族中事物皆由立骏负责。我介绍一下,这位是五里沟村韩鸣。仙人,真正仙人。他地位显赫,天南第一大修仙门派落云宗少宗主,天南仅次于落云宗的黄枫谷少谷主,九国盟少盟主。这九国盟是天南南部数国组成的联盟组织,和天南北部天道盟,西部正道盟,东部魔道齐名的天南四大修真联盟组织之一。当然,北部天道盟由落云宗把持,其实理所当然是天道盟少盟主。”韩立骅说完,向韩鸣做了个请的姿势,意思是请韩鸣讲几句。 韩鸣微笑着走到台前,说道:“当年,仙祖韩立从灵界下界来到凡间五里沟韩家宗祠,那年我才七岁。仙祖当年从凡人一穷家娃,一路拼杀,成为我人界修真界第一人。而后飞升灵界,现在已是灵界大乘修士,天下第一人。庆县韩大捕头听说我家遇见了神仙,以本家族叔来我家查找仙人是否留下宝贝献给县老爷讨好处。见没有宝贝,以为我家欺骗他。就骗我们去县里,半路想杀害我们迫使我们交出宝物,可我们哪有宝物。当他拿刀砍我时,仙祖在我身上种下的那缕魂念出来救了我一命。当时,他站在半空说‘此子乃我韩氏中兴之人,你等切勿同族相残’。为此,我爹带着我到处寻找仙门。我们都是山野泥腿子哪里知道哪里有修仙门派,即使是站着仙山脚下也是看不到摸不到。因为修行之地都有聚集灵气的护山大阵封住,幻化异景,让你找不到,凡人是接触不到仙人的。不像现在能到处看见修仙门派,因为我也是仙人。我们路过彩霞山,被土匪抢劫,若不是赵二虎赵大伯,我爹命都没了。至此,我爹落下终身残疾。赵大伯给的五两银子被小偷偷了后我俩身无分文,一路走一路饿,有时一连几天都没吃的,只能走几里路。我爹秉承韩族家风‘冻死不攀缘,饿死不化缘,穷死不求缘’。一路帮工打杂,来到镜沅城韩不悦家。韩不悦也不知道哪里有仙家道场,但他家有盏祖上传下的古灯。那天,我们祭炼古灯。古灯里出现落云宗宗主杨寰神念,才有落云宗弟子孙俊来接我去落云宗的事。落云宗是当年仙祖成就元婴并成为宗内长老的宗门。而孙俊的先祖是仙祖的奴仆后裔。我俩在太南山被散修抢劫,孙俊被杀死。当他们要杀我时被仙那祖魂念再一次所救。我在太南山一个山洞里待了几个月,修行突破到练气二层。当我离开太南山时落进了一个魔窟,那凶魔要吃我时,又是仙祖救了我。呵呵,你们听我讲动不动仙祖就来救我,是不是吹牛。你们不懂,他,韩崇跃懂神魂是什么东西。我从那有两万丈的深窟里逃出后,来到建州,被神霸门项门主看中强迫我当了两年伺从。那天黄枫谷吴向礼发现我是练气士,就强行将我带到黄枫谷给他师父当童子。黄枫谷就是当年仙祖初入修真界的师门。吴向礼师父姓叶,是掌教堂弟,他很不讲理,他不光碎了我的丹田,而且要杀我,这回又是仙祖救了我。他将那洞府里的所有仙人杀死,并用阵法封住整个山峰,想进来的人进不来,想出去也出不去。我丹田破碎,无法再修行。当时,我很痛苦。仙祖在洞府内石壁上留有‘修仙恒心毅力缺不得,正魔化道途同归’,鼓励我活下去。” 第八章 我要加入 韩鸣停了停,看了看台下如听说书人讲故事般站着的看客们。 他含笑继续说道:“我一个人在洞府里过了两年,苦练世俗武术,饿了就采些洞中栽种的树上果子吃,渴了就喝口沟里水,困了就睡石板。当我从洞府里一个水道暗洞花了五天时间闭气潜水游出去,意外得到妖兽内丹,修成魔体才能重头开始修仙。我修炼到练气八层后回到五里沟村。韩不悦已经按照以前计划招兵买马,当然,我们招不到兵,兵都是九至十四五岁周边村邻小娃。我们从五里沟起事,一路拼杀到云州镜州。光五里沟村我韩姓和村里其他族姓年轻娃共一百九十八人,战死七十五人,残四十七人,几乎去了大半。辛允廖家和我族征战三年,我韩族战死子弟一千四百三十二人,残一千八百七十一人。今天,我韩族携四州之力五十万雄师将全线出击一统越国。但这不是我们的终点,仙祖要求我们要一统天南,建立万世永存的‘青元帝国’。你们,也是韩家一族,‘青元帝国’需要你们付出甚至和聚集到五里沟村的三千年来散落在外却身体内流有韩铸、韩铁血脉的后裔们一样付出生命来完成使命。你们,要不要和我们一起雄起,完成这艰巨使命?我不知道,我也不强求。若是你们一直认为你们体内有五里沟韩家的血液,你们就和我们一起去厮杀,去拼搏,为一个光荣的梦想去冲去拼。韩族中兴,需要你们。若你们觉得和我五里沟韩家再无瓜葛,那今后各走各的路,毕竟分离了一千多了,形同陌路很正常。我们也不强求,更不强迫。” 韩鸣心平气和的讲了一些以前的经历,轻描淡写的说起自己修行,说韩族奋发拼搏的事。 身后,韩豹、韩文举、韩鹊儿已经泣不成声。看似韩鸣说的轻松,实则其间不知付出了多少,历经与死神擦肩而过多少回。 台下,除了少数有些感动外,多数神情有些木然。 这时,韩品危满脸泪水的说道:“当年,连不会武功的韩尚成都拿刀去杀敌,我和桂富被他们耻笑是懦夫,我们是懦夫!我们不是懦夫!我们是在江心洲长大,平平安安长大,没有了血性,没有了斗志。这是当年先祖仗剑打下的江心洲!这是当年先祖九死一生所要的江心洲吗?不,这不是先祖的愿望。我被那天一些暗劲小辈骂懦夫起,我发誓要证明给他们看,我西河韩家不是懦夫。韩鸣,我加入五里沟韩家,从底层士卒开始,我要用行动证明我不是懦夫!” 韩桂富跟着说道:“我也要证明不是懦夫。我这条命本是你韩豹给的,我全家加入,我要进军营。” 韩桂贫说道:“我也是!” 陆续有些族人跟着韩品危要回归,更多者旁观,冷看。 韩鸣知道这需要给他们一个缓冲时间,只要几个头没有想法这事就成了。 他看看韩崇跃,韩崇跃有些羞愧。他知道自己刚才讲述好像和自己无关的故事,其实韩崇跃作为修行者知道其间的威胁和艰辛。 韩鸣说道:“花好月圆,物似人非,各有所图,你们可以考虑。咱们走。”说完,身躯几扭,幻化成一只巨型鲲鹏。 韩豹、韩文举、韩鹊儿跃到鲲鹏背脊上。 “韩崇跃、韩立骅你们去不去镜沅城?”这时从鲲鹏胸腹出发出有些沉闷的声音。 韩崇跃、韩立骅先是一愣。韩立骅也跟韩豹刚才一样的动作,跃上脊背。韩崇跃稍愣也飞身站立到鲲鹏脊背上。 “走。”随着韩鸣一声话语类似鸣叫。 鲲鹏展翅瞬间消失不见,只留下发呆愣愣的众人。 韩鸣带他俩去镜州城和韩不悦相谈甚欢,当然这些都是在韩鸣恩威并施下达成了很多两脉融合并壮大韩族的想法和措施。 韩崇跃被不知名的灵草打通了玄窍,洗涤了体内灵根,成了有修行资质的修真者。可有此奇遇,仍没有那些拥有优异灵根的人有修行优势。他在练气八层停留小半辈子了,这跟他极一般的杂灵根受影响,还跟所在玄阴门资源有限有关,错过了提升修为的最佳年龄。 韩鸣给了他一些适合修行的功法,一些丹药,灵石,三滴稀释的冥河神乳、一壶神霸酒,几件法器,一艘小型飞舟,并说能到练气大圆满时他提供筑基丹没问题。 韩崇跃激动地深深一躬,满眼泪水。这些,以命换物不见得有,他懂。 他,可谓自韩立之后韩家几千年来第一位有灵根的族中仙人。在练气五层后他向往当年韩立的伟岸英姿,作为伟人后人,自己的人生奋进的目标就是以他为榜样。 他走访很多地方,查访韩立在天南生平事迹。可追寻得知的只是支离破碎的传说,根本无法查找追寻,还没有原当年家族记载《尨山笔录》内那么详尽。 他的修为太低,无法接触到修真界高层,甚至一些有关韩立记述书籍玉简也无法接触到。 随着修为无法提升,慢慢地锐气浸没,到现在暮年残喘。 如今,韩鸣给了奋进的信心。 韩立骅得了半部《金刚决》和一些补足气力的一些丹药。 他又不是呆子。 他看见韩鸣给他的这些好处目的很清楚,可五里沟的强大,他不得不服气。 双方热情洋溢的交谈,走之前韩崇跃还向韩鸣要了一份韩立在凡界生平的经历。而他们不得不走了,因为三路大军捷报频传。 韩不悦都惊喜的有些举足无措,时而兴奋的突然站起转几个圈,时而傻傻笑几声。 本来是攻占岚州为主,其它两路辅助,虚张声势。可一出发,竟势如破竹一发不可收拾。 韩崇跃和韩立骅隐隐感到韩族一统越国指日可待。既然西河韩家要回归韩族,若不在此间有所作为,最后连残羹都没有。到时韩族长老会中的地位别说举足轻重,连名额可能是对方给些面子而已。 韩族两大分支和气融融的谈合并之时,三大军团正马不停蹄地的一路前冲。 这次出击,韩军通过三年拼死厮杀的洗礼以及一年的大训练,已经兵强马壮意志高昂。再有叶家明面势力全部撤出,暗中势力偃旗息鼓。 越国各宗各派修真家族修士均被叶家明令禁制参与世俗间争斗,一些散修尤其逃离大晋的修士成为一些世俗势力的客卿,也被下了禁战令。 当然,他们是不会买账的,他们受雇于各势力又不是叶家,而且孤身一人没什么忌惮。但叶家的颜面他们还是要顾及,这样给雇主卖力的程度大大打了折扣。 左思敏这次可高兴了。 他首次成为领军主帅,而且是三路大军主攻,以前他都是作为韩飞龙的副手从来没有单独领军厮杀。 这次,他卯足了劲,一定要打出气势,打出威名。在鱼洞峡城,他召开会议。 他的思路就是快速出击,一拳打死嘉元城御庭侯席凡华,而后左右夹击盐务城,与其决战。先是韩秉领军进攻偏坡井,将席凡华主力调出嘉元城,而后他左思敏领一万军士直飞嘉元城空降突袭御庭侯府一举将席凡华斩杀。 廖家众人都觉此举危险,虽不敢反驳左思敏,但他们都看着韩秉。 韩秉笑而不语。 他们哪里知道,左思敏此举虽然危险致自己死地而后生,但暗中早布下棋子,这棋子就是刘奎海家族。 刘奎海家族在嘉元城以东五百里的嘉慧城外大风洞湖洛河水牛田集刘丁屯。这几年在韩家帮衬下秘密训练了一支一万人的队伍,已经秘密渗透到镜沅城很多角落,将席凡华一方动态监视的一清二楚。 同时,他家族联合当地被席凡华一族打压的一些小势力。虽不能搅动大风大浪,但从中作梗制造一些麻烦也是有些能力和手段的。 偏坡井是鹭水仅次于鱼洞峡城的又一大军事要塞。此城修建在地面起伏的三座不高的丘岭上,有二十多丈高的宽大城墙相连,占地连绵方圆二十里,是此地的数一数二的大城市和军事要塞。 关键此城墙外四周都是洼地,不利于敌军大规模攻城。在韩军夺下鱼洞峡城后,席凡华加大了对偏坡井城的防守力量。 不光是世俗军卒有二十万人,修士也有五十多位,其中一名结丹初期,十一位筑基,花了大血本。 韩秉率领五万军士和二十五名练气士八名筑基修士,来到偏坡井。偏坡井守城将领名叫鲍叔雅,有些文士气息的守城将军。 他听得韩军来犯,不光军卒不准出战,就连修士也不准出战。下命令是严防死守,固守待援。 这让很多将领和修士无语,敌军来犯,咋能龟缩不出。他们哪里知道,鲍叔牙之所以谨慎的原因。 第九章 灵具威力 鲍叔牙和陶沛年轻时做过镖师,后来镖局护镖时遭土匪打劫被劫了道,护镖失败怕被追责。 陶沛去当了响马,而鲍叔牙家里有些关系进了城当了兵。当他知道陶沛被打的抱头鼠窜时,就知道这韩军定厉害无比。 他的狠,他是知道的,不是被碾压的无还手之力,以他的狠即使是死也要将对手拼残的性格,怎么可能望风而逃。 韩秉将军卒列队排开,吩咐龙逍遥去传话。龙逍遥已经进入假丹境,又得了韩鸣一件法宝,如今对韩家忠诚无比。 他在镜沅城看见胡昱得了一件法宝,嘚瑟的不得了。那家伙还用那法宝打败了结丹修士,现在又在韩鸣的帮助下冲击结丹境成功。 他很后悔当时咋脑袋秀逗了,没有胡昱洞察局势变得快。真是棋差一招,招招落后呀! 之后一段时间里经常后悔的拍大腿,他现在非常积极非常卖力。因为不光是他,其他人也是看到了胡昱的好,也非常努力甚至包雷二家的家主恨不得将自己姓氏改为韩姓。 韩鸣的资源,只要漏一小点点给自己那是几辈子都无法拥有的。无数法器法宝,无数丹药灵石,无数功法神通,无数灵乳灵草,想都不敢想。 瞧瞧,连效忠韩家的武士手中兵器都是灵具,还有练就堪比元婴修士躯体的法诀。这还得了,武士使用灵石,太阳从西头出来了,比修者门派还牛哄哄。 瞧那些灵具,哪件不比灵器法器差,还有那“金刚决”,“啧啧”要命啊!凡体,身体可强悍到元婴境界,不知是神话还是真的能做到。 自己结丹、筑基修为可以说已经脱离了凡尘,不仅站在凡世间顶端,而且已经触摸到修仙的门槛,若打不过一世俗武士,那修仙还有意思? 世道变了,世俗武道巅峰强者都不是修行者的对手,这是两个世界的强者不可能交际。可现在,韩家有些武者和练气士对练,十一二层练气士竟不是对手。 这些,只要脑袋不是一根筋,或脑袋不进水,那肯定跟韩家走,而且还要跟得越紧,自然而然好处也多。随便来几颗中阶高阶灵石,那些大宗门里都不敢想的事,在韩二世祖身边可能轻轻松松就得赏一大堆。 他们也听说过花山之事,更是让他们充满了信心。 龙逍遥用秘术在半空中高喊:“城中兄弟们,我韩家马上攻城,只要你们归顺,可免一死。” 城里军民听得一清二楚,可又有谁在意呢! 韩秉等了些许,见城中没有动静,一挥令旗。 四十名化劲武士在五名化虚劲武士带领下将五件灵具投石机摆到阵前。 韩秉挥动令旗两下,没多久,一颗赤红圆球状物件飞向对面城墙。 天空被红彤彤的火球映照下明亮无比,刺目生疼,整座城池一片红色,如同沐浴在血红中,恐怖无比。 温度突然提升很高,城墙上的守卫兵卒感觉随着火球的到来全身干瘪快速焦胡,无力奔跑,随时飞灰湮灭。 那颗炽热的火球带着无可比拟的势将天际燃烧的一溜通红,瞬间将高大宽厚的城墙千丈范围覆盖。诡异的是就只是覆盖了城墙,没有触及城内屋舍。 稍许,城墙竟“轰”一声坍塌。城墙上守卫的军卒无一生还,被红艳火球威能瞬间溶化。 同时,站在箭楼里的一名筑基修士和十名练气士竟也没有逃离。 站在半空的龙逍遥又一次喊道:“城中兄弟们,看到没有,不要给席凡华卖命了,归顺我韩家保你们平安。不然,整个偏坡井城将废墟一片。” 这时,城里那名筑基后期修士腾空说道:“容我等商议一下。” 没多久,鲍叔雅领着一部分将领出城投降。 韩秉握紧的左手悄悄松开,他轻轻舒了口气,这灵具抛石机其威力霸道无比,以后靠此攻城拔寨,看来将轻松多了。 他安排人手接管城池,将鲍叔牙及一干修士安排妥当,马不停蹄地领着军士向蜡水湾进军。 蜡水湾,顾名思义蜡水河奔腾到马鞍山,围着铁刀岩来了个大回转,形成千里湖泊万里沃土平原,而后流向龙骨角城。 铁刀岩蜡水汹涌奔腾如脱缰野马,到处是泡沫到处是漩涡,暗流涌动湍急而走。 一边是峰峦叠嶂的马鞍山,一边是千里泸沽湖,而蜡水河围绕铁刀岩如同江心岛。由西允州向嘉元城去要么走横跨蜡水与铁刀岩的铁索桥,要么渡船过龙宫湖,要么绕过泸沽湖。 当然,走铁索桥是最近最快最省力的道路。 韩秉领着军马来到泸沽湖边,而不是铁刀岩。 嘉元城席凡华在偏坡井战败鲍叔牙投降的第一时间就得知了消息,气得他拿刀砍碎了十张桌椅。 怒火难消,再怎么气急败坏可不能只发发火,防守铁刀岩至泸沽湖一线是阻止韩军进军嘉元城的最后一道天堑防线还是重中之重的事。若过了蜡水湾,嘉元城竟成了无天险可守的孤城。 他在御庭侯府召开了军事会议,手下一干心腹干将,个个都是苦瓜脸。古巨柱和陶沛逃回来的述说以及偏坡井千丈城墙被一火球摧毁之事已经将他们吓得七魄飞了三魄,哪还有战意。 席凡华看着一帮如霜打茄子的手下,更是来气。可当下是用人之际,不能在他们面前动怒,还要强颜鼓动他们给他们打气。 他见沉默不语的手下轻咳几声说道:“现在还有五十万精锐,本侯欲派二十万去铁刀岩防御。而且仙师孔启婷即日可出关,她已到结丹中阶后期,不一日可进入后阶。有她保驾护航,此一役定能得胜。” 众人都说很好,在侯爷英明神武的威名下这次肯定能大展神威。 这群满嘴恭维可关键时刻叫他们挺住却都蔫了的家伙,席凡华心里更来气,可佯装满心喜悦的说道:“不知哪位将军可领兵出征?” 刚才还口吐莲花的文武都哑然,全部变成眼观鼻鼻看口低头屏气垂眼帘。 许久,陶沛拱手高声说道:“侯爷,末将不才愿往。末将鱼洞峡一役一直耿耿于怀,败的不清不楚,心中一直不服,请侯爷给末将一次机会,将韩军杀那个片甲不留。” 席凡华赞赏的点点头。可他若知道陶沛心里所想,现场就要吐血,更要将这土匪打几拳踹几十脚后剐了炖了吃掉喝光。 陶沛之所以不畏生死要领兵出征。他得知他那好友不战就降后细细一想,就十分后悔。 现在越国是群雄割据的年代,谁有兵谁就是强者,谁就是马上王。他当时也看到了韩军的实力,可没有朝其它方面想,一心只想逃命。可那五万兵卒是自己的心腹嫡系,就白白扔了。 光杆将军有啥屁用,他很佩服他那好友。给席家卖命和给韩家卖命还不是一样,只要手中有自己的兵马,说不定哪天自己就是一方霸主。 这次,看见比他还心腹的高参、猛将都如万年的鳖一动不动,他觉得机会来了。 二十万,不是一个小数目,打不过时由自己带头,这些兵卒以后还不听命于自己。将二十万献给韩家,韩家那边肯定给些好处必无疑。 即便那廖家和韩家厮杀了三年,降服后还不是吃香的喝辣的,这不是最好的例子。 商议完毕后,陶沛就调集二十万军马出征。席凡华还在城外搭起席台敬酒相送,讲了一大堆旗开得胜马到成功的祝语。 韩秉领军到了泸沽湖,他并没有立马攻打铁刀岩,而是在湖边驻扎,征集船只,一副渡湖作战的样子。 陶沛见状忙派人回嘉元城向席凡华请求增援,因为韩军不攻打铁刀岩而是渡湖将铁刀岩包围就不好办了。况且泸沽湖千里,十万兵卒防守铁刀岩,十万兵卒沿蜡水泸沽湖沿岸一些防守简直是杯水车薪。 席凡华又派出十万兵卒,这次孔启婷也与之出征,当然她不是随行,她带着二十名筑基修士直接飞行过去。 就在孔启婷离开后,刘奎海亲自将信息送到了左思敏手中。夜晚,左思敏乘飞舟领着一万军士按计划前往嘉元城。 凌晨,三艘飞舟来到嘉元城御庭侯府。当飞舟接近席府上空时从府中闪出腾空到半空一名结丹初期与两名筑基后期修士,那结丹修士惊诧说道:“哪里来的?” 府苑里有军士撕心裂肺的呼叫:“敌袭!敌袭!” 三艘飞舟形成品字型,徐徐下降。 府苑内发生有人拉弓射箭,只是“叮叮当当”射在飞舟上没有起到威慑射杀作用。 突然,飞舟禁制打开,手持灵具弩弓的化虚劲和化劲武士拉开弓将带着蓝光的爆晶箭射向那三名修士。 面对无数飞来的爆晶箭三名修士先是一惊,而后面露笑容。 他们岂知死神已经站在他们头顶马上要收割他们的生命了。 第十章 势不可挡 那名结丹修士“哈哈”一笑,手中出现一把羽扇,他前后左右一扇,狂风大作。那些化劲武者射出的爆晶箭“啪嗒啪嗒”往下方落去,而化虚劲武者的爆晶箭依然射向他,可箭速劲道明显不强了。 他又注入更多法力,羽扇上隐约有些幽光环绕,正当他抬手时,三支带着长长蓝光的爆晶箭急速射来,眨眼间就到身前,这是左思敏射来的。 他左手指一掐诀,一面玄盾抵挡在身前。就听得“铛铛铛”三声巨响,玄盾碎裂。 他大惊。 这时,从飞舟上腾空飞出十名筑基修士,击向那两名筑基修士。飞舟快速下降,离地十丈,有一部分韩军从飞舟里跳出落入席府。随后,三艘飞舟中其中有两艘飞舟飞走。 那结丹修士大惊后,他这玄盾是一件中阶法器,竟被世俗武者毁了,又看见刘奎海飞出飞舟向他击来。他一看是一名身穿黄枫谷服饰的筑基后期修士,不觉眉头一皱。 黄枫谷弟子,这可有些麻烦。他也收到了叶家的禁令。 正当他有些犹豫时,另两名筑基修士已经被斩杀。 此时,那艘停留在半空中的飞舟里左思敏手持一柄长剑指向他说道:“服从我韩族,给你造化,不然则死!” 话完之际,长剑蓝芒一闪,一道蓝芒已经来临到他头顶。他,江文苑有些发愣,连护体光罩都没打开。 上次,被一个筑基后期的小子打的满地找牙。灰溜溜回来竟被几个筑基后辈另眼相看,他郁闷的很。 现在,一个世俗中蝼蚁武士竟能激发修真界法力,朝自己大呼小叫。刚才的箭矢,现在的长剑剑气。 疯了,现在的世道怎么啦,连凡间武者也敢和修士对战。想不通,实在想不通。或是最近碰上灾星了,不然咋霉运当头,霉事不断。 “住手,我服从。”江文苑无奈的投降。他初来天南大陆,跟着孔启婷混,当然不是要将命混没了。志气再要,不能不要命呀! 左思敏一笑,收了灵具,一挥手,飞舟降落到地面。 席府上下已经鸡飞狗跳,因为左思敏下达的命令就是,杀!全部斩杀。院墙内的人无法外逃,墙外也有无数不知名的蒙面人将府院围困的严严实实。 席凡华做梦也没想到,韩军回突然来到他家。 没多片刻,有修士腾空到嘉元城长空,说道:“席凡华已被斩杀,韩军已控制全城,不降者死!” 本来还有些地方在战斗,都停了手。 逃,他们是没有机会的。 不光韩军一万军卒将全城控制,还有刘家联合的一些家族势力早就在重要区域和文武官员家宅附近潜伏。 见席府被偷袭,附近一些心腹领着家丁和兵卒来救援,就被潜伏的势力包围或截住。 双方本来还要打斗一番,可没多久,就传出席凡华已经被斩。 席家一系一下没了斗志,都丢了兵器跪倒投降。 江文苑传话给城内的修士一切听从韩族安排。 半月,云镜韩家竟灭了嘉元城御庭侯席凡华,八十万将士半月内被打得土崩瓦解。 此消息没多久就传遍岚州,传到越京。 朝野震惊。 席凡华文才武略,在整个大越国也是小有名气的。 这几年,都是通过盐务城和允州廖家及焦州兵马牵制,可多年厮杀,还是没法将其打压下去。 这几年给他封官加爵,爵位已是朝堂上三公之后,没想到半月竟被屠灭。 随后,鱼凫城破,更是惊变四方。鱼凫城是越国四大军事要塞之一,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地。城池乃修士修建,有阵法防护罩,守城将士皆视死如归忠于朝堂的英武之师。 韩飞龙本不想毁这座雄伟之城鱼凫城,甚至还想招降城中守军。偶尔用灵具抛石机发射火球弹来威胁恐吓,可城内将士即使在韩军动用这天南大陆战争史上从来没有用过也没见过的威力大到极点恐怖霸道到极点的超级武器,仍不投降。 韩军打打停停半月后,韩飞龙下了决心,在向一个位置连续发射了五十颗火弹球后外围城墙才攻破。 巷战半月,一寸一寸的厮杀,血染城内每一块地面青条石,城中守军皆战死连伙夫马夫无一降者,可见战况之惨烈。此战让韩鸣他们也意识到另三军事隘口不能这样强攻,只能围而不攻,等解决了越京,这三地自然就会解决。 更让越国各方势力吃惊的事还在后面。 左思敏马不停蹄,挥师北上。 岚州中北部最大势力乃是盐务城知州谭蔚燕,还有岚州与莲州、鹜州接壤的安溪城卫无殇。 谭蔚燕本想联合卫无殇一起对付韩军,可安溪方面悄无声息。谭蔚燕做了个孤注一掷是决策,他亲自领军五十万去与韩军决战,留十万守盐务城,可谓倾巢而出。 两军在梁水江相遇。 双方修士在梁禄山对战,有百人规模。韩家方面一众修士修为稍弱,可手中宝物多,双方斗了个平分秋色。 梁水北岸,两军列阵。韩军背水列队,欲置死地而后生。 左思敏命令三千灵具军严阵以待,其后是一万重铠骑士军。 谭蔚燕这次欲借雷霆之势快刀斩乱麻般速度全歼对面韩军。他是朝廷命官,不怕军队打光。只要他人活着手下打光只要能将敌军消灭,他依然可以加官进爵。不像其他一些势力,手中无兵那就是穷途末路之时。 “蒋慕典、沈崇闻、杨霆坚你三人各领本部五万重铠铁骑从正前方左侧右侧三面给我狠狠冲杀,杀他们个鸡犬不留。” “是,末将得令!” “好,很好!擂鼓!” 没多久,马蹄阵阵,灰尘漫天,梁水随之震动其间波浪抖动。 左思敏眼睛一眯,这是玩命打法呀!自己十万三千军士,一路攻城夺寨,需要留守。虽有辛允二州派来的军士接管,但他还是留下二万韩军守卫。 他,果断下达命令。 韩秉领三万守住渡口统领全军指挥,负责左右两翼敌方冲来之敌,自己领五万正前方冲杀,三千灵具军一面一千。准备妥当后,三辆抛石机摆到三个方向。 “轰”“轰”“轰” 三颗火红如炎日的火弹球腾空而去。整个天空瞬间不知亮了多少倍,热浪随着火球飞行滚滚而去,整个战场上的军卒顿感口干舌燥。 三列气势汹汹冲杀而来的金甲军、银甲军、铁甲军被火弹球击中,火弹球爆裂如同正在煮沸热油的一个超大铁锅突然碎裂,满锅沸油四溢。 前冲队列大乱,只是一瞬,地面一片火海,五六万人马葬身火海,连骨头渣都没剩。可铁骑就是铁骑,其军纪严明训练有素,前冲队伍没有停,后续军马绕开火海,依然前冲。只要战鼓不停,冲锋不停,杀戮不停,死亡不停。 他们是在厮杀中存活下来的勇士,身边战友躺下无数,哪天自己也躺下了。因此,只要战鼓一响,就悍不畏死,前仆后继。 只有冲,才有活;只有用力挥起自己的战刀,才能活。前冲的将士已经血灌瞳仁,大脑中只有冲杀,如此视死如归般的声势将列阵的韩军被震撼了。 韩军面对大规模冲杀,只是被震撼而已。他们很多都来自学院,学院内学习中有一种精神,就是死士精神,置死地而后生的精神和意志。在学习中,在训练中无时无刻不无存在。 面对铺天盖地的冲杀气焰而来,他们战意更浓,求生欲望更强。求生不是逃跑,而是战。他们的战马静静站立,驮着它们的主人,等待前冲的命令。 韩军竟有如此杀手锏,如此威力巨大的大杀器,这怎能打下去。这是所有盐务城将卒都在想的一个问题。可没多久,他们还以为还有火球腾空,可看见韩军开始列队前冲,再没有那恐怖诡异的火球。 这下他们才将悬着的心放了下来。没这大杀器,肉搏我们就有信心的,其一我们人多,其二我们也在死人堆里走出来的,敌方再厉害,可还是肉长的,又不是铁打的。 可没多久,他们刚有的战意又被凉水冲走了,心里哇凉哇凉。 敌方手中不知又手持古怪的弓箭,射出的箭竟带着蓝光。自家金甲银甲铁甲骑士被那带蓝光的箭射中,即使他们身穿重铠手持铁盾。又是大杀器,谭蔚燕听见身边无数军卒惊叫。 韩军不是不用灵具抛石机,可这火弹球虽然多,但以后还要征战天南其它诸国,他们还是舍不得多用。可爆晶箭只要有灵石就可反复用,即使箭射出去也可收回。此刻那两千灵具正向两翼快速射箭,无数爆晶箭如雨点射向前冲的铁甲军银甲军。 两翼各五万大军,先前去了大半,蒋慕典、沈崇闻也葬身火海了。剩下的军卒速度明显减慢,可战鼓没停,他们只能前冲,可圈战马打圈圈的多了,奋勇向前的少了。 第十一章 横冲直撞 兵卒们又不是呆子,看见在射程内的无一生还。主将已经身死,活着的人都是肉长的,死了就是死了,不可能重生。 他们从死人堆里走出来多回,有不怕死的精神,但要看什么战况。那种搏一搏能惨胜,那就拼死去战,若是一边倒,哪有拼的勇气。 内心世界里的他们也怕死,小命一条也是命呀,只是原先被高傲战意压制了怯懦。 当然,韩军也是惊叹对方视死如归的冲杀精神。他们参加最大规模大战就是在洛绣城前,如今对方几十万军卒,一眼往不到边,连冲锋都是一下十多万。 有些还是走出学院第一次参加征战,有些是从廖军中选出的,看着如此惊天动地如此一边倒惨烈屠杀,个个脸色惨白。 谭蔚燕看着直皱眉,这时战场已经不受他控制了。敌方前营已经开始进攻,和杨霆坚部混战到一起了。 三颗火球腾空后,左思敏带头冲去,一千灵具军护佑左右。 他们本身就是高手,化劲化虚劲境界,若在武林江湖都是一方霸主,集中到一起声势威猛。现在,他们手持灵具长剑,更是如虎添翼,个个如同煞神。 左思敏带队不是如尖锥前冲,而是一字排开,排出方阵前冲。 他和一千灵具军排成一派,后面是一万黑骑卫重铠骑士,更后面是四万踏阵军。 前面一字排开,后面是无数小队方阵,不是雁型攻击,更不是箭型冲杀队形。如此前冲的队形一开始谭蔚燕、杨霆坚嗤之以鼻,小窃喜了一下。 左思敏骑着追风黑云马,大呵:“射!” “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 每人连射九支爆晶箭呼啸飞出。 “好快的箭!”很多将士畏惧的惊叫。 杨霆坚刚调整好的冲杀队形又大乱,近万名军卒中箭而亡。 他目眦欲裂眼中已经流出血泪。 他没有像左右两侧蒋慕典、沈崇闻居中领军前冲,而是一马当先带头前冲。也是他身先士卒的行为避免了两次死亡,火球和箭矢都是往人多的地方去,人多的地方当然是队伍中心。 他已经疯狂了,这五万军卒都是跟随他从老家青牛岭走出来的兄弟。一次冲锋,对方阵营的边都没沾到,已经死伤六成。 伤,等于就是死,万马奔腾中哪有活命的份。 家乡的兄弟,以前他们以他为荣光,他有他们而骄傲。一战就这么没了,回去怎么和家乡父老孤儿寡母交代啊! 这仗怎么打? 韩军怎么拥有如此恐怖的大杀器!不!必须接近,必须肉搏,才能有战胜的机会。他手拿大刀,弓背缩身紧贴马背,让军马奔跑速度更快。 百丈,五十丈,十丈。 杨霆坚大吼一声:“杀!为弟兄们报仇!” “报仇!报仇!” “杀!杀!” “杀……杀……” 身后前冲的军卒随着他大吼,也跟着大吼。这是为战死弟兄的呐喊,这是为心中压抑的愤怒和惊恐而怒吼。 忽然,杨霆坚瞳孔大张。 他已是化虚劲初期境界,可此刻的他,虽然举起了近一丈长的镔铁大砍刀用力劈砍对方头颅。但是此刻他的大砍刀断成两节,自己的身躯分成两半。他的战马和他下半身依然前冲,而上半身还停留在原处。 面前灵具军士手持带着蓝芒的长剑在冲来的敌阵中左劈右砍,根本无法抵挡。 杨霆坚战死被后面眼尖的军卒看见,顿时传遍整个谭蔚燕大军中。 杨霆坚乃是军中第一大将,竟一次冲锋中与敌军一个照面就被劈成两半。 整个杨家军几乎一战尽亡,无数军卒不寒而栗。 谭蔚燕看着阵前的混战忽觉眼前不妙,忙命传令兵去传令,命令王福所领五万铜甲军前去阻截。 同时,传令剩余军卒立即撤退。可敌军将金甲军杀得片甲不留,没多久敌方先头部队已经冲到本军前沿。 王福所率铜甲军还没来,他有些着急慌乱了。 左思敏一马当先,即将冲到敌军前沿,他大喊:“对面兄弟,降者不杀,升官发财福泽子孙皆有之。归顺后韩族吧,前途无量!” 跟随其后其他韩家军士也一起呐喊。 本欲拉弓射箭的前沿军士,听到对方喊话,有些犹豫。他们背后督战军官立马大呵道:“速射,违者斩!不要听信对方妖言,快速射,违者立斩!” 有些本能的将箭射了出去,而更多的人松弓弦。可射出去的利箭射中了冲来的敌人竟没有任何人中箭倒下,万千箭矢未射死一人的场景惊下住了他们。 与此同时,自己身后军卒中发出的声音更惊倒了他们脆弱的心。 此刻,不知从哪里出现骚动,有话语传出,王福反了。 几十万大军中一旦出现不听指挥,马上就会乱成一锅粥。 最外围的开始逃跑,跑不掉的有想拼杀,也有想降者。齐整的大军瞬间如乱麻,谭蔚燕气得要死,平时训练有素如今被吓破了胆。 王福临阵倒戈,整个撤退布局中最大也是最后一道防线没有了,这就意味着敌军可以撵着屁股追杀。 他大骂自己瞎了眼,怎么培养了这个白眼狼。 王福是他一手提拔的可谓心腹,他悔恨自己瞎了眼。若要知道他背后的盐务城已经不是他的了,他肯定会吐血三升。 冯天宁、卞秋凤、赵虎带领自家族人及秘密训练的家族武士将他的辖地内折腾的一塌糊涂。 一群手下见此局面,已经没有回天之术,就劝说谭蔚燕快速逃离。 谭蔚燕叫道:“本帅一走,这三十万将士如何是好!” “大帅,明眼人不吃眼前亏。以后有东山再起的机会,我们还有盐务城。只要真武派教主出面,我们绝地反击,定能一战而胜。” “唉!”谭蔚燕黯然说道:“走。” 主帅落荒而逃,这数十万军卒一下没了主心骨。 那怎么办,不能凉拌,只能投降。 不投降还能咋样!瞧,韩军虎视眈眈,还有那王福的铜甲军,双方已经形成合围,除了飞,跑是跑不掉了。 随着谭蔚燕战败,修士间也罢战,双方互有损失。 当韩秉向正和王福喝酒叙旧的左思敏此战战果后,高兴地相拥大笑。 他拍拍王福的肩膀大笑道:“爽,爽呀!跟着老大混,真是爽。老五,以后大展宏图的时刻到了。两年内,不,一年,给你一年,你这化虚劲必须突破到后天,这是必须的。不然,将军的位置就没你喽,哈哈。” 此次大战,谭蔚燕只带了五万不到的亲兵护卫逃离,战死近十万,降者多达三十五万。而韩军伤亡一千不到,简直是一边倒的屠戮。 当然,左思敏没有停顿。 他指挥飞舟运送一万精锐迅速去盐务城接管城防。随着大量韩军和刘奎海为首的修士进入盐务城,动乱很快平息。 留守盐务城的十万军卒听到谭知州战败,一下蔫了。而一些谭蔚燕聘请的客卿修士和真武派派来的修士看见黄枫谷筑基后期弟子刘奎海和冯天宁、卞秋凤、赵虎就有些畏手畏脚。 当得知谭蔚燕兵败,于是作鸟兽散。 一月不到,韩族占领岚州,全国皆惊。 岚州如同越国横在东西的一条河埂,将云镜辛允四州与以东鹜宁焦三州泾渭分开。如同形成屏障,地势西高东低。 占据此埂越国以西区域如同囊中之物,意味着如今韩族已经控制越国近四层领土稳稳妥妥落入在手中。 中路韩飞龙血战鱼凫城,只得修整。修整期间,韩鸣将岚州降顺的军卒用飞船运送二十万过来整合到队伍中来,才让韩飞龙心里有了些底气。 北路韩虎领十万军士和三千灵具军进军莲州,和御北侯莲建镇守使戚广济的军队。 一开始,双方硬碰硬,御北军虽勇猛但面对韩家灵具这大杀器,损失五万军马。 御北军及时调整强势出击的策略改为“敌攻我退,敌进我扰,敌守我袭,敌围我跑,敌行我伏,敌击我藏,敌过我现”的鸟雀战法。这让韩虎头痛不已。 因为这莲州丘陵遍地,小规模作战很适合。而自家一旦恋战,那就中了对方圈套。可与其主力决战,对方根本不给机会。 对方不考略一城一地的得失,时而化整为零,时而化零为整,神出鬼没,防不胜防,绝对是战场老油子。 一个多月,韩虎跟着御北军在莲州大地上转了几圈,虽然杀敌近一万,但韩军被屡次偷袭也零零碎碎损失近六千。看似半斤八两,韩虎却认为做了一回亏本买卖。 韩教修士们更是累的不清,他们疲于奔命,法力真元持续消耗,又不能长时间打坐吐纳修行补足损耗,已经哀声怨道。 当然,这种躲猫猫,护卫御北军的修士同样到了极限。 第十二章 强势跨越 面对战场老猴子,即使增兵二十万,依然显现不出优势。韩虎如同一只老虎瞪着眼睛看着一团刺的刺猬,一点办法都没有。最后,只能占据一些城池。可神出鬼没出击袭扰的御北军,韩虎知道自己陷入了泥潭,他焦躁的如热锅上的蚂蚁。 韩鸣知道不能拖了。 他在莲州上空盘旋了三天,在游山脚下一座小山寨发现了一些苗头。 每天晚上有身穿猎户装束的人骑着快马进出,用神识探查多时,发现这天此村寨里的一屋子地下室里戚广济正和五个人商议如何集结军队突袭明昌城。 火苗闪动,地下室里多了个人。正在商议的戚广济六人闭了口猛地站起,瞪着眼睛吃惊的看着韩鸣,眼中充满震撼。因为其中还有两名筑基修士,竟都没有感知韩鸣的到来。 韩鸣拱拱手说道:“在下韩鸣。”随后笑笑,摆摆手示意众人坐下,并且自己搬来了把椅子坐下。 地下室里依然一片寂静,他们还是站着。 韩鸣说道:“我们韩家三千年有为大修士飞升灵界,十多年前,跨界来到我们人界祭祖。看见天南百姓生灵涂炭,顿生慈悲,责令我韩族后人以拯救苍生为己任。我韩族不光是越国,更是要一统天南,建立青元帝国。你等皆为越国子民,更要为天下百姓脱离苦海为己任。我韩家不会亏待诸位。习武之人,如你戚广济虽为化虚劲但我韩家可协助你进入后天境界。并可服食仙丹让诸位活到百岁以后。” 众人听了有些痴愣,其中一头顶方巾的身穿皂衣的精瘦文生老者,突然发话道:“我等何以信之?” “你们与我韩军对战中看见了我韩家军卒手中兵器看见了吗?你们所见兵器都是我仙祖从灵界带来的,凡人都可以使用的仙家之物。有此大杀器,天南哪国可敌。况且,我韩家号令天下,以德服人,解救黎民与水火,得百姓拥护。只要归顺我韩家,为青元帝国添砖加瓦,帝国未来肯定恩泽功臣,使之丰盈角犀,福祉昌延。允州廖高荣与我韩族厮杀三年,可归顺后忠心耿耿,战事中奋勇争先,以与我韩族融为一体。很多军卒在我韩家的大量丹药滋补中和高阶武学功法的帮助下,修为激进,武学境界大幅提升。哈哈,戚侯,你等乃善战之辈,正是我族所需之将才。征战天南,比窝此一隅,更显你等雄才伟略。若是英年早逝,可惜啦。” 众人面面相觑,话很委婉很客气却透露着赤裸裸的威胁。戚广济端起茶杯猛喝一大口,将茶杯重重放到桌上,对着韩鸣一躬身,说道:“仙人,越国风雨飘摇,韩家有此雄心壮志,我等理应归降。” “好。”韩鸣站起笑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少征战,常养息,才是百姓之幸。天南百姓会感激你们,有你们定海神针世上少了多少死伤男儿,多了多少床前尽孝坟前守丧孝子。” 随着韩鸣身影模糊,他声音似近似远,飘荡在密室里。 许久,那两名修士中一名身材矮胖的名叫喻皓,他摸摸额头冷汗说道:“他,他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天才,十年结丹的韩家那天才!我的娘,他身上那阴鸷和冰冷,再久些,我,我……太强了。” “是呀!以前,我还以为是传闻,或用丹药和灵石吹出来的人物。没想到,没想到啊!” “二位仙长。”那名精瘦文生老者问道:“这就是那韩族神奇小子?刚才那话,有多少可信?” “老虞,你咋怎么愚。你今天不归顺,明天连收尸的人都没了。”旁边一名中年人有些郁闷的说道。 戚广济摆摆手示意大家,说道:“诸位,韩军的凶狠,从第一战中,大家已经看到了。本帅主政御北军近二十年,和萧国大大小小不下三十战。你们是知道的,萧国五百年前取代姜国,明君贤臣良将辈出国力与日俱升,军卒骁勇善战。即使我们双方出动数十万军队,也没有如此一战战死五万将士,前所未有。况且,他们谋求不光是越国,而是天南诸国,好大的手笔,好大的魄力,好大的志向。他韩族背后有强人,本帅跟他们干了。你等不愿随之,本帅不强求。” 众人相互看了一下,哈哈一笑,都说道:“我等愿跟随大帅。” 短短一个多月,越国一大粮仓,两大军事要地丢了。戚广济的御北军投降和鱼凫城守军全部战死,两个极端结果又让越京上下震动。 不管是戚广济,还是廖高荣,他们都是割据一方的草头王。有好处就干,有机会就争,没有机会没有好处面对强势时认熊吃瘪也很正常,他们不会因为要效忠谁而非要拼的个你死我活。不会如鱼凫城守卫那么誓死不降,当然鱼凫城守卫们的家属都在越京马保城享受朝廷供养,不战死不行呀! 戚广济他们只要威胁到自己核心利益时才会拼命,而别人不影响他们的利益时,跟谁混还不都是一样。 越皇和摄政王迅速达成统一意见,一切由摄政王统领朝政。 摄政王没了掣肘的势力,开始为阻止韩族迅猛扩张采取了一系列措施。 其一,暗地里对宁州白家和西河韩家进行严密监控。 当然,摄政王、彤斐皇叔、尹权斌都知道这些都是徒劳,他们都有私人武装,虽无法控制,但监控还是有必要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其二,扩充飞虎营和宁州铁骑的规模,招兵买马,积极备战。 其三,大肆封赏一些和越京靠近的地方势力,纠集他们组成防线阻止韩军进军。能延缓韩军多久,他们心里没底,只要能延缓,给他们争取备战的时间就行。 其四,加爵许愿争取一些修真门派修士入京,同时花高代价聘请散修为摄政王府客卿。 越京积极备战,而韩军也没有停止前进步伐。 北路韩虎拿下莲州后,出击建州。 建州本无强者,叶家暗中撤离了势力,又有王赏兴风作浪。沈亮通过多年努力,也带出了一方势力。 在韩军到来时,一些脑袋灵光的望风而逃或开门归顺。有些自认为有一战之力的势力被韩军摧枯拉朽般强势各各击破,很快三个月不到一扫建州、奚州各府镇。 中路韩飞龙攻下鱼凫城后,一直待命。 韩鸣在没有合围越京前不想激怒越京,与其直面对抗。再怎么讲,越京魏王朝已经存在近千年,其底蕴并不像表面如此不堪一击。 魏王朝能取代前朝,背后势力不强大,肯定不能成功。同时,没有修真界大门派的默许,也肯定站不住脚也坐不稳屁股。 他也隐约感觉到叶家谋划几百年都没有出击,其中定有隐情。 南路左思敏将岚州各地势力扫平后,快速出击焦州。与焦州御南军大战三回,虽御南军伤亡惨重,但韩军的死亡人数也超出了左思敏的预期。 左思敏也不是以前的愣头青,他从小就是靠打架混黑帮吃饭过日子的,脑袋瓜子并不呆板。 虽然进攻岚州没用吹灰之力,但谁强谁弱,他还是没被胜利冲昏头脑。见识了御南军的凶悍,他立马寻求韩鸣帮助。 韩鸣来到云都城镇南大将军府,对魏狄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当然,耍嘴皮子的事,只能过过场面,没有武力体现都是假戏假唱。 大将军府客卿结丹中期修士周佳希跃跃欲试,韩鸣也没矫情,一拳打飞周佳希,使之好半天才从地上爬起来,即使能站起来估计也要在床上躺一二月。 就连周佳希在那一刹那都没反应过来这一拳怎么打来的,而且内骨咋断了这么多!他躺在地上喘息时有些想不通。 魏狄晓眼睛也不是留沙子的人,在看到周佳希半天起不来后立即归顺。 韩军用了大半年占领了焦州、岚州、奚州、建州、莲州五州,讲白了韩军就是一路跑马圈地势如破竹。此刻回头再看,连同云镜辛允四州,韩族已经割据九州。 一个不知名的小势力一夜间家喻户晓,让很多自诩谋略大家们大跌眼镜。 一时韩族的名声传到越国周边各国引起轰动,又在越京摄政王有意引导和许以好处下元武、萧国、紫金三国有些蠢蠢欲动。 如今韩族如同一把铁夹已经张开,韩鸣召集待命的韩豹、韩文举、韩鹤乘飞舟出击蔺州、轩州。 韩豹领三万精锐攻占与车骑国交界的高上城、长冲城。 韩鸣和韩文举带一万精锐进攻董家堡。 韩鹤率领二万精锐攻占越京、宁州、轩州三州交界的凹河岩。 北路韩虎领兵三十万从奚州、建州分三路各十万进攻轩州的鹰包城,蔺州的大陌城、二坡寨。 南路左思敏领兵二十万进攻蔺州拿登顶山脉。 第十三章 袭击董家 韩族七路大军同时进攻蔺州、轩州,轰动整个越国各方势力,各阶层。轰动的原因只要关心国家局势的有些心都知道,韩家拿下蔺州、轩州,那越京魏家王朝即将倾灭,改朝换代的时代又来临了。 韩族要把动静搞得如此阵势,有敲山震虎的目的。因为韩文昇传来紫金上层的动态,紫金欲和元武、萧国等国组建联军阻止韩家一统越国。 韩鸣知道其他几路大军攻城拔寨肯定没问题,此战能否获胜是以攻破董家堡为标志。安排韩文举作为统帅领军,也有锻炼他的目的。 燕梁山脉绵延五千里,董家堡坐落于山脉主峰绵山山麓,近五十万人居住,周边还有五座小城。绵山附近云雾缭绕,董家堡在云雾中时隐时现,加上董家堡内居住的人与外界世俗接触较少,让外人感觉其神秘不可知。 最近,越国修真门派一片安静,禁止弟子外出。很多修士时常站在宗门高处仰望天空,看着飞舟飞来飞去,羡慕不已,惹得他们忘了修行。 三四十丈长的庞然大物比江海里的巨船还大,在空中飞过,阳光下地面形成巨大的移动阴影。一闪而过,前所未有的景象,震撼,震撼!好大的手笔,用飞舟法宝运送凡人士卒,那要用掉多少灵石! 至于禁足弟子外出,就怕一些没脑子的弟子招惹了韩家,给宗门带来没必要的麻烦。瞧瞧人家韩教这几年实力跳跃式发展,不光那些征服割据势力的客卿修士被纳入韩教,而且本教原来的弟子修为也是提升迅速。这都需要资源,韩教所在地灵气根本比不上落云宗玄黄宗黄枫谷合欢宗,用屁股想想都知道这些都是韩鸣带来的。 一旦本门招惹到韩教,那就是韩教桌上的一碟菜,不是被灭门就是成为韩教一部分。 紫守山紫薇教就是触了霉头,有一名筑基长老看见这么大的飞舟有些眼红,想弄只来玩玩,一夜间全教屠灭。此事这让越国修真界上下震撼。 当然,大家都不是笨蛋,韩教新成立需要立威,这是杀鸡给猴看。 现在越国世俗界再乱,但有传承的门派全部失声。大家明白自己头上架着血淋淋的大砍刀,只得龟缩在宗门内不敢放肆更不敢造次。 这一天蓝天白云朵朵,董家堡上空云朵中出现三艘飞舟。 董家堡在飞舟还没有抵临上空的时候,已经将防护大阵开启。 韩鸣踏出飞舟,站在董家堡上空,说道:“堡内诸位,今我韩家欲一统越国,你等归顺我韩家,将来定有富贵。” 没多久,堡内传出一道苍老声音:“小娃,我董家堡和你韩家没有瓜葛交际。你干你韩家的事,我董家堡过我董家堡的生活。你们何必来骚扰我们。” 韩鸣不觉眉头一皱,心道只是结丹修士法力波动,那老家伙藏哪儿了?据说,董家堡有一位元婴修士,看样子已经到了风烛残年。 “我仙祖当年与你董家有段交际,我是念这段旧情。若是,呵呵!” “哼哼!” 韩鸣并不多语,手一抬,三只元婴修为的傀儡猿出现在防护大阵上空。以他现在的念力能通过神识超控五只傀儡猿,他留了暗手。他笑道:“董箜前辈,现身一见吧!叫一个结丹道友和我唠叨不好吧!不然,后辈要动粗了。” 堡内寂静。 “动手。”韩鸣一挥手,说道。 三艘开始徐徐下降,一万将士跳出飞舟,在韩文举的指挥下和五十名修士分列小队整装待战。 上空三只傀儡开始攻击防护大阵。三名傀儡手持狼牙棒同时砸向防护大阵,天地间“轰轰轰轰轰”数声巨响几乎同时响起,防护大阵明显一暗。 就在傀儡猿挥起狼牙棒欲砸第二下第三下时,董家堡三道白光一闪,半空中出现三名元婴修士。韩鸣眼睛一眯,这董家堡原来隐藏了实力。他手一挥,三只傀儡猿站到他身后。 其中中年修士说道:“小子,我董家堡又没招惹你们韩家,若还像疯狗一样乱咬,你韩家想被灭族!” “哈哈。没有三把神沙,咋敢畅谈天南。看不见未来,断了根可不好,还是回去商议商议吧。”韩鸣冷笑道。 “皓儿,给些这狂妄小子一些颜色,好叫这小子知难而退。”一名头发有些斑白的瘦小老者说道。同时,一股神识威压扑向韩鸣。 “是,父亲。小小结丹初期就以为天下无敌了,哈哈,井底之蛙痴人说梦。” 韩鸣根本不惧这老者的神识攻击,二者旗鼓相当。 他修行“大衍决”,念力虽是结丹水平但神识强大已经和元婴中期修为媲美,身躯更是强悍的堪比元婴后期,这就是韩鸣现在修行中很多古怪的地方。你若拿他和一般同境界对待,那你就吃亏倒大霉了。 面对对方威压中带着神识攻击,淡淡笑道:“哈哈。我韩家先礼后兵,若动了手,你董家堡鸡犬不留。” 那瘦小老者冷哼一声,心里却大吃一惊,我元婴中期修为的威压竟一点不受影响,有些古怪,他从牙缝里蹦出一字:“杀!” “啊!” “啊啊!” “啊啊啊!” 在韩军三处列阵周边,金光电弧乱闪,虚空中鲜血四溅,数声惨叫发出,几具碎尸块散落一地。 韩鸣嘴角一撇,这些小伎俩在绝对力量前一切都是纸老虎。他神识早就知道隐藏在虚无中隐匿了身形的几名结丹修士,他们想给韩军将士来一个瞬间屠杀。 他修炼“水宗无量诀”后与“大衍决”相结合,神识借助无处不在的水气探测,比光用神识要强的多。 若不是用神通隐匿身形使之和虚无融为一体,只靠宝物隐匿,那只是障眼法而已。隐匿处水气就会被法器法宝挤压,神识与水气融合在一起探测空间,很容易觉察出异样。 他刚才只操控三只傀儡猿,留了些念力操控“大庚剑阵”来斩杀这些匿形者。 “嗯?”那瘦小老者眯起小眼睛,突然有所明悟,喃喃自语道:“金雷竹剑,大庚剑阵?” 就在惨叫发出时,那中年修士已经动了。他祭起一面青铜古镜,手掐诀口中暴呵:“收!” 那青铜古镜上出现一个旋转的黑洞,古镜与韩鸣所站在区域突然出现一股天地能量波动,黑色腥臭旋风搅动犹如龙卷风。 众人根本没有发现韩鸣是何时消失的。这小子只是结丹初期,连自己神识竟没有捕捉到其气息移动。 三名元婴修士都有些诧异,好诡异的身法,刚才还是看走了眼。 “哼!区区元婴初期,唉,可惜了!”虚无发出一声叹息。 “啊!”一声惨叫。 半空中出现一座宝塔,就是那“大器神剃刹利尖顶塔”,将那古镜连同中年修士罩入其中。 就在韩鸣出现时,那修为元婴中期是瘦小老者和另一名元婴初期老者已经动了。 那瘦小老者身子几晃,身边出现云雾缭绕,缭绕的云雾快速向韩鸣涌动而去。而且血色云雾化成浓绿,涌动中又成了墨绿云层,越堆越多,声势浩大。只是瞬间天际被墨绿云遮蔽,黑暗一片。就在墨绿云团团将韩鸣围住时,竟无法靠近。 但见韩鸣三百丈外有冰罩阻隔,墨绿云冲撞几次竟无法突破。 冰罩虽坚硬,但被冲撞挤压下那冰罩“嘭嘭”几声,裂痕无数。就在冰罩腐蚀融掉的同时里层又瞬间出现冰罩,冰罩被快速腐蚀破碎,又被一层冰罩阻挡,看似向中心快速推进,仍影响了进速。 与此同时,另一位元婴初阶老者手指掐诀,口中暴呵,身影模糊重叠几闪,从重影中走出一名身体健硕,一身红毛却身穿黑铜甲,双眼暴突且血红,毛茸茸的大手持巨斧,大步上前。 这些都是瞬间发生的。 韩鸣祭出“大器神剃刹利尖顶塔”时,手指同时一弹。嘴上说道:“腹尸毒云,天绝魔尸。哈哈,雕虫小技。我这二子同心魔还没用过,哈哈,拿他练练手!” 他说着,抬左手拇实中三指掐诀往下方地面某处一指,一只乌青色玉瓶弹到半空。此瓶在半空中一转,随即瓶口朝下,盖子自行打了开来。顿时一股灰白阴气从里面喷射而出,随即两具金色人形骨架颤悠悠的浮现而出。正是韩鸣祭炼好的无崖子和慧灵真人的真身骷髅。当然,这玉瓶是墨绿云尚未形成包围时祭出隐藏在地面某处。 这二魔一现形而出,韩鸣就法诀一催,顿时两具骨架在空中翻滚。转眼间化为两颗车轮般大小的鬼头,头生牛角,青面獠牙,挥舞着无肉的金色骨架直奔对面的魔尸扑去。 第十四章 不服就杀 “五子同心魔!不,二子同心魔改进?”那元婴初阶老者到有些见多识广,竟一眼就认出了二骷髅魔的来历,失声的叫出口外。 他的心顿时下一沉,此人来自名门正派又精通魔道功法竟如此难以对付了,难道这一次真的要遭此劫难了。 他自然将韩鸣当成了和自己一般心狠手辣的魔修。 不过眼见二魔呼啸而来,魔尸一张大口,从喉咙里发出“咕咚咕咚”怪音,大片漆黑如墨的阴气喷向二魔。同时举起巨斧向一中一个鬼头劈去。 二个鬼头则张口之下,碧绿色的阴火狂涌而出,一时间黑气绿焰翻滚涌动,爆裂声接连不断。 此刻老者面部肌肉微抽搐,双方一接触下二鬼魔口喷阴火并不占上风,黑气一下将阴火压的节节后退。但他没想到,自己炼制的魔尸有元婴修为,竟被缠绕却不能将其压制击败,只是造成同心魔后退。 “当”一声,空中火花四溅。魔尸挥起巨斧砍在袭进的一只鬼头金色骨架臂膀上产生无数火星。这骨架并没有砍碎砍飞,只是歪了歪身子又扑了上来。 与此同时,惊叫声从另一侧传出。 “噬金虫!”那瘦小老者大惊道:“不,噬金虫王。老三,快走……啊!”话语未完就发出一声惨叫。 就在惨叫发生时,那瘦小老者天灵盖发生一声脆响。一个金色小人手抓储物袋从头顶破口处飞出,正惊慌失措的驾着一柄指头大小的金色小剑遁走。 此刻,一个银色小网从虚空中罩向,将金色小人兜住缩紧。小人拼命挣扎,嘴里发出“哧哧”怪叫。 网兜银光几闪,那小人用了好几种手段都无法破开银色小网。 韩鸣面色惨白,手中已经多了一个玉瓶,他迅速喝了口稀释的冥河神乳。 动用噬金虫所需念力实在太多,需要将自己的意志输送给噬金虫。噬金虫被滴血入主,可噬金虫的境界远远高于韩鸣,导致韩鸣要将带有意志的念力源源不断的输出。因而灵力实在消耗太大,结丹后还是第一次动用,若是筑基期估计体内灵力肯定被抽干。 然后猛然大袖一挥,一股大风将离他三尺不到的墨绿浓云吹得无影无踪。 不远处,又发出一声惨叫。又一个银色网兜将一个淡金色小人网住。而这淡金色小人手拿储物袋脚踏金剑在网兜里并不挣扎,不像那金色小人拼死挣扎愤怒。他很沮丧,如认命了般。 此时,城堡内发出一片嘶吼。 “老祖!” “老祖……” 韩鸣站在半空中冷冷说道:“杀,一个不留。” 他又喝了一口冥河神乳,休息稍许,口中吐出一口无数水丝,城中百余名结丹及筑基后期修士被水丝绞杀。 结丹修士全部被绞杀,城堡中一下大乱。 城堡外韩教修士目瞪口呆,眼睛绿光一片。他们都以为半空中大战不说三天三夜,最起码几个时辰要有吧! 那些法器、法宝之类的宝物最少在半空中飞满天飞舞几十样,还有来几个漂亮精彩的法术,如三头六臂呀,飞龙在天呀,口吐莲花呀什么来的。 一开始那三名元婴修士出手确实惊天动地,声势吓人,可结果是结丹初阶瞬杀三名元婴初中期修士。 天哪!这不会是幻境吧?还是文儒教说书派写的那些神着里孱弱年轻俊男力斗高阶恶魔那般神奇的狗血剧情吧! 此时,韩文举用三架抛石机从三个方向连续各打出两发六个火球弹。虽说城墙坚固有阵法禁制保护,但同一位置被打中两颗火球弹,城墙在灼热炙烤下无法抵御快速坍塌。 韩文举带头突入城堡内,一名筑基修士带着两名灵具军士若干兵卒形成一小队。 一万韩军组成五十组这样的小队,刚才一片杂乱嘶吼声变成了相互厮杀惨叫声。 城堡内发生的一切都在韩鸣神识笼罩内,堡内大部分都是世俗武者和家属,修士有数千名。 只要有隐藏修为的强者或能越级争斗的一旦暴露,韩鸣通过无处不在的水丝瞬间将其灭杀。 他是不能让他们威胁到韩族将士的,这是次洗礼,这一万军卒可不是来送死的。只用一万军卒来和这董家堡几十万人决杀,也是韩鸣特意对韩文举的一次考验。 这次采取如此杀戮,其一董家与车骑国上层关系密切,牵扯很深,若不归顺,以后攻打车骑国时就有可能是祸害。其二他也有私心。 他研究“神元混龙修罗珠”很久,发现修复需要杀戮,用鲜血、亡魂和修士真元滋养。 这次他需要狠一把,防护法阵被火球弹破开之时他已经悄悄将修罗珠送入了董家堡内。 随着城堡内厮杀,不管是韩军还是董家堡一众都忽觉置身于一片苍茫荒芜大地上。以前生活的居所不在了,没有了障碍物,只有支离破碎的沟壑。 无数董家堡内居住者要么倒在血泊中,要么被撵的到处乱窜的如无头的苍蝇。鲜红的血液溅撒一片,慢慢融入大地,无数灵魂脱体飞出,盘旋在灰色的半空。 半空那灰色不停旋转,吸收着那些亡魂。随着死亡人数不断增多,上空越来越高,有了些白。 在修罗殿附近的空地上有一个光阵,围困着四十二名修士。他们正睁大眼睛看着突然出现的一切,从眼神中流露出惊恐。 面对这种屠杀,他们还是第一次看见,如此血腥,如此多的老人小孩都不放过,生平第一次。 以前,他们或许在梦中有此自己快意屠杀的臆想。可现在自己亲身面对时,有些筑基修士开始干呕。 此时,“嘭”“嘭”两声,从空间外落入两个用银网兜着的元婴坠入阵法内。 众人看着坠入的网兜,其中一个网兜里金色元婴小人愤怒的拿着金色小剑乱砍。 另一个网兜里淡金色元婴小人并不挣扎,反而很平静。他看了看阵法内一众修士,并无表情,还有些呆滞。 当他,看见远处被屠杀的董家堡一众,眼泪扑簌。 那愤怒的金色元婴小人也看见了阵法内外一切,怒吼道:“邹贵、巫瑾年你这俩个老鬼,愣看着干嘛,还不快点救我出去。” “你是,你……” “你,你个头!我是董箜,他是我三弟董荣。还傻愣着干嘛!你没看见我董家堡的族人被屠杀。” “哦,哦,哦。” 邹贵、巫瑾年及一群结丹修士忙拱手。 “还这般文绉绉,快过来把我俩放出来。” 邹贵拱手说道:“董家主,原来是你呀!我们,你看,现在修为连结丹都不如了。这里面法力流逝很快,我们为了保住法力都不敢动了。你俩这网兜,以我俩现在的实力也打不开。我看,算了吧,还是认命喽。” “放屁!放屁……” 众人都不动也不恼,静静看着。 他们被韩鸣封禁在此处,已经很长时间了。刚被困此地时,个个发了疯似的拼命祭出手中最厉害的灵器法器法宝想突破出去。可到后来却发现,谁折腾越凶,谁法力流失最多。 自从发现动用法力,流失法力更快,大家就不敢冒失了,毕竟法力流失没有灵气补充那更危险了。更何况在这绝境,灵石用一块少一块,谁都舍不得用。 他们想尽办法和用尽手段,甚至高阶遁地符和高阶破天符都用了,也无济于事。现在,他们即使能打开那网兜,他们也不敢呀! 这元婴没了躯体,可刚离开身躯法力不弱。一旦放出来难保他不来夺舍身躯。即使同是元婴之躯的邹贵和巫瑾年更不敢多事。 现在,夺舍他俩身躯是最适合的。而他俩自己体内丹湖里灵力流失的只有结丹初期的样子,哪敢呀! 董箜更加暴怒。 董荣更加神伤。 修罗珠外,韩鸣正双手抱臂望着二魔和魔尸正争斗,脸上全是似笑非笑的表情。 “天绝魔尸”是鬼灵门几种顶阶炼尸之一,此方法所选用的尸体,就是已经自行通灵的各种厉害行尸。将这些行尸抹去神识后,再用各种秘术加以炼制成天绝魔尸。 当然这种魔尸厉害程度,是要看通灵行尸的种类和原本体生前修的为来定。 炼尸术里说尸魈就是其中最佳的选择之一,用此等阶的天地灵尸炼制成的魔尸,其凶焰还能胜其炼制前三分。 不过在炼制魔尸之前,必须先将尸魈的原本神识彻底抹除才行。而后将自己第二元神中的一缕精魂移植到魔尸脑海里,形成和自己一样的意志思维。 这样,主人操控其战斗就能心随所愿。 韩鸣以前阅读过韩立给他的功法玉简,当然知道这些炼尸术的道道。现在,有这么好的一具尸魈,这等绝佳的机会,他自然不会放过。 第十五章 屠戮生灵 二子同心魔的威力虽然不小,但二魔祭炼时韩鸣只有筑基修为,后来韩鸣修为到了结丹境,再重新祭炼完成应有了结丹后期的神通。 韩立给的玉简中祭炼功法是本主修为越高,祭炼后发挥的战力就越强。此二子同心魔威力的真正大小还和驱使之人的法力修为和操纵大有关系的。 魔尸主人已经陨灭,但他尚有一些意识。只见他身上黑铠嗡鸣声大起,铠甲上符文一阵剧烈翻滚浮现,魔尸拿手指将符文弹出,这些符文竟在附近凭空浮现出无数的骷髅头幻影。 符文幻影体积很小,可飞到半空中就有拳头般大小。同时魔尸张口,无数黑气喷出。然后和符文汇聚一起,瞬间形成一条三十丈长的漆黑蛟龙,略一盘旋后,就摇头摆尾的直扑两只鬼头。而他喷出黑气后竟转身遁走。 二魔头微微一晃,金色人形骨架挥舞,两手一搓,眉心黑点出闪动几下。四手掌中都浮现出一把数尺长的骨刀,一块巴掌的小镜,一个海碗大的圆环,一柄一尺长的小剑。 骨刀上下挥动缕缕白光从刀身上露出,小镜中喷射出了黑色霞光席卷而出。圆环轻晃无数道大小环影密密麻麻的脱手射出,小剑挥舞黑犀利剑气横扫而出,四样宝物施展出来的威力声势惊人。这二魔挥动宝物毫不畏惧的扑去,一下和那条漆黑黑蛟争斗到了一起。 韩鸣看见魔尸要溜,立马伸手一招,身前浮现十颗一尺长拇指粗的银色巨钉。 对着巨钉一掐指诀,随着口中的咒语声,开始发出淡银色光芒。两手一搓,数道指粗金弧从搓合的手掌内闪出,金光耀目,声势惊人。 而后他两手一扬,十道电弧从手掌中激射而出,一一击在了十枚银钉之上。金银两色光芒交织一起,银钉同时颤抖起来嗡鸣声大作。 此刻韩鸣口中吐一个“去”字,一道法诀紧接打出,所有银色巨钉化为一道道银芒飞射而出。 围住魔尸一个盘旋后,对准其四肢和身体要害之处,那魔尸立马悬浮在半空中不动起来。 就在魔尸悬停不动时空中漆黑色蛟龙化作符文回到魔尸黑铜铠甲上,而黑气消失不见。 韩鸣一招手,将魔尸收入储物镯,等以后有空祭炼了给金权用。 下方,韩军有组织的屠戮。虽然只有一万多人,但堡内那些修士已经慌张。有些逃呀逃,始终无法逃出这苍凉之地,他们后来发现有阵法控制,根本无法逃出之地。 有些看到逃生无望,就回头发狠,叫嚣着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可只要压着韩军追打时就会被无数时隐时现的水丝割成碎肉。 那就是只有一个局面,被韩军压着打踩着杀,若是拼死一博能反压对手时那就是立刻成为碎肉。 很多人绝望了,也有很多人哭泣,跪倒乞降。 在没有韩鸣下达不杀的命令下,没有哪个敢停手。城堡内居住的百姓和一些来经商访友的外来者,绝对有五十万人以上,这意味着韩军一万将士每人至少要杀五十人以上。 有些兵卒砍人已经砍得手软,刀都砍卷刃了,还在砍。很多军卒就连韩文举也是边杀边流泪。 他心里想喊,哥呀! 你不是说要以德治国,厚爱百姓。这城堡内这么多无辜老人小孩,你咋能下得了手。 董荣跪着流泪,他心里恨自己,为什么当时不坚决些。即使董箜父子不同意,可自己可以带一部分族人和无辜百姓离去。逃,又不是丢脸的事。 董箜刚才还是目眦欲裂,如今已经没有了愤怒。 他更多的是悔恨,自己和儿子董皓认为有三位元婴修士还干不过一名结丹修士。 他俩认为花山之事是传言,危言耸听。区区结丹初期,怎能是元婴修士的对手,此事以讹传讹了。 元婴是烈日,结丹是萤火,更何况是结丹初期,比蝼蚁还蝼蚁的存在。 他哪知韩鸣并不是寻常修士而是妖孽,不能用境界来衡量实力。 为破董家堡,韩鸣看了很多相关资料。董家修炼什么功法,他熟知破解之法。 为此应此战就不慌,更有那么多杀人的神兵利器,哪是董家人能想到的。 韩家只来了五十一名修士,一名结丹,五十名筑基,还有一万名世俗兵卒。董箜觉得攻我董家堡,岂不是笑话吗? 我董家堡三位元婴,八位结丹后期,十六位结丹中期,三十五位结丹初期,还有四十四位筑基后期。筑基、练气修士近千名,还有十万将士。这一万多人哪够塞牙缝的,更何况董家堡乃先辈元婴后期大修士用法术建筑而成。 现在,自己,董家堡,反而成了待宰的羔羊。如果当时听老三一句,回旋一下,或退到车骑国,以后…… 唉!世上有一种最便宜不要钱的药就是后悔药。可后悔药却无处可买。 韩鸣如此屠戮董家堡,是要给车骑国一个下马威!更是要激怒车骑国,他肯定知道了车骑国皇族是我董家后裔。想借此举,一举拿下车骑国。 入侵他国从道义上有一个很好的借口,好大的打算。他觉得自己真是棋错一招,满盘皆输。 他更悔恨自己固执,爷爷临终时和自己讲的一句话。 箜儿。你爹凝婴是不可能了,以后董家堡靠你了。 你年轻气盛,有些刚愎自用。虽灵根优异筋骨奇佳乃天骄之才,凝结元婴定无问题。但掌管一族,有些让我不放心,你要多听你三弟的建议。 你三弟,睿智其内远见其外,关系家族命运多听他建议。爷爷送你四句话,人生如棋局,识棋局者生,破棋局者存,掌棋局者赢。 董箜仰天嘶吼:“人生如棋局,识棋局者生,破棋局者存,掌棋局者赢。爷爷,孙子对不住您,家族就此在箜儿手中灭亡,实在不孝。三弟,大哥对不住你,没听当年爷爷的话。”说完,放声嚎啕痛哭。 董荣也听到了董箜的说话声,也跟着痛哭。 韩鸣眉头一凝。他神识也探查到董箜的异样。 “人生如棋局,识棋局者生,破棋局者存,掌棋局者赢。”韩鸣低喃道:“好有内涵的人生真谛。简直能洗涤心灵,启迪智慧,陶冶情商。呵呵,好有智慧的话语!这句回去定要和韩老探讨探讨。” 韩鸣的神识每时每刻都关注着修罗珠内动静。与此同时他说道:“韩家将士,你们今天的仁慈,就是以后敌人对你们的狠。董家堡今日不灭族,就是你们明天身死车骑国之时。车骑国皇族姓乔,其实是董家后裔。除草不锄根,东风吹又生。文举,你莫要走极端,要看清时局,洞察局势才是王者。” 韩文举听着韩鸣的话语,内心消化他的意思。是呀,自己先前恨不得杀灭一切,后来被韩虎棍责后如现在仁慈了。 若是韩鸣带二十万大军,几百修士来,刚才那老者会如此这么强硬?若是他们委曲求全乞降求生,我们一走,他们还是和车骑国一个鼻孔出气,我们又奈之如何!以少诱敌以弱骄心,到达自己目的,而且能师出有名。 唉,自己何时能赶上二哥三哥的谋略境界!他默默将手中长枪握得更紧,我韩族一统天南,没有流血是不可能。无谓的血不能流,可这影响未来格局的血必须要流,即使他们是平民百姓。 想想自己以前还不是平民老百姓,如今亡命在韩族刀下的生灵何止万千。 他没了眼泪。 他眼神中更加刚毅。 他挥起的长枪更有力量。 我,是血衣大将,要用鲜血染红血衣。 可以说,在没有反抗之力下,董家堡所有人被屠戮一净,甚至躲在地窖密室里的人都被找出。 韩鸣将修罗珠一收,整个董家堡除了三处被火球弹焚烧坍毁的城墙外,堡内建筑几乎没有被破坏,血染满地的尸身一具都找不到。 这让众人惊讶不已。 随后五座小城也被屠戮一空。能逃走的只不过寥寥数人,这些都是没有在城里,正好出城办事或外出未归的。 短短半月,蔺州、轩州被韩军全部占领。 董家堡被屠及蔺州、轩州半月被占领的消息迅速传遍越国和周边数国。本来蠢蠢欲动的元武国、萧国、紫金国瞬间偃旗息鼓。而车骑国,全国沸腾,叫战之声潮起浪涌缕缕不断。 镜沅城内,韩家举行了一次攻占越京的军事会议。会议上出现两派意见。一方是左思敏建议直接用飞舟直捣越京。一方是韩飞龙建议全歼宁州铁骑,不留后患。 两者都有道理,左思敏的说法直接省时省力直接将中枢干掉,省得他国借机入侵。而韩飞龙的说法是宁州铁骑太忠心耿耿,留着夜长梦多,若他们化整为零,以后大军出征国外,他们敌后破坏就很头疼。 第十六章 完善韩教 意见不一还是由韩鸣拍板,他提出围而不歼纵容现行的策略。原由是其一韩军占领各州过快,很多方面过于依赖降军,没有时间整顿官僚衙役尽快熟悉当地事务。 其二,加大越京、宁州、鹜州三州一些城镇内官民矛盾激化,挑拨形成动乱。散布谣言,说韩军进入越京将屠城,以此瓦解越京势力。 其三,强化军卒训练,凝聚韩军战斗力。降卒太多,战斗力参差不齐,还有对韩族忠诚度还不够,需要时间磨合。 其四,给越京魏家皇朝积蓄力量,这样他们底牌就全部显现了,到时再不用去挖掘他们的隐藏力量。 众人点头认同,俗话说要见一个人本来面目就在他癫狂时。 韩鸣很欣慰,大家都听得了他的意思,于是又阐述道:“其五,加快联合反对势力,成为暗子。其六,韩家需要元婴修士来征战,虽然黄枫谷下达了修士不得参与世俗战争,但不听令者大有人在,小心使得万年船。去落云宗搬些强者来是有必要的。最后,决定花半年时间给各方整顿调整。” 尤其是韩不悦此时很辛苦。地方是攻打下来不少,可派谁去主政已经成了大问题。 韩鸣留出一段时间给韩不悦选拔人才,制定新政,执行中检验人才队伍。 至于如何攻打,时局有何变化未知,韩鸣建议到时再制定方案。但这段时间内要加快提升军卒的战力修为,尤其是灵具军规模的增加。 韩教所有修士要快速提升修为,还要整合岚州、焦州、蔺州、轩州、奚州、建州、莲州各大修真家族和当地各门各派。只要不愿整合加入韩教的全部斩杀,以儆效尤。 当然,涉及背后势力不能是黄枫谷和落云宗的附庸。 韩鸣将韩教进行调整,制定严格的教律。 胡昱为教主。教主之下设三名副教主,管理教内日常事务。教主之下还有长老会、智崇院、促进院、监察院和纠察院。 长老会七名成员是在重大事情时协助教主表决意见,成员称为长老。 智崇院是教内一些德高望重的修为高阶修士修养之处,成员称为智博教士。 促进院负责扫清宗门敌对势力,对外征战的部门。 监察院负责监察教内每个部门每个教徒一言一行,大到教律执行,小到每一颗灵石丹药发放使用。纠察院负责对各部门权力行使监督和教徒弟子投诉反馈意见。 副教主之下设有戒律堂、学员堂、功法堂、丹药堂、灵器堂、外务堂、内勤堂、知事堂、分教堂、试炼堂、授教堂、藏经堂,统称十二堂。由三位副教主分管日常事务,每堂下设若干办事机构。 教内新入教徒称弟子,当然聘请客卿另当别论。弟子分入教弟子,外教弟子,内教弟子,精英弟子,传承弟子,传奇弟子,教授教习、智博教士。 入教弟子修为不限,只要弟子入教考核通过后在外门测试关口前一段时间的称呼。 外教弟子修为在练气一层到练气五层,随着修为提升,通过考核才能晋升内教弟子。这一阶段的弟子主要以听课、修行和宗内日杂事务为主,不领取外出事务和历练。 内教弟子修为在练气六层到练气十层,主要以修行和宗门内外事务为主。可参加试炼和历练。 精英弟子修为在练气十一层到练气大圆满,有专门的教授辅导修为提升,参加宗门普通任务。 传承弟子修为在筑基初期到中期,可以拜宗门内智博教士、宗门长老、各堂主、院长为师,系统修行。必须参与宗门各项事务安排。 传奇弟子修为在筑基后期到结丹中期修为,是教内教徒中的精华,重点培养对象。 教授教习修为在筑基后期到结丹后期,修为不等。主要传授指导教内入教弟子、外教弟子、内教弟子、精英弟子日常修行以及参加宗门指派任务。 智博教士修为在结丹中期以上,亲自指导弟子修行和参与宗门指派任务。 教内各院各堂及下属分支主事之人提升不以修为为唯一论,其能力品行是关键。所有考核通过进入内教弟子练气六层以上修为的教徒上至教主下至弟子都要滴血发誓效忠韩族的誓言,终身不得背叛韩族长老会决定。 韩鸣安排了这半年大家要做的事,整个韩族和韩教都动了起来。尤其是胡昱一边是无数功法、丹药、灵宝和修为地位等着他。一边是改造原化刀坞一众和刚加入的各地方势力客卿、世家、小宗门修士,里面关系错综复杂,相当棘手。 尤其有很多比自己修为高的多,智商高,关系多,势力强。但在韩鸣恩威并重下,咬咬牙,狠狠心,拼了,紧跟韩鸣把这条命卖给韩族。 就在胡昱忙得不可开交焦头烂额时,韩鸣带着韩崇跃去黄枫谷水帘洞修行,看能否筑基。 此时的韩崇跃已经是练气九层了,他对韩鸣不要说感恩戴德,也尊敬无比。 水帘洞里,王鹏也已经结丹。 金权到了练气十二层,一只脚跨入十三层不是问题。他说半年内筑基肯定没问题。 赵东赵小倩也到了十一层。 韩崇跃跟着韩鸣在水帘洞里转了一圈,看着韩立刻在墙上“修仙恒心毅力缺不得,正魔化道途同归”热泪盈眶。 他感受到洞中充裕的灵气,发誓要达到筑基。 乔嗣结丹后已经巩固,已经到了初期中阶,他跟着韩鸣离开水帘洞,去韩教借助胡昱整顿教务。 王鹏还需要巩固一下修为,暂时呆在水帘洞。 韩鸣和叶无秽长谈了一回,邀请他参与半年后韩家攻打越京的战争。他知道,越京有叶家不少势力,尤其是暗地里的势力,有叶无秽到场,那些势力不臣服最起码不会阻挠。 叶无秽爽快答应,还不好意思的说要看看韩家的超级大飞舟和凡人武士能用的灵器增长些见识。 韩鸣没有推脱,拿了个储物镯给他。 叶无秽用神识一探,而后哈哈大笑,并不将储物镯归还给韩鸣,而是套入自己手腕上。这储物镯里有一艘飞舟,一百把灵具短剑,一万颗中阶灵石。光这些不提,就储物镯就是个好东西,天南修士都是用储物袋,用储物戒的都很少,至于储物镯见所未见,可以说是稀奇之物。 韩鸣也没讨回,这是白送给他的。当然,这些灵具灵石用完,这些灵具就是废品,除非叶家依然能提供大量灵石,这是韩鸣留的后手。 黄枫谷事情半完后,化作鲲鹏飞向落云宗。 现在,从越国到溪国有只大鸟不能惹。即使有些在高空飞行的结丹元婴修士撞见都急忙绕道而行,不要惹得这只大鸟不高兴。 他们如今都知道这只大鸟是天南第一天才韩鸣所幻化的,而且知道这韩鸣是一个神挡杀挡杀魔杀元婴如捏死小屁孩的狠人。 韩鸣一进落云宗,马上就有一些有心人出来相迎。 先是陈霖晟领着陈秀、毕盛楠、林鹏辉、贺朗在韩鸣进入第一道防护大阵里时就笑脸相迎。 韩鸣知道他们来的目的,他笑脸寒暄客套了一下。 没多久,掌教大殿派来执事告之宗主和掌教要他去掌教大殿。 韩鸣和陈霖晟等人都来到掌教大殿。 吕蒙站在大殿门口,笑脸相迎。 大殿内,杨寰亲自现身。众人又是客气寒暄。 众人恭喜韩鸣晋阶结丹成功,又成为黄枫谷少谷主,九国盟少盟主。杨寰看众人恭贺一番差不多了,朝吕蒙一点头。 吕蒙邀请杨寰、陈霖晟、韩鸣到内殿去一下,请其他人在大殿内稍作。 内室里,陈霖晟请求杨寰、韩鸣饶陈克定、陈克凡,毕繁,林聪,贺寿才及十名筑基弟子一命。 杨寰微笑不语。 韩鸣说道:“请放开心神。”说完手中出现修罗珠。 他还没有能力在元婴修士神情专注下心随意转将元婴修士的身躯挪个位置。 当他们三位放开心神对身躯的控制时,韩鸣意念一动,四人来到修罗珠内。 杨寰看着天空开始有些蓝,地表沟壑纵横不是很明显,可看去依然有些荒凉。他说道:“小鸣,此界原界主已经被你灭了吧!” 韩鸣点头称是。 陈霖晟和吕蒙还有些懵。 杨寰说道:“此类宝物在仙界有之,但不多。大能炼制此类法宝,自成天地空间。小鸣得到此宝物,应该不太了解此宝物的一些规则和使用方法。强行灭杀了原界主,导致此界规则破坏,灵气涣散,本元不稳,成为残次。当年,老夫在魔域见过此类宝物,可惜,可惜!” 众人疑惑杨寰所讲,个个并不言语,都等待杨寰讲述下文。 第十七章 决不轻饶 杨寰见众人一无所知的样子,想了想又说道:“此物自成空间,小则储物,养货物,种草木。大则有日月,自成天地虚空。哈哈,是好东西呀!有一枚,乃大造化者才能拥有。小鸣,以后要修复此宝物使之充满灵气,恢复生机还需更多心血和天才地宝才行。这类最厉害的是自己可隐藏其中,可设置界阵调整时间法则,修行一天等于十日百日。更有大能可通过空间法则速度法则让此类成为短距离传送阵,呵呵,这类宝物你意想不到的好处多多。况且有些此类宝物可隐匿空间悬浮任何一处,甚至可按自己意志行走,而界外的你根本无法感触它的位置,即使离你一尺,若没有灵力波动,你都无法察觉,成为刺杀对手的大杀器。这类宝物都是领悟天道法则宇宙大道的超级仙人才能炼制而出,稀罕不得了的宝物呀!小鸣,此宝物好好炼化,虽不能自行隐匿消失,但其外表粗糙如普通石子可以瞒过很多人的神识,以后是你逃生保命的好东西。可不要轻易示人,免得引来灾祸。” 韩鸣点头感谢。陈霖晟和吕蒙听杨寰讲了这些,大体知道自己来到了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他们来到的地方离关押邹贵、巫瑾年等人阵法所在地不远。他们当然早就看见了。可没人说话,听着杨寰讲述。 邹贵、巫瑾年等人更是不敢造次。而董箜董荣元婴之体已经很虚弱了萎靡成不像样子,他俩元婴小人根本无法抵御这空间对他们能量的吸取。 当杨寰讲完,拿眼睛看他们时,邹贵和巫瑾年慌忙拱手说道:“杨宗主,陈道友,吕掌教。在下知错,求你们高抬贵手,饶我等一命吧!” 杨寰负手而立,并不达理。 陈霖晟说道:“陈克定、陈克凡、毕繁、林聪、贺寿才你等冒犯少宗主,以下犯上,私自勾结外人,是否知罪。” 陈克定等人跪倒痛哭流涕的说道:“弟子知罪,当时听信小人鼓动,猪油蒙了心。请少宗主饶了弟子,以后弟子愿为少宗主鞍前马后,伺候终身。” 韩鸣笑而不语。 陈霖晟左右看看,又和杨寰密语多时,而陈霖晟愁云满面,杨寰淡定如常。 杨寰对着韩鸣说道:“将落云宗弟子交给吕掌教。其他一干人等你自行处理。那些小宗门,没什么顾忌的。” “不!杨宗主,不能这样。我只是一时糊涂,把我们带出去,这鬼地方一刻都呆不下去了。杨宗主,求求……” 这时,一声尖锐的叫声,董箜尖声尖气的叫道:“杨寰、陈霖晟,你们不能这样。你,陈霖晟,我们两家以前……” “嘭”一声爆裂。董箜元婴小人身体爆裂身亡。 众人皆惊。 杨寰、韩鸣面色如常。 他俩心中清楚,这是陈霖晟杀人灭口。但对韩鸣来说,抓他俩进来,主要还不知道这元婴小人怎么利用,于是先寄放在这里。死一个对韩鸣来说也无所谓,反正这些早晚都要死。 韩鸣一挥手,陈克定、陈克凡等人出现在吕蒙面前,他们能出法阵,满脸喜色,可看见陈霖晟黑的能滴水的脸,一下子兴奋劲也没了。 韩鸣神识一动,众人出现在内室里。而后,走出内殿来到大殿。此时,戒律院也来一些长老和执事。 吕蒙说道:“戒律院水长老,将陈克定、陈克凡、毕繁、林聪、贺寿才收押,十日后在宗门大殿广场斩。届时将陈克良、何君如、施道成、毕昊、孔天豪、曹跶、严林、华小凯、林伐、贺知彰废去修为,驱逐出宗门。” 当吕掌教宣布完,一片哗然,而十五人瘫坐于地,欲要叫喊,可又不敢发出声音。 戒律院一干执事连同水均益都是呆愣当场,他们拿眼偷偷看向陈霖晟。陈霖晟面无表情,铁板一块。 他们现在有些吃不准,以前面对一些弟子干了些丢人现眼的事,若是涉及生死和颜面,陈霖晟从来都是说一不二,杨寰的帐根本不买。 如今,他怎么啦?那可是结丹修士啊!培养到结丹境界容易么,这不光是丹药、灵石等资源,还要看灵根资质和机缘巧合。 筑基可以用丹药堆出来,可结丹是要有实力才能晋阶达到。损失一个,势力就会弱一大节,像火云峰就老孙头一个结丹,就撑起了一座山峰,可见结丹修士的价值。 还有元婴老怪们为了突破境界增加寿元,很少外出现世。很多重要事情都是结丹修士挑大梁,可见结丹强,宗门就强。这些结丹修士本就是落云宗中坚力量,少一个对一抓一大把的落云宗虽不伤筋动骨明显,但对那些山峰来说影响就大了。 这次,陈霖晟怎么能妥协。 他们有些诧异,还是杨寰王八吃了秤砣铁了心,硬要对着干! 吕掌教又说道:“十日后,召集所有宗门上至长老,下至刚入门弟子,只要在宗门的必须参加,不得找任何理由不参加,即使闭关冲击元婴境者也不可。在外执行宗门任务万里内的传信通知返回。违者不管是谁,废去修为逐出宗门。本宗将宣布新规戒律,陈长老,即日发布出去。” 众人愣了一下,随后忙称是是是。 当然,闭关进阶关键时刻者这几天是没有的。即使如询大南、柳良等人也才刚做准备晋阶元婴,还没有到心魔入侵生死一线的局面。这不是大响雷,炸了个屁,声势吓人,看样子这次他们要下重手了。 杨寰板着脸说道:“你们认为老夫对此事过于严厉,甚至是借题发挥!出错不要紧,就是不能出洋相。你们联合外人图谋少宗主性命,简直是目无宗门,不惜名誉,无法无天。传出去,宗门脸面往哪里搁!师祖他们的英名莫不是丢粪坑里喽!真的是给你面子也不好,不给你面子更不好。世俗间常见的一个事例,你说吃饭的人打碗多,还是洗碗的人打碗多?显而易见,干事的人往往不招人待见,看事看不到本质,只看到面子,看不到里子。韩师祖已经强调了宗门的重要性,要维护宗门,修身养性,你们还蝇营狗苟,成何体统!落云宗革新从今日起。落云宗,兴,今日起!若败亡,也是今日起!老夫杨寰即使是罪人,也由今日起!” 一股元婴大圆满的修为威压随着他的话语向四周蔓延,每一个人顿感呼吸很困难。众人还是第一次感到杨寰真的生气了。 陈霖晟脸色很不好看,但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陈秀满脸通红,要生气发作之态,但见陈霖晟低头不语,只能默不作声。 毕盛楠、林鹏辉、贺朗三人,脸露焦急,看看陈霖晟,看看陈秀,看看杨寰,将在场众人看了个遍,也没找出劝说的话语。不是他们不说,如今场合他们不敢说。 水长老和陈长老,站着没动,神色严肃。他们还是要看陈霖晟面色后才能行动。 杨寰大袖一挥,说道:“今日事,今日止,不可再论。否则,老夫灭其全族。” 一句霸道的话语丢出来,拂袖而走。 众人皆惊,陈霖晟身子竟不自觉的抖了抖。他,稍作犹豫,说道:“一切按杨宗主办。” “不可……”陈秀忙出声制止,想争取陈霖晟反对杨寰的决定。 陈霖晟眼睛一瞪,打断陈秀说话道:“再啰嗦,连你峰主之位一同废除。” 说完,他也拂袖而走。 这下,众人更是惊愕。毕盛楠、林鹏辉、贺朗三人更是慌张,他们这几峰结丹修士并不如翠筑峰多。 以前,他们有恃无恐,今日的场面,他们还是第一次看见,心里有些发毛。 他们听说过以前杨寰筑基结丹境界时是个杀神,三言两语就大大出手,而且狠辣无比。 有些时候即使自己受伤半死也要和对手玩命,是出了名的不要命的狠人。 后来,境界到了元婴,性子才温顺些。没了陈霖晟背后撑腰,他们竟不知如何是好。 韩鸣看着殿内这帮站立不动有些僵硬的众人,拱拱手出了大殿。这些人,好似有了反应,陆续离开。 火云峰,一片热闹。弟子论道、切磋的地方大有人在。 韩鸣一到火神阁,孙云逸就赶了过来。他最近在向结丹后期后阶境界突破。 “恭喜少主,没想到少主两年不到就到了结丹境界,可喜可贺啊!” “孙爷爷,没什么没什么,纯属机缘。” “少主天资聪颖,鸿运当头,韩族气运旺盛,积微成着,和气致祥,一人有庆,万民赖之。” “呵呵,宗门如今要全面革新,您老要做好准备。冥河神乳和丹药上不要舍不得,抓紧突破到结丹大圆满。好有争取戒律院首席长老的机会。十日后,将会宣布并实施一系列新政,以后各峰管理弟子的局面将不会存在。” 第十八章 魔由心生 “噢。动作很大?我略有耳闻,没想到动作会如此之大!那,那各峰不服咋办?” “以现在之局面,应该出不了什么大纰漏。呵呵,还有我呢!他们不是怕我,是怕我召唤出仙祖出来啊!这也是杨宗主敢下决定的依托。” “对,对!有仙祖镇场子,他们是不敢翻天的。那,宗内要作大的调整,我峰这些弟子刚开始形成了好的修炼范围,以后不就可惜了。我看,少主,给他们传授一下修行心得吧!” “我也有此意,那五日后,我来讲讲。这几日,我先去子母峰。” “好,那我就安排。” 韩鸣去了子母峰,他想炼化太阳精火。 五日后,韩鸣卯时来到火神阁,火神阁外广场上已经有了些弟子。这些来早的弟子,就是为了占一个好位子。 旦时,来到孙云逸给他搭建的高台。 他盘膝而坐,俯视广场。 广场上黑压压盘膝而坐的约有三千人,男男女女,以年轻为主,鲜有中年人,其中不光有火云峰弟子还有其他峰弟子。 韩鸣说道:“修行初期以打坐为主,吸纳灵气,静修炼体。修行后期以顿悟为主,大道三千,悟道其一,可升仙。道修悟道成仙,魔修悟道亦成仙。我之修行时间并不长久人生所见得并不比你们多。今日所说,乃我所知见闻,及身体力行之感悟。境界是给没有战力的修士证明战力的凭证,这只是自家给自家的慰藉。我们修士修行一生,不可能没有争斗。争斗往往是你打破瓶颈,冲破桎梏,挑战极限的最佳手段之一。争斗面临生死,使用法宝,动用神通,有招使去,没招去死,都是命悬一线,往往被逼到绝境人的潜能才爆发出来达到极限。当然,不是回回都要如此,万一遇到强者认为你属于不开眼的那类,把小命丢了,还想突破,只能投胎转世下辈子喽!还有我们有些修士,没有什么本事,话多,汗多,屎尿多,牛皮多,面对挑战动不动脚底抹油。” 台下发出一片哄笑声。 “你虽修行路上能走一程,但要走的更远,是根本不可能的。有些时刻面对困境绝境纵然一死又如何,大不了轮回路找机缘。在座诸位都是筑基或练气修为,我讲心魔出自入门修行时是对自己要求不高造成的,不知你们是否认同。就此我细说一二,有不对之处,听之过之莫记心中,此乃其一。其二,我本身修为不高。我所说我所想之未来,凭空想象。但谁都想打破肉身枷锁,修得天道,遨游天外,有愿景才有动力才有憧憬。” 韩鸣看着台下,尤其是离台近的很多火云峰弟子都手拿玉简,将他所讲刻入其内。他,稍停一息后,娓娓道来。 我们修真界炼丹养道,形成了一整套的修行之术。以人体的精气神作为修炼对象,术法中强调先天的精气神。 在通过长年苦修静修,能使精返为气,气炼为神,神还为虚。闯过这三关,修炼成“三花聚顶”,就是大家所知的练气阶段。 这也是我们修行最初入门的门槛和基础,此间有一个环节往往被人忽视。因为越简单越容易被大家就越忽视。 我先讲讲先炼精化气。 为什么修行年纪十岁左右最好?幼时心性不定,成年后物欲耗损,气血到顶后衰退再难上一层。 先天之精已不足,必须用先天元气温养,使之充实起来,重返先天精气。由于要使内气沿督、任两脉的经络路线在人体内作周流运行,故称小周天。而炼精化气要通过奇经八脉,后者为大周天。 修行时要六步骤,即炼己、调药、产药、采药、封炉、炼药。 摆好打坐吐纳姿势,排除杂念,让形神安正,集中注意,即为“炼己”。然后一念归中,凝神入气穴,缓缓调息入细,引短令长,以后天呼吸皆先天气穴之丹田,这就是“调药”。 由于神返身中气自回,这时散失在外的气,即得重返于气穴,而当静极之时,正有动机,于恍惚杳冥之中,觉丹田气动,这时是“产药”。 气机既已发动,即为先天之精,运用摄抵闭吸四字诀,以火逼金行,这就是“采药”。 继续用武火烹炼,就是“封炉”。而后使意气相依,以意下引至尾闾,由尾闾,夹脊而上泥丸。此时进阳火,再使由泥丸而前至绛宫复归于气穴,行退阴符。这就是借后天呼吸之文火,以烹炼药物,称之“炼药”。 炼己是最基本的要求,最基本的功夫,也是整个大小周天过程中不可须庾或离的修炼。 要排除外界的联系与爱好,集中注意,排除杂念,心无旁贷,要一心一意下苦功夫修行。 若心猿意马,心神不定,很难入定打坐吐纳。这会导致吐纳效果,影响修为快慢。 虽是简单,但初期都是很难做到。 排除杂念,集中注意,要自己明白其重要性,关键是要排除杂念。我们初入门修行个个都做不到心静无物,即使修行多年,心性不静者大有人在。 我们很多人认为这不要紧,修行时有些小思绪不要紧无所谓,对未来大道不影响,其实这是心智不坚导致。 若有修行前辈肯定会讲,严厉要求你心无旁骛心若止水,还让你总得有一个东西去代替心不静志不坚的坏习惯。因为人常开小差,寂静中更容易胡思乱想。 一般可选用“凝神入气穴”,就是注意下丹田,这实际上已是第二步调药功夫,两者是可以结合起来的。 还有一种最笨的办法就是“寄心于息”,就是注意呼吸,或用数息出或息入的方法。 从一至十,从十到百,摄心在数,勿令散乱。如心息相依,杂念不生,则止勿数,任其自然。或用听息法,是存心于听息,息之出入不可使用耳闻,听惟听其无声,有声即粗浮而不入细。当耐心轻轻微微,越听越微,越微越细。 一般的炼己不纯,是指杂念此起彼伏,排除不了,打坐吐纳呼吸天地灵气不稳效果不好,会导致修为上没什么进步提升导致速度不快。 或者反因硬压念头,硬驱心猿,反至出现头痛,头晕等副作用,贻误修行。看似小事,其实炼己不纯,会导致以后“入魔”的关键原因所在。 这就是大偏差,前期看不明显,往往被忽视,其实对以后修为提升副作用之大是毁天灭地的。如同小时学写字,字写不好,到大后想把字练好很难,即使认真一笔一划可字写的还是难看了呀! 所谓“心魔”,就是产生幻景。 当然,这种魔主要在大周天过程中出现,但在小周中有时也会出现。魔的情景是多样化。实际心魔侵扰,是自己平时看到的,听到的,想到的,甚至期望的事物。 初入门阶段就或多或少在脑中浮现杂念,没有能排除掉,到了修行晋阶关键时刻如影随形,反映出来,侵扰心智。 所谓“入魔”,就是平时疏略的所谓杂念,幻化出这种种幻景信以为真,以致神昏错乱,躁狂疯癫。 如何对待心魔? 一句话“见怪不怪,其怪自败”。 凡有所象,皆是虚妄,乃自己心念所化。心若不动,见如不见,自然消灭,无境无魔。 当然,说起容易做起难。 人心属离卦,为火,火炎上而好飞,所以人心好动。人心动时多,东想西想,没有清闲的时候。 只有降服人的后天之心,道心才能复活。 人的道心复活才能“为无为”,“无为”即无所作为。有为者动,无为者静。只动不行,只静也不行,动静结合才是清静无为的大道。 人心者识神也,道心者元神也。修道之士,先降人心,可为无为大道。无为、无所作为,清静无为大道。 必须心平气和,精神专一,保养太和真气。先降服人心,忘言守中,静之又静,虚极静笃,始可得到清静无为元始大道。动不能常动,静不能常静。 经云:“清者浊之源,动者静之基。人能常清静,天地悉皆归”。所以清静者,大道也。修道用功之人,常常清静,使天地之正气完全归纳于其身,久而久之,自然开灵机、长智慧。天地即我,我即天地。 经云:“宇宙在乎手,万化生乎身”。这也就是“人能常清静,天地悉皆归”之意。化为清静,复还归于元始祖炁。常清常静,常清静矣。 身在道中,道在身中。 在修行中是五阴皆空的过程中,在每一个破每一阴时都有十多种不一样的魔出现,修行者在每个境界中必须端正数十种阴魔来避免自己入魔。 第十九章 九字真言 修行五蕴皆空,渡一切苦厄。五蕴也称为五阴,即色、受、想、行、识。 一曰色空,汝坐道场,销落诸念。其念若尽,则诸离念一切精明。动静不移。忆忘如一。如明目人,处大幽暗,精性妙净,心未发光。此则名为色阴区宇。若目明朗,十方洞开,无复幽黯,名色阴尽。是人则能超越劫浊。观其所由,坚固妄想以为其本。 二曰受空,若有所得而未能用。犹如魇人,手足宛然,见闻不惑,心触客邪而不能动。此则名为受阴区宇。若魇咎歇,其心离身,返观其面,去住自由,无复留碍,名受阴尽。是人则能超越见浊。观其所由,虚明妄想以为其本。 三曰想空,譬如有人熟寐寱言,是人虽则无别所知,其言已成音韵伦次,令不寐者咸悟其语,此则名为想阴区宇。若动念尽,浮想消除,于觉明心,如去尘垢,一伦生死,首尾圆照,名想阴尽。是人则能超烦恼浊,观其所由,融通妄想以为其本。想阴尽者,是人平常梦想消灭,寤寐恒一,觉明虚静,犹如晴空,无复粗重前尘影事。观诸世间大地山河,如镜鉴明,来无所黏,过无踪迹,虚受照应,了罔陈习,唯一精真。 四曰行空,生灭根元从此披露,见诸十方十二众生,毕殚其类,虽未通其各命由绪,见同生基,犹如野马,熠熠清扰,为浮根尘究竟枢穴,此则名为行阴区宇。若此清扰熠熠元性,性入元澄,一澄元习,如波澜灭,化为澄水,名行阴尽。是人则能超众生浊,观其所由,幽隐妄想以为其本。 五曰识空,诸世间性,幽清扰动同分生机,绦然隳裂,沉细纲纽。补特伽罗,酬业深脉,感应悬绝。于涅盘天将大明悟。如鸡后鸣,瞻顾东方,已有精色。六根虚静,无复驰逸。内外湛明,入无所入。深达十方十二种类,受命元由。观由执元,诸类不召。于十方界,已获其同。精色不沈发现幽秘。此则名为识阴区宇。若于群召,已获同中,销磨六门,合开成就。见闻通邻,互用清净。十方世界及与身心,如吠琉璃,内外明彻,名识阴尽。是人则能超越命浊。观其所由,罔象虚无,颠倒妄想,以为其本。 从互用中,于中发化。如净琉璃,内含宝月。等觉圆明,妙庄严海。圆满见道,归无所得。 练气初始,基本要领无细节,谨而慎之,切记马虎。魔由心生,不可小视。 韩鸣目视前方,神识一直覆盖全场,又陆续来了一些弟子,已经有上万有余。 他顿了顿,徐徐说道:“时间很短岁月漫长,修行越久越珍惜。时间最公平,不管谁是仙人还是凡人,每一天的对每个人来说都一样。时间是良药,复平一切。时间是无情,从不停留。不畏将来,亦不念过去。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不以长富贵,安乐是神仙。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相逢拌酩酊,何必备芳鲜。深夜,你仰望深邃的夜空,星空静谧而美丽,星空静谧壮美的表象之下你是否感受到外面的生机勃勃或是危机四伏。茫茫天空,有无数卫冕修真大陆,当你注视着某一颗星辰时的那一刻,正是他的文明盛极而衰或衰极而胜。可以说,每时每刻,每个角落,都有生命在轮回,周而复始。如同无数卫冕中的修士旋生旋灭,旋灭旋生。我们是渺小的,但还是用一生的时间追寻长生,可这已将生命的意义展现在我们眼前,即使我们知道,很多是做不到的。因为我们依然认知肤浅,我们被很多桎梏限制,被天地法则不全的天堑所阻隔。我们都知道元婴之上有化神,化神之上有灵界炼虚、合体、大乘、渡劫,渡劫之上的仙界还有伪仙、真仙等等更高的修为境界。可是我们再怎么努力,都做不到,可在另一些卫冕他们一生下来就是筑基、结丹。这没有遗憾,我们有自己的追求。我们身体里有二百零六块骨骼,还有无数经脉血管如同纵横交错的河流,分布在身体的每个角落,我们可以同样努力改变这些,我们重铸身躯使之如同金刚一样强悍,甚至可以达到不死之躯。我们不停的寻觅延长长生的秘诀和修为提升的探索。可惜,从古至今,一代代先贤和修真大众历尽艰辛,寻遍每个角落,但多数尝试都化作徒劳,在探索旅程中虽然孜孜不倦去追求,但是一代一代人重复先人走过的路。这一切似乎一直被命运作弄,但我们依然在努力。我们知道,即使我们无法和天地法则相抗衡,我们依然还有要去做。这就是宗门所诞生的之所在的意义和价值。让后人沿着前人的脚印继续前行,使之不要断了传承,走一些没必要的重复之路。人生路漫漫,修行路更是漫漫无期,往短了说是场旅行,长了或许才算是场修行。年华蹉跎,偏这世间良辰美景太多,让我们忍不住用更多的时间去探索。其实人生,就是在时间画卷上刻画独一无二的自己。我们总希望自己与众不同,更渴望可以走得很远很久。” 韩鸣说道这里,顿了顿。 台下有人带头鼓起掌了,经久不息。 徐子旭呼喊:“热爱宗门,宗门是我们的家。落云宗光荣我光荣,我为落云宗争光荣。落云宗强大我受益,我为落云宗争利益。” 其他人也陆陆续续的在掌声中跟着呼喊:“落云宗为人人,人人为落云宗,落云宗是我家,心中永远爱护他。”声音此起彼伏,一浪高过一浪。 韩鸣继续说道:“光说嘴把式,不如手把式。使用普通符箓时,凡人和修士都可激发。凡人修习武道中一种特殊功法,调动体内内力聚集到食指中指间,内劲聚集触发夹在指尖纸符中能量使之在空中自燃,符箓威能一般只能释放出一二。修士则可以让符箓威能释放出七七八八,因为修行者在激发后还用灵力牵引提供符箓威能,其威力才能发挥最大。我就‘真言大手印决’来和大家探讨一下。大家都知道‘真言大手印决’是术士用的一种低阶咒术,很多人却不以为然。其实,我们又犯了个常识问题即越普通越常见就越不重视,因为这些都是唾手可得随处可见的低阶功法,不以为意。之所以普通常见,即使街头巷尾都可购得,况且这些功法还是有可用的地方,若是不能用,早就被淘汰了。此功由手印,桩体,呼吸法,导引术等组成。行功需守四时、四正、五方。九字真言大手印法是指: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天生于动者,地生于静者,一动一静交,而天地之道尽之矣。动之始则阳生焉,动之极则阴生焉,一阴一阳交而天之用尽之矣;静之始则柔生焉,静之极则刚生焉,一柔一刚交而地之用尽之矣。印法手诀合太阳、少阳、太阴、少阴、太柔、少柔、太刚、少刚之八宿。阴阳动静合呼吸,精气神变而形化。有云:动之大者谓之太阳,动之小者谓之少阳;静之大者谓之太阴,静之小者谓之少阴。静之大者谓之太柔,静之小者谓之少柔;动之大者谓之太刚,动之小者谓之少刚。太柔为水,太刚为火,少柔为土,少刚为石,水火土石交而地之体尽之矣。通常对此咒术有几种行功法。最常见的世俗间的如折纸符。用符纸裁成正方形把九个字按临兵斗皆阵列,前行者者临前,列阵皆斗兵行排序,折纸符的作用对凡人来说可以止血止疼痛不受病痛侵袭,防恶梦止水漏保平安等等。对我们修士来用通常是用作攻击的九字剑印诀。人立于半空中念咒:‘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并且指画四纵五横。左手放于腰部成象征刀鞅状,右手成剑状,宛如宝剑出鞘。念一字用右手剑指于空中横或竖,奇数作横,偶数作竖。右手捏‘剑诀’再用力配合念九字真诀在胸前比划,右手食指与中指伸直,无名指与尾指弯曲至掌心,大拇指扣住尾指与无名指的指甲端。大拇指扣住尾指与无名指的指甲端时,必须紧紧地压制两指指甲而使指甲不外露,此举称为‘藏甲’。凝目,平心,和气,打出九字诀。用一字一字形成剑势,攻击对手。这是初学者或是修为低的练气士所施展的手法,可很多道友认为咒术太低级大家都会争斗时都不用。若练到如火纯青境界时可不是这样。” 第二十章 燃起热情 韩鸣双手食指立起,其他手指弯曲组合,口中暴呵:“临”。一个金色光环包裹着“临”字向高空飞去,隐隐有巨大能量波动。 随后二手食指直立,使中指重叠其上,小指和无名指弯曲组合,拇指直立。 口中又一声暴呵:“兵”,又一个金色光环裹着“兵”字紧跟“临”字而去。 随后无名指,中指,拇指直立,小指,食指弯曲组合。“斗”字出现。食指,拇指直立,其他手指于指甲处交合。“者”字出现。 韩鸣的手法越来越快,到后面几乎看不见其手指变动,只能看到虚影一片,而且只是一瞬。 半空字瞬间出现“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形成圆圈飞速旋转九圈如同一轮刚初升的骄阳悬在半空,忽然往圆圈中心挤压而去。 “嘭”一声巨响,九字齐碰撞到一起,瞬间碎裂,无数金光四散,闪耀天空,一股能量四溢,如同波浪扩散荡漾。 有些眼尖的修士看见,九字不是同时碰撞,而是“临”和“皆”先碰撞,而后是“斗”“阵”“前”三字碰撞,最后“兵”“者”“列”“行”四字碰撞。 这些都是眨眼间完成,只是很多修士没在意,只看到九字同撞的场面。能量持续在天空爆炸,声音传出老远,如同烟火在空中爆开,又恰似绽放的金黄色菊花。 坐在广场是的弟子惊呼。一个低阶功法能形成如此威力,不得了。 有些女弟子尖叫:“小法术,大威力,韩少威武!韩少韩少天才第一!韩少韩少神拳小霸王!” 韩鸣听着内心想这是什么呦,喊得没头没脑,他有些哭笑不得。 他继续说道:“还有一种是将‘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列成奇门阵法,布气行术,有静态法,动态步罡法。配合‘六甲六乙秘咒’使用,专破邪术和退避蛇鼠虫蚁等低阶妖兽。这些都在咒术里有介绍。” 他说完,双手掐指诀,手指数弹,控制出现“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金色九字。 与此同时,空中又出现“甲乙丙丁戊己”六色字。 九金字和六色字相互不断碰撞,如甲临甲兵甲斗……乙临乙兵乙斗乙皆……丙临丙兵……两字相互组成无数不相同的字组形成各色不一的色团,在空中转动中占据乾坤巽震坎离艮兑乾坤乾巽乾震…… 各爻位上,有些光色奕奕,有些暗淡无光,有些忽亮忽暗…… 这个阵法内错综复杂,能量波动各有差异。 所有盘坐修士仰头看着空中如星辰闪烁的阵法阵图,惊叹小小低阶咒术阵法竟被演绎的如此精妙,且短时间里还看不出破解的头绪。 韩鸣笑道:“此阵用阵盘在丘岭间布置好阵法,那些低阶妖兽闯入或不精通低阶符术的修士就如同瞎子张三走到自己门前问自己老婆,张三家在哪儿?这阵法就是这么简单却让人迷糊。” 台下很多修士哈哈大笑。 韩鸣抬左手指朝空中弹了三指,三道白光划空而去,空中阵法碎裂,化作点点亮光消失不见。 他继续说道:“可大家忽视其中有一功能就这九字咒可以用来防身除魔,对打坐吐纳排除杂念静心静气有些帮助。这咒法要配合念力才见效更明显,对提升念力也有很大帮助。因为只要你用心习练‘真言大手印决’,自然而然念力增加,破除心魔的能力就提高了。这是隐含其中的功法在此咒术诀中都没有提及,反让很多修士忽略了。很多人都有从重猎奇心里,我要修行顶级功法,才能战无不胜,踏向巅峰,成为强者。殊不知,万丈高楼平地起,正是这些极普通的功法让你一步一步坚实的踏向巅峰。” 韩鸣说完,做深呼吸状。 右手手指全部向内弯曲组合,左手的拇指和食指圈起,随后双手飞快掐诀变动手法,随即双手停止。 右手掌向前抬起面向天空,左手掌手指轻轻握拳架于右臂上。 口中快速念着:“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出,成,凝。胜,胜,胜。” 半空中出现一只金色虚影大手掌,徐徐向广场下方按下来。 大手掌几乎将广场覆盖,广场上一片惊呼,胆小的开始骚动,立即逃遁,场面有些乱。 韩鸣收了右手,大手印慢慢消散。 他笑道:“莫要惊慌。此乃我对此九字咒的感悟,并未真正完全领悟,只能形成虚影并无威力。” 台下,一片嘻嘻哈哈的笑声。他们对刚才那些脚底抹油的同门笑骂起来。 韩鸣说道:“有很多普通功法很实用更有其他妙用,这要靠自己去在实践中总结。只有这样,所学的东西才真正消化成你自己的。” 台下又是一片掌声。 韩鸣挥手示意众人安静,说道:“人之贵,兼乎万物,自重而得其贵,因而为万类之魁首,称为灵长一族。我境界有限,尚未达到口吐莲花步步生莲的境界。今日一说,不足道哉。谢谢大家。” 台下掌声雷动,经久不息。有人欢呼,还有人喊道:“少宗,再讲讲吧!听您一席话,受益匪浅。” “是呀,我也是受益匪浅,也不瞌睡。少宗,再讲讲一些修行之道吧。” 台下,掌声,欢笑,呼喊倡议请求声一片。 此时,韩鸣耳里传来杨寰的声音:“小鸣,释道很好。深入浅出,很有启迪之意。他们很有热情,再讲讲宗门发展,对巩固和提升你少宗主的地位是很有意义的。” 韩鸣抬手示意台下安静。 这是台下已经有数万人,刚才那九字剑咒在半空在碰撞发出的光亮和产生的能量波动又吸引了不少修士前来,还有些结丹修士也在台下盘坐聆听。 他说道:“好,那我再讲讲。出世修体,入世修心,内修而养性,恬淡而守真,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物之大者无若天地,然而亦有所尽。天之大,阴阳尽之;地之大,刚柔尽之。” 他又讲了一些心得和功法见识,又将落云宗未来革新的一些动向巧妙的掺杂其中。 随着人数越聚越多,吕蒙请陈霖晟过来开辟虚空增加场地。 最后有近二十万人来听讲,就连陈霖晟开辟虚空后没离开,还盘坐到韩鸣石台一角仔细聆听。 随着一次又一次被弟子们要求延长时间,整个落云宗内造成万人空巷的局面。 有些山峰没几个人,甚至只剩峰主。 峰主看着自己空空的山峰,那些闭关很多年的都被怂恿去聆听了,最后也只得摇头飞来听听。 可听讲后被韩鸣的讲演中的一些观点吸引住了,尤其夹杂了一些世俗语言,惟妙惟肖,有些话糙理不糙。 韩鸣哪有那么多可讲的,很多都是生搬硬背韩立给他的玉简里的那些韩立修行的心得。 当然,只能讲练气到结丹初期的那一段,若讲成元婴境,那不就穿帮了。 他才结丹初期,哪有元婴修行心得。 当然,韩鸣面对这么多人,是要花很多法力将话语传入在座每个人耳里,但他还不至于脑袋发昏乱讲。 期间,还被众人一致要求,对越级挑战这方面心得讲讲。 他们都知道,韩鸣以结丹初期境界,生擒了两个元婴初期修士,杀了一个元婴初期修士,毁了一个元婴中期和一个元婴初期修士肉身。 如此惊天的战绩在戒律院收押陈克定、陈克凡一干子人的时候已经被落云宗弟子传遍了。 落云宗结丹境修士在牛,也没有过越级斩杀元婴的战例,结丹境修者不得不服。 韩鸣将快、准、狠等方面自己神通快,身法快,出拳快,力道足速战速决的心得详细阐述了一边,还穿插了一些演示,将场内气氛推向了高潮。 最高潮的是韩鸣讲解“驱物术”,这是最普通最简单不过的初阶法术。 韩鸣为习练此法术不知手掌磨破多少回,石头变圆石子不知有多少。韩立当年对此法术也是独有情钟,而后在对战中借此法术的精纯占了不少好处和先机。 很多人一开始不以为然,而后越听越琢磨出味道来,不得不虚心并心平气和的耐心听讲下去。 当韩鸣将“驱物术”心得用两个时辰讲完,期间还穿插了演示,整个会场里的大多数修士震惊、惊愕。 小小初级法术如火纯青后竟这般厉害? 关键是练“驱物术”对念力提升更有好处。 很多法术与念力、神识、聚力等方面是相补相成。修炼时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并不孤立。 他们听了后得出一个观点,修炼这少了点,修炼那又少了点,点点滴滴不经意间少了许多。 最后发现自己比别人拉出一大截,还不知缘由,可心里还是一百个不服气。 韩鸣所说引来排山倒海般的感叹和掌声。甚至应很多弟子要求,韩鸣又将“真言大手印决”重新讲解和演练了一回。 第二十一章 焕然一新 很多人幡然醒悟,境界不是决定法术威力的关键,而自己对法术的揣摩是关键。讲白了就是自己有没有认真不认真的心态,对自己好高骛远还是谨小慎微有没有认清。 为什么韩鸣能越那么大的境界争斗还能完胜,境界差距有一定关系,但不是主要因素。 主要因素还是人,有没有精益求精细致入微。讲白了自己修行还是半瓶子醋咣当咣当,没有深入啊!当然,也不是说筑基境去斗元婴境,还是不可能胜的。 三天后,韩鸣用“人生如棋局,识棋局者生,破棋局者存,掌棋局者赢”来结束他的演讲,因为他实在太疲倦太疲惫了。 台下仍有很多人听得孜孜不倦,呼喊韩鸣继续,他们洗耳恭听。 陈霖晟看着韩鸣一副疲态不得不站出来,要求大家散场回去。 震天的齐呼“少宗主”的声音,以及经久不息的掌声,使得韩鸣拖着疲惫的身子长时间鞠躬回应台下的感谢。 他强调习练基础功法的重要性,万丈高楼平地起,基础打不好在高阶的功法神通都是空中楼阁镜花水月。围绕基础功法阐述的见解和更深层次的意境延伸,正是广大普通弟子所要求知和解惑的。 他们资质平庸,地位低下接触不到高阶功法典籍,因而自叹没有机缘造化的大有人在,往往自暴自弃怨天尤人甚至懈怠。 他们听此一讲,眼前豁然开朗。 谁不想丑小鸭变凤凰! 谁不想高高在上叱咤风云! 修行靠自己,即使有讲师,有缘拜个师尊,这只是起解惑和指点迷津。像韩鸣这深入浅出的讲解,以及强调初级功法的重要性,初级功法中有乾坤,还是前所未闻现所未见。 比如“九字真言咒”本是修士所忽略的一个在普通不过的初级版法术,只是凡人间术士学练的法术。就是垃圾版法术竟对打坐吐纳有很大促进作用,可见这是韩鸣重视揣摩出来的,而这就被无数修者忽略掉了。 对落云宗一些智者来说,他们看到了韩鸣此次讲法的意义和重要性。对落云宗无数低阶弟子抹去好高骛远回归理性,扎扎实实从基础苦修起到很好的告诫和引导作用,可谓意义非凡。有韩鸣这一活生生的榜样,将是无数弟子作为奋发向上的动力。 韩鸣的造化韩鸣的宝物他们没有,但基础功法无处不在,这些对他们来说可望能可及的。 韩鸣所说并不是飘渺虚无高深莫测,他们只要刻苦努力终有所成,终有所获。 两天后,落云宗从上到下所有宗门内大小人物和能赶回了的弟子门人都集中到宗门大殿广场上。 当然,光广场上是容不下的。半空中也安排的飞行法器,坐满了弟子。 没有什么仪式和开场白,吕掌教站在石像前直接宣布:“今日召集落云宗全宗门人在此,宣布两件事,其一,处理花山刺杀韩少宗主一干刺客。其二,为面对三百年后宗门大难,宗门开始革新。有不服从宗门革新的宗门将废除修为驱逐。当然,有好的建议和措施也可向戒律院提出。先将陈克定、陈克凡、毕繁、林聪、贺寿才、陈克良、何君如、施道成、毕昊、孔天豪、曹跶、严林、华小凯、林伐、贺知彰带上来。” 陈克定、陈克凡、毕繁、林聪、贺寿才、陈克良、何君如、施道成、毕昊、孔天豪、曹跶、严林、华小凯、林伐、贺知彰脸如死灰,有的是被架上来的,有的如同行尸走肉般。 吕掌教说道:“私自勾结其他门派残害同门,陈克定、陈克凡、毕繁、林聪、贺寿才赐死。陈克良、何君如、施道成、毕昊、孔天豪、曹跶、严林、华小凯、林伐、贺知彰废去修为,驱逐出宗门。” 吕掌教下令执行。 戒律院执事开始行刑。 一片寂静。此刻没有谁会发出声音,没想到这回来真的,且是上千年来第一次,对所有弟子面前的第一次。 况且这个结果早就被传了出去,已经不是惊天大事了。除了几个没有朋友一天到晚蒙头修行者有些惊讶外,和他们的亲属同门伤感外,没有出现躁动。 行刑后将尸身和废去修为的陈克良等人带出去后,吕掌教开始宣布革新条例。刚开始说出第一条,废除各峰管理弟子统一由宗门统一管理时,全场哗然。其乱糟糟的议论声简直如油锅里油爆了般,场面一下沸腾,失去控制。 此时一股强悍的神识威压覆盖到整个修士群里,一个冷声传出。那是杨寰的声音。 “谁再议论,谁再说话,立斩!” 顿时,鸦雀无声。 吕掌门又开始宣布革新措施,连同对一些条款解释,足足用了三个时辰。而后,他手一挥,掌教殿执事分发玉简,每人面前出现了一块玉简。 吕掌教说道:“所有革新内容都在玉简内,诸位有好的想法和建议在这三日内提出。没有意见的此革新方案三日后实施,各院各堂负责人推选和选拔工作三日后开启。散!” 韩鸣协助孙云逸将境界提升到结丹大圆满已经是两月之后了。 此间,陈霖晟来和韩鸣长谈了一回,双方都很满意。 为了表示诚意,以后韩家征战天南,他陈家愿意出动二十名结丹修士常年跟随,至于筑基修士随叫随到。 还有他也是随叫随到。 当然,韩鸣也表示了诚意,送了些资源给他。其中一件通天灵宝,十颗高阶灵石,一滴冥河神乳。 陈霖晟如获至宝,千恩万谢。因为有这些陈秀凝婴成功八九不离十了,并答应韩家攻打越京他会率队前去。 越京魏王朝背后势力是掩月宗,而掩月宗当年和越国六派同去了北凉国。 后来魔宗退走,掩月宗回到越国,但宗门随着南宫婉出走实力大损,和灵兽山、清虚门、化刀坞、天阙堡、巨剑门一样逐渐成为越国内二三流门派。 甚至随着岁月流逝清虚门、天阙堡、巨剑门没落土崩瓦解。 当年南宫婉在天南时还明里暗里给些资助,自从她飞升后一落千丈。幸好和合欢宗一直藕断丝连,没落后就直接依附于合欢宗。 黄枫谷也是顾忌方方面面也没有过分打压当年同属越国七派的掩月宗。 韩鸣自从了解到越京皇族是掩月宗的势力,因此一直不敢小瞧。 韩鸣离开落云宗回到盐务城。 韩不悦已经将办公场所设在盐务城,便于对新控区域坐镇指挥。 当他飞到越国上空时,在他神识覆盖范围内,他所飞过之地上的百姓言论都入了他的耳。其中有一个话题入了他的耳,让他莞尔一笑。 这半年越国民众上至达官显贵下至街头巷尾谈论最多一个话题,据说很多人在云州大青山看到两只大鸟。燕颌鸡喙,蛇头鱼尾,龙文龟背,麟前鹿后,五彩备举,高六尺许。 在大青山盘旋三日,每日晨鸣三声,夜鸣三声。落于青牛角岩桐树小憩,天空祥云千里,而后翱翔越国,消失于西河翠泙湖。 这在越国传的沸沸扬扬,有知识渊博的能人说是此二鸟为凤与凰,见则天下大安宁,晨鸣贺世夜鸣善哉。 越国百姓对凤凰有虔诚、崇仰、顶礼膜拜的浓厚情结。百姓赋予了凤凰很多美好的特征如美丽、吉祥、善良、宁静、贤德、自然。 关于凤凰,是万鸟之王。代表着吉祥和谐,万鸟齐飞,万鸟朝凤,民间传说中的吉祥之兽。通常与瑞龙相对,故有龙凤呈祥之说。 龙通常是帝王皇帝的象征,而凤就是代表着帝后皇后,凤凰,亦作“凤皇”。 从古至今,龙和凤、凰都是越国文化中的重要元素。 凤凰是什么? “凤”和“凰”是两种五彩鸟,凤是凤鸟,凰则是皇鸟,雄的叫“凤”,雌的叫“凰”,总称为凤凰。亦称为丹鸟、火鸟、鶤鸡、威凤等。 平民百姓对凤凰雌雄不分,因为几千年在世俗间都看不到一回。后来越传越悬,说看到了赤凤,青鸾,黄鵷雏,紫鸑鷟,白鸿鹄,五色凤凰。 凤凰是四灵(麟、凤、龟、龙)之一,祥瑞之兽,五彩绚丽,万鸟之王。与朱雀一样,对平民百姓信仰有很大的影响力。 朱雀是四象(苍龙、白虎、朱雀、玄武)之一,是天之灵兽、万禽之首。 世间出现这类神鸟,对世俗百姓舆论引导有很大杀伤力。 韩鸣听后,只是一笑。 这种只要是结丹修士动用幻境法术,就可制造出这种效果,骗骗凡人而已的把戏。 但在当下,也是制造舆论,为韩家掌控越国推波助澜的好点子好手段。 韩家控制的各州没什么重大事情发生,各地一些不服气的小势力被扫灭的一干二净。 第二十二章 充实实力 对土地的管理,韩不悦一直重拳出击。 地方豪强借动荡期间强取豪夺了一些平民百姓的土地,在韩家控制局面后本想阳奉阴违,可面对韩家强势不妥协的态度,如今不是俯首称臣就是烟灰飞灭。 铁血手段震慑各界,韩家很多新政很快执行到位,让百姓刮目相看。 大量的土地分到平民穷人手中,很多城镇里的居民觉得种地更有生活保障,纷纷回到老家种起地来。 很多地方没有了战乱,有田耕种,一下热情高涨。流离失所乞讨要饭的人看不到了,因为韩军免费给他们搭建茅屋。 虽说条件差些,但始终是个窝,俗话说睡金窝睡银窝不如自家狗窝睡来香。还就地给他们分些土地,确保他们耕者有其田,吃饭有保障。 沃土千里荒芜耕种的局面没有了,田野里到处是飘着淡淡清香的又粗又扁的紫红色叶片的谷物,还有田地里菜心开着数朵蓝色花蕾的小半人高的柑沁蓝白菜…… 以前这些兵荒马乱的区域,谁种不见得自己收。 现在,生活安定,庄稼长势喜人。看着丰收在即的作物,很多人家都将自家的粮仓修好等待丰收的硕果装进来。 国外周边州府交界的地方看见韩家割据的区域一片丰收祥和的局面羡慕的不得了。那黄灿灿的谷物进自家的粮仓而不是地主富户家,不羡慕那是假的。 当然,也引来了一些有心人看着丰收成果而眼红。越国动荡,其实周边除了萧国、车骑国外各国也是豪强割据,匪患遍地,百姓苦不堪言。 那些有心人不光是土匪,更多的是假扮土匪的当地军卒。他们以为偷偷来越国边界能捞一把,可是很多人把命留在了异国他乡。 韩军当仁不让的借扫荡土匪保护本国百姓安宁的借口跑到他国又扩充了部分地盘。 还有一些千百年成匪窝匪患的地方,也被剿灭干净。只要谈道吃饭和土匪,韩族占据的区域内百姓无一不拊手说韩族做了一件功德无量的大事。这也是韩鸣一直强调的事情。 不管你有多大的势力,只要你干抢劫,不管规模大小,一律清除,甚至动用修士前往。 以前官府是睁只眼闭只眼,我来你跑,你走我回的局面,最终还是过路百姓遭殃。 现在,躲猫猫的局面可以发生,这是韩军没有来之前的局面。当韩军到了后就快刀斩乱麻,即使只剩你一个人,也要剿灭,不惜长期分兵驻扎。 对土匪、强盗、飞贼、地痞、地方黑势力韩族地方管理机构一直重中之重打击对象。就这打击黑恶势力一项,就赢得了所有百姓的支持。 百姓们都知道,能将这些事好,背后韩族掌管的官府虽没有达到很清正廉洁的局面,但最起码没以前那么毫无正义公理可言。 韩鸣来到韩教所在地,允州腊柚山脉。此山脉在允州、岚州、焦州三州交界处,是紫金国入允州、岚州的屏障。 此地山势陡峭,荒无人烟,主脉在允州,其最高峰檀钵峰高耸入云高达一万三千丈,向东南延伸近万里。 原先化刀坞山门在鞘钵峰,此处灵气浓郁程度虽比不上太岳山脉,但在越国和其它宗派相比还算数一数二的地方。 胡昱和乔嗣将韩鸣迎入宗门内,四处看了一下。 他还满意,掌教大殿比落云宗、黄枫谷的宗门大殿小的多,但散发着古老气息。 其它山峰除了一些古老建筑外,多了不少新的建筑,但建筑风格与老建筑并不冲突,可以说融为一体。 去看了藏经阁,里面有不少书籍、玉简。 药草园里新增不少天南稀少的药草,充满了浓郁的药香。看着长势喜人的药草,韩鸣不住点头。这腊柚山脉有一条地火山脉,这也是化刀坞能延续几千年不垮的原因之一。 韩鸣还试了下火力,感觉还不错。他特意强调,此地火对教内教徒要免费开放,当然要有时间限制不能无限使用,那容易被个别有心人长期侵占形成不良风气。从此往后不得对外,若私自对外给散修炼丹炼器者杀无赦。 韩鸣将整个腊柚山脉转了一圈,提了些建议。回到掌教大殿内,三位副教主和长老会七位长老及各院院长、各堂堂主、分教院长已经等候了。 胡昱将副教主苏晋河结丹初期后阶、副教主江文苑结丹初期中阶、副教主龙逍遥筑基大圆满以及七位长老院长老、各院长、各堂主以及两个分教院长一一介绍了一番。 很多面孔韩鸣都不认识,如苏晋河、江文苑等修士都是大晋过来不管是淘金或是逃难。他们成为豪强的客卿,豪强战败身死后投靠过来的,这些都是放权给胡昱作主安排的。 原先化刀坞和包雷两家有实力的一些修士都没重用,不管是胡昱排除异己还是假公济私,都说明胡昱还是顶住了压力。 一个宗派要想大发展,若用人太局限以后发展肯定受限制,只有来自五湖四海,包容万象,才会有机会腾飞。 韩鸣笑着一个一个打招呼,心里确揣摩着胡昱安排的这些人能力、品德等方面。 上次真武派插手世俗纷争,以及紫薇教那不开眼的家伙惹事,韩教就借口将其灭了。 韩教在越国修真界名声鹊起,很多修者慕名来投。韩鸣还是担心其中有不少如蚁附膻之人。 韩鸣着重和分教院长潘权谋、范广利聊了几句。 他与他俩交谈后有了一个新的想法,韩不悦到处开办学院,才有了现在韩军的强悍。 韩教要发展,要壮大,需要大量的底层架构支持未来庞大的上层建筑。以后要与落云宗、黄枫谷以及其它宗派抗衡,光精英肯定撑不起一方天地。 开办修真学院,然后从中选拔优秀弟子进入韩教。今后即使学院学子大部分不能成为韩教精英,但他们散落世俗间,将会是以后青元帝国最忠诚的臣民。 韩鸣和众人见面后,发表了韩教未来发展的一些设想。随后,他又单独和每一位密谈了一回,还有智崇院的一些智博教士。 三日后,在鞘钵峰掌教大殿前广场上,韩鸣登台面对全教九百一十六名教徒开始讲道,这比在落云宗轻松多了。 前些天在落云宗面对几十万同门,还有到场没道场可神识却外放在他身上的那几位元婴老怪,这里简直是小菜一碟。 他们都是自己的手下,没有半点心里负担,况且最高也只有结丹中期,之前他又经历过一次。 现在,韩鸣娓娓道来。从凡人,到练气,到筑基,到结丹…… 现在的韩教由化刀坞、六大修真家族包雷王陈李张、宣呈派、一真教、化器阁、蛟龙门、各势力的一些归顺客卿、归顺的真武派和紫薇教的弟子以及一些散修组成。 宣呈派、一真教、化器阁、蛟龙门是越国小门派,属于三四流门派。修为最高也只是筑基中期,十之九九都是练气士,所在修行之地灵气也稀薄都放弃了。 化器阁所在地有地火脉,但火力不强,放弃又可惜,于是设了个分坛,以后给一些初期炼器弟子练手备用。 化刀坞、真武派、紫薇教、六大修真家族包雷王陈李张这些大的门派和家族在各势力征战中练气弟子损失较多,而十层以上的练气士和筑基修士陨落的不多,大部分实力还是保存了。 当然,真武派和紫薇教得罪了韩教其核心势力被灭的七七八八,剩下的都是低阶练气士和为数不多的落网之鱼。 全教九百一十六名教徒,上至胡昱下至练气一层弟子,其中结丹修士四名,修为最高的就是结丹中期后阶孔启婷。 筑基修士一百零八名,余下八百零四练气士,而五层以下有五百二十七名。当然,这不含韩家客卿。 韩鸣登台看着这些自己未来的嫡系,实力太弱,有些已是四五十岁,七老八十才练气四五层,这样的老练气士还有不少,可蚂蚁也是肉啊!栽栽药草打打杂也可以吧。 他事无巨细,关于修行中心法、道术、神通、丹药、符箓、傀儡、阵法、炼器、对战等等和韩教未来发展深入浅出的讲了十天。之前他讲过一回,将在火云峰讲得那些扩充细化再讲了一遍。 当然,中间还是要休息的。不然,那些低阶练气士是着不住。 台下盘膝而坐的一众,都听傻了。 没想到,台上这位年轻的有些吓人,可又是雷如贯耳的天南第一天才落云宗少宗主、黄枫谷少谷主、九国盟少盟主修真界地位极高的越级遇魔杀魔遇神杀神的韩二世祖! 他们不得不佩服,这位韩教真正当家人学识竟如此渊博,道法精通。修士间耍嘴巴子是没用的,要以实力说话。 第二十三章 以利破巧 韩鸣在说法讲道时着重演示了一些功法神通,其精妙之处连筑基、结丹修士不得不佩服。 尤其是阵法方面造诣,让那些懂得一些阵法禁制的修士咂舌。其间,有几名修士当场顿悟境界立马晋升。 那些见识过韩鸣争斗过的修士才发现以前所了解的韩鸣只是其冰山一角。怪不得韩族能在短短十几年靠几千娃娃兵发展到如今实力不是没有道理的。更何况天南最牛叉的修真门派破例增设少宗主少谷主的位子也不是没有原由的。 如今,身在韩教,应该是走对了路。自己能走多远,关键是跟谁走。今天能坐这里,说明还是对了。那些在镜沅城被下了禁制的化刀坞、包雷二家的修士彻底心服口服,不再有怨言。 修真界实力为尊,但背后还有一句话,谁有资源谁就是大佬。修为越高,资源越海量。谁都不可能自己没日没夜的去找资源,这需要有人帮找或提供资源。 现在,韩鸣就是这个金主。 不然,孔启婷转一圈还是在江文苑引荐下回来加入韩教滴血发誓。堂堂结丹中期修为,一只脚跨入后期了,随便找小宗门做个太上长老还是很容易。可资源呢,还是韩教多呀! 时间又去了半年。 韩鸣在这段时间里积蓄力量,这比他原先攻打越京的时间超出了几个月。不是越京魏王朝实力很强,而是韩不悦建议休养生息时间要长些,最起码作物要丰收一到两茬,让民众在战火纷飞的年代的阴影下走出来享受一下幸福生活。 一旦他们生活能满足,对韩族从内心油然而生的拥护才能站得住坐得稳。 当然,韩教教徒大部分实力还是较弱需要提升。韩军规模一下扩充量太大,各方需要磨合。 各地学院建设需要时间和从韩军抽调大量的优秀士卒去做教习,军中实力也有所降低。 赵二虎的药草种植的用量也跟不上了。 军卒战力更需要时间来提升,这样战场上伤亡就会相应减少。 韩鸣想反正越京已经是笼子里的老虎,跑不掉跳不出,磨掉些锐气更好。 此间安排宁州白家、西河韩家联合了一些地方势力在鹜州、宁州等地兴风作浪。一会儿针对官府,一会儿针对富豪世家,闹得乌烟瘴气民不聊生。 他们或化作抢匪马贼作恶,或成难民百姓请愿堵路闹事。 没钱人为了讨生活每天忙碌可被难民请愿者阻挠,他们不敢惹是生非,生计受到很大影响。 有钱人害怕钱袋子哪天没了,因为打砸抢经常发生,他们担惊受怕惶惶不可终日。开铺子的生意无法正常经营,坐等收租的没人叫租交利。由于舆论引导,百姓们对官府恨死了,痛恨他们无能。 尹权斌接到各地奏报一筹莫展,可他又不敢动用宁州铁骑去围剿。他怕兵力出动一分散,韩军大举进攻一时兵力无法集结,那风险就大了。可就当地那些衙役捕快守城军卒根本不抵用,他知道地方军卒只能吓吓手无寸铁的百姓还尚可,对武林出生的豪族门客根本就不是碟菜。前怕狼后怕虎,龟缩在军营里,只能天天死练兵。可中上层将领都明白,终结的那一天来临已经不远了。 韩军通过飞舟集结,速度很快。将与鹜州、宁州、越京接壤的要道隘口用重兵把守。 韩飞龙带领三十万军士从鱼凫城出发,多路进军鹜州。韩鹤率三万军士乘飞舟直接到金源城。占领金源城后可控制宁州铁骑救援鹜州,也掐死鹜州兵退宁州。 进军之前,韩鹤与王鹏悄悄进了金源城找到程清矫。王鹏已经被韩鸣接了回来,和韩鹤搭档。韩鹤与程清矫有一面之缘,这次韩鹤想收拢程清矫,使其成为暗子,并通过他再笼络一些将领。 进入金源城,很快就找到了程清矫。和程清矫一聊,连韩鹤都没想到结果很好。 在高官与重利下,程清矫二话没说就答应做内应。 原因也很简单,原先他的顶头上司王总兵遭保皇派打击,因芝麻点小错被调离。 新来的上司并不喜欢他,近十年他都趴在闲职上动都不动,心里怨言很大。还有韩家如今的强势,他们这帮老兵油子早将形势分析的清清楚楚。 何去何从,他们心里清清楚楚,一旦战事开启,有路子谁都不会去拼命。现在路子来了,他哪还矫情。他还保证联络其他好友,在韩军到来时一起响应。 当三万韩军从天而降时,可以说兵不血刃。韩鹤拿着程清矫给的城防图,定点包围,清除。 一开始,有些军卒忠诚魏皇朝在朝廷大义下还抵抗。但见到韩军的彪悍,还有很多头头都投降了,那还有打个啥。他们的命也是命呀,他们又不是笨蛋。 尹权斌大怒,派十万铁骑精锐进攻金源城,多次进攻无果,惨败而归。 尹权斌颓唐的坐在宁州将军府里,他不得不考虑自己的未来。 十万精锐在双方没有修士参战下,被三万韩军打残,最后只剩一万多跑得快才得以回来。 尹家在越国也是世家大阀,虽不是家主,但以他如今的地位,知道牵一发而动全身。若宁州铁骑灭亡,他尹家离衰败已经时日不远了。 他尹权斌封为骠骑大将军掌管兵部,但他知道朝中水深水浑,为此他没在兵部上一天班,所有之事均由侍郎魏宏做主。 魏宏是皇族血脉,这里面的道道他哑巴吃饺子心里有数。他更不想离开宁州,一旦离开宁州,没了兵权,在这乱世就是待宰的羔羊。 管家尹呈多次进书房提醒他该用膳食了,可尹权斌哪有心情。 尹呈看出了他的心思。 尹呈有意无意的的说了声家族和跑马城白家西河韩家上代旁系都有联姻,而且姻亲关系还可以。 说着好似无意,可听者有意。 “哈哈。”尹权斌从沉思中醒悟,开怀大笑道:“呈叔,饿了,真饿了啊!” 摄政王魏悦和一字并肩王彤斐皇叔接到尹权斌投降韩族的密报之际,越京皇城上空二十一艘飞舟已经来临。 越京三分之二与宁州相邻。宁州大门敞开,韩军五十万精锐正日夜兼程向越京包抄而来。 这天,风和日丽,阳光灿烂。可对越京皇城里的人来说是黑暗的日子。天空二十一艘飞舟如同二十一只怪兽正俯视着下方,有人惊呼,有人休克,有人欢呼…… 一艘小一些的飞舟上跃出一名青年,这青年就是韩鸣。 “越皇昏庸无道,满朝上下腐败奸佞,豪强乱战民不聊生,生灵涂炭,十室十空,浮尸千里,哀鸿遍野。魏皇朝上下依然贪图享受糜烂腐化堕落,不顾苍生于水火。今我韩族替天行道……” 韩鸣站在半空正声讨越皇朝的罪恶,忽地从皇城里一个蛮横声音打断韩鸣话语,说道:“小子,你这只小蝼蚁,跳梁小丑而已。敢来此撒野,留下小命!” 一道法力波动形成一道白光从皇城后山冲天而来,刺向韩鸣。 韩鸣一笑,身影一闪,“瞬散术”施展间堪堪避过。 他笑道:“躲躲藏藏,还自诩英雄豪杰。今日,我韩族雄师百万,仙人千人,前来替天行道。归顺我韩家者活,逆我韩家者死。” “哈哈,小子,说大话不害怕风大刮掉你的舌头。本帝倒要看看你小子几斤几两。” 话说间,皇城中飞出一位身穿龙袍头顶赤金龙冠的魁梧中年人。 “哈哈。原来是魏诚源魏兄。没想到,千年已过,你一点没变啊!”叶无秽笑道。 这时陈霖晟和叶无秽从飞舟中迈步而出。 魏诚源先是一愣,刚才神识扫过这飞舟,有很厉害的禁制阻隔没看清里面情况。他还以为就这韩鸣小娃,没想到来了这么多强者。 他看着他俩身后从飞舟中有出来三十八位结丹修士,近三百名筑基修士,而后大笑道:“原来是陈老弟、叶老弟,呵呵,别来无恙。” 陈霖晟笑道:“魏兄,我看我们还是另找个地方叙叙旧。这里,就让小辈们玩玩。世俗间的事,我们何必搅在一起。哈哈,叫上下面的道友一起去,如何?” “哈哈,没什么搅合不搅合。越国魏皇朝是我魏家的,就凭这小辈就能染指?你叶无秽,筹划三五百年,你还不是不能确定本帝是否还活着。现在,跟着韩家小子后面,哼!有本帝在,你们今日不要多想了,都留下吧!” 说完一股元婴后期修为的神识威压覆盖出去,跟在陈霖晟叶无秽后面的筑基修士纷纷往下坠去,而那三十八名结丹修士身子摇摇晃晃也欲下坠。 第二十四章 趁机下手 陈霖晟和叶无秽忙放出神识抵御护住身后结丹筑基修士后,叶无秽急道:“切不可伤了越京百姓。” “哼!”魏诚源冷哼一声,声音如炸雷。他说道:“城内百姓,城内百姓有多少是你叶家的,本帝难道不知!今日,本帝就是要让他们看看你叶无秽怎么陨落于此。” “魏诚源,你有些大话了吧!即使合欢宗全宗都来了,我叶无秽都不惧,更何况就你和江河日下的掩月宗。呵呵。下面鲁宗主听着,给你一次机会,带领众弟子撤回山门。别说我没给你们机会,小小掩月宗,是给南宫师祖面子。不要以为靠上了合欢宗,就不得了,至魏无涯之后已无合欢宗。” 叶无秽话刚说完,从地面飞来竟千名修士。其中一白发老者怒道:“无秽老儿,就凭你,胆敢在魏师祖面前耀武扬威。我倒要看看你们有谁能逃离越京。” 韩鸣站在一边看着双方你一句我一言,把他这个主角都晾到一边了。他暗自偷笑,你们再吵吵,等我布置完待会儿让你们眼泪流不干。 他心念一动,韩教四名结丹修士和六十名筑基修士连同二十艘飞舟消失不见。还有一艘是他自己的,刚才修士全部出来后他就收走了。他传音给胡昱,越京城内一切反抗者皆杀,魏氏成员一个不留。 就在魏诚源看见飞舟和一些修士消失不见时,陈霖晟说道:“叶兄,你我合战魏诚源。韩鸣,其余人,都交给你们了。皇城有阵法保护,小心城中符箓。” “好!”叶无秽答道的同时,手中出现一杆金刚杵,身躯不断往高空快速掠去。 魏诚源虚空一抓一把血色长枪出现,向高空飞掠而去。他传音给鲁晓璐,你将他们引到京郊白菊山,按计划行事。 此时,万里无云的高空出现无数巨峰,“轰隆隆”声震耳不绝。有见识的修士惊呼:“陈霖晟的灵宝万重山!” 韩鸣也抬头看看,高空中黑压压一片。只是“哼哼”两声,他正琢磨怎么将对方一网打尽。 那鲁晓璐拱手笑道:“陈琼、叶之蝉,莫要伤及无辜百姓。我们去偏僻处一战如何?” 元婴修士若不想破坏周边,控制法力不外泄是能做到的,甚至他们激战斗法凡人是看不见的。而筑基修士修为一面施法一面控制法力波动是无法做到的。 陈琼和叶之蝉并不答话,侧看韩鸣。 韩鸣正想鲁晓璐已经将掩月宗近一半力量安排去对付韩教众人,留了五百修士来对付陈霖晟、叶无秽带来的二百来修士。 自己在这乱局中需要调整方案,不然很棘手。自己已经预料到这次的骨头很难啃,没想到竟有一位不比杨寰、钟镇涛差的元婴老怪。估计叶无秽、陈霖晟不见得能赢,不能稳操胜券,那意味着有风险…… 他看见陈琼和叶之蝉侧头看他。韩鸣说道:“去哪里?啊哈,我说鲁宗主,你知道我是谁吧!你们掩月宗三千年前有位师祖,也是我韩族长辈。南宫仙祖,想必你是知道吧。十多年前,我仙祖韩立从灵界回人界我韩家宗祠祭祖。和我说了,南宫仙祖还是很想她当年在掩月宗的日子。想当年,魔道入侵越国,越国七派一路西去在北凉国才站稳脚根。唉,那些日子里,还被合欢宗欺负,被强迫两宗联姻……想那些日子。哦,说这些,你们这些后辈都不知道。那天,仙祖和我唠叨了他们那些年的岁月,有些感伤,我才知道了这些。南宫仙祖还是很想念你们呀!” 鲁晓璐有些皱眉,高空已经激战正酣,火光、雷声、电闪、符术、法术、法宝碰撞,法力真元四溢…… 韩鸣看着鲁晓璐,他在拖延时间,唠叨半天,见对方虽有些不耐烦,但听到南宫婉还是没阻止。说明这没落的掩月宗,鲁晓璐还是在挣扎,他们肯定想若有南宫婉的垂爱,重振声威还是有机会。 韩鸣手一挥,鲁晓璐面前出现一个玉镯,说道:“我韩家仙祖当年来人界时,给了我这个储物镯,说现在的掩月宗太弱了。若南宫仙祖来到人界,看见你们这个状况,会伤心的。让我有空,将这储物镯给你们。” 鲁晓璐看着面前漂浮的储物镯,有些犹豫,他侧头对着身边不远处的一名修士传音道:“陈长老,你看看。” 那陈长老,手一招,那储物镯飞到他手中。他突然全身一震,立马传音给鲁晓璐。鲁晓璐也是全身一颤,他手一招,储物镯落到他手里。他拿着储物镯,脸色渐渐露出喜悦之色。 他左侧有一名结丹大圆满后期修士靠到他身边,和他密语几句。 鲁晓璐,脸色大变,抬头看看高空。 就在鲁晓璐从喜悦到脸色大变仰头看上空,没人注意韩鸣时,他悄悄一掐诀,众人脚下突然一声巨响出现一片苍茫大地。 越京消失不见。 正抬头看天的鲁晓璐,还有其他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有些措手不及。有些惊慌,有些茫然,有些很快就冷静了。 刚才和鲁晓璐密语的修士突然大笑道:“小小伎俩,莫急。” 他张嘴一把金色小剑吐了出来,小剑忽的朝上空冲去。 陈琼传音给韩鸣说这修士是合欢宗执法长老魏霆之。 韩鸣神识中就听得“咔嚓”一声,整个修罗珠震动了一下。他内心一紧,这名修士竟有相当于堪比元婴初期的法力,还是小看了对方。 看样子此珠结界封界力量已被破坏,光靠阵法之力很难束缚他们。上次杨寰给他重新布置一套阵法禁制也很难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他没有将陈琼、叶之蝉他们转移到修罗珠外,而是大吼一声:“杀!” 他带头冲向魏霆之,并密语给陈琼、叶之蝉他俩去对付鲁晓璐和陈长老。 与此同时,越京上空一声巨响。刚才被遮成黑暗的越京上空瞬间有了些明亮。因为晴朗的天空此时已是乌云密布,无数闪亮透过云层时隐时现,三位大修士拼死争斗正酣。 除了“轰隆隆”的巨响声,看不见人影,看不见法宝碰撞厮杀,密云已经遮蔽了天空,电闪在密云缝隙间闪动。 没有了太阳,到处是暗色。皇城和飞虎营火光映亮了半个越京城。 一颗石子从空中快速落下,落入越京高大的城墙外的护城河里。溅起一片水花,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包括修士。 此刻飞虎营和皇城战事异常激烈,鼓声阵阵,传出老远。而以前车水马龙异常热闹的越京一片死一般的沉寂。 街上空空荡荡,家家户户大门紧闭,窗户紧闭。大户有地窖的都躲在里面,小户则躲在木床下瑟瑟发抖。 当然,还有一些站在小院树荫里时不时看着天空,或远眺皇城方向。这些都是按不住寂寞的一类人。 比如,与叶家有关系的势力。 比如,与韩家、白家有关系的世家、商行。 比如,一些墙头草般的官员。那些皇亲国戚世袭贵族都在皇城抵御韩军进攻,其间去皇城的大都是家里派去忠诚无比的死士。 东区一角的超级豪门宅院—秦宅秦保昕正站在院亭里看着天空,和身边秦赋说道:“准备好了吗?” 管家秦赋说道:“老爷,三千名死士都在大厅前院。按老爷您的意思,在京的秦系血脉中十六岁到三十岁的男子都集中在前院大堂里,共二百三十九位。” “行动就你知道,他们没任何人都知道吧?” “没有,到现在,他们都不知道聚集在一起要去干嘛!即使康达少主都不知道。” “一个没漏?” “没有,连秦家晟、家睘、家昱少爷都叫上了。” “云宁、云抭他们呢?” “这,是不是小少爷他们年纪太小了些!” “云字辈十五岁的都叫上,这是必须的。哪怕是呆在后面呐喊呐喊,我秦家想再上一个台阶,他们没有血性怎么行!看看,韩家,十年,才十年,已经雄霸越国了。” “万一,常家客卿、供奉中有高手,伤了小少爷他们……” “死几个又何妨!我秦家子弟众多,他们不能再娇生惯养了。今日能灭常家,哈哈,我秦家产业,哼哼。哈哈。” 秦保昕笑的有些歇斯底里。 “上次,老爷你是知道的,这常家和丁家有联姻!丁家在天南很多国有产业,听说丁族有子弟是仙人!” “怕什么!万一有意外,马上派人去韩家求救!我就不相信他丁家能反了天。皇城战况一结束,就出击,要快!就是要打这时间差。灭了常家,抢了库银,夺了产业,即使丁家有几个漏网之鱼找韩家评理,也没用了。哈哈,我秦家一家独大,哈哈。” 他更是狰狞。 “是,老爷。” 第二十五章 最佳机会 一个打砸抢阴谋借此次越京大乱之际,在秦保昕脑海里想了很久。常家产业与秦家类似,常家是后起之秀,很多地方时常冲突。竞争中,他秦家处于败势,而且趋势越来越明显。 秦家后辈中碌碌无为吃喝玩乐者居多,有商业天赋且安心干事的没几个。有几个有些经商头脑,可又是心高气傲眼高于顶之辈。 很多地方很多产业一败涂地,实在让他很无语很无奈。而常家后辈优秀者层出不穷,和其相比实在让他这个半截身子入土的老不死实在汗颜。 秦家主想冒这个险,而且他必须冒这个险。即使粉身碎骨,他也要冒这个险,而且是成本最低收益最大的一次赌。 他将秦家第三代第四代子弟都压上了,他要将这群纨绔子弟的命狠狠赌一把。这近三百子弟中,若有三四十人,哪怕是十人从这次拼杀中成长起来,就赌成功了。 至于死些人,没什么大不了的。活着的多娶几房多生几个不就一大堆了。 当秦赋走后,他面色依然狰狞,他秦家又不是没有经历血腥。他曾爷爷嫡庶子的身份夺了嫡长子之子家主之位,秦家一夜死了近百人。很多秦家支系血脉被驱逐出秦家,沦落为穷光蛋。 在他接掌家主之位前父辈们已经或多或少讲述过以前的血腥,父亲临终时特意交代了他要警惕一百多年前夺权后留下的隐患。 当年,怀恨在心的者大有人在,夺权不可能将自家一系外全赶尽杀绝。都是姓秦,谁知道其中有没有反骨崽。 他上位后,时常放权给小辈。看似放权,其实是放长线钓大鱼,一些小辈在经营中权力旁落,稍有风吹草动就猛来一捶,将他所猜疑的洞察的扼杀在摇篮里。 现在,此机会必须抓住,必须在乱世中冲出一片天地。况且,与常家在竞争中他一直感觉其间有他秦家人经商惯用的手法影子。这是他只有家主知道的秘密,他心中的直觉,里通外合或隐姓埋名卧薪尝胆者定有之,常家定有秦家余孽参与。 那这一切,在韩家取胜中消亡吧。 他仰天大笑。 常家死绝,以绝后患。秦家子弟中万一有不对头的在此处动乱中没了命,那不是更好呀!哈哈,命由天定运由己生,笑话笑话,人呀,怎么可能自己说了算!哈哈。就是要将隐藏在家族中叛逆断了根,而且名正言顺,断了后患让家族长久不衰。 秦保昕疯狂玩一把大的。风云跌宕的越京,城头变幻大王旗,他秦家富甲一方,很多上台当政者谁不眼馋他的财产! 他这一生中何尝没多次赌过没压过宝,可这次他要大赌。他不怕输,他背后有韩家。只要韩家得胜,此次出击去的人即使被反杀死绝了,他只要和韩鸣说一声,常家依然会被清洗。 而此时的韩鸣也疯狂了。 修罗珠内一片混战。 韩鸣一方从修为到人数都处于劣势。韩鸣感觉魏霆之是众修士中属修为战力最强者,能破坏修罗珠的最大威胁者。 他一出手,就是必杀,就是最强。他要一招必杀,此时此刻不能拖泥带水。不然,后果很严重。若陈琼、叶之蝉带来的人死伤太大,就不好交代了。他们来帮忙,不是来送死的。 大器神剃刹利尖顶塔祭向了空中。 二十四把金雷青竹蜂云剑早已暗地里布置在魏霆之身边的“大庚剑阵”在他动手时就启动攻击。 太阴真火笼罩全身的韩鸣奔向魏霆之。他,有些想法。他发现魏霆之竟是纯木灵根资质。他要通过自己强健的体魄用一招“黑虎掏心”将魏霆之打残后再将其体内的灵力吸来为已用。 魏霆之早听过韩鸣大名,他久经善战,对韩鸣不敢懈怠。他的本命金剑一击不能成功,身边二十四小剑突然在他周边突兀出现。 他心念一动,小金剑化出无数剑影去抵抗金竹剑,让人分不清是幻化出的小金剑还是飞快穿梭的剑影。 他手中出现一盏青铜灯,头顶半空中出现一面黑魂幡。 黑魂幡一展开,黑风阵阵,四周温度骤降,本不光亮的空间又暗了三四。无数狰狞的鬼头发出阴森恐怖的尖叫声冲出幡影,冲向高空。 上千,不。上万,不,那是十万。这是一面十万亡魂的鬼幡,堪比能和元婴修士一战的法宝。 这些鬼头迎向空中重压下来的大器神剃刹利尖顶塔,将此塔阻挡在半空中。无数鬼头被吸进塔内,凄惨的哀鸣声听得令人发指。灼死的鬼魂竟有丝丝黑烟散出,无数鬼魂被吸入,黑烟浓成一片。 仍然无数亡魂鬼头悍不畏死,从黑魂幡中冲出,迎向宝塔。 魏霆之心痛的紧,可他手中没有慢怠。他手持青铜灯对着正在奔来的韩鸣望灯芯处轻轻一吹。 顿时,灯芯小火苗被随口一吹摇曳晃动两下,突兀间有股狂躁升腾起的火焰出现。小天地内顿然骤亮,气温骤然升高,众人顿感热浪袭面。 一丁点火星眨眼间成了一个大火球,如被暴风鼓动瞬间移动,带着滚滚巨热扑向韩鸣。 就在魏霆之轻轻一吹的刹那,韩鸣顿生心悸。火球生成,热浪滚滚而来时韩鸣感到太阴真火有些颤抖。 他知道太阴真火很霸道,面对青铜古灯中的火焰,竟产生了怯意。 这些双方搏杀都是瞬间发生。就在韩鸣感觉太阴真火抖动的那一刹那,身形出来修罗珠,而释放出的噬金虫悄无声息地从另一侧袭向魏霆之。 面对生死间,韩鸣是有取舍的。即使魏霆之身躯是好东西,若是自己没命享用,没福消受的事他是不会去做的。 韩鸣站在护城河面上,远眺飞虎营方向面色惨白的眉头一皱随后消失不见。 他喝了口稀释的冥河神乳液后,进了修罗珠里。 韩鸣进出只是一瞬。 修罗珠内被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将正混战的众修士都惊得停顿了一下,仿佛所有一切都静止了般。 他们知道魏霆之陨落了。 震惊之后,又是混战。此时,气势强大的掩月宗一方,被刚才那惨叫声惊得诚惶诚恐。魏霆之一死,众人一下没了主心骨,其战斗力直线锐减,局面瞬间发生了转变。 韩鸣之所以要进来,他看中了那青铜灯。 这青铜灯中的火很古怪,很厉害,他要好好研究一下。他将魏霆之的一切收入储物镯后默念咒语将陈琼、叶之蝉和带来的人转移到修罗珠外即护城河上。 魏霆之几人被灭,其余不管死活在修罗珠里不足为奇。 众人一清点,竟少了二十三名筑基修士。 陈琼、叶之蝉都眉头紧皱,一脸苦相。 韩鸣神念一动,那二十三名筑基修士的尸体被转移到外面来。 陈琼、叶之蝉安排手下将尸体收好。 陈琼、叶之蝉知道这是韩鸣的宝物,他们也不多语。 韩鸣手一招,收了修罗珠,腾到半空,看看飞虎营方向,又看看皇城方向,还抬头看看天空。他说道:“陈道友请去支援皇城胡教主,我和叶道友去飞虎营。” “好,少宗主。” “是,少谷主。” 此时的越京城墙上已无军士把守,所有守城军士都入了皇城。 韩军有韩豹统领。 攻打飞虎营是韩飞龙率领,攻打皇城是韩鹤和韩文举。一艘飞舟三千军卒,都是从全军中选出的强悍之士。其中二千五百暗劲,六百化劲,四百化虚劲,由一名化虚劲后期或先天劲率领。 韩虎、左思敏率领五十万韩军分兵五路进攻越京,由于宁州已经敞开大门,他们长驱而入,正马不停蹄地涌向越京。 不管是韩飞龙还是韩鹤他们现在无法攻破。无数抛石机将火弹球打向对面城墙,被防护大阵阻碍。尤其是皇城,城墙内外设有阵法防护,没有启动前根本看不出来。城内龙架山上有座朱雀石像,此时符文闪动,时不时有符光射向四周城墙上。 火弹球在城墙上燃烧,看似落地城墙上,其实被光罩隔在外面。只是防护光罩逐渐暗淡,但随着朱雀身上符光闪动,光罩似乎亮些,看来朱雀石像上的符光能给城墙外光罩提供能量。 起初,孔启婷、胡昱、乔嗣带队攻打皇城,苏晋河、江文苑、王鹏带领另一队攻打飞虎营。而掩月宗那五百修士回到地面,根本不战,进入皇城或飞虎营协助维护大阵。 众人见火弹球作用不大,胡昱等众韩教修士商议破阵的办法,最后由修为最高的孔启婷去试试。 孔启婷腾到半空,亲自持剑斩向大阵。持剑名曰秋雨剑,长一尺三,宽一寸,通体灰白,连剑柄都是灰白,看似一把极普通的短剑。 第二十六章 天水神印 一身白的孔启婷站在皇城上空,她看着天空,她看着皇城。她手持秋雨剑,抬手挥剑慢慢指向皇城龙架山方向。 灰白剑尖一道灰白剑气从剑身散发四周,天地间的水气快速凝结,无数雨点密布在皇城上空随着剑气下压,雨滴拉长如同一根银丝刺向下方皇城防护罩。 一股萧瑟,一股秋风秋雨中的萧瑟,天地间笼罩了秋色肃杀之意。天空最高处好像有了些感染,间歇性的没了先前的刚猛,有了些神伤,但只是一瞬,“轰隆隆”声如同响雷传遍四方。 秋雨剑,雨秋门的镇派宝物。这也是孔启婷从宗门中带出来的,是当年掌教身死时让她带着逃命出来的唯一一件宗门之物。 大晋庆州雨秋门,唯一活着的传人。现在人在异乡,为主家卖命求活,东奔西走中拼杀,仍未有归属感。 她,带着伤感,带着秋愁,一剑斩向光罩。 她,流着泪水,秋雨剑气让她内心了强烈的伤感。 她,历经千辛万苦远离危险,是当初为数不多的结丹境界出走大晋的修士之一。 为此,她好长时间内不能振作,逃离逃避的她很内疚。作为结丹修士,在大晋还是有生存空间,不遇死局是不愿离开的。即使往不起眼的深山中一躲,都不愿离开大晋。但掌教叫她远离,而且必须活下去。 她毅然离开。 现在的她,秋意中满是萧瑟满是悲伤,还更有喜悦。她已是结丹后期了,这么快修为提升,让她痛苦中喜悦。 她之所以来到韩教,嘉元城御庭侯府灭亡后她四处游荡,无意间碰到了江文苑,她和江文苑在大晋有过一面之缘。江文苑来天南,还是她收留在御庭华府的。 当然,江文苑无意碰到她,天大地大怎么会如此之巧无意相遇,其实他与她心里都是哑巴吃饺子心中有数。 于是,她跟着来到韩教。 江文苑向韩鸣介绍了一下她的过去,听到她是嘉元城御庭侯府首席客卿,韩鸣二话没说就招揽了。 她听了韩鸣讲道,她得了韩鸣给她的丹药和冥河神乳。于是她很快晋阶了。 无数雨珠化成雨丝噼里啪啦的刺在光罩上,光罩随着一暗。与此同时孔启婷挥剑已经到临,就在灰白色的剑气触及光罩之前的一刹那,光罩有了些扭曲。 众人还没有看见什么就见孔启婷手中的秋雨剑不知弹飞到何处。她被弹飞三千丈外,重重摔落到玄武大街上,大街厚实的大青条石碎裂粉碎了五块,还有一个深窝。 她面色惨白,连吐数口鲜血。 众人诧异,胡昱紧锁眉头。 于是,出现古怪场面。无数修士老远站着,而韩军将无数火球弹投掷到飞虎营和皇城防护光罩上。韩军并不进攻,打起消耗战。 韩鸣站在半空静静看着飞虎营。他之所以先去飞虎营,就在于飞虎营防护要比皇城弱得多。这阵法防护韩鸣已经看出端倪,可破阵不是一时半刻能解决的。 他手一抬,滔滔洪水覆盖了整个飞虎营。飞虎营竟被水浪掩盖,聚而不散。攻打飞虎营的韩军所有修士都惊呆了,飞虎营占地何其大,水量之大已经惊人,需要多大的神识念力更是惊人。 飞虎营离越京二十里,占地万顷,三十万精锐中的精锐铁血中铁血,日夜生活其间。 水浪将飞虎营笼罩,水浪并不平静,不停的震颤,水花跳动,拍打着防护光罩。韩鸣眉头一皱,他感知到水浪中正被无穷力量撞击,欲要冲垮他神识控制的水障。 韩鸣掐诀,水浪剧烈涌动,如同无数水涛化作蛟龙在其间游动搏击,激起无数浪花。 不多久,由水浪聚集成一名三百丈巨汉突然站立于水浪之巅。它,突然仰天竟发出一声巨吼,一拳砸向水浪里。 水花四溅,露出了光罩。光罩晃动凹进去一大个窝,明显一暗没有碎裂。随着又一拳,又一拳。 高空,一道紫气突兀斩向韩鸣。韩鸣随手一甩,一面铁盾浮到半空,而他自己瞬间没入水浪中。那巨人瞬间垮塌,激起千层浪花。 那铁盾被那道紫气劈成两半,紫气仍强横的直追韩鸣。当紫气接触到水浪,似乎有些无奈的消失不见。因为韩鸣没入水中化为虚无,那道紫气无法捕捉到韩鸣的气息。 就在紫气消失之际,韩鸣又浮现在半空中,他不在犹豫。高空中那魏诚源在两大高手围攻下还能忙里偷闲给他来一下,不得了,这两大高手可不是一般的高手,他俩是天南前十的高手中的高手啊!韩鸣心中暗想。 韩鸣祭出“天水神印”。 韩鸣手上法宝、灵宝不少,可以他的修为能将其威力使出三四已经很不错了。而面对这大阵且有符箓加持,一般力量是无法打破的,使用那些高大上又无法让威力全出的通天灵宝,还不如使用和自己融为一体的“天水神印”。 他不知道“天水神印”威力有多大,因为他还没用过“天水神印”,但他知道其威力应该很霸道。 如小蝌蚪般的“天水神印”带着金色尾巴腾向天空,越来越大,随后“咔咔”声不断,那小小“天水神印”瞬间变大。 一颗金色大印在高空中出现,金光闪耀奕奕,如同高悬的金色太阳。而那大印还在膨大,已经将整个飞虎营城墙还要宽大。 天地间被金色笼罩,金色的天空,金色的城墙,金色的楼台庭院,金色的树枝树叶……可空气好像被挤压,众人感到呼吸急促,而半空中的韩鸣面色有些青紫,脖颈青筋鼓鼓。 高空先是一道紫气击到金光笼罩的大印上,大印只是抖了抖。随后二道,三道…… 韩鸣腹诽魏诚源,就在第七道很粗的紫气即将击打到大印之时,他口中暴呵,“去!” 他在不祭出去已经无法抵御来自高空中魏诚源忙里偷闲的袭击, 大如锅盖,不,是一座大山般的“天水神印”借着紫气的击打之力狠狠砸向飞虎营大阵光罩。 就听得“轰”“咔嚓”,光罩破裂,大印并没有被阻止,依然往下。就听得“嘭”一声巨响,大地震动如同地震般,一股气浪扩散四方,四周包裹的水流如海啸般往外围涌去。 韩鸣急速坐到地面,一颗金黄色“玄元补气丹”吞入腹中,他的面色开始红润。 此刻,大地颤动的更猛烈。整个水罩崩溃后很严重,漫天洪水奔腾四溢,众修士忙施法术将洪水阻隔在韩军阵列外。那洪水有数百丈高,汹涌散向四方,欲要吞噬一切。 韩鸣看着洪水四溢,汹涌奔腾,眉头抖了抖,他口出“收”。正往外奔腾的波涛一下没了如野马的狂劲,狂奔的浪涛竟全向韩鸣用来,都入了韩鸣手腕上的储物镯里。当然,那颗“天水神印”也随之消失不见。 所有韩军将士,所有修士全部越过残垣断壁的城墙,进入飞虎营。 飞虎营一片狼藉。 韩鸣神识一扫,地面血肉模糊,瓦砾砖墙化为齑粉,泥肉、碎骨、血水到处。几个零散站坐躺在城墙根还有口气活着,活下来实在有些幸运,更是神奇。 韩鸣不知道他们怎么活下来的,他们自己更不知道。那大印落下的威压没有撕裂他们;那大印落下将地面压出个坑没有压碎他们;那大印撞击城墙营房树木发出巨响没有震碎他们没有被碎砖瓦屑砸到;那大印落地产生的气浪没有冲碎肢解他们的肉体。 他们是命大的,幸运的,上天眷恋了他们几个。缺胳膊断腿满身都流着血,服饰上是灰尘是碎肉,他们神情呆滞,惊吓傻了。 韩鸣身形一闪,来到一名断腿瘫坐的军官模样的将领面前。他木讷的看着韩鸣,两眼无神,呆滞。 韩鸣手一挥,一股清风拂过那名军官后问道:“陆大有陆都尉在飞虎营否?” 那将领呆傻机械缓慢的说道:“没在。他所率之部去护卫皇城了。” 韩鸣一颗提起的心放了下来,继续问道:“派去皇城有多少?” 那将领依然木讷呆傻机械缓慢的说道:“二十万。” 韩鸣仰天看着高空,那高空中酣战越发激烈。以他的修为很难飞跃到那战团上空,即使化作鲲鹏。 稍作休息后他咬咬牙,腾到高空,即使他用尽全身法力依然离元婴修士交战的上空距离还是很远很远。 他不敢外放神识,只能仰望高空,就在他仰望时上空一道紫气向他急刺而来。 韩鸣口中爆了个粗语,急忙逃命。 两只噬金虫从韩鸣储物镯里飞出,随后面色惨白嘴角渗血的韩鸣躲入了修罗珠。那道紫气击撞到那粒普通的不能更普通的砾石,火花闪了闪。砾石被击飞出老远,深深嵌入城墙,深入地底。随着砾石如一道流星钻入地底,城墙坍塌一片。 第二十七章 赌命一博 韩鸣放出两只噬金虫,耗尽了他大部分法力。以他结丹初期修为想要控制噬金虫王签订主仆契约是不可能,他的神识念力根本无法长时间与噬金虫保持联系。他必须将体内所有法力加持到念力中,丹湖中的灵力被源源不断的抽干。 他将手中一把聚灵补气滋补的丹药胡乱塞入口里,又仰脖喝了一滴冥河神乳。惨白了肤色有了些红润,他出了修罗珠,还有些踉跄。他盘膝坐在平地上双手各握一块高阶灵石调息吐纳,恢复灵力。 此刻的高空战斗已经结束,陈霖晟、叶无秽在魏诚源一声撕心裂肺凄惨的叫声中有些发懵。就连魏诚源那金色小人破开天灵盖御剑护着储物袋惊慌逃走,他俩还没反应过来。但他俩随后神识一扫,发现两只噬金虫,于是就知道了一切。 当然,也是一刹那。叶无秽手中一招刚才祭出的法宝收入储物袋同时几闪,瞬移出去几千丈外,追击魏诚源元婴而去。陈霖晟同样收了法宝急追而去。 韩鸣呼吸平稳后,已经是三十息后了。 他腾空来到皇城外。此时,飞虎营已经被荡平。所有修士和韩军将皇城团团围住。 韩豹分出三支小队九千军士和部分修士去把守越京城门,两支小队在城中维持治安。 就在飞虎营被攻破后,城中出现混乱。先是一处出现打杀,而后大范围出现打砸抢,和房屋被焚烧。 韩豹初始还没意识到京城中还有敢当他们面打杀抢劫之事。而后发现事态很严重,于是他派出军士把守城门,清理街道上的混乱。 一开始,有些地方出现对峙,他们不知韩军行事风格。他们手持长刀木棍肩扛大包小包在韩军面前耀武扬威,被韩军如切西瓜般屠宰一空。 老远看见韩军的狠厉的另一些浑水摸鱼的坏人恶人甚至一些“好人”立即四散奔逃。从此,京城一片安静,再也没有混乱和烧杀。 当韩豹得知,混乱是由秦家引起的,于是下了一道命令,整个京城戒严,没有韩军签发的行文擅自离家在外行走者斩立决。 韩鸣来到皇城。 此刻双方都很寂静。 众人看见韩鸣到来,胡昱将先前的战况向韩鸣讲述了一番。 韩鸣围着皇城走了一圈。皇城分皇宫朝堂、皇宫后院、皇宫御苑、皇宫大内侍卫营和皇宫御林禁军营。占地面积连韩鸣都有些惊叹,占了越京一半,可见皇城的宏伟。 韩鸣叫韩豹安排修士和军卒将皇城围起,竟有些捉襟见肘。他自己盘膝冥想起来,时而推演时而苦思,这皇城大阵有些古怪。 因为,这防护大阵不光是阵法,更有符咒加持,应该是符阵。 很久,韩鸣放弃了破解阵法的想法,盘膝打坐起来。他对阵法有些了解,可符阵他根本不懂。他想就用最笨的手段来试一下,在力量面前一切都是渺小的。 天空没有了元婴修士的战斗,云层慢慢地散开。太阳西斜,慢慢在天际残红夕阳后,星辰布满了夜空。 陈霖晟、叶无秽在深夜时才回来,看着皇城很久,只能摇头叹息。韩鸣并没有询问他俩追击魏诚源元婴小人,因为他知道若让这元婴小人逃离,一旦夺舍成功后他俩以后将后患无穷。 他俩不将此元婴小人灭杀是不会回来的。即使魏诚源分身或第二元婴存在,他俩都不惧,非魏诚源元婴本尊,恢复原先修为并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叶无秽问韩鸣道:“是否要王觉过来?” 韩鸣摇摇头,叹道:“来了没用!不是符道大家,光是阵法大家是不行的。我已经有了解决手段,明早动手。” 随后,韩鸣开始布置。其中请陈霖晟和叶无秽在阵法光罩被破的那一刹那去龙架山捣毁朱雀石像,破符术阵眼。 众人默然,开始等待。 凌晨漆黑一片的天空即将一抹红日破晓之际。王鹏朝皇城上空大出一团火花,逐渐夜空出现两个字“赵东”。这是给陆大有、沈明他们发出的暗号。 以前他们建州碧水街混黑,他们有不少互通的暗语。这“赵东”意思是往东。陆大有和沈明在军中已经有了些地位,暗示他们带领手下的去向。 韩鸣站在皇城午朝门外,他看着距离自己不远处时隐时现的光罩,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一把古朴焦黑木剑。 王鹏紧跟其后。 其他修士散在四周,紧盯着前方或韩鸣。 韩鸣弯右臂右手轻轻抬起木剑,剑尖平平对着皇城。 他深吸一口气,随后平复了一下。左手快速掐诀口中念念有词,左手食指中指往木剑身一点。一道幽蓝色光线没入木剑里,在即将鱼肚白的凌晨看的极其显眼。而 韩鸣肤色有了些苍白,身体瘦了一圈。随后,又是同样的动作,掐诀,念词,手指隔空点在木剑上。 那焦黑木剑幽蓝荧光一闪,两闪,蓝光在木剑刃口上快速循环游走,木剑剑身内竟发出惊天动地的嗡嗡作响,剑身剧烈抖动,似乎欲脱手而走。 韩鸣右臂前伸,木剑先是平缓,稍后快速向前,剑尖瞬间就抵在光罩上,剑尖蓝色光芒大放,一股毁天灭地的力量在剑尖蓬勃而出,只是被阻碍一瞬,随后剑尖入了光罩。 这一剑之力已经是化神巅峰境界修士挥出的法力,在人界,在天南,可以说是无任何可以阻挡。 远处龙架山上朱雀石像中两眼忽的大亮,两道亮光飞速击向木剑尖。与此同时,大阵好像长出两只大手,捶向韩鸣。 此刻,大阵光罩颤抖,木剑上蓝光顺着光罩裂隙飞速扩散。覆盖皇城的光罩发出“啊蹦”脆响,如同巨冰裂碎那般声响。 就在那两道充满巨大威能的亮光即将接触剑尖前,韩鸣猛地抽出木剑,左手快速掐诀朝木剑上一点,木剑蓝光褪去,他将木剑收入储物镯。 从韩鸣掐诀到平推直刺光罩到收回木剑,是在电光火石间发生结束。王鹏紧跟韩鸣,他看着韩鸣掐诀第一次点向木剑时修为开始波动,断崖式往下跌落。 到左手指尖第二次触及木剑剑身时修为已经跌落到筑基境,随着体内灵力被快速抽干,待韩鸣收回木剑时已经是练气五层了。 王鹏抓着韩鸣快速回撤出两万丈开外。 韩鸣修为只有练气一二层,而且身体虚弱至极,而且瘦成皮包骨,如同将死之人。讲白了此时只要用一根手指戳一下韩鸣,韩鸣就会死亡。 王鹏拖拽着韩鸣快速后撤。 那两道亮光没有击打到木剑尖,王鹏和韩鸣已经撤离,而那木剑戳进光罩处瞬间出现一大个碎裂的大口子。 韩鸣安排王鹏给自己护法,他知道王鹏还是很忠诚于韩家,并且王鹏有逃命的手段,更何况他现在已是结丹修士了。若是叶无秽、陈霖晟心起歹意,韩鸣相信王鹏有一逃之力。 当然,借万个胆王鹏是不敢的。他王鹏久历江湖,饱经沧桑,他不会傻得去偷袭韩鸣抢夺韩鸣的宝物。 不用说他得手后能逃出韩鸣身后人的手掌,光韩鸣身上保命的手段他王鹏万之一二都未知。还有那韩家杰出军士修练金刚决淬炼的身体强悍的让他都羡慕。 更何况韩鸣的身躯强硬的何等程度,他不知道。但他知道韩鸣有更高级的炼体功法,他几个王鹏肯定比不上的。还有那恐怖的那一式“黑虎掏心”在强悍身躯力量下,霸道无比。这些都是外在因素,王鹏还没肤浅的被利益熏了眼睛。 王鹏内心对韩家忠诚的,对韩鸣更是敬重的,并没有韩鸣年少他虚长三十年就要倚老卖老,小瞧了韩鸣。 那两道亮光穿过口中击到地面“轰隆”“轰隆”两声巨响,金水桥下出现一个百丈深的大坑。 就在此时,陈霖晟和叶无秽率先挪移进去,其后众结丹修士“轰轰轰”将光罩壁障打碎,筑基修士鱼贯而入。 随着壁障缺口被十多名结丹修士轰击的越来越大,大阵防护光罩越来越弱,随后“轰”地一声碎裂,整个皇城显露在众人眼前。 韩军手持灵具蜂拥而入。 顿时,皇城内喊杀声响彻天地。 无数火弹球飞向龙架山,烈焰腾起,映亮整个京城。 双方厮杀只是一接触,就是一边倒。 皇城中掩月宗大部分修士本身就是宗门中最弱的,强者都在韩鸣的修罗珠被绞杀了。即使有一部分合欢宗魏霆之带来的境界高些的,他们知道元婴大修士魏诚源已经落败身死,魏霆之一干应也陨落。 飞虎营已经被攻破,就剩他们了,完全没有了抵抗心里,他们又不是越国本土掩月宗修士。 他们是外来帮忙,现在若命帮没了就没意思了,于是东奔西跑想立即逃离此地,哪还协助皇城内的军士厮杀。 可想逃,门都没了,陈琼和叶之蝉的神识已经覆盖整座皇城。 第二十八章 强者法则 面对屠戮,很多禁卫军、飞虎营的军卒往皇城东南角涌去。他们是凡人,可他们并不笨。 他们看见韩军凶神恶煞般冲来,他们不知韩军为啥手中拿着蓝幽幽的古怪兵器,一接触碰撞,就是被劈成两半。很多被吓傻了,于是下跪请降,有些反应快的拼了命的往东南角跑。 韩军一路向前,如蝗虫过境,不管是谁,只要是活的,就切脑袋,而且切起来很轻松。只是“噗嗤”一声,声音很轻,脑袋就掉地上了。 凌晨,有校尉向摄政王汇报看见有两支小队约六七千人有些异动。他没有在意,他已经急红了眼,外面的局势糟糕透顶了。 彤斐皇叔在飞虎营已经战死,他不懂军事,怎会敏感到其他方面。现在焦头烂额,哪会细想这一小撮军士的异动。 他一直认为不管是禁卫军还是飞虎营都是绝对效忠皇室的铁血将士,哪会想到他们会反叛。面对前来上报的校尉,只是挥挥手让其责问为何不在自己所在防守区域。 没多久大阵被攻破了。 离东南角较近的区域有些眼尖的军士看见韩军往皇城更深处冲杀,他们并不杀向东南角这里拥挤了近万人的地方,又看见前面一排脖颈都系着白布条。 他们本在军营很多都相互认识,于是反应快的就拼命往这边奔跑,挤进去。随后更多的将士还有一些宫女太监往东南角奔跑。 场面出现两种局面,一面是面对韩军冲杀,仍然有序后退,即使战死也是进退阵型有度。另一面是一些慌不择路的往东南角奔跑,有三五人,有几十人,乱糟糟的拼命跑,连刀枪都丢了,就是为了快速跑进那一拥挤的人群里。 韩豹站在皇宫城墙高处看着这一切,东南角已经聚集了三四万人了。他很纠结。事先通过西河韩家与陆大有沈明联系上,到时他们做内应,脖颈系白布条。当然,怕军营中有修士神识探查,他们只接触了一回,带给韩鸣一些情报。但以他俩的级别很难知道上层的布局,就连这法阵防护他俩都不知道。 陆大有和沈明偷偷往东南角聚集,也是分开行动的,都是小股悄悄过去。知道他俩底细的也就手下几个得力干将,绝大部分军卒都不知道。 悄悄潜行时,虽被盘查,但大家那时都是人心惶惶,哪知道他们会叛变,更何况他俩这些手下将士都被蒙在鼓里。 因此,一路顺利通过。而负责把守东南角的军士看见来了五六千人,很疑惑,但没有多想。陆大有、沈明碰了一下头,这些军士主要是陆大有的手下。然后,安排了一些得力手下往脖子上系了白布条。 他们静静等待。陆大有相信,待会儿,韩军冲进来,他这些手下没几个会傻不拉几的冲出去送死。 韩豹犹豫是放他们一条生路,还是斩草除根。他必须要通过这种杀戮威慑四方,尤其那些投降过来的诸侯。最后紧握拳一挥,叫传令兵传令将往东南角的那片区域封死,从外到内宫一个不留,全部斩杀。并让修士掘地三尺,看是否有地下通道。 龙架山在无数火弹球的烈焰下,在两大元婴修士的强大修为法力下被夷为平地。 这又是秋的一天中午,骄阳照耀着大明湖,湖水荡漾着血色,清澈的湖水成了红色。和远处泰牛山半山腰上的枫叶林遥遥相对,血红一片,煞是好看,可看到遍地的浮尸,又是那么的凄凉,瑟瑟。 皇城的血气弥漫了整个京城。 韩鸣可不会浪费这些,他的修罗珠一直吸收这些亡魂和散溢的气血。修罗珠得到了一定的修复,可多少家族沉沦就此消声灭迹,多少家庭破碎就此多灾多难。 战争没有同情,杀戮没有同情,争夺更没有同情。 这是一场你死我活的争夺,为了土地为了财富为了权势…… 这是一场不生则死的杀戮,不同理念不同意志不同诉求…… 这是一场势不两立的战争,筑梦百姓筑梦阶层筑梦新生…… 整个京城一片寂静,连生火做饭的人家都没有。家家户户关门闭窗黑灯瞎火,街道无人冷冷清清,除了来去奔跑的战马,见不到一个人影。当然,夜里韩军还未攻破皇城时,有些人见机不妙就悄悄逃出越京到村野避祸去了。 除了皇城东南角活着的五六万人,其余皆成了死尸。不管是皇族成员还是婢女阉侍侍卫军卒死士仆从,有的死在城墙殿堂帷幔里,有的死在路旁花木里,有的死在山坡水泮…… 韩豹安排一部分人清理皇城财产,至于尸体韩鸣交代了不用他们管,修士们会清理。 韩军将东南角边五六万围住,开始清查身份,近两万人被斩杀。 所有尸体被修士们付之一炬,化为虚无。 晚上,韩虎、左思敏的军队日夜兼程,来到了越京,接管京城内外,开始大搜捕。 所有王公大臣到衙役捕快妻妾仆人娃童都被搜查带到指定的地方,交由韩教修士盘查。有修士神识探查,他们想躲也无法躲藏。一个个被驱赶,唉声叹气者有之,痛哭流泪者有之,咒骂反抗者有之…… 韩鸣教给他们一种搜查记忆的小法术,当然不是“搜魂术”,若施用“搜魂术”修士都会成为痴傻废人一个,更何况是凡人。这种小法术只是让人头痛几天,对记忆力有些损伤,但危害不大。 三天后,又是近十万人被斩杀。 十天后,又有七万人被斩杀。其中地痞流氓恶霸泼皮赌坊打手较多。这也是韩家借此机会清洗黑暗势力,当然也有压缩叶家和其他世族在越京的地下势力。 整个京城内外的居民惶惶不可终日。有些藏匿在普通百姓家的贵族也被搜查捕捉并被斩首,他们不敢得罪原先势力又怕被牵连,整天提心吊胆。有些是臣子世家富户,兵荒马乱的时候就怕家破人亡。这些有地位有财富的人家托门路找关系求免灾,大有人在。 当然,很多求到了秦家。 这几天,秦府欢庆热闹,秦家主有些高兴,更是得意。虽被韩家敲竹杠敲掉不少,但与他灭掉常家相比,盈余颇丰。未来家族更会大发展,富家天南也不是不可能。 韩军大肆搜捕后,秦府门槛更是被踏平。 秦保昕忙得喝口水都来不及,他睡觉梦里都会乐的抽筋。这几天收得的好处及为了不被惹来祸事求他找韩家开恩欠他的人情相比,被韩豹敲打的那一份简直是一头肥牛身上只过丢了个牛腿而已。 况且,秦家在此处行动中涌现了一些有培养潜质的年青人,其中也死伤了一些子弟。这对秦保昕来说正中他下怀,死的子弟正是他猜想的。 上上代清清白白的子弟都有护卫在身边暗中保护,那些在那个年代延续下来令他怀疑的就没那么幸运了。 他们的长辈虽在,但他们不在了,延嗣的可能没了,这意味着有隐患被掐灭了。有些东西只有将其肉体毁灭,精神意志就断了延续,才能万般皆休。 很残酷,但未来秦家繁荣昌盛,此中冤死几个人,甚至是全部又如何!他就这样做了,且做绝了。 秦保昕所要达到真正目的被丰硕财富掩盖了,一些悲凄被欢声笑语淹没了。或许秦保昕手段很卑劣,可在大清洗大换血大动荡大巨变中,人命如草芥根本不算什么。 韩尚成韩尚志没日没夜的处理京城内外各种繁杂事务。清理掩月宗和越国境内其他修真门派之事由胡昱负责。 韩鸣将皇宫所得分成若干份,以及一些中高阶灵石、丹药、法宝等也分成若干份,给陈霖晟、叶无秽及带来的修士每人一份,那些战死的修士还更多些,让他们带给战死修士家属亲人。 陈霖晟和叶无秽本是来帮忙,并从魏诚源身上分得不是好处,其他修士在于掩月宗众修士战斗中也得了不少好处。他们和掩月宗鲁晓璐众修士对战中死伤了一些,攻打飞虎营和皇城基本是碾杀,又得韩鸣这些好处。 大家很欢喜,尤其是看到韩鸣那水系功法中水巨人的厉害,金光大印更是生猛无比,还有那平平一推的木剑竟破了陈霖晟、叶无秽都无法奈何的大阵,关键是这木剑竟能让一位结丹修士跌落修为跌到练气一层,这让他们开了眼界。 他们更是猜到此木剑绝非凡界之物。还有那宝塔、竹剑,这韩二祖究竟在韩师祖那里得了多少好处。 他们不得不惊叹,更是敬畏。此子不能惹。谁惹谁找死。 叶无秽和陈霖晟带着手下先行离开。 韩鸣和韩不悦商议了一些事情,主要是帝都选址,韩教和韩族政权的关系,韩族内部资源分配…… 第二十九章 帝国破晓 涉及帝位传承和内宫等方面,韩不悦老脸有些微红。韩鸣看出这老头现在身体棒棒吃啥啥香,估计以后很有些想法而脸红。 韩鸣建议韩不悦,避免以后一统天南过程中出现变数,第一任帝位还是交给韩尚志,他韩不悦退居幕后。 至于皇宫后院,还是一妻,避免以后嫡庶子嗣争斗。讲白了后宫佳丽不外乎多繁衍子嗣,在未来大业中是好是坏很不好判断。况且女人太多不利于主政者安心处理天下之事。 当然,韩鸣讲得很婉转,其中他心里还是存了些私心。以后若几代下来,韩尚志一脉枝繁叶茂,其他支派势必遭到打压,而现在韩族其他支派势大到时难免会被打压造成内乱肯定会发生。 他说攻打皇宫时光宫女太监就被斩杀了好几万,这些都是百姓子女,就是伺候皇族一家子,可怜呀! 而且,皇族子弟娇生惯养,趾高气扬,嚣张跋扈,为所欲为。韩族要振兴,开创与众不同开天辟地的新纪元新天地,必须变革,给百姓有清新之感。 韩不悦听着听着脸色潮红逐渐没有了。 他心里虽不悦但韩鸣很多想法想的比他远,而且今天的一切都是韩鸣带来了。讲白了,如今韩族的一切,都是韩鸣一人创造了。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还没脑子的现在就与韩鸣抗衡。 即使韩鸣说自己要坐皇位,他韩不悦是不能有二话,因为天上那位是认韩鸣不见得认他的。 随后又召开了韩族大会。 十多年来,韩族上层发生了很大变化,以前靠年纪辈分、本家人多、财力雄厚等方面推向韩族管理层的局面已经大变样。一些能力出众、忠心家族、勤勤恳恳、德高望重的族人走向了前台。 西河韩族已经和大家融洽的很好。韩族上层精英约一百人,在盐务城知州府内,拿着韩鸣拟好的讨论内容商讨。 众人看见一些内容,竟惊呆了,很多规定让他们吐血。 其中帝都不在越京,那不是劳民伤财,他们发出如此感慨。其实,他们想着这下进了京,那些空着的王公大臣的府苑自己要好好给家族选几套。没想到要在鸟不拉屎的地方新建都城,那要等到猴年马月。 韩鸣见众人不理解,解释了一番。整个都城按阵法构建城墙房屋道路河塘水渠。从宫廷到官府、官员住宅、军营等方面按规定要求建造,不得擅自改动。 当然,还留了空地给普通百姓搭建房屋,但要按要求搭建。整个城池布置符阵咒阵法阵于一体的防护大阵,还设置了禁空飞行。 他说攻打越京皇城时即使元婴修士都无法攻破,是修仙宗派的防护大阵和符箓符文组成的符阵,霸道无比。不是他请出仙祖赏赐的大杀器,这次越京之战就很难取胜。 京城已经被设置过玄黄葵天朱雀坎离神符大法阵,很多地方有神符深埋地底,还有一些不为人所知的隐秘,没有阵图很难清除。 若没有高超的能力很难清除原有的设置。在原有不清楚的基础上重新布置大阵,一旦新阵启动,有可能激发老阵威能,导致相互冲突,紊乱阵法禁制,这些就是隐患。尤其是阵枢阵根阵门阵眼的选址安排,一旦出错,大阵防护攻击意义就没价值了。 为此,青元帝国的都城要建的牢不可破,必须重新选址。 还有以后帝都还要和天南各地建立传送阵,加快各地信息和人员往来,越京是不适合的。 传送阵只能修士使用,凡人肉体是无法承受的。可韩军将卒中若武学境界到了后天境界,肉体强悍到一定程度,传送阵照样可用。传送阵需要大量的灵石,而韩鸣又不缺这些资源。 韩尚志成为青元帝国开国始皇帝,让很多人惊讶意想不到,没想到不是韩不悦。 在储君的确立上出现了插曲。众人要立韩文举为储君,可他不愿意束缚他要领军开拓疆土,更不想呆在都城里过安逸生活。在他强烈要求下,此议案搁置以后再说。 关于帝王一妻一夫,众人很无语。本来他们以为进了越京,以后大家可妻妾成群美女如云。没想到,不让韩尚志后宫三千粉黛,他们也不好意思娶一大堆老婆小妾。虽然,韩尚志面露喜色,但大部分族人很有些脸黑。 韩鸣看着他们神伤怨妇般的面容,有些小孩捉弄了大人的快感。 当众人看到爵位从高到低,家中人数从多到少,雇用的佣人或仆人也有明确的规定,这些让他们如被雷击般呆如木鸡。 韩鸣讲了一句说房子是拿来住的,不是比阔的。人从花钱多到省钱用,难。从花钱少到乱花钱,易。众人皆无语。因为他们大部分都是过苦日子过了的,这肤浅的道理大家都懂。 只是想着一家老小过苦日子那么多年,现在荣华富贵集一身,吃肉包子,买三个吃一个丢两个的富人作风必须要养成。出门不能前呼后拥,还是轻车简从,那活着就没有意思喽,和锦衣夜行有什么区别。 没想到,没占领越国全境前,还没有这么多条条框框。现在,成为越国第一荣耀家族,竟多出了那么多枷锁。 众人,很无语,韩鸣一言说中他们心里。 今天,来讨论发现是给自己讨论铁拷脚链,不由得泄了气。 衰,咱们苦。盛,咱们还是苦呀! 韩鸣说了声,若违反者斩立决。于是,众人再也不敢吁气。 韩鸣所提出来的很多对家族对官僚队伍的管制措施,随着在时间长河里,被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所改变。 几十年后,有些制度被奇思妙想所荒废,形同虚设。比如,佣人仆人不够用,有军籍的,很多有权有势的将领调军士作为护卫, 其实让他们来从事佣仆人的事,只不过穿着军服而已。还有如文职官员,无法调用将士。那开家豪华的酒楼饭肆,吃住甚至招呼应酬都在里面。对外说自己花钱长期包用,其实都是自己产业。讲白了,你懂,我懂,大家都懂,只是心照不宣罢了。 还有更甚者,开青楼或乐坊,长期不回家的。这些都是后话,若他韩鸣现在能想到,吐几升血必然成为现实。 人,很奇怪,很多道理大家都懂而且朗朗上口的讲一大堆真谛或弘扬一番天地浩然法则。可到了一定高度,到达社会某高层次,他就会醒悟自己在该阶层成为这阶层的角色一份子,这叫觉悟。 可以说教都不用教。而且,更希望向更高一层遐想,渴望更上一层楼。甚至要成为顶端那一小撮,让虚无成为真实,理所当然的成为万人之上。 还有几百年后韩族第三代第四代第五代掌权后,都城里有些阵法节点上建筑如石塔、石兽、空置的石屋或河塘湖泊被一些权贵霸占,拆除改建变成自家私有财产。 好一座帝都大阵被韩家后代子孙破坏的一塌糊涂,徒有其名其形已毁这也是此刻韩鸣没想到的。 确定青元帝国帝国始帝登基大典的日子,文武百官的筛选等等,大家讨论了好几天。 当然,韩鸣没有和他们一起讨论。他和王鹏、乔嗣、孔启婷去了黄枫谷水帘洞。世俗间的一些事情,他不想参与,即使众人十分恳求的挽留他,并说帝国帝王登基大典的好日子需要他见证。 他依然谢绝,说三年后回来。他急于恢复修为,他更想让孔启婷成为韩教的元婴修士。 他知道,若没有元婴修士坐镇,韩教想成为大宗派很难。修为最能突破的就是结丹后期的孔启婷。 韩鸣离开了韩族,而韩族一统越国,国号“青元帝国”,定都城为“永安帝城”。 永安帝城为一座新城,位于岚州与宁州、焦州的三州交界处。 此处有座山峰,名曰紫守山,乃紫薇教山门所在,是紫斗微山脉主峰。 紫薇教被灭后,韩教派有教徒驻守,护山大阵还在,灵气还是被聚集其内。 韩鸣在紫斗微山脉朝紫金国方向延伸外围荒无人烟之地定了个点,一座三百三十三丈高的韩立石巨像竖立起来。 皇城在这石像后三百三十三丈处开建,面积却只有方圆五里,还不如一族大世家祖宅面积大。 围绕皇城建立帝都方圆占地百里,可以说是天南各国中较小的都城之一。这些在韩族一统越国年后开春开始营建,帝都距离紫守山两千里。 同时在帝都百里依照地形建造十一座辅城,即檀琅城、巨盟城、禄存城、雯渠城、廉贞城、武曲城、鄱郡城、左辅城、右弼城、擎阳城、陀诺城,辅城有大有小。 十一城拱卫帝都,形成紫微斗转,背北靠紫守山,面南坐对紫金国,混凝九直,罡炁自然,诸天统御,无极元皇,气压万象。 第八章 四面出击 千陌凡尘,多少人家,户户情柔。 想一生一世,繁华似锦,王侯入梦,化作水流。 今生徘徊,光阴流转,融雪开花能几秋。 由我苦,为亲朋后辈,苦尽甜稠。 一花一世追求,唱一曲高歌解忧愁。 念朝朝暮暮,蹁跹岁月,凉风抚去,枯冢萧飕。 仗剑八方,云巅醉卧,已换青丝白了头。 春来暖,此生来一回,我宿琼楼。 《沁园春*梦逍遥》 第一章 整顿吏治 建永安帝城,紫金国主坐不住了。一个强大的帝国国都将建造在家门口,卧榻之虎呀!国都定要大量军队保护,驻扎在家门口的军队随时来串门谁能提防住? 韩族的强大早有密探将越京之战呈报给了天南很多国主。紫金国的高层早就知晓,敌国的强大哪敢造次只能加紧防范。周边诸国也和紫金国一样扩军备战,不惜血本聘请客卿。很多散修、修真小门派、邪修流寇一下成了香饽饽。 其实,韩族也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快就开始对外扩张。 战事刚息,百废待兴。韩不悦也是千头万绪,偌大的国家一下子落入手中,如何运转还需一步一步摸索。虽说不是个火山,但始终还是烫手的铁块。 各地穷兵黩武,民不聊生。能人志士少之又少又不愿出世入世,酒囊饭袋的官员数不胜数。现阶段不用他们又不行,只能矮个子里拔将军,想一下子达到国泰民安吃饱睡好,还是有些难度和距离。 为此,快速颁布律制严格要求。让以前的老爷们觉得一下成了公仆,很严厉的道道枷锁束缚了他们,即使想适应,可习惯怎么能一下改的彻底。 新政又如何,自古新官上任火三把,来猛些很正常。他们这些老油子来说根本不放在心上,还是老牛拉车老套。以前咋样现在还是咋样,只不过换了个主子换了套衣袍而已。 主子高高在上,哪有几个真的体察民情,若是有也只是做做样子,留些好名声给史官素材之用。 天南南部小国大丽国,只有三州之土。几十年前新继位的国君说,修葺广厦千万间,留得百姓住其间。要让本国无家可归的穷苦百姓居有定所,乃孤王志向梦想。 当时,广大百姓听到后感激涕零。在千呼万唤后确实修了不少房屋,只是离大城有些偏远的人烟稀少之地。官府制定了很人性化的申请入住规则,能达到条件的百姓涕零焚香祷告感恩。 房屋免费入住,百姓们搬进时发现要收一项出入费且很不便宜。入大城交人头税很正常,这项所谓维护安全的费用让大家难以承受。 还有进出离城镇很远,买卖些东西办点事都不方便。官府安排了马车来去可收费不便宜,徒步又很远,自己养牲口代步还要交税。 最终,流浪百姓只能看房兴叹:“房呀,你拿来给我们免费住,有银子我们可以做客栈了呀!我们有钱还流浪个屁!流浪呀多少有些铜板进,住了你,不流浪反而是在等死啊!” 此事成为天南笑柄。一边做龌龊的事,一边还要标榜自己如何如何!当然,其中有没有猫腻官员不得人知或曲解了新君的好意呀,这些却没人调查。 越国的官僚懂得很,往往大谈这如何,其实就是为了那如何而造势。就在越京皇城攻破,整个国都被屠洗了一遍后韩族开始恢复百姓日常生活。 官吏们回到衙门内又开心工作,因为换了新主子意味着升迁的机会又多了,牌嘛经常洗洗才有抓好牌的机会。 所有大、中城市都在城内中心地带修建一座全城最高的石塔,且石塔方圆两三里内原先建筑全部拆除,四周有围墙拦起。 围墙内栽种了从大山里移来的大树,大树将石塔隐匿其中,树林里还在一些地方安放了石兽。 石塔没有门窗,只有石塔基留有门洞,石塔里一层层是空的。石塔分地面和地下,是以后韩教派出执事郎驻扎所在地,也是小型传送阵。 当然,百姓和普通官员是不知道这石塔用途的。 在一些有灵气的山脉里韩教徒开辟隐蔽石洞,修建较大型的传送阵。在青元帝国内形成如蜘蛛网般,这样一些低阶修士不用借助飞行就可快速达到一些指定地点办事情。节约的大量时间,使很多信息传达更快,紧急的货物流通更便捷。 比如,哪里有灾荒了,百姓无粮周边官府也无粮周济,那修士带一个超级储物袋从其它地方传送过去就很快解决问题。若以前靠车马运输过去,人早饿死了。 这些表面是看似很保密,其实哪有不透风的墙。其他宗派听说韩教这大手笔,惊讶羡慕,想劫一把的冲动都有。 这些要灵石,而且是中高阶灵石是个天文数字,还有那修建传送阵的材料,天哪!韩鸣手中的资源……这只能想一下,还不能多想几下。不然那紫薇教就是很好的例子,那才劫艘飞舟而已。 韩教教徒很忙。不光没日没夜的修建传送阵,更要降服青元帝国内所有修真门派之徒使之必须臣服韩教,这是韩鸣定的要求,即使有几个宗门有元婴修士也必须臣服。 当然,黄枫谷情况特殊不在其内。除了黄枫谷也没有哪个宗门有元婴修士,因为有元婴修士的宗门如邹贵、巫瑾年、董箜等人早被韩鸣干掉了。 有些是黄枫谷控制的附属宗派如隐剑门、紫霞派为数不多的宗派,韩教也没去惹。而这些附属宗派的下边附属宗派,胡昱按照韩鸣的要求全部清除整顿到韩教内。这些黄枫谷附属宗派只能咬牙切齿,可不敢怎样,因为黄枫谷默认。 韩教需要资源,不掠夺肯定玩不转,大同归一的旗帜下扫荡掉无数林立门派。 韩教在全国开设青元学院,将那些收拢来的小宗派低阶练气弟子打散分到个个学院。 学院根据区域和所在地的灵气分等级,修为三层以下的为一级修武学院,修为四到六层为二级修体学院,修为七到九层为修真学院。十层以上学员可到韩教分教修行,优异者或灵根奇佳者去总教修行。 修武学院不分灵根资质,从韩家全国办的世俗学院里晋升的学员和有灵根直接入选的弟子都是就地入院。 学员随着修为境界的提升通过考核晋升至修体学院,根据每个晋升学员的特点安排到一些有特长的修体学院。比如炼药、炼器、符箓、阵法等等有特长兴趣的,胡昱叫“分流选才”。 当然,那些没有灵根但武学有天赋的也是一样因才施教,胡昱叫“武者修者化”。 能晋阶到修真学院,那是韩教重点培养对象。修真学院所在地灵气也是比较好的地方。当然,这些地方以前是有宗派的,比如掩月宗、泰罗宗、玄离教、董家堡等等宗门所在地现在都是韩教的地盘。 短时间内韩教教徒多达五千多,其中筑基修士近二百名。 韩鸣还将腊柚山脉内重新布置了聚灵大阵,将一些高阶灵石布置其内,使得整座山脉绿绿葱葱,鸟语花香,生机盎然。他还打算修为恢复了将子母峰山洞里那口灵泉之眼移过来。 韩族接管了全国各地一切事物,开始治理整顿恢复社会次序。随着各地石塔建成,韩教知事堂派遣了头一批练气十层以上弟子和筑基修士去石塔驻守。 这些执事郎听令韩教知事堂,和世俗界不往来,主要是守护传送阵,用神识探查辖区内各行各业所有官吏百姓一举一动。还要随时外出探查发生的不明现象和稀奇古怪的不知事物。 讲白了每一位执事郎就是知事堂派来的眼睛,所有的一切,当然是重要的消息都要上报韩教。 原先那些贪官污吏开始走霉运喽。 就在韩军攻占越京后第三个月头,青元帝国颁布了第一道整治官吏强化吏治的昭告书。 全国各地二十万官吏在各地城中闹市街道被斩首示众,上至知州知府下至衙役门房。 每一位被斩官吏所犯违法违纪的事情详细的公布于众。诸如欺压百姓不干好事行贿受贿买官卖官等等,全国哗然。 这些被斩官吏都是案件中典型代表,有些令人发指。 第四个月头,青元帝国颁布了第二道整治官吏强化吏治的昭告书,坊间称之为杀头书。 全国各地又是二十万官吏被斩首示众,甚至一些偏远山区的小官小吏也在其中。 一些官吏办事不利诸如不务正业敲诈勒索政令不畅,自家子弟在外欺压良善作威作福鱼肉百姓,吃花酒不给钱之类的都觉得无关大雅在正常不过的小事只要触及统统被斩首。 被斩的官吏至始至终都不知道自己所干的事如何东窗事发的,自认为很隐蔽,没有向以前大张旗鼓明目张胆的干,可还是被揪出来了。 于是乎,整个青元帝国的百姓感到大快人心,都拭目以待第五个月头。 这些苦了那些贪赃枉法或酒囊饭袋的官吏们了。他们以为换了新主子,自己的生活并不会改变。可现在只要手伸长些,或者假装不干事,就觉得脖子凉飕飕的,每当月就有头脑袋不保了的感觉。因为怠工误工也会被杀头。 当然,还是有很多还是天不怕地不怕,坏事照干,只是没有以前招摇过市般,很隐蔽很小心。 第二章 豹的设想 第五个月头,又有二十万官吏被斩首。随着人头落地,举国皆惊。百姓们觉得韩族下大力气整顿吏治大快人心,还社会清白,形成好的风气是有必要的,乱世必须重典重拳。 官吏们有些懵了,看着以前朝夕相处的同僚的脑袋被咔嚓了,每次斩首他们必须去看,这场面很震撼。他们自己也是问题多多,说不定下个月头就轮到自己了。 晚上睡觉都不安宁,躺下就会想到衙堂是几个月来少了小半,空荡荡的心里实在闹得慌。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惶惶不可终日,每天眼皮直打撞萎靡不振,可一到晚上脑袋瓜子就是清醒的很。 有些见多识广反应快的人,就琢磨出一些道道来。这些被斩之人很多被斩的理由中隐蔽手法相当巧妙,可依然被掘地三尺深挖出了。说明隔墙有耳,他们想到此处,就觉得脖颈冷汗直冒。于是对身边之人开始怀疑,不信任,严防死守。 第六个月头,又有二十万官吏被斩首。这下青元帝国的官场沉寂了,官吏们一下老实了,再也没有了花花肠子,认认真真干起事来。 他们都知道趋利避害的道理,于是都缩成了龟孙子。不管是街头巷尾还是村野田间,百姓们在这大半年里看见了以前的爷成了现在的孙,再也看不见那些平时横冲直撞的纨绔衙内。即使偷鸡摸狗的事都不敢做了,什么不爽时就见人打一顿出出气,什么看大姑娘小媳妇就要调戏一番的事都见不到了。 百姓们畅快,他们喜气,自己有漂亮的媳妇不用再担惊受怕,很多劳作的果实变成食物摆在家家户户的餐桌饭碗里没人再来抢了。他们内心无比感激韩家,感激青元帝国赐予他们的富足安康。 他们哪想得到这短短六个多月,韩族上层付出了多大的心血。 韩鸣走时留了句话,“吏治不清,国将不国”。 从执事郎传回的海量信息里寻找典型,尽量不错杀冤杀。还要避免一些有能力有学问但品德丧失的贪官污吏被杀掉,当然这里面有些臭名昭着伦理败坏的一类依然要杀。 这些能人大儒,他们返乡反省,无事可干自然会谈经说理教书育人。韩鸣当时定的条条框框还是给他们活一命,回乡终老也有可能在他们下一代中造就一些人才出来。 筛选出来的都是典型或是天理难容之辈,杀之以警示活着的人。随后半年,一些屡教不改可情节又不是很严重的官吏或贬或放或削为平民。 被斩首者抄家产出留少量给家人生活其余皆充公,没被杀但遭处理的官吏也要拿出大部分财产出来赎罪,如此一来,国库一下充实了不少。如此一举将一些想贪来的财务留给后人的想法彻底破灭。 一年的多的时间,整个青元帝国焕然一新,百姓普遍身体健康再无菜色,新生婴儿无数,而且健康成长。 整个社会风气可谓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国泰民安。官僚队伍被多次肃清,杀、囚、贬、放、鞭、免,人人自危,由于奖罚分明,整个机构运行清廉、快速、务实、到位。 天南各国看到青元帝国的变化,原先还小看的眼神变了,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国度。国力强盛,意味着军力更加强盛,那个关于青元帝国一统天南的言传将会成为可能。 为此,诸多国家开始自危。尤其是和青元帝国相连相近的紫金国、车骑国、元武国、萧国,还有挨着较近的吉利萨国、鹏图国六国意识到危险已经提前。 一晃三年,青元帝国国力蒸蒸日上。人口已达十亿,帝国常备将士有五百万,地方城防守备二百万,青元学院年轻学员有五百万。 当然,学院学员随着时间推移学院增多将越来越多,培养这些学员不光往军队输送,更多的开始向地方官吏部门培养文职人员。 永安帝城建成大半,预计只要两年就可完工。韩不悦将流离失所的难民召集过来建造都城,先后召集了近三百万。 难民听说有饭吃,都城完工后由帝国提供免费的屋舍居住,还有土地分配,为此踊跃报名者多如牛毛。可见韩族一统越国前各地有多乱,老百姓有多苦。 二百万人修建帝都和十一辅城。一百万人修建通向各地的道路。这三百万人如同蚂蚁一样在工地上忙碌,井然有序。 韩不悦召开了一个秘密会议,参会人员都是青元帝国的核心将领。韩虎、韩飞龙、韩豹、韩鹤、韩文举、韩秉、韩冰、韩平、徐晨、赵子豪、赵子俊、王成耀、左思敏、王福、陆大有、沈明、沈亮,还有韩不悦、韩尚志、韩俊、魏狄、廖高荣。 众人听了韩俊关于从紫金国都传了的密报。 众人开始沉思。 自从韩文昇十多年前听了韩鸣的计划,回到紫金国一直秘密发展各方势力。 前不久从皇宫内传出消息,紫金国主派镇北大将军边震晖挥师百万修士三百名突袭帝都,欲将永安帝城捣毁。 一些细节都向大家讲了一遍,还着重讲了紫金国已经对韩族警惕起来。据说不一日,皇宫将下诏书驱逐韩族在该国的成员,名单已经拟好。 韩豹轻咳一声,说道:“魏将军和廖将军与边震晖对战多次,其战力可想而知。既然他们主动来攻,我们不如来个关门打狗。狗被关住了,围而不杀,紫金国势必增兵救援。只要他们不停增兵,我们的目的就达到一半。我们拖住紫金一半兵力,然后我们分兵三路进入紫金。只要紫金国内元婴修士不出手,不出两年就可灭之。” 他朝地图上一点,自信的说道:“就这个地方,汤家岩,成为他们的泥塘,他们的地狱。” 魏狄担忧的说道:“我和边震晖对战多年,战力和我军伯仲之间。若我军和他们持久相持,而且要大举进攻,没有三四百万军士是不能快速占领紫金的。紫金国人口有十五亿,军队近一千万,该国有十九州郡,国土面积比帝国疆土要大的多。若紫金国主给边震晖增兵到三百万,我军就很难将口袋收拢。即使强行收拢口袋,至少也要二百万以上军士。这样帝国举全国之力,若车骑、元武、萧国三国来犯,将无可用之兵。” 众人的眉头皱的更紧。 韩豹微笑着看着众人,他知道主战就他一人,众人想着抵御,在没有老三这主心骨他们就没了勇气和魄力。他笑道:“其一,我军在这三年里其战力有提升很大,远远不是魏将军那时的战力。而且我们战法已经超远了传统的作战方式,即使别国想仿效我们,可他们哪有那么多天才地宝打制灵具,况且使用需要无数灵石。我们也不是每次都要动用。呵呵,我们也心疼呀!其二,紫金国受九国盟节制,大宗派修士不敢造次。不然,黄枫谷会找他们麻烦。其三,奇袭是我军的强项,在紫金国内胡昱他们已经秘密修建了几个传送阵,加上我们飞舟运送,奇袭占领军事要塞肯定没问题。其四,一百万围困边军及增援之敌,二百万突袭紫金,即使进攻受阻,我们可以快速回防,将边军歼灭,也值。其五,元武国内乱的一塌糊涂,车骑国只能叫嚣,没有能力和胆量来进攻。只有萧国,有些难缠,该国民众彪悍,从上至下吏治清明廉洁,又和紫金国君有联姻。一旦我军大举进攻紫金,萧国来犯,有些头疼。但防御定没有困难。其五,我韩族在这些国内已经潜伏了一些势力,可以启动制造动乱,牵制他们一些力量。其六,胡昱那里可以动员三千名修士,还有黄枫谷刘奎海他们可以出面,有黄枫谷弟子参与紫金国内那些大门派是不敢动的。还有落云宗陈家有结丹筑基修士百名。可能紫金国内一些世家有些客卿不买黄枫谷的帐,刚才韩俊讲了修为最高的也只是结丹中期,胡昱他们对付足够了。至于本地宗门修士肯定会受些约束。其七,我们也可传信给韩鸣,讲他们回来足可以威慑那些有元婴修士的宗门。” 韩飞龙说道:“这些都是我们想我们自己的好,小看了对手,轻敌可不好。” 韩豹说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是稳妥的策略。自我韩家起事,哪次不是在刀尖添血。更何况,现在比以前更强了。看看军中的化劲、化虚劲修士的数量,强大的自信就是源于此。我们并非冒险,当第一阶段我们围困成功后,第二阶段就是我军大展宏图的时刻。当然,第一阶段达不到拖死对手的目的,我们第二阶段的设想就不可能实施。” 大部分人听了都不住点头。 第三章 围点打援 “若是我们三路大军进入紫金,若同样陷入设置好的泥潭,虽然有飞舟运送转换地点,但这些需要时间。萧国趁火打劫怎么办?”韩飞龙反问道。 “这几年我们韩家商队在萧国布了不少暗子,还有叶家势力已经渗透很深,只要我们派人过去,将他们组织起来在一些商贸较好的城市闹一闹,就是一股强大力量。我们再从云州莲州佯装出兵威慑,定能短期内压制他们。在没有真正威胁到他们的时候,他们是不会出头的。” “干,就这样干。”左思敏叫道:“我们都是从小打大个子过来的,他们人多有屁用。一个火弹球,干死他们。反正都是打,还婆婆娘娘的干嘛!韩豹,你刚才一讲,我想通了。廖老头,以前,我们打了三年。那时我们还很弱,靠拼命才能和你们死磕了三年。现在,哈哈,给我二十万,我不相信干不死那个姓边的。” 魏狄和廖高荣老脸一红。 韩飞龙轻咳几声,微怒道:“你小子扯什么蛋,大家都是一个锅里吃饭,还乱讲话。魏将军是识时务的俊杰,看小三的面子,你以为你是个啥鸟。” 左思敏挠挠头,尴尬的磕了几声,忙喝了口茶。他知道有几道目光追过来开始杀他了。 韩虎朝他摆摆手说道:“唉,唉。不要扯远。布口袋的想法很好。我想将边震晖作为诱饵,逐步吸引紫金国的力量。不能将他们援军和边震晖的困军会合。这样,本来是一碗饭,他们会合就成了一锅饭,吃其来就有些撑。不如围住边震晖,然后重点对付援军。我想还是以俘虏为主,说教后再将他们放回紫金,成为紫金的暗中力量。就如我们镜沅城一战那样,讲白了哪怕帝国全民皆兵,天南如此之大,我们这点人哪够用!既然,他们送人过来,我们不能浪费了。” “是呀,是呀!那时,我们几千人,将镜沅城十几万人撵的如丧家之犬。之后这些将士都成了我韩军的中坚力量。”左思敏又大声插嘴道:“没想到,你这个虎脑袋,还能想得这么细。我咋没想到。哈哈。” 众人听了韩虎的话,眼前一亮。 韩豹说道:“韩虎、韩鹤、韩冰,你三人领兵一百万,镇守珲州城。已防元武、车骑国南下,并协助戚将军防御莲州。飞龙、文举各领五十万,驻守焦州旷城和允州河浦,伺机进军朝阳郡和均州。左思敏、韩秉你二人领一百万,驻扎焦州与紫金边境南渭城、江谷城等地,到时放边军入境,只败不胜。韩平随韩俊回紫金国,组织那边势力潜入一些重要的要塞城镇伺机破坏。其余诸位及一百万士卒在汤家岩待命。魏狄,若敌军从茂城进入,你就阶梯阻击,逐步将边军引入汤家岩。另百万士卒待命机动。王成耀,你负责拟定作战方案,各地设施抓紧修建。人手不够,从永安城征调民夫过去。各地士卒调动,要隐蔽,尽量晚上用飞舟运送,或晚上分小批赶往指定地点,白天尽量不动。一切行动要保密,今日之谈话只能限于今日参与之人,泄密者斩。” 众人在韩豹安排后,陆续离开盐务城,抓紧布防。 正当韩军正暗中积极调集人马,紫金国那边已经开始行动了。 边震晖,紫金国镇北将军,镇北侯,紫金国六大名将,王帅。一生镇守北方,和越国、吉利萨国大小战事无数,将紫金国北方守护的如固若金汤。能征善战,善用计谋,善于把握战机。 朝阳郡,泰元城,镇北将军府。五十五岁仍一头乌发的镇北侯边震晖正坐中帅府大厅里,两边站立着十多位雄赳赳气昂昂顶盔掼甲的副将、偏将。 他手中拿着密报,桌上放着皇帝密旨、军部出击方案,看着两边站立的手下,声音低沉的说道:“我们的行动,敌方已经知道。你们说怎么办?” 堂下,没有回声,他们都知道不用他们回答边帅会继续说的。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们在他们防线没有准备好之前,奇袭,毁掉永安城后快入快回。此地到永安城不过一千里,一日一夜就能赶到。即使另外五十万将士尚未到来,我们本部五十万去进攻就够了。我们就要在对方以为我军马未齐不会立即行动麻痹大意时,杀他们个措手不及。预计苗副帅三日内抵达泰元城,届时我们已经回来。然后,我们分兵三路侵入焦州,一举拿下此地,再给他们来个下马威。”他一拳砸在桌案上的地图上继续说道:“他们以为我们毁了他们的帝都,肯定不会再一次入侵。我们就是要在他们放松警惕的一刹那,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哈哈。好在陛下面前邀功封赏!” 偏将俞大福跨出一步,拱手行礼说道:“大帅,破坏永安城,派一些修士去,不是更省事!” 边震晖一愣,随后笑道:“之所以我们要去,就是要给对手威慑。威慑,才能遏制他们蠢蠢欲动的罪恶贪婪的心灵。即使我们要损失一些将士,可这必须的。要给这些没见过世面的野小子们一些颜色,不然我们将会有无尽的烦恼。” 众人好似都若有所悟,个个点头称是。 边震晖说道:“袁飞、酆庆、鲍御庭,你三人各率领十万骑士,结丹仙师各一名,筑基仙师各二十名随队一同出发。从仙芦岭、长坡岭、高埗岭进入,目标永安城。谁先到谁谁就先动手,备三天干粮,带足鳕鲭魟鱼油,将那个破城付之一炬。我明早领二十万,去攻打南北渭城,将他们主力缠住,顺便先给他们当头一棒。哈哈。” 众将拱手齐呼:“大帅英明神武,声东击西,齐头并进,妙计连出,定能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边震晖挥挥手,笑道:“众将郎儿们,下去准备,这是和韩家的第一战,旗开得胜马到成功,本帅为你们庆功。哈哈。” 这天,碧空万里。 泰元城,马嘶人喊,三十万骑兵,二十万步兵,旌旗招展,尘土飞扬。边震晖率领大军浩浩荡荡向南渭城,半路,袁飞、酆庆、鲍御庭各领十万悄悄脱离大队悄悄向各自目标行去。 第二日中午,也是碧空万里。 边震晖领着二十万步兵,已经行军至明渭城前。 南渭城守将是陆大有。他见紫金国大军已经到了城前,率领所有军卒出城迎敌。 两军列阵。陆大有一挥手,千面大鼓同时捶响,声震耳膜。 边震晖看着面前一万多人,轻蔑地一笑,笑迷眼睛并不说话。 他身旁副将虬髯大汉史克朗笑道:“晖帅,擂破鼓,有啥用?还没开打这能壮军威,鼓士气?” 边震晖笑道:“这叫反穿皮袄,装羊。虾子得意,爱蹦跶。待会儿就成了瓦上霜,不长久。” 史克朗笑道:“哈哈,过年的猪,早晚都要杀。”他说完一挥手,五千军士手持弓弩,向前百丈,盾牌护卫紧跟射手身后。 随着一名校尉大呵一声:“放。” 五千箭羽飞向前方。 弓箭手快速搭箭拉弓。 那校尉大呵一声:“放。” 五千箭羽飞向前方。 只见对面抬起盾牌,抵挡了一下。没多久那一万军卒沿着城墙一下跑了个没影,此间几个将领怒吼咆哮声不断。刚才那列阵处一片狼藉,丢盔丢弓丢兵器锣鼓满地都是。 边震晖微微一笑,说道:“进城。留一万驻守,其余随本帅进军上松关。” 身边旗牌官小声说道:“大帅,小心有诈!” “诈?这一座小城,能‘诈’个啥!下一个目标若是这样,我们才要小心。更何况,我们是牵制。不给他们一点颜色,袁将军他们怎么能奇袭。” “是。大帅英明。”那名旗牌官说完,转身传令去了。 大军进城,洗劫了一番,才出城。一座小城,哪够二十万人抢,只是半个时辰,很多军士都归了队。 此城是边陲城池,居民很少,最要是军卒驻扎。将吃的用的,该拿着全抢了。边震晖只是看了看,面无表情,率队前行。 边震晖继续率队向北渭城。南渭城和北渭城中间隔着渭河,相距百里。 他并不着急,他此次不光有二十万大军,更有五十二位修士。他身边有一位结丹后期,一位结丹中期,还有五十位筑基中后期修士,可谓修士阵容之强大。这也是他只带二十万步兵的原因所在。那些练气士、筑基初期修士全部留在泰元城。还有跟随那三路大军的修士都是结丹中期,筑基修士都是后期和假丹境界。 傍晚,大军来到了渭河。 早有修士在河面上架起了二十座石桥。 第四章 自信害人 边震晖并没有让将士宿营,继续向北渭城进军。渭河离北渭城有三十里。这两天,他和另三路大军间有修士来往,传递信息。 那三路大军进军很快,长驱直入进展迅速,一路没有遇到抵抗。只遇到一些修路的民夫,民夫一见一路狂奔的骑军,全跑进了深山。 三路大军预计今晚就可抵达永安城。边震晖行军中想着,为了吸引住对方注意力,今晚必须在北渭河动静要闹大些。若是北渭城不战而逃那肯定有诈了。 驻守北渭河的守将是徐晨,三万重甲铁骑。陆大有的一万败兵也在城中修整。 徐晨已经接到密报。 密报是全歼来敌,但不能使用灵具暴露真实实力,还要让边震晖少数人逃回泰元城。 徐晨有些踌躇,要将对方往死里整,可又要让某些人逃走,还不能让对方看出是放水,太难了。 若那边老头一不小心被马踩死了呢?或他见这么多弟兄战死,他自己抹脖子了呢!你不让他死,可往往一不小心就意外死翘翘了。 陆大有见徐晨愁眉苦眼的样子,他笑道:“不要钻牛角尖。其实很简单,他们都是步兵,边震晖肯定是骑马的,周边护卫也是骑马的,他周边肯定有修士护卫。我们冲杀步兵阵营,步兵战败,四条腿始终比两条腿跑得快。” 徐晨听了有些释怀,如释重负。他虽单独率领过小部队与敌作战过,但像这种大规模的对战,而且他是主帅,他有些紧张,焦虑。 申时,边震晖领军来到北渭城外。 他,看着对面年青的将领,嘴角带着一丝嘲讽,有些轻佻,一股不可战胜的气息从他身上散发。 他和身边那结丹后期修士相互交流了几句,并对徐晨指指点点。随后那结丹后期修士领着四十名筑基修士腾空朝对面那名年青将领飞去。 他,没有隐形,没有一人直接去刺杀,而是大摇大摆地如带头大哥领着一帮小弟在大街上张扬的前行。 就在他们腾空时,城楼上也腾起一群修士。 江文苑和包玺仁带着三十名筑基修士傍晚时分也来到北渭城。此时,江文苑已经晋阶到结丹中期,包家家主也晋阶到了结丹初期。 江文苑自从被胡昱这筑基后期修士拿一根鞭子打得抱头鼠窜,后来又被左思敏这个世俗武者先发制人,让自己吃了个哑巴亏。 他,很郁闷。 他,感觉自己道心有了裂痕。 若以后有晋级元婴的机会时,那肯定会死在心魔手里。他发了狠,以后一定要越级对战,不然他的道心肯定无法弥合。 为此,他还请教了韩鸣如何越级对战的经验。 此刻他,如一支利箭直刺那名结丹后期修士。“轰”一声巨响,空中二人直接拳头碰撞。二人相触即分,后退数十丈。 正当众人被两名结丹修士两拳碰撞产生的音爆有些懵时,紧跟边震晖身边的另一名结丹中期修士美髯白面大汉大惊道:“师兄,小心元婴傀儡猿!” 空中出现一个高大十丈的傀儡猿手持狼牙棒朝那结丹修士头顶狠狠砸下。空中被狼牙棒带去一股旋风,呼呼作响。 那名结丹后期修士和江文苑对了一拳,正有些纳闷的他想不通对面这名结丹中期修士怎能接他一拳时,听到身后师弟的喊叫,猛一抬头,那巨猿正高举狼牙棒朝他砸来。 这是出乎他意料,一名结丹修士竟有元婴傀儡猿这样的惊天大法宝,而且是和直接对拳的同时竟能祭出超出自己修为的元婴傀儡猿。 他有些发懵。 当然,作为结丹后期修士,发懵只是瞬间就明白了发生的一切。但就这愣神的瞬间他已经无法逃遁,因为傀儡猿挥动的狼牙棒带着刚猛法力。 他被暴风笼罩其中,即使是元婴傀儡猿,其法力比不上同等阶的元婴修士。可修为在元婴境界,始终是结丹修士无法逾越的鸿沟。 他拼命移动燃烧了精元,即使在风暴边缘也难脱离下压来的风暴。 江文苑以结丹境的念力激发一只元婴傀儡猿,只能让傀儡猿使出元婴初期境界水平。可已经让对手被碾压的恐怖阴影里无法挣脱。 他拥有天灵根修行者,一路苦修到结丹后期,他有他的傲骨,他不是白给的。 他毫不犹豫,储物袋里一切进攻防御的灵器法器法器全部祭向自己头顶上空,然后掐诀口中怒呵:“爆!” 头顶所有“轰”一声爆开,一股很强的灵力波动朝上涌去。 他想若能阻碍一息,他就可借助遁符逃走。 “轰”一声。 狼牙棒并没有被刚才那爆浪阻碍,依然下砸,砸到地面,出现一个大坑。 狼牙棒落下的轨迹中血雾四散,地坑外也出现一片血雾。 他不知,他刚才的举动是正确的,完全正确的。可傀儡猿不是凡间材料炼制出来的,而后韩立从灵界带来的。 炼制傀儡猿的器师境界水平哪是天南炼器师可比,他一个结丹修士哪能对抗即使他是结丹后期,哪怕是元婴初期和傀儡猿修为同等事先不作未防范下都不行。 半空中,江文苑一口鲜血喷出,身体突然直线下坠。身边包玺仁反应还快,忙下坠一把将面色惨白身体有些虚脱江文苑,然后将他送到城楼上。 江文苑和韩鸣都是结丹修士,可江文苑念力神识相比韩鸣,那被韩鸣甩出去几条街外,即使他已是结丹中期修士。好比一辆装满货的车,韩鸣是一个十岁的娃用力推车,江文苑只不过是个三岁的娃喽。可见同样推一辆车,用力后的结果肯定是迥然不同了。 修士间惨烈争斗,地面上也是厮杀声四起。 徐晨挥起手中长枪,大吼一声。 手持长钺身披铁甲马披重铠的黑骑卫的战马开始扬蹄。三万马蹄声整齐,大地颤抖,如同有节奏的击鼓又如同心跳。 边震晖看着对面开始冲锋,耳里满是整齐的马蹄声,用心感觉对面骑兵的纪律性和善战的程度。 他身边史克朗也是身经百战的悍将,他一听马蹄声急道:“边帅,此战已败,下令撤退吧!” 边震晖仍然凝眉看着对面一动不动,嘴里却说道:“史克朗,布阵。” 史克朗拿缰绳的手握紧的拳青筋崩裂,眼泪竟流落出来。他身边另一名副将看史克朗没有领令,他忙答道:“是。” 二十万步兵开始变化阵型,五万弩箭手,组成一个方阵。而后是手持草绳一头包着鱼油的一万掷火蛋方阵,其后五万左手盾牌右手刀和手持长枪的方阵,最后是手持钩镰枪和巨弩方阵。 “放!” “嗖嗖嗖”五万射箭声,很是整齐,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 “放!” 又是五万支飞向冲来之敌。 边震晖看着满天的箭羽飞向对面,嘴角仍然带着嘲讽,随后嘴角一抽。因为,射去羽箭竟没有给对面产生重大伤害。 史克朗看着无数箭羽落到地面“啊”一声后,催马跑到阵前大喊道:“退。掷火蛋!” 那一万个草绳系着的火蛋球开始起火燃烧,随着草绳飞快转动舞起,火球高度旋转,形成一个个晃动火圈。 史克朗大呵:“掷!” 无数旋转的火球飞向天空,映红了三万飞速前冲的铁骑。一瞬间,很多铁骑身上马上染上鱼油,燃烧起来,由于高速飞奔,带起火焰更猛如同火人般。 即使很多人与马成了火人带着长长的火焰,仍然前冲,阵型依然保持不变。眨眼间两者之间距离很近了,二百丈,一百丈,五十丈…… 边震晖此刻嘴角不在露出嘲讽,脸色更凝重了,眉头开始紧锁。 天空,修士激战更是激烈。 美髯白面大汉看着对面那名灰白发年老结丹初期修士领着一群筑基初中期修士将自己这边四十名筑基中后期修士打得稀里哗啦。因为师兄陨落,他们哪是那名结丹修士的对手。 他,咬了咬牙,和边震晖低语几句,带着八名筑基修士腾空加入天空战团。边震晖身边出现两名筑基修士,保护着他的安全。 江文苑,坐在城楼上,盘膝调整气息,他喝了滴稀释的冥河神乳。他面色开始红润。三息后,他觉得法力充盈了很多。 “起!”江文苑朝半空中一个青玉瓶打出法诀,口中轻呵。只见那玉瓶倾斜,瓶口中飘飘洒洒流出很多雨露,瞬间化作瓢泼大雨泼向奔驰的黑骑卫身上。片刻,很多火人身上的火被雨水浇灭了。 那美髯白面大汉手持长枪瞬间和包玺仁交战到一起,在他持枪直刺包玺仁之前一柄巴掌长的小剑从他口中飞出直刺玉瓶。 “啪嚓”一声,玉瓶碎裂,可大雨已经瓢泼而下。 小剑与玉瓶一触将青玉瓶撞碎后折转飞向城楼上的江文苑。 第五章 一战倾覆 江文苑眉头一皱,从口中喷出一小块指甲盖大的黑盘来。此黑盘明明漆的漆黑一片,可微微一涨,狂长到两尺长一尺宽大小,竟是黑木框制珠算盘,珠杆上是一颗颗金算珠。 突然从黑木珠盘里面浮现出点点的金光,金光瞬间化作金色光华。金色是算珠盘里金算珠散发的,显得神秘异常。那些闪着金光的算珠相互碰撞,金芒激射到那小剑上,小剑只是一颤。 木盘在空中略一转动,然后越转越快,爆发出阵阵的嗡鸣,同时一股无形吸力从盘中发出,那些看似非同寻常的金芒,又如无数金丝缠住了小剑,一股巨大吸力涌向那止步不前的小剑。 远处的美髯白面大汉已经不再和包玺仁对战,他将手中长枪往空中一祭,口中快速念念有词。长枪一闪,枪杆泛出了金光,随之金光大放,长枪消失不见竟幻化成一只一丈长的有金色翅膀的怪兽。 此兽浑身披甲,头生双角,似牛非牛,似虎非虎,翅膀展起,扇起一股飓风,全身金光四射,夺目无比。此兽现形出来,毫不迟疑的展翅前冲,化为一道金虹,直扑包玺仁而去。 而他快速向城楼移去,他的精力全部投到小剑上。小剑和算珠碰撞中处于劣势,明显是法力不济。这小剑是他本命剑,他本想用此剑击杀那僚,但见此状,本命剑岌岌可危欲甚至有被夺走的趋势。 包玺仁看见美髯白面大汉离他而去,长枪却化作一头怪兽向他猛扑而来。 一张高阶火符在包玺仁手中一闪,半空中熊熊火球将怪兽笼罩,随后劈啪轰隆声不断。 那金色怪兽从火焰中冲出时,已经暗淡无光。因为那美髯白面大汉已经无心关注,那长枪幻化的怪兽没有强力法力持续输入,被火符消耗的力量太大,出了火团又成了在空中滑行的烧成黑漆漆的长枪。 城楼上,也是金光大现,转眼间,弥漫在城楼上空的金色亮丽暴增,随后涌入珠算盘里,金光消失不见。 坐着城楼上的江文苑狂喷数口鲜血喷出,面色比刚才更加惨白。 美髯白面大汉就在城楼金光消失不见后,也是一口鲜血喷出。此时的他,离城楼只要百丈。冲破金光笼罩防御,已经耗尽了他的法力。 他用怨毒的眼神看了江文苑一眼,手一招,小剑吞入口中,那长枪瞬间来到他脚下,他踏着长枪瞬间向东边飞去。 天上地下,这些都是电光火石之间发生的。 史克朗又一声“退,盾牌长枪列阵。” 大地在颤动,边震晖已经感到肉搏很快就要开始了。 随着双方都开始大喊“杀!杀!杀!”,之后就是兵器碰撞声。 厮杀开始了。 不知何时起,不知从何地起,不知倒下多少人后,有人呼喊:“降者不杀,降者不杀!”随后此类声音此起彼伏。 边震晖身边的旗牌官低声说道:“仙人已经死了大半,我们根本抵挡不住对面的骑军。快下令撤,这样损失要小些。” 边震晖沉默稍许,他是果断的人,他说道:“撤!” 不是他不想继续战斗下去。这场对战他感觉是他一辈子战斗中一次耻辱,至始至终被对手压制的无法动弹。 他刚开始想自己训练有素的步兵虽不说百战百胜,但和魏狄、廖高荣对战多年,都是胜多败少,打的他们只能守不敢战。可和骑兵战,可和步兵战,他有一支一直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雄师。 今天,败的一塌糊涂。 善射营的弩箭,无法射穿对方铠甲,即使是马腿。铠甲之硬,他没想到。 投掷营的火蛋绳,专攻重甲骑兵,即使对方全身是火,依然前冲,没有自乱阵脚。铁一样的纪律,铁一般的意志,他没想到。 盾牌长枪砍刀营的熟练配合是他这一辈子训练出最完美最凶悍的军卒,专破敌军重甲骑兵冲锋战法。 长枪前刺,朴刀近砍马腿,盾牌对着队友防止马踏,进攻防守各方都考虑到组合,在敌方飞速奔驰的黑骑卫面前脆弱不堪。 对方长钺太长,长枪没有刺到之前,长钺已经带着强劲的冲势如碾压蚂蚁一样,五人一组将自己的阵型冲的支离破碎。如此脆弱,他是没想到。 后面的绊马索,更是如同虚设。因为对方战马腾空,足有人高,而且战马腾空轻盈。说明敌军千锤百炼了无数回,他更没想到。要到达如是水平,而且重铠在身,那平时要付出多少血汗可想而知。 这么多他没想到,即使他从暗子中得知韩军手拿冒着蓝光的长剑和锐利的箭矢,还有用抛石机打出去威力无比的火球。 他想这些肯定是军中修行者使用的法器,暗子们远观只是无法判断误认为韩军士所为。 因此,他只是诱子,为另三路偷袭吸引对方力量。没想到敌方如此凶悍,一触即溃。 陆大有带领在从南渭城退回的军卒开始从左右包抄,合围边震晖所率之军。 那两名筑基修士一看形势不妙,其中一名夹起边震晖腾空往南飞去,另一名紧跟其后。 地面上的兵士一见天上的修士跑光了,自家大帅也跑了,他们信服的史克朗将军战死了,很多都傻了眼。于是纷纷丢掉武器跪倒投降。 徐晨和陆大有看着跪倒黑压压一片的降军降将,很高兴。 十多万呀!徐晨美滋滋的,以前老听韩秉吹牛。他和左思敏在岚州一仗下来动辄收降敌军几万几十万,没想到自己一战也能俘虏十几万。 边震晖站在泰元城灯火通明的元帅府大厅里正凝思苦想。 他们前脚回到泰元城已是后半夜了,后脚唐远超后来了。 他是随酆庆去的结丹修士。 唐远超风尘仆仆,衣裳上还有几个破洞,他惊慌的说道:“边帅,我们被包围了。” 边震晖思绪好像还停留在刚才沉思中,他见唐远超惊慌失措的样子,慢条斯理地说道:“唐仙长,慢慢说。” 唐远超一愣,随后镇静了些,说道:“我们一路过去,没有遇到抵抗。到了水龙庙遭遇伏击,杀开一条血路,一直往永安城方向疾驰,可一路围追堵截,在一个叫汤家岩地方,遇到了另两路。” 边震晖问道:“你们三路是从不同地方行军,怎么会在一个地方相遇?” 唐远超说道:“这汤家岩三面是山,一面是大湖,易守难攻。另两路是被阻击,发现无法突破,才往回退。当时天黑,顺着路跑,这汤家岩华三跃提前勘察过,确实是个易守难攻的地方。当时,我们被围住,可能他们兵马不多,不敢进攻。袁将军他们组织冲了几回,对方弓箭太厉害,突破伤亡太大,只能让我回来求援。” 边震晖很忧虑,他问道:“敌方战力如何?” 唐远超说道:“敌方军士人不多,可很凶,不要命。那些修士境界比我们低,可都和世俗间疯子打架一样,一上来就拼命,手中法器法宝确实厉害。” “不会是他们的阴谋吧?” “不会的。”唐远超很自信的说道:“袁将军讲,死伤一些冲回来是没问题的。汤家岩里泰元城才六百里不到,只要大帅一日急行军,就可杀到。他说他们做诱饵,来个里应外合,将敌军一网打尽。然后,趁势火烧永安城。” “我已通知苗琳将军连夜赶到。明日,我就一路攻打过去。以你们的说法,敌方应该兵马尚未全部到来。此去,也不过三道隘口,稳扎稳打一路推进,较为稳妥。你再带一百位仙师过去,顺便带些辎重粮草过去。鸡冠岭、江谷城、龙田陇,并不险要,我五十万大军,定能快速通过。我们后天晚上空中火符为号。” 唐远超听后点点头,转身离开。 边震晖眼睛布满血丝,仍站着冥思,即使天际即将放亮。 他睡不着,他哪还睡得着。 他戎马一生,被一小娃打得落花流水,只身逃亡。那是他的二十万忠心耿耿的部下,以后拿什么向他们家属交代!一世英名就怎么毁了,这口气怎么能咽的下。 敌军,勇不用说,凶更不用说,将重铠铁骑冲锋的优势发挥的淋漓尽致。比魏狄那老小子厉害多了,怪不得那老小子乖嘟嘟当了降将。后生可畏呀!他不得不仰天感叹。 天亮时,城外战马嘶鸣。 紫金国北镇最强铁骑在苗琳率领下到来了。 紫金国北方这二十年都是边震晖和苗琳轮换守卫,二人搭档一老一少配合默契,可以说是紫金国内五大王牌军团中最和谐的二人配。 他是国内六大王将之下第一人,他率领的北镇铁骑是战力前三甲的军团。 边震晖出了城,身边只有那三十二名逃回的修士。讲白了他就是老帅一个,光杆将军。 第六章 引君入瓮 苗琳身材魁梧,年约四十,是紫金国名将之后,也是后起之秀。 他看着满眼血丝,满脸憔悴却更是刚毅的边震晖,说道:“边帅,下命令吧!” “鸡冠岭。” “好。苗珅,你领本部军马为先锋,带仙人五十位,夺下鸡冠岭。”苗琳对着身边一名三十岁不到的白净将军说道。 那名将军拍马出列一拱手说道:“末将得令!” 三十万骑兵,二十万步兵浩浩荡荡向北进军。这次不是南渭城,而是南渭城以西一百里外的鸡冠岭。上次,边震晖为吸引敌军注意力,特意向东北向进军,远离从泰元城直线到永安城的两国交界的几个隘口。这次直指目标地,一举击破。 中午,前方就传来捷报,苗珅已经夺下鸡冠岭。 苗琳大喜,而边震晖皱起眉头。 苗琳疑惑地问:“边帅,此是捷报,您老咋……” “昨日,老夫亦是如此,第一关敌军不战而逃。可敌军铁骑实力之强,堪比向帅之骁疾营。” 苗琳笑道:“边帅,莫忧。敌军在有什么计谋,我军有五十万之众,仙人有二百。以仙师感知,敌军若有大队军马埋伏,人马肯定能提早觉察。我们还怕埋伏!” “这,也是。昨日之败,我军全是步兵。现在,骑步混编,确实不怕。唉!人老了,不中用了,一旦受挫,有些前怕狼后怕虎。哈哈。” 没多久,到了鸡冠岭。 苗琳留五万军士把守,命令苗珅出击江谷城,但和他讲遇到敌军列阵不要对战,先占据有利地形,等大队到来。 傍晚,大军来到江谷城。 苗珅前来禀报,说对面守城的是老对手魏狄。 苗琳和边震晖对视一眼,哈哈大笑。 夕阳西下,天边几朵灰云四周被金光镶了金边。苗琳笑道:“一看城楼上魏字帅旗,就很熟悉呀,嘴里吃了颗定心丸。边帅,攻进城内吃晚饭。” “哈哈。”边震晖笑道:“手下败将,立即攻城。将士们辛苦一天一夜,正好入城休息。” 步兵准备攻城器械,在战鼓声中五万军卒冲过护城河,登上城墙,进入城内,打开城门。 空中,敌军只有十名筑基修士,一见几十名修士气势汹汹的冲了,竟扭头就跑了没影。 边震晖看着天空,看着登上城墙的军卒,有些愣神。 苗琳笑道:“边帅,我说魏狄以前不经打,现在还是不经打。哈哈。准备进城吧!边帅。” 边震晖愣了许久,有些凝重的说道:“不正常,很不正常。对方修士很勇猛,怎不战而逃?” 苗琳很不在意的说道:“此处离鸡冠岭两百里不到,这几天实在乏了,还是去洗个热水脚,明天全部见分晓。只不过睡一觉,哈哈。边帅,我们都是从死人队里走出来的。将军百战死,马革裹尸还。我本不愿国主此次出征,出师无名。”他神情有些没落,但眼神中露出坚毅,他继续说道:“即使此次战死,又如何!战死阵前,与故友们又能相见,比在大理寺狱中苟延残喘要洁身多了。况且能得到敌国真正战力,这比到时被动挨打死更多的将士好的多。” 说完,他有些凄凉,没了刚才大大咧咧的神色。 边震晖仿佛被感染了,又仿佛另有所想。他哈哈笑道:“洗个热水脚,睡个安稳觉。好,好想法。年纪大了熬夜还是不行喽!走,去城里,不知魏狄这老小子有没有给我们留些吃的。哈哈,走!” 魏狄本在茂城,早晨被修士带到这里主持军务。正如韩豹所料,边震晖他们看到魏狄不再犹豫。 其实,不用韩豹如此想,边震晖、苗琳也会义无反顾的出击,出击,再出击。 因为他们就是大战前试探敌方火力的靶子,只是拿一百万将士当靶子实在需要些魄力。其紫金国内也有人将边震晖、苗琳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处之而后快。 第二天,边震晖和苗琳留下十万军士留守江谷城,带着剩余军卒大清早集合浩浩荡荡继续前行。 三十五万大军朝龙田陇方向出发,骑兵在前,两侧护卫着步兵,头尾一往无边。 到了龙田陇,空城一座。龙田陇修在绵绵众山中百里方圆内唯一一条山谷路的绝崖上,可谓一人当关万夫莫开的扼守要道的险关。 边震晖和苗琳看着空空的城。 二人对视苦笑,敌方明显是关门打狗了。下一步要看谁更凶,更勇敢,鱼死网破时,不知谁能笑到最后。此刻也是他俩所想。 龙田陇苗珅留下了,还留下了十五万军卒,更有一百名修士,可以说是修士中的一半力量。 穿过幽静的峡谷,二十万全身骑军,进军速度更快。 修士在半空中巡查,保护大军前行。 不知不觉离汤家岩五十里。结丹修士神识探查出前方只有袁飞、酆庆、鲍御庭退守待援的军卒。 边震晖和苗琳听到修士的报告后很诧异,来到修士中最强者费文通边询问。 费文通也得到了修士的汇报。 他说道:“附近都没有敌军。要么有阵法隐藏,要么包围圈更外围。因为更外围有修士法力波动。” 边震晖说道:“更外围,那需要多少军队才能围困住!” 苗琳说道:“费仙长,那派仙师去通知袁将军他们向我们靠拢。我们立即回龙田陇。” “也可。”费文通觉得可以。 袁飞接到传信,开始组织突围。 前几回,他们突围有青元帝国的军士射箭阻挠。这次,他们小心翼翼,可前方安静异常。随后,他们更小心了。再往前,没有敌军。于是,他们大胆些,马队开始加速。 突然,有修士大惊喊道:“速停!速停!” 冲在最前的游击都尉廉连胜听到后面的呼喊,立即勒紧缰绳,口中呵斥马儿声不断。可是刚才提速前冲过快,战马还是跑出去一步,三步,五步。当战马喘着出气,艰难的在马蹄跨出第五步时终于停了下来。马头喘着粗气打了个响鼻,甩了甩头,就在它为刚才紧急止步带来的疲劳,不自觉的又往前迈了一步。 廉连胜也没在意,可诡异发生了。他眼睛被金光闪花了,一道光幕出现阻碍在他们面前。 更把他惊吓住的是他从马鞍上重重摔落,像他骑术精湛竟落下马都不知怎么落马的。 他的坐骑的马头已经变成血雾,只剩了马身和四蹄。他迅速站起,神色还有些发傻,他之所以站起也是本能。 每次冲锋他都是冲锋最勇最先的那个,但每次厮杀他都没倒下,也许是上天对他的眷顾。他十八岁入伍,八年来由于他机敏能干作战勇猛悍不畏死,从一名小卒晋升到十夫长、百夫长、千夫长,再升迁到如今游击都尉。也可以说晋升飞速,在没有任何关系背景可谓是幸运儿。 当然,他所不知道是他的名字在战报中都是排前列。廉连胜,连连胜利,好吉运的名字。上司一看都会一喜,每次朝廷重赏下都会关照他。 他来自朝阳郡一个边远贫穷的小镇,一个小家族的长子。他肩负着家族未来的荣耀,因此每次冲杀第一个都是他,即使已是三千人的游击都尉。没有背景,没有后台,只有军功让上司青睐、重用,他才有荣升的机会。 今天,将军叫他打第一阵,这是这几天他带队第三次冲杀,他的三千兄弟也只剩二千不到了。刚才他站起时感到自己又一次幸运得活时,一声战马嘶鸣,将他吓得惊魂散魄。 紧跟其后的手下将他撞进了光幕,他连惨叫的声音都没发出。 一切向往和追求,化来活着的人们思念和悲痛。 一切梦想和拼搏,化去逝者奋斗的理想枷锁解脱。 这些只是一瞬,十多名骑士连同战马化作血雾。 费文通立足高空,他看见汤家岩冲天而起的光罩,眉头紧皱。他来到边震晖面前,神情暗淡的说道:“边帅,退兵吧。汤家岩那边是……唉,敌军竟用了大阵困住了袁将军他们。” “大阵?”苗琳有些疑惑的问道。 边震晖咬牙说道:“传令,撤!” 大队兵马开始后撤。 半路,苗珅领着数万铁骑狂奔而来。 边震晖仰天长谈一声,两行浊泪流了下来。 苗琳看着丢盔弃甲的苗珅领着一群手下正往这边跑,就知道龙田陇丢了。退路没了,他们也完了。 边震晖向费文通说道:“仙长,你们先走。告诉陛下,韩族之强大军士之凶悍不是我国能抗衡,不好惹不能惹,修好为上。” 费文通说道:“边帅,我们走,你们……” 边震晖从怀中拿出一份奏折递给费文通说道:“请仙长将此递交给陛下。在韩军还未合围之前你们抓紧走,我等早晚要死,战死疆场,已谢陛下厚爱。” 他面色并不黯然而是有些红晕,说话声带着铿锵带着决然。 第七章 马革裹尸 边震晖忽然仰天笑道:“执戈沙场君莫叹,古来征战几人还。百万血颅百万骨,我用丹心表沥胆。” 此刻,苗琳已经拔出腰间佩剑,他清楚边震晖此时的心情。他知道边震晖进江谷城时已经有了死意。他本不赞同军部此次出动大规模出击方案,他想起朝廷里那些人用见不得的龌龊手段和可恶的嘴脸,就有些伤感。 这几年,他们北镇军团按照朝廷的意思借越国内乱豪强割据之际想夺些土地扩充疆域。可他们几次出征无果而回,惹得一些世家的代言人很不高兴。 他们,拿他们作探路石,作为朝廷高级将领他懂他清楚派系争斗的残酷。可陛下点了头,他的伤感来源于此。 他更清楚边震晖为啥不派小规模兵马像以前偷袭骚扰而是大规模一击重拳,用此举堵京城里一些人的嘴这是其一。 其二如今的战争不在是以前世俗军队的对杀,其间有修士的身影,修士间对战强弱才决定地面军队的胜负。 小规模出击比防守方危险多弊端多,即使能夺城拔寨成功,而后敌方派出更强大的修士围追堵截,就也是死路一条。只有大规模出动,才有自保才更安全。 当然,这还要取决于修士保驾护航的能力。 苗琳剑指永安城方向,只是高举一指。 他身边的高阶将领们也懂得了边帅刚才话语,个个带领所属军卒往北疾驰。他们不是去救援,不是逃亡,而是冲向永安城,去摧毁一座没有完工没有居民的空城。 韩豹刚接到战报。其一鸡冠岭、江谷城、龙田陇已经攻克,断了边震晖的退路。其二汤家岩一部被大阵阻隔,被围困之敌并没有发疯攻击,只是等待。其三边震晖所率大军没有救援没有后撤,而是折转方向朝永安城方向出击,而跟随他们的修士强者却朝泰元城逃去。 他只是思索稍许,现在战场变局和以前所设想的围点打援的战略相距甚远。他判断边震晖即不救援又不逃跑更让修士弃他们,说明他已经有赴死不归的决心。 一道道军令下达出去。 韩飞龙、韩文举、左思敏、韩秉率领二百万韩军多路同时侵入紫金国,此时的朝阳郡和均州已无兵力防守,空虚之地唾手可得。 原先部署汤家岩外围的军卒全力出击,若敌方不降就全部斩杀。 鸡冠岭、江谷城的军卒随大军入侵紫金国。 龙田陇的军卒尾随敌军合围歼之。 胡昱所率韩教一众,大部随队入侵紫金国,留少部分在此处歼灭边军。 同时,下达全帝国动员令,各地学院学员武者提前入伍,往焦州、允州与紫金国交界边境集结。 战争是残酷的,战斗是惨烈的,死亡是心碎的。 这不知已是第几十次冲锋了,就在前面,敌军站在外围山坡上往下射箭。那带着蓝芒的箭矢飞的又快又远,很远就将领头冲锋的将领射杀,部属军卒就成了一盘散沙。 边老帅、苗副帅看着自己的军卒用硬弩都射不到对方,阵前不知躺下了多少将士的身躯,揪心的疼。 血,将士的鲜血,战马的鲜血,侵染了斜坡,可泥土已经无法将鲜血吸入地下。于是顺着山坡往下流淌,逐渐形成了溪流。 他,苗副帅流着泪,依然指挥部下成建制的往前冲。即使四周呐喊声不停,那是“降者不杀!”的喊声。 二十万大军,寂静无声,除了敌军瓦解军心的呐喊,就是前冲战马嘶鸣声和将士中箭疼痛的撕心裂肺声。 一次次无畏的冲锋,更是无谓的冲锋,除了付出生命没有赢的希望甚至几命换一命的机会都没有。 一场战斗,现在看来是一次不对称的厮杀,除了投降没有任何活命的机会以及达到战略所图。 空气中弥漫了浓稠的血腥,很多无声的呜咽,渐渐成了有声哭泣声蔓延传出。 前面倒下了一批,后面又涌上一批,前仆后继,在战鼓声中至死不退。即使攻城战车刚才全部被毁,步兵吃力推着临时从树林里砍来树木做成的简易盾墙前行也不行。 只要能够得着箭射距离,那恐怖的箭矢不管什么防护都能穿透。隐藏其后的很多军卒中箭而亡,其凄惨叫声,催人泪下。 一千,一万,五万,连同战马躺卧在坡地上堆成了小山,连战马冲锋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了。 战马践踏着卧倒的战马和军卒死尸艰难前行,但到了箭射距离,就是死亡。 在一些低洼处,鲜血汇集,竟不能凝结,血流成河一点也不夸张。 渐渐地,很多军卒下跪,流着泪下跪,成片成片的。 苗琳他懂他们的意思,他高举的剑已经麻木。他已经嘶哑,讲话已无声。 边震晖默默看着前方。 最后,跪倒的不在是军卒,将军们也有些跪下了。他们死在冲锋的路上,而不是后撤途中,他们认为后撤还是有机会活命的。 当然,他们不知道后路也是被堵死了,即使后退局面也是一样。 不远处,传来了马声,还有人呼呵声。没多久,又有几十万丢盔弃甲的骑士奔来。 他们突然看见自己面前跪着十几万将士,然后看见前面半坡上躺着无数死尸和死马,他们也呆愣了。 袁飞、酆庆、鲍御庭看着这一切,他们并没有如刚才那么慌张狼狈。他们下马,整理好盔甲,迈步来到边震晖面前,单腿下跪行军礼。 许久,边震晖才问道:“你们怎么出来的?仙人们呢?” 袁飞答道:“末将被阵法禁制围困,没多久,仙人说阵法消失,估计给阵法提供的能量不够。他们先走了。我们朝永安城方向去,去不成。只有这个方向没有阻击。” 边震晖笑道:“你们看看,还能往哪走!敌军没有为难你们,我懂!围而不击,这是放长线钓大鱼呀。” 他侧脸问苗琳:“苗将军,你懂否?” 苗琳点点头。 他又道:“王匡。” 王参军答道:“末将在!” “将前方将士们抬回来。紫金将士不能遗骨他国。” “是。” “赵虎。” 赵旗牌官答道:“末将在!” “鸣金。” 随着敲击鸣金器声响起,许多军卒颓废的瘫坐在血水里,血气中弥漫着哀伤,飘散着苍凉萧瑟。无数尸体被抬了下来,整齐排列在干净的土地上,但只是片刻土地尽染红色。 六万将士,静静躺着,他们身上有中一箭的,两箭的,还有三箭的,更有没箭矢的,可胸部被射穿了。 边震晖、苗琳下马,对着阵亡将士跪下磕了三个头。然后,又向南方三拜九叩行帝王之礼。 袁飞忙叫道:“大帅不可。” 同时,几人跑去扶住边震晖、苗琳。其实是将他俩控制了起来。 边震晖一抖胳膊怒道:“退下。” 扶住他的酆庆、鲍御庭黯然弯腰后退。 边震晖走到一小坡上,满怀眷恋的看着黑压压跪着的将士慢慢说道:“你们陪伴老夫征战了数十年,今日,是天要灭我紫金国。我走之后,你们若能活命,值!能回家,更值!乞降又如何!” 所有将士都已下跪,就连苗琳下跪哭泣。 “我北镇军的威名没有蒙羞没有受辱。六万将士的血,就是证明。韩军要你们降,你们就降吧。有六万将士的血,陛下也不会为难你们的亲属。希望,你们不要忘了今天,这六万将士在此为你们而亡魂。” 他说完,拔出佩剑自刎而亡。 跪着的苗琳站起,看了看自己的属下,在跪在前面的每一位将领肩上轻拍了一下。走到跪地的苗珅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将一封书信递给他,满含深意的看了一眼。 苗珅有些茫然,随后身体颤抖热泪满面,咬唇点点头。 他,来到边震晖尸体边,下跪磕了三个头,拔剑自刎。 袁飞,站起,大声说道:“摆酒,祭大帅。” 有军卒立即拿了几个酒囊和空碗,在小坡前摆好。 全军将卒跪下边哭泣边磕头。 袁飞拉来自己心爱的战马,摸了摸战马的脖颈鬃毛。那枣红战马好像看懂了主人的心意,眼中流出了眼泪。 袁飞是个魁梧的汉子,常年征战风餐露宿年纪才四十许,可模样苍老眼角鱼尾纹在黝黑面容里隐约可见。 他边流泪边抬手抚摸着马头,轻声的说道:“烈风驹呀,烈风驹,你可知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君上未看到韩庶子野心,听信贼子甜言蜜语,鼠目寸光,此战之后将烽火满紫金。你随我征战二十年,就和我跟随边帅去一起做个伴吧!” 他说着更伤心,可他突然咬牙一剑捅进了战马脖颈处。 他看着战马倒下抽搐,战马睁眼目不转睛的看着他流着眼泪。 他泪眼婆娑,仰天长叹一声后自刎。 第八章 仁爱亡国 自刎场面不下百起,都是军中重要将领。 他们是李皇朝的高级将领,在军中在世家都有举足轻重的地位。他们是不能投降的,一旦投降势必刺激一些人的神经,他们的亲人甚至家族肯定会借机蹂躏。宁愿自己一死,也让那些对北镇军有微词的人没有借口。 普通军卒们看着北镇军中令人敬仰的将领相继自裁,悲壮之气让他们悲凄,更让他们血脉偾张。对这些北镇军的主心骨们的眼神中流露出无限悲伤与回天无力,他们崇敬更流露出对边震晖、苗琳、袁飞、酆庆、鲍御庭等等令他们爱戴将领们为啥死的无奈。 他们不知道,这次百万雄师出击为了什么?若知道这次出征背后京城的阴谋,他们绝对会肺裂。 当他们若干年后回想此次出击,他们依然要摔杯子砸碗碟,对李氏的愤恨。边震晖和苗琳都是沙场老将更是老谋深算之辈,跟着他俩常胜是家常便饭。 他俩绝不会如此热血上头,带甲百万冒失出击,一点后手安排都没有就将他们送到韩军刀尖上。这是经不起推敲的,因为边帅是王将,王将之所以成为王将就是百战之王。既然是王将怎么会脑残般出此下策,背后的秘密不可告人。 韩军摧枯拉朽般将他们的老对手征服而他们自己这十多年都没将老对手奈之何,可见韩军战力肯定比他们强。 边震晖和苗琳明知对手借刀杀人,知晓韩家快速覆灭越国的战力之强还是明知故犯。 明显他们是孤注一掷拼命搏一把,在危难中自救。 当然,他俩误判也有关系。若他们相信暗子密报韩军手中灵具的厉害,他们绝对不会拿这么多将士的性命去丢车保帅。 可惜,所有都晚了。朝堂之上陛下害了他俩,他俩更误了紫金国。 讲白了哪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紫金国朝堂皇储之争暗潮汹涌,地方上各方势力横征暴敛暗地里相互厮杀无数年。只是没有向其他国如越国、元武国等国的争斗堂而皇之的摆到明面上。 朝堂上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为那顶皇冠你死我活。各地军镇你争我阀,四处征战厮杀致使百姓琉璃颠沛赤地千里。 国内部派系之争皇权之争风雨欲来愈演愈烈,争斗明面化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这也是韩族之幸,若不是朝堂上的陛下一时昏了头,顺了一些人的想法。 青元帝国要想入侵紫金国,歼灭北镇军还要费九牛二虎之力。而现在边震晖将百万北镇军白白送给了韩军,不知是他老昏了头,还是故意而为之。即使陛下英明神武也扛不住若干朝中重臣的妙计安天下。 朝堂上的阳谋阴谋当下是没人想没人管的,因为此地场面之悲壮,站在远处的韩豹都是热泪盈眶。 紫金国紫运城。紫运城位于dh州,比越京还大一倍的都城。 紫金国主李真一正坐在龙案前,他才四十二岁,不惑之年正是年富力强。现在他清瘦白皙带着棱角的面容已是铁青。 他,看着奏折,有些奏折被丢在龙案前的地面上。 他,又将一份奏折丢出去老远。纸页哗啦啦声清脆响声在寂静的御书房里十分刺耳。 龙案下首站着两个人。 一位是满头白发年约八旬身材瘦小可身板硬朗且德高望重的三朝元老宰相李君孺。 一位是气宇轩昂面目俊秀身材高挑的白面中年修士,国师李轩。其实他已经有三百岁了。 李真一拍着案面“啪啪”声不断,口中“混账”声喋喋不止。 老宰相李君孺叫太监将那些奏折拾起放到龙案上,可是一放上去又被仍得到处是。 李老宰相又叫太监去捡奏折,他并不叫陛下息怒淡定之类的话。 李真一说道:“一夜间百万大军没了,还把朝阳郡和均州丢了。那边震晖苗琳不是混账还是什么!还上奏折精忠报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混账,混账混账!那是百万将士的性命,那是我紫金铁血男儿!现在,门户大开,门户大开了啊!” 李君孺笑道:“陛下,莫急。想那韩家刚占领越国,根基未稳。他们侵占朝阳郡和均州,老臣估计是给我们来个下马威而已。他们能出动这二百军队已经是极限了,想必国内那三百万是不敢动的。进入朝阳郡和均州又要分兵把守,若再进一步,其机动兵力又少了些。我们发动朝阳郡均州两地乡勇围困那些把守之敌。那来犯之敌我们诱之至禹州境内,在沼湖城沼泽之地将其围困,即使他们的铁骑再厉害也无用武之地。哈哈,只要在禹州一线安排好防线,定能让敌军止步,并能全歼来犯之敌。更何况泰元城离京都尚有万里之遥。此战薛小山将军可堪大用。” “寡人听说韩族用飞舟运送将士作战,你们怎么能阻挡?” “陛下,飞舟运送凡人,在空中并不快也不高。我已安排,一旦有飞舟,定能将其全部毁灭。”李轩自信的说道:“宰相大人此计虽使北镇军团损失不小,但引蛇出洞之计实施成功,不付出代价哪能得到渭河以北那广袤的沃土。哈哈。” “陛下,老臣认为边震晖未能领会此计意思是故意的,将百万将士葬送于敌国,应将其全族抄斩……” “算了,人都死了,没必要赶尽杀绝。”李真一说完,垂下脑袋喃喃自语道:“引蛇出洞,呵呵,是引狼入室吧!” “陛下!”李君孺有些恼怒,语气有些重。他停了停,语气平和些说道:“这些年,有些自以为请到一些修为高的客卿的世家,蠢蠢欲动,越来越不把我李家皇朝放在目中。此举一食四鸟,其一,趁韩族立足未稳可探查其实力和未来对外意图。其二,杀鸡给猴看,让朝内一些不长眼的家伙安分些。其三,北镇军中一些将领明显不忠我李家皇朝,正借韩族铲除后患。其四,我朝和萧主达成密约,若青元国不管入侵缔约国哪一方,另一方必须出兵青元国,此举可以查看萧主是否是真正真心缔约。陛下,此刻仁慈,因小而失国本。” 李真一默然,许久说道:“御人,以情动之,以恩感之,以利诱之,以恶待之。御国,去伪存真,去真存伪,因势利导,真伪间平衡。民之国体,国之民心,此事有些过了。小时听宰相讲过一个故事。有一家三口出门探亲,半路被恶人抢劫,父母被杀。其中小娃逃脱,能逃脱或被高人侠士所救,以后长大在他内心中定有大侠情节,正义感绝对强。若是自己艰难逃生,侥幸苟活。那他长大后内心定有灰暗面,甚至还可能痛恨社会没有温暖没有人性,走极端也有可能。人生人死,道路上发生变数,一辈子活的道路就不一样了。此举,非仁义。一旦真相暴露,我李家根基何存!” 李君孺捋着胡须依然用平和的语气说道:“陛下的仁爱之心,百姓皆知。仁爱对象要看是谁!可世家、豪强,那是一群狼子野心之徒,窃国者皆有之,断不能在国之根本上优柔寡断。卧榻之侧岂能容虎眠之。前越国魏皇朝覆灭就是前车之鉴。不管是魏晟还是魏悦不尊重父皇,自诩才高八斗目空一切,在国之大事上是非不分还在各方势力中搞平衡。各方势力僵持时,还会买你帐,一旦势力倾斜,平衡被打破,强势一方势必会咄咄逼人,甚至举旗造反。越国亡国,可叹!可怜!有掩月宗、合欢宗做后台,又有元婴老祖做底牌,竟落个血脉被灭祖庙成齑粉。可悲!可笑!呵呵,还有宁州铁骑如此之战力,竟还玩平衡,忙于内耗,几个朝臣啥事不管就只知道耍嘴皮子,不能全力出击清除敌对势力,这些鼠目寸光之辈误国灭族。不灭国不亡种,存之笑话矣!” 李真一听着身体有些冷,于是颓唐的软靠向龙椅上,挥挥手无力说道:“一起按宰相计划行事。” 李君孺和李轩退出御书房。 好久好久,从御书房里传出“嘭嘭”摔砸东西的声音。 “这个位子谁爱坐谁就去坐,反正朕不坐了。不开心,朕好不开心!在这是个牢笼里,不外乎多几个老婆多几个别人磕的头……” 刚才显得颓唐无力的李真一就在他俩离开后又开始发狂,咆哮、泄怒、咒骂…… 二千年前,李家就是官宦世家名门望族。一千五百年前,李家出了一位元婴修士。一千三百年前,紫金国主将国主之位禅让给李家。 李家皇朝是禅让得来,没有堂而皇之的理由清洗前朝朝堂地方势力,又要仁义治国,到如今各派势力错综复杂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朝堂之上尔虞我诈朝堂之外刀剑相向用尽手段。 第九章 源盛帝皇 在大晋大乱,无数低阶修士来到天南,有些成为紫金国内世家望族的客卿供奉。他们为了利益而来,并不像本地那些宗派还要估计一些规矩,打打杀杀成了家常便饭。 虽然还没有像越国、元武那些国内地方豪强林立,各霸一方各自为政。但是欲要各自为王的趋势愈演愈烈。 他们之所以没有脱离李家皇朝控制,还是顾忌李家皇朝自元婴修士之后又陆续有子弟修行。像国师李轩就是结丹后期大圆满修为,已是踏入元婴境半只脚,更有强大的仙穹院作后盾。 宰相李君孺铁血手段下暗中势力仍蠢蠢欲动,更何况李君孺难道内有私心? 他也姓李,子孙满堂,几代之后若远离权力中枢即使有皇族血脉仍会沦落为寻常李族。有时候也要为自己身后事多考虑,排斥异己是必需的。 朝堂很多决策虽在大局上要为大李王朝考虑,但涉及其他山头势力一旦彰显出实力,他必须打压。 李真一在位二十年,拙于为政爱民如子,深得满朝文武明面上的尊敬爱戴。 李真一二十三岁登基,他不是嫡长子,能登上皇位有些意外。他前面有三个哥哥,轮到他,好像永远不可能的事。 他年少时,从礼数到诗词歌赋君王之道骑射拳脚刀剑功夫都受到严格教育。随着年龄增长,看着哥哥们为争夺皇位勾心斗角想尽办法用尽手段,他即使远离还是时不时躺着中枪。 十五岁的那年,他带着伺从何缺主仆二人离开皇宫开始游历之旅,从名川大河到深入民间。他远离朝堂,远离宫廷,不拉帮不结派,少了好多烦恼。 他十八岁的那年秋他正登上三千丈高的龙秀山的峰顶看日出,他三哥死在红袖院水灵儿姑娘绣床上。事发后紫运城里民间坊市很多百姓痛恨红袖院的姑娘,都是弱女子其功夫竟比武林中拳师还厉害。于是乎去红袖院的人更多了,去的人都说要将这些柔弱女子打败。 他二十岁的那年夏他在大泽湖畔看日落,他大哥崇明太子骑马打猎时,一时兴起催马追赶一只野兔。没想到那只野兔奔跑中即将撞上一棵大树时一个急转弯,折返方向斜刺里逃走。 崇明太子的马速过快,马儿一个甩尾转身追赶兔子,可系马鞍的肚带突然断裂。崇明太子却由于马转弯过快被甩出去撞到大树上。 当时,崇明太子正撞在那大树断了枝杈的枯树枝干上,按道理他只是被甩飞撞一下本无碍事,可结果被半截枯树枝戳了个透心凉。 于是紫运城里民间坊市很多百姓痛恨了那只可恶的兔子,兔子奔跑时都是要撞树的,可这只兔子怎么不会撞树。 于是京都流行吃兔肉,很多人以吃兔子为乐。 这一年,崇明太子的长子,十五岁的皇太孙也莫名其妙的死了,据说是思念父亲过渡,日夜想念精神恍惚憔悴而死。 这一年,他带回了他心爱的女人。贺芳芳,一个大眼睛乌黑长发的渔夫女儿,淳朴秀丽灵动乖巧。 至臻皇帝正悲痛在太子殒命的丧子之痛中,他怒斥这个小儿子,并表示不同意这个芳芳的婚事。 皇子娶渔夫的女儿,这不是讲笑话! 李真一要求正室王妃,传到其他国不是成为那些皇室王公大臣的饭前茶后的笑料,这不是辱没李家名声。 可经不住后宫一些嫔妃的劝说芳芳肚中孩子是皇族血脉且不能拖了,不然会糗大的。还有给皇族冲喜去灾,喜上加喜消去太子太孙逝去的悲伤。 还有一些大臣没日没夜的讲什么比翼双飞心心相印皇族和平民百姓相亲相容等等吉祥好意的恭维。 当然,至臻爷是知道那些鼓励四王子娶民女做王姬的人们心思,只要他娶了芳芳那他争夺太子之位的机会就没有了。他更恨这个只知贪玩诸事不争的吃货,老幺和老二德明太子比比简直一个天一个地。 他二十二岁的那年春他又远游,王妃已经怀孕。当至臻皇帝气得摔碎了他最心爱的宜德城紫砂壶,自家老婆要生孩子了还要出去玩,成何体统。但他知道这小子就去年没外出去过,就是等头一个孩子出生。他十五岁后年年远游,已经成了习惯,好像外面的空气好新鲜的多,在京都就会被憋死似的。 这一年秋,李真一正拿着把杀猪刀在山村里一家农户里杀一头大黑猪,吃血灌肠刨猪肉汤饭时,他的二儿子出生了。 也是这一年秋桂花开的正香时,德明太子在太子宫后花园大明湖畔赏玥吃火腿婆婆饼时,一时兴起要吟唱一首关于圆玥的诗词。 他闭着眼摇头晃脑一步三摇迈着步,不知咋地踩了个空脚,竟落入大明湖里。只不过呛了几口水就被救起,可第二天就开始发高烧讲胡话。 太医看了开了些降烧药,喝了好多天,可依然发烧治不好。 李轩来了看了摇摇头,给他吃了颗丹药,高烧退了,可人还是讲胡话不断。李轩给至臻皇帝写了四字“心病心解”。 半月后,德明太子大白天发了疯似的和一棵大树过不去,拼命撞树撞死了。 于是紫运城里民间坊市很多百姓痛恨那火腿婆婆饼,那天德明太子吃了婆婆饼,他们不可能和大明湖过不去。 一夜间京都所有火腿婆婆饼作坊没了生意都关门歇业,干这一行的新老手艺者挥泪更换匾额。 有卖酸辣牛肉面的,有卖狼不理肉汤包子铺的,反正没有哪家再开火腿婆婆饼铺的。 就在德明太子丧事完了后一个月,玄武大街贬井巷凉水井胡同雷三爷家大孙子吵得闹得要吃火腿婆婆饼。气得雷三爷给这大孙子来个二个暴栗瓜子,可这大孙子更是大哭大叫撒泼起来。 他厚着老脸去巷弄口求覃二哥包子铺低声下气的求二梯笼火腿婆婆饼。覃二哥愁眉苦脸,饼铺都改成了包子铺,不好弄呀! 雷三爷死乞白赖的求半天,说了些你反正手艺都在,工具都在,材料又没丢掉,提出了三倍价。 覃二哥才勉强答应晚上给他做。 贬井巷弄口覃二哥包子铺多了一个竹蔑,放了些叫圆玥饼的干饼,这些是昨晚给雷三爷家做剩下的火腿婆婆饼,只是在饼面印了“金腿玥饼”四字并图了红圈以示和原先的火腿婆婆饼区分。 没想到不一会儿这竹篾里的圆玥饼就卖完了,陆续还有很多人来问有没有圆玥饼。 覃二哥包子铺的狼不理狗不闻肉包子卖少了,圆玥饼卖得多了。没几天整个紫运城圆玥饼坊开了无数,可很多人都慕名来覃二哥铺面来排队买他家的圆玥饼,因为他家的才是正宗“金腿玥饼”圆玥饼。 这一年冬,李真一回到了京都。至臻皇帝将他重责了二十棍,然后他就成了至臻期间第三位太子,贤明太子。 李真一游历民间,知道民间疾苦。盛源元年颁布的很多惠及民生政策,登基前十年还提拔重用了一些草根官员,得到很多年青官员的拥护。尤其在治理水匪方面他重拳出击,每天在他案头上报的奏折里喜报频传,这让他喜滋滋的。 此事,他认为为紫金国老百姓做到的好事之一。若是自己亲自去核查,肯定会举双手大赞“佩服佩服”。原来造假数据如此超高级完美,人人造假处处造假层层造假,你不信都不行。 他励精图治,启用各种各类人才,亲贤臣远小人,将国家治理得井井有条,天下年年五谷丰登。便是真正的有了什么灾害,也能够及时救灾到位。当然,这些都是摆在龙案上的奏表说述。 他都觉得自己成了一代先贤圣君,估计百姓家天天焚香祷告为自己祈福长寿。 他不知道这个帝国已经腐朽到骨子里去了,即使启用一些新人贤臣,没多久就堕落了,或者在强大潜规则里自己也利益最大化了。 也许有些地方一些新人做了些如流星般的政绩,随后百姓还是百姓,他们至于活得下去或活不下去了,已经和他们没关系了。 他们上位了还管最底层普通百姓的生活百态,他们为了更进一步其精力重中之重关注皇朝上层一举一动。 芳芳皇后想生个女儿,可一生就一连生了五个皇子,到第六个才是女儿。还有其她嫔妃生了好多皇子,算算如今二十岁左右文堪国学馆姚老姚圣贤,武比国师的就有好多个。个个才华横溢,都想成为下一代明君圣帝候选。 随着李真一呕心沥血忙于国事,强健的身体开始生病,这让他有些烦恼。更有让他烦难的是几个稍大些的皇子并不给他分忧,除了吃喝玩乐就是争权夺势将朝堂弄得乌烟瘴气。 后十年,李真一有些累。 第十章 各有想法 皇子们相互间根本宁不成一股绳,往往都是你要干什么,我就反对或对着干,为了反对而反对的行为让李真一头痛。 很多围绕皇子的大臣分成好多派,这些人逢迎阿臾,脚踏实地干事的人没了,这让他更头疼。 很多大臣对他阳奉阴违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即使是当年他亲自提拔起来的那些草根官员也跟着皇子跑。 尤其是宰相这老头子,以前不怎么涉政,这几年老在朝堂上老指手画脚,动不动就说些动摇国之根本必须严惩的危言耸听的话。 老头子在李家的辈分摆在那里,自己没当太子前,对他就要低声下气的陪着笑。自己当了太子,更是低声下气,因为若没他点头,帝位自己想都不能想。 在几个哥争帝位斗得头破血流时,他得高人指点与世不争才得以活命。远游行踪不定神龙见首不见尾,让那些对他不利的人也无法查到踪迹。 他知道这李君孺原先是支持二皇子的,不然二皇子干那些事,自家老爹又不是个呆子。可二皇子那一年自家没挺过去,那还能怎么办?人在做,天在看,始终要报的。 李真一捡个大便宜,可如今自家后院起了火,这些皇子争来争去,谁也不服谁,还牵涉到朝廷里很多大臣。而这老头对这些皇子谁也不支持,面对这风雨动荡的朝廷不稳定局势他独判专断越来越强硬,还把自己很多权都夺了。 他李真一,源盛至诚大皇帝很生气。生气也没办法,谁叫老头子手下有一帮能说会道手眼通天的朝里中坚力量,而且李轩这更老的家伙和他穿一条裤子。 自家子嗣不长进,这他是知道的。那些阿谀奉承的能人志士将皇子们夸到天上了,他并不揭穿。 自家的丑,他哪好意思,当皇子的时候几个哥哥争来争去干些你死我活的事,他很懂帝王家的这些破事。今天,又被老头变相的训了一顿,他在龙椅上苦恼了很久。 第二天,朝堂议完事后,太监请宰相到御书房。 李真一说道:“宰辅,朕这么多皇子,天天窝在帝都惹是生非,实在头痛。不如让老二、老四、老五、老六、老七、老十、老十三去薛小山军营如何?” 李君孺毫不犹豫的说道:“不好吧,去了碍手碍脚,凭空增加很多麻烦。行军打仗,开不得玩笑。” 李真一皱起眉头,这老头讲话正直白,一点面子都不留。他叹了一声说道:“他们不去吃些苦,不经历些生死,怎么懂得尊老爱幼。” 李君孺发现李真一的有些不爽,他也叹一声说道:“哎,陛下此言差矣!诸位皇子贤德过人,礼孝有嘉,还是很优秀。至于去前线锻炼,俗话说时势造英雄,他们有他们的造化。如今是大军团作战无法显示个人的力量,不利他们成长,特意为之更不利时局。” 李真一此刻和风细雨的说道:“宰辅大人,你这不让朕做主,那又不让朕做主。现在,只不过送几个皇子去军中。百姓之子亦为国捐躯,更何况朕之子。你都说那韩不悦的孙子韩文举十三岁就行军打仗身先士卒,大皇子已经二十三岁,和酒囊饭袋有什么区别!”他突然站来拍拍刚才自己坐的龙椅说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这椅子你来坐!” 李君孺忙跪倒说道:“老臣不敢。” “朕很生气。想当年,朕还是四皇子时,游历四方,饿过肚子,睡过破庙,也遇到过不少悍匪凶贼。人,不经历,怎么能成才,即使战死疆场又如何。当年,我在大河郡莫名其妙的被刺杀难道没有二哥的影子?朕心意已决,每位皇子配百名禁卫军,着便服去朝阳郡、均州敌后,不管他们是战还是躲,敌军不退,他们不得回归。韩军就那么点人,我万里疆域都舍了,光那些大城镇、要塞隘口他们分兵驻守都不够。在那些广袤的崇山峻岭里,河渠纵横的湖泊沼泽里,有他们施展才华的天地。他们代表了李家皇族,代表了紫金帝国,面对侵略他们属于正义的一方。只要他们振臂一呼,紫金子民一定会响应,聚集到他们麾下。不说破城拔寨,打个埋伏搞个破坏应该没问题的吧!只要他们泼了命,两三年后,绝对能成长为栋梁之才。要想成为强者只有在战争中学习战争,战斗中锻炼体魄磨炼意志淬炼心性。” “这……”李君孺有些犹豫,李真一讲的这些他懂。可讲的这些要看什么样的人去做,他这几个儿子能有这雄心魄力?不要说顶天立地要能站得起跑得动就谢天谢地了。以他们的身份去前线也如纸糊的大锤也能吓倒一片带动一片。当然,是吓自己人。他们斗个狗玩个鸟喝个花酒的时候可以没日没夜的兴奋,去行军打仗是要他们的命,敌军还没见,听到声音估计就要尿裤子。 这时对面的陛下正激情澎湃,于是用婉转的语气说道:“陛下居安思危慎终如始,其出发点很好,也是展示他们风采的机会。可风险很大,那是几百万军卒大战,万一被敌方俘虏,会动摇军心的。” “每人赐一颗毒丸,若被俘就自裁。” “陛下,慎言!” “谁活下来,回京后才有资格成为太子候选。” “陛下,不能这样轻率决定我皇族血脉呀!” “朕,很累!” 也许是李真一的胡闹。 也许是李真一的无奈。 也是是李真一的试探。 李君孺低叹一声,摇摇头退出御书房。他心想这小家伙肯定受了刺激,这几年不应该对他太严厉了。 前些年,这小家伙在朝堂上异想天开,天马行空的行事,都是针对平民百姓办了些好事,无伤大雅。但得罪了一些世家门阀,若不是自己暗地里帮他震慑住,不知要闹出多大的幺蛾子。 这几年,世道每况愈下,想强出头的人很多,他还天真的想着平民生活好了这世道就和谐了。这小家伙能做出如此举措,莫不是也看到了局势的严重?还有这些皇子去前线,通过皇子们的表现给子民做榜样?你先把后宫安抚好再说喽! 皇城后宫里已是鸡飞狗跳,哭啼声不断。连芳芳皇后找李真一求了几回情,虽没有哭泣,但脸色并不好看。而其她几位嫔妃一哭二闹三上吊,将李真一气得要拿鞭子抽她们。 七位皇子被强行送到薛小山军营里,薛小山顿时愁眉不展。 他谈吐风趣,温文尔雅有儒将之风的白面书生,怎么看都很难一眼看出是勇冠三军运筹帷幄的化虚劲后期境界武将。 他家世显赫,在紫金国也是千年世家,二十岁就是西镇军虎豹军游击都尉,三十岁调回京都任御林军副都统,四十岁任皇城骁骑营副将,如今是京都军团三百万铁骑的副帅。人已五十,但面容保养很好,如四十岁不到的中年人。 现在他焦头烂额,愁眉苦脸,额头不知多了多少皱纹。局势恶劣每况愈下,陛下还没意识到时局的艰难。北镇军团全部覆灭,整个北线无兵可防。 再看看这些高高在上的年轻皇爷,前呼后拥,还以为是出城游玩咧。瞧瞧,随从婢女一大堆,衣服光鲜,吆五喝六,趾高气扬,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保镖高手没几个,奴才仆从一大堆,刀剑没几把,鸟笼确有不少。 薛大将军很无语,还要笑脸相迎。二皇子年纪最大,要老成些,表面和善内心却很虚伪。十三皇子才十六岁,目空一切,把自己的谱摆的和太子并驾齐驱。这些是什么人嘞,若是自家儿孙早就一巴掌削过去了。 宰相大人的密信里说陛下叫他安排他们去朝阳郡、均州去组织敌后力量。他看着拿信纸的手抖得厉害额头身上都是冷汗,叫他们去敌后,不是明着要他们送死。瞧这副模样,娇生惯养,天下唯我独尊。 他们死了无所谓,可七百将士性命可就打水漂了呀。虽说您老人家说这些皇子死光了不要紧,这是陛下的决定,还给他们每人发了颗毒药到时自裁。但是,若死一个自己都担不起这责任。以后秋后算账,您老会帮我说句好话? 韩军一月不到就将朝阳郡、均州全境占领,禹州、恢州被占去大半。紫金国州郡府划分以畅魜江以东南为州,西北为郡。 一路紫金国的驻防军队望风而逃,薛小山看着心里冒出一股无奈。敌军前沿离自己驻扎的沼湖城不到六百里,局势已经很危机,不知陛下、国师、宰相怎么想的。 他这百万军卒东凑西凑得来,能抵得住敌军一个月?他自己都没信心。现在还来了这群文高八斗武比化虚先天境高手的皇室嫡系血脉,薛小山心里暗骂这群身份显赫地位崇高的乌龟王八蛋,我姥姥的不想活了。 第十一章 乘胜追击 韩军大营里,韩飞龙、韩豹、韩文举、左思敏、魏狄、廖高荣等人正在商议。 他们没想到,北镇军团竟如此轻松的被他们所破,这让魏狄和廖高荣唏嘘不已。 他俩和边震晖厮杀了十多年,不相上下,没想到被韩军吃了个精光。更让众人唏嘘不已的是朝阳郡、均州竟空虚的不像话。 一个多月,八千里疆土唾手可得。以边震晖的智慧断不可犯如此低级错误,魏狄廖高荣想都不敢想。若是诱敌深入,不可能拿一百万将士万里疆土作诱饵,况且这一百万是雄师不是嫩豆腐。 遇到这种状况,他俩有些糊涂。即使韩军当时在国内也没如此攻城掠地之神速,难道紫金国就这么不经打。 自己和老边头干了十多年,都没干过老边头,现在面对老边头百万雄师竟摧枯拉朽般将其灭了,这反到说明自己很弱很菜很一般!难道自己真的很弱? 他俩哪知道紫金国内派系争斗给了韩军一个机会,更不知道李君孺的想法,要知道李宰辅的手下用的是引蛇出洞关门打狗的计谋,同时顺便隐藏一手借刀杀人。 他俩若弄清了事实真相绝对要笑得断气,满嘴喷白沫。 李真一糊涂,李君孺糊涂,可你边大帅怎么能这般轻生! 引蛇出洞,呵呵,那是引火烧身!韩家这帮小子,打蛇随棍上,粘上就甩不掉。关门打狗,确实把门关了,可关门的是韩军,而不是紫金国。 当然,他俩也看到苗琳给韩军将领的书信,信中请善待降军,不要辱了北镇军的亡魂。虽然他俩无数部下战死在北镇军刀下,但逝者已逝。 以前两国交战各为其主,将士都敬重强者。 他俩有些触感,用兔死狐悲来形容,倒有些贴切。 韩军对降者早有一套手段,在修士洗脑后有发些银两放了回去。 这一个月大家都是拼命狂奔,又是一次圈地去插军旗,而不是战斗厮杀。所到之处势如破竹,连为分兵把守占领区域的时间都没有。 众人商议半天,是驻兵稳固向前还是快速突击,乘胜追击,继续打对手一个措手不及,而各说各的道理,争论不休。 最后,大家还是把眼光落到一言未发的韩豹身上。 韩豹见众人都看他,他理了理大家刚才说的优劣,清了清嗓子说道:“你们刚才所说,二者说的都有道理。我觉得不管是稳步推进还是快马加鞭,关键是我们要将有限的兵力寻求与其主力决战。就是他们的西镇军团,西镇军主帅李钰是王将中的王将,百战无一败,赫赫威名。若能全歼,紫金国将无战事,这是其一。其二,要让仙穹院不要参与进来。据情报来看,李家皇朝是靠仙穹院的。国师李轩是结丹后期,仙穹院长老,地位极高。仙穹院是紫金国第一大派,有一位元婴修士,修士一万多。还有其他一些宗派,境内修真门派十二家,还有二十四家小派,修士近五万。即使有动用九国盟盟主令,压制这些宗派,可威胁到李家皇朝,李轩肯定要动用仙穹院,滕岱远作为元婴修士可能不会出面,但他会默认李轩行为。以我韩教现在实力光对付仙穹院就很吃力,老三最近应该能到。我们全歼沼湖城之敌,再向前推进三千里,我相信李轩肯定要和我们决战。至于沼湖城周边千里是河泽之地,没什么!我韩军最擅长的就是水战。更何况我们现在有飞舟,有灵具,没什么可担忧的。” 韩豹一指地图上的清河郡寒山说道:“将战线推进至此地,我估计决战可能性很大。若他们不决战,我们继续推进,我们有落云宗陈家百名修士支持,他们不出动元婴修士我们也不怕。将降服的北镇军送到珲州,打乱重新编制成军。将学院学员调来混编参与地方守城和辎重粮草运输。这样,我们就可以动用三百万至四百万军士进攻。现在,我们花半月熟悉此地地形地貌,争取以最小的代价一举全歼或全俘沼湖城之敌。然后快速推进,一个半月推进至清河郡寒山一带。我想黄枫谷、落云宗的人应该也到了。” 众人听了点头,最后都瞪大了眼,如此速度不往两边扩散就差不多占领了紫金国五分之一的国土。若往两边扩散攻打,四分之一甚至三分之一的国土就被占领了。这么快的速度,会不会消化不良?有些人还是有些担忧。 韩豹看着他们瞪眼的样子笑道:“我们军中韩家老底七成都在明劲以上,后来全帝国的军卒这几年一直在强化,至少有四成进入明劲以上。你们算算有近二百万有境界,化劲、化虚劲多如牛毛。这等战力在配上灵具,一只百人小队绝对可敌万人。我们有三百万军卒出击,抵紫金国一千万应该绰绰有余吧!现在,我们唯一的劣势就是修士人数少了些,人少不够分。但他们的战力也不差,即使是元婴修士,我们三名结丹修士出动傀儡兽就击败或杀死对手。你们想,有这样的战力,我们还保守?没必要,他们这次是引火烧身喽。哈哈。” 众人,听了也哈哈笑起来。很多人都说要全力出击,要如一支利箭射击敌方心脏,将敌一击致命。 韩文举说道:“此回先锋我不要和我争。哈哈。”他看了看左思敏,用眼神说就你叫的凶,继续说道:“这禹州有三河一江,湖泊沼泽无数,据说有七水二山一田,不利于大队军马前行厮杀,有利于水战,我看敌军多以水军战船穿梭于各地。我们分兵四路,将沼湖城及三座辅城一窝端,让他们首尾无法兼顾。在沼泽湖泊地,用飞舟护佑行军左右。一旦有敌水军半路偷袭或截断我军后路及粮草辎重,飞舟可随时机动,并可在半空中投掷火油球将他们的船只烧了。除了修士能对飞舟构成威胁,船上弓弩是够不成威胁的。” 几天来,薛小山天天被前方的军情闹得头昏脑涨。因为都是战败、破城的战报。面对敌方排山倒海的气势,而且是全面出击,没有重点,没有佯攻主攻之分。这种战法也是他所遇大军团作战头一回,原先部署全部被打乱。 刚接到最新战报是敌军离自己只有二百里远,部署水师欲半路截断敌军退路,配合窦将军全力一击的战略被敌军空中飞舟上投掷的火油将战船烧了个干净变成泡影。 护佑水师的修士竟战死近百人,结丹中期修士马如龙陨落,这让他心情无比压抑郁闷。 刚才他立马将七位大爷安排到千里远的后方呈祥州。 他传令各部严防死守,不得后退半步,不然斩立决。又下令,窦玮亮收集战败部属退至凤岭渡一线组织第二道防守战线。同时,他修书一封给父亲,又上了一份奏表给陛下。 他穿戴整齐坐于城楼箭楼上,等待敌军到来。他身边背手站着一位身着朴素的老年妇人。她是生的一副瓜子脸,皮肤皙白,眉眼俊俏,身材匀称,可见年轻时定是倾国倾城的美人。 这二人,一坐一站,护卫侍从离得很远。 薛小山在接到窦玮亮战败的战报时就明白,边震晖和苗琳为什么会全军覆没。老边头的能力他薛小山是知道的,举全军之力瞬间被敌军击垮,而不是击垮敌军,说明敌军战力很强,而且是超级强。 自己是不能后退的,一旦后退自家整个家族就完了。他有所猜,老宰相暗中有借刀杀人的心思,因为军部那个方案他觉得不妥,隐约中还是觉得可以一试。 可面对这超级强大的敌军,整个紫金国都没有做好战备,仓促应战,岂不是以卵击石。更何况已经被打开一个缺口,为了堵这缺口将越堵缺口越大。 先前,他还埋怨老边头,将军百战哪有不败之战。败一回,人活着以后再扭转回来,还不是一样,何必抹脖子。 现在,他有所悟。败,不能退,那只能死。面对没有机会翻盘的战争,毫无胜算,死是最好的结局。他是五大家族的嫡系,正如苗琳一样。 紫金国内有七大世家,其中李、薛、苗、田、袁五大家族长期把持国内政局。 李家是皇族血脉,军政各界关键位置上都有李家族人。 薛、苗、田、袁这四家人才辈出,整体势力和实力已经超过皇族。 皇族一边打压一边拉拢,从中不停瓦解分化,效果不是太突出。 这几年在老宰相穷凶极恶的压榨下,大家很多想法被扼杀在摇篮里,但在如此危机时刻是团结还是各奔东西。 薛小山有些迷茫,这些都在写给父亲的信中。 自从窦玮亮不战就败了,从那设伏之地到沼湖城一路不再分兵把守,将所有军卒全部集中到此城。 第十二章 死很简单 薛小山安排妥当没多久,敌军来了。他目测了一下,十万。不由得面容扯了了一下,露了点笑,不是喜悦而是苦笑。 十万?就敢来攻我三十万把守的沼湖城? 他问身边修士殷红英:“殷祖,敌方有多少仙人?” 结丹修士殷红英是一剑门的门主。殷家和薛家一直有姻亲关系,被薛家家主特意请来保护薛小山。 殷红英放出神识搜索了一会儿,说道:“结丹修士二名,筑基修士三十名。” 薛小山说道:“我们这边仙长有五位,仙师五十位,仙人一百位。看表面我们处于优势,其实我很担心。北渭城一战,蓝韵宗姜仙长被对方结丹中期修士祭出的傀儡猿一棒碾压。先前窦将军的水师悉数被毁,骁焰铁骑未接触就败了下来。护卫水师的赵仙长陨落,仙师也陨落五位。仙人根本接触不到敌方飞舟,反被带蓝光的箭矢射杀了十一位。看其嚣张之势,我担心啊!” “小山呀!你已经被吓破胆啦。老身还想看看他们有哪些门道!” “不是小山胆怯。小山认为今与韩族之战,国将不国。恕小山无礼,我薛殷两家家大业大,到时紫运城被破没有老祖您护佑,就成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您在,有九国盟做后盾,损失会少些。” “唉,小山。老身知道你诸事一直判断很准,有滕师伯在,紫金还会灭国?据说那天才少年韩鸣十分了得,凭一己之力就将董家堡灭了。区区结丹初期修为,竟能斩杀元婴大修士,老身还是想见识一下。” “老祖,您现在传话对方修士罢战。我和敌军先战,若我军一触即溃,那您就快回去,安排忠心之人与他们接洽密谈。若一战能胶着状态,您可突袭,一举击溃敌军。” “小山,你不会……” “老祖,我心意已决。我若一走了之,李家是不会放过家族的。若我一人死,让家族生,值了。” 他说完,起身在老妇人面前跪下磕了三响头。 老妇人低叹一声,摸了摸薛小山的头发说道:“没有千年的皇家,可有千年的世族。即使站错了队,世家大阀只会沉沦,但不会消失。血脉留存,总会有潮落潮起时,何惧一时得失!你,唉,又何必呢!” “虽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但世家一旦没落,就很难崛起。况且分崩离析四分五裂的世家,几百年后即使相互见面也是形同陌路,同姓同源又如何!跌入低谷苟延残喘,还能重铸当年辉煌吗?呵呵,那是传说!很多人认为韩族是例子,起伏了几千年。我却说,不!韩族根本没有没落过。因为韩立依然活着,依然是塔尖人物,只要他想韩族辉煌韩族就会辉煌。谁领头只要他随意指定,韩族任何人都可成为风云人物,即使是卑微嫡庶中的蠢笨之人。可我族没有像韩立这样的大神,一旦在此大劫中不知进退,休矣!今日小山虽死,但让家族从这次大变革大毁灭大洗牌中少些损失,保一些实力让家族延续不息,死又何惜!” 她怜爱的看了他一眼,低叹一声,腾空而去。 薛小山站起,将头盔戴在头顶,一挥手。 远处立马跑来一名校尉。 “传令,郑晴所部城墙防守弓弩准备,王浩然所部城门处集合待命伺机出城一战,李治廷所部隐入民房巷战,冯杵所部投石机准备。” “是。” 远处,一匹红衣红马的青年将军一抬手,身后兵马立马停下迅速排开阵型。 薛小山一皱眉。敌军列阵与城墙距离,弓弩够不着,从城内用投石机投石杀敌的策略也落空了。 此刻,双方修士腾空在半空,对视并不开战。 那红衣青年将军和身边讲了几句。 没多久,阵前推出两台抛石机。薛小山看见那红衣将军朝自己城楼方向一指,莫名的心悸。他顿时危险,忙挥手大叫:“散开,快散开!”他自己也忙往城墙马道飞奔而去。 箭楼附近的将士听主帅大呼小叫,又见主帅慌不择路的往城下跑去,先是一愣,有些反应快的飞快往城墙两边飞奔。 箭楼附近本来各守各位的军卒乱成一团。 薛小山还没跑出去十丈。城外敌军阵前抛石机发现声响,两颗炙热的火球带着毁天灭地的威能飞行箭楼。 站在半空的殷红英面无血色,身旁那些练气士站在飞剑上摇摇晃晃,吓得体若筛糠。殷红英立即打出一道光柱将他们护住。 “轰轰”两声巨响,箭楼千丈范围内一片火海,城墙瞬间垮塌。 此刻,半空中包青松喊道:“城内守军,降者活。” 殷红英看了看箭楼方向只是默然一瞬后说道:“回一剑门。” 城墙上,防守的军卒都愣住了。两个火球,好大的威力,大帅竟瞬间身死。 韩文举一挥手说道:“占领城楼城门,围住,劝降城内敌军。” 韩军从箭楼豁口处往城墙上蜂拥。城墙上的守卫开始往下射箭,可他们哪是手持灵具的对手。能手持灵具的最少是暗劲以上,身穿硬甲,一手盾牌一手灵具长剑,几下子城墙甬道上死伤一片。 很多守军纷纷往城下逃走,只有少数将士抵抗。没多久有些将领看身边一个兵卒都没了,于是也撒腿逃了个没影。 城墙城门多处很快被占领。除了少数脑袋灵活的逃出沼湖城,绝大部分被控制在城内。没有主帅命令,他们是不管私自开城门逃走的。可主帅在敌军进攻的那一刹那就战死了,几位副将如同没头的苍蝇到处乱蹿哪里还顾得上手下众军卒。 韩文举站在城墙甬道上,听着军士喊降者不杀此起彼伏,可城内被困敌军只有少数投降,不觉皱眉。 他让江文苑带领修士将城内一些将领捉了出来,问他们降不降。有不降者如王浩然、李治廷等人,皆于半空中被腰斩。 很多军卒看到此情此景,弃械投降。 一些隐藏在街巷里死活不降的军卒,被修士们的飞剑乱刃分尸。从火球升空到占领全城,只用了两个时辰。 远处,殷红英无奈摇头。她刚才说回去,其实离沼湖城远些,她神识一直关注这边。她内心叹道,小山你又何苦,名知结果,何必去死!国将不国了,李家皇朝即将覆灭,死又有何意义。 韩文举留下一万军士整顿沼湖城里的降军,率领军队快马加鞭朝凤岭渡杀去。 凤岭渡离沼湖城三百里,此地两侧是洪韵湖和秋臼湖。东侧洪韵湖方圆五千里如同柳叶狭长,西侧秋臼湖方圆万里如同一只乌龟。龟头对着洪韵湖,之间距离十里陆地。洪韵湖以东是横亘在玉丹郡的玉丹山脉,秋臼湖以西是东岳州。 要想进入紫金国腹地不绕弯路,此地是必经之地,兵家称呈祥州之喉禹州腹。你不走此地那撑船很麻烦,湖水面积大,且风大浪急,很耗时间。 傍晚,韩文举所率军队到达凤岭渡。 窦玮亮听到从沼湖城逃出的军卒讲薛副帅战死,三十万大军沦陷城中。他二话不说,带着军队逃之夭夭。 凤岭渡的丢失,震动紫金国。凤岭渡是战略要地,一旦被占,整个太翌平原无险可阻,京都门户大开。 举国皆惊的更是,韩军进军速度极快。各地军队还未调集前去阻截,韩军已经到了清河郡寒山。 李轩忙派五百修士阻击。 韩军长驱直入,势如破竹,急速调集的一百万军卒,连同先前入侵的三百万共四百万军卒,各地分兵把守。 短短三月不到就占领了紫金国近一半国土,这差不多八成青元帝国的面积,能机动的军力只有八十不到了。 修士能机动的只有五百修士了,跟前锋韩文举的只有二百修士。 韩文举率领十万前锋军卒占领清河郡清河府郡城清河城,此城离寒山山脉还有三百多里,就不能前行了。因为李轩派来修士将清河城围困住。 这五百修士是李君孺聘请的一些客卿和网罗的紫金国内一些小门派修士及一些散修。 韩文举和江文苑、包玺仁等人商议了一下,拟定了作战方案。 十万军卒,二百修士,这就是他们的战力。此战将是以弱胜强,士卒战修士的一次厮杀,没有先例没有退路。 清河城南城外,韩文举将十万军士围成个圆圈。圈正中间是二十台抛石机,外围是混编手持蓝莹剑和弯弓欲射爆晶箭的暗劲化劲军士,中间是明劲以下军卒,其间化虚劲高手游弋。 黄柏,结丹后期修士。 他看着敌军军卒列阵有些诧异,心想血洗清河城,没想到竟全部出城来了,而且都是步行没有一匹战马。这不是送死,没有战马跑都跑不快。 他看了看敌方修士队伍心中有了决定,才二百修士,你们找死,我身边有五百修士。 他哼哼冷笑,老夫我收拾你们好早回去报功。 第十三章 以卵击石 黄柏说道:“一凡师侄你和钱嗷师侄领练气士们去将世俗敌军全屠了。注意里面有两个筑基修士。杜飞师弟,我们去会会那群道友。” 王一帆和钱傲都是筑基后期修士。 他俩领着一百多练气士朝敌阵走去。 杜飞笑道:“师兄,你看他们才有十五名结丹修士,且只有两名结丹中期,我们有四十六位结丹道友,这不是明白着给我们送奖赏嘛!哈哈哈哈,我们终于可大发一回。” 杜飞也是一名结丹后期修士。 旁边结丹筑基修士都哈哈大笑。 他们朝着江文苑他们飞去。 江文苑看着对面有三百多结丹、筑基修士向自己这边飞来。另外有一百多练气士在两名筑基后期修士带领着朝韩文举军阵去了。 他和龙逍遥说道:“龙副教主,你帮我和包道友护法。包道友,我俩先用韩少宗给的傀儡猿先将那两名结丹后期修士干掉,若稍带灭掉几个其他修士,将他们震慑住就好办了。若文举那边斩杀些练气士,这场战斗我们定胜了。” 他二人点头称是。 江文苑又和其他修士讲了一下对战想法。 黄柏等人散开以扇形将江文苑一群修士欲包围之势。 他离江文苑约百丈,说道:“对面的道友,老夫看你们,不如降了吧。不要以卵击石,我们修行之人何必为了世俗蝼蚁打打杀杀,哈哈。” 江文苑笑道:“不见得,哈哈,稍后就见分晓。” 此时,地面战斗开始了。 就在王一帆和钱傲领着一众散开队形朝十万军卒冲去。一千丈,八百丈,五百丈…… 突然,圆形军列中心有座临时用木头搭建的一丈高两丈方圆的木台上一名红衣将军持弓“嗖嗖嗖”三支带着蓝芒的爆晶箭急速飞向钱傲,紧接着他调整了一下方向,有“嗖嗖嗖”三支带着蓝芒的爆晶箭急速飞向王一帆。 转眼间,爆晶箭拖着蓝色细长尾巴已经来到他俩面前。 王一帆老远看见三支品字形带着灵力的凡人射来的箭矢,有些诧异。随后,他笑着念力朝箭矢拍过去。那三支急速飞行的箭矢只是抖了抖,并未停止坠落。 他眉头一皱,面前漂浮一面银盾迎风变大。 “嘭”一声,三支箭矢同时撞击银盾,几乎是同时撞击。瞬间银盾碎裂,那箭矢方向不变,只是速度渐缓但不见明显降速。 钱傲手中出现一柄长剑,斩向三支射来箭矢。“嚓嚓嚓”三声,斩断箭杆时火花四溅,可见箭矢力量之大。 “啊!” 一声惨叫,钱傲仰面摔倒。那箭矢虽被砍断,但箭头没有磕飞依然强劲前冲,没入杜飞胸口。即使他身穿护甲,护甲如同纸糊根本无法抵御,可见箭头之锐利。 王一帆一直神识覆盖四方,他感觉到钱傲用念力没有阻碍箭矢,心里一紧,好利箭,忙掐诀念咒。就在爆晶箭破了银盾时,那三矢也来到他面前。 他念咒已经完成,身体顿时快速往土里陷去。 那带着蓝芒的三支箭矢在他头顶带着疾风而过。 韩文举连射六箭后,见围来的修士只有三百丈了。 他大呵:“射!” 他身边一名旗牌官打出旗语。 外沿混在军士中一些化劲高手“嗖嗖嗖”射出无数爆晶箭。 五十三名低阶练气士和有些因傲气而没有及时打开护体光罩及防御灵器法器的高阶练气士中箭而亡,讲白了都是麻皮大意自以为是害死了他们。 手持玄盾当然不是普通的那种玄器,随时谨小慎微的防备死亡的修士不是没有,可大多不是的。这些被射杀的修士都认为对面都是凡人蝼蚁,没有放在眼里,反而成了蝼蚁的一碟菜。 此刻,王一帆躲过箭矢刚离开地面腾到半空忙大喊道:“散开,腾空!” 刚才前来冲杀修士本想狼入羊群屠戮个爽,没想到对方那古怪的带走蓝芒的箭矢被乱射死伤了一小半。 他们吓着了,世俗士卒竟能射杀修士,真奇怪! 他们手中拿着是什么? 寻常弓箭,不! 普通弓箭怎能射杀他们。这箭堪比灵器,不!比法器也差不了多少了。我的天,他们怎么有这么多玄兵利器! 当他们听到当空暴呵,忙御剑飞到半空。开始各施法术神通,顿时半空中法力波动,各种玄器灵器法器漫天飞舞朝大军中击去。 韩文举喊道:“抛石机,放。” 他周边就是抛石机,化虚劲和化劲高手早已准备好。一听到韩文举的命令,无数炙热无比的火球飞向空中。 二十颗火球,在修士中爆裂。接着又是二十颗,几乎是前后紧随。 刚才满天飞舞的飞剑、飞刀等玄兵利器被火球飞行碰撞或爆裂笼罩范围了化为乌有。无数练气士无法承受这毁天灭地的高温,身躯快速溶化消失不见。 王一帆看见无数火球朝他们飞来,在军阵外爆裂形成火墙。和他前来的修士只剩二十七名,这些还是逃得快的。就连他也动用了一张遁符才堪堪脱离火球危险。 抛石机连续打出两颗火弹球后,几乎是所有军士同时都拿出水袋往嘴里灌水,往全身浇水。 水浇在身上迅速被蒸干,连水蒸气都没有。那些明劲以下军卒更是几个水袋往身上到。因为这次火弹球不是朝远方打去,而是在自己斜上空爆炸。 韩文举看着这一切,手中多了一柄铁锏。 这些战斗都是很快发生的。黄柏看着下方王一帆狼狈的样子,不觉面色有些难看。 他嘴巴微动,不远处一名结丹中期修士手一挥,三十名筑基修士朝下方飞去。 黄柏此时左手中拿着面小鼓,右手拿着一根长细木槌。不远处杜飞手中一手拿着一个铜环,背披一件黑色披风。披风迎风飘着,披风外角各插着一根白色羽毛,披风内有金光闪动。 他俩带头袭进。在不远处,黄柏将小鼓祭到高空中迎风渐长,他右手中细木槌摇了两下,细木槌瞬间长成三丈长。 杜飞将手中一个铜环往空中一掷,法力注入铜环飞快旋转,铜色变成了五色,随着转动高空中出现五光十色的色彩。 就在黄柏拿长槌猛地朝鼓面击去,即将槌与鼓面接触时。 高空一只傀儡猿手拿狼牙棒,一只傀儡猿手持长叉猛地下落朝黄柏和杜飞砍去。 这是江文苑和包玺仁在黄柏他们出手时也出手了。 黄柏看见一只带着元婴气息修为的傀儡猿手持狼牙棒向他砸来,一股元婴中期法力波动压制的他胸闷。 他忙将鼓槌抛向高空去抵挡狼牙棒的攻击,自己同时急速后退。不行,还是慢,他心中一惊,一张高阶遁符往腿上一贴。 身形虚影一晃,消失之际一声惨叫,他从消失处跌落,化成碎末成齑粉。 那傀儡猿将狼牙棒砸下时那木制鼓槌断成两节,随后在半途中横扫,将黄柏拍死。同时,黄柏身边三名筑基修士的身躯支离破碎。 包玺仁刚祭出的另一只傀儡猿手持长叉急刺杜飞,杜飞看见这只元婴初期修为的傀儡猿向自己刺来。 他将空中那已经注入法力的五色铜环一招,那环急速向那傀儡猿头顶砸来。他手中另一只铜环掷向刺来的长叉。 与此同时,他那黑色披风不在低垂,而是鼓动浮起,披风下有金色光影穿梭游走。 “铛铛”两声,那傀儡猿挥起长叉挑飞那两只铜环。 杜飞一口鲜血喷出,背上披风一阵抖动,一股飓风出中散出。他急速向高空冲去,而后折返眨眼间消失不见。 他,很光棍,头不会铜环也不要了,竟独自逃跑了。 两大高手一死一逃,其余修士已经开始围攻江文苑带来的修士。刚来开架势各显神通时,看见两名结丹后期修士一触即败,一下战意全无。 有些立马收了法器也不看已经虚脱的江文苑和包玺仁转身逃之夭夭,有几个深入战团的无法脱身的被围攻下殒命。 地面上,接到黄柏命令的那名结丹中期修士站立在半空中。那三十名筑基修士和剩下的王一帆等二十八人用手中法器法宝祭出攻向下面的军卒。 他们再不会蠢到刚才鲁莽的猛冲猛打,他们要用修士的长处,神识完全可控制飞剑等法器法宝远距离杀敌。 韩文举喊道:“趴下!” 身边旗牌官迅速打出旗语,戴上灵具手套,一手握紧一柄蓝莹剑一手持盾紧张的四下看着。 整个军阵一下空了很多,地面上趴着无数军卒。境界低的军卒战力根本无法对付修士,即使他们手持灵具可他们的内劲无法将灵具威力激发到最大。 人多反而碍事,在战场上也不可能短时间内快速撤离,他们又不是修士,说闪就闪人了。 于是叫他们趴于地面,这是最简单有效的办法。若飞剑飞刀等法器从半空直刺他们,高境界武者在中途无法帮助抵御,他们那只能凭天由命了。 第十四章 又战元婴 一名化虚劲率领带着几名化劲二三十名暗劲军士按以前训练好的队形站好位,手中拿着蓝莹剑。俨然是一个个战阵,这些小战阵又形成了一个大战阵。这些都是出城前,都是计划好的。 这些都是面对筑基、结丹初期修士的战法,合击之术平时演练了无数次。若是与一群低中阶练气士在地面厮杀,那用铁骑直接冲击用万众气势活生生的将其踏平。 化虚劲武者常练金刚决其身躯强悍绝可以和练气士一拼,可面对结丹以上修为的修士那只能碰碰运气了。凡间武士境界再高人数再多都没什么了,因为他远在高空,神识控制范围广,念力很强。只有他打你,你只能被他虐的命。 当然,这次对战面对修士隐身偷袭,或用土符土法术,或施展流沙术不就全活埋了。 面对诸般突发事件,军卒中隐藏修士以防突变。 无数飞刃在军阵上空乱舞,就听得“铛铛铛”“砰砰砰”兵器磕碰和撞击盾牌的声音。 木台上韩文举看着十多把各式各样的飞刃朝他刺来。 木台旁边出现两名筑基修士将十多把飞刃隔档在外。 “铛”一声巨响,一把银色飞剑被韩文举侧身跨步后与一柄铁锏相碰,火花四溅。那把小剑被大力击飞,弹到半空中抖了几下,剑尖对着韩文举发出一声清脆嗡鸣。 刚才那名结丹修士借着那十多把飞刃掩护,隐匿剑形悄无声息地欲刺杀。可他哪想得到韩文举身上有一块玄玉,韩鸣给他的。 只要有法力波动的危险袭击,这玄玉就会发热发出预警提醒佩戴之人,并提供方位。 当然,韩文举是凡人没有神识随时关注玄玉,更不能注入灵力提高玄玉预警能力,那玄玉只能近身一尺才能预警。就这一尺距离所需时间已经够了,因为就为这一尺距离所空出的时间,他不知日日夜夜练过几千万次。 他有些诧异那红衣将领怎么会将他飞剑击飞,他正欲第二次进攻时抬头看向高空。 顿时,他脸色大变。他站在空中的位置比筑基修士高的多,因而他先发现高空中黄柏身死,那帮子道友逃了个大半。 他也不是傻子,能到结丹修为的散修脑袋不灵光早就挂了。他没有告之下面那些筑基修士,就让他们拖住对手吧。他脚底抹油,几个闪动消失不见。 下方五十八名筑基修士还用神识控制飞刃和韩军战的不亦乐乎。他们怕火球不敢靠近,远距离控制飞刃,而飞刃被远距离操控威力明显要弱的多。 虽然看着这些飞刃在半空中飞来飞去,看似吓人,但韩军境界高的手持灵具抵挡飞刃有些手忙脚乱,这是他们第一次和众多修士对战。看似兵器飞舞如同群魔乱舞,可威胁性命却不多,只不过有几个点背的伤了腿脚。 地面上正当斗着不亦乐乎时,有几个筑基修士发现高空的巨变,忙逃走。可已经没机会了,因为高空中战斗已经结束,他们被包围了。 战斗很多结束。 清扫战场,江文苑和韩文举都很高兴。 一开始以为是一场恶战,没想到赢的如此轻松。这可是自韩军走出大青山后第一次以凡人之躯与修士大规模对战,人没死几个,只是有不少受了伤。与斩杀修士近二百人的辉煌战绩,真的让人骄傲欣喜。以及通过此战为今后与修士对战可总结不少经验相比,这点损失不值一提。 世俗军队和大批修士对战这是首次,而且成功斩杀近二百多名修士,让所有凡人将士兴奋不已。 此后,和修士大规模混战有了可能,他们信心膨胀的脑袋有些晕。 此此战斗跟结丹修士被缠绕,厉害角色被斩杀或逃跑了,没能袭进士卒阵列。以他们有山崩地裂的能力,士卒是挡不住的。 况且士卒中金刚躯体不少,手中武器绝对能和修士中的玄兵利器有一战之力,诸多硬件因素这是此次得胜的保障。 众人欢欢喜喜的进城庆功。 没两天,韩豹一众来到了清河城。 过了两天,韩鸣和王鹏、乔嗣来了。这是让人最兴奋的事情。 韩鸣听了大家讲述后叫大家先休息,他先去查看一下。 韩鸣修为跌落后,到了水帘洞。 他并没有急于求成,而是从头开始修行。从练气士到筑基用了一年时间,筑基到结丹又用了一年,他感觉气海丹湖要比以前雄厚厚实多了,实力比原先又强得多。 他上次越京皇城一战有些体会,于是花时间在阵法、符箓等方面深入学习,并和王鹏、乔嗣、孔启婷相互探讨,攻防演练。 金权、赵东、赵小倩、韩崇跃在旁受益匪浅。 韩鸣在董家堡得到的那具魔尸重新祭炼后交给金权,让他们闲暇时候和魔尸对战,提高战力。金权也修“大衍决”,神识念力比同级修士强不少,但修为太低只能操控魔尸二三息。那魔尸可是元婴修为,赵东、赵小倩与其对战一息已经撑不下去。 可在旁韩崇跃看的眼睛珠子都要崩裂了,筑基修为敢和元婴魔尸对练,这魔尸可是没智慧的,万一失手咋办! 他哪里知道,他们三个在六七层练气境界时就和被囚禁着练气大圆满的邵强对练。 孔启婷、王鹏、乔嗣也常和魔尸对练中受益很多。 水帘洞与外界被阵法隔绝,韩鸣有空就外出到马凯他们那里得些情况。韩军侵入紫金国,占领了好大一片区域,刘奎海传信给马凯他们,叫他们告之韩鸣,让其回去。 众人听说韩军在紫金国长驱直入,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韩鸣就带王鹏、乔嗣离去,金权、赵东、赵小倩、韩崇跃和孔启婷留在洞府里。 孔启婷隐约感到要突破了,韩鸣让她在水洞地府里,那里灵气更充裕的多。 金权、赵东和赵小倩已经筑基成功,韩鸣叫他们定下心神,抓紧静心潜修,早日结丹。 韩崇跃修为已经到了练气十三层,离大圆满只有一步之遥,看样子筑基应该有成功的希望。因为年龄大了,体弱了些,即使在大量丹药和神霸酒的滋补下要缓慢些。但他也是个狠人,选择了韩鸣给他一些功法日夜修炼,强筋锻骨很明显,修为也是不断提升。 修为提升,人精神气爽,一改以前郁郁寡欢且阴冷的性格,如今如同老顽童,和金权他们能聊成一片。韩鸣让他一心筑基,到筑基成功后回韩族。 韩鸣化作鲲鹏在紫金国内飞行一圈,对紫金国内有了些大致了解。最后,他来到仙穹院所在聚仙山盘旋了两圈。即将离开之时,他发现一缕神识锁定了他。 韩鸣展翅高飞,瞬间已是千里之外。又展翅挥动几下又是几千里外,落到虹凤湖面上化为人形,随手将一粒石子丢到湖水里。 没多久,一位矮个有些猥琐的老者漂浮在韩鸣头顶。 韩鸣知道这位是仙穹院老大滕岱远。据说他年少修行时择功不当,急于求成强求硬练,导致气路矛盾,气血瘀滞走了火,瘫痪好几年。而正是这瘫痪的几年,他明白了定心、净心、明心、悟心的道理。 俗话说天才就是天才,不管在哪里在何种环境里都会发光,体现天才的价值。若干年后,他成功站起行走,而且修为境界与日俱增,让世人刮目相看,只是身形有些畸形。 滕岱远身高稍比三寸丁高些,头戴赤金通天冠,几缕稀疏头发散出冠帽外。冠沿下是一双鼠眼尖腮几根山羊胡须飘散胸前。 身穿紫红色金丝锦绣五爪金蟒的蟒袍,略鼓的小腹腰间系着金黄玉带,十二颗各色宝石镶嵌其间,熠熠生辉。 碧翠欲滴的玉虎首腰扣正面雕琢着一头虎首,张口咆哮生风,可谓威猛有姿,寓意虎虎生威、福寿如意、平安纳宝。脚蹬黑白云底靴,看似个子高了些。 韩鸣拱手说道:“滕前辈,有何赐教?” 滕岱远尖声尖气地说道:“你们攻打我紫金国,造成黎民涂炭,为了百姓少受苦难,两国罢兵,重修友好如何?” 韩鸣笑道:“罢兵可以,但不知紫金国主有何赔偿?” “两国同饮畅魜江水,不分彼此,何必……”滕岱远说着突然话语一变,厉声说道:“天地牢笼,给我化石。” 韩鸣顿感他身体四周天地气息剧烈搅动,不管他如何施展挪移法术都无法移动,四周如同被铁石凝固了般。 他身上瞬间出现石屑紧接着变成石块蔓延全身,“咔咔咔”声不断。他感到胳膊脚腿身躯凝固硬化,立即成为石像。 韩鸣心想这老猴子三言两语不到竟动手,比自己下手还快,以后即使前辈也不能客气呀! 滕岱远看着石化的韩鸣冷哼几声,如鸡爪般的手掌心出现一把金色小刀,他用死人的眼神看了看韩鸣。 第十五章 目标明确 将敌石化到祭出小刀斩杀之间滕岱远需要半息时间调整,他身体有些残疾,不能迅速将法力瞬间转化畅通。 可对韩鸣他根本不急,区区结丹初期,蝼蚁而已,即使元婴修士想破除而出,也要二息左右。 你一个结丹修为给你十息不见得能破除,若不是高看你,还拿出无影刀,光用石化之力就将你压成肉饼。 韩鸣恼怒,口中低呵:“虎魔震荡,给我碎!”随着他低呵完,身体剧烈扭动,肌肉快速来回蠕动震颤收缩,力量瞬间爆发且持续,身上石块纷纷碎裂掉落。 滕岱远一愣,他诧异韩鸣能破他法术。 就在他一愣的刹那,韩鸣迅速坠落入湖水里消失不见。 滕岱远轻咦一声,他诧异一名小小结丹初期修士竟能将他元婴后期初阶境界的法术破了,就这一刹那这小子入水后就在他神识范围内消失不见了。 怪不得这几年传言落云宗出了个天才少年是个越级战斗的高手,遇神杀神遇魔杀魔的煞星。那年黄枫谷敕封大会他没去,是院中主事去的。主事回来和他讲了一下,他认为只不过天南两个巨头间对外宣称联合的一种仪式而已。 刚才他见一只很大的鲲鹏在山院上空盘旋,想到当年五名元婴修士追赶一只鲲鹏之事,便跟出来看看。同时,看看能否顺便将这小子收拾了,给李轩解决如今棘手的麻烦。 本想和韩鸣说话间偷袭,他这一招屡试不爽。他不是没提防韩鸣,即使跨越两个大境界六个小境界简直是天与地间的鸿沟,用神识威压就可使其爆体而亡。 他自己用化石术外加困牢术的神通法术,随后将使用法宝飞刀,如此高看韩鸣,但还是被他逃脱。 没想到这小子法术神通也了得,说明他身上秘密很多,待会儿活捉定要用搜神术将这些神通法术搜出来研究研究。 滕岱远用神识来来回回将湖水湖底查看了边,竟没有发现韩鸣的踪迹。他哪知道韩鸣有化水无形的能力,只想这小子应该幻化了其他物体,或被匿藏气息的宝物掩盖了身形,于是降低高度离水面十丈飞掠查看水里变化。 韩鸣入水肉体融入水中,身上一切物饰当然也就是一对储物镯悄悄移入修罗珠里,衣鞋之前收入了储物镯。 湖水突然出现巨浪从四面八方将铺天盖地的向滕岱远包裹住。 滕岱远并不害怕。他厉笑道:“雕虫小技。给我破!破!破!” 袭进他的湖水巨浪被他发出的厉笑声波扩散挤压,离他百丈无法近身。随后瞬间碎裂成亿万滴雨珠落入湖里,水浪中夹杂的水草鱼虾龟蚌壳螺蛳碎石通通被挤压成了碎末随同湖水落入湖中。 他内心笑道,只要你动用法力我就能查到你隐藏何处。 就在他暗笑韩鸣不自量力时,他神识中发现一粒砾石没有化成齑粉,悬浮也不下落,在纷纷下落的水滴中有些怪异。 他发出一声怪笑,手掌中小金刀刺向那砾石。 就在无影刀飞向砾石时,天地间一声发出一声巨响,修罗珠突然裂开,一股荒凉气息席卷此处千里。与此同时,一股巨大吸力席卷千里空间,将无影刀吸入其间,紧跟着滕岱远也被吸入笼罩其内。随后,又是一声巨响,苍凉天地消失不见,一颗砾石落入湖水里。 水面上浮出半截裸体青年,他就是韩鸣。 韩鸣手一招,那颗砾石出现在他右手掌间,手腕储物镯出现,就在他离开水面时身上衣服已经穿戴整齐。 “你呀,你!”韩鸣看着手中的修罗珠自傲的笑道:“哈哈,出门还是要看看黄历。不是到哪里你们元婴修士都是天下无敌。哥都不知道哥到底什么境界的人能打不过,搞偷袭伏击估计元婴境都不是哥的对手。这水脉诀果然是一门高阶功法。” 滕岱远看着修罗珠内荒凉,嘴里喃喃自语道:“咦,幻觉?不是!异空间?哼哼,管你什么东西什么雕虫小技,在老夫面前屁都不是什么!” 他气势猛升,手一招,那把和他一起被吸进来的无影刀落到他手中。金色小刀猛地变长变大,足有十丈长的大砍刀,他猛地往地面狠狠一劈,口中暴呵:“给老夫开!” 那布满沟壑的荒凉大地上一道裂缝在大金刀的劈砍搅动下,瞬间裂开一大道裂口,且越来越大,越来越宽,越来越深。这条沟壑深不见底,地面随之裂缝无数,支离破碎。以前倒塌的山峰如今刚形成丘岭又一次坍塌,碎石纷纷,“轰隆隆”巨响声接连不断。 韩鸣看着抖动的修罗珠,笑道:“你再折腾些,我设置了风云天绝阵,是那么容易出不来了啊!你法力多散发些,给我的珠珠滋润滋润。哈哈。待会儿,让噬金虫咬你一下就够了。那魏诚源境界比你还高,都不是噬金虫的对手。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哈哈。你那玉带不错,肯定是宝物,给大哥家大侄子作个礼物还可以。” 他腾空飞去清河城。 好几天,清河城内众人都在担心韩鸣安危。 韩鸣回到清河城里。众人正在讨论萧国出兵之事。 韩鸣的突然出现,众人大吃一惊后又恢复了刚才讨论的话题。 韩鸣细细听着。 没多久,众人齐刷刷看向韩鸣。 韩鸣笑道:“萧国出兵,即使到莲州,还需时日。我们所有行动全部以拿下紫运城为重点。所有在紫金国的将士除进军紫运城的军卒外全部向紫金国边境重镇出击。还有将国内能调集的军卒抓紧调来接管各地。我们先集中十五万军士乘飞舟去进攻紫运城,拿下此城,地面军队抓紧过去。边境要塞我们遏制住进出通道,不出两月内紫金国内就能安稳,李家皇朝分崩离析土崩瓦解萧国自然不敢再造次。至于你们刚才讲在汾河郡抓住了不少李家皇子,全杀了吧,留着也没有。” 众人眼睛瞪大了,嘴巴都张了合不了。 “你,你,不是吹牛吧!”左思敏愣愣的说道:“两月,不要把马跑死。还有,还没和李轩那些修士决战啦!” “仙穹院滕岱远我已经解决了。至于李轩,把他们堵在紫运城,或者半路遇到他们,我们更省事。” 有些坐着的修士听到韩鸣已经杀了滕岱远,如韩教几位教主忽的站起,成痴傻状。这韩鸣每次都有出人的惊喜,怎么元婴修士被他随便碾,他到底厉害的什么程度! “抓紧安排,明天先运送一批到寒山一带,将那边关隘夺了。然后,去紫运城的军士后天出发,修士就护佑飞舟两侧。抓紧修建传送阵,将修士传送过来。” 随着韩鸣做出决定,所有人都动起来了。紫金国的天空中有一百艘飞舟飞行,无数筑基、结丹修士一同飞行。 一些险要关隘被韩军快速占领。 东镇军、南镇军、西镇军也很快被韩军击败无法相互支援首尾难顾,溃不成军。不是这些军团战力不行,而是六七成兵力被抽调入京,正日夜兼程在路途上,很多军队光有建制没有军卒。 当然,一些修真门派中的高手看着空中飞梭的飞舟,只是感叹韩教财力雄厚呀。他们早就学乖了,越国发生的一些事他们早就知道了,如今已经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若一不小心那不是引火上身正好给他们借口。 那一剑门、蓝韵宗都封山了,知道内情的人都知道这两宗派先前派长老去,死伤无数。还有清河城和世俗军士一战,练气士、筑基修士陨落一百多。此消息更如长了翅膀传遍国内,更有添油加醋的以讹传讹,韩军竟传成了天兵天将。 当然这都是市井茶楼之说,其他国家修真界还是对此嗤之以鼻。 韩鸣率领十五万暗劲以上军士飞向紫运城。一路没有阻隔,一天一夜,第二天清晨就到了岳福山,离紫运城只要一百多里。 半空中黑压压近万名修士截住了他们的前进道路,地面上还有一万多名练气士。 韩鸣看着这么多修士,乐了。送人来了,征战诸国正缺修士,里面很多修士应是被迫前来的。 待会儿甄选一下,和李家皇朝没有牵连的就是我韩教教徒了。把仙穹院的地盘变成韩教所在地,他越想越美。 韩鸣对面是李轩。 李轩看着飞来的五十艘飞舟,飞舟四周有不少修士护佑。飞舟徐徐往地面降落,一名年约四十的中年结丹中期初阶修士朝他飞来。 其他修士没有形成战阵,而是往自己这方阵营外围移动,似趋于合围之态。 他暗笑,几千名筑基修士没几名结丹修士,还散开队形合围我这一万修士。于是传音给一些亲信,听他命令,待会儿乱战将这些散开队形找死的修士剐了。还有地面上的练气士,他传音给里面负责的亲信只要飞舟落地,就去围攻。 第十六章 杀你简单 王鹏离李轩三百丈外,说道:“李国师,在下王鹏欲请赐教。” 李轩轻蔑的一笑,说道:“薛师弟,你过去会会这个王鹏。” “是,师兄。”他身边一名胖中年拱手答道。 这几天,整个紫金国到处鸡飞狗跳。韩军肆无忌惮地乘着飞舟到处横行,李轩派修士去拦截过几回,都被韩教教众一一击溃。 从北渭城一路到清河城,屡战屡败,参战的修士屡战屡败没了战意和勇气。可天下是李家皇朝的,又不得不捏着鼻子去应付。自己无所谓,可自家都有子孙后裔,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呀。讲白了很多修士听李轩之命跑去快,回来也快,有些遥望一下就溜之大吉。 当然,他们不会说望风而逃,回来后还要在李国师面前吹嘘付出多少如何如何,大家受伤如何如何。 滕岱远前行天神秘消失,在这关键时刻没有元婴修士坐镇,整个仙穹院人心不稳。 他身有残疾,性格有些古怪,太追求自身修为提升,没有去培炼分身,更没有留下分神和话语告之,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去哪里了? 薛锐是结丹中期后阶境界。李轩叫他迎战王鹏,二者差三个小境界,别看相差二三个小境界,若是练气士可以忽略不计。到了筑基期已经有些明显,有六四差异。可到了结丹期,即使高一个小境界就能压过一头,稳操胜券。差三个小境界,那等于一个一百八十斤的大人一拳打向一个四五十斤的小孩如此之差距。 薛锐向王鹏一拱手说道:“王道友,在下薛锐领教。”说完,手掌一动,一口晶莹的蓝色飞刀蓦然浮现而出,光芒一敛,竟分别幻化成了三条翡翠小蛟奔向王鹏。这三条绿龙蛟在奔腾中越来越大,瞬间有二丈许,一股令人心悸的威压扑面而来。 王鹏但见那绿龙蛟只离百丈时,身体一闪,消失不见。他学了“瞬散术”,破空间出现在绿龙蛟千丈外。他一挥手,那一直跟随他的宝塔出现在薛锐头顶。宝塔强势下压,一股气流扩散开去,音爆声不断。 薛锐冷笑一声,一手挥,三条龙蛟回身迅速扑向王鹏。其右臂竟伸长十丈,巨掌由下向上击向下压的宝塔。 宝塔在离手掌三丈远时微微颤抖,下降速度明显减弱。突地金光大放,宝塔瞬间变大成百丈大塔,重压速度又开始变快。 迎向宝塔的手掌随着宝塔变大,也突然变大。可此刻宝塔里忽的喷出一团烈焰,围绕巨掌灼烧起来,手掌背灼烧发出“哧哧”声。薛锐左手往巨掌一指,一股法力在手掌周边游走。 可宝塔一股吸力骤然出现,竟将薛锐整个人吸入塔内。 薛锐之所以被吸入宝塔,他还是轻敌了。刚才他祭出龙蛟,可王鹏只是躲闪并不直面迎击。他就轻看了王鹏一眼,而宝塔从半空下压,他并不在意。这类法宝都要修为之力操控,王鹏修为比自己低,他自信能一掌将其拍飞。 这宝塔本就是一件奇异法宝,跟随王鹏几十年。以前,他修为低,对塔的认知少的多。在水帘洞,他和韩鸣特意一起研究过两人的宝塔。他拿着韩鸣那“大器神剃刹利尖顶塔”参悟那些神奇的功能,然后又在自己宝塔上揣摩了无数次,逐渐摸出些门道。 就在薛锐和王鹏对战时,李轩直皱眉。他密切关注他二人斗法,同时神识一直查看地面状况。 自己那一万多名练气士和筑基修士没有进攻触地飞舟上涌下的军卒,看着那痴傻的样子,估计是中了幻境袭扰。他尝试用神识破除,依然不得其法。他又不能离开,毕竟此处胜负是关键。 他单手往储物袋上一拂,顿时黄光一闪,一张黄色符箓出现在手中。此符箓表面仿佛黄光闪动,有密密麻麻的细小银符文闪动着。 黄色符箓爆裂了开来,无数符文随之浮现而出,围着李轩身边上下飞舞。他数道法诀打出,“噗嗤”一声轻响后,符文化为一团黄雾,眨眼间就将他淹没其中。片刻后黄雾散尽,原处竟空无一人了。 紧盯战况的韩鸣发现李轩四周黄光大盛后消失不见。他忙密语王鹏小心。同时,无数水雾化作冰墙将王鹏包裹住,自己四周也是被冰墙严严实实的包裹住。 韩鸣看着李轩身躯化为虚无,竟一时无法发现他身在何处。他心想,好厉害的隐身符。 李轩很满意这玄黄化身符,最起码在虚无状态下,自己在神不知鬼不觉中可以抢先发动一轮攻击了。 他袭向王鹏,突然感到自己撞到什么东西上,就听得“咔嚓”声不断。他细看自己奔袭过快,竟一头撞在冰墙上,竟将冰墙撞裂。“咔嚓”声是冰墙碎裂发出的声音。 他好生气,他用此符身躯变成透明,屡试不爽,即使是阵法禁制也能进入。此符是起隐身作用,缺陷是没有穿墙而过或遁地穿梭的功能,面对实物阻挡就没辙,不能无孔不入。 没想到,对方有此一手,他有些郁闷的现了形。 就在李轩现形的一刹那,他身边三十六把竹剑穿梭看似乱的毫无章法,细看进退有序,攻防兼备。竹剑刺到李轩身上竟毫发无伤,而李轩随手挥动间,竹剑东倒西歪。 李轩笑道:“大庚剑阵,法力不够。哈哈。” 此时,王鹏已经回到韩鸣身边,而那宝塔还在高空。 韩鸣说道:“李轩是元婴修士,估计隐匿了修为。” “怪不得,刚才他隐身撞到冰墙上,我顿感心悸。” 韩鸣一步跨出,说道:“所有紫金国修士听着,你等归顺我韩教,保你们修为大进。不降者,死!死!” “哈哈,小小结丹初期,还出此狂言!”李轩狂笑,他是给一众打气壮胆,刚才薛锐出击被困宝塔内,自己无功而返,颜面尽失。他笑完说道:“今日,你……啊呦……” 一声惨叫,从李轩嘴里发出,随后他头顶“咔嚓”一声,金光四射。头颅裂开淡金色小人拿着储物袋御着小金剑瞬间飞出,可银色网兜早就等着他了。不出意料之外,淡金色小人被网兜罩住了。 那淡金色小人有些难以置信的的看着银色网兜。 这世上真的有不论修为高低的修士间比拼?那这修为的划分还有何意义!还有现在元婴修士如此不堪! 他很迷茫。也许是在国师这个位高权重的位子上很多真实的一面看不到,听不到了啦?还是…… 韩鸣之所以和李轩说上几句,就是拖延时间迷惑他。先前,他一直认为李轩只不过是结丹后期修为,用大庚剑阵就能搞定他。没想到他已经进入元婴境界,于是在讲话时悄悄动用噬金虫需要些时间。 自从韩鸣重修修为,丹湖存纳灵力很多了,短时间动用噬金虫不像以前丹湖灵力快速的被抽干,现在还留有余地。 韩鸣心里冷笑,即使你是元婴修士又如何,杀你很容易很简单。 四周惊呼声不断,他们根本没想到李轩已经是元婴修士了。他们更没有想到一名结丹初期修士竟把元婴修士虐了。 众修士吃惊呆傻中,有些反应机敏的修士悄悄地脱离想潜走。有些遁走的身法和手段是很巧妙,甚至很高超。但他们低估了包围他们的韩教修士。 有些刚离队就被周边虎视眈眈的韩教修士发现,想逃的自然要逃,面对围困之敌也没什么顾忌,一出手就是拼命。混战造成了更多的趁混战成堆的逃跑者。 谁都有趁机溜之大吉的心里,有别人挑了头在前面杀开血路,有此大好机会不把握那不是傻子。 空中修士出现骚动,一眨眼就混乱了。就在此时,更远处虚无中接连发生凄惨的哀嚎。 凄厉叫声声震四方,混乱的修士队伍一下安静了。因为他们看见东南西北很远处陆续跌跌撞撞的从虚无中现出一些结丹修士的身影。 他们全身无数血口,鲜血还不停的往外面喷洒,一些细水丝在他们身边环绕,时不时在他们身上割一道。 “剑气化丝,不,是水滴化丝。” “水滴化丝?不是,是水雾化形!” “这怎么可能?我听说过水剑杀人,竟有聚水气成丝的神通!是元婴修士?” “你傻啊!刚才李国师就是元婴,他陨落,不是同境界他怎么会会陨落!” “啊!竟有元婴老怪,我们完了!怎么办?怎么办!” 看到无数水丝飞舞,不断有修士惊叫惊呼。 刚才李轩身躯被毁,元婴小人逃离被困,所有人惊骇时,有些隐身逃离。他通水气锁定四方,除非向刚才李轩那符咒韩鸣无法觉察。 一般隐藏身形如一般隐匿符、隐匿法宝、隐匿法术,只要身形还在,都无法脱离空间水气探查。因为身形移动,会引起水气密度变化。只要水气波动,韩鸣立马能感应到。 第十七章 对抗则死 那些自以为已经逃离危险区域的修士都不得不显现出身形。这一招杀鸡儆猴,一下子将李轩带来的修士震慑住了。 个个脸色发白,老老实实地听从韩教修士安排。 进攻紫运城很简单了。韩鸣从中选出一些修士用神识烙印和控神术及毒丹牢牢掌控了他们,让他们先回到京都将各重要地点控制住。然后,韩教轻而易举的的占领了全城。 韩军又用了两个多月将一些聚众不降的地方势力血洗了一番,这下紫金国内各方势力彻底安分了。 政权在强大武力威慑和血腥屠杀下得以巩固,之后是实施仁政出现百年盛世就能收服人心一统天下,这是千古不变的经典手段。 至于治理,韩文昇家族在紫金国经营了几千年了,每个地方都知根知底,利弊清清楚楚。就在韩军占领了清河城后,很多势力背着李家蠢蠢欲动,暗地里和韩家暗送秋波,表达效忠之意。 李家皇朝倾覆后,韩族需要这些人此过渡期间稳定局势。于是很多人欢欢喜喜搬进了权力中心,一些老面孔推到断头台落了脑袋。新的洗牌反而更血腥,比韩军入侵死的人更多。 韩文昇和韩尚成将政权稳定后开始治理匪患,看似刚稳定的政权又开始动荡。很多不安分子又开始蠢蠢欲动,谁知道这只是白驹过隙,没给他们机会。 紫金国匪霸主要分山匪和水匪,尤其是水匪众多。紫金国江河湖渠沼泽交错众多占国土六成,货物流通大半都是走水路。由此延伸出很多行业,尤其是黑暗行业,养活了不少人。 水霸多如牛毛,装满一艘船的货物行走要请护镖护船防范水匪杀人越货,每到一处交过路过桥费买安全,让商贩远行之人苦不堪言。 很多水匪水霸头目家财万贯后上岸成功转型为知书达理的豪族世家。紫金国很多新帝登基后,口口声声要自理水匪,最后都是声大雨点小,无疾而终。 因为世家大族不光是水上劫财专业化,成功上岸后娶妻生子,后代子孙读书认字入朝为官,逐渐形成官匪一家的局面。这是真正官匪一家,而不是土匪纳些孝敬钱干些鸡皮蒜头的小事就说穿一条裤衩。 错综复杂的关系让人对匪霸敬而远之,即使哀声哉道,苦不堪言,仍过一天是一天,默认潜规则。广大老百姓都知道这才是紫金国中坚力量,连皇室都是睁只眼闭只眼。 老百姓哪敢惹,几千年都是这样了,去抗争哪有意义。就如黑势力搞诈飞碰瓷,捕快来了都说,你把人家的物品弄坏了,又有旁证,我们也没证据帮你脱身,认了吧。我们帮你开脱一下,少一些损失。你说捕快没帮你讲话?你还要对其千恩万谢感恩戴德,才能显示你对他们的诚意。 韩家提出剿匪想法时,所有紫金国掌权人笑弯了腰,嗤之以鼻声此起彼伏。 很多新掌朝权者哗众取宠三把火,第一把火都是烧水患。可都是叫声大,残局草草收场。就连英明神武的李真一陛下都是叫嚣的凶,落地的好处几乎没有。 所有人都认为韩族又是一次哗众取宠收买人心的手段,即使韩尚成以帝国诏书的形式发布到各州郡城县镇以及各交通隘口。普通百姓把此当成茶后饭前的笑柄,一些有见识耳聪目明的商贩拭目以待。 一些在此处洗牌中利益没最大化的各方势力更是暗示自己势力多挑事多兴风作浪,显示实力为以后利益再划分中多舀一些羹。 在剿匪出征时,韩尚成举行了一个仪式,意思是昭告在青元帝国疆土内不能存在土匪强盗地痞盗匪黑恶势力。 行动一开始,所有人都傻眼了。只要韩军所到之地,这些地方的土匪恶霸盗贼诸多黑恶势力人头落地土崩瓦解。这些坏人不管跑到哪里藏到哪里都被揪出来,关进了军营随后当街斩杀。 随后在威逼暴打下招供,其背后势力无一不显露出来。紧接着震惊的事发生了。很多豪强世家大族核心成员都被捉进了军营。因为衙门里的监狱韩族还不放心。 无法想像韩族对这些方面很下如此辣手,俗话说水清则无鱼。没有匪,官日子怎么过活呀! 他们哪里知道,在剿匪诏书发布前,韩教就将所有土匪盗匪黑势力都调查清楚了。 窝有几处,人马有多少,背后有哪些势力等等都查清楚了。发布诏书只是增强声势,名正言顺而已。你以为喊喊口号就能将恶人坏蛋吓成好人了,鬼都不信。至于在军营里折磨他们,就是要口供,然后名正言顺的逮捕他们身后势力。 斩杀这些盘踞紫金国几千年的黑恶势力,在全境举行了公审,随后“咔嚓咔嚓”斩了头颅。即使这些家族中有些出了修真者,甚至在朝堂上位高权重,没有谁敢出来造次。 一开始有些欲做跳梁小丑都被无情踩死,他们被杀头抄家打压下,都成了缩头乌龟。 毒瘤清除,声震四方。很多人痛哭流涕,真心臣服青元帝国,感激青元帝国。 韩族借打击匪患整顿吏治这些从表面上是收服民心,其真正目的是将盘踞资源如良田、矿山、水域等等的原有势力清洗掉,这些韩族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占有,分给平民百姓。 当然,推行政策时阻力也不少,很多明面势力阳奉阴违。这些都是韩族愿意看见的,一开始只是打击匪患,并不直接打击豪门大阀,而是让他们利用手中权力为所欲为。 当然,有些有远见的世家豪族一开始就看清了韩族用意,都夹着尾巴低调做人,而且很配合的执行青元帝国的法令。 不管何时何地都会出现不开眼的人,鼠目寸光者大有人在,随后整顿官吏的措施在这些不看眼的人的折腾下出台。 让很多人觉得不是青元帝国不与他们沆瀣一气朋比作奸,而是那些不开眼的家族在韩族刚上台之时与其作对造成对立的原因。 他们恨那些不开眼的不会瞅准时机不会虚与委蛇,等韩族将这股风刮过后再兴风作浪也为之不晚。 情况和前几年越国一样。无数大小官吏被斩杀,家产充公,家属只给些生活费安置费。这让一些靓公子倩小姐们一下没了生活来源,苦不堪言。 他们天天咒骂这个可恶的世道,恨透了姓韩的。是韩族让他们受苦受难,是韩族让他们吃得不如牛睡得不如猪过得不如狗。 官场人心惶惶,百姓伏案焚香。 一系列重大政策执行中,很多家族高官被清洗。原先十五亿人口变成了十亿不到,可见血流成河。 当然,各势力派系间相互争夺造成一些冤假错案,还有些借刀杀人打击异己是拿不到桌面的。但广大普通百姓没有恨意,只有感恩戴德的欢声笑语。 受到实惠他们是有明显感触的,最先能体会得到了就是出门不再担心后怕。谁敢抢谁敢偷,报官方,官府不再像以前那样置之不理,若追不回被抢劫之物他们就要遭砍掉脑袋瓜子。 夜不闭户在很多地方出现,老百姓苦一辈子累一辈子求个啥,还不是求个平平安安。 随着一些真正惠民政策出台,快速执行,百姓感激涕零。 那些无家可归的流民,街头巷尾的乞丐,顿顿不饱的佃农细户……一旦有屋住顿顿能吃饱饭,他们就成了忠诚于青元帝国的中坚力量。 一个刚改朝换代的青元帝国没几年就侵入紫金国,短短不到半年就将紫金国覆灭了。 萧国、车骑国本来蠢蠢欲动。尤其是萧国已经派萧致远为东征大元帅统兵二十万,修士百名屯守黄鸣岗准备出击时,紫运城已破,李家皇室悉数被屠灭,能逃脱的旁支侧脉也没几个。 于是,带来的二十万精锐暂固守边关,萧致远紧急回京商议国事。 消息传播速度比长了翅膀还快,天南诸国皆惊。尤其是此过程中很多经典战例成了很多军事强国研究的对象。 无数暗探云集青元帝国各地,收集一切可用之价值,一点一滴都不放过。可这些暗探在四处打探消息中不知不觉间就消失了。这让很多有心的国家君主和宰辅头痛不已。 他们哪里知道各地都有韩教修士监控,凡人暗探哪知道。随着一些修士介入,才发现韩族通过修士神识探查监听,控制各地手段之巧妙,让一些想独裁的君主羡慕不已。 本来修真界和世俗界本无交集,修真界让世俗界看的很神秘,当神仙看待。如今青元帝国的韩教和世俗界搅合在一起,使得政权更加强大,这些正是那些君主一心想当然自认为自己能天地同寿,日思夜盼天下独尊。 很多能者、谋略家开始总结,探究。他们发现青元帝国韩族训练普通凡人很苛刻,甚至很残酷。 第十八章 威慑周边 武者习练修士化,强壮身躯仙药化,士卒装备玄器化,行军征途飞行化,可以说将修凡战争演绎成世俗化,开创了大规模战争先和。 讲白了用大量灵石和仙药堆出来的战争,需要多少灵石用脑袋瓜子想不清,算不清。想效仿的无数国家一下子偃旗息鼓,哪个世俗国度能承担得了。光这些资源如灵矿、灵药、灵材、灵器等等都被修真大宗派控制,他们即使是世俗统治阶层也没有能力染指。除非他们背后大宗派势力是自家宗族的还能考虑。 很多战争狂人思想家观察家从此次紫金国覆灭中嗅到战争中战术的变化。今后两军对战拼杀,战法战术各种涉及战争的要素发生了本质变化。 修士参与世俗战争,向韩军用飞舟运输军卒,可以快速转换战场。还有粮草辎重补给只要用几个储物袋装一下,以前要相当于三四成野战军卒的力量负责运输和护送粮草辎重,有了修士参与这些都省了。 节省了大量人力、物力、给养和损耗,可以增加作战军卒的战力,而且降低了粮草辎重本路被敌军偷袭的风险。 修士参与世俗战争,世俗军卒的多少与强弱已经不是主要因素,关键是修士尤其是高阶修士间胜负起决定性作用。 当然,军卒战力也是影响战争走势的重要因素。 韩鸣是不管他国怎么看待青元帝国,他现在要开始紧锣密鼓对车骑、元武、萧国下手。 这次紫金国之战,收获最大就是人口。十亿百姓,近两万修士,随着对其他宗派蚕丝,收编的修士逐渐更多。如今组建一千万世俗军队,假以时日,这些出征时个个就是老虎。 韩鸣找叶无秽商议如何出兵元武和萧国。 叶无秽提出修真宗门由他们黄枫谷解决,世俗还需韩族出兵支持。双方达成协定,约定在一年后出兵元武,而后再进攻萧国。 叶无秽和钟镇涛看见韩教这几年发展迅猛,虽没有直接触动黄枫谷利益,这都是双方可以退让得来的,但间接还是对黄枫谷利益有些冲击。 太岳山脉地处青元帝国、元武国和萧国三国交界处,中心地带不属于三国范畴。其中黄枫谷靠青元帝国方向的太岳山脉中段,天星宗靠元武国方向的另一山脉里,玉虚教靠萧国在太岳山脉延伸外围的清凉山。三教将太岳山脉分刮,其实黄枫谷占三十万里山脉里的七成。 韩鸣回到盐务城,召集青元帝国骨干中坚力量召开了一次会议。 韩鸣将和叶无秽协商的内容和大家通报了一下,而后讲了几个要点。众人一下子热血上涌,乖乖这下青元帝国人口将近五十亿人口。 萧国和车骑国人口各五亿,元武国国土面积比如今越国加紫金国的青元帝国还大些,人口有二十多亿。 天南向西向南人口逐渐减少,那边是高原草甸气候,从农耕到牧养方式转变。向北过了元武国后都是小国,由于山脉多人口有多有少但不稠密。只有向东,人口是逐渐增多的。向东及东南都是河流往大海的出口,多年形成冲击平原,土地肥沃,养育繁衍人口的资源众多。 韩文举负责做好入侵车骑国准备。 韩飞龙负责做好入侵元武国准备。 韩豹负责做好入侵萧国准备。 韩虎负责国内学员招收训练考核等事项。 左思敏负责入侵吉利萨国、鹏图国准备。被紫金国与车骑国夹在中间的吉利萨国,以及与紫金国和萧国相连的鹏图国。 紫金国被攻破,这两个小国门户大开,给韩鸣看到将这两个小国拿下的机会,然后从帝国各方多地随时可入侵萧国、车骑国。 一个新生的国度在一帮青年人的带领下蒸蒸日上。 一年就在忙碌中过去了。 一年就让青元帝国五谷丰登,百姓富足。这下原来紫金国内那些被打压或敌对的世家大族老在暗中怂恿普通老百姓反抗造反的机会都没了。因为百姓能吃得饱穿得暖不生病人人相触和蔼和亲,那还会信那些原来让他们做牛做马的老爷们的鬼话。 韩飞龙率领五百万军卒和王鹏为首的一万修士踏上了征讨元武国征程,开局很顺利。在黄枫谷大批修士碾压下,元武国割据一方的各地豪强哪能抵挡,往往一触即溃,望风而逃。 天星宗,从诞生起,其历史比黄枫谷还悠远。在悠悠岁月里,宗门兴衰,起起伏伏。从兴盛到低谷,从低谷又能顽强兴盛起来,这其间兴盛只是少数,大半岁月没落了。 天星宗在几千年前魔道入侵后,就没落了。没能如黄枫谷又顽强站到修真界巅峰,而是沦为二流宗门。如今不光没落了,还就此消无。 叶无秽一开始碍于面子,韩鸣说你不干我干。他一听他不灭天星宗韩鸣就来抢,就急了。 灭天星宗只不过吹口气而已,那个山门黄枫谷看不上,天星宗管辖坊市可是块肥肉,家门口的利益怎么能给韩鸣抢去。 天星宗被灭,王鹏就在外围收拢那些逃出来修士,威逼诱压,让他们成为韩教教徒。 元武国修真门派和修真家族无数,叶家在前打,王鹏在后收,韩教受益匪浅。 左思敏率领一百万军卒和乔嗣为首的二千修士先一步征讨吉利萨国。 韩鹤率领五十万军卒和苏晋河为首的一千修士征讨鹏图国。 左思敏在吉利萨国左突右冲很快就占领了该国。而韩鹤却与鹏图国将军周育贤僵持在土门城。 韩鹤强攻数次竟无法攻破此城。 韩豹拿着韩鹤传回来的战报,找韩鸣看。 韩鸣说道:“二哥,你怎么看?” 韩豹说道:“左思敏那边进展很顺利,文举率军东征车骑国指日可待。正如情报说车骑国有董家元婴修士坐镇,你是要盯着车骑国。鹏图国是萧国的藩属国,萧国派出了一百万军卒协助他们,还有一千多名修士,加上本土修士近三千。还有萧国有三百化虚劲军士手持古怪盾牌可以抵挡爆晶箭的射杀,也能抵挡蓝莹剑的劈刺。韩鹤有些吃力,你看是否先解决鹏图,还是?” 韩鸣想了想说道:“对付灵具的兵器不难炼制,只要大宗门有足够的材料就行。就如那铁锏,你们虽不能激发起威能,但使用起来即使修士施法祭出一般灵器法器与之都无法抗衡。萧国修为高的修士没去鹏图,因为萧国挨着黄枫谷近,结丹中期以上修士是不敢肆无忌惮的,光普通军卒韩鹤还是能一战之力。韩鹤这几年独当一面的次数少了,这次叫他挑大梁就是要操练操练他。我们韩家能算帅才的没几个,韩鹤还是没韩文举用心上劲,这次碰到几个硬茬不是坏事,磨练磨练一下他的心性也是好事。僵持个一年半载对我们没什么影响,那时元武、车骑差不多也被拿下了。以后我们要多头作战,将才、帅才要很多,每次作战都顺风顺水,没有警惕没有智谋,那会遭灭顶之灾的。” 韩豹说道:“我想先潜伏去萧国。韩尚全在萧国建立的钱庄福元通已经有些影响力,很多州府都有福元通的商铺,暗地里培养了不少势力。我去淮三州将那边的力量和叶家的势力组织起来,随后在派一些强者过去。还有莲州这边出兵,这样两面夹击遥相呼应,萧国主就不会对鹏图援助力度加大,甚至还要抽回兵力自保。韩鹤压力减轻,也给他一次大功的机会。” 韩鸣没有接话,他拿出三个婴儿巴掌大的龟壳,口中念念有词,往桌上随意一甩。三个乌黑带裂的龟壳是桌面上弹跳几下又旋转了几圈。其中一个龟壳龟背朝下龟壳头对着西北,另两个龟背朝上,龟壳头朝着西南。 他略思索了一下,说道:“利西南,无所往,其来复吉。天地解而雷雨作,雷雨作而草木皆甲坼,攸往夙吉。龟壳占震艮坎,吉中有忧。可去,但要小心,有福。哈哈,去西南是大吉大利,可你去的是淮三州,西北向。此爻是你去西北,西南皆安,大的方向,是顺利的,但其间还是有些挫折。”说完笑盈盈的看着韩豹。 “哈哈。福祸兮,谁知,我辈需争之。我们不能一直依赖于你,这不利于你修行。更若是董箜有身外化身在车骑,文举就很难有寸进。我在萧国只是起一些牵制作用,为韩鹤减轻负担。有叶家世俗势力在,那些超强势力也要顾忌,最终拿下萧国,还是要你们这些能与元婴修士一战之力的人参与才行,哈哈!” “行!以你是现在的先天境界即使结丹初期修士只要对方不施展幻术和法阵,你与其近身肉博也有一招之战力。这几天我炼几张破幻符给你破幻术,阵法只能你自己参悟喽。但面对阵法禁制你肉眼凡胎不见得能……呵呵。” 第十九章 崭露头角 “好!我就带皇惮、皇桐、韩桂富三人过去。我们坐飞舟到元武玟山州再越境到宋榈国的南金城绕道过去,这样他们在我们这里的暗子即使得知我们去萧国也想不到我们绕如此之远。只要我们进入萧国和叶家势力接上头,就安全了。世俗间的武力,即使是万人难耐我何!” “不错,从云州莲州过去,那边严防死守的厉害,很容易发现。绕这么远,只要小心些,有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叫韩鹤后退一些,给他们压迫感减轻些,这样迷惑他们一下。” 三天后,韩鸣化作大鹏将他们四人送到宋榈国的南金城外荒芜之处。韩鸣一直神识外放,没有发现有修士神识探查跟踪。 韩豹四人告别韩鸣后徒步来到一城镇,雇了辆马车来到南金城。 韩鸣并没有离开,化作一名剑眉朗目白净的青年公子跟在其后,但相距很远。 万一有结丹修士对韩豹不利,肯定对周边几百里范围神识探查。修士即使用法器揽气收神化作凡人,也是很容易被修为更高的有心人发觉。 南金城,是宋榈国南方重镇。 宋榈国是九州十亿人口的中等国家,山少田多土地肥沃。这几年豪强割据,争斗频繁,黎民涂炭。 南金城之所以称南金城,因为这里有一条山脉,盛产黄金,又属于该国南方边陲,成为各方势力垂涎欲滴的地方。 几方势力近二十年的争夺,城头变化大王旗,南金城外焦土一片,城内却繁华的很。因为所有征伐者保持克制,一座焦土城池即使占领又有何意义。无数商队带着各种物资来而后带着黄金走,这里已经成了周边四方货物与黄金的集散地。 往来人员负责,各色人等进进出出,尤其是无数镖局商队各家护卫在城内穿梭,很多修士夹杂其间。 韩豹从这里中转,各色人等混杂,不是没有缘由。 他们买了两车日杂货,找了四个货运挑夫和一个小镖局护送。 第二天,一行十三人出发朝萧国辽北州而去。 一路行走,匪贼众多。可看见货车上插着妹来镖局的小黄旗,很多劫匪远远看看就走了,靠都靠近。 南金城与辽北州辽城间丘陵连绵,匪贼多如牛毛。来往南金城的商队络绎不绝,而且肥的流油。虽然那些肥羊有保镖护卫,但是不少悍匪前仆后继在四周游弋,就是为了博一把,即使命丧这也比做牛做马辛苦劳作强得多。 有一朝暴富子孙衣食无忧的想法,况且战事频繁,无官府稽查,导致匪贼多多。 很多势力为争夺南金城和金矿脉,大战小战如家常便饭。但大家形成了默契,都不毁坏南金城和金矿脉,要厮杀拼实力都远离南金城。 此地不光宋榈国的一些势力视为是自己的势力范围,连元武国玟山州一带势力和辽北州代表萧国国主的势力也一直窥视,时常参合其中。 战乱无时无刻的存在,平民百姓哪抵得住这些兵匪土匪的侵扰,不是流离失所就是家破人亡,少数躲入深山老林穷山恶水间。 韩豹不想大张旗鼓的过境,聘请妹来镖局护镖源于镖局镖主大掌柜叫韩妹来。在一小巷子里看见挂着一面妹来镖局的镖旗,一时好奇,就进去看看,于是就选了这家镖局。 韩妹来,长得一副清秀白皙姑娘家般面相和身材。在家排行第七,又叫韩小七。 一路上,韩豹看见有几伙匪徒远远眺望一下就走了,和韩妹来一聊才知道。原来韩妹来一家子就住在南金城三百里外老龙口,父母连生他们兄弟七个,都是男娃。父母见他男生女相,想要个女娃,于是就给他取了个妹来的名字。 十年前,他十七岁,一伙土匪入了他们村寨。父母死了,大侄子死,十五岁的妹妹和大嫂被掠入土匪窝里。他们兄弟七人正在田里耕种,得到村里逃出来的邻居通知,忙回来发现二十来户的小村寨房屋倒塌一片,在村里的人都被杀了,年轻的女人也不在了。 在外耕种老少还有三十来人,看着死去的亲人和倒塌的房屋哭成一片。韩家几兄弟抬出父母和三岁的大侄子哭成一片。 韩妹来哭了几声后,从坍塌的茅草屋里找出一把砍柴刀,叫上其他几兄弟去找土匪报仇。 同去村里年轻小伙也有五人。 十二人一路打听寻找,只要是土匪窝,不管大小强弱他们就冲去砍杀,竟灭了十几伙不大的土匪窝。 不是他们强,而是这年代土匪也不是什么练家子,都是为了活下去的游民村夫,披了件土匪的外衣吓唬人。 一开始凭力气拿菜刀柴刀铁锹杀人,后来得了些刀剑,也有了些打架的把式。 他们十二人一路用我不要命和拼掉你命的勇气砍杀,个个都受了伤,也被土匪杀死了两个,其中就有韩妹来五哥。 寻了两个多月,在离他们村寨两百里外的乌鸦岭找到抢劫他们村寨的土匪窝,这是一个近百人的大土匪窝。 他们十人冲击土匪窝,土匪们正在畅饮。一见如狼似虎般冲进来见人就砍的凶神恶煞,一下慌了手脚,很多慌不择路的逃跑。 他们杀得血淋淋,一共杀了五十六名土匪。其他土匪和匪首逃了,他们十人,三人被砍死,两人受了重伤。其中大哥和六哥死了,三哥和朱狗子受了重伤。 他们从屋里解救出四十九名小媳妇大姑娘,好多衣不遮体已经有些疯傻,可见这伙匪贼罪孽之重。 他们将土匪窝里的财物分给了这些女人。 村里被劫来十三名女子,路上被打死两名,还有十一名。 亲人相见痛哭一场,随后用马车拉着死者和女人及一些财物马匹粮食回村寨。半路三哥失血过多没扛过去也死了。 他们没有眼泪,他们发誓要将那匪首追杀到底。 回到村寨,村民已经将自家的屋子重新修缮了。韩妹来将土匪窝里夺来的财物马匹分了些给村人,大家含泪将去杀土匪而死的六名青年安葬。 韩妹来的大嫂在大哥、三哥、五哥、六哥安葬后就上吊自杀了。这下可能刺激了韩八妹,她寻死觅活,这让韩家剩下三兄弟很紧张。 最后,韩妹来说带她去杀匪首,她的情绪才安稳了些。 一切办完后,兄弟三人带着小妹出发了。剩下的村里人将他们送出村寨老远。和他们四人同行的还有四人,其中是先前和他们一起出去五人中活下来的三人中的二人,还有另两个被土匪强抢半路致死女人的汉子。这两汉子知道自己婆娘被土匪半路打死了,觉得活着没什么意思了,带着仇恨和他们一同去。 一行八人在外追寻了三年,和那帮不共戴天的土匪厮杀了三回。这些土匪已经被他们杀怕了,最后只剩八人躲到萧国辽北州最南边的辽城辽河码头做挑夫。这也是韩妹来他们追寻他们花很长时间的缘故。在机缘巧合下,这八名匪徒被他们杀死在贫民窟里。 韩妹来一行人花了四年追杀一伙叫刀疤程的百号土匪,而且将其全部杀的一干二净。同时,遭殃的小股匪贼也不少。十几个农夫蠢汉凭一把子蛮力将十几伙土匪窝端了,凶名赫赫在江湖上名号远扬。 回到村里,小妹依然神伤。 三兄弟一商议,就到南金城讨生活,最后思来想去就开了家镖局。寻来觅去租到个院子,因为在偏僻小巷里租金便宜。 韩八妹和原先受伤残疾的村人在店铺里打杂。 同他们三兄弟一起厮杀的四人一死一伤,还有两人。于是,他们五人外出护镖。他们人数少,又不愿雇用他人,只能接一些小镖。几年来,混生活没问题,要发达还是很难。 韩豹听后对这男生女的相韩妹来多了些敬意。 一路还算太平。 主要是那些土匪看见妹来镖局的镖旗,扭头就走。 到了萧国境内,走在小梁山里。这是离辽城最近的一条小路,是韩豹坚持走小路不走官道的。他想若有事不管大道小道都逃不过,小路上土匪肯定会多些,土匪在他眼里根本不当回事。 小梁山断肠岩。 转过一道山梁,是两山夹一沟的峡谷地形,众人看见一伙五十人的骑马土匪将前行的道路堵死了。 韩妹来看见匪首大吃一惊,忙和韩豹说道:“韦老板,不好了,那是这带最强的马匪贼……” 韩豹化名韦勺,他一摆手说道:“不要急,看看再说。” 韩妹来一行五人很有些惶恐惊慌。能有马骑,其实力绝对比两条腿跑的土匪厉害的多。 那群匪徒中一匹白马走了出来,他一指韩妹来说道:“小七娘,我潘云虎不想和你结仇。我们是来接这人的。”他手中马鞭一指韩豹笑道:“兄弟在江湖,大门朝天开,你们走,兄弟我奉上白银一千两。” 小七娘是韩妹来的江湖诨号。 第二十章 面对遇袭 韩妹来脸色一红,催马前行几步,怒道:“落地虎,你拿我妹来镖局当什么了,我妹来镖局的脸面名声往哪里搁。既然我妹来镖局应了这趟镖,你来,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我们就相安无事。若你硬要来,哼哼,就是和我妹来镖局过不去,不给我韩妹来面子。想劫镖劫人,那就踏过我韩妹来尸体过!哼哼。”他说完抽出腰间一把长刀,紧盯潘云虎。 韩豹对着皇惮、皇桐、韩桂富轻声说道:“全部斩杀,一个不留,不要动用灵具,小心附近暗中隐藏了人。” 那潘云虎大笑,随后抬起一杆长枪催马前冲,他身后众人呼呵的也催马前冲。 韩妹来见对方并不啰嗦催马杀来,他面色一凝,一咬牙正要催马上前。衣角突然被拉了一下,他猛回头就见二哥韩二牛不知何时靠近正对着他挤眉弄眼,嘴里轻轻嘀咕。 他们出生入死无数次,之间很默契,二哥的古怪举动他理解了些。就在他愣神之际,他就觉得身边一阵风声。 与此同时几声惨叫从对面传来,他猛回头整个身子就僵在那里。 脖子猛扭来又扭去,有些吃不消并没有让他觉得心疼。他更吃惊地是对面为首的潘云虎几人已经坠下了马,他有些不信自己的眼睛。 他使劲揉揉眼睛,再看,是真的。他脑海里一片空白,神色茫然。 对面土匪一看形势不妙就扭转马头逃跑。 一眨眼,韦勺身边的韦富、白惮、白桐已经杀入匪徒中。 地面很快死了二十多人,惊得那些无主马儿四散奔逃。 见三人如切西瓜般肆意斩杀抱头鼠窜的匪徒,韩妹来此刻腿肚子直抽搐。心想,这大爷的手下这么厉害?他们武学境界有多高,娘啊,还叫我们来干嘛,耍猴呀。 没多久,逃出很远的一个土匪被一箭射杀时韩妹来才反应过来。 他领着其他四人往韩豹马前一跪,抱拳说道:“小的眼拙,不知老爷如此厉害,一路有不周之处请海涵。” 韩豹笑道:“自家兄弟,何必多礼,起来说话。” 众人站起,小心翼翼的垂手站立一侧。 韩妹来之所以在几位兄长面前当家作主,他不仅年轻气盛血气方刚而且脑袋灵光来事快,这几年有些空暇时间还认了几个字。 不认字不行呀,以前刨地只见过铜板不认的银子,那时只要认得苗长啥样草长啥样就行。 开镖局雇主都是给银票,若镖局掌柜不识字一两银票当十两收,那不亏死了。识字就能看一些书,见识就增长了不少。 韩豹说道:“妹来兄弟,从此一路将很凶险。你们就不用随我们前行了。将这两车货交给南金城福元通商行,这是一块木牌。”他拿出一块黑漆木牌递给韩妹来后又说道:“你就说青元帝国韩二爷给的。你想带兄弟们去青元帝国发展,可通过福元通商行找青元帝国韩大爷就行。” 韩妹来接过木牌,有些诧异的看着韩豹,听他讲完。他低头看看木牌,上面黑面上有一烫金字“韩”,另一面也是烫金字“豹”。他有些疑惑,有些怯懦的问道:“老爷您也,也姓韩?” 韩豹看着这满机灵的和自己年纪差不多的韩妹来大笑道:“桂富,咱们走。妹来,你们抓紧回去,不要停留。”说完,催马往前奔去。 韩桂富、皇惮、皇桐紧跟其后。 此处,只剩下瑟瑟发抖的挑夫和韩妹来五人,还有一地的死尸。 韩二牛看着有些发傻的老七,推了推他说道:“嗨嗨,老幺这几个肯定大有来头?” 韩妹来好似回过神来,他悠悠的说道:“青元帝国,青元帝国在哪里?他们也姓韩?这不是遇到本家啦!” 韩四羊说道:“想什么想!快走,这里瘆得慌!” 吴狗娃说道:“四哥说的对,先回去,这里想不通,回去问问不就清楚了。落地虎凶名赫赫,现在他这一伙一眨眼都死光了,像修罗殿主过来收了他们的魂。你们,你们没觉得阴风阵阵。冷,真冷!以前,俺们杀那么多,即使十几刀才杀死一个,看着那惨样都不怕。刚才,看他们一眨眼一下子杀这么多,我都不知他们怎么出的刀。太快了,太恐怖了。估计他们杀得人比我们见过的人更定还要多,不然出手这么麻利。” “好好,快走!”韩二牛脸色也变了变说道。 “等一下,我去把落地虎的脑袋割了,回去领些赏钱。”韩四羊说完朝尸体跑去。 韩妹来一把拉住兴匆匆的韩四羊,说道:“你傻呀!官府肯定会问你怎么杀的落地虎,你咋讲?你说是你杀的,谁信!万一这几个是不能惹的人,你不是找死。回去即使那几个跟夫讲出去,官府没证据,我们死活不认账,他们也不会刨根问底的。” 韩四羊有些不甘心的问道:“这些没跑走的马?” “马值钱,哪有我们命值钱,快走!” “老七,哪就牵几匹?瞧我们这马瘦的,落地虎那匹,都膘!”韩二牛不舍的说道。 几人回去,还是有些浑浑噩噩。 韩豹领着三人一路狂奔了近百里出了小梁山。又奔跑了三十里,丘岭渐少平地空旷渐多,天已逐渐黄昏。 他一招手,将马速放慢了速度,说道:“我感觉前面有一股杀气,我估计堵我们的人就在前面。下马休息一下,这马力太弱,让他们喘口气,吃点东西。若不能解决,你们各往东西分开跑,自个儿到指定地点会合。” 这种提前预知危险的觉感是在无数次生死间搏杀累积得来的。 “二叔……”韩桂富有些犹豫,又欲言而止。 “按我要求行事,若是搞不定,你们在,反而我还要护着你们,我连脱身不易。呵呵,要跑,我比你们跑得还快。” 三人面面相觑,不在言语,可面色有些难看,心情有些沉重。 小憩了会儿。韩豹四人溜溜达达的走了五里多地,越过一道不高的岭梁,面前是一望无垠的开阔地。 韩豹勒住马缰绳,看着前面五百丈外一列五百雄赳气昂透着杀气的彪悍兵卒手持刀剑严阵以待,阵前还有二十名修士。 他不觉皱了下眉头,心里一紧,修士里有好几名结丹修士。那样子,那神态,那气质,那气息和胡昱、江文苑等结丹初中期修士类似。 中间一名白发白眉白须驴脸老者还和孔启婷、苏晋河结丹中后期修士的气息类似。 他常和韩教高层一起讨论战事,对他们身上自然带出的一些气息很关注,而且他心很细,眼力练就的很贼。况且前面这帮人并没有收揽气息,时不时外放一下,好像不显示他们是修真者就不能证明自己是修真者。 韩豹说道:“前面至少有三名结丹修士,其中有一名结丹中期修士,待会儿按计划行事。” 就在韩豹低声说完时,对面有十几名修士都皱了皱眉头。他们神识外放,韩豹说话声再小,他们听得很清楚。 一个凡人咋知道自己是修士,还知道是结丹修为,很惊讶。他们更是放开神识肆无忌惮地探查周边一切,他们根本不相信韩豹看得出他们的修为,肯定有隐匿身形的强者给韩豹传音了。 那老者向身边一名身穿银盔银甲气质高雅身材修长的白脸将军模样的汉子说了几句,那名武将点头催马向韩豹奔来。 只见他离韩豹二百丈勒住战马说道:“韩豹,你犯我萧国疆土,是不是要引起两国战争。今日,你退回去,此事罢休。不然,本帅将你斩杀于此。” 韩豹看了看前面这位先天初期境界的将领,用藐视的眼神看着他且轻佻的笑道:“你是谁呀?咋这么大的口气!” “哼!本帅萧元奎。你小子好大口气。是现在你站在我萧国疆土上,不是在你青元帝国。” “哦,侠援侯镇北将军萧元奎。我有些好奇,你们怎么知道我们现在从小梁山入辽城?” “哼!想套本帅的话。”萧元奎轻哼冷笑一声道:“呵呵,告诉你又如何!和死人多说几句,好让你死的明白。我萧国大天师早就卜算到你要到我朝来捣乱,特意安排我等在此处擒杀于你。哈哈,现在应该安心去死了吧!” 他说完手一挥,阵列中右侧有一百骑军士冲出,在寂静的旷野里急促沉重的马蹄声传遍四方,一股弑杀气息蔓延开来。 韩豹右手抬起摆动了一下,随后从右侧黑布袋里取出弯弓快速带上手套,一支支爆晶箭射出。带着蓝芒飞向萧元奎,飞向远处阵列前面的修士群里。 一共十二支带着蓝芒的爆晶箭射向不同目标,首先栽倒下的是萧元奎。他连反应都没来得及做出,就中箭摔落马下。另十一箭飞向修士群,其中有两箭是射向那名老者。 看见韩豹手势,韩桂富往东奔去,皇惮和皇桐向西奔去。 第二十一章 神奇小子 老者看见韩桂富、皇惮、皇桐三人散开逃走,开口正要说话,就见带着蓝芒的爆晶箭激射而来,其中有两支正奔向自己,他抬手一抚。那箭只是抖了抖,依然飞射而来。他不觉眉头一皱,他狠狠将飞到自己面前的两支爆晶箭拍落在马下。 随后又一抓,这两支爆晶箭出现在他手掌心,他看了两眼手一晃,爆晶箭消失不见。因为耳旁发出三声惨叫,有三名修士中箭陨落。 他看了看皱了皱眉,随后点指了三人,嘴唇微动。 那三人,有一人带着五十名军士朝韩桂富方向追去。另二人带着百名军士朝皇惮皇桐方向追去,其中一名腾空而去是还是筑基修士。 他看着韩豹射杀了萧元奎后夺了他的坐骑,手持着一把带着蓝芒的宝剑与冲来的一百萧国神风营化劲以上境界的军士厮杀到一起。 他有些犹豫,他担心韩豹身后有隐身保护的力量。此处大天师叫他来擒杀韩豹四人,带来两名结丹初期修士,十名筑基修士,十七名八层以上的练气士。 来之前还觉得小题大做,对付一名凡人还用牛刀,即使他是武学后天境界,又如何,在修士面前还不是捉只小鸡仔而已。 没想到,一上来就折损了侠援侯和一名筑基初期修士及一名十层练气士。即使成功完成此次任务,回去也会碰一鼻子灰的,刚一接触就损失如此惨重,这是万万没想到的。 韩豹以最快速度夺了萧元奎的坐骑。他骑着是从小梁山那群土匪坐骑中选出的稍好健壮些的马,集市买来的那匹普通马就丢给了韩妹来他们。可这马始终不是专门训练过的战马,始终骑得不方便。 萧元奎的坐骑是匹良驹,韩豹骑着快速冲入其中,只要靠近他的都被斩杀,有些还是被剑芒击中,死者无数。只要被蓝莹剑触及到的身上就会出好大一个豁口,而且血流不止,即使当场不是也会被血流干而死。 一开始他们没有弄懂死亡的原因,仍然拼命往前冲。后来发现冲上去就是个死,冲一个死一个,冲两个死两个,其中主将也是瞬间死亡,于是围着叫喊并不上前。 韩豹并不管这些,他就一个方向,就是向前。只有向前,才会拖住敌方力量,这样他们三人逃走就有希望。 韩豹催促战马拼命往前,不一会儿就冲出包围,他向正前方冲去。 那老者看着身旁另两名结丹修士,那两名结丹修士好像没看到他的眼神似的,依然不动。这次他们来是受天师萧道正安排而来,来自三个门派。 他知道韩豹身旁可能有隐匿身形的高手,他俩也意识到这种可能。谁都不会去冒险,一个凡人都能驱动灵兵玄器,更何况那暗地里的修士厉害到何种程度,谁都不会傻乎乎地去当别人的试金石。 那老者对着身边另一名将领说了几句。那名将领立马面色惨白,随后率领剩余二百五十名军士冲向韩豹。 一阵厮杀后,韩豹从人堆里冲出来,全身是血,恐怖至极。韩豹朝修士群直冲过去,还剩头二百军士尾随可不敢靠近。 韩豹冲出包围圈后,悄悄将蓝莹剑收入纳物袋又悄悄拿出龙吟剑。离修士群不到五十丈时,对面有些修士已经祭出灵器、法器开始攻击冲来的韩豹。 韩豹用力一抖剑柄举长剑往前一斩,随着一声龙吟从剑刃上传出,清鸣声震耳不绝。 一道金芒冲天而起,一只金色迷你小蛟出现在半空随着光芒大放瞬间变大数倍化作金蛟,张牙舞爪凶厉无比扑向修士群里。 金蛟龙张口一喷,一口金灿灿的虚影蛟纹长剑直刺前方,寒光森然,危险至极。 那些被筑基、练气士祭出的灵器、法器与宽三丈的金色剑气相碰“叮叮当当”落地无数。 “好厉害的一把顶阶法器,力道威猛,竟有化器成形的不可思议神通。凡人都能使用法器,难道这天真的要变了吗?难道苦修只是增加寿元?”一名结丹修士惊叹喃喃自语道。 随之一些修士腾向高空,有些往两侧远遁,更多的是惨叫。 浮在半空的老者面色阴沉,欲能滴出水来,一股充满杀意阴森恐怖的威压散开。 刚才一击,又损失了两名筑基初期修士和九名练气士。三名筑基,十一名高阶练气士死在一名世俗武者手中,讲出去谁都不信。更是让他这个带队的结丹修士无地自容。 韩豹不管修士们死活,慌不择路的催马向前。此时夜幕降临,天空有云,开始漆黑一片。 韩豹伏在马背上,使劲催马前行,他顿感胸闷,忙一招手,一张符箓扔向背后空中。就听得一声爆响,那符箓被尾随而来的威压激发“轰”一声爆开,一团火球在半空中裂开燃烧去了。将一众追赶的修士和军士吓了一大跳,于是放慢了速度。 韩豹被一股大力击在背上,一口鲜血喷了出去。那战马一下受了惊,疯了般朝前疯跑,欲沟就跳,欲山坡就登,反正已经不受韩豹控制了。此时的韩豹有些累,他见战马跑得飞快也不管其方向,任由它飞奔,一下跑出去三四十里路。 空中,三名结丹修士在前,剩余十人跟着后面。地面上二百多名神风营精锐一路狂奔,老远跟在后面。 那名老者见那匹战马毫无停息之态,快速飞过韩豹,在前方十里出祭出一把飞剑朝地面狠狠砍去。“轰”一声,地面出现一道裂口,深百丈宽百十丈长千丈的深沟出现。 他冷哼一声,嘴里嘀咕道:“看你如何摔死!” 没多久,韩豹就冲到了。即使战马看到这沟壑,也收不住,更何况战马已经跑得力竭,口吐白沫,双眼无神了。 韩豹也看到了,他眼睛在黑夜里还是能看清不远处一些物体。当到沟壑前,韩豹看到但无法勒停战马。 他一夹马肚,战马受疼,一声长嘶,腾空跃起。就在战马腾空一段距离后下坠之时,韩豹弃马腾空跃起,脚底用力一踏马背。 战马加速下坠,他借马背之力腾空几个跃跳,竟越出五六十丈,在空中斜着滑向到了对面。在离对面还有十来丈时,身体开始快速下坠,他身子却诡异地几扭,一个大鹏展翅,身躯猛地前冲,龙吟剑插入裂缝悬崖土层里。 韩豹借助剑入土层之力,双脚借助蹬踏悬崖土层之力摆动几下卸了冲击之力,随后抽出宝剑的同时,身躯如荡秋千般反弹向上空,一式鹞子翻身,稳稳落到地面。 空中老者有些诧异。 韩豹一落地,就飞快奔跑。 空中老者刚诧异完,又见韩豹跑得不比七八层练气士奔跑的速度,更是很诧异。 他心想今天看到一个凡体的神奇小子。其实他没在意韩豹穿着飞翅靴,即使看出韩豹穿着飞翅靴也会惊叹他好身法好强悍的身躯。 他挥手一剑,一道剑气斩向韩豹。韩豹看也不看,回手一剑。 两道剑气在半空中相碰。 “轰”一声巨响,无数星星点点在空中四散,如烟花在高空绽放。 那金色蛟龙被砍成两半化为无形,老者剑气刺到韩豹背上也是有些力竭。再是剑气的尾巴之力,可那是结丹修士施展出的法力,林姓老者想这一剑气肯定会将这小子刺个透心凉。 只见剑气直刺韩豹背心,就在剑气接触到他身体时,他内衣突然鼓胀,将外衣撑了个粉碎,剑尖触及处衣服上出现一个亮点。韩豹受力不住一个前冲,扑倒栽倒,一口鲜血喷出。 那老者“咦”了声。他只用了四成法力,即使是筑基初期修士也是抵挡不住。因为他还是警惕保护韩豹的修者突然给他致命一击,不敢动用七八成实力。但刚才他那道剑气已是强弩之末,可杀一凡人武者,他觉得定没问题。 他感到这小子身上有宝衣护体,根本没能刺入肌肤已是为时过晚。就在他疑惑时,韩豹一个跃起,又没命狂奔。 这时,不远处一名结丹初期修士说道:“林道友,这小子身上有不少宝物,不动些真格的是杀不了他的。我去前面布置一个简易幻阵,让他转累死,再叫神风营的军士围住将其斩杀。” “好。有劳张掌教喽。”那个林姓修士说完,又和其他修士和军士吩咐了一番。 安排妥当后,韩豹就闯入幻阵里,开始了如没头的苍蝇在里面乱窜。尾随的神风营军士按着林姓修士要求到了各自位置上,有些还环抱臂膀看着韩豹在方圆一里的幻阵范围内拼命奔跑,其实就是在其间转圈圈。 他们个个眉开眼笑,讥笑中带着愤恨,还带着刚才战友身死的悲伤。此一战,损伤惨重,如今能将罪魁祸首折磨死,战友之仇得报,爽! 第二十二章 破除幻境 修士们尤其是那三个结丹修士却严阵以待。他们认为韩豹身后有高手隐匿,在尚未出手时都不知道下一步局势将会走向何处。这也是韩豹到现在还能活命的原因。若是他们全力一击,韩豹早就没命了。 正是他们有所忌惮,各自小有心事,若全神贯注施展法术时万一百密一疏被那隐匿者偷袭,即使是瞬间就有可能不死也会被重创。 作为青元帝国第三号人物,出行都会前呼后拥层层护卫。更何况此次到敌国开展秘密行动,肯定有高手保护,最起码有不低于结丹中期修士同行。他们很警惕,保留实力随时面对不知来自何方的危险。 他们猜对了,可他们不知道跟随在其后的韩鸣还没心没肺的远在几百里外。 韩鸣并不着急,这一切他早在韩豹出行前就判断到了。 韩豹是不知道高阶修士手段神通的高超。能到结丹甚至元婴修士提前预知未来很正常。 此次行动韩豹神秘消失,被有心人关注到正常,高人卜算就能探知未来一二。 一路他有所安排,但见前来围杀韩豹来的有三十名修士其间还有三名结丹境界。韩豹虽不能战胜对方,但一时半会儿自保能力还有的。 他悠哉悠哉的先帮韩桂富解决了追的他上天无门入地无路的一名修为十三层的练气士和五十名兵卒,又回头帮皇惮皇桐解决那两名修士和一百名兵卒。 皇惮皇桐更狼狈,为了减缓对方追击速度时不时朝身后或半空中放几箭爆晶箭。后来慌不择路的跑到梁泊湖,被一大片水域阻挡,他俩想都没想就弃马跳入湖水中。 水,对皇惮皇桐来说如鱼得水。 在大青山学院其中强调的一项就是练游泳,要练到在水中和鱼儿没什么区别。对神风营的军士来说只能望湖兴叹,那一名筑基修士和十二层的练气士讲他们等候他俩在湖面盘旋,寻找皇惮皇桐踪迹。不知不觉中这两名修士化作血雾落入湖水中喂鱼了。 当然,他俩不知道追寻他俩的人早就身消命陨,还在水中潜伏,东躲xz了三天。 韩鸣收了储物袋和一路遗失的爆晶箭,将一路的尸体烧了个干净后才回到韩豹转圈圈的地方的二百里外。他不觉一皱眉,这二哥咋还在转圈圈,已经是后半夜了还没明白自己进入了幻阵。 韩豹实在太累呀! 他没命的往前跑。身后敌军追得紧,越过了无数山岭,游过了好几条河流,又在田野里奔跑。 有几回那名白发老者的利剑差点刺穿他的胸膛,幸亏他施展罗烟步法快速躲闪,已经用尽气力激发出蛟龙剑气的阻挡,堪堪避过。后来龙吟剑和灵具手套上的灵石化成粉末他都毫无察觉。 有好几回累得脚底发软从坡坡上摔滚下去,十分狼狈。 他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有多远,到后来自觉脑袋很沉,感觉身体有些脱力,四肢僵硬,双脚如灌了铅,每迈一步都十分困难。 嘴巴张的大大的,喘着气,自觉出气多进气少,一旦嘴巴合拢就有可能窒息而死。 突然,他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他趴在地上,惬意畅快的呻吟几声,心里想着,好舒服啊! 即使死也要休息一下,不能做累死鬼。眼睛上眼皮和下眼皮打起架来,他强撑了几下,最后还是睡着了。 幻阵外大家看着韩豹越跑越有气无力的样子,好几个想立即将这可恶的家伙宰了。 可那三位结丹修士还是不放心,一是来源于不可无知的威胁他们很警惕。二是韩豹是真的累坏了还是用了欺骗他们的计谋,一名先天武者体力再透支,只要能有给他喘一口的时间就能恢复一战之力的体力。 张掌教与林姓老者对视了一眼,他掐了个指诀,往幻阵里一指,一道白光打入阵内。 韩豹身下地动山摇,他还趴在那里没有动静。 一道法力击打在韩豹身边一尺处,“轰”一声土渣飞溅形成气浪将他掀出去老远,重重摔到地面,将他摔醒。 他瞬间站起忙没命的奔逃,可这次他没跑几里,缓了下来。 他有些明悟。因为刚才闭上眼只觉是恍惚了一下,所以感觉休息的时间很长,他大脑要比先前清醒的多了。 尤其是他感觉自己在睡梦中从高空摔下,全身还是被摔得很疼,即使他现在金刚决已经练到了第五层了。在毫无意识的防护下从高空摔落,身体还是疼。 疼痛让他大脑更清醒了些,他开始辨别周边景物,他内心在想,自己被修士追杀,刚才好像是自己睡着了,可怎么没有死。 自己睡着了这不正是他们下手的好机会。咦?自己好端端的怎么会睡着!先前自己干了些啥?咋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不对!我不会是在幻境中吧。记得老三说过,修士对凡人最拿手的法术就是幻境。 小时候,什么鬼呀妖呀,狐仙呀,中邪了呀,其实很多都是修者施展的手段让人大脑自我迷幻。自己身处一些心想世界里,而身边其实什么也没发生。 人一旦恍惚,沉迷在迷幻境界中情神不能凝稳反而涣散消沉或疯癫或痴傻而死。 韩豹思索了一会儿,不管是不是先试一下再说。 他收起龙吟剑,那拿着破幻符在灵具手套中用力一挤,然后用力往空中一抛。 就见几张黄符在抛向半空时开始燃烧,离韩豹四丈高空出发生“噗嗤”几声,黄符燃尽随后发生一声轰响,一股力量四散。 此刻韩豹已经蹿出去老远。 韩豹身边空气中发生扭曲,他看见眼前有空间被一股力量挤压碎裂,他还以为这才是幻觉。只是一刹那,自己身边场景发生了变化。 原先有小坡有河溪有田地作物的场景消失不见,自己立足于一座光秃秃的山坡坡上。由于刚才用力一跃,脚未站稳竟从坡上摔滚下去。 当他爬起四周一看,四周站着充满仇恨目光的神风营军士,还有半空中御空站立的修士。 韩豹本能的怪叫一声,撒腿寻了个有树林的方向狂奔而去。 同时,左右手出现一双铁锏,挥舞着前冲。 那些兵卒有些慌乱,前面的兵卒躲闪不及,本铁锏横扫竖打,有些拦腰断成两截,有些成了肉泥。 场面血腥恐怖惨烈,狂暴的韩豹如同凶神恶煞般发狂,后面的兵卒很快自觉不自觉的让开了一条通道。 半空中那几位结丹修士都皱了一下眉。 那林姓老者再一次挥起手中剑朝韩豹立劈而去。 一道白光斩向韩豹,与天边朝阳初起遥相辉映,天明之际也是很显眼。 韩豹感觉背后有一股巨大力量极快向他击来,他回身滑步一侧身,右手挥起铁锏朝那道白光打去。 “轰” 韩豹手中铁锏被击飞,他自己也被法力波动冲击弹飞数十丈,在半空中连吐无数口鲜血。 众人惊叹,韩豹手中拿着一柄世俗间铁锏竟朝剑气挥起,都认为这人疯了,是不是累傻了,简直不自量力。可惊讶的是他们,那铁锏只是被震飞,并没有化为齑粉,而剑气竟被铁锏击溃。 他们看见韩豹面色惨白,知道已经被重创,于是蜂拥而至。 韩豹被击飞,脑袋开始迷糊,他知道这次自己肯定是重伤或要昏死了。 他本能的借吐血之际将鲜血吐到手腕上的储物镯上,心念一动,一柄白如意被他握到手中,他用劲一握,随后重重落地昏死过去。 这些都是一息间发生的。 众人前冲之时,突然林姓老者大呵:“快逃!”他自己转身飞速逃遁。 一声震天的狼嚎声传遍四方,一头银白雪狼突兀间出现在众人眼前。但见那有老虎身躯般大的雪狼仰天一嚎后,飞身一个纵跃,半空中无数血肉如雨滴撒洒下,那林姓老者逃的最快,也是最后发出惨叫之声的人。 地面上无数战马瘫软在地。很多军卒被这突如其来的的动静吓懵了。好端端的大清早咋会突然出现一只小山般大的雪狼!而且如修士能在空中飞奔! 就在他们愣神之际天空下起了血雨,无数残肢断臂落了下来,砸到他们头上,他们才反应过来。很多马也不骑,因为马已经瘫软四蹄抽搐。 不知谁大吼一声:“快跑!弟兄们。” 可只是跑了百十步,都被一道白影吞没。 只是瞬间,只是一道闪电在云层中电闪发亮的时间,所有活着的人都支离破碎。 那头雪狼,用鲜红的狼舌舔舔嘴角,在韩豹身上嗅了嗅,又昂起头颅环顾四周“噢噢呜噢”一声嚎叫,随后明亮的眼眸中金光一闪化作一道白烟钻进了玉如意里。 一片寂静,连抽搐的马儿都不敢打喷嚏。 空气中弥漫着血气,风一吹,四散。远处有些食肉的兽,闻到血气有些兴奋狂躁急奔。但没跑多远,又怏怏回跑隐藏,还带着畏惧。 第二十三章 被她背回 很久,骄阳已经悬挂高空。有些战马翻身溜了几个圈跑了没影,有些还在原处站立,时不时撂着蹶子踢着泥土,估计它们在等待它们的主人。 驻足观望的野兽闻着血腥吸久久不愿离开,在远处了望了许久。白天不是它们频繁活动的时间,于是不甘心的离开。它们想来分一瓢羹,可天生嗅觉敏感,对这边的残留的法力波动又不敢上前。 不到晌午时,一名身背背篓的年轻女从树林里猫着腰慢慢地往韩豹晕倒地方摸了过来。 她身穿打着补丁的青蓝色灰布衣头戴着衰草编织的草帽,身材高挑婀娜凹凸有致。瓜子脸,乌黑弯眉下一双杏眼炯炯有神,皮肤并不白皙但还是比较细腻。 她看了一下,来到韩豹身边蹲下用手指探了一下鼻吸,发现还有微弱呼吸。 她环顾四周后将三十来匹马拉到一边系好,又在一些支离破碎的尸身碎衣兜里摸索,将一些值钱的物品和银两收集起来放在背篓里。将十三个储物袋也捡了来,扯半天都没扯开,也一同丢进了背篓里。 又将一些弓箭刀剑等兵器收集捆好放在系在一些马背上,背篓也系在马背上。至于韩豹左手中那柄铁锏她提了提,满脸通红银牙咬碎,只是将锏柄提起了些。她想了想,在地上刨了坑将铁锏丢在坑里埋好。 用绳子将一匹匹战马串联系紧,又将韩豹用碎衣条捆紧在马背上驮着,她自己骑到一匹战马上,牵着其它战马朝树林方向骑去。 韩鸣站在远处看着这一切,等那姑娘走后,来到韩豹晕倒的附近。他手一挥,无数碎骨烂肉浮到半空,张口喷出一团烈火焚烧的一干二净。然后又一挥,无数雨滴落下,将土壤中的血渍冲得一干二净。又将韩豹的两柄铁锏收了,尾随那姑娘而去。 越过八座小丘岭,约摸行了二十多里,山势起伏越来越大。转过两座数百丈高的山峰,有一处密林。 此处离事发地已经有四五十里了。 密林附近坐落的八栋茅草屋,此时已有炊烟缭绕。远山夕阳西下,有群鸟回巢,叽叽喳喳,有牛时而哞哞声不断,一片清净祥和的景象。 “咦,大小姐,哪里来的马?怎么这么多!”一名近五十岁的黝黑健壮有些憨厚的男子扛着锄头正从另一边树后转过来,看见那姑娘有些惊喜的问道。 “三叔,是从毛岭脚捡到的。” “马,也能捡的到……”他正有些疑问的问,又被一个清脆的声音打断了。 “大小姐回来了,大小姐回来了,好俊的马喽!”一名七八岁扎着马尾辫的小姑娘看见这边说话声,边喊边跑过了。 这时,那些茅草屋里走出一些老少男女。 “福二爷,将这些马分了。以后出门就方便了。”那姑娘看见一名头发有些灰白的且佝偻的老者走来说道。 “大小姐,这,这可是战马呀!这么多,哪里来的,不会有事吧。”那被称呼福二爷的老者有些苍老的声音中带着吃惊。 “毛岭脚,在毛岭脚很多当兵的都死了。就剩这,还驮回来了个有口活气的。”她一指背上韩豹,继续说道:“那些当兵的身子被扯得稀巴烂,吓人的很。我看这些马,丢了可惜。” “大小姐,这马是官马,若是官府寻来?还有这,这个,都不知底细,万一,是恶人咋办?小三,还有牛蛋,快把这人放下来,抬进屋,先喂些药,醒了问明来由。再耽误,死了就不好了。” 众人七手八脚的将韩豹抬进一间茅草屋。 一名老太站在门口,看见那姑娘,问道:“小妮子,你又疯哪里去了?” “娘。我去采药,大清早,就听见一声狼叫。” “周太,我也听到了。我正上茅厕,那狼嚎声特瘆人。我都差点掉茅坑里喽!” 福二爷有些不高兴的说道:“牛蛋,不要插嘴,听大小姐说。” 青年牛蛋挠挠头有些囧。 “我就朝那狼嚎声的方向寻去,走到毛岭脚,好恐怖,到处是血,碎尸烂肉丢的到处,都是军爷,我看头颅有近三百。就这人是个完整的。我看他的服饰不是国人,还有他那柄铁锏,好重。我的力气你们是知道的,我都拿不起,只能丢了。我只把刀剑弓箭马儿捡回来。我们有这些马,还有那些弓箭,以后打猎,防匪贼就不怕了。” 众人一听死了那么多人,一下面如土灰。 福二爷想要说话,老太摆摆手,说道:“小妮子,先前熬药,将这小伙唤醒,待会儿问问情况就知道了。周福,安排牛蛋他们去将马鞍和刀剑收了先藏进后面的山洞里,平整个地方再砍些树围个场地将这些马圈去,丢些草料不要将这些马饿了。还有,周平去毛岭脚看看。” 那姑娘“哦”了声就去熬药,从晾晒的竹篾篓里拿了些脱力草、仙鹤草、白茅根、白芍、黄芪…… 福二爷答应一声领着几个壮年和壮妇忙去了。 周太去捉了只鸡,叫隔壁一妇人杀了。 韩鸣隐身在村子四周看了看。 又到那姑娘的茅草屋里转了转,老太屋里陈设比较简单,就一个旧柜子里有些值钱的首饰和一套待嫁新娘的服饰嫁妆。 姑娘的屋里也很简单,除了木床连梳妆台都没有。窗台边有个书架和木桌,摆满了书籍,韩鸣目光一扫,种类博杂,古今都有。 木桌上有笔纸墨砚,有几张白纸,纸上写着“烽火照金州,毁我家清贫。牙璋辞凤阙,铁骑绕龙城。雪暗凋旗画,风多杂鼓声。宁为百夫长,胜作妇道身。”蝇头小楷,端正秀气,还留有墨香。 韩鸣看后他不觉点点头。 门后挂着一把长剑,剑鞘和剑柄两面上各嵌有一颗红宝石,这让一把普通的长剑有这装饰的红宝石就有些价值。 韩鸣知道她是习武之人,已是暗劲初阶境界了。 堂屋中间,韩豹直挺挺躺在竹床上,面色白如纸。他见韩豹身边没人,就往韩豹嘴里塞了颗药丸。又抬起手隔着韩豹身躯一寸,从头到脚一抚,一道荧光瞬间在他身躯上一闪。 韩豹呼吸声由先前微弱变大粗重了些,面色也红润了些。 韩鸣办完这些,在村舍外围打下几枚阵旗,飘然而去。 没多久,那姑娘将药汤端到韩豹身边,叫那跟着旁边的那个扎马尾辫的小姑娘帮她撬开韩豹牙关,将药汁灌了进去。 又过了些时候,又喂了些米粥鸡汤。 周平连夜去毛岭脚转了一圈,回来后和周太讲什么也没有看见,并没有大小姐说的死人碎尸血渍。 众人都瞪大眼睛看着大小姐,大小姐解释了半天,大家都不信。 第二天大清早,她跑去看了一下,回来脸色惨白,眼神很怪异。看着躺在那里的男子愣愣地出神发呆,难道是做梦?她挖了埋锏处,泥土翻过就是没锏。可面前这大活人是实实在在的呀,那么多马是实实在在的呀! 牛蛋等人帮韩豹换洗了一下,清理他身上衣服上的血渍。 众人发现这人头发身上都是血,可洗完身子后却没有一个伤口。还有那件绸锦衣袍一丝血渍都没有,也没破口。至于上半身有血迹估计是从斩杀对手的鲜血喷溅到脖领处多了,鲜血流下去的。 可那裤脚全是血渍和破洞,脱下时,牛蛋一不小心还把裤子扯破了。这让牛蛋腹诽不已,衣袍很好,裤子面料太差。 还有那双鞋子,鞋子不像鞋子,靴子不像靴子,鞋底一点泥土也没有,也没血渍。还有玉如意、玉手镯、玉佩等等,身上有好多玉器,这让众人很疑惑。 牛蛋猜他是玉器商人,惹得众人笑他无知。他们笑他看见身上多揣几块玉器就是玉器商人,若是背上多背几个箩筐就是竹篾贩子还是竹篾匠? 还有他身上有个布袋,他们解下来看了半天。牛蛋拿手往里面一抓,拿出时吓得丢出去老远。众人以为他抓到蛇了,但仔细一看是把宝剑,连剑鞘差不多三尺长。 众人比划了半天,都想不通这么长的一柄长剑怎么能放进一尺不到的布袋里去。 牛蛋拿着长剑放进去拿出来好几回,众人都不得其解。 大小姐将自己那把剑也放进去,竟能放进去,拿出来还是自己那把大小一样的剑。 众人啧啧称奇。 为此事这里几户人家几乎所有人都拿自己的东西试来试去,好奇心高涨不减。 最后,周太有些看不下去,发了话才停止了这场简单又好玩的游戏。 三天后,韩豹醒来。虽然能睁眼睛,但还很虚弱,根本无力说话。随后几天,在大小姐细心照顾下,韩豹终于恢复了些气力能坐起能讲话了。 周太问韩豹是哪里人为何到此处。 他因为弄不清楚自己是怎么来到此处的,看周边围着一些衣着老旧的村民打扮的人,知道此处应该不是很危险。 第二十四章 茶道为引 韩豹自称韦勺,青元帝国朝阳郡泰元城人,是个生意人。 众人都不知道青元帝国在哪里,韩豹解释说是原先的紫金国,大小姐点点头说知道。 他问众人他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牛蛋一指大小姐说是她背他回来的。 大小姐一瞪牛蛋,嫌他多嘴。 牛蛋挠挠头有些囧。 韩豹在没弄清楚前是不会吐露自己一些事情,即使是编的谎话中也不会露出马脚。他一再追问下,大小姐将那天的事讲了一边。 韩豹听了要下竹床行礼感谢,众人忙按住他不要客气。 周太还是关心韩豹的来处。 韩豹说自己贩卖一些值钱的物品,被一帮子匪徒抢劫。他逃了出来,晕死在那里。 看众人将信将疑,他一个劲的说自己是好人,东扯西扯的又说了一些,可觉得谎言越描漏洞越多。 后来周太说既然大小姐救了你,你就在这里安心休养,其他就不用多想,既来之则安之。 这让韩豹很感动。多淳朴呀,和五里沟的村民一样淳朴。 而后几天,韩豹知道了这里几户人家是百里外以前一个大集镇逃过来的。这里原本周财主家的祖坟茔处,也有些田地,逃到这里暂且生活无忧。 几年前他们那里遭了兵灾,全镇被抢光烧光杀光。周财主家只跑出周财主、周太和大小姐,及十几个男丁女仆。 周财主气急攻心,没几天就死去了。 躲在这里生活,有些小股贼匪来抢劫被大小姐打跑后此地就清静多了。 韩豹和周太聊天时发现周太是个知书达理很有教养的老妇人。那大小姐谈吐文雅,性格开朗,诗词音律精通。 每天天不亮就起床干家务,天亮后读书练字,出去采药干农活一套一套的,晚上打拳练剑,一天安排的井然有序井井有条。 他看着她的身影不知不觉想起了自己的母亲,除来练武、弹琴、读书识字,其它诸如干家务干农活觉得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又过了几天,韩豹能下床走动了。其实韩豹是受了些内伤,脱力造成了身体很多器官功能超负荷透支后短期内无法复原,才躺了那么多天。 韩豹看着几户茅草屋,屋舍边青松绿竹,远处有山有水有云雾,宁静处让人有山涤余霭宇暖微宵之境。听着林间鸟鸣,闻着路边花香,恍惚间想要清琴横床浊酒半壶。 当然,喝酒是没有的,可闻琴音喝苦茶是有的。 树林里有座用茅草搭建的凉亭。 有空闲时众人就在凉亭里喝茶,大小姐给众人弹几曲琵琶,成为大家休息的乐趣。 这里喝一种他们自己种的茶产出的黑茶,和他自己原先喝的绿茶、红茶很不一样。 一开始,他有些不适应,没有绿茶的清香袭人,口味香浓,甘甜回味,鲜爽生津。又不像红茶的茶浓味醇,香味隽永,生津回甘,浓饮而不见苦涩,淡泡益觉清香。 没几天,他竟喜欢上了这种茶。 尤其是用一种他不知名的豆子榨出的油与此茶熬制成油茶,第一口异味难耐,第二口淳香流芳,第三口永世难忘。 第一口油茶入口时,油腻腻的香油味和苦茶味中,还裹着些许咸味。但第二口下肚,就能感受到豆油的醇香停留在口中。再喝第三口,就停不下来了,而且喝完后全身暖融融的。 当然,他还是更喜欢喝黑茶,那比较简单,味醇。尤其是大小姐用山后冷泉水冲泡的,不光是茶味浓浓,而且看到了她泡茶的优雅。 也许是这里朴实无华宁静无争的环境让他回到了年少时无忧无虑童真少年时代。自从老三去寻仙后,自己就没有了白天玩晚上睡的单纯日子。 那时起天天国事天下事事事尽在眼前,战马声厮杀声声声汇集耳边,没完没了的算计,让他心累,疲惫。 他跟着去采茶去晒茶,成了茶夫。他好像忘记了一切,此处让他流连忘返。 他知道了那大小姐叫周萸,知道了村里头十九人的姓名和身份,知道了此地叫界友山周集茔,是周家发迹前祖居之地。也知道了周家靠制黑茶发迹,周萸制得黑茶很好喝。 周家坟茔在山背面。 茶园在半山腰。 茶园不大,但有好几处,这里是周家最早的茶园。 此处绵延几座不高的山峰灌木茂盛,锦绣而秀美。山间空气湿润凉爽,一条小溪从山泉汇集到山谷,水波粼粼,茶树与树林交错生长。 树林密布,流水潺潺,茶林弥漫,树林、云海、茶园之间没有明显的界线。空气中飘散着无边弥漫的茶香、花香以及多种草木的芳香。 花果树木与茶树共生,四季繁花似锦,冬樱花腊梅花的粉色浪漫令人陶醉。 夏秋硕果累累,桃子、梨子、枣子等果挂满枝丫时给茶园平添一番喜乐景象。 茶树与雨露草树灌木混生于山野之中,空气湿润,种植的兰科植物多与茶共生,茶树生长的地底下矿物质丰富,让茶叶有了不同的味道。这些都是周萸和他讲的。像他这大老粗能喝出绿茶、红茶、黑茶的味道已经不错了,哪知道种茶、品茶的种种。 茶园里刻意的种植了很多桃树、梨树、茉莉,以及枣树。每当春夏之际桃花的芳香,梨花的清香,茉莉花的馨香,花开花落花满天之时,茶的嫩叶在香气中孕育而生。 随着桃花谢梨花开,之后又是茉莉花弥漫山间,清新淡雅幽远沁肺,让叶瓣浸润不同花香。枣子挂满而不采,落地腐烂,枣味散于茶叶间。 他们的茶叶以“三香一甜”而着称,她家秘传炒制的茶叶千年“口齿香”口口相传。 韩豹虔诚的如小徒弟向老师傅请教如何采茶晒茶制茶藏茶饮茶。 周萸也不吝啬,用心的教授。 她周家的制茶很有讲究。 清晨采摘的新鲜茶叶,“不落地”进入初制和精制环节,经过清洗、摊青、晒青、揉捻、干燥、压制等数十种工序,最后一道工序进入产地窖藏,在严格操作的控制下,让茶叶加快自然陈化的速度。去除了“仓味”,生茶兰香悠扬,造就她家黑茶中的“沁香枣韵”。 还有茶饮具、茶家具乃至茶道、香道、花道、用水都有讲究。让韩豹这个大老粗觉得认为以前那帮子喝茶的人矫情东西太多的印象有所改观。因为周萸讲喝茶因茶而来,与茶相处,体验采茶、制茶、藏茶的茶意生活,在浓郁的茶道生活中体味内敛而低调的生活情调,从中品味人生,感受惬意所带来的美好时光。 韩豹觉得她讲的茶道是一种高雅情调。 周家的茶,首先选对原料,即在严格控制单株出芽率下。几百几千个茶树品种,其中有的品种适合做红茶,有的适合做绿茶,有的适合做白茶,有的适合做黑茶。 周家采摘的是上千年的产大叶子古茶树。所有选对品种是第一步,之后茶树生长的环境要好,同样的品种,种植在不同的地方,品质会有差异。还有茶树本事身处于成熟期,而不是生长期或衰退期,最后要控制单株出芽率,同等条件下,单株出芽率越低品质越好。 其次更重要的是就要看制茶手艺。 好品质的周家黑茶可以从视觉、嗅觉、味觉、触觉等感官体验,来判断的优劣。 视觉,即看到的,也就是茶的外形、茶汤、叶底等方面,外形美观、茶汤明亮、叶片舒展有活性,视为优良。反之,茶汤浑浊、叶底杂乱等,视为不良。 嗅觉,即闻到的气息,气息清纯,优雅,视为优质,而异杂气息浓厚,有渥堆味、有烟、霉、酸、馊、臭等气息,视为劣质。 味觉,即味蕾感受,滋味浓醇厚重,回甘强度高且持久的,是好黑茶的反映,而具有异杂味、滋味分离,回甘弱的,则为不良。 触觉,即口感。口感好,是品茶的最高享受,黑茶也不例外。茶汤顺滑如丝,粘稠饱满,融合成团,生津持久,舌底鸣泉的,为优质普洱茶,而有锁喉感、刺舌感、生涩感的,就是劣质茶的表现了。 茶越陈越香越浓越香才好,达到香气正、滋味正和口感正!在香气正、滋味正和口感正的基础上,还要不断追求“香甘重滑”的境界。即香:香气优雅。甘:鲜爽美味,回韵悠长。重:滋味浓醇厚重。滑:茶汤顺滑。 韩豹学得很用心。茶之清静取人之意境,茶之道悟人生冷暖喜乐。他一时忘了来萧国的目的是什么了。他沉浸在采茶、制茶、饮茶的世界里,似有玩物丧志般。 一晃二个多月,韩豹对周萸有了了解。这是个让人一看清澈见底的姑娘,淳朴善良、坚韧耐劳、宽容端庄、善解人意…… 在他眼里周大小姐完美无瑕,一颦一笑让他无法忘怀。他常拿她和母亲相比越来越觉得相似之处有很多很多。 第二十五章 眼中有你 周萸对这个韦勺也有了了解。虽然他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她不知道,但她了解现在的他。 一个质朴能干的青年人,田里的农活什么都会,学采茶制茶一开始笨手笨脚可没多久就灵巧的很。说话言简意赅时不时有些风趣的说辞虽不文雅但不粗鲁,不那么风度翩翩温文尔雅可不矫情不虚伪,又有亲和不拒人于千里之外。 这男人明晓事理,历练老成,干练几事,绸缪枢极,满身阳刚,有坚毅百折不挠的气概。 精明干练等气息在这汉子身上尽显无疑,让她神往。 她知道“前生五百次回眸,换得今生擦肩过”,如今所遇之人,应该是缘分吧! 一天晚上,她悄悄地和周太说韦勺要娶她。 周太长叹一声,你长大了。周家已经衰败,没了那么多礼数和规矩,择婿也没什么条条框框讲什么门当户对男才女貌等等之说。当你将他驮回时娘就知道了你的心思。这韦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多大年纪了,他一直没有表明。你说他质朴善良,可他连过去都不讲的人,值得你信赖和终身托付的人吗? 周萸沉默了好久。 她觉得和韦勺在一起很温馨,也许只是平淡中的一茶一饭,依然能感受到心底的温情无限。 她觉得和韦勺在一起很放松,无论单处唧唧我我还是在凉亭里与众人一起品茶谈笑,就有一种充满信任,得到安慰,得到理解,得到陪伴和关心,有一种家的感觉。 她觉得和韦勺在一起很美满,两人在一起能感同身受你我的喜怒哀乐。你我同心,与我不纠结不矫情,伴你历经风风雨雨,彼此扶持共进退,积攒每个幸福的瞬间记忆。闲暇间享受每个小片段,幸福满满,用舒心来形容最贴切了。 周萸相信“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 当她看见众多碎尸烂肉间的他,他尚有口气,她内心就有一丝颤动。她知道相知相爱相守的人来了,即使还不知道这人的过去身世,性格品行如何?可能未来是索然无味的虚幻,她毅然决然的将他背起,即使事后会带来不可预知的天大危险。 因为她喜欢强者。她看到了满地断肢碎肉,还有那提不动的铁锏。即使第二天又去看现场,什么也没看见,就连她亲自掩埋的铁锏也不见了。 她以为那天是幻觉,可这人是真实的,收回来的马儿兵器是真实的,这些是她带回来的。 采茶间低头时额头莫名其妙的的碰撞,炒茶间双手揉搓茶叶时无意的碰触,冲茶品茶间的含情脉脉…… 就在韩豹在这小山村郎情妾意时,外界风起云涌,他哪知道计划没有变化快。 大的方面韩鸣很生气,萧国竟派结丹修士在边境擒杀韩豹。他找叶无秽、钟镇涛要求黄枫谷派修士去萧国将其境内的修真门派铲平,如今青元帝国的大军即将马踏萧国。 五百前清风派萧道正成就元婴,萧族将把持的姜国的姜族取而代之。此国是修真家族建立的国度,在萧族把持下正在日益强大。 短短几年就想出了克制灵具的防卫兵器,就将韩鹤拖入泥潭,若拖久了还不知他们还有什么后置手段。 他们对韩豹的擒杀目标明确且果断,可见高层做事当机立断心狠手辣英明睿谋比紫金国李族浑浑噩噩首鼠两端不知强百倍。 这样的老虎并不是打盹的病虎,不能养的太久。不然,很多韩族赖以杀敌攻城掠寨的手段他们有了应对之策,其他国家随之效仿了,那以后骨头会越来越难啃。 小的方面山外有几波人马在寻找侠援侯镇北将军萧元奎。他们有大天师派来的修士,有太尉军枢处派来的神风营另五百军卒。方圆千里范围内搜查,除了一条沟壑,和深沟上土填的一座土桥外及一些信步草地里的战马,没有找到一个军卒和修士。 神风营的军卒来到过界有山周集茔,在树林里转了几圈,只看见半山的云雾和树木。至于这里生活的人畜和房屋他们都没看到。 筑基修士在半空掠过,看到了茶园,看到了田地,看到了树林边三户茅草屋,看到了这周姓人家几代人吃饭聊天。 他们只是用神识探查,没有到地面上一一查看。若是他们在地面上仔细查看也能发现一二破绽,可他们没有。因为他们想不到此处有幻阵。 更是他们追查来得早随后战事吃紧就不了了之,还有韩豹还躺着养伤,没有去采茶,没有去干农活。那些地方韩鸣是没设置幻阵的,幻阵禁制范围大了肯定会有些空间扭曲,有些结丹境阵法高手即使发现不了但能嗅出些味道的。 那天韩鸣在这里设置了个小型幻阵,对普通凡人来说是隐匿其形,对修士来说是制造了一些假象。若要发现需结丹、元婴修士才能发觉。至于结丹、元婴修士是不可能来此地,除非意外。找一个凡人武者动用筑基修士已经是兴师动众了。 这些拉网式搜查,可苦了刚脱离追杀的韩桂富、皇惮、皇桐三人。他们东躲xz,一面避免和神风营军士拉网式的搜查及修士相遇,另一方面又要躲避各地驻守军卒的盘查。 韩桂富往东还好些,往东是往元武国方向,那边很乱,往往百里千里都没有住户,跑来窜去大都是贼匪,因而检查要松懈些。 皇惮和皇桐往西就是往萧国腹地去,即使游过梁泊湖,湖对面依然盘查严格认真。他俩东躲xz,悄悄往淮三州去,因为他俩知道韩豹肯定逃脱了,不然萧国官军怎么还到处在追查。 出来辽北州到了犒膳州,这里就没有那么严了。他俩是往西入犒膳州再折回向南入罄州,过了罄州就进了淮三州。 在犒膳州他俩买了两匹马。到了罄州皇桐问要不要去吉州看看,往西南就是吉州了,即使韩豹脱困面对围追堵截也不可能那么快就到淮三州淮源城。 皇惮想了想,去祖籍看看也耽误不了什么时间。 二人早起晚赶十多日来到了吉州浩城。他俩从三爷爷那里知道的信息有百把年了可能大变样的了,大体方位能觅得蛛丝马迹。至于变为废墟的白家村可能无法问到了,于是他俩打听王岳庄的地址。 王岳庄位于浩城西北五十里,是一个大村庄,村庄周边都是肥沃的良田。村庄里两大姓氏王姓岳姓,有上千户,可以算得上一个小集镇。其实这里也是个集市,每逢三六九周边二三十里的人们都来赶集。村中有一条主路,有些商铺,卖些家用的油盐纸烛等物品。 皇惮二人牵着马在村庄里转了一圈,看见村庄位于中央有块废墟,长满了杂草灌木,其间隐约还有些满是青苔的残砖短瓦。 皇惮见一名路过的村民忙拉住问道:“这位小哥,这么好的位置为啥空着?” 那么村民看了看他俩,左右望望,神秘小声说道:“你俩运气好,碰到我了。这里不要问,小心送了命。这里是百年前王大户的家宅,说是被朝廷仙师灭了满门,不要乱问,不然会没命的。”说完换了个方向一溜烟跑了。 皇桐小声说道:“这里可能一直有人盯得,快走。我想刚才那人肯定去告密了。” “是呀。他,还算个好人。走?那反而会让有心人起疑。我们再转转,打听一下租房的事,装作来打听租房做买卖的客商。” 二人牵着马,问了一些靠街的屋舍有没有铺面出租。 不一会儿他俩就发现有两个人躲躲藏藏鬼鬼祟祟的跟踪身后。 在一个有意出租的住户家讨价还价了老半天,双方在一些细节方面没达成而无果而终。 他俩又转了几圈,还回过头和那住户又谈了一回,而后失望的离开。 他俩离开王岳庄,暗中跟踪的人又换了两人骑马跟随着他俩。 皇惮和皇桐互视苦笑,于是不得不变换行程,去他们路过的一个大村寨又假模假样的问一些店面的价钱。跟随他俩的跟踪者见他俩没什么异样,没多久就离开了。 皇桐已经到了化虚劲初阶,皇惮到了化劲后阶。凭武学修为练就的触觉敏感度已经很强了,跟踪者离开后。 皇惮说道:“天晚了,我俩还是去浩城住,大城里还是安全的多。没想到,百年过去了,那千刀杀的贼子还一直盯得紧。不知当年祖爷过来查找时吃了多少苦,他可是没有习过武的普通人啊!” “好。”皇桐沉默的点头应了一声。 二人来到浩城找了一家不起眼的客栈住了下来。 第二天一大早他俩就在城门口等待出城。 铁皮包裹的厚厚城门在守城的几个老兵推开,一些等待出城人们和一些进城卖菜卖东西的农夫一下拥挤在一起吵吵嚷嚷的有些乱。而那几个老兵视而不见,退到一旁闲聊起来。 第二十六章 祖地必去 “牛头,我昨晚听说上面征兵令已经下达了,是真的吗?” 那个守城门尉牛姓头目说道:“是呀!总兵大人已经被征调到旻王麾下,还要精选三万精兵前去。浩城十八岁到四十岁有从军经历的将士都要等待选拔听调入伍,估计我被选去的可能性很大。明早还要去总兵府给大人践行。” “那要恭喜您喽,得了军功回来就高升了!嘿嘿,到时不要忘了我们这帮苦哈哈的兄弟喽。还有那个刚建国的青元帝国就这么穷兵黩武?老百姓咋活得下去?您去,是给他们送幸福去的呢!” 那个牛头苦笑道:“是呀!你这老小子说的对。我去送幸福,送个屁幸福!我是去送命。前几年,眨眼间紫金国完了。今年吉利萨国就被灭了。和元武国打了好几个月了,听说大半国土已经丢了。英明神武战无不胜的赟侯陷在鹏图国也好几个月了。听说这次领兵来犯的是韩族的韩秉,据说三十岁不到就是先天武者,心狠手辣杀人如麻,喜欢屠城斩俘虏。听说,以前越国辛州廖军有十万降军,在他手上全部被坑杀。他让俘虏跪在他面前,亲自拿大砍刀,一口气杀五百六十三人。唉!都说他是修罗转世,狠角色呢!” “哦?那我们不是就要水深火热了。”一旁一众人听了神色大变,其中一个老兵听着牛头无奈的话语唉声叹气道。 “我听一个走货郎的亲戚讲……”有一个老兵压低声音环顾周边后说道:“他在紫金国看到以前那些兵匪横行下九流遍地是,他每年去一回,所挣之钱一半都交了保护费。有一次私藏了些差点命都没了,进的货经常被抢,然后要你交赎金赎货也是家常便饭。现在百姓富足安康路不拾遗,被韩族治理的比我们萧大王还英明神武。他说他现在随便进一大堆货便宜多了,像那干鳔鱼是以前的一半。因为不用请镖局护镖更不用每到一地交心疼的保护费,之所以贵也就是羊毛出在羊身上。以前被恶霸控制的地方如今都是官府按章程来,谁乱来就杀谁的头。那边家家都供着韩家长生牌天天焚香祷告祝福。那个李王朝的余孽暗地里到处怂恿,可老百姓根本不响应,以前被他们压榨的吃不饱出门常遇匪贼到处交保护费。现在吃得饱睡得香,看见贪官污吏作威作福的官僚恶势力只要有证据一上报,只要查有实据,就是砍头,没二话,不管你是那个爷这个爷家的关系。你说小老百姓还会跟着瞎起哄!哪个来坐皇宝座,只要咱吃得饱睡得暖富足安康平平安安能过一辈子,给谁磕头还不是一样。” 那个牛头没有阻止,只是轻声说道:“老朱,少讲这些,万一被有心人听去,是要被杀头的。” 这时,皇惮皇桐正从旁边走过,听着他们讲话,随着人流缓慢出了城。 皇桐说道:“这么快,就打过来了?” “肯定有了变化,我们抓紧去看一下,快去淮源城。” “好。” 二人骑马疾驰白家村方向而去。他们虽不知道白家村在哪里,大体位置他俩最近这两天在浩城西北方向转了些地方大体有些了解。 白家村里浩城西北偏南一百多里,离王岳庄也有六七十里。 被肥沃良田包围其中有一座方圆两里残垣断壁的村落,长满了高高的野草,还有些树木。 即使百年了,这里是块好地,可依然没有人敢来占用。就像王岳庄王家那处宅院一样,没有谁敢占据,可见姬昊的厉害。 他二人顺着土路进了这荒芜但位置极好的地方。 二人满脸是泪水,跪在被分化的不成样的一片瓦砾碎石狮子前有些像宗祠的地基前面。当年三爷爷重点讲了村子里主要建筑的位置。 没多久,他二人背后站着一个人。 皇惮皇桐虽然在哭泣,但警觉让他俩后背冷汗直冒。 “你们两个是什么人?”背后那人阴恻恻的问道。 他二人好像听到话声猛地惊醒,吓得倒在地上。而后爬起战战兢兢地看着那个头发有些发白的老者。 “路人?白家后人?”那老者又是阴恻恻的问道:“既然这么伤心,应是白家后人喽。你俩个凡人,白成玉那个土匪的后人?嘿嘿……” 就在那老者阴恻恻嗤笑时,突然,皇惮皇桐动了。只见二人手中一晃,一把带着蓝芒的长剑砍向老者,封住了他逃离的各方位。 他俩从尺寸袋里拿出灵具长剑,只是一瞬间,这个动作他们不知习练了万千次。可在老者眼中还是太慢,在他十二层修为的练气士面前还不是两个婴儿的动作而已,动动手指就能将其灭杀,但他哪知道两个凡人会有斩杀他的利器。 就在他发现对方手持堪比法器的长剑突然带着绽放的蓝芒向他砍来,让他吃惊不小,忙想闪身。可惜双方离得太近了,只是一瞬,老者已经碎成几节。 皇惮皇桐平时训练战场杀敌已经很默契,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要干啥。 刚才,知道背后出现一名修士。 他俩不知道是谁。但在对方谈吐中就知道了他是姬昊的人,就在他没有防备下出手了。 皇惮看着尸身说道:“此地不能久留,咱们抓紧走。” “那这尸身呢?唉,想那么多干嘛。走!”皇桐笑着拍拍自己的脑袋说道。 二人快马加鞭朝罄州方向疾驰而去。 没多久,此地来了两名修士。他俩看了看碎尸的老者眉头皱了皱,其中有一名筑基修士升空看了一路马蹄印的走向随后手中一扬,一道传音符在他说了几句后化火而去。 皇惮皇桐并没有往罄州方向去,而是半途折转朝浩城方向而去。狂奔三十里,在一集镇他俩弃了马,雇了辆马车朝南而去。 他俩在集镇上雇了两个镇上的人依然骑着他俩的马去浩城,请他们将马送到昨日他俩住的客栈。请他们和店掌柜说将马寄存,过一日他俩去取,还说可以在店掌柜那里一人领百文铜钱。 他俩坐着马车走了百里到了文鸯县城,弃了马车又买了两匹脚力很好的马,买了些吃食朝西疾驰。 胡月已经东下时,他俩已经狂奔了四百里,星辰渐去天际鱼肚白渐现。 皇惮说道:“前面有树林,让马喘口气,休息一下在半日就到天麓国了。” “好。” 他俩将马系在一颗树上,二人喝水吃完东西小憩了会儿,就骑马而去。 他俩跟着韩豹后面对修真界有所了解,姬昊既然是清风派长老,最起码是筑基后期以上修为。 那练气士被他俩斩杀,瞒不了多久。一旦姬昊得知立马派手下来追查,他俩的行走速度肯定没有修士飞的快。只有快速离开,叫他们无迹可寻,才有逃脱的可能。 中午,他俩已经到了天麓国边境。 一路走的都是山路偏僻,路途遇到几个萧国边境路卡。他俩强闯而过,由于太过突然哨卡军卒防范不足,对他俩来说造成不了多大危险。 天麓国边境仙缘山麓,他俩看见有一名修士低空飞过,心里顿生警兆。二人并不多言,快马加鞭急速前行,他俩知道只要到了天麓国天玄宗势力范围就安全了。 天南哪些地方有修真门派,势力又多大,他们作为韩军中高级将领已经熟记于心了。 天麓国属于天道盟的势力范围,清风派属于萧国萧族控制的修真门派。 萧国不属于九国盟,天道盟又管不着,游离于两大联盟间。 没多久,半空两道人影急速飞来。 皇桐苦笑道:“他们追来了。” 皇惮放慢坐骑说道:“你我拉开距离,等他们靠近时,我们同时用爆晶箭射杀同一人。先搞死一个,剩下一个就容易多了。我先射吸引他的注意力,你后射,你的力量大,成功的可能要大些。” “好。” 于是二人又加快了速度,可两者间距离拉开了五丈、十丈、二十丈、三十丈。 半空中二人跟随了一会儿,其中一名青年修士说道:“师兄,应该是这两个小子杀死袁师侄了。” 另一位中年修士回答道:“应该没错。” “那我去将这二人捉了。” “好,但你不要靠的太近,用束缚术捆仙索就行,小心他们手中有法器。他们虽是凡人,但小心些不是坏事。” “师兄说的对,我会小心的。” 青年修士加速来到地面疾驰的二人中间,手一扬两根漆黑细绳突兀漂浮在半空中。 就在他祭出捆仙索掐诀时,“嗖嗖嗖”他前面那年纪稍长的中年汉子在马背上突然回身射出三支带着蓝芒的爆晶箭。 他冷笑,这带蓝芒的利箭他早听说了韩军化劲以上军士将领必备的兵器。 他没有立马给捆仙索注入法力,而是又祭出一面盾牌去抵挡射来利箭,手中出现一把亮闪闪的长刀。 第二十七章 怒斥老祖 他们有算计,可皇惮皇桐并不是待宰的羔羊。 与此同时,皇桐也“嗖嗖嗖”射出三支爆晶箭。射完后手中出现一柄短柄弯刀,用力一握,劈向那半空中的青年修士。 瞬间,“叮叮叮”三声破空与爆晶箭相撞声。 这是后面那名中年修士出手了,食指间连续三道指气射出,将三支爆晶箭弹落。 与此同时,“轰”一声,皇惮射的三支爆晶箭撞上了玄盾上,玄盾碎裂,爆晶箭也一同坠落。 与此同时,冲天蓝芒砍向了那青年修士。 射箭、劈砍都是瞬间,电光火石间发生的。 “啊!”一声惨叫,那青年被劈成两半。 “啪嗒”“啪嗒”“啪嗒”“啪嗒”…… 几声落地的声音。 爆晶箭、碎盾、修士尸体、捆仙索几乎同时落地声传出。 “好大胆!”后面半空中那中年修士怒道:“你俩竟敢杀我师弟,拿命来偿还!” 他说完手中出现一根铁棍,挥起时已经变得很长,长的让皇惮皇桐惊掉了舌头。因为铁棍从中年修士到他俩间有千丈之距,看着细如银针。可他俩知道这铁棍有碗口粗,几万斤重肯定不止。但见中年修士用力往下一挥。 地面上,皇惮皇桐只是吃惊但并不惧怕。他俩已经骑马跳下手中拿着灵具严阵以待。 “不好。皇桐你快走,我们不是对手。”皇惮急道。 皇桐将弯刀横档在胸前,恳求道:“三叔,我断后,你快走……” 二人话未说完。半空中长棍已经砸下,“铛”“铛”两声巨响。 他俩双手紧握刀柄剑柄往上一迎。 皇桐高举弯刀抵抗,蓝芒就在和长棍碰撞后消失不见,瞬间成了一把普通无华的弯刀。两力相抵,显然长棍带有的法道劲力更强。 他狂喷一口鲜血跌坐地面,他双脚已经深深陷入地里。 皇惮也是同时猛挥手中蓝莹剑,与铁棍相撞。同样的蓝芒消失,蓝莹剑也成了一把普通至极的长刃剑,他一口鲜血喷出后晕死倒在地面上。 空中铁棍在两柄灵具抵挡下,注入铁棍内的法力快速消退缩小成一根普通铁棍。这让他有些惊骇,前所未闻。 他堂堂一名筑基中期修士挥出一棍,竟被两个凡人挡下了,根本没有砸扁他俩甚至没砸到他俩躯体。 他可是体修力量型修行者呀!他有些怀疑自己修为是不是下降了。他看着那两个半死的小子,冷哼一声,收了铁棍,祭出捆仙索。就在他祭出捆仙索时眉头一皱,收了捆仙索手中出现两柄铁锤。 两个呼息,远处遁光几闪,来了三人。 其中一个粗狂的声音笑道:“哈哈,又是清风派这帮爪牙干伤天害理的事。兄弟们,两个已经去了一个,没想到这么废,连凡人也干不过?今天还没开张,这一个就算今天的开胃菜。哈哈。” “你,啊!白成玉。”那个中年修士看见来人,忽然往身边一指,虚空中出现一扇玉石门,身子一跃进入门内,玉石门关闭,虚空消失。 皇桐仰天看着虚空玉石门消失,眼睛看直了。 “咦,半扇通天门,这件法宝和秘术在这小子手里。记住,以后一定要逮住他。有这件通天门,我们以后到哪里打劫,即使碰到元婴那些老怪物,我们也可来去自如。哈哈。” “老大,下面死一个,两个凡人武夫看看……啊,咦,还活着!” “活着?这可稀奇了。凡人打死修者,真的乱拳能打死老拳师?老大,下去看看……长长见识?” “好。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两个凡人还在筑基体修手下还没死,哈哈,这要看看,必须看看。” 皇桐听着半空对话,愣了愣,忙往嘴里塞了颗药丸,又转身给昏迷的皇惮喂了颗药丸。 此时,空中落下三人。中间一人消瘦,面色稍黑,胡子拉碴,倒很精神。两半个站着一胖一瘦,可面目有些凶恶。 稍胖的中年修士手一招,青年修士的储物袋到了他手中,神识一探,脸色笑开了花,口中笑道:“老大,发啦,发啦!”随后忙将储物袋递给中间那个胡子拉碴的消瘦汉子面前。 那消瘦子汉并没有接储物袋,却看着皇桐皇惮。 胖汗和瘦汉也注意到盘膝运气调息的皇桐。其中瘦汉笑道:“老大,你还没女人呀,是不是偷偷在外养了嫂子,没让兄弟们知道。这,这大侄子咋这么像你年轻的模样!” 忽然,瘦汉被胖汉拉了拉,瘦汉闭了嘴。 一刹那,出现寂静。 随后,“咳咳咳”传出打破了寂静。有了些血色的皇惮从剧烈咳喘中醒来。 皇惮醒来看见对面站在三人,又看见皇桐盘坐调息,就问:“皇桐,这三人,是他们救了我俩?” 他欲要过去行礼道谢。 皇桐冰冷的说道:“白成玉,堕落成土匪了。” “嗄,谁?怎么回事?白成玉!”皇惮说完,一屁股坐到地上。他能活到现在,脑袋瓜子也灵光了,这些年在厮杀中度过江湖经验也有了不少。刚才皇桐的话语,他明白了不少。 对面白成玉开口了,他声音有些缥缈。 皇桐皇惮并没有回答。皇桐有些愠怒,皇惮有些呆滞。 那个胖汉怒道:“你们想死!老大问你们清风派郝大秋为啥要围杀你俩。” 皇桐突然站起,怒道:“白成玉,你这逆子。我白家举全族之力供你修仙,你却引来灭族之祸。你不为我白王两家六百三十一口死去的族人报仇,却在这里当起土匪,逍遥自在。我白家有你这逆子,家门不幸!家门不幸!祖爷,您老在天,看看您这好爷爷,令人仰慕的仙人。看见这逆子,好指望他报仇,算了吧!您含恨去吧。不要指望他了。还是我们这些子孙后辈来完成您的心愿……” 白成玉面容集聚抽搐,两手已经握成拳头。 皇惮拉了拉皇桐想阻止他说下去。 皇桐甩开皇惮继续说道:“我白家后人为杀那姬昊老匹夫,誓灭清风派,已经战死十八人,致残六人,战我族人近三成……” 胖汉眼睛一瞪,打断皇桐话语愠怒道:“就凭你俩个世俗武士,能灭清风派,不怕大风吹落你的牙。牛皮……” 白成玉摆手打断他的话,和气的问道:“你俩是白忠范的后人?” 皇惮低头垂手说道:“是。” “你们现在住哪里?” 皇惮正要回话,皇桐凄凉的笑道:“你还配问!我白家五百八十六人,王家四十五人,那是六百三十一条命呀。被暴尸荒野,尸骨无存,那是暴尸荒野啊!你们说我们世俗之人,没这能力!你睁大眼睛看看,这修者是谁杀的。”他一声凄凉的怪笑,用脚使劲踩踏踢碾那尸身,那尸身没了灵力护持立马皮开肉绽。 胖汉和瘦汉看呆了,眼睛差不多要鼓出来了。筑基修士即使殒命,其身躯强悍无比,此时竟被踩得不成样,可见这小子力道之大,恨意之深。 皇桐有些踉跄有些癫狂,他哭笑道:“我们一人不行,五人不行,十人,二十人,直至我白家后人再无男丁。哈哈。我白家男儿,没有你这孬种。我白桐,那年进入军营才十岁,十四岁就上了战场。那些爷叔伯辈为保护我们这些小娃,都战死了。想我那大叔白懂、白屹、白峨、白岅、白峻、白峮……哈哈。白惮,青元帝国踏阵军铁骑营校尉都统,帐下三万悍勇。还有白嵘、白汕、白棋、白析、白淬、白恢等等,最次也是千夫长。我白桐,豹帅帐下亲卫营带刀校尉。不日,我帝国百万雄师就要跨过大华山,马饮昌江水。哈哈,我们杀不了那姬昊,哼哼。可笑,可笑。” “皇桐,桐儿,少说两句。”皇惮拉着哭泣的皇桐有些愧疚的说道:“祖爷,桐儿,年纪还小,有些,有些……” “没事,说来我也很惭愧。当年,我年轻气盛,和姬昊的小儿子为争抢一株仙草将他杀了。没想到姬昊寻不到我,就灭了我白家全族,还连累了王家。这么多年,我一直在寻找你们。姬昊那老贼在浩城安排了眼线,我怕你们有闪失,一直在吉州附近出没。没想到忠范,我白家一旁支,还一直念念不忘灭族之仇。呵呵。” 他说完,已是泪如雨下。 “呵呵。白成玉,白家村有我祖爷父母亲人,还有王岳庄的亲人。他娘亲,他姐姐,就是死在姬昊老贼手里的。姬昊老匹夫是我们的仇人,你还论什么嫡系旁支。呸!”皇桐淬了一口。 皇惮忙推了一下皇桐,小声说道:“闭嘴!” 对面白成玉听后愣了愣有些尴尬。 这时身边那瘦汉说道:“老大,此地不宜久呆,我们先回营寨再叙如何?” “好。”白成玉说了声好,大袖一挥,卷起皇惮皇桐一阵狂风呼啸后消失不见。同时不见的还有一些爆晶箭、长刀、捆仙索、碎盾。 第二十八章 态度改变 没多久,一名结丹中期老者和郝大秋身影一闪,来到此处。 郝大秋神色有些紧张,事没办好,还把小师弟的命拉在这里了。师尊的心狠手辣,他这条小命不够雷霆一怒。 老者看了看,眼睛眯成一条线,带着怒意说道:“你把你师弟的尸身带回去,交给他家人,重金抚恤。叫你大师兄他们立马去追查,势必将他们斩杀,拿他们尸体来我要炼尸。不然这口恶气无法出呀!现在,我要立马和天师大人汇报刚才情况。一个化劲后期,一个化虚劲初期就能抵挡你雷霆一击。这已经超出了我们收集的情报范畴了,看来前线韩军示弱……” 声音渐缥缈,话语未完,身子一闪消失不见。 白成玉带着皇惮皇桐来到自己的大本营,他藏身之处有好几处。今天,他们三个从另一个洞府回小巫梁大本营,老远看到蓝芒冲天,忙赶过来看看发生了什么,没想到碰到皇惮皇桐斩杀筑基修士重伤不起。他已是假丹境,老远就探查到两个世俗武士能激发法器斩杀修士,一时起来了窥探之心。 这小巫梁是十几座小山峰组成的,离边境有三四百里,山不高但很陡峭,而且常年云雾缭绕,鲜有人迹。 小巫梁大莲山,半山腰,一个山洞,洞口很小,洞内极为广阔。大洞套小洞,洞中有洞,洞中有水,水中有洞,即使熟悉的人也会在洞中迷路。且四周均是极坚硬的炫焐岩,是一种坚硬的火山岩浆岩。 白成玉带着众人来到洞中大殿内。一现身,大殿内有不少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有。他们一见白成玉,有些忙喊道:“大当家回来了,大当家回来了。” 白成玉挥挥手,说道:“各忙个的吧。” 站在白玉成身旁的胖汉和瘦汉呆呆的看着皇惮皇桐,他俩诧异这两小子在白成玉裹挟下快速飞行,竟没有晕倒没有呕吐,正常站在他俩旁边。 他俩哪知道,皇惮皇桐坐飞舟去往各地,不比白成玉的速度慢多少。甚至皇桐还随韩豹坐过传送阵,传送阵那撕裂躯体的力道让他生不如死,可他还是支撑了下来。 不是白成玉不能飞高飞快,他还考虑这两后辈无法承受烈风撕扯,比往常放慢了很多。可这速度,他二人竟能承受,还是有些稀奇。 白成玉打发了那些围来问候的人,回头看胖汉瘦汉傻样,笑道:“邬八,安六,傻愣着成哪样了,还不带去内殿。他俩连筑基修士都能杀,在他们身上发生什么不是不可能。处理完事情我就来,哈哈。” “是。” “是是。” 内殿里,胖邬八瘦安六殷勤的招呼皇惮皇桐。皇惮和他俩客气的说着话,皇桐愤恨的站在一边沉默寡言。 突然,皇桐打断他们说话,手指着皇惮怒道:“三叔,你和这群土匪说什么。待我青元帝国大军横扫萧国、天麓国后,这群土匪势必被灭。还是劝他们早些散伙。” 邬八一愣,笑道:“我们不是土匪,我们不干杀人放火的买卖。你们看到前面那么多人,都是老大收拢的难民。” 安六说道:“是呀是呀,你们不要错怪了老大。他苦呀,累呀。我俩跟他最久。那年,他筑基成功,被排出执行教中任务,和姬昌发生纠葛,老大一再忍让,最后姬昌将老大逼到生死一线上,才出手将其斩杀。为此,姬昊以结丹修为追杀了老大十年。玥神教不敢得罪清风派,将老大除名。老大四处游荡,那几年得知白忠范逃脱,他走遍周边数国千山万水都没寻到。姬昊在白家村、王岳庄布了眼线,百年都没放松,就是要捕杀老大和白忠范及其后人。这一百多年,老大,内心苦呀。大仇不得报,修为精进不快。他时常偷偷流泪,我俩碰到了几回。老大灵根极佳,十五岁被他师父领进玥神教,二十二岁筑基成功,三年后就到了筑基中期。不出意外五六十岁以内结丹不成问题,说不定凝婴也有可能,可以说是玥神教几百年来最优秀最杰出的天才弟子。他师父为维护老大,也被姬昊杀了。老大背负家仇、师仇两大血海深仇……唉,若不是玥神教中还有些师兄弟暗中帮助,老大有几次被姬昊设计的围捕中就差点陨落了。就在这百年内,老大的几位师兄弟也陨落了三位。清风派,那是萧道正的清风派,国教,在萧国一家独大,根本无法撼动。这头二十年,附近局势动荡,无家可归的人增多,老大凭一己之力在几处修建了栖身之所,组织他们自保。要养这么多人,又不偷抢,难呀!你们不要认为老大贪生怕死,他已经在濒临死亡线上不知死亡了不下百次,可以说几乎每年都要经历一两次。呵呵,连我们这些跟随者不知死了多少了。只是我俩命大,还活着。其实他,他是一个不善表达的人。他……”他说着摇头叹息。 皇惮点头表示理解。 皇桐依然愤恨。 没多久,白成玉进来。 皇惮将白忠范逃离萧国到越国云州庆县大青山安家,到他们进入韩军的一些事详细的叙述了一遍。 白成玉听完沉默很久,随后叫安六邬八带他俩去后堂。 后堂,靠洞壁一边有张石桌摆放了很多灵位牌。共六百三十二个。有白姓,有王姓,还有其他姓,还有仆人佣人的名字。 皇惮皇桐看了眼泪禁不住直流,其间还有白忠范的牌位。 此时,白成玉一身白衣,胡子已经剃掉,面容和皇桐有些相似,只是黑了些,苍老了些。 他跪于灵牌前,执其三支香点燃三拜后轻声说道:“爷爷、父亲大人,不孝子孙成玉今日寻得忠范后人,在此祭拜。当年大仇,最近将能得报,请你们保佑我和忠范后人斩杀姬昊及全族。若能报此仇,不孝子孙为你们披麻戴孝起灵祖茔安息。” 随后,他站起手一抬在半空接了个手印虚影,往右侧灵牌后面石壁上一按,石壁如波纹荡起,瞬间裂开一道宽能入一人的缝隙。他走了进去。 皇惮皇桐一愣神,安六一推皇惮轻声说道:“你俩进去吧!” 皇惮被轻轻一推,本能的跟了进去。皇桐也跟着进去。 里面是一个深洞,白成玉祭出一颗萤石,将里面照了个亮。洞室里温度很低,能滴水成冰。石壁与地面洞顶都是汉白玉,有六百三十二副水晶棺椁。 皇惮皇桐看着里面如同睡着般的白家先人,眼泪不住的流。可很多都是脑袋只剩半边,或者心脏不在,或者是残肢断臂,外人看来异常恐怖阴森。还有一副棺椁里放着一件小孩衣服。 很久,三人出了洞室。皇桐给白成玉磕了三个头,说道:“韩军欲踏平萧国,正是我白家在萧国建立千年世家的机会。您是否将我们送的淮三州淮源城,和豹帅汇合。” 对皇桐来说,他很直接。 幼小时被逼迫去大青山学院,为了生存拼命求活,此间吃得苦可想而知,内心还是很有些扭曲。 为此,一肚的愤恨全部记在白成玉头上,那天一见白成玉他就无法控制情绪,一下爆发出来。 现在,他看到白成玉这些举措,光当年就这些尸体收集难度可想而知。就连白忠范小时孩童的衣服都寻来当衣冠冢,可见白成玉一片苦心。 白成玉叫皇桐站起说道:“青元帝国大举侵犯萧国我前几日已经知道。而且知道黄枫谷出动元婴修士一路随行。我估计清风派萧道正会将国内所有门派的修士都要调去抵御。我想先和师门联系一下是否倒戈,背后给他们来一刀!师门立一功成为萧国第一修真门派?” “这没问题,只要豹帅同意。我们过去和豹帅见面后讲一下,肯定没问题。”皇桐说道。 皇惮说道:“鸣仙师当年答应帮我们灭杀姬昊。玥神教倒戈,他们肯定会支持的。因为黄枫谷叶家要称霸萧国和元武国,豹帅话里话外的意思我懂。只要我们能撑起和叶家抗衡的力量,他们肯定支持。” “哦。原来这样!一旦前方开战,这边肯定空虚。有韩家和叶家暗地里的势力。我这里也有头二千人,将他们组织起来,占领几座城镇肯定没问题。我先安排一下,然后去淮源城。” 淮源城,一座小宅院在偏僻的小巷里。 皇惮、皇桐和韩卓见了面,随后将白成玉介绍了一下。他们得知韩豹和韩桂富来不来已经不需要了,因为韩鸣通知这边自行考虑,帝国那边强行打过来,不搞两面夹击的战略。 四人商议了一下,由白成玉和皇桐去玥神教。皇惮留下和韩卓将福元通钱庄与叶家、小巫梁的力量组织起来,将淮三州、犒膳州、辽北州、吉州、罄州萧国西北几州夺下来。 第二十九章 背后反水 淮三几州地处西北,远离权力中枢,但这些天已经感到战事迫切的压力。萧国是全民皆兵的兵役制,男丁在规定年限内只要不是残疾都会被征用。一些现役军卒不像一开始还挑选精壮善战的前去,可没几天征兵令一道一道的颁布下来了。 不光是现役军卒还有退役军卒,不管老幼通通往东面前线源源不断的开拔。一开始,还敲锣打鼓,众人相送,到后来躲避兵役的现象越来越多,已经成了避而远之的一股风气。 很多人都知道了一旦上了前线,只有死路。从普通军卒到营官到将官甚至统帅,从上下达的军令是只能向前,不准后退,临阵脱逃者斩立决。上前,死路一条。退后,也是死路一条。面对死亡,恐惧成风,如同瘟疫蔓延全国。 一开始一些善战的王牌雄师还能和对方拼一拼,到后来一些拼凑上去的军卒根本无法抵抗,几乎是望风而逃。 很多防线兵败如山倒,但后面又有新的防线建成,只要前方后退的军卒若不按要求进攻,就会被乱箭射杀。为此一些军卒看着前是死退也是死,于是乘着混乱逃到山林里藏起。 当然这些开小差不服从命令逃跑的只是少数,大部分还是被驱赶到一道道防线上送死。这一小部分散兵游勇也算运气好,因为韩军推进太快,大片国土很快落入韩军手中。 萧国防线快速被攻破被迫后退再后退,督战修士根本来不及清点哪些是战死哪些是逃亡甚至看见一些士卒脱离大队伍也没去追杀潜逃军卒。他们哪敢闯入韩军控制区域追杀一些逃兵。 而韩军根本不消这些逃亡隐藏军卒在自己控制范围内兴风作浪。当然,借个胆给他们,他们也不敢出来呀!能活命已经谢天谢地了,还敌后扰敌,那不是吃饱了撑着。 随着一些不好的消息传到后方,很多青壮年躲藏起来。有些官府未完成征兵名额,甚至只要见男子不管是谁家的不管老幼,逮住就往军营送。若完成不了最后只能将自己送去,他们自己也怕啊! 很多地方连守城的兵卒甚至捕快衙役都征去了,弄得到处怨声载道。那些地方兵营里空荡荡的无一兵卒,守门的都没了。 出现兵力空虚的城镇到处是,这也是韩卓他们敢谋划占领这些州府的原因所在。 这一段时间,萧国各地弥漫着紧张恐惧焦虑失落悲伤的气氛。萧国自从萧族掌权后,国力蒸蒸日上,对外扩张的征战屡屡大胜,陆续将以前姜国丢失的土地又夺了回来,还顺带多占领了周边各国不少。 周边不少小国臣服于萧国,征战得胜的辉煌让国人引以为豪,尤其是贵族世家及平民阶层在荣耀光辉下尚武、崇敬,崇拜军魂精神充斥各阶层。 前不久大华山一战,修士死伤无数,帝国雄师成建制的战死,战败信息每天海量的传回后方。由于青元帝国推进速度很快,沿线一千多里全线溃败,很多人一开始不信,到后来所有人压抑,郁闷,悲愤,茫然,沉沦。 以前战无不胜捷报频传王牌雄师,现在溃不成军,这落差实在无法想象。如今不是这家军属哭泣,就是那家白幡高挂。 尤其是直属军部最精锐的神风营竟一夜间五百将士消失不见,后来平民百姓得知皆战死,引起了很大轰动。甚至让很多一下悲观绝望。 神风营最低阶的军士都是全国一千万军卒中千挑万选出来的最勇敢最彪悍的战士。若是下放到地方最少官阶不会低于副总兵,这样的战力竟为了围捕四个青元帝国低价将领一夜战死,在坊间流传的这段战事更让无数人震惊,不可思议。 很多人不信,这些虽得不到官方认可,但满员千人的神风营现只有五百人了,神风营的家属避而不谈但忧愁痛心的面容让更多的人有了更多的猜测。 当然,神风营战败的消息都是韩卓秘密散布出去的。因为神风营是萧国军魂的象征,其中战将武力境界都不低于化劲,而且英勇善战悍不畏死。 神风营是萧国军队的旗帜,是萧国臣民心中的定海神针。只要神风营出马没有战无不克攻无不胜的,即使皇家禁军都不能与其相提并论与其争锋。 生活在京城的人,以前一听到捷报就会在门口悬挂红灯笼,涌到白玉大街用鲜花迎接凯旋的胜利雄师,然后相约去酒楼酒肆庆祝。 现在天天有知名将领家挂起白幡,上至皇亲国戚,下至八大世家,看着佣人仆从满脸愁容,神色呆滞,就知道前线战况很不妙。 八大王帅战死四位,十二骁侯将战死七位,这让京城阴云笼罩,一股讲不清的压抑颓废弥漫全城。 秀丽而婀娜的泰修山麓,玥神教山门前,八角玲珑石凉亭里。 “时师弟,请通报掌教师伯,我有急事禀报。” 中年且文雅的筑基初期修为的时秀石低声说道:“白师兄,你我同年入门才和你讲。师伯前几日带三十六位师兄弟,百位师侄,还有三位长老,跟随天师去大华山与黄枫谷、韩教大战。陨落二十位师兄,二位长老,百位师侄悉数陨落,他自己也受了重伤。最好不要去触那个眉头。马上大长老要亲自带队前行,唉,我也在其内。”说完,惴惴不安的看着他俩,意思是你现在来不是时候呀。 白成玉一听,这是宗门近四成战力,竟一战损失这么大。他信心更是坚定的说道:“那你直接去禀报给大长老,这位是青元帝国派来的信使……”他看了左右,低声说道:“教内耳目众多,你我关系非同一般,才……悄悄和大长老通报一下。” 时秀石看白成玉神神秘秘,也跟着他左右看看,做了个你懂的手势。白成玉裹着皇桐跟着时秀石一闪消失在凉亭里。 内山,一座不起眼是小山,可灵气很充裕。 时秀石和白成玉毕恭毕敬的站在绿树隐隐之处,白成玉躬身说道:“师伯,弟子白成玉求见。” 没多久,空气出现波动,郁郁葱葱之处出现一面小石门,此时石洞大开。一个长老而悠长的声音传出:“都进来吧!” 三人,走入石府。洞口虽小,但里面很宽敞。一名须发皆白的枯瘦老者坐在石椅上,看似枯朽可精神矍铄饱满,以上结丹大圆满修为。他看着他们一眼,端起灵茶喝了一口。 白成玉和时秀石躬身一礼,皇桐也跟在后面也是躬身一礼。 大长老毕珅说道:“无须客气。白师侄,你带这小辈过来,他是你白家后人?” “师伯慧眼如炬,他是逃出去的忠范后人。” “噢。白家有后,庆幸庆幸。这乃命中注定那姬昊老匹夫绝命呀!呵呵。” “谢师伯吉言。” “你等来找老夫有何事?” “师伯,白桐虽是凡人,但他青元帝国韩族韩豹亲卫。此次他随韩豹潜入萧国就是配合此次入侵。他此次带来了韩豹的亲笔信。” 皇桐递上书信。这是他们来之前,皇桐模拟韩豹口气写的一份假书。 毕珅看完书信后,拿在手中的书信突然着火化为虚无后说道:“就这些,不够。” “这些只是开始。”皇桐上前一步,说道:“若您支持,到时少宗主助您来凝成元婴也不是问题。” 说完,面不改色,可内心心跳明显加快。这些都是他私自决定的,甚至答应帮助毕珅凝结元婴也是刚才想到一时兴起一说。因为他跟的韩豹久了,看的接触的多了,他也了解了些修真界的事。 韩教在韩鸣的大量资源下,整体实力快速增长。很多人常来讨好韩豹想从中谋一些好处,他也听到些,也懂得了其中好处的价值,为此刚才许一个愿给毕珅。 他相信一旦让玥神教加入推翻萧国成功后,这个愿韩鸣会答应的。当年,他是当着自家那么多族人答应了要帮助灭杀姬昊的。 毕珅淡笑道:“你都能做主?”眼神中可以看出一点都不相信。 皇桐定定神家中语气诚恳的说道:“能!我可以保证。可现在去少宗主处,可面谈。” 白成玉被皇桐突如其来的一个承诺吓了一大跳,可他也是就在江湖之人,皮厚心不跳的功夫也深,听到皇桐许愿内心实在跳得慌可面容依然镇静自若。 “面谈那就不至于,还不信你!呵呵,说来宗门一直欠成玉一个交代。老夫也一直愧对师弟,即使有机缘凝婴,也很难过师弟心魔那一关。秀石,待会儿将这玉简名单中的师兄弟召集到掌教大殿里来。成玉,你们去准备吧。我们派五十名你的同门协助你们,到时你皮师叔、付师叔给你们坐镇。” “是!师伯。” “谢师伯!” “还有秀石,叫他们准备好黑衣黑面具。” “是,师伯。” 第三十章 水亦覆舟 白成玉回到淮源城,韩卓和叶家这淮三州的负责人已经将行动方案拟定好了。 叶家有一名结丹三名筑基修士坐镇,白成玉更是欢喜。这下成功已是板上钉钉了,因为他从时秀石那里得知,清风派、玉虚教、驭兽道等萧国修真门派长老及弟子在天师萧道正的率领下与黄枫谷、韩教的修士大战几回,但次次大败,死伤无数。 有些小宗门派去的修士几乎尽数陨落,宗门精英皆战死,今后没落已成板上钉钉了。 玥神教和清风派恩怨极深,面子虽给了,但派去的力量不是中坚力量,受了些损失可对宗门未影响根本。教内一干高层以庞元为首仇视派和以李芳林为首的亲近派为此事前些天还大吵一顿。 两月不到,萧国大片国土丢失,战线已经离国都不到五百里。随着青元帝国铁骑不停往前推进,战事要用惨烈来形容。 当然,惨烈是形容萧国战死的军卒,韩军可比萧军损失轻得多了。但比当年进攻紫金国和现在元武国相比还是损失大得多。 只要上战场的萧国军卒没有后退的,而且兵员源源不断的被送上了战场。即使站着让你杀,也够你杀的气喘。不是他们不怕死,源于他们通过保甲戍卒制度绑架了家属和军卒。还有通过将官与兵卒连座制,绑架了将尉士卒。 你后退逃跑你家人就要倒霉,你的将官战死你活着,即使战胜你也是必遭惩罚的结局。总而言之,只要战败,不管是什么原因造成,若没有高级将领为你开脱,反正你不死不行。面对这种条例,又面对韩军强悍战力,那为了家人为了国家只能战死保全妻儿老小。 上战场必死的结局,众人都看得很清楚。以前,人人热血澎湃崇尚武道踊跃从军,是看到了前途,看到了希望。而现在是死亡,那还有谁去! 一开始是普通百姓家,他们没钱去通融。逐渐蔓延到小地主小富商小权贵阶层,到现在那些权贵阶层的青年精英们躲得没影。 衙役哪敢到权贵世家去征兵,那不是不死找死。只能满街乱窜满巷子乱钻,还有城外村寨里乱跑,见到青年男子就抓不问出处。 闹得各阶层人心惶惶,出现动荡不稳的因素。因为崇拜武力神往荣耀的萧国百姓开始厌战,反对暴力反对战争。 此时,一份关于西北几万人发生暴动的奏折正放在萧帝萧楚留手中。暴乱分子一下占领了吉州、淮三州、罄州、犒膳州、辽北州五州的诸多城镇,而且平民百姓参与者越来越多了。导致平民揭竿而起的原因就是前线战死将士太多,当然死的还是以平民家弟子居多。 萧帝是一位近六十的老者,他将奏折交给萧道正,问军部首脑太尉萧劲光道:“太尉,你看局势如何?” “陛下,西北几州都是乌合之众,即使那白成玉和韩家叶家勾当上,不足为患。前线我军虽战死近五百将士,但韩军也损失不少,这一段时日他们进军缓慢多了。只要我军在防城一线再组织五百雄师与其一战,定能阻止他们再前进。” “这样持续下去,即使能僵持,国力将……唉,百姓将水深火热生灵涂炭!” “陛下,何必如此感叹!灭国之刻,我十万万子民即使粉身碎骨又如何!” “陛下。”萧道正放下奏折说道:“当务之急,要快速平息西北之乱,不然点点薪火后患无穷。派萧虎带五万军卒去清剿,姬昊协助。以前一直无法找到白成玉老巢,现在他们全巢出动正是我们的机会,这次一举将那小子的老巢端了。劲光,你亲自调遣,不能马虎。还有再征调一千万军卒去前线,将上过前线的军卒都按级提拔。现在要保护中高阶将领,不能再让他们战死,没了他们再多普通军卒都没用。有修士督阵,他们就不会逃跑。几百上千万人躺在那里让他们杀,谅他们也没这个勇气和胆量将我国所有男子屠杀了。若这样会引起天下群雄公愤,必遭天谴。只要坚持一二个月,我已经联系正道盟那帮老家伙了。我答应他们以前开出的条件,这帮老家伙肯定会动心的。” “好,天师。” “是,老祖。” 萧虎率领五万军卒和姬昊带领二十名修士气势汹汹的杀向淮三州,与白成玉率领的义军对战。 萧虎根本对白成玉一方了解的不清楚,他们还以为是一帮乌合之众。明面上只有白成玉几个修士土匪及叶家三名客卿修士,至于玥神教倒戈他们一点都不知道。 李芳林为首的亲清风派一干修士都被派去前线了,而留下的几个暗线由于修为级别太低都不清楚这五十二名同门去哪里了。 没想到光军卒就有三万,修士一下冒出近六十名。三名结丹修士将姬昊及带来的二十名修士团团围住,不消片刻全部斩杀。 地面上,皇惮皇桐领着三万韩家叶家及当地平民将五万军卒围着冲杀,尤其皇惮皇桐和韩家一些高手手持灵具的武者所到之处横尸一片。 地面厮杀也没多久,就结束了。大部分萧虎所带来的军卒被修士围捕投降,他们一看情况不对哪还卖命,个个跪地乞降。 白成玉、皇惮、皇桐对着姬昊的首级痛哭流泪。没想到被姬昊追杀百年就这样被片刻斩杀,他们想都没到会出现如此结果。 在福元通钱庄大力宣传下,为了活命不要送死的宣传口号下,更多的平民加入白成玉的义军中。 他们看到萧国官军不是不可战胜的,在普通平民百姓面前依然惨败。没多久西北五州被全部占领,义军人数到达二十万,俨然与东线韩军摇摇呼应之势。 有了先例,其它很多地方也开始从躲藏发展到反抗,如同在秋天的草原上撒下无数火星,星星点点不能迅速形成气候,可一下子军部征兵和征粮都受阻了,影响越来越明显。 军部派遣军队去一些重灾区镇压,这些军卒对外可以抛头颅洒热血,可调转刀剑向自己的家乡父老下毒手,他们下不了手。因为这些聚起之人不是土匪不是杀人的狂魔,他们只是躲避抓壮丁而聚起之人,想想自己也是被抓来的。很多根本不听命令,更多的加入了聚起义军里。 他们知道,只要清剿完后马上会被送到前线去送死。因为只要上了前线的没有一个活在回来的。以前是没机会逃命,这里又没有和他们随行的督军修士,不跑那才是傻子。 崇尚硬汉尊敬英雄羡慕荣耀且言听计从温顺忠诚的大萧国治下广大平民百姓一下子脾气火爆起来了,萧国内忧外患一下子处于风雨飘摇中了。 白成玉派人四处联络,义军联盟军很快成形。而青元帝国的韩军已经将萧国京城包围了。 消息传遍天南,各国皆惊。萧国的战力在周边各国都知道,可在短短三个月不到就被青元帝国打到了国都,除了国都以外的疆土全部丢失。 关键是那么忠诚于萧帝的臣民竟揭竿而起,没有同仇敌忾没有和萧族共存亡,很多真正英明神武的国君开始思索本国治下的国民面对青元帝国强大攻势下将会何去何从? 周边很多小国开始谋划退路,和青元帝国抗衡那是死路一条,让自己的皇族成为世家也不是不可以。只要血脉传承不断,以后的世界变成何样,谁都不知道。若是被一顶皇冠被灭了族,得不偿失。谁知道韩族能不能一统万年?沉沉浮浮,活着始终有机会。 此刻的韩豹还悠哉悠哉的过着你情我愿卿卿我我的二人世界。 采茶时,周大姑娘用方言唱着山歌。制茶时,哼着小调。喝茶时,弹着曲儿。练剑时,二人翩翩起舞,不知是练剑还是跳舞。 当然,韩豹的眨眼剑法施展起来,是围绕心上人点到为止。 他陶醉在甜蜜蜜的歌声里,沉迷于剑舞中。 山上的云雾散了吆,看见山路喽哟。阿哥哥,你,扛着猎杀来的虎哟。勇敢的阿哥哥你,好比凤凰山上的青松高又高。勤劳又勇敢的阿哥哥,质朴又热忱,里哎哟哎喽里。 采茶时,周萸时不时要抬头唱几句。 水里看着彩霞随着水波闪闪散,美丽的姑娘踩麻洗衣在湖旁。哎哟里喽,天上的灵鸟会唱歌,茅屋窗前的姑娘会绣花。绣好的鸳鸯帕送给阿哥哥把汗擦,把汗擦。 大清早,阿哥哥你出远门。晚上喽,阿妹妹我在星星下盼你归。看着天上的星星亮又多,看着你疲惫的身躯走路孤单把家归,手里拿着里哎哟茶花红胜火。里哎哟哎喽里。 听着里哎哟喽里的婉转清脆如黄莺般的歌声在山间回荡,他久战沙场,听着最多就是马蹄声、喊杀声。而如此甜蜜满是情爱的曲儿,他,深深的醉在缠绵中。 第三十一章 清风派内 一日,周平从外集市回来后说,萧国大变天,那个韦勺讲的青元帝国已经占领了全国,就只剩京都未被攻破了。 韩豹一听,大吃一惊,没想到山间一日外界百年。攻打萧国应该没这么快? 他有些错愕,但细想就不能发现自己在这里过着衣食无忧,萧国上下找不到自己,肯定有人暗中帮忙了。还有那些神秘消失的追兵尸首,肯定又人帮处理了。 这人不是韩鸣又是谁! 他有些坐不住了,他只能去坦白。 坦白后韩豹在周太周大小姐眼中更是中看的很。 第二天,韩豹带着周平、牛蛋离开。周平、牛蛋是周太安排,嘴上说是陪同带路,实际是叫两人看紧些,不能让未来女婿溜之大吉。 等韩豹来到韩军军营,萧国都已经攻破。 当韩豹看见韩鸣、韩秉众人时,有些羞涩。自己这主帅没什么事都没干,别人把自己的事干完,自己突然跑来了。 韩鸣说从始至终他都知道,嫂子他也看了,已经和父母讲了,父母很满意。这下解了韩豹尴尬的局面。 白家众人也没手软,将姬家一脉全部斩杀,拿人头在白家村祭灵,所有皇姓恢复白姓。 在所有除白成玉外都坚持将六百三十一名族人安葬到大青山皇家寨。白成玉看到皇家寨青松银杏树以及战死的青年族人的墓地时,流下了眼泪,默认同意。 白家一众忙着复仇。 而玥神教大长老、掌教和韩鸣密谈后,各自开始调集手下围攻清风派。 萧道正在都城又一次大败后逃到清风派,想借护山法阵垂死抵抗。他实在想不通,自他出道以来战无不胜,即使是越级挑战,胜多负少。 他的战力堪比元婴后期后阶的大修士,但这几个月来每战必败,实在让他恼怒。 有几次险象环生,幸亏他逃跑及时,还丢了好几头高阶妖兽性命才给他争取了些时间。 他有一件瞬间挪移空间的法宝,还有擅长驱使妖兽的本领,不然早就陨落在噬金虫偷袭下了。 他之所以逃回清风派而不是远遁,不怕对方关门打狗,是因为他有些不服气。 几次对战,虽然他们这方损伤无数,并不是溃不成军。对方有两名元婴修士,自己尚能一战。可那韩鸣修为只是结丹初期,可身上资源无数,这让他垂涎欲滴。 他是比别人更狠更辣的角色,可韩鸣是比自己还狠的角色,他有些郁闷。 还有萧道正很自信宗门防护大阵之强,不是一般元婴修士能攻破的。还有灵脉灵气源源不断的大量提供给防护大阵,以及几样镇派大杀器还没展示出来。 早在都城被围前,他派出信使去风都国落魂山正道盟求援,答应加入正道盟。只要再坚持半月,正道盟派来援军,即使不兵戎相见,和谈也有了自保的资本。 清风派外,叶无秽、王觉、韩鸣、毕珅等人看着光晕环绕流动的防护大阵。 王觉皱着眉头说道:“此大阵灵力充盈,阵法在不知阵盘藏于何处,短时间很难破开。用蛮力强行震碎阵盘破入需至少十名元婴中期以上修为十击之力。” 众人无语,哪有那么多元婴修士。 韩鸣笑道:“我可支使三个元婴傀儡,乔道友和王道友各支使两个元婴傀儡、胡教主、苏道友、江道友支使一个元婴傀儡,这样我们有支使十个相当于元婴实力的傀儡。加上叶天尊、王天尊,应该有击破的可能,还要请毕大长老安排护法。一旦护山大阵破碎时,你们玥神教就攻进去。当然,元婴以上的不用你们管,有叶天尊、王天尊盯着你们不要顾忌。” 王觉笑道:“呵呵。可以一试,但要快,最好二三下解决问题。动手之前,先来个铜墙铁壁,萧跑跑是出了名的。” “好,呵呵。”叶无秽笑道:“这个想法很好。拖久了彭老头那个浑球跑来插一手,头可要大喽。哈哈,赶尽杀绝后抓紧闪人,哈哈。” 众人站好方位,突然,韩鸣暴呵一声“击!” 十个傀儡猿出现在防护大阵各方位,随着韩鸣一声号令,“轰”十二声巨响几乎同时发出。 整个大地猛地一抖,光罩一颤,明显一暗。 大地颤动未了,第二拳又到了,第三拳…… 清风派一干低阶修士有些被震晕,有些鼻眼耳出血口吐白沫…… 萧道正背手站在清凉山半山坡洞府前仰头数着大阵外拳击次数。他想只要你们出到第八拳第九拳,气竭后我的大杀器就可祭出,全斩了你们这些乌龟王八蛋。呵呵! “不好!”萧道正突然大惊。就在他惊色未退时,刹那间护山大阵“咔嚓”一声,碎裂了。 萧道正惊叫一声,瞬间挪移而走,从破碎处想夺路而逃。 “嘭”,萧道正被撞了个七荤八素。正当他有些疑惑时,神识发现攻了进来的是玥神教,而法阵外韩教严阵以待。自己正在防护大阵破碎边缘处,被什么阻挡了。只是一愣神,他就感知到自己被阵法禁锢了空间。 萧道正一皱眉头,口中暴呵:“清风剑化丝,给我……叶无秽,你这个王八蛋。不,可恶的噬金虫。”话声未落,消失不见。 “呵呵,王师弟,有少谷主为我们保驾护航,不用担心他有什么杀手锏,只不过中期修为不用顾忌,那咱们和他捉捉迷藏!步步为营,设置禁制缩小空间。哈哈。”说完也消失不见,他跟着挪移而走。 王觉笑笑,看了方位身子一闪消失不见。 韩鸣笑了笑。他刚才未动用全力,就是要控制噬金虫攻击萧道正。清风派内韩鸣借助“水宗无量功”其神觉全部覆盖,萧道正、叶无秽、王觉所到之处,韩鸣穿梭过去释放噬金虫。他也要保持法力,不能无时无刻的让噬金虫飞来飞去。 萧道正气急败坏,但没办法。噬金虫,这凡界已经是特超级虫王了,哪是区区一个元婴修士能对付了的,即使化神修士也难抵挡。 随着清风派内战事渐弱,氛围已经缩小至清风派核心区域。 王觉在萧道正东躲xz时,将法阵缩小又加固了法阵。 萧道正感知到自己挪移空间在缩小,顿感不妙,看样子不拼命是不行了。他将自己将几件珍惜的法宝灵宝留下,其余都祭出,在自己身外布好,口中开始念咒。 那些法器法宝漂浮在他身体四周,各色光华光影流动,欲有进攻或自爆,竟让人感到有毁天灭地威能四散。 韩鸣笑了笑。祭出“大器神剃刹利尖顶塔”,塔座发出一股极为强大吸力将萧道正祭出玄兵利器收了个干净。 萧道正大惊慌忙暴呵:“爆爆爆!”可那些法器法宝一点反应也没有。他脸色一变,又一声怒呵:“清风剑化丝……” 他手中一把小剑化成无数剑丝环绕全身,随后一指韩鸣。 数十道金色细丝急刺韩鸣。 韩鸣又笑了笑,一掐诀,无数气泡在虚无处出现于细丝相撞。 “轰轰轰轰轰”数十声清脆爆裂,一股力量波动扩散四周,剑丝消失不见。 就在萧道正诧异之时,一只大手从虚无中出现抓向萧道正。 萧道正大笑:“来的好!”围绕全身的剑丝化作一把把利剑迎向虚空大手。 那虚空中的大手被无数利剑洞穿而过,涣散了一下。随后又凝聚成手掌继续下移。 那萧道正又祭出一块黑布,一块很普通的黑布,瞬间变大包向虚空大手,他自己忙闪身挪移。可这虚空大手欲有遮蔽苍穹,覆满大地之威势。 黑布也不简单,持续扩大,欲要比大手还大。可大手哪给黑布继续变大的机会。大手和黑布瞬间接触,只是一滞,黑布即使裹住大手并没有阻止大手下落,随后依然下落。 随着大手下落,黑布寸寸碎裂如雪片四散。 那大手掌从涣散到凝聚继续下压只是一瞬,萧道正还以为黑布会阻碍大手一二息时间给他逃离,可根本没有阻碍半息。 其身躯就被擒在手中,随着一声“爆”,萧道正被挤爆成血雾,无数碎肉皮屑断骨纷纷掉落。 忽的听得半空中一声“咦”。随后就是一声怒吼:“没有元婴!找,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本尊找出来,这只是他的第二分身。” 这气急败坏的声音就是叶无秽,他躲在暗地里偷袭成功后发现萧道正的元婴没有逃离。刚才萧道正根本无心恋战,对叶无秽、王觉根本不战,只是对韩鸣偶尔来一下,就是防止他放噬金虫出来。 为此,叶无秽也采取飘忽不定的战术给他来一招出其不意。 毕坤带着玥神教众将清风派的修士全部斩杀,一个未留。听到叶无秽的怒声忙安排一众四处查找。 第三十二章 一下解决 王觉也用神识一寸一寸的探查,看哪里是否有阵法禁制。 足足用了三天,可以说整个清风派所在区域被反复查看了无数遍,有些区域还掘地察看竟无结果。 毕坤最紧张,他是几方势力中最弱的一方,若萧道正不除,玥神教被灭是迟早的事。为此,他惴惴不安。也是察看最用心的,最后也无奈的放弃。若是萧道正本体没在此地躲藏,即使把整个清风派区域内整个移走也是白搭。 王觉说道:“要么早就逃走,要么此地有很高的阵法将其隐藏,我们发现不了。” 韩鸣这几天也一直在察看。他的阵法造诣在实践方面虽比不过王觉,但在理论方面有过之而无不及。他一直在想,到底哪里遗漏了? 突然,想起水帘洞那个地府。是呀,那个谢老妖的地府,为啥在水帘洞的人一个都没发现?他们住进来后肯定会探查,这是别人的地方,自己入住怕有隐患肯定会反复搜查。 其一,灯下黑。在聪明之人面前玩此招是找死,可对自负和蠢人来说确实可以蒙混过关。若他玩这一招,定是玩火自焚。 其二,有不为人知的古怪法阵禁制保护着。王觉已是天南大家了,不可能蛛丝马迹都发现不了。 其三,要么有什么神奇隐匿气息的法宝。韩鸣想到这些,冷哼一声。周边的人被他这一声冷哼吓了一跳,不知道韩鸣有什么古怪脾气。 韩鸣将自己的想法说了一下,众人点头,可又怎么办!灯下黑好解决,大家再仔细找找看。阵法在强在隐蔽,至少有阵盘或多或少流散出法力波动。至于发现隐匿气息的法宝,那是没辙喽。 可对韩鸣来说,这不是难事。他手一扬,从灵兽镯中银光一闪,一只拖着长尾如松鼠模样的巴掌大的小兽蹿了出去。 叶无秽惊道:“荒古灵兽嗅地垅……” 随后他迅速闭嘴,在韩鸣身上有这些都是小菜,要想想他背后那位灵界大能老祖,捉几只小兽给他还不是轻而易举。 当然,若自己去捉肯定是捉不到的,说不定还被咬死了。这也是杨寰杀了陈霖晟那么多人都不敢吭气的原因。 杨寰是杀鸡给猴看,谁再敢动韩鸣的歪心思,这就是下场,不管你是谁!站在他们这个高度看问题要清醒的多,杨寰连自保都看不到就小看他了。 天星城星宫里那位面对那位一哥都如同小鸡见老鹰,更何况杨寰与陈霖晟之流。只有无知者无畏,他们这些知道内幕的塔尖人物还是谨小慎微的好。陈霖晟为刚才大呼小叫有些惭愧。 没多久,那只小兽腾空而来,站在韩鸣肩上抖抖身上水渍,抬前爪往前方指指,又“吱吱”叫了几声。 韩鸣点点头,说道:“就在前面瀑布水潭里,三万丈以下。” 众人重新安排了一下,往清风岩瀑布而去。 瀑布不大,可水流很急,瀑布水坠入水潭激起无数水花形成水雾,升腾四周。 王觉在四周布置好禁锢阵法,随后向韩鸣打出一个可以的手势。 韩鸣轻拍了一下小兽,小兽前手掌中出现一颗高阶灵石。小兽往嘴里一塞,“嘎嘣”一声,咬碎吞了。欢快的“吱吱”叫了几声,蹿入水潭。 在一旁的毕珅看着口水都要流出来了,那可是一颗高阶灵石呀。我的娘,那可是高阶灵石就这样给这小畜生吃了! 他心里庆幸,还是听了小白那娃的话,这招棋肯定是走对了,不然今天死的不光是清风派一众,还有玥神教一竿子陪葬不用说了。想到驭兽道那乔老太婆肯定躲在洞府里瑟瑟发抖,他有些欣喜。 那天看着她给自己那封信,自己嘚瑟了好久。想想那信的内容内心实在那个爽啊!信里提及年轻时你我二人都是各自教内天骄,众人仰慕,追忆两人在一起同行秘境中探索,深山里斩妖除魔的日子。你这死老妖婆,现在后悔当年了。 当年死乞白赖的要往萧道正冷屁股上贴。人家都是五六百岁的元婴老妖精了,你才是个三十不到的筑基修士。虽说你长得如花似玉,水灵无比,妩媚动人,天下一枝花,萧国第一花。但人家萧道正为得大道,不近女色是出了名的。现在,后悔当初,他毕珅实在很爽。 哼,还栽赃给长老会是他们强迫你逼迫你要嫁给萧道正。可萧道正还瞧不上,那你那时候心里有没有想到我。追忆以前,死了那心思了吧。自己如今跟着人家趁饭吃,看韩鸣的脸色,哪还顾及你呀!他念头一转,想了很多。没想到,萧道正还是他年青时的情敌。 就在毕珅忆往昔柔情岁月稠时,小兽从水中跃出,嘴里还叼着半块锦帕。就在半空锦帕离水之际,水潭四周微微颤抖了一下。一息后,一股庞然气息从潭底四溢开来。 叶无秽忙叫道:“后退千丈!” 王觉连点数指,几道白光从指尖透出,四周阵法启动,白光大盛,将水潭笼罩其内。 韩鸣几个身闪离开数千丈外,那嗅地垅被他收入灵兽镯内。与此同时,两只噬金虫释放了出去。 水潭里波涛翻滚,一道火红从水底射出,“嘭”一声撞到阵法光芒上,光芒抖了抖,暗淡了些。这阵法是王觉用韩鸣的高阶灵石布置的,灵力威能肯定比低阶灵石强不知百倍。 那火红里“咦”一声。随后化作一柄尖锥,再一次撞去。 叶无秽大惊,嘴里说道:“不好。”手中出现一杆血色长枪向高空掷了过去,正是魏诚源那柄长枪。随后手中出现一杆金刚杵,在他法力注入下金光流动,光耀照人。 “找死!”那化作火红光尖锥刺破法阵防护冲天而去时怒呵一声,尖锥化作人形,一身烈火笼罩,无数火鸦在身体四周盘旋飞舞。只见他手指一弹,长枪倒飞出去不见影踪。 此刻,叶无秽的金刚杵带着一片金光横扫而去。 “呵呵,叶无秽,五百年前都不是我的对手,更何况现在此消彼长。呵呵,吃我一火掌。” “烈鸟焰!”王觉愣了愣说道:“没想到,短短数百年,威力了翻几番。这小子竟到了元婴后期了,比我们这些老家伙强多了。” 韩鸣没理会王觉的感慨,因为噬金虫面对烈焰却止步不前。韩鸣知道不是噬金虫怕火,而是自己修为太低无法驱使噬金虫冲入烈焰中去。他祭起“大器神剃刹利尖顶塔”向萧道正砸去。 同时,自己全身冰焰笼罩,将全身防护好。他也怕萧道正突破光阵突然挪移过来给他致命一击。 那叶无秽好像有所防备,身影中重叠恍惚间,又一个叶无秽出现。这是他第二元婴,竟是元婴后期修为。他本体受韩立一击,修为禁锢而且持续下降到元婴中期时在萧翠儿的帮助下稳住了。 可这元婴竟还是元婴后期,这让王觉和韩鸣眼前一亮。要想将分身或元婴修成和本尊一样修为实则太难,看叶无秽此元婴,可想叶无秽当年修为底子就有多强!韩鸣想到这也是叶无秽肯助他和魏诚源一战,以及来萧国有此杀手锏的缘故。 那第二元婴拿出一个玉瓶对着萧道正挥来的火掌,叫了声:“收!” 火掌上无数火焰被源源不断的吸入玉瓶里。 那第二元婴冷哼一声,说道:“上次只是看你是小辈,大意而已。今天,特为报此仇而来!” “那我倒小看了你。”说完,将叶无秽本尊横扫来的金刚杵隔开,顺势侧飞而去。 突然,萧道正暴怒道:“小子,你敢暗算我!”说完,一记火拳击向半空中迎头砸下的宝塔。火拳击出时漫天烈焰冲天而去,那“大器神剃刹利尖顶塔”竟一时无法下压。 韩鸣暴呵一声,嘴中一口鲜血化作一条血线直击不远处一只浮在半空的噬金虫身上。 噬金虫被鲜血裹满全身后,其双眼瞬间变得通红,随着韩鸣体内灵力源源不断的输出,它暴怒般冲向火海。就听得“啊!”一声惨叫。 王鹏在很远处快速飞遁到从半空摔落到地面的韩鸣,迅速带离交战区域。 叶无秽本尊收了金刚杵,右手一扬,虚空出现大手就在萧道正“啊”一声传出时,已经凝成实质。 猛地一抓,将那金色宛如五六岁儿童般的元婴抓入手中,然后用力一挤。那元婴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而后金色光芒四射的元婴明显暗淡了不少。 他往嘴里一丢,嚼了几下咽到肚中。随后,嘴巴一张,一团烈焰喷洒而出,将清风岩化为齑粉,瀑布消失不见。 凝如实质的虚空大手,很多修士惊叹。虚空幻化虚影不是不可能,可将其用法力充盈到真体还要和同阶对抗,太不可思议! 虚幻始终是虚幻,只能吓唬一下比自己修为弱小的人,当一秘技同阶对抗,惊世骇俗。 第三十三章 老子做主 叶无秽打了个饱嗝,拍拍肚子,笑道:“少谷主,这次要多谢你了。其一解了我多年遗憾。不然此贼子不命丧我手,此生心结难安。其二这虚空大手印还是你说那个九字真言大手印启发悟来的。旁征博引以小见大,你不当教习真是亏了广大新人弟子喽。其三你教我吃元婴的法子不错,纯净能力博大修为确实有止步向上的趋势。哈哈,不错不错。钟师兄和杨宗主都信任你,哈哈,好,好!” 在一边的玥神教一众结丹修士今天开了眼。元婴修士对决,看似轻描淡写,若是自己估计一个照面都不用就爆体而亡了。还有这叶魔头竟吃元婴,还是韩鸣教的法子。这韩鸣估计比魔头还魔头,你看看一名结丹初期修士竟能和元婴后期修士一战,这等人物不能惹。 清风派被灭,众巨头将清风派的资源一分,便各奔东西。玥神教当时和韩鸣密谈的一个条件就是将清风派所在之地归为玥神教山门所在地。 韩鸣也同意了。 其他几教陆续归顺韩教。韩豹有意扶植白成玉,就将玉虚教所在地给了白家。 就在青元帝国扫平萧国后没几日,源源不断的飞舟竟飞向了车骑国。这是很多人想不到的,大家都认为青元帝国应调整休息一下,那元武国的战事还没停歇,在发动战争是对国库对百姓对军队来说是很不利的。 可偏偏此刻,韩军大举侵犯车骑国,而且是近乎四面入境。因为元武国和车骑国接壤的区域已经被占领。 这一下,整个车骑国内鸡飞狗跳。 车骑国本是小国,在董家堡覆灭后,实力大减。即使有董箜的第二元婴镇守,但和本尊比起实力弱了一个修为等级。 当时,董箜想着,若分身或第二元婴出战战败陨落肯定会发现不是本尊,他们肯定掘地三万尺也要把他找出来的。若本尊死,他们想不到自己有第二元婴存在,这样第二元婴可修成本尊实力,那自己依然可横行天下。 韩鸣和元婴中后期修士交战多回,对元婴境界的修士有了些了解,尤其是噬金虫运用越来越熟练。 车骑国军卒战力也很强,将士们抵抗也很勇猛,可这是场不对称的战争,也可以说就是鸡蛋碰石头的一场游戏。看不清形势的人就跟着董家灭亡,看清形势的且与皇族没有任何关系的那就有活的机会。 在灭亡元武国的尾声时,车骑国也被灭了。这样一来,青元帝国就成了天南仅次于风都国、天罗国疆土面积第三的国家。人口仅次于天罗国的第二大国。 韩鸣站在永安帝城韩立石像肩膀上,眺望远方。帝城初具规模,很多世家商贩已经购得了房屋与铺面,开始入住。 为了防止一些头脑精明的人炒作哄抬房价,韩尚志出台了一系列政策。其中包含居住者必须本人,否则一旦发现没收。 出租只能十年以后,二十年内不能转让,住房被若干购买条件严格限制。这就出现了有钱人不去购买已经建成的居所,都是购买空地。所有住房和空地都是抽签,人人面前机会均等。 当然,对空地新建建筑也有严格要求。转让也得二十年后。讲白了,这座城就是住人。 你想通过自己手中的钱到这里靠囤地炒房,没机会,除非你捂着等二十年。 宽阔的街道,绿树已成荫。不同建筑风格的房屋按街区设计建造,没有奢侈,更没有奢华,除了石像没有高楼琼台,宏大建筑。城很大,并不宏伟,不豪华,但很庄严。 他长虚一口,低声自语道:“仙祖,韩族终于有了一足之地,也有了自保之力。韩族中兴,近二十年了,已经有了希望。” 没多久他闪身消失在天际。 紫守山,是紫斗微山脉主峰。 当年灭紫薇教后,他一直将这里谋划成永安帝城皇城的真正后院。皇城不大,方圆五里,还没秦老头的后院大。 皇城将是帝国的核心,用阵法防卫保护方圆五里韩鸣是通过各种推演而定的。 地盘太大,动用的资源太多,且会出现薄弱点反而得不偿失。 秦保昕死皮赖脸的在韩不悦那里死缠烂打缠了好几天,韩不悦给了特殊政策。 秦家、厉家和宁州白家在帝城内有六里方圆的宅院土地自行修建居所,只是土地面积给多了些,其他条款一律不得擅改。这是给这几家的回报。 讲白了韩家起事后有不少小世家小势力暗地支持,但真正和秦家、厉家、白家大力支持甚至不求回报的力度,韩不悦得势后还是或多或少的给不少好处。 讲白了这三家只是当年和韩立有一点因果,几千后他韩家能和这三家攀升关系,还要看秦保昕和白飞鹏心态和脸色,当然厉家也可以说沾了韩家的光。 秦家和白家不管当时什么心态帮助韩家,可那是实实在在的,秦家的内部消息和财源,白家的人脉关系以及后来参与战事也战死不少族人。 韩不悦还是要给些面子。 还有那白家九姑娘白鹭蓝至今未嫁,还在等着韩豹。 九姑娘,已经是老姑娘了。 还有白遥依竟恋上了韩文举,近三十了就是不嫁,提亲者踏破门,将白樊冉白六爷气的没辙。 自家姑侄二人一个三十好几一个二十好几,武学精进的吓人在家族里可以排的上号,可就是不出嫁,真是头大。 白六爷气恼,快要中风了,这两代拔尖的闺女竟和韩家两小子杠上了,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 自家这一脉又不是主脉,由于亲弟弟白樊俊有灵根成了仙人,才从侧脉中脱颖而出,得到主脉重视,出这一堂子事,不知给族人成了十多年茶余饭后的笑资。 想想在弟弟没有入仙门时,自家还在宁州一个不起眼的偏远小镇上看管白家族产,过着乡下土包子的生活。 想想韩豹就算了,如今又多出个韩文举,那可是太子呀!这事白老大也不好去开口,白遥依又不是主脉大千金。 这些韩鸣是不知道,但他知道白家两姑侄不嫁的原因。可想到韩豹韩文举这两个古怪的家伙,他也头大。 他走在紫斗微山脉里,想到白韩这两家的孽缘,他真后悔刚才为啥要站着石像那里看帝城。不看就不会牵扯这些思绪来。想想也是,二哥大婚已经在安排,万一九姑娘想不开咋办? 当年,他对九姑娘印象蛮好。人,阔达,洒脱,秀丽,就是缺少了些温柔。这在武学世家都是这样。看看西河韩家那些女子,还不是这样! 他知道他俩的心思,从小磨练,十来岁沙场血战,性子阴冷,性格外向的不和他们脾气,需要像自家母亲和小兰婶那样性格内揽的贤妻良母型女子。这也是二哥一见周萸就坠入爱河的原因所在。 周萸的模样比白鹭蓝还是差了些,但周萸做家务杠杠的,和母亲一样是个持家能手。也许是周地主家败落后周大小姐在苦难中成长起来了。 他本想好好看看,琢磨一下这皇城后院怎么布置,若三百年会大难来临之际,帝城韩族有个退路后手,能和大青山遥相呼应。但刚才的思绪让他无法安宁,他很郁闷,于是腾空而走。 盐务城,韩不悦上坐,韩鸣和韩尚志面对面坐着。 韩不悦说道:“白鹭蓝和白遥依这两个姑娘都是好姑娘,好大个青春光阴,我一直惋惜呀!” “爹,别坐着说话腰不疼。文举那小子我都训了几回了,好像没卵似的,不喜欢女人。老三,你帮志叔看看是不是他没卵。” “混账小子,你咒谁呢!” “文玥都出嫁了,文坚都老大不小了。立文举为太子,这小子不干,那不是没卵,才会这样!” “混账,你这个混账,当了帝皇就不鸟我!混账小子……”老头子站起脱下鞋子要抽韩尚志。韩鸣忙拉住,韩尚志蹿出去老远。 “哎哎,你小心点,你脚上还穿着飞翅靴,小心撞了。”韩鸣忙喊道。 “瞧这老头,惯孙子,每次都是这样。”韩尚志刚才本能的条件反射一下蹿出去,他有些气乐了的说道。 韩鸣来拉着韩不悦笑道:“您老悠着点,志叔可是咱青元帝国始皇帝,您太上皇了还作威作福?悠着点,悠着点。文举好好的,晚上擎天一柱竖着杠杠的。他只是要找个顺眼贤惠的。” “我看遥依就顺眼。”韩尚志老远叫道:“那小子就是不听。” “那小子不听,你小子什么时候听过你老子的!敢咒我孙子,我扒你皮。”韩不悦拿着鞋用鞋底敲着桌子不停的责怪道。 “嗨嗨,在这样,你俩对聊,我走!” “好,好。还是听听小鸣咋讲?每次你小子老抬杠。哼。”韩不悦气呼呼的坐下说道。 第三十四章 家务难断 韩鸣还未说话,韩尚志接话道:“我看,我看人家九姑娘很好。我也不强迫老二不娶那个周萸。就将她俩一同娶了,若不娶九姑娘我们都反对,不准周萸入门!” 韩不悦怒道:“你有本事做韩豹的主,你以为你是黑子,看你能不能把你儿子的主做了?” “遥依,我和你兰婶都喜欢。嘿嘿。小鸣你说呢?”韩尚志如要拉个盟友似的和韩鸣说道:“那小子还是听你的。” “你看了顺眼,我就是不顺眼。我不同意。”韩不悦打断韩尚志的话气呼呼的说道。 “你,你,胡搅蛮缠。当年你凭什么做了我娶媳妇的主,现在还要做我儿子的主。”韩尚志当仁不让的说道:“我儿子我做主。韩文举若不爽,他有本事就做他儿子的主去。” “你这混账小子,竟讲些混战话。你有二个儿子,你女儿的主你都做了,我和你娘都没吭气。文举的主我做了。”韩不悦一点余地都不留的说道。 “你……”韩尚志站在门口你了半天,没将后半截讲出来。 “你,什么你。是不是要说你这老不死,还不去死。有小鸣给我的仙丹,我要活一百五十岁,还有六十年,你,小样的!”韩不悦阴恻恻的笑道。 韩尚志实在无语,用恳切目光求助韩鸣。 韩鸣问道:“韩老,您有没有门当户对的姑娘人选?” 韩不悦愣了下说道:“没有。来说亲的不少,我没看上。俗话说有缘千里来相会。韩豹和周萸不就是个好例子。” “你又拿算命的那套法子拿出来了。谁信!老大家儿都上马杀敌了,再看老二,影都没有!黑子眼巴巴的看着你说‘悦叔,你有空看见二小子,帮狠狠抽这小子一顿。人三十而立,他都三十多了,还不找个媳妇’。你那时咋讲的‘哼,这小子,白家那九姑娘我看就不错,哪天管他同不同意,捆了丢洞房里就这样办了’。到现在你捆了没有!光吹牛皮,啥也没干。你有本事,你帮文举找个他心满意足地姑娘来呀!这事就这样,老三,你就替我们把这事办了。等,我可等不及。老二,是运气好。文举哪有这天掉姻缘的机会!” “你,你……”韩不悦气得“啪啪”用力拍桌子,无言对答。韩豹的事,韩黑子及他媳妇和自己讲了几回。他满口答应,就是无法实现。哪有那么好的姑娘让他韩不悦千里姻缘一线牵。 “好好,你俩就不要斗气了。”韩鸣两边摆手说道:“这主你俩一同做。我二哥俩个一起娶。文举,人单纯,情感方面是个闷葫芦,既然遥依有情有义,那就定她了。文举一个心思扑在军务上,若其她柔弱女子常守空房反而不好。遥依武学境界不比文举低,两人慢慢撮合,一起出入军营比翼双飞举案齐眉相互扶持久能生情。思想上的事你做爷爷的好沟通,志叔不行,三句不到就上火。呵呵!” 韩不悦韩尚志都点头认可。 跑马城里,白府。 白飞鹏,近八十的年纪,精神矍铄,有韩家的丹药身体健壮如牛。 白樊冉,满头银发,面色红润但无法掩盖额头皱纹的苍老。 白樊冉正看着白飞鹏递过来的韩不悦亲自书写的书信,看着看着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白大爷笑眯眯看着韩鸣说道:“这门亲事拖了十多年了,可苦了鹭蓝这娃了。在小鸣的帮助下樊俊进入了筑基,白家后辈在小鸣的帮助下境界突飞猛进。既然豹儿同意这门婚事,白家也不吃亏。同时入门,我看谁先生长子谁就是正室。樊冉,我看可以。哈哈。” 韩鸣笑盈盈的点头。 白樊冉皱起的眉头舒展开来,他听白大爷袖里乾坤大挪移,将正室的名分定了。白家女儿去做小是丢脸面的事,折中之法不得已中的办法。 白大爷笑道:“小鸣,你也不要嫌我这老头子啰嗦。你既然大驾光临,也要我白家后辈们看看你,以解他们仰慕之心。哈哈,樊霆,樊霆快去安排酒席,将全府老少爷们小姑娘老媳妇们都叫上,就说为少盟主洗尘接风。” 白樊霆已是白发老头一个了。他笑嘻嘻应了声出去安排了。 白樊冉起身告退,拿着书信出去了。 白大爷和韩鸣聊了些帝国未来发展和白家未来要起到一个什么样的角色之类的事,白大爷姿态放的很低。 韩鸣也没矫情,讲了一些自己未来的想法。因为白家有几位后辈已经在军中独当一面了,还有白家自己自成一军,和厉家自成一军一样,这是青元帝国拥有自家武装的特例。 在韩鸣看来,除这两支武装力量外,不在可能再有第三支武装了,即使叶家提出他都没同意。 为此,要白大爷领会自己的意志,有些自己不能讲的都点到为止。这让白大爷有些意外和激动,说明韩鸣还是把他白家当回事。 韩鸣讲了未来对外征战的方向,讲了为什么要在紫守山外建帝都的原因以及三百年后可能发生的变故。 你说白大爷不激动吗? 这些属于韩家绝对机密的事,他白家知道早,意味着就有机会留后手。 至于韩鸣和白大爷讲这些,也是基于白家不像厉家只看眼前一亩三分地。 筵席上宾主尽欢。虽说白鹭蓝眼睛哭得有些肿,但没有影响年轻人对韩鸣的敬仰。 他们个个跑来向韩鸣敬酒,觉得能和韩鸣说一句话都心潮澎湃,其间有几位后辈得到韩鸣的点播更是感到无上的光荣。 小姑娘大媳妇们更是为白鹭蓝和白遥依坚守十多年,现在成为白家媳妇而高兴、羡慕、感动。 谁不愿有一段让人难忘的美好动人的情感人生,谁不要有一段海枯石烂永不分离的爱情故事。 韩鸣回到五里沟村,将婚事安排讲一下。 韩黑子叫韩鸣将韩虎、韩豹召集来商议。 韩豹一副哭丧脸,他是不同意娶白鹭蓝的。 韩母一听,泪如雨下,絮絮叨叨的,让韩虎、韩豹听着直皱眉头。 韩黑子也没多言语,拿了把笤帚往桌上一丢说道:“老二,你翅膀硬了,你可以不用回这个家门。当年,仙祖说老三不是凡人。俺就知道,俺家,你们三个小子就会出人头地。那年大爷和三叔叫俺带老三去寻找仙人,仙人俺们哪里去找?去,不是碰碰运气?那不是碰碰运气,俺知道仙祖是俺家老祖宗,他不会骗俺。老祖宗那是真正大神仙,俺们流着仙家的血,俺相信老三肯定能成。你俩有今天都是老三给的,难道老三给你做一回主就不成?那九姑娘又不是丑八怪,水灵灵的好看的很。老大你那媳妇是你娘做着主,出不来厅堂。老三是仙人,以后媳妇也是仙人,和俺家不是一路。九姑娘是有钱人家出来的,那就是俺家以后能出厅堂的主事。老二,你不同意把笤帚拿走人,分家滚蛋!” 韩虎见韩父以前在家中这种场合并不多话,往往都是娘说的多,可现在说活一套一套的,而且听他讲觉得你很欠他的。 他打趣道:“呵呵,老爷子,你咋说话。白鹭蓝是你媳妇,我媳妇不是你做的主就不是你媳妇啦!手心是肉手背是肉,老爷子你现在就把没进门的媳妇当宝,这可不好了。娘,爹这样偏心,那只能分家。明天,叫人把东间房扒了,将砖瓦搬云州去。” 韩母破涕而笑,怒道:“大狗,你咋和你爹说话呢,是不是欠揍!” 韩豹看着老爹发怒,老娘又在施展女人强项“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手段,大哥里外贬损自己,他很无奈,说道:“笤帚你们留着,一切听你们安排。拿分家来说事,你们还耍这种手段。分家要请舅爷来作证,大舅,二舅,四舅来了没有?媳妇是我娶,又不是你们娶。” 众人都笑了起来。 几天后又为婚庆地点又发生了争执。 韩黑子夫妇要在村里办,韩胡氏说两家联办要在镜沅城老宅办。 韩虎说村里容不下那么多人,不如干脆在云州城办。 韩豹的婚事已不是自家喜事,那是韩族大喜事,在五里沟办会给别人耻笑。 韩豹很郁闷,娶媳妇还要硬塞一个进来。连结婚地址都做不了主,实在无语。 其实想插手的还有韩尚志,本想在帝城办,他一看个个都想做主,他更无语。 大喜的日子,儿子儿媳要给自己跪拜敬茶,自己坐哪里都做不了主。 韩不悦看乱成一锅粥的局面最后拍板,就在韩虎刚修建的城楼里。新屋刷白贴红喜庆,气派,正是结婚的好去处。 这几年,韩虎将五里沟村为中心方圆二百里,修了很多军事城楼和军卒百姓居住的房子,道路通畅四通八达。现在这些房子都是空的,让韩豹挑选离五里沟村较近的房子作为婚庆地点。 时间定在三月后。 第三十五章 喜事不断 婚庆完了便是祭祖,祭祖后韩尚志才登基正式对外使用青元帝国新年号。 韩豹选了个离五里沟村不远两里地的一处建筑。 韩文举也跟着在旁边选了一处宅院。反正他两个都是苦瓜脸,也没啥好心情。 韩虎安排人又重建翻新,这才看了有些豪门大宅的样子。 这一天,风和日丽,万里无云。 三支送亲队伍从青牛镇出发,吹吹打打向五里沟村进发。 三支队伍,两支上千人,彩礼无数,一支相比就很寒酸了。这是和白家相比,若是和乡下土财主家比还是强不少,然而这刻是和宁州白家比呀! 这一天,大青山五里沟村周边住满了人。这里房子韩虎这几年修的遍地是,容几百万都不成问题,更何况区区五十万。 一路,夹道欢迎者无数。 一些和韩族不沾边的都要来,那只能屈尊在外围,五里沟村是挤不进去的。即使一些韩族支系小门小户都只能在外围。 这一天,五里沟村周边各村落在外的官吏将领残疾退役军卒都回来了。有些住在家里,更多的住在大青山学院,他们相聚追忆年少时的记忆。 这一天,空中无数飞舟穿梭,无数韩教修士在各地或明或暗的注视一切可能随时发生危险的隐患。 三支送亲队伍走到韩家堡废墟不远处,突然争执起来。 有修士迅速向韩鸣汇报。 韩鸣听后一笑,向远处送亲队伍连点三下,三支送亲队伍各自并排行走,不在相互指责互骂。 他们一下走上了红地毯,两旁鲜花盛开,有仙鹤盘旋飞舞,时不时发出清脆祥瑞的鸣叫。 双方争执,白家是故意的,韩鸣懂这道道。 白家有些气,要找借口迁怒于周萸很正常。 一锅饭,本来二人吃现在又来一个硬塞进要三人一起吃,先前的人肯定不爽。 周家这边也不简单。 韩豹为了给周家添人气,特将韩妹来几兄弟叫来当周萸娘家人。可韩妹来一下子将全村人都叫来了,还带来一些亲朋好友。 周萸那个集镇离他家村寨只不过百十来里,和离这五里沟村几万里相比,确实是周萸的娘家人了。 韩妹来一生匪气,他怕谁!恨不得脸色写上我是土匪谁怕谁的字样的人。 白家是地头蛇,江湖瓢把子,土匪的爹,可他压根不知道。若他知道白家是天南武林数一数二的特大地头蛇,借一万个胆给他,他也不敢造次。在不知情的局面下,他几兄弟还把自己当狠角色。 他见白家为哪家花轿走第一而找茬,就发起土匪的飙来,可他武力和白家人比起来实在太弱。 白家人也不敢下重手,只是推推嚷嚷发生口角。本来两家是走不同的路来,可不知咋地阴差阳错又走到一条路上来了。 若是韩豹得知,肯定是悲催得要死。 韩鸣忙施展“水宗无量功”中的幻境将两家人分开,各走各的。 张灯结彩的大宅院里,一片喜气。 韩文举把白遥依领进了自家宅院。 韩豹有些发傻,两家的花轿同时到,他不知道要背哪家的新娘。 韩鸣传音给他,叫他一手抱一个,干嘛要呆头呆脑的背新娘。 韩豹笑了。 他先向前左边掀起轿帘,抱起周萸。而后到右边掀起右边轿帘抱出白鹭蓝。 韩妹来阴恻恻的看着白家和他在路上推嚷那几名年轻后辈,好似说,你们还是嫩。瞧见没有,韩豹还是先抱我家姑娘喽。 韩妹来确实耍了个心眼。他领着花轿占据左边,对韩豹面对来说就是右边,按人习惯肯定先右手,除非左撇子。 白家众人见吃了个哑巴亏,个个满脸通红,咬牙切齿。 但见周萸头顶红帕,身穿红衣,一件红色的嫁衣。 一件美美的嫁衣,成就女人一生中最刻骨铭心的幸福时刻,当然不能随随便便。一件绣满吉祥图案的传统裙褂,更让婚礼焕发光彩,令人回味。 传统嫁衣一般是大红色,讲究喜庆,并且金丝线刺绣成为一大特点,尤其是立体刺绣裙褂。“褂”是指上身的对襟衣,“裙”则是下身的长裙。鹤鹊等吉祥图案绣满全身,金色与红色相映衬,华丽端庄。这是每一位出嫁女孩必穿的一套刺绣的裙褂嫁衣。在辽北州,富人家用金丝,一般人家用银丝,穷人家用染成金粉的细麻线走边刺绣。 传统裙褂中,鹤鹊褂在婚礼中最为常见。鹤鹊褂最大的特征就是正襟、直筒裙和鹤鹊绣花。 在传统习俗中,鹤鹊褂是娘亲送给女儿最丰厚的祝福,最精致的嫁妆。一件精工细作的刺绣嫁衣,可以将满满的爱与祝福送到新娘的手上,并一代一代地传承下去。 按照辽北州传统,按照褂的刺绣必须要由一个人完成,不能有分工。而完成此项编织往往由母亲完成,从设计到完成一套鹤鹊褂常常需要一年甚至更久的时间。这也是韩鸣在周太屋里的柜子里看到那些收藏的服饰,而这些服饰已经存放很多年了。 韩鸣之所以同意这门婚事,不光韩豹和周萸对眼。更是周太的这个举措。即使是逃命,她都没丢下女儿结婚时的那身穿戴,这说明周太是有教养有传承的家族之人。不然,怀揣些金银逃命不就行了,还带这些累赘干嘛! 韩鸣觉得他家需要有周萸这样有学识有教养能吃苦能忍耐能付出的女人持家守业传教子孙后代。 显然,大嫂是有缺陷的,学识教养始终有差距。而九姑娘白鹭蓝大小姐,性格始终太外向,小姐脾气很大,从摆擂台选婿就可看出她持家很难。即使有凌云壮志不像周萸藏于内心,而是露于表。 这样的性格培养出的子孙都会是直性子,在战争年代可以。可在天南大一统后韩虎韩豹的后代位高权重,需要性格沉稳之人才行。不然,在皇族斗争中死都不知怎么死的。 当韩豹右手抱下周萸时,周福在旁铿锵有力的喊道:“一袭裙褂,一段芳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三书六礼,明媒正娶。嫁衣如火,惊艳红尘,愿铺红妆十里,许三生不离。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喜喽庆喽!” 周福抑扬顿挫的祝福声引来周边看热闹的人的喝彩声。 韩豹左手抱下白鹭蓝时,她也是一身艳紫红,衣服采用七分袖裁剪,手腕上戴着龙凤手镯更凸显富贵福气。 裙褂金银线密密麻麻,相对紫红布的比例金丝银线,给人感觉愈豪华大气,喜庆更盛。按刺绣的密度可以看出裙褂对于工匠的手法技巧要求很高。 裙褂的意义象征儿女成群(“群”与裙同音),包含着永结同心、白头偕老等吉祥含义。裙褂上的图案是由工匠全手工一针一线绣上的,图案中有龙凤、鸳鸯、水波、五蝠、铜钱、牡丹、喜鹊、石榴、莲花、蝴蝶……每个图案都有它的寓言,如五蝠代表五福临门,莲花代表莲开并蒂缔结同心。 白鹭蓝身穿这件显然是裙褂等级中的最高规格“褂皇”,裙褂采用彩金线镂空阴阳纹刺而成,其中龙凤活灵活现,绣法细密如真的般。 可见白家花费不少,而且根据韩豹如今地位而定制的。 白鹭勋见周家在周萸离轿有人高喊祝福之语,他白家也不能拉后,他也抑扬顿挫的喊道:“千里追寻,终成眷属,两相依。一往情深,风烟流年,执手红尘,如花眷恋。漫漫长途互珍惜,温暖相随每朝夕。一路牵手走春秋,一生一世不分离。喜哉乐哉!” 韩豹听了面色一僵,左手抖了一下,随后腰间传来拧肉的痛感。旁边观礼之人听着白鹭勋的喝唱先是一愣,有些知道内情反应快的立马哄堂大笑鼓起掌来。 其后拜堂成亲入洞房,然后把韩豹灌醉那些都是兄弟们心知肚明的事,已经不要他操心了。 其后,宗祠祭祖大典。重修族谱,封赏族内有功之家,烦杂细致,将韩尚成、韩尚轩、韩杰、韩立骏等人忙得几天不能合眼。 韩尚成作为庆县韩族本地代言人。 韩尚轩作为韩族以前主脉及流散出境的代言人。 韩杰,韩文昇的长子作为韩家唯一从韩立三叔那代延续到如今传承未断家族的代言人。 韩立骏西河韩家的如今领头人。 他们事无巨细,既要照顾韩族整体,又要维护各自利益。 韩不悦深思熟虑后将整个祭祖之事交给他们,他知道如今要重塑韩氏主脉让韩尚志负责涉及各方利益时难免有纰漏,交给他人,韩尚志还可缓冲。 韩尚志挂名总负责其实是甩手大掌柜,每遇事都跑去咨询韩鸣。 韩鸣欲哭无泪,他也想当甩手大掌柜呀! 韩鸣恨不得每次都要数落他几句,说他帝王了还优柔寡断。 韩尚志历经风雨少,况且他把自己当傀儡,他上头还有一个韩不悦手伸的长。他觉得和韩鸣亲近,韩鸣点个头他心安。 第三十六章 星宫谈话 祭祖完三月后,在永安帝城又举行了登基大典。此时的永安帝城及辅城已经人满为患。 这已是隆冬,韩族就是不按常理出牌。按照常规来安排肯定定在新春伊始,反正青元帝国建国好多年了都没有宣布举行建国新君登基大典仪式,还在乎这一二个月? 韩家却在此时举行登基大典昭告天下,估计很多远离青元帝国的国之使团要在路途中过年喽。 很多人期盼趁大典之际颁布特赦和免租免徭役等讨兆头的事项,可这些都没有,只是举行了简单仪式,说了下从现在起年号就是青元帝国始帝丰庆元年。 这让所有人大跌眼界,你们即使从山沟里出来的,也要尊重一下皇权行不行! 你们登基这天,很多地方还将贪官污吏拉出来砍头,你们就不图个吉利!没礼数,真可怕。 很多使团和大世家乘兴而来败兴而归,认为这是个没有礼数、教养和传统的土匪家族。登基之日不大赦天下,还杀人见血,不可理喻。 很多人想不通,而且一想就来气。 可有些智者就读懂了其间含义,不觉倒抽一口凉气。比如天罗国的大学泰斗武道成、东裕国宁州太守郁知非、丰原国国主芮雄飞、风都国军部参事张大志、虞国跨马城城主陈竹载。得知这些让人感到韩族做的莫名其妙且滑稽愚蠢之事他们并不觉得韩族是瞎折腾。 他们看得更远,想得更多。 韩族从五里沟起事,一路拼杀,推翻魏王朝占领越国,改国号青元帝国。 韩族并没有在越京登基,而是缩在盐务城一个小地方向外发号施令。没几年就吞并周边六国,成为天南第三大皇朝。 这一举动打破了天南近五千年的地域权势利益格局,他们想要表达什么? 从大典就可以看出,他们蔑视天南诸国皇权,那一系列不按常规的行为意味着青元帝国的铁骑将踏遍天南大陆,荡平所有皇权势力和强权家族。 他们这些智者看破迷雾,登基大典还杀人,那是杀鸡给猴看。他们读懂了。 还有一个人,一个女人,也看懂了。 她就是星宫主。 星宫主坐在大殿宫主位上,大殿内有两位修士站着,但都是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 其中一位虬髯壮汉闷声闷气的说道:“凌宫主,叫我俩来何意?” 另一位白面书生老者也是用同样的眼神看着俊美无比但不苍老可年纪比自己大两倍的凌宫主。 “本宫今日叫你俩来,是问问你们何时罢手,这大晋已经乱了一百多年了,还不消停!” 虬髯壮汉说道:“乱,肯定有他的道理。可和星海隔的这么远,有影响吗?” “和星海隔得远。和天南可近着那。” 那书生老者说道:“宫主,这和天南有什么说道?” “天南,韩族已建国,青元帝国的一些消息不用本宫多说了吧!” “哈哈,青元帝国,韩家那小子搞出来的那个?他们在天南折腾,和大晋有啥瓜葛!” “施壮,你不要揣着明白装糊度。你刚晋阶化神就和朱宏志干起来,我是看你们晋阶化神不容易,才睁只眼闭只眼。你们继续闹下去,又没结果,倒霉的还是百姓,还有那些元婴以下的修士。大量修士涌到天南,肯定会阻碍韩前辈的通盘计划。你们不怕他恼怒?” “凌宫主,我知道你是和他同年代的好友。我幼年时在宗门听长辈们也常谈论,可后来逐渐知道的人少之又少,对施壮这些后辈们来说那是个传说。我听说你庆生那天,他来过?” “他的修为已是灵界最强的那位了,晋升仙界不是问题。我最近修为有些精进就是得了他一颗丹药。下一步,何去何从,你俩看着办吧!”说完她散发出一股威压充斥整个大殿内。 朱宏志身躯摇了摇后退三步半,施壮噔噔后退五步。 施壮惊道:“凌宫主,你已经到了化神后期?不,还是中期!” “我已经摸到了后期那道门槛,就是靠那颗丹药。但我现在还不能飞升。韩鸣是大造化者,我们这块大陆以后还需要他的帮助。因而,我答应了韩立,护佑青元帝国一统天南。” “唉。”朱宏志摇头叹息一声,说道:“我还想在这百年内接近凌宫主,没想到又被拉开了一大节,呵呵,命数,天命难为!”他凄凉的长啸一声闪身而走。 施壮一蹾脚,脚下花岗岩玉石面裂开一道缝隙,他说道:“凌宫主,在下懂了,告辞。”说完也闪身离开。 凌宫主见二人离开,摇摇头长叹一声,消失不见。 韩鸣很忙,族内很多事情需要出面,尤其很多族人想见他一面。 其一韩族只有两位修行者,能见韩鸣一面是一辈子梦想之事,如今大好机会肯定不能错过。 其二万一得到韩鸣赏识那就不一样了。拿韩尚轩来说就是一个例子,据说当年在大门口见了一面,再看韩尚轩韩鹊儿韩文喜一路上蹿,已经成了韩族核心人物。这让很多支系有能力有想法有脑子的草根人物向往不已。 韩鸣也知道和韩氏族人见一面,以后机会越来越少了。随着青元帝国建立扩展,他的精力将要放到那些在天南大陆真正强大的宗门与之抗衡。 韩教没有元婴修士坐镇,与有元婴修士的宗门对战始终捉襟见肘。自己修为要快速提升上去,不然帮助韩教教众提升修为也是心有余力不足。而且下一步到处征战,他一个人也忙不来,都要靠广大族人去完成。 第二件事,韩教发展迅猛,教众已经四万有余,里面肯定良莠不齐,规划未来,整治教务,都要和胡昱好好协商。 十多日后,韩鸣独自去黄枫谷。 王鹏和乔嗣就留在韩教协助胡昱在各地设立韩教学院。 水帘洞里,金权、赵东、赵小倩、韩崇跃四人已经筑基。 韩崇跃激动的老泪纵横。 孔启婷在水道地府里,已有凝婴的迹象,估计过十几二三十年就能凝婴成功。 水道地府和水帘洞他们是可以来去的。可进出水帘洞和水道那个进出口是不行。 以前韩鸣不知道,他来去自如,没感觉到。后来金权他们来了后,发现只有韩鸣在那水道洞口他们才能进出。若韩鸣不在他们根本无法进出。 韩崇跃能筑基算是走了狗屎运,谢天谢地谢祖宗十八代了。筑基以后能咋样,他已经不敢想了。这次他随韩鸣出去要用自身增加的寿元好好守护韩族。 金权、赵东、赵小倩也想出去。 韩鸣不同意,说要结丹以后才能出去。 这是为了保护他们三人,这几年韩教一众尤其修为较低的教众战死陨落无数,可谓惨烈。 如跟随加入韩教较早的辛允二州包雷两家虽得到无数资源好处,但是跟随韩族扩张四处征战有修行能力的族人战死无数,连无修行的族人也跟着韩军征战死伤无数。 韩教与其他修真门派对战整体修为都是处于劣势,靠着法器法宝比对手强,有恢复伤势是丹药和增强法力的灵石才能征服对手。 韩鸣讲有孔启婷在,他们也可向她随时请教。 他知道,他们一出去,就没心思修行了。 随着韩军四处征战静心静气静神的修行肯定没有空暇时光,韩家没有结丹修士坐镇韩鸣始终不放心,即使韩教结丹修士他始终没有金权他们放心。 他必须强迫金权他们早日进入结丹境界。 赵东、赵小倩是孤儿,没什么牵挂,但金权还有一些亲戚叔伯在建州,他想回去看一下。 其实,看也没什么看的,建州那边金权的亲戚街坊都被王赏安排的妥妥的。 王赏现在可高兴了,他华丽转身成王大人,在建州一下风生水起。照顾一下金权的亲朋,又不是叫他贪污,借花献佛的事还不是手到擒来。 这几年落云宗改革力度很大,变化也很大,底层弟子得到了些实惠。同时一些既得利益者受了很多损失很不满,心思已经不在宗门。 外界一些势力为此很高兴看见这些窝里斗的局面出现,纷纷介入怂恿分化下,一些宗内资源受损的势力蠢蠢欲动。 以前陈霖晟一直压制他这一系不要乱来,听从他的人利益受损心存不满,开始貌合神离各立山头,连陈秀这几年对他也是阳奉阴违。 这是韩鸣不愿看见的,不然落云宗一乱,那天道盟就是一盘散沙,青元帝国北上难度就很大了。 为此,他抓紧要去一躺落云宗。 韩鸣在水帘洞里安排妥当后,又去礼节性的拜会了一下叶掌教。叶无秽自从吞噬了元婴之体,回来后一直闭关。 钟镇涛也是在闭关。 韩鸣安排韩崇跃去了紫守山。 他化作鲲鹏飞向落云宗。 第三十七章 化神一击 落云宗外,韩鸣化回本体显出人形。 就在他即将进入护山大阵之际,一股毁天灭地的法力波动直击他而来。 天际突生乌云卷动而来,碎石乱飞,树木折断,宗门最外层防护大阵突然大亮,大阵内云雾急速涌动。 天地间一股毁天灭地如同风暴随着空间扭曲,在防护大阵外搅动,似乎要摧枯拉朽般灭绝一切。 韩鸣瞬间全身僵硬无力,呼吸不畅,眼珠也定格不动,如同木雕无法动弹。即使他离防护大阵近在咫尺,依然无法挪动半步。 他生平前所未见,威压爆涌而来,身体欲被撕裂,经脉开始破裂,嘴角鲜血溢出,全身肌肤迅速乌黑。 他感知到那股力量无法抗拒,身体欲要撕裂粉碎,可体内又有股力量不让他的身躯爆裂。 他想闪身逃入大阵内,只要进入大阵,哪怕是沾到大阵边缘就有活命的可能,可被某种神通桎梏身体背负重重重山无法动弹。 一愣神之际,讲白了是他毫无反应举足无措,讲白了也容不得他有所反抗。 区区结丹修为,即使他身体再强悍,神念再强大,堪比元婴中期修士。在此场合里无法动弹无法逃脱,只有任人宰割的命。 他有些绝望!没想到在家门口被人灭杀了。 难道就此被灭杀了吗? 怎么眉间仙祖白光咋还没出现救护自己? 这些念头刚产生之际,他忽觉手腕一紧。 右手储物镯,左手灵兽镯忽然自动青光大盛。青光形成一丈光团闪闪夺目,将他裹住。就在青光将他裹住的那一刹那,他感觉威压消失,身体能动了。 他没有坐以待毙,或拼命逃入护山大阵中。 就在身体能动的刹那韩鸣手中出现一把七色各飞禽羽毛炼制的羽扇,狠狠往那威压来的方向一扇。 一股狂暴炙热的力量不比刚才那股毁天灭地的法力只有强,没有弱。 电光火石间,韩鸣全身自动穿戴了一副轻巧精致青盔青甲,青光笼罩全身。就在青色盔甲穿戴到身上之际,两股力量已经相撞。 “轰” “轰隆隆” “轰” “啊!” “施壮,你敢杀人夺宝。你死定了,凌宫主不会放过你的。哼哼,你死定了!” 这些几乎是电光火石间同时发生的。 “轰”一声是虚空中一个大拳头直击在包裹韩鸣全身的青光团上,将韩鸣轰飞出去。 “轰隆隆”声是那拳头用力过猛直接击打到护山大法阵上。整个护山大阵猛地颤动,光芒四射比刚才更盛了。 法阵上空云雾涌动更猛更快了,云雾涌动的能量聚集,有闪电在其间交织,雷声震耳欲绝。 “轰”一声韩鸣受创的同时侧身回手一扇,一团毁天灭地的火焰从羽扇中升腾而起,扑向袭击者。 “啊!”一声惨叫,是袭击者没想到七焰扇所扇出的火焰灼伤之霸道。更没想到在他眼里一个如蝼蚁般的结丹修士有如此手段有如此神器还能如此反击之力。 他在落云宗家门口放肆,而且毫无顾忌的出手,毫无防范的临空一击,根本没有采取防范措施。被七色扇一击,被重创只能落荒而逃。 这是那些隐藏在虚空的人所没想到的。 那一个声音咆哮,是从虚空中急速出现的一位青衣老者,他是凌宫主派来暗地里保护韩鸣的。 就在护山大阵猛地一颤时,落云宗内各处几乎同时飞出八名元婴修士。只见杨寰怒目圆睁,叫道:“是谁?谁敢在我落云宗行凶!” 落云宗内无数低阶弟子吐血昏死,无数筑基修士瘫软倒地,无数结丹修士从打坐中惊醒,可无力站起。 询大南、陈秀、柳良等冲击元婴境的修士口吐鲜血,无奈摇头叹息。真是天灾人祸,这次被重创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恢复。 杨寰看着从虚空中踏出的青衣老者,惊叫道:“半步化神境界!” 那老者看了看落地昏迷的韩鸣长舒了口气,骂道:“狗娘养的施壮!幸好韩鸣没事。”他说完抬头对着虚空又说道:“朱宏志,你给那个施壮带个话,叫他去星宫请罪。不然,大晋元婴以上修士全部死!” 虚空中又突兀间显现一人。 杨寰等人大惊,又是一位化神修士。 今天,怎么啦,家门口竟出现两位化神修士,还有一位半只脚踏入化神境的修士。 朱宏志笑道:“陈道友,莫生气。凌宫主刚召见我俩。没想到施壮这斯竟胆大包天,哈哈,此事与我无关,我只是跟来看看,看看而已。呵呵。看看而已。告辞告辞!”说完,施展缩地成寸的功法消失不见。 那名青衣老者见朱宏志扭头跑了,很气恼,他回身和杨寰说道:“杨寰,你等好好将韩鸣的伤治好。我立马回星宫向宫主禀报。”说完也闪身不见。 剩下八个老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化神修士神龙见首不见尾,他们还是第一次看见。即使杨寰见多识广,在其他界面看见过比化神修为更高阶的修行者,可在天南大陆还是第一次看见大晋传说中的化神修士。 施壮竟胆大包天的跑到落云宗大门口来行凶,不是疯了!这韩鸣你还敢惹!刚才你这贼子应该受创不清吧。 此刻,陈霖晟最心虚。 当年,自己若不依杨寰,自己转风向快,估计自己早死的没渣了。我的那个娘,被化神初期全力一击还死不了。关键,背后还有一位半步化神境的修士暗中保护。那是星宫主派来的,星宫主可是人界第一强者啊! 他越想虚汗直冒。 众人忙七手八脚将韩鸣弄到掌教大殿。 这时,吕蒙刚能站起走动。刚才发生一切都是瞬间,落云宗大部分人还没反应过来。 当然,吕蒙也是没有想通刚才发生了什么。见元婴老怪将韩鸣抬到椅子上,杨寰喂了颗丹药到韩鸣嘴里,他都没想到到底是什么回事。 杨寰随后叫众人坐下,说道:“施壮受伤估计不清,大晋估计要真的大乱了。” 众人都点头,且神色很凝重了。 突然,陈霖晟站起向杨寰躬身一礼说道:“师兄,师弟以前有不恭之处请海涵。从今以后,我陈霖晟一心一意誓死效忠宗门。施壮竟敢在我宗门口行凶,这就表明他们没把我落云宗放在眼里。没把我宗飞升的韩师祖南宫师祖的脸面。这口气,我咽不下。宗门从下到上,从上到下必须团结一心,誓报此仇!宗门内若有二心者,请师兄斩立决。我陈霖晟绝不反对。” 其他元婴修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随后都站起表明态度。 杨寰面色依然凝重,他说道:“宗门危机时刻,你们看到了危机,这很好。老夫相信只要众志成城,今天之辱必报之。施壮虽强,以前没有见过,但今日所见老夫确信有一战之力。当年,韩师祖在大晋有以元婴后期修为和化神修士战多次的先例。宗内还有一些不稳定因素,近期抓紧解决。此时,由吕掌教抓紧落实。看样子,他们化神修士间在星宫不知商议了什么,这施壮才来寻韩鸣。我近日去一下星宫,看能否见宫主一面,你们看如何?” “这样也好。”陈霖晟说道:“他们化神修士本该管人界之事。既然星宫主派半步化神修士暗中保护韩少宗主,此乃出乎我们意料之外。星宫主派这么强的战力来,那说明是得到韩师祖的授意!唉,师祖他老人家还是不相信我们呀!” 薛平亮、尹翔杰、窦进德等人听了陈霖晟的话,都感觉有道理,不觉神色暗淡了很多。 他们到这个境界,都是玲珑通透之人。韩立在灵界站在制高点上,那些比元婴修士以上境界还高的人仰视。 就如杨寰以前和他们讲的在其他界面灵气比落云宗不知充裕多少倍,元婴、化神多如狗。 韩立若来落云宗随意给他们一些破境丹药或功法、神水,他们就没必要这么辛苦。或者直接将他们带去灵界,那不是更好。 看看韩鸣刚才能承受化神修士一击,若换成他们自己只能一命呜呼,连渣都没了。想到当年韩立给了韩鸣不知多少宝物。讲白了,还是自己瞎了眼,没有杨寰看着称透。 “是呀!”杨寰郁闷地说道:“当年,师祖降临人界,都不来看我们。小鸣的安全竟托付给外人,老夫,唉!老夫无用啊!” 众人也是跟着一片叹息,神伤。 杨寰说道:“吕掌教,将韩鸣送到洗灵池养伤。其内伤没什么大碍,这玉镯幻化的盔甲实在了得。他昏迷主要是使用七焰扇造成法力枯竭身体虚脱,修养一段时间就没问题了。那把七焰扇先妥善收好,等他醒来还给他。老夫去星宫,需要一年半载,将宗门管理好。有违反宗门教律者通通关入戒堂,等老夫回来处理。” 众人站起都拱手说一定为维护好宗门安定团结的氛围而努力。 第一章 伴你成长 花红粉紫迷蝶眼,馨香蕊蜂恋。 一生平淡渡一生,苦难相随悲欢好无情。 燕泥烂漫髫无邪,凉了楼台榭。 风光尽去恨无穷,我不矫情何处觅真情。 《虞美人*梦相伴》 第一章 悸魂神术 大衍神君当年在一轮直径丈许的绿色光轮爆裂中化为了乌有,消失在茫茫天地间,转世重修去了。 他将“大衍宝经”和各种修炼过的秘术功法留给了韩立,与韩立接下一段善缘。 在这几千年里,他已经历经过八次轮回。 这几个月,大晋很乱。 朱宏志一方正领着己方一众全面围剿追杀施壮一派。而施壮始终未露面,导致支持他这边的赵武昶为首的一系人马节节败退。 大晋幡罗宗,原来是一个修真中型门派,在长年争斗中很多修士陨落又招收不到灵根较好实力相当的弟子入门,逐渐没落成了一个小小修真门派。五十年前原先还剩有三名结丹修士,后战死了二人,弟子还有二百不到。这天他们接到赵武昶大修士的命令,要他们支援晨元城修真家族陈家。 云中月,幡罗宗三大长老之一。三十年前宗主就将还在筑基后期的他和另一位筑基后期巅峰的修士提升为长老。 由于他的存在,当然是他晋级了筑基境后这四五十年来幡罗宗停止了衰退,没有走向灭宗绝境。因为很多没有元婴修士的修真宗门和修真家族来绞杀他们时,都是留下一堆尸体而败走。 当然,无人知道云中月的秘密,同境界下与之对战必死的秘密由于从来没有活口的原因因此不为人所知。别人只知道幡罗宗不能惹,云长老好生厉害。 一旦和幡罗宗开战,结丹修士间斗法幡罗宗往往处于弱势,因为他们只剩一名结丹境界的修士就是那宗主。可筑基和练气这两境界的修士基本会有来无回,这是很多敌对门派不敢来此地叫嚣的原因。 门下弟子都死了大半,结丹修士还斗个屁,除了增加悔恨和痛苦还能有什么?自己徒子徒孙都死绝了,自己成了光杆还有屁用。 久而久之,周边一些宗派家族谁都不敢来惹。当然,这种小宗门元婴修士亲自来灭宗的可能性不大,除非幡罗宗走了大霉运。 为此,在这几十年内,幡罗宗门下弟子陨落是不少,招收来的弟子也不多,整体实力不太强,但还是坚持生存下来了。 他,就是大衍神君第九次轮回。 前八次,不管身份是为僧、当官、教书、经商、行医、种田、偷盗、乞讨都闯下了偌大的名声,而且子孙满堂寿终正寝。 这一世投胎诞生长大后,十三岁时入幡罗宗修行,资质并不突出,但短短几十年也到了筑基后期。 如今九世轮回,十世圆满,一朝觉醒,得悟大道真谛成就大仙飞升而去不是不可能。 当然,他是不知道前世今生的八世轮回。 宗门掌教秦沁颂和云中月、彭湃、杜荃看完赵武昶传来的信息,都露出愁眉苦脸的面色。 外面谣传施壮在天南被一名结丹修士打成重伤,他们始终不信。肯定是孔方那群人散布的谣言,若是化神初期修士和元婴大圆满修士一战,有可能两败俱伤,但这种机率也是微乎其微。若败在结丹修士手里,那还苦修境界干嘛!苦练法术神通或活着耍嘴皮子不就行了。 大晋修士都不信。 云中月嘴上说不信,其实他内心还是有些相信。每位强大的修士都有一些为人知的秘密和绝杀手段,他自己就有必杀别人的秘术。 当然,他这秘术是不能公布于众的。若是别人知道他只要对方和他对视一眼,就能被他灭杀。 他躲到天涯海角都会有比他强大的修士追逐灭杀他。这秘术简直跟妖术魔功差不多,那些所谓名门正派正道人士绝对要为死在他手里的亡魂出头。 同时,他们借此扬名立万,而且将此秘术能占为己有。 四人谋划半天,都感到没有信心。可这么久了,他支持的赵武昶一方节节败退的形势已经显露无疑,到了相当严重的地步了。 甚至朱宏志亲自灭杀了三位元婴后期大修士,施壮都没露面。种种迹象看来他确实出事了。 这时,有弟子慌慌张张跑进来说离宗门较近的晨元山、新苑城、慧觉寺被玄通门血洗了。 几人一听,呆住了。 晨元山、新苑城、慧觉寺可有五位元婴修士常年驻守。被玄通门血洗,说明玄通门出动了元婴修士而且不止二三位。那路过这里不是只要捎带一下,幡罗宗不就完了。 宗门掌教秦沁颂是一位清瘦精于算计白发老者。 他说道:“彭长老、杜长老、云长老,什么话都不用说。收拾一下,抓紧散,躲了这一阵子,再回来吧!” 云中月是个矮胖中年人。 他一双小眼睛滴溜溜乱转,琢磨了一番掌教的话后说道:“坚守宗门,螳螂挡车自取灭亡,那定会被灭宗。每一名弟子发一块联系通讯玉简,让他们散入世俗民间。等世道太平些,我们在叫他们回来。我们也没得罪孔方那一边太深,只是我们站错了队,他们不会毁宗灭派的。” “好。若施壮再不现身,三五年赵武昶他们可能就被灭了。当年,我们没有站到孔方一方,现在后悔也没用。那,十年,我们和弟子们约定十年为期,到时再聚宗门。” 一听散伙,幡罗宗一众作鸟兽散鼠窜蜂逝,散了个干净。 云中月走之前,做了些伪装。 一名青衣打扮,蓑笠戴顶,面具遮面,身材修长的练气十一层练气士和幡罗宗一众弟子出来宗门,随后三三两两各奔东西。 青衣修士和其他弟子一样,行色匆匆。他不结伴,而是一人往海恩城方向行去。 行了两个时辰,他神色一变。手中出现一匹傀儡马,长着翅膀的黑色木马。 他往头顶一丢,那黑马在“咔嚓咔嚓”声,机关撞击声中长出了如真马般大小。 他往马背上一跃,一张黄符往马脖上一贴,黑马黄光一闪,黄光在黑马全身萦绕。随着双翅一抖动,黑马带着那青衣修士腾空消失不见。 没多久,那青衣修士往马脖上又贴了张黄符,如此陆续贴了十张。 此后,他额头冒汗。 就在前面出现群山,他一拍马臀,黑马朝山脚急速落去。 此时,更高天穹上空处,一个声音悠悠传下:“云中月,不要跑了。乖乖把悸魂术交出了,老夫就放你走。不然,想死也不容易呀!” 云中月并不回答,更是成倍急速下降而去。 高空中忽的一只大手抓向云中月。就在大手即将抓住云中月后背的一刹那,云中月瞬间没入山脚土里。 大手并未停歇,直接抠入山里,收回时,手掌一张,无数碎石细土簌簌洒落。 千丈大山竟被抠出个大窟窿,山脚处竟凭空少掉一半的土石。随着大手掌里土石散落下来竟在另一处堆成又一座小山,而那座大山突然倾斜,“轰”一声巨响,山倒塌了。 “有趣,你小子跑不出老夫手掌的。哈哈!”他笑完,神识一扫,朝很远很远处一条小溪处飞去。 云中月没入地底很深处,才长舒一口气。他行走速度并没有减慢,前面一丈处山石泥土纷纷往两边分开,犹如开辟了一个地洞,随着他走过身后土石又快速恢复如初。 忽然,他嘴角露出笑意。手掌心里一闪,一块绢丝手帕出现在他面前,一眨眼变成一丈长如地毯的大手帕,并漂浮在地洞里。 云中月往前一指,前面泥土垮塌,“哗哗”水声传来。他往飞帕上一跃,往上一躺,嘴里“去”声刚出。 飞帕落到暗河水面上,飘飘悠悠顺着水流漂去。 三天后,飞帕随着水流流出了暗河,“轰”的一声,竟往下坠落。暗河出口处竟是悬崖瀑布。 云中月并没有收起飞帕,他好像很享受这种刺激。飞帕重重落入瀑布下潭水里,强大水流又将飞帕冲出去老远。 正当云中月翘着二郎腿,胳膊枕着头,闭着眼,一副享受样。飞帕被水浪冲到水潭砾石边,他心里一紧,睁眼一看,一张笑盈盈的老脸看着他,白发、白眉、白牙。 他蜂虿作于怀袖,一声大叫:“啊!华天涯……” 飞帕瞬间反转,云中月落入水中,飞帕变大到十丈裹向看他的人。 那华天涯笑道:“小子,想跑?画地为牢……呦,跑得够快嘛!” 如游戏如捕鼠般一个逃一个追,就这样一晃三个月。云中月身心疲惫,自己使出一切浑身解数想尽各种办法仍无处躲藏,如同丧家之犬。此刻的他补齐丹药灵石所剩无几,丹湖灵力已经濒临枯竭,仍然无法逃脱华天涯的追捕。 他知道只要华天涯想全力捉拿他只需瞬间,可他只追不捕,是啥意思? 他又怎么知道自己身怀悸魂术的呢? 这种秘术是自己面对生死之时才会偷偷施展灭杀对方,而且要让对方死像如对战正常死于法术法器之下。 第二章 落荒而逃 悸魂术是一种修炼神识攻击的法术,用强大的神识攻击对方紫府石海.将修真者大脑内紫府绞碎,同境界以下只需动一下念头就可杀死对方。 五十年前还是练气士时的他,在极北一神秘洞窟里偶得此法术。悄悄用了这么多年,让他无数次死里逃生。 这神奇法术只能对修为在结丹期境界以下方可施展,一招致命。修者能修行后将部分脑浆脑髓浓缩凝炼形成紫府石海,而凡人只有脑髓脑浆脑神经没有念力,此术对凡人无用。 若尚在练气阶段,由于神念太弱,施展悸魂术不是不可。但对自己的神魂有很大的伤害,需要休养很长时间,因而不能轻易施展。 对元婴境界施展此术没什么作用效果,因为已经凝炼了元婴,其神魂坚韧强大,很难在刹那间让对手魂消魄散。而且元婴也有了神智,即使紫府海受损,可躯体依然在元婴小人的操控下能行动自如。 想通过此术瞬杀元婴境,难奏效,但对修士凝练神识淬炼魂念还是有很大帮助。 悸魂术大展神威的阶段是筑基、结丹境。因为此阶段主要是打通窍穴强化肉体,突破肉体的桎梏枷锁。融会法术,感悟道法,积蓄天地元气,是在修行路途中的初阶阶段。还没触及天道法则,神识修炼只是刚起步,积累还不雄厚,很容易被强者毁灭且毫无抵挡能力。 悸魂术就是看中此间修者的脆弱,被大神通者感悟出来的一种杀人于无形的法术。 难道华天涯早就留意了? 反正死活都不承认,若是搜魂就自裁自爆,他暗暗想着。 华天涯玄黄门元婴中期长老,玄黄门一众在百年前就被全歼了。他正好在外,得以逃脱。之后孔方一直招揽他,可他一直孤身一人,成了大晋修为最高的散修之一。 追逐间已经离开幡罗宗几十万里外。 云中月从地底猛地蹿出,遁地术也是他的绝学之一。 他看了下方向,泰州城地界。 想了想,他咬咬牙朝慕兰草原飞去,这里离草原百万里远。出了大晋势力范围,华天涯估计会收敛一些吧。 飞行不到两时辰,他神色一冷。 全身一抖,黑雾不断从他体内源源不断的四溢,十来息就形成很大的一个黑雾团。 黑雾涌动,遮天蔽日。 他觉察到无路可退,不施展保命手段今天就把命断送在这里了。 几息,华天涯站在远处高空中看着笑得:“云中月,拼死一博啦?哈哈,没必要,我又不要你的命,只是好奇你那法术神奇,哈哈。”他说完大袖一挥,高空中一股飓风呼啸吹向黑雾团。 黑雾团中的云中月眉头一皱,手一挥三杆黑白绿三色幡飞向呼啸而来的飓风。 三色幡迎风“哗啦啦”展开。 黑幡里无数鬼魂发出尖锐阴森恐怖的厉笑,天地为之一暗。这是人魂幡。 白幡里无数兽魂发出咆哮,天地为之一震。这是兽魂幡。 绿幡里无数禽魂在绿幡中嘶鸣穿梭,如同展开的一张飞毯,在空中形成一面巨障将那股飓风挡住。这是禽魂幡。 黑幡和白幡急速飞向华天涯,华天涯眼睛一亮,低语道:“还看不出你从那洞窟中得了不少好处呀!古宝竟被你温养成通天灵宝了。可惜只有筑基修为,修为太低法力不够,灵宝威力太弱。但在你小子手中施展出来到不能小看了你!” 他左手四指弯曲紧握实指向天一指,随后在面前划出一个圆圈,口中呢喃几句,随后食指往圆圈中心一指,圆圈内就出现一道光波涌动,裹挟着一股天地力量袭向黑幡白幡。 华天涯轻呵一声:“碎!” “轰轰轰”几声巨响。 空气中力量瞬间聚集随后又瞬间爆裂。 黑幡碎裂,其间无法亡魂去了大半,仍有不少亡魂显现身形,各各鬼头双眼通红,口中发出怪叫,纷纷扑向华天涯。 白幡也是同时碎裂。其间无数兽魂也是去了大半,但仍然有不少兽魂成了落网之鱼。 它们身形显现,各种奇形怪状的怪兽张口血腥大口发出或尖锐或雄厚的怒吼,也是齐齐奔向华天涯。 华天涯略一皱眉,随后笑道:“哈哈,只不过是些不成气候的亡魂而已,纸糊的老虎吓吓小朋友而已。哈哈。” 他笑完,身上突然全身火苗燃起,火焰包裹,瞬间成了一个火人,而且千丈外都能感觉炙热无比。 鬼魂、兽魂看似发狂,但到千丈外止步不前。 华天涯冷哼一声,突然包裹他全身的烈焰“轰”的爆裂形成万丈火海。 其间无数亡魂发出凄厉的惨叫声不断,不消片刻惨叫声渐渐消无。 华天涯几个瞬移就追到绿幡近前。 坐在绿幡上飞速逃遁的云中月大惊。 黑幡白幡无法阻止华天涯逼近,他惊叫一声后一点指绿幡说了声“走”。 绿幡又一次提速疾驰而去。 他还以为能和华天涯隔开一些距离,可一回头正看见华天涯阴森森看着他,吓得他面色惨白。 他手中早就握着一个红粉色龙眼般大的小圆球,但见形势不妙忙一握圆球。 圆球碎裂,全身顿时被一团红粉包裹闪了两闪瞬间挪移走了,如同被传送阵传送了般。而绿幡在他被挪移消失瞬间突然爆裂,一股强悍气浪席卷华天涯。 华天涯也施展元婴大挪移法,到了万丈外。 他凝神看了看消失不见的云中月刚才所在处,唉叹一声,自语道:“还是自己太贪玩了呀。还以为区区筑基大圆满境界的修士,玩弄玩弄后随手就轻而易举的擒拿,没想到他在那洞窟中造化不小。气运,不得不信呀!竟能通过燃烧生命精华提升法力借助宝器逃遁。可你这小子即使能活,也过不了这年底喽。唉,可惜了这门法术就此消失。” 草原一处天空突然风起云涌,厚厚涌动着乌云中一道电闪,中间裂开一道口子。 云中月从高空中重重坠落,摔在草原低洼地里,砸出一个深坑。他在深坑里昏死了一个半月,在淅淅沥沥的冰凉雨水里清醒过来。 云中月迷迷糊糊的知道自己还活着,冰凉的雨水让他惊醒。他吃力爬出了深坑,全身骨骼如同散了架,十指在攀爬中血肉模糊。全身靠气力,体内没有一点灵力了。 他看了下四周,在回头看看自己攀爬的地坑。这是被自己砸出的,有两丈深。 洼地深坑到这小岗也就五六丈远,可自己竟爬了三时辰。想想筑基修士身躯本已坚硬如铁,再看看十指血肉模糊,膝盖已露白骨,可见自己现在身体虚弱到何种地步。四周灰蒙蒙草原上一望无垠,他庆幸自己没被野狼、秃鹫吞食。 不是野狼没有来,不是秃鹫没有在上空盘旋。没有血色,枯瘦如柴的他,连狼、秃鹫以及其它野兽都看不上眼,还有身上残余亡魂恶鬼的气息也是野兽不敢靠近的原因。若是他还有心思想现在的他从矮胖墩成了一个皮包骨的瘦皮猴,不知是喜还是悲。 他喘了几口气,伴随着剧烈的咳嗽和气喘,随后顿感无力虚脱。 他无力的趴着,好久之后好不容易积蓄到一丝灵力从储物袋里拿出一个瓷瓶用尽力气将瓷瓶中的三颗丹药塞入口里后又昏死过去。 第二天,风和日丽。 下午,来个一个商队。 这是一支穿行在大晋、慕兰草原、天南的商队。自从韩立、南宫婉成为化神修士后,慕兰草原各部再也不敢侵犯天南各国。没有了征战,商人的敏锐嗅觉就蠢蠢欲动了。 几千年来,无数商队穿梭在大晋、草原、天南等地。即使大晋这百年动荡不安,商队依然来来往往。 草原上的主人乐得有此,因为草原上本来就贫瘠,物质匮乏。而草原人生性豪爽,大手大脚惯了不善理财。有精明的商人来去,虽说带走了财富,自然也带动了草原上部落生活的改善和提高。 贵族们从中得到了很多好处,自然不会傻到自我封闭。他们开山修路涉水架桥,形成了一条商道,大大缩短了大晋与天南的来去时间。 这商队有六百五十多人,大车小车竟有三百辆之多。商队周边有五十名护卫守护,商队前头有三辆马车,商队尾有两辆马车。 就在云中月洼地深坑十多里处,车队上个高岗正要转弯沿道路前行。第二辆马车中窗帘打开,一名中年白脸有些胡须的修士说道:“姜鹏,去前面十里外洼地边看一下那个人是死是活?” “是,仙师。”那名叫姜鹏的青年护卫答应一声打马而去。 商队行走,都会有护卫,更需要聘请修士为客卿随行。五辆马车,说明至少有四名修士客卿。 装载满满三百多辆货物可见商行实力之强,护卫只有五十名,修士三四个,也可窥视出修士与护卫力量之强。 没多久,姜鹏将云中月带回。 第三章 相遇老乡 中年修士下车摸了下云中月心窝与脉搏,对着第一辆车说道:“师兄,是大晋修士,受伤很重,但尚有一口气。” 第一辆车上传出一个苍老的声音:“腾一辆板车给他,即使遇到了,都是大晋修士不能不见死不救。” “是。”中年修士回答后安排人腾出货物空出一辆板车铺了一床被褥将云中月放好。 他往云中月嘴里塞了颗丹药,随后回到自己马车上。 商队继续前行。 白天行走,晚上支起帐篷休息,商队就这样单调的行路。 中年修士每天给云中月喂一颗丹药。 一晃六天过去,傍晚商队宿营时云中月悠悠醒来。 中年修士看见云中月醒来,笑道:“道友,莫动。你燃烧精元,现需固本还元。呵呵,好好休养!” 云中月用孱弱的声音说道:“多谢道友!道友这……”他已经无力再发出声音了。 “哈哈。这是天南风都国瑞福记商行。我们每二十年就途径草原一次,贩运一些大晋、天南的物产,中途也和草原部落交易一些。呵呵,我都忘了,我叫齐悟。以前是大晋麓钺门弟子,三十多年前宗门被灭。我和师兄去了天南,加入了瑞福记。哈哈,以前那些伤心事就不讲了。道友,你也是想去天南吧?也是宗门完了?嗨,呸呸,瞧我这臭嘴。呵呵,不讲不讲,好好静养。我师兄这丹药固本还元效果很好。有什么事叫姜鹏那小娃,这几日都是他照顾你。” 说话的同时他一指不远处的姜鹏,说完他拱拱手忙其它事情了。 路途中齐悟得知云中月是幡罗宗人。他大惊是幡罗宗离草原不是十万八万里,那是差不多有头二百万里呀。区区一名假丹境修士竟能逃出华天涯的魔掌,他不惊才怪。 华天涯可是大晋第一大魔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自从宗门被灭后,华天涯性情大变。一人将灭宗门的仇家都斩尽杀绝,随后在大晋只要他看谁不顺眼,就杀,从不问其门派。若一句说的他开心,不光能活命还赏你一件灵器,你客气他还生气。 赵武昶和孔方两方派人出面招揽,都被他杀了。气得双方都派人围杀都被他逃脱,甚至赵武昶亲自去追杀,都没成功。 凶名赫赫,久而久之在大晋出了名。 云中月身体恢复了一些,依然面黄肌瘦瘦骨伶仃。看着自己以前大腹便便如今形销骨立,来一阵风就能把自己这几两吹上天。那法术燃烧精血燃烧寿元,真是要命。 怪不得称邪术,真可怕,命是保住了,可寿元燃尽没几个月活了。他暗叹一声,闭目调息起来。 这一日,他们路过一小部落,购买了一些牛羊。在一湖泊边杀牛羊,炖、烤,很丰盛。 姜鹏将瘦如枯槁的云中月搀扶到篝火旁,端了碗羊血汤给他。 齐悟将烤羊烤牛肉切了一大坨端给他,还有一大节牛血肠。 他笑道:“云道友,没有灵气滋养,身体很难恢复。吃些牛羊肉,滋补一下。哈哈,我们这辈子修为很难精进了,吃些世俗美食,也对得起这辈子来此世一回喽。” 云中月笑道:“对,吃好才对得起这副皮囊。” 他“咕咕”喝了几大碗羊血羊肉汤,扁平肚子竟有些鼓起来了。 齐悟笑道:“不要猛喝汤,来,啃这牛尾骨。撒了些孜然,哈哈,香啊!” 云中月拿起一根牛骨撕咬上面烤糊的肉,吃的满嘴满手都是油。 他边吃边望去,远处一张矮桌围坐五人。一名老者,一名中年壮汉皮肤黝黑,一名掌柜打扮的中年人,两名青年。 齐悟朝云中月看去方向,说道:“那老者是我付师兄,筑基境。那壮汉是护卫的头,叫皮玉波。那老板模样的是商行掌柜,傅掌柜。哈哈,他是个好人,特老好的人,和我们共事三十多年了。这回是我们和他第二次押运商行货物,来去一趟要二十来年,等这批货物到瑞福记后我们也要休息修炼了。那两青年,是瑞福记安排来历练的,康平康健两兄弟,练气修为。我们修者押解货物次数越多,商行给的待遇越多。路途遥远,我们修者跑两三趟也差不多了。凡人跑一趟就实属不易了,讲白了路途艰险辛苦,岁月不饶人更有时刻性命不保。家境不好的年轻人,十来岁跟着跑一趟是挣钱娶个媳妇养家糊口。四十来岁出来跑一趟,要么家中实在艰难,要么给子嗣挣生活钱。” 齐悟边说边吃肉喝酒大快朵颐的样子,哪像辟谷修者。他嚼着肉说道:“你的修为比我高,我就叫一声你云师兄了。云师兄,你现在身子弱,酒是不能喝的。你喝羊汤,我喝酒,敬你一碗。哈哈,茫茫大草原,我们都是大晋落难修士,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喝。哈哈。” 他端起酒碗举过额眉,又朝云中月端起的羊汤碗碰了一下,“咕咕”一仰脖喝了下去。 云中月见齐悟洒脱也一仰脖将一碗热腾腾的羊血汤喝了个干净。姜鹏忙又去打羊汤,倒酒,取肉,伺候他俩忙得不亦乐乎。 云中月疑惑的问:“来去这么多年,又要雇佣这这么多人,一路耗费不是很大?被抢劫的风险更大,为啥不直接用储物袋来去不是更快更简单?” 齐悟笑道:“很多人都是这样想,看似有道理。其实请修士来去,花费多,风险更大。这百年为避祸去天南的道友很多,真正到达天南的不多。飞行过草原的修者中途都被当地部落修行者抢劫斩杀居多。草原贫瘠荒漠多,那些祭祀巫公长老都眼巴巴看着天空掉财源。哈哈,换成你,截杀一名能飞行的修士,他的资源总比自己去找资源要简单的多,这是其一。其二,世俗商队是各国官府认可和受草原修士联盟保护的。按人头车辆交保护费领通行牌,谁都不能坏规矩。其间即使有修士同行护佑,那些部落修者是不能打储物袋的歪主意,只能通过正当手段交易。当然,给世俗商行护佑的修士修为都不会太高,都是苦哈哈之人,储物袋里估计打牙祭的好东西不多。有货色,哈哈谁还在世俗堆里混!其三,商队可一路将货物和草原部落交易,一路做生意一路把钱挣。商队中也用储物袋装货物的,可成本很高。你用几个储物袋要在关卡上报,上交的税很重,若不上报一经发现没收外还重罚。因而用储物袋反而得不偿失,除非那些经不得日晒雨淋的贵重物品。草原人也不笨,一名修者背一大堆储物袋不吃不喝骑着快马一路奔行,他们又不能抢。哪有一大堆车马,人吃马喂的,到哪里都得开销。只容许你挣他们的钱,他们挣不到你的钱,他们不就是二愣子!哈哈,除了山贼土匪,草原各部落是不能动商队的,这是当年化神大修们定下的规矩。要想去天南只有跟随商队最安全。当然很多道友不明白此间的道道,赶路飞行中途被那些邪恶的慕兰人围杀了。有一段时间也有些慕兰低阶修者假扮匪贼抢劫,被草原修士联盟、天南正道盟天道盟九国盟派来的修士大军灭杀,一路还是太平多。” 云中月听后明白了些其中弯弯绕。 这时,远处付骏驰端起酒碗向云中月抬起示意了一下,将酒喝完,然后笑着将酒碗在空中立起抖了抖,以示一口喝完,随后放下了酒碗。 云中月忙将羊汤一口喝了精光,感激的点点头。 几碗羊血汤喝下,全身出了一身汗,感觉精神好多了。又吃了几坨烤牛肉烤羊肉,觉得肚皮滚胀。 于是,姜鹏扶他去休息。 又行了几日。 护卫明显有些紧张了,弓箭盾牌刀剑都拿在手中,有些盔甲都穿上了。 云中月有些疑惑,就问姜鹏为何? 姜鹏说道:“这一带丘岭较多,属于高山草甸区,车辆行驶较艰难缓慢。因而匪贼较多,是抢劫多发地带。” 云中月这才明白,四下一看确实小丘高坡越来越多了,车辆行走越来越慢。车辆缓慢行走了三天,前面丘岭延绵一望无际。 一只雕头鹰从天空掠过。 皮玉波看见雕头鹰一愣,随后大叫:“警戒,警戒!” 他高呼完后,催马到第一辆马车旁说道:“付仙师,大黄狼山在前面。” 马车里付骏驰说道:“齐师弟,去看看,就说瑞福记商行路过此地,放开道路,买路钱我们照付。” 第三辆马车里的齐悟答应一声消失不见。 没多久,齐悟急速逃回。 “师,师兄,不好了,他们中间有修士,而且是筑基中期修为……” “师弟,莫慌。”付骏驰从马车里走出后遥看远方,随后说道:“玉波,走不了了。退到后面斜坡上,准备战斗。” “是。”皮玉波答应一声后安排去了。 第四章 拼死一救 没多久,三百多辆货车在一较平的斜坡上圈成一圈,马匹和马车都圈在其中,车夫都隐藏在货车下。 皮玉波领着五十名护卫和康平康健在货车后面持弓警戒戒备。 姜鹏要将云中月搀扶躲藏。云中月向他摆摆手示意他就躺在板车上,不用动。 付骏驰和齐悟飘立在半空中。 没多久,前面人喊马嘶,一队人马蜂拥而至眨眼间将瑞福记的车队团团围住,竟有八百多人。 他们挥舞着手中的兵器,催促的马奔跑着,围住商队呼呵,发出得意的叫声,呼哨声此起彼伏。 为首三名修士,还有几个头目模样的马贼紧随其后。 “咦?”那领头的修士看见付骏驰,随后又看了看笑道:“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麓钺门的付骏驰,缘分呀,上次让你跑了。这次,哼哼,真是冤家路窄!” 付骏驰低声密语给齐悟说道:“是伍修伯,这下麻烦大了。我先周旋一番,你见机先走。”随后他大笑道:“哈哈,莘镶派伍兄,看来镶城也不容你,你我皆是浪迹天涯的落难人,何必咄咄相逼。今天,你与我麻烦,就是对瑞福记麻烦。你可知福瑞记商行的实力?” “哈哈,就是看中了福瑞记这块肥肉,今天本想劫了这商队。但见你,这堆货物,我,哼哼,就瞧不上了。哈哈。” 付骏驰突然手中出现一把开山钺,从半空直落向伍修伯劈去。 伍修伯旋即离开马背,立于半空。 他左手持盾,右手拿弯刀发出怪笑迎向付骏驰。 “嘭”一声巨响。 伍修伯左手臂膀突然伸出三丈有余,将盾往前一送,抵挡住开山钺,右手刀一招斜劈。刀面白光流动,白色刀气冲天而去。 付骏驰见势不妙,借助开山钺反弹之力,急速后退。 就在付骏驰后退之际,齐悟手持一把比付骏驰还大一号的开山钺从侧面斜劈而去。 同时,呼道:“快走,他们既然不劫商队,你快走!” 伍修伯一看来人,哈哈怪笑。这次不是用盾,而是右手刀直接去抵挡开山钺。 此刻和伍修伯一道来的另两名修士也腾空将付骏驰团团围住。 空中,叮叮当当全是兵器碰撞之声,根本不用法术,竟相互用法力肉搏。 没多久,齐悟身上就有了几道血痕,口角也渗出血渍。 付骏驰开始暴怒,他始终摆脱不了那两名修士的围攻。他越想去救齐悟,越是无法摆脱对方缠绕。 没几下,伍修伯出手不留情,如狼猛蜂毒。 齐悟险象环生,落败惨死只需几息而已。 齐悟自叹自己是撩蜂吃螫,但他不后悔,为师兄殒命又如何。 就在伍修伯左手盾将开山钺磕开,右手刀一个腕转,一道刀芒直刺齐悟双腿。 此刻,躺在车板上的云中月惊叫一声,厉声欲能冲破云霄。 伍修伯在右手一顿,他回头瞄向躺在车板上的皮包骨的瘦皮猴。 他来临之际,就发现了这个死气弥漫全身且半死不活的筑基修士。但受伤很严重,已经活不了几天了。估计先前与谁大战过,是燃烧精血才得以逃脱。 他虽忽视此人,但看不透修为达到了筑基哪个境界,始终还是有些戒备。 听到此人怪叫,不由得往下看去。但见那瘦皮猴手捂嘴巴,可一双眼睛特明亮,眼神如同利剑直刺自己双眼。 四目相对,他忙收回目光,那已经来不及了。 他脑海里“轰”得一声,炸开。 齐悟看见伍修伯一愣,砍将自己双腿的刀芒一滞,随后刀芒暗淡褪去。 他忽的窃喜,就在伍修伯愣神之际,忙将手握的一把飞镖抖了出去。瞬间幻化为六把飞镖,如同利箭直射而去。 就在飞镖飞射至伍修伯一尺时,伍修伯没有拿盾牌抵挡,也没躲闪。 他面颊不停抽搐,两眼呆滞。只是一瞬,六把飞镖又化为一把飞镖直刺伍修伯眉心。 “噗嗤”轻轻一声,飞镖刺入伍修伯眉心。 他闷哼声都没有,身躯就坠落而下,就听见“噗通”一声尸体落地之声。 这下,反而把齐悟惊呆了。 自己把伍修伯杀了吗? 他有些不信。 地面上,一众匪贼见伍修伯从半空摔落而亡,先是一愣。随后其中一个头目惊叫:“扯呼!” 他带头逃跑。 皮玉波也是不简单的人。空中对战他是分不清谁强谁弱的,修士间对战手法太快,他看不清。 他见齐悟的对手从半空中摔落下来,而且死了。对面匪贼扭头逃跑,忙大喊一声:“一队放箭,二队随我冲杀,三队留守。兄弟们,杀!好处所有兄弟都有。” 他带头搬开围着的货车,催马冲杀而去。 云中月刚才怪叫吸引伍修伯望他一眼,而后施展悸魂术将其斩杀,已经将这一段时日修养积累的气力全部用完。他撩蜂剔蝎,用手抹释掉嘴角流出的乌血,在面露苦笑中晕死过去。 与此同时,坐在马车里的傅掌柜轻咦了一声,用怪怪的眼神看了一眼云中月,闭目思索了一会儿。随后身体消失不见,只是两息又回到原处,继续思索起来。 没多久,他眼睛一亮,随后又消失不见。 他来到云中月身旁看了两眼后,微笑着将一颗丹药弹入云中月嘴里后回到自己坐在的那辆车上。 这些都是隐形,其他人根本看不见。 半空中,另两名修士见伍修伯身死陨落,有些诧异。修士间斗法,一旦愣神,那是致命的。 刹那间,付骏驰的开山钺已经劈向一名修士,瞬间被他一钺砍成两半。另一名见势不妙扭身就逃,可方向选错了,正好撞上来帮忙的齐悟,在二人夹击下也被砍成两半。 地面上,留下的一队三队开始收拾尸体。 没多久,皮玉波笑呵呵的回来,很多护卫牵着马,马背上驮有些包袱和质量上乘的利器。 他笑道:“兄弟们,这一趟,不错。这群土匪身上值钱的东西也有不少。哈哈。不将这帮龟孙子揍怕了,下趟还要打我们瑞福记的主意。哈哈,兄弟们,好好搜一搜,待会儿分!” 他那些手下发出一片欢呼。有些人还吼着去抄老窝去,当然都是讲讲而已。 齐悟和付骏驰嘀咕了小半天,又检查了一下伍修伯的尸体,带着疑惑,站在高坡处沉思。 他俩并不知道云中月暗中帮了他俩。 云中月昏迷中,那颗丹药在他体内溶化,一股熊熊如烈火般的热能在全身游走,体内血脉中“噼噼啪啪”发生爆裂声响。 没多久,爆裂声停息,云中月发出一声急舒服的呻吟,随后甜美的睡着了。 他脸色出现红晕,久久不能退去。 他又昏迷了十多天,齐悟以为他在自己和伍修伯斗法中被法力波动震昏了,内心很过意不去。 此间傅掌柜又给云中月喂了两颗丹药。 云中月睡得很安详很香甜。 当他醒来时感觉身体竟恢复了三层力量,他有些疑惑,他问齐悟有没有给他吃丹药。 齐悟摇摇头,说没有。 他更疑惑了。 他知道他施展悸魂术时体内所有灵力都被抽干了,所剩生机不多了,自己虚弱的连婴儿都不如。当时生机逐渐消失他是清楚的,就在他昏死的那刻他内心很平静很祥和。 他死之前没有遗憾,他用最后一点力量救了齐悟他们报答了搭救之恩。他觉得此次决定是此生最正确最正义的一次决定。 如今死了,这辈子就轻松了。杀人,死在自己手中的修士没有上千也有九百九,死也值了。 可他现在身体完好如初,法力恢复了些,生机好像不在衰退,死气不在蔓延。虽说身子还有些虚弱,但随着修为恢复巩固,一旦踏入结丹境,那自己定能延寿。 即使短期不能踏入结丹境,现在的身体起码再活个三五年定没问题。 他这几天都在观察是谁救了他。 他很清楚若没有外在帮助他是活不了的。自己的身体自己明白,他也清楚没有天上掉灵石砸到自己的好事,也没有无缘无故爱。 他对每一个人都梳理了一下,一一观察中甚至连马夫也没放过。一观察竟花了五年时间,最后在即将走出慕兰草原边缘之际,他将目标锁定在那个傅掌柜身上。 中年傅掌柜,年富力强,一路买卖只有他赚的,没有他赔的。可在买卖中他从不欺骗对方很公正,很多草原部落的放牧人对他印象很深很好。 以前和他交易过一次,二十来年后竟还能记得起他,而且对他很热情。买卖完后很多人都拿出马奶酒和风干的腊肉送给他,如同亲戚般欢来送走。 做生意的人都是奸商,向他这坦诚不偏不骗,给别人留下很好的印象。信誉至上的行为,虽说赞赏有嘉,但现实中这种行为会被认为是傻子行为。行走一趟,来去二十多年,这一辈子不知能不能走二趟,不死赚黑心的赚那不是傻了吗? 第五章 各有方寸 留意观察,傅掌柜有些行为让云中月诧异。 傅掌柜只要上了马车,没大事都不会下车。除了吃饭宿营睡觉,都见不到他身影。 让云中月不得不怀疑这傅掌柜的忍耐力。凡人要新陈代谢呀,他又不是修士能憋得住?难道他车上有马桶? 办事就怕细心,就怕留心。慢慢地他就留意傅掌柜那辆马车,当然他不敢用神识探查,那是对他人的不礼貌。 他更清楚,若是傅掌柜是元婴修士那他用神识窥探就是找死。 结丹修士在如何隐藏修为,结丹道心法相气息会隐隐散发,他云中月是一只脚迈入结丹境的修士多少能有所感知。若是元婴修士,他们筑基修士只能望海兴叹喽,即使不隐藏,只要收揽气息站在你眼前,你都不能看出他是修行者。 他也不着痕迹的问过姜鹏。 姜鹏听过笑道很贱,这让云中月有些摸不到头绪。 姜鹏告诉他那傅掌柜很行,一泡尿能尿出别人三五倍量来。他还挤眉弄眼,那意思是你是男人你懂得的。 云中月虽没意会姜鹏,但他知道了傅掌柜那些不是没有,而是比常人次数少。 商队进了天南虞国通海城,瑞福记商行在此处设有联络处。 商队将货物移交后通过海路陆路分流到瑞福记在天南各国的铺面贩卖。 押送货物的车夫、马夫、护卫、修士、掌柜瑞福记各有奖赏安排。 付骏驰和齐悟在货物验收完毕后瑞福记会安排他俩去落云山脉外围租用古剑门修士修行的洞府内修行五年。 这也是很多散修愿意做瑞福记客卿的原因。 即使落云山脉最外围,可灵气还是比一般小宗门灵气充盈的多。 他俩邀请云中月加入瑞福记做客卿,云中月拱手感谢。 云中月还在和齐悟说话,见傅掌柜交割完正要离开,他忙过去给傅掌柜磕了个头,随后垂头躬身默默恭送傅掌柜离开。 付骏驰和齐悟瞪大眼睛看着云中月异常行为,诧异的很。 就在他俩诧异中,傅掌柜还坦然受了云中月一跪之礼。 付骏驰和齐悟更是云里雾里,一个凡人掌柜竟受修士一跪,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这是什么回事? 傅掌柜微笑着抬手在云中月脑袋上摸了摸,一股精纯灵力注入他体内。 云中月消瘦全身一颤,舒爽至极。他面露喜色,随后更加谦卑。 付骏驰和齐悟更是疑惑了,你干嘛呢,还在云中月脑袋上摸摸。 你是谁呀? 云中月可是筑基后期修士,即使皇帝老儿都不能。你是长者?云中月看似比你年青,可他最起码有六七十岁了,你太自以为是了吧!是不是……还有那云中月如同绵羊一样温顺! 这云中月咋了? 得了什么失心疯或中了邪? 感谢傅掌柜不是不可以,人家是这次商行负责车队的负责人,可救你是却是我们呀! 和他讲几句感谢的客套话是应该的,可行大礼是不是太过了。 就在他俩胡思乱想时,傅掌柜手中不知何时一面桃木牌,递给云中月说道:“我看你对眼。这块木牌你带着去风都国落魂山玄黄找宗彭培雄,你可拜入他门下。” “彭培雄!”齐悟惊叫道,随后忙闭嘴。 他刚才看见桃木牌出现的手法心中有些猜疑,可听到彭培雄不由得无法控制心绪。 傅掌柜侧脸看了他俩一眼,说道:“你俩也不错,碰到老对手没逃走。我会告诉东家,给你俩多两年修行时间,若有机缘步入中期应该没有问题。哈哈。”说完,他踏大步而走。 云中月神色恭敬的送傅掌柜离开。 傅掌柜消失不见很久后,付骏驰齐悟才回过味来。 齐悟走到云中月身边,拿过那桃木牌翻过来翻过去看了半天,啧啧声不断。 他看完递给云中月说道:“云师兄,这次你撞大运喽!那彭老头,据说半步化神修为,传说是天南这几千年来可能进入化神境界最有希望的那位。听说,他本尊已经几百年没出世了,代表玄黄宗正道盟行事是据说是他第二元婴。” “你怎么知道到的?”云中月边问边有所思。 “我和师兄上回在落云山脉修行,在青秀峰山麓坊市老张酒肆喝养精玉液酒时,碰到落云宗几个投缘的好友,听他们讲的。天南落云宗杨寰杨宗主和这彭培雄彭宗主都是元婴大圆满修士,悟道化神不知多少年了。还有黄枫谷钟镇涛钟谷主和合欢宗廉顼公廉宗主也是元婴后期离大圆满只是隔一张纸。他们四位是天南冲击化神最有机会和可能的四大大修士……” 忽然他说着说着闭了嘴,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傅掌柜不会是……” 云中月和付骏驰都点点头,付骏驰还做个禁声动作。 齐悟突然拍拍云中月肩膀,使劲摇了摇,说道:“云师兄,给我们这些在天南的修士争口气!” 云中月也是有些激动,他使劲点点头。 三人竟流出了眼泪。 付骏驰和齐悟流眼泪是认为他俩能逃脱伍修伯之手肯定是傅掌柜出了援手。 他俩有些激动,这么多年一路和大修士吃喝在一起,竟没发现。一回莫大的机遇擦肩而过,泪中有些失落。 当然,他俩又庆幸,云中月已经是假丹境界,踏入结丹境定没问题。这次和他结了善缘,以后在天南还有个靠山。 云中月流眼泪,他人生大起大落,被付骏驰齐悟师兄弟相救,自己为报恩才有与大修士结善缘的机会,峰回路转,他很激动。 尤其是认识了这两师兄弟,齐悟就是个讲义气讲感情的好兄弟。一路交谈,与伍修伯一战不逃走,都看出这两位是值得交往的朋友。 三人喝了顿酒才分离。 韩鸣受伤昏迷,孙云逸特意过来告之韩族高层。 孙云逸已是结丹后期中阶修为,在落云宗戒律院占据了大长老的位子,也是能说得上话的人物。 韩族高层听韩鸣受伤没有生命危险,紧张的心情都放下了。 在韩豹的建议下,请孙云逸回去和吕掌教讲明。青元帝国下一步要往北进军,请落云宗管好天道盟各门派,不要干预世俗之事。 孙云逸说明杨宗主去星宫要两年左右才回来。青元帝国要展开军事行动要等杨宗主回来后才能行动。 孙云逸走后,青元帝国一面加快生产促进百姓繁荣,一面在各地扩建学院培养人才,建立适合青元帝国的官僚体系。 在稳定中,各地百姓在富足中更是劳作激情高涨,一片大繁荣中国力激增。 三年后,孙云逸来到永安帝城。告之韩族高层韩鸣已经醒了,他同意韩族北上的设想。 五年,青元帝国横扫天道盟下辖诸国。而天道盟诸国内修真门派和修真家族全面禁声,全面龟缩不动。 古剑门、百巧院对化神修士现身袭击韩鸣之事还是知道的多些,百巧院掌教唐贞利、古剑门门主侯利舍本就觉得是寄人篱下,他们乃会吱声。 还有没落的倪航斋、天极门、贝叶宗、暗影宗、水影宗、鸾鸣宗等等这些几千年的宗派被落云宗压制,黄枫谷咄咄逼人的强势下苟延残喘。 那些如化阗门、六礼堂、广海宫等新立门派本想在韩族北上之际火中取栗。可看见韩教将大崧国千年修真家族元家一夜灭族,几千人的修真大家族加上凡人有好几万人被屠灭,他们也全做了缩头乌龟。 元家可是有结丹修士坐镇的,背后还有天极门做靠山。韩教毫无顾忌的灭其族,明摆着是杀鸡给猴看呀!正道盟、九国盟、魔道诸派都大跌眼界。 韩教也一下没了方向,除了元家被他人当枪使了一回,其他门派都龟缩不出。 没有修真门派作对,就没有机会收拢低阶修士纳入韩教。而且这些门派不出来搅风搅水,韩教就没机会去借剿灭敌对势力借此强行收编。可又不能去挑事,这是和正道盟谈妥的条件。 青元帝国得了世俗各国领土,可修真界没捞到油水,这让胡昱等人很郁闷。 他们只能拼速度在各地开设韩教学院,吸纳有灵根的凡人和低阶修士入院。 为争夺修真弟子,各修真门派和韩教明面上和和气气,可暗地里暗战异常激烈。 韩鸣一直苦修,修为进入了结丹中期。 他能吸木质精华和木灵根修士的修为为己所用,且在修罗珠里得了一颗蕴含巨量灵力能量的玲珑心。 不过他查阅过无数典籍,在修为低的时候可短期内靠吸收外在之力快速提升自己修为。若借此投机取巧,那就是饮鸩止渴,副作用很大。 只有万不可以时偶尔借助一下,否则过于依赖,渡劫时必死无疑不用讲。 破境进阶时不靠自己日积月累,循序渐进,躯体日日千锤百炼,体内炼筋强脉,达到气血通达筋舒脉通。 第六章 为了草根 修士就连通过吸取灵石来帮助修炼也很注意分寸与时间节点,不然心魔来临正遇上破境之时就很危险。 人有思就有六识动六根连六尘,难免七情六欲羡生畏死。修心求道,引忆往昔追未来未去,心念杂多心神波动思绪不断,无法静心归一。肉体脱胎换骨之际,神不守舍,即为心魔。 短时间借助吸取外力就会被蜂拥而进的能量狂暴肆虐躯体,若肉体哪个部位脆弱,就成为爆体而亡的节点。吸取外力过少,提升修为又没有帮助。借助外力修炼,束缚太多。 讲白了这是天地法则,谁都不能改变。若能借吸收别人的苦修得来的力量来提升自己,那还有谁还默默苦修还慢慢等待。 杀戮、猎取别人修为力量以逸待劳不是更好,若是能这样弱小之人不就任人宰割。 站在顶端的人随意屠杀,涸泽之鱼,那这修行次序不就乱套了。每一域都有自己的天道法则,韩鸣所生活的这里是不容许的。 没有了新生,那就是灭亡。随着境界提升,韩鸣细想,也意识到图之于未萌,虑之于未有。 因此不管你有什么盖世神功,境界到达一定高度后就不能为所欲为,只能在天地法则内按规矩办事。 大道源于天地,万物源于道,道不是无根无萍无依据。道无根无源,是假道,经不住大浪淘沙。 即使在是逆天修行,也是在其潜规则内提升修为,不是为所欲为。若是肆意妄为何有天道?哪有渡劫之说!更没大道三千了。 俗话说,善恶终有报,冥冥中自有定数。作恶多端说不定哪天就会暴尸荒野,死的蹊跷。喝口凉水噎死的,走路撞树死的……说白了老天会收拾。人终有悲催的时候,这道的枷锁。 这些年…… 云中月成功结丹进入结丹境界,成功延续寿元。 金权跨入了筑基大圆满。 赵东、赵小倩也到了筑基后期。 刘奎海、冯天宁、马凯也跨入了筑基大圆满。 韩鸣自受伤昏迷到醒来一直呆在落云宗,不光是恢复修行提升境界,更是协助吕蒙治理落云宗。在韩鸣的强势和高压手段下一些不稳定因素逐渐消除。 他对宗内弟子法术修行和丹药等资源发放一直放在首位。 他觉得宗门对弟子功法研读与修炼的条条框框太多。比如功法需要灵石交换,但高阶功法一般弟子根本无法接触,需要拜师得传承。更有很多功法都是弟子私有,从不外露。一旦此人三长两短,他所拥有的神通法术就此断绝。 为此,要求着书留简并将功法神通按等级分类。只要你宗门贡献点达到标准,你就用贡献点借取或阅读。不管是谁若提供宗门没有的功法神通就会获得相应等级的奖励。 不像以前很多资源在各山头,相互无法交流互通。这给一些草根弟子提供了公平公开的平台,只要他们努力给宗门办事增加贡献点就有机会涉猎以前所不知道的东西,有贡献点机会均等。 还有宗门高阶修士必须拿出一定时间给低阶弟子授业解惑,也是他们获取贡献点的一种方式。 讲座和教习的修为始终低了些,对道法的见解始终有限。结丹修士已是天南凤毛麟角,他们的见识不是筑基修士能比拟的。这对低阶弟子拓宽眼界、思维、见识、解惑等方面更有帮助。 同时增加了低阶弟子与宗派高阶修士的接触和交流,而不是仰视他们。老觉得他们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神秘无比,与自己距离很远。 高阶修士随着修为提升和年龄很大,越来越清心寡欲只求长生,看低阶修士性命如蝼蚁草芥。将这些老古董请出来,与低阶弟子互动,让他们又回到自己低阶修为的年代。与年轻人相处,他们也会跟着活跃了,心境也年轻了。 韩鸣相信会将高阶修士高高在上心态与低阶修士苟且偷生低声下气心态引入另一种相处相融的宗门氛围中来。 丹药的发放韩鸣更重视。 丹药是修行路上永远离不开的助推器,可以说终身相随。若没有丹药支持,修士修炼路基本走到头了。 落云宗是炼药炼丹的门派,几十万修者的宗门内藏些猫腻很正常,甚至有些拉帮结派更是利用手中权力欺压弱小克扣强抢以次充好等不良现象比比皆是。 以前各峰根据实力获取的资源多少不一,然后峰内所获取的资源再一次分配。往往强者、特权者、家族子弟、资质优者获得资源更多。 现在,韩鸣改成根据修为按标准获取相应丹药,若有从中克扣或在品质中做手脚的只要发现立即驱除出宗门。若要获得更多的丹药和修行资源,就需要去努力增加自己的贡献点去换取。 以前各峰峰主认可的弟子就可得到很多资源,而外门弟子得到的修行资源很少。如今大家按修为发放,想多者拿贡献点换。 当然,一些灵根优异者还是有特殊供给的,但这些都是有标准的。 众多改变,让很多草根弟子有了希望,有了奋进的出路。很多低阶弟子拼命的去给宗门完成任务,增加贡献点,然后又拿去换修行资源努力修行。 落云宗众弟子修为普遍提速,而且经常外出历练,对战能力也提高很多。宗门弟子战力提升,意味着资源来源就多得多了。 以前一些窥视落云宗的势力在韩鸣强势出击下,迅速土崩瓦解。他不光是给落云宗解决问题,也是给韩教清除隐患。可谓一举两得。 杨寰乐得韩鸣为宗门干些事,在青年一辈中树立威信。 陈霖晟、窦进德、薛平亮、尹翔杰等这些元婴老怪们在看到韩鸣被施壮一击后仍活蹦乱跳,都全禁声。 他们都是天南塔尖那一小撮人,活得久见得多,都猴精的很。明白自己势力在大,只要比你境界高,玩你没商量,灭你更不用商量。 他们也玩过蔑视蝼蚁随便把你化成灰的游戏。看到化神境修士现身也没拿韩鸣怎么样,哪个不是背脊冒凉气。 他们可玩不过化神级别的修士。 玩这层次他们可玩不起,若把自己玩成灰就得不偿失了。就像追查炫龙兽精魂,他们只是做做样子,雷声大雨点小。和炫龙兽斗,想想还是免了吧,远离炫龙兽才是立命根本。 韩师祖玩那小兽,随便拿捏,可在他们眼中那是魔兽,自己几斤几两还差十万八千里,又不是毛头小子不知天高地厚。 陈秀之流被韩鸣变相修理一番,找陈霖晟诉苦抱怨又被臭骂一顿后,也老实了很多,基本上闭关修炼不管事事。 他们这一层,往上多少有些耳闻过,即使没杀过猪,也听过猪叫过。有些事对他们点到为止,他们也能知晓。 一些恐怖的神秘他们也经历过,发现连元婴老怪们对韩鸣服服帖帖,又想想那天宗门口发生的事,也鸦雀了。 韩鸣和吕蒙见这些老当权派闭关不出,顿感清静多了。 吕蒙行使掌教权力更是顺畅。 在落云宗第十个年头,韩鸣不回去不行了。因为青元帝国往西发展遇到正道盟的阻挠,脚步放缓,韩教一众也死伤无数。 天南大陆西边有风都国、北凉国、夏国、珐国等十九国,以风都国国力最强。 几千年前魔道入侵天南中部诸国,很多修真门派和修真家族西迁散落各国,因而无数修真势力盘根错节。又经常和慕兰草原发生冲突,个个势力不弱,而且血性十足。其中属风都国落魂山玄黄宗、御灵宗、顾家实力最强。 天南西部资源匮乏,人口稀少,灵气浓郁的地方少。很多资源要向九国盟、魔道控制的区域购买或抢夺。他们一直想谋求突破,为此养成了凶悍、无所顾忌的习气。 帝国统一天道盟内各国,修整一番后十五路大军向正道盟控制十国同时进攻。 韩军摧枯拉朽势不可挡。 两年不到只剩风都国、北凉国等寥寥数国。 如今荡平西部最难征服的就是风都国。 风都国是天南大国,地大物博。修真门派三十多个,大小修真家族无数,修士近百万。 韩军入侵,风都国调集了不少修士去支援,落败退守但没有伤及根本。 韩军将战线推进至风都国接壤的普古国、苏妍国、乌蒙国时玄黄宗才派出五位元婴修士中的三位去抵御韩军前进步伐。 韩军受阻,才向韩鸣求援。 韩鸣现在实力是结丹中期修为,实力又大增。 韩鸣认为韩军先攻破普古国,吸引正道盟修士注意力。然后,将西部各国全部攻破,最后剩风都国成为孤岛,集中所有力量一举拿下。 在韩鸣的建议下,两百万韩军铺天盖地的涌入只剩一半国土的普古国另外五州。 在普古国督战的是元婴中期修士卜怀,一位金属性天灵根修士,一生金属性功法独步于天下。 第七章 金系修士 卜怀将体内混沌金元之气炼化的如火纯青,淬炼了二十八种天地间稀有金元素,又有机缘在外星海一座无名岛屿附近海沟中偶得金之混沌元气,这是五行混沌之气中的金之混沌精华。 他得此祭炼成本命法宝修成元婴横行于天下。只要他祭出妙音洛璇铃攻可通过音波或直接镇压击杀对手,退可借金之混沌炼制的妙音洛璇铃构筑防护光罩,坚硬无比,非化神之力无法短时间击碎。 这一次他带队护卫见普古国,可该国军队被韩军韩教横扫,毫无招架之力。他本想反击,可世俗军卒根本无法和韩军对决。 韩军分散小股于各地,普古国曾派出大批军卒与之对决仍然一败涂地。派修士去消灭这些小股韩军,往往派出去的不是全部陨落就是寥寥数人能得活。 卜怀多次安排修士去针对一股韩军,可韩军很难缠,而韩教修士更是难缠。尤其韩教到处修建传送阵机动速度很快,只要被他们缠住基本是有去无回。 除非自己亲临,可自己又不能变成千个,这让他很郁闷,只能眼睁睁大批国土丢失,最后只能固守五州险要之地。 韩鸣找他下手,也是有原因。 卜怀在玄黄宗也是一个很有个性很霸道的人,修为排第三可战力仅次于彭培雄。 他分析了卜怀的法术特点,噬金虫根本不惧洛璇铃,吞噬金属更是噬金虫的强项。至于百音幻神术,自己以前对战李醇璐时遇到过一回,不知“虎魔狂怒”能不能抵御。 反正,相遇先下手放出噬金虫咬死他再说。 约战其实很简单,见面也没什么废话。因为韩鸣想先下手为强,可卜怀更狠。 他也是个喜欢动手不动口的人,在韩鸣还想说几句之时就祭出了妙音洛璇铃。 老远一阵清脆的铃铛声穿透力极强,传进了韩教每一名修士耳中。如同婴儿时挂在摇篮帷帐上铃铛摇晃时发出的“叮当当叮当当”声,清脆、悠扬、悦耳、勾魂。 又如孩童挂在手腕脚踝走路摇摆时“叮当当”声。很多修为低的修士面色出现迷茫,如同婴儿状,时而开心欢笑,时而焦急哭泣,时而吖吖习语。 韩鸣听到此声音,心跳立马跟随着铃铛声遥想到自己童年时幼稚,想到了奶奶给自己的铃铛环。 只是一瞬韩鸣就发觉不对,忙运转修为心中默念口诀。从腹部丹湖聚集一股能量在喉腔中回旋三回,再从口腔中形成气浪喷涌而出。空气中出现一声“噼里啪啦”声,几声怒吼随着“虎魔狂怒”决施展开来。 一股震天动地的虎啸声传出,在周边回荡,将那清脆的“叮当当”声一下掩盖了。 很多有些迷醉的修士为之清醒。 卜怀冷笑:“给我镇压!” 他心里清楚,你区区一名结丹修士不知搞死多少元婴修士了,你就是靠偷偷下手得逞的。 这次,我怎么会给你机会。 他那金灿灿的铃铛在袭进是膨胀到千尺大小,如同漂浮在半空中的一座山,向韩鸣和他带来修士队伍笼罩过来,而且还在继续变大。 铃铛声反而缓慢,但敲击声不在清脆,而是雄厚沉闷,如晨钟暮鼓般。可铃铛声一变,洪厚的“当,当,当”声如老牛拉车慢悠慢悠。 敲击声如同敲击在心脏上,形成了共振。第一声让人颤栗,第二声已经让人共鸣,融为一体。 此地的每个人心神如同和其紧密连接了,无法剥离,身躯呆立不动,有些恍惚。 韩鸣却没有受影响,因为他一声怒吼后并不停顿,手一扬“神剃刹利尖顶塔”飞行到半空。 此塔快速膨胀变大,变大又膨胀,如同一座巨山倒立。 他暴呵:“收!”手指一指巨塔,一道白光击到塔身,塔身被白光一裹,萦绕一圈后消失不见。 而后神剃刹利尖顶塔顿时金光一闪,快速飞速转动。四周竟形成一个旋转风团,但不扩散,一股淡白色雾气从宝塔底座下喷出。 妙音洛璇铃更是金光闪闪,铃胆敲击竟有金光散出。 两件法宝竟僵持在半空中。 妙音洛璇铃先一步从高空罩下,神剃刹利尖顶塔后祭向空中,为了吸走妙音洛璇铃而是将塔底向上。 两件法宝之间明显法力波动很大,相互正吸扯。 韩鸣大惊。这铃铛没有器灵宝塔竟无法撼动、吸入,超出了他的认知。 可妙音洛璇铃的铃铛声依然在敲击,只是敲击更慢,声音浑厚凝重带着回音传出更响更悠远。 “当~当”“当~当”…… 四周本是山岭上空,荒无人烟,铃铛声让无数丘岭小山垮塌,支离破碎。 立于半空中的修士看到的却不少这些,在他们眼前如今却场景一变,天空碧空万里。 韩鸣带来的二百多修士,不管是结丹还是筑基修士都赤着脚站在白色的沙滩上,面前是碧波荡漾,远处翠峰连绵,一片湖光山色,又有几只白色鸟鸥时而飞掠。 有些修为低的筑基修士开始兴奋的脱衣去游泳,而那些结丹修士也是神色迷离蠢蠢欲动。 卜怀手一挥,离他不远处的修士快速包抄杀向韩鸣一众。 韩鸣在祭出宝塔之前已经释放了两只噬金虫,同时他另外留了后手,将那颗修罗珠也丢在荒岭砾石间。而且空中充斥了无数水气粒,让人感到空气中非常湿润,这也是他凝聚的。 韩鸣内心很燥热,看着眼前泛着波光粼粼的清澈湖水,也有脱衣下水嬉戏冲动。他紧皱眉头,他的神志并没有全部迷失。他有些迷糊,但此样子大都佯装的。 他没有听见卜怀的惨叫,铃铛声产生的幻境更没有消失。就在意识开始模糊时,内心那种想跳入湖水中洗去燥热冲动愈演愈烈之际,他知道问题大了。 他一声暴呵:“爆!” 空中能量剧烈波动,“噼噼啪啪”声若爆豆般震耳欲聋其音爆竟一声盖过了铃铛声。这些就是空气中无数眼睛看不见的水气泡爆裂发出的。 众修士眼前场景消失不见,那些脱了衣服的筑基修士站在半空中摆着各式各样的戏水姿势。就在场景消失的一刹那,他们眼眸中出现清明,他们也意识到刚才的举措,有些茫然又有些尴尬。 更多的是慌张。因为离他们不远处有很多修士手拿着各种神兵利器正要对他们下手。可在水气泡爆裂中,很多修士被水气泡威能冲击下东倒西歪。有光罩碎裂的,有口吐鲜血的,还有些手中灵器损坏的。 他们很狼狈。 韩鸣凝神看去,那两只噬金虫浮在半空,正在咬噬什么,可它们面前什么也没有。那卜怀正紧张的掐诀嘴里快速嘟囔着。 就在空气中气泡爆裂音爆殆尽时,那铃声有开始覆盖四方。韩鸣瞬间面色勃然一变,因为大雪纷飞的幻境展现在众人眼前。所有修士如同被束缚住了般,无法移动,任由幻境在眼前身旁发生。 就在寒风呼啸,天色灰蒙出现的瞬间,韩鸣怒吼:“给我开!”他怒吼也是给自己解脱束缚,攻击声波幻境。 碎裂坍塌荒岭上方出现一片更荒芜的天地。 “咔咔咔” “轰隆隆” 修罗珠瞬间展开,将上空所有一切都包裹入内。与此同时,韩鸣身形一闪,出了修罗珠,手一抓,将其抓入手心。 空中,就他一人,他心念一动,刚才他带来的二百多修士出现在他身边。 他们神色恍惚了片刻,很多脸色惨白。他们心智已经迷失,虽然站在半空,但防护光罩都没有了,被凉风一吹,肉体感觉一冷,在想想全身鸡皮疙瘩顿生,后怕不已。 包玺仁来到韩鸣身旁。 他躬身一礼说道:“少主,刚才……都解决了?好凶险的幻境!” 韩鸣微笑点点头,说道:“用心苦修,遇事不乱,境界不是阻碍我们战胜对手的障碍。我手中有很多宝器,随着你们强大,我会发给你们。哈哈,跟着我,虽说到处征战危险很多,风险很大,但风险之后更是无限好风景。卜怀已经被我擒拿,安排教众快速占领普古国全境,兵发风都国如意郡!” 身旁包玺仁及一众齐呼:“是!少主。”随后遁走。 韩鸣拿着修罗珠沉思片刻后收了神剃刹利尖顶塔和噬金虫无声无息的遁走。此处又恢复了宁静,好像刚才此处什么事也没发生过。若看到惨不忍睹的地面,定认为此间发生了大地震。 飞行中的韩鸣内心也不平静,刚才的凶险,到现在头皮都发麻。这卜怀连噬金虫和神剃刹利尖顶塔都搞不定他,幸好有修罗珠。 修罗珠原先的功能给自己用暴力手段毁坏殆尽,这是件空间法宝将其用作牢笼也不错。宝物被糟蹋,可有此功能也是杀手锏,让自己省了好多手脚。仙界之物,不是他们灵界修士能通过法术神通法宝通过暴力破修罗珠壁障而出的。 第八章 也有疏漏 卜怀连同他一起迎敌的一百五十名修士消失不见,没多久韩军占领普古国,前锋入侵风都国如意郡。 没多久,卜怀被韩鸣灭杀的消息从韩教教徒中传出。 玄黄宗彭培雄急招回苏妍国、乌蒙国的元婴修士,布防风都国。 落魂山脉是天南为数不多的灵气充盈的山脉之一。 主峰落魂山深处。彭培雄问道:“韩鸣的厉害你也知道了些。他是大修士韩立的后裔,本尊正是化凡化神冲关关键时刻,不能打扰。你能占据韩鸣身躯吗?” 云中月毕恭毕敬的站在他旁边说道:“弟子明白,全力攻击应该有七成把握。若是直接杀死有十成把握。” “不要这么自信。我们还不知道他有些什么底牌!韩立在灵界已是第一人,他来过人界,韩鸣手中有多少利器我们不知道。你先试一下,若不行就撤,不要露马脚。也不能杀死他,他死了反而后患无穷。不说韩立,光星宫那边,我们惹不起!大不了,最后我们找杨寰和谈,让些利益给他们。你和薄烈二人悄悄前去,薄烈去吸引韩鸣注意力,你暗中下手,不要让其他人知道。一旦控制了他,我们,哈哈。注意安全第一!” “是。” “这件轰天雷你拿去防身,危险时刻可借烟雾脱身。”说完彭培雄手中出现一颗鸡蛋大小的黑色石头。 云中月接过轰天雷躬身说道:“谢师尊。”说完后退离开。 彭培雄在云中月离开之际又说道:“安全第一,切记。” 没几个月,正道盟所辖区域就剩风都国了。 修真界不愿臣服于韩教的宗派和修真家族都迁徙到风都国境内,正道盟一开始还安排居所,到后来那些有灵气之地根本无法容纳。因为正道盟所控制的修真界近三分之二的修士都放弃了原来的地方,进了风都国,那是近百万修士。 风都国再大,可有灵气的地方少之又少,又被一些势力霸占,怎么可能挪地方出来。 本地也有修士小百万,加上移过来的修士,有关系的和其他势力混在一起,没有关系的混住在世俗间,混乱至极。 杀人放火打劫强抢夺宝时常发生,这让正道盟高层也就是彭培雄头痛不已。时局发展到如今,即使给彭培雄通天本事都无法控制与解决。能否解决面前困局,他只能看云中月了。 他收云中月为徒,在草原看到云中月使用神秘法术,他就开始布局了。 云中月拿着彭培雄的桃木牌找到玄黄宗,他自然成了彭培雄的弟子。彭培雄有一具分身,留在玄黄宗内的是他这具第二元婴。 他那天检查了伍修伯的尸身,在他脑袋里发现他的紫府石海粉碎如烂稀泥般,这让他很诧异。 后来他琢磨出云中月神识很强,估计能通过神识压迫让对手脑海紫府爆裂。 收云中月为弟子后,在旁敲侧击的交流中无数只言片语旁枝末节的词语分析得出他确实有神识攻击的神通。于是他与云中月探讨关于神识相关的法术,他对神识方面研究也很深。 云中月折服于彭培雄对神识方面的研究,为此他将他怀有悸魂术秘术和盘托出。在彭培雄指点下,他对神魂修炼提升很大,对他的神识攻击很有益。 薄烈是修行了六百年的元婴初期修士,有两大特长其一是隐身其二远遁,这彭培雄安排薄烈配合云中月的原因所在。 这几天,韩鸣很忙。不光是千万大军将风都国团团围困住,还有调集了落云宗、黄枫谷以及韩教一干修士差不多有五十万之众。 当然五十万修士整体势力比龟缩在风都国一百多万近二百万修士修为要强的多,风都国的修士大部分是低阶修士可谓乌合之众。 彭培雄是一步跨入化神境的大修士,战力和杨寰相比不知高低可修为境界是天南最高,更是修行岁月最长的那个。 韩鸣在没有杨寰助战的局面下他是不敢掉以轻心的。 这几天,韩鸣也有些惴惴不安。 他找韩虎、韩飞龙和胡昱谈了一下未来,世俗之事韩虎韩飞龙自己决断不需和自己商议。 他还和胡昱隐晦的讲自己若不在时如何处理正道盟所辖修真界如何布局。 胡昱已是结丹中期修为。 他带领韩教徒到处征战,可以说这二三十年争斗次数是他以前一辈子与人斗法的几倍。 他处事不光老谋深算,更有果敢决断,这是韩鸣这个甩手大掌柜甩给他韩教这副重担改变了他。如今的韩教凝聚的战斗力之强跟他的付出分不开的。 想当初,韩鸣将那些乌合之众交给他,他有些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但他知道他没有韩鸣的鼎力支持、充分信任放权和大量的法宝丹药灵石是无法做到这一切的。 胡昱知道有些修者修为越高对未来卜算预知能力就越强,韩鸣和他所讲之事以及如何布局未来他一一记下。 不是韩鸣心血来潮或者自寻烦恼,觉察到最近始终有人在窥视。 他用尽神通可无法追查,若有暗中隐身之人,这说明此人法术神通定当了得。能有此本领又在此刻出现在他身边者那就是玄黄宗薄烈,不然就是自己疑神疑鬼。 安排妥当后,他想验证一下自己的直觉。 韩鸣站在荒岭上空,看着远方,静静等待。 他知道,若是薄烈若在肯定会现身。他以不动应万变,不管薄烈目的如何,肯定不是跟着他玩。 半天后,韩鸣感觉正前方三百丈外,空间出现扭曲,出现二人。 一个中年文静白面剑眉朗目美男子,一个矮个干瘦中年人。都是身穿黄衫,韩鸣知道身穿黄衫就是玄黄宗门人。 韩鸣打量对面俊美风流倜傥的男子,其全身散发元婴修为,定薄烈无疑。 他觉得如此高大俊美文雅风度翩翩,怎么会喜欢窥视,感觉与形象不符。还有世俗人一讲隐匿这种让人一听就觉得是偷窥成瘾,就觉得龌龊。 韩鸣觉得薄烈是个有偷窥瘾的采花贼,他不知道此刻他怎么会这么想。 对面帅气中年人也在打量他。 二人对视,那位元婴修士面露微笑,但不想说话。 韩鸣侧目看向那矮个中年人,与其互视一眼。 他并没在意,就在四目相碰,眼光只是一扫就要离开之际。可对云中月已经够了,只要对方眼神和自己眼神即使一触即分,他悸魂术就可施展了。 韩鸣并没有在意元婴修士身旁这结丹初期矮个修士。 就在扫过矮小时目光无意间与之在空中一碰之际,韩鸣觉得一道凌厉剑气通过眼神直刺自己脑海,好像有一虚影手持短剑通过瞳仁进入了自己脑海紫府。 顿觉毛孔颤栗,如同落入魔窟最底层全身彻底冰寒,一股莫名的死亡危机油然而生。 “啊!” 韩鸣一声大叫,凄厉无比,如同厉鬼尖叫。 随后双眼如血灌瞳仁般,腥红的眼珠布满血线。满脸充血红肿发紫五官挪位扭曲,实在瘆人。 尤其是那头发本来梳成髻用养魂木制成木钗束着的,可木钗不知何时掉落了。如今披头散发,蓬松如鸟窝,竟一下灰白了很多。配上猪肝色狰狞无比面容,和凶神恶煞没什么区别。 云中月有些呆愣。 他为了控制韩鸣,这次他施展悸魂术,神识化作利剑攻击时将自己三分之二个神魂也跟着进入了韩鸣石海。 他本以为对方只不过是一名结丹中期初阶修士还不是小菜一碟,悸魂术对同阶以下无敌手。 为了控制脑海意识,保守稳妥他动用了自己大半个神魂。可神魂进入韩鸣石海里,那大半个神魂和本尊神魂一缕联系被掐断了。 又看见凶神恶煞般的韩鸣血红眼珠死盯自己,如同魔鬼,这是平身第一次看见。 “逃,噬金虫!” 这是薄烈的惊叫声。据说是韩立灵宠在灵界多次晋级,虽不是王虫,但在这界面是无敌妖兽,他有所耳闻。 施展悸魂术攻入韩鸣石海一瞬时和薄烈惊叫都是同时发生的。 噬金虫是韩鸣和薄烈相互打量时就悄悄释放出来的。 不用眨眼,薄烈就消失不见,可见其遁术在短距离内身法之高。 云中月听到惊叫,瞬间回神,可他也感知大半个神魂被切断与主魂失去联系。 他先前一瞬呆立是吃惊,韩鸣怎么能抵御他悸魂术攻击。 要知道神识攻击不需要时间,只要一瞬如同蚊子叮咬一下就能灭杀对手。可韩鸣并没有从半空中坠入荒谷,仍然好端端的站着,只不过脸面脖颈紫红狰狞恐怖。 云中月有所明白瞬间快速遁入地里,也消失于韩鸣的视野里,这是他的本能反应。 虽然自己已经离开本体的那大半个神魂不知生死,与主魂不在联系,但就在那一刹那二者间还藕断丝连,意识叫他本体立马逃走。 第九章 魂剑被困 神识力加神魂力攻击只需两眼对视间完成攻击,受创方紫府碎裂石海里碎成豆腐渣,外界看似风平浪静不过眼皮连眨动都不用。 云中月可亏大了,若用神识力攻击失败只是损失一些念力,消耗可恢复。而大半个神魂不在了,对元神来说是大受创,不是能用时间恢复能解决的。 民间都知道人丢了魂就成了痴傻,需要到此人去过的一些地方通过呼喊将其丢失的部分魂招引回归本体。 云中月只有三分之一个魂念控制自己身躯,这意味着他和行尸走肉差不了多少。 云中月的神魂虚影在石海里手持短剑乱挥了一顿,发现空空如野,于是刺向紫府。 韩鸣修炼了“大衍决”,不光神识强大,而且紫府石海空间如同宽阔无垠的星空浩海。 虚影顿感自己入虚空中的一粒尘埃,一下失去了方向。他疾驰中感觉无数浓度越来越粘稠的气雾将他开始包裹。 竟有如此之多之强的神念!他大惊。 他急了,举剑乱劈乱刺。 “铛”一声巨响。 这就是韩鸣面部血红狰狞不比的那一刻。 短剑刺在个坚硬物体上,将虚影震飞。 就在短剑与硬物接触之际,那硬物金光大放,整个空间亮如白昼。 虚影被震飞的同时快速看了一下四周,一望无际的漆黑空间一下明亮,空间中弥漫着如雾般气体流动,有浓稠的趋势。 他漂浮着,看着那发光物体并不炙热,一块玉符。 只是瞬闪,玉符不再发光。 他在玉符发光的一刹那也找准了方向。就在光亮消失,此间陷入黑暗之际,他急刺而去。 “铛”又一声巨响。 和刚才一样,金光大放,又是那块玉符阻止了他的攻击。 如此五下,虚影精疲力竭。 韩鸣不知道自己脑海里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有什么东西进了自己大脑控制意识元神紫府和储存神识的石海。 这刻脑袋很疼,锥心裂肺的疼痛就有五次。 在第三次疼痛到来之际他已经无法坚持,身躯因疼痛而扭曲。时而腾空时而坠地,两座大小不一的峰岭被他的身躯撞毁坍塌,山坳里留下两个深坑。 几百年后凡人来此地时不由得感叹天地间的鬼斧神工,竟有如此神奇的天坑存在,成了他们探险必来之地。 五次疼痛后意识有些清醒,他马上意识到问题严重。 其一这里很不安全,若是薄烈去而复返那就危险了。于是召回噬金虫,一块乳白的温玉用红细绳系好挂到脖颈上,其功能是隐匿修士修为及修行灵根境界。随后本体化作鲲鹏跃向九霄之上朝东南飞去。 其二进入自己脑海的东西是什么?他不知道,但他知道此东西很危险。就在虚影通过眼神一刹那他就封闭了紫府石海,想通过自己强大的神识力压迫将其挤碎,可没有成功。 自己脑袋里可不能让那东西久呆,不然会出大事。老百姓都晓得养虎为患的道理,脑袋里有破坏者他当然更清楚其间的厉害。 他知道大衍诀里有一种法术叫“惊神刺”,是一种神识攻击的法术。此种神识攻击是修炼大衍诀最后几层才能施展出的威力,若是蓦然施展出来后,只要没有特意提防任谁都有中招大受影响的。 一击出去后让对手神识一阵眩晕不停,无力施展法术神通反击对方。若是神识威力很强,双方四目接触,一方会蓦然一阵天旋地转,脑中顿时除了两团妖异紫光外,再也没有其他感觉了。 讲白了受创方还在迷糊时,随便你如何弄死他,刹那间他也不会抵抗。可见神识攻击的可怕,只需眨眼间,不要漫长的时间。 这次,显然比“惊神刺”更厉害更高级的法术。此术是直接攻击导致你死亡,而不是让你暂时无神智,可见可怕至极。 一路急速飞行,虚影在石海里时不时动一下。 韩鸣感觉自己时而清醒时而茫然,虽说那东西折腾的次数不是长时连续,但脑神经越来越麻木。 意识开始模糊,且逐渐迷糊,身躯如同没有了灵魂般。他知道那东西依然在自己脑海里搅风搅雨,只有那东西安静不动时自己才有些意识思考反应时间。 可又不知道他何时暴动,有时他一停,你以为他是累了,其实他是迷惑你。一停之后可能突然又激射某处,乱劈乱砍,让你防不胜防。韩鸣时刻要提防,那东西是有灵智的。 必须要解决,必须要解决,韩鸣使劲想。 他头昏脑涨,漫无目的朝东南方向飞行了二天一夜,连过了青元帝国疆域都不知道。 韩鸣实在无法忍受疼痛,化回人形降落在一处荒岭里。宗门服饰也换成了普通百姓布衣,他是防止被他人发现他的身份。 他盘膝而坐,一坐就是一月有余。 这一月有余里,通过神识接触、围裹,已经感知石海中虚影神魂长什么样子了,是那个矮个瘦小中年修士。 韩鸣不是元婴境界,元神还没有凝成元婴实体,元神还是虚无的混沌气体。 如何灭杀这虚影,韩鸣还没有哪种法术神通。那玉符只有虚影攻击紫府时才出现抵御,它并不主动攻击。 他无法调动和掌控。 这一段时间他还是想出了些对付的手段,他将神识也凝聚成虚影和对抗。 当然,他一开始也没厉害到那个程度。刚开始为了抵御对方的攻击,只是凝聚成一团雾气,无数次被劈砍,碎散再凝结再被碎散再凝结,逐渐在对抗中有了些心得。这也不是说韩鸣有很高的悟性和自学成才的能力。 本身他也修行了“惊神刺”,借鉴此法术中一些凝聚神魂神识的手段。讲白了“惊神刺”与“悸魂术”相比只不过是初级版斗高级版,他这初级版逐渐在升级。 俗话说“千难万难入门难”,他入了门,“久病成医”,久而久之韩鸣也有所成。 虚影持剑和玉符刚对击五下后,不敢在玉符常出现的区域闯,只能在虚空般的石海中用短剑乱劈乱刺。因为和玉符撞击一次,虚影感觉自己神识力凝练的虚体就消弱一些,已经没有原先身影凝实了。 他不敢再疾行刺杀,留一些时间借助此间流动的灵力恢复。他用悸魂术宰杀过千百修士,他们的紫府和石海很狭小,都不要疾驰。只要一个劈砍就稀里哗啦的成了豆腐渣。 韩鸣的紫府在石海里很小,他急刺紫府被玉符阻挡退后,若出击需他再一次疾驰才能到达攻击目标。显然不是紫府小,而是石海太大。 他有些心虚,数次无功而返后有些气馁。 他不知韩鸣神识修炼堪比元婴修士,其丹湖容纳灵力和石海容纳神识之力不是一般结丹修士所能比拟的。若是他进入过元婴修士的石海里,就会感慨击杀韩鸣还是百密一疏了。这么大的石海,元婴修士不过如此。 虚影一旦恢复气力就乱挥舞一通,大脑内疼痛导致神经触感毫无知觉,这也是韩鸣疼痛之后迷糊的原因。 虚影想破解困境,积累到一定法力后他就要往外冲。 一开始,虚影感觉有一团浓稠的气雾包裹围困他。 他劈砍一通后,气雾就消散去。 可没多久又围拢过来,让他烦恼无比。 他知道这浓稠气雾是对方的神识之力,一旦给对方得逞,自己这点神魂就道消魂灭喽。 慢慢地那团气雾竟逐渐形成了虚影,和他能对个一招半式。 随着时间推移,慢慢地还能对个三五招。 作为同样虚影的他一开始很惊讶到后来很郁闷,他可是高超法术凝聚的神魂呀!对方只不过是神识凝结而成,况且是现学现用。 韩鸣和自己脑海中的虚影对抗中摸出些门道。 大衍决中很多神识神通在对抗中对他启发很大,渐渐地他将那虚影围困住。虽不能立马拿他怎么地,但隔绝他与外界联系和逃跑,如今还是能做到的。 有不足的是要自己全神贯注的防范和对抗,不然那虚影就要上蹿下跳,谋求偷逃或攻击紫府。 其间有几次突然急刺紫府虽有玉符阻挡,但自己有求死不得求生不能的痛死状态。 玉符在抵挡中能量消耗很大,玉符光越来越弱,这让他很焦急很害怕。为此他要集中所有心神和精力与之对抗及防范。 有一次,实在无法承受脑袋内传出的疼痛,他自己用拳头使劲捶打脑袋,导致鼻青脸肿,无数包包隆起。到后来他无法忍受竟无意识的一路狂奔,还将数棵大树用脑袋撞断。只有那虚影在法力耗尽大半后才罢手,他才得以解脱。 若每次持续一倍两倍时间,韩鸣估计要自杀了。一旦虚影动起来,韩鸣因疼痛就无意识狂奔来缓解疼痛的折磨。 慢慢地他不跑了,只是满嘴流口水,面目痴傻。因为韩鸣能凝成自己的虚影小人,只是手无寸铁赤手空拳的和对方打斗。 第十章 肖芙出世 这一天,韩鸣进了一个小镇。 这是天南大陆东南边靠海的一个小国,叫古邱。国主姓邱,传说是远古大邱神后裔,于是国名叫古邱。 海边有一小渔村小螺角村。 村中有一户人家,叫肖大牙。这老爷子弟兄三人,年幼家中贫苦。老三五岁时,父亲出海打渔葬身大海,母亲一年后也逝去了,那年老大才十三岁。 老大四处找活路求生存,又有一把好力气,靠村邻救济将两个弟弟带大。 他走四方肯吃苦,见多识广,打鱼贩鱼会做生意加之长大的两弟弟争气。肖家不光子嗣众多,而且创下好大一块家业,成为附近方圆百多里内的小财主。 他不忘当年救济过他的村邻,常恩惠他们,带领大家将海鱼贩卖到很远的很多大城镇,小螺角村也成了远近闻名的富裕村。 肖大牙有五子三女。 他二弟有七子五女。其中有两子没娶妻生子,两个姑娘尚未出嫁。 他三弟有二子二女。其中一个姑娘没出嫁,一个儿子小。 儿女们生了不少子女,可以说儿孙满堂,生活富裕,在本地俨然成了一个大家族。 人丁兴盛,原先那破宅子早就不住了,在村东头新盖了占地十来亩地的大宅子。 虽然打鱼贩鱼仍然辛苦,但有肖老大在,七十来口老少男女生活在一个大宅院里,集聚的财产还是比一些小门小户还是强很多。 那一天,肖老大的第四个儿子的媳妇终于生小孩了。这媳妇入门五年一点没反应,就连老幺前年刚娶的媳妇都生了个小子,这几年惹来不少靓母鸡不下蛋的风言风语。 那天生下一个粉嘟嘟的小女婴,三个老爷子高兴地很。进门五年的俏媳妇终于产蛋了,这是祖上积德家族兴旺呀! 关键还有更奇怪的是女婴出生后哭了几声后面带笑容,眼睛笑眯眯的让人一看就觉得可爱。而且她全身白皙很干净如出水芙蓉,右手中还紧握着一枚铜戒。 全身白净,面带笑容,手握异宝。这是家族发达兴盛的前兆呀,三兄弟哪能不高兴,还高兴的不得了。 肖大牙当场就取了名字,肖芙,芙蓉出水的意思。 为此,肖家三兄弟商议将大宅院翻修了一遍,还将院门重新修葺,门口还请了一对大石狮子镇宅纳气。 院门上还挂上“肖宅”门匾,以显示肖家即将成为大家富族。 肖大牙高兴着,可他不知道就在这女婴出生那一刻,晴朗的天空突然无声无息的出现两道闪电,在古邱国上空薄云里相互交织缠绕。由于阳光灿烂,光辉中并不让凡人看的清楚。 闪电好像在积蓄力量,电弧不断延伸四散。其中一道电弧细影向海边小螺角村延伸而来。就在电弧闪着细微的蓝幽幽电弧光从半空落向肖家大院时,一声一声女婴啼哭传遍四周。 那电弧之光在婴儿啼哭声中抖动几下,化作点点荧光洒落在肖家大院里,肉眼凡胎是感知不到的。 天空中的两道电弧好像缠绕打斗累了,也逐渐消散不见。 晴朗的天空并没有这两道电弧极短暂的出现和消失而出现异常自然变化,可那一片刻让几个人无法静心。 星宫深处,星宫主抬头仰望,看了两眼,喃喃自语道:“好强的电闪之力,看样子天南大陆又诞生了一位奇才。看这两道电母相互缠绕一道来灭杀一道来护佑,难道是大能转世?百年灾难,不知此婴是否能成长?唉!韩兄不愧是推算卜算中的高手,我真不如。难道境界越高先知先觉力就越强?” 大晋,施壮正在冰雪大山地底深处疗伤,他此刻内心一紧。忙放开神识四处查看,没多久收回神识摇头又闭目打坐起来。 朱宏志正在自己的天宇神宫中听孔方一群元婴修士汇报最近横扫赵武昶那边势力时,他一摆手,消失不见,片刻又回到原位。 他低头沉思良久。 众人看他面色阴晴变化,都心想到这境界应处事不惊了呀!到底发生了什么? 朱宏志看见众人诧异,淡淡说道:“刚才天生异象,本座远遁百万里外未能所知,不知在何处!卜算又无法探得天机,此事有些玄奥。此刻正是清剿关键时刻,不知会不会有变数?你等安排细查民间有无特别异象发生过,随时报给本座。” 众人皆不敢言语,皆看向孔方,孔方摇头沉默。 朱宏志挥挥手,又陷入冥思中。 众人告退。 落云宗,杨寰本尊正在闭关。 突然,微闭眼皮一撩,身子一闪,消失不在。 好久之后才回到洞府内,喃喃自语道:“好诡异的天象,在南方,不知何处?应是一位天骄出世了吧!不知能不能成为我宗弟子?” 原靖国临州辖下挞城,已是青元帝国疆域了。一位中年学究在一栋破旧的小房里正教着十来个顽童读着“锄禾汗如雨,勤劳总有得。始龀好读书,弱冠登帝科。生灵不涂炭……”他忽然眉毛耸动,踱步来到屋外,看着东南方向,静观良久,随后轻笑自语道:“又是一位天才出生,可惜与我宗无缘啊!”他飒然拂袖回到屋内。 他就是彭培雄。 女婴的母亲生产后一直羸弱,四个多月后因产后虚弱病逝。 肖大牙寻得六十里外汪家屯汪齐氏来作奶娘,给肖芙哺乳抚育。 奶娘家姓齐,小时候叫荷花,肖家称她荷花嫂,刚产一子五月有余。她体胖,地道的农家憨厚善良女子。 荷花嫂来肖家后把肖芙当亲生的,因为远离自己乳儿,她把对儿子的爱全部放在肖芙身上,倒把肖大老爷子看在眼里喜在心头。 还有一件事在方圆百里传的风风雨雨沸沸扬扬,那就是肖芙出生时手握铜戒时异象,成为当地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在奶娘呵护下肖芙无忧无虑的长大,肖家三兄弟更是关爱有加。 大家族里,勾心斗角的事层出不穷,即使鸡皮蒜头的小事也会变成大事件争吵不休。 肖家三兄弟和睦其乐融融,可子孙们不和但不敢摆到明面来。小媳妇们却不管这些,私下里喋喋不休的争执经常发生。 肖芙的爹也就是肖大牙的四儿子,娶了后妻,三年生了三个娃,第二胎还是龙凤胎。因而对前妻几年不生老给那些邻里姑嫂闲言碎语耿耿于怀,于是对肖芙不待见。后娘也因肖大牙对小肖芙喜爱也不待见,视为眼中钉。 不待见可老爷子更溺爱,他夫妻俩酸溜溜的更不履行做父母的责任,为此小肖芙一直和齐荷花相依。 肖大牙发达后知道自家三兄弟都是大老粗,能挣钱但不能挣大钱,琢磨很久发现是不识字吃老亏了。 他对子嗣学文识字逐渐重视起来,当然自古龙生龙凤生凤老鼠儿子会打洞。肖家第二代打鱼卖鱼是能手,咬文嚼字个个都不行,最多能识个银票字据而已。 为了肖家脱胎换骨早日成就豪族,肖老大专门请了学究到村里坐读。其实讲白了也是给他们家第三代第四代娃授课,村里娃也跟着沾些光。 小螺角村本是海边打鱼的贫苦村落,不是肖大牙三兄弟捎带他们致富,他们还要为吃口饭而熬日子。 肖大牙请学究教授村里孩童学习,那还管男娃女娃都送来读书。 当年还是中年的学究很排斥。 他是传统学派学究,重男轻女的古板观念很重。可渔村以前都是穷苦人家,哪有男娃栋梁女娃闺秀的讲法。 肖大牙三兄弟本是靠吃百家饭长大的,往往都是老妪婆、大姑子、小媳妇、姐姐妹妹们拿些吃食给他们大的。 他们老了,对女人从来没有低人一等看待。对学究的不爽,肖老大说了声你不教我们另请。 学究乖乖的住下了,而且一住就是三十年。 没有别的肖大牙开的聘请条件很丰厚,他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男娃女娃还不是一样教。 肖芙三岁时就在荷花领着去学堂外玩,因为那里小娃多,渐渐地也认识了很多字。 在肖家大院,很多六七岁的娃读经认字都不如她。这让三个老头子更视为掌上明珠。就连老学究也对小肖芙另眼相看,还单独给这聪明伶俐乖巧可爱的小女童指点开小灶。 一晃肖芙四岁了。 这年四月的一深夜小螺角村来了一帮海匪。 海匪没有抢劫全村,他们只抢了肖家大院。将肖家没外出的族人全都灭了口,还放了一把火,烧了个片瓦不留。 海匪走后,村里人过来救火,发现齐荷花和小肖芙被压在床底下,只是被烧伤熏晕,尚有一口气。 那一夜,肖家老小及佣人烧死被杀共六十三口。 少有几个在外办事活了一命。 第十一章 童年无忧 齐荷花和小肖芙被救醒。 她俩全身烧伤达七成,包扎救治后一个多月好了个七七八八。只是留了不少伤疤,尤其小肖芙脸脖烧伤烫伤面积很大。 肖芙醒来后众人发现没以前聪慧,有些木讷。 大家认为她还年纪小,可能被吓得有些傻。 只有她俩活了下来,众人都不知道肖家大院内发生了什么? 齐荷花是老实人,不清不楚的说了个大概。 后半夜听到人声嘈杂,有人放火有人惨叫有人踹门有人强东西,于是将熟睡的肖芙抱到床底下躲了起来。屋里噼里啪啦的燃烧起来,烟气熏昏了她。她昏迷时就觉得从小肖芙身上散出一股气,好像将床弹飞了,感觉屋顶撞出了窟窿。 她是老实人,将自己所知道的和盘托出。 众人都说她被熏傻了,神志不清出现了幻觉,或者当时肯定是花了眼。既然木床被弹飞了,她俩又怎么会被压在木床下? 肖家三位老爷子都死了。 外出没在家而得活的二大爷家一伯一叔和三大爷家一小叔为分没有被抢走的家产争得面红耳赤。 后来那些嫁出去的姑娘和三老舅老爷们、三老媳妇的娘家,更有那些嫁进来媳妇的娘家人都跑来搅合分家产。 闹得一塌糊涂。 此期间,和肖芙一点关系都没有。因为肖家长辈们给了齐荷花二十两银子将她俩扫地出门。 肖大牙这一支全部被海匪杀了,还有村里风言风语说肖芙是扫把星。出生就克死娘,如今又克死一大家子,没人为她讲话。 齐荷花带着肖芙回到汪家屯。 汪家屯是一个二十多户的小村庄,此处属小丘岭地带。 古邱国津渡州滨海城通海县,生活在此地的百姓将此地分为如小螺角村这一带沿海区域叫海乡,汪家屯这小丘小岭地带区域叫山乡,往内陆更远百里湖泽水道众多的地带叫水乡。 齐荷花将肖芙带小山村里生活。 汪水牛是老实巴交的庄稼汉,他儿子汪大虎虎头虎脑小胖墩一个。还有个多病的娘,家里穷这也是齐荷花去做奶娘的原因所在。 齐荷花回家,一家人很高兴,也把肖芙当自己人养。因为这几年肖大牙每年给齐荷花不少银两,在佣人当中是最多的。 她回家探亲肖大牙也要给很多干货,搞得她不好意思在家久待,匆匆去匆匆回。 当然,也跟肖芙离不开她,有几回还跟着齐荷花回家。 汪家是记得肖大牙的好。对肖家来说给齐荷花的一丁点可对汪家来说已经很多很好了。 这几年他家过得还很殷实。 汪水牛和齐荷花也不是坐吃山空的人,更不是闲得住的人。 原先有肖家的银两,有钱进没感觉光种地有多苦。现在断了来源,一下就回到了以前租向老爷家的地种地的苦日子。幸好这几年留了些银两置办了几亩旱地,家中还能吃饱饭。 二人一商议,将几亩旱地改成菜地。 汪水牛种菜,齐荷花卖菜。 每天天不亮一个胖女人拉着板车从汪家屯出发,大清早赶到十里外的鹤龙镇街边贩卖。 木板车上有两箩筐菜,还坐着两个睡眼朦胧的小孩。水牛家娘体弱多病,常年卧床,无法看护。 鹤龙镇是一个有四五千人居住的小集镇。 齐荷花卖菜在集镇老少皆知。因为她为人实诚,卖菜地道,人又和气,菜是清早从地里收割的很新鲜。从不缺斤少两又不洒水增称量,因而她的菜很好卖。 被剥下的菜叶子也不留着便宜卖,都是送人。镇上的人对齐荷花也很和气,时常拿些吃食给她们当早餐。 每天带着两个娃来去,也融入了鹤龙镇。 小男娃虎头虎脑极壮实极像他娘,女娃还是小姑娘身材苗条就是疤痕较多。尤其是左眼眉皮和眼帘疤痕都结痂愈合在一起,左眼成了一条缝。 镇上很多婆姨时常问肖芙怎会有这么多伤疤。 齐荷花就会流眼泪,哭诉以前芙儿如何的乖巧,如何的聪慧,如何的俏丽。 眼泪和悲痛在齐荷花那也被烧伤的脸色显得更加神伤更加凄惨。 了解到肖芙是被烧伤的,大家都惋惜世上又少了个美人胚子。 齐荷花卖菜,汪大虎和肖芙这两个小娃就满镇跑。 小镇进出的马车也不多,溪河水塘也不大,是不会被马车撞,或掉水里溺水。 镇上小娃分成三派,可这三派娃时而好时而分,可对汪大虎和肖芙都是排斥。 他们嫌他俩憨又是镇外农家娃,汪大虎是傻猫,肖芙是疤眼妹。人多时就不待见他俩,只有人少时才拉他俩入伙,但他俩没心没肺,时常混在一大堆娃里满大街的流窜。 小孩子玩耍本是纯真,他们时而奔跑玩耍嬉戏,时而追逐打闹丢瓦片土块,时常青一块紫一块便成了家常便饭。 镇上的人也都是实在人,小孩打架大人们也很克制,都是训训自己小娃。 平凡又平静的日子过了两年,除了汪水牛娘去世让众人伤感了好几个月。 这几年肖芙和汪大虎过得很开心很悠哉乐哉,在镇上玩,回村寨里也是玩。 滚铁环、打四角、挤油渣、杠牛角、解绷子、跳房子、抽陀螺,甩水漂、跷跷板、荡秋千、踩高跷、放风筝、踢毽子、棍石棋、拔河、老鹰捉小鸡等等儿伴玩法,每天换着玩法玩,玩的忘乎所以。 滚铁环,用铁条捏成“u”状的凹槽,一头扎在细木棍或竹竿上,推着两尺大小的铁条圈环在平路上向前起快跑。 大家不光比体力更是比平衡比手上的技巧,在玩的过程中有水平的还能玩出些花样来。 打四角,就是将比较硬的纸叠成方方正正的四角包,里面包一个铜板。大家剪刀石头布后谁第一谁就把几个人的手中四角包堆集在手中用力一起往地面一掷。 规定一个面朝上,背面若朝上就可收走。没有被收走的用手拍地面通过气力产生气旋将四角包拍翻,直至最后一个。 往往将手掌心拍打的乌青满是灰尘污垢,可看着自己的成果扬着疼痛的手掌都开心不已。 因为手中的四角包里有铜板,这是钱呀! 他们打四角也是小赌的一种方式,大人们也不反对,因为这种赌能激起孩童们的斗志。 挤油渣很简单,几个人分成两排,背靠着墙往中间相互用力挤,这和拔河相反。 中间当头的被挤出去,后面的接上继续挤,直至将对方全部挤掉,玩一会儿全身发热。 当然,这游戏只能在镇上玩,镇上才有坚固的砖墙石墙,村上都是土坯房,人多了说不定将土墙挤垮了。 寒冷的时候,几个娃一起喊着号子:“挤油渣挤油渣,挤出油来炸麻花。挤呀挤,用力挤,挤脱臼了胳膊莫哭鼻!” 游戏简单,又好玩,又能暖身子。他们这里天冷是会有一段时间的,但从来不下雪,只有大山里偶尔有些天特冷时下些雪粒。 杠牛角是把左腿或右腿抬起用手握住脚踝放到另一腿膝盖上方,用抬起的腿膝盖用力顶对方,一跳一跳,直至将对方气力衰竭投降。玩法简单,二人就可。 解绷子又叫“翻花绳”,这是一种利用细绳子的游戏。 只需灵巧的手指,就可翻转出许多的花样。翻绷子需要眼睛观察分辨纵横交错的线条,需要记忆操作的顺序和方法。因而这个游戏具有巧手、健脑、启智的作用。 跳房子是集趣味性娱乐性练体力的游戏。 在泥面地上划一些长方或正方型格子,大小根据气力而定。单腿按照格子里的数字一个一个的跳,要一气跳完得最高分,踩到划线或中途双脚落地就是失败要重新来,片刻停歇必须金鸡独立。 当然格子有多有少也有大有小,根据体力可划大小多少。单脚跳完后再背对丢瓦片,要瓦片丢在格子里才行。 然后单脚边跳边踢着瓦片走。瓦片必须在格子里走而且不能回头,若是瓦片越了格,单脚必须跳跃空格否则算败。 被踢出游戏规则内的格子外以及压线就要重新再来,而且不能双足落地。只有将瓦片踢到最后一个指定的格子里才能算赢。 打水漂是用扁平形瓦片或石片,在手上水平放置然后用力甩出,瓦片或石片擦水面借助水面弹力被弹起弹跳向前,直至惯力用尽沉入水中。 可以比漂飞出去的最远距离,也可比撞击水面的次数。这不光比臂力,还要比巧劲,只要有水面,仅需薄薄一片碎瓦片而已。 当然,他们这里瓦片是没有几片的,薄石片却蛮多的。 棍石棋,在泥地上用树杈横竖划二十个格,往地上一坐就可玩。 在交叉点上各放十五个诸如小石子、小干泥块、折断的细树枝杈、草杆等等,随地选材很方便。 对战前各拿掉对方两个棋子,随后己方两枚棋子并一线吃掉对方落单棋子,直至吃完对方所有棋子为胜。 第十二章 荷花病好 有时间有空间,农家娃玩的游戏很多。如满坡满岭的捉迷藏,下水摸泥鳅黄鳝,入林围兔子逮刺猬,用蛛网捕蝉拿弹弓打鸟捉萤火虫等等。他们不读书,又干不了农活,除玩还是玩那还能咋地。 一晃又过了两年。汪水牛不知得了什么怪病拖了半年也去世了。 穷人家,生病若不是大病就硬抗过去,若是大病能治好就治一下,治不好就托。治不好的病还要治,若倾家荡产负债累累是对活着的人不负责任。 农家人想法很简单,小时能得到父母长辈的慈爱就是幸福。老了能健健康康活着,而后无疾而终就是对后辈的好交代,因为人老了老了没有久病卧床拖累后辈。 就怕的是人到中年,上有老下有小,得了病久病后撒手而去,这是一个贫苦家庭的灾难。 汪水牛咳嗽越来越厉害,身体逐渐虚弱,最后连起床的力气都没了,只能卧床。 好几位大夫都说着凉咳嗽,开方吃药就是不见好。齐荷花憔悴了不少,魁梧肥胖的人瘦多了。生活的压力一下都压到她肩上,她有些扛不住了。 汪水牛去世后,齐荷花老了很多。 家里顶梁柱没了,生活压力一下压到她肩上,又得不到外人帮助。汪水牛没有兄弟,村上邻里生活也是艰难,帮不了她多少。 自己娘家也是穷苦人家,比自家还穷。离得又远,得一点帮助的机会都没有。每天卖菜,还要赶回来种菜,操劳过度,也渐渐出现病态。 齐荷花不光身体越来越吃不消,精神更是有些扛不住。没人的时候偷偷流眼泪便成了家常便饭。 以前,小螺角村的人说肖芙是扫把星,她是不信的。 现在,她有些相信了。 芙儿她娘死了,肖大牙一大家子死了,回家后婆婆死了,汪大牛也死了,如今自己也时日不多了。 难道这就是命吗? 她如今最揪心的就是大虎、小芙儿,可这又如何。 这是命呀!她已经认命了,她将最后这一段时间硬抗就是为了让两个小娃生活的更开心更快乐,她这半辈子也只能如此了。 一日,肖芙跑来,带着稚嫩的哭腔说:“娘,哥被打了。” 齐荷花正在卖菜,她没侧头看,一边称菜一边说道:“又打架了,哭哭啼啼个啥!” 旁边的买菜的中年妇人瞧了一眼,忙说道:“荷花,你看,丑妹咋被打成这样,你还不看看!” 荷花侧头一看,肖芙衣服被扯破几道,鼻孔流血已经干了,可脸颊、衣服、手掌都是血渍,显然她用手摸的,右眼更是青肿。 她忙半蹲用围裙将肖芙面颊上的血渍擦掉忙问道:“大虎咋啦?” “土地庙,戴废狗子领着陈花蛇他们用砖头砸一个傻大个。大虎喊他们不要砸,会砸死那傻大个,他们反过来打我们。娘,快去看看。” 肖芙拉着齐荷花往土地庙跑。 土地庙不远,很快就到了。 老远就见一群大小不一的娃儿围着大虎和一个蓬头垢面的青年丢泥巴碎石子土砖头,嘴里还呼呵叫喊,乱糟糟的。 齐荷花一声怒吼。 众娃儿一哄而散。 土地庙,不是大庙。 一棵五人环抱不了的海龙藤树,有百丈高,据说有上万年了。树下用青石搭建的一个三尺高不到一尺长宽的石窟,石窟里有个石雕的石像和神龛,石窟前有个石盆,里面是盛满了香灰,现在已经打翻。 地上坐着两个人,一个是鼻青脸肿的汪大虎。一个满脸枣红蓬头垢面衣服有些皱褶沾着不少泥巴星子,目光呆滞嘴里口水的邋遢痴傻青年。 汪大虎一见娘来,一摸鼻孔流血爬起来,指着跑远的那群小孩叫道:“他们,打这大哥哥……” 齐荷花提起汪大虎一巴掌拍在他屁股上,愠怒道:“又惹事,真不让人省心。越来越野,叫你跟着芙儿学几个字,回去,看怎么收拾你这个越来越野的浑小子。”她打骂小娃可眼角瞄着那个傻子,心里想,真可怜,哪家的傻子,怎么没大人管? “娘,这大哥哥在这里呆了十多天了。废狗、花蛇他们天天来欺负他。今天丑妹叫他们不要打他,他们就打我们……”说着他哭起来。 齐荷花呵斥道:“哭哭哭,就知道哭。看回去怎么收拾你,一天到晚就知道打架!芙儿去买五个馒头给这大哥哥吃。”她说完,拿出五个铜板给肖芙。 肖芙抬小手接过铜板扭头就跑,大虎也跟着跑走。 齐荷花忙大喊:“慢些,别偷吃!” 齐荷花卖完菜,正收拾摊铺。汪大虎和肖芙拉着那傻个走了过来。 齐荷花这一车菜,一般中午不到就卖完了,不是碰到下雨天卖完菜的时间每天都差不多。两小孩都能在她收摊时回来,也蛮有规律的。 今天他俩带着傻个过来,齐荷花有些不高兴。她不是恶人,也不是行善好施之人。自汪大牛去世后,养两个娃吃力的很,若再来一个,她自家清楚结果! 肖芙怯生生的说:“娘,他吃了馒头,就一直跟着我们。我……” “娘,就管他几天吧,这傻哥哥好可怜。动不动就留口水,不会说话。是不是哑巴?娘……”汪大虎可怜巴巴的看着齐荷花哀求道。 齐荷花一下心软了,无奈的说道:“听你们的,你俩都会做主了!” 第二天,大清早来镇上卖菜的齐荷花身边又多了傻子。这傻子也怪,肖芙走到哪,他就跟到哪。 过来一段时日,来去的木板车都是傻子拉。这木板车有些重,可那傻子拉的飞快飞快。 齐荷花想不通,后来也想通了,一般傻子愣子都有一把蛮气力。 齐荷花气喘越来越厉害了,可她一直硬扛着。连玩的没心没肺的大虎和肖芙都看出她生病了。 一天大清早,还是大傻拉着一木板车菜去镇上。 娜驼坡有些陡,每到这里坐在车上的大虎和肖芙都要下车自个儿。上坡下坡。 齐荷花领着大虎、肖芙走在前面。 下坡路上,大虎和肖芙跑得有些快。 齐荷花忙叫喊他俩不要跑得太快,小心摔倒。 就在此时不知怎的大傻拉着木板车下坡有些失控,木板车加速下坡。傻子不会喊叫,只是顺着板车惯性往下跑。 当齐荷花发觉身背后有异样,忙回头看,却发现木板车飞快到了身前。她忙闪身也来不及了,木板车一侧圆杆撞到了她腰上。把齐荷花撞出去老远,重重摔倒。 她竟咳了几大口鲜血,最后一口血中还咳出一条黑色的小虫子。小虫子被磕出后没多久就化成黑血水了,将咳出的鲜血染黑了。 兴匆匆跑在前面的两个娃听到后面的动静,吓呆了。 大虎忙跑回来,看着面色惨白的齐荷花,大哭起来。 肖芙吓得也一屁股坐到地上也是嚎啕痛哭起来。 齐荷花面如金纸,没躺多久就强撑着从地上爬坐起,喘了几大口气,嘴角挂着血水丝说道:“大虎,大虎,扶一下娘,去板车上。” 大虎和肖芙忙搀扶齐荷花到板车上侧躺起。大傻还是傻样,只是站在一边傻站着。后来大虎吼他拉车,他就像往常一样拉车,还是飞快飞快。 两小孩在后面追着气都喘不匀。 到了鹤龙镇,先将齐荷花拉到了王大夫家。 齐荷花讲了一下自己吐血的情况,王大夫摇头叹息,开了个药方给她,说先吃吃看。 药是大虎去抓的,菜是肖芙卖的。今天,两小孩好像长大不少。 齐荷花看到王大夫摇头时就知道自己没希望了,她很伤心,但将泪水往肚里咽。看到今天两小孩很懂事的样,她强撑高兴的样子,还夸奖了一番他俩。 回到家里,齐荷花躺在床上有三天。齐荷花以为自己要死了,她和大虎讲了许多,其中要他好好照顾芙儿,做大哥的要保护好妹妹。 三天后,齐荷花感觉气血通畅了不少,竟能下了床。她自己觉得身体好了很多,本来都给大虎交代了后事。 没想到自己没死,竟挺过来了。后来想想,应是祖宗积了德,水牛保佑了她,哪天要去祖茔祭拜一下。 除了第一天回家后,没吃东西,第二天第三天都吃得饱饱的。本来她是舍不得吃得,想把粮食留给他们三个。可两小孩劝她吃,说是他俩烧的饭炒的菜,她不吃他们也不吃。 她没办法,就吃了。要死的人咋还那么大的饭量,她有些想不通。后来,她想自己没死,估计是板车将自己撞吐血将自己肚里的毒虫撞呕吐出来了。 当然,她很感激的还是王大夫。没那副药方估计自己也死了。 几天后,镇上那个虽胖但已经不是太肥的齐荷花又卖菜了。连王大夫看见后很惊讶,他还以为齐荷花被撞的那么严重,而且体虚严重身体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必死无疑了。 第十三章 柴静师尊 齐荷花千恩万谢,说吃了王大夫抓得三记药就好了,王大夫是大大的神医。王大夫听了也觉得自己有神医的底子。 因为齐荷花大病初愈,大清早去卖菜,都是傻个拉木板车,齐荷花坐车上。两小孩就在后跟着,当然是跟着跑。 慢慢地过了两年,他俩能跟得上木板车的速度。 他俩很高兴。要知道他们从家里到鹤龙镇只花了以前齐荷花拉木板车的一半时间还不要。一开始他俩累坏了,慢慢地能跟得上也不是很吃力,气喘吁吁是有的。 当然,齐荷花也没在意。因为每天劳作辛苦,上车后她都会打个盹。盹一醒就到卖菜的地方了。这两年她实在太累了,她三十不到,风吹日晒模样已经和四十多岁的女人差不多了。 她要照顾三个,两个不懂事,一个傻子。尤其是这傻子,你不给他吃饭,好像他也不饿。若给他吃东西,他可以吃个不停,好像永远吃不饱。若这样,家底够他一顿就吃了个精光。还有衣服从来不换洗,齐荷花叫大虎给他脱换,将汪水牛的衣服给他穿,虽有些大,但还能勉强。 两个小孩疯玩没有以前那么凶了。每天汪大虎被齐荷花打骂强迫跟着肖芙认字写字,当然买了本薄书齐荷花都想了好久才咬牙下决心。买纸墨笔砚,她可舍不得。大虎只得在泥地上写写画画,可不没几天就心猿意马了,他俩还是玩心很重。外出玩的时间少了,找傻个玩的时间变多了。 傻个傻的不会玩。他俩要么玩捉迷藏或老鹰捉小鸡的游戏,因为老鹰捉小鸡只要傻个站前面,他俩一个捉一个躲在傻个身前背后不让被抓到。这个游戏他二人竟能玩很久,都不知道累。 玩捉迷藏,他俩最喜欢。汪家屯周边是小丘岭,有大片的竹林和荒野。 他们常常划个小区域,喊傻个躲他俩捉。他俩自从跟着傻个拉木板车奔跑,脚力无论村里玩伴还是镇里的那三帮顽童都追不上他俩。可与傻个捉迷藏时,有时用手去抓他的衣服,可堪堪看似抓得到,就是一瞬间抓不到。 一开始他俩二人都是很懊恼,慢慢地他俩发现傻个在林木丛里身子扭动,脚步左蹬右踏,就是能躲过他俩追捕,而且在快速奔跑中不会撞树。有回大虎让肖芙追,他在后面看傻个脚步挪动报左右报前后,竟肖芙将傻个抓到了。 后来,他俩如此跟着学,有些时候能逮得到有些时候又逮不到,可他俩很开心,这比以前捉不到要好玩多了。 又过了两年,傻个在这里生活了四年。汪大虎和肖芙也有十二岁了。这几年,他俩很多时候感觉傻个傻傻的,有些时候傻个自己摆些古怪站姿蹲姿,其造型十分有傻样。他俩经常学傻个摆些傻样造型来取乐嬉笑对方。 他俩年纪小,不懂事是。可慢慢地很多时候比他们年龄大的娃比如挤油渣、杠牛角、拔河都不是他俩的对手。 打架更是不是他俩的对手,不是他俩能打,而是被对手打几下,他俩就不由得要躲闪,可躲闪时不自觉的就走出了跟傻个捉迷藏的身体扭动。 几回过后只要打架他俩就走那种步伐,对方怎么也打不到。而且他俩下盘很稳,有些竟能后仰铁板桥这种姿势都能做的出来,而且不会仰倒坠地。不知不觉中兄妹俩成了他们的孩子王。 他俩是不知这几年学了很多霸道功夫。如闪动身法,就是罗烟步法中的一些浅易招术。还有傻样造型就是站马桩,只是运气心法没有告诉他俩而已。 这傻个就是韩鸣。韩鸣漫无目的来到了鹤龙镇,那几天在土地庙前盘坐,就是石海里自己神识也能凝结虚影和那闯入者虚影已经能比拼很多下了。 那段时间他虽能防止那虚影逃遁,但不能拿他怎么地,只是靠玉符帮他抵御。对战不知无数次,自己神识凝成虚影和对手一击就溃,到现在能对打二三十招。 脑袋不像以前那么疼痛,石海四周比以前坚硬多了,能控制余波四散。可与虚影对战时,因为在石海里争斗如同翻江倒海,强大法力波动,大脑如被鼓击,流口水成了他如今状况。 在齐荷花家生活了四年,他的神识虚影能和持剑虚影对战四五十招了。四五十招后那虚影也会安分很长时间,这样韩鸣全神贯注提防那虚影的同时能偶关注体外状况。 那次,齐荷花吐血也是韩鸣故意撞的。 齐荷花被人下了毒蛊,普通大夫是诊断不出的。 韩鸣忙里偷闲中发现后,不动声色间给齐荷花解了毒。 谁下毒,韩鸣也是知道。日久天长,他很隐蔽的教他俩一些自保自强的本领,这二小娃竟跟着有样学样也学了些。 一日,鹤龙镇来了一位很美丽很漂亮的青年女子。 她头戴纱巾,将面脖遮掩住,可那玲珑曼妙的身材是无法掩盖的,即使她穿了长袍也无法掩盖。 她来到齐荷花面前和齐荷花打了招呼,就站在一帮不在说话。于是这天,齐荷花卖菜旁出现两个古怪的人。 一个是傻个傻傻的站在一旁啥事都不干,只是傻乎乎的流口水。一个是俊俏青年女子站在一旁,一动也不动。 大虎和肖芙看见这女子感觉她很冰冷,也老实了很多,帮助齐荷花卖菜,也不敢嬉闹。 不到中午,菜就卖完了。傻个就拉着齐荷花三人回汪家屯,因为那女子一直跟着。 齐荷花家是三间青瓦房,这是齐荷花在肖大牙家做奶娘时修的,也是村里唯一的一座瓦屋。门口栽了几棵果树,远处是青秀溪。 车停下时,那女子也迈脚进了院子。 到了自己房屋前,齐荷花并不想将那女子让进屋内。 那女子对着有些不高兴的齐荷花说道:“荷花,我乃是仙山栖霞山翼器门长老柴静,今天云游到你们这里,发现你家芙儿身具灵根,能修仙。既然给我碰到,即有缘分,我收她为徒,带她回仙山。” 她并需齐荷花说话,她站在地面突然地面深陷到半腰处,陷坑没有裂缝如同被直接捶下去。随后身子又腾空到离地三尺,地面陷坑很快又被填平。 她手一招,站在齐荷花、木板车、大虎、肖芙、傻个立刻离地三尺。 齐荷花和大虎、肖芙看自己脚不着地,吓得面色惨白。 三人还哇哇大叫,求仙姑饶命。傻个却毫无反应,依然傻傻的。 她微笑一声,手一摆,她们三个平平站到地面。 齐荷花大喜,忙磕头拜服说道:“仙姑在上,村妇愚昧,芙儿有缘遇上仙姑这是她的福气。芙儿,快,快过来。咋还愣啥?过来叩拜师父!” 肖芙有些发愣。 大虎拉肖芙磕头。 肖芙并没有下跪。她怯生生的说道:“你,你真的是神仙?” 柴静落地,身上“哗哗”几响。面纱不见,长袍也不见了。在她们面前出现一位玲珑有致俊美无比但不妩媚妖娆的女子。 她头顶珠光宝气的凤冠,身上穿着紫色绸缎长服,一大朵鲜红夹黄的盛开花朵绣在左肩,枝叶延伸到又胸前。 紫服有金黄丝镶嵌,服饰上有花鸟,刺绣和金丝用镂空技法,即使胸前双峰高耸,也不显得突兀。 长服覆盖脚背,脚上穿着大红绣鞋,鞋尖各有一颗龙眼大小的宝珠,熠熠生辉。 全身珠光宝气,隐隐散着金光。让人见了端庄、秀丽、又有一股威严,神圣不可侵犯的气质。 众人一看,齐荷花、大虎、肖芙都看呆了。 好美的女人!比画中还美丽的仙姑! 这是三人共同的想法。 当然,傻个还是一副傻样。 肖芙愣了愣,又问道:“你,我跟你去。我能把我娘、我大虎哥、傻个哥一同带去。不然,我晚上睡不着觉。”她说完,向齐荷花眨眨眼。 柴静愣了一下,漂亮的鹅蛋脸瞬间一冷,眉头只是一皱随后又舒展开来,脸上又出现和气。若是眼力不紧的人是根本无法看到她的瞬间变化。 她说的:“芙儿,好有孝心。为师怎么能阻止你尽孝呢?呵呵,你们收拾一下,随为师去过仙人生活。” 齐荷花对着肖芙说道:“芙儿,你去吧!我和大虎不能拖累你,好好跟你漂亮师父去吧。回头我给你娘,给你爷爷烧柱香,告之他们你要当神仙了。这是你的造化仙缘,我们为你高兴,不要挂念我们!” 肖芙突然往地上一坐大哭起来。 柴静脸色立马阴沉下来。 齐荷花忙服气肖芙说道:“大姑娘了,还撒泼耍赖。再这样,娘就生气喽!” 肖芙反而哭得更凶了。 柴静很不耐烦的说道:“荷花,你去收拾一下,一起走。” 齐荷花以前被别人命令使唤习惯了,她一听柴静那不可置疑的话语,忙去收拾了。 齐荷花收拾这样那样,柴静说简单些,那边都有。 第十四章 无法凝气 齐荷花唯唯诺诺的答应,只拿了些衣服杂物和积攒的铜钱。将房子和牛鸭、几亩地交给汪水牛家一个堂兄弟家帮看护,又和邻居们打招呼后才依依不舍的离开村寨跟着柴静离去。 栖霞山翼器门是器相宗玄器派下属门派。位于洛浦国玺炵山脉外围支脉栖霞山,是玄器派七十二势力之一。 古邱国有四州郡,是临海小国,没有修真门派。洛浦国与古邱国接壤,而玺炵山脉靠近古邱国,栖霞山距离古邱国只有千里外。 东南有五国没有加入修真联盟,是自立之国。表面上独善其身,其实是没有修真资源,联盟是看不上眼,但不是没有大宗门存在,背后还是有大宗门守护着。 柴静丢出一块金丝绣着一只仙鹤的手帕,须臾间有十丈大小。 她叫齐荷花她们四人上去盘坐。 齐荷花胆战心惊不敢向浮在脚边变成大锦帕的颤动手帕跨前一步。 柴静一皱眉,大袖一挥,将她们四人卷到锦帕上。随后丝绸帕中的仙鹤似乎动了动后升空向天际飞去。 齐荷花、汪大虎、肖芙紧闭眼睛大叫,随后“哇哇”吐个不停。 柴静有些不悦,她说道:“躺下就没事了。” 她们三人,哪敢躺。 趴在帕上面双手紧抓着动都不敢动。耳边烈风呼啸,身体颤栗不止,嘴里叫声不停,眼泪哗哗直流。 傻个坐着无事,反而没事。后来齐荷花怕傻个有闪失,将他按趴在帕面上。 柴静无奈,将速度放慢了很多。本来只需小半天的时间,天明才到翼器门。 锦帕降落到地。 齐荷花、汪大虎、肖芙三人根本无法走出锦帕。 柴静也不管她们几人是不是吓的没了命,或是头晕脚轻,手一招锦帕从她们身下消失不见。 没了锦帕她们几人瞬间趴在地面上。 忽然,柴静眉头又微蹙。 她闻到齐荷花、汪大虎、肖芙身上屎尿味。 她手一招,半空中出现一个水袋,水袋中“哗”一声一团水泼打到她们三个身上。 水团在她们身上揉搓了几下,“哗”又一声,那团水散落于地。她大袖一挥,一股柔和的暖风拂过三人全身,衣鞋袜裤瞬间都干了。 三人,傻愣愣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柴静说道:“到了。” 三人抬头一看。 群山青山翠柏,云雾缭绕,鸟鸣悦耳,泉水叮咚。 汪大虎深吸一口气高兴的叫道:“好香啊!” 脚下是块平地,乃在半山腰。 柴静说道:“你们等会儿,我喊几个弟子过来给你们修个茅庐,你们就住这里。我过几天再来。” 柴静走后没多久,来了五个穿紫色服饰的凝体弟子。 他们很快修建了一座茅庐,里面有桌椅床铺锅碗瓢勺油盐醋米等等生活一切之用。 然后,眼神怪怪的看了看四人离开。 没多久四个凡人住在霞林峰,那是翼器门修行较好的地方之一。 这一百多名修行弟子的小宗门内一下传的沸沸扬扬,一个傻子两个弱智小屁孩竟能在那霞林峰居住。 很多弟子很不忿。但只是心里想想,嘴里说说而已。那是柴长老亲自领来的,门派内修为最高就是柴长老和穆掌教修为最高,弟子们是不敢惹的。 齐荷花三人看着新家,有些举足无措。原有生活已经不再,如今要过新生活,而且是陌生神秘的地方,她们惴惴不安。 她们三天都不敢动,除了吃饭就是在屋前屋后转悠,不敢上山更不敢下山。 就在她们越过越无趣时,柴静来了。 柴静坐在堂屋正中桌后。 齐荷花怯生生的问:“仙姑,我们,我们这里缺些农具,还有能不能修个灶台,我好做饭?” 柴静一愣,淡笑道:“我安排黄馨悦带你去牛得来镇,你想买什么尽管开口,她付账。至于灶台?” 齐荷花忙说道:“修个土灶台,我还是会修,就是缺些日用品。” 柴静大袖一卷,将齐荷花裹住,二人消失不见。 没多久,柴静一人回来,坐到原位。 她看了看还站着的汪大虎、肖芙、傻个,说道:“芙儿,为师如今有九名弟子,加你就是第十个。这是本修行秘籍,你每日照书上修行。”她说完桌上出现一本旧书,她继续说道:“这本《杂灵根导气决》,你好好看。嗯,你认得字吗?” “认得一些。”肖芙有些怯生的回答。 “明天,我安排你五师姐教你一下。我门擅长炼器,主要为玄器派提供一些初级的术板、器胚和采集低级炼器材料。我们天南北有丹宗落云宗,南有器宗器相宗,这就是修真界常说的‘丹北器南’。我门开山师祖就是器相宗弟子,我门和玄器派都是器相宗下属势力。我们修士逆天修行,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离不开手中神兵利器,这可给自己实力倍增。境界越低借助外物越重要,如凡人群架群殴时若手中有一根木棍就可横扫,将赤手对手打得屁滚尿流。可见手中的利器其实力明显超强比对手空空要重要多。神兵利器分最低价的玄器,而后是灵器、法器、法宝、古宝、灵宝、通天灵宝等等。其中符宝属法宝中的一种,我们器宗能炼制玄器至法宝等阶的宝器。古宝灵宝之上等阶宝物是上苍遗落在天地间经天地洗礼留存下的上千上万年的法宝,我辈无法触及。炼器技法千千万,即使同样是器物也分下、中、高、顶级之分。有关书籍有很多,你要好好研读。你何时能纳天地灵气,就拜我为师。门内分外门弟子、内门弟子、嫡传传承弟子。要记住进了我翼器门要尊师重教,律己尊规,友爱同门,终身不能叛教。要记住不要贪玩,努力快速提升修为是一身一世的追求。修行路上无尽头,时间就是生命。你要懂得起步就是等于冲刺,年轻就是优势,年轻就是修行路上的最大资源。为师今天所讲,你可能听不懂,以后好好领悟。我门所学功法都是围绕炼器,有器术、法术、阵术、符术等等。” 柴静顿了顿,看着认真听讲的肖芙继续说道:“在修为上有凝体士,这是我们天南大陆南派的说法,北派称之为练气士,魔派称之为圣体士。此之上为凝基期,像为师此时境界。之上还有凝丹期、凝婴期、化神期,这三境界在我天南少之又少可谓凤毛麟角,凝丹修士已经是宗师级别了。凝婴期修士是老祖级了,可求不可遇,如凡人见我们一样之稀奇。修真者大多为凝体期修士,比凡间武者强一些,还算不上仙人。御空飞行还需借助外物,只有进入凝基后才算半个仙人。其中这阶段我们南派修炼有十一层区分,提升每一层都很艰难,宗门内有典籍你以后可细细读研。我们南派凝体期分凝气、凝觉、凝神、破体四个阶段。前三个阶段分三层修炼,比如凝气一、二、三层统称此三层为凝气阶段。这三层自有其联系,主要是对天地灵气的掌握,和凝觉期差别很大。提升每个阶段都很难,尤其是到破体期第十层顶峰阶段和十一层大圆满可以说是难上加难难于上青天。北派炼丹门派有练气士十三层之说,这都是为了其修行和炼丹需要把这一阶段细化而已。这也是修真界通常讲法。还有如魔派对弟子初阶境界说法就比较杂乱,一般凝体期只分十层,他们叫做圣体期。他们急功近利急于求成就将其简化罢了,因为各层间间隔瓶颈模糊,不像我们修炼之法一个境界一层桎梏一层楼,有些魔宗功法在机缘巧合或暴力催动下会连续突破几层。这些在你修真路途上会知道的,今天为师不细说了。凝气就是如何吸纳天地间灵气,掌控灵气,运用灵气。吐纳灵气是修行道之始,明悟灵气在天地间运行规律和在体内运行的轨迹,是修行路上很重要的阶段,我会叫窦林儿过来给你好好讲讲。进入凝基后,提升每一个境界都是难上加难。而且每个境界会让你施展同样的法术神通可差距有天壤之别,待你进入破体境后就会逐渐懂得。同一境界的修士实力都有千差万别。比如真假丹和假假丹。真假丹,是凝基大圆满修士在尝试结丹过程中没有凝丹成功,但已经无限接近凝丹期修士,自有其特殊性,很多功法也很特殊。修为境界还是大圆满,但躯体内仍残留了凝丹过程中很多没有消失的物质。如躯体、石海、气海、灵力、经脉经历了凝丹过程,虽没有凝丹成功,但有了凝丹特征,这些是不会倒退回去的,若斗法过程中,真假丹修士的丹湖气海发生了巨大变化是凝基大圆满修士无法比拟。而假假丹是凝基大圆满修士准备凝丹,但还没有真正凝丹的修士,他的体质还是凝基修士。” 第十五章 雷雨之中 柴静见肖芙使劲点点头,汪大虎也是毕恭毕敬的站在旁边,他也跟着点点头。 她心想这娃估计没听懂,可已经讲了,那干脆继续讲吧。 “凝丹修士的丹湖容纳灵力比凝基修士不知强大了多少倍,光用灵力消耗都要把凝基修士耗死。这些都是差异,今天之所以要和你讲,就是要你知道,修行要认真!即使同境界,因人先天灵根资质和后天机遇与努力差异很大,因而处事不能自以为是。世俗之人说‘师父领进门修行靠自己’,记住认真修行!为师既然答应你能纳气后就拜我为师,如今只是记名弟子,为师当然要有见面礼。”她说完手望桌面上一抚。 桌面上出现五件物品。一柄漂亮非凡的短剑,一根玉笛,一条铁甲鳄鱼筋做的软鞭,一枚铜戒,一面铜镜。 柴静指着桌面是物品说道:“这些都是为师炼制的灵器,手握短剑运用法力能击出十丈剑芒,斩敌于十丈外。玉笛内藏千根细针,法力催动可将对手射成刺猬,平常可当乐器。软鞭是二阶妖兽铁甲鳄鱼筋炼制的,坚韧无比,是最好最贵的一件上品灵器。铜戒,是一件储存物件的灵器,它比储物袋储存量更大戴着更方便多。哦,呵呵,我到忘了。储物袋,你们还不知道是何物!可将你手中的物件缩小百倍放入其中,携带方便。铜镜,输入法力镜面对着对方,可灭敌于百丈外。你选一件吧!” 肖芙双眼发光,搓着小手说道:“谢谢师父,那我选那玉笛。” 柴静一愣,说道:“你不再想想?” “师父,芙儿不想了。那玉笛可吹曲子给娘听。呵呵,就选它了。”肖芙说完,就拿起那玉笛喜爱无比。 柴静似乎还想说,想想又没说,收了桌上的物品说道:“芙儿,好好修行,不要贪玩偷懒。”说完,走出茅庐,踏空而去。 她不知道,就在她拿出物件放到桌上时,韩鸣眼睛眯了一下。 当然,这是瞬间轻微动了一下。若不是柴静一直注视肖芙,没有觉察站在远处的傻个。她太关注肖芙脸面的表情,不然傻个突然眼皮跳动,她肯定会觉察到的。 这次她疏忽了。 此时韩鸣石海中的云中月虚影正养精蓄锐,未对韩鸣造成冲击,因而他有空神识外放一下。 当然以他结丹修为的神识外放查看,柴静筑基修为只要韩鸣隐匿不让她察觉她是发现不了的。 韩鸣看见那铜戒和仙祖给萧翠儿的那枚铜戒十分相似。若是齐荷花在,她肯定会尖叫。可惜她去集市买东西去了,或许是柴静故意支开她的。 韩鸣内心冷哼,又是试探! 肖芙和汪大虎刚才听了柴静的讲述,兴奋的很。尤其是汪大虎喊肖芙讲解《杂灵根导气决》内的内容,他马上也要跟着修仙。 三年,不知不觉中肖芙在翼器门渡过了三年。十五岁的肖芙在霞林峰苦修依然还没有通过吐纳灵气进入凝气一层。 柴静一开始还来看看,肖芙一直无法凝气,还派弟子来指导。 后来,她就不来了。 她那些弟子见她不来,她们渐渐也不来了。 汪大虎一开始信誓旦旦的要打坐修炼,可没几天就没兴趣了。有一天下山玩,捡到一本武林秘籍。他很高兴,每天“嚯嚯哈哈”练的有模有样。 齐荷花,在茅庐旁开荒种地,没想到种下的庄稼比家乡长得好好,吃都吃不完。后来央求柴静买来几只鸡、一头牛、几头猪仔来养。有肉吃,有油水,能吃饱,齐荷花心情好多了。 虽然,每天还是操劳,但人精神很好,气色很好。容颜反而不显老,只是以前的胖又回来了。 傻个还是傻个,每天都不知道干什么。反正谁喊他干事,他就学样子干。没人喊他,他或坐或站,一副傻样。若是注意观察,不留口水的间隔时间又延长了。 他还有一件要干的事情,就是听肖芙唠叨。 肖芙唠叨不是一回两回,一天两天了。 诸如为啥三年了怎么老无法凝气。诸如凝气丹每年都会吃一颗,可怎么没效果,是不是像山下那些弟子说的自己是废材没有灵根资质。诸如自己为啥这么快就长大了等等。 她和大虎也唠叨。大虎很直接,叫她不要每天盘坐练吐纳,不如和他按武林秘籍上的图画练武技。 肖芙盘坐吐纳累了,会跟着大虎拿着木棍舞动一番。和傻个唠叨累了,只有她喋喋不休,她唱独角戏,傻个从来没有讲过话。 打坐本就无趣枯燥,不想打坐就跟着大虎拿着木棍舞动一番,那还热闹些。 她也不敢玩的太久,怕柴静知道会被骂的。虽说柴静不经常来,但其间贪玩还是被柴静叫去训了一回。 捉迷藏那些小时玩的把戏现在不玩了,因为大虎已经沉迷于武学之中,光每天举青条石就乐不思蜀。 在霞林峰第四个年头,更没有人来,肖芙她们也不下山。因为头两年,肖芙还是耐不住寂寞,拉着大虎和傻个下山玩耍,还找年纪相仿的同龄人玩耍。 一开始在前山弟子还以为他俩是外门弟子,还和他俩聊一下。后来知道他俩是凡人,就对他们没那么客气了。 每当肖芙和汪大虎下山,大家避而远之。她们都要修行,哪有时间浪费在凡人身上。 大家都是修真人士,心智远超常人,来这里都有远大美好愿景。同门相互交往都是有目的的,咋能平白无故的浪费在玩耍唠嗑中。 有些尖酸刻薄的早就打听到肖芙的来历,若是碰到就会被讥讽嘲笑,解一解修行中的寂寞和苦闷。什么废材、笨妞、丑女、疤娘家族等等笑话她的话语一路随行。 有些恶毒者将闲言碎语讲到了齐荷花身上,什么丑胖疤婆肯定生丑女疤娘。打又打不过,骂又骂不过,肖芙生气,就不下山了。 没有弟子令牌或没有正式弟子带领进出,面对护山大阵她们是无法出入的,只能干瞪眼龟缩不出。 这几年,齐荷花在半山腰逐渐开辟了几亩地,引泉水浇灌,种些庄稼自产自足,多余的粮食还能酿酒。 她们一家子呆在山上平淡的过着,过的有滋有味其乐融融。人不生病,又不用愁没钱花。 凡人生活在仙境,齐荷花美滋滋偷着乐。 翼器门,当年创派祖师也是结丹宗师境界。几百年后人才凋零,沦落为他派附庸,是修真界最底层的修真门派。 山中灵气日益稀薄,护山大阵日久没有维护能力已经很脆弱的只能锁住稀薄灵气,迷幻凡人阻止他们进入而已。外界若有恶劣天气,栖霞山脉内也会被波及。 这天,雷雨交加。 肖芙站在霞林峰峰顶一块大岩石上呐喊,以泄心中痛苦。 暴雨打在大姑娘窈窕而娇媚的身躯上,衣服全湿更显她身材巧燕娇生婀娜多姿妙曼纤纤。 她任由雨水浇灌,欲要浇灭内心的愤怒。 她今天去取凝气丹,又遭那胖女人百般奚落,而且推三阻四就是不给这颗丹药。原先柴静还差遣祁姬英送丹药来,去年祁姬英不来了。 别人凝气多则半年少则二三月,可她却遥遥无期。 如今没人看好她。 柴静一直闭关,她只能自己去取。 十六岁的她,皮肤有些粗糙,小时候被烧伤了的七七八八,皮肤上的疤痕一直无法消除,严重影响了她美丽形象。 除此疤痕外,一头飘飘长发滑腻柔软,高挑玲珑般的身材凹凸有致,大腿修长匀称,从背影看显得完美绝伦。 年轻、清丽、秀雅,让人艳羡。 有些时候肖芙都怀疑自己怎么会拥有如此俊美窈窕的身姿,她觉得若身材平常些还不会如此伤脑筋,让自己更自卑。 都是疤惹的祸。 门内很多女弟子鄙夷,男弟子羡慕而远离。她们或他们都说肖芙有魔鬼一样的身材也有魔鬼丑陋的面容,背后娉婷袅娜迷倒一片,面前一看夜叉现世中箭晕倒。 一大早,肖芙就去了执事堂。 一开始齐霞韵推三阻四置之不理,而后又喋喋不休的指桑骂槐。说什么仙姿佚貌的身材上有个猪脑袋,还被大长老看上还住霞林峰,简直是暴遣天物。 幸好晌午时三师姐尤姿曼来执事堂领取宗门任务时瞪了那胖女人一眼,那胖女人毕恭毕敬的将丹药奉上。她才领到了这颗下品丹药凝气丹。 对烧伤的脸面和脖手,她很自卑。 齐荷花说,人从娘胎里生出来自己又无法决定美丑模样,就如自己永远无法选择父母一样。都生在富贵之家,那哪还有穷苦人家。不管别人如何说,只要自己活的自在就行。更何况小时候粉嘟嘟的极其乖巧小可爱,是天生丽质的美人胚子,不要听别人乱了自己心情。 柴仙师也说过只要努力修炼,成了仙人烧伤处自然会蜕疤愈合,叫她不要介意。 第十六章 苦尽甘来 肖芙很郁闷很生气。 她大喊无数声,发泄心中的愤怒与委屈。 她很努力,那本《杂灵根导气决》都能倒背如流了,可她依然凡人一个。 打坐几个时辰几个时辰连续不断,有些时候连饭不吃觉不睡,腿脚麻木僵硬了她都忍着。可这样的辛苦付出,却没有收获,她心中充满了挫败感。 有时候她很想要放弃,甚至逃避想回汪家屯。可娘一直鼓励她出生就不凡,说她是拿着异宝出生的。不凡的人都是吃尽千家苦尝遍万事难,只有吃得苦中苦,才能成为人上人。 她也知道仙道艰难,凝气阶段仅仅是修途中由浅入深的第一道门。对她来说却是千难万难,可见修行多艰难,或许自己太菜! 与别人相比,别人入门心法修炼,小菜一碟而已。第一层资质好的一两月即可修成进阶,资质差一点三五个月最多半年也能搞定。可惜,这都是指的是有灵根而且是灵根资质佳的人。 她这么艰难无法入定纳气,她都怀疑柴静看走了眼,或许她和大虎一样没有灵根的凡人。 难道柴静看她家可怜找借口收留她们一家? 肖芙亲眼看见一个十岁的女童两年前进来只是个凡人,进宗门后两月就能凝气了,现在已经是凝气三层了。 灵根,是修真界的一种对能修行资质的叫法,具体是指什么东西,肖芙不知道。师尊没讲,她那些弟子也没有确切的描述。 只知道拥有灵根,尤其那些纯灵根天灵根异灵根等等奇佳灵根拥有者在修炼的速度上要远远快于普通灵根的者。 也就是说,没有灵根的凡人是不能修真,即使是付出十倍百倍的努力。比如汪大虎,师尊就不收他做弟子。 她知道要想成为高手,体质是关键。那一年,鹤龙镇来了个背背长剑的白发老头。 他看见刘三娃后,叫住正在玩耍的刘三娃说道:“小娃你根骨奇佳,带我去见你家父母,拜我为师去终北山剑意门习练剑意剑术。” 当时汪大虎、花蛇等娃儿羡慕的不得了。恨自己怎么没这机缘,恨自己怎么不是根骨奇佳者。恨不得要给老者捶背翘腿,端屎尿盆子。 三载寒暑,肖芙觉得自己修炼从来也不曾懈怠过。冬练三九,夏练三伏,付出的汗水比别人多得多,即便是这样,还是一无是处。 怪不得师尊一直强调要努力,要对自己更狠些。可现在发觉不是师尊说的那样,追求仙道,资质尤为重要,光靠努力,无法弥补! 现在是第四个年头了,她觉得很累!即使自己心智坚韧,此时也被沮丧和绝望包围,不如死了算了。 今天,一上午就是在冷嘲热讽中度过的,她很生气。 少女怒吼怪叫好久。 此刻感觉累了,她没了泪水只有雨水。嘴角边流露出苦涩,摇头看了看自己的手,难道自己的资质真这么差吗? 她握紧了拳,指甲深深的扎入了肉中,可她仿佛一点也不觉得疼。 都说只是事倍功半……不,现实中再努力都是徒劳。 一想到自己只要成为仙人,就会蜕变,变的和师父一样美丽,皮肤那么温润如洁玉不再粗糙疤痕累累。 这些年坚持下来就是有这梦想。 怒吼发泄后心情好了很多,轻松了好多。她跑到一棵大树边,盘膝坐在一块岩石上将凝气丹一吞,开始修炼起来。 傍晚,雨小了些,可雷电没有逝去。时不时来一声霹雳,一道或几道电弧闪亮天地。 也照亮了一个坐在岩石的孤独身影。 或许吐纳有些久,或许被雨淋身体着了凉,或许…… 她头有些晕,眼皮上下有些要打架,腰躯有些胀,腿脚有些麻。 突然,一道闪电在霞林峰上空从乌云裂缝中闪耀而出,延伸出去老远。大地在漆黑中一下亮如白昼,轰隆隆雷声随即传来,震耳欲聋。 粗大的电网分叉很多,将乌云分割成无数小块,亮光游走其间。闪亮间此消彼长,一直持续,有要将天撕裂,震碎。 “轰隆隆”又一声天雷巨响。 其中一道突然延伸到肖芙头顶,将那棵十多丈高的苍松拦腰击断,火花四溅,一团火球升起。 半截快要成焦炭的苍松带着火焰向肖芙砸来,吓得正有些迷糊的肖芙“啊”一声惊叫,腾空跃起。 腾跃出去七八丈外的肖芙,有些发愣。 刚才她一时情急,拼命逃窜。 那半截大树杆带着无比的炙热向她压倒来,尤其是那电弧从天空落下,从她身边滑过之际有股闪电流先击入了她体内。 这电光火石间发生。 刹那,她经脉麻痒血液喷张沸腾。可四肢依然僵硬麻木,肖芙想肯定是盘膝打坐太久。 她之所以发愣,是自己跃出的距离。以往蹦跃也有二三丈,比常人要远很多。这是学傻个捉迷藏时练步伐和跟大虎练拳脚后弹跳力增强的结果。 此刻脑袋很清明,反应无比迅速快捷,那一刻她感知到无比危险,本能的蹿出去。 “我的天……我能跳这么远?”疑惑的她愣了愣,这次可一下蹦出去七八丈。她不自觉的惊叫,之后又捂嘴有些觉悟。 她兴匆匆的又坐到一棵苍松下吐纳起来。 天空好像被刚才粗大电网抽空了力量,好久没有了声响。乌云也散开了不少,灰蒙蒙的看也看不远。 肖芙忽地抬头仰望天际,远空灰蒙蒙看不清楚。她此刻经脉内血液涌动异常,一股莫名的燥热,或是心悸不安从心底油然而生。 天地一片昏暗。 铅云比刚才更低垂,又开始聚集,隐隐又有闷雷声传来。细细密密的雨点又开始洒落,只是没有了先前那阵滂沱。 “轰隆隆,轰隆隆”的雷声时断时续的响起,声音沉闷如是积累力量般。一些细小电弧在天际边闪现游走,天地一亮一亮的有些傀异。 她内心无比的紧张,不会又有闪电炸雷要来了吧! 一道闪电出现在天际雷云的边缘,照亮了天地。 轰隆一声由远及近,周围有如实质一般的气息猛烈的波动了起来,就仿佛是怒海生波一般,滔天的气势荡起。 心跳猛地跳快,肖芙浑身一颤,差一点让的心神失守。 “轰隆―轰隆隆―” 冷不丁儿的,又是道炸雷响起,这一道炸雷比刚才那道强悍得太多了。猛烈的气势如奔腾的洪流,脱缰的野马奔腾,震荡的气息在山中游荡,回音传遍在群峰深处。 雷云之中,无数闪电雷霆生灭不息,闪电如同烟火在天空绽放,将天地间照耀如白昼。更有雷霆猛烈浩大,产生的声波如同狂气,充斥四周,浓烈到了极点。 “不是吧?!”肖芙怪叫了一声,猛地蹿出去老远,免得一不小心被雷劈了。 雷云之中,雷霆生息不已,随时随地,便会爆出一道天雷来。随时随地,天雷便会炸开,若是像刚才闪电劈下已经不得了。如今千万道天雷电闪一齐劈过来,那她就连死也不知道怎么死的。 就在她心念一动间,天空一道粗如拇指般的电弧闪过,无数细长电弧呈现,与此同时一道电弧直刺肖芙所在的那棵大树而来。 大树在地表的杆、枝、杈、叶被瞬间断裂弹飞焦化,眨眼间就剩一个焦黑的木桩。 肖芙已经闪身逃离,可那电弧末梢气息依然扫到了她。最悲催的是,这气息之中竟然也蕴含着一缕雷力,瞬间接触,半空中的肖芙身体猛的颤抖了一下,酥麻的感觉传遍全身,还有“轰隆”一声体内炸响,身体刹那间知觉没了。 一声声凄厉惨嚎,这不是捡到宝的喜悦,而是猪被放血时猪的嚎叫。与此同时一股自己讲不出的能量在全身游走,体内经脉瞬间通畅,已无堵塞。 肖芙重重摔落到地上,全身有知觉,就是疼。 她拳头瞬间握紧,龇着牙猛的撕心裂肺的嚎叫不断。刚才体内一些堵塞的脉穴被强行撞通,疼是无法言语。 就在她嚎叫声未断,内心觉得自己逃过一劫。没想到后面还有电弧随她而来,她忙跳起,身体左右晃动拼命往半山腰跑去,不逃不行啊!仍有电弧与她擦身而过,吓的她抱头鼠窜。 惊慌中都不知道闪电打没打到自己,此时的她头发根根弯曲竖起冒着烟,脸面脖手漆黑衣服破碎。 难道自己干了伤天害理之事,要天打雷劈! 她不知道,人在大树下很容易被雷劈,而她又在霞林峰顶,方圆百里内的高峰之一。 先前她被雷电捎带到,体内有雷属性物质,天空雷电如有牵引了般时不时朝她劈向,即使拼命往山下逃去。 等她狼狈地逃到半山腰,那电雷才恋恋不舍的离她而去。 肖芙哇哇怪叫的一股风般奔进茅庐。 齐荷花和汪大虎正在喝茶,傻个傻傻的站在一旁。他们见一个黑影带着一阵风怪叫着闯了进来,随着黑影进了屋里弥漫了焦烟味。 第十七章 前辈洞府 汪大虎稍一愣,而后跃起一个侧踢,踢在肖芙小腹上,将她踢出门外。 他大叫道:“何方来的妖魔,看我如何收拾你!” 肖芙一声惨叫飞出门外。 齐荷花诧异道:“咋?大虎,这声音咋像芙儿?” “啊?”大虎一愣,而后大叫:“娘,小芙,真的是小芙哟!” 他忙冲出门外,看着黑乎乎的肖芙竟不敢去搀扶。 齐荷花冒雨冲出门,见汪大虎有些傻愣。 她忙将肖芙搀起,嘴里说道:“臭小子,看看长得高高大大,还是毛手毛脚呆头呆脑。你看你,把芙儿踹成这样,脸都疼黑了。” “娘,我哪知道她?她,脸黑,进来就黑了……咦?仙长,您何时来的?”汪大虎本想劈开自己的鲁莽,抬头却见柴静坐在屋内。 齐荷花看见柴静坐着她刚才坐的椅子上,忙弯腰说道:“仙长,好久不见?” 肖芙被踹了一脚,忍痛怒目要吼骂大虎一顿,见柴静来了,忙毕恭毕敬喊道:“师尊,弟子给您请安了!” 柴静看肖芙一副落魄样,抬手一股水流将肖芙包裹住飘到屋外,两息后水流“哗啦”一声从她身上脱离散落地面,地上一滩黑水。 悬浮着肖芙的身上漆黑消失不见。 柴静手指一弹,肖芙身上碎衣立即从化作齑粉,一套崭新的翼器门弟子的紫衣服饰穿到她身上。随后手一招,穿戴整齐的肖芙又落到屋里。 肖芙瞧着自己穿着门派弟子服饰,连披头散发都被一根玉簪别好了。她很激动,喜笑颜开,手舞足蹈。 柴静说道:“老大不小了,还毛毛躁躁,哪像个恬静乖巧贤惠姑娘。为师这瓶洗质丹,由于是下品因而要每三天一颗。用心修炼,早日稳定凝气一层。还有这块玉佩,是宗门弟子身份令牌。你已经跨入了凝气一层,有空去执事房将弟子相关物件领了。如今你正式成为翼器门弟子,成为我的正式弟子,相关的福利和义务你要知道。明日你就搬入弟子修行区去住。有什么不懂的多去问你那些师姐。好好修行,不要为你灵根懊恼。很多事在现实中往往事与愿违,但可以通过自己努力,改变现实改变未来。” 她说完留下玉瓶和令牌在桌上,飘然而去。 洗质丹,顾名思义和洗髓丹、洗筋丹不能相提并论,只能够洗涤身体中的污秽杂质,化解体内浊气,疏通体内淤塞穴脉,并且能催生一点点的灵力。 当然,根据每个人资质的不同,催生出来的灵力的量也有很大差异。此丹只对凝气期一二层的弟子有效,主要是帮助修真者由凡体淬炼为灵体过程中帮助其加快身体杂质清理。 “你能凝气?快说说凝气是什么感觉?”汪大虎见柴静离去,而肖芙还傻傻站着,他忙问。 肖芙有些呆傻,她突然可以凝气啦?可她咋还不知道呢! 齐荷花满心欢喜的说道:“芙儿成仙人了,大虎还问个啥,快去宰只鸡摘些紫茎菌炖炖,庆贺一下!” 肖芙摸摸额头,喃喃自语道:“我进入了凝气境界?我是不是被雷打傻啦?还是师尊被雷打傻啦?” 汪大虎笑道:“没有没有!你看,你都穿了弟子服饰了。这都是你梦寐以求的呀!嗨,嗨,别发傻了。瞧你这傻样,呵呵!” 众人忙碌一番,杀鸡炖肉,大家喝了好些自酿的米酒。 第二天一大早,汪大虎走在前,肖芙走在中间,傻个背着被褥枕头生活用具跟在后面。 他们去山下内门弟子居住处去报到。 汪大虎现在个子高高,膀大腰圆肩宽背厚,有一把力气。有几回和山下凝气一二层弟子发生嘴角,打了几架,各有胜负。动不动就抡拳头,一般凝气一二层的弟子都不会主动招惹他。 翼器门所在地栖霞山,是栖霞山脉方圆百里主脉上,山峰不高但逶迤绵延峰陡峡窄谷深。 宗门内由数座山峰组成,最低阶弟子居住在前山修行,核心弟子在中山修行,长老和掌门在后山修行,成品字格局,地域范围不大。 霞翠峰、霞凤峰、霞向峰为凝气期外门和内门弟子居住。霞晨峰、霞武峰、霞鹫峰为凝觉凝神期传承弟子和护法居住。霞林峰、霞仙峰、霞炁峰为掌门和长老居住。 正中有一座不高的小峰名为霞云峰,是宗门掌教大殿、执事堂、功法堂、地火堂、器具阁等宗门行事机构。 翼器门人员组成由顶层掌门和长老构成。掌门是本门晋阶无望的长老担任。长老有时是一位有时有两位,是玄器派凝基弟子来锻炼的,更是来掌控翼器门动态的。 当然,派来者不是玄器派无名之辈,都是有希望成为凝丹修士的那类弟子。把他们派出来管理附属势力,提高他们自身管理能力为凝丹后成为掌教的得力助手和宗派中坚力量而后备。 长老之下有护法,护法是传功、执法、监管炼器、维护宗门安全和护送弟子外出采集炼器材料的职位。 本门无法晋升到玄器派弟子而修为又慢慢提升到凝神三层、破体境老弟子和玄器派派来历练的破体境弟子,共有十多名。 最底层有凝气期一二层弟子三四十名,为外门弟子。凝气三层到凝觉期一二层为内门弟子,有五六十名。凝觉三层到凝神期一层为传承弟子,有八名。 到了凝觉三层二十岁以下就可去玄器派考核进入成为该派核心弟子。若无法通过在三十岁以内达到凝神一层也可前去参与考核,每两年考核一回,在规定要求内都可参与考核。过了三十岁,即使修为达到要求玄器派就不在招纳。 无法进入玄器派修行的弟子可留在本门修行,也可回家族。翼器门弟子来源主要来源于本地齐、尤、姚三大修真家族子弟以及无意间在世俗中发现有灵根的少年娃童。 开创祖师为女修士,几百年来招收大多以女弟子居多,逐渐成为本门惯例。 肖芙是柴长老弟子,她持弟子令牌就可直接进内门,即使是刚摸到凝气边缘,身份的优越性体现无疑。 来到霞云峰执事堂,齐霞韵看见肖芙穿着内门弟子服饰,有些惊讶。但想想几年不能凝气现在还敢穿着内门弟子服饰,身上又没有一点灵力波动。她心想肖芙是不是招摇过市,猪鼻子插葱装象。 齐霞韵又要想奚落她一番,肖芙并不用正眼看她,这下把她气坏了。肖芙并不理睬齐霞韵,她拿出令牌递给执事堂另一名知事老妪齐画熙。 齐画熙是齐霞韵的堂姑姑,已近六旬,凝觉三层。 早年嫁给了同门师兄,可道侣在外陨落,她又无子嗣,又不愿呆在夫家和娘家,于是就呆在宗门内当知事做些杂役。 齐画熙并不像齐霞韵尖酸刻薄,她接过令牌用神识一看,而后交给肖芙,随后拿了个储物袋,带着他们三个朝霞凤峰走去。 霞翠峰是外门弟子居住之处。而是霞凤峰、霞向峰是内门弟子居住之处。 一路老妪喋喋不休的讲了很多宗门内的规矩惯例、鲜闻趣事。让肖芙知道了宗门内很多自己不知道的事。当然,跟她不与他人交往有关系。 到了霞凤峰半山腰,老妪手指一个洞府说道:“此洞府是马师叔二十年前为本门弟子时居住修行的洞府。当年马师叔有很高阵法造诣,他在此洞府布置了聚灵阵,洞中灵气充足。呵呵,此洞府一般弟子是得不到的。” 她笑着从储物袋中拿出一块三角虎头印章型的玉牌往地府石门上一个凹槽里一按,石门光晕闪动在不大的“轰”一声中徐徐升起,可见石门有禁制防护。 石门一开,洞府中涌出一股充裕灵气还夹杂的阴湿味。 老妪大袖一挥将异味卷走后带头走进去。 肖芙也跟了进去。 老妪将两块萤石嵌入厅内两侧入门不远处如油灯一样石雕灯台上,洞府中一下亮堂了。 灯台所放位置并不碍眼却能照亮每一处角落,而石雕油灯在洞口并不见得突兀,可见原先洞府主人细致之处显而易见。 洞府内有石桌石椅,还有几个暗室如练功房、休息室、药草室、储物室。整个洞府挖凿在岩石里,石壁却光滑无比,空间也很大。 从洞府内布置到各暗室的安排,可见马师叔细心和对修行的严谨。不像有些修士就是挖一个洞,简简单单。 老妪说道:“门口有关门锁,里面关了外面打不开,除非将石门打碎。这两个石雕油灯,内有灯罩,若不想把萤石光照亮洞内全部,可将靠墙那面灯罩向外转动,室内光亮度就会变暗。这储物袋是宗门配发的,其它宗派很难有这么好的储物袋,谁叫咱们是炼器宗派。” 第十八章 锻打器胚 她边说边将物品一一拿出,连同那枚开门的玉牌放在石桌上。她说道:“两块玉简,一块是一些小法术修炼要诀和宗门炼器的器术技能操作。一块是贡献点玉牌,有一百个贡献点。还有一柄玄器长剑,一面护体遁。低阶下品符箓三张。下品化气丹一瓶,辟谷丹一瓶,下品灵石十颗。内门弟子服饰两套,这是用玄铁丝、蚕丝编织而成,用七种药草浸泡,可防普通刀剑和趋避毒蚊虫蛇蝎及叮咬。当然,你现在这套身穿服饰可比门内配发的不知要好百倍。呵呵,看样子应是柴长老给你的吧!她还是有心了,这服饰很合体!还有这灵石,呵呵,若是外门弟子才两颗下品灵石。这些都是入门弟子配置。你还没聚集多少灵力,转化不了法力,储物袋里的物品还无法拿出,老太婆我先给你拿出给你点点。” 肖芙一样一样看了,满心欢喜。 她继续说道:“记住每日去器具阁打制玄器胚两个时辰,每三天下午在功法堂护法有两个时辰的授课,你不能缺课哦!” 肖芙忙说道:“谢谢齐嬷嬷,谢谢嬷嬷。” “哈哈,嬷嬷哪敢称,若看得起就叫一声师姐就行。哈哈,老太婆我再过几年,说不定要叫你师叔喽。呵呵。”老妪开心的笑着说道。眼鱼尾纹跳动,但没多少。可见修行让人养颜,当然也跟她平时保养分不开。 “在咋变,齐嬷嬷还是齐嬷嬷,您老年纪摆在那里。”汪大虎笑着说道。 “你这小娃说的对!那老太婆我就受用这嬷嬷喽。呵呵。” 肖芙和汪大虎送齐画熙出洞府,临到洞府口时老妪又说道:“还有每月领取的物件直接找我就行,霞韵那丫头刀子嘴豆腐心,你不要记她仇。呵呵,我把马师叔的洞府给你,希望你得些她的仙气。马师叔是我门这一百年来最优秀的弟子,也是最有希望凝丹的。即使舒畅和祝凤那两个小丫头也没有当年马师叔在我们这里精彩绝艳。既然柴长老看中你,等你这么多年凝气成功收你为徒,肯定有她的道理。老太婆相信她不会走眼的,呵呵,走喽。” 肖芙喜笑颜开连连点头。 肖芙送齐画熙离开后,看见洞府周边出现几个内门弟子对她指指点点。她把头一扬,挺胸叠肚踱步进了洞府,在门口一按。 “轰”不大一声,石门关闭。 汪大虎将洞府内打扫了一遍,愁眉苦脸的往石椅上一坐,说道:“没灶没柴火,这饭怎么煮,这水怎么烧,没热水怎么泡茶喝?” “我都是仙人了,吃辟谷丹,不吃凡间之食物了,你急个啥!” “你不吃,我们来串门下山上山这么远,不在这里吃还能到哪里吃,不可能饿肚子回去!”汪大虎一想到此处没东西吃就郁闷的说道。 “吃吃吃,一天到晚就知道吃!这里都是内门弟子,我看她们和那齐霞韵一样,不是好东西,你还是少来。到时我会去山上看你们。” “他们,哼。敢欺负你,我就将他们打扁。”汪大虎一拳狠狠打在石桌上,“嘭”一声,石桌稳稳的。 汪大虎诧异的看看石桌,用手摸摸,他刚才没在意,生气捶了下去,没想到自己的手生疼。以他刚才之力这石桌定会碎裂,可石桌还是好好。 “好了好了,这石桌是马师叔的,你能捶碎?这又不是外面的普通石头。还有这山上住的都已凝觉境界了,你厉害个屁。” 二人斗了一会儿嘴皮子,汪大虎带着傻个回霞林峰去了。 天刚明,肖芙就去了器具阁。 器具阁在山脚,是个很大的山洞。翼器门每年要给玄器派提供一定量的玄器胚、灵器胚。这些是外门、内门弟子要干的。还有传承弟子刻画的术板、筋骨之类更多的炼器材料。 肖芙走入洞府大厅,大厅很大,周边还有很多暗室。 大厅里“叮叮当当”的捶打玄铁声回荡。耳中除了捶打之音就越外,再也没有其它的声音了。 她还以为走进了铁匠铺。 当然,她不会傻到真的认为是在铁匠铺里老铁匠打铁。这里没有火炉,没有火星四溅,没有“哧啦哧啦”水雾升腾声。 她一想,有些脸红,内心确想没什么大不了的。 铁匠,只是个工匠而已,普通的手艺人。最多只是力气大一些,又不是能打制神兵利器的匠师。 这里却是仙门,干活的匠人都是修者。不是拉风箱喷着火舌的铁炉旁挥汗如雨,赤着大膊,挥着大铁锺,满脸胡子拉里拉碴用力敲击铁块的黝黑壮汉。 她为自己有这些凡人的想法而惭愧。 很多弟子已经在干活,一排排石台,有挥锤子的,有打下手的,还有搬材料的。 一名护法修士背着手四处走动,查看。 肖芙看着这里面乱糟糟,她是第一次来,眼前有些花。 其实这炼制室里面井然有序,有两块工作区域。 一块是修为高些或年纪大些的正打造一些器具骨架。每个旁边都有一个修为低或年纪小的学徒在旁打下手。 一块是一人手里一把小锤子,面前一个小石台,石台上面是一截小碗口大小的半圆型玄金块,正“当,当,当,当……”地一下一下敲打着。 这些都是刚来的初学者,她们在学捶打。她们不光是训练控制力量掌控更是要将玄金铁敲成薄如蝉翼作为刻画术板之用。 肖芙所站这地方是学徒区,任务就是用手上的铁锤敲打着石台上的玄金铁。 当然,并不是让你随便敲,在这上面是有要求的,每次敲击的部位都要求在同一个点上。也就是说,你的锤子一直要敲在你第一锤下去的地方。这样直至将其敲得很薄,然后在此捶点向外延伸。 不要以为这很简单,这玄金铁是有弹性的,你若拿锤不稳,将被反震导致臂酸手麻,会导致你疼痛很多天。 玄金铁不仅仅有弹性,而且还是一个半圆面,并非一个整平面。通过捶打将半圆打成一个整面,半圆两边结合要严丝合缝,这就变相的增加了锤击的难度。 打好后根据需求裁剪成炼器胚所需的术板,由境界更高者注入法力并根据器材需求刻画不同阵图符图。 通过捶打,可练就臂力,尤其是手上劲道轻重要把握好。 肖芙是看不出这里面的奥秘,她进来时有些懵。她还以为过来是干些粗活累活,没想到是学铁匠。 护法看见肖芙进来,向她招了招手。 肖芙忙过去说道:“姚师姐,好。” “看见没有?”那名姚护法一指远处正在捶打玄金的弟子说道:“今天,你先打打下手,看看她们怎么捶打。明天,自己干。一天完成三个,打好三个合格品后可回去,有相应的宗门贡献点奖励,可捶破捶烂要扣贡献点的。如何捶打?你仔细看看,不懂之处可问她们。” “是。”肖芙躬身离开。 “每一击的力量要恰到好处,起初要重,到后要逐渐减力。要足以保证自己的每一击都在控制之中,不至于发力一锤子下去,锤头不能有不受控制的反弹起来的现象。捶打时不要怕锤子捶打到手指上,初学可拿着的铁夹夹着玄金铁,但还是用手最稳。用手才能感觉到玄金铁被敲打延展后的细微变化。玄金铁被敲击一下之后发生一丝一毫的变化,那下捶的落点也要随时调整。可见控制之力和手扶感觉配合要恰到好处。” 肖芙站在一名凝气二层二十岁左右的弟子后面看着,这位捶打的女弟子发现是一名初学者,于是边熟练捶击边讲耐心讲述着。 “我和你说,要集中精神于一点,不要急,不要慌,注意你的右手抡锤时的稳定性,如果抡锤不稳的话,是敲不到同一个点上的!说不定要捶到自己手指上去的,若是拿着夹子是没事的。抡锤子朝一个点上击打,然后向外延伸,捶打到薄如蝉翼有巴掌大小,就把边角裁剪掉。敲击的越薄,放在眼前可看见对面清晰人样就是上品术板,这样品质的贡献点就多。因为越薄,你节约的玄金铁边角料就越多。术板刻录法阵就更容易更精妙,更能提升玄兵利器的等级。” 肖芙感谢道:“谢谢师姐。” 她又看了好几个,有不理不睬的,有和刚才那位和她讲解的,还有见她靠近就驱赶的。 当然,她也看见有好几个无法保证自己每一锤都在同一个点上,虽然她们已经尽力了,可是那块玄金还是被砸出了一个个小的凹陷导致被捶烂,脸色显露无比的失望与不甘。 肖芙看了好久,转悠了好久,心里也琢磨了好久。 她见有一个石台空着,估计是原先之人已经完成任务走了。 石台上有一把铁锤,她顺手拿起举起来。 第十九章 我要努力 肖芙一呲牙。 “娘矣,好重。只不过是一把小锤子,咋这么重!抡几锤胳膊就酸麻腰杆直不起不能动弹了。”她心里嘀咕着。 她本想顺手放下。 就听到“当”一声,锤底与石台接触火星四溅。 肖芙吓坏了,忙四周看看,发现并没有人看她这边。 她松了口气,忙用手摸石台,看有没有敲坏石台面。手指摸过刚才锤击的地方,光滑无比,她这才意识到这石台不是一般石料做的。 她又看又摸,发现这石料是好东西,此刻的她如同山里娃掉进珠宝店,认为什么都是贵重之物。 感叹一番后,她又拿起铁锤挥动了几下,臂膀真的酸麻的很了。 她有些郁闷,跟大虎也举青石,虽没有大虎力气大,可百把斤的石块还是能举起的。 可这小小的锤! 不行,小小锤而已,我不能给别人看笑话,我肖芙一定行。 她暗暗地想。 这天天没亮肖芙就离开洞府,她是第一个来到器具阁的弟子。 器具阁执事是一名老者,像这样的执事有好几位,有年纪大的也有年纪小的,有男有女。 他给肖芙安排了石台,相应材料也给她领了过来,并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 在第二个弟子进来之际,肖芙已经敲烂了一块玄金铁。此刻她感觉臂膀疼痛的很,她一边甩着臂腕,一边思索回忆刚才敲烂的过程。 一上午,她使劲敲,拼命敲,咬牙敲,竟敲烂了五块玄金铁。 早晨那名安排她的执事师兄叫停了她,不许她今天再干下去了。哪有这样损坏玄金铁的,这样下去敲烂十块都不是问题,叫她去看看其她人如何捶打的。 郁闷的肖芙拖着疼痛的右膀和捂着砸肿的左手拇指,转了一圈,垂头丧气地离开了。 不是她不想观看学习,是因为有几个以前交恶之人又废材、笨蛋、丑女、疤娘的话在耳边飞来飞去。如赶不走的苍蝇,“嗡嗡”声实在讨人厌。 第二天来了个年轻娃,就站在肖芙旁边用另一个石台边,他拿了块玄金铁想也不想就开始捶打。这年轻娃约十三四岁,肖芙知道他是个初学者。 昨天他也转了几圈,到她这里,他鄙夷的看了她锤击玄金铁一眼,就走开了。其面色就如自家前天看那几个捶烂玄金铁幸灾乐祸般一样。 肖芙心想,你得意看你捶烂玄金铁后……哼哼! 半个时辰他就捶出一块术板,交给护法师姐审查。护法师姐看后点点头认可。 那娃随后开始捶打第二块玄金。 肖芙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她很奇怪,这娃咋怎么这么快熟练了?难道他有秘诀?还是以前干过? 她忙问道:“师弟,你以前打过?” 那娃撇了一眼她,嘴角瞥了瞥说道:“我马家是炼铁世家,我刚才使用了我马家九九八十一路披风乱锤法,我们从小就要学习打铁的技法。我马家子弟冶炼打铁是必修课目,学习打铁,加深对锤法的认知,这样才会对铁器淬炼质量一眼看出好坏而练就眼力。哈哈,丑妞,好好学吧!帮小爷我洗一年衣服,小爷我就教你。” 肖芙很无语,前面说话还中规中矩可到后面话就不是太客气了。她怒道:“小崽,少在大师姐面前嘚瑟。叫什么名字报上号来?”她再过两三年就二十了,进山三四年,算是老弟子了。她又是内内弟子,在新弟子面前她还是有点心里优势。 “就凭你?小爷我马如龙大名还值得让你知道!不要不服气,这捶打之法是要靠天赋的。我说你是不是丑的嫁不出去才到这里学打铁的吧!” 她很生气,一手叉腰一手指着马如龙说道:“小崽,老气横秋的。你敢挤兑你大师姐,走着瞧,看以后大师姐我不把你这烂嘴皮子撕烂就不姓肖!”她不自觉的把在鹤龙镇野丫头的习气显露出来了。 “哈哈,你,就拉倒吧!你……”他见护法师姐向这边走了过来,就不再言语,挥动锤来。 肖芙又很郁闷,今一大早被一个小兔崽子嘲笑奚落一番,心情一下没了。于是跑回霞林峰,吃了好几碗饭又将一大只鸡和一大盆鸡汤喝了,大前天吃了辟谷丹肚里都不饿也不管了。 齐荷花问她她也不说,齐荷花知道她又生闷气了,无奈的摇摇头叹息。 她独自坐在岩石上看着远方云雾缭绕处发呆。 汪大虎和傻个一前一后,走来。 大虎笑道:“小芙,小芙又和谁生气啦?” “哼,一个小屁孩,还老气横秋的挖苦我。”她将上午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哦?打铁呀”大虎沉思了一下,很老成的样子说道:“你不想想在鹤龙镇李大爷那里看打铁了吗?那铁锤敲下去,‘当’一声,随后铁锤还有个拖音‘嘡’。该大力时要大力,该用巧力时用巧力,关键是节奏。你没觉得小时候听李铁匠打铁时那敲击声特好听!” “咦,我咋没想起来呢!”随后肖芙陷入沉思之中。 “怪不得人家叫你傻妞,还没我大虎聪明。走,傻个去丢石头去。”说完领着傻个走了。 这是肖芙进器具阁第四天了,今天她敲烂了三块。 第五天,她依然敲烂了三块。这四天她敲烂了十三块,就那天她敲烂了两块,若不是马如龙气她,估计她至少要敲烂五六块。 第六天,同样敲烂了三块。但这几天,她敲烂是速度明显慢多了。以前一块,一眨眼就烂一块,如今能敲到三十来下了。 第七天,她在敲烂一块后,不敢在使蛮劲了。她边想李铁匠打铁的动作、形态,不知不觉中又将第二块玄金敲烂了。 这几天周边有些弟子悄悄议论,今天见肖芙敲烂了一块很多弟子放下手中的活又开始议论起来。 齐霞菲是一个十四岁的凝气三层修为的俊丽小姑娘,比肖芙晚来一年,入门能一年晋阶一层修为,其资质是有望在二十岁前成为传承弟子的。她悄悄和身边尤慧雅笑说道:“看这废材,六天都捶烂了十七块了玄金了。不知再给她四年能不能捶出一张下品术板!哈哈。” 尤慧雅是一名十六岁的凝气三层的高个瓜子脸型的妩媚姑娘,她嬉笑道:“嘿嘿,别人最多捶烂三五块就熟练了。这蠢人,唉,不知柴长老看上她的。老天怎么不眷恋我这小女子呀!” “就是嘛!我爹找过柴长老,她都不肯。这丑人到现在气都凝不成,还跑到这里来丢人现眼。不知何年马月能打出一张术板,若把她卖了不知能不能卖的一块术板的灵石!嘿嘿。” “呵呵,她。若是我,戴个纱罩,把疤脸一遮,看那身材,不知要迷死多少汉子!能值……哈哈,反正晚上都是黑灯瞎火的……哈哈。”还对着齐霞菲挤眉弄眼一副你懂的样子。 “你这浪蹄子……” 她俩好像压低了声音讲话,其实声音还是不小。因为这里都是修者,耳力都很强。肖芙离她俩不远,当然听得见喽。 她俩不远处姚威色眯眯看了尤慧雅一眼,又看了一眼肖芙的背影啧啧叹道:“背后看一眼,云中仙子。面前瞄一眼,情欲兽欲不出门。什么都蔫了,唉,老天不长眼呀!” “威哥,情人眼中出乔玲。你看那尤慧雅这骚蹄子,嘿嘿……晚上,你看!” 姚威一愣,忙紧张的左右一看,随后瞪了一眼身旁那鼠目尖腮的瘦小毛恒强,嘴里嘀咕一声:“你不讲要死呀!” 一开始,议论的人不多,随后很多弟子或停下来听或也参与嘀咕。 护法姚师姐低咳一声,可在众弟子耳边如打了个炸雷般。瞬间没有人再敢议论,都埋头干起活来。 肖芙已经无心在捶打玄金铁了,气得她丢了锤子跑回洞府大哭了一场。 第二天,她眼圈红肿。 众人见到都窃笑。 毛恒强还吹了几个口哨。 气得肖芙卷袖子要去拳打脚踢,后来想想还是算了。人家修为都是凝觉一层了,自己肯定打不过。这里又没朋友,打起来肯定被他们打,吃亏是自己。 今天,肖芙下锤的速度明显的缓了下来,而且有一定节奏。这是她昨夜思来复去想了一夜,总结了一些心得。 抬锤、挥锤、落锤、捶击、撤捶,然后再一次抬锤、挥锤、落锤、捶击、撤捶。她细琢磨,细细体会抡锤的弧度,抡锤时自己手上的劲道了。 她发现以前自己还是心浮气躁了,即使汪大虎告诉她捶打要有节奏,她也没深想细想,认为把握节奏还不是小菜一碟。 讲白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叫过。以前见李铁匠打铁自己又不是没看过,小时候还一看看到娘将菜卖完。 总结得出这几天自己犯了急于表现的大毛病。想在众人面前逞强,出人头地,越是这样想越是触霉头出洋相。 第二十章 武比现场 昨夜,她想很多,也想通了很多为人为事的道理。 今天,她沉稳多了,她以前那种没心没肺的活法开始褪去。即使在齐荷花大病的那一段时间,在自己被齐霞韵百般刁难之后,在苦恼和委屈中她心智也没改变、没成熟多少。 而昨夜她真正想自己的未来,想自己何去何从。她想要改变自己,从心灵深处想奋发向上。她蜕变,开始有心思,长记性就是昨晚。 “当,咚,当,咚,当,咚……”没有人注意到,她的敲击声开始产生了一丝丝微小的变化,这种声音相互间转化十分微小。 这一块玄金铁她已经捶打了半个时辰了。 她捶打完一次玄金铁后铁锤要在空石台上空敲一下,当然这力道不大,不会震动石台。 空敲一下是学李铁匠教徒弟时惯用的一个习惯动作,她一开始觉得这是多余的,后来她发现这一下感觉蛮有节奏感,而且敲击没那么单调乏味了。 玄金铁中间出现了一个陷窝,而且越来越深。 她全神贯注的一锤接着一锤的捶打敲砸,她内心有一种不可抑制的狂喜之意涌上了她的脸上,慢慢地神情开始平淡,随后有些茫然,有些机械。 慢慢的她手中铁锤捶出了奥妙来,她挥动的速度并不快,力量也不是很重。可奇怪的是,随着她每一次的敲击,锤头打击的部位都是玄金铁的同一个点。反弹之力越来越小,一击之下,接触的部位都要向下沉一些。 最重要的是她敲击的频率开始有了固定的节奏,抡锤的动作越来越熟练,似乎到了妙手生花的境界。到了最后竟如行云流水一般,敲击声如泉水叮咚,给人一种无比和谐的感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听“嗒”的一声异响,肖芙的动作猛的顿了一下,仿佛从梦中惊醒一般,原本有些茫然空洞的眼神瞬间恢复了清明。 低头一看这才发现,面前石台上的玄金铁面被她敲出了个洞。竟然又被她给敲穿了,当然不是敲烂了,而是玄金铁面上出现一个洞。刚才那一声异响,却是她锤敲到了下面的石台上发出的。 刚才肖芙进入的一种状态,她是不知道的,她只知道刚才她想到了心如止水旁骛杂念。怪不得修真界要想修成大道者都是心如止水的人,毛毛糙糙的是修不成法术高强的强者。 其实,刚才她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这叫顿悟。 顿悟顿悟,就是突然间,悟出了大道理,而不是听别人讲或从书本玉简中读到的。于某一领域之中的理解突然变得极为精通深透,这就是顿悟。 这种顿悟无资质无关,与努力拼狠无关,与知识阅历无关。只靠福缘、运气,刹那间的思绪飘飞遐想。 有些天纵英材,哪怕是穷其一生,也无法顿悟一次。有一些笨蛋粗人,一生能够顿悟好几次。 随着年龄、阅历、能力的增长,于某一领域之中取得极高的成就。讲白了就是那种白痴中的天才。 肖芙看见玄金铁被砸出个洞惊吓地“啊!”一声惊叫,又见姚师姐站在身边,更是紧张的要死。因为她不知道刚才自己干了什么,也不知道如何向姚师姐解释。 姚师姐刚才静静的站在肖芙身边,肖芙并没有觉察到她的到来。 她看着肖芙举起锤头落下的方位,挥锤的频率,用打击的力道,时而点头,时而摇头。 见肖芙发现自己在看她,于是微笑了一下,点点头离去了。 肖芙面对姚师姐的微笑感觉有些莫名其妙,师姐今天怎么啦? 好乖乖呀! 她回味了刚才的感觉,她站着细嚼慢咽,众人都走了她还傻站着,直到知事过来提醒她要去听课啦。 她才慌不择路的跑向功法堂。 功法课讲的是小法术施展方法,她心猿意马,一点没听进去。 下课后,她飞一般跑回洞府,开始敲敲打打。 前天,她向知事借了个小铁锤在洞府内练习。 她找大虎砍了几棵树,截断成一些木墩放在洞府里。就是为了练习抡锤击打木墩一个点。 木墩打入土中叫成功,若是捶散就是失败,这几天不知她捶碎了上百个木墩都没一个嵌入土里。 有些木墩入土不到一指甲盖就被敲散了架,因为洞府里土质很坚硬,这还是在药圃里,其它暗室里都是石头。这法子是大虎想到了,这让她夸赞了好一会儿大虎聪明能干。 肖芙回到洞府,迫不及待地拿起铁锤击打起来,渐渐地她的心神已经完全沉浸到了其中。 不错,一个,两个,三个…… 肖芙满意的数了数,一共十三个木墩嵌入土中,旁边还有一堆散碎木墩,她不好意思的数了数,共三十一个。 跑到洞府外,她仰望天空点点星辰已经没几颗了。 她本想大呼几声,可刚张嘴想起已经是黎明前了。大呼小叫,不是疯子也被别人认为有精神病。 这天,在众人诧异间肖芙上交了两块下品术板。 肖芙能够感觉到,有些人眼里全是稀奇,有些带着满是嫉妨,甚至愤懑目光其中落到自己的身上。 她有些自得,有扬眉吐气的感觉,即便内心不舒服。 他们这些低阶弟子不光是捶玄金铁,还有捶打各自玄器的器胚。当然,要能捶打出中品以上术板的弟子才能担当。 肖芙半年后能捶打出上品术板,还有炼制玄金铁,以及玄金边角料和废品收回回炉等事项也要轮流去干。 这些她都学会了。 可让她苦恼的是,只摸到凝气气感的坎,但如何凝气还是不成功,连凝气一层初阶都未达到。 马上年底了,同阶弟子大比又要开始了,肖芙有些心焦急躁。 凡人之躯和凝气一层弟子对战,她心里有些发虚。 这一年,她学了一些防卫的武技。这是宗门内教授的,可用法力辅助,不是汪大虎学的那种纯粹凡人武功。 这些远远不行,修真争斗要用法力,宗门教的防卫武技远远不是有法力修为者的对手。 有法力,能强化气感劲力就比常人不知强多少倍,身体承受力也强的多。虽说体内存储灵力有限,但在一刹那间有些小法术是能用的。比如低阶符箓,玄器激发出器芒等等。 在这种郁闷危机中到了大比之日。 翼器门大比武分器比和对战。器比分器技和材料识别,对战很简单就是二人打斗。 凝气期弟子打制术板和对战。这一层弟子是不考材料的,他们刚入宗门,连晶石种类都分不清,更何况天才地宝了。 凝觉期弟子打制器胚和对战。这一层弟子也不考材料。 凝神期弟子刻画术板、分辨材料和对战。 比试之地是一处空旷之地,有观看台、比试台。 看台分两边。 一边是宗门掌门和长老的坐席,空荡荡的坐着两人。 一位是老妪,筑基中期的掌门穆桂花。 一位是长老柴静。 对面观看台是弟子坐席。 黑压压坐满了一百多名弟子和六七百名弟子的家属及亲朋好友,这是翼器门惯例。因为翼器门没落了,为了人气,宗门就将弟子亲友请来增加人气。 这些弟子的亲友也愿意,很多都是带着亲朋好友来长长见识,尤其是带小辈们来开阔眼界。 凡人能看见仙人比斗,那可是无尚的荣光。更是体现家族的靠山和彰显自家实力的一种表现。 那些护法和执事更是繁忙。有维持场内外安全,有做裁决的,有布置比试现场的,都忙得不亦乐乎。 第一轮是比器技。比试台是用巨大砾石垒砌成的高台,容纳五六百人比试都没问题。现在翼器门没落了,区区百号弟子,在石台上一点不拥挤。 凝气期弟子捶打玄金铁和凝觉期弟子打造器胚是年年不变的比试内容。 凝神期弟子刻画术板,向术板刻画的阵图每年是不同的。阵图是术板的核心,术板是玄兵利器的核心。比如要激发灵器、法器、法宝的威能和器型变化这就是术板起作用了。 一张术板的好坏等级是决定利器的等级关键,而术板中阵图需要修士用法力刻入,刻画之人的造诣就是关键。 在一阵“叮叮当当”声后,凝气期和凝觉期弟子比试结果就出来了,而凝神期就要慢的多了。 护法尤兰芝,年轻貌美。瓜子脸,白肌肤,紫衣宗门服饰穿在她身上紫艳艳更让她白里透红,秀丽无比。 紫衣无法掩盖她曲线曼妙的细腰肢,尤其那玉指修长,纤细,增添了大家闺秀娴雅之气度。 其姿色并不比柴静差多少,只是气质稍差些。 术板和器胚比试结果出来了,尤兰芝扭着细腰站到台前说道:“器胚第一名狄仁辉,第二名米红花,第三名姚太白。” 看台上的凡人观众看着美不可挡的尤仙子,听着抑扬顿挫清脆动听的黄莺般声音,都愣了。 有弟子看不过去,鼓起掌来,随后出现一阵掌声。 第二十一章 境界滞留 尤兰芝待掌声结束后微笑道:“打制术板第一名尤兰月,第二名,是……” 拉了个长音她顿了顿,好似要给大家一个猜想或是一个惊喜。 尤兰芝略微提高声音突然加快语速说道:“第二名就是今天最快完成今年进入宗门已是凝气二层的马如龙,马师弟。” 当她说到马如龙后,台下一角忽然响起掌声,一个大嗓门得意笑道:“哈哈,我小儿子!哈哈,我小儿子!” 众人侧头一看,那一角有七八十号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皆是凡人,但都身穿绫罗绸锦。 他们听到马如龙三字,个个激动无比,鼓掌声最响亮。 大嗓门还叫嚷道:“感谢翼器门,感谢仙长。我马家铁器铺今年献上玄铁三十万斤……”他吐沫横飞的说着。 尤兰芝微笑着继续说道:“第三名,今天最慢完成但在规定时间内的肖芙。”她的声音不大,但把马家家主的声音盖了去。 她说完,台下一片寂静,竟冷场了。 这里除了马家来人不清楚肖芙何许人也,可其他亲友大部分是三大家族之人,或多或少听说过废材的名头。 只是沉寂一会儿,马家之人很快鼓起掌来。 当然,鼓掌之人还有齐荷花和汪大虎。 看台上还有一些不是三大家族的亲友也跟着鼓起掌来,整个看台稀稀拉拉的掌声有些怪异。 坐在台下的马如龙一脸通红,他回头怒瞪他父亲。 马家主看见儿子怒瞪他,他觉得一下没了面子,有些尴尬,一下不知如何是好。其他亲友看见马如龙恶狠狠眼神,都停止了鼓掌。 尤兰芝微笑说道:“第二场,凝气期和凝觉期各分二个场地比试。上台比试之人都是随机抽取的,报到名字的弟子请上台。” 这时,台上又上来几名护法。其中有四名护法在远离凝神期弟子的区域布置隔离区和防护光罩。 凝神期弟子还在那边刻画术板。 马如龙是第一个被报到名字的,和他对战的是齐秀琴,二人都是凝气二层。 尤雅芝和姚彤彤都是凝气三层,她俩是一组。 四人被点到名,纷纷上场。 另外凝觉期也四人上场。 台下又出现一阵掌声和呼喊,还是那马家主嗓门最大。呼喊声不外乎必胜加油的鼓励之音。 马如龙又皱起眉来。 齐秀琴娇滴滴的笑道:“马师弟,好大的场面哟!你看我家一个都没来,好冷清吆。师姐虽比你早进宗门,可年纪还没你大,你对师姐可以轻一些呀。嘿嘿。师弟,师姐先出手了。” 她挤眉弄眼后抬起一把纸扇,手一扬,纸扇抖动瞬间有四根竹签箭飞向马如龙。将到时四变八,八变十六,十六变三十二,马如龙身前都是竹签箭。 马如龙有些气恼,但见对方话语间看似少女柔柔弱弱,可片刻间出手却是下狠手。这纸扇竟是把下品灵器,估计材质是用百年以上的方蚀绿青竹。 她用世俗江湖间的障眼武技,起初还以为是暗器,但见竹签开始变化时你才知道是灵器,还动用了少量法力法术。等你发现时,已经到眼前,让你惊慌失措,忙中出错。 马如龙早就从储物袋中拿出了两柄铁锤,挥动间将诸多竹签箭“噼里啪啦”打落。 他内心骂道,好有心机的女人,想通过暗器来消耗我的法力。 哈哈,我也是这样想的。 他并不施展法术,因而法力就不会浪费。凝气二层始终灵力有限,今天要斗好多场,又没时间恢复。浪费一点,意味着晋级后机会就少了些把握。 他家是打铁世家,家传一套披风乱锤法是从打铁冶炼之道中摸索总结凝练出来的,学练了之后,自然对打铁的手艺有着极大的提高。 关键是九九八十一式披风乱锤法是当年马家先祖从打铁冶炼之道中悟出来的不世武学。 其中搬拦捶、披风捶、肘摆捶、击点捶、指挡捶、撞碰捶、音波捶、甩手捶、流星锤,每捶又有九式。九九归一捶,合成最后一式杀招破天锤,这是第八十二捶,在世俗间也是很有名堂的厉害功夫。 马家就是靠此套锤法在洛浦国闯下了赫赫名声和偌大的家产。 他俩用世俗武功争斗,其他光罩内已经噼里啪啦的火花四溅,精彩无比。 与马如龙对斗的齐秀琴在马如龙施展到第三十二式就吃不消了。她突然纸扇交左手,右手指诀一掐,口中暴呵:“火!” 顿时,一股火焰罩向马如龙。 马如龙大笑,左手锤也是一挥,脱手而去。左右手握住右手锤柄高举,挥舞起来带动一股飓风,将那火焰罩吹得一干二净。 以此同时,一声惊呼从齐秀琴口中发出。 她见一柄黑乎乎的大圆锤迎面急速击来,这是流星锤中的一式脱手捶,顿时吓得脸色惨白花容失色不知所措。 就在铁锤到脸门一尺时,那铁锤被光罩外护法手指一点,就滴溜溜在她面前转个不停却不在前进。 护法收了光罩,手指空点,那铁锤又飞回到马如龙跟前。 他说道:“马如龙胜。” 齐秀琴一愣,紧绷脸埋头下了石台。台下一侧马家亲友立马欢呼起来,好不热闹。 马如龙下了石台悄悄去了马家主那边,嘀咕了一番,马家亲友们立马安静了很多。 肖芙是第三场上台。 和她对战的是刚进入宗门的计小馥,一名十二岁的小姑娘。 她有些紧张,向肖芙行了一礼,说道:“师姐,请!” 肖芙很紧张,她听说计小馥已经是凝气一层中阶了,讲白了她能一次性集中体内灵力施展小法术将自己打得稀里哗啦。 肖芙横起铁棍也行礼说道:“师妹,请!” 铁棍还是汪大虎给她出主意去求三师姐尤姿曼铸造得来的。她本没什么武功,平时和汪大虎一同习练过乱七八糟的招数,都是自娱自乐的。 什么兵器顺手?想来想去还是棍棒顺手。 当然不能捡根木头来比试,那不是找人家虐。 二人客气一下后,一人持棍,一人持剑,就站在光罩内屹立不动。 很久,隔壁两名凝气三层弟子都比完了,她俩还没动。 台下开始有人嘘声不断。 齐霞韵和尤雅芝一道喊着:“废材,别献丑了,认输吧!废材,下来。” 随着齐霞韵和尤雅芝喊着“废材废材”声不断,看台上很多人明白过来于是哄笑声不断。 计小馥持剑右手掌全是汗水,心里想,咋办?出不出招? 肖芙却巍然不动,心如止水,心里想着敌不动我不动。 计小馥突然动了。 她一招“蜻蜓点水”,长剑朝前一点,直刺肖芙小腹。 肖芙抬棍去磕,她哪想到此招是虚招。 只见计小馥见肖芙拿棍来隔档攻去的剑尖,计小馥脸面喜色。她忙撤剑一招“斜劈怒虎”,顺着铁棍去势长剑斜劈肖芙肩胛骨。与此同时,长剑白芒一闪,一道一尺剑气离剑而去。 计小馥面色一下潮红,明显动用了法力,体内灵力一下空空了。 台下有惊呼声发出,这是齐荷花吓得站起叫起来。 汪大虎拉了拉齐荷花说道:“娘,别大惊小怪的,小芙定没事。” 就在齐荷花发出惊叫声的那片刻,诡异的事发生了。但见肖芙脚下几个古怪步伐踏出,身子几扭,堪堪避过剑气和劈砍的剑刃。 台下计家亲友都扼腕痛惜。 此时,齐荷花被大虎拉了拉,才重新坐下。 肖芙举铁棍像敲玄金铁一样一顿敲打,与剑刃碰撞发出“叮叮当当”声。 计小馥提剑招架,并急速后退,明显体力不支了。 就在此刻,光芒一撤,护法说道:“肖芙胜。” 台下一片嘘声,这些都是看不起肖芙的弟子发出的。 计小馥面红耳赤的低着头小声说道:“谢谢师姐手下留情。”说完快速下了台。 肖芙感觉胜的很轻松,不觉傻笑了下了台。台下很多青年男修士看见肖芙傻笑样立马呕吐起来。 没多久第一轮都比完了。 第二轮,肖芙是和齐霄云对战。 齐霄云十五岁,入门近两年了,已是凝气一层高阶了。 他说来本不能修真,十四岁那年,有一天和族人去山中狩猎,被恶兽追逐。他拼命逃跑了十多里,而后跳进河里游到对岸才得以逃脱。 回家后因河水浸泡着了凉发起高烧来,郎中看了吃了不少汤药都不见好。 最后,只能动用家族中留存的修真丹药才得以治好。治好后发现能凝气,习武过程也有吐纳修习内力的心法。 给凝基修士一看,竟拥有杂灵根,即使最差的也可以说因祸得福。 他从小习武,一身武艺也不是吹出来的。 上台后,齐霄云并不多言,举刀就砍。 一套家族秘传《九环瞬影刀法》施展开了,精彩绝伦,引得台下一众喝彩声不断。 每每刀刃看到肖芙身上时,可肖芙脚下闪动飞快,就是砍不到。 台下很多人自叹每次就差那么一点,真可惜。 第二十二章 止步不前 主看台,掌门老妪穆桂花笑道:“柴师妹,你这小徒弟,说来也妙。当年连老身都看走了眼,都认为她只不过是个凡体,没想到也有灵根。说资质极差吧,可那炼制出来的术板等级却让人意想不到。就拿现在来说,她那步伐诡异,不是一般世俗武林中有的。呵呵,有趣有趣。” “师叔,这芙儿呀,当年也是我一时心起。俗话说物极必反,师侄倒有些期待。给她时间,定有我们想不到的奇迹发生。” “喔,对,物极必反!对,给她时间。打个玄金铁都能顿悟,按照以前先辈笔记记录,据说这是我门第四个呀!前三位,都进了器相宗,凝成金丹大道。哈哈,不知老妪我能否熬到这小肖芙到那个高度。” 柴静眼中精芒一闪,内心却一寒,面上仍露喜悦的问道:“呵,师叔,真的有这?” “宗门内有记录,只是顿悟者自己不知道,而周边之人除非境界很高不然觉察不到。器具阁的管事对这一个锤炼顿悟过程他们懂,门内规定有此锤打过程发现必须上报。但他们不知道这叫顿悟,当然,上面要求此事只能掌门知道。” “是。师叔,师侄懂。” “今天,我一时高兴,漏了嘴。哈哈,师妹可不能讲出去哟!那三位,还有两位还活着呢。我门能几百年屹立不倒,还是她们念旧,对我门维护有嘉。” 就在她俩说话时,那齐霄云已经不耐烦了,挥刀更快更狠了。 台下见齐霄云优势越来越明显,而肖芙一直闪让,甚至连棍的招式都使不出来。 忽然,有人喊:“肖芙,必胜!” 随后更多的人也跟着喊,而且还夹杂着嘲笑声。 汪大虎、齐荷花面色十分难看,这是喊倒彩她俩咋听不出来。 台上齐霄云见自己施展了那么多杀招都砍不到肖芙,心里想,这样下去可不行,只能用杀手锏了。再拖下去,万一被对手偷袭,那阴沟里翻了船可就不好了。即使下一场输也要拿下此场,不然家族地位就下降了。 “爆爆爆” 齐霄云忽的撤刀甩出三张火符一掐指诀,三张低阶火符朝肖芙飞去,并在她头顶爆裂开来。 肖芙很害怕。她将铁棍高举,在头顶一顿乱搅,想搅散烈火。可烈火根本不散,而且快速下沉,铁棍有一般已经被烧的通红。 烈火欲要将肖芙笼罩烧死。 忽的光罩一散,那三团烈火在护法一挥间消失不见。 护法说道:“齐霄云胜。” 台下“哗”掌声热烈响起。 肖芙郁闷的走下台。 没了比试,汪大虎感觉没意思了。他见娘和肖芙看着津津有味,于是也跟着看,由于没有了关系的胜负,看看热闹看的很轻松。 下午,比试都完了,众人陆续散去。 有遗憾的,有兴奋的,还有索然无味的,众弟子的亲友们怀揣着各自想法离开了翼器门。 而翼器门的弟子又回到了以往的状态。 一晃冬去春来又一年,一年又一年。 没想到,所有翼器门的人都认为肖芙能凝气进二层应该没问题。因为进入翼器门的弟子入门后一年不到都会达到二层,而在二层之上能否再晋阶要看资质喽,可没想到肖芙在凝气一层上停留了两年。也就是说,她已经参加了两次凝气一层弟子比试了。 肖芙的止步不前也是翼器门的一道奇景,连周边一些门派低阶弟子都知道了肖芙的大名。 为此,废材外加疤娘大名的称号声名远扬。 最近肖芙有点烦,再不进二层,她自己都认为自己必废材料了,哪有凝气三年还在第一层的修真者? 当然,世俗间肯定有。 有散修,有家族灵根资质极差的子弟。可她是在翼器门呀! 修真门派哪有滞留三年的凝气一层弟子。还拜了大名鼎鼎的柴静为师尊,听说她的大徒弟短短八年已经是破体顶峰了,如今不多久就要凝基了。 她这最小的弟子三年进不了凝气大门槛,马上三年了连凝气二层都进不了,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嘛! 被别人贻笑好多年,自己很痛苦。 冲关,必须冲过成功。 肖芙感觉自己的功力已经到了第一层的顶点,距离凝气第二层就差那么一点。可这些微的差距,却像一条巨大的鸿沟,任凭肖芙如何努力,也无法跨越过去。 之前她去请教四师姐齐芳、七师姐姚瑶、八师姐祁姬英、九师姐林翠芝,将自己的困惑细说请帮其答疑解惑。 她一一请教关于凝气、凝觉修行中的方方面面,受益匪浅,可自己还是无法寸进。而大师姐舒畅、二师姐屈淡水、六师姐祝凤她没见过,在她进入翼器门之前她们三个已经进入玄器门。 三师姐尤姿曼、五师姐窦林儿这几年也晋阶进了玄器派成为了内门弟子。 良久,肖芙松开了紧握的拳头,出了口气,仿佛要将心中的郁闷赶出去。她挪动了一下身子,重新盘膝坐下,施展内视之法…… 内视术,是一种小法术,可以查看自己体内丹田及经脉里灵力的运行情况,属于修炼时才会用到的一种辅助性法术。 只见丹田之中一片虚无,唯一存在的就是丹湖,里面漂浮着一丝丝淡白色气体,这就是传说中的灵力。 听师姐们说灵力是乳白色,在丹湖里充盈如同湖泊之水,修为越高浓稠的如同牛之乳。 可自己丹湖内气体不多,十分稀薄,估计咳嗽一声,这点气丝都会化为虚无消失无影无踪。 想想灵力雄厚的是乳白色,凝如实质,而肖芙自己这薄如蝉翼的一丝估计是修真界修士吐纳天地灵气凝聚转化灵力最少的一个了吧。 所谓修真,也就是逆天而行,改变自身体格体质,小境界改变周边大境界改天换地为己所用。 要逆天,更要修炼莫大神通让自己法力无边飞天遁地无所不能。这其中要经过种种艰苦磨砺,才能驾驭五行本元,吸收天地灵气,将其炼化,为己所用。 肖芙觉得自己在逆天,老天爷老和她作对,故意为难她。她很生气,要大骂老天,估计即使现在将老天捅个大窟窿若不能帮自己晋阶,干什么都没意义! 此刻的她头上冒出蒙蒙白气,浑身被汗水浸湿,仅仅是一个聚集灵气的过程。还没有转化精纯灵气就让她竭尽了全力,修真果然步步荆棘。 呼吸粗重了一些,别人气若游丝,平静如止水。她喘气如牛大汗淋漓,不过肖芙脸色丝毫不变,这两年来她早就习惯。 灵气吸纳炼化排出杂质与废气,只剩一小丝精纯灵气汇集。她没有丝毫放松,小心的按照导气决中的功法,控制着进化后的灵气进入到经脉之中小周天运行一周然后流入了丹田化为灵力存储丹湖内。 对于修真者而言,丹田是转化灵气的根本。丹湖是储存灵力的基地,奇经八脉也是很重要的所在,当灵气在奇经八脉中从头到脚运转一圈,就被称为一个周天。 每做一次这样的循环,灵力就会增多一点。虽每天做五次这样的循环灵力积累微乎其微,但灵力会逐渐增长积累起来,肖芙相信日积月累积少累多自己会突破的。 能行走周天五回,她已经很满足了,她问过其她师姐,有行走七回的,更有九次的。 她不眼红,能进入凝气期她已经很高兴很知足了,更不是那种得陇望蜀永无满足心态的人。 大周天小周天,虽然是每一位修真者的必修课,然而却并不像想象的那么容易。甚至可以说很难,难于上青天。 当然,修真界道法万千,每一个门派做大周天小周天循环的路径都不相同,效果也有很大差别。 灵气在体内流动不需要操心,通过吐纳进入肺中然后按照导气决功法散入经脉中,在通过心脉挤压游走最后进入丹湖。 功法修炼只要照做就可以了,然而散发多少灵气进入还有流动的速度却需要自己摸索和控制,原因是每一个人经脉的情况各不相同。 有的人经脉强健,承受力强,不仅可以容纳更多的灵气,而且流快一些也没有问题。有的人经脉较弱,情况则完全相反。 一般说来,灵根越好,经脉也就越强健,反之亦然。肖芙感觉自己经脉多处阻塞,所以她做小周天循环需要付出更多的精力,消耗更多的时间。 每一步她都必须小心翼翼,如果速度快了,不仅不能顺利完成循环,反而会损伤经脉,使得自己疼痛不已。 这些都是她自己修行行功中碰壁得知的,此间是牺牲无数次疼痛死去活来得到的经验。 她的洞府灵气很充裕,她无法进入二层。 她有些犹豫,她好想去霞炁峰找师尊请她指点一二,若她高兴赏瓶丹药……可她不敢去。 她怕打扰师尊静修。 洞府内,她,转圈,还是转圈。 第二十三章 悔恨贪心 肖芙在洞外折了根长满树叶的枝条正边转圈边扯一片树叶子说着“去”再扯一片树叶说“不去”这种孩童时犹豫无法决择的方式。 最后只剩一片树叶时,肖芙面色大喜。 “好,是老天叫我去的,师尊你可不要怪我打扰你静修哟!”她自言自语的低语道。 霞炁峰,山峰不高,但很秀丽,青松翠柏,一线千尺的瀑布,山脚竹海更是涛声阵阵,常年云雾缭绕。 柴静洞府在半山腰。洞府前是一片花海,杜鹃花常年开发,几种颜色红黄白紫,姹紫嫣红,争奇斗艳,美不胜收。 肖芙,站在石门前转来转去不敢触碰禁制。 很久很久,她还是没那勇气。 忽然,肖芙身子一僵,因为洞府石门打开了,一个清脆柔和和蔼充满慈爱的传了出来。 “芙儿,进来。到为师这里还拘束个啥!” 肖芙一路小跑,乖巧的进了洞府。 “好充裕的灵气!”肖芙进了洞府顿感全身舒服的很,她情不自禁地自言自语。 她环顾四周,洞府简陋就一室,柴静盘坐在石床上。她忙躬身行礼问候,内心想若是在这里打坐突破肯定没有问题。 “为师收你为徒也没有给过你指点。”柴静有些内疚的说道:“这里有块玉简,是为师修行到凝基阶段的心得,你可好好揣摩。” 她说着手中出现一块玉简递给肖芙。 肖芙忙接过道谢。 柴静看了一眼肖芙微笑道:“来为师洞府不要拘谨,如自家洞府。就这一室,呵呵,陋室以明志,惟我德馨。为师十五岁入玄器派,二十二岁凝基,如今已有四十载。” 肖芙一听,眼睛猛地一亮。她见柴静模样才二十岁的样子,好年轻好肤色。 柴静轻笑道:“为师身为女子,有些养颜之道。若为师不能凝丹再过四五十载就会快速衰老成老太婆喽!” 肖芙似乎听懂了的样子点点头。 “为师在此开凿洞府是为了方便看外面的杜鹃花开花落,就没有选以前前辈们的洞府。为师一直告诫你不要心浮气躁不要贪玩,你做的还不够,很不够。修真无岁月,长生无尽头。不要老是朝三暮四,无法静心。你都十七八了,若世俗间都已是为人母了。” 肖芙满脸通红,她觉得自己已经很认真很努力很花时间了,心里有些抵触。师尊还这么要求严厉,她唯唯诺诺的点头。 “凝气一层是修真者修行万里路上的起点,基础打得扎实,以后路会走的更远。此阶段跟灵气浓稠稀淡关系并不大,主要是修心,心静,神稳,利淡,集聚灵气化为灵力拓宽经脉扩大丹湖。其实为师是不赞同凝气一二层修为的弟子就使用内视术的,不光会损耗来之不易的法力而且更会影响心境。” 肖芙脸更红了,刚才内心的想法仿佛被点中,更加唯唯诺诺。 “不久,为师要回玄器派,你那几位师姐也会跟为师走。这里就剩你了,你要认真修为啊!” “师尊!”肖芙不知怎的眼泪竟留了出来。 “唉!”柴静站起抚抚与自己差不多高的肖芙的秀发走出了洞府,看着姹紫嫣红的杜鹃,呆立许久。 肖芙紧跟其后学样站立,看着如同冰雕一般的师尊。 她冷艳无比。 肖芙不敢多看,看多了自己都觉得遍体生寒成为冰雕,她可不愿意成为向师尊一样的冰女人。 她看着红红绿绿索然无味,但为了不影响师尊的赏花心境,也装模作样着看,只是时不时东张西望。 “人要学会欣赏,从美景中陶冶情操启迪心智,人的修养才会提升眼界才会开阔。涵养、气质、谈吐、见识等等会由你的心境明悟美景意境逐渐提高。慢慢体会、品味天地塑造的造化,净化自己的心灵,使自己脱俗,在凡人里叫‘高雅’。而修真界不光让自己高雅风度翩翩,更是为了摆脱心魔对自己的缠绕,至纯才会至真。为自己提升境界而潜移默化的洗涤心灵,稳固境界,厚积薄发。” 她看着杜鹃缓缓说着,随后话锋一转,语气也由刚才的平静轻柔转为忧愁。 “最近修真界不太平。中原青元帝国的大军已经挥师南下,南方诸国纷纷分崩离析。韩教携灭天道盟之余威南下势如破竹,正道盟、九国盟俯首称臣。器相宗想与之分庭抗礼,实现我东南数国自保。难呀!为师听说那天南五千年不遇的天才韩鸣修为只有凝丹期境界可斩杀凝婴老祖如探囊取物,都不用施展惊天动地的法宝法术。同境界只需吹一口气,对付凝婴境也只需几息就能击杀对方,而且还能生吞对方元婴,和魔头没什么区别,实在恐怖。器相宗那几位师祖还想搏一搏!唉,一旦开战,我玄器派就是马前卒……” 肖芙听得有些懵懂。 她见识不多但还是能听懂些,知道柴静师尊此刻有些惆怅忧伤。因而有些惊讶,随后又开始流泪。 柴静看了一眼肖芙,她知道肖芙是实在人,不会虚与委蛇,虚情假意,矫揉造作。 她继续说道:“北有落云南有器相。落云宗其实不是丹宗厉害,而是武宗强大。而器相宗不是器宗强大,而是阵道和符道更胜一筹。炼器,所学东西包罗万象。其间炼制器具,就要懂器气、器术、器阵、器符、器灵等等。比如器术中有分术图、术板,术板又分玄金术板、兽骨术板、禽骨术板、鱼骨术板、符纸术板等等。术板上刻画阵图、符图、幻图等等。为师尚掌握十之一二,若能掌握十之八九,成为一代宗师定不是问题。为师走后,你要用心修行,勤于专研,低调做人,认真办事。为师已经和穆宗门讲过,你有事可直接去找她,无需客气。” “师尊……”肖芙已经涕不能语。 “去吧!为师走时,来送为师就行了。这瓶黄龙丹只剩两颗了,是为师早年拿一件上品灵器和落云宗一位姓孙的道友手中交换来的。对你进阶有些帮助,记住修真无岁月,修行无尽头。你有修行的潜质,但没有修行的基础,好好努力定能到达修真浩海的彼岸。相信自己,更要相信自己的努力和汗水,自己的付出。你要相信,有行动有付出,回报肯定会有的,只是早晚而已。没有付出连机会都不会有。” “好的。”肖芙拿着玉简和玉瓶点头洒泪下了山。 柴静看着肖芙的背影,沉默很久后往洞府走去。边走边喃喃自语道:“多好的淳朴娃,一点心计都没有,如今自己喜爱上了这个小徒弟。当年难道我错了?真的是被猪油蒙了心,本可结善缘,倒头来反是孽缘!真是一招错,招招错。那傻个?无修为,体内无一丝法力灵力波动,可几次布局都被破了,思来想去只有这傻个了。若是凡人早就挂了,可他依然活着好好的。若是普通人,可怎么带着玉镯还挂着玉符,可玉镯是普通的玉镯子,玉符是普通的祈福玉,正是怪了!难道他是?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肖芙几代都是那渔村的苦人家,怎么会有修者暗中保护!齐荷花家也是几代清苦之家,连世俗武者都牵连不上,可,这就奇怪了!到底是哪里出纰漏了?” 此刻的她已经进了洞府,当她想到这傻个……她无力的瘫坐于石床。他,难道是凝丹?凝婴?他是谁?他…… 柴静方寸大乱,如同头顶顶着油锅,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她看过一些古籍,古籍中记载说天生异象出生的婴儿定是有大机缘大造化大有来头的大能大先贤转世,年幼时要么有异兽相随伴其成长,要么有世间大能跟随左右为其挡灾去难。 肖芙手拿那铜戒出生,自己当时怎没想到这些,自己真是被利欲熏心。从娘胎里出来,手拿异物者出生不是没有,但这铜戒…… 怎么办?怎么办!她头痛欲裂。 那铜戒用神识无法探入,不知这东西是何物? 她又不敢拿出去示人。 她想这肯定不是凡物!不知此物的价值,讲白了还不是一钱不值。 留着是隐患,不留着又可惜。万一哪天被别人变废为宝了更不是人财两空! 很久,无法平复心情的她离开了洞府,漫无目的飞行远方。 她失魂落魄,有些乱了心智。她想去海边散心,差不多要到海边时她觉得一人在海岸边太孤单。 于是她折向去了望水国。望水国晤郡庆阳镇有她的家族。 不一日,柴静到了家中。 柴家是此地大家族,也是外人不所知的修真家族。外人只知道柴家是这里的千年武道世家,修武强者无数。 鲜有人知道柴家有修士十多名,更是玄器派在世俗界望水国晤郡、赫郡、向郡三郡的附属势力和话事人。 第二十四章 困局无解 柴静回来,全族上下都很高兴。因为她是家族年轻人的偶像,她是家族中武道修为最强者之一。 尤其是她的容颜,年纪都近四十了,还如十八九岁的大姑娘年轻貌美,这让很多家族中的小姑娘小媳妇羡慕不已。 她更是家族的希望,是唯一进入凝基期的修士。 当然,家族中大部分族人是不知道柴静是修真者,只知道是一位化虚劲武道高手,也是家族中武学境界最高之一,也最有希望突破至先天境界的人。 柴静对着族人喊着她“大小姐”“八姑姑”“小静”……她勉强微笑打招呼。 柴静的父亲是柴家家主,也是一名武者。 柴家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就是家主不能是修真者。修真者在外出头露面很容易被发现,家族中修真者都是隐秘修行。 家族控制的七灵山有一条残破的灵脉,能溢散稀薄的灵气。柴家先祖请玄器派凝丹大能过来布置了控灵大阵,将灵气控制在山洞里。 控灵大阵又隐藏在山腹里,柴家对外说此山洞是藏酒洞,还假模假样的放置了很多坛烈酒。 当然,家族中除了少数几个知道,大部分人只知道此洞只不过是个藏酒洞,根本不知此处才是本族核心所在。 柴家家主不是嫡长传承,对外都说是老族长隐退后族中后辈比武德才兼备者居之。 避免家主生个儿子一不小心有灵根,儿子一生又是个灵根拥有者,那不就隐藏不了了。 表面上是比斗,其实都是内定。这些规矩家族中一些底层族人是不知道,每当老族长隐退时,一些强者都跃跃欲试。 然而在不经意间这些人在家中习武或吃饭时,当着很多人的面出了意想不到的意外,丧失了争夺家主宝座的机会。 有些野心强的还勾结外人谋求此位。 当然,这些只不过成了跳梁小丑。他们虽不至于死,但伤的很重,尤其是心灵被摧残的生不如死。 若干年后,他们之中有些后来成为家族一等一的战力强者,若有人问起当年之事是否耿耿于怀,对现任家主不服或忿忿不平。 他们都是缄默无语,别人哪知道那时不光白天莫名其妙的出意外,半夜躺床上唉声叹气自己咋走霉运无缘家主之位争夺时竟被瞬间丢进了老家主的书房。 他们是睁着眼睛被摔进书房的,又被老家主神神秘秘的仙狐呀鬼神之类的言语吓傻了。还有那油灯灯芯一下灭了又一下火苗燃起,那诡异的场景不下尿裤子鬼都不信。 还老感觉背后有人往脖子上吹凉气,一阵一阵冰冷的很,可回头又不见人。据说鬼吹人两肩头顶三盏灯,若被吹灭那离死亡就不远了,这凉气一阵一阵,不得不信鬼上身了。 又在老家主赤裸裸的恐吓下谁还敢将这些说出去,那不是找死。更何况想染指家主之位都不是泛泛之辈,一时想不清,多年后绝对会想清楚。除非是那种背叛家族的逆子才会出卖家族的绝密。 柴家强者当族长的惯例,几百年来外人都习惯了。 柴少俊不光武学已经是化虚劲,还有他父亲是修者,也是家族中除柴静外境界最高的,他已是破体十层修为。因而,柴少俊这个族长当的妥妥的。 柴少俊看见女儿没精打采的样子,知道她有心事,他没深问,叫她先去和母亲聊聊晚上再说。 晚上,柴静来到柴少俊书房。 满头白发却精神矍铄的老者他正是柴少俊。他微笑着问道:“静儿,有何心事?” “爹,和我去见爷爷。” “哦?好。” 柴静裙袖一挥,裹起柴少俊消失不见。 七灵山里柴家大宅只不过五里远,眨眼间,柴静和柴少俊在洞中出现。他俩绕过酒坛,在洞里一处不显眼的石壁前站定。 柴静拿出一块玉佩往凹凸不平的石壁缝隙中一插,石壁无声无息的的裂开了一道缝隙。 二人闪身进去。 黑漆漆的隧道有千丈,柴少俊也是习武之人对黑暗并不受影响。很快他俩出了隧道,出现在一个宽敞的大厅。 大厅周边是一些暗室。大厅顶嵌着三颗萤石,将洞中大厅照的如同白昼般。有三个老者和一个老妪正在喝茶。 “哦,少俊、静儿来了!”其中一位老者看到他们说到。 “十四叔、大姑、二伯、爹。”柴少俊一一行礼。 柴静也跟着一一行礼问候。 “静儿,来看爷爷啦。好好。” “爷爷,我惹事了!”柴静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 众人皆惊。 柴静从储物袋中拿出一枚铜戒放在石台上。 柴静的爷爷是此中修为最高的,一头银发让他显得很矍铄,更是一派仙风道骨。 他看了一眼柴静,手一抓,那铜戒入了手掌。随后眼中一金光一闪,说道:“宝物!宝物!” 随后递给身旁的老妪。 他说道:“说说此物来处,是不是这引来的?” “十七年前,我凝基成功。一时兴起去古邱国的海边游玩,无意听到几妇人聊天得知一渔家生有一女,出生时手拿铜戒。我想定是异宝,前去探查发现确有此物。我没有暗中下手,而是找世俗之人下的手。为做的隐蔽不能蛛丝马迹,就寻到一股海匪去抢劫,以杀人放火抢钱财的方式夺了此物。随后我也将那群海匪全部消声灭迹。” 众人点头,柴武说道:“很干净,怎么会漏马脚?” “那偌大的宅院全部毁了。那女娃我以为被烧死了,可她和她奶娘躲藏在床底下,火势将她俩烧的体无完肤。我以为她俩必死无疑,可被烟火呛晕死之际从那女娃身上出现一层白雾气,将二人裹住活了下来。当时,我远处看得清清楚楚。” 众人皆惊,都认为这女婴身上定有异宝护体。此时,从暗室里走出好些凝气凝觉期修士,有老有少共十三人。 “我无法用神识探入此铜戒,当时我就留了她俩性命,没有斩草除根。没多久,那奶娘就带着她回了自家。我暗地里下了黑蚧蛅虫蛊,让他们无声无息的的死去,然后我就可带着那小娃远走。我想此铜戒那小娃肯定能打得开,到打得开时我就搜魂。可几年后,汪水牛和他娘死了可齐荷花没死,活得好好的。就在齐荷花即将身死时这小娃身边多了个傻个。” 老妪问:“啥样个傻个?” 其他一众也是很好奇。 “很年青,看不出有灵根看不出修为。脸脖通红,可身体其他地方皮肤很好,吹弹可破。从不说话,时不时流口水,流口水时如一瘫烂泥。我后来又设了几个局,均未成功。” 柴武笑道:“看其皮肤应是身体多次洗涤身躯排出杂质蜕变才有的。只要这铜戒不露,即使那傻子不是傻子,又如何?” “我想将芙儿培养到能打开铜戒时下手,因而我收她为徒。可芙儿非要带着齐荷花和齐荷花的儿还有那傻个一起走,我就同意了。” 那老妪突然厉声打断柴静的话说道:“你动了恻隐之心,对那小娃下不了手了?” 柴静垂下头开始抽泣,并慢慢说道:“有一点点。芙儿有没有灵根我一直看不出,收她为徒只是存赌一把想法。在翼器门三年不能凝气,一遭被雷击就能凝气。” 柴武突然叫道:“难道是雷灵根?定是雷体之身,世上少有的异变灵根体!” 众人也是眼前一亮。 “古怪的不只是这些,还有在凝气一层境界驻足三年进入不了凝气二层。” 众人皆露出古怪神色。 “这些异变灵根体者,通常体质与一般灵根体质不一样,不能用寻常眼光判断。”柴武说道:“几年不破,一破冲天,到时气贯长虹,实属厚积薄发。唉,孽缘,孽缘!这是我柴家的劫数啊!”他说完神色暗淡,有些颓唐。 柴静讲道:“众人都认为是废材,能凝气已经是奇遇了。可打制玄金术板时竟能顿悟,当时我没在意。可穆掌门却说翼器门以前发生过三位前辈入门后打制玄金铁时有过顿悟的经历,而且皆进入凝丹境界,我才知道事情有些严重性了。” 众人皆大惊失色。 那老妪尖声颤抖的说道:“那,你你你还不斩草除根!” “我,可那傻子!那肖芙和汪大虎学了一种奇怪步伐,凝气一二层弟子都不是对手。还有汪大虎一天下山玩耍竟捡到一本武林秘籍,几年下来自学竟已经到了明劲。宗门内哪有纸质书籍,弟子都是看玉简,我看过那本书的纸张和他们在外买回的纸张是一样的。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我怀疑是那傻子干的。还有我,我有一回仿制了一枚铜戒试探芙儿是否认识。芙儿已经不认识了,可当时那傻子在旁边。我,现在越想越怕。据说大能转世都有道法修为高深者或异兽护其左右。” 众人皆无语。 第二十五章 柴家大少 “这几年,中原青元帝国有一统天南之势。他们南下要攻打器相宗控制的势力范围,可器相宗却要搏一搏,玄器派将是迎战的第一批,我们哪里是韩教的对手,去之必将送死。” 众人神情更暗,皆看向柴武。 柴武摇摇头说道:“国破家何在!玄器派不说被灭,遭此劫术后肯定元气大伤势力大减,若有那之日我族也将无路可退了。” “我担心的不是这里。”柴静继续说道:“我是怕那傻子,若是这一切都是他阻挠的,那傻子若是修行者最少也是凝丹修为,说不定还是元婴老怪。我安排海匪杀了肖芙她家那么多人,到时肖芙知道了肯定要来灭我柴家的。” 众人脸色一变,都点头。 那老妪说道:“五弟,我们中就算你见识广。我们修真界杀人夺宝是家常便饭,可这回静儿碰到硬茬子,怎么办?这铜戒,我看了,看不透,肯定是宝物。还有那傻个,静儿分析的也对。你拿个主意吧!” “爹,我看将族人散去部分,改姓隐藏如何?”柴少俊插话道。 “不好。”一名中年人说道:“我们以外出游历为名,久久不归,偶尔出现一下都备受其他势力留心,其实这几百年来怀疑我们的势力不少。这次变故太大,大批族人出走,携带物品多且人多嘴杂,那些窥探势力定能觉察出来。估计不用等到玄器派势衰,我们就消失了。” 其他人想想也点头。 十四叔柴德蕴说道:“我族掌控的修真资源尤其是炼器资源很多势力看着眼睛通红,此事还是从长计议。” 众人纷纷议论起来。 柴武咳嗽一声,众人住了嘴。他叹了口气说道:“其一,铜戒之事并不急。前世记忆没有觉醒前,是无法和铜戒产生联系和想起以前记忆的。那傻子即使看见过你仿制的铜戒并不代表他认得此物。其二,当务之急就是玄器派被派去和韩教对战,我们何去何从?青元帝国我也有所了解,即便是器相宗也是螳臂当车。静儿是自老祖以来出的第二位凝基境修士,静儿一旦被派去就是十死无生,家族就此没落这是绝不能出现的。一旦玄器派势衰,那几家绝对会出手灭杀我们。虽说他们有家族修士,一直以为我族只是武者。哼哼,不知道我族隐藏了实力,但我们只是凝体期境界,只有静儿在才可以威慑他们。以前之所以不敢动我们就是怕我们背后的势力,一旦玄器派势微,唉!对了,静儿,那傻子长啥样?” 柴静一愣,随后拿出一块玉简,在上面刻画了一番,往空中一祭,打出一道法诀。那玉简光芒一闪,大厅中上空玉简周边出现薄雾,一个虚影在雾气在若隐若现,如真人般。 众人细看,突然一声惊叫。 众人一看,一名三十岁左右的妇人捂嘴惊诧无比。 老妪怒道:“婉儿,你已经是凝觉二层了,还一惊一乍的,怎么回事?” “他,他,是韩少!” “韩少?韩少是谁?”老妪一愣。 可柴静一听韩少一下瘫软倒地。 众人一下手忙脚乱的将柴静扶起。 柴少俊急切的问道:“静儿,咋了,不舒服?哪里不舒服?” “哼。”柴武怒道:“你少添乱,静儿,你……” “婉儿,你,你说他是韩鸣?”柴静有气无力的问道:“是……真的?” 众人疑惑的看着柴婉儿。 “八姑姑,应该没错。”在众人目光中有些不自然的怯生生说道:“十三年前,我去怀荣郡陆家去玩,在闺蜜陆彩凤那里看到了他的画像。她说在她们玄翦宗年轻的女弟子男弟子都崇拜韩少,很多有他的画像和木偶人像。她讲了她们宗门流传了很多韩少励志的事迹,韩少修真的高度是她们仰望和追求奋斗的目标。为此,我印象很深。” 众人都呆愣了。 柴静长叹一口气,说道:“他,确实看见他红脸样是不会和韩鸣联系到一起去。对,虚影,太像……他守护芙儿,那芙儿前世,前……她,她是哪位大能?需要韩少宗亲自来守护。爷爷,这下我把天捅漏了,咋办?我给家族带来了灾祸。”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很久,连呼吸的声音都没了。 “事到如今,退无可退。”柴武凝重而缓慢的说道:“先祖给我们留了遮蔽灵根和修为的法术,才让我族几百年能立于不败。即使没有静儿这档子事,如今这一劫我们也很难渡过,窥视我族财富的明的暗的势力太多了。青元帝国所到之地,不知多少皇族大阀顷刻灰飞烟灭,多少大豪门大势力顷刻土崩瓦解,人间消失。像我们占据三郡的豪族肯定是他们整治的对象,这一切都是韩族的。可韩族没来之前,哼哼,他们肯定会迫不及待。” 其他几位老者都点头认同。 “这铜戒,唉!静儿,还是先还回老宅去吧!少俊,将族中一些不显眼的财产悄悄变现。大姐、二哥、老十四,你们带上小辈马上去寻找避难安生之地。时间为二十日,找到后立马将族人分批安排走。我和少俊就呆这里,若我们能活下去,到时每十年我们暗中联系一回。若老宅败落,你们就不要露面了,难免被有心人发现斩草除根。” 众人想说话,被他挥手打断,他又道:“若是韩鸣找来,就让我和少俊来承受吧!” 众人又商议了一阵子,愁眉苦脸的柴静坐在一边默默流眼泪。 好一阵子柴少俊走到柴静身旁说道:“静儿,走吧。” “静儿,不管什么事,再难总会有解决的办法。你要记住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不要有心结不要怕,我们修行逆天,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你无需考虑家族,不管你做了什么都有家族给你做后盾,放下包袱早日凝丹是家族最大的事。修真本无平坦路,劫数无数,无人可避。你若能度过此劫,凝丹指日可待,我柴家将晋升修真大家族,再不用如此掩掩藏藏。哈哈,修真不能瞻前顾后,洒脱来洒脱走,留恋凡世老死红尘。惜命自保桎梏难破,永无得大道之眷顾。” “是,爷爷。” 二人离开七灵山,还是回到书房天都亮了。 仆人上好茶,父女二人正聊着。 柴静眉头一挑。 房门没敲被推开了,进来者是蔡恒,柴家大少。一个近五十的肥头大耳满脑门冒油挺着大肚皮的中等个胖子,若不肥胖倒很魁梧。 “爹。”他走进来看到柴静也在书房坐着忙招呼道:“大妹,大妹呦,哥哥我一大早找不到你,找了满大院子,原来你就在这里。” “进来咋不敲门?” “嘁,你少来这一套,老古板老古板。你们武学那么高,人到院子就知道了,敲不敲还不是一回事!大妹呀,朱家公子朱宏勋昨天一听到你回来,晚上就来找哥我。他一直等你,这么多年,你不能辜负他一直等你的一片痴心。待会儿,和哥……” “混账!混账!” “爹,老爹哟,年纪一大把了,还这么火爆脾气,大清早能不能说些吉利话好不好!我又不是为别的,是为大妹好。朱宏勋有什么不好的,说家事有家事,说本事有本事,说长相有长相。谈吐风雅还是仙人,就拿他等大妹二十多年,从不到处沾花惹草,就可看出他对大妹的一片情意。大妹如今老大不小了,你是不是让大妹孤老一生呀!” “嘭”一声茶杯砸人落地声。 “啊!老头,你真狠,你真的敢下手,打死我看谁给你送终。哎,哎!还追,为老不尊,摔你个狗啃屎,嗨嗨,我和娘去说!” “死小子,都做爷爷了,越来越混账。看老子打不打死你这个臭小子。” “老头,你……”柴恒见势不妙夺路而走。 柴少俊丢了茶杯过去,还要追过去来两脚。柴恒跑得飞快,好像那肥胖的身躯不是他似的。 柴静拦住柴少俊说道:“随他去吧,让他在外鬼混比在家中胡闹好,要是知道些事情后到处乱说反而不好。” “那个朱宏勋,来历不明。说是朱八斤养子,我才不信。就连朱八斤得这家主之位就有些名不正言不顺。老爷子亲自去查过,没查出这朱宏勋的来历。这小子和他们鬼混,给他们卖了还帮他们数钱。近五十的人了,还是猪脑子满浆糊废物一个。” “爹,算了,你何必怄啥气。还是抓紧将柴锐、柴霆、柴封椎喊来商议一下下一步如何布置。” “哼,气死我了。不知咋生了这个酒囊饭袋来!废物,废物!” “咦?那个朱宏勋,咋这么快知道我回还来?” “还要问,那还不是这小子说的!” “我昨天,没看到我哥呀!” “那些奴才不和他讲!” “哈,我也跟着绕糊涂了。”柴静自嘲的笑道。 第二十六章 各自谋算 不说他二人,就说那柴恒跑出院子,额角被茶杯砸出了血来,可见柴少俊用劲之大。 他骂骂咧咧的跑走,带着家丁出了柴宅去喝早茶。 街上出现七八个横冲直撞的家仆护卫着一个中年胖子吆五喝六进了本地最高档最豪华最气派的酒楼。 “柴大爷,您早勒,楼上请!” “汪掌柜,朱爷来了吗?” “来了,来了。呵呵,老地方。您爱吃的叉烧包、水晶包、蟹黄包等您揭笼盖喽!” 汪掌柜忙将柴恒楼上引,同时招手叫小二安排柴恒那帮跟班去和朱宏勋带来的那帮的包房会合。这些都是惯例,主家在三楼,这帮跟班奴仆在二楼一个大包房里边吃边赌。 柴恒进了天字鸿福房。 一张大大的圆桌摆在厅正中,此桌是用上千年以上的楠栊木料打制而出。此木料用特制的椛油漆了不下十次,料面嫩黄光洁可照人脸,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檀香味。 屋内木椅、地板,临街的窗格、窗棂、窗框等木制之物皆用上等木料打制而出。还雕刻了各种花纹,有富寿福禄、仙桃葫芦、石榴蝙蝠、扇状瓶型等等花鸟虫鱼,其中雕刻手法中有浮雕、透雕、暗雕、花雕等别有匠心。 很多元素构成种种繁多的优美图案,和墙壁上的墨宝、屋角的屏风彩绣隐隐相应,坐在抬头低头可见很多精华浓缩,形成古香古色文雅之地。 桌上面摆着碟勺盘碗筷。热腾腾的薄皮水晶包,金黄的葱油饼,鲜虾荷叶粟,冰肉千层酥,酥皮莲蓉包,干蒸蟹黄糕等等点心。还有烹煎炸炒的各色美味菜肴摆了一大桌。 临窗坐着两位中年人,两边站着六名俊俏秀丽高挑的年轻女子,有手端茶壶有手拿酒樽有手捧热毛巾站在一旁伺候着。 二名中年人都是俊美帅气的中年成熟男子。 一名手拿纸扇头顶方巾浓眉凤目高鼻厚嘴唇身材修长却不失健壮,皮肤白皙,透露出一股儒雅之气。 他是朱宏勋,朱家家主养子,因足智多谋在族中地位颇高的人物。 另一名脸颊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俊美中年男人。外表看起来好像放荡不羁,但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锐利让人不敢小瞧。 世俗人一眼看出他武学造诣高,但修士之体无人可知,除非遇到高阶修士才能看透,可见有隐匿修为的重宝。 他一头乌浓密的头发披散的,有些飘逸。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充满了柔情魅惑却又透露出无情,但让多情女子多看几眼后就有深陷不能自拔。鹰钩鼻、薄红唇、笑酒窝、情荡漾,无一不显露其风度翩翩,气质高贵,气度优雅。 他就是谭家二公子谭天道,本地最风流倜傥最招蜂引蝶的“四公子”之一。 二人正品酒谈笑,见汪掌柜领着柴恒进来。朱宏勋一收纸扇,笑道:“柴兄,柴兄,快来,做小弟旁边,谭老弟从外地刚回来,带来一壶佳酿。哈哈,你再不来,就被我俩不知不觉中喝光了。” “真的?”柴恒喜上眉梢,他笑道:“老哥哥我就好这一口,好好。小凤儿,快斟满。哈哈。” 那拿酒樽的女子忙往一银酒杯里倒酒。 柴恒也不客气,人还没坐下,就用手抓了个肉包往嘴里一塞,一下满嘴冒油。 “咦!柴兄,你额头咋回事?”谭天道似笑非笑,面色还一愣道。 “给老头子用茶杯丢的,这老头越来越糊涂。朱老弟你这么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帅气男,那老头就是倔!老弟,做哥的,唉,事没办好,惭愧惭愧,来来,敬你一杯!致歉致歉!”他说完,抬起银酒杯一仰脖“咕噜”一声将酒一口喝完后还“巴喳巴喳”嘴,又夹了个水晶包边吃边说道:“好酒好酒。谭老二,有没有多的,给老哥哥我均一坛,行不?” “嘿,你不要以为这酒好弄!你有钱也弄不到。这是正宗的望水老白干,不是一般当地浀酒。我好不容……” “嘻!还什么‘四公子’,没名堂。那这坛,老哥哥我就喝多些喽。嗨,哎哎。小凤儿,你,你这傻丫头,是不是看见帅老男,你也魂不守舍的。快斟满,嘿嘿。”他说着在那小凤儿屁股上摸了一下,嘿嘿笑着。 “啊!柴大爷,你好坏。”那女子身子一扭,嗔怪道。 “哈哈,柴兄,你这咸猪手……呵呵,要我老朱来,才行。” 众人皆笑。 三人你一杯我一杯,谈笑风声杯觥交错。没多久,柴恒就醉了。 朱宏勋叫来汪掌柜,吩咐一帮奴仆将柴恒抬走,并强调此屋不准任何人来打扰。 等人都走后,屋里就剩他俩二人。 “师兄,这草包啥事都成不了。下一步……” “莫急。”朱宏志抬起纸扇摇摇,站在窗前看着楼下街上那群奴仆将醉的有些疯癫叫骂傻笑的柴恒离去,嘴里一字一字的说道:“那柴静,若是一人,我们就好办。” “师兄,还是你运筹帷幄,我们装孙子也装到头了,苦尽甘来喽!布局近三十年,柴家那帮老不死的还暗地里查你。哼,他们哪知道我们是灵鹫山的门人。哈哈。” “还是掌教和师尊眼光独特,若是隐藏你家,估计早就给他们猜出一二。柴家那晶铁银砂矿里溢散出来的精纯罡煞阴魔气若是被我宗所有,那对我辈修为将大增,实力一日千里。” “有玄器派,我们很难下手。如今两派大战在即,我们就是那渔翁。哈哈,拿下那矿,假以时日我俩修为突破到圣丹境界指日可待。” “他们首尾难顾,我们要现在下手,快下手!只要给我一年半载,在大量罡煞阴魔气滋养中我就可进阶圣基后期,身躯蜕变成金刚之躯,我转成体修,圣丹境不在话下。玄器派都是蜂营蚁队,哼哼,哪是青元帝国那帮疯子的对手。” “吖,这,早了些吧,双方还没开打呀!” “呵呵,等他们打起来,这矿还轮到我们!那帮疯子狼猛蜂毒穷凶极恶,一旦到他们解决了玄器派,蜂拥而至。唉,我们只能看着他人吃香喝辣,几十年的缩头乌龟就是白过了。” “对,对!我,还是师兄想得远,必须先下手为强。那……” “先将柴静悄悄干掉。然后,朱谭两家全部出动将柴宅灭族。那些老不死的出来,我俩埋伏在洞口,将其一网打尽。那酒窖洞有幻阵,除非师尊来,我俩都不行。安全第一,哈哈。灭了柴家,我俩先去矿洞,将那罡煞阴魔气先收集些……哈哈。”他给了个你懂的眼神给谭天道。 “好,晚上,那厮酒醒了,会去迎春楼。刚才我在那酒里放了些……哈哈。剁他一根指头,送给那柴静,叫她一人来。呵呵,以她的眼力估计已经看出我俩是修者,但最多只看出我俩只是圣体士,不知我俩已是圣基期修为,嘿嘿。”他说完一脸淫笑。 “哈哈,师弟不愧是智多星,四公子之首。关键都是师尊给我俩的泾河蚌螪珠能隐藏修为,不然这计划布置了几十年,他们虽有疑心,但不知我们实力。晚上,擒了柴静,就集中族人明早行动。那些几年才露一次面的定是有灵根资质者,到时一网打尽,以除后患。” “哈哈,那传信给师尊他们,在半路设伏玄器派支援之人。这样,我俩就有充足时间了。” “可以的,但我估计他们是不会来的。呵呵,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还会顾得上这小家族。走,去布置一下。哈哈。” 二人悠哉乐哉的离开了,七绕八拐消失在一所大宅院里。 不出所料,柴恒下午酒醒后又耐不住寂寞自然而然的跑出去玩耍。而府内所有人都习以为常,这大爷谁都不想惹,更不敢惹。 况且他又不是家族未来家主继承人,他怎么折腾大不了花些银子,何必得罪老家主。柴家又不是没有银子! 若是把他惹了不高兴,到时家主老夫人不高兴那又何必呢!即使柴恒将家里弄得鸡飞狗跳都没人讲。 当然柴恒也不会在家横着走,若是被打小报告了自己被老头子收拾,自己也着不住。 他是很识趣的人。连自己大老婆小老婆小小老婆都是能拿钱安抚的就拿钱去讨好,看她们喜好讨她们欢喜,绝不会横眉冷眼对待。 别人认为他浑,可他自己心里明白的很。后院不安定,你在外折腾也不安心。 他在家里横着走,也是对一般族人和家仆,对家族核心、掌权人物和狠人他是不敢摆谱造次的。 白天敬酒楼,晚上迎春楼,是他这近二十年的生活规律。 他好吃喜色,但不贪赌。吃喝嫖花不了多少,可赌被别人坑了就可能倾家荡产飞来横祸,到时不是打断腿那么简单。 进了迎春楼,柴恒及他那些手下就悄悄的消失了。 第二十七章 严重失算 晚上,柴恒得力手下柴劭神神秘秘的来到柴静房门口,颤颤巍巍的敲响房门。 柴劭是柴家世代家仆,三十九岁,伺候柴恒近三十年。会逢迎溜须,因而招柴恒欢喜。他进了柴静的房间,便往地下一跪,举起一个木盒,哭泣道:“大爷,大爷……呜呜。” 柴静接过盒子打开一看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谁干的?” 柴劭一下不哭了,那冰凉声音让他一下掉入冰窟里浑身发凉。他哆哆嗦嗦战战兢兢地说道:“是,是朱朱宏勋他们,他们砍砍了大爷一,一根手指,叫叫我给您送来。还讲,只能您一人去,不不能有其他人知道。” “哪里?” “天府大街曹记粮铺内。” “好,下去。” 柴劭忙退出去,一摸额头上的汗,心里暗叫,娘耶!从曹记粮铺放出来一路连滚带爬吓得魂不附体。 这帮人连柴家大少都敢下手,绝对要大变天,还是快逃命为上。躲两天再说,若是风平浪静大不了说去串亲戚去了。 和朱家谭家那些奴仆久混一起也有些朋友,他不笨,先前在只言片语中多少也品味出一些危险。 柴静来到书房。 柴少俊还没有休息,他还在思索下一步如何布局。 柴静将木盒放在桌上,说道:“他们已经动手了。” “什么?你,你说!”柴少俊拿起木盒看了一下,随手一丢说道:“他们动手速度比我们预想的快!看样子我们要加快速度了。” “我先去爷爷那里,然后去会会那个朱宏勋。” “他们引你去,肯定是有预谋的。不如……” “几个跳梁小丑而已。爹,不能等他们找到地方再安排了。今晚先安排一些族人离开。” “好。” 柴静转身消失不见。 曹记粮铺内漆黑一片,也是安静无比。 柴静静静站在院子里。 没多久,“啪嗒啪嗒”一声一声清脆的纸扇敲打手掌心的声音。 “柴静,有这么自信?哈哈。” 随着纸扇敲击与话声,墙院四周空气一阵急速流动。四周法力有序流动,法阵黄色光罩出现,将整个曹记粮铺后院封锁的严严密密。院内与外界分割,可凡人在大街上根本看不见此黄色光罩。 柴静知道这是防止她逃跑的法阵启动了,可她见法阵只不过一般法阵。若是不懂阵法的修士会困难重重,可她动根手指而已。 不出所料,只不过两个凝神破体修士不怀好意,他们还以为自己是蝼蚁。她心里冷笑,今晚就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她以为他们算计如同白痴,可朱谭二人算计她早就成死人,法阵只是遮外人耳目。 “朱宏勋,你想咋样?竟用如此下流手段,把柴大爷放了,我饶你们一死。” 朱宏勋“哈哈”大笑后并不答话,右手一摇,纸扇打开,如同文雅之人摇扇负手而立,可左手却一扬,飞出一物。 柴静冷笑,她并不需要对方回答,区区破体期她还是瞧不上眼。今天她有了杀心,既然对方要谋害自己那就将计就计顺手要你命。 她抬起右手指食指朝飞来之物一弹,瞬间中指又往朱宏勋眉心一弹。两股凝基气息无声无息的通过弹指将法力激射而出,在大院里根本没有带起一丝波动。 半空中发出轻轻“嘭”一声。 那飞来之物在空中好像被什么东西一阻,只是一滞,并未掉落,依然飞向柴静。而另一道弹指之力在朱宏勋面前被他纸扇轻轻一挥,化解无形。 柴静此刻明白自己大意了。 但见那是魔道炼制一把手指大小的骨质飞刀出现在柴静面前,一股阴冷气息迎面扑来。她瞬间毛骨悚然,心中顿生死亡警兆。 飞刀的诡异遁速,等柴静明白后面色大惊,想避开时却已经迟了。她有些手忙脚乱,不知如何是好。 当然,对凝基修士来说慌张只是一瞬。她瞬间全身套上软甲,一面乌黑小盾牌出现在左手,一个枯黄葫芦祭到头顶上空。可这一切已经稍晚,即便盾牌朝飞刀迎去。 飞刀法力是凝基期修士施展出来的,起初柴静觉察对手是破体期,那点法力对她来说区区一碟小菜。 刚才根本没有抵挡住,如今到面前已经无法抵御,更无机会躲避。虽没有在脖颈处上演洞穿脖颈斩断头颅的场面,但还是出现血线浮现。此刻在左肩胛洞穿而过,连护甲都没有抵挡住,可见骨刀的锋利程度和法力之强。 不是朱宏勋不想一击致命,他尚不能得逞。即使对方大意,但和炼器修士对战,生死间都有些十分了得的逃命手段。若骨刀给其致命一击,柴静殊死抵抗,逃跑不是没有可能。 偷袭一击无法得逞,只有在不在意时给对手不在意的来一下,然后让其在消耗中败亡。 柴静左肩被刺,血流随着骨刀洞穿肩胛骨飞出带出一股血线,同时随着血溅灵力流失很大。 她心里猛地一惊,这次太大意了。虽然大意,但又怎会束手待毙。她不假思索的左手一掐诀,朝葫芦上打出一道法诀。 那葫芦金光一闪,从葫芦口喷出一股青绿色烟雾将穿透自己肩胛骨的骨刀团团裹住。那骨刀一下灵性大失,“啪嗒”一声掉落地面。 朱宏勋面色一沉,忙祭出一个黑袍女子躯体,默默手掐指诀,朝柴静一指,口中一声“去!” 那黑袍女子急急攻去。 只见那黑袍将头脚都遮住的女子张嘴一喷,一股黑色气雾朝柴静包裹而去。 “哼!铁甲炼尸而已,又不是铜甲炼尸。原来你是灵鹫山弟子!”这时传来柴静惊愕且惊呼的声音。心想原来轻敌在前,没想到轻敌大意到如此! 朱宏勋不答话,他用心念术驱动那炼尸。 一旁的谭天道笑道:“哈哈,你也不要伪装了。我们早就知道你是玄器派弟子了。看你今晚往哪里逃,乖乖就擒了吧!即使你把看家本事都使出来,都无路可逃!” 柴静又一愣,他们早有预谋。预谋的关键让自己轻视目中无人,她瞬间明白了。对方隐藏之深,谋划之远,自己自大的毛病……唉! 她忙打出法诀,快速从储物袋射出一道紫色火光,火光中出现一头烈火青鸦,飞速过去。 一声“轰隆”的自爆开来,她意识到此战的危险,若自己不出杀招但到鱼死网破那就晚了。 刚才肩胛洞穿,表面没什么大碍,可如今已经隐约感觉到那刀上有毒,有发作之势。 若待会儿法力消耗太大,将无法压制毒素蔓延,柴静内心在想。她在祭出烈火青鸦的同时忙服了一颗化毒丹。 那寸许大的紫色火焰在烈火青鸦的自爆下遍布方圆十丈内的范围,如同下火雨一样将那铁甲炼尸裹住。 熊熊烈火将燃烧起来,和黑雾气接触间大院内立马有“兹啦兹啦”声四起,温度一下升高。 朱宏勋一掐法诀嘴里发出一个“回”字,那黑袍女子快速闪身避开了青鸦自爆下的烈焰。 旁边的谭天道也祭起两把鬼气深深的乌刃朝柴静直击而去。 柴静大惊,原来谭天道也是凝基修士,他们用了隐匿修为的神通或宝物。 朱宏勋凝基中期中阶,谭天道凝基初期后阶,这下麻烦大了。自己也只不过凝基中期中阶而已,她额头已经见汗了。 她内心开始谋划如何逃走了。 她又往储物袋上一拍,十五口金色小剑被祭到空中,密密麻麻被放出在空中一搅,顿时将对方放出的两口乌刃化为了齑粉。 紧接着她掐诀一指众飞剑。一道道金色电弧从飞剑上弹射而出,化成一张巨大金网,将爆裂开来的紫焰迎头一罩。金色大网裹着紫焰快速飞行朱宏勋和谭天道那边。金网里紫焰“噼里啪啦”声爆裂不断,似要积蓄力量,增加热能。 朱宏勋忙将散出去的剩余黑雾阴气收回在自己身前建立起一道防护墙抵御柴静的进攻。那紫焰被金网包裹力量越来越大,如烈日在小院内欲要展示自身威能。 烈焰与阴气之墙相撞,“轰”一声爆响,随之“兹啦兹啦”之声大起!阴气根本无法抵御这种紫焰,被硬生生的摧毁撞散。 金色大网就在烈焰团与阴气之墙相撞的那刻,忽地一散,又化作十五口金剑直击而去。 紫焰一阵霹雳声后纷纷瓦解崩溃,和阴气一起化为了乌有,自然法阵内阴气被扫荡一空。那耀眼的光亮瞬间消失,可热能余温将小院内花草树木烤成焦胡。 朱宏勋忙祭出一个铜环形成一道光圈将金剑抵挡住。 这些都是电光火石间发生的。 柴静往葫芦上又打去一道法力。 那葫芦金光一闪,又喷出一股青绿色烟雾将那铜环包裹住。那铜环也是灵力一暗,掉落地上。只是这股青绿色烟雾比刚才要少了不少。 她不是不想瞬间逃走,一是对面朱宏勋放出的炼尸难缠,二她另一侧也是危险至极。 第二十八章 大意丢命 朱宏勋和谭天道本以为借柴静大意会搞定她,没想到这女人战力如此之强,手中还有法器。那葫芦是件法器,有些不好对付。 朱宏勋一咬牙咬破食指往那黑袍女子眉心隔空按了个血指印。那女子如同一下有了灵智,没了刚才的死气和呆板。而朱宏勋此刻汗如雨下,如同虚脱大病初愈般,目光无神,嘴唇发白。 黑袍女子纤纤玉指一动,但是指尖处丝毫灵光未见,仿佛只是对空气虚弹十五下而已。 “噗”“噗”十五声清脆的与金属碰撞声传出。无数朵火花嘣散,金刀瞬间断裂。 柴静面色更冷,神色更凝重,心情更沉重简直是乱如麻,自己又判断错了。这炼尸不是铁甲炼尸而是铜甲炼尸,刚显现时是凝基初期境界,但在朱宏勋强行打开其封印后其实力竟到了凝基后期实力。可见这女子生前至少是凝基后期修为,有可能还是凝丹修士。 怪不得那朱宏勋要抽出自己体内九成灵力去超控此炼尸。她想逃,可怎么逃?破除阵法最少一息,而这一息间就被铜甲炼尸缠住无法脱身。 就在黑袍炼尸对付十五把飞刀时,谭天道也祭出一头炼尸,也是铜甲炼尸。是一个魁梧大汉,可是个小头,而且头顶有些扁,如同脑袋被削去又重新长出来的,也是凝基初期境界。 他从另一侧袭击柴静。 柴静谨慎环顾四周,神识时刻外放。就在飞刀被毁之际,身侧传来一声低不可闻的破空之音。随后虚空异芒一闪,小头壮汉手持一柄通红色怪刃从虚空中激射而出,此刻小院中大半区域化为一片通红血色刀光直击柴静席卷斩来。 “血红魔刃?”柴静倒吸口凉气的脱口叫出,不假思索的一张口,一柄银白色小剑喷出口外化为丈许大巨剑,略一盘旋幻化出重重剑影,将自己护在了其中。 随后一指头顶葫芦,那青绿色烟雾将血红裹住随后猛地一吸,一片血红连同刀光被吸入葫芦嘴里。 壮汉炼尸手持的血红刃血光不见,成了一把锈迹斑斑的普通刀刃。远处的谭天道脸颊抽搐了好几下,一脸痛惜又愤恨。 那壮汉炼尸并不停顿,一拳猛击柴静。 柴静并不和壮汉炼尸对掌对拼法力,也不用巨剑去隔挡炼尸击出之拳。而是身体几扭,脚下几步奇怪步伐踏出,竟堪堪躲过炼尸拳风。 她人已经到了炼尸背后。 谭天道和朱宏勋眼睛都要掉出来了,这是什么功法? 柴静一直关注肖芙、汪大虎举动,他俩的诡异步伐,她时刻研究,发现很神奇。 她自己也练了一下,觉得有用,于是苦练了一段时间。 柴静转动壮汉炼尸背后,手一挥,在身边旋转的银白巨剑“嗖”一声,缩小成小剑刺向炼尸脖颈。 那小头壮汉炼尸单手一翻转,因为另一只手还拿抓着那血红刃。但见一个青釉色小瓶出现在了手中,瓶口对准飞来的银白小剑。 一片青釉色霞光从瓶中射出,一下迎上就到跟前的银白小剑。 两者一接触,银白小剑震荡起来,在青釉霞光里略微一搅,霞光撕裂成了碎片。 那炼尸忽地将青釉色小瓶掷向那银色小剑剑尖。 “轰”一声巨响。 二者相击,小瓶碎裂。 远处,谭天道心疼一跺脚,叫道:“这剑竟是本命法宝!” 朱宏勋一皱眉,说道:“不是,只是在体内滋养而已。”说完忙又掐诀一指那黑袍女子。 他自己瘫软坐地。 那黑袍女子腾空飞起。 银白小剑银白光芒一涨,剑光往中间一凝,又化为一口数丈长的巨剑,对准壮汉迎头就是一斩。 小头壮汉急速后退,不禁张口喷出一口黑血朝巨剑裹去。同时袖袍一抖下,又一口飞叉化为一道银芒向柴静射去。 巨剑被黑血污秽,剑身抖动发出低沉的嗡鸣,瞬间又成了一把小剑。柴静见小剑被污,已无斩杀炼尸之力,又见一道银芒朝自己飞来。 她面色一白忙手掐诀,强行催动小剑回归抵挡。小剑飞回速度竟比飞叉还快,此间都是电光火石间发生的。 小剑撞击在飞叉尾部,飞叉一顿。 “轰”,火星四溅。 两件利器宝物在空中相碰,飞叉化为粉碎。而小剑剑刃也寸寸碎裂,就剩剑柄。 柴静腰一弯一口黑血吐出,一股腥臭之味瞬间散出。她嘴唇乌紫,两眼暗淡,眼圈也发黑,明显毒力发作很深了。 她见还剩剑柄,于是强催动法力一指剑柄。剑柄猛地飞向那小头壮汉,飞遁中剑柄化为一道虚影短剑急刺而去。 “嘭”一声,竟穿胸膛而过。这小头魁梧炼尸僵硬的站在那里,一下没了法力,可他依然站着。 柴静再一次连吐数口黑血,面色如纸。 刚才,她用尽全力召回师尊送给她的顶阶法器小剑来阻挡飞叉。若不是被污秽,这飞叉灵器远远不是对手。小剑被污秽,灵力大损,她被迫强行输入法力,导致她无法守住毒力扩散。 就在她吐血时,空中女子炼尸已经袭进。 一柄黑气萦绕的黑骨环向她套来。 柴静一抬头,但见黑骨环一闪,她顿感一股巨压往她头顶袭来。她毫不犹豫的的怒声“爆!” 头顶葫芦化为碎片,葫芦内所剩青绿色烟雾狂扑黑气围绕的黑骨环。这黑骨环也是一件法器,充满灵力波动。可在绿色烟雾腐蚀下灵力一下消失,就听得“吧嗒”一声,黑骨环坠落于地断成两半。 那黑袍女子竟眼眸一动,随后她手一张,一颗半透明的圆珠被她祭出。此珠子有龙眼大小,晶莹剔透,熠熠生辉。 柴静一见那黑袍炼尸手持一颗圆珠,她颓唐惨笑,随后盘坐于地,又一拍储物袋。一块绣着仙鹤的手帕,飞向头顶黑袍女子欲将其包裹。 黑袍女子炼尸将圆珠猛地往下一掷,脸上露出不舍之意。 她此刻内心凄苦无比,一开始她信心满满,由于小看对手,太大意,没有第一时间破开法阵逃离。没想到自己本是螳螂,反而对手成了黄雀。之后面对两具炼尸,自己又没时间腾出手来破阵逃离。被骨刀刺破身躯染上剧毒,在对战中没时间没气力解毒,只得硬抗。 那圆珠在接触到不断膨胀变大的手帕,“砰”的一声自爆。圆珠自爆后出现一名青袍儒生幻化虚影,只见这青袍儒生弯腰一拳击打在手帕上。 手帕瞬间碎裂,如同花瓣散落。手帕不是不能抵御,而是柴静没有大法力注入了。 这虚影的拳头击碎手帕后并不停顿依然朝柴静击打而来,只是力量明显没有刚才大了。 “噗嗤”一声,虚影拳头击打在柴静头颅顶部。 可就在拳头与柴静头顶发髻接触之际,发髻上的一根玉钗上淡黄色光气在玉钗表面流动一圈后,和虚影拳头一触即断。 靠着玉钗自身灵力根本无法抵御虚影一拳之力,而柴静已经油尽灯枯没有法力注入其内。拳头带着余威击打在柴静天灵盖上,头顶发一下散开。她头顶出现一个血洞,血浆脑髓四溅。 而虚影似乎法力用完,随着一拳击出,整个虚影消散。 朱宏勋见已经解决了柴静,忙拿出块灵石在手中修行打坐起来。 谭天道看了眼站立不动的小头壮汉,又看了一下柴静盘坐于地,双眼瞳孔扩散无神已无生机。 他忙打出五道黄符打都那壮汉额头、前心、小腹、后脑、背脊,瞬间融入这些部位体内。 尤其被洞穿的空洞区域,黄符一入,瞬间燃烧,那心窝空洞在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如初。这小头壮汉小头在脖颈上扭动了几下,嘴里喷出一口黑色阴气后眼睛一闭仍站立那里一动不动。 而谭天道做完这一切,已经面色惨白累得气喘吁吁汗水直流。他忙拿出玉瓶到了颗红色丹药吞服后面色眨眼间由苍白转为红润,吃了丹药后他忙盘膝静修起来。好久,他长吁了口气,才站起。 就在谭天道祭炼他的炼尸时,朱宏勋也掐诀在柴静头顶三丈范围内虚空点指,但见所点支持萤光闪动,七八个星星点点慢慢聚集。 萤光星点聚集到一起犹如龙眼大小,这些星点在此间游动好像很不甘心被束缚。 朱宏勋一声暴呵“入”,进了柴静头顶破口处。就在萤光入了头颅内,他忙打出一道红符将头颅破口处封住,与此同时一道黄符贴到其眉心。就在此刻柴静眼睛猛睁,一道金光在眼眸在游转一圈,随后安详的闭上双眼。刚才那星星点点是柴静被击杀后溢散在外的部分三魂七魄。 就在柴静被虚影一拳打破头颅时玄器派暗堂内柴静的长生牌突然断成两半。吓得执事弟子一大跳,他忙朝掌教大殿奔去。 萤光星点入了头颅内被红符封印后,那长生牌又诡异的凝成一块完整无缺的长生牌,只是中间有一道裂痕。 第二十九章 报仇而去 朱宏勋封印后祭出一个养尸袋将柴静收入其内,在袋口处贴上一张黄符收入一个黑色阴魂袋。 而柴静被收入养尸袋里之际她的储物袋脱落掉于地。 朱宏勋伸手一抓,储物袋中一些物品洒落在面前。三块玉简,两瓶丹药,一张高阶火符五张中阶符箓,低阶灵石三百块,十几件灵器如铁甲鳄鱼筋做的软鞭、紫金玄铜做的幻镜等,二件剑法器,一枚铜戒,一块玄器派身份令牌,女子服饰、彩粉和炼器材料有一些。 他随手将玉简往额头一贴,连续将玉简看完,丢给了谭天道。 谭天道看后翻翻白眼说道:“这婆娘咋就这点身家,我看圣体士都没她穷。这回我亏大了,本想收了她,没想她这么厉害!” 朱宏勋说道:“玉简内都是炼器方面的,对我们没用。她还是处子之身,在设置法阵时我就考虑了这些。因而击杀她时没有让魂飞魄灭。将其交给师尊炼化成炉顶炼尸,再用罡煞阴魔气滋养。虽没有真魔气厉害,但肯定比我们现在使用的用普通阴气、魔气炼化的厉害。 说不定还能炼出一具铜甲银甲炼尸来。” 谭天道一边听朱宏勋说着一边将灵器、法器检验嘴里还唉声叹气。他是贼不走空的心里,可嫌柴静太穷。可他咋知道柴静收有十个弟子,每个弟子随便给几样东西,那还不穷! 像给肖芙的弟子服饰就是用十八种稀有材料炼制的宝衣。从外表看是一件普通的衣裳,其实是件防御型防护灵器。材料采购就花掉她五十七块灵石,还有其它物品。像大弟子,二弟子那些早年跟她久的徒弟有事没事要给些护身或提高修为的物件。 她们又是搞炼器的,对这些都内行不会马虎,自然她这个师尊关照关照就将自己储物袋关照薄了。还有家族里也要修行资源,也是靠她资助。 突然,他说道:“这,是什么?” 他将那枚铜戒丢给朱宏勋。 朱宏勋疑惑的看一眼用神识往铜戒里一探,随后眉头皱起。他说道:“你怎么看?” “她们是炼器门派,我觉得是储物之类的东西或法器。若是储物戒,那就是很高级的东西了。怪不得储物袋中没什么好东西,那肯定在这铜戒里!我们,哈哈,这下发了!” “神识探不进,又没觉得有什么禁制,不会是世俗间的一枚普通戒指吧!” “嗨,咋可能?她们炼器一派,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没用!” “这倒也是,到时给师尊看看。法器一人一件,其它你都拿去。” “好嘞!我看天要亮了。回去通知家族,派人去将柴家没了。” 清晨,这是庆阳镇几十年没有发生过的大规模械斗发生了。 朱家、谭家出动所有高手将柴家团团围住。攻破大门冲了进去,见人就杀,而柴家好像实力没有想象的那么强。 柴家内宅被攻破时,竟杀出个破体期老者修士来。将众人吓住了,柴家人也一下信心爆棚,将他们赶了出来。 朱谭两家损失了好几名凝神期族人。 幸好朱宏勋和谭天道赶了过来,将柴武斩杀。 他俩本来在半路截杀柴家隐藏的实力。 可等好久没见七灵山那边有动静,可柴家一众却有将朱谭两家一网打尽之势。 他俩得到两家求救信号,忙急急赶来。 将柴家一众收拾了,一盘查竟发现少了三分之一的族人,而且很多是族内青年精英不在其内。 朱谭两家家主一下紧张起来。 谭天道说灵鹫山已经派弟子下山围捕柴家一众。 两家家主才放了心。 庆阳镇风起云涌,柴家三郡所有产业被快速接管,柴家之人无论老幼皆被屠戮。就连柴劭一家子黎明时逃离柴宅离开庆阳镇十多里了,也被追赶斩杀。 柴劭本想连夜逃离,可见柴家一些青年核心子弟大包小包慌慌忙忙从后门离去。他怕被人发现就不敢混在其中逃离,等柴宅安静后,他才带着老婆孩子悄悄离去。 可惜,他还是晚了一步。可见朱谭两家赶尽杀绝连落网之小鱼小虾也不放过的决心。但他们收网还是晚了些,跑落了不少。 玄器派掌教肖成听到执事弟子前来说柴静师姐的长生牌碎裂,他大吃一惊。 若此时门派内折一名精英弟子,那意味着本派实力大损。可没多久那执事弟子又来说长生牌完好如初,只是中间有道裂痕。 他一愣,随后就皱起眉来。 肖成是凝丹期修士,见多识广,而且他们和灵鹫山、逍遥派紧邻,魔道法术还是有所研究。 肖成叫执事弟子退下后打出几道传音符。 没多久派内三名长老闽长寿、席敬轩、季宠和柴静师尊贾瑞快速到来。 肖成道:“小柴静出事了。”遂将刚才长生牌破而复原之事及自己推断一说。 众人大惊。 贾瑞更是慌张的站了起来。 他凝基后期,在修为上他已无望凝丹可在炼器上天赋极强在门派内不低于在座几位,甚至还要略强。 柴静是他收的三名弟子之一,虽炼器不如另两个,但战力修为是最有望突破凝丹期的一个。 “老贾,稍安勿躁。”就在他安慰贾瑞时,一道传音符来到他面前,萤光波动。他抬手一指,传音符自焚火起。 “掌教师叔,师妹前几日说出去一下。我看她心烦意乱,是不是回家了?” 火光中传出穆桂花的声音,她话完,符尽火熄。 肖成皱眉说道:“看来柴静出事了。近日有弟子报灵鹫山有很多弟子在棠山附近出没,这是我们到庆阳镇的必经之路。他们眼红觊觎我们的产业已经有几百年了,如今见器相宗要和韩教开战,已经迫不及待了。” “师叔,那还……” “当务之急是开战之际我们分身乏力。”肖成打断贾瑞说道:“由此看来,魔道就是看中这点才下手。我们能分出至少两位凝丹境前去,王霆长老估计是不会同意的。” “我听小静说,器相宗梅玉婷长老是出自翼器门,能否找她讲讲?” “两头作战王长老怎么会同意,我们更无法应付。” “师兄,望水国尤其在晤郡的产业是我们的支柱,也是器相宗的重要物资。若丢了如同我们丢了一臂,将给宗门未来和韩教对抗影响很大,这是其一。其二,不想两头作战,若是柴静是魔道下的手,这已表明两头作战了。讲白了我们对抗韩教,他们背后下手,后院起火问题很严重。其三,和韩教对抗,都是九死无生,我们头批前去的,王长老怎么会容许我们保持实力。其四,若是魔道这次轻易得手,那嚣张气焰不打压,后患无穷。” 肖成沉吟小会儿说道:“老闽,你说得对,那我去找王长老和梅长老去讲讲。老季你先去庆阳镇了解一下是什么情况,要绕开棠山,我想魔道若在那里设伏将会很危险。” “师兄说的对。”长老们都站起说是。 “师叔,早些,可能小静还有救?” 没两天,季宠回来说庆阳镇朱谭两家前几天把柴家灭了族。而朱谭两家是灵鹫山下属势力。如今朱谭两家将柴家所有财产都占了,灵鹫山派了很多教众充实朱谭两家势力。 肖成去了器相宗,回来时王霆和梅玉婷也跟着来了,还带了一百名弟子。 肖成在玄器派发布了很多指令,随后他与席敬轩、季宠率领派内二十名凝基和一百三十名破体、凝神期精英弟子和王霆、梅玉婷率领的器相宗一百名凝基、破体期弟子共二百多修士一同杀向了灵鹫山。 闽长寿和贾瑞率领玄器派剩下教众以及诸如翼器门等附庸势扫荡晤郡、赫郡、向郡、庐郡等地灵鹫山势力。 这些地方双方明势力暗势力犬牙交错,各方明争暗斗无数年,双方以前没有大动干戈是没有涉及核心利益。这次器相宗可谓发了狠,要将灵鹫山连根拔起。 讲白了就是要杀鸡给猴看,让其他门派不敢染指器相宗后院。 翼器门穆桂花接到肖掌教的传音符,立即将门内凝聚二层以上的教众全部集中起来,发布命令为柴长老报仇雪恨。 共一百零一人匆匆忙忙坐着穆掌门的铜锣飞行法器,前往指定地点晤郡东罗山晶铁银砂矿。还有二十名弟子凝气一层初入门的弟子和年龄偏大修为又不高的杂役弟子留守。 飞行法器上有三个人被很多翼器门弟子指指点点。因为肖芙为师报仇,还带上了大虎、傻个。 她带上这两个凡人,那些指指点点的人实在弄不懂。因为掌门却同意这两名凡人同行,她们都认为掌门心态不好,已经不理智了。 同时她们不是认为带凡人去送死而可惜,而是感觉好没面子,以后会被耻笑,仙人对战有两个凡人参与掉了身价。 之所以肖芙带上大虎和傻个他俩个,是大虎叫嚷去给柴静报仇。 第三十章 陷入重围 肖芙内心知道大虎已经练到暗劲了,他想去见见厮杀场面。她想大虎他俩个去也不见得有什么危险,有这么多同门,更有飞天遁地的穆掌门亲自出马,那还不马到功成,凯旋而归。 这铜锣有六七十丈大小,肖芙和大虎、傻个单独做在一起,其他人离他们三个有十多丈远,不愿与他仨为伍。 肖芙那天拿着黄龙丹忙回去突破,服用后效果很好。 当然,第一粒没反应,到第二粒才有所反应。没到两天阻碍她近三年的那层墙被推倒了,一下进阶二层。 为此,她开心了好多天。如今已经进入凝气二层,很多法术可以修炼,玉简也可以看清楚了。 当听到师尊身死道消,肖芙默默流眼泪。 那天她拽着傻个嘀嘀咕咕好久。没想到没开心几天,师尊没有分享她的喜悦就不在了。 她一想到师尊的好,就止不住哗哗流眼泪。 东罗山是罗町山脉中最高的山,位于山脉最中心。四处地势险要,凶兽遍地,人迹罕至。 望水国晤郡、赫郡、向郡三郡就是罗町山脉外围,七灵山也是此山脉的延伸山脉。 矿洞在半山腰,穆掌门十分小心,怕落入对方陷阱困阵里。铜锣降落在东罗山山麓外。 穆桂花将一百人分成两队,一队四十九人,一队五十一人。因为肖芙带着傻个和大虎,穆桂花让肖芙和自己一队,因而多了两个人了。 她们徒步来到东罗山山脚。 东罗山山势陡峭,从山脚就是拔地而起陡直而上不易攀登,只有一条石阶笔直而上。这是柴家给凡人矿工上下的阶梯,而晶铁银砂挖出来后直接给修士带走。 山脚石阶旁有个石洞,是防守石阶的护卫住所。 穆桂花用神识感应了一下,石洞内没人。 穆桂花迅速做出安排。集中众弟子以护法领头在前护佑,二十多名能御剑飞行的嫡传传承、凝神期弟子各带一名低阶弟子在穆桂花领头下御剑悄悄往半山腰飞去。这样不能御剑飞行的弟子在他们带领下就不用攀登石阶了。 山脚还剩三十多名更低阶连站飞剑都站不稳的弟子只能徒步蹬石阶,其中有肖芙、大虎、傻个。 穆桂花没飞多久,她就听见山脚几声惨叫。 她眉头一皱,迅速下坠,一息间就到山脚。但见两名灵鹫山圣体期九层的弟子控制炼尸正在屠戮那些正要蹬石梯的低阶弟子,还没有登山的低阶弟子吓地四散奔逃。 她忙祭出一把飞剑,“噗噗噗噗”四声就将那两名灵鹫山弟子和炼尸斩杀,随后飞进石洞。 石洞中很宽敞,里面又有暗洞,洞壁很厚,有石门被设置了禁制阻隔。穆桂花暗叹,自己刚才神识只是粗略一探竟没有探查到,枉死了五名弟子。 穆桂花出了山洞大袖一挥,将剩余弟子一裹往半山腾去。 下上只是三五息,半山腰矿洞口两派弟子已经打了起来。翼器门三四名弟子围攻十来名灵鹫山圣体期八九层境界的弟子,其中还有三名圣体十层大圆满境界。 飞剑飞刀到处飞舞,与盾牌碰撞“砰砰砰”声不断。火符中火焰爆裂,冰符中冰锥碎裂四溅,很多种符箓爆裂,其间夹杂着凄厉惨叫声发出。还有各种法术被这些低阶修者施展出来,场面混乱无比。 “不好,圣基高手,快传信师叔。” “师弟,来不急了。快撤,入洞!入洞!” “想跑!”穆桂花冷哼一声一把飞剑直刺一名后撤弟子背心。就在她到达矿洞口空旷处,灵鹫山弟子在穆桂花出现那一刻就被一名老者的呼呵下快速往矿洞里逃遁。 “啊啊啊”三声惨叫,三名尚未逃入矿洞的灵鹫山弟子惨死在飞剑下。 穆桂花环顾四周,地上有灵鹫山弟子死尸五具,炼尸六具,而翼器门竟有十七名弟子死亡,大部分是低阶弟子。 她看着满地本门弟子尸体紧皱眉头,其中有三名护法,她痛心不已。 随后她神识外放,她一下愣了。矿洞里岔洞往地底延伸出不知有多深,无数有宽有窄的矿洞道,如同蜘蛛网般。 这晶铁银砂矿开采了几百年,已经挖掘到地底数千丈,几乎将整座山都挖空了。为了到达器相宗需求量都是每天超量开采,再过百把年就要开采完了。为了快速开采,不断增加矿道开采面,增加更多矿工同时作业,变成如今局面。 “每人口含血彤玉已闭毒气,每位护法带一名传承和十名弟子,剩余弟子给我走。每队探查两个矿道,遇到灵鹫山弟子立即诛杀,不能心软不能挂一漏万。为死去的同门报仇!注意相互联系,一有危险立即捏碎通讯玉符。齐芳、姚瑶、祁姬英、林翠芝,肖芙你们跟我走。” 六队,那五队各十二人,各找了一个矿道钻了进去。 穆桂花带着十八人进了中间矿道。她这队以低阶弟子居多。 矿道很深,很多矿道又被挖通,纵横交叉。在漆黑的矿洞里行走,四周阴寒,时而阴风阵阵,众弟子忐忑不安,此刻的穆桂花直皱眉。今天,她双眉紧蹙都成了习惯,人明显苍老了不少。她很后悔当场没找个矿工画一份这里面的地形图。 “齐芳,盯紧玉盘,玉盘上的亮点有变化立马告诉我!”穆桂花为缓解众弟子紧张心情,她说道。 “是,掌门。”齐芳手托玉盘答应道。 穆桂花又对身后的弟子们说道:“不要紧张,就将此当自己洞府里一样。有些紧张害怕不要紧,修行路上有无数第一次,这是对自己意志的考验。默念吐纳决静心诀,排出杂念,心神归一。” 矿道里漆黑一片,可修士不受影响。但在寂静的矿道里行走,回音很大,很多弟子是第一次面对生死,内心莫名的紧张。他们听了掌门讲话,紧张的心神放松了些。 大虎武学已经到了暗劲初阶,神觉也有了些灵敏度,黑暗对他也没什么影响,到了暗劲修为听觉气息感知能力提高了不少。 他和肖芙拉着傻个跟在后面。他不敢说话,右手握着一柄三尺长铁锥有些颤抖。这铁锥是肖芙前几天打制给他的,他挥舞了一下感觉不错。 当然,肖芙储物袋里还有一根长铁棍。矿道洞有些狭窄,他改用这铁锥。 “不好。”齐芳叫道。好几个低阶弟子吓得坐到地上,当然有大虎。肖芙一下抱紧傻个胳膊也瑟瑟发抖,若不是拉着傻个胳膊本能抱紧她也会坐到地上的。 “嗯~”穆桂花有些愠怒,从鼻子里发出了声音。 “掌门,右三矿道。”她颤抖的说道。 穆桂花抓过巴掌大的玉盘一看,玉牌上有六处光点。在进洞前她把每位弟子的一点生气打入其内,随时可以看见生死。 此刻有一处光团,右三矿道有一些萤光闪亮点,只是十二个只剩七个了。 她知道齐芳惊叫的原因,这队有齐画熙、齐霞韵、齐霞菲、齐秀琴、齐霄云五人,刚才在洞外齐家已经死了三人。 “你们站着不要离开,我去去就来。”穆桂花说完消失不见。 众人见掌门消失,知道去那边救人了。这十八人就分成四个小团队,分立几个地方。 齐芳对着肖芙一招手说道:“小师妹,到这边来。” 肖芙忙拉着傻个,大虎紧跟傻个跑到齐芳这个三人小团队里。 肖芙有些紧张的说道:“四师姐、九师姐。” “小师妹,不要怕。”林翠芝说道:“师尊给了我们一件顶阶灵器,危险时你就往你那玉笛中注入法力,将玉笛一头对着对方,记住不要搞反了。不然,自己的嘴巴就成了刺猬喽!” “好。” 齐芳说道:“若有危险,我喊跑,你就往回跑。记住往高处跑,不是顺着路往低处跑,往高处才是出洞的路。” “好。” 齐芳和林翠芝向给六七岁小孩交代般给这个傻师妹提醒一些安全事项,连一些极琐碎的小事都反复强调。 “师姐。”这是另一团里姚瑶说道:“掌门去有些时间了,怎么还没回来,是?”她说道这里就不说了。 “再等等,若不来就撤!” “好。”姚瑶、祁姬英、林翠芝、肖芙陆续答道。 没多久,她们感觉很漫长。 “四师姐,不等了吧,已经好久了。”祁姬英说道。 “再等等。” “师姐,你等,我不等了。这里这么阴森!”姚瑶说道:“走。”她领着她们那边四个人就往回走。 祁姬英那边见姚瑶往回走,她们四个也跟了去。还有一队四人见她们往回走,也跟着走。 “姑姑,走吧,我怕!”和齐芳紧挨着的一个凝气三层小男娃怯生生的说道。 “唉。”齐芳低叹一声说道:“霄骏,修行切忌胆怯。” “是,姑姑。”这十三岁的小娃回答道。 林翠芝说道:“走吧,光剩我们几个也没用。” 众人先后往回走。 第三十一章 同生共死 突然,在前面的姚瑶叫道:“齐师姐、祁师妹、彭冲,快过来!” “咋啦?”祁姬英在后面问道。 “这里有三个分叉,好像刚才我们过来都没有分叉口的呀!” “啊?吖,真的唻!”祁姬英惊呼道:“四师姐,快过来!” 众人涌到一个空旷处,一看道口岩壁有四个洞口。 齐芳从后面赶来,一看,就紧皱眉头。 彭冲说道:“咋洞口都一样呢?我去探一下。”说完朝一个洞口走去。 “慢!”林翠芝叫道:“彭师兄,有古怪,不要急。” “幻阵!”齐芳看了好久说道。 “幻阵?” 众人惊叫,好几个低阶弟子吓得瘫坐于地。 “没错。”齐芳肯定的说:“我们不妨试试。我们派两人一组朝一洞里去,拿软绳一头牵着,中途肯定会发生变故。” “那怎么办?”有一名凝气三层弟子忙问。 “姚瑶、姬英、彭冲。”齐芳说道:“我们四人站好方位,其她人到中间来,就在这里等掌门。千万不要乱跑,一跑就中招了。” “好。” 没多久,从远处传出一个阴森森且尖声尖气的声音说道:“师兄、师弟,这娘们区区圣体期五六层,竟看破了你我师兄弟的障目法阵,有些道行,而且会静观其变,以不变应万变。这小娘皮子我喜欢,待会儿活捉给我。哈哈。” “哈哈,师弟,你。这么多女修士,哈哈。就七个男的,把他们剐了。你说的,其她十几个就是我俩的喽,到时你,哈哈。” 洞道里阴风阵阵,还有走路脚后跟拖地走的声音。 肖芙一手抓着玉笛,一手紧紧拽着傻个的右手颤颤巍巍的低声说道:“傻个哥,好恐怖!好恐怖!” 在另一侧的大虎却豪情万丈的说道:“怕?还啥怕!你都二十了,你看看,除了那几个,就算你年纪大!既然来了,还怕个卵。死了不就是碗大个疤!” “你是不是吓傻了,讲什么胡话。你听听,好像有鬼叫!” “你才吓傻了!”大虎往前猛跨三步并朝地上淬了口拔高声音叫道:“哪里来的龟儿子,你有本事,就露个头,让你虎爷爷给你一棒。” “虎子,你是不是吓糊涂了,逞什么能!”肖芙小声嘀咕道。 “咦,还有个凡人,哈哈,好玩好玩。”刚才那个尖声尖气的魔修笑道。 “你,那啥眼神,有两个凡人?”那个大师兄笑道。 “哇,真的是凡人。大师兄,这眼神,呵呵,只看美女才有光。” “混账,混账,有本事就和你家虎爷爷大战三百回合。混账,狗娘养的杂种。” “小崽仔,你好狂妄,吃我一掌。”话音过后不久就见阴暗处一具黑袍炼尸朝汪大虎隔空一掌。 大虎还想吼骂,就觉得自己被一股力量束缚无法动弹。 就在他吓得尿裤子时,一只玉手将他轻轻一拉,他眨眼间就到了肖芙身旁。 随后,就听见地面上一声“嘭”声,那一掌之力击打到地面上,出现一个掌印。 肖芙低声说道:“就你这德性,丢人现眼。” 汪大虎自嘲道:“我,本想吼几声壮壮胆,没想到他们真的朝我这凡人下手。真没出息!这下要谢谢芳姐了。” “哎哎,师弟,我来。这小娘皮子我来。” 阴暗处又多处一具黑袍炼尸,手持长剑朝齐芳斩去。 齐芳低呵一声:“哪里来的魔徒,鬼鬼祟祟,吃我一鞭。” “噼啪”一声,黑暗中一道皮鞭声炸响,空中出现一道火花。就听得一股飓风裹挟着滔天的法力卷向那炼尸。 那黑袍炼尸手中长剑突然白色光芒大放,一道剑气朝齐芳的卷骨鞭斩去。 “轰”两件灵器在洞顶上空相碰,火星四溅,洞顶碎石哗啦啦掉落,有些被法力弹飞击打在一些低阶弟子身上“哎哟”声不断。 与此同时,刚才击打汪大虎的那个黑袍炼尸也朝齐芳攻去。 齐芳势弱,林翠芝见齐芳敌不过急忙冲入战团。 人群另一侧的彭冲手提一把鬼头刀也迎向那空手炼尸。 齐芳忙叫:“我能对付,你要守住你那边!” 彭冲暴呵道:“管不了了,先杀了这两具炼尸再说。” 随着彭冲加入战团,双方势均力敌。就在彭冲从来的一刻,刚才彭冲所在方位又出现一具手持短枪的黑袍炼尸。 那边之人大惊。 祁姬英忙持剑迎去。 四人和三具炼尸战在一起,她们本不是对手,但她们手中的家伙事却比对方强多了,这才勉强支撑。姚瑶本不想动,见祁姬英已经无招架之力,忙冲过去帮忙。 突然,不知谁叫道:“快跑呀!” 站在中间一群低阶弟子一听慌不择路的四散。 肖芙本能的跑,她左手抓着傻个右手,拉着也不管方向就迈开步,还说:“傻个哥,快,跟我跑!” 也不知道肖芙拉着傻个,还是傻个拉着肖芙。就听得“轰”一声,洞道壁被撞塌了一片。 “哎哟。” “啊呦。” 几声痛苦的叫声传出。 “怎么回事?” “大师兄,幻阵被破了!” “谁?老子要杀了她!” 混乱中,矿洞一头站着三个穿着灵鹫山青袍服饰的圣体期弟子,其中八层两个,九层一个。 齐芳见矿洞只是一条,忙叫道:“快往那边跑,往上跑,我断后。” 就在幻境消失之际,刚才跑得快的翼器门弟子“啊呦”、“啊呀”、“哎哟”叫疼声此起彼伏,她们都撞到岩壁上导致鼻青脸肿。 齐芳、彭冲、姚瑶、祁姬英、林翠芝边战边退,齐芳叫她们先退。灵鹫山那三名弟子也冲了过来。 齐芳手中一闪,三颗霹雳珠被丢了过去,其中一颗在身前“嘭”一声,烟雾升起,形成一道壁障。 那二师兄一指拿长剑的炼尸直扑进烟雾。 “轰”一声爆响,那炼尸身上一团火焰升起,身上燃烧的“噼噼啪啪”的响声,一股尸油从其身上散发,同时恶臭散发出来。 那师弟一皱眉,一指那空手炼尸也冲进烟雾里。 “轰”又一声爆响,那炼尸同样被火焰包裹。 那大师兄怒道:“该死,神识无法透过。” 他甩出一张黄色符箓口中念念有词后大呵一声:“爆”。 那黄符黄光一闪,半空中无形生出一股旋风,将烟雾和火焰席卷的一干二净。 那两具炼尸已被烧的一身焦胡,深深白骨已露。那两名灵鹫山弟子心痛不已,又露痛恨之意。 三人再看对面空空如野,早就没了翼器门众弟子影。 “追!” 三人收了三具炼尸朝前狂奔而去。 再说翼器门这些低阶弟子已经吓破了胆,没头没脑的往前跑,矿洞弯弯曲曲,岔路很多,没多久都跑散了。 肖芙拉着傻个、大虎跑了很久。 忽然,大虎叫道:“小芙,小芙,咋这身体往前不自觉的冲呢?一点力气都不要,咿,咿,跑错方向了。我们是往下跑!停住,停住!” 肖芙气喘吁吁地说道:“没错,没错。我方向都没变过!” “停,停!”大虎拉住傻个叫道。 肖芙停下来,前后一看,惊叫道:“吖!吖!回,快往回!” 她又拉着他俩二人又往回跑。 大虎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我说小芙,你慢些,看仔细点,这回不要又跑错了。” 肖芙也好不到哪里,她气喘吁吁地说道:“这,这回,不,不会的。不要停下,我们抓紧跑出洞,这洞里太憋闷了。” 突然,肖芙停了下来。 大虎一个没停住,将傻个撞了个趔趄。 “幻境,幻境……”肖芙喃喃自语道。 “啥?幻境?”大虎伸头一看拐角处方向慌忙低声说道:“小芙,他们是在杀人,快跑!” 他拉着傻个,傻个一拉肖芙,又往回跑。 “那,不是姚师姐带着那队人吗?”肖芙惊恐的说道:“她们被……” 肖芙话说道一半,突然大虎停了下来。她也看见前面漂浮一个俊俏公子。这俊俏公子离地一尺,脚下站立在一朵刚绽开不久的无根睡莲熠熠生辉,一股光晕将他笼罩,美发飘逸,仙风道骨,器宇不凡。 朱宏勋一脸不耐烦的自言自语道:“没想到没几日,玄器派竟下手这么快。你们这群蝼蚁,这么会来到此地打扰本爷静修晋阶。我说唐师侄李师侄咋还没……大胆,你,凡人?好大胆。去,死!” 就在朱宏勋自言自语时,大虎歇斯底里的大喊大叫的朝他冲撞而来。他嘴里还大呼:“老子和你拼了!老子死了做鬼也要咬你一口!杀,杀!”他右手持尖锥朝前冲去,而左手还拉着傻个。 朱宏勋手指一弹,一道指气击向扑上前的大虎眉心。 肖芙一见大虎又犯浑,急忙将傻个往后拽。 这时肖芙哪里拽得住傻个和大虎前冲的劲道。 肖芙只感觉自己被傻个带着往前冲,而且越跑越快。 第三十二章 各奔东西 肖芙吓懵了,对面那人能漂浮空中,定是凝基修士。她内心想,完了完了,这次死定了。死后一定要将大虎痛扁一顿才去投胎转世,不然难解心头只恨。 “嘭”一声相撞。 “啊!”一声惨叫后又是一声“嘭”撞石壁声。 肖芙、傻个、大虎躺在地上,肖芙和大虎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小芙,你太厉害了呀,前面这仙人竟被你撞死了!” “啊!是你疯了般拉着我和傻个哥往前冲的!好凶好凶,你是不是着魔了?疯子,疯子!嗯,你说啥?刚才,我都我都,脚都……”肖芙还有些心惊肉跳的回答道。 “我?是我……咦,好像刚才他还用手指指着我……不好,好像后面还有两个坏人!” “快跑!”肖芙忙爬起就要跑。 “小芙,我站不起来了,我的腿,软!咦!我们好像躺了好久,那两个恶人是不是被我刚才威猛刚强给吓跑了吧!哈哈。” “啊!好像是耶。”肖芙爬起后想了想也不跑了。 大虎叫肖芙去拉傻个,他自己跑到那帅哥仰躺的地方。打了个火折子点了根肖芙从储物袋里拿出的蜡烛,洞道里一下亮了。 只见那俊俏公子口吐鲜血,眼睛睁得大大,死不瞑目。 大虎看着这脸色惨白,死前根本不相信自己会死而导致面目狰狞恐怖的仙人,自己先是一惊而后感觉反而一下不害怕了。 他自己一下将他撞死,还怕死人个屁! 此刻他觉得血液奔腾,满身力量。刚才血气上涌,只知道往前要和他拼命,脑袋却是一片空白。 汪大虎对自己怎么撞死对方的自己不知道,自己怎么避开对方一指攻击也不知道。 只知道自己瞬间一疼,然后对方被撞飞了。自己三个也倒地上了,这是当时的记忆,如今脑袋里还是浆糊。 “大虎,你,你傻啦,傻笑着干嘛!嗨,嗨!傻啦,你这个呆子!” “哎哎,哎哟哎哟,好疼好疼!你拧我干嘛?” “瞧你这呆样,人多二十了还如个毛孩子样!娘还说出了山,给你去一房媳妇,瞧你痴呆样,哪家女子不是往火坑里跳!” “我哦,我傻笑了吗?” 肖芙用鄙夷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在蜡烛光亮下,烛光肖芙另半边脸照不到,阴影中更加难看,更加丑陋,更加磕碜。 汪大虎不禁打了个寒颤忙埋头看向地面尸体。他心想咋这么丑,这脸一下子变得好丑好丑好丑。幸好幸好娘没叫这疤娘嫁给自己,想自己魁梧伟岸身姿,英俊潇洒的大虎仔…… 大虎低头神游天外了。 “嗨,嗨,又傻啦!傻大虎,确实没叫错。” 大虎心猿意马之际,听到肖芙如九幽夜叉的声音。他一哆嗦,忙摸摸俊俏公子全身。 他一点也不害怕,因为他旁边站着这个女人更让人心里发寒,阴魂附体般恐怖。 汪大虎觉得这死人胸口软趴趴的,估计内骨给撞成渣了,而自己双腿此刻比这死人胸口还软。 他不敢抬头看夜叉般的肖芙,努力摸着,摸到腰间解下一个青色袋子,又摸了摸又解下一个黑色袋子。 他见地上还有一把纸扇,拾起在手中把玩了一下,有些重,但感觉很好。 汪大虎把两袋子递给肖芙眼睛却看着储物袋,并不瞧肖芙的脸,他说道:“仙人就是仙人,光储物袋就有两个。这纸扇不错,就归我了。只是重了些,谁叫我力气大呀!” “你傻呀!这青色的是储物袋,而这黑色的是阴魂袋。这次你有功,这扇子就奖赏给你。” “这就对喽,走。” “往哪走?” “往姚护法那边看看!我连仙人都能撞死,还怕那几个!” 当大虎和肖芙看见血肉模糊一个个翼器门弟子,昔日相处不说关系好不好毕竟都说过话办过事。 翼器门不大,就百把人,抬头不见低头见。 此时惨死躺在这里,尤其是姚护法竟脑袋都爆碎了。 二人立马呕吐不停。 肖芙满脸都是眼泪鼻涕,她哭泣道:“大虎,不能就这样躺着,万一给野兽吃了,连尸骨都没了……”话未说完又哭起来。 大虎愁眉苦脸。他想了一会儿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办?那去找掌门,掌门知道怎么处理。” “找掌门?掌门现在在哪里我都不知道。” “这洞不大,我们转转。我刚才都把仙人撞死了,原来我这么厉害。不管谁,我汪大虎就要遇神杀神遇魔除魔。除魔卫道,哈哈!” “刚才,是你?嘿,想这些干嘛,管不管是不是你,反正都要找到掌门。走!”肖芙黯然神伤,她想到了以前姚护法对她亲切对她的好,连说话的声音都有气无力了,只是嘴里嘀咕道。 他们三个在矿洞里穿来穿去四处寻觅。 “救命!救命……” 远处传来惊恐呼救和杂乱脚步奔跑声。 三人站立细听。肖芙惊道:“是齐霞韵的声音,还有齐秀琴。” “是齐霞韵那个坏女人!” 他俩正说着,前面跑来五人。 “有人,是我们的人,快救我们。”那些奔跑的人有人看见前面有灯光摇曳,影影绰绰站着三个人他们忙呼叫起来。 “啊,肖芙!肖芙肖芙快救我们,我姑姑为救我们已经死了……呜呜,她不应该跟着来的,她是不放心我们……” 陈珂雄呵斥道:“肖芙?齐霞韵,你傻了你!靠她,你是不是也傻了。” “我……” “肖芙,还愣啥,快跑!”又有个声音从奔跑的人群中发出,是米红花的声音。 “哈哈,又多了三个。好好,赶鸭子的感觉真好!”远处传来放肆的笑声。 眨眼间那气喘吁吁地五人已到肖芙眼前,齐霞韵、齐霄云、米红花、计小馥、陈珂雄。 米红花擦肩而过时一把拉住肖芙,飞快说道:“快跑,后面那几个好厉害!” 肖芙没反应过来,一个趔趄。她还停留在刚才杀仙人的感觉中。 汪大虎却上前一步笑道:“哪里来的坏人,拿命来!大爷我劈你两半,哈哈!”他狂笑着还手拿纸扇向前一指。 追在前面的一名灵鹫山弟子住步低声惊叫道:“咦?这扇,朱师叔的扇子怎么在这人手里了?”随后,另外两人也到了。 “呔,小子,拿命来,嘿嘿!”汪大虎说完就往前冲。 肖芙一看,也急了。她知道大虎几斤几两,这一根经的虎子,前面三个是破体期修士呀! 她拉住傻个也冲去,估计她冲上前要如何杀敌她都没想清楚。 后面逃跑的五人一听身后的动静,一个个有些傻。 这三个傻帽是不是真傻了。 她们也不由得发愣,住了脚。 两个凡人一个凝气二层没多久,哪来的不要命的勇气。 “是真的傻了!”计小馥傻愣愣的喃喃自语道。 “快跑,朱师叔估计栽在他们手里。这两个看不透修为,估计……师弟快跑!”那个追在最前的灵鹫山弟子转身就跑时说道。 在汪大虎就要扑到他们跟前时,他们三个已经跑了没影。 汪大虎跳着脚大吼道:“龟孙子,跑个啥!吃你虎爷一锥子。跑,算你狠!小芙,我们追!”一副不杀死他们誓不罢休的样子。 “追个啥!你跑的有他们快?” “算他们命大,给他们多活些时辰。不然虎爷我脚踹一个,锥子戳一个,还有一个撞死你!哼哼。” 米红花、计小馥她们看见追来之人竟逃跑了,真不敢相信,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齐霄云说道:“还傻愣着干嘛?狠得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怕傻了命都不要的,还不抓紧找出口!” 陈珂雄说道:“他们打跑了灵鹫山弟子,我们跟着他们?” 齐霄云恼道:“跟什么跟!三个傻蛋,你也傻了吧!” 计小馥说道:“凡人哪打得过破体修士!要么刚才那几个灵鹫山弟子定得到什么密语传音,其它地方有事。我们还是抓紧找出口吧!” 她们五个忙朝一个方向跑走了。 汪大虎看看前也没人,后也没人,只有他们三个,刚才那股赶跑坏人好人得救的劲道一下被安静的矿洞吞噬了。 他小声说道:“小芙,没人,现在咋办?” “追!” “追啥追?” “追你个头,当然追那几个灵鹫山弟子。追他们就知道掌门在哪里了。” “哦,哦。追!” 三人朝刚才齐霞韵逃过来的方向追去。 这矿洞里如同蛛网密布,很容易走错洞道,方向很容易迷失。以前不是这样,是后来朱宏勋、谭天道他们为了布置幻阵将很多洞道与洞道之间斜的打通,很多互通口子很巧妙,稍不注意就很容易走岔路。 尤其是朱宏勋要从圣基中期突破到后期,在空洞深处静修吸收罡煞阴魔气,魔化身躯。 为了不让打扰,借助溢散的罡煞阴魔气在很多地方布置了强弱不一幻阵。甚至穆桂花闯进来他都没出去,只是叫谭天道去困住她,借机斩杀。 第三十三章 玉笛毒针 罡煞阴魔气对人的紫府有一定的侵扰,阴寒使人不知觉得紧张恐惧导致产生心慌,心慌又使人产生一个念头,那就是“逃”,不逃就是死。 其实,很多矿道交叉是借用地形改造的,让你慌乱中慌不择路。只要将你神识不强大,即使一墙之隔也无法探查,就有可能你按惯性思维行事,导致无法判断正确。也是翼器门诸多弟子在矿洞里漫无目的的逃命始终无法逃离的原因。 当然,肖芙凭自己这点三脚猫的修为是进入不了矿洞深处的。是韩鸣有意将肖芙和汪大虎带过去,此间也有操练他俩的意思。有韩鸣这座大神在旁,朱宏勋不死也难。 好久好久,他们如同没有头的苍蝇在矿洞里跑来跑去,甚至在两个交错的矿道上转圈圈,肖芙和汪大虎都不知道。 在此矿洞拐角有一个凹洞,里面站在两个人。 “阮启师兄,你看这三人好玩,在这里转了八圈了。可惜修为太低,随便吐口涂抹就将他们淹死,估计身上没什么值钱的东西。我俩在这里苦等,连一条大鱼都没来。” “丘霸你急什么!看他们再转十圈,若出不去我过去将他们宰了。我见那丑八怪手中的玉笛不错,是件中品灵器。只不过那傻小子手中的铁锥是下品玄器。估计他们储物袋里也没啥让我们看中的值钱玩样,但蚂蚁蚊子也肉。谁叫我俩修为低,老捡不到好宝贝。若是值钱的,修为高,对我俩也是危险。他们是炼器宗派的,说不定手中私藏了几样厉害的灵器法器,不然我俩就竹篮子打水一场空喽。” “是,是。这些炼器宗派的弟子还是小心对待。刚才在洞口圣体九层无限接近十层的王师兄,竟被一个圣体七层的娘们用一面银镜一照,他的炼尸就短成两截,他自己被一照也气绝身亡。后来我听梁霆碧说那娘们用的是下品法器,区区凝神二层中阶修为竟有法器。真奢侈!我当时听得都流口水了。” “别羡慕了,各有各的好。我们修行有炼尸,对敌时,炼尸在前。不像他们亲身对斗,随时有生命危险。不像我们打不过只是丢一具炼尸,我们跑了大不了重新炼制一具炼尸吧了。” “也是,也是。哈哈!修行无套路,达者为尊。我听说炼尸很难炼制,我这具还是师尊赏赐的,我都当个宝,比我命看的还重要。据说修行过象甲功的炼成炼尸比没有修炼过的要强得多?” “不是,哈哈。你是曲解了我灵鹫山炼尸的概念了。我灵鹫山炼尸术是炼尸界的正统,不像其他门派尽是些旁门左道。炼尸术包含牵魂术、凝魂术、炼魂术三门法术,不光是炼尸。其中牵魂术,就是将魂魄从尸体上引出来的一门法术。对刚死去不久的尸体使用效果最好,对修为越高的修士魂魄越难控制收取。而凝魂术则是一种凝聚魂魄地法术。毕竟满地的尸体随便用,可一个强大的魂魄可不是好寻找的。通常凝聚几个、十几个、甚至数十个残破魂魄,凝合一个人造强大魂魄。这种魂魄虽然没有天生的强力魂魄那么好使,但总比使用低级魂魄可强得多了。因魂魄残缺,多而杂,需要凝练。这就是炼魂术,顾名思义是种炼制改造魂魄的法术。毕竟要和炼尸融炼在一起,普通的残破生魂肯定不行,还是要经过特殊的手法给予一定的炼制方可。以我们的能力很难将刚死去的尸身魂魄封印带回炼制,而这种刚死去的尸身炼成炼尸是最好的材料,若是高阶修士的尸身更好。” “原来还有这么多道道!” “以我们的修为只能那凡人的身躯来炼炼手。你没看我们的炼尸都是普通的,都是凡人武者而已,所以有象甲功为功底的肯定好。象甲功淬炼身躯如金刚铁打般坚硬,肯定比一般武者身躯好多了。打斗时不宜被对方法力击打爆裂身躯。若是拿修士身躯来炼制那结果就不一样了。如铁甲炼尸是用圣体期或圣基期修士身躯炼制的,铜甲炼尸是用圣基期或圣丹期修士身躯炼制的,银甲炼尸是用圣丹期或圣婴期修士躯体炼制的,金甲炼尸是用圣婴期修士躯体炼制的。很多道友对炼尸手法掌控不熟练,往往无法将修士活着时修为在炼制过程中保存住,往往会炼制掉落一个境界。当然到了圣婴期,那是不可能发生的喽!哈哈。还有若能将圣婴修士炼成圣婴炼尸,而其本体魂魄没有溢散丢失,此炼尸神志在炼制时被抹杀,可成为炼尸后在主人的操控下会产生新的灵智。主人身躯损坏或寿元将尽可互换身躯,延年益寿。” “咦?还有如此神奇!” “大道三千,悟一道成天君大帝。魔功有魔功的好,所谓的正道门派的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还假惺惺的清修寡欲,不像我等活着自在。其实,他们还不是个个男盗女娼。他们面前有无主的法宝古宝灵宝千万灵石不会无动于衷,不会去抢夺!” “就是就是,即使有主之物也不见得他们安了好心。做娼妓还要竖贞洁牌坊,恶心恶心!” 他二人正你一句我一句聊着正起劲。另一个通道内又出现了几名翼器门弟子。 丘霸忽地眉头一挑,说道:“终于来了几条大鱼,隔壁不远了!” “哦?”阮启凝神后笑道:“那我,先去将那三个傻帽解决了?” “去吧去吧!我懒得动手。” “呵呵,我看那虎头虎脑的壮小伙不错。等我把他收了炼一具看看,我还没炼过尸。哈哈。” “去吧去吧,咋这么兴奋!” 阮启见丘霸在阵盘上轻点两下,在阮启面前空气出现波动,他一见就一个闪身进了矿洞里。 “啊!” 突然肖芙怪叫一声。 “鬼!鬼……” “你,小芙你鬼哭狼嚎般干嘛?”汪大虎张口就说,但顺着肖芙手指方向一看也惊叫一声:“鬼呀!” 他们面前不知何时出现一个稍小枯瘦的青年,眼窝深陷,皮肤皱巴巴没有血色。 他手中拿着一把月牙铲,正一动不动盯着他们。 肖芙退了两步,躲在傻个身后隐藏了半个身子。 大虎见肖芙吓得后退,他鄙夷的说道:“你傻呀!人都站在眼前了,躲有屁用!把大铁棍给我。” 大虎把尖锥往腰间腰带上一别,伸手摊开手掌到肖芙面前。他突然气道:“错了错了,不是纸扇,拿错了拿错了啦!” “啊?哦,哦。”肖芙紧张中没取铁棍而把纸扇拿了出来,她听大虎吼道,才回过神来,取出铁棍。 汪大虎也没把铁骨纸扇还给肖芙,也是往腰间另侧一别,拿着铁棍当长枪端着。 他低声说道:“我对付那鬼,你对付那鬼身后那魔修。我用铁棒将那鬼捅开,你就用……”他说到这里用手握成圈形嘴对着一吹。 肖芙听后使劲点点头,而且做了个紧握拳的动作。 “冲!”大虎大喊一声,端着铁棍如手握长枪直刺对面炼尸。 肖芙也跟着前冲,傻个也紧跟其后。 三人如“品”字叫喊着前冲,大虎、肖芙哇哇大叫以壮其胆。 阮启本要操控炼尸将对面三人斩杀,可肖芙拿出铁骨纸扇时他没在意,可被大虎一吼,他也注意到了那纸扇,心里一惊,有些哇凉哇凉。 这朱师叔的纸扇怎么到他们手里了,那朱师叔人呢? 他正想时,对面三人叫喊的冲过来了。 这三个人是什么人?要战,还是逃?他一犹豫,汪大虎、肖芙已经到面前不远处。 阮启急忙下意识的后退。 大虎的大铁棍棍头已经戳在那炼尸胸口。那炼尸竟纹丝未动,而大虎反而一个趔趄。 肖芙跑得也快,在奔跑中将玉箫一头往嘴里一放,一头对准阮启用劲一吹。 瞬间无数细银针飞向正转身逃跑的阮启。 “啊”一声惨叫。 阮启身上有数千根细针摇动。他被细针刺中,气绝身亡。其实他不是被细针扎死的,而是细针上的毒,他中剧毒而亡。 大虎头一棍没起作用,又抬起铁棍又一次戳向炼尸他想把炼尸撞开。而傻个在后面跟着肖芙前冲,他越过炼尸时,大虎第二棍也戳到炼尸身上。大虎就感觉那炼尸身躯没有刚才坚硬,竟穿透了胸膛。 傻个没有停留,竟一下撞到矿洞壁上。 “轰”一声不大不小的碰撞声。 “啊!灵鹫山弟子。” “幻阵,刚才是幻阵!” “阮启,你……” 就在傻撞洞壁后几个地方发出惊叫声此起彼伏。 那丘霸看见阮启身死,他不是那般矫情之人,忙祭出一颗黑珠到肖芙头顶,口诀一念,打出一道法力到黑珠上,口中说“爆”时转身逃遁而走。 第三十四章 同舟共济 大虎此时还傻愣愣的看着自己铁棍一头戳着的炼尸。 肖芙正为惊喜自己杀了一个灵鹫山弟子出神。 “轰隆隆”一声巨响。 那黑珠在肖芙头顶一滞,珠内荧光闪动就在丘霸暴呵中碎裂,一股烟雾裹挟着能量朝肖芙头顶全身盖下。烟雾电弧闪动,还有“哧啦哧啦”声不断。 肖芙顿时惊慌失措,抬右手乱挥,她本能的想要抵抗。因为她右手中有玉笛。 “轰轰” “嘭嘭” 带着电弧荧光闪动的烟雾笼罩住肖芙,又发生了两声巨响。 一声巨响是电弧能量被玉笛接引导入肖芙体内,黑雾在她身体周边爆裂。 一声是肖芙身上的紫衣弟子服饰突然无风鼓起,紫衣裙上金丝此刻竟有金光顺着绣边金线四处游走,瞬间护住肖芙躯体在黑雾爆裂能量挤压中自碎。 好久,一声咳嗽发出。 “小芙,你没死!”刚才被巨响吓瘫软地上的汪大虎弹跳起来冲击黑雾里,挥散烟雾。 伴随着咳嗽肖芙喘气说道:“没死成。是师尊这件紫衣救了我!” 烟雾散尽。肖芙全身如焦炭般头发根根卷曲竖立,就剩一双眼睛中眼白是白的,就连以前雪白的牙齿也黑了。 “快看看,前面谁?发生了什么?” “好大声响,好大力量波动,快去……咦?刚才不是这样呀!” “咦啥咦,刚才我们又入了幻阵,快去看看那边发生了什么?” 不远处有脚步跑动,有人呼喊。 汪大虎一听是自己人,忙喊道:“马如龙、姚彤彤,是我们。” 没多久,跑来六人。 尤兰芝、尤雅芝、尤慧雅、姚彤彤、姚威、马如龙。 众人一看漆黑的肖芙,躺在地上的阮启和炼尸很诧异。 尤兰芝查看了一番,问道:“肖师妹,这两个是你们杀的?咦?你,突破到凝气三层啦?” “啊?”尤慧雅和姚威同时惊叫道:“真的?” 马如龙惊讶的问道:“刚才,那炸雷,你烤成焦炭了,都没死?”他有些不可思议,讲话都断断续续。 “我,我活着?”肖芙还没从刚才危险惊险中解脱出来,她愣愣说道:“我,衣服。”她说到这里忙“啊”一声惊叫,手往储物袋上一拍,一件新的弟子衣服穿到身上。黑脸、黑脖子、黑手,和紫衣翼器门弟子服饰,如同一只黑乌鸦,惊愣了好些人。 姚彤彤看见肖芙正在理衣服,发现她身上有几个储物袋,忙问:“你们杀了几个?咋有好几个储物袋?” 尤兰芝说道:“那是阴魂袋,不是储物袋。” 汪大虎慌忙去摘阮启身上的储物袋、阴魂袋。 众人羡慕不已。 “尤护法,掌门在哪里?死了好多人,姚护法都死了!”肖芙说完就开始流泪。 “啊?肖芙,我大姐怎么啦?”姚威一把拉住肖芙的胳膊惊慌的问道。 姚彤彤一听瘫坐于地,呜呜哭泣起来,嘴里念叨道:“大姐,大……” 众人一下感伤起来。 过了一会儿,尤兰芝说道:“走,这里幻阵破了。我们抓紧找掌门。” 众人都点头。肖芙忙收了阮启身上的细针,跟随其后。 众人跟着尤兰芝找了个矿道寻去。刚才丘霸祭出混元雷珠,将此处炸塌一大片,出现好几条矿道。 没多久。前面矿洞里传来哭喊求救声,还有脚步杂乱声。 尤雅芝忙叫喊:“米红花是你们吗?米红花……我们来了!” 众人加快速度往前跑。 “啊”一声惨叫传来。 尤兰芝大呵一声,一把飞剑在黑暗的矿洞里白光一闪,飞了过去。 “当”一声两件利器碰撞声传来。 “啊”一声,是齐霞韵一声惊叫。 众人急速冲过去,但见米红花跑在前面,后面齐霞韵瘫软倒地。她俩身后有两具炼尸,其中一具正在砍杀陈珂雄,另一具手中长剑被尤兰芝的飞剑摊开,正重新举剑砍杀齐霞韵。 尤兰芝手中紧握一把长剑一个箭步前窜,缠绕住那具炼尸。 马如龙如今已是凝觉一层,他手握双锤协助尤兰芝在旁策应。 尤雅芝、尤慧雅、姚威、姚彤彤也围着另一具炼尸。 米红花见众人围着两具炼尸,她也回头和马如龙协助尤兰芝。 她们都是凝觉修为,奔跑速度要比肖芙、汪大虎快。当肖芙、汪大虎赶到时发现已经没他们什么事了。因为矿洞狭窄,人多拥挤根本进入不了战团。 汪大虎一看,炼尸身后不远处站着两个灵鹫山弟子正隔空操控炼尸对战。他会心一笑,一手提着铁棍,一手从腰间拿出纸扇。“刷拉”一声,打开折扇,摇着纸扇踱着步向前迈步而去。 肖芙一把抓住汪大虎的胳膊说道:“你干嘛?找死呢!” 汪大虎先是一愣,撇嘴说道:“我,我。我杀了两个了。我怕谁!”然后趾高气扬的说道:“我摆摆谱行不行!” “黑灯瞎火的,谁看得见啥!老实呆着。” “你傻啊!刚才我们杀了好几个,他们一个没看到。现在我要宰一个给他们看看,省得以后老讲我们废物,瞧不起咱!今天,我倒要让他们见见我大虎仔的厉害。” “咦,是呀!我也要证明给他们看看,我肖芙不比他们差,我肖芙不是废材。好。冲,弄死这两个。” 二人商议好就没命般朝那两名圣体九层的灵鹫山弟子狂冲而去,嘴里还歇斯底里的叫喊,让人看了很癫狂。那两名弟子一看,哈哈大笑起来。其中一名笑道:“这两个不想活了,正好给我打牙祭。”他说完一扬手中水火风云铲就要迎上去。 另一名灵鹫山弟子一把抓住他说道:“你看那凡人小子手里铁骨折扇没有,那是朱师叔的纸扇,怎么会在他手里。他不会比朱师叔还厉害吧!” 那人细看汪大虎腰间别着折扇正是朱宏勋手不离的铁骨纸扇,大吃一惊。他忙问:“咋办?” “跑!反正他们在这里里面被幻阵控制,逃不出去。先到谭师叔那里再说。” 二人,扭身竟御剑遁走。 此刻,肖芙和汪大虎已经离他俩很近了。肖芙情急之下,忙将玉笛对着前面二人猛地一吹。无数细针飞向前面,没多久就听见“噗通”“噗通”两声摔落之声和“啊”“啊”两声惨叫。 原来,二人情急之下和阮启一样没有打开护体光罩,被细针追杀,虽然他俩放出盾牌抵挡,但仍有几根刺入脚踝。为什么要过了一会儿才听到他俩落地惨叫,因为细针刺到肌肤里,毒性发作需要一二息时间。 大虎追上去,两铁棍将那二人头颅砸扁。随后忙将储物袋、阴魂袋解下挂到自己腰间。 而那两具炼尸心随意动,那二人逃走时,这两具炼尸也扭头跟随逃走。就在他二人被大虎敲碎脑袋后,失去操控炼尸一下战斗力下降,被尤兰芝她们斩杀。 众人喘了口气,四处看看,见汪大虎正在那两名灵鹫山弟子身上摸来摸去。众人小愣一会儿。 突然,齐霞韵一声怪叫,发了疯似的冲过去,拿剑在一具尸体上乱刺乱砍,嘴里还大叫:“去死,去死!七姑,我给你报仇了!霄云,我给你报仇了!我给你们砍千刀……” 米红花说道:“那人杀了齐嬷嬷,杀了齐霄云。刚才还杀了计小馥、陈珂雄。” 众人一时伤感。 齐霞韵发泄完了,胖大身子瘫软到地上嚎啕痛哭起来。 过了会儿,尤兰芝说道:“慧雅,把霞韵扶着,我们走。” 众人往上走,走了几个矿洞岔道。前面一下宽敞了不少,“叮叮当当”利器碰撞声不断,还夹杂着惨叫声。 马如龙说道:“前面好多人在打斗,快去!” 尤兰芝说道:“前面有二十多人,我们分成两组,紧挨着,不要散。记住抱团作战,相互支援。” “是”众人答应一声,分成两队,快速冲过去。 齐芳、姚瑶、祁姬英、彭冲、林翠芝、狄仁辉、尤兰月、姚太白等等十多名翼器门弟子正和五个灵鹫山弟子及炼尸缠斗。 地上还躺了不少翼器门弟子。 其中一具炼尸时不时口中喷火,十分厉害。齐芳、姚瑶、祁姬英、彭冲四人与之对战,仍处下风。 马如龙将双锤一碰“轰”一声,嘴里喊道:“尤护法来了,不要怕!” 瞬间,两队人杀入战团,将原先厮杀割据冲了个乱七八糟。 刚才尤兰芝说好的两队不能散开,可在这类似于矿工修行的场地里,其实并不开阔。众人一下冲乱了。 尤其是肖芙看见师姐被那喷火的炼尸打得还不了手,心急。她就拉着大虎和傻个离开队形冲了过去。中间有炼尸,有灵鹫山弟子,他俩也不管。 汪大虎将铁棍乱舞,肖芙手中握着一柄剑,只要前面有人阻挡,他俩还是没命前冲,还“嗷嗷”怪叫。如猛虎下山,疯魔般。可他俩面对着是圣体九、十层境界呀! 第三十五章 炼尸自爆 翼器门弟子有些发傻,而灵鹫山弟子却发笑,他们觉得这三个人自不量力。 其中一名灵鹫山圣体九层身材很魁梧的弟子手拿长软鞭朝汪大虎击打过去,嘴里还叫着:“找死!” 尤兰芝一开始冲在前面,发觉身后不对,回头一看,肖芙朝另一个方向冲去了,又见一名圣体九层修士朝他们攻击而去,忙祭出飞刀去抵挡。 那长鞭在空中打了个响,带着无比的气势和霸道能量朝肖芙打去,那长鞭尖头还闪出了蓝芒。 众人惊呼。 就在长鞭要触及肖芙时,肖芙身躯几个晃动,长鞭竟没打到。于此同时,汪大虎的铁棍也老远掷了过去。因为他来不及用棍头戳对方,情急之下当飞镖丢了出去。 肖芙拿玉笛吹细针已经得心应手。她朝着对方一吹,无数细针飞向对方.她刚才进入凝气三层,尤兰芝给了她一颗凝气丹服下,感觉法力比先前要强多了。此时细针威力比以前要强一倍威力。 那人见无数细针朝他袭来,忙撤回长鞭攻势,挥动长鞭封住近身周边,在全身围绕旋转一圈后就听见他一声暴呵。一股强大法力波动突然爆发四散,将袭来细针震荡弹飞。 知道此玉笛内细针厉害的翼器门弟子忙躲避,有祭出护盾抵在面前将全身护好。有打开护罩严阵以待的,如尤兰芝这些修为高的。有来不及躲避于是干脆往地上一趴生死由天的。 当然,灵鹫山另四人还不知他们何为。但他们发现翼器门一众不对战而慌忙躲闪,也立即知道后事不妙。有不以为是的,也有开启护体光罩的。 “嘭嘭”无数细针击打在盾牌或护体光罩上,由于力道已经不大根本无大碍,都掉落于地。 灵鹫山有两名弟子不以为意,并没有用罡气护体,只是用大袖一挥想随意用法力阻止细针,他俩想区区一个圣体二层修士的攻击不值一提。 往往百密有一疏,那么多细针被那持长鞭魔修震散,到处飞走毫无规律可以,可以说防不胜防。于是这两个中招,没多久就亡命摔倒。 他俩哪知道这细针的厉害,只要擦碰一丁点见了血,就会中毒而死。 还有那些炼尸也中了不少细针,虽不至于死,但行动有些滞缓。 “不好,此针有毒。走!”其中一名灵鹫山弟子说道。 其他人一听,忙收炼尸欲逃之夭夭。 尤兰芝忙大呼:“围着!堵死去路,为死去的同门报仇!” 众人见他俩收了炼尸要逃走,此地只剩三人,没有了杀不死的炼尸。翼器门一众弟子个个两眼喷火,不要命的往前将其团团围住。 他们若不收炼尸夺一个矿道口有序后退,以他们的修为逃走肯定没问题。可他们一心急,收了炼尸想各自逃走,反而适得其反。 齐芳喊道:“丢符箓,不要近战。” 众人刚才被尤兰芝一喊有些脑热,可围住灵鹫山弟子后并不敢上前。大家修为不在一个等级上,谁出头等于送死。 但一听齐芳叫喊,一下明白,忙将储物袋的火符、冰符、雷符、流沙符、破罩符等等攻击型的符箓都抛了出去。 一时,“噼里啪啦”声此起彼伏。 灵鹫山三名弟子施展手中灵气拼命抵抗,一时几十张符箓竟不能拿他仨怎么样! 尤兰芝眉头紧皱,她略一思考,喊道:“慧雅,给我护法!”说完身子一侧,盘膝而坐。她往手中飞剑上一口精血一喷,右手掐诀往剑柄上一指,“去!” 小飞剑剑刃上顿时光芒一闪,“嗖”,瞬间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一声惨叫,那名持长鞭的灵鹫山弟子栽倒。 另两名弟子大惊,对视一眼,手一招,各自的炼尸出现在半空中,其中就有那具喷火的炼尸。 尤兰芝大喊:“快退,快退!” 同时,那柄飞剑并不去斩杀修士,而是刺向那具喷火炼尸。 就在电光火石间,一具炼尸“嘭”一声身体爆裂,一股力量之大如有毁天灭地般,矿洞抖动了一下,无数碎石乱飞。 好几个翼器门弟子被力量撕扯的四分五裂,还有跑得慢的如齐霞韵短了右胳膊,姚太白断了一条腿。 而那具喷火的炼尸就在要自爆时,飞剑已经割断了他的脖颈,头颅飞落。而一股火焰从脖颈处喷出如火树银花,而身体迅速干瘪,此炼尸竟没有爆体。 剩下的灵鹫山弟子见翼器门弟子溃不成军,他俩也不理睬,夺了个矿道逃之夭夭。 而肖芙、汪大虎在细针被反弹时就避之远远,当听到尤兰芝呼喊声,立即远遁。 他俩逃跑速度不是白给的,从小从村里一大早跟着傻个往镇上跑,脚力不比凝觉二三层修为的弟子慢。 他俩三个相互拉着,跑进矿洞,还是被一股气浪推出去老远,重重摔倒。 灵鹫山弟子逃走好久,众人才聚集起来。 尤兰芝清点了一下人数,有尤兰月、尤雅芝、尤慧雅、齐芳、姚瑶、姚彤彤、姚威、祁姬英、彭冲、林翠芝、狄仁辉、马如龙、米红花,齐霞韵断了胳膊,姚太白断了腿。又损失了十多名同门,地上躺着三名翼器门弟子。 齐芳一看没有肖芙,地上也没有肖芙,忙大喊:“肖芙,肖芙!” 林翠芝也跟着呼喊起来。 “师姐,我在这里。”不远处的一个矿洞里传来肖芙有气无力的的声音。 没多久,肖芙、汪大虎、傻个三个相互搀扶走了过来。 齐芳疑惑的问道:“肖芙,你没事?” “师姐,没事。就是那细针,细针……四处散了,我无法收集……”肖芙说着哽咽起来,她絮絮叨叨道:“这是师尊……” “没事。”林翠芝说道:“这玉笛我会用。小师妹,把玉笛给我。” “哦。”肖芙停止哭泣,将玉笛递给林翠芝。 林翠芝接过玉笛,往嘴口一放,吹出几个音节,就见尸体上银光一闪,石壁上也是银光一闪,掉落在地面上的细针也是银光一闪。 半空中无数细针聚起到一起,旋转,聚集,紧缩。“嗖”一下,细针成团变成一粒芝麻大小的颗粒飞入入正被林翠芝吹奏的玉笛里。 肖芙见林翠芝递过来的玉笛,破涕为笑,忙说感谢。 林翠芝笑道:“不用。刚才我们被那喷火炼尸欺负,你不顾性命来救我们,我们已经很感动了。” 齐芳、祁姬英、彭冲也说是。 肖芙说道:“那是应该的。尤护法刚才也救了我们好几回了。” 尤兰芝说道:“这里不是说话之地,我们抓紧出去。” 众人忙相互搀扶寻了个矿洞走去。 齐芳问道:“尤护法,那玉盘?” “玉盘到地底深处就没用了。我一直在看,可现在还是没反应没亮点。我估计我们还在地底深处。” “哦。那……” 忽然,尤兰芝一摆手,她细听了一下,说道:“前面,往左。” 不远处,出现四个矿洞口,尤兰芝一指最左边一个洞口,众人鱼贯而入。 估计走了半个时辰,就见前面法力波动,但见穆桂花正持剑在原地转圈圈,时不时打出奇怪法术。 只见她左手中出现一块丝绸帕,往空中一抛,口中念念有词。但见那丝绸帕化作一只赤红大雕门猛得往对面岩石壁上猛啄,而她施展龙渊三斩,往前方连斩三剑,空气在“噼啪”声中爆裂,整个洞道都在震颤。 众人一开始看见穆掌门还开始雀跃,但见她拼命斗法的样子,可她面前空荡荡,都愕然。 齐芳说道:“掌门应该被困在幻阵里了。” “掌门被幻阵困住,那这幻阵,我们肯定打不开!” 尤兰芝说道:“你们站着不要动,我过去看看。” 她说完,谨慎的向前。 突然,众人惊呼。 就在尤兰芝往前十多步后,忽的白光一闪,就见尤兰芝猛地拔剑往前急刺。 众人知道,尤护法也落入了幻境。 尤兰月惊叫:“三姐,三姐……” “怎么办?” “我们冲过去!” 齐芳斩钉截铁的说道:“不行!” 众人有些颓丧。 肖芙突然说道:“我们撞墙壁。” 马如龙说道:“你傻呀,撞矿洞石壁有啥用?” 肖芙说道:“我们几次进入幻阵,都是撞墙破了幻阵。” “嗨!你是不是拿我们开心!”狄仁辉不屑的说道。 “噢。”齐芳若有所思的说道:“大家找找,幻阵有阵眼,有阵盘操控。一般都是布置隐藏在阵法外,大家找找,说不定能破解。” “齐芳,我们不懂阵法,咋找?” 尤兰月气呼呼说道:“姚彤彤,你不急!那是我姐被困在里面。瞎猫碰死耗子,总比干瞪眼好。” 齐芳说道:“大家齐心协力,将掌门和尤护法救出来!” 肖芙、汪大虎在她们斗嘴时已经在洞壁上拍拍打打起来。 众人也没更好的办法,只得忙去拍打洞壁起来。 马如龙更狠,他拿起双锤到处乱捶,砸得坍塌一片。 第三十六章 大败而归 忽然,“嘭”一声,一处岩壁角被铁锤砸了一下,白烟升腾。 “阵眼,是阵眼!”姚威高兴地叫道。 姚威大叫,穆桂花和尤兰芝与幻影斗法的动作戛然而止。 穆桂花目光茫然。 尤兰芝异常兴奋的叫道:“掌门,掌门!” 众弟子也齐声叫道:“掌门!” 穆桂花一个恍惚,听到弟子呼喊,猛地清醒过来。 她见一群衣衫褴褛血渍满身,还有断胳膊断腿的弟子们。 她惊愕说道:“发生了什么?” 尤兰芝忙躬身说道:“众弟子被困此处,死伤无数。” “哦,原来如此。”穆桂花一听,拿出玉盘打入法力一看,随后长叹一声说道:“我先带你们离开这里。” 她朝一个洞口方向走去,众人紧跟其后。 好久之后,众人看见前面出现一个光亮点,没多久后都出了矿洞。众人看天空,已是黎明。自己来时还是白天,没想到在洞里竟呆了一天一夜了。 “兰芝,你在这里警戒,我进去将活着弟子带出来。” “是。” 穆桂花说完消失不见。 穆桂花陆陆续续带出不少弟子。最后活着的有三十六名,地面上摆放着六十四名弟子。众人一片哭泣,因为躺着的尸体很多都是他们的家族之人。 穆桂花静站了一会儿,掏出一张符箓,密语几句后一扬手,符箓瞬间飞走。她给一些受伤的弟子喂了些丹药,再用法力调理了一下她们的身子。这下她们气色明显好多了,刚才的痛苦、颓废少了很多。 她在矿洞里收集弟子尸体时也察看了灵鹫山弟子的尸体。很疑惑,此次她一败涂地,可怎么灵鹫山弟子主动撤退了,她想不明白。 但在矿洞最深处看见朱宏勋尸体时她有所明悟,可又是谁杀了朱宏勋? 这是个大疑问,她查看了朱宏勋身体,虽不认识朱宏勋,但刚晋阶凝基后期修为境界还是看得出来的。比自己修为还高,怎么身体被撞成碎骨烂肉,谁干的? 难道朱宏勋陨落才是灵鹫山弟子撤退的原因所在? 没多久,飞来一道符箓,在穆桂花手中燃烧,她脸色变了数变。待符箓燃烧完后,她祭出铜锣,安排众弟子上了铜锣,还有弟子尸体也抬到了铜锣上。 随后,她打出法诀,铜锣飞离东罗山。在飞舟上她问了尤兰芝一些事,尤其关于一些肖芙在洞中的经历。 她注意到死伤了这么多弟子,凝气二三层的弟子都死伤殆尽。可肖芙和两个凡人却活着,而且肖芙还晋阶了。尤其是肖芙身上挂了好几个储物袋和阴魂袋。 尤兰芝一五一十的讲了肖芙和自己一路拼杀的过程。 此战翼器门惨胜,死伤弟子无数。加上留守宗门内的十二名老弱知事、执事,八名凝气一层弟子,总共才有五十六人,可以说实力一落千丈。整个栖霞山内笼罩在悲伤、哭泣的气氛里。 东罗山之战,不是翼器门弟子贪生怕死。而是修为不及,导致法力不济无法一战,还有她们除了练习炼器技艺就是吐纳修行,又不善争斗,很多都是死在没有经验和慌乱中。 灵鹫山弟子都是圣体九、十层修为,也就是练气十层以上境界。清一色如此境界有二三十人,况且人人都有相当境界的炼尸,也就是说他们一个就变成了两个。 穆桂花哪里知道灵鹫山派来了如此之强的弟子,更何况自己还是匆匆而来,准备不足。 翼器门除了护法在破体修为,相当于练气九、十层境界。其他众人都是凝气凝觉期,凝神期没几个,讲白了大半都是练气五层左右,像这样的境界怎么能和灵鹫山练气十层以上弟子抗衡。 她们又是临时组合没有合击之术,没有整合的乌合之众。而灵鹫山弟子有备迎战,在矿洞里布置很多幻阵禁制,这让翼器门弟子疲于奔命。 玄器派攻打灵鹫山不胜铩羽而归,虽说灵鹫山被围无法救援自己所属势力,玄器派下属势力将其清扫的一干二净。 古语说“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可他们损失的不止八百,比杀敌一千还要严重。 器相宗派出两位凝丹长老都没解决掉魔派二流不到的门派,颜面大损,他们由此也清醒的意识到自家的实力。 器相宗那些老古董发出了很多指令,这让天南东南数国修真界一些门派和修真家族一下忙乱起来。 他们认为,器相宗自身和附属势力太过于炼器,武力值简直不值一提。出动这么多精英多没有灭掉灵鹫山,实在汗颜。以如此战力如何和韩教对抗,他们自己都认为痴人说梦。 他们派出使者出使青元帝国,达成世俗界各国归顺青元帝国。各国取消国号,取消皇室王权及封地,各级官员按青元帝国考核任命。器相宗所拥有的资源韩教不能触及,但各附属势力所占据的资源必须让一半给韩教。 双方若有冲突,只能仅限于练气士之间,筑基以上不能参与或暗中出手。韩教出现被外敌入侵时器相宗要无条件鼎力支持。 器相宗和青元帝国达成若干妥协协议,这和韩教与风都国落魂山玄黄宗正道盟类似。他们放弃世俗间的管辖来换得自身的利益不受损坏和独立空间。 器相宗为了扩充实力,发现好苗子,要求附属所有三十岁以下凝气二层以上的修士都要去器相宗修行,凝神一层以上不论年龄都要前往。一改几千年来逐步形成的分散管理,各自为政,一盘散沙的局面。 当然,他们也看到了落云宗这几十年来的改变和蓬勃发展。以前那些各峰形成的山头各自为政的现象不见了,普通低阶弟子提升很快,即使同阶战力比其他门派弟子要强不少。他们对宗门的热爱和忠诚越来越高,同门之际的凝聚力越来越强。 以前,器相宗内部派系林立,各方势力谁也不服谁。如今受青元帝国大举入侵世俗王朝,前有韩教虎视眈眈,后有魔宗蠢蠢欲动。 他们已是他人砧板鱼肉,内部不得不放弃成见和利益进行整合。让他们模仿、学习有落云宗、黄枫谷。 不管落云宗怎么改变,黄枫谷怎么调整,这两门派都在强化掌教的权威,而不是长老和太上长老。 器相宗高层发出很多指令,很多势力低级弟子受益。以前,为了修为提升和资源更多,都要拼命去挤独木桥。这样就出现两极分化,精英就成了精英中的精英,而更多的弟子无法获得更多的资源而无法快速提升修为,随着年龄的增长而逐步平庸。 翼器门经历一场大战,弟子死伤无数,在凄凄惨惨戚戚中跟着穆掌门离开栖霞山。宗门内只留下十二名年纪偏大的执事、知事及受伤残废的齐霞韵、姚太白等五人。 翼器门一行四十三人坐着铜锣飞行器去玺炵山脉玄器派集中。随这一支队伍离开了她们传承的数百年的翼器门,离开了熟知呵护她们成长的栖霞山。伤感毋庸置疑,留恋更不用语言,但向往高枝更是难按内心喜悦之色。 掌门穆桂花一人,护法、弟子三十九人,凡人三人。齐荷花、汪大虎、傻个三人和肖芙相依为命形影相,穆桂花是知道的,其他同门也习以为常了。 回到门内,肖芙去了一趟穆桂花洞府。她把收集的四个储物袋、四个阴魂袋和铁骨纸扇都交接了穆桂花。 穆桂花一看,其中有一个储物袋和阴魂袋是凝基修士的。她手一挥,所有储物袋中的物品纷纷散落在石桌上。 其中三个储物袋没什么物品,但朱宏勋那个储物袋里飞出十多个玉瓶、上千颗灵石其中还有二十颗中阶灵石、上百件灵器、三件法器、三十来块玉简、一块身份令牌、一枚铜戒,还有几套服饰、几个酒葫芦和上万锭金锭银锭及世俗珠宝之物。 肖芙内心窃喜这些成了地主老财了。 穆桂花一招手,那块令牌握在手中,一看,眉头微蹙。随后将玉简一一查看,又将玉瓶一个一个打开闻了闻。 她看着肖芙笑道:“小芙,你这次发达了,我都眼红喽。” 肖芙腼腆的说道:“这次都是为宗门出任务,这些都是宗门的。” 穆桂花手一挥,所有物品都进了朱宏勋那个储物袋里,她笑道:“那些玉瓶我已经给你分了类,凭这些丹药你进阶到凝神期肯定没问题。玉简大都是魔功炼尸之法,你可借鉴但不能染指修行。切记切记!阴魂袋里的炼尸我都不能控制,我也不打开了。你不能控尸就不要打开,切记切记!这储物袋是凝基修士使用的,禁制我已解除,你可使用了。” 她的一句话,没发现阴魂袋里柴静。柴静被封印在养尸袋里,又隔一层,她的神识不强这是关键。 肖芙收了这些物品,行弟子礼离开。 第二章 我已长大 冬去寒蝉壳蜕了。 声鸣绵绵,唱罢为谁笑。 我去濯浊烟雨晓,逍遥只是梦一觉。 泉水叮咚惜细流。 人生几何,举樽谁共酒? 人去远别情犹久,二十载伴二百秋。 《蝶恋花*甘若醴》 第一章 真君尊者 无尽星空航道。 面色惨白双眼深陷身体消瘦形如枯槁貌似青年模样的方静盘坐正穿梭星空的星罗盘上拼尽法力催动飞行,星罗盘借助星域引力合理最快的飞行穿梭。 时间太久,方静仙力接近油尽灯枯,且长年累月重复此动作已经机械。他将元灵丹打入星罗盘中心的能量原核驱动凹槽里,还时不时掺入一颗绿玺晶。 充满能量的星罗盘带起一道白光毫无方向的往前飞行。以他的修为是进不了更高级的中央星系卫冕,只能往星系边缘飞行,看看有没有机会躲入低阶界面苟且偷生。 千万里外,一艘银白色星际飞梭也是急速飞行,飞梭急速飞行的目标是追击那星罗盘。 飞梭船舱里,一位银发消瘦修长的中年人盘坐在一张钛金王尊座椅上,正闭目凝眉思索着什么。 他皮肤白皙,国字脸,白眉凤目,下颚唇角有一颗小肉痣,一副器宇轩昂,得道高人的模样。 他就是混元枪真君,未得道修成道仙境前名讳游锡坤,恒昱教十大杰出天骄弟子之一。 飞梭尾端一个黑色木人傀儡正忙着将一瓶瓶玉瓶盖打开往一个凹槽洞里倾倒元灵丹,元灵丹也好像不要钱似的倾倒。凹槽洞里元灵丹瞬间融化产生巨大能量推动飞梭快速飞行。 这三年来,木傀儡向这凹槽洞里倾倒了三亿颗元灵丹,几乎是一年一亿颗。这三亿颗元灵丹,可是一个拥有上千上万天仙修为境界以下修士用于修行的宗派百年的积蓄花销。可现在就这样白白的烧掉,而主人一点也不心疼。 千万里,在无星球陨石的星空中对飞梭来说只是眨眼间,只要星罗盘缓行一下就会被瞬间追至。 三年来除了在梓木星德洲大陆围追堵截到两回,在偏远的嘉洲大陆芒萌山脉追到一回,在离开梓木星后在萨克马蹄星云风暴区边缘堵住一回。可惜,功亏一篑。 方静狡猾的逃脱。 前两回方静施展超出他修为的法术,祭出上品仙器来对抗,将恒昱教一干围捕弟子打得落花流水。 芒萌山脉里混元枪真君亲自出马,最后迫使方静祭出极品仙器十方避生石碑门破开他的天地牢笼困仙域大阵才得以逃脱围捕。 第四次被堵住时方静不再和他对战而是直接钻入连他都不敢进入的极其危险的星云风暴里,借风暴逃脱。 幸好他在方静未钻入风暴前通过神通秘术在其身上烙了追踪印记,才有了这三年的二人在无尽宇域星空中猫鼠相逐。 方静发觉被追赶无法摆脱也想尽了办法消除神识烙印,可修为差距太大,无法查找到他的烙印掩藏之处。 有时混元枪真君很郁闷,掌教叫他追杀一名玄通门弟子也是唯一一名余孽。这余孽才玄仙大圆满修为,在梓木星上玄仙金仙多如狗,人仙满街跑实在不算什么。可这小子在本教封锁玄通门诛杀全宗时诡异逃脱,另人诧异。 刚开始本以为很容易击杀,他能逃脱可能当时弟子们重视程度不够。可几次围捕,这小子神奇表现,让教内高层大为吃惊。 一个不入流的弟子在恒昱教精心策划围剿中还能逃脱,他并不是玄通门杰出人物或雪藏人物。 为此,游锡坤被掌教下令派去追杀,他还觉得手到擒来轻而易举。可这小子身怀神奇异宝且十分狡诈,每次要将他斩杀之际,他能借助手中上古仙器神奇逃脱,让自己干瞪眼。 他怎么会有如此之多的仙器和不比自己少的元灵丹,实在让游锡坤感慨。 在仙界双方有仇杀,若闹到不死不休的局面,一方被灭门太正常不过。若有落网之鱼,没有及时清除,最后鸡飞蛋打被翻盘自家反被屠得一干二净的案例屡见不鲜。 玄通门和恒昱教本是两个互不沾边十竿子也打不到的两个大陆上的修真门派,由于两派低阶弟子在一次拍卖会上发生争执,逐渐演变为两派大战。 本来可以通过天庭裁决司调停,可恒昱教一名精彩绝艳潜质无限的内门弟子被玄通门弟子找杀手将其暗杀了。这一下因玄通门弟子竟用龌龊的手段让恒昱教上层愤怒了,随后就发生了灭门之战。 “主人,我感觉到前面有一方世界,这是我所知星空图里没有的。应是不久远之前一位远古大能仙人死亡后其躯体演化而来的,此界修真星球有十多个。由于是残体演化后形成界面较低,其界面诞生规则境界也就是半步玄仙境界,主人如今法力流失大半,压制修为堪堪可进入,不受界面法则束缚。若能进入,那混元枪真君只能干瞪眼了。以他的高阶修为是无法闯入低阶界面,若他压制修为进入被界面规则束缚反而不自在。还有,虽说小世界修行法则只有玄仙境,但仍残存有仙王境本元。能形成界面星域定有造化,定有混沌之气。若主人能获得界面本元认可,那离开本界面回到中央大星座成就大仙境自由横渡虚空指日可待。” 方静用意念说道:“可现在无法摆脱他呀!” 电弧神珠器灵答道:“我感知到那一方界面大能身前修行过雷电之术,已经形成雷电本元之力。此界内很多星球为雷电星球,雷电本元溢散到了界外边缘。我可借助其本元,在前面布置天罗地网蓝芒大阵,阻止他前行八至十息。这样主人至少有八息,就可借助破界符撕裂空间,强行闯入躲避。” “那你?” “跟随主人这么多年,修复我能让我恢复道器的记忆我已经很知足了。况且这三年来被那混元枪真君苦苦追杀,主人身上所存的资源几乎到了告罄的边缘,若不再进入界面到星球上修行,无尽宇宙虚空中又汲取不到仙力后果不堪设想。此刻,即使我命陨能为主人摆脱危机,留一颗种子复仇,那就值了。” 方静本不是矫情之人,更是杀伐果断之辈。从小父母双亡,凭自己的意志和智慧一步一步成长到如今。 他有大机缘,这二十万年间,一次无意间闯入一座前辈仙府收获仙缘。他在宗门一直低调做人行事,从不显山露水。 他修行速度也是算快的,若他刻意表现出来的话,绝对会成为宗门内重点栽培对象。但他是从草根崛起的,知道树大招风登的高跌的惨的道理。为此在宗门内默默无闻,属于三流弟子。 玄通门被灭宗时,他没被恒昱教重点关注到,属于被随意虐杀的那类弟子。为了逃命,他施展在仙府里获得的高阶功法异军突起。 玄仙修为的他竟展现出金仙高阶境界的斩杀能力,在加上他手中有几件堪比道器的极品仙器,突破重围,逃之夭夭。 恒昱教上层大惊,下达了斩草除根的命令,安排混元枪真君大尊者道仙级别的人物来追杀他这肉仙修者。 两者间境界差别之大如蚂蚁与大象的差距,看恒昱教派遣道君尊者的样子是不成功要成仁的架势。 他很无语,他还以为逃出玄通门就此能活命,还计划在世俗间隐姓埋名苟活。可发觉恒昱教并不放过他,只能逃出梓木星去亡命天涯。 幸好他在那仙府里得到一艘星际穿梭的星罗盘才得以逃离梓木星。为此浪费一张天君尊者炼制的符箓,撕裂禁壁空间逃离梓木大星。 梓木星座是一颗超大级恒星带着十五颗大行星运行的行星系,梓木星是本星系最大的一颗行星也是唯一有修仙者活动的星球。 逃离梓木星座仍然无法摆脱游锡坤的追杀。 一个没有靠山没有家世的凡人家族子弟一路修行一路拼搏一路杀戮,修行到玄仙修为,已经羡慕不知无数人。 当然,在梓木星玄仙境界不算高也不算低,能上天能入地。在本界面内凭有生之年能触摸天道法则,也有机会一朝得道,荣升道仙。 为活下去他拼了。 梓木星座离万蕴星系中央星域也不远,逃离万蕴星系受禁壁障阻力极大,破开禁壁障已经让他输出法力到了极限。 “好!君子报仇万年不晚,小人报仇不过夜。这口气,我忍了!可我无法探知到那一方世界在何区域?” “我已经感知到了。就在右前方穿过星陨石群带五亿里外,只是一只断臂演化,到时主人从那断臂口进入,那是界面最薄弱的区域。” “好。”方静往能量原核驱动凹槽里将自己所剩不多的绿玺晶和元灵丹全部投入进去。星罗盘猛地提速,带起的长长白光更甚。 混元枪真君猛地睁开眼,笑着自语道:“终于要崩溃,作垂死一搏了!哈哈,看样子想进入前面……”随后他脸色一冷。 难道他还有什么不人为之的手段? 以他的修为根本无法探知前面小世界呀!不行,不能让他逃进那一方小世界星空里,不然自己就棘手了。 第二章 电弧神珠 哼哼,混元枪真君想着自己还没用尽全力,待自己三五息就擒了那小子。 他朝飞梭尾部木傀儡发出一道指令。 飞梭猛地提速,竟比星罗盘提速更快。 飞梭离星罗盘不到百万里,星罗盘刚穿过星陨石群带。 器灵说道:“主人,就在这里,我可借助星陨石构建大阵。你速去,不要管我。” 方静口一张,一颗黑黝黝龙眼般大小的珠子漂浮在面前,他恋恋不舍的往珠子上一指,一道银白仙力转化的法力注入其内。之所以仙力银白,是他将自己所剩不多的仙力凝缩后将大半输入黑珠内。 黑珠离开星罗盘飞速远去。 无尽黑暗星空突然出现一片立体荧光闪动的电弧网,蓝色海洋里陨石浮动,瞬间将方圆千万里范围内封锁住,其间“轰隆隆”的雷鸣声不断。 混元枪真君看见虚空出现一张电弧雷网将自己的飞梭包裹,无数星陨石在其间吸收电弧力量,“噼里啪啦”电弧萦绕欲要爆裂击杀外来者。 他眉头一皱,收了飞梭,悬浮在虚空中。 不出所料这小子得到过奇遇,他还有一件道器,而且是中品道器,连自己都有些眼红。 “混元枪大尊者,我家主人与你无冤无仇,你何必赶尽杀绝?” “噢,小小器灵,臣服与我,我可给那小子一条活路。” “哈哈,我家主人是大机缘大造化之人,福缘深厚。他是旷世奇才盖世霸主之人,以后会领悟大道成就道君、仙君大能。今日你若结个善缘,他日我家主人会给你一番造化。” “哈哈哈哈!”混元枪真君狂笑道:“小小器灵,你是不是跟你以前的主人久了,牛皮大话也是不得了。你原先的主人即便是道仙境或是虚神境,那都成为过去史了。如今你现在的主人只不过是个肉仙境中的玄仙而已,在我面前连蝼蚁都不是。成就道仙,还要看看他能否渡过天人九衰。哼哼,金仙人仙境天劫还未渡过,简直是痴人说梦,讲这些还早着呢。我知道你的用意,和真君我说说话无非就是想拖延时间。俗话说‘砍树不刨根,来年芽又生。他日枝叶茂,树下草无存’。那小子既然潜力无穷,那我恒昱教更要除之而后快,以防后患。你还是归顺于我,他日本真君成就虚神境,你也可跟着我成为半步神器。哈哈,想想,如何!” “梓木星出生的修士最高境界也就是半步道君境界,即使是万蕴星系内最高修真星球界面上最高境界也就是道君大圆满境界。想进入大仙境天仙界,万蕴星系还没有飞升更高阶卫冕规则通道,偷渡离开万蕴星系界面更是毫无意义。你没看见,即使你追赶我家主人如此急速,还不是在万蕴星系内转圈,更没走出同心大星系,进入同心星团乃至更大的同心星际云空间。我家主人得到过仙缘,有我老主人一滴精血,他日修成大道,破开虚空飞升天仙境指日可待。” 混元枪真君眉头微动,心想原来梓木星还有这些不为人所知的秘密,那我更要将这小子捉到得到他的所有一切。他冷笑道:“哦?那更不能错过喽!哼,我将他炼化……” “不要白日做梦了,前方那一星域乃是仙王境大能躯体演化形成的。你是很难破开其禁壁防护,即使是残肢演化。你修为即便高于此方世界,但你还没有达到虚神境界,有毁灭一方小世界的神通吗?” “哈哈,你既然对你主人如此忠心,那你,死!” 就在他死字出口时,躯体化作一柄金色长枪,直刺电弧网中心。 虚空中蓝色海洋急速缩小,无数电弧带着“噼啪”声向中心电弧神珠处聚集,电弧不断变粗,耀眼亿万里虚空。 无穷尽的远方无数星辰之光被掩盖,即使是万亿里外都能看见此处出现光芒四射能量裂变。 那一方星域内星球上无数修者有所感应,抬头看向遥远星空,虚空中突然一亮,覆盖亿万里。 有大能者察觉其间有一条火龙横贯穿透直刺星系壁障,一个亮点如同曜日,但只是一瞬。 刹那无数星球海啸突起,无数岛屿淹没,大灾毁去一切。无云天空雷电凭空出现,无数林木被击着火,火海无数。 无数年后更远的一些星域星球上的生灵也感应到某星空突兀出现蓝色海洋般的光芒笼罩千万里陨石带,绚丽无比。 人族还以为白矮星核聚爆炸。 电弧金枪穿过陨石群碰撞火星四溅,这些光芒也不过照亮同心星系里小小一指甲盖大的星空。 那杆长枪,枪头占了整个枪身的一半,急刺中拖着长长金光虚影带着毁天灭地的威能穿过撞碎无数星陨石刺向蓝色海洋中心黑珠。 无数大小不一的星陨石碎裂成齑粉,产生的能量爆炸冲击波对混元枪真君来说根本造成不了阻碍和伤害。 “轰隆隆”一声巨响,长枪金色光晕被无数电弧包裹击打消失不在,但化作火舌的枪尖依然刺中了黑珠。 黑珠被刺中,圆珠瞬间被弹飞,裂缝如同蛛网在圆珠外表快速出现蔓延。就在黑珠被刺中弹飞出电弧海洋的一刹那,瞬间碎裂成化为三块,可没有粉碎。 残片击飞出去并未停留,飞向茫茫黑暗虚空,其中有两块在滑行途中又碎裂成无数片。 而那杆长枪并不停留,穿过蓝色海洋,直击方静而去。 也是瞬间,长枪直抵方静背心。 方静心急如焚,收了星罗盘在那一方小世界外层正寻入口。 即使是大能残臂已经化为一方小世界,他依然无法看见被屏蔽了的界域,神识只能感触到一道无形壁障阻挡在他面前。 电弧神珠落败才六息,他感知到枪尖已经直击自己后心。 方静瞬间祭出十方避生石碑门进行虚空挪移。 “轰”一声,长枪击在正在闭合的石碑门上。 石碑门寸寸碎裂,化作齑粉,一件绝品仙器就此损毁消失。 方静踉跄的从虚空中显现,一口淡金色血液喷出。 剧烈撞击将小世界壁障震颤了一下,瞬间光华一闪。他见面前一亮,界面禁壁光罩显现。 方静想也未想将一张破界符祭出,施展神通大挪移。禁壁防护上一闪,他瞬间钻入裂开的一道小细缝内。 紧跟其后一只大手抓向他身躯,只是慢了一半拍,抓了个空。大手抓力扫到壁障,禁壁光罩在他法力触及之际猛地往外一弹,将他弹飞出去老远。 混元枪真君显出真身,全身服饰破碎焦胡,即使衣服是件仙器也没抵挡住刚才撞击。 显然被电弧烧焦,但身体没大碍。此刻他面色却有些惨白,是被刚才震荡弹飞造成的。 只慢半拍,他一脸无奈。 挥手间,一套新衣袍已穿戴好,而方静受伤喷吐出的那坨即将在虚空中飘浮消散的淡金色血液聚集到手掌心中。 没多久一颗黄豆大小的淡金色如同灵丹在掌心处挣扎,似欲逃脱,可被掌心法力束缚,悬浮不可脱。 混元枪真君张口将其吸入体内,用化旭生丹炉内烈火炼化。 不知这器灵的原主人是谁?最起码是道君级别!混元枪真君是道仙尊者,离感悟大道本元本质还相差十万八千里,但感知到这血液中一丝大道本元的气息。 真君、天君境界和道君境界相比连蝼蚁都不是,因为对大道本元真君、天君只是触及到门槛,限于表。 道君境界对大道本元的参悟已经深入,但这一门槛跨越之难,比肉仙境晋升到道仙境还要难万倍。 方静获得过一滴更高阶的道仙境尊者的血液融入到自己血液中,此刻被混元枪真君间接获得,即使是一丝,也有无尚价值。 没多久,他脸露笑容。 呵呵,有你这滴精血,能感应到你比印记追踪方便,即使是千丝万缕。 哼哼,你的一切尽在我掌控。 我等你一千万年,你若无法晋升道仙,飞不出此界就老死此地吧。他冷笑几声后化作一颗尘埃飘浮在这方小世界外围,就此沉睡。 无尽虚空中没有仙气,没有天然凝结的元力丹等修炼资源,若耗尽法力后不到有仙脉的星球上修炼,那离死亡不远了。即使道仙境、虚神境机会能寿与天齐的王者帝者都不敢随意浪费挥霍法力。 能漫游宇域虚空者或有仙晶仙丹等修炼资源无数,甚至携带仙灵脉也有之。当然,难免意外者或许有之。 宇宙虚无中有无数自生星球,皆有法则保护。还有大能躯体、神器在混沌本元之气的滋养及机缘巧合下演化成星系生命星球,这比较稀有。这类界面在生成前自身都刻画携带法阵,演化天地法则之力自我保护,自我封闭无法进入。 除非是大神境神者以上境界动用无尚大法术破开禁壁障,强行闯入,可此间会有很多未知风险。 第三章 星际飞越 星域内自然形成或陨石聚合星球诞生的星系,这类星系进入要容易的多,大部分是死星。很多黑洞虚空裂缝肆意吞噬一切,让人防不胜防。 大能躯体就是个大炼炉,即便是残体衍变,充满了无数未知。混元枪真君是不敢进入此界的,若自降修为进入此界,万一遇到“妖孽”将自己斩杀炼化,那就是别人桌上的一道美食。 星系星球上衍生万物千变万化,千奇百怪的物种凶险的让你防不胜防。你自认为天下无敌,可强中自有强中手。无数天才意外陨落数不胜数,都是自傲自负成了修仙断头路上灭亡的家常便饭。 混元枪真君已经摸到了道的门槛,未来仙道之路上将风光无限,他可不愿成为那无数夭折者中的一员。 电弧神珠碎裂后,其中一块约占此珠四成大小,这里面隐藏了器灵本体。其余两块在撞飞过程中又一次碎裂解体成五片,而此残破之珠核却没有破碎。 它在茫茫虚空宇宙中飞行离开万蕴星系有一万年了,此间穿越了无数陨石群带,星际尘埃云。 避开了要与它撞击的零散小陨石,没有遇到大的流星、星陨石、黑洞漩涡、星际风暴…… 残片对照星空图在各星系之间的虚空宇域中设定了飞行轨迹,没被星际流浪星或大星系引力捕获去。 它又飞行了五万年,飞离了同心星系,同心星系是靠近同心星团中央的大星系之一。同心星团由无数星系组成,无数如同同心星团一样的星系星团组成了同心星际云空间。同心星团在同心星际云空间中属最大的星团,因而因它得名。 珠核器灵受伤严重没有苏醒,但在沉睡前留有一丝神念在残片器胚里控制其飞行轨迹,这是器灵有了灵智才有的技能。它在同心星团各星系域空互不交际的虚空飞行。 它是道器,法力强悍无比。它以前受过伤,即使方静帮它恢复了记忆和部分功能。但法力还是没有到达当年巅峰,只是原先的四五成,这才让混元枪真君有一击之力。 星空图是苍空穹道君大尊者炼制它成为圣品道器后植入给它的,由于苍空穹在二十个造化纪元年前仙逝转世投胎去了。 星空图各星系星团坐标是二十多个造化纪元年前的,也不过是同心星团的星空坐标,这二十多亿年来新诞生的星系星球就不在其内了。况且苍空穹是同心星系碧水星座碧源星的道君大尊者,他修为再高法力再强但依然无法脱离同心星团飞升更高卫冕。 破开禁壁障进入虚无不是不可,可那是吃力不讨好的事。不能通过飞升传送进入更高卫冕修行晋阶,皆无意义。因为靠自己飞渡那是浪费光阴,这等于是自杀,还不如老死在碧源星。 宇宙规则中低界面修士走虚空之路进入高级卫冕如逆水行舟,路途遥远且漫长。其间要受星域阻力、星空重力、未知危险等等困扰。更有越高界面星空外危险更凶险,低修为者根本无力解决抵挡或逃跑,因而偷渡是不可取的。如同一等级的飞梭不同修为驾驶其速度有天壤之别,高境界修者若用十年可低境界修者却要花费百万年。 当然,从高卫冕到低界面要稍好些。 混元枪真君追不上方静那又是个例中的个例。 苍空穹道君大尊者仙逝前在很多星球修建了洞府,将自己一身积蓄分散在各仙府里,以便他的转世能凭天地冥冥中的所谓直觉本能寻到这些宝藏修成大道。 当然,这些都是飘渺虚无,能否成功亦不可知。 从古至今的超级大能们依然相信天地间有转世重修的法则,传说中大神能割肉、滴血、分魂转世重修等等。其中麻烦的是他们这些大能转世投胎并不一定在原出生或陨落之星球,在星系任何有人族的修真星球皆有可能。 修为越高,在幽冥道界控制的星系星球任何一处转世的机率就越大,这是宇宙法则。他们修为达不到大神,是没办法指定出生地的。 他们将一些信息用大法力注入自己仙逝后即将消散的魂魄里,以便后世通过这些蛛丝马迹的心灵感应联系获得宝藏成就大机缘大造化者。 宇电弧旭精化神珠圣品道器是大尊者无数仙器、道器中的一个,被存放在梓木星球上。此仙府里有两件道器,在无数岁月里吸收仙气竟孕育出自我意识的灵智。 它俩冲破束缚,在仙府里成为自由者成了好朋友。仙府被苍空穹大法力禁锢,它俩是出不去的。 很久很久之后,它俩很无聊,能聊的都聊了无数次了,只有想不到没有聊不到。慢慢地对聊天也厌倦了,于是就开始相互切磋技艺。 次数多了难免有些磕磕碰碰,随之不死不休,好友成了冤家对头。一次相互惨烈搏杀中,两件道器器灵竟斗的你死我活奄奄一息。 它俩的疯狂,破坏了仙府内的禁制,导致仙府现世。那时方静正好在附近,他和一群修者进入疯狂掠夺。让仙府重现天日可用这种方式出现估计连苍空穹也想不到的。 神珠器灵在受伤的一瞬间将一部分电弧之力收入珠内成为驱动黑珠逃遁的动力。它体积小,虚空中飞行又无阻力,加之在被混元枪真君幻化的长枪大力撞击击飞中借力逃遁。 其飞行速度极快,比方静的星罗盘和混元枪真君的飞梭还要快百倍。万蕴星系禁壁根本无法束缚住,因为残片所剩法力不多,星系法则对没有人魂的它约束桎梏力小的多。 当然,不是说大能压制修为就能轻易进出,天地法则的奥秘是人类修士无法推算、领悟、制约、掌控…… 它脱离同心星系时速度受阻慢了些,这是相对而言。其实速度还是很快,已到了同心星团域星团边缘。 这一日,电弧黑珠残片飞临到须弥星系边缘。 这是一个长椭圆形星系际空间,上亿颗恒星璀璨其中,无数行星围绕恒星轨道上运转。 还有很多彗星拖着白白的尾巴看似无轨迹移动,其实都是在有规则的轨迹路线上有序运转。 在椭圆两头虚空中还有很多巨大气体星球正在演变成恒星或行星,甚至爆裂粉碎成星陨石。此间更有无数风暴黑洞在其间吞噬万物,和星球碰撞。 风暴过后的星空领域内除了无法吞噬的星球外空无一物,为存留下来的星球运行扫清了障碍。 这是一个新的星系,还在持续膨胀变大中的星系,衍生至今不过十多亿年。很多法则尚在形成,很多星球上还处于混沌状态,没有文明,有生命的地方只有强者为尊的生态法则。 黑珠残片并没有撞击该星系禁壁障,而是平行而过。苏醒了的器灵有想进入此星系的想法,它一直在观察,有些犹豫。就在残片飞跃此星系一半时,星系内一颗和恒星一般大小的蓝色星球里伸出一只大龙爪破开星系禁壁障往虚空一抓,竟要施展强悍手段将残片抓走。 星域星空中很多星球被赤蟠骊龙大龙爪手强悍一抓,其法力波动竟影响了它们的运行轨迹。 有些星球一下停住,无数生灵被抛入高空死亡,无数植被化为齑粉,无数山峰垮塌,火山喷发,海浪滔天。 有些星球运行轨迹一下改变与其它星球相撞,瞬间成为火星碎裂成无数碎块,有些成为陨石,有些又经过无数亿年的演化成为小星球。 残片似乎要被虚空幻化出来的大龙爪手抓走。就在大龙爪手将其笼罩住的一刹那,无数电弧在四周跳跃闪烁,竟将万里手掌击打的寸寸破裂。 就在手掌碎裂之际,残片若长了翅膀似的,其飞行轨迹发生改变,快速远离此星系,渐行渐远。 那颗蓝色星球内发出数声兽吼,声音传遍星球,峰塌海啸,无数生灵就是消亡。它还有些余怒未消,大手掌又出现在星球外,一颗不大的次星化为无数陨石。 器灵用尽最后的能量后又沉寂了,在虚空中无意识的飞行,出了同心星团星空图里就没了星系坐标。 残片看似有些顺其自然的在虚空中飞行,其实它已经离开了同心星团在同心星际云空间虚空领域里孤独的飞行了五十万年。 几十万年对能活千万年的仙界仙境修者来说微不足道,若让他们这样漫无边际的飞行比杀死他们还残酷。 残片器灵生命在一段时间内是永恒的,除非被法力大神通者灭杀。区区几十万年对它来说不足为道,它被苍空穹禁锢在仙府不知过了多少个亿年,况且它如今在沉睡。 抟土星系,一个小星系。 残片在很远的外围掠过。 抟土星系有十亿颗星球,此界面内的中央星球内有半步玄仙境界修为的修士,属于仙界九重天的地仙界第三重天。 第四章 不能错过 抟土星系是古老星系,玄黄星原本是此星系法则最完善的星球,远古时代玄仙、金仙境界修士辈出。 中古时代抟土星系很多星球修真门派抵抗玄黄星的压迫,各门派联合魔修、妖修与玄黄星修真界大战。 玄黄星落败,玄黄星星主和几位大能冒着身消道陨,耗尽法力使用通天大法将玄黄星牵引出星系中央域。又通过大神通将其外围封闭,掩藏到抟土星系最边远的海石角,从此玄黄星与其他修真星球隔绝互不往来。 海石角是抟土星系偏远之地,又在星系边缘。中央星球天仙境修士来探寻要飞行上万年,用传送阵的费用也耗费不起。 此地陨石密布而且快速运行,星际大风暴肆虐,无声无息的漩涡无处不在,人仙境界以下闯入必死。从外面一看就会认为是生命禁区,而且毫无资源的魔鬼之地。 中古大战后,各修真星球规则受损。修士通过飞升通道晋升到更高级的卫冕界面通路被堵塞,导致很多聪慧修士老死于低阶修真星球上。天才沉沦,高阶修真星上人才凋零,高境界大能越来越少了。 由于天地法则不完善导致几个混沌纪元年来再未出现金仙修为修者,即使如今位于中央星系中的抟土星亦如此。 当然,玄黄星离开中央域再无金仙修者,几个造化纪元年才出一两个半步玄仙,就连天仙境界者寥寥数人,少之又少。这让所有抟土星系各修真星球上的高阶修士始料不及。 玄黄星上最大的修仙门派是玄黄宗。当年,几位大能和星主为庇护玄黄星而油尽灯枯。其中星主就是玄黄宗掌教,在道消命陨前秘密在宗门与海石角边缘星系禁壁障外的星陨石带中的一颗大陨石星上建立了传送阵,便于门中弟子虚空行走修行和外出避开海石角危险地带到抟土星系其他星球寻找修行资源。 当然,这传送阵是宗门内极为隐蔽的秘密,只有宗门内门传承弟子和精英嫡传弟子及高层部分长老知道。而且每次进出必须有特制传送令牌经过几道传送才能到达。 即使知道秘密可没有令牌根本无法传送和连接外星空陨石星上的传送阵。然而传送令牌是用一回来去就会自动销毁,并每次由掌教或大长老亲自炼制和发放不一样的令牌,根本无法复制和偷藏。 这一日,玄黄宗传功长老欧阳雷阳正带着一群传承弟子在虚空修炼缩地成寸的虚空行走和飞行的神通,还有些驾驭飞剑、飞枪、飞毯等飞行法器练习虚空飞行。 虚空飞行和在星球上飞行是有很大的区别。 星球上有仙气随时滋养身躯,通过吐纳积累仙力来弥补法力的流失,肉仙境以上皆不能借助仙器飞行器飞行。可在虚空中任何修者皆要借助飞行器飞行,没有飞行器都不能远距离飞行。 在虚空中消耗的法力是星球上所消耗的法力千倍万倍,而且没有仙力补充。飞、停、折、悬、倒、退……各种飞行技巧需要千锤百炼,才能将各种技巧掌握,积累经验用最省法力的方式飞行或争斗方式。 借助飞行器是短距离飞行,这主要用于修者间斗法,长距离飞行还是需要乘坐星际飞船飞梭才行。 虚空行走是玄黄星的特例,原由是他们有此功法和原先中央星球的法则。若是其他边缘星球上同等修者是进不了太空虚空行走的。 欧阳雷阳正盘坐在一个葫芦仙器里打坐,他忽的跃出枯黄色葫芦看向远方虚空天际,随后他传音入密大呼一声:“所有弟子速回来。” 虚空中说话声是听不见的。 “嗖”“嗖”“嗖”无数光影闪入葫芦嘴。 三十六名弟子进入葫芦后,葫芦瞬间消失不见。 “欧阳长老,敌袭?” “师叔,啥事?” 众弟子不明情况,在葫芦大厅里纷纷询问仙王座位上的欧阳雷阳。他年约中年俊美清朗,身穿白衣长衫,一头长黑发飘肩让人看的飘逸脱俗。他天仙修为,已经活了六百万年。 他手一摆有些激动的说道:“道器!我感应到一块道器残片刚从前方百万里外飞过,应是无主之物。我修炼过雷电之术,绝对没错!” “啊!” “道器……” 一片哗然,全是惊喜。 “是呀!即使一块道器残片,在我等眼前出现,那是天佑我玄黄宗,天佑我玄黄星啊!”欧阳长老满心欢喜的说道:“各回密室,我们一起加速飞行,追上它。我宗得到此残片,进行参悟,我玄黄星重回中央大世界指日可待!” “是!” 虚空中出现一道暗淡黑光和黑暗融为一体。还有一道黄光极亮,还拖着一道长长的黄白亮光尾,尾追其后。 那残片飞行速度比原先不知慢了多少倍,可那葫芦追赶还是很吃力,这就是中阶仙器与圣品道器的差距。 两道明暗不一的亮光经过漫漫虚空,也经过了一些死星系、陨石带飞行了一千五百年。 这里是同心星际云空间一处边缘,不是想象的那么一片死寂。这里却是一个繁星璀璨的区域,并不是越远离星际中心区域就无生机。 十多个星系交织在一片虚空里,无数文明孕育其中,只不是一些小星系。恒星亿颗,行星无数,一些有生命的星球并不大,和抟土星系玄黄星相比只有其几十分之一,和梓木星相比只有其百分之一。 残片飞越过几个星系,以道器携有法力撕开禁壁障闯入界面,估计整个星系界面就会崩溃,星球碎裂。可器灵昏死此道器没了灵智驱动,又几十万年的长途飞行,器皿上存留的仙力能力消耗殆尽,那一丝魂念也很微弱。 若器灵不苏醒,这道器就如同一般器物,只是构造物质与众不同而已。没有法力波动就对此地的各星系星球界面已经构成不了什么威胁、破坏作用。 残片飞行速度越来越慢,而后面的葫芦越追越近。 横在残片前面的是一个很小的星系,从虚空中远看此星系里闪烁着数颗大小不一的恒星,百颗大行星及绕行的无数更小的次星、卫星皆有序运行。行星、次行星、卫星灰白苍凉无比,一看就知是颗颗无生机的死星。 更有无数星球火山喷发浓烟滚滚红色熔岩到处蔓延,还有无数风暴风团在星球上肆虐。这些星球显然是刚诞生不久的,整个球体内外还不稳定,恶劣无比。 此时一颗深蓝色星球运行到残片飞行轨迹正前方,残片飞行突然放缓,好似飞累了,也好像无力改变飞行路径。它直接撞向星系护壁,那禁壁障只是有闪电光闪了闪就破出个小口,残片飞入其内。 残片没有了强大法力能量,对界面禁壁障防护没有了任何威压,为此防护层只是颤抖了几下,禁壁障并没有崩坏受损就在残片进入后瞬间愈合。残片只是凭自身飞行惯性和自身道器强悍的坚硬本体撞裂开禁壁障。 紧跟其后的葫芦悬浮在禁壁障外,欧阳老者立于葫芦上,摇头唉叹不已。他身后站在三十六名传承弟子,眼巴巴看着唏嘘不已。 他知道仙器葫芦是无法进入这低阶界面的。若要硬闯,这低阶界面禁壁障就会抗衡,最后都是两败俱伤。此星系内诸多星球将毁灭,有生命的星球生命将消逝,能修真的星球法则更受损不堪,修行境界高度更要下降。 而他们回玄黄星的可能同样也没了,他们的仙力积蓄很难支撑一路飞行来的两倍时间回去。若是撕开一个低等仙级界面进入星球只能苟活终老,因为吸纳的仙气还不够自身散溢的仙力多,即使凭他们的武力值即使称王称霸还不如现在就自杀。 “欧阳长老,残片……”站在欧阳雷阳身后的一名青年问道。 “慕容师侄,这残片,既然和我玄黄宗有缘,不能放弃。我先看一下那残片的落处。” 他说完,抬起右手,其食指往眉心一指。一道乳白色法力注入眉心,眉心忽的一裂,出现一目。此目在睁开的一刹那,金光一闪,一道淡色金光竟无声无息的透过禁壁障直追那残片而去。 残片进入卫冕没有改变方向,顺势闯入那颗深蓝色星球。 欧阳雷阳收了法眼,点点说道:“那残片进了低阶界面星球,呵呵,还是一颗凡修混居的修真星。鸿运师侄,这里你的修为最低。我用无尚神通将你境界封印,修为降至通灵境。然后破开此禁壁障,送你去那颗低阶星球。你去寻找那残片,若悄无声息地寻得,一切安好。若有其他修士抢夺,可强力出手灭杀便是。” 弟子们一片惊呼。 一名身材瘦小如十八九岁的青年战战兢兢的走出,其实他已经活了三十万年。他刚从渡法境晋升虚仙境界,从一名内门弟子华丽转身荣升为传承弟子。 第五章 破界而入 仙界从一名凡人一步一步修成仙人大修者谈何容易。虽说诞生之后三五岁就能汲取仙气成为炼体境一二重天,但能突破炼体境十重天的凡人少之又少。 所谓十重天,意指突破堪比登天之难。而在这一境界的玄黄星上的人统称为凡人。进入通灵境才叫修仙入门,这和凡人没什么区别,不能飞行,只能走路或骑兽行走。 只有晋升到渡法境才能御器低空飞行,才会被修仙门派纳为弟子。由于此境界内每一次小境界晋升都是对天地法则的领悟,都要渡雷劫,在雷劫下能成功晋阶者少之又少了。 成为渡法境大圆满可谓是大修者之下凡人之上的人物,若渡劫不成功但能活下来的称之为伪仙,在凡人上百亿国度世俗中称王称霸不成问题。 众人知道下界修真界尤其是那些低阶修真界修真资源十分有限,为了珍惜资源大大出手,尔虞我诈,甚至亲生父子相互残杀屡见不鲜,手段极其残忍。 玄黄星以前在中央域时接纳下界飞升上来的修士,他们在下界属众生之上的人物,随心所欲惯了。他们打生打死习惯了,凶残无比。来到上界并不安分守己也想成就一方基业,就会搅风搅雨,往往出现血雨腥风的场面。 玄黄星大宗派,典籍中常有记载。虽说如今玄黄星偏安一隅,不在有飞升修士,但古老典籍中的记载让他们心有余悸。 他们在玄黄星修行从来没有缺过资源,也从来没有为资源发过愁。他们认为修行境界提升到一定高度后主要要靠自己悟道。 所谓在逆境中提升修为或在杀戮中快速晋阶,那不是没有,只是个例。且不是如老母猪产猪仔,一生就生一窝,这种旷古奇才上千万年才出一二个而已。 只有在超级天才骄子超级大气运逆天盖世强者的身上才会发生。他们虽是芸芸众生中脱颖而出的那出类拔萃拔尖者,但不是天才中的天才,更不是能逆天改命的强人猛人狠人。如今降低修为执行此次任务,人人自危。 欧阳雷阳笑道:“没什么风险,这星球上元婴、化神修为已经是最高战力,就是通灵境中最初阶的掠婴固本阶段境界。虽然有几个化神境,但都在潜心修炼。即使他们出手,我给鸿运师侄封印在元婴初期境,以高修为多次渡劫的仙体强悍体质仍可瞬间击杀他们。我之所以封印在元婴初期就是让他不惹眼,这星球上元婴境者没几个。哈哈,不要有心理障碍,不要担心紧张。我这里有道远遁符,若有性命危险可捏碎此符瞬间回来。对了,若残片已经被他人拾得,无法斩杀,你也可动员到我玄黄宗来,我可给他大造化。” 宇文鸿运听后点点头。 欧阳雷阳抬右手食指往宇文鸿运眉心一按,只见宇文鸿运全身颤栗随后光华一闪,修为一下跌落至通灵境初期境界,人模样也成了十六七岁。 “进入此界,没有人能看出你的是仙人。你不能动用自己的仙器、法器,器物很容易外溢仙力,此地规则不容许,因为此界是通过吸收灵气凝炼成灵力再转化为法力。就像我们仙界,修行吸纳仙气凝炼仙力再转化为法力一样。一旦动用,仙力外泄就会被此界挤出界面,传送到未知地。切记切记!你,其实不要有任何包袱,以你实力可横扫一切。你只要动用宗门武道擒拿手就行,伸手一招大擒拿将其捏碎。还有这是这一方世界的语言,我刚才看过这星球,也听到了他们说话,正好我玄黄宗有相关言语记录。” 他说完,嘴里一张,吐出一张指甲盖的金箔,金光闪闪的飘浮到宇文鸿运面前。 宇文鸿运张嘴一吸,金箔入体。 欧阳雷阳开始飘浮欲要撕裂空间。 宇文鸿运忙问道:“欧阳长老,不用飞行仙器?” “哈哈,不用。飞行仙器进入其内简直是杀鸡用牛刀,一点都不值。以你的境界在星球上飞行几息就可百万里外,即使在星球最高空罡风层毫无阻碍。我用内劲将你推送进去。虽然,我不用法力只用内劲要损耗些真元。但为了夺得此残片,在所不惜。”他说着右胳膊突然变长,一只大手往那看不见的禁壁障上一抓,食指一抠一勾,禁壁障出现一道缝隙,一股股罡风如箭射刀劈之力从其内涌出。吹得欧阳雷阳长发长发乱舞,白衣哗哗作响。 就在裂缝出现的一刹那,他左手一抓,宇文鸿运被他大手抓着肩膀往里面一送。 宇文鸿运在被强行送入界面时躯体被气流扁成了一张纸。在外界虚空是将他推送进去的,可在进入裂缝一刹那他是被大力如同弹刀片般摔进去的。进入星系内又风驰电掣般撞向那深蓝色的星球防护层。吓得他缩成一个圆球,进入此星球罡风层时,球形身躯四周由于摩擦出现一团烈焰。 “轰”地一声,一片雾气瞬间从海水中升腾而起,宇文鸿运如一颗炙热燃烧的陨石坠落在一片海洋里,竟将海底撞出个深洞出来。本是广阔而波涛翻滚的海平面上出现铺天盖地的巨浪波涛高达千尺,往四周扩散,无数大小不一的海岛被海水覆盖。海洋里无数海鱼海兽被冲击撕扯之力化为齑粉,遥远的大陆海岸出现了海啸,但过于遥远海浪冲击没造成很大影响。 宇文鸿运并没有从海底立马出来。他修养调息了五天,将身体调整到最佳状态后才跃出海面朝一个方向飞去。他修为虽然被封印,但神识没受很大压制。在这个星球他神识外放能达千万里,他修养的这几日他的神识并没有停止过搜寻。 一些低阶妖兽在很远很远的地方感知到此处的异变,估计有宝物出世,在海浪余波尚未结束时就往这边急急赶来。由于距离太远,它们修为太低,在路途上就游了好多天。它们在海底深坑附近游弋,到最后什么也没发现,只得唉声叹气的离开。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天南大陆东南边靠海的小渔村小螺角村,这已是青元帝国的疆域了。这几天小螺角村里很热闹,因为他们看见齐荷花,更看见了仙人,仙人肖芙。 肖芙四岁离开小螺角村,如今二十八岁回来祭祖,整整二十四年,很多老辈已经过世了。但很多小螺角村的人还记得小肖芙被赶出家门的那幕凄惨场景。回忆让人悲伤,因而他们都自然过滤了,很多人都围绕在齐荷花身边欢欢喜喜的念念叨叨,回忆当年岁月的点点滴滴。 当年,肖有才、肖有禄、肖有盛将肖家剩余财产分了。之后他们迁移到余江城里居住,原有老宅舍弃了。小螺角村村邻因为肖家大院惨遭灭门,又遭大火焚毁,都认为是凶宅,这块宅基地都不敢染指。 几年后杂草茂密,残墙破瓦,门口一对石狮子依然摆在那里,村邻都没有动。小螺角村人口多了建房多了也没朝这边发展。 肖家几兄弟搬到城里居住,可后来贩卖海鱼生意越来越差,再后来干什么都不行。人丁日益稀少,生意会会折本,生活逐渐支持不下去,连当年城里的大宅子都卖了,只能回到小螺角村居住。 他们没有实力修葺肖家大院居住,在原先肖大牙小时居住的老宅周边建了几栋茅草屋舍。原先老宅周边空地不大,土墙茅草屋都挤在一起,可以说这家声音大些,隔壁那家都能听得个大概。 肖家知道了肖芙被神仙带走,很多以前不往来的亲朋好友开始走动,时常接济,可他们生活还是很艰难。这种局面差不多过了十多年生活才逐步转好。 一开始,肖家三兄弟和那些嫁出去的非本家的姑子都互不往来。讲白了就是肖大牙一系,不和肖芙那些姑母堂姐来往。后来从汪家屯传来肖芙入了仙门的消息,才开始相互走动,才一起祭祖。以前清明扫墓都是自家祭祀自家先祖,也就是肖大牙的二弟、三弟。肖大牙坟前没人祭祀,只有肖大牙的三个嫁出去的女儿和几个嫁出去的孙女偶尔回来祭祀一下。 这些都是肖芙回来后才知道的。 肖芙在服用了朱宏勋那些丹药后,晋阶速度确实提升很快。当然,她也不敢乱服多服。 穆桂花给了她一块玉简,讲解了这些丹药的品质、等级、效果、用途及服用之法。那些丹药大都是提高修为的,凝基期服用的居多,但其中还有几瓶凝体期服用的。 当然,她也不是愚笨之人,人都老大不小了,不说知书达理,可知事达理也晓得的。她将那些凝基期服用的丹药、两件法器和二十块中阶灵石孝敬给了穆桂花。 穆桂花很高兴,大放的给了些凝气、凝觉期聚气洗髓破境的丹药。 第六章 眉开眼笑 大量丹药供给下,进器相宗前肖芙就到了凝觉一层。翼器门所有弟子再也没人讲肖芙是废材、疤娘了。 当然,在离开东罗山时已经有很多人再也不敢小瞧肖芙了。只要看看她腰间的储物袋就知道她杀了多少灵鹫山修士,而自己修为不知比她高多少却丧家之犬。 茫茫营盘山脉内,群峰耸立,云雾岚霭,灵气浓郁。此地多处火山常年喷发,是炼器宗门首选之地,天南名门大派器相宗坐落于此。 宗门防护大阵覆盖面大,聚集灵气要比翼器门浓郁不知多少倍,再加上大量的上品丹药提供。 肖芙在器相宗第一个年头到达了凝觉二层,第二年到了凝觉三层,第四年到了凝神一层。 废材在二十三四岁到了凝神期,让那些原翼器门弟子惊诧不已。讲白了肖芙在凝气前徘徊了很多年,若从修为提升开始算,到如今其实也没花几年。 肖芙的师姐们羡慕不已,当然她们也受益很大。她也没亏待她们,穆桂花经常额外给肖芙一些修炼的丹药,肖芙就分一些给她们。 除了大师姐舒畅在破体大圆满已经好几年了,一直为凝基而准备,她那些丹药对舒畅作用不大了。 前几年二师姐屈淡水、六师姐祝凤也到了破体境。三师姐尤姿曼、四师姐齐芳、五师姐窦林、七师姐姚瑶、八师姐祁姬英、九师姐林翠芝在她丹药的资助下晋阶也很快,到了凝神二三层。 肖芙从不吝啬丹药灵石,她们需要灵石就从肖芙这里借,当然是有借无还。她们这几年修为精进,凝基指日可待。 柴静这些弟子以及翼器门一些弟子进入器相宗后修为提升都很快,外人认为是宗内灵气充盈,修行资源充足,才是她们受益所在。 下属势力弟子以前想进入器相宗都是千军万马挤独木桥,如今在大形势下都进来了。殊不知没有肖芙大方给予丹药灵石,她们和其他这类下属势力一样也会平庸无奇。 穆桂花得了肖芙一些好看了肖芙顺眼,自然心向肖芙。尤其当初她发现肖芙竟干掉了朱宏勋,她就很留意。 她想来想去也怀疑上了傻个。 为此,她暗暗巴结肖芙。 当然,她不会失了以前掌门的身份明着去讨好肖芙。 这几年穆桂花三番五次找梅玉婷,梅婷玉半信半疑的召见了肖芙。 梅婷玉接见了肖芙,第一印象还不错。这个姑娘除了脸面上烧伤的肉疤多了些,身材却苗条曼妙,人傻了些但没什么心眼。 她赏赐了一些丹药和传授了几样如何祛疤养颜的小功法给肖芙。 肖芙感动的流了好多眼泪。 这让梅婷玉更有些喜欢上这个没心机很实诚的姑娘。 穆桂花见机又三番五次的怂恿梅婷玉去找田于地。 翼器门进入器相宗,这一小撮弟子如同大海里的浪花,融入不见。为此,她想尽办法,攀关系寻人脉找运气。 之前通过柴静的师尊贾瑞认识了梅婷玉,梅婷玉的大号在翼器门的弟子名录里有记载。 穆桂花借此抱上了梅婷玉这大腿。 田于地也出自翼器门,是以前三名顿悟者之一。他已经四百岁了,是器相宗太上长老,元婴初期修士。 他是寿元将尽时在一次机缘巧合下凝婴成功的,由于他到了凝丹后期后长年累月闭关修为都无法再提升。心灰意冷后外出游历,凝婴也是凑巧,因而外界知道他的人不多。 田于地接到梅婷玉的传音符讲述,大感兴趣。为此,他亲自召见了穆桂花,听她详细讲述了肖芙从鹤龙镇到现在的经历。 在田于地洞府里,田于地接见了肖芙、汪大虎、傻个三人。在旁还有梅婷玉、穆桂花。 田于地看了肖芙,很满意的摸着胡须不住点头。他对汪大虎和傻个竟然没拿眼看一下。 肖芙猜不出这小老头看她目的何在?尤其感觉这老头一双眼睛不光锐利而且很色眯眯,她紧张的要死。 田于地笑道:“桂花,不错不错。” 梅婷玉和穆桂花立即喜笑颜开。 梅婷玉欢喜笑道:“叔伯,小芙这娃您看中啦?” 穆桂花也有些亢奋,她声音有些颤抖地说道:“师祖,那是肖芙的福气。” 肖芙一听,吓得瘫坐到地上,脸露哭丧。她虽笨但不蠢,听他们的谈话,她想到一些她不敢想的方面。 “呵呵。小芙你这娃儿想哪里去了?”梅婷玉笑道:“小芙,你还不过来拜谢师祖!” 肖芙更是瑟瑟发抖,动弹不了。 田于地挥挥手说道:“婷玉呀,怪不得你看不透。小芙这娃是雷灵根纯灵根体,是千万个修真体中上千年不见得出一个雷灵根体,被你们埋没了这么多年……” 他有些懊恼,有些气愤,又有些欣喜,一下五味杂陈满肚满脑的感慨。 穆桂花忙躬身说道:“弟子眼拙……” 田于地摆摆手说道:“不怪你,她的窍穴被污秽堵塞,灵根被遮蔽。你们是看不出来的,若不是老夫在眼力上修行了一门神功,也是发觉不了的,哈哈,没在你们手中夭折实属大兴。她体内已经积蓄了电弧闪耀之力,虽是就一小丁点,但其紫气纯正,大有前途,大有前途啊!哈哈哈哈,我器相宗大兴的兆头呀!” 梅婷玉和穆桂花一听,喜上眉梢,激动不已。 梅婷玉说道:“是呀,是我器相宗的福泽。也是我翼器一派兴起当强的机会呀!小芙的未来还需师伯的提携、呵护。” 穆桂花都流出了老泪,是欢喜的泪,是劫后余生的泪。 上次东罗山一战,门内死了那么多弟子,她很自责。这些弟子大部分都是家族子弟,这些家族没有明着和她要个说法,但背地里诅咒她的人大有人在。 若不带那些低阶弟子前去,若自己不盲目自信,一点准备都没有的情况下就去了,是自己的无能。之后悔短肠子也没办法,幸好肖芙没陨落,不然自己翼器门这一小撮没几年就被其他那些同样被收拢来的各门派嘲笑中消失。 田于地一挥袖,两个盒子和一个玉瓶漂浮到穆桂花面前,他说道:“这雪灵水、天火液,还有三颗降尘丹赏你。你若能借此进入凝丹境,到时老夫再赏你一件上品法器。”他又看着肖芙又情不自禁地大笑:“哈哈哈,好好。” 穆桂花激动地无法言表,忙下跪致谢。老祖这次肯定开心至极,不然会如此大放、舍得赏这些宝物。 凝婴修士就是凝婴修士,身价就是丰厚,出手真是大手笔。这“雪灵水”和“天火液”听说是世间难寻之灵物,凭自己就是把自己卖个十回百回也得不到。还有降尘丹,这更是连坊市中难觅之物。 一颗已经就不得了,老祖一给就给了三颗,估计他有些不放心自己能凝丹成功就多几颗确保自己凝丹成功。 自己从古籍中看过,是凝丹时所需要的一种辅助药物,能帮助提高凝丹成功率高出一大截来。由于炼制配方中如今有一种药草稀缺,能炼出丹药来在世间更是稀有无比! 很多修士凝丹时没有降尘丹的辅助而遗憾终身,若坊市或拍卖行出现此丹绝对蜂拥而至,不惜代价毫不吝啬购买,有谁会和长生过不去。有时碰到一些穷凶极恶之人大大出手实属家常便饭。 凝丹可不是片刻之间就能成的事情,除了那些天灵根之类的修真奇才外,一般修士都需要足够的灵丹和用时间来积累灵气转化灵力来冲击境界瓶颈。 有这些奇珍异宝那自己凝丹指日可待,穆桂花激动地只知磕头都忘了言语。不是她没见过世面失了方寸,而是这资源是她八辈子都获取不到的,若能凝丹那意味着自己生命至少翻了一番。以后能不能凝婴还说不定,但现在等于是田于地又给了她一次生命,她哪不激动。 此刻,肖芙才算听明白了些。 “小芙,不要怕,老夫也出自翼器门。当年,哈哈,不说了不说了。这块玉简是一些初级聚雷纳电吸收存储到体内的心法,你拿去试试。”田于地说着丢给肖芙一块玉简,满脸慈祥,全身散发出柔和亲切的气息,让人如沐浴春风般。 肖芙看去恍惚间以为这小老头就是自己当年的爷爷。 田于地笑盈盈的说道:“小芙,老夫听说你以前有些自卑。哈哈,你是电雷纯灵根体,千万修士中无一。即使在天南能有你这种纯正灵根的不超出三个,哈哈哈,你听懂否?” 肖芙站起躬身怯懦的说道:“弟子,明白。” “好好,好好修行,早日凝基。哈哈,小芙,你们三个先回吧!” 肖芙、汪大虎、傻个出了洞府。 终于弄清楚了肖芙不是没有修行资质,而是顶级的那种,肖芙和汪大虎好开心。 洞府内。 田于地静坐了小一会儿,没多久又有些恍然大悟的醒来。 第七章 情义无价 田于地说道:“这傻个,你俩猜得没错。傻个,哈哈,正是那落云宗韩鸣韩少宗,至于他装疯卖傻般保护肖芙,看来这小丫头福缘深厚。竟招来韩少宗的保护,不得了,不得了!” “啊!”两个声异口同声地叫道。 “无妨,没那么紧张。既然韩少宗不表露身份,那还是顺其自然吧!哈哈。那年……”田于地有些神往,他回忆道:“那年,我初凝元婴,一路游历。到元武国时,正遇到黄枫谷昭封少谷主,老夫有幸观礼,黄枫谷好大的排场,不愧有韩立这位大修士眷顾的宗门,若是落云宗估计家底更不得了。哎,这是缘分呀!韩家后人放弃和彭培雄死磕悄悄来护佑小芙儿,可见小芙儿……哈哈哈哈,天眷我器相宗啊!天眷我器相宗啊!” 他仰天大笑。 梅婷玉和穆桂花有些不知所措,看见这位前辈有些癫狂,有些发傻失态。确认了韩鸣,但见他此刻样子她俩反而有些惴惴不安。 “婷玉、桂花呀!你们有所不知。我们从翼器门出来的,在宗门内地位并不高,婷玉是有所知晓的。如今,肖芙与韩鸣搭上线,哈哈,那我们翼器门一系,哈哈哈哈!那天,东南天空骤变,电母现世,夏宗主感知到了,但没探查到具体显现在何处。以肖芙雷灵根纯灵根体和年龄推算,电母现世就是肖芙出生的那刻。” 田于地忽然停了话语,仰头看着洞顶,久久不动,有些神往。 梅玉婷和穆桂花听到这些秘闻一下不敢言语,平心静气的看着田于地。 田于地兴致未减,他回过神来发出一声感叹后又感慨道:“你们说,肖芙的未来是我宗的大气运大机缘,难道不是我翼器一系的大造化!一旦肖芙成长成参天大树,若能参悟化神,飞升灵界,那我器相宗雄霸一方指日可待!你们看看,连天之骄子韩鸣小儿都屁颠屁颠的来护佑肖芙,可见肖芙气运之强,前途之远大,未来之潜力无比。据线报说,十多年前韩鸣在落云宗山门前被大晋化神修士偷袭,他反而重创来袭者。你们看,韩鸣此子厉害到何等程度!他身上发生的一切不能以修为来衡量,他斩杀凝婴修士如探囊取物般容易,这也告诉我们对一些怪物即使境界比自己低好多境界,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 梅婷玉和穆桂花面面相觑,见田于地一改往日的孤僻性格,东一句西一句讲了一大堆自己前所未闻的事。 化神大修士能见一面就是造化了,一个凝丹境还能与其一战,并使其重伤!那不是越级之战,而是说天书啊!越级斗法不是一级两级跨越,而是天与地之间的差距,中间还横亘着凝婴期这个天堑鸿沟般的大境界。 晋阶凝婴境是百万千万修士为此目标奋斗而终其一生,化神境界更是亿万万修士仰望的高度,最后只能叹息与不甘中老去。 她俩想都不敢想那个高度,若不是从田于地亲口说出,一般修士说起绝对认为是传说,瞎掰。 “你们更不知道的是,韩鸣此子身后还有厉害人物。那星宫主竟安排了半步化神修士暗中保护,可见那韩立那尊大仙的厉害!这种布局,青元帝国哪有不崛起的道理。那些自以为是的家伙,还要和韩教搏一搏,那不是找死!若不是杭师兄极力劝阻,我器相宗早就飞灰湮灭了。连彭培雄这位半步化神的强人到最后还是屈服韩教,他们陨落了凝婴修士才知道进退。一位凝婴修士,这么大的教训,哼!实力大损却已成事实,已经晚了。他们是没看到那年,黄枫谷的华丽排场。又不想想为一个小角色耗费资源摆那么大的场面,不是无的放矢。” 梅婷玉和穆桂花一下花容失色,梅玉婷还知道些,听田于地所讲,她内心一下活络开来。而穆桂花对这些大能名号根本不知,什么韩立什么星宫主什么彭培雄听都没听过,至于器相宗凝婴修士杭老祖略有耳闻。虽懵懂,但她知道今天所知已经属于修真界上层秘闻密事。 当今修真界星宫主的名号那只要在典籍才能得知一二,韩立更是传说。 天南修真界不是大宗派不是元婴境,能得知其名号者少之又少。今天听到这么多修真界高层的秘闻,前所未闻,她俩内心波澜壮阔。 况且当年若是真的和韩教开战,此时估计自己连尸身都不在了,化成一钵黄土的机会可能都没有了吧。 穆桂花想想都不觉后怕,真的要感谢杭老祖啊! 还有星宫主,那是高阶修士中如梅玉婷这些女人的偶像,如同很久很久以前的南宫仙子是几千年前所有天南女修士膜拜顶礼的对象。如今能搭上韩鸣这根线,若以后能远观一眼星宫主,此生也没白活了。 瞬间,她俩在脑海里想到了很多她们以前不敢想的事。 “你俩说,有韩少宗护佑肖芙左右,天下之大,谁能奈何了肖芙!哈哈哈哈。桂花,这是你的福气呀!在你门下,没出什么大事。唉,可惜那柴静那娃儿了。她是命薄之人,有缘碰到肖芙,无福后半生。好了,我马上向夏师兄说这事,给肖芙修行创造最好的环境。你们低调安排好肖芙修行,不然就被韩鸣识破了。我相信夏师兄得知此消息后定会大悦,肖芙此后修行将会一路畅通无阻。” 梅婷玉和穆桂花躬身行礼后喜滋滋的离开。 田于地有些亢奋,他在洞府转了老半天圈圈后,仰天大笑好久后消失不见。 肖芙、汪大虎、傻个回到鹤鸣谷里。这里是齐荷花居住之地,也肖芙修行之所。因为山里到处灵气浓郁,她就没有选择洞府,和齐荷花居住在一起。 汪大虎回来和齐荷花一讲,齐荷花乐得眼泪直流。众人忙活了好久,做了一桌子丰盛的菜。 肖芙又发传音符给九位师姐,邀请她们来做客。她经常给她们修炼资源,已经成了她们之间融洽关系的纽带,这里也成了她们来喝齐荷花酿米酒的聚集地。 她们还修了几座凉亭,供她们及翼器门其他弟子来论道和交流修行心得、炼器经验。 众人齐齐一堂后,肖芙还有些羞羞答答。 汪大虎见肖芙有不好意思讲的样子,他就将田于地召见他们三个的过程讲了一边,九位师姐都听傻了。原来这个小师妹的灵根竟是顶级的那种,并不是废材灵根,那以后最起码凝丹定不是问题。至于被凝婴修士召见已经被她们过滤了。 就在她们惊喜之际,屋里出现一个声音。 “肖芙,你身怀灵根之事不能到处宣扬,你要切记!” 众人听到声音又不见人影,很诧异。 舒畅一愣,她立马想到这是传音密耳之术,忙站起朝门外拱手说道:“不知前辈……” 肖芙忙站起,往门口一跪,躬身说道:“师祖,弟子知错了。” “无妨,以后注意。你身怀奇灵根,难免遭他人嫉妒。以后小心行事,切记切记!” “谢师祖。师祖,我大师姐久久不能凝基,您老人家能不能帮帮忙?” “无妨,让桂花带她去找婷玉就行了。灵根之事莫要张扬,你们有谁说出去,死!” 众人除了傻个都跪在地上,当她们听到虚无中说出一个死后,个个全身打了个冷颤。 众人忙说道:“是,弟子谨遵师祖之命!” 在声音消失很久后,众人才坐到桌前。众人话题换了一些小事聊着,屈祝二人到了破体期更是高兴,尤其舒畅都激动的流起眼泪,这下凝基就有望了。 自从柴静师尊命陨后,她们在玄器派就成了没娘的孩子。到了器相宗更被边缘了,很多累活都是她们去干,很多危险任务她们都去执行。得到的宗门贡献点时不时要所谓的孝敬被别人勒索去。 她们个个貌美如花,这是柴静收弟子标准的关键一条,当然肖芙除外。在器相宗这种大的无法想象的大宗派里,以前就有教众三四万,下属直属势力更有十万,外围势力不计其数。 如今宗派为了扩充整体实力,将外围势力全部纳入营盘山脉统一管理,弟子一下子有十来万。之所以收缩这是和韩教谈判的结果,也是器相宗防止外围势力被韩教分化的结果。 各种势力交错,众生万象,龙蛇混杂,忠奸善恶贵贱各色人等多如牛毛,招蜂引蝶之辈也有很多。找她们双修的绔少花心萝卜络绎不绝,后来他们得知梅婷玉这凶悍的长老也出自翼器门。他们不敢明的来,但暗地里胁迫她们的手段层出不穷。 内心的苦,只有她们知道,也是她们常来鹤鸣谷的原因所在。 大宗门,抱团的重要性大家意识到了。 尤、齐、姚三人明显不和,作为当年三家族代表明里暗里斗已经习以为常。 第八章 电弧洗身 有时候为一些鸡皮蒜头的小事她们都要斗一斗,出发点就是为了反对而反对。相互耍嘴皮子斗斗嘴成了家常便饭,不斗反而不正常。 其实,其她几个也好不到哪里去。 肖芙没什么心机,又不记仇,经常被她们当枪使,她也不介意。她的平常淡泊无争的心态让这些师姐觉得此棋子好用,还有这几年从她这里得到的好处容易又多,以小师妹为中心的趋势越来越明显了。 她们自以为自己将肖芙玩弄于股掌之间,是理所当然的,不然自己会瞧不起自己。 岂不知肖芙自幼亲人惨死,童年遭别人白眼,她有切肤之痛。其心里需要友爱的温情她对亲近之人都情义无限,从心底里隐藏着对真情的珍惜,对亲情有一种无可言语的情愫。 这种情感是这些出生在大家族里师姐们无法体会和内心所需的。肖芙对她们宽容、不求回报,都是建立在同门间的情义,更是对师尊敬重和怀念。 其实肖芙对其她认识的人也是如此,齐霞韵以前一直百般刁难一直嘲笑谩骂,可在她遇难时却义无反顾的冲向前。她善良不伪装无心机,在田于地、梅婷玉老人精眼里一目了然。 她们相互敬酒,不知谁提到了柴静,众人想到她的好,个个都哭得死去活来。她们没有用法力解酒,最后都烂醉如泥。 一日,肖芙被掌教柯振南召见。整个翼器门弟子惊讶无比,凝神一层被掌教召见,太不可思议!很多弟子悄悄去询问穆桂花想打听些内幕,都被穆桂花呵斥。 穆桂花将所有从栖霞山带来的弟子聚集交代自己要闭关冲击凝丹,以后有什么事听命于肖芙,俨然要将肖芙培养成她之下第一人。 肖芙的几个师姐和其族人都点头称是,尤其是尤兰芝、齐芳、姚瑶点头如鸡啄米。 很多人都不服与不屑,可不敢多言。三大家族的人都点头答应,她们哪有说话的份。如今比修为她们哪能和齐芳、姚瑶、祁姬英等人相比,更况且这几年她们或多或少也得过些肖芙丹药的好。 修行没有资源不行,散修越到后期越是无法寸进,原因就是缺资源与功法心得。她们知道小门小派资源少,宗门上层掌控资源若自己都不够用,那底层弟子就别想了。 这些年尤其是在翼器门的时候修行资源少的可怜,可宗门任务接连不断落到自己头上苦不堪言。 自从有肖芙给她们的丹药,她们修行都超出了自己的预期。对肖芙的言语主要是肖芙晋阶神速和以前三年不能凝气的废材相比,心里落差太大,嘴上才酸溜溜。 肖芙从凝神一层到二层再到三层只花了三年,几乎是一年一层境界提升。而且,自从柯掌教召见过她一回后她没有执行过宗门任务,可修行资源却源源不断的的送给她。 当然,她能年年晋阶,跟田于地给她修行电弧之术大有关系。 每年雨季最频繁雷电交加最多之际,田于地会亲自带肖芙去营盘山脉外大长山山顶去修炼。 东南第一高山大长山,这是民间的说法,除了营盘山脉里有几座山峰比起略高外,确实是大长山属于高峰了。 大长山山终年人迹罕至,峰顶更是无人问津,除了修行者凡人是无法登顶。峰顶常年常年积雪,云雾缭绕,狂风旋风肆虐。 田于地用大法术将云雾破开,设置法阵,将高空中四处游弋的电弧接引到山顶法阵内供肖芙修炼。 头一年,田于地只接引些小电弧。一开始法阵内的肖芙被电弧击打的乱跳,头发竖起如鸡窝,皮肤焦黑。电弧光在身体上跳跃,她呲牙咧嘴鼻歪口斜,口、鼻、耳内不断有青烟冒出。 她历经无数次痛苦折磨慢慢有了些心得,电弧进入她的体内,竟不需要她控制。电弧在体内经脉中游走,还时不时闯入丹湖里肆虐一番后才离开她的躯体消散。 电弧进入她体内有两个时点最痛苦。其一是电弧进入的那一刹那,控制电弧多少进入体内她还没那个能力。 一旦瞬间吸收过多,那是自找苦吃。可电弧来自天空,接引是用法阵接引,多少可无法控制,自寻苦吃便成家常便饭。 天空中电弧出现时有强有弱,肖芙只能凭天由命。这是她自认为的,其实田于地是有能力控制的,只是她不知道而已。 其二,电弧进入丹湖,一旦和丹湖中存储的灵力接触,电弧很欢快,像小顽童在跳跳床上蹦耍,可死去活来的就是肖芙这副躯体了。 为此,肖芙请教田于地解痛苦之术。 田于地只说自己没有修炼过雷电之术,自己不懂。他将此事推了个干干净净。 这让肖芙白眼翻了不知多少个,口吹了好几个口水气泡,然后又将这些漂浮在自己附近的小气泡一一弹碎。因为这些气泡里都包含了肖芙的怨气和对田于地的愤恨。 田于地无视肖芙这些小孩的把戏,他建议在丹湖内是否能凝结个电弧球,作为存储电弧的容器。 他这个建议让肖芙茅塞顿开豁然开朗,可之后肖芙又是愁眉苦脸。怎么凝结电弧,形成容器,毫无路子可寻。 田于地所讲的如同画了个饼可以看不能吃,而且看画饼也模糊,田于地所说等于白讲,肖芙除了翻白眼还是翻白眼。 修行苦呀,修行累呀,修行最痛苦呀!这是肖芙一直对修道最直观的看法。 为了修成大道,肖芙别无选择。她只能拼了,她又拿什么拼? 田于地看似个大能,可对雷电修行是个门外汉。讲白了他就是车夫,送她来接她走。只能靠她摸索,一点一点靠痛苦来换一点一点修行经验。这种修行简直是用眼泪和咬牙切齿来形容。 被雷劈电击,这样持续一月有余。电弧在肖芙周边聚集,闪烁之光纵横交错。头发卷曲竖立,烤焦味道从身上阵阵散发是家常便饭。全身酸麻,血液飞快流动,一些筋与脉不断抽搐欲要爆裂,无数肌肉被电弧之力撕裂,痛入骨髓,犹如全身皮肤溅满热油般难受疼痛。 有时候疼痛在地上滚来滚去,死去活来。 有时候实在无法忍受点击之痛,就蹿来躲去,想躲避,可这往哪里逃哪里躲,就巴掌大的一个法阵。 法阵四周又被田于地用大法术隔绝,根本闯不出去,法阵上空是没有隔绝的,可腾空那死的更惨。 有一回,她无法忍受趴俯在地,她已经无力躲避,高空电弧朝在她身躯上击打四溢游走。她十指抠入岩石里,一嘴的牙都要咬碎了。 忽然,她顿感全身轻松了些,那些电弧往十指涌去,很多进入地面消失。这下肖芙灵光一闪,十指抠入更深,岩石粉碎,整个手都深入岩石里。全身电弧竟向十指游走,肖芙明显感觉全身疼痛明显轻了不少。 这种躲避是长久不了的,因为旁边还有个监工,田于地。他随手一弹指,肖芙就脱离地面,让电弧享受大餐。 每当此刻肖芙就会咬牙切齿,痛恨这死糟老头,诅咒他掉粪坑里被屎尿淹死呛死臭死恶心死。 泪水更是家常便饭,到后来连流泪水的想法也没了。 她就是这样渡过的每一时刻。 肖芙这一个多月里还是有所得。最起码电弧之力入体,她控制电弧摸索了了些门道,而且电弧在体内游走的时间也变长了。手指间随着心念一动,还能“嚓嚓嚓”有蓝色小电弧跳动。 电弧洗身,这是肖芙的想法,这一段时间是泡在电弧里过的。她明显感到身体经脉中有很多窍穴被电弧轰开,人清明了不少,脑袋比以前反应快的多了,看事情想问题要全面透彻多了。 肖芙是守不住秘密的人,她把自己所获和田于地说。 田于地解释修行就是破除体内窍穴的淤塞。经脉通畅,意味着血液流动中含得灵气就越多,给大脑提供的灵气就多。脑袋里灵气多了,血液畅通了,自然脑袋瓜子反应就快了。就如马跑在修过个平坦路上绝对比没有修过的山路上要快的多。 肖芙听到似懂非懂,但她觉得田于地所说有些差强人意,但自己又无法讲出更让人信服的举例,她内心也认同了。 第二年,肖芙来时,田于地给她带了个能存储电弧的葫芦。这一段时间肖芙能接引手指粗的电弧。 肖芙回去的这一年并没有清闲,观阅了很多关于雷电功法和很多修炼雷电之术的先辈们的心得笔记,对电弧收放的理解通过时间流逝逐步有些明悟。 肖芙一来,看见乌云中的电弧闪动,有些小兴奋。 她手指一弹,在一个奇妙指诀打出后,一道细长的电弧引入法阵,在她身体四周形成电网交织将她包裹。 电弧从她身体四面八方个个肌肤气孔里涌入其体内,汇集到经脉血液里疯狂游走。 第九章 凝炼电核 肖芙脸色一下铁青,牙关咬紧,肌肤紧绷。体内释放大量灵力融进血液里,凝炼出把把血剑斩碎电弧。 不!电弧犹如电龙,在血液中被血染成血龙,不停咆哮,汹涌冲撞。血脉中无数血剑和血龙相互交织,对撞,厮杀。 肖芙不断将涌入的电弧之力切断、压缩、凝炼。她全身汗如雨下,经脉壁被撞击、冲刷,身躯被洗涤。 田于地在阵法外忽然低呵吟唱:“天地初始,风云不分,雷电交错,万象始兴,百窍通灵,万物生机,皆需能量,元窍吸纳,混元聚集,百窍归一。归归,归,归,万川归海,海纳天地。” 且“归”字拖成颤音很长很长。 肖芙抽搐踌躇间内心划过一道亮光,一下开了窍。随着田于地吟唱,外界电弧被法阵接引钻入肖芙体内四处游走。而她体内血液里被压制的电能一下活跃了,流动好似大江奔腾,逐渐有了次序,有了流动的规律,并不像溃堤之洪水肆虐。 肖芙感觉心脏在拼命无休止的快速跳动,近乎于爆裂。奔腾的血液不停的飞速流转,肉身被洗刷,体魄在强壮。 电弧之力碎断竟然散入毛孔肌肤里,全身血红。过一阵子,这些血色褪去,肌肤恢复白皙。 此间,疼痛酸麻用言语无法形容。不光是肌肉疼,骨骼都疼,连灵魂都疼痛无比。 慢慢的接引的电弧越来越多,越来越粗。连肖芙都有些诧异自己承受的强度之大,感慨第一次被那小小电弧欺负落荒逃窜时的无奈。 每当田于地吟唱时她内心宁静祥和,血液飞速奔腾,心脏飞快扩缩但有了节奏,她心如止水平静无波,一切痛苦化作虚无。 而电弧之力在她体内累积之磅礴难以用言语形容。但再强再多的电弧流入丹湖后,兴奋跳跃后逐渐消失不见。 此刻肖芙最痛苦最难坚持,她最向往马上凝成电弧球将这些电弧吸走减少痛苦,可这最大心愿就是无法实现。 肖芙盘坐法阵内,久久无法凝核而越来越没有信心。 田于地盘坐法阵外,见肖芙久久如旧而眉头紧皱有些焦躁。 一日又过,天空乌云不多,雷电不多。肖芙见田于地越发坐立不安,眼睛闪动几下后说道:“师祖,原来您老懂雷电修炼之法呀!” 田于地眉头一挑,并不答话,闭目养神起来。 肖芙撅起嘴喃喃道:“装吧,装,装!” 又一日,空中乌云密布,雷电交织。 峰顶,电弧跳跃。 肖芙感觉有所悟。她将体内四肢百骸经脉肌肤里的电弧之力融合驱赶入丹湖,口中一声低呵:“给我压缩,压呀缩!” 田于地悠悠说道:“雷灵根修行,就是要修有雷电之力,吸收、转化、存储、释放。其间雷电力量源泉,修炼天地自然雷电之力,是首选最纯正。你之躯体吸电弧而不能化雷,虽不为完美,但舍得舍得,有舍就有得。电母之躯,这让电弧之法术神通更加纯正,威力更大。第一阶段,接引。接引电弧之力,踏入雷灵根修炼门槛。去年,你已修成。第二阶段,炼体。利用电弧之力淬炼身体,以到达强悍坚韧身躯,成为容纳储存雷电的池子。你如今的身躯已经经历过无数次淬炼,但还不够,可这不是一蹴而就形成的,需要时间和淬炼无数次。第三阶段,融合。将接引来的电弧之力融入体内,如运行周天一样运行,洗涤筋骨,打磨毅志。也是你现在修炼的状态。第四阶段,存纳。将自然电弧存入体内某处,心随意动,随时能释放攻敌。你要好好明悟,勤加苦练。第五阶段,脱放。释放体内存储的电弧之力,脱离本体持续外放攻击目标。这一阶段,你还早的呢!” 突然,她皮肤表面很多地方出现鸡蛋大小的疙瘩隆起,而且不停地变化位置,经脉中出现“嘭嘭”声。 她满头是汗。她咬牙切齿的低叫道:“凝!” 又消散了,她内心却很郁闷,凝个球咋这么难! 体表经脉吸收的电弧快速聚集到丹湖里,没多久就消失无踪。 丹湖里雾气翻滚,电弧不愿凝成团,各闪动着电弧到处乱窜,“哧啦哧啦”作响。 很久很久,一团乱麻的电弧逐渐形成指甲盖大小的电弧凝成一个小圆球,电弧在其表面闪烁,跳跃。 很久很久,指甲盖大小的球体又被压缩成芝麻粒般大小。之后电弧还在被压缩,身体体表在无电弧跳跃,而只有针眼十分之一大小的电核光滑晶莹剔透,亮晶晶如一颗蓝宝石般在丹湖里熠熠生辉。 肖芙暗喜,成了。 此刻,田于地也睁开眼看了肖芙一眼,闭上眼说道:“继续稳固,不要停顿。不要图快贪多,贪多嚼不烂。形成电弧核,炼化,凝炼电弧核越紧密越坚硬,以后施展雷电之力的法术就越强悍。过几天,走时再吸收炼化些电弧存入葫芦里供以后平时修炼。” “噢!”肖芙唯唯诺诺的的点头答道,心想这老头咋啥都知道。还以为他不懂雷电之术,原来是装深沉,装神秘,不讲而已。真是个坏老头,我吐口口水吹个气泡鄙视你,鄙视你。 一个月有余,肖芙不像上一年在阵法里乱跳如同猴子,如今可盘膝打坐静静吸收来自天空的电弧。 第三年,田于地又带着肖芙来到此处。他让肖芙自己御剑漂浮到半空自己吸收电弧。 肖芙有些不知所措。 田于地挥挥手笑道:“去吧,去吧。” 此刻的高空中风云涌动,闷雷声“轰隆隆”不断。随着风云在高空驰骋,这里出现的电闪眨眼间就在万里外出现闪烁还带去了“轰隆隆”雷声。 肖芙如今是凝神三层,御剑飞行不是问题。她小心翼翼的放出飞剑跃身到剑面上,离峰顶两丈高就不敢在向上空移动。 肖芙还没调整好身形,一道小拇指粗的电弧从云层里显露出来,直击她脚下长剑剑刃上。瞬间剑尖火花四溅,一股蓝芒在剑刃上游走,攀升肖芙双脚,脚腕脚脖,消失在她小腿经脉肌肤里。 肖芙感觉全身一麻,“啊”一声,一头栽倒到峰顶积雪里,来了个狗啃屎。飞剑“叮当”一声落到一边。 田于地盘坐在一旁石头上,无奈的看着肖芙衰样,无语,是很无语的那种。他,有些看不下去,只是摇头闭目养神。 肖芙爬起来东张西望了一下,手一招,飞剑漂浮在身前,她一跃,踏到剑面上。这次她只离地一丈,小心翼翼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般惊恐四下张望,如同一只被惊吓的小猫,惊恐、紧张、警惕。 云层里蓝弧闪烁,一道巨大蓝芒从远处天际延伸而来。“轰隆隆”一声巨雷声响传遍云霄万空。肖芙听到这巨响炸雷,心神有些失守。 就在她耻笑自己竟被炸雷吓破了胆而自责时,一道电弧瞬间击打到剑尖上。 “啊~啊,啊……” “噗通”。 雪地上,肖芙又四仰八叉的跌躺着。 她看看田于地,田于地并没有睁眼。 肖芙嘴一噘,爬起来再一次跃到剑面上。 这次离地才一尺。她心想,哼,这次即使……我,哈哈,一跳…… 她正在想着时,电弧来了。 她见一条电弧张牙舞爪般从云层中弹出,朝她瞬间而来。她不收飞剑,竟直接从飞剑上跳了下来。她毫不犹豫的逃跑了,但她又不想想就巴掌大的法阵区域内能往哪里逃! 就在肖芙离剑一刹那,又有一根有拇指粗细的电弧竟直接朝肖芙她身上袭来。肖芙“啊啊”大叫着想躲避,可已经没时间了,更没地方避无可避。 肖芙竟没有吸收电弧,而是慌不择路的逃窜。被电弧刹那间击打到,其样子更显得一副悲催样。 “静心。”这是田于地有些愠怒道:“肖芙,静心!你懂吗?静心!不要再调皮了,在这里耍宝又没人看。” 肖芙理理蓬乱的头发撇撇嘴,嘟嘟囔囔的重新跃到飞剑上。 她咬牙切齿,愤恨的仰头看着,老天啊没你这样羞辱我吧! 电弧来临,她没有胆怯。刚才她想通了,半空吸收电弧之力其实和通过法阵接引道理是一样的。躯体反正都要吸收承受,先前自己还是想多了,作精作怪,自寻苦恼。 先是一股电弧袭击过来,进入她的体内。而后越来越多的电弧聚集而来,在她四周游走,形成一面立体如渔网般将她笼罩在里面。 慢慢的肖芙竟犹如浪潮里的一条鱼。 飞剑接引的电弧如海浪潮涌,在肖芙身周围绕游走交织成电网。 数不清粗细不一的电弧犹如条条毒蛇“哧哧哧”要噬咬,要吞噬。一旦与肖芙身体肌肤接触,立即融入其中消失不见,如海纳百川,进了无底洞。 没多久,空中电弧都被她吸收的一干二净,电弧还时不时在其体表闪一下蓝光。 第十章 破体返乡 一股股吸入散出,散向天空,如何掌控肖芙不断摸索。 犹如海兽吸水般极强的吸力之下,游走在半空中的电弧被调动,化作万马奔入体内。 进入体内又好似一条条瀑布奔腾,如洪流在体内咆哮。可这些一旦进入丹湖就被小小电弧核吸入其内,电弧核也在一点点变大。 电弧核被肖芙时时刻刻淬炼,更多电弧融入银核内。电弧核越来越坚硬,更强更大,这些肖芙深有感受。 肖芙更努力,更刻苦,更付出,更在其中煎熬。 田于地仰望半空中新来的电弧闪烁,肖芙被电网交织在其中,根本看不到人影。 他不由得感叹,不愧是纯雷电异灵根体,一旦通透,修炼雷电功法比一般雷灵根体要强百倍千倍万倍。 才三年三次,就抵别人二三十年的修炼,此娃有前途啊! 可惜,历练少了,人单纯了些!看样子以后还要让她多参与一下宗门的历练。 肖芙无时无刻都在吸收修炼不停歇。 高空乌云涌动,好似此地百里方圆是电闪雷鸣的发源地。雨季来临时,此地是天南雷电最多最强的区域,没有过碧空骄阳,雷电从来没停歇过。 一月过去,肖芙感觉那电弧核有龙眼大小,全身充满电弧之力,体骼坚硬如铁,身躯轻盈如絮。正在她有些遐想时,突然一颗拇指粗细的电弧急速从高空垂直击下,正击打在她左肩上。 左肩猛地一沉,身体侧歪,电弧急速入体。心脏受到电弧能量穿透,血液猛地喷张,心脏血液一下被抽空般,肖芙顿感全身有些虚脱。 肖芙稳住心神,忙服入一颗养心丹,迅速将那股电弧能量疏散,引导如丹湖内。 隐隐她感觉自己身体有些异样。 不会现在要突破吧! 凝神到破体是一个质的跨越。凝神期到破体期达到有凝基的机会这一跨越很艰难,也是灵体从此脱离凡体,成为真正修真者的第一步。 奇怪,晋阶咋这么简单?肖芙有些想不通,想晋级可老寸步不进,没想时竟来了。 想不通,可进阶已经开始。她的身躯开始嘭嘭的响,疼得她呲牙咧嘴。血液奔腾涌动,经脉竟自行变宽变粗,脉壁在变厚。骨骼“咔咔”作响,她自己明显感觉骨骼也在变粗变硬。 她知道她的躯体发生变化,尤其是全身皮肤通红,她心里有些后怕。她心想若自己此刻进阶,可血液中有电弧之力,万一变异咋办? 别人是灵力饱满,盈满后冲经破脉,经脉反复破损愈合,体质发生质变,凝基以下皆如此。 就在她有些惊慌不知所措之际,一只大手将她从电网中抓了出来,丢进了一个隔闭电弧袭击的法阵里。 “将破境丹和养心丹服入,打坐调息,不要胡思乱想,小心心魔入侵。记住自己最后一块骨头碎裂重铸后要迅速用右拇指按住自己眉心印堂穴注入一道法力,宁心安神去心魔。用左拇指按住关元穴,注入法力护住丹田。” “是。” 三个时辰后,田于地睁开眼睛摇头叹息一声,他并不站起,只是伸手,胳膊瞬间伸长数丈,大手往肖芙头顶一按。一股暖流注入肖芙体内,她全身颤栗。 满脸是汗呼吸急促紧闭双眼的肖芙立即安静下来。 没多久安静的肖芙飘立半空双眼猛睁,眼白此刻却是蓝汪汪,没有了眼瞳,蓝的瘆人。眼中射出两道电弧蓝芒,在面前一丈处交织,发出“噼噼啪啪”声。随后变成红芒,双眼变成血红。 法阵禁制被红芒强击打的一下溃散。 肖芙身上的服饰无风鼓胀,长发飘起,一头乌发根根成了红丝。全身肤色变成了殷红,成了血人,如同红魔厉鬼附体般异常诡异。 田于地眉头一凝,忽的一指按向肖芙眉心,口中暴呵:“魔由心生,心静魔去。灭!” 肖芙落地瘫软,昏睡过去。 “唉!这娃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心魔如此之重?看她平时没心没肺诸事过如云烟无所谓的样子,难道是想通过如此洒脱之态来遮掩自己的忧伤,掩盖自己的痛苦,掩饰自己……”田于地喃喃自语道:“也是,一般人韩少宗咋会守护二十年!青元帝国那么多棘手的事等他去解决,但他放掉一切,放下身架扮傻子来守护,而不是以强者、良师的身份出现。这娃,襁褓在就没了娘,四岁全族人都死了,去了汪家,身边人也一个一个的死去……睡吧,多睡些也是对自己精神躯体的放松。醒来又要戴着面具做人。如此,心魔更重!你这丫头,嘿,苦了你。若不是和你长时间相处,还看不出你这丫头心思到挺重的。” 这一睡竟有两天,肖芙才悠悠醒来。 肖芙左看看右看看,她问道:“师祖,我破体成功啦?” 田于地慈祥的笑道:“你说呢?去清洗一吧!” “啊?”肖芙惊叫一声:“好臭好臭!” 她忙打出个水球将全身裹住,水流在身体上流动,一会儿清水成了污水。她将污水一挥,污水化作一个水球被丢出老远。 “咦?我好想比以前反应快多了!呀!这皮肤……好嫩好嫩,吹口气不会破吧!”肖芙自言自语道。 田于地听着肖芙自言自语笑着接过话来道:“是呀!随着修为提升,给大脑提供的灵气更多了。大脑有更多的灵气滋养,自然脑袋里很多器官反应速度就快多了。一旦凝婴后,我们修士的思维将不是脑袋控制意识,而是元婴小人操控身躯了。” “真的吗?那你没了头照样满地里跑!” “嘿,别胡闹!没了头,元婴未灭,身躯不僵,可活。可没了头,很多法术神通就没了意义。若是被大法力者砍头,元婴势必被灭杀,身躯里灵力一旦抽空,被灭杀只是片刻。” 肖芙吐吐舌头不再言语。 “呵呵,破体后,你就是大美女喽!若凝基,修者肌体会发生根本性改变,你脸上的疤痕就会褪去。”田于地停顿了一下说道:“如今你回去还是戴个斗笠用面纱将面容遮了,穿一些宽大的长袍裙。你修为还不高,修真界坏人多,自己注意一下要好些。” 肖芙看看手腕,又搂起袖口看着自己肌肤娇嫩如雪,吹弹可破,和以前有很大区别。手背手腕上一些烧伤的疤痕若不仔细看,不太明显了,她可以想象自己脸脖上的疤痕的样子。 她听完田于地对她的建议,她第一次产生羞答答的弱女子样子。 她是不知道自己如今的样子,削肩细腰,长挑身材,鸭蛋脸蛋,美目修眉,肌肤润白,顾盼神飞,气精质华,脱俗神逸,见之忘俗。当然,她左边眉眼的伤疤还是存在,美只有半边脸而已。 “走。这一月有余,你也累了。回去巩固修为,你那葫芦里积蓄的电弧之力也够你用一段时间了。”田于地说完,放出一艘飞舟,回到了器相宗。 这两年,齐荷花一直唠叨,想回家看看。 汪大虎武学修为到了化劲,他更是用心练武,已经成了武痴。但他知道齐荷花要回去的目的,他一直反对和劝说。 修真大派里,美女如云,如今大虎已经二十八九,若是以前早就孙子满地跑了。 齐荷花看着仙子常来常往,眼睛都拔不出来,可在这仙门里咋会有仙子看上凡人大虎,她有自知之明但还是急呀! 肖芙回来,美艳动人。 当齐荷花看见肖芙那刻痴愣了半天,之后唠叨声更多了。 一日,肖芙向齐荷花讲要回去看爷爷。 齐荷花高兴地哭了起来。 说走就走,肖芙向田于地禀告要回老家看看。 田于地略想一下就同意了。 肖芙、汪大虎、齐荷花、傻个四人出了器相宗,离开营盘山脉。他们雇了辆大马车,朝小螺角村而去。 肖芙如今修为御剑或用小型飞舟可带一人飞行,灵力尚可用。可有三个凡人同行,那只能雇用马车前行。 东南数国臣服于青元帝国,帝国在这里统治并不稳固。原因很简单,原先势力并没有彻底臣服。而此地离永安帝城太远,又不是武力占领,没有血洗原有势力。与器相宗和谈后接管,导致很多青元帝国的政策执行不彻底。 况且,韩鸣不在的这些岁月,韩族上层对一些涉及民生的政策执行力度也没以前那么认真,力度也没有以前那么大刀阔斧。 韩族子弟开始骄纵奢靡,韩教徒开始形成派系,对韩族阳奉阴违的事屡见不鲜。 行了数日,他们走走停停,来到旭州境内。 汪大虎十多年未现人间,看什么都新奇。他觉得自己算是在外闯荡名成功就,可谓衣锦还乡。朱宏勋那些金银一直没用,自己也算个财主,花些钱财也不心疼。 秋高气爽,百姓安定,商贸繁荣,齐荷花满心欢喜,她也要购一些物品作为礼物也就任由他了。 第十一章 见财起意 旭阳城。繁华无比,人流攒动,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马车上的汪大虎透过窗帘看着外面的繁华说道:“这么大的城,娘,我们要住此地最好的客栈,吃最好的酒席。哈哈,我要好好玩玩。” “到处还不是一样,还是赶早回汪家屯。” “又不是一天就能到,没个把月根本到不了,多几天又何妨。” “先到前面的洪福记味道极好,他家的烧鸭和清蒸马螺鱼味道极好,是本城的一大特色。就在前面十字路口右拐就到了。” “还是小芙耳力好,就听小芙的。”汪大虎撩开帘子和前面赶车的马夫说道:“前面十字路口右拐,洪福记,不要走过头哟。” “是,少爷。”中年马夫回答后,催着马车前行。 没多久就到了十字路口,马车右拐,顺着人流拐弯过去。就在这时,从东大街有八匹快马疾驰而来。 两两并行一路疾驰,马上之人大呼小叫,路上行人看见纷纷避让。有些忙闪让撞到周边的行人,或是踩踏了地摊上的物品,吵杂声顿起。 那些人相互咒骂,却不敢辱骂这些骑马之人,显然他们知道这骑马之人的身份。骑马之人不收揽骑马速度,反而兴奋不已。 十字路口南来北往东去西来的人、车各色人等车水马龙。马夫见东边几匹快马疾驰而来,而且是非嚣张,忙紧勒马缰绳将马车往路边赶,想让开道路。可路边也是人,挑担的,挑筐的,背小扶老的,马车厢又大竟避无可避。 骑马之人,很快来到。马上之人和马车交错而过,但见这匹矫健的白马上骑坐着一位白脸公子。 忽的他抬起左手,高举马鞭“啪”一声抽打在马车夫勒马缰绳的手臂上,随后“哈哈哈”大笑声远去。 马车夫却惨叫一声,手臂手疼本能的往回一收。 拉车的马被马缰绳一拽,马头被马夫左手拉的马缰绳一拽。马以为是往左拐,于是往左前方一蹿,竟撞到后面一名不笑却脸露笑意的胖墩骑的马侧。 潘墩坐骑惊吓间往前一个猛蹿,又差点撞到前面那白脸公子的马屁股上。 这匹马奔跑的节奏被打乱,后面几匹马若不降速度显然要相撞。 几匹马上的青年见前面突变,迅速勒缰绳飞快调整马速及线路,可见马技非常好。 与胖墩并行另侧的一名束发裹白巾,金簪别着,身穿锦绸的长脸青年讥笑到:“陈少,被老头子关了几天,这骑术咋一下不怎么地!呵呵,樊少够阴的,太会使坏了吧。” 说着似乎无意,可听着却有心。胖墩青年显然已窝了一肚子火,听长脸青年嘲笑的话,一勒缰绳,圈回马。 他似笑非笑阴阳怪气的说道:“贾大少,别拿话挤兑我。待会儿定让你输得将小花送给我伺候几天,给你戴顶绿帽子。”他说着又朝马车夫挥鞭而去。 “小子,看你撒野!给我下来吧。” 说话的是汪大虎,他见车夫老王被打,忙打开车门跳了下去。他见那陈少抬马鞭又要鞭打老王,抬手抓住鞭稍用力一拉。 那陈少没在意旁边有个人抢他马鞭,竟“噗通”一声被拽落下了马。摔落到地面,摔得“哦呦”一声,呲牙咧嘴。 汪大虎也不管他是谁,抬起脚猛踢了两脚,骂骂咧咧道:“小子,敢打我车夫,活腻味了!” 陈少连叫疼的声音都没发出就疼昏死去了。 贾少先是一愣随后一抬马缰绳怒道:“哪里来的野小子,竟敢在此撒野!陈六、贾桓,过来将这野小子刮了。” 随后有两名仆人打扮的青年人,忙跳下马抽出腰挎间的弯刀围了过来。跑在前面的樊少,听见后面嘈杂声,也回来一看,陈六、贾桓拿刀围向一个乡下青年,那青年身边躺在晕死的陈少,一下就知道一切。他叫道:“樊凯、卢有,你俩一起上,乱刀砍了。” 汪大虎一听,大怒。他提起陈少欲要行凶。 齐荷花和肖芙、傻个刚下马车。 肖芙见大虎又要发威忙呵道:“大虎,你要干什么?” 齐荷花忙拉住其衣襟制止。 “先整死一个再说。” “大虎,杀人是要坐牢的。”齐荷花急道。 卢少眼睛一亮道:“哟,美女,美,啧啧,太美了!” “卢少,那啥眼神,这么丑的女人,满脸是疤。嘿嘿只不过嘛,身材,确实,确实,啧啧。” “贾老二,那啥眼神,你嘴太贱心太坏了吧!呵呵呵,这缺陷美,本少喜欢!” “咦?小芙,你咋不戴斗笠面纱!” “哦,我,我忘了。”肖芙看见汪大虎责怪有些不好意思。 正说着,四名奴仆围了上来。 “你们退回,我先把他们收拾了再说。”汪大虎将陈少一丢,拿着陈少的马鞭,往前跨了几步。 马鞭是打马的,本应短短,可这鞭细长细长,应该是打人的。 汪大虎将鞭子在空中一挥,打了个空响,猛地前冲“怕啪啪啪”四声响,几乎是四声惨叫声同时发出。 四名奴仆惨叫的被抽飞出去老远,有落到人家地摊面上压坏了不少东西,有摔在街道上,惨叫不能爬起。 樊少一见不对,忙跃上马背,提着马鞭一指汪大虎叫道:“小子,你等着。你死定了。”说完,拨马狂奔而走。 卢少、贾少也落荒而逃。 旁边有路人在旁说道:“小兄弟,快走!你得罪了不该惹的人。那是本地四大恶少,快逃吧!慢了,小命就没了。” 还有人说道:“大嫂,小哥。躺地上的是本城最大势力的三公子。那贾少是本城总兵大人的二公子。那樊少是知府大人的独子,卢少是本城最有钱的卢员外家的三孙子。快走,快走。我们敢和你们讲,看你们是外地人,说不定待会儿也要报复我。我也要躲躲喽。” “大虎,快走。”齐荷花焦急道:“老王,快走。” “娘,怕什么?烧鸭和清蒸马螺鱼,我还没吃,我不走。小芙是仙人,我们还怕谁?我仙人都杀了几个,还怕他们几个小痞子!” 齐荷花急道:“小芙,你说说,咱快走,不要惹是生非!” “娘,不怕不怕。就让大虎行侠仗义一回。呵呵,不给他当一回大侠,他活着也没意思了。” “对,还是小芙知我意。老王去洪福记。” 车夫老王有些瑟瑟发抖,嘴里有些无力的说道:“是!” “老王,怕个啥!车钱我都付两倍。” “大虎,钱不是这样花……” “娘,上车,上车。”汪大虎扶着齐荷花往车上去,其实是硬拉这她上车。 樊剑霖、贾临、卢辉翎也不管陈翎和那几个跟班,跑得没了影。他们跑去春晖堂,找李栋鑫。 春晖堂是本城最大的地下势力。明面上是个药铺,也是本城最大的药铺。还控制了本城七成经营旁门左道和靠暴力吃饭的行业,如妓院、行乞、镖局等。 李栋鑫是春晖堂的二号人物,也是除了陈老大之下最能打的人物。他们有什么恶心的事都找李大总管办,至于陈翎的爹他们可不敢去惹。他爹正义的很,一些阿猫阿狗的小事他是不会管,而且会生气责打陈翎。 李栋鑫一听小少爷被打了,立马带了五十名兄弟冲出了春晖堂总堂。他们一路寻去,在名扬大街贤德十字路口找到了还躺着的陈翎。陈翎还没醒,那四个跟班还瘫在地上,“哎哟”直叫唤,路人站在老远,围了一大堆。 其实,他们去来没花多久时间。 围观之人一见春晖堂的人来了,一溜烟散了精光。 春晖堂的人忙将他们弄到平板车上,他们对打伤的人处置很有办法。其中陈六叫喊着说他们去了洪福记。 李栋鑫鼻孔里冷哼一声,挥手带领一众气势汹汹朝洪福记而去。 贤德路口离洪福记并不远,他们很快就到了。 洪福记本地最大的酒楼,酒楼梁柱都是有人腰粗的大树木头建造而成,高三层,台阶用花岗岩铺垫而成,占地有十多亩。 店堂很大,楼前是很大的场地,供车马停放,楼后是小桥流水,苍松绿树,一些独栋小亭隐约可见。 二楼一个包厢里,汪大虎正吃得开心,嘴里还不停的赞美好吃。 齐荷花满心欢喜的边吃边看着汪大虎,一副慈母样。 这时,老王慌里慌张跑进来说道:“那帮人叫了一群黑帮来了。” 汪大虎放下筷子看了看窗外,说道:“没事,你把马喂好。”随后挥挥手。 老王很紧张,见汪大虎挥手,他只得退了出去。 齐荷花现在也不紧张。这么多年她住在仙山里,常和仙人碰面耳濡目染,也不是以前农家妇的心态。她原先是不想惹事,如今看汪大虎就是想惹事的样子,也没辙了。 汪大虎伸头看了看窗外李栋鑫那帮人,那帮人正被一个掌柜模样的老者挡着,双方正交涉。 第十二章 我要抢钱 汪大虎回头对肖芙挤了挤眼,笑道:“娘,我说我杀仙人,打仙人一拳一个,你老不信。今天让你看我一人将这些人打趴下。” 齐荷花说道:“不要逞能,打不过就叫小芙,更不能打死人,那可要吃官司的。” “哪能呀!我还靠这帮人敲笔银两回去盖房子呢。刚才我见他们穿金戴银,我就想劫他们一把。” “唉,上次那些金锭银锭还没用,这辈子已经用不完了。” “坐吃山空,银子多又不烫手……” 他们正说着,那老掌柜在门口敲门说道:“大嫂,小老儿房二有事求见。” 汪大虎不耐烦的说道:“进来进来!” 门一响,进来房掌柜。 他一躬身说道:“大嫂,少公子,外面,外面……唉,开门做生意,我们不敢得罪他们呀!他们黑白两道都是权势滔天之人……这样,这桌酒席本店就免单了。你们从本店后门走吧!” 汪大虎笑笑道:“房掌柜无妨无妨。他们来的正好,不然我还要找他们。”说完,他推开窗户按住窗沿竟跃了下去。 房掌柜大吃一惊,忙冲到窗前,看见汪大虎已经到了那群人中打起来了。 房掌柜急的蹾脚,口中“完了完了!”边说边往下跑。 齐荷花也忙站到窗前,满脸焦急的看着楼下。 没多久,汪大虎就将他们撂倒。那李栋鑫只和他过了三招,就被一招侧身拳打趴下了。 汪大虎骂骂咧咧说道:“一群废物,真不经打,还是个化劲修为,才三下就熊了。”他指那个奶油小生呵道:“你,这几个人老子且留一命,回去拿一万银两过来赎人。限一个时辰内,否则老子杀了走人!” 那奶油小生正是卢辉翎。 他们四人名字都带个同声“林”,于是就凑在一起鬼混。本城百姓也不敢惹,谁叫他们背后势力大。这下,看见地上躺了一大片,连李栋鑫都不知死活。 他已经吓傻了。 还有几个估计伸手不行的,见李栋鑫趴下时就跑了个没影。 汪大虎将受伤瘫倒在地上都丢到一起,堆成了一个小丘,被压在下面的呲牙咧嘴的乱叫,连樊剑霖、贾临、李栋鑫,还有在车上装死的陈翎。 汪大虎一瞪眼说道:“再叫老子踩死你们这几个窝囊废。” 那些被压得都喘不过气来的打手一下子住了嘴。 汪大虎一上来就找准了樊剑霖、贾临下手,全都是一拳一个,将他们打成骨折不能动弹。其实,他也不是二愣子,早就看出谁是谁。他留卢辉翎,就是瞧他家有钱。他也不怕他跑,俗话说跑飞了鸟,可鸟窝还在。几个衙内在自己手上,他有胆跑了不回来! 不消半个时辰,卢辉翎领着十多个衙役捕快,还有陈定贵领着二百多人吵吵嚷嚷的跑来了,个个手里拿着家伙。 卢辉翎一指汪大虎,叫嚣道:“就是这小子,刮了他。” 陈定贵手一挥,众打手围了过来。这洪福记楼前有块空旷场地,前面就是大街,也是本城繁华之地。汪大虎拳打脚踢早就有很多围观之人站在老远瞧热闹。 衙役中有个领头的高大魁梧汉子朝陈定贵挥挥手,他领着几个捕快来到汪大虎面前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小子,你犯了法事,知道不知道不!恶意伤人,你看看你打伤打残多少人,还堆成一堆,好大的罪过。伏法和本爷回去,本爷和大老爷求个情,大老爷看你年轻初犯,不会重判你。不然,你来看!”他一指身旁两个凶神恶煞般的捕快拿着手铐脚链抖的“哗啦啦”直响。 “你算老几,哪棵葱,银子拿来没用?没用!给老子趴下!”汪大虎横眉怒对,见这帮人还来吓唬他。他一个猛蹿,三拳两脚将这几个衙役打倒。 陈定贵一看这野小子竟将官府之人打了,如不拿下这人,估计以后自己没法混了。他一挥手,一个刺青青年手拿一柄弯刀带着五六十号人就涌了上来。 汪大虎一看一个精瘦青年手拿弯刀,半边胸露着,还纹了一头饿狼的刺青,凶神恶煞的冲了过来。他有些好笑,好好的肉,干嘛要刺这些玩意。你狠,和别人狠嘛,干嘛和自己的肉过不去。肉体是爹娘给的,你倒好,糟蹋肉体就是对爹娘的不敬不孝。 汪大虎见他们个个拿刀拿棍,从腰间拔出那玄铁骨折扇。冲进人群,折扇敲到哪里,哪里就“噼噼啪啪”撂倒了一大片。 楼上的齐荷花看的心惊肉跳。 肖芙说:“没事,这群废物,不是大虎的菜。娘,当看热闹。” “这哪是看热闹,是要闹人命的,你看,那官府的人都打了,待会儿,官府再派人来抓我们,咋办?” “娘,没事。待会儿,我将你们往天上一放,他们能跑到天上去。” “噢,这也是。” 楼下,陈定贵一看手下这帮人不经打,只能自己出手了。他化虚劲高手,十多年前在皇城混,青元帝国的军队打来,他和几个禁军里的兄弟就离开皇城,散落中民间组织了一些地下力量。当然,这也是当时上面大人物的授意。 “小子,你这下麻烦大了……” “老浑球,这下不是一万两银子了,没十万两别想领走人。”汪大虎打断走到自己面前的一个魁梧中年人说话。他打开折扇一摇纸扇说道:“老子,从来没怕过谁!也不知道衙门的大门朝哪里开。少在老子面前扯东扯西,老子只认得银子。” “小子……”陈定贵气得有些发晕。他也不是废话之人,见对面是个愣头青,就斜虚步,两步跨出,一招直钩拳加肘击。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汪大虎闪电般击打而去。 汪大虎并不迎上接招,也是滑侧步躲闪,到陈定贵侧面一记直拳,口中暴呵:“黑虎掏腰丸!” 陈定贵瞬间侧身挥拳和汪大虎带着风声拳头相撞,“嘭”一声,二人后退四五步。 陈定贵有些诧异,这小子咋劲道不弱,自己已是化虚劲初期,看着小子也不过化劲初中期样子。他暗暗加足劲,心想怪不得这小子无所顾忌,原来还是有两下子。 他后退调整身形稳住气息,握拳相对,拳置丹田旁。两肩向下沉劲,两肘向外开劲,胸微内涵,气沉丹田,落地三盘,暴呵一声“天王托塔”。两小臂外旋至掌心向上,两掌自胸前向上托起,猛地发力。 他手上加劲动作更快,之后“蛟龙浮水”“排山倒海”“推窗望月”“樵夫指路”。一连数招,出拳速度快,劲力霸道凶猛,招招致命。 可让他奇怪的是每每要击打到那小子时,却被他轻易躲闪过。 在旭阳城能让他出拳二十拳没被撂倒的人还没有,即使是城防武卫。可现在不管怎么用虚招套他,可他即使上了砧板刀俎鱼肉,就在那瞬间还是靠脚下移动逃脱。更可恨的是,他就一招什么“黑虎掏心”、“黑虎掏眼”,黑虎什么的,出拳直来直去,就是靠力量,而且有用不完的力量。 二人你来我往拳脚加快。 陈定贵要想一拳打死汪大虎,心里越发焦急。他打不到汪大虎,可自己年纪还是大了些,时间长了有些吃不消。 汪大虎也暗中嘀咕,四五十招了,自己好多次险些中招。他又一招“黑虎掏桃”,陈定贵侧身之际,他左手悄悄拔出腰间折扇狠狠往对方腰间戳去。 这折扇是朱宏勋平时附庸风雅之用,可是把灵器。虽在汪大虎手中发挥不了灵器最大威力,但折扇中有机关,这是他在玩耍时发现的。 折扇尾有个机关,只要触动机关,扇骨尖就会弹出飞刀片,隔空杀人,让人防不胜防。他之所以要有此功能,就是在朱家让别人当他是个用暗器的凡夫俗子。 当然,这对修士来说根本无用,连修士的肉身都刺不破,更有神念随时洞察周边动静。可凡人武者来说,那是要命的。 双方侧身之际,汪大虎就出手了,只见对方躲开他右手攻击一刹那,左手一按折扇机关。 “啊”一声惨叫。 陈定贵倒地,手捂腰间,口里骂道:“竖子,竟用此卑鄙手段,你……没武品,不得好死!”说完一口鲜血吐出,竟晕死过去。 他一半被重创,一半是气昏的。他戎马半死,今天堂堂正正的对打竟被这小子暗算,伤不起呀!讲白了丢不起这脸面。 汪大虎解决了陈定贵,看着剩下的春晖堂一干小弟,大笑道:“什么狗屁知府,狗屁总兵,没十万银子别想走人。哈哈哈。” 汪大虎好得意,好嚣张。 总兵帅府里,贾宏和樊子淇、卢俊义对坐。洪福记门口打起来,他们已经知道。樊子淇和卢俊义匆匆赶来,和贾宏商议。 他俩刚坐下,就有人来报,陈定贵落败,对方喊出十万银子赎人的狠话。 第十三章 肆无忌惮 卢俊义要贾宏出兵将其灭杀。 樊子淇反对。他说道:“脸都丢光了,还派兵,大白天的动用军卒,上面知道怎么解释!俊义,你先拿十万银子让他们走。贾帅,你派人半路埋伏,悄悄解决。” “樊大人,那是十万两呀。动用这么大数目,要老爷子同意才行……” “你马上回去,办!”贾宏一拍桌子打断卢俊义的话说道。 他刚才有些急,被樊子淇的话惊醒了。如今多事之秋,光天化日之下动用军卒,若死了人,上面查下来,自己绝对完完。听樊子淇所讲,在城外悄悄搞定,不知鬼不觉岂不是更好。 他一怒,卢俊义就焉了。 樊子淇和卢俊义说道:“和老爷子说,这种事,官府不能出面,请老爷子多担待,等这事解决后,我和贾帅亲自登门道谢。记住用银锭,不是银票!” 卢俊义先是一愣,随后若有所悟。他一蹾脚,叹道:“啥事,你说这是啥事!几个小辈的事,竟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是不是有预谋?” “有啥预谋?”贾宏气道:“是那几个小子惹人家,预谋个屁!” “别耽搁了,俊义,快去找老爷子,把事办了。别让春晖堂那帮子在那丢人现眼了。待会儿,我们去城外看看这小子啥三头六臂!” 汪大虎以为要等好久,或者有异变,没想到银子很快送到了,满满两大车。他没想到十万两有这么多,这才发现自己有些缺心眼。这么多怎么走?若肖芙不是仙人,真不知怎么办!若大一坨银子,路上眼红的人肯定很多。 汪大虎自己赶一车走前面,安排老王赶马车走中间,肖芙赶一车走后门。他是不敢当众人面叫肖芙将银子收入储物袋的。 一路没人阻挡,这让汪大虎很开心,没想到自己拳打脚踢几下就得了这么多银子,这比鹤龙镇卖菜来钱快多了。 出城后十多里外,汪大虎见四下没人,就叫肖芙收了银子,又挤到马车上前行。那两辆装银子的马车他就不要了。 又走了十多里,差不多离城三十里。此处有些丘岭,树木茂密,天色见黑,车夫老王问是否赶夜路。自从他见汪大虎一人打趴下那么多人,如今他胆子也大了不少。 汪大虎叫他继续赶路,到有驿站或城镇的地方就休息。 肖芙笑着喊他养养精神,待会儿够和一壶的,汪大虎没在意,还以为肖芙请他喝酒,他有些高兴。肖芙见他曲解了意思,撇撇嘴也不理他。 马车前行不要一里,就停了下来。 老王说前面有官兵设卡检查。 前面有一队官兵正在检查来去路过之人,其实也没有其他过路人,就汪大虎这孤零零的一辆马车。 一名校尉模样的军官拦住马车说道:“全部下车,例行检查。” 老王跳下马车,对那校尉点头哈腰的说道:“大人,送客的,送客的。呵呵,都是良民。” “哪里来的,去哪里?” “恢州,去容城,嘿嘿。” “车上的,车上的,还不下来,接受检查。” 这时,汪大虎已经从车上下来了。 那校尉一挥手,这队约五十人的军士将马车团团围住。他走到汪大虎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问道:“你叫什么?去哪里?” 汪大虎见这阵势也老实了不少,他回答道:“呃,汪大虎,回家。” “回家,你家在哪里长你脸上?难道我一看你脸就知道!” “回家就是回家,你……”汪大虎听着有些恼怒,鼻子里开始喘粗气。 “官人,官人,我们穷乡僻壤的,大虎这娃没见过世面,有什么得罪官人的,不要见怪。”齐荷花也从马车上下来,见汪大虎牛脾气又要上来,忙将汪大虎往身后拉,打圆场说道:“我们是容城鹤龙镇汪家屯,小地方小地方。” “汪家屯?”那校尉看车上下来几个人,他撩开车帘看了看车厢里,回头又打量了几眼汪大虎,转身进了树林。 没多久,他回来说道:“你们等会儿,要再一次接受检查,你们才能走!” “凭什么?”汪大虎叫道:“凭什么,你们已经检查了还不让我们走!我们又没犯法,又没有杀人……” “凭什么?你想造反!”那校尉怒道:“老实点,接受检查是老子说了算!想走,就在这里老实些。” 汪大虎在是榆木脑袋,此刻他也想到了一些,大笑道:“哈哈,老子知道,你们这些王八羔子没有什么好心。看老子把你们收拾了再说!”他说完,没等那校尉说话,就将手伸过去抓住其腰间腰带将其身子举过头顶随后往地上狠狠一摔,抬脚重重一踩,对着树林里大喊:“狗娘养的,给老子出来,想阴老子,没门!给老子滚出来!” 齐荷花在旁一开始没反应过来,但见汪大虎将那名校尉摔了还脚踏着他背吼天骂地,忙拉住汪大虎说道:“小祖宗,你可不能得罪军爷,快把这位军爷放了,赔礼道歉!” “娘,没事。让他嚣张跋扈一下。”肖芙拉住齐荷花劝说道:“待会儿就老实了。” 就在齐荷花有些疑惑时,树林呼呼啦啦出来一大群军士。 汪大虎一见盔明甲亮行动齐整,部分手持弓箭,部分手持盾牌短刀,约摸五六百人。 汪大虎一下蔫了。他赤手空拳打几个散兵游勇,街头混混还可以。可面对军阵威势,尤其是弓箭,他是没勇气面对,没信心战胜的。 他低声问肖芙:“这么多人,咋办?我,我搞不定!那,那还是把银子还给他们?” “你吓傻了吧!还银子,你都把人打了,还银子,还有用!” “噢,对!他们不是要银子,是要我命,那我只得拼命!” “嗨,你少扯了。你拼命?一顿乱箭将你射成刺猬!” “那,为了银子,还是你顶前面吧!” 他俩正说着,对面围过来的那些军卒中骑马走出三个人,一名武将,一名身穿皂色长袍头顶发髻扎着方巾的文士,一名发髻用玉簪别着身穿锦衣的中年人。 他们正是贾宏和樊子淇、卢俊义。 贾宏催马上前抬长枪一指汪大虎呵道:“小子,竟敢在本城伤人,今日就叫你们看看本帅的厉害!你们把……” 肖芙跨步上前两步,说道:“看样子,不给你们一点厉害,你们是不会罢休!哼哼!” 贾宏见一名头戴斗笠面遮纱巾的女子上前打断他的说话,他有些生气,本想发作,却见她没讲几句,却踏着一把长剑飘了起来,手指间电弧闪动。他大惊,大惊道:“仙人!” 肖芙手指间电弧弹射,四周瞬间电弧闪耀,附近军卒惨叫连连。没多久,全部躺倒在地,连同其中的战马,很多军卒身上还冒着青烟,都晕死过去。 那赶车的老王吓得瘫坐在地上。 贾宏三人一下傻了,贾宏手中的大枪不知何时落地下都不知道。 汪大虎见那群围攻他们的军卒都晕死在地上,他仰天笑道:“一群杂碎,敢动老子!小芙,你现在的雷电本事竟这么厉害,几下子就将他们撂趴下了,你没弄死他们吧!”他随后拍拍躺地上的老王说道:“老王,老王,嗨,嗨,起来,去赶车。我们走喽。” 老王坐在地上有些痴傻的说道:“我,我,哪有力气赶车。你们是不是妖人,你可不能吃了我,我可是好人呀!我上有八十岁的老娘,下有三岁的嗷嗷待哺的犬子……” 汪大虎有些好气,这老王头竟用这老土连三岁小孩都会说的话,呵呵,好笑好笑。他伸手将老王提前往车上一丢,将齐荷花扶到车厢里,对着老王说道:“赶车,不然,哼哼!” 老王打了个冷战,忙挥鞭驾着马车疾驰而去。 老王战战兢兢地赶着车,齐荷花见他惊慌失措的样子,一路和他闲聊,开导他,这让他压力减轻了不少,心情趋于正常。 一路无话,他们来到了奉州,是以前古邱国国都奉京。 自从青元帝国疆域扩张到东南海疆,此地原先是东南数国中一座较小的都城。如今却是最繁华的州城,因为此地属交通隘口,成了军政所辖首脑之地,文职经略使衙门和武职都护大帅府都设置在这里。 汪大虎说要在这里玩玩,众人都觉得以前是皇城有皇气有进城玩玩,沾些皇气。他有钱了,这一路吃好的住好的,齐荷花也听之任之。 汪大虎在本城最繁华的街道选了很豪华高档的客栈住下。这客栈经营食宿,三层建筑,前堂是食府后庭是住宿,面积很大。 他们洗漱完毕后到前堂二楼要了个靠窗临大街的雅座点了一桌子菜。这时已是晌午,只有大堂和二楼为数不多的雅座有几个空位。 他们正吃得开心时,大街上一片喧哗,而楼堂里却突然一片禁声。 汪大虎很奇怪,左右看看,随后又伸长脖子往窗外看去。 第十四章 口舌之祸 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流竟一下子消失了,街道上出现空无一人。一群衣着光鲜的人骑着高头大马在前跑着,后面一群仆从紧跟着。 一名仆从骑着马用长绳系着一名青年手腕拽着往前跑,还时不时猛拽一下。 青年竟被拽来着跌跌撞撞,有时还倒地被拖着走。 他衣服破烂,血迹斑斑,已经有气无力气衰力竭了。 这群人后面有一名俊俏少妇撕心裂肺的哭喊,求饶。 她奔跑,她摔倒,她哭天喊地。 大街上空空,人不是没有,都躲到店铺或胡同里去了。他们像没看到似的,任其骑马之人淫笑呵斥侮辱。 汪大虎有些生气,一拍桌子怒道:“不知是哪家的恶少又在欺压良善了。这世道真没天理,怎么走到哪里都有没人性的事?” 肖芙笑道:“你又想惹事,你惹得起?我可惹不起。” 汪大虎有些二丈摸不到头脑的说道:“惹啥?那他们在干啥?” 忽然,他发现周边食客用异样的眼神看着自己。刚才一片哑然寂静,汪大虎的大声在寂静的空间尤显突兀,顿时引起了众食客的侧目。 肖芙压低声音说道:“我刚才听路人讲,领头的是韩家小王爷,应邱家三子邱昀孝邀请来奉州玩耍。这小王爷前年和人比武被踢伤了宫丸,只能看不能用。为此,特喜欢玩弄良家少妇。” “啊,还有这样的事?”大虎恍然大悟道:“你耳尖,讲来听听!” “嗨,讲了你又不懂,听个啥有屁用!” “啥?谁不懂!讲来听听,光喝闷酒有啥意思?快讲讲,待会儿给你买胭脂好不好?”汪大虎一副谄媚的说道。 “我听他们讲,这小王爷特恋俊俏小媳妇,嘴角下巴处有美人痣的少妇他最喜欢。一旦被他发现,就会将其男人抓了在街上用马拖着跑,叫其媳妇在后面追。把男人弄得半死,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就此威胁妇人并将其蹂躏了才放回。今天已是这半年来第三起了。” 肖芙讲到此夹起菜来。 汪大虎看肖芙吃菜忽然不讲话了,忙问道:“没了?没什么,比如比如……” 肖芙白了眼汪大虎说道:“没了。你想知道什么?” 汪大虎被白了眼,心里一紧。 近几年肖芙脸色疤痕去了些,加上胭脂掩盖,要好看多了。但东罗山矿洞里那一眼他终身难忘,如今变漂亮了,也难掩那一眼的恐怖。 他本想刨根问底,见此忙换话题道:“那,那没啥街上突然没人,这店里也咋没人说话?” “那个,好像刚才有人说,本城发生第一回时有人当众议论,被他们抓了几个割了舌头。之后,没人敢在他们附近乱讲话乱评论。” “哦!你咋不早说……”汪大虎若有所悟的四周看看。 很多人都用见他们如死人般看着他们,因为他俩说话声并不小,尤其是汪大虎嗓门有些大。 他俩正说话间,路过客栈外那群骑马之人又回来了。 掌柜忙门外相迎。 “噔噔噔”楼梯应声而响。 一群前呼后拥蹬梯而上,其间掌柜说在三楼给他们安排了包厢。 “我说叫你不要问,不要啰嗦。你看,这下惹祸了吧!”肖芙对着汪大虎有些不爽的说道。 汪大虎喝了一口酒,夹菜慢悠吃着,一点也不害怕紧张,他说道:“他们来吃饭,并不见得来找我们。他们又没长千里眼顺风耳。” 一群人在楼梯上露了头。 领头的是一名面如白玉的青年,剑眉朗目,中等身材,匀称健美。一路拾阶而上面带微笑,风度翩翩,温文尔雅。 他左身侧半步有一名年纪相仿的青年,只是个头要矮半头。也是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之辈。而右侧一步有一中年人,乃是本店掌柜,正笑盈盈的指引前行。 一行六人上了二楼,正转弯拐上三楼楼梯之际,领头青年抬眼看了二楼一群喝酒吃饭之人。其眼神在肖芙、汪大虎这一雅座看了一眼。 他们坐着的雅座正对楼梯,这一桌不引人注目都不行。 肖芙头顶白纱,身穿普通肥大的长袍也难掩其美妙身姿。 汪大虎身材魁梧,手中却拿着一把折扇,一身绸缎,一看就是装着斯文,其实就是个暴发户。 齐荷花这么多年受灵气滋养,皮肤没有鹤龙镇那些年粗糙衰老。可烧伤的伤疤还是明显,加上肥的身材,尽管穿的绫罗绸缎,珠光宝气,难掩土气和丑。 还有一个黑红脸的略有消瘦的青年,呆呆傻傻的样子。看这组合,乡下土财主家出门,一副暴发佬的样子。 那一行人中后面一名身穿青衣黄边领袖的青年紧跟几步来到那青年跟前,低声说道:“王爷,那头戴白纱的应是个女修,练气十一层的样子。那魁梧汉子是个武者,化虚劲,他手中那把扇子是件法器。” “哦,还是个修士?”青年眼神一眯,说道:“刚才说话的应是这几个喽!” “应是。” “好,三楼。” 这一行人边说边上三楼去了。 后面“噔噔噔”又上去二十名护卫。 肖芙说道:“你看看,不说你非要听,你看被他们发觉了。护卫都是化劲,还有化虚劲境界的,还有两名凝基修士。” “啊?那抓紧吃,吃完就走,也不要住了。” “别着呀!慌啥,你不是要银子吗?”肖芙笑道:“你不是牛气冲天的吗?” “别说笑了,你干的过凝基修士?看他那折腾人家的样子,再看看那副笑面虎的样子。你以为我傻呀,刚才见他看我一眼的杀机,我心底都哇凉哇凉。你刚才又不讲,原来是做套,我还没傻透顶没事找事!若是一般城里的老爷,我就祸害一下。人家可是王爷,我平民百姓可斗不过。” 齐荷花听了有些害怕,忙催促离开。 肖芙说道:“走,往哪儿走?他们可有凝基修士呀。” 这时楼上下来那名青衣黄边领袖的青年,朝肖芙一指,说道:“你,我家王爷叫你楼上问话。” 汪大虎见来人好不客气的说话,忙一摊手说道:“你看,你看,这帮吃鱼不吐骨头的人不好惹。不快点走,现在被堵住了吧。说啥来啥,真他娘的见鬼!好晦气!” “你骂谁?”那青年有些生气,他怒道:“蝼蚁……” 他说着抬手指,一道从指尖透出的气线直射汪大虎眉心。 汪大虎还想说我又没指名道姓的讲谁时,就觉得到一股无形气流瞬间击杀而来。 他忙抬折扇面去抵挡。 “噗”一声不大的声音,在扇面上响起。折扇金光一闪,竟将那青年击来的指气抵挡住了。 汪大虎手握折扇被一股大力弹飞。 他正坐在窗边,被推出窗外。 纸扇被田于地重新炼制过,可以借助修士随意一击的法力产生出防护能量,比以前的品质不知提升了多少倍。 就在电光火石间,肖芙也动了。 她手中出现玉笛,玉笛中十根细针刺向那青年。 青年在动手时就开启了自身护体罡气,护住全身。他知道他杀这魁梧青年时这遮面女子肯定会动手,看他们这样子就不是孬种或愿意低声下气之流。 他没想到是区区练气士手中有上品法器,玉笛中的飞针竟轻而易举的将其护体罡气破了。 更让他想不到的是这飞针还有毒。 本想即使被她一击,就自己筑基修士的身躯绝对能抵一击。因为韩教弟子一直强调躯体的强悍程度。 更让他想不到的是那凡人手中的纸扇竟能抵挡他一击,使得他一愣。就在他一愣神时,飞针已经临近。 本以为面对一名练气士还不是手到擒来。可出现很多意想不到,让他丢了性命。 韩教教众走到哪里哪里不是对他们低眉顺眼服服帖帖,还有敢对他们下死手的。 他没想到玉笛是带毒的暗器,纸扇会自动防御。他哪里想得到这折扇玉笛是一位元婴修士重新炼制过的法器。 青年栽倒在地后,齐荷花才尖叫起来。 二楼食客此刻才被惊吓的纷纷逃离。 汪大虎摔下并不碍事,他飞快冲上二楼。 与此同时,三楼又一名青衣黄边领袖的中年人飘至那青年尸体边怒道:“大胆!你们是哪个门派的,敢杀我韩教弟子。” 汪大虎问道:“小芙,你杀了个凝基修士?” 肖芙说道:“我哪知道这家伙这么不经打?还没切萝卜费劲!” 中年人见二人还调侃死去的师弟,不把他当回事,怒道:“你们是哪个门派的,报上名了!”他本想动手,见一个练气士竟杀了筑基初期修士,他有些犹豫,不敢贸然出手。 练气士越级击杀筑基修士,即使筑基修士轻敌也不是练气士能撼动的。 对手能杀筑基境,其实力可见…… 他不由得想起宗门那幕后之人的神威,自己筑基初期后阶境…… 第十五章 得寸进尺 “报你个屁!”汪大虎叉腰嚷道:“老子杀了又如何?在老子面前还人五人六,老子……” 齐荷花惴惴不安,和仙人们待久了,也没吓懵。她拉住汪大虎说道:“大虎,你又犯浑了。这位大哥,一时失手,我们赔钱。” “娘,没道理讲的。大虎,保护好娘。” 这时三楼下来一群人。 为首的姓韩王爷呵道:“万家和,啰嗦个啥!都杀了,将全楼之人都杀了。竟敢光天化日之下杀我韩教之人,狗胆包天了!” “慢着。”汪大虎前跨几步说道:“你这没卵的阉儿,人是我杀的,和这楼里食客无关。你竟……” “杀!杀!”青年一下脸色发绿青筋鼓鼓,咆哮道:“杀,碎尸万段!” 中年修士持一柄长剑挥劈汪大虎。 汪大虎迅速后退。 肖芙前冲。 中年人蔑视道:“找死!”手中长剑变劈为刺,长剑剑尖出现一道白芒直指肖芙。 肖芙左手出现一木盾挡住那长剑剑气。 “咔”一声木盾碎裂声。 中年人不光出手快,一股威压同步袭进,欲要将她束缚住。 肖芙并不过于依赖木盾,虽说自己被对方压制的身体如同被千重山压的喘不过气,身形移动变得缓慢。但她祭出木盾时右手食指电弧闪动跳跃间,一道电弧瞬间击向那对方。 中年人冷哼道:“小小电弧,有何威力!” 他右手剑并不停歇前刺,剑芒近在咫尺。左手大袖一挥,一股飓风形成,欲将空间中形成闪烁的电弧卷走。 奇异的是众人都感觉到一股大风瞬间扑向肖芙,肖芙宽大衣袍被吹得往后飞扬。前面衣袍紧贴身躯,更显身躯美妙,面纱也被吹得掀起露出面容。 周边桌椅碗筷却纹丝未动,齐荷花、汪大虎这些凡人仍站立没有被吹走。 “啊!”那中年人万家和大叫一声,栽倒在地,口吐白沫四肢抽搐昏死过去。 剑芒破了护体罡罩抵在肖芙衣袍上竟无法刺破,但在万家和摔倒就此法力尽去,可见是件高阶法袍。 这些都是电光火石间发生的。 万家和大袖一挥竟没挥走电弧,而电弧顺着长剑进入了他体内。 青年王爷大吃一惊,手上出现一只手套,一张符箓瞬间被他裂碎。 那些护卫也个个拔出刀剑严阵以待。 汪大虎见那中年修士倒地,哈哈大笑道:“你们这群王八羔子,今天老子可不会就这样白走,给老子十万两金子,赎你们走。哈哈哈,又有一群废物送钱给老子喽。” 肖芙说道:“小声点,是不是唯恐天下人不知!” 汪大虎笑道:“要要,好好,小菜一碟。棍子,这里,棍子顺手。” 肖芙将铁棍交给他。 他手握铁棍立起往地面一戳,“嘭”一声,竟戳了个洞。他“哎哟”说道:“忘了,忘了。倒忘了这是二楼木地板。呵呵。” 肖芙道:“瞧你,就这点出息。” 汪大虎憨厚的抬手摸摸额头。 青年王爷手一抬,一名化虚劲中年护卫手持长剑灵具朝汪大虎扑来。只见他长剑银芒闪动,气势如虹,一招“长虹贯日”力劈而下。 汪大虎见对方出招凶狠,忙用足力道,忙一侧身,持棍横扫。一副我死你也死的拼命架势。 护卫忙用长剑隔档。 “当”一声,火星四溅。 众护卫皆惊。 他们见那铁棍被长剑撞开,并没有断为两节,也没撞飞脱手。可见这铁棍不是凡物,也是仙家之物,况且这青年也有一把气力。 二人“叮叮当当”在二楼打的不可开交。 二楼无数木制座椅碎裂,木地板也出现断裂或破洞。 掌柜在旁急的蹾脚愁眉不展,在这样打下去,这二楼就被拆了。 打斗之际,大街上出现军卒将这里团团围住。 一名中老年将军“噔噔噔”上了二楼,他身边有一名身穿青衣但没有黄边领袖服饰的白发老年人跟随。 将军一上楼四周扫视一下后说道:“住手。” 声音不大,中年护卫一听忙撤剑后退。 汪大虎一棍轮空,砸到木地板上,“咔嚓”一声,一块木地板断裂,一个大豁口出现。 将军问道:“怎么回事?” 那名跟随青年王爷的稍矮青年说道:“沈镇抚使,王爷遭人辱骂,房龙被他们杀死……” 他还要说下去,就见将军身旁那白发老人在将军耳旁耳语,忙住了口。 青年王爷说道:“沈镇抚使,这几个蝼蚁竟敢藐视本王,还杀死房龙。你必须将他们千刀万剐点天灯。” 将军再一次环顾四周,突然他目光在傻个身上停留。只是片刻,他看见傻个目中空洞无光,但在他定眼细看时发现那有些呆傻的青年不经意间朝他一微笑。 只是一瞬,还是被他捕捉到了。这是老大标牌式微笑,这种笑容意味着谁又要倒霉了,他心底一下哇凉哇凉。 他似有所悟,对着肖芙拱手说道:“在下沈亮,本城镇抚使。不知何处得罪姑娘请海涵,不知姑娘尊姓大名?” 肖芙被对面这将军客气询问,有些莫名其妙。这将军一看就是先天后阶境界高手,现在咋会给自己行礼,还如此客气。他身边那白发老者修为自己看不透,估计是修者,且境界很高。 她心想这下完了,对方竟出动如此一位高手,估计应是凝丹修士。 当然,莫名其妙的是在场所有人。尤其是青年王爷,更是诧异。 矮个青年诧异道:“沈,沈镇抚使,他们杀了房龙……” 沈亮打断他的话说道:“邱昀孝,休得无礼!” “在下肖芙。”肖芙也是很诧异,但见对方对自己客气,她忙说道:“我们路过,回家。只是刚才见这几个有些变态,悄悄闲聊说了两句,没想到他们竟来要杀我们。只不过他们技不如人,在下技艺也差,一时没收得了手,误杀了。” “你,大胆。”王爷气青个脸怒道:“沈亮,你不动手。我回去告诉大帝,灭你全族!” “哈哈,你看这没家教的阉人,哈哈,还要杀你全家。”汪大虎一看这将军对肖芙态度竟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他又开始无所顾忌的说道。 齐荷花觉得大虎在此场合说话有失水准,愠怒道:“大虎,你不讲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沈亮一皱眉,心想这小子咋这么讲话肆无忌惮,有没有经过大脑思考?还有这对面带纱巾的女子一听其话语也是没见过世面之人,怎么老大跟他们混在一起,一看这几个人就是小门小户人家出来的。 但他知道对面那黑红脸青年定是韩鸣无疑,只要跟他的人都是天不怕地不怕。想想左思敏那货,人到老年了还和当年在建州的一副火爆脾气,就是跟老大养出来的打打杀杀谁都不怕我老子天下第一的性子。想想自己年轻时也是遇见强者就敢上去来两拳,也有这种德性。 他沉下脸面说道:“来人,将韩沁、邱昀孝带下去。” 白发老者忽的一改刚才恭敬态度,有些怒意的说道:“沈亮,这几个人杀了我韩教弟子,就放他们走,还将两位王爷押走,有损我帝国的声誉,以后如何服众。” “葛宏,一切由我负责。我会上奏折禀呈大帝,将韩沁、邱昀孝恶行上报。” “你敢!”韩沁怒道:“你竟不知天高地厚了。” “韩沁,你别忘了韩族家法了吗?这些年你劣迹斑斑,即使你爷爷韩虎也救不了你!还愣着,哼,你们是不是被砍了脑袋才知道军令。”他有些恼怒。 一群亲卫忙将韩沁、邱昀孝拉了下楼。还有人抬着仍昏迷的万家和及房龙尸体下了楼。 沈亮对着肖芙微笑道:“姑娘,你放心,他们不会为难你们的。” 汪大虎一见有戏,忙说道:“就让他们走,没那么便宜。没十万两金子,小爷我拳打脚踢锤死这几个有娘养没爹教的兔崽子。” 汪大虎说着泡沫横飞之际,见沈亮严厉眼神瞪过来,忙收了话语。 肖芙觉得蹊跷,但见这将军如此客气,也没觉得他会耍诈。 他身边有位高手,就自己这一点点修为,没必要绕弯弯,直接擒拿自己也是小菜一碟。 她也是果断之人,对着有些不甘心的汪大虎说道:“扶娘下楼。” 说完,带着众人匆匆离去。 沈亮看着肖芙离去,也要下楼。 葛宏拦住沈亮说道:“你,放他们离开,你不怕韩沁去五里沟告你一状。” “你,哼。你看见他们中那黑红脸,难道不像少主?” “谁?少主,已经失踪二十年了,早就……” “哼!我老大,化神修士都不能拿他咋样!我从小跟老大那么多年形影不离,老大一举一动我不用眼看都能感知,认清。你说那女子是练气士,连大圆满都不是,怎么敌得过筑基修士?要么房龙、万家和确实无能,或背后有人相助?你先想想怎么向胡教主解释房龙死因,助纣为虐呀!” 第十六章 回村省亲 葛宏全身一颤,忙说道:“此时应及时上报,既然少主在此出现,我立即跟随护佑。” “哼!惺惺作态,更不要别有用心了。我提醒你,既然我老大不愿暴露,你不要画蛇添足。不然,后果……哼哼!”沈亮冷笑数声。 葛宏脸色数变。 马车出了城,汪大虎有些兴奋。 肖芙一直在想,自己出城怎么如此容易。自己可杀了一名韩教凝基修士,还得罪了正当红的青元帝国的韩族王爷。 她一路想不通,也不理会汪大虎,汪大虎也没了兴致。 一路无话,他们到了汪家屯。 齐荷花看着自己破旧的老屋,有些伤感。 她拿了些路上买的礼物和自己在山里种的谷物给全屯人,又加了些一些银两给汪水牛家的族亲。 四人在老屋里睡了一晚。 齐荷花知道此处来汪家屯,可能是自己最后一次来这里了。 第二天,去了祖茔,拜祭了一下汪水牛的先祖、父母和汪水牛。她告诉汪大虎自己死后要葬在汪水牛旁边等等一切身后事。 搞得汪大虎很无语,很郁闷。本来高高兴兴地衣锦还乡,被齐荷花一下弄得心情很糟糕。 齐荷花去了娘家。 娘家父母已经不在世了,只剩几个弟妹,大哥上一年也去世了。众人见面痛哭一场,尤其讲到父母去世前念着荷花而去。 齐荷花更是哭得死去活来。 挥泪后她叫汪大虎拿出一万两银子分给大家。一众亲戚高兴,那可是一万银子,从此以后都成了财主。 众人热情挽留,齐荷花在娘家住了三天才离去。离去时又是泪洒悲切,但大家喜悦之情难掩于表。 车夫老王将肖芙四人送到小螺角村,齐荷花给一笔丰厚的车费。 老王惊喜的千恩万谢。 小螺角村除了学究老屋外,已经发生了很大变化。 此刻的肖家,住着破旧茅舍。 肖有才已过世,肖有禄和肖有盛已经老态龙钟。其实他们年纪并不比齐荷花大多少,只是生活重担让他们快速衰老。 肖家三弟兄后代子女也不多,就这几年孙子辈才生了些小孩。 肖家衰败,可小螺角村却兴盛起来了,俨然成了周边十里八乡的大村寨。 村里的子弟读书认字,很多人家出了不少人物,为官的做买卖的当账房掌柜的实在不少。他们殷实了,也没忘记以前肖大牙的好。他们时常周济肖家之人,肖家大院也没去侵占。 肖芙回家祭祖的消息不胫而走。 小螺角村一下热闹了。不管和肖家沾不沾亲的都来小螺角村,因为村里有很多是同姓同族,都是一个祖宗繁衍下来的种。 他们更想看看仙人是啥样。 乡下最信神,尤其是海边渔村天天出海打渔,对海神很敬畏。对一些虚无缥缈的事务又冥冥中让人有迹可寻,世俗之人似信非信,信者深信不疑,不信者至死不信还叫嚷事实佐证。如今有现成的仙人可接触,谁都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 肖芙到来之际先去给老态龙钟的老学究磕了三个头。因为齐荷花常说,肖芙被赶出家门时老学究帮讲了几句好话,肖有才才给了几两银子。而且当年老学究很喜欢她,还单独教她认字。 当然,肖芙已经记不得了。 她听齐荷花的,回到村里,下了马车就径直去老学究处。 老学究年纪很大了,他的后代去了城里,他老伴早过世了。他一人住在这里,他是不愿离开,他已经舍不得离开这里。 他老了,村里那些早年听他授课长大的娃,很多也老了。可他们每天都要来看他,照顾他,陪他唠嗑。 人老了,就是怕寂寞,身边有人热闹,老人就徒这个,这也是老学究不愿离去的原因所在。 他看似老态龙钟,可精神矍铄,肖芙来时他正在门口树下品茶晒太阳。树下也有六七个老人也在晒太阳,喝着茶闲聊着。 一辆宽大马车来到老学究屋前打谷场上,下来几个人。车后面还跟着一群小孩追赶。 闲聊的老人们都住了口,他们老远看着马车里下来的人。 有一个老者突然惊叫道:“咦?这女人咋这么像荷花?” “我看看,是,像。若不是你提起,我还看不出来!” “老六,他当年想荷花想的要死。荷花化成灰,他都认得。” 众人嘿嘿大笑起来。 没多时齐荷花一行来到老学究跟前。 齐荷花说道:“齐伯,我是荷花,来看你了。” “真的是荷花呀!” 众人确认齐荷花一下热闹了。 “荷花,你好年轻,咋一点不显老。你看我们这些糟老头……” “荷花,听说……”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笑起来。 老学究站起来凑近齐荷花看看,开心的笑道:“眼神不好了……” 齐荷花笑着说:“齐伯,这是小芙。” 小芙给老学究跪下磕了三个头,说道:“齐爷爷,安康寿与天齐。” “啊?哈哈,你是小芙儿!”老学究喜笑颜开道:“听说你成了仙人,给我磕头,那要折煞我老头子喽。快起来,快起来。”他扶起肖芙左看右看,啧啧称赞。 齐荷花又介绍她认识的这些老者,肖芙一一行礼。有些齐荷花已经不认识了,他们主动介绍自己。 附近一些村人也赶来,场面热闹的很。 齐荷花问了村上有多少家,就安排大虎挨家挨户每家送一份礼。 跑来看热闹的都去帮汪大虎、傻个去了,那群小孩也跟着跑走了。 齐荷花给老人们拿出些大水蜜桃。 众人咬一口,都顿感精神清爽,口舌生津,都觉一下年轻了不少。他们一问,听说是仙山里的仙桃,忙小心翼翼的收起来都要带回去给家人尝一口。 齐荷花又往老学究屋里拿了些自己种的谷物,说是自己在山里种的,吃了可长命百岁。 老学究开心的拢不了嘴。 他去屋里拿出一本泛着发黄的书籍递给肖芙说道:“这本《论伦理道德语录》是我恩师当年来小螺角村时送我,对世俗言行德品有很深的阐述,对我有很大启迪和告诫。如今我老了,也没什么好东西相送,这书我就送给你了。” 肖芙接过老学究相赠的书籍,看了几页,随后收入储物袋。 老学究满心欢喜,他今天见到很多稀奇古怪的事。 那么大一个大仙桃,要用双手捧着,见肖芙从一个小布兜里拿出好多个。还拿了那么多谷物,一大堆竟随身用小袋子带着,如今又将一本书在手中消失了。 他大开眼界,还仰天大笑:“我看到仙人了,看见仙法了。原来这世上真的有仙人啊!以前我不信气运命术,不信妖魔鬼怪神佛,不信死后转世。嗨嗨,谬论,谬论!没见过不等于没有,以前真是孤陋寡闻,迂腐迂腐。恩师呀,当年没您一句话点醒弟子,弟子也不会跟着大牙兄来这小渔村。授业育人,传道解惑,无需择地,只要自己尽心尽责,去愚昧兴礼义乃我儒学之使命。哈哈,我这辈子值了,值了!” 随后热泪盈眶,老泪纵横。 就在老学究高兴之际,肖有禄和肖有盛在后辈的搀扶下过来迎接肖芙。 这二人,一见面就哭泣,说当年不是他们心狠,是别人授意逼他们这样干的,絮絮叨叨啰里啰嗦讲了一大堆。 肖芙如今哪会在意当年之事。她来也只不过了一下心愿,从此踏上修真之路不再回头。 肖芙跟随肖有禄和肖有盛来到祖屋肖家之人居住之地。 肖芙一路听他们讲述才知道。肖有才家两个堂兄弟,一个生了一个孙子也就是她侄,如今二十几了生了一儿一女。一个生有一女,早就出嫁。肖有禄家生有一女,之后再没有生过。肖有盛生有一儿,如今儿子刚娶媳妇,还没生小孩。 肖有才、肖有禄、肖有盛的后人很有些胆怯,战战兢兢地看着肖芙不知所措。 肖芙看着肖家这十二个族人,内心也有些伤感。她常听齐荷花说她爷爷在世时,肖家逢年过节办喜事时家中会聚集好几百亲人,光置办酒席就要十多人忙好久。那是何等的热闹,无法用言语形容。 肖芙要住祖屋。 肖有禄、肖有盛不愿意面露难堪。说祖屋久不人住,破旧潮湿发霉,漏风漏雨容易着凉,吵着抢着争着要她们去自家住。 肖芙也不忌讳他们,当他们的面拿出阵旗阵盘,往阵盘上打出一道法诀随后将阵盘往屋东北角一掷。 阵盘没入地中,那三杆阵旗也没入三屋角。 在肖芙拿出一块萤石嵌入屋顶横大梁上后,祖屋里面瞬间一片亮堂。众人顿感屋内暖意浓浓,清香喷鼻,有蓬荜生辉之感。 肖有盛之子肖葫跑出屋外,一看还是原先那栋破旧房子,跑进屋内一看,家具崭新富丽堂皇。 眼睛瞪大,嘴巴张大,惊诧不已,他结巴说什么外面破破烂烂,屋里豪华奢侈。 很多人不知其意,都说肖三娃乐傻了。 第十七章 肖家上下 好半天众人才弄明白,众人跑出跑进几回,都将肖芙惊为天人。当然,他们不知道这是幻阵。 肖芙从储物袋中拿出一些在路上购买的家具放在屋里,虚虚实实,在加上萤石之光,这哪是这些乡下未见世面之人所见的。更何况肖家已经败落了,以前的阔气场面又没见过。 她也想显摆一下,反而把他们惊到了。世俗乡下哪有谁见过萤石,都是点烛火,被萤石亮光一晃,自然眼神不适应,错觉就产生了。 几天来,肖家很多亲戚一批一批急急赶来。尤其是那些姑姑、堂姑姑、表姐表妹都举家全来。就连肖芙母亲娘家早断绝了往来,如今年迈的舅舅舅娘姨爹姨娘表哥表嫂表弟表妹一大堆也来了。 看到一头白发塌腰驼背的娘舅姨娘,肖芙有些自责自己来小螺角村前没先去看望舅舅舅娘,去姥姥姥爷坟前祭拜一下。 她想起了自己母亲,更有了些伤感。 母亲去世早,自己一点印象都没有。 年幼时的她被齐荷花带到娘舅家住过几回,自己去了汪家屯,娘舅还特意赶去看过她几回。 她只依稀记得姥姥慈祥的模样。 汪大牛去世时,娘舅还特意赶来接她回去。当时,她和齐荷花都不愿意才罢了。 她心情有些差。 他们商议祭祖之事,肖芙没有参与。 她独自一人来到祖宅,看着荒草丛生的院子,坐在大院门口石槛上默默坐着。来之前,她和齐荷花说了不要等她吃午饭。 其实,她已经不需吃食了。如今有时候要应酬,才象征性的夹些菜吃几口。 她默默坐到了晌午,坐到了夕阳西下。 忽然,肖芙抬起头仰望天空。就在她仰望之际,一颗带着一缕火红光的物体从天际飞来,瞬间坠落入肖家大院里。可以说有些声响也可以说悄无声息,从天际坠落过程中这声音简直忽略不计,若当石头落地那声音也算不小。 此物体坠落没有出现像陨石从高空中坠入大地携带着万般威能产生地山崩地裂的场景。 火红物体虽没有产生地动山摇暴雨倾盆海啸狂涌,但大院里忽的一下炙热无比的热浪往外涌动,荒草瞬间燃起。 那颗粒坠入泥土里,将地面撞出个大洞来。泥土纷飞,几乎将满园都溅到了,荒草燃起的火苗瞬间被掀起的泥土瓦砾掩盖,大部分火苗熄灭。 肖芙感到地面颤抖了一下,但没有地震那种动感。 她站起身来,并没有移动,静静看着那大洞。随后甩袖一挥,一些燃烧的火苗被她熄灭。 稍许,她走到被砸出的大坑前。此坑有两丈方圆,深有三四丈。她用神识探查了一下,根据疏松的泥土看估计有六七丈深。 肖芙对着深坑手掌一招,半颗龙眼大小黝黑亮晶,残破成半边的珠子落到她手掌心里。沉甸甸,有金属般质感,仍有些滚烫。她用神识迅速探查,只是一颗水晶体珠子而已。 肖芙定神观看,此珠只有原珠的四成大小,珠子表面支离破碎的裂纹布满。而珠子破损面上中心有芝麻粒般大小的断面上如蛛网密布,用眼睛看是分不出的,只能用神念查看。 肖芙细看了一会儿,残珠片没有了热能。她知道残破面不是裂痕,应是刻录阵图的术板线。她是炼器师,炼器原理她是知道一些的,只是这破碎的芝麻粒般面积上的阵图案密密麻麻太玄妙,应是很高级的那种。 就在她细看想研究时,突兀间肖芙手掌心不受她控制的出现电弧闪动跳跃了两下,黑珠残片消失不见。 她眼睁睁的看见那黑珠残片没入自己手掌心里消失不见。 肖芙一下慌了神,忙用内视术查看体内情况,一连七回,那残珠无影无踪。就在她要进行第八此探查时,感知到汪大虎来找她。 她一挥手,院内掀起炸出的泥土被填入了坑里,完好如初。凡人根本是看不见此处出现过一个深坑的。 当然,荒草燃烧过,还是看得出来的。 大虎说天黑了,大家等她回去吃晚饭。 她有些惴惴不安,临走时还东张西望了一下。 就在肖芙离开后,院子里人影一闪,傻个现身,他仔细看了一下深坑处,又仰天看看天空,皱眉冥想了一下,随后闪身消失不见。 来的第二天,肖有禄、肖有盛在肖芙拿出一万两银子后立即招呼了左邻右舍帮忙,很快搭建了一些简易住房,供陆续到来的亲朋好友居住和这一段时间开销之用。 这几天陆陆续续来了上百人了,好多不来往的亲戚都来了。搭建的屋子住不下,很多借宿到村邻家中。 回到村里祖屋。 今天又来了些亲戚,肖大牙三兄弟的娘舅家也来人了。 当年,为了争家产老姥爷家几弟兄仗着是娘舅是长辈叫的最凶。 后来肖有才、肖有禄、肖有盛去城里就断了这层关系。即使这三兄弟混差了回小螺角村后,双方更没有来往。 当然,今天他们来了二三十人,当年的娘舅早就过世了,来的是平辈和小辈。 肖有禄、肖有盛都假装没看见。 只有肖芙三姑姑,是肖大牙这一脉唯一在世的女儿,也是肖家年纪最大的在世长辈,不冷不热的张罗了一下。 他们很尴尬,于是就在祖屋等肖芙,看看肖芙能不能给些薄面。 这也是汪大虎去叫肖芙的原因。 肖芙对当年之事根本不放在心上,她客气的招呼,当着肖家第二代一众让齐荷花亲自安排食宿。 肖有禄、肖有盛脸垮着,可肖芙的客气喜了这些惴惴不安的来客。 肖芙等齐荷花带他们走后,她和肖有禄、肖有盛及姑姑表姐妹们说以前有很多事过去了就过去了,不要记在心上。 其实都是鸡皮蒜头的小事,大家都是一根藤上结的果,大家都不要忘了亲情。以后和和睦睦,向当年爷爷三兄弟一样,这样家族才会壮大、兴盛、发达。 众人点头称是。 肖芙是有钱的主,又是仙人。如今在座的没有她就凝聚不到一起,所有人都以她马首是瞻。 此间肖有禄、肖有盛穷了几十年,儿孙更是人穷志短,哪里舍得花大钱。尤其一下来二三百亲朋,一顿花销所花银子是他们几大家子好多月的开销,他们内心在流血呀! 这些天肖有禄、肖有盛置办筵席还是很节省,并不是大鱼大肉使劲吃,吃不完还随便喂狗。 来的亲朋中除了肖家第二代第三代肖姓氏对肖家有些感情外,大都是来蹭吃蹭喝的。 肖芙拿出了一万两银子很多人都看到了,对他们来说是天大的钱。他们见吃不好,又分不到银两,还顾什么面子,牢骚骂语满天飞,还有借酒醉撒泼骂人掀桌子闹事。 肖芙看着眼里,放在心上。 虽没久混江湖者经验老到,可心智比这群庄稼把式聪慧多的多。她一边叫齐荷花亲自督办伙食,多些油水,一边叫汪大虎找些借口将这些人中有些过头的修理一下。 当然,只能皮外伤,不能断胳膊断内骨。 汪大虎耍狠撒泼是强项,几下子将几个倚老卖老的和一些青年装傻充楞之辈整的服服帖帖。 你要喝酒,他来,喝醉死你。 汪大虎和肖芙那些师姐们喝酒,早就练出了海量。他是武者,解酒能力很强,这些人哪是他的对手。 最后,你不喝,他强行灌。搞得那些借喝酒耍酒疯的人个个不敢动酒碗,因为有几个三天了还躺着醒不来呢! 吵嘴打架更是他的强项,有几个有些地痞样,被他假借酒意随手一抓甩出去老远,摔得七荤八素,没几下都老实了。 他们都知道这位爷是齐荷花的儿子,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愣头青,一下老实了很多人。 他们知道汪大虎出来胡搅蛮缠肯定得到齐荷花或肖芙的授意。 撒泼酒醉装疯岂是老实人所为,他们见势头不妙一下变斯文老实了。若是老实人粗茶淡饭能吃饱已经很满足了,来是看看肖芙联络一下亲情是目的,又不是来捞油水的。 按照本地风俗,这几天本不是祭祖的日子。但肖芙的到来,情况特殊,属于向祖先报喜,是要选个吉日。 祭祖当天,全村人都出动了。肖姓族人更是跑前跑后,在肖有禄、肖有盛带领下前往村后五里外肖家祖茔。 据说小螺角村已经有二百多年的村史,是个杂姓村,有一二百户。肖姓占一半,是本村的大姓。多代下来,一大片松柏下坟茔众多。 为了此次祭祖,将坟茔前一大块茅草地平整出来,供祭祀品摆放和众人跪拜。 祭祖场面很气派,声势很大。因为不是办丧事,而是来祖茔祭祖报喜,众人脸上满是喜悦。 吹吹打打的人一大群,抬着猪羊祭品排出去一大遛,还有仙桃九十九个一大堆,围观看热闹的他姓邻村人更是无数。 第十八章 诡异变化 肖姓族长在肖姓始祖坟墓前祭酒敬香祭拜向祖先神灵祷告,保佑后世平安富贵。 肖有禄、肖有盛在肖大牙三兄弟坟头前献上牲畜祭品带领一众叩拜本脉先祖。 当年肖家一下死了那么多人,财物被洗劫一空。为了省丧葬费用,因而草草埋葬,都是土坟头,前几天才用砖石修葺。 肖芙单独上香祭酒叩拜。 祭拜之际族长向肖氏始祖坟墓前汇报肖芙成就仙人的伟绩,洋洋洒洒讲了一大堆。 肖家祖茔百丈外空地新建了石牌坊,平整出一块空地。祭拜完后,由肖芙亲手揭开用红绸布遮盖的石牌匾。 石匾上由老学究亲笔写的“肖茔”二字。 肖芙揭开红绸布,又到供桌前行礼后御剑到半空为肖氏祈福。 她脚踏七彩祥云,全身金芒万道,挥手间九十九只仙鹤在空中飞翔,鸣叫。 色彩鲜艳的鲜花瓣从天而降漫天飞舞,九十九只瑞兽在祖茔四周垂首跪俯。 来祭祀的人都沐浴在七彩霞光里,花香喷鼻,神清气爽亲临其境,如入仙界。 若虚若幻,如梦如真,人人惊诧,感慨神往。以前都是听说书先生说故事里的场景,众人都涨了见识。 小螺角村出了位仙人他们感到无比自豪! 当然,肖芙是没这本事的。她提前在此处设置了幻阵,刚才她在半空装扮天女下凡样时启动了幻阵,制造出祥瑞的景象。 她自东罗山一役后,在器相宗特专研了幻阵法术。在汪大虎建议下,肖芙也是觉得在众人面前表现出法术无边飞天遁地,更有利于让他们顶礼膜拜。 最后,肖芙在空中手一挥,两座石刻瑞兽从储物袋中飞出。地面上的众人看见两只瑞兽石雕全身在金光笼罩下从天徐徐而降,地面“轰轰”两声落到石牌坊前面两侧,地面为之一颤。 众人仰天看的出神。 族长带头跪拜,感谢天赐神兽护佑肖家千秋万载,繁荣昌盛。 众人跪拜之际,空地前方突然地面出现裂缝。汩汩地泉涌出,瞬间形成一方数百丈大的水塘。无数水莲浮现,莲瓣粉红,在雾气里若隐若现,彩光流连。 “嘭”一声,水波荡漾,水塘中心出现从天而降的一座石亭。 石亭金光大放。 所有人都惊呆了。 所有肖姓之人,痛哭流泪,高兴地手舞足蹈。 族长高呼:“鸿运当头,神佑我族,肖氏当兴,肖氏当兴!” 所有人满面红光,神采奕奕,笑语不断。 祭祀完后,有些不粘什么边的亲戚陆续离开,还有些没离开。 为此,肖有禄、肖有盛苦着脸继续办着筵席。 有很多领着小辈来给肖芙磕头。 肖芙属肖大牙后人中肖家第三代,肖家第四代第五代只有肖睿、肖冉两个男丁。其他人都是姑姑堂姐堂妹家的,她们的子孙已经很大了。像肖芙大姑姑,二姑姑家的重孙重孙女辈年纪也很大了。 他们其一想让肖芙摸头灌顶,得到肖芙这仙人长辈的赐福。说是肖芙加深印象,其实都想得些肖芙的赏赐。 幸好齐荷花和汪大虎买了很多物品,尤其是珠宝首饰绸缎衣料很多。齐荷花知道乡下人就喜欢这些,也想到了这次回家亲朋好友很多,没有礼物是不行。 这么多年过去了,世俗间的礼数她是没有忘的,更何况肖芙回家省亲祭祖不能空手。 一晃又过了两天,很多人才念念不舍的离开。他们都热情邀请肖芙去自己家做客,肖芙也依依惜别。 最后,还留着肖芙的三姑姑和六位堂姐堂妹,还有表姐表兄表妹表弟。这几位要么是肖大牙的后人,要么是有些财势的亲戚,是肖有禄、肖有盛不敢得罪的。 她们要等肖芙走了才走。 肖芙虽然一人对着傻个唠叨,但在姑姑堂姐表姐面前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齐荷花也是女人,但她还是有分寸的人。她即便被肖芙喊娘,可还是一直将自己当成下人看待。这也是汪大虎年纪近三十了,她也没有什么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想法。 她一直严守着尊卑礼数,过了线最后可能竹篮打水一场空。 三姑姑和几个表姐就没有那么顾忌了。什么东家长西家短,什么肖有才、肖有禄、肖有盛如何如何不地道,什么要给肖芙找婆家之类的话啰嗦个不停。 肖芙这些天有些着不住她们的唠叨。 中午。 肖芙带着汪大虎、傻个到海边散心。 海边离小螺角村有三里远。 海浪拍岸,涛声阵阵,时而沉闷,时而清脆,时而轰响。海浪滚滚,打在海焦岩上,浪花玉碎乱溅,如白梅,如雪花。 海浪涌动,一浪接一浪,涌上白色细腻的沙滩上。一次又一次如同奔腾的战马冲锋陷阵,永不放弃,退去又从头再来。 肖芙站在海边,赤脚踩在细软沙粒上,骄阳下的沙粒稍有炽热,海水的涌动又将炽热消去。 沙粒、海水包裹了肖芙的脚,还没有等她白皙的脚抬起,海浪便会湿润脚丫。与沙滩接触愉悦,瞬间变为海的温柔,海浪如同柔软的双手,抚摸着脚趾、脚面、脚腕。 肖芙感受海的气息,她闭上眼,张开双臂,感受海的拥抱。 她记起来了,四岁的那年,她来在沙滩上戏耍,堆沙人,挖沙洞,捉海蟹,捡贝壳。 爷爷在旁边看护着,一直是笑盈盈的,眼神里充满了慈祥,关爱。 远方海浪心涌澎湃,“哗哗”声此起彼伏,哼唱着动人的乐曲,使人心旷神怡,肖芙好想永远在此处停留。 海风柔和,让人进入酣然梦乡,童年的无忧无虑,酿造得又香又甜。 好久,肖芙睁开了眼。 就在她睁眼之际,天际间出现一个黑点,瞬间来到他们面前。 三十丈外,一名细皮嫩肉红润的少年脚不沾海水高傲的负手而立,一派玉树临风仙风道骨。 他衣着华丽,精工裁剪,且是量体裁衣,但能看出是宗派弟子统一的服饰。绸锦衣着颜色鲜艳金丝银线绣花走边,衣是衣裤是裤,不失锦罗玉衣衣着华丽搭配得体,与天南大陆各门派长袍服饰有天壤之别。 脸色的沧桑可看出其不是年少之人,让人顿感见到了不显老的千年老妖精。 海风吹着他散乱的长发,海风吹着他领袖衣带,如同仙人玉童子下凡,让人仰慕。 这人正是宇文鸿运。 只见他一点指肖芙,说道:“肖芙,把那残片给我,我今日和你结个善缘。我会给你无数仙丹、仙器、仙脉,助你飞升上界。你意下如何?” “你认识我?”肖芙听得一团雾水,她疑惑的问道:“什么残片?我哪有?” “哼!你再想想?” 肖芙紧皱眉头,苦思冥想。 “小子,你是谁?敢在此处大呼小叫,看小爷我怎么收拾你!”此刻汪大虎跳出来叫嚷道。 宇文鸿运见肖芙装傻充愣就有些不高兴,又见冒出个傻里傻气的二愣子在他面前耀武扬威。 他已经发怒了,他要出手灭了这几个蝼蚁。在玄黄宗他也算有一小点地位的弟子,能晋阶虚仙已经是几千万修者中少数一类了。 忽然,肖芙眼前一亮。她忙说道:“你是说那个破水晶珠子?” 宇文鸿运眼前一亮,忙答道:“正是此珠。”他内心有些激动,没想到这星球上的修者如此淳朴,还未三言两语就实话实说了。 “不知道,那天我捡到它,在我手掌心一下消失了。这几天我一直在找,就是找不到。” “你耍我!”宇文鸿运从欣喜瞬间跌入低谷,他开始暴怒。 肖芙有些郁闷,她是实话实说,她正欲反驳。看见对面那人眼睛却看向不远处傻个,她也侧头看向傻个。 她惊讶的下巴要脱落了。但见傻个脸色由黑转白,目光不在呆滞,嘴巴不在歪斜。 宇文鸿运之所以看傻个,他是发现那傻模傻样的结丹修士眼中金光一闪,一个虚影快速闪出,快速远遁而去。 一个结丹修士,他还不放在眼里。他有些好奇的是从这结丹修士眼眸里竟闪出个结丹修士的魂念虚影。这世界好神奇,他还是第一次见识到控制修者紫府里还有其他修者的神魂。 韩鸣已经看出对面这少年不是一般人物,他放开石海困笼,将云中月魂念放走,绝隐患以备眼前危机。 韩鸣手一招,一股大力将汪大虎稳稳推到小螺角村,并传话给他迅速将村里之人逃离。 韩鸣神念催动,手镯青光大放,幻化成青盔青甲穿戴于身,手中出现一把木剑。 宇文鸿运反而不急于出手了,他到要看看这蝼蚁要如何对付他。他只是向四周轻弹了几下,眨眼间海浪声没了,海风没了,方圆两里形成壁障,封锁了四面八方。这两蝼蚁在天地牢笼里是无法逃离的,这样他可随意斩杀这二人。 韩鸣见对方轻弹几下就能封闭四周,他神识根本探查不出去,他再一次认定这人是超化神境界的强者。 第十九章 毫无怯意 韩鸣并不多话,右手握拳,食指伸直,往眉心隔空一点。口中念念有词,突然暴呵:“开!” 他额头眉心突然裂开,一目睁开,这是他第一次使用破灭法目。此目突睁之际一道金光朝宇文鸿运身上射去,金光竟带着炙热波动,如同一道烈焰。 宇文鸿运只是轻笑,此金光朝自己射来他也不阻止。金光炙烧在他袍绣上,竟没有“嘭”一声爆裂扩散,瞬间消失连个焦点都没有。 破灭法目迅速闭眼,眉心法目消失不见。 韩鸣有些吃惊,诧异的说道:“你是外来者!” “哈哈,小小结丹蝼蚁,还有些道门,仙人都看得出来。哈哈。”宇文鸿运笑着转头朝肖芙说道:“小娃,把残片交出来吧!” 此刻的肖芙呆如木鸡。和自己生活了二十年的傻个哥竟是个高手,刚才看见他额头出现一只眼睛吓了一大跳。 她觉得自己进入了幻境,稀奇古怪的景象前所未见。额头还会出现眼睛,那不是神话里才有的嘛! 宇文鸿运和她说话,即使宇文鸿运说话声有很强的穿透力,她似乎没听见。她已经神游天外心不在焉了。 韩鸣一皱眉,手一抬。噬金虫出现,十只元婴傀儡兽出现,朝宇文鸿运攻击而去。 宇文鸿运轻笑道:“小小一只甲壳虫几个木偶而已。” 就在噬金虫靠近之时他抬手指一弹,噬金虫被弹飞,撞在壁障上碎裂几块。 韩鸣一口鲜血喷出,他的神念瞬间与噬金虫失去联系。 宇文鸿运胳膊一伸,身体却纹丝未动,可大手破空而来,欲要捏爆韩鸣。 韩鸣见此手并无展现出如何力量,可十只傀儡兽并未接触到宇文鸿运就碎裂了。 他忙祭出二十张攻击性爆破神符。 “轰轰轰轰轰”,二十声巨响。此空间里由于被封闭,能量无法散发,聚集的法力能量更有了毁天灭地的力量,而这股力量迅速朝宇文鸿运攻击而去。 宇文鸿却不躲闪只是大口一张,将此爆裂能量一下吸入体内。刚才毁天灭地的场面一下没了。大手依然前伸,他好像故意慢慢伸手,并不想马上掐死韩鸣。 韩鸣大惊失色,他一口鲜血喷到木剑上,手敲剑诀,口中暴呵:“给我解,解,解。” 他面目狰狞,死不足惜的心态解开三道封印。 木剑忽地震开韩鸣的手,自个儿朝大手刺去,可在半途竟颤抖起来,折返换了方向似要逃离。 此刻大手手指微动,往木剑剑刃上一弹。木剑被弹飞走,半空中竟折成两半。 与此同时,木剑中传出一声惨叫,乃木剑剑灵受创所致。 韩鸣就在木剑断为两节时又一口鲜血喷出,面色苍白如纸。他无力瘫坐于地,咬牙间吞服了一滴冥河神乳。但气色没有好转,体内灵力少之又少近乎枯竭。 大手徐徐落下。 宇文鸿运云淡风轻的说道:“螳臂当车,跳梁小丑。去死吧!” 就在此刻,痴傻的肖芙眼眸里电弧闪耀。 肖芙痴痴站立不动如同木头。 她腹中传出一个苍老声音:“可惜可惜,这一小点电弧之力实在太少太低级了,不然我也能多恢复一些力量。只不过是天际自然元力,到有些纯正,算了先用了再说了。可惜不是仙力,幸好老夫仙力耗尽,一丝未存,用这灵力倒无阻碍。哈哈。” 话音传出之始,就见肖芙边说右手边抬,食指前指,食指间电弧跳动。 一张电弧大网凭空出现,将宇文鸿运笼罩。 “啊!”一声惊恐至极的惨叫。 宇文鸿运全身瞬间焦黑,躺倒。 与此同时,他头顶天灵盖突然裂开一条缝隙,一股强悍的气流包裹一虚婴冲出欲破开电网逃离。 电网将宇文鸿运瞬杀后并没有消失,对那股气流也进行了绞杀。那股强悍气流无法逃脱,与电弧缠绕纠缠,挣扎中发出“啊啊”声惨叫,瞬间化作点点银芒。 肖芙张嘴一吸,那点点银芒吸入腹内,随后竟打了个饱嗝。 宇文鸿运左手里一张金色符箓并未捏碎,就在他倒下时欲要飘出飞走。 这都是电光火石间发生的。 肖芙纤纤玉手一抓,手中电弧萦绕,随后张口又一吸,电弧绑缚着符箓被吞入肚里。 就在点点银芒和符箓吞入肖芙腹中之际,肖芙身躯明显颤抖不已,面色潮红,肌肤红润,全身冒出丝丝白色雾气。之后全身一抖,她境界竟到了破体大圆满了。 可见刚才那银芒充满了能量,竟给肖芙意想不到的好处。 肖芙肚中又传出那声音:“小子,此乃仙体,便宜你了,你拿去炼化。此女有与我有缘,以后交我照顾了。”说完,随手一挥将壁障破除。 肖芙栽倒在沙滩上,人晕死过去。 韩鸣苦笑。 他知道,肖芙那天遇到奇遇了,这是她的造化。没想到今日这神秘之物如此厉害,恐怕…… 他调息好大一会儿,才退去护甲,将宇文鸿运收入修罗珠里。手又一招,木剑在手,他看着断裂两节的木剑,苦笑一声收入储物镯里。那些傀儡兽碎体、噬金虫残体也收了。 就在他收入储物镯后,肖芙苏醒来。 肖芙站起看着空空的海滩,好像刚才什么也没发生是的。封闭空间的壁障没了,那少年没了,傀儡兽碎体也没了……只有傻个盘坐,还有身体传出臭味。 她忙跑到傻个身边,焦急的问:“傻个哥,你怎么啦?刚才是幻境还是……” 韩鸣站起,拍了拍肖芙的肩膀微笑着说道:“你又进阶啦,走吧。现在村里已经鸡飞狗跳了,边走边说。” 忽然,肖芙睁大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走,我不是傻个。”韩鸣径自朝小螺角村飞行而去。 而此刻的星系外域葫芦密室里一声咆哮。 欧阳雷阳怒气冲冲地来到大厅里,脸色发紫,全身颤抖。 一群传承弟子慌里慌张的出了密室,在大厅里现身。 欧阳雷阳已经坐在仙王座上面色铁青,他说道:“慕容师侄,宇文师侄陨落了。” 众人一听,个个面色苍白。他们不是吓到了,而是在这小小低阶界面星球内竟会陨落一位虚仙境界的仙人,简直不可思议。 欧阳雷阳平静了一下心情说道:“此事有些蹊跷,老夫无法推算宇文师侄如何被杀的。这说明此界面内定有我玄黄卫冕没有的法术神通,或者大杀器。上官中庸、司马俊、诸葛元光、公孙贝你四人,去……” 上官中庸、司马俊、诸葛元光、公孙贝四人听到欧阳长老点自己的名字,全身经不住颤抖起来。 他们见欧阳长老有些不高兴的看着他们四人并停止了说话声,于是四人慌忙出列,拱手齐声说道:“谨听欧阳长老安排,为宇文师弟报仇雪恨。” “你们四人下界先调查一番,摸摸底。能拿回残片就拿回,若……唉,那是和我宗无缘,天不佑我玄黄星。记住,安全第一。老夫将你们送入,要耗费大半法力,至此沉睡百年,你们以二百年为限,若无结果就回来。待老夫闭关后你等一切听从慕容师侄安排。” 三十五名弟子齐声答是。 欧阳雷阳施展法术将四人送入禁壁护罩内,由于星球自转,他们进入星球落到了外星海的茫茫大海里。 对他们来说只要能进入此星球随便落哪里都一样,此星球只有玄黄星的几十分之一大,以他们的境界找到宇文鸿运出事之地并不难。 但他们四人并没有立即去寻找,而是周游这陌生的世界。以他们的修为他们相信这里没有谁能拿他们咋样,即使有危险他们逃不是问题。宇文鸿运之所以被灭杀,他们推测还是他不了解这里的天地法则,大意失了小命。 一路,肖芙二人也没说几句,就到了村里。因为傻个恢复正常,他带着肖芙几闪就到了。 村口汪大虎大呼小叫,满头大汗。可肖家之人,村里的老人小孩,在村口聚集了很多,但都在笑看汪大虎。 汪大虎见肖芙和韩鸣回来,忙跑来叫苦道:“他们,他们不听……” 肖芙摆摆手说道:“没事了。”她说完,走向前,挥挥手说道:“没事了,刚才有意外,现在没事了。回去吧,回去吧!” 众人散去。 汪大虎看着韩鸣,痴痴发呆。 肖芙和韩鸣并不理会汪大虎,径直走进祖屋。 二人坐下,汪大虎也紧跟而来。 路上韩鸣只是讲了一下自己的身份,就进了村子。 二人坐下后韩鸣说道:“你那铜戒是我仙祖韩立给黄枫谷萧翠儿师祖的,她拿着这铜戒转世投胎。你拿着这铜戒在这里出生,说明你前世就是萧翠儿。在修真界通过大法力控制神魂转世重修者很多,一旦记忆觉醒,前世一切全部会记起。” 肖芙听得有些诧异,汪大虎有些懵懂。 什么铜戒?什么萧翠儿?什么转世…… 她俩听得有些莫名其妙。 第二十章 化蝶蜕变 韩鸣也不管她俩自顾自的说道:“这些,等你记忆觉醒后就知道了。这铜戒是仙祖送给你的,这铜戒里面肯定有很多天才地宝,没有人能打得开,只有你才能开启。萧师祖在三千年前,是我仙祖领入黄枫谷的,是他老人家的师侄。” “三千年!”汪大虎惊叫道:“傻个,你那老祖宗三千年还没死?” 肖芙白了他一眼。 韩鸣笑道:“他老人家早在三千多年前已经飞升灵界去了。有一天柴静得知你怀有异宝,就派人来夺取。你体内有萧师祖一丝转世护佑之力,在大火焚烧时救了你和荷花的命。她见杀不死你,就安排人指使肖有才赶你出门。你和荷花回到汪家屯,她用虫蛊害死汪家之人,好把你诱走。幸好我到来及时,救了荷花一命。” “咣当”一声,汪大虎从椅子上瘫软倒地,他有气无力的说道:“柴静,你这个女人好狠心。害了肖家几十口,又害我奶奶,我爹……” 他眼泪簌簌下落。 肖芙也是默默流泪。 “柴静之所以要招你为徒,因为她破不开铜戒禁制。我估计她在你修为到了一定阶段,能打开铜戒之时借你之力打开此戒。她没想到自己等不到你成长就香消命陨了。你这次回来省亲祭祖有机缘获得一枚残片,福兮祸兮,祸亦福也。最后是那残片器灵击败那人,它融入你体内,对你不是坏事。” 肖芙并不言语,依然默默流泪。 汪大虎有些缓过气来,他问道:“傻个,你是谁?你怎么知道这一切是柴静干的?你说残片?残片是什么东西?你讲什么我咋听不懂!” “我叫韩鸣。那年柴静拿出一枚仿制的铜戒,想看看你对铜戒是否有印象。幸好你只选了玉笛,我估计你不记得铜戒了。那时,我就知道这一切都是她设计的。荷花是知道铜戒的样子的,可惜那天她去购买生活用具去了。后来铜戒出现在朱宏勋那里,说明柴静已经陨落在朱宏勋手里了……” “哼!原来我们一直被这女人蒙在鼓里被她害了。我娘还对她一直感恩戴德,没想到是凶手。这女人真歹毒!”汪大虎打断韩鸣的说话愤怒道:“小芙,我要将柴家所有人杀了,找到她的尸身碎尸万段,方解我之恨!小芙,你和我一起去,去不去?” 肖芙还是默默流泪。 汪大虎喊道:“肖芙,你去不!” 肖芙说道:“一日为师,一生为师。爱与恨,交织无解。这几日我研读《论伦理道语录》受益匪浅,人都死了,已经没必要了。过去的就让过去吧!” 她说着,依然默默流泪。她没说在朱宏勋的养尸袋里发现了柴静的尸体,此事她没和任何人说。 汪大虎怒道:“迂腐,迂腐!你流泪代表这你依然有恨。迂腐,迂腐!”他说完,跑走了。 肖芙呆滞的问道:“傻个哥,我流泪是我心里有恨?” 韩鸣说道:“祸福无门,惟人自召,善恶之报,如影随形。起诸善法本是幻,造诸恶业亦是幻。身如聚沫心如风,幻出无根无实性。心如常,心自在,心常想,不自在。唉,修行路,历磨难,莫回头。今日,那人应是天外飞仙,被你那天在大院里拾到的那枚残片击杀。至于那残片来自何方,我不知道。”他本想还要说些,但见肖芙黯然神伤内心纠结困扰无法释怀就停了话语。 肖芙没有答话,默默流泪。 好久,她哽咽道:“我又如何?我能改变什么?我处于浊世,当如莲华,不为泥污。我自无心于万物,何妨万物常围绕。过去不可得,现在不可行,未来不可知。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一切皆有度,如露亦如电。一切缘起性空,应作如是观。我心生种种法生,心灭种种法灭。何苦何苦!” 她似自言自语,似和韩鸣讲话。她不再流泪,脸上如雨后阳光如换了个人似的说着。 韩鸣眉头一挑,有些诧异。 他心想这肖芙好像变了样,她此语气和说辞,她先前本无那言行举止的水准。 她应已蜕变,她已经长大成人,犹如蛹历蜕变化蝶飞,人付汗水百千锤。正如自己在孙俊被杀那时刻,人只有历经沧桑大喜大悲才会破茧而出。 韩鸣想了想说道:“既然你有所悟,那你是跟我去黄枫谷还是去落云宗。” 肖芙有些疑惑,随后有些恋恋不舍。她咬着嘴唇说道:“傻个哥,你要走!我,我还是留着器相宗。器相宗有我的所有,有我那些朝夕相伴的姐妹。若有一天,我能觉醒,那到时再说吧!” “也可,好好学习炼器。很多修士修行时一般还兼修如炼丹、炼器、炼符等一门杂学。入门初级尚可,若得精妙资源财力必不可少,而聪慧悟性更不可缺。你能制胚时能顿悟,可见你炼器方面会有造诣。哪像我,呵呵,炼丹这水平不伦不类,说出令人汗颜。还有齐荷花、汪大虎,我带他俩去帝都。” “我想我娘不愿跑那么远。那天她讲死后还是要葬在汪叔旁边,我就知道她不想离开汪家屯。在山里,她太寂寞了。我知道她是在陪我。还有大虎,他耿直,不会勾心斗角。他上上不了台面,随他们吧。” 韩鸣有些迟疑,有些惊愕。他没想到肖芙将他几个提议都否了,和以前那个大大咧咧的肖芙有很大不一样了。 “当年我去找师尊请教境界突破之法,她叫我看杜鹃花。我想了很多,只是有些事情我不去想。师尊叫我修身养性,要学会欣赏,塑造自己的气质。我懂得了‘无修而修,修即无修,终日度生,终日无度’的道理。记其实很容易,可忘,却是很难。时间能洗去一切吗?不能!那只能过去的就过去了吧。师尊说修行很难,修真路上多坎坷。我还很弱小,即使我强大了,可过去的已经过去,不可再回头。世上没有后悔药,我更没有逆天改命的本事。傻个哥,你既然说我体内有那残片器灵护佑我,它能将天外飞仙都能斩杀。我想在天南大陆应该没有谁能拿我咋样,你不用担心我。” 韩鸣发现肖芙一下子谈吐头头是道,没刚才惊诧了。他手中出现一个储物镯,递给肖芙说道:“那残片器灵所施展的威力毁天灭地,不是到万不得已之际,它是不会出手的。平时,你不要指望它。这储物镯里有些资源,其中几样防身的物件,可应变也不惹人眼。还有这次损伤了一些傀儡兽,这些残肢断体供你学习炼器。还有一柄木剑已经折断,是我仙祖给我的一件很有价值的灵宝。你看以后能否修复,木剑中有器灵,估计受伤不轻。” 肖芙接过储物镯用神识一扫,里面有功法玉简,有丹药,有符箓,有灵石,有五尊完好的傀儡兽及受损的傀儡兽,有如意兽…… 她知道这些财富是百十个翼器门的所有资源都无法比拟的。她拿着储物镯向韩鸣深深鞠了一躬。 韩鸣手中又出现一枚漆黑木制令牌,令牌上刻有一个“韩”字。他递给肖芙说道:“大虎若要闯荡江湖,青元帝国内持此令牌找到韩教教众可畅通无阻。储物镯里还有一块令牌有我一缕神念,给你的。” 肖芙接过令牌又深深给韩鸣鞠了一躬。 韩鸣拍拍肖芙肩膀说道:“天南大陆三百年内有大劫,但愿你能在此前觉醒。之前,我推算可能跟我有关系。从今日之事看,那可能跟你有莫大的关系。那残片引来域外天仙,想必未来他们还会派仙人自降修为下界来寻找残片。未来不可知危险,你要谨慎行事。我走了。” 肖芙就觉得眼前空间出现扭曲,韩鸣消失不见。 韩鸣刚走,汪大虎领着齐荷花进了祖屋。此刻,齐荷花眼睛通红。 汪大虎看见只有肖芙不见韩鸣,忙问道:“傻个呢?娘要问傻个一些事。” “走了。”肖芙情绪有些低落,低声说道:“种如是因,收如是果。娘,有些事,过去了就过去了吧!” 齐荷花本有些悲伤,但见肖芙讲话像变了人似的,并不向以前那个没心没肺讲话时常没头没脑的肖芙。 她反而有些诧异,将原先所要说的话噎了回去,换了话题问道:“我听大虎讲傻个不是傻子,是大神仙?那傻个是什么人?” “他是个大人物,大的连青元帝国都是他的。” “啊?”汪大虎惊讶的说道:“青元帝国都是他的?怪不得那天,奉京那将军老儿对我们客客气气,原来是怕傻个呀!” 肖芙将令牌递给大虎说道:“这是傻个哥给你的,持此令牌你在帝国内畅通无阻,想干啥就干啥。” 抚摸着令牌汪大虎嘀咕道:“傻个就是够兄弟,就是仗义。哪天再见面,我非要灌醉你。” 第二十一章 语重心长 “娘,这里我已经了了心愿,无事了。”肖芙侧身问齐荷花道:“傻个哥说带你们去帝都。我没同意,看回汪家屯还是和我去山里?” 齐荷花顿了顿说道:“山里我就不去了。我命再长,也活不过你们这些仙人。再说你也长大了,我不能再拖累你。我们种的那些仙气谷物,估计我这辈子也吃不完了。呵呵,以后吃完了,也可叫大虎回去种。回娘家,也不好。大虎姓汪,在齐家村常住不好。还是在鹤龙镇买个临街铺子,我闲来卖些杂货,闲着图个乐。有那么多银子,这辈子也用不完了。” “那也好。”肖芙说道:“待会儿我和禄叔、盛叔交代一下明天就走。我从宗门到鹤龙镇来看你们也方便。” 肖家人得知肖芙要走,个个眼泪汪汪,都聚集到祖屋。 肖芙坐在祖屋正位,对着坐在一旁陪伴的肖家一众长辈同辈后辈,她言近旨远的说道:“肖家以后要兴旺,靠你们。只有你们和睦相处,家族才能强盛。我只不过是肖家的一名过客,虽为女子,但也姓肖,我肖家日后的兴盛,我之责任。而你们是肖家开枝散叶的中坚,繁衍壮大的中流砥柱。今后你们有什么困难可来鹤龙镇找大虎。”她说完站起对着众人深深鞠了一躬。 众人中有些对肖芙还假惺惺,有些恋恋不舍的流眼泪。但见肖芙离开时却和他们语重心长的说要他们兴旺家族,他们不是冷血动物。 这么多年他们年已蹉跎,意志消沉。可年长之人见过当年肖家大院的气派,肖大家族人来人往的繁盛,肖家大商行的车水马龙。 如今肖家败落二十多年,可以说穷困潦倒,时常要靠村里一些邻里接济,对他人摇尾乞怜,那是多大的落差。心中的苦,只有他们历经沧桑富穷两重天的人才有体会。 肖有禄、肖有盛,更是痛哭流泪。他俩深知当年他们被强迫强行驱赶肖芙,可驱赶走肖芙后他们也没捞到什么好。 如今肖芙没有怪罪,还给了很多好处,让他们有重整当年富贵的可能。他们知道,有肖芙在,这个家族就不会散。有肖芙在,他们今后的日子肯定过得越来越好。 肖芙是仙人,那是能腾云驾雾的仙人,高高在上,那天祭祖的神采是有目共睹的。若不是姓肖,恐怕终身无福接触。他们即使不干事肯定会有很多达官显贵来巴结他们,趋之若鹜者大有人在。谁不想认识一个仙人,就如谁不想巴结个官吏做靠山。 肖家开始走向兴旺指日可待,很多人都是这样想,更向往未来。 肖芙谆谆告诫道:“那大院我重新布置了气运,你们宅院重新修葺一下,住进去以后会兴旺发达子孙满堂的。家里选位主事,有头才能行的远。望大家以后同甘共苦同舟共济同心协力,要记得人和万事兴。如今肖家人丁少,需要大家风雨同舟,只有你们精诚团结群策群力人扶人兴家族才会兴旺。一人拾柴火不旺众人拾柴火焰高,一根稻草抛不过墙一根木头架不起梁的道理我相信大家都懂。可在日常事务中为鸡皮蒜头之事吵吵闹闹,自私自利睚眦必报之心不要有。族兴丁旺要靠你们自己高风亮节,德礼义成家风。千言万语,归于一句,莫学篾箩千只眼,要学烛火一条心。肖家如今没落,但还有你们济济一堂,俗话说烂麻搓成绳,也能拉千斤。我会常来看你们,肖家的强盛还是要靠你们。” 肖芙站起又向众人一鞠了一躬。 肖家一众见肖芙才来肖家几天就变了态度,俨然以家长自居。可当着这么多人,还有肖有禄、肖有盛、众姑妈这些长辈,像家长般讲话。很多人内心自尊感觉有些损伤,乡下人没见世面的高傲显露无疑。但见肖芙两次对他们行礼,他们又有了诚惶诚恐惴惴不安心神不定。 如今肖芙劝他们和睦,表面和和气气实际是在要求告诫,有些人反应快的想到了很多。 肖芙又拿出一些银两作为家族发展之用,那些小辈一下喜笑颜开屁颠屁颠的以肖芙马首是瞻。 肖芙又与老学究辞别,带着齐荷花和汪大虎离开了小螺角村。 路上,齐荷花说道:“小芙,看你语重心长苦口婆心的和他们讲那么多,听得懂的知道你情意深长,但大都是过堂之风,讲大道理是对牛弹琴。我看肖有禄、肖有盛只认得银子,都是势利眼,要有你爷爷他们三兄弟亲密无间德高望重的风范,这辈子是不可能了。” 肖芙唉叹一声,说道:“在怎么讲,都是姓肖。俗话说‘三代不读书,出来兽一群’。他们这几代不行,只要勤俭持家,后辈中定会出些翘楚也不是不可能。道不讲不明,理不论不清,以后他们会懂的。” 汪大虎说道:“我和娘商议了,我去镇上开个酒坊。穆掌门喝了娘酿的米酒都说不错,这酒坊肯定开的下去。” “这倒是个想法。”肖芙也觉得开个酒坊很好,汪大虎这把子力气也有地方使了。 汪大虎说道:“我和娘商议了,我们在鹤龙镇外洛龙塘边买块地建个大宅院。那边有河有水,我要建个大大的庭院,漂漂亮亮的。哈哈,酒坊就搭在傍边,酒香不怕巷子深。在镇里开酒肆太吵了,买宅子肯定贵,也没那么大,” 肖芙觉得也是不错的想法。 齐荷花说道:“我年纪也大了,不想东跑西跑。住仙山里,这么多年,从来没生过病,那里却是好地方,但还是孤单。这些天,我看老学究就很自在。他儿孙在城里很有些身份,可他觉得还是在小螺角村不寂寞不孤独。我以前在镇上认识很多人,和她们常窜窜门,哈哈,儿媳妇就有着落了。” 肖芙听后心里一酸。以前,自己修行陪齐荷花的时间还是少了。她和大虎是凡人,在宗门里和师门弟子哪有语言。而大虎一直痴迷于武学,陪齐荷花的时间也不多。如今齐荷花有了颐养天年的地方和想法,自己给齐荷花和汪大虎安排下半辈子的生活后自己也了心愿。 韩鸣离开了小螺角村,他来到奉州城。 沈亮看见那个几十年模样未变的老大,激动不已。 沈亮就将韩鸣领到原来古邱国皇宫里。这里是传送阵所在之地,奉州城的禁地,韩教教徒居所。 韩鸣通过传送阵回永安帝城。 沈亮没有挽留,他知道韩鸣此次回去,肯定有重要之事。 韩鸣先去了紫守山。 韩崇跃从水帘洞回来后,就住到这里。他是韩族续韩鸣外的唯一修真者。 韩鸣安排他常驻此地,是对帝都皇宫的护佑。还从韩族中挑选了上百化虚劲以上韩姓武者在此潜修,也交他指挥。 韩鸣和韩崇跃长聊后去了帝城。 第二日,青元帝国始帝韩尚志一改以前绥靖执政风格,一系列铁血政策立即发布。 这些政策主要针对以前正道盟、九国盟和器相宗所控制的国家区域。因为韩鸣消失后,韩教对有元婴修士的宗派是有所顾忌的。胡昱只能借助落云宗、黄枫谷的力量威慑这些宗派。大家还是忌惮韩鸣的狠辣,双方达成了一些妥协。 青元帝国对这些国家领地内没有做大的清洗,只是剥夺了这些皇族的权势。他们损失的只是权力、土地。俗话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谁都不会放弃。 他们手中有财富,通过商贸垄断一些行业大量吸金。还有他们和权力仍有千丝万缕的的联系,找一些代理人在前台,他们幕后控制一些区域权力轻而易举。 他们贿赂买通一些韩教中高层管事,又恩惠一些底层执事人员拉入自己阵营,底层很多监控的信息有选择的上报或根本不传递。说白了青元帝国只是形式上控制了疆域,当地格局依然没有改变,很多帝都下达的政策形同虚设。 还有他们惯用手段就是腐蚀青元帝国高层,如邱昀孝就是古邱国的王子。他接触到韩沁,韩沁一下和他对眼,他就为虎作伥,同时借势作恶,在这一带成了二老爷。很多人事任命,若邱昀孝不同意,经略使衙门就等于下了一纸空文。不是经略使大人和都护大帅府搞不定邱昀孝,而是他们不愿意得罪韩沁。 韩沁是韩虎的孙子,年少时武学可谓天才。可在一次与对手比生死拳时被对方一脚踢中胯下,从此性格就变得乖戾。与韩文坚的小儿子韩勤,白家的白寿涛号称青元帝国三公子。 他们三人性格阴柔、怪戾、跋扈,偏好癖少妇。这三人在青元帝国作威作福,没人敢惹。因为韩不悦特喜欢这三个小辈。韩不悦住在五里沟村,讲白了他们背后有五里沟村。 韩不悦身体每况愈下,连韩尚志因一些事怕刺激而有所顾忌。 第二十二章 毫不手软 诏书下发之际众朝臣左顾右盼,有些还上奏折要韩尚志颁布政策不要太过激,要考虑如今国富民安和谐太平盛世来之不易的局面。 他们更没想到的始帝如得了失心疯,将上书之人贬职的贬职革职的革职。随后下诏书赐白寿涛在府内自尽,韩沁、韩勤、韩岚、韩勋、韩灥等韩姓十人择日在皇城石像边腰斩。 昭告天下这韩姓族人罪行,触犯了韩族哪些族规,冒犯了青元帝国哪些法规,一条一条清清楚楚。还在韩立石像不远处修建了一座石台,用于行刑的刑台。 此事轰动京都,逐渐扩散,全国皆知。此事自揭家丑,而且动用极刑,韩族若不是别有目的,是不会傻帽到如此。 开始还有一些韩姓氏族来皇宫韩尚志处哭诉求情,都被驳了面子。后来传出消息得知还要在皇宫前建行刑台,此刑台将永久存在,一下子没了声音。 有些悄悄递信去五里沟村,可回音石沉大海,渺无音讯。 一开始大家还认为始帝得了失心疯,连自己孙子都要腰斩。后来五里沟村的老人也无能为力,更说明始帝说了不算。 这十人罪孽累累,始帝要执行家法早就执行了,悄悄执行就行了。若要杀要剐不是现在,这让很多人开始胆寒。尤其是一些老辈开始禁声,他们想到了一个人,一个一手缔造青元帝国的人。 行刑的那天,永安帝城连同十一辅城几乎是万人空巷。凄凄惨惨戚戚的有之,群情激奋的有之,左顾右盼的有之…… 更让来观看的人震惊。这十人被腰斩后,胡昱出现了。他立在刑台半空手掐指诀,将此处禁锢,用一副巨大的透明水晶棺罩住,十人死之形态栩栩如生。让看之人惊恐,无法忘却。 此地若干年后成了很多家庭教训纨绔后生的参观地。每日朝会的大臣从此经过脊背都会发寒,若干年他们对家中后辈管教都很严厉。他们怕哪天后辈不小心惹是生非,就牵累家族了。 这是要干什么?那些左顾右盼的人额头冷汗直冒,他们很多是亡国的遗老派来的暗探。这是表明青元帝国要下手了呀! 以前帝国铁骑践踏过的紫金国、元武国、车骑国……那些被灭国后很多大贵族大世家遭大清洗,这些区域国泰民安民心所向。而很多地方亡国没亡族,通过和谈只是换汤没换药,如今对自家人这么狠,更何况是外人。 一切韩鸣都在幕后,韩尚志在台前发布了一系列大调整、大治理、大血洗的诏书。 当然,此间韩教内部更是进行了大清洗。 很多混入韩教的其他派暗子,自成一派胡作非为的,不听派遣不守教规的,不忠韩族阳奉阴违的上到结丹下至练气士不是废除修为就是斩杀。这下韩教三十万教众的大教派人人自危。因为这下清洗了近十之一二,很多结丹、筑基修士就此消失不见。 很多教派感到风雨欲来。胡昱是没这能力和魄力,显然只有一人,只有那煞神才能做到。既然煞神归来,青元帝国的战车又要启动了。 韩鸣在永安帝城呆了一月有余。 韩鸣去了黄枫谷。 钟镇涛与韩鸣秘密谈了很久。 水帘洞里。 金权、赵东、赵小倩已经结丹成功,金权和赵小倩还结成道侣。 韩鸣击杀卜怀后所得资源都给了金权。他相信这些金系功法及资源对金权肯定要有。 韩鸣和云中月交锋后,也在揣摩神念杀人的技艺。虽达不到云中月神念一动对方立即身陨的水平,但这二十年对抗中韩鸣的神念强大了很多,用神念杀比自己修为低些的修士肯定没问题。 他融合“大衍决”中一些功法自成一术,有些类似于“悸魂术”,也将此法术交给了他们三个。 孔启婷前不久刚凝婴成功,正稳固修为。韩鸣有些惊叹,别人凝婴动辄上百年,她却只用三四十年。 韩鸣带着他们四人离开了水帘洞,走之前韩鸣还问过金权他们还要苦修到元婴境。金权、赵东、赵小倩都不愿意。 他们认为以自己灵根资质能结丹已经谢天谢地了。和孔启婷纯灵根的天才灵根资质相比,还是算了吧。能成就元婴大道,到时看自己机缘喽。以自己垃圾般灵根资质那是奢侈的妄想,超出自身条件不切实际的的想东想西,那是到老一场空,徒伤悲喽。 出了水帘洞和刘奎海、冯天宁、熊明、赵虎、马凯、王林俊、张远集、罗开明、贾非道聚了了一下。刘奎海、冯天宁、熊明也结丹成功,马凯也准备冲击结丹境。卞秋凤已经离宗派去丁家做儿媳了。 众人聚会即将结束时,钟镇涛给韩鸣发来讯符。 韩鸣去了掌教大殿。 韩鸣到时黄枫谷一干元婴修士和叶掌教都在。 钟镇涛见孔启婷有些诧异。 尤其是叶掌教,结丹大圆满境很多年了依然没有迈入元婴境界。跟他犹豫有关,搏一搏拼一拼破境成就大道,失败就成一钵黄土。 一旦迈出这一步是九死一生的大事,万一无法渡过心魔劫和渡雷劫就是殒命,这一生繁华就此烟消云散。 他还贪恋这掌教之位,叶家还有很多大事业需要领导、主持。但见孔启婷短短几十年就鲤鲫跃龙门,位列大修士之列,还是很眼红更有些酸。酸的原因就是自己也是纯灵根,可决心没有人家果断,有勇气,有决心。 韩鸣介绍了一下。 众人才知道近来水帘洞又一次出现雷劫,原来是孔启婷晋阶元婴。很多修士还以为黄枫谷又多了一名元婴修士,这让黄枫谷高层有些尴尬。 众人都祝贺孔道友。 钟镇涛将韩鸣寻到萧师祖转世之事一说,当然他没有讲小螺角村与天外飞仙一战。这些都是他俩先前密谈时已经商议好的。 叶无秽、王觉等人又详细询问了一番。 众人都说要将肖芙接入黄枫谷来修行。 韩鸣表达了肖芙不愿来黄枫谷的意思。 众人一下无语。 叶无秽突然说道:“我去护佑肖芙百年,直至其记忆苏醒。” 众人沉默。他们知道以叶无秽如此修为也就能活百年,若肖芙不能晋阶结丹、元婴境,记忆不能苏醒帮助他恢复修为,以致修为不能精进重回元婴后期,他陨落屈指可数。 韩鸣笑道:“肖芙以后境界不可限量,她的修行之路有其自身前行轨迹,请不要轻易打断其进程。” “当然,无妨。” “器相宗田于地长老时常陪伴肖芙,把她当个宝贝。哈哈,叶长老你……” “哈哈,我不和他抢。他们看的在紧,借窝下蛋实属常事。肖芙一天觉醒,自然就回到我黄枫谷。” 众人听后也哈哈笑起了。 韩鸣带着四人来到韩教。 韩教已经移到聚仙山。聚仙山离太岳山脉较远,对天南东部南部有遏制的地理条件。聚仙山的灵脉灵气要比原来的山门要强很多倍,更有此山名很吉利。 这几十年韩教灭了很多教派,也收服了很多教派,很多门派的山门所在地比允州腊柚山脉要强的多。 胡昱筛选了很多地方,最后还是选了聚仙山。 孔启婷是韩教第一位元婴修士,庆贺肯定不用说,昭告天下庆典礼仪这些事都由胡昱里里外外操办。 韩鸣这天中午回了五里沟村。 五里沟村还是老样子。韩虎在大青山周边建了很多城池屋舍,但五里沟村周边五里范围内都保持原样。 韩不悦已老迈。 韩黑子的屋还是老样,当他进屋时一愣。但见堂屋八仙桌上首坐着韩不悦,下首坐着韩父,他身边坐着韩母。两旁站着韩虎、韩豹、周萸。 韩鸣之所以一愣,发现老的黑着脸,老大板着脸。人怎么这么齐?他略微一想,就明白了。 他走的是传送阵,来之前肯定有人已经通知他们。这些年,韩教占了很多灵脉。各处都修了传送阵,大青山里也修了传送阵。以韩虎、韩豹的躯体强悍提前从其它地方传送过来也不是难事。周萸本就住在五里沟村,伺候韩父韩母。 韩鸣正要行礼问候。 韩母冷冷说道:“你一去三十年,现在还好意思进这个家门!等我们老棺材瓤子走了再回来,不是更好!” 韩父说道:“小辈们还小,野了些,打几巴掌就行了。大了,淘气的性子就好了。” 韩不悦说道:“黑子呀,当年你好像说过仙祖就说过‘你等切勿同族相残’。小鸣呀,唉……” 韩鸣见如此情形没说什么,他手一挥,屋门忽然“吱吖”关闭,屋里立即黑暗了不少。而后一块玉牌祭到屋子半空处,玉牌四周出现均匀的淡雾,韩鸣一道法力打到玉牌上。 那块白色玉牌悬浮飞快的转动起来,有些光芒溢散,此牌立马熠熠生辉。一段影像竟出现在屋内半空中,景象栩栩如生,有房子,有人跑动,活灵活现。 第二十三章 了解真相 一条宽阔繁华的大街上人流熙熙攘攘,好不热闹。突然,大街上的人一下子消失了,街道竟空无一人。 空旷的街边屋楼更显得高大恢宏气派。 忽然一群身着光鲜华服的人骑着高头大马一路小跑着,看着马儿矫健的小跑,都让人不由得感觉马蹄声由远渐近。但见画面在变化,如在眼前身边发生真实存在。画面悄无声息,屋内更是寂静没有声音,可站坐之人内心“嘭嘭”开始加速跳动。 马背上一众神采奕奕,其谈笑风声的面容让人也感觉“哈哈哈”声犹在耳边。 众人大感新奇。 他们是第一次看见如此真实、鲜活、神奇的画面。 韩鸣用神念将那天所见画面刻画入玉简里,在将刻有法阵的术板嵌入玉简里,刚才用法力激活。通过玉简按一定速度自转,影图有光芒闪动,画面闪现在雾气里,如真实存在一般。 后面一群奴仆骑着大马跟着,一名奴仆骑着马用长绳系着一名青年手腕拽着往前跑,还时不时猛拽一下。 名青年竟被拽来着跌跌撞撞,有时还倒地被拖着走,看其脸上显露痛苦,嘴巴一张一合,嘴角还有血丝挂着。 屋内人感到该人痛苦之状其哀求声不断犹在耳边,是在凄惨呼救。他衣服破烂,血迹斑斑,已经有气无力快要气衰力竭了,但仍不见被放过的迹象。 这群人后面有一名俊俏少妇披头散发撕心裂肺的哭喊,脸面上表情是在求饶哀求哭诉。 她奔跑,她摔倒,她哭天喊地。 画面虽没有声音,但让人感到心碎、窒息。 众人瞪大眼睛看着,都呆愣了。 他们不是惊骇此画面鬼斧神工,如同大脑回忆。而是乖巧的韩沁在他们这些老辈面前言礼得体,温文尔雅,气度非凡,聪慧机智,风度翩翩,没想到在外面品行如此恶劣。 韩豹夫妻神色怪异。 韩虎面色黑的无法形容。 韩父韩母面带悲伤之色。 韩不悦脸露尴尬不自然。他心想韩勤那小子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待会儿要了解了解,不能听韩勤片面之言。 韩鸣一挥手,影像画面消失玉简不见,随后屋门一开,堂屋里立即亮堂了。 韩鸣缓缓说道:“那年,爹带我去找仙人。在彩霞山遭遇强盗,爹被砍伤晕死了。我只知道哭,不知道怎么办。后来赵二伯来给爹治疗,我感激的使劲磕头,额头都磕出血来。你们知道那时什么叫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感受?” 韩黑子听着不由得唉叹一声开始流泪。 韩鸣眼泪也开始往下流。 “你们有权有钱有势了,就可以为所欲为?那天若不是赵二伯,爹你流那么多血,你能活下来吗?我一个小娃,我能活下去吗?你们看看山后那些为韩家战死的子弟,韩沁可以为所欲为为非作歹,战死的子弟值得吗?爹你那瘸的腿值吗?你们心痛自家的后辈,难道别人就不是人!人家没有老幼!不能做能人,庸人平凡活着也可以。但做恶人,危害他人,于情于理你们良心过得去吗?我们祖祖辈辈都是穷苦人,如今摇身一变有了富贵,就可以欺负、虐待、蹂躏、杀戮他人,就可凌驾别人头顶作威作福……” “三弟,你不要说了。是哥管教不严,哥错了,哥不对。哥自此革去所有职务,卸甲走访各地,体察民情,周济穷苦百姓。”韩虎流着泪自责的说道。 韩不悦唉叹一声说道:“我们老了。大娃,你年纪也不小了,外出奔波不可。父母在,子不远行。我知道你是想做些事平复内心的内疚,但这不是长久之计。约束家族子弟,少些罪孽。介于以后难免此类事情在发生,杜绝后辈为非作歹。宗族长老会人浮于事,关系错综复杂。我看专设品行堂,约束族人。” 韩虎说道:“好。我来干。” 韩鸣说道:“你干不了。金权已是结丹境,我打算让他来村里住。此事他来主事比较适宜。” “金权主事,就不存在受族内各种关系影响。”韩豹说道:“可他是外姓,族内之事恐怕不服众。若是您老爷子发句话,他还能咋样?” 韩豹说完嘿嘿笑了几声。 韩不悦狠咳一声说道:“金权是外人,可这娃不错。秉性好,人诚恳,又听三娃的话。既然三娃说他行,他就行。” “嘿。”韩豹见韩不悦有些赖,拿韩鸣来调侃他。他知道韩虎一旦主事其的资历和辈分还不足以摆的平族里一些老辈干预。他说道:“金权外姓之人管族内之人,三弟在还能压制族人,可三弟不在……” 韩鸣说道:“此事我有安排,金权能胜任。” 既然韩鸣定了,此事就如此。 众人和韩鸣分离几十年,韩父韩母也已老态,他们一改刚才的板脸局面。 韩鸣在村里住了一年多。 韩鸣没有修炼,天亮起天黑睡,陪伴父母吃睡唠嗑。他知道父母岁月不多了,自己有可能哪天又消失不见了。又或闭关几十年,可能父母离世自己都不能在床前尽孝。如今尽量抽些时间陪陪二老,给自己去些愧疚之意。 此间,他将周边布置了一番,又交代了金权很多。 韩鸣在五里沟村过了个快乐的年,这是他修行后在五里沟村过的为数不多的年。 过完年,韩鸣离去,此去是回落云宗。 落云宗革新后,实力又强了不少,势力扩大了很多。 韩鸣先见了吕掌教,得知杨宗主在闭关,孙云逸也在闭关冲击元婴境。二人聊了很久,吕蒙将这二十年来宗门发展一一细说了一番。 韩鸣想想,还是子母峰闭关。 灵泉密室里。 韩鸣之所以来这里,因为他想来想去子母峰石室里要安全。其一,子母峰密室有禁制任何人进不来。其二,其它地方韩鸣能设置禁制隔出区域。可瞒不过一些高人,如杨寰。其三,这外来者尸身,身上的秘密自己不知道。那天见他手中有一张符箓,是被电网锁住吞入肖芙腹中。万一自己参悟这尸身时,出现什么变故自己这点阵法禁制是控不住的。 子母峰石室里有火屋、寒屋和灵泉屋。而这灵泉屋里灵气充足是最适合闭关,他就来到了灵泉石室。 看着宇文鸿运的尸身,韩鸣看了很久,一无所获,简直是乌龟瞪王八,绿豆眼对绿豆眼。 他用神识探查了无数次,无果。用神念施展探化术也无法进其躯体内,更进不了大脑石海。无奈下,韩鸣只能动粗。他用小刀在其手指上尖划了一下,想挤些血液出来研究,可一看毫发无伤。 再用劲,小刀尖断了。 韩鸣想了想,又拿出一柄小刀…… 无数次后,终于在脖颈处扎出个破口,可没有血液流出。 韩鸣拿出一个玉瓶,手一招,一股法力笼罩那破口,一滴红金色血液从指尖冒出脱离,朝玉瓶飞来。就在这滴血液脱离宇文鸿运皮肤后,密室里灵气出现紊乱。 那滴血液散发出一股带着麝香的气息,还带有一股韩鸣心悸的奇异力量,即使在韩鸣法力控制下欲冲出束缚飞遁而去。 此刻,平静无波的碧蓝碧蓝灵泉水里突然泉水“汩汩”气泡翻滚,如沸腾般涌动。忽然泉水四溅,从中腾出一物,乃是那疾风蟒化蛟龙。 只见它头生龙角,全身三丈有余,龙鳞金光闪闪,四爪正张牙舞爪,还有一小爪在躯体上若隐若现。 它张口一吸,一股巨力将宇文鸿运的身躯一吸,连同那滴血液吞入体内,随后没入灵泉里。 韩鸣愣愣看着这一切发生,他有些反应不过来。听仙祖说过灵泉里有蛟龙,他用神识探查过,终不得泉底深浅,未发现灵泉有任何异物。他眼巴巴看着消失,唏嘘不已。 韩鸣呆立许久,正打算离开。 泉水又开始涌动。那蟒龙忽地从灵泉里露出头来,它张嘴说道:“小子,你两天后过来一下。龙爷吞了这具仙体,不能白占你便宜,省得给那韩老魔说占小辈便宜。”说完又没入泉水里。 韩鸣翻了个白眼,尸体都给你吞了,我哪里去讨说法。 他身子一闪去了火屋,在太阳精石布置的阵法里修炼紫罗极火和噬灵天火。他能用乾蓝冰焰、太阴真火,可紫罗极火和噬灵天火不易操作,这跟他凝炼掌控时间少有关。 那次魏霆之点燃青铜灯时他体内火源明显不稳,欲要逃出体内自行溃散,这说明自己掌控火源还是弱。后来他拿出青铜灯研究过无数次,终无结果。青铜灯上无任何机关秘密,他估计使用之法根本不在青铜灯体上。 两天后韩鸣又进了灵泉屋,在灵泉旁盘膝打坐等待疾风蟒化蛟龙出来。没多久,泉水涌动,从泉水中飞出一条三尺小蛟龙。 韩鸣定睛一看,竟是疾风蟒化蛟龙的缩小版,可全身气息比两日前那三丈大蛟龙要强很多。 第二十四章 仙人记忆 疾风蟒化蛟龙看了有些惊讶的韩鸣,张口一吐,韩鸣面前漂浮四块玉简和一把半尺长的金剑。 疾风蟒化蛟龙说道:“玉简是记忆整理,金剑是他的本命剑。当然,仙界是强者的天堂,下界强者到仙界若混不成样就是地狱,你若有缘飞升仙界这些对你有用。很多界面法则都不一,各有不同,多一些见识是有好处的。此金剑你吞入体内滋养炼化,龙爷已经帮你将剑胚体里的仙法力吸去了六层。你玩弄那修罗珠,体内已经携有一丝仙力。炼化此剑并驾驭,以后对你有意想不到的好处。哈哈,小友,多谢喽!”说完它笑呵呵的没入泉水里。 韩鸣心想这蟒蛟龙有仙族血统?随后又自嘲管它神通广大,自己想那么多干嘛,随后手一招,那把金剑就握在右手里,许久没看不出此剑的奥秘。他手一摆,宝剑消失,一块玉简贴上额头。 突然,他全身冷汗直冒,瘫软坐地。许久,他才有力气将其余几块按在额头用神识粗粗一扫,了解了玉简内的内容。以他目前修为还没有手拿玉简用神念扫视就能读懂玉简内容的本事。 这四块玉简内容是蟒蛟龙已经给韩鸣分类拓印好了的。一块是宇文鸿运生平经历的所见记忆篇,一块是宇宙星系仙人关于修者界面记录的仙界篇,一块是涉及仙丹仙器仙法仙符等修行修炼篇,一块是不同种族的语言篇。 韩鸣之所以害怕,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外来者身后竟有如此大的来头。看完后他不光大吃一惊,更是心惊肉跳。 宇文鸿运,虚仙境仙人,年纪三十万五千七百一十二岁,抟土星系玄黄星玄黄宗内门传承弟子。此次跟随活了六百万年的宗门长老欧阳雷阳追踪欲捕获一块道器残片,在无尽星空飞行了一千五百年。 韩鸣抬头仰望虚空,有一位天仙境界活了六百万年的老妖怪,还有三十五位都比宇文鸿运还强的仙人正虎视眈眈看着自己。 光在虚空飞来就上千年,抵得上一位元婴修士一生寿命,而他们随便飞飞就去了一千多年,你叫韩鸣不害怕不恐慌。 他们年龄的一个零头就是自己几辈子的年纪之和。想想自家仙祖韩立才活了几千年,随便在自己眉心留点法力就可随意杀人。若这些真正的仙人发起疯来,不顾此地天地法则,那完蛋不光是天南大陆。 通过宇文鸿运的记忆知道了自己所在之地是个星球。他以前还以为天南大陆慕兰草原大晋无边海乱星海等等是平地,没想到自己所生活之地是个圆球。 这让他有些想不通,人呆在圆球上,那正面和背面不就是相反,为啥人为啥还能站着,行走…… 他弄不懂,世上千奇百怪,他就不想了。 自己不是站着平地上,而是站着圆形球上,管它脚踩脚或脚踩头。这星球是一处星际云空间最边缘一处星系,韩鸣不知自己这星系叫什么星系,更不知道星系是个啥。但知道了抟土星系玄黄星,玄黄星也是个球体,有山有海有河有兽有禽还有人。和天南没什么区别,只不过那是仙界,且星球上人居住的一块大陆面积竟比自己居住的这个星球还大。这让韩鸣知道了很多以前不知或懵懂的知识,受益匪浅。 抟土星系属于仙界九重天的地仙界第三重天世界。 玄黄星上人诞生之初就能汲取仙气成为炼体境二三重境,大多数人是无法突破炼体境十重天的。 炼体十重天相当于炼体、筑基、结丹境界。而在这一境界的玄黄星上的人统称为凡人。 进入通灵境才叫修仙入门,但通灵境修者和凡人没什么区别,不能飞行,只能走路或骑兽驾车行走。只有晋升到渡法境才能御器低空飞行,才会被修仙门派纳为门内弟子。 由于此境界内每一次小境界晋升都是对天地法则的领悟,但都要渡雷劫。在雷劫下能成功晋阶者少之又少了。 成为渡法境大圆满可谓是大修者之下凡人之上的人物,若渡劫不成功但能活下来的称之为伪仙,在凡人上百亿国度世俗中称王称霸不成问题。但还不能称之为仙人,只能称之修者。只有渡过雷劫成功者进阶虚仙境界,才能叫仙人。 通灵境中分很多小境界,如掠婴固本阶段相当于元婴、化神初期境界,聚神灌顶阶段相当于化神中后期、炼虚境界。化念境相当于合体、大乘境界,渡法境相当于渡劫、假仙境界。 渡法境以下携带物品都是用储物戒、储物镯。只有成为虚仙境仙人后,体内生出一个念界空间即肚腹洞天,存储物品。其好处是存储物品外人无法用神识探查,有些仙器需要仙力滋养的就不用单独放在体内。 修行所用晶石不是灵石,而是一种带有仙力的玄晶萤石,白、绿、红、黑四色。玄晶白萤石品阶最低,玄晶黑萤石品阶最高。玄晶萤石也是修士交易的货币。还有一种丹药叫化境丹,这是开采仙脉或一些在特殊环境中自然孕育出的一种药石,服用可帮助化念境以下修者冲破禁锢晋阶。炼体、通灵境修者效果奇异。这化境丹是凡间修者流通的货币。 抟土星系有十亿颗星球,修为最高的境界是玄仙境界修为。此星系玄黄星法则最完善的时候,远古时代玄仙、金仙境界修士辈出。中古大战后,连玄仙中后期境界修为都看不到了。 韩鸣知道了中央星域,中央星球天仙境,星际风暴,星空漩涡,星系星球规则,飞升通道晋升等以前前所未闻的虚空信息。 宇宙虚空由大小星球、陨石、碎片、尘埃等物质组成。星球有产生热能的恒星,有生物的生命行星和无生命的死星球,以及很多其它如陨石尘埃等组成星系或叫星座,无数个星系组成星团,几个或几十上百个星团组成星云。无数星云形成宇宙,其中心为星核。 每个星系的修真星球上,最外围的星球天地法则最低最不完整,越到该星系最中心,其中央星球的规则越高越齐全,修行者修行境界就能更高。 不同界面之人往来各星球界面要受法则束缚。低界面之人去高界面,其修为达到界面修行相关要素者才行,讲白了修为要高于高界面普通修行者境界。不然就会被法则压爆,爆体而亡。 高阶界面的高阶修士进入低阶界面领域,控制修为,压制境界,禁锢法力,往往不及其原实力十之一二,若真身降临更是难上加难,只有本身几十分之一。 仙界仙气充裕,可环境恶劣,高阶仙人不多。仙界晋阶渡劫成功者少之又少,往往是万之一二,因而不到迫不得已或十足把握才会渡劫。看似高境界遥遥可望,但渡劫往往会灰飞烟灭,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因而低仙者多。 当然,在庞大修者基数下成功渡劫者还是多。 每个界面都有本元之力,一旦成为高阶仙人,就能跨界来去。若是本界土着出生,出入本星球那受界面影响较少。 从下界面向高层面飞升的上界面称卫冕,从上界面向低阶层面的下界面称界面。 炼器界分玄器、灵器、法器、法宝、灵宝,这是灵界修者使用。在仙界,修行者使用的都是法宝,仙人使用的是仙器、仙宝和道器、仙宝。 仙器在虚空星空里要在仙人体内滋养,在仙人掌控中使用,一旦仙器中仙力使用枯竭后,就成废品。 因此,仙人离开星球,进入虚空都要多带一些仙器。在星球界面里有仙气滋养,仙器就不存在仙力力竭。 有些仙宝里有器灵,器灵受操控者催动没有思维。除非有天地造化,得仙气精华孕育,生成灵智,也可晋阶。 道器道宝可离开修者控制,在虚空中自行一体,有自我意识控制。器具是器具,器灵是器灵,还有将修士神智抹去留下魂魄凝炼成形,炼制成器灵。 神器,是指器与灵合体,有独立思维,和修者没有区别。 虚空中飞行,有飞剑、飞舟、飞船、飞行罗盘、仙级道级神级星际飞梭。 宇宙有人族的界面分人界、灵界、仙界、神界四界。人类凡族生老病死或修者修行都要靠外物存在。人界需血气,比如食用飞禽走兽鱼虾蟹贝来补充体力。灵界指修行者要吐纳灵气转化灵力,仙界需要存储仙气,神界是采纳天地真力本元。 人界是指世俗凡人群居的地方,不能修行,不能借助外界天地本元之力,寿命只有几十岁。 只能通过自己的气力改变周边环境,一些凡人种族通过智慧思考劳动改造发展成两类世界。一种是科技文明的星球,借助高科技工具器械组建的世界。一种农耕原始的星球,通过简单劳动过着刀耕火种的世界。 第二十五章 谋划一二 灵界分凡界、下灵界、上灵界,修行者吸纳灵气转化灵力可施展法术。凡人中有灵根资质的人才能修行,境界高者称之大修者。 低阶修行界面凡修混居为凡界,也称人界。修者来源于凡人群体,修者分炼气、筑基、结丹、元婴、化神等若干境界。 当然,有些界面筑基境结丹境最高,有些界面元婴境界最高,有些界面化神境界最高,要看此界面法则残缺程度。 修者年岁最久远如化神境能活到三五千岁。 下灵界修者境界都是筑基修为起步,境界能到炼虚、合体、大乘。大乘境年岁能达五六十万年,若有高级功法和特殊秘术能避过天劫再偷活几十万年都不是问题。 上灵界境界最高修为为渡劫、假仙境界。能活上百万年,甚至更长时间,在一般修者眼里可以说天地同寿的那类老怪物。 灵界凡人即世俗人分能修炼和有修炼资质的,没修炼资质的属于最平庸之辈。在界面规则中虽能修炼,但不能突破到筑基那就和凡界的凡人没什么区别的。此阶段不同修真星球叫法不一,都是以凡人相称,一般能活一百来岁。 凡界由于天地灵气稀薄、修炼晋阶难度大、修行资源匮乏等原因制约修炼。低阶修者没有天劫,要到元婴境界才有心魔劫和雷云劫。只有进阶时才会出现,进阶后若不在晋阶就没有天劫了。 灵界有下灵界和上灵界的区别,灵气就比凡界浓郁的多。元婴境以上修士都有天劫,要比凡界厉害的多。 每次渡劫都在命悬一线,实在危险至极。同样是天劫,每一阶段甚至每一人修行差异导致天劫强弱差别很大。 一般来说到了高境界,即使修为停在原境界没有寸进,可后面天劫却一次比一次的厉害,甚至在天劫中殒命。若是再一次晋阶,天劫将比晋阶前渡天劫更凶险百倍。渡天劫不是心惊胆战而是抱着事后余生的心态。 下灵界化神期境界每五百年经历一次的小天劫,基本不痛不痒。炼虚期境界每五千年一次的中天劫。合体期境界每五万年一次的大天劫。大乘期境界每二十万年一次的大天劫,大乘修士渡天劫可谓惊天动地。 上灵界内化神境修士进阶时渡过天劫就没有天劫了。炼虚、合体、大乘期境界渡天劫次数和下灵界大同小异。可天劫厉害程度比下灵界凶险百十倍,但通过秘术隔绝气息躲避天地规则避过天劫。每到天劫来临前要主动接受天劫,不然气息一旦泄露,躲避越久被天劫寻到那可以说必死无生。 上灵界渡劫中假仙境修士渡劫称之仙劫,是灵界最凶险的天劫。但由于各种天劫存在,修仙并非长生无忧。天劫是对修行者掠夺天地资源的惩罚,也是调控修行者数量平衡的法则。 到了假仙修为只要有充足的灵气充盈供应,领悟天地元力,常年闭关打坐不动,在灵界可以说寿元无穷,寿与天齐,在那些只能活几千上万年的修士来说那就属于传说中的人物。 仙界有三大仙境,又称仙境九重天。初仙境即肉仙三重天,称之为地仙界。悟仙境即道仙三重天,称之为道仙界。大仙境即本元三重天,称之为天仙界。 肉身境地仙界有虚仙、真仙、天仙、玄仙、金仙、人仙境若干修为境界,要经历十死无生的天劫后才能成就仙阶大位。寿命可上百万年,此境修者称之为大仙者。第一重元罡万法天,第二重神域相法天,第三重阴阳道法天。 其它几重天从宇文鸿运记忆中了解知之甚少,估计以他的见识超出玄黄星玄黄宗典籍就不知道了。 在一个星系界面里有凡间、灵界、仙界,各界有飞升通道。到了飞升境界后有些是自动飞升,还有接引使。有些是自己寻找飞升节点自行飞升或偷渡飞升。有些自有仙界没有低界面,有些只有低界面没有高界面。这些信息韩鸣看了有些乱,有些弄不懂,他估计宇文鸿运不是飞升修士所到之地不多因而知之甚少。 这几块玉简内信息丰富,涉及面很广,看看各种语言文字就有上百万种。由于宇文鸿运出生底层,对仙界凡人世界了解很深,这给韩鸣拓宽了眼界。 至于功法、丹药、符箓等涉及修炼方面基本无用,只能参考借鉴,不能拿来直接学用。灵界和仙界还是有天壤之别,如功法简直是风马牛不相及。有些功法在仙界属于凡人修炼的垃圾级低阶功法若放在天南大陆那就是顶级功法,想修炼堪比登天还难。而且仙界功法要借助仙气修炼,灵气根本无法支持修炼。 韩鸣盘膝冥思良久,将玉简拓印了一份,离开了子母峰。 杨寰洞府里。 杨寰看着玉简,面色凝重。 韩鸣将这消失的二十年和他细说了一番。 “灵界真身修者很难下界,即使真身都要跌落无数个境界,还要承受威压之痛。能真身以元婴修为下界的仙人,老夫闻所未闻。萧师祖转世已经寻到,又得此机缘。”杨寰放下玉简闭目沉思了好久后缓缓说道:“师祖说三百年大劫,看了此劫更是难以推算,难于琢磨此根源是从何起?估计这二三百年内会动荡不安,看来是天南修真界的灾难啊!” 杨寰随手掐了指诀,洞府出现一缕灵力波动,离开朝洞府外。 随后他继续说道:“星域外仙人还在窥视,他们肯定不会就此离去。当年那五爪赤血炫龙兽我们都无能为力,更何况仙界虚仙大修者。老夫已经通知了太上长老和吕掌教过来,看看他们有何想法。” 韩鸣说道:“据我看来,那宇文鸿运就凭躯体之力想斩杀我。从他记忆看是他不敢动用法力,一旦仙力外泄,被法则排斥传送到虚空裂缝空间被空间乱流撕碎绞杀或到传送到不知名的蛮荒之地就此老死陨落。后来者也会同样忌惮,即使他们再派虚仙来,肖芙这里是一道防线。那电弧残片能击杀宇文鸿运,同样能击杀他人。这残片是道器残片,我不知道道器是威力有多厉害,但他们不惜耗费修为花几千年横渡虚空想捕获此残片,可见此残片的价值。而疾风蟒化蛟龙也是我们的一道暗子。疾风蟒化蛟龙能吞仙人躯体,肯定能炼化其躯体助它蜕变晋阶,其血脉估计不会普通灵界之物。” “有道理。”杨寰不住点头说道:“估计他们这回不会只派一二个来……” 杨寰正说着,忽的停了话语,手一挥,洞府石门“轰隆”一声响。洞府里走进几人,乃是其他几位元婴修士和吕掌教。 本来询陈柳等人冲击元婴境能成功一两了,但受施壮一击波及后这些年都不能寸进,这让老辈们唏嘘不已。 杨寰将韩鸣所知叙述一遍,众人一下目瞪口呆。杨寰轻笑着将玉简递给陈霖晟,众人将玉简粗粗一观,他们更是冒冷汗。 众人沉思,陈霖晟打破沉寂说道:“他们为电弧残片而来,击杀或擒拿肖芙抢夺残片是目的。疾风蟒化蛟龙吞掉仙体炼化,估计需要几百年,他们绝对能寻到我们这里。俗话说‘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以我宗实力是抵御不了他们一击。那宇文鸿运之所以被残片控制的肖芙一招致命,我看不是电弧的厉害,而是那宇文鸿运轻视被偷袭有关。后来者肯定不会像宇文鸿运大模大样毫无掩饰的出现,若是他们来去悄无声息,我们就被动了。” 众人都点头,陈霖晟见众人认可于是继续说道:“他们首要是夺得残片,其次才是为宇文鸿运报仇。只要肖芙不出事,我宗就不是他们下手的首要目标。肖芙有叶无秽和田于地护佑,我看力量还不够。既然天外还有玄黄宗一众,若是他们再来,肯定不会只派一两个来。宗主,我愿去护佑肖芙。” 杨寰略思量说道:“也好。肖芙一旦觉醒,她的成长高度绝对会远远超出我等在座各位,更有道器残片器灵帮助。韩师祖如此重视萧师祖转世,可见她不光是黄枫谷扭转乾坤之人,更是我落云宗的福星。看来我们未来修行的时间就少喽。薛师弟、尹师弟,以后所有落云宗弟子新进弟子你俩都要亲自审查,以防他们混入宗门。吕掌教,具体事项你安排好。宇文鸿运为虚仙,是我等高山仰止喽。有些修行心得值得我辈参悟,虽不在不同星域,但天地法则、三千大道也是大同小异殊途同归。丹道炼制的丹方可没仙气仙药仙草我落云宗无能为力,只是手拿着金饭碗空看着。可部分符道、阵法等一些方面的技艺可参悟模仿。这些玉简都是至宝,你们不能外露,不然会引来杀身之祸。” 众人点头,随后离开。 第二十六章 探索玄奥 韩鸣在子母峰闭关十年,他并没有专注修为提升,而对宇文鸿运的记忆信息常年反复冥想。他知道宇文鸿运念界里有很多宝物,肯定给那老龙占为己有,滋养躯体了。 老龙能给自己一把小金剑,已经很大方了。它说是宇文鸿运的本命金剑,那金剑肯定是仙器无疑。仙器的威力等级肯定比通天灵宝要强很多倍,若能炼化,那以后在灵界还不称霸四方。 当年,在修罗珠里获得一颗心脏,那心脏应该是仙人心脏。只是坠入在非仙界界面,吸纳不到仙气,在灵界凡间不知多少岁月,逐渐仙力耗尽为了苟活已被灵气改造成为灵界之物。就像那残片说的没仙界雷电之力,灵界电弧之力也可勉强用之。 韩鸣破解金剑禁制并炼化剑中存储的法力。他知道这么多年努力连冰山一角都没打开。有些时候他要骂那老龙它娘,这是什么破玩样。 十年,研究来研究去没研究出这剑稀奇之处,和普通铁剑没什么区别。这么多年研究阵法禁制就是为破解此剑上的禁制,虽只能打开禁制中针眼大小的一道口,但从剑体里涌出一股力量。 石室里凭空出现气流紊乱,还出现一股莫名的吸力。吓得他不敢拿出,在体内用禁制禁锢后滋养很长时间才敢再拿出来研究。 韩鸣知道自己对仙界很多方面知道的很欠缺,尤其阵法方面了解还是门外汉,就如王觉对水帘洞的阵法禁制研究到现在还是一团乱麻一样,破解若不小心就有可能被禁制攻击。越是有难度,韩鸣也是想挑战极限。 破剑破剑,韩鸣无数次腹诽,他嘴上讲可心里是舍不得丢的。 他用过很多手段欲破坏此剑,可连弯曲都不行。 韩鸣不得不赞叹仙器就是仙器,有次他突发奇想,一手拿金剑一手握那心脏,将法力催动到金剑和心脏上。心脏“蹦蹦”忽然狂跳,一股力量迅速传递到金剑上。金剑剑刃瞬间金光大放,剑刃狂长三尺,又瞬间变成五尺长剑。 与此同时,韩鸣顿感子母峰开始震动摇晃。吓得韩鸣忙丢了金剑,收了心脏。在收心脏的刹那他发现心脏比原先竟缩小了四分之一,为此韩鸣呆愣了好久。 当他去收金剑时,他更是呆愣好久好久,因为金剑消失不见。定睛一看,发现金剑刚才被随意一丢竟入地百丈,这是他意想不到的。 深,深得让他没有话讲了。这石室地面岩石坚硬程度自己若用金雷青竹蜂云剑劈砍到如此深度估计也要耗费很多日,还要出一身臭汗。刚才只是随意一丢就有如此威力,若是用力一劈,那……韩鸣内心有些心潮澎湃。 这十年,韩鸣不光闭关,还对韩教和青元帝国发出了很多指令。 青元帝国千万大军整装待发,这次出征是天南东部魔道控制的诸国。此处征战不是遍地开花,而是谋划集中兵力一举灭掉天罗国。东部诸国灭亡,帝国将一统天南大陆,史无前例。实现大一统,开创大陆形成以来首次一国疆域面大海,连草原,接大漠,想想就让人兴奋、激动、憧憬、向往。但这不是梦想,离现实只有一步之遥。 天南东部魔道控制的三十六国地处天南大陆众河流下游的冲击平原上,土地肥沃,雨水充足,温度适宜,是天南大陆最适合居住繁衍之地。其人口是天南大陆人口的一半有余,人口多意味着有修行资质修者基数就多了,魔教鬼宗邪派毒门数不胜数。 天道盟、正道盟、九国盟一直眼红但摄于魔道实力,皆不敢沾染。当年落云宗即使有两大化神修士时都没有染指此地修行资源,可见此地牛鬼蛇神的厉害。 天罗国天南第一大国,合欢宗所在地。合欢宗是天南修真界万年大教,教徒仅次于落云宗。这几千年没有元婴大圆满修士,可其整体实力数一数二,属于天南顶级大教派之列。 青元帝国即使占有天南六成面积,近天南一半人口,也不敢用全面开花的战略。区区韩教二三十万教众若全面出击,也不够魔道一碟菜的。 韩教一开始弱小时不管弟子灵根资质,只要是修者都招纳。后来发现教众多了资源消耗太庞大了,每天消耗如同蝗虫过境。为此胡昱对吸纳弟子灵根资质提高了门槛,以求优中择优精中取精。那些一眼就看得出资质一般,练气四五层都过不了的就不再招收。 这十年里,器相宗里肖芙依然属于让那些天骄同门眼红的另类。 一个资质不是上等的弟子却享有比那些天灵根、纯灵根、异灵根天才弟子还高的待遇。有些器相宗天骄经常无事找茬,当然此时的肖芙都是嗤之以鼻。她如今境界和心境和以前大不一样了。 以前对很多虐她的人和事她都忍耐,自从小螺角村回来后,她有些彻悟,她在器相宗不显山不露水。 很多人都以为她是低阶弟子,可她我行我素超然的心态让她并不针锋相对。别人兴风作浪,她不接招更是逆来顺受,使得那些别有用心之人及背后之人撞到一块软肉上,并没有得到借力打力的契机,只能偃旗息鼓。 讲白了韩鸣给她的修行资源相比,器相宗那点资源可以说小儿科了。她呆在器相宗其一她还是有感恩之心,其二器相宗的炼器水平可以说是天南顶级的,很多方面值得她在此用心学习,发展。 她一人回到器相宗后,她先去田于地那里点了个卯后就回到鹤鸣谷闭关巩固破体大圆满。巩固了修为后,肖芙去营盘山脉大长山吸取淬炼电弧。 肖芙意识到破境凝基需要电弧洗身。她隐隐感知她这身躯靠丹药和吐纳灵气打坐并不能快速晋阶,这也是她多年不能凝气可遭雷劈电击后就能凝气后一直思索的。 肖芙进入破体大圆满后,她御剑站在高空,随意让电弧缠绕她全身,远处看天空中如同一个闪烁的银球时明时暗。明是电弧缠绕,暗是肖芙将电弧吸入体内她体外电弧减少的原因。 如今吸收电弧并没有如以前那样疼痛,苦不堪言,也没有像强行将电弧存入电弧核中炼化所造成的痛苦。电弧入体没有随经脉四处游弋,而是从体外各处进入体内竟朝一个方向汇集而去,那就是丹湖电弧核。而这些电弧之力进入电弧核消失不见,如同进了漏斗,并没有存储。 肖芙发觉连续三天吸收的电弧比往年一个多月还多,可电弧核里的电弧之力少的可怜。她并不慌张,她知道这些电弧没有流失,估计被那残片吸去了。 已经近一月,肖芙还在吸取。 肖芙没有进入田于地设置接引法阵,她直接去高空吸收电弧。田老头有些满意,没想到肖芙出去一趟人变胆大些。看样子人需锻炼才能成长,光闭关打坐不与人交往,人的心智咋能成熟。 可他发现有些不对劲,他紧张的是发现肖芙竟无休止吸收云层电弧之力比往几年不知多少倍。 田于地说道:“小芙呀,这回怎么吸收这么多?不要贪多,贪多弊端太多!” 肖芙落下说道:“我想多吸取些,借电弧之力冲破瓶颈,凝基成功。”她是不会将残片之事一五一十告诉田老头的。 田于地忙说道:“不可不可,修行切忌拔苗助长。你这样是饮鸩止渴,即使借电弧之力冲关成功,可凝丹呢?凝婴呢?一次成功,并不等于次次成功,取巧万万不行。破境过早过快,快有快的好处。慢有慢的妙处,还是一步一脚印好,稳步厚重前行,才能厚积薄发。” 肖芙躬身行礼道谢。 田于地笑道:“我给你矫枉过正,呵呵。用葫芦吸满电弧,我们离开。” 七煞葫芦是田于地炼制的一件法宝。这葫芦是从种植起用煞气滋养葫芦生长,又通过葫芦净化煞气使之更加滋养葫芦茎叶。 葫芦在封闭的药园里生长百年以上,成熟后自行脱落。此葫芦体表坚硬无比,水火不侵,毒虫不咬,万力不碎。 祭炼过的葫芦里炼制成若干空阁有储物功能,其间设置阵法储存雷电,用于平时吸取或法术神通施展。又可当法宝用于施法,可谓百宝箱。 天空乌云中的雷电并不是无休无止,最后云层中只有“轰隆隆”闷雷声不断,没有了电弧闪耀,四周一片漆黑。 田于地皱眉看着高空,他弄不清云层中怎么会没那么多电弧?好像没了电弧,有些古怪,难道是忌惮肖芙?不应该,他觉得自己有这古怪的想法实在可笑。那又咋没了?他想不通,他不知问题出在哪里。 他苦笑后,招呼肖芙离开。 之后几年,肖芙将此地云层里的电弧吸取的一干二净,导致多年此地都没有大量雷电出现。 第二十七章 入选试炼 肖芙修炼之际,离她远处陆续出现了二人,叶无秽和陈霖晟。田于地神识感知力远远不如叶陈二人,超出其神识范围根本觉察不到。 叶无秽发现陈霖晟的到来,并未感到意外。他修为被打落境界,可神识未受抑制,陈霖晟的到来他只是苦笑。 肖芙是师祖转世,一旦成长将是参天大树。韩鸣不会不和杨寰讲,落云宗绝对要来分一杯羹,即使不能抢走肖芙,但要让肖芙记一份恩情,结一份善缘。看样子以后黄枫谷、落云宗、器相宗、韩教有肖芙为纽带,弟子间恩怨情仇纠葛很难处理喽。 一连五年,肖芙没有凝基,这让很多人诧异。他们诧异的是以前肖芙一年一个台阶,回一次家出人意料的进了破体大圆满。可这次五年没动静,那么多丹药和资源供她大量使用,咋没动静呢? 问题出在哪里? 众人不思其解。看肖芙大圆满的气息相当雄厚,离破境只是一张纸,可不用五年吧!这是她的瓶颈?看看又不像,那些对肖芙关注期望很高的人大失所望。 亮丝山洞府里,有二人端坐。 “祖爷,这肖芙灵根资质就是差。五年不破境,我看柯振南如何讲!以前这小娃一年一个境界,一直压制颜儿,我们不好说。如今颜儿都凝基了,燕儿破体大圆满了,哼哼,柯振南,哼哼~!”一名头发苍苍满脸皱纹的老者说道。 正位坐在一名中年人,脸色红润,气宇轩昂,剑眉朗目,是位美男子。 他说道:“柯振南是上任宗主指定掌教的,又和夏宗主走得近。那小肖芙从默默无闻资质平平,竟短短几年一飞冲天。前几年,柯振南竟给超出天骄弟子的待遇还不用完成宗门任务。我问过师尊,师尊没有透露底细,只是叫我们离肖芙那娃远些。好了,不要眼红,我估计那娃背景连师尊也惹不起。” “可这些年田老鬼那一系实力一飞冲天,本来给我们的一些资源尤其是凝基丹我觉得柯振南变相的给了肖芙。我族有几个资质较好的子弟若有两三颗凝基丹肯定能凝基成功,可如今只能一人一颗。可她们,嘿!我听下面弟子说,舒畅、屈淡水、祝凤等一些原玄器派翼器门弟子都是服用了三四颗凝基丹才凝基成功。那可是凝基丹啊,每几年要从落云宗和药王谷拿那么多灵器法器换取凝基丹。耗费那么多炼器资源,我们这器相宗家大业大的宗门凝基丹可积存不多我是知道的。柯掌教给肖芙以及她那些同门无限量供应,可我们呢!哼,欺人太甚欺人太甚。更况且我族大部分凝基以下子弟和她们同住在秋彤峰,她们修为提升后开始趾高气扬,与小辈摩擦逐渐增多,相互间矛盾越来越多。尤其是那梅婷玉仗着田老鬼这次关系护短的很,有几回在我面前跋扈的很。幸好颜儿够争气,进入宗门后一路高歌猛进,年纪轻轻就能凝基,还有宗门炼器术同境界独步青云,不然我族被她们脚踩着一点颜面都没了。我看有借此次这小娃五年无法凝基有必要和柯振南叫叫板。” “不要太毛躁,和你们讲了多少回了。大宗门,各种势力错综复杂。你们要低调,要从长计议。凝基丹珍贵所在源于有几种药草没有种子无法种植,购买有很难,宗内丹师无法炼制。这些年宗门弟子多了,丹药发放肯定没以前充裕,偏袒在大宗门内实属正常。好了,像我们这种以家族在宗门内修行的大把大把的存在,洪家区区三百人在宗内只是沧海一粟。只不过我们这一脉背后有师尊撑腰,在宗内才有些声音。这几年田师叔风头正劲,连师尊都无法压制。若太张扬,难免遭人排挤,防背后使绊子你不累?呵呵,最近宗门试炼,让缪途畅提名肖芙参加,也给颜儿、燕儿他们锻炼锻炼。” 洪熙庆会意点头称是。 最近器相宗很热闹,因为每二百年虹晶秘境即将开启。这是机缘,是可遇不可求的。不能凝基根本等不到秘境开启,除非秘境开启前几十年内出生修行的才能赶得上,不然秘境开启你寿元已尽。 之所以热闹,惯例是破体期和凝基初期弟子可寻找机缘。破体期以下即使进入很难自保,而凝基中期以上受秘境规则制约无法进入。 如今宗门低阶弟子多而名额少,想进入必须参与宗门组织的功法比试。这比试不是宗门大比,不涉及炼器、符阵诸多方面,只是法术实力的对拼。秘境里靠的是实力,才能笑到最后。 看似大家都是凭本事拿名额,可宗门还是预留了名额给一些不参与比试的弟子,肖芙就是这类入选者。 起初,田于地不同意肖芙参与。进入秘境生还者看似机遇多多,可进入百人能活着的不会超过十人,可见里面腥风血雨之惨烈。 夏宗主、杭长老和柯掌教都认为肖芙有必要去历练,光修行没有强战力是成不了未来宗门中流砥柱的。 宗门几大位高权重者看法一致,田于地无奈求其次。可询问肖芙的态度让他大失所望,因为肖芙说要去闯闯。 田于地无奈之下,将秘境大致情况说了一番。 虹晶试炼,是虹州虹山内一处秘境,离器相宗万里。此地常年瘴气弥漫人迹罕至毒兽时常出没,毒花毒草遍布。 据说一千五百年前,那一日天外飞来一物件,落入虹山山涧,地下涌出地下水,竟砸出了一片湖泊。 当时,附近有些宗门弟子在周边寻找修行资源。他们急速来到此地寻找,可寻觅很久,都没有找到宝物现世。 最后,有修者从水底找到四片玉佩碎片。相互拼杀后,正好路过此地的单天芳长老抢夺到两片,鬼修门派奉天门崔友来和隐世毒修门派旺悦洞宣萱各抢夺到一片。三方实力差不多,最终和解,并一起研究碎玉佩。 一开始,三人不知何意。单天芳是器相宗长老,炼器是强项,没多久就发现了一奥妙。他们将碎片合到一处成为整块,注入法力,水面上竟出现一个缥缈的幻境。 他们本想进入,丹境修为被缥缈幻境的壁障阻隔无法进入,只有凝基初期境界及以下修士才能进入,而且是每二百年才能开启一次。 从秘境中出来者只有十之一二,虽然修为都能提升,但进入的记忆出来后都被抹去了,根本记不得秘境中发生的事情。 可他们出来后储物袋里会有些名贵的药草,炼器材料等天南大陆没有的珍惜物品。还有一些其他进入弟子的物品,众人看出其中相互间有厮杀。当然,遗憾的是药草带出来后不能培育种植。 虽然去者能活回的少的可怜,但那些被瓶颈卡了无数年的修士冒死一博。秘境里到底危险到何种地步众人不知,可很多人还是争相参与。很多修者进入后能活着出来都成功晋阶,这也吸引了很多修士无怨无悔义无反顾的参与,可见其间机遇可谓众人所愿。 出行那天,通过比试的六十名破体境和三十名凝基初期弟子已经在山门广场集结。随后又陆续来了十名弟子有破体境有凝基境,肖芙是其中之一,他们都是没有比试就入选的。 这些去试炼的弟子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肖芙看见了凝基初期的舒畅和祝凤以及破体大圆满的尤姿曼、破体十一层的马如龙。 她们站在一起有五人,还有一名破体十一层的青年,肖芙不认识,但她猜出应是原玄器派弟子。 很多群体都是三三两两,只有她们这队人数多达五人。很多男修士都不住侧目看来,而且满眼透露出三美女被二蠢猪拱了嫉妒。 肖芙带着面纱,御剑来到广场舒畅身旁收了飞剑可她们打招呼。她的出现,广场上引来一些议论。 肖芙是宗门的另类,知名度很高,可属于隐世不出的那类,很多弟子都不认识。 他们看见肖芙头戴面纱,身姿婀娜,都觉得是惊世美女。看身材就可窥其一二,若不是美若天仙怎么会头戴面纱掩面出行! 很多男修弟子的议论自然传入肖芙耳里。 没多久洪桐、管铸柱、应天耀三名相宗外事护法长老出现在广场上,都是凝丹后期修为,也是本次出行的带队之人。 洪桐说道:“此次试炼,危机重重,随时有生命危险,但风险与机缘是对等的,你们懂得。好了,你们是宗门千挑万选出来的最强战力。宗门希望你们同心协力,共同协作,同门危难时更要勇于出手。在外面要一致对外,维护宗门脸面。进入秘境后由方志磊师侄领头,你们要听从方师侄安排,王剑、时茗、洪德颜为副手。好了,所有弟子入飞舟,出发。” 第二十八章 进入秘境 洪桐放出一艘乌黑色飞舟在众人面前方浮现,飞舟瞬间变成十丈长巨船。 百名弟子陆续进入飞舟,洪桐打出法诀,飞舟破开护山大阵冲天而去。 飞舟上有长老,大家静坐吐纳,多不敢言语。 到虹山虹晶湖,奉天门和旺悦洞一众早在湖边等待了。器相宗这些弟子尤其是破体期弟子见湖边一众其他门派弟子用羡慕嫉妒眼红的目光注视他们下了飞舟,个个都有宗门优越归属感。 站在湖边的奉天门和旺悦洞弟子,他们已经等待了小半天。忽然一阵低沉的嗡鸣声,传遍此片山谷空间,一股气流开始压迫而来,湖面水波明显不规则荡漾。 一艘大船突兀间出现在众人头顶,好大的船体黑阴影下压下来,众人不由得仰天看。飞舟缓缓降落到空处,地面上一众见器相宗弟子个个眼鼻朝天的走下,一副大宗门弟子趾高气扬自命不凡目空一切的样子。 他们心里都嘀咕,瞧你们这副得意忘形耀武扬威不可一世,等进了秘境,你们的就是我们的。你们器相宗炼制了那么多好宝贝,哼哼! 以前来秘境的前辈能出来的都在器相宗弟子身上发了财,富得流油。他们看器相宗弟子都看成肥猪待他们宰似的。 虹晶湖宽达千里,四周都是群峰峻岭。柔和的阳光洒下来,浩渺湖面,烟波荡漾,一泓清水,水明如镜,明澈见底。 云朵如絮,山影如画,山水蓝天融为一体,如镶嵌在虹山群峰里的一块美玉。 湖边岸上都是宽敞的草地,众人分成三群站在。 器相宗一群有一百人,他们身着红绿的宗门服饰衣衫。 奉天门和旺悦洞各有五十名弟子,奉天门弟子服饰为黑白镶嵌,长袍大褂尽显肃穆。 旺悦洞弟子服饰都是绿衫右胸肩都是绣了盛开的一朵红艳艳九瓣大红紫色花瓣黄色蕊心的馨荆花。旺悦洞虽是隐世毒门,对外也称医修,但从服饰恨不得让人人都认得他们是旺悦洞。 以前三门派弟子以中老年人居多,年轻的居少。可见大家都知道来此秘境都是九死一生,不成仁就成义。 他们寿元不多,对凡尘没什么留恋,来拼一拼,万一能活得出来就是新生。 还有少数是青年,年轻人有很长寿命,修行路途中机遇很多是不会如此以身试险,来除非是愣头青,要么充满无比的自信。 当年三门派共得了四块碎片,进入人数只能二百人。最终三方达成协议即器相宗因得两块玉片为此有一百人的名额,奉天门和旺悦洞各有五十人。 器相宗三名长老,奉天门和旺悦洞各来两名长老,七人见面相互点头。另两门看见这次器相宗青年修者占一半有余,都有些诧异。 奉天门闵邬惝突然笑道:“应道友,这回你们青年弟子蛮多的嘛!哟哟,看样子在韩教那边吃了瘪,是不是要从这里储备些后辈百年后再找他们算账呀!年轻,呵呵,并不会扭转以前形成的格局。” 应天耀刚要反唇相讥,洪桐轻言道:“应师弟,何必口舌之争!” 洪桐说完大步向前和奉天门王大雷、旺悦洞华铁心拿出玉片放在瓷盘上,合拢后在加上管铸柱一起掐指诀朝玉佩上注入法力。 只见玉佩白光一闪,玉佩漂浮到半空中熠熠生辉。没多久玉佩中一道小指般粗细的白光击入湖心。湖心水面水花四溅,竟起来薄雾。 突然湖水涌动起来,中心处出现百丈漩涡。湖面水波震动,连同湖岸也有些颤动。湖面升腾起白色水雾越来越多,逐渐笼罩四周,让很多破体境修者看不清湖中心状况。 那漩涡中心旋转越来越大,竟有千丈宽许。众人惊叹,不知湖底有多深,千丈漩涡竟看不到湖底。 一柱香的功夫后才突然喷出一股十丈高大的水柱,飞快旋转的水柱缓缓停止转动,水柱四周出现七色。 在阳光照射下,七色水柱呈现七彩光晕,立体彩色光幕缓缓旋转中搅混在一起。没多久,水柱停止旋转,七色已经混合成了染缸里的染料。水柱巍巍颤动,突然水柱碎裂,“哗啦”一声落入湖里。 众人紧盯水柱碎裂消失处,忽然目光不禁一亮。他们都是修士,见此场景虽没有大呼小叫但内心还是紧紧揪着。 只见他们面前出现一座七彩光芒四射的虚幻大门,大门“嘎吱吱”声真实般传出,缓缓打开,门内更加鲜艳的七彩炫目光华外溢。 洪桐冲着众人挥了挥手,说道:“好了,秘境之门已经开启,你们进去吧。秘境开启时间为七七四十九天,时间一到就要立即离开,不然就陨落其内了。” 方志磊领着众人纷纷飞入,肖芙御剑也跟着进入。之后是奉天门和旺悦洞弟子,先后进入秘境也跟宗门实力也有关系。待众人陆陆续续一个一个模糊没入门内消失不见后,湖面秘境之门随之消失不见。 湖边各宗长老七人并不言语,各自找了个干燥地方盘膝闭目打坐起来。 一片弥漫花香绿草的馨香的空间里,地面有些雾气,远处更是模糊不清。地面生长着绿油油的青草,无数红白黄三色的小野花生长其间,点缀的五颜六色。 忽然间,空间上空一道道身影不时闪现而出。 肖芙的身影也在其中。 刚进入七彩之门后,顿感一阵眩晕,她仿佛身子被撕裂了般,而这只是几息而已。 当她回过神来时,感觉到穿梭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而不是湖底。 站在草地上四周一看,她随后深深吸了口气,嗅到空间里充满了草绿花香的气息。 肖芙身边不远处器相宗弟子先后出现,她以为传送过来会被分散,没想到众人陆续出现在这一大片草地附近,而且落下之人还在不断增加。 时间缓缓流逝,其实也没过一会儿,众人见下落的人影是其他两派弟子并没有器相宗人员,方志磊开始清人数。 很快其他两派领头的各自清点人数。 此期间,器相宗一百弟子集中在一起,但小团体还是明显。有几名男修弟子挤到舒畅、祝凤这边,不停献着谄媚。附近不远处也有些弟子向这边指指点点,言语有些不屑。 尤姿曼低声和肖芙说:“这几个如绿头苍蝇,三天两头来纠缠大姐她们,赶都赶不走。那个瘦高个叫王志坚,那个中等个叫康林,另一个叫郭德才,号称定福峰铁三角,又称定福峰恶棍三坏蛋。只有另一只苍蝇叫恽子英的出现这三恶才灰溜溜,这些苍蝇真恶心。” 肖芙听后撇撇嘴,没吭气。当然,其他人是看不见肖芙面部表情的。她也看见奉天门和旺悦洞的弟子也陆续落下。她发现这两派凝基弟子来的少,一百人才二三十人,不像器相宗凝基弟子来了六十多人,占来的弟子近七成。 就在其他两派开始集结时方志磊开始安排下一步行动了。 方志磊清点完人数后,说道:“各位师兄师弟师妹师侄,秘境探索即将开始。这里不能御空飞行,刚才有几位师弟已经试过了。我们虽然人数居多,但也要稳扎稳打戒骄戒躁,我们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走!”他说完挥臂领头朝前面走去。 肖芙跟着众人往前走,很多人满脸茫然。他们没搞不清楚秘境中种种状况,显然也没什么主意,只能跟着方志磊走。肖芙内心不禁暗暗佩服方志磊的反应和年长的沉稳。此刻慢些,让另两派走前面,有些弟子就觉得落后了可能机会就少了。他们肯定有想法有怨言,若不服就可能出现一盘散沙各自为政各奔东西。 当然,方志磊也是心中没底,这片草地有多大?他弄不清楚更不知道如何是好。进入此地神识被限制,十丈开外就无法探测。他带领着众人朝一个方向走去,也不管是否方向对错。 不过谁都没说什么,只是跟着走,此地双眼两茫茫显然谁也摸不准方向更不敢脱离队伍。从典籍和老辈们言语中得知出去者寥寥无几屈指可数,说明凶险无比,谁敢单独行走。 不管秘境有多么可怕,更有那两派阴鸷邪虐的笑容,看自己若待宰的羔羊,和大队伍还是安全的多。 走了很久,方志磊忽停,思索半天,又朝左侧方走了一段并看了些许,最后不在犹豫,便带着众人朝左侧方走去。 肖芙在队伍中间,她听见队伍前面有人问方志磊道:“方师兄,我们走了好久,方向没有错吗?” 其实这也是众人的想法。 方志磊说道:“你们走路,感觉到草地上是不是坑坑洼洼?我们出发时是不是不平的地方特多,越走是不是坑洼越少?” “噢,对,对,方师兄正细心。没错,凹凸不平肯定是前辈留下的脚印,我们跟着脚印走肯定没错。” 第二十九章 面对选择 “不会吧!二百年才走一回,还会有脚印?这坑洼本……” “别扯蛋了,还是听方师兄的,秘境里千奇百怪的事很多,哪是你们想象的。” 众人有些恍然大悟,有些嬉笑,还有些对方师兄判断称赞声不断。一路约行了十多里,众人发现前面有异样。没多久前面出现一处迷迷糊糊地雾团,横亘在前面。 众人停下脚步,观察起雾团来,发现里有波动如同一个漩涡。 漩涡面积并不大宽,但有些长。里面有并排间隔三丈七条二人能并行的悬空石阶通道,两边没有护栏扶手。 光线昏暗,隐隐约约的只能看见蜿蜒的阶梯但不见尽头。头十几阶阶梯可以看见阶梯下面是空空的深不见底,到处雾气流动,让人看不清楚通道下面和尽头是什么。 方志磊单手抱胸一手托着下巴,眼中光芒闪烁,他琢磨了半天说道:“在这里遇到阶梯,不知是不是进入秘境的入口?我们走了大半天,都没发生危险,说明这草地不是秘境真正之地。只不过这阶梯?”他语气顿了顿,犹豫的说道:“过这石阶,若不出所料,恐怕……危险?不然怎么会有七座?或者是通向七个地方?” 他犹豫不定,举棋不定。 王剑是器相宗老一代年轻才俊,在凝基初期近二十年了,他知道自己没机缘估计到老时能突破凝基中期已经不错了。 他疑惑道:“那我们咋办?” 时茗是名中年女修,人模样很俊俏,可有些冷。 她说的:“我们不如派人四处找找,看看其它地方有没有入口。” 这时队伍后面有人喊道:“方师兄,那两派人也跟过来了。我们要不要快些喽!” 众人回头看见另两派弟子正火急火燎的往这边赶,只是距离有些远。 洪德颜是个高大个有些威猛,模样很有些帅气。 他说道:“既然是入口,那就闯一闯,遇到困难就想办法解决便是,总不能怕死就连入口都不敢进。你们看那两派没跟我们一起走,他们朝不同方向去了,又很快来到我们这里,说明其它方向没路可走。” 洪德颜不愧是新晋升凝基境界的新弟子中的顶尖存在,是新一代年轻才俊中的佼佼者,言语间也带着一股自信和果断。 “不错,洪师弟言之有理。”卢小飞在一旁说道:“要么我们趁他们没赶来前,我们率先过去,以免被他们看见,让我们成了他们的探路石。我们来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即使死又何妨!我们站在不动,到成了他们的笑话。” 卢小飞也是老一代才俊弟子中的佼佼者,是器相宗天骄弟子,是此次比试前三名的弟子。他没多言,身形一闪冲进漩涡,踏上了石阶梯,是中间第三条。 洪德颜略作思索,也冲入了漩涡,踏上了卢小飞旁边一条石阶梯。 一团雾气将二人包裹住看不见人了。 “咦?人不见了!”众人惊呼。 “难道我看花了眼?不,是陷阱?还是……” 队伍中惊疑不定的声音此起彼伏。 肖芙也看着他二人入了雾团漩涡中快速行走在石阶梯上,被一团雾气裹住消失不见。她也觉眼前白蒙蒙一片,根本看不到他俩生死。 方志磊一皱眉,他是个大脸型,一皱眉八字眉竟成了个川字。 他四处看了看,大呵一声说道:“大家不要慌,既来之则安之,要进秘境只能前行。” 他顺着第四天阶梯走去。众人有些犹豫,但见方志磊也被雾气裹住消失不见。 有些人陆续选择阶梯走进漩涡。 舒畅拿出一根玄铁打成的细丝绕成的软绳,自己抓住一头,将绳一端给尤姿曼说道:“姿曼、如龙、小芙、霍都你们抓住绳走中间,小凤你断后。我们抓住软绳一起走,前后有个照应。” 众人点头,抓住软绳。舒畅朝软绳上打出一道法诀,软绳变粗成小拇指粗细,众人抓软绳的右手被软绳上冒出的绳套捆住手腕如同护腕,将手腕与软绳紧紧扣在一起来。 王志坚三人也想跟着,可舒畅根本没正眼看他们。有肖芙在他们不敢造次,他们也知道肖芙背景深,是不能惹的人。 舒畅选了第六条石阶梯,牵着五人走了进入。因为这条石阶梯之前也有很多同门走入。 王志坚、康林、郭德才也选了第七条石阶梯。 众人逐渐被白雾笼罩住,肖芙感觉前面软绳抖动了几下,自己进入雾团里她身子也一颤,抖动传导了软绳上。随着肖芙感觉到后面的霍都和祝凤紧张产生的颤抖也传导到软绳上了。 进入雾团里肖芙发现什么都被隔绝了,神识无法外探,法力更是减了大半。到处寂静无声听不见任何声响,静的可怕,只能通过软绳抖动传递众人的存在。 她猛喊几声,发现声音出嘴后根本无法扩散。肖芙伸直手臂四处一晃,竟不见了手掌五指,只见伸出去没入白雾中消失不见的胳膊。 众人走的小心翼翼,生怕触动四周有什么阵法禁制,落入陷阱。不过走了一盏茶的时间,也没发现什么异常。 肖芙有些疑惑起来,难道这石阶梯没什么古怪,只是雾团困人。她暗中猜测庆幸,没想到竟如此轻松。 肖芙正思量间,前面软绳突然一紧,开始下坠。 她突然心惊,难道前面谁跌落石阶梯了? 正想间软绳更是瞬间变重,她立马住步稳定身形,可右手被软绳下坠之力猛地往下拉,身体不由得倾斜一个踉跄。 肖芙立马一个千斤坠,稳住身形。软绳紧紧绷直拉着手腕,她知道前面大师姐她们肯定落下石阶梯了。 她往石阶下方伸脖一看,石阶梯下雾蒙蒙看不清楚。而手腕上的软绳绷直摇摆着,她用力提了提,根本无法将绳子拉起来。 用千斤坠稳住身形自然短时间内是不会摔落下去,她知道自己不能跌落下去,否则就危险了。前面肯定有危险,不然大师姐不会掉下去的。 肖芙试着走了几步,她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挪步向前十多步后,她眼前一花。面前石阶梯突然不见了,而自己一只脚踏在一根腿粗的圆木上,圆木细长细长,四周一片雾气。 肖芙“啊”一声惊叫,她脸色变了数变,她小心翼翼的抬另一只脚踏出去。 “啊”又一声惊叫。 惊叫原因是那细圆木开始快速转动,她双脚不停地踩着碎步来保持身体平衡。 肖芙慢慢往前挪移,走了数十小步后其身后软绳的另一头也突然下坠。 察觉到后面异样,肖芙忙稳住身形,双脚尖快速在圆木上轻点,而不是刚才的小碎步。 现在,动用法力很小,基本无法保持身体平衡。幸好她以前跟汪大虎一起站桩功,稳定身形没问题。 由于一边有软绳拉扯导致一边重,肖芙尽量让自己身体晃动均衡,不往一侧摔倒。 她额头开始冒汗。 没多久,软绳两端开始摆动乱晃。 肖芙已经很吃力了,右边臂膀已经麻木。可软绳两端晃动越来越厉害,一股大力拉扯软绳一端,她的身子猛地往右侧倾倒。 “啊,啊啊!” 肖芙心慌大叫。 肖芙正心神恍惚间忽然全身银色电弧一闪,随即消失不见。 此刻肖芙脑袋一下清明了。她左右看看,自己还是在石阶梯上。栓舒畅一头的软绳还是下坠,而身后栓祝凤一头还是在身后,并没有下坠。 肖芙拍拍胸口,长舒一口气,真险呀!刚才竟是幻境。 没走几步,肖芙感觉右臂突然加重。她知道身后另一端也掉下去了。她很无奈,只能咬紧牙关前行,提也提不起这软绳。 走了几十丈后,肖芙发现自己竟走出了白雾。石台阶尽头是个石平台,石台上已经站了很多同门。 到最后一台阶,肖芙看见方志磊正疑惑着看着她。她忙抬起左手挥动喊道:“方师叔,快过来帮一下。” 方志磊看着肖芙歪歪斜斜的走过来,见她向自己招手,他忙走了过去。 “方师叔,帮拉一下。” “拉,拉啥?” 肖芙见方志磊不知其意,忙用左手指指向又右手腕说道:“我右手还栓了几个,我拉不动。” 方志磊这次恍然大悟,忙伸手握住肖芙右腕上的软绳。 方志磊站在石台上法力不在受压制,他一抬手,细软绳被他轻轻提了起来。 肖芙也跟着顺势上了石平台。 石平台上还有器相宗其他弟子,他们看见这边异样,都围了过来。 软绳被一段一段拉了上来。 “咦?” “哇!” 众人叽叽喳喳讲起来。 原来方志磊拉起一段,软绳上系着已经昏迷的马如龙。又拉一段,又系着一个,尤姿曼也已经昏迷,面色苍白。 再一拉,又是一个,也是一个美女,那是舒畅。只见舒畅面色惨白,嘴角带血,一副惊慌失措失魂无主的样子。 第三十章 一绳六命 方志磊有些惊讶,他一拽另一根软绳。一拉,又是一个,已经昏迷,这是霍都。再一拉,是面色苍白的祝凤。 在石台上所有人脸色十分精彩,原来过来还有如此的。因为他们从各石台阶过了,经历了很多异象,能过来的都是不一般的人物。 他们看见肖芙能走过来,都大感诧异。一个破体大圆满境界的女修自己能独闯独木桥还带几个拖油瓶,不得不佩服。 方志磊将尤姿曼、马如龙、霍都平放到石台上。 肖芙给他们三个各服了一颗丹药,又递给舒畅和祝凤丹药。 她俩都摆摆手,只是打坐平心静气恢复心神。 舒畅见肖芙看着她,虽说肖芙带着面纱,但多年相处,她知道肖芙在看她。 舒畅缓缓说道:“我走着,忽然石台阶震动坍塌,出现一根一尺宽的无栏木桥,悬吊在深渊上空,下面深渊万丈,深不见底,更是漆黑一片。我正有些惊悸,忽然‘呜呼’一阵嗡鸣声,一阵劲风刮了过来。”她有些不好意思的顿了一下,继续说道:“那时心神正不稳,看见劲风将白雾吹散,看见黑漆漆的深渊,一心慌,脚一滑,就坠落下去了。下面……” 舒畅又顿了一下,心有余悸,面色又惨白了。 她说道:“深渊里似乎隐藏着凶禽猛兽,散发出浓浓的令人窒息的黑色气雾,隐约间感到阴煞之气流动,很有些恐怖!” 盘坐在一旁的祝凤也是点头,她说道:“似乎有阴煞罡气,还感到极其阴邪,冰寒刺骨。” 舒畅说道:“从绳子看我应该比你还在下方,但我没感到冰寒刺骨,为什么出现此现象?” 方志磊还没走,他听后说道:“我也遇到了石阶梯消失,脚出现在圆木上,我问过其他人,似乎都是一样,不是独木桥就是转动的圆木,应该是幻境吧。” 旁边有很多同门都点头。 有同门说道:“估计走这石阶梯是考验心神念力意志的。” “落下去的同门会不会死?”人群中传出一些议论的声音,大家神色也黯然了。 这时昏死三人陆续醒来,肖芙几人忙去搀扶。 方志磊见石台阶上没有人过来,他问了问一些刚过来有些战战兢兢失魂落魄的同门。 他得知后面已经没有同门了,随后去清点人数。他看着少了一半同门,脸色黑的如墨汁。 一百人,破体期只剩十个,原来三分之一都不到。凝基初期也好不到哪里,过来才一半有余。没想到简简单单过个幻境,竟折损这么多同门,方志磊有些无语,有些惋惜。 方志磊和洪德颜碰了一下头,没看见王剑和时茗说明已经折损在石台阶路途上了,二人唏嘘一番。 之后方志磊招呼大家离开这石平台。 一路都是沉默,他们能走过石台阶,那是惊险一跳。到了石台后还是心惊肉跳,他们都是器相宗最优秀的才俊,没想到经此一役,宗门精英损失一半。 众人走路很快,石台不大,很快走出又踏上了一片绿草地。 走了一段,前面又出现一片雾气,众人靠近后发现面前竟出现一扇七彩之门。 众人也没先前那么犹豫,迈步进入之后,眼前突然霍然一亮。一座千丈高的山峰耸立在远处,高耸入云,天空一片蔚蓝几朵白云飘浮,此片天空明亮无比。 一条河流横亘在山峰前,将山峰底部一分为二,左右两头一望无际,河流很宽约有二百丈,水流湍急。 河面上远近只有一座石桥。石拱桥宛如一道彩虹横亘河面,桥面宽两丈,拱顶竟有雾气涌动。 众人走的这边地面绿意盈盈,遍地是绿草野花,里面还夹杂的奇花异草,散发出浓郁的芳香。 很多弟子看见奇花异草忙去挖采,方志磊只是皱了下眉,也没阻止。他径直往,大部分同门也是跟随。 河流对岸是一片平坦的地面,石板铺成的一丈宽的路径,有逐渐抬升的趋势。最高处又是一座高大的拱门有十丈,七彩环绕而成,不但气势磅礴,且线条优美。此拱门在大山前七彩绚丽,有些夺了山峰的气势与风采。 石板路径旁是绿草奇花,草地上花草在白蒙蒙雾气时隐时现,且在离地一二尺缓缓流动,但并不算影响视线,只是增添了几分神秘与美感。还有几只可爱的小兽,在草地上来回追逐嬉戏。众人看着眼前景色一派祥和,犹如仙境一般。 一些女修看着对面美景还双臂伸展而开,闭上眼睛,感受这和谐安静的气氛,呼吸着此片空间独有的馨香。 有人嚷道:“看,对面那道七彩拱门,不应该又是传送之门吧!此间安静祥和,不知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危险?”又有人说道:“想到对面,要过河,必经之路是河上的石拱桥。你们看无法绕行,无法飞行,泅渡?不知河水里有什么妖魔鬼怪!” “啊!又要过石拱桥!见到石头桥,我心里就发慌。” 很多人心有余悸的惊呼。看此地,无法投机取巧,只能老老实实地的走石拱桥过河。 “唉!我看见石台阶心里就慌,现在又是石拱桥。进这秘境还没得到什么好处,命都去了一半,这次亏大喽。”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了很多丧气的话。 方志磊一摆手,说道:“一路走来,都不容易,大家不要讲丧气话。我看这桥,不简单。大家记住手中保命的物件要随时备好,也要小心河里,还有对面,不要被那些小兽迷惑了。” 众人都点头称是。 忽然,一道人影蹿出人群,上了石拱桥。 众人一看依然是卢小飞。 但见卢小飞快速上了桥,行至一小半,他却弓起身子来。众人看见本来单瘦的身躯更像一只廋猴行走,如一个黑点越来越小。 但见他弓身子走了一小半,身形明显颤抖起来,走至一半他几乎是半蹲在桥面上挪移,最后还跪爬起来。 忽然,他手一扬,手中出现一把金刚伞被撑了起来,伞面金光闪闪。 卢小飞却盘膝拿出一颗丹药服入,打坐起来。 正当众人惊疑之际,卢小飞缓缓站了起来,缓步前行。没多久,众人见卢小飞走过了桥,还回身朝河对岸挥挥手。 忽然,卢小飞冲击草地里翻滚,还拔了些花草往嘴里塞,大口大口咀嚼。众人看他有些癫狂,他还不住朝他们挥手,嘴里还呼喊什么,可众人听不见他讲什么。 众人看愣了。 方志磊眼前一亮,忙急匆匆冲向桥面。 洪德颜先是一愣,随后也明白了些什么,他更不犹豫的冲了过去。 其他人还傻愣愣的看着疯癫的卢小飞。 方志磊上了桥,并不是大摇大摆地走,走了一小段后也学卢小飞弓下腰。但他没有蹲下,只是行走间吃了几颗丹药看似漫不经心的就走过了桥。他疑惑看了四周草地片刻后扑入草地里,吃起草来。 河这边一群人都瞪大了眼睛。 而桥上的洪德颜弓着腰,让人不觉间矮了大半。但见洪德颜行走间如同蜗牛缓行,众人以为他会盘膝修行,可发现他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块黑玉。 他摇摇晃晃的的走过石拱桥,立定休息片刻后随即也扑入草地疯癫起来。 桥这边一众都傻了。 可有不傻的人,他们一窝蜂涌上石拱桥。 当然,涌上石拱桥的都是凝基修士。十个破体修士是没一个敢朝前的,卢小飞都被压坐于地,还要吞丹药用法器护身。 肖芙看着那些涌上桥的同门,面色有些凝重。 舒畅说道:“小凤,你看见没有,除了方师兄吃了几颗补气丹,洪师兄、卢师兄都要借助宝物护身才能通过。连凝基初期中后阶多年的师兄们都如此艰难,更何况我俩才凝基初阶没多久,还有马如龙、霍都才破体十一层,看样子我们……” 舒畅正说间,石拱桥上发生了异样。 有些已经到了桥的中间,可很多寸步难行,实实在在的那种。有些手中有宝物的还能弓腰缓行,但口中有些血渍。 突然,“嘭”“嘭”几声,桥面上出现几声体爆。有些修士无法承受上空威压,身形轰然一声爆裂而开,化为一片血雾,一下弥漫在四周。 本来大家都小心翼翼,更是心惊胆战,看见出现异变桥面上立马混乱成一锅粥。有三名弟子站在桥边沿被迸溅的血雾惊吓的落入河中,异变就此出现。 石桥两丈宽,又没护栏,不注意跌落河水里实属正常。对修士来说又不是个凡者,惊落水中,简直无法想象。 三名器相宗弟子成了惊弓之鸟,由于紧张过了头在水中乱扑腾。 就在三人落水片刻水面呼啸声起了风,一阵黑乎乎的阴风无中生有中吹起。 第三十一章 索命石桥 清澈的河水瞬间变成了漆黑黑的黑水,那三道折腾身影连惨叫都未来得及发出,瞬间化为黑水,桥上岸边众人不禁面色大变。 桥上的人吓得往桥中心挤,岸边有些离水边不远的众人不禁向后狂退身形,远离水岸,怕被河面吹起的黑风卷入黑水里。 可没多久,黑水变成了清澈河水,那三名同门连骨渣渣都没了。众人一个个面面相觑,都看出谁都生怕再遇到黑风黑水。 他们看见这黑水如毒汁,化人体的毒水。似乎又看见里面有无数亡魂游动在等待吞噬落入水中的躯体。 这河水,太恐怖了! 出现此大变故,岸上有些跃跃欲试的已经不敢上桥了。而桥上有些想退,可已经走了一段了,有些不甘心,又怕别人嘲笑,只能硬头皮咬紧牙关前行。 体爆之人是他们修为中最弱的,他们所剩无几的那最后一点信心与勇气还没有丧失殆尽。 一阵混乱后,前行者依旧苦苦撑着前行有之,盘膝调息者默默养精蓄锐有之,左顾右盼者有之,寸步难行者有之。 陆续有同门走过桥后在草地里疯狂。 站在岸上的有些心痒难耐跃跃欲试。 舒畅、祝凤都是凝基修士,都是通过比武选入的。一开始还信誓旦旦,过刚才第一关时若不是肖芙大家都完蛋了。如今第二关比拼的实力和宝物,而不是第一关幻境拼的是毅志和运气。 她俩很纠结,更犹豫,脸色很凝重。 肖芙、尤姿曼、马如龙、霍都更不知所措。 肖芙和尤姿曼是破体大圆满,肖芙是内定入选的,尤姿曼是通过比武入选的,在破体境有很强战力。 马如龙、霍都虽说在比试中战胜了无数破体大圆满入选的,可很多凝基修士都无法过去,他俩更没底。 舒畅和祝凤不约而同的看向肖芙。 她俩同时想到肖芙身上资源要比自己强的多,于是看向这个小师妹。这些年,她们这些师姐都不知不觉依赖起了小师妹。 肖芙一直凝视桥面上的发生的一切,众人看她时也没意识到。 舒畅说道:“不过此桥是不行的,退是无法退的。其一,出口估计不是进来的位置。其二,现在同门强者已经过了桥,另两宗对我们虎视眈眈,他们到来会不会对我们不利?我想过与不过都有陨落的危险!犹豫是没意义的!” 众人都点头,旁边还有其他同门听到也点头认同。舒畅的言语其他同门也想过,如今被舒畅讲出来都如梦初醒。 肖芙知道大师姐是和她讲话,她说道:“师姐,我看了半天。估计上桥就有一股力量压制,越到后面威压越强。到桥中间应是最难坚持承受的地方,这石拱桥桥中间是最高点。刚才体爆的那几位师叔一上桥行走太慢,估计消耗太多,到后面后劲不足又无宝物护体导致体爆。我看上到桥面动用宝物护体减少消耗同时行动要快些,一旦发觉体力不支就盘膝打坐养精蓄锐。你们没看见越到后面越要矮下身子,看样子是在减少上空威压。” 众人听后都觉得有道理。 “我这样有把金刚伞,霍师兄、三师姐、马如龙你们三人同用,到时轮流撑。大师姐,六师姐,这里有宝珠和宝玉,你俩拿着。这里有瓶神露到时一小口一小口的喝。”肖芙拿出一些法宝,和五瓶稀释的冥河神乳分给她们。 旁边很多同门用羡慕的眼神看着肖芙。 恶棍三坏蛋如今只剩王志坚、康林了,郭德才没过得了石台阶。这一路他俩胆战心惊,在石台阶上已经吓破了胆。 他俩虽坏,但不傻。 在石平台上,他俩见识到肖芙一人之力救了五人,就发觉肖芙境界低但有过人之力。 他俩一路一直跟着,想尽办法讨好肖芙。由于肖芙先入为主,而且几位师姐都讨厌,她也不待见。 王志坚和康林见肖芙拿出这么多宝物,那金刚伞竟是件法宝。那卢小飞那件金刚伞只不过是件法器,他俩眼睛都直了。 “肖芙妹妹,肖芙妹妹……” 肖芙看着王志坚一副恬不知耻的样子,于是摆手打断他的话,拿出两瓶冥河神乳给了他俩。 尤姿曼拉住肖芙说道:“师妹,你……” 肖芙笑道:“无妨。进来九死一生,能否活出去,还看大家造化。”她不好讲这冥河神乳虽然万千灵石难求,但韩鸣临走时给了她不少宝物。她估计田于地老头子都没她富有,更没有冥河神乳稀释液相当的天才地宝补充灵力。若肖芙知道这冥河神乳是在灵界经过上百万年才孕育凝结形成一小滴。即使这一小滴能稀释几百瓶,她知道价值后定会悔坏肠子的。 王志坚和康林接过玉瓶打开闻了闻感觉到里面充斥灵力无比后喜不自禁,他俩对肖芙千恩万谢恨不得要磕头了。 舒畅走在前面上了桥,尤姿曼、马如龙、霍都三人跟着,祝凤和肖芙行走在后面。 肖芙快速走到桥面上,由于速度快,没觉得什么。可十多步后身子明显重了几倍,呼吸有些急促更是越来越困难,头顶如同顶了个磨盘而且越来越重。 她忙拿出葫芦将葫芦里的电弧吸出两条在身上游走,此刻顿感轻松了些。之前她动用体内电弧核中的电弧始终唤不出电弧,这让她想不通在石台阶上咋会自动出现电弧绕身救了自己。 舒畅和祝凤修为高,手拿宝珠宝玉虽弓着腰,但喘气没有像身旁其他同门喘气喘得肺都要喘出胸腔了。 霍都、马如龙、尤姿曼面色极其苍白,金刚伞已经几移其人。 桥上还有很多其他同门有些打坐,有些如蜗牛般挪移。他们都疑惑看着这六个从后面超赶自己的同门,其中还有四个破体境。 即将到桥中间时,肖芙身子颤抖的厉害,腰弯得要贴到桥面上。看样子仿佛桥面有种无穷吸力缠绕脚足,令她已经寸步难行。 岸上有一小半器相宗弟子看着桥上种种现象。他们看见肖芙、尤姿曼、马如龙、霍都这四个破体境都接近桥中心了,都超过了一些凝基境,说明刚才她们所说还是有道理。 王志坚和康林欣喜若狂,忙冲上石拱桥。 其他人也跟着,那几个破体境也跃跃欲试。 一下子桥面上拥挤起来。 其实过桥的才十来个,大部分还在桥上。此刻桥面上众人拥挤,后面上桥的被前面盘膝而坐或缓慢如蜗牛的同门阻隔的寸步难行。 肖芙时不时将电弧洗身,发觉电弧能缓解身体重压,但此时她知道自己已经到了极限。身体酸痛无比,每一处皮肤肌肉火辣辣的疼痛无比,骨骼仿佛被挤压的要粉碎了。 “噗通”一声。 肖芙身旁祝凤坚持不住趴到桥面上,身体被空中威压重力挤迫的扭曲变形。 霍都、尤姿曼、马如龙已经被落到后面了。 舒畅、祝凤、肖芙走在前面,三人基本是并排前行。 舒畅见祝凤艰难的爬行,她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她身形被压迫的变形骨骼寸寸碎裂,“嘭嘭”声不断,全身血液开始凝固。 她侧头看见祝凤白皙的脸脖手通红,体表皮肤似乎要渗出血来。忙看看自己的手背手心,她忙惊道:“快……” 可喘气说话,竟没声音。她忙盘膝喝了口冥河神乳,顿感身心舒爽了些。 舒畅说道:“老六,盘膝,快喝灵乳!” 祝凤此刻嘴唇乌青嘴角和鼻孔挂起了血迹,眼角、耳朵里也有血渍,感觉自己拼尽气力挪动前行,可身子估计半寸都没有到。 她听见大师姐焦急的叫喊,而耳膜嗡嗡直响听不清,于是侧头看看舒畅,见舒畅盘膝拿着玉瓶朝她晃。 祝凤明白了意思,趴着侧头拿出冥河神乳小抿了一口。她没有立即盘膝调息,是因为没有力气爬起,心里默默地想着“我一定要坚持!” 肖芙此刻也很难受,脸色惨白毫无血色,见师姐都盘膝修养调息起来,她并没有用冥河神乳。她的躯体经电弧洗涤后体质强悍程度要比师姐她们要强的多。 她抬头看看前方,回头看看后面,回头间她全身僵硬住了,如同雕像般。 “嘭嘭嘭嘭”数声体爆。 “啊”“啊”“啊”桥面上出现十多声惊叫。 “噗通”“噗通”“噗通”十多声弟子落入水里声。 身躯轰然一声声爆裂而开,瞬间化为一层血雾弥漫在桥面上空。如刚才一样,呼啸声顿起,河水变成黑水,阵阵黑乎乎的阴风凭空出现。 一道道黑色席卷而过,有几个在桥面边沿尚未立稳惊魂未定的弟子躲闪不及吹落入黑水里,被黑浪无情吞噬不见。 只是眨眼间身死念消,桥面只剩十来个同门。 肖芙看着那么多同门瞬间命陨,身体好似没了气力。她盘膝喝了口冥河神乳,吐了口浊气,面色好了好多。 第三十二章 我也疯狂 桥面上渐渐平静了下来。 众人惊慌和伤感只是稍许,大家都是修炼之人,来之前已经有心里准备。早想过死了拉倒,不死万万年,可见死去刹那,还是有些就此舍不得死去。 舒畅、祝凤休息的感觉能一鼓作气冲过拱桥,于是站起前行,身子还只能躬着,她俩哪有方志磊那么潇洒的过去。 肖芙见大师姐她俩前行,也站起前行。 舒畅说道:“小师妹,你再调息一会儿。” “不用。”肖芙嘴里说着,可那股狂暴的力量如一道道锋利的小刀割着她的肉,使得她几乎蹲着挪动。 舒畅无奈摇摇头,叹息一声,说道:“你修为不如我们,不要硬抗。发觉血液有凝固迹象,就要补气养精定神,不然要体爆。” 肖芙点点头。 见有人移动,有些苦苦坚持者信心更加坚定。众人如蚂蚁爬行,身后又发生几次体爆,但没出现骚乱。 到了石拱桥中间,肖芙觉得头脑晕乎乎,身子沉如铁,一个踉跄的前扑。她前躬半蹲,全身是汗,一口气憋的几乎没有了意识。她毫无知觉的前扑,将一侧的舒畅、祝凤吓了一跳。 她俩忙看去,发现肖芙只是意识有些迷糊,长舒一口气,于是也将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其实她俩也不轻松,她俩已经喝了半瓶冥河神乳了。 当然,她俩已经过了石拱桥中间最高处并已经往下走去,腰杆慢慢直起来了。 三人终于下了桥面,站在石径上。 众人心情舒畅多了,看着尤姿曼、马如龙、霍都已经过了桥中间下桥肯定没问题,心里又一次品味死里逃生喜悦,重生的感觉真好。 忽然间,三人逐渐闻到了空气中弥漫的馨香,躯体有些飘飘然。她们不站在桥上感慨,疯狂的往草地深处奔跑。 肖芙先是身子一僵,感觉一股股精纯的花草香气息涌入体内,而这气息转化为药力,浓郁而澎湃从体外通过肌肤五官侵入游走全身,随后向丹田汇集而去。 肖芙癫狂后开始冷静,思考起来。 她重新打量起这片花花绿绿的草地,其实不是草地,而是一片药草园。她趴着,伸手一摸眼前花草植株,双眼忽然一凝。 “是幻象?”肖芙的手在一株花径杆上一扫而空,地面上绿油油的草地,目可视,却无法抓到,可花草犹如真切存在。 看见河对面卢小飞、方志磊他们也是拔花草吃的,难道他们也是幻境?而这种想法只是瞬间,她根本禁不住诱惑,疯狂的无法自拔。 不过肖芙接触过花草植株后,一股股精纯的药力以磅礴之势进入体内,正以一种恐怖的速度暴增着,全身处处在吸收,自身灵力倍增。 此刻的她心神却舒缓享受的同时,也在经历着一种莫名难言的痛苦,两种不同的疼痛感觉出现在体内。缠绕、肆虐、胶着、抗衡,如同热油和沸水混在一起沸腾。 难道这有洗涤身心的作用? 她露出讶然之色,感觉躯体要被各种力量撑爆。自己丹湖在精纯灵力倍增下快速扩大,修为提升明显加快,一会儿功夫足以抵得几月苦修。 渐渐地她兴奋无比,灵力聚集攀升,到了破体大圆满巅峰至极。似乎只要一个适合契机,破境只需抬腿迈脚轻而易举不费吹灰之力。 舒缓感觉犹如一道散发的柔和光霞笼罩全身,又如没入灵乳池中无时无刻的滋养。 痛苦感觉是连绵火海,天昏地暗,脸色时而出现红润或苍白,显然吸收这股药力不再像一开始那边享受轻松,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而下。 她体内“嗡嗡”声不断,进入体内的药力在丹湖似乎饱和,可她还挥舞着双手抓着花草。在别人眼前还以为她在疯狂的抢夺药草,而她自己是无奈,因为她无法停止自己疯狂动作。 肖芙猛地咬紧牙关,奋力抵抗。那些药力无处可去,她体内如同下雨般,一滴滴液体在丹湖上空浮现,后来化为一滴精纯的乳白色液体悬浮在丹湖上空。 她不知道这颗乳白液体的价值,若是晓得此液体价值绝对要疯狂。这秘境里有锻炼神识,有强化躯体,有提升心智等方面的设置。而这药液是提升修为的关键,也是区别于天南修士提升修为的另一种途径。 当那滴药液形成饱满若一颗乳白明珠后,肖芙疯狂的动作逐渐停下了,神志恢复了清明。她感到精力充沛,修为精进不少,甚至有种想闭关突破瓶颈的冲动。 当她定神看去,已经到了石径高处,站在七色拱门前不远处。 肖芙左看看,右看看。方志磊、卢小飞等人先过桥的同门早已不见。舒畅、祝凤在她身侧。 不远处洪德颜站在拱门边。 肖芙问:“大师姐,刚才……体内……乳白色液体悬浮在丹湖里没被吸收?” 舒畅和祝凤都说有。 肖芙说道:“会不会有问题?” 她俩无奈的摇头。 花草地里尤姿曼、马如龙、霍都、王志坚、康林、洪燕子等等同门还在疯狂。 她们三个有些发愣,洪德颜笑着说道:“恭贺舒师姐、祝师妹、肖师侄闯关成功。估计这是个传送阵,你们进去吧。我还要统计其他同门,给他们指路。” 她们三人才知道洪德颜呆在这里没走的原因。 舒畅将宝玉还给肖芙,祝凤也拿出宝珠之时,肖芙摆摆手笑道:“这是防护型法宝,你们先用着吧。” 舒畅和祝凤也没客气,笑着收了起来。可旁边的洪德颜眼中精芒一闪,他心里暗道,这小妮子连法宝都不在乎,随便送人。 舒畅收了宝玉说道:“那我们等等三师妹吧。” 祝凤和肖芙也点头。肖芙随手又拿出两个储物袋递给舒畅和祝凤,她俩也没客气,笑着接过储物袋点头感谢。 舒畅和洪德颜有一搭没一搭闲聊着。洪家势大,她还是要巴结一下,她不想得罪洪家。 没多久,尤姿曼、马如龙、霍都到了。从他们红扑扑的脸色看,在桥上损耗的气血精气都补充回来了。 尤姿曼看见大师姐她们在等自己,很高兴。 马如龙、霍都更是用感激的目光感谢肖芙,二人还给肖芙鞠了一躬。 尤姿曼将金刚伞还给肖芙,肖芙笑着摆摆手。 舒畅笑道:“不用换了,呵呵,这是小师妹送给你防身的。” 尤姿曼听后也没客气,收了金刚伞。 洪德颜不动声色地笑看着。 舒畅对着洪德颜拱手说道:“洪师弟,我们先进去了。” “好。”洪德颜拱手笑道:“舒师姐,你们进去吧。” 舒畅和洪德颜告辞后领着众人迈入拱门之时,听见有人喊“等等”之声。 众人回头正看见王志坚和康林跑了过了。 众人一皱眉。 尤姿曼拉拉舒畅袖角说道:“走,不要理他俩。不然待会儿小师妹又大放的给好东西了。这几只……” 她正说着,王志坚和康林已经到她们跟前。祝凤捅了捅尤姿曼腰间。 王志坚和康林跑到肖芙跟前深深一躬后二人有些语无伦次的说道:“萧妹妹,谢谢谢谢。” 舒畅说道:“走吧。” 众人鱼贯而入。 此刻,洪德颜不禁皱起眉来。 “哥,哥,哥!” 这时一个清脆甜美的声音在洪德颜身边响起。 洪德颜回过神来看了看面前一名面目清秀如林家小妹般的女子说道:“十三妹,你来了。” 声音如没了魂的人在讲话。 “哥,三哥你怎么呢?你声音咋,咋这么怪怪!你,看上了舒畅?神魂出窍了。” “哪里是!此行太危险,一路你要小了。老祖交代的事,你不要参与了。我之所以在这里,其一等你,其二要看看她能否过了此关。刚才,我看她将法宝不当回事的送人。可见她携带了不少保命的宝物,还能一路护着其她几人,你不是她的对手。待会儿,我们一起进去。你看,奉天门和旺悦洞弟子开始过石拱桥了。奉天门是魔门,碰到不要手软,先下手为强。旺悦洞弟子都是毒修,要敬而远之,若实在避无可避就要一击毙命,要将那颗避毒珠含在嘴里。记住,千万莫忘了。他们下毒于无形,随时开启护体光罩。” 洪燕子含泪点点头。她本不想来,可老祖交代的任务不来不行。一路,她心惊胆战,若不是老祖几件宝物护佑自己,估计自己早尸骨无存了。 洪德颜特意留下来告诉洪燕子不要招惹肖芙,说明他看出肖芙有些不同之处。 洪燕子自己想和这大名鼎鼎的废材肖芙过两手,没想到三哥特意告诫自己。看似一路他没有看自己一眼,可心里还是很关心自己,不觉内心有些暖洋洋。 众人进来七色拱门后,还没看清情况,个个瞬间全身被红光包裹消失不见。 第三十三章 水火既济 肖芙感觉身子一轻,出现在一条河流边。 她抬头一看,看到的不是拱门前那座山峰。一条宽达百丈的河流如玉带弯弯曲曲出现在前面,河对岸是一大片密林,红艳艳的一眼望不到尽头。 好风景,可没人有心情欣赏。 河边有中年模样的二男一女,是器相宗弟子。他们看见身后有异动,忙回头看见也是同门又回头看着河面。 肖芙正看着,突然身体一个趔趄,她被撞了一下。 她速前跨几步,回头一看,原来王志坚也被传送到此地。 王志坚一看是肖芙,立刻兴奋起来。 肖芙只是朝他点点头,迈步往河边走去。 那三人抬头看看肖芙走到河边先是一愣,随后又低头看向河流,更没言语。 “啊呀,牛连超、贾雄俊、夏丹,原来是你们三个。好好,我们可做个伴喽。”肖芙正疑惑之际身后的王志坚高兴的叫道,他并不理会刚才他们没拿正眼看他,把自己装扮的完全自来熟的样子。 那三人没有抬头,无视了王志坚的说话。 “不能神识外放,法力被压制,这河水清澈但不见底。可水甚冰,冰寒刺骨的很。怎么办?这么久了还是这样!”其中一名中年修士低头喃喃说道。 王志坚几步就来到河流边,伸手没入水里。 下一刻,他嘴角一咧,叫道:“耶呀,哦呦,冰,冰。咋还顺着手指往身上来。牛连超你,你,阴我!”他边说边往岸上退,还叫嚷者:“咋眼皮跳的这么厉害!” “小不坚,都说水很冰,又没叫你下水。嘿嘿,那冰寒之力是不是在体内游走,还会转换成一股炙热之力。”那中年牛连超笑道。 一名青年修士也跟着笑道:“哈哈,那种冷热交替的折磨,是不是有种冰火两重天的感觉!” “贾老三,你,你还笑……” “这颗露淋丹,抓紧服下。”那名中年女修弹出一颗黄色丹药到王志坚面前后,三人又观察起河水去了。 肖芙看着这一切,并没有行动和言语。 王志坚忙服下丹药有些疑惑的问道:“你们三个傻看着,干嘛不借助宝物过去?” 贾雄俊嘴角一翘,说道:“切~~就你聪明!牛师兄已经被这河水吞了一件灵器了,宝物不管用,还要你想!” “那砍几根木头做个木筏……” 贾雄俊突然大笑道:“哈哈,瞧你这木疙瘩脑袋。你就会使个坏,冒个酸水,欺负一下修为低的漂亮女修。你看看,我们这边,只有草哪有树?你拔草根编个草席!哦哦,对面有是是树。哈哈。” 王志坚左顾右盼,被贾雄俊抢白嘲笑的一下脸红脖子粗。他强词夺理道:“大不了泅渡!” “泅渡!”牛连超冷笑道:“别嘴硬,瞧这河面如此之宽,游泳,摸一下都受不了。我还是个旱鸭子,又没法力长时间支持,你来试试!你能承受得了这无尽的痛苦?” 王志坚一下没言语。 夏丹说道:“少说两句,不能贸然行动,多看看,多想想,办法肯定会有的。要么到其它地方看看?” 正说间,“嘭”一声打断了众人的话语。 众人一看,河水里出现涟漪。 贾雄俊惊叫道:“啊!谁?谁?” 牛连超定了定神,说道:“是刚才那破体女修!” 没多久,众人看见肖芙从水中冒出头来,她入水前已经脱了鞋摘了面遮帽纱。由于肖芙穿着衣服在游泳只能看见脸手脚,但见她面手挂起了一层白色寒霜,眨眼间又成了火红色如落日余晖,看的四人胆战心惊。 牛连超看着有些后怕,他心有余悸的说道:“河水里似乎含有冰寒炙热之力。你们看她被红白交替笼罩,不知能坚持多久?可惜一名破体境,好不容易闯关几次生死,竟敢贸然跳入!唉……” 贾雄俊和夏丹也是可惜的摇头。 王志坚却不这样理解,他相信肖芙。 肖芙已经给他很多惊喜和意想不到。 同时看见肖芙浮水露出小巧玲珑的皙白脚丫子,不由得眼睛一亮,嘴里不禁发出“啧啧”声。 肖芙见他们谈论半天却没有实质进展,光说没想法,她觉得不如行动。 她已经想到这秘境有很多生死关,必须前行,没有后退的余地。刚才她也没光听他们说,自己想了很多。 她自己看了河水,河水清澈但不见底。这河水表面平静无波,说不定有不知名的妖兽水怪隐藏。越平静无波越有惊天风暴隐藏其后,之前清水变黑水的变故这些肖芙不是没想过。 这河没桥只能涉水过去,光站着肯定不行。她不怕,她体内还有保护伞。 小螺角村海边与仙人一战,电弧击杀仙人听韩鸣讲过,她相信关键时刻那残片会救她的。 之前那残片已经出手过一回了,只是她那时有些迷糊。 此刻她在河水里早已被冰寒之力席卷全身。体表结起了一层寒霜,一阵阵逼人寒气汹涌侵体而入,体内热能瞬间流失,倍感身体缩小了一大节。 肖芙咬紧牙关,即使她有堪比凝基中后期修士的躯体也不禁被冰冻的瑟瑟发抖。 早知道冰寒竟如此至极,就体内被禁锢法力后剩余一小点怎能长时间支持护体遁光,更况且护体遁光根本抵不住。还有身上暖玉也没用,全靠自己躯体之力,刚才应多喝几口神霸酒就好了。 她正想间,忽觉一身寒冷消失不见,体表燃起熊熊烈火,一身炙热顿起,身体一下又变长了好多。 热浪从头流到脚底板,又从脚底板流到头顶,热的欲要自焚,这一刻心念百转刚才冰凉还是好呀! 冷热状况交替出现,身子忽长忽短,令肖芙痛苦不堪。 肖芙艰难的游了三分之一,速度逐渐慢了下来,动作越来越不协调,身体有些僵硬机械。 水里不光冷热交替,更有一股包裹之力,身体越来越重,如同灌了玄铁般。 以前在鹤龙镇,每当天热后就在河水里泡着,游泳扎猛子捉鱼打水仗,肖芙很自信自己的游泳能力。还有傻个的游泳潜水技能相当棒,她和汪大虎跟在后面有样学样进步很大,可以说对游泳她非常自信,可如今好像不咋地了。 体表每一次冰寒席卷全身时,肖芙体内皮肤骨骼肌肉经脉血液五脏六腑等等被冰冻后又被烈焰炙烤。每次转换后无数污渍黑色液体在皮肤体表渗透而出,让躯体排出体内杂质得到了一次一次升华。 冰寒刚刚消退,烈焰席卷全身,肖芙觉得燥热难耐,即使躯体浸泡在冰水里。 躯体根本抵不住烈焰煅烧如同油炸般,体内五脏六腑骨骼筋脉肌肉血液,每一寸皮肤都被烈焰席卷而过。 身体在烈焰中洗礼,肖芙觉得身材变瘦变轻了,身上肌肉被炸干成了风干肉,血液被蒸发变粘稠的无法流动。 人感觉很难受,脑袋很沉重。她却发现自己躯体经过无数次冰寒两重天后,体内似乎在适应在抵抗,骨骼受挤压变得坚硬无比,体内逐渐充满了一股澎湃的爆发力。 任凭体内冷热交替,任凭河水之力束缚身躯,可心情越来越畅快无比,肖芙咬紧牙关,快速游向河对岸。 这河水有十足锻体之效,这机缘可遇不可求,即使这时她已经是强弩之末。她完全凭借一种求生的欲望和意志在拼尽气力游泳。 “冲,离岸边只有一步之遥。要冲,在耽搁片刻,就有可能丧命在冷热交替之中。”肖芙内心疯狂的咆哮,大脑意识在拼命挣扎,腿脚摆动靠本能。 最后,她感觉体力透支实在无法不支,身体开始下沉。 “不!不能这样淹死。对,补充力量。” 肖芙忙喝了口冥河神乳才缓解了疲惫之态。 “哗啦”一声,肖芙游到岸边随即身子借助水底一块砾石单脚一蹬,跃出水面,到了岸上四仰八叉的仰面朝天躺倒在地,长长喷出一口水柱。可见她在河里被灌了不知有多少水。 肖芙双目一闭,连调息都不了。全身此刻提不起半点气力,半死不活的喘息,还伴随着轻咳。 诡异的事发生了。 肖芙身体竟然散发出柔和的七彩光芒,肌肤彩芒流转。她觉得体内体表奇痒难耐,仿佛无数蚂蚁在体内乱窜肆虐噬咬。 肖芙躺着不动,她实在没有力气挣扎,感觉体内暖洋洋的,那颗乳白明珠小了不少,任凭体内发生一些变化。 不一会儿光霞渐渐在肖芙周身暗淡下来,肤色逐渐恢复了正常。 肖芙感觉恢复了一些力气,撑着身体坐了起来,再也没有了不适。 她知道身体发生了些变化,身体机能得到了全新改善。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她伸出手掌。 一看,她忽的眉开眼笑。 手背上的疤痕咋都没了?既然手背没有了疤痕,那脸脖上…… 岂不是自己如今成了真正的美人胚子! 红颜祸水? 她不觉撇嘴笑歪歪。 第三十四章 一衣带水 肖芙乐开了花,随心念一动之下,控制几条经脉在掌心小臂蠕动起来,肌肤上下弹跳不已,最后竟然在手掌心鼓起一个龙眼大小的包。 片刻,臂膀手腕传出一阵嘎巴嘎巴骨骼爆响声,手腕胳膊竟缩小,与此同时身形缓缓变小,如同自己十一二岁的时候,但眨眼间又恢复如初。 肖芙惊呆了,这躯体在河水里浸泡后竟出现如此玄妙的效果。太奇妙了无法想到,身体洗涤重铸,恨不得跳进河里再来一回。 肖芙激动之余,朝对岸呆如木鸡般同门挥挥手。 牛连超、贾雄俊、夏丹、王志坚一开始心悬一线,为肖芙捏了一把汗。他们苦苦煎熬等待结果六七个时辰,肖芙有惊无险的游过去还得了造化。只是所耗时间很长是没想到的,过程中也没什么嘛! 这百丈河面,即使凡人也不用小半时辰。她竟用了这么久,看她游泳速度并不慢,可如蚂蚁在水中折腾,难道河水有扭曲空间功能? 一开始,他们还指指点点,分析水里即将发生的状况,可推测来推测去什么事也没发生。尤其是肖芙身躯瞬间缩小变成幼童的刹那他们无比动容,心动,向往。 正当他们要有所行动时,“噗通噗通”数声人体落地声,他们四人回头一看。 洪德颜和另五名同门被传送过来了。 洪德颜看见河这边站着四人,肖芙正神采奕奕的站在河对岸。 他不由得一愣,随后眼中金光一闪,待走到牛连超他们身边问道:“牛师兄、贾师兄、王师兄、夏师姐,我看你们先来,咋肖师侄在河对岸?” 牛连超就将刚才之事和河水状况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洪德颜眉头一皱说道:“我看你们进来,和我们这批最后进来,也就二三个时辰的样子。你们这里咋会有近十个时辰?” 众人也是有些莫名其妙。 夏丹想了想说道:“这里好像没有昼夜……” 王志坚插嘴道:“我们从外面进来到这里一直光亮,天没黑过。我还以为天没到黑的时候,先前没计算过时辰!哈哈。”他说完自嘲的笑笑。 夏丹说道:“我听老祖说过,有些秘境有时间加速的功能。民间有山中方一日,山外已十年之说。时间法则是大道,我当时听后以为是人云亦云,到后来成了讹传,原来确有其事!” 众人不觉眼前一亮。原来进入秘境里,时间法则改变,这样意味着可加速修炼步伐,此地神秘之处有如此奥妙,怪不得出去修为都大有精进。 牛连超见洪德颜没有动静就不再犹豫,率先下了水。贾雄俊、夏丹也下了水,王志坚看了看也下了水。贾雄俊和夏丹是牛连超下水的地方沿着他的路线游着。 王志坚留了心眼,没有跟着,而是离他们一里外下水。他知道即使自己半途有意外贾雄俊他们是不会救他,他们之间没什么交情,人多的地方河水动静大,万一这河里有异变,危险更大。 肖芙看见众人也下了河,于是打坐吐纳起来等待他们过来。 河里“哗啦”“哗啦”拍打水面声不断。 他们游至一半,忽然“救……”一声惊叫还没叫完,贾雄俊的身体没入水里消失不见。 “好沉!”夏丹惊呼一声,忙连服数颗丹药。之后夏丹犹如神助,缓慢下沉的身躯立马变得强有劲,快速游向前面,没多久就超越了牛连超。 牛连超游在前面,虽然很吃力如同蜗牛前行,但还是能咬牙坚持。可夏丹超越之后,她游泳荡起的涟漪一浪一浪向牛连超涌去。 掀起的涟漪波浪比不大,可牛连超顿感如同千万斤重力朝他拍打、包裹而来。此刻的他已经精疲力尽强弩之末,没几下沉入水底。 岸上的洪德颜一众,面色惨白。 此刻一名头发斑白的老者面色凝重的说道:“各位师弟师妹,这卷起的涟漪比平静无波的水面更凶险,我看王志坚这小子还是眼毒。嘿嘿,没有跟在他们后面。还有那夏师妹,老祖一脉好东西还是多,呵呵,有大树依靠真好。咦?王志坚这小子在喝什么?怎么一下气力恢复了?噢,我懂了,看样子补足气力的丹药必备哟!”他面色有些落寞有些伤感,随后低声自言自语道:“老儿我已到暮年,此回能入选已经幸运了,本想借此一博,看他们泅渡之艰难,所耗力气之大,躯体承受挤压力之强,这一汪清水恐是我埋骨之处喽。唉,流水无桥路,阻我望仙途。烟水漫天涯,红叶化归渡。” 声音虽小,但大家都是修行之人,在小声音都能听得见。 洪德颜也点头说道:“代师兄,以你法力之精纯,岂是我等能比之。哈哈。若王志坚、夏丹能游过去,我们下水相信也行!各自间隔远些,免得受影响。我们不能拖了,待会儿奉天门、旺悦洞的弟子就要到了,我们难免一战。” 众人都点头。 在焦急的等待中,夏丹和王志坚终于上了岸。 王志坚得意的在地上打滚,“哈哈哈”声不断。 夏丹也开心的“咯咯”笑声不停。 代忠忙跳入水中,其他人也“噗通”“噗通”跳入水中。 他们之所以慌忙下水,原来身后陆续有奉天门、旺悦洞的弟子被传送过来了。 其实代忠、洪德颜他们也不是没准备,他们只是更小心而已。 奉天门有三名弟子,旺悦洞有两名弟子被传送过了。他们站在岸边看着器相宗弟子泅渡,没有紧跟,只是静静观看。 六人下水艰苦泅渡,最后上岸的只有洪德颜和赵一鸣二人。岸上两派人惊的嘴巴张得大大,他们亲眼看见器相宗四人莫名其妙的沉入水底消失不见。 还有,那老迈的赵一鸣游过河竟模样变成中年了模样。洪德颜身材似乎拔高了,更高大威猛了不少。 “凌师兄,咋回事?这些都是器相宗筑基初期中佼佼者,竟陨落河水里。还有那洪德颜、赵一鸣……这河水真诡异?”旺悦洞一名弟子问道。 凌冠之还没回答,旁边奉天门弟子李青锋和凌冠之对视一眼,见凌冠之没有表情,他于是说道:“这河水?器相宗的人只是泅渡,都不动用法术神通,可见他们都不敢搅动河里的安宁。这河水看似安宁,估计比前两关还危险。” “我看这秘境,好奇怪。他们只泅渡肯定有原因,我看估计不光是不想惊动河底未知,更有其它。要想过此河,你们也看到了,体魄不行,毅志力不行都过不了关。你们看他们身上时而苍白时而通红,这河水忽而冰冷忽而暴热这是考验体魄。我们修炼功法正是强健体魄,这一路走来器相宗一群废物,一百人才剩几个?呵呵,呵呵!” “武师侄,不要小看他们。”刚才没有搭话的凌冠之说道:“我先祭出桦龙舟看看。” 他说完一拍储物袋,一艘巴掌大的雪白龙骨炼制的小舟出现在他手掌里。 一口白雾从凌冠之嘴里喷出,白雾笼罩了小舟。随后他随手一抛,小舟瞬间成了一艘三丈长的大船。 突然,众人眼睛瞪大的如同灯笼般大小。 那艘龙骨大船祭到水面,大家以为这白蛟龙的骨架浮在水面肯定没问题。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龙骨大船并没有朝他们心想那样的浮在河面上,而是快速下沉消失不见。那么大的船就在岸边沉了,可岸边并不深,眨眼间没入水底,而不是溶化。 “我的桦龙舟呀!”凌冠之蹾脚捶胸心痛不已,他并不敢下水去捞他的飞舟。其实他下水也捞不到,因为龙骨大船入水就消失了。 李青锋琢磨半天说道:“等器相宗的人走了,我先游过去。我们若一起下水,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也不好照应。还有我们游过去精疲力尽,他们突然朝我们下手,我们一下就完完了。” 众人都觉得有道理。 肖芙、王志坚、夏丹等洪德颜、赵一鸣上岸后,看河对岸奉天门、旺悦洞一众并没有一窝蜂跳入水里,而是在商议。 洪德颜说道:“咱们走,我看他们一时半刻过不来。” 王志坚说道:“我看,不如,在他们上岸时……”他说着拿手做了个手刀抹脖子的动作。 洪德颜笑道:“你能得手可你敢去水里去捞他们的储物袋!即使他们上岸精疲力尽,你能一击必杀?你能想到他们想不到?说不定还着了他们的道,得不偿失,得不偿失。” 王志坚想想也点头认同。 众人跟着洪德颜进了密林。 密林看似无路,走动间又似有路。 到处是树体粗大的参天巨木,众人行走其间。 一开始还满心欢喜,到处是槭树,地面没有灌木荆棘丛生,红叶覆盖,土地竟红。 第三十五章 槭树林里 众人觉得枝叶扶疏,满树如染,叶红如血,酡然而红,满地如焰,灿似朝霞,艳如红紫。 真是染得千秋林一色,只当染家千片云。 高兴没多久,众人逐渐感到红的有些艳丽妖娆,更觉得自己浸泡在红色血水里,另人压抑。 见久了红,对红有了厌倦、麻木。 槭树林里寂静无声,连摇曳树枝声的风都没有,只有脚踩落地红叶的声音,更没有小虫爬行鸣叫。 肖芙一直觉得有无数眼睛看着他们一举一动。 夏丹和肖芙走一起,王志坚紧跟其后。 洪德颜、赵一鸣走一起。 夏丹问道:“洪师弟,我看这槭树林里有些诡异,我们往哪里走?千篇一律的红,眼睛都看红了,不会在绕圈吧!” 洪德颜轻笑道:“夏师姐,没有绕圈。我们虽然走的漫无目的,但是你们没发现好像有人悄无声息的指引我们前行。哈哈,既来之则安之,到尽头自然图穷匕见。” “哈哈,洪师弟,不要讲的我们越走越危险。即使莫名其妙的我不在了,不在了就解脱了。唉,修行何其苦,压抑喜怒哀乐七情六欲,没了快乐可以说走上了这条不归路……” “呸,呸呸!”王志坚打断赵一鸣话语道:“赵老者你这老乌鸦,竟说这丧气话,你这老不死的……” “小仔,你这王八羔子说……” 他俩开始互骂时,洪德颜突然说道:“什么声音?住口,住口。” “没有呀!”夏丹环顾四周说道。 肖芙也打量四周,她刚才感到身边有些异样,空气出现了些许波动。很细微,没有强大敏锐的神识捕捉根本无法觉察。 修炼过韩鸣给自己的神识修炼功法,肖芙神识超过了修为境界的局限。有一双眼睛久久注视着她,这眼睛对她的炙热和以前一路前行途中感触很不一样。 就在洪德颜阻止赵一鸣、王志坚互骂,他俩还没有住口时,肖芙出手了。 一道电弧瞬间击向一棵有腰粗高达数十丈的槭树。 忽的,众人都闭嘴了,愣住了。 一棵普普通通的槭树,在全是槭树林里一时间根本无法区分。反应慢的还未弄清楚咋回事,反应快的却诧异肖芙怎么知道此树的异常。 就见电弧即将触及那棵槭树枝丫的刹那间,那棵槭树动了。那棵槭树与另一棵几乎一模一样的槭树瞬间互换,消失不见了。 那棵互换的槭树被电弧击中,“轰”一声燃烧起来,那树竟扭动起来,还发出痛苦的“吱吱”古怪哀叫声。 众人看着那槭树树冠被烧焦,成了棵秃顶树干,冒着缕缕青烟。他们呆呆愣在那里,惊讶于肖芙的敏锐,以及那棵槭树的诡异,还有这棵槭树被电弧之力击打灼烧竟没有化为灰飞。 凶兽禽兽海兽修炼成妖,他们见识过,而草木成精在古籍中了解过,现实中尤其是天南大陆还是第一次见到,不惊讶才怪。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洪德颜,他忙问:“肖师侄,你,你怎么发现的?” 肖芙没理会他,还是警觉的看着四周。 洪德颜发觉自己此刻问这些有些多余,他忙说道:“打开护体光罩,警戒!”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忙打开护体光罩,顺手的家伙都拿了出来。他们都是凝基修士,手中法器还是有几样的。 过了河,他们被禁锢的法力恢复了,但不能飞行,遁地也不行。 互骂的二人,见树能移动,还能哀叫,吓得魂不附体。二人紧挨着,竟成了生死好友。 洪德颜祭出一把飞刀在周边乱砍一顿。无数红叶漫天飞舞,砍断的枝丫四处飞落。有几棵粗壮的树干挨了几刀,砍出了不少刀口但树干没有断裂,竟流出红色液体来,鲜艳如血。 看到此景赵一鸣、王志坚、夏丹面色惨白,洪德颜神色不定,而肖芙有面纱众人看不清其面部表情。 洪德颜惊疑后见无所获,神色变得更加凝重的说道:“走!” “走?往哪走?”王志坚胆怯的说道。 夏丹更有些紧张,她说道:“看看再走吧!” 洪德颜说道:“不走等死,哼哼,就是几棵成精的树而已。我们往深林深处进发,小心些就行,肖师侄打头,我断后。” 众人按着洪德颜说法前行。 行走中夏丹问肖芙道:“你是怎么发现的?” “眼睛,你没感到有无数眼睛看着你们?” “有。”紧跟其后的王志坚说道。 夏丹说道:“我也是感到有无数眼睛监视我,对,我感到是全方位。好像有人,不是不是人眼,那是……咦,你刚才……” “你们看。”肖芙一指树叶,说道:“没风,树叶。” 赵一鸣问道:“刚才,你是……”随后若有所悟的样子。 “我看那棵树,树叶有些晃动,现在看来那树精是从远处移动而来树叶才晃动。” 洪德颜忽然传音说道:“不要说话,这些树古怪,我看树精有联系,我们一切都在其监控中,大家说话都用传音密语术,小心行事。” 众人都紧张的朝洪德颜点点头,自己还蒙在鼓里时洪德颜和肖芙已经有所察觉。这么一大片森林一眼望不到边,看槭树棵棵差不多,若是那树精来伏击自己没警觉,那…… 他们感到了庆幸,和洪德颜、肖芙组队真幸运,自己有了些活命保障。 洪德颜也稍有些自信。 肖芙从刚才与那树精对招来看,树精没有攻击只是逃避,说明电弧能克制。电弧之力能产生火,火克木,她有把握在短时间内处于不败之地。 夏丹、赵一鸣、王志坚走的并不淡定,一路疑神疑鬼。 他们心惊胆战,心都吊到嗓子边沿,面前出现了一片空旷地。几间木屋,一口井,空地处芳草茵茵,还飘落了一些红叶。绿色中点缀一些红,让人眼前一亮,这和槭树林里没有杂草野花形成天壤之别。 王志坚有些高兴,忙往屋里跑。 洪德颜一把抓住王志坚的胳膊,说道:“你不想活了,凭空出现这状况,不古怪?” 王志坚大惊,而后有些明悟。 众人在四周转了几圈,没发现什么异样,除了那几间木屋和井外。 正当他们想何去何从时,树林里从不同方向走出两批人,身着两色服饰的修士混在一起几乎是同时到达空地边缘。 一看服饰是奉天门和旺悦洞的弟子,其中奉天门有七人,旺悦洞有四人。奉天门圣体期大圆满三人,圣基初期四人。旺悦洞练气期十二层一人,大圆满二人,筑基初期一人。 他们看见器相宗五人正疑神疑鬼的转来转去,还以为被困幻境里。可仔细观察此处普普通通,没有异样。 赵一鸣看见奉天门和旺悦洞来了十一人,正站在槭树林边缘交头接耳,眼神东张西望。 他忙说道:“怎么办?奉天门旺悦洞的人有十一个,你们看他们密语的样子,肯定是在谋划如何对付我们!” 洪德颜说道:“我看到了,这帮人的眼神就不对头。我看我们到那边。”他一指左侧一处空地继续说道:“那边,槭树林与空地接壤处没有木屋,更没有突出的树木。这便于我们设置一个防护阵法,先自保以便防止他们袭击和那树精的偷袭。” 王志坚说道:“那,我们干嘛不跑?” “跑?”夏丹嘴角一撇,轻蔑的说道:“瞧他们那贪婪的神色,你还能往哪跑?估计跑到哪,他们就会追到哪!还有那神出鬼没的树精。还不如在这里以逸待劳,等待同门。万一,哈哈,他们进屋,哈哈,我始终觉得这木屋里有些古怪。” 王志坚一下无语了。 洪德颜和赵一鸣已经开始布置防护型阵法。 其实,洪德颜此举是正确的。几帮人能在此地相遇,就是此地槭树妖王一手安排的。 槭树妖王本想着将这几个刀俎鱼肉任自己摆弄,随意击杀。没想到洪德颜、肖芙他们很谨慎,肖芙出手还特快,让树妖措手不及。 槭树林里所有的槭树都是它的后代,只要进来一切都是可通过这些槭树感应传递给它,它可从容布局灭杀修者。 通过前几关锻炼修者体魄,精气神明显大增。修者精血肉骨是它的大补之物,在此地悄无声息地将其吸干,皮囊作养料。 留几个锻炼成强者,塑造出的样板离开秘境后吸引更多的修真强者进来,供它吸收滋润。 肖芙白白嫩嫩细皮嫩肉,槭树妖王一见到肖芙就馋的流口水。偷袭不了肖芙,又见她能施展可怕的电弧,放弃实在舍不得。 进入槭树林的修者,只要讲话这些信息就会被槭树传递给妖王。 槭树妖王将另两股奉天门旺悦洞弟子引导过来,设法让他们之间出现火拼,将肖芙、洪德颜等人干掉,它好坐收渔翁之利。 当然,网开一面之余它还是悄无声息地偷袭吃了这两伙人中修为低的三个。 第三十六章 一张符箓 秘境本是域外大能炼制的一件半成品玲珑化辰七彩宝鼎演化而来的。由于有瑕疵,被大能通过大法力撕裂空间丢掷到修凡界通过吸收修士精血滋养来消除瑕疵提升法宝等级。 过石桥进入药草园的修士体质得到质的升华后,进入七色拱门被传送。能游过金炎冰孕河的修者,同阶中能轻而易举的碾压没有被金炎冰孕河水浸泡的其他修士。 只要入了河里时间就会被大法力改变无限放大,时间法则被调整。传送落下的河岸边,河里和河对岸都不一致,河这边一天,和对岸已是十天。 秘境二百年开启一次,槭树林等于有二千年。当秘境关闭后,秘境内所有一切将化为齑粉,吸收修者的能量被宝鼎汲取。宝鼎内又重新塑造一切,像此地又会生长出无数槭树,形成大片槭树林。 当然,新的槭树妖王又会诞生。如此周而复始,外界是不所知的。 夏丹拿出一枚巴掌大的青铜镜说道:“洪师弟你阵法造诣很高,这青铜镜专克阴邪鬼物,可对付奉天门那帮魔修,看看安置在何处?” 王志坚有些心神不宁的说道:“不走?那旺悦洞用毒咋办?” “你什么护身宝物都没有?”夏丹嘲讽的问道。 王志坚一时无语,假装没听见似的缩到一边,低头假装看地面有什么稀奇的东西好看似的。 正当洪德颜飞速布置阵法时,树林那边也动了。 奉天门圣基初期四人和旺悦洞那名筑基期动了。其余人也动了,他们两两闯进那三间木屋。 身穿黑白服饰的奉天门顿天强、解敏雅和绣着馨荆花的绿衫化无缺冲在前面,简单和简繁两兄弟在后策应。 顿天强是名中年大汉,只见他手上青光一闪,一杆寸许长的小白色幡出现在了手中。此幡幡面雪白,边沿和旗杆漆黑,通体散发着幽幽青色光芒,让人看不清幡上所绣的何物,包裹着什么。 只见他手一扬,那白幡“嗖”一下直射肖芙,因为他见肖芙在五人中修为最低者。 与此同时,秀丽端庄的解敏雅将两颗黑白双色圆球在手中轻轻一挤。 “砰”的一声闷响。 两球相撞后一股黑白双色的浓浓烟雾从两球上同时冒出,迅速包围住了谢敏雅,转眼间就化成了一片直径十丈长宽的黑白色浓密神识不可测的云团。 她身形一动,彻底消失在了云雾中。 谢敏雅竟利用“黑白煞火瘴”形成了一个云中藏雾的防护圈,这“黑白煞火瘴”幻化出浓雾,自己隐藏其间。催动雾气前行,只要对方被浓雾侵染,那恐怕只有中毒的份了。 浓雾是毒雾,用十七种毒性霸道无比的毒物毒草毒花炼制而出。“黑白煞火瘴溶珠”是她在一次探险中偷袭组队道友得到的,经她炼化后成为她战无不克的利器。 化无缺手持一柄长剑朝正在布置阵法的洪德颜刺去。 三人从三面进攻而来。 洪德颜的防护阵法布置尚未完成,他忙叫赵一鸣、王志坚、夏丹前去抵挡先给他拖延四五息。 他知道肖芙的实力,但在圣基期修士面前他还是要假模假样的保护一下肖芙,他叫肖芙后退躲避。 夏丹见顿天强朝肖芙攻来,忙站到肖芙前面欲抵挡顿天强祭出的索命无常幡。 肖芙没有和凝基期修士对战过,今天见一名魔道圣基初期修士朝自己下手,内心有些小紧张。想到以前还干掉过圣基中期修士,虽说有傻个帮忙的嫌疑,但自己当时修为更低。 她有些跃跃欲试,想与之对战一下。 肖芙说道:“夏师叔,无妨。我可一试。” 夏丹有些诧异,见肖芙充满无比的自信。于是站到一旁观战守护,她并没有离开。这让肖芙对她亲近了些,更有感激。 就在她俩说话间,那索命无常幡已经离肖芙只有两丈开外了。 那白幡突然青光大放,幡面狂涨三丈,欲有遮天蔽日之感。就在幡影重重,青光大放青雾喷涌而出之际,从幡面里走出一模样丑陋,光头坦胸赤脚的二尺长的小个怪人。 怪人一张口,一口黑色飞剑喷出,一个盘旋后化为一口一尺许长的小剑。此剑在空中略一飞舞后灵光大放,从剑上喷出无数道刺目剑气。瞬间欲将肖芙笼罩其内,甚至还将夏丹欲要罩在了其下。可见对方出手就是杀招,欲将其一击致命。 肖芙并不紧张,在剑气尚未临头之际她随手一扬。一张黄色符箓带着黄芒漂浮而出,半空中瞬间黄蒙蒙一片,隐隐有金光在其间流转。 顿天强见肖芙只是相当于他们圣体士境界的修为,却祭出一张怪异的符箓。 一开始他对此符箓嗤之以鼻,一名低阶修为的境界即使你是器相宗之人,有灵石购买高阶符箓,可你哪有那么大的法力激发呀! 一瞬他后悔了,此符箓在半空中旋转其黄光竟有压过他的青光幡影。顿天强忙抬手一指那怪人,怪人抬手抓向符箓。 同时,又一指幡面,幡面里突兀间跃出一个白色骷髅,还“嘎嘎”怪叫着冲向肖芙。 肖芙祭出符箓后并不懈怠,左手抓着一块中阶灵石捏碎化为齑粉,灵力瞬间吸入体内。她抬起右手一指半空中的符箓,一股强力法力输入到符箓里,符箓体表猛地光芒大放。 肖芙口中念念有词,随后大呵一声“爆。” “轰隆隆”一声巨响。一团火球四裂,随即化为烟雾升腾而起,如同一个蘑菇伞盖,覆盖了大半个空地上空。 槭树林里老远还有几股修士正惊恐的四处逃窜,他们被树精偷袭折损了好多同伴,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突然听见一声巨响,他们抬头看到老远处一团火球烟雾如蘑菇云般升腾到高空。 有人眼睛一亮,高呼:“好大的威能,定有高手,我们快去。” 空地上的众人都感到地面抖动了几下。半空中气流混乱,烟雾中白、青、黄等各种颜色都有。 符箓、白幡、怪人、小剑连同白色骷髅化成齑粉,消失不见。 顿天强口吐鲜血,面色瞬间惨白,被气浪弹出老远撞到一棵槭树杆上。 他哪里知道肖芙祭出的符箓是灵界灵符。 这符箓韩鸣都舍不得用,那是韩立给的灵界符箓,其威能可想而知。只不过肖芙修为太低,其威能在一块中阶灵石的灵力传入后瞬间击爆,也只不过百之一二。 韩鸣舍不得,可肖芙舍得。她听韩鸣讲给她的那些符箓很珍贵,威力很大,一直没法验证。今天,她逮到机会,就拿他们验证一下。 肖芙和夏丹即使有防护罩保护,符箓爆裂威能也不会袭向自己一方,可威能太大,她俩护罩碎裂,瞬间后退无数步一屁股跌坐地面。 肖芙面色通红,之后又苍白起来。她有些呆傻,心里暗叹,可惜了一张符箓。 威能看似很强,由于自己修为有限根本没有激发出符箓真正威力。若是凝丹、凝婴修士施展那不是…… 她满眼星星闪闪,心里想着这下发了。 但见这威力在别人眼里还是好大好大好强好强。 不远处,刚要迎出对战的赵一鸣和王志坚被气浪冲出老远,站立不定摔倒。 洪德颜发现半空异样,他快速打开护体光罩,同时祭出一面巨盾抵挡冲击气流。可巨盾被震的四分五裂,自己后退好多步。 他傻愣愣看着半空。他的防护阵法即将完工,可被引爆的符箓冲击波将没有没入地面的部分阵旗阵盘冲的稀里哗啦。 “四面八方乾坤防护阵”就此消失。 洪德颜内心更如乱如麻,肖芙的一张符箓,自己根本无法抵御,以后暗中如何下手将其斩杀?看样子难道更大了。 解敏雅隐藏在“黑白煞火瘴”里接近器相宗弟子,想通过偷袭或毒雾搞定自己的猎物。 正当她得意之际被一声巨响将她的黑白毒雾吹得一干二净。她被震飞时还惊慌失措不可信的面色,好恐怖的符箓威能。 片刻她面色更是苍白,并不是她受伤严重导致的。而是她发现“黑白煞火瘴”消失了,多次召唤“黑白煞火瘴溶珠”。可“黑白煞火瘴溶珠”消失不见,黑白二珠就此踪迹皆无。 痛心,是她刹那的绞心之痛。没了“黑白煞火瘴溶珠”护身,在这危险重重诡异而暗藏杀机的秘境里,随时有可能丢掉小命而恐惧。 她恶狠狠的盯着肖芙,要生吞了肖芙。远处的肖芙被符箓震得气血不稳,哪还知道远处还有一道恶毒的眼神盯着她。 化无缺目标是洪德颜,他看出洪德颜是领头,应是只肥羊。 正当化无缺摆出一副毫不在乎的模样大大咧咧的迈步前行,其实他是外松内紧的架势,想以此麻痹对方。 肖芙祭出黄色符箓时,他顿感不妙,忙急速后退。外围警戒策应的简单和简繁兄弟俩见化无缺急速后退,也忙往回跑。 第三十七章 遭遇敌攻 他们三个不在爆裂中心,符箓爆裂受威能冲击要小的多,只是踉跄摔倒。若不是早知道此地高阶修士不能入内,肯定认定是圣婴修士祭出了一张符箓,内心的惊恐外人哪能知晓。 这些都是电光火石间发生的。 正当众人惊魂未定之际,木屋里出现骚动,刚才进入的奉天门旺悦洞弟子有些大声哀叫,有些惊恐大叫。 “嘭嘭”几声响,破旧的木屋被几名修士撞出破口,夺路而逃。 空地上的众人忙看去,只见屋里绿色藤蔓舞动伸向半空,四名修者被缠绕,已经成了皮包骨。 “啊!”又一声惊叫。 众人忙侧头向惊叫处看去。顿天强被一棵槭树树枝穿透了胸膛,瞬间干瘪。 “跑!” 不知谁大叫一声,众人四散奔逃,前面小屋藤蔓恐怖难缠,只能进了槭树林里。 王志坚、赵一鸣虽然很害怕,但他俩还不敢独自逃走。 洪德颜沉着冷静的说道:“此地不可久留,我们团结协作,那树精肯定不敢对我们咋样。” “往哪走?”王志坚问道。 “我们从三个方向来到这空地的,我们从另一个地方走。”洪德颜说道。 众人按着先前的队形前行。 洪德颜之所以要肖芙打头,其一刚才虽虚惊一场,但肖芙那符箓可谓震天撼地,赢得了众人对她的信任。其二他想有机会从背后偷袭肖芙一击毙命,这比正面要机会多的多。 当然,修士有神识外放,能快速洞察身体周边一切动静。可修士出击速度与神识相比要看修为境界和神识修炼程度。 高境界出手速度比低境界修为的修者的神识觉察要快,即使你已经捕捉到对方已经接近于你。当然有特殊功法修炼过神识的修士又不一样了。 五人一路急速前行,他们并不讲话,默默前行,时不时用密语术相互交流。他们并不是漫无目的,行走间发现地势逐渐抬升,众人估计在上坡,坡后是什么样他们都在期待。 两侧斜刺里出现脚踩落叶的“莎莎”声,众人立即停下了脚步。 不远处从两侧方向出现人影一闪。 “啊!青峰……” “咦?老凌,你咋跑这里来了!” 器相宗五人左右看看,随后前二后三站立成一个战队队形。 凌冠之和李青锋惊讶之余,立即密语说起来。 “凌师兄他们人呢?没和你……” “武师侄他们人呢?没和你……” 他俩几乎同时问道,随后明白。 凌冠之说道:“被那树精偷袭都跑散了。这器相宗人有五个,我俩偷袭他们一下,立刻分头远遁。不然,被他们尾随后患无穷。” 李青锋点点头,二人眼神一交流,就动了起来。 李青锋在一侧急速向赵一鸣大跨几步一拳击来。拳头看似实质,可一息间拳头离开臂膀,远程攻击而来。 拳头四周虚幻出红紫雾气在拳影周边形成缭绕,忽的幻化出数只通体血红的尖嘴细翼的怪异蝙蝠袭击而来。 这蝙蝠看起来除模样和普通蝙蝠一般无二外,体色血红而不是黑灰色,翅膀更长,眼睛里黑中一点腥红,恐怖无比。 赵一鸣已经严阵以待,都是同阶,实力伯仲之间,还没当回事。他看见数只血蝙蝠朝他攻击而来,一开始,他还以为那蝙蝠是幻境所出,他一心防备对方那红紫雾气萦绕中时隐时现的离体之拳。 身后洪德颜发觉赵一鸣判断失误,立即提醒他是对方施展的是“幻体拳”。 “幻体拳”十层功法是奉天门核心高阶功法,只有晋阶圣基境还要晋升为宗门传承弟子才能修炼。 赵一鸣不是不认识“幻体拳”,只是他没想到对方已经将“幻体拳”修炼至第七层了,这一境界里能修成七层以上实为罕见。 经提醒忙祭出一柄飞剑一剑斩向一只血色蝙蝠,剑光竟未能斩杀蝙蝠,还是飞剑本体斩过后,隐约感觉飞剑一顿后才劈开此只蝙蝠的躯体。 他心中暗暗吃惊。自己这把本命剑堪称犀利无比,连稍次些的飞剑与他这剑相碰都能如剪刀断发裁布般,发觉灭杀此血蝙蝠有点不易,可见这些蝙蝠身体的坚硬了。 赵一鸣诧异间想着这奉天门弟子施展的此魔功神通如何破解之际,其余蝙蝠先拳头已经来临赵一鸣一丈外。 正当赵一鸣愣神间,他身侧前夏丹和身左中间站立的洪德颜动了。另一侧凌冠之虽然在掐指施展法术,是针对肖芙但好像没有李青锋神拳来的凶猛。 夏丹和洪德颜没援手肖芙,一个破体期弟子和他俩又没什么特好关系,更何况和赵师兄的关系这肖芙怎么能比。 夏丹手中出现原先那块给洪德颜布阵的青铜镜,巴掌大小的青铜镜瞬间涨大到二尺长宽的方镜悬浮在她头顶前面。镜面在她注入法力后青色光芒在铜镜边缘四溢,将整面铜镜隐于青色光晕里。 铜镜镜面出现漩涡,将青光带动起来在镜面前形成一个青色气流漩涡。漩涡旋转很快,扩展中一道青光击向那几只血蝙蝠。 此刻血腥之气已经朝众人扑面而来。血蝙蝠的戾气让人恐怖,可与青光相遇,随后被青光一裹,竟毫无挣扎的被拉扯进了青铜镜里消失不见。 就在血蝙蝠消失之际,李青锋的虚影拳头也来到赵一鸣面前,而洪德颜抬拳迎向那以变成褐紫色雾气萦绕的拳头。 “轰”一声,四周槭树枝叶顿时摇摆,还有些“咔嚓”断成几节,无数树叶和地面落叶纷飞起来。 洪德颜后退几步,眼睛内闪动几下。 李青锋人还在五丈外,借助洪德颜隔空一拳的法力身体弹向后面,转身消失不见。 就在夏丹和洪德颜出击之际,赵一鸣忙闪身后退。 与右边的大动静相比左边却是较安静。 但见凌冠之右手掐指诀,口吐悦耳的长音唱音。 肖芙并未动,静静站立看着两边动静,如同没见过世面的傻丫头傻站着。她身后侧王志坚有些很紧张,这丫头咋回事?一点反应都没有,是不是吓傻了? 就在他要越过肖芙站在她前面欲帮她对付对面这奉天门弟子。 随着凌冠之传唱之音出口,一个一个血红如字般的符号从他口中飘出,快速附向肖芙身体上,并瞬间消失在肖芙肌肤里。 王志坚情急之下也顾不上密语了,他慌叫道:“这是高阶鬼术魔音勾魂大神术,快运功抵御这些血色字体的侵入。这些血符可让修为远低于自己的对手全身气血逆流,无法自控而经脉破损,体爆而亡。此魔功阴损极,要小心。” 即使王志坚站到她前面挥掌施展“劈绞挂犀掌”帮她抵挡,可血符还是绕过王志坚的掌力袭来,如同隔山打牛般,入了她体内。肖芙并不躲让,其实她无法抵御,她也想看看这功法的厉害。 肖芙眉头一皱,血符在经脉中碎裂成无数个细微血点颗粒,在经脉里乱窜冲撞,还“噼噼啪啪”作响。血液已经停止流淌,血液如同花生黄豆在油锅里煎炸烹。 就在血液似乎不流动的刹那肖芙顿感无力。当然,肖芙也没傻愣干等着。她迅速拿出一瓶精纯罡煞阴魔气吸入体内将经脉里无数血符包裹起来,又从葫芦里吸出一股电弧进入体内在血液里如同一条银龙吞噬无数被罡煞阴魔气包裹的碎裂血符。 她对罡煞阴魔气研究后,发现此魔气对自己并不排斥,而且对经脉壁障坚固性修炼有很大帮助。 肖芙这几年将韩鸣给她的功法,不管什么功法杂乱无章的修炼了不少。肖芙这么多年无法突破瓶颈也跟她囫囵吞枣般修炼正法魔功耽误了明悟修行精髓大道本质有关。 即使鸡肋功法,她也修炼,这跟她不敢将韩鸣给她的财富告之田于地原因所在。若是田于地知道她不选择的如此饥不择食般乱修炼功法,肯定会痛批她目光短浅贪多嚼不烂。她还喜滋滋的认为自己修行功法多,手中掌握本领就多。 这次她突发奇想,她想将自己所学功法融汇贯通破解对方魔音勾魂大神术。 刚才电弧在体内经脉中游走吞噬了所有血符后钻入丹湖电弧核里消失不见。而此刻的肖芙面色红润,气血有些翻涌。 她为自己庆幸化解了魔音勾魂大神术,其实电弧吞噬血符以她的修为是无法抗衡的,残片器灵在暗中援了她一手。不然,电弧怎么会都入了电弧核里。 以此同时,王志坚见自己的“劈绞挂犀掌”无法抵御凌冠之的魔音勾魂大神术,他忙祭出一件法器。 一个墨绿色玉碗浮到半空急速旋转起来,玉碗中墨绿色的雾气从上面喷出,雾蒙蒙的一下蔓延数丈大小,接着一股腥臭气味充斥四周。他催动法诀急速凝聚散布四周的墨绿色雾气,眨眼间形成了数十只青绿色的怪鸟。 第三十八章 逃出槭林 怪鸟只只有半尺大小,“嘎嘎”如鸭怪鸣,翅膀扇动,闪动青绿光芒地向凌冠之攻击而来。 腥臭之味是怪鸟嘴里流出的墨绿明胶状黏糊糊液体。 凌冠之看着王志坚祭出一见法器,施展法术来对付他。他轻蔑一笑,大家境界一样,可对王志坚的战力他嗤之以鼻。 王志坚手一挥,一头鳄蛟出现在半空中,有一丈有余,和怪鸟相比俨然如庞然大物。 只见它身上则被一片片乌黑的鳞甲覆盖着,两眼腥红,滴溜溜乱转。这乌魂化铁鳄看如活物,其实已被抽魂炼魄后的傀儡死物。 它直立前两只爪子握有两杆青铜短矛,后两爪子则抓着乌黑发亮的长戈。 戈杆上面还挂满了锋利的倒钩,摇头摆尾的直立迎向怪鸟。短矛长戈左挑右刺,数只怪鸟被击碎化作墨绿雾气散去。 剩余怪鸟一下不敢接近,围着此鳄蛟形成圆圈盘旋两圈后又散成一团一丈大小的墨绿色浓雾团,随后雾气翻滚瞬间缩小往内挤压成一个拳头大小“嘭”一声裂开变成了一只和鳄蛟般大小的大怪鸟。两怪物瞬间缠斗在一起,竟不分上下。 凌冠之一边与王志坚斗法,一边偷看肖芙。 他心里有些奇怪,一个低阶小娃被自己的血符灌入体内,并没有看见她遭受莫大的折磨。 隐入身上的血符没有在体表闪动,身体并没有颤抖。像以前那些中他法术后双手抱头在地上滚动抽搐着,面孔上痛苦不堪的表情,最后没有出现爆体而亡的结局。 他心惊的同时感到不可思议,又见李青锋已经远遁,于是手一招收了怪鸟,转身遁走。 凌冠之和李青锋不是没有能力一战,他俩与器相宗众人突然相遇,遁走是他俩事先商量好的。对战中赵一鸣被树精吞噬,这到让他俩警惕起来。河蚌相争渔翁得利,他俩不得不防。 双方对战到那一刻,肖芙、洪德颜他们身后竟悄然冒出解敏雅和化无缺二人来。 洪德颜一见解敏雅、化无缺出现在他们身后,而赵一鸣被树精吃了,顿感不妙。他见凌冠之和李青锋开始往后退去,忙叫道:“走。” 说完他朝前跃出三步,朝左右轰出两拳,拳势威猛,附近几棵槭树瞬间断裂。 此刻的凌冠之和李青锋已经迅速后退遁走,要知道解敏雅和化无缺会出现在器相宗人身后肯定不会退走,反而会前后夹击。 四名圣基初期对付三名凝基初期和一名破体期修士,从修为对比上看一举拿下器相宗四人信心肯定是有的。 凌李二人退去时发现了解化二人,忙上堵截,可已经来不及了。 王志坚、夏丹、肖芙见状一个前冲,朝前面冲去,消失不见。 解敏雅和化无缺刚见几人打斗,想来个偷袭,可转眼间众人消失不见。解敏雅和化无缺互视中都从对方眼睛中发觉茫然之色。 化无缺愣了愣神说道:“咋回事?咋跑得比狼鵚子还快!” “走,此地不宜久留。” “对。”化无缺说道:“解师姐,往哪走?” “跟器相宗的人走!” 此二人也没管凌李,瞬间消失在红叶里。 肖芙跟着夏丹、洪德颜、王志坚三人拼尽全力往前跑。可没跑多久,她发现四下寂静,夏丹、洪德颜、王志坚三人消失不见。 没想到跟丢了,肖芙环顾四周除了她就是槭树了,内心无端生出恐惧之心。那树精如同一支暗箭无处不在,她即使能有克制树精的手段,可只剩一人,孤独感、恐惧感顿生。 自己从小就有人相伴,从有记忆开始有奶娘,而后和大虎、傻个玩得不知白昼黑夜。 修行后一路伴随有师姐们,有田于地,出行从来没有一人单独走过夜路,可如今独自一人茕茕孑立形影相吊踽踽独行举目无亲,内心即使坚强,第一次的感觉有些怕。 心想着,肖芙并没有止步,她不再奔跑,只是急速前行,前行中从葫芦里吸出电弧在全身缠绕。 老远看她体表和服饰上电光时不时银光一闪,还“哧啦”声不断,倒有些诡异。 没多久,肖芙感觉上坡开始平缓。没走多少步槭树稀疏眼前出现一片开阔地,并无任何草木,只有干裂的红土地。远处是些丘岭,更远处有二十五座小山峰在雾气里若隐若现。 肖芙离开槭树林,正眺望远处。槭树林边缘陆续有器相宗、奉天门、旺悦洞弟子奔出树林停也不停朝前急速而去。 她略作思考跟随而去。 过了开阔地眼前出现一片小丘岭,中间有些通往远处的羊肠小道。一块巨石碑耸立前面,足有三丈高一丈宽半丈厚,上书八个剑刻的金色古字“洞天道场晋阶极地”。 路过石壁的之人都不认识,大家抬头一看,无奈摇头,随后低头苦思时眼前一亮。碑前地面也写着大家认识的八字“洞天道场晋阶极地”,应是之前认识此字之人用剑在地面刻写的。 路过之人动作都是千篇一律,但都是一闪而过,大家都不会在此地逗留时间过久。 肖芙路过时也是抬头低头,随后急速而去。丘岭不大,小道不长,七拐八拐就到了尽头。 肖芙看见面前有光罩阻挡,光罩内是一片大空地,里面一群器相宗、奉天门、旺悦洞混战。由于有光罩壁障阻隔,里面厮杀叫喊、斗法余波、神通宝物碰撞的声音都被隔绝。 肖芙并没有像其他人急急闯入,而是驻足观看。当然像她如此观看的人也有,只是少之又少。这几个修为都是凝基圣基以下修者,更是谨慎之辈。 众人千辛万苦九死一生,来到此地,见众人拼命厮杀,肯定有原因。透过透明光罩但见那二十五座山峰,山体如同供桌上几盘叠放的艳阳桃。 其中有三座山峰通体呈现黄色光晕笼罩,黄光笼罩内的山顶金艳艳的,还有金光四散,犹如佛光普渡。其余二十二座是灰白色,毫无生机。就在她思索之际,她眼前一座灰白色山峰突然光华一闪,整座山峰黄色包裹,一下如同有了些灵动。 肖芙边看边想,她开始对这秘境中一些套路有些头绪了。 进入秘境闯关,都是修士挑战自我极限的秘境。从考验神识意志到抵御威压再到药草园滋养身躯,这是外层秘境闯关。在金炎冰孕河里淬炼身躯,槭树里亡命挣扎,这里又是一层秘境闯关。到石碑处,可以说是进入秘境剩余修士汇集于此争夺真正能晋阶道场的战场。 此时的光罩内拼杀更猛了。 肖芙眼前一亮,大家拼死就是在争取进入山峰的名额。里面拼死中的弟子历经前几关的洗礼、淘汰无不是最优秀最杰出的弟子。 他们的实力无不是出类拔萃强中高手,自己进入后如何突破重围,肖芙内心一一计算着。 就在肖芙思索间,但见三人离开战团往肖芙这边奔来。她定睛一看,发现是舒畅扶着尤姿曼跌跌撞撞惊慌失措的奔跑。 舒畅断了右臂,尤姿曼全身乌青,显然中毒很深,已经进气没有出气多了。祝凤在后保护着她俩,她脸色也是有些青紫,走路一瘸一拐,显然也是受伤中毒了。 她们到了光罩壁障边想闯出来,几次都被弹了回去,光罩原来能进不能出。舒畅和祝凤忙朝肖芙招手呼喊着,可肖芙听不见。但见她们焦急的样子,肖芙未加思索闪身进了光罩内。 舒畅见肖芙进来,脸色露出惊喜,气喘吁吁地说道:“小师妹,我们法力已经丧失殆尽,快想办法解毒,快……”她话未完就喘起气来,面色更是苍白。 她们三人先后来到此地,左等右等没等到肖芙到来,还以为她半路夭折了。 她们进入光罩内,就遭旺悦洞弟子袭击,三个先后受伤战力损失大半,在战团边缘以求自保。就在她们苦苦支撑时看见肖芙站在光罩外观看,忙逃出战团来求救。 她们知道肖芙身上宝物多,如今有救了。 肖芙见她们如此惨样,忙叫她们席地而坐,每人发了瓶润露丹。 三人打开玉瓶,一颗红彤彤亮晶晶的黄豆大小的丹丸呈现在摊开的手掌心里。 一股奇异药味的馨香钻入三人鼻孔里,三人顿感神清气爽。祝凤和尤姿曼精神为之一振,体内毒性若有灵性般立刻颤栗,迅速朝体内心脏处收缩攻击而去。 三人迅速将丹丸服下,就在润露丹进入体内溶化后那些毒如蜂营蚁队般鼠窜蜂逝。她们感到身体不在先前那么笨重,毒力毫无招架,忙打坐运功疗起伤来。 舒畅最先恢复,她只是断了臂膀中毒并不深。对修士来说断胳膊断腿脚并没啥大碍,若有仙草神丹在加上大能法力支持,重新长出是不成问题的。刚才,为了保护师妹透支法力太大造成了短暂虚脱。 第三十九章 杀戮之地 没多久祝凤头顶白雾蒸腾,肤色红润,又过了一会儿白雾消失。她抬起左手,掐指往前一指,食指中指呈黑色,随后两缕黑色毒血破指甲激射而去,老远就能闻见刺鼻腥臭之气。 祝凤中毒很深体内是无法排解,只能逼出体外。 毒血将红土侵蚀成焦黑,袅袅升起暗黑色毒性雾气。 众人面色一变,这毒还会二次攻击。 大家忙打开了护体光罩,散发出的毒雾快速朝她们光罩覆盖。光罩在“噗嗤”声中瞬间黯淡,显然侵蚀之力还很强。 肖芙忙祭出一把黄枯色野纫草编织而成的蒲扇四周一扇,那些毒气瞬间消散。 尤姿曼修为没祝凤高,借助润露丹药力通过法力逼出消除毒性还是弱了些。她只能控制毒性蔓延,根本无法彻底根除。做了几次努力后,她无奈的叹息一声。 肖芙说道:“三师姐,我用电弧进入你经脉,你运功再试一下。” 尤姿曼点头。 肖芙随手击出一道电弧没入尤姿曼体内。 尤姿曼顿时呲牙咧嘴。修真者都是心智坚硬之辈,肉体之痛还是有之,对肉体之痛可众人此刻毫不在意。 尤姿曼强压痛苦,咬牙在身前划了几个法诀随后朝左胸心窝处一点指,强行护住心脉。她突然猛地张大嘴,数口乌黑毒血喷口而出,身前地面在黑血侵染中焦黑一片,黑烟从地面升腾而起。 众人忙架起尤姿曼迅速远离。 尤姿曼面色虽没了乌青色,但转为苍白色没有红润起来,显然毒性没有彻底根除。 众人看着肖芙,肖芙看了看尤姿曼,说道:“这毒对三师姐应无大碍,休养一下,再服些解毒丹药应没问题。” 舒畅问道:“小师妹,你这红红的丹药咋效果这么神奇,叫啥名字?” “润露丹。”肖芙笑道:“是傻个哥给的。” 傻个哥,众人后来都知道了他是谁。众姐妹发现肖芙从老家回来后好像言行举止都变了个人似的,俨然成了她们中的老大,主心骨。但在众人盘问下,肖芙还是露了些实情。 当听到天南一哥护佑她身边这么多年,大家都没发现,得知后惋惜不已。她们都是没有伴侣的国色天香女子,若得韩鸣青睐,那不就……呵呵,可惜机会没了。 祝凤说道:“怎么办?进入那修行秘境只容一人传送,而且需几息才能传走。站在那传送石台上无任何防护,即使登上传送石台也很难支撑到传送的那一刻。我们实力弱,我看是没机会……” 祝凤话到一半,也不讲了。她也看到了舒畅、尤姿曼面色暗淡。 战团内有三四十来人混战,奉天门和旺悦洞弟子占大多数,明显强势。远处已经有十二座山峰呈现黄色了。 一路过来,器相宗弟子损失大半,能到这里也是实属不易,刚才被对手斩杀不少,如今剩十来人。 地面到处是残肢碎肉,血液渗入红色土壤里,地面更是鲜红。 肖芙凝神远处后斩钉截铁的说道:“去!我们来就是破釜沉舟,生死不计。” 舒畅、祝凤、尤姿曼觉得到此地,还犹豫个啥! 就在她们为达目的而下定决心之际,又有两座山峰出现黄色了。 肖芙说道:“你们紧跟我,我有法子冲出重围。” 三人“嗯”了一声,快速前行。 尚未接近战团,从战团中分成四人出来拦住肖芙众人,显然混战中奉天门和旺悦洞众弟子有人居中统领安排。 领头的是一名身穿绿衫右胸肩绣了朵盛开的九瓣大金红色花瓣黄色蕊心的馨荆花服饰的旺悦洞筑基初期中阶弟子。 他身后跟着三名奉天门弟子,其中有一名圣基期,两名圣体大圆满弟子。 舒畅在肖芙身侧低声说道:“这领头之人叫唐德宇,刚才老三和老六就是被他伤的。他身侧那凝基修士叫施金镖,我这断臂拜他所赐。小师妹,咋办?” 肖芙说道:“看他们样子,一对一,想快速拿下我们。无妨,用符箓轰开,敲山震虎,先唬住一些宵小,我们就可快速突入。” “行吗?”尤姿曼疑惑的问道。 肖芙微笑着拿出一张黄色符箓和一块中阶灵石递给祝凤,密语几句。 祝凤瞬间露出欣喜之色。 唐德宇看见手下败将在一名圣体大圆满修士带领下欲杀入战团。他心里虽有些疑惑对方怎么解了他的毒,这毒可霸道的狠,即使道行不高的圣丹前辈都无能为力。但见是小辈打头,估计有些道行,可能炼药方面有些手段,他留意但没在意。 唐德宇大笑,和施金镖说笑,他身边另两名圣体修士也跃跃欲试。 祝凤前跨三步,左手捏碎灵石,输入灵力后将那符箓祭到唐德宇头顶上空。 唐德宇等人判断出这符箓有些厉害,可没在意。他祭出一柄金刚伞,升到头顶上空,将他们四人防护在内。 肖芙等人一见,尤姿曼惊道:“这是卢师伯的法器,难道卢……” 就在尤姿曼猜测卢小飞已遭毒手时,符箓爆裂,刹那间地动山摇,轰隆声盖过此间所有声响。 符箓周边三十丈内所有修士、宝物化为齑粉。气浪风暴卷起地面残肢碎肉、碎土碎砾狂涌推向远处,将附近混战的三方修士震飞老远。 这符箓威力在凝基修士手里瞬间激发的威力比肖芙不知强了多少倍。肖芙实力可借助电弧越阶一战,瞬间一击。可与高阶修士丹湖里储存的灵力给符箓源源不断持续提供法力还是差的远。 在符箓威能过去后战场里出现短暂寂静。很多人在这次符箓爆裂里伤亡,更远的人还不知怎么回事,都愣愣看着肖芙这边。 这是一场突如其来的突变,众人感应到符箓威力是在场任何修士无法施展出来的。但现实就是堪比假丹境界以上修士在此处大展神威,个个事先根本没有心里准备,如今都懵了。 肖芙推了推发傻发愣的祝凤、舒畅、尤姿曼三人,随后大踏步快速前行而去。 刚才战团内离肖芙这边很多修士受符箓冲击波跌倒,肖芙若无旁人的向前跑。他们愣愣的看着,不知所措。 一种怪异局面发生了。四名修为不高的女修在一群面露诧异眼中畏惧尚未退走且刚才还穷凶极恶双眼喷火拼的鱼死网破的奉天门、旺悦洞、器相宗众人跟前大模大样毫不畏惧的跑过。 寂静,肖芙四人踏步的声响都听得见。 “小辈休走!” 一声暴呵,从肖芙越过十多人后才喊出,一下惊醒了众人。 随着叱呵声后,一个身影一晃,出现在肖芙十丈以外。只见一名身穿黑白镶嵌服饰的魁梧大汉,挡住了她们的去路。 肖芙眼神一凝,一名奉天门弟子挡住她们去路。她并没有惊慌,老神在在的看着这粗壮魁梧中年大汉。 她也感受到身后的师姐们瑟瑟发抖,其实她何尝不是。 对方那杀戮气息根本没有内揽,在刚才混战中冲杀嗜血气息外溢的无法收揽。能在战场中心地带,可见其实力已经不一般了。 在这里越靠近传送阵石台的修士实力越强,只有强者才能冲到传送阵石台上。 奉天门和旺悦洞联合围剿器相宗弟子,战团中心地带肯定安排高手设防。这名奉天门大汉应是他们中的高手。 舒畅、祝凤已经凝基,她俩能感觉出对手远远比自己强大多,为此面无人色胆战心惊惶惶不安。 尤姿曼更手足无措畏葸不前。 肖芙内心怦怦直跳,但她不动声色地佯装淡然。她要求她们镇定自若处之泰然,不要提心吊胆,要从容不迫视若等闲。 肖芙就是以一种藐视天下群雄的神态来打开这条通道。激发符箓只能一次,凭祝凤的修为刚才借助灵石激发符箓已经将体内灵力掏空枯竭。 即使喝了冥河稀释神乳补充了灵力,若再来一次,其威力强弱有天壤之别,肯定会露馅。 就如在槭树林空地那回是把解敏雅、化无缺等人唬住了,若他们再来一次攻击,她只有逃跑的命了。 她第二次是在短时间内是无法施展出原先的威力的。至于其它手段,和高手对决她还没试过。 高大壮汉先是一愣,他以外溢狂暴气场威慑对面女子。可他发现对面女子竟是个低阶修士,有些不相信刚才那毁天灭地的符箓爆裂竟是这女子施展的?随后他并迟疑,他想出手瞬杀对方。 就在刹那间的功夫,青色云雾丝毫没有征兆的在他周身翻滚起来,接着凭空出现狂风大起,如同天降龙卷风,附近数十丈内形成旋风猛得收缩将其包裹。 就在旋风旋转收缩时周边空气躁动不已,其间一些灵气突如暴雨水流入低洼深井里般,猛往向云雾中灌注而进。 接着雾团暴涨,颜色也忽然大变起来,由原来的青色变成了紫色,其间传出了咔嚓咔嚓的诡异声音。 第四十章 大展神威 起初此声极小,但瞬间就震耳欲聋起来,让人听了心里烦躁不安。目睹这诡异的情景,附近众人脸上出现惊骇之色。 紫色云雾还在继续狂涨不断,那咔嚓之声更是完全化为了雷鸣般的巨响,甚至每一下都让附近修士越发心惊胆战,六神无主。很多奉天门弟子有些惊奇,没想到牟庆昱竟将“幻体拳”修炼到第八层“化魔丹心拳”了。 与紫色云雾的莫大动静相比,肖芙却无声无息。只见她抬起的右手,对着葫芦将电弧吸了出来。 此刻所有紫色云雾全部集中到牟庆昱整只右手臂上,那右臂迅速膨胀,转眼间变得足有原来四五倍之粗,比自己腰身还粗。右袖碎裂,臂膀表面浮现出一层刺目的血光出来,一下显得诡异无比。 这时,肖芙抬首望了对方一眼。她已经吸足了足够的电弧,她要出手了。 牟庆昱眼中厉色一闪,口中突然轻吐出一个“破”字。 粗大的血红手臂突然一震,竟脱体而去,一道血红色激射向肖芙。 空中传出“兹啦”声响起,臂膀还带着一道长长的血红尾芒。 就在牟庆昱断臂攻击肖芙之际,她抬手朝前方一点。在肖芙五丈外出现一个电弧交织如镜面呈现在众人面前,还有荧光闪耀,“哧啦”声不断。 粗大臂膀“嘭”一声与电弧相撞,而电弧瞬间将臂膀包裹,“兹啦兹啦”声大作,股股青烟升腾而起,手臂迅速干瘪。 远处的牟庆昱忽然脸色大变,没想到自己功法被控制,他怒吼道:“你竟毁我手臂,我要你小命偿还。”随着此吼声传出忙抬左手掐诀欲召回右臂膀。可连招三下,右臂膀在电弧荧光里左冲右突竟浑然没有冲出重围。此刻的他满头大汗,忙抬左手一拍天灵盖。一道幻影从脑后飞出,急速朝肖芙扑去。 可幻影正当急速那刻,牟庆昱“啊”一声大叫,扑倒在地,晕死过去。 众人发现那电弧将牟庆昱断臂膀化为虚无之后化为了点点微弱的荧光,溃散的一干二净。 在电弧最后闪烁几下之际肖芙又击出一道电弧破了牟庆昱护体遁光钻入其体内,那幻影随之瞬间消失。 肖芙看见众人一副不可置信的目光,嘴角一翘,并不理会晕死地上的牟庆昱,昂首迈步前行。地上有很多断肢残体,血液浸泡的红色土壤更加向红。刚才大战三方已经死了好多人,众人看着这名头顶斗篷面纱遮面的肖芙坦然走在血染大地上,都不自觉的退让。 忽然,肖芙全身荧光闪耀。她身外周边“噗嗤噗嗤”声四起,从四面八方出现无数乌青雾点散开。股股恶心熏臭气体四溢,并升腾起乌青雾气。显然有无数隐形毒物在攻击肖芙。 四周众人屏住气息忙急速后退。不知旺悦洞哪位高手暗中朝肖芙悄悄下毒,可肖芙竟通过电弧驱逐毒力。此毒之烈,众人避之不及。 就在众人看见这头顶面纱的破体女修大展神威之际,有几个奉天门弟子见舒畅、祝凤、尤姿曼远离肖芙避毒时欲偷偷下手。 “啊!”一声惨叫。 那几人被惨叫声惊得面色苍白,忙后退东张西望起来。 众人凝神细看,老远处地下躺着一人,他身边站着一名黑袍女子。 “铜甲炼尸!” “这炼尸圣基后期!怎么可能?圣体期修为怎么能控制?她一个低阶修士操控手段之高超!怪物,怪物!” “这女修是灵鹫山弟子?咦,不是不是!” 场内出现骚动。 肖芙一招手,那黑袍铜甲炼尸“嗖”一下,来到她身前。黑袍女子炼尸是朱宏勋的杀手锏,肖芙得到后让田于地通过秘法重新炼制后,肖芙操纵更方便消耗更少。 骚动吵杂声只是短暂,场内出现高修为的铜甲炼尸,众人看到炼尸后逐渐面露如霜打的茄子般。 各方强者属第一梯队的已经通过石台传送占据一山开始修行了,剩下的属于第二梯队第三梯队。 此刻只能看肖芙等人大摇大摆地前行。 谁敢动? 被铜甲炼尸灭掉的旺悦洞弟子是如今战团里数一数二的佼佼者,被这炼尸悄无声息地一招致命。此刻不得不让开道路很不情愿看着她们四人前行。 场中间有近十名的器相宗弟子,看见肖芙威慑四方,忙向她们这边聚拢。 没有人阻拦,远处薛宝玉眉头一皱。他是奉天门和旺悦洞众弟子中实力最强者,看到此情此景悄悄往传送平台移动。 方志磊和洪德颜忙拦住薛宝玉悄无声息潜行的道路。对战中方志磊和洪德颜成为器相宗众人中最强战力,他二人和器相宗另三人抵御另两宗强者踏上传送平台上。 方洪二人在此处以二抵一苦苦抵抗薛宝玉,可器相宗处于弱势,入修炼之山的弟子器相宗才四人,而奉天门已经进去了六人,旺悦洞四人。 肖芙走向传送石台,所有人不自觉的散开。 他们看见铜甲炼尸,都有些发憷。他们实在无法理解一名破体修士怎么能操控铜甲炼尸,这让他们更畏惧。 肖芙见众人没动静。 她一挥手,舒畅、祝凤、尤姿曼会意,忙冲去。汇聚过来的器相宗剩下弟子见没有人阻挠肖芙,都欣喜的冲向传送阵。 薛宝玉眉头一凝,如今修炼山峰剩余十一座,光器相宗弟子人数已经不止了。 他大吼一声:“杀!他们不死,我们不活!” 说话的同时,他十指尖冒出火焰。 他不能在留守了,不出杀手锏可能连自己一个名额都夺不到了。他有些后悔,刚才不应帮助同门进入,自己应该心狠些先人一步站上传送石台。 可惜,现在只能拼命了。 他指甲指头尖蒙上了一层如光晕的血色煞光,血色煞光轻轻的跳动着。这是一团团奔腾的火焰,还欲跳脱而去,湮灭在周围的空气中,这就是血焰真罡化元功。 方志磊神色动了一下,眼睛猛睁,神光暴现,身体猛的窜了起来,一个旱地拔葱,斜刺跃出头二十丈的高度。 几乎与此同时,洪德颜也慌忙逃离原地。 薛宝玉右手五指刷的张开来,向方志磊这边猛的一挥,有如手挥琵琶一般。五道闪亮的焰光从他的指尖弹射而出,生生的擦着方志磊的脚底,打在他身后的地面上。 “噗,噗,噗,噗,噗――!”五声异响,身后的地面上暴起五点火光,火光之后,出现了五个拳头大小的洞。 洞的周围,一片漆黑,仿佛被烈火焚烧过一般。 与此同时,他的左手也动了。洪德颜刚才所在之地地面出现四个被烧过的黑洞。 “啊!”一声惨叫。 洪德颜躲闪不及,右脚被焰火触及到,瞬间右脚脖处一片漆黑。 “噗通”一声洪德颜重重摔落,他看着漆黑一片没了右脚,疼痛的呲牙咧嘴。可他紧咬牙关,未哼一声,额头豆大汗珠簌簌直落。 就在薛宝玉暴喊一声,奉天门和旺悦洞弟子瞬间明悟,都快速涌向拼命奔逃而来的器相宗弟子。 混战又开始了。 向肖芙聚拢而来的器相宗剩余弟子有一半被他们围住。双方所有人都不再保留,为了活命而战。 杀死一人这就意味着自己多了三十分之一的活命机会,即使之后被他人杀死,自己现在不拼命就没机会了。 肖芙站在传送阵石台边,因为没有人敢来阻拦她。 尤姿曼传送走了,紧跟着祝凤也传送在了。 舒畅想让肖芙先走,肖芙说还要解决那奉天门领头的那人。 舒畅不在啰嗦,传送走了。 又少了三个名额,所有人血灌瞳仁,亡命厮杀。 肖芙看到方志磊和薛宝玉拼斗,方志磊险象环生。 地上瘫倒的洪德颜准备等死。他被那焰火灼烧右脚后竟无法动用法力,连爬起的气力都没了。 战团里突然异变。 一阵“轰隆”声和烟雾升腾起后,从战团里冲出头发焦卷服饰一条一条碎裂的洪燕子。 她见洪德颜受伤后竟无法动弹危险在即,于是将所有宝物都动用了,硬生生地被她轰爆出一条血路,冲到洪德颜身边,背起他就走。 众人认为薛宝玉阻拦,洪燕子冲出时没有人追赶。 薛宝玉当然不会任由洪燕子救走洪德颜,可他只能看着她走。因为一具铜甲炼尸朝他攻击而来。 面对铜甲炼尸,薛宝玉还是有些惧色。 他急速后退,远离炼尸。 “好。”肖芙有些欣喜,她就是要的这种效果。 薛宝玉后退,拉开了与方志磊的距离。 肖芙手一抖,薛宝玉上空出现一张符箓,“轰”一声巨响。 方志磊急速跳跃,上了传送台。 薛宝玉见符箓急速退走,祭出好几件防护法器以求自保。 单腿半跪,惨白嘴角流血,愤恨盯着方志磊消失。 肖芙激发了符箓,扭身进了传送阵。 剩余之人相互缠斗更疯狂,无法脱身就想着同归于尽,你不让我你也休想。 第四十一章 风生水起 湖岸上几名长老都是不约而同的站了起来。 今天是秘境开启传送弟子出来之日。 三派长老满怀欣喜的等待,想着自家弟子应如何如何。以前三派长老为了弟子出来多少个还争个面红耳赤,为了荣誉而相互下大赌注。以赌弟子生死而欢喜被他人指责后都感到惭愧,后来大家开始心平气和的等待。 湖面中心湖水咕咕沸腾起来,先是湖水气泡涌动,而后形成向外旋转的漩涡,“嘭”一声漩涡中心一股水柱喷涌而出。 十丈宽百丈高的水柱如喷泉般冲天而起,湖水猛地涌荡下陷,水位明显下降不少。 “哈哈”一声狂笑在山谷中传荡。 水柱中喷出一人弹向高空。 一名右胸绣着九瓣大红紫色馨荆花的旺悦洞弟子,他并没有离开,而是站在高空兴奋的长啸。 “啊!阎巅,是阎巅。哈哈,筑基中期后阶,哈哈,从初期初阶到中期后阶,一步就可进入后期。这小娃不错,不错!”旺悦洞长老一看是本门弟子,立马眉开眼笑。 忽然,奉天门闵长老笑道:“哈哈,我奉天门甘飘玲,哈哈!哦呦,是胡一斐,又是我奉天门弟子。” 器相宗三长老看见先出来的不是本门弟子,面色一下难看起来。 等到水柱里喷出第七名奉天门弟子后管铸柱突然面露欣喜之色,他笑道:“夏丹,哈哈,夏丹不错不错。不愧是老祖后人。” 随后奉天门和旺悦洞长老脸逐渐绿了。 夏丹、王善祥、吉鸿盛、黄天荣、叶欢、尤姿曼、祝凤、舒畅、洪德颜、洪燕子、肖芙、方志磊、苏贞昶、赵靖。 器相宗共出来十四人,奉天门只有七人,旺悦洞更是只有区区四人。此次进去二百人,才出来二十五人。 和以前相比,能出来三四十人相比,这次太异常了。异常不光是人数,还有器相宗弟子能出来十四人,占了六成,这让两派长老无法接受。 以前器相宗进去弟子占一半,而出来者一般各占三成。秘境里发生了什么,让器相宗弟子能活着出来占有大半,无人可知。 他们疑惑的是进入秘境低阶弟子中奉天门出来圣体期一人,旺悦洞练气期弟子一人未出,而器相宗竟出来凝气破体期弟子三人,真不可思议! 洪桐一开始没看见自家后人没出来,心里很揪心,后来看见洪德颜和洪燕子毫发无伤的出来才放下心。 洪德颜凝基中期后阶,洪燕子凝基中期初阶。可他看见肖芙也出来了,还到了凝基中期中阶修为。更有舒畅、祝凤、尤姿曼,他不觉嘴角不停抽搐。 二十五人中薛宝玉圣基后期初阶,方志磊凝基后期初阶,其他都晋阶到圣基中期、凝基中期、筑基中期各阶境界。 奉天门和旺悦洞长老有些郁闷,板着脸各带弟子离开。 洪桐放出乌黑色飞舟,众人带着劫后余生的喜悦和晋阶的兴奋上了飞舟。 飞舟上空荡荡的,没有来时的拥挤,高兴之余剩下的就是沉默。 他们想不起来在秘境中发生了什么,可如今二百名同门就剩他们十四人。从表象看整体要比奉天门和旺悦洞要好些,可这时又有谁怎么能高兴地起来。 回到器相宗,各自回到自己的洞府巩固修为。 器相宗内表面没有人为入秘境凯旋而归之人欢呼,可私下里都窃窃私语。 众人总结发现十四人中大部分弟子多少都和宗门凝婴修士夏老祖、杭老祖及柯掌教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一开始大家对原来很不起眼的器相宗外围势力玄器派四名女弟子能完整无损的活着出来都不可思议。 后来经有心人透露,原来她们背后有田于地的支持,众人才恍然大悟。 哦,去秘境原来不光要有实力,更要有护身宝物。而宝物,那需要灵石购买或大能炼制赐予,没有强者支持,难啊! 很多草根弟子和小家族弟子无不感叹家中有个修为实力惊人的老祖真好呀! 肖芙,器相宗一名神秘弟子。她几乎在宗门内不行走不露面,知道之人寥寥无几。 以前宗门内高层和核心弟子略知其人,如今被万人瞩目。 原先肖芙很多奇闻趣事被挖掘出来,她所住之地从鲜有人知到拜访之人络绎不绝。 先是秋彤峰出现很多青年才俊找着各种法子认识了齐姓、姚姓、祁姓、尤姓等弟子,随后偶遇、酒会、切磋等形式和她们熟悉。 以前肖芙好善乐施的性格通过原翼器门一些同门讲了出去。 秋彤峰一下人头攒动,本来秋彤峰上美丽女修就很多。一些有意无意的引导,找些什么购买丹药,什么探讨功法神通,什么交流炼器心得等等借口他们想接触肖芙。 当然,很多男修慕名而来想见一见面纱后的容颜。没见到前相互看了不顺眼出手比试成了家常便饭。 还有些在有心人的唆使下先是找肖芙所谓挑战切磋,在比试中暗下杀手的也经常发生。 器相宗出了一名绝世天才,而且是大美女。 那身材,“啧啧”声在那些男修嘴里无不是脱口而出。言谈举止中有赞叹,有羡慕,有暗恋,有嫉妒,有占有者比比皆是。 还有那一手绝活,玉笛一出,谁与争锋。飞针出笛,神出鬼没,奇毒无比,无人可解。 在有心人推波助澜中宗门内她的形象被抬高,笛声悠扬,飞针无敌,假丹之下无敌手,器相宗青年才俊第一人的称号,大名鼎鼎,名声远扬。 当然,很多天骄很不服气。可他们的长辈告诫约束下没有找肖芙比试,但这并不等于他们服气,想私下里找机会切磋的想法也是有的。 没多久,宗门外其他一些门派青年弟子中也知道了肖芙,玉笛仙子声名鹊起。 从秘境回归后,肖芙以前无法施展很多法术神通随着境界的提升现在得心应手。她请教田于地帮她重新炼制柴静给她的玉笛。 田于地提升了玉笛威力等级,又冥想三天给她创出了一套“玄阴无影飞针术”。 一套使用飞针攻击对方的阵法,威力巨大,杀人于无形,其飞针上的毒只有肖芙的解毒丸才能救治。 以田于地的炼器造诣炼制一套飞针阵给凝基期弟子使用不是难事,关键肖芙神识超出同阶。因而她施展“玄阴无影飞针”,飞针飞行速度极快,凝基期修士防不胜防。 鹤鸣谷成了众多男修们的招蜂引蝶之地。更有女修嫉妒、怨恨,在男修中蛇口蜂针,挑拨离间。被怂恿,又蜂迷蝶猜,鹤鸣谷成了是非之地。一时间,此地成了宗门内青年弟子们关注的热点。 一日,鹤鸣谷人去楼空。出现此局面根本不是肖芙喜欢的,她只能逃跑,她在梅婷玉洞府旁开辟了一间洞府。梅婷玉的脾气不好,其凶名远近皆知,即使那些蜂识莺猜之辈只能望而却之。 去了烦杂,肖芙静心修行。 器相宗百里外。 雨荷峰,峰顶苍松虬枝下,大青石边对坐二人把酒言欢。 “霖晟兄,没想到小肖芙有如此精进,兴哉乐哉!” “呵呵,无秽兄,之前我都说了你不用担心,小肖芙进出无碍。” “哈哈,霖晟兄,之前问你,你还卖关子。如今你可讲了吧!” “嘿嘿,无秽兄,你老而弥坚。小肖芙又少宗主护佑二十载,临走前我想他不会一点都舍不得吧。” 陈霖晟停顿抬起酒杯敬了一下喝了一口。 叶无秽也举起酒杯喝了一口,一副洗耳恭听愿听其详的模样。 “少宗主当年虽修行刻苦,其毅志力堪称天南第一。但论灵根资质,值得商榷。连施壮那斯都不能伤其右,源于韩师祖所赐宝物。你看韩家世俗武者都能使用灵具,呵呵,这些都是灵界之物。那灵具连结丹小辈都羡慕不已,更何况那些法宝、灵宝、古宝,可在我凡界都是稀世宝物。功法神通、丹药利器、阵法符箓、灵兽灵液等等哪样不是上上之品,哪样是我界可寻?可敌?少宗主化神之下无敌,光那噬金虫王在我界已是天下无敌了。你看,呵呵。”陈霖晟笑盈盈的自酌自饮一杯道:“我等所知只是少宗主展现出来的冰山一角。他走之前肯定会给小肖芙一些保命的宝物。” “哈哈,对,对。萧师祖一缕残魂服用韩师祖赠送的一颗灵丹,随后一指轻点,我之修为不在下降。当时,那场面是何等震撼人心。一颗丹药,就让一缕残魂就拥有化神般的法力。我辈向往,顶礼膜拜呀!”叶无秽小抿一口后闭目回想道:“那灵丹,香气四溢,灵光波动,心神瞬间宁静、清明、放松,禁锢的修为竟有松动之势。啊,一闻不用看就知道非凡间之物……” 叶无秽说着,脸露喜悦,一副陶醉的样子。 “有韩师祖,实乃我辈之庆事。” 叶无秽也点头认同。 第三章 玉笛仙子 桃花渡口,桃花朵朵,粉雨随流争趣。 渔舟撸软隐花楼,便胜那桃红依旧。 桃青花褪,双飞青燕,踏遍津渡无数。 寻君百载杳无音,怎岂是朝朝暮暮。 《鹊桥仙*梦里寻他》 第一章 幻缈龙珠 青元帝国东征部署完毕,就等韩鸣一声令下了。 合欢宗。 想当年曾是天南数一数二的大宗,统领魔道正道无数载,后被落云宗超越,随后沉寂。 大殿里檀木大座椅上端坐几人。 合欢宗强者元婴廉顼公、万晁仲、魏诚源、龚卿和宗门掌教结丹后期修士荀攸。 他们正讨论韩教即将入侵之事。 万晁仲、龚卿和荀攸主张谈和,如器相宗、玄黄宗一样不在涉及世俗之事,收缩实力伺机而动。 魏诚源第二元婴分身顶替陨落本尊后成为合欢宗太上长老,几十年躲在洞府里苦修拼命提升修为,这是他第一次出关。 他痛恨韩族,痛恨陈霖晟,痛恨叶无秽,是他们灭了魏越国,毁了魏族。更主张力战,一旦失去世俗地盘,以后资源越来越少,招募优秀弟子的机会也会越来越少。人和物的丧失,犹如水煮灵蛙,他们这代陨落后若后辈不成器将穷途末路任人宰割。 主和能得一时之安,可长此以往后患无穷,没落是可以预见的。 主战,能胜几乎渺茫。一战不是不可,可一战根本不能决定胜负,若形成僵局,合欢宗是消耗不起的。 韩教一教之力不足为惧,可其背后有落云宗和黄枫谷的支持。世俗各国根本不是青元帝国的对手,时间一长,必败无疑。玄黄宗彭培雄已是半步化神境界了,都不敢拿宗门弟子一决雌雄。 廉顼公左右为难。 他是有大气运者,又是先天魔体。嗜血隐体是凡界稀有体质,可以说上万年不见得出一个。不是所有人都能吸取他人精血来提升修为的,这跟功法和自身体质很有关系,平常人用此法往往是爆体的下场。 嗜血隐体者一旦被修士知道,没成长前就是人人得而诛之的下场。因为嗜血隐体者的成长是用无数修士尸身堆积而成的。 晋阶时通过吸收修者血气修行来快速破境提升自己修为。这天生体质吸收修炼血气比一些魔修鬼道邪功靠斩杀活人来修炼还快的多方便的多。 他还有一个天大秘密,就是一次探险中偶得一颗幻缈珠,此珠让他受益匪浅。他短短四百年成就元婴后期境界,堪称奇才,成为天南屈指可数的大修士之一。 他的战力堪比彭培雄、杨寰,钟镇涛、夏尤笑不见得是他的对手。可他为人低调,只是在他筑基境界时曾大杀四方,凶名赫赫,那是图他人之血气。可到了结丹境界后,需要的血气更多更强,那要杀修为更高的修者。 高阶修者在天南已经稀有,少一个会震动四方,为此他就此销声匿迹。其实,作为嗜血体成长需要大量修者血气滋补,由于有幻缈珠帮他瞬间毁尸灭迹,且连渣渣都查不到。 他悄无声息去了大晋、乱星海等混乱之地,很多筑基、结丹修士人界蒸发,谁都没想到是他这小小结丹修士干的。突破元婴境,嗜血纳气才罢手,再吸他人血气效果已经不明显了。 他不是不了解韩鸣是何人物。天南各地动荡,世俗和修真界都出现杀戮,他常悄悄前往,隐匿身形收集血气。一地出现大量厮杀,不去收集也是浪费,幻缈珠需要血气凝结灵乳供他服用。 青元帝国征伐杀戮他在一旁潜伏观察历经无数次,战斗力之彪悍令人发指。 为此,他很了解韩鸣的一些手腕和套路。 韩鸣手中的噬金虫和一把木剑及一座宝塔灵宝,他能否对付,难说。至于其它古宝、灵宝他反而不忌惮。 有几种冰焰、烈火他也有抵御和躲避之法。还有那修罗珠和入水即逝的神通还不如自己的幻缈珠,不足为患。 可韩鸣的底牌还有多少,他尚不知。 据说,当年他能受施壮一击不死,有青铜铁甲护体,不知真假。 廉顼公听了半天,他也考虑了半天,最后拍板道:“青元帝国的争霸四方全靠韩鸣此獠,我改变相貌,隐匿身形寻得一个机会,与其较量一二。若能取胜,那就可一战。若不能,那就做缩头乌龟好了。”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只能点头作罢。 一日,廉顼公离开了合欢宗。 青元帝国分三路大军侵入陈国、敦蔼国、烨琅国。势如破竹,几乎兵不血刃,已有剑指天罗国之势。 好几日,廉顼公躲在幻缈珠里跟踪韩鸣。 韩鸣身边有一堆人,始终无法得手。 幻缈珠是一颗无色龙眼般大小的龙珠,乃是仙界九重天上重天高界面之物。 仙界释龙浸泡在龙浴泉池里,池里有仙露浆液,可修炼、疗伤。泉池是露天兽迹罕至之处,池中仙露浆液天地仙灵之气经亿万年凝结而成。有受伤之释龙因伤口溢散的龙血和落入泉池里子叶仙莲瓣融合,历经数个造化纪元年后生成指甲盖大小的灵珠。 生成此类灵珠实属机缘巧合,要有很多巧合同时存在才有这几乎不可能的机缘。比如要有真正释龙族纯种血,而不是蛟化龙或低界面龙族之血。还有吹来落入的万年子叶仙莲瓣,莲瓣溶化后又要释龙不再前来,泉池浆液不在扰动,浆液中残余仙力没有被吸走。 诸多巧合才有可能孕育结出一颗灵龙珠。龙珠有奇效,但不是宝器,需炼制。 龙珠被炼器大师炼制成仙器,名曰幻缈龙珠。 在数个混沌纪元年后,星系卫冕遭大劫难,就是坍塌毁灭万物破灭。拥有者借助幻缈珠历经九死一生才留得残体躲过虚空霓光魇魔围剿,陷入虚空沼泥墟中。 幻缈珠乃天地造化而成,非一般仙器神物,即使地毁天崩无处不在的撕扯之力未能将其化成齑粉。 此珠在卫冕大劫难中遗落诸天万界后成了无主之物。 龙珠机缘巧合下沾染到混沌元气,珠内息壤扩展土地孕育空间天地自成一体。 下重天仙界洪荒兽界域赤敖天狼是赤敖狼族的狼族狼王,一次外出获得到幻缈珠。 在研究、破解灵珠奥秘时被吸入珠内成为此珠内空间的器灵。它相对此珠法力实在太低,没有成为器主,反而成了器灵,实在悲催。 更难以置信的是狼王肉身鲜活,而自身兽魂被灵珠莫名其妙的控制了。说器灵又不像器灵,说器奴又不像器奴,反正被囚禁在龙珠同生死。 幻缈珠新主人几经易手,最后拥有者在空际乱流中陨落,又被紊乱裂缝空间带到了凡界,蒙尘成了一枚普通实体龙珠。 龙珠就是龙珠,有其灵性,在凡间还是顶级异宝。虽说龙珠中很多神通法能无法施展,但如隐匿身形,时速倍增等功能的神奇被新的拥有者发现。 狼王人模人样,风度翩翩,随着龙珠蒙尘自身实力也直线下降。如今狼头人身,只得苟延残喘,没了当年洪荒兽王的名头。 廉顼公结丹中期时游历大晋时和组队探险的一剑宗同阶修士争斗中斩杀后从其储物袋中发现的。 此后,他花了近五十年才发现此珠的一些用途。一开始,他拿来祭出作为布置幻境的神通法器来用。 有一回,此珠在他祭出验证、观察时自动飞入自己眉心,变得无形无体。他用神识忙控制,发现竟能与此珠交流。 是器灵,还是那头狼? 廉顼公没弄清楚,他也没炼化成幻缈珠。 那狼,有些跋扈,更有些自以为是。好似被控制,偶尔能摆布驱使一下,但难以驾驭。 是不是器灵他不知道,驯化成自己的灵宠又不能。 廉顼公的悟性很高,他发现此珠一个秘密。结丹修为境界时珠内能一日抵十日,元婴修为境界时能一日抵百日。 据青狼王说前几个获得者始终未发现此珠的价值,他是近万年来的第一个。 时间加速,让廉顼公大为受用。 后来发现时间加速的确效用不错,过于依赖就会根基不稳。进阶时心境虚浮法力不雄厚明显,但到发现为时已晚,这让他在元婴后期止步无数年的原因所在。 珠内有一棵三人才能合抱的大叶角龙楴菩树,杆粗枝繁叶茂。吸收血气或刚去生机的尸体后某些触须能净化凝炼滴出一种白乳汁,此白乳汁喝来能迅速恢复增多灵力,愈合伤势提升修为等功效。 有一回研究此珠时发现此珠能隐匿身形的功能,这让他颇为惊奇。幻缈珠握在手掌里,能看见此珠轮廓,抛在空中与空气融为一体无形无体。 按入眉心自己身体进入珠内后竟能控制此珠随意来去,可外界无法看到此珠,竟是件顶级隐匿法宝。 这让他实在想不通,就如世俗间一直无法弄清楚先有蛋还是先有鸟的扯蛋谬论。 自从他发现此间秘密后,修行一发不可收拾,几十年后就成就了他的元婴之体。 沙云猷仙逝后,廉顼公接掌合欢宗宗主大位。 他行事杀伐果断,雷厉风行,出手狠辣,将合欢宗带入强盛,成为天南三大宗门之列。 第二章 背后一刀 蜚州芒砀山,山不高,绵延千里的群峰可是有很多处峭壁悬崖,山间羊肠小道鲜有人至。 韩鸣和赵东飞行此地考察地形。 韩鸣想在此地设伏,一举歼灭天罗国修真、世俗两方有生力量。 蜚州是天罗国与陈国、敦蔼国三国交界的天罗国一州之地。此州如同天罗国一只拳头伸出来,州域狭长,又有芒砀山山势险峻,此地成了易守难攻之地。 牛子峰顶,韩鸣远眺东方,他内心有些激动。 此战后,一举拿下天罗国他就能完成仙祖交给他的任务。青元帝国一统天南,再无需他事无巨细的关注琐碎事。 之后他也可安心潜修,突破元婴,梦想化神,飞升灵界。 赵东站在他身侧,垂手而立。见韩鸣极目远眺心潮澎湃,他内心亦有些欢喜。 韩鸣正当思绪万千,飘忽不定之际,神识若有若无的觉察到身后有些轻微异动,他内心警兆升起。 韩鸣不光是神识外放强大,还能借助空气中的水气颗粒波动感知周边异常。幻缈珠隐没踪迹无形无影,可它始终是个实物,移动中会挤压水气颗粒物的正常流动轨迹。 正当他要想有所防范时,心悸顿生,右手储物镯左手灵兽镯毫无征兆的青光大盛。 青光形成贴身光团外罩闪烁不已。 就在青光将他裹住的一刹那,一柄通体银白弯刀,一尺来长,稍许弯曲,犹如半截犀利异常的弯月牙刀刃般已经悄无声息地抵到他后心背。 韩鸣飞弹出去老远。 可惜。 廉顼公暗叹,竟不能得手。 身躯隐匿在幻缈珠里,外面之人无法探查。即使神识强大,移动中的幻缈珠也很难觉察到。韩鸣如何提前觉察到,他百思不得其解。 要出击必须出幻缈珠,只要现身施法都会有法力波动,百分之一一息间对一些高手已有防备的机会与手段。只需此刹那,但对付韩鸣这结丹修士足以。 只是被磕飞他惊讶,真是匪夷所思。 弯刀可是件高阶法宝。 为了能悄无声息的偷袭,廉顼公躲在幻缈珠里悄悄来到韩鸣背后二尺。手持弯刀直劈刺其后心,可以说抬手就可探囊取物。 他没有用法力祭起弯刀而是直接用蛮力刺杀,实是谨慎之举。没想到近在咫尺,还是被青光护甲抵御了。 偷袭未成功,可那是元婴之力,岂是小小结丹修士能承受得了的。巨力将韩鸣推出三千丈外,连喷三口鲜血,面色惨白。 廉顼公见一击未果,遗憾的站在峰顶负手而立。 赵东站在身旁竟没被波及,等他反应过来立即闪躲,施展瞬闪遁逃神通到韩鸣身旁。 韩鸣看了看峰顶站立之人。 那人头戴狰狞面具,面具后是银白发髻盘顶。身躯中等枯瘦佝偻,黑色袍袖鼓荡,有些空。 显然,这身躯刻意缩小改变身形,由于衣袍没有换因而有些肥大,显得不伦不类。 赵东疑惑道:“此人是谁?好像是元婴境界,此模样好像附近魔宗没有此模样的老者?” “易容!”韩鸣思索道:“是强者!你先回大营。” “不……” 韩鸣见赵东宁死不走的样子,打断他的话轻笑道:“你留着无济于事,按方案行事。走!”话中带着不可置疑的语气。 赵东沉默一息,咬牙转身祭出一张遁符消失不见。 廉顼公一声惊天长啸,啸声直冲霄云。既像虎啸又仿佛熊吼,山林远处飞鸟走兽惊慌逃走,而附近长啸声回音不断,飞鸟走兽爆体而亡。 天空中朵朵白云,仿佛被震得一阵乱颤,纷纷溃散翻滚不定。 长啸之后,廉顼公见屹立半空中的韩鸣老神在在,并未受他这一啸吼影响心神,面具后浮出不自在的神色。 他将弯刀忽的往空中一抛,手掐诀一指,一道刺目黑青虹击到刀刃上,暴呵一声:“请宝贝发威!” 弯刀几个翻转,闪出黑青虹刀芒,欲有蓬勃之势。 黑青虹笼罩之刀只是几个闪动间,就飞到比云层还高的上空。 韩鸣冷笑,还请宝贝发威,啥意思?恐吓我? 忽感那弯刀闪着黑青虹之芒和啸声中蕴含的强大灵力,他面色开始凝重了,手中出现一把七焰扇,又放出两只噬金虫以备不患。 不远处天空忽然传来轰隆隆的雷声,但见雷声传来方向,黑乎乎一片。刚才被震碎的朵朵白云变成一大块青黑阴云飞快涌动而来,速度奇快无比,眨眼间还翻了几倍大。稍近一些清晰可见,青黑阴云翻滚不定,雷声阵阵,声势好不惊人。 韩鸣内心一紧,只是刹那懈怠轻视就被动了。 他有所预料,可还是吃惊,这魔道修士好厉害的手段!竟能引动天地之力,为己所用。 他见山峰上那老者打出黑青虹光后,又向四周指指点点。 韩鸣神识外放察觉,隐约感到似有天地牢笼之力逐渐控住四周。 这彻底隔绝气息的神通,并不是真正天地牢笼之术。高阶修士自恃神念强大,面对远逊自己的低阶修士时,依靠秘术施展出来困杀。可见对面之人的强大灵压施展来看是元婴后期毕露无疑! 面对神识威压,韩鸣不惧。他已经放出了噬金虫,而且以他的神识强大足可敌元婴中期境界修士,面对面具人灵压牢笼根本无惧。 青黑阴云飞掠至韩鸣头顶上空一阵翻滚,蓦然凝聚成一只青色巨手。韩鸣还以为那巨手会朝他抓来,可此手一闪即逝后,化为二十几道一丈有余的乌光利箭,又流星般只是几闪,离韩鸣已经不远了。 韩鸣张口一吹,一团火红无声息的喷涌而出,到了空中轰隆声一响。一团赤红火焰爆响分出无数团,眨眼间化为二十余只赤红火鸦,与乌光利箭数量相应,瞬间盘旋飞舞缠斗起来。 乌光利箭一顿,光芒只是稍暗,光团摇摆几下,竟将火鸦击的碎裂,遁速竟一下暴增倍许,急刺韩鸣。 火鸦化作点点火光,“噗嗤”“噗嗤”后冒着青烟消失不见。 黑袍修士抬首望了下乌光利箭,面露出了一分欣然的表情。 韩鸣见“太阳精火”无法阻挡,袖袍一抖,轻轻一晃,一团七色霸道光焰滚滚而去。 乌光利箭与七色火焰相碰,竟毫无抵抗的化为虚无。刚才还无法可破的大法术在七色火焰卷起的火浪中摧枯拉朽的消失,火浪涌过后还出现一声巨响回音。 廉顼公眼色一僵,随后身形一闪,消失不见。他发觉不妙忙躲入幻缈珠里躲藏,此刻他所站一地,两只噬金虫舞动,好像失去了猎物的样子。 韩鸣站立半空,看着消失不见人影的峰顶,也是一愣。好快的移形换位的法术,即使元婴修士的瞬移,自己神识应能捕捉到,可现在神识无法探查到那人的行走路径和所在位子。 韩鸣手一招,两只噬金虫回到他身边,随后猛吸一口气,单手持扇抬起七焰扇朝那峰顶处虚空猛的一扇。但见扇面晃动,扇上符文纷纷涌现,一层七色火焰在羽扇表面浮现而出。 “轰”一声巨响,七色焰离扇而去仿佛一把锋利无比的火刃,急刺而去。七色光焰碰撞山峰猛地无限变大将其迎面覆盖,山峰上草木被热浪炙烤瞬间灰化,无数山石“噗噗”化为齑粉。 烈焰过山峰之际猛然一颤,这团七色光焰突然爆裂开来,竟硬生生将峰顶击穿出,山峰坍塌了大半,烟尘腾起,山石滚落,碎土四溅,声响传出老远。 “咦?”韩鸣轻咦一声后环顾四周,没有发现那面具人。 突然他自己内心一紧,莫不是此人有逆天隐匿灵宝? 就在电光火石间想到时忙甩出修罗珠,“瞬散术”也悄然施展而出,两只噬金虫前后护佑。 就在韩鸣布置防护之际,就觉眼前一花,一柄长枪枪头直刺他咽喉而来。亮晃晃的枪尖竟能穿透青光防护,“咔嚓”声不断,只是速缓,速度明显受阻。 刚才,韩鸣被偷袭,玉环玉镯化为青甲并未收起,仍然防护身躯。就在枪尖眼前一花时,噬金虫攻击而去。修罗珠突然裂开,一声巨响,欲将整个天地包裹其中。 穿越空间的“瞬散术”也施展而出,韩鸣瞬间消失。 廉顼公发现自己又未得手,又见噬金虫已到面前,忙闪身入了幻缈珠里。那两只噬金虫在幻缈珠周边飞舞,就是捕捉不到目标,眼睛一下通红,嗡嗡作响。 不远处,空气出现一阵扭曲,韩鸣毫无征兆的踉跄而出。 刚才躲避仓促,根本没时间施展此法术,即使“瞬散术”刚才施展起来跨越并不远。 他口吐一口鲜血,环顾四方,目视中空空,只有两只噬金虫有些抓狂的盯着某处。 韩鸣苦笑。 他知道那面具人又消失了。 虽说快速躲避,但枪尖刺到,体内五脏六腑皆被震伤。有防护抵住枪刺,可元婴修士法力尽出,岂是结丹境能抗衡的。 第三章 死缠不放 七焰扇不行! 其它,看样子不能。 灵兽,连噬金虫都捕捉不到。 符箓,人影都看不到用了也白用。 神剃刹利尖顶塔也是用不上,对方看样子不会祭起法宝利器,那宝塔就无法收走对方的宝物。 七焰扇,抽空他的法力太多了。这是仙祖特意交给他的,刚才一击并没有解决掉对方。 怎么办?怎么办! 这回是他头一回面对对手如此棘手,更是束手无策,韩鸣开始烦难。仓促间,如何应对? 韩鸣想跑,可他不甘心,出道以来天南修士尚无敌手,对元婴修士如宰鸡杀狗。 今天解决不了对方,以后能有解决的办法吗?他只是偷袭,真正手段还没施展出来,如何对付?如何……他有些抓狂! 韩鸣立于空中小会儿,约摸对方已经靠近了自己该出手了。 “轰”一声巨响。 修罗珠突然裂开,又快速收拢。 韩鸣抓住修罗珠,用神识一扫,修罗珠内空空如野。他本想用修罗珠禁锢那面具人,又没成功。 动用修罗珠其一看能否困住对方,现实如初所料。其二对方若能逃走,必须逃出修罗珠展开的控制范围,那已是千百里外,再追来自己正好借机逃遁。 他只得苦笑,忙化作鲲鹏展翅逃离。 廉顼公在七焰扇摇动时就驱动幻缈珠来到韩鸣背旁,可以说近在咫尺。韩鸣刚才动用七焰扇搅动四方,空间气流紊乱,他没有觉察到身边有异物。 廉顼公没有急于出手,他等待韩鸣的破绽,等待机会。 此珠有形又无形,无形又有形,移形换位穿梭空间不受低界面禁止阻隔。修罗珠无法在合拢前封住一切物体,更何况面对异宝龙珠。 廉顼公见韩鸣想逃遁,“哼哼”冷笑。他嘴里喃喃几句,从牙缝里蹦出“八笼乾坤天地幻阵起”几字。 展翅高飞中的韩鸣忽觉眼皮抽了两抽,内心隐约感觉有不好的事即将发生。 韩鸣飞了好久,晴空万里,白云朵朵,地面山川大河在展翅下飞掠而过。 一开始,韩鸣还庆幸自己已经逃离芒砀山,以此速度快到韩军军营了。可…… 正当韩鸣疑惑之际,发现自己头痛欲裂,有声音波动在身体四周余音袅袅让人困乏、头重、疲倦、力尽、迟缓,法力无法凝聚。 “不好!”韩鸣内心暗叫:“遭道了……” “轰,轰,轰”数声轰响朝他击来。 天空中三朵重叠白云狂涌起来,嚯的化作三拳从三个不同方向轰向韩鸣,看似缓慢,这是幻觉造成的,其实暴烈急速。 每一拳气势恢宏,如同大象踩蚂蚁。形成拳意的劲道、拳风、威势,积聚了极为暴力、刚猛、霸道、暴戾的意境,充满了毁灭一切粉碎一切的力量。 拳头,就是用来打人的,本质就是毁灭!强者能成为强者,都不会磨磨叽叽,只有弱者才会用谋耍诈,叽叽歪歪,不敢正面较量。强者都是用实力说话,韩鸣一向如此,而廉顼公更莫不如此。 廉顼公杀人从不讲理由,短短几百年锦袍加身执掌合欢宗,无不跟他狠辣有关。 他设计三步杀,第一步隐身刺杀,刺杀不成,就偃旗息鼓施展幻境偷袭。前二步刺杀偷袭不成功,那就要动真戈,亲自肉搏。 幻缈珠器灵曾交给他一法术,让他魔化狼身,法力倍增,达到化神境界一击之实力。 韩鸣发觉这是毁灭的拳法,充满了毁灭的气息!毁灭肉体,毁灭心神!还有远古的沧桑,远古的武技神功。 麻烦大了,韩鸣脑海里迅速闪出此念头。 自己拥有非凡界之法宝功法灵丹妖兽,修真界之大,无奇不有,其他人也有自己的造化,不足为奇。 韩鸣暗暗苦恼,还是低估了这界修真底蕴之博大源远流长。 当然,这跟韩鸣接触面很有关系,他所接触之人都是天南修行界顶层精英,无需瞬间就有所决择。 落云宗收藏之博大,涉猎之广,非一般宗派能比的。但也不能包罗万象,很多个人隐私怎么会广为人知。就如杨寰早年闯荡过外域历经生死,所见所闻韩鸣却知之甚少,除了那回看过一颗补天丹和药草嫁接之术外,其它杨寰就讳莫如深。 韩鸣发觉对手出招已经超出了自己的认知,一旦发现对方出手绝非平常立马有了决断。他一咬牙,大呵:“破!” 韩鸣一下祭出两张黄符迎向夹击而来的两只拳头,自己化为人形迅速出拳与第三只云拳相撞。 “轰轰”“嘭”三声巨响。 两处出现两团青黑烟冒起如同蘑菇云。 韩鸣与那云朵化成的拳头相击,瞬间感觉体内烈火焚烧,气血翻涌。骨骼寸寸碎裂,连骨髓里都感到痛感翻涌,身躯要成了肉酱。 他之所以要与之对拳,想借之力反弹逃离。 站在远处的廉顼公嘴角抽动了无数次,这小子咋只吐了几口血? 这符箓是哪门哪派制作的? 怎么一名小小结丹修士激发的威力比自己激发的符箓威力还大。 幻缈珠幻化的幻境差点崩溃,还有那小子竟敢出拳,这身躯咋这么强硬。还以为能一拳将其打爆,没想到他能硬抗一拳。 他自己都“啧啧”暗叹这韩鸣修炼什么功法,躯体堪比元婴,不,应是化神修士。 强者就是强者,无需言语,出手就行,胜者为王,可见此子霸道。面对元婴后期大修士一点都不手软,一出手就是压箱底的手段,连廉顼公自己都自叹不如,看样子自己须亲自肉搏了。 就在廉顼公感叹之际,韩鸣并没有因没破开幻境而急的团团转。他张口吐血的同时,张口一吐小剑到面前,手一抓瞬间化为一尺长的金剑握在手中。 韩鸣右手执剑横握,可剑体有些颤颤巍巍。可左手掌心已经在剑锋上轻轻一划,鲜血立即顺着剑刃流淌。 他面色狰狞的大吼:“解……” 随着他大吼解字,剑刃忽地金色光芒闪动。随着游走之力的出现,周边空气突然紊乱,狂风暴起,天空四处“咔咔”声不断。 韩鸣大吼第一声“解”时,幻境消失,自己还是立在牛子峰上空。四下芒砀山各峰岭开始震颤,石土开始往山脚“簌簌”掉落。 没多久,有碎石断木弹向高空。 有坠落,有高飞,紊乱的一塌糊涂。 一声震耳欲聋的“咔嚓”声后,四周空间出现扭曲。 廉顼公面色大变满是惊疑,他惊叫道:“这是什么气流?什么力量?这是什么……空间裂缝?啊!不可能,不可能!” 他一副不可置信的神色。区区一名小小结丹修士,竟如此厉害,难道当年那韩立大魔头…… 他无法置信,警兆大起。 直觉让他心悸,更有器灵告诉他速退,有异界宝物利器现世了,叫他躲入驱动幻缈珠急速逃走。 当韩鸣喊道第三声“解”时,天地忽地漆黑一片,无数电闪划破漆黑。狂暴的风声“呼呼”发出尖锐地厉啸,卷起乱石横飞,树木拔地而起。大地震动,无数山峰坍塌。 韩鸣持剑朝面具人直刺而去。 廉顼公发现面色惨白且狰狞疯狂的韩鸣朝他急速而来,才有所反应,即使短短一息半不到。 他忙一闪进了幻缈珠,催动此珠急速离去。 幻缈珠是神物,其速度瞬间也能千里外。 韩鸣在电闪中看着那面具人慌张间就要如先前一样莫名消失,他歇斯底里的呵道:“要我命,你命先抵来!杀,杀,杀!” 即使面具人消失不见,韩鸣没有停顿,没有收手,没有了目标仍全力施展飞遁神通挥剑攻击而去。 “咔嚓咔嚓”声不停如玻璃碎裂。 方圆千里空间瞬间碎裂,无数乱流凭空出现,无数银魔乱舞,银色幽冥鬼爪四处出击。 狂风大作,席卷四方,狼藉不堪。巨石乱飞,相撞的巨石又化成无数碎石,倒塌的山峰“轰隆轰隆”声在乱流中已经不算什么了。 任何一处空间都有自身的规则,维护界面的平衡。可这里一下与外界不再是一个整体,而独立自成天地。坍塌,撕裂,扭曲,崩塌,如同魔王现世乾坤颠倒,完全乱糟糟。整个空间重叠、粉碎,气流四溢,无法抵挡不住狂暴力量充斥空间。 韩鸣法力消耗很大,刚才受伤不轻,此刻神志有些迷糊。 金剑被自己滋养很久,还以为能操控,可他想多了。 破解了剑内一丝禁制,剑内仙力立马狂暴搅动一方空间,原本稳定的能量流立马紊乱不受控制的暴乱起来。这是他法力不够,无法驾驭造成的。 他拼了,仙祖给的灵界之物,根本无法解决对方,估计对方手中的宝物等级也是非凡无比。 如今要拿仙器试一试,他不死就是自己亡。既然自己还有底牌,咋能瞻前顾后,哪怕是同归于尽! 第四章 梁柱消失 “死死,去死,给我去死……” 这就是他年轻血气方刚不计后果的行为,不会左顾右盼犹犹豫豫。管你牛皮哄哄屌炸天或是带着光环,你惹了我,你命我命皆不由己不由天。 仙剑化作一道金光在狂暴气流中飞遁,还有一个疯魔了般的韩鸣暴吼。 有大好前途的青年,可期待的美梦愿景,即将踏入黄泉路的他不甘心。 不甘又如何?要你死,没一击毙命能反抗到如此已经够幸运了。 韩鸣拿出仙剑时心有死意。 打又打不到面具人,自己跑又跑不脱,又如狗皮膏药阴魂不散实在难缠,不鱼死网破很难有好结果。 似乎在那面具人消失的远处金剑剑气受阻了一下,可似乎又没触碰到什么。韩鸣不管不顾,就是挥劈急刺。 破碎的苍穹银弧乱舞间忽地出现二道长达千丈的粗大电弧交织闪烁出现,天地间一片雪亮。 与此同时,一声震破苍穹的炸雷响起。 万里外的大地都在抖动,凡人皆以为地震了。 两股电弧交织中心闪出一道电弧横空跃出,不偏不倚的击到金剑剑刃上。 金剑和韩鸣瞬间被电弧缠绕,银弧之光将其包裹,如同一个闪烁银球熠熠生辉。 电光火石间,苍穹突然裂开一道百丈有余的口子。一股纯净清冽的空气涌出,扩散。 容量之大,如同决堤洪水迅猛无比,又快又猛又多。一方空间万物如同被清洗浇灌了般,显现出焕发生机勃勃之势。 只是瞬间涌出的气体猛地一收,金剑、韩鸣和一些碎石、断木被裹走,消失不见。 韩鸣消失处出现宽达百里长宽的深坑。 廉顼公躲入幻缈珠,他也郁闷。 今天他已多次进入幻缈珠躲避了,这实属无奈。 他本想偷袭一击毙命,正如之前所料此子保命之物的确是韩立从灵界带来,不是凡界一般修士能攻破的。 想想那噬金虫,需避而逃之,想对付有心无力。幻缈珠里的狼王器灵有对付噬金虫的能力,可只剩残躯,法力大减苟延残喘,实在是有心无力。 更何况他唤使不了它。 他元婴大修士,在凡界高高在上,可在幻缈珠前还很渺小。在他得到幻缈珠后被此珠掠夺了一缕神魂,他只是幻缈珠的奴仆。 动用幻缈珠给他一般权限尚可,若要操控幻缈珠发挥更强威力来对付噬金虫,他做不到。 廉顼公在天南,甚至大晋、乱星海等地,还没沦落到要多次落荒逃跑的局面。 就在刚才他进入幻缈珠里,狼王告诉他向幻缈珠刺来的是那传说中的仙器,让他震撼无以复加。 韩鸣这小子手中还有仙器?仙凡之间不是鸿沟不是天堑,而是两个层面,两个世界,不可能呀不可能呀!这是走了啥狗屎机缘? 他有些急火攻心。 只是剑气稍带了一下,幻缈珠在狂暴气旋中被弹射击飞偏离了他逃离方向。 廉顼公竭力催动幻缈珠保持飞行平稳,可依然无用。就连角龙楴菩树冠外停放着那口白色寒玉石制成的大石棺,颠簸晃动起来。 没有棺盖,棺内白雾大幅波动,有外溢趋势。 随着棺内一声轻呵,石棺才稳住不动。白雾趋于稳定,与棺口持平,犹如棺盖。 幻缈珠脱离风暴区域前,“咔嚓咔嚓”两声,球体表面出现两道裂痕。 角龙楴菩树下手掐法诀盘膝的廉顼公猛地睁眼,面露惊疑慌张。 就在廉顼公感到幻缈珠将要有第三道裂痕发生之际,棺材里突然坐起一名人身狼面的狼人。 狼人坐起一口绿色血液喷出,这倒把廉顼公下了一大跳。 狼兽面目狰狞,双眼腥红,长嘴大张,暗红的舌头耷拉,一嘴狼牙,锋利无比。他虚弱的怒道:“廉顼公,那仙剑等阶太高,剑体仙力充盈。本大王无法抵御,你速出去护住幻缈珠。” 廉顼公愣愣的看着,有些犹豫,内心想着出去不是找死! 狼人绿幽幽散发绿光的眼睛狠狠盯向廉顼公。 廉顼公身子不自觉一颤,忙一闪身出去。 他吃过狼人的苦头,每当想到这狼人其阴影挥之不去。 他出了幻缈珠,立马发觉很不对劲,大吃一惊。 快,极快,非常快。幻缈珠被剑气击飞,他不知道无形无体的幻缈珠怎么会被击打到。 珠就是他,他就是珠。 珠被击飞,那等于他也被击飞。 他在珠内是珠在承受,他在珠外就是他肉体在承受。 廉顼公离开幻缈珠发觉不妙的原因是身体与空气摩擦,一身火焰全身燃起,不光被焚烧体内骨骼竟发出“咔咔”断裂声。 高空中廉顼公如同一颗陨石高速滑行,飞向远方。 即使远离了风暴区,速度之快也是难以想象。即使廉顼公施展法术极限飞遁都不如,化神修士缩地成寸的急速亦不如。 他钢筋铁骨难以承受,皮肉在挤压下碎裂脱离筋骨。身形根本无法稳住,无论何种手段何种法术都无法让飞行速度降缓。 储物袋里防御性还是进攻性法器法宝,不管低阶高阶有用没用,全部丢了出来,结果皆无用。强力挤压下,皆碎。 身体火团包裹,如同火球在天际滑行。 肌肤裂痕道道,或破裂或焦胡。骨头寸寸碎裂,如同一团烂泥。体内法力迅速流失,连缚鸡之力都没了。 廉顼公暗叹这回完了,自己不屑分身分魂之术,以前没有祭炼过元婴分身。这下…… 唉,在这风暴里漩涡里的一片孤叶无根无萍无着落,连体内元婴都无法逃脱。 这一剑,何等的力量!元婴后期修为都无法解困,自己还是高估了自己,这真是搬石头砸自己脚,自讨苦吃。 他意识开始模糊,昏迷。 身躯如同被拍飞的球,朝东南方激射而去。 “轰”一声响。 三万里外窑蛇岭鬼罗湾最高峰黄仙山半山腰,碎石迸溅,泥土纷飞,砸出了个深坑。 他就此晕死,常年不醒。 元婴小人也精元气耗尽,成了一丁点个肉球。躯体修炼的坚硬无比,即使濒临死亡,受伤肉体也不会腐烂。 这一切都是电光火石间发生的。 天空乌云涌动和电闪雷鸣间随着韩鸣、廉顼公消失,瞬间不见。 天空不在破碎,完整湛蓝无瑕。 可天之下满目疮痍,百里宽深不见底的深坑如同吞天的恶兽之口。山体坍塌,千里碎石遍地,沟壑纵横交错深浅不一,不见了百兽禽鸟,不见了城池人家。 芒砀山上空狂暴异象,引动了周边无数修士前来探查。 最先赶到是韩教一众。 赵东离开后就发传讯符给金权,通知他们迅速赶来。 赶到之际,异象消失。 众人看着满目破碎山河,没有了韩鸣,也没了那面具人。 众人诧异、紧张。是什么样的大能,是怎样的毁天灭地的手段? 孔启婷、胡昱、金权等韩教十多人四处查看。 金权见没有韩鸣影子就怒向赵东,欲要质问。 孔启婷低声道:“回去再说!” 众人没有多滞留,立马回了千里外的韩军大帐。 没多时万晁仲、龚卿从合欢宗赶来了。查看四处,满目疮痍,毁了山,碎了石,断了河…… 能将此地毁成如此,元婴修士能力非所及,即便化神以上境界非一时片刻所为。 万晁仲、龚卿呆如木鸡。 他俩惊叹,怎么也想不到此间参与者竟有廉顼公。 韩军议事大帐里一片寂静。 大帐首座上坐着须发半白的韩豹,他冥思好久,缓缓说道:“大护师,韩鸣若不在,你看和合欢宗一战,胜算有几成?” 韩豹左侧坐的是韩教高层一众,右侧坐着韩军武将。 胡昱之下是孔启婷。 孔启婷缓缓说道:“武威公,合欢宗有四位元婴修士,我虽为元婴初期,单对万晁仲、魏诚源、龚卿,我根本不惧。但廉顼公出手……”说到此她语气有些沉重,竟无语了。 对面是一群世俗武将,见孔启婷面色凝重,他们更是耷拉下脑袋如泄了气的球。没有修士的支撑,世俗间军力在强大,都是吹出的气泡泡,一戳就破,光环之下皆土鸡瓦狗而已。 魔教的狠辣怪癖喜怒无常不同于正派名门之流规矩行事,此处大战不同于攻打玄黄宗控制的天南西部诸国。 韩教众人心中没底,韩鸣不在大家没了主心骨,平白无故战死的机率要大的多。 韩豹气色依旧威严,见孔启婷讲话心虚,大帐内陷入冷场。他沉声说道:“赵东说的那佝偻面具人,哼哼,非廉顼公莫属!” 语气坚定,肯定无误。 众人疑惑,惊诧、古怪的看着韩豹。 韩豹环顾眼前众人,冷哼道:“和我们为敌,除了那廉顼公,各门派谁敢造次!除了他,哼哼,又有谁是老三的对手!只要放出风声说,我韩教芒砀山一战,廉顼公命陨。若他在合欢宗肯定会现身辟谣!若不现身或是分身,十有八九就是他了。” 第五章 情况有变 众人眼前一亮。 这种反向推测,借尸还魂之法不视为一种手段。 若合欢宗不理不睬,这种假设就没意义。虽揪不出廉顼公,但对天罗诸国世俗势必造成动荡。 那面具人若是廉顼公,看战斗场面不死定受重创毋庸置疑。 合欢宗想掩盖,肯定会露出马脚来。 “还有万晁仲、魏诚源、龚卿,按我们常理来推测。只要我们不打进合欢宗山门,我们决战他们,合欢宗不会连个元婴修士不镇守吧。哈哈,全跑出来,不怕我们声东击西把他们老窝端了。” 众人似有明悟。 坐在右侧第一把座位上的左思敏说道:“不怕他们兵不厌诈?” 韩豹冷哼道:“若是芒砀山是廉顼公所为,谅万晁仲他们借十个百个胆,哼哼!大护师,合欢宗出动两位元婴修士与我们一战,你能支撑多久?”他并不等孔启婷回答,紧接着笑道:“老三说,天下元婴之下结丹期修士金权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哈哈,在短时间内若能斩杀二三十个合欢宗结丹境修士,一举消灭他们中坚力量。合欢宗中下层弟子就会陷入惶惶不安中,万晁仲他们想战也无力一战,大不了合欢宗成为玄黄宗第二。” 众人听着韩豹自信霸气的笑声,刚才一片阴霾开始消散。 孔启婷自愧说道:“我们过于依赖韩道友了,韩道友不在,我们依然可按事先商议好的方案推进。万晁仲、魏诚源、龚卿三人任何二人,我能拖住一时半刻,给金道友、胡教主你们出手的时间。” 胡昱见孔启婷说话时将金权说在自己前面,说明她还是瞧不起自己,有些自嘲的笑道:“若大护师能拖住两名元婴境,金道友、赵道友能将他们结丹修士斩杀的落花流水。他们不臣服不行喽!若此间有纰漏,少宗不在,我等可没有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本领。” 他前面说的有些恭维,也是感慨之言,后面是暗指廉顼公还在合欢宗,这些言谈皆是瞎扯蛋。坐在修士尾座的中年人韩教长老敖放还是听出一些意味深长的意思。 他仪容清俊貌堂堂,乃是随国上河宗宗主,见韩教势强韩族势大在矸山郡被青元帝国吞并前顺势率全宗八百弟子投了韩教。与人相见未语先笑,看似和善其实内心如毒蝎,可很多人被他这副伪善迷惑。 上次韩鸣清洗韩教后,他见风使舵通过运作后成了新晋长老,也成了胡昱的嫡系。 自从孔启婷、金权、赵东、赵小倩回来后,虽说孔启婷成为大护师在胡昱之下众人之上,但并不插手教内外之事。 韩教有很多大晋修士,孔启婷成为元婴修士,他们见形势比人强,想借孔启婷之势的人大有人在。 胡昱这几十年来培养和扶持了不少党羽,此间矛盾逐渐公开化了。他本是谨慎之人,可教主之位坐久了,屁股决定脑袋的事就经常有了,想法也多了。更何况胡家是大家族了,人来人往杂事多,要麻烦他这位老祖事挺多的。 他也脱不了利益权衡。 韩豹看着众人说道:“你们修行之人,谁拳头大谁拳头硬谁就说了算。刚才我所说,只是我的揣测。以世俗常理,做事都要留一手,我判断对方不会一开始会孤注一掷。老三说过将合欢宗连根拔起很难,将合欢宗一众打疼屈服我们的意志就行。望诸位同心协力,效忠始帝,为我青元帝国蒸蒸日上而拼搏。” 敖放站起说道:“少宗英明神武,洞察秋毫。武威公剖析极是,一针见血。此一战定乾坤,帝国一统天南,千秋万载,江山永固。” 语罢,附和声一片。 众人都知道韩豹已经下了决心做了了断,敖放抢先恭维也忙不迭送出赞颂之词。 他们哪知韩鸣每次大战前都会和自己兄弟谈论很久,方方面面都做了周密分析和谋划。 战前准备要用好长时间,真正战场作战所耗时间并不长,都是用兵神速,摧枯拉朽般强势解决。 战争,如同刀刃,两面皆伤。 耗时越久,所耗国力就越多,最终百姓苦不堪言,国家也会被引入万劫不复中。 像彭培雄那么强大的对手,在青元帝国的强大攻势下只能自保。彭培雄本尊不是不能大杀四方,即使凭借他一人之力在青元帝国精心准备下也无法力挽狂澜。 当然他意在晋阶化神无心留恋凡尘,不想为俗事动了心境,导致前功尽弃。更关键是他一人强,宗门其他人呢?除非不出宗门,一旦出了宗门行走在外时他不可能时时能护佑得住。和一群疯子讲道理,那是对牛弹琴。 韩鸣前次也是如这次一样突然消失,由于彭培雄前期几次决择让玄黄宗损失很大,而后选择不参与收缩宗门力量,因而青元帝国能所向披靡。 俗话说张屠夫改了行,不能不吃肉啦。没有了韩鸣,青元帝国还是拿下了该拿的地方,离目标还是八九不离十。 一开始很多人诚惶诚恐惴惴不安,那些年动用全教之力四处寻找十年,未有结果,没想到他在偏远山村装疯卖傻。 敖放表面恭维内心却冷笑。 你以为你是掐指神算子,合欢宗一众皆是酒囊饭袋任你揉捏? 还什么金权天下第一,由你吹! 韩族有这斯自以为是,不知咋得的天下。唉,上面有人好办事呀! 他之所以不满,就是大家将金权视为金丹下天下第一。他认为自己才是金丹下天下第一,可这第一又不能找上门去比拼。老想金权落单时将其偷偷摸摸的除了,这是他的秘密,他不可说。 韩豹挥手示意大家安静,他注视四下眼珠转动。 大帐内有人低头思索,有人两眼空洞,有人闭目养神…… 这些大半是修士。 有跃跃欲试者,响应者位数不少。 这些皆是武将。 韩豹胸有成竹的说道:“我军欲深入天罗国,本在芒砀山设伏一举消灭敌国兵卒和合欢宗有生力量,如今要做一些调整。胡昱,听令。韩秉,听令。” 修士们如敖放一般心怀了七八个小猴,他们听韩豹夸夸其谈,可思绪不知飘到何处?没想到韩豹话锋一转竟开始部署,大部分人还反应不过来。 “末将听令!”韩秉起身站立答道。 胡昱听到韩豹直接拿令箭发布军令,根本没想到韩豹会直接安排修士,他万万没想到。 以前帝国高层都是和他协商,然后是他下令安排。他没想到自己被韩豹剥夺了发号施令的权力。如今韩鸣不在,这是青元帝国军方直接给韩教高层下命令还是第一次,不说胡昱,其他一众修士很有些反应不过来。 众人一愣,齐刷刷看向胡昱。 胡昱有些尴尬,脸色变了变,这节骨眼可不能当出头鸟,慢站起拱手,心里有些不爽,嘴上却说道:“不知豹帅有何吩咐?” 韩豹说道:“令你率五千修士和韩秉率三万铁骑速入梦州攻打寻梦城,若敌方出城迎战,你等五千修士后撤诱敌至逍遥岭,后听孔启婷安排。韩秉你等就地分散潜伏,待我大军大举入境进攻时,你等速集结配合行动。如何行动到时以传讯符告之与你之随军修士。” 胡昱和韩秉接了钨铁打造的令牌。 韩豹又说道:“孔启婷、金权、赵东听令。令孔启婷领教内一众高手在逍遥岭设伏,一举歼灭来犯之敌。如何诱敌一举歼灭,请诸位协商。左思敏,令你率领全军待合欢宗修士大败后直扑天罗国京都大罗城。诸位,快刀斩乱麻,迟则生变,久拖对我们无利。大家一鼓作气,出手不要犹豫。” 众人看着尽在掌控的韩豹,都怀疑他不知哪里来的信心。难道合欢宗是一群傻子,会跑到逍遥岭随你打! “一战,将合欢宗打疼打残。”韩豹大笑道:“诸位,第一步欲盖弥彰之计,一旦得逞,就看大护师你们的了。拿下天罗国,削弱合欢宗,一统天南的宏图霸业就在眼前。望大家奋勇争先,定能马到成功。你们今日不相信我之言,无妨。但看结果时,你们就知道你们的实力,早已站到了天南之巅。” 众人站起,拱手异口同声地说道:“谨听武威公决断,帝国一统天南,国坚如磐石,始帝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敖放一起恭颂,内心却冷笑连连。 一群山野匹夫,祖坟冒了青烟,才有今天之势。官大动动嘴,兵小跑断腿。你们如此轻率决定,看样子又不知要死多少韩教修士,我那八百教众可不能给你挥霍掉。 他的小九九打个不停,可他哪知韩鸣早有安排。在逍遥岭设伏和在蜚州芒砀山设伏方式方法大同小异,散布谣言,引蛇出洞,自有赵小倩一众悄悄去设局安排。 第六章 落网之鱼 在韩豹强势安排下,没人敢藏头露尾消极怠工。即使胡昱觉得削了面子,但有孔启婷这尊元婴大神存在,他也不敢自大。 韩鸣将他扶植起来,胡昱在韩鸣跟前还有点小放肆。可与孔启婷无任何交集,一旦被不顺眼的拿到把柄,大护师借题发挥,自己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青元帝国各方入侵天罗国的步伐有条不紊的推进。一场场血战,伏尸百万,无数国破家碎,世俗势力重组。 有些世代繁华大族化为虚无缥缈,豪宅残垣野草丛生。 有些小户一夜崛起为豪族大富,门前车水马龙,访客如云,络绎不绝。 有些乞丐般的身份摇身一变位高权重官,每日车马盈门,往来趋炎附势者水泄不通。 有些金枝玉叶,从此流落街头,恨天恨地。 世间悲欢不断,离合不停,无时无刻不上演。 天南大陆最后一场战事已经随着东江国京都城破郭氏王朝灭族而宣告结束。 青元帝国进攻魔宗盘踞天南东部各国到清除个个顽抗据点耗时近五年,可沈怀义率领五十万韩军用了一年半才平定东江国五州。 小小五州近十万将士战死,韩教修士也战死百人,这让红了眼的沈怀义攻破郭氏皇城后下了屠城的命令。 国再小,京都的繁华不逊他国,居住的豪门富户不计其数。被沈大将军一声令下,血流成河,人界炼狱。 沈屠城凶名赫赫,竟不在左煞神淫威名之下。 沈怀义乃沈亮第四子,作战勇猛,善于用兵,没想到在小小的东江国吃了鳖,不光耗时久,还战死将士和修士无数。 攻打之前已经有心理准备,知道东江国骄兵悍将视死如归,一接触才知道什么叫硬茬难啃的骨头。 每城必战,每战破城必巷战,皆无降者。你强大,除非你将整座城池叫结丹修士从这块土地上抹除,不然你每前进一步必有死亡。 清点皇族人数时发现少了太皇孙和太皇孙妃。 沈怀义得知后更是震怒,本想青元帝国一统天南大陆,他沈家也功成名就,成为帝国上层世家大阀。 他所率之军本是虎狼之师,最后一战后将不再有大战,其丰功伟绩载入史册名扬千载。没想到此一战,竟留下败笔,你说他火不火。 沈怀义下令一查,才得知东江国被攻打时,皇太孙郭图正带着妃子和刚出世百日的儿子到马氏娘家省亲就此消失。 郭图本想速回京都与国共存亡,可密旨叫他逃离,若国灭他好潜藏以图东山再起,连国玺都偷偷送来让他带走。 已经消失一年半之久,查找抓捕谈何容易。再细查又得知,郭图的妃子娘家是隅河二马道御医马家,二马道离京千里外。 二马道马家世代行医,医术闻名。 马玮亮医从其父,可医术青出于蓝胜于蓝,被东江国征召为御医,成为红极一时的名医。 其女选为皇宫秀女时被皇后看中成为皇太孙妃子,前不久产下一子,百日后去二马道马家省亲看望马老爷子,没想到逃得一命。 沈怀义严令追查,活要见人,死要见头。 没办法,青元帝国吞并正道盟玄黄宗和器相宗控制的诸国后,没有对诸国皇族权贵清洗,这些势力一开始安分守己,都偃旗息鼓默不作声静观其变。 这些年积蓄了不少财富和势力,又有大宗门支持,他们暗地里串联表面上阳奉阴违,对帝国有了威胁。此隐患,帝国上层很敏感。 此次东征,帝国上层下了密令,东部诸国所有权贵都要血洗,各国皇族必须断根。 东江国跑了郭氏皇族嫡系嫡长孙,那还得了。 韩尚志怎么上位的帝国上层皆知,还不是当年韩族逃脱了个嫡系中的庶子。不然,如今韩族怎么会认同韩尚志登基为帝国始君。 在族风盛行的天南大陆,韩不悦韩尚志乃韩族主脉之后代延续非旁支所能比。即便西河韩族也是嫡系主脉分支,可西河韩族是千年前主脉分支,岂如三百年前主脉后裔正统。 沈怀义压力很大,即便有其父沈亮面子扛着,他这位子即使保住了,若以后这郭氏皇太孙后人出来兴风作浪,这就会成为别有用心之人攻击的话柄。 郭图一众东躲xz,当得知京都破城后知道必须远遁才能活命了。夫妻二人在马老爷子建议下将所带十来人解散,其一人多目标大,其二人多开销大,其三带着这些伺候人的人是累赘,还不知道哪天叛变了都不知道。 他俩带着幼婴和三名发了毒誓的大内护卫乔装打扮悄悄来到马家旁支栱城马玮梁家。 马玮梁在栱城开了间药铺兼给邻里看些小病,生意还兴隆。栱城离古邱国容城有三四百里,他儿子马成刚迎娶了容城张家棺材铺张木匠的小女儿张花儿。 这段姻缘还有个故事。 自从主家马玮亮成了御医,马玮梁欲借此招牌扩张做大药材买卖。他带着马成刚去容城开药材铺借此大展宏图,可在容城被竞争对手打压的赊了本。虽然生意做亏了,关门走人,但马成刚和隔壁棺材铺张花儿对上了眼,两家成了亲家。 东江国京都城破,二道马马家被追查,老马家大大小小被抓进了衙牢。 马老爷子被抓前放飞金灵雀密信传书。 郭图看到金灵雀带来的密信,得知马家主脉老小被抓了。躲在栱城马家的他知道此地肯定不安全了。 郭图和马玮梁商议了一天,想了个稳妥办法。 马玮梁将药材铺和屋宅交给本家堂侄打理,带着一家老小和郭图一行离开栱城,从此销声匿迹。 马玮梁和他老婆子,还有儿子儿媳及十二岁的孙子马青钺共五人连同郭图五人及幼子赶着三辆马车离开了栱城。 当然,马玮梁没走远,他舍不得栱城的家产。 他和皇太孙郭图又没什么关系。皇太孙姬是自己的堂侄女是没错,东江国都没了,二道马的主家也土崩瓦解了。可侄女赖上了他,他又能怎么办。 郭图成了烫手的山芋,没了财没了势没了地位啥也不是。 马玮梁郁闷无比,如今好没办法。先前应了家主那边的交代,和郭图扯上了关系,已经成了一根绳上的蚂蚱。虽说落毛的凤凰不如鸡,但自己平头老百姓,万一对方下个黑手,自家不就消失了连个渣渣都没了。 更何况天南大陆皇权让平民百姓卑躬屈膝奴性都深入骨髓,郭氏皇族在一些人眼里已经成为过眼云烟,可在市井小老百姓眼里还是高高在上神圣不可冒犯。 血统论,是族风盛行中一种体现。天南各国刀兵频繁,改朝换代此起彼伏。老百姓不光面对贫富间的欺凌,还要面对大自然的灾难频发,更有猛兽凶禽为恶。 要想自保,必须要有团结的纽带。能将后辈交给别人,那只有亲情,流着同样血液的同族。族旺家就兴,族衰家就败,族强力量大,世人皆知。 马玮梁就是底层这类人群。 面对郭图的护卫虎视眈眈,这山芋烫手甩不掉,又不敢报官。马玮梁知道只要他稍有异动,那三名护卫定不是吃素的,全家难保肯定不用说。 郭图没被抓,自己定先人头落地。上了船,想下船,难呀! 马玮梁离栱城百里外的银屏山落塘埠买了套临街宅院,就此隐姓埋名定居。 落塘埠是个水陆码头的集镇,马玮梁重操旧业,开了间小药铺,夹着尾巴过另一种生活开始了。 郭图从此也没了锦衣玉食的生活,谨言慎行,只读书不问事,过起平民生活来,此地没人知道麻记药铺藏有一位血统高贵之人。 沈怀义的眼线追查到栱城就断了线,用尽手段盘问马成俊,无结果,暗地里去容城张家棺材铺也查无结果。于是放了马成俊,暗地里监控其一举一动。 一张天罗地网暗中布置在各地,马玮梁一家久不露面,那些眼线也没辙。他们不可能撒网各村各寨都去追查,那人手咋够!可上面下了密令而且是八级密令他们也不敢懈怠。青元帝国在各地建立了暗查体系,其中通缉要犯分九级,八级密令已经属于红色通缉了,此密令没有撤销各地皆不能马虎。 一晃五年,郭图在落塘埠平平安安过去了。 青元帝国一统天南,没有了战事,国泰民安呈现盛世之态。 马玮梁、郭图一众逐渐遗忘了自己还是被追逃的身份,放松警惕,出去走动游逛也成了常态。 马青钺十八岁的那年马玮梁给他娶了一房媳妇。 也许马玮梁觉得这么多年隐姓埋名压抑的太久了,自家孙子结婚要喜庆一下,他将婚事办得热热闹闹,还偷偷地联系了栱城几个本家。 婚庆请帖发了不少。他不知道自己一时脑袋发热,断送了这些年的安宁与小富生活。 第七章 逃命到此 前几年,他断了栱城的联系。可他惦记着栱城药材铺的利钱,孙儿要结婚前他偷偷去了一趟,拿了些利钱。 他认为神不知鬼不觉,可他哪知道官府一直没有懈怠对马成俊的暗地里监控。 婚庆的那天晚上,官府就派来二十多名衙役来拿人。 自从马玮梁在落塘埠落户后,郭图身边三名护卫并没有和他们同住。在马玮梁落户前就在药材铺旁边买房伪装住下,干些掩人耳目的小生意。 官府来拿人的那晚,三名护卫突然杀出将衙役打了个措手不及。 有了逃跑缺口,出逃很快。郭图他们虽然在此安居乐业,但准备逃跑一应之物都是备好了的。 只要一有风吹草动,他们立即抽身就走。 一番打斗,延缓了衙役追拿时间。 马玮梁一家和郭图一家,有惊无险的逃脱了。 衙役人多也是一些厉害人物,之前跟踪暗查时没有发觉有高手护卫,来时没有修士跟随,他们在真正高手面前还是不堪一击。可他们知道此次不成功,定会被重罚,甚至会丢了性命。 为此,他们拼了命和那三名突然冒出的护卫死战,在此战死和被上面处死结局是不一样的。反正都要死,战死还能给家属得些抚恤。帝国对因公战死之人家属抚恤是很丰厚的。 三名护卫一死一伤,何杰拼死带着受伤的方元冲出重围,逃了。 逃跑方向,之前他们设计过很多方案之一。 衙役一路追。 衙役此战死了大半,追途上被冷风一吹脑袋冷静了些。战死总比下狱砍头要值,然此行动已经战死了大半,足够说服上头开恩他们了。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他们追赶只是叫喊,不在接近。 马玮梁、郭图一路奔逃也惊吓不轻。 他们往窑蛇岭逃跑,这路线早就设计好了的。 窑蛇岭地域广,丛林荆棘,毒蛇很多,人迹罕至,离落塘埠有百里。越往深山里,几乎无路可行,毒蛇凶兽很多,除了采药人,普通人根本不去。 马玮梁是本地人又是医师,说本地方言跟着采药人进山也没人怀疑,了解了一些情况回来和何杰他们一说。 何杰几个实地探查过,在崇山峻岭中选了几个落脚点,便于以后用来躲藏。没想到,如今成了他们落荒而逃的地方。 衙役追赶的同时,上报引来百人军卒一起追捕。 郭图马玮梁一行跑进了山里,即使有官军官衙一百来人在茫茫大山前根本无济于事。 先前何杰三人在虎皮峰附近修了几个隐蔽的小木屋作为险时的着落点,挖了洞穴存放了一些生活物资。 但见官军追赶的急,这几处在山脉外围无法存身,只能往山脉更深处钻。 从落塘埠出逃时还套了两辆马车以助脚力。 进了窑蛇岭山脉深处没了路,就把车丢弃了,将出逃时带着行李往马背上一绑,继续爬山涉岭。 很多地方连马都无法行进,思来想去还是没舍弃。幸好官军追不上,他们还是将两匹马带着。 有些悬崖地段,这两匹马几乎靠何杰扛过的。至于马到最后有没有价值,众人都没多想。只觉得丢了杀了可惜,更怕留下踪迹。马能识走过的路,他们懂。 之前准备充分,驱蛇的硫磺,除荆棘的砍刀,晚上行路照明的火把等物件都有。 深入之地连采药人都不去的地方,可见行进之难之险。这都是被官军追急了的结果。 一路跑了几天,何杰对此处熟悉,可官军衙役不熟悉,即使找了本地向导,都没追上。 向导是一些本地采药人,他们只对窑蛇岭山脉外围熟悉,可窑蛇岭山脉方圆千里,更深处从未人至。 他们只欺官军衙役不熟地形,领官爷们乱转一番。 最后官府负责人看着被毒蛇咬伤的军卒衙役,只能放弃追捕,回去禀报,看上面如何处理。 郭图夫妇以前养尊处优,可逃亡的这些年已经没了皇族的架子与习气。一路狼狈,大家为了活命也没了怨言。 鬼罗湾黄仙山,本山脉几座高峰之一,也是山脉中心处,四处悬崖峭壁,是险地。这里何杰他们反复勘察过,分析过即使有几千官军都无法深入追查到此地,除非有高阶修士介入。 黄仙山附近方圆百里常年雾气瘴气弥漫,时不时就来场暴雨。下雨时到处是泽国,雨停时水去草甸现,踏入运气差可能就陷入坑洞里就此亡命。 雨水流失之快是地下暗河交错复杂,水沟星罗棋布,地坑无数,毒蛇在其间游弋穿梭。加之断崖险地山路崎岖,毒虫瘴气无处不在,故而无人来去。 黄仙山附近地形险恶,山峰半山腰有个常人难觅的山洞。洞口紧紧容人侧身进出,二三十丈后豁然宽敞。洞中有洞,竟是天然旱溶洞。以前将此地设为暂时秘密栖身之所,没想到如今成了真正落脚之地。 溶洞里本黑暗,护卫从皇宫带出来一些宝物如萤石,作为洞道里照明。以前是蛇群栖身冬眠之地,可不知怎的群蛇消失不见。 只要用条石封闭洞口加以掩饰,外人很难发现。摆脱了追捕,他们在此处安身。除了武庆祥战死外,逃出之人受了些惊吓,没有命丧实属万幸。 山外,官府调派很多军卒和衙役布控,想等郭图一行逃亡之人在深山里无法生存,到时出来自投罗网。可他们哪知道郭图逃亡早在帝都没有攻破前已经有了逃亡之心。来到落塘埠后,更是惊弓之鸟。在窑蛇岭秘密存储很多生活物资,生活几年都没问题。 几年来捉拿之人都没了脾气,他们都认为逃入之人估计性命难保。刚开始也派小队深入巡查,多次遇到蛇兽袭击,险些丢了性命,于是逐渐没人进山,谁都不愿白白丢了性命。更何况帝国一统天南大陆,已经名正言顺得百姓拥护。 一个亡命皇族后裔还能搅风搅雨?上面八级通缉密令一直没有撤销,可下面的人也逐渐流于形式。 青元帝国设置的通缉令共分九级,一级最低,九级最高,八级通缉密令已是很高了。 马玮梁一行人在溶洞里躲了好几个月。洞中一切生活设施都置办好了的,还引了泉水,这些都是前些年悄悄五个雇劳力置办好的。所雇之人将此处修葺整理妥当后,何杰、方元、武庆祥暗地里将他们全部斩杀毁尸灭迹。 暗无天日的洞穴里即便生活无忧,日复一日,实在枯燥无味。苦闷、担惊、无聊,但为了活命,只能忍受残喘。 后来,偶尔去洞外偷偷透透气,晒晒阳光,采些野果。 马青钺有了后,马玮梁高兴地取名马驹儿,寓意这重孙像小马驹一样欢快活着。 皇太孙姬也生了个女儿。 有了三个小娃,给这里的老老少少增添不少快乐。 小娃渐渐长大,大人们渐渐老去。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就这样枯燥的过活。 何杰偷偷出山了解外面情况,知道外面警戒松了很多,可他们不敢出去。坐吃山空久了,大家悄悄在一些隐秘之处偷偷种些谷物蔬菜,还去打些小兽。 十一岁郭康带着马驹儿、郭喜儿在洞中深处玩耍。搬乱石,这是他们这一段时间干的事。跟着方元练武后,搬动大小碎石可练臂力,更是增加大家玩耍乐趣。 一日,他们在搬去了大半的乱石堆里发现洞壁里镶嵌了一个人。 一个全身焦黑的怪人。 大人们听到惊呼,跑来一看,忙将那怪人弄了出来。怪人之所以怪,全身焦黑,显然被火烧伤的。可身上服饰能明显看的出被火焰烧过的痕迹,有破碎可没有灰烬之状。还有全身畸形,抬动时还“咔嚓咔嚓”骨骼断裂声。 何杰负责洞外。 方元受伤后一瘸一拐,他呆在洞里守护。 方元摸骨后发现此人骨骼寸寸碎裂,从洞口到此处石壁看估计应是从洞外瞬间撞击全身骨折的。 察看此洞壁,方元和何杰猜测这山洞口被这肉体撞击而成的,惊叹这是什么样的坚硬躯体。幸亏此山里有个大溶洞,若是岩石山体就成了渣。 洞道到溶洞宽阔处有一些碎石,一些小溶洞间的石壁有一条被贯穿如被利器琢出的口子与山洞口直线相连,壁沿有火焰炙烤留下的残留。只是这溶洞有些大,当时没有细想。从洞口到此处石壁是一条从天空斜落而下的直线,此刻,方元看懂了些情况。 此怪人看似已死,但久久有下轻微心跳。 方元断定此人定是一名修仙者,估计斗法中受伤在此,若是凡人早就腐烂成枯骨。 众人商议一番,郭图多了些想法,于是添置了一张木床,将此人抬放到一通风较好的侧洞里安置好。 这是一次意外,洞内躁动了几天。面对活死人,大家给他清洗,时常灌些汤汁,渐渐又趋于平静恢复到先前生活。 第八章 入世历练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肖芙闭关很久很久。 她出关时在洞府法阵外接到舒畅三年前的传音符。 她流泪了很久。自小身在社会底层成长,伤心事不断。虽有坚韧之心,但本性单纯,此传信让她很不淡定,太伤痛。 舒畅传讯说青元帝国已经扫平天罗、望水诸国,就剩东江国了。 东江国是千年前东裕国内乱解体后郭淮新建立的国家,延续千年至今,拥有昌州、宁州等五州之地。 东江国宇轩圣帝郭淮铁腕治理下一改柔软民风,其军卒作战勇猛,彪悍无比。与周边各国征战无数,战无不胜。 周边数国联盟一起围攻互有胜负,年年战争致使国力衰竭,疆土被蚕食只剩五州。 青元帝国大军大举进犯,东腴诸国螳螂挡车无法自保,天南一统指日可待。 韩鸣和廉顼公在芒砀山一战,就此消失不见,音讯皆无生死不知。 傻个哥又不知去了何方? 肖芙沉默很久,擦干面颊眼泪,缓缓站起。 “你真的不一举突破到后期?”田于地听了肖芙的说辞在盘膝打坐中缓缓睁眼问道。 肖芙答道:“弟子已经决定游历天南诸地,借此提高阅历。” “喔。”田于地沉默。 肖芙轻声但果决的说道:“平常人,平常事,平常心。弟子欲游历世俗,以此铸就永恒心。” “唉!”田于地唉叹一声,说道:“心不静,道难求!去吧。” 肖芙躬身行礼后,后退离去。 芒砀山脉上空,一名头戴斗笠面纱身穿皂角色粗布长袍腰间挂着葫芦手拿玉笛的女子御剑立于半空,看着碎石、沟壑、深坑,她内心凄凉。 傻个哥的实力自己是略知一二的,凝丹期修为是造不成千里山崩地裂的,可此地需要多少凝婴修士一起全力催动大法力才能造成大破坏。傻个哥要付出…… 她就是肖芙。 远处掠来几道身影。 三男一女。 其中一名络腮胡脸面有些黑的长脸汉子拱手问道:“这位道友,你也来看韩廉战场,明悟天地大道的麽?” 肖芙思绪万千,没有理会这四名凝基初中期修士。 “你!”那汉子身旁一名青年俊秀男子怒道。 他刚呵斥,黑脸汉子摆手制止道:“在下邕郡晁家晁无伤,在此见过道友。”他说着又一指身旁青年人说道:“他们三位也是来寻机遇的好友。他是我堂弟晁无允,这二位是霍武强道友和洛雪儿道友。” 刚才他远远就看见这名女修,衣着朴素可难掩曲线玲珑婀娜身段,就让他心血喷张。近看她手肌肤白润手指纤细,加之其散发出气息如同出水芙蓉,气质犹如仙子。 见她筑基初期却还御剑而立,估计应刚晋阶的初阶修为修士。有些修士由于原因种种得以筑基,丹海中灵力压缩并非达到凝胶似乳。因而体内灵力不足,御空时借助外物节省法力消耗。 修士需要时间吐纳灵气积蓄补充丹海中缺失的灵力,去拉风的御空飞行,若非事有紧急,都不会平白无故的浪费。 有些修士或御剑或驾驶飞行法器,比能御空飞行的筑基以上修士飞行速度要缓慢的多,这种闲庭信步者也有不少。 晁无伤估计这女修有可能是用药物堆出来的筑基,或许…… 若是无根无萍的散修一流那更好了,他内心有些活络。 青元帝国一统天南,为了打压修真各派,要建立修真门派必须向官府备案,采用申报制,条件符合的才能开宗立派。 原有的门派亦如此,当然用规章提高门槛通过条条框框来限制,只是针对弱小的小门小派。至于那些大宗大派在青元帝国横扫之际能存活至今,帝国想限制他们只是一纸空文。 无数小门派没了生存的空间,只能改头换面自称某姓家族,某某山庄等等出入世俗,此等换了个名头的世俗修真家族就雨后春笋般出现。你不让我们结派传承,那我们入世讨营生你不能不给活路吧。有家族,有产业,亦有些帮手,这在青元帝国自从一道风景。 你可以在有些灵气的山野悄悄隐修,若聚众建起护山大阵聚集灵气是不行的。天南大陆修真门派锐减,可修真家族遍地随处可见。 修真资源比以前修真门派自然差的远了。但世俗财富快速向这些世俗修真家族汇聚,只要他们染指,凡夫俗子的家族怎能与之抗衡。 青元帝国上层和韩教的此项决定改变了天南大陆整个修真界和世俗界架构,可颠覆社会格局之政策何止此项。 天南风起云涌,随着青元帝国一统,很多明面纷争纷纷转入地下。很多人在挣扎,很多人在图谋,很多人顺势而为…… 肖芙似乎从思绪中回过了神。 她扭头拱手淡淡答道:“在下散修汪蓉蓉,有礼了。” 散修,晁无伤内心大喜,眼神更是流露出神采奕奕。但与其他几人互视一眼,他发现他们眼神怪怪的。 晁无伤不由得再一次细看肖芙,内心突然暗骂自己吃了包子混面钱,简直混账。此女子打扮成散修模样,可怎么看都不像散修,刚才咋肚子上的虱子明摆着还视而不见。给猪油蒙了心,要不得呀! 但见肖芙腰挂个葫芦,手拿个玉笛,怪模怪样的让别人看你咋是个闲云野鹤?连个储物袋都没有,谁信?在穷,进阶到筑基境不可能没有储物袋吧。 他们拱手还礼说道:“有礼,有礼。” 肖芙有些疑惑的说道:“在下不知,道友刚才说观此地乱象可……” 洛雪儿本是凤彩阁弟子,后来成了散修。 韩教入侵建安国,凤彩阁覆灭,此后她没了宗门依靠,成了散修的她到处游荡,也时不时四处觅些修行资源。闻得此处有机缘,遍来碰碰运气。 前几天遇到晁无伤三人,被晁无伤几句言语就一路同行。没想到此三人竟别有用心,着了他们的道。 她本是凤彩阁弟子,修行功法有采阳之术,对方修为本比自己高,对自己提升修为很有帮助,正是春沐术采补对象。 在一副弱女子被蹂躏的表象下混在一起,这段时间不知是晁无伤三人得了好,还是洛雪儿吃了亏。看着晁无伤三人听着悦耳动听如黄鹂鸟般声音酥了身躯的样子,她也想这女人若拿了面纱将是何样的长相,见肖芙话语间带着疑惑,忙发力轻咳一声。 晁无伤笑道:“前不久,商州周家周耀兄来此处探求,得机缘明悟晋阶结丹境界,广为流传。之后此地成了修士来寻求机缘之地。呵呵,不知道友如何称呼?” “噢,有这等奇事?” “哈哈,这只不过是个路人谣传的段子而已。我晁族与商州周家有故,其实周耀食了一株不知名的野草。” 其他三人见晁无伤将此隐秘都告白,都不觉皱起眉来。 肖芙带了面纱,外人不知她表情。 她听到此处有神奇药草,出乎她的意外。但只是吃惊并没有见猎心喜,她对晋级资源并不动心。 不光韩鸣给了她很多资源,就田于地那边就多的用不完。有些东西,有些人甚至冒死丢性命也要抢夺,有些人身份背景摆在那里根本不用亲自动手。 对修行资源来说肖芙就处于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那种人。这不是说器相宗资源多了用不完,其实很多没地位没关系没资质的低阶弟子还是为了一颗下品凝气丹或洗髓丹眼巴巴等待许久的。 肖芙灵根特性,器相宗当宝来看护,修行所需一切怎能吝惜。 肖芙淡笑道:“原来如此,多谢晁道友。”说完,转身欲走。 晁无伤见对面女修竟无动于衷,有些热脸贴冷屁股上了。一个散修,对神草都无动于衷不知是真的不懂还是面冷心急之辈。 他忙笑道:“道友道友,留步。此地千里,来往龙蛇混杂,不如和我们一道,相互有些帮衬,不知汪道友如何?有我们,你半天云里吊铃铛,不在无依无靠。哈哈,兄弟齐心,皆可断金。” 肖芙想想,看这几人眼神鬼祟,看似堂堂正正,内心不知揣着多少鸡鸣狗盗之事。既然出来历练,倒不如和他们一伙组队,看看他们是何等奸佞宵小还是可交挚友。 想此她面色一转,清脆笑盈盈道:“呵呵,多谢多谢。诸位盛情难却,今后小女子还靠诸位道友提携。小女子四海为家无依无靠,能得遇诸位,以后还指望……” 肖芙如小白般说了些没营养的话。 晁无伤几个男修士如做梦拜堂,暗欢喜。 “好,好。”晁无伤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他与霍武强对视一眼,笑道:“哈哈,此地非一日就有所获。走,走,我们结识汪道友,隔日不如撞日,今日时辰已不早,不如去辛夷城热闹一下,把酒言欢,增进友谊。” 其他几人也笑容满面,都说一见如故,先叙旧。 五人一路朝东飞去。 第九章 偷鸡蚀米 芒砀山早已不复存在,此地本有几座城池。可在那次天裂地碎中波及飞灰湮灭,离此最近城池辛夷城本是小城,这几年人口聚多,逐渐有了百万人口的大城镇了。 瑞园客栈,是本城最豪华集吃、住、乐为一体的庭院式客栈。据说是某一修真家族的产业,留宿私密、舒适、清静、安全,是很多有头面的人物休憩下榻聚集之地。 五人进了客栈,直接穿堂过院,进了一座庭院。院门有匾额“怡兰苑”,院内古朴雅致,有亭有池。 晁无伤等人如入自家庭院。 洛雪儿笑道:“汪道友,我们前几天包住此处。环境好,宜我等静坐修行论道。” 晁无伤说道:“无允,去。叫小二在西花厅安排一座宴席,菜精致不在多,酒要好酒。” 西花厅,晁无伤坐上座位,洛雪儿坐其左下位。 众人劝让肖芙坐于晁无伤右下位。 晁无允和霍武强各坐一边。 洛雪儿轻笑道:“晁大哥年长,我等都以晁大哥马首为瞻。不知汪道友年芳何几?” 肖芙一说年龄,众人都唤她以小妹称之,甚为亲热。 众人酒过三巡,晁无伤说道:“我等能有缘在此行酒论道,皆为缘,不知能否冒昧的让大哥我一睹小妹芳容?” 其余三人也瞪大眼睛期待。 肖芙笑道:“自小戴斗笠已习惯,乃小妹之错。”说着拿下斗笠面纱。 众人看见倾国倾城清丽绝俗的俏脸,面容丹唇外郎皓齿内鲜明眸善睐秀挺瑶鼻,洁白晶莹如雪如玉脂的肌肤时都呆愣了。 好久,众人见肖芙微笑轻抬酒杯怡然自饮,男修们有些燥热,喉结咕咚时不断。 还是晁无伤先醒悟抬酒杯笑道:“汪小妹乃国色天下,怪不得要面纱遮面出行。妹的美不是妹的错,乃是天的错。哈哈,瓜飘里点灯,太漂亮了,轻纱掩面是必须的。” 洛雪儿也看愣了,听到晁无伤狗嘴里吐象牙般赞美这才回神, 晁无伤发觉自己说话有缺绅士风度,尴尬笑道:“兄睹芳容,实乃我辈荣幸之至。好好,有缘认识小妹,天下无粉黛。好好,喝一杯。” 和霍武强、晁无允抬起酒杯相碰,众人一饮而尽。 众人相互敬酒。 彼此交流功法神通,修行见解,修真趣闻等等。晁无伤等人发觉肖芙讲到功法神通正道魔门妖派的法术神通都能说些道道来,可见涉猎之广。可说到修真江湖,却知之甚少。 他们拿这些说辞想套肖芙的师门出处,在言语间推测出此女乃是名门大派的弟子并非散修,只不过是初出茅庐之辈。 众人好似推心置腹,其实都是拿话套肖芙,最终尽兴散席。 这小院是四合院,客房有好几间,便于富贵之家车船劳顿路途疲劳时能好好休息。 一人一间房,各自休息。 肖芙盘膝于床榻上,静坐吐纳。 夜半,忽然窗前桌台上一盏油灯“吧嗒”一声,四分五裂,一股白粉雾尘瞬间弥漫在卧室里。 修士入住休息,点油灯照明可有可无。油灯是普通铜灯,每间屋里有一盏或多盏,在平常普通不过。这是世俗客栈,天黑若是凡人居住是要掌灯照明。 白粉散开弥漫之际,肖芙连闷哼声都没发出就栽倒在床榻上。 屋外,有两人鬼鬼祟祟的摸了进来。这二人就是晁无伤和霍武强。晁无伤袍绣一挥,将屋内白粉雾尘被一卷消失不见。霍武强迅速拿出阵旗阵盘设下隔离禁制。 霍武强边设禁制边轻声说道:“这小妞应是个雏,你看,在陌生地连禁制都不设置。哈哈,今晚可好了我们兄弟俩喽……呵呵呵呵。” 晁无伤嘴巴微动。 霍武强听完晁无伤密语传音后笑道:“怕什么!隔音禁制都设置好了,还用啥密语传音。呵呵,她听到有如何。咦!她,你是不是剂量用大了,眼睛都闭着。” “没有,没有。根据修为配量,想多少就是多少,怎会误事。迷倒后……呵呵,一动不动眼睁睁看着咱,嘿嘿……咦?不对,不对。” “啥,不对?不要一惊一乍,看见美人儿,你猴急个啥!” “不对?不对?” “有啥不对?都迷晕了,你不来,我先来!”霍武强说着将晁无伤推到一边,伸手去解肖芙衣带。 “啊!”霍武强突然收手大叫后退。 被推到床尾的晁无伤也愣了。 肖芙忽然睁眼从床榻上坐了起来,轻笑道:“两位道兄不早早休息,来小妹处还要论道?”说完下了床,寂静里异常突兀。 霍武强见了鬼似的惊叫道:“你!你……” 肖芙嘴巴一张,往手掌里吐出一颗黄晕光芒包裹的珍珠,笑道:“咦?你们这‘迷晕散’把人迷倒了还必须把眼睁开着?呵呵,我错了,没配合好没配合好。扫你俩兴喽,抱歉抱歉!” 晁霍二人见肖芙如见鬼似的,而且她还讲淘气话。 肖芙先前谈吐温文尔雅彬彬有礼,如今好似捉弄人的小精怪,他二人一时反应不过来。 “幸好我有颗解毒珠,不然要着了你们的道了。” 晁霍二人一愣,而后就回过神来。他俩干一些龌龊之事配合很多年一举一动只需一个眼神就意会了。晁无伤拱手笑道:“汪,汪,蓉蓉妹妹,误会误会……” 晁无伤正说话间,霍武强突然手指一弹,一颗红色丹丸飞向肖芙面前爆裂,紧接着手一扬,一张青藤软网从天而降罩向肖芙。 肖芙抬右手衣袖挥了挥,那红色丹丸化成的红雾团被衣袖扇出的风吹向了晁霍二人面前。 晁霍二人大惊,忙散开。晁无伤惊叫道:“你,你竟有筑基后期法力?” “就是筑基后期,不用怀疑。晁兄,她掩藏了修为!” 肖芙抬手间,手中出现一柄金光灿灿的铜伞。铜伞撑起之际,青藤软网落下接触到伞顶就被铜伞吸住成了真正的软扒扒软绳。 “晁兄,霍兄,你俩三更半夜来我这小女子房内,想干啥?既然来了,小妹也不是那种不讲礼数之人,那你俩就各自断一臂吧!” 晁无伤手中出现一柄长剑,霍武强双手各握金刚圈,二人目露凶光逼向肖芙。 霍武强恶狠狠的叫道:“大言不惭,待会儿要让你死去活来。嘿嘿,叫就尝尝黑白双煞的厉害。” 肖芙冷笑道:“还不自量力,在屋里打斗,不怕把屋子拆了。我可没银两赔!” 她手握玉笛一抬手,玉笛一端银光闪闪,无数枚银针从四面八方封锁了他二人前进后退之路。 晁霍二人见自己被无数银针围困住立即放出护体罡气各自用法力抵御,可竟有种有心无力的感觉,而且还发觉到银针头透出的阵阵杀意。他二人相视一眼,“噗通”一声跪地,摆出一副可怜样。 “我不喜欢杀人!但我也不喜欢轻易委屈了自己。”肖芙一挥手说道,制止从狼变成羊的二人欲哭天悯人的表演把戏。 晁无伤猛地站起抬手点指肖芙咬牙切齿道:“汪蓉蓉,不要欺人太甚。我晁家有结丹老祖坐镇,靠山是五莲山武神阁……” “呵呵,讲这些狠话,没必要!天下人,天下事,人人敬,人人畏。既然做,必遭报,要有勇气还的。我这银针可涂有剧毒,你们要不要试试做刺猬的感觉。” “你……”晁无伤恨恨道:“你,魔女……” 霍武强拿着储物袋哭兮兮道:“蓉蓉妹妹,我把我这些年的积蓄都给你,饶我一回吧!我以后洗心革面,好好做人。” “唉!太啰嗦了。”肖芙手一挥,银针不见。 晁霍二人面露惊喜色之际,还以为肖芙会放给他俩,但见眼前人影一晃,“唰唰”两声,护体罡气被破。寒光一闪银光一片,晁霍二人的右臂掉落,臂膀伤口处鲜血喷出,“啊”“啊”痛苦惨叫连连。 肖芙见晁霍二人不愿自残,在用言语有些啰嗦,于是施展眨眼剑法斩了其右臂。这小屋里肖芙都不用法术,直接提剑下手。之后朝屋角两处挥了两下,破了禁制推门而去。就在身影消失之际肖芙的声音在庭院中飘荡,“祸福无门,惟人自召,善恶之报,如影随形。好自为之吧!” 晁霍二人见肖芙毫无费劲就甩袖而去,又听到肖芙的赠语吓得面面相觑。 禁制就这样轻易破了? 二人冷汗直冒,心底哇凉哇凉,原来自己刚才在鬼门关口走了一回。常在花边走,哪有不着刺扎肉。 肖芙断了游历结识一些好友的想法,隐去修为以世俗武者打扮一人一马开始行走江湖。 小城北区一家不起眼的客栈客房里,上官中庸、司马俊、诸葛元光、公孙贝四人围坐点着油灯木桌边为了肖芙正讨论着。 第十章 初见医修 屋里没有设隔音禁制,若设置禁制怕被有心人注意到。更是他们知道所讲玄黄星球的语言,这一界是没人能听得懂,是有恃无恐的。 即使有心人,听见从未听过的语言,他们也不怕猜想。他们的神识能覆盖延伸千里外,谁能逃过。 关于残片,关于肖芙,讨论过多回。他们对此界修真界了解的七七八八,如何下手争议很多。悄悄跟踪关注,可一直没下手,可见他们几个小心的很。 诸葛元光说道:“怎么办?肖芙离开了瑞园客栈,不知又要去哪儿?再争吵,没啥意义。一晃来这破界域十多年,游历了个遍,他们化神没去过的地方我们都去过了。再耽误下去,有意思嚒?这里除了星宫那个女小娃和大海里那条蠢龙外,再没有哪个是碟菜。久拖,迟则生变。哪天掉入空间裂缝,哪里寻得。既然肖芙出了宗门,即使有三个小子护佑,那又有啥顾忌,还是如我以前说的直接冲上去碾压,拿下直接捏碎远遁符回去。省时省力,简单快捷。” 公孙贝说道:“我还是坚持我的说法,直接出手,很危险,变数很大。间接出手,巧借他人之手,有些画蛇添足。得手?哼哼,有那三个元婴小子盯着紧,机会很小。一旦对方觉察到我们是幕后推手,反而多此一举。我有一套功法适合本界凡人修炼的功法,修到高境界能和此界元婴修者一战。我们建立一江湖门派,自己人好安排。” 司马俊说道:“你俩,哼哼,自以为是!抓,哼!自建门派,哼,要猴年马年!按我说去控制一个宗派,让他们去绑了来,我们隐在幕后,神不知鬼不觉,这样我们就不会直接面对危险。我搜过那汪大虎的记忆,宇文鸿运那小子与肖芙、韩鸣相遇时,按这星球修行说法肖芙练气期,韩鸣那小儿只不过结丹境,在我们那里连凡人都不如。我不相信宇文鸿运不是这二人的对手!以我推测,当时应有外人出手。可惜汪大虎不在现场,那出手者非残片莫属。此界能不知不觉中让宇文鸿运殒命,只有这道器。芒砀山一战,我们幸好及时赶到,通过万里窥探术看到了韩鸣手持了宇文的本命剑。这论证了宇文就是被这小子所杀。直面面对,有危险,没必要。像宇文就这样没了,没意义,没意义。” 上官中庸挥挥手说道:“你们老这样争吵,有啥意义!宇文死的蹊跷,欧阳长老也意识到了此间的凶险。我想了很久,直接出手,肯定危险。有前车之鉴,没必要。我们更没必要消耗自身仙力,会被界面排斥的。控制个门派去尝试一下,探探虚实也可。司马俊你去找个门派试一下,但要隐蔽不要露马脚。还有公孙师弟的说法,我同意。我考虑了很久,想必欧阳长老会同意的。宇文师弟命丧此界,不能白死。我们既然来了,不能白来。元光师弟、公孙师弟,你俩去世俗和通途商行谈,让他们各地商行铺面都悬挂出兽图腾鸟图腾,再公布观摩图腾的奖励,来观摩的人用利诱之。一旦能领悟图腾之意境的凡人,就吸入进来,自成一派,就叫玄黄派吧。到时将弟子培养成才后,将这青元帝国灭了,韩教灭了,器相宗灭了。韩鸣,韩族,敢杀我玄黄宗弟子,哼哼,鸡犬不留。” 其他三人面露不忿。 “我盯肖芙。”上官中庸继续说道:“还有那玄黄宗,这低界面竟也有叫玄黄宗,到我们得手之际,顺便将其抹杀掉。我堂堂仙界玄黄宗岂能被这帮蝼蚁辱没名声。” 众人师从宗门各支,同宗不同枝谁也不服谁,如何将残片弄到手,分歧很大。上官中庸虽是领头,但自己也没更好办法,一路争吵,相持不下,他只能平衡大家想法。 由于他的优柔寡断,不久之后在天南大陆凭空出现一派,且能和修士一较高低的凡人教派。百年后动摇青元帝国根基,使之分崩离析此为后话。 肖芙骑着一匹白马,行走在去安来城的官道上。 官道上泥土飞扬,灰尘滚滚。 姜凡手持马鞭,一人一马急速往前。 曾经他刚入秀玲阁,意气风发自诩将来成为修行天才,医道奇才。可惜,韩教入侵,秀玲阁上下精英在阁主带领前去抵御死伤殆尽。 当年他只是刚入门弟子,修者大战宗门不可能带他们去。他们几个刚入门修为太低去了反是累赘亦无意义,安排留守宗门。 青元帝国横扫东部诸国,如洪水兽潮摧枯拉朽。留守秀玲阁的长老鲍方安自知守护宗门简直是螳臂当车,韩教教众来灭门留在此地垂死挣扎那是自取灭亡。 他收拾了宗门内贵重物品,溜之大吉。 姜凡几人见长老跑了,于是也脚底抹油,开溜。溜之大吉前他们几个可也胆大,除了搬不动的建筑外其它一些物品席卷有空,尤其是药田里的灵药灵草,藏经阁的经书玉简。 当然药草、药典都是鲍方安看不上眼的,秀玲阁宝库所藏都被他席卷而空。 姜凡借助这物品换了一些修行资源,将修为提升到了练气五层。 他手中有几块药书医典玉简,学而略有小成,闯出了些医修名声。他不愿成为一些势力的客卿,这些年以散修行走江湖,有了些名声,可修为受资源限制,止步不前。 他骑马快跑,耳边呼呼风声不断,遥想自己入仙宗修行后御剑飞行的景象,即使已经练气五层了也不敢御剑飞行,那太耗灵力。 他从未想过自己还会常年有以马代步的这一天,这也是时刻苦恼时常神游天外的原因所在。堂堂修者还骑马讨生活,实在感伤。 姜凡骑着黑马如疾风般往前飞掠。 哒哒哒!哒哒哒! 突然,异变突生。 前方官道上有一条长达几十丈的车队,整个车队里的车马有十多辆,拥挤在一起。对面正好也来了车辆,遇到一起,路上避让空地方都没有。 黑马速度快,骑马之人思想又开了小差。等发行即将冲进车队时,勒马已经停不住了,一下冲入。随着马嘶叫,很多人吓得失魂落魄,人仰马翻。 眨眼间,官道混乱不堪,受伤者无数,并伴随着一阵阵惨叫声。 一见此混乱情景,姜凡回过神来有些无奈,忙跳下马来抬眼扫视四周,却发现四周众人对自己怒目而视。其中更有甚者,剑拔弩张将他围住,不给说法马上动手。 造成了大祸,受伤众人多达十多人。特别是一溜车队,非但人受伤,连几辆马车侧翻,里的货物都倾倒而出了。 “咦?” 肖芙正在其后,看见其中一辆马车里竟然倾倒洒落出了一些药材。如果是普通药材,那也算了,可这些药材中有一部分却是修真界中可以用到的药材,都是熬制药汤浸泡躯体之用。 “无知小儿!” 很快,从车队前方跑来一名领头模样的大汉,身上尽显凌厉之气,行至姜凡面前,呵斥道:“你是怎么骑马的?” “噗!” 马队中有一名冷酷青年见乔邦泰乔师兄生气,拔出宝剑,寒光一闪,刺进了黑马的脖颈。随着一声凄惨的嘶吼,姜凡的黑马死去。 姜凡面色一寒,手中出现一把明晃晃的长剑。在他们的眼中,以为姜凡是一个文弱的书生,根本就是任人宰割。但见他手中平白无故出现一把长剑,顿时个个面露怯意。 那大汉本想拿捏一下这小子,见他此一手,顿时客气了很多。忙说道:“你……” 姜凡看见对方都是凶狠之人,身上有一股若隐若现的威压,都是凡人确有修者的气势,这让他无法判断这些人的来路。 与此同时他目光还落到了这些翻倒的马车,发现这些马车里都装有药材。刚才混乱,翻倒不少。他不由砰然心动,暗想:“难道这车队是某个修仙家族或者门派,在世俗中的势力?” 譬如秀玲阁以前在世俗中也是有凡人势力的,负责收集修仙材料、天材地宝、还有有修仙天赋的孩童等等。自己就是碰巧碰到秀玲阁执事下山偶遇被发现有灵根资质后随商队上山的。 他不想滋事。忙打断大汉话语,说道:“我是药师,我立马医治你们受伤者,被我医治后立马活蹦乱跳。我的马撞了你们的车,你们杀了我的马。我有错在前,你们有错在后,我医好你们,两不相欠如何?” 乔邦泰略有迟疑,转身朝车队前面跑去。在一辆马车边低语几句,随后转身又跑了回来。他说道:“你若医好我这十多个兄弟,不勿我们赶路,那就两不相干。” 姜凡说到做到,即使医治中需要消耗不少法力。 他说罢便走向人群中的一名受伤青年,笑道:“请把你受伤的部位亮出来。” 第十一章 醉人美色 青年伸出袖管满是血迹胳膊有很大一块红肿的伤口。 姜凡展开手心,轻轻在他的伤口上抹过。再看原先流血的伤口,连个伤疤痕迹都没有,唯一的区别,就是治愈后特别明显的嫩肉。 “好了!竟然好了!果真是仙医!”那青年惊呼一声,挥舞着自己受伤的手臂。 旁边有人看后说道:“咦?还真好了!” 众人不禁对姜凡刮目相看,看样子此人的手法很老练,治疗速度更是快的骇人。 乔邦泰立马挥手喊道:“大家排队,一个接一个的来……” 姜凡面带微笑,让你沐浴春风里,给人一种儒雅亲近的感觉。他是悬壶济世的医修,让人感到他们的伤不是他刚才造成的。 人群里顿时一阵轰动,受伤的人望向姜凡的目光,带着崇敬。 “原来他真的是仙医啊!” “对对,这治疗伤口的手段实在太高明了!连伤口也没有,还没有结疤。” “仙师,您顺便帮我看看上个月不小心摔伤的胳膊吧!” 不一会的功夫,姜凡就治愈了受伤之人。这些人都是刚受的外伤,新伤口愈合快。还有些只是脱臼,或是摔伤淤血。这些几乎耗不了一些法力,让他长舒了一口气。 医治好众人后,乔邦泰领着姜凡来到前面马车边。 一名身姿窈窕的妙龄女子一掀布帘从那马车中走出。 她一身淡绿长裙,轻轻触底,一尘不染。隐隐间,有一层淡淡的翠色光晕,笼罩周身,犹如九天之上的花仙子。 其容貌甚美,清丽绝伦,肌肤胜雪,娇容如花,生的如花似月,且自有一股出尘之气。 然则,这青衣女子却流露出一股高傲之气,目视场上的众人,如同俯视蝼蚁一般。 姜凡看着有些愣神。 就在他愣神之际,啪!陶玲玉快速伸出玉指,隔空一点,灵光一闪。姜凡身体顿时僵硬无法动弹。 肖芙老远看着,眼露惊疑。 此女子乃是凡体,怎有灵力波动。可施展的是世俗点穴术!这手法怎么能用在修士身上? 后来,她又暗笑自己。 傻个哥还不是教了自己罗烟步法,世俗功法不是不可用。可凡体有灵力波动,值得一探究竟。 就在肖芙愣神之际,姜凡身子僵住了。就见那年青女子一颗丹药按入了姜凡口里。 姜凡根本没反应过来对方会对自己下手,且是个凡人。但丹药入口即化,自己僵硬的身躯缓缓能动弹了。 他忙急问道:“你,你给我吃了什么?”他是医修药师,涉猎过很多医书药典,显然对方给自己吃了一颗毒丹。 陶玲玉冷笑道:“哼哼,就算你是修者,服下这颗赤毒丹,也会如火焰焚身,生不如死。没我赐予你解毒丹,你将爆体。我派是天下大派,欲招你入派。我想你闲散惯了,诚邀你,你定不会愿往。给你吃一颗赤毒丹,就会听我一言。你一定认为我用此下流手段,有所不齿,可对你来说百利无一害。等你到我派看后,不管愿不愿,到时都会给你解毒。你看如何?” 姜凡听后一脸怪异之色。此刻他体内,不知怎的就感觉身体里暖洋洋的。 这……这真是赤毒丹吗? 姜凡不禁以怀疑的目光,望向陶玲玉。 陶玲玉笑靥如花,嘴角微微抿起:“无知小儿,你体内的‘赤毒丹’可否发作了,有何感觉?” 姜凡只觉体内暖洋洋的,那一缕缕灵力游走布及他体内各处,给这暖意再增添几丝温馨。 “这……这真的是赤毒丹吗?”姜凡忍不住心中的错愕,不禁以怀疑的问道。 陶玲玉一听此言,又见姜凡怀疑的目光,不由一怔,随后笑道:“这当然是如假包换的‘赤毒丹’。此丹虽是毒丹,但有滋补之效。本姑娘看你医术了得,又被卡在练气五层多年,也是对你刚才医治本派弟子的奖励。呵呵。” 姜凡心想,怎么可能?是不是她拿错了。 他服下一颗“赤毒丹”后,真的一点被下毒的感觉都没有。 他还感觉浑身精力充沛,一股暖流在体内流淌,舒坦之极。 难道这真是毒丹? 不会是把滋补养生的大补丹当毒丹吧!他有些心神不定,想溜之大吉。 他的想法,哪瞒不过对面之人。但见对面女子冷笑连连,他又有些举棋不定。 四周的护车汉子们在陶玲玉示意下,拿着明晃晃的兵刃,向姜凡逼近。 顿时,气氛紧迫起来,战斗一触即发。 姜凡一脸凝重之色。 若论修为战力,他不怕对面的小妞子。即使还有那十几号人。他自信能杀出一条血路,全身而退肯定没问题。可那赤毒丹,他还是有些忌惮。 对毒丹他也懂些,有些一看颜色气味就知道就是毒丹,有些无色无味,有些一看还以为是灵丹,只是貌似。 在这紧急关头,陶玲玉身后的马车里,传来了一名女子的幽幽叹息声:“陶师姐,既然强扭的瓜不甜。你放他走吧……” 那声音天籁般柔和动听,清泉叮咚,晨风轻抚,小树嫩芽…… 姜凡听声音就觉得一缕宁静安详,在这周遭吵杂的路上,刹那间进入小桥流水人家般的意境中。又如丝竹声音之中,隐隐间还有一缕洗涤灵魂的神奇魔力。 姜凡站在原地,心中既是安宁,却又是惊涛起伏。此时此刻,他竟感受到一股让人无比亲切的气息。他不知道他已经着了对方魅惑弥音入耳,乱了心神。 他抬起一双深邃的眸子,望向对面的那辆马车,好似看到了沉鱼落雁的倾城之容。一张不属于人间俗世的绝世容颜,恬淡而幽静,自然而出尘,身躯柔弱无骨,皓如凝脂。 甚至他还隐隐嗅觉到一缕让人心神振奋的幽香,带着几分花草气息,又有几缕女子的怡人馥香。 此刻忽有微风轻轻吹过,让车布帘无声飘起,露出马车里瞬间的惊鸿。 姜凡顿时看到了刚才隔着布帘纱好似看到美丽女子,相貌竟无差异。 一双如深谷幽兰的明眸,恬静如水。他似乎看到了充满无限生机的一花一草,亲切而遥远。 车窗布帘,随着风去又回复原状,隔绝了姜凡移不开的眼神目光。 那美丽的轮廓,让姜凡小心肝砰砰乱跳。声音亦如风铃动听,柔和似水。惊鸿一瞥,近在咫尺,宛若天籁的声音,面容国色天香如同仙女下凡,足以让人终身难忘。 他二十有几,从仙门落入凡尘,也要食人间烟火的。他但见此女,就下了决心,茴丹花刺下风流死,值!更何况他玉树临风风度翩翩,浔江上下大名鼎鼎小医神,且尚无娶妻。 他旋即一脸正色,义气凛然的道:“在下身为药师,救死扶伤,济世救人,愿和诸位前往。” 众人眸子中,闪烁着异样的目光,姜凡感觉到众人望他如一只大色狼。 混乱在姜凡医治好伤者后平复了,他随着车队前行。 官道上通行恢复了。 肖芙有些好奇。 车上的女子身怀媚术,不是修士怎么会施展媚音? 下车的女子凡体能动用灵力,还有这姜凡,她是第一次看见修士医者。 宗门内弟子打斗,受伤是家常便饭,都是吃丹药用灵气疗伤,可不是这种疗伤手法。 肖芙查看了车队前行路径,侧耳听清了他们私聊中前去的目的地。之后她策马前行,迎风奔驰,将车队甩去老远,她有她的心事。 她已经离开宗门有两年多了,常在城镇村野穿梭,时而在一些地方逗留小会。和一些卖菜老大娘,走街蹿巷挑货郎等街头巷尾做小本生意的人闲聊,给他们一个铜板他们能东家长西家短和你讲半天。 还有混江湖的相命师、说书人、剃头匠等等,肖芙每到之地都要找他们问问。 这些都是混江湖的人精,在世俗底层坑蒙拐骗,眼睛尖的很。一看到肖芙的模样,肖芙问什么他们都是竹筒倒豆子,一点都不留。 她一路前行,神识覆盖四周,一草一木,一花一虫,来来去去的凡夫俗子,尽在她掌控。 白天走四方,夜晚修心性,灵力少了就吃些丹药炼化补充。世俗间灵气稀薄,多地没有灵气,修者是不屑常年浪迹村野。只有她浪迹村野间,查找那个牵挂之人。 夜幕下,马儿也没系在树下,它随意溜达着啃着野草。 肖芙升起篝火,拖着下巴凝视远方,很久很久如同雕像纹丝不动。 这一晚,肖芙凝神之际,很远处传来了一阵不小的动静,有灵力波动,并伴随着生命的殒灭和枯竭。 远处山坳中二名修士斗法,一时间狂风怒吼,飞沙走石,声势不小。 地下躺着一人,看其模样是个中年,血涌如泉,刚死亡不久。 半空斗法二人皆为老者,其一人身受重伤全身衣袍破碎染血,仍拼死相搏,以求活命。 第十二章 我不杀生 看再拖延命将丧于此,战胜更无望,这名伤者突然手持的黑乌剑黑光大盛。这是他的最后底牌,即使对方知道他这底牌,他依然自信能借此逃脱。 黑色光华将黑夜笼罩的更加漆黑如墨,法力波动更甚,短距离内无法视物神识也受限。 瞬间破开对手攻击神通,急速向肖芙这边飞遁奔逃而来。对手有些诧异,没想到自己又是防范可对方这么早就亮了最强法术,使其突破脱离攻击范围。 这老者老远发现荒山野岭之地竟有人燃篝火过夜,心想定不是一般凡人。但到稍近处,看见是一名头顶斗笠面纱遮面的武者打扮苗条女子,还有一匹白马四处啃着嫩草。 他大失所望,马是凡马,定是世俗之人,大不了是个武者或低阶练气士。 于是,他转向而走,不想因自己害了陌生人。 老者紧跟其后,狂笑连连。将手中二灵尺挥动起来,红白二色法力从尺端倾泻而出。 他施展的法术神通在虚空中爆发出可怕的威力,红白亮光很盛。两缕光影化作道道彩带分散而去,把受伤老者逼的无法转向逃走,只能折向肖芙这边连连后退,显然受困于此没有了还击之力。 受伤老者见已无生路,手中一闪,手中出现一块巴掌大的长条青灰色鎏烈石。 他一口血喷到青石上,另一手指连打出几道灵光和法诀,口中咒语连连,最后杀手锏亮出搏命了。 青石“嗡嗡”声不断。豁然间,这青石上绽放出一股强大的灵压,还带着烈火热能。蓦地变成一块长达丈许的大青石,浮到半空中,散发出一股毁天灭地的威能和咄咄逼人的气势。 青石所覆盖的大地开始颤动,地下蛇蚁兔钻出洞口到处乱窜。地面土燥草枯,稍许片刻有即焚之势。 那受伤老者嘴角流血,凄惨笑道:“中梁山与韩教一战,宗门就此败落,就剩我们三人。你不想光大宗门却倒行逆施,想强占镇山法宝。你不要逼人太甚,不然就让你命丧于此。” 他脸上显露出多出怒气和决然。 正当他尽全身法力和气血,作最后一搏时,“咻”一声,“吧嗒”那青石忽然缩小从半空坠落。 受伤老者脸色大变,身躯在半空中摇摇晃晃无法御空,只能落于地面,他面露不可思议状。 没有受伤的老者突然“哈哈”大笑。他收了二灵尺,此尺乃是一件法器,动用法器消耗法力太大。如今成了散修,每次斗法都要悠着点,吞吐天地灵气的地方没了。消耗法力如同沙漠里水袋里的水,喝一点少一点。 他手中换了一柄弯刀,点指道:“现在,你已经是强弩之末。我给你俩酒里放了‘麻离散’,一旦身体受伤,将流血不止。而且这‘麻离散’药效起后让你法力减半,祭起镇山之宝,法力快速流失。哈哈,没用。” 他说完,手一招,将青石射到手中,把玩起来,竟无视对面瞬间已有些佝偻的受伤老者。 受伤老者大惊,手中的黑乌剑竟颤抖起来。他瞥了眼看肖芙,不觉眼前一亮,发现先前他判断错误。这女子从气质看不像武者,武者气血外涌,外练肌骨内练气血。 此女子看无缚鸡之力,胆敢孤身一人露宿定不简单,估计是女修。若是练气士,自己一眼定能看出,看不出修为,定是高人。 他手杵黑乌剑于地,仰天大笑道:“哈哈哈,宗门命当绝。你,不得好死。”说着一口鲜血狂喷老远,随后瘫坐于地。 他喘了几口气,回头抱歉的对远处篝火旁仍愣愣出神肖芙一拱手说道:“道友,这位道友,是老夫连累了你。趁老夫尚有一口气在,你赶紧走。”之后他强撑站起一点指半空老者说道:“赵无极,你这小人,你我还有侯师弟同门百年。你,你残害同门……今日我死,死不足惜。你不要伤及无辜者……” 半空中赵无极冷眼看了一下肖芙干笑道:“你又耍这种激将鬼把戏。还假哭耗子,用话激人家动恻隐之心帮你送命。你死,哼,今日所见之人皆死。哈哈哈。” “你!”老者大吼,脸色青筋暴起。他手持黑乌剑化作一道模糊不清的虚影,刺向半空老者。 “叮当”一道沉闷的金属碰撞声起。 受伤老者手中黑乌剑不堪重负,爆裂开来,席卷四方。他承受不了如此强大的余波,若没有受伤之前,以他筑基中期后阶境界根本不足为奇。如今他本身受重创,更是遍体鳞伤,栽倒于地,奄奄一息,看样子离死亡不远。 半空中老者冷笑斜看了地面受伤将死老者,将清理干净的青石砖往空中一抛。他有些激动有些欣喜若狂,日思夜想的法宝终于到手了。 刚才他把玩了小会儿,现在安奈不住,于是手指连指,砖表面布及着一些玄妙的符文波光绕转,在夜空熠熠生辉,比刚才受伤老者祭起时气势更强十倍。 一股厚重威能气息覆盖肖芙和那受伤老者。 沉思中的肖芙这才回神抬眼看向半空老者。 躺在地上的老者喘气叫道:“道友,快逃。他利欲熏心已经不是人,已经被魔障蒙蔽了心智。他……”他说着竟昏了。 肖芙并没有理会。略一辨识,她发现,此宝竟然是一件中品法宝! 修士使用的玄兵利器中,玄器、灵器、法器、法宝和灵宝,皆分为四品:下品,中品,上品,极品。这青石砖只不过是一件中品法宝,这根本入不了她的法眼。 赵无极消耗灵力太多,如今即使祭出法宝,可输入的法力还是省之又省。 肖芙一抬手,玉笛对着半空之人一点,数根银芒激射而去,银针带起强大气流呼啸顿起。 半空傲立老者忙施展青石砖来防御。 “极品法宝!”地面受伤老者从半死状态中醒来惊叫出声。 急速中的银芒突然一分,其中一根银针撞向青石砖。其余银芒继续激射向那老者。 “当”一声,大块青石砖竟被细细银针撞飞老远。 那老者反应很快,见势不妙忙放出护体罡气,手中出现一面铁盾,盾面金光闪烁。 银芒一瞬就破了老者护体罡气,在铁盾前忽的四散,分不同方向刺去。 老者大惊,这银针还会带转弯绕开铁盾防御。 “啊!” “扑通!” “啪嗒!” 半空老者被银针封住几处命门穴窍,昏死摔落地上,脸上还透着惊骇质疑之色。他昏死前都不明白对面这隐藏小小女修手中竟有一件法宝宝器。 他们大罡宗立派五百年,多少代积累,镇山压箱底之宝才是这青石砖,只不过是件中品法宝而已。 那青石砖没了法力支持坠落于地。 肖芙面无喜怒,她神念一动,数根银芒从赵无极身上激射而回,入了玉笛中。 地面受伤老者有些死后余生,他身上没什么丹药灵液给自己这破如筛子般的身体疗伤。 他强撑身躯将青石砖捡来高举过顶,颤颤巍巍的说道:“在下大罡宗长老郝大忠,拜谢道友。此宝乃我宗镇派之物,献于道友。” 肖芙并未理会,淡淡说道:“你自己收着吧。我不杀人,你们宗内相争,你自己解决。这里有颗疗伤丹药,自用吧。” 她说完拉去马缰绳,走了。 她没想到在穷山僻壤间能遇上江湖夺宝仇杀。天南之大世俗武者打打杀杀不难遇到,可修者斗法还是筑基境以上修者厮杀且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能遇上真是自己撞大运。 扰了自己心境,她呆着也没啥意思了。 这让郝大忠愣了半天。 中品法宝,她不要。 这是啥人? 一点贪念都没有?连他自己都不信。 刚才他是迫不得已。万一这女子杀人夺宝,自己只能任其斩杀,为了活命自动殷勤献上,才有可能让对方有恻隐之心,放自己一命。对方不要,甩袖而走,出乎他意料之外。 世上还有如此好人,不是说修真界修士一见宝物都变的不是人,都成了坏人。自己见到宝物也会变成坏人呀! 刚才一时惊喜,都忘了对方姓氏,让他悔恨不已。他是知恩图报的人,不知恩人贵姓,莫不遗憾。 想了又想,受恩人救命,总要有些念想,给她取个绰号? 这样自己说起是更形象鲜活。就像自己的绰号为“铁剑通手”,这绰号自己第一次听到时自己都觉得有些好笑。 一个不伦不类的外号,可能自己一把黑乌剑加上一手蛮力。绰号是别人起的,好不好听自己没有听到之前是没有决定权。 给恩人取个啥? 美女手拿玉笛,腰系葫芦与剑。 玉笛和葫芦都是极品法宝,剑是普通之剑,布衣白面纱,亭亭玉立,如出水芙蓉。 忽然,他眼前一亮,笑道:“玉笛仙子!对,就称恩人为玉笛仙子。” 第十三章 图腾流行 郝大忠看了下赵无极昏死的样子,短时间是无法醒来的。他安心盘膝拿着肖芙给他的丹丸,这丹药会不会有毒? 犹豫半天,他一咬牙,吞服了。 这女子应是某名宗大派之人,若要害自己,刚才就可以将自己杀了或制服自己,夺宝而走,没必要用下三滥的手段。 服下丹丸,他内心一喜,好霸道奇丹灵药,身体伤口迅速愈合。以自己伤势用普通丹药自己要花好长时间闭关修养,才能恢复。又没想到,此丹疗伤效果之强,定是极品丹药。 兴奋之余,他看见晕死的赵无极又神伤起来。大罡宗就剩他师兄弟三人,本想师兄弟卧薪尝胆励精图治复兴宗门,没想到贪婪导致内讧。今晚,没想到的事太多了。 郝大忠沉默良久。 他站起身来,见夜色正渐渐散去,空气里有一层薄薄的水雾,内心却冰凉沁心。 还有半个时辰就要天亮了,唉,老夫真的要处死他吗? 如今偌大个大罡宗就剩你我二人!郝大忠内心纠结,随后长叹一声,手一招将其储物袋抓到手中。刚才师弟的储物袋被他夺了,郝大忠神识一扫,突然,他哈哈大笑。 储物袋里有不少材料,其中有块玉简让他欣喜无比。这……是秀玲阁的“秀玲药理圣手诀”? 怪不得赵无极会使用“麻离散”,竟是一部医修医术药典大全。自己后顾无忧了,没了宗门的依靠若是受伤有医术自己就无忧了。 一些小势力弟子和散修缺丹药无灵石,一旦修炼走火岔气,或是与人打斗受了内伤外伤,自己无力自救。 一般世俗医者是无能为力的,只能求医修救治。修者身躯和凡体机能有些差异,世俗草药根本无用,给一些低阶修行者看病养身的职业就有了。 还有储物袋里林林总总有不少药丸药材,简直是天上馅饼,幸运呀! 难道……难道赵无极杀人夺宝,秀玲阁谁成了倒霉催的? 郝大忠迈步朝刚才斗法的山谷走去,师弟的尸身还在那里。 他有些兴奋,竟忘了处理赵无极。 也许赵无极没有死绝,同门这么多年,有些于心不忍,饶了他一命。 他没走多久。 淡淡夜色,破晓将近之际。 夜空中突然飞来一只双眼闪着通红的巨大黑蝙蝠,这巨大黑蝙蝠在昏死的赵无极地面上空盘旋片刻,一个身穿灰色衣袍的秃顶中年胖子从蝙蝠背上跳下来。 他目视四下,展开神识,审视四周,没发现什么端倪,端详赵无极一会儿,笑嘻嘻自语道:“好东西,好东西,还是圣基中期后阶,比胖老子我修为还高。我‘尸道门’又多了一个好弟子。哈哈,什么叫无利不起早!老人常说拾财要起早,原来做勤快人真好。哈哈,你小子中了剧毒,不消天亮你就道消命陨了。谁叫你平常常做善事,积福积德功德圆满,好人是不会好死的,临死前谁叫你碰上好心人。” 他一挥手,一缕妖异的绿火,钻进赵无极体内,随后念念有词。 赵无极全身抽搐颤抖,无数小肉球在其体表蠕动起来,突兀间他毫无声息的爬了起来。 他两眼冒着绿光,面部扭曲,似乎在垂死挣扎。 “咦?你还负隅顽抗!听胖老子我的话,会让你舒服些。唉,别以为胖老子我泥捏的,泥人还有三分泥性。” 片刻,见如此情景,胖老头面色凝重起来,手中又窜出几缕妖异的绿火,涌入赵无极体内。 “嗞嗞滋~”一阵阵轻烟里含着恶臭在赵无极身体一些部位冒出,持续二十几息才安稳下来。可赵无极全身抽搐更凶,手舞足蹈如同疯癫,他脸部肌肉扭曲更显痛苦。 胖中年冷哼道:“你再强,却已僵死,还想抵抗脱逃升天。没胖老子,你已毒发命陨了。胖老子救你,做胖老子奴仆,是你福气,还不情愿。哼哼。”他一脸凝重,目露寒光,话锋一转口吐“镇尸术”的法言道决:“八将临身丹田一点神控四方紫府洞开天尊降法伏魔降妖道心有道……” 天亮之际,赵无极全身颓废,两眼绿光消失,可目光出现呆滞,神情形如傀儡尸体般的活死人。 胖中年脸上略带喜色,袍袖里手指掐诀开始操纵赵无极。他没想到操纵一具筑基修士躯体还较困难。略想片刻,他觉得控制一具刚炼制的筑基修士躯体。况且他还有意识,其反抗毅志还很强,于是伸手一拍自己腰间的一个黑色布口袋。 一股如煞气般的阴森森气息从那口袋中吐出,笼罩住赵无极。霎时,赵无极消失,被收入黑色口袋中。 做完这些之后,胖中年手一招,那蝙蝠从天俯冲而下,犹如一片黑漆漆的黑雾从天而降。他跃到蝙蝠背上,带着喜悦驾驭而去。 这几年天南大陆青元帝国内各大城镇刮起一股前所未有流行风。 满大街的商铺内都隔出空处悬挂了很多鸟兽虫鱼的图画,图画里各鸟兽虫鱼各式生活习性。这些图腾免费供人观阅,盘坐观摩一天者可免费提供饭食和一个铜板。这种现象出现一点征兆都没有,忽然一夜满大街的出现,成风,成气候。 一下流行了很多年,热度不减还成了常态。 一开始是通途商行各地分行,此举招来同城无数店老板店掌柜店伙计的嘲笑不耻。让无数人掉眼界的事发生了,一开始悬挂图腾的空房内鲜有人至,顾客都认为这是取悦客户的噱头。 来通途商行购买物品的顾客并不当回事,他们来买东西,哪有时间去看无聊的虫虫鸟鸟。最多给面子去里面瞧一瞧,但见没什么稀奇扭头就走。 没几日在通途商行门口很多路人被店伙计拉进来,很多人被没头没脑的拉来,发现让他们看无聊的丑陋鸟兽虫鱼。 有些人骂骂咧咧的离开,有些本是闲来无事,此处有吃有喝还有钱得,可以认识新朋友又能找老朋友谈天论地唠嗑。 铜板不要白不要,干嘛不来闲坐,坐门前树下也是闲坐。到傍晚,这些闲人有说有笑的领着铜板回了家。 逐渐人越聚越多,老太太小屁孩每天老早就排队抢位子。通途商行人气越来越旺,来观摩的人越来越多,买同样物品的顾客自然先来通途商行。有些在图腾下坐一天,回去之前买些家里急用物品。 通途商行生意一下火了。 各地其他铺面生意明显冷清多了,人都跑通途商行去了。 笑为不耻的店老板们一下急了,急急忙忙找画师画些虫虫草草挂在新隔的空房间里。 大家大忙一场,可来他们店里的人还是稀稀拉拉,城里人城外人还是往通途商行涌。 他们有些不明白,他们开出的条件和通途商行一模一样,即使吐血还提供饭食,怎么还是没几个来观摩图画?而通途商行看着来观摩图腾的人人山人海,不得不再开辟空房间。 大家一打听,才知道通途商行不光提供免费食物和铜板,还有承诺。若有人观摩墙上悬挂的鸟兽鱼虫图腾能悟得意境后,可在店内领纹银百两。隔三差五各地通途商行时不时在店外“噼里啪啦”放起鞭炮,庆祝有人悟得图腾意境了。 墙上悬挂着描绘天上飞的奇禽,地上跑的凶兽,水里游的怪鱼。每幅图腾有一百零八张,有独处,有缠斗,有嬉戏,各式各样即一百零八种姿势。 观摩图腾者观得哪一张若悟得其意,此页图会焚尽,即一页一焚。而领悟者头顶就会冉冉冒出白黄橙青绿蓝黑红紫十色中的任何一种雾气,就能领奖赏。 非通途商行的店老板哪里知道这图腾有玄机,随便找画师哪能化出其间奥妙。 有聪明的店老板发现其间与众不同,就尝试去通途商行购买图腾。没想到通途商行很爽快,有求必应,每幅二百两。 后来有些身份高贵者不愿在乱糟糟的商行里挤来挤去,买些在家观摩。 所有人暗骂通途商行黑心。 没多久,非通途商行的店面外也开始燃放鞭炮。客源多了,可见毫无关系的人领走了银子,心都疼坏了呀。那可是百两纹银,从自家腰包里掏出来的。 没办法,商行买卖不流血,面对对手的拢客手段千奇百怪,你不紧跟,关门歇业的就有可能是你。这回通途商行挑起的事端,他们苦不堪言。 即使看到通途商行卖图腾给他们赚的盆满钵满,自家流血流泪,只能咬紧牙关硬挺。谁叫自己找不到这神奇神秘的图腾的出处,不是他们没有拿这图腾找一些奇人异士破解,可最终毫无结果。 帝国各地很多铺面都增设了图腾观摩室。出入贫富老幼男女者络绎不绝,连武者修士也有不少,成了一道风景。 第十四章 姜凡臣服 通途商行以前铺面开遍全国各大城镇,后来借此扩展到中小城镇,一举成为货商第一把交椅。 很多店铺认为这是通途商行用的阴谋手段,设陷阱坑他们。自家照样学且学得一模一样,贴热情更贴钱两,无不咒骂该死的通途商行。 可他们哪知道通途商行起初实属无奈之举,通途商行也是被所胁迫。后来通途商行从中尝到了甜头,反而积极无比。 通途商行卖吆喝,又不用自己掏腰包,其他货物比以前卖得多多,赚的一发不可收。他们付出的只是提供场地一些硬件和揽客提供服务的伙计而已,一切费用皆尤一股势力承担。尤其是看见此势力财力之强,商行上层更是吃惊无比,于是乎更加卖力。 一天数亿人来观摩图腾,给吃喝给铜板还有赏钱,那要多少开销?这些都是别人提供,外人不所知。 那些领悟其意者被诸葛元光、公孙贝悄悄接走,成为玄黄派弟子。 短短几年,玄黄派在世俗间就招收了万人门徒,而且还源源不断的增加。连诸葛元光公孙贝都很惊喜,这里的凡人咋这么有悟性,远远超过预期。俨然成为世俗间覆盖青元帝国全境新的一股强大势力,这些门徒拜入后潜心揣摩图腾图意,听一些资质好的师兄传法讲道。 当然,这些师兄师姐都是诸葛元光和公孙贝精心栽培出来的。而门徒来自各行各业,各色人等都有,可入门后都没有了贵贱贫富之分,只论实力。有此机缘,个个欲得大道都潜心修行。 肖芙走街串巷,听见到处谈论图腾之事。也去过一些商铺观摩过那些摆着各种姿势的鸟兽鱼虫,看着一团雾水。 很多飞禽走兽她都不认识,更让她稀奇的是同一种动物又分很多种。例如蛇,蛇蟒类有几百种,蛇体颜色又有通体红色的,黑色的,青色的,黄色的,白色的,杂色的等等各色看着让人眼花缭乱。 各类大蛇小蛇,还有两头蛇的带翅膀的,或盘或游或缠或绕或飞或眠各种姿势稀奇古怪,如抬头吐信,鹰扑巨蟒,蛇吞毒蟾,蛇腰缠身…… 即使同一式,却画出很多款,初看一模一样,细看却千差万别。 无数商铺里无数人走马观花的看着,更有老头老太坐着自带小木凳,磕着自带炒货,唠唠叨叨坐一天。还有一些毅志坚韧着盘膝久久凝神,想要有所斩获,有更甚者不吃不喝看昏倒者。 这些大都仕途无望之人,又不想甘为人后者。想想百两纹银,一笔不小的财富,他们生活窘迫,有此良机为此矢志不渝。 肖芙尝试盘膝静心凝视一只鸢看了半天,摸不到头绪。她换了只百鸟朝凤图看了一天,还是稀里糊涂。 之后,龙虎鳄蜥蜴蝎子蚂蚁蛐蛐,甚至野猪地龙乌龟螃蟹水蛭,皆无法入门。后来,她认为自己没有定心,没有专研到极致。 芜圩城,此城里无数商铺里都悬挂图腾,给客人观摩,还有些地方出售图腾。肖芙每到一地都要去一些铺面里观摩一番,再到茶楼酒楼里听听南来北往的人聊聊这些。 如今,这些地方很多话题都会涉及观摩图腾,如哪家某某悟得意得了赏银等等。 今天,她是没时间去转转的,是跟着车队去了城南。 肖芙在一栋有些偏的宅院外已经转了几圈。官道上遇到的那批运送药草的车队就在此院卸货。肖芙和他们中午时分先后进的城。 平平常常的一栋宅院,进进出出的人都是运货人和药铺伙计。 乔邦泰在安排药材分类,一些熬汤的药材分离重新装包。 姜凡一人独自一间屋里休息。 陶玲玉和甘露灵在隔壁屋里喝茶说笑。 肖芙有些诧异,难道自己好奇心过于好奇? 还是过于平常必有妖? 世人皆知事出反常必有妖,其实过于平常难道不会出幺蛾子!她在隔壁弄堂口一个包子店打听了一下,此院是福寿堂药材铺的库房药材中转库。 肖芙去福寿堂外看了一下,只不过一家药材铺,离那庭院不远。 傍晚时分在城内即将关闭前,那偏僻宅院里出来了一辆马车和三车药材出了南门,乔邦泰和姜凡就在其内。 肖芙远远跟在其后。 天黑不久,他们进了小武山。 小武山脉离芜圩城五十里,山不高,但山峰多,连绵二三十座,溪水湖泊众多,很有些山清水秀。芜圩城一些大家巨富在此地修建了不少山庄,供家族亲朋游玩修养之地。 武道峰下,是福寿堂老板修得山庄,此山峰下唯一一栋庄园。山庄修建在半山坡上且占地很多,周边种植了很大片药材园。 马车和药材车进了山庄。 马车上下来了面带面纱的甘露灵和陶玲玉。 肖芙老远用神识察看,看见一名老管事安排人卸货,而甘露灵、陶玲玉、乔邦泰、姜凡及一名中年男人和三名青年小伙进了山庄,没多久消失不见。 古怪,此地非常古怪。这是肖芙现在所想。 难道山庄地下某处有修有地窟?若设置隐蔽阵法禁制,怎么一点灵力波动都感应不到?难道这里有高手? 肖芙百思不得其解。她隐约感到一次不经意间的好奇,可能会惹上麻烦。她在小武山脉其它地方转了一下,没有发现异常。 这武道峰难道有…… 算了,还是不要沾惹好了。 肖芙沉默想了小会儿,本来就是好奇而已,何必去惹不该惹的麻烦,自找麻烦可不好。 山庄地下。 “上官师兄,这肖芙怎么会跟到此处?难道她发现了蛛丝马迹?我们做的如此隐蔽,她不可能是神算子吧!是不是残片?不可能不可能!呵呵,仙路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反正她只不过筑基,不如直接叫这里的弟子……” “司马师弟,莫急,没把握的事不能冒险。呵呵,不是有句好奇害死猴吗?让她好奇就好了。我神识一路跟踪,玲玉那个小丫头为了招拢姜凡用于了仙御灵化阳决,肖芙肯定看到了。凡体能有仙功,即使他们不识得,哪个修道者怎么不会好奇!用凡界的灵草根据仙界的化气丹仙药配方改良炼制出来的化气丹在化入我们带来仙泉水给他们喝了,本想改善他们的体质,没想到还能给他们储蓄稍许玄力。想想这玄力,呵呵,凡界凡人的蛮力、劲力。灵界修者的灵力,而我们仙界世俗凡人的劲力、玄力,我们修仙者的仙力。没想到一次奇思妙想竟让他们有了我们仙界凡人的玄力。好奇怪好奇怪!他们都是平民老百姓,她们这些大家闺秀小姑娘,能有此神功,哪安得住心情,时不时要显露卖弄一下。更何况遇到了一个练气小医修,试试手,哈哈哈哈。当年,我们从凡人修成仙者拜入宗门时还不是意气风发,还不是老想显摆一下。” “这玲玉,咋一点不克制。玄黄派刚起步,万一给有心人看出了我们的想法,把他们扼杀在摇篮里,我们心血不是白费了。” “哈哈,没事。已经引起韩教和韩族注意了,他们的眼线前不久盯上了各地分坛了。没事,只要我们四人的行踪不暴露,他们不会收网。过三五年,弟子们成长后,哼哼。眼下,肖芙撞上门,好机会要把握。你安排尸道门、坎水派、离火宗商议一下,启动方案。本派弟子还不能动,他们入道有些已到黄境橙境,但根基很不稳,腾祥兽尚未凝型成体攻击还不强。还有他们一旦激发域像,腾祥兽离体,可自身肉体很脆弱。公孙师弟正在控制一些小派和散修来为他们护道。只有域气凝实到蓝色体才会逐渐强悍,到了紫色才能腾空与高阶修者对战。十色之外的无色境才能算强者,这是我们所要培养的。他们的成长还早的那,但可喜的是天南这里的人对图腾领悟比我们想象的要好的多。我看这跟这里的土着没有信仰有关系。佛,寺庙零星,佛祖法度慈恩不普及信徒少。道,没有根基,如同浮萍,道非道之名。儒,只求功名,不作思想,已无争鸣之态。鬼,恶名昭彰,传承芜杂,只知索取不求回报。不像我玄黄大陆,佛道儒各有经典,深入民心,早颂晚拜深入灵魂。鬼道轮回,无地狱鬼府之次序,大能者或许能存魂聚魄,轮回转世一着觉醒只能等运气,非我大陆有阴司鬼府阎罗殿轮回道冥魂河皆有完整次序,逝者可入冥河转世投胎。可这里死后魂魄消散,生者新生,无本无源,皆由心生,性由家传。凡人思想没有固化,灵活多变,出乎我想到之外,这也是此界道法残缺,和上卫冕无升仙通道所致。” “哈哈。在此地布道传我玄黄宗功德大道,开一无所知,应生其心,诸葛师弟要辛苦了。” 第十五章 玄黄秘密 “已经有六百五十九个分坛了。橙境弟子有一百二十六人了,一旦他们修炼到绿境后就可传道,那时可减轻诸葛师弟的劳累了。绿境和蓝镜是分水岭,域像和术法融合还需时日。图腾域像术在我仙界虽是鸡肋功法,凡夫俗子有些还选来练练,但很难修行。这几年,能发展到这么多弟子,实属不易。哈哈,在过几年,十万弟子不成问题。没想到,我们来一趟,给这界面无中生有了一种凡人修行的功法。以后世俗帝王有了实力和修者抗衡,够让这界修者喝一壶了。” “呵呵,不能让宇文师弟白死。” 二人沉默许久。 公孙贝身影一闪消失不见。 另一个密室里。 陶玲玉和乔邦泰领着姜凡正在拜见崔勇坚。 健硕伟岸相貌堂堂的中年崔勇坚筑基后期修士,天机派弟子。千年来天机派江河日下,连宗门福地被化羽门抢去了。后来要达到建宗立派的门槛提高后,天机派达不到条件,又不愿拉下脸面进入世俗,最后大家散伙。 世俗与修真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很多人族习性都大同小异,并不因修行免了俗。大家聚集在一起组成门派,是大家理念的认同和传承的延续。而建立国家,是一群人进行权力的整合和名分的分配。 面临青元帝国的打压和韩教的欺凌下,很多中小门派举步维艰风雨飘摇中自谋出路。 崔勇坚崔长老没了天机派的支撑,以前都是弟子献上,如今都要自己找。有些时候觉得面子大于一切,行走修真界很多年越混越落魄。 前些年抢别人储物袋时反被对方追杀,幸好遇上诸葛元光化名为朱明坤所救,之后成了朱明坤的小弟。 姜凡进入地下密室,他很惊讶。 他进了山庄,其神识一直没老实过。一座普普通通的山庄,这地下洞窟怎么出现的,而且很大。 他的神识根本没发现。 当他看见筑基后期的崔勇坚后,立马局促。 陶玲玉和乔邦泰拱手说道:“弟子拜见崔坛主。” 盘膝打坐的崔勇坚睁眼点点头。 陶玲玉又说道:“这位是崔坛主。”她说完又给崔勇坚介绍道:“崔坛主,这位是医修姜凡。” 姜凡忙拱手躬身说道:“前辈,晚辈姜凡拜见前辈。” 崔勇坚笑道:“呵呵,姜凡,我派承蒙玄黄天道仙人赐法,凡体能修神功,求得长生大道。邦泰,展现一下你的神通。” “是。” 乔邦泰答应一声后,盘膝双手放于丹田,快速结了几个印决,随后左手中实指并拢往眉心一点,口中暴呵:“开!” 只见乔邦泰额脖青筋突突,头顶突然黄雾升腾扩散,形成三丈长宽的黄雾团。黄雾团中一只黑色蜈蚣摇头摆尾活灵活现,一股威压笼罩到姜凡头顶。 姜凡看的傻了。忽然感觉头顶一股威压如一座小山朝自己压来,他忙后跳逃离。 崔勇坚一摆手,乔邦泰忙收功,吐纳调息略亏损的精气。 崔勇坚有一摆手。 陶玲玉盘膝双手放于丹田,同样快速结了几个印决,随后左手中实指并拢往眉心一点,口中暴呵:“开!” 她并没有青筋突突。她头顶也是黄雾大气,竟有十丈长宽,雾中一只三色羽毛的孔雀开屏引吭高歌状。 她抬左手中实指一直惊慌失措的姜凡。 孔雀突然飞出黄雾“啾”一声,一口叼起姜凡眨眼间飞进了黄雾消失不见。 姜凡被刚才奇怪景象吓懵了,一点反应的动作都没了。在黄雾里,他感觉寂静无声,自己心跳都听得见。忙朝一个方向跑,好久都没到尽头。于是咬牙祭出飞剑踏剑朝上空斜斜飞去,几息后他垂头丧气地收了飞剑。 “我在哪里?这是什么鬼地方?你你们施展的什么邪术……”姜凡疯狂叫喊,可自己都听不到自己的声音。 二十多息后,崔勇坚一摆手。 陶玲玉连掐几道指诀,随后往自己眉心一按。 那种三色孔雀叼着姜凡飞出黄雾,往地上一丢,回了黄雾。她一收指诀,黄雾迅速没入头顶。 姜凡已经吓得如同一滩烂泥,全身颤栗不止,有些神志不清。 “姜凡!”崔勇坚一声暴呵。 姜凡突然打了个冷战,痴呆呆看着崔勇坚。 崔勇坚笑道:“你看到了我派的神术,世俗凡人能修炼出仙道域境。这是元婴、化神修士都无法修炼出来的。你,加入我派。三年内我派定能帮你提升到练气十层以上。十年内保你筑基,你看如何?” 姜凡愣愣点头,他都不知怎说话了。 凡人能施展法术,这不是如妖人般,简直是洪水猛兽。他不知道,刚才他进入“域”里无法闯出,还以为是进入幻境。 其实他不知道这“域”是仙界神通,是一种用神识修炼出来的虚无空间,没有强悍的法力是无法破除此壁障空间的。 即使十丈空间,你没入其内没有那个能力就如同在无边的大海里吃力游泳,永远找不到尽头。你以为跑出去老远,其实你还在原地。 修士通过修炼紫府扩展神识,好像比凡人优越的多。其实有灵根者在没有修行前莫不是凡体。 有灵根的凡体是有潜质的凡体,只不过后天把其特意激发出来了而已。没有灵根的凡体自认为是凡体就此沉沦,若对某些方面特意去开发,也能有所建树。 如同远古时,世人纷争皆凭气力,无章可寻。随着摸索逐渐有些攻防招式,而后又有了心法神通。有明悟者借助天地资源超越了人自身躯体的桎梏,这才有了修行。 每个地方资源始终是有限的,有些资源耗尽,聪慧之人大道有成,介于资源多寡利用扬长避短又产生了很多修行途径。 每人都有想象力,修者是把这想象力通过术法在紫府石海里修炼成可洞穿一切的灵力波动。 通过灵力波动生成的神识探查景象在紫府石海里集成影像,而凡体只能通过双眼目视,超出目视距离就无办法了。 凡体头颅脑海里因没有修炼无法形成强大紫府,更没有所谓的神识。而观摩图腾,激发潜能,让想象力无穷无尽,再通过秘术扩容脑海里的视经、眼经、三叉经、外展经,融汇成如同修士石海紫府。 随着修炼图腾从虚体到凝实境界越高,域念力就越强,彼此间相互促进提升。 这是一种迥然不同的修炼之路。不同界面修炼之术千差万别,可大道本元殊途同归。这些哪是姜凡这小小练气修士所能触及到的,今天场面是他一辈子都想象不到触及不到打听不到的。 若不是他闯荡修真界听到接触到一些稀奇古怪的事,不然被吓得心脏碎裂眼睛翻白。 既然对方答应了他一心向道的追求,更何况他觉得对方神秘、诡异,若说不加入自己一个不小心就被咔嚓了。谁叫自己鬼迷心窍,上了贼船,怎能远遁。只能答应,还要把心甘情愿的强烈欲望表现出来。 玄黄派招收的凡人弟子,体质怎能和修士相提并论。他们修炼图腾之术,还要用强身健体的药汁浸泡身躯。修炼时收放域界玄力,有些时候行功过了头时脑海有损。 他们不是修者不能自我修复,只能请医修治疗。修为高的医修本就少,都在一些大宗门里。练气境医修有不少,可水平差别很大。 陶玲玉在官道上发现姜凡医术不错,就笼络过来了。 医修分术医、丹医、药医、符医。 术医是通过修为施展法力渡入伤者伤病处进行诊治。 丹医就是炼丹方面延伸出的一支旁脉。炼丹造诣高者就是丹师,丹师主要在炼制修士提升境界方面炼丹。 一些丹徒丹童炼丹水平一般,可对药材懂一些,结合病理,给初阶修士救治如同世俗郎中。 药医中又分丹修、药修和毒修,炼丹炼药主要针对修士凡人生病或奇难杂症方面擅长的修者。丹医和药医很难区分,要看谁专长什么。 符医是一些符道大家对医、药、丹精通或涉及,将一些草药汁液溶入符箓纸里进行炼制。 看清病者症状,绘制患者相应症状的符箓施法燃烧,其灰烬溶入水中,称之符水,患者饮符水。 符箓里含有药味和灵力,对患者有治疗和养身提气的作用。 姜凡没有背景修为一般术医可以的医修就是玄黄派寻找的对象。 肖芙回城里住了一晚。白天去一些挂有图腾的地方,转了一圈,没有效果,也没有看见明悟成功者。 闲余时,肖芙去李记酒楼。 李记酒楼是本城僻静处一家不起眼且有些幽静的二层酒楼。 肖芙上二楼时,酒楼里坐着稀稀拉拉几桌。这酒楼看不起眼,可是修士经常来去歇脚或闲聊打听消息的地方。 第十六章 酒楼飞祸 青元帝国一统天南后,很多修真门派不复存在。为了讨生活很多修者浪迹江湖成了散修,更有修真家族为了家族生意东奔西跑者比比皆是。有些修者在一些城镇开起酒楼客栈,给修行者提供一些便利服务孕育而生。 以前修真界和世俗界两不相干,很多坊市隐藏于一些名山大泽里甚至还有法阵隔绝世俗来往,一些修为低下的修者很难触及。如今修者满街跑,修真家族贸易往来多如狗。 世俗城镇里落脚休闲以及提供修行资源的交流场所便雨后春笋般出现了。 二楼几桌坐着一些练气境修为的散修和贩卖货物的修真世家之人。临窗坐着一名仪表堂堂双眼有光的白面青年,一看服饰就知道是韩教徒,筑基后期境界。此处他境界最高,看相貌应筑基时很年轻,因而其他人对他很敬畏。 众人小声说笑着,大家都知道只要不用密语传音,声音再小都瞒不过别人的耳朵,只不过小声是对别人的尊重。 肖芙上楼时,楼上之人都行了注目礼。 “咦?武者。”有人低声说道。 他所坐桌的旁边另一桌一名中年人回道:“这酒楼,又没有写武者不得入内。有些世俗之人也会无意间进来就餐,酒楼也会招呼的,一般都在楼下。上二楼来,估计……”他说着可看见肖芙婀娜而来竟没了下文。当然,他身边之人更没在意他在说什么。 众人见此女头戴面纱,不知面目长相,但从其身材看,要么此女美的天下无双,她戴了面纱遮面不想让世人见到。要么此女奇丑无比,她戴了面纱遮面更不想让世人见到。拥有此妖娆身材的女人,其相貌定不会平平。 肖芙通过面纱目扫众人,众人才回神自顾。 她的目光凌厉,有面纱阻隔众人虽没看到凌厉眼神,但目光还是灼灼就知道此女定不是好惹之人。 低头饮酒时有些酒客无名的有些恼火,这女武者,蝼蚁耳,怎么会有此犀利的目光。我是修士还怕她,真是笑话,于是有些气不过又猛喝一杯。 韩教徒目光在肖芙身上来回打量,见此女是个武者,倒没了兴趣。但他并未收回眼神,因为他境界不是那些练气士所比,高修为让他思维更敏捷。 他细看发现这武者打扮的女子并没有武者高阶境界,只是装扮像而已。他忙双眼连眨三下,眼眸竟有一层薄薄雾气弥漫。 随后他嘴角微微翘起,才不过刚筑基的小辈,可没有发现她携带储物袋,有些让人费解。这只是让他诧异可没有阻止他用神识毫无顾忌的探查肖芙全身。 此女子看似穿了普通衣服,可这衣袖内又有衣袍更有隔绝神识探查的功能。他不知道肖芙身上还携带了一块掩饰修为的天御匿形玉,看不出真正修为。此玉能掩饰修为,隐藏气息,也能隐形。 肖芙用法力加持的护体宝玉笼罩全身,修为比她低的人只能看到其服饰外形棱廓,即使用神识亦不能看出她的修为。除非其修为大大高于肖芙,神识更是高不可及才行。 当然,用神识察看对方身体是不礼貌不容许的,修真界有不成文的传统的。未得到对方许可,即使元婴修士面对练气士都不行,这是忌讳之事,品行道德问题。 元婴用神识察看只需瞬间,练气士、筑基、结丹这些境界修者也觉察不到。可看了谁也不敢吭气,但被人所不耻也不是他们大修所为。 修士的袍袖有很多功能,其中如杜绝别人神识查看自己身躯的作用等等,若有些身怀相关法宝如肖芙另当别论。 他探查无果,估计对方有遮盖形体的宝物,只能悻悻然收回目光。 肖芙坐独,一人小酌,听了片刻,觉得无趣。她之所以坐不久,心里还是按捺不住昨天所见的好奇心。 去那山庄的人有几个凭空消失,凭自己的阵法造诣竟没发现他们去哪里了。那山庄里面又没感应到阵法禁制的存在,这让她有些惆怅。她惆怅,心中更是痒痒难耐。 器相宗以炼器为长,术板的精密和等级必须在阵道、符道上要有所建树才能炼制出更好更精密的术板。田于地曾经和她说过她的阵法造诣虽不是天南大陆顶级那一小撮,但也达到了一流。 山庄里有她探查不到高级阵法能量波动,对自己擅长可遇到更高峰无法攀登,哪会视而不见。 正当她呼唤店小二付了酒资下了楼之际。 坐在临窗边的青年提着酒壶来到桌边笑盈盈对她说道:“这位道友,在下青骆道巡察使封青云。请赏光留步喝一杯,如何?” 其他几桌之人都住了嘴,侧耳倾听。 肖芙轻笑道:“封道友,在下有事,恕不奉陪。以后道友有空,小女子敬请道友畅饮。” 说完,站起拱手走了。 封青云冷哼一声,突兀间一股强横气息外泄,向肖芙覆盖而去。其他几桌修士顿感不自在,而他们眼珠突然鼓了出来。 但见肖芙背对着封青云下楼梯,一把撑开的白纸竹伞突兀间出现在手中,斜撑右肩。画有水墨翠竹的白伞面缓缓转动,看背影如同从烟雨风竹中走出的飘逸仙子。 众人脸色一变,竹伞转动带出一波法力波动就这样化解了封大人的威压偷袭? 众人又恍然大悟,这斗笠女也是修士! 众人依然面露古怪。此女虽说声音清灵客气,但言辞有些生硬。那可是一道巡察使呀!位高权重,你咋不识抬举?你区区一个散修不知天高地厚,看样子今天要吃苦头喽。 修者出行,若是门派弟子都会穿着本门派统一配发的服饰,便于大家识别,更是扩大本门派知名度。修者大家族子弟也是统一着装,世俗间的武者帮会亦不过如此。 若你每天一换,服饰还不一样,那你应是散修。散修是不注重自己的服饰,不会一年到头穿着都是一成不变款式一样的衣服。 大家一看肖芙服饰,就知道是散修,还是没见世面的散修,你怎么可能和韩教抗衡。 青元帝国建国后,为了便于管理,以前各国界域所辖州郡城的行政区域划分不在延续。根据面积大小和人口多少设置五至七个州郡为一道,管理修真界的韩教修士为巡察使,世俗官吏为道台令。 全国各道也不过二百道不到,负责修真界的道负责人修为一般在筑基后期到结丹初期为主。 道巡察使的地位在青元帝国在修真界不低了,没想到这名亭亭玉立的女修竟一点面子都没给。 众人摇头叹息喝酒。 封青云愣住当场,脸色红白浮现,抓酒壶的手都微微颤抖。敖放是他祖外公,是教主嫡系。他年纪轻轻,就已经到达筑基后期。要结丹信心满满只是时间而已,这是他引以为傲的原因所在。 一路修行而来,人前人后都是别人对他客客气气点头哈腰,如今碰了一鼻子灰。内心怎能不气恼,根本压制不住如翻江倒海般已经反映到脸蛋上了。没想到,这筑基初期修为的散修竟一点面子都没给。 她是不想活了?本少爷风流倜傥仪表堂堂,青年中的翘楚,一身法力一手神通不知迷倒多少痴情少女。在小圈子里很多兄弟都说他更是少妇杀手,没想到自己在此吃瘪,莫不是这小娘皮子是个丑八怪。 他暗暗心存若哪天落到本大人手里,定要你死去活来。哼哼,看你往哪里走,看你拽不拉几的样子,穿着衣着和乡下土包子没什么区别。哼,择日不如撞日,弄死你不过夜! 他手中酒杯“嘎嘣”一声化为齑粉。 一众见此场景,封大人真的生气了,更是默不作声的喝起酒来。他们哪敢小瞧了这位道使,更何况还是一名筑基后期修为。而自己只是练气修为,在其眼里连蝼蚁都不是。哪会无事生非触这人的眉头,不光给自己招来横祸,更可能给家族惹祸事。 封青云甩袖下了楼。店小二看着他下楼,酒钱都不敢索要。 二楼有几个胆大之人,也跟着站起。 有人还瞪眼问道:“你们猴急去哪里?” “满老二,你傻呀!那封大人是筑基修士。那女子刚才那纸伞我认得,是件法器。你看不出封大人要对这女修下手!” “井上观,井大爷,你不想活了!那封,一看就是个淫……你看他辱没女修,糗事呀!不怕杀你灭口。” “我们好几个,怕什么。那女修,你没发现她没有储物袋,可凭空出现纸伞,定是深藏不露的高手。我们远远看看筑基斗法,难得一遇。更何况他在光天化日之下也不敢明目张胆行龌龊之事。还有那女子,身材……哈哈,一睹为快。” 第十七章 杀机降临 满浩天笑道:“笑话。还是你自己色心满满。他是筑基,飞行速度你跟得上?” “哈哈,快些快些。在城里,他也不能飞行,出了城。可那女子是骑马,我们来得及。” 其余一些也被说动了心,也跟着下楼。 随行中年约四十的商凌云说道:“我用金灵雀传书给附近一位前辈,即能多引来强者一观,更能保护我等。” 井上观说道:“我们本偷偷摸摸,我只是猜想那封大人愤怒的样子肯定不会让其过夜。若我们围观之人多了,他没有了下手的机会,不会怪罪我们吧。” 满浩天笑道:“我都被你们撩起性子来了。刚才我看那封青云一双眼睛贼溜溜在那女子身上看个不停,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更何况这些年韩教成了国教,一手遮天,他们干得见不得人的事还少?我听说有些执事郎明目张胆的的伸手要东西,不给的就要给你罗列一些罪名,让你家破人亡。还有一些见人家姑娘长得俊,就抢,官府衙门都不敢吭气。这封青云,此德性一看就不是个东西。快去快去,定不会少了我等兴致。” 众人本来很忙,如今却一下都有了闲功夫,都追了过去。 肖芙信马由缰不急不缓朝出了东门。 芜圩城东面南面是连绵小武山,西面是滔滔黑龙河,北面是一望无垠的沃野,养育城里百姓的粮仓。 东门外十里就有些小丘岭。 肖芙上了咬狼岗。她将马缰绳系在马鞍上,拍了一下马屁股,让马儿自己去坡下啃草去了。 她站在山岗上,一动不动眺望远方,微风吹起她的面纱,吹起她的衣带…… 封青云步行紧跟随其后。即使肖芙骑马奔跑,他行走看似闲庭信步,实则健步如飞,极为快速。 封青云看见肖芙独自站在山岗上,四周很远处有十二三名修士围观,使得他有所顾忌。他知道他出了酒楼,二楼那几个练气士如苍蝇如影随形,心里不由得来了些气。等制服了肖芙他就将这几只蝼蚁杀人灭口。可没多久,他发觉又多了几个,其中还有筑基修者。 如何下手?这让他烦难。悄无声息地杀几个练气士可以说不用吃灰之力,可那两筑基期修士,有些麻烦。想来悄无声息地将此女子掳走,看样子是行不通了。只能教训一下,若能制服喂颗毒丹听从自己也是好事,这也可堵住别人的嘴。 “你可知罪!”封青云来到山岗上离肖芙有八丈外抬右手一指肖芙呵道:“有人举报你前几日你灭杀了大罡宗一名长老,你还想逃!今日本巡察使拿你是问。若乖乖伏法,本使定会为你求情,从宽发落。” 他之所以离肖芙很近,是想通过气势压制对方,在恐吓威逼,造成心理慌张失了方寸。而他很自信,栽赃于你又如何?如今之韩教,谁敢得罪!说你有罪,你就是有罪。更何况天下筑基境修士还没几个放在他眼里。 肖芙轻笑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呵呵,我不杀人。” “啥?你不杀人?”封青云一句莫名其妙的的话弄的有些不知其意,他觉得对方有些故弄玄虚,或许是词不达意,于是狂笑道:“杀谁?我?哈哈!你以为你是谁!哈哈哈。” “祸福无门,惟人自召,善恶之报,如影随形,好自为之。” 封青云更是仰天大笑,这人是不是有些傻。他大笑道:“笑话。叫我好自为之,哼,还是你好自为之。我青元帝国保护天下生灵,你无视国法……” 肖芙并不等封青云大谈正义。她手中玉笛放到嘴边顾自顾吹起笛子起来,其笛音悠扬跌宕动人,穿透力极强,几里地外都能听的一清一楚。众人看着她站在高岗上衣带飘飘,优雅,自若,神淡,身影沐浴在天边的晚霞里,浑然一体。 远处有人惊呼:“好美,笛仙子下凡。好悠扬的笛曲……”他一开始惊叫,随后梦呓喃喃手舞足蹈,讲着自己和婉儿的偷情时的快乐。他身边其他人见他行为有些诡异,正诧异间,可两耳听见悠远跌宕起伏的笛音,个个都或多或少的出现不正常反应。 封青云本想先通过无中生有的事抢白肖芙,从道义法度上让肖芙有理说不清。可听到笛音后,他精神有些恍惚本能的反抗,可只是瞬间,他想起了过去的日子里和表妹一起修行的点点滴滴。 什么海誓山盟,什么海枯石烂,一切都成了烟消云散。可那种爱之深恨之痛情之浓仇之重,怎能无缘无故的忘却。 心心相依,月下漫步,花中依偎,恩爱比翼,痴心一片,这些在笛音传荡后从心底油然而生。表妹被迫出嫁给胡教主家族子弟,这让他性情大变。他看到了表妹就站在眼前,幽怨的看着自己,嗔怪自己当年怎么没有男人的气概。 封青云忽然喜笑颜开,他看见表妹愁容转眼间面带笑容,向自己招手。 他顿感喜逢红颜倍精神,内心欢喜再无伤,朝晚眷恋影不离,天天缠绵片语中。跟着笛声抒发自己的爱与恨。忽然曲调一变,他觉得自己修行花的时间太多太多,呵护本不够。都是表妹为他付出,自己关心她太少太少。一朝生变就沉沦,只怨爱海不怨天,不续情缘不担当,空有情丝系两端,可惜卿心皆为恨,只叹旧欢枉痴恋,梦里寻她旧欢颜,早经离去莫再来。 旋律时而轻盈相依,时而柔美动人,时而吟唱低回,时而幽怨愤恨,时而高亢激扬,让人意境其中,情景交融,把滚滚情思层层推进,让爱恨交织不能自拔,更由爱生恨,虐待自己摧残她人通过笛音呈现出来,将相辉映,随情所致,富于共鸣。 一曲梦里寻旧欢与恨结束时,封青云还在时而缠绵,时而愤恨,时而得意,时而惬意。入情之深不能自拔,生恨之重每次叠加报复时的快感,这一切他不在遮掩,释放内心的不自在,释放自己的痛恨与报复惬意。 远处偷偷跟随一众修士,在笛声悠扬在周边飘荡中有了第一个进入梦呓般后,其他人也陆续显现人生百态。大家不知不觉中想到了自己以前的身世,经历,知己…… 形形色色,百态层出。 曲终,肖芙放下玉笛,遥望远方,凝视夕阳如血晚霞千里。她根本无视不远处依然傻傻愣愣的封青云,你以为你人中龙凤,可你要看你是站在谁面前。 曲停封青云顿感自己一下失去了最珍贵的东西,内心很是抓狂。可没久,他回过神来。他刚才一副高傲荡然不存,有些自卑,需要怜悯,更要关爱。 突然,他暴怒。 “你耍我!”封青云青筋鼓鼓,满脸愤恨,睚眦欲裂,大呵道:“太可恶,我要宰了你!” “哼哼,品行不行,什么都会不行。内心的丑陋,掩盖不了你那失落的心。我依然要告诉你,我不杀人。善恶有报,自断一臂吧。” “哼哼,你以为你是谁?敢在本使面前大放厥词,待会儿叫你知道什么是生不如死!”封青云说着手一扬,一张黄符祭出。以此同时他摇身一晃,缕金靴蛋黄衣,手持三尖两刃枪,欲要黄符轰击后一枪毙命对方。 肖芙冷哼一声。她之所以冷哼,封青云有些气血上涌,或是太傲气了。人不能没有傲骨,但太傲气了那就是作死。忽视了他自己站在山岗坡下处,离自己才八丈远,还搞这么多花架子。不作死,不会死。自作死,就会死。你以为在你眼前的就是平庸之辈! 封青云祭出黄符,换上防护宝衣手持三尖两刃枪待符爆后趁势一击,肖芙早已在他有所动作前出手了。 就见肖芙身形一闪,封青云眼前一花,他忙提枪急刺,又发现前方没有了人影,又急忙把三尖两刃枪当棍横拨。 电光火石间,肖芙已经栖身到他身后之际,黄符才堪堪燃爆。黄符是张中阶烈焰火爆符,被控制在方圆几丈内威力无比。 一股烈焰覆盖四周,法力震荡波动使的小坡抖了抖。空气瞬间炙热,地面杂草化为焦灰,地面都一片焦黑。 “轰隆隆”的爆裂声传出远方,如同一声闷雷炸响。远处围攻修士看到烈焰火爆符爆裂,一下惊慌失措。 好厉害的符箓,好狠心的封青云,离自己怎么近都敢祭出爆裂。可怜了那女修,就怎么没了。 有人叹息。 有人瞬间后惊呼。 肖芙出手就是一击致命,她牢记韩鸣讲的要么不出手,要出手就要全力以赴,苍鹰扑兔一击致命,讲究“快、准、狠”。一柄长剑剑刃上电弧游走一闪,封青云右臂落地。 就在“啊”封青云惨叫声之际,肖芙已经离开他十多丈外。 肖芙淡淡说道:“我不杀人。”说完扬长而去。 第十八章 往死里撞 有修者呆若木鸡的说道:“好快!” 站在远处的满浩天说道:“就这么完了,一息不到?我还没从梦见中走出来。” “哼,就凭你练气七层,还要指指点点筑基前辈。”卓文君老神在在的说道:“青云道友身穿宝衣,应是件法器。可那位道友更强,手中长剑也是法器。同样是法器,竟能破了筑基后期法力防护。不可思议不可思议。” 他刚才也很郁闷,更是恼怒。自己筑基中期几十年,算是老筑基了。可在笛音里他很忧伤,几十年修为止步不前还经常白发人送黑发人。刚才他哭的如孩童,尤其在一帮小辈面前。他不自觉的通过呵斥教导来掩盖内心的脆弱。 井上观疑惑道:“刚才,刚才她手中长剑银光一闪,那光是什么?剑刃上的法力波动光芒?不是,不是!那剑刃上不是法力激发出的灵光。她用的什么功法?” “她走了。”商凌云惊诧的问道:“卓前辈,我们……” “走,快走。此地不宜久留。此战短暂,其间精妙无比,先是用笛音扰乱心智,然后趁其不备一击致命。青云道友一旦回过神来,见我们在就会觉得丢了脸面,会拿我们出气,那就不好了。快闪!” 眨眼间,周边来观望者踪迹皆无。山岗上只剩下呆傻的封青云,他有些无法想象。刚才,怎么啦!自己在笛曲中无法自拔。他知道自己刚才陷入了对方刻意营造的梦境,着了对方的道。还有刚才,她身法自己竟没反应过来,自己的胳膊就不在了。 怎么回事?是不是自己刚才脑袋秀逗了。这女修修为平平,怎么会如此手段狠辣。难道她是结丹修为掩藏了修为至筑基? 他不知肖芙修为和他只差了个小境界,可肖芙凝气阶段积蓄了很多年。当年看似废材,其实千万丈高山平地起,地基是关键。而后经雷电洗筋伐髓,全身真元力超出天骄修行者,之后又在虹晶试炼秘境里淬炼筋骨皮,可以说脱胎换骨。 封青云跟随韩教四处征讨,不下百战,在青年一辈中也是翘楚。可他遇到是肖芙,一个用天材地宝浸泡出来的肖芙,可她不是花瓶。从小历经苦难,本心善良诚恳,可心眼里暗藏着诡诈。 在鹤龙镇天天成群结伙的闹来打去野性十足,只不是她和汪大虎年纪小势弱,经常被欺负。可他俩并不等于软弱,有还手的机会时都不会手软。 即便齐荷花看的紧,她背着齐荷花时常上蹿下跳,上房揭瓦堵烟囱下河摸鱼捉虾野丫头十足。后来师从柴静,严加管束中逐渐文静低调。尤其在涵养上柴静特别看重,那些年性子被磨了不少。 周边围观者都不在了,不知何时此地多了个老头。 封青云没发现。 那老头也没吭声。 好久。封青云觉察到什么,猛回头惊叫道:“你,你是谁?” “我是谁,不要介意。”老头缓缓说道:“你要弄清楚你惹她,我很不高兴。她说她不杀人,可我不想让你活。你心已坏,小芙人很善良,我不能留你。” “你?你,是谁?” “你有必要问?还要做明白鬼!呵呵。” 封青云一愣,大脑开始快速运转,忽然他脑海里显出一幅图像。韩教将天南所有结丹、元婴修士的影像及一些基本信息给筑基以上教众认识,便于碰到后不知天高地厚。其中,还有一些各宗门最优秀的筑基弟子。 他惊慌道:“田,田前辈!你……那个是肖芙?器相宗第一天骄!你,胆敢……你器相宗不怕被灭宗!” “呵呵,灭不灭宗,岂是你这小辈决定的。即使胡小儿知道是老夫干的,借他个胆都不会来找老夫的茬。呵呵,没想到小芙也上了你们韩教高层的法眼。这也更好,我器相宗能上台面的弟子没几个,这些已经不需你考虑了。” “你可是元婴大修士,怎么能出手对付小辈,还是筑基小辈?你不怕以后心魔反噬!你不怕……” 田于地笑道:“呵呵,随便杀个把,又不是成千上万。尤其像你这样自比天高的小子,留着也是浪费灵石。”他说着轻轻抬手朝封青云脖子一抓。 封青云心如死灰,躯体却在挣扎抵抗,欲要摆脱田于地威压给他造成的无法动弹,可所有一切皆无意义。 两者实力差距太大,如同大象踩猫兔一般。他眼睁睁看着那老头站着未动,可胳膊伸长伸长,一只大手掐住自己的脖子,自己就觉得全身骨碎,经脉爆裂,呼吸不畅,只是半息不到大脑已无了意识。 他恨,他不心甘。可他死了,连生魂就在肉体中消亡。 田于地手掌忽的火焰升腾,瞬间将还提着的封青云尸体化为灰烬,连同身上所有一切。 田于地一阵冷笑后又自语道:“就凭你们这帮鼠辈,阿猫阿狗之流,敢动邪念,还敢有非分之想!韩鸣这小子在,老夫还有所忌惮。他不好惹,他背后的人更不好惹。可他不在,即使在,就凭你们,动小芙!简直吃了熊心豹子胆,你以为你们渣渣是谁!小芙的灵根资质在天南属第二,没有谁敢说第一。可惜小芙你呀,太柔弱了,和这些人渣还讲什么道义。你跟那杀神二十年,一丁点煞星的气性都没有沾染?嗨嗨,小芙小芙哟,你这小曲越吹越有调调,无师自通?不会吧!老头子我越来越看不透你喽。柔弱?内揽?还是怕木秀于林……看不透看不透。” 他挥挥袖,一股旋风将此处残留气息刮的一干二净。 他摇摇头自嘲一笑后身形一闪消失不见。 帝都擎阳城敖府。帝都住所、起居、生活等等都有一定限制,甚至有些很苛刻。那是身份的象征,可没十一辅城宽松,有权有势者更可肆意妄为。这或许是韩族高层的有意为之,俗话说水清则无鱼。帝国疆域辽阔,光靠韩族会根基不稳,实属他们的无奈。 因而,很多豪族大阀都在辅城里建了自家的府邸。很多府邸豪华的让人惊叹,还以为这里才是皇城。 敖府占地面积之大,建造的楼宇恢宏与用材料之奢华在擎阳城屈指可数。一般人只知道敖府有几个族人在朝廷中做小吏,其铁匠铺遍及帝国很多大城镇,一年的收益却是个惊人的数字。可帝国的精英阶层都知道敖府背后的大鳄是韩教长老敖放,可以说权势滔天。 敖放在自家会客厅正和青城修真世家家主耿襄、蒙城聚落山庄庄主肖罗宇、日日昇记堂东家任逍遥喝茶,谈论时局。当然,四周设有隔音禁制,他还吩咐了没他容许任何人不得入内。 忽然,敖放眉头一皱,放下茶盏走出禁制问道:“封儿,何事?” 面色苍白的封翼口齿有些不清,像梦呓般说道:“青,青云,府内的……” “封翼!”敖放看封翼神色不对,更是失魂落魄语无伦次,忙加了些法力厉声道。 封翼打了个哆嗦,身形摇了摇,好像清醒了般。他哭丧个脸说道:“爹,我……内府青云的长命灯灭了。” “什嘛?”敖放一手抓住封翼的左肩厉声问道。 封翼立马呲牙咧嘴。 敖放见状,知道自己有些激动了。他松开手问道:“什么时候的事?青云去哪儿了?” 封翼回答道:“就刚才。他应在芜圩城督查玄黄派之事。” “玄黄派?玄黄派如一股旋风在各地刮起,从各方来的信息只不过一些凡人纠集了些没落的散修新组建的一个江湖门派。以青云的实力,他们是动不了他的。有没有传信回宗门问本命牌是否安好?” “已经派人去宗门了。爹,我就这一个儿子。若出了事,小照,小照不知要伤心……” 敖放铁青脸说道:“立马安排人去芜圩城。所有,所有牵涉者都要擒拿来。若是青云有三长两短,全部陪葬。正这节骨眼上不能出事,你懂吗?” 封翼脸露茫然,随后又点头道:“我立马叫祝山伯去。” 敖放看着封翼有些恨铁不成钢。这女婿除了给自己生了好外孙外就是个废物,当年自己子女中唯一能修行的三女儿就是看中了面前这窝囊废物,死活要嫁。自己不同意她竟离家出走,惹的母亲动怒。自家亲孙女都离家出走了,老娘骂自己骂的没完没了。 姑娘家的始终要嫁人的,反正要嫁男人,只要她自己心仪就行。最后,自己没办法,贴了女儿还要自己用大量天才地宝给他筑基。 敖放冷冷说道:“有些事不能让外人参与太多,叫敖修然去。看好小照,这一段时间不能惹事,我这里正……你看紧她。”说完挥挥袖子回了会客厅。 封翼小跑走了,其实他内心很不舒服。 第十九章 此女莫惹 敖放一直瞧不起自己,自从自家儿子早早筑基在青年一辈中出类拔萃,自己在敖家才有些脸面。如今儿子生死不知,下一步怎么办? 自家儿子自家清楚,自从那门联姻暴露出来后,他这个俊才儿子就自暴自弃,自己是知道他做了很多伤天害理的事出来。若不是自己暗地里或安抚或威胁或利诱或灭杀,摆平了无数愤然的家庭,不然这小子不知死多回了。可他知道,这节骨眼上不能出事。 老丈人要争监察院的院长的位置,自家弟子都管不好,还监察个屁。这些事自己是知道的,可老头子还隐隐藏藏的,怕自己知道后到处给他张扬,可见还是没把自己纳入敖家体系中去呀。 韩教。 胡昱修行洞府里。 胥倡廉恭敬的站在莲花台座下方躬身低声说道:“师尊,刚才长生阁弟子来报,封青云师弟的本命牌裂了。” 坐在七色玉雕莲台上的胡昱缓缓睁眼看向下方的自己关门弟子胥倡廉道:“那图腾之事了解的如何了?” “还未有头绪。据报那些领悟出图腾之意的世俗之人都加入了一个叫玄黄派的商贸团体,主要经营药材生意。可那些领悟出图腾之意的修士好像玄黄派没有邀请加入。有些没有领悟出图腾之意的散修加入该派聘为客卿。其中有古怪的是这些人进入他们各地分坛居住场所里会凭空消失一段时间,我们也派人隐匿身形去里面探查过。没有找到可疑之处,也没发现哪里有阵法禁制。按师尊要求,他们每个堂口我们都派了道使明的去关注,还安排传奇弟子去暗中监视。每个堂口传回信息都是正常,药材买卖中修凡两界都有。可进去探查的师弟回报说他们拿来熬制药汤,待药汤熬制好了就凭空消失了。查看药汤配方是用来打熬身躯用的。除了有些人消失一段时间后再出现外没有异常,只有封青云这是首次。他本命牌裂断后,我迅速和芜圩城商宫鑫联系过。他说打听到有修士看见封师弟追查一个女修,被断了一臂。后来就没看到封师弟人影了。” “哦?” 胥倡廉见胡昱有些疑惑,略思一下忙又说道:“那女子头戴面纱,手拿玉笛,腰间悬着葫芦,都是法宝级别的物品。据说是最近江湖上传言的‘我不杀人’的玉笛仙子。可没有人见过她的面目。” “噢?” 他见胡昱有不详之态,想了想又说道:“她打扮成武者装扮,据说这女子身材非常优美,应是十足的美人胚子。师尊,她身上看不到有储物袋,那葫芦是不是纳物空间法宝?” 胡昱眼皮微眯,眼睛却闪了一道不可觉察的金光,他内心想到不会是肖芙吧。以前韩鸣特意交代过,肖芙安全要保证,肖芙所要一切要不折不扣的的答应做到。当时自己好奇问了一句,韩鸣只不过说了句‘黄枫谷萧师祖转世’,他听到后吓得抖如筛糠。 这是天大的秘密,他虽贵为韩教掌教,但修为只不过结丹境,想保守这秘密很难。万一被元婴修士盯上,那小命就没了。更何况韩家不想让他占这位子,随时都可以将他拿下。没了这位子,自己啥也不是。这秘密他相信天下没几人知道,更何况韩鸣还为之护佑二十年。自己嘴碎,多问一句,让他寝食难安。 他问道:“敖家如何?” 胥倡廉见答非所问,只能顺着胡昱的问话说道:“听说敖家很生气,已经派敖修然去了。” “此事到此不准再追究。” “这,封青云平白无故的死,还是为了宗门查案。宗门不追查为其报仇,这会寒传承弟子传奇弟子的心。” “嗯!”胡昱嗯了一声,顿了顿说道:“敖家的事我们不管,告诫他们最好默不作声,若不然着了杀身灭门之祸,宗门不会出头。敖放来,本座不见。你告诉他上次虹晶试炼秘境试炼时有四名名不经传的器相宗弟子进去,出来时安然无恙,而且修为都到了筑基中期,让他想想!传法旨下去此事休得再提。调查玄黄派之事不能马虎!所有报回信息备一份给紫守山那边。” 胥倡廉有些诧异的道:“是。弟子尊法旨。” 封青云修为比他高但屈尊常讨好他,两人常一起找女修喝过酒,又常得敖家好处。可他不是呆傻之人,内心一紧,额头开始冒汗。刚才想为封青云出头一时多言估计师尊生气了,忙转身蹑手蹑脚走开。 一路走,他有些惶恐。师尊有了芥蒂,自己以后的好日子可能到头了。能成为韩教教主的弟子,自己不知付出了多少。如今的地位也可以说自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大红人。更是跑前跑后为师尊办事可以说万人羡慕,不知有多少人在背后爱妒恨。 唉,不该多问更不该抱打不平,师尊面善心机深。他作为师尊身边红人,对师尊城府还是有所了解。看样子封青云惹了不该惹的人,连师尊也惹不起。这人到底是谁?如今青元帝国内还有让师尊忌惮的人屈指可数。 虹晶秘境也是当年自己向往的地方,一个不用筑基丹就可筑基的地方,太神奇的地方。据说练气期修士进入能活着出来者半路不夭折的话都会晋升至结丹中期境界以上。 虹晶秘境被发现后,进入试炼者由于筑基境界修士都能进入,练气期修士就处于弱势了。此境界修士能活着出来的寥寥无几,可这三派练气期弟子趋之若鹜,为之前赴后继生死不顾。 原因正是筑基后活着出来不用筑基丹,而且有结丹的希望,有此神奇,导致那些灵根资质差的修士即使用筑基丹都不可能筑基的修士有了希望有了动力。甚至有些其他门派有背景的修者通过关系偷换名额进入。 可惜,所有出来之人都不记得里面发生了什么。即使很多大能想弄清楚为什么不用筑基丹就能筑基,这违背了修行功法的惯例。 他们通过秘术,甚至搜魂都未果。还有通过进入者携带一些能记录功能的法宝进去,可出来竟一无所获。即使修士将秘境内发生一切都记录在玉简里,或纸张里,可出来查看全是空白。 那年进去很多修者,出来人数最多的是器相宗,创了当年天南大陆修士谈论最多的话题。其中能活着出来的器相宗女修也有不少,这也轰动了天南修真界,以前女修进入多可出来者简直是凤毛麟角区区一二。此回更有好几名练气期女弟子能活着出来,让修真界大谈特谈。 好像这些女修除了那个夏姓女修有些背景,其她人家境都平平。难道是那夏丹? 可那夏丹已是妇人,且当今师尊国教教主的地位怎么会怕她嫡祖夏宗主!那是谁?有些理不顺,昏昏沉沉的走下山,竟忘了御空飞行。 胡昱见胥倡廉离去,低声喃喃道:“看来,肖芙在四处寻找韩鸣。能寻得到吗?本教弟子遍及天下,都无法找到。你一人,大海捞得到针吗?还有你再几年修炼就能晋阶筑基后期顶峰,如今急急火火的行走天下,有何目的?是你个人行为?还是器相宗另有目的?看样子,器相宗同意你出来,他们还是按捺不住本教对他们的打压。想通过肖芙这招棋来试试水,看能否搅出些浪来。其他人折腾些动静就有可能被本教打压,可肖芙,他们也知道韩鸣在他们那里呆了那么多年,我们还是要顾忌些,给些面子。据暗子说你在器相宗不显山不露水,大部分人都不知你的实力。可每次外出,那田于地如影随形寸步不离,器相宗把你当宝来护佑。敖放啊敖放,你若敢再惹肖芙,那是太岁头上动土。器相宗只是明面上的,还有黄枫谷那更是不好惹的。” 胡昱无奈的唉叹摇头,若你敖放知道了肖芙的背景身份,不知你会不会腿肚子抽筋栽个跟头。 跟谁斗?你不看看。像韩鸣,还有肖芙,这类人你惹得起!他们虽说出自寒门,但早以站在芸芸众生之上俯视一切。 起点高,有贵人提携,高人指点,手中资源无限满足,要什么就有什么,而且都是极品,随便拿出一样出来就是旷世奇宝。看看韩军精英士卒用的兵器,那灵具当年自己都眼红。 再看看那些极品宝物,修真界修士都是什么样的修为使用相应的灵器法器法宝。 若低阶修士使用高级宝物,施展将很吃力,往往不能发挥宝物威力一旦被克反到会拖累。可自己知道韩鸣筑基时就使用法宝灵宝,一点反噬都没有。 乖乖,想当年韩鸣给了件青藤玄筋索,一件灵宝自己当法器用还沾沾自喜,可见差距之大。 第二十章 胡昱心烦 灵界之宝物到凡界就是稀世珍宝呀,就像那些灵具随便拿给凡夫俗子杀鸡杀狗用。好东西如此蒙尘,想想都咂舌。还有你敢欺负小的,大的就出来捏死你。老夫到如今都要夹着尾巴做人。 更何况他们自身又不是软柿子,是群异类,天之宠儿。其意志坚韧,行为果决,深谋远虑,像韩鸣小小结丹境杀元婴如杀鸡烹狗般容易。这对其他一般修者根本就是面对猛虎动弹不得连逃走的力气都没有的小羊般,任其斩杀截然不同的局面简直无法想象。 修为在他们身上不是衡量他们境界战力的,只是攀登顶峰的一个过程符号而已。 想想都可怕,岂是你们招惹得起的。给你敖放一点脸色,这几年简直是蹬鼻子上脸,只不过我胡家需要你们进贡更需要打手,真把自己当碟菜。看样子只能和你切割,你一旦往火坑里跳,你作弃子吧。 当今之际,得要重新找几个跑腿奉承,能意会自己想法之人。眼下手下能要听话又要得力如敖放般的狗真难找。 他思来复去,想着想着又想到了玄黄派。这莫名其妙的一夜冒出的玄黄派,实在古怪。难道二百多年后真有大劫?大劫来临前都会有征兆?什么妖鬼奇人异士天财地宝都会出现。 这图腾,悟其意头顶竟有一种玄之又玄的气体冒出,到底是什么名堂?自己也拿来一些图腾画观看了一段时间,无果。 韩教上下百万修士也无一人参悟。这画的阿猫阿狗到底有何秘密?隐藏在背后的人是何人?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查无头绪,这是最让人背脊梁生寒之所在。明地里的危险,不可怕,就怕这未知的危险,寝食难安呀! 他有些无奈,有些自嘲的又叹息道:“不闭关,以后就没有应对自保之力。若闭关……能突破吗?现在不决择,以后……唉!晚突破还不如早突破。当年,自己被迫选择跟韩族战队,没想到资质一般的自己,如今闲庭信步笑看天下,真多亏了韩鸣。没想到普通人眼里灵根优劣决定修为,可在他们眼里灵根只是门槛。资质再差,可在他们的天才地宝里只要自己心智坚定,不想成功都不行。看看那金权、赵东、赵小倩,可他们现在……哼哼,那灵根简直是垃圾中的垃圾。看金权样子,突破元婴都不是没有不可能。还有自己,没有大贵人韩鸣一手提携,自己的修真路早断了头。老话说的好,跟对走的远的人一同前行,自己也将走的更远,很有道理。此生将命卖给了韩族,也无法回报韩鸣的恩赐。玩心计玩手段自己还不配给韩鸣提鞋。孔启婷、金权等人皆可坐这位子执掌韩教,可他偏偏将这位子给自己坐,还不管不问的放大权给自己。其实自己何尝不明白,权力大,风险更大,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般干了这么多年,若是哪件事没办好说不定脑袋搬家,全族死光。韩教的蒸蒸日上,韩鸣是基石是擎天柱,自己何尝不是为之付出了一切。可以说韩鸣化腐朽为神奇,自己这一颗小旗子被他盘活了一切。他动不动就玩失踪,上次回来就以整顿教风为名,不光斩杀了韩族那么多嫡系子嗣,还清洗了那么多教众。他何尝不是借整顿剪除自己的羽翼。同时也是对自己的警告,不能放纵教众,更不能拉帮结派。自己何尝不知,水清则无鱼。大家拖儿带女的,没点好处谁跟你干。”他想到这里,无不感慨那句“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千万年永不磨灭的经典。 默默感慨韩鸣的心机之深,手段之高深莫测。胡昱随后莞尔一笑,他笑自己老谋深算,一直将“小心驶得万年船”当座右铭,还是值得自我赞誉一下的。 此生入仙门,望筑基,梦结丹,没想到皆梦想成真。想当年少儿郎入宗门时的诚惶诚恐。筑基时的大笑,春风得意。结丹时的喜极而涕志得意满,不再忍气吞声卑躬屈膝。 更没想到能掌管帝国国教,高高在上。一步错,步步错,此生万劫不复。一步对,步步对,此世鸡犬升天。此生已没白来,更没有愧对家族,没有愧对当年爷爷对自己的谆谆教导和离世的嘱托。 可凝婴虽说自己所有一切都准备好了,但自古凝结元婴成就大道看似前途似锦,一旦成功高高在上,风光无比。可众人皆知一名元婴成,千百万结丹枯骨哭,可见结婴成就大修者的艰难。 筑基和结丹若不成功,还能停留原地苟延残喘余生。可结婴那是一条断头路,成功,活。不成功,死。没有第三种选择,老天定下的好残酷的规则。 如今形势所迫,要做最坏打算了。即使自己陨落,家族败落,也没办法。几世荣华富贵都给他们创造好了,能否成为千年世家,看他们的造化了。如今回去安排一下,好斩断尘缘静心突破元婴吧! 没多久,胡昱一咬牙,出了洞府。他是果断之人,在没有决断前前思后想左顾右盼,可决断后就会立马行动。就像当年韩族势弱韩鸣还是个名不经传的毛头小子时,大家还犹豫是否降韩族时,他第一个站出果断跟随。 肖芙站在小武山武蕴峰的半山坡的一块裸露大石上,遥望几十里外的武道峰福寿堂山庄。 她有些犹豫,自从砍了那封青云一臂膀后来到此处,已经站了很久。天空繁星点点,胡月探头探脑的躲在云层里,夜风吹拂她的衣带。 她纠结,想找个人探讨一下,可没有信任的人。连找个人听她唠嗑人也没了。以前有傻个在,可听自己喋喋不休大半天。 唉,傻个,你在哪里?一想到韩鸣,她无限思绪飘然而出。 不知为什么,当自己听到傻个出事,自己就心神不宁。这是对傻个的情义牵挂,还是对恩人没有报答机会的歉疚,还是内心莫名的情愫?她不清楚。可她清楚自己对傻个,对汪大虎都是满满的亲情。 自己的亲人没几个,和齐荷花、汪大虎、傻个生活了那么多年,这份情感用什么都换不来的。尤其是傻个,韩族、韩教、青元帝国第一人,家事、教事、国事、天下事无数,需要他这舵手决策。可他为了护佑自己窝居在偏远之地那么多年。他义无反顾的放弃了一切,还为了不惹人注意,竟以傻子的模样出现在自己身边。那是需要多大忍力、毅力。 为了不让自己想痴傻,肖芙只能想想图腾。 她对图腾之事留意很久,自从在官道上见到陶玲玉对姜凡使用的定身术。肖芙不知那是法术中的定身还是武术中的点穴,只能暂认为定身术。之后尾随至福寿堂山庄,发现了一些未知,她知道自己修为有限,有些事务没有发现但不等于不存在。 她不知道领悟图腾之意的人会陆续被接入玄黄派各分坛密室里修炼。可她直觉告诉自己青元帝国境内流行图腾绝非空穴来风,其幕后定有高人谋划,必有所图。当然,这也是很多高谈阔论之场所很多人猜想谈论的。 肖芙敏锐的察觉到此谋划跟自己有关,其背后肯定有惊天大事。她老觉得冥冥中涉及到自己,自己涉猎了无数功法典籍野记,上至远古万年前的一些传说到现在天南大陆野史杂谈,甚至其他大陆的一些记载,都没有图腾信仰之说。 有些魔教引诱凡人成为信徒膜拜,使之产生信仰之力加持自身法力。可这种以图腾膜拜为表,实为吸收幸仰之力转化的法术和古怪的图腾还是有本质区别。那是借助信徒信仰之力加持自己法力,如同借鸡生蛋,最终能成就大道者还没有。可这图腾据说那些参悟成功之人说从此自己脑海洞开,奇异无比,无法言语,自觉告诉她要弄清楚。 她不知道这是她丹田湖中电弧核中沉睡的残片器灵一点潜意识传入她紫府石海里一丝意念,这意念变成了她的直觉。 灰云遮住了胡月,也挡住了圆玥,夜色暗淡了很多很多。一只双眼闪着通红的巨大黑蝙蝠在灰云阴影的夜空中悄无声息地盘旋。 突然,黑蝙蝠猛地下沉,直冲肖芙所站之处。 这时一名身穿灰色衣袍的秃顶中年胖子猛地从大黑蝙蝠背上轻飘飘的跳下,手持一柄铁杵直击肖芙头顶。 尸道门外门寻宝长老房上君手持铁杵离肖芙不到十丈距离,他脸露偷袭得意。 肖芙手一扬,一柄金刚伞祭到离头顶三丈不到处缓缓旋转。 金刚伞猛地金光四射,将如同金人的肖芙笼罩其中,一股法宝的法力四溢。 第二十一章 救你灵魂 房上君大惊。 自己手中的铁杵只不过是件法器,和法宝硬碰硬,对方法宝威能被激发到七七八八,这无不是鸡蛋碰石头。不光铁杵完蛋,自己也跟着完蛋。 他忙收势,祭出预防型精铁盾抵住金刚伞四溢的法力攻击,自己飞速斜去。 就在房上君即将落地时,他顿感危机四伏。这女人是谁,怎么如此厉害!上面指示他来干掉这女修,竟有这么大的风险。 他手一挥,赵无极突兀间出现在他身前。但见赵无极两眼无神,手持灵尺四下一挥,四周法力震荡,无数银针滞留半空,无法前行。 房上君在赵无极帮他阻止银针来袭前早就迅速往地底没去。 肖芙一愣,神识发现了高空危险。可她看见赵无极有些意想不到,这秃头矮胖中年竟将赵无极炼成了活尸傀儡。 记得上次看见这赵无极才凝基中期,这些天他竟用秘法将赵无极修为提升到了凝基后期。 赵无极舞动灵尺,阻挡了大部分银针,可有几根还是刺到了他身躯。 肖芙很诧异,带毒的银针竟对赵无极没有作用。 她只能苦笑,修炼之博杂,各有各的道行,见血封喉的银针竟还没有作用的时候。 肖芙一挥笛,收了银针,看向四方。 这个秃头矮胖估计是土灵根修士,要么动用了图遁符。刚才见机不妙,遁入土里,逃出银针偷袭。 没多久,山峰左边突然一人影一闪。房上君从山峰下坡处破开土层,跃了出来。 他阴笑道:“小娘胚子,没想到这么厉害。正适合我尸道门的炼尸材料,从了我,少受些苦。” “哼哼,就凭你?”肖芙冷哼,她手一挥黑袍女炼尸扑向赵无极。 房上君大惊失色的叫道:“铜甲炼尸!圣基后期!道友,道友道友,莫急莫急。你我是同行,何必相互拼死!不,不!我错在先,我赔偿道友如何?” 房上君一向有行事以谨慎为原则。有几方面他必会毫不手软,如碰到不厉害人物一定要出手而且出手必有所获,碰到机会一定要出手,碰到白捡不白捡时一定要出手。 常在岸边走哪不鞋湿的道理,失手也会有的,偷袭不成或打不过逃不了,那怎么办? 定要卑躬屈膝点头哈腰赔礼道歉,为了活命比什么都强。为此啥都皆可商议,这就是他碰到硬茬还没丢了小命的原因所在。 刚才偷袭不成反被偷袭,自己法器不如对方,修为不如对方,炼尸不敌对方。若还和对面这女子斗法,没有稳操胜算的形势下,还是以退为进,看形势发展再谋出路。 还有,你看那赵无极挨了铜甲炼尸两记剑劈,见不是对手,忙到处逃窜。赵无极不是死尸,他神魂被锁住,是个活死人。 炼化没多久,他仍有些意识,见有危险,本能的夺路逃遁。房上君竟一时无法控制,累得满头大汗。 肖芙冷笑。 房上君听到冷笑,顿感脊梁骨都生寒。尸道门外门寻宝长老,尸道门弟子晋阶到圣基修为后,有关系有背景者不会胜任这位子。 灵根根骨奇佳者不会胜任这位子。有灵石宝物通融给宗门内有权势之人后也不会胜任这位子。 在这个位子上要给宗门获取活死人,其实是个苦差事。不管你或偷或抢或杀或骗,用尽坑蒙拐骗强抢暗夺的手段,将半死不活的修士用“炼尸术”炼化成活死人。 所谓长老,只是个收入多但没地位的空名头,在外行事有个长老的称号要身份要响亮些。 之所以要圣基修为才胜任此位子,是因为去偷偷炼化还没死绝气的修士,危险很大。修为低了,一不小心就被对方垂死一击丢了小命。 当然,为了门派贡献点,一些圣体期修者也会冒险申请。 房上君无权势储物袋空空可他是积极求上进的有为修士。他属于宗门内三无修士,即无关系,无财物,无根骨。他筑基成功后不胜任,还有谁能胜任。 更何况,他爷爷兄弟多,他爹兄弟很多,他兄弟子孙更多。家族要兴盛,要蒸蒸日上,要成为千年大家族大世家,他责无旁贷。他要凭一己之力带领家族走向辉煌,他要担当,他要拼搏。 自从他晋级圣基修为后,就当上这长老一职。近二十年,凭着机警他年年成为给宗门提供活死人数量最多,质量最好的第一人。他取材,非圣基修为修者不选取。 因而每年他的宗门贡献点是最多的一个,宗门有地位的长老对他很器重。门主每年要多次召见他,赏赐他一些好处,以示倚重。 房家背有靠山,这些年蒸蒸日上,家族产业欣欣向荣,隐约成为当地世家大阀前三甲。家族繁荣,族丁昌盛都得益于他努力拼搏。 多年的刀尖添血,险象环生的危险练就了他对危机的觉察异常敏感。今晚,应该遇到了硬茬,又避之不及。 房上君一头撞进网里,无法逃生,只能低声下气的说道:“道友,道友。在下尸道门长老房上君。在下知错,愿意赔偿,请高抬贵手,高抬贵手。” 说话的同时收走了赵无极。他只能佯装弱势。手中最好的是件上品法器幻化迷心珠,可对方拿出的都是法宝级宝物,有攻击型也有防御型,自己储物袋里的一切根本无法比拟。 如同市井莽夫打架,一人手持竹扁担,一人手持削铁如泥的长剑,拿扁担者只能被对方连人带扁担一剑劈成两半的命。自己就是那拿扁担的那个人。还有修为,当初还以为她是圣基初期,上面不会下达让他杀一个比自己修为还高的人。 以刚才看其修为应不在自己之下,看不出修为应隐匿了修为。若修为不对等,如同圣体修者手持法宝和圣基修士手持法器。 圣体士只能激发手中法宝威力的十之二三,法力还不能持续。而圣基修士可将法器的威能激发到最强状态。 二者斗法,起初可能不相上下,可不消片刻圣体士法力不支就会败下阵来。 此女不是家财万贯就是大宗门天骄弟子,刚才只用了法宝,法术神通还没施展,房上君哪能不小心翼翼。 持扁担者敲死挥长剑者,不是不可能发生。喝口凉水都能噎死人,意外肯定有,可房上君相信今晚没有意外。 什么越级对战,什么灵器战法宝,这些今晚不会发生。 肖芙依然冷眼,并不理会。 她没有为难房上君,点指铜甲炼尸后,拂袖遥望远处夜空。铜甲炼尸回到肖芙身旁,矗立不动。 房上君知道,对方没有看自己,可一举一动都被对方神识锁定。他拱手毕恭毕敬的说道:“道友,在下一时糊涂,冲撞了您。在下愿意赔礼道歉,赔礼道歉。不知道友如何称呼?” 肖芙并未理会,神情冷淡的缓缓说道:“上苍在惩治一人之前,会先让他志得意满,发迹扶摇直上,人前人上人,好事接二连三的唾手可得。这样在他遭到报应时,才会有切肤之痛。你造了什么因,那就要承受什么果,这就是因果报应。有句话说‘德不配位必有灾殃’,说的特别有道理。没有例外和侥幸,只是时间未到。有些时候自己要把自己装扮成受人敬仰爱戴之人,甚至做好事当好好人成为万人仰慕。可一遇到利字当头时,就没了什么道德约束,什么规矩法度,什么良心发现,就连自己几斤几两都忘了。你心里想把今晚遇到我归结于运气差,但我看来这世间一切皆机缘巧合,实际全是因果报应。有些时候冒死成功了,窃窃欣喜,其实祸福在你踏上这条路上时便有了有章可循有迹可窥。其实善恶之报,如影随形,内心有鬼,脚下踩空,善恶临终总有报。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 房上君听着一惊一乍,脸色如同落进了染缸,红一下紫一下。 他一改卑躬屈膝之态,但还是毕恭毕敬地有些自嘲的说道:“修行之人,大谈因果,是否空洞。道在何方,可以高谈阔论,但未卜前途需探索。我爷爷以前常如此说,镇上老教书先生亦如此说。可入了修真途,活一世,图什么?一路尔虞我诈生死争斗,你死我活,强者为尊的道理众人皆知。我何尝不是本分人家子弟,心本善,但事事所迫,不按他人指定道路前行是不行的呀!”他欲走同情心,以悲悯之态博得对方心慈手软。 肖芙心想,我劝你向善,你还嫌我老气横秋。她并不生怒,语气依然缓缓。 “修合无人见,存心有天知。我不杀人,自取一臂,以示警醒。得罪与我,吾不还施彼身……” 第二十二章 危险尾随 房上君听到“我不杀人”后,忽的“嘘唏”一声,惊叫出声打断肖芙道:“你,你,你是玉笛仙子?” 他有些害怕,最近江湖上流出一名斗笠青纱掩面女,横空出世,手段了得。据说无数圣基境界高手败在此女手下,而且流传她是个狠角色,谁敢惹她就叫你一生苦修完完。 她只取你一臂,你没死,却成了残废,表面上对修行影响不大。可残废之躯被别人眼前背后指指点点,心境必被影响,说白了修行路已经走到尽头了,这比杀了自己还可怕。 闭关,盘膝,吐纳,静思,冥想……这些都是修行路上每时每刻都存在的。当一个人独处时,洞府中寂静的连自己那缓慢跳动一下的心脉动静清晰可闻,无形的压抑孤独是随时随刻伴随着。 自己思绪万千心猿意马,还夹杂着被他人嘲笑鄙夷的念头挥之不去,怎么能心静!那却是心魔乱舞,坐立不安之刻。修行在闹事,那是扯蛋。红尘中修心是有必要的,可修行悟道万不可得。 人,没了静若止水心境,忘我无为专注一物一事一绪冥想无昼夜,才能修行路头更进一步。 “哦?”肖芙疑惑的回身看向房上君,问道:“玉笛仙子?” “‘我不杀人’,没错,这就是你玉笛仙子的口头禅。最近江湖道友给你取得诨号‘玉笛仙子’。这诨号太贴切了,瞧您玉树临风,明眸皓齿,婀娜多姿,衣带飘飘,仙女下凡……” 肖芙打断房上君恭维的话说道:“我不需听不切实际的恭维肉麻的言语。一念善心起,一念恶心起。自裁一臂,好自为之。” 房上君眼睛转了两圈,他怒道:“你莫要沽名钓誉。不要以为自己高高在上,是能左右别人命运的裁决者。胖老子的杀手锏还没施展出来,倒要你看看胖老子的遁地术的厉害!” 他瞬间将灵力注入早已悄悄手握的一杆漆黑的三角小旗,说话间一挥,在小旗附近幻化出一大团黑雾。与此同时,房上君掩盖自身踪迹消失不见。但他消失之际,他祭出了幻化迷心珠。 此珠通体漆黑,在夜幕中使用尤为称手,此刻更有黑雾掩护,房上君心想虽不能抵挡住此女攻击,但延误几息就足够了。 随着珠里法力注入,四周凭空出现无数只蝙蝠涌向肖芙。黑蝙蝠发出嘶鸣,震动双翼,空气中发出“嗡嗡”的震颤之声。 共振声波能对修士神念有很强的冲击力,你修为低,若强行抵御,神识定会受伤,头痛欲裂,昏昏沉沉,甚至晕倒长眠不醒,成为对手斩杀的羔羊。 肖芙冷笑连连,好一件防御性法器和攻击性法器,可你这一招用错了对象。你可知我是器相宗弟子,一些通过玄兵利器施展出来的法术,器相宗弟子一看就知道其破解之道。 还要耍诈!用遁地术来转移视线,可惜你大错特错了。肖芙轻笑着抬起玉笛,放到嘴唇边吹了起来。短短两息,呜呜咽咽声将四周黑蝙蝠震的粉碎,化作黑气消失。 黑雾团里,此刻瞬间风起云涌,突然一只大蝙蝠从里面展翅而出,载着一人朝远方逃去。 就在大蝙蝠脱离黑雾团之际。 漂浮在黑雾团边缘上空的一柄长刀突然朝房上君躯体侧面狠狠一劈。 房上君还觉得自己偷梁换栋声东击西,好想法,耍些小计谋就把这女修骗了。只要这女修愣神一息,自己就可以远遁十里外,她想追,也追不到了。 他正得意想着时忽然感觉肩膀刺痛难忍,“啊!”一声大叫。 他也不管被劈落的左臂,驱动黑蝙蝠慌张急走。此时的他连对抗的心思都没了。可他哪知那长刀斜切下他臂膀后依然往下斩去,硬生生的将黑蝙蝠一节翅膀砍了。 大黑蝙蝠“吱吱吱”痛叫,身躯失去平衡,往山下栽了下去。房上君摇摆几下,在半空中稳住身形,回头看了看肖芙。见肖芙并没有追击的意思,他放了心急速而走。 肖芙冷傲的看着房上君逃离的方向。此人跟自己无冤无仇,况且该鬼道宗门专炼制尸人,需要有人四处收集半死不活的修士,没他照样有其他人干。 想想这种宗派罪不可恕,可修行路上千姿百态,存在就有道理。唉,有些时候,没到生死世仇,也没必要去出这个头。 房上君慌不择路的逃离。可他逃离的方向半空飘立二人,真是倒霉催的。 一人头大如斗。 一人骨瘦如柴。 房上君急速间看见前面有二人挡了他的道。他受伤根本不敢横冲直撞,忙往低空掠去。 骨瘦如柴者冷笑一声,手一样,一张蟒蛇皮炼制的黑网兜向了房上君。 房上君双眼喷火,怒视了头顶上方二人。手一挥,赵无极腾空挥动二灵尺,激射出去的法力波动将黑网阻在上空。 骨瘦如柴者手一挥,一张冰剑符祭到房上君斜上方。 “轰隆隆”冰剑符爆裂,符箓碎裂化作十多把冰剑飞刺房上君身躯各部位。 房上君冷笑一声,手一挥又一具活死人挡在自己面前,而自己迅速朝地面落去。 头大如斗者轻笑道:“想地遁!”他说着手一抛,一块金砖出现在房上君头顶十丈上空,迅速涨大成二三十丈大小,随后“轰”一声砸下。 房上君身躯已经没入地面大半,由于山峰地下皆为青石,影响了遁地的速度。 “啪嚓”一声。金砖嵌入青石里,无数碎石滚下山涧。 房上君的脑袋被金砖拍了个稀巴烂。 骨瘦如柴者手一招,将房上君的储物袋收了。手又一挥,两团火球罩住赵无极和另一个活死人,烧了个干净。 二人落到肖芙所站的山峰上。 头大如斗者拱手说道:“这位道友,在下卓颖季,江湖人称‘大头神算子’,他叫危自危,江湖人称‘铁兽乾’。这种人渣何必留他活命,道友你太仁慈了,卫道除魔,乃我辈毕生之事。” 肖芙见来人客气,也拱拱手,笑道:“弱女子,修为有限,只能听之任之。” 卓颖季笑道:“道友,你客气了。想必道友就是最近江湖人称‘玉笛仙子’喽。我二人路过此地,寻找志同道合者组队去秘境探险。以玉笛仙子的名头,定能帮我等拉来更多道友。” “哦?秘境?” “说来话长。我有一好友三人无意落入秘境,本来一帆风顺,搜罗到不少奇珍异宝。可在他们拔取三株灵草时,忽的冒出一条雷蟒。那雷蟒全身紫电光萦绕,雷力轰击很强。他们无法抵御,最后功亏一篑,只有他一人逃回。那雷蟒并不追赶他,可见雷蟒是等待灵草成熟。听好友说,那秘境里面有价值连城的药草和炼石。如今天南炼石越来越少,炼制的铁器少加了炼石量,其坚韧程度太差。若同一品阶硬碰硬,太差强人意了。还有那雷蟒,据说有五六阶,不好对付。尤其那雷电之力,啧啧,组队人数少了,难以对付。” 肖芙内心一动,觉得此事突兀出现,是偶然还是什么阴谋?这二人相貌一个如豆芽,一个如细竹,修真江湖中有此模样的真是奇葩。她嘴上却说得:“既然此秘境宝物多多,应去的人很多。我这三脚猫的修为,去了也白搭。” “哈哈。”卓颖季笑道:“探宝定要找志同道合者,凭玉笛仙子如今的名声,定能帮我们。我们五日后出发,在千壑山脉尘牛山中的河崖城盛宅集中。盛辉是这次组队领头人,也是我那好友。虽不知道友芳名,来路如何?但看道友心慈仁爱,定来自名门大派,这就是探宝组队的最佳人选。组队探宝前提就是要相互信任,互不猜忌,能将后背放心交给队友才能发挥组队的战力和价值。哈哈,道友,你说是不是!” 他笑完又一拱手又说道:“在下暂称道友为玉笛道友,刚才若不是我俩感应到此处有打斗的法力波动,我俩也无缘结识玉笛道友。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 肖芙拱手说道:“后会有期。” 卓颖季和危自危腾空而走。 卓颖季凝基后期,危自危假丹境界。他俩寻到我,是巧合?还是另有目的?肖芙站在一块凸起的岩石上,凝视远方思索着。 自己修炼上缺了雷系法术。原先吸收炼化云雨中电弧之力,可一直无法吸纳存储雷之力。 找了无数雷系功法,遗憾的是修炼中发现自己躯体存储雷之力不理想,施展雷击法术自己一直不满意。不知那雷蟒妖丹…… 肖芙怦然心动,如今深知为了修行资源毫不犹豫的上刀山下火海冒死也要去干的心情了。 即使像刚才别人给自己画个饼,不知真假,可自己如同被别人用绳牵着的牛,没有理由不往前走。 第二十三章 河崖盛宅 昌州、宁州等地毗邻坠魔谷的外围区域,有丰富的修炼资源。此地地处天南东部沿海地带,与那些奔腾而来的大江大河冲击而成的平原相比,地势徒然提升,形成多种气候。 崇山峻岭重峦叠嶂绵延不尽,山险雨雾多,枝繁叶茂,郁郁葱葱,盘根错节,人迹罕至。 大自然的凶险和鸟兽的凶猛程度在天南数一数二,许多凶禽猛兽都进阶到了妖禽妖兽级别。还有些区域更有残留的上古禁制,无法解开,可以说是死地。有些地方神秘而血腥,让人望而止步,若闯入后没有自救能力,那只能自寻死路。 山中一些地方有灵气,不知是何缘故未形成大型灵脉。本土一些修真门派,因历史上的某些缘由,无法发展成大宗大派。 这些小宗小派众多混杂,既有正魔性质的门派,更有散修组合的闲散小派,亦正亦邪。 四大盟对此区域争夺有得有失因而掌控力度不够,多让外围势力参与。 几大势力明争暗斗不断,由于大家将争夺控制交给低阶弟子间处理,几千年来没有什么结果。 表面上谁都没有控制该区域,可各方培植自己势力来此落根,勉强维持一个均衡的局面。其实表面上看似对此地争夺的惨烈,其实都没有伤及根本。 青元帝国碾压各国,此地各方势力分崩离析。此局面只是表面上出现风平浪静的局面,其实很多偃旗息鼓转入地下。 昌州大半地方是盆地,所谓盆地就是高原上的洼地,可此盆地内全身山脉,大半都被茂密异常的森林覆盖。 盆地中心处,一片连绵百万里的巨大山脉,被当地人称为“万岭山脉”。万岭山脉是对此地无数山脉的统称,是不是有上万座峰岭,无人考证,像窑蛇岭山脉、千壑山脉就是其外围山岭的延伸。 此山脉面积广阔,分布遍及周边几州,多为人迹罕至。由于雨量充沛,阳光充足,草木生长旺盛,各种凶禽猛兽和珍稀灵药自然丰富。 此地之所以成为低阶修士来寻取资源的乐园,也跟万岭山脉相连的天南第一凶地秘谷“坠魔谷”有关系。 坠魔谷如同蛮荒之地,凶险无比。长年累月都被五颜六色瘴气封锁的地方随着一些高阶修士出没而遭到破坏,一些固定不变瘴气出现扩散。 万岭山脉不知从何时起,瘴气自然而然的蔓延到与坠魔谷相邻山脉的一些地方使之更加神秘更加封闭。 此瘴气不但剧毒无比,粘之立毙,更有些凹地深谷区域浓密无比,几乎伸手不见五指,一旦深入就无法辨明方向的从而迷失在里面,随着时间推移而毙命。 几十年前坠魔谷突然消失,留下深不见底的巨型大深坑,地下水将深坑灌满。可水是咸的,民间流传坠魔谷深处有深洞与大海相通,深海有妖怪通过暗洞来到坠魔谷作怪。 如今坠魔谷里的群峰不在,海水倒灌,这里形成汪洋大湖。由于深不见底,水中偶尔有入阶的海妖出没兴风作浪。当然,这些大个海妖只是偶尔就消失了。 天南大陆海岸基本不见大海兽,低阶海妖更是没有。宁州猫儿岭一带偶尔有猎户到此见此景,于是民间有海怪作祟的传言。 水面上有时看似无风无浪,但会突然凭空出现旋风,若你正好在此区域,就有可能被吸入其中,消失不见。据元婴大能前来察看研究,发表了很多低阶修士前所未闻的看法。 他们讲这是原先坠魔谷的古禁制残留的法力波动,若你正好身处其间,触发了禁制节点,激发了能量波动。而这些能量波来的很神秘,如同天外异空间通道突至。 他们解释说这里估计是一些空间裂缝节点薄弱处。当然,这不是将你传送到灵界去享福,大有可能在被吸走的过程中粉身碎骨了。 坠魔谷在此处万千年,与周边众山脉与众不同,形成鲜明对比。里面有无数仙草、妖兽、宝器等等都是天南难寻的奇珍异宝,自然有些奇花异种和兽类出现坠魔谷以外的密地。 由于诡异异常,进去九死一生,才没有被一代一代修士们搜刮干净。即使坠魔谷消失了,古怪之事仍有时常发生,如空间裂缝出现就让人匪夷所思,而且空间裂缝变化无常,无固定之地。 水波荡漾,看似平常,可无故吞人让人生寒。因而坠魔谷消失此地仍然鲜有人至,都视为鬼门关,修士禁地,此地改名为“坠魔海”。紧挨坠魔海另一边还有一州,即宁州,一处不起眼的小州。 此州地貌和昌州茂密无边的山岭地带完全相反,到处都是黄土荒坡,灌木丛生,贫瘠无比,简直和冲击平原的肥沃格格不入。 当然,看似没有昌州万岭山脉物产丰富,仍有可供修行的山脉,也有葱郁树木滔滔江河之地。如宁州西南边,足有千余里之广的灵麟山各峰岭,也是有些灵脉的修行之地,多有修真世家占据。 这一大片地域广袤山岭绵延,其间如星罗棋布般散落无数城镇,甚至如叶桦城,就是存在了上万年的古老大城。还有如万灵山附近还有几处坊市,已经存在了几千年了。这是为修士在万岭山脉和以前的坠魔谷如今的坠魔海寻找资源提供与交易而形成的。 肖芙并没有去万岭山脉或坠魔海探险寻宝。 她来到河崖城盛宅。 河崖城地处万岭山脉外围青鼎山山麓,依山邻水而建,属昌州境内。原先是一些修真家族聚集的小镇,随着来往凡人渐多,形成了现在的河崖城。 盛宅在城外,其先祖在数百年前举族迁徙到此居住。由于当年和城内居住的修真家族彭家发生摩擦,经朋友调解,于是在城外小鼎岭定居。 数百年发展,盛家族人和仆人子嗣繁衍至今此地竟形成了个小镇。而盛宅是小镇占地最大房屋最多建筑最气派的。 肖芙看着宽敞街道末尾盛宅大门高悬漆黑横匾,上书“盛宅”金色二字,字体苍劲有力,很有气势,更显上百年家族的底蕴。大门紧闭,门口九级台阶,两侧各有一只千斤大石狮。大门虽紧闭,但有侧门虚掩。 肖芙心想,若小螺角村肖家大院当年虽没此气派,但在乡里也是豪宅大院。没想到出来历练已经四年了,还没回去看看。不知奶娘身子骨是否还硬朗?大虎不知有几个仔了?还有小螺角村肖家人丁是否兴旺了些? 盛宅大门突然一开。 形如豆芽的“大头神算子”卓颖季陪着一风度翩翩的中年人踏出正门下了台阶。 卓颖季拱手笑道:“仙子大驾光临,我陪盛家主前来迎接。哈哈。” 盛辉。肤色白,少有风霜之色,文文静静,好有气度。头顶黑色儒巾身穿皂青长袍一副书生打扮,筑基后期大圆满境。 他也跟着笑盈盈拱手说道:“久闻玉笛仙子大名,今日一见三生有幸。哈哈,请进,厅内一叙。” 肖芙拱手说道:“盛家主,说笑了。弱女子汪蓉蓉何德何能,劳盛家主亲自相迎。卓道友,一向可好。此次特来打扰,要叨扰了。” 盛卓二人一起笑起,盛辉侧身抬手说道:“汪道友,哈哈,汪道友,还是称呼玉笛仙子顺口。此地偏远,穷山恶水,仙子光临,哈哈……进宅说话,进宅说话。请!” 卓颖季也抬手说道:“请!” 肖芙在二人如众星捧月般迎入宅内。 肖芙目光一转,在宅院内一路浏览,内心不由得怦然一跳。 她也见识过很多豪门贵族的豪宅,还有器相宗内的楼台殿宇,但此地建造布局却与众不同。 外堂简单明了,可以说很简陋,或说简朴,从中依然能看出大家风范简约雅致,世族底蕴。 绕过花园水池进入了内堂庭院就觉眼前一亮,一排树木郁郁葱葱错落有致。一些庭院巨石粗木搭建,楼舍亭阁,雕梁画栋,假山池水,布局精巧,和外堂简直是天壤之别。 屋舍又按某种阵法方位建造修葺,严如阵法布局,但不显突兀。 其中一间大厅,位于整体房屋布局中轴中位点上。宽敞明亮,尤显庄重,将四周聚为一体,形成整体浑然天成。到处栽满鲜花,红黄盛开,增添了无数生机盎然。这就是盛宅会客大厅。 三人进了客厅,里还坐有三人,见盛辉进来忙站起。他们见盛辉领着一名戴面纱女子进来,样子很客气。 肖芙环顾四周一看,大厅正堂放着一张白玉石雕刻的石椅,椅面宽三尺长五尺的厚实白玉为椅面,白雾半尺聚而不散。 大厅两侧各摆了十张青玉雕刻的玉石椅,显然比主位白玉石椅要小一半,可和主位一样椅面有青雾缭绕凝而不散。 第二十四章 要闯龙潭 主座右侧坐有三人。 一名身着淡雅交领襦裙,高挽云鬓,凤钗环绕,粉黛梨花,乃一中年妇人。细高个,柳叶眉,白净瓜子脸,嘴角有颗细小美人痣,让人更耐看更脱俗,凝基后期境界。 妇人之下是一名青年,圆脸微胖,金峨冠锦博带,更显魁梧,凝基后期境界。 青年之下是一名老者,灰布灰衣,黑丝网巾裹头,发髻中别了根木簪,满脸皱纹,有些老人斑,显然暮暮老已,凝基中期境界。 盛辉坐到主位,摆手示意诸位坐下。 卓颖季请肖芙上座。 肖芙客气谦让请卓颖季上座。 二人客气半天。盛辉说二人不必谦让,让卓颖季坐于左手位第一座位上。 肖芙次之。 肖芙坐下,顿感血液通畅身体清爽舒畅轻松。那青雾“滋滋”往肌肤里渗透,经脉肌肤如被洗涤,又如身躯浸没在温泉里受暖泉抚摸。一旦坐到玉石椅上就不想站起了,肖芙暗想这清玉石难道是宝物? 此刻,卓颖季站起侧身和肖芙说道:“玉笛仙子,这位是郑水华,化意门长老,筑基后期后阶境界。” 肖芙站起一拱手说道:“在下汪蓉蓉,见过郑长老。” 美痣妇人微微点头示意还礼。 卓颖季笑了笑又说道:“玉笛仙子,这位是虞少卿,散修中的翘楚,筑基后期中阶境界。” 肖芙拱手说道:“在下汪蓉蓉,见过虞道友。” 虞少卿先是一愣,随后笑盈盈的站起一拱手说道:“在下虞少卿,见过大名鼎鼎的玉笛仙子,三生有幸,三生有幸。哈哈。” 卓颖季说道:“玉笛仙子,这位是许旭阳道友,筑基中期境界。”肖芙拱手说道:“在下汪蓉蓉,见过许道友。” 许旭阳点点头,并未站起。他想这是谁,连修为都不值一提。 卓颖季笑着看向肖芙说道:“这位是最近新崛起的玉笛仙子,号称筑基后期克星。哈哈,玉笛仙子你,修为?” 肖芙一笑,收了隐匿修为的法宝。 众人一看,筑基中期后阶境界。这是她本来修为,行走江湖时很多人都看走了眼。高境界看低境界一般一看一个准,可同境界看对方境界受外界干扰时时常有偏差。 盛辉、卓颖季大赞玉笛仙子年纪轻轻就有如此之高的境界,十分了的。虞少卿也附和,说自己到筑基中期都用了八十年,没想到玉笛仙子只用了四五十年就到了筑基中期,以后肯定能结丹,前途无量。 众人谈笑间,盛辉笑道:“呵呵,危兄到了,我去迎接一下。” “哈哈,不用啦。我带了三位好友,已经进来了。” 随着话音落下,危自危领着三人到了大厅门口。 众人都站了起来。 危自危进了大厅,笑道:“哈哈,没想到玉笛仙子先我等一步来临,这下好了。我们此次定能大有斩获。”他说着对着盛辉将身后三人介绍了一下。 危自危说道:“盛家主,这位是江少白。”他一指身边身穿白衣白袍的中年人。 盛辉一拱手说道:“江道友,欢迎欢迎。” 江少白也一拱手说道:“久闻盛家主的大名,今得而相见,三生有幸。” 肖芙看着这江少白,相貌平平,可修为也是凝基后期。都是凝基境老妖怪了,怎有这么多有没营养的话说,难道这盛辉真的是鼎鼎大名?凝基境有这一号? 危自危又一指身边另两名老者说道:“翟攘和郑天涯。” 盛辉拱手说道:“翟道友,郑道友,未出门迎接,海涵海涵。” 翟攘忙拱手说道:“盛家主,不必多礼,这里已有多位道友啦。哈哈。” 众人客气一番,分宾主落座后,盛辉安排下人上了灵茶。 盛辉和卓颖季、危自危密语一番后,他笑道:“诸位,今日邀请诸位来此,就是为了组队去秘境。我将秘境之事详细讲一下,还有诸位诉求,看看能否达成一致。” 众人并不说话,都看向盛辉。 盛辉见众人都看着自己,于是轻咳一声,抬手一指大厅右侧第三根大柱上镶嵌的铜灯上,铜灯灯芯闪了闪,一道灵光散出。 与此同时,客厅另三根柱子上镶嵌着铜灯闪了几闪,忽地一股光幕将客厅四处分割开来。 他说道:“我先讲讲秘境之事。” 大厅里迅速安静下来。 大家知道盛辉打出隔音禁制,而且是依靠大厅建筑设置的隔音禁制,估计连元婴修士都无法用神识探查。 他们心知肚明盛辉要和他们讲一些重要的事。大家之所以要来,都有各自打算和需求。 “说来话长。”盛辉缓缓说道:“不瞒诸位,七十年前我在万岭山脉探宝。遇上仇敌,不敌,同行八人,陨落五人。我们三人躲过追杀,误入一神秘之地,由于是上古禁制,仇敌无法入内,躲过一劫。可在秘境里无法出来,一关就是很多年。后来秘境地动山摇,禁制出现紊乱,我借机逃出。” 他说完,有些伤感。 众人看着他,有些疑惑。 稍息,他有说道:“出来后才知道,我能得此小命,是坠魔谷消失的那天,估计影响到了那古禁制阵法威力。你们疑惑怎么只有我一人出来。呵呵,还是我们贪心啊!在秘境除了破除禁制出来就无事可干,可那古禁制凭我们怎能破的开!虽然,我们阵法禁制水平提高不少,但闲暇时间还是很多。在里面发现不少宝物,正是这些唾手可得灵草、炼石、法宝等宝物让我们发了狂,当时想将里面的宝物一扫而光。在一湖中小岛上有几种灵草,感觉奇异。可没想到有雷蟒守护,我那两位同伴就丧命在雷蟒中的紫雷轰击中。我修为最弱,当时在岸边放哨,见他俩陨落,急速后退得以逃命。那雷蟒并没追杀我,可见当时我们若不去采摘岛上灵草,那与雷蟒就相安无事。唉。还是猪油蒙了心,被花灵花迷了心智。那是六阶雷蟒呀!我们没在意那蟒蛇,而是冲向那花灵花……” 他有些消沉。 众人静静等待。 盛辉依然缓缓说道:“出来后我查了很多古籍,发现那灵草是花灵花,据说是是远古仙界仙草,与雪灵水、天火液齐名,是修士结丹时必须服用的灵物之一。在结丹时服用这些灵药中的一种,结丹十分显着。这些年我四处寻找,找到炼制昇生丹的古丹方。服用此丹结丹率马上能高出一大截,而且能缩短结丹时间。哈哈,当时幸好没采摘到。若是采摘到这花灵花就会枯萎,即使有在好的储存之物,只能现场将其炼成丹药。” 肖芙见那几个凝基后期和假丹修士满眼放光。 盛辉顾自顾说道:“我离开带走的不多。我那两位好友命丧水潭,储物袋也落在里面。今日请诸位来,就是为了秘境中的宝物。我相信会各有所得。水花道友是阵法大家,好破除一路和秘境中的古禁制。少卿道友是符道大家,在突发事件中可用符道之术为我们解困。翟攘道友是万药谷鲁前辈的高徒,可对付毒虫毒物,对付雷蟒应有些手段。天涯道友是丹师,到时炼制昇生丹,我们晋阶结丹境就靠你了。哈哈。” 许旭阳问道:“盛家主,那进去不见得容易,出来恐怕更不容易吧?这是其一。其二,那花灵花有几株?即便不炼废炉,昇生丹能炼制几颗?怎么分配?” “哈哈。那秘境很隐蔽,除非人到那里,高空用神识是无法探查到的。自从上次我离开后,后来又去过两回,发现那古禁制有了些不稳定,应是出现了残缺,有水花道友在,加上卓道友的神算。破除禁制肯定没问题。至于昇生丹……”盛辉略停顿了一下,说道:“当年,我看到花灵花有三株,我看诸位还是各有所需为主。当然,昇生丹大家没有不需要的。我看筑基后期境界以上者优先,没有得到的用其它方式补偿,你们看如何?” “啊?花灵花!真的是花灵花吗?”郑天涯听到花灵花竟两眼放光,激动地站了起来说道:“太好了,太好了。盛家主,昇生丹的丹方,快,给我看看!” “昇生丹丹方现在是不能给大家看。不急不急,待会儿进了秘境,在下就出示。哈哈。” “盛家主,恕我直言。我即将老暮朽矣,其它不要,我必须有一颗。”徐旭阳急切的说道:“诸位,你们看,我这朽木,寿元不到十年……”他又见众人没人响应,也不好意思的不讲了。 众人面面相觑,都想着你凭什么,又有何德何能,必须要一颗? 盛辉随意和卓颖季恰是无意间两眼一碰,看似很自然,无人觉察。 第二十五章 又遇截杀 卓颖季接过徐旭阳的话茬笑道:“我就不要了,我虽筑基后期,但只是刚刚达到,离结丹还有很远,这辈子能结丹还不知道啊!我答应了梅城陈道友给他弄些炼石,哈哈,我只需炼石。” 郑水花冷冷道:“大家都是为了花灵花而来,现在你却说只有三株。哼哼,炼丹的还是个丹士,我看这昇生丹丹方他从来没接触到,估计炼制……哼哼,人多粥少。”此刻她嗔怒道:“叫我们怎么多人来,什么意思?是不是还有不可告人的风险?需要替死鬼,垫脚石。” “你,胆敢小觑我!”郑天涯怒道。 “哈哈。”盛辉摆摆手制止郑天涯欲要辩驳,尴尬笑道:“没有,没有。大家投缘,一起去,多份力量,多份安全。比如,翟道友,也不是为了昇生丹。还有危道友假丹很多年了,能否结丹还不是要看机缘?六阶雷蟒,就凭一己之力就能斩杀吗?心和,则成,光面和是不行的。” 众人一时无语。 肖芙内心一紧。这翟攘不为昇生丹,那是为了什么?盛辉让他对付雷蟒,难道也是冲着雷蟒而来? 盛辉环顾众人,说道:“有事当面槌子当面锣鼓,有退出者,我不阻拦。若尊重我这个组队做头的意见,我们就出发。” 虞少卿说道:“筑基难,结丹更难。无法结丹,也不过再虚度岁月而已。诸位到筑基后期也不容易,能有结丹的机会,可能微乎其微,甚至渺茫,都会拼搏一下。如今,最起码盛家主要让我们知道要去哪里吧?” 盛辉轻笑道:“此时还不能说。一旦泄露行踪,就不好了。” “哼。”虞少卿不悦道:“那你是说,我们不可信任喽。那何必找我们组队?” “小心使得万年船,你们说呢?”盛辉说后,笑了笑。 众人大眼瞪小眼,相互看看。 肖芙心想,这是什么回事?很多都没敲定,就这么三言两语让大家无语了。盛辉所讲这些好多地方都不值得推敲,可就一个秘境与花灵花的故事让这些人中龙凤纷至沓来趋之若鹜。 还有一个莫名其妙的昇生丹丹方,让大家嘴上不争,可眼里已经露出无比饥饿之态。能到凝基中后期,都不是头脑简单之辈。可如今都不想危险了,好像昇生丹就摆在他们面前似的。 她想到这些,就很无语。自己何尝不是这样,一听到雷蟒,就想到了蟒丹。难道修真界为了自己修为资源都会蜂拥而至,即使丢了性命也在所不惜。就如说书人常说的死士死前大叫“老子死了碗大个疤,二十年后又是英雄好汉”,都不惜命啦。 肖芙内心干笑,她看了看翟攘,说道:“在下也不需要昇生丹,只要那条雷蟒就行,不知盛家主是否愿意?” 众人正在遐想,听到肖芙话语不由得一愣。 翟攘一愣,脸色阴晴不定。盛辉、卓颖季、危自危眉头轻微一皱,若不正面看着,根本无法觉察。 盛辉说道:“汪道友,莫急。所有需求,需我等齐心合力进了秘境,获得一切再协商如何?没有得到前皆水中月镜中花,呵呵,没有解决不了的事。只要和气协商,皆能皆大欢喜。以我‘及时雨善若水盛辉’名头,难道大家都不相信?若不信我这百年的名头,只能大道朝天各走一边。” 众人点头。 徐旭阳说道:“就是信你童叟无欺好善乐施的名头,才会不管不问跑来跟随。哈哈,盛家主说啥就啥,到时不会亏待我等。好好,以盛家主马首是瞻,不要婆婆娘娘的,走,抓紧时间。” 其他人也你一言我一语,表达对盛辉的信任。 盛辉朗声大笑道:“哈哈,好。谢诸位对盛某的信任,走。”他说完,挥手撤了隔音禁制,一张巴掌的淡黄色绢帕离地一尺飘浮在大厅门口。 盛辉站起一步跨出,站到绢帕上。绢帕在盛辉站上来的那一刻,竟到三尺有余。卓颖季和危自危也一步跨上去,那绢帕边缘四周黄光一闪,竟扩大到了一丈大小。 此时的绢帕中心七彩金丝线镂空绣着只孔雀虚影隐隐呈现。 肖芙想,显然卓危二人知道此绢帕是一件飞行法器。她跟着站起一步跨去。其余众人也陆续上了绢帕。 此刻的绢帕已经大到五丈大小,带着众人腾空消失不见。 绢帕在半空飞行,如同一只孔雀展翅高飞。众人坐在孔雀翅背上,如同坐着纹丝不动的十个小泥偶。 下方是万山重重,有些高耸入云。其间一些峰顶白雪皑皑,一些峰顶巨石裸露,一些从山底到峰顶却郁郁葱葱。崇山峻岭间云雾缭绕,部分丛林间烟雾凝聚,神秘诡异。 众人除肖芙外,都来万岭山脉闯荡过。以前是自己御空飞行,如今坐在绢帕飞行器上俯视,心中依然有些紧张,怕地面突然怪物将他们吞噬掉。 危自危忽然眉头一皱,说道:“有人跟踪。” 众人诧异,盛辉唉叹道:“韩教那些密探,每个地方都有,如影随形,烦不胜烦。” “好像不对!”危自危疑惑道:“有两股,有一股中……” 他正说间,西北天边风云涌动,一道金光向绢帕飞行方向激射而来。眨眼间就到了绢帕前面,拦住了绢帕飞行的。 众人一看,一名相貌清冷白皙瘦削青衣青年模样的修士,淡漠的飘立半空。 他蔑视着看着绢帕上的十人。 盛辉在自己所坐绢帕位子显有羽翼与脊背处轻按一下,绢帕飘浮半空。众人都站了起来,他们发现对面之人修为远远高于自己,以刚才飞行速度应是结丹修士。 盛辉拱手道:“不知前辈拦住我等小辈前行去路……” 那青衣修士眼中金光一闪,盛辉顿感一股强悍威压朝自己扑来,百把利刃直刺咽喉,一下让自己无法言语。 那青年又目向肖芙,淡淡说道:“你是那个杀封青云的女修?” 肖芙轻笑道:“封青云,跳梁小丑而已。我劝他向善,他自以为是。我小以惩戒,只斩一臂尔。” 青衣眉头一拧,有些愠怒道:“哼,斩一臂,睁眼说瞎话。杀帝国巡察道使,竟如此轻描淡写,是谁给你撑腰!你当帝国律令一纸空文?目无王法,目空一切。今日你自行了断,免得污了我之手。” 他说着同时一股威压如饿虎下山般雄威散发,直扑肖芙而去。 绢帕上其他人脸色大变,惊慌无比。结丹修士的威压没有朝他们压来,可拔出萝卜带出泥,多少还是有影响。 他们中间有几个明显无法抵御,欲要逃离绢帕可又无力逃离。 就在那青衣人还以为肖芙无法承受自己威压,等对方无法抵御痛苦自裁时,他忽然半眯的眼睛突然一睁。 肖芙原地消失了。 他顿感危机来临,觉得对方施展了什么逃遁秘术,在逃遁之前定采用了虚张声势声东击西之术,让自己产生危险的错觉。 他冷笑。取人性命,即使是蝼蚁都不会坐以待毙,搏命求生间被蚊子叮一口蚂蚁咬一口就有可能致命的开始,因而时刻小心谨慎面对。自己修行至今也有百战,生死间不知历经多少,每临战可不是那些大派中的襁褓狂妄自大,都会全力以赴。 一把弯刀利刃已经悄悄祭到百丈外,等待肖芙现身后一刀将其斩杀。即使对方只是小小筑基修士,而他时刻保持警惕,自己为防万一手中暗握一块圆润青玉。青玉青光一闪,一个青光圆球护罩将自己身躯护的严严实实。与此同时,他左眼瞳开始产生波纹状转动扩散,一缕眼睫毛般淡金色飞出。 就在他青光球成形时,光球边空气轻微扭动。 正当众人奇怪那空气扭动处并没有异样出现。 忽的青光球球面银弧闪动,瞬间缠绕严密覆盖,“哧啦哧啦”声不断。 突然“嘭”一声,光罩撕裂。 那正诧异的青衣极力稳住光球,可他手中那块青玉“咔咔”几响,裂成数小片。青光球碎裂一刹那,他忽觉有些刺痛。 众人瞪大眼睛看傻了。 怎么回事? 肖芙到底是什么修为?怎么能摆脱威压束缚,还能攻击?那瞬间消失,破除结丹修士护体罡罩,是什么法术?那结丹前辈的境界难道是个摆设? 那青衣断了一臂,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 肖芙手持玉笛站立不远处,孤傲淡漠。 这些都是电光火石间发生的。 肖芙淡淡说道:“我不杀人,只斩一臂,仅以警示。” 那青衣有些痴愣,自己被一筑基修士斩了一臂,刚才自己的杀手锏“眸焰影剑”剑光也溃散了。 此时,远处正有人疾驰而来。 肖芙跨上绢帕,淡淡说道:“盛家主,走。” 第二十六章 汝为奴仆 “休走。”远处飞来的三名身穿韩教教袍修士急急火火赶到,其中一名中年修者怒道:“逆贼,你等敢伤蔡前辈……” 青年一声怒呵:“滚!”语气中带有很强的法力音波。 那三人顿感耳边天雷滚滚,身躯有些站立不稳,摇摇晃晃要坠落而下。 青衣人一指肖芙,悲怆说道:“你,你这小娃。我蔡雾桑,二十岁筑基,未到百年结丹,竟不到一息就败在你手中。你,到底是何人?到底何修为?越级战,我只服韩少宗。今日,观你修为最多不外乎小小筑基初期,能敌我神目一剑攻击,而且雷电术之强远超我所见。我蔡雾桑,心服口服。” “啊?蔡,蔡雾桑!散修金丹第一侠……” “眸剑公子!怪不得刚才眼神如有千把利刃细切肌肤。” “怎么回事?汪道友,是汪道友斩了蔡前辈一臂?” “应该吧,刚才,太突然,太……” 绢帕上众人一阵惊呼。 肖芙处变不惊道:“心生慈莲,融我一体,孕育天地,包容万象,天灯已明,弃之尊严,弃之傲慢,弃之虚荣,弃之贪欲,慈悲为怀,知行合一。” 众人愣愣看着肖芙冒出一些古怪言语,没头没脑不知所为。 蔡雾桑先是一愣,随后点头,默默离去。 韩教三人中的中年见蔡雾桑默然离去,连自己断臂都不捡回。结丹境的躯体将断肢复原并不难,也可通过灵药复生都没问题。 他觉得蔡前辈那失魂落魄的样子,心神已失修行前行路上寸步难行了。将敖长老办事办砸了,这不光丢敖长老的脸面,更让韩教无光。此事传出去后,肯定会成为他人之笑柄,敖长老更不会放过。 他没有看到肖芙对蔡雾桑瞬间一击,无法理解蔡雾桑此刻的心情。他觉得是肯定是蔡雾桑以结丹修士的境界倚老卖老,没有提防对手偷袭。看看那玉笛仙子手中的玉笛和腰间的葫芦都是法宝,伤结丹修士不是不可能,估计还是大意了。 只不过是筑基初期而已,自己已是筑基后期很多年了。今天,若就这么走了。对面这么多修士,丢了面子以后到处乱搅舌头,俗话说流言蜚语杀人于无形,那自己心境受扰想再进一步的可能就没了。 “你,不给个说法,你们休想离开!”他趾高气扬的说道。 众人一时没反应过来。 刚才蔡无雾桑情黯然的离开,如今来了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蔡雾桑可是结丹修士,岂是你筑基修为可比,难道你吃了熊胆豹胆?你以为你穿着韩教服饰就可以耀武扬威以势压人? 嘿嘿,玉笛仙子,我们都看着你,看你敢不敢动韩教之人。 当然,这是少部分人的想法。大部分人都是不屑,韩教巡察道使封青云杀了,还会把你放在眼里。 肖芙冷笑道:“你,和封青云如何!”说完,随手丢出一张中阶火符掷了出去。 空中火舌乱窜,烈焰飞舞,那三名韩教徒忙四散远离。 盛辉见肖芙祭出火符并没有触之爆裂可见是不想再出手,于是一按绢帕,绢帕急速而走。 肖芙见那三人逃走,她并是非要他们性命纯粹吓唬而已,嘴角微微冷冷一笑。 虞少卿问道:“汪仙子,你说你不杀人,只取一臂,可封青云死了,是你杀的吗?” 众人都看向肖芙。 肖芙轻笑道:“封青云是死是活我不知道。我当时只斩一臂。” 郑水花问道:“汪道友,刚才你,你突然消失不见,是施展了法术?还是有隐匿身形的法器?” 肖芙并不回答。 卓颖季笑道:“郑长老,玉笛仙子法术高深法力无边,这也是我们请玉笛仙子组队的原因所在。有玉笛仙子在,我们安全就高枕无忧了。待会儿到秘境,更会让你吃惊的呀!哈哈。” 危自危也跟着笑道:“是呀!玉笛仙子一曲天籁之音婉转缥缈舒缓悠扬悠游柔转幽脆醉美悦耳动听,更是宛若朱雀黄莺。哈哈,好戏在后头呢!” 郑水花尴尬一笑,不再多言。她一时脑热,人生第一次看见大境界越级对垒,实在情不自禁。可肖芙并不理会,自知问别人法术神通有些过了,她和自己又不熟! 蔡雾桑飞行中蓦然抬头,见前方高空悬立一老头。空旷之地有人阻拦,以自己结丹境飞行速度可谓稍纵即逝,有谁能提前埋伏呢?境界定自己之上,说不定是元婴修士,他大吃一惊。 不出他所料,是元婴修士。蔡雾桑心虚道:“这位前辈,找晚辈何事?” “哼!”田于地说道:“小子,你惹了不该惹的人,知道吗?” “前辈,晚辈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那谁给了你多少灵石,老夫双倍,你去将雇你的人给老夫宰了。” “这,前辈……” “小子,莫要蹬鼻子上脸。小芙不杀你,可老夫不喜欢这种方式。老夫不介意让你留在世上。” “你是……那女修是……”蔡雾桑忽然脸色惨白,他有些底气不足的呵道:“你到底是谁?我死也要弄明白得罪了何许大能?” “做个明白鬼,这个需求可以满足你。老夫,田于地。” “器相宗!” “咦?老夫的名头还不如器相宗!” “器相宗,千年老店。你,只不过是老店过客而已。” “哦?看你小子冷冰冰,有些尖酸刻薄嘛。用话激老夫,呵呵,没有,因为你得罪小芙。” “小芙?难道是你器相宗第一天骄肖芙?田前辈,动手吧!晚辈这回踢到铁板上了,认命。” “没想到你小子很识趣。” “前辈,晚辈幼年受敖家恩惠,大了在修行上又受敖家资助才得以筑基。没想到敖家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敖家即将倾覆,更何况我这一小人物。” “呦,小子,你有些对老夫胃口了。其实,老夫在你刚才黯然离去时,并没有流露出恨意,可见你是豁达之人。好好,修行有一个好心境,没有暴戾之气,有前途。这样,做小芙的奴仆如何?” “这……我宁为乞丐,不为人奴!” “哈哈,就凭你?给她提鞋都不配!只是今天老夫有些高兴。因为你提到了一个人。” 蔡雾桑有些疑惑,这老头卖关子迈什么槛。 “那人就是那韩家小子。小芙八岁时韩家小子就护佑其右,一守二十年。呵呵,做小芙奴仆,还是看得起你!” “什嘛?还有这种事?” “很简单,既然这种机密都给你知道了。不做奴仆,那就是死。” “前辈,晚辈不听从还能咋样!” “可以。”田于地笑道:“投名状是要交的。” 就在蔡雾桑诧异之际,田于地袍袖一挥,卷起蔡雾桑消失不见。 蔡雾桑觉得自己被裹挟飞行一息就停下来了,头有些晕沉沉的时,他发现自己站在三名韩教修士面前。 那三名修士正是前一刻阻挠盛辉他们前行的韩教修士。 他们见眼前突然眼前一花出现二人,蔡雾桑被一老者裹挟而来。但见其速度非同小可且带来的威压让人瘫软如泥,瞬间战战兢兢哆哆嗦嗦,说话皆语无伦次。 “蔡雾桑,杀两了,放一个。”田于地淡淡说道。 蔡雾桑即使心理有准备,可听到田于地的命令,仍无法接受。他还想侥幸不介于韩教事端,推诿辩解道:“你,你……田前辈,你敢对抗韩教。你敢谋反!” “蔡雾桑,你还不动手!哼哼。” 韩教三人在旁听出些门道,见蔡雾桑通过言语无法迫使田于地饶他们一命,忙惊得鸟兽散各奔东西。 他们哪逃得掉。 蔡雾桑点指眉心,双目瞬间通红,两道火红亮光直冲而去,红焰亮光中途化作无数小指大的小剑刃急速刺向韩教二人。 “啊!” “啊!” 两声惨叫。 那二人在红剑乱刃分尸下化作两团血雾,红焰光剑瞬间回归合而为二没入左右眼眸消失不见。 蔡雾桑眼皮一闭,随后一睁,眼球黑白清明,不再瞳孔通红。他脸色木然,手一招,将两个储物袋抓到手中。小命被他人控制,以后被奴役不在自由,内心很黯然。且和韩教敌对,此命休矣。 逃亡另一方向的一韩教老者,听到两声惨叫。他全身一震,停了下来,回头四望。一看两团血雾飘浮在半空心惊胆战,立马额头满是冷汗。两名同伴连神魂都没逃出,就陨落了。 唉,闻名不如见面,眸剑红瞳术,果然厉害。这回小命能活,还是祖宗保佑啊! 他知道高阶修士都会言出法行,田老怪说杀二放一,定不会反悔。内心有些窃喜,随后平复了一下心情,他斗胆拱手躬身说道:“多谢前辈不杀之恩。” 被他人所杀,还要感谢,你说贱不贱。韩教老者面堆笑容,内心咒骂声一片。 第二十七章 莫要着急 田于地内心贼笑,韩鸣和肖芙的关系,敖放这一层次的人不见得知晓,可韩教和韩族核心人物肯定知道。 他板脸说道:“小子,回去告诉敖放那小子,再来惹老夫,灭他满门!还有告诉胡昱那小子,安心做他的教主,若不安心出来搅风搅雨,他是知道韩家小子的厉害。” 老年修士听得体若筛糠,乖乖,大能就是大能,讲话就是霸道。他躬身一礼,后退几步,急速逃遁。 蔡雾桑原本孤高之人,如今在元婴修士面前如龟孙子般,内心很发狂。如今这田老头还自以为是的恐吓敖放,不光恐吓敖放,这回还有那胡昱。 韩教,这是青元帝国韩族的国教。面对韩教强势下连彭培雄都不敢正面对抗,你器相宗比玄黄宗差远了……不,不对。 田老妖好像话里有话,难道真的和韩少宗还有牵连?这莫不是卷入了更大的漩涡里,估计此生万劫不复了。 莫南山山顶,叶无秽气呼呼的说道:“你,你还笑,笑,笑,喝,喝啥喝。明知道这是个局,你就看着肖芙往里钻!还有那田小子,上蹿下跳,今天杀这个,明天杀那个。有意义吗?有必要吗?不是你落云宗老祖,你不急。我最后和你通牒,这次我要亲自出手,帮肖芙化解于危难。” “叶兄,莫急。”陈霖晟端起酒杯小抿一口后笑道:“我问你,这图腾是不是很古怪?你仔细查看了无数遍,也无法入门。我,反正无法明悟。呵呵,连个凡人都不如!” “牛头不对马嘴。”叶无秽板着脸说道:“和肖芙秘境之行有何干系!”说完,拿起酒杯猛喝一口。 “你不觉得古怪吗?”陈霖晟故意顿了顿,见叶无秽郁闷的样子,笑道:“明悟图腾之意,是什么东西?你不懂,我更不懂!前无古今,开天地之先河。” 叶无秽郁闷,还是耐心听陈霖晟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自己与陈霖晟论修为论地位论实力伯仲之间,他更不是话痨定不会无的放矢。 陈霖晟见叶无秽点头。 他继续说道:“上次,韩少宗和我们说小螺角村与仙人对战之事,你不觉得古怪?你不觉得其中一些环节是不是被隐藏了?观摩图腾是在韩少宗杀死仙人之后突然冒出,不有些蹊跷!以你我两宗财力能一夜形成如此遍地开花的盛况?” “你这一说,确实有些古怪。我一直怀疑,钟谷主和少谷主对我们隐瞒了一些细节。当时听到了萧师祖转世之事,忽略了与仙人一战中的细节,更何况钟谷主对此事也是一句带过,我那时根本没细想。” “呵呵,这就对了。” 叶无秽眼前一亮忙道:“别卖关子了。” “你还记得,我们出手是什么时候了呀?” “哈哈,若要算算,也几十年喽。那回和魏诚源一战……”叶无秽轻抿一口,恰似陷入回忆。 “我俩和魏诚源大战好久好久,呵呵。”陈霖晟有些黯然道:“没想到韩少宗破开越皇宫后,协助我俩一战。可他就一息,就让魏诚源元婴出窍落荒而逃。厉害的是不是有些变态?” 叶无秽脸色也黯然。 “这还是越级战?不,不。你在看看肖芙,每次出手拖拖拉拉过吗?和对手会大战会有十天半月?” “是呀。”叶无秽抬起酒杯敬了一下陈霖晟回答道。 “他们,定是身上宝物厉害。”陈霖晟说道这里有些怅然,喝了一口酒继续说道:“就瞧瞧那韩崇跃,老的个棺材瓤子。我听说在水帘洞竟硬生生拔节拔节拔到练气大圆满,最后还筑基。即将老死之人,筑基又能多活百把年,估计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经此一例。啧啧,我估计这需要多少天才地宝才有这种机会。靠他修炼,老胳膊老腿想都别想,只有用珍稀药草做大药池泡出来的吧!还有,我曾听杨宗主说过域外之事,域外之战残酷无比。杨宗主口风紧,那回还是触动了一些往事让他神伤,他才说了些域外他的经历。那简直是别人施舍了一条命撞大运才能回来,来去穿梭碎裂空间时捡得一命,他说他亲眼见半仙级修为的修者被空间罡风扯碎。叶兄,那……啧啧,听听都后怕!想想那坠魔海上的空间裂缝透出的罡风,我看看都心悸。可杨宗主那时的境界……简直是梦中一游!这都是些妖孽,妖孽呀!” 叶无秽眼睛瞪圆,不再饮酒。 “化神之上,我等望尘莫及,可这能算什么。什么筑基、结丹如路边的草,成堆成堆。元婴、化神都是满地跑的土狗。筑基不用筑基丹,听听就让人叹为观止。当年一个结丹修士能活下来,运气加智慧。” 叶无秽听着点点头,说道:“就像世俗武者在我等面前一样,他能活着回来的确不易。用大造化来说方为确切,只是我们都不知那边内幕。怪不得他在落云宗像一个甩手大掌柜,很多事情在我们眼里看来是大事,如你陈家很多出格事他都不管,原来他眼见格局已经跳出了这个小池子了。” 陈霖晟脸色一黑道:“你叶家也好不到哪里去,你叶家那小子还不是想一手遮天……” “嗨嗨,别扯远,你继续,你继续。” 陈霖晟冷哼一声道:“不是这几年看你顺眼,我才懒得和你说这些。别以为你们黄枫谷有些什么了不起的,瞧瞧杨宗主的见识,你们就无法相比。什么下灵界,上灵界,下仙界,中仙界,上仙界,你懂吗?这些都是我等无知领域,今天,让你提前见识一下,免得碰到韩师祖,不识趣又被扇一巴掌。” “嘿嘿,你继续。”叶无秽黑着脸喝了口闷酒。 “进虹晶试炼秘境的练气士不死出来就那是筑基修士了,哈哈,不用服用筑基丹。你应知道……哈哈。” “我看虹晶试炼秘境非我天南本地之物。” “是呀!这虹晶试炼秘境应是天外飞来之物,或许是来自灵界、仙界某大能安排而来的吧!从天外而来,定有原因?杨宗主那回说,在那域外,有些邪修魔门,甚至一些名门正派之人。他们为了炼制邪恶宝物,或邪术,不敢在本界肆意妄为,怕被本界法阵排斥招天谴灭杀,就将其打入低阶界面,在低界面滋养。低界面的修士还以为是什么好东西,为一些所谓天才地宝用尽手段争夺。其实,那天才地宝在他们眼里就如我们眼中的凝气丹、洗髓丹一些,不值一提。呵呵,跑偏了话题了,说正事,说正事。” “你是说,那图腾是仙术?” “哈哈,既然能跑来一个仙人,难道没有第二个?第三个?估计他们拿肖芙没办法,只能另设阴谋。他们不会漫无目的,肯定有原因。玄黄派的分坛都有禁地,可这些禁地凭我们的能力查探不出。我想即使凌宫主大手法来布置禁制,也会留下蛛丝马迹。可这些地方,应是仙术,匿身法阵。” 叶无秽听后琢磨了一下,说道:“即使灵界大人物来我人界,本尊法身很难下界,所拥有威能只有百之一二。那这仙人怎么能下界?还有他们来干嘛?据说界面法则就会排斥他们,他们不可能无利不起早吧!” “怎么来?我不知道。就如杨宗主能在时空乱流中穿梭裂缝空间,在外域呆了很多年后又奇迹的回来。他说自己都不知道来去怎么回事。从这些细微处应能判断,玄黄派背后的人,我俩惹不起。” 叶无秽点点头,自嘲道:“我还以为自己不得了,那年我俩连魏老鬼都打不过。和仙人斗,自找没趣。” “哈哈,没想到叶兄还想得开。至于他们来的目的,其实想简单些,他们不外乎和我们一样,为了修炼资源,命都不会要的。他们就是为了修炼资源,估计修炼资源就在肖芙身上。少宗斩杀那仙人,那么多年,都是风平浪静。可少宗一消失,就有了这奇怪的玄黄派。叶兄,你说呢?” “哈哈,陈兄,被你点醒,我有了些眉目。本来还焦急,现在想通了。即使肖芙有危险,可他们拿她没办法。讲白了我们三个在背后护佑,在他们眼里其实狗屁不是。诶,说了这些,到让我想起一件事。少谷主当年被我那不孝侄儿打碎丹田不能修行,为了此事我还被韩师祖惩戒。可过了很多年后少谷主能修行了,还能变体,此事一直令人费解。后来,王觉说有一年他在水帘洞学习韩师祖他老人家留下的法阵禁制时,神识外放,无意间察觉到一小娃在附近生吃一只低阶妖兽,他当时没在意。” 叶无秽有意无意的的顿了顿。 “噢,还有这种事!”陈霖晟面露大为惊讶,而后若有所悟。 第二十八章 谁上谁钩 “后回想,又去御兽院查了查,当年从御兽院逃出一只一阶三目呲咧妖兽,后来一直没找到。三目呲咧妖兽和少谷主恢复丹田是不是有什么联系?王觉后来问过他,才知道他有一秘术,通过同属性的妖丹可修复废掉的丹田。你说,这是不是奇遇还是巧合?我看是天意!后来,我想在他们身上发生点什么都不奇怪。他们的造化不是我们这类人所拥有的。造化呀,我也想多拥有些,就是没那命呀!哈哈,这些,就让那田小子上蹿下跳,火烤他屁股,急得团团乱转吧!你说得对,肖芙跟盛辉去所谓的秘境,应是他们的计中计,可见谋划的道行很深。他们安排房上君去擒肖芙,房上君不是对手,他们又将计就计,将房上君当场斩杀,博取信任。可敖放有些不省事,我看还是叫孙家那小子去找韩族,将敖家废了。” “敖放是小事,和孙云逸说一下,叫他去帝都一趟。哦,对了。这些年,我也看了肖芙的修炼。那电弧吸收好像永无止境,可对雷霆之力无法吸收?这不合常理呀!”陈霖晟略微一顿抿了小口话锋一转道:“肖芙有她的想法,此行定有她的目的。哈哈,刚才听你一说,我都觉得她可能有和元婴修士一战之力喽。像少宗他们这类,不能按常理而论。练气期可玩转法器,你当年行吗?那时我可不行,灵力一下就被抽干了,法器法宝想都不敢想。那次去虹晶试炼秘境,你还不是焦虑。可肖芙师四姐妹活蹦乱跳的出来,靠舒畅那小丫头能护得住她们三个?” “哈哈,喝酒,喝酒。” “哈哈,就让田于地猴急吧!他还捡个废物给肖芙作奴仆,亏他想的出。” “呵呵,那蔡雾桑够倒霉的,估计这小子憋屈喽。但我还是有些担心,她老说‘我不杀人’,还讲一大套仁义。那本《论伦理道德语录》害了她,这都是骗骗凡人的空谈之言。她若当回事,以后咋渡心魔劫?” “嗨,凝婴尚早!此间还会有磨砺,经历多了,会改变的。她是不会沉迷陷入那些所谓的仁义道德束缚自己。这些大气运者有时举措令人匪夷所思,无须我等焦虑。到了结丹境,都是实力说话,什么阴谋诡计这些障眼法都通通没有!她这一套,难道不是故意有所为之?” “是是,哈哈,我一叶障目,喝酒,喝酒。哈哈。” 二人把酒言欢,好不高兴。就连叶无秽言谈举止中再看不出前不久还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如今坦然处之,不在想肖芙的安危。 盛辉带着众人来到一座高约数千丈的赤红峰附近。小半截山峰直接插入空中的火红云霞中,与周边高矮不一的群峰格格不入。 盛辉并没有带领众人飞落到赤红峰上,而是落在旁边不远处一块扁长的岩石上。 众人四下一看,个个发出感叹。观望群山蔚为壮观,鬼斧神工,神奇无比。 肖芙惊得眼睛瞪着大大。当然有面纱遮面,别看不见她的神色。 脚下是一块巨型岩石,竟是从高山岩石中探出的一个狭长黑色若墨的石台。微微上翘,凸出处尖尖,如同张嘴伸出的长舌。 此山峰全是光秃秃的黑岩石,长舌之下如刀劈山壁,谷底是狭长湖泊,碧水荡漾。周边山岭绿绿葱葱,各山出现显红,显橙,显黄,显绿,显青,显紫六色与天显蓝合为七色。 有些怪石嶙峋,白雪皑皑云遮雾绕。肖芙极目远眺,看着壮丽山川。设想自己站在长石上面对阵阵飓风,若不用法力,那感觉?是害怕,是紧张,是兴奋,亦或是震撼? 仅是一块凸出悬崖,她站在此处感觉一下纯净、静美、壮阔,更是对天地的崇敬。面对这壮阔的峡景如是自己是凡人那不得不感到自己的渺小和天地的伟大。 盛辉笑对郑水花说道:“郑道友,你看出此地的异样吗?” 众人听得盛辉的说话,也收了眺望观看心情都瞧向郑水花。 郑水花看了小会儿说道:“此地有些古怪,难道是九星飞宫。” 盛辉说道:“哈哈,阵法我不知,但这里是曼陀罗山,秘境就在此处。” 徐旭阳问道:“盛家主,入口在哪里?郑道友,你能破此阵?” 郑水花掐指盘算了一会儿轻笑道:“九星飞宫阵,没错。我从一本古籍上看到过,略有研究知一二。你们看,飞星布局由中宫作起点,按九色排列,破阵亦有了头绪。一曰白星,为坎门,属水;二曰黑星,为坤卦,属土;三曰红星,为乾卦,属金;四曰橙星,为震卦,属木;五黄星,居中宫,天地玄黄,此为大,无卦对应;六绿星,为巽卦,属木;七青星,为兑卦,属金;八蓝星为艮卦,属土;九紫星,为离卦,属火。九星排序错乱,得令、失令、合局、分局,吉星转凶星,凶星转吉星。我要好好推算一下。” 说完,她在石台舌尖处盘膝凝视下方湖泊水面。她喃喃自语道:“九星飞宫,可还多了一色星,这一汪碧水,碧星为……一曰贪狼星,二曰巨门星,三曰禄存星,四曰文曲星,五曰廉贞星,六曰武曲星,七曰破军星,八曰左辅星,九曰右弼星。九星有十色,其中必有扰乱视线的假色星。” 她缓缓回头问道:“盛家主,那日你们是如何进入的?” “我们飞遁到此地,与仇家一顿厮杀。我们三人不敌,想借水遁,没想到半空中突然出现空间扭曲,我们就进入了秘境。这长舌石下应有无形可又无时不在的古禁制。” “盛家主,你们是运气好。”郑水花轻笑道:“你们打斗产生的法力波动启动了阵法,被禁制之力卷入。若不从生门进,在里面若找不到生门出,那只能被困死其中。或许,那坠魔谷的异变,导致此阵法出现一时阶段性不稳的破绽,但此一时彼一时,借侥幸不可取。” 盛辉和卓颖季目光交错了一下。 卓颖季捡了块大石头往峡谷水面丢去。他边丢边说:“既然盛家主上次是误入,如今却找不到古禁制。谁也不敢亲身试一下,那我丢块石头看看。”丢完石头还打出一道法力,法力在湖面上空爆裂出“噼噼啪啪”声不断。 众人见卓颖季这古怪的做法有些反应不过来。这是古禁制呀,不是小娃向河里比丢泥巴球的游戏吧。 不可思议的事发生了。 长石舌下方空间竟出现一阵扭动,隐约有淡白金光闪了几下。 就在金光几闪下,郑水花瞬间掷出两杆阵旗没入其中后,她站起往下方跃去。与此同时,传出郑水花的声音:“只有五息,诸道友,抓紧。” 肖芙对阵法也是深有研究。一开始并没有看出端倪,郑水花一讲,倒看出了些眉目,又见郑水花一跃跳下,她毫不犹豫的一跃紧跟其后而去。 肖芙感觉有些晕眩。她甩甩头,清醒了些,忙往四下一看。 这就是秘境呀! 四处光秃秃的丘岭起伏绵延,哪有仙草仙药? 此处上空灰蒙蒙,并没有看到晴空碧日,也没有乌云涌动。天不像天,看不透看不到边,好像无边无际。秘境里却亮堂堂的,极目远方看到丘岭延绵,空间很大。 咦?神识咋无法外放? 肖芙心头一凉。没有神识,心里第一反应是有危险,咋办? 其实神识是修士的眼睛。比如隔着墙,隔着山,只要有障碍物,都可以通过神识探查,通过它可以用来“看”一切实物。可以说是修士自带的神通,外放可探查周边环境,内视可自查自身体内一切。神识强大到一定高度还可以用来产生威压攻击对方,也可通过神识控制玄兵利器打击他人的精确度。 神念是一种意识的模糊体,是念力的一种。要达到以虚化实的境界才能有所体现,这是修士与凡人区别标志。 凡人有念力,也有神念意识,但不能以虚化实就是凡人。讲白了就是不能用精神力控制周边物体,那就达不到修士修行的标准,很多法术神通因而无法修行。 神念修行到一定程度后,在紫府石海里大幅提升精、气、神,达至念到精足,以念化气,精气领神的通灵气机与气场。 可以说神念是脑袋的眼睛,也可以说是修士紫府石海里修行法术神通潜在深度与高度的体现。 修炼神念到一定高度后才能凝聚实体化为神识,神识可根据法力无限扩展,而神念仅限于紫府。神识是修者和武者区分的其中一方面。 神识对器相宗弟子来说入门就要修炼,因为打制器具或刻录术板都要用神识控制。 器相宗弟子在同等修为下神识一般比同级强的多,修炼神识的同时神念甚至精神力也伴随着提升了。 第二十九章 谋杀开启 “我飞。”肖芙心有所想,一提灵力附着周身,可身形纹丝不动。 她大吃一惊顿生不妙,无法御空飞行如何是好。这如同出行坐惯了轿子,一下没轿子由人搀扶走着都浑身不自在般心里堵得慌。 “哎,哎,玉笛仙子,你在干嘛?”盛辉凑到肖芙身边问道。 “哇,啊,你干嘛,你干嘛?”肖芙身边突兀间出现疑惑声音,吓得她大叫,这种身边突然冒出声音几十年没有过了。 小时候,汪大虎经常黑夜里猛然怪叫吓她。如今没了神识,听觉照样灵敏。又在一处人生地不熟的诡异山坳里,四处寂静无声,突然来一下把她吓得不清。 肖芙瞪眼有些神经质的呵道:“你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 她带着面纱瞪眼没人看得见。没了神识大家还是有些不适应,于是围了过来,都问这就是秘境? 卓颖季趁众人不注意,用密语传音术给盛辉:“这就是上面弄出的秘境,太假了吧!” 盛辉笑盈盈的和大家摆着手,嘴唇微动几下,而后大声说道:“没错没错,诸位道友,我说两句。这里其一神识外放不行,但神念不受影响。其二无法飞行,但可以施展法术神通。我们安排一下,我和玉笛仙子、翟攘去对付雷蟒。你们去搜索灵草、炼石,炼丹如何?” 卓颖季听了盛辉的传音和现在的言语,内心只能苦笑。什么只要将故事讲完美别人信就行,秘境有没有无所谓,把人引诱来就可有恃无恐啦! 郑水花有些愠怒道:“盛家主,你可不道义了!我们又没特意修炼过神念,神识用不了,岂不是盲人骑瞎马夜半临深池。这里面种种限制,你不讲,是不是别有用心?哼,若是这种状况,本座根本不会来趟这场浑水。” 徐旭阳一脸茫然道:“这里光秃秃的,没有灵气,黄土干裂连根草都没有。盛家主,你不会骗我们吧?” “哪里哪里!”盛辉笑道:“上次我们入此地,也很疑惑。可走着走着,嘿,前面一大片芳草绿树。哇,其间好多天才地宝,犹如进了洞天福地。哈哈,不得了不得了。” 卓颖季看着所谓的秘境糊弄不了别人,忙出来圆场道:“走,既然已经进来莫要在此纠结,估计我们进入处正好在荒山野岭处。我们进来就是来探宝的,得抓紧备齐药材给郑道友留有炼药时间才是。” 众人琢磨后纷纷称是。 肖芙也随大流内心不知别人怎么想,可她知道此间有些怪怪焉知祸福。 肖芙和翟攘跟随盛辉前行。 一路,肖芙高度警惕。修行了这么多年,安全防范已经习惯性的靠神识,如今没有神识提前觉察危险的时间,空落的内心有些胆怯。 转过一座光秃秃的小丘,面前竟有一团雾气弥漫了几里,挡住了三人的前行之路。 盛辉毫不犹豫的的走进雾气里,他说道:“此雾气不大并不宽,没什么危险,随我前行吧。” 翟攘顿了顿,驻步不前。 肖芙看了看面无表情的翟攘,她略顿了顿,进了雾气里。 翟攘见肖芙进了雾气,约么离她有一丈远后也闪身进了雾气里。 肖芙一进雾气里,立马发现不对。外面看雾气并不浓厚,看似稀薄,稍加法力大袖一挥即可挥之驱散身边雾气。可一进雾气里,发现伸手不见五指,很是怪异。 她一手拿着玉笛,一手撑起金刚伞,撑起护体罡罩。她想了想,感觉有些不保险,从葫芦里吸出一条电弧萦绕全身。 忽然,电弧发出“哧啦哧啦”声,电弧银光随着“哧啦”声不断明显减弱。无数黑色小蚁纷纷坠落,一股股黑烟带着恶臭味随着小蚁死亡而四散。 肖芙眉头一拧,忙又抽出一条电弧打到护体罡罩上。这时的护体罡罩比刚才暗淡了很多,而且千疮百孔。如同筛子般小孔无数,显然是被叮咬造成。在电弧加持后,护体罡罩明亮了很多,更多的黑色小蚁被阻隔在光罩外。 肖芙手中出现一只死小蚁,她脸色黑了不少。这竟是奇毒无比的铁锨黑飞蚁,是奇虫榜上前二十名的毒虫,而且攻击自己竟有千只。 她看着这身长透明双翼的小蚂蚁,米粒大小,通体漆黑,外壳坚硬。额头有一根长刺,尾巴椭圆硕大如囊储存着绿色毒液,形体又如蜜蜂尾般,竟是二阶妖虫了。 若不防备下,即使像她这样灵药灵液一大把的凝基修士被其咬一口,半条命就没了。关键是被咬了,其毒液会让你全身僵硬,麻痹几息。几息?对敌时一息就够了! 肖芙看着无数小蚁纷纷被电死,她想了想,莞尔一笑,伸手一招,地上无数小蚁被她收入一个口袋里。 嘿嘿,收回去给田老头泡酒喝,蛮不错的。 忽然,四周白雾变成了黑色。肖芙一看,大吃一惊,包围自己的竟全身毒雾。 突兀间,四处窸窸窣窣的声音不断。她耳朵动了动,发觉都是朝她身边聚集。 肖芙抬起玉笛放到嘴边呜呜咽咽吹了几息,四处窸窸窣窣的声音一下没了。忽然,笛声猛地提高,无数银针从玉笛孔口激射而出,护体罡罩随着银针飞出瞬间撤去。 “啊!” 就在肖芙身边不远处翟攘发出一声痛苦惨叫。 肖芙就在那一声惨叫后,一张高阶风符祭到半空,她掐了个指诀往风符上一打。“轰”风符爆裂,一股股旋风无中生有,“哗啦啦”将雾气吹得一干二净。 肖芙环顾四周。 无数花蛇、灰蟾、蜈蚣、蝎子死在离自己两丈内的地上,可见当时这些毒物已经栖身到她身边附近。它们身上或多或少被银针刺中。由于没有神识控制银针飞行轨迹,很多深入土层里。 里肖芙一丈外,翟攘正面被无数银针刺中,眼睛瞪大,惨不忍睹。 百丈外,盛辉一脸惊恐。他傻了,他不相信自己眼睛所见。这雾气应是上面安排好的,受阵法控制,一张符箓将雾气搅得一干二净。虽不是幻阵,但有隔绝法力,让神通施展威力受限制作用。 无数银针扎死了不计其数的毒虫,这是怎么做到的?难道法宝的威力就是这么强悍?上面不会想不到风符、大法力风系法术能将此雾障清除掉吧!难道是百密有一疏? 他要崩溃了,精神上受到莫大的打击。这可是杀一修士呀!搏杀间咋能如此随意,若当儿戏,那自己这帮兄弟不就成了倒霉催的。 那天,接这个任务做局阴一个散修,还想着简简单单而已。没想到上面布局如此破绽百出,视自己如草芥。自己又不是天才,哪有扭转乾坤的能力。 自从自己臣服了朱明坤后,自己修为很快提升了一个境界。盛辉那一段时间很兴奋,自己筑基百年来修为驻步不前,桎梏自己修为境界打破终于可以有结丹的机会了。 据上面说布局缜密是难得的机会,还动用了这么多筑基修士。甚至还出动了三名结丹修士,一想到结丹修士他想到了蔡雾桑。 为了将肖芙收拾了,还埋伏了三名结丹修士作为最后绝杀,可这有用吗?他此刻信心动摇,暗自唉声叹气。 这玉笛仙子好像无所不能,怪不得朱前辈要下这么大手笔。本想朱前辈老谋深算法力无边,解决一个后起之秀还不是小菜一碟。看样子,唉,鹿死谁手难说!他内心很紧张。 关键,此时此地自己小命休矣!连蔡雾桑都不是她的对手,即使当时蔡雾桑有些大意。可翟攘是有备而来,其一手驱虫毒术若要偷袭自己,自己估计是九死一生。可翟攘悄无声息地死在自己眼前…… 盛辉要崩溃了。 肖芙看到魂不守舍的盛辉,并没有立即过去。她收了翟攘储物袋驭兽袋,并走近其尸体前。手离其尸体二尺,释放出法力,尸体上无数银针抖动间,齐刷刷飞到离手掌心三寸处漂浮。随后意念一动,银针闪入玉笛里。 她如此炮制,将无数银针收回玉笛里。 盛辉愣了一会儿,之后回过神来,撒腿逃跑。 肖芙轻呵道:“还有些事没问你,你跑个啥?我又不杀人。” “不要骗我,翟攘不是被你杀了。不要诓我,我和你无冤无仇……”盛辉说着顿感自己刚才有些懵,说话有些将心里话说出来了。他忙改口道:“前面确实有条雷蟒,这秘境确实有很多好东西。我,我带你去。这翟攘不是个东西,敢背后下黑手,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呀!” 肖芙将银针收完,又将蛇蟾蜈蚣蝎子都收起。这么多毒物,除了泡酒,还可以将其炼制成一些带毒的玄器,给汪大虎和肖家售卖,他们又是一笔财富。 修士当垃圾还嫌累赘,在世俗却是上上灵物。就如含金钥匙出生的公子小姐掉颗金豆弯腰捡那时丢身份,对穷人可是天大的财富。 第三十章 又有底牌 肖芙看到了盛宅底蕴,她内心对肖宅的破落有些神伤,于是想起了要关心一下肖家后人的想法。 据说几千年前大山大泽里妖兽毒虫满地跑,打怪兽都是为了修士强健体魄,熟练法术,提升修为的必修课。 那个年代若实力弱了,深入其间一不小心小命就葬送了。很多洪荒之地人迹罕至,本是妖兽盘踞之地,年复一年被修者扫荡,妖兽没了踪迹。 人族繁衍生息能力太强了,除一些贫瘠之地无法生存外,凡人到处开垦将荒野变成良田沃土,栖息繁衍的场所。 如今天南大陆人满为患,要遇到妖兽难,其实能见到猛兽都少了。即使这万岭山脉深处内,高阶妖兽早就没有了影,被那些想要高阶妖丹的高阶修士灭杀了。估计有漏网之鱼,都是小心翼翼的苟活。 你想找它,它都不会轻易露面来惹你。尤其是坠魔谷消失后,妖兽栖身之地更是少之又少。之所以万岭山脉没有遍地是人,跟瘴气弥漫并无法驱除有关,还有要么高处山岭岩石遍地无肥沃土壤,要么低处沼泽多。 空旷肥沃区域少,无法开垦良田,凡人生活无法延续。即使这样,万岭山脉延伸的外围陆续出现城镇,人烟逐渐密集。猛兽飞禽生存空间一再被压缩,给它们晋升妖兽妖禽的机率也低了。 群山峻岭中活动的只是些低阶妖兽或猛兽。肖芙也想打妖兽,可哪有那么多妖兽给大家打。 宗门饲养了不少,可那是饲养的少了些野性,没了凶残,不好玩。为了提升对抗能力,如今的很多名门大派弟子都是和傀儡对战来提升实力。 盛辉见肖芙连一些没价值的毒虫毒蚁都舍不得放弃,如同一个捡破烂的。这女修到底是谁?上面要杀这女修,那时还以为她背景一定不简单,有很大的价值。 如今看她此行为,其吝啬应不是出自高贵家族,怎么会如此?穷困潦倒到如此能对上面有何威胁?若是她实力强悍,结丹搞不定,那找元婴修士偷偷干掉不就行了。 她再牛,看此样子不见得有大势力支持,更不见得能越级挑战元婴修士。若能,那自己真的要找块豆腐一头撞死算了。 如今真是弄不懂,卷入此纷争,实在倒霉,不知是谁算计谁。 他已经看出来了,以对方的实力,自己只能逃跑与将其他几个聚集合围。至于那雷蟒,这所谓的秘境就是个骗局,当骗人的噱头正恰当不过。正如上面所说有雷蟒,给自己双保险,他们真的会去无边海雷域捉一条五六阶雷蟒来?想想不觉冷汗直流,这回让骗子诓骗入局是被卖掉了。 正在他胡思乱想时,坡岗另一边走过来虞少卿、江少白、郑天涯、卓颖季、危自危五人。 “盛家主,你这是干啥?”卓颖季见盛辉神色慌张举棋不定的样子疑惑问道:“翟攘道友他怎么……” “她,她杀了……”盛辉手指肖芙厉声说道:“汪蓉蓉杀了翟攘!” “啥?”一众惊叫。 “你,你为什么要杀翟道友?”虞少卿愠怒道:“我们和你无冤无仇,只是组队……” “哼哼。”肖芙冷笑道:“你们,说明白些,郑水花和徐旭阳呢?不会是你们将他们收拾了吧!我估计你们才是一伙的吧。既然聚到一起,就不要走了。其实,我不杀人!” “少来这一套,人都命陨了。还沽名钓誉,其实你就是狼猛蜂毒心如毒蝎之辈。”虞少卿很生气说着,可手掌心已经扣了一张黄符,乃是一张中阶困缚符,他意在偷袭。 突然,肖芙头顶上空出现一张黄符黄光四射将她笼罩。 虞少卿手指掐诀朝肖芙所站之地隔空画了囚字,口中暴呵:“天赐神力,画地成牢,符兵符索给我困。” 地面瞬间出现六条交错金线,显然是个囚字。金线上隐约有一尺高的虚影小金人拿着金绳朝肖芙靠近。 虞少卿身边数人见肖芙看他们来了后就往后退了一丈远,随后就站在那里再没有动静了,显然是被束缚住了。 众人忙祭出各自所长围攻而去。 江少白一挥手,一股水流急速而去,化作无数牙签大小的冰刃。 危自危一双冰焰掌狠狠朝前拍去。 郑天涯抛出一粒黒丸。黒丸并不靠近肖芙,而是横亘在他们与肖芙中间。 这些都是发生在电光火石间。 众人见肖芙站立不动,都以为她中招了,可他们哪知在他们动手前肖芙早就安排好了。 其实,肖芙在收银针和那些毒物时觉察一些不对之处。 没有神识,意味着无法探查眼力所及之处外的地方。神念能用,但所防控范围还是有限。为此,她表面看似风轻云淡,可内心非常谨慎,行事万般小心。 不管飞针还是翟攘所驱使的毒物都在三丈内,尤其是飞针是肖芙控制的。她收集飞针时逐渐意识到超出三丈范围就没了再往前的力度,更没了准头。 她发觉盛辉见她杀了翟攘可没有拼命逃走,只要她接近盛辉有三丈距离时,盛辉就会远离她一段距离。可见三丈是大家可攻击的范围,他显然知道自己所不知道的一些东西。 其他几人到时都离肖芙三丈内,盛辉也跟着他们离肖芙三丈内。 肖芙确实被束缚住了。 身体无法动弹那一刻,她暗自苦笑,唯一庆幸的是神念还能外放。 见冰刃、冰焰掌、困缚符朝自己攻击而来。肖芙没有动,她要用自己吸引他们,一击必杀。 正当众人还以为靠众人联手在此击杀肖芙,将计划完美实现。 忽然,没出手的盛辉、卓颖季迅速后退。而危自危眉头一凝,并未有收手后退,反而一声大呵。双掌尽出,臂膀伸长,一丈,二丈,手掌也在无限变大。 冰焰掌更是冰焰滔滔,周边温度骤降,地面形成了冰霜。此冰焰看似如火焰,其实是水冰化作的透明雾气,如同燃烧的火焰般。 与此同时冰焰化作一头张口血盆大口的虎头,气势汹汹的加速冲将而来,将无数先至的冰刃溶入冰焰中。 肖芙脸色有些苍白,她内心感叹。一手冰焰掌冰寒刺骨,可修真江湖所称“铁兽乾”却有些风马牛不相及。既然有此诨号,肯定有其匹配的道理,估计后手还没施展出来吧。 可惜,今天你就在此长眠吧。 一把金刚伞在头顶撑起,金光四溢,将全身护住,先至的冰刃,刺在金光罡罩上瞬间粉碎。即使你法术神通再厉害,在法宝面前低阶修士之间修为若不高出对手几个等阶是很难打破其防护的。 化作猛虎头的冰焰掌已经接触到金刚伞上的金光罡罩上,“哧哧哧”声不断。 肖芙很诧异,她发现金刚伞并没有冰冻住,而是感到彻骨寒意透射而来,全身被冰火海包裹,冷寒无比。而这只是半息不到,冰焰虎头,化作无数小冰凌冰球,“叮叮当当”落了一地。 危自危一双肉掌没了冰焰包裹,瞬间回缩。 头顶上空的困缚符“噗”一声燃成灰烬,地面金色“囚”字金光闪了两下,也消失不见。 肖芙忙拿出一瓶冥河神乳稀释液喝了一口。 刚才用神念操控埋伏在他们附近的傀儡狼兽破土而出,瞬间向危自危击杀而去。这傀儡狼兽是结丹中期修为,是韩鸣给她的。以她的修为控制傀儡狼兽还是有些吃力,刚才法力瞬间消耗掉大半。 她一面用神念控制傀儡狼兽,一面用还要控制金刚伞防护好自己对抗他们的攻击,瞬间就破了他们攻击。 危自危觉得有危险,但他自持假丹境,即使筑基后期他都看不上眼,更何况肖芙只不过是筑基中期修为。 刚才他觉察到危险可没有撤手,到手的肉怎么弃之不理。何况自家修为就能瞬杀对手,虽然看到过肖芙伤了蔡雾桑,但他认为这是蔡雾桑大意了,肖芙只是用一些取巧的法术手段伤了对手。 若肖芙真的能越级对战,咋能只伤一臂,还拿言语恐吓。若自己真的有实力,绝不会留后患。因此,即使有危险,他还是强行驱动法力想将其一招毙命。 傀儡狼兽是肖芙收集飞针和毒物时悄悄射入土里,她也不怕他们发觉。没有神识即使站在附近,细细探查很难发现。这里没有灵气,就很难吸收转化灵力增加法力,意味着用一些少一些。 一开始,进入此地时,肖芙就觉得不对,没灵气没水流没沃土哪有灵草生长的条件。 当时,虽然留了心眼,但心里还是对雷蟒心痒难安,即使雷蟒可能虚无缥缈。 她相信其他人都是一样的,面对自己渴望的修行资源都会疯狂都会得失心疯。可此地动用神念多用一些,没有快速恢复法力的丹药,那是用一分就少一分,同时增加一分丢命的危险,谁都不会无谓的浪费法力的。 第三十一章 曲终人亡 傀儡狼兽一狼爪抓向危自危,即使危自危已经采取了一些防护。可傀儡狼兽势不可挡,爪带风声,阻挡它的金盾碎裂,全身用四阶龟兽壳炼制的护体盔甲更是被一爪抓的粉碎。 此刻的危自危成了一摊碎肉。危自危身死,化作虎头的冰焰掌瞬间化为碎冰消失不见。 其他人吓得抱头鼠窜。 傀儡狼兽一爪抓碎危自危,随着一个摆尾一扫将逃遁慢了些的江少白截成两半。 江少白也是倒霉催的。他水系灵根,擅长水系法术,刚才一招水冰飞花神通,想夺个首功。可危自危的冰焰滔滔将他的冰刃溶了个七七八八,谁叫他修为比危自危差的远,法力不济,他忙打出第二记。 他发觉身边盛辉、卓颖季先逃遁,随后是郑天涯。不好,肯定发生了变故,他心念间就知道不好了。 刚才过于专注施展法术,但见一只傀儡狼兽突兀出现攻击危自危。他吓得不管不顾了,正当他扭身逃遁时,已经来不及了。 卓颖季逃遁时回头看了看,看见肖芙没怎么样,可危自危和江少白瞬间命陨,吓得不得了。 “上面怎么回事?”卓颖季惊讶道:“她怎么还有结丹傀儡?这不是拿我们的命白送。” 盛辉无奈的回答道:“我哪知道?这回真的碰到了硬茬了?” “怎么办?” “上面还安排了后手,往前有雷蟒。” “好。嗄?真的有雷蟒?分头跑。” 卓颖季立马与盛辉分开,朝前分开逃遁。此地并不是平地,坡岗很多,稍瞬就不见了踪影。 虞少卿和郑天涯紧跟其后。转身逃遁前,郑天涯侧身抬指朝那粒黒丸上一点指,一道白芒法力击打到黒丸上,黒丸瞬间成雾,形成一片雾障。 肖芙并没有追赶。其一,穷寇莫追,此地无法展开神识,狂奔追赶很容易碰到突发危险,若遇上是很难快速应变。其二,前面黑雾障正四溢,还快速向肖芙包裹。地面上碎尸被黑雾触及到竟瞬间被消溶,还悄无声息。 肖芙收了那两个储物袋忙后退至高岗上,极目远眺。随后想了想内心冷哼不断,不全力合击反而逃遁,定有后手。 她在此地做了几个标记,绕开黑雾障不急不慢的追击而去。此地都是坡岗,光秃秃一色的黄土坡,大同小异,若不在意很容易转迷路。 没多久,盛辉、卓颖季、虞少卿、郑天涯又聚到一起。 郑天涯问道:“怎么办?这婆娘是个硬茬!刚才到小看了她。” 盛辉和虞少卿都齐齐看向卓颖季。 卓颖季想了想说道:“刚才,我们还是小瞧了她。还以为她只有炼尸、电弧、银针,用火用毒偷袭本想得手。嗐,她还能控制结丹傀儡。我们没下重手,反而害了自己。” 他左右看了看,蹲下拿起一块土块,化了圈,将此土块丢在圆圈中心。有拿了三块土块放在三面,形成扇形状。 卓颖季说道:“找一块凹地,将其引入。少卿,你设好符阵。盛家主,你土系功法正是在这松散黄土里施展法术。只要少卿将其困住,你就在地下攻击。天涯,你在四周不下毒障,一旦行动无法一击毙杀,你就驱动毒障,直接攻击。我们服下解药,呵呵,看她如何解毒!我去引她过来。” 众人点头。 四周一找,还找到一处适宜埋伏的凹地。 卓颖季安排后,判断了一下方向,选了个往回去的方向,悄悄潜行。转了几个坡岗,他发现如此有些不对,在坡下行走肖芙哪看得见?于是爬上坡顶,时而展望远方,时而穿行其间。 肖芙登上坡岗上,看见一人朝自己奔来。她露出微笑,原来是大头卓颖季。 卓颖季忽然眼前一亮,他远远看见了肖芙,忙回身下坡。 肖芙见卓颖季爬上另一座坡岗,见他并没有急于逃遁,还回头看看有些挑衅的味道。 其实肖芙追得并不快,她在测算卓颖季逃跑速度,但见卓颖季并没有慌不择路,和她保持一定距离,不近不远。肖芙暗笑,还什么“大头神算子”,引入上钩的手法做的太明显了吧。 翻越了十来个坡岗,肖芙越追越慢,那卓颖季有些焦急,更频繁回头观望。 肖芙站在坡岗上并不急于下坡,看着伫立有些焦急的卓颖季。 没多久,虞少卿从另一座坡岗后转了出来,和卓颖季站在一起。 虞少卿手中拿着一张黄符,对着肖芙冷笑。 卓颖季祭出一块金灿灿的金砖,浮于头顶。他穷凶极恶的大笑道:“汪蓉蓉,你还敢追来,太自大了吧。你死到临头,看我如何将你击杀在此。哈哈哈。” 肖芙冷笑,不管你假装还是真戏,不外乎引我过来。还拿话激我,呵呵,可惜你们忘了我还有一招。她缓步下了坡岗,逐渐走进他俩,离他俩约有五丈远。 他二人见肖芙缓步而来,于是脸露喜色,人年轻还是易冲动,易上当。几句狠话,佯装穷凶极恶就将她引来了。 肖芙缓缓将玉笛放到嘴边,一曲音波传出。此地施展法力极限不能超出三丈范围,可声音却能传出很远。可能三丈外音波影响听觉幻觉能力减弱,但肯定会有影响力。 笛声婉转,旋律悠扬,音律起伏,沧桑难耐,一种修行难修行苦修行界残酷无比视生死如草芥的压抑环境,让人恐惧的气息扩散弥漫在此凹地内外。 旋律步步低落,先扬后抑,峰回路转,随着音律让人在意境中一步一步陷入苍凉和寂寥中。修行中一路起起伏伏,沧桑中即使岁月超出凡人很长很长,可犹如过眼云烟,倒头来依然化作一钵黄土。 笛音传入卓虞二人耳里,脸露惊疑不定之色逐渐弥漫,而后仰天长笑不止。 在他俩耳里并不是笛音,而是有一个修行路上看不到未来的低阶修者在他俩耳边悲切吟唱。 深山一声叹,修行路漫漫。 悲悲喜喜是何年。 仰天叹,脱胎洗髓骨。 是生是死难有逍遥。 春秋叹,昼夜连。 盘膝忘怀,弃了红尘等甘来。 夏冬叹,冷暖知否。 仰望峰巅我本渺小。 我长叹,仙慕雄鹰,叹我痴癫道心难圆。 卓虞二人时而大笑,时而长叹,很是疯癫。而后二人口吐鲜血,直至瘫软在地上。面露狰狞,全身无力抽搐,口角仍有血沫。 而躲在坡岗另一侧的郑天涯正等着卓颖季发暗号,他好激发毒障。可他并没有等到暗号,却听到笛声悠扬而起,煎熬、幽怨、迷茫。 他想起了自己进入宗门,那年自己才十一岁,带着父亲的期待和家族的梦想。可家族是当地小小家族,实力有限,当得知自己有灵根修行资质时变卖家产运作后才入了外门。 作为杂役弟子第一次为炼丹堂分类药草,一不小心折断了一株药草的茎干。筑基师叔甚为恼怒处罚很重,被狠狠抽了三鞭子。自己没有哭泣,没有因疼痛而叫喊,更没有求饶,只是咬牙坚持咬破了嘴唇。 正是自己的坚韧被师叔看上,成了他的守炉童子……往事开始在脑海里浮现,历历在目。 他略懂音律,发现此笛音有些古怪。内心猛地惊醒,是幻魔音,很容易影响心神的那类。 他忙咬破舌尖,急速后撤,舌尖的疼痛感让自己保持清醒,可脑海里还是逐渐迷糊。 此音律不光迷心智,更能引出心魔顿起。他忙盘膝,拿出一个炼丹炉置于地面,一手拿着一根捣药的小铜杵狠狠往炼丹炉上敲打。 “当当当”连续几下不间断的声响后,郑天涯内心平静了稍许。 忽然,在连续敲击时他一口鲜血喷出,脸色惨白。 郑天涯强撑着敲击,此次放缓了敲击速度,“当,当,当当”,逐渐按照笛音旋律敲击。 此间也喷了几口鲜血,可心中烦躁明显去了不少。好厉害的幻魔音功,这女子到底是谁?难道是琴音阁弟子?小小筑基法力竟如此之强,让自己这边这么多修士情何以堪! 曲终,郑天涯长舒一口气,忙拿出一颗嫩黄色丹丸吞入腹中,平复气血,这才有气无力的看看已经被敲扁的炼丹炉,面露凄惨之色,这是伴随自己五十年的心爱炼丹炉。 刚才灵机一动,逃了此劫。他爬起来,步履蹒跚跌跌撞撞的逃遁而去。 凹谷里。 肖芙看着二人仍要做垂死挣扎之状,她轻笑道:“修行路上各种贪念引出的恶意汇成溪河大海,我们在其中沉浮。有时在劫难逃,只能设法自洽,自洽之道就是把这些欺负视为常态。当你勇于欺负别人,并且内心无惑时,你是否可以坦然承受被人欺负。也算是他日常烦难的一种吧,我可以忍耐,我可以坦然面对,行善亦可行恶亦罢。我只取一臂。” 肖芙断章取义般话语让他们脸露古怪之色。 第三十二章 逃法不对 卓颖季凄凉大笑道:“沽名钓誉,沽名钓誉尔。此地无人,要杀要剐,来个痛快。何必讲一些酸腐,宽宽谁的心!呵呵,你杀我,来吧,心魔噬心,到时我来找你,看你如何渡过!呵呵。”他脸部扭曲狰狞,话语更是阴森。 肖芙微微一笑,手中出现一把长剑,前跨数步挥剑斩向卓颖季左臂,因为卓颖季靠她最近。 卓颖季忙抓起身边那块坠落在地的金砖掷向肖芙,由于法力不济已经无法祭起金砖了。把金砖当石头丢,那只是解一下心头之恨。 就在卓颖季“啊”一声惨叫之际,肖芙身体猛地下陷,如同落入沼泽里般,身影瞬间没入土里,头顶迅速被泥土覆盖。 卓颖季看着肖芙就在自己身边消失,他右臂肩断口处鲜血咕咕,他并不止血。而两眼通红嘴角带着血沫狰狞的发出“嘎嘎”的怪笑,还咬牙切齿的吼道:“死,去死吧,死去吧!” 虞少卿随后也狂笑起来。 忽然,虞少卿狂笑没几声就戛然而止。他强行往手掌中那张黄符上猛喷一口精血,又猛地将黄符甩向腾空之人。 “轰”一声,黄符根本没有发挥出高阶符箓威力的十之一二就化为一缕黄烟,散了。 虞少卿目瞪口呆。 不是符箓没用,实在他刚才心神受损严重,精元严重透支导致法力无法快速凝聚临空一击,神念更无法支撑符箓爆裂的持续时间。讲白了虞少卿已经脱力,刚才用精血强行催发符箓,可后续支撑不够。 虞少卿和卓颖季傻傻的看着肖芙从半空下落,刚才的笑,僵在脸上,此刻连脑袋瓜子也是僵化了。 原来盛辉躲在地下受了些笛音影响,只是没有卓虞二人那么惨。 他仍有一击之力。 他看肖芙又神神叨叨的讲一些让人啼笑皆非的所谓警世名言。这可能对世俗凡人有些效果,可对修者简直是痴人说梦。修者恪守本分,还修行个屁。 他暗笑,可手上掐诀没有停。 他悄悄的施展流沙术等待肖芙落入陷阱。 跟他判断没错,肖芙在挥剑时就踏入了他陷阱里。表面看似坚硬的泥土瞬间松软塌陷如同沙漠中的流沙丘,就在肖芙坠入被泥土深深掩盖时,他的一柄长剑从不远处急刺肖芙心窝处。 可让盛辉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一剑是刺到了,却不少肖芙,而是铜甲炼尸。剑没入炼尸体内,那炼尸一手握住剑刃,与此同时盛辉顿感胸口一痛。 他低头一看,自己胸口同样没入了一把刀刃。 肖芙在盛辉法术瓦解的那一刹那,猛地一踏不再沙化并开始变硬的泥土借力腾空而起。 她刚才顿感脚下一软,忙召唤出炼尸护佑在身边。正是这提前预判,感到身侧透来刀刃凉气,忙扭动身躯避开一击。 炼尸迎去,挡住了盛辉生死一刺。 肖芙破土而出,她跃起并不高。 就在跃出地面的一刹那,肖芙相当惊惧,但见那黄符只是“哧啦”一声,雷声大雨点小,惊惧一下释然。 她并不理会发傻痴愣的卓虞二人,而身躯在半空来了个鹞子翻身,脚朝上头朝下,手中一把长剑借助身体下落之力快速直刺地面。 “噗嗤”一声,长剑没入地面,直至剑柄也没入泥土里。待她拔剑后,剑刃留下的剑洞里,“汩汩”鲜血涌出。 刚才炼尸刺出一剑,由于没有神识感应,不知地下之人生死,在离地后忙补去一剑,以防万一。 卓颖季怪笑变成惨笑,他对着虞少卿说道:“宁可死,不苟活。我先走一步。”他说完,一颗黑色丹丸吞入口里,瞬间口角涌出一股黑血。他瘫软在地上,没了气息。 虞少卿愣愣看着卓颖季自杀,有些无法接受。好死不如赖活着,我可是筑基修士,上面还留了后手,我们还不见得输呀! 忽然,他仰天长笑。 他年轻时就筑基了,也是聪明人。刚才没有想通,可只是稍许就想通了。上面设计,几次三番计杀对方,可对方并没有在阴沟里翻船。 “大头神算子”义无反顾的自杀,可见是发觉没有活的希望了。即使肖芙留他一条命,上面能留自己活下去吗? 明知道自己几人不是肖芙的对手,可三位师叔伯没有出手,可见他们已经把自己几人当成了弃子或是探路石。 还有此女真的只砍一臂吗?刚才几人都被她杀了。取一臂,让自己活着,耍耍小孩子罢了。难道不是留着被她危机时备用? 当他明白味来,就有些后怕。 不管如何,自己只有死路一条,只不过是早死晚死而已。待会儿死有可能更是凄惨。 现在死,还不至于被抽魂炼魄,魂魄自然离体还能超生转世。若是被邪修功法拘了神魂,到时抽魂炼魄生不如死的痛苦……想到这些,后怕不已。 他大笑后,自爆躯体。 他见识过很多修士躯体被邪修拿去炼尸,惨不忍睹。远的不说,近的就说那房上君,他手中那些尸身,尚有些神志就被炼化。 当在痛苦中咽下最后一口气时,想想修行无数年后这具身躯被他人蹂躏,怎么能对得起自己修行初衷的追求! 想死,就死的彻底些,化成灰飞,自己这躯体都不能留在世间。 肖芙有些反应不过来。这虞少卿确实狠人,竟自爆而亡,可我一直强调只取一臂。 今天,怎么回事? 我已经杀好多人了,她忙抬手扳着指头算杀了几人。不对呀,这两个是自杀的呀,杀人的罪过应不能归到自己头上吧。 远处,笛声响起时坡岗上站立三人。 冯天烈、褚铸、楚向南为坎水派三大结丹长老。他们三个早在盛辉组队来之前就隐藏在这里面了。 坎水派宗门在海岛上,青元帝国横扫天南东部诸国时坎水派逃过一劫。 此派亦正亦邪,修为最高为结丹后期初阶,即该派掌门苗一刀。结丹长老共五人,筑基修士有十八人,练气期弟子有头二百号。 此岛方圆万里内也属一个不小的门派。 马脸长个褚铸说道:“就这样完了?只剩郑天涯这娃了,要不我们出手?” 他说完看着神情冷漠站立不动的二人,于是自叹道:“都是宗门精英弟子,这下精英殆尽。我坎水派后继无人喽!” “褚师弟,莫要危言耸听。”身穿紫红大袍紫发紫须却是黑眉的紫黑脸的冯天烈侧头说道:“朱前辈大动干戈,说明此女不能小觑。我看她底牌还没出尽,待会儿我们三人要全力出击。猎杀不了一名筑基修士,我等英名将成为他人话柄。” 没人再言语。冯天烈为宗门第三长老,他发了话,其他二人就没了言语。 他们三人为结丹初中期修为,在此秘境里一切行动和外界一样不受影响,这是为了用结丹境实力碾压肖芙设置的。 他们用神识外放远远看着肖芙大展雄威,筑基后辈在他们眼中虽不值一提,但他们人老成精。上面安排如此多手段,说明这女子有些辣手。 结丹对筑基,完全可碾压,但谁都不会冒失出头。三名结丹,后面还有一条堪比元婴可化形的大蟒,说明有万一,万一……能到结丹,谁都不傻。 “走。”冯天烈腾空朝肖芙那边飞去。 褚铸与楚向南互视后也腾空紧跟其后。 肖芙仰天看到上空飞来三人,她大惊,竟能御空飞行,这是什么修为?不会吧,算你狠,这下遇到真正硬茬了。她脑袋瓜子里飞快转动,思量对策。 三人在上空形成品字型,俯视着肖芙。 怎么办?炼尸受伤,自己实力估计也不是对手。傀儡兽能有战之力,可对方有三人,不能速战,自己法力无法持续。 咋办? 符箓、法宝,攻击不到他们。电弧,他们立于高空估计也攻击不到。玉笛幻音,估计也没用。再多的手段,隔空打牛,打不到他们都是于事无补。 逃?两条腿跑,有他们飞遁快吗?除了拼命还有其它的路? 肖芙身边四周忽然出现一片血雾,血雾扭曲抖动,在三人眼前“嗖”一道红霞急速而走。 冯天烈惊疑道:“咦?她怎么会血影遁?吖?她炼制了双翼……咋起平衡不助飞行?” 白发老者楚向南疑问道:“那消失千年的鬼灵门秘术‘血影遁’?据说要元婴修士才能施展?她怎么会……” 就在楚向南话未说完时,整个秘境中空气波动颤抖了两下。 冯天烈突然大笑:“会,但不知活用!这里,施展这法术,嘿嘿,简直是找死。此刻,她自我消耗了大半,愚笨呀愚笨。” “前辈留下的神术,除我宗密宗弟子才知其奥妙处,哪是他们断了传承,只是一些皮毛而已。哈哈,这下我们过去看看如何了断她。” 第三十三章 独战三雄 “血影遁”是一种借助精血力量,瞬间逃匿百里之外的一种诡异遁术。若修为有限,飞行距离就无法控制远近。 只要一施展出来,修者就片刻间化为一道血影涌动穿梭迅速移动,若是结丹以上修为会一下激射至几百里之外。 施展这秘术,所需要的精血很多。一旦施展出来,精血马上在施术人体内自动燃烧起来,对施法者消耗很大。精血可不是鲜血,精血是修炼得来的血液精华,其中含有本元力。 精血消耗让施展者亏空很大,修为不高者短时间内会瘫软无力,若逃不出安全范围那到时任人宰割。 施展此术必须要有一对翅膀才行。因为血影遁的速度实在太快,倘若没有翅膀维持住身体平衡,施加一种特殊的轻身之术,施术之人飞遁不出去多远。 在空中无法保持平衡,有可能在空中团团转,或者翻跟头,更有可能一个头撞到地上,总之是无法笔直地飞行逃遁。 那年她学习“血影遁”,于是请田于地给她炼制了一对双翼。此双翼是用百年金蝉翼炼制而成,主要起平衡作用,对飞行作用不大。 血影遁,绝对是逃匿强敌的最佳遁术。也只不过是在一小块地方,一二个闪动后竟“轰”一声,撞到秘境禁制法阵光罩上。 整个秘境里震颤了几下。 显然,肖芙刚才没有破开禁制逃出。即使她手持长剑借助飞行速度往她觉得能破除“九宫飞星阵”的生门位置猛刺。 当然,肖芙所判断的阵眼根本不对。只能“扑通”一声,她落地摔得七荤八素。 肖芙没有停歇,摸了下嘴角的血渍,现在是逃命呀,哪有时间歇口气。手中一出现玉如意法宝,用体内最后仅存的法力注入其内。 她手握狼首玉如意,另一只手里出现玉瓶,忙喝了口冥河神乳稀释液。 那玉如意浑身放着淡白色光芒,身前不远处有一只一尺半大小的小白狐,为其施展土遁之术开路着。此白狐是土属性器灵,往黄土坡里一钻,所触土石自动化位无形。 肖芙忙随小白狐身后没入黄土坡里。 “不好。”褚铸惊叫道:“她竟能土遁!吖?她的气息消失了。咦?又出现了!” 他们三人刚才愣了一下神,随后紧追过来,肖芙竟土遁而走。 肖芙没入土里。她用隐匿珠将自己身形隐匿,又施展“天狐迷灵大法”幻化出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肖芙身影潜藏在她没入山坡消失之地。并将一缕生气注入到幻化的虚影里,让人初看如同真人一般。这也是褚铸一开始发觉肖芙消失又紧跟着探查到了肖芙原因所在。 “冯师兄,看我将她揪出来!”褚铸说道。 冯天烈用神识探了探,说道:“小心些。” 褚铸略微下降了些,随手一挥,一把一尺长的冰剑直刺肖芙消失之处。在冰剑即将接触土坡时,瞬间化作二十把巴掌大的小冰剑“噗噗噗”没入土里。 褚铸忽地眉头一皱,那身影快速移动竟没刺到。他下降到坡岗上空不到一丈,伸手一探,冰焰掌直接没入土里,整座坡岗都被冰冻起来了。 就在此时,冰冻的坡岗里一道火焰破土喷射而出。与此同时,肖芙跃出泥土里。 泥土里奇寒无比,肖芙刚才施展“血影遁”受伤不小,根本无法抵御冰焰掌。 她用“天狐迷灵大法”幻化出的人影将褚铸引导自己能攻击的三丈内,用“泰阳诀”攻击对方。没想到被对方的冰寒逼出隐藏之地,现了身形。 “泰阳诀”是火系功法中的顶阶功法,其泰阳真火,霸道无比。什么筑基修为,什么结丹修为,只要逃脱速度不快,就会化为灰烬,连魂魄都无法逃遁,就此消失的干干净净。 褚铸哪想到对方还会如此霸道还击手段,瞬间被泰阳真火包裹化为灰烬。 冯天烈、楚向南瞬间反应过来,急往上空升了升,迅速施展法术利器向肖芙攻击而去。 冯天烈祭出一把冰属性中阶法宝,是一个像磨盘般大小的法宝,直径有丈许大,上面雕有胡月和鳄蛟的图案。 法宝一祭出去后,胡月散发的皎光闪闪,从中瞬间激发出冰属性护罩,一只鳄蛟摇头摆尾一连口喷寒气化形的十个尺许大小的带齿冰轮攻击肖芙而去。 此法宝由他右手遥控。 冰性法宝“冰轮寒齿”祭出后,又祭出一黑一白两把飞剑,漂浮到肖芙头顶上空,左手掐诀,准备驱动飞剑攻敌。 与此同时他身体周边白光闪动,一个白色光罩浮现在了身上。他很小心,还打出护体罡罩将自己护了个严严实实。 楚向南手一扬,二十把回旋镖急速飞行肖芙。这回旋镖如同“卐”型,在空中借助空气浮力结阵盘旋曲转,操控不用多少法力。此镖还能甩出毒雾,杀伤力极强,乃是一件低阶法宝。 肖芙显了身形,忙撑起金刚伞,同时紧握玉如意唤出小白狐想再次遁入地底,可已经为时已晚。 冰轮寒齿和回旋镖撞击中金刚伞罩上,金刚伞形成的护罩瞬间被击碎。三件法宝碰撞,“砰砰砰”爆裂声不断。周围形成飓风,卷起黄土满天。 以此同时,黑白二剑急刺而来。 “啊!”一声惨叫。 肖芙左肩心脏边缘和右腹丹田被黑白二剑洞穿。她疼痛的大叫随后仰躺倒下,奄奄一息的昏死过去。 头戴着斗笠面纱也被旋风吹没了。 刚才击杀褚铸已经是强弩之末了。看似她很强大,其实这几场都是越级对战。 她有他们没有的法宝和恢复法力的冥河神乳稀释液。可修士间斗法不光要看你手中的宝物,还要看你修为、肉身、反应、经验、心智、法力等等。 尤其这里限制了神识,又不能御空飞行,身心疲劳很大。而刚才出施展了一回“血影遁”,伤了根本。 那是燃烧精血的一种自杀的逃遁方式,整个身躯已经超负荷了。此时遇到如此强力攻击,只要一个闪失就会粉身碎骨。 高空二人见肖芙在法宝狂暴攻击下没有败下阵来,却在力竭时被黑白二剑钉在地面竟还没有死。 他俩也不敢大意,互视一眼,都觉察到同伴对肖芙的身躯强悍和战斗意志之强都很钦佩。 冯天烈手一扬,一颗火焰弹化作通红火球蓦然击向肖芙仰天的身躯。火球夹带着炙热的火浪,气势汹汹的向其扑去。 他之所以紫发紫须皮肤红紫,是练火系功法导致的。 他不光修炼水系功法,后来又练火系功法,属于水火共济双修的修士。 就在火球接触之际,肖芙服饰都开始有焦胡味时,在她腹中却传出一个苍老声音的声音:“小子,老夫好不容易找到这身躯,你还敢毁了!” 说话间肖芙全身电弧萦绕,那火球好像被谁吹了下,忽的反朝楚向南击去。 楚向南忙熟练之极释放出了一股水流形成一个水性护罩。与此同时召回二十把“卐”型回旋镖结成一面盾牌护到面前。 “嘭”一声,火花四溅。火球被阻隔撞碎,回旋镖也被崩了个七零八落。 他二人大吃一惊,看着此刻苍白但有清纯完美娇艳动人的肖芙面容。可她有些痴傻呆板,没有灵动之气。尤其是她眼眸里银蓝电弧闪耀,诡异无比。 肖芙痴痴站立不动,黑白二剑还插在身上,鲜血还顺着剑尖滴答滴答往外流,如同鬼魅炼尸。 冯天烈和楚向南并没有因肖芙的俏丽容貌而分神,他俩一刻不作停留急速远遁。 “想跑!”那苍老声音道。 冯楚二人内心极为害怕。 这女修难道是个被魔头控制的傀儡? 刚才“血影遁”明显是鬼修功法,此女功法杂乱,手中奇宝无数,不像是一个筑基修士所拥有的身家。 明显内有玄机,不逃还站着等你杀呀! 肖芙缓缓拔出身上黑白二剑,双手一掷。空中一黑一白两道剑影划空而去,竟带起了黑白两道剑影。 “啊”“啊”两声后,紧接着“扑通”“扑通”“扑通”“扑通”四声响,四节尸体落地声传来。 肖芙拍拍手,抬手一指,一道电弧击向远处山坳处。 “啊!”又是一声惨叫。 这是郑天涯的惨叫声。 他看见高空有三名修者飞行,一看是本门结丹长老,心中大喜。他急速奔跑追赶,想看看他们怎么解决肖芙。可刚到此地趴在岗坡上远眺见这诡异一幕,吓得腿肚子抽筋。 正在此刻,一道电弧击中他身躯,一下全身焦黑命陨。 肖芙几个起落,站在坡岗上,抬手在空中做了一个诡异指诀动作。空中空气急速聚集形成漩涡,空间出现扭曲,随后她双手一拍漩涡,抬手一撕,竟扯出一个空间来。 那苍老声音笑道:“小小空间重叠之术,你们真是有心呀。” 第三十四章 紫雷蟒现 肖芙朝那裂开空间连点几下,随后一脚踏了进去。 撕裂动静影响了此界空间稳定,忽的灰蒙蒙的上空集聚出乌云,不断涌动越来越浓,和外界上空灰蒙蒙很不一样。 乌云翻滚间还不时有紫电闪耀,“轰隆隆”的雷声响起,声势浩大,与外界形成天壤之别。还有风声呼呼作响,带起肖芙裙摆袍袖衣襟猎猎作响。 肖芙仰头,那声音从肚腹中响起:“哈哈,这正是老夫所要的。那半边残珠里的雷核不知落哪里去了,我始终是不完整的呀!有这雷蟒,哈哈,将就用吧!” “昂呜……” 忽然间,一声惊天彻地的鸣叫响起,声音比雷声还响。声音波动直接让滚滚翻动的乌云更加翻滚的厉害。 雷鸣声更响,空气如同被聚集随后又被爆碎。使人仿佛感到心中压上一大块巨石,同时有感到耳聋目眩,被震撼的有些心神失守。 当然,这些对肖芙本体来说,根本无关紧要。她神色木然,显然此身躯不是她本人操控着。此刻她身上血止了,可刚才鲜血染红了她大半身的衣袖。 “昂呜……” 又一声如雷鸣般的嘶鸣吼叫。 如同响应那嘶鸣般“轰隆隆”的雷声不断,一道贯穿空间的紫色雷光在震天轰响中冲天而起。 无数道细小电弧在云层里爆开,宛如绽放的片片紫菊金镶花瓣,随即眨眼间凋谢无踪。 随着那一声嘶鸣和雷声轰鸣,远处疾驰而来一条二十来丈长水桶般粗的紫黑色蟒蛇。 蛇头顶有个如角的肉瘤,身上紫黑色鳞甲足有半尺大小,闪着金属色泽。 鳞甲在蛇体游动时相互触及摩擦竟产生带有雷鸣的微弱紫色电弧。随着它扭动,一股腥臭怪味弥漫四方,空气仿佛被挤压让人燥热,充满了热气涌动的磅礴气势,即使心若止水者也会急躁不安的。 “呵呵,这畜生被禁锢在这里,又无水源,估计生气的要死。从身上的骚腥味和释放出来的雷电就可看出它的不满。这畜生已经是八阶到顶了,不化人形又不化蛟,到底想啥呢?只不过这次便宜了小娃,这雷属性气息在此界算是很强了。老夫丢了雷核,将就你这雷丹先用用喽。” 那紫雷蟒好似听到了苍老声音,忽的眼光如电,怒视肖芙。它忽的身躯扭动,躬身急射攻击,目标就是肖芙。 夹杂着呼啸的腥风里,小磨盘大小的紫雷蟒头张大巨口,一条猩红的蛇信子一吐一收,竟噼啪作响,其间隐约可见一团深紫色圆球含在其中,这正是雷珠。 雷珠被吐出时快速膨胀变大如拳头般,上空雷声阵阵,让人心悸。吞入后又快速缩小成龙眼大小,令人窒息的妖气弥漫四周。 那紫雷蟒双眼看向肖芙时变得血红,张嘴间喷出炙热气息。雷珠如同在烈火中捞出的精铁通红无比,闪着深紫色妖异电光穿透空气,将空气挤压的“砰砰”作响。 无数坡岗倒塌,泥土飞扬,地面竟留下一条深深沟壑。 紫雷蟒吐出雷珠狂暴攻击,形成一片紫色电弧如同匹练,气势如虹,混合着轰隆隆雷声震耳欲聋覆盖而来,它欲一口将肖芙吞噬掉。 紫电和雷击都被肖芙全身电弧阻挡无法近身,紫雷蟒越发焦躁。它收回雷珠,猛地一口喷出狂暴烈焰,炙热无比。可肖芙面前好像有一面无形的屏障阻隔了紫雷蟒的任何攻击。 紫雷蟒很生气,更狂暴,可它的攻击无济于事。蟒尾摆动,扫塌了身边坡岗,土尘弥漫整个空间。 只见肖芙抬手一指紫雷蟒额头两眼间,一道电弧银光势不可挡的没入其眉心。 雷蟒痛苦嘶吼,可声音却无法发出,其身躯瞬间缩小成五丈不到,缠绕在雷蟒身上的紫电明显暗淡了很多。 “你这畜生,今日你穷途末路了,算你时运不济。你不蜕形又不化蛟,在此境界停留很久,有啥意思?” 雷蟒眼中露出一丝不甘与痛楚,还有些留恋的神色,让人看了顿生同情之心。 转眼间它突然瞳孔中血色更是灌满双眸,一股远超之前强大气势。虽躯体被一击后急剧缩小了不少,但这气势将周边带起了强烈的飓风冲天而起,地面剧烈震颤,仿佛这一刻地面要崩坍离析。 同时空中群雷乱舞连续轰鸣,乌云在一道深紫色的雷光闪耀而来,“轰隆隆”地震山摇。旋即一股猛烈的气浪席卷而下,根本让你来不及躲闪,如有摧枯拉朽的力量。 “哼,你还不死心!宁死不屈!不不,老夫不需要,在老夫眼里你连蝼蚁都不是。” 随着冷哼,肖芙在面前画了个圆弧,瞬间电弧覆盖成一面银墙朝雷蟒压了下去,雷蟒博命一击又被阻隔了。 雷蟒刚才高昂的头颅狠狠砸下到地面,空气中还留存它的呜咽。忽的它用尽力道张口仰天咆哮一声,声音陡然如巨雷炸响。其实在咆哮中已经透露出惊恐,带着哀鸣和乞求。血红大眼里带着深深眷恋,还有一丝不舍,带着愤怒与不甘。 突然,雷蟒身躯亮起了绚烂紫光,越来越深紫如墨。 “呵呵,想自爆!” 肖芙一抬手,一张电弧网将其笼罩住,随着银弧没入雷蟒体内。雷蟒瞬间变得软扒扒的昏死过去。 “老夫不会让你痛苦而死的,呵呵。” 肖芙一抬手,往蛇头一点指,一颗深紫色圆珠从其额头裂口出飞出,静谧地漂浮过来。 圆珠约有鸡蛋大小,通体深紫光滑圆润,正是那颗雷珠。一股清凉的紫色气流隐隐扩散,雷珠内又隐隐有雷鸣声从中传出。在雷珠离体后,那紧闭的蛇眼里流出两滴血泪。 “通体紫韵,内含浓厚元气,还不是一般的无色天地元气,颜色呈深紫色。雷丹内充满着浓郁的雷劲,应是历经无数次雷阀洗礼。呵呵,这元气,呦,还酥麻暖洋洋,对肉体还有好处?对,是有好处。” 肖芙将雷珠放在掌心注视细看,肚腹里苍老声音自言自语着。而肖芙身上那血洞在圆珠接触到肉掌后竟快速愈合,完好如初。 “集天地元气所生,山川湖海所养,历经劫难凝珠成丹。集自然威灵,纳云电雨雷,聚精华而生生不息。没想到这残破的低阶界面还有好东西。怪不得你这孽畜能到九阶边缘还不化形,雷丹护体雷劫破体化龙而去,一脚步入蟒龙族不是不可能。哈哈,有此天地孕育的精华,助这小娃达到更高境界飞升仙界。” 苍老声音自言自语的同时肖芙将这颗圆珠往眉心一拍,没入眉心后,瞬间变小,比芝麻粒还小十分之一。 肖芙全身如筛糠般颤抖,一息后,这雷丹钻入了电弧核里。 “唉,若能回到梓木星大世界那就好啦。可惜这路还长着呢!”苍老声音低叹一声后肖芙看了看雷蟒,又嘿嘿笑道:“这紫雷蟒估计有龙之血脉,只是稀薄了些。没想到,此蟒很有追求,可惜遭此一劫喽。说实话,只要有机会谁不想更上一层楼!谁都不会轻言放弃,这就是修者的追求。不管是人族还是兽族、禽族等等任何种族,这就是修真精神!嘿嘿,便宜你这小娃了。唉,还要老夫给你抽筋去骨吸血挖丹这些杂事。在仙界打杂,本想到了低界面想几天清福,没想到还要打杂,伺候你这小娃享福喽。” 肖芙一挥指,一道指气划开雷蟒腹部。雷蟒腹部裂开,鲜血流出。 “不,不。这蛇血是大补之物,不能浪费,拿来炼丹多好。” 肖芙张口一吸,那蛇腹裂口出蛇血形成一条血练飞射而来。 她拿出玉瓶将其口对准飞射而来的血练,蛇血陆陆续续存入了玉瓶里。玉瓶漂浮在半空中足足吸存了半个时辰,才将蛇血收集完。 肖芙又是抬手一个虚抓,一颗拳头大的妖丹出现在手掌心里。紫红紫红,形状居然有些像胎儿,且充满了强劲雷力波动。抓着让人疲劳消失殆尽,恢复如初,浑身精神奕奕。 妖丹时不时发出微弱的光芒,雷力传入手心,还带着些紫色雷电。 “这妖丹与众不同得天独厚得好好利用,当药石可惜了。还是便宜这小娃了,直接吞服吧。对对,还得帮她处理一下,这毛孩子毛手毛脚的,一不小心全部炼化倒要被其妖力撑爆的。给她处理一下,让妖丹之力缓缓释放。待她醒来,即使她想不到慢慢炼化,也不至于一下撑爆。哦,还得给她一道雷系功法,便于修炼。此界的功法太垃圾了。还有从雷丹里的一些信息显露这紫雷蟒是从无边雷域海抓来的,到时要去看看,能孕育出这雷珠,那里肯定有更高阶的宝物。嗐,不知这小娃会不会去?哈哈,她若想不到,只能漏一点信息不然寄附于此躯体就白搭了。这也是对她心智的一次考验吧!” 第三十五章 好事渐近 肖芙手里多出一块玉简,手指刻画几下往空间外一掷,玉简飞入了冯天烈储物袋里。随后又一声叹息后,她拿出一块玉简刻画几下掷入了冯天烈的储物袋里。 另一只手掌心上妖丹出现无数细小电弧将其笼罩住,密密麻麻的银弧闪了无数下,那妖丹竟自动缩小到桃核般大小。她将其往嘴里一塞,直接吞服而进。 肖芙妖丹入腹后瘫倒倒于地,全身又是一阵抽搐,如同抽羊癫疯般三两息没了知觉。 “忙了老半天,老夫也要休息了。好不容易积攒下这一点点电弧之力,连睁眼皮的力气都不够,咋一下子又用完了。嘿嘿,睡吧睡吧!年纪大了就是不行,岁月不饶人呀!” 两天后,肖芙悠悠醒来。 她站起茫然四望,有些呆滞。但看着地上有一条死了不能在死的大蟒蛇好像回了神似的惊叫一声:“啊,好大一条蟒蛇!幸好幸好,是条死蛇。”随后蹦出老远,眼神怪怪的盯着大蟒身躯。 若那时她清醒看到此蟒蛇有二十多丈,估计要吓晕。 惊叫后肖芙看见身旁有一个玉瓶,打开玉瓶往里一看竟是鲜红并没有凝固的血液。她想了想,再看看无一丝血色的紫蟒,自言自语道:“他们所说的雷蟒,不会就是这条紫蟒吧。这瓶里不会是蟒血吧!谁干的,是谁……不会是自己……那这蟒蛇的妖丹……” 她忙检查蟒身,一无所获。蟒身尚有余温,这让她有些诧异,难道自己昏死没多久。 她想了想,随后仰天大笑。 “我记得当时已经身中两剑,我命已休。没想到所有想杀我的人都死了,还有这紫蟒。好人应该命长久,谢谢喽黑珠前辈,谢谢谢谢!” 肖芙喜笑颜开,激动的眼泪簌簌而下,这里啥朋友都没有都是敌人,能活只有残片救自己。笑完后又想起了妖丹,再一次查看,仍无结果。于是将自己储物镯储物袋里通通查找一番,没有。怪了怪了,没有妖丹,不会被自己傻乎乎吃了吧。 她对自己异想天开的想法有些吃惊,但她没有惊慌。想了想眼下情形,手中出现一个温润玉盒和一柄小刀,割开蛇腹将蛇胆取出来放入其中。此蛇胆晶莹剔透,通体碧绿,犹如水种十足的翠绿翡翠。 肖芙放好玉盒后嘴里还对蛇胆的翠绿嘀咕了一下,随后盘膝内视自己身体起来。 “在这里!”没多久肖芙高兴地叫起来了。她内视看到自己丹湖里悬浮着一个物体,差点没认得出来。这类似胎儿的物体,她无法确认是不是妖丹,或是元婴幼体?关于妖丹的了解与一些书籍里看到的有些出入,她无法判断。 自己昏厥后,能杀了这紫雷蟒,肯定是残片操控了自己的身体。大神夺控他人身躯,借为己用是轻而易举的事。 自己身中二剑透体凉凉的,当时涣散的意识里感觉到只有出气没了进气。刚才看了中剑部位没有受伤的迹象,那操控自己身躯的残片肯定是好人,要相信他。 他肯定不会害自己! 既然妖丹在自己体内,肯定是那好人给自己的。 肖芙不在犹豫,只是稍一炼化,那核桃大妖丹上就涌出磅礴灵力,全身大面积出现紫红。 经脉内出现阵阵雷力乱涌,如利剑切割经脉肉体般疼痛,还伴随着雷鸣之音,连紫府石海都感到强烈阵阵疼痛感和麻痹感。 “不会吧。”肖芙喃喃自语道:“修真没有常理可寻,稀奇古怪之事无奇不有。到底是啥东西,对身躯怎么如此难以承受!经脉皮肉撕裂血液沸腾咆哮骨骼“咔咔”生长简直是生不如死,而且是铺天盖地的的痛。冲破桎梏,进阶破境都没此刻……” 肖芙无法忍受疼痛嘴里还喋喋不休,这时嘴一张,一口鲜血喷出老远。 太暴戾,她却咬牙坚持。肌肤逐渐出现一种红紫色越来越黑紫,甚至皮肤表层开始有细线般的细小紫电跃闪,还发出清脆地噼啪声。 这样可不行,肖芙心想再继续小命就没了。自己躯体还没有能抵抗这妖力释放的能力,时间久了定会爆体而亡。 她左顾右盼,看见了紫蟒的躯体,忽然想到了蟒蛇血。好像“疾风九变”中说,食用妖兽的肉血并将其炼化,是有助于肉体进化。不知吃了这蟒蛇自己会不会变成蟒蛇?她内心想到这里有些发笑。 傻个哥说他喝过一滴鲲鹏血,炼化后就能变化成大鲲鹏飞行。他还吃过一只三目呲咧妖兽,据说能破碎虚空穿梭其间。 太神奇了,她想光吃一口妖兽就能融合幻化其形,应有相应功法修炼吧。不然,谁吃都能无所不能,那都抢着吃妖兽去了。 生吃?烤肉?炖汤? 肖芙有些犯愁了,吃妖兽好像还没有过经历。 据说炼丹吃最有价值,生吃最补。 肖芙忙给蟒蛇开膛破肚剥皮抽筋去骨。截了一小段蛇肉将其切成小薄片,沾了些作料生吃起来。作料是她必带的,以前常和师姐们喝酒吃肉,烤肉也是经常要用到的。 肖芙嚼了五六片后拿出齐荷花以前酿造留存的酒喝了起来。因为肉有些腥,且老,这还是肖芙用水冲洗过的。 嚼起来“咔嚓咔嚓”要用力,仿佛在咀嚼石子,腮帮子竟嚼着有些疼。可吞入腹中有一股热能在全身游走,时不时全身还猛颤一下。 没想到这蛇肉难吃,可有一股强大的灵力进入躯体,从各个皮肤气孔“哧哧”外冒。 尤其各穴位,大穴位被冲击的疼痛感让她死去活来。**位被冲击的欲要体爆,因为灵气汇集太快无法泄漏散发,堵塞在那些**位里激荡,欲要冲破闸门泄洪而去。 丹田湖里灵气汇集并不老实,翻江倒海中越发盈浓稠如乳。丹田空间被冲撞的不知扩大了多少倍。 嚼二三片蛇肉,喝一口酒,而后又喝一小口蛇血。这样嚼食了二十来片,喝了五六口蛇血后顿感小腹涨了一大圈。 肖芙痛苦的嘶吼一声,全身青筋暴突,浑身紫红,皮肉欲要裂开。此刻的躯体好似被大力拉扯般,身体也动弹不了。 此刻的肖芙不再开心吃肉大口喝酒,她咬紧牙关开始炼化。她没想到,吃些肉喝些血灵气充足血气旺盛让她无法支撑。 这紫蟒到底是几阶妖兽,连肉里都残留雷力。这要吸收炼化多少年的雷电之力才得的。肉里灵力充盈,且肉质如玄铁板,还内含雷力,太神奇了。 她哪里知道紫雷蟒是已经可以化人形堪比元婴修士的高阶妖兽。 慢慢的一股清凉活力充足的气流在全身游走,随后进入丹田湖里,形成漩涡,在丹湖上空旋转不息,将全身的气力吸收压缩。 肖芙觉得自己的灵力不知比以前雄厚了十倍百倍,这回比以前任何时候修行要爽快的。灵力快速积累,修为缓步提升,和以前驻步不前的局面舒爽多了。 稳固修为时也将雷力撕扯粉碎,化作点点紫芒融入漩涡,随后又被甩出,进入肌肤血脉中,如此反复生生不息。 一柱香后,丹湖里漩涡消失,可丹湖里被丝丝紫气充斥。时而凝成团,时而扩散,还隐约有些雷声,神奇无比。 此刻的肖芙没有了疼痛之感,全身充满了力量,肌肤如同玄金铁般坚硬。 肖芙感觉又一次脱胎换骨般,比上次蜕变又不知提高了不少倍。她的眼泪簌簌而落,这般痛苦比吸收电弧的痛苦更刺痛。这次紫府石海都疼,可自己坚持住了。 休息了一些时候,肖芙觉得炼化消化完后,她又开始吃肉喝血了。这样的疼痛周而复始,持续了很多日。 肖芙发现吃的越多越往后炼化时间所需越长,这让她困惑不解。 当然,她不知不觉中进阶到凝基后期修为。 她不停炼化妖丹,进入凝基后期妖丹之力没有先前释放进入体内凶猛了,不知不觉中妖丹小了不少。 肖芙也不是吃个没完。 她花时间巡视了这秘境空间,看能否破开禁制出去,顺手将冯天烈、褚铸、燕向南、郑天涯等人的储物袋收了。 通过破解凝丹修士的储物袋,在他们三人储物袋里发现凝丹修士的家底不菲程度要比凝基修士不知富有多少倍。 不管灵石、灵药,攻击防守型的灵器法器,还是功法的种类等级,以及一些稀奇古怪的物品,让肖芙颇为感叹。 即使她对这些没什么动心的,可她还是感到境界的差异对普通修士来说资源差距更是天壤之别。 更让她幸喜的是在冯天烈储物袋里发现了两块玉简,一块是如何破阵出去的阵图,一块是一部高阶雷系功法《五行混沌神雷术》和《天地雷电困牢阵》。 天仙境功法,原版给肖芙是没有的,就如拿本书给一个不认字的人看一样,这些都是简化版再再简化版且用天南语叙述的。 第三十六章 百密一疏 阵图里所标识的跟《九星飞宫阵》差不多,可这玉简里讲的更详细,还指出如何进出的线路图。可让她无语的是生门出口在头顶上方,自己不能御空飞行,根本无法出手破解。 要么自己将修为提升到凝丹境界,要么自己再施展一次“血影遁”。飞行不稳,很难精准打开生门阵眼。 即使自己能成功脱逃他们围攻,可没有凝丹修为无法御空飞行到穹顶解除禁制也是无法出去。 通过法力神通或借助宝物是破不了法阵的,可见对手设计此秘境时考虑了诸多。 此秘境是件空间宝器,到时有人在外施法一收如同提走的鸟笼,可谓一环套一环。 《五行混沌神雷术》内所述功法有三层。第一层五行混元小神雷功,第二层五行灭绝大神雷功,第三层两极阴阳紫气超神雷功。 其一,第一层五行混元小神雷功只要是如何通过躯体吸收炼化天雷之力后炼制手甩雷。初级的坎水神雷,低级离火神雷,中级震木神雷,高级坤土神雷,超级兑金神雷。借五行用天地元力能量炼制神雷珠。看了炼制的材料,稀奇珍贵的程度都让肖芙咂舌。 其二,第二层五行灭绝大神雷功内分三个小境界。紫霄天庭神雷掌,太清天道神雷拳,混沌天尊神雷诀。这些都是雷术的一些神通,从吸收天雷炼化,到与电弧配合施展天庭雷击法诀都有。 其三,第三层两极阴阳紫气超神雷功是一种阵法。叱咤风云五雷轰顶大阵,此阵可以将一切困入者瞬间击成灰飞烟灭,威力无比。 《天地雷电困牢阵》是一部阵法,看似简单,一旦深入奇奥无比,变幻莫测无法破解。 肖芙一开始看了很高兴,觉得捡到宝了。可看几回冥想好久后脸成了苦脸,不说《天地雷电困牢阵》,就《五行混沌神雷术》太难练了。光一颗雷球,以自己现在实力根本无法炼制,更何况自家还无法吸收存储雷劲之力。 一晃过了半年。 上官中庸隐身悄然来过一次。他用秘法探查到里面只剩肖芙一人,看她每天吃蛇肉喝蛇血炼化妖丹,在没有灵气的环境下依然坚持修行,而且境界在提高。 他没有收走秘境,稍有法力波动,周边元婴不会干看着。要动粗,就不会弄这些弯弯绕,悄无声息看样子白搭了。 肖芙没进秘境前,他是不敢用神识来探查的,万一给残片察觉以后想下手更难了。 之所以过了一段日子才来,是布置在外围的手下报告从这里尚未有出来之人。上官中庸知道即使残片苏醒,那也是肖芙危机的关键时刻才会出手。若他们一直在秘境外查看秘境内的动态,以残片的神器等级肯定能觉察到他们的存在。 这秘境其实是空间阁,并不神秘,是他们从大晋玄机阁定购来的。但重新布置了法阵禁制,由大法术将其隐形,刻意设计出来困杀肖芙。 从设谋将肖芙引入,以及空间阁里无丝毫灵气,没有一切可助修行的资源。更对筑基修士限飞隔绝神识等方方面面做了很多限制,几乎考虑的面面俱到。甚至为了吸引肖芙还去捉了一条高阶雷蟒,也是作为最后的杀手锏。 当然,他们也将残片不可测因素考虑了。 他们怀疑宇文师弟的死跟残片有关,残片即使能帮助肖芙斩杀他们,可支撑它苏醒的法力能量是有限的。挫败或斩杀结丹修士,随后面对雷蟒,残片估计没那么多法力。 若残片有,也不会沉沦在这低阶界面了,半途最少会选择到下界面仙界或灵界高界域里而不是这凡界。要选择这低的能倒数的低阶界面里躲藏说明它的法力实在无数支持与此界外更高的界面里的修者一战之力。 结丹修者和堪比元婴初期修士的雷蟒足可消耗掉残片的法力能量,使器灵再一次沉睡无法苏醒,便于他们安全收取残片。能在秘境里收拾掉肖芙是上上策,若不行使残片器灵无法苏醒是最后的措施。 宇宙大千世界,有人族的星球,分为低、中、高几等界面世界分布。星系团最外围最低等界面的一些人族居住界域星球为人凡界,不管是茹毛饮血的原始人类社会,或是刀耕火种的初阶文明社会,还是科技发达的星球,可这些星球居住的人界社会里是不能修行的种族。 越往星团核心,人族领悟天地法则的能力越来越强。修行资源也越多,跨越自身超脱凡体桎梏的机会就越多。 人界凡界,凡人和有灵根资质能修行者混居的族群。更高阶是灵界,这些界面星球上灵气充盈,修行境界很高,即使生活在这些界域的所谓世俗凡人,其武力修为都远远高于低阶界面的大众。这些都属于低阶人族界面,可以说是低等人族中的异能者。 中阶仙族界面是比灵界修行界域星球更高级的修真界面。这些卫冕星球上居住的人族、兽族、禽族、水族、灵植等等受仙气滋养都是能自行修炼,可以说有教无类。能会仙术,施展仙力,寿命悠久,统称之为仙族仙修。 万物皆有灵,受仙气滋养皆可得道。但修行分自行修炼和自我修炼。生命诞生后自动吸收仙气,对自身体质要求不高,但到了一定高度就不会止步不前。若要突破桎梏,受灵智、灵根等等限制,只有修行悟道灵智开启,才能叫仙修修者。 这些是根据仙界面法则和等级而定。修为不能再提升时,需要超越身体桎梏裂变体质成为修仙体,这才叫真正修仙。 否则,和人界凡间没有区别。人就是凡人,只是力气大些,依然会生病,会饥饿,要睡眠时间。兽禽等也是力气大些,神志依然浑浑噩噩靠本能生存。 至于时间年轮,也是相对而言。俗称天上一天,地上一年,但等于高界面的人族就比低界面的人族多活了万万年。 在高界面一天,大家都是同样彼此过了一天,没啥区别。若穿梭到低界面,时间法则发生变化,相对应时间流速就错位了,由于参照物变化了才相对觉得下界时间要比上界时间快得多。可在低界面同样一天,彼此过的时间流速一样,也没区别。 高阶神族界面所在是星团核心位置,或是宇域最中心边缘位置中的星球。这些卫冕星球上居住的人类都称之为神族,修行神术神力,也是宇域中真正意义上的主宰者。 宇域中的星团以椭圆立体或扁平为主的方式存在,这是便于天体运行。各系按照宇域法则运行,由宇域中心的最大主宰者控制。这是宇域普遍格局,和宙心外围的神域还是有本质区别。 当然,其它物种族群也是根据等级如此分布。 若是他们知道残片选择这比人界稍好的凡界落脚是一路飞行中没有看中有缘修者,对它来说修者是不是人族无所谓,并不是它法力不济。只是它已产生了灵智,超越了器灵自身,有了做器灵以外的意识。可以说已经不再是器灵,而是有灵智的智慧灵体。它飞临此界面时通过大法术卜算推测出能得到有缘人的帮助,于是选择进入。 当它进入肖芙体内电弧核里也没白呆着,得到了可怜的微乎其微的电弧力滋润。其实是可完全可掌控肖芙成为傀儡,可它隐于电弧核里不愿浪费一丁点法力能量,这倒把上官中庸、司马俊、诸葛元光、公孙贝四人迷惑了。他们认为残片损伤到死亡边缘,也有小看器物就是器物的心态,这是他们最大的误判。 看似完美的计划,在实力面前还是功亏一篑。本想即使杀不死肖芙,也因此间没有灵气困死肖芙。更没想到作为奇兵的雷蟒反而从了肖芙提升修为的营养,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看着肖芙在为结丹而努力,上官中庸苦笑离开。因为他明白那残片的恐怖能力不是境界被封存在元婴境的他们能轻易招惹的,以后更要小心行事,另谋他法。 秘境外,田于地心急如焚。他看着肖芙进了秘境,可他过来根本找不到秘境入口。很无奈,只能躲到隐蔽处苦苦等待。 叶陈二人也是有些坐不住,他俩也探查不到秘境入口,但他二人要比田于地淡定的多。看田于地坐立不安的样子,叶无秽就传信给王觉过来寻找秘境。 王觉来到狭长黑色若墨的舌头石涯上,看有无发现。他盘膝坐于舌头石涯上,用心感悟,欲要破解此地法阵。 田于地看见叶无秽和王觉去那湖泊上空,还以为是他俩无意路过。但见叶无秽比划几下离开了,而王觉却呆在原处,这让他很头疼。 叶王二人是用传音密语交流的,田于地是不知其意的,可看手势表情也不难看出也是在找秘境。 第三十七章 前世今生 田于地黑着脸。 叶王二人是老牌元婴修士,他这个元婴初期,在他俩面前不算一碟菜。 王觉没走,一呆就是两年。 他痴迷于阵法禁制,有让他弄不懂的阵法禁制,他就会不顾一切的专研,从不轻言放弃。 一日,天高气爽。 湖面风平浪静。 王觉作为当今阵法大家,可听叶无秽说石崖下有秘境。自己研究了两年多,只看出些端倪,就是无破解之法,实在苦闷。 这一生研究阵法无数,可以说在阵法界数一数二,水帘洞那韩师祖布置的阵法难了自己几十年了。如今又遇到一个,不光古阵法难,自觉告诉他这不是远古布置的,而是新布置的阵法。可在现实面前望之兴叹,让他抓耳挠腮止步不前。 忽觉,石崖下有些异动,他忙腾空飞掠到高空俯视湖面。 湖面本是风平浪静,忽的荡漾起来。小半柱香后,湖水无风竟波涛汹涌起来。 “咔嚓”一声,空气中发出的动静说响也不太响声的破碎声。 空间一阵扭曲,从中走出一倾国倾城的女子。 用神识一直在观察的田于地神色一愣,随后大喜。他一手抓住旁边盘膝打坐的蔡雾桑瞬移而去。 更远处在峰巅的叶陈二人都睁开眼睛,随后也是瞬移而去。 肖芙站立在湖面半空中,看着瞬间赶来的田于地、蔡雾桑,还有叶无秽、王觉、陈霖晟三人。 田于地看着这里出现三名元婴老怪,神色大变,心里有些七上八下。在本宗天才面前无端出现,是不是图谋不轨? 田于地一肚狐疑,胡思乱想。 叶无秽对着肖芙躬身一礼道:“恭喜师祖晋阶结丹境。” 王觉也是躬身一礼说道:“恭喜师祖晋阶,弟子王觉恭请师祖移驾黄枫谷。” 肖芙看看叶无秽、王觉、陈霖晟,她根本不认识这三人。于是看向田于地,不知何意? 田于地也有些懵。他身后的蔡雾桑更是懵了,怎么回事?这肖芙才三年不到就从筑基提升到了凝丹啦? 若他知道肖芙炼化了一颗八阶妖丹才凝丹了,他就无语了。那已是相当于元婴修士的妖丹核,整整一颗是被她变相吃掉了才晋阶,简直是糟蹋。 这些元婴老怪对一个小辈如此客气,弟子弟子的叫个不停。看肖芙不理不睬的,他们还倒贴,我的娘,啥脾气啥架子? 蔡雾桑真是有些二丈光头摸不到头脑。 其实田于地也是如此想法。甚至他觉得他们不会傻了吧!尤其这王觉,在这里一坐两年,肯定坐傻了。 陈霖晟见肖芙有些愣神,就知道她还没觉醒转世前的记忆,只是叶王二人心急想抢人,将她和田于地闹懵了。 肖芙修行短短不到六十年就结丹了,天南除了韩鸣还有第二人吗?还有刚才悄悄查看,竟没有丹基,怎么会结丹?以后没有丹心化婴怎么会形成元婴? 韩鸣结丹令人震惊,据叶无秽说其祥瑞程度让大家无法想象,而肖芙结丹更是与众不同。 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实在古怪离奇想破头。 接触过韩鸣,如今见过肖芙,他都怀疑这些骄子是不是此界之人。 不管肖芙记忆有没有觉醒,这么优秀的天才怎么能在器相宗?只是她是萧翠儿转世,不然他代表落云宗也要加入争抢之列。 陈霖晟轻咳一声说道:“田道友,此间有些曲折。容我等和肖师祖解释一下,如何?” 田于地有些懵,但内心清楚的很。看样子叶无秽、王觉和陈霖晟在此不怀好意。他说道:“弄不懂你们说什么,小芙呀,走,先回去再说。” “嗯。”叶无秽威压直扑田于地,田于地面色顿时难看。 他愠怒道:“田……”显然他要翻脸了。 田于地在他眼里不值一提,他以天灵根资质修行一路畅通,从小目空一切惯了。 钟镇涛惯纵,他有时更是有恃无恐,目空一切。 自从遭韩立限了修为,无法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脾气内揽了不少,可性格很难改变。器相宗内他除了忌惮夏尤笑外,还没拿正眼看过杭飙,更何况田于地。 陈霖晟忙拉了拉叶无秽的衣袖,说道:“叶兄,打住,打住!” 叶无秽收了威压,给王觉一个眼神。 王觉抬手挥了挥,肖芙和他们三个立刻被白雾包裹住。 田于地很生气,可他又没辙。那可是三个元婴中后期修士,自己区区元婴初期,还不够他们筷子夹的菜。 白雾里,肖芙看见自己已经站在舌头石崖上,周边白雾涌动但不扩散。显然,这白雾有隔绝神识视觉的作用。 “师祖,弟子叶无秽。” “弟子王觉。” 陈霖晟见叶无秽和王觉又再一次行礼,自己不能干站着,也跟着行礼说道:“弟子落云宗陈霖晟拜见师祖。” 肖芙还以为刚才听错了,站在这里又见这三人恭恭敬敬的拜见自己,更是错愕。 叶无秽见肖芙还是没弄懂,于是说道:“师祖,是这样的。您还记得那戒指吗?”他见肖芙没点头也没摇头,继续说道:“那枚戒指是韩立韩师祖给您的。听韩鸣韩少谷主说您是拿此戒指出生的,那就印证了您是我黄枫谷萧师祖转世的。您记忆估计尚未觉醒,还不记得前世记忆。为了您早日进入元婴境,跨入化神,请移驾黄枫谷。我等自韩少谷主离开后,一直跟随您左右,器相宗资源还是太少,请……” “噢。”肖芙若有所晓,她打断叶无秽的话说道:“前辈,你所讲,在下不懂。可我是不会去黄枫谷的。” “这……”叶无秽觉得还没解释清楚,但他欲言又止,抬眼看向王觉。 王觉遂将此间来龙去脉说一番,肖芙对萧翠儿才知晓大概,尤其是韩鸣在黄枫谷的经历知道了些。 即使肖芙知道自己有可能是前世大能转世,她并不想去黄枫谷。因为她对黄枫谷没有一丝感情,即使叶王二人对她百般恭敬,叶无秽还暗中护佑她已经这么多年了。 叶王二人有些尴尬,觉得有些热脸贴冷屁股上了。活了不下七八百年的堂堂元婴大修士还要对年岁才五六十岁小辈低声下气,即使是萧翠儿的转世之身。 陈霖晟看到此局面,他微笑道:“叶兄,王兄,我看萧师祖已经在此秘境中获得机缘,至于回不回黄枫谷,到时萧师祖觉醒后会决择的。此地不是言语之时,以后有的是时间。还有萧师祖,此秘境中发生了什么,能否讲讲?” 叶王二人也有此意,于是不再言语,等待肖芙讲述。 肖芙说道:“这里面……没有灵气,寸草不生,和我进去的应是坎水派的人,从他们储物袋里的一些功法可以看出是此派之人。他们想杀我,可惜实力有限,被我杀了。” 众人见她简略一说,并未讲如何晋升结丹过程,显然她不想讲。 叶无秽听说那些人是想害肖芙,立马很生气,他怒道:“坎水派这帮小子看来是活腻了,待会儿,把那个小岛抹了!” 王觉说道:“敢对师祖下手,我和你一起去!哦,师祖,我看这秘境,应是被什么古法禁制掩盖,您是怎么破解的?” 肖芙说道:“前辈,莫要一口一声师祖的,以后唤我肖芙就行。”她说着手一翻,一块玉简递给王觉。 王觉有些激动,他一手接过玉简,口里说道:“师祖就是师祖,我等不能欺师灭祖。” 当他用神识一探玉简,脸露大喜。他随手一挥,去了雾气。 远处,田于地一脸漆黑,怒不可遏。他见雾气一闪,肖芙等人站在舌头石崖上,忙一步跨上石崖。 众人并不理会田于地。 他们看着王觉。 王觉正掐指诀,掷一些阵旗,他在破石崖下隐匿大阵。 忽然,湖面空间空气骤然扭动。湖水翻滚,从水里露出一座小岛,小岛上出现一栋百丈大小白色石屋。 显然,此阵法已破。 陈霖晟招手间那石屋飞至他手掌心,此地他修为最高,此举动别人也无异议。他看后冷哼道:“大晋玄机阁的须弥空间阁,呵呵,这坎水派背后的势力还不小!”他说是将巴掌大的石屋递给了叶无秽。 叶无秽看了看,一脸阴沉的将石屋递给王觉,冷冷说道:“待会儿叫他们老实交代,即使搜魂也要将其幕后之人查出来。敢得罪我黄枫谷,灭他满门。” 王觉看看石屋,递给了肖芙。 肖芙用神识探入,里面还是那样,只是空间严重缩小。她见田于地眼巴巴看着她手中的石屋,于是递给田于地。 田于地惊喜的接过石屋,细细查看。他表面假装看石屋,其实一直关注叶无秽他们的言行。刚才陈叶王的举动无视他,他有些尴尬。 陈霖晟说道:“我看还不简单,上次那尸道门小胖子也有问题,我估计背后之人已经杀人灭口了。” 叶王二人互视一眼,身形一晃,消失不见。 第三十八章 马家有难 田于地一脸诧异,刚才白雾里发生了什么?这些大佬如此古怪? 陈霖晟说道:“萧师祖,那年韩少宗有所交代,我和无秽还是想您去黄枫谷或我落云宗子母峰潜修,早日突破元婴。” 蔡雾桑一直站在旁边,一脸难以置信。 今天,他脑袋很不好使。 元婴大修士对刚晋阶的结丹修士毕恭毕敬,还一个师祖师祖的叫个不停。 还有这秘境,肖芙一出,竟变成了玄机阁的一件宝器,还有筑基修士眨眼间成了结丹修士…… 田于地有些丈二脑袋,实在想不通。 他用传音密语问肖芙,肖芙简单扼要的讲了一下。 他大惊失色,更是满额头黑线,这简直是狗血剧情,怪不得韩鸣要护佑二十年,原来肖芙是个宝呀! 他将石屋还给肖芙。 肖芙不要,说这东西对她没用,不如给宗门好好研究。 田于地说道:“陈道友,肖芙就不去你们二宗了。刚结丹,气息不稳,还是跟我回去。” 陈霖晟看出田于地是死活不会放手,他笑道:“一切听从师祖自愿。以师祖结丹境,应该不日就能稳固境界,更上一层。在天南应没有谁敢不长眼,田道友你说呢?哈哈,背后想害师祖之人,当年少宗略有提过,此事就让我落云宗来解决。当年小螺角村之事,师祖应该记得。好了,师祖,弟子就此辞别。”说完他对着肖芙躬身一礼,淡去身影。 消失之际,空气中传来声音渺渺:“蔡雾桑,你走了狗屎运,认师祖为主,好好做好你奴仆的职责,不然叫你生不如死。” 蔡雾桑正失神间,听到冰冷声音全身颤栗。 田于地一脸惊愕,还有谁敢害肖芙! 肖芙看着田于地吃惊错愕的看着自己苦笑说道:“师祖,我也不太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说着递给田于地一个戒指,还说道:“这是当年我出生时,手里拿着就是此物。” 田于地接过戒指,用神识一探,大吃一惊。一个普普通通的戒指,可内部结构神识无法探入,显然被大法力禁锢的一个空间储物戒。 “他们说这是韩立交给萧翠儿的,说给萧翠儿突破化神境之用。”肖芙也有些不可思议,她说道:“说我是萧前辈的转世之身,我也不信。但傻个哥,我是信的。” 田于地一下沉默。 蔡雾桑脸色更是古怪,如同落了染缸,不知变了多少个样。 今天,比自己活了百年还精彩。 一下牵扯到数千年前传说中的大人物,那是仰视不到的高度。内心里更是忐忑不安诚惶诚恐,高层次就是不一样呀!能伴上大人物,受益无限,可小命更将变成贱命,随时如同蝼蚁死去。 田于地恢复平静说道:“小芙,你已凝丹,先回宗门,拜见夏宗主,安排长老之职。哈哈,我们这一脉加你,有三名凝丹修士了。” “弟子还不想回宗门,想回小螺角村看看。” “这……好,那我先回宗门报喜。”田于地说道。 看陈叶王三人对肖芙毕恭毕敬的样子,田于地也不自觉的将老夫改成了我。 他看向蔡雾桑冷声说道:“雾桑,你也听到了,好好伺候好小芙,有你的好处。” “是,小子懂。若让主子缺了冷暖,小子任打认罚。”蔡雾桑冷汗直流。 “呵呵,任打认罚?稍有差错,就是一个死!自己签个血誓契约。” 蔡雾桑哆哆嗦嗦的道:“是,是是。” 田于地袍袖一卷,将肖芙和蔡雾桑带出万岭山脉到了河崖城,随后离开。 肖芙懂田于地的意思,她淡淡说道:“我不需要你什么为奴契约,忠诚在心中。” 蔡雾桑诚惶诚恐的感激道:“多谢主人,我指天誓日必赤胆忠心肝脑涂地为主人尽忠竭力效死输忠以效犬马之劳。” 肖芙微笑摆摆手。 这天蔡雾桑苦着脸,他进了盛宅。一个结丹修士悄悄进了筑基修士家里,还不像逛街一样。 他给肖芙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盛宅将那几张玉椅抢了。他堂堂结丹修士竟去抢劫,实在让自己羞愤。 可没辙呀,肖芙在筑基时自己就不是对手,如今结丹境更是能轻轻松松的灭自己几回,更何况她身后有那么多元婴修士。 肖芙祭出一艘小型飞舟,直接飞出群山。 来到武道峰外,她境界提升,神识大涨,想再一次查看福寿堂山庄,可结果让肖芙失望。没有发现山庄里一丝有隐匿地下室的阵法禁制。一连三天,毫无蛛丝马迹。 她觉得上次遇到天外飞仙,不是碰巧,而是有因果。自觉让她认为这福寿堂和领悟图腾与仙人有千丝万缕的一丝牵连。 肖芙还是打扮成以前模样。 她让蔡雾桑打扮成一名独臂武者剑客,收揽气息用隐灵佩隐去修为,成了护卫的世俗武师。 每个城镇肖芙都要逗留一下,夜里在野外打坐,除非下雨才入客栈,一晃过去了大大半年。 他俩沿着万岭山脉外围南下,这一日来到了隆平城。 隆平城原先是洛浦国的京都,巍峨的城墙,豪族的宅巨富的院依然存在,仍显帝都本色。只是摩肩擦踵的人流少了些,如今有些衰败。 肖芙骑着白马朝一个地方走去。 断臂蔡雾桑骑着一匹枣红马紧跟其后。这大半年一路跟随其后,不见得有什么危险,可他依然如履薄冰。没有见到肖芙背后势力前,还没觉得什么,还以为肖芙只不过一个修行天才而已。 肖芙有三大宗外加一大国教的背景,让他无比紧张。主子地位越高,奴仆虽好处多但伺候更难,圈圈点点旁枝末节的小细节更要注意。 还有一路他很郁闷,这辈子都没骑过马,可这一段时间骑了一辈子马。以前心态是修行要与时间赛跑,无时无刻都要抓紧修行从不懈怠。本可御空飞行,但就这样在马蹄“嘀嗒”声中缓慢流逝,凡尘中又无灵气,他即无语又无奈。 主人的意志,主人的信马由缰,他怎么能改变,他只能默默跟随。不能有脾气,不能任性,不然被田于地知道那就吃不了兜着走。 肖芙去的地方,是马家铁匠铺。她路过此地想起那个自己第一天打铁嘲笑她的马如龙。 想当年,小屁孩马如龙小看她,她也看马如龙不顺眼。 在器相宗里马如龙很努力,而且是很努力的那种。家族的兴旺与未来,和他境界的提升,宗门中的地位息息相关。这是付重担呀,肖芙是知道的。 肖芙也帮助过他,可惜在虹晶试炼秘境中没有活着出来。 马家大宅门口,两帮人站在长平大街上对峙着。 一群是气势汹汹如狼饿虎般,一帮是老的老少的少有些义愤填膺有些畏畏缩缩。 肖芙快马加鞭径直朝马家大宅门口而去,手中摇着马鞭打着空响,是给街面上的行人提醒后面有马前行,小心被撞着。 对峙中,一名身穿锦袍的中年人正指着一名头发灰白的老者骂骂咧咧。 那老者在一名中年人搀扶着,满脸凄楚。 两边不少人手拿刀枪棍棒,欲有一触即发的样子。 马蹄声将两帮人引得都往肖芙这边看。 锦袍人这边见一个武者打扮的蒙纱女子骑马过来,并无勒马的样子,可马并非受惊乱跑,不觉眉头一皱。他一挥手其间有两人拦住白马,厉声叱呵肖芙说敖家在此办事,不准前行。 肖芙抬起马鞭“啪啪”两响,将其抽倒。 她催着白马继续前行。 锦袍人带着手下一下不干了,忙将肖芙和蔡雾桑团团围住。 那锦袍人冷冷看来,他对着身边一名老者说道:“看样子是给这老不死的壮胆来的,去收拾了。” 那老者忙朝肖芙走来。 肖芙看也未看径直向前。 蔡雾桑见状手一招,那锦袍人腾空而起,瞬间被他捏住脖子。 锦袍人立马脖子青筋鼓鼓,脸面青紫,眼珠突出充血。 老者大惊忙拱手说道:“前辈请高抬贵手,我东家乃敖家嫡系,莫要伤了。” “敖家,我不喜欢。”肖芙说着催马朝马家老者而去。 蔡雾桑并不答话,随手一捏,那锦袍人就没了气息,随后将尸体往地上一丢,冷冷看着那老者说道:“回去和敖放说声马家……”他本想说叫敖家放马家铁匠铺一马,可听到肖芙在那边说话,又把即将说的话收了回来。 肖芙说道:“马大伯,在下是以前马如龙在翼器门的师姐肖芙。今日之事在下管了。” 那白发老者一听肖芙所说,瞬间全身颤抖,热泪盈眶。他喃喃自语:“如龙,如龙,你在哪里?几十年了都没你音讯!” 他身边那中年人也是瞬间满是眼泪,他是马如龙的三弟,他大哥前不久无缘无故的睡死在自家屋里。父亲老了,且有些老糊涂了,自己以前没有主持过家政,如今他压力很大,见到此景伤心泪流不停。 周边不少人一下哭泣起来。 第三十九章 此事我管 “马大伯,如龙已逝,莫要难过。以后你马家铁记营生若有谁敢欺负,我给你们撑腰。” 蔡雾桑听肖芙所说,知道了个大概。刚才过来时神识就探查到这边刚才对峙状况,只是没在意而已。 他刚跟随肖芙不久,哪知道肖芙所思所想?哪知肖芙以前的经历? 敖家想霸占马家财产,外围产业这些年都被敖家陆陆续续侵占了,如今马家只剩隆平城这栋祖宅宅院。 当听到马家和主人有渊源,蔡雾桑对着那老者改口说道:“告诉敖放,若敖家再对马家铁器经营做手脚,我家主人会荡平敖家在帝国所有产业。” 老者想说句狠话,但看见对方眼神冰冷忙转身就走。他只是个筑基,和结丹修士对抗那不是老寿星爬树,找死。 敖家一众看见敖平秀被捏死了,聂客卿跑了,左右看看眨眼消失不见。 老马头失神一会儿后心情趋于正常,对着肖芙深深一拜说道:“仙长,今日马家有难,多亏仙长了。胄晖,快请仙长进屋一叙。” 马家一众欢天喜地。 马宅门口大街上刚才人满为患,此刻看热闹的人一下跑得一干二净,空荡荡的街上还有一具尸体,竟没人收走。 街上发生的事,很多人嘘唏不已。马家被敖平秀已经逼到了墙角顷刻就要分崩离析,没想到峰回路转,讲白了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谁拳头硬就是谁说了算。 肖芙坐在马宅厅堂上。 老马头说道:“这些年我马家势弱,所有经营都处于风雨飘摇中,被敖家欺诈已无立足之地了。自从如龙跟着翼器门去了器相宗,一开始还有些书信往来,也回来一二回,后来没了音讯。我想估计如龙已经……” 他说着哭泣起来。 翼器门去器相宗的弟子中和马如龙关系好的没几个,其中肖芙算一个。翼器门弟子中本就是齐、尤、姚等几大修真家族及旁系亲属子弟为主,各自抱团泾渭分明,外人是很难融入其中。 肖芙即使是柴静弟子也是很难被她们接受,被歧视实属常事。 马如龙少年有成在翼器门这一小撮弟子中属于凤毛麟角。 他本就心高气傲,进入器相宗更是努力潜心修行。那些家族子弟都将他视为土包子,马家是暴发户。 马如龙修为与日俱增,她们内心难免很不爽。 肖芙身边聚拢了不少师兄师姐师弟师妹,是她有很大的气度,更多的宽容,不在言语上的斤斤计较。 当然,修行资源的大方给予更是关键。 可对马如龙来说,一个新崛起小家族子弟,在世俗中还能威风一下,可在修真界那一点世俗财富就不值一提了,属于一穷二白三无关系四无传承的穷家子。 要想出名,要想别人臣服巴结你,只有拼命修行,快速提升境界。在境界上超越别人成为强人,让别人仰视你才是王道,这就是那马如龙的想法和苦修的动力。就在马如龙梦想一步一步即将实现时,殒命在虹晶试炼秘境。 家族崛起,梦筑辉煌,谈何容易,非常人所为。 修真界就这么残酷,对器相宗来说一名资质一般连凝基境不到的弟子死了就死了,根本不重视。 况且又不是宗门上层关注、重视的灵根优异的天才弟子。一名普通弟子陨落又不是宗门仇杀,宗门管理层是不会特意告之其家属的。 马家因马如龙修仙而崛起,也因马如龙陨落而衰落,经营被对手持续挤压下其状况江河日下马家人心里都清楚。 敖家人凭借如今的身份地位,短短几十年快速膨胀。他们知道想建立千年大世家,必须要有垄断性资源掌控中手中。其中战争资源如铁器、马匹、药材等,若你家族堡垒不从内部瓦解,即使帝王也不会轻易招惹。和掌控战争资源的家族作对,没有谁不掂量掂量。 敖放就是看到了这关键,就想将铸铁经营开遍帝国各各角落,做强做大成为家族核心产业,而这势必会和一隅同行强者发生冲突。 马氏家族兴起后,一旦败落怎么会心甘。 肖芙等老马头心情平静一会儿后说道:“在下会在此呆几天,若敖家报复,我会给他们颜色的。如龙师弟那年想参与虹晶试炼秘境,在宗门同阶大比中获得前十,那可是数万人的比试。如龙有此成就,也是为我翼器门争了脸面。修行难,有所成就更难,走上修行路,更是生死两茫茫。如龙已逝,马大伯莫要伤怀,要以重整家业为首要。有我器相宗支持你们,马家铁记定能开遍帝国各地,势比京都秦家。” 老马头感激的点头道谢。 肖芙呆在马家后院一处偏僻幽静的别院里休息。 马家几代积累后府邸不断扩建已成了深宅大院。以前马宅在帝都数一不排二,如今帝都物是人非,马宅依旧。 马家当年经营炼铁铸造红红火火,尤其是马如龙进入器相宗后更是水涨船高。马家将铺面经营遍及周边数国,还得了两座铁矿山脉。 敖家在帝国一统后家族产业扩张步伐更大,其中一块产业与秦家、马家类似。 当然,秦家屹立天南大陆几千年不倒,有其生存之道,与韩族特殊关系不是敖放敢惹的。作为偏居一隅的马家没了修行势力的支持已经无权无势,在其强取豪夺后一败涂地。 肖芙凝丹后,似乎心境发生了些变化。她如今喜欢上了绘画,每到一地有空时就会泼墨作画,山水草木虫鱼鸟兽跃然白纸上。 蔡雾桑很无语。 堂堂结丹修士竟老干些鸡皮蒜头的事,与修行无关,如此玩物丧志,不知她这修为怎么这么快提升到如此境界的。难道这就是灵根优劣决定修为高低,勤修苦练并不能决定未来? 他哪知肖芙心里想个啥? 其实肖芙被那图腾的神奇深深吸引。她有一回亲眼看见一名普通凡人在图腾现场观看半日后参悟成功,她觉得太稀奇了。这是什么神通,她无法理解,于是苦思冥想后她对图腾画有些了想法。 图腾意境无法参悟,能否在绘画上有所突破。图腾是人绘画的,意由心生应由绘画者墨笔所化。 万事皆有源头,探源头可知方寸。如同小时候撅屁股看蚂蚁搬家,老弄不懂。蚂蚁为啥如此不辞辛苦的忙碌,把窝建高处不就省些事? 在马宅呆到第三天,肖芙对绘画乐不此彼。当然,她的绘画技艺不差,进步神速突飞猛进一日千里。 在翼器门还是器相宗,所有弟子都要学习阵法和符箓图案绘制,这些都要刻入器械尤其器胚中便于淬炼煅铸。阵法与符箓都要刻刻画画,其中符箓更是体现绘画技艺。 肖芙对所画的一些山水鸟兽有独到的领悟与创意,连蔡雾桑站在旁边看到肖芙的绘画技艺如日方升,更有一种醉人的魅力。 笔下有烟笼竹林,雾罩黄花,流泉映月,水气氤氲,草木华滋,碳墨轻岚,浓淡绚雅。也有空山幽谷,林泉飞壑,长线短勾,墨点灵活,张力十足,层层叠叠,融汇其中。 她的画意高山瀑布小桥流水鸟语花香中显现独特光彩,折射君子和而不同的心象。其文雅、宁静、谦和、宽容、净美的意境元素充满笔调中,彰显独特轨迹。 蔡雾桑不懂绘画,也没那个情调。 大好的光阴竟浪费在这消磨意志的舞文弄墨中,太悲催了。可惜自己打不过,若打得过绝对要好好劝劝她,小妹妹莫要虚度光阴,当你觉察到白驹过隙时已经为时已晚。 正当他为感叹富贵人家修行还有闲敲棋子落灯花的雅致胡思乱想时,肖芙缓缓放下画笔,轻言道:“走,出去看看。” 蔡雾桑先是一愣,而后面色微微变了变。 竟有修士来临,自己并没有觉察到,而肖芙比他早知道了。时间虽短,但在修者斗法中这提前预知能力已经可杀对手好几回,这说明肖芙的神识查看距离比自己远多了。 蔡雾桑躬身说道:“是。”说完,他先一步出了屋舍。 马宅上空,肖芙、蔡雾桑御空站立。 几息,远空飞来五人。 这五人身穿韩教黑衣袍镶白边领教服,显然是出来公办的教徒。韩教教众若无因公办事则穿皂青色教袍服饰,头饰随意。公干则穿黑白教袍服饰,头戴梁冠,这代表为青元帝国办事。 为首白发清瘦老者乃结丹中期修为,三缕白胡须,一派仙风道骨。他头戴贤冠五梁,显然在教内有一定地位。 韩教教规管理也是逐渐完善。随着一统天南,一些礼仪在交往中凸显出来,为了区分地位身份不光在服饰上有些区别差异,为了朝堂议事和拜见帝君增加了礼帽梁冠。 以前越国、陈国、紫金等国文渊阁大学士都头戴梁冠帽,将梁冠炼制成防护功能,韩教觉得这样有学识有涵养又美观。 第四十章 黑木令牌 在冠顶设有金丝彩纱缀梁,以梁的多少区别等级,以七梁为贵。冠前高后低,前柱倾斜,后柱垂直,六梁以上加巾帻。 练气期无职位冠顶无梁,纯粹为礼帽增设的。筑基期无职位有一梁若担任低等职位有二梁,担任中等职位如青冥卫有三梁。结丹期无职位有三梁若担任中等职位如青元尉有四梁,担任高等职位如各分堂副职有五梁。韩教高层有六梁,胡昱、孔启婷为七梁。 他看见马宅上空站立二人,径直来到二人面前三十丈外,站立威严的问道:“前面二人是否是汪蓉蓉和蔡雾桑?” 站在肖芙身侧的蔡雾桑跨前一步说道:“正是,你是何人?” 清瘦老者冷哼一声:“韩教外务堂副堂主栗赞粟,特来捉拿你二人回帝都问罪!” 蔡雾桑一惊后愠怒道:“何罪之有!” 栗赞粟身边一头戴三梁冠的中年矮个呵斥道:“明知故问,庶子……” 他刚开口就觉得一股威压扑面而来,其身形竟摇晃无法言语。栗战粟忙抬手在他面前挥一袖,他面色才好些。 中年矮个一下心情很差,自己也是结丹初期修为,可对面那女子也是结丹初期,可被对方威压横扫,你让他情何以堪。 肖芙淡淡说道:“栗赞粟,告诉指使你来之人好自为之,多行不义必自毙。回去吧,不然你就成独臂堂主了。” 栗赞粟脸色瞬间阴沉。他身后一高颧骨白净净的筑基三梁冠青年跨出几步,怒呵道:“大胆!已是戴罪之人,还如此狂妄,你难道不知天下是青元帝国之天下。你等当街杀人,还不承认?殊不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蔡雾桑杀人没顾忌别人指责过他,今天这毛没长齐的小子竟敢呵斥他,他生气的怒道:“小子,你算什么东……” 肖芙摆摆手,她拿出一块两寸大小的黑木令牌举起说道:“栗赞粟,你可认识此令牌?见令牌如见本人,你还不速速退去!” 栗赞粟凝视后,清瘦脸颊抽搐了几下,他问道:“汪蓉蓉,此令牌你是从何处得来?” “你何须多问?以你身份还不配!” “大胆!拿块假木头竟敢来招摇过市。”那青年在旁怂恿道:“师尊,何须和她多言废话。量他俩还敢与帝国作对!” 栗赞粟略微沉思后道:“汪蓉蓉,当街杀人就是杀人,任何所谓正当理由都不能抹去杀人的罪孽。束手就擒吧,何必等本堂主动手后你等活受罪!”说着手中出现一根长鞭,抖了两抖,空中一股飓风刮过,“呼呼”声作响。 蔡雾桑冷笑连连,他朝前大跨步,欲迎战栗赞粟。 肖芙还是淡淡说道:“站着。” 蔡雾桑躬身后退。 肖芙抬手将黑木令牌掷到半空,只见那令牌滴溜溜转个不停。 那青年怪笑道:“拿块破木牌在此装腔作势故弄玄虚。”他说着抬手一伸,凭空一出现一只大手欲隔空将令牌取走。 正当他抬手间,那令牌一面中心刻有一个金粉“韩”字,那金色“韩”字中光芒外放。 从黑木中走出一青年虚影,看了看那伸来的白皙手掌,他挥了挥袍袖。那青年伸在半空的手掌消失不见,青年口一张,一口鲜血喷出,面色瞬间惨白。 栗赞粟和矮个中年,神情有些紧张,同时诚惶诚恐的躬身说道:“属下拜见少主。” “你是何人?” “属下外务堂副堂主栗赞粟。” “来此何事?” “过来捉拿此二人。” 虚影韩鸣略思虑一息后说道:“回去告诉胡昱,你去戒律堂领罪,思过殿思过百年,好好反省。告诉你背后之人,谁指使你,叫他们自裁。若不听从者灭全族。” 栗赞粟听后惊魂未定体若筛糠。 那青色虚影说完后,青芒一收,黑木令牌停止转动。 肖芙抬手一招,那令牌回到她手中,她冷笑道:“栗赞粟,你可听懂?” 那青年冷笑道:“你算个毛!还故弄玄虚……” “啪”一声,栗赞粟抬手抽了那青年一巴掌,怒呵道:“混账,少主是你可轻视的吗?” 心里却暗暗叹息,这小徒弟有些小聪明此刻却如此之蠢,好气人!想当年,韩家这煞星回过一次宗门,一次就斩杀了所谓对韩教不忠诚的十万教众,自己差点成了必死之人。不过有几位好友鼎力说情还给他隐匿了很多罪恶,自己才侥幸逃脱。 他知道胡昱和他们宗门各堂主以上级别讲过了此令牌共三块,至于送了哪些人没人知道。而那令牌是养魂木加特殊玄晶炼制的,见令牌如见本人,没想到令牌里还有韩鸣的一缕魂念。 魂念幻化有如真人到此,且有本人意识存在。至于用养魂木做令牌,其一韩鸣有养魂木用了不心疼,其二养魂木更有利于魂念滋养延续时间更长久。因为魂念用一次,就会消散不少,直至消散没有。 栗赞粟内心好苦。这回没想到惊动了韩鸣,那是茅坑边掌灯,不是找屎还是屎。这回敖放私下找他办事,他也没多想就答应了,谁叫他俩是好朋友,更没想到这下踢到铁板了。 禁壁自己百年,那还不是要了自己老命。自己又没干什么,只不过跑个腿,自己下半生的光阴就此埋葬,心很不甘哪! 栗赞粟露出懊悔般笑意对着肖芙躬身拱手道:“汪道友,我们之间本无冤仇。今乃栗某之过,栗某在此赔罪,能否通融一下?”他说着手中出现一个锦盒推送给肖芙。 青玉做成的锦盒飘浮到肖芙面前,蔡雾桑抬手抓住,神识一扫,没有暗藏机关。手指一按,锦盒打开,盒内一股炙热喷涌而出。 蔡雾桑眼睛一亮,竟是一颗火属性宝珠。心里暗道,好宝物,至少是七阶以上龙蟒之兽才能孕育而出的,说送就送了。还有刚才那令牌,也是宝物,真是身在家大业大的名门大派真好。想起自己一散修那些年过的辛酸日子,不由得有些感叹。 栗赞粟笑脸如花的说道:“此乃炎龙之珠,火力无比,即便是元婴修士都无法抵御,可以说是炼制法宝的绝对顶级材料。区区薄礼请笑纳,栗某赔不是。” 肖芙摆摆手淡淡说道:“不必。多行不义必自毙,你好自为之吧。” “你!”栗赞粟笑脸一收,愠怒道:“得饶人处且饶人,多个朋友多条路。你把栗某逼上绝路,对你有好处吗?” “呵呵,就你……”肖芙还是淡然说道:“哼哼,人在做,天在看,未有敬畏之心,修行路上多断崖。心生种种法生,心灭种种法灭,种如是因,收如是果,一切唯心造。你即为韩教外务堂副堂主,想必有些战力,既有心不甘,但出手后便无回头路。无修而修,修即无修,终日度生,日末无度。” 栗赞粟脸色数变,他身边矮个中年传音道:“师兄,还是退吧。此次踢到铁板上了,回去和包长老说说,上面会给个面子的。若失手,那结果不堪设想。” 栗赞粟心念电转,他传音道:“她是知道敖长老叫我们来的,此事不会善了。那蔡雾桑这吃里扒外的家伙,敖长老也不会让他活多久的。我已经在那火龙珠里做了手脚。待会儿,你对付蔡雾桑,我对付汪蓉蓉。你只要拖住他就行,等我解决了汪蓉蓉再合力做掉蔡雾桑。” “师兄,据说这汪蓉蓉很厉害……” “有事师兄我担着,就这火龙雷珠爆裂就能将他俩粉身碎骨。照以前套路出手。” 二人商议定下计策后,栗赞粟再一次拱手笑道:“栗某有礼,若汪道友以后有用得着栗某时,栗某定当倾尽全力。今日之事实在是栗某猪油蒙了心,实在后悔不已……” 他笑说之际,一股神念已悄悄注入那珠子里,就等他起爆了。 那矮个中年见栗赞粟给他暗中一个手势,于是蓄势待发。 那锦盒里龙珠猛地传出一声闷响,如同晴天一声霹雷,一股狂暴的炎热气息席卷而出。 蔡雾桑顿感拿着锦盒的手瞬间要被灼化了般。但这只是瞬间,那狂暴热能消失不见。 他见肖芙左眼紫芒光电闪动,那光电激射到那珠子上瞬间出现几道紫色银弧跳跃将其萦绕,将这颗有些奇异的珠子恢复了正常。 蔡雾桑怒向栗赞粟。 栗赞粟满脸惊愕。 他不敢想象,对面是用啥手段将龙珠禁锢住了?自己所用手法很巧妙,且悄无声息,不可思议不可思议! 他哪知道肖芙对同是雷电属性的雷珠相比,雷珠这点雷力还不够一碟菜看。 那矮个中年手中一把铁弓,已经弯弓搭箭,六支箭羽已经瞄向了蔡雾桑,正要射来。可他此刻也是满脸惊愕,更是惊慌。 第四十一章 第一结丹 “呵呵,一颗雷火龙珠,却和我说成炎龙火珠,想用此雷珠炸了我吗?如今,我有些生气。可我又不喜欢杀人,栗赞粟你看咋办?” 栗赞粟大惊。他忙传音道:“师弟,行事败露,跑!” 就在蔡雾桑冷眼即将发怒之际,但见栗赞粟往腿上贴了张神行符,一道遁光一闪,消失不见。 那矮个中年亦是如此。 此地就剩那惊愕愣神的另三人。 当然,这三人也是稍愣神片刻,忙急速逃遁。 蔡雾桑怒不可遏的说道:“想跑?留下命来!” “穷寇莫追,还是要给韩教留些面子。” “是。” 二人下落到别院。 肖芙又开始作起画来,刚才一脸杀戮气色如今又成了另番兴致。蔡雾桑看着她专注作画的场景,暗叹其养气功夫不凡。 此后几天肖芙常看她的那匹白马很久很久,而后又跑回屋里画不同站姿的白马。 蔡雾桑很无语,肖芙是不是有些脑筋单边?这边赶跑了栗赞粟,敖放那边怎能善罢甘休! 韩鸣的令牌都出现了,而且那令牌里的韩鸣一缕魂念也现了身,韩教上层不会还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敖放应该没胆再来了吧。 蔡雾桑内心时常这样想,他也担心敖放死咬不放动不动打打杀杀,不害怕是假的。 他好想马上离开,可看着肖芙不走,想不通呆这里有啥意思?若是凡人,可吃大户。 修士是不用饮食的,是一点光都粘不到马家好处的。还有傻乎乎的看大白马看半天,这畜生有啥看的。到底自己遇到了个啥主,难道天才就是这样? 上苍给了你容貌,给了你修行资质,却要抹去另一些,比如智商,让你不完美。 主子不说,他这个奴才哪敢问的。 肖芙在马宅又呆了五天。对蔡雾桑还说度日如年,他都要麻木了。 肖芙这些天里也接见了老马头两回,也跟着老马头到马家后院看了一下马家众小子弟,看是否有灵根。其实这事蔡雾桑就可以办,肖芙还是亲自去了。 马家人丁以前很兴旺,可这几年马家一些壮年族人不是无故生病病死就是被马车撞死或摔死,如今马家上下莫不是老的老小的小。 马家人都心知肚明,死的人都是马家中流砥柱的管事之人,显然是被他人谋杀的。 马家也有些客卿修士,可这几个是低阶练气士,欺负一下世俗武者可以,当遇到真正高阶练气士或筑基修者那亡命的机会都没有,如今早跑了干净。 肖芙看了马家有三四十个五六岁到十五六岁的男童女娃,没有一个有灵根资质。 马家人很失望。 肖芙知道其中有些是有练武的底子,马家九九八十一式披风乱锤法也算是一部中阶武学功法了。 若是将披风乱锤法练好,一般低阶修士若不隐身偷袭,短时间里也是很难袭进身边。 估计如今马家子弟中难有当年马如龙刻苦习练武技决心与毅志,家族里没有武艺精湛的高手坐镇靠聘请外人作供奉是不可靠的。 请的高手一见马家如此境况都跑了光光,这也是导致马家没落的原因之一。 肖芙教他们空手搏杀的大魔拳十三式,以及震神剑、铁猴棍和暗器甩手飞刀。这些武技是杀伤力很强,若马家子弟能练好,出现高阶武者就有可能。 这些都是当年韩鸣教给她和汪大虎的。 小时候跟着傻个“嚯哈”一顿,当傻个离开后,经常想起与傻个在一起的这些点点滴滴,才察觉到“嚯嚯哈哈”并不简单。 小时候空手乱挥,或拿竹竿扫帚乱舞的这些动作,如今发觉原来是一些世俗武技。 以前修炼驻步不前这些如影随形的动作,让她受益匪浅。就像罗烟步法,自己能修行后与他人比斗时无意识的施展出来,可自己从来没想到过是从傻个那里学来的,躲过危险时还以为自己运气好。 后来从韩鸣给的玉简里才知道那是罗烟步法。小时候跟着傻个在空地场乱跑乱跳,在竹林树丛里穿梭跳跃,原来是练罗烟步法。 等她回味过来时,热泪盈眶,傻个为了调教她和汪大虎,煞费苦心。那时候自己和大虎就是个没心没肺的二愣子,没开化的弱智,愚笨的不得了。他伴随自己成长,不知费了多少心思! 当年他还要装傻充愣,不漏破绽的前提下教导自己和那个更蠢笨的大虎。自己长大见识多了,才慢慢看清、懂得、想明白。就如师尊柴静,即使她收自己为徒动机不纯,自己亲人还死了不少,可教导自己还是驳费苦心。很多事有其两面性,对与错,只是自己一念而已。 有这些经历,她宽容,她不争。 每当想想烧毁的肖家大院,汪大伯躺在床上的无奈,杜鹃花前柴静的训导……肖芙不是没有痛苦。 只是她已经明白了人生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修行路上要走远,要懂得“过去不可得,现在不可得,未来不可得”。 “舍得舍得”这是她一路走来的所悟所感。 她寻遍很多地方,只是用脚走,不光是碰运气是否寻到傻个,还有内心觉得有一些牵挂要解决。只是她直觉中有些模糊,自己必须要做些什么?来到马家后,这些模糊逐渐清晰了。 这晚,肖芙放下画笔,拿起玉笛,放到唇边吹奏起来。 这一生生死,是命运捉弄,深藏自己内心中,与谁生死与共。 再难迈过的槛也要迈,可岁月如梭,蹉跎后所期望一切成空。 说走就走,走错了路无法回头好伤怀,却变成了两行伤心泪。 来来再喝一杯浊酒解我愁去我忧,来来来喝完我就走不回头。 曲调婉转中带着幽怨,呜呜咽咽,如诉如泣,另人神伤。 一直站在身旁的蔡雾桑有些诧异,为啥肖芙突然吹起玉笛来,而后有所悟。当他听到此笛声时就是简简单单的笛音,并没有进入幻境,明显笛音锁定了区域。 他是奴仆,要保护肖芙的安全,因而神识一直外放随时查看不安全因素,曲音响起时他一开始没有觉察到什么。 可曲调重复第二遍时,他神识锁定到屋外水榭假山旁。他低声说道:“主人,我去将其拿下。” 肖芙点点头。 蔡雾桑虽然被肖芙砍了一臂,可内心很不服气,之所以臣服还是怕田于地。对一些大宗门所谓天才天骄弟子,他一向看不顺眼。 他们修行不愁丹药没的吃不愁灵石没的用,除了修炼外就是到处嚣张跋扈横行霸道或是趾高气扬处处嘚瑟。不是他们了不起,而是很多人还是怕欺负了小的引来老的。 这回他有了一小些臣服之心。一名高手隐身匿藏到门外,自己没有察觉,但肖芙就觉察到,还不动声色地的用一曲悲欢离合曲意乱了其心神。瞧肖芙这一手,自己是做不到的。 世间不管世俗凡人还是修行久远老怪都有爱恨情仇,修者表里在冰冷,其实内心深处都有情感,尤其是被压制更深,情绪爆发就越强。肖芙这一手幻魔音波功拿住对手心神,可谓一招鲜吃遍天。 蔡雾桑放下了高傲,不得不从心底里开始臣服。 就在蔡雾桑冲出屋门外祭起“冰轮寒齿”之际,那假山边空气突然剧烈波动。作为结丹修士他还没有一件攻击型法宝,肖芙就将冯天烈的这件法宝送给了他。 一道人影从假山后现了身形,他仰天大吼,假山“轰”一声碎裂。 蔡雾桑祭出的“冰轮寒齿”猛地朝那人砸去。 那魁梧大汉身穿紫红蟒袍,头戴金冠,圆脸豹眼,脸色略黑,络腮虬髯如钢。他睚眦欲裂,不断嘶吼,见蔡雾桑攻击而来,手中一柄短剑忽的一闪。他暴躁道:“小子,找死!” “轰”一声。 短剑狂暴剑气与磨盘大的冰轮寒齿相撞,火花四溅。撞击产生的气浪将四周树木折断,建筑坍塌。 “段誉断水流!”蔡雾桑惊叫后,嘴角留出血渍。 那魁梧汉子竟是天南人称“断水剑水断流”的散修第一人段誉。他刚才被肖芙的笛音乱了心智,忙大吼来抵御笛音音波攻击。 肖芙放下玉笛,缓步走出废墟。 蔡雾桑一脸惊惧,忙退到肖芙身边,此人已是结丹后期境界。他这散修和人家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了大巫,若遇到只能任其宰割。 肖芙淡淡说道:“你是敖放派来的?” 段誉定了定心神,刚才好险,若不是自己有一套定神唤醒咒,不然自己就在自己制造的幻境无法自拔。 每一个人都有自己隐藏最深的秘密,只要你是个活人,段誉也不例外。 段誉喜欢身穿莽龙袍戴龙冠,更喜欢别人称他为段王。这跟他年少时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有关,刚才的笛音唤起了他最深处的痛,杀死太子兄长的痛,乱朝纲亡家国的痛。 第四十二章 剑术惊魂 段誉舒了口气,平复了一下心绪,厉声说道:“是,自刎吧,本王会给你留全尸。” 肖芙笑道:“据说你在结丹后几百年,都不愿跨入元婴。我看你是怕渡不过心魔吧!身为乱臣贼子,如今成为别人的走狗爪牙,无心算有心。刚才你迷失心智,说明你的心智还不坚强,我送你几句话。无修而修,修即无修,终日度生,日末无度。不管是修者还是凡人都要有敬畏之心,心生种种法生,心灭种种法灭,种瓜得瓜种豆得豆,有因才有果,一切唯心造。你可知否?” 段誉沉默稍许,又长长舒一口气,气息有些变化,显然有明悟。可他随即全身散发出王者威严来,他蔑视道:“黄毛丫头,你是如何发现本王的!” “哼哼,你以为你结丹后期的神识就比结丹初期修为的强吗?你隐匿身形,我是觉察不到的。可你来之前并没有隐匿身形,在你觉得我会发现你时才隐匿身形,我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呵呵。” “你……”段誉惊诧道:“本王在隐匿身形前你已经发现了本王?你的神识竟如此之强!” “境界高并不代表修为比别人强打人的手段比他多。你觉得如今能活着从此离去吗?我虽不杀人,但不等于任人宰割。你若自残一臂,我就放你离开,我想你也是被他人怂恿利用而已。” “哈哈,黄毛丫头,你太狂妄了。本王自修真以来同阶之下无敌手,哼哼,真是少年狂呀,不知天高地厚!” “嘿嘿,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浮事新人换旧人一代生人换去。听说你年幼在未修行前就仗剑独步天下以出剑快而闻名,堪称天下第一。你看是我们比一比剑法神通,还是世俗间的剑术。” “哈哈,黄毛丫头,看样子你对自己还很自信!那就封了修为,本王到要看看你这小娃自信是从哪里来的。” 蔡雾桑听着很有些莫名其妙,竟敢和段誉比试剑术,这肖芙到底神通广大到何等地步?这段誉也是哪门子抽筋,都是修真界大宗师了,还玩什么世俗武技?是追忆过去,找点乐子? 肖芙手中出现一柄黑剑,这剑就是冯天烈的黑白二剑之一。这黑白二剑也是法宝,肖芙用起来很顺手,尤其激发出来的剑气相当锋利。 段誉冷笑中提着短剑朝肖芙快速攻击而来。 肖芙也是提剑踏着罗烟步法冲去。 蔡雾桑感慨无比,两名结丹修士不斗法,反到用世俗武技对战,越活越变态,讲出去估计连鬼都不信。 “当当当当……” 二人一接触,兵刃撞击产生的火花和声响不断。瞬间碰撞了几百下,连蔡雾桑用神识感应都不知双方出手有多少下了。 “噗嗤”“当当当”“噗嗤”几声后,二人身影分开。 蔡雾桑大惊失色。才两息,就分了上下?二人都挂了彩,而段誉更凄惨,两条胳膊都不在了。 段誉忍着疼痛不可置信看着肖芙问道:“你这剑术?不,本王不是输在你剑术上,而是你步伐上的躲闪,你这奇异步伐是什么功法?” “嘿嘿,大道至简,天地万物没有绝对。”肖芙冷笑道:“和你这里斗法,这大半个隆平城不就毁了,那么多生灵被你视为草芥。可我还想凝婴成就大道,多杀一无辜之人,多一份罪孽,心魔就会多一重,天劫就会强一重。我可没那么傻。” 在旁的蔡雾桑瞠目结舌,他有些反应不过来。 “雾桑,禁锢他的修为,将他悬挂到城楼门口示众,警示他人。不要认为自己有修行后就高高在上,凡人也是人,让他们看看仙人是啥样!告诉此城青元尉,若三日内谁动了此人,就拿他项上人头示众。” “你……你敢羞辱本王!本王……” “叫嚣个啥?闭嘴!你所有的一切已经成为过去,你做了敖放那斯的走狗,要有走狗的觉悟。”蔡雾桑施展法力打入段誉体内。他可没肖芙那么仁慈,法力在其体内游走一圈,将其经脉震碎,毁了他的道基丹台。 蔡雾桑可不敢留这人,给他以后有报复的机会。更何况他以前也做过敖放的走狗,只是没有段誉如此傻,他当时见势不妙溜得快。 当然,段誉太过于自信导致如此下场。 蔡雾桑一想到给敖放办事自己落得卖身活命,得了如此下场自己很不心甘,一想如此结局时常咬牙切齿痛恨不已。想报复敖放,他还没此机会和能力,此刻只能将气发泄到段誉身上。 从此段誉就成了一个残废凡人了,除非有天大机缘修复受损经脉和丹台。呵呵,这种大机缘大造化见鬼去吧!去做乞丐去吃世俗垃圾食物去吧! 蔡雾桑嘴里嘟囔的。 段誉吐鲜血无数口,因痛苦且服饰上沾满血渍显得面目狰狞。他把愤怒投向蔡雾桑,咬牙切齿。 他被别人称为天南元婴之下第一结丹修士,即使结丹大圆满境界亦不如他。没想到败给了这结丹初期小辈,还败的如此之惨,如此之快,如此之干净利落……还要被悬挂在城门口遭小人奚落,痛苦不甘,可如今连自杀的能力都没有。 蔡雾桑废了段誉修为,见肖芙没有阻止,他有些高兴。大名鼎鼎的段誉,天南第一结丹修士,其剑道威力比剑修宗门中的强者还胜一筹。其看家本领“日月水浪剑诀”施展的出神入化,悟剑道已突破到剑意境初窥剑心一体,可以说利用飞剑制造意境,指哪剑就斩哪。 用剑斗法在天南他说第二,没人敢称第一。更是一剑破万法,天下无双。如今被自己擅自废去其修为,但见肖芙没有阻止,可见肖芙还是认可了自己做奴仆的资格。他并不急于将段誉带走,取了段誉储物袋笑嘻嘻的递给肖芙。笑道:“主人,哈哈,刚才好厉害的剑术……” 肖芙觉得他好有些马屁之嫌,她还不习惯别人拍她马屁,于是打断说道:“和他比修为,他在结丹后期停留了上百年。我刚刚结丹,估计短时间也拿他没办法。再说他人称“剑出断水水断流的短剑王中王”,剑是修行术法中最难领悟最难精通的,可他已经剑心合一,非元婴修士谁是敌手?人总有些短板,尤其是自己引以为傲的方面,都会盲目自信自大。我之剑术,呵呵。” 蔡雾桑在肖芙娇笑声中一个趔趄,这不是在蛛丝上翻跟头吗?还以为大宗派弟子大都是经看不经打有修为没脑子且未经风雨的娇嫩花骨朵,没想到她还会扬长避短用计谋。 据说这段老头在十一二岁时其剑术已经天下闻名了,你肖芙除了会法术还会刀剑之术?蔡雾桑有些难以置信,这肖芙到底强大到何地步?刚才听她说不用修为斗法,要用世俗武技时自己已经暗暗下了逃遁的决心。幸好没先走一步,不然就,他额头黑线直坠。 段誉听闻又一口鲜血喷出,昏死过去。那是被气晕的,这回可是阴沟里翻船丢了左右胳膊。自己被结丹初期修士打残,已经无地自容了,更何况被一个小丫头阴了,几百年白活了。 肖芙收了储物袋挥挥袍袖,蔡雾桑带着段誉飞离。 肖芙说道:“马老伯,过来吧。” 刚才打斗,早就惊动了马家。他们胆怯,躲在远处观看。 老马头忙过来,看着倒塌一片差不多有宅院四分之一,幸好后院没人住。如今废墟一片内心哗哗流血,可脸上强壮镇定。 肖芙看了一眼,从其眼神里看出惊恐。她说道:“敖家应该不会再来滋事了,你们安心经营。这传讯符你收好,若有急事可交给有修为的修士捏碎我就会赶过来。”她说着拿出一张黄符递给老马头。 老马头接过黄符,感激地老泪纵横,忙下跪感谢。 肖芙摆摆说道:“马大伯,不用不用。此次我是回容城小螺角村看望一下族人,路过此地,举手之劳。这里有份拜帖,派下一任家主去鸽瑞城惠友阁找梅掌柜,到时宗门梅玉婷长老会接见,成为你马家最大倚靠。”她说着递给老马头一块玉简。 老马头接过晶莹剔透的白玉又要下跪,可空气里有一股力量让他无法下跪。他躬身说道:“肖仙长,您的大恩大德,我马家永世感激不尽……” 他泪如雨下,在绝望中出现了希望,而这希望来源于肖芙。如今肖芙要走了,他已经无法组织感激之语了。因为肖芙在他万分感激中已经消失不见了,还有两匹快马。 肖芙和蔡雾桑骑马在官道上飞驰。 这一日天将傍晚,二人来到江都镇。此地有山有河有良田,是原来的洛浦国、东江国和望水国三国交界处。以前商贾往来必过此地,水陆交汇之地车水马龙繁忙红火,如今没了国界限制更是繁华。 第四十三章 初见马驹 二人找了个露天茶铺,周边用些树杈围着,这是给一些来往之人歇脚之地。一些路过不住宿的商贩旅者在此喝茶吃些点心,给牛马喂些草料。 二人可以不吃喝,可马要休息要吃饱。还有肖芙每一到一地都要到处看看问问。 茶铺挂着牌子,李记茶点肆。 一老者沏上茶,各摆了一盘芙蓉糕和桃酥脆。 肖芙一闻,端起白瓷茶碗喝了一口,清馨入脾,她没想到这小地方还有上等好茶,不错不错。她又见那老者沏茶后没走,见他笑盈盈的看着自己。 那老者见肖芙品茶后点头于是笑道:“客官,我这茶是此地百里外大明山上的翠芽雀,一叶一心,清香入脾,回味甘甜,提神醒脑,手搓火制茶道乃是家传。这水是大明山冷清泉烧沸后小冷一会儿再冲沏,叶绿汤馨,水甜茶香,胃暖气通。若客官觉得好帮到处宣扬宣扬,也可买几小包回去。呵呵,不贵不贵。小老儿家中有二逆子都不愿接这活计,到小老儿两脚一蹬后,就断了传承。趁小老儿还有口气,就想着将这家传制茶多宣扬一下。哈哈,客官慢用。” 肖芙想问问这老者有无看到像傻个哥模样的青年,可旁边有茶客喊他去加热水。 肖芙拿了块桃酥脆含在嘴里,轻轻咀嚼。脆脆的甜甜的一嘴的麦面香,让她回想起年幼过年时串门拜年能有几块吃的感觉。 此刻,蔡雾桑安排喂马完走了过。 肖芙指指,示意蔡雾桑坐对面。 蔡雾桑哪敢呀!他站在肖芙身侧。 院外进来五个七八十来岁的小孩。 个个都是面有菜色,衣服破旧,倒洗的干净。其中一个男娃皮肤白皙身体干瘦,大约七八岁的样子,他双眼大而明亮,让人一看就招人喜欢。 他身边有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娃,也是皮肤白皙,身体瘦弱,一双眼睛也是大而明亮,更显灵动可爱。这两小娃模样相似,显然是兄妹。 这男娃四下张望了一下,暗使了个眼色,其中三个小娃各拿着抹布给桌椅擦起灰尘来。 远处茶馆老者看见摇摇头,叹息一声,并未阻止他们。 这三个娃两男一女,擦擦这桌,擦擦那桌,逐渐向肖芙这桌靠拢。 蔡雾桑见他们来的鬼鬼祟祟,早就看出了一些伎俩。三个娃在周围桌凳上捣腾一会儿,有几回企图挨近肖芙这桌,可惜进不了蔡雾桑用法力设置的防护光圈。这防护光圈无形无色,普通人是看不见的。 三人互视一眼,随意间退到那白皙男娃旁。 没一会儿最小的那女娃,摇摇晃晃的蹒跚走在还没凳椅高的桌椅间,没绕几下就到了蔡雾桑设置的光圈旁。 有光圈阻隔,她是进不来的。 那小娃忽然摔倒,满眼泪水,挣扎欲爬起,嘴里还低声喃喃说着:“饿,我饿……” 这些穷家小娃出来帮百家讨百家饭,其实是求施舍变相的乞讨。可又是给帮忙干些力所能及的事,多少你看着给,不给也无妨。这不失了尊严,很多地方都有这些现象。 肖芙都看见了,也看到在沏茶的老者摇头叹息。她没有理会,倒要看看这几个小娃要耍咋花样。这几个小娃配合很默契,进来后基本无言语,都是用眼神交流,可见之前演练了无数遍了。 记得小时候自己在鹤龙镇,也会和那些野娃子一起行坑蒙骗盗之事。比如见大人挑着水蜜桃来镇上卖,自己瘫坐于路中假装摔伤痛苦哭泣,引得卖桃人同情放下箩筐来询问搀扶。 躲在一旁的大虎等人蹿出来抢几个桃就跑,由于是四散奔逃,卖桃人一时不知追谁好。当他回身要追赶时,自己也跑了。 可那时所干之事却没这几个配合如此娴熟,常被人挨家挨户的找到,露馅了好多回。每回露馅都会被齐荷花眼含泪花恨恨梆揍好多下,还说他俩不学好还有地痞无赖的本事。 这时,那个七八岁领头的男娃几步就来到这小女娃身边,扶起小女娃,问道:“欢儿,没事吧,没摔着吧。是哥哥不好,是哥哥没用……” 那小女娃摔倒在肖芙这桌前,男娃侧身搀扶小女娃时和肖芙与蔡雾桑三角站立。他半蹲,好像有气无力,一只手还摆动想借力。 别人是看不见,而蔡雾桑和肖芙知道,这两个小娃是紧挨着光圈。 忽然,蔡雾桑嘴角一抽。 那小男娃那一只手好像随意摆动,竟破了他设置的光圈。他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他疑惑的看了下肖芙,听见肖芙给他传音,说看看这奇怪的小娃们想干个啥?叫他把光圈撤了。 光圈一撤,那男娃摆手更随意了,他眼神中流出让人无法觉察的一喜。 两小娃站起,可那小女娃又是一歪,朝肖芙这边摔倒,还哭兮兮的说着:“哎哟,哥好疼,脚崴了。哥……” “妹妹,我扶你,坚持一下,待会儿就有……” 他忽然不说了。因为他那随意伸出的手指被一根冰冰的东西挡着了。手指要触及到的东西与之一指之隔,就无法前进。 他有些吃惊。 以前他兄妹二人看准人下手,一动手取无不胜,从未失手过。尤其妹妹的摔倒太让人动容太让人萌呆,顿时会生恻隐之心,旁边之人都会主动搀扶。 他内心在咒骂,可这两人竟无动于衷,太可恨了,一点恻隐怜爱之心都没有,简直是人渣,良心给狗吃了的人渣!还有自己的手法可以说手到擒来,可这回怎么会失手了呢? 偷眼一看,他伸去的手指被一根玉笛挡住。他忙收手,扶起小女孩,朝肖蔡二人微微点头后慌忙离开,速度之快连蔡雾桑又有些吃惊。 肖芙笑道:“没想到此娃武功底子还不错,还有些力气和礼数。” “演的太逼真,刚才让我都有扶一把的冲动。此娃还是个神偷手,若是一般人定会着了道。可惜了,虽有灵根,但是废灵根资质,还很残缺相当垃圾,不宜修行。此娃倒有些灵光,若是个普通杂灵根,我倒想收他为徒。” 肖芙见沏茶老者有空就和他聊了一下。老者将肖芙所问一一解答,还说了这几个小娃的情况。 这几个娃,七八岁那个叫马驹儿,是他们的头,来此地不到半年。他们不乞讨,只是偷,不偷一般人,只偷一些有钱的阔人。 这让肖芙和蔡雾桑有些奇怪了,自己打扮不像有钱人的样子呀。 老者说乞讨在帝国是不行,会被帝国收拢抚养。偷窃也是不行的,帝国对这方面管的严,一经发现就要严办。他们来这里见他们可怜,也是睁只眼闭只眼,有时一些茶客吃剩的糕点还给些他们。 他们专偷有钱人。有钱人一般将钱放身上几处,他们不偷大额金银,只偷几个铜板,即使事后发现是这几可怜娃,也不会追来打骂。 肖芙觉得这小子还是有些脑子。 二人离开江都镇,肖芙想起那瘦弱的小女孩,引起了自己小时候在鹤龙镇东跑西窜的思绪,没了赶路的心情。出镇二十来里后,在一荒坡树林处下马休息。 此时,天也渐黑了。 半夜,盘膝的肖芙睁开眼,看着远方。忽然,她腾空而去。蔡雾桑随后也腾空跟随而去。 肖芙和蔡雾桑飘立在半空,看着地面田埂上有一群二三十个村人正追赶着一个小娃,正是那马驹儿。 那些村人一手举着火把,一手拿着如锄头、铁锹、扁担之类的农具,张嘴叫嚷着“别跑,你这偷尸贼,往哪跑?” “你已经被包围了,跑不掉了。” “打死他,可恶的偷尸贼!” 那马驹儿跑得飞快。这二三十人追赶着气喘吁吁,连续追赶了好几里了,可越追越拉的远,但他们的叫喊声却没弱。 不远处一村庄里听到叫喊,又冲出一伙手持火把和农具的村人,有男有女,他们也叫嚷着抓拿偷尸贼。 后面的追赶者一见前面有阻截,立马来精神了,追赶也来了劲。 那马驹儿见前面有人追赶,换了方向飞奔。 立在半空肖芙微笑起来。 天黑,那马驹儿慌不择路,选的这个方向前面也有个村庄。 跑了二三里,马驹儿忽然立足,听了听,忙扭头跑,没跑几步发现是往回跑,忙折返方向又换了条路飞奔。 此时,四面八方都是围堵之人,叫喊声一片。 马驹儿已经无路可逃,见四周都是手拿农具的村人,他一咬牙,朝一面人少的方向冲去。 一接触,被马驹儿撂倒了几个壮汉。其他人见村邻被打倒了几个,一下炸开了锅,他们怒吼着冲了去,嘴里喊着:“打死这偷尸贼!” 农具砸向马驹儿,马驹儿疼得哇哇直叫。 第四十四章 震怒之威 肖芙摇摇头,这么多人下手,不是这小娃没几下就没命了,而是这娃儿万一失手他们就受伤不轻了。 她手一挥,将众人隔空,自己飘立到众人头顶,说道:“住手。” 众人一愣,有眼尖者看见半空中的肖芙和蔡雾桑,忙丢了农具下跪呼喊道:“仙人,仙人在上,给仙人您磕头了。” 所有人都下跪恭敬磕头。 就剩下呆立着的马驹儿。 肖芙问道:“你们追赶这娃,干什么?” “小娃?”有些人有些反应不过来,问左右道:“有小娃吗?” 有人叫道:“他就是偷尸贼,我看见他就躲在我三爷爷坟边。被我一吼,他就跑。我追,他逃的更快。不是他,那还是有谁?” “是的,我们刚才查过。我三伯今早才安葬的,晚上他老就不在了。我们都安排了人值守,就这外乡人小娃在坟头边出现过。这小娃,啊,不会是夜游夜叉吧!” “老五,你胡说个啥,一小屁孩……你神神叨叨个啥!” “上仙哪,您可要为我们这九村十庄三十八寨的百姓做主呀!这半年来,我们这里新坟包里都没了尸身,就是被这偷尸贼偷了啦!” “就是他,打死他,打死他……” 一下群情激奋,喊打声不断。 肖芙问道:“小娃,你为啥要盗尸。难道你不知道这是伤天害理的罪孽,不怕以后因果报应!” “没有,真的没有!”马驹儿义愤填膺的说道:“我路过那里,想偷几个祭奠的果回去给妹妹吃。我们都两天没吃东西了。我偷尸体干嘛?偷了我也背不动呀。况且,你们说那坟里没了尸体,你们发现我在那坟边,你们看见我哪里有尸体?” 众人听了相互看看,没了言语,好可怜的娃。确实没看见他有尸体,当然他们没想来刚才这小娃打倒好几个壮汉,如今说没力气不是睁眼瞎掰。村民淳朴,竟一下没反应过来。 “二牛,你看见这小子藏了尸体吗?” “这,没看到。可只有他在坟边,不是他还有谁!之前,没看见坟边有洞,自从这小子在那里后就有个偷尸的洞。” “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马驹儿争辩后竟伤心的哭泣起来。 众人有面面相觑起来。 肖芙说道:“这小娃身边没有尸体,你们在坟边附近又没有发现被藏的躯体,看样子你们看错了人。这小娃枯瘦如柴,应是饿了。你们不要为难他了。” 众人一下无语。 肖芙一挥手,马驹儿飘浮到肖芙身边。她一伸手将马驹儿衣领抓住,遁走。 众人看着空空的天空,愣了很久。 忽然有人虔诚的匍匐在地,磕头嘟囔着:“上仙显灵,大慈大悲大善大怜,保佑我们先人安灵,从此不再有损祖宗在天之灵。” 有了第一个,后面都是虔诚跪拜,祷告说:“上仙保佑……捉走了偷尸贼,感谢上仙!” 过了一些时日,附近九村十庄三十八寨甚至十里八乡刚去世自家出殡后坟茔再没有偷偷挖掘丢失过逝者尸躯。 他们回想那晚,若有所悟,于是很多村寨在庄子空处修建香阁泥塑了如肖芙一模一样的泥像,有事无事皆来焚香祈福。一时香火甚旺,竟盖过了其他土神。 肖芙将马驹儿放到离江都镇外,说道:“我不知道你偷尸体为了什么。这种有损阴德之事不要干了。这里有百两银子,好好照顾好你妹妹!好好做人,我看好你,未来前途会一片光明!不要再干偷盗之事了,身正则心正心正则身正,正则通邪则亡。不要让这事成为你前行中的污点,腾飞中的绊脚石。” 马驹儿眼含热泪,接过银子给肖芙磕了三个头,当他抬头时,肖芙和蔡雾桑都不见了。 马驹儿哭泣着自语道:“神仙姐姐,您的大恩驹儿牢记。” 他带着妹妹流浪了一年多,第一次碰到关心他的人。以前有些好心人给他兄妹吃的穿的,他感激于心。 以前都是在食物上给予自己的帮助,这回是自己心灵上有了触动。白天对这蒙面神仙姐姐下手但没得手,发觉她是高手。 她没追究自己,他自家内心还是有些感激的。因为她没当然揭露自己的行为,若弄得名声狼藉当街喊打从此不能在此镇混下去。这神仙姐姐和自己讲如何做人做事,就觉得有天生的亲切,与以前祖爷爷和自己讲做人道理一样,心里暖洋洋的。 他心想这神仙姐姐真是个好人。 一日,肖芙二人来到晤郡庆阳镇。 庆阳镇,肖芙一直可惜无缘去看看。这次她要去看看,在马家她明白了自己以前心里一丝迷糊与朦胧。 那年朱谭两家灭了柴家可又在青元帝国铁蹄下随着灵鹫山一起灰飞烟灭了。柴家族人借着器相宗和韩教妥协之际在此地所有资产都占为已有,柴家又成了附近城镇数一数二的大财主。 以前的繁华却一去不返,没几年就败落了。即使这几十年来,逃走的柴家落网之鱼陆续回来后。还有柴家那些修者由于提前离开并没有受损失,他们回来后想尽办法重新让庆阳镇繁华起来,可于事无补。 这些年来,青元帝国铁腕统治下一些失去原有权力财产的官吏家族势力,尤其一些修真门派被荡平后,他们摇身一变就成了世俗间的豪族大阀。他们需要财源支撑,置办田产最稳妥,可帝国不容许大批量田地买卖,况且靠田地的财路来的慢。 经商可以,财源快,可这是靠脑袋挣钱行业,修行者有经商头脑的人不多,做亏买卖太正常不过。还有一个挣钱来得快又不会折本,那就是挖矿。 只要挖得出来,那就是财路,不愁没销量,也不会亏本,这是很多改头换面的修真家族一直惦记和不择手段想获取一些利益。 罗町山脉中的东罗山又被柴家控制,很多势力都眼红东罗山晶铁银砂矿所出财富,可畏惧器相宗的背景不敢明目张胆。 窥探者们都知道,这小小的东罗山在器相宗产业中不值一提,可对柴家来却是重要财源支柱。这财源上交的比例,大家都懂,都心知肚明,大头还是落到柴家口袋里了。 很多势力看中柴家没有高级修士,虽有靠山,但远水救不了近火。他们机关算尽或巧取或贿赂柴家之人低价购买矿产再倒手甚至半路抢劫等等手段,逼迫、利用、诱惑…… 柴家人刚经历灭族大难没多久,像柴大少这样的纨绔不是没有,可家族上层管得严,还没有出现吃里扒外的族中子弟。面对各种势力巧取豪夺有些时候避无可避,他们也很烦恼。 翼器门、玄器派被整合到器相宗,这一派系力量还是柴家幕后支持者。如肖成、闽长寿、席敬轩、季宠这些器相宗中层主事修者经常被请出来给柴家撑场面,当然这里面很多都涉及到他们自己的利益。 庆阳镇上,很多人行走匆匆,脸露紧张。 肖芙神识一扫,柴家府宅占了全镇一半面积。柴家都是老弱妇孺,壮年男丁不多。通过一些言谈中得知灵庐山庄为了争夺东罗山晶铁银砂矿采矿权,又来滋事了。器相宗长老肖成带着一众弟子和柴家精英子弟去护矿了。 罗町山脉中地势险要,骑马是不行。 蔡雾桑将两匹马寄存在一家客栈里,二人到偏僻处腾空而去。罗町山脉很大,肖芙想想他们不外乎就在东罗山附近。抢东西,肯定是目标地,即使占有不了,能抢一把也可以啦。 灵庐山庄的人不在这庆阳镇将柴家荡平,那肯定在东罗山。 不出肖芙所料,飞行到东罗山附近,就看见几百人的混战。 一波在高空,那是凝丹修士在斗法。有六名修者三对三,还有三银甲炼尸参与其间。双方斗得不可开交,可谁也奈何不了对方。 一波在群峰顶的半空,他们借助一些山峰作为障碍物攻击或躲避对方法术神通。这些都是一些凝基期修士在斗法,有十来人和五六个铜甲炼尸,处在胶着状态。很多不顾自己生死,吼叫声连连不断。 山麓和半山腰是一些凝神、破体期修士在地面上打斗,有三四十人,分成几团,一些铁甲炼尸横冲直撞。器相宗弟子乱丢掷符箓,“轰隆”声不断。很多灵器到处飞舞,碰撞声不断。有些被打散成了一对一,拼得个你死我活杀的双眼通红。 山坳里还有上百壮年武者在拼杀,很多人惨死在对方刀剑之下。 整个场面打斗很激烈,但不混乱,拼杀间都是修为相当者之间斗来斗去。可惨烈依然存在,惨叫声不断,陆续有尸体倒下。 肖芙站在高空,神识一扫就知道了大概。 第四十五章 破敌有术 高空器相宗凝丹期修者和灵庐山庄的圣丹期修者斗法正激烈,有一人她认识,那就是穆桂花穆掌门。 她正堪堪抵挡住对手的攻击,只见她时不时朝下方看两眼,每看一二眼脸色就凝重一分,明显分心神落了下风,败亡只是时间而已。 下面有很多人她都认识,可她瞬间面色惨白,捏着玉笛的手颤抖不停。 蔡雾桑站在旁边明显感觉一股肃杀一气从肖芙身上散发出来,寒彻透骨,他内心不由得很紧张。这是第一次看到肖芙生气、愤怒,更有狂暴的气息涌动,他知道这是女人要发飙的前奏。 肖芙抬起玉笛一挥,无数银针激射而去。 大部分与器相宗凝基、破体、凝神期弟子对战者瞬间惨叫死亡。因为双方服饰差异明显,一眼就能区分。 高空中六人忽的住手。其中一青黑脸消瘦高个修士大吼道:“来者何人?竟对我灵庐山庄弟子动手,你对低阶修者出手不怕失了身份丢了道心!今日之仇,拿你命偿!” 他猛地冲向肖芙,一个身材魁梧面色黝黑圆脸豹眼手持镔铁钢叉的青年银甲炼尸紧随其后。 与他对战的肖成根本无法挡住,其实他也没全力抵挡。丹境修者除非生死仇杀才会不死不休,又没涉及自身切身利益都不会竟全力。 “小芙,小心!”这时传来穆桂花的惊叫声:“他们是灵鹫山余孽,快避开。” 肖芙很生气,已经转化了无边怒火。本就来杀人报仇,她乃会避让,。下方凝基期和破体期同门中很多都认识,因为很多都是原翼器门弟子。其中四师姐齐芳、七师姐姚瑶,还有尤兰月、尤雅芝、米红花等等还在拼命厮杀。 山麓山谷里八师姐祁姬英、九师姐林翠芝、尤慧雅、姚彤彤、姚威、彭冲、狄仁辉等等却静静躺着原翼器门弟子二十来人,还有几个是在秋彤峰一起修行的器相宗新招弟子。可以说去器相宗的同门中此次又折损了大半,尤其还有自己的师姐。她和林翠芝关系最好,二人年纪相仿,以前林翠芝对肖芙很照顾。 肖芙睚眦欲裂,痛不欲生。 同门之情,尤其是去器相宗后,都感到在大宗门生存不易。大家抱团比较明显,而且大家对肖芙更是亲密。 肖芙已经将她们当做亲人看待,看到这么多同门陨落,她很生气,更是伤感,从来没有这般愤怒过。她要咆哮,她要发泄,她要捏碎一切毁灭一切,可恶可恶…… 面色铁青的肖芙,眼眸中紫芒闪烁。她见一名凝丹中期后阶修士带着银甲炼尸朝她攻来,瞬间就到肖芙跟前。 蔡雾桑忙上前欲要抵挡。 肖芙冰冷的呵道:“让开!” 蔡雾桑哪敢和圣丹中期后阶修士对战,他是硬着头皮上的。不这样,以后给田于地知道,那就是个死。晚死不如早死,若死在田于地手里,在死前肯定会被折磨的生不如死。 肖芙喊他退下,他虽如释重负,但内心更产生了恐惧。第一次听见如此冰冷无情的声音,他感到异变突生,肖芙全身竟有了择人而食的气息,且剧烈波动。 肖芙身上散发出越来越强的狂暴、杀戮、血腥、冰冷、邪恶、黑暗,让人绝望的气息深入到蔡雾桑内心最深处,他打了个哆嗦,犹如落入寒冬腊九。 肖芙怒呵道:“来者死!杀,杀!”声震四方,灭绝一切的气息覆盖四方。下方对战众人一开始看见自己的对手纷纷倒下,不知发生了什么,随后高空中有一清脆女音咆哮,忙抬头仰望。 齐芳惊喜道:“是老幺,老幺来了!” 其她人也是反映过来。 众人一去刚才的狼狈和颓废,见还有少数对手还没死去,她们蜂拥将其斩杀。 肖芙一手握黑剑劈砍,一手握住两块中阶灵石迅速吸收。刚才催动飞针消耗不少法力,如今又面对一名强者,她也拼了。 “当”一声巨响,火花四溅。 肖芙一剑竟砍在一具银甲炼尸身上,火星四溅。 那修士即将与肖芙触及斗法距离之际身边飞速跨出一步抬起钢叉迎向肖芙。 双方距离较近,空中踏出几步就到肉搏距离,肖芙踏步避开对方钢叉来到其身侧抬剑一砍。这银甲炼尸根本没有被腰斩,黑剑砍在其身躯上溅起一些火星。 炼尸并不吃痛,手中一把钢叉刺向肖芙,可钢叉没有触及肖芙,竟全身“哧啦哧啦”电弧萦绕,瞬间焦化,碎裂散落。 刚才在高空斗了个昏天黑地的一众高手看了个呆呆傻傻。 肖芙看到对方是灵鹫山之人就想起了对方有炼尸,她自己就有炼尸,平常研究过多回。 圣丹中期修士至少会有一具银甲炼尸,而炼尸躯体坚硬程度绝对强悍,即使手中持有法宝级刀剑若法力不济也无法奈何之。刚才一剑挥砍出时剑体上携带了电弧之力,电弧入体,将炼尸轰了个焦胡粉碎。雷电乃天地间至阳至纯之物,能克阴邪之物。 炼尸是阴尸炼制而成,至阴至纯,和尸道门的活死人差别很大。活死人是将尚有一口气的修士炼化,属于阴阳人,触及瞬间并不惧怕雷电轰击。 炼尸有一短板就是能被雷电烈焰克制,炼制中也考虑了被雷符火符或雷灵根修者雷修火修动用雷系功法所制约。可肖芙是吸收炼化的电弧之力比一般雷系修者强悍到百倍千百,她没有和雷系修者对战过,因而连她自己施展电弧攻击法术后到底有多恐怖都不知道。 通过吸收紫雷蟒妖丹修炼,在晋阶凝丹境后其身躯体质又一次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已经可以雷电双修了,法力比在凝基境不知强大了百倍千倍。 当然,她所面对的对手已不是凝基境而是凝丹境修为了。凝丹境修士比凝基境修士又不知强大到多少倍。可面对同一起跑线上凝丹境,肖芙的强大由于参照物发生了变化,此消彼长,让她还不觉得自己已经强大到何等地步。 如今肖芙晋阶凝丹期后,尤其是体内有紫电萦绕,施展电弧更是强大,隐隐有轻微闷雷声传荡。 就在炼尸焦化碎裂成灰时,那攻来之敌也发出一声惨叫。因为他身边不知何时出现一只元婴级傀儡兽,一拳将其肚腹打穿。那人本想让炼尸缠绕住,自己从侧旁策应偷袭,一举拿下这刚晋级圣丹的女修。没想到这女修出手犀利,一个照面就将炼尸灭了,正当他惊慌略有呆滞之际也遭了秧。 高空中五人神色一下呆滞。 就一息,一名声名赫赫圣丹修士就此殒命。刚才还大展神威将肖成压制的死死,如今在一名凝丹初期女修面前瞬间殒命。眼前一切让他们脑袋立即停摆,有些反应不过来。 大脑中迅速映出“煞神”,一出手就是绝命杀手,不管对方谁是谁,一点回旋余地都没有。从他们眼神中竟透露出“惶恐”,一副惴惴不安惊惧无比样子。 肖芙手中出现一瓶冥河神乳稀释液喝了一口,快速恢复法力,手一招傀儡兽销售不见,她也消失不见。 和穆桂花对战的那名圣丹初期修士眉头一凝,顿感不妙,收了炼尸的同时急速逃离原所在位置。 “轰”一声爆响。 那名瘦小老者急速飞离之际,就在他原先站立之处空气出现波动,空间出现扭动,肖芙从空间扭曲出现的门中一脚踏了出来,一拳轰出,拳力挤压空气产生巨大音波。但到肖芙看见时,那瘦小老者竟逃之夭夭,没打到。 她手一扬,一白一黑两道遁光带着闪烁紫色电弧急刺而去。自从看了“日月水浪剑诀”后,她发现此剑法等级因是一门高阶功法,很适合自己使用黑白双剑,这一段时间修炼也初入门槛。 空气中“噼噼啪啪”声不断,紫色电弧在遁芒中微弱闪耀,隐约有雷鸣。 瘦小老者已经感到危险将至,全身护体遁光环绕,一具银甲炼尸手持玄盾横亘在身后欲阻挡攻击而来的黑白二剑。 黑白两道光芒带着尖锐的破风声和电弧“噼啪”声,黑捡直接撞到快速扩大的玄盾。因为白剑竟变了直直飞行的轨迹,此白剑竟转了个大弯,避开玄盾阻挡,朝瘦小老者刺去。 “轰”一声,黑剑与玄盾撞击,玄盾瞬间碎裂。这玄盾乃是一件法器,在法宝级黑剑前怎能阻挡。黑剑并没有停顿,直接透体而过。 瘦小老者比较谨慎,他祭出银甲炼尸后,并无超控此炼尸任其本能阻碍肖芙攻击,而自己缩成一个小肉团。 小肉团瞬间成了个球体,竟有黑雾萦绕,快速弹射而去,在天空拖出一条长长淡黑色雾带。眼皮还没眨一眨肉球成了天际一个黑点,转眼间消失不见。 第四十六章 不敬奈何 众人惊讶于此人逃遁之快,肯定修炼过神奇的高阶飞遁秘术。 那白剑在半空中刺了空,并没有停顿,忽地又一个转弯,朝另一名面白清秀剑眉鹰鼻身材修长的中年圣丹中期修士急刺而去。 俊美修者刚才也是脑袋停摆,而后见同伴一个陨落一个逃逸。能修行到圣丹中期,他也是聪明之人,立即知道局势不妙。此局面必败已经无法挽回,下方跟随他们三人而来的已经全部被这魔女杀了。 他不甘心但他并不恋战,身形一晃,双肩长出一对薄翼急速朝高空飞掠而走。 瘦小老者落败逃遁和此人展翼高飞都是转瞬间发生的。 黑白二剑又扑了空。 肖芙一皱眉,手一抬,一股粗大电弧从葫芦里抽拉而出,朝那双翼中年修士飞向高空一指。那电弧急速射向高空,高空原本安静的云层突然涌动起来。 天空一下暗了很多,云层里出现几条闪电突现撕裂云层犹如银蛇蜿蜒游走,酷似暴风骤雨来临前奏。 一道小手指粗细的电弧从云层里急速朝一个黑点击去。 远方,出现一个亮点,忽的一团火光在远处显现。 “啊!”一声惨叫远远传来。 肖芙暗笑,你若像那瘦小老者低空远遁我拿你也没辙。可你往高空飞,这不是找死。 肖成、闽长寿和穆桂花又愣神了。这一刻,让他们这几个高手惊愕的事接二连三的看见,还以为面前出手的是凝婴修士。 好大手段,好厉害的法术神通。他们三人内心用两个字“震撼”来形容。不震撼不行呀,一名凝丹初期竟斩杀了一名圣丹中期境和一具银甲炼尸,截杀一名圣丹中期境,吓跑了一名圣丹初期境。他们三人在这里斗来斗去,好半天都没胜负,甚至还别对方压着打。 肖芙手一招,黑剑从远处急速回来,剑尖上挑着那中年修者的储物袋和养尸袋。 “穆师祖,怎么回事?这回怎么死伤如此严重?” 穆桂花看着肖芙满心欢喜,她没有回答肖芙问话反而疑惑的问道:“小芙,你进阶凝丹境啦?”随后她拍着额头笑道:“唉,小芙,我都懵了。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肖师兄,这是肖芙。”她对着肖成毕恭毕敬的说道。 肖成白面朗目阔鼻,红唇下一缕黑须,中等个,一副仙风道骨,修为已是凝丹中期后阶。他打量了一下肖芙笑道:“桂花,她莫不是那田师伯一直关注的我宗那第一天骄?” 穆桂花眉开眼笑道:“正是,正是。” 肖芙并没有上前见礼,而又问穆桂花道:“穆师祖,怎么来的都我秋彤峰同门,难道宗门内没有安排其他同门来。”虽是询问,其实有质问口气了。 穆桂花脸色变了变,满面尴尬一脸苦水欲言又止。 闽长寿有些怒意道:“肖芙,不得无礼。再怎么说穆长老也是你长辈,你太目无尊长了。况且此地一直穆长老所辖之地,一直由你们监管,难道还要调动监管其它区域的力量来吗?灵庐山庄本就是一些渣渣落逃鼠辈聚拢而来,难道还要宗门战武堂出动最强精锐吗?” “哼!”肖芙冷哼道:“秋彤峰大部分弟子本来修为不高,为了守护这破矿已经战死近百名弟子了。来之前,难道不考虑战武堂,即使战武堂不出动,你们春露峰、紫灿峰不能安排一部分内门弟子来?既然此地是我之同门伤心地,存在又何意义!” “大胆!”闽长寿一听就知道肖芙想说什么,他怒道:“这是宗门财产,你敢妄言!谁给你的权力?宗门定要重罚于你!” “哼哼,就凭小小灵庐山庄,以前灵鹫山一些残余余孽还能折腾起什么风浪?这濒临枯竭的晶铁银砂矿,宗门可有可无。要这么大阵势抢夺,这里面,哼哼!斗个法,还被这几个余孽压着打,呵呵!穆师祖,此事田师祖和梅长老是否知道?” 穆桂花满脸通红将要说话,闽长寿一张老脸已经挂不住了,他很生气的说道:“你,你……放肆!修行达者为先,你太目无尊长了,竟不将我们这老辈放在眼里,成何体统!还,还有你胆敢如此质疑宗门法旨……” 肖芙冷哼中手指间电弧闪耀,“哧啦”声不断。 闽长寿见状不敢言语了。刚才看此女瞬杀凝丹中期修士,如今竟明目张胆的威胁自己,自己肯定不够一碟菜。若此刻得罪了她,哪天偷偷将自己灭杀,也是悄无声息的一下而已。 穆桂花想阻止,见肖芙语气神态竟没了言语。她也有些忐忑不安,这小娃晋阶了,是不是修炼什么魔功,导致心情大变。以前都不是这样的呀!一个乖巧、怯懦、不滋事的乖丫头,怎么一下如此狂暴,目中无人了? 肖成想了想,也没言语,先明哲保身。 他倒想看看这黄毛丫头好大的口气,怎么收场。 闽长寿被呛,若自己也被这后辈噎一下,损了脸面更无趣。好大脾气看样子是给田老头惯出毛病来了,简直目无尊长。 再说以前玄器门也是翼器门上级宗门,所有翼器门弟子和门主、管事都必须臣服。如今竟跳到自己头上呵来斥去,太狂妄了。他有些恼怒,可他城府很深,就不再言语,冷眼看着。 还有这么一座大山怎么毁掉?此山高耸入云非凝婴排山倒海之力,很难几息毁去。若大半天才毁了此山,那不是给他人当笑话说。更何况如此败家,王霆就此事给梅玉婷一记闷棍,就梅玉婷那脾气知道后定震怒。到时,嘿嘿,可与自己无关。 肖芙对着下方说道:“所有弟子听着,立即退出东罗山百里外。” 蔡雾桑站在旁边暗道,这位大姐不会来真的吧。看似文文雅雅,自从一路跟随,已经亲眼看见她接连斗败比自身高境界的结丹修士。 先前一名结丹后期境天下第一被挂在城楼上供牛鬼蛇神们瞻仰,如今又刚刚斩杀两名。结丹中后期修者,在天南用手指屈指可数,那可是修真界举足轻重的人物。可她不高兴间,动动手如杀小鸡屠土狗差不多。 现在又在老一辈结丹修士面前叫嚣,原来她是麻辣霸道小妖妹,更贴切的说是一个狂暴小魔女。“我不杀人”纯粹扯蛋,看看杀人放火之事,说给那些白痴马屁精听听而已,其实看她样子还以为道貌岸然之辈。以后自个儿要留一万个小心了,不然撞上小魔女心情不好时那不是招打。他小心肝“蹦蹦”直跳,为自己如履薄冰的未来胡思乱想,长吁短叹。 地面上一群低阶弟子和柴家一众先是一愣,但见齐芳、姚瑶迅速收了祁姬英、林翠芝等人的尸体快速离开了。 其他人见状忙将一些死人的物品收了迅速撤离了。 肖芙见山麓众人已经撤离,她手一抬,急速朝东罗山俯冲而去。 与此同时,肖芙手镯一闪,两只元婴傀儡猿闪身而去。 “轰轰轰”三声巨响,地动山摇,烟尘腾空,巨石乱飞。 东罗山不见了,此地出现一个巨坑,无数碎石将周边山谷填满。一些小山被高空落下的巨石砸垮,又被碎石淹没。除了东罗山中心砸出巨坑,而周边被碎石填满如同火山坑,又比原先高了很多。 肖成、闽长寿双眼眯了起来。此娃竟有几元婴傀儡猿,还能用神识一下控制两只,心里凉了半截。看其神识强大程度,怪不得那么远都能用电弧击杀楚雄枫。 尤其是机关傀儡,他们皆为炼器大师,初阶木偶是能炼制出来的,可元婴级傀儡兽那是仰望的技术,器相宗根本无法炼制。可这小娃有好几个,乖乖,怪不得宗门高层把她当个宝。 穆桂花嘴张着合不拢了。她是看肖芙长大的了,没想到当年这废材如今竟如此之强,已经成了自己仰望。 远处,柴家一众如柴德蕴、柴婉儿等人不知道刚才上空发生了什么,可看见身旁对手瞬间全部死了。 当时还以为是自己做梦,后来发现是真的,他们还很高兴。可看见东罗山突然坍塌,众人一下懵了。 很多柴家子弟要跑过去,被柴德蕴拦住。柴家几位修者震惊之后开始默默流出眼泪,好一座东罗山晶铁银砂矿,柴家靠此生活繁衍了几百年,如今柴家没了此矿真的要走下坡路了。 高空。 肖芙收了傀儡猿,飘立在穆桂花面前,淡淡说道:“穆师祖,回去就如实禀告宗门和田师祖,若有什么责罚尤我来承担。以后宗门内有谁成批派遣秋彤峰弟子,必须要我同意才行,否则我立杀之。” 肖成和闽长寿嘴角经不住抽了抽,显然此话是说给他俩听的。 第四十七章 师恩难报 穆桂花内心好苦涩,自己苦苦支撑,低声下气,看他人眼色,才保留这些小辈活命。宗门内关系错综复杂,若哪里有个不小心得罪了人,说不定就被别偷偷下了眼药。 有些和本门类似小门派去了器相宗,危险的外派任务都是他们去执行,没几年就绝了户断了传承。没想到,小肖芙成长这么快,实力这么强,田师伯应该有所承诺,看样子翼器门这一小撮力量能保住了。 穆桂花也不敢将欢喜表现出来,还露着不好看的脸色。因为有肖成看着,这位以前的顶头上司可不好招呼。本身这矿就牵涉到一些利益输送,今天东罗山倒了,很到大人物会很不高兴的。今天估计生肖芙的气,说不定半路要将气发泄到自己头上来。 肖芙给穆桂花拱了拱手说道:“弟子还要去下面看一下师姐与同门,还要找柴家人问些事,就此告别。” 穆桂花问道:“你,不跟我们回去?” “弟子还有事,还要历练。”肖芙说完直接飞走,根本没有理会肖成和闽长寿。她是很生气,翼器门这些弟子资质都一般,这些年即使在她的帮助下,能凝基的也没几个。这次来的一个玄器派的人都没有,即使大师姐舒畅、二师姐屈淡水、三师姐尤姿曼、五师姐窦林、六师姐祝凤都没安排来,可见他们是有意压制秋彤峰更是落井下石。 肖成神色淡漠,闽长寿脸色铁青。 穆桂花也是阴晴不定,她没想到肖芙一向知书达理温文尔雅,今天肃杀气息很重还要给肖成脸色。 肖芙来到众人群众,众人看见肖芙本来有些欢喜欲上前说话,但觉察到她修为高的深不可测,且神色冷峻一身冷意和以前大变样的样子,都不敢言语。 肖芙将两个储物袋、两个养尸袋递给齐芳和姚瑶,哀婉叹道:“让我再看一眼八师姐、九师姐吧。” 齐芳将祁姬英和林翠芝的尸身放到地面上。 肖芙站在旁边闭眼默默伫立,齐芳和姚瑶看见面纱中肖芙的眼泪流出,她俩都情不自禁地潸然泪下。 修行路漫漫,随着岁月逝去,与自己一路前行的知己同伴越来越少,甚至最后可能就剩自己一人前行,茕茕孑立形影相吊。 修行路漫漫,随着年龄增长,幼时的长辈,儿时的玩伴,少时的游伴,学艺时的友伴,他们或渐行渐远或化为一钵黄土,前行中的志同道合者少之又少。 修行路漫漫,随着修为提升,那时的寂寞,那时的孤独,那时的忧伤,将无人可倾诉。或许不到老时不知老,不到愁时不知愁。也许以后漫长修者路上,除了苦修,没了亲情友情真情…… 很多,她放不下,即使修为在修者芸芸众生中已属仰视,塔尖的那部分。修行更是修心,有些事,有些人,她放不下,她不是绝情女。 肖芙看着冰冷师姐的身躯,祁姬英和林翠芝满身伤痕。 祁姬英没了半边脸,林翠芝断了小臂。 一股莫名的寂寞与黯然神伤涌上心头,肖芙身体有些颤动。 你们逝去,我依然活着。 它年后,凉亭下,谁与我共饮谈笑。 花枝招展醉人美,追忆斜阳里。 良久。 肖芙手一挥,手掌中无数金色闪光小点出现,附着到她俩身上。她俩瞬间躯体完好如初,皮肤娇嫩如同安详睡着了般。 肖芙手一点指,祁姬英和林翠芝各端坐到一张雾气萦绕的玉椅上,二人栩栩如生,如同活人坐着。她哽咽的说道:“八师姐、九师姐,师妹弄了几张上乘玉椅回来,想安排在凤鸣谷凉亭边给大家坐着闲聊。这玉椅有神奇功效,没想到你俩……你俩走了,我会经常来看你俩的。可惜,我还没有那招魂回春之术。若有缘,我能寻到你们的魂魄,再续姊妹情分。四师姐,她俩交给你了,就安葬在凤鸣谷内吧。” 齐芳点点头。 肖芙朝另一伙人群走去。 这里都是翼器门弟子,她们朝肖芙点头示意,肖芙逐个拍了拍她们的肩膀。她们每个人被肖芙拍了一下,先是惊诧,而后大喜,随后都用感恩的眼神注视着她。 肖芙如今修为已是宗师级别了。她每拍一人肩头,注入一缕灵力。这灵力直接在其体内经脉中涌动,帮助她们冲击桎梏,突破瓶颈。尤兰月、尤雅芝、米红花等几个立即突破晋升一阶。有些伤势严重的更是立马盘膝打坐起来,借助肖芙渡入体内的灵力快速恢复。 穆桂花也从半空降落,站在旁边。她见肖芙给她们注入精纯灵力帮她们洗筋伐髓,内心颤栗。这么多人,这需要损耗多少精元,对一个刚晋阶的修者来说正是固本培元的时机,如此行为损伤会很大。若换成自己,自己肯定舍不得。唉!自己老了,看样子要扶肖芙上马还要送她一程了。 肖芙一路走过到另一人群边。 这里是柴家聚集处,他们损伤也不少。 见肖芙到来,早有一人站在肖芙必经之路处,躬身行礼道:“恩公,您……” 肖芙摆摆说道:“不必多礼,郝大忠,这里柴家谁主事?” “恩公,是柴德蕴。在下流落此地,为柴家供奉。” “把他叫来。” “好。” 其实,也不用郝大忠去叫,柴德蕴等一群柴家修者和家族重量级人物都站在旁边。 柴德蕴忙跨前两步一拱手说道:“前辈,在下柴德蕴拜见前辈。” “你是柴静什么人?” “柴静乃前任家主女儿,我是她十四爷。” “我叫肖芙,你可知?” 柴德蕴脸色骤变。 身后几人有摇摇欲坠之势,幸好旁边有小辈扶住。这几个小辈用惊诧的眼神看看家族中德高望重的老辈,又看看肖芙。 他们想,这到底是什么回事?眼前这女修难道是个恶名昭彰的杀人魔头?咋我们不知道? 肖芙神识一直查看他们一举一动,一听到自己说是肖芙时他们反应强烈,说明他们应是知道些往事的。 “这边说话。”肖芙说完,就往无人处走去。 柴德蕴冷汗直冒,他很紧张,走路都打飘。 肖芙做了个隔音禁制后说道:“你说说,当年柴静如何把我家烧了的。不要害怕,我不会找你们麻烦的。我把东罗山毁了,也是对柴家的报复。这样,双方互不相欠,你看如何?” 柴德蕴感激忙躬身行礼,随后将当年之事一五一十的说了,也将柴静的遗憾以及对肖家造成的罪孽自责悔过添油加醋的说了些好听让肖芙好受的言语。 肖芙听完,沉默些许。她手一挥,一座玉棺浮现在柴德蕴面前。 肖芙淡淡说道:“这是柴静,当年灵鹫山攻占东罗山时在朱宏勋养尸袋里找到的。交给你们,也了了我心愿。” 柴德蕴老泪纵横,他哭泣是没想到柴静做了灭绝人寰的事,可以说丧心病狂。可肖芙并没有报复还以德报怨,可见肖芙宽容大量到何种程度。 修真界若发生这样的事,肯定是不死不休,但肖芙就此解过,这也是柴家的幸运。 他忙感激地说道:“前辈的宽容,您的大恩大德我柴家永世不忘。给您立永生牌,世世代代……” 肖芙并不想听他恭维的言语,对她来说都是废话。她撤了隔音禁制,转身离去。 柴家一众见肖芙离开,而柴德蕴如释重负感激涕零的样子,吃惊不小。 肖芙朝蔡雾桑说道:“走。” 此刻郝大忠跑来说道:“刚才听蔡前辈一说,在下愿跟随恩公左右,报效恩公报答恩公,不知恩公能否收留?” 肖芙扭头看向蔡雾桑。 蔡雾桑一脸无奈。 肖芙点点头。 郝大忠大喜,又给肖芙行礼,同时手中多出一块玉简递给肖芙,说道:“恩公那日救我,无以回报,此玉简想必宗门典籍阁可以收藏,请恩公笑纳。” 他也不管此地有很多人看着,当下献起媚来。 肖芙接过玉简往额头一贴,她不觉一喜,竟是“秀玲药理圣手诀”,一部医修医典。 她不由得想起那日官道上姜凡的手段,懂些医术药理。对一些不能用丹药快速调理修炼或打斗过程中造成的损伤,医修的手段就能派上用场。 还有面对一些毒修用毒,以后也有了应对措施。据说一些毒修高手用毒无声无息无味无形,潜藏对手体内随着修行一路伴生成长,一旦启动毒性,霸道无比。 郝大忠诚惶诚恐看着肖芙收起玉简向他点头致谢,他好不欢喜。 此刻的蔡雾桑苦着个脸,满额头的黑线。 这小子要肖芙收留,当面献宝献殷勤,可当时自己再干什么? 给田于地逼得去杀人搞投名状,面对肖芙时却两手空空,可后来依然没有如此献殷勤。 看样子以后还得灵光些,不然被这小子得了宠,自己堂堂结丹不就没了颜面。 第四章 少年马驹 春去秋来幼未忧,谁知此生几回眸。 溪泉入海再无柔。 缥缈仙途如似梦,腰缠万贯下容州。 玉笛蝉蜕上云楼。 《浣溪沙*梦浮生》 第一章 洞穴度日 话说躲藏在鬼罗湾黄仙山郭图一家子四人,马玮梁一家子七人,还有何杰和方元。山洞里生活可以说暗无天日,更是让人提心吊胆。 头些年还是很害怕,一直龟缩在不见阳光的洞穴里可见他们的忍耐意志和对官府追捕的恐惧。 当然,过了两年后逐渐偷偷地在洞口外晒晒太阳,呼吸一下清新空气也偶尔有的。虽然洞穴空阔通气,储存生活物资充足,但是在里面呆久了身体自然着不住。 风湿多寒带来的体弱多疾骨质疏松,如马玮梁老伴体弱多病已经很明显了。还有精神压力逐渐显现,心情压抑无聊寂寞等等更需要洞外晒晒太阳看看风景来缓解。 头一年,有几回筑基修士在半空中一路飞行用神识查探过。由于他们身藏的洞穴很深很大,且大洞小洞犹如蛛网,神识一扫而过,探查不仔细,因而没发现踪迹。 更有一区域即使结丹修士都无法探查不到,几年下来他们还算相安无事。若有元婴前来用神识搜查将无处遁形,但元婴修士怎么会无聊来此。 来的筑基初中期修士,低空飞行说不定有妖兽袭击,这一片搜查的修士都是高空一掠而过。 他们不会因为一个亡国太子而不小心丢了性命。像郭图这样的亡国太子、王子王孙,即使原先皇朝正主在青元帝国也多的很,而且活得有滋有味。 青元帝国并没有斩草除根,可见帝国的宽容。他们是修者本心就藐视世俗,对一些破落遗老遗少不尽心尽力实属正常。 天南大陆大大小小的国家有一百多个,覆灭后有投降有潜逃的举不胜数。像东江国这种小国的遗老遗少,在青元帝国高层眼中根本不足为患。 由于沈大将军心中有口气,一直盯着这边,下面的官员也没办法。其实局势已定,天下太平,他们应付的程度居多。 当然,敢应付的也只是一些办事的小卒或有权势的。小卒们还进不了高层的眼,只要应付的得当没人举报也相安无事。 有权势的他们也惹不起,比如用神识探查的修士,他们一路飞掠,若尽心尽力那就要每一寸都要查看一下,蛛丝马迹还是会有的。 可他们哪里会将一个没落的亡国王子放在心上,崇山峻岭里险象环生,若一不小心无缘无故丢了性命可就不值了。他们有没有敷衍,谁也不能评判。 还有些地方官员还是会将追查放在心上,上头若发现他们阳奉阴违,那可是要掉脑袋的。一旦发现郭图踪迹他们更不会吃素,因为有这样的一次捕获就多了升迁的机会。 和平年代做牛做马不见得能被提拔,若撞大运逮到一个那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扶摇直上不是不可能。 他们地位不高,能指使修者参与实在权力有限,层层上报后再执行下来,很多指令都变味了。他们有想法,但没多大机会。 可以说郭图马玮梁他们是幸运的。若修士不是飞掠搜查,而是地面仔细搜查,那被搜查到的机率就有九成九了。 马驹儿五岁时,马家又添一女。马玮梁取名为马欢儿,寓意给大家带来欢乐的意思。 十年来,大家对生活在洞穴里习以为常。何杰走出了一条进出群山躲避猛兽毒障的秘密通道,跋山涉水来回需要大半月。 他带回了好消息是官府在外界追捕也懈怠了,这让大家很高兴。崇山峻岭里动用那么多人力耗费太大了,而且危险无处不在。几年下来没逮捕到他们,几回下来发现那股劲早没了。 当然坐吃山空是不行的,补充食物用品等等是必须的。天天吃腊肉干菜再能艰苦过苦日子的人也无法坚持和忍受的。更何况还有一位太子殿下,锦衣玉食习惯了,让他过粗茶淡饭的生活,实在无法想象。 方元每日教几个小娃习武。 何杰晴朗天带马青钺、郭康出去打猎。此外一年内悄悄去二三百里外的那坡镇几次,采购些日用物品。 马成刚在离黄仙山五六里外一处隐秘峡谷的乱石缝里整理出一片空地种了些庄稼。一小块一小块从高空看有树木遮掩,除非走入根本发现不了。 又是一年年季到了,到处都在欢欢喜喜过大年。青元帝国统治下,广大百姓生活比以前好多了。因而逢年过节,各地喜庆多了。 洞中生活太枯燥无味了。小孩们除了玩耍就是练武、读书、练字,就没了其它娱乐。 这些年,过年前马玮梁就会叫何杰外出采购一些红纸红绳红线红烛糖果玩具等各种年货干货回来。 马玮梁自己扎一些灯笼挂在洞道里,点上红烛,将岩洞里照红,显得很喜庆。买灯笼是不现实的,那么大一个,何杰一个人背两个灯笼回来,其它东西就不用买了。 他还请郭图写一些对联。当然,他也能写一手好字。可对联需要有威望的人来写,祝福才有意义。 郭康带着马驹儿他们将这些贴在住的岩洞道外内外。住的洞道里用木板隔着,这可挡风隔音保暖。 在木板或两侧贴上大红的对联,岩壁顶没地方贴横批,就敲出一行凹槽,将横批贴上悬着。无辜敲一些凹槽,那可是坚硬的岩石,要花好大的力气和时间,这也是苦中求乐。 有风吹着摆动,在旁边挂上大红灯笼映照下更有趣味。还有会在放衣服、粮食、灶台等地方贴上各种挥春装饰,寓意“福至临门”的“福”字挥春。又如“身体健康”、“迎春接福”、“阖家安康”、“五谷丰登”、“福禄寿喜”等用以祈求福护宅,保佑平安,寄托美好心愿。这些装饰一贴上,浓浓的年味就油然而生。 马玮梁的老伴带着三个女人用红纸剪些花色装饰到处贴一些。起初都是买一些来,后来大家闲来无事,就自己剪,反而增添了不少乐趣。和大红灯笼组合,给这空旷的深洞里增添了些喜庆和欢乐。 天南大陆东部民间擅长手工艺品,如风筝、木雕、剪纸、刺绣、织锦、扎染、玉器等享有盛誉,且门类繁多。这些手工技艺不仅代表传统民间手艺人的智慧,还是生活传承的物资载体,源远流长、经久不衰,带着生活气息,更是老百姓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 比如剪纸,是体现手巧的一种手艺。一把剪刀,一张纸,想剪成啥就可让纸在剪刀“咔嚓咔嚓”声中慢慢呈现在手中。 马家本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世俗间一个普通百姓寻常人家,几世行医卖药材有了些钱财田产,可这些裁剪手艺他们都会,只是手艺粗糙了些。 民间剪纸是一种用于装饰增添喜庆和色彩的手艺,是老百姓农作中的智慧结晶,那些质朴、生动有趣的艺术造型,有着独特的艺术魅力。它承载着每个区域不同的丰富历史和文化信息,同时也表达了广大民众的道德观念、理想生活和审美情趣,具有认知、教化、表意等多重伦理道德的价值。 栱城一带的剪纸很出名,是一种与众不同的镂空剪法。其特点立体感强,刀味纸感,线条与装饰,写意与寓意等许多方面。剪纸在视觉上给人以透空的感觉和线条感的享受。 不知历经多少年的时间静静流淌,栱城剪纸逐渐发展成多色、套色、花色美的特点,形成了“简中求繁、繁中求和、和中求殊”的原色、重彩艺术语言。 家家户户都会剪纸,利用剪纸用于装饰家居的饰物,美化家居环境,如门笺、窗花、柜花、喜花,棚顶花等都是用来装饰门窗、房间的剪纸。如逢年过节亦或新婚喜庆,常常会贴“福”“囍”等字样,人们把美丽鲜艳的剪纸在雪白的墙上或窗户、炕头、墙壁及顶棚上,节日的气氛便被渲染得非常浓郁喜庆。剪纸自诞生以来,剪纸的内容很多,寓意很广。当然,山洞里就没怎么多花哨复杂。 拿起剪刀和红纸,大家坐好麻利的全神贯注的剪起来。时而用大剪刀,时而用小剪刀,随着剪刀的上下左右的游走。女人们时而蹙眉,时而微笑,左手红纸,右手剪刀。经历一轮折纸、下剪、上下翻飞,折叠好的红纸在手里一眨眼功夫就变成了各种栩栩如生的剪纸作品。无论是呆萌的小虎,温顺的小羊,喜悦的小鸟,活泼的小狗、灵气的锦鲤等等,都可以瞬间在手里变得活灵活现。大有摊开手掌就可以奔跑或飞起来的劲头,看着真叫人爱不释手。 源远流长下来的手艺,蕴含着绝美、精致、祥和、喜庆,历经千年沉淀和演变依旧闪闪光亮,一定经过无数百姓传承和岁月的推敲。 第二章 我要打猎 每当看到那些剪纸出的鬼斧神工的窗花,小娃们都会叽叽喳喳,发出感叹,都舍不得往岩壁上贴。 石洞里的单调,这些成为大家的快乐。在这无奈的岁月里,被迫龟缩在此地,过着野人的生活。这是祝福,这是爱恋,这是回忆。 还有打红心结也是大家的又一种乐趣。结绳久远,栱城的先人们劳作之余用杂草杆或长条叶打结或编织简单图案以解空暇之趣,之后演变为装饰手艺。 后来在漫长的时间演变中被人们赋予了丰富的情感和期盼,其中用红绳编织的“同心结”和“吉祥如意结”是流传最为广泛的。 同心结是栱城的先人们寓意深长的花结。 以前,这里山多兽多,世俗之人备受袭扰生活艰辛,只有聚集在一起,同心协力勇敢向前才能生存下来。 一个小小红心结,既体现了对红色的偏好,又体现了手巧创造力,同时代表了大家对团结互助的趋同。 由于其两结相连的特点,取“永结同心”之意,象征家族奋发向上同心协力永恒久远。吉祥如意结一般情况下都是作为玉、扇子、或笛子等的配饰出现。 在佩玉上装饰一个“如意结”,象征着称心如意、万事如意的美好寓意。 在扇子或笛子装饰一个“吉祥结”,蕴含着大吉大利,心想事成的美好愿望。 当然,马驹儿、郭喜儿是没有这些高档物品用于装饰,只能将打好的结挂在石壁上。 红心结所显示的精致与智慧从侧面彰显了人们世代繁衍的隐喻和团结奋进。看似复杂曲线缠绕而成,却可以还原成最单纯的二维线条。所蕴含的雅致和飘逸,是红绳结中代表元素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每当做这些时,几个小娃太开心了。这是他们一年里最开心的日子。自己想剪什么就剪什么,想编织多大同心结就编多大。因为自己将剪纸编织的技艺熟记于心,有时候裁剪的有些扭曲有些夸张,可这些都是自己的成果。 自己想编什么就编什么,可打结编图更是不能出偏差,只要一个环节错了那后面就编不成样。 马驹儿的手艺要比郭喜儿差远了,编到后来成四不像时都会成喜儿的笑料。 这些都是年季里他们最开心的日子。平时大人们对小娃们管束很严苛的,只有年季里到了年夜那几天才会让他们玩耍一下。 他们这些年在大人们的严苛管教下成长,以后他们会为这些年自己的辛劳和坚持而激动。 郭图教导他们皇家礼仪琴棋书画经史文理。 马玮梁教授他们药草药理药物配置病症疑难推拿灸焐。 何杰和元方教习他们武术、射箭、刺杀等搏击之术,还有练兵、布阵、战术等等行军列阵对战之军伍要素。 郭图要复国,武力和权谋是首位。而郭康、马驹儿这些年轻男儿是未来之希望。在这除了有时间还是时间的洞穴里提高他们战力素质是每天起来后的重中之重的事。 拥有渊博学识,言谈举止智慧机智,指挥谋断见机行事等等主宰一方王者所需培养的高贵气质和综合素养,这些都是郭图所期待的。 他知道他这一生也许就埋没在这荒山野岭里了。可他不甘心,很不甘心,他要复仇更要复国。 他不能实现复国大计,可要将这意志一代一代传下去。他无法实现,那郭康来实现,若郭康不能实现,只要血脉没有断绝,那就要一代一代传下去。 这愿望要现在通过意志输入强行灌输给郭康,可想而知,郭康背负的压力有多大。可能郭图没意识到,未来的复国路寸步难行举步维艰。这一精神烙印在郭康身上,让他负重一生,忙碌一生,惊险一生,苦闷一生,挣扎一生,痛苦一生。 没办法,所有一切希望都寄托在郭康身上。郭康自小在这帮大人们的耳提面授下孜孜不倦的学习、锻体…… 当郭喜儿、马驹儿懂事后也跟郭康沾了不少光。后来,他俩发现一天到晚就是学这学那,不好玩很累很无聊。 最后,他俩百般泼皮耍赖都无济于事。不是被大人恐吓不听话要被丢到山下喂狼,更会被打屁股一通。面对大人们的一手棍棒一手糖果,小孩只能乖乖听话。 郭图本想多生几个,俗话说人多力量大,兄弟齐心撼大山。可马莹玖生下郭喜儿后没有了生育迹象。据马玮梁诊断得出,这跟常年居住在这阴暗洞穴里不见阳光,饮食单一,体质逐年下降,还有受心情郁结影响也有关系。 当然,他不能说殿下您近年来身体也羸弱了,也是影响生育的原因所在。 这年马驹儿七岁了。 春暖花开时,何杰带着马青钺、郭康出去打猎。小马驹眼红的很,因为在山洞里或巴掌大的洞口外转来转去太无聊了,他想出去看看外面有多稀奇有多好玩。 郭康叔叔背着弯弓与箭壶,手拿钢叉,腕袖与裤袖都用布条绑好,头顶用黑布缠着,看的好有精神。 马驹儿转过来绕过去,一手里拿着梭镖,一手拿着小铲,背背着小箩筐,打好绑腿眼巴巴看着马青钺。 有几回他想偷偷地跟着去,在洞口被方元发现。方元受过伤,专门负责洞口安全。洞口不大,洞道很长,洞道旁边有个侧洞,方元就住里面。 马青钺得知后棒揍一顿后就不敢偷偷跟随。 如今又听要去打猎,马驹儿又背上小箩筐眼巴巴看着。 打猎也就是在黄仙山附近转转,他们可不敢走远。若往大山脉更深处就有未知的凶险,何杰每次外出采购身上都会带很多趋避毒蛇毒虫猛兽凶兽的趋避药物。 说来奇怪,黄仙山山上和山麓附近都看不到毒虫毒物以及凶兽、妖兽,连一般猛兽都没有。 只有些小兽或飞鸟路过时在林间小憩或捕食,或迁徙而过。但它们在附近也不会逗留太久,不多久就会离开。 他们打猎就是通过陷阱捕捉或射杀这些小兽,一无所获的次数居多。这里即使是小兽,比外面的兽类机警敏捷强悍凶残的多。捕兽射鸟还是要碰运气,这里鸟兽都只会逗留但不会在此生活的。 有时到附近河滩边戳一些鱼带回去,到深水里捉鱼他们是不敢的,深水里的未知危险何杰是见识过的。 能找到黄仙山半山腰的山洞,可以说是何杰他们最大的运气最大的造化。莽莽群山中若是一般低阶修士来说到处是险象环生之地,穿越瘴气,躲避凶兽毒物,跋山涉水到此处冥冥中似乎有根线牵引,他们这些世俗人能来到很难用言语来解释其间的玄奥。 当然,这里也不过是万岭山脉外围支脉而已。没有妖兽居住,偶尔有凶兽、猛兽出没,没遇上实属运气。 “小马驹,很想去?”马玮梁摸着白胡须笑问道。 “想。我都能举起五十斤的石头了……” “小子,外面很危险!”马青钺呵道:“你还小,过了十岁才能外出。爷爷,你不能老护着他。” “呵呵,就让小马驹出去挖个药草什么的,我看他都能背出几百种药草名字了,让他见识见识吧。男娃,野些,凶些,多吃些苦,多些磨砺,是好事。老何,就在附近转转,不让这小子出去他这心不死。哈哈,不然每次你们出去,他都磨皮擦痒的,好像外面比洞里要好玩的多。”马玮梁笑着说道:“小马驹,脚走出水泡可不要叫疼。” “哦。”马驹儿先是有气无力的的答应,而后欣喜若狂的说道:“不疼不疼不怕不怕。”说着,往洞外跑去。 洞外,以前也在洞口看看蓝蓝的天空白白的云朵,看看翠绿苍茫的远方山峦。可从来没有下过山,更没有攀爬过山峰。 黄仙山很高很高,进入年季,峰顶会有积雪。小娃们想去看看,何杰担心会留下脚印,一直不需他们乱跑。因而他们出了山洞,也只能在洞口附近晒晒太阳。 听到祖爷帮他外出,马驹儿这下高兴开心的不得了。 “拿把小刀给他防防身。”何杰对方元笑道:“哈哈,小马驹要出去溜达哟。待会儿要射只鸟,不然下次就没机会喽。” “小子,不要老认为自己有两下。待会儿打只斑鹊回来下酒,这是给你的任务。呵呵,估计你也射不到。自己再去拿个网兜,捕几只黑蟾回来泡酒。”方元拦住马驹儿丢了把短刀给他,逗他玩般说着还在他小屁股上踹了一脚。 马驹儿把小短刀往腰间一别,将小铲往背篼里一放,果真跑去拿了个绑着渔网的竹竿和梭镖,扛着高兴地撒开脚丫子跑出了洞口,嘴里还咯咯笑个不停。 第三章 惊变突至 山下不是荆棘密林就是乱石嶙峋,低洼处到处是沼泽水沟。 何杰有三条行走路线,他是不会一直按一条线路走的。走多了自然就能给别人发现有人常行走的路径,因而一年走一回,偶尔再走一回若不仔细搜寻是看不出蛛丝马迹。小心行事,耐得住寂寞他们才活到现在。 众人蹑手蹑脚前行,马驹儿走在中间,东张西望,兴奋不已。头一回看见飞流直下的瀑布,高耸的参天大树,树枝上唧唧喳喳乱叫的小鸟,草丛里不知名的小虫不时嘶鸣,他高兴地哇哇大叫。要拉着郭康去爬树,去瀑布下戏水,郭康笑他见什么都新鲜,但知道出来两三回就索然无趣了。 当年他自己也是这样,打猎,当想到自己脚踏老虎身躯的伟岸样子,哪会不激动。 不要猴急小心绊倒,这是郭康在他旁边常提醒他的话语。小孩子哪忍得住,吃了几回他老爹几个毛栗才安分。 郭康扮了几回鬼脸,马驹儿却是两眼泪汪汪。 小半天,一无所获。不是没遇到小兽,是马驹儿想试试捕杀猎物,可箭箭射空,将猎物吓跑了。 众人一路唉声叹息。鸟兽都没捕到,路上设置的陷阱也没夹到鸟兽。有一回差点将马驹儿的手夹了,马青钺气得又给他几个毛栗,幸好何杰护住,不然又遭一通打。弄得马驹儿泪汪汪,而郭康笑的直不起腰。 下午,何杰见一无所获,收了捕兽铁夹子,去溪边碰碰运气。捕兽夹是要带走的,这里不见人迹,若给有心人发现,那隐藏就暴露了。 到溪边一是看看有没有小兽去饮水趁机捕杀,二是用铁叉梭镖戳些鱼回去。还有马驹儿可以在附近去找找药草什么的。 鬼罗湾是不敢去的,水急浪汹暗流隐礁滩险,两侧多悬崖峭壁多急弯,踏浪行船那是找死。据说这里的水一直流到银屏山落塘埠,可没人考证过。 鬼罗湾有不少支流,黄仙山附近花飞谷有一条小溪就是其支流之一。之所以叫花飞谷,是每到七八九月份,此地生长一种黄颜色的小花,花谢时,风一吹,花瓣漫天飞舞,落地后满地黄色,煞是好看。 郭康来后,他称此地为花飞谷。 开花时,花蕊中散出一股清香,山谷中弥漫着清馨沁鼻,因而很多小兽来此地饮水嬉戏。 潺潺流水,从山岭上流下,在密林边形成十丈间方小水潭,然后漫过水草甸缓缓流到更低洼的溪流中。 这水潭有些深,时常有大鱼出现。何杰和郭康在溪边用梭镖铁叉戳鱼,以防意外是不会下水的。都是隐藏在岸边等鱼浮到水面,当看见鱼时就将梭镖掷出。梭镖尾系着软绳可掷出老远,飞出的梭镖可以收回来,这等于守株待兔。 马青钺带着马驹儿在附近找找,看看有没有药草。每进出洞口一里多是必走的,随之他们分很多岔道下山去不同地方,如此好隐匿行踪脚印。此地一年也来不了几回,黄仙山太大了,捕猎的地方多。 太阳要下山时,四人聚到一起,发现都一无所获。 何杰苦笑道:“我看,老在这几个地方转,估计那些小兽都知道我们的路径了,它们都成精了。呵呵呵。” 马青钺见马驹儿一副傻乎乎地模样看着大人说话,刚才一路走来这小子还来了几个狗啃屎,心里有些气,他瞪眼说道:“小子,叫你不要跟来,你偏要来,你看看,啥也没有。带着你,我们都不敢走远。下次,不准你跟来。” 马驹儿见马青钺瞪眼自己,忙退到郭康身后,嘴里却嘴硬道:“哼,不出来就不出来。” 马青钺有些生气,欲挥手打去。何杰拉住马青钺的手臂笑道:“小马驹,你说的吆,明天我们又来,你就不要跟着喽。” 马驹儿忙说道:“吖?谁说了,我可没说过。郭康叔,你听见我说了没有?没听我说吧。” 马青钺更来气了,笑骂道:“小子,这么小就睁眼讲瞎话,长大了那不就成了大骗子了,看我不打断你小子的腿。” “算啦,回去喽。” 马驹儿第一回外出打猎就这样空手而归,药草也没挖到,还摔了几回狗啃屎。回去后,惹得大家哄笑了好常时间。 马驹儿经常跟着出去打猎,也打到过黄鹭鸭、黑蚧猪等一些不凶猛的小兽。他很高兴,这些都是攻击性不强的野兽,为此何杰给他壮壮胆练练手。尤其又不用听郭图唠叨人生大道理,他是很愿意跑出去的。 其实马驹儿主要的事还是挖一些药草,至于打兽他还是辅助。常住山洞里,不见阳光,头疼脑热感冒咳嗽还是常有的。 尤其马玮梁夫妇上了年纪,气血衰弱,小毛病不断。采一些药草补气滋养亦能延年益寿,多余也可带去那坡镇药铺换些其它物品。 一晃又到了年季,马欢儿三岁了。马欢儿咿咿呀呀能讲能走了,一眼就让人看的是一个聪明伶俐的小丫头。 何杰去那坡镇换了些物品,背回了很多年货。 小娃们欢喜的很。 天南大陆东部年季比较温暖,除了一些高山区域外大部分地方都不会下雪。黄仙山山顶有积雪,山麓是没有雪的。这里离大东海只有八九百里,受海上暖流较明显。窑蛇岭和黄仙山这一带离海岸线不远,是向大陆凹进的一处大海湾,其它区域如同一垂直线上的如河崖城离海岸就有两万多里。 何杰回来后的第二天带着郭康外出打猎,这是年季里最后一次打猎。马青钺没有去,他要帮马成刚磨谷物制面粉等活儿。用磨盘将一些谷物磨成粉面或浆汁,多了些食材丰富了餐桌上的品种。 马成刚种了些农作物,有些吃剩下的食物就想着养鸡养猪,可买回来的鸡仔猪仔第二天都死了,试了几回,都不知其解。 后来发现黄仙山附近都没有鸟兽栖息,连虫都没有,说明此地有些古怪,他们弄不清楚,只能放弃。 为此,若想吃鸡吃猪肉只能靠何杰去集市买一些回来才能打牙祭,还有要么去打猎。 马驹儿也没去成,他被张花儿叫去了。张花儿安排他去给那沉睡的怪人擦洗身体,喂药汤之类的事,这些也是马驹儿的日常所干的事。马玮梁知道这古怪的活死人定不是平凡人物,不管他能不能活过来,结个善缘也不亏什么。 马驹儿带着马欢儿烧好热水,提着热水桶来到深处一处通风干燥的侧支洞穴里。 他湿布帕给怪人洗脸洗手擦拭腿脚,边清洗边说道:“怪人老爷爷,又要过年了,小马驹给你洗洗,安心过大年。待会儿编个红心结给你……欢欢,你慢些,你喂快啦!慢些……” “哥,欢欢很慢了,是怪人老爷爷不吃,不是欢欢快了。” “你自己吃饭拿碗都不利索……” “哼,怪人老爷爷又不是你的,欢欢要去告诉郭康叔叔不带你去打猎,看你还凶不凶!” “好啦,好啦,哥哥去不成,就没人给你采花给你戴了。” “噢,那我不说,你要给我采大红花给我,好不好?” “好,我给你采……” “哥,哥哥,有个老爷爷。” “啥?是祖爷爷,还是大爷爷……” “是白胡子老爷爷,不认识。” 马驹儿这才回过头来,他大吃一惊,一个灰发白胡的老者正神色冷峻的看着他俩,无丝毫慈善之意。 马驹儿这一年出去打猎很多次,对危险还是有些判断力,况且大人一直给他灌输他们在这山洞里居住是躲难见不得生人。 他快速拔出身上一把短刀,指向那老者问道:“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那老者面无表情,他抬手一弹食指一点马驹儿。 “嘭”一声破裂声响。 那老者一愣。 马驹儿就觉得胸前一道银光炸响,自己被弹飞撞到石壁上,“噗通”一声落到地上。 他脖颈上挂着的指甲盖大小玉块裂成两瓣从红绳上脱落,落到了地面上。 他胸口衣服全成碎屑飘落了。除了摔疼,竟没有受伤。骨头似被摔碎了,疼得他“哇”一声大哭起来。 马欢儿拿的汤勺脱落到地上,“啊”一声惊叫后呆如木鸡。 老者也有些惊讶,自己觉得对这个小娃,不用吹灰之力,和踩只蚂蚁有何区别。 刚才只是随手一抬劲风而已,连一丝法力都没用,没想到这小娃竟有护身符。 刚才进洞穴杀那几个大人时还以为会棘手,连吹灰之力都没用。 对这洞里只剩的两个小孩他根本没放心上,可就是这随意却出现了意外。 至于那个躺在床上的老人,他先前觉得有些古怪可用神识探查过没有发现一丝真元波动,他就将其忽略了。 老者并没有迟疑,抬手朝马欢儿隔空一抓。 第四章 拜我为师 马驹儿刚才是背对着进洞穴口,马欢儿是站着木板床的另一边,面对着洞穴口。 老者将马驹儿弹飞,人已经挨近木板床了。 忽然他大惊,他发现自己欲隔空捏死这小女娃,可自己的身躯却不自觉的朝木板床前滑去。 太奇怪了,太奇怪了! 正当他心想不可思议之际只是瞬间被躺在木板床上伸出的一只枯干如槁之手掐住脖子,意识随即迷糊并瞬间不见了,连惨叫声都没发出。 “小马驹,小马驹,男子汉啦,哭啥哭。哎哎,小马驹……”一个苍老嘶哑的声音有气无力的在洞穴中传荡。 马驹儿瞬间麻木随后疼痛传遍全身,他一下使劲嚎啕大哭。 刚才他不知发生了什么,当看见那白胡子老头一刹那就觉得胸口一热。随后身子就“啾”飞起来了,“轰”一声撞到坚硬的岩石上,瞬间全身疼痛。 这个过程他脑海里一片空白,当然只是一瞬,也容不得他反应。此刻的他感觉是他这辈子摔得最疼痛的一回,只有用哭啼来表达自己的痛,缓解自己的疼。同时想引来大人们对他的关注和呵护。 马欢儿好像忽然惊醒,她颤巍巍的叫道:“鬼,鬼……”随后往哭泣的马驹儿那边跑去了。 她虽年纪小,还有些不懂世事,但也知道什么是鬼,因为郭康、马驹儿以前经常扮鬼吓她和郭喜儿。 还有马玮梁经常讲些鬼故事给他们听,刚才听到一个从来没听气若游丝的声音,寂静中显如鬼魅令人恐怖心惊。又看见那白胡子老头消失不见了,她本能的朝自己哥哥那边跑去了。 “谁,谁呀?”坐在地上的马驹儿在马欢儿摇晃中止了哭声,四下张望,他惊慌的问道:“那白胡子……” “不知道,不知道……我怕。” “有鬼呀!”马驹儿一骨碌爬起,抱起马欢儿就跑。 “咣当”。 “哎哟,哥,疼……” 马驹儿慌不择路,抱着马欢儿没跑几步,竟撞到石洞壁上,摔了个四仰八叉。 这时躺在木板床上那怪人朝马驹儿招招手说道:“嘿嘿,小马驹,你这个大笨蛋,快过来。” 马驹儿有些傻懵懵,他内心想着那是个鬼,可两腿一直在发抖,都站不起来了。他颤颤巍巍地问道:“你,你吃了白胡子老爷爷?” 马欢儿摇着马驹儿小声说道:“是怪人老爷爷,就是躺着的怪人老爷爷。” “小马驹,快过来。” 马驹儿和马欢儿又听到这声音不知咋的也没了胆怯,来到床边。 “小马驹,听我讲。你大了,莫要哭泣。谢谢你这些年照顾我,陪老人家我唠嗑。既然有缘,老人家我这一身衣钵就传于你。老人家乃合欢宗廉顼公,与韩鸣对战受伤落于此。你乃凡体,老人家尚有一丝法力给你洗筋伐髓,铸就灵根之体成就天下第一大修士。喔,你知道神仙吗?合欢宗,神仙修炼的地方,天下第一宗门。老人家给你传功,你就是合欢宗弟子了。盘坐莫动,洗筋伐髓犹如抽筋剔骨剥皮割肉般痛苦,你能否承受。” “啊?练武吗?天下第一?站马桩我能坚持好久好久。好,好。” “那给为师磕三个头吧。” “好。”马驹儿立马给廉顼公磕了三个头。 “即入我合欢宗,你就要担负合欢宗的荣辱,记得化神大成后找韩鸣替老人家我报仇。” 马驹儿眨眼问道:“韩鸣?韩鸣是谁?还要杀人?” “韩鸣是天南最大魔头,大坏人,吃人的恶鬼。你长大后就知道了,但你不能说不能问。记住只有达到化神境后才有打败他的可能。” “哦?” “床边盘坐,静心静气,双臂下垂,放开心神。” “噢。” 廉顼公抬手一点眉心,眉心一裂,一颗无形无色的圆珠从其眉心缓缓浮现。幻缈珠遁入马驹儿眉心,消失不见。 幻缈珠进入马驹儿眉心之际,他感觉到有样物体进入自己眉心脑海里。可刚才自己是睁大了眼睛的,咋什么也没看见?当幻缈珠进入他眉心刹那间马驹儿神色迷茫,双眼呆滞,全身颤抖如筛糠。 马欢儿傻傻的看着马驹儿,欲要靠近马驹儿。 “小欢儿,站远些,到床这边来。” “哦。”马欢儿听到廉顼公说话回了声,慢慢挪到先前她喂汤的站立之地。她有些好奇,有些看不懂。 她看见小哥哥呆呆的,口中流着白沫子。她看见马驹儿痛苦的样子,她内心也很痛苦。她好像问问马驹儿怎么啦? 忽然,她看见躺在床上的老爷爷抬起手掌放到马驹儿头顶一尺处,手掌心朝下一缕缕红雾涌向覆盖马驹儿头顶。 “啊!”看见红雾滚滚吓得马欢儿惊叫一声,后退到石壁边瑟瑟发抖。她眼瞳骤缩,此景已经超出了她的认知,刚才一幕幕太稀奇古怪了。 三岁的她能懂什么,这些她茫然,可内心的害怕转变为呆若木鸡本能在她呆滞的面容上尽显无遗。 洞穴内一下炙热了不少,马驹儿全身一下大汗淋漓。 就在红雾钻入马驹儿天灵盖里时,马驹儿痛苦的一声惨叫,欲要站起逃走,可有股力量让他动弹不得。他只能通过一声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嘶吼来发泄身躯带来的巨大疼痛。 马欢儿看见马驹儿先是满脸通红,而后是脖颈通红…… 只要皮肤通红后就有一些黑绿色浓稠液体物质流出皮肤滑落下来,随后是一些黑色物质…… 马驹儿大吼大叫挣扎欲要脱离束缚,双手原先是按在地面上,如今指尖全身血。因为他身体动不了,疼痛让他想要用手指传递到石地上,欲要深深抠入石地里。可肉指又无法力内力怎能抠进坚硬石面,最后只落得个指甲脱落十指见血甚至露出指骨。 此时马欢儿不知不觉中挪到床边,她全身冒汗,满脸惨白,吓得全身无力。小手抓着床沿板身体颤抖不停,刚长出来的几颗小奶牙“嘎嘎嘎”声不停。 她不光看见自家哥哥变成了半个血人,那床说道老爷爷身体快速干瘪,比刚才更干枯更瘦小更皮包骨。 马驹儿声音嘶哑了,可全身依旧在挣扎,红雾慢慢笼罩到上半身了。此刻马驹儿上半身本已破碎的衣服变成了粉末,赤裸了上身。 马驹儿慢慢地由挣扎变得抽搐,因为更多红雾涌向马驹儿体内。 “轰”一声巨响。 马驹儿飞出老远,又一回撞到岩壁上,摔落前就昏死过去了。 马欢儿也被气浪冲击,虽被廉顼公将法力波动隔绝了,但他始终处于衰竭之态,隔绝了法力扩散,可洞穴里空气仍产生了波动。 小女孩“噔噔噔”几步后退撞到岩壁瘫软躺倒,也昏死了。她本身就被气温热的有些虚脱,她的哥哥正处于生死之间,是一股执念支撑她坚持坚持。刚才这股气浪将弱不禁风的她推了出去,幸好有一股力量托了一下,不然娃儿身躯就成了碎渣。 就在廉顼公施展洗髓传功大法到了最关键之际,虚无中一根铁棍突兀出现朝廉顼公头颅砸来。 廉顼公丝毫没有察觉到洞穴中来了人,且突然袭击自己。他猛地坐立起来挥手阻挡铁棍,巨响就是臂膀与铁棍接触发生的声音。 两者相争法力外溢,但廉顼公分出余力护住了马驹儿和马欢儿。 “咔嚓”一声,廉顼公臂膀再一次骨折了。 原先和韩鸣对战,躯体撞入黄仙山后,身躯几乎支离破碎,只是没有散架而已。 这十来年间骨骼已经慢慢愈合,只是本元大大受损,虚弱至极,靠身体本能修复实在太慢。受刚才铁棍一击,怎能承受得了。 可廉顼公另一只手一伸,枯如鸟爪的五指朝那中年修士隔空一抓。那中年修士脖颈瞬间被吸到廉顼公手中,眼睛突鼓,脑袋耷拉,就这样被捏死了。 “唉!”廉顼公将尸体一丢,低叹一声说道:“没想到区区一筑基修士只不过隐身而来,都能袭进自己身边没被发现。唉,虎落平川被犬欺。可惜了这具尸体了,要知道还有修者,那幻缈珠就不先给你小娃了。一具筑基修者尸体内的能量多少能聚集一丝灵力给你续完灵根。唉,以后苦了你这小马驹了。天意呀,天意!洗筋伐髓断骨重塑移植灵根蓄养,老夫不是即将逝去,也舍不得消耗最后一缕本元渡给你。一半都没有到,就这半截残废灵根修行路上能走的远吗?这韩教家奴走狗真可恶!经此一劫,估计老夫也活不了几息了。” 他看了看马驹儿,眼中充满慈爱,更有眷恋与遗憾。命运的捉弄,还是当年杀生过多的孽债如今招报应了。 想想马驹儿得了自己的衣钵,也心安了。虽不需要他以后发扬光大,但最起码知根知底,值得可托。若自己生死后,给一些宵小得了自己传承,祸乱了合欢宗,那就对不住恩师了。 第五章 天涯漫道 虚弱枯瘦如柴的廉顼公忽的坦然一笑道:“命运捉弄,造化弄人,老夫临走时还得一个传人,是老夫的福气啊!哈哈,你我即有因果,生亦死,死亦生,运多舛,逢狭路,靠你自己走了。我能给你的……看样子韩教不会轻易放过你,既然将你这小马驹扶上了马,那再送你一程。还是给你做个隔绝神识探查的护罩吧,三日内一丈外筑基修者不当面细看用神识是无法探测到你。可三日后,看你……唉,法力已经枯竭,那就让这最后一丝法力和皮囊化作百年气运护佑你,平安百年,也算是老夫受你三个磕头礼可没做到一天师父的责任回报吧。但你这一生能否摆脱狼王控制,看你造化了。呵呵,看那护身符,显然是器相宗技艺,虽说等阶太低了,但世事难料。听张花儿所说是姨祖外婆肖芙所赠,以这护身玉法力波动看当年炼制时应该是练气境吧。能将护身玉炼制到如此水平,又过去了几十年应筑基了吧。有一位祖婆关照,我这百年气运会指引你这小马驹,让你这祖婆护佑你。呵呵,以后的路,是年轻人去走的,是年轻人的天下。既然败给了韩家那小子,败就是败,败就是亡……哈哈哈哈。” 廉顼公在仰天大笑声中掐了个指诀朝马驹儿身上一点,一道光点没入他体内。而后往自己天灵盖猛地一拍,“咔嚓”一声,头顶裂开,一个皮包骨全身皱纹的枯瘦闭眼元婴飘立在廉顼公身躯前。 他朝元婴一点指,口中念念有词。那元婴小孩微微睁开眼睛一条缝四下看看,有些留恋,有些不舍,有些无奈。他化成一团金黄粉雾,不停翻滚间成了金色液体朝马驹儿飘起,到了马驹儿昏死上方,化作无数金色雨丝淋落在马驹儿躯体上。 “小马驹,老夫看好你!”廉顼公好像用尽了全身力气说出这句话后,仰头倒下化成齑粉,洞穴中凭空出现一股旋风将齑粉吹得一干二净。 傍晚,山洞里脚步凌乱,凄厉哭喊声不断。 “方伯……呜呜……” “爹……呜呜……是谁?是谁干的,我要抽你筋扒你皮!” “马爷爷……呜呜…………” “马叔……呜呜,马哥……” “娘……呜呜……啊!是谁?” “喜儿……哎呀,喜儿,呜呜。这些畜生,连小孩也不放过,你是谁?我要杀你全家,灭你九族。” “马婶……马奶……呜呜。” “马嫂,嫂……都死了,都死了。何伯,都死了。何伯……” “不是一刀毙命,身上没有伤痕。面色没有恐惧,应是,应是……仙人下手的。”何杰查验每具尸体满脸凝重的说道:“咦?小马驹呢?我去找找,小康,快去收拾东西,尤其是玉玺和诏书,马上走。我看,这里应被发现了。” 郭康摸了摸眼泪,迅速朝一个洞穴跑去。 何杰快速搜索每一个常去洞穴,找了马成刚和马青钺居住的洞穴,没有。他又快速来到神秘人所在洞穴,入内一看。床上没了神秘人,可床边趴着一个中年人,手中拿着一根铁棍。马驹儿躺在地上,肮脏的上半身和脖脸血红尚未褪去,还散发出熏臭。 何杰拿食指往其鼻孔边一探,有些气若游丝。他面色一喜,马驹儿没死。 他转过木板床,一探马欢儿鼻吸,忙抬手一掐人中。 马欢儿闭着眼睛“哇”一声哭泣起来。 何杰忙抱起马欢儿让她匍匐在自己肩头轻抚其背说道:“小欢欢,小欢欢。不要哭不要哭。何爷爷在,莫怕莫怕!和爷爷讲讲发生了什么了?” 马欢儿在何杰怀里挣扎着大声哭泣,随后全身抖索,仍然哭泣不断,死活不讲话。 正当何杰一筹莫展时,“咳咳”两声,马驹儿坐了起来,并张嘴吐出两口乌血。他眼神迷茫,四下看看,又吐出一口乌血。 何杰一看马驹儿醒了,有些心喜,见他连吐几口乌血,双眼布满血丝,满脸污垢,刚才血红色快速褪去,伴随着是苍白。神色有些呆滞,双眼间或一轮犹如回光返照时的气息。何杰心惊不已,忙跑去,朝马驹儿背上连点三下。 “啊!疼……”马驹儿又是大叫一声,喷出一口鲜血。 “小马驹,怎么啦?爷爷给你封住穴位,你怎么啦?” 马驹儿好像没听见似的,站了起来,想迈步,“噗通”一声,摔倒在地。 何杰忙弯腰去扶。 马驹儿却甩开何杰的手,摇摇晃晃跌跌爬爬来到一处,捡起两节断裂的玉片,看了看,握在手心里呆了呆。随后他看看木板床上空空的,神色一愣忙问道:“床上,怪人老爷爷呢?” 何杰脸色茫然,马欢儿只是哭泣。 何杰有些焦急的问道:“发生了什么?” “不知道,刚才好像做了个梦。来了个白胡子老爷爷,后来怪人老爷爷就醒了。后来,后来……我就不知道了。好像,那怪人老爷爷和我讲了很多话,可,可记不得了。” 这时,郭康跑了过来。他听见哭泣的声音忙跑了过来看看发生了什么? 看见马驹儿和马欢儿还活着,忙疾呼道:“小马驹,发生了什么?” 何杰问道:“收拾好没有?” 郭康愣了愣回答道:“没有。” 何杰说道:“我看了,这是韩教修者服饰。把储物袋解了,抓紧去收拾了就走。” 郭康忙说道:“喔?好,好。”随后忙在那中年人身上一摸,解下一个黑色袋子。他又伸手去拿那铁棍,没提动。 “这铁棍不要了,拿不动。”何杰看了看摆摆手说道。 郭康此刻有些懵,他这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多死人,除了这修士其他人都是他的亲人。这么多亲人都死了,刚才感觉天崩地裂般,脑袋里一片空白。他回答道:“噢。那我爹娘他们不能……” “我知道,快去收拾。” “好好。”郭康扭头又出去了。 何杰抱起马驹儿快速奔到洞口,将兄妹二人放下说道:“小马驹,站这里不要走。” 他说完,进了旁边一侧洞穴将方元用被褥床单包裹抱了出来。 马驹儿牵着马欢儿跟在后面。 何杰回头说道:“小马驹,不要过来。你和小欢欢还小,不能看。” “我知道,我和欢欢也要……”马驹儿哽咽的无法再言语。 何杰有些诧异,他发现马驹儿醒来后不再是那个蹦蹦跳跳的小马驹,这小马驹童真中有些坚韧之意,更有刚毅之色。就拿自己去扶他时,他不让自己扶,还推开自己。那股力量比以前大多的不知多了多少,自己都要另眼相看了。 马驹儿说道:“我懂,小马驹长大了。”他刚才意识模糊,可他看见那中年人死在木板床边,又联想到那白胡老头。再看见何杰抱着被褥,可被褥里流出的乌血,他就明白了。 “欢欢,不要哭,不要怕。我们去看看睡着的爹娘他们。” “哦。欢欢不哭……”马欢儿有些哽咽,可她刚才看到了很多她这年龄段无法想象的事和从没接触到的经历。刚才所见一切,似乎让她成长了不少,懂事了不少。 何杰将死去之人,移到一宽敞洞穴里,将床板门板点燃。 马欢儿并不嫌弃马驹儿身上的污垢,将脸贴在马驹儿怀里呜咽抽泣。马驹儿看着燃起的火焰无声的哭啼,他左手紧握,即使指尖露骨都没感觉疼。 他内心暗暗发誓,杀我父母者死!杀我祖父母者死!杀我曾祖父母者死!即使你已经死在此地,但你背后之人不可饶恕! 何杰匍匐跪拜,郭康、马驹儿牵着马欢儿也跪拜。 何杰拿着一坛酒往地上一洒,眼泪婆娑道:“殿下,一路走好。请殿下放心,臣赴汤蹈火,护佑小殿下复国,再所不辞。王妃,一路走好。小郡主一路走好。马叔马婶一走好。成刚弟媳一路走好,请照顾好马叔马婶,请照顾好太子殿下、王妃、小郡主。青钺、侄媳一路走好。方老弟,一路走好。一路护佑殿下王妃进入长生殿。”何杰摸了一把眼泪长虚一口气跪拜叩首说道:“臣禁军镖旗校尉何杰定辅佐小殿下复国为你们报仇雪恨。” 郭康三叩首后悲切的说道:“儿臣定为你们报仇雪恨!为你们报仇雪恨!” 火焰熊熊燃烧,被褥木板在火焰是“霹雳巴拉”的响。即使尸体燃烧中产生浓浓的焦臭为令人窒息,可大家沉浸在悲痛中。 何杰将一众尸骨用床单一具一具包好,收拾了一些物品,连夜出山洞。当然,中年修士尸身没动。 他知道此地已经被发现,若不走,而这修士没回去,外面接应之人肯定会寻来。 第六章 重围脱险 何杰没朝那坡镇的方向去。他知道自己前些天去那坡镇其行踪肯定被发现了,估计有修士尾随而来。但见自己在黄仙山洞穴里居住后回去叫的人,这次得朝另一个方向行走。这是一条备用之路,中间还有一个休息的小洞穴。 何杰背着包裹尸骨的包袱拿着朴刀走在前面,马驹儿背着马欢儿走在中间,郭康大包小包背着断后。 一路跌跌撞撞,都在峡谷或半山腰间行走。大约走了五六十里,也就翻过两座大山后。 何杰将众人领进了一个山洞,这已是后半夜了。 他们不知道,待他们离开黄仙山几十里后,无数猛兽奔来,强占黄仙山附近各自喜欢的场所。 何杰他们不知道黄仙山附近没猛兽出没,是廉顼公受伤栖身于此法力近乎枯竭导致修行的魔功邪法中血气溢散震慑的缘故。 当然,黄仙山洞穴里它们暂时无法进入,因为山洞口内被何杰用石头堵住了。 位于青秀峰上的洞口很小,很隐蔽。因为洞口前面还有一块大石凸出阻挡。洞口只能容一人侧身进出,洞道很深。 何杰搬了些石头离洞口一丈处将洞穴口堵死,这里是最窄的地方,仅容一人佝偻着腰进退,连转身都困难。 四人躲在这狭窄细长不到百米的洞穴里过夜。 郭康建议第二天一早抓紧离去。何杰认为要躲上几天,估计黄仙山附近有修者搜寻。 确实如何杰所料,黎明时分就有六名筑基修士来到黄仙山,幸好何杰已经带着郭康他们已经在小洞穴里休息了。 杀几个凡人和来去的时间相比连零头都不用,可他们在银屏山左等右等都不见罗西元和阳晨回来,知道出事了。 以李天魁领头,一路神识外放,一路搜索,来到黄仙山半山腰洞穴里。察看一番,看到阳晨和他的铁棍,可不见其他人影。但感应到有法力打斗波动的轻微气息残留,估计罗阳二人凶多吉少。 他们有些诧异,一些凡人居住地怎么会有法力打斗波动。难道洛阳二人发生了内讧?于是等天亮后二人一组沿黄仙山百里内拉网式搜寻,夜晚有不可知的危险谁都不敢低空飞行。 他们二人一组,低空飞行查找。 李天魁和钟山一组朝何杰昨晚所行方向飞掠搜寻,他们离地一千丈多高度飞行。 李天魁经过青秀峰时,眉头一凝,身形未停依旧前行。一把飞剑却飞掠而去,钻进半山腰一悬崖洞穴。 “轰”一声响,那洞穴坍塌,很多碎石“哗啦啦”落下将山洞堵了个死死。 钟山忙问:“李师兄,发生了什么?” “哦,没什么。刚才发觉这山峰一洞穴里有人用乱石堆砌将半截山洞堵了。可这洞穴中什么也没有,既然有人在洞里堆了些石头说明有人来过,不如把这洞口毁了,免得遗留后患。” “对,不能留一处死角。这深山老林里,罕见人迹,此处应是他们落脚点之一。” 洞穴里漆黑一片,他们没敢将那夜明珠拿出来照明。何杰、郭康、马驹儿、马欢儿半躺在洞穴最里面。因为洞里很狭小,大家挨着很近,马驹儿身上的隐匿幻术将四人身形掩盖了。 李天魁筑基初期多年,钟山刚筑基,神识覆盖穿透力还是有限,还有他们为防止意外发生,低空飞行也不是很低。即使发现了山洞,神识探查到的也是空空。 一道白光直刺而进,随后“轰隆”一声,大半个洞穴坍塌了。 四人有些懵,山洞怎么坍塌了?难道是被发现了! 先是马欢儿吓的惊叫,马驹儿忙捂住她的嘴。马驹儿的反应灵敏度比以前不知强了多少,可这细微的变化大家都没察觉。 郭康还沉浸在悲痛之中,坍塌震响使得他在恍惚中回过些神色。 何杰更是思索未来,如何看护好这三个小孩。其中还有一个东江国皇室嫡系唯一血脉。他的压力很大,担负的责任更大,见此情景眉头皱得更紧。他看出马驹儿力气大多了,神情冷峻坚毅了不少,可心智的细微变化还没觉察到。但这些,对他来说还未往心里想。 好久后,何杰低声问:“没受伤吧!” “没有。” “没有。” “那好,欢欢没事吧。” “没事,只是被吓坏了。” “何伯,看不见咋办?好像被乱石堵死了。”郭康郁闷道。 “没死就好。慢慢将乱石搬里面去。” “有很多大石头,挪不动咋办?” “没事,这洞里我藏了些吃食,三五天没问题。再等等,估计外面不会有人待守,待会儿用夜明珠照亮。” 三人在狭窄的洞穴里蚂蚁搬家般将坍塌的石头搬到洞穴尽头。他们运气好,李天魁的飞剑是直接撞击岩顶岩石,岩石碎裂坍塌将洞道阻塞。岩石都碎裂成了小块,这些就容易搬动。 李天魁若用飞剑在洞穴里切割岩石,飞剑切割出的石块几百上千斤都会有,那何杰他们只能无奈等死。 用了十天时间才掏出个小口子,仅能容一人爬行,就这个还要收缩躯体,可小出口让他们高兴死了。 他们身体都消瘦单薄,若稍健壮点就没辙了。因为有好几块石头太大太重是没力气搬动的,只能将石棱敲了才能通过。 幸好这几块石头是在洞口,敲击是最后几天,李天魁他们早已经走了,不然敲击声可能被他们听见了。但在这十天内何杰和郭康都发现马驹儿搬运石头的气力一天比一天强,后来力气竟比郭康大多了。 郭康已经摸到了明劲门槛,少说也有六七百斤气力,再勤加习练跨入明劲境成为真正武者指日可待。 马驹儿气力增大,何杰归结于他是受了仙人的赐福。 马驹儿气力增强超过郭康并不等于他战力也超过了郭康。武学竞技不光是比拼力气,还要看武技、反应、经验、器械、心里素质等等综合因素,就如修士不光看修为境界一样。何杰看到马驹儿的变化,将格斗技巧和自己多年来的杀人经验在闲暇时间里灌输给马驹儿。 李天魁他们不是主动回去的,是被妖兽吓走的。第三天时,他们扩大范围来回搜寻,被一只火狼在半山腰喷出火团攻击,褚子庸差点丧生火海。 他们拉网式搜寻了十多回发现些蛛丝马迹可人踪迹皆无,为了安全草草收场。他们飞行、神识对法力消耗很大,神识需要灵力支撑,筑基初期修士哪会绵绵悠长,没了就要修炼。 何杰、郭康、马驹儿、好马欢儿出了山洞,身体透支严重已经有些虚脱。水早断了,众人口干舌燥,忙下山找水灌了个饱。幸好是碎石阻塞,没有隔绝空气,不然几天下来他们四个就死翘翘了。 死里逃生的喜悦,在茫茫群山里只是短暂的。他们在崇山峻岭中绕个大圈,沼泽暗洞小心些都可以避过。可毒障飘忽不定,是最头痛的。让大家欣慰的一路没碰到野兽凶兽。沼泽毒障可躲避,老虎狼蛇等凶兽你躲可它会觅着气息追逐你。可这一路没有碰到,这让何杰一直提着是心稍安。 在一座干燥向阳的山峰半山腰处将众人尸骨埋葬了。郭康本想将他们带出群山才埋葬,可如今吃喝都发愁,哪有力气背着走远路。挖坑草草埋葬后,磕了几个头哭泣一番才走。何杰很警惕,知道危险无处不在,可招架不住小孩们的哭啼。 四人历经半月,走出了茫茫群山。大山外有不少流动哨、关卡,好不容易有惊无险的躲过。他们不敢到人多聚集区,怕被暗探察觉。 这一日来到了榴城,是一座百万人居住的大城,这里盛产石榴而得名。何杰雇了辆马车,朝畅黎城而去。 畅黎城乃原先东江国京都,如今改了名又成为畅州郡府所在地。 五日后,马车进了畅黎城,住进了泰盛行客栈。 何杰在城里转了几圈,第二天来到城东一幢有六七间房带庭院极普通宅院外一胡同不起眼处悄悄注视此宅院内外动静。 畅黎城东城居住的是本城到处做小买卖的商贩,都是些小商小贩,还有些做手艺者。 城西居住的都是在本城做苦力的,也是本城最穷苦的底层百姓。城南是富商大户,城北是官府衙门。 一连三日,何杰悄悄看着这家人进进出出。这户人家是卖竹篓竹耙竹席竹瓢竹碗等一些竹篾物品,有两个竹匠在屋子里编织好,屋主亦是这两个竹匠的师父拿到胡同口去卖。 傍晚,屋主将剩下的竹制品挑了回来。屋主是个中年人,可满脸皱纹如沟壑,如同饱经沧桑的劳苦挑夫。 正当屋主将最后一个竹篓拿进屋里正要关门时,何杰闪身进了屋里。那汉子有些吃惊,但他看见何杰手里拿着一块黄金小令牌在他眼前晃了晃,那小令牌正面雕刻着一只下山猛虎。 第七章 形迹败露 屋主瞪眼看了看何杰,他突然抬左手小拇指掏了掏左耳朵,说道:“尊驾,有何贵干?” 何杰抬左手轻轻拍拍右胸,躬身弯腰发出“咳咳咳”三声。 屋主眼睛里兴奋与惊慌闪了几闪,这是“虎”字线来找他“天地”字线接头的。他内心很纠结,很害怕,又有些惊喜。 有人来接头意味着潜伏之事就要结束了,到时将接头人交给上线就可回家安度晚年。在这里提心吊胆的惴惴不安的等十来年,记得八年前有一批潜伏者暴露后,一下杀了二三百人,那可是血雨腥风。 当时,整个畅黎城人心惶惶人人自危。 据说是什么“玄黄”一线潜伏者,当时一男子手持“狼”字令牌到城里官居东城门守备邓拓家接头不小心被察觉,一下整条线都被端了。 城里城外挨家挨户查了小半月,好多人无辜受牵连。他们这条线行事比较小心,更没有潜伏在官方之人,估计被关注程度要轻的多。青元帝国暗探暗藏民间已经成了很多权贵和有心人不言的秘密。 他随后躬身一揖,抬手指做了个禁声的动作,随后他关了门朝院里一厢房走去。 何杰跟随,四下打量。这宅院是一个四合院,天井里有两个三十来岁的男人正在破竹拉竹篾条。他俩看了看何杰,见屋主向他们摆了摆手,又埋头干着活。 何杰眼睛眯了眯,这二人有武学底子,已到明劲中期。他知道当年国主选取他们潜伏都是武学在暗劲以内的大内侍卫,甚至还有些没有武功,但对国主忠心耿耿。 当时没有选取那些武学修为高的,是考虑到化虚劲以上甚至化劲者应被青元帝国有关部门关注到了。城破后很难逃脱,哪有机会潜伏。 他自己是暗劲中期修为,这些年在黄仙山才境界到化劲。他们临走时,上面安排一套接头程序。何杰这条线属虎啸山林一系,令牌上刻有一头猛虎,接头对方见此虎就知道当年潜伏者。 何杰如何找接头者,一是对方拥有桃木做的木牌,上面刻一“天”字。其二屋宅门槛台阶条石上刻有“地”字,当然不显眼的地方,还有此“地”字刻的很有特点。只有知道接头对方的暗号,才能相认。 进了屋里,屋主拿出半个白玉镯放到桌上。 何杰拿出半个青色玉镯放到桌上,两者挨到一起,竟成了一个完整玉镯,只是颜色不一。这些都是避免其中一方被捕后按图索骥一窝端而设置的一些防范措施。 屋主拿出一张纸,用毛笔写下“我乔三你是谁有何事”。 高阶修士间可密语传音,或设置隔音阵法。凡人为了防止修士神识探查,用写字来表达,提防给修士听了去。他们不知道修士神识是什么回事?想当然的用这种方法躲避官府监控。 其实帝国所谓的一些暗查手段,在世俗间以讹传讹,到吓倒了不少“有识之士”。一般修士不是无时无刻神识外放,这对灵力消耗很大。更何况这些修者常年蹲守在没有灵气的城镇里,修行都是问题,哪会随时随地神识外放。即使神识外放以他们筑基修为所到范围还是有限,除非上面布置了任务。 当然,若正好在神识查看距离内扫过时你不言语可举动怪异,也有可能被他们关注,这也属你运气太差。不是神识强大到如结丹元婴修士那般,用笔写字,他们还是感应到书写内容。 何杰接过笔写道“内尉何杰送郭大哥回舅舅家”。 乔三写道“有修士全城监察真话勿语我上报你明天再来”。 乔三见何杰看完点头后将几张纸燃成灰烬,他打开房门走了出去,何杰跟其后。 到了门口,乔三开了门说道:“何老弟,慢走。生意常做,以后多多来往,哈哈。” 何杰拱手道:“哈哈,以后仰望支持。乔兄,留步。” 乔三等何杰走后,回屋换了件衣袍,从后门悄悄离开,没多久进了一座豪宅大院。 宅院里,乔三向一名管家模样的老者拱手说道:“赵管家,最近生意不好,能否宽容一下,还有那毛竹能否?呵呵呵。” 赵管家见乔三左手悄悄起了个手势,他笑道:“乔篾匠,赊欠我可做不了主,这要老爷同意。我先问问老爷,你等一下。” “呵呵,有劳赵管家了。这坛桂花酿,呵呵。” “哈哈,好好。” 没多久,赵管家回来说道:“和老爷讲了,你随我来。” 赵管家带着乔三走进书房。 乔三向真正喝茶的一名束发嵌美玉的圆胖中年人拱手道:“袁爷,乔三给您请安。” “噢,乔三,来,喝茶喝茶。” “多谢多谢,袁爷,乔三最近手头有些拮据,您能否宽限一下。还有位郭大哥想来拜访。” “噢,那你先立个字据。” 赵管家忙摆好纸笔。 乔三写下“内尉何杰持桃木虎令牌刚见面约明天再见”。 袁老爷看着,紧锁眉头,好一阵后点指何杰二字说道:“欠太久了不好,那你把那郭大哥带来看看。” “好,多谢袁老爷。” 第二日,乔三领着何杰来到袁老爷的书房。 何杰看见袁老爷忙躬身行礼说道:“小的拜见袁爷。” 袁老爷看见何杰眼露惊喜,良久后说道:“这么多年辛苦你了。呵呵,坐坐,喝茶喝茶。” 几人,闲聊了几句乔三和何杰离开了。 他们约好到城外偏僻之地见面。 袁功葆拜见了郭康后,眼泪扑簌。 他本是禁军东营郭适将军的一军情文案,破城前被委任为“天地虎将营”的魁首最高负责人。他与何杰、方元、武庆祥三人见过一面,因而听何杰将之前死里逃生的经历讲述一番心虚不已。 袁功葆给郭康重新安排了身份,搬入府内后院居住。 一晃十多天,是马驹儿和马欢儿过的最开心最高兴了的日子。每天马驹儿都要带着马欢儿去街上转转,因为见什么都稀奇古怪。 他出生在山洞里,生活在山洞里,成长在山洞里,吃喝玩睡都在山洞里,哪有这城里的繁华。吃的,各种口味酸甜苦辣咸麻让你口水直流。玩的,各种耍把式让你眼花缭乱看着不想走。乐的,各种小曲说书戏曲吹拉弹唱百花百样逗的你笑个不停。 城里的东西样样都让这兄妹二人新鲜、稀奇、好玩。店铺里稀奇古怪琳琅满目的物品让他俩看都看不完,什么都想摸一下,样样都想买。当然,他俩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样样买是不可能的,就连天天要往外跑都要何杰同意才行。 袁功葆安排侄儿袁敬跟随照顾他俩,他知道过一段时间这两个小家伙厌倦了,就会安分了。 袁敬是一名三十出头的黑脸汉子,身体很结实,话不多,看相貌是常年干活的那种人。 马驹儿兄妹对陌生人还是有些怯生,双方说话很少。 袁敬跟着就是掏钱,当然贵的东西马驹儿是不会买的。小孩子就是见的新鲜稀奇,光吃点或玩具是花不了多少的。 袁敬任他俩闲逛,反正走累了他俩会休息,天黑了就领他俩回去。 这一天,马驹儿牵着马欢儿手各拿着糖葫芦边吃边往回走。被牵着的马欢儿那只手里还提在一个竹编蝈蝈。 忽然,街上出现骚动,很多人朝一个方向跑。 跟在马驹儿身边袁敬的眉头皱了起来。他看见袁宅方向出现浓烟,显然是出现了火灾。 袁敬忙问一个从茶楼出来的老者说道:“请问大伯,那边发生了什么?” “小兄弟刚才传来官府又抓到前朝一条大鱼了,我要去看看,是前朝哪位大官?” “哦……好好。” 那老者连同其他一几个匆匆忙忙快步而去。 袁敬忙抓着马驹儿和马欢儿朝东门而去。 马驹儿年纪虽小,可一路经历了很多事情,尤其在接受洗筋伐髓时出现很多他无法想象的事,之后他比以前机灵多了。 他感到了危险,也不多问,背起妹妹紧跟其后。以他的气力背马欢儿短时间内是没问题的。 他们所在街道离城门较近,城门洞还没有戒严,出入城没阻碍。 出城后,马驹儿问道:“袁叔,发生了什么?” “家里出事,能放火说明他们没事。放火是示警,同一路的人看到就要立即出城或躲起来。” “噢。那郭康叔……” “先躲躲,过两天我找人打听一下。” 袁敬带着他俩来到离城十里的一个小镇上。五福镇有两条街,在镇东头有一杂货铺,卖些日常生活用品。 杂货铺里老板是个佝偻老者,还有一个青年伙计。 佝偻老者见袁敬带着两个小娃进了,问道:“三娃……” 袁敬见铺子里没外人,低声说道:“六爷,大伯那里出事了,里面说话。” 第八章 黑夜来袭 佝偻老者袁首良是袁敬的长辈,袁功葆的六叔。袁敬将马驹儿兄妹安排在厢房里后,他和袁首良在另一间屋里商议。 “功葆那边咋回事?” “形迹暴露了。” “哦?” “前些日金主来了,这两小娃跟金主一起的。今天宅子火起,叫袁崇去城里看看,估计金主来之事暴露了。这些天我带这两小娃外出逛街,都不知道家里发生了什么。” “很严重?” “估计我袁家完了。” “好,马上叫袁崇去城里。我们还是挪个地方,到袁嘉那边躲些天,这里也不安全。” 二人准备一番,铺面里那青年袁崇匆匆忙忙去城里了。 袁首良和袁敬带着马驹儿兄妹也离开了铺面,他们去离此镇二十里外的杨袁寨。 杨袁寨以杨姓袁姓为主,袁嘉居住在寨南头高岗上,站在门口对四周一览无余。不远处有一条青阳河,顺流而下可到镇运城,将宅院修建在此处袁功葆是有想法的。 袁首良和袁嘉从不来往,因而无人知晓他们是一家人。 过了三天,袁崇回来了。 袁首良、袁敬、袁嘉听了袁崇的述说,都是神情暗淡。 原来郭康回来后,袁功葆就有些按捺不住。他找到了查信之,寻求查信之的支持。 查信之以前是东江国京都戍尉中郎将,在城破之际带领亲信最早投诚青元帝国的东江国将领。 东江国覆灭后查信之也在畅黎城为官,如今担任闲职。他经常和前朝旧臣说自己投诚是迫不得已,上面要求他不战而降是为了保存实力保留种子,为太子殿下将来崛起积蓄力量。 当然,他所倾诉对象都是他视为忠于前朝的忠义之人。 袁崇打听到袁家众人除了袁功葆外杀的杀抓的抓,何杰被杀,袁功葆和郭康逃走。据说街坊消息是查信之泄露的,袁崇将信将疑,没敢细查。 众人义愤填膺,又悲悲切切。 他们痛恨查信之的背叛和无耻。 他们为袁家老小的暴尸菜市场示众而心碎。 这些天袁首良、袁敬、袁嘉在屋里悄悄点起白烛,摆上祭香,按着时辰烧些纸钱。 袁崇回来后大家得知袁家三十六人被杀,其中袁姓族人老小有二十人被杀,佣人仆人有十五人连同何杰。袁敬妻儿也在其中。 夜晚袁嘉将院子门关了。众人在屋里将袁家族人灵牌摆放在堂屋供桌上,白天袁嘉媳妇去买了些祭品如三牲之类,也弄好摆在桌案上。 袁首良领着众人祭奠。众人都用白长条布扎头,白长条布系腰,跪拜。大家默默流泪,可不敢哭泣,怕哭泣声传出去被他人知晓。 虽然过了四天了,没有尸体没有遗物。但在头七之内,袁首良学神婆做了些招魂道场。即使没请术士,连衣冠冢都没有,可按照袁氏老家习俗要停灵七日,众人还是轮流守夜。 后半夜,院门门栓动了动。 此刻守夜的是袁敬。他得知自家妻儿都死了,悲痛欲绝。他知道大伯逃脱了,肯定会找人收尸的。可亲人暴尸菜市场,那是何等的悲怆与无奈。 他是习武之人,听到门栓不是被风吹动院门造成的声响,就有些警觉。他拿起藏于门后的一把朴刀,低声呼道:“袁嘉、袁崇有情况。” 正当袁嘉、袁崇听到袁敬叫喊,忙从厢房里跑出。他们这些天都是和衣而睡,之前早商议了进退之计。 院门被猛得打开了。 从门外冲进五名手持长刀索链的巡捕服饰的衙役。 袁敬手持朴刀站于门前,挡住衙役进屋的去路。衙役也不叫嚣吵嚷,其中三人冲向袁敬挥刀就劈。 袁嘉和袁崇一看气势汹汹杀来的官差,忙分头行事。袁嘉去屋里将母亲背起,他媳妇拉着两个儿子往后院跑去。 袁崇也是将袁首良背起,拽着马驹儿,马驹儿背着睡着的迷迷糊糊地马欢儿跟着跑。 后院有牛棚猪圈,有柴房和灶房。柴房里有一条地下密道,直通青阳河边。 袁嘉媳妇最先跑进后院,可她刚到柴房门口就听到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响起:“想跑!” 此声音一出就听得袁嘉媳妇一声闷哼,“噗通”一声倒地。 此刻众人才看见后院阴暗处闪出两人,其中一人手起刀落杀了袁嘉媳妇后又回刀砍向旁边袁嘉的大儿子。 “官差!”袁嘉惊叫道。 而袁嘉的两个小孩见娘倒地,惊慌尖叫。可尖叫声还没传出,被他手起刀落“噗噗”两声,削去了脑袋。 袁嘉大叫道:“我和你们拼了。”他放下老太,拔出弯刀冲了过去。 “崇娃,放下我,快走,嘉娃不是对手。找个机会和嘉娃逃命,不要管我这老头子。” “是,爷爷。” 袁崇放下袁首良,从腰间拔出两把短刀冲了过去。 四人“叮叮当当”战到一处。 袁首良拉着马驹儿说道:“小马驹,走,去墙边,爬梯子翻墙。” “好。” “啊……”一声惨叫。 众人一看,袁嘉左胳膊不在了。 袁嘉娘看见儿子丢了一只胳膊,冲向了过去,悲凄道:“儿耶……” 袁首良一见忙一把拉住袁嘉娘,说道:“不要添乱,快走。” 就这一耽搁,袁嘉又挨一刀,跌倒在地。 袁嘉娘“噗通”一声,瘫软倒地。 袁首良一见形势不妙,忙喊道:“崇娃,快走!”他拉着马驹儿往一处有木梯的院墙边跑去。 “哼哼,你是跑不掉的。”杀了袁嘉的那个衙役冷笑着朝袁首良说道。 他走过袁嘉娘身边时抬手一刀砍了老太的脖子。 袁首良扶着马驹儿攀爬木梯。 “啊……”袁首良惨叫一声,他嘴角流血鲜血,说道:“快……跑……小马……” 马驹儿就听到“噗通”一声,他回头一看,袁首良背上插着一把长刀,人已经倒地死了。 马驹儿双目瞬间通红,他看见袁崇、袁嘉都死了,那两名衙役正冷漠的看着他。其中一名衙役空着手,显然他刀插在袁首良背上。而另一名衙役正摆弄着沾满鲜血的长刃刀。 “哥,我怕!” “欢欢,不怕不怕。” 马驹儿知道若自己再爬木梯,那衙役肯定会将手中的长刀掷向他。他人在木梯上根本无法躲避,若摔下来,马欢儿不被长刀伤到,触地定会摔个半死不活。 马驹儿下了木梯,放下马欢儿揉揉她的头发说道:“欢欢,莫怕,有哥在,哥会保护欢欢的。” “噢,欢欢不怕。” 马驹儿从腰间拔出短刃,朝那两名衙役走去。自从第一天开始打猎起,这把方元给他的短刃从来就没有离开过。 方元有一手耍短刃的武技,短刃在手,贴身近战游刃有余,尤其是夜间光线不好,短刃神出鬼没让对手应接不暇。 “夜战八荒十七式”看其招式简单,可快准毫厘都不能偏差。尤其习练身法闪转腾挪跳踢踹扑,挥动刀刃隔挡劈砍切削捅刺挑戳拨扎划撩扑点甩,要灵活多变。 施展时虚虚实实力量和技巧恰到好处,这短兵器攻防和长兵器攻防差异很大。贴身近战要考验人的心智、眼力、反应、速度等等方面。 当时,方元也是一时兴起,而马驹儿更是心血来潮。没想到马驹儿练了一些时日,感觉不错,何杰于是经常亲自与其对练,将马驹儿在施展过程中出现的问题与不足一一暴露出来。 马驹儿自小在何杰和方元的调教下习武,其武技不是一般武者能对抗的。只是马驹儿身处深山,没有比试不知自己水准而已。 突然,马驹儿一个箭步冲向那没拿刀的衙役。后院本不大,马驹儿是靠近时才发力。只是瞬间,那有些得意的衙役就仰面倒下了。 那拿刀的衙役一脸惊愕,因为他刚才没看见这小娃出招的动作。一是根本没在乎,二是夜里光线不好,实在没想到他出手如此之快。出刀收刀刀刃上连血液都没沾上,刀刃滑动轨迹隐藏无法让外人得知。 见这小娃有些难缠,他想定是硬茬,年纪虽小,但出手狠辣。他很光棍,忙转身朝前院跑。 马驹儿发现这人竟如此胆小,他还以为这衙役会扑向他来死战。“去死!”马驹儿睚眦欲裂的呵道,同时拾起落地之刀当飞镖掷了过去。大喊其一是给自己壮胆,其二是要吓唬对方。 “啊……” 那衙役惨叫一声扑倒。 马欢儿愣愣看着,她不知道哥哥怎么如此厉害。死人,她见过几次了。之后做过几次恶梦,可她年纪还小,有些时候记得少忘得多。 她今天又看见好多人被杀,尤其是看见哥哥杀人。她看见坏人被杀死有些幸灾乐祸,更是亢奋,哥哥实在威武,她没有害怕,还很高兴。此时的她握着小拳头,面色紧绷,双腿还不停打颤。 第九章 独自对抗 两个衙役一开始就轻敌了。 他们被派过来围捕袁家落网之鱼,还认为是一次很轻易得手的行动。他们哪知马驹儿实力已经和明劲初阶高手一拼的力量,此次围捕之地将是他们的掉入深渊的悬崖。 当进入这院子里的那一刻,生命进入了倒计时。 马驹儿斗战经验、武技、心理等方面不如一些久经沙场的老手,但就凭力量,这二人定不如他。 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尤其是第一次杀人,马驹儿内心实在紧张。杀第一个时,他握短刃的手心全是汗,那是紧张的汗。 那个黑麻脸汉子太自大了,他见一个没几斤几两的小娃拿把小刀朝他刺来。他抬手隔挡马驹儿伸出的胳膊,自己一个侧身从侧面揪住马驹儿脖颈还不轻而易举的。 可没想到马驹儿出手太快,前一招“刺”式诀仅是虚招,被隔档后借力身子一侧,一招“撩”式诀斜刺其腰间软肋。右手持短刃随着身子旋转手腕握刃前刺变成手握刀柄刀刃朝后,错身之际“撩”式诀诡异而又快速,让人防不胜防。 他哪知道马驹儿已不是普通人,小小年纪的躯体已经被改造。不是凡体的凡人和普通武者斗战,只要马驹儿要下狠手,他们这几个就判了死刑。 第二个胆怯的竟转身逃跑,若是正面拼死一战,不见得死的这么快。马驹儿出场的狠辣,他高看了这小娃,心虚吓破了胆。 连杀二人,马驹儿自信心膨胀,他手握短刃,正欲朝前院走去。 “好小子,竟杀我两兄弟,好大胆。赖德清,捉活,点天灯。”这时从前院走过了几人,其中一名满是威严的方块脸中年汉子怒道。 跟在旁边的一名清瘦汉子跳到马驹儿面前挥刀便砍。 马驹儿抬左手刀刃去隔挡,他是左撇子。没想到对方看似势大力沉一式刀劈式,只是虚招。长刀看似被短刃隔挡,可刀片却往右边一滑,转了个弯又来了个“横腰斩玉带”。一气呵成,速度之快,用眼力所见已经无法反应,皆为平时苦练所得。 马驹儿见对方一招为虚一招为实,初始被对方气势汹汹的攻势有所迷惑。自己“隔”式诀竟使空,见对方长刀往右边滑去,意识到判断出现了误差,形势不妙就要瞬间来临。自己是左手刃,刀走右边,自己不侧身根本无法抵挡。 看似对方进攻犀利,刀法纯熟,即使这些超出了马驹儿缺乏实战经验的预料之外。只是瞬间,即使判断出现误差,弥补过失也在刹那间完成。 以前何杰与他对练,针对马驹儿左手刃的对战过程中会出现的各种破绽漏洞都演练过。武技中虚则实实则虚虚则虚实则实,很多招式不是死的,而是看局势看对方反应和对于招式,虚实间互变,全靠自己当场拿捏。 为什么很多武技精妙无比,可一代传一代,一代不如一代。后代没落甚至绝迹,没有前辈那么精彩绝艳,就是死练招练死招。有些武技平平属于大众功法,可在一些后起之秀中却能施展出来让人眼前一亮,这就是将招式练活,实战中灵活灵用。招术的形成,是通过不同场合斗战中千锤百炼而完善。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解读,即使招式小小的改变或应对错位,就会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对方虚招并未化实,而是虚招之后衔接另一招攻击。此刻对方门户大开,全靠自己速度和虚招吸引对方防御落空,使之被动防御。或是对方右手使刀攻击时,左手空位定要防御的手段。 马驹儿见对方虚晃一招,自己一招防御为成功。身体顺势一个半转,往对方身体贴近,即使对方长刀横斩可自己已经贴近其身躯,长刀也使不上劲。左手一晃,短刃反拿一招“戳”式诀。 清瘦衙役见这小家伙并不躲闪,反而旋转身体朝自己扑撞过来,灵巧至极,这倒将他吓了一跳。 他大笑道:“好小子,倒有些拼命郎的架势,吃老子一拳。”他说着右手持刀那招“横腰斩玉带”使到半途应生生的收招化为防御,随着身子一侧,左手握拳朝马驹儿小脑袋砸去。没办法,马驹儿一个小娃,才到他半腰,若直拳根本打不到他。 他一招简单地类似大人敲小娃“暴栗”般的锤击打法,就是引这小娃抬短刃来阻挡,那他用左手握拳攻击当诱饵就成功了。他右手刀已经虚位以待,只要小娃抬左手刃,他右手刀将一个猛削带切,定将这小娃劈成两半。 马驹儿并不知道对方的想法,他出手很简单,就是快速杀敌,他可没时间和对方打消耗战。在完美的百种武技千种功法,只要是人施展出来肯定会有破绽。唯有快弥补破绽,唯有快中解决破绽和不被对手捕捉到。这是何杰一直强调给他的一种战斗理念,和必须要到达的目标。但要做到必须眼力快,脑力快,动作快,刀更快,甚至有时要靠本能,但要求还是要快。 马驹儿小娃一个,又没杀人经验,以前只是猎杀过一些小兽。那是练胆练动作协调在紧张中不变形,可对杀人风马牛不相及。若是对方一哄而上,那死的就是马驹儿自己。四周都是刺来的刀剑,即使马驹儿力气够大,也会应接不暇,经验不足,丢了小命。 只见他左手刃直接“戳”向对方胯部,因为自己人小个矮,在对方防备的情况下是刺不到对方心胸间。而身子就在侧对时,右手抬起抓向对方挥来的拳头。 就在消瘦衙役惊讶的是自己的拳头被对方小手抓住,竟无法挥动了。而对方的短刃刺入自己胯部并朝大腿部狠狠一划,切出一道深深血口,深可见骨。 消瘦衙役先是惊骇,而后疼痛的大叫一声,摔倒,失去了战斗力。 陈火煸大吃一惊,又丢了一命,没想到从后院包抄遇到硬茬,比从大门进入更危险。他狠声说道:“蔡鹰玟上。” “老大,好。哈哈,看我将这小娃收拾了。”一魁梧汉子挥着铁链,笑着迈步朝前。 魁梧衙役并不使刀,拿着锁犯人的铁链舞动起来,“咔啦咔啦”链节处摩擦声不断,铁链如鞭,马驹儿四处躲闪身上都被铁链刮碰到几回,皮肤瞬间乌紫险象环生。 魁梧衙役见这小娃到处躲闪,一时无法靠近自己,又显得十分狼狈。他大笑道:“小娃,早些跪下让老子绑了,不然叫你皮开肉绽。哈哈,快跪下!吆喝,还跳,看老子抽死你。呦呦,慢灵活,看你能坚持多久,老子替你老子抽死你。哈哈哈。” 魁梧衙役挥舞的更卖力,已将马驹儿逼到了院墙边,再退几步就无路可退了。 马驹儿突然一蹿,跳到刚才翻墙的木梯边,他操起木梯回身往魁梧汉子蹿去。 魁梧衙役正舞得得意,见那小娃突然拿着木梯朝自己冲来。 铁链带着风声根本无法减势“哐啷”一声,紧接着又一声“咔嚓”。 铁链撞击在木梯上,其中一边木梆被铁链撞折断,铁链减力后顺势在木棒子上绕了两圈。马驹儿侧身将木梯下压狠狠往怀里一拉,木梯上横档带着铁链一扯,魁梧大汉一时没在意竟抵挡不住马驹儿的用力一拉。 “蹬蹬蹬”随着铁链往马驹儿这边跨了几步。他有些吃惊,大吼道:“小子,到有把力气……” 魁梧衙役正要用力想与之较量一下时,马驹儿又是用力一带随后往前一推丢下木梯,飞速朝魁梧衙役袭击而去。魁梧衙役“蹬蹬”几步向前随后又往后不受控制的退回好几步,几乎踉跄站立不稳。 已经杀了三人,马驹儿对自己的实力有了初步了解。大人,哼,不过如此。他感觉对他们自己绝对是势不可挡,对战中把握住机会就是绝杀。 以前,和何杰对抗,老不是对手,也打不过郭康。所有造成了心里老想着小孩是打不过大人的念头。 一开始,杀那两衙役只是凭自己一股血涌脑门的狠劲,一股置死地而后生的拼命心态。但在杀消瘦衙役后有了想法,面对大人不在紧张且一下底气十足。 刚才被魁梧衙役的铁链一顿乱舞,心里有些发慌发懵,反应有些脱节。但用木梯将铁链缠绕住后用劲一拉,那魁梧衙役的力气竟不如自己。他立即有了决断,内心的慌张不在有。 魁梧衙役见眼前黑影一晃,他忙丢了铁链后退两步拔刀防御。可他已经来不及了,刚才趔趄重心不在。 他勉强拔出长刀才一半,一柄短刃已经刺入了他的小腹中。他个子高,马驹儿是刺不到他的心脏的。 陈火煸脸色大变,抬手一挥。 第十章 血色蜕变 陈火煸身边朱立雯和冯胜拔出长刀扑向马驹儿。 他脸色阴沉,悄无声息地往马欢儿那边移动而去。 马驹儿杀了魁梧衙役后精神为之一振。 他将短刃在魁梧衙役小腹里一绞,拔出短刃后四下一望,见两道黑影朝自己扑来,他此刻很亢奋。一连杀了四人,小娃永远打不过大人那只是传说。 他已经放下了包袱,放下了最后的担心,更是卸去了内心杀人血腥的恐慌和人性怯弱。 马驹儿不管二人谁强谁弱,拿着短刃迎了上去。 “当”“当”“当”“当” “噗嗤” “啊” “当”“当” “噗嗤” “诶呦” 一人捂着肚子跪倒在地上,惨白的面容,可见他受伤很重。 一人已经仰躺在地,鲜血从他背后流出到地面上,染了一大片。 一旦信心有了,胆气自然起来了。一开始马驹儿如同一只小野兽落入了围捕他的人群中一开始以为自己必死。人兽大战的故事中兽与人斗,都是人杀了兽。小兽陷入绝境发狠咬死几个人,发现咬死人不过如此。刚才的他就是那心里想的兽,不在有些发愣的兽。 马驹儿大发神威,张口就是往死里咬。如今马驹儿就是一只野兽,他没惧意,他出手更快出手更狠出手更准,用短刃隔挡住对方的进攻,迅速由守转攻,转眼间杀了二人。杀人之快,连他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当然,受死之人从眼睛里流露出不可置信永远定格。 他将短刃刺入对方体内不在像刚才由于紧张而只要刺到对方身躯就觉得刺杀目的到达了。如今刺杀对方要害才觉得是目的,他需要精确。 以前何杰训练他时一直强调要一招致命,这一招不是指招式而是指刺杀对方要害。若不是要害,你来个七八刀也杀不死对方,可要害一旦刀剑刺入定会让对手致死致残失去战力。 先前很慌张,可杀了四人后他眼力锁定对方闪动身形出手招式更清晰,脑力所分析敌我攻防能分析出后几步朝哪几个方向攻防走势的判断,手力能将短刃推至到对方身躯哪个部位已经能恰到好处。 从容的他,他虽不知道廉顼公给他洗筋伐髓没有成功,没有达到修行者标准。但在凡人间他的躯体对一个老武者眼前觉得这副身躯绝对是一副根骨极佳有练武天资的天赐天才,看到肯定两眼放光。 几个普通武者怎么是他的对手,只要不是七八个同时围攻他,一对一,绝不是他的对手。 他之所以能连杀六人,从一个雏到一个杀人高手,这是一次蜕变,也是他的幸运。 其一这几个衙役追踪破案虽是高手但武技战力没有到达明劲境,对马驹儿的力气已经能和明劲武者一较上下,他们几个已经不是一碟菜了。 其二他们太大意了,一个只到自己胯部的小孩,根本没把一个抬手捏死小屁孩放在眼中,大意让他们各自为战失了先机。即使他们死几人后懂了,可马驹儿已经在打杀中成长,杀伐经验积累越来越多,重视起来但已经无法扼杀马驹儿了。 其三马驹儿已经无路可退必须绝地反击,很多故事说明狭路相逢勇者胜。而衙役们只是来抓捕几个乡下佬,还不至于落到要打生打死的局面。他们觉得大人都被杀死了,就剩一个小娃而已,撒泡尿能淹死他。 没想到他们的死成就了马驹儿,给了马驹儿练手练心的机会,给了马驹儿杀人信心和造就了从容与淡定。 讲白了练拳再好的老师傅若一生中没见过血没杀过人,与不会武功拳术可天天打得鼻青脸肿的小贼相争说不定被会乱拳打死。 很多刚出道的年轻天才,就是碰到了棘手的高手,又不退让,于是凋零就成了正常。马驹儿面对生死,他碰到的不是强人高手,只是普通捕快而已。 正当马驹儿寻找这几个衙役领头者,却听到背后一个阴恻恻的声音说道:“小子,把刀方向,跪下。不然,哼哼,你来看……” 他看见陈火煸正掐着马欢儿的脖子,提了起来,一把长刀放在她肩膀上。妹妹呼吸不畅,双脚乱蹬,眼泪汪汪的眼眶里眼睛突出。 “放下我妹妹!”有些愤怒暴躁的声音从马驹儿那稚嫩的喉咙里发出,内心却有哀求。他不知道怎么说,只能生硬的冒出这句话。 “哈哈,可以,你跪下……你,你,你要咋样?”陈火煸看见马驹儿突然满脸通红,脖子耳朵,身体上半身都是紫红紫红,而下半身肤色还是正常,显然马驹儿很生气身体都变异了。 陈火煸有些诧异,这小娃怎么啦,难道是妖人?他一开始充满信心,可讲话到一半后却有些不利索了。 “放开,快放开!不然我要你死!”马驹儿怒吼,他眼瞳开始发红,全身肌肉紧绷。 马欢儿如今是他唯一的亲人,他不容许别人拿马欢儿的生命来威胁他。可以说马欢儿是内心的逆鳞,谁都不能伤害。 若有谁要伤害他妹妹,那他就会拼命,不管你是谁!他抬着短刃撕心裂肺的吼着:“不放开,我要你死!” 陈火煸呵呵一阵冷笑,他厉声道:“小子,你以为你是谁,跪下!不然,哼哼,你来看……”他说着刀刃已经抵到马欢儿细嫩脖颈处,有了鲜血。 马欢儿要哭嚷,可脖子被大手掐得紧紧的,还被提着脚不着地。她一个三岁的小娃懂什么?能做什么?只知道害怕,只知道疼,只知道哭,可喉咙被掐着哭不出来。 马驹儿睚眦欲裂,他生气了,可又不知道怎么办?他脸脖子已经发紫,他要冲过去与其拼命,可他还有一丝理智。只要他向前跨二三步,那妹妹的命就要遭毒手了。 就在此刻,马驹儿感到脑海里有一个阴柔瘆人的声音和他讲话,他愣了愣。 “马驹儿,听我的,你只要答应我用手握住地上死人的胳膊或手握默念一个‘进来’。将地上所有死人都这样默念‘进来’,我就出手对付对面这个坏人,如何?答应我,以后每天给我弄一具断气没三天的人尸,我就出手让这坏人无法动弹。哈哈哈,到时你就甩出短刃,杀了他。” 马驹儿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可觉察到这声音在自己大脑里闪现两回,他才心动了一下。他心里有些奇怪,但他不知道怎么办?为了救妹妹,或许按这意思做可能有机会。如今没有时间让他思考,他也没有思考的思绪。他快速往蹲下身,握住赖德清左胳膊手腕处。 马驹儿嘴上轻声道:“进来。” 马驹儿感到手心抖了一下,眼前一花,赖德清不见了。 他正疑惑间,脑海里那声音又出现了。 “对,就这样,不要停,所有的,哈哈,所有的。” 马驹儿愣了愣,忙握住蔡鹰玟,魁梧衙役不见了。随后袁嘉、袁崇、袁首良等等尸体都消失了。 这后院十三具瞬间在自己面前消失,陈火煸看着这半身红孩儿的小娃,眼睛也突鼓了,全身也开始颤抖了。 这红孩儿肯定是个妖人,妖人,绝对是个妖人!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今晚碰到妖人,没有韩教仙人保驾护航,这是送死! 他快速思考,跑,死路一条,呆着更是死路一条。只能拿着小女娃做挡箭牌,看这红孩子很重感情,孤注一掷才行。 他咬咬牙,就此下了决定。 马驹儿收完所有尸体,站起看向陈火煸。 突然,马驹儿双眼中红芒一闪,一道红芒没入陈火煸眉心。 陈火煸忽然僵立不动。 马驹儿立刻意识到机会来了。他手一抬,短刃脱手而出,直射陈火煸面门。 陈火煸后仰摔倒,手中刀也丢落到地。 马欢儿也紧随摔倒。 马驹儿三步两步跑多去,搬开陈火煸的手指,抱起马欢儿。 “欢欢,欢欢……”马驹儿哭着问道:“欢欢,疼不疼?” 马欢儿木然的看了看马驹儿,“咳咳”两声后,“哇”一声搂住马驹儿脖子埋在其肩“呜呜”痛哭起来。 马驹儿轻拍妹妹的后背说道:“欢欢,不哭。欢欢不怕,欢欢……”说着说着他自己眼泪直流,说不下去了。 他抱着马欢儿,发现妹妹的裤子都是湿的,刚才妹妹肯定是被吓尿了。 他很伤心,很自责。 世上就剩妹妹这一个亲人了,妹妹才三岁,就受到这种惊魂折磨,做哥哥的他太没用了。 他心里暗暗发誓,谁再敢欺负妹妹,自己可以命都不要,不管是谁! 他抱着马欢儿,马欢儿依然哭啼。 马驹儿并不阻止,他抱着妹妹进了屋里,给妹妹找了件裤子换上。又找了块布撕成条将马欢儿脖子伤口缠上。包伤口的时候,马欢儿哭着哭着睡着了。 马驹儿将妹妹放到床上,他知道此地不能久留。 第十一章 初入世俗 马驹儿刚才被陈火煸要挟妹妹有些懵,慌里慌张的将后院尸体按那个声音要求收走了,如今在屋里一找,没有找到银两。 袁家人都死了,郭康又不知在哪里?马驹儿冷静下来一想,没有钱以后怎么生活! 他摸了摸躺在前院的袁敬身上,有些散碎银两和铜钱,于是收入怀里。 他想银两应在袁首良那里,可惜刚才慌张将他们的尸体收了,没来得及搜一搜。 马驹儿看看尸体,心一想,手一握袁敬手腕,袁敬消失不见。 马驹儿跑到后院,拔了插在右眼里的短刃后又在陈火煸身上一摸,摸出个袋子。解开袋子探手一摸,“哗啦哗啦”的响。 马驹儿面色一喜,这袋子里最少有头二十两银子,忙收入怀中。至于陈火煸身上其它物体马驹儿也不管了,其一这些东西有些什么用处他不知道,其二深更半夜他内心还是有些紧张。 他手一握,陈火煸消失不见。 刚才,他是眼睁睁看着袁敬和陈火煸在眼前消失的,他想知道刚才那么多尸体是怎么消失的。可看着二人在眼前消失就是不知道他俩到哪里去了,好大一个人只是眼前一花就不见了。 想不通,看不明白,马驹儿忙回屋里拿了件小被子将马欢儿包裹住,用布条往背后一捆,将马欢儿背在背上。 马欢儿刚才惊吓过度,睡着了,还很香甜,只是眼角的泪水尚未流干。 马驹儿也很累,更困。可他知道这是逃亡,连喘气的时间都不够,如今不是休息的时候。 马驹儿将屋里的一些食物和祭品用个篮子一装,进了密道。以前何杰交他们逃生与生存之法,如今自己和妹妹又要逃命了。 食物和水是不可少的,这里水不缺,有现成的食物他不会丢弃的。就如在黄仙山,山脉里时不时出现毒障,来无踪去无影。这也是官府不敢派搜索队进山追查他们的原因所在。 何杰来去的山径绝壁途中,定会遇到毒障、毒蛇、古禁制。古禁制无形无物,且在险要处,有迹可寻,但不是到处可见。即使运气好遇到觉察到可绕行,但毒障、毒蛇那是移动的,经常会和你不期而遇。 碰到怎么办?何杰又不是修士,可跳空飞行避让。于是在来去途径不显眼处,挖了些小洞,当然很隐蔽。 若遇到移动的毒障,看准时机或进或退躲入附近小洞里再将小洞口堵死。瘴气渗透不进,人就安全了。 至于毒蛇,只要不是大蟒蛇,一般小毒蛇很好对付。老猎人都知道蛇有蛇路,蚁有蚁道,在一些蛇路上埋些削尖的小竹签,毒蛇爬行过腹部被切破,久而久之,群蛇就会绕道而行。人机警些,不期而遇时也能及时避让,蛇只是毒蛇,又不是修炼成妖的蛇妖。 密道里有现成的火把,这是马驹儿知道的。白天袁敬下来检查时他跟随来看过。举着火把,提着篮子,背着睡着了的马欢儿,他小心前行。他是不敢从院门出去的,万一外面有暗哨,那就麻烦了。 没多久,就到了尽头。这里藏有一条小木船,马驹儿看了看就放弃了。因为他不会划船,更不会游泳,将船搬移到河里没有。 密道有个出口,是在一个草棚里。这里是袁嘉家的庄稼地,外人以为是搭了个草棚避风挡雨的。 马驹儿悄悄出了草棚,走出了庄稼地。顺着青阳河岸边的小路往上游走,如今东南西北他都分不清楚。至于畅黎城、镇运城他都不知道在哪里,只能等到白天问路人才能辨别方向。 没走多远,他看见二三十个火把将袁嘉那屋院围住。他所在之处离那高岗上的屋院只有二三里远,夜间火把老远就能看见,大体知道所在范围。 他很庆幸,自己没有停留,若休息一晚明早走,那就被瓮中捉鳖了。 他没有打火把,背着妹妹又不敢快跑,趁着夜幕悄悄潜行。一小个都没庄稼高,老远处即使朝马驹儿这边看,也是看不见的。 五福镇,马驹儿知道方位,可夜里找路难转来转去黎明时才到这小镇。小镇没有客栈,他斗胆且轻车熟路的悄悄进了袁首良的铺子。 铺子有后院门,栽了些细竹,再后面就是农田,即使邻居若不在意是很难发现有人从后院偶尔进出。 铺子里各种物品摆放齐整,他知道这里没有人进来搜查过,之所以衙役能去杨袁寨捕人,那是跟踪袁崇所致。 马欢儿自从那一晚受惊吓后一直高烧讲胡话。 对头痛脑热皮外伤马驹儿懂得一些药方,去药铺抓了些草药买了些药膏,又买了些吃的躲在杂货铺呆了五六天,马欢儿的高烧才好转。 这些天,马驹儿想到了很多事,这里是不能待久的,官府早晚要查过来的,最后他还是打算去畅黎城看看。 马欢儿不想动,马驹儿背着她往畅黎城走去。 马驹儿老远看了一眼袁功葆的宅院。院落焚毁,残砖碎墙,还有官府张贴没收袁宅财产的文告。 他在城里找了家便宜客栈住下,他想打听一下。可马欢儿不愿呆在客栈房间里,老缠着他,又不愿走路。马驹儿要出去,都要背着马欢儿。 马驹儿一个七八岁的小娃,以前一直在山洞里生活,与人交谈交往、察言观色等方面还很稚嫩交际经验更是不足。尤其他过于机警,询问中不涉及袁家,只靠旁敲侧击或听别人闲谈因而打听不到什么。一些底层小人物们的鸡皮蒜头的道听途说,所了解的还没袁崇了解到的多。 在城里一些茶楼酒肆转了三天,所获不多。大都听到一些老人谈论前朝太子出现了,要号召朝臣和百姓赶走韩棒子。 韩棒子是本地人对青元帝国的官员士卒的称呼。自从沈大帅屠城后,城里百姓很痛恨。痛恨只能放心里,打不过怎么办?街头闹事,或光天化日之下口无遮拦那是要死人的。 棒子是有钱人对黎溪码头脚夫中挑夫的一种蔑称。 发泄只能用语言,但要侮辱性又不带明显指向,用棒子其寓意来含沙射影最好不过。短而粗能担重量的木棍称之为棒子,用于担雇主的货物。挑夫随身带像拿打狗棒的乞丐,意指没脑子粗俗。用棒子来形容韩族及其那些狗腿子们的称呼,已泄心中愤恨。 码头上船夫、纤夫、轿夫、挑夫、帮工等穷苦低下阶层,挑夫哥皆为最底层粗俗没教养的力气汉子。尤其是挑夫没人长期雇佣,随叫随到自然收入没保障,更没地位。 当然,他们偶尔小声议论,不敢大声言谈。前几天有几个大放厥词者被官府逮到菜市口不分青红皂白“咔嚓咔嚓”砍了头。 他手拉着马欢儿走在一条弄巷里,马欢儿手里拿着个糖葫芦边走边吃着。这两天马欢儿没那么溺马驹儿,精神好多了。茶馆里吃糕点甜饼果脯,让她高兴地将前些天恐怖血腥都暂时忘却了。 马驹儿老感觉身后有人跟着,可回了几次头都没发现异常,于是他来到这人少的弄巷里。他想若有人跟踪,他就在这僻静的小巷里动手解决。通过那晚的打斗,对自己的实力有了些自信。 弄巷里走动的人很少,路面是用大青石铺的,相距并不狭窄。两边的房屋有些老旧,青砖垒砌,院墙有些高,百步才见一户门。 弄巷有几条分叉路。 三叉路口,一个邋遢老者负手而立。马驹儿走到跟前,看见这老者灰白头发三缕灰白胡须酒糟鼻镶嵌在满是沧桑的老脸上,还有一双浑浊的小眼睛,衣服破旧腰间挎着酒葫芦脚穿着沾着灰尘的布鞋。 他见这老者站立路中央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可一闻满身酒味不由得皱了皱小眉头。 见他并不相让,马驹儿以为是个酒鬼,站在此处发什么神经,于是绕开。 “小娃,老夫看你根骨奇佳,体质奇异,天赋异禀,是习武修仙的奇才。今日遇上老夫,是你的仙缘到了,呵呵。” 马驹儿听到一个有些沧桑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很雄厚,很有磁性。他和马欢儿都侧头看了看这老头。尤其是马驹儿,还以为是个酒疯子,没想到这是个老男神。老男神这字眼是这几天在茶馆里听说书人老挂嘴边的一个词。 “小娃,呵呵,拜老夫为师,你将是老夫关门弟子。老夫好好栽培你,你一定会成为人中龙凤,一代天骄,以后飞天遁地风光无限。”他见马驹儿疑惑的看着他。他一抬手,拇指与食指打了个响指,他食指指尖出现一小团很红的火焰跳跃闪动。 马欢儿眼睛看直了,她拉拉马驹儿牵他的手低声说道:“神仙爷爷。” 马驹儿看了看,并不为所动,欲牵着马欢儿走,可脚并没有迈动。 第十二章 银枪穿柳 “哈哈。”老者哈哈笑着,手指一动,火焰不见。他说道:“跟老夫走,就在前面,老夫不露一手,你是不相信的。” 老者走在前面,马驹儿牵着马欢儿走在后面。 没多久,走出了弄巷,来到河边。这是流经城里的黎溪,此城改名畅黎城跟黎溪也有关系。河堤附近没什么人,因为已是下午。淘米洗衣的妇人没了,逗鸟遛狗的闲人也没在了。 那老者站在一棵歪脖柳树下站定。 他回身看着马驹儿说道:“老夫乃天仙宗大仙尊者郝天星。老夫游戏人间今日路过此地,乃是你之仙缘。老夫给你大造化,你来看。” 他右手往一黑布袋里一探,拿出一杆有两尺来长的短枪。雪亮银枪头,漆黑的木杆,在他手抖了抖。 马驹儿就觉得自己眼前一花,出现好多枪头,一片银光。 老者笑道:“小娃,看清楚老夫的动作。” 就见老者左手往那棵老柳树上一拍,柳枝抖动落下一些柳叶。那老者身躯扭动跳跃几步,邋遢模样竟一下灵活轻巧让马驹儿眼珠都要掉出来了。 马驹儿是习武之人,他懂得各种招式衔接要通过胳膊、肩、腰、臀、腿、脚身体各部位扭动挥摆才能达到。 这需要时间,需要速度,需要劲道,这老头是怎么达到的?真的没有最快,只要更快。 他觉得大开眼界,从出手速度看,估计一个照面自己胸口就会汩汩冒血了。 老者手持短枪挥动,只是一瞬。他站定身形笑呵呵道:“呵呵,小娃,看清楚没有?” 马驹儿眼睛瞪着大大的,他看着老者端着短枪伸到面前的枪头,有些发傻。好快好快,好准好准,这是马驹儿脑海里浮现的言语。 枪头上戳着十多片柳叶。 柳叶叶片细长如手指宽长,在空中飘落,怎么借力? 况且银枪头又不是细针,枪头有自己的小拳头大,瞬间用枪尖戳中柳叶中心,而且是片片如此,柳叶没有破裂。可见力量、劲道、速度、眼力、身法等等都要恰到好处。 这功夫简直如火纯青,练到出神入化了。自己拿短刃若练到如火纯青的程度不知要到猴年马月,马驹儿内心羡慕向往。 “哈哈哈,看清楚没有?即使将柳叶贴墙上,你用剑去刺,你能剑剑刺中叶片中间吗?怎么样,还不拜老夫为师。哈哈,快磕头。” 正当马驹儿内心惊叹之际,即使何杰爷爷和方元爷爷也做不到时,他听见老者叫他拜师。他有些心动,可他想到了神秘人,在洞穴里自己给神秘老爷爷磕过头了,如今又要磕头,他有些不想下跪。 老者见马驹儿愣愣看着枪尖没什么反应,于是笑盈盈将短枪往黑布袋里一放。这黑布袋也就一尺间方,短枪至少两尺来长。 马欢儿看愣了,这是怎么放进去的?她蹒跚两步,也要将手中的糖葫芦要放到老者黑布袋里去。 老者慈祥的摸摸马欢儿的头,笑呵呵的说道:“小妹妹,你也懂?” 马欢儿说道:“老爷爷,欢欢懂,你手里刚才拿着叫长缨枪。老爷爷,把这黑袋袋给欢欢玩玩。” “啊?”老者浑浊的眼中一亮,他笑道:“这袋子是仙物,不能玩。长缨枪你也懂?” “是呀。以前小哥哥经常拿着玩,还有郭康叔……” 马驹儿忙拉住马欢儿捂住她的嘴。 老者笑嘻嘻的问道:“老夫有仙术,小娃你不想拜老夫为师?” 马驹儿有些纠结的说道:“我,我想学仙术,可,可……” 老者看着小娃磨磨蹭蹭,他果决道:“你这小娃,既然有仙缘,那你今晚到此地,老夫教你仙术。老夫是大大的大仙人,也不搞俗世那些繁琐礼义。磕不磕头,无所谓啦。可拜师礼不能少,这是门规。” 马驹儿一愣,心想是你找我学仙术,还要收钱呀? 老者忽的前进两步手一探,马驹儿忙抬手捂腰间,可腰间那陈火煸的钱袋子却到了老者手中。 马驹儿心想好快的手法。 老者将钱袋子在手中掂了掂,脸色乐开了花。他袋口钱袋子摸出一块二两多的银子有些不舍的递给马驹儿,嘴上说道:“想学东西必须要有拜师礼,不然要遭天谴。懂吗?天谴,是老天要对你惩罚!” 老者收了钱袋子,转身哼着小调,扭着身板走了。 马驹儿有些发愣。 后来,马欢儿说饿了,他才回过神来。 晚上,马驹儿和马欢儿就在这歪脖子柳树边等了好久好久。他抱着马欢儿靠着树干,瞪着眼睛等。 马欢儿在他怀里睡着了。他也睡着了。可马欢儿乱蹬讲梦话哭泣又将他惊醒。 最近,马欢儿睡着后经常梦呓。他知道这两个多月,妹妹看到了很多不符她年龄是事,尤其是见多了很多死亡很多血腥。 其实,他何尝不是。他内心也是很难承受。 天蒙蒙亮,马驹儿醒了。 他是被柳叶上滑下的露珠冰醒的。昨天见到的那老头没来,他眼泪簌簌直落,自己竟被骗了。 昨天那老头一幕幕在他眼前闪现,尤其是那银枪刺柳叶的画面,想了又想,想看出其间破绽。 没有破绽,画面在马驹儿脑海里重复了多少遍。其中最大的疑点,他想到是不是银枪刺柳叶有没有调包?身法、手法,太快。而那柳叶若提前刺在枪头上? 他还瞬间转身背对过自己! 唉,当时自己咋没想到,更没察看那柳叶是否是刚从树上落下的新叶子。如是用了移花接木的手法,他很懊恼。但已经发生了,只能吃一堑长一智喽。 以前何杰和他讲江湖中的骗门、千门、盗门这些下三流特点手段时,他还当故事津津有味的听着。如今自己亲身经历,他能讲啥! 他又能怪谁!他是不会相信自己真的碰到了神仙大能,成就天下无敌,那都是说书人瞎编的。能成就丰功伟业者无不是吃尽人间苦受尽人间难,无不是付出艰辛付出所有付出一生。 如今,身上三两银子都不到了,以后怎么生活?郭康找不到,何杰死了。举目无亲,怎办怎活?他恨死那糟老头,天杀的老不死。 去栱城?那边估计有危险。去容城?还是落塘埠?那边估计也危险。去黄仙山杀自己的那些人听何杰说就是栱城那边的官府派的。 落塘埠、窑蛇岭离黄仙山并不远,又属栱城那边官府管,怎么办?马驹儿想这些都有些头疼。 况且,从畅黎城到那边,凭自己两条腿走,不知要走猴年马月。 怎么办?马驹儿发愣,流泪。 “哥哥,我饿!” 在马欢儿的叫饿声中,马驹儿下了决心。 那边,有马家的亲人,还要姥姥家的亲人。去那边看看,有亲人,始终是好事。 唉,一路走去,这些可要苦了妹妹了。凭自己这一把子力气,一路打些野兽解决饥饿应没问题。 幸好自己和妹妹是在山洞里长大的,没城里人住的娇惯。还有吃粗食吃兽肉,妹妹牙齿长得要比同龄人多的多,一路吃东西要好的多。 马驹儿抹了把眼泪,背着马欢儿离开了畅黎城。妹妹有些舍不得离开畅黎城,在客栈房间里还赖着不想走。 马驹儿的泪,马驹儿的悲,马驹儿的痛,马驹儿的恨,妹妹怎么能懂。 伤心的畅黎城,马驹儿站在城门外回看畅黎城,高耸的城墙充满了沧桑与破落。 小小马驹儿稚气小脸上充满了惆怅,内心很苦涩,对未来不知路在何方满是担忧。 小小的他,对能否活下去,对能否找到亲人,依然抱着幻象。前面的路,即使如今伤心的他,为了妹妹必须咬牙前行。 东江国灭国后,常住百姓去了一半,这里的繁荣已逝。经商访友游玩来去之人更不及以前人头攒动的京都喧嚣的三成,繁华已成梦。 这昔日的东江国都城,郭康的家,郭氏王朝的圣地,标志。如今是那么的陌生,那么的无情。这里是自己闯荡江湖的开端伊始,这里是自己人生转折的分水岭。 以后,我能平淡生活老死吗? 以后,我能和妹妹安居生活,无忧无虑吗? 难呀!郭康为了他的复国梦,打杀将不断,除非他死去。自己呢,杀了衙役,沾了血腥,没有了回头路,这是宿命! 我年纪虽小,却要负重前行。我虽单薄,但要闯出自己一条康宽大道。我走得萧瑟,可我会回来的。 我回来时,城里城外的人会夹道相迎吗? 会的,一定会的。 我相信,我一定能做到。 我定不是平凡的那类,等我长大,我将是真汉子。 城,我的城。墙,我的墙。郭康叔,马驹儿离开了,可马驹儿会回来,让你坐上那金銮宝座,杀光那些韩棒子。 我的仇,我的恨,我今天向郭康叔保证,血债血还。 第十三章 踏入江湖 走了大半月,马驹儿已经身无分文。这一路都是露宿荒野,之前他买了大背篓,这背篓差不多有他一人高。 显然是大人用的,小孩背着很吃力,马驹儿有气力只不过个矮背篓底老磕腿后跟。买了薄被褥、铁锅、碗筷等一些日用品,还买了打猎的弓箭、劈柴的斧头和挖土的小铲。 马欢儿坐在背篓里,马驹儿背着。凭马驹儿的力气如今背着几十斤的东西行走,依然健步如飞。 晚上,马欢儿靠着背篓盖上薄被睡。饿了就用铁锅烧些水,挖些野菜熬些汤。他俩从畅黎城出来,一直往东南方向走,到处都是山岭。 当然,马驹儿是沿着官道走,不会在深山老林里乱窜。有时为了填饱肚子要去荒山野岭打些猎物。爬山涉水马驹儿不怕,以前在黄仙山习惯了。 运气好捕捉到一些兔子、獐子、狍子、蟒蛇、鸟雀等等就拿铁锅炖或烧烤了来吃。烤好的肉可携带了吃,用锅炖只能一顿吃完,汤汤水水不好携带。 有时运气好,能在野外山岭里猎杀到如野猪之类的大的野兽,他就拿去镇里换些银两。 一路马欢儿经常生病,这是马驹儿最头痛的事。 马驹儿脑海里又出现那个声音,要他去弄刚去世的尸体。他自然不愿意,那天夜里是要救妹妹,实在没办法。 现在活着好好的,去挖坟掘墓偷死尸,太可怕了。 以前常听祖爷爷挖坟掘墓是缺德是事,干了以后会断子绝孙遭报应的。 那声音很生气,更有些愤怒。说上次答应了,就等于签订了契约,若不同意,就要弄死马驹儿。 一个虚无的声音,有那么厉害?马驹儿当然不相信。 就在马驹儿以为那声音是吓唬他时,就觉得脑袋头痛欲裂。他抱头满地打滚,一开始还咬紧牙关,到后来全身冷汗直流,疼得“哇哇”大叫,恨不得拿头撞石头。 马欢儿见马驹儿满地打滚,后来还用额头撞地,吓得一屁股做到地面“哇哇”大哭。 最后,马驹儿还是屈服了。 他答应两三天弄一具刚死的尸体。为了推托,他提出自己找不到刚死的尸体。那声音说可以指引他去刚死人的埋尸地方。这让马驹儿又好气又舒了口气。 坟茔到处是,可找刚死人的坟茔,难呀,自己双眼可两茫茫哪找得到。没想到这声音能自己找,这让他很奇怪。 自己还带着妹妹,晚上妹妹离不开自己,这是他刚开始不屈服的原因所在。晚上自己漫山遍野的找新坟茔,若将妹妹吓出精神病如何是好!自从洞穴一次变故,在袁嘉家里那晚又一次变故,妹妹有些时候都会莫名其妙的大哭大闹发神经质。 可那声音说能找到刚的死人,这让马驹儿遍体生寒。这声音是什么东西,到底隐藏在哪里?还有那晚那些尸体去哪里了? 马驹儿想不通,觉得这很神秘,很神秘!他想探知探索,甚至想要杀了这神秘声音所有者,可自己啥也干不了,这古怪恐怖的声音摸不着看不到。 到了要找那刚断气是尸体的日子时,等马欢儿睡着了,马驹儿就悄悄去偷尸。说也奇怪,没人和他讲,更没人提醒他,可他三转两转就能找到刚垒起坟包。 破了棺材,握住尸体手腕或胳膊,默念“进来”。尸体在手中消失,随后将新坟土重新垒好。这些好像有人走在前引导他去做,不用自己想尽办法,或是他自己意思里知道怎么走到新坟边。 去偷尸体时会担心妹妹忽然醒来满山遍野寻找自己,可回来时发现妹妹睡得好香好香。偷一回算算没花多少时间,马驹儿觉得好神奇。 一开始,马驹儿有些害怕、胆怯,怕手摸尸体时会有枯槁之手突然握住自己的小手说声“小子你来了啊”。 后来熟能生巧,几下就能将坟茔刨出个洞口,手伸进去,那薄薄的棺材板被他掌力一震,或散或裂,随后尸体消失。 自从有了偷尸体这活儿,一路行走速度就没那么快了。一路走,马驹儿感觉很奇怪,走走就能遇到新坟茔。 马驹儿就是想不通,路是自己走的,没有七绕八绕,咋就能碰到新葬坟茔?还有人等自己路过时才死?这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 他内心越来越后怕,他祖爷爷马玮梁说过“离地三尺有神灵,人活着要有敬畏之心,人做事,天在看,干坏事,终报应”。 他没办法,中途他抗争停了一回。这次头痛的更厉害,疼惨了的他好多天头昏沉沉的,若不是马欢儿尖叫,他差点滚落进水沟里去了。 路途中先后遇到了和马驹儿年龄差不多也是孤儿的仇河和甄采,于是四人结伴而行。 每天早晨和睡觉前,马驹儿都要打拳练武。自从那晚夜战后,他深有体会力量的重要性,尤其是想起被铁链舞动无法近身时的狼狈。 每天雷打不动的习练,仇河、甄采连马欢儿也跟着“嚯嚯呵呵”摆些招式。 以前,何杰教马欢儿站桩,她就哭就算赖甚至满地打滚就是不练。她还小,大人们最多吓唬她一下,也不会拿她怎么样。马驹儿想,估计那晚小欢欢被吓坏了,也想练拳自保了吧。 这一日,来到彩云城。彩云城是半山上的一座城,也可以说是座山城。他们之所以进城,是他们路上猎杀到一头一百多斤的野猪,想进入卖了买些物品顺便打一下牙祭。 找了个较大的酒楼,将野猪卖了。他们欢天喜地数着铜钱,要去买物品。 在巷子里,有三个青年和六个十多岁大娃将马驹儿他们围住。 为首的一个魁梧青年掏出一把小刀在手中晃来晃去,他斜眼看着马驹儿他们说道:“几位,看你们的身手,想不想加入我旋风堂。我们旋风堂兄弟姊妹一家亲,同富贵共患难,能吃得饱穿得暖睡得香。想想如何?看你们也是穷家娃,和家里讲一下,年底还可以给家里一份银两。哈哈,我大哥刚才看见你们这几个小娃能抬得动上百斤的野猪,以后跟我们打天下,定有好风采!” 马驹儿四下看看,问道:“你们是干什么的?” 那魁梧青年手中小刀在手中转了圈,手抖了几抖,消失不见。旁边有两个大娃忙鼓掌说道:“彪哥好技艺!彪哥厉害!” 马驹儿笑道:“原来是盗门!” “哟,小兄弟,要眼力。” “好。我们几个都无牵无挂,正想找个落脚处。” 这时仇河拉拉马驹儿的衣角问道:“盗门是什么?是小偷吗?” 马驹儿点点头。 仇河说道:“官府对小偷管的特严,听说被抓住会强送去做苦力。” 那被称为彪哥的魁梧青年笑道:“那是流窜分子,像我等帮会上面有人照的,哪会出事。哈哈,我看你这小兄弟还是有眼力,混我们这一道定能出采。以后说不定成为盗门一方瓢把子,小兄弟考虑的如何?” “好,彪哥。在下马驹,这两位是仇河、甄采,还有我妹妹。”马驹儿一拱手。 “好。马驹小弟,爽快人,我大哥就是能慧眼识珠。干我们这一行,快意恩仇,就图个爽。我看马驹小弟就是爽快人,哈哈,走,楼上见大哥去。”彪哥笑道。他心想这几个娃真好骗,年纪小太单纯。 彪哥带着邪笑想自己小时候还不是这样,谁没有江湖梦?谁没有男儿梦?谁没有英雄梦?哪个少年娃不想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大把花钱大手摸女人。哪个少儿郎不想大手一挥,手下小弟一大堆群往前涌,骑着高头大马身穿华贵锦衣前呼后拥出入高楼亭榭。嘿嘿,少年的自己和如今自己,却成为他人的小弟别人的打手。 彪哥边走边暗叹英雄路真难走,感慨之余带着众人已经进了酒楼踏上了木梯。 仇河今年十一岁,他怯生生的跟着后面,他悄悄低声和马驹儿说道:“听说这些都是江湖帮派,入了黑窝是出不来的。” 马驹儿用胳膊肘碰碰仇河低声说道:“听我的,不会委屈你们。” 他其实有些想法。自从离开黄仙山后一路经历不少风险不少,以前有何杰他们大人在,自己还感觉不到有多大的压力,自己跟着他们屁股后面说东就东说西就西跟着走就行。 那夜是他人生成长的洗礼一夜,是他心气成熟的脱胎换骨一夜,是他独自面对一切决择的一夜。一路走来,孤苦伶仃,与妹妹相依为命。尤其是妹妹身体单薄,确实要找个地方休养一下了。 自己身无分文,居无定所,如今有个落脚之地,先有个安身场所。况且自己以后要行走江湖,可对江湖一无所知。如今面对官府追捕,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办! 第十四章 招揽英才 仇河的想法马驹儿不是没想过,可他不怕,以自己一把力气,这几个人就连彪哥他根本不放在眼里。看彪哥在他们旋风堂估计地位不低,可见这旋风堂里能打的人也不见得能有几个,和那些凶神恶煞般的衙役相比,还差的远。 他若知道那几个衙役乃是畅黎城官府出动的捕快是厉害的那类,就不会拿彪哥和他们比了。 马驹儿心想到时若有谁冒犯了我,我就一刀一个。 仇河哪知马驹儿的心思和狠辣,他和甄采怯生生的跟着。 马驹儿牵着马欢儿进了酒楼二楼包厢。 包厢临窗处茶几边坐着一人。三十来岁,肤色白皙有些消瘦,眼睛敏锐透着一股力。他端茶杯抿着茶,手指纤细。给马驹儿的印象是纤细弱不禁风,但不是那种不经打不经撞的弱鸡,尤其手指长且尖。 他身边站着三青年,他们和彪哥是这人手下四大金刚。 厢房菜桌上已经摆满了一桌子酒菜。 彪哥走进房间后对着那中年人点点头。他说道:“骆爷,这小兄弟叫马驹。他叫仇河、甄采,都是孤儿。” 他又侧身对着马驹儿说道:“我们大哥,骆爷,是彩云城的第一魁首。叫骆爷,快。” 马驹儿忙拱手躬身行礼恭敬说道:“骆爷好。” 仇河和甄采跟着后面胆怯的低声说道:“骆爷,好。” 骆爷微笑点头道:“你叫马驹,哪里人?” “小子畅黎城五福镇人。”马驹儿回答道:“亲人们病去了,就剩我和我妹妹欢欢。他俩和我们四处游逛,就是为了讨口饭吃。今日蒙骆爷收留,今后要靠骆爷提携,我等感激不尽。” 骆爷的笑意随着马驹儿说话更浓,他锐利眼神更是在马驹儿身上扫来扫去,尤其是青涩稚嫩的脸蛋。 他说道:“我们旋风帮,是此地三州九城第一大帮。彩云城是分舵,此地本爷说了算。哈哈,看你应是读过书认得字嘛。” “是的。小的小时读过两年书,跟着先生站过几天马步桩。” “好好,哈哈。你们定饿了,来,别客气了。黄彪,招呼他们吃饭。林静,再去点个肉来。哦,对,叫他们把那野猪腿烤块上来。哈哈,看马驹谈吐,以后定是一方如本爷一样的瓢把子。” 其中一青年走了出去。 马驹儿本想在顺着这骆爷的话恭维一下,后来一想,过犹不及。自己这一段时日行走江湖,也悟道一些人生哲理,在洞穴里郭图就教他们驭人之术,即使面对小老百姓也要耍些手段及言语上趋附迎合。溜须拍马,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是人都喜欢听。今日表现超出了自己年龄,反而会引起他们的猜疑。 马驹儿带头将马欢儿抱到椅子上,自己一坐,拿筷子夹菜就吃。还扯了个鸡腿给马欢儿,他自己大吃起来。 仇河和甄采看看大嚼大啃的马驹儿和马欢儿,胆怯与紧张一下没了,也加入了猛吃海喝的队伍里。 骆爷身边二人和黄彪满脸惊惧,他们看着骆爷。他们知道这位骆爷是有怪癖的人,容不得手下小子们在他面前吆五喝六趾高气扬。他们一副小心样,这几个小娃却不识趣,骆爷肯定要生气打骂了。 骆爷却挥挥手说道:“呵呵,都入席,一起吃。哈哈。”他心想,小娃就是小娃,心性单纯,头脑简单,这样的娃好控制好培养。马驹这娃头脑灵活,好好栽培一番,一旦在帮会神技大比中获得第一,呵呵,自己登上副帮主之位机率就大多了。 骆爷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这让他贴身几人大跌眼界。 众人吃完后来到城西一座大宅院。 以前大帮会的前堂口如同当地衙门,高石阶,大开门,凶石兽,守门大汉彪悍,俨然是一方霸主。如今帝国对帮会打击力度很大,帮会再不会彰显武力强势,都是藏于民宅里,私下里自称帮会,明面上是不敢称呼,只能或商会或强身馆。 巫林静将马驹儿四人安排在前庭两间厢房里,还安排他们洗澡换了套新衣服。他告之马驹儿他们早些休息,明早骆爷会找他们谈话。 黎明,马驹儿被一阵小娃“嗨嚯哈”声吵醒。他穿好衣服,打开房门看见庭院里站着十二个十来岁不等的孩童少年正在练拳。 黄彪站在一边注视着。 昨晚,马欢儿因为穿了新衣服,高兴的“叽叽喳喳”说个没完。马驹儿哄她睡觉,就是不肯睡。因而睡晚了,即使外面很吵马欢儿都没醒。 马驹儿看着熟睡的妹妹,如今寄人篱下,要叫醒她还是让她多睡一会儿,他有些纠结。没多久,马驹儿弄醒了马欢儿。 马欢儿睡意朦胧,但在催促下还是穿了衣服洗漱。马欢儿有些黏马驹儿,但较自觉,马驹儿说咋么样她还是听话。 洗漱完了,巫林静如同掐好时间点似的,来到马驹儿这里,领着他们去吃早点。 马驹儿看见这大宅院有几大院。自己昨晚所居之房是前大院,青砖黑瓦木窗廊柱,古香古色。前院黑漆大门,厢房十来间,走廊环绕。中庭院天井宽敞有二十丈大小,青石铺地,有树有花。 中庭偏厢房里,咸菜、蒸包、粟米粥。 四人吃了个满饱。 巫林静带着他们来到后庭。 中庭除了几间偏厢房外就是一大间会客大厅,摆了十多张大木椅。中庭到后庭间也是厢房围廊相连,庭院天井比前、中院还要大些。 后庭居中一间屋里,骆爷居正位,正在喝茶。墙壁上挂着一张中年人画像,黑须青袍,手拿书卷,侧身遥望远方。画上此人不远处淡墨几笔,翛翛翠竹,与飘然忘尘的隐士,让人遥想到侧山水,伴白云。 画像两侧有对联,用廉州锦城枘木纸书写而成。笋翠破土高老竹,青颜新生胜幽蓝,字体圆润饱满,方方正正。 画像下是供桌,香炉里燃着檀香。 巫林静叫马驹儿四人站立好后,自己站到了骆爷身侧。 马驹儿站着毕恭毕敬,但眼角余光看了下屋内陈设,看到画像与对联,心里不由得点头。 新发出来的竹枝要得到更多的阳光雨露必须比原来的竹枝高,这新的竹子全靠老竹的依托扶持才能生长的好,表达了对未来的展望,新生力量将会越来越强大。 寓意年轻人总需在长辈的扶持、教导下成长,超越前辈。如同后浪推前浪,前浪消失在沙滩上一样的道理。只是表达没前浪后浪俗气,话里话外显露后辈成长虽踩在前辈肩膀上,不断超越前辈。但前辈呵护后辈,后辈同样的尊重前辈,厚待前辈。青颜幽蓝也是大同小异,表达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一样的道理。 骆爷抿了一口茶后说道:“马驹、仇河、甄采,你们即入我旋风堂,要懂帮规。我旋风堂乃周边赫赫有名的大帮会堂口,以来如风去无影,出手无形冠绝三州九城,技压四方傲立江湖。你们好好学习本帮秘技,三月后若能达到堂口要求,就行入帮礼。我旋风堂会让你们风光无限,精彩绝艳,出人头地。但帮有帮规,堂有堂法,不能触犯帮规,背叛堂口,否则就要断指活埋。相关安排,待会儿巫执法会交代你们。” 巫林静领着四人出了屋,来到一间厢房里。 巫林静让他们站好,说道:“从今日起,你们早起,和前院各师兄习武强壮身体。之后吃早点,白天除了休息外要苦练妙手神技。妙手神技分洗形、移形、换形、端口。洗形指手法、身法、步法。移形指设套、补漏、消迹。换形指转移、退行、布迷。端口指暗语、侦别、踩路。你们刚加入,一步一步来。本帮帮规严苛,要管紧嘴,管好手,对上要忠心无二,对下要呵护关爱。以后帮规会一条一条让你们牢记熟背。你们要记住触犯帮规轻者体罚,背叛则死。从早到晚会有师兄带你们,尊敬师长是我旋风堂的传承,要记住。” “好,我们一定牢记。”马驹儿带头说道。 仇河、甄采也跟着低声说道。 巫林静满意的点点头。 巫林静带着四人在一些密室观看师兄们苦练神技。 在热油锅里用两指夹黄豆大小的圆珠。 用两指在插满细针的竹筒里夹圆珠。竹筒里满是油,细针间只容两指上下,若手指抖抖,定被扎个满是针眼。 单指拉重物,一看就是练就指力。 这些都是“洗形”中的指法练习。 还有身法,在狭窄的密道里爬行,还有将身体龟缩进小桶里,桶小的让你无法想象。 一路看过,马驹儿眼睛都看着直了。 尤其移形、换形、端口是他想所未想,几个人一路走,相互配合表演,如现实生活中发生的一样。他跟何杰学过军队中一些旗语、指语等密语,那眨眼、嘴语、手势等,却有似曾相识之感。 第十五章 惹我者死 巫林静笑道:“想学?” 马驹儿使劲点头道:“学,肯定要学。” 仇河、甄采相互看看,不知如何回答。 巫林静说道:“你们去曲强师兄那里,哈哈,先是冷油里摸铁珠。不是热油,不用怕。” 马驹儿说道:“好,谢谢巫执法。” 晚上,巫林静躬身站在骆爷面前说道:“堂主,您的确慧眼识珠。那马驹确实悟性很高,上午就能热油里双指夹珠,下午在针竹筒里夹珠,也是学得很快。我看形法方面不用几天就能练熟,好苗子,好苗子。” 骆爷笑道:“洗形对他有武功底子的人来说,不是难事,但熟能生巧还需时日。看吧,不出几月,他的妙手神功将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哈哈,堂主英明神武慧眼识珠啊!” 马驹儿在旋风堂一晃呆了一月有余。这时段里,他找借口带马欢儿出去玩,实则是去偷尸体。彩云城半山而建,很多地方连城墙都没有。冥冥中有东西牵引他似的,带着马欢儿漫无目的的溜达中或城内或城外荒野处都能发现新坟。偷尸体,习惯了也不害怕了。 身上带把小铲,是请铁匠打的小铁锹,又不是串钥匙,他也不觉麻烦。一小娃带一柄有自己小半高的铁铲,很多人看着不伦不类,眼神怪怪。 巫林静知道马驹儿是堂主看重的,这马驹儿又有天赋。因而对马驹儿看管比较宽松,他带妹妹出去转转都准许。况且这马欢儿很乖巧,巫林静很喜欢。 巫林静也有两个妹妹一个弟弟,他心里老想弟弟妹妹有欢欢这小丫头一半乖巧伶俐就好了。不知是弟弟妹妹太笨还是欢欢太聪明,他看见欢欢内心就很纠结。 一日,马驹儿带着马欢儿又出去转了一圈,回来后发现庭院里躺了一大片。仇河、甄采也在其中,虽没骨折断胳膊断腿,但鼻青脸肿,身上有不少淤青。一问说被砸场子了,这让马驹儿气得要死,有人打自家兄弟,他很生气。 后院里。黄彪躺在床上,他受了很大的皮外伤,对方下手很有分寸。但疼痛让他“哼哼”声不断。 董名岚说道:“刚打听到,杠杠会来闹事,听宁兄弟说是万城那边给这边使了手脚,教唆这边挑事。” 骆爷面色铁青,他说道:“那个活不能接,接了,得手没问题。可事后不能善了,我们这帮子就会被连锅端,这是坑我们的关键。他也想争副帮主之位,不择手段,令人生恨。” 巫林静说道:“骆爷,我们反击!” 骆爷良久后说道:“忍!帮主不是傻子。妙手神技不是靠打出来的,是用脑子的。反击,反而上了他们的套。从他们对彪子出手分寸,他们不敢下死手。等等,看看他们还会出什么下三烂。只要我们不接那活,谅他们老虎拨刺猬,无从下爪。” 翌日,巫林静给大家休息一天。众人都有伤,晨练也练不成了。 马驹儿带着马欢儿在庭院里玩。昨天,马驹儿给马欢儿买了个木马凳。马欢儿骑着木马椅摇啊摇,好开心。 其他大部分人都瘫在床上修养。 这时,巫林静过来说道:“马驹,骆爷叫你去。” 马驹儿“哦”了声,跟着巫林静来到后院。 骆爷看见马驹儿进来,放下手中书,说道:“马驹,最近指法练的怎么样了?” 马驹儿说道:“还可以。” “今天,喊你来测试一下。这三十张硬纸片中有五张不同的硬纸片,我看看你的眼力、指力、身法、速度。”他说着将三十张硬纸片往马驹儿头顶上方一抛。 马驹儿看着飘落的纸片凝视片刻身形转动,左手抬起舞动,在纸片落地即将落地时,他手指夹着三张硬纸片。这测试不光要夹那五张不同的硬纸片,更要用食指中指两指夹,其它手指是不行的。 若两指夹了一张后再去夹新一张,那难度就很难了。晃动中两指要夹第二第三张时刚夹的硬纸片就会滑落,夹了后一张先前的就落了。保住刚夹的,空中飘舞的硬纸片又很难动手指。这意味着夹后一张时同时要保持前一张不坠落,这需要速度、动作等方面的协调。 骆爷看见马驹儿夹到三张,赞许的点点头说道:“不错,才练习一月,可见你对妙手神技很有领悟能力。本堂主想收你为亲传弟子,你意下如何?” 他说着一张硬纸片被他一弹,飞入马驹儿袖口里。就在马驹儿抬左手去摸右手袖口里的硬纸片时,他眼角余光看见骆爷抬了抬手,当左手摸进右袖口里发现那张硬纸片没了。 他一脸错愕,忙查看袖口,甚至甩了甩袖口,没有硬纸片。此刻他抬头看见茶桌上放着一张画者梅花的硬纸片。这张硬纸片飞入他袖口时他看着很清楚,硬纸片有一面画了一株梅花。 骆爷笑盈盈的看着马驹儿,他说道:“这招叫隔空取物,主要身法要快,出手和身体移动只是一次眨眼的二十分之一的时间。即使你看见了,但你眼睛所视再反馈到大脑里,大脑里几乎没有影像,就觉得对方没有接近自己。” 巫林静已经沏好了一杯茶,在骆爷的示意下将那杯茶递给了马驹儿。马驹儿接过茶碗立即想到了骆爷的意思,正欲行拜师礼。 忽然,前院传来嘈杂声,随后又传来马欢儿哭啼声。 马驹儿本能的将茶碗往桌上一放,转身奔出屋子。 骆爷和巫林静愣了一下,心里都发出这马驹身法“好快”的感慨。随后,骆爷说道:“去前院看看。” “是。”巫林静答应一声转身出去。 马驹儿一阵风来到前院。他见前院站在十来个膀大腰圆的粗壮大汉。马欢儿躺在地上蜷缩着痛苦哭泣,那木马椅已经散了架。仇河握着拳头怒目而对,甄采正在安慰马欢儿。 庭院里还有一些师兄与那些大汉对峙。 大汉中一名浓眉大眼全身肌肉隆起,连脸上的肉都如同肌肉如同玄铁一块坚硬。他正吵吵嚷嚷道:“快叫你们那个白皮娘出来,再不出来,老子就拆了你们这个贼窝。一群小毛贼,小样的,哼哼。” 马驹儿抱起马欢儿。他看见妹妹额头冒汗,手臂冰凉,全身瑟瑟发抖,嘴唇有些发白。她看着马驹儿颤声说道:“哥哥,疼,呜呜,好疼。” 马驹儿双眼瞬间通红,他怒吼道:“谁干的?” 甄采看见一脸狰狞的马驹儿颤颤巍巍的说道:“他,他们,是昨天那帮家伙。刚才,欢欢正骑马马,挡了那大叔,被他踹了一脚。” 众人都看向了马驹儿,刚才马驹儿一声怒吼,都吸引了大家的目光。 马驹儿说道:“踢在哪里了?” 甄采一指马欢儿腰间。 马驹儿用手轻轻一摸,马欢儿脸色一阵抽搐,她低声说:“疼!”可眼泪簌簌直落。 马驹儿咬牙说道:“哥说过,谁欺负你,哥就要他的命。” 站在旁边的甄采听了身体颤抖了一下,他遍体生寒。 马驹儿将怀里的马欢儿交给甄采说道:“抱好欢欢,到房间里去,顺便收拾一下东西。仇河,去房里。” 甄采接过马欢儿,和唯唯诺诺的仇河去了厢房。 马驹儿拔出短刃,指向那领头大汉暴呵道:“是谁踢了我妹妹,出来受死。” 浓眉大汉冷笑道:“是老子我,你一个黄毛屁娃,想咋样?毛都没长,还要杀人,谁给你的胆子?哈哈,好笑好笑。” 巫林静忙拉住马驹儿说道:“不要乱来,你咋是他的对手?骆爷马上来,让骆爷处理。” 马驹儿甩开巫林静,一步一步走向浓眉大汉,眼里全身怒火。 浓眉大汉看见马驹儿这副狰狞玩命的样子,嘴角抽搐了一下。可他如今的地位是一路打杀来的,生死不知经历了多少次。他一挥手,一名肌肉黑黝黝隆起的青年手中拿着一根木棒,蹿了出来,一棒砸向马驹儿。 旁边站着一众旋风堂弟子都一声惊呼,他们听到了木棒带着风声。 马驹儿一个侧身,躲过木棒,前跨三小步,只是一眨眼,那青年闷哼一声,摔倒在地。 这壮实青年只不过一把力气,会点三脚猫的功夫,比起马驹儿杀的衙役不知弱多少倍。他哪是马驹儿的对手。 浓眉大汉身边不少壮汉见屠家富被杀但没看见那小娃如何出的手,有人不自觉惊叫:“家富!” 很多人不自觉的后退。 浓眉大汉一皱眉,他吼道:“小子,敢杀老子的人。哼哼,你死定了,死定了!”他说着一抖黑布包裹,扯去黑布,亮出一把大砍刀。 去了刀鞘,这把重达百斤的长刀刃通体银白雪亮,夺人心魄。他一招野战八荒式,口中吼道:“给我死!” 第十六章 困兽莫斗 “不要啊!”骆爷正急急忙忙跑过来,见马驹儿正欲和凝眉大汉相斗,他大喊道:“尤兄,住手,不要和小孩子一般见识。” 马驹儿冷声道:“是你踢了我妹妹,你死定了。” 语气很坚定,甚至冰冷,他猛的冲去。 “当、当当当。” 火星四溅。 大刀与刀刃相撞,震耳欲聋。 对了三招马驹儿想,这大汉到有几下子。 那尤姓大汉想,这小娃好大力气,有这样的怪胎,这小娃难道是妖怪?刚才轻敌了,如今有些落了下方,他一声暴呵:“乌龙摆尾。” 马驹儿也是一声大呵。 显然,二人又过了四招,都拼了。 马驹儿用短刃隔挡住斜劈而来的大砍刀。 “当”一声,火星四溅。 马驹儿挡住大砍刀,他是左手握短刃,尤姓大汉是右手握刀,二人都是面对面。 马驹儿右手一记手刀朝大汉握刀手腕劈去,即使劈向对方手腕也高过了头顶。 尤姓大汉用左手隔挡,马驹儿顺手搭住了尤姓大汉手腕,嘴里低喃“进来”。 一幅不可思议的画面出现了,和马驹儿对战的大汉凭空消失,连那把明晃晃的大刀也不见了。观战众人见状都傻了,怎么消失,消失,消失……这是大变活人。不是不是,是妖术,是妖人,他们看马驹儿如看鬼怪般。首先是尤姓大汉那群人中有人大喊:“有妖怪,快跑!” 眨眼间,刚才气势汹汹的一帮人跑了个精光。 身后之人没有跑,可个个面色惊惧,如土灰。 马驹儿心中大定,正如他所料,神奇的“进来”将一个人变没了。这次是个大活人,之前还有些踌躇,可发觉力不敌就下了决心。 马驹儿收了短刃,转身面向骆爷。 骆爷身边以巫林静为首的三大执法冲到他前面将其保护好。巫林静说道:“马驹,不要过,过来。”说话声里带着颤音。 马驹儿笑道:“骆爷,今日鲁莽了。我答应过欢欢,谁若欺负了她,我就杀之。我和仇河、甄采他们就此离开。” 骆爷拨开巫林静拱手说道:“马驹,今日要感谢你。你我二人有缘无份,好,英雄出少年。巫执法,去拿二百两银子给马驹做盘缠。” 马驹儿一拱手说道:“多谢骆爷,以后有相逢时多关照。” 骆爷笑道:“哪是关照,以后要你关照我旋风堂。哈哈,英雄出少年,以后多亲多近。” 巫林静拿来二百银子。 马驹儿叫出仇河、甄采。他俩已经将东西准备好了。大箩筐里,躺着马欢儿。 马驹儿背起箩筐,出了宅院。临走前,将那青年死尸也收走了,他想这样省了一次偷尸体的次数。 骆爷看着尸体在马驹儿的手接触下凭空消失不见,面部使劲抽了一下。其他人慌张的无不后退,他们吓坏了。刚才大变活人,现在有中生无,只有鬼怪妖精才能做到。可这马驹儿才八九岁,他哪里来的神奇能力?莫不是妖精所化! 仇河低声问道:“你杀了他们仇人,这里有吃有喝,干嘛要走?” “这庙小,今天出了人命,他们摆不平,我们就遭殃了。” 仇河和甄采觉得有道理。 巫林静见马驹儿走了,跟着骆爷去了后院。 “骆爷,你咋不留下这马驹?” “这马驹,小小年纪身怀妖术,危险呀!哪天看你不顺眼,你就消失,你睡得着?去衙门打点一下,反正尸体找不到,马驹又走了,他们拿不到证据。现在杠杠会群龙无首,找人将他们端了。” “哦,好。” 待巫林静走后他看着墙上挂着的画像里中年人许久,而后走出房间站在庭院里看着水池里的红鲤游来游去。他愣愣出神,内心却翻江倒海。 自己原本望水国离水城城主的小儿子,城破时自己还小,流落街头被当时不是帮主的帮主收留。由于自己机灵知书达礼,讨他喜欢,因而倾囊相授,才有如今自己江湖大号“巧手梁上骆无双”。 在江湖摸爬滚打也是算的上有一号,可自己武力不行,别人尊敬喊声“骆爷”,不尊重抬手就打,开口就骂,不把自己当人看。想想自己当少主时的风光,如今夹尾巴过活,三十有几了,恨啊! 本想冯有德身死后,自己顺理成章的继位副帮主。可不知哪里杀出个敖广明,很能打,对这副帮主之位虎视眈眈。可帮主也就是自己那师父默认敖广明的争夺,实在有些匪夷所思。 这一行,本是文斗,比的是手上绝活和脑中运筹帷幄,不会打生打死。可敖广明暗中指使他人来自己堂口闹事,回回咄咄逼人以势压人。现在倒好,出了人命,不知这敖广明又会如何? 本想发现了个天赋极佳的后辈,没想到这小子深藏不露,不是一路人。若刚才这小马驹拜自己为师,哪怕是递了茶行了拜师礼,就有了师徒缘分。 若这小娃飞黄腾达,自己挂了师徒名分,终有好处。可惜,命中有时终需有,命中无时莫强求,得放手时须放手,眼前无路早回头。唉,不是你的菜,千万别动筷,此时此刻就是自己的写照。 父亲战死,大哥战死,死无葬身之地,家人逃难至今没有寻得。自己要复兴家族,为父兄报仇,可凭自己这小身体会出现传奇?答案肯定不是,自己没那个能力,更没那个大造化的命。真的要放弃真的要认命真的要…… 他看着池中锦鲤感慨道,锦鲤锦鲤,你游来游去,看似无拘无束,可你终究出不了这池子。始终在这小小池子里游来游去,你不累吗?小小池子囚禁了你畅游的天地,你不心烦?若你离开了这一池水,你还能咋样?还不是别人盘中一碟菜! 世道纷争,起起伏伏,谁又能主宰自己,谁又能掌控未来!看似自己能如何如何,关键时刻小命还不是给他人捏在手心里,无法喘气。要么沉沦,浑浑噩噩就此一生。要么在绝地中奋起,拼了自己一条命,换不来什么就成一钵黄土。 他有些萧瑟,脊梁有些佝偻。心可以无穷大,可自身条件限制没那个舞台,也只能是那些鲤锦。 马驹儿可没有骆堂主愁楚。他大放一把,雇了辆马车,出了彩云城。他知道只有赶紧离开了彩云城才安全,为此催促车夫加快离去。 离开彩云城一百多里后,到了一个小镇给了雇车钱,找了家客栈住下。马欢儿被踹了一脚,身体受了些伤,要调理,一路颠簸她有些受不了。况且仇河和甄采也是鼻青脸肿的,也要休养一下。 在小镇停留了五六天,小孩子恢复快。马上要雨季了,他们添置一些雨具,又上路了。 大靖江,流经前洛浦国的第一大河,在天南也能排进前二十的大江大河。滚滚江水奔腾入海,江面宽达七八里,烟雨蒙蒙,两眼看不清对岸。来去都要坐船,因而两岸有很多码头,渡船、货船很多。 马驹儿他们来到陈家仓的一个渡口,上了渡船。渡船很大,装了近百人,还有一些货物。 江水滔滔,水涌浪急,雨点噼里啪啦声打在船篷上,渡船有些颠簸但还是稳稳行走。 顺着水流在风帆和船撸的调控下不急不缓的向对岸驶去,可见撑船的船夫都是老手,经验很足。这里的渡船都是从上游借着水流斜向对岸,到了对岸已经是起航渡口下游对应距离有四五里。 回来时由纤夫将渡船拉到七八里外的上游渡口,这样渡船回来时才能在原先渡口靠拢。 马驹儿坐在船舱角落里。仇河、甄采、马欢儿都晕船了。 水浪拍打着船板,船工喊着号子调整着风帆。 船到江水中间时船舱里出现骚动。一个粗嗓门叫嚷着:“老实些,把财物都放在竹篮里。一个不要跑,也不要藏,你们跑不了,更藏不了,也不要企图反抗。你们谁反抗,我们就将船啄漏,沉了此船,全部喂王八。哈哈,排好队,一个一个来。” 没多久,有两人手持弯刀来到马驹儿这边。 马驹儿偷偷将短刃抓在手里藏在衣袖里。 船头又发生了争执。 那个粗嗓门叫嚷着:“你这老不死的娘们,还藏,还藏,扁她。” 一老妪尖声尖气的呵骂道:“你敢,你来,你来试试。老娘和你们这群千刀杀的乌龟王八蛋拼了。” “啊!诶呦……”那老妪痛苦声传出。 一个青年小伙子恼怒叫道:“你敢打我娘,我和你们拼了。” “小伙,行行好,他们真的会啄沉船……” “大娘,忍一忍,去财消灾。” “哦呦,饶命饶命,好汉,放了我儿子,我给我给。” “就二十个铜板,连命都不要,真是要钱不要命。呦呦,你们还胆敢私藏,老子一刀一个,别怪老子不顾乡里乡亲的。” 第十七章 生活的苦 马驹儿听着前面的乱象,他悄悄将短刃收了。他不想给银子,杀他们没问题,可不知他们有几人,若有漏网之鱼真的将船啄沉了,自己护不了妹妹,连自己都会丢了性命。自己不会游泳,若落水里只有喝水的命。 既然想通和他们争执无用,即使杀了他们可危险依然存在,那就随他们去了。 那持刀的一老一少将马驹儿的背篓翻了遍,年少青年眼睛一亮,雪花花的银子。马驹儿将大块的银子都放在背篓里,身上只带了些散碎银子和铜钱。 青年有些激动,挥着刀叫道:“还有没有?站起,站起,老子搜搜身。” 另一中年人,看了看马驹儿,拿刀背挡住欲要抬脚踹甄采的青年,说道:“差不多了,他们小娃,不要将事做绝。” “嗨,嗨,不搜搜,待会儿,老大……” 中年人拉着青年离去查其他人,期间悄悄说道:“能拿这么大块银子,说不定是哪家少爷。惹了不该惹的人,我们这帮子……嗨,杨家沟那狠爷浪里飘一夜没了,还不是那天在船上摸了不该摸的人。” 青年听了似有所悟,紧跟那中年人还悄悄回头看了眼马驹儿。 仇河说道:“这是一百多两银子,我们村所有人家将所有钱集中起来都没这么多。就这样给他们抢去了?” “这么宽的大江,在水里你救我,还是我救你?” 仇河想了想,说道:“没银子我们怎么活?” “没银子饿不死,可没了命,淹死在这大江里,啥都没了。” 仇河嘀咕着:“没银子还是不好。” 马驹儿没有理会仇河的嘀咕,他看着那帮抢劫之人。没多久那帮人打劫完了,抢自己银两的青年燃起一火把站在船头晃了几晃。 粗嗓门吹了口哨,带头跳下了船。 马驹儿数了数,刚才抢劫的有八个,可跳下船的有十五个,可见刚才人群中还隐藏了他们的人。他看向他们跳下船的地方,出现一只小舟,抢劫之人都在那船上,飞速离去。可见这小舟一直跟随着渡船离得不远。 船上有唉声叹气的,有哭泣的,有吼骂的。 其中有人说要报官的,有人要船主赔的,还有船主哀求声。 马驹儿并不理会,抱着脸色惨白的马欢儿死撑着。因为他也有些晕船了。 渡船终于靠岸了。 船上的人都不愿走,要赔偿要报官还有骂娘的。 马驹儿背起背篓拨开人群准备上岸,马欢儿已经在背篓里睡着了,仇河搀扶着甄采跟随。 “小娃,你刚才被抢了一百多两银子,你不报官啦,你不等官老爷帮追讨……” 刚才离马驹儿较近的人朝马驹儿喊道。他们是看着那青年抢了这几个小娃好多银子的,可面对明晃晃的砍刀谁都没那勇气。 马驹儿没有理会,走下船跳板才舒了口气,终于上岸了以后要将游泳学会。 身后有传来很多议论声。 “那小小娃,竟揣了百两银子……” “四娘,哪是百两,我看是头二百两银子。唉,被抢了坨坨好多大定心不疼,我看这几个小娃定是有钱的财主家的娃。对,肯定是财主家的少爷。” “幺老五,哪里是二百两,我看那几大坨绝对有三百两。当时白花花的呀,晃得我的眼呦。我,我怎么不是那个拿刀……” “窝鸡菜,你丫的穷的没见过白花花银子,那一锭有多重你丫的你知道?”有人调笑道。 “哎哟,俺六十四个铜板,俺回去都不知怎么向公公婆婆交代。说在船上被强盗抢了,她们怎么会相信!多少年没有出现过强盗土匪了,怎么偏偏是俺被抢了。这些天杀的,怎么偏偏俺遇上了。兄弟二狗家媳妇又要嚼舌头喽,诶呦,天杀的……”远处有妇人喋喋不休地唠叨着。 马驹儿出了码头,码头外不远处有一个小镇。人来人往要落脚休息,要雇人力牲口,因而有卖有买形成了集市。 小镇就一条街,包子馒头店,烧饼糕点铺,下面条糊糊的摊摊,卖清凉丸晕船药的吆喝声。下着雨,稀稀拉拉没几个人。 马驹儿说道:“你们饿了吗?” 仇河与甄采互视一眼,仇河说道:“银子都被抢了,我们,不饿。” 马驹儿看了他俩,看见不远处有家包子馒头店,他走了过去。 “小哥,吃啥?”一个中年妇人忙迎了过来问道。 马驹儿收了雨伞来到一张空的木桌旁放下背篓说:“先来两屉馒头,有没有姜汤?” “有,好好。呵呵,姜汤不收钱,不收钱。我们这里馒头一文一个,肉包三文一个。最拿手的是黑蟹汤包五文一个,汤汁鲜美,一屉四个,要尝尝麽?” 马驹儿抱出马欢儿放在自己左腿上,仇河将背篓雨伞都收到桌子一角放好。 马驹儿想了想,说道:“也来两屉。” 妇人看看这几小娃,尤其是见马驹儿像个大人般老练的将一女娃童抱坐在腿上,说话一口外乡口语就有些好奇。她笑说道:“好勒,姜汤随便加。小哥,先坐着。” 很快,热腾腾的馒头,大海碗装的姜汤,摆到了桌上。 甄采忙不迭伸手去拿大馒头。 “啪”一声,仇河打去甄采伸出的手,他说道:“先喝姜汤,晕船身子虚,喝姜汤暖暖胃,待会儿吃馒头不噎着。” “大婶,再来一碗姜汤。”马驹儿喝完姜汤又喂马欢儿喝了一碗,喊妇人过来给每人碗里加满。 妇人提了大铜壶给众人加满。 众人埋头喝姜汤吃馒头。 马驹儿余光看见甄采悄悄将两个馒头塞给旁边一个柔弱女孩。这女孩衣服洗得发白,补丁连补丁。瓜子脸,白皙的脸上有些雀斑。约八九岁,骨瘦如柴,弱不禁风。他早就发现这女孩站在不远处,手里拿着把破雨伞,有些怯懦,看见他们吃馒头才慢慢挪过来,眼睛一直盯着馒头。 忽然,甄采面色大变。他看见那女孩接过馒头没有走竟不转身竟将馒头使劲往嘴里塞。他心慌了,银子刚被抢,马驹儿身上没什么钱了。若发现自己偷偷将馒头偷偷塞给外人,肯定会被收拾的。这一段时间自己练武偷了懒,都被踹了几回。 那女孩三下两下就将两馒头咽下去了,她没走眼巴巴看着屉笼里的馒头。 “小姐姐,坐下吧,一起吃。”马驹儿抬起头,看着那女孩说道。 那女孩有些惊慌,想走又不想走。 甄采忙将雨伞移开,搬了张长条凳,拉她坐下。 她很紧张,想露出个笑,可老挤不出来。 甄采又拿了个馒头递给她,她反而不敢接了。甄采硬塞给她,她埋着头,悄悄吃起来,额头都贴在桌面上了。 这时,那妇人端过来黑蟹黄包。她将一碗姜汤放到女孩面前说道:“苗妞妞,喝些姜汤,别噎着。” “哦,四婶。”女孩低声回答道。 马欢儿喝了些姜汤,有了些精神,她站在马驹儿腿上扶着桌面将一屉黑蟹黄包往那女孩面前推了推,说道:“小姐姐,来吃包子。” 女孩眼睛有些湿润,她吃着馒头,没敢去拿蟹黄包。 “唉,小哥你们真是好人呀!妞妞命苦,前些年她父母在江里打鱼被江神老爷收去了。一个半月前她奶奶病去了,家里就剩她一个……妞妞吃慢些。”妇人放下屉笼,没有走喋喋不休的唠叨起来。 “再上两屉肉包子两屉馒头。”马驹儿说道。 妇人一脸乐开了花,忙说道:“好勒,马上。”她说着转身忙去了。“这几个小哥是好人啊!”老远还传来她说的声音。 没多久,包子馒头都端上来了。众人吃的饱饱的,马驹儿结完账,将马欢儿放进背篓准备离开。 妇人边收拾屉笼边说道:“苗妞妞,还不谢谢几位小哥。” “好,四婶。”女孩怯生生的说道:“几位哥哥,去哪儿?天要晚了,不如到妞妞家休息一晚,妞妞……” 她看看妇人,妇人微笑,又眼巴巴看了看甄采。 甄采看向马驹儿。 马驹儿看了看天,此时的雨下的更大了,笑了笑说道:“好吧。” 女孩露出了笑脸。 甄采也放下了拘谨不安,这女孩是他招惹来的,刚才悬着的心才放下。他一想到在旋风堂那一段日子,如入魔窟令自己永生难忘。 两指在油锅里夹珠子,仇河用了六七天就能快速在热油里夹起。而自己手指几乎要被烫熟了,用了一个月才勉强通过。至于在针堆里夹珠子,手指全是针眼,疼痛得他眼泪流如同瀑布一样流。 好不容易离开了旋风堂,每天早晚马驹儿要他俩站马桩,腿脚站肿,一路走路都疼。站桩可是辛苦枯燥,需要莫大毅力和恒心,可他却没有。 第十八章 举目无亲 甄采常偷懒,被马驹儿踹了好多回了。对马驹儿他又怕又敬,跟着马驹儿能有的吃,更有机会能吃饱,不会挨饿。还吃过几回人间美味,这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睡觉做梦时想想即使自己死了都值了。就拿那回刚到彩云城骆爷请的那桌,吃了那么多从来没吃过的美味佳肴,此生无憾了。 他感激的很,可马驹儿很严厉,严格要求他,他有些着不住。为了吃饱,他依然坚持跟着。 一路,大家知道了女孩的名字,她叫苗妞花。 眼前是一座破土屋,门是坏的,窗是坏的,屋里还漏雨。马驹儿觉得这屋里一贫如洗,可以说还不如自己以前住的洞穴。 周边零零落落有些茅屋或破旧土屋,还有两三栋瓦屋,紧挨着小镇,显然在街上做买卖的,这里是一个小村落。 马驹儿进了屋,眼睛顿感屋里光线很暗,好长时间才适应。堂屋正中放了个木盆,漏下的雨水滴答在盆里,水花四溅,木盆周边一片湿滑。 苗妞花笑盈盈又有些尴尬的叫众人坐。她搬着屋里的长条凳放在一张很老旧的木桌边,又跑去拿了四个黒碗,在水缸里用木瓢打水将碗盛满。 仇河问道:“妞妞,我们要烧些热水。” 苗妞花一下满脸红红的说道:“下,下雨,这几天没去捡柴火。” 马驹儿愣了愣,问道:“你这几天没吃东西?” “我……我。”苗妞花脸更红了,她低下头回答道:“我,我家里没人了。舅舅家很远,在山里。听奶奶说比我们家还穷,爹娘死了后就没来过。我……”她停了停又说道:“都是村里人和四婶家给我一口饭吃。今天……今天村里都没吃的了,说前天开始很多地方闹船匪,渡船生意很差,村里大人都是纤夫,没什么活干。我饿了熬不住就去四婶家,四婶家卖馒头,遇到好心人就给我一个,我就凑合着过两天。”说着说着哽咽起来,头垂下更低了。 仇河说道:“妞妞,我们都是孤儿,我们去小马驹老家去,你跟我们去,最起码不会饿肚子。” 苗妞花一下不哭了忙问道:“可以吗?我,我除了洗衣服烧饭什么也不会。” “没事的,小马驹什么都会什么都懂。”甄采兴高采烈地边比划边说道:“小马驹会认字会写字,还会武功。这么一头大野猪,有一百多斤。我们在山里打的,我和仇河都抬不动。可小马驹一个人就扛起来了。”他边说的吐沫横飞边比划着。 苗妞花眼睛睁的大大的,她毫不犹豫的说道:“好好,我跟你们去。我能干活,我能烧火做饭。” 马驹儿说道:“妞妞,和仇河去街上买些面回来做汤面,背篓里还有些竹狸肉,顺便去四婶家借些柴火回来。”他说完拿出十文递给仇河。 晚上众人吃了个饱饱,香喷喷的葱花面,个个都流口水。仇河将十文钱全部买了面粉,在四婶家借柴火,四婶顺便给了些葱花。 第二天,雨还在下,一大早苗妞花就收拾好了个大包袱。里面都是些破衣服,几个破碗,一把筷子,一把锅铲,还有一床破被子。马驹儿一挪嘴,仇河将碗筷锅铲都拿了。苗妞花舍不得,仇河一再强调这些没有带着是累赘,她才心疼割爱。 马驹儿叫苗妞花去村里邻居告别。 苗妞花想了想说道:“走了以后就不回来了?”她对破土屋还念念不舍。 “说不清楚。”马驹儿考虑了一下认真的说道:“这里是生你养你的地方,以后闯荡江湖,回不回来看缘分。这些年他们给你饭吃,你没饿死,走之前去感谢一下是必须的。” “哦。”苗妞花听后又有了些伤感。 仇河摸摸头说道:“小马驹就是有才,知书达理。我离开村寨时咋没想到去大伯三叔四叔老爷爷家去磕个头呢?等我有钱了,我定要回去感谢他们。对,还有小狗子,他老悄悄偷家里东西给我吃。他娘知道后就打他,这份情,我是要记得的。” 甄采问道:“小马驹,这房子呢?” 马驹儿想了想说道:“我看四婶人不错,就将房子交给她帮照理一下。我看房子通天通地的,说不定没几年就倒塌了。先让她帮看着,若倒塌了就算了。” 苗妞花神情默然的看看四周,如蚊子般的“哦”了一声。 众人一起出门,锁了门,其实锁与不锁没两样。 下雨,村里人大都在家。昨天又有一艘渡船被抢了,就在他们渡口事发的,今天更无渡船来去了。 苗妞花挨家挨户的告别,她听马驹儿的给每一家大人磕了头。他们知道苗妞花要跟马驹儿他们远行,他们很不放心。甚至有几个膀大腰圆的壮汉说是不是马驹儿这群野小子逼迫她的,他们可以帮她收拾这几个野小子。 苗妞花说不是,是她自己要跟他们走,跟他们走能吃饱。 老人们很不放心,一群野孩子在外行走会遭罪的,被人坑蒙拐骗了咋办?生病了咋办?他们、她们或拽阻着苗妞花喋喋不休的劝说。 马驹儿将一家门口一百来斤的石臼举起后,村上所有人都不吭气了。一个小娃比大汉的力气还大,他们马上话语一转都说苗妞花跟着他们会好起来的。全村老老少少将苗妞花送到村口,都祝福她一路平安以后一生幸福,以后常回来看他们。有些还跟着苗妞花一同来到四婶的包子铺。 四婶昨天知道了苗妞花要走的事,没想到今天苗妞花还会来给她磕头道别。她好感动,妞妞跟对人了,一下懂礼数了。讲了一大堆祝福的话,还给他们包了二十包子带路上吃。并说房子的事照看没问题,她会安排人重新给屋顶补漏的。 苗妞花流着眼泪和众人依依不舍的挥手告别离开。 村上人的淳朴她是知道的,她虽然很多事很多道理都不懂,但自己能活到现在都是靠了他们。走的时候,她更是依依不舍。 一路走走停停,苗妞花第一次出远门,走路有些吃力。不像仇河、甄采腿上都挂了石块,增加负重前行。 十多天后,他们来到了江都镇。 江都镇,马驹儿觉得比彩云城还繁华热闹。如今他身无分文,一路他想了很多。他是见过世面的,他觉得此地可以将旋风堂所学可以发挥一下。 河边有一座荒废的水神庙,他们就在此处安顿。马驹儿之所以要在这里停留,一路上仇河和甄采武学精进不大,他俩太疲劳了。 识字是马驹儿尤为看重。 以前在洞穴里一见郭图喊他们读书练字,他和郭喜儿就会装头疼肚子疼,可进了畅黎城后,接触面广了发现不读书脑子就不好使。他很后悔,以前怎么不好好读书。不读书,人的悟性相应就差远了。读了书,有些事书上讲的很明白,遇到类似之事举一反三,行事就不会犯错。 到这江都镇,演练一些千术套路,这是他们觉得能生存下去唯一手段。每天维持吃饱要有生计,小娃能干什么?靠体力换吃食,个个骨瘦如柴没人雇用他们。 镇里车水马龙,可和这几个小娃没什么相干。大部分时间是安排仇河、甄采、苗妞花和马欢儿读书认字,习练武术。马驹儿觉得苗妞花名字不好听,就给她改叫苗榴花,石榴花的意思。 在这里马驹儿遇到了神仙姐姐,神仙姐姐很厉害,能飞来飞去。自己也跟着飞了一回。自己觉得就是眨了下眼,十多里就到了,太神奇了。还有神仙姐姐说“好好照顾好你妹妹!好好做人,我看好你,未来前途会一片光明!不要再干偷盗之事了,身正则心正心正则身正,正则通邪则亡。不要让这事成为你前行中的污点,腾飞中的绊脚石。”自己好感动。以前,祖爷爷和郭图太子也经常这样说,可那时不当回事。如今神仙姐姐一个外人,和自己讲如何做人如何做事,实在感人。就如殿下说的,高人指点让自己一步登天,贵人相助让自己鸿运当头,自己努力让自己前程似锦。 当想到自己假装被村民打,神仙姐姐凌空救自己和村民讲话的那场景,他有些得意。自己打几十个村民没问题,可自己不愿伤害他们,假装被打反而骗过神仙姐姐,自己内心得意了一把。 马驹儿回想到前晚神仙姐姐的话,他很懊悔。好男人当自强,不能做偷鸡摸狗之事,这会影响以后修武的心智,造成心智不坚毅。当然,如今有钱了他就断了第二天再去偷的念头。 马驹儿第二天叫大家收起行囊准备出发。 第十九章 欲盖弥彰 大家很诧异,这里生活了小半年,安顿下来没了颠簸之忧都不想走了。这里来去的财主很多,若马驹儿容许他们对有钱人下手,无需多久就可买房过好日子了。更何况这里有善良的老李头担着,本地保头衙头也容得他们,此处无忧无虑的生活,真不想走。 可马驹儿的话不可置疑,众人打好行李等待马驹儿发号施令。 仇河、甄采、苗榴花身体虽是单薄,但打拳耍刀已经一模一样了,而且几十斤力气也有了,就连马欢儿一套开山拳打的有声有色。 每人背着大背篓离开江都镇,马欢儿还是坐在马驹儿背的背篓里。马驹儿带着众人到李记茶点肆告别并给老李头鞠了个躬。 老李头有些感动,他知道这几个娃要走了。临走前还来给自己道个谢告个别,感谢这小半年自己没揭露他们小偷小摸的行为,还给他们便于行事的场所。想想自家娃若如有这几娃乖就好了,想到自己的娃内心就郁结,手就不自觉的往怀里摸。他掏出一两银子给马驹儿,马驹儿硬是不要。他忙包了些糕点,提醒他们天要冷了要多穿衣服不要着凉,更要注意安全少惹事。 他站在路口看着马驹儿他们走了不见影依然站着,他流下眼泪。多好的娃,有一段时间他想收养他们。可儿女们不同意,才不了了之。 老头站着,秋风瑟瑟,他挥手很久。 小娃们过来简单向他鞠躬告别,没有千恩万谢的感激言语,他知道这比感恩的华丽辞藻更让他知道娃童对他这些时间的感谢和尊敬。 帝国精神帝国光辉在天南大陆帝国统治核心区域大放异彩,百姓衣丰食足和谐安康。可天南大陆太大了,帝国一统前有一百多个邦国,割据数千上万年。言语不同,民风不同,习俗不同等等诸多差异,更由于执行帝国政令精髓的官员良莠不齐,还有闭塞区域的隔阂,国破家何在的贵族们的仇恨,帝国的光辉在有些区域很难普照大地。 帝国很多地方还有贫穷还有暴徒,民族大融合,政令大一统,哪有那么容易。更何况帝国一统天南大陆没几年,修真家族修真家族入世促进了各地大融合,可哪会一朝一夕能悄无声息地的解决。 修真界中的门派修士和家族子弟没有国的界线,没有语言的差别,没有意念的区别,只有对长生境界的追求,只有对修行资源的渴望。小势力被帝国打落世俗,不免要融入世俗间生活。他们不在隐世,不在神秘,可他们高高在上的高傲让凡俗大族富贵们羡慕追逐。修者没有国与国的概念,他们意识形态影响了百姓们的观感和习俗,日常交往中无形融合了很多帝国大一统带来的阶层矛盾和仇恨冲突。 很多帝国各地的奇闻轶事小道消息在南来北往的客商与旅客们来他茶庄里小憩言谈中有所了解。作为最底层的阶层小老百姓,所了解的都是最底层的东西。老头知道这一方区域恶人依然很多,穷人依然很多。他内心祝福他们一路走好,一生平安。 一路行走很艰辛,常在荒山野岭露宿打猎挖野菜,对仇河他们是一种锻炼。 入冬时,他们来到了栱城。 马驹儿带着众人在城门口附近一家便宜的客栈住下,安顿好后他出了客栈。 马记药铺,这里听祖爷爷不知讲过无数次。在城里转了几圈,没想到马记药铺是城里最大药铺。他没有进去,在药铺附近观察了好久,他要看看是否安全。 马记药铺开了好几家分店,他站在本城最大的药铺外老远处,也是马家祖传老店。估计马成俊也老了吧,会不会在药铺里待着。 来之前,马驹儿构思好了。一路上他挖到几株上等的好药草,他要以这几株药草做媒子见到马成俊或者马家人。 第二天晌午,马驹儿进了马记药铺,以前马玮梁经营的老店。 药铺里,外店有通道。门口有个年轻伙计斜靠木柜,他看了一眼马驹儿,又转脸当没看见。 靠墙有一排高大木柜子,柜台也很高。柜台后有两个伙计,一个年到中年,一个青年小伙。 药柜尽头放着木桌,摆在一些账本和笔墨,坐着一个圆脸胖中年人,看打扮显然是账房先生。药铺最里面还用白布隔了个暗间。他听祖爷爷说过,这是马家药铺的特点,看病抓药,连在一起的。 马驹儿一直往里走。可柜台里的青年伙计说道:“小娃,有啥事?抓药到这里来。” 马驹儿说道:“卖药材。” “什么药材?” 马驹儿从提着篮子里拿出一株药草,放在柜台上。 那伙计没拿去,看了看,说道:“马叔,这是啥草?咋不像药草!” 中年人看了看,说道:“小哥,你这唤阳草,还有没有?” 马驹儿又拿出一株。 中年人问道:“就两株?是卖吗?” 马驹儿点点头。 中年人沉思一下后说道:“二两一株如何?” 马驹儿收了两株药草说道:“我这药草乃三年生,雄雌双生,二两,哼,不卖。” 中年人忙说道:“小哥,不是价不给高,你这唤阳草采摘至少有一段时间了。若是才采摘二三日,我店出二十两一株都可以。如今已经干瘪,药性失去大半,不值钱了。到很多药铺即使他们认得都不会开高价的。哼哼,更何况很多人都不认得。” “那你们叫掌柜或老板来看看,这么大的药铺连识货的都没有,真笑死人。” “你这小鬼!”那青年伙计怒道:“三娃子,将这小鬼丢出去。” 这时,那账房伸头看了看说道:“青城,你小子不识货,怎么还讲风凉话,越来越和薛鹏那几个毛头小子没见识了。小兄弟,过来给我看看。”那叫青城的中年人脸一红,没了话。而那叫薛鹏的青年小伙满脸不屑,走到柜台靠门口处和门口那叫三娃的聊天去了。 马驹儿走到账房面前,拿着那两株唤阳草放在木桌上。 账房细看了一下,朝那挂了白布帘里喊了声:“老马,你来看看,是不是三年生雌雄唤阳草?” 白布帘一掀,走出一半白发白胡子老者,人很矍铄。 马驹儿一看,样子和爷爷、祖爷爷有些相像。他猜这人不是马成俊就是马家老一辈。 这老者看看马驹儿,眉头动了动,他拿起一株仔细看起来。 账房笑道:“老马,这药草风干手法有些像你马家的祖传呀?” 老者将药草往桌上一放,斜了眼账房说道:“这风干用蒸带火烤,小友,你家大人是不是这样的呀?我们马家祖传风干法是文火微蒸后阴干。老孙,你闻闻。” 马驹儿一听马家风干法,内心一沉,见老者所说忙点头。自己处理时用的是祖传风干法,可蒸时没有那么好的条件,野外架起铁锅,烟熏火燎,多少会沾些烟火味。 那账房将药草拿到鼻子前闻了闻,确实有些烟火味。他点点头说道:“老马,老手就是老手。青城他们就差远喽。” “哈哈,这些小年轻,那像我们当年那么肯吃苦。小友,我出五十两买下如何?” 马驹儿说道:“看你这老爷子出价到很公道,那,就卖给你们。” 白胡老者笑盈盈的背着手又进了里间。 账房说道:“青城,拿玉盒装好。小兄弟,你稍等一下,我给你数银票。” 马驹儿说道:“我要银子。” “哈哈,山里人,确实拿银票不好用。你坐一下,马上给你称银子。三娃,给这位小兄弟倒杯水来。” 马驹儿没去坐,站在木桌边眼巴巴看着账房称银子。 账房看了看马驹儿,笑了笑。看这小娃,不应是马家后人。年前上面传令,围剿郭图马玮梁时逃脱几人,要留意这边。刚才还是多心了,瞧这小子小气巴拉的样子,一副没看见过钱的样子,应是自己多疑了。 白布帘一掀,白胡老者又出来了。他说道:“三娃,跟爷爷回。看样子,没病人来喽。哎,小友,你提着个篮子,还用布遮着,莫非里面还有药材?”他说着撩开青灰布看了看,又说道:“是包子呀,你不能将包子和这珍贵的唤阳草放一起。包子是热的,这样会失药材的药性。记住,下次不能这样喽。唉,这家大人怎么回事,这么珍贵的药草就让一个小娃来卖,不怕被抢了。”他边说边摇头往外走去。 马驹儿见这老者掀起青灰布时一张纸条从手心落进了竹篮里并被清灰布遮掩了。 马驹儿答道:“我爹打到一头野猪,在菜市场卖猪,因而叫我来卖的。我爹说这两株药草只要药铺能出三十两,就可以卖。” 第二十章 离别之伤 账房称好银子递给马驹儿笑道:“拿一块玄金和一块黄铜放你老马面前,你还不是当废铁一样丢了。这叫各行有各行的见识,不知者无畏。还有小兄弟,你讲话太损了吧,我刚给你五十两,你就说三十两也能卖!老马,你亏了二十两,我可要记账上。马上年关了,要从你红钱里扣。哈哈。” “哈哈,是是。” 老者笑说着离开了药铺。 马驹儿收了银子走了出去。 青城对着正欲离开的马驹儿笑嘻嘻说道:“小哥,刚才多有得罪,见谅见谅。呵呵。” 马驹儿用微笑点头回敬了一下对方。他心想,若是姓马按辈分还要叫他叔伯啦。 账房看着马驹儿离开,嘴里嘀嘀咕咕。小小年纪即使山里娃,步伐稳而有力,气息吸长呼短,武学底子不比我这个明劲境差。有些古怪,要上不上报? 唉,马上要过年了,还折腾个啥。相处这么多年老马这人还不错,每年也得他不少好处。若这小子真的是漏网之鱼,将马家弄了个家破人亡,自己也会心里过不去,以后也没外快了。再观察两天看,看这小子还来不来。若来,肯定就有问题了。 马驹儿离开后解开纸团一看,上写明早旦时望江楼下江阁门虚掩可入账房乃官府之人小心行事。 马驹儿深吸一口气,刚才在药铺里自己装得还是像。还是要感谢旋风堂学了那些演技,不然就露馅了,看样子自己还要多多行走江湖增加见识。 第二天,马驹儿老早就到了望江楼。没到旦时白胡老者提着鸟笼就进了望江楼。马驹儿等了一会儿,见只有老者一人,就悄悄进了望江楼。 望江楼,一楼已经坐满了喝早茶的人。马驹儿到了二楼,看见最边角有一间厢房门半掩着,房门上挂着下江阁的木牌。 马驹儿闪身进去,顺便将门关上。厢房里一张木桌,已经点了些早点。那老者正喝着茶。他见马驹儿闪身进了,还关上了门。 老者慈祥一笑道:“我是马成俊,你是谁?” 马驹儿拿出一块刻有马踏祥云的白色玉佩,递给了马成俊,他说道:“马成刚孙子马驹儿。” “噢……”马成俊神色黯然,随后又露出喜悦问道:“这些年苦了你们喽。你爷爷、祖爷爷他们现在在哪里?” 马驹儿将黄仙山洞穴里一些事情简要说了一下。 马成俊老泪纵横。 马驹儿说完后,马成俊用布帕擦擦眼睛哽噎说道:“小马驹,爷爷也不容易。这药铺被府衙控制,那账房孙德贵就是府衙派来监视你们来联系。”他露出心有不甘的神色,喝了口茶水平复心情后继续说道:“昨天,还好,没有露出破绽,太险了。如今药铺收入绝大半都要给府衙章师爷,留给我们马家的并不多。这有一千两银票,你先拿去用。去容城,那边可能安全些,听说张家背后有一个姓肖的大族护着,官府惹不起。你姥爷家这些年尚能过,但你不能去落塘埠,那边依然有人盯着。以后你来药铺,也不能自己来,找人给昨天门口那三娃一盒桃酥,就说我要买的。到时第二天我们像今天这样见面。小心些,你现在就走,我觉得孙德贵应该觉察到了。走,立马离开栱城。” “好。”马驹儿收了银票,转身离开毫无留恋。他历经几回生死,既然马成俊如此说,知道此地凶险定不是诓自己。 马驹儿内心默然升起离别之伤感,见面只是短暂,可那亲情是搁不住,出门前回头看了白胡子三爷爷一眼,毅然决然的离去。 他内心痛,离开了暗无天日的山洞,逃亡的那些天虽说胆战心惊,但有何爷和郭叔在身边,内心紧张可不惶恐。在袁家在大都市里幸福没几天,又开始逃亡,历经那一晚的惊惧与痛苦,他依然惶惶不可终日。妹妹是让他坚持让他努力活下去的理由,可无依无靠的他还是个十岁不到的小孩,他每天都默念要坚强百遍。本想来栱城,有家族的庇护,卸去身上的枷锁,负重的包袱。可见面却是大失所望之极,真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栱城马家并不安全,此别自己又要逃生,犹如无萍之根踏上不知去何方之路。 马驹儿有些无奈与无助的离开,凄凉、负重…… 他神色慢慢地又坚毅起来。 马成俊饱含深情看着马驹儿开门前回头一眸毅然决然的走后,又流出眼泪来。相见如此短暂,分离又无期。他常想大伯一家生活在大山里一定艰辛无比,没想到大伯一家竟落下如此凄惨结局。和官家斗,那是找死呀! 他神伤中思绪万千。当家主真不容易,以前看着大伯呼风唤雨,手中大把银子想干啥就干啥。自己那时就是个跑腿的,好羡慕他。那时心里常想咋自己不是嫡系,身出旁支做牛做马还不受待见。如今执掌了马记药铺这么一大摊子产业,看似风光,可外人哪知自己的苦。 自己只不过是章俊轩的一条生财的狗,傀儡而已,这些年对“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话深有体会。这么多人要养活,能干的又没几人,青城这娃还算可以,可比起当年的自己要差远了。再想想自家那几个不争气的小子,再看看小马驹这小子的机灵,他长吁短叹。 家族要延续,自己只能死撑着,不知自己两腿一蹬后后继者在章俊轩魔掌里还能将这点祖业坚持多久,不知能剩多少渣? 他嘀嘀咕咕的自语,大伯,侄儿活得太累了。这么一大家子人,二马道那边又逃来不少,侄儿扛着苦呀。您佬就这样悄无声息地的走了,留下这小马驹,可怜了这娃。我看娃灵光,以后定能成气候。至于药房掌柜之位还是给青旸,到时我定带全马家人给您起坟厚葬。 马驹儿离开望江楼,径直回到客栈喊众人马上离开。 离开客栈,几乎是小跑,出了栱城。这是马驹儿明智之举,住在城门附近,有利于快速出城。 就在马驹儿他们离城不久,有衙役骑快马到各城门吩咐城门守卫严查出城之人。 城西门的守卫听衙役述说,想起刚才有几个小娃小跑出城也没在意,如今看来衙役来晚了。 衙役吩咐守城守尉立即派两名兵卫去追查,自己上马朝府衙急速而去。 孙德贵回家后又细细回想了一番,发现其中还是有很多疑点。其一这唤阳草乃是名贵药草,仙人都可以用的,家中大人真的会给小孩来卖?其二,若山里人摘采到这唤阳草后既然认得就知道其价值,定会第一时间进城卖,怎么会处理后才拿来,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山里人真的很忙?其三,马成俊离开他好端端的掀人家竹篮中里的遮布干嘛?老马的为人自己是知道的,他会见猎心起?问题很严重,上报查无须有有风险,不上报到时出差错更严重。 孙德贵思来想去,他觉得暂不上报,第二天跟踪一下看看有没有异变。他知道章爷是大人的心腹,马家是大人的聚财盆。每年要在马家这大盆里捞不少银两,还有一些名贵药材也要通过马家药铺这渠道获得,好献给本城青冥卫。即使马成俊收留二马道马家主脉残余,章爷睁只眼闭只眼,可见这应是大人默认了。若查无实据,估计自己这饭碗就没了。每年自己在老马这里捞不少好处,冒然上报得不偿失。当然,若自己瞒而不报,自己小命就没了。 一大早,孙德贵就在马宅附近徘徊。 马成俊提着鸟笼溜溜达达出了门,孙德贵知道马成俊是要去哪里。他悄悄跟踪,老远监视。 望江楼外,孙德贵看见马成俊进去了,没多久又见马驹儿东张西望鬼鬼祟祟的进去了。 孙德贵知道事态严重,可他没有立即回去上报,而在外面等待。没出他所料,马驹儿进去一会儿就出来了。他尾随马驹儿来到客栈,发现马驹儿还带着四个小娃,准备离开。他叫客栈掌柜拖延马驹儿离开客栈时间,自己即刻跑回府衙汇报。 马驹儿出了城没多久,发觉身后有两名骑马的军卒跟随,他心想这下麻烦来了。 他离开官道,往偏僻处走。 穷山僻壤,骑马的军卒就十分显眼了。 跟随军卒也意识到跟踪被发现了。 马驹儿带着仇河他们一路小跑。后来他发现后面跟踪的人少了一个,他意识到少的人肯定回去通报去了。 马驹儿走了一段路后看着面前开始连绵起伏的坡岭。他一挥手指向离小路不远处有一高岗坡,仇河、甄采小跑到高岗后坡岭找好位置匍匐在地。 苗榴花也到高岗后面稍远处。 高岗四周有些不高的小树,也有些茅草。 第二十一章 真要杀人 苗榴花抱着马欢儿躲在一棵后瑟瑟发抖,她听马驹儿说要杀军爷吓的脸色发白。 马欢儿感到苗榴花身体不停抖动,老气横秋的问道:“榴花姐,你害怕?我哥哥很厉害的,不怕不怕。” 苗榴花看看马欢儿,这小毛丫头鬼灵精怪,若是自己这丁点大时估计还咿咿呀呀学讲话,而她如同五六岁的幼娃,有些时候所讲的话自己都无以复加。 心虚竟被小丫头看出了,苗榴花不好意思的扭开了头。她此刻害怕,身体更有些冰凉。她奶奶病死在床上那副模样,眼窝深陷发黑,嘴皮包不住牙齿,骨瘦如柴,皮包骨头,皮肤苍白更有青色,皱纹累累。活着的时候还没觉得怎么样,可奶奶躺床上的那模样自己久久不能忘怀。 奶奶死了一天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还以为奶奶累了睡着了。傍晚自己饿的前心贴肚皮才去摇,没摇醒,去隔壁叫大人来看,才知道奶奶去了。 每当夜里想起奶奶躺床上的恐怖模样,苗榴花觉得黑漆漆的屋里奶奶站在床前向她招手,嘴里喃喃有声在寂静的深夜里十分刺耳。 她为此瑟瑟发抖,无法入眠。她常讲给马驹儿他们听,马驹儿说是她饿的晕乎产生的幻觉和对奶奶的思念。她很认可,她觉得世上最疼她的就是她奶奶,奶奶怎么会害她! 一开始不知道奶奶是饿死的,后来听邻居大婶们聊天才知道奶奶是饿死的。那天晚上奶奶看着自己将碗里最后一粒粥粒舔完,每想到时她很后悔。 家里穷,穷的没钱买灯油,每到天黑后都不点灯的。屋里很昏暗,她不知道奶奶那时正在流眼泪。那是家里最后一粒米,而奶奶已经两天没吃了,除了喝凉水还是喝凉水。奶奶的恩情她这辈子是还不清了,可奶奶的青紫色脸,自己想起就害怕。如今马驹儿要当她的面杀人,她恐惧无比。而小小马欢儿却不害怕,她特意扭开脸面。 马驹儿、仇河、甄采分开匍匐在高岗斜坡面隐蔽处,手拿着弓箭,弓和箭都是自制的。 青元帝国一统天南大陆后,不容许民间百姓拥有兵制兵器。若制式弓箭、刀、剑都不能私藏,即使是山中猎户,一旦发现定要重罚。当然,有官家身份者例外。平民中拥有猎夫级及以上资格者可以拥有,但百姓要到官府指定部分部门申请考核后才能拥有。 不管城里百姓,还是乡野村寨百姓,只要年满十二岁后,不管男女皆可去城里武司衙申请考核。天南人尚武,堵不如疏,给希望更好管理。 考核分猎夫、猎士、猎将三级。猎夫级可在一定区域内携带铁制弓箭、刀剑等锋利器械,可用于打猎、护镖、路途携带等。猎士级可随身携带官府容许的兵制武器。这是为了方便习武之人携带兵器给予的许可。猎将是一种战力身份的象征,若能达到猎将级都可以成为很多富户豪族的护院打手。 帝国征兵若是猎将级入伍就可成为十夫长,若没有通过猎夫级考核一旦查到携带兵器者就是犯罪。这是青元帝国防止土匪强盗拥有锋利兵器为非作歹,甚至和官府作对而采取的防范措施。所有考核通过者都要登记造册,直至身亡。 当然,青元帝国若严禁民间拥有兵器,那天下武林各门各派就要闹翻天了。对于习武之人只要履行程序就行,官府还是睁一眼闭一眼。 为了控制兵器泛滥,对铁器店对平民百姓进行约束管控还是给民间生活安定祥和起到一定作用。 那守门兵卫骑着马追赶至半坡上,马驹儿一挥手,喊道:“射!” 马驹儿“梆梆梆”一连射了三箭。 仇河和甄采也“梆梆”射了两箭。他俩很紧张,手抖的厉害,箭都不知射哪里去了。 马驹儿连射三箭,第一箭射其面门。那兵卫头一偏,这箭射飞了。第二箭第三箭都是射前胸,兵卫快速拔出腰刀“咔嚓咔嚓”两声,将两只木箭砍了。 他们自制弓箭,弓玄所射出的力量有限。箭飞行速度比起兵制弓箭要慢的多,兵卫轻轻松松就将竹箭杆隔挡了。 马驹儿见射箭无法伤到对方,立即左手握短刃,右手挥小铁铲跃起扑向兵卫。 那兵卫是个三十来岁的老兵,他见马驹儿一个小鬼蛋子竟如此嚣张,还埋伏杀自己。他跳下马,一手挥舞腰刀一手拿盾牌也冲向高岗上欲一刀斩了这小鬼。 他之所以下马,这岗坡坑坑洼洼怪石嶙峋,不是平地战马无法冲锋。而且骑在马背上和一个三尺不到的小娃对战,反而处于劣势。自己又是上坡,万一对方砍马腿就麻烦大了。 马驹儿将右手小铁铲掷向对面门。那兵卫身子微侧,用盾牌拍开小铁铲。 马驹儿掷出小铁铲的目的是为了扰乱对方前冲节奏。 “当”一声,短刃和腰刀撞击,兵卫一呲牙,心想,好大力气。本想一个小娃,自己一刀一个就解决了,看样子自己失算了。 他随着兵刃相撞后侧身之际,左手盾牌猛地压下马驹儿身躯。青元帝国装备中盾牌分两种,一种对外面平滑防守组合盾牌阵,一种对外面带有尖刺可进攻。 马驹儿一看眼前一暗,兵卫盾牌朝自己压过来。他抬起右手朝盾牌面上猛地一拳。 那兵卫眼露惊愕,这小子对自己好狠!那可是带精铁尖刺,你用肉拳击打不是找死,细皮嫩肉的小拳头,唉! “嘭”一声,兵卫“噔噔噔”后退三步。 兵卫更是惊愕!这小子怎么没事。 马驹儿怎么会拿肉掌去撞尖刺,盾牌尖刺集中在盾牌中间,他是一拳打在盾牌边沿。盾牌受力一边倾斜,兵卫一个趔趄,倒退几步。 马驹儿见兵卫从坡岗上后倒退到下坡面上,他借势疾速前冲。 兵卫见马驹儿冲来,再上坡已经来不及了,他忙将盾牌护住身体大半,右手紧握腰刀伺机而动。这是军卒在沙场上常用的对战招式,是战场上两军混战时先护住自己要害再斩杀对方的手段。 他一开始小觑了马驹儿,如今又有些怕马驹儿,用以防待攻的招式已经失去了气势,失去了先机。他哪知马驹儿所学不是一般武技,而是杀人的武技,更是招招必杀的武技。 其实他一个庄稼汉进了军营又被淘汰到守城门的普通军卒,如今一人与马驹儿对峙并无优势。先前是存了宰几个野娃子的心,自己收拾了回去领个头功,得些银两,老家的媳妇孩子就能过好日子。 他一接触立马体会到马驹儿劲力比他大,而不是一般小孩学了些武功的那种。一出手就心狠手辣,他有了伺机逃跑的心思。 马驹儿瞬间到他面前出手,他有些犹豫,思量要对抗一下还是转身逃跑。马驹儿哪容他选择,抬起右脚虚踹对面盾牌。 兵卫见马驹儿抬起脚踹向自己的盾牌,他内心一喜。这回怎么会让你再打盾牌边沿,直接用盾牌尖刺戳烂你的脚丫子,同时持腰刀等着对方露出破绽伺机出击。 他将盾牌虚挡,抬腰刀斜劈对方踢来的小腿。 马驹儿见对方闪身将腰刀从盾牌后方亮了出来,虚踹右腿猛地落地,左脚斜跨,短刃猛地刺向对方手腕。 “啊!”兵卫一声闷哼。他右手腕被短刃刺中,腰刀落地。他忙用盾牌甩了过去,想用盾牌砸到马驹儿。若砸不到也滞留马驹儿一下,自己心想逃跑还跑不过这小鬼娃。 就在他转身之际,马驹儿一猫腰就避开了对方掷出的盾牌,甩手掷出短刃。 “啊!”一声惨叫,那兵卫滚下岗坡。兵卫想的没错,若是和他一样的成人,对方定会被阻挡一下,他就能蹿出去老远,下坡速度会更快。可马驹儿是个小娃,个小身子灵活。他转身之际,和马驹儿距离还不到半丈,整个后背都露给了马驹儿,这不是找死! 马驹儿急追而下,在低洼处,看了看已经断气的兵卫。将他身上一应物品收了出来。用手一握,说了声“进来”,兵卫尸体就此消失。 仇河、甄采呆呆的站在高岗上看着马驹儿,这是他俩看见马驹儿第二次杀人。 以前打猎时射只兔子二人还在马驹儿面前都要相互比比,看谁射的远射的准。今天,糗大了,他俩有些心虚。刚才他俩射箭,手抖得厉害,不是射偏就是没射远,估计待会儿马驹儿要吼他俩。 苗榴花看到仇河他们爬起来往前跑,她也跟着跑到高岗上。但她只看到马驹儿拿着短剑、刀鞘往坡岗上走来,她有些想不通那军爷哪里去了?她问仇河,仇河他俩都没吭气。 没人理她,她有些呆滞。 第二十二章 钱可通渠 马欢儿可不管苗榴花的呆傻样,她跟着跑上坡顶看见半坡处战马甩尾吃草,就拉着仇河说着“骑马马”。可此刻的仇河样子不比苗榴花好到哪里去,他正正发呆,哪理会马欢儿。 她又去拉甄采,甄采刚才更是紧张,见仇河爬起前冲,他也跟着,看见马驹儿三拳两脚将兵爷杀了,随后那兵爷凭空消失他大脑更是一片空白。 马欢儿见没人理她小嘴一噘,气鼓鼓的坐到地上。 马驹儿到半坡将战马牵着,战马马鞍上还挂着弓和箭囊。他一下好高兴,看见坡顶上仇河傻愣愣的看着他,他挥着手中的刀鞘喊道:“把盾牌、腰刀捡起,赶快走。” 仇河忙将腰刀捡起,甄采也拾起盾牌。 马欢儿见哥哥牵着战马,忙爬起挥手说着:“马马……”。 马驹儿跟着何杰学过如何骑战马,当然,在洞穴里是没马的。但马的一些习性他是懂得。 后来去畅黎城,一路坐了好久的马车,此间他和郭康试驾了一下马车。晚上到客栈休息时,找车夫骑一骑没有马鞍的马。 马驹儿叫苗榴花骑到马上,她不敢。 马欢儿在一旁吵着要骑,现在正逃命的时他哪会让欢欢凑热闹。 马驹儿板下脸,苗榴花才上马。 马驹儿叫仇河牵着马缰绳,他和甄采跟在旁边。他先叫仇河牵马慢些走,走了一段路,见苗榴花没先前紧张,于是叫大家小跑。 他知道如今才晌午,官府肯定会派人追来,要抓紧逃离此地。 苗榴花紧张的要死,双手紧握着马鞍。 马欢儿坐在背篓里嘟嘟囔囔,很不高兴。 马驹儿可不管这些,眼下逃命要紧。他知道官府肯定将附近要道口封锁住的,现在是和时间赛跑。 栱城附近大致情况他听马玮梁讲过,哪里有河,哪里有山,哪里有大的集市等等。他所走路线看似往山里跑,其实是曲回之路。到了庙山,不在继续向前进入山岭里,而是向东改道睿江方向。 十多里就到了曹马渡,可坐船向下游到贲水城方向的贲州地界,过河可去容城方向的容州地界。 马驹儿是要和官府捉迷藏,玩心眼。我现在是朝庙山方向走,过庙山进窑蛇岭地域,这里老马家人所熟悉的地方。 官府的人定会这样想,可自己转向到曹马渡,坐船顺江而下。一日几百里,比两条腿跑要快多了。 众人一直按马驹儿的想法小跑前行,一路气喘吁吁,下午就到了曹马渡。自从在江都镇停留小半年,早晚习武练体,看似身体单薄可仇河和甄采的体力、耐力、劲力都提升不少,负重小跑二三十里没问题。到码头前,马驹儿就将弓箭刀之类的兵器用布裹了起来,防止别人看见。 到了码头,马驹儿看中一艘较大的空货船,找到船老板一谈价格,双方一拍即合,立马开船起航。 马驹儿多付了一倍的价钱,船老板乐开了花,叫船工日夜赶路。多付那么多这对他来说是有必要的,逃命他也不在乎多少钱。 正如马驹儿所料,官府之人认为几个小娃哪有那么多弯弯绕,他们在庙山通往窑蛇岭一带设防,搜寻一夜无果。第二天才意识到要将区域放大搜索面积,可为时过晚。 马驹儿坐船一夜已经二百里外了。他找的是货船,没货的船不吃水,往下游走,河水又湍急,在河里顺流而下行走很快。 官府衙役第二天才到曹马渡布防,一查访,确实有几个小娃牵着一匹马坐船走了。 衙役们慌忙返回汇报,上面用金灵雀传书给周边地界官府稽查马驹儿几个小娃。这些情况反馈到各地州府,已经是当天下午或傍晚时分。很多地方将此书函丢在一边,待等第二天才交代给各地方隘口要道稽查捉拿。 此刻的马驹儿已经到了五百里外的江霞渡,超出了栱城官府管控地界。经过贲水城他们并没有下船,马驹儿本想在贲水城停留,在船上他想了很多。后来他给船老板加钱,顺江而下到了江霞渡。 马驹儿上了岸,在渡口集市上买了一辆马车。自己骑着战马,仇河驾着马车,一路朝东南走。 他之所以在江霞渡下船,其一已经离栱城很远了,马欢儿晕船很严重。其二,自己下了船,船老板回去后,官府根本无法问出他们上岸后到底去了哪里。 麟癸镇,杏城州与福隆州地界相交的集镇,住户近三千户。杏城州所辖的杏扬、杏隅和福隆州所辖的冠阳这三地百姓若去奉州,有绵延三百里的九蚣山阻隔,只能通过麟癸镇绕行。此地人来人往,就给一些偏门捞钱发财的机会。 马驹儿发现此地有些乱,由于距离两州府城很远,属于三不管地带。这镇子离九蚣山不远,九蚣山名来源于传说九肢蜈蚣所化。有九座大山峰,周边还有十三座小山峰,山峰陡峭,树木茂密。 作恶之人往山里一躲,只要不被猛兽吃掉,或饿死,官府是拿他们没办法的。衙役也是人,不能因抓拿个罪犯把自己白送到猛兽毒蛇口里。 这里鱼龙混杂,正是自己落脚之地。还有人吃马喂的,一天要花不是钱,几个小娃能干什么? 去偷,那是不行的,马驹儿内心已经答应过神仙姐姐从今往后不再偷盗。他打听过,九蚣山里多猛兽,他们可以打猎,即增加收入,又可锻炼武技心性。 他去镇外二十里的凤岭寨找那个爱贪小贪便宜的农夫老王,请他帮忙去麟癸镇联系买栋宅子,答应事成后给一两银子。 老王与马驹儿相识,纯属巧合。那天在三岔路口问路,正好是老王头。老王挑着一担年糕去镇里卖,甄采找他问路他见马车里有空余,就主动提出带路。 他很能聊,没把马驹儿的底套出来,反而将自家事竹筒倒豆子般和马驹儿这群小屁孩讲了一大堆。 这一带,镇里的人不熟马驹儿不放心,而老王头是个善良人。虽说他嘴有些碎,但不是那种有心机的人,可以叫他办办事。 老王一开始不相信,马驹儿掏给他半两银子,许诺事成后再给一半。老王自然就信了,一亩地里一年才刨出几个铜板! 一千文等价一两银子,马驹儿出的价绝对能刺激老王。如今跑个腿就是一年的收成,他跑得贼快。 青元帝国内的务农平民一般一成人可拥有三五亩。一亩种庄稼谷物一般收入五百文左右,若去除劳力农务和上交税收费用外净收不到二百文。一般一家有十来亩地,种些五谷杂粮和蔬菜,饲养些牲畜,一年可温饱,还有点余钱。 若缺了壮年,但有数亩地,农忙时请邻里帮个忙,一年也可勉强生活。可有老弱病残长期卧床之家,这样的家庭就处于水深火热中了。 当然,这些是指帝国核心区域和能政令执行到位的地方。有些偏远地方被当地世家大阀控制的区域,一贫如洗之家还是很多。 马驹儿自己去买房子,肯定会惹人注意。一个小孩出手拿出一大堆银子不惹人眼那从怪了,找个大人掩人耳目才行。 正好赵大户出让镇东头的一栋宅院,他生意赊了本,年关了要债的主太多,不得以要卖套房子还债。 马驹儿跟在老王身后,老王不敢多言语。那天在马车里看见过他们藏在车厢的刀,他又不是呆子,自然知道这小娃又骑马又有车出手大方肯定是很角色。看在钱的面子他才答应办事,但不会嘴碎将事办砸了。 别人还以为老王带着自家儿子,没有人起疑心。老王很会来事也很热心,砍了半天价付了二十两银子给富户,将房契交割后,马驹儿搬了进去。 马驹儿身上的银子是在路上将马成俊给的银票兑现成的银子。如今青元帝国统治天南大陆,用银票交易方便规范多了,比以前各国间银票兑换不方便要简单多了。 马驹儿是不敢到处拿银票用。其一拿着百两一张的银票,吃喝没法用,更何况大额银票惹人眼。其二他怕马成俊在银票上做了手脚,官府好顺藤摸瓜将他堵个正着。 马驹儿见老王热心就给了二两银子,这下倒把老王感动得千恩万谢无以言表。马驹儿多给他银子还有一个目的,就是为了弄个身份。 老王一听相当热心,并说小事一桩包在他身上,马驹儿拿出五两银子给他去疏通。 老王拿着银子乐呵呵的走了。五两银子,拿两把出来活动一下搞定没问题。甚至有些人,拿些地里刨出的谷物就可疏通。 他感觉撞鸿运了,以后他老王家靠这些银子发家致富供小儿子去读城里的大学堂以后生活蒸蒸日上肯定没问题了。 第二十三章 我有个家 在畅黎城听袁功葆和何杰谈过给郭康弄新身份的事。到这里若长期生活下去,要有个身份掩饰。 没身份在帝国出行办事很不方便。比如猎夫级测试考核没个本地身份就无法能通过。 官办帝国武学堂文学院没正当身份更是无法进入。帝国没建立前一些国度昏君暴君统治下过着水深火热的生活,如今百姓和谐安康。 如穷的没法活可去官府办的福利场所里登记,有劳力可干些活可温饱,老人小娃可免费食住。 娃童识字习武可去官府办的学思堂,当然要进入更高等的学堂不出类拔萃或暗中使些银两是进不去的。 帝国给无数无助的底层百姓生活有了保障,同时又多出很多约束百姓的律例。比如户籍管控,比如兵器管制,比如言论…… 没两天,老王就给马驹儿弄来了身份,以他家亲戚的名义迁徙来麟癸镇落户做买卖,有房契有邻里证明,镇里走了下程序,就得了。 马驹儿想到以前郭图太子授课时讲到金银通商在百姓生活中的作用一段时说钱能通神而感叹。看到老王为自己办事情,尽心尽责,心想还是有钱好办事呀。看到帝国很多严苛的律款,在底层很容易的被通融,被笑纳。 他知道这是钱的力量,舍得肥羊才能套到头狼。此事让他懂得办事只要能用钱解决问题就没必要用其它法子,舍不得钱说不定反而弄得一塌糊涂。 安顿下来马驹儿并没有闲着,镇里各方势力情况摸个清楚。镇上有三股势力,一股势力控制地下赌场,一股势力控制青楼艺坊,一股势力控制镇上街道门面铺面的地痞混混。前两股势力和马驹儿没什么交际,但第三股势力,对敲诈勒索的地痞混混要警惕。 他如今有车有马有房很容易进入这些不怀好意人的视线。年轻人好勇斗狠,为了钱财不要命更不用说,找茬欺负他们这几个外地小娃,这些不确定因素他不得不时刻提防。 有了马驹儿的小心和遇事的随机应变,即使碰到有意来敲诈也没发生冲突。这些看似风平浪静,始终麻烦不断。在一夜马驹儿闯入九豹堂瞬间削了琨哥两根手指敲诈了五百两银子后,镇上黑道再也没人敢小瞧了马驹儿。 镇上三大帮魁首曾经聚会商议要报复,最后不了了之。他们得出一个结论,能瞬间削了琨哥手持砍刀的右手食指中指,可见这小娃刀法极为娴熟,力道更是掌控了得。 这不是砍不动的木头,琨哥那时提刀劈砍,马驹儿短刃一挥,没有切去四指而是二指,可见他是有意为之,并不是琨哥躲闪快。 小小娃,武力之强,简直是个怪胎。更有强迫九豹堂拿出五百两安抚费,可见这小小娃不光心狠手辣,更是有头脑,不是好惹之辈。 他们可不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莽汉,能坐上这位子皆是惜命之人。干打打杀杀这一行,眼明手快见风使舵才能活的久。他们见马驹儿言行简直是个人精,已经超出了小娃智商范畴,遇到比他们还狠的小魔头,都没了招惹的心思。 之后,大家平静的生活,一晃年季中的年岁夜要到了。 大家想好好过个年。 甄采、仇河、苗榴花这一段时间很开心,从来没吃这么饱,穿这么暖,睡这么香…… 马驹儿更憧憬新的一年。 这是他离开黄仙山的第一个年岁夜了,自己九岁了,妹妹四岁了。这一年一路坎坷奔波,几次游离于死亡边缘,经历了无数意想不到的苦难,也积累了自己人生成长路途中宝贵经验阅历。尤其是锻炼了体魄,增强了意志,锤炼了心智,获得了杀伐气息。 过完年,他还想着要带着妹妹去容城祖姥爷祖姥姥家看看。 众人将屋里屋外墙柱门窗到处贴满了红剪纸,挂了很多红灯笼和同心结。屋子分前屋后院,尤其院子很大,即使搭了个马厩还很宽敞。 大门、后门、屋檐和院里树杈上都挂上红灯笼。院墙不好挂,就用竹竿搭起架子,挂上红灯笼。 挂了十八个灯笼,晚上点上红烛,再加上屋里点的红烛,将屋里院内照应的通红通红。 苗榴花跟着马驹儿一路走来,可大开了眼界。布置宅院房间的事就交给了苗榴花,这些屋里零零碎碎的物品添置马驹儿、仇河、甄采几个男娃哪会考虑。如床单被褥蚊帐等等,都是苗榴花去买的。 这一带的刺绣褥套床单是一大特色。如杏城绣以针脚细密、色彩淡雅、绣品精细,具有平、光、齐、匀、和、细、密等特点,风格雅洁活泼,色彩古朴典雅。 贲水绣以写实居多,色彩明快,以水墨画为底,衬上相应的云雾山水、亭台楼阁、飞禽走兽,风格豪放。善于绣花鸟虫鱼飞禽走兽,又善于山水图景,刻画人物形象细致传神,富有民间乡土气息。 容绣构图简练,大都采用方格、花条等传统的民间图案,色彩丰富鲜艳,针对严谨,虚实适宜,立体感强,平整光滑。绣工精致细腻、针法细密、图案严谨、格调高雅、色彩秀丽,富有装饰性。 奉绣采用金银线盘金刺绣,绣线平整光亮。构图布局紧密,装饰性强,富有立体感。绣面明快豪放、富丽堂皇、璀璨夺目,彰显奉京帝都皇城本色。 屋堂被苗榴花布置的清新简约温馨,让马驹儿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流动。洞穴里过了那么多年,和野兽没什么区别。离开黄仙山后大城小镇里都待过,进豪宅出陋室露宿野外也常有之。 皇城的雄伟巍峨辉煌厚重,袁功葆家的富丽堂皇,袁首良杂货铺的杂乱破旧,袁嘉家的农家气息,旋风堂深宅的陈旧沧桑,苗榴花家的简陋一无所有。对他来说有鲜明的对比,更深有感触。 出了黄仙山才感到世间还有人住的屋舍,才知道什么叫家,什么叫宅!如今有了家,更是不小的大宅,这比江都镇破庙那个家不知强了多少倍。 城镇里又是人群聚居地,人多屋舍相邻,不在是冷清的洞穴不在那么孤独。第一回在房子里过年,到处感受到热闹的氛围年的气氛,心情别有一番滋味。 过年了,他内心依然沉重,可脸上满是喜悦。欢欢高兴,只要欢欢高兴,自己就要高兴,必须高兴! 以前郭图殿下要他们励志奋发,为了光复大业,苦、闷、愁、累、痛……甚至死,必须忍受、抗争,直至拥有。 这些,是郭图殿下的希望与憧憬,也是郭康小殿下一生的追求和奋斗。为了他们,只源于郭康和马家有一丝血缘。为了马氏主脉这姑奶奶一个太子王妃的名头将马家全族都搭进去了。 马玮梁责无旁贷,马氏旁支几代人的命运却来了个大变样。马驹儿想过,这是这一年内他才想过的。以前根本没想过,更没这种意识。 估计当年祖爷爷想赌一下,若郭图能复国他马家就是东江国擎天柱,富贵无数年无数代。可远远低估了青元帝国的实力,所有势力覆灭,再无回天之术。 即使如今有一波波暗流想颠覆韩族统治,可都是一筹莫展寸步难行,稍有苗头就被剿灭,闹了个鸡飞蛋打。这些在一路逃亡中听到的,尤其在江都镇听到的更多。江都镇人来人往,江湖走马,形形色色,马驹儿听到了无数茶余饭后的闲聊,对局势了解和判断有了些认识。 过年了,妹妹的开心,就是他的开心,就是黄仙山洞穴里所有生活在一起的长辈们的开心。他要让妹妹天天开心,让和他在一起的仇河、甄采、苗榴花开心、高兴、幸福。这是他的责任和追求。 他从江都镇到麟葵镇,这些日子里早起晚睡,勤习武术,专研武学,明悟武道,于是对自己要求越来越高。 年夜的这一晚,大家吃了很多,也发了好久的呆,默默流了不少泪。能吃饱能吃好的一顿年夜饭,怎不会想起去世的亲人。后来马欢儿困了,马驹儿抱她去床上睡了。 仇河、甄采、苗榴花一开始精神抖擞,还信誓旦旦的要守夜等迎春时刻的来临。 马欢儿睡后不久他们迷迷糊糊瞌睡也来了,都各自爬到床上呼呼大睡去了。为了做一顿丰盛的年夜饭,他们忙了一整天。对他们这些半大娃,也蛮很辛苦。 马驹儿精神很好,全身特有劲,跟吃封猪肉有关。吃封猪肉后身体会有些燥热,这是以前没有的,他根本没在意。 自马驹儿吃封猪肉后,他就喜欢上了这肉肥油多的大块红烧肉,今天他吃的最多。 仇河、甄采、苗榴花、马欢儿这样吃点那样吃点,吃的多吃的杂,封猪肉吃的不多。 第二十四章 春江潮涌 封猪全身黑毛,有两脑袋。猪头顶有个大肉瘤,形似猪头,俗称二头猪。 封猪是九蚣山特产,其它地方不是没有,只是很少,此地数量最多。膘肥体壮,皮厚坚硬,四肢有力,两颗獠牙尖锐无比。 成年封猪奔跑起来冲撞力量有六七百斤以上且身形矫健,很难猎杀捕捉。 马驹儿前天在九蚣山外围捕猎时用弓箭射杀到一头幼年封猪。当时这头幼猪正在水边嬉戏,他连射两箭。 一箭射中眼睛,一箭射入猪嘴贯穿而过。 先前那兵卫的弓箭对马驹儿来说如获至宝,不管准星、速度、力量、锋利程度等等方面要比自制弓箭强百倍。 他所不知道的是九蚣山之所以封猪泛滥,山中头猪已到二阶妖兽境界,其它兽类还属于没有开化灵智的野兽猛兽,连凶兽都没几只,因而封猪种群能在九蚣山里称王称霸。 幼年封猪被猎杀后,山中封猪集体暴动,它们出来四下寻找,甚至跑出了山脉。 很多村寨都遭了秧,为此官府出动了官兵进行围剿,才将封猪赶了回去。众人不知道这些封猪异常的原因是什么,更不知道这幼崽封猪是头猪的后代。 这头小猪仔也没想到自己会被杀害。要过年了,来山里猎杀野兽的人类按往年惯例是不会进山的,它才敢到山脉外围来玩。机缘巧合撞马驹儿手上,更悲催的是马驹儿射箭很准。 马驹儿和仇河他们进山打些猎物是为了添置年货,可没去看天更没选日期,他们只想吃肉。 头猪得知小猪仔走丢了,它很生气,这小猪仔是它看好的接班者。为此,叫所有封猪出去寻找。这几十年经常有修者路过或进入九蚣山,它隐藏很深且很隐蔽,几乎不外出。 自从晋阶妖兽后它对修行有了些心得,因而长年累月在洞穴里修炼。因而没人知道九蚣山里有一只妖兽。以头猪妖兽境界冲进麟葵镇找到马驹儿家中大发神威是没有问题的。 可它不能露面,虽说丢了个后代好苗子,但它知道修行界的残酷。以前它是凶兽时可在九蚣山里横冲直撞,可到了妖兽境,只能小心翼翼夹着尾巴过日子,活着如履薄冰这是别的兽类无法体会的。若人类知道九蚣山有妖兽存在,绝对日以继夜的来捕杀它,夺它的妖丹,喝它的血。它不露面,马驹儿因而逃过一劫。 这一夜,马驹儿感觉有一股用不完的气力。他跑到院子里打了一趟拳,还不过瘾,又举石磨盘石碾子。 全身是汗,可还不觉得累,体内仍有源源不断的力量。马驹儿脱光了上身衣服继续举石磨盘,一块轻了就加到两块三块四块五块。全身先是汗水,随着汗水冒出很多黑色污垢。 他有些想不明白,今天怎么啦?往常举到两块石磨盘就到了极限,今晚五块还觉得不累,而且发泄了一夜,那是六百多斤了啦。 举磨盘间隔还打拳练刀,一套“劈风拳”一气呵成,练的虎虎生风。每一拳击出,瞬间爆发预计能达到千斤,和以前力量持续爆发明显不一样的。不得了不得了,他内心暗叹。 天明,镇上锣声大作声时,马驹儿才感觉有点累。 大年夜点灯熬夜不睡觉叫“熬春”,天明家家敲锣叫“惊春”,五日后各家各户汇集在一起擂鼓叫“颂春”,这些都是寓意对新的一年生活美美满满家庭和和睦睦老小平平安安的向往。 穷苦人家向往富裕安康,现实中无法改变,就用这些寓意来表达憧憬来年生活过的更好,更幸福。 “噼噼啪啪”爆竹声将仇河他们吵醒。 爆竹节短中空有气,丢一大堆进火堆或脆响或闷响,爆响声显热闹,因而喜庆日子百姓皆燃爆此竹。 他们起床,看见马驹儿身上黑色污秽脏兮兮臭烘烘忙烧了锅热水,给马驹儿洗浴。 洗完澡马驹儿大感舒爽,体内气血旺盛,大脑里一片空灵,神清气爽。木桌上摆好了早饭,苗榴花召唤众人吃新年第一顿“食春”。 “食春”寓意在新年新春第一天万物即将复苏,春意盎然间人体也会在冬的蛰眠中适时醒来,抖擞精神的又一年忙碌和追求。 “飞花春无处,灶烟聚食春。侯贵把酒吟,寒门待粥熟。”这是民间打油诗,把各阶层面对新年第一顿“食春”形象描述。 天南大陆有句谚语说:穷人有穷人的快乐,富人有富人的烦恼,身体要健康,其他皆闲云。“惊春”后全家人其乐融融的“食春”,这一天大家是快乐的,亲朋好友是幸福的。人生如梦,转眼几十春,这一天又开始了周而复始,一个师傅一路拳,各人身体各人练。 众人瞠目结舌的看着马驹儿将五个人的饭食一扫而空,他问苗榴花还有没有。众人之所以像看怪物一样看马驹儿饭量一下剧增,而他们几个一碗粥一个馒头一碟菜还没吃几口。 马驹儿看了看泥塑木雕般的众人,发觉自己胃口很好,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了声“你们慢慢吃”后跑后院练拳去了。 马欢儿看哥哥有些怪异,也挪下凳椅跑后院去看马驹儿练拳。 马驹儿又开始练“劈风掌”,站在不远处的马欢儿忽然一屁股坐到地上,大哭起来,她还叫着:“哥哥你坏,你过年还打人。” 马驹儿有些莫名其妙。他看看自己左手有看看右手,有些想不通。忽然,他大笑,而且是仰天哈哈大笑。他一笑将马欢儿吓得不哭了。正在重新忙早饭的仇河、甄采、苗榴花从灶房跑了过来。 马驹儿对着仇河说道:“我练出了掌风啦,我练出了掌风啦。” 仇河呆愣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马驹儿站到一棵树不远处运气挥掌朝枝叶上隔空一掌,树叶“哗哗”抖动。 他不知道昨晚他们吃了太多的封猪肉,喝了封猪头炖的汤。 这小封猪是妖兽后裔,带有妖兽血脉,由于没有觉醒血脉,凡体吃了有些滋补但不会对身体产生异样。 马驹儿拥有超废的灵根之体,他吃了不少,且猪头上肉瘤是大补之物。灵根之体很容易吸收这妖兽血气以及携带的灵力,对马驹儿来说没有洗筋伐髓那么明显,可疏通血窍,让气血体内循环快速达到旺盛是有一定作用。借封猪肉骨之力,一举突破明劲境那道坎,此刻他欢喜不得了。 马驹儿在麟癸镇落脚后欢欢喜喜的过年。这时的肖芙也在肖家过大年。 肖芙一行来到鹤龙镇。 鹤龙镇这几十年下来面积扩大了数倍,不亚于一座小城。 鹤龙镇的繁华跟汪家酿酒很有关系。 汪家的荷花酿,色泽青透、醇甜甘冽、药香丰柔、滋补健体、绵稠细腻、回味悠长、尾净余长、怡畅爽口。用“清、香、甜、冽、补”五字来形容此酒特色。 荷花酿不光对无数嗜酒之人把杯言欢爱不释手流连忘返。对武者钟爱有加,长期饮用对武者筋骨气血都有好处。他们不知道这酒制酒曲的原料中加了仙谷,连肖芙的那些师姐们相聚都喝此酒,自然比民间一般酿制的酒不知好了多少倍。 民间常将蝎子、蜈蚣、毒蛇、蛤蚧等毒物泡酒,再加入一些人参、灵芝、黄精、红花、鹿茸、生乌草、肉苁蓉等等之类药草。 这些所谓的药酒补这补那,其实药性差的远功效无法匹配,只是喝酒时心里有种大补的感觉。体质差者有些效果,可那些习武之人,是在药水缸里浸泡长大的,一般药补酒对他们体质没什么改善。 荷花酿酿造过程中分几道工序加入一些仙谷仙草,使之相溶达到滋补最大化。酒中有很多对身体吸收有益的物质,对武者改善身躯提升气力有很大帮助。 对凡人中的中老年人能舒筋活血延年益寿,此酒强筋壮骨健体成为有钱人家和武者的最爱,因而他们成为消费的主力军。 每两年舒畅会将鹤鸣谷种植的一些谷物和灵芝、人参、何首乌、仙鹤草、黄花菜之类的药材药草送过来。 舒畅凝基中期后又没用几年跨入后期,让无数器相宗内门弟子羡慕不已。她安排普通弟子管理一些世俗谷物和一些普通药草,很多没有关系背景的外门弟子争相求之。这比宗门药园里灵药要简单容易的多,好干又不吃力,还得舒畅给的宗门贡献点和一些丹药。 鹤龙镇这些年开满了酒肆、酒楼、客栈。只要涉及荷花酿贩卖的商铺这些年赚的盆满钵满。当然,赚钱最多的还是分售荷花酿的那几家,这几家是当年比较关照齐荷花的街坊。 齐荷花回来后,请以前的一些街坊邻居吃了一顿饭。筵席不是在家里,而是镇上的来悦楼。汪大虎觉得自己有钱了,要好好张扬一下。况且新宅子还没建好,要请就要在镇上最好的酒楼宴请。 第二十五章 酒不虚传 筵席上,汪大虎拿出齐荷花酿造的酒招呼大家。大家都赞不绝口,酒楼老板喝了一杯后眼睛一亮。 众人一问才知道是齐荷花自酿的。 酒楼老板拍着汪大虎的肩膀,一顿甜言蜜语和胡吹海吹后建议汪大虎弄些这样的酒给他酒楼。 当时,汪大虎喝得晕乎乎,一口就答应了。 齐荷花觉得酿酒已经很辛苦了,卖酒更辛苦,不如找一些以前关系好的街坊让他们帮卖。 二人一商议,从汪家屯找些帮手建酒坊将酿酒规模扩大。没想到,酒坊办起来一下火了,镇上很多人凭荷花酿将生意做得红红火火。鹤龙镇因荷花酿而名声鹊起,因荷花酿让汪家一发不可收拾。 汪家的酒在东祁半岛名气越来越大,甚至随着时间推移大陆很多地方的武者慕名来买酒。 汪家的酒从来不自己售卖,都是分售给镇上几家店铺。汪家只酿酒不卖酒,这样少了很多是非。 将售酒权给他人,大家一起挣钱,一起发财。而且荷花酿别人冒假不了,这是汪家不涉及贩卖的最大因素。牵涉利益的人多了,大家要维护利益都捆到一起了。 当然,荷花酿名气刚起时,有些武学世家和豪族大阀看到了此酒的利益与前景。派人前来与汪家谈判要直接垄断并压榨价格,最后不成还大大出手。 汪大虎软硬不吃,强者来之不拒,将来犯者打的屁滚尿流,甚至还杀了一名练气二层的修者,让他声名鹊起。 当时那练气士与汪大虎相斗时发现汪大虎手持的是玄器顿起了贪念,想巧取汪大虎手中利器,却被汪大虎一命搏一命的打法最后肉体受损而亡。 若他没贪心还是能逃过一命,想逃命汪大虎是没能力留住的。若是用法术远距离攻击,汪大虎一时还拿他没办法。可问题那是近战,更没想到汪大虎肉体强悍程度并不比他差。 他是散修,练气二层法术能修成几样?连个火球术都不能坚持太久,法力消耗过多哪里去找灵气充裕之地快速吐纳修炼补充。体内的灵力都是靠自己日夜苦修积累而来的,哪会在一莽夫面前随意消耗掉。他因此大意中丢了性命,被汪大虎玄器所杀。 汪大虎手中利器皆能削铁如泥切金断玉是外人不所知的,因而根本无人能近其身。武林之人不知这些利器是器相宗一些初学者炼废的玄器,可世俗间兵器却无法比拟。 玄器炼制技法和施法手段与灵器、法器是不一样的。灵器以上级别都是通过法力注入让其器胚产生变化形成攻防,而不是器械本体的威力。而玄器如刀剑斧戈矛枪等常规利器都是用玄铁为主的金属材料添加金砂、精晶打制而出,通过法力催动术板产生器芒,但对战还是要靠玄器本体锋利尖锐为主。 以他的武学境界离开器相宗时已经到了化虚劲,可以说东祁半岛武林界数一数二的高手,只是他不显山不露水。别人以为一个乡下酒坊还不唾手可得,没想到汪大虎勇猛无比技压四方。尤其能斩杀修士,此后有想法的人也不敢贸然来仗势欺人。 讲白了巨大利益从来不是一帆风顺得来或一蹴而就形成,都是要流汗流血甚至拿命拼出来的。汪大虎能杀修者的名声也被一些有心人所知,他们从明抢转为暗夺。要不是舒畅暗中出手,汪家甚至鹤龙镇就没这几十年的太平。东祁地界更高层的那一坨人知道汪家背后有器相宗庇护,因而修者再也不敢介入了。 随着荷花酿的名气远扬,一开始有人动歪脑筋。以次充好,假冒甚至仿造,但这只能骗骗第一次来鹤龙镇的冤大头。 假冒和仿造出来的酒色、香、味、烈都差之毫厘失之千里,喝过正宗的人一喝就能辨别。 原料里加有仙谷仙草,外人根本不知道更哪里能弄到!将仙谷仙草加入这是此酒秘法,齐荷花或汪大虎在没外人时偷偷添加进去,连汪大虎的媳妇都不知道。 看似和普通酿造没有两样的酒就是与众不同,只要喝过真正荷花酿的人就能因此酒口感香味等一些与众不同一喝就能区分,这也是镇上假冒酒少掺水酒多的原因。 喝过荷花酿的人只要不贪便宜都会去来悦楼、老张酒肆、老李酒肆、阿五酒铺、汪记酒铺、常来客栈、鹤龙客栈这几家买酒或喝酒。贪便宜的人自然是没钱的人,他们去喝掺了水的荷花酿,这种酒要便宜一半。 讲白了人各有各的活法。有钱人要喝好酒,要喝正宗的荷花酿。那是品酒,那是喝养生酒,那是喝滋补酒。 没钱的人明知道自己喝的是便宜的荷花酿掺了水,可那也是荷花酿呀。水多酒少,可荷花酿就是荷花酿,反正喝醉时酒亦水,水亦酒。 为此,镇上无数家都自称都是从汪家购进来的正宗荷花酿,大家因卖荷花酿而挣了钱。 来悦楼生意最好,因为来悦楼老板喝了荷花酿后,是第一个提出要卖的那个精明人。店里原先卖的酒都不卖了,只卖荷花酿。就是荷花酿,让他一发不可收。 没几年,在老来悦楼五百丈处买了块地新盖了一栋大酒楼,成了鹤龙镇最大建筑。 用大青石垒砌成三层楼,内外用白石灰抚平,请名家在白墙上作画,黑白有度,让人赏心悦目。三层以上用巨木搭建出三层木楼,木楼雕梁画栋,刷上红漆,气派宏伟。 夜晚,楼阁外墙上点亮悬挂的一百零八盏红灯笼,照亮四周,因而取名“红楼”。 红楼开张,没想到老来悦楼生意更好。很多人羡慕嫉妒恨,都说老来悦楼这里是个聚宝盆。当然,随着来鹤龙镇喝酒买酒的人增多,红楼生意逐渐盖过来悦楼。 肖芙、蔡雾桑、郝大忠来到了鹤龙镇。 鹤龙镇,肖芙是有印象的,可这次让她以为来错了地方。鹤龙镇已经大变样,以前的小镇如今和城没什么区别。 肖芙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蔡雾桑紧跟其后,郝大忠牵着马。若没以前的记忆,她还以为走进了酒坊,来错了地方。 全是卖酒的铺子,或跟酒相关联的行业,而且到处飘散弥漫的酒香。汪宅所在地方洛龙塘肖芙是知道了,但她没有先去。 她想转转,找一下幼年时记忆。 溜达一圈,很多地方都拆了重建了,原先的小镇面目全非。转了变肖芙索然无味,当走到来悦楼时肖芙眼前一亮。楼还是以前的模样,只是修补的厉害,原样还在。 前后一看,一栋白墙红顶的石木楼耸立,显着高大宏伟,而来悦楼相比之下显得矮小老旧。此楼的存在与当今镇上鳞次栉比的豪宅高楼相比,更显得相形见绌。 肖芙笑笑,她来到老来悦楼。这里她有印象,当年只能在酒楼门外看看,是不敢进酒楼里面去的。那时自己很羡慕,想着能进去干个烧火丫头什么的不知要求多少人,还要烧高香。汪大虎曾经豪言壮语的说过我老子有钱了就将这楼上楼下全包场,吃他娘的三天三夜。 肖芙走进,有伙计过来牵马,有伙计前来领路。 伙计笑道:“客官,您定是老客,不然不会来老楼。呵呵,您知道我们东家就是靠这老楼起家,成为本镇第二财主。来老楼,您就对了。呵呵,客官,我们这里正宗的荷花酿,有五年、十年酿,十五年酿,二十酿,更有二十五年酿,本镇只有本楼才是最正宗。真正埋了地下二十五年。您来一坛……” 酒楼里没什么人,楼下楼上古朴典雅。一楼摆了一些酒桌,有些年纪较大的酒客慢慢小酌。二楼摆着酒桌更少,摆了些琴、棋、笔墨纸砚,还有一些盆景。显然,二楼营造成了读书人交友论道的氛围环境。如今新楼生意很爆,而老楼被老板刻意营造成怀旧书香气息。 肖芙上了二楼。二楼有两桌人,一桌有三人,中年书生打扮。一桌一人,皮肤白皙晶莹,身材中等偏瘦,皂青袍袖,相貌三十岁左右。粗一看有些像韩鸣,肖芙上楼时愣了愣不免多看了两眼。 书生模样的那桌见肖芙三人上来,伙计跟着身旁喋喋不休,都眉头皱了一下。其中一布衣韦带之人有些不爽说道:“武夫,怎么不去新楼?” 这里是他们一些书生舞文弄墨辩经论史的场所,有粗俗之人打破了这里刻意营造出来的墨之香书之韵酒之息,他们觉得一滩绿水里丢了一块石子荡起了涟漪,破坏了宁静与和谐,为此有些反感。 另一褒衣危冠者说道:“假斯文者多也。” 那皂袍人先是眉头一皱,而后面色又凝重起来。 第二十六章 跃然纸上 肖芙在一角选了张木桌,坐下后对着伙计说道:“来一坛五年酿。” 伙计本想推销十五年或二十年荷花酿,年份越长,他的收入就越高。没想到这几个人都是骑着高头大马看着像个有钱人,没想到只要一坛五年酿,菜也不点,真晦气。 他脸色一下垮了下来,但只是一瞬。东家管的严,不能给酒客脸色。这三人都背剑跨刀,一看就是武者,还有那独臂一看就是个狠人。他哪敢啰嗦只能苦着脸离开。 肖芙说道:“坐。” 蔡雾桑站在肖芙身侧,郝大忠听见肖芙唤他俩坐,他忙笑嘻嘻要去坐。蔡雾桑轻咳一声,郝大忠看见蔡雾桑冷眼看着他,他立马老实的站到肖芙身侧。 “雾桑,大忠不要拘束,一起坐。” 蔡雾桑躬身说道:“主人,主仆有别。” “唉。”肖芙无奈的低叹。随着蔡雾桑跟随自己时间增多,对自己越来越恭敬。自己并没有和他约定主仆关系,可他越来越有奴仆角色了。 这一切让那三个书生不屑,那皂袍人面色微变。 “又不知哪家阔小姐来此……”三书生挤眉弄眼悄悄咬起耳朵来,一副猥琐样。 皂袍人微皱眉头。他观察三人上楼来知道这女人身边跟着应是护卫,老头筑基境,独臂看不出修为,应比自己修为高估计是结丹境。 此女人没有修为波动,自己感应不到,可这结丹修士毕恭毕敬的跟随,会是元婴老怪? 呵呵,不会不会,哪有这么年轻的元婴老怪!不知是哪大世家闺秀,身份应很高贵,最起码是王公贵族或是世家重要后辈。结丹修士守护一后辈,在世俗行走,非富即贵。 现在他听到独臂人被喊“雾桑”,他就知道了来人身份,上面安排他在此处多方面信息早就汇集给他了。你们议论声再小,可在修士面前即使隔得远说什么都听得见,你们不是找死。 他无奈的摇摇头。 没多久伙计端上酒壶酒樽和一坛黑陶罐。 伙计去了封泥,往酒壶里倒了一壶,又斟满一杯,说道:“客官,我们少东家特愿结交文彩横溢的才子佳人。客官您看,这些都是文豪大家们酒到兴致时给本店留下墨宝。客官有雅兴时,也可挥毫泼墨,不胜感谢。” 来悦楼老板年岁已高,如今东家是他大儿子。少东家喜欢附庸风雅,他将老楼改成名流骚客们舞文弄墨的地方。 这些人吟诗作赋泼墨作画,一旦其中有人出名了,他就裱起来挂出来以彰显来悦楼的知名度。 很多人都说这少东家是个败家子,一栋老楼没几人进进出出,人气给他败没了。可他们哪里知道,一旦拥有了名人字画,就有了名人效应。这又不用高价购买,白捡。 若庸人华丽转身乌鸡变凤凰,不见得名人会给面子。更何况一些小名人来了,酒喝高兴致一起当场挥毫泼墨,酒醒了咋好意思索回或要润笔费。这种一劳永逸的手段,让他得了不少名人字画。 新楼老楼挂了很多名人字画,平添了不少雅致。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来鹤龙镇都到红楼落脚喝一盅,有些人还慕名而来。 肖芙抿了一口,说道:“还是那个样,味道纯正。没想到这镇里那么多以次充好的,你酒楼倒正宗。” 肖芙刚才逛街时神识外放早就知道镇上有很多家卖假冒或掺水的荷花酿。 伙计听着感觉被挖苦了似的。他干笑道:“这荷花酿是我们老东家一手推出来的,哪像那些黑心家伙往里面掺水。客官,看样子您常喝荷花酿?一口就能喝出正宗来!以后可要常来我来悦楼吆。” 肖芙一声浅笑,说道:“既然你们东家喜欢风雅,那我就献丑,免得给一些人留有话柄。” 伙计愣了愣,还没反应过来。 肖芙站起来到放有笔墨纸砚的长条桌前,郝大忠已经在那砚台边研起墨来。 肖芙握笔寥寥几下,远山近竹衣带飘飘的妙龄少女,一幅山麓坐听竹涛声的画面跃然纸上。她看了看又在旁边空白处竖写几小字:“仰观云海看风涌,静听竹涛笑逍遥。” 初看字体短长肥瘦纤细飘逸,看似随意写去自尔成局,久看却遒劲有力更有“风摧体歪根犹正,雪压腰枝志更坚”之感。 肖芙放下墨笔,回到座位上抬起酒杯喝了一口。 那边三名读书人立马围观点点指指,评头论足。 皂袍人走到肖芙这桌前朝肖芙躬身拱手道:“在下霍建思拜见前辈。”他又朝蔡雾桑躬身拱手道:“拜见前辈。” 蔡雾桑点点头。 他又朝郝大忠拱拱手,说道:“道友,可好。” 郝大忠忙拱手。 霍建思说道:“一生兰,半世竹。好画好画,击节叹赏。画好竹,决非一日之功,很多名人大家均擅写竹,但真正以竹闻名的传世画家寥寥无几。竹是最常见的墨画题材,受到老少富贫之人普遍喜欢。竹简约粗细浓淡可随人意,这一独特的绘画内容及形式已经超越了审美的范畴。画竹成为个人意志和世家大族精神的象征,寄予竹中竿、节、枝、叶、笋、根许多象征意义。画竹在品茶饮酒中雅俗共赏,节节高升的寓意倍受上进者喜爱。在下也喜欢竹,竹之翠绿竹之挺拔,可画竹看似易其实很难。作画越简单其实是越难,寥寥数笔要体现画意很难。以前为了将画竹入细微,不管春夏秋冬还是刮风下雨,在下常在曲江岸畔,路边墙下,深山麓脚之地观察竹子的变化。风吹雨打中竹子姿态变化,春夏秋冬里竹子生长变化,天晴雪夜下竹子状态变化,让自己画竹了然于胸,让自己胸有成竹。竹子不争百花之艳,不夺松柏之劲,却又风骨依存。其清韵俊秀、刚直不阿、疾风劲节,一直以来都是我们修者寓意精神的象征。见前辈画竹,好画呀!” 肖芙笑道:“原来道友对作画深有研究,所言入木三分。” 霍建思自嘲笑道:“哪里哪里。前辈你笔下的竹,望之有动影,听其似有声,竹枝凌秀,枝节挺拔,如见真竹,具有君子风度。貌有形,内有神,气神皆有,可见成竹在胸,成竹在胸呀!又将淡云山风融汇入画中,更增添了诗意画意。将画中注透着一股韧劲,画面中的竹叶墨色浓淡变化自然飘怡。远山近景生动传神,给人一种动态的自然生命之美,乃大家之作。以竹为鉴,作画修心,画竹画人。未画之前,不立一格。既画以后,不留一格。意在笔先,趣在画外。哈哈,字纤细而遒劲,不拘泥成局,会心人得神,好画好字。” 他看着肖芙,但肖芙面纱遮面,不知道她的面容变化,可听到一声“坐”的声音,他内心一喜。但他没有坐下,结丹修士都没坐,他区区一个筑基后期境哪敢对坐。 那三个评头论足的书生不再言语,侧耳倾听。他们听到了霍建思的说话,再细看,看了又看发现字是好字,竹有浓淡,恰似风中摇曳。 他们在眼神互换中知道碰到书画大家,皆悄无声息地后退远远站着观望,凝神侧耳静听想看看这几人还说些什么。 霍建思一席之话让他们醍醐灌顶,颇有被点拨拨开云雾见日月的感觉。刚才他们也听到肖芙说献丑免得给一些人留有话柄,言下之意就是指他们这几个。读书人,不觉有些羞愧,可碰到大家谈论书法,三言两语让自己眼界大开,哪会离去,个个洗耳恭听。 霍建思说道:“我们天南水墨画妙在‘似与不似之间’,太似则媚俗,不似则欺世。如何做到‘天人合一’这是传世画作中体现和追求的,也是画者所孜孜追索的。画有寥寥几笔和浓墨重彩的简洁夸张变形,我是不赞同那些跟风媚俗之作。一个画者可以有个性、可以有自己独特的表现方式,但在追求精益求精求新求异的同时,必须不脱离美的表达,亦要做到雅俗共赏,又要来源天地原貌和世俗生活,更要高于天地原貌和世俗生活。因而我们修者要常到凡尘中体会,面对世俗间的喜怒哀乐风花雪月。画者的作画态度往往体现其人生态度。用个人心境与大自然交流,提炼审美要素,更重要的是对意境内涵的营造有着直接的表达。画作格调高雅,气脉通达,笔法灵活多变,水墨生动传神,都是难得一见的创作珍品。有天人合一,唯美至上,置笔墨运心而无力,求法而意不到,所失物像神韵,皆为下品。人品不高、素质平庸、眼力低下,就很难独具慧眼地认识画作,当然更不能别具一格的泼墨作画。‘仰观云海看风涌,静听竹涛笑逍遥’,其本身就包着无限的诗情意境,体现了宁静而致远,胸怀乾坤。” 第二十七章 一画论道 书生三人听着霍建思说讲,内心顿觉豁然开朗,又听见这皂袍人暗中贬低他们,皆面色一红。 伙计是这老楼的小头头,他听他们谈话如大贤大儒般大谈风雅大谈经纶,悄悄下了楼去告之少东家有大作出世了。 肖芙笑道:“没想到你在绘画上有些独特见解,沉迷其中,会在修行路上迷失方向。” 霍建思内心一动,他是最近专研绘画,而且略有小成,有些喜欢上绘画了。他再一次拱手说道:“晚辈认为,民间常说喝酒看人品,赌博看性格,画如其人,这一点都不假。品味水墨绘画,就能感受到一番融汇山水画的写实意境。画山水,则多讲求‘勾皴点染’的笔法,以水墨‘浓淡干湿焦’的写意手法为表现,还有些讲求立体感、光线的明暗关系……。这是一种大的境界,画品的完美之极,是产生于画者心灵的贡献,是对意境的追求和崇尚。作画创意,道法自然,和修炼中心境追求有异曲同工之妙。准确、认清到自己的秉性和擅长,然后随性走去,画由心生,一切随缘或能顺风顺水。我之思想,我之阅历,我之感受,我之学识,我之经验,自知之明,自我鉴赏自己为是!别人安能取代?悟道明志皆自我。圣贤剩贤,不贤也贤!众贤皆有我,可大者胜!胜者圣也!”说到最后,他显出一身傲气。 肖芙淡淡说道:“我学绘符是从临摹写生开始的,符即画,可画非符。临摹与写生,可能是每位画者都必须经历的。临摹能有效提高绘画的基础。写生首先是要尊重自然,遵循大自然万物的生存规律法则。写生创作既要表现看到的,亦要表达出看不到的部分。绘画是尊重物体原形的基础上融入自己主观思想和灵魂。思考天地万千神韵,耳濡目染天地壮丽景观,便逐渐形成自己绘画独特的表现之“法”和自我主观情思之“意”。这是我精研绘画的原由所在。比如绘画山涧小溪,既表现出原始特有风貌,又要用独特视角将山涧、瀑布、溪流、青石、藤蔓植被表现得生动、惟妙惟肖。这需要来自深入生活写生创作而成,从而使人文之气、静宓之感常溢于画作中。用朴实的墨笔描绘出自然景色和谐之美,给人耳目一新的愉悦,并把人带入宁静的诗意。实为画景,虚为抒情,人境合一,唯美唯心,将‘道法自然’之精神绵延传递。又如画秋景常常只用少量赭石和花青,却将秋天萧瑟的景观表现得淋漓尽致。大笔淋漓的泼墨山水,抽象、变形、夸张,形形色色,搜尽奇峰,融汇贯通,尽显精华。寻乐悦己,悦人悦世,超逸不匠,湛而有道,勤虽天道,时而五酬。画出品位,画出修养,画出境界,益心养身,丰富修境。窥道法门悟得‘法无定法’,修行漫长,始终有限。长成己长,取长补长,长之我长,我之最长,长我为一。聚精凝神,画己所喜,画己所爱,不为名利,轻松为之。时间淘我,我不放弃,大浪淘剩,谁圣谁陨,淡泊励志。” 郝大忠听着有些出神。 蔡雾桑上前躬身一礼说道:“多谢主人点悟,以前不明所以,实在愚钝。”他以前看肖芙没日没夜的将大把的时间画这画那,还以为她童贞未泯,真是有些玩物丧志。 后来,他发觉肖芙画风画意画境进步很大,而且画中带有修行的意境。肖芙不说,他也不敢问。想想天下第一结丹在肖芙手中走不过一二招。那可是天下第一,虽不是真正天下第一,但也是一方翘楚,自己是万万不能比的。当年自己鼻口朝天傲的要命,简直是以卵击石。想想悟道之路,人比人气死人。 “哦?”肖芙问道:“悟从何来?” 蔡雾桑说道:“万物之始,大道至简,衍化至繁,知易行难,悟者天成。岁月斗转,人生有涯,天地茫茫,起源自然。行是知之始,知是行之成,乃知行合一。心常在梦犹在,不忘初心,坚定前行矢志不渝。” 霍建思听愣了,他紧锁眉头,随后有些彻悟。他也躬身一礼说道:“在下以前以为画之意境乃我修心之意境,以竹修心,意法合一。听前辈一言,此中仍有差强人意之缺陷。画景易,画意难,画心更难。多谢前辈指点,多谢多谢!不知前辈……” 蔡雾桑冷哼一声说道:“主人名讳岂是你能所知。” 此时楼梯发出声响,伙计引着一中年人上了二楼。 肖芙站起要走,那中年人忙迎上拱手笑道:“不知几位大家光临,张某有失远迎。” 肖芙笑道:“大狗娃,你家一直没卖假酒。我这幅画你裱好,挂在正堂,会财源滚滚生意会更好。”她说着还抬头看了看红楼里刚出来的十几个青年,其中一个身穿绫罗绸缎,肥头大耳,有两个小伙驾着他走,显然是喝醉了。 “啊?”那中年人呆住了。大狗娃,这是自己小时候家里人喊的名字。婚后没人再拿这个小名喊自己,连父母都没有再喊了。她怎么知道的,自己都五十好几了。难道她是自己小时候的玩伴?不,不!听声音看身材,她才头二十,明显是个姑娘呀! 这是怎么回事?他觉得活见鬼了。堂堂张大财主,还被别人将小名呼来喊去,心里很不爽。可对方腰间悬剑,自己有些胆怯。眼睁睁看着这几人下楼走了,他呆滞了一下,走到画桌前稍许后眼前一亮。 久混文人骚客间,他眼力劲还是有些,看着竹画拍掌大笑道:“戚老,戚老,此画如何?好画好画!不种闲花几竹秀,坐荫恍惚消暑退。绿影摇曳一泓水,不变风姿佩鸣随。要裱起来,一定要裱起来,戚老你看如何?” 褒衣危冠之人名为戚生辰,他忙说道:“老张,慧眼啊慧眼啊!竹画的好,字也写的好,可老张你吟的诗更好。把竹的幽静清凉,美少女观赏摇曳翠竹尽在诗意中。我来将老张这首诗写下来,和画裱在一起。” “好,好。戚老的字能登大雅之堂,我看不比这画上的字差。”众人都说可以可以。 坐着一旁的霍建思摇头喝酒不语。 汪家宅院门口,肖芙下了马。门前是一大块空地,青石铺垫。汪家院子有些老旧,院子并不大,只是和不远处另一所宅子无法相比。但和普通人家的庭院相比此宅三进庭院还是要大的多。 肖芙安排蔡雾桑让他查查这霍建思是什么来历。蔡雾桑修为比霍建思高,蔡雾桑隐身,霍建思是觉察不到的。在这小镇,有一筑基后期修士,肖芙不得不起疑心。 蔡雾桑下了马去暗查霍建思了。 郝大忠忙将马系在拴马石上。 汪家大门半开半掩,肖芙迈步推门走了进去。 “嗐,嗐,你是谁呀?怎么不问就往里面走!”一个雍容妖娆的妇人呵道:“小时候没你家大人没教过你进别人家门前先问一声有没有人才能入内吗?”她说话很快,如竹筒倒豆子般说话。 门内有两妇人,年老的衣着华美,涂脂抹粉,五十来岁的年纪犹如刚满四十。从头到脚珠光宝气,尽显雍容妖娆,此刻的她正在嗑瓜子。中年妇人围着围裙,手里捧着一个瓜子罐,显然是下人。 肖芙并没有理睬,那华贵妇人立马生气了,她叫道:“来人,来人,桂花,桂花快拦住拦住。小四,小四、木庭木庭,快出来,还不快来,白养你们这群崽子,桂花被打啦……” 那中年妇人忙拦住肖芙。 肖芙身后的郝大忠一把拦住这中年妇人,又扭头看向华贵妇人。 那华贵妇人被郝大忠一看,全身僵硬一下说不出话来。 这时从厢房里跑出两个青年,他俩叫嚷着:“主家主家,谁,是谁?老子打断他腿!” 肖芙见状,也不走了。她拿下斗笠面纱,喊道:“娘,我回来了!”声音不大,但肖芙用了法力,在每个人耳里听得清清楚楚。 所有人都傻了,肖芙冷而不傲,艳而不俗,貌犹如深海珍珠,美的无法形容无法表达无法不得不多看几眼。 就连郝大忠也是第一次看到肖芙容貌,惊呆如痴。 醒悟过来的是那华贵妇人,她冷哼道:“哪里来的小娘皮子,年纪轻轻喊谁娘?看样子又是小二在青楼又惹……” “娘,我听见小芙在喊你。娘,是不是小芙回来了?我去看看。”这时从后院屋里传来闷声闷气的声音。 这刻,那华贵妇人一脸惊怵,呆如木鸡。她心乱如麻,这傻子怎么不傻了?还有这女人,难道是,是那个肖芙?怎么和小时候不一样了,小时候不是个丑八怪吗? 桂花、小四、木庭也是一脸惊愕。 没多久,传来脚步沉重声。 第二十八章 谁要发飙 肖芙看见汪大虎健硕的身躯成了肥胖赘肉,满头苍老白发,神色有些呆滞,肢体行走更显呆板,她不由得眼泪扑簌而下。 他身后齐荷花一头银发,满脸皱纹,身体还是和以前一样壮硕,精神却矍铄,走路腰板很硬朗。 肖芙一路小跑过去忙喊道:“娘!” “哎。”齐荷花笑脸如花的答应道:“小芙,娘还以为这辈子看不到你喽!” 齐荷花拉住肖芙左看右看,汪大虎站在旁边傻笑,口里还流口水。 “娘,你老多了。” “没什么,不是命好早就走了。这些年还是多亏了舒畅这丫头了。” “师姐,还来?” “她有时亲自来,有时派人来。”齐荷花拉着肖芙往后院走,她吩咐道:“桂花,给小姑安排住处。小四,去将那三个小子立马喊来。木庭,去将大姐和姑爷喊来。晚饭,一个不能少。” 桂花、小四、木庭还有些呆。他们看了看华贵妇人,见妇人没有反应,忙各自分头行事去了。这姑娘是谁?主家母怎么丢了魂似的?还有老太好像有很多年沉默寡言不管事了,怎么一下强势起来了? 肖芙扶着齐荷花往后院走,汪大虎跟着。她见郝大忠也跟着,就回头说道:“大忠,你去找桂花,叫她给你和雾桑安排两个房间。” “是。” 后院没什么花花草草,而是种了些菜。 “小芙呀,人老了,没事干,清闲了骨头就有些痒,呵呵。” 肖芙此刻却冷着脸并没有答话。 齐荷花唉叹一声,进了一间屋里,这间屋子是她会客的屋子。她人老成精,跟着肖芙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肖芙在门口对大虎媳妇不理不睬,冷面相对,她就看出了肖芙在想什么。即使肖芙修仙,可她是自己带大的,她内心想啥,自己多少能意会一些。 坐下后,肖芙问道:“娘,大虎变傻是什么时候的事?” 她指了指汪大虎,汪大虎行动尚能自理,但浑浑噩噩,好像丢了魂。刚才用神识探查了大虎身体一番,身体好好,就是脑子有些问题。刚才她内心咯噔了一下,好精妙的搜魂术。 “唉,近二十年了。一觉后,第二天早上起来就是这样。舒畅给看过,也没查出情况。” 肖芙有些伤感的说道:“暗地里被搜过魂,但对方没下狠手,只是神魂受了些伤。我这里有傻个哥留下的养魂木,给大虎挂胸前。待我给大虎做个护身符,神志就慢慢好了,神魂却要几年才会好。娘,你不用担心,大虎会好的。他被伤了魂魄出现智障,没什么大碍,很多事他心里比谁都清楚,只是人浑浑噩噩说不出来而已。” 齐荷花面露欣喜之色,“哦哦”声不断。 肖芙心中有些觉察。天南修者对汪大虎出手,若是一般修者如凝基凝丹修为的修士用搜魂法术,汪大虎肯定神魂俱灭。若是凝婴修士出手,可大虎只是个凡人,他们找大虎有什么价值?应该没有。就自己这么多年没有得罪过什么狠人,估计天南凝婴修士还没必要找大虎。至于想了解傻个哥,也没必要找凡人了解情况,打听一下以前鹤龙镇老人都知道。想来想去,只有那仙人。仙人之死,听傻个哥说过,只是当时经过说的简略。但她想得到,这仙人不是本界之人,乃天外飞仙,那次不会无缘无故的让自己碰到。当时己晕倒,仙人怎么死的傻个哥将当时过程只是一带而过。估计仙人背后还有人,他们肯定要追查。这手法莫非是他们?自己对最近流行的图腾很关注,自己作画也是由此引起,对这废寝忘食的行为也想强迫自己放弃,可始终有股执念强迫自己去挥毫泼墨,看是否画出图腾画的意境。观看图腾画,揣摩图腾画,图腾产生意境是一种新的术法,不可能无中生有,这一定是域外法术,说不定与仙人有关。一念间,肖芙一下想了很多,她暗自苦笑。大虎呀,苦了你这么多年了。 肖芙说着手中出现一小块指甲大的木头,朝木头上打出几道法诀,张口吹出一团白茫茫的雾团。雾团附在木头上,就见雾团侵入木头还“哧哧”作响。 肖芙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一根红绳,她将红绳两头打了个结,木头也不知何时串在红绳上了。 肖芙走到汪大虎跟前,抬手放在他头顶。汪大虎很安静,他看了看肖芙,闭了眼一副享受的样子。 约莫半个时辰,肖芙满身是汗。 齐荷花看着肖芙一脸苍白,她有些心疼,又看见汪大虎白头发变黑了,她又很喜悦。此刻她内心很纠结。 肖芙将红绳挂到大虎脖子上,将木块塞入领口里。 齐荷花问道:“怎么样?” “伤的有些重,一时好不了。”肖芙无奈的说道:“让他睡一会儿。”她说着,一抬手,汪大虎凭空飘起,没入墙壁,到隔壁躺到床上睡着了。 “家里有些不干净,被别人布了破财阵。还有那玉兰,不干不净的你一点都不知道?” “啊?我还以为那几个小子败家,是玉兰教子无方,原来是有坏人做了手脚?玉兰,至于玉兰,大丫头以前和我讲过,叫我管管。外面传的风言风语,这样下去她在婆婆家没脸呆下去。可大虎这样子,我怕他好了,生气。谁叫当年大虎喜欢。这个不娶,那个不要,就是看中了她。她小时候和你们玩大的,那年刚丧夫,秉性还好。我不同意,可拗不过大虎。”她说着落下了眼泪。 “好吧,待会儿等大虎醒了,我问问他。” “醒了,大虎就不傻了?谢天谢地,明天,我要去土神庙去磕头。” “娘,没那么快。能说几句话没问题,只是慢些。就像刚才我喊你,他能听出我的声音来。在他脑子里深藏的记性是不影响的,只是三魂七魄被法力伤害,影响到了言行举止。这一块我也不擅长,只能慢慢来。” “好,好。你这次回来能多待些天?” “我要多住一段时间。” “那就好,那就好。” “老二偷东西,娘你知道不?” “知道。少了那些药材药草,我哪里不知道!只知道他浑,大虎成这样,我做奶奶的也舍不得打骂呀。就连玉兰将大部分银子偷偷拿回娘家,我也是晓得的。我一把年纪都要入土的人喽,已经看开了。一手遮天有什么用,两脚一蹬,还不是她们的天下!我不放心大虎现在样,有大丫头在,有汪家那些堂兄弟在,料她也翻不了天。” “娘,你真心看得开?” “哈哈,看得开,看得开。没我和大虎,她们拿不到仙谷仙草……咦?这些你怎么知道的?是舒畅告诉你的?” “我来之前,在来悦楼坐了一会儿,镇子里所有我都知道了。” “哈哈,我都老糊涂了。你是仙人,哪有仙人不知道的事。对了,你现在能活多久?” “以现在修为活个三四百年没问题。娘,你问这个……”她见齐荷花正在扳手指,于是笑道:“你不会说让我保佑你重重孙曾曾孙怎么怎么样吧!你那点酿酒的诀窍,还……哈哈哈。” “对。”齐荷花一拍大腿笑道:“哈哈,正是这个意思。” 肖芙见她在聊天中年轻了不少。 她俩聊着的同时,老宅院不远处的汪家新大宅院里,一间屋子里玉兰正和张龙密谈。张龙是汪宅的管家。四十来岁,肤色白皙,薄嘴唇,尖下巴,细高个。 “怎么办?那个女人,应是肖芙。我看刚才老太婆都没给我脸色,她还叫小的们都去那边。” “肖芙?没什么,仙人也是人,一些屁大个的俗世是不会管的。还是那酒方,要抓紧,久则生变!” “我看没什么?”女人深情的看着男人,眼里满是情意绵绵。她意味深长的说道:“什么久不久,孩子都这么大了!你现在说猴急?就是往里面加那些老太婆私藏的不知来路的药材米谷。不是偷了些来试过,我看差不了多少。我看没什么,估计是加那些量少了,酒劲才不够味。以后我们自己酿酒,去弄些这样的药材还不是很容易。灵芝、人参、何首乌、仙鹤草、黄花菜这些药材,药店不是多的很。到时找些人自己种些,还不是一样。” “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对比过这么多次,从大药铺里拿来加进去的。水是用这同一处的水,用料也是同一地方的,现在还和酒坊同步酿造,始终还是差些,老喝的人一喝就能区分。我问过老专家,他们说,种的产地不同,效用影响也很大。要查出产地,这是关键!还有加多少灵芝何首乌配比很关键,这会影响酒味。” 第二十九章 汪家小辈 “我叫老大、老二,去问过几回。可死老太婆就是不说。也偷偷去跟踪过老太婆,每次下料,她防的紧。她那几个侄子守着门,就是进不去。嘿,和你讲过几回了,找汪福来问过,那几样就是那样配的,你老不信。” “那,先应付了这肖芙。记得,装死,哭闹,撒泼。仙人也是人,不要怕她是仙人,你们从小玩大的,没什么怕的。” 老宅后院,桂花站在门口说道:“祖母,后辈都到齐了。” 齐荷花说道:“先吃饭,将筵席安排在中堂。” “好。”桂花转身离去。 “小芙,这桂花不是个东西。就是那张龙的妹,他们兄妹来我们家有十六七年了。那货将你三嫂赶走后,就将这小娘皮子安排来。盯我像盯贼一样,待会儿,你得给我好好收拾。” 肖芙笑道:“她们去留还不是你一句话。” “我还不是怕那些嚼舌头的人说婆婆虐待儿媳,尤其是儿子变成傻子了。” “好好,你是好婆婆,你是大好人。我去叫大虎。” “我到要问问大虎。唉,以前傻个在,却是个装傻。大虎,却成了真傻。”她说着又抹起眼泪。 “娘,大虎会好的,不要老傻子傻子的叫,不然大虎就被你叫成傻子了。” “哦,好好。”齐荷花又破涕而笑。 汪家众人都在堂正厅,玉兰有些局促不安,即使坐在主席位上。其他人依次坐着,一群仆人佣人站在屋外。 往常热热闹闹,今天都紧张兮兮的。尤其是刚才汪鸣扬酒劲未去,坐等有些不耐烦,被玉兰臭骂一顿,还踹了一脚。 这下将所有人弄懵了,怎么回事?这娘平时是有些凶,可最溺爱汪鸣扬这小子了,没想到今晚无缘无故的修理了一顿,这些屋里屋外一下老实安静了。 这时,众人听见脚步声从后院传了过了,马上伸长脖子东张西望,都想看看仙人姑姑长啥样。 众人见门口人影晃动忙站了起来。他们看见一个非常非常非常非常漂亮清丽犹如黄花闺女般的青年姑娘搀扶着齐荷花走了进来。 他们看傻了,这不是人,是画出来的,非常漂亮的无法形容。个个眼睛眨也不眨,这就是仙女?天上掉下的大仙女? 随后他们更看傻了的是汪大虎头发不在是白发,跟在后面并不痴傻。他看了每一人眼,眼神竟不呆滞,被注视的每个人内心有心虚、欣喜、苦涩、激动。尤其是玉兰,她看到汪大虎眼中满是悲伤。 齐荷花坐下后,挥挥手说道:“坐下吧,别傻傻站着。” 众人这才醒悟,忙坐下,顿时碰桌子碰椅子声不断。 手齐荷花指着汪鸣凤说道:“这是大姐,他是大姐夫,本镇老何家的三孙子。那两小娃是火根,火金,他俩的儿。” 肖芙朝他俩微笑点点头。 汪鸣凤愣了愣,她内心想这就是大姑,那个仙人大姑!咋这么好看,笑时更好看,自己看着她笑容咋这么愉悦。她忽然发现自己好像坐着有些不礼貌,忙站起怯生生的说道:“大,大姑,好。” 肖芙摆摆手说道:“自家人,坐,坐。” “这丫头,二十七了。在这几个娃当中还算麻利的一个。那个,是二小子。臭小子,你还不站起来。没大没小,有你大姐一半懂事我就安心了。那是他媳妇,抱怀里的是启贤,坐旁边的是小大姐,启巧。这臭小子二十六了,和饭桶没什么区别。” “娘,老二老实,你不能这样说。”汪大虎在旁低声说道。 众人惊讶,站着的汪鸣翔差点摔倒,他媳妇惊呼的一屁股又坐凳子上,差点没把启贤丢地上。她进汪家大院后好多年汪大虎没有讲过完整的话,现在竟开口为汪鸣翔说好话,简直见鬼了。 “闭嘴。”齐荷花呵了一声,说道:“那是三小子,他身边那个是他媳妇。二十三了,结婚五年连个仔都没有。这小子没娶媳妇前就寻花问柳,逛青楼,最废物最混账的就属他了。” “老太婆,我是你孙子,你当这么多人讲你孙子,孙子我不嫌丢脸,你还不嫌丢脸。当这么多人的面,你孙媳妇的脸面……啊!” “啪”“咣当”以及随着一声惨叫,众人又一次惊呆了。 只见汪鸣扬一手捂着额头摔倒,手指间流出鲜血来。刚才被娘修理了一顿,如今又被汪大虎丢来一物砸到,这汪鸣扬太走霉运了。 玉兰忽的站起双手掐向汪大虎脖子,歇斯底里的叫道:“你敢打儿子,老娘和你拼了!”汪大虎就坐在她旁边,她见汪大虎拿茶杯砸汪鸣扬,立马狂飙疯癫起来。 “嘭”一声,齐荷花一拍桌子怒道:“廖玉兰,这里还轮不到你撒野。” 屋堂内诡异的场面出现了,所有声音一下竟没了。 齐荷花话中流露出威严不可侵犯,汪家小辈都惊愣了。连惨嚎的汪鸣扬一下没声音了,他又不笨,平时撒娇撒泼惯了,但不代表他白痴。他偷眼看看自家娘,又看看齐荷花,本想躺地上撒泼闹一下,见这局面悄悄从地上爬起坐凳子上动都不敢动。 齐荷花虽是村妇,但在肖家、翼器门、器相宗呆过,大场面有头面的人物见过不少。和修者接触多了,自身气息自然受侵染,尤其是这二三十年成了鹤龙镇最有钱最富老太后骨子里滋生出了那股强人的气质与气势,是常人没有的。 以前汪大虎痴傻后对她打击很大,很长时间颓废婆媳间也不强势,但深入骨子里的东西是无法磨灭掉的。所有人心想,老头子怎么一下不傻了,老太婆一下神气了,难道要变天了吗? 外面站着管家张龙,还有佣人,他们个个面面相觑。 桂花悄悄说道:“哥,是不是要变天了?” 张龙摆摆手示意她不要说话。 齐荷花又拍拍桌子,说道:“没家教,没教养,越来越不像话。汪家老祖宗的脸都给你们丢尽了。那个,四小子,十五岁了。” 汪鸣亮忙站起恭敬说道:“大姑好。” 肖芙微笑摆摆手说道:“坐,坐。吃饭,吃饭,不要拘束。” 吃饭很快,都变天了,谁还敢吃吃喝喝,连根火、根金、启巧几个小娃都只吃了几口,就不敢吃了。 大家很紧张,畏惧是人类天生就携带。面对强势的老太,恢复神智的老爹,还有一个漂亮的且看似年轻的不像样的大姑,看这局面吃完饭肯定有大事发生。 碗筷残羹剩菜撤去后,齐荷花说道:“张管家。” 张龙跑了进来。 “张管家,将所有人都喊过来,酿酒那边的都喊来。” “是。”张龙转身跑了出去。 齐荷花又说道:“待会儿,大姑有事和你们讲。” 众人毕恭毕敬怯懦懦的站到一边。 肖芙说道:“雾桑,事情都办好了吗?” 蔡雾桑走了进来说道:“办好了。府衙李知府、他大儿子、三儿子还有所有老小都钉在容城南门城墙上了。” “给他们留了下话了吗?” “留在城墙上了。还有指使那个江湖术士的二儿子我将他抓来了,那术士也抓来了。他们承认背后指使他们的人是敖家一旁系。对了,还有那青元尉,跟了过来,在外候着。令牌给他看了,他不走。” “哼哼,这敖家真是无孔不入。大忠在门口将杆子埋好,埋四根。先将那两人挂上去。叫那个青元尉进了。” “好。” 众人懵了,怎么回事?咋地,将容城知府大人全家都杀啦?我的乖乖,这莫是造反! 他们正胡思乱想时,外面出现“轰”一声响,随后有人叫道:“住手,不能杀他们,我进去见你家主人。”显然那青元尉要阻止郝大忠吊死李家二公子和术士。 屋里人听见宅院外人声嘈杂个个东张西望,但没一个敢外出瞧瞧。 有人大叫道:“刚才怎么一声响,谁,谁和谁打……” “不知嘞,好像刚才打了一声雷!” 有又人突然惊叫道:“杀人啦,汪家杀人啦。” 汪鸣扬又一屁股坐地上,他中午喝的有些晕,刚才被呵斥有些委屈,精神恍惚间听到杀人,吓的六神无主。 屋里人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听着大呼小叫声势好吓人,个个噤若寒蝉恐惧无比。 厅堂外院庭里除了一些老人见过当年汪大虎拳打一大片江湖豪杰,经历过血淋淋的生死场面,他们还有些淡定外,其他人也是慌张。这些人很多都是汪家成为大财主后招进来的,哪见过打打杀杀。 他们有些是听老人们闲聊时说汪大财主青年时拳打八州脚踢十三派无数狠人,来抢汪家酿酒秘法的人都死在鹤龙镇,可以说有来无回。官府都没拿汪家咋地,可那是闲聊时听听调侃,吹捧一下财主谁会当真,万一财主听到一时高兴给些好处不是白捡便宜。 他们根本不相信汪家当年杀人不被官府镇压? 第三十章 这叫立威 汪家明目张胆的杀人,还吊死在门口,更杀了官府大老爷挂在城楼上。那可是府台大老爷!高高在上的大老爷!官府追查,受牵连蹲大狱肯定跑不脱了,说不定被砍了脑袋。他们吓得面色惨白,有个烧灶大娘竟被吓晕了。 只见屋里人影一闪,出现一名身穿韩教教袍的中年修士。他先是一愣,忽然惊叫道:“你……你!玉笛仙子!” 众人这才看见屋堂中站着一个头戴斗笠面纱手拿玉笛的人,堂上坐着的美丽大姑不见了。 肖芙带着嘲讽语气说道:“你是听胡昱的还是听敖放的?” 中年修士愣了愣,他觉得玉笛仙子说话很唐突很狂傲,内心不由得很生气。他堂堂结丹修士,在修真界也是高高在上了,却被对方鄙视,内心很不爽。他并不怕这看不出修为的玉笛仙子,可她身边有一结丹修士,修为气息波动比自己强的多,可见结丹很多年了。 他压下怒气回道:“这,这,胡教主敖院长是你信口叫的,这是大不敬!我乃是帝国容城青元尉张冲,在我地界行凶,违反修士蹂躏凡人的条规,当伏诛。” 肖芙淡淡说道:“不管你是谁,听谁的,回去告诉你的主子,谁惹汪家者死。”话语中充斥了不屑,蔑视,更有恐吓之意。 张冲有些诧异,狂,不能狂到没边了吧。你有通天本事,能有实力和韩教抗衡?韩教乃是国教,连落云宗、黄枫谷、玄黄宗这天南三大老牌顶级大教派都要礼让更要退让三分。 他正疑惑盘算间,肖芙看看他又风轻云淡的说道:“去告诉敖放,若他还不自裁。哪天我有空了,我要灭他敖家全族上下,一个不留。这是我原话,你要一字不少的告诉他。他有些老糊涂,脑子有些不清不楚。要提醒他,这天南大陆不是韩教的,更不是他敖家的。这容城是我的地盘,谁敢打我肖家、汪家主意的人,死!你听懂没有?”肖芙将“死”说的很重,让人听了不寒而栗。 张冲听后,有些心惊肉跳。这玉笛仙子是什么人,虽有所耳闻,但只是一个刚成名的散修。论资历论势力还敢威胁敖院长!是不是不想活了。算了,你想死,和我没关系。他一下想通了,这玉笛仙子估计背后有人靠山。俗话说,神仙打架,小鬼遭殃。自己好不容易结成金丹,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做个传话筒又没什么丢脸面的事。 正思绪间,肖芙冷哼一声,手指一弹,一道电弧钻入张冲体内。张冲全身瞬间抽搐,他手指肖芙,口中无奈吐出几字“你偷袭”! 肖芙冷淡的说道:“你不要以为你高高在上,李家为所欲为,你同流合污,我不治你罪不等于看你顺眼。若我再次看到你不为民间疾苦视而不见,那你的修行路就到头了。记住了吗?回去原话带到。” 那张冲面色凄苦,待电弧消尽后屈辱的躬身一礼说道:“好。”他转身离开。 他感觉有些窝囊,自己堂堂结丹修士,竟不是她对手,什么也无法施展就落败了。内心屈辱,可不客气不行,万一人家叫自己梗屁了咋办? 从刚才玉笛仙子出手的法力波动竟也是结丹修士,大家都是同阶,可明显打不过,不知是结丹几层?尤其是这电弧之力,至刚至阳的霸道雷电法术,不是一般之人可修炼,见她有所成定有恐怖实力。 自己应该早就要想明白这里不能惹,容城只够青冥卫镇守级别,可后来换成了青元尉镇守。他问过前任,前任说是胡教主调整的,至于原由不知道,只知道上面交代不要得罪肖家。原来肖家有这么一尊大神啊!刚才那一缕电弧让自己经脉差不多寸寸碎断,要不是对方没有杀人意,自己小命休矣。 就在他转身要走时,蔡雾桑提了张龙进来。 “主人,他要逃走,怎么处置?” “挂外面木杆上。” 张龙惊慌失措的叫道:“我为你们汪家鞍前马后,为什么为什么?”他边说边给玉兰使眼色。 廖玉兰此时大脑一片空白,肖芙竟敢随便杀人,娘耶,无法无天了。张龙暗示她出来发泼,她看出来了,可她哪敢!借她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出来,如今这阵势出来闹事不是欠扁?自己如今什么都有了,她们正气头上,万一将自己挂外面木杆上那不是要命! 蔡雾桑冷哼道:“你这敖家走狗,想偷酿酒秘法,李元成全部交代了。敖平是幕后指使,你想抵赖?” 肖芙说道:“哦,对了。青元尉大人,记得回去,将那个叫敖,敖什么东西的吊死在城门楼上。那,那还是便宜他了,提到这里来,吊这里天下人才看得见。” 那张冲正要出门,听肖芙一说,他一个趔趄,我的娘,要我杀敖家人,这不是把我往死里逼。他颤颤巍巍的说道:“敖平没在容城,我没办法,恕我无能为力。” “明天早上见不到人,那吊死的就是你。”肖芙一抬指,一道电弧“哧啦”一声,在他面前一闪。 他要躲闪可无法抵御,这电弧已然没入他身躯内,不由得身体颤抖了几下。只是瞬间是幻象还是真的没入自己体内,他自己都有些没弄不清楚。 “哧啦”声消失时传来肖芙冰冷的声音:“记住,你没资格讨价还价。这道生死符,只要我一个念头,你就是死。你不要妄想能解此符,只要一触动,你就尸骨无存。连你的金丹也化为灰飞,无法转世。” “这,这……” “滚!”蔡雾桑呵道。 肖芙说道:“先把他绑在木杆上,等敖平抓来后,一起绞杀。” “你,你们不能这样!”张龙歇斯底里的叫道。 蔡雾桑一把揪住张龙脖子出了屋堂。 肖芙走回堂屋上方原先自己坐着的椅子上,这时她的玉笛和斗笠面纱眨眼间不见了,汪家一众小辈双眼都看直了。启巧手指肖芙小声说道:“衣服,衣服边白色了,那……”她身后有一只手忙捂住了她的小嘴。 这时外面一阵喧哗,有人大叫:“汪家又杀人了,是张管家。” “汪家当众杀人,不怕官府,无法无天啦。” “你看花眼了吧,是绑着的,还没杀。我估计是要将奸夫淫妇一起杀,你没看见那木柱还空了一根。嗨嗨,三娃,我说三娃快去叫廖老头来看看,看看他家这三道头女婿被捉奸啦。哈哈,看他以后在我们面前还怎么嘚瑟。” 声音很大,屋里都能听得见。一片寂静,众人面色死灰。他们哪见过这阵仗,这大姑一来,就杀人,而且不是杀一两个,还有官府大老爷,和官府作对,这可如何得了! 肖芙说道:“汪鸣扬,你可知罪。” “大,大姑,我,我……我没有,没有!” “汪家有没有家规,若没有,我今天给你们定定。你吃喝嫖赌,败坏家风。未经容许,偷家中财物给外人,你咋讲?” “大姑,玩,玩玩而已,不容许?有钱人家的公子少爷都是这样!”汪鸣扬将粗短脖子一伸,不知哪里来的底气,他叫道:“吃吃喝喝,又吃不穷又吃不光,怎么啦怎么啦!” “啪”齐荷花一拍身旁八仙桌,怒道:“你这狗崽子胆敢和你大姑犯浑!你说,你中午去哪里了?你答应给他们三根参,一坛二十五年的酒,是什么回事?” “啊?你怎么知道的!”汪鸣扬诧异这老太怎么知道自己所做隐秘事,随后又争道:“就这点,你咋这么小气!你那房里经常无缘无故的多出来什么人参、灵芝、何首乌、仙鹤草之类的东西,你肯定有聚宝盆。你有聚宝盆了还这么小气,你没几年……” 齐荷花气得要背过气,她手指汪鸣扬怒道:“家良、仁宝、仁豪进了。” 堂屋外面站了二十来个下人,人群中走出一个老人和两个小伙。 老人带着二人进屋,老人说道:“二婶,大姐,什么事?” 齐荷花说道:“家良,你监督,仁宝、仁豪拿扁担将这小子敲五十扁担。” 汪家良痴愣惊疑“啊?”了一声,这老太怎么啦?记得自己小时候见她体格壮硕又一副凶巴巴的样,自己就有些怕。可自从仙境回来后都是笑呵呵没见动怒过,即使玉兰偷男人都没见她什么生气样。还让张龙呆在汪家十多年,还看着野种长到十来岁了。还以为人老了没了脾气,可今天怎么啦?他立马打圆场道:“鸣扬这娃不懂事,二婶你不要和他一般见识。” “娘,死老太婆要打死我!娘……”汪鸣扬立马哭叫道:“爹,爹,你不傻了,你说说理。我们家这么有钱,花点小钱有什么。我不趁年轻身体好,好好玩玩,像你老傻了,有啥意思。还有家里挣那么多钱,不花给死老太婆陪葬!” 第三十一章 下场难看 汪家良三人看看齐荷花,又看看廖玉兰,没动。这小子说话越来越没人样了,汪家良也有些生气。可他看到了汪大虎一头黑发,汪大虎一直坐着没说活,齐荷花没说活他可不敢贸贸然。 这时,汪大虎缓缓说道:“老五,给我打一百扁担。仁宝仁豪,狠狠打,打死为止。” “三,三哥,你,你你……”汪家良声音一下颤抖起来,他不可置信的说道:“你,你好啦?” 汪大虎挥挥手低叹一声说道:“打!” 汪仁宝汪仁豪有些惊慌的看着汪家良。 汪家良咬咬牙说道:“打。” 院外伴随着扁担“噼噼啪啪”声想起,立即就传出汪鸣扬杀猪般的嚎叫声。 肖芙冷声说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以后你们有谁对你们奶奶不敬,讲话如畜生,有冥顽不灵者今天汪鸣扬的下场就是你们的前车之鉴。” 众人忙唯唯诺诺的点头称是。 肖芙又说道:“从今往后,这家里再没有廖玉兰。你们要这个娘,可以改姓廖。” 廖玉兰先是了愣,面色瞬间惨白,随后满脸通红。她“嚯”的站起,叫道:“这是我家,你哪有资格,你哪有资格!汪大虎,你这没良心的废物。老娘给你照顾老照顾小,你竟要赶老娘走!” 她手指汪大虎叫嚷起来,随后往地上一坐,哭喊起来:“你一傻十多年,里里外外都是老娘我硬挺下来。如今家里有钱了,你就将老娘一脚踹出门。孙子都这么大了,你竟将老娘我一脚踹了,没门,想赶老娘走,休想。想休老娘,除非将老娘我吊死在门外。大妞妞,你评评理。你年纪最大,你最懂事,你评评理!二娃子,你也来评评理。” 院里,汪鸣扬惨嚎声不断。 屋内廖玉兰一副泼妇样,众人见齐荷花板着脸,汪大虎低头黑着脸,没人敢出来劝说或安慰。 屋里屋外哭喊声一片。 一众下人看着汪家小辈们神色各异,又都偷眼看着正堂上坐着巍然不动的齐荷花,他们也是七八个桶打水“噗通噗通”。 这时,大门外闯入七八个人。 为首是个七旬老头。他见廖玉兰坐在地上眼泪一把鼻涕一把,怒道:“闺女,是谁欺负了你,老爹给你找场子。” “爹,她们要将我扫地出门。” “谁,这大胆。谁敢,我就和她拼了。我廖家人就跟她不客气。” “亲家,我管儿媳妇,你想咋样。你不舒服现在就将人领回去!”齐荷花生硬的说道。 “荷花,你,你这要进棺材瓤子了,还这么凶干嘛!你欺负我女儿,逼儿媳妇回娘家,我就,我就堵你家门烧你酒坊。” “你,你这个老地痞。”齐荷花生气道:“你卖假酒,我还没找你麻烦,你今天敢在我这里撒泼,我打断你的腿。” “齐荷花,你来试试,你敢动我我就放火烧你宅子杀你全家。” “对,敢动我大伯一根手指,我们立马拆了这屋子。”他身后一帮廖家人吼道:“我廖家闺女在你汪家受苦受委屈,娘家人绝不答应!” “我廖家人死绝了也不答应!” 一群廖家小子乱吼叫起来。 “啪”,八仙桌被汪大虎一拍四分五裂。 众人惊住了,汪大虎的厉害他们是见识过的,一下寂静。 “大虎,你不傻啦?”廖老头瞪大眼盯着汪大虎问道。 汪大虎低声呵道:“还不滚,烧你全家。” 汪大虎小时候就是个二愣子,齐荷花天天卖菜,他天天打架,卖菜钱还不够付赔礼道歉的花费。 廖老头年轻时也是个地痞混混,成天在街上闲逛找茬打架,大的小的彼此有所耳闻。见汪大虎正常了,他觉得天要变了。 他刚才凶神恶煞般的架势立马变脸笑道:“大虎,你好啦。嘿嘿,好好。哪天来丈人家,我给你庆贺,我们爷俩喝杯酒,哈哈我那里有一坛泡了十年的虎骨酒,我俩多少年没痛饮过喽!顺便把玉兰接回去,哈哈,过两天就来。我在家等你,呵呵,病好了是大好事,要庆祝。走,走。玉兰先跟我回去,过两天,大虎会来接你的。夫妻床头吵嘴床尾和,更何况大虎病好了,是好事,是大事。哈哈,亲家,记得和大虎一起来。走走。” 他拉起廖玉兰一溜烟跑了。 屋里陷入寂静。 屋外,汪仁宝和汪仁豪拖死猪般将汪鸣扬拖了进来。众人看着奄奄一息的汪鸣扬,见他满屁股是血,皮开肉绽,都面面相觑,脸色很不好看,竟真打呀! 齐荷花呵道:“你们看到了吗?今后谁再混账,就是这样。过两天,回汪家屯,种地。你们要记住米饭好吃,五谷难种。” 汪家一众小辈,脸色青白一片。鹤龙镇住的不愁吃不愁穿,小日子过的爽歪歪,想去哪,前脚一迈,后脚就到。 要回乡下种田,这不是更要命嘛。呆在那穷山僻壤里,时间一长,前呼后拥受人吹捧的感觉就没了,人活着再有钱也没意思喽。 想到镇上来玩一趟,来去大把的时间都浪费在路上了,酒都冷了,菜都凉了,翠玉楼的头牌都成了人家的了。更何况一路来,自己走路太累,坐轿子太慢,骑马会要把卵颠没了。坐车?对,还是抓紧置办辆马车吧! 随着老太一声呵,众人一下七想八想乱想一片。好多内心都诅咒这老太婆,老爹不傻了,可这老太婆却老糊涂了。 这一晚,对鹤龙镇上的人来说,沸腾、惊恐、不眠。 很多人被汪家的疯狂举动惊得惶惶不安,大老爷都敢杀,不怕株连九族。 很多和汪家有些千丝万缕关系的人家这一夜无法入眠。因为阵外有上千官兵将鹤龙镇围了起来,只准进不准出。 可第二天早晨,官兵撤了。汪家大院门口四根木柱,吊死了四人。官府竟不了了之,这让镇上所有人大吃一惊,汪家这么厉害? 随便杀人,据说那木杆上吊死的有知府大人的小儿子。官府怎么啦?不是说官府不会错杀一个,更不会乱放一个。难以置信,太难以置信了。可镇上老一辈人知道,汪家有仙人,据说昨天汪家仙人回来了。于是,汪家有仙人的事整个小镇传到沸沸扬扬。 昨晚半夜,鹤龙镇来了二人。其中一人就是傍晚来的那青元尉张冲,他领着一人立于鹤龙镇上空。 肖芙和蔡雾桑飞到了上空。 肖芙见来了两人,其中并没有敖平,她对张冲冰冷说道:“我不杀人,若敖平不来,你是知道后果的。” “玉笛仙子,你莫要狂妄过头。”张冲身旁那名结丹修士怒道:“我乃庙窑道巡察使付弓,你胆大妄为竟目无帝国,目无韩教,肆意杀人,王法何在!你必须给一个交代。不然,拿你回去问罪!哼哼,千刀万剐备受凌辱将会等着你承受!小小散修如此狂妄,修行偶得奇遇就可飞扬跋扈为所欲为,又不看看这天是谁的天,这地是谁的地!天道王法难道是你家开的吗?你想咋样就想咋样!” 他刚才神识扫过,玉笛仙子没有金丹气息波动,刹那间他还有些疑惑。可转念一想,如今徒有虚名者自吹自擂或你吹我捧相互吹捧者比比皆是。 看样子是一个狂妄自大胸大没脑子的女修,名不副实兔丝燕麦,估计众人吹捧出来的而已。 看她嚣张的样子简直目空一切,而她身边的独臂修者虽是结丹,但不过是初阶,不足为患。 今天你作死,哼哼,就让你马上死。看着身旁唯唯诺诺的张冲,他很来气。这张冲简直将韩教气节都丢了个干净,等斩杀对面二人回去告他一状,自己手下咋能有这样不堪用的废物。 修行界,练气、筑基只不过是修士打底子的阶段,都是为练气化精练气化神而准备。炼气聚集到一定程度,心窍打开,穴脉通畅,一朝结丹,前程似锦。 一旦结成金丹后修者身上会若隐若现散发自己感悟到的自然法则,甚至有天道法则的气息。因而,结丹修士有结丹修士的傲气的资本。结丹境后修者初窥天道,开始明悟天地法则大道,利用天地元力可以翻云覆雨搬山倒海,虽不如元婴修士让天地色变,但借用天地元力翻手顷刻间将山川原貌改变可以说小菜一碟亦非难事。 讲白了这境界的修者才真正走上修行之路,才叫逆天改命,才叫逆天修行。 金丹在体内孕养,练气化神,炼神化虚,凝成元婴成就化神。得大道生元婴,化身融入天地间,由简至繁再由繁化简,悟大道成化神。初窥天地空间大道,缩地成寸,从此逍遥。一朝破界,飞升而去,化神成虚,破碎虚空,又是一片天地。 金丹随着修者修炼领悟大道本元异象不断,与筑基修士迥然不同的气息让修者一目了然,当然境界低微者是看不出来的。 第三十二章 我剑名扬 蔡雾桑冷哼一声:“滚!” 付弓面色一沉,他怒道:“你这杂碎,有何资格在我面前耀武扬威!哼!”一股威压释放出来压向蔡雾桑。 肖芙挥挥手,一股法力波动在蔡雾桑身前三丈形成一壁障,将威压从中阻隔。她轻笑道:“交代?呵呵,我想咋样就想咋样!你一个巡察使,我又不是没杀过巡察使。以前有个姓封的青骆道巡察使,自以为是,我就让他命消道陨。你是不是想步其后尘?” 付弓冷笑道:“你敢和我韩教作对,不知天高地厚,你死定了!我定上报,将你……啊,啊……我和你不死不休,你敢,下毒手!” 就在付弓说狠话时,他身边空间略微波动,肖芙瞬间一闪,从原地消失,在付弓身旁出现,只见肖芙手中长剑上电弧一闪,付弓左臂瞬间与躯体分离。 付弓一脸错愕,他不相信狠话还没说完自己的左臂被砍了。 肖芙的“瞬散术”在韩教中属于一门基础法术,筑基以上修为都可修炼,甚至一些有关系的练气期弟子也能修炼。 付弓看到肖芙施展“瞬散术”并不惊惧,“瞬散术”又不是什么高阶功法,对筑基修士有些突杀效果,可对结丹修士突袭意义不大。 如今的天南大陆还有哪门哪派敢和韩教作对,硬要作对那不是明摆着作死。只要有肆意妄为者,韩教定叫其满门上下黎明鸡叫声都听不到。他听说过封巡察使死在一个叫玉笛仙子的散修手上,他一直认为中间肯定有争风吃醋的嫌疑。 一个筑基修士就能当巡察使,还不是敖家的身份借敖院长威名,本身实力本就不够。敖家那小子少年得志很容易飘飘然,他是不屑的。他结丹修为,一个散修敢有在自己面前轻狂的胆气,那就将你灭杀。 他内心冷笑连连时,胳膊转眼间竟不在了。 看见胳膊被砍他气糊涂了,竟敢对自己下手,这女修是不是吃了熊心还是豹胆?他还要说几句硬气话,找回些场面,就听得了肖芙冰冷的话语,一下惊醒了他。 肖芙冷冰冰的说道:“再说一个字,死无全尸。”她冷漠的看了眼张冲,说道:“天亮之前看不到敖平,你死!” 肖芙缓缓下降,回到汪宅。 “大人,您看……” 付弓冰冷怨恨的呵道:“交不交是你的事!”他丢了句气话抱着那断臂扭头遁走。 “娘的,是你说韩教无敌,无人敢与之作对,我招谁惹谁了。这玉笛仙子哪是人,心狠手辣是魔头。你结丹中期都不是对手,我一个结丹初期还能咋样!呸,晦气,呸呸!”张冲内心暗骂着遁走。 没几天,一条消息传遍青元帝国,而且是爆炸性的,震惊性的事件。关键青元帝国上层鸦雀无声,韩教上鸦雀无声。 一城知府被全家灭门,还被钉在城墙上晒尸三天,据说还搭上敖家支脉一名族人。韩教高层竟没有报复,这是韩教成立以来第一次。 这让很多人想不通,至少敖家要对外有所表示吧,可敖家悄无声息。更让很多反抗势力蠢蠢欲动,欲到容城鹤龙镇来找这个狠人,拉她入伙。 天南大陆青元帝国内又多了一个韩教不敢惹的地方。他们组队反韩,重夺江山与权力、财富,如今处境很艰难,随时有没命的下场。 现在又多了一个韩教不敢惹的地方,他们一下都认为鹤龙镇是反韩的圣地,给了他们信心,是一处照亮他们前行的动力源。关键是一旦逃亡就有了个庇护他们的地方。 以前,玉笛仙子这一名号只限于器相宗内极少一部分弟子特指肖芙的美誉。后来肖芙行走江湖,当然,只限于东角狼丫湾一带。这一带以前是洛浦古邱望水数国所辖区域,她的威名逐渐在江湖上流传。 尤其是在斩杀封青云后很多修者并没有看到敖家报复,于是名气才渐长。如今玉笛仙子这一名号一夜传遍整个青元帝国各地,修真界几乎家喻户晓。 肖芙之所以在鹤龙镇大动干戈,她知道自己不可能永远呆在容城汪家或肖家。汪家只是卖个酒,没想到财帛动人心,被别有用心的人盯上家里却闹得鸡飞狗叫不成样。 她要告之世人,谁敢打她肖芙亲人主意的人必须死,而且不用问原因。谁来,动机不纯就杀谁。她的凶名赫赫要借此传出去,让别人闻风丧胆。 她本想激怒敖放,没想到敖放龟缩不出。但她知道敖放肯定很痛恨,对她恨之睚眦欲裂。报复肯定来的猛来的狠,她就要等他来。她不可能跑帝都或韩教总坛去杀敖放,那是打韩鸣的脸,她是不会做的。 还有是为了出名,肖芙想打造肖家商业帝国,不光要在世俗界立足,更要将手伸向修真界,那得出名。 出了名,扬了名,很多人会来,那肖家兵器铺就有市场了。尤其是威名赫赫,很多既要好处又不想付出的人就会有所顾忌了,这也是她借题发挥的其中原因之一。 可她没想到她的行为成为反韩势力的动力。反韩势力兴奋无比,如同给他们注入了强心剂,这股能量聚集成滔天浪涛在不久的将来欲席卷天南。 尸体挂了一天,看着面目狰狞的悬吊者,很多人吓得都绕道而行。肖家下人吓得皆从后门走,晚上都睡不安宁。 这一天,鹤龙镇安安静静,街上空空荡荡,没了往常的喧哗和酒气四溢,整个镇子里一下安静了很多。 以前到处飘扬酒气,这天全镇好像一下没了酒的活跃就没了生机。醉酒后面红耳赤大呼小叫如今看不到了,酒壮人胆的大声争执叱呵没了,连讲话都变成咬耳朵,仿佛稍大声就会成那木柱上吊死鬼般。 杀几个人只不过震慑一下,也不能真的挂自家门口很多天,这又不是挂腊肉,明摆着是给自己添堵!肖芙觉得效果到达,郝大忠将其处理掉了。 随后的日子里肖芙每天帮汪大虎调理身体。 汪鸣凤、汪鸣翔、汪鸣扬领着自家子女每天早上来请安,晚上来问候,谦恭的不得了。就连汪鸣扬竟大变样,每天坚持带伤第一个到,晚上最后一个走,点头哈腰,恭敬无比。 他不笨,久混各色人等中,见识是有的。他看到齐荷花的强势,连号称鹤龙镇第一母老虎的廖玉兰都被灰溜溜的赶走了,要想继续捞好处蛰伏是必须的。 至于汪鸣亮那天就叫廖玉兰带走了,廖玉兰与赵龙勾搭成奸,生了汪鸣亮,全镇人都知道。齐荷花也略有耳闻,她是不会养虎为患的。 此间,霍建思前来拜访多次,和肖芙交流绘画心得。二人时而为共同话题讲的海阔天空聊得昏天黑地,时而为歧义争得面红脖子粗,时而泼墨作画。外人看来二人其乐融融,又恰似双宿双飞,其实肖芙没这想法。 一山一水一树一草一石一泉一鸟一兽……对其各种画风的风格意趣、审美取向、匠心章法……她与他相互评说或争论,以此达到洗涤思想、澡雪精神。对“以形媚道”又有一致的观点,观照初心,殊为难得。 霍建思觉得画作经历了万年以上的演变衍生,很难有新意。其难点不在于图式之新、技巧之新、风格之新。而在于画者对天地山水万物之本源、本体、本质的描述与新意迭出,是否还有恰当的距离、度量和分寸。更要有精神圭臬、学养底蕴、形态边际是否有关联、接续及发展。 大片的水、大块的山、结构线式的树枝枝干等被修饰为极具个性的符号,点、线、面的编织交叠、揖让重组呈现出强烈的构成意识,充满张力和律动,细小的点景人物、舟船或其他之类的元素被安置在画面需要的位置上“画龙点睛”。笔墨是否卖弄,色彩是否炫目,线条是否精谨……这些需要画者的天资、才情、修养和技巧的锤炼。 更是画者的一种态度、一种取舍,或是苍茫俊逸、清凉超拔、落寞荒寒、简淡萧瑟之气。或是避世绝俗、孤寂清幽、清音雅韵、天趣流淌,或是不流尘俗的高蹈精神、卓然而立的风骨、旷远豁达的心怀。 他坚守清幽、简淡、苍茫、浑朴,有自己的情怀、心念的坚守以及隐匿于心的精神标尺,达到“言行一致”,让那些“非不想,实不能”之人汗颜。 通过在作画中找到属于自己的一方天地、一条大道。以画作外在之“景”,书写出画者内心之“灵”,从中寻到应走的方向,或许不是唯一。但可让自己憧憬未来,化解桎梏和羁绊。 第三十三章 暗置玄妙 肖芙在霍建思洋洋洒洒对绘画的口若悬河中表述自己的品位、格调、气息。她作画是出于某种目的与探索,有些自娱自乐,只是其间把握笔墨的精髓与要义。 在绘画中随意挥写富于了相抟、相亲、动感、无为的多种样式。或不惜笔墨,或寥寥数笔,构成画面清晰处理,或现无瑕顾及画面的构思的合理性,或不刻意表达视觉美感和愉悦。 这些恰恰超乎心里表层,只求灵魂的震颤,更是窥探一方空间,哪怕是一些碎片。 她觉得霍建思有些本末倒置,就书画而书画接近自己,不知自己对书画只是一时之兴趣非一生之兴趣。就如自己不杀人,只取一臂尔。 那要看人,一些涉及自己生死或连累亲朋者,那必杀之,毫不手软毫不留情。 这些天,肖芙在汪家屯附近离青秀溪不远处规划一栋大宅。已经开建了,估计两月左右就能建成。按这规模一般人家要一年半载才建成,可肖芙说多喊些人建快些,有钱请一大帮人自然搭建就快。 齐荷花也不想呆这里,始终门口吊过几个死人很不吉利,她心里有些疙瘩巴不得马上搬走。 肖芙在大宅设置法阵为了镇宅望族,酒坊和酒窖池布置阵法另有深意。要设置这些法阵消耗资源很多,但她无所谓,为了亲人破费她还是舍得。自从铜戒能打开后,她对资源已经麻木了。 其实,她到器相宗后对资源占有欲望逐渐减弱了。修行的丹药、功法、灵石、法宝等等,只要她开口甚至不用开口,田于地都会毫不吝啬的给她弄来。可她修行只要靠雷电洗涤身躯,修炼功法,提升修为,很多资源都用不上。而且,她名利淡泊心性率直,宗门内不争强好胜并不与他人勾心斗角,更不趋炎附势。宗门上层给她的修炼资源她大都转手给原先翼器门的同门。 大宅不远处同时开建酒坊,五个酒窖池建好,外人只知道酒窖池不深,且是引普普通通青秀溪水来酿酒的。可不为人知的是在酒窖池千丈深处掏空了一小块空间放置了一些灵石,引地脉之气在此处种植一片药草,肖芙绘制了镇灵符用大法力封印。掏空处自成小空间,药草有地脉之气和灵石自动散溢出来的微量灵气滋润,自生自灭。每当药草成熟后药性就会向酒窖池散溢,而种子入土又发芽生长,这样周而复始。 这是大手笔,所耗资都可以让一世家巨富好几百年了。 酒窖池发酵酒曲一年就两次。只有药草的药性散发进入窖池,沁入窖坑酒糟中,促进很多微生物物质繁殖,让酒浆中多出很多药补微量元素,使其酒品酒质提高无数倍,有别于其他。若发酵次数多了,药草散发出来的药性就聚拢少了,无法促进微生物大量繁殖,药力不够自然影响酿酒品质。 肖芙知道,通过在器相宗内种植仙谷和灵草送来酿酒长此以往是不现实的。通过酒窖自身功能的优越性和特异性,才能让荷花酿千年不倒。她为了让外人不知酒窖地深处的秘密,就让齐荷花以后讲“百年老窖千年槽,酒好全凭窖池老”的说法。荷花酿之所以好就是老窖池酿出的好酒。 酒窖池每年开春后开始酿酒时必须要汪大虎血脉之血在每个酒窖池里一块青石孔洞里滴一滴鲜血开祭,这样酿的酒才正宗,酒劲才清冽。这是肖芙施展的血印术,防止几百年后,汪家变故败落后酒窖池被他人强占,没有汪家血脉启动酒窖池地底药草药性散发就废了。别人使劲手段即使得到没有汪家血脉之鲜血也是白搭,因为血祭是偷偷进行,外人是不知道的,除非汪家人自己说出去。 一天,肖芙和齐荷花闲聊。 肖芙说道:“过两天,娘,我们一起去小螺角村。” 齐荷花说道:“前天,我已经派仁宝,去告诉他们去了。叫他们将肖家那些姑娘家后人都喊来。唉,老辈都去了。况且,你‘啾’一下多快。我老了身子可着不住,只能坐马车,没意思了。” “呵呵,娘你讲话怎么越来越风趣了。”肖芙笑了笑又唉叹道:“唉,生死有命,不能强求。” “是呀,娘也差不多没几日了。上辈子肯定积德行善,这辈子沾你光托你福,见了世面。吃仙果喝仙水,还在天上飞过,虽迷糊的睁不开眼,但那是在天上,太神奇了太神奇了,那可是仙人才能飞的呀!再看到这些小辈,有一大堆,比起大虎他爹,嘿嘿,强百倍了。我说,那个像傻个的叫霍建思的青年人,我看他似乎对你有意思,你咋想的?这娃不错,有谈吐有礼数,你是仙人,可也老大不小了,该考虑考虑喽。若不修仙,就像大虎这老的不成样喽,生儿育女的年华都过了。唉!没见你生娃,是我的憾事。” 肖芙见齐荷花又将这个话题挑起,竟不由得走了一会儿神。她知道她和把霍建思有意当韩鸣看待,甚至要营造比翼双飞的景象。有些时候,她有些错觉,还真以为和韩鸣在一起似的。也许她自己需要这种感觉。当年,韩鸣把她和大虎当小弟小妹看待。他傻,做什么都是傻乎乎的,只是跟随,只是照做,如今想来看似被动很多行为都有道理。那时自己还小,小屁孩能懂什么?能看出个什么东东?比如,齐荷花中蛊,韩鸣拉车将齐荷花撞飞,那看似是自己、大虎和韩鸣赛跑造成的?结论肯定不是! 傻个哥的音容笑貌时常在自己眼前显现,他这恩情,当年的呵护,她这一辈子都还不清了。这是她最纠结的事!当然,当她凝丹后能打开那枚铜戒…… 思绪万千中肖芙定了定神说道:“娘,哪里的事。这霍建思接近我,我从其言行举止中觉察到他接近我有目的。他讲的好听,是喜欢你的荷花酿,才来鹤龙镇的。你这荷花酿,老百姓还好,对修士没什么吸引力。若是他修行阶段在凝气凝觉期我还信,可他已经是凝基境界了。讲你这酒如何如何好,作画如何如何喜欢,我看从他内心骨子里是不屑的。有些东西靠掩饰是不行的,骨子里的东西掩盖不掉的,时间长了始终会露马脚的。” “嗨,你这丫头。哈哈,越来越精明能干了。唉,大虎有你一半的一半一半我就去的安心喽。” “娘,你说哪里去了?吃仙米,喝仙汤,你会活到一百五的。” “哈哈,那我不是成了老妖精喽!” “去那边,去看看爷爷。看看小辈中有没有经商的资质,我如今也有些条件,能带他们一把,还是帮他们一把拉他们一把。想想爷爷当年将要饿死的弟兄们以一人之力带领他们走向了兴旺,还硬生生将穷困的小渔村带出了希望,无数小辈通过读书走了出去。若不是自己的原因,唉!肖家如今应是家大业大,在容城应有一席之地喽。” “是呀,老爷子的凝聚手段宽容心态食人一粒粟馈钵升米的胸怀连根毛我都比不过,即使拍马也赶不上。呵呵,还有你大伯,为人和气,目光久远,看问题入木三分,做生意也是好手。可惜肖有禄、肖有盛他们太势力更是目光短浅。唉,讲这些,有啥用?已经都过去了。你有这想法,老爷子就安心了,这是他所追求的。” “娘,我发现你去翼器门后就开始喜欢夸人,而且水平越来越高。很多话都能讲到人心坎上去,让人愉悦,哈哈。”忽然肖芙呵呵声中话锋一转说道:“你心里肯定在想,我这酿酒的手艺不知哪个小子能接衣钵!哈哈。”说完更是惬意的笑着,好像她发现了齐荷花秘密被捅破了的舒爽。 齐荷花白了肖芙一眼,打了个啊哈说道:“唉,是呀!形势比人强,我一个村妇,你两个又不懂事,靠你师父那一点关系,见谁都要讨好才能安身立命。嘿嘿,讲讲又忆苦思甜喽。可现在这些娃就幸福了,但个个好吃懒做,我担心呀。这酿酒之法,这些年还是有些心得。我这观、品、闻、窖四法是别人没有的独门技艺。廖玉兰照搬我的酿造方法,可观品闻窖是学不去的。对原料蒸煮冷凉发酵,需要观,发酵中对黑白黄绿等霉要看准。如同豆腐乳一样,霉毛好不好,豆腐发酵晒霉是关键。制酒曲这是关键,眼观力很重要。又如品,酿酒至于浆,浆不酸不可酿酒。这个大家都懂,可酸到什么程度,这要品。哈哈,这舌头……” “打住,打住。我可不接你这家业。” 齐荷花眉开眼笑正要滔滔不绝,被肖芙打断,满脸愠怒。 第三十四章 筑宅蓄势 肖芙去了小螺角村。 齐荷花自己年纪大了,那边都是小辈,没有老一辈去了也没意思。 汪大虎那天因劳神劳心,一直静养,也没去。 小螺角村肖家如今有四十多人,肖葫成了家主。在当年肖芙大量财力的支持下,他们干起老本行,成了附近有名的海鲜干货大商行。 他们听说肖芙要回家,这些天都齐齐来到肖家等待。足足上千人,以前对肖家老辈来说,款待他们简直是要命。 自从建了大宅子有了场地又做起买卖,招待这些七大姑八大姨,八竿子才打得到的亲戚已有了些财力。 当然,很多人来还是想从肖芙这里得些好处。 肖芙带着蔡雾桑、郝大忠来到肖家宅院,和所有人一一见面交谈几句,这是肖芙来的目的。 她要从中选些能干者,成为未来家族发展的中间力量,壮大肖氏家族。 之后,肖芙安排肖葫做三件事。 一是选新址建肖家大宅,能容纳四五千人居住的大宅院群。她要用阵法来护宅,免得未来一些世俗宵小来窥视肖家财富。 二是肖家宗祠要重建,这要和小螺角村肖家族长协商,当然肖芙一句话,族长是不敢不同意的。 三是在这些子弟亲戚中选头二十个来安排新的任务。十至十五岁的年轻小娃来习武,十六七岁以上三十岁以下的来学习兵刃器械知识。她要开一家向世俗界卖兵刃向修真界卖灵器法宝的肖记宝商行。 肖葫很高兴,干这些不用他掏一分钱,但受益最大却是他。 肖家大宅院的地很快圈好,肖葫也是大手笔,他一下请了上千人的工匠,拿着肖芙画好的图纸立马建造。有钱好办事,三月就完工了。 院落建得古朴,宅院有大有小,错落有致,共九百九十九户,房间九千九百九十九间。暗含九霄之意,其地基深处暗置阵线环环相扣。 院落群东南西北各有一个小广场,中心有一个大广场。大广场北面是肖氏家主宅院,旁边紧挨着用围墙围了一个独立小院,里面有一小塔楼,这塔楼是个传送阵。 肖芙计划将这传送阵与栖霞山霞炁峰相连,这样蔡雾桑、郝大忠可以在栖霞山修行,可随时来去肖家。 翼器门大部分弟子走后,留了些老弱病残看守栖霞山。随着穆桂花凝丹成功后,她派遣了部分弟子把守,因而栖霞山并没有像其他一些离开的门派燕走巢破的状况。 她听从肖芙建议将栖霞山还是经营起来,作为她们派系中一些修行遭遇瓶颈再无望晋阶的弟子离开宗门后落脚之地。 对穆桂花来说营造栖霞山,器相宗上层也不会管。栖霞山在他们眼里如同穆桂花一个在外的洞府别院而已。可对肖芙来说,好处很多。 栖霞山离容城近,以后安置一些肖家看家护院供奉和客卿修者,没在器相宗高层眼鼻地下,还是好得多。 她在器相宗身为最核心弟子,要资源有资源不受限制,可她还是感到田于地势力还是有限,被其他派系打压还是比较明显。 家族壮大,自己扶植势力壮大是必须的。布置汪家酒窖池,扩大肖家经营范围与渠道,都是她的布局之一。 宅院外用青石垒砌成一丈高的围墙,这只是象征意义,对武者和修者来说只是个小坎,一个攀爬跳跃就过了。 当然,一旦其防御功能开启,凝婴以下修为休想入内。 围墙外有二丈宽的河,河里种植了荷藕,两边用青石垒成河堤。堤外栽了三排虬松,共九千九百九十九棵。墙体四面开了八个门楼,两边各三门,前后各一门,河上用石桥连接。宅院内青石铺路,道路边有流水沟渠,给古朴的屋楼一些生机。 从上空看宅院如同一把刻有纹路的长剑。完工后,肖芙按巨剑斩魔静心阵法中在阵眼阵心处打入了九块九十万斤一块的巨石。九霄巨剑乾坤坎斩魔静心阵是一古法阵,是趋避一切低阶修为妖鬼邪魔海怪的阵法。 这些年,肖芙对阵法的研究与精通突飞猛进,连她自己都不知为何。是前世意识觉醒?还是自己努力悟性所得?她自己讲不清楚想不明白。 这些巨石中肖芙刻有阵符,嵌入了灵石。一旦有变,巨石内阵符受能量波动就会激发形成困敌杀敌大阵。 巨剑,意指宅院形如出鞘剑刃。一旦阵法启动,就会形成一柄长剑虚影,会给来犯之人一剑一击之力。 斩魔,对一些修为低的妖鬼魔邪宵小妖邪之术有一定克制作用。若高修为者,就没意义了。当然,对付世俗凡人,大修者怎么会自降身份。 静心,去浮躁养心气,让族人修身养性,这是肖芙刻意设置的。想想汪鸣翔汪鸣扬都不是什么好鸟,汪家财富才积累了多少,第二代就这么快开始败家,熟可忍孰不可忍。因而外面栽虬松,以显示心气如松,河里种植荷莲,以显示气节出淤泥而不染。这些都是为居住在宅院内的族人正身正心正气。 宅院建好,肖芙规定房屋一砖一瓦不能随意改动,入住但不拥有,对肖家有功之人可优先入住,皆由家主定夺。 在肖芙主持下,家主依然由肖葫担任,成立了族老会,由十人担当。至于细则,由肖葫他们拟定。肖芙就不管了。 开设肖记宝商行也紧锣密鼓的展开。训练小伙们习武,由郝大忠负责。对开设商行及相关资讯传授由蔡雾桑负责。 肖记宝商行总店就设在汪家原先的宅院里。肖芙用法阵将其重新加固,以及防偷防抢防法力打斗功能。 店铺里分两块,一块是世俗兵器专设区,这些都是马家铁匠铺打制的。一块是器相宗炼的一些低阶玄器和灵器,还有肖芙储物袋里一些不用的丹药、阵符、灵器、法器等等。 这些对肖芙看不上眼,可对散修来说绝对是宝物,甚至有些只能看看,实在买不起。 很多事情在有条不紊中实施完成,年季里小螺角村人声鼎沸熙熙攘攘。肖家上千号人和小螺角村人及他们的一些来凑热闹的亲朋一起过年。 小螺角村已经不是以前的一个偏僻穷苦小渔村了,这些年很多人家不断的积累也成了富户。 当年,他们听从肖芙没有将小螺角村大拆大建,在村庄不远处新修了不少屋舍,几十年来随着一些人口流入都成了个小镇。而老小螺角村却成了众人的圣地,很多老宅都成了那些从老宅走出去的后代瞻仰怀旧的地方。 年后,肖芙打算离去回器相宗,可商行办理经营兵器的官府文书一知没办理下来。肖葫跑几回无果,郝大忠去了回来说知府一直空缺,没有人敢上任,是同知尉代管。至于张冲,一直闭关不见任何人。 肖芙听后冷笑连连。 她朝郝大忠说道:“走。” 容城州府衙,肖芙头戴面纱手拿玉笛站在厅堂中,一名三缕山羊胡的老者笑呵呵站在她身旁。 肖芙淡淡说道:“你说你做不了主,也可以。哼哼,要青元尉说了算,而张冲避而不见。简单,你看着。” 她抬手一指城中心一座塔楼。就见手指银弧跳动,急射而去。 “轰隆隆”一声轰响。 随后,大街上人声嘈杂。没多久进来一衙役,他气喘吁吁地的叫道:“大人,大人,不好啦!大……” 那衙役看见同知尉毛永奇点头哈腰的站在一名头戴面纱的女子身旁一张哭丧脸还带着僵硬笑容。 他见大人朝他暗地里挥手,忙退出厅堂。 就在衙役悄悄后退时,厅堂里人影一闪,张冲站在肖芙面前,他怒道:“玉笛仙子,你太狂……” “张冲……嘿嘿,那道生死符还在你体内,你不会遗忘了吧!”肖芙慢悠悠拖着调子说道:“敖家能卖杀人利器,我就不能?我就在这里。”她说着,踱步走到知府公案后大椅上一坐,冷冰冰说道:“给你半天时间,傍晚……哼哼,容城一州内就不要有帝国的官员和你韩教之人。出现一个我就杀一个,从明天始。” “你……”张冲面色通红,随后如泄了气般,他咬牙切齿的手指肖芙有气无力的说道:“我去请示。” 毛永奇满头大汗,他不知这面带白纱的苗条女修有何来头?但他知道他的顶头上司全家都死在她手上。 这些年容城地带国泰民安,没想到年前发生了前所未见的骇人听闻的惨案。那晚容城都尉带兵去围剿,可半夜灰溜溜的回来后就窝在家里装病。 上面下派几名知府,都没人来,他顶着这位子如站在火山口,每天胆战心惊。 张冲敢走,可他不敢动。 第三十五章 来者不惧 肖芙看着毛永奇问道:“毛大人,好像那年我回来时,你还在陈翔县做主簿。” 毛永奇忙不迭点头称是,心里却想这是哪跟哪,你是谁我都不知道,但脸色依然灿烂。 “看你几十年熬到如今也不容易,估计也没什么后台。我看这位子一直空着,不如你来坐坐。我看你在容州地界一步一脚印起来的,是地地道道本地提拔起来的官员。本地为官几十年,我想你一定对容州还是有很深的感情吧!” 毛永奇一听,冷汗直流,他噗通一声跪在大堂里,全身瑟瑟发抖。他不敢讲话,说愿意到时此话传到上面,肯定会给他小鞋穿,说不愿意可内心还是很想这位子。 府衙厅堂上出现这沉默局面,持续到天黑。肖芙很满意毛永奇跪着的毕恭毕敬。一个不比自己小多少且养尊处优生活的一方权臣能如此卑躬屈膝的跪一下午,她神识一直查看着他的心跳。就说到知府之位时他内心狂跳了一小会儿,其他时间都是平静无波,可见此人官场沉浮是个老油条,不是那种没城府没意志没能力的趋炎附势的小人。 吉时时分,肖芙对郝大忠传音道:“城东,有一小娃,正被一群军卒围捕,你去看看,若有危难就将其救下。” 郝大忠点点头,走出府衙。 夕阳西下,烛灯点起。 过了未时,肖芙突然笑道:“你起来吧,就等着明天上任,好好干。为官一任灶福四方,以后不要辜负我对你的期望。” 毛永奇被她这突如其来的话语,吓了一跳。随后看见肖芙凭空消失,他便知有大事发生,忙爬起吩咐衙役分头传话。一路去都尉家中,叫都尉戎装前来府衙并立即全城戒严。一路命令城内各级主官全部到府衙候命,这是他的一点小心思。 此刻的肖芙正立于半空中,与三人对峙。 张冲领着一名结丹后期修士和一名元婴初期修士来到肖芙千丈外站立。 结丹修士身穿韩教服饰,白发老者。 元婴修士身穿绸缎水火袍,头戴紫金七星冠,面相中年。显然是一名水系或火系灵根修者,其七星冠看似普通但肖芙一眼就看出了是件法宝,器相宗的人这点眼力是有的。还有绸缎水火袍也是件法宝,这绸缎水火袍肖芙多看了两眼。胸前有一只展翅飞翔的火鸟,背后还绣了什么看不见,腰束嵌有各十颗黑白珍珠,显然是增强法衣法力的。 那结丹后期老者见肖芙立于自己面前,他冷笑道:“肖芙,你只不过器相宗当宝贝呵护的一个天骄后辈。莫要如此张扬猖狂,竟毁我青元尉住所,今日老夫包玺仁定要擒拿于你,以示天下。” “哈哈。”肖芙冷笑道:“胡昱那老小子,会派你来?哼哼,估计不是他派你来的吧。” 包玺仁神色一变。 肖芙又说道:“器相宗不是不能和你韩教一战,我肖芙不是小看你们,凝婴之下我还没几个能看上眼的。” “狂妄!”那元婴修士突然怒道。 一股元婴威压如滔天海浪压向肖芙。 肖芙冷笑一声,全身突然无数电弧绕身如同一个银光闪耀的光球悬浮在半空中。她抬手,两道电弧瞬间击出。 包玺仁也露出冷笑之意,他叹道:“在器相宗被人吹捧惯了,不知天高地厚。小小结丹初期竟敢出手面对我二人,还要和元婴前辈对抗。不知是你没脑子,还是自大习以为常……”忽然他神色大变,急速向左侧移动。他发觉击向自己的电弧充斥无比霸道的力量,自己即使祭出蟒铛法器对抗也很吃力。 他想这电弧又不会转弯,躲开便是。就在他侧移之际,那电弧也跟着转弯。他忙不迭祭出一杆黑漆漆的长枪,长枪迅速在他面前幻化,一头金色怪兽朝电弧猛吼。 电弧和金色怪兽相撞,“轰”一声巨响。电弧消失,空中金色怪兽也消失,又成了原来的黑漆漆的长枪,只是长枪焦黑如同烧火棍。 包玺仁手一招,长枪回到手中,他抬手摸了摸长枪枪尖,眼神中露出无比的怜爱与心痛。 另一电弧击向那元婴修士。那元婴修士更是冷笑连连,他叹道:“我寂灭老祖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狂妄到没边的人,面对大修士悍然出手,不考虑后果!若在我寂灭神宗内有如此狂傲弟子,老祖我早就要好好修理修理,还要在脸蛋上踩上几脚踩。免得出来不识好歹,被他人狂虐,还不如被自家人虐,这样还不会丢颜面。哈哈哈哈。” 那电弧到他跟前,只见那紫金七星冠顶银芒一闪,和电弧相迎。“轰隆”一声,空中爆发出如同火树银花不夜天。 他皱了下眉,忽然全身骨骼“咯嘣”一阵响,身影消失。寂灭老祖所在区域消失不见,就剩那件水火袍在空中鼓荡猎猎作响,忽然幻化成一只火红烈焰鸟在空中飞舞。 那腰带在火鸟周边穿梭,“嘭”一声自燃火焰烈烈。黑白珍珠激射在高空形成一个圆环,迅速旋转后罩向火鸟。“啾~啾~”,火鸟如同吃饱了欢快的叫了数声。 空中“轰”出现一团金光环绕的烈焰火球,原来火鸟自爆形成一个火球,朝肖芙银光团撞去。 就在火球接近肖芙时,火球中传出阴森怪笑声:“小娃,休怪老祖以大欺小,寂灭大神术却不怕你雷电之术。就怪你时运不济,不早早一逃了之。哼哼,去死吧!” 忽然火球中得意之声戛然而止,与此同时发出恐怖惊吓之音:“啊!不,你,你竟能操控元婴傀儡!” 就在这一刹那,肖芙面前一闪,一只元婴中期傀儡猿出现,猛地朝火球一拳挥出。 “轰”一声爆响。四周空气被挤压向外扩散,吹得站着老远的张冲在空中有些站立不稳。他忙急速后退,内心惊骇,好大的能量冲击。这玉笛仙子简直是妖孽,不,就是妖孽。付弓不是对手,还觉得有这可能。如今竟能和元婴修士正面一击,无法想象,无法想象! 火球爆碎,寂灭老祖惊恐无比的脱离火球。火球是绸缎水火袍所化,身躯隐藏其中,便于操控,增加火球威力。 此刻水火袍寸寸碎裂,带着火苗散布在空中,已经没了刚才熊熊烈焰。没了法力提供,水火袍也就是碎裂的片片绸缎。他还不可置信的尖叫着:“我的法宝,我的法宝,不可能,不可能……” “别走了,区区一凝婴初期境还想在此猖狂!”肖芙冷笑道。她抬手收回元婴傀儡,忙拿出冥河神乳喝了一滴。又一抬手指,空中出现两道黑白剑影朝寂灭老祖急刺而去。 此刻寂灭老祖尚未从惊恐中回过神来,自己被一结丹初期境界小辈狂虐,自己颜面何存!当时接到敖放传话后,自己还信誓旦旦,此趟只不过给几小辈压压阵而已。还觉得敖放叫自己来简直是大题小做,自己出马还不手到擒来。针对结丹境用威压就让其束手就擒,没想到阴沟里翻了船。 老远处张冲一张脸无比的精彩。 他见玉笛仙子以一人之力对抗两大高境界高阶修士,其中还有元婴修士,内心的震颤到恐惧无法形容。好多年前韩鸣杀元婴如杀鸡烹狗般简单,如今这女子如当年韩鸣般凶狠。 这天南大陆怎么啦,妖孽怪胎竟接二连三的出现,境界不值钱啦!越级杀人,如探囊取物般容易,可以说不用苦熬修为就能独步青云? 没有修为很多法术无法施展,怎么能和高阶修士抗衡?自己怎么就不行,刚才寂灭老祖释放威压,虽不是针对自己,但自己肉体无法承受,神魂被束缚,差点从高空中坠落,只能逃离远观。 可这女修不惧威压,不惧法力。在元婴威压压迫中,仍有还手之力,她应拥有高级上等功法秘籍!肯定是高级秘籍,身怀异宝。 练气能抗衡斩杀筑基是大话,已是惊世骇俗了。筑基能抗衡斩杀结丹是神话,简直是匪夷所思。结丹抗衡元婴,不用说斩杀了,能接一招就是奇迹。能对抗就是笑话,应是天大的笑话,是违背常理的。 可这玉笛仙子就违背常理,怪不得修士常说逆天修行,难道这就叫逆天修行? 他看着黑白两道剑影刺杀而去,而寂灭老祖似乎还神游天外没有反应,他内心“咯噔”一声,难道寂灭老祖会被结丹初期修士斩杀? 寂灭老祖愣神间,黑白二剑瞬间到他身前。他冷哼一声,左掌拍出,高空中无数水气聚集,身前瞬间出现一面晶莹剔透的冰盾,形成防护盾。右手虚空一抓,一柄一丈长的冰矛出现在他手中。 第三十六章 容城震慑 寂灭老祖面带讥讽的笑容,傲然站立在高空。左手随意往冰盾中注入法力增强冰盾防御力,抬右手中冰矛欲要掷出斩杀肖芙。他很自信,连防护光罩都没有开启。区区一结丹初期修士施展的法术法器根本进不了他身躯三尺范围内。 黑白二剑瞬间与冰盾相撞,白剑反弹至高空转了弯,从高空力劈而下。而黑剑刺入冰盾中,“轰隆隆”一声巨响,黑剑上忽然电弧闪烁,将黑剑映亮,显得黑剑漆黑无比。光芒四射中黑剑刹那间变大百倍,黑剑裹挟着无数电弧将冰盾搅了个粉碎。 与此同时“啊”一声惨叫,这是寂灭老祖一声惨叫,他被白剑斜劈成两节。 这都是电光火石间发生的。 张冲都看傻了,他都没看清楚寂灭老祖身躯怎么一刀两断的。他使劲回想,寂灭老祖怎么死的,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寂灭老祖头顶紫金七星冠一道光芒依然还死死抵着黑剑前刺,而那刚凝结的冰矛已断裂成几节崩裂散落,还有些银弧在上面闪烁并“哧啦”作响。在黑剑破碎冰盾与七星冠缠斗时,白剑带着无比的剑势斜劈而下。 空中无数电弧闪烁,将寂灭老祖身边周边蓄积的无数个护体能量团击了个粉碎。 这些由水颗粒聚集无色无形且内含巨能是寂灭老祖准备攻击肖芙的水冰刃雏形。 这些被瞬间击碎,聚集能力狂乱溢散,虚空都在颤抖。白剑在混乱能量与电弧闪烁中依然劈砍向寂灭老祖。 此刻寂灭老祖瞬间开启的防护光罩都无法抵御。这一切如同被排演般一样,他来就是被虐的,一点反扑能力都没有。 寂灭老祖知道形势已经对自己很不利,准备的冰刃术无法抗衡。他双眼突然暴睁,如同牛眼,是原先两倍大。瞳仁中激射出两道金黄色火焰,散发出切割一切毁灭一切的气息。 火焰瞬间与白剑刃相击,白剑上电弧之光蜿蜒流转,在于金黄火焰触碰刹那间蔓延而去,直至寂灭老祖眼瞳中。寂灭老祖两眼已经烧得焦黑,可仍然睁的大大,黑漆漆恐怖异常,黑洞洞的双眼里透露出的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让别人觉得就是这样。 “轰轰”两声,寂灭老祖眼眶中出现爆裂,火花闪耀黑烟直冒。 白剑只是被火焰滞留了一下,仍然劈砍而下。 寂灭老祖惨叫连连。 寂灭老祖双眼被重创,除了七星冠还在防御,其他一切防御手段全部瓦解。此时他自己身躯被白剑劈成两半,连他自己都弄不明白自己火瞳金目不知怎么被对方破掉的。 他很后悔,刚才不应有侥幸心理。先去认为结丹女修能对抗自己已经到了极限,自己捏死她还是如同捏死蚂蚁一样。没想到自己判断严重失误,若是刚才转身拼命逃走,应该能得一命。 人老成精,能修炼到这层次,哪个不怕死!哪个元婴老怪没有一两种保命的逃跑手段。或者,自己不要畏惧对方元婴级傀儡猿,全力一击,定让她无法承受元婴修士的一击,使之重创没了再战之力。悔之晚矣,他不甘心。 忽然,七星冠光芒大盛,空中黑白二剑正与之缠斗,瞬间被弹开之际一团光华包裹着一个稚嫩婴儿远遁而去。 可没想到,那元婴远遁方向上空云层突然一道粗大电弧袭击而下,将光团击的粉碎。肖芙早已在四面八方设下了埋伏,将电弧隐藏在空中云朵里。七星冠被一击法力消失化为原形,漂浮在空中暗淡无光,而银弧化作无数细丝将那小婴团团困住。 那小婴惊慌失措的尖叫道:“包,包兄,快出手,你不能见死不救!你……肖道友,肖道友,网开一面。老……不,在下也是迫不得已。在下不想来,可敖放说了,若在下不来请你,他们就灭我寂灭神宗上上下下。我寂灭神宗千余性命,那可是千条生命,即使蝼蚁也想贪生。在下错了,请网开一面吧,行行好,网开一面吧!我愿带领寂灭神宗全部教徒弟子臣服于你,做你的奴仆……” “真啰嗦。”肖芙说道:“即来就要有死的觉悟,如今已经晚了。” 站在远处的张冲看傻了,此刻的他大脑内一片空白。这是颠覆以前意识的对决,从未见过,也没想过,更不敢尝试。 一元婴就这么瞬间,完了?不会吧,是做梦,肯定是做梦。还有元婴会被收入储物镯里,肯定是眼看花了。听着那元婴小人最后发出不甘的“我不服,我最强一击还没使出”的话语,他全身颤栗,后怕不已。据说元婴飞遁瞬息千里很难捕捉,除非实力超强,可这元婴小人竟被一结丹修士瞬间捉拿。天哪,难道是天神下凡! 那天还是自己忍住了,不然自己惹毛了这玉笛魔头,估计早就渣都没了。 不远处,包玺仁也看到了肖芙祭出元婴傀儡猿一拳击出,随后又看见肖芙毫不退缩,迎击寂灭老祖几息就将其灭了。 他惊恐无比,更是后怕,后悔为了讨好敖放主动前来,没想到来是送死。见寂灭老祖元婴都被肖芙收走,他神色有些慌张问道:“你这元婴傀儡兽哪里来的?” 肖芙淡淡说道:“我早说过了,敖放不自裁,到时我灭其全族,甚至九族。包长老,你不如跟我下去到府衙坐坐,不然我就叫你形神俱灭。” 包玺仁心一横,冷笑道:“你有傀儡兽,难道我……”他话到一半就不能讲了,因为两道银弧朝他击来。 他忙祭出两只元婴傀儡猿,可已经晚了半步。虽然,其中一只傀儡猿一拳击出将一道电弧打了个寸寸碎断,电弧散溢消失。但另一只操控法力有些不够,傀儡猿与电弧碰撞,可电弧依然有少部分越过傀儡猿拳击法力触及到他身体,顿时给他来了个外焦里嫩。 他头发如鸡窝,还有烟雾升腾,嘴里吐了口烟雾说道:“算你狠!老夫跟你下去看看。” 空中的战斗结束,容城百姓只看到高空中有一阵子风云涌动,电闪不少。年后入春,偶尔出现电闪或闷雷声,不是没有过,他们生活在这半岛上,陆地延伸在大海里,天气异常很正常,因而也没在意。 他们看不到修士斗法的场景,是寂灭老祖和肖芙他们都收敛了斗法气息,让法力波动控制在一定氛围内,同时在半空中设置了屏障,屏蔽了空间。 其实,修士在凡间斗法很多很常见。尤其是高阶修士恶斗,都屏蔽了空间,凡人是无法觉察和感应的。若不这样,搬山填海,冰火二重,世俗间还不天崩地裂生灵将无一生还。 有时能看到天地异象,那是法力波动过于狂暴,设置的壁障无法控制导致的外泄。可普通人只能当异象或自然异常来看待,根本不会联想到修士大战的法术千变万化。而这些只有修行之人感应到法力波动才能觉察到某处异变。 张冲看着包玺仁随玉笛仙子落入府衙,他正要动身。忽然一道传音符朝他飞来,他抬手一抓,传音符在他掌心自燃。他眉头紧皱,想了想,拿出一道传音符手指一捏,一道真元流入其中,随后一抛,传音符激射而去。 他自己尾随落入府衙。 传音符是他张家后辈发来的,是讲马驹儿之事。 过年中,马驹儿他们没有亲戚朋友,走亲访友拜年是没有的,除了在镇头张财主家置办的戏台看唱大戏外,空闲时间多的很。 马驹儿除了陪妹妹出去玩外就是习武。这些日他修为猛进明劲,武学精进神速让他欢喜无比。 仇河三人安排好,马驹儿带着马欢儿去容城。他一直觉得人要有烙脚的根才行,有了根基才有发展。就如同郭康的根在畅黎城,而自己的根在哪儿? 麟癸镇,可以在此处扎根,可自觉告诉他只不过是此地的过客,不是立足之地。 畅黎城,不现实,无根无萍,没什么根基。 栱城,那是自己首选的根,虽说对栱城没什么感情,但那是老祖宗延续下来的地方,可惜如今是有家难回的局面。 容城,自己也要去看看,不知外祖姥姥家对自己有没有亲情,不去试试怎么知道。其一离栱城不远,可密切关注。其二,有长辈呵护,妹妹生活肯定会开心的多,这是他往好里想。若妹妹跟自己流浪吃苦受累,相信父母是不愿自己这样带妹妹的。 马驹儿没骑马,两小孩骑一匹大马,太惹眼,于是坐船沿水路走,算算时间也不过八九十来天也无妨。上次逃命,船是往下游走,因而走的很快,如今是往上游走一段,自然就慢了些。 马驹儿很谨慎很小心,在张家棺材铺外观察了好一段时间。可他不知道他在栱城现身后,官府都加强了这条线的侦查力度。 第三十七章 夺路而走 马驹儿一现身,安排在张家附近的眼线就发现了。县衙派了五个衙役捕快来缉拿。 不是容城县令大人不用心,实在这些天太闹心,整个容城官府各级都是头大如斗。出了鹤龙镇这档子事,谁都头大,一城之主被全家灭门,上头还一直没声音,连新任知府大老爷都不来上任。 他们内心都很惶恐,根据他们为官经验,容城必须出来几个顶缸官员,说不定其中就有自己。估计这次风暴正酝酿中,一旦爆发肯定很大很大。 马驹儿如今现身,负责这方事务的官员也是心不在焉,派几个衙役去还擒不来。捉不到不可能,两个垂髫娃童无缚鸡之力给逃了不就成了笑话。 张花儿的父母还在,棺材铺张老木匠流着浑浊的眼泪,木讷的不知如何说。而王二妮搂着马欢儿听着马驹儿讲述嚎啕痛哭。 此刻,五名捕快走进张家堂屋。 凶神恶煞般的捕快手拿着铁拷脚链,“哗啦啦”直响,将张家众人吓得面如死灰。 马驹儿可不会束手就擒,他掏出短刀,拦住张牙舞爪的捕快。 其中一名刀疤脸一把拦住欲要上前捕捉的魁梧青年捕快,他奸笑道:“小子,还想反抗,你不想这一屋的人都要为你进牢房吧!” 马驹儿并不多言,正欲举刀刺杀之际。王二妮忽地吼道:“王子敬,你敢动手看看。你信不信不到晚上就将你家门楼扒了。” 刀疤脸愣了愣。 “亏你还是本家,你胆敢试试,我肖家表妹正在小螺角村,你是不是想跟着府台大人钉死在城楼上。” 王二妮开始劈头盖脸的咆哮怒骂,一下镇住了刀疤脸。 刀疤脸面色大变,他本就不愿意来,可上头命他来。他一进来就是想咋呼一下,壮壮声威。 他是知道他家这堂上加堂的堂姑姑的来头的。从去年秋起,他这位不知堂出去几代的堂姑姑经常去小螺角村。年季里还常住那里,前些天才回来。 待她回来后自己还特意屁颠屁颠的走动了一番,他此间听到些知府大人死的内幕。以前,逢年过节都是老张头和堂姑姑提些礼物到自家走动,求得黑白两道不要为难张家。 自从他得知知府大人全家是被鹤龙镇汪家姑娘杀的,就知道自己要多往王二妮家多跑跑了。王二妮和肖家、汪家的关系他是知内情的,以前为了弄点荷花酿孝敬上头,还找过王二妮。后来老张头懂事,逢年过节都会提坛荷花酿给他。 为了证照之事,王二妮还带肖葫找过自己,可自己屁大官都不是,一点忙都帮不上。今天,他就觉察到上面一些头头神经兮兮的,有些不正常。他干捕快这一行当二十多年,神经很敏感。如今王二妮如此嚣张,他便知堂姑姑狐假虎威,可自己不能真的下手,不然以后就…… 他在官场这大河见多识广也是个会来事的人。以前自己曾经是愣头青一个,因而脸上烙下一道刀疤,那回差点命都没了。此后,他就灵活机警多了。 马驹儿见捕快被王二妮一吼都傻愣住了,忙抱起马欢儿夺路而走。他是不会傻站着束手待擒。 到门口时,那魁梧青年捕快跨步上前,抬手抓马驹儿衣领子。马驹儿抬腿一脚将其踹出去老远。 青年闷哼一声,张嘴一口鲜血喷出。 众人脸色大变。 其他有人问:“王头,咋……” “你们不想活了。何俊这么好身手,都成这样了。你们以为自己刀枪不入金刚之体?不想活的去追,去追,抓紧去,真不嫌命多!又不想想这小娃在栱城上千官军围捕中脱逃,不动脑子想想!想活的快回去报告谢大人,请谢大人定夺。” “噢噢,对对。” “葛洪,抬何俊回去疗伤。老李,老张,去追那小子,随时汇报行踪。走,快走。” 老李老张二人也是老油条了,读懂了王头眼神,忙点头答应。 刀疤脸领着大家一溜烟跑了。 “老三,快去干鱼铺,找肖平。叫他快给我表妹传信。”王二妮见衙役们来的快去的快,好半天才想起叫三儿子去求援。 马驹儿跑出张朝城外,进张家之前他对容城街道熟悉了一番,现在出城轻车熟路。 刚出城没多久,他就发觉后面有一百多名军卒追来。城外是除了良田就是荒野,到处平地没什么可躲避的障碍物。 他知道这回麻烦大了。 “站住,不然我们就射箭喽!” 马驹儿全身一僵,随后回头看看,不由得喜上心来。他用布条将马欢儿绑缚在背上,说道:“欢欢,莫怕,哥哥抢匹马再走。” “欢欢不怕!” “好。欢欢是勇敢的欢欢。” 马驹儿正说间,那一百多名军卒已经追到近前。 百夫长骑着一匹大白马,手提长枪,他身后跟随着奔跑的气喘吁吁地百名军卒。他一指马驹儿说道:“小娃,就地伏法吧。不然,小胳膊小腿……啊……” 马驹儿一个旱地拔葱,从几丈外蹿起,轻如泥燕,刹那间就到百夫长跟前,半空中他一挥匕刃就割破了对方咽喉。他跃坐到马背上,手一抬,将百夫长尸体抓在手中,接住他的长枪,快速取下弓箭,随后尸体消失不见。 这些都是在马驹儿跳起间电光火石中完成的,只是瞬间百夫长就命陨消失,步行军卒尚隔了一小段距离都没反应过来。 马驹儿夺了长枪和弓箭,催马就跑。 百名军卒中有反应快的,忙喊道:“快追!死了廖头,我们不捉住这小娃回去也要受罪。” 军队有严苛纪律可不会因百夫长身陨各自逃亡,兵败如山倒那是在绝对劣势中才会出现的局面。众军卒一起前涌,两条腿哪跑得过四条腿。 马驹儿并没有飞快逃走,催马间回身“嗖嗖”两箭射出,追在前面的两名的军卒中箭扑倒。 众军卒大乱。有反应快的军卒大喊:“好厉害的小子,快禀报都尉大人。” 一只金灵雀在马驹儿跑远后放飞而去。 没多久,马驹儿听到身后马蹄声有节奏的疾驰而来。他一回头,约有三百战马有节奏踏地驰来,看这样是精锐。 空中还有一名修士御剑飞行。 马驹儿心头一沉,忙打马疾驰。此时已经离开容城百里之外,大白马一路疾驰已经有些吃不消了。 大白马知道自己原主人被此时背上小子杀了,它内很不舒服,老尥蹶子。 马驹儿骑的不顺当。 骑士队伍追了一小段,看追不上,于是从队伍中分出两队,看样子要超近路。 此地马驹儿地形不熟,只是沿着官道盲目前行,哪有本地官兵熟悉。没多久,马驹儿就被团团围住。 马驹儿张弓搭箭,“嗖嗖嗖”三箭射出,靠马驹儿较近的三名军卒从战马上坠落。 为首一名将军模样的中年人慌忙一挥令旗,这三百骑迅速散开列阵。五十人一伍,形成一个包围圈,内外六层。一层一手持盾牌,一手持长剑。一层手持长枪紧随剑盾骑士之后。 马驹儿环顾四周,他看向那将军,抬起长枪,急冲而去。中年将军眉头一凝,一挥令旗,大呵一声:“一组,冲,生死无论。” 内圈两队阵型一变,从圆圈包围变成一支箭羽,长枪在前冲刺,剑盾在后护卫,五队一组,前后两侧向马驹儿挤压而来。 此刻的马驹儿双眼通红,双腿紧夹马肚。大白马疼得仰头长嘶,它按着马驹儿意愿冲刺而去。 “铛”“噗嗤”“嘭”三响。 瞬间,马驹儿一次冲过了第一道防线。 冲在前面手持长枪的军卒被马驹儿长枪隔挡开后,一长枪挑落马下。而后,他挥动长枪,急刺紧跟其后的盾剑军卒。长枪撞击在盾牌上,手持盾牌的军卒被撞飞马背,重重摔落。 马驹儿冲开一个缺口,两侧骑士已经疾驰而来,几杆长枪尖明晃晃的到了他身前。 马驹儿忽的脚一踏马背,朝空中飞掠而起。那几杆长枪竟一下刺空,左右有两杆长枪无法收力,刺入了大白马肚腹中。大白马疼痛摔倒,鲜血染红了白鬃毛。 马驹儿腾空,他一是躲避左右侧面夹击,二是去抢刚才被他撞落在地军卒盾牌。 那中年将军见马驹儿腾空,嘴角露出笑容。他弯弓搭箭,“嗖嗖嗖”三箭齐发,射向马驹儿。 就见马驹儿在空中“铛铛铛”三响,被马驹儿手中短刃隔挡,三箭折落。 中年将军看见马驹儿空中用短刃隔空飞箭,有些吃惊,更是无语,汗颜。三支飞箭几乎是同时射出,且分三处要害。对方用短刃隔挡,那是要多快的速度多大的力道多好的伸手。 他从帝国凉州威武学院毕业,摸爬滚打很多年一级一级拼搏才到这位子上,可以说一身功夫也算了得。修为也有明劲境,尤其在骑射这块有几把刷子,不然怎么会成为马队校尉狼牙将。 第三十八章 铁骑铩羽 三箭被破,中年将军没想到对手是跃起在空中无法借力的状况下,更无语的那还是个小孩,更让人悲催的是小娃还背了个小娃。可见此小娃武功了得手上有两下子很不简单,自己小看了他。 那落马军卒刚爬起,马驹儿已经到他面前,他大吃一惊,忙逃走,就在转身之际,就被长枪穿了透心凉。随后马驹儿手一摸,这军卒尸体消失不见。 御剑站在空中的修士眼睛一眯,这娃难道是修行者?但没有看见他身上有灵力波动,这尸体是怎么消失的?奇怪! 马驹儿夺了盾牌,丢了长枪,捡了长剑,身背后一组骑士已到。他左手持铁盾,右手持长剑,朝其中冲在最前面的长枪骑士撞了过去。 “嘭”一声响。 长枪骑士在战马上一个趔趄,长枪落地。他感觉身边有一阵风,那小孩跳跃了一下已经到他身后,他看到自己腹部出现一道血口,即使身穿战甲,可身子已经断成两节。 马驹儿此刻已经到了长枪军卒身后盾剑骑士跟前,他见骑士眼中满是惊慌。马驹儿就是要这种效果,骑士本能的挥剑劈砍马驹儿。可马驹儿是个小孩,他要弯腰,这些破绽百出。被马驹儿一个闪躲,挥手一剑斩落。 马驹儿跃起骑上战马,看了方向,催战马疾驰冲去。 中年将军见马驹儿连杀自己部下数人,双眼瞬间通红。又见马驹儿夺了战马欲夺路而去,如入无人之境。他一大叫“急射急射!”手举令旗欲挥动。他旁边一副将忙拉住其胳膊叫道:“将军,不可,这要射死很多自家兄弟。将军,冷静,冷静。擒拿这小娃,兄弟们又不是在绝地中非要死战呀!一旦阵亡无数兄弟,无法向上交差啊!” 中年将军愣了愣,吼道:“围,乱战。” 看他心思要以人多优势取胜。就在他喊出时,马驹儿已经冲入二道三道防线,外圈军卒根本无法抵挡,很多为了保命都有意避让。 马驹儿手持盾牌撞击抵挡军卒,不是军卒手持长枪被撞飞就是坠落马下。 眨眼间,马驹儿已经冲破包围圈,逃走了。 所有军卒,见马驹儿跑远,都僵愣在那里。他们也没想到,区区个小娃,竟在他们三百骑中来去自如。 中年将军一拍马鞍,叫道:“大意大意。姚琪,速放金灵雀禀报都尉大人,速派重甲接应。祁鸿,你三人留下料理战死兄弟。其余弟兄,给我追!” 马驹儿骑着战马飞奔,又跑出五六十里,追兵依旧紧咬不放,近时只有一箭之距。一路,无数路人不知情况,见战马狂奔,都吓得四下躲避。正是有路人,中年将军不敢命令手下追赶中放箭射杀,乱箭无眼,伤到路人就不好了。 没多久,马驹儿感到大地在震颤。从另一个方向,一队黑盔黑甲黑马的骑士疾驰而来,约三十骑。虽已是夜晚,但马驹儿眼力很好,看此情形自己已被前后夹击了。 马驹儿一咬牙,朝黑马骑士群冲去。 那中年将军面露喜色,这小子纯粹找死。和帝国重铠骑士硬碰硬,简直是找死,不知天高地厚。自己想去重骑营谋个好位子,可战力不够格只能做冲锋陷阵的十人小队骑士长。没想到这小娃晕了头敢和冲锋的骑士正面硬碰硬,你可知这有千斤之力。 “轰”一声剧烈碰撞。 马驹儿手持铁盾和最前面一黑甲骑士直刺的三尖两刃刀相撞,火花四溅。三尖两刃刀被撞斜,马驹儿正要挥剑劈砍,可坐骑前蹄一软,“噗通”摔倒。两者撞击力量很大,可马驹儿所骑战马根本无法承受如此力量冲击摔倒。 战马摔倒,马驹儿忙一个飞跃,落地又几个跳跃躲开重铠铁骑践踏,竟摆脱了铁骑一轮冲锋。 中年将军惊得僵立在那里,这小娃能正面冲撞,还背背一个小娃灵活如猿身轻如鸢,难道是妖魔化身。 马驹儿所不知道的这些是青元帝国地方重铠骑士,是精锐中的精锐。地方军伍中能成为重铠骑士武学境界都在明劲境,有此地方选材不够至少也要接近明劲境。 马驹儿也是明劲,和训练有素的军士相比论经验、素养、应变等诸多方面略不足。可他常年穿行深山老林,身形腾挪闪躲要灵活的多。尤其身体被洗筋伐髓后修炼出来的内劲带有真气,虽不和修者修行灵气那般奇异,但已经脱离了凡体武者炼体产生内力的范畴。 武者习武打通任督二脉,血气游走经脉产生内力,存储于丹田。此丹田乃假丹田,只是丹田部位有一气漩涡而已,并不是修士真正的丹田。到了炼虚境后期内力化为真气,就可跨入先天境,真气化罡隔山打牛,玄妙无比。而修者打通任督二脉借灵根之体体内形成丹田生出丹湖存储大量灵力,这就是武者与修者最大的区别。 马驹儿身体的特异弥补了一些对抗中的不足。 他刚才一触间,发现这一骑人马不好对付,见黑甲铁骑正快速合围,战术分合及勇猛不是先前那群军卒所能比的。 他忙狂奔杀向那中年将军的普通骑士队伍中。 这是很多人没有预料到,大家都以为这小娃肯定被刺死或重伤,等着黑甲骑士将其踏出肉泥。没想到能抵御一次冲撞,都有些惊讶其抵抗力,更没想到他不落荒而逃,又反扑自己而来。 马驹儿冲入军卒中上蹿下跳,刹那间斩杀三人,他又夺一匹战马,抢了一杆长枪。 此刻黑甲骑士中一头领大喊“散开,散开!” 中年将军焦急的跟着喊叫:“散开,十人一组,半圆包围。” 这些都是训练有素的军卒,瞬间就散开队形。 马驹儿左右一看,身边没了军卒,那重铠骑士保持阵型半弧形朝自己冲击而来。他咬咬牙,手持长枪迎面冲了过去。 三尖两刃刀刀杆很长,比长枪长出一倍来。他躲开三尖两刃的急刺和横扫,右手持长枪朝对方胸口直接撞去。 “铛”一声,只见长枪枪尖和黑甲骑士铠甲相撞,火花四溅。长枪并没有刺穿铠甲,反而折断。黑甲骑士只是身体摇晃了一下,他挥起三尖两刃刀朝马驹儿劈下。 马驹儿更是被反震力震落马下,嘴角溢出鲜血。 黑甲骑士挥动三尖两刃刀时,马驹儿还骑坐在马背上,但刀刃落下时,他已经摔落马下。三尖两刃“噗嗤”一声,将战马砍倒。 马驹儿急忙忙跳起几个闪躲,躲开马队冲击。可这次马队是半弧包围冲刺,马驹儿右手握刃,左手持盾,在战马缝隙间闪躲。时不时铁盾和短刃与三尖两刃刀相碰,他借力弹跳闪躲在包围圈缝隙中左冲右突,危险至极。 中年将军见这小娃不光有狠劲有拼尽,更是身如猿猴,躲闪腾挪灵巧无比,他高喊:“急射。一队,射。二队,射。三队……” 第一队五十名军卒拉弓搭箭,在中年将军一声令下,利箭射出,瞬间“叮叮当当”火星四溅。 黑甲重铠并不惧利箭,除了人的双眼和战马双眼其余部分几乎被铁甲覆盖,因而他们不惧,况且平时重铠冲锋乱战中周边齐射也演练过无数次。可马驹儿没有重铠防护,时不时还要跳跃躲避,在半空中面临飞箭如蝗无法借力很难躲闪。 一队射完,中年将军眉头一皱,他忙下令二队齐射,此间间隔只是瞬间。 马驹儿左挡右磕,抵挡瞬间飞来的箭羽,人还在黑甲骑士冲击中穿梭。飞箭射在铠甲上“叮叮当当”火星四溅,而他时刻要用盾牌护住后背头顶。 他忽然听见背上马欢儿一声闷哼。 马驹儿知道马欢儿中箭了。他一声长叫,撕心裂肺,并朝一名黑甲骑士冲去,他想夺一匹黑甲军士的战马。他发现原先那些战马没有这批黑甲骑士的战马强悍,要想逃离,必须抢一匹披了重铠的战马。 就在中年将军挥手喊三队齐射出口时,飞射空中的箭羽突然都禁止了。那御剑飞行一直观战未出手的韩教修士面色大变,落到地面恭敬的躬身向空中行礼。 只见空中出现一只大手将暴戾之态的马驹儿一抓,消失不见。 大手消失,五十支利箭坠落。 中年将军大惊后忙朝那修士吼道:“张振兴,你不出手,我看你怎么和都尉大人交代!” 那御剑修士生硬回答道:“哼,今日乃多事之日。青元尉大人交代,此事适可而止,只要尽力就行。不然,大家连吃饭的脑袋都没了。”他不敢对虚空那人出手,可对这些军卒他还是高高在上。自己听祖爷的吩咐,怎么会听凡夫俗子指挥。 空中虚空大手是郝大忠施展的,他见马驹儿险状迭出,忙将马驹儿兄妹救走。 中年将军如释重负并暗腹诽道,原来靠山很硬,怪不得如此猖狂,如此疯狂。 第三十九章 驹儿归来 知府大堂,灯火通明。 肖芙站于大堂中间。 包玺仁、张冲已经走了。 毛永奇和杨都尉毕恭毕敬的站在一旁。 王二妮一家子七八个战战兢兢站在一旁,其中还有刀疤脸王子敬和肖平。 王子敬穿着普通百姓衣着,满脸带着喜悦,那道狰狞的刀疤时不时一扯一扯,让这脸更显丑陋凶狠。 他从张家出来忙去向上司禀报没抓到罪犯,被上司臭骂一顿,可他并不委屈,办差不利经常被骂是常事。捉弄那小娃已经超出了他们捕快衙役能力范畴,被上司臭骂一顿后没他们的事了。 王子敬就在府衙和县衙间徘徊。他在官场也很想进步,奋斗了多少年才是个县衙一捕快班头,这还是拿命拼来的。上头没人,靠自己奋斗那是梦想。 当他听府衙出来的衙役朋友说府衙来了个神秘人,所有大人物大气都不敢出,那人指定毛大人要坐知府大人的位子。 他忙回去向上司禀报。 上司疑惑不信,他却有些眉飞色舞。 傍晚,都尉大人满身戎装的来到府衙,没多久陆陆续续又来了不少官员,都是容城里权势人物。 直觉告诉他,天要变了。他的大机缘即将要降临他面前,自己必须去争,必须勇敢大胆的往前大踏一步。思来想去后忙回家换了衣服,悄悄躲在知府衙门口。 都尉府一名都尉大人的跟班,当然是那种连府衙都进不了的跟班,也是他好友。好友见他鬼鬼祟祟徘徊在知府衙门口就悄悄告诉他都尉府为追捕那小娃,连重铠铁骑都出动了,如今都尉大人在里面小心候着。 王子敬听的一惊一乍,这时他眼前一亮,心花怒放。赌对了,真的赌对了。当王二妮一群人匆匆忙忙赶到府衙大门口时,他忙上前打招呼,然后自然而然的随张家人进了府衙。 大堂外,站立不少官员。 人很多,却鸦雀无声。刚才,韩教长老和青元尉大人宣布了毛大人成为容城知府的任命。可毛大人没有叫众人散去,谁也不敢走,只能站着。 大堂内人影一闪。郝大忠带着马驹儿兄妹来到肖芙跟前。 马驹儿站立后,愣了愣。他看见好多人站在一宽敞明亮的大厅里,正睁大眼睛看着他。 忽然,马驹儿就听到一声哭叫。定神一看,见气喘吁吁地王二妮朝他跑过来,一把搂着他和马欢儿哭泣起来,嘴里喃喃说着:“驹儿,欢儿,你俩跑哪去了?咋全身是血?” “欢欢没事。”马欢儿面色苍白,她挤出些笑容但有气无力的说道:“哥哥杀了好多坏人,欢欢不怕。” “祖姥姥,没事。”马驹儿淡然说道。忽然他眼睛一亮,他看见了肖芙,他惊喜的说道:“欢欢,欢欢,神仙姐姐,你看我们又见到神仙姐姐了。” 王二妮先是一愣,随后笑道:“什么神仙天仙的。快去给祖姥姥磕头,她是你奶奶的姨娘。” 马驹儿愣了愣,眼泪竟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亲人出现在自己眼前时,竟不知道。他拉着马欢儿来到肖芙跟前,“噗通”跪在肖芙面前。他从胸口内衣中掏出两块小碎玉片捧在手里,哽咽的说道:“祖姥姥……” 他大声哭泣,还是那种毫无顾忌的哭泣。因为他知道此刻他安全了,以后不会亡命天涯了。 刚才他与重甲铁骑拼杀无法摆脱时想起了爹娘、爷爷奶奶、祖爷爷何爷爷,多希望何爷爷突然现身将他和妹妹救走。 可是奇迹没有出现,妹妹中箭,他已经有了死的想法。他是从不服输的人,妹妹何尝不是,若不是命中要害,妹妹决不会发出痛苦声音。妹妹年纪虽小,但比十多岁的娃还懂事。 此刻他跪在肖芙面前刹那间又想起死去的爹娘、爷爷奶奶和祖爷爷,以及自己在洞穴中被击飞的场景,不由得摸出了碎玉片。 马欢儿看见哥哥哭泣,不知所以。这是她看到哥哥离开黄仙山后的第一次哭泣。她知道哥哥是个坚强的人,是个性格内揽的人,她不知哥哥为啥要哭,可哥哥泪流满面哭得像个小孩,而且哭得有些开心,她也跟着呜咽起来。 肖芙看着碎玉片,抬手接了过来。她内心抽动了一下,这碎玉片不是人为摔碎的,是有法力攻击抵挡不住碎裂的。这两娃不知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难,上次见面的一幕幕历历在目。 她没有言语只是抚摸了一下马驹儿和马欢儿的头发。 郝大忠忙说道:“刚才,女娃左胸中了一箭。处理及时,已经无碍了。” 肖芙“哦”一声,说道:“表姐,我先前和他俩相遇过,不知是花儿的娃。时间不早了,你那里就不去了,我先带他俩回肖家。” 王二妮忙不迭点头回答道:“好。驹儿和你认识,我就放心了。我们天亮后赶来。” 肖芙对着厅外一众说道:“官府之事,我肖家不会干涉。可若要有谁对我肖家别有用心,那你要掂量一下你背后之人的势力,是否能抵得住我肖芙的报复。” 厅外一众,很多人面色苍白。其中有抱有侥幸心理的人,他们很不服毛永奇上位,想以后如何下绊子将毛永奇整掉。他们听肖芙话语之后内心一下很清楚,这蒙面人是警告他们。这两小孩,刚才听说都尉府都出动了上千号军卒,连最精锐的重铠都出动了,都没斩杀成功。可见来头不小,看样子还是小心稳妥些为上。 肖芙一句话引起很多人有了恐惧心理。 毛永奇和杨都尉躬身齐声说道:“仙师亲临,谨遵法旨。” 肖芙好奇且诧异地看了看二人,这二人是凡人,不能传音入密,咋能异口同声地说一样的话?且一字不差。看样子这二人都有七窍玲珑心,老奸巨猾,眼睛里不留沙子的官场老油条。 随后外面一大群人齐声说道:“谨遵法旨。” 杨都尉刚才看到马驹儿,他面色十分难看。一个小毛孩竟让自己出动了最精锐的铁骑,都没拿下,还战死不少,实在让他情何以堪。 更何况刚才包玺仁对肖芙毕恭毕敬的样子,他是看的清清楚楚。包玺仁,别人不知道,可他知道。 当年,他老爹还是允州廖家麾下一小兵卒,他是听老爹讲跟随韩族东征西讨各种战争故事长大的。这包玺仁就是跟随廖家投诚,为韩族打下江山立下汗马功劳,如今在韩教属于元老级人物。可在肖芙面前毕恭毕敬,似乎肖芙身份还比他高贵,可见肖家是不能惹的。 肖芙手一挥,郝大忠、马驹儿、马欢儿消失不见。 天亮,肖家。 肖芙听了马驹儿的讲述,对马家劫难很生气。她想了想,袖袍一卷,就出现在栱城马家药铺里。 马驹儿被肖芙裹挟飞行,肖芙已经飞的很慢了。但他很难受,身体抵御气浪切割似要被撕裂。 他不是修士,肌肤还没练到如铁板砾石一样坚硬。可肖芙依然带着他飞向,就是要强化他的躯体。 马成俊正和孙德贵闲聊,忽然眼前人影一晃,他看见马驹儿在眼前出现。他大吃一惊,忙叫道:“驹儿,你,你……老孙呀,求求你,当没看见,如何?晚上,我到你那儿坐……” 马驹儿见马成俊神色慌张忙制止道:“爷爷,无妨。这次外祖姥姥来,是为我马家报仇的。这几十年间那些对我马家动手脚的人,还有隅河二马道,都要拉到祖爷爷坟前,砍头!”他将砍头说的极重。 铺里面瞬间鸦雀无声。 马青城等人一下如傻子般看着马驹儿,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小孩怎么如幽灵般出现在屋里,咋成了马成俊的孙子? 马成俊一脸惊疑不定。 孙德贵惊恐无比,他是知道有修行者存在的。 马驹儿突兀出现,他就联想到蒙面女子是修士。他忙“噗通”跪到马成俊跟前,颤声说道:“老马哥,小弟这么多年还是多为马家着想。小弟上有老下有小有些时候还是身不由己,您老哥是知道很多事都是大老爷和章师爷安排的,可不能怪罪小弟呀!” 马成俊脸色数变。 肖芙淡淡说道:“走吧,去府衙看看。你只不过是个跑腿的,无妨。” 孙德贵听后如蒙大赦,忙给肖芙跪拜。 “爷爷,千万不可手软,害我马家之人都得死。即使有些死了,也要将他们从坟地里挖出挫骨扬灰。”马驹儿恨恨说道:“容城知府全家一遭报应。” 马成俊面色大变,忽的喜上眉梢。他慌忙给肖芙作揖,一脸欢喜的说道:“原来是肖家大姨表姑,小侄马成俊给大姨表姑见礼。有大姨表姑来做主,我马上召集马家上下,还有二马道那边有些族人也在我们这里。我们马上商议,为王妃报仇。” 孙德贵一听,吓得瘫坐于地。这老马原来对大人他们如此痛恨,这下不知要死多少人。 第四十章 风云突变 肖芙淡淡说道:“郭家之事,我不会管。马玮梁一脉,谁下过手,我就杀谁!” 马成俊忙点称是。 肖芙继续说道:“我看你马家经营药铺几十年了,也有些根基。你看看官府有哪些可靠的人,这知府都尉得换一换了。栱城马家被他们欺负了几十年了,栱城也应是马家天下了。” 马成俊惊喜中后带着肖芙和马驹儿离开药铺。 孙德贵紧跟其后。 马青城满脸错愕刚才老半天都没回过神来,他见马成俊要走忙拉住他有些结巴的问道:“这是谁,谁呀?我,我是是不是做做梦!这是哪里,哪里?我马家怎么能造反?造反,可不能呀,那是要灭门的呀!” 马成俊看看马青城想说忽的大笑,而且笑而不止,眼泪鼻涕一大堆。这下搞的马青城傻兮兮地弄不懂老爷子发疯还是发傻了。 小三说道:“叔,爷是不是吓傻啦?怎么冒出个大姨表姑出来,我听声音这女人显然才十七八岁呀!” 马成俊笑声戛然而止,他愠怒道:“你们懂个屁!” “爷,你中邪了?可不要吓我们。一会儿笑一会儿……” “小子们,快去召集人。我们马家要发达了,要发达了。哈哈,这下苦尽甘来喽!”他就在店铺门口安排道。 这一天,栱城死了不少人。很多都是栱城官府有头有脸的人,更有些是不显山不露水但一言九鼎之人。 有知内情的人在茶楼酒肆悄悄散播,说本城青冥卫被人杀了。知府大老爷,都尉大将军也被杀了。被杀原因是他们以前杀了王妃,王妃可是马家小姐。 有人说几十年前马家是出过一位太子王妃,可栱城知府都尉都换了好多茬了,现任大老爷何罪之有?知情人说所有罪过当事人不在但都算在现任官员头上了,不论是非对错。 不言而喻,这些散播都是马成俊特意安排的。他要城里城外所有人都知道马家的厉害。 马成俊憋屈了几十了年要发泄就要闹大些,就要闹狠些。马家翻身,有仙人给马家撑腰,他还怕个卵。 栱城知府和都尉都是他马家指定人选,以后栱城一亩三分地就是他马成俊说了算。 马家一众在马玮梁祖孙三代和郭图夫妇埋葬处祭奠一番。 马驹儿听从马成俊建议,要将他们骨骸迁至祖坟埋葬。 肖芙看了看周边山水,她觉得此地山势清秀山脚有一溪水蜿蜒而去,是藏风聚气之地,是块灵秀宝地。 马成俊见肖芙不同意迁坟,脸露难言之色。 肖芙看懂了他的意思,马成俊认为此地离栱城很远,来去不方便,马家后人应该进马家祖茔,况且进山处处危险。 肖芙说人走多了路就出来了,况且她会用法力开辟一条路出来。肖芙有肖芙的想法,她不想讲明。 马成俊心里本不愿意但听肖芙讲此地好,又给开一条路,这才打消了疑虑。 肖芙和马驹儿去了黄仙山,在洞穴中转了一圈。肖芙对马驹儿讲的神秘怪人更感兴趣了。 这神秘人要舍命给马驹儿灌顶,是不安好心?还是觉得死期将至必须要找个传人? 可灌顶不到一半就死翘翘了,在那种情况下神秘人完全置身事外可置之不理。以那人的修为韩教之人是不敢造次,肯定退避三舍,但他依然毅然决然。 马驹儿只是个凡体,那人不会因马驹儿给擦洗了几年身体就感动的要拿命来报答。 修行者心很残忍,不会因一些小恩小惠自己就把持不住非要舍身报答。 肖芙很好奇,俗话说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她和马驹儿接触了这几天,觉得这小娃有培养潜质,比肖家那些后辈不知强多少倍。小小年纪有韧劲有狠劲有想法有心计有灵根,这种人不修行实在浪费。 栱城事毕,肖芙带着马驹儿和马欢儿回到肖家生活。 肖芙有意栽培他,见他对自己的玉笛很感兴趣。对笛子横吹竖吹以及音律等方面肖芙讲的很仔细,马驹儿听得很认真。 他才知道小小一根笛子,也大有内容。其实他不知道的是肖芙通过对笛子的讲述,其中掺和了声乐与炼器之法。 肖芙作为器相宗弟子,对炼器如同炼丹派弟子一样烙印很深,不自觉的要将炼器之术传授给马驹儿。 笛的雏形据说是人们农忙闲空时拔一根苇管来吹,这就是最原始的笛子。横吹的、竖吹的都叫作笛,只是到了后来才把竖吹的叫作箫,横吹的叫作笛,两者间区别不大。大晋那边有吹箫之说,在天南大陆都是叫吹笛子。 笛子两头都开口的。笛子中有曲笛和梆笛两种,曲笛长,梆笛短,一般梆笛比曲笛的音高。笛子越长,吹出的音调越低;笛子越短,吹出的音调就越高。 吹笛子的时候,用手按住或放开一些侧孔,就是改变管长,也就是改变音调,可以吹出不同音调的音来。 笛管的粗细,外径和内径的大小、形状、变化程度,管壁的厚度,侧孔、吹孔的大小、形状,管尾——即最后一个侧孔以下的长度等等,都与音调有关。 使用笛膜是笛子的一种特色。在笛膜上大有学问。用笛膜,可以加强气流的振动,发出浑厚、脆亮而动听的声音。笛膜距吹口距离也与音色有关:距离近,高音亮;距离远,低音亮。 笛子的吹奏技巧也至关重要。吹奏无非是“运气”和“运指”。口型,吹气的角度、强弱,口与吹口的距离不同,就可以有不同的气流在管内耦合,得到不同的音色。 修者可运用法力吹奏,这样可融入幻术。当然,纯粹听笛音,运喉腔气吹奏就可。 “气振音”是使气流振动,“气变音”是改变口风及气流使音调改变,“气冲音”是用丹田气冲击发出断音。还有用舌头改变气流,有“轻吐”、“单吐”、“双吐”、“三吐”等。 至于指头上的功夫,可以有滑音,即连续改变按住一个音孔的多少面积;小分音,即按住一部分音孔;颤音,即快速、反复地使按音有微小变化;叠音,即很快的上倚音;指震音,即手指在音孔旁震动以变化强弱;垛音,即强的叠打音,等等。 这些也都是改变管长或气流的运动方式,产生长短颤震等音律。以音脉声波冲击别人脑海相关听觉神经,若渡入法力施展声波幻术,没有警惕和深厚修为就会轻易着道。 吹笛看似简单,吹的好不好要看自己对音律的理解和力度的把控。修士吹笛只要法力运用得当,反而简单。用法力控制气流在笛管里流动,再从笛孔中震动产生乐音,使之迷幻。 笛可用音律迷幻对手,可注入法力幻化利器攻击对手。还可以将笛管分段,用来调节管长改变音调,一边吹出韵音御敌,一边运用法力通过笛孔音波攻击,具有多种攻击手段。 肖芙减少应酬,悉心教导马驹儿和马欢儿的学习和武学。 肖家城堡建的差不多了。 肖记螺角宝商行也在紧锣密鼓的进行。 一日夜里,肖芙身影一闪,来到马驹儿床前。 这几日,她觉得马驹儿夜里在床上翻滚,脸色难看至极,有些不对劲。一开始肖芙觉得小孩经历多了可能做梦所致。 她看着满脸痛苦的马驹儿,只见他双眼紧闭,额头冷汗直冒,脖子青筋鼓胀。 他在床上翻滚,嘴里嘀嘀咕咕“我不会杀我外祖姥姥的,我绝不会……” 肖芙抬手摸向马驹儿额头。 正到肖芙的手接触额头之际,马驹儿忽的抓住肖芙手腕。 肖芙不以为然之际,消失不见。 床上马驹儿却安详的睡着了。 肖芙感觉眼前一花,她来到一个未知空间。 一棵大叶角龙楴菩树,绿绿葱葱,枝繁叶茂,树干遒劲。一口白色寒玉石制成的大棺材,没有棺盖,棺材里躺在狼兽人身的狼人。 大树底下有一储物袋,有阵法禁制保护。 肖芙神识一扫空间不大,物件就这树这玉棺这储物袋。就在她站在树荫下诧异惴惴不安之际,此树悄无声息地伸出无数触须,瞬间将肖芙绑缚。 肖芙瞬间全身冷汗直流,恐惧、惊悚、骇然、不知所措。想反抗,可一点法力都施展不出。 她又一次感到心有想力不从的感觉。 以前,她无法凝气,日夜打坐苦修,无果。眼巴巴看着别人吐纳,凝聚灵气,自己痛恨自己无用。 当别将器胚打制好时,自己一捶又一捶,可力道一直无法掌控,自己对自己深深失望。 如今,自己法力无边,功力超强,都能斩杀凝婴初期老怪。 可在一棵树精面前手无缚鸡之力,再垂死挣扎都是无用,成了束手待宰的羔羊。 她第一次感到自己能力的渺小,自己临死前的无奈和对能活着的珍惜与渴望。 第四十一章 改造秘境 触须将肖芙裹挟到半空,大叶角龙楴菩树枝干中伸出一根触须直刺肖芙眉心。 肖芙瞳孔中枝条触须影像越来越大显露惊恐,美丽精致的面容出现扭曲,嘴巴大张,似乎要嘶吼,又有似求救求饶,可没有声音发出。 触须刺入肖芙眉心,其身躯迅速干瘪缩小,眼窝成黑洞,白洁牙齿成了黄黑颗颗碎落。光洁润滑的肌肤无色干皱成了枯皮囊,“咔嚓咔嚓”断骨接连不断,一头青丝化为灰白寸寸断落。 那石棺里狼人突然坐起,脸露兴奋之色。两眼绿光四射,哈喇子直流。 它很得意,有些亢奋的嘀咕道:“吃了这么多凡人尸体,胃里尽流酸水,这下可吃个修者了,本王能恢复一丝功力……” 突然,它面色大变,跃出石棺匍匐在地,全身哆嗦如筛糠,显然是被吓的。它感应到了远超出它接触过的气息,那是大神的力量,那是大神的愤怒。 肖芙本已身躯干瘪成一张布满碎痕人皮的一刻,人皮内银弧忽的一闪,那棵楴菩树枝干为之一颤。 肖芙的身躯诡异地迅速复原,而楴菩树树干却迅速枯萎,刹那间化为灰烬。楴菩树树桩“轰”一下裂开,所在地下飘出一颗墨绿色的心脏,心脏颤抖,在奋力挣扎拼命逃走。 “嘭”一声炸响,心脏四分五裂碎成碎末。 狼人惨叫“不,不要啊!”随着心脏爆裂,它在地上痛苦地翻滚、呻吟、哀嚎,嘴角流出丝丝墨绿色血液来。 肖芙缓缓落地,她双眼无神,好像在想什么。她的头发迅速生长,牙齿迅速生长,肌肤更是吹弹可破,而她的修为竟到了凝丹中期境界。 她腹中一个声音厉声呵道:“小青狼仔,你胆子满大嚒,竟敢对本座下手。本座现在很不高兴,你得给本座一个交代!” 狼人匍匐磕头如捣蒜,它戚戚哀哀的说道:“上神,小狼哪知此身躯是您的呀!请上神网开一面网开一面吧。小狼眼拙,饶了小狼,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小狼只是低界面一小畜生而已。” 肖芙走到那储物袋处,手一挥,禁制消失。储物袋中飞出一块玉简握到手中,稍后肖芙点点头。她手中又出现一块玉简,手指一摸,玉简白光闪了闪。 此刻肖芙站着不动,忽然她双眼精芒闪烁,全身猛地气息一变。 肖芙看着左手握着两块玉简,右手抓着储物袋,有些莫名其妙,又有些欣喜若狂。 她看见一头化形的狼妖正匍匐着,吓得不自觉后退两步,又见那狼妖卑躬样于是强装镇静平复心情。不管刚才发生了什么,但自己还是自己,已经活了过来,修为还大涨。 她忙用神识往玉简中一探,随后恍然若悟。她看了看战战兢兢的狼人,身形一闪消失不见。 屋里,马驹儿已醒来一脸苦涩呆滞,眼泪直流,嘴里喃喃声不断,一付自责的样子。 忽然,他面色大喜。因为他看见了肖芙站立他面前。 他忙跳下床铺抱住肖芙腿膝盖,哭泣道:“外祖姥姥,是小马驹不对,小马驹意志不坚强。他逼迫小马驹,还拿欢欢威胁我。不是小马驹……” 肖芙平淡安慰的说道:“这些我都知道了,无需自责,你随我来。” 马驹儿只见眼前一花,竟不在刚才睡觉的屋子了。他看见自己身处一个陌生处,有一石棺,有一只妖怪,四处空间不大,远处雾气缭绕。他吃惊不小,忙躲到肖芙身后。 狼人见肖芙又有现身幻缈珠,惊恐无比。 “小狼,你可知罪?”肖芙冷淡说道:“你虽是此珠器灵,但有肉体,说器灵也不是器灵。既然幻缈珠已经认马驹儿为主,你还兴风作浪,难道你不想活了吗?” 狼人先是一愣,它听出此声音非彼声音,那恐怖的神之气息没了,而跟前却是个修为平平的蝼蚁。但它不敢造次,一体双魂在修仙界很常见,犹豫后仍忙匍匐在地,不停磕头求饶。 肖芙说道:“你做马驹儿契约兽吧。契约一万年,有朝一日,马驹儿能到仙界,那也有你一份功劳,你可愿意?” 狼人一双狼眼骨碌碌转了几圈,低声下气的说道:“小狼愿意,愿为主人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肖芙抓起马驹儿右手从食指挤出一滴鲜血,她手指一点,鲜血漂浮到半空,随后几道术法打到鲜血上,那鲜血顿时光彩熠熠。 她口中念念有词,随后有一指点,说道:“放开心神!” 狼人脸色黯然,随后呆滞,鲜血随即没入狼兽眉心。 在鲜血没入之际,她大呵一声,一道符术打入狼人躯体。这狼人身躯迅速缩小,成了一条青色如同小狗的青狼崽。 肖芙对着马驹儿说道:“你就是这小青狼的主人。这里是幻缈珠体内空间里。幻缈珠原是仙界之物,由于坠入下界,受低阶界面反噬,很多功能无法开启。现在外祖姥姥给你开启一些功能,供你修行和斗法之用。” 肖芙朝空间十几处注入法力,又将上百颗高阶灵石,数千颗中阶灵石打入地下。空间内“轰轰轰”数响,马驹儿感觉地动山摇。 几息后,马驹儿惊讶的发现狭窄的空间在眼力极目远眺中快速变大变大,原先那雾气升腾的四面不见了,最后竟看不到尽头。 肖芙又挥动袍袖,空间内出现了河流、小山,一些药草种子没入地面,瞬间发芽长出了嫩芽。那大叶角龙楴菩树树桩裂口深处冒出一棵细小的树苗来。 刚才死寂干燥的空间内,顿感空气清新,有泥土芳草的清香。 他瞪大了眼睛,这回自己开眼睛了,来到这古怪的地方,看见半人半妖的妖怪,还见这改天换地的景象。 此刻肖芙满头大汗,她说道:“此空间已经拓宽到万丈方圆,足够你用了。空间若再次扩大,形成山川日月星辰需要你这界主修为不断提升才会出现。看似远处没有尽头,其实是有尽头的。如今可种药草,可供你储物,可控你修炼,也可供你斗法之用。你意念一动就可进出,有些功能需要你修炼到有灵力时才能动用。” 肖芙一指那寒玉石棺,这石棺漂浮到她面前迅速缩小成指甲盖大小。她张口一喷,一团白雾笼罩住石棺,其中无数电弧闪动,“霹雳巴拉”一阵乱响。 小青狼匍匐在地,全身颤抖,两眼泪汪汪,可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它知道石棺被祭炼,自己失去对石棺的控制。石棺断去与它心神连续,如刮骨割肉般痛苦,可它不敢呻吟。 肖芙一抬手将石棺抓在手中,说道:“好了,此珠的妙用,待会儿我给你写出来。我们出去,我来给你祭炼此宝珠,帮你将此宝珠真正认主。”她说完,身影一晃,消失不见。 马驹儿也跟着出现在屋里。 肖芙将石棺放在一玉盒里,用符箓将其包裹,递给马驹儿说道:“我以将此石棺重新给你祭炼,封印了一些力量,可也是一件高阶法宝。你现在没有法力,无法运用。危机时可揭开符箓将其抛向敌方可镇压一切。收回可将符箓贴上,滴血就可。你坐下,给你祭炼宝珠。” 肖芙一按马驹儿头顶天灵盖。 马驹儿神色瞬间木然。 一颗连肖芙也看不见的无色无形的圆珠给出马驹儿眉心欲要逃走。 肖芙是感应到其气息一口白雾将其包裹,无数电弧将其缠绕住。她又一拍马驹儿天灵盖,就听见“咔嚓”一声,马驹儿眉心裂开一道口子,从中飞出一滴鲜红晶莹透亮的紫红血液。 马驹儿全身苍白,皮肤松弛,皱纹累累,年纪一下老了许多,如同一个小老头。一滴精血,凡体是没有的,可他是半灵根躯体,体内已经形成出精血,可不多,这还得益于吃了封猪才生成出一小点。即使凝基凝丹都没有几滴,如今被肖芙抽离,如同被抽取了生命源泉,生机几乎断绝。 “轰隆”一声后,白雾散去,电弧消失。肖芙快速一点,那滴紫红精血没入虚无。那颗圆珠所在之处,空气出现抖动振波,肖芙伸手一抓,往马驹儿眉心一按。 马驹儿全身颤抖,大汗淋漓,随后瘫倒如泥。 肖芙说道:“小马驹,你可安心睡觉了。你如今是青狼主人,可召唤驱使它。但你不到生死危机时刻不要召唤它,它出来只有十息时间,离你不会超出十丈,这些都是为了制约它。它乃仙界大妖,不是你能控制的,它走得太近,定会被它迷惑反噬。切记切记!你师尊给你留下一个储物袋,是他一生积蓄,给你留在幻缈珠里,当你修炼出灵力后就能使用。今后,我会给你洗筋伐髓,续铸灵根。这些天我要参悟一些东西,你考虑好如何安排好欢欢和你那几个好友,有什么事可找大忠帮你安排。” 第四十二章 肖族语梦 马驹儿双眼通红,哭成泪人。这些年每当偷尸体时,他内就很难受。这是他的痛处,是他的心结。如今心结了解,心情舒畅,面对肖芙就熬不住要哭泣。 他忙跪下说道:“外祖姥姥,小马驹定会努力。” 刚才发生的事,他尚未弄清楚。肖芙和他讲的并不全面,以他的见识也听不懂,他如今有了依靠,肖芙讲什么他都信。 肖芙当然没将廉顼公给马驹儿的玉简给马驹儿。她不想让马驹儿知道廉顼公仇恨韩鸣之事。 刚才所施展法术都是玉简上的。一块玉简是廉顼公留给马驹儿的,一块玉简显然不是。 她死亡过一次,那次复活时她的记忆多了很多。但她一直隐而不露,即使叶无秽王觉面前他们都没觉察出她的异样。别人还以为她还是肖芙,其实她已是两世为人了。 肖芙凝丹后不久就能打开那枚铜戒,铜戒内有很多韩立给她的修行资源。至于她的前世韩立没说,给她这么多资源要求什么回报也没讲,但韩鸣离开前和她讲过转世的来龙去脉。 丹药、灵石、法宝、符箓、功法、心得等等一大堆。这些资源让她修炼到一个让她无法想象的高度,到时按照韩立指点的破空飞升的节点飞升灵界轻而易举。 自从经历生死,记忆里有了前世今生,她知道这叫觉醒。她有了很多想法,因为在那生命力消亡的刹那,生机又在静默中复苏时,她明悟了一些道理。 前世今生,未来何去何从,一路走来,到马家到汪家到肖家她已经开始布局,如今想的更深远。 想到自己前世和爷爷孤苦过活,后来偶遇韩立师叔,得入黄枫谷修行,成为真正修行界一员。黄枫谷势力衰败最低谷的时候,自己跟随师尊九死一生,腥风血雨中来去担心后怕度日,后来师尊为宗门陨落了。 自己修为小成,经常领取宗门任务,为资源而奔波。若不是雷师伯等长辈呵护,自己说不定也命陨任务中。那时修行界邪修遍地,处处争斗,弱肉强食残酷血腥,可不是现在能比的。 后来巧遇功成名就的韩立,得到指点和宝物赠送,才在与草原大战中苟活。即使自己修为到达元婴境,苦撑风雨飘摇的宗门一步一步重返往日荣光。但没了家族,没了亲人,弟子成就也不高。如今自己的强大,她也从记忆中想了很多。 自己越级争斗每战必胜并不是自己能力所为,而是那块残片积蓄电弧暗中给她洗筋伐髓提升体质所起的作用。这次残片在玉简里告诉了她一些事情,教她如何改造幻缈珠内空间,要求她去寻找无边雷域海,提升修为。还有残片说韩鸣与廉顼公大战,是他通过空间风暴将韩鸣送入了另一个星域卫冕,成就他另一番造化。 她要静思,想想今后的打算和自己未来。 三日后,肖芙走出了房间。她是接到了田于地的传音符,说宗门山门外来了上千挑战她的修士,叫她速回。 肖芙看好冷笑不止,这敖放还是死性不改,这么快对自己又下手了。可他哪知道今日之我非昨日之我,昨日能击杀凝婴初期修士,是侥幸。而今日之我击杀凝婴中后期修士不是没有可能。你纵有千种手段万般诡计,只要天南那几尊大修士不出面,你就无法奈何之。 她虽冷笑连连,但还是为这只苍蝇嗡嗡而有些心烦。敖放不笨,几回较量中从不现身,随着自己展现战力越强,估计他更不会出头露面。自己碍于韩鸣的面子,不会和韩教高层撕破脸,而这敖放似乎就瞧准了这点,和自己纠纷不断,有死缠烂打之意。 肖芙叫肖葫召集了肖家一众中间骨干和德高望重的老辈开始安排后事。 肖芙面对肖家近二十人的中坚力量,目及之人个个都垂下脑袋。她没有面纱遮面,在肖家她从来没有带过面纱。而且这些天她思虑万千后,决定在天南在也不用面纱隐容了。 肖芙缓缓说道:“今日召集大家前来,有些事要大家讲讲。也是我后事安排。” 众人一听大吃一惊,有些慌忙从座椅上站起。 肖芙摆摆手说道:“我所做事都是为肖家兴盛着想。肖家昌盛的底子已经打好,以后发展要靠后辈们的努力。我此去可能百年几百年,修行讲就无牵无挂,倘若我再回来也是看一眼爷爷和生我养我的地方,那时也是我离开人界飞升仙界之时。以后做人做事靠你们自己,你们好自为之。家族基业如何打造,产业如何经营壮大,家主决策,长老谋划,主次有度,不可妄议。望家主举贤聚贤,远离宵小,遵守族规。诸位长老要善谋不贪权不贪财,敬重家主团结族幼,切忌妒贤嫉能勾心斗角。你们是家族的中坚,肖家若三千年不倒,香火延续,那你们功不可没。战争无法灭尽一个种族,瘟疫无法灭尽一方生命,可内部的瓦解和堕落是消亡的最大祸根。没有哪个家族永久昌盛,最终物质欲望膨胀,眼中没用宗族大局,如同快速吹大的气泡,飘在空中最终破灭。人在穷困的时候,想吃饱。吃饱后无所事事,就会想着富有。一旦富有后觉得自己没地位不受他人待见,就想着出人头地,更要仗势欺人。一朝为官还想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甚至要做万民臣服的皇。人的欲望无止境,这需要克制,一旦不克制无休止后,那就是自取灭亡的时候到了。百年皇朝千年宗门万年圣地,没有什么势力长久不衰辉煌千秋万载。我也想让肖家成为万年永存的超级世家,可肖家没有这样的根基和气运。肖家是凡人家族不是修真世家,他日肖家遭难,打入凡尘,却是盛衰轮回的必然,不是坏事。只有经历洗礼,顽强延续才是硬道理。哪怕是一方天极势力也会消亡,大千世界无穷无尽起起伏伏,却没有永恒没有永存。天道法则,无法逆天,不容违背。只要你们尽力,但不要急功近利,更不能以噎废餐,肖家肯定能兴盛。” 肖芙讲完,一众沉默,有些老者开始抽泣。他们因肖芙为家族呕心沥血,让族人衣食无忧,如今在离开时语重心长的告诫大家。他们想起父辈们告诉他们当年齐荷花的落魄,幼年肖芙所受的贫穷苦难。 肖葫站起,朝肖芙一礼,说道:“子侄们一定牢记,请大姐放心。几次训导都刻录到族祠石碑上,记录到族谱里。肖家昌盛是我等义不容辞,当年的贫穷,我都历历在目。我在前些年就规定肖家上下在老宅被焚的那一日起连续三天必须吃斋,且一日只一顿。不管老幼男女病者,即使饿晕饿伤,都要坚持。以此牢记肖家当年的惨痛和今日之来之不易。此事有些怨言,今大姐一席话,我坚定了此举的必要。不管是谁,若违背此规定,初犯杖责,再犯驱逐家族。大姐不知可否……” 肖芙点点头说道:“可行。肖家要有肖家的规矩,家主就要有家主的威严。错可以改,可不立就不破,一切将无方圆规矩。” 肖家所有人点头称是。 肖芙挥挥手,示意肖葫留下其他人离开。 肖芙拿出一个储物镯给蔡雾桑说道:“这里面有一些功法和修行资源,可以助你突破到凝丹后期大圆满,能不能凝婴要看你的造化了。有朝一日能凝婴可去黄枫谷,陈霖晟会给你安排。若在栖霞山成就元婴之体,那是栖霞山的造化。今晚,我会给小驹儿续接灵根。今后每隔三日给他洗筋伐髓一次,有些药材丹药我会安排舒师姐她们送来,直至成就五行灵根之体。” 蔡雾桑大惊,他忙跪地说道:“主人,雾桑能成就元婴之体,此生从未想过。但今日得主人这么多资源,实在欣喜若狂。小的定会看护好肖家和汪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可主人离开此界,要飞升,是不是太早了些?还有给小马驹灌顶,来日方长,何必急于一时。置换五行灵根之体,小的不懂此灵根对未来成长有多大前景,可我知道在天南大陆几十万年不见有一,据说是传说中的灵根。天生五行灵根要么早早夭折,要么成就惊天伟业。人为改造五行灵根之体,据说要元婴大修士牺牲自己生命本元才能成功,且成功率只有万分之一。更何况小马驹只是一凡体。当初见到小马驹时还以为是天生残缺灵根体,没想到是大修士给他改造得来的,只是中间有曲折,没有成功而已。如今主人要给他灌顶涤荡身躯杂质,可这太耗法力真元,以主人如今修为本元积蓄尚不足,亏空后会延缓您的修为进程。况且续接更是难上加难,成功希望不大,望主人您要三思呀!” 第四十三章 表露身份 肖芙轻笑道:“雾桑,当年田师祖留下你的原因就是你本质不错。我也没看错。我之机缘,我之飞升,不按常理,到时或破界而去不是不可能。此次寻找机缘或几十年或几百年,或老死一处,很难推算,这都是劫数。” 蔡雾桑和郝大忠大吃一惊。破界,前所未闻,那是何等神通? “人之劫数人之命运,有些时候冥冥中已经注定。”肖芙声音悠长而缓慢,她看了看马驹儿说道:“小马驹一凡体,廉顼公却要硬强行给他一副五行灵根之体……” 蔡雾桑和郝大忠同时惊叫。廉顼公是天南赫赫有名的大能修士,那可是排名前三的大修士呀!马驹儿这小子是何等的机遇,何等造化。 “没什么大惊小怪的!”肖芙说道:“看似小马驹的造化,实则是他的苦难。做一阶凡人都好,非要强行将他送入修真界。你们觉得是好事吗?这,是命呀!冥冥中,有千丝万缕的因果牵引。小马驹有半截残废灵根之体,可他又和我相认,有我肖家一丝血脉。你俩说此间难道没有因果?天南大陆虽没有因果法则大道的领悟法门,但此间却有因果。可见小马驹若不夭折,成就大业那是天意冥冥中安排的。世事难料,我只能尽力而为。” 蔡雾桑疑惑的问道:“因果法则大道是什么道统?小的听说过空间法则时间法则生命法则,但没听说过因果法则?” “三千大道,三千法则,我知之甚少。据说不同界面道统也有所差异。”肖芙叹息道:“这天南大陆法则残破,规则不全造成的修行层次不高。今天让我解释,我也说不清。” 她说着拿出一个储物镯,又说道:“大忠,里面有些修行资源,有疑惑之处找雾桑指点,在栖霞山突破凝丹境没什么阻碍。这些都是韩立师叔所赐之物,要妥善保管,不能示人,一旦被他人窥探,将麻烦不断。我不在,你二人要小心敖放这奸佞小人。我背后有器相宗、黄枫谷、落云宗三大宗门支持,天南谁都不敢拿我怎么地。可你二人身份不同,行事谨慎为妙。” 郝大忠接过储物镯老泪纵横,他跪下谢道:“多亏小姐相助,大忠才能活到现在,大忠嘴拙,不善言语,大忠这条命就是小姐的,请小姐放心。” 蔡雾桑站在一旁听肖芙说话与以前有所不同,很多言语闻所未闻,当听到韩立师叔时全身僵立。 韩立的大名他以前偶然听敖放闲聊韩族时隐约提到,后来查过一些古籍,对古籍中韩立只言片语的经历尤为深刻。她喊韩立为师叔,她,她是谁?上次见叶无秽、王觉、陈霖晟对肖芙毕恭毕敬地样子,自己一直想不通。这肖芙是啥来历,令人费解? 肖芙淡淡说道:“雾桑,你有所不知。韩立师叔就是青元帝国韩族的先祖,他如今是灵界大乘修士。百年前,他回来过一回,才有了韩鸣,才有了青元帝国。韩族的崛起,看似不可思议,实属正常。我乃当年黄枫谷萧翠儿魂念转世,肖家当年大难也跟我转世有关。” 蔡雾桑听后,额头冒汗,“噗通”一声,跪倒肖芙面前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主人……” 郝大忠见蔡雾桑异样,心有疑惑,但也跟着跪下。 肖芙挥挥手笑道:“雾桑,无需多想。我之所以当肖葫的面说当年的一些事,也让他知道些修真界的事。我不在时,器相宗、黄枫谷、落云宗皆可依靠。你二人皆可让我托付之人,我对你俩很放心。肖葫,你要敬重雾桑、大忠,有事要多和他俩请教、商议。” 肖葫忙称是,还给蔡雾桑、郝大忠行大礼。 “肖家凡人之家,不与修真界搅合就不会有什么狂风恶浪。我只是担心小马驹。小马驹,以后你凝气后想修行什么?还有欢儿,有何打算?” 马驹儿挠挠头说道:“我想学医,我马家世代从医,我喜欢捣鼓一些药草。” “那,去落云宗如何?” “落云宗,是啥样子?” “北有落云,南有器相。落云是指落云宗炼丹水平在天南最高,而我们器相宗炼器水平最高。” “哦?那有吃药看病手到病除的本事吗?” “有,炼丹,炼出灵丹,药到病除。” “那好,我去。” “那欢欢呢?” “欢欢,我要带着。” “不行,你修行,欢欢跟着你不适合。” “外祖姥姥,欢欢要跟着哥哥,不然欢欢睡觉怕。” “欢欢,听姥姥的话,哥哥要学飞来飞去的本领。你还小,跟石榴姐一起好不好。这样姥姥会给你买好多玩的吃的好不好?” “哦!”马欢儿撅起小嘴说道:“那就听外祖姥姥的。” “欢欢真乖!”肖芙笑着手一动,地面出现一只两尺高的会走动木马,“嘎吱嘎吱”走到马欢儿跟前。马欢儿一看木马高兴地跨上马背抓住木马两只长长的耳朵欢快的骑了起来。 肖芙见马欢儿玩耍起来,就对蔡雾桑说道:“待小马驹三五年后,你就带他去落云宗找孙云逸,请他安排小马驹去做丹宗弟子。” 蔡雾桑点点头。 肖芙击杀元婴修士,敖放封杀隐瞒消息。如今的敖放有些志得意满,他可以说在韩教一手遮天。胡昱全力冲击元婴境,少说几十年不会出关,多则上百年,甚至就此一命呜呼。他还谋划万一胡昱道消命陨,更要谋求教主之位。 几十年,他能干很多事了。他作为胡昱的嫡系和亲信,借势成为韩教说一不二的人物当仁不让。 然而,韩教还有其他派系。比如金系、孔系、允州派、西河韩派等等,有些被他收买网络到麾下,有些安插罪名排挤出去,有些不能得罪就给予更多的好处。如今敖家在修真界和世俗界巧取豪夺已经家大业大,可谓富甲天下。他可大把大把的挥霍,谁谁谁,他就用灵石砸倒,砸到他们举手俯首听命。 孔系多为大晋投靠来的修士,有几位是他不敢惹的,但他也不惧他们。唯有金系他不敢放肆,韩鸣的这几个跟班兄弟他还是有自知之明。可金系没几个人,金权、赵东、赵小倩还有几个帝国手腕重兵的韩鸣世俗界中老兄弟的后代。 金权、赵东、赵小倩三人好像聋哑,诸事不管不问,就龟缩在五里沟村或紫守山。韩教有他们的发言权,当年没进入韩教管理核心,这也是敖放猜想的金权不管不问的原因所在。 当今敖放最大的心腹大患就是肖芙。敖家陆续有三人折戟肖芙手中,这都是后起之秀,未来家族中坚,这口气实在咽不下去。 肖芙多次放出狠话来要他自裁,他才没那么蠢笨。你要我死,我就抹脖子,我是老寿星上吊,找死呀!他也发现韩教一些重要人物,尤其是以前韩鸣的一些跟班心腹对此事讳莫如深,甚至有在一旁要看他笑话。 胡昱闭关前警告过他不要去惹肖芙,后来他试探过几回肖芙,胡昱又没声音了。他决定一不做二不休,要将肖芙往死里整。可这肖芙如打不死的蟑螂,越打越强,与之斗了几回,都是自己完败。 他很生气,又没辙。几次下手,发现自己不是人家的一碟菜。自己冲到前面腕袖上阵那是找死,那是不明智,因而不能明着来。若自己明来,拉下了脸面万一胡昱不站在自己这边那就被动了。 容城之事让他大丢颜面,更是提高了他的警惕。这么大事件,帝国高层竟听之任之,没有声音。况且肖芙能以一人之力杀了元婴,这让他挫败感很深。 他马不停蹄地网罗一些高手,去器相宗滋事。这些打手是他从各地收买来的,其中很多能克制雷系功法的修者。 你肖芙善用雷电之术,我用你的克星克制你,你还能猖狂。他从包玺仁和张冲的汇报中觉察到肖芙法术单一,强项就是雷电之术。 寂灭老祖之所以被斩杀,水火根本不能克制雷电,甚至水还能助雷电声威。他埋怨自己怎么走了一招臭棋,以前听说过玉笛仙子善用雷电术,只是没有引起重视。包玺仁和张冲都隐去了肖芙动用傀儡猿的事,他是不知道的。 当时,包玺仁看见肖芙祭出和自己大同小异的傀儡猿时很惊讶。后来又看见肖芙很嚣张,对韩教毫不在意的样子,他就留了心眼。他包家是韩教的元老家族,和韩族高层有些来往,坊间有些事茶余饭后他略有耳闻。 不像敖放这些韩教新贵,有些韩家的秘闻并不所知。为此他特意交代张冲有些事不能乱讲,所谓乱讲也就是他交代不能讲的事。 第四十四章 途穷路末 张冲不是敖放一系而是胡昱的嫡系中的嫡系,甚至可以说是胡家人。容城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先后几任青元尉都是胡昱嫡系子弟,而且容城这小地方又不是商贩云集所在更不是军事要塞,设置青元尉超出正常很难让人理解。 张冲感觉到奇怪,包玺仁人老成精也会对这特殊设置也会推测其间的古怪。 龙逍遥、陈可欣、陶德望、雷力等等一干允州修士是看着胡昱从一个怕死鬼在韩鸣扶持下一步一步登上韩教掌教大位的,包玺仁也不例外。可以说是相互看着成长起来的人,胡昱一撅屁股就知道拉屎臭不臭。他不像敖放自诩是胡昱嫡系,又摸不透胡昱隐藏最深的那一层心思。 他回去后通过后代子弟和韩族通婚这层关系,从五里沟村韩豹一脉中得知肖芙是韩鸣从小护佑长大的,而且韩鸣以前交代过,任何人不可得罪肖芙,否则死。 他这才恍然大悟,为啥肖芙杀了李知府满门,帝国中枢竟悄无声息,可见圣上是将此事压下了。 他想想有些后怕,若当时自己冲动一下,被肖芙斩杀了,那就是白死。他一个韩教名誉长老,死了就死了,不会在韩教高层引起波澜的。他若不明白其中曲折,死了还给敖放数灵石,这敖放真滑头。 他得知内幕后和包青松等一干包家骨干一商议,就定下退隐方针。他们是靠向敖放较早较深的家族,分析得出若以后再掺和在敖放一系中,全族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以敖放的残忍和小鸡肚肠,他绝对不会罢手。 可肖芙背后呢?想想器相宗,又不是玄黄宗有半步化神坐镇,韩教动不了。 韩鸣在时根本没有削弱器相宗实力,其间肯定有不可言喻的秘密。再看看合欢宗,即使韩鸣不在都无时无刻不在打压。 包玺仁越想越后怕,自己被人当枪使若还不躲远,以后肯定会成为被清洗的对象。 至此事后,包玺仁卸去韩教内一切职务,说要冲击结丹高阶大圆满境。他还动员包家其他在韩教高位的族人找理由放弃回家归隐。 以他们如今包家的实力和地位,韩教高层没有包家人,短期内影响也不大,至于修行哪里都一样。跟随韩族争霸天南,韩教高层很多家族都占有了很好的灵气聚集的修行山脉,作为家族子弟修行的地方。那么多宗派在韩教征伐中消失,他们的宗门所在可以说让他们随便挑,让他们随便选。 为此,很多老友想不通,都来看他。尤其是包青松在韩教也有很高地位,就此放弃手中权力实在可惜。 如今韩教在青元帝国在天南大陆修真界地位超凡,在教内有一席之地,那就意味着家族将无限制的积蓄资源。但离开了这么重要的位子,到时谁还会看得上你,帮你一把,扶你一把,有好处谁分给你! 讲白很多都是利益互换,都不会有免费的午餐,可见包家衰败指日可待。 包玺仁对此讳莫如深,不多言。被一些铁杆老兄弟问急了,他就和凡人样用手指沾着茶水写几个字“天要变,站好队”,随后“噢噢”几声干笑。能和包家交往的老家伙,个个都老奸巨猾,此举他们意会了其中意思。 包家的隐退只是一个开始,或是分水岭。 敖放一系逐渐掌控韩教,包家隐退不算什么。其实敖放更高兴,操控起老势力哪有羽翼未丰的新势力来到方便简单。 教内有和敖系争斗的声音,敖放要么用灵石宝物砸,要么清洗。敖系越做越大,反对声音越来越小,连附和的声音都逐渐消失。 有些跟韩教起家的元老派系都远离了敖系,专注修行不在涉足韩教事务。甚至有些学包家样,包玺仁听到后心想估计他们也听到了什么风声。 随着时间的推移,有些耐不住寂寞和对地位的诱惑,又回到了敖系。包玺仁只能感叹,摇摇头。 韩族控制韩教是不可能的,一凡人国度控制修真教派是不现实的。敖放势大,也不想被韩族控制。 教内不是没有打压敖放的可能,只要孔启婷、王鹏、乔嗣、金权等人中任何一人出来说一句,敖系人马顷刻灰飞烟灭。 就连那韩崇跃这一韩家除韩鸣外的唯一修者,现虽垂垂老暮,但只要他站出吼一声,敖系大厦也会瞬间倾倒。可这都没发生过,好像都是缩头乌龟。 这让很多人费解,韩鸣当年不会连这都考虑不到吧。建立韩教本要为韩族腾飞添砖加瓦,怎么可能成为别人嫁衣,而如今的确成为他人的嫁衣。 当年很多人都认为胡昱不适合这教主位子,韩鸣扶持他,就是拿他当傀儡,自己的代言。他们不相信韩鸣不会想不到韩族对韩教的失控没有制约手段。众人费解,可韩教内部就是成了如此。 在敖放一手安排下,器相宗山门外剑拔弩张。 有近千修士要器相宗打开山门,他们要挑战器相宗雪藏且神秘的第一天才。 当然,叫嚣都是那些筑基境修士。那百名结丹修士,甚至三名元婴修士是不会出来的。他们只是负责小辈安全,坐镇而已。 器相宗对外公布肖芙的修为是筑基后期,即使这些人知道肖芙已经是结丹初期,可他们不能说出来。 不然,挑战器相宗第一天才弟子的幌子不就不攻自破了。来这么多结丹元婴修士,就是要和肖芙决一死战。 筑基修士只不过找借口的幌子,叫嚣如同当街撒泼结丹元婴怎么可能直降身份。 肖芙一日不现身,他们就天天呼喊,辱骂器相宗不停。 器相宗内夏尤笑、杭飙、田于地、掌教柯振南都愁眉苦脸。这肖芙招谁惹谁了,怎么有这么多人来挑战她。更何况肖芙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知道器相宗有这一号天才的人没几个,谁会找她闹事? 他们又不敢强硬,万一是韩教下的套,一旦场面无法收拾就是教破人亡的下场。看看合欢宗被打压的如今苦不堪言,一众弟子离心离德,就此沉沦衰败只是时间问题了。 “田师弟,你说肖芙已经晋升到了凝丹境,年前在鹤龙镇闹出很大风波。这次山门外一帮乌合之众聚集在此,会不会是韩教有意为之?”夏尤笑是一魁梧中年汉子,他问田于地说道:“韩教亡我之心不死,这些年我们一直警惕,未给他们找到突破口。你通知肖芙已经过去好多天了,此间会不会有意外?” “师兄,我想应该没事,以肖芙的修为如今不在我之下。” “啊?” 杭飙和柯振南惊疑的惊呼,倒吸一口凉气,就连夏宗主脸色都有些精彩。 修行从短短几十年就晋阶凝丹境,他这辈子还是首次看见,说明上次决定对肖芙无条件投入资源是对的。可见修真界无奇不有,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你见识不到的。 杭飙问道:“田师弟,此话怎讲?” “我所不知的是,我悄然护佑肖芙,可悄悄看护她的还有陈霖晟和叶无秽。甚至叶无秽对她毕恭毕敬,此事我以禀告给夏师兄了。天南谁敢动肖芙,我看那是找死!况且,肖芙一身浓郁的雷电之力我所见修行雷系功法者无人能及,也是我前所未见。她这修行之道,非常怪异,隐约感觉其功法非同小可,属于顶级修炼功法。我尝试探查几回,都无法窥视。” 杭飙眼中金光一闪,他笑道:“肖芙的灵根资质我也看过,在雷灵根变异中属极佳类型,修炼上一日千里无可厚非,只是聪慧程度还是差了些。即使在虹晶试炼中有所提升,但能达到师弟你这层次我看……” 夏尤笑打断杭飙说话,朗声大笑道:“杭师弟,你有所不知。肖芙的修行之路和高度,乃我辈所要仰视的高度。” 掌教大殿里其他人大惊。 夏尤笑双目扫过众人,他继续淡然说道:“田师弟向我汇报了韩鸣护佑肖芙之事,我将肖芙列为我器相宗最天才弟子培养之列,这是有原因的。当时,杭师弟,振南,你俩都不理解,这实属正常。那一段时间我也考虑好久,没对肖芙考察就直接雪藏起来了。尤其让肖芙去虹晶秘境试炼,田师弟更是一百个不放心。可到头来,那次试炼我们弟子出来最多。其中皆有原因,世上没有无缘无故发生的事,很多都有前因后果。” 杭飙说道:“宗门内很多长老和主事都不理解不服气有怨言,你都不予理睬。那时,我也很疑惑。” “呵呵。”夏尤笑轻笑道:“你们有些没接触到,我只是猜想也不能明言。或许田师弟隐约猜到些,可很多是我们猜想而已。人各有能有不能,好钢刃不现,我也不好言明。” 第四十五章 风姿绰约 众人见夏尤笑又卖关子,于是面露疑惑之色。 夏尤笑顿了顿说道:“那一段时间,我去找过钟镇涛,他讳莫如深,好像在隐藏什么。我去找过杨寰,他的品行你们是知道,也是我一直敬仰敬佩的人。他和我说这么一段话,和韩鸣、肖芙作对之人要么性格冲动要么自以为是,这些人都会自取灭亡,无论是谁。他们的修行路他们的法术神通杀伐手段已经不是用这一界域修为境界来衡量,不能用常理来对比和说教。他们有大气运大造化,修行路上的一切已经给他们开辟好了,只要他们去驰骋就行。日新月异一日千里,并不是稀奇之事,可以说纯灵根异灵根等天才灵根拥有者都是无法比拟。他们不用去找修炼资源,可手中资源都是你梦想的珍宝。不用寻找功法,所修炼的功法都是属于顶级中的顶级。不用找法宝,都是我界域没有的或无法比拟的。看看他们的储物镯,我辈还用储物袋,就连须弥戒我宗很难炼制出来,更何况储物镯!而他们所拥有的这些都是现成的,这些和普通修者来说不知要节约无数时间和历经多少危险坎坷。你惹他们不是被他们干掉,就是被他们背后护佑之人灭杀。他叫我好好呵护肖芙成长,这是器相宗的福气。杨寰的话我是信的,他没有讲肖芙的来头和她背后之人,但我能隐约猜出,杨寰和钟镇涛是知道肖芙来历的。一个小小凝觉期弟子,他们都知道,说明肖芙来头不小。我也相信杨寰暗指肖芙的背后之人不会害我们。他能说出肖芙以后的成就是我等仰视,我也信。杨寰去过域外战场见识广,他人品战力天南第一。更何况韩鸣是韩立指定韩族中兴的代言人,据说韩立已在灵界横扫八方的人物,他随便指点一二,哪个不会突飞猛进,成为一方霸主。这些都是你们所不知,我估计田师弟也只知一些表象而已。去年,田师弟说肖芙被人诱骗到一绝境中,连他都无法进入。可肖芙安然返回,还晋升到凝丹境。凝婴境无法进入,王觉这阵法大家都无法破解,可一凝基境能自由进出,此间不觉诡异?五十年不到就晋升凝丹境,我想天南无数绝代天骄都做不到呀!当时,陈霖晟和叶无秽也出现,还和肖芙密谈过。这些都印证了我的猜想。我看,山门外,都是一些跳梁小丑。等肖芙回来后,看她如何解决。我看田师弟,你还是再发一道传音符,问问什么情况。” 田于地忙又打出一道传音符。没都久,田于地面前火光一闪,田于地笑道:“师兄,肖芙已经到山门外了。” 夏尤笑面露欣喜之色,他说道:“振南,你安排执事通知肖芙直接来掌教大殿。我们静观其变。” 柯振南忙站起去安排。 此刻的肖芙正来到器相宗山门防护大阵外。山门外空中地上散乱站着无数修士,闹哄哄的如同器相宗大门口成了菜市场。 他们见飞来一女修,国色天香,美的让他们眼睛都看直了。但见那美丽女子身影一闪,入了器相宗。 进入前还回眸一笑,简直是一笑百媚让他们痴傻疯癫不能自控,上至元婴,下子筑基都呆愣好久。 随后“轰”一下议论声骤起,叫喊辱骂器相宗缩头乌龟的声音没了,都是议论美女观感的话语。 进入防护大阵肖芙被一群巡查的器相宗弟子小队截住盘查。他们并不认识肖芙。以前肖芙出行都是白纱遮面,这次一副宫装打扮靓的人眼拔不出。 他们见是一名绝代美女,但不认识,能轻易进入防护大阵,修为是凝丹境,都不敢造次。可上面交代要严防死守,他们不能掉以轻心,于是拦住盘查,也是借机和美女套近乎。 肖芙掏出令牌,正要接受他们质询。 舒畅从远处飞来。 她老远呼喊:“师妹,师妹,你可回来了。这些天穆师叔每天都在过问,快跟我去见穆师叔。” 众人都看向急速飞来的舒畅。但见舒畅还在说:“我每天都在这附近等你,终于等你回来了,都急死我们众师姐了。” 肖芙正要答话。 这时从远处又飞来一人,他立于众人面前。巡查小队弟子纷纷向他行礼,口称王执事。 那王执事看了他们一眼后,看向肖芙,随后向肖芙一躬身说道:“肖师姐,宗主有请,你速去掌教大殿。” 舒畅猛地眼睛睁大,不自觉的抬手捂住樱桃小口,从指缝中露出几字:“小师妹,你,你何时晋阶了?” 肖芙笑道:“王执事,我马上到。大师姐,我先去拜见宗主,待会儿见。” 肖芙跟随王执事离开,留下一片惊愕的巡查小队。 他们一下忘了自己的职责。当然,借他们一个胆也不敢纠缠肖芙了。宗门内传说中的太上长老,宗门之主要召见她,那谁再敢招惹。 “鲁师兄,这美女美的不不着边。她就是那传闻中的宗内第一天骄?天南第一花,玉笛仙子?” “鲍师弟,大名鼎鼎的玉笛仙子,你咋不认识?太落伍了吧!你是不是男人?” “呸!大美女刚才就站在你眼前,你咋就不认识!” 众人一阵哄笑,那领头的鲁师兄板着脸说道:“别乱说了,执行任务。不然会被穿小鞋的。” 有人笑说道:“鲁师兄,刚才舒师姐在,她这几天天天都在这里,你咋没动静?别老板着个脸呀,你是不是男人?人家舒师姐越来越漂亮,好像你以前也经常去秋彤峰,我看你鲁师兄再不加把劲,好白菜又被猪拱了。” 这人说完,引来一大片笑声。而鲁师兄脸颊不经意间抽搐了一下,这是他的痛。他以前也是小辈中的天骄,倾慕美女的年纪时常跑秋彤峰,可被恽子英揍了一顿后,只能远望秋彤峰,可内心那一丝渴望是有的,只是掩藏很深。 这些天,舒畅天天来此处等等张望,他是有些想法的。可理智告诉他,舒畅在美,已经和自己无缘了。人家凝丹只是迟早的事,就连恽子英如今只能敬而远之。 肖芙来到掌教大殿,她对着夏尤笑躬身一礼道:“弟子拜见宗主,拜见杭长老,田长老,柯掌教。” 众人眼前一亮,肖芙的美还是让这几个老家伙眼中精光几闪。他们除杭飙没见过肖芙外,夏尤笑和柯振南见过几回,肖芙的貌美习以为常了,但今日一见,肖芙的气质超凡与以前大不一样。 忽然,田于地惊叫道:“小芙,你,你凝婴了?咦?不对不对!有凝婴气质,没有凝婴气息。小芙,这是怎么回事?” 夏尤笑本想开口问肖芙这段时日发生了什么,山门外那帮人又是怎么惹来的,又将怎样解决。但听到田于地一说,他也凝神细看,也发现了一下细微之处。他接触肖芙没几次,因而没田于地敏感。 肖芙轻笑道:“山门外那些苍蝇,我看先赶走再说。那三个凝婴修士,我看将他们元婴拿来给田师祖下酒喝。至于那些阿猫阿狗,也是迫于敖放淫威,那就斩其一臂驱走!” 众人见肖芙说的轻描淡写,讲到斩一胳膊更是风轻云淡,他们都很惊愕,更是不信。凝丹可随意斩杀凝婴,越级战哪会如此简单。若能这样那划分境界有何意义? 肖芙笑了笑,一挥手,一个元婴小人漂浮到田于地面前,她说道:“这个就送给你,将其炼化,你到凝婴中期应不成问题。” “这是谁?谁的元婴?”田于地惊讶地问道:“啊!寂灭老祖。” 众人也是一愣。 那元婴颓废萎靡,被田于地惊叫声,一下惊醒,他看了一下四周,突然他精神大振,挣扎地喊道:“田师兄,田老哥,救救我,救救我呀!”忽然他又愤怒地看向夏尤笑怒道:“夏尤笑,你器相宗属名门正派,竟下毒手。我不服,我不服。” 众人都疑惑的看向肖芙。 肖芙淡笑道:“他受敖放驱使来打压我,被我镇压。这元婴小人,我有秘法将其炼化可吞服,是大补之物,提升修为要少修炼几十上百年的,乃修行补气温养破境延寿中珍品。” 众人还是疑惑的看着肖芙,如同看怪物样。 肖芙说道:“外面还有三个,你们要不要?” 夏杭田三人忙点头,柯振南更是忙不迭点头如鸡啄米。 肖芙看他们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以及从眼神里射出的贪念,说道:“那走吧,还要不要让全宗人看看我怎么斩杀一群苍蝇!”她手指一弹,元婴小人落入田于地手掌里。 田于地手掌微颤,呼吸都有些急促。自己还没斗败过元婴修士,即便是元婴初期,更没想过要斩杀。 第四十六章 符火纷飞 夏尤笑忽地身体一震,忙定了定神。他脸色不变可身形恢复了先前肖芙进来的姿势。他干咳两声后淡笑道:“肖芙,我看你境界已到凝丹中期,能杀凝婴中期修士,我还是要拭目以待。但以你刚才的手段,我们这几个老家伙都着了你的道,说明你的底牌有不少。没想到你这小娃还挺调皮的,我们这些老家伙,呵呵。我不知道你用什么手段对付他们,可这回我们信你一回,若不是对手时不要勉强。再怎么讲,那有三个凝婴,其中商洲是凝婴中期,还有近百凝丹修士,你要小心。” 田于地有些愠怒道:“小芙,你长本事啦。竟在我们面前迷惑我们这几个老头子,再怎么讲我们都活了几百年,你让我们情何以堪呢!” 夏尤笑笑道:“田师弟,少说两句。修行面前人人都有贪念,刚才之事也是对我们心境的一次考验,值得借鉴,值得引以为戒呀!杭师弟,你看呢?” 杭飙老脸一红,尴尬的笑笑点头。 夏尤笑又说道:“振南,派人安排好,即使是杂役,都要安排去观战。” 柯振南有些犹豫,他问道:“有多少把握?这么多弟子,尤其那些低阶弟子目不及,有必要吗?” 杭飙在旁说道:“以师兄的修为和阅历,刚才都着了道。外面那几个跳梁小丑,我相信肖师侄,你就不要怀疑了。这次是我们器相宗扬威天南重振弟子信心凝聚宗门气运的一次机会,他们去感受感受也不错嘛!不管是谁,即使在闭生死关的都要出来。” 田于地嘴角抽搐了一下,看了看夏尤笑,没说什么。 没多久,警钟十八敲响,连续三遍。器相宗中心广场,人影攒动,有飞来的,有跑来的,所有器相宗之人都往这里涌来。无数执事接到命令,到处巡查,连那些杂役都不放过,都通知他们过来。小半柱香,中心广场已经有了七八万人。 柯振南嫌有些弟子过来速度太慢,叫蒋海、童荣瑁、严轩三名长老安排人将那些杂役用飞舟接过了。 杂役比杂役弟子修为、地位低,主要从事宗内脏、重、累的事务。 有些是宗门弟子中的后代,凝气一二层就无法再提升的子弟,他们又不想回世俗于是在宗门干些杂物。 有些是宗门从世俗中找来的,他们有灵根可修行无望,但器相宗给他们少量修行资源,比自己去找资源要好的多。宗门让他们干事,他们求之不及趋之若鹜。 每个人都有愿望和追求,在世俗中渴望不到的可器相宗给了他们希望和期待,因而他们做事认真快速还没怨言。器相宗讲白了就是修真界一个高级打铁的宗门,很多活儿宗门弟子是不愿干,即使是杂役弟子亦如此。他们一心向道,时刻想着修行,哪会一天到晚尽干打铁的活儿。 没多久,来了近十万。他们交头接耳,不知掌教召唤他们来要干什么?难道韩教要来攻打器相宗了吗? 很多正在闭关冲击瓶颈的更是十分恼怒,有些脾气暴躁的还骂骂咧咧。但宗门十八响警钟长鸣,宗门内无论是谁无论在干什么的必须无条件前来听令。 很多执事见柯振南点头示意,忙点名安排飞帕、飞碟装载弟子,每一飞梭上还安排一名凝丹修士负责安全和维持秩序。 “轰隆隆”器相宗防护大阵突然打开,无数飞行法器装载无数器相宗弟子飞出山门。正在山门前叫喊的近千人面色大变,惶恐地慌忙逃窜。他们以为器相宗高层动怒,难道是倾巢而出要群起而攻之。 他们四下逃窜,如同丧家之犬抱头鼠窜,连元婴修士大声呼喊他们都不回头。逃出老远才发觉器相宗之人并没有追赶,又听到元婴长辈们的呼唤,忙返回。 肖芙飞跃到众人面前,拿玉笛点指商洲说道:“说你要挑战我?” 商洲一愣,这不是刚才进入器相宗的那名女子?他“呃”了声问道:“你是……”他刚才没有看见肖芙手拿玉笛,当时没在意但见肖芙大模大样的进入护山大阵时才知道错过截杀此女修的机会。 “在下正是肖芙。我看你们三个一起来吧。其余人等,我也不取你等性命,留一臂告诫你们做人走狗要付出代价的。” “好狂妄,看老夫来叫嚣你这小辈!”商洲身边一青年长相的元婴初期修士怒道。 肖芙冷笑道:“不管你们阿猫阿狗是何来路,我肖芙也没兴趣了解你们是何方神圣,反正来我器相宗山门闹事,你们作为凝婴大修士,那就是个死!”她死字一出口,十张金黄色符箓被她祭到三名元婴修士头顶身边四周。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高空云层被震的四散,竟出了一个黑洞。大地颤动不止,无数崇山峻岭坍塌化为碎石。靠近三大元婴修士的其他修士瞬间化为灰飞,连叫喊声都没有发出。 三大元婴修士初听肖芙嚣张的语气,很生气,还以为她先要在嘴上得些便宜,没想到这女子正讲着话间竟偷袭。 三人忙释放法力驱散符箓近身,与此同时最拿手的防御法宝都祭了出来。这些已经晚矣,已经被符箓包围,他们更不知这符箓的威力,还以为是一般符箓。 符箓并没有近身,当然肖芙祭出符箓也近不了他们身边。元婴修士的法力强悍程度是她凝丹修士无法比拟的。但这些根本不需要,这些符箓是韩立弟子炼制的高阶灵符,材料都是灵界之物。肖芙法力再弱,催动这些符箓几十分之一能量爆裂都不到,但架不住这些符箓十张叠加的能量风暴。若是韩立亲自祭出会形成千里万里爆炸,那些合体大乘修士顷刻间就会化为灰飞。 “轰隆隆”声震耳欲聋,似山崩海啸,几十里内烟尘滚滚。天似乎被炸开了裂开,地被轰出个大洞,足足有百里方圆。 肖芙又一抬手指向天空,口中念念有词,突然大声暴呵:“雷电困牢大阵起,给我困。” 空中消失的云朵迅速聚起,黑压压遮天蔽日。无数电弧闪烁,“轰隆隆”闷雷声骤响。 烟雾中落入无数手指粗的电弧。 烟雾中三团金色光芒激射而出。 肖芙冷笑,她手指数弹,几条银弧将那三团金芒包裹住。那三团金芒中有小人拼命挣扎,显然元婴躯体已经被符箓轰暴,元婴小人在法术加持下想逃之夭夭。本想一遁千里,可刚现身就发现已无路可逃。 可惜,他们原本要对方肖芙雷电法术的法宝法术都没用上,身躯被符箓轰了个稀巴烂。这是他们根本没想到肖芙回用符箓直接攻击,而且这符箓威能前所未见。剩下元婴小人在雷电困牢大阵中怎么能逃走,想都别想。 其实,他们都是高看自己,小看肖芙。肖芙看见这些凝婴、凝丹、凝基修士肆意妄为的在山门前叫喊,她不相信这些人不知道她能斩杀凝婴修士。可这些人依然来挑战自己,说明他们有对付自己的手段。 肖芙不在是以前的小肖芙,现在觉醒了前世记忆,她加上萧翠儿的记忆经历思维,那可是几千年前元婴老怪,有相当丰富的人生阅历和斗法经验。用心一想,对应之策就了然于胸。更何况铜戒内禁制能打开,里面珍惜资源也不少,甚至比韩鸣给的还强的多。 肖芙困住了元婴小人,手一挥,黑白二剑飞到天空,各化作二十柄小剑携带着电弧在刚才逃窜返回却离三大元婴修士较远的百余名修士间穿梭,无数惨叫声响起。 他们被刚才符箓爆裂景象吓懵了,眼睁睁看着无数同伴被一股强悍霸道无比的火焰包裹尸骨无存。他们也被气浪轰出老远。当想逃走可被一股气浪包裹无法破除逃走,此间又见元婴师祖束手就擒,他们更没有战斗的勇气了。任黑白二剑任意斩去一臂,他们知道没在火海中丧命,丢掉一臂那是撞大运了。 天地传荡着惨叫声连连,凄厉无比。此刻肖芙吟唱道:“一花一界面,一叶一乾坤。尘微三千粒,亿万由一生。净土生五色,五行衍天地。阴阳个六九,九生万法道。行走正法道,大道真入心。元灵入我体,红光不分离。我心已飞翔,直上九宇台。天灯指明路,大爱永无疆。众生皆有灵,贵贱乃修心。慈悲本无路,包容乃至上。” 当她高亢之声吟唱完毕,四下皆安静。 剩下百名修士狼狈之像凄惨无比,个个如丧家之犬惶惶不可。 忽然,方志磊高呼道:“肖芙威武!肖芙威武!”他刚才看着惊心动魄的战斗,几息就完了,还有些意犹未尽之感,但听到肖芙吟唱,隐隐约约触动了他凝基大圆满的桎梏。 第四十七章 撮合两宗 方志磊作为当年器相宗天骄第一人,自秘境出来后境界扶摇直上到凝基大圆满,之后桎梏多年无法突破,他郁闷无比。刚才听到肖芙的高亢之音,立马有突破的迹象。 他不由欣喜,情不自禁地高呼起来。 片刻,山呼海啸的如传染般“肖芙威武肖芙威武”呼喊声此起彼伏。 夏尤笑见肖芙收了三元婴消失不见,于是看看杭田二人,相互点点头,他和柯振南说了几句,也消失不见。 器相宗所有人,一开始看这兴师动众还不知道要干什么?但出得防护大阵外,很多人心思尚未回到眼前,就见肖芙出手惊得呆愣不知所以。地动山摇的斗法震响将很多很多人震蒙了,随后凄厉的惨叫,再随后就是“肖芙威武”的声音。 他们不自觉的跟着一起呼喊,但依然不知发生了什么,到底呼唤“肖芙威武”为了什么?还有刚才那美女是谁?肖芙是谁?器相宗何时出了第四凝婴修士? 掌教大殿内。 肖芙将三元婴小人递给夏尤笑。 夏尤笑神识凝重的问道:“肖芙,到底发生了什么?那符箓是哪里来的?显然不是本界所炼制的。” 肖芙说道:“我乃黄枫谷萧翠儿一丝魂念转世。” 肖芙话语刚落,夏杭田柯四人猛地身体一颤,像弹簧一样站起本能的朝肖芙行礼道:“萧师祖……” 肖芙摆摆手说道:“不必客气,一切皆过去。” 三人诚惶诚恐的站立。 肖芙继续说道:“当年,我触摸到一丝化神境门槛,可惜一直无缘突破。心有不甘,正好有一法术可将一缕魂念炼化保留千年。百年前,韩师叔降临人界,预言三百年后天南有大劫难。令我转世投胎,成为护佑天南的护道者。” 那三人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看着肖芙。魂念转世,这是何等神奇的法术?听闻过,但未见过,这回长眼了。有此功法,即使肉体消亡,可意志留存,那不是道不消志不灭千秋万载永存不朽! 肖芙见他们三人将她话听偏了惨然一笑,有些失望的说道:“唉,冥冥中天南要遭此劫。我获得了机缘,天南不属于我,我辜负了韩师叔的嘱托。我也没办法,我留在天南可能更是天南的灾难!” 田于地问道:“这咋讲?” “你们知道也无能为力。我相信韩师叔不光就我一棋子,更有后手。我和黄枫谷的关系,希望你们和黄枫谷融洽共存风雨同舟。我要去一趟黄枫谷,随后我要去无边雷域海寻找机缘。此一去或几十年或几百年,或命丧那里。机缘若得,将破界而去。那几个元婴你们炼化服用或有意想不到的效果。他日事他日说,你们好自为之。”肖芙丢了个储物戒给田于地,说道:“这些修行资源对我来说没用了,送你,感谢这些年对我的关爱呵护。” 夏杭柯三人羡慕的看向田于地。 肖芙又丢出一个储物戒至夏尤笑面前,说道:“这里面有韩师叔的心得,还有一份玉简,是一些阵法禁制。我走后有些宵小亡我器相宗之心不死,其中改造护山大阵防患未然。落云宗大变革,宗门弟子实力倍增,说明他们备战百年劫难。我观根源在那玄黄派,世俗之人能修炼出‘域’这功法,可见背后实力之强。‘域’非天南功法,应属界外仙法,你们当重视。” 她说完身体淡去,肖芙消失不见。 四人听肖芙一言,有些无法消化。夏尤笑接触场面要高些,也听杨寰聊过域外一些稀奇古怪之事。当年凝基期时和杨寰一起探过险,生死之交有朋友情谊。器相宗和韩教能不战而和,跟杨寰从中调解有一定重用。 杭田柯三人懵懂似懂非懂,一头雾水。 肖芙离去,四人压力沉甸甸的。 黄枫谷,掌教大殿里。 “师兄,我看敖放越来越过分了,下手吧。”叶无秽郁闷的说道:“栱城派寂灭这小子下手被肖芙斩杀了,转眼间又派商洲挑衅器相宗。我看他有完没完了,真有些顺杆子往上爬。” 他们听到商洲挑衅肖芙,都来此商议。 “叶师弟,淡定。”钟镇涛挑了挑眉说道:“你只看到了敖放势大,难道他触及到了你叶家在世俗间的利益?” 叶无秽一下无语。 叶之秋脸一红。 钟镇涛看看在座元婴修士继续说道:“当下敖放只是小事,随时都可灭杀。不知诸位对图腾关注过没有?这新出的玄黄派是我们要密切关注的大事。” 众人一听钟镇涛之言交头接耳起来。 叶无秽说道:“我一路跟随肖芙,她也很关注,她还临摹那些图腾画上的……” 钟镇涛笑着打断叶无秽话语说道:“对。你们所不知的是杨寰给我传信,这图腾不简单呀!那是领域,是仙界仙人修炼的领域之术!” 众人“啊”一声张大了嘴,瞪大了眼。天南大陆啥时出现仙术了,难道有仙人下界来过? 叶无秽叫道:“怎么可能!那些图腾画我也参悟过,不得其意。难道那些凡人还比我等厉害?” 叶之秋也点头说道:“我也听弟子讲过,还以为是他们商家抢生意的一种手段。这图腾有那么神奇?” “敖放之事,小事。他蹦跶多高,对肖芙来说想让他死,他就死。只是肖芙要顾忌韩少主颜面,不亲自灭杀他。孔启婷、金权他们估计也是密切注视这派人。玄黄派无中生有,一旦成了气候,这会动摇青元帝国根基的。”钟镇涛说道:“刚收到器相宗那边密报,肖芙以一人之力,斩杀商洲三人肉体,擒元婴。筑基、结丹千人尽灭。” 众人又是“啊”的叫起。 “有什么惊讶的!”大殿里忽然传出淡淡的声音,随后虚无中显出人影来。 众人惊慌站立,护体光罩瞬间打开,个个严阵以待。这么多黄枫谷强者在场,竟不知有人潜伏进来了。 忽然,叶无秽兴高采烈地躬身行礼道:“师祖,师祖,您觉醒了?” 这些人中,他和王觉是见过肖芙的。他见肖芙能悄无声息地进入黄枫谷掌教大殿,肯定记忆觉醒了。不然,很难偷偷潜入。 钟镇涛忙躬身行礼,他说道:“恭迎萧师祖。” 其他人忙跟在钟镇涛后齐呼:“恭迎萧师祖。” 肖芙摆摆手说道:“不比客气,我来是看看你们。刚才镇涛所言没错,你们也不必忧虑。”她突然抬手往叶无秽眉心一指,一道电弧没入他眉心。 叶无秽全身一颤,从他眉心飞出一张符箓。那符箓飞出在空中自燃,烟雾中出现一人影。众人一看忙躬身说道:“韩师祖。” 肖芙躬身说道:“师叔。” 烟雾中的人影说道:“萧翠儿,不错。以后成就将远在我之上,可喜可贺。”说完烟雾消散。 众人震惊之际。 肖芙说道:“我将去无边雷域海寻找机缘,此去几十数百年,或一去不返。敖放,一豺狼,他日定有人诛之,容城肖家还需拜托诸位了。玄黄派乃天仙所创,针对我而来。你们不用担心,他日我修为大增后,定带他们走。但世事难料,我未回来之前你们要做好防范,加速提升弟子修为备战。” 众人听着有些云里雾里,但都恭敬说道:“谨听师祖法令。” 肖芙说道:“天道诡异,变化无常。瞬息间事态发展方向不一,世事难料,但宗门自身强大是永远不变的法则。希望你们团结,众志成城,将黄枫谷带到更高一个层面上。韩族一统天南是好事亦坏事,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分又合合又分。今后,你们在事态纷争中管束好弟子,更要行得正才走得远。这储物戒中有些韩师叔的修行心得与资源,你们好好参悟。” 一个储物戒飘到钟镇涛面前。 “器相宗一心炼器,大部分弟子心性淳朴,与世无争。望你们多帮助,多支持,友好往来。”肖芙说话间身形逐渐淡去。 钟镇涛看见肖芙身形淡去,忙上前两步,欲言而止。他唉叹一声,躬身行礼说道:“恭送师祖。” 虚空中出现一个缥缈的声音:“该来的会来,该去的会去。江山待有才人出,只有当自强。” 众人一起躬身行礼说道:“恭送师祖,弟子遵命,祝师祖早日成就大道。” 掌教大殿里寂静片刻。 “师兄,你刚才要说什么?”叶无秽如今精神气爽,刚才感觉到修为有明显提升,恢复元婴后期指日可待。他见钟镇涛刚才无奈的样子就问道:“师祖觉醒,是好事。你好像有什么担心之事?” “师祖言语中对未来充满无奈,又不言明,你们说咋办?”钟镇涛想了想说道:“还有好多宗门遗失断层功法,师祖应有的,就怎么走了,可惜呀!韩师祖心得皆为晋阶感悟,对低阶弟子无用。” 众人一听,也扼腕痛惜不止。 第五章 初有资本 湛蓝天,蓝碧海,碧海接天,画里连画外。 浪里骄阳天落水,影寡形孤,若水斜阳伴。 仰头望,追昼夜,夜夜不眠,好梦留心海。 独倚高楼邀明月,曲伴佳人,化作他人债。 《苏幕遮*梦追寻》 第一章 无边漫漫 茫茫海域,肖芙驾驭飞舟飞行到十个年头,依然没到达目的地。天南大陆三面环海,无边雷域海朝哪个方向走,她不知道。 她没出过远门,虽有转世的记忆,但是随便指个地方估计自己即使有海图也要找好久。 无边雷域海,是不是在无边海?肖芙不知道,前世记忆中也没有,从常理看应是在北方的无边海。 在大海里漫无目的地飞行了两年,除了外海整个无边海域都搜索了,一无所获。 若无边海中有雷池,早就成为雷修们的圣地了,不可能没有记载。肖芙有些想不通。 难道陷入惯性思维误区? 往哪里走,难道要朝乱星海方向走? 天南大陆北边是无边海,外海没有典籍记载,据说外海更远处是星海海域边缘。 据说元婴修士朝乱星海方向飞行百年都无法到达,只能通过传送阵才能抵达。像无边雷域海这种神奇的地方,应深藏在远离大陆的茫茫大海深处。 若不远离大陆,雷兽没晋升高阶估计早被人修斩杀取走了妖丹雷珠喽,怎么还会有那条紫雷蟒八阶雷妖。 离开无边海,肖芙漫无目的地朝东北方飞行了一月有余,看着茫茫无边无际的大海,苦恼,没了信心。 正当她想退缩时脑海里出现一个坐标地点。这一世到现在对坐标没概念,前世中也不知道坐标为何物。就在她弄不懂坐标是什么东西时,脑海里又出现了对坐标的解释,她这才懂了坐标是对一个位置在空间一点的定位。 茫茫大海,肖芙又飞了十年,好在她灵石多,飞舟才能持续飞行。此间遇到了几次恐怖的海风暴。 她没想到飞舟在五万丈以上高空飞行,依然碰到了海风暴,可见大海的天气恶劣变化无常。 飓风形成旋转风柱,高达六七万丈,搅动波及方圆千万余里海域。虽说有惊无险,但这让她感到大海的未知、神秘、恐怖、变化无常。 她不知道这海风暴是针对她的,只是她没意识到而已。没威胁到她,风暴不了了之。但风暴余威变成海啸,余波还是波及到了天南大陆沿海。 话说一只蝴蝶在远海平面上用翅膀轻轻煽动一下,正是这轻轻一煽打破了平衡,就能演变成几万里的风暴,更何况这么大的风暴能力释放。 据肖芙了解天南大陆凝婴修士借助飞行法器能在高空六七万丈的气流层高层飞行。若在七八万丈外,气流湍急,极寒无比,若不借助飞行法器,凝婴修士很难长期御空飞行。 凝丹修士借助飞行器能在高空三五万丈的气流层中底层飞行。凝基修士只能在万千丈高的平温层飞行。 天南修真界将离地五千丈外高空层分为罡风层、气流层、平温层。再外空间就没有划分了,罡风层外层修真界无法探索根本不了解。 高阶修士飞行只能在气流层,即使同阶体修是进不了罡风层。修士身躯即使在罡风层边缘一息就会挤压体爆成血雾,顶级法宝飞行器坚持不了三五息就会解体,即使化神修士也只能在十万丈的气流层顶层飞行几息。 当然,到了化神境挪移飞行可缩地成寸。有些身躯强悍的化神修士想进入罡风层,那是做梦。即使能到边缘也坚持不了一息,因而有先辈尝试一回就给了修士飞行警戒线。 海域中飞行路漫漫,天海一色更是让人枯燥乏味。 这一天,肖芙看到了远方无数高山,无数羽毛艳丽的长尾大翅鸟展翅飞行,有身穿白衣的修士御剑飞行。 她兴奋无比,以为前面离海岛或是大陆不远了。连续朝那方向飞行了一整天,到了夜晚发现自己所见皆无,随后恍然大悟,原来自己遇到了缥缈幻境。 又过了十年,依然一无所获。原先在无边海是绕着搜索,如今是朝坐标方向直线飞行,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远离天南大陆有多远了。 随着远离大陆,海兽越来越多,海妖等阶越来越高。有些五六阶的海妖还跃出海面追击肖芙的飞舟,只是速度赶不上飞舟,长距离飞行法力不济才放弃。 海天一色茫茫无边,肖芙依然独自御舟飞行,又过了二十年。 一日,碧空万里,可盘膝打坐的肖芙忽然眼睛一睁,嘴里喃喃说道:“到了,五十年就这样过了。”她脑海里的坐标与此海域重叠,可蓝海蓝天,哪有雷鸣哪有电闪?刚才兴奋劲一下又没了。 这片海域,肖芙不知疲倦来来回回搜索了两年半,方圆千万里空空荡荡只剩海水还是海水。 肖芙郁闷,坐标指示是在这里,可什么都没有。难道有隐阵?这么大的区域,连一点灵力波动都没有,无法想象。 她想寻求帮助,可那传递给脑海意念再没了。她想象的那残片不知躲在哪里,内视一直无法发现。第三个年头,她没有驱使飞船,而是离海面五十丈御空飞行查看。 她拼了,靠一般雷电修炼已经到了瓶颈,找不到雷域海回去熬修为和等死没什么区别。动用灵力御空飞行,这样离海面近,一寸一寸搜寻,海底一目了然,神识探测更深覆盖面更大。可这更耗法力,更耗神识力,但肖芙拼了。 高空没有电闪雷鸣,于是查看海中是否有被雷击的遗迹,想从中找出蛛丝马迹。来就是要找狂暴雷霆,雷暴不可能东奔西跑,在一处若常发生,海底定有与众不同之处的,若找不到自己修行路就到头了。 大半年又过了。 一天,她心头一惊,自己意识到陷入了误区。先前想着雷域海应是天海间都是雷霆电闪,如同营盘山脉大长山山顶雷电密布。这潜意识让自己觉得要找云涌电闪的区域,甚至还期待风雨交加之刻。 三年,她没看见过雷电,连云彩都没见一朵。她探寻时发现有些海域海鱼海兽海妖很多,甚至成群结队在海里遨游争斗。但有些海域风平浪静,没有海妖,只有一些凡体小海鱼小海兽,连大型的虎鲨龙鲸影都没有。 奇怪,有隐阵覆盖,肯定隔绝空间自成一体,没有大鱼正常,可小鱼小虾怎么能到处游?难道隐阵有漏洞? 觉得古怪,肖芙沿着这种如同泾渭分明的海域探查。她设了浮标以此转了一圈,发现浮标一侧有海妖活动,另一侧只有小鱼小虾,方圆五六百万里不止。 她站在高空中思考良久,这里难道是空间重叠,或是存在异空间小世界?看着浮标一侧方圆几百万里,一只海妖都没有,这就很不正常。若无边雷域海就隐藏在这百万里海域里,怎么办? 肖芙咬了咬牙,飞离此区域,来到有海兽海妖的海域与此海域交界处。她站立高空,抬手将体内储存不多的电弧运转到中指食指上,这些电弧之力是所剩的所有电弧。此前在天南几次大战,消耗掉她大半电弧积蓄。 大长山山顶雷电被她上次灭绝性吸收,导致后来出现雷电都是稀稀拉拉。此后她索性就不去了,但也没寻新的更强雷电聚集区。 一道电弧从食指中指尖激射而出,打向对面海域斜上方。那道电弧离开肖芙手指百丈外粗大到有两寸粗细。 肖芙如今疲惫不堪,此举是死马当活马医的一次豪赌。如不行,只能去找个有灵气的岛屿去终老了。 肖芙忽的面色一紧,随后大喜。 那道电弧在千丈外好像受到阻碍,被一空间壁障阻挡无法再向前。她知道自己释放的电弧感应到了同属雷电磁场。可此处空间被屏蔽,电弧“噼里啪啦”的附着在壁障上蔓延扩大,试图突破,又似乎在较量,或似乎被吸收。 肖芙脸色有些惨白,她觉得体内电弧被抽空,法力也被抽空,不用几息自己就被抽空,坠入大海。 忽然,肖芙脚下海面波涛汹涌,巨浪滔滔,所有海鱼海兽拼命逃向远方。 就见那电弧受阻处,裂开一道口子,一只如八爪鱼触角般泛着黝黑乌亮肉掌探出将肖芙一抓,裹挟而去。 肖芙连闪动的动作都没做出就被擒拿不能动弹。 她耳边听到一连串的暴怒的吼叫:“你这小娃,想干啥?打扰本王睡觉,砸死了你,才解本……” 一只能吐人言的妖兽,肖芙心惊但后面的声音她听不到了。 肖芙被这肉掌紧握,筋骨“咔咔”不知断了多少根,口喷鲜血如沤水。只是瞬间呼吸不畅,她忙想转为体内呼吸,可已经来不及了,因为已经昏死过去了。 肉掌消失后,此处又风平浪小,海天一色,茫茫无边连成一片,刚才那空间似乎没存在。 那肉掌是三百里外一小岛上的怪兽伸出来的,一只八爪鱼不像八爪鱼乌贼不像乌贼鱿鱼不像鱿鱼的软体海妖正挥动不知触角还是手。 “轰”一声响。 肖芙被海妖狠狠砸在岛上岩石上,岩石乱飞,砸出一个石窝。 第二章 八阶海妖 “哇”一大口鲜血狂喷,肖芙痛醒,微睁眼帘,这是她用着最大力气了。看见高空有电弧闪烁,并无雷音,显然失聪了。 一头海妖全身黝黑乌亮,正瞪眼看着自己。 此怪兽有五六十丈高,百根触手有卷曲,有相互缠绕,有耷拉垂直,有在空中挥舞,有拿着珊瑚树摆弄来摆弄去,有拿着石球抛动着…… 肖芙心里震惊,竟是一头八阶妖兽。忙想御空去吸收电弧准备争斗,可催动法力却石沉大海,身体动弹不得。又忙用意念祭出金刚焚火雷焰降灵符,只飞出一张,离开三丈时“哧啦”冒了一缕青烟随后熄灭,竟成了废纸飘落。 那海妖伸出一只肉掌随意一挥,符箓飘落海水里。 肖芙苦笑,她见身处在一海岛上。 岛是岩石岛屿,方圆十里全是焦黑岩石,有些石缝里有焦黑泥土,估计是被电弧灼烧的。 肖芙本想激发十张灵界金刚焚火雷焰降灵符,加强威力祭出轰杀这海妖,可力不从心。刚才将法力几乎耗尽,毫无反制之力。可这海妖力量太大了,就像自己碾凝基修士一样被碾压。 海妖正瞪着突鼓的大眼看着肖芙,心想这蝼蚁咋一下没摔不成碎肉饼,竟还有一口气。见肖芙还想反击,它狂暴起来,对自己刚才没一下弄死这蝼蚁很不满意。 它叫道:“蝼蚁,还想图谋我这兰陵岛,好气好气,嗷呜嗷呜。” 伸出一只肉掌将肖芙握住,抓起狠狠往岩石上一砸,另一只肉掌快速将摔的四仰八叉的肖芙抓起又是猛砸。如此几回后,有换了玩法。就在肖芙即将落地时一只肉掌快速伸出将肖芙接住,握了握往高空一抛,随后在高空等待的肉掌狠狠往下一拍,将肖芙狠狠压到地面上。 岩石上出现一个肉掌印,肖芙已成一瘫肉泥。那海妖“嗷呜嗷呜”怪叫后,伸肉掌在手掌印上空一吸,肖芙的头颅和那瘫肉泥被吸到掌心。 它喉咙里发出“嘎嘎”笑声,嘴巴蠕动道:“都成肉泥了,这脑袋还没碎,满硬邦邦的嘛!给你揉成肉球当球拍。哈呜哈呜。” 那肉掌将肖芙头颅和肉块揉成一团,往另一只肉掌抛去,肉掌间有鲜血滴答。 肉球脑袋在无数肉掌中抛动,时不时还往地上拍打。这肉球脑袋没有血液渗漏,还能弹跳,显然被法力控制了。 海妖得意狂笑,有时突然掷向远方。它快速移动,一只伸长千里外的肉掌将肉球接住。随后等身形到了千里外,又猛地用力掷回岩石岛。海妖玩得高兴开心,被关在这空间里除了杀戮或被雷轰电击,就是寂寞。偶入这空间里的妖兽为了生存和修为的提高充斥的杀戮,弱肉强食。 它扯出头颅长发当甩绳鞭猛得将肉球脑袋往高空猛抛,随后它硕大身躯猛地跃起,追逐肉球脑袋而去。 海妖抛来抛去不知多少回,它此刻玩得兴起,也不将肖芙的脑袋拍成齑粉了。 一道粗大电弧从岛上空划过时,海妖又将肉球脑袋掷向了高空。 “哧啦”一声,空中火花四溅。 海妖先是“哈呜哈呜”的高兴乱叫,随后要追击而去。看见电弧萦绕肉球闪烁,并没有离去。它觉得有些诡异,立即停下仰头看着。 忽然,它惊慌跃入海水里消失不见。 它看见那肉体脑袋在高空吸收电弧,那头颅双眼忽然一睁,腥红的眼珠用凶狠的目光扫了它一眼,随后又闭了眼。 这目光,很恐怖。它感到那气息比焦三娘的凶厉气息还阴鸷,更霸道。 那道电弧消失后,肉球脑袋没有落地,静静漂浮在空中,慢慢地被一团白雾包裹,诡异异常。 这里电弧并不是时时有,一道电弧经过后,要隔段时间,而且有强有弱。肉球脑袋吸收数十次电弧,已经过去了三天。电弧击打在肉球上,白雾团剧烈翻滚,但没有被荡开,反而越来越浓如奶乳。 这方区域内也有白天黑夜,没有风,没有云,没有雨。只是电弧时常在蓝天高空闪烁滑动,到这区域附近却绕道或逃离。 有些细电弧被牵引被强迫,毫无反抗的吸收了。有些粗电弧试图反抗,老远就逃离,可肉球好像有一股强大的吸力,只要进入方圆百里范围内都被吸收。 第十天,那肉体突然“噼里啪啦”一阵乱响。肖芙的头颅、四肢、躯体开始凝聚生长成形。 无风但那雾团“噗”一下散开,肖芙穿戴整齐,而面无血色青如僵尸般站立半空。 她往嘴里喂了颗清香弥漫淡蓝色至元丹,所散发的香味让她精神一振大感身心舒畅之极。此丹专治真气紊乱,经脉受损,瘫痪不起。 “唉,不知哪辈子欠你的,逼得老夫苏醒。这破肉体,被一只小蝼蚁摔成稀巴烂。幸好老夫有一招将气若游丝的半死人复活的秘术。浪费老夫法力给你重铸身躯,待会儿不让老夫吃饱,又不知得沉睡多少年喽。”那残片声音郁闷的说道:“从那小小陆地跑到这里要花几十年,还找不到进来的入口,太笨了,太笨了。好在这电弧有些搞头,劲道不错,还含有仙灵力,更有灵性。这混杂仙灵力远不如精纯仙力滋润,可始终都是宇宙能量衍生出来的本元力质,多少也是块肉。哈哈,这方区域中心地带定有好东西。呵呵,休息休息。这小身子还是还给那小丫头。” 就在肖芙自言自语道时一道粗大电弧划空欲绕道而过,面色苍白全身毫无血色犹如僵尸的肖芙伸手一抓。 电弧在手中闪烁挣扎,眨眼间没入肖芙体内。只听得肖芙舒爽的呻吟一声,睁开双眼,腥红瞳眼妖异无比。她双眼瞳仁里电弧闪烁,两眼间闪出的电弧在鼻梁间“哧啦”声不断。 肖芙扭了扭脖子,头颅左右摆动,“咯嘣咯嘣”声直响。她手展开,掌心一颗龙眼般大小赤红丹药和一颗杏仁般大小的火红丹药,乃是恢复血色的火阳丹和增加灵力的昊元丹。 吞服后,她并没有感到有啥效果,摇摇头立于高空四周眺望,随后脸色一冷,朝一个方向飞去。 高空中有电弧滑过,都被飞行中的她抬手一抓吸收体内。随着电弧之力积蓄渐多,她的生命气息越来越强,可躯体依然没有血色。 先前她失血太多,血气很难在短期内充盈。即使是火阳丹,看见此刻的身躯已经变异成更强悍,一般丹药很难有效果了。 海水湛蓝湛蓝,没有任何活物和水生植物。有些能看见海底,灼焦的漆黑漆黑。 飞行了数十万里,天空依然湛蓝如海,远处海面上出现一座峰峦叠嶂的岛屿,面积比那兰陵岛要大十来倍。 天空中电弧滑空,有些交错相击火树银花四溅伴随着“轰隆隆”声明显增多,而且越往前空中电弧密集度更是明显增多。 银弧在蓝幕中跳跃闪烁,炫耀如流星雨,寂寞中尤显突兀。 肖芙远远站立高空,她看了看那黑乎乎的岛屿,再看看雷电闪烁的天空,嘴角一笑。 若有人当面看着她,定被吓得屁滚尿流。活生生一青面僵尸,腥红眼瞳中时不时有电弧跳动,满是凶厉之气,很瘆人。 肖芙飞行到更高处,抬手抓拿空中的电弧,如同捏地龙。之前空中这些电弧欢快的相互碰撞如在玩耍,还时不时往那岛屿上一些高峰岩石击打一下。“哧啦哧啦”声火花四溅,闷雷“轰隆隆”伴随电弧也是欢快。此刻如闭瘟神般,远离此地。 肖芙抓拿时,电弧争相攻击她。她全身被银弧包裹,没多久肖芙身上缠绕的银弧没了,所站立高空千百里再也没了电弧。 没多久,肖芙移动了。 更远处那些电弧逃命般四处躲闪,如同受惊的鱼儿四散奔逃。电弧是往外扩散的,滑行很有轨迹,如今高空银弧乱窜犹如蓝幕是闪亮的鬼画符。 肖芙先是一愣,随后掐右手中指实指两指并拢朝空中远方连点数下,口中默念咒语,最后暴呵“急急杏黄令万里天地收!” 天空方圆万里出现一个金光圆圈一闪,随后消失不见。空中忽然电弧乱闪,更如收渔网里的鱼东突西奔狂暴无比。 电弧被聚拢,徐徐被肖芙吸服。 岛屿上,有一洞府。此洞府口站立一头小脖短腿细背背大龟壳的海龟妖兽,这龟妖也有三丈大小,可和高大的百掌海妖相比,实在如小鱼与鲨鱼相伴。 此龟是九阶海妖兽,未化形亦能口吐人言。 八阶妖兽亦可本体模样现世,也可化成形似人族的人妖体,只是没有本体状行动方便自如,且兽类特征明显。 不像九阶渡过化形大雷劫后可化作人族长相,兽类本族特征有些但已经不太明显。 当然,十阶后想要啥样的模样都可按自己心意幻化,只存留了本族气息。 第三章 争霓裳草 七阶妖兽向八阶妖兽进阶时,就要渡天雷之劫。经历此劫后,妖兽才能够脱形换体,将身体部分转化为人形模样。而随着修为的日益精进,妖兽转化的程度也各不相同。 到了十阶,可以说和人族完全无二。这里的八阶九阶海妖兽其战力已经达到人修元婴中后期修为但依然不能化形,可见这里天道法则显然与众不同。 百掌海妖毕恭毕敬地说道:“就是那蝼蚁,估计是要报仇,追杀来了。桂老哥,是小弟不是,害的你这万寿岛也跟着遭殃了。” 妖兽同类不同种,语言也是千奇百样,各不相同,和人族十里不同音一样。妖类低阶时只能发出简单的叫唤音调,一旦化形皆模仿人族语气腔调说话。到了七八阶后只要不是同种族,大家为了交流方便都是用本区域人族通用语言。 此刻,这两只海妖兽就是用人族语言。 龟妖说道:“章老弟,咱们是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何必说两家话。先前你说这妖人与众不同,老哥我还以为你扯蛋。看这妖人好厉害,空中电弧大人与之相遇都落荒而逃。看这样子,此处电弧大人心不甘情不愿的被吸走,逃都逃不走。我们吸一次雷电之力都要炼化好久,看这妖人如喝水,还永不解渴的样子。好厉害,好厉害。老哥哥我刚化形不久,根基不稳,不是对手。走,去蟒蛟岛,到焦三娘那里避避风头。” 龟妖说完一个跳跃钻入海里消失不见,百掌海妖紧跟其后惊慌跳入海里。 肖芙见两海妖逃走,也没管,刚才若报复百掌海妖,耽误了时间让这些电弧逃掉就可惜了。将空中电弧纳入体内炼化,身体表面还有电光闪烁,似乎无法一下吸收。她落到海岛进入龟妖洞府,盘膝打坐炼化电弧起来。 半月后,肖芙伸了个懒腰,嘴巴一张轻微舒了口气。嘴边略有呼气波动,就听得“轰隆”一声,吓了她一跳。由于是仰头,呼气将洞府上面岩石炸得粉碎,露出了蓝空。 肖芙站了起来,自言自语道:“你这多足畜生,待会儿拿你下酒。不是身体破碎失血过多,若要和那龟儿子一战,估计消耗太大,不然怎么能让你从眼皮下跑了。呵呵,这电弧好有营养,不知怎的这么多雷电之力连吃个半饱都不行?但这比营盘山脉上空雷电要多要强要纯!不管了,只要再吸这么多晋阶凝丹后期就有望了。” 洞府内肖芙早就用神识探查过了,没什么值得収刮的。她抬脚迈入空中,选了个方向飞掠而去。当然,不是来的方向。 飞行约十万多里,肖芙看见下方出现一座岛屿,和万寿岛差不多大小。她神识一探,只见此岛屿上空乌云狂涌,电闪雷鸣,气息狂暴无比。 有妖兽正进阶渡劫。肖芙立于半空,看着云涌雷鸣电闪,有些诧异这乌云哪里来的。 “来者是谁?闯入我之领域,若不快快离开,小命休走!”话语声后一女子立于高空,当然是在雷劫云层外。 肖芙一看这女子,额头眉心间有三小瓣如桃花的红色印记。娇美中年妇人,前翘后凸,妖娆妩媚。青丝盘发,玉簪上镶嵌一颗明珠,竟是一颗八阶妖丹炼制而成。腰肢纤细软无力,绿衣绿裙肤雪凝,华容婀娜桃眼媚,气若幽兰樱桃嘴,十分娇俏万分可人。让人不相信刚才那话语从柔柔弱弱的她口中传出。 肖芙看见岛屿附近海面上站立的桂来宝和章兰陵,猜想这女子就是焦三娘了。 她挥手激射出两张金刚焚火雷焰降灵符,“轰隆隆”两声轰响在那焦三娘身边爆炸。 与此同时,黑白二剑刺入爆炸烈火中。 忽然,肖芙脸色大变,那黑白二剑与她失去了神念控制。如今修炼“日月水浪剑诀”已有剑意境,用出神入化来形成亦不足为奇。 作为黄枫谷基础功法的“青元剑诀”在韩立发扬光大后,黄枫谷后辈们多涉猎甚至潜心研究。 当年的萧翠儿精研过剑道,因而对御剑术悟有所解。 她意识到麻烦来了,忙扭身逃遁。自己死过几回了,死亡刹那间来临,她能敏感觉察。 就在她急速仓皇而逃刹那,烈焰中一团电弧闪烁包裹着焦三娘挪移而出,已到刚才肖芙站立处。 她左手握着黑白二剑,看着肖芙落荒而逃,冷哼一声:“要不是铁锤渡劫,即使你逃到神枪大仙所在的内核界万里岛,也要击杀你。呵呵,这两柄剑还可以,一直想找把剑,没想到刚瞌睡枕头就来了。” 肖芙见焦三娘没有追来,才吁了口气,她有些惊魂未定。那焦三娘定是十阶海妖有元婴后期修为境界,自己若没有提前设局的前提下根本不是对手,即使有前世记忆也不行。 有斗战意识,有阅历底子,可自己修为底子不够,有更厉害的法术神通哪有能力施展。况且身体还未复原到巅峰状态,哪有与之一拼的资本。 肖芙换了个方向,飞行了百万里,又发现了一座小岛,和兰陵岛差不多大小。她暗思这岛盘踞的海妖应该和那百爪章修为差不多吧?百爪章是肖芙给章兰陵取得诨号。 可她神识扫过此岛,发现除了光秃秃黑不溜秋的岩石外,没有海妖。估计这岛上主人访友去了吧。 落到一块大岩石上,用神识四下一看,有股蟾蜍的气息,但没看到踪迹。 这岛上空过往闪电很少。肖芙有些遗憾,自己刚才拼命遁走,如今是有些疲劳,本想在这小道上休养一下,顺便吸收一些电弧。 来到这里空欢喜一场,因为她发现一个规律。电弧在高空滑行,有些还绕着弯,在海域上空根本不停留,一闪而过。有岛屿的上空却喜欢聚集,可这里没有电弧光顾。难道这些电弧知道自己在,有灵智? 这岛屿不光是岩石岛,有很多洞穴,有大有小更是洞中套洞,有无数明洞暗洞。 肖芙四下走走,忽然眼前一亮。她有些难以置信,没有生机的岛竟有一处生长着一株单茎叶灵草。 在一暗洞里散发浓郁紫霞光,被白蒙蒙雾气笼罩。由于白雾笼罩,神识探知竟然空无一物。若不是落地一路走来才能看到,高空飞掠难以发现。 一株单茎十五叶的寸许有余的灵草,孤零零一株看似弱不禁风。草径上十几片叶子卷曲成圆筒状,看起来有些奇特,它通体被白蒙蒙雾气包裹,散发着淡淡的霞光,显得绚丽耀目之极。远距离根本无法察觉,只能十步内目测。正是霓裳草,又称诱妖草。 此草喜生长在珊瑚礁上,若是种植在一般土壤里,不出一两天就肯定枯萎而死,当然一般土壤也长不出来。 此草其身上散发的光华,会和其生长的环境始终一致,随着周边环境色彩的改变而改变。比如阳光柱透入附近时会散发红光,海水荡漾泛起蓝色时会散发蓝光,还会有其它颜色散出。 可这株散发紫霞光,让肖芙有些弄不懂,或许是要成熟的缘故的吧。不然,海妖们怎么能发现。 这散发艳丽之极光彩的药草,每过百年就会长出一片。通常叶片圆筒状的且卷曲,随后渐渐展开叶面,展开的过程会持续六七天,之后又卷曲,并同时散发出一种古怪的味道。显然此药草应没有古怪味道,或环境特殊隐匿不散其味道。不然早就被闻到这种味道的海妖兽闻味而动的寻来,并马上争先恐后的将其吞食掉。 此刻此草刚好伸展开其第十五片叶子。 霓裳草满百年展开一片叶子,这是第十五片,显然已经有一千五百年以上年份了。 为什么这霓裳草到十五叶才显现自己的华彩,肖芙不知道。她不是炼丹师,对药花药草涉猎不深。 千年以上的霓裳草对灵禽灵兽开启灵智很有好处,对化形成人更有帮助。 由于生长在岛边海水里,正好在几块很大的黑岩石夹缝中。黑岩石被海水腐蚀,形成了一个暗洞。神识若一晃而过,就忽略了。 “一株即将成熟的诱妖草,看生长年份有一千五百年,估计连九阶妖兽都心动呀!”肖芙欣喜自语道:“此处,哼哼,我躲在一旁,设个套,来一个逮一个,来两个逮一双,这样补足气血就不成问题了。” 肖芙在此处方圆百里内打入阵旗,抹去气息,施展龟息术深藏在一暗洞里。 两天后傍晚,海水涌动明显,浪涛拍岸声比以前响好多。 没多久,一股水柱从海水里喷射而出,随后海面黑乎乎一片。 肖芙睁大了眼睛,又是不可置信,“雷鲸兽!” 这雷鲸兽在那霓裳草不远处,静静对着岩石暗洞处看了许久,随后渐渐下沉,消失不见。 海水趋于平静。 第四章 谁投罗网 过了两天,海面上一个黑点在跳动,越来越大。 眨眼间,岛上身影一闪,一只有两丈高的海猿兽出现岛屿上,鬼鬼祟祟的东张西望了一阵。 随后身形抖动几下,逐渐缩小到两尺不到的小猿猴的样子,隐藏到离霓裳草暗洞不远处的一个暗洞里。 肖芙觉察了一下,心想好厉害的海猿兽,竟一点妖兽气息都没有,这隐匿术还是相当高超的。 看样子为了这株霓裳草待会儿肯定有一大群堪比元婴人修的海妖兽大战,场面定火爆。 这霓裳草年份在外界算珍惜药草了,但不是那种稀缺类。在这里有土有石皆焦黑若有棵草都是好东西,更何况霓裳草,物以稀为贵。引来的都是在外界根本看不到找不到的妖界大能,肖芙有些小兴奋。 海岛安静了一天一夜。 天明,那遮挡霓裳草的岩石上方逐渐出现淡薄雾气升腾,里面却霞光闪闪,紫霞道道,引得外面雾气里也有淡淡紫光闪烁。 肖芙一动不动的冷眼看着,这霞光漫漫有些突兀有些古怪。估计不会持久,不然早被发现摘走了。 好久,那猿没动,那鲸也没动。 旭阳初升,紫雾开始消散,只是很慢。 没多久烈阳高照,紫雾迅速消散淡去。 小猿猴突然跃到岩石上,抬手念念有词,随后右臂手拉长如同虚幻伸去进岩石里。 肖芙有些惊讶,这是隔空取物? 还是用手直接插入岩石里去? 此刻,毫无征兆的一股水柱急射那海猿兽和岩石而来。 海猿兽发现被偷袭,右手忙收回,跃到高空。那几块岩石“轰”一声,如同揭锅盖般,岩石齐刷刷被切去一半,露出了暗洞。 株霓裳草叶片更加紫红,几道紫红霞光冲天而去。 高空中的海猿兽抓耳挠腮,有些生气。此刻的它已经恢复了身形,手中出现了一把三刺玄叉。 海猿兽往下俯冲,手中玄叉光芒四射,直接刺向雷鲸兽头部。 “嘭。” 手拿玄叉的海猿兽突然被一股巨力撞飞,全身瞬间被雷鲸兽喷出的雷火包裹。 海猿兽被烧的呲牙咧嘴,嗷嗷直叫。 半空中,一颗蓝灿灿的小拳头大的圆肉球飞速旋转,熠熠生辉,一股能量蓬勃而出。 肖芙差点惊呼:“雷鲸兽内丹!” 这雷鲸兽一上来就吐出内丹,看样子狮子搏兔,抢占先机。 海猿兽忽的长啸身形几抖,包裹它的火焰纷纷散落。此刻的它不顾焦头烂额,被弹飞后此刻有些焦急。 它站立高空看了一眼远方,随后将玄叉掷向雷鲸兽内丹,撞击间二者都发出电闪雷鸣,“轰隆隆”雷声震耳欲聋。而那海猿兽急速俯冲扑向霓裳草,它显然是声东击西。以它的实力比雷鲸兽要强些,可雷鲸兽一下就吐出内丹让它失去先机。 就在海猿兽即将抓到霓裳草不到二尺时,霓裳草不远处的一块岩石顶突然裂开。一只火蟾兽跳出这块岩石暗洞里,朝海猿兽张口一道烈焰包裹而去,其中还包裹着一点绿芒。 肖芙脸色也是一变。 这只火蟾兽是什么潜伏在岩石暗洞里? 难道是这岛屿的主人? 难道早就潜伏于此? 它知道自己也在这附近潜伏还敢出来争夺,虎口拔牙勇气可佳! 后来肖芙暗笑,自己只不过一凝丹境,这些海兽皆为八阶以上,它何惧自己。 进入此地后历经身躯重铸,雷霆淬体电弧伐髓,可以说洗筋伐髓剔除杂质淬炼肉身脱胎换骨大变样。肉体充斥雷电之力,她不知道自己具有的人族气息相当弱了。 肖芙隐匿术本就高,即使妖兽嗅觉强,在这雷电充斥的区域若不仔细搜索很难发觉。 远处雷鲸兽见海猿兽声东击西,一道水柱激射向海猿兽。 海猿兽腹背受敌,忙倒立翻滚一个千斤坠,“噗通”落入海里。海猿兽反应很快身体骤然缩小敏捷无比,竟躲过了近在咫尺的火蟾兽伏击。 在下坠之际,它手一招,那玄叉瞬间回到它身边。它脚踏玄叉借水遁走,竟然一击不成,远遁千里。 雷鲸兽和火蟾兽先是一愣,有些想不通这水猴子怎么逃跑了。 忽然,雷鲸兽一口将内丹吸入腹内,没入海里。 那火蟾兽看看远处风起云涌电弧闪耀,又看看近在咫尺的霓裳草,腹部“咕咕”两声,嘴一张,腥红的舌头伸出卷向霓裳草。 “癞蛤蟆,你好大胆。明知本尊到了,你还生贪念,好大胆!”话音到时,一道电弧从天而降,将火蟾兽击的肚皮朝上全身焦黑,和外焦里嫩差不多了。 火蟾兽顿时没了狠劲,连翻身爬行的力气都没了。 进入此地的海妖兽都要经历雷霆淬体电弧伐髓,有天生雷体的那就有机缘晋阶更高境界,可大多不是。 要么快速适应能吸收或能对抗,要么灰飞烟灭。此地除了海水就是岩石岛,雷电见有生灵气息就会追至,根本无法遁逃或躲避。 很多海妖兽都能吸收炼化雷电,但被强者炼化的雷电施法到弱者身上,弱者很难抵御。 “小屠屠,莫怕,本小姐给你撑腰。”空气中微微震动,从虚空中跨出一美少女。 她站在火蟾兽旁边,弯腰摸了摸火蟾兽额头,那火蟾兽躯体不在冒烟,恢复了原样。 火蟾兽翻身“咕咕”叫了几声,显然这火蟾兽刚晋阶八阶,尚不能人言。 她轻笑道:“小屠屠,跟我混,绝保你晋阶化形进内核界修炼。” 火蟾兽看看美少女,又看看已经来临立于高空的焦三娘、桂来宝、章兰陵以及刚化形的谢无恨,“咕咕”两声,往旁边挪了两下,并不是跳跃而走。 焦三娘冷笑道:“脂焰鸟,你看看,咯咯……屠振飞,来,到本尊这里来。这株霓裳草就和兰陵各一半,如何?” 火蟾兽看看霓裳草,没动。 美少女冷哼一声,笑道:“小屠屠,跟本小姐混,这株霓裳草都是你的。呵呵,你俩各半,亏这淫蛇婆想得出来。你想变成老乌龟化形还背个黑锅,还不知等几百上千年才能将黑锅甩掉?” 桂来宝听后头一缩,满脸通红。 “脂焰鸟,你莫要挑唆。”焦三娘怒道:“老桂化形不了若不是毒蝎子小心眼怎么会化形不彻底。我和老桂、小谢三敌一,会斗不过你!” “花冠蛇,你即便化蛟,可骨子里还是那淫婆。哈哈,小屠屠,本小姐要出手了。你想日后风光无限还是跟着这淫蛇婆添脚底板,你自己决定。”她说着跃起一声尖鸣,一团火焰包裹着一只形态似燕似鹊的三色鸟冲向高空站立的焦三娘。 焦三娘手拿黑白二剑左右舞动,迎向美少女。 桂来宝手持一金刚打制的龙头拐杖跟其后,他是不敢直接和美少女对战,刚晋级九阶是没实力处于斗战,只能是时不时偷袭。 谢无恨想了想,咬牙拿出一对大铁锤,他和章兰陵讲了几句,随后也攻击美少女而去。 章兰陵慢慢下降靠近霓裳草。 火蟾兽忽然肚皮圆鼓,身躯膨胀了数十倍如同牛犊子。它一跃扑向章兰陵,看样子是不想和对方各一半霓裳草。 高空中,脂焰鸟身形轻盈,利用虚空时隐时现偷袭,将焦三娘折腾的火冒三丈。 焦三娘收了黑白二剑,身形一晃,显出一头鳄蛟,摇头摆尾,左右甩摆,如同一把扇子,空气爆裂声“噼里啪啦”持续不断。 脂焰鸟为了阻碍焦三娘移动在空中所布置的炫斗焚天小八荒阵用的烈焰火团被鳄蛟尾扇得四散落入海水中,空中一下一干二净。 火焰中含有的电弧落入海水里,瞬间“噼噼啪啪”炸裂的水柱四起波涛涌动。溅起的海水中有火焰落地岛屿岩石上,火焰在岩石上瞬间蔓延,其中含有的电弧将大块岩石击成齑粉。 脂焰鸟忽的一闪,幻化成三只同样的脂焰鸟,分别攻击鳄蛟和桂来宝、谢无恨。 焦三娘大叫:“速回本体!” 桂来宝和谢无恨大吃一惊,忙身形一晃变成了七星鳄龟、三釉铁蟹。幻化人形,言语交流、动用法宝、施展法术神通等方面要比本体强的多。可对天地环境敏锐觉察要比本体差远了,利用周边条件融入争斗也弱的多。 尤其是汹威、速度、力量、躯体强悍更是差的远。因而遇到不相上下的对手,本体对敌还是灵活方便强悍的多,比人形状态下施展法术神通显得华而不实要强的多。 空中烈焰焚天,雷电交加。大家虽有各有特长,但此刻法术神通都不用了,就凭自己强悍身躯和力量,竟斗了个不相上下。 鳄蛟见桂来宝、谢无恨渐渐不支,尤其是谢无恨刚进阶化形,修为不稳,明显落下风了。 “嗷”鳄蛟嘶吼一声喷出一团粉红雾将身躯包裹,身体一振发出“咔咔”几声。 第五章 虎口夺食 粉红雾团散去赫然幻化成身长四十丈,头生肉角通体鳞片雪白的花冠蛇。此蛇口吐鲜红的舌芯,肉角上生有通红的肉花苞,犹如一朵纤细的三瓣鲜艳欲滴小花瓣长在其头颅上。 焦三娘口吐一道道迷离不散的粉红妖气,空气瞬间恶臭气密布。包裹着脂焰鸟的火焰接触到粉红妖气,“哧哧”声作响犹如水火交融,烈焰瞬间暗淡。 脂焰鸟“啾啾”发出数声惨叫,显然妖气很毒。 花冠蛇双目冰冷,一张口喷出了一颗粉红水蜜桃般大小的圆球如珠,放出艳丽的宝光猛砸向攻击谢无恨的那脂焰鸟分身。 那脂焰鸟瞬间粉碎。 刚才那与花冠蛇缠斗的是脂焰鸟真身显出异常痛苦,分身被灭,又是“啾啾”惨叫连连。 突然,脂焰鸟没入虚空,消失不见。 好久,脂焰鸟都没现身。 花冠蛇收回内丹,吐着“哧哧”红芯子警惕环顾四周。 稍许,花冠蛇化形成焦三娘立于空中她瞥了瞥章兰陵正和火蟾兽缠斗。 她一抬手一根电弧从手指间弹射而去,嘴里呵道:“屠振飞,去死!”声音很大,传播出去老远。 火蟾兽被电弧击中刹那间,焦三娘身侧空气微动,脂焰鸟现出鸟嘴一张吐出一口黑色浓雾笼罩向焦三娘。 焦三娘忽然冷笑,刚才她就是假装掉以轻心的样子引脂焰鸟出手。她手掌心中早有隐藏一小团电弧,拍向身侧虚空。 “你这只死鸟,老和老娘作对。”焦三娘冰冷阴森说道:“尝尝白大人所赐的‘细牢术’的厉害!” 焦三娘手掌一仰一弹,某处“噼噼啪啪”声炸响。 脂焰鸟四周瞬间出现无数闪耀的电弧能量细丝将其缠绕束缚,被焦三娘从虚空中一抓提了出来,脂焰鸟似乎法力皆无只能束手待毙。 就在脂焰鸟被从虚空抓了出来时,它也幻化成人形。 美少女怒道:“你,你竟投靠了白老妖?忘恩负义的东西,到时看神枪大人怎么抽你蛇筋扒你蛇皮!”随后她呵呵冷笑。 “哼,小娘皮子。”焦三娘冷笑道:“神枪,大人,和天雷电神争斗了一万年,也没见他功力大长。每次天雷电神白大人出手,他都被打的狼狈无比。天雷电神白大人本就是此地的主宰……你,你笑什么?马上就要毙命了,还笑……啊!你,你刚才那黑雾是什么毒?不是老蝎子的毒吗?啊……啊……” 焦三娘满脸扭曲呈现痛苦之色。 “呵呵呵,就你祭出本命丹就能拿本小姐咋样?刚才本小姐都是假装的。就是骗你不防备,被这黑雾吸附。你不怕毒,肯定无所谓这黑雾,可这黑雾里不光是毒,更有附灵蛇符术。这是神枪大人赐予专杀背叛者的符箓术,你现在就感知感知,哈哈。” “你!老娘和你拼了!”焦三娘口吐内丹砸向美少女怒吼道:“给我死!” 美少女冷笑道:“就这几根电弧就能困得住我?哟,动不动将看家的本命丹拿出来,啧啧!收不回去就……镇压!” 她说着手指连弹,细牢术形成的鸟笼困阵一点也没束缚住她。数根火线从她手指尖激射而出,缠绕住那颗粉红内丹。 焦三娘脸色一寒,她一掐诀,内丹光芒大盛,火线瞬间寸断。 突然“轰隆隆”一声声震响,海面狂涛骤起,岛屿上空烈焰沸腾。 肖芙动了。 她看到双方都在你死我活紧要关头,马上要分胜负。一旦胜负一分,即使两败俱伤,但要同时斩杀几个九阶十阶海妖兽王,她只能想想。以她如今实力斩杀八阶尚可,对付九阶要全力以赴,而十阶只能望风而逃。想要鹤蚌相争渔翁得利,获利的想法很好,可实现很难。 趁二者对拼无法分心之际下手才是机会,这是肖芙的想法。 肖芙心念一动,天地雷电困牢大阵立即启动。此刻若要从天空汲取雷电已经来不及,肖芙自身散溢无数电弧,瞬间覆盖四面八方袭击而去。精炼后的电弧突然在小区域里游走,极为暴烈。纷纷落到困阵内焦三娘、美少女、桂来宝、谢无恨、章兰陵、屠振飞身体上。 众妖兽顿时焦头烂额自顾不暇。 肖芙施展大擒拿术,虚影大手一抓焦三娘的妖丹。 焦三娘此刻面色惨白,她全力忙收回内丹,可美少女正缠绕内丹使内丹无法收回。只有内丹回体才能逃离此地,没了内丹在这雷域海就是一个死。 她本想损耗内丹真元,一招震死美少女,然后安心破除体内附灵蛇符。而美少女本就想引诱焦三娘祭出内丹,然后纠缠内丹,让附灵蛇符在焦三娘体内破坏消耗精血。 二者都有想法,但没想到有第三者出手。焦三娘见是肖芙出现忙手握黑白双剑,直奔肖芙斩杀而去。 她哪追得上肖芙,即使她修为比肖芙高好几个台阶,元婴修为可瞬间挪移。可肖芙身法更诡异,一个意念就可离开。 焦三娘大吃一惊,一个结丹修者竟比她瞬移还快,有些傻眼。上次见肖芙逃走就发现此人修逃跑速度很快,应有秘术。刚才气恼一时没想起这档子事,如今见肖芙又在自己手心中溜走,内心气闷。 美少女见有第三者,忙手掐诀念咒口出“爆”,不在假装被“细牢术”束缚。 肖芙抓住妖丹往口中一送,另一手也是同时摆动,霓裳草和章兰陵被她握在手中,身形一闪,出了困阵。 此刻,焦三娘握剑急刺,刺了空。 这都是电光火石间发生的。 火蟾兽已经半死不活,肖芙觉得此物全身是毒,看着就是恶心,就没捉拿。 章兰陵被电弧击打了两下,现了原形,一下焉了。被肖芙虚空大手抓住,伸出百掌想挣扎,可肖芙一拽用力掐着脖颈,无数电弧在其身躯上缠绕。这电弧竟比焦三娘炼化的还精纯霸道,它痛苦无比。 章兰陵有些想不通,自己那天将这女子像玩偶玩耍,咋今天自己怎么就不是对手了呢? 它咋知道,那天肖芙疲惫至极,体内灵力积蓄已经不多,电弧之力为了打开此空间壁障消耗一空。讲白了肖芙那天奄奄一息踹一脚就会趴下断几根肋骨,哪有战斗力。 它八级妖兽,可以说是得天地之灵性,其实力恐怕比元婴初期修士还高些。那时的肖芙还处在终于寻到了无边雷域海的激动中,哪意识到它会攻击。 这一段时日,肖芙吸收炼化这里面的雷电之力,炼化后精纯无比,可以说见到电弧就会情不自禁地掠夺。哪是这些被动修炼雷电法术的海兽能比的。 这里面的海妖是无意间闯入的,经过雷电洗礼相互争斗没有被淘汰的。若是天生躯体或修行雷系功法的海妖那就是机缘了,在雷电洗礼中修行那是如鱼得水。修为精进,炼化电弧雷霆之力肯定精纯无比。 而这几位大妖,显然不是。 肖芙吞入妖丹,立即炼化,她肤色不在惨白。她自己血气、精气明显增强。 肖芙计划的三步走,第一步目的就达成了。雷电风暴将这几海妖打个措手不及,抢走焦三娘的妖丹。第二步能掳走那两只八阶妖兽离开困阵也目的达成了。第三步催动困阵里各种符箓爆裂,或炸伤炸死对手。符箓爆裂后若达不到效果,再催爆三件法宝一件灵宝。随着“轰隆隆”震响,目的也达到。 肖芙身躯重铸,残片顺便给她精炼骨肉洗筋伐髓剔除杂质使之脱胎换骨,吸收无数电弧雷电比以前强大多了。这段时间炼化电弧后,从中又剥离出灵力存入供自己驱使,此刻的她比离开天南大陆前不知强的多倍。 肖芙通过阵旗布置的天地雷电困牢大阵更坚固,可以说水泄不通。以前生吃了那八阶蟒血肉和炼化其妖丹后,身体内存储了少量的雷霆之力。此刻全部释放,游走的电弧中携带有雷力,威力更强。 她祭出一根锁妖索将章兰陵束缚住后,盘膝空中吸收那颗妖丹的妖力进行炼化,增强自己实力。 妖兽一上了八阶,经历天雷化形劫后,身体局部逐步会幻化成人形,智力也会变得和常人无异。 有些对天地自然超常的敏锐嗅觉领悟,使其天赋超常,他们比同阶的元婴气修士还更厉害三分。这也是肖芙看见这么多九阶海妖兽要倾尽全力的原因所在。 妖兽的妖丹是妖兽的精华所在,如今的肖芙不会担心吸收狂暴妖丹能量而爆体。 困阵内无数细丝电弧结成电网,朝阵内几妖缠绕起来。焦三娘、美少女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打了个措手不及,但她们并不慌张。 电网欲将束缚,美少女张口一喷,无数电弧激射而去,与电网相撞,将电弧撞碎出一个破口。 即使电弧迅速修复,可美少女已经消失不见。 第六章 逞凶劫掠 焦三娘迎向电网直接撞去,电网被拉长,崩碎,即使电弧瞬间凝结依然未束缚住。 桂来宝、谢无恨、章兰陵显然没她俩直接暴力破网,可电网只是束缚了他们东奔西走的区域,并没有将他们捆绑住。 显然电网看似能困一切,可在力量面前还是形同虚设。肖芙愣了愣,携带电弧之力的电网尚不能支撑十阶海妖兽的全力一击。这困阵是第一次布置,强弱优劣还是第一次检验,这需要她体悟。 各种符箓燃烧爆裂,能量聚集涌动形成冲击波,由于无宣泄口,这些燃爆的符箓能量左突右冲,将焦三娘炸的皮开肉绽,四肢皆无。没有了内丹,实力锐减,没被形神俱灭,可见她身躯的强悍至极。 肖芙看着困阵里狂暴力量在电弧之力加持下没有规律的乱窜,自己都不免觉得心惊。 她有些佩服焦三娘,不愧是十阶妖王境界,没了妖丹实力依然强悍。这空间里雷电之力精纯无法想象,可见受雷电洗礼大有作用。 若到了十一阶妖帝境界堪比化神,那不是更不得了。 肖芙一咬牙,掐诀一指困阵内一件隐匿物器。 金刚焚火雷焰降灵符和自己的那些中高阶攻击型符箓都无法灭杀脂焰鸟,甚至连没了妖丹的焦三娘不能怎样,于是下了决心动用碎裂宝器释放威能的决心。 没办法,一旦让其逃离,自己若炼化了焦三娘的妖丹实力大增也不惧。但在短期内连潜修的时间都不会给自己,必受其追杀。自己存储的电弧力和灵力几乎耗尽,哪是敌手,要套狼必付大代价。 美少女挥动一根羽毛,符箓烈焰和电弧无法接近。就在她苦苦抵御时,看见桂来宝正在把玩一柄逍遥扇通体闪了两闪,“轰”一声爆裂开来。一件灵宝就这样爆了,美少女眼睛一拧,有些惊疑不定。 紧接着又一件葫芦法宝也爆了,随后又是……她心里怒骂这哪里冒出的蝼蚁咋法宝、灵宝都舍得。忙身形一闪化作脂焰鸟破入虚空,可这根本无用。即使躲入虚空,还是在困阵空间里。 困阵里充满至阳气息无法宣泄,压迫感徒增,形势很不妙。脂焰鸟烈焰包裹全身拼命抵御,其体内更是烈焰汹涌。 她见自己无法逃脱,躯体快速变大包裹其躯体的烈焰加倍扩大,欲要加剧这困阵能量膨胀使之抵御不住而爆裂。 “轰隆隆”困阵终于支撑不住爆裂开来。 空中出现一个蘑菇云,海水形成千丈巨浪,岛屿岩石成齑粉消失不见。此处连同岛屿周边出现三百丈深坑了,无数岩石成了粉末融入海水扩散了。 肖芙感应到阵旗即将碎裂,在困阵爆裂前裹挟着章兰陵逃离到千里外。 烟雾里,一只脂焰鸟仓皇飞走,羽毛焦胡如同烤鸡般。 烟雾散尽,肖芙飞遁返回看见焦三娘尸骨无存,也没看到桂来宝的残壳,谢无恨的破螯钳。 雷珠、妖丹、储物袋都没了,肖芙有些可惜。 她欣慰的是看见黑白二剑还在,手一招,但见黑白二剑剑刃上多了些裂痕,不由得暗自叹息坏了两把好剑。 自己布这高级神秘阵尚不纯熟,其中精妙还不能发挥三四。困阵威力确实相当强,若对方同阶以刚才法阵威力可以说灰飞烟灭。 当时催动大阵运转法力注入有些力不从心,可见遇到更高阶就有些捉襟见肘。 运行法阵分好几类,一类是布置好借助周边灵气或安置的灵石灵力自行运转,一类是闯入者触发导致法阵运转这是由阵眼安置的灵石提高能量,一类是阵法启动自动运行外还需外力输送法力支撑运转。 困阵属于后者,需要布阵者持续提供法力将困阵运转更强更有杀伤力。 启动法阵展现威力也要看布法阵者的修为、见识、材料等方面决定,其中修为高低是关键。如同炼丹、炼器、制符等都是受修为限制。 低阶修者越级炼丹炼器炼制符制阵盘等等在特定的环境里偶尔会有所突破,若跨阶成为常态那是不可能的。一个只能举百斤的人让他去举千斤石,即使累死也不会有奇迹发生的。 有些如法术、法力等可借助外物短暂激发潜能施展出来,能突破并超越原先修为的桎梏。如吞服丹药灵液灵草突增灵力,使用很高级的法宝符箓等等。但这些只是短暂,受修为限制发挥不了最强更不会持久。 比如一名练气十层修者操控一件法宝,能施展出高于法器的威能,也有展现法宝的气息。可练气士丹田存储灵力有限,能坚持三五息估计灵力就被抽空了。操控法阵,亦如此,肖芙有些感慨。 肖芙有元婴境的意识,知道“天地雷电困牢大阵”不是一般法阵,是非常高级高级的那种。刚才消耗了很多家当,最后还是让脂焰鸟逃了。虽有遗憾,但第一次布置操控这法阵还是基本达到了目的。 飞出去老远,半空中肖芙御空站立。 周边天空电弧被吸收了干净,雷霆声也没有了。 蔚蓝的天空下,湛蓝的大海上空。 “百爪章,嗨,醒醒,别装了。”肖芙呵道:“给我说说这里的情况。” 章兰陵忙睁开眼说道:“在下章兰陵,不是百爪章。” 肖芙眼睛一瞪,呵道:“我说百爪章,就是百爪章。” 章兰陵有些幽怨的耷拉脑袋,乱舞的无数手臂也软趴趴没了劲。 肖芙忽然笑道:“你叫章兰陵?我说章兰陵呀,你把我身子摔烂了,你说说你现在这小命在我手上。那我,也把你摔烂?” 耷拉低垂脑袋的章兰陵嘟噜着:“焦三娘、桂来宝、谢无恨都死在你手里,我还能咋样!”忽然他抬头惊叫道:“不行不行,不能摔我。我,我做你奴仆,如何?你看,我有这么多手,可以拿好多东西,可以干好多人的活。还有……” “那你讲讲,为啥都要取个人名?其实我要谢谢你,不是你我还进不来,不是你我这身躯,你看重铸洗涤强化后,整个身子充满了力量,还要感谢你喽!你讲讲你为啥叫章兰陵,为什么不叫章百手,章天才?” 章兰陵听肖芙不记恨,忙回答道:“在这里受困,生活枯燥无味,求个好名字,给自己希望。以前,在外面还是低修为时,看见那些八九阶前辈人模人样时,都顶礼膜拜,羡慕不已。没想到误入此地,不死就能很快晋阶到八阶九阶。修为上来了,可无法出去威风了。于是,取个名字,自家威风威风了。” 章兰陵说着说着无数触手有些激动地乱舞起来。 肖芙听着也很同情他们,不住点头。从天南到这片海域几十上百年没聊过天说过话,如今这海妖能说会道,不由得来了兴致。 “我家在遥远的东方,离外星海不远了。有一天,一群强者……”章兰陵见肖芙愿意听它诉说,于是从自家家乡绘声绘色的讲起。 所说很多情节都是很多地方发生的雷同故事,大同小异。不外乎自家弱,被欺凌毒打胁迫苦苦熬日子,痛不欲生。当地恶棍横行霸道横施淫威倒行逆施,令人发指。 身单力薄怨天尤人,眼巴巴乞求上苍赐予力量时,突然来了个叫兰陵的救世主,将自己一群卑微弱小拯救脱离水火。 卑贱者们很崇拜强者,永世不忘,还发誓这辈子做牛做马都要报答等等。 章兰陵看见肖芙被自己所说而感动的动情,自己所悬的一颗心终于可下了,和她套套近乎,小命不就得活了。 肖芙问道:“你们说什么神枪大人、白大人什么的……” “噢,噢!”章兰陵忙说道:“我听焦三娘说过,这区域有个中心岛,也就是万里岛,这岛有五万里大小。据说以这岛为中心百万里范围内称内核界,被电弧包裹,是进不去,一旦靠近,不小心就成灰飞。岛上居住着神枪大人和白大人,白大人就是天雷电神大人。据说他们是好兄弟,后来兄弟反目,为万里岛控制权相互争夺已有一万年了。具体如何在下修为低非亲眼所见,这些都是焦三娘讲的。” “这片海域有多大?”肖芙又问道:“有多少妖王?有妖帝吗?” 章兰陵想了想,说道:“有多大,在下不知道,单独行走陌生区域很容易被灭杀。听老乌龟说过,他被困此地有五千年了,据说方圆有千万里。八九阶修为的有几十个,妖王妖皇有十来个,妖帝,应该有。” 没想到这里有这么多妖王妖皇,若在外界都是一方大人物。光一个其领地就有千万里,而这里却窝在一起。 她心不在焉的随口问了一句:“哦,你还知道些啥,讲来听听?” 章兰陵又讲了些它认为的奇闻趣事。 第七章 荆棘之路 肖芙觉得章兰陵知道的有限,到了可无可讲时说道:“前些天,差点弄死了我。让我放了你,我心里还是过不去这个坎。你看,我气血还是不足,你还是给我吃了吧!” 章兰陵愣了愣,随后抖如筛糠,可见它很不愿就此道消命陨。 它恳切又凄惨的哀求道:“求求你,放了我吧。这里,妖王内丹更大补,你要讲信誉,你说是不杀我的。” 肖芙板着脸说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放了你?开心死,据说肉要好吃些。”随后噗嗤一笑道:“你不要挣扎了,开心一些吧。” 章兰陵悲催的长叹道:“恶毒的妇人,言而无信。你们人族太狡诈卑鄙无耻下流……” 肖芙捏死悲愤诅咒的章兰陵,朝谢无恨渡劫的那岛屿飞去。 除了将章兰陵的妖丹炼化,并把其一身肉吃了个干净。此刻的肖芙精神饱满,修为精进,法力大增。可以说毫不顾忌八阶九阶妖兽,随手可斩杀。 肖芙将霓裳草栽种好,用它来招引妖兽。为妖丹去寻找追杀,有些麻烦,万一又遇见十阶妖王不是很头疼。 有现成的霓裳草,滴了一滴稀释百倍的冥河神乳在叶茎表面,此草被催生更是紫光冲天。设置了陷阱守株待兔,风险小效果好,何乐而不为。 随着霓裳草衰枯前,竟引来十多个七八阶海妖兽,九阶也来了几个。还有些更低阶的海妖兽游离在外围不敢接近,数量不多。 水蜘蛛、双头鳄、角犀兽、金甲鲤兽等等,连那雷鲸兽、海猿兽禁不住诱惑也落入了陷阱。 肖芙炼化了好几颗八阶妖丹,竟没有到达突破的迹象,这让她有些想不通。 她似乎明白自己身躯重铸比以前强悍不知多少倍,就看看粗大的骨骼、经脉、丹田气海、紫府石海等等,自己都“啧啧”咂舌。 那天内视后,自己都把自己吓了一大跳。 她知道就此以后自己修行路上身躯的桎梏不在有阻隔了,更上一层楼只是时间而已。 得了十多颗妖丹和雷珠,还有它们携带的修行资源和宝物。雷丹可以说是这里的特产,此空间里雷电充盈且有灵性,常年吸收凝晶炼化雷霆之力日积月累后内核中结成妖丹,之后还能结成雷丹。 在其它地方若有雷体妖兽生成雷丹,那可是宝呀!这妖兽战力绝对比其它同阶不知要强多少倍,甚至越级争斗也不是不行。可这里,个个都有,反而不稀奇了。 对肖芙来说可以炼化吸收雷珠中的雷霆之力,或是拿来炼制神雷珠。在外面电源雷源不足无法修行《五行混沌神雷术》,可这里面雷电多且强,是修行的天然场所。现在有谁说,拿百年寿命来换此地一年修行,肖芙都愿意。 不光得了妖丹雷珠,还抽筋扒皮挖骨割肉取血。一开始吃肉饮血觉得很有口福,到后来吃得都要吐。但有一种执念要吃,必须吃,吃这妖海兽筋肉就是为了强筋健体。 还得了一些宝物,但不多。这些海妖都是无意间闯入的,呆在这里面无数年,况且这区域除了雷电和海水、石头岛屿就没什么修行资源了。 身上一点可怜的资源早就用光或被抢了,除了一些海中稀有矿物就没什么东西了。 巨大坚硬的蟹鳌大夹,暗红暗红,这不是谢无恨那两个螯钳所能比的。凝炼过的珊瑚树,如盾牌的蚌壳、龟甲,数颗能避水的黑珠白珠有婴儿拳头大小,还有很些肖芙认不出的物品。 样样闪闪发光,一看就知是珍稀之物。肖芙是炼器的行家,这些对她来说就是宝贝。 至于那些利器,尚有些佳品,肖芙都懒得看了。灵宝都爆了,这些利器一甩手都收入了储物镯里。 肖芙修行一晃三年。 这三年主要是电弧洗涤雷霆淬骨,修炼肉体强硬程度。同时修行五行混沌神雷术,小有成。 第一层五行混元小神雷功。通过躯体吸收炼化天雷之力后炼制手甩雷,以雷丹为主材料,辅助先前捕获的妖兽皮骨磨成的粉,以及晶炎黑砂、柃木岩碳、地焰精火、天水等材料调制,炼化雷电内存其中,做成手甩雷。 初级的坎水神雷,最先炼制出来,这跟材料等级、修为境界很有关系。这些材料在天南好不容易收集到,可修为不可能一日千里雨后春笋节节高。 法力不够想炼制高阶法器很难,如同炼丹一样低阶修者根本炼不成高阶玄丹帝丹。 她修为凝丹中期,还以为炼化雷电之力,同时炼化吸收好几颗八阶妖丹就能晋阶,可如今感觉晋阶连边都没有触及到。以如今自己实力能将坎水神雷炼制出来,肖芙已经很欣慰了,这还经历无数失败才得了三颗。 这三年五行灭绝大神雷功第一境紫霄天庭神雷掌初入门槛,施展出招术小有威力。 这片区域大体也有所了解。 肖芙朝核心海域飞去。 这些年,和十阶以下海妖兽争斗已经游刃有余。随着修炼自身实力与日俱增,对雷电吸收炼化需求量在外围海域明显不足了。 海妖兽们所说的内核界,呈现在肖芙眼前。 海水更深蓝,越远处越蓝如墨,空中有乌云涌动。无数电弧如银色乱舞,活跃无比,但好像有铁圈围住将其桎梏无法冲破。 无数电弧游走争斗,有些聚合粗如银龙盘旋飞舞左冲右突。看似铁桶一块,但被狂暴的银龙突破重围,破空滑去天际。可在内核界圈里消耗过多,冲出围困后已经成了细细电弧。 肖芙贪婪的看着内核界里游走的银龙,那占有欲显露脸面上毫不掩饰。 在半空中看了许久,肖芙如一根利箭冲了进去。 外面海水蓝而清澈,空中湛蓝无云。界内海水深蓝,空中乌云涌动电闪雷鸣,内外区别明显泾渭分明。 肖芙以为有壁障阻隔,可她进入内核界一丈远竟没有任何阻碍和禁制隔挡。 肖芙进入内核界刚开始小心翼翼前行,但发现自己飞行随着前行越来越吃力,飞行渐慢如同有根绳拽着她往海里拉。 是重力,肖芙感到躯体若灌铅,飞行越来越吃力。 “噗通”一声,肖芙飞行出去不到十丈就坠入海里。 肖芙惊吓不小,忙祭出一艘木船,这是村里造的一艘渔船。还未站到木船上,木船“哗啦”散架,木板化为齑粉。 她又祭出一把飞剑,想御剑在海面飞行。可飞剑刚漂浮在海面没五息就快速下沉不见。 人在海水里身子很沉更有很大的压迫感,虽能借助浮力游动并不会沉下去,但肖芙全身受挤压很生疼。 肖芙试了试离开海面一尺就觉得身体如灌铅般沉重,只能浮在海水里。 她看看海面,又仰天看看高空乌云和乱舞的银蛇,暗叹可惜自己不能飞向高空去吸收。而高空电弧甚是欢喜的游走,根本不理会下方正用贪婪的眼神注视。 借助飞行法器,估计也没用,除了游泳前行还有啥手手段,肖芙想不出。海里有什么未知危险,只有天知道?她咬咬牙,小心翼翼的朝前游去。不能飞行,老觉得少了些什么,很不自在。 十日后,前方出现一座小岛。 肖芙爬上小岛,躺在坚硬的黑岩石上大口大口的喘息。怪不得那些境界不高的海妖兽不敢进入内核界,光这重力压就够喝一壶的。 她太累,曾经有片刻她脑海里浮现就此放弃沉入海底,彻底放弃这一世负重。 躺了很久,肖芙才很不情愿的爬起,用法力将湿漉漉的衣袍蒸干。 她开始巡视小岛。 小岛上除了岩石礁石,什么也没有。看着粗大的电弧遨游在高空,肖芙愣愣地看了许久。 小岛最高处,肖芙开始捕捉乌云中的细小电弧。修为不够,飞不到高空,只能设法捕捉一些游兵散勇。 雷霆淬体电弧伐髓,引导来的电弧朝肖芙处汇集,笼罩她四周,犹如囚笼,“轰隆隆”雷鸣声接连不断。 肖芙身上荧光闪动,她如同躺在鸡窝里的黄皮子狼贪念兴奋不知饥饱般吸收炼化雷电。这里电弧要比外界的更精纯更有能量,这些天体内积蓄已经隐约有突破的迹象了。 肖芙内心欢喜时神识里探查到远处空中飞来一大汉,足有七尺,古铜色肌肤一块一块健壮无比,光膀露胸,鲨鱼皮围住下身,赤脚。 元婴巅峰?化神修士!不,不是人修而是十一级妖君兽皇!庞大的妖气压迫而来,肖芙大吃一惊。 八阶妖兽就是王兽,到十阶是真正兽王,而十一阶更是王中之皇。 绝对来者不善,肖芙紧皱眉头,手掌心扣着一颗坎水神雷。凭自己的修为根本无法对抗,若用自己如今最擅长的电弧攻击估计也是肉包子引狼崽有去无回。此间的修炼者谁不会玩雷电,比强弱就是看谁对雷电吞吐量与收放手法。 显然,自己班门弄斧还不够对方喝一壶。 第八章 勇斗蝎皇 坎水神雷是如今倚仗的大杀器,至于法术施展开来如小娃吐口水毫无意义,法宝灵宝只能自己耍耍连对方边都沾不到。至于紫霄天庭神雷掌的力量、日月水浪剑诀飞剑术估计也是白忙活。 大汉看着站在小岛最高处的肖芙,瓮声瓮气地说道:“来者何人?在此劫掠仙电神雷,谁给你的胆?” 肖芙看着漂浮半空对自己吼叫的大汉,这雷电难道还有归属?简直是强盗逻辑。 她一看这大汉如巡视自己领地时发现入侵者明显不能善了,决定先下手为强。前世曾经是元婴修者,自己几斤几两和大汉能比划几下自己很清楚。 十一级妖兽堪比化神境,在外界估计独霸天下。现在自己只不过是个即将进阶凝丹后期修者难道真的不知天高地厚。但她骨子里有股韧劲,永远不服输的意志力因子侵染在血液中,这就是她的傲骨。 “轰”一声巨响,那大汉面前出现一个黑球,迅速向那大汉袭去。 大汉没想到一个结丹修者会朝他出手,发现一个黑球朝他掷来。他轻笑起来,随意释放出强大威压来阻止那黑球。 瞬间惊诧,他发现阻止不了忙拿出一柄黑色莲座,祭到半空中,黑色雾气散开形成一道黑幕。 坎水神雷停滞一下,忽的爆开,一股强悍威能突破黑幕依然向前。海面随着一股狂暴力量击的浪涛汹涌,下方出现一道深深海沟。 大汉没想到那黑球爆开后其威能还会朝他袭来,更没想到烟雾中有电弧闪烁,有闷雷声。 一道闪电夹杂着轰雷击中那黑色莲座,莲座剧烈颤抖后瞬间粉碎。 他暴吼,只因一时大意,祭出黑色莲座根本没时间展开攻击,心爱的宝贝瞬间被击毁连最强威力还没发出。 电弧闪烁击打在他强悍的躯体上疼得呲牙咧嘴,还时不时有雷击。这烟雾覆盖面广特古怪,突破莲座黑幕防护隔这么远还余威不减。 暴吼声持续三息,忽的他体内“噼里啪啦”声脆响,一头长二丈许大的巨蝎现出原形。 巨蝎虫壳乌黑亮,背后的一条蝎尾足有三尺来长。蝎钩上微微泛着紫芒,明显奇毒无比。 巨蝎头露出烟雾,一双眼瞳腥红,死盯肖芙一声嘶吼。 周边海水本就被刚才坎水神雷爆裂的威能波及海浪翻滚,此刻被他怒吼震响巨浪涌向肖芙站立的岩石岛上。 一浪高过一浪,将其淹没。 “轰”一声巨响,一道仿如擎天巨剑的电弧从黑雾深处激射而出,银弧击向巨蝎坚硬的脑袋顶。 巨蝎张口喷出无数银弧如同瀑布倾泻般迎向那巨剑银弧,接触间火树银花。那巨蝎狰狞的嘶吼,看样子他不光要抵御更想吸收那银弧精华,但看出很吃力更心有余力不足。 “咔嚓”一声爆响,巨剑银弧击中巨蝎硬壳头颅。巨蝎挣扎间被迫没入黑雾中,又陷入雷电包围冲击。 肖芙用韩鸣给的明清灵水洗过目,拥有一双明清灵眼。明清灵目神通能看到那团黑雾里被团团银光淹没的巨蝎垂死挣扎的过程。 电弧密如下雨,同时伴随雷鸣声震耳欲聋,巨蝎根本避无可避。可电弧击打到它身躯上,亮点四溅,毫无伤害。雷击在巨壳上不痛不痒,只是强大轰雷力击将它击的东倒西歪。 肖芙面无毫无表情,但心中有些诧异了,这么大的声势还劈不死?这是那脂焰鸟和焦三娘所说的老蝎子? 肖芙咬咬牙,又有两颗坎水神雷袭向那烟雾里。 “轰隆隆”两声巨响,烟雾更浓了,闪烁的银弧更多了。 一层层银白色电网诡异浮现黑雾中,然后从四周狂缩向巨蝎。欲要束缚,勒暴。 巨蝎口喷无数电弧击在银网上,相击爆发出无数电光,但随即一闪即逝,银色电网在微颤下安然无恙。 巨蝎眼露惊惧,它挥舞利爪抓碎无数靠近电弧丝。蝎钩摆动间将缠绕其上的电弧丝甩飞,电弧相撞间“哧啦”作响。 肖芙渐渐眯起双眼。 以巨蝎为中心的那一小片范围,银色电弧落下的密度越来越多,可以说密不透风了。 轰雷声阵阵,越来震耳欲聋。巨蝎嘶吼声更大,犹如被困法阵即将待宰羔羊般。 好厉害的坎水神雷,不愧花了自己那么多天才地宝和消耗了内存雷电之力。 坎水神雷的威力,呵呵,若换成自己瞬间就会化为乌有。肖芙暗叹,十一阶妖兽能坚持三颗坎水神雷的威力,真厉害。 这密界里八阶九阶只是小卒,还不能化形。十阶十一阶能化形但看情形也不是最强的,或许是跑腿的。若在外界都是能横扫八荒的最强者,呼风唤雨仙上仙,他们或许被囚此界。 不知那万里岛上神枪大人和天雷电神大人是何许人物,能主宰此区域万年以上,肯定大有来头。 肖芙正思绪间,烟雾忽的膨胀,“嘭”一声那团烟雾爆裂。但见巨响躯体膨胀到三十多丈,如同一块巨大的铁块猛地撞向电网,挥动利爪猛劈。即使电弧汇集到利爪周边,利爪如同浸泡在沸腾的银色铅水里。 巨蝎一声嘶吼,它那左前爪突然爆开,将电网击的粉碎。 巨蝎趁势从电弧网豁口冲出,随后用力左右摆动蝎尾钩,将快速覆盖来的电弧甩开。撞开烟雾时已经皮开肉绽更有些萎靡不振,它躯体携带着闪着火花仓皇逃离而去。 “你给我等着,我会回来的!” 肖芙听到一声气急败坏的狠话,她有些惊疑不定。这坎水神雷是第一次使用,当时觉得这神雷一定厉害的很,没想到巨蝎没被灭掉,还让跑了。但看他仓皇逃窜的样子,这神雷还是有威力。 看着散去的烟雾,空中电弧少了很多。 肖芙站了很久,想了很久。 肖芙此刻已修炼到凝丹中期的巅峰了,之前服用了不少“幻灭丹”“阴元丸”等等补气增长修为的丹药。 刚才想了很久,自己从不能凝气到凝气尴尬了很多年,随后时快时慢,让人摸不到自己修为提升规律。 进入凝丹境后,修为提升慢如蜗牛爬行,若在此处横行根本不是这些十一阶以上海妖兽的对手。还有探寻万里岛不提升修为靠游泳前行,那才是茅坑里掌灯找屎呀! 进入内核界游到这小岛,才是无知者无畏,斗跑巨蝎大汉后,想想有些害怕。海妖兽能御空飞行,在海里更是如鱼得水,水中围捕自己还不是砧板上的肉。 必须要修炼到能飞行能空中斗法才行。肖芙下了决心,于是开始布置攻击法阵和防护法阵。 之前,借助法器法宝施展神通,可不管什么宝物都是坠入海里捞都捞不到。是消失还是溶化?神识根本探查不到,怪异的现象让肖芙迷惑不解。 至于法术,可以施展,但消耗法力极大,同样法术在此处威力比外界小十倍,法力消耗却要多十倍。但施展五行灭绝大神雷功可借助空中雷电之力释放出七八层威力。 此岛方圆二十里,肖芙布置一个杀阵,在最高处布置了一个引阵。 杀阵,即天地雷电困牢阵,是为了防范困杀敌袭。上次第一次布置,显现出的威力超出了她的预期,虽没全灭海妖兽,但自己从中感悟精进不少。 自己修炼时随时有意外发生,况且不是密闭的洞府里,是在露天地里,还是本岛最高处。 第一次布阵没经验,此后发现当时一叶障目被惯性思维忽略了一样好东西,为了灭杀焦三娘脂焰鸟还浪费了好多宝物。 那时还傻乎乎的炼制存储精炼电弧的阵源核作为法阵的能量源辅助阵盘运转,而这里雷电到处都有,只要引入法阵雷电不断,阵法运行不停释放威力会持续增加,此阵法在内核界简直如鱼得水。 肖芙还不放心,在小岛四方暗布了四个元婴级傀儡猿,此傀儡猿贴满了爆裂火符,万一法阵抵挡不住敌袭就用傀儡猿自爆抵挡片刻。 当然,不能指望傀儡猿能抵挡住敌袭,只需片刻自己就能从修炼中中断恢复逃离。 引阵,引导雷电聚集导入体内吸收修炼的法阵。光空中游弋滑行的电弧是不够用的,万一稀疏了怎么办?需要储存一些电弧,并通过积蓄的电弧吸引更多的更远处电弧前来。 肖芙看着一道道闪烁的电弧或游弋或化为闪电,还有时不时轰响的雷鸣声,福兮祸兮,是福是祸躲不过。 既然万里迢迢来到此处,只能前行哪有退路,自己想退,估计那残片也不会让自己离去。 残片驱使自己来,定有来的目的,估计不达目的不罢休。 修炼,不是一蹴而就。此地人生地不熟,海妖兽至少是十一阶,肖芙哪敢到处跑。 她首要到凝丹后期,再冲击凝丹大圆满,其次再考虑凝婴。 刚到内核界要观察此地有没有变故,肖芙需要等待。 第九章 再招报复 毒蝎大汉受伤而逃,估计恢复也无需几十年,当然若能三五月能好就不会在这里混了。 他若有报复之心,三五年内必来讨回先前吃的亏。若不来,自己才敢冲击元婴。 肖芙盘膝在引阵里一块平整较宽较厚的岩石上修炼,还时不时抬手指击出银色电芒与高空滑过的电弧相撞,并强行吸入体内。 引阵启动她并没有将引来电弧全部吸收,而是小半储存在葫芦里,大半控制存储在法阵空间里供下一步冲击凝婴境。 法阵空间里银弧挤压在一起,“噼里啪啦”乱舞,有些还相互吞噬。但在肖芙身周几丈内一条电弧都没有,这些电弧都远远躲离她。 修行就是逆天改命,不断领悟法则规律,不停获取天地元之力,无止境的提高自身修炼极限,至死不渝的探索长生之道。 讲白了就是变着法子折磨自身肉体,最大限度的操练、淬炼神魂,挑战毅志极限。让身体抗衰抗老抗萎抗虚抗弱抗压,让神魂更健旺更强大,达到延年益寿,化腐朽为神奇。 为了提升修为,肖芙服用了很多灵材灵丹,连绛云丹都服用了。这丹药有膨胀经脉的功效,但撕裂痛苦感很强。 肖芙默默承受。 在寂寞中肖苦修了十年,她修为到了凝丹后期。 肖芙并不是天天盘膝坐着不动,此期间不间断的修炼《五行混沌神雷术》。 百无聊赖时还向岛外游出去很远,没发现其它岛屿,更没有海妖兽活动的迹象。 搜索很久后,周边应是安全的。毒蝎大汉十年都没来报复,可能是被坎水神雷吓破了胆。 这一段时间炼制了五颗坎水神雷,她想自己修为提升雷珠的威力估计比先前要霸道无数倍了吧。 这一日,肖芙忽的眯起双眼看向天际。 天际肉眼可见来了两个黑点,瞬间出现御空飞行的二人。 肖芙低声喃喃说道:“毒蝎子看样子还是很记仇呀!哼哼,脂焰鸟,你也来掺和。呵呵,这次让你们有来无回!十一阶妖丹,正好助我突破到凝婴境。” 她正喃喃之际,巨蝎大汉和美少女距离千丈外御空站立。 美少女怒狠狠盯了盯肖芙,对身边巨蝎大汉说道:“大哥,正是这小娘皮子杀了焦三娘,那回小妹差点没回得来……” 巨蝎大汉挥手打断美少女话语,说道:“你下去,你我上下前后夹攻。龙帝借给我日月神箭弓,定要了她小命。哼哼,昼射烈火箭,夜射寒冰箭,弓玄拉圆满,七芒星荡黯。哈哈哈。” 肖芙看着巨蝎大汉肆无忌惮地说话与大笑,神色渐渐难看。若毒蝎子不到岛上杀阵里,那不是空忙一场。 美少女有些犹豫,她忌惮这人修可更怕毒蝎子,随后咬牙朝岛屿另一面飞去。 肖芙相信自己如今炼制的坎水神雷威力肯定比以前要强的多,可这回毒蝎子显然有了防范。再有脂焰鸟,估计他更不会落到岛上来身陷天地雷电困牢阵里。 即使后来将法阵延伸覆盖到海里,但可这毒蝎子站在高空老远处,攻击不到他,得想个法子引他靠近才行。 肖芙竖起无名指朝巨蝎大汉晃了晃以示鄙视来激怒他,随后快速跃入海水里消失不见。 这些年肖芙在海岛底部挖了一深洞,用隐蔽阵法将其隐藏,以备防不患。岛上再用防护法阵,欲盖弥彰。 她想毒蝎子和脂焰鸟并不是善于水性的妖兽,先躲起来,磨一磨锐气,再偷袭,彻底激怒他俩。妖兽修炼成精,秉性不会有人族狡猾奸诈,持久中妖性必然显出,只要能激怒那就成功了一半。 巨大汉和美少女见肖芙干脆利落的跳入海里钻进密洞躲了起来,没想到未战先怯。 二人远远对视后,大汉大笑道:“这可恶卑鄙的人修,简直恬不知耻,靠挖个地洞就能躲了?哈哈,笑话笑话!看我来,灭了她。” 他说完,一拍鲨鱼皮裤衩,右手出现一把木制弯弓,只有碗口大小。但见他手中灵力涌动,那小弓瞬间成一丈大弓,在阳光一照下,隐隐闪着金芒。 大汉右手握弓,左手拉弓弦,“咯吱”一声后弓弯弦满。他额头冒汗,臂膀肌肉鼓鼓,显然这弓不光要用法力,还要内劲,是件体修法修兼修用的宝器。 诡异地景象发生了。 弓与弦之间先前空无一物,大汉并没有搭箭。弓弦拉到一大半时,木弓臂上金芒游走,高空射来一缕金芒。这密界里有昼夜,有日月与玥,没有二样。 弓弦间出现一颗亮亮的小小金星,星芒闪烁间出现一根淡淡金灿灿的芒箭。弓弯弦绷时天空接连射来三缕金芒,弓弦间连续又亮起三颗耀眼的小金星。随着大汉一咬牙,再拉有出现一颗淡淡金星。 弓弦间有四亮一暗五颗小金星,芒箭也逐渐凝实出金亮利箭。箭尖金芒闪闪,一股威能散开,海面立刻海浪汹涌。 此弓曰“日月神箭弓”,弓满昼日显七颗金星,夜月显七颗银星。借星辰之力化芒箭日生火月生冰,自身法力不熄生芒箭能量无穷。 “去!” 就见大汉一声大呵。 “啾”一声破空爆响,那光芒利箭带着一道烈焰射向肖芙入海消失处。 “轰”一声巨响。 海水爆开,附近海域迅速掀起百丈巨浪,岩石岛被海水瞬间覆盖。 岛上法阵碎裂,无穷电弧四散而逃,引的此处空间更是狂暴紊乱。 箭落处形成一个黑黑巨洞,海水久久不能覆盖。 大汉喘着粗气,看着坍塌一半的岩石岛,冷冷看着。 利箭轰开出处海水形成漩涡,漩涡中心处没有海水,海底被爆开黑黑深如渊。 美少女愣愣看着消失了一半的岩石岛,还有那巨大漩涡洞坑。老蝎子还没有发挥日月神箭弓的最大威力,一箭就这么厉害,她心脏跳得非常厉害。 正当她感慨心悸间,她脚下翻涌的海水里激射出一人。 “紫霄天庭神雷掌第一式电灵附体!” 声音真是肖芙的呵喊。 这声音让美少女一愣,刚才那一声暴呵让她心神一颤,内心有些胆怯。正是这一愣间,半空中出现电弧凝结的一个大手掌。 她被淡紫色银弧大手狠狠一抓,并伴随着“轰隆隆”巨响击打在她头脑上。 她想挣扎,可电弧从头顶涌入,脑袋被雷轰的晕沉沉。电弧犹有灵智进入其体内激荡于经脉,丹田瞬间被桎梏,灵力无法转化释放为法力。 一身灰头土面衣衫褴褛的肖芙跃出水面三尺后旋即下坠入海中时提气几个扭动蹬踏浪涛跃到岩石岛上。 与此同时肖芙将美少女从空中一抓一带,掐指其脖颈一声暴呵:“银弧无边!” 身体四周十丈内无数淡紫色银弧萦绕,形成一个光圈护罩将她推送至岛屿陆地上。 此刻的她双腿颤栗不止。 刚入逃入地道里后感到地动山摇,肖芙忙往地道另一头拼命奔逃。幸好从岛底挖了条贯通两头挖地道,若是一个地洞口那是作茧自缚,跑都没地方跑。靠自身法力抵御,那就是等着瞬间化为齑粉。 逃离生死,持一口气几乎让她脱力。 没有凝气前,肖芙跟汪大虎一起习练过武技,凭着内劲刚才才能得活。光靠法力,在跃出水面时身躯受此地重力影响很难长距离离水面平移。 武者内劲在此处却不受影响,这是肖芙觉察到后想到此处定有对发挥法力威力的禁制克制。 肖芙看着自己站在半边岩石岛,苦不堪言。即使有护岛防护阵,刚才根本未起任何作用,可见那芒箭威力霸道无比。 暴呵,不是提醒美少女,而是一种声波震魂术,延迟她的应变时间。当肖芙看见巨蝎大汉又开始拉动弓弦,想通过美少女要挟看样子是不可能了。 美少女被肖芙擒住时化作脂焰鸟欲挣脱,可为时已晚。被掐住脖子一下如行尸走肉丧失了争斗力,连美少女想着自己被结丹修者如此简单粗暴的制服也很想不通。 她哪知道肖芙看似结丹修者,但肖芙凝丹后可不是一般意义上的结丹修士,肉筋骨血精气神皆超脱了本界人族的所谓的肉体概念。没人知道此副肉身在残片的改造下已经发生了变异,只是修为未达那高度时显现不出来而已。 肖芙见状忙扭断脂焰鸟脖子,一颗妖丹出现在她手中。神魂被电弧锁住在肉体中无法逃脱,其尸体收入储物镯里,随后掐诀一指高空暴呵道:“紫霄天庭神雷掌雷灵降世!” 这次暴呵不是震魂术,而是一次简单气的蓄势。有时利用一些小手段可增强自己信心,放松紧张情绪,同时通过气势压迫削弱对方攻势和瓦解意志力。 刚才一系列逃遁争斗,消耗了她大半法力,如今是最后一击。她看见大汉拉弓弦也是很缓慢,可见射第一箭时消耗了他大半法力。 第十章 勇往直前 高空乌云涌动,电弧闪烁中一声闷雷爆响,声响震动四方。 缓慢平复的海面又激荡起来,这回海面不是浪涛涌向岛屿,而是岛屿附近海水往外涌,形成了个诡异凹陷区。 肖芙就觉双耳双眼双鼻嘴角开始渗血。 半空中大汉似乎被雷击,全身有些焦黑,身躯晃动,摇摇欲坠,从半空落到海面不足十丈。 就见他狰狞地大叫:“开开,开……” 肖芙此刻也未停歇,二者皆在抢时间。 她将妖丹一口吞入,眨眼间全身发紫,双眼腥红。十阶妖丹就她一个凝丹后期修士一口生吞,可见她拼了。即使用银弧包裹住,可妖丹内涌出的狂暴力让她一时无法吸收。 肖芙单掌用力拍在岩地上,岩石粉碎深陷出一个深深掌印,身体朝巨蝎大汉那边弹射而去。 离开岛屿两百丈外迅速朝海面落去,她面色一暗,还是不能最大限度的接近巨蝎大汉,是福是祸凭运气了。 “去!” 肖芙挥手掷出两颗坎水神雷,发泄式暴呵一声,张嘴间一股火焰冲出老远。 她见巨蝎大汉惊慌扭身遁逃,不由得心头一凉。没想到此毒蝎并不是性情之辈,没有因美少女的死而动怒,却因美少女的死反而逃走。 不愧是老蝎子,修行了千年真是年老成精奸猾无比,让此僚逃了将是隐患。 即将落入海里的刹那肖芙提一口气,身体扭动,双脚猛踏波浪借力腾空一尺,盘膝成打坐样。 双臂上扬,双手快速掐着古怪指诀,猛地往前方上空一指。左右手实中指指尖冲出四道淡紫银芒,还伴随着嗡嗡雷声。一股法力随着口中吐出的音波一声暴呵道:“紫霄天庭神雷掌第四式万雷朝源!” 肖芙修行《五行混沌神雷术》,其中第一层五行混元小神雷功中坎水神雷已经能炼制成下品等级了。第二层五行灭绝大神雷功中紫霄天庭神雷掌前三式已经能施展了,可第四式万雷朝源尚在习练阶段,由于法力和积蓄的雷力还不够,尚不能施展。 吞服了脂焰鸟的妖丹后,体内力量一下充足,欲要爆裂身躯,真元混乱很难压制更难炼化。只论同阶不论战力,十一阶妖君王在外界即便是化神初期修者都不敢惹。而肖芙胆大包天,竟想将脂焰鸟的妖丹直接吞服来对抗,这也是她不得已而为之。 肖芙落入海里,仰头看见天空云层的异样突然诡异一笑,成了。肖芙暗喜,吞服妖丹自己没有爆体亦能开始引导妖元之力入丹田,随后拼命朝巨蝎大汉所处位置拼命游去。 空中云层接触到肖芙施展紫霄天庭神雷掌功释放出四道淡紫色电弧后变得剧烈涌动起来,无数电弧变得有仇般相互碰撞。 巨蝎大汉所处上空电闪雷鸣,狂暴状将大汉惊得仰天嘶吼一声,化作一头大巨蝎,疾驰逃遁。 空中无数电弧聚集,一些胳膊粗的电弧伴随着雷鸣击向巨蝎。巨蝎口吐黑雾将它全身包裹,由于飞行逃遁极快,身后带出一条黑雾带。 此景象只持续了一二息,空中云层中传出一声巨响。 聚集了无数细电弧形成三道粗如水桶般在云层中相撞,将黑暗的天空照如雪亮刺眼无比。聚合的闪电犹如一条匹练带着无比威能击向巨蝎,在高空如同一块巨大银幕又如宽大奔腾而下的瀑布。 黑雾中的巨蝎“嗷”一声嘶吼,摆动尾刺迎向那道闪电。那尾刺瞬间暴增十丈,乌黑乌黑亮如玄金钢刺。 尾刺与闪电接触刹那,尾刺用力一摆,那道电弧被甩出去百丈。巨蝎本能意识到更大危险将至,若被此电弧缠绕住,后果不堪设想。 将自身灵力耗去大半,尾刺瞬间缩小。逃走的遁速提高了十多倍,显然是燃烧精血加速逃遁。 逃走之际它眼中满是惊慌恐惧,同时祭出一面铁盾到半空瞬间有千丈大小。 肖芙本在波涛汹涌中拼命游动,看着粗大电弧形成面露喜色,可喜色稍纵即逝。 她忙往水底潜去,可此时的海水如同有巨大推手在搅动。海浪一浪高过一浪,她被海浪推至百丈高处,随后有重重被更高的浪头卷走。可她并不想随波逐流,而是使劲往海底钻。 “轰……” “轰隆,轰隆隆,轰隆隆……” 不知有多少雷鸣轰响。 这片海域银色乱舞,雷鸣轰响,震耳欲聋,整片海浪动荡没了规律。海面无数漩涡形成,无数浪柱出现,而此刻肖芙正被一个浪头打入海底。 她满脸痛苦,身躯抽搐,耳眼鼻口鲜血不停溢出溶入海水里。 逃遁中的巨蝎急速逃遁中忽的变向一头扎入海浪中。空中的巨盾与电弧接触的刹那就四分五裂,伴随着是千万道雷鸣汇集,犹如千马奔腾,万兽嘶吼,汇集到方寸之间。 巨蝎坠入海面处,汇集了无数雷鸣荡开海水,形成千丈空洞,无一滴海水。 巨蝎被一声强过一声的闷雷击中,包裹四周的黑雾被荡开。 它双目通红,口里惨叫连连,双眼却死死盯着高空。 已经逃无可逃退无可退,暴雷声封锁了它逃遁的路径。 “嗷”一声怪叫后,口一张,一颗黑黝黝的闪着银弧的雷珠漂浮在它头顶。 “轰隆”一声毁天灭地的巨响,击中在巨蝎身躯上。 “嘭”一声爆响,巨蝎躯体碎成碎渣。 雷珠要抵御雷击,可在此过程中连一击之力都没有就化作齑粉。 天空云散,犹如拨开云雾见日,天空明朗,电弧稀疏了很多。 很久很久,肖芙浮出海面,仰望耀阳,忽的露出灿烂笑容。 她深呼吸,随后四处张望。 风平浪静,根本看不到一日前此地有一番剧斗,只有残留剩下半边的岛屿痕迹显示出先前移山倒海的法力争斗。 即使十一阶妖海兽命陨于此,都没有法力波动残余。这让肖芙有些不可思议,昨日她沉入海底昏迷时感应到“万雷朝源”这一式的霸道,巨蝎大汉肯定无法抵御,应死的不能再死。她要找到毒蝎子的雷珠、妖丹,还有那柄神奇霸道的木弓。 尤其是那木弓,绝对是顶级宝物,估计比灵宝等级还高。 思索片刻,肖芙朝巨蝎大汉逃遁方向游去。 两月一点点一处处搜索,肖芙终有所得。 此刻她喜滋滋盘坐在半个岛屿的悬崖高处,内心颤抖,颤抖的不像样。 她右掌心有一颗乌亮乌亮有成人拳头大小的妖丹。 看着散溢蓬勃法力与生机的妖丹,肖芙托着的手都在颤抖,这是堪比星海那位战力的妖丹呀! 一颗脂焰鸟的妖丹将自己推至凝丹大圆满境,让自己欢喜又诧异。一颗凝婴境妖丹都不能将自己破境成凝婴修士,可见自己身躯要多少海量灵力才能晋阶。 她颤抖的另一只手,就是左掌心有一柄小木弓。尝试的拉了一下弓弦,输入强大法力才出现三颗亮金星。 本想轻轻松手指放松绷紧的弓弦,可刹那本开始淡淡芒箭激射而去。远处海面爆开,形成一个黑洞漩涡,海水久久不能覆盖。 肖芙不知道只要能拉来积蓄的箭能,没有超强控制力量形成的光箭就要离弦而去。 她感到一股能量从胸前急射而去,淡金芒滑过区域空气剧烈波动,而自己刹那间丹田灵力近乎枯竭。 刹那她心悸,久久不能平复。更让她颤抖的是心道,丹田法力近乎被抽干后明悟了一些东西。 天地能力被一张弓聚集出一只光箭,无中生有有中生无,心中有了些触可及又摸不及。 道心这虚无缥缈的东西,让人不可捉摸。而她此境界根本谈不上道心,道意也沾不上边,只是心中隐约有道的影子。 当年,前世有凝婴境的经历,更有悟道化神的一些经验。当时没有将道心凝实成功而化神,如今这些对肖芙来说只能作为心得参考根本无法参照指导。 道,千变万化,每个修者所走修行之路千差万别。所修功法所走之路有雷同,但依然有一丝差异,若能悟道也会有差别。即使能悟出同样一的道,其道统依然小有区别。 大道三千,小道万万千,悟道者千千万。能悟得道者寥寥可数,这就是修行的艰难。 何为道心,就是意志坚强永攀高峰一如既往至死不息至死不渝的修真精神。这是天南大陆各修真门派传承的共识,也是每一个修真者的意志追求与求索志向。 无数修者前赴后继可这修真炼心路依然是缥缈,靠臆想。 低境界时咬牙拼搏克制一己私欲突围魔劫锁心,这一路亦非寂静平淡更不是平坦通途,而是充满喧嚣激荡血腥暴戾。很多都是情真意切栩栩如生,用一己之力博得一条通往永生的大道钥匙。 高境界时心如止水风轻云淡,欲更上一层楼,那要返璞归真化虚化神。施展法术神通时更多的是引动天地之力,内在自身之力只是起杠杆作用。 第十一章 石海巨变 前些日一战,是肖芙前世今世都未经历的争斗惊心动魄,而且所施法术皆高阶是自己前所未见。 此刻她有个若隐若现念头,是道非是道。 道生万法。 肉体是修士之本,寿命是修士之源,元力是修士之根,法力是修士之表,力与法皆来源于道。突破肉身极限桎梏悟道而臆度法则之力,因而悟道化神才是走向修仙修神巅峰的起点。 修行始于激发体内真元力,即老死刹那能悟道即飞升,这是一小世界,乃炁道界域面。 能悟出真道凝实道心,理解道理,运用法则之力,这是一中世界,乃命道界域面。 道源于天地宇宙,大千世界道可道道非道,无奇不有无所不容,生于道超脱道,这是一大世界,乃天道界域面。 三千大世界三千中世界三千小世界界域面,各有各天道法则。上下九重天,道法万千,稀奇之事千千万。 肖芙生于低界面,根本不知道本性与分属,但她触摸到道边缘。天南修真界对道的理解与解读都存于表,对于里并没有谁能指出标准和蕴含的天理偈机。 道随缘,道随心,道随意,如一粒种子发芽、生长、开花、结果…… 对,是凝实!是道心凝实。就是那粒种子,生于种,终于种。看似推开了一扇门,但此间轨迹已经发生改变。 引动雷电之力的匪夷所思的道术生成的那一刻,雷生于虚无响于虚无,对肖芙来说惊心动魄震撼无比。 那日一战,对道的感悟不知不觉中就潜伏心扉,如余香绕梁挥之不去。 雷之道,从未冥想过的雷霆之力。雷阀天道,天域之道,宇宙之道,那是大道。一战后隐约捕捉到一丝影子的尾巴,可谓是莫大机缘。 正如《五行混沌神雷术》阐述的混沌天开,天庭雷击,法随心转,道随天则。比如修者进阶时会有雷劫,来自虚无的天雷滚滚,来自你躲无可躲的天惩雷阀大劫。 领悟雷之道,雷力之源一旦明悟,可以说空前绝后的创举。想想,那自己……不激动都不行。 多日后,看着引阵内积蓄的磅礴的雷力电力,肖芙眼中满是贪婪。引阵是重新布置的,先前的引阵在岛屿坍塌一半后就废了。 她全身雾气弥漫,跨入引阵。 “轰隆隆”一声巨响,随后接二连三的的轰响。 无数响雷击打到肖芙身上,但是泥牛入海。只因肖芙全身有雾气包裹,隔绝了雷电错乱无章对她无端伤害。从天而落的雷电在引阵外看似无序,可引入阵内变得有序不再是咆哮的河水。 肖芙毫无形象的平躺四肢张开如同“大”字。 接引银弧入法阵与原先储存的电力,汇集成五道如胳膊粗细在法阵中游走但不相接触。 片刻,五道银弧分别没入头眉心、两手掌心、双足底。时时抽搐,如同发羊癫疯般。 电弧钻入体内顺着四肢百骸遍布全身,蔓延后汇集丹田。阵阵钻心疼痛感越来越强,电弧之力和躯体融合游走,汇集到丹田处炼化又逆向散开。 与此同时,一声声雷击之力随着全身雾气散开击打在腹部丹田处,震得她身躯不停颤抖。 法阵里的电弧很快被吸走,肖芙炼化的过程也趋于平稳。 空中游走的电弧陆续进入法阵,进入体内涌向丹田,与被驱赶出丹湖海刚才看似被炼化的电弧在腹部相遇混合。汇集混合的电弧有进入丹田有扩散出去,又与刚入电弧碰撞、交错、混融。 用一个字“乱”来形容。 肖芙脸色苍白,满身豆大汗珠滚滚而出。 她一脸坚毅,坚韧之色。前世萧翠儿时凝婴时,也是千辛万苦煎熬心魔噬体长达百余年,险象环生差点道消命陨。此处此时以命相搏,她意识里经历过一回,有底气,更是淡定。 没办法,这种修炼之术乃是脑海里突然出现的一部修炼雷电功法。这功法和天南大陆各大宗门凝丹晋阶元婴境修行大相径庭,此功法莫名其妙的如上次坐标突现在脑海里一样,意识里有一种强烈修炼的意愿,她自然要修炼。 百日后,忽然肖芙体表散发出五颜六色霞光。一股与躯体不太协调之力生出,疼痛感传遍全身,但慢慢融合。 电弧进入体内,并没有消散,都逐渐被压缩入丹湖电弧核内。 “咦”肖芙见这一幕禁不住喜出望外,她内视体内灵力不断积累,越来越磅礴。 五颜六色的霞光很古怪,有生生不息的力量,在经脉在丹田丹湖海在紫府石海游走,伴随疼痛感,席卷全身每一处。但令人欣喜的是随着时间推移丹湖海里灵力化作粘稠如液,趋于固化。 肖芙有些奇怪,吸收了那么多雷电之力,都进了电弧核。虽炼化的电力雷力留存了一些在丹湖里,但不可能将丹湖里灵力盈稠。这里面灵气并不是很浓郁,如今粘稠硬化。 她有些想不通,前世凝婴时丹湖里灵力浓稠到没现在如此夸张。 修真界有句话来形容修者丹田存储灵力,练气丹湖灵力空荡荡,筑基丹湖灵力雾茫茫,结丹丹湖灵力水波浪,元婴丹湖灵力硬梆梆。 丹湖海里逐渐发生质变,紫府石海里也发生惊天巨变。石海里不知从何处生成霞光道道,五颜六色,犹如初升旭日般柔和富有朝气。 石海又称念海,此刻石海里雾气荡漾沸腾。雾气即念力,支撑神识外放的念力,如同有了灵力才能有法力。 念力不断增多,增强。 古怪,凝婴咋会这样? 霞光很神奇,没有化作元婴小人,而是一部分霞光组合成一颗古怪的七彩小树苗,且开始缓缓生长。 丹田的痛,肌肤经脉骨骼的疼,这些都没有石海里古怪的变化导致脑袋的锥心般疼痛。 肖芙忍!肖芙坚持!肖芙煎熬…… 庆幸的是肖芙念力修炼传承了韩立修行秘法,神识念力比一般凝丹修者强很多倍,堪比元婴修者,紫府石海之坚硬和韩鸣一样妖孽。 疼痛感随时随刻存在,肖芙咬紧牙关坚持。因为她看到了好,体内如此翻天覆地质的提高,欣喜万分。 形成七彩小树正是那五行混沌神雷术里所描述的念树,她先前想到了这功法肯定残片给的。 霞光很神奇,聚合成念树五彩斑斓,奇幻无比。随着念树缓慢生长,疼痛感逐渐减弱,但没有消去。可见念树与石海开始磨合,先前撕裂疼痛感渐渐减弱。 念树沐浴在霞光里自行吸收念力,由枝叶散发出雾气,石海里的念力越来越蓬勃且精纯。 念树之所以能生长在于霞光,而这霞光源于牵引来雷电的变异,导入体内炼化其能量源源不断的提供给紫府石海修炼神识念力。 斗转星移,不知过了多久。念枝叶散发的雾气越聚越多,竟聚集成飘浮的白云朵,白云形成后开始下雨化作液珠滴落。 液珠淋浴撒落到念树枝叶上,念树加速生长,而液珠大部分在念枝叶上滑落在石海里化作更精纯的雾气念力。 霞光持续照耀,念树如饥似渴,雾气聚合成白云化雨消散,如此不断往复循环。念树与念力相辅相成,随着念树的生长,念力的增多,石海也在扩大,如此不停歇。 即使脑袋在疼,身体在痛,肖芙心中满是欢喜。 要知道这种提升修为增强神识积多念力的效果,靠平时打坐吐纳修炼不知要花百倍时间还要多。 没想到现在念树和念力竟然自行循环运转起来,看似缓缓增加修为,但实际增幅速度飞快。 还有持续导入雷电,炼化雷电之力好像这石海也参与其中。还想着有神秘的电弧核帮自己炼化即可,如今自己也能大张旗鼓的炼化。 当然,肖芙疑惑不已,这功法好神奇,有此功法岂不是不用修炼了呀!增加修为只要有这霞光不就不劳而获了,眼见自己就能破除瓶颈桎梏,踏入凝婴境。 似乎只差一步,捅破那层窗户纸,便踏上了凝婴修者之路。但想想这霞光,便要承受难以启齿的痛苦,心有余悸。 天南老话说的好“想机缘有多大,就要承受多大的付出”。 肖芙依然牙关紧咬,满脸坚毅,躺在冰冷坚硬的岩石上,看着高空电弧聚集而来,还有那“轰隆隆”的轰雷击打在如冰雕般的身躯上。 兽都有领地的习性,巨蝎已死其它海兽不出意外的话是不会贸贸然来到此处。 要来,那也没辙! 她孤注一掷,要么在此丧命,要么在此永生。 只要雷电不断,自己修为就不会中断,更何况那残片在危机时不会弃她而不顾。 表面雷电在洗涤她身躯,其实是那神秘神奇的霞光对她身躯对丹田对石海发生改变,真是奇妙无比。 要成功,就要比别人走更远的路程,多承受多少痛苦,不知要多付出多少。 要坚持,要坚持…… 肖芙想着想着。 第十二章 聚顶三花 石海里霞光忽的亮了很多,照耀石海内通亮无比,形成了一道彩虹。彩虹初始成形,肖芙便觉得石海一震,整个身躯一震。 念树吸收念力更加快速迅猛起来,念力翻滚如翻江倒海,最后围绕着念树形成了一道漩涡。 彩虹下是漩涡,漩涡里是念树。石海里出现这景象很怪异,肖芙有些慌张。 彩虹随着霞光聚多越亮渐渐凝实,缓缓形成半圆形,两端缓缓延长逐渐要连接成圆形。 彩虹圈霞光更盛,照耀的念树闪烁七彩,疯狂吸收念力。漩涡旋转更猛烈更疯狂,如同坡体洪水,汹涌澎湃。 此刻,肖芙那精致靓丽面容扭曲狰狞,双瞳通红,肤色青紫,躯体僵直如灌铅僵尸般坚硬沉重。 石海里翻江倒海,身体翻天覆地的在蜕变…… 小小念树现已成了十余丈之巨的参天巨树,枝繁叶茂。彩虹已经形成彩圈悬浮半空,光彩耀人。 石海如今面积倍增,足足有千余丈。念力雄厚无比,荡漾如海水,漩涡旋转引起巨浪滔天汹涌澎湃。 肖芙知道这些都是玄幻,但恰如实质。 突然躯体霞光大盛,随后泯灭消失。 石海里“嘭”一声巨响。 彩圈、念树、漩涡化为齑粉。石海并没有碎裂,里面却化为混沌。 肖芙惨叫一声,肌肤青紫,嘴唇乌紫,眼瞳紫红,身体扭曲翻滚。她虚弱无比,此刻顾不得其它,一把固本培元养精蓄力的丹药一股脑塞入口中咽入腹中。 此刻修为暴增节节攀升,骨骼“咔嚓咔嚓”脆响。念力猛增,灵力猛增,身体内生命源泉汩汩仿佛闯入了浩瀚无垠的大海。 仰躺着肖芙突然狂笑,眼角流出了眼泪。一举破了瓶颈,竟不服用破境凝婴的灵丹妙药,没有心魔出现,没有雷劫。 妙,妙呀! 感慨之余更讶异,因为她自己感应到元婴身躯和修为境气息了。这次凝婴却与众不同,没有凝结出元婴小人,没有出现心魔劫,没有雷劫云,没有凝婴的异象。 肖芙惊奇于吸收雷电之力无需打坐修炼,只要将暴烈电力压缩融入体内变得柔和随时可调用。不知不觉中就进阶了,看看时间估算没用十年。 别人晋阶动不动就是上百年,想到萧翠儿那一世晋阶元婴时耗时一百多年。自己没费吹灰之力又到了一个高度,想想都不信。 进阶元婴必渡心魔劫,这是必有的一个环节。心魔劫、雷劫是调控高阶修士数量的关键一环。 无声无息的渡过心魔劫,没此劫难道是有养神木? 对,功法,绝对是功法的等级!在灵界凝基很容易,到化神才是个坎,凝婴也不是九死一生的劫难。 天下修士修炼功法林林总总各不相同,展现出的威能又能让人心血澎湃。尤其是一些高阶功法炼到极致,千变万化妙不可言,这让肖芙恨不得学会所以大神通。 石海里混沌不久后出现两层,下层雾海如乳浓稠无比。上层出现彩圈如同一个小骄阳,悬浮在空旷无物的半空,普照整个石海,远处的紫府烨烨生辉。 肖芙吃惊的是整个石海在小骄阳提供动力下通过经脉汲取丹湖里的灵力自行运转循环。自从修炼此功法以来让她惊掉下巴的景象一幅一幅出现,她已经意识到这功法的等级,内心只有震惊。 石海里爆碎又重塑,源源不断的增强念力雄厚度,神识探查出去是原先的百倍千倍。随着石海重塑,躯体力量也大幅增强,有一股使不完的劲。 肖芙眨眼看着法阵外并没有出现乌云翻滚雷电渡劫征兆,疑惑的想着。 我有元婴境的力量,怪? 真怪……不管了,一路修行出现稀奇古怪的事多的见怪不怪了。尤其是这功法修炼起来根本没有凝婴的征兆,就像凝基进阶凝丹时如同捅破一张纸一样。 雷鸣声少了很多,电弧稀疏稍纵即逝。好像先前吸收雷电过多,来此地的雷电少了九成九,接引法阵也似乎对弱小的雷电没了兴趣。 她伸了伸僵硬的肢体,盘膝静坐。 她要调养一下。先前这副身躯僵硬的俨然不是自己的,如今才恢复自己掌控。 吐纳小周天奇经八脉通畅无比,渐渐地到达忘我无我的感觉。身体如婴儿般柔和轻柔,若存若无。 紫府一片清明,脑海里有精满生气神爽魂出窍的感觉。体内有气平道存凝气化神的脱胎换骨荣华焕发,神魂更有脱壳还虚炼神返虚醍醐灌顶的境界。 不知不觉间,肖芙全身金光四射团团将自己包裹成了金色光团,头顶雾气升腾,天灵盖“咚咚”作响。 她面露惊喜之色,难道自己修炼出了三花聚顶的境界? 三花聚顶,那可是传说中的记载,只在古籍有只言片语。 自己真有大机缘?岂不是自己能化神飞升? 据说合体境后有功法让修士修炼出三花聚顶境,更传说仙界三花聚顶是修者修炼必过的坎。 她的认知始终有限,这来源于前世记忆。 这里可是凡界呀,她想不通,后来干脆不想了。 一道白光,一道红光,一道蓝光,从天灵盖升起,形成三道各一尺长一寸宽的彩柱。 肖芙脸色忽大变,随后额头汗珠直冒。 这是冷汗而不是热汗,惊慌错愕更大于痛苦悲伤。这真是乐极生悲,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三花聚顶,生成人花、地花、天花。即精花气花神花,代表神气精混合而为一,化有形于无形,虚无于凝实为一体。 生成三花为三白,代表圣洁,精华聚于顶,荡涤躯体内外,道统大悟之黎明夜幕时。 此刻头顶冒出三色,白红蓝,而且绚丽妖艳。没多久一朵白雪的曼陀罗,一朵红如血的彼岸花,一朵蓝如靛的水晶兰。 三花在花骨朵出现后瞬间绽放,用一字来形容“艳”。不管白还是红或是蓝艳的无法形容,更诡异。 此刻她没有灿烂、喜悦、欢畅,而是有哀愁、忧伤、阴寒、幽冷。 不祥,大不祥啊! 三花聚顶,本是祥瑞。如今自己生成的聚顶三花却诡异、阴森、冥幽,难道自己真的是扫把星? 看来是真的,将三花聚顶修炼的晦暗,不免有些惨然。 花儿开的快,开的盛,开的更欢开的更有风韵独具。但谢的也快,毫无声息地凋零,消失得无影无踪。 幽冥地狱之花,黄泉路上毫无生息。妖异毒花,孤独亡花,灾星魔花,这意味着自己…… 肖芙不敢想,更惶恐,更有不甘。 没有劫云,没有灵婴,没有心魔反噬,根本不是晋阶元婴。可刚才有晋升元婴的感悟,躯体更有元婴修为的实质力量,这是实实在在的存在,做不了假。 太诡异了。 不!劫云,来吧!来吧!轰我,朝我来,即便粉身碎骨又如何!若朝这条路走下去如今生不如死,雷劫你怎么啦! 我来自地狱?我不信! 我从未跨入魔门,从未干尽天下坏事,不是大奸大恶。 心魔,你为啥不来噬咬,亡我心思坏我心道。 你为什么要选择我! 为什么? 三花,这三花出现过于突兀。上古古籍上说,地狱之花,幽灵之花,黄泉之花,花开一千年,花落一千年。 花开叶落,永不相见。打开不可轮回的万劫不复,生生世世永不见。能见面难相守,不过是不停的重复悲剧的唯一结局。 可这大陆这界域没有修罗道阴阳转换,没有地府善恶之说。鬼域倒有,那是魔门妖派修炼之地。转世生息亡魂升天也有,人之生死维系着世间万物生生不息的延续与平衡。开百度app,看更多美图 自己是灾星?难道自己是前无古者,后无来者之旷世唯一。 肖芙泪如雨下,满月丧母,四岁家族一夜屋焚人亡,进入汪家灾祸连连…… 一开始满心欢喜,三花聚顶可是大神通大机缘。上古古籍中说头顶生花三朵,一曰莲、二曰荷、三曰蓉。白而净心灵无尚纯洁,粉而红鸿运当头,此乃喜兆。 三花轮番上转正转反转,三花自转活灵活现。三花成柱,三花化清,直通天顶,花柱犹在,元婴内生,始能归原,无极本体,达圆通境,道法大乘。三花聚顶归根,五气朝元透彻。精为玉花,气为金花,神为九花。以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化虚,终聚于顶,万劫不侵。 可刚才一幕,并没有出现莲荷蓉,肖芙内心坠入深渊,乐极生悲。 肖芙默默流泪很久。 邪恶之花,恶魔之花,幽冥之花,妖媚之花,忘情之花,紫陌之花。三朵妖艳之花生头顶,乃不吉祥的诅咒。 花开千年花落千年,花叶永别情未因果,生死两隔永不相见。 自己这一生难道如此多桀?这一生难道坎坷无尽头? 肖芙仰天大笑,泪水却簌簌而落。 她似乎明白了些什么。按照此功法凝婴有了元婴的修为却没有婴灵,看来事出异常必有妖。 第十三章 梦入竹海 随着身影一闪,肖芙原地消失,空中却留下悲伤话语:“花开有谢时,生死两茫茫,不思量,只有悲伤谁忘怀。一朝春去晚,红白艳朵朵,御魅惑,即便幽独不沉沦。” 此地雷电聚集已稀疏,修为再一次提升很难度,更何况自己已经能御空瞬移了。 即便有凝婴境修为,但飞行速度受此地重力压制只有凝基修士的速度。飞行了万里,才看见巴掌大的小岛。肖芙没有停留,继续飞行,又飞行三十万里在她眼里逐渐呈现一座大岛。 岛屿方圆百里,十多座山峰耸立,但皆是光秃秃黑岩石。有几条溪流汇集成一条小河流入大海,河水平缓着流着。显然不是地势,而是雨水不足。 肖芙在上空盘旋了几圈,落到此岛最高峰。此峰如一把利剑高耸,峰顶有一洞府,她查看后认定是巨蝎大汉的修炼场所。 此域与外界隔绝,进入后无法离去,所携带修行资源耗光后除雷电外很难得到新的资源。 它们皆靠觉醒自身血脉修行,肖芙却是例外,储物镯的资源足够她修行到一个无法想象的高度。 她看到此地雷电密集,感应雷电之力更精纯无比,就动了在这里修行的念头。 肖芙是有自知之明,这内核界法则很古怪,估计十二阶妖帝也有。听章兰陵说十一阶妖皇有不少,还是小弟。 在外界不可能有晋阶到十二阶的妖兽,能到十一阶已是堪比化神中期实力,几万年不出一个。若妖兽晋阶十阶后已经是超强者,都会没日没夜想方设法飞升离去,更何况十一阶。但她相信这里面的海妖兽除了修炼,估计就无所事事了,就这大区域能往哪里跑? 还有那神枪大人和天雷电神大人不知何许修为,自己都不知啥面目,又不知啥来历。自己几斤几两还是清楚,挥手间若不借助天空雷电所施展的紫霄天庭神雷掌四式与十一二阶海妖兽比如同涓涓细水流毫无威力。 那日能炸了毒蝎子,还是运气。没有脂焰鸟妖丹没有自己狠心,没有前三式聚集的雷电之力,根本就不能积蓄那雷霆一击。 三年来,肖芙吸收雷电感觉接引到体内一股股钻心之痛,电与雷与肉体的融合疼痛无比。随着体内流转速度越来越快,她脸色苍白,咬紧牙关,全身豆大的汗珠直冒。没有谁知道肖芙此刻有都痛,可她眉毛一扬,脸色坚毅之色,带着坚韧。 以前炼化雷电以电弧居多,更多的是炼化入丹田和灵力混合存储,但溢散占多半。 当然,这其中被电弧核悄悄吸走很多,而肖芙感应到的却是溢散。如今电弧萦绕充足,丹湖被填满,在修炼五行混沌神雷术肖芙就开始尝试加大雷之力的吸收炼化。 由于功法缘故,肖芙修行靠身躯当容器修炼,在大长山炼化电之力时对雷之力如同鸡肋。炼化电弧之力存储体内丹湖,而雷霆之力吸收炼化无功法法门。 宗门内有些雷电修行的功法,对一般修士来说很好,但对肖芙特殊体质来说只能借鉴并不适用。她丹湖如同一个永不食饱的漏水窟窿,那些功法档次还是低了些。 后来靠雷蟒雷丹吸收炼化了一些雷力,可雷丹存储的雷力对方这里面的九阶以上就显得蚍蜉撼树了。 第二十个年头,肖芙不止于全身刀割肉般疼痛,更是席卷到了石海里。石海里念力沸腾,而彩虹圈依然霞光照耀道道,犹如一个小骄阳般散发着柔和光芒,绽放在如同煮着一锅豆汁的上方。 道道霞光有着神奇力量,依然伴随着刺痛和疼痛,石海慢慢扩大,念力缓缓增多越来越精纯。 肖芙知道只要催动神识外放,念力转化为神识速度更快外放距离更远。石海无限扩大,随着雷电吸收洗涤身体丹湖内雷电之力与灵力剥离分开存储,按照以前见识此刻的她已经到了凝婴中期。 又过去五十年,肖芙感觉到了瓶颈,是凝婴后期跨越到大圆满间的瓶颈。到了凝婴大圆满再前进就半步化神,一旦彻悟大道,大道至简,破茧成就化神。 当年自己就是卡在此处二百年不能寸进,遗憾终身。她不惊讶于自己如此飞快的到达凝婴后期巅峰,更不因欲速则不达而产生的根基不稳的焦虑。有了凝婴境修为,但没有婴灵,以前的经验见识根本无法参考。 肖芙苦苦修行,境界蹭蹭增长。她没有刻意停顿巩固,只是顺其自然。 肖芙一声暴呵,引阵内积蓄的雷电之力迅速流入她体内。体内灵力暴增,“咔嚓”一声脆响,桎梏一段时间的修为瓶颈鬼使神差的松动了。 身躯颤抖不已,一股奇妙的电流流遍全身每一寸经脉,每一寸肌肤,仿佛某种意识与力量如波涛狂涌到浩瀚无垠星空。 肖芙头脑一沉,肚腹处剧痛阵阵,石海里嗡嗡作响。她全身冒汗如雨,脸色苍白且狰狞,痛苦无比。 她有些想不通,破境进阶而已,咋老和身子过不去! 她不知道的是境界快速提升不是渠成水到,而是躯体打磨时间太短有些揠苗助长。 当然不是断鹤续凫那种急功近利,由于始终不是循序渐进,肉体自然成了短板。 肖芙双目一亮。 她发现神识石海面积倍增,足足有十几丈,吓了她一跳。这石海咋如此大,脑袋只有个瓜大,这回紫府石海宽阔的出奇。 当然,她知道这是修炼出来的虚拟空间,实际不是这样。前世到此境界时和这刻比,简直是芝麻与西瓜比! 难道这就是高阶功法的与众不同以及带来的好处? 念力雄厚无比,只要她意念一动神识外放老远。石海里念力巨浪滔天,汹涌澎湃。 肖芙的身体冰火两重天,忙急急吞服了几颗巩固修为和调理身子的丹药,停止了雷电吸收,闭目打坐起来。 整整过去五年,肖芙才双目一睁,眼中精芒一闪。两道蓝电芒从双目射出,将十丈外一块岩石击的粉碎。 此刻的肖芙全身凝婴境大圆满的磅礴气息,银色电弧全身游走,“噼里啪啦”声此起彼伏。随着修为攀升其身躯内旺盛气息不停外泄,缓缓停止的迹象都没有。 不过随着她单指往额头轻点,诡异的一幕出现了。只见额头银蓝芒闪烁,随即芒光包裹住全身,“噼里啪啦”声没了,游走的银弧也消失了。 “咔嚓”一声,芒光团碎裂,一身无法收揽的气息渐渐收敛,逐渐成了一名普通修士。 肖芙长啸后,琢磨许久,又开始入定。 就在肖芙入定百日后,脑袋“嗡”一声,就见眼前一花,进入一个未知领域。 这是一个花的世界,这是一个草的海洋,空中悬浮着一个彩环圈的骄阳发出光芒熠熠生辉。 肖芙就站在草芳花香的地面上,全身暖洋洋。她深吸一口气从头到脚都沁人心扉,野外草馨花芳沐浴其中无比放松。 正当肖芙陶醉、忘怀,放松、沉迷…… 盘坐之地突然“轰轰”声响起,有些地动山摇。 山崩地裂间,肖芙被无数白色石壁围困。骄阳消失了,周边一片黑暗,但不影响她的视线。 四面八方突兀冒出无数一块块白色石壁,瞬间搭建成一石屋将肖芙关在其间。 屋顶是一大整块,脚下也是一大整块,四面一块块四四方方的洁白石壁。四周石壁上刻画着姿态各异的花开花谢的图案,姹紫嫣红,五颜六色,不过很有规律的排列。 各种色彩间过渡很和谐,并不是那种黑与白红与绿的鲜明衔接。每一副花草图案一丈大小,一排排的并列成石壁花。 肖芙站在空旷的石壁屋里,四面粗略一看一块块石壁竟有上万块,每块上品种都不一样那意味着有上万种花草。 她初略看一幅幅图画,随着时间慢慢流逝,不知有多久,头昏脑涨时也没看完所有图画。 肖芙心中越来越疑惑,作为修士看一会儿怎么会头昏眼花。图画中花瓣蕊茎叶杆枝杈根藤蔓须灵动栩栩如生,每一块石壁上图案没有重复的。甚至每块石壁上同种的花叶都有差异,可以说千姿百态。 药草是很多修士要熟知的,不然一株珍稀的药草在眼前不珍惜遗漏了那不就亏大了。这么多花花草草有些是熟悉的,也有很多是不认识的,谁会关心普通花草。 “咦?”肖芙轻咦一声自言自语道:“这是啥地方?神识无法探寻,只能看到石壁表面。可这些石壁又普普通通,怪异,更有些捉摸不透!” 肖芙有些好奇,抬手抚摸一块石壁上的图案,手指触摸石壁感觉光洁冰凉润滑。 忽的肖芙脸色一变,这是一块竹海石壁,石壁里有一股极强的吸力将她拽了进去。 第十四章 竹海剑击 一片宽阔无垠的竹林,风吹过绿意摇曳如绿色波浪起伏的绿海。绿绿葱葱杆修枝翠,亭亭玉立婀娜多姿,季季青郁凌霜傲雨,这正是肖芙喜欢的慈竹。 肖芙抚摸着有四五丈高节稀筒长慈竹,浮想联翩。 她之所以喜欢慈竹,是因为慈竹杆坚韧,叶葱浓,根遒劲。 竹心空,但挺直。即使大风肆虐,要么弯曲甚至折断,当从不屈服,迎风坚强竖立。弯了,随着强势弱了它又挺直。折了,根旁有笋破土而出,又成了翠绿。 它用它的坚强的信念,始终不弯腰。寒冬雪月,大地肃杀,竹却保持自己本色。不畏严寒,坚持自己,成为寒冬里最美的景色。 竹的坚强,竹的正直,竹的质朴,肖芙就是喜欢竹品质的人。 月光华辉撒下,风轻轻吹动竹影摇曳,踩着枯竹叶“沙沙”前行。清风吹拂波光涟漪,月影倒影在远处湖泊水面上时散时聚,一幅无忧画面静静展示在眼帘中。 没了喧嚣声色犬马,没了修行路上处处是荆棘,行走在竹间让人宁静去烦恼。小山下湖泊边,薄雾岚霭,烟波浩渺,竹海缥缈,令人神往。 肖芙往湖泊方向缓步前行,想起了小时候在汪家农舍后的竹林里玩耍的情景,于是折了片竹叶放在嘴唇上吹起,清脆悦耳的音声传出去老远。 没多久,她看见湖边竹影里隐约站立一人,身穿青衣,负手而立。这人是谁?咋似曾相识。 肖芙丢了竹叶,加快脚步前行,不知走了多久,和那背影距离似乎没近多少。 她开始呼唤,和声音似乎传不远。 不管怎么快跑急追,那背影并不见移动,始终傲立不动,似乎没听见,可依然有距离。 肖芙开始哭泣,无声的呜咽。 终于到了湖边,随着一阵风起月影散碎在波光涟漪中,那青衣背影也随着风随着水波消失不见。 肖芙愣了愣,抬头四望,小山下湖泊边,那青衣背影倚竹而立。 她踏波而去。 湖面并不宽广,可肖芙觉得行走了很久。 朝阳起,夕阳落,胡月出,圆玥走,不知过了多少天。 小山下,肖芙正正发愣。因为青衣背影竟在眼眸里不知不觉中消失了,如何消失即使眼睛一直盯着可依然消散的不知所踪。 肖芙有些生气,她生气自己连一个幻境都没辨别。脑海里只有那个身影,不知不觉中迷失了心智,心中有撕裂般的疼痛。 突然,口中一声厉啸,似怒吼似泄愤。 肖芙额脖青筋暴起,凤眼圆睁,身子一弓,弹射到高空,手一挥,无数银芒闪耀。 “噼啪啪啦”声四起,“轰隆隆”雷声伴随响起。 天地间,狂风大作,大地巍巍颤动,竹林“咯吱咯吱”舞动。 风吹“簌簌”,竹叶漫天飞舞,小小叶片宛如雨滴,晶莹剔透般绿色。突然,碧绿化作一把把薄刀片朝肖芙四周汇聚。 一片绿竹叶悄无声息地从肖芙手背划过,一滴紫红血珠滑落,落入波浪起伏的动荡湖水里。 “吧嗒”一声,似有声似无声。荡漾的湖水中溅起一朵不起眼的水花随着水波涌动那滴血珠化了。 刚才没有开启防护光罩,自认为肉体强悍也没在意小小竹叶片。已经冷静的肖芙冷哼一声,轻笑道:“毁你一切,又如何!” 一片薄薄竹片叶竟能割破她的肌肤,好厉害的竹叶。此时的肖芙肌肤坚硬如铁,不是注入很强法力的利器是伤不到的,可这一片小小竹叶…… 无须再想,更无须多想。肖芙挥手间,银弧蛇走龙游,无数竹林燃起化为灰烬。 空中无数绿竹叶舞动中汇集成一柄巨剑斩向肖芙。 肖芙手又一挥,黑白二剑漂浮在面前,就见她轻呵道:“日月水浪剑诀分剑式日月照大江,去!” “日月水浪决”是一部中阶剑术功法。白光、黑光激射而去,带着白色黑色拖着长长尾巴,气势恢宏绝无伦比。 第一层破剑式是剑招基础初窥剑道境,核心剑招“千里江山一剑毁”,操控中讲究剑势。 第二层分剑式需使剑出神入化,施展“日月照大江”讲究剑气。催动剑诀御使飞剑动用法力产生剑气或幻化剑气剑术,和剑随心转,剑生气有本质区别。 御剑本体气是鉴定剑修者的唯一标准,更是修剑者梦寐以求的。而天南大陆修剑者寥寥无几,其一有剑灵之体者少之又少,其二有灵性的飞剑更是少之又少。 当然,肖芙不是真正剑修,只不过是御剑者而已。黑白二剑只是加持符文的利剑,当然刻录飞剑符文的水平很高。 第三层荡剑式利用飞剑制造意境,能否有意境是使用飞剑者梦想。非剑修御使剑术和剑修御剑制造意境有本质区别。剑意境中“云帆祭沧海”讲究剑意,御剑者非剑修能修出剑之意境亦已非凡。 第四层懿剑式是剑修梦寐以求的剑心境,将剑术练到千变万化能在剑道中质的突破,悟得剑道剑心一体,可以说指到哪剑或剑气就斩哪。“细雨化雾丝”无孔不入,无坚不摧,更讲究剑之神圣。 “日月水浪决”是类似剑修修剑中的一部御剑圣典,与韩立给的很霸道的灵界高阶功法相比,可以说差远了。但高阶的不等于需要的,很多好的可不适合的就是无用的,俗话说骡子上马鞍不配套,只有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 黑白二剑后来被肖芙重新祭炼过,带有雷电之力。 黑剑在上,白剑在下。 黑剑熠熠生辉,雷鸣环绕,如同一团烈火。 白剑冷气森森,银弧游走,犹如一块冰雕。 黑剑悬浮头顶上空,“嘭”一声抵挡住竹叶巨剑一击。 白剑直冲而去,就见银芒闪烁,四周寒气逼人温度急剧下降,连湖面都被冻结了。 白剑与竹叶巨剑剑身相击,无数竹叶顿起寒霜,成了冰竹叶。 瞬间,翠绿竹叶剑如同白鱼鳞般变了形。 肖芙一声厉呵。 “轰隆隆”,黑剑突然立起。就见黑剑一斩而出,一道浓黑剑气从剑尖激射而去。 一团烈火爆裂而开,炙热气浪向四周狂卷。 刹那间,火焰翻飞,铺天盖地的涌向竹叶剑。 与此同时,附着在白剑上的电弧一道道钻入火海里。 “噼噼啪啪”声无数,竹叶片遇到了克星。“哧啦哧啦”化作一缕缕青烟,顷刻间巨剑缺了大口。 竹叶巨剑“哗”散开瞬间瓦解,漫天都是绿竹叶,竹叶舞动似要重新组合成新的利器。 肖芙见状,双目一凝,双手叠放于胸前,掐了古怪指诀。随后左手抬起向前一推,左中指和无名指弯曲,食指和小指伸直,指尖法力急射而去。 嗡鸣声顿起,空中一道道银芒闪烁,噼里啪啦声络绎不绝。伴随着爆发出一阵阵噼噼啪啪雷鸣声。 银弧雷鸣狂暴中指尖法力注入到黑白二剑上,随着神识念力猛地一催。肖芙冷哼一声“云帆祭沧海”,二剑黑白二色猛地狂涨,包裹住竹叶分上下二层。二色间无数电弧闪烁,将竹叶分出两层,将其隔绝,使之无法聚合。 黑色中黝黑闪亮不断,“哧啦”声不断,竹叶如被烈焰灼烧,被雷电焚毁。白色中天寒地冻,片片竹叶凝成冰锥,漂浮空中巍巍颤动有坠落之势,似乎又不甘心被束缚。随着叶片小频率振动,无数碎冰从一些叶片上震落而下。 紧接着,肖芙嘴角一扬,风轻云淡的抬手一点道:“爆!” 瞬间,黑白二剑接到命令般在空中旋转。“轰隆隆”几声巨响,上空烟雾缭绕,碎屑纷飞。下空冰渣无数坠落,“噗噗”落入冰湖面上。冰湖如镜,形成了无数冰花。 “去。” 肖芙暴呵,白剑游走在竹林里,无数慈竹断成几节。黑剑紧跟其后,剑体上散发无数烈焰,将砍倒的断竹焚尽。 肖芙泄愤许久,慈竹林毁去大半才罢手。此时的她飘浮半空中,思量如何破局而出。 “轰隆隆”声骤响异变突起,地动山摇烟尘滚滚。“嘭嘭”声不绝于耳,犹如万马奔腾飚起狂风肆虐。一阵阵浓郁的蛮荒气息从毁去的慈竹盘根错节的地底飚射而出散溢四方,又很快的汇聚。 肖芙冷哼自语道:“时不待我!” 充斥这密闭秘境里的蛮荒气息弥漫汇聚成一把虚无的巨斧,她瞬间用心体悟磅礴气势,可惊恐与此同时伴随而来。 肖芙刚才没弄懂进入这竹林幻境里为了什么?但此刻她有所悟,乱我心境,毁我道心,阻我修途,难道这就是魔劫。自始至终无休止的被牵着鼻子走,疲于应付。 哼,你要玩,我不和你玩,看你耐我如何。 她收腿盘膝半空,双手不停结印,手指快速掐出,周身青筋暴起。身躯狂猛旋转,并快速膨胀,一丈,二丈,三丈,竟膨胀到原先身躯的几倍,全身电弧游走闪烁不停。 第十五章 避坑落井 肖芙口中一声厉呵,“轰隆隆”一声巨响,整个抖动的空间为之一震,竟出现一瞬停止。 空中一股磅礴的燥热气息充斥空间,越来越浓烈紊乱,越来越澎湃狂暴。 随着一指空中,肖芙额头已经布满汗珠,脸色微白。她脸色狰狞的一吼道:“开!” 有些歇斯底里的吼叫,肖芙掐诀速度更快了,快的让人看不清楚。 掐诀同时她吟唱道:“晴天碧日,朗朗乾坤。电母现世,雷公降生。天上地下,破碎虚空,唯我独尊。太清天道神雷拳第二式雷电山河,现!” 空中电弧撞击闪电耀眼火星四溅,雷霆连连震耳欲聋,刚才地动山摇欲要崩塌断裂散溢蛮荒气息的地面瞬间成了焦土。 肖芙从盘膝中站起,举起双拳,一拳是电,一拳是雷。 “雷电双击!” 她整个身躯如同一道流光朝地面撞去。 “咚”一声巨响。 气浪让碎土纷纷,地面出现一个巨大深坑。 肖芙一个踉跄,险些扑倒。 她突然看着四周石壁,心中松了口气,脸露浓浓喜悦,自己所站之地还在石壁屋里。 刚才只是一赌,犹如一梦。没想到赌对了,后怕之后本能的长虚一口气。 她细看那块刻有慈竹的石壁,见石壁完好无缺,和自己进入前一模一样。记得自己借助雷电之力撞击地面时,听见“咚”一声石板碎裂的声响。如今看着石壁完整无缺,从中挣脱出来心中还是有些心虚。 刚才入梦境不知是刹那还是确实用了很长时间,自己不知道又似乎知道。 好像自己眼睛只是一眨,好像自己是手摸的那一瞬,自己没有移动可自己很累。 不自觉摸了摸被竹叶割伤的左手背,按常理来说那处早就愈合了,可手指触及处竟有道细细伤口。 肖芙惊愕。 可她心中有了些想法,更是淡定起来。因为不管是瞬间的迷糊还是发生了那般争斗,这已是一面镜子,让自己警醒。 她盘膝漂浮在半空入定起来,不再理会。你要扰我心智,我闭目视而不见,惹不起可躲得起。管你千般荣华,万般富贵,即使无比精彩,我无皆无,我有皆有。 之所以出现虚幻之境,在于心境中依然存在迷恋与贪欲,有了瑕疵必遭幻道迷惑。尤其心境不坚毅力不强,更容易共鸣生出迷幻不能自拔。 幻之道乃幻之物遮目惑心迷恋。紫府乃修者的神经中枢,中枢似麻痹沉沦即眼前一切皆亦假幻亦真。此道理说之皆懂,遇者皆陷入其中,不能自拔破茧而出者比比皆是。 肖芙不理不睬即不招惹也不理睬,看似独善其身,可身处此地此时哪容她逍遥。 没多久,她面色扭曲,双手抱头。 “噗通”一声,跌落石壁地面,随后紧密双目,额头豆大汗珠滚滚而下。 石壁屋里吹起了风,妖风阵阵。风里夹杂着诡异地“吱吱呀呀”怪叫声不断,怪叫声侵入肖芙大脑,整个脑袋昏沉欲涨疼痛不已。 墙壁石块上万花百草消失不见,出现了无数连片血红彼岸花,充斥着红艳艳让人感觉到浸泡在红色血液里。 肖芙双眼也充满了红。一双血瞳呆板无神,让俊俏的脸蛋更显妖异、冷艳。 生茎抽叶再抽葶开花,屋里散发出淡淡清香,可花香有着一股诱惑的魔力。 看着到处血红,如同血铺成的红地毯,又如燃烧的火焰。燃尽一切虚伪,燃尽一切哀伤,更是燃尽一切绚丽。 没多久红渐渐消散,石壁上出现一片白,白雪的曼陀罗。白的圣洁,白的凄凉,让人绝望,让人彷徨,让人堕落,让人诅咒,更要合起双掌祈祷上苍,以求赎罪。 慢慢白也消失了,一朵朵蓝如靛的水晶兰…… 随着墙壁上一会儿红一会儿白一会儿蓝,相互转换间肖芙觉得心神开始混乱。 尤其那来自犹如幽冥界的时而缥缈呜咽时而凄厉尖啸诡怪声音,中枢神经经脉有些麻痹意识模糊,一些古怪的意识出现在脑海里。 “不!不不!”肖芙撕心裂肺的尖叫吼道:“我不能放弃,有志者事竟成,我不能!啊呀,难道我真的要身死……” 肖芙先是呼喊,渐渐成了心中呐喊。尽管耗尽法力争斗没了气力挣扎,身躯越来越虚弱,她仍做着无谓抵抗,摔倒地面时脸上依然留着坚毅之色。 肖芙倒了下去,没多久从她僵硬冰冷的身躯里走出一名和她一模一样的透明身躯。 站起的肖芙看着躺着的肖芙,神色茫然。 再看看四周,石壁屋消失了。她已站在峰顶,高空灰茫,依旧电弧游动。 “我死了吗?”肖芙黯然神伤的喃喃自问。 看着躺着的肖芙身躯被一阵风吹过竟随着风化成齑粉,粉尘随风而去,地面一点痕迹都没了。 她更神伤。 自己透明的身躯随着躺着的身躯消失竟渐渐凝实,和原先躺着的身体一模一样。她又有些疑惑,大惑不解。 逝者逝,生者生。去亦去,归亦归。旧尘埃,新情怀。 “真亦假,假亦真。”肖芙喃喃自语。 随后掐了一下大腿,她立马龇牙咧嘴,叫道:“好疼,好疼。” 不用法力护体,即使体修在松弛状态下,捏一下,疼痛感依然会存在。 不是梦,她哎哟一声破涕而笑。逝者气血不通肌肤松弛不再有疼痛,而活着气血两旺肌肤润泽有力触之即疼。 肖芙忙内视,发现石海里有三个元婴小人盘坐。一个通天雪白,一个通体血红,一个通体靛蓝,初有婴儿雏形。 “我凝婴啦?咋回事?我有三……” 肖芙面露不可思议,更有些喜悦。先前三花聚顶让自己很茫然、伤感、没落,抑郁。如今有些压抑、神伤,更是无计可施。已成事实自己无力改变,只能且行且看,随遇而安随机而动。 和光同尘与时舒卷,戢鳞潜翼思属风云,能屈能伸伺机而动无可非不可,有此意她不再计较。 肖芙腾空想瞬移,抬脚间几步竟百里外了。 “难道我不是凝婴境,是化神?这不是缩地成寸?” 肖芙有些疑惑的站立半空略一思考,向天南大陆飞去。 肖芙到天南大陆第一站不是小螺角村,不是器相宗,而是当地人所说的东罗湖。 罗町山脉东罗山当年被轰成巨坑,又宽又深。如今湖水荡漾,烟波渺渺。四处地势险要,更是水兽的乐园。由于地势较高,犹如镶嵌在罗町山脉最中心的一颗明珠。 肖芙现身于此,有些诧异,更觉得鬼使神差莫名其妙。 略片刻,肖芙来到了庆阳镇。如今的庆阳镇已扩大成庆阳城了,当年的柴家成了城里城外第一富族。 肖芙走在庆阳城里熙熙攘攘的大街,见有一豪华酒楼,于是迈步走了进去。 一矮个小二迎了上来,一躬身问道:“客官,欢迎您来李记辉恒酒楼,几位?” “一位。” “好嘞,楼上一位。”店小二做着迎请的动作,嘴里拉着长腔调说道。 到了二楼,店小二将肖芙安排在靠街临窗一雅座,忙擦桌子抹板凳还问道:“客官,来点啥?本酒楼……” 肖芙摆手打断他的话语说道:“来壶二十年荷花酿。” 店小二笑道:“好嘞,本店有正宗的荷花酿。喝荷花酿,本店送一碟本地特产点心桃酥饼,又脆又香又甜,入口即化,好吃极了!” 肖芙笑笑点手示意。 肖芙喝着荷花酿,侧耳倾听着张家长李家短的闲聊。 桃酥饼入口,还没有咀嚼就被唾液溶化顿时满口麦香。肖芙想起小时候坐在爷爷腿上抿着爷爷捏碎的炒粟糖,自己那时刚长乳牙,还咬不动炒粟糖。自己舞动的小臂咿咿呀呀的说着喃语,还时不时揪一下爷爷的胡须,这是自己对爷爷唯一的记忆。 多少年没吃过食物了,如今细嚼着桃酥饼,看着窗外细雨飘飞,两行眼泪无声的流了下来。 又不知过了多久,街上人声鼎沸吵吵嚷嚷。一队迎亲队伍敲着锣抬着彩礼从街东头走了过来,有修者有武者共一百多号。 “嗨,老冼,看啥看?有啥看头,喝酒喝酒。” “你瞧你,我说柴璐,听说这是去你家的迎亲队伍呀。” “嘁,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哼,就凭赫郡清河黎家,还想迎娶我家柴静大姑姐。呸呸,他们的靠山是赤阳门,也进不了我肖家的眼。”方巾束发的绸缎青年抬酒杯自饮后吧嗒两下又说道:“家主已经退了彩礼,他们还想霸王硬上弓,看样子不想活了。” “噢,还有这趣事?璐兄弟,来一个。”手举酒杯的老冼笑盈盈的说道。 随着酒杯轻响声惊醒了肖芙的追忆。刚才想起爷爷,内心深处有了些情感波动,那是真情的流露。真情让她尚在明悟中时有时无的道心有了些凝实,这在凝结完整道心过程中多了一丝真情法则。 很多修者凝结道心,想多融合大道法则。 第十六章 行崄侥幸 明悟三千大道法,多一丝就意味着能将修为更上一层楼,即使主体大道法外的分枝小道法也是终身收益。 浩瀚宙域大星空中,每个大世界,每个星域,大道法则千差万别,有一样的也有不一样的。 无数低等界面法则残缺实属正常,只有星系星团宙域轴心核区域大道法则才齐全。 这是很多低等界面集大成者孜孜不倦的至死想破界飞升而不成遗憾终身,可在高等卫冕中何尝又不是。 他们不光要长生,寿与天齐,更是要体现自身价值。能在众生中脱颖而出,傲立于金字塔塔尖的人物。哪个不是旷世奇才,匹配着无一二。这类人物自诩聪慧绝顶无所不能,为了“道”穷其一生。 修道无终,越过一山更有高山阻,谁又不想更高处!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谁不想藐视芸芸众生的那刹那快感。 如今的肖芙何尝不是,可她想的还没那么远。 当然,能明悟三千大道法其一,都是拥有大气运大智慧者。但这不是你想就能得悟的,往往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无心插柳柳成荫。 刚才的思念让肖芙无意悟得真情道,虽说假借小道,但有助她完整道心有很大意义,然而肖芙她自己并没有觉察。 古语云: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修心与道心和合,那才能在修真路上走远。唯有不变的理想与追求,持之以恒的拼搏,直至道消命陨。 修真的本质就是探索人道、地道、天道,静心静气静神才能成修行达人。从中悟得本初元力,更是唯一性。探究天地人之间的事物本质,就是去粕伪存真谛。 修真无岁月,修途无止境。脚下路,选择尽在心中,有时选择比努力还重要。 道永远悟不完,悟不透。 回到尘世间听到柴静二字,肖芙那恍惚的思绪瞬间收拢,看了眼远处喝酒的二人,又看了看街上的迎亲队伍,脸色有些不好看。 又听了一会儿,肖芙离开了酒楼消失在大街上。 柴静,这个名字是她的禁忌,一辈子的禁忌。 柴家再过去多少年,家族后辈中不可能在取柴静这个名字。如今出现柴静这名字,有些蹊跷,她要去看看。 柴宅,庆阳城最大宅院,也是最气派最宏伟的宅院。 肖芙隐身在雕梁画栋的亭台楼阁中,自己转花了眼也没找到叫柴静的女子。 府宅大门外,吵吵闹闹嘈杂一片。 迎娶队伍气势汹汹在柴家门口大广场上叫嚣着,若柴家不把新娘送出来,他们就要冲进强抢了。 肖芙有些气馁,找半天都没发现柴府有任何异常,即使用神识探查都没发现。柴府只有几个凝觉期族人在修炼,连凝神期境都没有。 大门外柴家家主正与前来迎亲的领头人交涉,他只不过是个武者,可在那名凝基领头修者前不卑不亢。 一方说柴静不在家中,更何况黎柴两家联姻需要向器相宗穆长老请示同意方可。 一方说本族少族长看上了这个儿媳妇,柴家必须同意。况且下雨天怎么能人众人站在门外,明摆着小觑黎家,更是轻视赤阳门。 双方有一触即发之势。 肖芙见柴家相当强势,面对有十多个修士的迎亲队伍根本不让进门。而黎家看似气势汹汹,可都保持理智,其中必有蹊跷。肖芙觉得古怪,于是一个意念传到黎家一青年武者脑海里。 黎家那武者恰似无意抬手挥了挥,竟将面前对峙的一柴家护院武者推倒。 身旁有柴家护院见状忙高呼:“打人了,打人啦!” “没有没有,我没碰到他!”那青年武者慌忙解释道。 “柴福,谁干的,给我打!敢在柴家大门口出手,柴家人被打,得了,得了!。”有一管事高呼道。 “哎哟。你敢……哎呀,老子劈死你!” 先是三两个,随后双方都扭打成一团。 凝基领头老者眉头一皱,他没有立刻制止,而是见柴家一众被打趴下大半才冷哼阻止。 打斗立刻停止,凝基领头老者看也不看剩余站着的柴家人,大踏步走进柴家大门,其他人跟着鱼贯而入。 柴家主本想拦住,可刚才混乱中不知谁给他两拳一脚踹,此刻他半蹲着疼得呲牙咧嘴。作为化虚劲武者被暗害了还不知道是谁干的,心中很憋屈。 天暗了,柴家迎客厅堂里,叫骂声一片,因为柴家连款待的茶水都没奉上,更不要说一席酒席了。 凝基老者与几名破体修者对视后手中一甩,一道传音符脱手而去。可在门口被阻隔,发出“噼啪”一声轻响,自燃化为灰烬,显然传音符没有传送出去。 凝基老者大惊道:“黎千图,去看一下。” 只见一破体十一层中年修者快步走向厅堂门口,而离门口不远的一黎家青年武者见状也走向门口。 破体中年修者走到门口被无形壁障阻隔无法出去,而那青年却抬腿跨了出去。 众人中武者觉得不可思议。 看此状况的修者脸色却变了,个个修者眉头紧皱,那老者更是眉头拧成川字了。 忽然,有人大叫。 只见那跨出门槛的青年慌张后退,但见一把朴刀尖抵着他心窝。 那手持朴刀者并没有跟着进门,青年退入厅堂里,刀却收了回去。 这是厅堂门口出现柴家主,他拱手说道:“黎老,刚才有怠慢之处请莫生气,若两家冰释前嫌结成盟友如何?至于姻亲之事由两家宗门定夺如何?和气,两家和气,和气生财,呵呵。” “嘿嘿,和气,和气!”老者咬牙说道:“你们就是这待客之道!” “哈哈,放了你们,出了这宅院,我柴家也不怕你们翻脸!”柴家主脸色瞬间拉了下来,冰冷说道:“今日,是给你黎家脸面,不要以为我柴家怕你们!黎老四,你看看这困阵。嘿嘿,即便黎笋来了,能破开此阵!呵呵,不想死,快滚!” “四爷,这困阵?”刚才那中年疑惑看向老者问道:“家主若……” 凝基老者见门外一凝觉老者拿着一块玉牌往虚无处一按,玉牌化成粉末。 凝基老者愣了愣神,挥手说道:“万里,将彩礼收入储物袋,我们走。” 他走到门口朝柴家主拱拱手说道;“青山不改水长流,天长地久恨绵绵,来日方长,告辞!” 肖芙诧异于此困阵在眼前突兀出现,自己修为在这天南大陆可以说第二,没有人敢说第一了。这困阵在毫无察觉中启动,她有些困惑。随后她想清楚了,只要一直盯着柴家主,真相自然会揭开。 至于那帮黎家迎亲队伍,估计不久会死去。刚才她看到那些武者眉心暗淡,死气越来越浓,应离死不远了。 至于会怎么死,肖芙可不管。她可没什么好奇心,也不想推测。修士的生死命机看不透更不可道破,除非修行命术的高阶修者用折阳寿去道破天机。观凡人气血探其生死以她如今的修为能用法眼看透命理推算生死可以说小菜一碟。 半夜,雨越下越大,还伴随着电闪雷鸣。 肖芙看见柴家主离开了书房。 柴家主悄悄来到迎客厅堂里。 厅堂有暗房,是供下人端茶送水走的通道。此时已是半夜,空无一人。 就见柴家主进了暗房里的内房里,打开壁柜,伸手左扭两下,右扭三下。地面“嘎嘣”一声响,出现一个下行石阶。 老家主瘦削背影消失在地面,随后又是“嘎嘣”一响,地面完整毫无踪迹可查。 肖芙嘴角一扯。 灯下黑,自己竟忽略了。百密一疏,看来小处也不能疏漏。 凡人搞的机关,没有法力禁制波动往往被忽视。但让肖芙奇怪的是,这地道深处若躲藏了人自己的神识怎么会搜索不到? 地道尽头,嵌着几块萤石照的明亮。 玉石筑造一圆形高台,高台上盘膝坐着一青年美貌女子。 女子睁开眼淡淡说道:“该来的,还是来了。柴沐颜,回去吧。” 柴家主愣了愣,随后惊慌失措,忙跪倒磕头欲要说话。 女子摆了摆手说道:“与你无关。黎家那边已在城外解决了,你退去吧。” 随后缓缓站起看向地道来的方向波澜不惊的说道:“小芙,你来看师尊了!”声音里充满了柔和慈爱。 柴家主有些惊吓,忙回头。 肖芙看见玉台上站在正是自己的师尊,眼睛一下睁大,愣愣无法言表。 她震惊无语。 柴静早就道消命陨了,死的都不能再死。 当年是自己亲手将其尸体交给柴德蕴,怎么会复活?是被夺舍,记忆中可没有尸身被夺舍复活的案例,难道是被邪修炼化了? 不对!那时将尸体还给柴家,自己在其尸身上留了些禁制,很难被借尸还魂? 可这柴静,其气息和法力真元波动,与那师尊柴静一模一样,且生机旺盛。修为已到元婴境,还是人修,并不是僵尸炼尸妖修魔修。 第十七章 师徒反目 修士再怎么隐藏气息或改头换面,只要是活人本元气息没改变,一旦接触过留存记忆里,接近就能借助法力真元辨别核实。 修行可让修者得到超凡的能力,但不是万能的。比如你修得千变万化想为所欲为,可本元气息很难改变,年轮更无法改变。别人就能一眼道破,当然修为也要不相上下。这就是天道法则恩赐,相生相克枯荣相伴天上地下不二定律。 肖芙单腿跪拜拱手说道:“师尊,你,你怎么复活了?” 柴沐颜愣愣看着身边突兀出现的极美女子,不知怎么办。 柴静一挥手,一股力量托着柴沐颜离开密室到了地面。 柴静见肖芙抬头看她,她双目内出现幽蓝光带着光晕闪了闪,悄无声息地射入正在抬头的肖芙双眸里。 肖芙身体一僵,意识出现混乱。她有些错愕,自己已经有化神的能力,怎么还会中招。只是短暂,石海里彩虹圈猛的一亮,肖芙脑海一片清明。但她还假扮迷糊样,双目无神面色呆滞。 柴静淡笑道:“好徒儿,为师复活也是有大机缘。”声音依然柔和,见冷之意却从笑意中悄然显现。 她一拍脑门,“咔嚓”脑袋裂开,里面一颗银灿灿的银蓝珠漂浮到头顶。扬手一抓,银珠入手,落在手掌心。 就在此刻,柴静面目如同换了个人似的。头顶一个大血洞,面色如纸,嘴唇乌紫,两眼暗淡,眼圈发黑,还有黑紫色血迹。胸口也有一个血污大洞,和一具腐尸没有两样。 “咯咯,呵呵。”柴静嘴唇未动,喉咙里发出呜呜咽咽的古怪声音。密室里忽的阴风飒飒,隐约有厉鬼尖啸哭泣声。 很阴森,肖芙还是第一次遇见如此骇人的活物。前世与鬼灵门争斗大战小战不知有多少回,鬼物也见过不知多少。这世杀人无数,支离破碎的尸体也见过不少,可此刻全身本能的抖索了一下,忙站了起来,左顾右盼。 “好徒儿,你看是这颗冰晶镇魂珠给了为师第二生命。”柴静的声音犹如来自九幽鬼蜮深渊,让人从头到脚底板都冰冷。 柴静看看胆战心惊的肖芙,笑笑将冰晶镇魂珠往额头一按,又恢复了原先光彩娇俏的美人。 “好徒儿,你既然来了,那就把铜戒还给为师吧。凭你资质,为师引你入道耗费了不少心血,你得要有做徒儿的觉悟。咯咯咯咯。” 肖芙为之一愣。 肖芙愣神瞬间,柴静厉色说道:“好徒儿,你现在倒有些道行了。还敢在师尊面前藏一手,了得了得!” 她说着双目射出十个幽蓝光光晕圈将肖芙全身瞬间笼罩住,同时轻启朱唇小声道:“封。” 肖芙顿感寒气森森将自己束缚住,只是瞬间成了冰雕,被冰封在三丈大小蓝色冰块里。这股力量很妖异,自己竟瞬间不能动弹,这是万万没想到的。 她没想到柴静说动手就动手了,法术形成无需片刻,竟瞬间完成。即使几分之一息,但在高阶修士眼中也是很慢。 看柴静有凝婴境初期修为本就有些吃惊,见她瞬间束缚自己看起来不是凝婴境这般简单。想想自己化神境修为,刚才连生出意念都没来得及,还没能避开对方攻击。 肖芙的感觉有些不真实,心思有些恍惚,这是自己以前的那个师尊?正是思绪万千晃了下心神,刚才被束缚住的原因所在。 柴静优雅的抬手一指,喃喃念道:“冰魄蓝大王法力无边,四分五裂蓝芒斩!” 就听得“咔嚓咔嚓咔嚓”三声响,从柴静右手食指尖飞出三道蓝芒弯刀,横竖三刀劈砍入蓝冰团块中,留下细细刀缝。 肖芙被困冰块中,冰块坚硬无比,隐隐有困阵之力波动。显然解困很有难度,更是刹那束缚自己的一种攻击法术。 肖芙见三把弯刀已到身前她双眼才一眯。刚才那一刻肖芙想的不是解困防备攻来弯刀,而是思绪万千浮想联翩,以前一幕幕想的一塌糊涂。 朝师尊下手,内心还是有个坎,硌得慌。不修行不知何为道,修行悟道先养心,养心先育德。正道德为体,邪道魔至尊,各有各的传承。道无形,德有形。无德道不显,无道德不真。大道无形,惟德首善,大爱无疆。正派修者若不知德何以有道,那何以正教大派立足?正道讲究的是天地大道,人间玄德,德慧万物,万物归道。 若和柴静为敌,岂不是欺师灭祖,大逆不道。肖芙从小到大浸染在“天地君亲师”这道德伦理规则中,不管前世还是这世作为天南大陆土生土长的土着,并不是不分好坏嗜血好杀之辈。其行事风格大体合人情合人理,不会出格。 当年柴静在洞府前叫自己赏花,叮嘱自己要学会欣赏,那是师尊的肺腑之言。 从美景中陶冶情操启迪心智,人的修养才会提升眼界才会开阔。因而自己观摩图腾,想到为高雅而作画,为自己提升境界而潜移默化的洗涤心灵,稳固境界,厚积薄发。 想着以前点点滴滴,正踌躇犹豫不决时,三把蓝刀带着很强的阴煞之气看向自己,危险气息笼罩全身。 肖芙忙意念催动,周身有两把黑白剑虚影游走,冰块“咔嚓”声不断,口中轻呵:“细雨化雾丝,去去去!” 她若被这样站着斩杀了,那不是…… 就在蓝芒弯刀切开冰块刹那无数黑白如牛毛般的细丝破出冰层冲出来。有迎向蓝芒弯刀与之战到一处,有飞向柴静的,有封住四面八方逃走方向的。 “哼,当年还是心软,就应该掐死你这个白眼狼。”柴静没了风轻云淡的神情,双手快速窍诀,恶狠狠呵道:“冰魄蓝大王赐予力量,蓝芒换形。” 柴静隐入蓝色雾气里,身形一晃消失不见。 肖芙愣了愣,难道柴静要逃走?见她这语气应是恨上了自己,若老惦记自己,老缠着自己避之不及如吞了只毒蟾恶心的慌神。 看她复活很蹊跷,这隐患必须除去,肖芙握紧了拳头。 世上本无路,一人行万人走,荒芜也成了路。这道理肖芙哪不晓得,尊师重道是传统。若背负弑师乃大逆不道,自古以来都会被不分青红皂白者声讨,吐沫都要淹死你。即使这世道是强人霸权说了算,你也捂不住别人的嘴。 肖芙身形模糊,即将消失不见的刹那,急速后退。如今的修为已经能飞天遁地,穿墙而过只是一念之间。她遁地而出,密室上空却有一把蓝芒弯刀若幽灵般透石壁斩下,落到刚才肖芙身形消失处斩空瞬间碎裂化成无数蓝芒丝爆射四面八方。 “细雨化雾丝,凝!” 但见肖芙轻呵中,无数牛毛粗细的黑芒丝在空中与蓝芒撞击,无数白芒游走在她周身形成光圈护得严严实实。 白芒团包裹着肖芙没有停顿,地面出现一个豁口,冲向高空。她这回真的动怒了,没想到令人敬仰的师尊如此歹毒。此柴静亦非彼柴静,已经没了师徒情分。 自家一族几十口被柴静一夜屠尽,如今她还倒打一耙。但肖芙相信天地公道自在人心,善恶奖惩终须报。 无谬论无真理,无恶不彰显德,无魔不彰显道。心不正气不正,气不正形不正,形不正性不稳,性不稳志不坚。既然师徒反目成仇,那就不要怪弟子无情。 庆阳城高空,肖芙拦住柴静的去路。其实,柴静离开密室在高空等着肖芙。 “好徒儿,不感恩戴德,还反咬一口。还是小看了你这狼心狗肺的贱人。”柴静身形再一次模糊,她消失所站立处还有说话声:“冰魄蓝大王法力无边,万影重叠!” 空中无数手持长剑的柴静虚影从四面八方天上地下刺向肖芙。 肖芙轻笑道:“雕虫小技,细雨化雾丝,无处不在。” 她之所以轻笑,若这数不清的一模一样的柴静人影朝四面八方逃跑,自己还没辙,哪个是真,即便火眼金睛但瞬间也很难甄别出。现在反而朝自己聚集,你虚幻再多可进我身,我就可以不变应万变。 无数黑白色细丝剑气在空中形成一大网,将无数柴静虚影刺成粉碎。可这数以万计的虚影被剑丝切碎,但剑丝离去瞬间在那原位又凝聚出柴静虚影。 肖芙渐渐皱起眉头来,找不到柴静本体,这样下去就是个没完没了的结局。 思索间肖芙有些心悸,她不敢犹豫,忙瞬间施展缩地成寸,几个跨步往高空而去,与此同时一颗坎水神雷出现在她所站立处。 “轰隆隆”一声爆响,烟雾中电闪雷鸣,引得高空处雷电更强了。 烟雾中断臂缺腿一声焦胡的柴静踉跄着冲了出来,狼狈无比。 三千丈高外肖芙眼睛一亮,原来柴静弱点在此。 她见柴静恶毒的看了眼自己,不由得内心隐隐作痛。 第十八章 悟道修心 修士修道身上会有气运无形无质,但会如影随形。除了冥冥之中对未知的危险特敏感外,就算陨落也有种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因果在。 比如敌对方临死前的恶毒漫骂、诅咒、怨恨等都会汇集反给对方。气运重者就能抵消掉,不重者就会麻烦缠身,霉运当头,有时喝口水还塞牙缝。 若有纠缠,往往血溶于水般关系的亲近之人最能传递,有时冥冥之中的感应就会将厌恶感、仇视感突兀油然而生。这种中邪般的心态连本人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觉得从心底里有仇恨的种子。 不管哪方都会轻者不爽,重者心魔丛生。 修士尤其是正道门派,都讲究洁身自好,说的就是惹了没必要的麻烦使得自己道心有了破绽。 肖芙敬重柴静,如今明白了自己嘴说无仇无怨无恨,内心却仇深似海。一旦念头通达,不由得哀叹。 她又见柴静嘴里喃喃,只剩的一臂挥动间形成冰蓝色旋风窝笼罩在城上空。 无数淡蓝色亮晶晶如萤火虫般的亮点从城中飘起被她用力一吸,她立马一副享受舒心的样子。 此刻柴静身体蓝芒大盛,那断臂缺腿处快速长出嫩肉,眨眼间光彩娇俏的柴静好生生的傲立于半空。 “哈哈,好徒儿,你是杀不死为师的。好徒儿呀……”空中传出得意的话语,声音犹如鬼魅,阴森中有些空洞。 肖芙神识一扫,发现城里有上万人没有了魂魄,死的不能再死。 柴静修炼了什么邪术? 肖芙内心一紧,斗下去若一时半刻灭不了她,这下就生灵涂炭了。 古籍中论何为道心?曰:道生万物,孤阴不长,独阳不生,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她之所以内心发紧,这么多凡人枉死是冤孽,不是自己能认同接受的。因她而亡此为孽债,天罚是否会加重定必然。 道之中和平衡和谐才能孕育大智慧,过善为迂腐,过恶乃魔魅。无辜百姓遭殃,虽是一些蝼蚁,但自己生于凡夫俗子中,亦有亲朋,不能让柴静如此肆意妄为。 柴静此刻却张开臂膀,仰头闭着双眼喃喃说道:“冰魄蓝大王恩德四方,万徒朝宗。”随后一低头,猛睁双目,两道蓝芒射入庆阳城。 刚才没了魂魄的尸体争先恐后的朝肖芙所在高空冲去,一股股阴厉气息汇集成一道寒刃刺向肖芙,而且这股气息越来越强。 肖芙脸色越来越寒,突然银牙一咬,眼瞳中露出决绝之色。 这时云层中电弧游走,突然增多,伴随着雷响阵阵。 肖芙快速掐诀结印,口中念道:“晴天碧日,朗朗乾坤。电母现世,雷公降生。天上地下,破碎虚空,唯我独尊。太清天道神雷拳第二式雷电山河。” “轰隆隆”一声霹雷炸响,那些飞腾而起的尸体化为碎渣,降下的雨滴沾染上鲜血,化成了血雨。 阴笑的柴静被霹雷击中,一道电弧缠绕其身,如同利剑,将其大卸八块。 半空中柴静头颅“咯咯”一笑,凄厉的叫喊着:“我是不死之身,孽徒,为师要你魂飞魄散,永不轮回。哈哈,给我镇压,镇压!” 随后,半空中两只断手也在飞快掐诀。庆阳城内又出现无数闪亮银光点。 肖芙大惊,看着银亮点估计有十万之上。 她双眼通红,左手掐诀结印指向天,右手掐诀结印指向地,口中暴呵道:“拼了!广渡众生,顶天立地、仙魔皆诛、星云生花,混沌天尊神雷诀雷电归元!” 无数昏迷的凡人被移出建筑,倒在安全的空地上。 天地间在肖芙结印中无数雷霆滚滚汇集而来,云层中电弧飞速游走,已经覆盖千里结成一张大银网压了下来。 与此同时,一股银白法力罩覆盖庆阳城,无数闪亮银光点徐徐落入城内回到刚才神魂出窍的凡人头颅里。 柴静的头颅还在喃喃念道:“冰魄蓝大王洪福齐天,还魂大法!” 随着柴静咒语念完,依然有很多光点突破肖芙的银白法力罩进入了柴静残肢断臂里。 她的残肢断臂迅速聚合,就见身躯完整后她的双眼呈现蓝色。洁白的皮肤随着身躯快速膨胀也呈现冰蓝色,如同一个蓝巨人。 霹雳从九霄而来,电网包裹住蓝巨人。暴雷声中柴静一声惨叫挣扎间化为齑粉,电网随之粉碎。 肖芙呆呆着看着脚下,坍塌的城墙,倒塌的房屋,还有更远处化为碎砾的七灵山。好大的雷电之力,比紫霄天庭神雷掌和太清天道神雷拳强多少倍,不愧是混沌雷。 此刻一颗失去光泽暗蓝珠从烟雾中激射而去,逃遁中还叫嚣道:“破我法身,你等着,我会回来的!” 肖芙从愣神中回醒,抬手一指,黑剑激射而去。三息,远空一声只有修者听到的碎裂,一声哀嚎。 随着那一声哀嚎之后不久,无数躺倒在地上的凡人惊醒过来。 雨中。 老人、妇人、娃童们在倒塌的房屋边哭泣。 男性壮年们寻找瓦砾中寻找财物食物等有用之物。 更有人在残垣断壁里寻找亲人。不管老人小娃壮年瘫痪都在废墟外,众人自然想到若亲人不在肯定在瓦砾里。 他们注定白忙一无所获,无数生魂被柴静吸走,尸体也在斗法中无声无息的化作血雨。 睡一觉,很多亲朋无声无息的不见了踪迹,太诡异了。 这些突遭厄运的贱人穷人富人贵人们依然苦苦挖寻亲人,结果是一无所获。 雨水洗刷不掉凡人内心的惊惧与悲伤,瓢泼大雨中无数凡人不停跪拜祷告。 他们一觉醒来,发现整个庆阳城不管是屋舍还是城墙皆已成废墟,可自己毫发无伤。若是地震风暴洪水,自己应埋没或被卷走,可自己安然无恙,这定是神灵护佑。 肖芙站在高空俯视一切,她知道凡人是看不到她的。刚才凡人只知道天空下雨电闪雷鸣,她和柴静斗法是看不到的。 好久,肖芙盘膝漂浮在空中闭目冥想。 看着凡人在巨变后随即忙碌,恢复生产自救。生存的意识大于感伤悲凄,肖芙生有了些许感悟。 人啊,好死不如赖活着。只要是生灵,只要有口气在,都不想死,更何况万物之灵长的人族呢!即使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那些意志坚定者,生生死死,可以说看破不说破。 幼生来,啥不带,老死去,亦啥也不带,这就是生灵活逝规律。肖芙思绪万千,她竟琢磨到生死道义的一丝感悟。 她不光对生死大道有些触感,更对斗法有效得失总结。自己施展混沌天尊神雷诀引动天雷滚滚和弧光放电,尤其电弧结网中除了常见的线形闪电,更有片形闪电。 云朵上出现一片闪电,如同天威,胜过劫云,雷电之威多大可谓惊天地泣鬼神。 此间还出现球形闪电和链形联珠闪电。球形闪电和霹雳伴生,生出滚地雷,如一团火球,在空绽放,威力无比。 链形联珠闪电,如同一条在云朵间滑行的闪光珍珠项链,穿出云层接连地面一个个发光点连成线,雷鸣电闪,接踵而至,没有间隔。 斗法是短暂的,但雷电画面记忆犹新时刻在脑海里叠现层出。之前吸收无数雷电之力,对雷与电的感悟越来越深。 大自然变幻莫测,万物皆因道孕育而生,道化于万物之中,万物唯道奉为主。唯道所成,唯道所化,唯道所藏,唯道永恒,唯道自然,唯道纯正,唯道实用。 悟道至简至易方能顿悟,中正之极。万变不离宗,万化不离中,万法归宗源,万家归心中。道之为物,唯恍唯惚,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廖兮,独而不立,周行不殆,雷电亦如此。 肖芙从此战中感悟到雷电的速度、力量、宏大。天亮雨停,当看到庆阳城凡人们为了生存的忙碌,更感到了新生。 柴家宅院是本城超级豪宅也已成废墟,无数族人皆愁眉苦脸闷闷不乐。很多仆役家丁在忙碌,捡拾一些能用的物品。还有在搭建帐篷,清理场地给柴家老爷少爷太太小姐们休憩。 一群婢女妇人围了圈,有焦急,有叫喊,还有抱被褥端热水。 中间有一青年妇人大汗淋漓痛苦尖叫。 突然,一声婴儿啼哭。围着的一众妇人们松了口气,开始欢笑。 一个新生命诞生了。 一妇人快步小跑到一群男人中笑道:“老爷,老爷,翠玲给您老生了个孙儿,一个胖大小子……” 城内残砖断垣旁有很多待产孕妇经夜里惊吓,早产的有不少,嘤嘤啼哭声此起彼伏。 昨夜死了无数,今晨又新生了无数,有悲戚,更有欢笑。生生死死,生命轮回人间沧桑演绎出生生不息。 他们不惧天灾不畏人祸,再苦再累,为了生存,日夜忙碌。 他们虽有哭泣,但没有悲观,肖芙看到了光明。她没有离开,而是就此冥想悟道。 第十九章 硬给你塞 道有时间法则,空间法则,力量法则,声波法则,音律法则,速度法则,动力法则等等诸多大道。道是用言语无法表达,文字无法描述,肢体无法形容,思维无法想象。很神秘,如幽灵,隐蔽无法捕捉。触摸不及时独立而让你觉得格格不入但不是没有却又无限存在,能感悟者就能触摸实实在在溶融在万物中和合生化升华的道。 道即无形无相,无色无声,虚实破空,无虚无空,至无至实,恍恍惚惚,杳杳冥冥,无始无终,无边无际,无所不在,无所不备,无所不有,无所不能,无所不至,无所不含,无所不容,无限无终。 肖芙思索感悟很久。 这一天,晴空万里,庆阳百姓忙忙碌碌,正恢复自救。 “轰隆隆”一声声晴空霹雳,大地随之震动。 空中突现四个太阳,东南西北各一个。日有光晕,熠熠生辉,光耀无比。 声声悍雷声震四方,惊了很多凡人抬头仰望。天空突然一亮,异象顿生,看到的无数人惊慌失措。有人东奔西走,有人跪拜祷告,有人痴痴傻傻,还有人叫喊“天生异象,大灾大灾即将来临”。 只是十息,对凡人来说只是抬头呆愣低头思索间,空中四个太阳消失,恢复了先前碧空万里,天空还是一个太阳。 肖芙也看到了,更有些惊愕。她喃喃道:“四象立乾坤!” 肖芙不知道这是她对道明悟产生的道与蕴,天地生成的异象。 雷鸣的刹那肖芙有些彻悟,脑海一片清明,她喃喃道:“雷,阴阳薄动,雷雨生万物。这就是我之所悟,生命永恒,光明之道。道为名,德为实,德在道中,道在德中,道德合一。道无为而无不为,德有为而不争,这正是我之光明大道。” 肖芙从冥想中睁开双眼,眼眸中一片清明,全身瞬间淡金色光芒大盛,如同金人般。 就在肖芙金光大放时,肖芙丹田电弧核内发出肖芙听不见的唉叹声:“唉,本想将其引入此梦境埋下魔种到时水到渠成,这一下反而弄巧成拙,还不如直接植入我之意念。没想到这小娃这般执拗,反而悟得了三千大道中的下仙道……” 肖芙消失在庆阳城上空…… 一睁眼,肖芙吓了一跳,还是在石壁屋里,难道刚才是入梦悠悠?这么那样真实!她愣了愣,疑惑了不知多久。 一面石壁上一朵妖艳的红色花朵,红胜火,艳如血,这就是彼岸花。忽地跃出石壁,在空中妖异的扭动,喷着红粉。屋内阴风阵阵,如血海冥府,诡异无比。 又一面石壁上一朵妩媚的幽蓝花朵,蓝如幽灵,如来自鬼蜮魔渊。一朵水晶兰缓缓伸展到空中,通体晶莹剔透散发出靛色蓝芒,犹如一位绝代蓝色妖姬在空中慢慢舞动,魅人而禁不住诱惑。 一朵红,一朵蓝,空中漫舞,却发出阵阵梦呓般鬼魅摄人心魄的声音在屋内时有时无。 另一面石壁上一朵白胜雪的狰狞花朵,横叉在红与蓝间,花朵舞动间白雾茫茫,这就是曼陀罗。冰寒刺骨,洁白如雪,犹如来自九幽,又如走在黄泉路上,白的让人悲切,素的让人情伤。 三色花在如梦游般的肖芙头顶舞动,时而狞笑,时而妖媚,时而邪恶,稍许悄无声息地钻入她头顶。 咦?好像先前石壁上不是已有妖花钻入自己体内了吗?怎么此时此刻又有妖花入侵自己! 肖芙全身一震,从迷茫中清醒过了,随后肖芙脸色冷如冰。 她发现了石海里蹊跷之处。三朵妖异之花在石海里飞舞盘旋,此刻乱作一团。三花先是相互争抢地盘,后来发觉有的是地方,于是各占据一处。茎干扎入雾海里吸吮着念力,引着雾状念力搅动翻滚。 三花沐浴在霞光里,生长着,绽放着。没多久,又蠢蠢欲动的去冲撞上空的七彩圆环。撞击间霞光爆裂道道,欲要啃咬、吞噬、霸占。 肖芙没有手段控制石海,也没能力制造屏障阻止三花为所欲为。石海翻腾,她的脑袋头痛欲裂。好歹,三花折腾没多久见无法拿七彩圆环怎么地也老实了。 七彩圆环悬挂高空,三花如众星捧月般围绕其下,沐浴霞光里,一副好享受的样子。 肖芙以为会好些,又没想到三花吸取念力有些永无止境。她感觉石海里消耗急剧,雾气越来越稀薄连七彩圆环光彩也暗淡了。 身体也如同被抽干了似的,有些渐渐不支,肖芙不禁心中一沉。看自己奄奄一息离死不远的样子,难道我要被这三花折腾死? 过了很久,红白蓝三色花仍不停抖动。 “嘭”一声响,将肖芙从欲哭无泪绝望的心情中惊醒,她忙内视。 花瓣碎成粉末,包裹住花蒂花柄缓缓转动。没入念力雾海里的茎干“嘎嘣”一声断裂,花瓣粉末飞速旋转,形成了一个圆球体。 “嘭”“嘭”“嘭”三声破裂的清脆响,震得七彩圆环颤了几颤。 粉末散开瞬间又迅速聚集,半空中三个拳头大紧闭眼的小婴儿,一个通体血红,一个通体雪白,一个通体靛蓝。 肖芙眼角流出两行眼泪,忽地抬手拍向脑袋。她想要凝成自己的元婴,如今一下硬塞进三元婴,白红蓝三色幼灵婴。看样子是邪恶的,不是良善之辈,自己更无法控制。再这样发展下去,一旦被妖邪鬼祟控制,那就生不如死。自己前生今世都是堂堂正道门派修士,岂能入魔道,不如此刻了结自己,免得贻害一方。 手掌心已经挨到发髻,忽地身躯僵硬无法动弹。抬起的手掌怎么都按不到自己天灵盖,难道死也不能? 她张嘴伸舌头,就要咬舌。可嘴巴微动,随后又动不了了。 肖芙肚腹丹田处传出一个悠悠叹息声:“唉,一入修行深似海,没了红尘,忘了情为何物。小芙,莫着急,莫心灰。你听老夫说,何必自裁。老夫不会害你,一听就明白了。” 肖芙眼珠转了两转,忽觉束缚力消失了。 她仍抬着手掌,脑海神识传音道:“你是谁?” “老夫来自同心星域,同心星际云空间核心中央卫冕上仙界。宇宙之大是你们这些新生低界面所不知的。老夫在一次争斗中受伤才来到科第星,是看中了你。玲珑下仙界出现千年分界战争,影响到玲珑卫冕宙域大星空法阵束缚力不稳,老夫才能沿着裂线通道进入你们这小星域。呵呵,不然只能在虚空漫游。从一处到另一处若没有星际线路和破界术破界符很难在陌生领域寻找到坐标,并不是谁想进入有生命特征的星域就能进入。不然以大欺小强者到处掠夺整个修行链乱套不就崩溃了,整个庞大的修行底层基础都没了上苍不会坐视不管。如跨界者穷凶极恶就会被天罚轻而易举的灭杀,天的意志乃大神所注视神圣不可侵犯。宇宙各星系中蕴含着很多潜规则和保护性法则,其中很多机缘和大神通要有因果牵引,你我是缘分呀!当然,导致老夫之所以寄生你体内有难言之隐,你莫要担心会对你不利或夺舍。老夫乃是仙神界道灵,有很多仙神界顶级功法和修炼心法。这无极化身波密心功是一部黄阶帝级功法,是无尚大法。你按部就班修行,就能修到大仙仙王境,到时与天齐寿。” 仙界,果不出所料。肖芙内心轻颤,一凡体被仙界看中她并未感到荣幸,看不到摸不到的幸运一旦砸到头顶不见得是好事。随着残片的讲述,肖芙越来越沉默,越来越凝重。 “你体质奇异,按老夫指引就可飞速造就仙体踏入仙界九重天。老夫还指望借助你重回仙界,功圆德满,晋升神器。意识寄生,分魂寄生,宝器寄生等等高界面大能因种种原因用大法封印自己如神魂、精血、本命宝物等手段到下界转世或寄居来磨砺和悟道获得完美自身修行之路。在仙界这种方式很普遍,是共荣共生并不会损害一方,如伴侣双修修为能互利互补,这和炉鼎是两码事。三花聚顶,是仙修的起始,此三花白乃圣洁之花,红乃红尘之花,蓝乃寰宇之花,代表毅志、力量、道意,并不是你所想象的那种。要相信老夫,老夫来自高卫冕,你能得老夫指导和呵护,是大气运大造化大仙缘。当你走出科第星跨入星河,就知道修真世界的浩渺。我们下一步是到天羽星仙界晋阶仙体,你就知道你有多幸运,别人没有的大造化。呵呵,百年真仙,多少天才几千年都渴望不到。就拿那韩立来说,他还在灵界苦修梦想飞升仙界,而你已经在仙界等他到来。哈哈,我们同心星际云空间有多大,以后老夫会给你讲解。” 第二十章 婴凝劫渡 肖芙听得似懂非懂。凝重,沉默,可内心越来越沉重,震惊之意并未露于表。 若是有外人在,就看见一个近乎木雕的女修孤零零的一动不动呆如木鸡站在岩石上融为一体,呆傻间脸色却异常难看。 “小丫头,听懂没有?”声音一直再讲,发觉肖芙没反应,于是叫了叫,又感应到肖芙是在听讲,于是又说道:“听不懂有不要紧,当你看到玲珑星域魔界和花梦泽的分界战争千年而不止息就知道修仙,何为修仙?做凡人连狗都不如,那是多么的痛苦!老夫再说个事,韩鸣是老夫送他走的。那年在小螺角村海边与玄黄星的宇文鸿运那小娃一战,得了宇文鸿运本命仙剑,与廉顼公一战,破碎了虚空,他去了另一个界域。不是韩鸣很强,是我压制廉顼公的风魔大法大变身无法施展,只能动用那小玻璃球耍一些小把戏。本来韩鸣那小子会被虚无吞噬碎成渣都找不到,是老夫救他一命,也给了他大机缘,他会回来的。这里有他割舍不了的爱,还有韩立交给他未完成的使命。” 肖芙对仙界、同心星系是个啥样压根儿不知道。星空自己知道,夜里自己常仰望星空遥想。可宙域分界战争,还有那幻缈珠说出小玻璃球若不是小马驹的自己都想占为己有,这些前所未闻,如同穷乞丐小娃进了皇城都不知龙椅傻样。 天南大晋星海是方是圆是啥样,以前不知道,现在才知道是个星球叫科第星。自己的认知大变样,有些囫囵吞枣的感觉。 当然,星球是方是圆还是没什么概念至于残片讲到韩立韩鸣她半信半疑。 “以老夫实力,可直接灭你神魂,夺你躯体,何必等你慢慢成长。可老夫没这样做,因为老夫心善淳朴仁慈和蔼威武神圣的伟大道灵。放心吧,等你凝实道心,我们就去万里岛修炼,再将那两把仙器收了,就回天南大陆如何?呵呵呵,有了仙器就可去仙界逍遥啦!” 肖芙缓缓放下手臂。 “听老夫,盘膝静气,杂念不生,心无旁骛。静养化悉,知时炼形,斩龙立根。采取生药,炼结还丹,会合胎息。玄关展开,窍穴通透,调养出神。还虚合道,合道成仙……” 残片念念有词。 肖芙有些呆滞的目中有道金光一闪而过,随后眼神一暗,无奈的开始配合起来。 凡世间有句老话,老虎扮人脸做好人,因为人面兽心,老虎是老虎还是要吃人。她不会残片三言两语就信以为真,可自己已经被绑架,反抗又有何意义。 许久,三婴躯体大了一圈,小小额头上各出现一个五芒黄星点。三婴同时睁眼,红白蓝各两道光芒射向七彩圆环,七彩圆环明显暗淡了些许。 肖芙“啊”一声闷哼。 她脑海里一声炸响,又内视到那三婴猛睁眼时目露凶光,嘴角一扯一咧竟有阴邪笑容。内心暗暗苦叹,邪灵附体,不是好兆头呀! “破!” 肖芙一个意念一闪,石海“轰”一声炸响。七彩圆环碎裂,石海里不多的念力沸腾翻滚狂暴起来。 肖芙想破碎石海毁了灵婴,反正被控制已经是一具行尸走肉的傀儡不如破罐子破摔。 “还是倔,呵呵,两世为人,到有些手段。原本老夫给你遮蔽天机躲避天劫,可小娃你非不认命。”电弧核里残片暗叹道:“你这小娃,看样子还是不能逼得太紧哟。若不是老夫丢了半边雷魂,还有你这身体可以遮人耳目还有些用的价值,还有那韩鸣……罢了,罢了,哼哼!” 残片的暗自嘀咕肖芙是不知道的,但随着残片哼哼一声,本是乱的一团糟的肖芙石海里瞬间恢复。 七彩圆环没了,三婴还在,只是中间多出了个枣核大小的粉嘟嘟白嫩嫩金晃晃的小元婴。 红白蓝三色灵婴正邪恶恶毒的看着新诞生的小灵婴,如同饿狼看着小白兔一样。 这新生小灵婴是肖芙心不甘的产物,肖芙见自己的元婴被三婴逼视却小有些害怕,但还是满心欢喜。到了凝婴境没有元婴,如今一下出现四个元婴。而且是三对一,敌对。真是老师傅遇见新问题,一下麻了爪抓了瞎。 此刻她有些焦虑,想着如何面对困局。 肖芙忽的感觉到身躯又僵硬了,而心脏“突突”加速跳动起来。 今天,怎么啦?天上掉馅饼,怎么老砸自己头呢? 道心逐渐凝实,这是肖芙没想到的事。爆碎石海时自己的元婴凝成,与此同时道心也渐凝现。 难道我真的明悟了在梦境中感悟天雷的雷阀力之道意,感悟新生还有摸到了光明道意? 肖芙很诧异,这是哪跟哪?道有这么好悟的?还一下两个! 不管了,先逃命为上。逃命不是她自己,而是石海里的元婴小人。 红白蓝三婴正缓缓向枣核灵婴围拢靠近。 此时小灵婴弱小的很,根本无法对抗。肖芙突然想到了一个法子,随着她意念一动,这小婴“嗖”一下钻入石海上方的紫府里。 三婴眼睁睁看着猎物逃走,呲牙咧嘴的在石海里乱窜。还时不时恶狠狠看向紫府,似乎很生气,但对紫府有些忌惮。 紫府能否保住自己的元婴,肖芙不知道。可那三婴只在石海里游荡,就不进紫府,此状看不懂想不透但说明暂时无忧。看看石海里雾气稀薄,可见念力所剩无几,无奈苦笑。 肖芙苦笑中睁开了眼,发现自己平躺在岩石面上,原来是南柯一梦。她没有急慌慌站起,先是内视,石海里三个邪恶怪物,紫府里还藏着一个小婴。 不是梦,不是幻象。 化梦为实,这是多大的神通。让自己不知不觉中奔行到如今地步,看似幸运实则苦涩。 唉!修行路上无奇不有防不胜防,肖芙欲哭无泪。她不想站起,躺在冰凉的岩石地上不想起来。 下一步,咋办?前世在生死间游走只是每次大战前内心恐惧可斗战胜利后就是舒适,如今并不是恐惧而是累,这种累是说不出道不明的苦。 累,心累呀! 自己如今是肖芙的身躯,萧翠儿的意识,背后还有那幕后黑手。随时被掌控傀儡般的自己,迈左脚迈右脚都由不得自己。 更可怕的是有四个元婴,是好是坏自己不清不楚。自己还没想修分身化身,也没有相关的功法要这么多元婴干嘛! 怎么办?这残片大有来头,是邪是正摸不透?图谋什么也弄不清楚?如今自己应有化神修为,百把年毫无阻碍的成就化神,这是不是命运弄人? 咦?元婴境,没出现雷劫,化神境咋又没出现雷劫。奇怪!奇怪? 正当肖芙疑惑时,天空乌云翻滚涌动而来,电弧被淹没不少,银弧在其中跳跃。一股威压随着云层呼啸而来,笼罩住肖芙所在区域。 “雷劫!”肖芙跳起来,惊呼道:“呸,呸!咋想什么来什么!好话不出门恶言传远扬,真是乌鸟嘴,恶嘴满盈。” 眨眼间,大片乌云形成百万里,乌云聚集最厚约里黑压压在肖芙所在高山上空。 “轰隆隆”一声雷暴之音响起。 肖芙顿感一股炙热的气息从上贯穿而下从头顶到脚底板,同时令人心悸的炸响在头顶响起。 整座山峰颤抖,全身酥麻无比,甚至有些麻木,肖芙嘴角一咧觉得连身体行动起来很有些迟缓。再看脚下,一双绣花鞋已经破裂,且深入岩石里。 不能这样被动挨打,要去空中抵御才行。肖芙想到,立即飞到半空,她大笑道:“雷,我之雷道。不光抵御你,我还要吸收你为我所用。哈哈,来吧,我等着你。” 轰隆声一起,随后是连珠雷,道道雷弧在电闪的云层里倾泻而下。 雷,轰响时声波裹挟着淡淡云絮拉出长长尾巴呈现无数雷弧,犹如石子击打在水里带动的长长波纹。 雷轰击在肖芙身躯上,她衣裳猎猎作响,紧随不远处的云絮柱随着霹雳消失而消失。 信誓旦旦的肖芙没多久就呲牙咧嘴烟熏袅绕,乌发成了焦卷。最让她苦不堪言的是竟有雷弧,看到雷弧她就知道今天难逃一死。以前炼化电弧听打雷声多,还没见雷鸣带尾巴的,就知道如今雷力的威猛。 半空中肖芙手持一柄木剑劈砍挑拨电弧雷弧,左冲右突忙的不可开交。可怎么游走飞遁或抵挡,都被笼罩其内,无法摆脱。 乌云下,雷鸣声如冰雹倾泻般“噼里啪啦”乱响。一些霹雳轰击时还带着条条虚影如同拖着长长尾巴,而且这雷弧虚影越来越多。 雷弧尾随肖芙形影不离,击在周边“轰隆隆”声炸响,击在身上“咔嚓咔嚓”。 肖芙急退急进,身形实虚实幻,不知是有排斥之力,还是有吸收效果。这头道雷劫云下,雷弧轰击在身上难受,可体内有股暖意。 第二十一章 三九雷劫 一重,二重,三重。 肖芙支撑防御光罩,只是片刻就碎裂。她心中默数,第一道天劫终于撑过去了。 好强的雷劫。 猛。元婴修士渡雷劫有很多记载,这第一道雷劫比想象中要猛烈了数倍。这三重雷劫还能应付,肖芙觉得自己的身子经雷电淬炼过,有一定抗击的底子。没想到,修炼过雷电法诀或身躯经雷电淬炼过,天劫竟如此凶险!若是雷灵根修士…… 她想都不敢想。 喘着粗气,肖芙傲立高空,等待第二道天劫来临。 “轰” 只是一声响,肖芙下方的海平面出现一个大深涡。她被震的下落百丈。 海水顿时激荡,海浪滔天。 天空,不在是乌云滚滚,黑压压的云层瞬间换了颜色。 乌云成了灰白色,随着一道道电弧出现,灰白云竟成了乳黄色。 肖芙有些惊骇,她喃喃说道:“这雷劫云……” 正当肖芙诧异云层诡异间,无数雷弧摩肩擦踵而来,顿将她轰了个外焦里嫩。 “轰隆隆。” 一个恍惚中,她竟被轰成焦黑如同木碳。 “好霸道的二道天雷劫,这比第一道不知要厉害十倍,这下小命要玩完喽。”肖芙惊叫,手忙脚乱的开始抵御。 二道第一重霹雳雷鸣重叠密集的绵绵不断震耳欲聋,时间竟比第一道天雷劫长久的多。 肖芙在间隙间喘着粗气,嘴里吐出来的是烟气。 她喃喃道:“好凶的雷劫,三道九层劫,这才是第四重,接下来怎么办?怎么……不好,又来了!” “轰隆隆”一阵阵声响如倒豆子倾盆而下。 肖芙手中木剑在一道雷弧触及间焦灰。 肖芙双掌结印举向天空呵道:“混沌天尊神雷诀第一式雷电归元。” 肖芙周身附近无数“噼里啪啦”声响起,天空无数雷弧击在爆响处又是炸响,但一时雷弧轰击力进不了她的身躯。 只是片刻,高空中云层涌动更加剧烈,轰鸣更加密集,显然有了怒意,立马变本加厉。 雷弧随着电弧闪烁密集落下,还带着淡淡金芒。 肖芙吓了一大跳。 看样子顺其自然还要好些,怪不得老话说逆来顺受苦哈哈才能活久些。越抵抗,遭报复更严重。 不行,目前肉体尚能抵御这四重雷,若五重六重之后呢?干脆不如借此好好习练再说,将肉体铸炼强些好应付之后雷劫。 这里如落在雷池里,雷修此时不借此修炼不是白浪费了,即便皮开肉绽只要小命保得住就行。 更何况混沌天尊神雷诀初炼进步缓慢,不如借此修炼尝试突破。渡雷劫时还要借雷劫之力修炼,堪称奇葩。 当然,这不是肖芙敢想敢为,而是残片悄无声息的影响其心神诱导所致。 半空中,电弧击雷轰响,人影晃动在狂暴海里。 肖芙咬紧牙关坚持,她好渴望这二道第三重早些结束。此刻她衣袍破碎,发髻焦胡结成了饼,肌肤焦胡如同黑人,嘴一张一双白牙还在。人已精疲力尽身体已经到了极限,若再持续一段时间估计要崩溃落入海水里将自己淹死。 正当肖芙两眼泪汪汪可欲哭无泪时,雷稀电疏了。她长嘘一口烟气,看看脚下翻滚的海水,好想去洗浴一番。可近在咫尺的海水只能望之兴叹,钻入海浪里,万一雷劫突至,那倒霉的定是自己。 玩雷电者不知水能导电,那是找死。看看水里空无一鱼水底焦黑,就知道时常有雷电落入海水里展现力量。 空中涌动云层颜色变成了金黄,闷雷声从远方滚滚而来,似乎在酝酿,似乎在积蓄。听一听,看一看,远处粗如腰身的电弧游走,就让人魂飞魄散。 “来了,第三道!老天爷,我肖芙哪里得罪了你,你要如此狠心劈死我。” 肖芙不知道的是她渡的天劫有如此生猛,因为她是电体雷修,哪能和一般修士渡劫相比。一般修士渡雷劫,那点威力估计还不够她吸收的。 这第一道天雷劫叫雷海无比,劫云有百万里。第二道叫雷池噬魂,劫云覆盖千里。第三道叫雷霆灭世,劫云覆盖却只有百里。 雷劫一重高过一重,每重叠加,每劫倍增。而且到最后雷劫云笼罩范围越来越小,劫雷威力越来越强。雷电至阳至刚,更何况劫云生成的雷电,让你如何动用歪门邪术都无法逃过。 一般修士进阶元婴境有入道心魔劫,通过后是天道惩罚肉体的劫云。不管人妖鬼兽都要渡此劫,天道之下皆自危。只是因你修为强弱、悟道层次和种族有差异,天劫云方式有区别,但其中雷劫必不可少。 低等界面人凡界如科第星天南大陆修行界有句民谣说:“一渡元婴劫,三雷轰顶,肉体脱凡。二渡化神劫,天雷滚滚,傲笑九霄。” 一渡是指第一次渡天劫,要经历三次雷劫。成功渡劫寿元悠长,道法有成。失败则魂飞魄散,元灵消逝,轮回不复。 二渡是指晋升化神境所渡天劫要比元婴境凶险百倍,要经历九次天劫,九死一生后就能在本界域成为万众敬仰的无尚大能。 若是在仙界渡劫和灵界渡劫又有差异。每渡天劫根据修为强弱境界分若干次,一次里出现三轮,叫九九劫数。 比如三九天劫,脱离凡界,一步登天,飞天遁地。四九天劫,位入仙班,遥看四方,谁与争锋。六九天劫,升仙化道,天上地下,寿与天齐。九九天劫,灭魂归元,三界六道,逍遥无量。 还有乾坤寂灭大紫雷劫,这是九九天劫之上的天地大劫。九劫化一,十劫混沌,是大圣现世的征兆。 这都是修者梦寐以求,可一次比一次凶险,越往后成功者越少。渡天劫并不是拔萝卜,拔一个得一个。往往拔十个有八九个断在土里,雷劫下神消道陨。修为越强,对天地资源获取就越多,如同食物链高端往往只容许存在一个大佬。修真界亦是如此,天道不容许强者多如沙砾。强者越强,生还几率越小。 “轰隆”一声巨响,一道雷弧金光砸在惊慌失措的肖芙身上。 金光中肖芙狂喷鲜血无数后,身子斜斜撞击在山峰上,一座山峰轰然坍塌。 肖芙凄惨的踉踉跄跄爬起,壁口鲜血流个不止。 飞到空中的肖芙左手指忙往右肩膀连点数下,又吞服了几颗丹药。显然刚入右臂折断,急需救治。 她嘶吼着:“来吧,这点威力,我还死不了!” 高空金云滚滚,随着粗大电弧游弋天空被撕开一条条裂缝。电弧雷弧聚集成金紫色的一条长达百丈的九爪金龙,咆哮震天,张牙舞爪的向肖芙扑来,想要一次消灭掉这敢于挑衅天威的渺小生灵。 肖芙再一次结印,她怒吼道:“来吧,来吧!混沌天尊神雷诀第二式电母洗池,混沌天尊神雷诀第三式……” 她焦头黑额散发焦胡结饼,叫吼中有些歇斯底里如同泼妇,但她的声音被淹没在雷海电洋里。此刻她想通过叫吼来给自己鼓劲,给自己信心。 如此多的雷电之力,逐渐凝成了雷电之龙,闪烁电弧凝炼金龙遨游让她心头一颤。不是被金龙所惊吓而是觉得天赐良机,是明悟雷道和神雷决的大好机会,不能放过。 肖芙想到了一些,感悟到一些,若自己掌控这般能量,拥有这种能力,那不是……心中急剧的出现渴望,想吞吐吞地吞噬一切。 一瞬间,肖芙对雷之力的价值和运用有些清晰的明悟,不在迷迷糊糊。正当她心想必须领悟掌控,大叫施展混沌天尊神雷诀第二式,第三式尚未施展开来时,头顶一团爆响。 金龙爪已经击破混沌天尊神雷诀第二式的阻击,狠狠拍了下来。 肖芙有些悲催,此刻她皮开肉绽,身上血洞无数,右手臂已经爆裂了。 她被拍落到岛屿上,深深砸进岩石中,这里已是百万里外的另一座岛屿上了。此岛屿也有数座山峰,峰顶上站着十一阶火蝠皇,见被雷弧包裹着的一个妖物亮球朝他所在地盘砸飞而来,吓得驾起一团火焰飞遁逃了。 百万里外,高空站立一黑衣大汉,一身黑衣劲装,并未束发。一头披肩黑发被黑色似斗篷似披风的衣袍遮盖融为一体,同时大半面容也被掩盖其中。一张淡青色帅气的面容在电闪中时隐时现,刚毅之色尽显。 看着空中九爪金龙一爪拍向肖芙,此刻的他全身绷紧,心跳不自觉加快更有些气喘。 好厉害的天劫,他心想当年自己渡劫时都没遇到金龙雷劫。这女修更是不要命,别人渡劫都是被动挨打,而她抵御的同时还要火中取栗,吸取雷电法则之力。 但见肖芙施展完一招“雷龙傲天”就被雷暴之力震飞,面色大惊。这女子施展了什么神功,竟一边吸收雷劫之力,一边从体内飞出一青一白两条雷龙,与九爪金龙对抗。 片刻,雷龙和金龙消失。 第二十二章 驱虎打狼 大汉就是内核界修为最高的十二阶妖兽电龙帝君。他皱眉苦思,这渡劫女子何许人也,渡劫声势如此大,若让她成长起来不得了! 自从来到秘境斩杀不少我辈兽族,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应要扼杀在幼小时。毒蝎子都死在她手里,那些小辈应不是她的对手。 若自己动手,会不会有风险?那大鹏鸟,他看了看远处,嘴角一抽,看看大鹏鸟能否先动手。 这么大的雷劫,更是惊世骇俗,怎么不会惊动这里的妖皇妖帝。另一个方向云层里站着十二阶妖兽雷鹏帝君,他也同样思考着黑衣大汉所想的问题。 天空中百里全是金色云朵,朵朵紧挨,犹如波浪涟漪,百里范围内沐浴在金色里。 黑衣大汉见那女修如乞丐般从岩坑里爬起,佝偻的身躯凝视着高空,从颤巍巍的身子可以看出她非常害怕。 他看着金色的天空生成一把金色虚影巨剑渐渐凝实,剑尖遥遥指向那女修。 大汉喃喃自言自语道:“老天你不带这样玩的吧!定是幻象,定是幻象!” 说话的同时缓缓后退,已防危险即至无法摆脱。当然,后退迹象被大鹏鸟看破,就会被百般嘲笑了。 “轰隆隆”无数雷鸣炸响,高空金光迸溅,金色巨剑也是眨眼间凝如实质,金灿灿熠熠生辉。 大汉面色非常凝重,突然他轻笑起来。 他见那女修闪身就逃,刚才还坚强无比无畏生死,如今跑地飞快。可见面对死亡,若不是绝路,谁都会怯懦谁都不会轻生。 看着女修飞遁,金色光域只有百里范围,可女修往东劫云跟着东往西劫云就跟着向西,自始至终被覆盖。 大汉内心更是心悸,天道不可欺,天威之下无人可挡。 轰隆声中,巨剑斩向女修。 女修见前有无数金色雷弧轰击而下,身后金色巨响带着让人窒息的威压与气浪砍将下来。 堪堪将至,又出现让大汉看见了令人不可置信的场景。 大汉眉头急凝,睁大眼睛竖起耳朵。但见女修见逃无可逃后就有了一股置死地而后生的决然,单臂结印打出数个古怪法诀,隐约听到一声“天地同生”。 女修身体四周出现一层电弧闪耀,无数雷暴出现。瞬间四散,有扑向高空冲击而来的雷弧,更多的涌向金色巨剑。 金色巨剑猛地金光大盛,高空金色云层也是猛地狂暴涌动,覆盖面积缩小了一半。 巨剑没有被阻挡,仍然下压斩立决。 这女修定死在雷劫之下,黑衣大汉心想至此不觉全身一松。 只是刹那,他眼睛却眯成一条线。 女修在巨剑即将砍到的刹那身躯开始解体消亡,可解体刹那极快收缩完整身形飞速旋转竟变成三头六臂。一头红一头黑一头蓝,身躯飞快旋转,六臂手掌握拳分别猛击巨剑。 “轰轰轰”三声巨响。 女修变成三头六臂全身银光一闪后轰击向金色巨剑,可事与愿违。巨剑还是巨剑,并没有被轰碎。 女修被震飞,直接坠入波涛汹涌的海水里。 下坠中三头六臂又恢复成原先女修正常模样,但右臂恢复如初了。只是身上衣袍碎裂不成样,下坠间吐血不止面色苍白如纸。 黑衣大汉猛眨眼睛,他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真的难以置信。 刚才,那女修…… 狂人,不惜命的狂人!更有他从未见过的神通! 黑衣大汉看着金色巨剑被女修三头六臂一击受阻击,不再砍下,聚集的雷威之力快速锐减化作阵阵雷音消失不见。不由得感慨万分,生死两茫茫,不搏一搏哪知是福是祸。 劫云逐渐散去,晴朗如初。 三天后,肖芙从河水里站了起来。 她被击打入海里,海浪将她卷到一座岛屿焦岩石滩上。这岛屿竟是她呆过的毒蝎子修炼的岛屿,这岛屿她熟悉。 她跳入河水上游顺着水流漂浮而下入了海里,随后又回到源头再漂流而去,如同孩童般玩水乐此不疲。 肖芙有些乐在其中沉迷不醒,如此漂了三天心情好了些。 石海里三婴时而折腾时而不折腾,她也想通了也懒得去关注。 漂浮在水面上她想了很多很多,甘之如饴,坦然面之吧。 天劫之后石海里几乎没了雾气,没了念力走出去就是睁眼瞎。 肖芙飞到峰顶开始打坐修炼。 空中雷电交织,她也不理睬。若是渡雷劫前见这些修炼的营养就会当命根子如饥似渴。经历雷劫,又遇梦境变故,心态眼界都发生了很大改变。 没多久,肖芙站了起来看向远方。 黑衣大汉,从远方而来,他已经等不住了。大鹏没有先出手,三天来那只鸟依然掩藏在云朵里。 肖芙一步跨到半空,这里面对自己来说没有朋友,来者皆是敌人,修为还是十二阶的妖帝。 十二阶修为已经超出她的认知范畴,但到这里超出以前见识已是见怪不怪了。 肖芙意念一动,高空出现一座一尺大小的山峰虚影逐渐凝聚而出。随后滴溜溜转动下化作万丈大小猛地霞光一闪金芒四射,朝黑衣大汉猛砸而去。 这正是万重山,灵界灵宝。以前修为有限,不易操控。一操控就法力被抽的精光,灵力没了就是虚脱等死。 如今刚经历雷劫身体伤处虚弱期,施展混沌天尊神雷诀不见得有威力。这件万重山到可以一试,此处受重力影响估计未来更大。 万重山一现,空中无数电弧缠绕而来,金晃晃的山峰银弧闪烁。远近雷鸣绵绵,也被万重山旋转“轰隆隆”嗡鸣巨响掩盖了。 在闪着金芒的玄金山峰的重压下,大海开始咆哮,波涛汹涌。还有旋转形成风旋带起无数海水涌向半空形成无数水柱,惊世骇俗的声势尤为壮观。 巨响声不断,大汉黑衣袍猎猎作响神情却处变不惊安之若素。 巨响间,山峰重重砸向黑衣大汉头顶。但见黑衣大汉体表彩芒绽放,瞬间笼罩其身形。他身形扭转,一个倒踢,山峰竟被踢出去老远。见瞬间远去的巨峰,大汉有些诧异,好坚硬竟没有被一脚踹碎。 肖芙顿感法力一下被抽空,全身颤抖乏力。但到山峰在五万丈外停稳后,她被大汉彪悍行为惊了一下后忙掐诀一点,暴呵一声:“回。” 山峰迅速飞回,一下膨胀到十万丈遮天蔽日,七色霞光闪耀。这回万重山漂浮与大汉之间缓缓转动,肖芙控制好没有马上攻击。 肖芙见大汉冷面傲视自己,眼帘抖动眸中凶芒一闪,全身凶狠蛮横气息溢散而出。她朝巨峰中段一点,一道指光激射而去。 老远看去巨峰半山腰出现一个巴掌大的白色光团,越来越小最后凝聚成一个点,一个一闪一闪散发出白光的小星点。看似一个小点,其实在万丈巨峰上是一个很大的星点。 肖芙身形一闪,身躯如同一股旋风,出现在星点前,一拳狠狠击出。万重山抖了抖,倾斜而去,呼啸声不绝于耳。 黑衣大汉依然傲视,见巨峰狂轰而来,脸色并未丝毫变化。他单手一划,高空中落下十道电弧在面前化作十道利剑激射而去。 万重山与斩来的利剑相遇,利剑化作百道剑芒斩向巨峰。 “咔嚓咔嚓”声震耳欲聋,海浪卷起千丈,扩散到万里外。 随着巨峰彩芒一盛,与利剑对抗,又前冲了千丈随后在大汉不足百丈处轰然爆裂,瞬间四分五裂,块块玄金碎块落入咆哮的大海里。 肖芙一声闷哼,体内传出撕心裂肺的疼痛,嘴角流出鲜血。 万重山本是件攻击性灵宝,爆了就爆了,最多失些法力。可刚才为了增加其威能,祭炼后出现的那星点与心神相连。这下万重山被毁,自己被反噬遭了殃。 肖芙觉得这十二阶妖帝的实力强的无法估摸,于是手中悄悄扣着两颗坎水神雷打算伺机而动。 大汉并没有给肖芙喘息之机,他忽然抬右手一招,轻呵一声:“鞭来。”虽说轻呵,但声势磅礴清晰豪迈,天下海上唯我独尊,很有强者气概霸气无比。 无数电弧落入他手中跳跃瞬间凝结形成一条亮闪闪银鞭,闪烁扭动达千丈,如同一条银蛇欲要淫役四方。 他一挥间,银鞭“霹雳巴拉”银光跳动,同时伴随着雷鸣声,连珠雷震响连连,动静十分惊人。 肖芙身前黑白二剑化作无数剑丝形成一面盾墙,与此同时身形一闪想挪移换位掷出坎水神雷。 对肖芙来说只是瞬间,可在大汉眼中实在太慢。此刻肖芙已经来不及了,大汉从呼呵到凝成银鞭再到袭击也是瞬间。可这瞬间比肖芙的瞬间来说只是十分之一的速度,显然肖芙没有大汉强。 “啪”一声炸响。 银鞭如同甩出去的铁绳,径直突破剑芒盾墙击打在肖芙腰躯上,火星四溅。 当然,火星不是真正的火点,而是电闪花。 第二十三章 不朽之体 抽飞去肖芙很远,远处黑点一闪。银鞭无限延长,,鞭尖尾随追至一卷将肖芙带回到原处。 高空银弧绞绕形成四条粗如匹练的链条缠绕住肖芙四肢,如“大”字锁悬在空中。 缠绕肖芙卷回的银鞭并没有消散,而是在她周身游走。银鞭上还有倒刺,刺入肉体中吸走体内灵。她不光修真,还炼体。肉体淬炼的和玄金铁一般坚硬,但被倒刺刺得鲜血淋漓。 肖芙顿感瘫软无力如同待宰羔羊,身上法袍破烂不堪,一点防护作用都起不到。 灵力如退潮她大为惊慌,忙驱动石海里仅剩的念力驱动黑白二剑朝链条砍去。 银鞭突然幻化出几只大手握住黑白二剑“咔咔”两声,银弧闪耀,只是念力加持而不是法力驱动的黑白二剑根本无力抵抗逃遁反而折断坠入海里。 大汉冷笑,手一挥,链条绷紧。 “噼噼啪啪”一阵雷爆响,电弧化作点点闪点。 肖芙连惨叫声都未发出就在空中四分五裂,一片血雾在空中飘散,快速被电弧星点覆盖灼烧气化。 大汉面无表情,忽地一愣。 他很自信自己的法术,可结果没有如他所愿。 电弧凝成的银鞭缠绕吸走灵力且能爆裂,而后会将残肢断体化为齑粉。 可此刻只流出的血雾灼化,女修的残肢断体漂浮在空中并没有化成齑粉。 “轰隆隆”“轰隆隆”…… 声声闷雷巨响由远而近的传来,同时一团团巨大的银弧光团闪烁延伸,如同银蓝色的海浪翻涌。 一道道臂腿粗细的电弧激射冲将而来,伴随着“噼噼啪啪”雷暴之声开始在大汉附近出现形成,且络绎不绝。 大汉眉头越皱越紧。 一道电弧延伸到残体上空,还伴随雷鸣。电弧蜿蜒成圆,将残肢碎肉包裹旋转成一漩涡。 下方海水也被裹卷,浪涛千丈,可进不了电弧漩涡。 “唉,速成品真是没用,还是要老夫出马。若传到万蕴大界域老夫还欺负刚会爬走的幼娃,简直颜面大尽无地自容,估计会成为三岁娃的笑柄。幸亏这里无人知晓……” 雷林电海的漩涡里,一个声音悠悠叹息。 当然,这声音不是肖芙说的,而是残片的自嘲。 大汉先是一惊而后双目暴睁,左眼一道金芒射了过去。 奇怪的事发生了。 金芒射到包裹肖芙残肢漩涡区域竟无法穿过。 大汉轻呵:“爆。” 金芒扇形爆开,如同火树银花,可被无形阻挡,只能在他这半边炸开。 屏障另一边,那些残肢碎块接触到银芒后,快速聚合到一起。电弧漩涡逐渐消失,大汉能模糊的看见女修躯体再一次重铸,神色越发凝重甚是有些惊恐。 但见银弧中头颅已经凝成,没有头发没有眉毛没有鼻子,无珠的空洞双眼甚是瘆人。头颅下面是骨架,肉体在骨架上生出,如同往墙上贴白纸。 躯体大致轮廓呈现后,光秃秃头顶开始生出发丝,快速长出。忽的一头乌发飞扬起来,半遮了面容,在银光映照中有些妖异。 大汉看着肖芙被银弧包裹静静漂浮在空中,皮肤苍白毫无血色。他抬手指立于空中感受了一下,没有风。可脚下依然惊涛骇浪,女修头发无风自动,他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 大汉有些晕,此处大海波涛汹涌实属正常,头发舞动也正常。对修者来说让头发飞扬,衣带飘飘只需有些罡气外放就行,可他此刻倒有些神经质。 没多久体表银芒渐弱渐零散,随着最后“噗”一声散开消失,点点银光消失不见,如同破茧蝶出。 一道电弧夹杂的雷鸣从高空直线轰击在肖芙冰清玉洁的躯体上,她忽地嘴角诡异一咧。 紧接着,又一道电弧轰击到肖芙身上。 肖芙睁开眼,双眸通红。但见她双臂张开头仰天一件青色衣袍穿到身上,除了挥了挥手臂好像在试试刚才重铸身躯是否协调外并没有其它举动,仿佛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 大汉却耐不住了,他感到心悸的气息扑面而来一次比一次强。他之所以没有在肖芙躯体重生时逃跑,还在于远处有只鸟也注视着这里,他不能被那只鸟看扁。 “剑气化风斩!” 大汉手中出现一柄白骨刺长剑,挥动骨剑左右一晃骨尖滑过处出现星星点点。他面前一个银色环圈,随着长剑往前一斩。一个银色环圈出现后紧接着出现无数个光圈一层层如水波荡漾直冲而去,竟突破了屏障。 肖芙见剑气攻击而来,只是抬手朝高空一拽,一道电弧从高空被拽了下来,丢向剑气击来方向。 “噗噗”几声后,肖芙与大汉中间空无一物。 大汉对此也不惊讶,女修的强大不足为怪,刚才已经见识过多次。 肖芙又朝高空一抓,一道雷弧被她一抓一甩。随后又是一抓一丢,一道电弧紧随雷弧。 雷弧带着“轰隆”声朝大汉击去,一路炸响热浪层层荡开。 大汉将手中骨剑朝前一掷。 “嘭”一道轻响骨剑粉碎,距离大汉五千丈外出现一团白粉。白粉急剧回缩,化成一面白盾。 “轰”一声巨响。 白盾刚形成,就被一股力量撞击,发出尖锐撞击声,烈焰爆裂,黑烟升腾而起。而白盾顷刻消融瓦解化成白粉,而不是碎裂。 紧随雷弧的电弧穿过白粉与黑烟依然前行。 白粉待电弧过后又凝结成白骨刺长剑朝海面坠去,只是剑身多了很多裂纹。 “嗷呜”一声嘶吼,大汉顾不得骨剑坠落怒吼一声化作一条五爪青龙。青龙在空中几个扭转无数电弧聚向其体,急不可待的积蓄力量。 青龙长约十丈,躯体遒劲威武,空中喷出一道烈焰,呼啸声顿起,一股无法抵抗浓浓死亡气息四起。 “哈哈,还在老夫面前虎口夺食,小蛟龙你来看咋玩。” 电弧化作单拳朝青龙击来,还伴随着嗡鸣声。 青龙肚腹鼓胀,忽地猛张口“呜”嘶吼道。空中一声震耳欲聋盖过雷鸣声,带着狂暴戾气从龙口喷出一道青色龙爪虚影。 “呜~”“呜~”两声嘶吼紧跟其后。 青色龙爪虚影随着两声嘶吼变得凝实如真,龙爪急速朝银亮的拳头轰击而去。 “嘭”一声闷响。 拳爪相撞,一团刺目银光爆裂开来。 青色龙爪并未阻挡住,银亮拳头暗淡了很多,但来势不减。 青龙身形不由自主的倒飞而去,口吐鲜血,体内还“嘎嘣嘎嘣”声不断。 青龙面容惊愕,更有些魂飞魄散。但见刚才那对击的龙爪不在了,可见骨断筋折了。 “扑通”一声。 青龙重重摔落海水里,捡起百丈海水。 沉入海里的青龙瞬间要从海水中腾起,它不是那种没骨气要借水遁。龙族的傲骨,刚才出手而不是雷鹏鸟。 可这时天空又一道电弧击到海面,“噼噼啪啪”形成一面电网将青龙覆盖一收,捆的结结实实。 青龙漂浮在半空,扭动挣扎,可越挣扎勒的更紧,滴滴鲜血从勒出的伤口里流了出来。 青龙见此惊恐无比。电弧结网,自己也能做到,电弧网勒出伤口是不会流血的。电弧灼烧伤口,不可能如刀剑割伤般鲜血淋漓。更何况自己结网的强度比这电弧网要弱的多。 青龙喘着粗气,怯生生的问道:“你是谁?” 肖芙冷淡说道:“瞧你这龙吟倒有些价值,先留你小命。”随后她抬手指朝空中一指,轻呵道:“去。” 一道即将滑过的电弧被迫改变方向激射而去,一道轰雷在电弧改道处炸响。 没多久一只挣扎不停的大鸟被电弧网束缚而来。 肖芙看着眼前一龙一鸟淡淡说道:“小鹏鸟,看够没有?老夫见你俩还有些用处,暂不杀你俩。” 雷鹏还有些不服气,鸟嘴里一个个雷球吐出,“轰隆隆”声不断,欲要炸开电弧网。 忽然,雷鹏不再吐雷球,它和青龙瑟瑟发抖。它俩感到女修身上散发出令人心悸窒息的杀气,这气息笼罩全身连骨骼都“咯嘣咯嘣”作响,呼吸喘气都喘不了。 肖芙抬手指朝雷鹏和青龙额头各一点,说道:“老夫给你俩解了禁制,但老夫又给你俩下了一道生死符。只要你俩忠诚,不耍小心眼,生死符就不会激发。这密界里面还有一些小杂鱼,给你俩三天时间,都给老夫捉来,少一个唯你俩是问。” 她说完手一挥,雷鹏和青龙身上闪烁的电弧网消失。 雷鹏和青龙化作人形忙跪拜在半空,它俩诚惶诚恐。 刚才杀气笼罩连化形都无法做到,这女修散发只是杀气而不是威压就让自己战栗不止,可见这女修强的无法形容。看这女修只是刚化神修为,可自觉告诉自己她比万里岛那两位还恐怖。 更何况体内还有生死符,刚才用神念去破解,脑袋疼痛不已反而伤的不轻。她能破解自己体内禁制,可见比那两位更强,估计这里面没有谁能破解。 第二十四章 痛下杀手 肖芙见这二妖不走,想想说道:“小青龙,你的岛屿在哪儿?” 黑衣大汉毕恭毕敬地说道:“大人,离此地三十万里,沧浪岛。” “沧浪岛?呵呵,就三日,不要嫌时间不够,全部捉来带到沧浪岛。若有……哼哼!” “是。”听着冰冷声音彩衣大汉忙抢先献媚道:“大人,您可不能去万里岛呀!白大人、黑大人厉害的狠,主宰此地不知多少年,无数前辈死于其手。他俩隔三差五吸收炼化雷电之力,我等观其相斗,雷轰电击有移山倒海之势,实力是我等千倍万倍。若不是控制法力,这里的岛屿早就化为齑粉。白大人法力超强,法术高超,手段多变气势恢宏。黑大人凶残蛮横霸道,说一不二从不讲道理……” 肖芙挥手打断他继续说话,朝高空飞去。 所过高空雷电通通被她一扫而光。 黑衣大汉朝白眉尖嘴更加魁梧身着彩衣的汉子淬了一口小声嘀咕道:“软骨仔!”说完跨步而去。 彩衣大汉也丢了个鄙夷眼神化作鲲鹏飞射而去。 肖芙并没有进万里岛,她远远看了看。 万里岛,远看一座大山上生成无数山峰的岛屿,高达万丈。数不尽的雄峻峰峦,挺拔而起,苍黑似铁又如柱。那裸露凸起的岩壁、峭石,有风化,有焦灼,就是没草木。怪石嶙峋,奇峰绝壁,庄严、肃穆,显得壮威,气势非凡。 峰峦最高处挺拔着一座山峰如同一幅苍黑的铁打雄鸡,映入肖芙眼帘。鸡冠、鸡嘴、鸡头、鸡脖、鸡背、鸡翅、鸡尾的轮廓线条,勾勒出雄鸡凌空屹立,如在向日引颈长啼。 万里岛上空乌云密布,无数粗如腰身的电弧雷弧在涌动中的云层中交错闪烁。尤其鸡冠上方电闪亮如白昼,一阵阵雷鸣声嗡嗡作响还产生气浪往外扩散。 整座岛屿没有河流。岛屿外海水平静无波,即使能明显感知到气流波动,海面连涟漪都没有。 肖芙遥看鸡冠处冷笑道:“看样子那里有雷池才能聚集如此之多的雷电之力,更能释放出更加精纯的雷电之力。呵呵,小小仙器灵,待老夫转一圈收些电弧补补,顺便布个小牢阵再收拾你俩!” 一晃过去三天,肖芙来到沧浪岛。 沧浪岛方圆千里一半是山脉,一半地势较平。山峰峰峦叠嶂,延绵到海中,很多峰岩如同雕琢般天工巧夺的旖旎。一条清澈河流从山脉中蜿蜒曲折的流出,盘旋在岛屿一侧平坦开阔地旋绕延伸,像一条巨龙盘卧。 雷鹏电龙领着五六十个修为不等的海妖兽,已经在一大块空处岩石上等待了。 站在中间化形为人的英俊帅气但肤色有些古铜的火蝠皇看见肖芙的来临,不自觉的往人堆后面挪移。 但见那女修落下并不说话挥手间无数银色闪烁银丝将他们束缚起来,火蝠皇知道女修的恐怖以及看到她如此动作惊得大叫道:“龙老大,快救……啊……” 待未说完,火蝠皇已经被束缚恐惧惊叫后化为一只百丈大的黑背红肚蝙蝠躺在岩石上没了挣扎。 电龙见一个个被自己带回来的属下以及属下的属下现了原形就此没了声息,怒意顿生。 可只是瞬间,他明白了些许。偷眼看了下雷鹏,见雷鹏毕恭毕敬毫无神色变化,想到刚才自己的怒意不由得心悸颤栗不止。 他看见肖芙冰冷的红色眼瞳看了过来,忙“噗通”跪下。 雷鹏也慌忙下跪。 肖芙一挥手将躺倒一地的妖兽收入储物镯,冷冷说道:“臣服老夫,以后带你俩去仙界,给你俩大造化。” 除了外围还有几条小货色,这里能说上话是全灭了,就剩它俩个。雷鹏电龙相互看了看,拱手异口同声地说道:“谨听大人安排,小的赴汤蹈火以死报效万死不辞永不后悔!” 肖芙说道:“放开心神。”说完嘴一张将满脸诧异但必须听从命令的雷鹏电龙吸入腹中。 雷鹏电龙身形迅速缩小到樱桃般后并未停止,待到口边时已缩小到蚂蚁般大小,此刻二者满脸惊惧,但眼神开始迷离恍惚。 将雷鹏电龙吸入腹部开辟的储物空间,这是储物的一种方式。储物有借助外物如储物袋须弥戒空间镯,这是低界面修者携带式储物。 体内储物是高界面一些界域修士修行时躯体裂变过程中通过秘术修行出的储物空间。这种储物方式避免很高阶修者神识探查低境界的自己的储物,去往其它界面也不会因界面法则导致一些储物化为飞灰或被携带奇异物品的功能因素而受阻碍。 有利用空间法则通过秘术开辟星际折叠空间来储物,这种储物方式只属于所有者,除非交出一缕魂念。所有者一旦死亡,该空间无人再打得开,当然能开辟空间储物定是高修为大人物。 空间储物方式很私密,即使被搜魂没有本人魂念这类似密码的开启钥匙都只能望洋兴叹,成为空际乱流中的空间碎片。 修为低的只能存放宝物杂物死物,随着时间的推移在虚无中化为虚无。 修为高者炼制的虚无储物空间,若能有一丝一缕混沌之气再收入仙脉就会成为一方小世界,或者落入界面星球或成为秘境,或者裂缝空间,或在宇宙虚无空间中经过岁月洗涤分化为尘埃。 人体腹部内的储物空间有灵气滋润,活物不会死亡,可借助灵气修行。雷鹏电龙自从出生后连灵兽袋都没进过,如今被活生生收入体内很有些惶恐。可被一小空间包裹,只能蜷缩根本不能伸展,迷糊后没了感觉。 肖芙嘀咕道:“小丫头,便宜你了。要不是老夫受伤极严重,不能控制这具身体五日……” 嘀咕了一下,她飞身前往万里岛。 宇宙之大神奇之事演绎不断无人知晓,各界域内光怪陆离之事重出不跌无人知晓。 不管万界生灵悲欢离合生死贫富,强者恒强弱者孱弱,优胜劣汰适者生存,弱肉强食无处不在。 但毁灭、新生,天地循环往复自有规律。其中有一法则在宇宙万界恒古不变,即生命守恒法则无处不在。 生命守恒法则是指一界面内混沌之气生万物,只要有本元气息存在,不管是植物、生物乃至生灵,天地五行都存在相生相克。 有生灵就会有强弱,草木的存在对光热水气等生长有利的营养物质都争夺不停,更何况为追求上进不择手段无所不为的武道修者。 不同界面强弱不一,强者就能以一己之力到低界面大肆屠戮,那万界底层的基础就不复存在。为平衡万界生生不息,生存法则永恒,各界域都有法则保护。 这就是说强者不能随意到低界面横行肆虐,不管是空间传送,还是虚渡虚空穿梭、破碎空间裂缝。本尊降临下界损耗极大分身也极难,若侵入下界更不行。 说一千道一万,宇宙万界各界域既有联系又分割独立,法则定律是关键,是亿万界面延续稳定相安无事的根本。 修行界修行者逆天改命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破坏力极强,若违逆天道法则必遭天罚,这是亘古不变的定律,维护宇宙等级平衡及规则运行的天道本元力。 用天南大陆老百姓的口头禅来说,恨老天爱老天,老天是无情的,但时常又是有情的。恶有恶报善有善报,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天在看,得多少就会吐多少。 强者本尊或分身一旦降临低界面其一低界面界域无法承受强者降临的威能而崩溃,所有生灵灰飞烟灭。其二法则将反噬降临者,强者必遭天谴道消命陨。若到同等界面撕扯之力要弱的多,可去低界面十分凶险还要留十万个小心。其中本土飞升成为高卫冕强者那另当别论,若重回故土可以说相当艰难除非成为超级大能但付出依然很大。 当然,有灵智的生灵会领悟法则奥义,运生道蕴而掌控天地规则成为规则中的弄潮儿。即使你领悟道之法则亦不能为所欲为,稍有不慎必遭天谴,其中法则反噬之力是最凶险的一关。 诚然,没有千篇一律,也有意外。无懈可击自我保护极强的强大界域有,但有些界面的法则之力并不能封锁一切。 有些界域发生过分界战争或被大能破坏,界面跌落等级,卫冕壁障出现漏洞,这给受伤命悬一线者或其他接触奇异能力导致诸如境界跌落者创造了机会。 为逃离追杀隐藏气息者到苟活下界,或将自己本元封印的上界强者谋求隐秘之事者不是没有,其间变数也很大。这类成功者要比失败者少之又少,除非穷途末路才走这一条路。 这也是宇文鸿运找到韩鸣和肖芙后先要布置法阵隔绝天地法则之力防反噬求自保的原由。 第二十五章 黑白二主 上官中庸、司马俊、诸葛元光、公孙贝,他们来到科第星不敢大肆杀戮,即使有欧阳雷阳帮他们封印仙力他们亦小心翼翼。更在进入科第星前胆战心惊不想身先士卒,若不是迫于欧阳长老的淫威打死都不会侵入这小的如芝麻粒的丹丸星球。 看似他们修为超然,高高在上,实则稍有疏忽就会酿成大错。比如猫吃鼠,狼吃猫,虎吃狼,象吃虎。象魁梧有力,可一不小心就着了鼠的道。可以说世间没有绝对,谁也不可能一直高高藐视一切,谁也不会一直仰视诚服,在特定的时间环境中也会互为转化的。 残片乃仙界道器,虽和人族体质架构有本质区别,但道器在仙界就是大杀器。自身携带了威能,到凡界几乎没了能量才敢进入这小小低界面。 不吸收能量那意味着随着自身能量消亡,生命气息就会消散死亡。一旦吸收能量就会导致界面崩塌,星球粉碎,这也是残片选择肖芙迫不及待的寄生原因所在。 残片躲在肖芙体内只是慢慢吸取雷电之力,不敢大张旗鼓的吞吐雷电精华。 肖芙遇到生死时也是被隔绝天地之力的困阵禁制里才敢出手。如宇文鸿运击杀韩鸣所布置的困阵内轻轻一击,上官中庸捉拿肖芙布置的折叠秘境中被摧枯拉朽,幻缈珠里的雷霆一怒。 万里岛内核界内外都是被隔绝了自成一体的小空间,残片才敢冒头。 不然,残片一旦暴露自身气息就会被法则之力锁定轰杀。 韩鸣与廉顼公大战,残片是看到廉顼公动用幻缈珠才敢出手,那次是很冒险的,幸好韩鸣使用了仙器。 幻缈珠是仙器,仙力也几乎耗尽。落入凡尘用年不可计数,可以说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仙珠,而是灵珠。 残片借助幻缈珠中混杂灵力里的一丝仙力侵入器核主板,通过神念悄悄压制廉顼公变身大法。 当仙剑引动空间紊乱,才施展万里虚空大挪移术将韩鸣挪走。韩鸣能到哪里,是福是祸它不知道。那是盲人摸象,各碰运气。它相信韩鸣身具大气运,冥冥中会有好结果的。 残片在天南大陆无敌,也可以说在科第星亦是无敌。可它时刻小心防备天谴,可见天威之恐怖可怕。 万里岛范围的上空漆黑如墨,而万里岛外有乌云但没如此铁板一块。与内核界内外的海水区域一样,形成鲜明对比。 一道道刺眼银芒闪烁,头顶低沉雷鸣声“轰隆隆”“轰隆”声接连不断。天空一片黑压压,天地如同融合到一起,若不是一条条银蛇乱舞撕碎黑幕,根本分不清天与地。 闪电在天空交错纵横,璀闪亮璨,气势汹汹,闪亮的刺眼扎目,恐怖颤栗。有些电弧从高空下落击打在焦黑的岩石上击起无数银色火花,一些凸起岩石没有碎裂,可见岩石坚硬无比。 雷锤电舞,露出狰狞面容,咆哮怒吼。恰似所向披靡,又如无坚不摧。头顶轰雷滚滚,炸响时刹那的威力实在吓人,如同大鼓被重锤持续击打般。偶尔一次超出平常的雷鸣巨响,整个岛屿似乎都在颤动。 肖芙飞到万里岛上空,没有直接到像雄鸡一样的高峰处。这时从鸡嘴里飞出两道虚影,一黑一白,一虚一实。 一黑一白瞬间来到刚踏入万里岛上空的肖芙千丈外。 黑,包裹在黑雾里身躯挺拔如一杆标枪,虚影黑色不见面容。老远就能感到全身透着血腥霸道的戾气,从桀骜的气息看明显是名威武大汉。 白,白的润如白玉。白衣白袍绿绣鞋,头顶发髻高挽,插着一根白玉簪子。气质优雅娇小婀娜柔美动人,一眼看尽显无比的端庄贤淑。她并不是虚影现身,而是实打实的貌美女子。 黑雾虚影大汉瓮声瓮气地呵道:“哪里来的阿奴,胆敢踏入圣地!还敢收了本圣仙的阿奴,哼哼,死!” 随着“死”字出口黑雾一闪,化作一杆大铁枪,急刺中出现上万个闪亮枪头如繁星点点。无数银弧缠绕枪身,雷鸣嗡嗡,带着尖锐破空声,血腥之气四溢,暴虐气息充斥天地。 洁白貌美女子带着迷人的笑容,侧目傲视。即便肖芙将这片区域她豢养的食料都灭杀了,也从其气息中感应出莫名危险时有时无。但见肖芙娇弱的躯体在她眼中简直是弱不禁风,隐约有危险又如何? 蝼蚁般修为她根本不拿正眼看,弹指间就能将其灰飞烟灭,这就是洁白貌美女子的此刻想法。 当然,面对这种蝼蚁哪会平等对待讲讲道理,更不会聊天不会仁慈,黑枪见面就动手。 她来自高傲至尊无尚的上界,光辉照耀每一处圣洁荣光赐予力量,那是让人荣耀让人热血让人向往的地方。自从主人传送至此疗伤躲祸,可沦落成在此蒙尘,困守漫漫无期。 她诞生有了自己的灵智,本可以有滋有味的风光无限。可这里就是魔狱,如同上界逐放十恶不赦者的北漠岛那种绝境死地。这里没有仙力,只能靠雷电之力维持,简直是生不如死。 她很怀念当年,但见这女修杀了自己豢养的食料还趾高气扬的踏上万里岛,内心恨意顿生。 肖芙进入万里岛的那一刻就注定必杀。 这界皆为蝼蚁,即使没有主人法力加持,战力所剩无几,她吹口气就将这一界吹没了。 法阵限制了自由,如同枷锁沉重的压在身躯上,让她心灵扭曲。如今见到一个人族女修没了一击必杀的冲动,她反而想虐待玩弄。 忽然,她脸色大变。 随着她身形一闪消失不见,空中出现一个玉手镯闪着冰寒白芒严阵以待。 一条电弧穿玉镯内环射向高空乌云中,越往上电弧越粗如同龙卷风,高空中无数电弧汇集而来。 见大铁枪急刺而来,肖芙冷笑一声。面前无数银色亮点闪耀,如同无数繁星点点。无数繁星闪耀中有一星亮而不闪,早被肖芙看出。 她抬右手指朝右前一点,无数繁星碎灭,隐没消失。 大铁枪笔直停住无法移动寸毫,枪杆颤抖不止,嗡鸣声刺耳欲聋。 她朝身后一抓,好似抓了一把空气。但见左手朝前一扬,无数电弧凭空出现“噼噼啪啪”跳跃,如同鱼网中跳动的银鱼。只是瞬间结成一张银网将黑枪白镯笼罩住,收缩成十丈径直的银球。 “啊!”大铁枪一声惊叫。 “哼……啊”玉镯里传出一声冷哼,一把银刀斩向银球。银刀被崩碎,充满自信的冷哼声未结束伴随着一声不可置信的惊叫。 连接高空云层的电弧被银网割裂寸寸碎裂,无数叠重的云层开始搅动。 随着大枪玉镯惊叫气息外放,整座岛屿颤抖如同地震,无数岩石坍塌从高处坠落。 平静无波的海浪还是涌动、激荡,汹涛拍岸轰响声犹比惊雷声,浪涛一个比一个高。 大铁枪在银网里左冲右突,银球悬浮在空中随着大枪撞击而晃动。而镯壁内带一点如桃花瓣般淡粉红绿影的白玉手镯刚才施展了一记刀斩后发现于事无补,根本无法撼动困网知道遇到狠角色了,于是安安静静不再挣扎。 “铁娃,莫动,这位大人,是大仙!”说话时玉镯又化作美女对着肖芙作揖行礼,有些不能确定的问道:“道仙?” 大铁枪顺从的安静下来,又化成黑雾笼罩的凶汉。 “你们说说你们为啥在这里?” “啊?”美貌女子惊叫随后掩嘴瞪大了眼。但见肖芙通红的眼睛冰冷看过来,随后惴惴不安地问道:“大,大人,你是……”她听到肖芙的声音并不是女声,凭她的灵智立即意识到这女修……想到更远她顿时体若筛糠。 “说吧!简单点,你主人是谁?什么时候来这里的?” 冰冷的声音让美貌女子很惊慌,她定了定神说道:“大人,阿奴的阿主来自天爵星域,以前在此星做过监侯。此星是颗资源星,盛产炫髓精晶石,两千万年前废弃并封闭了来往通道。千万年前天爵星域发生仙魔大战,阿主受伤极重,借当年做监侯时在此处偷设传送阵,才能来到此地养伤。这星球没废弃前有几处淡薄仙气被聚仙阵锁住作为监侯们修养之处。此地本是大陆,传送过来已成海域也没了仙气。天地有变,阿主始料未及。没仙气滋养,大战伤了本元根基,即使有这雷池积蓄雷电温养,阿主还是命陨了……啊?不要啊……阿奴臣服……呜呜……” 肖芙不在等美貌女子絮絮叨叨,直接招手一抓,大铁枪被握在手中。电弧银光在大铁枪周身飞速萦绕回旋,大铁枪不停颤抖。 “大人,请您放过铁娃……”美貌女子泪如雨下,哽咽哭泣乞求道。 见女子乞求无望,大枪不再颤抖,显然它也意识到结局了。 她瘫软低声抽泣。 第二十六章 雷池涤荡 肖芙脸色依然冰冷。 她将抹去神志的大铁枪收入储物镯,又抬右手抓住已经化为本体的手玉镯,手中已经被电弧覆盖。 “大人,放过阿奴,不要抹去阿奴神志……” 玉镯被电弧缠绕,美貌女子半身虚影脱离玉镯苦苦哀求,随着肖芙左手压到美貌女子头顶,只是眨眼虚影消散没了声音。 “啰啰嗦嗦,还得靠搜魂。你们……哼,若不是你俩器灵阶位比老夫低本能害怕。刚才老夫道灵气息外放一瞬压制了你俩,若不然还刹那擒不住。喔,原来是废弃矿星,这科第星的人族更是矿奴的后代。矿奴原本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矿星废弃遭抛弃后有智者竟模仿仙修自悟修真得道。嘿嘿,还有所小成,不可思议不可思议!怪不得路过天爵星域天羽星时感觉这星球界面低的有些古怪,原来是发生仙魔大战,导致界面法则残破,又脱离了主星星域造成的。仙气逃逸,但又生出灵气,这星球倒有些意思。嘿嘿,天地造物,神奇呀!”肖芙带着轻蔑一笑将玉镯套上左手腕,看向高峰鸡冠处,喃喃说道:“雷池,竟是雷霄门的镇山宝物,嘿嘿,偷来续命,没想到便宜老夫了。还有你这玉丫头,到了此界灵智开悟,竟能让大铁枪孕育出器灵来陪你解闷。还会豢养妖兽,等它们晋阶到十二阶后万年斩杀一回。将其魂魄炼化滋补神魂延寿健体,倒是个移花接木的好想法。还欺骗他们说你俩是对头,相互争斗掩盖你最终目的。估计当时这些小虫小鱼还感恩戴德你对他们修行的教化,你这丫头这么聪慧,怎么能留你!以后小芙跟你沆瀣一气,那老夫不是留了隐患。自己挖坑埋自己,那怎么行,哈哈!” 肖芙飞到鸡嘴岩洞里看了看,刚才搜魂从玉镯器灵记忆里知道林欢道消命陨前只取出大铁枪放置在身旁并叫玉镯护法外,随着他死亡在无其它物品留存。但她还是去岩洞检查了一道,确认没有遗漏。 传送阵很隐蔽,设在山腹中并有隐阵封锁隐藏。以残片的神通能力,很快被找到。它控制的肖芙身躯忙了小会儿才离去。离开时点点划划,无数电弧飞舞形成一道古怪的银色符文将传送阵覆盖。 站在鸡冠顶石崖边沿,看着石坑中的雷池,肖芙红眸中贪婪无比。高空呼啸而来的那些粗大电弧击打在她身躯上,她依然无动于衷。 鸡冠顶有一处凹陷,如同一整面岩石中心被敲去一个大窝窝。石坑是不规则的圆形石池,池半以下黑色雾气缭绕翻滚,岩窝底部更是黑雾犹如墨乳。 万千道银色闪烁的细长电芒在其间游走,还有一丝丝闪亮雷弧带着雷霆之力粘附在电芒弹射到高空云层里,飞速游走积蓄力量,交错划去远方。 竟有雷池,里面满是强大的雷弧电弧元力犹如电乳雷胶。不知经过多少年淬炼,雷电之力精粹的形成了类似粘稠液的浓雾。 肖芙跨入石池,看着石池中心处,脸露笑意。 就在肖芙跨入石池内走出数步后,石池浓雾里一道银芒激射肖芙眉心。这银芒和电弧光很不一样,光芒银亮但不耀眼,劲风精纯而不狂暴,含着无比强大的威压。 “小儿科!”肖芙冷笑张嘴一吸,将那道激射而来的银芒吸入没多久还打了个饱嗝说道:“幸好老夫知道你们惯用的一手移形换魂之术,这身躯是老夫的,咋轮得到你这小辈夺舍。老夫还没傻到一进来看见雷池就激动的忙不迭修炼,早就知道你这坐地虎存在。可惜除了两把仙器外,竟啥也没留。” 随着残片自言自语,她一挥袍袖,石池中心处又一凹陷乃是雷池所在处。中心浓雾一散,一副晶莹剔透的骨架“哗啦”一声散架成齑粉化为点点星点溢散消失。 与此同时,一件衣袍长靴到了肖芙手上。 “呵呵。”肖芙笑着说道:“这雷袍满不错,可惜死鬼穿的太久。嗨,便宜小芙,叫她那破商行卖个天价去吧。好了,老夫也累了,传送阵也修好了,这身体该还给你喽。” 说完朝万里岛周边连点数下,一道道蓝色光芒没入岩石中。整座岛屿颤动一下,随着电弧闪烁更亮,雷弧轰鸣更响,但往游走明显少了很多。她纵身一跃,来到岩洞里。 肖芙醒来时发觉自己躺在岩洞里,身旁还有一块玉简。 她冷哼一声拿起玉简,撇撇嘴嘟囔道:“又玩这一套。” 万里岛上空肖芙漂浮盘旋察看,又去外围察看,没有看到任何修者存在。 肖芙一直想不通。 这么多年没见过下雨,很多岛屿上都有河流,河水却是淡水,不是咸的。淡水哪里来,她没弄清楚,当然她也不想去探查。 这么大的万里岛山峰无数,竟没有河流湖泊,可万里岛外很多岛屿上有河有湖,这是她所疑惑不解。 那些妖王妖帝再没了影,肖芙查看储物镯后自然知道自己昏迷时已被残片大手段捕捉镇压封杀了,雷鹏电龙在自己体内从玉简里也已知晓。 内核界只有肖芙一个人,没有任何危险,她跨入了石池里。 石池电弧闪耀,雷鸣嗡响,电弧雷弧之力蓬勃。宇宙万域先有雷弧还是先有电弧,如同先有鸟还是先有蛋一样无人可知,二者皆伴生不分彼此。 此石池里放置了孕育亿万年才形成的天地精华再被大能炼制的雷池,里面充斥雷电属性。气息鼎盛且活跃,还蕴藏着稍许天道之威和法则之力。 残片看不上这些,在他孕育出灵智时就悟得了些雷电道蕴,自身已经带有法则道痕。可肖芙还弱小,需要亲身明悟,积累,掌控。 山巅鸡冠中心石池在肖芙踏入后开始扭曲,她没有残片那么强大的威能压制,如同跨入迷幻波纹里,被淹没。 巨大雷鸣不绝于耳,石壁时而凹陷时而隆起,更有波纹状银弧在视觉中荡漾扩散。 其实,石壁没有扭曲。石池有法阵禁锢修为弱视力所及就会出现迷幻,法力不强意志力不坚定就会被迷幻迷失自爆而亡。 一股股古怪波动出现,冲击的肖芙站立不稳,电弧雷弧游走变得无比活跃,浪涌般冲荡。 她踏入刹那有一息呆滞,随后正常。玉简中对石池及入石池内有些描述,面对虚幻心中有应对措施,事实表明时间稍长依然无法支撑。 从石池中央底部扩散出磅礴的雷电气息无时无刻的外泄,显然是雷池中雷电源头。 石池中央有一处方圆百丈的凹陷,如同石臼,浑圆无暇。天雷银电凝如实质无穷无尽,又如流水乳汁流淌涌动,蕴藏无穷力量。 空中的雷电落下,汇聚此石臼里精炼。此处又有精纯亮晶的雷电扩散外延,往返循环,生生不息。那电弧如丝晶莹剔透交错层叠竟能看透清楚无比,而雷弧轰鸣声波带出紫红,纯净如玉般,紫红更显得力量磅礴,汹涌澎湃。 山石坚韧无比,激射而去的雷电力量无穷,很多击打在石池岩壁上折射,竟没有石屑纷飞。 凹陷如石臼就是雷池安放处,此处雷电之力纯净,雷电属性法则明晰。肖芙看着雷池凹陷中心内约一丈长宽的浓郁黑乳流动,此间是雷电纯净之力中最精纯的雷电在游走,不愧是洗灵雷池。 以她的修为和见识当然一时半刻无法明悟这里雷属法则电属法则中的雷电道蕴,因为残片在玉简中只字未提。 当肖芙走到雷池边缘,感觉有一股气息隐于雷霆电闪中,时有时无。有时冲击力让人难以忍受,无时毫无感觉穿身而过,只是没有波动但不代表不存在。 肖芙不知道这是震气,行属之气。但她知道这气流有神奇之处,是次机遇必须明悟或掌控。 肖芙抬脚跨入雷池,震气急速鼓荡,顿觉无穷气体将整个人包裹,气流冲击挤压。 骨骼竟“嘭嘭”作响,肌肤白嫩变得青紫,显然在洗涤躯体。这是震气沐浴肖芙身躯,随着身躯跟随震气振动波而颤动。 这种震颤从未经历,肖芙追寻,捕捉,冥想,脑海里对震气有些感悟。 振动波有些规律,肖芙沉浸越久,对之深刻了解越深。 雷池不大,也不深,跨入正好没顶。肖芙跨入浸泡在黑乳里,如同打破了平衡,原先有规律波动的雷电剧烈躁动起来。 道道蛇影绳形般的电丝伴生雷影急速穿梭冲撞,阵阵轰鸣如水波拍岸般传荡开来。声波并不响如同蚊子投火“嗤嗤”,但传入耳膜振聋发聩,气势磅礴。 肖芙脑海里突然冒出一行字体,她不自觉轻念出来:“行属领悟,各有千秋,悟通本源,洗尽铅华,属之本质,大道有成。雷之震气,天地韵法,化为九龙,萦绕肢体,挥动自如,咆哮天外,算是小成。” 第二十七章 震气化龙 雷池里震气渐入其体表,雷鸣电闪吸附于衣袍。不知过了多久凭空出现一条如孑孓的电龙一闪一闪“噼啪”作响,一屈一伸游走在袖袍上。 久久又出现一条游走在裤袍上,稍有些粗。一出现竟有轰鸣声,亦是雷龙。 一条一条接连出现,九龙凝结浮于衣袍。雷龙嗡鸣,电龙闪烁,时而独游时而交错时而聚集,雷龙化电龙,电龙化雷龙。 有时齐聚小腹衣袍处“噼里啪啦”声大盛,仿佛在一起遇到了有趣的事,如同蚯蚓抱团,缠绕穿梭。 肖芙突然抿嘴一笑,周身气势大涨,银丝碎裂,没多久衣袍上出现十八条,游走速度更快。这一刻她身上气息霸道无比之意升腾,生灵视之畏惧顿生。 “咔嚓轰隆隆”无数电闪雷鸣,她朝雷池上空大踏一步,衣袍好似狂怒般猎猎作响,齐齐发出一声声轰鸣和闪耀之光。 “收。” 随着轻声一呵,无数雷电能量携带雷池生出的震气急速涌入十八条游龙上,孑孓般银丝如吸了血般不断粗长。 手指般粗细的银丝两两聚合,即一丝雷一丝电融合成一条。合成一体顿时闪耀起道道淡紫色刺眼亮光,伴随清脆刺耳“噼啪噼啪”声。 显然亮丝里蕴藏了雷电二力,而雷电二力在相互融合,合二为一孕育新的力量。 雷池中似乎蕴藏着无穷天降地生之力,在雷池中穿梭游走。其震气有天地之势,天道之威,浩荡气息中法则清晰。 她无法感应到此地雷电法则真意道蕴,但有残片的那段提示,让她敏锐的捕捉到一些灵感,对天地行属的感悟有开窍醍醐灌顶之妙不可言。 其实让她自己感受天地道蕴,是对震气有所感悟。感受自然之力,领悟法则之力,那还差十万八千里。不过此时这雷池精炼出来的雷电之力相当精纯,只要盘坐静静吸收、炼化、操控、体悟就能有接触震气的机会。 震气又源于天道法则诞生出的韵法,她又不是愚笨之人,稍加品悟就能让人遥想,身处此境无论是境界的稳固或突破还是法则道蕴的领悟大有好处。 身上没有任何气势升腾,更没有光怪陆离的异象,肖芙静坐冥想。手指间细丝游龙时而合而为一,时而又是九条,时分时合。 不知过了多久,附着衣袍上的游龙腾空而上,合而为一溶化成一条细细银丝静静悬浮。银丝出现依然银光闪烁嗡嗡雷鸣,可雷池内除了银丝和肖芙外空荡荡,再无任何异象和动静。 肖芙并未睁眼,只是一张嘴,轻呵一声道:“来!” 银丝碎裂化作点点银芒钻入眉心,穿行与血肉间,进入丹田,消失不见。 在银点光芒丝丝缕缕进入体内,如同服用了万年灵草极品灵丹,顿感无比舒爽,气血愈加旺盛浑身如海浪激荡奔涌如潮。 气血磅礴,生机旺盛,好似带上了丝丝缕缕的雷电之力在血脉中穿梭,不断淬炼着血肉。 肖芙感受到浓浓的雷电之力如同血肉浸泡在雷电液体里,能感受到浓重的天道之威。而天道之威中蕴藏了道蕴,即使微弱的道蕴法则融合在天道之威中。 乃至于法则中道在震气中被明悟,即使微弱的无法捕捉。但还是被她感应到即使触不可及,可这无疑需要绝大气运。 这一刻,她肌肤体表浮现一抹淡淡银蓝电光一抹淡淡紫红雷光,从分散到合而为一,犹如雷池内先前凝结的天电地雷。 雷池中雷电之力纯净无比,亦能被肖芙掌控,既然沉浸其中,感悟颇多。随着被吸收,肖芙张口间一条如丝亮晶晶的七爪淡紫色银龙逐渐凝结出形体盘卧在半空中。 矫健紫色龙体,七趾金色龙爪,怒张龙首,倒插龙角,两根龙须弯转外翘栩栩如生。只是瞬间,淡紫银龙延长扩大,身形时实时虚盘旋上空已有一丈有余。 此为雷电衍化,集震气所生,蕴含道蕴,曰:万变大震龙。 “昂呜……” 震龙一声嘶鸣,肖芙感到脑海里有另一样的感应与联系。随着震龙轻鸣,全身骤然颤动,一股精纯的雷龙气息从其身上散发出去,注入龙体里,犹如她体内融合了真龙血脉一样,心体相连。 震龙又吟叫一声,磅礴的龙威在这鸡冠石臼里传荡外延。一股股浓重天道之威凝聚、消散,好似无穷无尽。 震气化龙,真龙化形,飞龙在天,秉承天道,心胸坦荡,浩然正气,方成龙威,真是大机缘。 肖芙眯眼注视,眼中精芒闪耀,体内气血非常旺盛且剧烈沸腾。她依然觉得体内气血犹如真龙血脉觉醒,能与上空超龙感应,通过此感应到天地变化,掌控天地行属,施展大神通。 当然,震龙就是震龙,是真实的。气血喷张旺盛充斥全身犹如真龙血脉觉醒那是虚幻,好像是自觉感其实迷糊中假象成真。 “昂呜……” 肖芙身上浮现出淡淡银白笼罩,浩荡龙鸣犹如是她体内震荡而出。清脆且雄厚,声响如浪绵绵蔓延,能让周边虚空破碎,无尽威压绵绵不绝。龙威现世,生灵屈服。 龙吟之后,龙身摇摆,气势一变,天空好像为之暗淡许多。时虚时实的超龙凝实,不再虚幻。眨眼间又涨大了许多,身边无数雷电凝结。那刹那,龙眼中龙珠明亮,一道金光一闪而逝,威严气息更盛。 肖芙身边空间片片碎裂,还是层层叠叠的推倒式碎裂坍塌。 震龙一侧火焰顿起,焚烧一切,炙热无比。 另一侧寒气溢散,冰晶凝结,颗颗间距寸许悬浮四周,寒气跌宕浸染冰晶犹如一块透明无暇的玉。 一边是热的火山炼狱,一边是寒的冰天雪地,看如冰龙又似火龙,诡异无比。 她感觉自己能感应天地变化,掌控冰火行属,挥动蕴藏无比的力量。心念一动,火龙张口,一片火域,龙尾一摆,漫天雪花。 说雷来,便是雷龙滚滚,轰雷如万马奔腾巨浪咆哮不绝于耳。 说电去,便是电龙道道,无数银弧闪烁遍及天地火树银花间。 水龙来,雨泻海啸河崩。 风龙现,大风呼啸裹卷。 云龙显,云扬霞光万里。 土龙生,土石沙漫天舞。 金龙铸,铜墙铁壁横亘。 震龙出,万变之龙,天地无二。一龙生九龙,九变幻,源天地,冰火风雨金云土雷电之行属皆在掌控。威能蕴藏于血脉,收放于瞬间,爆发于一念,自己掌控天地,妙不可言。 肖芙看着万变震龙,暗暗欣喜,修炼连丹药都省了。 她跃跃欲试。无欲以观其妙,妙在身如其境。有欲以观其窍,窍在心领神会,自通在其中。 她心有所感,感悟雷电道蕴,纳雷电化震龙。 修炼《天地雷电困牢阵》和《五行混沌神雷术》,以前太难。光一颗雷球都难以炼制,如今感觉唾手可行。 “电灵附体银弧无边雷灵降世万雷朝源雷电盖顶普照山河无处不在威力无边……晴天碧日朗朗乾坤电母现世雷公降生天上地下破碎虚空唯我独尊……电母洗池雷龙傲天天地同生雷电归元广渡众生顶天立地仙魔皆诛星云生花……” 肖芙默念法诀。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她凝炼雷婴电婴大功告成之际还需很多年。 这里自成空间,是一个较完整的结界。外界八阶妖兽就可完美化形,但此处却不行,可见法则更高。 修士到了元婴境,灵根的作用便次要了。丹药、机缘、心境、悟性、功法等反而排在灵根前面。 人体对应五行而生,一旦修炼到高境界后,修炼处于无定无向无天无地,阳清阴浊间一切皆有可能。 妖兽的成长要借助血脉觉醒,其实人族修行强调灵根属性,亦大同小异,更何况有些特殊体质的人需要一个契机才能觉醒。 修炼中觉醒五行属性,但要将属性阶位全方位觉醒其难度无人企及。属性中,金主杀伐,气,无坚不摧。木主柔韧,灵,吸收蚕食。土主沉稳,力,容添万象。水主阴柔,道,奔流不息。火主阳实,息,消融万物。 每一个阶位觉醒属性之力的能元气出体都是绝世天才。 比如觉醒了火之属性,同阶中出手,单单火焰之高温,足可以烧的个形神俱灭。 觉醒属性之力要莫大的机缘,可以说万中无一。肖芙知道有雷池修炼此机缘可谓福缘深厚,必须争分夺秒。她知道自己不是雷灵根体,但她知道雷属性超脱五行,主掌毁灭。 天才修士修炼有成,口吐光电,气作风云,声为雷霆。双目为日月,精血为珠玉,筋脉为江河,肌肉为地土,发毛为星辰,骨齿为金石,四肢五体为四极五狱,对抗雷罚成就不死之身。 有了雷印法诀,有了助炼雷体的环境,肖芙梦寐求之。一旦修炼到骨骼莹白内蕴流光电流萦绕,这比雷电肉体更上一层楼。 第二十八章 助我张目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肖芙离开了天南大陆,青元帝国在一群能臣名士们的治理下百姓生活安定富足,繁荣昌盛。 修真界各门各派在韩教的挤压中夹缝中生存,除了大宗派外他们为了修行资源更是暗地里争夺不择手段。很多小门派和修真家族融入世俗,降低姿态与武者势力争利不断。 帝国明面上四海升平八方宁靖,可大变动大组合中影响到无数势力的利益。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断了他人财路导致暗潮汹涌。 江湖已不在是武者的江湖,掺杂了修者的明争暗斗。修真不再那么神秘远不可及,一些低阶修者厮混富户家司空见惯,这也是天南大陆的特色。 肖家生意兴隆,族丁倍增,海鲜干货还贩卖做到了帝都。当然,鲜海干货生意基本不挣钱,挣钱来源还是靠兵器铺。 肖葫自知能力有限于是请经商高手陆孝牧做肖记宝商行大掌柜。 他将海鲜干货贩卖到青元帝国腹地各大城以及东南沿海各地,取材好价格公道可以说物美价廉。 他之所以如此是多方综合考虑。 帝国腹地是帝国最繁荣最安定的区域,富人多消费力强,肖记宝商行的名气很容易名扬。商行名声在外,一些敌对势力如敖家都会投鼠忌器。正因为陆大掌柜的勇于开拓,还与帝都沈家搭上关系,沈家为之出力不少。 沈家发出善意弥补以前所犯过失这不为世人所知,但世人都知道了肖记宝商行背后有沈家撑腰,至此谁也不敢滋扰。不挣钱但挣了人脉,这就是陆大掌柜的目的。 东南沿海各地贩卖海鲜,海鲜就地取材节约成本,看似无利,但这是陆大掌柜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东南沿海反韩势力多,常为利益而摩擦滋事。打架光用拳头是不行的,兵刃用得好命就少一条。兵刃器械就有利可图,这就是陆大掌柜的目标。 肖芙就在鹤龙镇开了一家兵器铺,别无分店。不是肖葫不想多开几家,是没那个能力。当年,肖芙强迫府衙放了鹤龙镇一个许可执照,之后就不管不问了。 肖葫想多开几家可官府不同意,即使容城、栱城都领不到。表面上这两地是肖家势力范围,肖葫知道肖芙不在他可不敢造次,若是过分越权那是找死。 帝国高层默许肖家的存在,但不等于肖家能为所欲为。从容城外围各关卡官府严查兵刃携带外出就可看出官府容许兵器铺的存在,但不代表让其做大。 鹤龙镇兵器铺起初没有名气,通过沿海各地的肖记宝商行各海鲜干货铺传播招来不少生意。此招大有效果,因为帝国管控兵刃,很多地下势力严重缺少制式利器。 肖记宝商行鹤龙镇兵器铺能卖刀剑斧矛但不能成批外运,那些地下势力来鹤龙镇采购,并通过海船或其他隐蔽方式悄悄运走。即使官府加大了海岸稽查力度,可海域之大,官府哪能时时刻刻拉网式封锁。 肖家兵器都是上等利刃,更有修真者用的利器,因而名声远扬。围绕兵器铺衍生出不少辅助行业如私运、代办等等,随着利益滚雪球般做大并多方受益,鹤龙镇成了一座真正的城。 肖记宝商行是只卖不产,隆平城马家铁匠铺打制兵器只产不销这是帝国将打造和销售分开强化管理的国策。看似监管严苛,可这需要人管理,有了人的参与就会出现漏洞。 陆大掌柜有策略,他找到了漏洞还制造了漏洞并让漏洞合理化,因而让肖家这些年财源滚滚。 马驹儿生活安定衣食无忧,但他在栖霞山苦修,让蔡雾桑都惊叹不已。一年就出去一月,每年马玮梁忌日带马欢儿和马家一族去祭拜一次。过大年时回去和马欢儿仇河他们团结一下总共一月有余,其余时间都是吐纳修炼或习武看书。 马驹儿的毅志力连他不得不赞叹,他想自己年少时根本做不到。修行就是与寂寞、孤独、贪欲、空灵中挣扎、煎熬。年轻人气盛、浮躁、彷徨,可马驹儿却能淡定,犹如老神在在的老修者。 在蔡雾桑眼中马驹儿少年老成,有锲而不舍的意志。这些年谈吐见识大有长进,不再是那争强斗狠的野孩子了。即使一晃过去十年马驹儿完成了身躯重塑,尚可以凝气,蔡雾桑亦未小觑。 一日,蔡雾桑来到霞炁峰马驹儿修炼之处。 偌大的栖霞山里没几个修者,马驹儿很喜欢姹紫嫣红的杜鹃花,于是就选在柴静洞府修行。 马驹儿正盘坐在杜鹃花下吹笛,高山流水风摆翠竹,笛曲悠扬如花枝上鹂鸟鸣唱。 蔡雾桑静静听着,曲终笑道:“驹儿,你的笛音更加清幽,可见你修行中空灵状态更甚,心无杂念,这有利于你凝气更进一步。看样子练气一层中阶这坎不用多久就能跨过了呀!” 马驹儿收起竹笛站起弯腰拱手行礼道:“蔡前辈,过奖。” 蔡雾桑说道:“这次郭康亲自来到鹤龙城,想见你一面。前两次他派人来,都被我回绝了。” 马驹儿面露喜色,但见蔡雾桑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忙掩饰心情。 蔡雾桑背手看着红黄白紫的花朵轻叹一声道:“五年前,他们派人来找你。两年前,又来找你。你年幼正是洗筋伐髓铸就灵体关键时刻,我回绝了。他们来意,你应明白,如今你以成年,此事由你决择。” 马驹儿扭头眺望远方云雾缭绕的青松翠柏,有些神游的说道:“殿下复国,至死不渝,亦是我马驹儿所愿!” “驹儿,你这戾气不消除,修行路上很难寸进。唉!修行路上逆天改命,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更要与己斗。只有放弃人世间一切才能有所成,你要晓得主人之所以要你精通音律,亦如此。”蔡雾桑有些皱眉淡淡说道:“当今,帝国蒸蒸日上繁荣昌盛,民心所向。要回到群雄割据的时代,难呀!更何况帝国容许他们的存在,这是引蛇出洞放长线钓大鱼。只要他们从暗中走向明面,将会被一网打尽。帝国铁骑谁与争锋,韩教势大所向披靡。你能奈何?” “我知道,韩鸣一无所有,少小离家,终有所成。我辈效仿,应有作为!” “韩少宗以一人之力百国皆覆,后人难有出其右者!可他背后有杨大人、钟大人,一众天南顶级大人物支持无人敢惹。你呢?以你武力在世俗界可以说先天境之下足可以自保,可遇到修者那是不归路!”蔡雾桑唉叹摇头道:“你有三长两短,我和大忠如何面对主人!我觉得你要劝说郭康偃旗息鼓积蓄力量等待机会,如今看似风起云涌天下大乱举旗大事可成,其实是帝国故意松懈,时机一到必将一举全歼。” 马驹儿眼中满是迷茫,他说道:“等待?那是猴年马月,老殿下在黄仙山等待中死去,少殿下能熬得住?驹儿年少逃离黄仙山,带着妹妹一路走来,在江都镇也听闻了不少帝国治下国泰民安利国利民之事。盛世之下哪能兴风作浪,这些道理驹儿是知晓的。修行,要忘我。忘去牵挂,没了情感那和行尸走肉有何区别?我做不到,狠不了……” 马驹儿说着流下了两行泪水。 “那好吧,去看看,劝说郭康一下,了去心结。行走江湖快意恩仇,那就是早死的命!除非有九条命,讲白了这是痴人说梦。修真界亦如此,只有夹着尾巴能屈能伸才会有成就。即使那些天骄背后有大能眷顾,没有大机缘大造化,命运不济的刹那依然是个死。当年主人让我待你凝气后告诉你三字,能做到不仅面临万事万物从容不迫,亦能修身养性获益匪浅。” 马驹儿躬身行礼谨听赐教。 “柔、静、虚。柔而不阴,不阴不鸷。柔而有韧,坚韧不拔。柔而莫刚,沉潜刚克。天下之至柔,驰骋而至坚。水遇山而绕走,遇堤而聚,至柔至刚至强共济自矜。静能戒骄戒躁,混浊中悲喜荣辱使人迷失,静心静气终至转浊为清,清澈而映照天地怡然自得。孰能浊以静之虚清,孰能以动之虚生,动之虚生。处事莫气急败坏,莫自乱阵脚。驹儿,你出生在绝地,品性单纯,少小艰辛,性情有变。待人耿直,遇事急躁,动不动以命相搏不思而后动。修真界能修炼有小成者皆不简单,有悟性有智慧应变快,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心狠手辣不念亲情友情者数不胜数。修者和武者行为处事迥然不同,武者一怒血溅七步,尚有活之机会。但修真界强者如云,具有天赋神通者不显山不露水你冒冒失撞上去,就是死。狭路相逢勇者胜,讲的好听,你没几斤几两还不是给人虐!主人所说就是要你刚柔并济,宁静致远,虚实结合。” 第二十九章 时过境迁 马驹儿矗立进入深思状。 待马驹儿回神之际,蔡雾桑袖袍一挥裹携进了鹤龙城。 如今的鹤龙镇已经成了人口十多万的城。 肖记宝商行兵器铺是汪大虎老宅改造的,在原有的基础上扩建了几倍。客房幽静雅致,吃住行一体,以保障来购买兵器的一些特殊身份的商客安全。 马驹儿进了肖记宝商行。 “马少!” “马少,您来了,有何事?要找肖掌柜?在,他在。我带你去。” 马驹儿走进大院,认识马驹儿的伙计和护院立马打招呼。 客房全用大柏山黑武冈岩和白玉刚岩建造的庭院式客栈,之所以用山石是怕武者火气重若因口角发生争执,说不定暴力拆了屋子。用大块大柏山的岩石切割成大长条垒砌而成,先天后天武者大大出手都无碍,即使凝气修者亦不能毁去。 肖芙以前在辛夷城瑞园客栈住过,布置别致印象极好。她将自己的想法交于肖葫安排,肖葫花了大代价建造了十多间庭院。 内外墙涂抹白泥,请大家泼墨绘画了一些山水草木,配上名人词句,再加上庭院廊坊楼榭花竹草木藤蔓假山流水小潭,十步一景很有雅致。 马驹儿问了郭康住在剑厅,就径直来到剑厅。 剑厅,庭院的院名。每一庭院都有院名,诸如刀厅、盾厅、枪厅、矛厅、戟厅…… 进入剑厅,就能看见一把重达千斤高达三丈没有剑鞘的长剑。剑刃插立入庭院门口的一座岩石假山上,又如同影壁挡了屋院内一些私密。周边栽种剑竹、紫木、蔷薇等花草…… 剑是真正大铁剑,只是没开刃,是隆平城马家定制的。 肖记宝商行的器阁逐渐在武者和修者间名气渐响,马家兵刃打制也跟着红火,更有器相宗背景,这些年大发展还聘请了一名筑基修者作为供奉。肖家的定制,也彰显了马家制铁筑器的实力,这也让马家名声鹊起。 马驹儿转过大铁剑,看见楼榭里坐着的郭康缓缓放下书卷正疑惑看向自己。他见郭康左脸有一道深长的刀疤,容颜有些憔悴。白皙俊美的脸颊由于有了这道刀疤显得很不协调,更有些阴鸷的目光一看让人觉得狰狞不有善。没有了十多年前那玉树临风英姿飒爽的棒小伙阳光青年模样。 旁边站着满头白发的袁功葆有些暮气,右臂袖空空。 马驹儿眼泪不自觉夺眶而出。 郭康缓缓站起,愣神看着。袁功葆更是面露警惕之色,三间右厢房里闪身出来五名劲装武者手握短剑短刀,其中还有一名先天高手。 此刻,左厢房一间内屋里一名盘膝打坐的瘦骨嶙峋老者睁开眼缓缓站了起来。 进院之人,即不是伙计家丁模样打扮,更不是一般年轻武者,而是一名修者。肖记宝商行的器阁他查看过,世俗兵器铺里都是一些普通武者。后院法器铺里有一名筑基修者镇守,另有两名练气低阶修者伙计。而这年轻人没见过,气血很望,虽说修行刚入门,但突然闯入他不得不防。 马驹儿见众人警惕并有些紧张,明白了他们没有认出自己,忙喊道:“郭叔,我是马驹儿,我是小马驹呀!” 郭康突然双眼一亮,大笑着迎向跑来的马驹儿,抬手用劲拍了拍马驹儿宽阔的肩膀笑道:“小马驹,你都大变样了。身板如此魁梧,英俊倜傥,郭叔都认不得了。哈哈,好,好样的。” 他百感交集,说着拉着马驹儿的手往厅堂走。 这些年,马驹儿在天才地宝中洗筋伐髓,体质发生本质变化。此时的他身材魁梧,体格健硕,面容清俊国字脸剑星眉目有光齿皓白仪貌堂堂,再加上他身穿一领淡鹅黄绸缎袍富贵少公子打扮。郭康即使有娃童马驹儿模样轮廓,那时瘦弱单薄此刻哪能敢认。 马驹儿朝尾随着袁功葆一礼,笑道:“袁爷好。” 袁功葆笑道:“见马少爷这身板,这些年武学大进,又仪表堂堂威武倜傥,真乃青年才俊。那年听说你独战容城铁骑,勇冠三军,少年英雄,名扬天下。殿下得知,赞不绝口,我等为之动容,哈哈!” 马驹儿笑道:“袁爷过奖,那是驹儿年少无知头脑简单不知天高地厚。若不是外祖姥姥相救,驹儿和幼妹早就被铁骑踏为肉泥。驹儿也是刚得知郭叔来此,就马不停蹄地从栖霞山赶来……” 郭康听着他二人讲话,本往厅堂走的脚步顿了一下,眼神里不察觉间露出惘然若失。他内心有些空荡荡,仿佛一下失去了什么。 当年单纯调皮的小马驹已成过去,显然岁月洗涤了稚嫩。如今从马驹儿三言两语中感觉到有些事故圆滑,更多了些城府。 他感到被针扎了一下,马驹儿亲热有余诚恳不足。难道当年他家逃难牵累了马家一众,马驹儿如今已经成人知晓了很多,估计内心难免生出恨意。 他所不知道是马驹儿踏上了修行路,心性淡泊了很多。更何况有结丹修士耳提面命,年轻气盛血气方刚在他身上已经褪去。 只是一瞬郭康就调整了自己心情说道:“小马驹,欢欢怎么样?应是个漂亮的大姑娘了吧!” 袁功葆见郭康打断马驹儿说话岔了话题,退其后悄悄挥了挥手。 刚才出现的武者隐入屋内。 “郭叔,欢欢很乖,现在汪家屯。她不喜欢大城镇,喜欢清静喜欢乡野。待会儿我去把她接来,与郭叔见面。我取些五十年的洞藏荷花酿和郭叔痛饮,这可是正宗荷花酿,嘿嘿,已经没剩几坛了。” “好,好。这地方山清水秀,这院落楼幽榭隐古朴典雅,叔要在此多待一些时日。驹儿,叔可有些穷,这费用你得给叔减免,哈哈。” “郭叔,到这里就是在家里,我虽不是肖家人,但我和这里管事说说,他们也会给些面子。” “哈哈,几年没见,待人接物小马驹再也不是以前的小马驹喽。” 马驹儿眨眼笑道:“郭叔,你还开洗刷驹儿。嘿嘿,坐,坐。当年寻找郭叔未果,一路被追杀,驹儿得遇外祖姥姥方能苟活。这些年忙于修炼,郭叔派人来找过我也是前些时才知道,请郭叔莫要生气。” “无妨,无妨。咦?修炼,小马驹,你是修士?” 马驹儿点点头。 郭康满是兴奋,袁功葆更是欣喜万分。 郭康兴奋只是片刻随后面色变得黯然,说道:“当年何叔拼死我们才逃离畅黎城,后来得知杨袁寨的事,我们万分悲愤着急担心……” 郭康说着泪如雨下,袁功葆也跟着落泪。 “谁?当年,是谁害我们?” “那年,我们一进畅黎城找袁叔就被发现了,一言难尽呀!”郭康苦笑道:“小马驹,你们这一路肯定有很多惊心动魄的事吧!说来听听,听说那年你在容城独战千骑重铠神风营,杀了个七进七出。我说小马驹是何叔教出来的,我们青峰寨一众兄弟听得热血沸腾。以你为榜样,哈哈,袁叔,你说是不是!” 袁功葆面色红润,他有些激动的说道:“马少爷,当年听到你英勇气概气吞八荒我们青峰寨年轻一辈都以你为楷模,现在说起都激动血气上涌。” 马驹儿遂将当年那些事简单讲了一下,郭康和袁功葆嘘唏不已。 郭康听完马驹儿讲述,沉思许久。 袁功葆亦有所思,看样子这次白跑一趟了。 马驹儿所述只是讲述自己一路经历并没有很强烈的国仇家恨的愤怒语气。当然其中一些涉及偷尸和肖芙身份及在容城栱城的布局或不讲或避重就轻一言带过。 肖芙的背景和与韩族韩教的恩怨他是不能说的,更何况沈家自降身份交好肖家释放善意马驹儿也是知道的。 这些年足不出户,书籍阅览无所不及,知识丰富了见识增长了,哪些话该说哪些不能讲马驹儿还是有数的。 见郭康不语,马驹儿主动问他们袁家火起何杰是怎么死的? 郭康遂将那天及之后之事简单述说了一下。 他来之前想了很多与马驹儿见面不同场景。比如见面是何等的激动伤怀,追忆长辈亲人的悲惨亡死是多么的悲凄,述说以往经历如何慷慨激昂,对于共同的仇人是那么的咬牙切齿义愤填膺…… 马驹儿的平静,让他索然无味。 郭康发现除了何杰的死激起了马驹儿的悲愤,其他竟没有引起多大的心境波澜。 他这些年一次次抗争舍死忘生,无数视死如归效忠于他的部属兄弟战死,以及躲在阴暗角落如鼠蚁般担惊受怕的过活。 他本想用这些经历和苦难激起马驹儿斗志,辅佐他完成鸿鹄之志雄图霸业。 马驹儿杨袁寨喋血突围,栱城金蝉脱壳,容城孤胆英雄…… 若是成人能死中得活亦是惊艳于世,更何况那是一个十岁不到娃童呀! 他需要这样的人才。 第三十章 了去尘缘 马驹儿独闯容城的经历在肖家传奇暴富于容城,浮出水面让世人大呼神奇时也被有心人传播。 郭康听闻后心有希望,看见了黎明的曙光。 那时马驹儿充其量还是个孩童,有他并不重要,若争取到他背后人的支持那将是郭家的倚仗。 关于肖芙,他们也打听到玉笛仙子名号,据说背后势力大到无边无人敢惹。若有此靠山,那复国定有望说不定还会扩大疆域。看看玉笛仙子一句话栱城容城就成了肖家一亩三分地,可见手眼通天。想到这些不光郭康,连他那些核心手下夜梦中都偷着乐。 器阁生意日渐大好,肖记宝商行开始显山露水。 得知无关紧要的马驹儿马大少爷在肖家地位很高,袁功葆等人才让郭康亲自前来,想用情感打开记忆的封存。用重聚让人追忆当年那份纯真的温暖和抚慰,十多年的彼此牵挂和问候,叙旧烟雨风云中共同度过的岁月。 郭康身边也有能人,他们知道十多年路途中的坎坷扑朔迷离实在难以捉摸。亲朋久不相聚,亦会形同陌路,远亲不如近邻亦如此。 人情如茶,喝着喝着就淡了。再好的往事都是曾经,先前的经历陈年往事无论伤心还是难过,随着时间的推移,痛是否锥心之痛,心灵深处亦难说。 郭康这些年大劫小难经历无数,形形色色的人见过无数,人也精明心灵剔透圆滑世故了。与马驹儿相见,在期待中觉得失望更甚。 他见用悲情不能让马驹儿动容热血,就觉得被一大瓢凉水浇到头顶来了个透心凉,更是疲惫遗憾。 东江国覆灭将两个不同生活轨迹的家族扭缠到一起,再好的关系也因随着时过境迁物是人非而冲淡。 那些年的人,那些年的情感,那些年一路走过的风景,只能封存在记忆里。 现实很残酷,很多不如意,你想挽回美好亦无能为力。 小马驹已经长大,本不是一条路上的人,期待亦成空。 袁功葆见郭康述说以往经历没有激情,内心“咯噔”了一下。他嗅到了郭康有了芥蒂有了隔膜,只是掩藏很深。 前两次郭康就想来找马驹儿,都被他们阻止了。郭康远离营寨危险很大,万一有个长短就麻烦了。这次乔装潜行而来,若不是揭不开锅是不会轻易下山来。 没有郭殿下这杆旗,所谓东江国复国那就是个泡泡,各大势力就没有凝聚力,一盘散沙如何能吃香喝辣! “这些年殿下刀尖添血,九死一生,为了国仇家恨不顾生死冲杀在前。每当端起食钵,箪食无味。夜晚坐卧不安夜不难寐,那是惦记你兄妹呀!每回说起你兄妹,殿下,就……唉!”袁功葆说着流出眼泪叹道:“那些年殿下寝食难安,后来听说你兄妹安居这里,殿下才放下心来。本想早些接你俩团聚,可……今天,终于相见了,高兴高兴!殿下,马少爷一表人才,听其一言就知乃是文韬武略栋梁之才,看其精气神估计和娄老过两招都不是你的对手。呵呵,自古英雄出少年!殿下,有马少爷鼎力相助,复国有望,有望呀!” 郭康面露红晕,可见心潮澎湃顿起。 他站起振臂一挥,没了刚才的颓废,神采奕奕的说道:“小马驹,这些年天下三十六国忠义之士共谋崖州,推拥小明王统领天下英豪。修真十大派背后鼎力支持共抗韩教,可以说群英聚会图谋大业必成。我们东江一族,将聚集十万大军配合小明王西进,一举攻占坪山垭要塞,千万大军踏平永安城。如今形势一片大好,就欠东风。烽火燎原,我们东江复国就需要你这样的中流砥柱经纬之才呀!” 马驹儿看着亢奋的郭康想起蔡雾桑说的话,自己细想过,蔡雾桑所说的确有些道理。一个王国被灭要么内部腐朽颓废或穷兵黩武民不聊生,要么外部有强大势力将其覆灭。 青元帝国政通人和国泰民安兵强马壮,就小明王这一小撮力量怎么能颠覆韩族? 马驹儿见郭康兴致盎然按蔡雾桑所说就是浇瓢凉水,若不说就是害了他们,于是略思索说道:“外界纷争,驹儿不知。这些年驹儿觉得人本过客,青史留名亦可,默默无闻亦能。时光依旧,岁月往复,错过了就是错过,很多早已物是人非,化作烟云。旧国已不国,阡陌无阻万民乐业,我等何德何能鼓噪扯旗行行所谓的大义。” 一瓢凉水泼向了郭康,郭康抬手指指向马驹儿抖索不能言语。 “你!”袁功葆悲凄道:“你,忘了你曾祖你祖父祖奶你父亲你娘亲马家族人们惨死了吗?你,你竟说出如此不孝之语,亲人之仇不共戴天,难道忘了……” 他说着已经泣不成声无法言语。 “郭叔,我没忘!”尚有稚气的马驹儿脸蛋也是有些悲伤,他有些痛苦有些挣扎。他本想说自己已经走上修行路一心向道,随缘就事不可强求。刚才觉得如此说有些摘除自己生人勿进的感觉,听得让人隔阂,更让人觉得沽名钓誉。 马驹儿人还年轻,性情耿直,本要婉转之言却直截了当的说出。来之前蔡雾桑所讲他还是听进肚里,想远离必去牵挂。 要想修行路上走更远,掺和俗世肯定分心不利修行,修行书籍中都是提到的,乃是大忌。 修行成就有多高看心境空明,眷恋世俗意味着修行路走不远,更何况心无旁贷快速进入忘我修行吐纳状态是一种境界。跨入修行门就知晓其间厉害,这和世俗武者习武截然不同的概念。 修行讲究的是悟,凝炼意念,去杂归一,忘我非我。而习武是练就体格,不是炼心。斩去尘缘,何其艰难,马驹儿刚才一说,当然郭康无法理解。 叫郭康他们奉公守法,安常守分,与世无争,马驹儿还没练就到能说会道巧舌如簧的水平。这些年都是一人独处修行,和蔡雾桑郝大忠这些活了百年的老妖怪哪有很多话语,没笨嘴拙腮已不错了。 刚才有些心直口快,言语有些没把握分寸,但听到袁功葆提及家人枉死,就想到黄仙山那一幕,杨袁寨那一幕,心中也生出无比恨意。 “嘿嘿,你没忘?”郭康抬手点指数下悲戚笑道:“哈哈,血海深仇,你早忘了。你如今衣食无忧,过着富少生活,你已经没有了斗志,你已经没了复仇的决心和意志。走,功葆,道不同不相为谋。” 郭康很悲愤,做欲走状。 马驹儿心境在郭康手指他鼻子时有了些波澜,没想到郭康心情变化反应有如此之大。 作为皇族血脉继承人,以前学帝王之术要城府深处事冷静更要有分寸,这么咋易暴怒? 至于袁功葆,看得出做戏成分多余真情。 马驹儿被数落立马恨意顿生。多少年没了恨意,可此时此刻恨不得拿把菜刀跑去帝都将沈家一门全灭了剁成稀巴烂。 “什么衣食无忧?什么……” 突然,猛地站起的他住了嘴,僵愣住。 本想我自己也是未忘不共戴天之仇,和你们去又如何? 这只是片刻义愤填膺。 他感觉到有一股力量笼罩自己,气血澎湃性情激荡一下冷却,意识清醒了。顿时想到了《幻魂杂谈》这本书中所说一些引魂幻术状态下人的不自觉的答应一些事,不觉有些冷。 刚才难道被迷了心智?还是真的感情流露真情用事…… 他全身颤栗,惊出冷汗。 定了定神,他说道:“郭叔,郭叔,听小马驹一言如何?” 厅堂隔壁另一厢房里,也就是那瘦骨嶙峋老者所盘膝之地。正盘膝的老者猛地睁眼张口喷出一口鲜血,站起连连躬身朝门外一拜再拜战战兢兢地说道:“前辈,恕晚辈冒失,晚辈知错,晚辈知错。” 屋内凭空冷哼一声,但冷哼后并没有任何异样。 “哼!这是郭马两家之事,就凭你这魔道小手段干预小马驹心神,难道肖家没人,岂能容你作祟?若有下次,死!” “晚辈心急,知错知错!” 袁功葆一把拽住一脸痛心不已万分愤恨的郭康臂膀说道:“殿下,殿下,即使人各有志,可马少爷也是自家人。既然不远千里来和马少爷见一面,莫急莫急。还有欢欢还没见到,欢欢那小丫头,我一见就喜欢,那么乖巧的小娃挺想念的,如今应是美玉一块了吧。殿下,殿下……” “郭叔,你觉得我年少无知,安于现状?”马驹儿平静了下心情说道。 他来之前自己想了很多也下了决心有了取舍,也琢磨了些言语想劝说郭康卧薪尝胆谋定而后动。刚才咋一下有些血涌上头,言语有些过激。 自己有些过了,马驹儿暗暗叮嘱自己,自己是修行者,面对凡尘往事怎么会血气上涌心潮澎湃? 以后如何面对心魔劫?大忌大忌! 第三十一章 两个世界 马驹儿有些懊恼,家门口还马失前蹄。 来之前,蔡雾桑还让自己牢记领悟外祖姥姥留下的“柔静虚”三字真意。自己如今犯了急躁心态,还是未静心静气! 世俗之人,兴许会被牵动心绪大起大落。他马驹儿已经走上了修行路心性层面上日渐脱俗,以为此刻局面应能掌控,没想到刚才心神大乱。可见修行路上艰难,遇事不能率性而为,要心静、心稳、心平、心清,更需要沉淀!是自己过于稚嫩,还是这些老江湖有捉鬼卖钱巧舌如簧的本事? 蔡雾桑和他说过世上大多数事情都没有定数,焦躁只会让人陷入不安,而头脑清醒则使人峰回路转。 因此,无论什么时候,一定不要绝望。与其在犄角旮旯里苦苦挣扎,倒不如就地扎根开出鲜花。 他之所以亦步亦趋跟随肖芙,亦如此。 人生这条路,没有一路通到底的捷径,若遇到难处或滞留停顿或绕行,是可以看得清正路的方向。漫漫人生路,看得清比走得快重要,走得对比走得远重要,可真正能把握准者少之又少。 溪流之所以能流入大海,在于它百折不挠,知道高山流水顺势而下更拐弯曲折迂回的道理。为人处世,要懂得借鉴流水,遇难就拐个弯这叫变通。路堵就换条道,这就是智者从善如流的选择与智慧。 “郭叔认为东江国子民会感恩当年圣上的皇恩浩荡,星星之火可燎原?此为一厢情愿,实则不然!如今帝国蒸蒸日上繁荣昌盛民心所向,你们看不到贫苦百姓少之又少?若不是当地官府不作为因饥荒而流浪他乡的流民会有吗?大方面国强民富,要回到百国并举的时代可能吗?从小方面说,没了国与国的阻隔,税制律法明晰一路畅通。百姓少了限制多了出路,没有民众支持很难成事!更何况帝国容许你们存在,是放养待宰引蛇出洞。所有暗地里的反对势力若浮出水面,将会被一网打尽。帝国一代名将尚在,运筹帷幄谁与争锋?” 郭康恼怒道:“左是死,右亦死。我辈抗争毫无意义,作为臣子有何面目面对列祖列宗!我命由我不由天,天欲灭我我灭天。笑看风云征战事,男儿至死心如铁。潇洒飘逸豪情荡,英雄坎坷志不消。慷慨激昂身负死,燃烧一身烈肝胆。以我颈项血醒我东江子民,视死如归之意志激励后人之先锋。” 马驹儿看着义愤填膺的郭康,本想再劝说,但所说他们听不进。难道是自己说的无依无据,还是他没把自己同等对待?或许,讲真话断了他们希望,忠言逆耳不愿听? 他正思索间,屋内空中空气微微一动,神色冷漠的蔡雾桑显现出来立于众人面前。 袁功葆大惊,忙用身体护住正在大发牢骚的郭康。 蔡雾桑显现在众人面前,手一抬,那瘦骨嶙峋老者隔着墙被吸了过来。 袁功葆见魏护法如老鹰爪下的小鸡惊惧无比,他和郭康也被吓到了。凭空出现无中生有,可那是隔着墙,墙完好如初没有洞没有倒。 更何况魏护法以前仙风道骨无所不能的风姿早已不在,见他惊吓的体若筛糠袁功葆倒抽凉气。 蔡雾桑将满是惊惧的老者一丢,愣愣说道:“不想死,就听驹儿的。韩族尚有五百载气运,你们隐居一域做一方富甲,后代昌盛东山再起乃为上。” 郭康虽被惊吓到,但这是马驹儿的地盘他还是有些底气。他苦笑道:“让我苟活,呵呵!即使富可敌国,那有何用。国破山河虽犹在,山河已他家。在锦衣玉食中如猪般死去,对我来说那是生不如死,是煎熬!后人在富贵中意志消磨难成大器,那就是没落。难道要看着韩家的没落,等待机遇与追求同在,我等不急。呵呵,大浪淘沙,谁是沙谁是海?我辈只争朝夕不负韶华……” 如今郭康所面对是明知道是死角,还闷着头往里钻,必然会头破血流。已经擦身错过大势已去,还紧拽着不放手梦想荣光,肯定会一无所得。只有懂得曲折迂回的转身契机,才能拥有海阔天空的畅然。 马驹儿并没有被郭康大气回肠的豪言壮语说动容,但觉得郭康已经被复仇蒙蔽了眼睛。 蔡雾桑摆摆手说道:“你们想死我也不拦你们。这储物袋里有百万金,千柄利剑、千把长刀、千杆铁枪、千面铁盾、千套铁甲、千张铁弓十万支羽箭,都是利器供你们起事之用。驹儿如今一心问道,世俗纷争不参与,郭马两家纠葛就此斩断。” 他抬手间,一个储物袋飘至魏护法手中,随后一挥,郭康一众消失不见。 “驹儿,别怪我不给你留情面。”蔡雾桑看着目瞪口呆的马驹儿说道:“你已踏上了修行路,唯一牵挂你的就是欢欢。青元帝国的强大你很清楚,和他们搅合,将来受苦是欢欢。他们这群乌合之众,真是螳臂当车。当年,马家被牵涉连累,这是你的孽缘,也是因祸得福。不管是沈将军还是王将军李将军张将军谁在那个位子上都要这样做,砍树不烧根,来年又成荫。这都怪不得他们,这是你的命。主人说大人物选择你为衣钵,将你这凡体硬要逆天改命,已经由不得你了。你的造化你的机缘,更是由你决定。不要有内疚,不要有包袱,你当务之急就是要达到练气二层去落云宗学习丹道。” 马驹儿张张嘴想说什么,可什么也没说出,满是苦涩。他想帮郭康,可自己几斤几两又能帮什么?动用肖家之力,他还没那个资格,至于马家他可不想将马家一族葬送掉。 蔡雾桑一卷袍袖,人去楼空。 鹤龙城外一处荒坡,郭康和袁功葆及五随从一脸茫然。 魏护法一脸苦涩与无奈。 郭康见自己一众立于荒野里,疑惑道:“咦?我们怎么莫名其妙的在这里?不是邀约小马驹去青峰寨吗?” 魏护法苦笑道:“我们是被丢出来了。” “那得回去,小马驹是我看长大的,他的心性我懂,他不会放任我们不管的。” “刚才那独臂人好霸道!”袁功葆说道:“殿下,魏护法说我们被那人丢出来的。刚才那人所言,若还去找马驹儿,他万一翻脸?” “不行,我要找小马驹要个说法!还有,欢欢还没见到,我一直当亲妹妹看!更何况……” 魏护法见郭康焦急起来忙打断他的话语说道:“殿下,形势比人强。刚才老夫看出马公子不愿出山,于是用应心术激起他隐藏于心底的戾气,引他入套。没想到他背后有高人护佑,老夫不敌。再说,这高人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你们心智被控,所讲话语过激,老夫吃了个哑巴亏呀!” “魏护法,刚才那人有多强?”袁功葆问道。 “宗派长老级别。” 众人倒抽凉气,大宗门长老至少是结丹境,那可是宗师级别。 “有这等人物,我更要回去!” “殿下,算了。对方已经下了逐客令。”魏护法将手中储物袋一扬说道:“这里面的东西已经表明了他不愿我们找马驹儿。刚才你们没看出,马公子已是修行者了。修者修心,尤其是刚入门者基础尤为重要。修真界在世俗凡人眼中一直神秘无比,跟修者要脱离凡尘纷扰静心修身忘我无为很有关系。修者远离尘世,心绪升华方能脱胎换骨。当然有他殿下肯定如虎添翼,可请他要看是否有缘,刚才被拒之门外,我看算了吧!还有那人应是蔡雾桑,蔡雾桑年纪轻轻就有成惊天,是有名的修行天才。他的决定,谁敢忤逆!” 众人都看向郭康。 袁功葆说道:“殿下,此来收获不小。先回去,我看马少爷所说有理。我们先坐山观虎斗,有这笔馈赠组建一支精锐也有自保之力。再说,以后有什么困难,马少爷也不会置之不理。” 郭康唉叹一声,说道:“这一袋金子买了我郭马两家几代的苦与痛!仗剑闯天涯,有诸位鼎力下东江国必复!”他说完,并未神色黯然,而是一副凛然之色。 “东江国必复!郭殿下英明神武!我等誓死效忠!” 袁功葆一众振臂一挥带领大家高呼。 郭康内心悲伤。 自己手下一众忠贞之士亦有之,浑水摸鱼者亦有之,借势火中取栗之人有之,狼猛蜂毒之众更多,蜂拥蚁聚蜂虿有毒。他们围绕自己的目的自己很清楚,可自己要复国没有悍勇之士自己又能奈何之! 本想寻得马驹儿助自己一展宏图,他相信马驹儿会毫无私心的支持他。可马驹儿已经走上了另一条路,渐行渐远。命数不定,造化弄人,只是畅黎城的分离就成了两个世界的人,殊途不同归。 难道要沉沦成为山野村夫,他内心更加悲伤,可不敢表露到脸上。 第三十二章 远行追梦 日月如梭,一晃又去五年。 马驹儿练气二层。 这年,很老的王二妮给马欢儿在容城找一门婆家。马驹儿欢欢喜喜送马欢儿出嫁,他知道自己踏入修真界而世俗间的牵挂就是这小妹,也是唯一的嫡亲。 前些年王二妮要给马驹儿张罗亲事,都被蔡雾桑阻止。修者寿命长,为了修行动不动就闭关,那不是祸害年轻姑娘。大好年华孤守空房,孤灯萧瑟寂寞难待,那是伤人痛己。 新婚后马欢儿一脸的甜蜜,看着离去的马驹儿哭得两眼通红。她知道哥哥要远行,为了心中的宏愿为了家族的兴旺。 这些年聚少离多,她能理解,自家事自己那时虽年幼但尚有些印象,为此这些年习文习武都很刻苦。 她要送也知道哥为啥要等自己婚后才走,心里默念哥你千万不要回头,可双眼里却充满着哥你回头再看一眼欢欢吧。欢欢最听哥的话,哥,你回头看看…… 哥,没有回头,他跟着蔡雾桑走了。哥,欢欢知道你一定流泪走的。今天,你就让欢欢一人送你。哥…… 今天,送了一程又一程,送出了城,送到了荒陌。在看不到马驹儿的身影后,马欢儿瘫坐在地上痛哭。 生活如一扇门,有人打开的是凄苦的那一扇,有人打开的是幸福的那一扇。幼小生活在那暗无天日的山洞里,吃不好穿不暖,可以说一无所有。 上苍降临痛苦,可长辈们满满的疼爱让欢欢挥之不去,尤其是这些年衣食无忧让自己尤为珍惜。 上苍绝不会置你于死地,无论如何也会留一条活路,除非你将自己置于死地。 可以说给你关上了一扇窗,也会同时给你打开一扇窗,让你为了梦想不懈的去努力。 那年和哥哥一路奔波风餐露宿,欢欢懂得很多。自从遇到外祖婆婆后,生活才安定,才有活着希望。如今自己已经长大,知道岁月如同一把大伞,时而风暴时而和煦。人在成长衰亡中,既要有撑得开活下去的勇气,也要有合得拢自我保护的底气。 这些年哥哥就是那把撑伞的人。 她知道路的尽头还有路,只要你愿意走,生活中往往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哥是有想法的人,那年看似无法改变境遇时,哥的坚强,哥的勇敢,哥的拼搏,让绝境中的两兄妹海阔天空。 年光似鸟翩翩过,世事如棋局局新。一晃这些年谨听哥哥教诲,即便哥哥一年就来聚两回,呆一起的时间也不多。一开始自己很不习惯,晚上哥哥不在即使躺在王二妮怀里还是老睡不着。大了自己懂事了,马家有一副重担压在哥哥肩上,自己深有感触。 如今哥哥走了,为了家族哥哥真的走了,她知道修真界和世俗间普通生活很不同。当年外祖姥姥那么年青的模样自己还是有些印象,想想暮暮老矣的王二妮就觉得神秘诡异。 小时候问过哥哥无数遍,还想自己几十年后还是不老的样子就觉得美得不得了。 哥哥说这是仙人才有的本事,凡人是没有不老术的,那时有些日子里自己很郁闷。每想到自己不能长生不老,不由得会长吁短叹。 哥哥能修仙需要坚强意志,更花时日,据说外祖姥姥当年一出去修仙几十年都没回过家。 为此,哥哥老呆在栖霞山,自己慢慢地不在纠缠。 马驹儿确实走了,坐着蔡雾桑的飞行法器走了。 瘫坐在地上的马欢儿祝福哥哥,祝福哥哥大有成就,她相信哥哥是有能力的人,大有作为的人。 自己学会了用不同的方式看待问题,对待生活。她信任哥哥祝福哥哥一路多一些幸运,少一些坎坷,多一份乐观,少些许惆怅。 马驹儿流着眼泪走了,没有回头。他知道一旦回头,妹妹更加悲痛,自己更加不想走。 悲痛间,已经离开容城万里。 忽然,马驹儿看见蔡雾桑脸色凝重。 蔡雾桑见马驹儿看自己,他说道:“驹儿,我们遭人惦记了。前面有二人,一人结丹中期,一妇人无修为。但能在高空拦截我们可见那凡人不一般,应是玄黄派之人。我先将你送至地面,独自前行。我在你身上做了印记,到时我来找你。” 随着马驹儿点头,他眼前一花,就脚踏在一处山坳里。 高空蔡雾桑不远处有一飞毯,飞毯上坐二人。 崔勇坚在朱明坤的帮助下这些年修为突飞猛进,结丹已到中期,若被外人知晓,定会惊吓掉下巴。 他站起说道:“蔡道友,今日偶遇,去我派叙旧如何?” “你是何人?”蔡雾桑眼睛一眯冷哼道:“你又是何门何派?” 崔勇坚并不接话,扭头和旁边美妇人说道:“陶玲玉,动手。” 陶玲玉并未站起,依然盘膝。只见她快速掐了指诀,轻启微唇。但见她头顶上空出现万丈紫气密布高空,一只七彩孔雀虚晃一下,将手持灵宝金色摇魂铃的蔡雾桑一叼,闪入紫气里。 蔡雾桑见势不妙,那孔雀洞穿他的护体罡罩没用吹灰之力,可见厉害无比。他忙催动法力欲要摇动摇魂铃,可被一种自己无法探测无法破解的力量束缚,身躯僵硬不动进了紫气里。 那摇魂铃本是件灵宝,可半点威能都没施展开。 与此同时,崔勇坚连点数下,封闭紫气外泄,从地面看根本看不出高空有异样。 蔡雾桑进入紫气里,身体能动了。 他漂浮在紫气里,用神识探查,探无边际。他立马警觉立即急速朝一个方向飞行,感觉飞行了万里,可依然被围困在紫气里。这里面寂静的可怕,他大声呵斥,可传无杳音。 不好了,本想打不过逃本不是问题,如今碰到了前所未见的神通,蔡雾桑这下紧张起来。就在他有些急躁时,头顶悄无声息地落下一根细绳将其捆了严实。 陶玲玉面露喜色,红唇轻启,头顶紫气消失,蔡雾桑落地飞毯上。 “呵呵,玲玉,没想到如今你的神通连结丹中期修士不是一招之敌。看样子,元婴之下皆不是对手了呀!” “崔前辈,玲玉哪能让您高看!还是甘师妹,我望尘莫及。” “哈哈,宗门道法无边,你我之造化。走,把那小娃找到,就可回去复法旨。看你瞬间拿下蔡雾桑,我都羡慕你们的造化。得,抓紧回去修炼,看到你们短短几十年就有此成就,后怕啊!” 二人当早已昏迷中的蔡雾桑不存在似的,谈笑起来。 “崔前辈,那小子,你可探查到方位?” “哈哈,刚才我已经神识跟踪,在千里外的九丈崖。”崔勇坚说了声“走”,飞毯急速而去。 马驹儿在山谷中奔跑,大脑飞速思考。 忽然,他大吃一惊,回想蔡雾桑话语老觉得哪里不对。忙用神识探查全身及储物袋,全身无恙可储物袋了多了一封信。 得知信封亲启姓名马驹儿明白了蔡雾桑心虚,不是那二人的对手才叫自己逃亡。若能有一丝战胜的机会就不会丢下自己,结丹修者的法术手段要保护自己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刚才被蔡雾桑用法术送至此地,一心想逃命没细想。如今想明白蔡雾桑拉不下脸面和自己讲真话,忙朝左右看了看。 此山谷荆棘丛生郁郁葱葱,一条羊肠小道不知通向何方。马驹儿想通后看到左前方有一片荆棘林,前进几步默念口诀消失不见。 马驹儿隐入幻缈珠里片刻,崔勇坚和陶玲玉追至。 崔勇坚疑惑的看向荆棘林片刻,跳下离地三丈的飞毯在四周寻觅,转回来时面色很差。 “崔前辈,没找到那小子?” “刚才还在此处,忽然不见,怪了怪了!要么贴了隐身符?也不对……” “那小子是玉笛仙子后人,身上肯定有隐身宝物,施法查探一下!谅他跑也跑不快。” 崔勇坚一挥手,三把飞刀朝三个方向旋转飞去。无数草木被切成粉末,无数岩石泥土纷飞。 飞刀将方圆十里扫荡一空,如同被犁过田般,无数虫兽化为肉渣。 崔勇坚面色铁青,一招手,飞刀收回。若是隐身,身隐体在,飞刀化作千万把,寸寸砍切,让其无法遁形。 若是隐身匿藏,能逃过他的神识探查,那宝物就逆天了。宝物高阶,更要法力催动,这小小练气二层,哪有能力催动? 当他这一想,不由得伸出右掌,猛地朝马驹儿消失处一拍,空中出现遒劲大手覆盖方圆五里狠狠一压。 “轰隆”一声,九丈崖所在诸峰坍塌,尘土碎石飞扬。随着大手连拍三下,此处变得一片狼藉。 “咦?”陶玲玉轻咦一声问道:“崔前辈,那小子不会不在此处吧?” “以那小子练气二层的境界,即使有宝物隐匿身形,也跑不远。若是法宝级别,以他实力根本无法催动,不会有高人……”崔勇坚闭目深思,同时放出神识一寸一寸搜索。 第三十三章 怀璧莫怪 陶玲玉盘坐掐诀默念,她头顶紫气溢散笼罩四周,一只孔雀四处盘旋。没多久,她一收法诀,紫气孔雀消失。 崔勇坚问道:“没有高人救走,最多跑出五六里外,你探测出有异样吗?” 陶玲玉摇摇头说道:“没有,就在前辈所指那消失处留有些生气,其余地方没有异样。” “哼!即使他有通天的宝物护体,我们只能错过不能放过。我在此处设置一个困阵,若早逃脱算他多活几天。若未逃远,那定会在原地附近隐藏,俗世间有句灯下黑的谚语。哼哼,对我们修者来说就是自寻死路!” 崔勇坚说着掏出阵盘开始布置。 躲在幻缈珠里马驹儿瑟瑟发抖,他神识已可探查珠外,刚才所见太惊吓人了。以他现在实力只能进入幻缈珠,无法催动幻缈珠移动。况且丹田灵力有限,进入一次几乎枯竭,意味着在灵力不足下无法多次进出幻缈珠。 刚才崔勇坚刀砍掌劈的阵势将马驹儿吓得小心肝“嘭嘭”跳,刀是拦腰而过,掌是劈头盖脸,有几回击打在珠体上切成几片和真实一样。 幸好听肖芙讲过幻缈珠的一些功能,但第一次使用此珠,被刚才阵势吓得不轻。 看着躺在飞毯上昏迷的蔡雾桑,看着崔勇坚挥挥点点,马驹儿额头冒汗不停,他知道这回麻烦大了。 没多久,崔勇坚说道:“好了,若阵内有触动,此阵内部就会形成杀阵,我在十万里外亦能感应。我们先将蔡雾桑押解回去交差后,我再回来追查。” 马驹儿听到崔勇坚所说,内心一下焦急的团团转。自己灵力近乎枯竭,外面显然危险重重,怎么办?怎么办? 幻缈珠里马驹儿特焦虑,见崔勇坚布阵围困了他,他以为被发现了。如今呆在珠子里可以说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惶恐里过去了大半天。 团团转的马驹儿看到睡着玉棺里的小青狼,心里暗骂这只死狼。他已经叫喊了小半天,可这小青狼就是一动不动如同死物,但他知道这只死狼不会死。这里,除了小青狼是活物,其它都帮不了他。 “你这死狼崽,再不出来老子弄死你!”马驹儿握拳挥舞拍打在玉棺上并愤怒的吼道:“老子死,你也是个死!哼,还装死!老子死前先弄死你这龟狼崽。” 马驹儿见小青狼依然侧卧不动,性情变的更为狂暴,手持短刃捅向小青狼小腹。 “铛”一声,短刃弹回,马驹儿感觉刀刃撞到硬石上,一股反弹之力传导到刀柄上转瞬到他手腕上,他立马感到手腕生疼。 “看老子,戳你眼睛!”马驹儿自觉劲力已经不小了,刚才一击反而没讨好,于是拿短刃刺向狼眼。 就见小青狼翻了个身,翻转间狼爪无意间碰触短刃,马驹儿斜飞老远摔倒。 “小子,烦不烦,打扰本大王静修是不是找死!惹得本大王心情差了,叫你生不如死。要想本大王出手,和以前一样,弄些修者给本大王解解馋。”玉棺内传出小青狼很不耐烦的声音。 “龟狼崽,老子在珠里哪里去弄死人给你。嗨,还要挟老子,看老子非弄不死你。” “哼!别一副地痞无赖样,本大王不吃你这一套。别忘了,你外祖姥姥告诫你柔静虚,刚柔并济,宁静致远,虚实结合。不要如个泼皮,本大王见得多了。” 马驹儿见被识破,没了脾气,他略微沉思,盘膝打坐起来。当务之急,就是恢复法力,先前过于焦急倒乱了方寸。 珠内经肖芙大法力修复,空间有些变化。除了角龙楴菩树外种植了些灵草灵药,地下埋的灵石散发出轻微灵气,给那些普通灵草灵药滋润尚可。 吐纳三日,马驹儿感觉毫无寸进,内心很烦躁,略想了想。 他走到玉棺前徐徐说道:“小青狼,我是你的主人,这是事实。你不听我使唤,我这人小鸡肚肠,定会折磨你百倍!主人我说到就会做到,你想想,呵呵!” 小青狼依然如死物,一动不动。 马驹儿面色铁青,他掐指开始念咒。这是肖芙授予他控制青狼神魂的法诀,可念了数十遍,青狼毫无反应。显然自己境界太低无法操控青狼,青狼自持修为高根本不把他当回事。 马驹儿咬了咬牙,一狠心。 他左手抓住青狼一只狼腿,右手握着短刃却朝自己左心窝猛地一扎。 “啊!” 马驹儿左手更是一紧。 青狼全身一颤立了起来,腿一抖甩开马驹儿左手睁开了眼,眼神中充满凶厉。 此刻,它的嘴角流出墨绿色血液。 “嘿嘿!”马驹儿嘴角流血,胸口处鲜血顺着刀刃汩汩流淌,他惨笑道:“你这奴才,竟敢以下犯上,老子是知道契约精神的,别以为老子修为低就办不了你这畜生!” 马驹儿不顾疼痛和失血状态嚣张的呵斥,要出一出先前的恶气,去一去心中不爽快。 肖芙走时怕马驹儿修为低无法控制青狼,就教了他一套自残术。他与青狼签订了人兽契约,心神相通,主人有事,契约兽必遭殃。这自残术对自己残忍,可通过秘术传递到契约兽身体上,是种隔山打牛的方式。 青狼恶狠狠地说道:“小子,不要动不动用这些下三流的手段威胁本大王。这次算你狠,以后为些鸡皮蒜头的小事不要动不动就来麻烦本大王。” 青狼说着立到玉棺棺沿抬狼爪在马驹儿左胸轻拍三下,短刃飞出,血口瞬间不在流血。 它嘴角也不在流墨绿色血液。 青狼对所谓幻缈珠拥有者廉顼公呼来喝去,马驹儿却能高高在上,有契约它拿他不怎么地。 青狼跳下玉棺,腾到半空,右狼爪往上空一伸。小狼腿无限伸长摆动几下,随后又收回。它跃入玉棺躺卧说道:“解决了,不要再来打扰本大王静修。” 马驹儿感觉到狼爪伸长珠外搅动了几下,除了听见一声“咔嚓”响外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他正疑惑间,又听见青狼的声音:“小子,还不走,待会儿那个崔勇坚来了你又跑不掉了。” 马驹儿吓了一跳,忙闪身出了幻缈珠。进幻缈珠需要动用法力消耗灵力,而出去几乎不用法力,只需心念一动而已。 珠外皆裂石碎土没了以前的绿绿葱葱。 马驹儿见四下无人,忙选了个方向施展身法快跑而去。 小半天,马驹儿跑出了此地,进入茫茫大山里。九丈崖是肃州所辖肃江山脉的外延,而肃江山脉更鲜有人至。 马驹儿坐在一块岩石上喘着气略微休憩。 他忽然站起,但身子瞬间僵硬不动。 他面前空间略微波动,崔勇坚笑眯眯的出现在他面前,轻轻抬臂掐住他脖颈,说道:“小子,好样的。跟老夫回去,等候朱长老发落。哈哈,小子你把那隐身宝物交出来,老夫少给你一些苦头吃。” 马驹儿被掐的面红脖青,他大吼道:“青狼,青……” “小子,喊啥喊,叫破喉咙……啊……” 马驹儿见唤不出青狼,又见自己脖子被铁夹大手越掐越紧,双手无力胡乱挥舞。随之双手抓住崔勇坚手腕想掰开,可对方单手掐住他脖子将他提起劲道很大,他双脚离地只能乱挥乱拍,又想着去掰手指。 忽的马驹儿灵光一闪,他手握住崔勇坚手腕轻呼:“进来!” 马驹儿只觉身子一轻,自己出现在幻缈珠里。 崔勇坚一脸惊惧,他有些茫然的看向四周。 此刻,他和马驹儿已经分开。 马驹儿亦是茫然,以前偷尸体时,都是尸体进了幻缈珠,这回自己怎么也跟着进来了。他有所不知,刚才崔勇坚掐他脖子是用了法力的,由于掐的很紧被一起传送进来了。 崔勇坚打量四周,他内心惊惧,因为那玉棺有一只小青狼自觉告诉他很危险。 “小子,这是哪里?”崔勇坚恶狠狠的问道:“让老夫出去,老夫就此接过如何?” 马驹儿并未理会,跑到玉棺前怒吼道:“龟狼崽,还不出来杀了他,杀了他!” 他很着急,崔勇坚应是实力很强的人物,不然蔡雾桑怎么会落地他们手中。杀他只不过吹口气而已,现在咫尺间,马驹儿当然害怕。 “小子,你怕啥怕!”玉棺里青狼慵懒的说道:“你还不出去?大宗门修者都留有本命玉符,杀了他本命玉符碎裂。他们的强者就能锁定他最后出现的位置,你小子还能往哪里逃!哈哈哈,结丹修士,好美味。小子,不错,以后就这样干,本大王就护佑你!哈哈。” 马驹儿慌不择路的逃走。 崔勇坚看见马驹儿在自己面前一闪消失,面露无比惊惧,这小子咋有些邪乎。但事到临头怕也没用,他也不是吓大的,惊慌后便镇定了。就见他手中光芒一闪,一柄烈焰刀带着熊熊烈焰出现在手中,正欲挥出之际,他的身子僵立不动。 第三十四章 深陷逍遥 青狼立于玉棺沿抬爪一挥,一股波纹震荡包裹崔勇坚全身,随后跳入玉棺不在搭理崔勇坚。 崔勇坚不能动弹,他想说话,想求饶,可嘴巴不能张合,舌头不能蠕动,连“咯咯”声音都无法发出,如同泥塑。 马驹儿站在先前休息的原地愣了些许,刚才一幕太惊怵。幻缈珠内的事情他可不想去参与,那不是灶坑里支木架没火找火,他们若斗起来随便吹口气自己小命就没了。 他平复了心跳,忙不迭飞奔而去。 马驹儿逃离肃江山脉三万里外,来到廉骅郡地界。他不敢在人多城镇停留,来拦截蔡雾桑的势力肯定知道自己的长相,人群聚居区难免人多眼杂。更何况修行之地多为人迹罕至之地,人聚居区人马嘈杂鸡鸣狗吠不得安宁。修者五感灵敏,不免惊扰修行,更无灵气吸补无法吐纳。 马驹儿还想通过打坐积聚灵力,如今辟谷可不食哪能在世俗区浪费时日。 廉骅郡原是天罗国廉州府和骅州府合并改名得来,此地三分水三分田四分山。 逍遥山逍遥峰是修真道场,山脉起伏延绵万里,千年前是逍遥派的山门所在。 八百年前,门派掌教莫名身死,四大长老互不服气,偌大个宗门变得一盘散沙。相互争斗百年,宗门实力大跌,最后不欢而散分道扬镳,一分为四各建宗门。 东面一柱清,大长老高明笼络门派中精英创建了缥缈门,传承逍遥派衣钵。 南面四明山,二长老乔步德一直主持内外事务,联合一群掌权执事和执法堂、情报堂等组建了墟虚阁,经营修行资源。 西面瑞乐峰,三长老翁青和门内一些纨绔成立乐坤教,一天到晚吹拉弹唱,卿卿我我。 北面自在岭,四长老万天强精于药理,将自己班底自立一派随云宫,专心炼药。 至于中心区逍遥峰,由于争执不下,最后作为四门派共有之地,宗门禁地,各派弟子不得入内。 马驹儿一路北上,进入廉骅郡。他可不敢进入逍遥山脉深处,穿越中心地带那是找死。这山脉中有修真门派,在玉简地图里有标注,他是知道的。自己小爬虫一个进入陌生教派势力范围内,被错杀被谋财害命实属正常。 马驹儿行走在逍遥山脉外围。当然,修者防止凡人勿入都有迷阵幻阵和护山大阵,他知道以自己这点修为和见识一旦勿入估计迷失方向到死都出不来。 之所以要走逍遥山脉,就是想借此处有微薄灵气在行走空暇好打坐吐纳。有灵气浓郁处定有修真门派,当然都会布置法阵聚集灵气。法阵外灵气自然少了,可对他这练气二期修为已经足够。 虽在山脉外延,但见山色秀美,奇树满峰,怪石罗列,地势险峻,神秘莫测。峡谷里山环水绕,涧深幽邃。可谓水奇清、峰奇秀、滩奇险、景奇幽、石奇美,水涓涓细流,帘帘飞瀑,美不胜收。 马驹儿捡小路走,若绕路走官道要绕出十多天来。他习练武技再加上灵力运用,一些悬崖险滩对凡人无法逾越。他虽不能御器飞行,但陆地飞腾借力使力还是可行。 “哈哈,汪师兄,又逮住一个!” “我说汪师兄,你这主意真不错。在外扯个小镜山能觅宝的谎,竟有这些猎奇之人蜂拥而至,哈哈,汪师兄,你太有才了,不愧是我乐坤教圣体期第一天骄呀!” “呵呵,汪师兄,小弟我真是心服口服一百个佩服。这次若没你帮助,我两弟兄很难完成宗门交给的任务。多谢多谢,这三瓶聚灵丹不成敬意,呵呵。” “哈哈,为李师兄办点举手之劳之事何必何必……哈哈!” “我说李师弟,你是不是小气了些!你看看汪师兄所布天幻罗刹阵所耗材料,聚灵丹还拿得出手?什么幻魂散什么……” “嗨嗨,我们逍遥峰四派同气连枝,赵师弟你咋能如此说。我们师兄弟和李师兄、魏师兄莫逆之交,相互排忧解难何足挂齿。赵师弟,伸手要东西,有违我修者修心之道。” “连瓶锁阳丹都舍不得……”赵开得也在一旁又小声嘟囔着。 他虽小声,但在场之人都是圣体九十阶修为,哪听得不真切。 李蔚然尴尬一笑,手中又出现青釉丹瓶和黑丹瓶并递了出来。 汪步来负手未接,他身旁张庆忙跨两三步喜滋滋的接过丹瓶。他如获至宝般收起,说道:“谢了,谢了。”他说话间对着赵开得挤了挤眼。 “多谢多谢!”李蔚然拱手笑道:“这么快完成任务,还是倚仗了汪师兄。以后,还要多多麻烦汪师兄、赵师兄、张师兄!” “以前修真界到处是修者不入凡间,可在凡人里你几辈子都碰不到一个。如今韩教一家独大,到处欺凌小门小派,世俗间也浪迹不少低阶修者。可散修很难觅得珍宝,修真之途越来越难走,只要有些资源他们都会搏一搏。宁可错过不可放过,这就是他们迫切需要的。修途难,只要有一丁点风吹草动,什么阿猫阿狗都会闻风而动。哈哈。”汪步来说道:“李师兄,以后宗门内安排了棘手之事,可来找我们解忧。呵呵,这次偶遇,没想到……呵呵,以后要常来常往哟!” 众人皆笑,都说要常来常往。 马驹儿看着五个身穿黑青两种教派服饰的修者谈笑风生,不远处被缚三人瘫软在地神色萎顿,皆练气二三层。 他有些纳闷。自己走着走着就被绳索束缚了,显然中了别人的埋伏。在被束缚的刹那想躲入幻缈珠里,可全身无一处法力使得出来。看来这帮人用了幻阵,还下了毒。 看着那几人是要把自己当作待宰的羔羊,马驹儿内心郁闷的很,自己一路警觉可还是莫名其妙的着了道,真是屋漏又逢雨,可凉水也塞牙呀! 什么办?什么办? 正当马驹儿内心一片焦急时,李蔚然和汪步来分别后,手一挥出现一辆宽敞木车。木车酷似长木箱,有四轮。一头黑熊呆笨的站在车前双掌长长辕轴,显然是拉车的。 魏刚将四人丢到车厢内盖好盖子。 马驹儿灵机一动,见这人来提自己,自己……只是刹那他面色灰白。他被绳索束缚动弹不了,本想趁那瘦小青年不注意,只要自己的手搭住对方手腕胳膊就可进幻缈珠。可那绳索很奇妙,就魏刚临近时绳索突然收紧的手脚无法动弹。 被丢进车厢内,马驹儿更是无语。木车厢就是木箱,里面有木板隔着,他想和那三人挤一起自己就可下手。见自己被丢进单独的木箱里,马驹儿真是欲哭无泪。他不知道随云宫常派弟子外出捉拿散修回来试毒,为了避人耳目就需掩藏,还为了防治所拿之人在一起意外发生,就设计了这种木车,箱阁有禁制防护。 李蔚然和魏刚坐在木箱盖上,魏刚说道:“蔚然,看汪步来假仁假义,你还和他虚与委蛇。还被敲诈了丹药,这不是明抢嘛。我都想下毒弄死他们几个,真是可恶!” “嘿嘿,我们一出来就被他们盯上了。谁叫咱师尊在阴阳采补术上登峰造极,锁阳滋壮乃一绝谁与争锋。就拿我俩兄弟所炼丹药,坊市也是一丹难求。关键这花花公子自觉玉树临风风姿绰约,一副自以为是无所不能。还在家门口用这种蹩脚的手段,很容易被别人追查留下口舌,回去请长老甄别一下。唉,谚语说武功在高就怕菜刀,神通在高就怕草包。汪步来的主意蹩脚,没想到这几个棒槌还真的上当。若不是前几天大长老下了口谕,最近四宗不太平少惹是非,定将他们几个毒了去做养料。” “嘿嘿,我看请掌教甄别也没必要。我检查了他们储物袋,都是穷光蛋。那个年纪小的我特意搜过,只是搜出些零碎,没有特别的物件,储物袋里倒有几件玄器还有一把灵器。和他一起的那两个穷的叮当响,连个储物袋都没有,看样子不应有背景。我觉得那两个应是拐子,看那小子被捉住时吓的屁滚尿流,要么是被诱骗或离家出走的小家族家娃。回去敲打一下,就能问出来处。还有后来的那小子,看穿的阔气,可储物袋里没什么值钱的玩样,连灵石都没一两块。唉,可惜了那几瓶丹药了!” 魏刚哪知道马驹儿的好东西都在幻缈珠里,身上挂个储物袋是避人耳目仅此而已。 “哼,他们有命要,没命用。” “啊?哈哈!”魏刚突然脸色绽放出猥琐的笑,他抬胳膊捅了捅笑道:“蔚然,你不会在那锁阳丹里……” 李蔚然也同样露出你懂我懂的笑容。 二人都是满脸龌龊。但见李蔚然念了一句咒语,那熊大踏步飞奔起来。木车飞速前行,竟离地有一尺。 第三十五章 修无善恶 马驹儿感觉没多久木车就停了,迷迷糊糊地被丢进了一间密室随后沉沉睡去。悠悠醒来时见自己身处在一石室里,四肢被镔铁镣铐所缚,体内毫无法力。 石室里出现十多人,惊醒了他。 领头的是一名青白脸面的中年人,相貌平庸衣着简朴,丢在人堆里不显山不露水太普通不过。但马驹儿感觉这人气息很强大,定不是一般人物。 他身后跟着十一人,大半很年轻有男有女,都身穿黑色袍袖,有些盘发有发簪有些只盘发没有发簪。 其中紧跟中年人的一个马驹儿认识,乃是魏刚。 中年人手中一弹,四块萤石嵌入四面石壁的石灯里,石屋里一下亮堂。 马驹儿垂头散发,微眯眼帘,悄悄四下打量。 石室很大,但见中年人弹出萤石后朝马驹儿身后走去,随着一声轻微轰响,石壁上出现一门洞。 随着中年人进入,紧随他的有六人走进,又是“轰隆”一声石门落下。这六人都很年轻,马驹儿看得清楚,他们盘发未有发簪。 “蒋乾,你先来。赵琴、赵麓、谷本枫一旁观看,看仔细!待会儿师尊要考问你们,细微处捕捉不到会被处罚的。”魏刚站在不远处安排道。 四人躬身执礼说道:“是,三师兄。” 只见约摸二十多岁的帅气青年大摇大摆地走向马驹儿。 “蒋乾,莫要大意。”一旁魏刚冷声说道:“来之前,和你们说过要三忌,其一忌靠近接触,谨慎为上!” “三师兄,只不过刚入道的圣体二层,我都是圣体七八层……” “胡闹,一年前王曼师姐试药化劲丹之事你忘了吗?药物过猛,紫阳草计量过大又加了妖力草,可那体修体质异常,对紫阳草之毒有克制还能增强气力,一时大意被对方生生掐死。今年为啥王师伯没有收弟子?是宫主责罚王师伯三年内不准招收弟子!王师姐是我辈圣体期翘楚,竟被束缚着的圣体三层散修击杀,被另三派传为笑柄,乃是我辈耻辱。” “是,是。”蒋乾神色有些惶恐,刚盘膝的三人忙站起应道。 蒋乾收了漫不经心,将一颗黑色略有腥臭味道的丹丸弹入马驹儿口中。 此丹丸入口即化,一股辛辣气息直入马驹儿心肺丹田。 “啊!”一声惨叫。 马驹儿全身立刻青黑,耳鼻口先是黑烟直冒,没多久从耳鼻口里又是白雾升腾。 一个时辰后马驹儿双眼暗淡无光,奄奄一息。他此刻五脏六腑具损,经脉欲裂。 “失败。”魏刚神色冷淡的说道。 蒋乾疑惑看着魏刚欲言又止。 魏刚想了想轻声说道:“肺心草多了,一成药效不到。喂颗五灵丸给他。” 蒋乾似有所悟,将一颗晶莹剔透的丹丸弹入马驹儿嘴里。 一股清凉溶入马驹儿体内,体内五脏六腑灼烧感渐无。 两个时辰后赵琴缓缓站起,走着小碎步来到马驹儿身前。此女子二十有余,杏仁眼,柳叶眉,瓜子脸,身材曼妙。她绕着走了一圈,随后说了声告罪将一颗和蒋乾那颗一模一样的丹丸弹入萎靡中的马驹儿口中。 “啊啊!”又是惨叫声。 马驹儿亦是全身立刻青黑,耳鼻口先是黑烟直冒,没多久从耳鼻口里冒出白雾,只是片刻白雾消散。 赵琴眼巴巴看着魏刚。 魏刚苦笑道:“师尊平时教导你们要相互交流,要勇于在自己身上试药。唉,这五混散,五贝子年份不够,提汁时火力未减造成汁液快速流失,溶入过快。还有肺心草多了,择取肺心草的掐心去老叶,顶部三至五叶段最佳。唉,再说要被师尊训斥喽。” “师兄,师尊不会的。”赵琴道了个万福轻笑道:“多谢多谢。” 她同样给马驹儿喂了颗五灵丸。 过了两个时辰,魏刚抬了抬手。 赵麓站起,她站起,并不像赵琴小碎步前行,而是大踏步。 她走到马驹儿身前,将一颗五混散弹入马驹儿口中。 马驹儿眯眼中看到此女和先前那女子长相一模一样,但眼神中流露出凶厉目光,并没有一丝温柔样。 马驹儿痛苦的惨叫几声后昏死。 魏刚这回未等多久就说道:“失败。” 赵麓先是一愣,随后撅起嘴问道:“咋讲?” “猛了些。” “啥?药量大了一小点有啥要紧!”她说着扭头就走。 魏刚无奈摇摇头,手指一弹,一颗五灵丸入了马驹儿口中。 如今的马驹儿生不如死,五脏六腑千疮百孔,躯体绵柔无力,手脚被链环束缚拉着否则无法站立。 过了两个时辰,谷本枫站了起来。他面相凶狠,两道扫帚斜眉,大鼻大眼大口,满脸横肉。身材魁梧,自带邪杀显得生人勿进,寻常人见之就会胆怯避让三分。看其长相并不像他的名字飘逸好听,听其名不见形真是大相径庭。 他拿出的同样的是五混散,弹入马驹儿紧闭的嘴里。 马驹儿仍然昏迷,但见他全身抽搐,口吐白沫,先前黑烟白雾并没有出现。 谷本枫愣愣看了许久,之后摇头离去。 魏刚依旧弹入一颗五灵丸入马驹儿嘴里。 随即石室里五人盘膝打坐,陷入寂静。 几个时辰后,石壁一响。 中年人走了出来,他身后跟着垂头丧气地六名弟子。 魏刚等人也忙站了起来。 中年人看了看半死不活处于昏迷中的马驹儿本就面色难看的面色更加难看。 “炼药亦很难,炼丹更难,可制毒更难。炼药着重疗伤,炼丹大半为了增进修为和力量。而毒,丹道之王。炼丹不见懂毒,知毒定能炼丹。修真修真过独桥,红尘未了莫修真。观你等炼丹心不静,告之多次,还是不能蜕变。修毒是修真中另辟蹊径,毒修小成就可逍遥天南,大成可畅游天下。而丹修即使名声远扬,遇强者不能自保。但我们毒修遇到强者亦能自保,甚至强过一头。看我随云宫圣丹虽没有圣丹修者,但圣丹修者若强闯进了必死,元婴初期亦不能全身而退。毒修修行要比他派修行难百倍苦百倍,心坚志韧百折不挠,浮世纷纭弃心静神安宁方能正德道果。天地皆有形,形分五行。修真重五行,曰金木水火土,灵根根本。修毒更重五行,五行对五味、五脏、五指、五官。我随云宫服饰为黑,乃主水。水,至柔至刚。柔,众生万物生之需。刚,滔滔无可不破,冰封之处灭绝一切。即我修毒亦正亦邪,毒可害人亦可救人,心性耳。修道无善恶,达者为尊。” 众弟子躬身口称“是!” 中年人手一挥,石室门打开,他迈步走去,边走边说道:“蒋乾、赵琴、赵麓、谷本枫你四人各带两师弟师妹轮流来此炼丹试毒。此子虽为二阶,应修炼过炼体术,体质很好。你们多在化劲丹、血凝丹、五混散等铸体破体方面多试,关键要细心观察,有所心得就去小室开炉。炼丹配毒没什么标准,要看自己对毒的理解掌控。最近要你们研究九幽草和血莉子毒性和配药,要对每一种药性状况理解到位,才能精通,制毒不算什么,解毒更是本事。魏刚,这护心丹和扩魂散每隔十日给那小子服一粒,保他不死,并增强其魂力。过些时日,你和老大老二就可试验紫秀花药力了。” “是。”魏刚接过两个丹瓶笑道:“这小子能服用师尊的护心丹健体壮体,更有千金难买的扩魂散,能让他魂力大涨,是他的福气。” “如今韩教对圣体期修者管控越来越严,不像以前修者来去不受约束。圣丹圣基修者他们管不了,大宗门弟子他们不能管。小宗门弟子和散修定期去报备,尤其是散修和家族圣体三层以上修者都造册入档,一旦多年不去报备就会被关注。试毒子不好弄了,你们不能轻易将其毒死。” 随着石门落下,石室内就剩马驹儿一人。 马驹儿瘫软,此刻双脚能着地,但无法站立,讲白了是被吊着的。他刚才有了些意识,那中年人所说也听了个七七八八。 当一众离开石门方向,他脑袋动了动,想动用法力可毫无意义。他嘴角抽搐了一下,喃喃吐出几句:“我不能死,我要活下去!” 随后耷拉的脑袋再无动静。 不知过了多久,“轰”一声响,石门打开。 赵琴带着两名年轻弟子走了进来。 赵琴看着耷拉脑袋的马驹儿细声细语的说道:“这位小兄弟,小女子赵琴,带小师弟来施药。待会儿你哪里痛,就和我讲。我这里有升灵散,可让你聚集法力抵御药力。待会儿我给你炼制一炉逍遥散,保你身体加速恢复。” 马驹儿听着赵琴轻柔的声音,仍垂头不语。 赵琴抬手一颗丹丸没入马驹儿口中。 马驹儿鬼哭狼嚎的痛苦惨叫几声,随后是沉重的喘气,没多久又是连连惨叫。 第三十六章 熬的意义 “五师姐,五混散好厉害。瞧这小子痛苦的样,五脏六腑定已千疮百孔碎烂无疑。” 赵琴轻笑道:“林泉,师姐炼制的这五混散还不行。上品五混散无色无味,入水即化,捏碎散于无形,入体无痛无痒。体内五脏六腑瞬间溃烂,即使活能百日无药可救乃为上品。” “那他叫痛,嘴鼻生烟,书简中说是小成,这差距?” “炼制此药,蒲济花、毒萝、鸡心草的汁液提取,多一分有色有味,少一克药力不够。五贝子、肺心草的提炼更难。现在尚未添加洛魂藤,毒五脏六腑为小毒。修者五脏六腑具废,神魂尚在亦会有得活的机会。洛魂藤的毒素可侵入紫府,绞杀神魂。炼丹难,但解毒更难。听三师兄说,他炼制此丹大成花了五年。” “哇,五师姐,怪不得丹师那么吃香,连药童在世俗间招摇过市都会被富豪大族追捧。” “启亮,你入外门都五年了,这次好不容易晋升内门,还惦记世俗。师尊多次说修毒百倍难百倍苦,心坚志韧百折不挠,浮世纷纭弃心静神安宁方能正德道果。师姐我停留在圣体八层已有两年多了,师尊说只要我将五混散炼制成功就能顺其自然晋阶九层。开炉炼药,法力输出,魂力释放,念力分割,手法熟练,掌控要到精妙处。心神升华,修为就在开炉中悄无声息中累积。” “哦,师姐说的是,师弟谨记。” 赵琴待了五天,其中有三天是炼丹。 马驹儿在暗无天日的石室里不知过了几天。 石门一响,魏刚进来给马驹儿喂了颗护心丹。 马驹儿以为魏刚会接近他,这回就魏刚一人,他心想可有机会下手。可魏刚在一丈外弹出丹丸,随后挥掌给马驹儿体内续入些灵力助其炼化,根本不接近马驹儿。 马驹儿吞入护心丹后,就觉体内五脏六腑恢复极快,经脉中血液沸腾涌动,青色肌肤迅速恢复了些血色。 马驹儿有了些力气,见魏刚不接近,内心很郁闷。想法虽好,但魏刚不配合,实在也无法子。他缓声说道:“兄弟,我知道你是好人。被吊着,我着不住了。你能放我躺下吗?” 魏刚瞧了瞧,淡然一笑,弹入一颗粉色丹丸入马驹儿口里说道:“这是续精丸,助你恢复体力。” 王曼师姐是自己梦回牵绕的梦中女神,到现在自己还为之唏嘘不已。王曼师姐才华惊艳,那风姿绰约,那冷若冰霜,那心高气傲……自己相貌普通,可王曼师姐并不排斥自己。相遇时还和自己聊上几句,那些俊男帅哥都羡慕自己,若王曼师姐给机会自己恨不得吃几瓶锁阳丹…… 那可恶的试毒子!小小圣体三层修为竟活生生掐死了圣体大圆满的王曼师姐,当时自己听到此消息简直五雷轰顶。随着一些细节传出,得知那小子身怀异宝,当时王曼师姐觉得他是炼体士于是加了一株妖力草增强化劲丹药效。没想到那小子吃了化劲丹后劲力大增,发生了意外。 由于梦中老是梦回牵绕,更对他警醒!行事万般,不能小觑比自己低阶的修者。眼前这小子,是他捉回来的,当时检查其储物袋就觉得有些不对劲。模样虽不是让玉女倾倒的帅哥,但算个小帅哥绰绰有余。身穿华服,可储物袋里狗屎都没有,没有值钱物品,定有蹊跷。为此,他一直有防范之心。 马驹儿之所以没在储物袋里放置很多东西,连银两都不多,更何况灵石。 小时候,穷过,又被打劫过。有幻缈珠那么好的存放处,收取和储物袋没区别。 他哪舍得储物袋里,出门在外没有一万就怕万一,万一被打劫,那不是亏大了。就是储物袋放物品少了,没有值钱的物品,就此漏了陷。 他若要知道自己的谨慎让自己未来不知要被折磨多少年,肯定要捶自己脑袋。 过了一柱香,魏刚见马驹儿有了些气力,又掏出一颗药丸弹入马驹儿口中。 只是片刻,马驹儿没多久脑袋头痛欲裂。 “小子,我是不是好人,我不知道。这扩魂散在坊市千颗灵石都买不到,便宜你小子了。好好炼化,对你拓展石海坚固紫府很有好处。” 马驹儿无奈看着魏刚离去。 过二日,蒋乾带着两个小师弟来试药。 蒋乾脸色清冷,试药,炼药,不言语。 五日后离去。 又过五日,魏刚又来。 随后是赵麓。 马驹儿惨叫连连,被赵麓挥鞭子抽了十多下,骂他一个大男人还鬼哭狼嚎的,扰了她心情。 马驹儿痛不欲生,欲哭无泪。 赵麓身边两个小师妹,大赞师姐霸气。 之后是谷本枫。 如此往复,在寂寞与痛苦中渡过了好几月。 唯一让马驹儿欣慰的是,每当赵琴来时,都会絮絮叨叨和他说些话,这对马驹儿精神状态缓解了不少。 一晃过去五年。 马驹儿生不能生死又死不了,这些年肉不知烂了多少回,五脏六腑经脉坏了又修复不知又多少回,就连头发因毒素掉了不下十回。 有一回,谷本枫对自己所炼药物很不满意,将马驹儿左眼打瞎。 在折磨中马驹儿枯瘦嶙峋,但让很多随云宫弟子疑惑的事这人命很硬,不管怎么折腾都不死。试毒子能活到现在,这让众人刮目相看。 他们所不知道是马驹儿洗筋伐髓,筋骨躯体比一般修者强健不知多少倍,铸体那些年吃了无数灵丹奇药,大补出来的身子骨堪比逆天。 随云宫是个毒门,但属中小门派,毒草毒花始终档次低了些,更何况都是圣体期修者试药所用年份品级都不会太高。要马驹儿在意外中中毒身亡,自然有些难度。 这些年蒋乾他们在马驹儿身上试验一些药物,还用一些毒虫噬咬,或喂入体内。 马驹儿成了砧板刀俎之肉,任人宰割。 他体内残留很多无法消除的毒素,更有一些药物余力产生多种邪气、真气、罡气生成。日积月累,这些气力在体内左冲右突,时常作乱,无法镇压,更无法融合。但又相互抑制,虽能破坏经脉,但伤不了根本,可痛苦是跑不掉的。 马驹儿死去活来中令他坚持活下去的原因是他进阶凝气三层,神识增强,外放范围有所扩大。这给他了动力,给了他信心,给了他活下去的勇气、毅力。 从黄仙山走出来,一路颠沛流离生生死死,马驹儿咬牙挺过无数次艰险。这些年所看到所接触所思考起点很高,因为说接触的都是宗师般的修真高人。 他的信念更加坚定,走修真之路即使荆棘丛生义无反顾。 他知道诸多经历对修者阅历能升华至财富,若不能坚持或是一种拖累。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人生路途中或是力争上游迎难而上,或是中道而废随遇而安,修真亦莫过如此。 这些年马驹儿常向蔡雾桑、郝大忠问道。蔡雾桑有些冰冷,但有问必答。郝大忠是小宗门长老,外事经历颇多,更圆滑世故。他知道马驹儿在肖芙心目中的地位,因此常指点马驹儿。 郝大忠死后得活,对生死看淡了很多,他有个观点马驹儿很认同。修者悟道,思维往往被前人经验经历捆绑,于是人云亦云,随波逐流。本是好苗子,就此断了前途。 郝大忠深有感触,本筑基等死,可在肖芙一语道破中,他换角度看问题,另辟蹊径看新天地,堪堪结丹成功,简直是枯树发新枝。 人生如途,凡人行走于红尘陌上,修者走在修真悟道中,没有谁总是顺风顺水,也没有谁一直千难万险。 巅峰时莫得意忘形,居安思危才能稳健前行。低谷时不垂头丧气,换一种角度看就是另一个波峰的起点。 人生处处皆是路,修真处处皆荆棘,只要勇敢地走下去。净从秽生,明从暗出。你以一种怎样的心态对待修真悟道,也会回以同样的蜜糖或砒霜。 马驹儿懂得修真路总有不如意,自己又不是顶级灵根,天才修者。一个凡体被大法重铸的废材五灵根,即使凡体披上了灵根外衣那依然是凡体。这些年苦苦修炼才堪堪入凝气境,好多年才进阶二层,他知道修途不会一夜脱胎换骨一飞冲天,关键在于熬,必须卧薪尝胆。 熬得住,出众,熬不过,出局。谁都有理想有抱负,可现实很残酷,没有大造化大气运中途夭折就此止步实属正常。但不坚持,不持之以恒都不会登峰凌绝顶。 熬,不见得有什么结果,但不熬,什么都不会有!这就是马驹儿煎熬的原因所在。 熬不是逆来顺受的活着,熬不是对命运的妥协。熬是能量能力积蓄,熬是生命的升华。有人熬着熬着成功了,有人熬着熬着消失了。这不光看自身综合素质,更要看运气。 他就要做熬出头的那个人。 第三十七章 寄情于斯 人总有不如意不要抱怨怀才不遇,也不要抱怨生不逢时,更不要要死要活。苦心人天不负,顺风顺水之人总有踏空时,很多时候需要熬,熬出平凡与不平凡。 马驹儿幼小学文练武,属于精英式教导,只要有契机势必飞龙御天必俟股肱。那暗夜杀人,饥苦亡命,深陷重围,举刃一战,不畏生死。他已养成了心智坚韧,他亦有千难万难亦要踏过的决心。 熬很苦很累很难坚持,实际上是在为进取争取时间。熬是一段痛苦而忍耐的过程,更是对命运的抗争和掌控。熬是生命中的魔刀石,是生命磨砺中赐予的劫数。 能不能掌控自己的命运,就看自己的坚持。要么在坚持中已成赢家,要么在坚持中泯灭。要么心性磨练得坚韧,要么被打倒被击垮。 艰难岁月,沉得住耐得住熬得住,不肯轻易放弃才有柳暗花明。 这一日,赵琴单独来到石室。 她没有试药下毒,神色却有些紧张,满脸的黯然神伤。 她盘膝坐在马驹儿对面双眼暗淡无神且有些呆滞的看着马驹儿,这些年马驹儿成了她的倾诉对象。 过了些许,赵琴才悠悠说道:“驹儿,前些天大师兄陨落在外,大师兄已是圣基境初期了呀!宫内谣传有弟子得罪了世外老怪,到底得罪了谁无人知晓,很多同门都不敢外出。我们逍遥四派同气连枝,当今修真界除了那几个大宗派还有谁敢来报复?我们随云宫非元婴境修士入宗必死,这也是他们只敢在外行凶,不敢来挑衅。” 马驹儿听她说说话,也是缓解自己的寂寞和痛苦。以前,自己很想说话,常附和几句。如今,深陷此地暗无天日遥遥无期,话也懒得说了。他的沉默寡言,赵琴并不在意。 “今天接到一个任务,要去坠魔海附近寻找幽婆草。虽是师尊带队,但我有些惶恐。驹儿,姐姐前些天也死了,我害怕……” 她絮絮叨叨的说着,马驹儿垂头无力,似听非听。 她说了一会儿,内心压力没有缓解反而更甚,于是沉默了,渐渐有了些轻微抽泣声。 好久,马驹儿缓缓抬起头,强颜挤出些笑容说道:“你,放开我。我有办法,可以带你离开,去落云宗。”虽是笑着说,但从他那瘦骨嶙峋皮包骨的面颊上挤出些笑很有些不自然语气更是有些生硬。 这些年,只有赵琴和他说话,并流露出同情。接触中发觉她并不像其他人那么凶狠残忍,和她那胞姐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毒修都是心狠手辣,而她尚有一颗善良的心。因此对赵琴没什么憎恶,到有些好感,马驹儿内心有讲不出的滋味。 赵琴嚯的站起瞪着眼睛看了马驹儿老半天,随后有些安耐不住喜悦心情问道:“你,这些年你能活下来,我就觉得你就不一般。其他试毒子都活不到两年,你却能……落云宗?那可是天南第一大仙宗,你,你有关系?我能入随云宫我爷爷开心得不得了,我父母在家族中地位提升备受器重尊敬。若能……落云宗……我不是在做梦吧!” 赵琴似自言自语,似在问马驹儿。她忽然黯然盘膝坐下说道:“驹儿,你骗我。你怎么离开?我是没能力带你离开这石室的。嘿嘿,你骗我就骗吧,修真大派,谁不想去!我知道你是在宽慰我,姐姐死了,尸骨无存,我好害怕!我不敢和其他同门说,只能和你讲讲……” 她说着又无声哭泣起来。 “没骗你!我本去落云宗,到这里被你们捉来。我有出去的秘术,只是我本束缚,没有法力而已。请相信我,我知道你是好人,我家长辈认识落云宗长老,我可发誓。”马驹儿有些着急的说道。这是个大好机会,就赵琴一人,真是天赐良机,怎么能错过。 “你,我不是不信你。可你修为太低,出石室就是个死。” “我有匿身大杀器,你只要放开我。” “你的储物袋都没了,你身上还有东西?” “有。请相信我!” “那放了你,我……” “没事,我带你一起走。你摸过法宝灵宝吗?你知道落云宗器相宗黄枫谷吗?你见过金丹大修元婴大能吗?我家长辈很厉害,只要你放我走,定保你能前途无量,助你家族一飞冲天。我能活这么久,你没看到?你必须相信我,你别无选择。我可带你离开,随云宫如今大祸临头你左右都是个死!” 马驹儿见赵琴犹豫,只能豁出去用大话唬住她。 赵琴犹豫再三,咬了咬牙站起走向马驹儿。 马驹儿内心狂喜,终于可以脱离苦海了。 就在此时一声响,石门碎裂。 赵琴吓了个哆嗦,忙立足转身看向石门。 石门口站着一个青年人,装束与随云宫服饰有异。 赵琴紧张的问道:“你,你是谁?” 那人一眼扫过石室,随后抬手一挥,赵琴仰面倒下。 马驹儿见倒下的赵琴嘴角溢出鲜血,知道她已经气绝。 “你,为什么要杀她!”马驹儿悲凄道:“她是好人,你问都不问就杀人!” 那人隔空一挥,炼丹室门碎裂,他看了看说道:“所有随云宫的人都要死。小子,你在这里几年了?” 马驹儿没有应答,他有些悲痛,他对赵琴是有好感的,刚才赵琴无路可走的神态和怕死恐惧的心情让他很不好受。如今见赵琴香消命陨,一个花季美女倒在他面前,刚才还活生生,悲戚戚。一个身怀灵根性格柔弱秉性善良却为了家族兴旺而入凡人向往神圣实际却是更加残酷冷漠的修真门派,若在世俗间早为他人母。 他想起赵琴刚才的无助,于是呜呜咽咽。 “哼!”那人冷哼一声。 马驹儿顿觉一股威压从头压下。 “咯嘣咯嘣咯嘣咯嘣”四响,镣铐断裂。 马驹儿瘫软倒到地上。 “五年。”马驹儿不在抽泣,回答道。他已经感到此人很强大,自觉告诉他比蔡雾桑还强大,面相年青,估计实际年纪已经很大。 “哦?”那人听后倒有些惊讶,他问道:“当年汪步来和魏刚捉了四人,其中三人当中有一个年轻小伙,你知道不?” 马驹儿疑惑的嗯了声。 那人冷笑道:“小子,他们捉你们来试毒,能活一年半载者十之无一,你还认为他们是善良之辈?” “我知道,毒修恶毒。可这赵琴却心本善良……” “哼!”那人冷哼道:“我已斩杀了随云宫所有人,你抓紧逃命去吧!” 那人说完转身离开,但跨出石室之际,见马驹儿瘫躺不动,回头看了看,笑道:“倒忘了你毒性侵染,动用不了灵力。” 他抬手一挥,一股法力包裹住马驹儿全身使其坐起。但见他说道:“盘坐莫动,咒随意动。气沉丹田,真气化罡,真元锁空。天人万法,风火沸煮,法定天地。逆天改命,长生不死,气归本源。凝!” 随着“凝”字重音出口,“噗”一声马驹儿一口黑红色血块喷出,他脸色出现不正常的红。 马驹儿感觉到一股祥和的能量在他体内游走,随着一口毒血喷出,全身似乎轻松了不少。那能量最后汇聚丹湖,“轰”一声在丹湖里迅速膨胀,将丹湖欲要撑爆。那股能量好似没有极限,膨胀的将丹湖里本就稀少可忽略不计的灵力挤压的无处可去。 灵气本可导出丹湖,可此刻的丹湖如被木塞封死的瓶子,膨胀的如吹了气的球。丹田处痛处阵阵传出,马驹儿咬紧牙关不吭一声。 忽然,马驹儿感到疼痛消失,丹湖好像大了些,那股能量消失,他面颊出现红晕。 那人一抬手一颗丹药进入马驹儿嘴中,随后消失不见。 “多谢前辈救命之恩,不知前辈……”马驹儿虚弱的说道,想再说下去已无气力。 “观你这小娃意志坚定,体质奇异,身具伪五灵根,若他日有大机缘或有所成。待到那时我黄枫谷有弟子外行有难请援手一二。” 空气中传来缥缈的声音。 马驹儿盘膝打坐,他要恢复一下体能,此刻的身体状况太差了。可他脑海里千思百虑想了很多。 这位前辈只身一人就将偌大个随云宫灭了?当年那年轻娃和这前辈有关系?让我逃,我这点修为此刻往哪跑?此地还有三大宗派,他们会不会来救援?还有,随云宫是毒修门派,我能不能…… 他想既然这位前辈杀了很多,见他没将赵琴的储物袋拿走,那其他人的储物袋,还有藏经阁炼丹阁藏宝库……万一这位前辈看不上……还有尸体,小狼崽,哼哼。 没想到这颗丹药药效十足,伤势在马驹儿盘膝一个时辰后恢复了七七八八,比以前大了很多的丹湖里灵力也有了些,估计瞬间躲入幻缈珠应该够用了。 马驹儿站起解了赵琴的储物袋,走出石室。 第三十八章 造化弄人 偌大的自在岭静悄悄,没有打斗痕迹,估计那前辈是潜入偷袭。尸体有不少,马驹儿一路转寻一路将其收入进幻缈珠。 他转变了自在岭,除了尸体和低阶修者的储物袋外,没有觅到更多物品,估计好东西被那前辈搜走了。 炼药炼丹的丹炉倒有些,马驹儿无论好坏都收走,他想自己不用可给肖记宝商行兵器铺卖。 转遍整个随云宫,有用没用的东西都搬入了幻缈珠。就连几所别致的楼台殿宇也搬了进去,他想在珠内建些居所。他还想将掌教大殿搬进去,可惜那巍峨的大殿有阵法保护,他动不了。 之后,马驹儿回到石室,将赵琴尸身埋了。 好歹相处五年多,自己若没她的唠叨估计寂寞中会发疯的。将她入土为安,也了却一段尘缘。 马驹儿并不急于离开,偌大个山脉他哪能一时半刻出的去。从这里出去就他一个人,另三派的长老过来发现随云宫劫难肯定会加强周边的搜索监控,只要他一出去就能轻而易举的锁定他。还有护山大阵,即使手中有无数出入令牌,可无进出法诀亦无用。 他将药园里的药草悉数移植走,又选了个灵气充盈但不显眼的地方开始修炼,至于灵气最浓郁的地方如宫主长老们修行之地他是不敢去的。 自在岭被那神秘人悄无声息地灭了宗,另三派晚些肯定会发现这边的异常,不久肯定会派高人来查看,呆在宗门重地不是赶着送死。 不出马驹儿所料,一日后就有另三派的长老在护山大阵外察看呼唤。见宗门无反应,痒痒离开。 又隔了一日,自在岭外来了很多人。其中为首三人,一柱清缥缈门门主庄渊,四明山墟虚阁阁主罗少安,瑞乐峰乐坤教教主候呈,及长老弟子几十人。 显然,众人以庄渊为首。 平常他们几位宗主进出各派没什么限制,可这些时日随云宫气氛紧张,提高了进出严苛等级,没有容许外人是无法自由进出的。 没多久,三名缥缈门弟子带着一名失魂落魄面如死灰的随云宫弟子腾空过来。 其中一名中年修者拱手说道:“启禀门主,诸位师伯师叔,我等三人在大罗域找到这刘师兄的弟子谷本枫。” 一柱清缥缈门门主庄渊面目清俊仪表堂堂,身材匀称,貌似中年温文尔雅,其实他已是活了近四百岁的金丹修者。 庄渊站在众人中不怒自威,但在低阶弟子面前还是显得亲善和悦,他徐徐说道:“谷本枫,你为何在大罗域?” 谷本枫一扫凶恶面容,如今战战兢兢体若筛糠,站在庄渊跟前即使庄渊和蔼可亲但其身上自带的威严让他哆哆嗦嗦的回答道:“我,我,我接到要出去完成宗门任务,就,就外出准备些物品……” 庄渊冷哼一声道:“大罗域有啥好东西!你带何离三人进去。何离你看看里面发生了什么情况?” “是,门主!” 谷本枫此刻如死了爹娘似的,如今进宗门万一宫主怪罪,私自离开宗门那是大罪。但见这么多人聚居在山门处,难道宗门内发生了大事? 他越想越后怕。 他痛恨自己嘴巴没上锁恨不得给自己扇几巴掌,那日路上碰到缥缈门一名熟悉的师兄头脑发热说出了自己去的方向。 他忐忑中进了随云宫。他有身份令牌有口诀,通过了大阵识别。 自在岭有三大主峰八小峰,此刻静悄悄看不到半个人影。 何离三人见状忙急射去快乐峰护山大阵控制中枢处,不多时空中云雾剧烈搅动中裂开一个缺口,庄渊领着众人鱼贯而入。 所有人到处探查,许久庄渊、罗少安、候呈三人在乐逍宫碰头。乐逍宫是随云宫的掌教大殿,取自乐逍遥的意思。 庄渊说道:“鸟无踪迹不见一人,万家安修炼处有些毒性残留,难道是元婴修士干的?” “所有物品皆无,如被刮地皮,一棵灵草灵药一本典籍连个铁旮旯都不见一个,是哪个如此穷凶极恶,毁尽根基。”罗少安心有余悸的说道:“到底得罪了谁?是谁悄无声息潜入?我们三宗,必须同仇敌忾!” 侯呈皱着眉头叹气道:“能悄无声息地将万家安毫无反抗的收拾了,可见是瞬杀。随云宫到底得罪了谁?我早告诫过万家安不要纵容弟子在外强拘散修当试毒子试毒。试毒子,哼,谁知道谁背后没个狠人,早晚要出事!” “这几月随云宫外出鲜有活命回归者,我得知就告诫万家安要小心了,没想到这么快就出事了。先回逍遥峰,从长计议。”庄渊说完闪身消失不见。 此刻的马驹儿躲在幻缈珠整理储物袋,这可是好几百呀!尸体早被青狼吸成皮包骨了,马驹儿将他们焚毁作了刚从药园里移植过来的药草的养分。 崔勇坚没有死,但被青狼一天一口吸食血肉,惊恐让他已经神志不清浑浑噩噩。 三派众人在自在岭搜寻无果,离去。 过了两月,自在岭陆续出现三派弟子,他们按事先协商好瓜分了随云宫资源,各自在各自的区域忙起来。 马驹儿一开始有些紧张,躲在幻缈珠里密切关注外面情况。过了一段时间发现来的都是低阶修者,很多修为还不如他,看样子此地成了三派的“菜园子”。 自在岭有火脉,现有药田有不少,又开辟了不少,他们各派安排丹师在此炼药。 绝大部分都是杂役弟子,马驹儿瞧准时机让缥缈门一名杂役消失,换其服饰躲在一处原先随云宫内门弟子石室内修炼。 他隐隐感知自己要突破了。 那天那神秘前辈给他体内灌注了一些祥和真气整合了他体内几种戾气,得以守泥丸宫固丹田,因祸得福。 随云宫内门弟子精英弟子长老洞府很多,还有很多给弟子练功修炼的石室。而三派所派弟子绝大大半都是杂役,管理执事不多,因而很多洞府石室空置。 若好的修行处给杂役弟子住,那些没来地位却崇高的弟子那将情可以堪,本着自己没机会,也不能让别人白捡便宜。再说洞府都有阵法禁制,没有特制令牌若无大法力破坏就无法入内。而这些令牌都在各自储物袋里,储物袋大都落在马驹儿手中。灵气聚集的一些好地方除了少数来管理的执事占有外,大都是空巢。 一月有余,马驹儿轻笑,他全身臭烘烘黏糊糊,已突破至凝觉期一层。 他的修炼功法沿袭器相宗修行之法,大体和天南大陆练气期修炼功法大同小异。但器相宗是炼器宗门,要强调听感视觉嗅觉味觉和神识的重要性。 因而练气期,分割成四个阶段,凝气成功巩固后,就要对眼力耳力嗅觉味蕾强化。 炼胚制板诸多炼器需要耳聪目明,若涉及木草类制器胚需要鼻嗅舌尝,比如芳香味花篮类器物。 马驹儿欣喜之余,忙清洗后巩固修为。 三日后他觉得全身舒爽随便挥挥臂膀劲力源源不断,忙内视丹湖。丹湖比原先整整大了一倍有余,灵力虽没填满但灵力如浓雾在其间涌动。 这里灵气充盈,为什么不修炼到凝神境? 马驹儿思索了一番,觉得大胆些,此地修炼条件也不错。修炼之余还可以研炼一下随云宫的一些药方丹方毒方,更何况出了自在岭难免另三派不严防。 还有这些年吃了无数扩魂散,自己魂力增加不少。还有体内那祥和之气还有些残余,自己可不可借助此…… 他不知道自己有些想多了。 想想既来之则安之,马驹儿继续修炼,烦闷之时看看那些玉简,对照一些丹瓶药瓶里的药物摸索一番。 一晃一年多,马驹儿有些无语。 那时想自己那三天吸纳灵气的速度未来只需两三个月灵力积蓄就能将丹湖填满,随后就能突破,再突破。没想到一年多,丹湖里的灵力才一半,真让他无语。 走吧,有些心不甘,凝觉二层就能御剑飞行了。 不走吧,灵力填满丹湖不知要猴年马月。 咬牙之余,马驹儿蛋疼的又盘膝坐在原处吐纳起来。 一晃又是两年。 马驹儿面露欣喜之色,终于突破凝觉二层了。 这几年马驹儿所在之地还是比较安静,自在岭区域范围很大被三家瓜分。这里除了杂役种植药草和丹药师炼药外,管事们也不大乱窜,因而没有谁发现马驹儿。 进阶了凝觉二层后,马驹儿断了继续再修炼突破凝觉三层,再破体晋阶凝神期的念头。 一日,一群杂役弟子外出。马驹儿尾随其他杂役出了护山大阵,离开了自在岭。 一离开自在岭,马驹儿就进了幻缈珠里,那群杂役弟子也没在意消失了一个。 四周没人后,马驹儿出了幻缈珠,欢快的奔逃。 第三十九章 又是一劫 五六年的苦,五六年的痛,一日日的寂寞煎熬,一天天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如今离开这暗无天日的魔窟,马驹儿无比喜悦,但他依然悄然潜行。 自己稀里糊涂被捉拿成为试毒子,随后又是莫名其妙的逃脱得活,这些年同行尸走肉般活着太苦太累。 如今八九年已过,这些年他想了很多事,想自己若偷生后如何如何开始新生活。 所谓稀里糊涂,自己谨慎再谨慎,还是入了他人陷阱。自己比菜鸟还菜,想自己刀尖添血生死一线也不知经历了多少回。自从跟随外祖姥姥后自己见识突飞猛进,没想到还是着了道。 所谓莫名其妙,自己被随云宫弟子下毒喂毒虫,身体承受了不知多少次毒药解药补药猛药甚至鞭抽拳打。 这一日神秘人突然出现,自己逃脱还能在自在岭大肆劫掠,五六年内还晋阶了,简直不可思议。 想想自己凝气花了那么多年,可进阶凝觉期只用了短短几个月。还有自己大模大样的出了自在岭,小小如杂役境的自己堂而皇之跑出来,竟没有被阻拦,简直是光怪陆离。 蔡雾桑是生是死马驹儿一直担心无法释怀,那天进入幻缈珠通过小青狼得知幕后指使者。 那崔勇坚来自玄黄派,受朱长老差遣护佑陶玲玉前来抓拿他二人。至于他们怎么知道蔡雾桑送马驹儿去落云宗启程时间路线,崔勇坚不知。他是紫境弟子的护道者,这也是紫境弟子第一次外出锻炼。 当然,马驹儿不会那么简单的就相信了,显然崔勇坚知之甚少。但马驹儿记住了玄黄派,玄黄派高层不会平白无故的派崔勇坚来捉拿他俩,定有不可告知的秘密。 马驹儿想到了肖家马家汪家自家妹妹,他内心有些不淡定,心想着要回去看看。 离开缥缈山脉,马驹儿有些傻眼。繁华富饶的廉骅郡如今百里不见人烟,很多小城已是残破断垣,有人处大都面黄肌瘦。 廉骅郡山脉多,山中盛产草药和矿石。以前这些资源送至外地换回大量物资,本地居民富贵之家很多,底层百姓温饱不成问题。 马驹儿一打听,如今刀兵四起天下大乱。魏王占据廉骅郡,控制矿山为己用,到处兵荒马乱草药无法销往外地。 本地良田产粮不够百姓所食又无外来粮食流入,况且粮食又本魏王所属部众强行征用。底层百姓吃不饱穿不暖,导致到处土匪强盗横行。百姓流离失所,哀鸿遍野,苦不堪言。 马驹儿内心更是一紧,不出蔡雾桑所言,天下大乱,必是帝国高层欲擒故纵之计。可这手笔让动乱之地陷入泥沼,兵荒马乱太狠了。 一路走来,他本想好好吃几顿,自己被折磨的皮包骨,不好好吃几顿,估计身子骨很难复原。 接触过的百姓,个个痛恨魏王,想念帝国的恩泽。可见天下反王并不得民心,百姓只想着安定温饱无病无灾。谁能给他们这些他们就支持谁,可现在局面并非人心所向。 马驹儿不由得为郭康他们不妙未来内心为之一紧,不免为他们前途担忧起来。 郭康他们的前路已经被帝国安排还了,收网成为瓮中之鳖只是看帝国高层心情而已。 他一路打听,都是一些小道消息,当然这跟山野村夫见识有关。为此,他一路往东来到廉骅郡郡府锦城,也是如今魏王占据称王之地。 一路兵匪一家,马驹儿途遇不少,他随手斩杀了不少。其实他若不想杀人,可轻易避开。但他不想择善为之,这些年生不如死内心积累了幽怨戾气需要发泄。 渐渐地马驹儿所经之地流出“独眼煞”的凶名,一些穷凶极恶之徒远见一皮包骨能被风吹起的独眼龙,就望风而逃,这给他省了很多麻烦。 锦城水陆交通重地,很是繁荣。 马驹儿进了一家豪华酒楼,在二楼一偏僻雅座要了十几个菜慢慢吃了起来。 他要听听南来北往茶余饭后的闲谈阔论,以他如今耳力二楼如何一处在小声都能听得见,三楼雅房一楼大堂只要不咬耳朵也能听见。 渐渐地马驹儿有了些眉目。 两年前天南大陆东部三十九国后裔举旗谋反,占据帝国五十一州府百座大城。 半年前三十九路英豪共推原天罗国皇室外戚国舅公之子驸马翁同和为明王举大义之旗率百万大军攻破坪山垭要塞,剑指永安城。不出意外,再过大半年各路英豪占据东部自立诸侯国指日可待。 这些都是世俗坊间流传之说,马驹儿听听而已,他们能否成功要看其背后修真大派的博弈。 到这里马驹儿本想听听魏王何许人也,许久都没人议论,可以说外事高谈阔论,涉及本地魏王势力三缄其口。真可谓缄默其口独善其身,交浅言深讳莫如深。 马驹儿边吃边思量,此地百姓甚至过客都不谈论本地时事可见魏王治下或严苛或残暴或无情,绝非仁慈怜悯之辈,看样子此地不可久留。还有青峰寨郭康他们怎么样了?定要去看看。 吃完,马驹儿提着先前预定的肉食离去。如今马驹儿手中银两不少,况且在随云宫捡漏了不少灵石。 他知道自己身体很弱,即使已经凝觉期一层了。他即使知道多吃无益,靠辟谷丹时间一长估计皮包骨的模样就定型了。 为了身子骨必须多吃些肉食,刚才觉得这里的菜肴味道不错,现在金银对他来说并不紧缺。 出了城,马驹儿日夜行走,离开锦城已有万里。 这是夜半,四野丘岭灌木,天地静悄悄,马驹儿飞速前行,丘岭间渐渐出现薄雾。 夜间,旷野有雾实属正常。马驹儿所经之地,要么是荒野,要么有村落可已荒废成残垣破墙。 马驹儿内心很凄苦,强者征伐,百姓受苦。他黯然神伤,国兴百姓苦,国难百姓亦更苦。 下午,路过一小山寨,房屋尽焚,显然遭到刀兵之难。至于寨民,要么被掳掠,要么被坑杀。 一路急行至夜间,他心不在焉间进入了薄雾里。 大约又行了八九里,即使马驹儿眼前雾气越来越浓可他视线里出现一个大村寨。这村寨坐落于山坳平坝子,村落外有千亩水田,旱田无数,显然此村寨应是富裕之地。 一条大路直通村寨而过。夜里,静悄悄,马驹儿悄无声息地急速而过。 又去了三五里,马驹儿登上了一小坡。 忽然,马驹儿站立小坡上皱起眉头。村寨里静悄悄,可静的有些古怪,连鸡犬声都没有听见。 马驹儿返回村寨,察看起来。 村民都在熟睡,平躺仰卧,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关键所有人,不管男女老幼都是同一种姿势,这就怪异了。 就在马驹儿诧异时,四周白雾渐渐变成了黑雾,马驹儿满是惊异。但瞬间就被黑雾包裹了,整个村寨熟睡的村民也都飘浮起来。 此刻,黑雾蓦然变得阴森,且形成丝丝黑气弥漫四周越聚越浓。不久,阴风大起,一层浓墨般的乌光遮住了整个村寨及方圆三五里,还隐隐有鬼啸之声从中传来。 马驹儿有些头痛,仰头四望,阴风黑雾丝已经遮蔽个丘岭坡谷,还有些沙石飞草瓦走,灰蒙蒙的一片。隐约有鬼泣之声,阴气之重,让人心惊肉跳! 村寨上空,不知何时出现一块直径五余里的乌云。里面阴气滚滚,惊雷阵阵,并逐渐形成了漏斗形状,下端正好指向了村寨方向。 马驹儿知道麻烦大了,自己的身躯飘了起来。危险将至,他忙一个闪身进了幻缈珠里。 就在马驹儿消失之际,半空中出现二人,皆身穿黑袍的中年人。 修为为圣体大圆满的黑脸汉子有些疑惑的说道:“刚才看见有一人一闪,怎么转眼间就不见了?” 白脸汉子是圣体九层巅峰,他笑道:“姚兄,一人而已不足挂齿,在阴火大阵里皆可炼化。” “范老弟,阴火大阵有此神奇?”黑脸汉子问道:“炼化这村寨之人还需要多久?不会被发现吧?” “三天方可。”白脸汉子依然笑盈盈的说道:“上次,小弟命悬一线,多谢姚兄拼死相救。小弟无以为报,将此功法赠予姚兄。‘血魄大法’据说是一部叫《万灵真经》奇书上第一魔功。此功法十六篇炼成之后足可以称霸修真界,堪称是世上最恐怖的秘法之一。不过此法过于霸道,灵根资质绝佳者可青云直上。灵根资质优劣对其能修炼至几层,灵根至关重要。若是资质不行,也就只能练成个两三层就到了尽头,两三层可没什么威力如同鸡肋,还觉得此功法一般。可炼至五层以上就让人人见人怕,人见人躲,修者谈之色变。以姚兄灵根资质,将此功法修炼到七七八八,借助此功法筑基肯定无碍,说不定结丹亦有可能。” 第四十章 鬼门邪术 “三日啊……” “没啥,没啥。此地荒山野岭,刚才启动大阵确实有些鬼气森森,这是法阵启动时能量运行带起的异象。待到施展法术炼化时异象就会消失,夜晚丝为黑,白昼雾为白,非用心之人难以发现。” “喔喔,哈哈,范老弟,为兄相信。这鸟不屎的地方圣基修士怎么会来,圣基圣丹修士又不是一抓一大把。只是这修炼手段有些霸道,为兄有些于心不忍呀!咦?那《万灵真经》……” “死些凡人而已,饿死病死摔死还不是个死,莫要纠结于此。据说《万灵真经》已遗失,断了传承。这‘血魄大法’是小弟在一前辈修炼洞府中偶得的残卷,以前又名‘血灵大法’。此残卷中提及一秘术,可惜只剩了个卷名,至于功法就没了。说此血遁之术其速度绝对可比顶阶飞行法器快得多,若姚兄以后有机缘觅得,还请姚兄与弟一观。哈哈,我两弟兄都加入了灵宿门,就是师兄弟,我们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哈哈,我两兄弟定要借此功法闯出新天地。” “哈哈,好好。” 修炼“血魄大法”需要人魂进行血祭,才能顺利修炼。用阴火大阵把他们的肉身炼化与提炼出来的血液凝聚炼化成“血煞丹”,常服用此丹对修为提升有很大助力。 通过融魂融魄凝厚魂魄,与神元炼化,供修炼者吸收修炼。修士有元神,而凡人不能修炼因而没有生成元神。凡者都有一丝神元,只是没有转化为元神而已。修炼元神的根本就需要灵根,灵根是前提是根本。 比如有种邪术叫“血箭阴魂咒”,把全身的精血化为一口血咒,喷到某某头上,然后元神舍弃了肉身,悄悄飘出了体外就可夺舍。这就是修士与凡者的区别,因为凡者没有元神出体,只有魂魄离体溢散。 修习此术者将人的魂魄抽出,用专门的法术加以折磨,若有修士元神更好。人之躯体被溶入血液,逝者已逝,肉体没有疼痛。 虚无的神魂灵魄没了肉体依有很强的意识,此法直接刺激魂魂痛苦无比,即使意志再坚强的人也绝承受不了片刻。而修者的元神越强大,所受的痛苦就越强烈,但也承受不了一时半刻。 修炼此功法要有“魂器”,修炼者用自己元神与魂器紧密相连,凭借魂器炼化魂魄,让受术之人的魂魄生不如死。 黑脸汉子叫姚新河,他祭出灰色魂器,悬浮黑雾中开始吸炼魂魄。每吸一魂魄,那魂器就会有乌金光闪一下。随着魂魄增多,那魂器开始有阴气环绕。此魂器与钵盂非常相近,曰:“聚魂钵”。 经过特殊的手法将魂魄聚合在一起炼化成强大魂魄灵,毕竟一个比自己修为强大无数倍的修者魂魄是不好搞到的。但有强大魂魄灵用于争斗,对操控者大有帮助。 通常将低于自己修为的几个、十几个、甚至数十个聚合到一起加以炼化。 当然灭杀修者只能悄悄,至于收凡人魂魄在以前是不敢明目张胆的。一旦出现大批凡人消失,韩教肯定会追究。 如今兵荒马乱,还有谁来管。凡人魂魄虽然没有强力魂魄那么好使,但利用此术法凝炼出可供自己驱使的魂魄,低级些无不可。 三日后,空中二人离去,村寨雾气消散。 马驹儿出了幻缈珠,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地,幻缈珠在阴火大阵里是否安全,他不知道。他倾吐一口浊气,四下看了看。 马驹儿看着空空的村寨,再无一人,他双目通红,愤恨的骂道:“竟在此修炼臭名昭着的鬼灵门邪术,若老天有眼,天雷轰杀。老天无眼,带我马驹儿修为有成,定宰了你二人,为无辜百姓报仇。” 当年,肖芙给了他很多玉简,很多肖芙所知之事都刻录玉简中供马驹儿涉猎,开阔眼界。 马驹儿离开村寨,在很远坡岭处有两双眼睛盯着他离开方向。 “范老弟,你所预计一点没错。” “姚兄,这小子在阴火大阵里都没死,哈哈,定有宝物,咱兄弟发大了。” “噢,对,那我俩去前面……”姚新河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范大伟哈哈一笑道:“到黑鸦岭,你在明,我在暗,一起动手,一下解决!” 姚新河一愣,笑道:“你是不是太小心了,一个小小低阶修者,怕个鸟。一锥子下去,就让他魂飞魄散!” “姚兄,小心驶得万年船。”范大伟说道:“咱‘黑白双煞’出手尚无败绩,但那小子身怀异宝,还是不能掉以轻心,必须一击必杀。你佯装在明,我隐藏在后,狮子搏兔,哼哼。” “对,显摆往往先死。哈哈,为兄听你的。” 马驹儿奔走在草木丛生的坡谷里,忽的他立足前看。 他看见十丈外一黑脸汉子从草木丛中站起,一脸坏笑。 姚新河手中出现一件一尺有余的血红尖锥,锥尖散发出淡淡血色光华晕。 望见这东西,马驹儿心里有些发毛。他一看就知此人就是魔道或邪修专用的器物。随后,他大惊。 这人不是那村寨上空二人中的一人吗?那,另一人呢? 境界到了凝觉二层,在幻缈珠里看外面已经能到十丈外。那天模糊的能看到村寨上空有两个邪修,模样有些模糊印象。 马驹儿见那黑脸汉子出手了,他刹那间想了多种争斗方案。他左手出现一把长剑,挥动起来,长剑剑尖甩出一团烈焰,迎向姚新河祭出的血红尖锥。 “轰”一声响。 三丈前,烈焰升腾,血红尖锥立即漆黑,坠落到地。 姚新河脸色更黑。 与此同时,一只漆黑如墨类似的钵盂,击向马驹儿后脑勺。此“聚魂钵”阴气森森鬼气弥漫,钵盂中有凡人魂魄万个,修者魂魄有二三十个。 钵盂带着厉鬼尖啸声,瞬间将马驹儿砸晕。 马驹儿带着凄凉倒下,眼角流出两滴眼泪。但他嘴角露着笑,他虽死,可有两个垫背着,足以。他挥剑的同时右手里撒出“君莫笑”。 “君莫笑”是一种无色无味的毒药粉末,漂浮半空中低境界者很难发觉,一旦吸入就会狂笑而亡。 “范老弟,你真是料事如神。这下子真的有宝物,你看这剑,竟是法器。我的乖乖,是法器呀!老弟,这回不是你说要前后夹击,我只能落荒而逃。嘿嘿,好兄弟!这剑归你。” 范大伟脸色有些凝重,收了聚魂钵并未接姚新河递来的长剑,而是一招手将马驹儿储物袋抓在手中。 他神念一扫,随后往地上一丢,疑惑的说道:“他有长剑,那剑鞘呢?储物袋里没有隐藏的宝物?这小子肯定还有……” 他说着摸其马驹儿身体起来。 姚新河也抓起储物袋神识一扫,随后面色有些难看,叹气道:“见这小子有柄法器,还以为这小子有些身价,没想到连可灵石都没有,是个穷光蛋。范老弟,兴许这小子得到这柄长剑时就没有剑鞘,不足为奇。” 范大伟想想点点头,一拍储物袋一颗丹丸塞入马驹儿嘴里。 “不杀了他,拘了他的魂,干嘛……”姚新河疑惑问道。 只见马驹儿“啊”一声轻微疼痛惨叫,身体抽搐一阵,又不动了。 “这是煞丹,炼制‘血煞丹’时有些肉体有重疾,炼化时剥离再加入髅肘花,就可得。此丹进入修士体内,就会不断释放煞邪之气,进入大脑,一段时间后会侵蚀其神智。当然,要将修士击昏,使其紫府魂念没有主动抵抗意识。被侵蚀后神智丧失,就可供你随意驱使,如同行尸走肉般的炼尸。这可比炼尸要强无数倍,低阶炼尸反应迟钝行动缓慢,不如高阶炼尸灵活如真人。我们是没这个能力拥有高阶炼尸,现将这下子炼化了,他身上的宝物就会心随你意,自动奉献出来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姚新河见范大伟兴奋大笑也是面露喜悦,他忽地发觉范大伟大笑声不停,隐约觉得有些异样。 “哈哈哈……”姚新河也狂笑起来,和范大伟一样手舞足蹈笑声不停。不是他不想停,是他停不下了。 姚新河和范大伟都有挣扎之色,可就是控制不了。 一柱香后,二人皆双眼突鼓,面腮青黑,嘴角流血,栽倒在马驹儿百丈外。 此刻马驹儿脑海里有一团黑色死气四处游动,有些进入石海将紫府包裹。 石海里念力翻腾,与黑色死气接触“哧哧”炸裂,消失。而紫府也是被包围中“哧哧”作响,如被腐蚀般缩小。 突然,紫府里一股至阳之气冲出紫府和包裹着紫府的黑色死气交织在一起,抵抗着。黑色死气快速消散,可那股至阳之气消失更快。 这至阳之气是马驹儿的魂力。 第四十一章 机缘巧合 没多久,至阳之气消失,黑色死气也随之消失大半。游走在马驹儿脑海里其余黑色死气快速进入石海,与剩余黑色死气聚合,又去围合紫府。紫府内又冲出一股至阳之力,但比刚才弱了些。 两股气体又交织在一起,没多久至阳之气快速消溶,而黑色死气剩余不足先前聚合的十之一二。可这连紫府都无法包裹的黑色死气却孜孜不倦的围攻,化成薄薄一层,围困住紫府,还时不时要附着上去。 紫府里再无至阳之气冲出来,只是黑色死气附着而上时,紫府立即缩小,随后猛地一张,将黑色死气弹开。如此反复,显然二者势均力敌,但紫府处于下风。 在随云宫里不断被喂入扩魂散,马驹儿的魂力增强不少。魂力不同于神力,它是增加灵魂强度的源力,如同念力是增强神识的源力。 灵魂与神魂同属一源,当凡者开始修炼一旦踏入修真门槛后,灵魂所处就会逐渐形成凝实紫府。紫府外就会开辟石海,修为越高石海紫府就会越大,如同聪明的凡者脑髓容量就比普通常人多的多。 此间的奥秘无人可研究透彻,自有修真以来,前人的路后人走,皆依葫芦画瓢。即使有人想探索,难于鱼儿梦想游走在无水的空气陆地上般。更无法参悟清楚,事实上无数修炼神魂强者想弄清楚皆未能探明。 马驹儿多次服用扩魂散,也许阴差阳错,或因祸得福,主要是魏刚他们试药不想让他死去。肉体损伤,只要神魂不伤灵魂不死人就能苟延残喘。他不知不觉中在扩魂散的药力下,紫府受攻击的防御能力增强。 扩魂散为毒丹,此毒方中含有幽灵草、幻魂花,扩魂散吸服后就会进入幻境自爆而亡。若剂量不大的情况可增强魂力,若是没有相关功法辅助修炼亦能在欲仙欲死的幻境中得以慢慢提升。 灵魂是人存活的根本,而神魂是人成为修士后凝炼出紫府升级得来。如高级修士能元神出窍,就是神力修炼到一定高度加上相关功法而成。 正如范大伟所说,马驹儿在他控制的聚魂钵一击下并未死亡,煞丹作用下石海内念力所剩无几。而紫府更是受创严重,极力防御也是堪堪抵住侵蚀。 一天后醒来,却成了痴傻。紫府是大脑中枢神经指挥之地,被黑色死气困扰,失去了控制大脑的功能,人就成了行尸走肉。 马驹儿醒来,却没了意识,什么也记不得什么也弄不懂。他没了神志那意味着神智几无,痴傻半天后朝一个方向走去。 这方向是容城。 如今的青元帝国东部战火纷飞民不聊生,马驹儿一路走,没人和傻子过不去。 山野间路途上,有一个独眼瘦高个蓬头垢面,浑浑噩噩,服饰却不沾半点污秽。他不管饿不饿渴不渴,见什么吃什么不管生熟鲜腐脏臭,没得吃多少天不吃不喝也无所谓。有时一睡几天,有时一走无数天,不管昼夜。 他之所以肌肤脏兮兮,是他不洗漱造成的,而服饰干净是修士袍不是普通华服。 马驹儿呆呆傻傻浑浑噩噩,但不疯癫。一个穿着华服的乞丐游走街巷阡陌荒野,世人见怪不怪,因为富家子一夜家破人亡浪迹荒野时常可见。 豪门富户遇之驱赶,恶霸贼匪遇之也是叱呵打骂,呆呆傻傻的马驹儿也不介意。 马驹儿方向朝容城,漫无目的地行走。路途耽误一晃一年多,他也没走到容城。 说马驹儿信马由缰,说马驹儿四处游荡亦可。所经之地偶尔有喊杀,他还是我行我素的往前走,无视打杀。争斗殴打双方竟无瑕顺手一刀将他斩杀,这也许是马驹儿的幸运。 黄沙岭,光秃秃的黄土岗。 一群约百号头包黑巾身穿青衣的武者被五六百青元帝国军卒围困,双方混战异常激烈。 马驹儿自顾自往前走,前面死伤无数,惨嚎声听得惨绝人寰,他依然往前走。 远处,骑着白马的年青将军王舒文眉头一皱,他是围杀这群漏网之鱼的千户校尉统领。他是王福的重孙,一名从小兵坐起的王家后人。 这次攻破畅黎城,东江小王国就此倾覆。破城时,城里冲出三股悍不畏死的武者,他们冲破重围快速逃窜。 他接到大伯大将军令要不顾一切的围杀这支力量,当时冲出重围的三支力量据说是护送郭氏小殿下出逃的。至于有三股,就是鱼目混珠混淆视听,让大将军不知哪一股是真正护送出逃的。 一路追杀千里,这股五百人的队伍到这里不剩百人。这股亡命之徒战力之强是他前所未见,他部属千人也只剩一半,可谓惨烈。到这里借地形战马无法驰骋又一次将其围困,这群人已是强弩之末,被斩杀只是时间而已。 追杀中他已看出那断臂老者所背负的娃是假冒的,即使不是东江国继承者,他势必要完成任务。这断臂老者,他得知是袁功葆,这人是郭康手下第一心腹,斩杀此人自己功劳不小,他懂这是大伯白送功劳给自己。 即使这群人此刻依然困兽犹斗,他并不担心会逃脱一个。他之所以皱眉是远处来了个人,那人直直走来不躲不避。若是一般普通老百姓见官军杀人早就溜之大吉,可这人毫无避让毫无惧怕径直而来,必有蹊跷。 王舒文见那人越行越近,对着身旁一护卫说道:“庞通,去截住那黄绸之人,若有反抗格杀勿论。” “是。”身材魁梧的庞通催马急速而去。 王舒文看着庞通催马与那蓬头垢面之人一箭距离时,见他吆喝几句后拿出弓箭张弓搭箭射了一箭。箭羽射中那人左胸,可箭矢中了对方,但没有没入肉体。 王舒文身旁一名身穿韩教服饰的中年修士说道:“法衣?这人是修者。” “这人是修士?”王舒文惊讶的说道:“庞德,快斩杀剩余之人,不计伤亡,快!” 王舒文忙下令围攻那群不足二三十人的督战之人。同时,他看向庞通。 那人不惧箭矢,庞通抽出长刀催马前冲。 交错之际,庞通挥刀斜下,砍向那人脖肩。 可让王舒文惊吓的是那人不躲不避,刀刃斩下,那人并未溅血倒下,如同一石人毫无疼痛感觉还是我行我素的前行。 “体修。”韩教中年修士说着腾空御剑而去。 黄积诚练气八层,是随队护师。 庞通大吃一惊,自己长刀如砍在一块岩石上,震得手腕生疼。刚才看此人双眼无神似呆傻之辈,挥刀之际见他不躲不避,还以为一刀砍去就能解决了。 没想到此人伪装呆傻,竟是修者。庞通圈马欲要再一次砍杀马驹儿,见护师已来,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他忙卡住马驹儿退路,与中年修士形成掎角之势。 黄积诚刚才所站之处与马驹儿处相隔并不远,瞬间就来到马驹儿身前不远处,只见他掐诀一挥手中长剑,一道剑芒朝拦腰斩向马驹儿。 正前行的马驹儿并无任何异样,剑芒毫无意外的砍到了马驹儿腰身。 剑芒斩马驹儿衣袍上,但见淡鹅黄绸缎袍淡金光流转只是瞬间就消失了,衣袍将剑芒吸了干净。 黄积诚见剑芒没有伤及呆傻独眼,他不惊反喜。见马驹儿毫无反击的样子,看其修为也就练气四五层的样子,他嘴里嘟囔着:“哈哈,发了,发了,果真是件宝衣。” 一剑挥去没伤着对方,于是顺势仗剑前刺对方眉心。 马驹儿没有感到威胁,因为他没有意识更无知觉。庞通砍他一刀,对他肉体来说根本无法伤害。黄积诚一剑挥斩,剑芒被法衣阻隔,没造成伤害。 衣袍是器相宗炼制的上品法器,练气士用法力撑起法袍即使筑基修士若不全力一击,也无法对练气士肉身造成伤害。衣袍即使是上品法器袍,穿在练气士身上肯定没有被筑基修者穿着作用强。 即使马驹儿痴傻,没有用法力灌注衣袍上,可法袍有自动防御功能。可现在动手的不是筑基以上修为的修士,只是个练气八层,对法袍如同遇到刺猬无从下口。 剑芒没有对马驹儿造成伤害,可剑芒还是带有力量,将其往左侧震出五六步。 田间荒野,泥路坑坑洼洼,马驹儿所立左边有个土坑。他行走中本就不择平路,一脚深一脚浅。 他一脚踏入坑洼里,身子一斜差点摔倒。 黄积诚出招很快,他见剑芒没有杀了马驹儿,随手又是一剑,可马驹儿身子侧斜几乎摔倒,剑刃带着剑芒刺去处没了马驹儿身躯。 一剑刺空,黄积诚内心暗想这傻子是走了狗屎运还是有意为之? 他出手很快,见长剑没有刺中,身形一闪,剑势未尽之际顺势斜劈,看向臂膀。 马驹儿被腰斩力量震退几步几乎要侧倒时,被剑势威压让站立不稳的马驹儿“噗通”倒地。 第四十二章 东江不复 黄积诚顺势一剑斩在摔倒的马驹儿臂膀上,可让黄积诚有些惊诧的是自己这一剑劲力很大,那衣袍淡金光一闪即逝,呆傻独眼却安然无恙。 可见衣袍不简单,定是件法器袍,黄积诚两眼放光。 宗门修士都会穿修士袍,法袍等级要根据修士修为而定。法袍优劣等级不一,要看宗门实力财力而定。 法袍法衣是防御型宝物,有护体保暖美型遮蔽神识探查趋避低等毒虫等多项功能,炼制比同级宝器要繁琐且耗费资源多的多。 黄积诚在韩教属外门打酱油的,这次通过疏通才来到前线想捞些贡献点及外快,看到马驹儿拥有自己梦寐以求的宝器,心动不已。 就在黄积诚梦想抢得这件法袍就是自己疏通费用的几倍而欣喜之际,马驹儿感觉身体剧烈疼痛了一下,双眼明亮了一下。 刚才黄积诚两剑还是有些威力,即使有法袍抵御了大半力量,可肉体疼痛还是传入了大脑紫府里。 紫府猛地颤抖了一下,瞬间缩小旋即又快速变大,围绕紫府的黑色死气瞬间被崩碎散开。 马驹儿的神志瞬间恢复,他忙环顾四周,看见一中年修士举剑刺向他。远处一群青元帝国军卒正围杀十几个黑巾青衣武者,其中一独臂老者他认识。 黄积诚又是一剑,正爬起的马驹儿并不躲避。 马驹儿修炼这么多年,肉体强悍更有法袍抵御,他根本不怕黄积诚一击。 此时,他双眼突然通红。 他看见一名骑马将领拉弓搭箭射向正在苦苦支撑求活的袁功葆。 他没有与黄积诚恋战,而是朝黄积诚随手一丢,一包白色粉末散溢,他自己拔腿奔向那群乱战地。 马驹儿转身之际黄积诚传出凄厉惨叫声,但见他裸露在外肌肤沾到那白色粉末后,皮肤迅速黑紫,腐烂,块块碎落,只是瞬间就见白森森的白骨。 黄积诚身后不远处,庞通也是传出惨叫。他胯下那匹白马嘶鸣倒下,片刻白马和庞通变成了白骨。 马驹儿朝身中数箭袁功葆急奔而去,而此刻他的神志又开始模糊,离青元帝国军卒只有十几步远时又没了神智。 王舒文见黄积诚搞不定那独眼人,内心暗叫不妙,想快刀斩乱麻,既然无法活擒回去领功,杀死逃走还是完成任务。 被围困所剩皆杀红眼悍不畏死的死士,俗话说强的怕愣的愣的怕傻的傻的怕不要命的。所剩之人自成一圈,抱团拼死抵御,围杀军卒一时无法寸进。 王舒文亲自搭弓射箭,一箭命中袁功葆心窝。但见袁功葆身躯颤抖佝偻了一下,可箭羽并未射入肉体,王舒文知道此人穿有高级内甲。 他又一次搭弓一箭,这次射中袁功葆左大腿。他身边护卫见统领亲自射箭,于是都取弓射箭。 他们骑马站在高处,居高临下,射箭根本不会误伤战友。 数十支箭矢先后射中死士,有些命中直接身亡,有些受伤战力大损。而围困军卒见状,都举刀举枪乱砍。 马驹儿手拿短刃朝围困军卒左右挥刺,瞬间倒下二人,前冲几步,又倒下数人。 王舒文面色大变,他又连发数箭,箭箭射向袁功葆。 袁功葆大腿中了三箭,移动更加迟缓,他身旁最后一名护卫见又有箭羽射来,一箭中袁功葆独臂。 护卫见飞来一支箭羽是射向袁功葆头脑,而袁功葆避无可避,因为庞德一刀砍掉了袁功葆左腿。 护卫侧移一扑,用自身胸膛挡住了必杀一箭。 马驹儿已无意识,他只是本能斩杀。只是片刻,身边就倒下十几人,其他军卒见状愣神间本能后退。 王舒文见被追杀所有武者都倒在血泊中,一挥手喊道:“撤。” 说完带头狂奔而走。不走不行,连黄积诚都死在这独眼人手中,刚才一个照面自己手下就死了十多人,若不撤连自己都要交代了。反正袁功葆已经无法得活,此处任务已经完成,死战就是白搭。 倒在血泊中的袁功葆见军卒退走,是被一瘦削高个斩杀吓走,细看那人,面色不由得大喜。 他忙用刀割开捆缚背上的布条,侧身让被布蒙住的小孩出来。 小孩十岁,显然是女扮男装。 袁功葆嘴角鲜血不断流淌,他将一沾满血渍的包袱推给那女娃,抬手指指向远去的马驹儿喘息说道:“尚香,那是你马驹儿哥哥,你以后就跟着他去容城。” 女娃惊恐看着袁功葆,有些举足无措。 袁功葆抬眼看向追杀军卒而去的马驹儿用尽全身力气呼喊道:“马少爷,马少爷,殿下有危东江不复,你要赶紧去救……” 他与马驹儿相隔不远,他的声音他相信马驹儿肯定能听得见。可马驹儿没有回头,依然跟着逃跑军卒急追。 马驹儿的模样,那玉树临风明眸皓齿的仪表,尤其淡鹅黄绸缎袍印象极深,他此生难忘。 当年见马驹儿帅气,他一个老头子都赞不绝口。他哪里知道修者只要凡体模样不丑不怪异不残疾,修行后体表会随着修为的提升而体质发生洗髓脱胎换骨。男的俊秀倜傥,女的倾国倾城实属常见。因此修真界俊男靓女居多,丑男恶女只占少数,这和世俗界正好相反。 刚才看见老远走来一青年,一下就将对方修士斩杀,他知道自己即将得救喜出望外乐不可支。没有这意外之喜,他们所剩几十人可坚持不到现在。 见马驹儿不理不睬的追去,他有些不可思议。难道,马少爷把自己忘了。他此刻意识随着失血过多开始模糊,随后大眼圆睁,没了气息。刚才之所以能大声呼喊,也许是回光返照吧。 女孩叫郭尚香,是郭康的女儿。 畅黎城破,郭康见大势已去,感叹自己不能扭转乾坤,更没有改天换地的能力。为了郭家血缘不断,于是将手下精锐分成三组突围,其中两组假扮郭浩出逃为了吸引敌方火力的弃子。 郭尚香看见满地死尸,只是呆愣了片刻,她朝诸多尸体静默些许后弯腰深深鞠了一躬,随后抽了把短刃提着包袱朝马驹儿奔跑方向赶去。她年纪虽小,但出生在山寨里,打打杀杀见多了,并不是小家碧玉大家闺秀的那种文弱小姐。 马驹儿追了一段路,就不追了。他之所以要追,即使神智不清,但有股执念要他追杀。可没了神志他又处于呆傻状态,握着短刃,又开始了游荡。 两天后郭尚香找到了马驹儿,是看到一路有军卒尸首找到的。娄舒文骑马逃得快,可有些没有骑战马,跑得慢就被马驹儿一刀捅了。 她看见马驹儿刹那悲喜交加,满是眼泪。可发觉马驹儿一副痴傻样自己懵了,记得自己的父王常和自己说,马驹儿如何如何威猛神武,咋这马驹儿哥哥是傻子呀! 命运多舛,一开始郭尚香跟着马驹儿走,后来是郭尚香领着马驹儿走。 一个未经世事的小女娃,一个痴傻呆愣的独眼龙,这二者搭配在路途上即便兵荒马乱的也没谁来招惹。 对一个未尽尘世有身份有地位的贵族流落市井生活能力可想而知。世人趋利,面对骗你连渣都不吐的世道。包袱里金银有不少,即使郭尚香聪明伶俐,没多久就没了。 马驹儿呆傻连话语都没有,自己都不能照顾自己。他之所以跟着郭尚香是因为郭尚香跟着他时“驹儿哥哥驹儿哥哥”的不停叫,这声音和马欢儿喊他的声音一样甜,他潜意识里觉得这女娃很亲近。 世间的苦,百姓的难,落到了郭尚香身上。 马驹儿不管不顾,他照顾不了郭尚香,反而是郭尚香要照顾他。没得吃,马驹儿已经辟谷,无所谓吃不吃。 可郭尚香不吃不行,有银两时郭尚香买些吃食,递给马驹儿,马驹儿顾自顾全吃了,一点也不留。 这让郭尚香无语,后来没钱买吃食,一开始眼巴巴看着别人吃。饿过几顿后,她学一些乞丐行乞,也能乞讨些吃食。 有时一个馍馍硬了发霉发黑都舍不得大口咬一口,这就是郭尚香一路乞讨中的写照。 郭尚香从小到大不说锦衣玉食,没有受过苦没有受过累。如今饱一顿很难,美味谈不上,饿很多顿很正常。 况且天天走路,跋山涉水一双小脚起了水泡到后来脚底板都有好几处溃烂了。即使她从小受到严苛教育,懂得的东西多,但阅历几无。 无依无靠能坚持是靠马驹儿这活死人作为精神支柱,她知道世上活着的亲朋可能没有了,要活下去,只能靠自己。 生活在山寨里,自小习武是每一个山寨里出生的娃必须的。郭尚香在郭康的严厉督促下,基础武技很扎实,只是没有实战经验。 东祁半岛多雨林,为了吃饱捕杀兔鼠一类小兽填饱肚子,这一日郭尚香生病了。 第四十三章 无悔前行 “驹儿哥哥,香香疼,咳咳。”郭尚香趴在马驹儿背上边咳边喃喃说着:“驹儿哥哥,香香饿。驹儿哥哥,香香想父王了。” 郭尚香生病了,她是自己爬到马驹儿背上的。脚底板烂了,更没气力走路,自从找到马驹儿后都是牵着马驹儿的手走路,后来实在没气力了就骑到他肩上让他顶着走。 一开始只是尝试,没想到马驹儿没有反对任她骑到自己肩背上。 她再坚强,还只是个小娃,一下子没了无依无靠能坚持并领着马驹儿朝容城方向走两三个月实属不易。 郭尚香喃喃说着,时不时昏昏沉沉的睡了,醒时就喃喃说着想父王想母后想郭浩哥哥…… 五日后,马驹儿进了鹤龙城。 红楼一雅房里,刘奎海和冯天宁对饮。他俩服用了定颜丹模样还是老样子,只是刘奎海修为已是结丹中期,冯天宁结丹后期。 他们觉得老来悦楼酸儒味太重,二楼只有雅座没有雅房,经常有些迂腐酸儒畅谈诗画经典,叽叽喳喳的有些烦。 忽然,冯天宁眉头动了动,抬头看向窗外。其实,窗外是红楼后院,小桥流水景色别致。 刘奎海早就看过,并没有特别之处。 “哈哈,看到一小友,没想到这小友多灾多难。”冯天宁笑道:“上次秋凤找我说丁家有一小辈负气出走,没多久就失踪了。后来查到随云宫,来找你我。你守护这里,于是我就去灭了随云宫。这小娃是和那丁家小娃一起被抓,作为试毒子,这小娃命很硬。那时,我解了他捆锁,渡了一缕真气给了他一颗馨香丹,结个善缘。没想到呀没想到,我去去就来。” 冯天宁说完消失不见,刘奎海神识一扫,大街上有一瘦削独眼龙背着一瘦弱奄奄一息的小女娃。他探查到此人修为很低,紫府被鬼气缠绕导致呆傻,但见那件衣袍却是件中阶法袍,也饶有兴趣起来。 只是瞬间,冯天宁裹挟马驹儿二人已到屋里。 “天宁,这小子修为这么低,难道有不简单之处?” “伪五灵根,你发觉没有?哈哈,世间五灵根者少之又少,简直是万年难有一个,且修行若有成皆为强者。关键是通过洗髓铸灵而成,不是天生五灵根。可见背后推手很不一般呀,哈哈。” 刘奎海看着傻傻站立的马驹儿疑惑的问道:“五灵根,还是伪灵根?还是洗髓铸灵,咋讲?” “一本古籍中有对五灵根洗髓铸灵的描述,不然,呵呵,我咋知道何为灵根转嫁重铸。”冯天宁感慨说道:“修行,学无止境,千奇百怪之事更是千千万。这娃成长起来后定不简单,既然能两次相遇,也是缘分。如今天南大陆修真界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我辈看似百年结丹是他人眼中的翘楚。实则不然,呵呵,不说了不说了。” “那你强行给他提升修为是饮鸩止渴,不利于他今后成长。拔苗助长,反而要断了他的仙缘呀!” 冯天宁笑着摆摆手说道:“他那时才练气三层,若靠他自己进阶到练气五层,那要猴年马月!到了练气五层,他的生存空间要大的多,最起码年御剑飞行世俗间的危险都不会对他造成威胁。”随后一口清气喷到马驹儿脸上。 清气顺着马驹儿鼻孔钻入。 眨眼间,马驹儿全身一颤,随后双眼清明。 他看见屋里坐着二人,愣了愣神,旋即明白了什么,忙放下郭尚香,躬身拱手说道:“多谢前辈救命之恩!” 冯天宁笑道:“哈哈,能在这里偶遇,是缘分。” 马驹儿看了看郭尚香。 刘奎海说道:“小友,无妨。只是饥饿,又受风寒,没事。”他说着一抬手,一缕真气隔空渡入郭尚香体内。 没多久,郭尚香缓缓睁开眼。她看见自己在漂亮的屋室里,呆傻的驹儿哥哥笑盈盈的看着自己。 她无力的抬了抬小胳膊眼角突然流出两行眼泪,无力的喃喃说道:“驹儿哥哥……” 刘奎海又一抬手,手掌中出现一颗灵果抛给马驹儿说道:“这雪莲果生津止渴,味道不错。” 马驹儿接住雪莲果忙递给郭尚香说道:“香香,是哥哥不好……”他说着流出两行眼泪。这一路他虽无法通过神志控制身躯言行,但所发生之事眼见还是有些印象。 郭尚香一路和他走来,所受苦难现在还是能记得些。回想起这一路如同当年自己背着妹妹逃亡,可这一路没有意识的状态下他也无能为力。 郭尚香看着马驹儿愣了愣有些惊疑说道:“驹儿哥哥,你知道香香……”随后有些高兴地咬了一大口,咀嚼起来。 马驹儿和蔼的抚摸了一下如鸡窝的郭尚香暗黄乱发,有些哽咽的说道:“慢点吃,慢些,待会儿哥哥给你点一桌子好吃的。” 郭尚香感觉这果子很好吃,咬一口果汁顺着小口流了不少,她嚼了一下咽下肚腹顿感神采奕奕全身一轻。 她忙咬几口,此刻听见马驹儿叫他慢慢吃,忙不好意思的笑盈盈抬头,满是喜悦。 刘奎海问道:“小友,如何称呼?” 马驹儿躬身回答道:“前辈,在下马驹儿。” 刘奎海和冯天宁对视一眼,刘奎海说道:“咦,蔡雾桑呢?” 马驹儿心中一惊,但知道前辈是黄枫谷的不会对自己不利,于是遂将那天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当然,自己躲入幻缈珠没有说,这是自己的活命绝密是不会说的。 刘奎海和冯天宁听了马驹儿的讲述,二人愣了半天。 刘奎海听完马驹儿讲述后问他以后怎么安排? 马驹儿说和家人呆几天后去落云宗。 刘奎海说道:“小友,十日后我送你去落云宗。” 马驹儿感激的朝刘冯二人深深一鞠躬,领着郭尚香出了雅房。 刘奎海感慨道:“没想到此子竟是肖家之后,韩鸣连帝国事务弃之不顾都要护佑肖芙那么多年成长。连谷主都要安排你我轮流守护肖家,看似此地风平浪静,我觉得暗地里有人图谋肖家。蔡雾桑离开就被高人擒获,可见其背后势力很不简单。不知肖芙是何许人也?天南修真哪位强?玉笛仙子属她强!唉,谷主、掌教也不透露些!” 冯天宁苦笑道:“或许是我们和韩鸣的关系,交给我们兄弟来看护谷主才放心。可是,你……” 刘奎海看着冯天宁欲言而止的样子笑道:“不说了,我送小驹儿去落云宗我知道其中的艰险。即使谷主安排我们来定有不可说的原由,我去亲身涉险,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死,何惧!更况且有傀儡猿,逃命还是有一线生机。当然,我若有意外,我刘家还需诸位兄弟照看。” 冯天宁默默看向窗外,不在言语。 马驹儿带着郭尚香去了马欢儿家,他要将郭尚香留在妹妹家. 马欢儿看见消瘦且瞎了一只眼,伤心不已。 马驹儿宽慰马欢儿,瞎眼断臂等等这些不伤心脉的外伤随时可通过灵药和大法恢复。之所以不治瞎眼就是为了记仇明志,马欢儿这才破涕为笑。 看到马欢儿育有两儿一女,全家生活其乐融融,马驹儿很欣慰。他去马家肖家王家汪家看望长辈,看到他们生活有条不紊平平安安,不免让他有些疑惑。 那些捉拿他和蔡雾桑的势力怎么不对肖家下手? 至于寻找郭康郭浩,他想想算了。 青元帝国几十万大军围困畅黎城,即使能逃出去,被围杀只是时间而已。能逃生连韩教都追查不到,他马驹儿何德何能就能一下找到他们并给一条生路! 约定的时间到了,马驹儿坐着刘奎涛的飞舟离去,他看见冯天宁与刘奎海离别时黯然神伤的面容隐隐感到此去不会一帆风顺。 飞舟上,刘奎海并不是不苟言笑缄口无言之人。 一路刘奎海和马驹儿天南海北聊了很多,这让马驹儿受益匪浅。 两天后,飞舟突然在空中不动了。 刘奎海面色凝重的踏出飞舟,一挥手,那飞舟没有动。他脸色更加凝重,本想将马驹儿送到地面上,飞舟没动显然空间被禁锢了。 他意念一动,傀儡兽根本没有出现,飞剑传讯出不去,这下更是凝重。 他前面高空中悬立一人,相貌很平凡的人。 来人实力很强,刘奎海心想。自己不能动,连张嘴发音的能力都没了。以前听韩鸣说过,在灵界修者人人都精通的“天眼术”,是灵界最基本的迷魂法术。 如果两修士之间的法力境界相差甚远,使用天眼术注视对方的双目,使得对方心神失守,在斗法时陷入被动之中。这类迷魂类法术,主要靠法力境界的巨大差距来强行干扰对方心神。 自己的境界和实力,讲白了元婴修者对他更本做不到。可这人没有任何举动自己就被禁锢了,这四周没有阵法禁制空间却被禁锢,此人来历……看来自己…… 第四十四章 仇恨叠加 马驹儿看见刘前辈跨出飞舟就僵立不动,但见远处悬立一白衣青年左眼睛一眨刘奎海躯体爆裂化成血雾。 当然,马驹儿是看不见那青年刹那眨眼的。 马驹儿见刘前辈躯体化作血雾,神魂都被绞杀,刹那心悸。接触这几天,言语间觉察到刘前辈实力绝对比蔡雾桑高。为了他丢了性命他有些睚眦欲裂,他知道这青年绝对是为了他而来。 他恨,可他如木雕般动弹不了。 血雾间一个青玉镯坠落到白羽湖。 马驹儿知道那是储物镯,他外祖婆婆也有,那冯前辈也有。储物镯世间少有,那白衣青年瞧也不瞧,是他看不上,还是不知道这储物镯的价值? 马驹儿心念电转间想通是那白衣青年瞧不上,能瞬杀刘前辈的人还捕捉不到储物镯的存在! 白衣青年发觉储物镯没有在他威压下化为齑粉,有些惊讶于这小界面还有在他威压下没有成齑粉的物品,可凡间物品他看不上。 他随随便便炼制取出了的物品哪件不是超越此界那些顶级宗门镇宗大杀器。 马驹儿惊怵,想躲入幻缈珠,可自己仍然无法动弹。 白衣青年人抬手轻轻一挥,飞舟化成齑粉,正欲擒住马驹儿之际吃惊地发现马驹儿不见了。 就在飞舟成齑粉之际,马驹儿感觉身体能动,他忙闪身进了幻缈珠里。 白衣青年诧异间右眼连眨两下,随后笑道:“哈哈,此间竟有此等中阶仙宝,这小子机缘何等逆天。怪不得崔勇坚拿他没办法,小小凡人界里遗留仙界宝物,能被小蝼蚁获得,怪了怪了?难道上界有什么举措或不可告人的秘密?即使要豢养,可这凡人界的蝼蚁太低阶了呀,不说下三界即使灵界的阿猫阿狗也比这些蝼蚁要强的多。呵呵,不管了,界珠等级不错,带回去给大长老研究研究。” 他修炼了阴阳双目术,左目炼阴刺魂爆体,右目炼阳法眼通天。 他手一招,幻缈珠瞬间被他激射到手中。 马驹儿眼瞳赤红,他和刘奎海相处这些天,感觉这刘前辈平易近人和蔼可亲,交谈中感觉和当年曾爷爷一样和善慈祥。见刘前辈在自己眼前瞬间四分五裂,满腔仇恨如喷火般在体内狂暴汹涌。 幻缈珠瞬间到了那白衣青年手掌心中,那青年右眼连眨两下,一道淡白眼芒笼罩而下,马驹儿顿觉大势不妙。 马驹儿惊慌失措的拍打玉棺吼道:“小青狼,麻烦大了,那人能看到幻缈珠。快快……” “小子,你烦不烦,他又杀不了你,你慌啥慌!”小青狼有些懒洋洋的回答道。 “小青狼,你不出手,我,我就自裁。这人能看到幻缈珠,定能炼化幻缈珠。我定不会让他得逞,我要毁了幻缈珠,我不活,你也活不成。” “哦槽,小子你不要动不动就威胁本大王……” 白衣青年一翻手掌吸住幻缈珠欲将炼化,他忽觉得有一只狼爪拍他脑袋,警兆顿生。 白衣青年身躯碎成血雾其元神飞速离体间,那狼爪一抓,就听得一声惨叫。 青狼张嘴一吸,将青年元神和躯体血雾化成一条血练吸入体内。它咂咂嘴,打了个饱隔,叹道:“仙人之体味道真不错,即使最低级的仙体。唉,吃了那么多又臭又粗糙又难咽的渣渣……苦呀!好凶险好凶险,幸好是偷袭,实力下降到连蚂蚁都踩不死。若不是近在咫尺,就会被这小仙人一巴掌拍没了。全力一击鱼死网破,算了算了,傻子才会被天道规则压碎。我大狼王得罪了谁,还是造了何杀孽,要流落到这仙不拉屎的地方受苦受累,简直是暗无天日老天无眼啊!有些爽,有些饱,睡一觉睡一觉。” 此刻的它躯体青光萦绕,随着青光几闪,它的躯体大了一圈。 空中只剩一张悬浮金箔被青狼一抓后,此处空域就变得空空。 武道峰下福寿堂山庄地室里上官中庸和司马俊正各自在自己的练功室里盘膝打坐。 上官中庸忽的眉头一挑,他身形一闪来到司马俊石室里语气低沉的说道:“诸葛师弟陨落了!” 司马俊忽的站起,睁大双眼,竟一时无法言语。 上官中庸唉叹道:“大家都认为这小界面都是蝼蚁的存在,谁能杀害得我们几兄弟。可,偏偏宇文、诸葛两位师弟就陨落了,连元神都没有机会逃出。唉,说宇文大意,或说实力,这些借口都不能解释他们的陨落的事实。” 司马俊无力的坐下,他黯然的说道:“小小界面,我们竟是老虎咬刺猬,无从下口。天道规则之威,界域法则之威,难道就如此简单束缚我等手脚?还是我等无能?” 他俩都知道,各界有各界的规则,生克相伴。进入异界必须遵守该界面规则,修为越高越要恪守,不然灰飞只是瞬间之事。宇宙生万物,万千事物无奇不有,不是没有不存在只有你想不到看不到得不到。 万界生灵为长生为资源为颜面为很多说不出道不明的阴差阳错争得个你死我活,超级大能者在虚空斗法亦有之。 陨落的大能者的储物空间消失在虚空万界,有些在空间裂缝中化为齑粉,有些进入界域星球,这小小低界面遗留神秘宝物不是不可能。 “上次,我们三人去擒拿肖芙。”上官中庸依然沉着脸说道:“你也感应到那残片的威能,虽说只是一瞬,不是我等能靠近肖芙的。那飓风海啸,定是那残片引发的。本想将肖芙至亲之人擒拿来作人质,如今连诸葛师弟都栽了,难道那小娃身上也有上界大异宝?我们只是沧海一粟,看样子我们还是不能直接出手。这小界域连丧我宗两位英才,没想到在界面真是神鬼莫测呀!” “是呀,道法世界,无奇不有,那下一步是否启不朽计划?” “看样子,只能将天南搅个天翻地覆,逼得肖芙出手。我们受规则之力束缚,那残片也是如此。我们肉身绝对能承受界面撕扯之力两三息,那肖芙的肉体肯定无法承受。被卷入空间裂缝,定要这残片的谋划到时竹篮打水一场空。我们可靠界符回到飞船,不能完成任务即使被欧阳长老怪罪……唉,待到弟子有十名无色境,我们就按计划行事。还有,看看通过那敖放的人能不能将肖家重要成员引出来。” “那黄枫谷和器相宗的几只苍蝇,还是有些碍事。再说敖放那蝼蚁谨慎的不得了,估计他出工不出力。” “用些手段,逼他就范。看韩家近来扫平反叛余孽只是时间而已。此事之后,那刚登基的小娃肯定会挥师西进,和慕兰草原人大战。这小娃肯定想丰功伟绩超越前人,叫敖放鼓动一下,肯定会倾全国之力倾巢而出。待到两败俱伤后,我们就行动。” 上官中庸说完捏紧拳头挥了挥。 司马俊也是一挥拳头砸在石桌上,石桌化为齑粉。他愤恨的说道:“不出这口恶气,回去也很难再上一个台阶。” 马驹儿呆在幻缈珠里,心情很差,到底是谁要捉拿自己?他摸不到头绪,感到没有实力,寸步难行。 刘前辈带自己前行,与冯前辈离别时带有绝绝凛然赴死之意,可见是知道些什么的,看样子要找到那冯前辈问个清楚。 “呆在这里别戚戚哀哀的,出去吧,别烦本大王瞌睡。” 马驹儿有些郁闷,他拿手指点点玉棺里的小青狼无语的摇摇,随后一闪身出了幻缈珠。 他御剑直线坠落,以他的修为无法御剑漂浮高空中。他看了看空空的半空,呢喃了几句落地朝北而去。 这一日,马驹儿来到锦郡,此区域万里到处一片苍茫,到处是戈壁砾石黄沙。这里有些奇怪,不是内陆高原,周边州郡沃野千里丘岭连绵绿绿葱葱,可这里荒凉寸草不生不见水流,可谓是一片死地。 以前溪国和花雨国即使国土面积再小都看不上这一带,成为两国不管的交界区域。 看似死地,一些不起眼的荒谷沟壑里倒有些生机,低洼处还是有几个或干涸或半干涸的所谓湖泊的水洼之地。此地鲜有雨露但不是没有,每到春夏之际在局部偶尔会来阵小雨,雨量有大有小,低洼处出现积水塘,附近因而有了些稀疏耐旱的草木。 马驹儿孤零零行走在戈壁沙砾间,这次行走他更加小心。但在天南大陆北部落云宗庇护中并没有出现像天南大陆东部那么动荡,邪恶之徒行卑鄙无耻之事少的多,他一路也没遇到什么险恶。 这片死地并不是一片平地,而是荒漠碎砾遍地,沟壑纵横,凡人即使武者很难行走通行。 荒谷里,马驹儿急速行走。 他之所以走锦郡,是直线去闵州最短距离。他反正辟谷走荒野走世俗都一样,再说野兽凶兽皆不惧,二阶以上妖兽在这荒漠怎么会有? 第四十五章 绝路通途 飞鸟无掠影,不见兽踪迹,马驹儿走着走着就迷失了方向。本以为很简单的一次穿越,即使有日月玥星辨别东南西北,马驹儿直觉告诉自己还是迷失了方向,只是直觉,不是他发现或感应到的。 是进了迷阵幻境? 不是,谁会在这里守株待兔!马驹儿轻笑甩甩头,甩掉自己的不切实际的怪想。 是天地自然孕育而生的绝境? 不是,天地不会在荒漠里平白无故的生出道蕴极地,若有早被元婴化神修士查勘无数回了。有些道蕴极地需要造化,除非开天辟地山川湖海巨变重铸时自然始成。 一些区域出现异常,或为异宝隐藏,探宝者定会趋之若鹜。可这里苍凉无比,哪有异宝!更何况这里早已存在无数年,有异宝估计早就不存在了。马驹儿一念而过,想想自己都觉得想多了。 是大能的阵文道场? 显然更不是。 马驹儿看阅过一些典籍,一些大能葬身之地会用一些大手笔将所在区域强行锁住,随着斗转星移此区域会有些诡异。 当然,这是传说,无人见过,据说古人道听途说。马驹儿想想而已,修真界无奇不有,他一时突发奇想。 还有一种是一些高人修炼离弃的洞府,偶有些高人舍弃的物品现世,会异常现象发生,即使是一些不足为道的物品但对低阶修士来说还是稀世异宝。 一般都是修为高者先觉察争夺,自己这点修为还不够塞牙缝,哪会有那么多好运气。此地通天通地无一点遮掩,显然又是自己想多了。 至于其它,马驹儿奇思乱想,皆凭空推测,不至于影响他疾行。 走在一条沟壑里,这里两边是高岗,荒土戈壁。沟壑谷底狭长,阴暗并不潮湿,但苔藓小草矮树偶尔有些。 马驹儿尝试过御剑飞行,飞行速度并不快,法力消耗也很大,还不如在地面上飞速奔行。 这沟壑本是大裂谷,不知飞奔了多久,依然没有尽头,但马驹儿觉得走了大半。 忽然,马驹儿眼前一花,他直挺挺撞向一处拐弯土壁上。 “啊!” 惊慌失措中马驹儿惊叫一声消失不见。 马驹儿毫无反抗地“噗通”一声落到一条狭长甬道里。 暗不见五指的甬道里,马驹儿神识蔓延不到一丈。他拿出一块萤石,眼前顿然一亮。按他没入土壁坠落到地时间,此地已经离地面估计有千丈有余,其实此处离地已有万丈以上。 马驹儿左顾右盼,此处不在是泥土而是石壁且有滴水,没有向上的出口。他想到自己并不是落入地洞,而是被一股奇异力量直接从地面吸入此地下甬道里。 石壁甬道向下倾斜延伸,马驹儿斗胆沿着往前。 走了百丈,一具枯骨呈现在马驹儿眼前。 他定神细看,一具灰白骨架,没了衣袍也没有储物袋。 马驹儿避开枯骨,迈步向前。又走去百丈,枯骨越来越多,有些地段甚至无处落脚。 大约走了数千丈,马驹儿觉得有万具枯骨。 马驹儿越走越心惊,汗毛根根倒立,这要死多少人,这些人哪里来?是和自己这般进来的? 他这点土遁之术根本没有办法穿越有禁制的石壁,往上没有路只能往前走,看有没有出口。 又走了千丈,这千丈没有枯骨,这让马驹儿疑惑不解。 随着往下走,空气越来越潮水,温度却越来越高。 没多久马驹儿面前豁然开朗,足足有万丈的场地呈现在他眼前。 马驹儿眼前一花,他又是被一股大力一吸,来到一处有光雾笼罩的地方内。 马驹儿跌倒,他看着一角盘坐一修者,看不出修为。 马驹儿忙爬起,朝光雾一挥,光雾动也未动。 “别白费气力了,此光雾是困阵,是出不去的。”那盘坐之人有气无力的的说道:“老夫被困这里已有些年月,小家伙认命吧。” “前辈。”马驹儿拱手看着神情有些凄凉的中年修士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死地。”那修士怀疑这青年是不是有些二楞,能进死地还不知道是死地?简直是多此一问!但在这里早晚就是个死,既然闲着就和这小子说教道:“当年老夫路过此域觉得有些异样,以为有异宝,探查中被吸到此处。这里有一荒古妖兽,有时一连吸多人精血,有时很长没动静……” 马驹儿惊恐地“啊”一声打断那人说话。 “既来之则安之吧!”修士平淡无波的说道:“看你这小家伙修为平平,怎么会来到此地?”他说了几句话心情放松了些,说话没了当初的颓废。 马驹儿说道:“前辈,我……” 突然,马驹儿眼珠要凸出来了。 但见一根血红须凭空透过光雾将那修士裹卷而走。 “哈哈,终于可以解脱了……” 听到这修士无力的凄哀笑语声只是刹那就戛然而止,听那修士好似豪迈但充满无限不想死的眷恋。 马驹儿尚处在战战兢兢中一根血红须将他一卷,瞬间离开光雾。他出现在一只背长双翅通体血红鳞片的五爪类似赤龙的赤血妖兽面前上方。但见一具白森森人体骨骼被血红须一丢,白骨精确的飞入洞穴连落到何处的声音都没有。 石洞空旷,大广场中央有一棵巨树树身遒劲粗达二三十丈高达百丈外,树冠延展有千丈。 此广场就仅此一棵大树,挂满枝丫的紫藤色花叶犹如天幕垂帘,黑暗中花叶有紫光一闪一闪,给这空寂的广场增添了些美色。 但见此兽坐在紫藤树下,一股草木的清香笼罩在树冠下,此刻身形一闪一闪,时而似妖形又成人状,在紫色映衬中十分妖异。 它双眼微闭,神态十分安详,好似品尝美味盛宴。显然是吸收了刚才那修士的精血犹如大补,在滋补身躯滋润神魂。 忽的,此兽张口一道黑红光雾包裹住马驹儿。 马驹儿无力的闭上双目,一股热泪无声流下。别了花儿妹,别了外祖婆婆,别了我的兄弟们…… 此刻的马驹儿感到一股炙热能量瞬间将他裹住,骨肉欲要瞬间消溶。就在他伤感自己即将逝去之际,眉心有股力量向往扩散,抵住了那股炙热。 五爪赤兽忽的睁开双眼,那血红的双瞳里露出诧异。 “小子,你……” 它忽的住嘴,瞪大双眼看着面前一只青狼突兀出现在自己面前。看着青狼强大气息,不知比自己强大了无数倍,它一下没了对抗之心。但他顿了顿哀求道:“前辈,小辈落难于此……不!我恨……” 青狼抬起狼爪轻轻一拍,五爪赤兽全身瞬间充斥黑红一对羽翅拼命扇动欲要反抗逃走,可在一拍一抓下刹那化成血雾。 血雾中飘浮着一张寸许大小闪着金光的麻纸慢慢落于地。 来自异域的五爪赤血炫龙兽来此一千年吸取修士精血,实力恢复了大半。在落云宗铺天盖地的搜索追寻中依然安然无恙,此刻化成血雾连同神魂都被青狼吸了一干二净。 青狼吸收血雾后闭目稍许,随后睁眼,显然实力又升了个台阶。它看也不看那麻纸只是环顾四周后得意笑道:“天机泥、木灵树、息壤,小小界域好东西真有不少。” 跌坐于地的马驹儿爬起愣愣看向青狼,自己没同意这小青狼怎么会自己出幻缈珠?还有那妖物叽里呱啦断断续续说了些啥,他一句都没听懂,显然不是天南语言。听那语气充满了愤恨、不甘,更有乞求。 青狼指向一块暗红色条石说道:“天机泥。” 有些呆如木鸡的马驹儿本能的摸了摸刚才那兽所盘坐的一块石头。他刚才感觉这妖物比那中年修士还强大,可在青狼面前皆蝼蚁。这青狼来头…… 石头坚硬无比,生机气息浓郁,毫无一点杂质的气息淡淡散溢,和树冠下清香相溶。 马驹儿更是惊讶,他深深吸了一口顿感全身轻松,经脉内精血涌动加速。 青狼又一指那棵大树说道:“木灵树,树桩里孕育出一颗没有炼化的木灵聚气的灵木心。哈哈,此树下肯定有息壤土。灵木心炼化后得一颗灵木珠,生生不息之壤,息壤息壤,好好。” 马驹儿摸着树干神识一扫,神识没入竟消失无果。但他能感应到一奇异之处,犹如自己看得见般,这让他吃惊不小。 “神奇,神奇!”马驹儿啧啧出声,此刻的他犹如看到树桩心有一枚拇指大小的翠绿不规则圆木球,微微闪着绿莹莹光芒。此球非石非木,看不出是何种材料构成。就在自己好似看到的刹那,犹如触及到般,此木球颤抖波动了一下,立刻充斥着浓浓的木灵气。 马驹儿深吸一口气后,不禁精神一振。他心想这肯定是木属性宝物,典籍中说这灵木心若炼化成聚灵珠对修炼木属性功法的修者来说,足可比常人节省大半修炼时间。 第四十六章 老张酒肆 “没想到,一只小小五爪赤炫小杂龙,竟有如此大机缘,哈哈。”青狼放声大笑,一挥狼爪,一股强悍的力量笼罩住大树。 大树、暗红条石随着青狼一闪没入马驹儿眉心。 青狼没入马驹儿眉心之际探爪一抓,寸许大小一两不到的金红色聚合成一团的壤土被它抓入手中。 就在青狼、息壤、天机泥、木灵树进入幻缈珠,马驹儿眉心剧痛。幻缈珠似乎在震动,脑袋如被尖刀捅了数下。 马驹儿咬牙站立,额头豆大汗珠冒出犹如大珠小珠落玉盘,两息后锥心之痛消失。本想进幻缈珠看看,可进去一回消耗法力不少,他可不愿浪费法力。 不知道幻缈珠里面发生了巨变,马驹儿若知道就会犹如馅饼砸头般幸福感来的太快太轻松。 青狼消失后,好久之后马驹儿捡起那张麻纸,此刻麻纸金光暗淡了许多。麻纸上密密麻麻如蝌蚪模样般的细小文字千许,这些文字闪着淡金色,麻纸左上角还画了只飞凤活灵活现跃然纸上。 可惜马驹儿一个字都看不懂,但他发觉这麻纸纸质非常好,有禁制且有一股能量在其间运转。显然此纸张很特殊且有大法力禁锢,不然在青狼一爪下没有成为齑粉,可见不一般。 马驹儿手中拿着的麻纸是一些界面记录金文的纸张,此纸张叫麻桑皮纸。在纸面上书写字画万千年不褪色,纸质均细防潮、不怕虫蚀、柔韧性强。 麻桑皮纸是用麻梧桑桐树皮泡水软化,再把麻梧桑桐树皮割开,取出最中间的软软夹层,这是麻桑皮纸的原材料。 将树皮放入沸水里面煮过以后,用重木槌用力敲打,把树皮磨碎。加入灰木甘草粉再经过发酵、过滤、搅拌等若干复杂的工序,纸浆出来了。用木框纱网把纸浆均匀地捞起,在烈日下暴晒三日,一张略带古黄的灰白色麻桑皮纸就制好了。 若是书写文字即使在小都清清楚楚,不留墨而字体不会模糊。若用来作画,麻桑皮纸非常吃色,稍微勾勒一下那种质感、厚重感、立体感就出来了。 巧妙地运用纸的原色,采用晕染、泼墨等不同技巧,制造出人意料的效果,色彩效果都非常好,其可塑性非常强。 看着地下广场,收起麻桑皮纸的马驹儿犯愁怎么出去,自己这点三脚猫的土遁术怎么能出得去。更何况此兽修为绝对不简单,它在此修炼绝对有法阵防护,自己能破得了? 正当他抬头看着岩顶发愁之际,忽觉眉心一亮,一道白光刺向岩壁。“轰轰”响声不断,一个通道随着石崩土飞展现在眼前。 马驹儿看了看通道,他先来到广场边缘一角,此处无数储物袋堆积如山,显然是那些死者的贻误。 他可不会视而不见,这些都是财富。即使自己也算个财主,可他从小睡山洞吃粗食虽不吝啬但不见得有财不捡的富家子。 将储物袋收入幻缈珠内后,马驹儿御剑进了通道。久久才到地面,他深呼一口气,好深的地洞,比他想象要深的多的多。感应四周,先前那种似有似无诱惑心神的感觉没了。 马驹儿有了些明白,此地被称为死地,估计地底深渊有那棵神树,导致地面赤地荒芜。更有那五爪赤炫龙吸人精血,才有了那引诱祸乱心神的困阵。 此地没有值得留恋的,他飞速朝北疾驰。 青秀峰山麓坊市,老张酒肆。 依然是三层建筑,黑乌烈钮石块垒砌,外观石面有许多花刻、兽刻,隐隐有一股法力波动。 马驹儿看着门匾,闻了闻酒香四溢。门口立有一块大青石,刻有一壶酒一灵石。他不觉眉头一皱,心想好贵哟,但想想不菲的荷花酿也释然了。 既然有好酒,他要尝一下。 马驹儿走进眉头一挑,他发觉大堂里布置类似世俗间的茶楼。大堂里面一角有一略高的方桌,桌后坐着一说书先生。 此说书先生一头白,显然年纪有些老。头发眉毛三缕胡须都是灰白,说笑间满脸皱纹清晰无比。 说书先生是有些修为的,他说话大堂任何一处都听得清晰。 大堂内布置都是以方桌为点辐射出去的,马驹儿选了靠墙角石桌坐下。他看见桌旁墙上挂有“损坏一桌一椅者灵石二块”的字样,眉头不由得动了动,不光酒贵这桌椅也要赔偿更是不便宜。 他想了想,饮酒闹事实属正常,打闹损坏桌椅要赔偿以前在一些酒楼也看到过。 店小二和马驹儿耳语几句,没多久店伙计举着托盘,里面一个玉雕酒壶和玉樽酒杯一个,十分雅致。 他摆好说道:“这位爷,请慢用。”说完就退走了。 大堂内坐了不少修士,显然生意不错。 马驹儿拿起酒壶给自己斟满一杯放在鼻下一嗅,他忙闭眼又嗅了嗅,满脸露出欣喜笑容,暗叹真香呀! 马驹儿没喝只是闻,刹那他沉醉在酒香中。此刻耳边听到说书先生正说天南修真哪位强玉笛仙子属她强,他不由得一愣。进来时倒没在意,这里还有把外祖姥姥当大人物到处宣扬? 听着说书先生说着肖芙如何杀人如何斩人一臂如何是个狠角色。 他环顾四周,大堂内说话者甚少且小声,显然大家听得很认真。 抿了一小口,马驹儿顿觉口齿留香,入口冰彻,过喉甘烈,进胃火辣,血液沸腾,经脉舒展,内力波动。 修为禁锢好似有了些松动,好霸道的酒劲!马驹儿内心不自觉生出这样的想法。这酒入口舒爽,醇香,够劲。 此时,伙计领着一文士打扮的中年人来到马驹儿桌前。 “这位爷,您看……” 正闭目聆听品酒的马驹儿一皱眉睁开眼看向点头哈腰堆满笑容的伙计。马驹儿环顾四周,再看向那剑眉星目方脸的中年人以及他身旁两个粉雕玉琢的女娃。 中年人凝觉三层,看样子修为到了极限。两小娃凝气三层,显然灵根资质不差。 那中年人面带笑容对他一拱手,并没言语。这大堂里说书人正讲得精彩,鲜有人喧哗,中年人也意识到多言语不好。 马驹儿看见大堂座无虚席,显然这中年人带着两小女娃要到他这一桌蹭位子。 他点点头,伙计忙给中年人入座。 中年修士端起酒樽本想敬一下马驹儿,但见闭着独眼一副享受的样子,嘴皮子动两下声音未发出只得自饮起来。 修士有神识,即使闭眼依然知道别人一举一动。他敬酒见马驹儿没动静,显然对面之人不想和他啰嗦。 那两女娃十二三岁,坐在中年人身边左顾右盼,满是欣喜激动。这中年人没管她两个,也学马驹儿喝一口闭目品味。 不知不觉中马驹儿已经饮用了半壶,此刻说书先生换了话题。因为一日一名人典故已说完,有人及时提议那说书先生说说修真界奇闻轶事。 那说书先生一拍止语,说道:“说书万万千,能人千千万。每日一传奇,传闻化励志。欲知天才许,更是苦修来。没有看不到,尽在老张言。欲知明日谁主角,待到来日百闻中。各位听友,感谢诸位常到老张酒肆捧场,听老张我天南海北乱弹琴。哈哈。” 马驹儿看见很多修士鼓掌,叫喊不要卖关子,显然这些肆无忌惮地叫嚷有失修者身份的修士应是老听友了。 “好。”这老张说书先生又一拍止语说道:“老张我修为不高,但也近百岁。这些年老张酒肆开设说书道场小老儿倒有些用心,所说有些新意让诸位听友百听不厌,时时刻刻收集了无数奇闻趣事。要知……” “我说老张头,别转弯抹角了。”一青年修者打断说书先生说话叫道:“哈哈,别磨磨唧唧,大爷赏你一樽酒。快说快说,我们还要去攀仙缘梯呢。” 老张笑眯眯地将空中飞传而来的酒樽接住一饮而尽,手拿空酒樽高抬后闭目养神起来。 “老张,你太贪了吧。”又一白面中年修者隔空一按自己面前的酒壶,一缕养精玉液飞入老张手握酒樽里,他同时笑骂道:“你这老小子,每天在这里神叨叨的,引我们来老张酒肆花无数灵石,你老小子太坏了!” “好,各位听友抬爱,多谢多谢!”老张没有饮酒而是一拍止语说道:“天南大陆一年有五季,万物生长有节气,花开花谢生生死死枯枯荣荣年年周而复始无变化。修士修行无论三六寒暑,对风花雪月在长生跟前倒也没什么特殊感觉更没有心境变化。” 突然,一白面青年笑语插言道:“谁不想修为一日千里,道法高强,宝物无数,寿元悠长,地位崇高,美女抱怀。哈哈,没这些谁会熬得过寂寞难待的岁月侵蚀!” 第四十七章 老张说道 老张停下小抿一口闭目又一拍止语继续说道:“妄言,妄言。我辈日复一日的修炼一次又一次引灵入体,慢慢打磨锤炼自己的肉身。我辈人生就这样不断修炼中渐渐改变,离有七情六欲的普通凡人生活越来越远。修真心境就是追求长生,哪还想天天干些龌龊之事。世俗人都知道一滴精液抵一滴血,更何况我等修者精血,不生儿育女那有啥玩法?” “老张头,你老啦,这其间乐趣那是你这糟老头只能想想喽。摸摸易上火,哈哈!”有几个青年打趣道。 “你懂个屁!待你老来,就觉得年轻时在肚皮上太浪费光阴喽。在获得远胜凡人的力量以及更悠远的寿命后,世俗之人拥有的脆弱和敏感的感觉无意间逝去。哼,你们还想着床榻之欢或是贪图口福游戏凡尘,那就是活狗身上了。” 大堂里有些青年哈哈笑起来。 “没有了冷暖感觉就不在意春夏秋冬年的季节变化,不会有伤春悲秋的伤感撩拨心境。不过有一点是修者的寿命比凡人更长,随着修为的增长,修士的寿数上限不断增长,但天底下有哪个修者对时间的紧迫看的不重?即使老张我,白天和诸位海阔天空还不是为了攒些灵石,每当夜深人静之时也是坚持发愤图强!哈哈,没有修者不怕死,特别是窥探到修真大道奥妙一二,知晓如何活的更久前辈强者们。有传说可以飞升成仙永生不灭的希望之后会千方百计的提升境界道行变成为世间所有修士的共同愿景,难道不是?只是天下修士无数,可能出人头地出类拔萃在修真大道上领袖群伦的又有几人?所谓天之骄子或是顶级天才归根到底获得那些资源的得天独厚的幸运之人紧紧微不足道的少数而已,大多数人终究像我老张般平凡不平庸者,平凡的直接用大箩筐一装一大筐。但平凡之人未必便会有平凡之心,如同不想晋阶结丹元婴的练气士就不是好修士一样。走在修真路途上每一位修者孜孜以求,谁都心气大,追求远大。可自从有人族修道之士以来,万年不见得有一大能。这漫长岁月中,修真界不知有多少沧桑轮转,修道一途上风起云涌,流传至今口口相传或记载书卷典籍上的奇人奇事无穷无尽。大宗门精英想要登天,这条路必会曲折艰难,更何况散修。但成功者不乏其人,平凡的天赋可用外力改变。天地万物造化玄奇,自然有天才地宝存于世间。那些有大造化者大机缘者,一步登天一招成名者的传说至今在我辈低阶修者还有更多散修群体中流传不息,刚才所说那玉笛仙子就是传奇中的一个,哈哈或许下一个就是你自己。” 老张慢条斯理地徐徐道之。 “是是……”很多修士七嘴八舌的附和道。 老者微笑一拍止语道:“呵呵,不是我老张打击诸位。传奇之所以是传奇,是因奇迹的发生之后的后者们无法高攀超越而成为传奇。传奇之所以是传奇,是能制造传奇者太出类拔萃,他们的经历久远之后就成了传说。芸芸众生,能制造传奇者寥寥无几,我辈是不可能喽!万万修士特别是散修少有困居一地闭门修炼的,每日劳作,鲜有长期闭关悟道。一是没有门派灵石丹药功法的支持,无法保证持续修炼。二是修炼所需的各种资源,势单力孤的散修只能亲力亲为,到荒郊野岭寻觅。每时每刻都想着要撞大运,你们说是不是?” “是。”答是间众多修者哄然大笑。 “美,你想得美!散修,即使是宗门弟子,为了资源都不会醉卧美人怀。当然,不想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的颓废之人,想湮灭在香脂粉黛中的另当别论。每天出去到有天才地宝的地方寻灵材猎妖兽,取得收获后返回售给各商行,换取修真资源及物品。然后继续重复这样的日子,并在这过程中艰难强韧的努力修行,慢慢地提升自己的道行境界。但能满载而归者少之又少,为啥这样讲?如今有资源的地方早被众多一清二白的修者来说不知被犁过多少遍了。什么最普通的红油花、甘草,高级些的火云参、月梅草、子夜花等等在大宗门药园里常见药草,能在这些地方找到一两株灵草灵花,实是侥幸。搜寻实在辛苦,大都凭运气,更要提防被抢被杀。有人说为啥不自己去栽种?呵呵,笑话!不说种植灵草灵药要有灵气的灵地,你不可能拥有。若有个灵气山头洞府,那就是被无数比你强的人惦记了。没错,散修的日子就是这样的艰难。一点家当就在那尺许储物袋里,有些甚至还没储物袋呢!与那些出生名门世家或大派的修者相比,可谓是天壤之别。为了颗炼气散或聚灵丹都要努力多少年,但在大门派都是每月发放给弟子们的。事实上修者间何时真正公平过?大概怪自己轮回路上没先找个好人家吧。出生已定,天资已定,诸多因素决定自己修行起点与高度时,那只能期待自己这一世中拼命不断攀爬,盼望着自己有出人头地的那一天。所以神情间满怀期望信誓旦旦的修士,自己就有动力,心情也好了很多。呵呵,事事不如意,时时不开心,做散修不易但不做散修还能干啥?那就去登仙缘梯,落云宗给你敞开大门,不分贵贱不分修为,机缘在眼前,把握你自己说了算!” 众人又是嘻嘻哈哈。 老张笑看众人将剩余养精玉液饮尽说道:“人这一生,各有各的活法,幸福大同小异,不幸却各有不同。一人名气莫大于才华,云端之上不见的站的稳,否则飞得高摔的重。一人资源莫大于修为,身怀重宝匹夫无罪却怀璧其罪,否则只是他人的管家。一人地位莫大于能力,只手遮天要知盈亏,否则一时繁华一世凄苦。安心享受与自己相匹配的东西,得到最好方式就是通过自己的努力,让自己配得上!否则,一切都是妄想。修者前路渺茫,机缘各不同。诸位听友,明日敬候。” 说完身形一闪消失不见。 众人又是嘘声一片。 有人笑道:“这老张头,区区练气八层,老用这瞬散术,搞得神神秘秘。嗨,还不是卡在八层等死而已。哈哈。” “小子,说谁哪!酒是穿肠毒药,色是刮骨钢刀,财是下山猛虎,气是惹祸根苗,看来四字有害,不如一笔勾销。无酒不成礼仪,无色路断人稀,无财世路难行,无气到被人欺,看来四字有用,劝君量体裁衣。老张我人好,劝你慎言慎言!” 此刻从后院传出那老张头的调侃话语。 又有人笑骂道:“老张头说各有各的活法,你小子羡慕都来不及。走走,去仙缘梯试试。” “老张头,你明日得说说你的花边史……” 这话又引来一些嬉笑,很多年轻修士起身走出酒肆。 马驹儿也起身跟去。据说仙缘梯是天南大陆修士必到之地,他也想挑战一下。 马驹儿跟着人流到了仙缘梯,传送进去又很快被传送出来,估算了一下时间,暗叹摇头离去。他知道自己没登几阶就失败了,看样子自己心智资质太差了。 回到青秀峰山麓坊市宝通楼,马驹儿走了进去。 柜台里迎出一伙计,马驹儿忙询问孙掌柜在不在? 伙计去后不久领来一中年修士。 马驹儿和这中年修士略一寒暄,得知此人叫孙岚,他取出一封信。 孙岚接过信,是用凡人用的纸张,看着孙云逸前辈亲启落款肖芙顿首的字样有些疑惑。修者用玉简将信息刻录其中再将神识封禁,即安全有好保存,这人拿出没有禁止的一信封觉得有些怪异。 他神识一扫信笺内容后面色一僵,忙打出一道传讯符,随后领着马驹儿到了后院。 没多久,庭院上空落下一人。 孙岚忙呼喊“二叔”与此同时将信封递了过去。 来者乃是孙德悦,修为已经到了筑基后期后阶。他看了眼马驹儿,接过信封并不拆开,只是交代了孙岚几句祭出一艘飞舟带着马驹儿进了落云宗。 马驹儿还在惊叹落云宗奇峰之多灵气之浓之际,他已经成了大明山炼药堂一名守炉药童。 大明山永明山明湖山三山相连环抱,中间有一湖泊,景色幽静。 宏明药堂,坐落于大明山,这是三山的药堂大殿。 宏明药堂执事陈长功安排马驹儿在明湖山选了一个洞府,并告之每月有十日要在药厅给药师做助手,协助药师梳理药材炼药洗炉等等事项。 他临走前给一马驹儿一本灵药材名录和身份玉牌、药童衣袍等物品。 第四十八章 不想出彩 人是孙德悦带来的,孙家如今结丹境出了好几个,孙云逸已经大圆满了,是要给些面子。 本想给这人安排一个面对明湖环境好一点的居所,没想到这独眼汉子反而选了个偏僻灵气不算充裕的地方。他好觉无趣,简单交待了一些事项就匆匆离去。 马驹儿之所以要选择明湖山背面,他有他的想法。 几百前有宗内大丹师在明湖里种植九塔吉莲藕,九塔叶荷莲是恢复伤势的好东西,吉莲藕的莲子是馨神丹主要成分。 吉莲藕要生长百年以上才能达到药用要求,九星藕丝从藕节里被抽离出来很有药用价值,但培育极消耗灵气。 九塔吉莲藕不光吸取空气的灵气,更将泥土地脉里存储的灵气大量吸走。十株九塔吉莲藕被采收后,明湖四周地脉灵气被吸走造成了贫瘠区,此地三山灵气稀薄需要几百年才能慢慢恢复。 明湖山是三山中最低的山,明湖七成水面在此山峰范围,也是灵气最差的地方。大明山是三山最高峰更有地火,修建炉堂引地火入各药厅,马驹儿负责丁肆号药厅。 马驹儿有自己的空间界域,一些常见药草种植了不少。他进过幻缈珠里,惊呆了的他都无法想象幻缈珠为什么能发生如此变化。 幻缈珠面积不知增加了多少,估计是原先的十多倍。天空上方依旧灰蒙蒙,地面出现了小山,原先种植的灵药灵草长势比以前旺多了。 紫藤树生长在一处小坡上,树冠比以前小稍许,处于界面中心地带。原先在大叶角龙楴菩树树冠下的玉棺已经移到紫藤树下。 马驹儿想问问小青狼,可小青狼睡的死沉死沉。 在随云宫得了不少好处,在加之马驹儿有自己修行的一套,他想自己捣鼓一番。 天南大宗门招收弟子没有成为精英弟子或有师父外,都是借着宗门的一些功法和发放的丹药灵石自行修行,困惑时或请教旁人或听讲座前辈授课论道,说白了没有成为宗门核心弟子外都是自生自灭。 当然,不是宗门不讲人情,修真界弱肉强食强生劣汰,不进则退,否则就湮灭中洪涛里。 生灵界生存法则皆为尖塔式,精英强者少之又少,大部分都是碌碌无为。人类皆如此,修真界更是如此。宗门不是收而不管,而是营造修炼氛围,百舸争流奋楫者先,是否成才,除天资与运气外,天道酬勤矣。 讲白了宗门要强大要延续,弟子成才必不可少。修炼若事事靠师长讲解和演示,有样学样没了自己的特长,那怎么能超越长辈们的高度。师父长辈又不是结丹元婴野草般遍地,长此以往,那就会一代不如一代。若教一个成一个,那就找个元婴来讲课教出来个个就是元婴,实则痴人说梦。 散修靠自己慢慢摸索,宗门也不是放羊任之不管,你若有疑惑,也有解惑答疑的师长,这就是宗门的优势。 修士灵根各异,大成者不可复制。修者不光思维缜密更要参悟,同样的环境中你的冥想高度决定了未来修行高度。 当然,有些聪智灵慧者或受限于灵根资质,或受限于心境束缚等等那另当别论。 永明山峰高景美灵气多地方虽好但人多眼杂,他还是要小心些。名门正派里有专研修毒道法者,那是大罪,除非你已到了别人不敢惹的高度。自己修为不高,灵气充盈对他没多大影响。即使知道陈执事有意要安排他一个好洞府,他也委婉谢绝了。 此洞府在山阴鲜有人至,正是他想要的。更何况洞府前方下坡有一片白色杜鹃林,还有凉亭。 大明山是诸多炼药炼丹地之一,宏明药堂的堂主执事知事都住在大明山。药童药仆住在永明山明湖山两山峰上,药童居住洞府,药仆住石屋,他们的待遇比普通外门杂役弟子要好些。 落云宗内大半弟子都会选择学习丹道,修为低资质低没关系但入了门的弟子或从药仆开始一步一步晋升,若新入门弟子不经药仆直接成为药童还要走后门拉关系才能得到。 当然,更普通的杂役弟子若能成为药仆需要努力努力再努力。 有家世有资质的从药童起步,有些资质好直接就成了一些丹师的丹童,当然有些杂活累活需要丹仆或杂役去做的。 药仆丹仆都是从事一样的工作只是炼丹炼药之别,地位还是有区别。炼丹很难,一些弟子晋升药师后,能炼制筑基修士服用的丹药后就可晋升丹师。 药童工作很简单,就是有药师到炉堂炼药,拿着药师玉符到宏明药堂知事那里领取药方上的灵材后按照要求清理分类,随后随时给药师跑腿。若碰到一些脾气好的药师心情好时还会赏几颗丹药,若是药师心性古怪吹毛求疵,那就要小心了,被无故斥责便是家常便饭喽。 马驹儿对灵材有些了解,在通读灵药材名录后对下品低阶灵草灵药灵果灵液有了详细了解。协助几个性子随和的药师炼过几炉药后对自己的工作有了些规律了解,落云宗的生活就此开始。 他这些年历经死劫,对他好的长辈接二连三的为他死去,性情变得孤僻。来到落云宗,他知道没背景低修为在这大熔炉里要万分小心。 不然,惹到纨绔或阴险小人自己不被整死就会脱一层皮,因而不想多交际。更何况过于活跃,被追杀者追踪到就意味的暴露就越多,更何况勾心斗角之事自己又不喜欢。 再说自己修炼资源啥也不缺,什么做任务领宗门贡献分什么听讲座授课什么宗门活动什么加入组团结友之类的他不参与,有孙家靠山小执事们会不长眼? 随云宫的戾气在他内心并没有消除,他发现用毒杀人比法术神通更简单。在此方面他更用心,只是需要时间研究更需要利用地火练手。 凝丹境前辈相继在自己面前陨落,自己要变强,更需要时间。这口气一直出不来,让他憋着气郁闷的很。 他多年才晋升一阶,如今三十许才凝觉境,和那些十来岁同阶的娃混在一起不自卑才怪。三十有几修为才练气五六层,估计宗内地位最低层熬不出头又不想回世俗开枝散叶的那类,这些他不想结交。 修行启蒙年龄是七到十二岁间最好,这年纪心智已开且女未破阴男未损阳。太小心性不够坚定,年纪太大因身体渐长体内杂质积多灵根灵性丧失,凡体脉络硬化很难转化修者经络,修炼阻力很大可谓有成渺茫。 二十不过练气八层,三十不过练气十二层,四十不筑基,此生修炼基本到头。若要有天才地宝堆积,踏入筑基也有机会。 当然,十岁前能练气五六层以上,那就是天骄翘楚。还有一些特异灵根者过了最佳修炼年龄才开始修炼,厚积薄发也不是没有。向他马驹儿转嫁灵根,洗筋伐髓后得来的灵根体质,那又是另当别论。 一晃半年,一回陈长功安排宗门新进药童事务及居住洞府时路过明湖山枫林崖突想起这处洞府是马驹儿居住,路过也是一笑而已。 一开始他特意叫知事陈传周关注下这个孙德悦带来的独眼弟子,万一这弟子做砸了事自己被纠察院责罚那是有理说不清了。 陈传周索然无味的告之他,这马驹儿除了在丁肆号药厅安分守己的作药童外就是在自己洞府里从不外出。三点一线即洞府修炼休息药厅协助炼药宏明药堂领灵材,其它地方皆不去,如同一个活死人般。 若不是自己的亲信陈传周亲口和他讲,打死他都不信,看这人独眼面有阴鸷之气认定绝非安分之人。更何况没有哪个新进落云宗不激动地弟子,宗内那么多胜境名地闲暇之余都会呼朋引伴的去瞻仰浏览。这个走后门进宗的低阶弟子他逐渐遗忘了,今天路过此地想起那个性格孤僻的弟子,也只是一念而过。 马驹儿并不知道陈长功路过他门口时还想起到他。他那时正沉迷于腐心丸的研究中,此毒药会五脏六腑糜烂而死。 这一日又轮到马驹儿值日,他除非药师要药材急才会御剑飞行,平常都是走石径,其实行走但速度不见得慢。 石径转弯处,马驹儿身形一闪,与此同时两声惊叫。 差点相撞,但对神识外放的马驹儿来说足有时间避让。余光中他看见两个粉雕玉琢瓷娃娃般的女弟子,他记得是酒肆里遇到的那两个女娃。 错位间,那两女娃看到了马驹儿模样,惊叫后愣了愣,显然她俩也认出了马驹儿。 马驹儿和她俩又不熟,停也不停急速离去。 苏长来中等个面白精瘦,之所以选丁肆号炉堂药厅,他听别的药师讲这药厅成功率对半,关键是这里有个独眼药童手脚勤快人又本分从不多言,只是独眼丑了些。 第四十九章 求到头上 苏长来炼了十炉“饲灵丸”,成色品阶都不错。他卡在药师境界多年,晋升丹师境遥遥无期,即使他已经练气大圆满即将跨入筑基境。身为内室弟子,好像炼药炼丹跟修为没多大关系,跟地位没多大关系,对他来说梦想成为丹师都要疯了。 丁肆号药厅他觉得能给他带来幸运,以往“饲灵丸”满炉十二颗,一炉六七八颗家常便饭。 今天竟炼出一满炉,其中还出现两颗中品,这一下心情爆棚。他是来炼药的,又不是来看小白脸的,看来是来对了。 他心血来潮想炼一炉増元丹,试试手气。借这么好的运气顺势炼丹成功,那不是美梦成真! 落云宗四百多年前挑头成立了丹道会,规范天下丹药师等级,杜绝一些浑水摸鱼者招摇过市败了丹师的名声。 药童药徒丹童丹徒晋升药师丹师丹王对炼药炼丹等级规定考评标准,其中药师丹师还分上中下三等。 论证分对药材药效的了解,药方丹方的了解,炼药炼丹的成功率三方面。当然,炼药炼丹成色等级满丹率丹药残留毒性是关键。 入药王塔论证是所有丹师药师认可和追求的,其中落云宗有一座七层药王塔,大晋和星海各一座。 苏长来入药王塔不下十次,一直止步二层。他定级为中阶药师,对炼药他还是有信心,可对药理药性的理解始终得分不高,这是造成他无法传送到药王塔三层的原因所在。 药王塔里分七层,入内空间极大,有传送阵将论证或学习的修士传送到不同地方。其一对药材的认识,年份的判断,种植的理解。其二药方丹方的认知,残方补齐,药效药性药理的解读。其三炼药炼丹的水准,丹药的品相、成色、等级,成功率、满丹率、残留毒性等等。这都是药王塔内的设置,难度从易到难,一层比一层难度成倍数增加。 苏长来拿出一块玉简给马驹儿,马驹儿快速出了炉堂御剑去了宏明药堂领取相关灵材。 三炉,苏长来灰头土脸唉声叹气的离开了丁肆号,这回他亏大了。十炉“饲灵丸”上交后的贡献点根本抵不上这三炉药材的价值。 苏长来炼药,马驹儿可不能用神识关注药炉里灵材提纯凝炼融合。万一影响了苏药师神识操控,那麻烦就大了。 苏长来连控制火温药渣清理不让参与,此行潜规则是各有自己的独门手法没有本人同意是不能让别人窥探。 马驹儿的工作就是开炉前的准备,他落得个清闲。苏长来离开,他也飞快离开,对他来说惜时如金难买光阴。 他炼器是有些经验,以前玄器倒能炼出几把。灵器是没那个能力,因为灵器中器胚炼制鲜有成功。 至于炼药,在随云宫悄悄用过地火和药炉,不是中途爆炉就是用灵材出错,或火候不当造成焦胡便是家常便饭。 他做过对比,炼丹炼药要比炼器更要“心灵手巧”。炼器在阵法中的阵纹要熟练,心与指的协调是关键。而灵材提炼药液、融合、成丹,神识控制是关键,火候把控和手控法诀更要协调配合得当。 炼丹药和凡人制药差别就在于修士将灵材在丹炉里是用地火形成高温热流淬炼提纯药汁,然后按照配比炼制,药汁是不粘碰炉壁的。在真气热流漩涡里充分溶和,这需要强大神识和真元气操控,有时还要一丝一丝剥离或一点一毫注入参混。每个环节不能有一丝误差,若一丝差错就是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凡人制药只是将多种药材放入砂锅药罐里注水沸煮螯合,将药渣捞去,药汁成浆泥,这类药丸药效低残渣多毒素高。比如一些药汁里加入少许碽石能治凡人的头痛、头昏、乏力,但过量就会出现恶心、腹泻、肾损肺伤,过者甚至有性命之忧。 苏长来常来丁肆号炼药,都钦点马驹儿伺候。 一日,马驹儿从药厅回明湖山,走到自己洞府不远处。石阶分叉直上是去峰顶,左拐绕过崖壁是去自己洞府。 马驹儿左转,本寂静的山腰处传来两个小声嘀咕声。 “莫哭,要相信自己定能快速提升修为,我们定会成为外室弟子的。”一个清脆低声说道:“我将炉渣收集起来,我俩一起研究。” “我,不。每天要将羚牛粪用水化开淋浇到子夜花、黄球草上,臭不可闻,我还能忍受。她们还把自己的那一部分甩给我,还以为我不知道似的,我也忍了。刚才,邱灵韵诬陷我偷了子夜花,是她偷的,被我看见我都没举报她。她恶人先告状,还打我,呜呜。”另一个女生呜咽道。 “小陈知事……” “陈知事听邱灵韵的……呜呜。”那个呜咽女生咬牙切齿道:“那,以其人之道……在她床下藏一株子夜花……” “莫要。” “我……啊!” “啊!” 马驹儿转过崖壁,呈现在自己眼前的是坐在凉亭里有两个粉雕玉琢的女娃,听到他的脚步声慌忙站起惊叫看着他。 洞府前有一块小平地,一些白梅错落有致,雪白花瓣争芳斗艳,斜坡下方有古朴的凉亭和一大片杜鹃林。 两女娃见是马驹儿惊慌之色瞬间好了些许,但随后如惊弓之鸟般小跑离去。 马驹儿摇头,“轰隆”打开石门进了洞府。 苏长来真的成了丁肆号的常来客。炼药丸常有满丹,还时不时品阶中等出几颗,在其它药厅可没这好结果。每到信心满满时就想碰碰运气,可一涉及炼丹,皆失败。随着他苦脸越来越长,马驹儿常被他赶出药厅。 马驹儿无奈的靠在岩壁上,闭目苦思苏长来几次炼丹失败原因。 正当他苦思冥想时听见有人叫他,他睁眼看见甬道另头走来瓜子脸的女娃正喊他师兄。 “师兄,师妹方兰,不知师兄怎么称呼?”方兰惴惴不安的小声问道,话语间有些紧张忐忑。 刚才她正清理药炉残渣,看见马驹儿本能的走来打招呼。这人见过三回了,认熟避生让她觉得亲切。 那天,在酒肆里跟着父亲见过一面。虽说当面没说过话,但父亲说此人脸冷面凶却不是个坏人,父亲眼力她还是相信的。 可能偶遇几回,在大明山又不认识其他人,见到这独眼白面人内心反而没有距离和障碍,不自觉的走过来打招呼。 马驹儿淡笑道:“马驹儿。” “马师兄,哦,能叫你大哥哥吗?”方兰怯生生问道:“那天,你,那是你的洞府?我们没打扰你静修吧?” 马驹儿淡笑说道:“没关系,你俩觉得那里不错,可常去。” “谢谢,谢谢马哥。那天,我和我堂妹方竹……” 他俩正说着,药厅门一开,苏长来气呼呼的走了。 方兰忙入内打扫起来。 马驹儿见苏长来离去,方兰进去打扫也离去。 方兰打扫完,出来见马驹儿不在了,她神色黯然摇头叹息。 马驹儿的丁肆号好像被苏长来包了,这几个月都是他来,没其他人来。马驹儿逐渐摸出苏长来来去的规律,对于苏长来一旦炼丹失败就垮脸已经习以为常。 方兰很焦急,她不愿方竹报复邱灵韵,可方竹还是偷偷栽了赃。没想到对方有三人指正方竹,虽陈知事没惩罚,但言语上警告了方竹,尤其还有默认邱灵韵事后报复的举动。 她方兰在这里举目无亲,陈知事一走就知道方竹被毒打一顿不可避免。邱灵韵她们几个中有个是练气四层,自己练气三层连自保都没这能力,更何况方竹刚入练气三层。想来想去,去求马驹儿也是死马当活马医。 那天父亲和自己讲马驹儿修为是练气五层,他若肯帮忙,以他练气五层压过她们一头,局面可能会利好自己。 “嘭嘭”捶门声将马驹儿从修炼中惊醒。 打开石门马驹儿看见方兰一副焦急的脸色知道她有求自己。 方兰见马驹儿忙哀求道:“马哥,我妹妹,马哥能不能帮个忙?” 马驹儿一副置身事外的神色问道:“东窗事发啦?” 他不想惹事,更不想招惹是非。一旦招惹是非,那就会一茬接一茬,即使你想躲,也是无法逃脱。 天南有句谚语“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比如他马家本是马族一旁支脉,可马家直系出了个太子妃,东江国倾覆,他马家随着灾祸不断,家破人亡。 方兰见状脸色瞬间黯然,更哭求道:“马哥,我两姊妹举目无亲,马哥……这次不妥善解决好,方竹和就会被扫地出门了。马哥,我和方竹是我方家未来的希望!爷爷离世后,我方家如今家道中落。我爹练气六层多年停滞不前,家族中无一人在六层以上,若无练气八层境界坐镇,我方家在栩城就会被程牛两家吃的骨头渣都不会有。我作为家中长女,不能在落云宗无出头之日,我必须……” 第五十章 为人出头 马驹儿打断方兰说话,御剑带她而去。此事火急,即使带一个人御剑飞行消耗法力极大,为了赶时间他也是迫不得已。 他之所以要改变主意,是因为他为了马家昌盛那些年殚精竭虑,那些年也和此时的方兰年纪差不多。听方兰之语,感同身受。 去时比来时快,马驹儿和方兰很快在一处密林里找到了方竹。 邱灵韵手拿七彩蛇髓鞭正一鞭鞭抽打,方竹遍体鳞伤鲜血淋漓。邱灵韵共三人,她们兴奋地大呼小叫欢喜叫嚷,持强凌弱的感觉真好。 方兰见状眼泪立马簌簌直下,哭泣中她厉声叫道:“住手,快住手!” 飞剑未落地,方兰跃下护在方竹身前呵斥。 她们看见方兰领来一个独眼白面汉子御剑而落,吓了一跳。能御剑必练气五层以上,可大明山所管辖弟子若有练气五层必会晋升去顾泽峰,这么快搬来了救兵定有来头。 十三岁的邱灵韵练气三层,眉目已经开始展开如同含苞待放的一朵粉色花骨朵,让人一看豆蔻之后定会是美人胚子。 她见来人身携戾气犹如出鞘利剑,知道来者不好惹,于是收了七彩蛇髓鞭,一招手,领着另二人转身离去。 离去之际,恨恨说道:“等着瞧!” 方兰扶住方竹低泣起来,而方竹却紧咬牙关,双眼盯着邱家兄妹怒火欲喷。 马驹儿暗自苦笑,自己出场连名号都没报看似对方马上退走,从对方临走时抛出的狠话可看出还是惹怒了对方。 他手一抬,递给方兰一颗精气丹说道:“服下,皮肉伤即愈。” 方兰惊疑不定的回道:“谢谢,多谢马哥了!”可她有些犹豫伸手又不敢伸手。 马驹儿拉住方兰的手将精气丹放入其手,扭身径直走了。 方兰顿了顿,让方竹服下精气丹。让方兰惊讶地是方竹伤势眼见愈合,看着她痴痴呆傻。 方竹看见方兰呆愣,马上意识到了什么,忙看自己伤口,随后惊喜道:“方兰,这丹药,丹药好厉害!” 方兰看了看马驹儿消失的方向,默默拉着方竹离开。 方竹恶狠狠的说道:“邱灵韵,等着瞧,今日之辱定要你百倍偿还!” 方兰看看方竹说道:“方竹,我们要加倍修炼,早日成为内室弟子才是上策。邱灵韵,哼,只是我们前行路上助推我们动力的诸多劫难中的一环。当你站着峰巅上,你还认为当年被狗咬了,还咬狗一下!” “方兰……”方竹“噗嗤”笑道:“咋哪能拿狗比较,那太……” “这丹药非凡,我们还是要去马哥洞府感谢一下。” “哦,对。这独眼哥应来头不小吧!一个外门药童住那么好的洞府?方兰,你啥时认识的?他小小药童竟有这么好的丹药,他……呀,不会是贵人吧!大族……不能再想了。再想就想多了,嘿嘿。” 方竹没了刚才的愤恨,反而有些小激动的小跑在方兰前面,还时不时小声叫道:“方兰,走快些,晚了待他入定后再打扰他就不好啦!” 没多久,方兰方竹来到马驹儿洞府前。 马驹儿此时并不在洞府里,他内心有些郁闷,坐在凉亭里看着远方云海。这回惹上是非,那邱灵韵绝不会善罢甘休,是否要找陈长功帮说说情? 好心帮那两姊妹并不是求回报,是见弱势群体被欺凌自己一声吼只是缓解内心压抑,可出头爽了麻烦事必会上门,眼下自己如何善后呢? 风吹着树枝叶簌簌响,风吹着他衣袍摆动他却凝视远方。 天入暮色,方家姊妹匆忙到洞府处。凉亭坐落在斜坡上站在洞府门口不用神识是看不到凉亭里坐有人,这两女娃神识外放不远,没想到马驹儿会在凉亭里。 马驹儿缓缓站起,他听到方兰方竹敲他洞府石门的声音。 方兰方竹发觉了凉亭里有人忙前走十几步,看见了马驹儿。 方兰有些局促的说道:“马哥,我带方竹来给你道谢……”她说着看见马驹儿抬头看向半空,于是也跟着抬头,瞬间她面无血色。 半空一弟子御剑而来,他身后飞剑上也站立一女弟子,大家都认识,是邱灵韵。 马驹儿苦笑,走出凉亭来到洞府门口空处的上风口。 收了飞剑的邱瑜冷漠看向在场三人。他肌肤白嫩,剑眉明眸,鹰鼻红唇,身材修长,模样开始脱离少年的稚嫩迈入青年的成熟,英气勃发如一把出鞘利剑显露锋芒。 “哥,是这三个欺负我。”邱灵韵指向马驹儿恶狠狠说道。 邱瑜朝马驹儿上前走几步冷声叱呵道:“你,三个敢诬陷我妹妹,胆大包天了。给灵韵道……” 他一副不可一世的朝前走,叱呵之气势欲要恐吓这几个小杂役,为妹妹好好教训一下这几个不开眼的家伙。 本想走近突给马驹儿一个大嘴巴子,可离马驹儿十来步远时行走间突兀无力,惊疑不定稍许后立马明白自己中招了。 发觉全身无力丹田灵力无法凝出法力,他十六岁练气九层不说天赋异禀也是天资优异之辈,身体异样立即就明白中了对面这独眼的阴招。用这下三滥的手段在看这人一副阴鸷像定不是什么好鸟,看样子不委曲求全自己就会吃大亏了。 “这位师兄,我小妹可能和诸位有些误会,这次我来是调解。”邱瑜不动声色地话头一转道:“冤家宜解不宜结,灵韵和这两位师妹年纪尚小,磕磕碰碰不足道,同门如手足,亲如一家的道理她们还不懂。以后共同经历风雨,就知道同门手足情深啦。哈哈,师兄,你我给她们和好做个见证如何?” 马驹儿笑盈盈地拱手说道:“这位师兄,是呀是呀。我本想将此事告之陈长功陈执事,既然师兄如此通情达理,同宗同门更要亲如一家,陈执事也忙,这小事就不麻烦陈执事了。” 他刚才想好了对策,之所以要站在上风口,就是想借助风力释放无色无味的化气散。只要沾到一丁点化气散粉末,就会半天四肢无力,无法动用法力。 当然,要这邱瑜十分配合,一点防备之心都没有。让他自认为他自己绝对掌控了这里一切,无需防护罡气外放。 不然,他这修为根本无法将化气散撒到对方裸露的肌肤上。 邱瑜沉下脸说道:“灵韵,向方师妹道歉。和你讲多少回要与人和善,不要动不动仗着邱家仗势欺人。” 邱灵韵本乐滋滋的等着给方家两姊妹颜色看,见大哥不知咋的变了话锋,还给自己颜色看,立马撅起嘴说道:“哥……” “还嘴硬,快认错!”邱瑜厉声说道并瞪起眼来。 马驹儿说道:“算了,算了。她们小娃闹着玩,有时过头,很正常很正常。说开就行,又不是多大仇怨。回去吧,回去吧,走走就好了。方兰,你还不快谢邱师兄大肚量。” 方兰方竹有些懵,竟一时不知所措。 邱瑜忙拱拱手,说道:“告辞告辞。”说完拉着邱灵韵离去。 邱灵韵发觉邱瑜有些不对,下了山才问道:“哥,你这么啦?” 邱瑜气呼呼地一蹾脚,没想到身子歪了歪,险些摔倒。他身旁的邱灵韵忙扶住他,他一愣,随后叹息一声。自己灵力无法动用,凡体一个还有些虚弱,蹾啥脚,今天这暗亏吃大了。 邱灵韵见邱瑜叹息不说话,有些心急的又问道:“哥,哥……” “傻妹,哥中毒了。用下三滥的招,这个独眼瞎不好惹。更何况他抬出陈执事,估计他和陈家有些关系。这人至少有三十岁以上,还只是练气五层,干你们药童娃的活,没些后台怎么会有这轻松活。你,莫要再招惹他们。等哥莫清他们底细后,整死他们。” 邱瑜咬牙切齿目中喷火。 “哦。哥,你……” “没事,修真界生存之道就是能屈能伸见风使舵,暂且咽下这口气。哼,来日方长!至于这毒,应是最低阶的那种,吃颗清毒丹就能解了,刚才那独眼瞎也说了没事。哼,这个跟头定要他加倍偿还。” 邱瑜冷笑,脸色却越发铁青。 马驹儿是不知道邱瑜怀恨在心,此刻他只能见招拆招,也没办法让邱家兄妹忍气吞声放过他。他对着方家姊妹说道:“回去吧。不要动不动为了一口气,鱼死网破不退让。” “是。”有些回过神的方兰说道:“谢谢马哥。” 方竹说道:“大恩不言谢,方竹多谢驹儿哥哥。” 马驹儿挥挥手进了洞府。 马驹儿所担心的报复没有出现,但他更加小心。从方家两姊妹口中得知,没多久邱灵韵就被调离了大明山。 他是有经历有故事的人,不因邱灵韵的离开而掉以轻心。栱城容城官府为了抓拿郭殿下几十年如一日,只是一次疏忽郭马两家就家破人亡,前车可鉴一直让他警醒。 第五十一章 龟缩固守 方家两姊妹得过马驹儿帮助与之关系明显拉近,又没什么朋友,因而常找他玩。两丫头邀约他出大明山到其它名胜游玩,或去讲座处听课,或参加很多势力组织的各种活动…… 马驹儿很谨慎,他是不会去的,深居简出让两娃很无趣。 宗门要求弟子要有听课的次数,否则会被扣贡献点,但都被他忽略了。对这连入宗门弟子大典都没参加的弟子陈执事早把他不知忘哪里去了,没人督查他,他倒得个清闲。 那晚给邱瑜下绊子,像邱瑜这类内室天骄肯定心高气傲,这口气咋能咽的下去,不报复他都会对不起自己。他更知道就自己这点修为不见得扛的住对方一击,若躲入幻缈珠,那他可不敢。 以前还以为幻缈珠是匿形神器,自从那白衣人能看见幻缈珠后,他才意识到幻缈珠在高人面前犹如一叶障目并不能凭空消失。 大宗门能人奇士辈出,被发觉那会后患无穷。神器一旦被他人获知,那自己小命就休矣。 马驹儿来落云宗本想学习炼丹,可路途中屡次被追杀,他知道追杀他的势力很强大。进落云宗到成了躲灾避祸的地方,他小心翼翼的独来独往更不想张扬。 当然,这些年修为提升举步维艰,想张扬也张扬不起来。几年不能晋升一阶,和那些一年一跨越甚至一年轻而易举的进阶二三层的年轻娃相比他很有些自卑。 经历的坎坷负重前行中始终放不开自己,堕落不见得有,偏执缺乏信任早已萌生。 每个人之所以独一无二,就在于每个人经历都不同,即使有相似处,但一言一行绝不雷同,更不一模一样。 记忆由经历累积得来,所思所感都会在记忆中酝酿,最后成为对天地对人生对世间的感受与领悟。记忆形成潜意识,意识支配行为,这便造成性格差异。 不过这种所谓记忆的影响只能持续一段时间,随着时间斗转星移的沉积和阅历的积淀,会被日后的经历慢慢填满,吐故纳新实属正常。 童娃有思维后从少年再到中年后至老年,性格雏成或偏执的一生不变,或初心封存性格异变心性迥异,取决于其经历和眼界。 马驹儿历经苦难又有幸福突降大扭转,不知不觉中有性格缺陷不可避免。很多人性格或高傲,或孤僻,或嗜血,或粗俗,或胆怯,或…… 这些性格缺陷多不利于追求大道,修真谁都有大毅力可性格与生俱来,心魔劫很难抵御十之八九在进阶大境界中命陨。 方家姊妹这些年时常结伴游玩,回来后都会和马驹儿一一讲述。百万里落云山脉,奇峰罗列、丹霞环半、万丈飞流、翠云缭绕、谷纳霞光、川流潭碧、鸟唱蝉鸣,动静结合如丹青画卷,浑然一体美不胜收,尽显仙境险峻雄奇神秘清幽。 美景良辰让她们流连忘返,马驹儿每听到绘声绘色的细说也很向往,可理智克制了内心想出去看看的欲望。 一晃半年又过,方兰方竹修炼到练气四层,练气五层指日可待。方家姊妹一起来找马驹儿的次数越来越少,独自来的次数反而渐多。 一日,方竹扭捏说道:“驹儿哥哥,你是知道不到练气五层是进不了外门的,除非在仙缘梯上表现好,至于登外室入内室更是遥遥无望。家里面所有资源都给了方兰,我只不过是家主二弟的私生女。若不是那年家乡遭荒,母亲才领我去方家。大伯看他二弟为家族死的早,正房没有留子嗣,才勉强收留。” 说到这里从未见过的死鬼老爹方竹并没有什么感情,说到父母话语中带有了些愤恨。她对母亲的怒其不争和柔弱忍受显得有心无力,更是心痛。 母亲的经历是世间很多地位低下的年轻美貌女子梦想一朝嫁入豪门一身荣华富贵的雷同故事。 其实,这种故事鲜有美好结局。她们憧憬天长地久子女满堂其乐融融,可事实都是一些富家子一时图解闷而给那些或萌动或追求情爱或别有用心的入局者们常编织出美好未来的甜言蜜语使之坠入怀里玩弄为目的而已。 “母亲在方家并没有得到应有的地位,却成了最下等的佣人,在我能修炼后地位才好些,也只不过从柴房进了灶房。我要强,为了娘,我一定要强。驹儿哥哥,你要帮帮我,我知道驹儿哥哥你是好人。驹儿哥哥……”方竹小声呜咽中细述母亲在方家的辛苦和被歧视,话语中有要马驹儿帮助她的渴望,更有害羞,纠结。 马驹儿听着,看着方竹执着的眼神,她看自己的目光里没有躲闪没有乞求,更是相信自己会帮助她的坚毅。 马驹儿拿出一个储物袋,递给方竹说道:“方竹,家族兴衰都在于后辈们奋进,甚至前仆后继。我看好你,能帮你我定会鼎力支持。” 方竹接过储物袋,储物袋里有百颗灵石还有些丹药,她很激动。 帮助别人,马驹儿在有条件下会好不吝啬。当年,自己在那么艰苦残酷的情况中都能带上仇河、甄采、苗榴花,看到方家姊妹就让他想到了苗榴花,那个渴望吃饱但要尊严的苗妞妞。 那一路,自己永生难忘。如今仇河、甄采在肖家商行当上了掌柜,苗榴花也找了个好夫家,上次回去见他们与子女其乐融融,自己内心满满的为他们高兴。 方兰想炼丹,也求到了马驹儿。她苦叹家族中提供的资源很有限,靠辛辛苦苦一个月所挣十个贡献点,即使累积也换不了几株普通药材灵草,谈何练手积累经验,言谈中满是唉叹和渴望。 在药王塔里考核药材的认识年份的判断种植的理解,方兰得了“中”后,马驹儿给了她一个储物袋。这一关得分分“优良中差”四等,一个刚入门的练气四层低阶弟子来说,这成绩相当不错了。 储物袋里有很多低阶药材,这些对马驹儿来说不足为道。 方兰方竹在马驹儿的大量资源资助下,方兰没多久就能炼药了,于是破格成为外室弟子。方竹跨入练气五层,也选入了外门。 方兰偶尔来看马驹儿,而方竹见马驹儿两年多还停留在练气五层,都不来明湖山。 马驹儿苦于自己境界徘徊不前,那天在老张酒肆喝了养精玉液觉得桎梏松动了,可算算也有二三年了还是铁公鸡下蛋没有的事。 方兰方竹不管是利用自己还是勤于修炼没有空,他帮她们只是随心而已,并不求回报。他知道方兰以家族中兴为己任,为人处世还有原则有底线。而方竹多年偏房无地位,性格上要尊严要自强。自己破阶欲罢不能,欲哭无泪,哪还怪罪方家姊妹疏远他。 自己吐纳毫不懈怠,聚气丹吃了不少。别人为了修炼资源累的如狗,对于丹药功法神通等等不缺的他,肖芙从凝气到凝基甚至凝丹,大把的丹药备了不少。 还有在随云宫和死地地宫里那些遗留的储物袋里也寻到不少资源。更有幻缈珠里种植了龙髓藤,折老藤煮水喝有助于舒筋壮骨。盼望突破,只能羡慕他人,与己不沾边。 五年后,马驹儿终于突破凝觉二层,到达了凝觉三层。他小兴奋了一段时间,随后自身修为又陷入死寂状态。 此间陈长功问他去不去外门,马驹儿却不愿意成为外门弟子,这让陈长功无语。别人争破头要进外门外室甚至内室,宗门弟子的袍服穿着身上,走到哪里都光彩,有机会谁愿意当个杂役。 陈长功哪里知道马驹儿的心思。 外门弟子地位崇高,修炼资源多,可这些他无所谓。他在这里能悄悄使用地火,空闲时间又多,他又不愁为了资源而拼命去做宗门任务。 他修行慢是老生常谈的问题,靠师长指点或听讲座授课能解决,是不可能的。修炼天才蔡雾桑都无法帮他解决,别人的向往不见得是他适合的。 他内心有警觉,那邱瑜并没有忘记他。有几回方兰方竹找他为落云宗为宗门做任务,他都谢绝了。 马驹儿想邱瑜的时候,邱瑜此刻也在摔茶杯。他找人疏通陈长功帮马驹儿晋升外门弟子,可马驹儿就是不挪窝。宗门规定外门弟子必须外出完成一些宗门任务,只要出了落云宗他就有办法叫马驹儿死无数回。 可这独眼瞎就是个活死人,安排巧舌如簧的人去接触,什么引蛇出洞借刀杀人偷梁换柱无中生有借花献佛等等计谋用了不少,他就是龟缩不出。 在落云宗已经十五年了,马驹儿也没了争分夺秒的修炼心态。 凉亭里,马驹儿时常吹笛来解忧愁,十年了停留凝觉三层始终无法进入凝神境满是惆怅。 苦闷的马驹儿并不知道,他已经进入了一个人视野。 第六章 奔波四方 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尽在双眼前。 风声涛声心潮声,声声汇集两耳间。 手持鱼钩任尔咬,多少豪杰火燎原。 自古少年多傲骨,飞花无处天外天。 《梦成长》 第一章 征伐方针 杨寰最近有些心烦。像他活到这把年纪这等境界者养气功夫自然不用说,可他确实烦。 帝国要西征,和慕兰草原的雄鹰决一雌雄。御前会议上,初步达成各大门派要派出有实力的长老弟子参战。虽说帝国许诺了不少利益,但他不看好此次征伐,反从中嗅出阴谋的味道。 青元帝国貌似强大,反韩势力暗流涌动不用说,天南修真界各大门派能派出真正的实力和慕兰族“法士”血战,难。 韩教如今元婴修士有两个,孔启婷元婴中期初阶,胡昱才踏入元婴境。看似韩教教徒弟子众多,杨寰并不看好,就这点家底能折腾个啥样? 一场消耗战,只要明事理的人皆心知肚明。一场劳民伤财的战争,那苦的是天南百姓,亡的是帝国军卒,衰的是天南修真各派。 几千年前,慕兰法士大举入侵天南想吞并天南各国。那时的天南修真各派还是一盘散沙,还有与慕兰族人有血缘的越国、元武国等燕族人作内应,双方几经大战,最后还是无功而返。那还是一场修士间的争斗还没涉及凡人,之后慕兰人元气大伤,没对天南大陆再无大的征伐。 今日之慕兰草原已不是几千年前的贫穷落后的不毛之地。慕兰各族是游牧民族,民风彪悍无比,人人爱舞刀弄枪。尚武精神比天南大陆原越国、东江国等疆域内的民众喜好武风更甚。 自从天南与大晋开辟商路,慕兰草原作为商路中重要一环,慕兰人受益匪浅。洒落在慕兰草原上万千大大小小的部落开始了大融合,类似城邦社会形态形成。虽说以城墙为体现的城镇没有,大部分部落还是游牧形态存在,但有些牧民定居建造居所从事贸易交易,无数年这类人的财富积累是无法想象的。 财富的增加,生活的稳定,物质的充裕导致人口激增,带来的是低阶修为的法士基数越来越庞大。若要全部统计如今慕兰草原上法士数量远远超出世人想象,中高级修为的法士必然增多。 慕兰草原上的修真资源比天南比大晋稀缺的可怜,但随着城邦增多壮大,交易机会增多。交易物品繁多更容易获得,法士们获取修真资源的机会也增多了。 慕兰草原上部落游民始终没被异族统治,得益于本族血脉法士的守护。慕兰人的血脉传承和修炼方式异于其他区域,他们能将五行道术修习的炉火纯青,又能将“灵术”修炼的出神入化。这“灵术”是结合草原上一些部落不传秘术,融汇出更厉害、更诡异的新法术,千奇百怪各不相同。这种“灵术”独属法士的看家本领,慕兰草原以外的修士能将各“灵术”学会并融汇贯通少之又少。 慕兰草原上修真资源匮乏,法士修炼极为刻苦,相互间争夺也极为凶残血腥,天南练气筑基修士与其同阶斗法中往往处于下风。 还有大晋动荡无数年,不知有多少修士入慕兰草原隐藏,或已融入其中。这些修士不会到天南大陆惹是生非,但有修士到他们那里滋扰他们估计不会退让或袖手旁观。 虽说敖放拿出一份多年对慕兰草原上各部落势力的实力暗中调查统计的数据,但他不会信以为真。若有人说他杨寰元婴后期实力,估计相信的人不是草包就是蠢驴一头。 这些年落云宗一些附属势力被一股势力打压或吞并,他已有察觉。玄黄派底细别人不大清楚,他却知晓。当年凡人能修炼出“域”让他费解,后来结合韩鸣给他关于宇文鸿运搜魂玉简,通过调查推测后猜出这玄黄派凭空出现其背后应有仙人的幕后推手。 自己去过神秘的域外,见识过大能们的领域神通斗法。自己若不是想修“炼天人五衰法”走另一条仙路,参照韩师祖他们留下的修炼心得迈入化神不是不可能。 “炼天人五衰法”不是本界功法,即使有域外前辈的心得,但他对此功法修炼还要摸索。不同的星域界面类同修炼功法有可能大同小异,界面法则有可能不一样甚至各不相同。法则不一,修者修炼中导气纳气周天运行气血冲经络炼体炼神定会有差异。 修炼马虎不得,稍有不慎气血逆流错乱,急火攻心紊乱丹田,一旦走火入魔一切尽废。杨寰一直揣摩此功法意境,天南大陆处于低界面,若强行天人五衰,怕天道不容。 按师祖他们的功法悟道化凡入神,再炼虚、合体、大乘、破体、虚仙化真成就仙人。若按部就班的来,以他的灵根与天资,估计到化神境便老死于此。 自己曾经穿梭星空出去过,见识过。走前人路是不会有弯路,但不想因自己平庸资质被桎梏,要想达到新的高度即使不能成功他也要尝试。不甘心,一直是他不跨入化神境的原因所在。 那如南柯一梦的经历,见识过那些高人大咖面前合体大乘境皆是蝼蚁的世界,不怦然心动才怪。化神炼虚境早就不再是追求的目标,即使与之相比以自己资质要能达到心想的高度还是个梦想,那也要搏一搏。 他不看好这次西征,即使能跑马圈地,但长久不了。西征将是一场消耗战,若背后玄黄派扯起反韩大旗矛头必会指向落云宗。玄黄派振臂一呼,潜藏在暗地里的牛鬼蛇神将又一次跳将出来搅风搅雨。 还有那敖放,一个结丹修士跳来跳去张扬无比。他看过此人,看不透,估计普通元婴修士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此人定有秘密有故事的人,自己是有故事的人,难道别人就没有? 新帝聪颖好武,是始帝之长孙,韩文坚长子。韩文坚长期和韩尚志生活在一起,结婚早,育有三子三女。韩文坚觉得自己老大一把年纪,兄长不继位自己有何德何能上位。 韩文举生有一子二女,由于结婚晚,常年生活在军旅中,生育较晚。他这三个子女习武成痴,不喜权谋。他自己不喜欢被约束,那位子自己不愿坐,而韩遥更不喜欢那位子。 父亲特喜欢韩涵韩霖,母亲更溺爱韩涵。至于韩勤,由于韩沁东窗事发,一同被腰斩于帝都。韩文举看在眼里,更是心知肚明。既然自己无意坐那个位子,自家儿子更喜欢武林争霸,不如做个顺水人情。按照立长不立幼立嫡不立庶的天南传统习俗,经韩文举推荐,立长孙韩壹涵为皇位继承者。 当年韩族称霸越国,有一统天南之势,始帝登基于永安帝都。韩不悦新续字辈诗,“壹声惊绝处,豪梦入镜州。陆佰少儿郎,孤山再无舟。日红隐云雾,永安勿琼楼。民富山河定,仙祖心愿佑。祥和怡伯仲,仁善廉先猷。” 此字辈接韩族文字辈,韩涵改名为韩壹涵。 韩壹涵在世俗中年级已经不小,但杨寰眼里觉得还是孩子气多了些。比起老谋深算的韩不悦,沉稳老练多谋善断的韩尚志来说豪情有余,讲白了处事不老练,心浮气躁有些过。 很多臣子看出其好大喜功的性格,趋炎附势投其所好者开始钻营。这些人并不是简单的溜须拍马,而是琢磨新帝心思,先半步替新帝所想未言之事做到体面稳妥合理完美。能做新帝的爪牙,若不是精英中的精英,也很难在那个位子上持久。而敖放就是那个位子上的那个人,鉴于此杨寰也不会轻易动他。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杨寰可不会想青元帝国能天朝永固万万年。 杨寰将落云宗的练气筑基弟子几乎都悄悄看了遍,他不想漏掉一个被埋没的人才。以前的韩师祖成了黄枫谷的弃子,反而成就了落云宗,还有现在的自己。 宗门的核心主心骨中坚力量,往往不是那些少小一飞冲天的天才。他们靠着灵根资质修炼一日千里,但能最终走上宗门大位执掌核心者少之又少。不是他们不行,是被众星捧月被大家关注的太多影响到他们的心境。 修真就是逆天而行,没有磕磕碰碰磨砺心智,没有历经生死瞬间蜕变。一帆风顺中看似心如止水,很多有修为无战力的天才到了一定高度就无法更上一层楼,其实心境是影响修炼的最后一根草。 宗门师长怕年少夭折呵护太多,压缩了他们成长的空间。导致他们有境界无经历,更造成到结丹境终不得跨入元婴境。他们站不上塔尖最高端,仅此一小步而已。 宗门看似庞大,盛极必衰的道理他很清楚,到居安虑患那已晚矣,至于否极泰来那是自我安慰的梦想。选一些弟子储备后续力量以防万一,即使没万一,这后手必须布局。 韩师祖那预言历历在目,他岂能忘去。他必须设计棋局布好棋子,尤其是将隐子布活,布局未来是落云宗能否继续传承的关键。 第二章 天赋不高 年轻小辈是宗门的未来,即使宗门有灭顶之灾,只要新生力量朝气蓬勃,复兴只是时间而已。这次考察选备“圩子”本是暗中进行,杨寰不满意是人选还没敲定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与初衷大相径庭。 “圩子”只有少数几个管事元婴修士和吕蒙知道,可宗门有什么秘密安排只要有三人知道,这事肯定不会成为秘密,只能将培养精英弟子的想法对外美其名曰“天道子”。 别看宗门大可很多事处理起来反被束缚手脚,像此事以实力和品行为为准绳,可宗内关系错综复杂,很多不是最佳好苗子,而是安插的自己人。 杨寰只得亲力亲为亲自考察,重点放在那些善于掩饰自己却低调睿智的弟子。 “圩子”是无边海边渔民的土语。渔民在海边一些低洼地带修建围堤,一些鱼贝随海水涨潮入低洼处,退潮时未及时随海水离去就成了渔民们的网兜里的收获。取“圩子”之意,寓意为选中弟子就是维护落云宗的那堤岸。 那些长袖善舞,或自认为天资过人精彩绝艳者都被他排除。过于表现自己或太自负不谦逊者不是此次选材的对象,这是留星火种子,只有那能律己低调者才有机会活下去。 当然,他不希望落云宗有灭门风险,可玄黄派的强大是恐怖的。只要和肖芙粘得上边的早晚都会被牵连,更何况韩鸣是直接参与杀死了宇文鸿运。韩鸣是落云宗的人,落云宗脱不了干系。 杨寰考察了无数弟子,其间用神识关注他们一言一行,或改头换面与之接触,共选出了十大圩子和十小圩子并亲自传道授业。 大圩子是筑基中后期修为的弟子,这类弟子修行资质毋庸置疑。万一落云宗走到那一步,他们将是宗门未来的中坚。天资意志品行是无可挑剔的,灵根也是重要的一环,有没有大气运也是关键。 即使是天才,没气运中途夭亡,那什么意义都没了。杨寰对命术上有所涉猎,也就是说他的眼睛很毒。 小圩子是练气期弟子,这完全是储备人才,以备不需之用。玄黄派自出现已经在天南大陆几十年了,依然不显山不露水,说明他们谋划极缜密,极有耐心。说不定有了契机就会将落云宗筑基以上弟子一网打尽,甚至练气十层以上优异弟子也都会被列入屠杀的名单之列。 低级练气期弟子或许不会成为他们刻意打杀之列,有大造化大气运的弟子到时一飞冲天扭转乾坤的可能不是发生。奇迹之所以成为奇迹,就是在超乎你想象之外。 杨寰观察过马驹儿,杨寰的神识不止一次关注过。因为马驹儿喜欢看书,杨寰颇为诧异。 小时候的马驹儿在黄仙山山洞里醒来后就是读书、习武、戏耍。小娃自然不喜欢读书识字,玩耍是天性。可郭马两家长辈对几个娃管教甚严,自幼要求知书达理,对礼、乐、射、御、书、数六艺都要很高的要求。 一路奔波逃亡到江都镇后,读书成了马驹儿的喜好。后来有肖芙的庇护,那些年各类书籍读了不少。读书竟上了瘾,更有将玉简内容抄录到纸张上装订成册的嗜好。 洞府内放了很书,心境波动时就看书,即使有些书已经反复看了好多遍。 一个喜欢看书的修士,这是另类。修士用神识读阅玉简,修为越高,过目不忘的能力越强。拿本线装书细细研读,杨寰不留意都不行。 马驹儿资质太差年纪偏大,杨寰以为是哪家的一个关系户。一成不变的生活轨迹不遭别人关注,这方面倒有成为圩子标准的潜质,可修炼资质不行这条底线是不能降低标准的。 杨寰之所以关注到这偏僻之地,源于马驹儿所住洞府前的杜鹃花是当年常帮助过他的小师姐种植的。小师姐英年早逝,那时自己身处域外,这造成他一生中最遗憾的心愿未了。 此地杨寰不常来,是怕到此地会引起心境的波动。想当年年轻时和小师姐在此凉亭指点江山笑谈天地,那时风华正茂意气风发挥斥方遒,追忆峥嵘岁月不免怀旧伤感。 心事重重的他来了,这是他几百年来第二次来这里。 那年自己从域外归来,可以说捡回来一条命的喜悦在回到宗门后已无人和自己分享。 师尊不在了,没有师尊带自己回落云宗他就饿死在路边。 小师姐不在了,没有小师姐在刚入门时鼓励与关照,自己就没有勇气走那么远。 自己是五行杂灵根,是最杂最次的灵根,可以说连散修都看不上不肖收为弟子。师尊看了一眼奄奄一息的自己,就将自己带回了宗门。落云宗这让无数修真者仰视羡慕的圣地,若不是遇到师尊他就没有机会修真,这是大馅饼砸头。 落云宗筑基修士是不收徒的,但师尊给自己指点很多,自己早把师尊当成自己的师尊了。 进入宗门以他这比垃圾还垃圾的灵根资质没背景没家势被嘲笑被欺负不可避免,而同一时入门的小师姐对自己没有鄙夷歧视,只有鼓励,只有有求必应。 师尊在宗门没什么背景,他自己也是靠苦修筑基的,能将他带入宗门也是一些同门给师尊面子。作为最低等的杂役弟子时常备受屈辱,娃童很容易滋生自暴自弃的自卑堕落,小师姐的勉励与开导让他渡过了那一关,更陪伴了他那段最灰暗最颓废的岁月。 那天,他在这凉亭里独坐了三天三夜,默默遥望远方,缅怀师祖缅怀小师姐。 即使自己那年荣登掌教之位,更后来成为宗内实力最强者,面对宗门错综复杂的关系和家族山头派的争权夺利,无背景的低阶弟子很难有出头之日。大宗门固步自封自高自大唯我独尊的腐朽习气弥漫,自己无能为力只得暗叹。 他想扭转想革新,但没化腐朽为神奇的勇气。当韩鸣姗姗而来,他把握住机会,时时推到了变革。 他实力再强,只是他一人矣,宗门需要大家凝聚在一起才能强大。即使窝里斗的凶,只要大家没撕破脸就是在同一条船上,船再破依然能扬帆远航,这道理他懂。若强行废掉几个不听话的家伙,如陈霖晟之流。那只是弹指间,可人心不向,脸面已撕破,反而得不偿失。 韩鸣是谁!那可是韩师祖这牛人的后人,他言行就是代表了韩师祖。韩师祖不是远在灵界高高在上,而是实实在在的存在于落云宗,那石像能代表他自己,他还能现身凡界,谁敢不服! 韩师祖一言九鼎,落云宗谁敢不从。让他欣慰的是韩鸣挺懂当枪的作用,很会来事。他的心愿就是要破除宗内山头林立的局面,让低阶弟子拥有平等获取修炼资源的机会。这样让更多有大毅力大智慧但没背景没关系确有大潜力大气运的低阶弟子有成才的机会,让落云宗繁荣昌盛屹立不倒。 他有些烦,来到了凉亭。 他孤独,他寂寞。 偌大个落云宗没几个关注宗门未来,很多只是为家族利益着想。 韩师祖的预言不会无的放矢,道器的出现,上仙的到来,韩鸣的无故失踪,这些不得不让他忧虑。 他是见过世面的人,不是窝居一地域山里土财主。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更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仙人,道器,可能有更多的神秘,不会无缘无故的来到这个低界域,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这太可怕了。炼虚境以上的修者很难跨界而来,即使一小缕魂念下界都很麻烦,仙人本体能来到本界面,真不可思议。 像韩鸣、肖芙如同被他人执子的棋子,说强就强大绝无伦比,说消失就消失,让你查无杳无音讯。 他怀疑过自己,凭自己这点实力能穿梭异空间莫名其妙的抵达到一个高等阶的域外魔界。自己在那里连蝼蚁都不是,身边无数强大的战友或对手都如割草般被收割掉生命。 自己神奇的活下来了还安然无恙的回到天南,想想都会发疯。自己能活下来这意味着什么? 当年虚雅子有回笑谈自己是有何等的大气运者何等的逆天,他都羡慕。那时自己疑惑,但老大却说其中天机不可道破。 后来自己到坠魔谷那突兀出现隐形空间裂缝的地方,那处能聚集能量将自己传送走的地方反复探查,都无果,即使自己的阵法造诣堪称此界登峰造极独一无二。 老大所说天机不可道破,字字历历在目,修真界奇异无比,天地宇宙,奥妙无比。当时老大见自己依然好奇,又加了一句“道高无限不可穷尽道低平常无欲即得因果皆生”。这让他冥想终有所悟,怪事年年有,如今特别多。 他相信因果,更相信上卫冕下界面绝对有互联互通的通道,只是自己不知晓而已。 第三章 五行灵根 凉亭里,马驹儿独自吹着竹笛,没有用内力,用普通气力吹笛笛音却传不远。 杨寰静静站在不远处听着,笛音中有哀伤,有无奈,有凄凉。马驹儿一曲一曲不停的吹奏,笛音宛转悠扬,杨寰却没有听出这低阶弟子有任何颓废,他不觉细看起这青年。 这独眼白面弟子杨寰关注过,肯专研肯苦修不惹事不好强,无欲无刚是成为圩子备选弟子最佳人选。只是过于平凡,年纪不小还只是练气六层,可见资质太一般。 竹笛看似是件平常之物,杨寰细看发现是一件法器。这类弟子是某家族的关系户,持一件法器不是不可能。可将法器炼制成一件看似平常物件,可见此物绝对出自炼器大宗师之手。本宗内绝无一人能炼制此物件,看样子这小子? 杨寰一点眉心,法目一睁,一道无形无影的光束瞬间罩住马驹儿。只是瞬间,光束消失,杨寰眉头紧锁起来。 马驹儿正吹着笛子,忽觉自己全身一暖,随即消失。他放下竹笛左顾右盼并没有发现周边异常,但内心起了警觉,随后缓缓站起回了洞府。 杨寰隐了身,马驹儿的神识根本觉察不到他的存在。 马驹儿离去,杨寰身形缓缓显现。即使马驹儿再用神识探查此处,他依然觉察不到杨寰站于凉亭里。除非马驹儿再出洞府用眼睛看,神识却探查不到。这就是境界的差异,高境界想让你看见你就看得见,不想让你看见即使站在你面前,你都觉察不到。 五行灵根,还是转嫁灵根。古怪,古怪! 界域珠,此物绝非灵界之物,据说空间类法宝下灵界和凡界是炼制不出的。又是件仙界空间法宝,难道仙界之物如此随意可捡随处可见? 此子有大气运?还是很有大来头? 杨寰疑惑间抬手间一道传音符出了去。 没多久杨寰手中一道传音符燃起又熄灭,这是吕蒙发来。 马驹儿,栱城人,肖芙表重曾外甥,持肖芙手书经孙德悦入宗十五年零六个月,入宗修为练气五层后阶,现为大明山药童弟子。性平和稳重少言不好动,灵根差入宗六年半才晋阶练气六层。不入团体不结交同门,无出大明山范围记录,无求修炼资源和授课记录,无不良行为记录。 杨寰忽然一笑,原来此子也是有故事的人。 看着洞府杨寰抬手指朝洞府禁制连点三下,他的神识穿透而进。 哦,有意思有意思,要不要查看一下……杨寰邪笑自语起来。 没想到刚才满是惆怅,一眨眼就能盘膝入定,能这么快调整心境,有意思。以肖芙的身份让这小子去器相宗或黄枫谷不是更好,为啥要送他来这里? 杨寰刹那想了很多,下了决心。 杨寰眯眼抬右手指一点指眉心印堂穴处。此乃修者称之为“上丹田”,很多秘术可以通过上丹田修炼出神通。 就见指尖一道气线没入眉心,眉心一裂一道金光激射入洞房。 洞府里本在吐纳的马驹儿身体一软瘫倒晕了过去,那道金光就在马驹儿闭眼的刹那没入眼眸。 金光没入后化为无形,闯入马驹儿紫府。 黄仙山大山洞里,一个男婴降生,随之一声破啼,洞里几个老少露出喜悦。男婴渐渐长大,走路嬉戏读书习武外出狩猎。 一幅幅记忆碎片组成的画面出现在杨寰脑海里。 一日,男娃和女娃给一个瘫痪老人擦洗身体。一个筑基修士出现在男娃身边…… “廉顼公?” 杨寰面色凝重起来,这是廉顼公?消失很多年,竟成了这样子?元婴修士怎么能瘫痪? “咦?”杨寰看见廉顼公给马驹儿重铸经脉塑造灵根瞬间就知道了马驹儿这五行灵根怎么来的,他不由得轻嘘起来。 就在杨寰轻咦声发出之际,他立马掐断与进入马驹儿紫府里的金光,但已来不及了。 “嗯!”一声闷哼,杨寰面色瞬间惨白。他得知廉顼公耗尽生命精元给一个凡人强行灌注灵根不由得心起波澜发出轻叫,这是本体发出了的,马驹儿紫府里的金光只是稍微颤动了一下。 就是这轻微颤动,幻缈珠里探出一只狼爪虚影抓向马驹儿紫府里的那道无形金光。 杨寰心知不妙,操控金光忙退出紫府,可那虚影狼爪还是击中了他那一缕神念化成的金光。 瞬间发现神念来不及退出来即使立即切断联系,他被重创。他心有余悸,没想到这狼王也是仙兽荒兽。 他刹那消失,回到自己洞府里苦笑“魂刀术”还是修炼的不精妙呀! 马驹儿不知道脑海里发生了变故,醒来时只是觉得脑袋很疼并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 一月后,马驹儿坐在凉亭里吹奏竹笛。 笛声悠扬曲折绵长不断,韵味中旋律充满神伤。吐音和连奏交替,清晰明快,时而高奏时而低沉随情所至,气息控制调性变化衔接顺畅,显得十分娴熟。 远处杨寰背手站着眺望远方,顺着笛音轻嘀道:野水边,闲云外,湖边垂柳无人自舞。提竹酿有意相邀,酒醒时,孤影处。杯中昼日迟,午窗酣睡,喜红尘不见蓑渔。插花枝满头归去,莫惜千金倒玉壶。蕙帐寒,红梅落,故人稀渐疏谈笑。又见鹅黄上柳条,远是非,名利过。春暮梨花飞,斜风细雨,过石桥夕阳水淡。幽居处丝鹭画里,笑白发犹缠利锁。 曲终,杨寰踱步走向凉亭。 马驹儿见一青年白面书生踱步而来,停了笛声,站起躬身。 杨寰走近。 修士青年模样,但能感觉到他沧桑,修为更看不透。马驹儿恭敬说道:“前辈。” “好音律,小友,不错不错。不知小友名讳?” “晚辈弟子马驹儿。” “莫拘谨,老夫玄通。观小友乃是五行灵根,你可知你修为迟迟无法提升?” 马驹儿脸色数变,随后又是躬身一礼道:“敬请玄通前辈指教。” 杨寰说道:“修者和凡人最大区别是有没有灵根,凡体吸收灵气入体但如漏斗,吞多少散多少。有灵根的修者导气入经脉,吐纳转化灵气为灵力存入丹田里。你之所以修为缓慢,就是介于凡体与灵体之间。你再怎么苦修,大量灵气被你吐纳时大半都溢散掉了。吸纳入经脉里的灵气转化为精纯灵力看似入丹田里,其实九成九都漏掉了,没存储在丹湖里。” 马驹儿听后似乎听明白了。 杨寰看着一副认认真真洗耳恭听马驹儿,他坐下指指另一个石凳说道:“灵根分为伪灵根、真灵根、天灵根、变异灵根、特异灵根等。其中伪灵根是具有四、五种属性的灵根属性。含有金木水火土五种中或四种或五种灵根属性很杂且不充裕。所谓充裕就是每一种灵根品质精纯度高低比例,就如沙堆里有白沙黑沙黄沙杂而主体不明显。每种属性的灵根纯度都不高,如木灵根体里掺杂了貌似主灵根或土或水等其它灵根,这些附属灵根严重干扰主灵根导致修炼速度很慢。绝大部分修者都是这类灵根体,要有高修为除非大气运大造化大毅志才有机会洗涤灵根去杂质,洗筋伐髓剔除杂质淬体后达到脱胎换骨。真灵根是具有两、三种属性的灵根,每种属性灵根充裕。修炼速度较快,这类灵根体不受伪灵根属性干扰拖后腿。我们这修炼的一片天地里,修炼中吸收灵气必不可少。而灵气又是很神奇,无数代修真大能想探知灵气是何种东西,皆无果,只知道吐纳灵气到体内能转化五行属性或其它灵根体所需的灵力。吸纳导入体内的灵气需要分离,灵根属性少导致精纯度高,这样的灵根体分离速度就越快,越能吸收。为啥世俗里很难修炼,就是空气里灵气稀薄,甚至没有。在世俗凡人生活的区域内吐纳运行周天,大把的时间都放在排出非灵气的废气上,若分离不出来灵气,那修炼就是徒劳。为啥吸收高级灵石内的灵气或单一属性的高级灵石修炼速度就快,就是灵石内灵气精纯,省了排出灵气杂质和精炼灵气的时间。天灵根只有一种属性的单一灵根,灵根不光充裕更是纯净。若是在测灵石上,单一属性的灵根测试出会惊艳无比。修炼速度是普通灵根的数倍,一路修炼到结丹境都不会有瓶颈。变异灵根是二种或三种五行属性混在一起异变升华的灵根,变异成风灵根、雷灵根、冰灵根、暗灵根等,修炼速度不亚于天灵根。还有特异灵根,这类灵根和异变升华的灵根不一样。特异灵根是出五行灵根属性外的一些特别种族血脉传承的特异灵体的灵根体,这类灵根体很多时候年少时会被天道蒙蔽。在特殊条件下被开启,一旦激活这类灵根体,修炼速度一飞冲天脱颖而出,哈哈,笑傲天下羡煞天下人。” 第四章 修途坚难 马驹儿听得一愣一愣,能和他讲的如此清楚,为啥自己修炼缓慢已有了些头绪,这一听茅塞顿开。 杨寰讲的很耐心,他像老师教学娃慢条斯理地说道:“常见的灵根属性有金木水火土风雷冰暗等属性,还有一些不常见的灵根体。比如五行灵根体,这和含五种灵根的伪灵根是不一样的。伪灵根是一灵根为主,其它灵根属性掺杂。而五灵根却是五行灵根皆均等,要想修为提升,金木水火土五种灵根属性必须修炼到同一高度才能进阶下一个境界。” 马驹儿惊讶无比。 杨寰笑道:“五行灵根并不是什么惊艳灵根体,只是世间稀少而已。你肯定想我为啥知道这些,哈哈,老夫也是五行灵根体。五行灵根体和伪灵根区别不大,只是一个五灵根齐头并进,一个一灵根为主其它逐渐退化。当然,五种灵根齐头并进,那和天才灵根体无疑。很多灵根参差不齐,往往其中有一二灵根很弱,拖了修行的后腿。要想修炼有成就,必须修习五行功法,让身体具有五行灵根更能容纳转化灵力。五行灵根修炼,要平衡五行属性才能在修途上走的更远,还要炼制五行灵根器炼化到自己体内溶补灵根加速修炼速度。五行灵根器可通过大神通炼制灵根器形成器灵根,或借用灵物炼制灵根丹育养成丹灵根,借此补缺增容。” 马驹儿陷入了沉思。 杨寰也打住了话语。 没多久,马驹儿回过神来,站起对着杨寰躬身一礼,说道:“玄通前辈一席话谆谆教导让晚辈受益匪浅,驹儿此生难忘前辈解惑之恩。” 杨寰问道:“不知小友入宗内几许?” 马驹儿遂将自己身世大概和杨寰述说了一番。他知道对面这人相貌年轻却自称老夫,刚才一席话一般修士很难讲的如此透彻。这人修为定不低,定有来头。自己的身世只要一查就很清楚,没必要掩盖。 杨寰听完马驹儿是讲述说道:“洁净之物污秽生,光明源于黑暗中的希望。人有悲欢喜乐,阴晴圆缺必是常事,只在于如何调整自己的心态,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凡事往好处想,摆正心态,再难的事都能看顺眼,遇到问题学会找突破点,想平庸都难!” 马驹儿点头,满是认同。 杨寰意犹未尽,继续说道:“修者修得长寿之术,但长寿者又能有几人?修者寿命悠长,常年闭关打坐,可感受生活的时间不见得有凡人体验生活的多。你有这段世俗间的生死经历,是你一生的财富。自己的命运自己掌握,不屈服天地。争不过天争不过命,可以忍耐,可以躲避,这叫曲线求存。蜈蚣百足,行不及蛇;雄鸡两翼,飞不过鸦。天地间能存活者都有生存之术,同源不同习各有各活法的手段,适应才是关键。马有千里之程,无骑不能自往。人有冲天之志,有运方能自通。为了活命可以不择手段,但不能薄情寡义更不能忘恩负义。修士踏上修真路面对诸多困难可妥协,更用时间换空间,达到最终解决困难为目的。心境是决定修为能走多远的因素之一,因而在道的求索上不能屈服,哪怕是死,都不能屈服。修士若屈服命运,屈服于强势,就失去了强者之心,永远被别人踩在脚下的阴影里过活。永不屈服才能成为强者,当然过刚易折硬玉易碎,木秀于林风必摧之,遇事要学会变通,该圆滑该柔和也要区分。遇到强者,逃跑不丢脸。被他人践踏,胯下之辱,那就不行。要强,能成为强者,被欺辱亦引为戒知耻勇,此为真正强者毅志。刚柔相济而不是刚愎自用,上善若水,善柔不败。” 马驹儿言道:“晚辈谨听教诲。” 杨寰见马驹儿诚心听他讲解修真见解,看样子是诚心的。面对一个从见过的修士没有戒心的听讲,他觉得这娃心智不同于常人。在自己亲自挑选“圩子”时,一些弟子芥蒂心很重。自己有意授业解惑,可对方内心有抵触的有怀疑的有防备的都是用别样的眼神看自己,可以说大多不相信自己。像马驹儿这种纯粹聆听,不停琢磨,见他有时还茅塞顿开的样子,并没有把自己当别有用心的人来看。这并不是代表他属于涉世不深的二愣子,虚心问道和疑神疑鬼是两码事。 “修士修炼阶段不管练气、筑基、结丹、元婴各境界其根本就是修士将天地灵气吸纳入体为己用。储存的同时被自己随时调用,区别就在于量变与质变。在每个大境界里初期中期后期区别在于容纳的灵力多少的变化,比如练气一层和练气十层也只是灵力的存储积累的多少而已。同样的练气七层八层或能战胜练气十层以上,但一名练气士想战胜筑基初期修士,那不是一般的难,而是很难。除非有大毅力大手段大机缘才有可能。练气期与筑基期的区别在于体内灵力形态的不同,练气期修士丹湖里灵力都是气态状,灵力也就是灵气转化的另一种存在形态。练气突破到筑基期是将气态灵力压缩成液态灵力,让有限的丹湖空间里容纳更多的灵力,这是质的变化。结丹、元婴是将液态灵力压缩成凝如实质的固态。当然结丹要生成金丹核元婴要凝成元婴小人,那又是一种修炼境界。筑基丹之所以珍贵,其一药草难寻丹难炼,其二筑基时药力能保护丹田,因灵力急剧变化而导致丹湖突遭变故而裂碎,致使丹田受创。单灵根修士之所以能快速筑基在于体内灵力同属性精纯,在压缩时更加容易,丹田承受的压力更小的多。不像伪灵根体的丹田里混杂了其它属性的灵力,虽不多,但也是致命的。因此,一般单灵根修士能一次性筑基成功,甚至有些天才连筑基丹都有可能不用一跃而过。但在修真界单灵根纯灵根异灵根是极少数的,大多是两种以上的杂灵根,一般一主一辅或多辅。突破时要在灵气充盈的地方,以防灵气不足造成突破关键后劲不足。而五行灵根体难以筑基,需要的灵气要多,更源于压缩灵力。用神识控制灵力不是一种两种,同时要控制五种不同属性灵气转化灵力,不能让其混为一团。五灵根要五系同修,消耗的气力和时间是别人的五倍十倍,可见难度。杂灵根就不需要,只要控制好主灵根属性灵气转化就行。五种不同的灵力炼化后在丹湖里一旦要筑基时将狂暴无比,不很好的协调,将会把自己炸的经脉寸断,丹田全毁。这和其他灵根体无法晋级筑基依然停留在练气大圆满不一样的是五行灵根者筑基不成功就是身死道消,可以说五行灵根体一旦走上修真路那可是开弓没了回头箭。因而筑基丹附着丹田四处,吸纳灵气入丹田,压缩灵力极其缓慢,时间极为缓慢,目的就是要控制娴熟,毛毛躁躁就会出意外。筑基丹药效用完,灵气压缩未成,丹田就会疼痛难忍,只能放弃。若继续服用,继续压缩,人的承受力自己绝对要清楚。若超出极限是适得其反的,犹豫放弃不见得是坏事。有些修者无法承受,此间若神识操控中稍有迟缓,就会失败,当然还有其它因素筑基不成功的也多的很。很多修士筑基不成一辈子停留在练气期安心去过世俗生活,或给宗门杂事而服务不见得不好。筑基这道坎,将六七成修士桎梏在练气期,修炼资质是主要因素,其中毅志力是关键。大半修士是无法忍受筑基时疼痛半途放弃造成的。筑基也是一种毅志的抗衡,即使那些修为用丹药堆积而成,其毅志力这一关也不是一般修者能比较的。五行灵气化为精纯灵力一体,灵力都成了液态。练气期金木水火土五行灵力泾渭分明,在经脉中周天运行各行各,丹田里也是各自存储。筑基后五行混为一团,但抽取各灵力不影响。筑基时五行灵根属性的灵力存储容易要齐头并进,其中某一属性未达到筑基时要求,即使其它属性灵根已经修炼到极致,那也是没用。这短板,就是五行灵根修炼时制约境界提升的关键。结丹凝婴将灵力固态化,质的飞跃主旨是悟道,意境的要求是关键,躯体修炼的要求反而次要了。当然,躯体的升华必不可少,境界修为靠修炼的身体达到了晋阶才能有悟道领悟意境的资格。”杨寰说着,见马驹儿凝神细听,没有不耐烦也没提出质疑,他说道:“小友,五行灵根体修炼后筑基结丹大体如此。” 马驹儿听得内心欢喜,这人讲的透彻,简单明了,受益匪浅。他见对方问自己,于是点点头。 第五章 四绝价值 杨寰继续说道:“修炼中修士常借助丹药提升境界,这是必须的。丹药是修士修真路上闭关外行时刻要用到的物品,修士们为了丹药穷有穷的活法,富有富的获取途径。修士靠丹药提升修为提升战力,都是得到大家一致公认的,丹道价值毋庸置疑。可修真界尔虞我诈,为了资源你死我活时刻存在。丹药在斗法中其实起不到一锤定音的作用,阵道一门我公推为首。修真四绝丹器符阵四道,一样比一样难。每一绝皆要天赋,即使有滴水穿石铁棒磨成针的毅力,那也是在门口徘徊始终不得精髓无法登堂入室达到庙堂之巅。有些地方将咒术也列入其内说成修真五艺,我认为咒术是术法中的一类,只是另类罢了。阵道之所以四绝中排最后,因为低阶修士一生中能接触或使用阵法的机会少之又少,甚至没有,接触使用少了自然都被忽视了。至于符箓,不管是谁都会有几张,比如火焰符、洁水符等等低级符箓还是有的。一种是知之甚少,一种是偶尔用用,自然阵道排最后。可阵法博大精深奥妙无比,布阵复杂且多变。布置一个大困杀阵里,只要你有一两个禁制不懂,那整个阵局你想破解那就是异想天开,而且每一家阵道传承都有差异。丹器符都有一定流程,有境界只要拿时间专研练手,多少会懂些。可阵法,高级的阵道大师可将无数小禁制随意组合,生死门随意布置并不拘泥于阵图。丹药可以买,法宝可以买,符箓可以买,可阵法有了不会用也是白搭。虽有布阵器具,初学者照阵图布阵,但布置出来的阵却死板很容易被对手破开。甚至被很高阶修为的修士暴力破开,亦是偶尔有之。也是很多修士认为修为高,可暴力破阵。阵法靠灵力运行,只要持续攻击,运转法阵的灵力消耗完,法阵自然就破了。殊不知阵法一门要懂其中奥妙本质才能将阵法禁制根据山泽水林依势灵活运用,可见不能按部就班更不能生搬硬套。你修为再高,被高阶困阵束缚,无法破阵而出,那就是等死。很多修士一辈子苦修迷恋境界,认为境界一旦提升,寿命长了什么都可解决这,是谬论。修真四绝,只是旁枝末节的小伎俩,要学很消耗时间消耗灵石,更不见得有所成。很多修者都如同这一观点,表面看似对的。修士一心向道,静心冥想苦修这是主流。可真正能站到众人肩上一览众山小,那都是在无数次将自己倒逼在绝境生死一线中成长起来的。到高境界没有谁能靠吃吃丹药日日夜夜吐纳灵气成达到的。精通四绝,或其中一类,对提升修为很有益。之所以认为研习修炼四绝对修为帮助不大,那是对那些没有天赋者来说的。你对一个痴傻之人说人生道理,还不如端一碗肉给他吃来的实惠。” 杨寰笑看马驹儿。 马驹儿却听的入了迷,想想对方说的却是这个道理。丹药法宝符箓可以买可以抢,可有人布置个阵法,自己束缚其中破解不了,就是别人的瓮中之鳖,可见阵法一道不懂不行。 杨寰见马驹儿点头并不言语,知道他认同了自己的观点于是笑道:“老夫善炼丹,可外人不知的是老夫更强于阵道符道。阵符运用好可一力降十会,借助外物稍用自己一小些法力可轻易解决问题,以逸待劳何乐不为。老夫看你喜欢草木之术,那先和你讲讲丹道一门吧。” 马驹儿问道:“修真四绝,晚辈略初晓,不知丹术与毒术是否相容?” “哈哈,毒,只是浩瀚丹术中一小术而已。大丹师,尤其是炼丹宗师级以上者,制毒解毒可以信手拈来,除非顶级奇毒。顶级奇毒都是天下独一,天地孕育,也不是一般人炼制出来的毒物可比。”杨寰笑道:“炼丹本就消耗巨大,天赋与财力支持缺一不可,不是人人可修四绝。修者修炼无数年后说自己突然哪天拥有了炼丹天赋的,哈哈,那是传说。想炼丹,如果想更进一步,所需资源绝对不菲。要知道炼丹之道越到精深处耗费也是同样越大,因为随着丹药品阶越高,丹方所需灵材品阶年份也越高,你不能指望用低阶灵草炼制高阶丹药出来。炼丹的品阶和修行一样,天资再好,修为境界是关键。低修为不可能炼出高品阶丹药,这是亘古不变的认知。因为高品阶丹药被炼制出来需要对等修为的法力、神识和相应的熟练且复杂手诀。当然炼丹消耗巨大,失败损失巨大,若是成功回报也大。品阶等级越高,回报更大,但巨量消耗不少普通人能承担的。人人想炼丹,因为炼丹受益大太能诱惑。可高阶药材极少,一个低阶修者更难接触。在加上越高阶的丹药对炼丹师修为也是越有要求,因而高阶炼丹师极少数。”杨寰说着,一挥右手,掌心出现一小节杜鹃枝杈。与此同时左手一挥,一节梅花枝也落到右手掌心里。 马驹儿看见杨寰右手掌心出现一团薄雾将杜鹃枝杈和梅花枝包裹,又见他左手指朝两根树枝打出多道法诀。但见梅花枝一头接到杜鹃枝上,没多久梅花枝另一头徐徐长出一朵似梅似杜鹃的花来。 他不由得张大了嘴。 杨寰一收右手,将杜鹃梅花枝递给马驹儿。 马驹儿接过,用手轻抚,花瓣轻柔一股清香散溢出来。 “这是很简单的嫁接,将几种不同但类似的药草有选择截取枝茎叶花根须通过法力将其嫁接,使之生出新的药材,这种嫁接神通叫嫁灵术。炼丹之术你从典籍里都可看到,老夫将嫁灵术传授给……你莫要吃惊。嫁灵之术是对药材的物种生理、生长活性、药物药理等等的理解和运用,法力的精准输出。此术是通过取巧手段解决炼丹中替代一些难寻觅的药材,可以说是炼丹中的一种高级手段。只有理解到炼丹中的真谛,才能有所作为。据说一些炼丹帝圣级能无炉无火无药可虚无炼丹,汲取天地自然精华炼出神丹,当然这些我辈我界是不可能的。就如你这五行灵根按照平常修炼之法,能修到练气五六层已经是大毅力者了。因为你这灵根是洗髓置换重铸的,不是天生的五灵根,修真路何其艰难,难之甚难!老夫给你炼制灵根丹,养育灵根加速修炼速度。待到筑基时再将灵根器炼化,你才算真正五行灵根体。” 杨寰说到此一抬手,手中出现一椭圆红叶一纤细嫩黄枝一似桃花的粉白花骨朵。但见红叶粘到嫩黄枝上,在法诀催动下竟变成了绿色,没多久嫩黄枝上长出三片小小淡红叶,而那片老叶枯落。又在他点指下,漂浮在旁边的粉白花骨朵飞到那嫩黄枝头上,随着叶片变大变红,没多久粉白花骨朵竟绽放,花瓣成了粉红。 就在粉红花朵绽放刹那,凉亭里满是异香。马驹儿看呆了,这是什么药花? 马驹儿盘膝静坐,调整激动澎湃的心情,定睛细看。 不知何时杨寰胸前三尺半空处出现了一个古朴小丹炉,就见他轻弹下,炉顶打开。 干草,马驹儿认得。 龙鳞果,马驹儿认得。 其它,马驹儿不认得。但他知道,就干草一种稍普通,其它绝对是天才地宝。就那龙鳞果据说是仙家之果,得天地之造化。服用之人可以脱胎换骨,白日飞升。虽不知真否,但不是一般修士能拥有的,若有那就是怀璧其罪了。 转瞬,共十五种药材丢进了丹炉里。 突然,马驹儿眼珠鼓鼓,他看见杨寰将一块深黄色灵石丢了进去。强大的灵波,这竟是块土属性高阶灵石。 随着灵石入内,顶盖一合,丹炉底出现一缕火焰,而丹炉在面前半空开始旋转。 那火焰看似柔和,马驹儿知道这火焰绝对霸道无比。 没多久,马驹儿就闻到了一缕丹香。深呼吸,一股泥土的气息,但其中含有的药草馨香挥之不去。 随着一指轻弹,顶盖打开,一颗黄色亮晶晶的丹药被杨寰收入玉瓶里。 马驹儿眨了几下眼,他看到了丹晕,这可是传说才有的呀!可见这丹……丹的品级,我的天! 此后,马驹儿又看见了红光闪闪的火属性灵石,绿色的木属性灵石,白色是金属性灵石,黑色的水属性灵石…… 杨寰将五个玉瓶递给马驹儿说道:“这五种灵根丹在打坐吐纳时运行一周天服用一颗,待药力炼化后再运行周天时再服用。” 马驹儿躬身接过玉瓶,激动地语无伦次的说道:“多……无故受……前……” 杨寰摆手打断马驹儿的话说道:“勿用勿用,老夫再和你说说阵法一道。不知你对阵法了解如何?” 第六章 圩子玉牌 “阵法入门乃禁制,阵盘器具不能少……木火属阳,金水属阴……木主东方色红黄,金主西方庚金为大辛金为小……”马驹儿眼前还有很多小星星,他说话依然语无伦次。 杨寰笑盈盈看着因激动而无法平复快速心跳的马驹儿,知道他还沉浸在灵根丹的喜悦中,现在所说估计他自己都不知所云。 杨寰打断心神兴奋恍惚的马驹儿不急不缓地说道:“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风克雷等等,根据灵根体修炼相关功法,实战中若碰到相克功法那就会处处受克制。五行灵根体就比单一灵根体就要优势明显的多,世上本无天落的馅饼,都是要靠自身百倍千倍的努力才有成。阵符术法技五艺修得好不好是同阶修士争斗彰显实力高低立判。阵是指阵法,符是指符箓,术是指道术,法是指神通,技是指武技。阵符是有修真传承的门派家族延续的压箱底,而术与法是本界修士间修习交流切磋的技艺。法术术法,很多修士混为一谈,其实是法与术,两者间有很大的区别。以后你若能出离本界到高界面就知道道术与神通有本质区别,你只要多涉猎或习练道术神通对自己定有益处。很多修士认为武技是世俗武者的最低阶的武籍,不拿正眼看。其实修真武技是体修的最爱,习练武技到如火纯青比神通法术更厉害。一旦被体修近身,那危险就大了,很多修者近身搏击不堪一击。又如刺杀,武技比神通更隐蔽更简单。呵呵,说这些都是告诉你,作为五行灵根要学的东西很多,这些对一些修士望而怯之,其实只要用心修炼,修炼门槛要比想象中低得多。阵法一门博杂,非一日之功。老夫有一些心得,需你有水滴穿石般的毅力。老夫还有一套五行术法,是自己修炼中动用自己的灵力随心所发。慕兰法士修炼的五行道术是有本质区别的,他们是借助天地五行修炼神通。五行术法是用体内五行灵力激发术法,法力融合符术施展五属性法术,练至如火纯青威力无比。五行道术是借助五行属性施展法术,若不能借助五行属性相关法术威力就会大大折扣,看似相同,实则诧异很大。讲白了五行术法是靠秘制的五行符箓不用借助外物施展金木水火土术法,而五行道术是用法力催动五行属。哈哈,讲多无用,一切皆靠自己苦修与明悟。” 他说着手中出现一块虎头玉牌,握紧后玉牌白光闪了几闪,随后递给马驹儿说道:“这玉符里是老夫的一些心得功法,你滴血后就可研读。此玉符只能你一人观阅,其中有禁制封禁,若其他人强行观阅就会自毁。此玉符不要轻易示人,切记切记!” 马驹儿接过玉牌,此玉牌青翠冰凉圆润,碧水欲滴。前刻威猛虎头,后刻落云宗标记,一角虚刻十一。端详虎头,威风凛凛垂饵虎口有巧夺天工之势,尤其是那双虎目双瞳,夺人心魄。青色大口微张露出尖锐利牙,眼神落到虎嘴就觉伏虎长啸,耳边厉啸声声不绝,几声就头昏脑涨。 他照杨寰所说指尖一滴血珠侵入玉牌虎口里,血液迅速被虎口吸入。虎头一红就见玉牌青光一闪随后红芒萦绕,马驹儿就觉得耳旁炸雷般一声虎啸,震得他差点把玉牌丢了。 强压镇定,心神稍安稳后马驹儿用神识一扫,就见玉牌里有阵法初篇、炼丹初篇、符箓初篇、五行术法等多部术法。 马驹儿纳头便拜。 他知道这玉牌是宝物,但不知道这就是落云宗圩子的玉牌身份象征。选中的筑基弟子是白如羊脂的玉牌,练气弟子就是这青色玉牌。 杨寰意外发现此子身怀重宝亦有气运于是临时起意,额外给马驹儿一块。 马驹儿若成才,那也是落云宗的造化。 杨寰微笑,身影渐渐淡去。 马驹儿耳边仍有声音萦绕。 “修真并不是世人所想象的那么美好,求仙得道的艰辛是非一般人所能想象和探知的。无数英雄人物与小人物,无数庞大势力与小团伙,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网,每个角色都在其中挣扎想获取更多的空间。因为有人就有江湖,修真界也不例外,有我有你有他就会不平等,自然会出现争斗。你越强大,网对你的束缚越少。但绝大多数人都只能在时间长河中消逝得无影无踪,你或许是其一。你若不甘,要变得更强大更想求长生,就只能继续往前走。那些最为强大的存在,百年千年的磨砺,将他们的内心与躯体锻得如铜墙铁壁一般坚硬。说白了每一次的进步,都要付出鲜血淋漓痛彻心扉的代价。这就是不愿做平凡的结果,逆水更逆天的代价。所谓大道无情,修途有谊。不要窝居一域,多出去走走,筑基之后离开宗门结丹后再回来吧。记住,修真路漫漫,同行不同路,每位都不同。酸甜与凶险,艰辛有谁知,浩气志永诚。匡扶正义惩恶扬善救死扶伤是我落云宗的责任和宗旨,我们不以正派道统自居,但心中有正义,为人要磊落。落云宗是你的家,望你有能力的时候要呵护好家园。落云宗是你的,未来是你的,坚持求大道,莫要断了落云宗传承。” 马驹儿已是热泪盈眶,思绪万千。 他抬头看向远方,凉亭内外空荡荡。今日受了莫大的机缘,都不知道这玄通前辈是何许人也。 从论修行到术法传教灵根丹虎玉牌赠予以及最后的勉励,应是得到高人在指点自己。有高人指点贵人相助,确能让人大进步。 还有那“落云宗是你的,未来是你的”霸道话语,如同授予掌教大位似的,好大口气。自己筑基结丹如同命中注定,他好像知道自己定能做到,理所当然。 当然,这只是马驹儿一念,并未深思。 他跪坐良久,他感觉有了些责任的压力,更是惴惴不安。没有无缘无故的好处,自己不是那种捡宝撞大运的人,而是走到哪麻烦跟到哪的那类人。 不是走到大路上,路旁就有扫地佬拿出一本破旧书籍手札对自己叱呵,小子见你根骨奇佳天赋异禀聪颖神武日后玉树临风独步天下无予争锋。今你既偶遇老夫,老夫给你一段机缘,这天下独一的绝学传授于你,望你发扬光大踵事增华。 还有我看你噢,坚持就是胜利,苦尽甘来见曙光之类的勉励话语。 咦? 好像当年自己遇到过这类事! 好像今日之遇,非当年之遇? 当然,自己好像遇到大麻烦后都会有大好处得。 看着手中这几样物饰却是真的,那玄通前辈所言非胡言乱语,马驹儿忐忑不安的回到洞府。 “嗨,这玉牌!里面很多禁制阻止自己神识探知,哦,原来自己只能看最外层的内容。禁制一层一层,看样子要自己破解才行。难道要用打妖兽般手法从低阶往高阶打上去?这玄通搞什么名堂,送个东西还遮遮掩掩搞的神神秘秘。有什么高级功法,自己修为不够可以不学嘛,自己又不是那种急功近利眼高手低不自量力之人。”马驹儿在洞室里苦笑嘘唏不已。 一晃又是十年。 这十年,青元帝国的铁骑踏入了慕兰草原,双方交战进入胶着状态。 这十年,落云宗日益强大,宗门弟子又不知增加了多少。 这十年,方兰早些来过两次,闲聊和要药草,后来没来了。 方竹来过几次没有要灵石,而是叫马驹儿参与宗门任务。 马驹儿听而不闻,后来方竹不来了。 她俩已到练气大圆满,离筑基只有一步之遥。 这十年,马驹儿还是我行我素,三点一线的过活,连宏明药堂内的执事知事都没几个能记得他。服用灵根丹修途变得通畅多了,如今到了练气巅峰。 马驹儿站在凉亭里,茫然看向远方云雾。 这十年,那玄通前辈再无现身过。他说要自己常走动,可自己根本不出明湖三山,心无旁骛估计玄通前辈也是意想不到的。 出去,去哪里? 要筑基是出游还是现在去历练? 筑基? 当年玄通前辈话说自己筑基结丹没问题,讲的那么真的般可如今连灵根器还没给自己,自己真的能筑基吗? 自己五十岁多了,前路是荆棘是通途?这年纪有筑基成功的,但少之又少,自己没信心。 自己一心向道,不想婚娶成家立业,这也是不愿和家人联系的原因所在。马家人可能不会老提及,王家曾外祖姥姥那些年一直唠叨个不停,估计这些年也打百年离逝了。可欢欢肯定会走那唠叨的路,他不想触那个霉头。 忽然,马驹儿哑然失笑。 自己在落云宗二十六年,落云宗长啥样都不知道,玄通前辈还要让自己光耀门楣,那不岂是笑话! 第七章 四处走走 宏明药堂的执事知事药童药仆不知换了多茬,就他一个雷打不动钉在这里。以前还有人指指点点,后来见怪不怪更没人瞧稀奇怪物般看他了。视而不见成了常态,都认为这是个废材,一个有后台的废材,更是个没有追求的废物。即使他到了练气巅峰,这类境界的弟子不应该呆在这里,估计他们认为废材有关系不愿走,更有些麻木事不关己。 还有那苏长来还是停留在药师水平上,他用马驹儿顺了手依然时时驱使。马驹儿境界这些年快速提升,他根本没在意。 若大个宏明药堂竟没人意识到有个练气巅峰弟子存在。药童药仆修为低看不出马驹儿的修为,执事知事眼高于顶根本不瞧他一眼,这只不过是孙家派来混日子的一亲戚,本就接触少大家都没在意。至于堂主,那是筑基修士,马驹儿是没资格觐见的。 当马驹儿站在执事陈夺面前说要请假一段时间时,本不耐烦的陈夺本想叱呵他请假时间太长。 抬正眼看时发觉站在自己身前的独眼汉修为竟比自己练气十层还高时,不由得咽下话语挥挥手同意了,而他自己有些失落怅然的离去。 马驹儿是不知道陈夺惆怅的心思,他开始了落云山脉的游玩。 落云宗内无数高达万千丈的巨峰耸立,这些巨峰周边又星罗棋布的小山峰围拱如众星拱月,大小房屋,殿堂楼阁,数不胜数。 到处草木葱葱绿绿,鸟语花香,美色处处,灵气充盈浓浓。明湖四周美景不少,可灵气就差了很多。 马驹儿四处游览时而御剑时而步行,有些地方有阵法禁空甚至不准入内,但远观,峰峦叠嶂,山峰环抱间云漫雾绕,朦朦胧胧,充满了无比神秘。他无限感慨仙家之地,缥缈奇妙,无上修炼之地。 落云宗四十八峰,奇峰奇石飞流秀水,云雾有紫有白有黄,让马驹儿看得有些审美疲劳。 众人膜拜的桂香谷茅屋药园,马驹儿去参观了。桂香谷茅屋药园以前是无名的,后来是韩鸣取的名。 药园内葱葱绿绿的药草,旁边有三座茅屋。茅屋里简简单单,简朴的桌椅,还有一副青衣青年画像。这就是化神老祖,怎么这么太平庸太平常? 马驹儿走马观花的看过,没什么感觉。看完跟着一名年老讲座和七个练气低阶弟子走到化道山后面的另一座小山,此山青雾涌动将整座山峰包裹。 但见老讲座拿玉牌往某处一按,青雾散开。青雾一分为二,山峰露出本来面目,众人走了进去。 马驹儿跟着他们走,心想原来自己没有开启此峰禁制的玉牌,若不跟老讲座一起,看样子还进不来。 小山峰普通山石岩壁,青雾将整座小山都笼罩其内,显得神秘。而雾中妖气冲天,符文飘动,分明设有厉害禁制,并且还有高阶护山妖兽守护。马驹儿阵法上虽没有扶摇直上,但这些年还是不停专研琢磨,也能从中觉察出也些蛛丝马迹。当然,破解那是个梦想。 老讲座一边走一边讲,讲一些韩师祖大杀四方的传世经典。 洞府口石刻几字化道山光明顶,此山名是后来取的。 进小石洞府门口时马驹儿看见两只傀儡猿如人般站立稳丝不动,他特意细看这傀儡猿,忽见傀儡猿双眼滴溜溜一转,倒把他吓了一跳。 洞口通道石壁上挂有画卷,是描绘当年韩立修成元婴的天空云彩异象和小山顶的异象。 石洞里分虫室,有噬金虫、雪云蜘蛛、六翼霜蚣、啼魂兽等虫兽的形状模型。药园室、练功房、休息室等石室。 有些石室摆了一些日常物品,还有一些是灵器、法器,那些法器中还有部分灵力波动,旁边有石牌刻着这些得来的出处。 看到这些,马驹儿大开眼界。超级妖兽又不是阿猫阿狗,不是实物似实物仍能感受其凶戾。 藏经阁,海量的书籍玉简五花八门琳琅满目。马驹儿第一次进入,一层还是免费,当然光一层就有些应接不暇无从下手。 讲座课堂,无数或露天或庭楼或洞府,不拘泥于一种风格。 马驹儿去了,听课再听课。说受益,是有些,和玄通前辈那天所说还是有本质区别。 马驹儿感觉是高度与深度的差别,一种只是就问题论问题就法术神通讲法术神通,不像那天说到他骨子里去了,那是让人蜕变的真意。 演武场,可以说是展示自我提升自我的地方。有技能比拼,如炼器炼丹。有修为比拼,如斗法。有高谈阔论,如为道法真理辩论不休,竟不管良莠。还有唱独角戏,如自家讲自家修炼心得。不知是哗众取宠还是真心交流,一人独自演说多人静听或多人探讨还不少。 这类演武场宗门内设置了很多,有比斗区,有观摩区,五花八门无奇不有,可以说什么牛鬼蛇神的人物都有可能出现在高台上高谈阔论畅谈八荒神游天外。 驻足马驹儿看着听着,觉得进了大染缸。好像在随云宫没见过这种场面,以前听方兰讲过,当时没引起兴趣,这一看倒有些稀奇之处。 药王塔,马驹儿看见很多药阁丹阁弟子排队入内。药王塔入口有两个,其中一个是落云宗本宗门人入内,另一个是非落云宗修士要入药王塔是从宗门防护大阵外传送而来的另一个入口。 他只是远远看一下,并不想进去试手。 药王塔塔型很普通,估计塔内有很多奇异之处,这些他能想到。炼器,就是在器械中核心部位里凝刻很多阵法符文,将一些特殊物件如炼化的兽骨丹核等炼制其中,让器械到达质的飞跃达到一定等级。 药王塔里能容那么多人,其中千变万化,其中小空间绝对有很多。他不想进入了解,只要原理懂了,很多并不稀奇了。 很多人站在一块石碑前,看着石碑上一些姓名的跳动,有欢呼,有黯然。马驹儿认为懂就懂,不懂要努力学,大名能登上石榜上其丹道定不弱,去里面只是图个虚名而已。 宗门大殿广场是必须要去看看的,以前听方家两姊妹说过无数次。宗门大殿气势恢宏,殿前广场更是大的让人咂舌。三尊石雕像高大栩栩如生如真人般,锁灵池上雾气缭绕,仙鹤舞鸣睡莲绽放彩虹斜跨宛如仙境,此般陈设更突显三尊巨石人雕像伟岸巍峨。 马驹儿站在石像前仰视,内心对前辈们的崇敬油然而生,此刻他对宗门有了些认同感。显然对那个玄通前辈有些感恩外,至于归属感,那另当别论了。 马驹儿去了宗内坊市,热热闹闹有买有卖,有铺面有地摊吵吵嚷嚷如凡人菜市,修真山门内应为净土,此地百态倒让他有些惊奇。 他所不知道的是,青元帝国已于慕兰草原开战。落云宗派出了一万修士陨落了大半,陨落名单已经在宗门内暗暗传播。 第二批前去的名单也拟定。此地热闹异常是很多弟子已经感到危机与压力,不加倍修炼说不定哪天自己的名字就入了征战的名单,就此陨落。 宗门的那点修为资源眼前明显不够用了,很多都是提前置办自己保命手段,提高修为争强战力的丹药,以备不需。 宗门任务大殿,人头攒动,这也是征战名单导致大家急于用贡献点换物质造成的。 马驹儿四下看了几遍,进出修士匆匆忙忙。还有站一角找人组队的,有遇见熟人攀谈的…… 进进出出的弟子大部分神色匆匆,即使有些交谈也是短暂。 马驹儿左瞧右盼,这可是天南第一大宗门发布任务的大殿,看着形形色色的落云宗弟子,看着五花八门的任务以及相应的贡献点数。 他莫名的动容,大宗门弟子无数,将几十万人族精英聚集在一处,这需要多少年的积累才有如此底蕴,不由得心底处想起那白面青年书生最后的话语。 家,啥样叫家? 一人独处,是家吗? 马驹儿不认同。 和马家族人团结一大帮子聚在祖宅里筵席摆出几十桌时,在张木匠去世时张家人悲伤哀痛时,与仇河甄采苗榴花马欢儿一起谈笑时…… 亲人、友人、邻人,有欢笑,有互助,有悲伤,有勉励,有怜爱,有劳作,有聚集,有离别……生活在一起,为了一族而努力而拼搏,甚至只是为了养家糊口为了求活。 家,落云宗是家?其实更像个城。 既然玄通前辈说落云宗是家,那就是家吧!马驹儿看了许久,已经开始把宗门看作自己的家。 马驹儿开始对落云宗有了认识,有了情感时,暗处有一双眼睛盯上了他。 这双眼睛看似随意,若大个厅堂内人来人往又不是神识探查隔的又远,马驹儿没有觉察。 不是他没有警惕意识,而是宗门内能认得他的人不过一只手而已,谁会在意他。 第八章 有去无回 “师叔,前些天我在药王塔看到了那独眼,我一直跟着。最近他一直在宗门内游逛,修为到了圆满,不知这独眼咋变了性子一改龟缩不出。我看他在任务大殿呆了许久,似乎要领宗门任务?”张广胜站在下手对端坐的邱瑜毕恭毕敬地说道。 已是筑基初期的邱瑜脸露欣喜之色,他说道:“真的?不鸣则已一鸣倒有些惊人,那太好了太好了!当年那恶气今朝定要报了。能在去慕兰前解决掉这个苍蝇,哈哈,心情一下好了很多。你叫几个,对,叫上龙一刀。去九曲谷,哼哼,多少练气弟子梦想的九曲谷,我想他会不动心!这回是马云壑带队,取找师伯安排龙一刀同去,直接做了他,叫他有去无回。最好叫上方兰方竹,有一个也行。有她俩,这独眼肯定会去。哈哈,想个法子叫方竹去找他。” “是,是。这是师侄应该的,应该的,这……”张广胜接过储物袋本想对到手的好处推迟一番,可邱瑜挥手他悻悻退出洞府。这邱瑜是以前一起进宗门的师兄弟,他已经筑基多年,可自己停留在练气巅峰好多年。 邱瑜入了去慕兰战场的第二批名单心情很差,这些年被他驱使已经习惯,张广胜怕触霉头小心翼翼的退走。 马驹儿走遍了落云宗大半练气期弟子能容许进的地方。落云宗自变革后,修为不同的弟子有各自的权限。 大家族控制的山峰禁地被宗门收回后定了章程,有了规定让很多弟子来去畅通了。这和以前各主峰峰主管各峰弟子,导致派系泾渭分明,弟子成了家徒的管理模式有了很大的区别。 马驹儿又进了任务大殿,想领个任务出宗门。 作为落云宗弟子若没有任务外出令牌,或筑基以上长辈带领,或重大私事是不能出宗门的,除非修途止步入世俗开枝散叶。当然,一些绔少找些借口离开宗门在周边游乐也实属常态。 马驹儿看着任务木牌,木牌内容让他看着眼花缭乱。 忽然,耳旁出现“驹儿哥哥”甜甜的清脆银铃般女声。 酥软的甜腻的叫声使得马驹儿回头一看,好靓的美女。 这美女对他来说并不会怦然心动神不守舍,因为她是方竹。 “驹儿哥哥,你在这干嘛?” 马驹儿看着风姿绰约的方竹说道:“我想领个任务。” “任务?”方竹忽的眼睛一亮忙抓住马驹儿的胳膊欢喜的说道:“驹儿哥哥,你,你何时修为境界到了练气巅峰?好好,呵呵,驹儿哥哥你有冲击筑基的机会了。好,我请你喝酒去。本来我要和几位师兄,还有两位师叔领一个任务外出。你等一下,我先去办个手续。对,叫上方兰一起去喝酒。” 落云宗内不乏美艳女弟子,方竹的亲切引来无数羡慕的目光。“咋这独眼蛤蟆有此艳福”“大白菜老被猪拱实在可恨”的低语声不适宜的落到方竹马驹儿的耳里,方竹有些害羞的去任务柜台了。 方竹如今内室弟子,她将马驹儿带到剑竹峰顶竹亭里。剑竹峰是洛阳峰的外峰,洛阳峰是内室弟子修炼的区域之一,灵气充盈,人少宁静。 方竹打了道传音符给方兰后摆了些灵果灵酒在石台上,她笑盈盈地给马驹儿斟满一杯酒,说道:“驹儿哥哥,祝你修途大进,来日筑基有成!” 马驹儿端起酒杯笑道:“呵呵,误打误撞,还是你前途无量呀!” 方竹轻笑道:“驹儿哥哥还是这么客气,你这修为还是药童服饰怎么还在宏明药堂?还没晋升外室弟子?” “我还是喜欢清静,在那里已经习惯了,习惯了。” “可,修行的时间不被自己掌控,杂役之事会影响修炼的。更何况外室内室弟子的资源将更多,修行洞府所在灵气更充盈。小妹去找许长老讲一下,近日就可成为外室弟子。” “算啦,算啦。”马驹儿笑着回绝,端起酒杯喝酒吃灵果。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说谈着。 过了好些时辰,方兰御剑飞了来。 三人对饮,方兰对马驹儿修为提升这么快而比较吃惊。 看着蜿蜒时隐时现的石阶、半山翠竹半山松、飘逸云海缭绕烟波、晚霞红光日落余辉万里。夜静耀眼繁星、风吹竹海簌簌、山坳蔚蓝碧水。护山大阵只是隔绝了灵气外溢,遮掩幻变了山脉,外面不见山脉,可里面看得见天空的星辰朵云。 三人时而聊,时而默语,时而举杯对饮。 旭日冉冉升起,远处朝霞染红天际,在天和云海间慢慢出现一个红点,越来越大,越来越亮,越来越美。不多时红日跃出云海,阳光普照,万丈光芒融合为骄阳。山越、大地、江河、林木等等沐浴在红日蓝天下,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方兰举杯凝视远方红日缓缓吟诵道:“烟波渺峰隐,夜梦到溪闵。山青人会老,这边独好景。云雾绕日红,一生痴黎明。执念终不弃,大道乃无情。马哥,小妹敬你!” 马驹儿知道方兰此刻的心情。 方家两姊妹年纪未过三十,修为练气大圆满,离筑基咫尺。修为有前途,有落云宗作为大靠山,方家在当地一下成为一等一的大家旺族。可方兰并不开心,她和方竹修炼速度在宗门内也算惊艳,不是运气差一点,晋升亲传弟子不是不可能。 当然,那次亲传晋升比试是自己实力不济还是被别人暗箱作了自己心不甘,方兰内心隐隐作痛。亲传弟子筑基要比内室弟子机率要多得多,一步之遥没有晋升实在可惜。 成为亲传弟子在落云宗实在难上加难,若不是灵根优异的特选天才,普通灵根者只能参加宗门五年一次定期举办的擂台赛。 二十岁以下不限修为可参加两次,二十岁以上三十岁以下修为必须到了练气十一层才有报名一次的机会。 才艺比拼中即使是翘楚若不是那类鹤立鸡群卓荦超伦头角峥嵘之辈,亦很难入选。更是一次次在重围中比拼达到鳌里夺尊,那实在是凤毛麟角万中一二。 之前,方兰对此怅然若失。方竹对亲传弟子身份有些向往,但没有方兰那么无法释怀。 马驹儿笑着举杯说道:“日出日落,周而复始,执念莫不可,宽心才行。” 方兰举杯轻笑对饮。 空中飞来一道传音符。方竹接过传音符自燃,随后她说道:“驹儿哥哥、方兰,张师兄说龙师伯、马师伯提携我们,带我们去九曲谷试炼。” 马驹儿笑而不语。 方兰以为马驹儿对九曲谷不太清楚,她说道:“九曲谷离坠魔海不远,那里时常有坠魔海里冒出的不知名怪兽进入九曲谷啃食一种青苔。这些怪兽凶狠皮糙力量大,还有特异能力。虽不是妖兽,但练气境很难对付,是提高对抗的很好对手,这和傀儡兽对练区别很大。当然,九曲谷不是随时有怪兽,宗门在那里驻扎了弟子随时掌控情况。” 马驹儿说道:“有这等好事,去看看?算不算宗门任务?” 方竹听到马驹儿同意去,一下笑开了颜,她笑道:“是宗门任务,怪兽没有妖丹可皮骨都是贡献点,即增加了实战经验,又有贡献点,有宗门筑基师叔伯保驾护航,一举两得。这次是张师兄托关系,才弄到的名额。” 当然,马驹儿离开前要拜见孙德悦一下。孙德悦是没见着,只得留了句口信。 三人来到集合地,张广胜已经在那里等了,他身边还有三名练气十一二层弟子。 没多久,龙一刀和马云壑飞遁而来。 马云壑筑基初期境界,是一个灰发小老头。 龙一刀是筑基初期境的青年,满脸横肉肌肉鼓鼓,貌如其名。 马云壑放出一艘飞舟,众人鱼贯而入。 众人坐着并不拥挤,几个练气弟子第一次坐大飞舟十分新奇,而马驹儿静静坐在一角盘膝吐纳。至于飞舟他乘坐过多次,幻缈珠里还有一艘。 龙一刀不经意间瞟了一眼。 但这不经意间的一瞥,却被马驹儿捕捉到了。或许龙一刀认真看一眼马驹儿反而不会引起他警惕,可龙一刀看似随意一瞥,马驹儿感觉到有神识探查他,这下他觉得麻烦来了。 修士带有残疾,除非胎带先天顽疾或后天极阴毒素及重创造成,只要修行后很多皮外伤都会随着修为提升或药物治疗会逐渐完好。 很多修士看见这独眼练气弟子都会不自觉的多瞟几眼,那是诧异的眼神。 他们都觉得只是劲力造成的眼创伤用些名贵仙草灵药能复原,难道这家伙穷得掉渣根本不要玉树临风潇洒倜傥的颜容。 被他人多看一眼很正常,而龙一刀的随意一瞟,马驹儿觉察出此人对自己应是早认识般。 龙一刀不知道马驹儿的神识比普通练气同阶要高出很多,可以说不比用药物堆出来的筑基初期差了。 第九章 进九曲谷 器相宗修行功法中神识修炼是重中之重,因而练气期分凝气凝觉凝神破体四阶段。炼器中器胚打制术板刻录符文刻画等等都要神识,神识修炼不强很难炼制出好的器具。 这和炼丹画符一样,之所以是绝活不是想学就能有所成的,要有所小成需要天赋、悟性、意志、财力、机缘等等。 比如符箓制作中神识必不可少,可法力注入符笔绘制符线流畅是关键。又如炼丹中要神识提纯药液分丹成丹,可手诀更是至关重要。 不是将药材药石等材料丢进炉膛点上地火就能炼丹炼药,需要复杂的手诀才能精准的操控。 手诀中手法是极为重要的一个环节,手法纯熟才能让药液精炼分离融合提纯等等,有些光靠神识是不行的。 炼丹炼药分“火炼法”、“水炼法”等多种方法,不管何种炼丹方法可在炼制药材初始阶段皆要炒、搓、抽、挤、揉、刨、切七种最基础的炼制手法。通过法力转换或用掌力或指力注入炉腹里的药材,若手法稍有迟缓那就行差踏错造成炼药天差地别。 看似修真四绝中都离不开神识运用,可各有各的着侧重点。但炼器中对修炼神识要求苛刻的多,比如刻录术板需要分出很多缕神识控制术板上的无数细微阵纹。若一不小心就会导致阵纹行差踏错重头再来,术板报废亦不用说。 更让龙一刀不知道的马驹儿呆在明湖山除了修炼和辅助苏长来炼药外,没有非凡表现。 苏长来炼药水平止步不前,二人话语不多,因而马驹儿身世不为人所知。这么多年在他身上没有发生惊天动地的大事,也没有烦不胜烦的琐事,这就显得平庸无奇。 他有与众不同,或惊艳处,无人可知。 至于方家姊妹要探听马驹儿底细,凭她俩的阅历只要马驹儿不说,也很难套出真话。 要说让马驹儿认为是大事的就是得罪了邱瑜兄妹和玄通授艺,方竹老邀请他去做宗门任务,看似为了挣积分换资源。但他又不是不经世事的十几岁娃童,自小从杀戮中走出,在盗门里学过偷盗窃诈讹蒙骗七艺,又流浪街头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和事。 盗门为做一个局里里外外都要分析推演细细考虑清楚,讲白了他的人生阅历很丰富,有些伎俩他一看就清楚。 前些年,马驹儿身边无顾有弟子来接触,交际中发现无一例外地的邀请他离开明湖山,和方竹邀请他去做宗门任务如出一辙。老牛不挪窝,那些人就来少了更不来了,连方竹后来也不来了。 如今自己一到任务大殿方竹就现身,他神经咋不敏感。从那几个参加试炼的弟子兴奋神态来看,估计去九曲谷试炼的机会还是很难得。他一个杂役弟子连外室弟子都不是,虽说修为已到练气巅峰,但他何德何能,方竹一句话就能参加? 龙一刀瞄马驹儿一眼,被他捕捉到了。筑基修士对待练气弟子,非特殊关系,可以说连眼皮都不会抬一下。 马驹儿不是没有神经质,那些年逃亡的经历,那些年暗无天日的过活,他自我保护意识无时不在。 九曲谷一山峰半坡处,众人下了飞舟。自从坠魔谷消失后,此区域的空间裂缝、古禁止少了很多,大能修士开辟了一些可供飞舟同行的路线。这一条进九曲谷的路线就是落云宗开辟的专用路线。 此时,山峰一隐蔽处石壁一响,走出一名落云宗筑基修士。 他见来者是马云壑忙拱手笑迎道:“原来是马师兄亲自带队而来,马师兄、龙师弟辛苦辛苦。” 马云壑笑道:“王师弟辛苦辛苦,在这恶苦之地守三年实属不易呀!” 龙一刀也说道:“王师兄,这次有劳了。不知这次有几只荒兽进了山谷?” “来了两只,一来我就传讯了。只是实力有些强,要小心。” “噢,无妨无妨。此地被宗门经营那么多年,很多地方新布置了禁制,有危险逃入防护性禁制内可延缓一二。当年这些禁制的布置是我随慕师伯布置的,哪里有禁制待会儿我和弟子们说一下,更何况这次不是杀死它们。听你所说,试训堂长老认为这次闯入的荒兽与众不同,需要对其摸索,再制定更合理的试训方案给弟子们锻炼。只是锻炼弟子,并不要斗勇发狠拼死拼活。哈哈,还有我们随时救援。”马云壑云淡风轻的说着,对一群练气弟子将谷中境况大致说了说。 众人虽有些惴惴不安,但不至于诚惶诚恐。 飞到谷中,马云壑说道:“张广胜、方竹、马驹儿一组,方兰、徐文、许凡、吕方一组。你们一组寻找荒兽,放开手脚将自己最大潜能激发出来,达到试炼效果。去吧!” 众弟子拱手称是,随后御剑飞入谷中。 马云壑看着弟子离去后说道:“龙师弟,你去照看一组,我也照看一组。王师弟,你还是老样子,在谷口留守。” 龙王二人称是,各自飞离。 马云壑见龙一刀飞去张广胜那一组方向,他朝方兰这组飞去。 九曲谷在绵绵山脉里,有九曲十八弯。高峰低谷树木繁茂遮天蔽日,沼泽无数多瘴气。 张广胜、方竹、马驹儿御剑飞行在峰岭半空中寻找。 忽然,方竹有些兴奋地大叫道:“怪兽!” 众人远远看见一条很大鱼正匍匐于地啃食地藓。全身鱼鳞亮闪闪,银白鱼尾还一摆一摆,有些悠然自得。 张广胜说道:“方师妹,莫急。还有师叔伯他们说是荒兽,我们也要跟着说荒兽,莫要说怪兽,懂吗?” 方竹看看张广胜,有些小感激的点点头。 马驹儿目不转睛的看着那怪兽。 此怪鱼有三丈有余,趴俯如一小山峰。鱼身有鸟翼,翼无羽毛而是鳞片覆盖。一对鱼鳍如手脚,鱼头顶是一团通红,如同戴了个红帽,眼睛与嘴和鲤锦眼嘴相似。 由于体型太大老远都能看得清楚,马驹儿有些不解这怪兽为啥要远离坠魔海来此。 张广胜对方竹笑道:“方师妹,你可知这九曲谷为啥能吸引坠魔海的鱼兽?” 方竹瑶瑶头。 马驹儿见张广胜要讲他心中所想,也竖起了耳朵。 张广胜说道:“这鱼兽叫帽鱼兽,力量很大。煽动翅膀飞翔起来能带起旋风呼呼声不断,若在水面飞翔定能激起浪花汹涌形成滔天巨浪。我们御剑靠近定会被鱼翅掀起的飓风刮摔下。它一口水箭毒液能腐蚀身躯玄器,且鱼鳞如铁,有很强的防护。这九曲谷阴暗潮湿,有阴风时不时刮过,又盛产一种藓。坠魔海里常有不知名的荒兽出现,有时是有腿有爪,有时如鱼如蛇,反正千奇百怪。据长老说这九曲谷里不光是这种藓很惹鱼兽来啃食,还有一股阴鸷气息吸引它们,就是刚才所说的阴风。你们不知感觉到没有?越到谷底,阴气越重。这里本是坠魔谷外围,有很多古阵法禁止以及空间裂缝,一些古兽潜修之地。很久前坠魔谷突然消失,这些地方一些古阵法古禁止还有空间裂缝消失,但残留了些未知的气息或先前古兽修炼遗留了些不被我辈详知的物质,导致它们前来。这里是我宗把控,哈哈,也是我辈的幸运。” 张广胜说话间,三人已经离鱼兽不远了。 帽鱼兽也感应到有人类修士到来,抬头看着,鱼鳃一动一动,鱼嘴一张一合,似有水泡吐出。 “为啥叫帽鱼兽,你们看它头顶有一块红红凸起,因而有人给取此名。”张广胜说着拿出有把长剑,他忽然怒呵道:“它要攻击,散开,攻击!” 他说话间已经落到地面手持一柄短剑,但见他一挥,持剑右臂一抖剑刃猛涨到三尺,一道白色剑气从剑尖透出直刺帽鱼兽眼球。 帽鱼兽鱼鳍一拍地面,鱼翅展开,只是瞬间整个庞大躯体已经离地三丈。躲过剑气,剑气直冲对面,山岩边一棵大树“咔嚓”一声,断裂倒地,碎石飞散。 方竹也不甘落后。 她手中出现一块绣有一把小金剑的白绢绸帕。 但见芊芊白皙双掌一合,掌心一尺见方的白绢绸帕在法力的注入下金光一闪。 白绢绸帕化作一把绢帕尺剑从另一侧直刺鱼眼,袭击到帽鱼兽三丈外猛地幻化成金光灿灿的一尺细长金剑。 此时的帽鱼兽正腾空,见有利器袭来,鱼尾一摆,肥硕的躯体竟在摆尾间鱼尾弯曲如弓达六十度。随着鱼翅煽动,鱼尾摆动,四下形成一股飓风,金剑在狂风中化为白绢绸帕被阻隔不前。 鱼尾摆过,白绢绸帕化作几片碎绢布。 三十丈外的方竹凤眼圆睁,一脸痛惜状,这可是她多年积蓄买来的灵器。但她在鱼翅卷起的狂风中由于灵器被毁心神一时失守,从半空在摔落。 帽鱼兽身体借鱼尾摆动之力,它朝向了马驹儿。 第十章 咎由自取 马驹儿没有急于攻击。他右手持剑,左手掌心悄悄扣了一枚碎冰符。 这些年修为精进,五行术法大有长进。阵法学习枯燥无味,极难寸进,可五行术法修炼虽难但花样繁多倒有趣。 五行术法要修炼法力驱使符箓,要绘制符箓,要熟练术诀……这些不单调不乏味,本身制符也有些基础,因而入门很快。 不交流不外出不等于马驹儿没想法缺心眼,他是左撇子,左手力量灵活性都比右手强的多。可在别人面前尽量不显现左撇子,这次也是右手握剑。 帽鱼兽一口水箭从鱼口喷出,一股浓绿色粘稠液化作利箭激射向马驹儿。 马驹儿见状忙闪身躲避,可他面色突然惨白。他身体御剑在半空无法动弹,那种束缚力只是一瞬。 虽是一瞬,但刹那间绿箭粘液已经离自己只有数丈,瞬间即至。马驹儿知道自己被他人暗算了,他知道这束缚力不是那鱼兽发出的,可想而知背后定有其人。 刹那,马驹儿左手拇指一划一弹。身躯被束缚,手指微微能动,于是快速将折叠的碎冰符从掌心弹出,与此同时嘴唇蠕动,细不可闻的咒语飞速念完。 之所以要念咒语也是给符箓积蓄力量,这比不念咒语威力要强很多很多。 随着“成”字咒语念完,左手在身躯能动之后也是将几个诡异水系术法手诀飞速打完。碎冰符在身体前三丈“嘭”一声爆开,十丈高宽的冰墙拦住了避无可避的绿液。 与此同时,马驹儿在冰墙形成之际祭出一面铁盾,护住胸前,自身急速后天。他怕冰墙和铁盾都抵不住绿液的攻击溅到身上,那绿液明显是毒液。毒液若散开,哪怕只是一小点,可能自己小命休疑。 “咔嚓”冰墙碎裂。 “嘭”绿液撞到铁盾上,铁盾碎裂,绿液也是强弩之末,化作滴滴碎雨。 “哧哧哧哧”声不断,沾到绿液的铁盾碎片绿烟直冒,瞬间化为虚无。有些绿液落到峡谷地面岩石上,绿烟直冒。“噼啪”声络绎不绝,石头裂开,地面出现好多个大洞。 马驹儿见状,面色灰黑。碎液离自己也不过一丈外落地,实在危险。刚才在电光火石间,将防护备好,也是他施展术法速度最大极限。 若不是自己苦练无数年,一种术法千锤百炼万千次,每次都是强求自己激发符箓做到瞬间完成。自己所付出,今天终有回报,刚才若慢一丝,自己这身体肯定被腐蚀的连渣渣都没有。 那背后偷袭之人,想都不用想,定是那筑基龙一刀。他的神识波动上次被自己捕捉到过,刚才神识束缚之力,自己太熟悉不过。 看样子时时防贼,小心谨慎,还是有益。若刚才碎冰符不在掌心,从取出再祭出,看似有瞬,可能结果天差地别。自己修为还是低,那碎冰符祭出后神识还是要时时控制,距离远了威压就会减弱。 等碎冰符发挥到威力最大化,自己再后退,就那一丝一毫的距离就是自己的鬼门关。 当然,自己躲入幻缈珠也会无事。这是自己的最后杀手锏保命符,一个筑基初期修士自己还不惧。他心里暗暗感激那玄通前辈。 远处,龙一刀有些诧异。这马驹儿施展的什么法术?冰符? 一个练气巅峰弟子怎么会有高阶符箓?马驹儿一系列的念口诀打手诀被他忽视了,他把碎冰符当做高阶冰符混为一谈了。也许,马驹儿口诀手诀太快,他根本没想到这术法是支撑符箓的关键。 冰符是符箓自身能量催动形成冰墙抵御,而碎冰符是借助符箓行属通过术法控制输入法力形成冰墙防御。法力越强,威力越大。 当然,碎冰符的冰墙威力和冰符冰墙有本质差异。碎冰符爆开后可通过神识控制形成自己所需要的冰墙或防御或进攻,可根据现场而定。冰符祭出后就是一面冰墙,龙一刀没有接触过五行术法,因而无法区分。即使内心疑惑,也是一瞬。 接触一战,可以说张方马三人完败。 三人对视,张广胜说道:“方师妹,你侧翼佯攻。马师弟,你我两翼主攻。” 他说话的同时,手中灵剑往空中一劈,剑芒直刺空中鱼兽而去。因为他们三个此刻已经落到地面,练气士御空对敌实力会大打折扣。鱼兽腾空不高,他们于是站于地面开始攻击。 马驹儿与张广胜相距不远,他右手握剑并没有攻击,而是注视着鱼兽。他看似凝望鱼兽,实则神识外放,警惕防范。 帽鱼兽浮于半空,只是鱼翅煽动,张广胜挥出的剑芒被飓风震的寸断。张广胜并没有因剑芒寸断法力透支而体虚,显然他未用全力。但见剑芒寸断刹那,他手中灵剑再一次顺势砍向了马驹儿。 马驹儿面露一丝狡黠,如他所愿,此刻他又被禁锢了。他判断出龙一刀定在不远处,这次禁锢他的时间肯定会延迟,刚才龙一刀失守,这次肯定会置他于死地。 马驹儿左手掌心里一张金甲符飘起,随着咒语念动悬浮头顶瞬间碎裂。只见他从头到脚金光一闪,如同铜人般。 剑芒眨眼间就到劈中马驹儿,马驹儿却没有劈成两半。 “铛”“嘭”两声,马驹儿被剑芒劈中。二者撞击,马驹儿全身如同铜墙铁壁,剑芒撞击将他震飞。 马驹儿直挺挺撞到十多丈外的山岩上。 远处龙一刀轻咦一声,眉头皱起。他心想这独眼是炼体士?可看样子又不像,符箓?还是金系灵根者修习的金系法术? 在五行术法中金系法术并不多,“千刃术”、“金甲术”“铁肤术”等等,有些还是辅助法术,攻击防御性都不强。可这独眼刚才施展的是…… 就在他愣神之际,马驹儿动了。 马驹儿打出一道风遁符,眨眼间就到了张广胜面前。一挥剑,张广胜人头落地,而张广胜睁大眼睛一副不可思议的直视。 马驹儿一剑斩了毫无防范的张广胜后,迅速躲入幻缈珠里,他知道龙一刀见他杀张广胜定会出手。 方竹看着这一幕呆呆楞在原地,待到马驹儿瞬间斩杀张广胜又瞬间消失,惊呆了。再龙一刀急速而来,她才有惊叫声。 这些都是电光火石间发生的,空中的帽鱼兽鱼尾摆动拍向傻楞的方竹。 龙一刀已经身至张广胜尸身旁,已经怒火中烧。他见帽鱼兽攻击方竹,手中出现一把细长弯刀,猛地腾空砍向帽鱼兽鱼腹。 帽鱼兽急速煽动如鸟翼的鱼翅,四周飓风顿起。山谷碎石飞舞,无数小树折断,可飓风并没有让龙一刀东倒西斜。 他直直腾起,细长弯刀突得长达一丈半。 “铛”一声火星四溅。 帽鱼兽用鱼鳍隔档一刀,可龙一刀出手更快,弯刀弹开刹那斜切而去。又是“铛”一声,刀刃砍到了鱼腹上,可鱼腹上也满是鱼鳞。 鱼腹并没有龙一刀心想的剖开,鱼鳞厚而大,碎了一块鱼鳞硬生生扛住了。可帽鱼兽并不好受,它急速逃遁。 龙一刀苦着脸看着四周,神识反复查看,可找不到马驹儿。 “哼,小子,你即隐身仍逃不过我灵眼术。”龙一刀见帽鱼兽逃走悬浮半空呵道:“你若不现身,方竹小命,呵呵……” 方竹惊慌不知所措,见龙师叔要拿她要挟马驹儿,更是吓得花容失色。 马驹儿此时躲在幻缈珠里慢慢驱动此珠向龙一刀靠近。自从修为缓慢提升后,能驱动幻缈珠慢慢移动。 他冷笑,叫我小子,你年纪才多大。还有那方竹来威胁我,我看你想多了,待会儿要你命。 龙一刀并没有移动,他很自信。一个练气弟子即使有高级隐身宝物,若御剑肯定会有气息波动,不管是来偷袭还是逃走,都能瞬间发觉。他立于半空不走动,也不站在地面就是以防意外。 这山谷两边悬崖峭壁高耸,一时半刻很难攀爬,只能顺着谷底往两头走。刚才他在两头布置了触发性小禁止,只要触及就会发出脆响。帽鱼兽飞走,不会触发,他就站在半空,只要禁止被触发,他就会一刀斩之。外人皆知他一刀闻名,可阵法造诣不可小觑。 忽然,龙一刀眉头一挑,他感知到马云壑王守仁飞来,显然是帽鱼兽逃走引来他二人来查看。 “啊!”方竹突然惊叫。 此刻半空中空空。 龙一刀没有打开护体光罩,就在他发觉马云壑王守仁急速而来之际,分神刹那马驹儿闪身出了幻缈珠一下抓住他脚腕送入珠内。 方竹本就惊魂未定,突见半空中马驹儿人影影闪,刹那龙一刀不见了,马驹儿也不见了。这诡异景象吓得她连连惊叫,这辈子前所未见闻所未闻,此刻都被吓破了胆。 在惊叫声中马云壑王守仁身形一闪,到了事发之处。 第十一章 事情败露 马云壑看见横躺着张广胜的尸身和不远处惊慌失措的方竹,眉头一皱。刚才还感应到龙一刀悬浮半空,可片刻在神识探查范围内消失。 他见六神无主面色惨白的方竹,一挥袍袖,方竹一下安静。 “方竹,发生了什么?” “杀,杀,杀人啦!”方竹听到马云壑问话,立马神经质的叫嚷起来。 马云壑轻呵道:“慢慢讲来!”话中加了些法力,用上了镇魂术。 方竹定了定神说道:“刚才,我们一起攻击帽鱼兽。忽然,张师兄一剑刺向驹儿哥哥,驹,驹儿哥……马师兄全身金光一闪,抵住了张师兄的一剑。马师兄随后也是一剑,张师兄人头落地,马师兄也突然不见了。随后龙师叔来了,马师兄在龙师叔身旁突兀出现,随后二人都不见了。” 马云壑环顾四周,看向王守仁。 王守仁摇摇头。 马云壑说道:“只能通知执法堂了,王师弟将其余弟子召集到洞府内等待。你守住传送阵,等待他们到来。”他说完,手中一道纸鸢传音符急射而去。 纸鸢传音符是落云宗独有的一种远距离传讯方式,这种传讯纸鸢只有筑基以上修为并为宗门外出办事遇到紧急之事急需上报而携带备用。 所谓远距离是特定在天南大陆上固定范围内使用,这种纸鸢传音符受到很对环境因素的限制,中途被干扰或易发变故,并不像那短距离传音符来得实用和安全。况且制符成功难度也很大,并不能广泛运用。 王守仁点头,抓住方竹臂膀腾空而去。 马云壑将护体光罩开启,四下查看。 马驹儿冷眼看着,自从他第一次杀人后,面对危险只要内心起了杀人之念从不留手。 童年的洞窟生活,入世后的杀戮不断,身上自然形成了一股阴鸷狠厉气息。虽说在肖芙羽翼下十年心性大有转好,狠厉气息内敛了很多。但在随云宫被奴役了那么多年,他心更狠。 他在世俗杀人不眨眼,入了落云宗收敛心性休养生息,这也是他这么多年低调的连自家都不知道自己存在了。 今天,积压内心深处的恶一下爆发起来,他才不考虑后果。有幻缈珠在,有小青狼在,更有肖芙那座大靠山在。他杀张广胜,杀龙一刀,管他们后台是谁,既然他们要杀自己,那自己就把他们先杀了。 他没有离开,想将这些人都杀了灭口,然后独自离开。如今杀了一筑基一内室弟子,执法堂肯定不会放过自己。可想想就罢手了,刚才马云壑已经发出传音符,灭口已经无意义了。还是再看看,看看待会儿执法堂怎么讲? 半日后,王守仁陪同二人来了。 马云壑对着两名中年执法堂执事毕恭毕敬地躬身拱手说道:“萧师兄,姜师兄,师弟此次领队有失职之过,回宗门自愿去领受责罚!” 其中一白面中年人说道:“马师弟,刚才王师弟将大致情况说了说。那名女弟子说的语无伦次,通过秘术已经叫她将经过说了清楚。待我俩勘察后再了断,至于马师弟你,那是慕堂主的裁决权力。” 白面中年人朝半空祭出一块刻有复杂无比阵文线路的白玉珏,他二人朝玉珏中各打出法力,同时咒诀声喃喃而起。 白玉珏顿时发出白蒙蒙一团光雾,丝丝缕缕散逸到先前山谷打斗之处。一柱香后,白玉珏飞速旋转,旋转中雾气升腾,中心地带百丈方圆竟成了雾场。 众人隐没在雾气里,突然在刚才打斗处出现帽鱼兽、张广胜、马驹儿、方竹的虚影。随后是张广胜死,马驹儿消失,方竹惊叫,而后是龙一刀的出现和消失。 马云壑有些吃惊地问道:“萧师兄,你们这宝物……” 白面中年人淡然说道:“这是宗门至宝留影珏,事发现场十个时辰内,用这至宝可吸收此地附近残留的法力波动和人兽气息,可还原当时事发现场经过。有此留影珏,很多案子就断的清楚,不会伤害无辜。此案马驹儿罪责明晰,回去交执法堂通缉。” 这独眼弟子据说是有关系背景的,他们执法堂的人知道哪些人能照章办事,哪些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若不是上头发话,一些有后台的犯事弟子,他们刚正不阿公平执法,事后吃苦头必然会降临。 所谓秋后算账,在执法堂很灵验,当然这是针对那些不识趣的人。执法堂内人员错综复杂,没关系进执法堂的也没几个,这和战堂那帮只认战力不认关系是两码事。 马云壑和王守仁听到留影珏颇为惊讶,这是他俩第一次听到。执法堂的人个个很拽,个个口风也很紧,和他们打交道也不止一次了,听到留影珏这前所未见闻所未闻的宝物还是第一回。 此刻躲在幻缈珠里的马驹儿看到这一幕也吃惊非小。 小青狼吸干了龙一刀的精血没有进玉棺,而是懒洋洋地躺在马驹儿身旁。闭着眼哼着小调,这还是马驹儿有史以来第一次看到邪恶的小青狼如同一只乖巧小狗般可爱。 它见马驹儿惊诧不已的样子,狼嘴一张一合地笑道:“这有什么稀罕的,这我们那里,这算是低级的了。能将整个过程留录在录影石里,影像清晰无比。哼哼,以后跟本大王走,定会让你仙路扶摇直上。” 马驹儿撇了小青狼一眼,欲要刻薄几句。 小青狼说道:“得了,你还不走,等他们拿你是问?即使别人要加害于你,可你杀了同门,不管哪个宗门都是一样要将杀人者绳之以法以儆效尤。小小落云宗还拿你不怎么样,除非他们出动元婴小子,结丹娃们拿你不咋地,哈哈。” 马驹儿点头,催动幻缈珠离去。以他的实力能慢慢的催动幻缈珠十来里的距离。当然,这段时间内马云壑他们早就走了。 落云宗弟子几十万,出几了害群之马不足为奇,外出试炼一时贪心蒙蔽心智做出残害同门杀人夺宝的事或反目成仇相互打杀也屡有发生,可以说屡禁不止。 只是练气弟子杀筑基境师叔有些出人意料,当然低境界杀高境界者屡见不鲜非属个案。这案子很清晰,就是反目成仇,没多大深度。对这些执法堂执法者来说接触太多了,来只是例行公事查明情况,若细细搜查他们可不愿浪费自己的修行时间。这明白无误的夺宝杀人案给一些弟子作为宗门任务去办,还能让他们得些贡献点。 马驹儿出了幻缈珠放出一艘小型飞舟朝南飞起。 飞出去万里,马驹儿觉得飞舟上空空气波动,一道人影在他视线里眨眼间消失。 马驹儿正感叹筑基修士遁速之快时,那道身影又折返而来。 就见一黑脸修士悬浮半空突然手一扬,一张银白大网覆盖而来。 马驹儿内心一惊,堂堂筑基中期修士竟来抢他飞舟。他忙收了飞舟,躲入幻缈珠,让幻缈珠飞速下坠。幻缈珠悬浮半空银白大网会不会将其罩住,他不知道。 “咦?咋没了?”黑脸修士轻咦一声,看着空空困煞网嘀咕道:“一个小小落云宗杂役弟子,外出还有飞舟驱使,真是财大气粗的宗门呀!哎,我们这些散修,与其相比都筑基了还是穷。” 杂役干苦累脏活,服饰很容易破损,两年宗门就给杂役发四套宗门杂役弟子服饰。 马驹儿穿习惯了,这些天依然穿着宗门服饰,唯恐别人不知道他是落云宗弟子。更何况是杂役弟子服饰,若他自己知道所穿服饰不光是苦笑,定会吓出一身汗来。 杂役弟子没有特许是不能出宗门,他一个练气巅峰弟子穿着杂役弟子到处乱跑,谁都会相信。 马驹儿看着那人收了困煞网在方圆十里范围内查看了半柱香的时间,见他一无所获骂骂咧咧的离去自己却高兴不起来。 马驹儿寒着脸出了幻缈珠,自己招谁惹谁了,想乘飞舟快些离去,只不过是回家看看。堂堂筑基修士出手强抢练气晚辈的飞舟,太不知廉耻了。看来财不露白还是有道理,忍忍吧,只能步行喽。 大山是万岭山脉,马驹儿行走十分小心。猛兽毒虫数不胜数,这些地方凡人罕至之地,多为修者出没。 马驹儿是朝山脉外走,他要去河崖城。河崖城就在这附近,他想去打听一下如今帝国近况,再看看能否借用传送阵回去。 青元帝国对修真界最大的好处就是到处修建了传送阵。 当然,不是谁都能用传送阵。这传送阵是帝国高级官吏与韩教修士才能使用的。 所谓高级官吏就是指那些身体彪悍的武将,若不是习武至化虚境以上身体就会被传送撕扯之力化为齑粉。至于韩教修士那都是驻外的青冥卫、青元尉,还有外出办事有身份的韩教人员才能使用。 第十二章 不满之徒 马驹儿要走传送阵,源于落云宗有这便利。落云宗是沾了韩鸣的光,当然不是谁都可以。不光要高昂的灵石费用,更要有韩教发放的特许令牌才行。 马驹儿自然没这令牌,可他在清理五爪赤血炫龙兽石洞里的那些储物袋时清理到一块精铁打制的黑色令牌,前“韩”后“传”字样。 那些年他足不出户,方兰芳竹时常来找他,闲聊时转弯抹角的扯过这些所谓的宝物或秘闻。芳兰方竹自然不懂,可她俩会去问其他人或去藏金阁查找。那些年她俩得了很多好处,马驹儿的一些只言片语她俩自然能领会并会代为查找。 夜深,马驹儿盘膝坐在一棵大树杈上,调息感受木之属性气息。五行术法中金土二系术法专研尚处于摸索,要领精髓还需时日。但水火木三属性术法领悟已有所得,木属领悟尤为喜好。 不远处草丛中一根燃香早已尽,这是毒香。没有风,角阴草的毒草清芳味笼罩住整个小山谷,毒虫猛兽不敢靠近。这毒味只要闻到就是肢体无力,行走移动缓慢,若虫兽更会瘫软任其宰割。 月与玥躲在厚厚云层里,夜色漆黑,四周寂静无声。 马驹儿微睁了睁眼忙闪身入了幻缈珠里,他觉察到一丝若有若无的气息在大树不远处消失了,紧接着又有一股强悍气息急追而来。 一名精瘦中年人站在树冠上方的半空中,他扫视四周,随后呵道:“半庭坊的金爵,别躲藏了。杀一个不入流的小官,更何况还没成功。哈哈,逃无可逃,束手就缚吧!就你一个,还搞个半庭坊,早被本教监察,随时可将你们一网打尽。看看你手下尽是些不入流的世俗武夫,用些鸡毛蒜皮下三流的手段只能吓唬凡人,本教捏死你们如同捏死蚂蚁,你竟想鸡蛋碰石头,是不是有些异想天开!看你这一身逃遁的身法,上头会考虑饶你小命。出来吧,为帝国效力,子孙富贵夫复何求!哈哈,你看,你再怎么躲藏,也没甩掉我。哈哈,出来吧!” 精瘦中年人叫嚷了一会儿,他见四下还是一片寂静立即有了愠怒,抬手间四下火光顿起。 他怒呵道:“给你阳关道你不走,非要走鬼门关。哼哼,还取个半庭坊的名字,一听就是个青楼。藏污纳垢,无耻小人……” 随着他暴怒污言秽语脱口而出的同时只见他挥动双掌无数火球飞舞,还伴随着震耳的轰雷声。爆裂开来的火焰将四处焚烧的“噼里啪啦”,就连马驹儿所盘坐的那棵大树也被焚燃。还有那轰雷,伴随火球击打在一些岩石上,岩石四溅。击打到坑洼处,顿时泥土纷飞爆开大坑。 整个山谷瞬间火红,烈焰升腾,温度骤升。 马驹儿有些吃惊,这火焰可不是一般的火,竟是雷火,好霸道的雷火。他看这人身穿韩教服饰,修为筑基中期,人精瘦精瘦的,可两道眉毛赤红赤红,显得有些凶戾。 “道友,你还不出手!这可是至阳雷火,是躲不过去的呀!” 这时在马驹儿点毒香的草丛里有个声音叫喊起来,此时那草丛燃得红艳艳。 那精瘦修士听见声音,一颗火球飞速丢了过去,那片草丛处瞬间爆炸,一大个黑坑显现。 “道友,不是被你这……我早就……你害我在前。你不出手,在这雷火里你也活不了呀!” 这声音出现在马驹儿先前所在的那棵大树旁。 精瘦修士冷笑道:“唤声错位,雕虫小技,吃我一剑!”他手持一把长剑直刺而下,无数剑气在只剩树干的大树四周百丈荡开,那棵尚未燃尽的大树干瞬间碎屑纷飞化为焦灰。 马驹儿心里暗骂那人的卑鄙无耻,竟在此时出卖自己。若自己不出手,这韩教徒也不会放过自己。 当然,自己悄悄离开也不是不可。刚才感应到一个人的出现,修为也是练气期。 一个练气士被一个筑基中期修士追杀还能逃脱,还有这高超隐身之法,也是霸道,心中不免有些好奇。 马驹儿心念一转,有了想帮这人的想法。至于精瘦修士,他看韩教也是不顺眼,更何况他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狠人。在落云宗他不想惹事,只是想一人安安静静的修炼并专研炼丹炼药之术。 他不缺修炼资源,不缺修行功法,不用去为资源而忙碌,只需一个安全修炼的地方而已。 在随云宫得一些毒方和炼制之法,那些年给苏长来打下手,经常悄悄动用地火炼药,技术大进。没人管,没人问,这就是他想要的。 至于修行中的困惑,他手中基础修炼的心得体悟多的很,翻翻肖芙的或其他人的,琢磨一番自然能想通。 当然,随云宫里得到的那些即使在学习过程中遇到了困惑也不能到处问呀! 他不是个傻蛋,能进外门成为外门弟子,自然获得的资源将更多,可收益与付出是对等的。 外门弟子外出做任务的次数增多,哪有像有关系小杂役的他活的自在。至于资源,幻缈珠里杂七杂八的多的很,宗门那点对他来说可有可无。 一个筑基中期修士,别看马驹儿修为只有练气但还没太在意。他从小胆子大还是在惊险中成长,更何况天时地利人和此时都占了。 火焰烧灼草木,空气中弥漫焦糊烟味正好可掩盖他释放的“涣心散”里淡淡的异香,这可谓是天时。即使修士嗅觉灵敏,可发觉时就是自己中招时。 山谷里温度极高,可加速“涣心散”药力扩散渗入,这可谓是地理。至于人和,精瘦修士一直找不那个刺客很有些急躁。更何况那人也在叫嚷呼唤马驹儿出手,吸引了精瘦修士的注意力。 他哪会知道身旁会有个毒修,当然他凭借自己修为也不会在意。 正在极力寻找隐匿行踪者的精瘦修士突然眼睛猛睁,口角流出乌血来。他忙往口中塞了数颗丹药,冲天而去。 马驹儿暗叹,还是修为不济,无法将药粉直接送至对方肌肤里快速侵入与血液相融进入心脏。 此刻不远处地面上显现出躺着一个痛苦呻吟着的青年练气大圆满修士。这修士就是金爵,刚才悄然路过见此山谷见有修士想混淆追者视线借机逃遁。他怀重宝隐匿身形有奇效,追踪者一直凭直觉追找并未真正发现形迹。 金爵一路仓皇逃遁,待发觉自己毒香味入体时,身躯僵硬已经无法快速移动。为此,他就此隐藏。 精瘦修士中毒时他也闻到了一些“涣心散”,心脏猛地收缩将体内大半血液吸入心脏内。心脏一下膨胀,快要撑爆了,可经脉中的血液一下出现断流,他身体无力虚脱要崩溃了。 他知道中毒了,郁闷的骂骂咧咧的不停,法力涣散导致隐身失败。本想借这修为低的家伙扰乱或耽误一下筑基修士,自己对隐身逃遁很自信,没想到阴沟里翻了船。 更没想到这人比自己隐匿水平更高超,无息无影简直此地没有过这人般。自己捉鸡不成反蚀把米,简直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丫,得不偿失。 马驹儿催动幻缈珠来到那青年上空,朝珠外弹了些粉末。 粉末被金爵肌肤吸收,没多久不在翻滚哀嚎,他忙盘膝打坐喘息。 片刻,金爵站起朝马驹儿拱拱手说道:“兄台,小弟金爵感谢感谢救命之恩!” 四下除了还在燃烧的火焰和树杈未燃尽的“噼啪”声外,无应答。 金爵见无应答,等了等,又拱手说道:“不知兄台如何称呼,兄台这一身隐匿术实在了得。小弟佩服,佩服!不知兄台能否现身一见,小弟……” 马驹儿催动幻缈珠离去,金爵还在佩服久仰感恩酬谢讲一大堆。 金爵见没人应答,泱泱离开。 他没有远遁,隐身去了河崖城。刚才被追的狼狈不堪,但他相信自己没有被韩教修士锁定,自己真面目没被发现。这人喊他金爵,而不是金一男,说明侦查他还只是表象。 自从宗门被毁,自己报复青元帝国报复韩教以来还是第一次被追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和一帮兄弟组建了半庭坊接过二十多起刺杀任务,这回还是头次失手。 宗门长辈在和慕兰法士大战中全部阵亡,随之宗门被除名。宗门内守山最强战力只不过是筑基中期,余下都是些练气弟子。 据说宗门结丹掌门和长老们是被天羽门出卖,执行任务中被法士伏击全部陨落的。 这些都是小道消息,可宗门最强战力陨落,韩教并没有给予宗门应有的抚恤和保护,任由周边几个门派来灭门。 那天黑夜,几股势力强闯风驭门,宗门弟子尽折,他靠隐身法宝才得以逃脱。 要想半庭坊出名、强大,每次所接任务必须成功,给买家所付物有所值,他必须回河崖城伺机而动。 第十三章 相遇是缘 河崖城,丽苑楼,城里最有名气的酒楼。 丽苑楼之所以本城最有名气,是因为丽苑楼的菜肴味美,且分二楼贵宾区和一楼大众区。 大众区消费不贵,人人向往蜂拥而至,名气口碑自然就有了。由于不设包房和那些富丽堂皇只有富贵人进出的高级豪华酒楼相比,丽苑楼的待客之道自然更能吸引食客。 丽苑楼不光有美味,更有河崖人挥之不去的一份喜爱情愫。河崖人早上起来要喝茯苓柚姜茶,喝早茶就要喝丽苑茯苓柚姜茶,早上能喝上一口丽苑柚姜茶一天蹦有精神。 丽苑茯苓柚姜茶汤好味正,喝一锅能让全身出细热汗,可以说是城内茶汤头块牌子。丽苑楼一楼不管是早茶还是酒菜却是大众消费,河崖城普通人谁都能吃得起,这就是盛名的原因。 要想喝上一口丽苑茯苓柚姜茶只能老早来排队领号入席,因为一楼大堂就那些桌位,晚来坐满只能等,或者去二楼高消费。 河崖城地处崇山峻岭里,湿气重,因而生活在这里的百姓都喜欢和茯苓柚姜茶。喝茯苓柚姜茶腰不酸腿不胀背不麻,祛瘴驱寒不开方。 这里谚语说,柚姜茶堪比药,迎客进屋闻茶味。泡粥饭刮油肠,喝上两碗赛酒肉。女人喝来更年晚,男人喝来更健康。一锅苦二锅涩,三锅四锅才可口。茶要打谁都会,只要水滚锅头热。汤好比仙丹水,鹧鸪熬汤不如它。家家有人人喝,早上不喝走路飘。可见茯苓柚姜茶在河崖城的民众心里占据了何等地位! 马驹儿早上入城,来到城东的丽苑楼。 丽苑楼青砖黑瓦坐落在松溪畔,绿树流水,门庭外沿溪堤修建了长廊,有不少百姓闲聊坐等。 一楼人满为患,马驹儿上了二楼。 二楼几乎坐满,但没有一楼拥挤。 马驹儿见一角落尚有一张空桌,便走去坐下。 一年轻小二小跑过来说道:“客官,本店柚姜茶是河崖城头牌,暖身开胃、提神解乏、活络壮体、疗饥醒酒,非本店正宗莫属。本店秘制茶汤,不光茯苓柚还含姜葱蒜胡椒,这些可根据您的口味调整。免费米花、豆果、核仁、芝麻、花生等炒货,点一锅喝起来香、脆、滑、鲜,味美可口,提神解渴,回味悠长。一碗茶汤泡着泡货,朵颐愉悦,神清气爽,简直是人间美味。配三盘小点,三盘中点,三盘大点,三盘精点,三盘特点,外送三盘厨点,茶汤免费加。只需半两纹银,需其它吃食可另点。” 马驹儿点头,心里想楼下五个铜子就能喝一锅,虽说其它吃食自点,但楼上楼下相比这消费简直是天壤之别! 没多久,一锅茯苓柚姜茶开始在马驹儿面前沸腾,一股淡淡茶香弥漫桌边。二楼桌桌煮着熬制好的茶汤,别桌的味道能闻到但没自己桌上的明显,这让马驹儿有些稀奇。 马驹儿喝了一口,砸吧砸吧嘴,这茶汤味有些不习惯。在热水中熬煮,经过多次捣压筛漏,一锅汤汁浓绿,其中茯苓的药材味,柚叶姜茶汁与油盐混合。 说茶不是茶水,说油汤却有很大区别,说药汤更是不贴切。第一次饮用还是有些不习惯,觉得味道怪怪的。既然是河崖城人每日必喝的,自然有其被大众接受的原因。 俗话说一方水养一方人,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茶汤被本地人备受推崇,马驹儿虽已辟谷,但难免有好奇心,不品尝一下当地特色实在过不去。 看着一碗绿汤漂浮着白米花,犹如绿水雪飞花般,马驹儿一口一口呷着。 不远处有二人小声聊天中一段话落入马驹儿耳中。大意是昨夜首府大人遭行刺没有成功,首府护卫也没能擒住刺客。那二人长吁短叹,说帝国动乱民不聊生看样子也要波及河崖城了。 河崖城本处闭塞之地,和与世隔绝差不多,百姓过得自在相安无事,以往战乱很难波及。刺杀首府大人不是非一般之人所为,幕后定有势力,没想到还是有人惦记到了河崖城。 马驹儿听二人谈话,想到了昨夜山谷之事,心想这二人倒是耳聪目明之辈,谈论更深层的东西可见在河崖城也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 正当马驹儿喝着茶汤,散开神识听楼上楼下闲谈阔论时,他桌前来了一文士。 头戴儒巾,面色白净,鼻梁高挺,嘴唇薄薄,眉毛如剑,双眼深邃,身躯消瘦,脸上挂着笑容如阳光般灿烂,没有生人勿进反有让人亲近的感觉。 马驹儿收回神识看向这人,这人就是金爵。 金爵紧盯马驹儿双目,可马驹儿并没有看见金爵吃惊的举动和立马闪动的眼神。 金爵拱手说道:“兄台,能否一坐?” 马驹儿思虑一下,笑笑说道:“一桌只能煮一锅,不介意可共用一锅?” 金爵拱手笑道:“多谢多谢。” 他自来熟般拿汤勺往碗里加满一碗,端起吹了吹咕咚几口喝了下去,又加满才砸吧砸吧嘴说道:“兄台,不知如何称呼?小弟全权,这柚姜茶还是丽苑楼的好喝呀!今日能和兄台有缘,坐一起喝两碗,三生有幸三生有幸,呵呵!” 马驹儿慢悠悠喝了一碗,金爵忙拿勺给碗里加满。他见马驹儿没有异常,没有介意自己给他添汤茶,也没有警惕神色,眼里不觉一亮。 二人皆看出对方是修士,对方没介意自己给他添茶汤,可见对方胸襟开阔不畏惧自己暗中做手脚,更充满了自信。 暗害打闷棍,在修真界里是家常便饭,尤其是乘对方不注意间下手实属正常。初次相见,不见外不警惕,可见此人非等寻常。 当然,他不会小看马驹儿,一只瞎眼的练气巅峰修士,没故事没本事早就死翘翘了。 更何况他到这个桌位,其一这里就这独眼是修士,其二他捕捉到这人和昨夜山谷里那瞬间消失的人气息有些相似。 他相信自己的直觉。 他能多次大难不死,就是有敏锐的洞察力和精准的判断力。更有紫府里有异常警示波动,让自己躲过无数次危险。 马驹儿手指敲击桌面道谢对方添茶之劳,随后说道:“在下马驹。”他内心却更想知道金爵在自己面前要如何卖弄?一个被筑基修士追赶的仓皇逃窜,还敢回河崖城。可见不是一般的胆大妄为穷凶极恶视自己生命如草芥,或者说对自己的本领非常自信。 “哦,马兄。看马兄有些面熟,马兄是落云宗弟子?”金爵没有等马驹儿回答,又说道:“小弟倒认识落云宗几位道友,陈宣才,杨秀、慕怀远、祁瑾,都是在下的好友。” 马驹儿摇摇头,落云宗呆了那么多年算认识的不出十个手指,至于金爵所说的那几个人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金爵见马驹儿摇头,这几人都是落云宗年轻练气弟子一代中数一数二的翘楚,即便是外人也知道,没想到他竟不知道。 难道自己判断错了?他端起碗喝了几口掩饰自己的尴尬,余光瞟见马驹儿衣袍袖口上的标记,差点一口茶汤喷出。 原来这家伙是个杂役弟子,他不知道陈天骄杨天骄这类高高在上的翘楚实属正常。地位低下的杂役怎么能接触到这群天骄,估计连巴结的机会都没有,看样子自己还是高看了这家伙。 他又很疑惑,一个杂役怎么能独自离开宗门? 可他修为一点不假,不应该是杂役呀? 难道他是打抢了落云宗杂役弟子的衣袍? 但落云宗杂役只能呆在落云山脉内不可能跑到十几万里外,怎么可能离开宗门这么远? 这衣袍又是什么回事,是他自己假冒,可假冒不应该弄件最低等的杂役衣袍? 一系列疑惑让他大惑不解,只得边若无其事的喝茶汤,脑海里飞速转动思考。 马驹儿见金爵默不作声的喝茶吃菜,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他也喝茶汤吃糕点不言语。 金爵想探听马驹儿底细,但想想又不可,于是打消了一切念头,看今后机缘。 马驹儿好奇金爵,可话不投机,又发觉金爵有很强的戒备心,见他不言语,索性自己也无言语。 不说话,喝茶汤的兴趣也淡了。没多久,马驹儿站起离去。 金爵也站起,拱手说道:“今日有缘与马兄相似是在下三生有幸,大路朝天各走一方。他日又有交际,若志同道合,不知马兄可否与在下义结金兰成为莫逆之交?” 马驹儿笑道:“他日有缘,莫逆于心,相与为友。哈哈,再会再会。” 二人就此告别离去,竟有些惺惺相惜气味相投。 马驹儿朝城中传送阵走起。 金爵并未离开,他隐身尾随马驹儿,他想看看马驹儿去哪里。 传送阵,对凡人是神秘未知的东西,可对修士来说公开的秘密。 城中的塔院就是传送阵所在地,也是青冥卫青元尉居住地。 第十四章 不堪一击 韩教在各地修建的塔院大同小异,密植的树林,隐没其中的院墙和石塔。 马驹儿第一次来塔院,如何进入不知道,隐身强入他想想作罢。他围绕转了一圈,见没有入内的路径就直接走入密林。 围墙不高,这只是对修士来说,对凡人还是高不可越。 围墙没有门,墙内就是一座普通的低矮石塔。马驹儿知道围墙肯定有阵法防护,修士进入也无需门庭道路,进出都可御空飞行。 马驹儿拿出黑色令牌扬手摇了摇,他知道若里面有修士肯定会看到他手中的令牌。 在他摇动令牌时,塔内传出一道声音:“传送阵已关闭,速离去!” 马驹儿又拿出落云宗弟子腰牌扬了扬,说道:“在下落云宗弟子,有急事要借用贵教传送阵,灵石可双倍奉上。” “不行。”那声音回绝很果断,他想了想又说道:“昨夜本城发生变故,上峰有令,恕在下不能通融。去锦河那边传送,也不会耽误道友多少时辰。” 马驹儿拱拱手说了声多谢,转身离去。 就在马驹儿漫步走到西城门时,城中一处升起狼烟,守城军卒见狼烟直直升起变得惊慌失措。 他们忙阻止百姓进出快速将城门紧闭起来,刀处鞘,箭弯弓,严阵以待一副如临大敌。 马驹儿和众人抬头看向狼烟升起所在方向,他不由得摇摇头。那区域应是府衙所在方向,难道那金爵又去刺杀了? 马驹儿可不管这些,他去一偏僻小巷,见四下无人闪身入了幻缈珠里,催动幻缈珠越出城墙。 城外无人,在一丘陵树林里出了幻缈珠,消失在绵绵山脉里。 幻缈珠因廉顼公借此珠偷袭韩鸣,遭空间撕裂之力所伤几乎失去全部神通功能。 廉顼公又急于逃命,虽没被空间裂缝吸走,但强行催动本元之力导致伤了根本就此延口残喘。 他作为器主不能蕴养此珠,即使有赤敖天狼王,也是于事无补。 后经马驹儿偷盗尸身给受伤的赤敖天狼王吸补精元恢复疗伤,可凡人和低级修真者就只是些气血,连杯水车薪都不是,但聊胜于无。 至肖芙通过大法力恢复扩大了一些空间,又种植了些灵药灵草,移植了灵泉,将灵石埋入土里。 之前在锦郡死地洞穴里又得了一小点息壤、天机泥及木灵树,经过多年的孕育珠内有些生机,更有了些灵气。 马驹儿不怕灵力的消耗,灵气减少没有灵气的地方吐纳对修士来说就是强弩之末,他可能借助幻缈珠里微薄的灵气作为补充。 马驹儿可不敢御剑在万岭山脉中飞行,这些年散修增多,他可不想成为他人的猎物。 马驹儿在悬崖巨石间弹跳,在大树冠上飞掠。他不会在险滩密林中行走,这里未知的危险无处不在。他没走官道而是走直线,速度虽不如御剑飞行,但也是一眨眼就是几丈外,这种弹跳行走快速而消耗灵力不多因而很实用。 芳若谷,一处凡人不可到之地。 马驹儿飞掠中远远看见数千丈外黑雾和火焰碰撞,“轰隆隆”声不断。他迟疑了一下,闪身进入幻缈珠里悄然潜去。 山谷里有两名练气士正打斗的如火如荼,胶着中难分胜负。 其中一人身穿绿白两色服饰的修士,他年轻貌美肌肤如玉鹅蛋脸身材俊秀修长,从其袖角上的粉红色的桃花标识看来,应该是合欢宗的修士。他练气巅峰修为,面对对手的进攻,闪转腾挪,躲闪切入恰到时机。 马驹儿一看显然这人修炼过“七煞决”。此功法虽然称不上什么高阶功法,可对煞气的感应却非常灵敏。因为他的对手每次出击都带着一缕煞气,即使对手实力比他强,但他依然不弱下风。 只见他手持一铜环按着一种诡异的路线挥动,挥动间铜环上散发出紫铜色色彩拉出长长光晕,与此同时口唇微动显然在默念一种相应的法诀。 他的另一只手掌时不时拍击铜环,每拍击一下,铜环表面就会出现一阵闪烁不定的铜红之光,在紫铜色光晕映衬下周边显现一片铜色。 “呲啦”一声,铜环竟自行裂开,出现一个断口。裂口中铜红光流转不定,紧接着两道长长的铜红色热流从两个断头里喷射而出,热流形成两道火线攻击而去。 一道火线击打出去,瞬间将所接触之物化为了灰烬。另一道却不是焚烧,瞬间凝结上一层厚厚的冰霜将锁定之物牢牢困死。 一件法宝,马驹儿颇为惊讶,法宝不是遍地大白菜低阶弟子拥有法宝颇为难得,只是这件法宝在这合欢宗弟子手里使用出来有些心有余力不足。从这人每拍击一下,火线喷出就会细一圈,显然法力输出越来越弱。 另一修士修为已到练气大圆满境界。他持一杆漆黑的三角大旗,而身形隐没黑雾其中。 那修士时不时朝旗内注入灵力,挥动间在旗主的附近幻化出团团黑雾,黑雾中有妖兽咆哮着带着黑气与煞气奔跃攻击,可与火线触及中化为乌有。只是妖兽每损失一个,他心疼的嘴角扯动一下。 黑旗中不光有攻击的妖兽还有厉鬼亡魂化作有如实质的黑影张牙舞爪围向攻击合欢宗修士。尖厉声如鬼哭狼嚎般在耳畔响起,让人顿时心烦意乱,或者心生恐惧,明显是扰乱心神的音波攻击。 三角大旗能让对手双目失灵双耳失聪,黑旗中的妖兽鬼魂能吞噬生魂,黑雾又能掩盖自身踪迹,可见这杆大旗是件进攻与防御皆很强的法宝。 但见合欢宗修士紧闭双眼耳朵紧贴耳孔,凭借神识探查四周,不断拍击铜环防御。但他已处于强弩之末,再不逃走将会油尽灯枯。 两个魔修,一个拥有法宝一个手持鬼幡法器,可见这二人身份背景绝不一般。马驹儿心想要不要出手,但见那大旗杆周边黑雾忽的散去,他看见一魁梧青年汉子显现身躯。 这修士圆脸虬髯肤色如铜,剑眉豹眼厚唇身材健硕。他身穿黑色衣袍,左胸肩用金线绣了朵蝴蝶,蝴蝶不大,但在全身黑衣袍上显得突兀。 蝶影门,魔道修真门派。马驹儿心想这两大魔门修士怎会在一起拼命,难道是为夺宝? “哈哈,荀令香,别老自以为老大自居,老子早就看不惯你那女人样。将九天流云鬼灵令交出,老子就饶你一命。不然,哼哼,明年的此时就是你的忌日!” “呸,毛二仔,你这杂碎,说好一起探宝,小爷我……”荀令香话说未完见对方偷袭忙猛拍铜环,随后一口鲜血喷出,面色更加白皙。 马驹儿初一见还以为荀令香是女扮男装的,听其声音是男声。他很惊诧,修真界俊男美女数不胜数,想当年自己英俊潇洒美男子一个,可这般极美女人脸蛋的男人却是头一次见得。 马驹儿见状闪身出了幻缈珠,此刻幻缈珠离那二人争斗只有五百丈远。他将一道风行符往大腿上一拍,手持一把长剑急速冲入战团。 正要见分晓的二人,冷不丁见一陌生修士急速冲来,神识都没探查到因而都有些发愣。那虬髯毛姓修士只是一愣,见冲来之人是朝向自己,不觉眉头一皱,瞬间隐身黑雾里,往旗内注入一道法力。 旗内冲出十个厉鬼游走四周,将旗主护住。与此同时,黑雾里闪现出两头金斑纹虎有如实体的虚影“嗷呜”叫吼数声后冲向马驹儿。 马驹儿将一张火符掷于身前,一段口诀念出,“嘭”一声烈焰缭绕全身,两头怪兽触及烈焰瞬间化为虚无。 刚才,马驹儿见荀令香使用铜环抵御鬼物时火线攻击有所启发,这些三角黑旗里出现的怪兽厉鬼很怕烈焰。 马驹儿瞬间穿过怪兽所携带的黑雾时,他面色一下惨白。即使有火焰包裹,煞气依然侵入进体内,全身一下掉入冰窟里。煞气侵体,先是肌肉疼痛,再是骨髓传出一阵一阵刺痛。 他依旧前冲,他要在煞气发作前一击毙命。 偷袭,就要打对手措手不及,瞬息一击。若有迟滞,优势顿无,甚至变为劣势。 厉鬼看见烈焰本能惊恐的怪叫,可在毛姓修士的催动下瑟瑟前来阻挡。 “刺啦~嘭”“刺啦~嘭”两个厉鬼虚影化为虚无后,马驹儿驱使长剑银芒刺入了黑雾。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后,黑雾瞬间没入三角黑旗里,毛姓修士显现。 他单腿下跪,一手撑着旗杆,嘴角流出一缕鲜血,一脸的不甘。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洞穿自己心脏的长剑,黑雾里敌人是怎么一剑刺入自己心脏?自己神识覆盖黑雾可攻可守,他是怎么做到的? 看着敌人铁青的脸,肌肉一阵一阵的抽搐,明显对煞气毫无抵御能力,他怎么还能动用法力? “你,你是谁?你怎么……”毛姓修士话未完头一歪,气绝身亡。 第十五章 逆者格杀 马驹儿收了长剑,一挥手三角黑旗和毛姓修士的储物袋落入手中。他养成了习惯,贼不走空,只要是自己的战利品他都要拿走。不管值不值钱,自己用不上拿去肖记宝商行里卖,多少能体现其价值。 荀令香见一团火焰冲向毛鑫,眨眼间将其刺死,当场呆愣。因为马驹儿褪去烈焰,他看到的是身穿落云宗弟子服饰。 落云宗弟子怎么会救自己? 正道门派弟子见到魔修都会叫嚣着卫道除魔,即使不是对手还要在嘴上得些便宜。 马驹儿收了战利品,荀令香才反应过来。见对方只是收毛鑫储物袋而没有对自己动手,他后退多步拱手说道:“多谢兄台救命之恩,不知阁下如何称呼?待日后在下有机会报答。” 马驹儿见荀令香向自己道谢,谨慎中没有防范的举措,可见这人倒有些洒脱。正魔两道势如水火,见面兵戎相向,而此人并没有乘虚而入。他哪想得到荀令香也是心有力不足,更何况他恩仇分明,不是那种是非不分脑袋一根筋的人。 马驹儿摆摆手,忙往口里塞了颗回力丸。 荀令香见马驹儿身体一抽一耸,肌肤青硬,显然中了煞气。若没有接触过煞气的人或没有修炼过相应的功法,被煞气侵入即使是炼体修士亦难抵御。 他一抚储物袋手中出现一个玉瓶,一扬手,玉瓶飘浮到马驹儿面前,说道:“这是化煞丹,兄台不妨试试?” 马驹儿抬手抓住玉瓶打开一闻,随后倒出服下,片刻全身煞气消无大半,尚有一小点已无大碍。 荀令香见马驹儿服用化煞丹,内心一喜,寻思这人不担心自己加害于他,不是矫情之人定是豪爽之辈。但想想也释然了,落云宗炼丹闻名于世,对方精于炼丹若丹药里参毒一看就知。 马驹儿拱手说道:“多谢多谢!”说完转身就走。 荀令香本想要感谢一番,没想到这人转身就走,咋怎么如此怪癖?他忙踏步前追,但跨出一步又止步,忙呼喊道:“兄台,兄台……” 此人刚猛,不畏凶险,即使修为弱于毛老二,仍只身涉险勇猛精进,可见是条汉子。但见没了人影,他只能作罢。深山老林里,本就危险重重,大声喊叫不免惹来没必要的麻烦。 对荀令香来说救命之恩铭记于心滴水之情必将涌泉相报,可对马驹儿来说既然路过遇见,举手之劳而已。 当然,马驹儿差点丢了半条命。 马驹儿之所以如此,他打开过廉顼公的储物袋。给廉顼公磕过头,喊过师尊,又得了储物袋可以说算是衣钵弟子。既然自己与合欢宗有渊源,出手援助一下何尝不可。 之所以置之不理转身就走,就是因为对方属于魔宗弟子。随云宫那群人的心狠手辣自己见识过,也见过灵宿门修士血祭村民的残忍手段,他可不愿与魔道之人多交际。 不一日,马驹儿来到锦河城外。 依锦河而修筑的锦河城不知要比河崖城大多少倍,可马驹儿到了此地城外却见城门紧闭。 城外有不少难民,马驹儿一问才知锦河郡已经被叛军攻占了大半,叛军不日就要攻打锦河城。 今日不开城门,据说今后数日都不会开城门。 马驹儿暗叹不走运,摇头离去。自己又不是落云宗什么人物,即使飞入城中,对方不给面子自己又能咋地。 离去锦河城万里,一路却看到民不聊生,也没看到肖记宝商行的铺面。很多地方残墙断瓦,廖无人烟。马驹儿无法判断这些年青元帝国对百姓进行了血腥而残酷的镇压还是叛军到处烧杀抢掠造成的。 马驹儿想回家看看,不知家乡是不是如此?想到这里,内心不由得有些隐隐作痛。 百姓何苦来哉,只需薄田数亩,养家糊口安定生活而已。青元帝国一统天南大陆不知是百姓的福还是百姓的苦,但以现在看四处刀兵相见,却是百姓的灾难。 路途看见几百青衣兵丁路过一村寨就抢劫烧杀,马驹儿大怒。他手持短刃将这兵匪杀了干净。 这短刃还是他儿时第一次杀人的那把短刃,他喜欢近身搏杀,即使近身有意想不到的意外。 尖刃入体的刹那对方肉体本能的急速收缩一颤通过刀体传入手上,这才过瘾,这才痛快,这才苏爽。亢奋、陶醉,神魂就能安宁,肉体就会松弛,骨头缝里都有飘飘然的感觉。 马驹儿不知自己为什么喜欢如此,但他需要这种感觉。这种鲜腥血味让他血脉喷张,也许儿时惊恐中度过那些日日夜夜给自己造成了阴影所致。 类似事件遇见过几回,无一例外的被他杀了干净,所救村民无不感激涕零。 途径隆平城。这座一百多年前的洛浦国王城,无数年的战乱使得大城更显安全感。本有些衰败的城更显萧瑟,如今人流摩肩擦踵,尽显战争中的病态拥挤。 看着巍峨的城墙,一座古老的城。 看着围城的几十万大军,已经围困攻打了好几月。 马驹儿站在离城几十里外的卧龙坡上已经看了三日。他之所以来隆平城是源于这里是马家铁器所在,来马家想打听一下肖家情况。 围困大军是帝国大军,城里是举义称王的原洛浦国二十八王子后人。随之大军近几日不分昼夜的攻城,城内守军防御已经处于疲态。 先是一些富户家丁护院被驱赶到城墙上,之后无数百姓男丁也被驱赶上来。 今日,围困大军有些异常。首先吃饭很早,所以军卒吃的很饱。其次除了伙夫,连马夫都拿起了刀枪。 马驹儿知道今日是大军搏杀破城最后期限了。 军帐里走出五名身穿韩教服饰的修士腾空飞向隆平城。此刻大帅营帐内走出一名威风凛凛的中年将军,他骑上战马在众亲卫随从护佑下前行,所以军卒已经整装待发。 马驹儿下了卧龙坡尾随其后,即使大军有流动哨查看警戒,对修士来说躲过其眼线轻而易举。 随着统帅一声令下,大军蜂拥而上,显然主攻是北门区域。 城中也飞出五名筑基修士,迎战韩教修士。这十人在高空就此斗起法来,也不管法力余威波及士卒与凡人。 空中争夺一触就显你死我活,城墙上军卒拼杀更是胶着,其中隐藏军士中的练气修士在军卒厮杀中更显勇猛。 忽然,统帅一声疾呼。无数军卒立马躁动,山呼海啸般呐喊:“左帅威武!左帅威武!左军神勇!左军神勇!帝国无敌!帝国无敌!” 无数军卒蜂拥而上,不顾生死。 马驹儿眉头一皱,他看见高空中韩教先后有两名修士陨落,虽对方也有三人重伤,但是韩教修士落败只是时间而已。 那统帅疾呼话语他也听见了,“城破三日无军纪”显然只要能破城未来几天烧杀抢掠淫不受法规管束。 马驹儿闪身入了幻缈珠,催动此珠前行。他知道双方强者不止空中那几个,军中定有隐藏者。 没多时,城破。 数不尽帝国军卒涌入城中,真是兵败如山倒,没多久内城破。 内城千余青衣精锐疾驰南门而去。 此刻已经进城的大军统帅身旁一人御空而去,随后一名练气士御剑一路叫喊:“大帅有令,匪首朝北逃窜,侵杀匪首者升三级。” 与此同时一名青年将领的带领千余名军卒悄悄隐藏到北门口。 混战中,北门附近一大院内闪身出来数十人朝北门口潜行。大军如蝗虫过境一路碾压,所过之地定然空虚,即使有留守也不过是围剿散兵游勇的小队伍。他们对战斗的过程看的很清楚,于是铤而走险。 躲在幻缈珠里的马驹儿看着争斗双方,感叹双方斗智斗勇。尤其是帝国这方,定有高人隐藏其中。没有强大的神识探查根本无法觉察到对方有一队要从北门突逃。 更何况这统帅言明城破可放纵三日,可城破大军依然有序在各处攻击,没有各行其是,显然统帅治军严厉。 城破。 高空中五名筑基修士愈加要快速解决掉韩教三人,解决掉韩教修士肯定还有翻盘的机会。 可那三人垂死挣扎,见短时间不能解决,他们只得掩护那朝南门冲杀的队伍离去。 只有数支小股抵抗外,城内已经平定,随着统帅也进了内城,无数欢呼声响起。那是劫掠的信号,那是集聚财富的开始,那是死中求活后幸福生活的开端…… 马驹儿心中愤怒,这帮没人性的野兽竟将百姓当做战利品奖赏给将士军卒。 他闪身出幻缈珠高喝:“杀虐百姓者死!”说完立即回到幻缈珠里催动离开原处十多里。 他知道城里有高手,被瞬杀皆有可能。 马驹儿的高呵并没有吓住抢劫的军卒,进了内城和看守城门的军卒外,几乎所有兵士成群结队大肆抢劫。整座城顿时鸡飞狗跳,痛哭惨嚎尖叫声此起彼伏。 第十六章 各有算计 马驹儿不是不冷静的人,他不是正义的化身,百姓的守护神,更不是能拯救一切惩恶扬善的万能者。但他遇到了这种事,内心很痛。 百姓招谁惹谁了,要被劫掠,他感同身受,一股莫名的怨念驱使他义无反顾的出手。 当年,自家祖孙四代躲在暗无天日的山洞里,最后还是被追杀。自家得罪了谁遭惹到了谁? 马家人没用谋反之心,但一直处于被赶尽杀绝的状态中,还不是与郭王朝攀上了亲戚。 无辜惹得飞来横祸,导致家破人亡,这和现在状况类似,惹得马驹儿一下血涌上头。既然遇到,即使不能左右局势,但也要博一下。 马驹儿催动幻缈珠朝野性大发的左军军卒挥洒出丧魂散。丧魂散借助风势四散飘扬先是屋外的军卒中招,进入屋里行恶的军卒听到外面的异样忙跑出来查看,随后也中招。 其中,一些没用参与抢掠者,马驹儿还是良心发现,控制丧魂散没用让他们染上。 丧魂散能让肌肤接触后快速吸入全身红肿疼痛致死,不是说此毒性高,而是沾染后定是锥心的痛,最后死像凄惨。 没多久,无数将士无征兆的倒地打滚哭嚎。 “大胆狂徒,好狂妄!”内城里越出一老者,一剑击砍在马驹儿刚才显现处。 轰击区域里空气“轰”一声爆裂,气体产生音爆震耳欲聋,地面无数房屋倒塌。 筑基后期,马驹儿却冷笑。 先前高空对战这老头都没参与,即使有两名同伴陨落都未出手,显然现在出手是发现问题很严重。但他朝刚才自己出现处一击,看来这人根本不知道自己藏身所在。 那筑基修士见一剑击空并不滞留空中,忙落入前皇宫改建而成的内城官府衙门内。 不多时,府衙内统帅走出,立于广场上,这里是以前的殿前广场。 他朝高空躬身拱手说道:“在下左耀祖,请高人手下留情。是在下不是,误下军令,现本帅收回军令,给受害百姓补偿。请高人切勿和兵士们一般见识,饶了他们吧!” 左耀祖所说,马驹儿并未理会。 没多久,有军士冲来疾呼:“报,北军有千人亡!” 前后脚又有军士来报:“报,南军有八百亡!” “报,东铁骑有千人亡!” “报,虎贲营有百人亡!” “报,北军又有二千人亡!” …… 只是眨眼,无数传令兵奔向内城。 左耀祖有些傻眼,他单腿下跪,啼哭道:“请高人手下留情啊!都是本帅之过,本帅,本帅以死抵过!” 他抽出佩剑立自刎,亲卫们见状忙拥来有抱腰的,有拉臂膀的,有夺佩剑的,个个疾呼“大帅不可呀!” 还有亲卫将领跪地高呼“愿为大帅死”的话语。 马驹儿见状也有些动容,他催动幻缈珠来到内城上空,出了幻缈珠一手拿着一葫芦,一手拿着玉瓶。 忽的,马驹儿祭起葫芦,葫芦嘴打开,一滴液珠坠落。坠落刹那瞬间变大,足足覆盖整个内城。 与此同时五道身影从屋内破瓦顶急速腾空,可刚腾跃百丈就被那滴液珠笼罩压下。 其中有修士忙持长剑急刺,可长剑触及寸寸碎断。有修士见状急速远遁,但液珠重压下如同被束缚,其速度若蜗牛般移动。 只是瞬间,“轰隆”一声,内城塌陷不知有多深,灰尘冲天而起,整个隆平城颤动了好几下。 多年后此深坑被隆平城的人称之为左帅坑,后来又改叫左帅湖。很多凡人喜欢来游泳,据说常来游泳皮肤不生疮,不长癣,但淹死者不少。此湖深不见底,只要在水中脱力救援一旦延迟肯定淹死。当然,这是后话。 马驹儿面色惨白嘴唇乌青,明显法力透支造成,但全身散发戾气更显森然,一次杀这么多人他还是第一次。 葫芦是廉顼公储物袋里的一件宝物,葫芦里有一滴被炼化的重水。重水是什么东西,马驹儿不知道,只知道这一滴如黄豆般大却重达五千万斤以上。 廉顼公在玉简里交代按法诀施展,这重水可碾压结丹修为之下所有修士。可驱使这重水需要筑基中期以上修为,凭他一练气士能驱使得益于玉简里的法诀,法力被耗尽还要贴上身体损伤。 此刻能站着的军卒都是没参与抢劫者,见整个内城塌陷,先是错愕,随后仓皇逃离隆平城。 不管这左耀祖是不是演戏,只要有谁对自己图谋不轨,马驹儿就毫不留情。他不管城内还有没有隐藏的修士会探查到他的隐身秘密,见军卒们抱头鼠窜,忙闪身入了幻缈珠里。 一份战报呈报到帝都。 韩壹涵看着奏章,先是一愣,随后大怒咆哮道:“谁,那个,是谁?查,必须查!左军只剩五千,那是孤之王牌!国之重器,国之刀锋,寡人一臂呀!是谁?胆敢和孤作对,必须死,死!” 他登基以来,想有所作为,亲力亲为就是事与愿违。好政绩不多,坏事却接连不断,劳心劳神还不捞好,喝凉水有些塞牙。 西征被拖入泥潭,风言风语中说他劳民伤财好大喜功的大有人在。很多人态度模棱两可,明里暗里出工不出力。他看在眼里恨在心里一个字,怨! 灾害频繁更让他郁闷。大海啸发生了两回,据说是万年难得一遇。还有东腴隅州和西蛮征州发生大地震,无数百姓成了地下亡魂。赈济灾民,让国库雪上加霜。 很多族人说他是灾君,他不是不恼怒,恨不得将那些嚼舌头的叫刑部绞刑了。能敢说他灾君霉帝者,非韩还有谁?他郁闷憋在心里一个字,苦! 韩家,族人非一脉传承,非一脉独大,窥视这位子的大有人在。 这些里里外外上上下下没有人为因素?他用屁股都能想得到。地震,哼,不是修士斗法不顾平民百姓死活,怎么会有此大动静。 那杨寰自持落云宗,爱答不理的,生气又拿他没辙。像他这类人,有好多。 那胡昱墙头草,答应快,就是让自己满意度不高,想动他可自己没那能力。 那敖放,能让自己心想事成。可这人小把柄太多,戳脊梁骨的龌龊事太多。想重用,族中老辈们大多不同意。 平乱,越平越乱,很多乱军好像一夜雨后笋破土而出,遍地开花。凭空跳出一堆牛鬼蛇神,他都吃惊外面咋一下有这么多对敌对势力。 不管是剿灭还是招安,很多人态度暧昧冷嘲热讽。阳奉阴违敷衍了事吃里扒外的大有人在,他清楚的很。 好不容易争取到左家支持,左耀祖鼎力相助,自出征以来所向披靡。没想到最后一战,功亏一篑,他紧调的一根弦就要断了。 此刻他要杀人,可理智不能这样做。想想手中可用的人才没几个,他一直琢磨这是乍回事,有些琢磨出别的味道来。 坐这帝位,太窝囊太憋气。帝国这么强大,自己咋不能叱咤风云,呼风唤雨! 他怒视,内心怒骂一群废物。 站在下首的近臣们吓得大气不敢出,垂头躬身谁都不敢言语。触了这位爷,掉脑袋不是难事。撞这位爷心情不好的节骨眼上,不是被罢官就是下狱问罪。涉及慕兰之战和东南平乱,逆圣上心意者都没有好下场。 一份传书早在韩壹涵看到奏章前已经到了胡昱手中。胡昱看罢,随手丢弃,丢弃间燃为灰烬。 胥倡廉疑惑道:“不管?只是落云宗除名在逃的练气弟子……” 胡昱挥手打断胥倡廉说道:“哼,有那么简单?连赵琦都陨落在那里,那可是筑基后期!你杀个元婴看看,都结丹境了不要老给他人做嫁衣。” 胥倡廉吓得一哆嗦。 “慕兰之战,落败指日可待,帝国不日就会讲和。正面不是对手,那么多法士潜入境内支持那些反叛者,闹得鸡犬不宁。”胡昱突然语气变高道:“都是那敖放,上蹿下跳,就让他去处处霉头。他既然与肖家作对,我想那马驹儿肯定不会放过他!” 胥倡廉壮了壮胆说道:“那马驹儿只是个练气士,能和敖院长一战?更何况敖院长远在慕兰草原。马驹儿杀了赵琦他们,哪怕高抬他能和敖院长一战,这不是打我们韩教的脸面?” 胡昱瞄了一眼胥倡廉,挥挥手冷声说道:“脸面,哼,值几个钱!” 胥倡廉退出掌教大殿,全身冷汗。这马驹儿何许人也,显然教主比自己对马驹儿的了解要多的多。看样子,这次又判断失误,至于敖放,师尊应是话中有话。如今师尊晋级元婴,更难揣摩其内心,难呀,真难! 慕兰草原。 塔哈尔城,敖放盘膝在羊毛地毯上。 一白发老者推门走入,他是敖放的族弟,敖家大管家,敖放最信任的人。 敖旋递过一封信,敖放一招手信封在飞动中脱落。信纸上寥寥数字:隆平城破,左军尽覆,落云宗练气士马驹儿所为。 第十七章 请君入瓮 敖放看完的信笺和落在毛毯上的信封无声无息地自燃,柔软雪白的大皓璧羊毛竟毫无损伤。 大草原上有一种长似牛的细绒羊,生长在大皓璧,毛细雪白柔而韧。细绒羊离开大皓璧生长其毛明显变次,因而大皓璧的羊毛毯是贵族皇室的贡品。就连豪门鲜有之,可以说难进寻常富贵家,有一件难求的名气。 敖放沉思片刻,喃喃道:“马驹儿,何许人也?好像,当年肖芙在时栱城马家有个叫马驹儿的小娃?” “是,当年肖芙消失后,我们的人一直监控着这小娃。后来这小娃在蔡雾桑护佑下外出,被玄黄派中途截杀,但玄黄派失手。据说他们还陨落了一位大人物,自此马驹儿就杳无踪迹。没想到这么多年成了落云宗弟子,只是练气修为。但赵琦他们却死在他手里,赵琦是实打实的筑基后期,是不是隐藏了修为?若杀赵琦他们,修为至少是筑基期吧!如今这小子现身,必须斩草除根。” “修为我们不管,越级杀人实属正常。这事蹊跷在要么这小子只不过是落云宗的一颗明子,和我们玩障眼法。要么这小子确实厉害,但背后没有落云宗撑腰的话,量他还没这个胆。要么,比如肖芙已经回来?但可能性不大。当然,这颗棋子必须拔掉,叫天羽门派些高手悄无声息……哼哼。现阶段,我们的人不能出面。不管落云宗还是器相宗,我们不能给他们抓到把柄。我已经和那边初步达成协议,我们吃些亏,他们消消气,各让一步,更何况他们有求我们。反正这次出兵的目的我已经基本达到,只是谁来背锅!我看那韩壹涵就很不错,外可给慕兰人解气,内可给那些老少爷们交代,废物有废物的价值。只是若落云宗黄枫谷出面保他不死,也是个麻烦,因而马驹儿这事不能小觑。” 敖旋愣了愣说道:“哦,马家小子我会安排好。可,把韩壹涵交出去,那帝国与韩家的颜面?还有胡昱那边?” 他见敖放笑眯眯的看着他没用接他话茬,他倒有些若有所思的说道“只是韩壹涵这么好的棋子丢弃了有些可惜喽!既然要把他卖了,我看还得卖个好价钱,在怎么讲他还是始帝亲嫡孙现帝国的大哥大,瞧这身份,独一个……呵呵!” 敖放仰头大笑道:“哈哈,你所想也是我所想。交是不能交的,不卖个好价钱我们不是赊本,更何况那韩家再怎么说有韩立那尊大神存在也不能掉架子。我们还要将陛下的光辉形象抬的更高些,到时他自裁以谢天下,哈哈,那才叫有价值!至于胡昱,胆小的老狐狸。哼,随时除掉他只是小菜。呵呵,我看当年韩鸣看中他就是看中他的不作为。最近我们的调动,我估计凭他嗅觉肯定能觉察出什么来。哼,说不定已经开始为我们安排了。只要不触及他的利益,一个韩壹涵,对他来说换一个上来坐坐,可能更好。对朝野,对韩家内部都是皆大欢喜。谁不想要有机会,呵呵!” “呵呵,也是也是。”敖旋也跟着点头称是。 “当年,没能将肖家一网打尽,如今正好将他们一锅端。马驹儿,这猪崽子有些机灵。引蛇出洞,关门打狗,哼,叫你不得不往网中跳。” “马家那族控而不动,没想到没等到肖芙,反而捕条小鱼,实在可惜,可惜!” 敖放意味深长道:“哈哈,大鱼小鱼,只要不空网就行,机会都是在形势中酝酿出来的,哪有千层不变的等待!还有引玄黄派参与,再舆论造势将恶行丢到他们头上。” “哈哈,对对。这玄黄派胃口越来越大,借此消耗些实力也有必要。他们的功法有些邪,等羽翼丰满,是要做大的。” “削弱些,才能唯我们马首是瞻。但他们的目标是肖芙,只要方向一致,皆可在一张桌上喝酒吃菜!去,抓紧办。” 敖旋退了出去。 马驹儿修养了十天才出了幻缈珠,落到长平大街上见马家大院内无一人,忙向邻居打听马家人去哪里了。 有邻居说,当年隆平王占城称王,要马家提供兵器,马家不从。在隆平王逼压下马家人逃了后,马家大院被隆平王手下霸占。 马驹儿心中更不安了,他担心肖家,更担心马家。自己隆平城现身,势必遭人惦记。 隆平城离栱城不远,当然这是对高阶修者来说,对凡人百姓还是很远。 马驹儿放出飞舟冲天而去。 东祁半岛虽遭战乱纷扰,但与东腴大地烽火连天十万里相比简直是不值一提。 天南大陆民间将慕兰草原以东大致分为五大域,即北曜东腴南荒西蛮中原燕当家。 北曜,是指天南大陆北部据说是看见旭日最早的地方。这里民族多语言多,青元帝国未一统前小国也多。 东腴,是指天南大陆东部诸多江河汇集入海的冲击平原。这里沃野千万里,最富饶,人口稠密,财阀望族比比皆是。 南荒,是指天南大陆南部,地广人稀林木茂盛之地。 西蛮,是指天南大陆西部,此地与慕兰草原接壤属于高原范畴,区域高寒荒凉民风彪悍。 中燕,是指慕兰草原上游牧部落由于灾荒之年迁徙到天南中部定居演变而来的地带。 讲白了天南大陆中部平原沃土广袤,多江河湖泊少旱涝,适耕种宜凡人居住生活,颠沛流离中的草原人见此自然不会离去。 所谓燕族,他们在漫长岁月里族群繁衍发展成豪门大族并逐渐盘踞一方,其实大家随乡入俗风俗习惯已经与放牧的草原人大相径庭了。 为了将大家的利益捆绑到一起,才说都是燕族后裔,只是大家流淌的血液相近语言相似而已。 其实大家已经没有任何瓜葛了,为了各自利益争斗中你死我活亦常见。以前,很多王朝都是他们统治或掌控,中原燕当家实属事实。 这些年青元帝国有三成疆域内原先的皇室贵族后裔扯旗造反,主要集中在天南大陆东部东腴之地。 畅魜江、盘河、祖河等江河从东部入海,这些河流所经之处因泥沙冲积形成的沃土是整个天南大陆最富饶的地方。这块肥肉自然有很多人惦记,铤而走险火中取栗之人大把大把有的是。 正是土地肥沃让凡人繁衍生息养育了数倍于其它区域的人口,人口基数也意味着有灵根资质的远远比其它区域多的多。当然,灵根遗传不是人口多就意味着多,这不是用正比例来算。 修真家族不是所有族人都会有灵根,很多都是凡人。只要是凡人都得吃饭睡觉,不是说吸口空气就能生存。好土地就有好庄稼,更会有收成养活更多的人,大家族自然会趋向沃土,谁不想吃饱睡好! 不管是正魔邪鬼各修真门派,东腴之地自然成为修真门派争夺弟子的地方。可不知何年何月何时天降坠魔谷自成一处险地,坠魔谷的凶险和诡异却成了魔邪鬼修的天堂。 魔宗长年累月中借此将道场做大,想当年鬼灵门合欢宗这类宗派之所以能昌盛,跟天南大陆最富饶的地方成了魔邪鬼的势力范围分不开的。 坠魔谷消失,魔地成了坠魔海,魔道修行资源也悄然减少了不知多少。 当年,青元帝国势如破竹一统天南大陆,魔道的衰败已经无法阻止帝国铁骑。看似韩教的强大,帝国中枢勤政爱民,难道不是韩立将坠魔谷收走末无关系。 当年帝国兵不血刃解决了东祁半岛的政权,此次动荡也让一些势力蠢蠢欲动。但东祁半岛几乎没有大的修真门派,外来势力有想法,可本地百姓不认同。有些地方有自立为王的局面,却经不起帝国一击,有星火,燎原没指望。 讲白了如今的天南大陆世俗势力若要崛起必须要有修士保驾护航才能做强做大。涉及抢地盘称王称霸更需要修真门派的鼎力支持才行,不然都是别人砧板上的鱼肉。即使能掌控一方集聚财富也是待宰的羔羊,说不定某一天成了他人口中的肥肉。 现在谋反或割据一方没有修士给你前仆后继的卖命,那别想活的滋润。比如韩家,没用黄枫谷、落云宗的支持,想一统天南,那是做梦。养一个修士的代价比上万军卒的费用还高,修士不是自家血脉,别想修士白菜价倒贴给你。 你在有奇妙想法只能烂在肚里,这就是天南大陆世俗间要想崛起的豪强们的现状。 来东祁半岛晃荡的修士没几个,因而没那么多战火纷争。除了海啸波及海岸周边外,各州县百姓还没处于水深火热中煎熬。 马驹儿不怕自己暴露,乘坐飞舟一路急行很快到了栱城。 他落入马家大院里,将几个闲坐聊天的妇人吓了一挑。 马驹儿进了马青城议事的堂屋里。 第十八章 选择退走 马青城正和马山河、马山川、马山洲说着事,见马驹儿突兀的出现。他神色一怔,那老态龙钟的身躯立马起了亢奋。 他颤颤巍巍的站起说道:“驹儿,驹儿,是你,是你吗?” 马驹儿笑道:“四伯,是我。您老身体还好吧?” 旁边坐着的三人忙起身,有喊“山秀”“山秀哥”。马山秀是马驹儿的大名。马青城可以喊马驹儿驹儿驹儿的,可马山河、马山川、马山洲是马驹儿的同辈,他们可不敢喊驹儿。 马驹儿和他们打了招呼坐下问道:“你们遇到了棘手的事?” 马青城叹息哽咽道:“我们这里,还,还好。只是,肖家、欢儿,他们,哎,大河你说说……” 马山河、马山川、马山洲面色很紧张。 他们都是五六十岁的人了,可面对马驹儿他们还是有些压力。 无论马驹儿高高在上的仙人地位,还是家族中嫡主脉一系的不争的事实。 马驹儿在马家的地位都是超然的,更何况如今的马家地位是靠马驹儿才有的。即使马驹儿不在意族长及家主的位子,可这些已发生的事,一旦惹毛了他,他一怒,马家灾祸必来。 马驹儿心里咯噔一下,刚才进来见马家大院内一众有说有笑各忙各事,没想到容城那边出事了。 他按下心急平缓的问道:“山河,你慢慢说。” 马山河端起茶盏喝了口水,这些年马青城年纪太老了马家主事都是他。家族中发生了很变故,尤其是肖家,欢儿妹家,他压力也不小。 他将茶水咽了下去说道:“那年你把尚香送回容城后的第三年,肖家堡就被毁了。我听到消息后亲自去看了,肖家堡成了残垣断壁,据说里面无一人,不知是人跑了还是死了。人死了,可尸体没一具。肖家那些铺子都被蒙面强盗抢了,很多伙计都被杀了。官府查了,无果。还有,海啸,小螺角村也没了。” “咔嚓”马驹儿座椅扶手被他一捏,碎裂了。 马山河忙端起茶盏又喝了一口茶。 马驹儿铁青面色舒缓了一下,淡淡说道:“没事,继续。” “五妹家、汪家、张家的人也消失了。”马山河看了看马驹儿没有发作继续说道:“之前尚香老想王爷,想去找他们。大虎曾爷在祖婆婆去世后说要带尚香出去转转。” 马青城插言道:“呵呵,大虎爷身子骨比我硬多了,还返老还童,谈笑老小老小的。” 马驹儿有些疑惑的看向马山河。他疑惑汪大虎一大把年纪了,若是凡夫俗子早就黄土一钵。这老头还跟着小丫头一起胡闹,他有些想不通。 “是呀,我们都不放心。他却说他活百把岁没问题,腿脚灵活身子骨杠杠的。”马山河感慨道:“来我们这里我们劝他,他把院里那二百多斤的石臼抛了十几下。那年他带着尚香,他孙子汪浩,还有五妹的二小子。他说带这几个小娃外出看看,他们武功底子都不错,既然尚香要找父兄下落,不如带他们出去见见世面。他说他在家看着汪鸣翔汪鸣扬那几个烦,不如出去散散心。可是至今未见他们回来,山洲还出去寻找过,没有音讯。” 马山河看看紧皱眉头的马驹儿欲言又止。 马驹儿想那汪大虎是跟肖芙外祖姥姥混的,人生阅历江湖经验都不是一般人能比拟的。尤其他的武技,估计一般低阶练气士与其近战都不是对手。 他要在乱世行走江湖定有隐情,说不定是借尚香之言带几个小辈外出,是不是借此给几家留些血脉? 想到汪浩走时应有二十多了吧,这老青小组合有些意思。马驹儿想了很多,内心释然。 他说道:“我待会儿过去看看。你们这里这些年……” “容城那边肖家没了,官府大换人。我们这里也是,他们百般刁难,威胁、找茬、下绊子。幸好还有些是我们提拔扶植的暗中变通,我们含垢忍辱,他们也刁难不得。只是这些年药材生意越来越差,常有些腌臜泼皮在店门口闹事捣蛋,真是度日如年。” 其他人听着马山河讲述,神色都黯然起来。 马驹儿自然知道马家这些年忍气吞声的生活很不容易。据说隆平城马家聘请的供奉中有筑基修士,在摧枯拉朽大势下也只能苟活。 若大个马家铁匠铺崩塌,或许是以求保全,更有族散人亡的可能。对栱城马家来说论财力论实力论底蕴都无法相提并论,对于官府的打压肯定无招架之力。 马驹儿说道:“如今大势已去,待在这里已不适宜。我先去容城看一看,你们暗中安排一下。这里留少许看管铺面屋宅的外,三天后主家支脉分散转移去麟癸镇,九蚣山九趾岭下也有庄园。麟癸镇只能你们几个知道,其余人一概不能透露我们去的方位,那里是外祖姥姥安排的几个落脚点之一。麟癸镇有些乱,但家族这几十年来习武子弟也有不少,我看保家守宅应没问题。” 众人面露苦涩与留恋之色。 马驹儿沉下脸色说道:“这里有什么留恋的,现在东腴之地战火纷飞兵荒马乱,多地十室九空。背井离乡无家可归算幸运的,家破人亡不足为奇。你们有能力和官府对抗?隆平城马家家大业大,比我们马家要繁盛的多了。起势中的隆平王要他们上供些兵器,马家没有满足隆平王的心意,马宅就被占了,马家就分崩离析了。” 马青城说道:“都听驹儿的,就这样定了。山河,你抓紧去安排。” 马驹儿离开了。他直接从高空降落到马宅,他相信本城青冥卫或高阶修行者定能感知他的到来。 几个时辰后马驹儿到了容城,张家棺材铺空无一人,没了门屋棚漏,满是蛛网霉味。屋里晦暗杂乱,显然很多年没人入内了。 张家因毛永奇的上位一下显赫,可张家都是老实本分的手艺人,让他们借势为非作歹大肆揽财是做不到的。 他们一直住在这临街门面通铺延伸后庭二层的祖宅里,没有揽财购置产业,如今这里破败的连无家可归的人都不进来。 官府连这老实巴交靠手艺只为混口饭吃,想安定生活的底层百姓也不放过。 马驹儿独眼流下泪来,握紧双拳,满怀恨意的远望了府衙一眼,就此离开。 他嘴里喃喃说着,日后定叫这里血流成河。 汪家屯汪家大宅、肖家大宅院、肖记宝商行等等都变成了残砖碎瓦,看着萧条清冷的鹤龙城,马驹儿面色冷漠。没了荷花酿和肖记宝商行,鹤龙城如同没了魂般没了往日的繁华与川流不息。 小螺角村已是残垣断壁,被海水浸泡,海浪拍打成了废墟。 肖家大宅院有些破损,用大条石建造有城墙,大部分建筑在海水里损坏不大。 马驹儿在大宅院塔楼内没有发现传送阵,显然传送阵被破坏了。 他直接驾驶飞舟去了栖霞山,如今他有些有恃无恐,不畏强者打劫了。进了栖霞山脉,建筑却依旧,却不见了人影。 这些年发生了什么? 郝大忠去哪里了? 以前栖霞山是有器相宗弟子留守的,如今空空如也,他们去哪里了? 护山大阵还在,显然其他势力尚未觊觎之心。 他们,会不会被器相宗…… 肖家与器相宗是有往来,至于器相宗会出手,有多少几率?他想宗门高层面对强势会来支援,就算了吧。 当年,马如龙闯关命陨,马家被欺凌就没见宗门出手。马家也算外围的外围附属势力,器相宗情报部不可能不了解马家状况,情报肯定上报了外事堂。 外事堂不光迎来送往,探听情报,协调炼器买卖等事物。宗门没有为其帮护,也没见得翼器门穆桂花一系私下出头过问。 当然,跟马如龙人缘也有关系,更有宗门高层的价值观也有关系。 天南大宗门下设执法堂、传法堂、外事堂、战堂等等部门。情报堂口有些是独立行事,有些隶属于战堂。而器相宗外事堂管情报,也是为了经营,也个例。 马驹儿希望这一帮子亲朋好友有一线生机,但他认为很渺茫。想想当年蔡雾桑的死,郝大忠他们更不是对手。幕后黑手对凡人来说,简直是地上随时被踩踏枯死的嫩草。 他,没有停留,悄然回到栱城马家,只是没有现身。 马家众人三天后见马驹儿没有回来,于是有条不紊的分批出了城,到辽东渡集中,那边已经租好了大船。 辽东渡,栱城城外睿江的一个货物装卸码头。 马家一众陆陆续续来了上百人,有些上了大船,有些呆在码头是等待。 三辆马车在十多个劲装青年护卫下,到了码头。 马青城在马山河搀扶下登上了大船,随着车辆马匹杂物装到船上后起航出发了。 第十九章 一击未果 马驹儿催动幻缈珠上了大船,停在船头一处,但他没有出幻缈珠。 他没想到,马家此次出逃官府竟没有出面阻挠,顺利的让他有些诧异错愕。 大船在落枫塘转弯进了贲水河,从睿江转道贲水河中间有一条人工开挖的河道,五里长的河床有些狭窄。 天色渐暗,大船缓慢行走间,有几艘小船拦住了大船去路。 小船贴靠到大船,有二三十个黑衣人嘴咬砍刀,手拿三爪抛锚钩用力往船舷一抛,然后顺着软绳若猴猿般飞快的攀爬而上。 “船老大,有河匪。”正在调试风帆的船夫立在桅杆上大声呼喊。 一个饱经风霜的黑脸汉子冲出船舱疑惑的问道:“这段河道以往很安全,咋有河匪?” 他话音刚落,几个黑衣人跃上船板,手持明晃晃的砍刀,围了过来。 其中一蒙面魁梧汉子粗声粗气地呵道:“船手抱头蹲下不许动,船客交出财物!” 船老大满脸堆笑道:“各位英雄,在下是顺鲤涛船行的船管事。请高抬贵手高抬贵手,呵呵,呵呵。” 那蒙面魁梧汉子一个健步到船老大跟前拿刀背一拍其肩侧,船老大一个趔趄。他欲要反抗,见匪徒拿着明晃晃的砍刀也蔫了。 蒙面魁梧汉子呵道:“蹲下,蹲下。动者立斩!” 一些匪徒往船舱里涌去。 船舱里先是惊叫,随后出现“叮叮当当”兵刃碰撞和痛苦呻吟声。 没多久进船舱的蒙面匪徒退出几个,进去十多个没出来的显然留在里面了。 “老大,这里面护卫有些厉害。他们的刀很锋利,我们的砍刀磕碰几下就裂断了。折了有七个弟兄,只砍了他们三个,这笔买卖……” 蒙面魁梧汉子一摆手,一双锐利的眼睛看向船舱口。他摆摆手说道:“叫所有兄弟上来,肉骨沉江。” 这时马留善手持一柄长剑领着马家劲装青年冲了出来,其中还有两名年轻女子。 他们身后跟着马山洲。 马山洲是以前那三娃,肖芙培养家中子弟成为武者,马驹儿也安排几个马家年纪尚小的娃仔。 马山洲那时还小,好动又机灵,深得马成俊喜欢。老马头将这三娃送去了小螺角村,不出老马头预料,十年下来他学有所成。 马山洲回来后教导马家留字辈美字辈,甚至更小的名字辈。 魁梧汉子蒙巾上露出的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却眯了起来。一个卖草药的家族,竟有两名暗劲高手,一名化劲高手。这化劲武者刚突破化劲,气血喷张刚劲澎湃。这些气息尚未收敛,因而没动手前他一眼就能看出。 自己入化劲很多年,加上自己手下三名暗劲,解决这船人应没问题,可自家兄弟说不定要折不少。 接这任务以为简单轻松,被对方出那丰厚佣金猪油蒙了心。当时也没想那么多,没想到现在这么棘手。他在生死线上不知历经多少次,直觉很强,细节观察很敏感。 难道这次是他人丢出来的探路石?江湖道上有一招打草惊蛇,要试探对方,先安排一些打手去试探。打草很简单,不经意间被蛇咬了,雇佣打草人的幕后人就可评估蛇毒。 打草人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卒子,生死无关紧要。魁梧汉子一念间想了很多,他面色有些难看,此刻进退已经由不得他了。 魁梧汉子之所以紧张,因为他是识货之人。 他看这群人衣着显然不是家丁护卫,其中还有年轻女子。女子做打手不是没有,可不应该这么年轻,应是家族子弟。 尤其手拿的兵刃他一眼识得出货色来,一看是出自名家名铺之手,还不是一二把,而是人人一把。 看到对方的装备,能有这财力购置名兵厉刃,这船上人不应该是药铺老板。开药铺的是很能挣钱,但不是那一夜暴富的产业,能购置如此装备。还将家族子弟能培养出暗劲化劲修为出来,来路定不简单。穷文富武,财力不丰厚底蕴不深,怎能有这般实力! 马留善是近四十的瘦高汉子,他上前一步呵道:“你等何来?若不快快退去,到时两败俱伤,到时更是鱼死网破!” 魁梧汉子一听,冷哼一声,对面之人倒有些狠气。这种局面不客气求全,反而咄咄逼人。是傲气十足脑袋进水或是故作玄虚,还是有实力做后盾? 他一想,刚才老三说对方也死了三个,既然双方都死了人,客气是客气不下去的。 他怒道:“娘的,还敢在老子面前称狠。兄弟们上,他们手中的家伙可是好玩样,谁抢到就归谁!弟兄们,上!” 他说着,第一个冲上。 “当”一声,魁梧大汉挥舞的砍刀力劈,与马留善提剑隔档碰到一处。 “噗通”一声。 “咔嚓”一声。 马留善单腿跪地,船板断裂。 马留善面色铁青,隔档瞬间自己持剑的右手虎口吃痛,长剑差点脱手。显然自己劲力根本不敌,若不是不知自己劲力比同阶武者要强很多,估计对方才未使出全力。 马山洲脸色一下凝重起来,一招就看出马留善根本不是对手,这人使出的劲道说不定还是化劲,忙拔剑一健步前冲。 魁梧汉子眼中慌张神色一闪而过。自己一刀使出已经有八成劲力,而面前这暗劲武者竟能抵挡住让他相当意外。 马山洲前冲速度之快让他更吃惊,见马山洲持剑直刺眨眼间已到自己跟前,他忙后退横刀隔档。 魁梧汉子与马山洲你来我往之际,呼呵道:“杀!杀,一个不留!” 此刻一帮匪徒已经登上船板,加入战团。双方混战,吓得一群船夫爬在船舷边瑟瑟发抖。 高空站立二人,天羽门结丹修士殷晓明与筑基修士谢朗。 谢朗气愤的说道:“师尊,龙虎门这群废物招募的这帮废物,废物!废物!” “莫急,那马驹儿不可能不护送他们,说不定躲在附近,我看他定有隐身的宝物。像那风驭门落网之鱼金爵,练气修为但有隐身的法宝和逃跑的神通,这几年搅动一方,韩教有些焦头烂额。待会儿你将甲板上的废物通通解决了,我看那马驹儿还能隐忍多久。” 谢朗忙躬身称是。 马驹儿看着船甲板上岌岌可危的混战局面,他双拳紧握神色很有些紧张。 他想出手,可马家子弟不经历命悬一线的拼杀就不能成长,就不能在动荡的时局中护卫好马家。 马家子弟已经倒下五人,匪徒也倒下七人。 马家子弟以少战多处于弱势,可他们没有屈服之意,咬牙苦战,双方仍僵持胶着。 “别看啦。”青狼懒洋洋地坐起弹指敲敲玉棺说道:“去高空,那里有两个想害你的家伙,结丹的家伙交给本王,那筑基你练练手。” 自从吞噬了诸葛元光和五爪赤血炫龙兽,青狼实力大有增长。它能恢复狼兽人身了,但还是青狼模样。 青狼对马驹儿本不愿诚服,之后更是爱理不理。 这次看到结丹修士,它口水直流,停都停不下了。 仙体能量、精血、魂力及本元之力哪怕千万甚至上亿个结丹修士都无法比拟的,但有总比没有好呀,打打牙祭还是可以。 廉顼公的修为能用幻缈珠,但不能将幻缈珠发挥极致。自廉顼公死亡后,幻缈珠可以说遭受到毁灭性的损害。 青狼也遭受了要命的创伤,已到奄奄一息油尽灯枯。可这宝物又落到凡人小娃马驹儿手中,对青狼来说更是雪上加霜,若再无生命源力流入它也会魂亡。 没法子,它只能叫马驹儿给它收集凡胎肉体,聚集那点几乎微乎其微的生命源力来修补自身流失的精元。虽说凡人的生命源力和修士的生机元力还是有天壤之别,但聊胜于无。 那一段时间吞噬凡人肉体,实在是不是办法的办法。如同吃惯山珍海味的富贵人一下跌落平民窟吃粗糠剩羹,那是多么的难咽。 当然,见高阶修士馋得流哈喇子实属正常,可不是想就能得。要马驹儿同意,它才能吃上一口。 马驹儿修为不高,它可以爱理不理。但马驹儿一旦动用契约之力,它魂消命亡只是瞬间。 小辫子被拿捏,只是马驹儿求它保命远大于抛弃,耍些性子刁难刁难图个自尊心,谁将自己当年还是一代王尊。 马驹儿仰望高空,什么也没看到,以他的修为用神识是找不到结丹修士所站在高空方位。但他还是催动幻缈珠飞向高空,在青狼的指引下找到了那二人所在方位。 此刻殷晓明说道:“动手吧。” 谢朗忙称是,正欲抬手施展火箭术将下面大船焚烧了。但他眼球突然瞪大,因为殷晓明在他眼前瞬间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当然,他看见殷晓明不是自己离开,而是见他身体躬曲面色慌张神色惊恐,好似被束缚擒拿带走。 第二十章 一夫当关 瞬间消失,殷晓明嘴巴大张,“啊”声并没有发出,只是出现一个嘴巴张大的口型。 惊恐,疑惑,不知所措。 看见殷晓明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在自己眼前消失之际,谢朗错愕的整个身体僵硬在那里,面部的表情就是如此。 与此同时,马驹儿闪身出了幻缈珠,口中轻呵“冰封”。 马驹儿挥手刹那,冰封符冰封周边五丈空间,将谢朗瞬间被冰封。幻缈珠离殷晓明谢朗太近了,马驹儿出手冰封谢朗只是吹灰之力而已。 谢朗感到一股寒气袭来,瞬间被冰封,一把长剑直刺自己而来,这都是在殷晓明消失马驹儿现身同时瞬息万变中发生的。 “破!” 谢朗怒呵中冰碎,空中冰渣四散,无数冰渣如铁蒺藜般急袭朝自己刺杀而来的独眼汉子。 与此同时,他护体光罩开启,左手持盾,右手抓着黑风旗。 他是在斗战中成长起来的修士,不是那种闭关苦修修为的修者。在电光火石间,他处于被动挨打中,此刻的他并不是想逃跑,而是挥动黑风旗施展神通向来袭者进攻。 黑风旗挥动间黑气“嗤嗤”从黑旗中涌出化作一条黑龙张牙舞爪的扑向马驹儿。 马驹儿有些吃惊,自己偷袭都在瞬息间,况且与这修士相距可以说是咫尺之间。没想到这修士竟快速应变,还有反制手段。 这些都是瞬间发生,若是凡人就是眨眼间被刺死的结果。看了还是小觑了对方,更看出修为的差距,明显不能相提并论。 冰渣反向激射自己,马驹儿并不心慌,这碎冰是通过符箓将自己五行之力凝结而成的,靠近自己就会化为虚无。 可长剑直指对方只有几丈,马驹儿内心顿感危险将至时看见对方又很快凝聚出黑龙。他在甩出冰封符之后几乎没有间隔,黑风旗又出现黑气之际立刻掷出风暴符。 嘴唇微动间,一股狂风正欲张大嘴吞噬马驹儿的黑气化龙体包裹住。 风过,黑龙变成灰龙,但前袭势头不减。二者相距也只不过丈许,张开的龙嘴里喷出冰寒之气欲要笼罩马驹儿。 马驹儿挥动长剑,长剑顿时红芒顿显,挥动间四周出现团团热流。变淡的龙体被热浪迟滞了一下,速度顿滞的刹那马驹儿在暴呵声中又将部分法力注入用力一挥。 红芒漫天,龙体溃散。 红芒并未消失,红芒剑气突向谢朗。 谢朗眉头一拧,一个练气巅峰修士竟在他面前还能有一击之力。难道自己就如此弱鸡?对方能越阶争斗,他嗤之以鼻。 他见黑气幻化的黑龙形体变淡,忙祭起晶铁玄盾防御。 同时,向黑风旗中注入法力并抖动旗帜。又一条黑龙幻化而出,奔向马驹儿。 “轰”一声响,玄盾碎裂。 刚幻化的黑龙立马迎向剑气红芒。红芒被龙口一口吞入,黑龙体随之膨胀,随后红芒从黑气龙体溢散而出,只是红芒变成淡红,而黑龙依旧突进。 谢朗眼光中有些疑惑,火与冰,热与寒的碰撞。这练气士的法力竟不弱,黑龙没有一口消化掉红芒。 难道他那长剑也是一剑法器? 马驹儿也是暗惊,这修士比龙一刀要狠厉多了。看这修士一系列进攻防御手段,定是斗战高手,而且是那种先保命后杀人的谨慎之人。 刚才,将那黑龙形体解体,可消耗了自己不少法力。若不是偷袭,像这次出击明显自己处于下风。这黑风旗是什么等级法宝? 在这筑基修士手中使唤的如火纯情,看样子境界上的差异,还是很难对抗,看来还是高看了自己。 黑龙突进,一股寒气瞬息将至,直逼咫尺。马驹儿立刻明白危险将至,两眼满是挫败感,立马闪身躲入幻缈珠里。 青狼鄙夷看着仓皇逃进来的马驹儿说道:“靠近那发愣的呆子,嗨嗨,还愣着干啥!” 谢朗有些愣神,独眼汉子忽的不见了。他用神识探查方圆千丈内无一物,这练气士难道会瞬移?难道有逆天的隐身宝物? 忽然,谢朗颤栗眼露惊恐。他的护体光罩瞬间碎裂,身体被吸走。不是,不是,是被一只毛茸茸的兽爪抓住拖拽,只是速度太快毫无反抗而已。 此刻船甲板上马家一众节节败退战圈越来越小,马驹儿出了幻缈珠一挥手,二十多根冰箭激射而下。 厮杀双方立刻停下。 因为一方惨嚎连连。有些拽倒没了声息,有些倒在船板上痛苦的滚来滚去。但见他们身上插着晶莹剔透的冰锥,冰锥只是瞬间就消失了。匪徒躯体被洞穿出一大豁口,可没有鲜血流出。 马家一众不知道这就是马驹儿的施展的冰箭术,可他们知道定是马驹儿出手了。 匪徒们一个一个的死去,马山河扶着马青城也走出了船舱。 马青城长叹一声,悲伤的说道:“山川,将匪贼尸身丢入河里。山河,将小辈们尸身收验,到了那边厚葬吧。留善,你和受伤的小辈们抓紧治伤,将最好的药拿出来用。一路不会太平,族人还需要你们。” 船舱里陆陆续续出来很多族人,忙前忙后。 他们面带哀容,可为了生存依然要坚持。一些从二道马逃过来的老人更有感触,覆巢之下无完卵。 东江亡国医术世家马家也随之家破人亡,那年他们还小,此时年纪也老了,见此场景有些哀伤。 来到栱城马家,主家来投靠成了旁系。几十年下来,老的去了,小的也长大了。 他们没有依附药材铺,而是继续行医,也有了些发展。这些年两马家相扶相依相持,壮大了不少。这次也跟着迁徙,面对个个带伤的马家子弟一众,大家都忙起来。 船夫在船老大的指挥下,清洗船板的清洗船板,掌舵行船的行船,还有收集贼船的。 俗话“贼不走空”,既然主家看不上,他们这些靠水上求活的人,可不会视而不见。将这小船往大船尾一系,到了码头一卖,也是一笔不菲收入。 船顺江而下,不日到了江霞渡。 马家一众上岸,不管舟船劳顿,急急赶向麟癸镇。 马驹儿尾随,依然没与马家一众汇合。 “小子,后面还有两波,你看看怎么办?”马驹儿脑海里传来青狼一段意念。 马家离去江霞渡百里外,前面是三岔路口,若还是被监控,那去麟癸镇还不是没有隐藏价值。 青狼自从到了落云宗就一直沉寂,醒来后活蹦乱跳有了些生气,不像以前懒洋洋老黑个脸。 他不知青狼吞噬到了仙体让它生机大有恢复,还有高阶妖兽五爪赤血炫龙兽,让它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虽抵不上原先的百分之一,但也没了以前那病殃殃的样子。 青狼的威猛,马驹儿是知道的。既然它说有追兵,应是厉害的那种,马驹儿想了想就有了决定。 黄岐岭,一处坡岗。 坡岗低洼是官道,官道两边是良田。这里离三岔路口只有三里远,不是御空飞行,走路此处是必经之路。 青狼说后面有追兵,若是军卒对它肯定瞧不上不会提示。估计会有密探跟随,修士更有肯能。 比马驹儿修为高的修士直接高空飞掠而过,何必跟踪。仙凡两重天,修士无辜屠戮凡人有啥意义? 更何况一大家子凡人能躲哪里,修士真心要寻找,本很容易,又不是个把个躲在深山老林里。 守株待兔,这是他站在高岗上的想法。 一辆马车由远及近。 马夫,修士,还是自己看不透修为的修士。车厢里坐着一名中年人,瘦骨嶙峋。 马驹儿眉头挑了起来。修士给凡人坐马夫,马驹儿内心有些疑惑。 马夫见马驹儿看向他,他冷笑,停下了马车。 车厢里的中年瘦削中年男子撩起了窗帘,他看了看走下马车。 马驹儿一看那瘦削中年男子盘坐于地,闭目呢喃,开始掐指诀,立马大吃一惊。 服饰!嫩黄色衣袍,白色镶边,束发别有玉簪,和那阮玲玉所穿服饰大体一样,只是性别不一样而已。 马驹儿只知道他们衣袍款式,其中修为不一样袍袖口处有标记区别这一细节还不清楚。还有护卫衣着有长袍有劲装有所不同,看修士喜欢穿哪种款式不受限制,但都是深黑色。 多年了,尤其那盘膝掐诀念咒的姿势,蔡雾桑的死让他记忆犹新。 危机感,强烈的危机感。 当年蔡雾桑在那妇人凡胎面前只能坐以待毙,那心悸的一幕让马驹儿内心有些紧张。 一股青色雾气从那瘦削中年人头顶升腾,离头顶十丈处形成百丈青雾。 随着中年人抬手一指马驹儿,那青雾化作一头青狼奔去。 此青狼并不是幻缈珠里的青狼。 马驹儿掷出风暴符,御剑急速后退的同时祭出两把小剑急刺中年人和马夫而去。 同时,用神识弹开埋藏在路边庄稼地里的一个瓷瓶木塞。 第二十一章 峰回路转 风暴符生成一股飓风席卷,青狼张口一吸飓风不在。 马驹儿惊异飓风竟不能卷走青雾凝实的青狼,他有些愣神。青狼以一个不可思议的急转弹跳动作接近,将反应过来忙急速后退的马驹儿吞没。 青雾里,马驹儿御剑左突右闯不见边际。 他很惊恐。青雾里寂静无声,目视不出一尺。即使自己的叫喊都没有声响,耳朵如同聋了般。自己心脏跳动声也听不见,和静室里打坐完全不一样。 他想躲入幻缈珠里,就是进不去,好像眉心没有此珠了般。他有些不知所措,打出火焰符,火苗闪动两下就熄灭了,即使火苗闪动间也只能看到咫尺而已。 他更加恐慌,自己才练气巅峰,连大圆满都不是。法力有限,折腾不了多久估计灵力就丧失了。 被困诡异的青雾里低修为实在让他没有底气。 “小子,这叫域,域是神识修炼到一定高度产生的奇异幻境,这在仙界很常见。在你们这低阶界面,你们低等人族能修出实在不可思议。这域是功法与仙界域的呈现状态又不一样,依本王查看,这不是神识修炼出的域,而是念识集中忘我状态下聚集到一点衍生念力化出的念域。这念域属于最低等的领域面,可在你们这低等界面你们这等低等修为修士是不能破解的。你那毒药已经弥漫了周边,施法者已经中毒,这域很快就会消失。” 青狼的一段意念传入马驹儿脑海里。 马驹儿定了定神,左手握短刃,心定气闲的拭目以待。待青雾散去,他要一击毙命。 没多久,青雾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中年人口吐乌血软到在路边,马夫脸色青紫,盘膝用功逼毒。 马驹儿从天而下,利刃在中年人脖颈一切,中年人人头落地。他单腿一蹬地面,斜飞急刺马夫。 马夫突然怒目,他手中出现一条长鞭用力一挥,“啪”一声鞭响。 “冰封!” 看似马驹儿直击而去,其实在半途祭出了冰封符。 瞬间,马夫和扬起的马鞭都被冰封在冰块里。 马驹儿持利刃刺入冰块里,冰块“咔嚓”一声响,马夫胸口出现一个血洞。 远处,高空。 庙窑道巡察使付弓躬身站在司马俊身边,看着马驹儿连杀司马俊手下二人,内心窃喜,可面露悲怒之色。 “马大人,这小小练气士是个刺头。院主说要制伏他,先要控制他的族人,以此要挟。” 司马俊凝视马驹儿,想着自己同门几个来此界面已经很多年了,呆的越久界面压力对躯体排斥之力越来越大,压制之力越来越强,能施展的法力越来越小。若自己动手斗战,一旦不可控制下就有可能被界面受制,遭了黑手。 宇文诸葛两师弟陨落此界面实在冤枉,他俩的陨落定有原因。自己虽为仙修在这界面看似无敌,实则掣肘因素太多。 刚才看这马驹儿,他眉心有颗法珠,实在看不透,看来此物非凡更不是本界之物。 诸葛师弟陨落肯定跟这法珠有关系,即使自己现在出手对付他估计法珠护体。那小子应不会有大碍,说不定自己还命随诸葛而去。 将域修炼之法传授给了这界凡人看似在这界面无敌,可修炼的都是凡人,没有法力根本抵御不住毒药的侵入。这事要和上官中庸商议一下,以前还没意识到必须解决此弱点。 至于屠戮,拿马家人下手,他是不屑的。仙人有仙人的高傲,不能脏了自己的手溟灭了自己的心灵。更何况在闹市拿凡人作人质,一旦传出去玄黄派的名声就臭了。仙有仙的清高,不能龌龊。 玄黄派弟子都是凡人,没有凡人支撑怎么发展? 敖放的险恶用心他哪里不知! 司马俊“哼”了一声转身走了。 付弓脸色一变,玄黄派不在闹市捉拿或杀死马家人,制造不出轰动性事件就没价值。跑入深山的马家即使将其屠戮一空也无人知晓,杀他们不是图开心或斩草除根,是要收拾马驹儿,更是马驹儿背后的肖芙。 这玄黄派魁首走了,必须杀了马驹儿或马家一族,不然完成不了上面交代的任务。栽赃嫁祸给他们,反正有他们弟子尸身在。付弓想到立即从高空降落接近马驹儿,拔出一柄长剑一剑挥去。 他可不是君子,更不在乎结丹修士不应该对低阶修士动手这不成文的潜规则。站在低空挥剑往下一斩,一道霸气无比气势如虹的剑芒随着剑刃剑气透体而出,在浩荡法力中力劈而下斩向马驹儿。如同一道匹练飞流长虹横空倾泻中隐约耳闻雷鸣,站在地面向上仰视,势甚雄历不免神悚。 马驹儿被突如其来的的剑气威压压制束缚,身躯竟无法动弹。他面色肌肤出现青紫,嘴巴不能张合,可鲜血不受控制的顺着嘴角流出。 “你,敢!” 此刻半空中出现一道厉呵。与此同时,付弓头顶上空凝现出一个大手掌,顺势往下一拍,那匹练般的剑芒寸断剑气溃散。 付弓很惊恐,这大手印绝对比自己修为高的修士才能施展出来。他忙急速后退,同时握紧剑柄挥剑往大手掌中心急刺。同时他大喊道:“前辈,留手!韩教在此办案,韩教在此办案!” 剑气与大手掌一触,二者皆溃散消失。 马驹儿没了威压笼罩,忙闪身入了幻缈珠。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更不清楚是结丹修士对他下的手,但他感知对方实力非凡。 刹那间他如同蝼蚁般毫无招架之力,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他毫无掩饰的逃入幻缈珠里。这回也让他明白自己若要有所作为,修为的重要性是避不开的。 马驹儿知道面对高境界自己将危机重重,并不是自己能杀筑基修士如那龙一刀、马夫,自己就能越级与筑基修士有一战之力。 看来幻缈珠也不是万能,只要身子被桎梏,显而易见被瞬杀只是刹那。刚才若不是有人来解围,小命就完了。 马驹儿唏嘘不已的同时他绝不会咽下这口气。自小杀人如麻,谁惹他他就打过去,绝不会忍辱偷生。敢杀他,敢对马家族人下手,他绝不会容忍。 幻缈珠朝付弓飞去。 此时,付弓没有逃走,他正和白发老者对话。 这白发老者正是孙云逸。 当年,杨寰借势对宗门改革,孙云逸成为执法殿大长老。殿主薛平亮常年闭关不管事,大长老就成了名副其实的实权人物。 孙云逸修为提升到结丹大圆满境,很多年一直尝试突破晋升元婴。多次闭关,始终没有勇气渡心魔劫。 其一心境上有牵挂,一旦不能渡心魔劫成功,孙家这一大摊子他放心不下。韩鸣失踪,宗门内能给孙家鼎力支持的没有。指望杨寰,那是没戏的,没韩鸣支持前的孙家怎么样他清清楚楚。 其二,渡雷劫,自己也没什么把握。虽说没经历,但这些都能推测。结丹近二百年一直止步不前,后来在韩鸣的灵丹灵药支撑下才一步步到结丹大圆满。元婴渡劫时天劫的恐怖见过,他自己知道身体机能已经开始衰退没有中年时那么旺盛,渡雷劫能坚持到最后乃至成功很难说。总而言之,他没那勇气。 孙云逸从远空踏步而来,愠怒道:“你胆敢击杀我落云宗弟子,你以为你是谁?” 付弓见远空来了三人,速度很快就到了面前。他拱手说道:“孙大长老,这马驹儿是你宗通缉的罪徒。更何况他在此行凶,违背帝国刑律。难道你们要纵容,如此沆瀣一气不怕帝国追责,不怕宗门问责。你身为宗门执法殿大长老知法犯法,是罪加一等!” “哼,落云宗弟子能轮得到你这外人横加指责?滚!” 付弓抬手指点孙云逸,怒道:“你,你目无韩教,你等着瞧!”他说着转身跨步欲走,突然他目露惊恐,胸前出现一个毛茸茸手爪抓住他胸前服饰将他吸走。他背对孙云逸,由于瞬间发生孙云逸他们没看到他面部惊恐表情,更没看清他怎么消失的。 孙云逸忽的眼睛微眯。 “大长老,那付弓怎么突然就不见了?”孙云逸身旁一执法堂筑基执事疑惑的问道。 另一执事也问道:“那马驹儿凭空消失,这付弓也是凭空消失。有些怪异,可这里空间稳固,难道他们能瞬移?能空间穿梭?” 孙云逸,愣了愣。 马驹儿消失,付弓消失,他神识捕捉到消失的位置,可探查无数遍并没有发现异物。 他不惊讶,马驹儿是肖芙家的后人。肖芙自小又跟着韩鸣,韩鸣随便给一些宝物凭他的修为和眼力不见得能识别。 像马驹儿这种同门相残,或利益纠葛或爱恨情仇或言语报复或势力争斗等等类似事件大多大同小异处理并不复杂,没必要他这大长老事必躬亲。 但他知道马驹儿的来历,更猜出此中定有曲折。 第二十二章 除去障碍 孙云逸说道:“马驹儿,现身。” 他怕在捉拿过程中出现一些别有用心之人混淆是非,借机伤害了马驹儿,需得见面一问。 马驹儿此刻正在幻缈珠里与付弓大眼瞪小眼。 付弓抖抖索索战栗不已,心慌,心慌的很。 这空间诡异,进入异空间他还是第一次,内心很害怕。 青狼盯着他,马驹儿盯着他,尤其那绿油油冒光的狼眼盯着他内心有些发毛发怵。 马驹儿,他不怕,一个蝼蚁而已。可那青狼双眼贪婪,嘴角还时不时流出口水。青狼没有散发出威压,但那眼中的凶戾,时不时还有一道青芒在眸子里一闪而过,比自己见过的最厉害的妖兽还不知凶残不少倍。 “小子,快问。不要浪费时间,本王要尝尝这金系灵根的精血。”青狼有些急不可耐的催促道。 付弓哆嗦了一下。他都要崩溃了,几十年前抱上敖放大腿,在庙窑道巡察使这位子上风光无限。如今成为阶下囚,甚至会被残忍分尸孽杀魂飞魄散的后果,内心产生落差一下萎靡没了精气神。 马驹儿想知道黄杉人是什么来路,幕后是谁主使?于是接二连三的问了出来。 付弓惶恐间一一作答。 马驹儿正询问间,他听到了孙云逸的呼唤。 青狼说道:“这里没你的事了,待会儿本王搜魂后若有用的,就传给你。” 马驹儿瞪了一眼青狼,闪身出了幻缈珠。 付弓满脸死灰,看着闪身不见的马驹儿好像失去了主心骨般一下如泄了气的球瘫软倒地。 马驹儿凭空出现,孙云逸倒没什么大惊小怪,而他身旁二人倒皱眉凝神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马驹儿躬身说道:“孙祖爷,后辈马驹儿拜见。” 他如今敢有恃无恐的进出幻缈珠,也跟青狼实力增强有关。青狼和他吹嘘过,如今它的实力在这一界是无敌的。 当然,马驹儿是不信的,可元婴境界之下他相信青狼肯定能横扫。 孙云逸说道:“马驹儿,龙一刀是你所杀?” 马驹儿答道:“是。” 孙云逸身边陆桂君跨出欲要擒拿马驹儿。 孙云逸摆手制止,看着马驹儿问道:“为什么?” “他先动手。”马驹儿说道:“孙祖爷,能否进一步说话?” 孙云逸靠近马驹儿挥手打出禁制,将空间隔出一片能阻隔神识探查和隔音的隔绝区。 “说吧。” 马驹儿从储物袋里拿出一块令牌。他不知道这块令牌有没有用,但他知道给他这令牌的高人在宗门内肯定有地位。孙云逸是何许人也,他还是知道一二,若这令牌有护身符的作用就值了。 “圩子玉牌!”孙云逸惊道:“驹儿,杨宗主给你的?” 马驹儿不知道杨宗主是谁,他有些疑惑,更有些莫名其妙。他说道:“这是一个叫玄通前辈给的。” “哦,我知道了。能知道圩子玉牌的宗门内没几人,既然宗主选择了你,看来宗主有他的想法。没事,我回去和殿主讲明此事,再请示一下宗主核实就没事了。” “圩子?宗主?”马驹儿疑惑的问道。 孙云逸遂将圩子之事和马驹儿扼要说了一遍,顺便将宗门内高层人物介绍一番。 马驹儿这才对落云宗概况有了些了解。 他呆在落云宗十多年有些两耳不闻窗外事,更何况地位是宗门内属于最底层的那类,对宗门高层和一些信息是了解不到的。看见蒸蒸日上强大到天南大陆修真界云巅只剩唯一的落云宗,对于宗门布局未来有些危言耸听,但他还是相信孙云逸。 孙云逸语重心长的说道:“驹儿,以后的路你要走好。既然杨宗主将期望寄予你,宗门未来需要你贡献力量。那你要小心行事,保护好自己,好好修炼,早日筑基结丹。以后弟子袍服就不要穿了,穿着显眼,这套护甲能抵得住筑基中期修士使用法器全力一击。” 他说着手中出现一件银白蛛丝内袍递给马驹儿。 马驹儿躬身一礼后接过内袍,指触间丝袍温润柔滑轻如羽毛。 孙云逸在马驹儿交谈言语中得知死在路边二人乃是玄黄派的门徒,不由得紧皱眉头。 马驹儿遂将蔡雾桑和刘奎海之死和盘托出,孙云逸说道:“肖家消失与敖放有关,以你推测十之八九是对的。当年少主密言与我,肖芙乃前辈转世重修。肖前辈离开之前定有后手,以你现修为定不能一直护马家一族。他日你远行之际,我派结丹修士来看护二十年。既然你被宗主选为圩子,我相信宗主的眼光,更有你是肖前辈的后人。还有那圩子玉牌不能示人,否则会有生命危险,切记切记!以后你好自为之,少行走,多修行,早日提升修为。”孙云逸说后挥手撤去禁制,带着另两执事离去。 马驹儿本想道谢,孙云逸已经御空而去。 “大长老,不拘押马驹儿回去?”陆桂君问道。 “此中有曲直,他是宗主的人。你俩知道就行,不可声张,若有泄露,就不要呆执法二堂了。” “是。” “是。” 马驹儿看着孙云逸离开方向,凝视了好久。死亡擦肩而过的瞬间,他感慨上面有人真好。 自从马驹儿第一次杀人后就不知道什么叫畏惧,即使前路艰辛渺茫危机四伏自己依然勇猛前冲。可以说孤胆英雄,没有怕过谁。但面对付弓一道剑气威压降临,自己动弹不了,深深感到无力。虽说和死神亲密接触很多次,但没有这次深入灵魂的颤栗。 势力,必须建立一股势力才能有实力和敖放一较上下。从付弓口中得知,黄杉人是玄黄派指派来的,幕后更有韩教敖放的谋划。 韩教是国之重器,国之统治利器,修真界的庞然大物。玄黄派神秘无比,势力触及各阶层,实力不可小觑。 马驹儿想到了金爵那种组织。盘问付弓后,他意识到光他一个人单打独斗是斗不过敖放的。下一步如何走,马驹儿在孙云逸离开后想了许久。 马家人到了麟癸镇,进了九蚣山九趾岭下的庄园。 庄园里有甄采打理,接管很快。 甄采、仇河和苗榴花跟着马驹儿到鹤龙城住过一段时间,见马驹儿长年闭关,呆在肖家或是汪家都觉得寄人篱下。那时肖家已经在肖芙的安排下秘密营建备用庄园,在肖芙离去多年后陆续建好。这据点需要人看守,于是他们三人回到麟癸镇。 他们已成年,在此早已各自成家立业。 马家人简单的办理一下丧事,就此安顿。 马驹儿出现在庄园里,安排了一些事宜就此离去。他修行不能被世俗琐事羁绊,他要寻找郭尚香,更要追求大道。 他之所以要将马家安排到这里,其一,这里已经被肖芙指定蔡雾桑他们布置过,世俗力量过来寻衅滋事是得不到好的。其二,修真界和世俗界之间沟壑难以逾越,修士与凡人的世界一个是天一个是地。 修者有修者的高傲心性和行事准则,除非修士丧心病狂到无畏杀戮或是被惹怒报复或是修炼魔功要生灵祭炼,随意滥杀无辜有违大道,更为修真界不耻。 修凡乃是二重天,修者可改天换地法力无边,凡人如同小草随时被践踏而死,要天地平衡生灵更生必有天地规则制衡。大道规则被无上大能感悟并在修真界口口相传,年复一年后感悟真意被固化形成潜规则。 虽说修真界也没有明文规定修真者不能肆意杀戮凡人,但每一个修士踏入了修真界初始都会自律。多行不义必自毙的道理凡人都懂,更何况是修士,谁更不想修成大道!即使大道无望,只要没断气谁不想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不能因为道念丧失,魔念顿生,导致无法静心打坐吐纳悟道。随性杀几个凡人,看似不费吹灰之力,可断修者修行路层出不穷,在修真界不是谣言。除非修行无望沦为他人打手,或是为了利益不顾一切才去杀戮凡人。 如今世风直下,有些修士不在恪守修真界自律底线,但马驹儿自信马家能在麟癸镇躲过一劫。 麟癸镇没什么物产,只是交通要道,此地有乱,马家有马山洲在,世俗武者肯定忌惮。有孙云逸派来的结丹修士暗中护佑,修士更不会来此。 敖放或玄黄派派出大量修士来捕拿马家一族,若没有马驹儿的音信几乎没有意义。即使拿他们来制约马驹儿,可凡人在修士眼中无多大价值。 修士境界要节节攀升更能有所作为,必须断情。心若止水心境无波,这是入修行第一门槛,修炼越久境界越高,人性更恬淡寡欲寡情薄意。 世俗亲人死绝会不会影响修者心境只有修者自己内心知道,可马家一族又不是马驹儿直系亲属,到时能有多大奇效鬼都不知道。 他们寄予马家的可能性不大。 第二十三章 嗜血修心 马驹儿很忌惮敖放一系不择手段,凡人对敖放这群高高在上的修士来说真的如蝼蚁般视生命如草芥。 肖家消失,汪家消失,张家消失,花儿一家消失,从付弓嘴里得知了些旁枝末节。其中是天羽门下的手,具体如何他不知道,显然他不是敖放的嫡系。 付弓自然成了青狼的盘中餐。 马驹儿担心身边人,一直想破此局。 以前,他认为有幻缈珠可无所不为。可经历这几回争斗,自己只不过沧海一粟,并不能让马家在自己羽翼下安全,这让他对自己没那么高的期望值。 马青城想挽留马驹儿多待一段时间,但他知道马驹儿的人生道路可是仙人之路,不是他马青城能左右的。 作为一家之长,一族的荣光需要众人肩挑背扛,更是领头人的责任和担当。他不能束缚,更要放飞马驹儿自我。 他只能祝福,更要祝愿马驹儿的荣耀给马家带来无限的恩泽。 金爵在哪里? 马驹儿不知道。 那天自己装深沉,没有探听金爵所在组织如何,更不知道他们接头暗记和切口语。 汪老头带着郭尚香他们去了哪里? 马驹儿不知道。 马山洲去找过,没有寻到他们的蛛丝马迹。这么多年音信皆无,岁月抹去了痕迹更是无从下手,只能拼运气靠机缘。 当然,即使如没头的苍蝇乱飞始终比坐守等待要机会多。 眼下有件事他要干,那就是到容城将官府屠戮一番,出一口亲友消失的那口恶气。 杀人,杀世俗凡人,对马驹儿来说不知有多少回了。什么心魔加重报应必来,什么乱杀无辜必遭天谴,马驹儿对这些毫无心理障碍,并不认为自己罪孽深重。 杀凡人和杀修士,都是一样,只要行恶,只要对自己不利都会挥刃斩之。 马驹儿身为廉顼公衣钵弟子,阅读过廉顼公的遗物。其中收敛刚亡故的生魂提升境界的修炼功法他看过,杀些凡人没有心理障碍,更何况小时给青狼杀人偷人尸已经贼大胆。还有修炼到练气巅峰还没经历过心魔,不知道心魔的恐怖。 杀,杀人,杀凡人,小菜一碟而已! 几天后,东祁半大街小巷流出独眼大枭以一人之力大屠容城官府死千人。府衙、县衙、都尉府、兵驻营等多处尽毁。更有青元尉战死,对凡人来说筑基修士堪比仙人的存在。 杀人放火的事时常发生,但这则消息更快速传播到东腴大地,甚至更远。而且越传越奇,越传越神,事件成了演义故事,演变成了传奇,显然背后有推手。 随着青元帝国征战慕兰草原从战事胶着逐渐僵持,拉锯战次数也没那么频繁。 韩教一些教徒撤回到国内,帝国上层着手重点清除一些扯旗造反的大势力。被打压被清剿中那些反韩斗士们听到容城血案后如同打了鸡血般振奋不已。 在如火如荼反韩大业即将被青元帝国浇灭的关键时刻,反韩圣地容城又一次昭示反韩不屈服的意志。这对青元帝国来说是一次沉重的打击,更是给反韩义军斗志下滑情绪颓废注入一剂强心剂。 酒楼茶肆,好长一段时间里食客们唠嗑中大谈特谈独眼大枭在容城所作所为。还有好事者编了些打油诗,容城血魔大独眼,一剑头颅上千千,来去无踪有他狂,只教佞臣胆颤寒。 马驹儿也听到了谈论,只是会心一笑。 当然,凡人看马驹儿是五官齐全的。只要施展掩面法术没人能看得出他是独眼。至于在世俗城镇随意遇到高阶修士,那只是妄想。 嗜血如命并非马驹儿本意。他要通过在容城制造血案,其一要出口恶气,让某些人不能无所顾忌。其二是制造轰动,好让金爵他们来找自己。 上次与其接触,他听出金爵有意招揽。可过去了三月,依然不见金爵来接触,不免有些失望。或许是自己离开容城地界,擦肩而过失之交臂不是不存在。 马驹儿将杯中酒饮尽,杀意在独眼中一闪,他下了决心。玄黄派和敖放关注容城一个小鱼村,找肖芙的麻烦,还连带了自己,此间定有原因。如今天羽门这个敖放爪牙必须铲除,即使天羽门有结丹修士坐镇又如何。 肖汪张几家人突然消失,尤其花儿一家人消失,他很心痛。会不会被天羽门的人带回去关押?不管是不是这样,他都要去。去偷袭,一个一个拔萝卜解决掉,温水煮青蛙应能搞定。但这是小伎俩,不是稳妥之计。 去天羽门之前要提升修为,修炼巅峰也有一段时日了,不知为何又桎梏不前了。一边寻找郭尚香的下落,一边修炼琢磨如何突破,这就是他一路先要做的事。 马驹儿盘坐于峰巅大石上手握青翠冰凉圆润碧水欲滴的圩子玉牌,他正在破解癸水区块的禁制阵法,此刻到了最关键的时候。 玉牌里空间很大,可以说是个空间法器。其中大半被阵法隔绝,隔绝区又分了很多区块。 从外到里,最外围为癸号区块。由此到里为壬辛庚己戊丁丙乙甲,甲号区为核心中心,每一区块又用木火土金水来区分。 这些年马驹儿通过对阵法的学习研究和反复练习,已经解开了癸木区块、癸火区块、癸土区块、癸金区块。 “破。” 马驹儿有些欢快地轻呵一声,癸水区块最后一个禁制线被解开,区块内白光一晃一块玉简显露出来。 “哈哈,癸号区终于破解了!”马驹儿幸福的喃喃自语。 随着意念一动,玉简落入马驹儿右手中,左手中的圩子玉牌收回。玉简贴上额头,他嘴角露出了笑容。 这玄通老家伙真会逗人。将玉牌里弄成复杂的区块小空间,皆用截然不同的阵法覆盖,除非破解这阵法才能拿到区块空间中的物品。可遇不可求,实在让人心动不已。幸好自己身家丰厚还比较淡定,若是穷光蛋都要被法阵中的物品想疯了头。 多少年不懈的努力,从解开第一个区块癸木的激动,到癸火区块的喜悦,到癸土区域的小有成就,再到癸金区块的压力倍增。 一个一个解开区块,对阵法的了解和不断破解深入,看到了阵法博大精深浩瀚如同汪洋大海深不见底广不见边,才知道玄通前辈对自己的用心良苦更是用心至深。 玉简中是五行器的锻造之法。不给自己一套五行器,玄通前辈难道知道自己有锻造器械的能力? 可自己也就只能炼制灵器的水平,你老人家直接给套法器法宝级五行器物不是更好,那自己筑基结丹机会和高度的几率不是更大! 马驹儿有些无语,更要晕倒。什么都要靠自己,阵法学习都是在破解阵法禁制中逐步提高。 除了一部基本阵法入门外,啥心得或阵图都没有。还有筑造体脉的五行器物,啥原材都没有,全靠自己去寻找。 你老人家帮准备好不是省事节约时间,自己去寻五阶以上妖兽的属性妖丹对自己来说如同峰巅仰视。一个练气巅峰去捕捉五阶以上妖兽痴人说梦,讲出去绝对被笑白痴。 内视体内经脉旁伴生的青赤黄白黑五色五行脉,只能苦笑。吐纳积蓄灵力,扩充丹田海的同时还要新筑五行体脉。 出一份力,干两件事,真不容易。服用灵根丹后伴随着主经脉从心脏至丹田新生成出五色脉络,这新体脉经络还很细。对这五行脉,马驹儿并不恐慌,在修炼中看着五行脉生长,很欣慰很激动。但细经络中还存在粗细不一,这跟自己修炼中领悟五行属性有关。 五行脉,莫不凛阴阳以立行,蕴五行而着形。筑体脉,活木骨、金筋、土肌、水血、火气,五物实之,各有所济。 破开癸水区块的阵法禁制又将其一丝一毫不差的复原,这意味着自己阵法造诣又提升了一个层次,马驹儿对阵法的探究越来越有兴趣。 静坐了些许,从疲惫中睁开眼,静谧中微风徐徐。肌肤无限松弛,心绪无限放松。 这一夜,破开法阵的喜悦,和得到进一步提升修为的方法,谁与自己共享! 这一夜,峰巅之下一览无余尽收眼帘,有旖旎有惆怅,入凡间繁华簇拥更有清冷相伴。 仰望星星点点的苍穹,玥与月之辉洒满大地。这一夜,灿烂星空,我仰望,星穹月玥相伴,树影婆娑…… 那年,黄仙山…… 随着思绪蔓延,多年心静无波的自己顿有沧桑感伤。马驹儿暗叫不妙,忙用力甩甩脑袋,将思绪愁伤摒弃忘却。 心中既有新的打算,马驹儿飘然而去。 这一日马驹儿来到坠魔海。 寻找妖兽,必须深入人迹罕至之地。如今人类繁衍族群快速扩张,活动范围延伸到以前很多无法踏足之地。凶兽妖兽活动区域逐渐减少,妖兽数量锐减,高阶妖兽越来越难以寻觅。 第二十四章 飞蛾投火 众多妖兽里寻找出带有五行属性的妖丹,实在有些困难。比如金系妖丹,最有可能妖兽要经常出没金属性矿脉里吞食金属矿石修炼,还要五阶以上,几个条件并存,实在要有运气。 捕杀五阶妖兽,对马驹儿这个练气士来说实在很危险! 马驹儿有些挝耳挠腮,但玄通前辈既然有此安排,定有深意。 想到海里的水兽,水妖兽不是水系妖丹还能是什么妖丹?马驹儿首选坠魔海,想当然认为那里水系妖兽多,机会应多些。 坠魔海海天一色一望无垠,无风也是浪涛涌动。 马驹儿用神识探查,探查不到海底。据说海面上空随时会出现空间裂缝和会移动绞杀一切的古禁制,可神识却探查不到。 海面空旷,没有海船没有海鸟没有御空修士,更没有凡人踪迹。此处时常有飘忽不定不可探查的空间裂缝神出鬼没,因而没有谁敢毫无防范的飞越。 禹州城到沾河城翻山越岭,运货实在艰难。出现海啸后,海岸线发生了一些变化,于是有些探险者探出了一段可航行的线路。 据说有胆子大的运货老板选择坠魔海海船航行,只走一小段绕过七鞘山入熙江,省时省力快捷。货船沿海岸千百丈距离航行,只要航行途中万分小心行船还是有经济效益。船毁人亡的事故虽不常发生,但莫名其妙的失踪还是偶尔有的。 马驹儿站在海滩边,有些举足无措。 潜入海水里,会不会安全些?遇到厉害海兽怎么办? 忽然,马驹儿笑起来,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去哪有所得! 他抬手掌,海水被掌心吸起一团笼罩全身,随之一道“护遁符”加持水团的坚固。 一步跨入海中,马驹儿催动水团向下潜入海里四处移动探查。潜不到海底,海水中也无海兽,连海鱼海草都没有。 海面波涛翻涌,海中无数漩涡无规则移动,马驹儿越发小心翼翼。 一连五天,马驹儿一无所获。 咋回事,这么大区域的海域连一条鱼儿都没看见。是不是自己寻找的区域选择错了?还是自己没耐心? 马驹儿一边思索,一边小心翼翼地探查。这些天在海里没有碰到危险,但不等于没有危险,危险未知更让他小心。 看那在海水里凭空出现的无数漩涡,有大有小,时强时弱,或多或少,骤聚骤分,毫无规律。若是卷入其中,估计肉骨不粉碎也会脱层皮。 “哗”“哗”“哗”,马驹儿神识探查到海底毫无征兆的冒出好几个巨型水泡,离身旁不过二三百丈。水泡中本就真空,碎裂后水压差异导致海水涌动瞬间形成漩涡,这种生成漩涡的方式马驹儿看见过无数回。可这回水泡巨大,而且连续出现几个还是首次看到。 “哗”“嘭”一连数声爆响。正常流动的海水在爆破声中突然翻滚,瞬间发生了无数形态变化,无数密密麻麻的水珠在海水里激射四溅。水珠犹如钢珠激射,带出道道水线。 马驹儿急速后退的同时看见一个刚腾起的巨大水泡碎裂中冲出一条通体漆黑尖嘴厉牙的大鱼来,身形有十丈有余。随着躯体摆动有力,海水剧烈波动,马驹儿站立水中根本无法立稳。 此鱼双眼大如灯笼通红通红,凶戾之神从眼眸里如利剑般冰寒。一张口厉牙犹如排列的雪白利剑,一股血腥之气即使有海水阻隔依然直逼马驹儿而来,他内心更加紧张更加急速远遁。 马驹儿没有躲入幻缈珠里,老依赖幻缈珠对自己实力提升反而是累赘。前几次都是在生死线上游走,可自己实力没有提升多少,更没有借助死亡压迫打破修为桎梏的瓶颈。 只有激发出自己的极限才能提升自己的实力,若没有幻缈珠难道自己就不搏杀?当马驹儿意识到取巧是自己修炼道途中陷阱,看似依仗,过于迷恋反而让自己固步自封。 他不是盲目逃窜,而是佯装遁走,逃遁中在海水里撒了五混散。那大鱼大嘴一张一合,海水被吸入又被吐出,海水更加怒涛翻涌。 马驹儿手中扣住了一枚“水箭符”,退后中蓄势待发。 眼见大鱼吸入了溶有五混散的海水,马驹儿未见其有痛苦样,可见毒性并未发作。他立即明白五混散毒性对其不明显。 大鱼摆尾数次,身躯急速前冲,与此同时一张口,一个大水球快速从大嘴里喷出。速度之快,在马驹儿看清楚的刹那已到身前。 水浪涌动,将马驹儿护体水球击了个粉碎。紧接着水球就撞击到马驹儿身体上,“嘭”一声巨响,水球爆裂。 马驹儿身体立马佝偻,胸腔骨寸断十多根,胸前皮肉尽碎,在撞击之力下他被急速弹出海面。 此刻,不受控制的一口口鲜血连续喷出,马驹儿身体如断了线的风筝不受控制的在空中高抛而去。 “啊……” 马驹儿惊叫才半声就在海面上空消失了,消失的无影无踪连一点气息都不存在。 “噗通”一声,马驹儿摔在满是砾石的土地上。摔落着地疼痛将他疼醒,一条鲜血淋漓的腿就落在一旁。 马驹儿惊叫是自己看见海面刹那消失,眼前白光一闪,不自觉的尖叫。左大腿剧烈一疼,感觉一根丝线在左大腿上拉了一下,随后失去知觉就昏迷了。 眼瞎了,是自己故意不治疗。修真界修为到了一定阶段就可生肉骨活死人,一只瞎眼到医修手中治疗可以说手到擒来,除非穷的叮当响修者没有灵石付治疗费或没有天材地宝。 马驹儿可不是穷人,为了励志他宁愿独眼,但腿断了变成瘸子他可不干。 醒后有些紧张的马驹儿立马放出神识探查,陌生之地他留了十万个小心。随之他有些沮丧。神识不足延伸身前百丈,目视不足百丈,讲白了用神识或目视来查看都差不多。 一片灰蒙蒙,没有灵气,地面上黑暗枯骨倒有好些具,人骨居多,妖兽骨也有几具。 此地?古怪,神秘,马驹儿有些茫然。 好在疼痛将茫然的马驹儿拉回到现实中。 马驹儿将落在不远处的左大腿吸到手中往伤口处涂抹好黑续膏,随后将断腿往断腿伤口处对接好。 黑续膏就将两处连接吻合,在胸口和腿伤口又撒了些药粉。一颗晶莹剔透如珍珠般温润的丹药入口,随着灵力输入,胸口胸骨和断接处伤口快速愈合。 随云宫的毒术让他见识大增,开拓了眼界,拓宽了思维,看到了药理药学是无际大海。落云宗内基础炼丹炼药也涨了不少见识,玄通一手移花接木让他看到天外有天的无限边际。 这些年,马驹儿在炼丹炼药大有长进。若是有意在宗门内显摆一下,绝对会让宗门内大佬们眼前一亮。 这么多年捣鼓,有不少余货。更有在死地得了那么多储物袋,练气筑基修士的储物袋经岁月的侵蚀神念禁制力消无了,里面也有不少有价值的东西,其中丹药也有不少。 那些结丹修士的储物袋还是打不开,请青狼肯定没问题,可他叫不动青狼。有些是有些松动,以他对禁制的了解和神识的强度还是解不开。 三天后,马驹儿又吞服了一颗玉露丸,站起探查周边。走了许久,不死心又御剑飞向高空。 几番验证,大体知道此地方圆百里。边缘更是灰雾朦胧凝如水液,神识无法洞察,显然有阵法控制,上空也是。 他取出一把利剑朝地面刺去,地面与剑尖接触火花四溅,可见地面坚硬无比,神识更是无法探入。 难道自己落入了异空间?马驹儿思来想去有很大可能。 真是悲催,被一条大鱼一大口水撞进了异空间,自己如入梦中。本想打猎,反被猎物打了。还是一个照面,更没弄清那是海妖兽还是一条凶鱼! 查看多遍,此地只有中心地带立有高九丈宽六丈厚三丈的石碑。石碑上刻有三字苍劲有力,马驹儿不认识,但看字体有些眼熟。想了一下,忙拿出那张麻纸对照,没有相同的字体。 马驹儿站在字碑前思索,忽的马驹儿心中一惊,本能的忙急速远离石碑。石碑基座处冒出黑色浓稠烟雾,开始向外弥漫四周。 身体被随云宫弟子乱折腾,下毒解毒,最后连自家都觉得这付皮囊是别人的工具而不是自己的肉体。 自然而然,对毒的敏感想当敏锐,身体可以说毫不夸张地会本能反应。 黑色烟雾扩散很快。 “啊!” 后退很远的马驹儿随着皮肉“嗤嗤”的被快速腐蚀溃烂而惨叫起来,随后更是“啊啊”惨叫连连。 全身只要沾到黑烟雾就会被快速腐烂掉一大片皮肉,刹那露出白骨,白骨只是片刻就成黑色。 第二十五章 囹圄毒窟 马驹儿快速退逃,御剑往高空飞行,可黑烟雾也弥漫向高空。他尝试躲入幻缈珠里,竟无法入内。 他和青狼联系,可青狼如同泥牛入海毫无反应。 他慌张了,这下完了吗? 这毒气,是什么毒? 怎么办?怎么办? 马驹儿不知所措。人进不去,能从幻缈珠里取出物品,物品却收不回去。手中利剑接触到黑烟雾化为虚无,可那麻纸倒完好。这让马驹儿诧异了一下,也只是诧异了一下,他哪有时间思考麻纸为啥不被腐蚀掉。 这异空间是什么东东,怎么办?怎么办? 肉体变得坑坑洼洼,肉身很多地方腐烂的没了皮肉。腿骨脚骨指骨胸骨都露了出来,黑黑一具黑骷髅。 马驹儿边跑边取出很多丹药服用,不见效。 腐肉依然块块掉落。 看来丹药没有效果,仓皇逃命中明白了些现状。很快到了边际处逃无可逃避无可避,马驹儿坑坑洼洼的面容呈现出不甘、恐惧、绝望。 马驹儿站立不了,瘫倒在地面上。 他仍机械的从幻缈珠里取出自认为能救命的药物或药草服用。 皮肉没了大半,头顶成了癞痢头,鼻梁和嘴唇都没了,骨骼上黏附着经脉很多也没了,马驹儿连动弹的力气都没了。由于躺着不动,黑烟雾快速蔓延,腿脚臀上的剩余皮肉快速腐蚀乃至全身。 左手胳膊手指只剩骨指和少许粘连的腐臭烂肉,手掌心闪了闪机械的握住一个玉瓶,随后机械的往嘴里一倒。 忽然,已经没有皮肉只剩残破内脏的骷髅骨架为之一震。马驹儿坐了起来,如同黑水里爬起的鬼魅骷髅。 空洞的眼眶看了看指骨间的玉瓶,忙仰头将玉瓶里的液体喝尽。液体顺着骨架蔓延,有些甚至从下颚骨空处洒落出来,落到胸前断骨上。黑骨渐渐变白,心脏跳动更有力,骨头上的经脉连接起来了。 生肉,骨架上竟生出嫩肉来。虽说嫩肉很快又被黑雾腐蚀掉,但嫩肉仍顽强的再生出来。 黑雾越来越浓稠,骨架如同浸染在黑墨里。 马驹儿又拿出一瓶饮尽,盘膝炼化。 生肉,腐蚀。再生肉,再腐蚀。如此循环往复,重复中对抗着,重复中顽强抗争着。 黑雾出现了半个时辰,随后缓缓退去,又被石碑吸回。从覆盖淹没整个空间到消失,大概有一个时辰。 马驹儿盘膝而坐,如同被剥皮抽筋了般,让人看了十分恐怖。皮肉刚生出来,还只是皮包骨,鲜红鲜红。 过去了两天,皮肤不在鲜红,呈现出雪白,只是头顶没有头发,额头没有眉毛,若不睁开眼就如同雪人无二样。 马驹儿看着手中的玉瓶,喜极而泣,仰头大笑。可刚笑出声,就住了口,因为嘴巴张开过大,嫩肉被撕裂很痛很痛。 冥河神乳液,这玉瓶里装着稀释很多倍的冥河神乳。肖芙离开时给马驹儿留了十瓶,没想到服用冥河神乳液竟能抵御这黑雾的侵蚀。 死中得活,大运呀!撞大运了呀! 马驹儿欣喜之际,开始思考…… 盘膝中的马驹儿紧皱眉头,思索了一天。这次简直是一次重生,身体很虚弱,意志也受打击很大,因而心情很差。一刀砍了脖颈,那反而一了百了,死的舒爽。可肌肤腐蚀,“嗤啦”一声,黑水扩散,小块小块腐肉溃烂掉落,实在琢磨人。 又过了两天,心情调整的差不多了,马驹儿想去石碑前查看一下。 看着石碑并没什么奇异之处,除了三个不认识的字外没有任何图文,这意味着没有任何线索。 马驹儿挥掌往石碑上用力一拍。 “嘭”一声,石碑巍然不动,而马驹儿被反震到几十丈外。 “好坚硬的石碑!”马驹儿看着石碑喃喃自语。 若用重水,不成功估计自己灵力被抽空后面对突发事将任其宰割。若成功估计自己也会跟着这空间毁灭而身死魂灭。 重水之重,他见过。 这空间节界坚固等级自己不清楚,估计是和幻缈珠类似的宝物,或是超级大能通过空间神通开辟出来的奇异空间。 空间强大还是脆弱,虽不是自己一个小小练气士能打破,但什么都有万一,还是保守些,到鱼死网破时再用也不急。 此空间空无一物,只有这石碑突兀存在,黑烟雾也是从这石碑底座冒出来的。要想逃离此地,要么破解石碑上的秘密,要么提高阵法造诣破开边际法阵。想了很多,最终还是只能站在这里煎熬。 至于“焚天符”“土煞符”,估计无用。石碑如此坚硬,地面如此坚硬,凭自己练气期的法力根本不济。 用“冰封符”将基座冰封住,不知能否有用?马驹儿想着心念一动手中出现了冰封符。 挥手间,三道冰封符将基座勉强覆盖住,以马驹儿现在实力只能连续施展三道五行符箓。 看着冰墙将基座覆盖住,马驹儿喘了口气,凝视了许久。即使没有阵法加持冰是不会消融的,这空间温度很低,若在天南大陆就是滴水成冰。 “咔咔”“咔嚓嚓”,冰墙碎裂。 一股黑色浓稠烟雾从冰墙碎裂裂缝溢散出来。 “轰隆”一声响,冰体四分五裂,冰屑乱飞。石碑基座处黑烟雾“突突”直冒,向四周急速弥漫。 马驹儿虽没有惊慌,这都是意料之中的。但内心很沉重,很紧张。 不知道自己喝冥河神乳液能抵御多久?还不知道自己在这里要呆多久?更不知道这黑烟雾是不是无休止?手中就八瓶冥河神乳液,还能坚持多久,用屁股都能算出。 马驹儿站起,朝空间边际处逃去。远离黑烟雾中心地带,应该会好些吧,他只能这样思考和认为。 他可不是毛头小子,更不会逞强。我就站在这里,任你多毒多霸道我就是我我就是有冲天霸气。有这种傲气与自负心态的修士很多,在这环境中少一些不知天高地厚才能活久些。 “嗤啦嗤啦”声不断。 这回皮肉不是被腐蚀的块块掉落消无,而是沾到冒烟,皮肉如同被锯齿拉动切割,这比头次刮骨还疼。 “啊啊……啊!”声惨叫连连,这种痛靠咬牙靠毅力是缓解不了的。 吼叫或说惨嚎,并不一定是怯懦,或是一种释放。将痛通过嚎叫来缓解,若能打滚可能会更好。满地砾石,万一将骨架磕散掉几根,恢复不是多了些麻烦。 当然,修士的身子骨可不是凡胎,坏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黑烟雾蔓延全境,约么也有半个时辰,马驹儿躺着,皮肉失去了七七八八。只要不伤及紫府、心脏、丹田,他还是不怕的。知觉开始麻木,动作开始迟缓,他这才拿出玉瓶。 随着黑烟雾退去,马驹儿不是伤痕累累,而是黑骨森森,血肉块块,支离破碎。 花费了三天,马驹儿才修复了皮肉。这次肌肤不在是雪白,从鲜红褪色成嫩黄,黄花朵中的花蕊,软玉中的鹅黄。随着意念一闪,一件青袍裹住身躯。好衣袍他不穿,穿了也会被黑烟雾腐蚀掉,即使护体衣甲依然会化为虚无。 看着皮肤又所变化马驹儿有些纳闷,这次喝去三瓶冥河神乳,花了三天才修复好身躯。前些天,一头乌发和眉毛一天内都长好了,可这回没有长一根发丝和眉毛。此种变化定有自己有所不知的因素,想着只剩下五瓶冥河神乳,心中焦急,万一那黑烟雾又出现咋办? 马驹儿再没有心思探查此空间,他想找到解毒的办法。至于逃出此空间,以他现能力都是徒劳。 地面上摆出很多种灵材灵草,还有几个玉瓶。头一次拿出的瓶瓶罐罐连同那把宝剑都化为齑粉成为虚无,只剩下麻纸和盛放冥河神乳液的玉瓶。 玉瓶和其它玉瓶没什么材质区别,可玉瓶内有强大禁制。马驹儿翻来覆去的查看过,这禁制是用来控制冥河神乳灵力外泄的。 法阵靠灵力运转,才使玉瓶没化为齑粉。在第二次黑烟雾出现后,前两个玉瓶瓶内残余的微量灵力给阵法提供了灵力运转勉强抵御住了侵蚀。 在黑烟雾退去之际,马驹儿尝试用玉瓶收集,头一个盛放冥河神乳的玉瓶在收入黑烟雾后裂为两半,随后成齑粉消无。 当他喝第五瓶冥河神乳时感觉身躯能抵抗黑烟雾侵蚀后留了些许。玉瓶有灵乳灵气提供收集时没有碎裂,正是这瓶黑烟雾的存在才让马驹儿有了些想法。 马驹儿将一些灵材灵草丢入支起放有水的铜锅里,拿出一道火符掷于铜锅底开始熬煮。 这地方没有地火,更没有灵气。若是耗费法力来炼丹,还是没有成功单方的胡乱炼丹,且凭借自己的经验随意想象组合灵材灵草,这是奢侈的折腾。 熬煮显然耗费灵力要少的多,简单省事只是出些力气。如此尝试,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 第二十六章 刀割肉剁 没了天地灵气吸纳补充光靠灵石,靠灵石吸收大量灵气导致体内杂质积淀阻碍修途,这对修炼者来说是饮鸩止渴。更何况自己的灵石不是无止境,支出大于补充到时死的会更惨。 借助灵石中的灵气只能短暂行为,且弊大于利,这点肤浅的道理马驹儿是知道的。吸补灵石灵气他很谨慎,此局面下可不能随意浪费挥霍。 马驹儿将药膏涂在小臂上,玉瓶倒扣在涂有药膏的皮肤上,让黑烟雾腐蚀手臂上的肌肤。 “啊……啊!” 一声惨叫,马驹儿迅速拿开玉瓶。 药膏处没了肌肤,露出了黑骨。 失败。 马驹儿苦笑。 再一次选择灵材灵草丢入铜锅里,打出火符,又一锅开始熬煮。 火符,自己有不少。 灵材灵草,他也不珍惜。命都马上没了,幻缈珠里那些灵药草留着开什么玩笑。 “啊!” 又是一声惨叫,又是失败。 随着玉瓶裂成两半,黑烟雾也没了。 但这不能阻碍马驹儿继续熬制。 两处伤口边缘缓慢腐蚀扩张。 马驹儿将熬好的药膏涂抹伤口处,看能否阻止伤口扩大,或看是否有新肉生成。 事实让马驹儿失望,很多组组合没有出现奇效,连一点趋好的苗头都没有。 马驹儿不眠不休的试验再试验。 随着黑烟雾蔓延,马驹儿才想起已经过去了五天。 这奇异空间也有昼夜,白天灰蒙蒙,夜晚黑漆漆。马驹儿之前还遐想了很多,猜测这地方存在哪里? 黑烟雾蔓延到躺着地面上马驹儿身躯上,肌肤没有化成黑水。皮肤疼痛感不再是拉锯般疼痛,而是无数把小刀在剔肉凌迟。肉碎了才化成几滴黑水,随后扩散腐蚀。 疼…… 惨叫闷哼声中马驹儿取出了冥河神乳液。 短短半个时辰,用去了四瓶。 四天,恢复就用去了四天。马驹儿看着古铜色肌肤,暗暗苦笑。恢复随着次数在延长,他不知所以然。 只剩一瓶冥河神乳液了,只剩一天时间了,黑烟雾出现三次马驹儿大概算出这黑烟雾五天出现一次的规律。 显然,期望黑烟雾不要出现是不现实的。 面前铜锅没了,无数灵材灵草没了。 忽然,马驹儿眼前一亮,远处有几株药草吸引了他。其它药草都化为虚无,唯独剩下这几株,倒让马驹儿有些诧异。 什么样的珍惜灵药草,没化为虚无?其实不是,只是世俗界的一些凡人用的药草。 鱼腥草,马驹儿爱吃的一种凉拌菜。由于喜欢,他就在幻缈珠里种了些。若是有人知道他在幻缈珠里种植鱼腥草就会气不打一处来,吼天骂地的指责暴殄天物。 其实,鱼腥草已经不是凡人晒干泡水熬药的药性一般的鱼腥草。鱼腥草在灵气中生长,消炎解毒的药性十足。虽谈不上是什么灵草,但有灵气滋养就变异了,和世俗中种植的差别大了去。 仙鹤草、卷柏、白茅根是祁东半岛上的常见药草,如同路边野花山间到处是。 马家是草药铺子,药草种子很多,马驹儿在马家拿了些种在幻缈珠里。 这些凡人消炎止血解毒的普通药草竟能抵抗这霸道无比的黑烟雾,实在让他诧异。 难道是变异了? 可这些药草的价值哪能和那些药效相同或类似的灵草相提并论。那些灵药草比如千露叶、蛇吟草、玛瑙花、赤精芝、天仙藤、菩提花等等,就连一株上年份的雪魄花也化为了虚无。 实在不可思议,难道凡药比灵药有值啦! 马驹儿想了想,拿出另一口铜锅,加足仙鹤草、卷柏、白茅根、鱼腥草和其它灵材灵草一通熬煮。 之前他又收集了一瓶黑烟雾,此刻将玉瓶倒扣在新涂抹药膏的皮肤上,随后“啊”一声惨叫。 没效果!马驹儿满脸哭丧。 装有冥河神乳液的禁制能抵御黑烟雾侵蚀,可自己没那能力布置阵法隔绝黑烟雾入侵。 以毒攻毒。 当年在随云宫,魏刚、蒋乾、赵琴、赵麓、谷本枫他们常在自己身体上用一种毒药抵御或攻击另一种毒药。 普通毒草毒药毒气毒水等含毒物质,自己懂得七七八八。可这黑烟雾毒,估计是很高阶的毒,自己一无所知毫无头绪。 取出大量的仙鹤草、卷柏、白茅根、鱼腥草、蛇吟草、玛瑙花、赤精芝、护心花、七冠枝等等药草,更有腐骨花、土菇花、冰心枝、蛇蜒树、毒符木等毒灵草。 不管有没有用,如今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熬好后将药膏涂抹全身,没有留一丝皮肉。 当然,马驹儿没有指望这药膏能有多少神效。 他又熬煮了一锅所谓的生机水药汤,还放了一颗龙鳞果,捏碎了一颗馨香丹一起熬煮。 马驹儿弄好后,默默等待。 之前,他将幻缈珠里各种灵材灵草取一些出丢在地面。 如今,该想到的都想到了,该做的都做了,能否挺下去只能听天由命了。 如今,只剩一瓶冥河神乳液,而其它丹药好像一无是处。弄那些药膏药液,死马当活马医。 马驹儿坦然面对,他不甘,又如何! 人生在世,富贵不可尽用,贫贱不可自欺,皆听由天地循环,周而复始。 如今身陷毒窟,自己只不过是个蝼蚁,想翻天想扭转会随心所想! 黑烟雾如期而至,马驹儿眼睁睁看着黑烟雾覆盖脚腿。黑烟雾侵蚀处“嗤嗤啦啦”,与药膏接触出现了焦灼,竟出现了火苗。 火红中还带着黑绿色,十分诡异。 马驹儿内心很慌,弹指间,爆水符在躯体上空散开。一股水流倾泻而下,将黑绿色火苗浇灭。 没多久肉体上又出现了火苗,马驹儿有些无奈。释放爆水符他只能施展出两张,凭他的修为施展两回必须休息一段时间才能持续稳定法力运转。 此时此刻又能怎样,落入笼子里鸟只能等待,不凭天由命又能如何!等,才有机会。折腾都是瞎忙,把灵力耗尽更是死得更快。 火焰温度不高,但在药膏或皮肉上“呲呲”燃烧,肉油更在火苗中“嗤啦”迸溅。 绿黑烟,焦糊臭…… 脚骨趾露了出现,变黑了,只是比以前皮肉消溶缓慢多了。 马驹儿在黑烟雾覆盖全身时将一锅药汤全部喝完。不喝,若等一会儿铜锅就化为齑粉无法在盛药汤了。 如今,这药汤只此一锅矣。 铜锅,幻缈珠里还有不少。 他自小穷惯了,不光见猎心动,更是到手的东西从不舍弃。幻缈珠里空间很大,杂七杂八的世俗物品他储存了很多。 马驹儿“啊啊”惨叫中多了些闷哼,他的忍耐程度提升了很多。 惨痛无比,刀刻骨髓,疼到心肺,深入脑髓。 要坚持住,我一定要坚持住。这次配置的药液有些效果,马驹儿内心一直呐喊。大半时辰都过了,我要坚持住。 马驹儿无数的呐喊,更是对自己提气提神提劲。 黑烟雾腐蚀药膏,药膏在“嗤啦嗤啦”声中化为粉末从皮肤上散落。火苗一处一处的燃起,只是灼烧痛感并不大。 最大痛处却是皮肤触及黑烟雾后如同被无数尖针密集的扎刺,更有无数把小刀一下一下切割肉片。来自针锥刀割,凌迟之痛,更是在时间中煎熬。 “啊……啊……” 马驹儿凄厉惨叫,煎熬中承受着凌迟之苦。 修士可通过功法和丹药来减少修炼或斗法过程中产生的肉体疼痛感,可黑烟雾侵入马驹儿躯体使得他如凡体般无法承受万般疼痛。 肉没了,只剩黑骨骷髅,五脏六腑去了大半。 不行了,那瓶冥河神乳液留不住了,马驹儿内心很有些舍不得。 一瓶冥河神乳液倒入口中,乳液灵力游走全身,马驹儿肉体逐渐恢复。 三天,又有一副新肉体的马驹儿有了精气神。因为肉体更有了些力量,皮肉更坚硬了。 马驹儿看着碧青非蓝的皮肉,若自己站在树枝上草丛里肯定融为一色无法辨别。自己肌肤从雪白,到嫩黄,到古铜,再到如今的青绿,他有些无语。 他不知道自己肌肤每次再生后会发生颜色变化,成为变色龙可他知道此间定有他不知道的奥秘。 马驹儿之所以很神气,因为自己只依靠一瓶冥河神乳液挺过来了,这意味着靠草药也能抵御住黑烟雾一段时间的侵蚀。 更有幽香草、苦蓟藤这两种毒灵草没有在黑烟雾里灰飞烟灭,这让马驹儿非常高兴。 幽香草、苦蓟藤是从随云宫里得到的有年份的毒药草。若这毒药草有效果,那就有救了,这可是很毒的灵草。 两种毒药草有好几株,虽拿幽香草、苦蓟藤配置药膏药汁对身体毒副作用很大,但没了冥河神乳液自己想活命还能咋办? 马驹儿拟定了几个配方开始熬煮。 黑烟雾如期而至,这次马驹儿没有惨叫,除了闷哼。 黑烟雾弥漫全境后也是按时退去。 第二十七章 凌迟之苦 马驹儿肉体没有全部被腐蚀掉,黑骨仍寸寸可见。看似腐蚀坏死的皮肉粘附在筋骨上吹弹可落,可这些坑坑洼洼的皮肉依然还粘在马驹儿身躯上。 黑烟雾退去后,马驹儿看着新肉开始长出,呵呵轻笑。随后又是苦笑,下一次,再下一次,自己又能坚持多久! 腐蚀,一个字痛,不,两个字极痛。痛入心扉痛入骨髓,龇牙咧嘴不用说,可头颅也没了肉,骷髅一个,即使龇牙咧嘴也看不出来的。 生肉,也是极疼的。 什么叫死去活来,或说生不如死,此刻就是马驹儿的现状。 新肉长全,皮肉呈现出金棕紫红,他看着新一种颜色的肌肤先是兴奋,而后有些神色古怪。 马驹儿可不是青年小娃,几十岁的人可以说老成持重。肌肤因变色更坚韧一下如娃童般雀跃起来,高兴地有些老小样。 只是兴奋了小会儿,他想到了些更多方面。 一次一种奇异颜色,这不见得是好兆头,他不得不思考。 万一出现对自己身体不利的状况自己将如何应变?如今一筹莫展,到时自己又能咋样? 若自己变成个怪物咋办? 自己又不是万能的外祖婆婆,啥困难都能解决,她储物空间有无穷无尽的宝物。 如今陷入险境,束手无策,连负隅顽抗的机会好像都没有。 想到坐以待毙,内心凄苦。 这里空寂、诡异。他不免孤独、寂寞,思绪有些胡思乱想。 每当自己意志有些消沉之际,就想到外祖婆婆她当年“好好照顾好你妹妹!好好做人!我看好你,未来前途会一片光明!”勉励的那句话。 这话让马驹儿热血,不淡定。 回忆起很多以前身边发生的事,但他想到肖芙对他的这句勉励,他内心不由得坚定起来。 妹妹消失很多年了,恐怕凶多吉少。自己那天得知后也没立马去找,他知道寻找他们非一日不见得有所获。可这是他心结,他想活下去,坚持活下去。即使妹妹遭毒手,自己必须去确认才死心。 一天天过去,黑烟雾又是如期而至。 之后,马驹儿看着金棕紫红色肌肤眼色中有些古怪,这次皮肤没有变化倒让他有些诧异。 吞服了一颗馨香丹,这可是易经洗髓的上好丹药。 当年,肖芙给马驹儿准备了很多。以往一般一月服用一颗,这些天马驹儿把馨香丹和增元丹当糖果吃。 不光这些,这些天解毒的清灵散,痊疤愈伤生肉的养精丹马驹儿随时都在吃。这也是他身家丰厚,有无数丹药使得他体内生机很强,这也是能支撑他这些天活下来的关键。 廉顼公的遗留,肖芙的给予,这些都是顶级的,更多是他能用的。随云宫里的剩羹,死地地窟里的遗物,落云宗里的零碎积累,这些很多用不了,但数量多品种多,给他选择的很多。 好景不长,用毒药膏毒汤汁抵御黑烟雾促进皮肉生长复原,可快速生新肉会很痛,且越来越明显。马驹儿知道这是毒素积累在体内的残留所致,肉体有一些抵抗能力,但没有克制消除能力。 幽香草、苦蓟藤是很毒的灵药草,比鱼腥草、仙鹤草这类消炎解毒的药草不知千百倍的强。 用以毒攻之法能否让身躯完全抵御住黑烟雾马驹儿不知道,但长此以往肌肤体内毒素越聚越多,没有解毒之法。到时没被黑烟雾灭杀,自己这小身体却会被毒素毒杀了。 他用烈阳花、血兰、天灵果、玉髓芝等灵药灵草熬煮了去毒解毒的药汤。喝完汤药,他觉得肌肤里的阵阵发痛感减弱了些。 黑烟雾如期而至,马驹儿依然依葫芦画瓢般等待。 皮肤依然“嗤啦嗤啦”的响着,肉体疼痛依然不减,只是马驹儿将用闷哼替代了先前的嚎叫。 忽然,马驹儿坐了起来。 地面无数砾石颤动,这么明显的响动惊动了马驹儿。 地面上不显眼的砾石开始升空,聚集,旋转。 马驹儿没有睁眼,他是用神识探查的。睁眼将被黑烟雾灼烧,况且目视和神识探查距离都差不多。 马驹儿有些诧异,更隐约觉察到危机。他快速的打出三张冰封符冰封团在左前右三面,而身后是边际。他不相信边际边缘会有危机,危险应是那砾石。 冰墙出现后就发出“吱吱吱”声响,在黑烟雾里削弱。 之前,马驹儿不是没想过用五行术法防御黑烟雾保护肉身。 可面对黑烟雾他一筹莫展,好像此地的黑烟雾对他身上所有一切都能腐蚀。 “噗噗噗”无数砾石激射而来,打在冰墙上。冰墙脆弱不堪,砾石穿透冰墙只是速度稍减。 冰墙在无数砾石攻击中瞬间瓦解,冰屑四溅中马驹儿瘫软到底。 砾石虽多,但没有将马驹儿打死打成齑粉。好像避开了骨骼,或是打不断骨骼,此刻的他就是个筛子。 肉体千疮百孔,瘫倒在地面上皮肉几乎没了,却不是那种血肉模糊。骨骼上粘些碎肉或肉皮,只剩看似连接在一起但和支离破碎没啥两样的骨架。 更奇怪的是没有“哗”“哗”血流如柱。肌肉中没什么鲜血,血管中有血液,但没什么流动。碎肉、碎皮满地是,如同凌迟后丢下的。 如今马驹儿半死不活,砾石透体使得他受伤及重,这比腐蚀皮肉更严重。腐蚀皮肉没有伤其灵力本元,只伤了些皮肉经脉,有灵药灵草就能复原。 砾石洞穿躯体,如同拿着长剑一剑一剑刺透身躯,体内生机就会随着一剑一剑流逝。砾石穿过带出皮肉,又如如同刮骨了般,将肉骨分离,一刀一刀剃下来的。 这奇异空间里很奇妙,只要没死翘翘有丹药灵药就能很快生长新肉。难道灵魂不死,肉体不灭? 马驹儿疼痛无比即将失去意识之际闻到了一股幽香,令他毛骨悚然,浑然忘了痛处。 他不知所措,他无力动弹更没有能力施法防御。面对危险怎么办,怎么办?他脑袋里一片茫然。 黑烟雾里出现一个通体洁白晶莹剔透的模糊影子,无一其它颜色的物体缓缓移动,靠近马驹儿躯体很慢很谨慎。 马驹儿神识里探查到一株药草,外形形似蘑菇,茎细长酷似豌豆射手。 他骷髅上下颚动了动,脖骨间似乎也动了一下,喃喃咿呀了一下。有肉体,张嘴说话,喉结蠕动实属正常。可现在就是个骷髅人,就显得诡异了。 腐生花,这是他想说的话。 腐生花,又名水晶幽兰,被称之为“幽灵之花”,靠腐物获得营养。能起死回生,又能无形中致人毙命,有未知的灵异力量。 它被毒门魔徒们称之圣花,但正道名门眼中视为“死亡之花”。 马驹儿在破开癸土区块时得了一块“药典”的玉简,其中木草篇中有腐生花图形的介绍,内容简单。曰:腐生花即幽兰,天地灵物。产极阴死地,喜腐物,极毒。 腐生花在马驹儿躯体外三丈转了两圈,随后伸出一根白色藤蔓触角在他身上各处触碰了多下。 腐生花收回触角藤蔓,有些欢快的蹦跳了几下,一下跳到马驹儿心窝处。随即一根白色须根刺入心脏,马驹儿躯体抽搐乱颤了几下,人进入了深度昏迷意识形态。紧接着无数根须扎入了心脏,整个心脏如同粽子被包裹住了。 通体洁白晶莹剔透的腐生花享受的躯干摇动,没多时通体已经成了殷红,更加晶莹,血红晶莹。晶莹剔透,血红如珠,分外妖娆。 正当腐生花极为享受的时候,已经没了皮肉的焦糊骷髅骨里一点亮光忽的一闪。这亮光呈现金色,只是瞬间而且微乎其微的刹那,即使强大神识都很难捕捉。 金光闪亮之际马驹儿昏死了。 腐生花摇动的躯干突然僵硬的动弹不了,随后拼命挣扎欲要逃离。可它刚才过于享受马驹儿的血液,放松了警惕。 它的根须刺入马驹儿心脏早将马驹儿视为自己囊中之物营养场所,一时半会儿根本无法逃出吸力束缚。 那刹那间若自断根须或许能逃离,损伤了根须不能伤及本体,但在这死地难得有养物滋养,断一根也是天大的损失。更是由于它小觑这躯体,因为这具躯体它视之死物,没能逃脱或许是它的悲哀。 马驹儿心脏猛地发出“嘭嘭”声,一缩一扩间腐生花消失了。没多久,被腐蚀成黑骨突然变得洁白晶莹剔透,无数折断的骨骼竟神奇的愈合了。 一天后,整个骨包肉的骨骼骷髅突然紫芒大盛。 紫芒减弱后,金棕紫红色新肉缓缓生长。这次生肉不是鲜红,而是金棕紫红。以前都是黑烟雾散去后就开始长新肉,而这次新肉却是一天后才开始生长。 新的皮肉生出生齐后“啪嗒”一声,只是一声若金蝉破蛹那般轻响,一张薄薄极其透明的皮痂薄层附在皮肉上裂开。 第二十八章 淬体铸心 肉体随着薄如蝉翼般的皮痂脱落,散发出淡淡紫芒。 紫芒是从丹田生成由肚脐眼处散发出来,随后在身体四周萦绕,但离肌肤三寸以内久久不散。 过了许久紫芒慢慢凝实,紫芒成了紫液附着在裸体体表流动。 从丹田散发的紫芒慢慢减弱,凝实的紫液也慢慢不再流动。紫液无声无息的侵入肌肤里,慢慢的进入经脉随着血液流动。 血液里有灵力,灵力吸附着紫液进入了马驹儿丹田。如同百川归海,从起点出发,转了一圈又回到了原点。 紫液在丹田里积少成多随着灵力都进入了丹湖海里,如桃核般大小的紫液飞速旋转,旋转带起一股旋风。随着紫液旋转越快收缩的越小,紫液团时刻吞噬着灵力,丹湖海里灵力越来越少。 紫液团这时散发出凌厉气势,旋转中由紫化为青,随后化为古铜化为嫩黄,最后成了雪白。这液团乃是腐生花所化,被青狼炼化只是马驹儿不知而已。 青狼小命身系于马驹儿,唇亡齿寒。它好不容易积蓄的精元生气随着马驹儿每一次化为黑骨也逐渐流逝。毒雾对幻缈珠无作用,但马驹儿死死活活,青狼心疼自己也被惊的一惊一乍。 马驹儿体外的变化青狼受限于此空间古怪的设置,无能为力。但幻缈珠与马驹儿肉身融为一体,马驹儿体内的变化它能起些作用。 肌肤的每次颜色变化,马驹儿的肉体就是一次脱胎换骨的强化,只是他不知道而已。 忽然,马驹儿睁开了眼,不是独眼而是双眼。有了非本界面规则孕育而生的天地灵物腐生花融入全身的药性,躯体生筋肉,瞎的眼自然而然的也完好如初了。 他感觉很虚弱,不是体虚的那种孱弱,而是感觉丹田里灵力快要枯竭了。他不知道丹湖海里那滴紫液转为雪白在吞噬灵力,绝大部分灵力似乎出现了另一种形态存在于丹田里,只是马驹儿一下无法动用了。 他手中光芒一闪,一块中品灵石出现在手中。五指一拢合,通过周天运行吸纳灵石中的灵气,一股精纯的灵气随着经脉内血液流动进了丹田。 灵气转换为灵力,雪白液团有了灵气的助推,旋转更有气势,将周边灵力激荡起层层涟漪,灵力化成乳白色飞舞。 马驹儿身上又有了一层薄薄皮痂膜,随着他动了一下瞬间化成齑粉成了虚无。 他坐起,左摸摸右摸摸随后东看看西看看,呵呵自得笑了笑。 缓缓站了起来,他双臂张开,一件衣袍悄无声息的穿到身上。笔直的身段,刚毅的脸颊,黑棕长发如瀑,全身充满爆炸性的肌肉。幽暗深邃的黑眸里散发出无尽的寒气与杀气,狂野不拘邪魅不羁,全身上下隐隐有王者之风! 马驹儿昏迷前意识里知道那腐生花占据自己残破身躯,随后就昏迷不知了。醒来时发现自己的躯体已经完好了,内视体内发现丹田内出现了一团无知不明的雪白液体悬浮于丹湖海,他有些惊异。 随后察觉到丹湖海内灵力竟成了白乳状,脸颊无限笑意无法掩饰。难道自己筑基了?筑基后灵气会成为乳液状,再不是气雾状。 在这古怪异空间里受尽折磨,死死生生,如今苦尽甘来。啊!自己莫名其妙的筑基了,魂牵梦萦中不知流过多少回眼泪。 没有喜极而涕,喜悦之色自然而然呈现出来。 只是片刻,马驹儿觉察出有些不对。 劲力增加了不少,皮肉坚硬了很多,可经脉骨骼没有出现大变化。还有丹田没有发生质的变化,丹湖海没有扩大,灵力看似从气态转化成了液态可法力没有量的倍增质的提升。 难道自己没有筑基? 貌似筑基,实则没有筑基,只是身躯强悍,劲力堪比筑基修士施展出的法力相媲美。 马驹儿面色有些冷。 期望越高,失望,更无奈!没苦修,靠外物怎么能精进!自己五行灵根,金木水火土不能齐头并进,侥幸是不可能的。 马驹儿没了激动欣喜,盘膝而坐,思索起来。 之前腐生花把自己当成养料,那时候自己有死之心,昏迷前自己是知道的。如今自己活蹦乱跳的,丹湖海里出现异样,没有刻意瞎眼自愈了,他马驹儿又不是愚笨之人。 虽没看到腐生花后来如何了,但作为修炼了几十年听多识广的他,看到有所变化的自己,那幻缈珠里的青狼不会见死不救的。 想到那只可恶的青狼,在外祖婆婆面前卑躬屈膝和在自己面前趾高气扬的嘴脸,就很鄙视。可青狼的强大,自己是知道的。 外物强盛,终不及自身强盛。过于依赖青狼,强者高人过于呵护幼小于襁褓中,对修士修行成长之路途都不是好。修士入门就知道,这是不言的常识,可很多强者或大族之后又有谁不依赖外物者呢? 我马驹儿将何去何从?有青狼作为后盾作为护身符,还是靠自己勇闯天涯,无所无畏无所不能才是王道。 这回估计青狼出手了,这奇异空间里自己的能力根本无法扭转困局。可心中的杂念排除,思绪万千化为心静如水,这需要靠自己…… 不要有执念,放宽心才行。牵挂太大,期望奇迹,其实都是自我想象自欺欺人而已。妹妹消失那么多年,若他们还活着那才是奇迹。 马驹儿之所以盘膝苦思,正是自己需要冥想解惑的原由所在。若思念不宁,思绪不静,思想不定,自己修途将入歧途,突破桎梏更近一步只是梦想。 尘世间的俗物,沉迷于人际间的交往,利益的交换,人情冷暖皆源于欲求。一面付出真心与一面希望得到回报,都是人之所想。其实哪有那么对等,失望必然成为自己失落。世事无常有谁知,得失有得有失,其实很多时候自我安慰而已,得失中更很无情。 修者不看破红尘,一心向道皆空谈,起就是终。要有赤子之心,必要看破。世俗修真家族中修士高境界修者很少,更可以说几乎没有。有家族利益,情亲留恋,江湖锁心,诸多牵挂不能静心养心修心,静悟忘悟明悟顿悟很难持续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向往大道之心不是有望大道而求道,你想就能达成。那只落了个只求尽力而尽力的下乘,修者要始终有问道之心。 随着心境提高,心性取向中求索不停。只有心无牵挂,不沾红尘,不惹因果,修途才能走的更远。每个修士对道有不同的体悟,只有有一颗坚定的道心才是唯一。 单灵根天灵根变异纯灵根等天才到最后能修成至强者大修为者少之又少,更值得玩味的是那些元婴境以上修士双灵根三灵根者居多,甚至杂伪灵根者有之。 源于他们努力修炼外还有坎坷的经历和非凡的阅历,以及持之以恒的向道之心,不光提升修为,更是对道的了解。对道的理解这跟灵根没关系,这是自己的悟性和智慧。 当年肖芙和马驹儿讲过修行成就极高极强的大都是天赋异禀聪慧过人且具有极品或奇异灵根者,是站在修真界顶端那类中的绝大多数。但在大机缘大毅力大追求下大浪淘沙,天赋平庸灵根低劣的平凡修士在高压力高凶险中茁壮成长,终能集大成就者亦有之。 抛开资质、机缘、悟性不谈,高修为者若是找到了自己的道,一定是有一颗向道之心,坚定道心才能走的更远。 修为低下资质低劣,修炼初始能下意识的追求自己的道。若中途不被阻扰,这和只知道不断变强,修为至上的修者相比较,即使在平庸中持之以恒的追求,无形中也是要比急功近利的他们站得高远。 不管成与不成,修行路途中要有一心求道的赤子之心。大喜大悲,备受打击,道心蒙尘,心境波动,都会影响修行影响道心从而弱了修炼意志。 修真界中灵根极佳者在耀眼光环笼罩下飘飘然,这类修者在修真界鳞次栉比,从未缺少过。 他们年轻时心高气傲心浮气躁不内敛,身处众星捧月中多了浮华少了沉淀。修炼路途中付出不如那些一心向道孜孜以求可资质尚差者,最终沉沦。 回头来看,期待未来和心烦当下都是无稽之事,皆是不值一提。当马驹儿想明白才明白,可与听明白是两回事。 很多人听别人讲觉得懂,自己侃侃而谈更觉得懂,其实身处其中时所谓的懂所谓的明白都是浮于言表。这也是修真门派师门长辈言道明法大都是点到为止,听者自悟为上。 马驹儿有些醍醐灌顶,苦思多日明悟了一些道理。 以前不是没有想过,只是没有如今体会之深,思绪得以升华,所思所悟更加透彻。 第二十九章 绝境问心 修炼本就枯燥无味孤单寂寞,很多人在日复一日中逐渐身心麻木,导致性格怪僻。也可以说人情世故生死别离等很多方面都退化了,甚至态度上是漠视、麻木不仁。 说好听点就是清心寡欲无一牵挂,说不好听点那就是无情,冷血。虽说对他人不管不问,但对自己更加珍爱。涉及自己的利益毫无妥协,为了霸占不择手段。 修真就是如此,为了长生,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有些修士境界缓慢或无法寸进时导致修途中持之以恒的求索之心渐行渐远。时而沉溺于享受尊贵荣华与奢靡,或安逸悠闲中虚度光阴,或放纵堕落等等导致不思进取。 总而言之,懈怠大于进取。 光阴看似在欢乐中流逝,一旦境界瓶颈那刻方才意识到时间不够,顿感岁月蹉跎,更加自我麻醉。 修真路途,岁月如梭,各自经历不同,心性两不同。 或意志坚定,至死不渝,成为修途上不会动摇的一代又一代的追随者中一员。 或意志消沉,放弃也是另一种活法。大道至高无上,追求不到的东西那是空中楼阁,空想徒劳中蹉跎一生不如将所剩光阴利用起来让自己的人生不需来这世上一回。 马驹儿一直努力一直拼搏,更不懈怠。即使几十年来还停留在练气期有些自责,无望筑基依旧努力。他就是那种至死不渝的修真意念坚定者,绝不轻言放弃。 有时他会摇头悲叹,或许自己资质太差,修炼五行脉难以寸进导致修行缓慢境界提升遥遥无期。 自从知道自己以前修炼不是不刻苦而是自己的体质有缺陷造成,得玄通前辈指点,有了迷津大解。 为此,马驹儿修炼倍加刻苦用心。 修为日益增长到了练气巅峰,可如今修为又开始止步不前了。要问何缘故,他思索万千。 剔除自身体质缺陷外牵挂太多导致负重前行,道心不定!厮混与修真界,心态里还是有世俗情结,亲朋的生死荣辱仍惦记于心。 修真界的修炼闭关与世俗界的修武纳气是截然不同的修炼方式,修士不忘情不斩断尘缘要想百尺竿头更进一步,那是梦想。 心不定,静室里修炼自然无所事事,势必会东想想西想想。如凡人惦记李家长张家短,不能集中思绪专注某一方面冥想,谈何进取谈何长生,闭关就是坐牢。 看似谁都能懂,但落到自己头上想的说的做的是否真的一致谁又能说得清。修行就是强者修炼重内心,心意天和天人合一,心感悟道悟出道之真意。 一名修炼者必须直指本心,心越加透彻通明,才能在修炼上进步更快。静修就会孤孤单单,孤独独处的人就会习惯思考。 思考的越多有的就成为了疯子,当然不是说他成了疯子,而是内心疯魔了。有的看透了自己的内心就让本心蜕变,使得自己变得睿智。看透自己内心的人心胸就会变得宽广宁静,处事为人就有分寸。 修真界很多修士都来自凡人群中,势必断不了世俗中弯弯绕。还有万千年来修真界形成的公认潜规则比如师徒传承,亲朋交际,这些和世俗凡人们讲究家族血脉人际交往礼尚往来没啥大区别。 可修心就是修那道坎,区别只是差一分丝毫若那一薄薄一层膜阻隔了,很多人就在那一念之间白了头化为一钵黄土。 看似简单,通透明了,可绕不过就是绕不过。 一路成长中能视情义皆为浮云一切不为情所动,若真的没了七情六欲那压制会越深反噬势必更凶,想必这类修者能达到巅峰高度估计是传说。 修真路,都是崎岖坎坷,某一处没处理好,就会羁绊一时,或一生。 比如修途中修者势必要遇到“财、侣、法、域”。即使地位高高在上者,他们也离不开。只是享有无限修炼资源自然无需自己操心,皆有人早早给他们备好了。 天南大陆有句谚语,经历是财富,没有经历就不会长大,修真界亦如此。“财、侣、法、域”是每个修士必须面对更是身处其中。 财即灵石,修炼资源。 修炼要服用丹药,争斗所使用的器械符箓还有阵旗阵盘术法等等一系列修炼物质与物品,无不需要强大钱财支撑。 穷文富武这一世俗说词拿到修真界亦是如此。很多高阶修者甘心成为他人麾下的客卿或打手仆从,就是为了修炼资源。 一旦为修炼资源疲于奔命,避免不了俗气和狠辣。其实和世俗界豪取抢夺没有区别,所以心中有事难免无法静心。 侣是指道侣。 修士也是人,到了谈婚论嫁时也要顺其自然,若有两相悦者就不能溟灭天性。尤其是修真家族要薪火传承,这和世俗间传宗接代没什么区别。 有些女修门派专修男女合欢功法,阴阳采补之术,强调阴阳融合,此中亦有暗合天道。更有些男女体质特殊,需要双修并通过双修功力飞快提升修为和功力。 本是符合天道人伦的一种修炼方式,但很多毁于偷鸡摸狗之辈手中。他或她,心术不正,导致此类功法被正道人士不耻、唾弃。 一些邪恶之徒大肆夸大采补功效,导致此类功法臭名昭着,大多有利于修行的双修功法溟灭在历史潮流中,断了传承。 当然,这属于剑走偏锋。 男女二八年华情窦初开乃是天道始然,没了情人生就不完美,道就有瑕疵。可情深意切太深又会影响修炼,因而对情的把握要有度,度的深浅实在很难用尺子量。 孤阴不生,孤阳不长,阴阳交感,互为依托,上下相通,交通成和,万物生化,水乳通泰。 天地间事物并不是孤立和静止不变的,而是存在着相对或相互滋生、相生相伴,依存、消长、转化的关系。 修道途中没有发生过,没有经历过,就会缺少些,或许就是这一缺失就是遗憾。 法,便是功法神通,功法差异等级高下立判。 各宗门实力之所以有差距,其一有修者修为的高低差距,这些跟修者灵根和刻苦程度有些关系。其二资源的多寡,大宗门资源自然多,小门小派小族自然没有啥积累,好的往往会被塔尖那少数一类霸占。其三功法等级的区别,亦会决定很多修者修途长短的关键。 都说一个人的起点源于他的周边环境的高点决定,起点越高他的发展也会跟着水涨船高。高阶修炼功法让优者更优,劣者变优。高阶争斗功法可在同阶中胜出,甚至越阶对战亦有,可见功法的重要性。 很多小门小族不是没有优秀弟子,而是缺资源更缺功法,导致年少在打基础时身体很多机体机能没有被激发到达最大极限。随着年龄的增长,本优质身躯逐渐褪化经脉窍穴淤塞成为沧海一粟平凡中的一员。 域,则为洞天福地。 即使凡人吸吸空气,也要有个站的地方,更何况修炼,需要灵气充裕之地,讲白了要有灵脉的地方。好地方不可能是无主之物,你要么强势占有,要么成为隶属。 一些强大的宗门和隐世大族占据灵气聚集之地,作为祖地发展的根基长盛不衰。修炼一天抵得上外界十日百日,这也是他们保持强大竞争力的原因所在。 灵地属于强者,这也是无数修士梦寐进入大宗门的原因所在。大宗门自然盘踞界面灵气精华汇集最好的地方,这些能温养经脉充实丹湖后重如山之地自然让人趋之若鹜。 四者财居首位,这也是散修望洋兴叹的关键,其它三者也是不可缺少。 修者不食人间烟火,但不等于清高孤傲,若真如此那离一贫如洗没多远了。这些避不开甩不了,爱不得恨不得,面对时又很纠结。感慨之余,只能默默明悟,从中求索。 思绪万千,仍需面对现实。 马驹儿明悟之际,双眼睁开看见黑烟雾弥漫过来了。开始不为所动,他此刻目光深邃有些高深莫测,如同得道高人傲视一切。 忽然,他想到了面临的问题立马慌张了,如今遇到大麻烦。这段时间没有熬煮药膏药液,黑烟雾又来了,真的麻烦来了,问题大了。 很多理他懂,至于道,也在参悟。比如财侣法域,自从有了靠山就不缺资源了。可在这囹圄之地,即使自己是个天,出不去都是白搭。境界不会因想到了高深大道并明悟了一些奥义,让心有了铸就道心的潜质。可这些不能请客吃饭,现阶段是保命呀。 “哧哧”衣袍没了,可皮肉没有损伤,连毛发都没熔断。 马驹儿窃喜。 历经几次蜕变躯体已经能抵御,看来小命得保。 忽的,脑袋疼痛无比。马驹儿双目圆睁,紫府里进入了什么? 神魂一点一点被挤压,魂念一点一点减弱,有消失的迹象,似乎是被另一种强大的物质一点一点在吞噬。 第三十章 神识声波 马驹儿呆呆僵硬不动如木雕泥塑,他的意识模糊了,沉睡了。即使他清醒依然无能为力,因为进入他紫府中的物质原比他神魂强大了不知多少倍,他只是刀俎鱼肉待宰羔羊。 一个亮光点如萤火,越来越小越来越暗,往紫府边缘滑动,似乎躲逃逃逸。一个亮光团明亮且有那小亮光点至少十倍以上大,正横冲直撞中吞噬紫府里的能量物质,更想一口吞掉那瑟瑟发抖的小亮点。 亮光团也不急于一时吞掉那越来越暗的小亮点,在紫府里抖动着,看似很有些嘚瑟。 此刻紫府里突兀的有个声音在马驹儿脑海里传荡,且有些开心,更有嚣张之意。 “哈哈,没想到这只蝼蚁修为低的不值一提,竟能抵御小爷的瓣花毒液的侵蚀,还将躯体打熬到离假圣体只有一步之遥。五色之体,小小凡人界的凡胎能淬炼到半假圣体的雏形意想不到意想不到呀!待瓣花毒液熔炼至九转,九色体淬炼大成,假圣体就成了真圣体,天佑我毒老魔啊!看样子小爷我还是仁者大善,积德恩泽,大福临趋善趣犹如祥雨。诸仙万域,无奇不有,朗朗乾坤,无所不能。能在这破地方遇到如此好机缘,哈哈,好好好。区区凡胎竟能吞噬地狱幽冥花,实在不可思议。只可惜了地狱幽冥花,但有利于躯体晋级可惜也值得。这躯体,好好,小爷看好看好。哈哈,终于熬出头了。大乘境假仙境都抵御不了瓣花毒液,这凡人小子却能……难道这小子是赤焕玄体?肉体,个有各样,修真求道中肉体的奇妙真的无法言语。顽石中藏美玉,小户家有佳娘,妙、妙,好、好。大爷本尊太会谋算了,留一缕神魂的小爷我在此空间不断壮大,如今成功躲舍这小子躯体成为大爷的第二分身。待到圣体成,不出三千年又可横踏三千诸界,那时就可回去搅风搅雨了啊。哈哈,天誉界,毒老魔又要来看看你们啦!修道必经磨难,不魔不成佛……哈哈哈!” 那声音似感慨似兴奋,意犹未尽的哼哼唧唧,更是喋喋不休。 马驹儿意识不清已经昏迷,更不知道那个声音在说个啥。 异空间里马驹儿犹如泥塑,他的身躯皮肉却在吸收黑烟雾,而异空间里的黑烟雾渐渐稀薄。黑烟雾进入体内缓缓被吸入丹湖海,那滴雪白液团旋转更是飞速,而且越来越快,雪白液团也随着黑烟雾染成了黑色液,且随着量进入越来越多,液团越来越大。 马驹儿僵硬站立如泥塑,依旧昏迷。 忽然,那声音戛然而止,暴怒道:“你,你……啊,上仙饶命……” 虚幻狼爪在马驹儿紫府里一抓,那声音在求饶中戛然而止消声灭迹。那团亮光随着狼爪松开消失,成了支离破碎的雾丝,静静的悬浮着,暗淡的还不如那缩在一角的那小亮光点。 马驹儿轰然倒地,全身僵硬不动。 紫府里那点亮光团小心翼翼地移动,逐渐靠近一些弥散着暗淡雾丝旁徘徊不前。碰触了雾丝一下后飞快远离开一段距离,随后前行又去碰触,如此多次后有了抉择。 没多久那亮光有些兴奋,觉得这是大补之物后一下扎入其中开始吞噬。慢慢地亮点一点一点增大,随着暗淡雾丝消失这亮点竟也有原先体积的五六倍大了。 亮光团好像吃得很饱,待到紫府里所剩最后一根雾丝消失后就悬浮着一动不动如同睡着了般。 昏迷中的马驹儿不知道这神魂的壮大,让他在修炼路途中走得更远。可以说马驹儿经此撞大运因祸得福,魂力的大幅增加不知要节省多少时间,甚至靠他自己修炼可能一辈子都达不到这高度。 黑烟雾缓缓进入马驹儿体内,异空间里的黑烟雾逐渐消失了。黑色液团越来越大,有成人拳头大般后猛地一震。丹湖海里灵气刹那紊乱成一团糟,那黑液团在乱糟糟的灵力中消失不见了。 黑色液团出现在丹田旁,但形态有了变化,形状如漏斗。没多久,黑色漏斗抖动了一下,一滴黑液出现悬浮在漏斗下方。过了一会儿,出现一滴,随后又是一滴,总共有了三滴。 黑色漏斗在三滴黑液出现后成了雪白,静静紧挨着丹田。 金棕紫红色的肌肤随着黑色漏斗的变化也随之白嫩滑如凝固油脂似女子肌肤。可惜不是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美女子,除去面相只看肌肤和白如凝脂温如软玉的女子无疑。 马驹儿悠悠睁开眼。脑袋沉沉,更有些晕乎乎迷糊糊,双目无神,有些似醒非醒的样子。 他木得坐了起来,神识本能的外放。神识不自觉的横扫完境,最后着重落到那石碑上。 神识中带着一股威压,威压中竟含有一种震荡之力,如水波涟漪般层层向外蔓延。犹如声波的频率连续震动传递,能探查能攻击能防御奇妙无比。 紫府里的神魂吞噬了过多强于自己的异能量被迫沉睡了很久,此刻的神魂抖动了一下似乎有苏醒的迹象。 神魂控制躯体神经,随着神魂颤动马驹儿的躯体坐立起来。潜意识里本能动用神识,根本不知道神识竟能探查到此异空间全境。 神识外放距离之远是他想不到的,更不是他有意动用神识,而是躯体动弹后本能反应。 紫府里神魂吞噬了超多异能量,这异能量却原比自身强大不知千百倍的元神能量一下让马驹儿的魂力强大了不知多少倍。 为了更是源源不断的给他带来好处,只是蛇吞象有些消化不良才让神魂沉睡。这具躯体发生了诸多变化,醒来只是本能反应,并非马驹儿自然苏醒。 “咔嚓”一声,石碑毫无征兆的碎裂。 “咔嚓咔嚓咔嚓嚓……” 异空间抖动起来,碎裂了。异空间里的主宰没了,没了先前强大控制,如同玻璃碎裂一下坍塌四分五裂。 异空间崩塌了,化为虚无。 马驹儿若是真正醒着,就会瞪大眼。石碑坚硬无比,咋此刻会碎裂?空间怎么会一下碎裂消无? 天南大陆西北部凉州大泉峰上空,风云翻滚雷电交加。 随着一声爆雷轰响,高空落下一个赤裸男子。 大泉峰巅站在两名身穿嫩黄色衣袍的修士仰望高空,在电闪亮光中看见掉落下一人体,面色都是一愣。 “魔修,定是那魔修!这么高都摔不死,只有修炼了魔功才能如此。”青年修士说道。 另一中年修士却说道:“掌门让我们搜索这一带,看清情况在下定论。” 只是片刻他俩忙冒雨腾空朝人体落下之处御剑而去。 “噗通”一声,马驹儿摔落将山地砸出个坑。 随着剧疼传入马驹儿脑海里,痛入骨髓。他一声闷哼,龇牙咧嘴间痛不堪言,昏昏沉沉的脑袋才有些渐醒。 肉体即使淬炼了很坚硬,可这是从苍穹高空急剧坠落没有法力加持下没被摔成稀巴烂已经让人难以置信。 龇牙咧嘴也只是一刹那,忽的他愣住了。幻缈珠依然进不去,里面的物品更是取不出了。 这是哪里? 马驹儿危险警觉意识很强,忙神识外放。忽的他脸面古怪随即化为僵硬,立马收回了神识。 “噗通”“噗通”两声,远处御剑飞行而来的两名修士坠落于地。二人摔得个四仰八叉,其中一个还摔瘸了腿脚。 空中有修士坠落,而且是练气大圆满,马驹儿在释放神识外放中捕捉到了。当他发觉自己的神识异样,有些吃惊。面目表情僵硬的同时内心窃喜,吓得他不敢再释放神识了。 太恐怖了,马驹儿自己都觉得有些咋舌,难道自己是做梦? 其一探查能外放百里外,堪比结丹境。 其二神识外放中所过之处清清楚楚,极其微小的事物清晰的映入脑海,即使有些伪装物都能丝毫不差的辨别出来。估计元婴修士的神识探查都没这么细微,这让马驹儿不得不惊呼。 其三这次外放神识中竟带有威压,而威压中包容了一股未知的力量,无形无踪。这股未知力量如同水波一下一下往外荡漾延伸,可自己尚未有控制能力。前所未闻前所未见,他一时无法接受。 小小练气士怎么会有此恐怖神识,马驹儿诧异无比。难道自己在那异空间里有奇遇?他回忆起自己进入异空间的点点滴滴,如梦过三生轮回九世。 想着命悬一线的过程,马驹儿内视躯体,见躯体有些异样,忙通过心神联系青狼。无法联系,马驹儿脸色比刚才摔得个狗啃屎更加难看。 这次十死无生,面对毒烟雾,面对腐生花,面对夺舍,还有吞噬夺舍者的能量,惊心动魄,可谓福缘深厚。 进入必死绝境,尤其是神魂吞噬相比自己堪比巨无霸般的能量没被撑爆,不幸中的万幸。 第三十一章 杀者恒杀 青狼不会说那神魂能量被自己吸收了绝大半,留给马驹儿的只是一个零头。 它自从吸收了仙体精华与玄兽精华后才真正恢复了些实力,才能一击将此异空间里神魂主宰溟灭。如今吸收了主宰魂力青狼也有些力不从心,因而封闭六识隔绝一切,全力消化这股能量。 马驹儿自然是不知道这些,可险中得活过山车般经历比如凡间药草也能抵御灵毒光,简直是异想天开。可这又确确实实的存在,这些都让马驹儿面部表情精彩无比。实在有违修真常理,他思绪万千中更觉得光怪陆离。 地基是决定建楼高度的因素之一,更是关键,修行亦如此。比如灵根,灵根是修士的根,进入修真天堂的钥匙。 没有灵根要修炼有所成堪比凡人登天,难有机会。有了灵根,哪怕是最次,那就有一线机会。 修真界中流传“丹田、神魂、肉体”是修炼三要素,扩充丹田蓄纳灵气是修炼中修士首要。虽不要齐头并进,但神魂、肉体的修炼进展程度也不能比修炼丹田来得慢,不若将成为修为提升的瓶颈。 修士平常修炼不知要耗费多少岁月与精力,神魂力的提升和肉体变强是随着修为的提高而相应的增长,绝大部分终生无法让神魂与肉体有质的突变。 马驹儿肉体可以说肉体脱胎换骨,神魂又强大不知多少倍,对他而来说可谓机遇连连。 那两名修士看着玉树临风的赤裸马驹儿呆立暴雨中如木头般连护体光罩都没开启防雨,有些想不出这人为了啥僵立不动?他俩咋知道马驹儿此刻心中有事脑袋跑偏有些走神。 中年修士拱手和气的问道:“道友,请问阁下如何称呼?” 他的问话石沉大海,中年修士不由得皱了皱眉。 摔瘸了的青年修士恼怒道:“你是谁?来自哪里?刚才那威压是不是你释放的,快说,不然……”他说着手中出现一柄长剑欲要直刺马驹儿。 “他只不过是练气巅峰,应该没那……” 青年修士恶狠狠打断那中年修士话语说道:“二师兄,我才不信!突然从高空摔下,筑基修士都会摔得七荤八素,更何况练气士。看他赤裸的身子还无大碍,从天而降定是妖人,魔修!看他痴呆样子,称他病要他命!” 他并不顾忌自己所说被马驹儿听见,说话间持剑青色剑芒已达半丈,袭进马驹儿只不过三丈许。 “七师弟,切莫动手!你我只不过练气大圆满,他练气修为莫不是隐匿了境界……啊,不!”中年修士出言阻止,话未说完却惊叫起来。 此刻,呆愣着的马驹儿身形一晃,已到持剑青年面前,一记窝心拳挥出瞬至。 持剑青年本以为一剑就让那痴傻者就此殒命,可眼前一花就见得一只肉拳已经胸前。他连感慨对方拼命斗狠近身相搏的勇气还没发出就觉得胸口一疼,身子飘飞出去。 “嘭”一声,持剑青年被一拳击出如断了线的风筝,弹出十来丈外倒地不起断了生机。 他到死都未明白对方身法快得让他反应不及,自己本能闪身撤剑斜削对方脖颈,虽剑势已老,但剑气定能伤害对方。可对方不管不顾的搏命一击自己,绝对是个狠人。 青年不知道的是马驹儿赤裸而来,储物袋里的物品早就化为齑粉,又动用不了幻缈珠。 他马驹儿赤裸身无一外物,不挥拳便打还能咋样! 青年不知道的是即使他以命相搏,持剑直接挥斩马驹儿肉身亦无用处。因为马驹儿的肉身之强悍就连元婴以下修为修士不动用全部法力一击或持有的不是法宝都不能伤害其皮肉,更何况一个同属练气士修为且手持的是柄灵器。 当然,不是说筑基、结丹、元婴修士就不能伤害了他,是马驹儿与之相比修为太低。筑基的本元之力,结丹、元婴修士的修为之力绝对能压垮他那只是练气巅峰修为撑起的身躯。 修士修行入门后修出本元是根本,丹田中的灵力、修士神识威压等等都是其中一种。 修士没了法力可吐纳吸收灵气转化为自身能用的灵力,只要有灵气来源可生生不息。可修士动用本元,一旦透支那就很难恢复,对修炼是极有害的。为啥修士每时每刻都要考虑固本培元,无不有道理。 修士一旦疯狂,即使高境界者一不小心就会被殃及,因为其自身本元是汲取天地中最纯净的法则能量,威能无比。 筑基修士不拼命一时半刻伤不了马驹儿这具身躯,一旦发起狠来也会让马驹儿在死亡线上徘徊。斗法不是简单的相互用力击打,而是综合性动用法力法术攻防。 一个练气修士在结丹元婴修士面前被碾压成齑粉连蝼蚁都不如,吹口气够喝一壶的他还未狂妄到不知天高地厚。可同为练气士的同境界面前,有些横冲直撞还是有那底气的。 青年修士更不知道马驹儿伤了些神魂,即使最后那神魂能量给马驹儿的神魂团补了很多很多。 可伤就是伤了,哪会愈合的那么快,如今思维有跑偏一根筋。更何况刚才脱离异空间更让他兴奋无比,那一刻感觉活着真好。 如今自己感觉体质异常,面前来了两个练气士对自己能有啥危险?他倒没在意。 这只是刹那,那中年修士见雨花中青年修士一口鲜血喷洒出一道弧线,雨花瞬间成了血雨。 青年修士躯体被震出老远,中年修士就觉得不妙。这回碰到了狠角色,他瞬间后退御剑仓皇而逃。 马驹儿手一招,青年修士的储物袋到了他手中,随着手掌在储物袋口一抹,一套嫩黄色衣袍皂灰色长裤穿到了自己身上。 刚才,他打量过青年的身材和自己差不多,就想到了其储物袋里肯定备留有服饰。 衣袍穿好,马驹儿将储物袋往腰间一别,一个火球将其焚了干净,与此同时抬头遥望。 他外放神识出去,一股强悍波动释放出去。飞逃中的中年修士被震荡的摇晃了几下,坠落于地。可见在强大神识笼罩中同阶修士的防御有些力不从心,这让马驹儿窃喜。 刚才走神,其一脑子确实有些不好使,有些浑浑噩噩他自己也弄不清楚。其二脱离绝境有些感慨,心潮澎湃不用讲。其三发现自己神魂力一下增强,神识的变化让他有些激动。内心想着怎么将神魂力利用起来,如何修炼。 当年,肖芙给他留下了一些修炼神魂的心得法门。比如有一种法术叫“惊神刺”,是一种神识攻击的法术。可凝聚神魂神识的手段不是一蹴而就的,需要一步一步的来。 马驹儿疾冲而去,他要灭杀此人免得留下活口多出是非。 马驹儿神识释放很远,方圆百里外还有两队服饰一样的修士正在巡查,显然和身穿嫩黄色衣袍皂灰色长裤的这两修士是同门。 他们感应到空中有异样的能量波动,由于他们修为都在练气阶段,只是感应到有些异样,但没意识到是神识波动,疑惑之后自顾自巡逻而去。 三百里外虎涧崖上站着两名筑基期修士,二人服饰各异。其中一人朝大泉峰方向望了望,皱起眉来。但隔着有些远,他神识根本无法探查,只是感觉空气中有一股微弱的能量波动被他捕捉到了,于是腾空。另一人也跟着腾空跟着御空而去。 “你是谁?胆敢击杀无量山源始门弟子,你不怕源始门的报复吗?难道你就是那春华派叛徒!”中年修士声色俱厉的威胁道。 马驹儿心想咋怎么多废话。杀一个是杀,杀两个也是杀,管你是谁。刚才一拳击能杀一人,连他当时还愣了一下,没想到自己身体变得如此强悍。此刻他更无所顾忌,追至此人身前直接举拳便轰。 中年修士见对方挥拳攻来,相距太近已经无法施展法术神通,于是手中出现一根蟠龙棍。他举棍便砸,显然这人也是狠人,同样不畏生死以命相搏。 马驹儿并未躲闪,依然一记直拳。他自小杀人,懂得以命相搏中勇者胜的道理,稍一退让就会变为被动,更何况他自信近在咫尺自己的距离绝对不会有闪失。 那修士见马驹儿毫不避让自己砸下的蟠龙棍,突见拳风刚烈下意识的侧身躲避将至的危险。就是这微微侧身导致挥棍姿势有了些不协调,速度放缓给了马驹儿见缝插针的刹那机会。 “嘭”一声,中年修士身体爆开。先前一拳击打那青年修士只是下意识的出击,这次是马驹儿的全力一击。 马驹儿解下对方储物袋拾起断臂冒雨前行,临走之际也将尸首焚了干净。 他根据中年修士所说源始门春华派也大约知道自己所处之地。 第三十二章 偷鸡蚀米 无量山脉地处天南大陆西北部凉州巢州地带,有五家中小宗门占据此山脉开宗立派。没想到自己从大陆东部横跨上百万里来到了大陆西部,这异空间实在古怪,更是奇异。 马驹儿心想此地是非之地必须远离无量山脉,刚才神识中发现很多修士在搜寻什么。根据这两个修士口称叛徒魔修的只言片语中也能揣测这几宗门肯定发生了什么大事。 他行走了一段山路后发觉速度太慢,想了想放出飞剑,腾空御剑飞行而去。他不怕招摇,刚才神识外放中对周边一切动静都了如指掌。附近有筑基修士巡查,刚才一战肯定会惊动。 如今的他感觉身体强悍充满力量能自保,即使遇到筑基初期修士也有一战之力。更何况此地如今是是非之地,快速离得远,不可预知的危险就会免发生。 “王兄,你看到没有?”那皱眉的是瘦高个长脸徐帆,他一指前方说道:“大泉峰那边,那御剑飞行的练气士?” “看到了,源始门弟子。就是感觉到这边有些异样才过来看看。”瘦削如剑般的王菊吉回答道,随后又想起了什么摇起脑袋说道:“有些蹊跷?这人不带队巡查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不是规定练气巅峰弟子带队巡查,练气大圆满弟子御剑半空协查吗?况且各宗练气巅峰以上修为的弟子我都认的。不会是那魔修叛徒……不像不像。” “据说是个女魔修,不会是有改型换面的法宝变了个男的吧!”徐帆笑道:“连李成贤那帮老鬼都有些忌惮,而这是个男子,你觉得……” 王菊吉见徐帆来长了腔调轻笑道:“呵呵,动心就动手,我们又不是第一暗中打压源始门的事了!传讯给叶呈、宫亮他们拦截。就说这人杀了源始门弟子,我们曜阳派、楚恒派,呵呵……” 徐帆大笑道:“哈哈,心动不如行动,你说的好,说的好呀!此时是非常时刻,我们四筑基修士还怕个啥!若是逮个正着,那宗门赏赐的法宝,不就……哈哈。即使杀错了又如何?宁错杀,不放过,到时那些老家伙怪罪,我们人多又是筑基境,哈哈……法不责众,法不责众!” 他狡黠的眨了眨眼睛,抬手打出两道传音符,随后跟着王菊吉急飞而去,如今围剿魔修时还需小心为妙,人多力量大。 马驹儿看见前有两个筑基修士拦了去路,内心很无奈。这一地带无数修士在巡查,自己避开了那些练气修士,可怎么也避不开筑基修士。 他如今有了些底牌,几个筑基初期境界倒也不惧。刚才飞行的一小段时间内琢磨出对魂力神识运用的心得窍门,能否实战还要看熟练程度。还有那三滴神秘的液体,也是他最大的依仗。 体内有三滴凭空生出的神秘液体,那时有些惊恐,未知的才是恐惧的。先前疾行时调动了一滴,从中分离出一丝液体到那中年修士断臂上。包裹液体的灵力真气一散开,断臂竟成了枯骨。竟是剧毒之液,这让他惊喜无比,也证实了当时他内视发现后的猜测。若用此对敌,马驹儿相信偷袭下对方就会小命不保。 奇遇,让马驹儿信心百倍。他用灵力真气包裹吞进吐出,反复操控验证,对此液体熟练掌控。 马驹儿御剑立于半空。他双手抱肩,嘴角一扯,冷冷看向围过来的四人。 徐帆看着如此淡定的练气修士冷笑道:“你是何人?源始门并没有你这号人,束手就擒吧!” 宫亮冷声说道:“他,是那个叛徒?对,你定是那春华派残害同门浸满双手沾满全身同门鲜血的叛徒!难道换上源始门服饰就能逃脱我们五派追查?” 他和叶呈接到传讯,知道了徐王二人的意图,捕杀一个所谓冒充源始门的贼子,冒功领赏何尝不可。即使杀错也要掩饰一下,名正言顺才能应付事后之事。 马驹儿突然诡异一笑。他全身散开一股法力形成劲风鼓荡开来,身躯周边无数雨滴被劲风鼓荡弹射开来,与此同时神识突然外放。 王菊吉轻笑道:“小小练气弟子,还敢在我等面前聒噪……” 话到一半他住了口,一股异样的能量波动让他心神差点失守。 此刻异象出现了。 乱飞的雨滴在王菊吉眼中不足挂齿,本有护体光罩,更何况自己也会释放法力阻挡。大部分法力被阻隔化成水雾了,可有些雨滴还是打到护体光罩上,他也不太在意。 “呲呲”声让他突然惶恐,筑基修士释放的护体光罩竟被练气士破开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飞乱的雨滴打到身形晃动的四名筑基修士光罩上竟“呲呲”声响不断,不光惊的王菊吉全身寒毛倒竖其他几位也是如此。 能破开他们的护体防御已经令人不可思议,更何况被马驹儿通过法力荡漾过来的雨滴瞬间通过破口缝隙接触到他们皮肤上,顷刻间见白骨,白骨成黑。 以马驹儿的法力是无法将毒液雨滴袭进筑基修士,只有趁他们不在意用偷袭之法。刚才通过神识将神魂力震荡开来让他们毫无防备中心神有些恍惚,打了他们措手不及,让一滴毒液混入无数雨滴中破了筑基修士的护体光罩。 众人惊慌有些手忙脚乱,雨滴接触到的肌肉竟不断被腐蚀,疼痛感直刺大脑中枢。 宫亮冷惊叫道:“毒,毒……魔修,定是那叛徒。” 叶呈慌张喊道:“走……” 王菊吉怒道:“走,那是个死!快拿下他,取解药。” “对。” “对!” 四人一哄而上。 马驹儿见四人手忙脚乱,虽是朝自己冲来,但如同乞丐打狗没了章法。什么法术呀神通都没有施展,手中拿着各自的灵器法器不施法竟要和自己肉搏。显然被练气士攻破了防御应是第一回,这几位有些懵。 马驹儿此刻也无好的应对手段,储物袋里有几样家伙事,可在筑基面前都是个草,但近身搏斗倒让他兴奋。 “嘭”一声响。 宫亮倒飞坠落。 另三人大惊,疑惑。 怎么回事?筑基修士怎么被一练气士一拳击杀? 他们怎么知道马驹儿一拳击碎了宫亮的护体光罩,有一滴毒液侵入宫亮肉体上。毒液在法力的作用下瞬间腐蚀宫亮体内五脏六腑丹田气海,表面看是被一击毙命。 王菊吉突然惊醒道:“哦槽,围攻不是凡人群殴。快散开,散开。他只不过是个练气士,围住,远程攻击。” 徐帆、叶呈也一下惊醒,忙往高空远撤。 马驹儿见血又兴奋起来,他见三人散开,就撵向叶呈。练气士御剑咋能比御空飞行的筑基修士跑的快,转瞬就拉开了距离。 但马驹儿有些幸运,那叶呈本就慌了神,竟让马驹儿捏了个软柿子。他见马驹儿凶神恶煞般朝他追杀,还向他挥拳,倒把他吓的跑的不回头,甚至连反击都没了。 叶呈的爷爷是曜阳派的副掌教,平时修炼并不刻苦,修为是靠药物堆积出来的。平常跟着王菊吉徐帆后面吃香的喝辣的,杀人夺宝都是别人干,他摇旗呐喊而已。如今自己身体很多地方溃烂,白骨成黑骨,还特疼,宫亮被一拳打爆这怎么不叫他惊悸六神无主。 本是合围,此刻变成一人逃,三人追。 二者飞行不是同一量级,马驹儿被叶呈拉开越来越远,可王菊吉和徐帆尾随越来越近。 一逃三追皆顷刻变化,可以说电光火石间,本以为不用吹灰之力就可擒拿住马驹儿的王菊吉也认真起来。 王菊吉手持一小鼎,就见他左手掐诀,右手将鼎朝马驹儿背后头顶一掷。那铜色小鼎滴溜溜快速飞转,鼎盖空里冒出红彤彤的火焰将大半个鼎身遮住。 这小鼎是件法器,被掷出后,带着一道火红光直射而去。火鼎携带着磅礴气势,其四周丈许形成一股热浪。无数雨滴被火焰蒸烤,瞬间成气雾。一道雾带在空中形成,轰鸣声也随之传向四面八方。 马驹儿感应到身后飞来法器,瞬间就至。他并不急于回身,单足一蹬飞剑,身躯弹起一个左脚旋风腿。 “嘭”的撞击声传出。 火鼎被一脚踢飞,马驹儿倒飞向地面。他左脚踏云靴瞬间火起,但火起刹那那踏云靴也是四分五裂,脚丫子未有一点火星。 王菊吉先忙掐诀控制被踢飞的小鼎,可看向马驹儿眼神有些惊诧。 正要祭出百练索徐帆僵立半空,他爆粗口道:“他娘的,这可是法器呀!即使是件低阶法器,可不是你这练气士如此玩法的呀!这火可不是一般的真火,哼,定是魔修!不是魔修会如此暴力,如此肆无忌惮!” 第三十三章 山谷波澜 徐帆见马驹儿落地,没什么大碍,且不在御剑飞行而是朝北面弹跳奔跑而去。他忙说道:“王菊吉,他娘的定是魔修,看样子还不止一个!不追,还是追?” “追!这个应是个练气士,小心些。你看他朝白莲山而去,定是去找援兵。刚才白莲山方向轰轰声渐起,灵力波动很大,定是李老鬼他们和魔修干起来了。” “对,有这可能。我们踏空而行,还跑不过他两条腿!只要离他远些,还怕个鸟。诶呦,他娘的真疼,左胳膊有些使不上力,得快点擒住他拿解药。” 他俩见马驹儿生猛,可马驹儿也是有些力不从心。凭一己之力力战四名筑基,况且自己没什么手段,光靠肉体还是有些托大,更何况毒液已经用掉两滴。看那两名筑基修士比那一死一逃者实战能力要强的多,不借机逃窜,傻乎乎硬拼,那是吃饱了撑着。 这里本就是山脉丛林,马驹儿左窜右跳,躲避了不少来自高空的攻击。 忽的马驹儿朝徐帆放出一股神识,同时推出一掌。挥掌是障眼法,实际就是掩护神识攻击。一路他都在琢磨,此刻有了些心得。 徐帆握百练索的手一滞,随着五指一松,百练索漂浮半空。他双手抱住脑袋哀嚎一声,十分痛苦。 一声哀嚎倒将不远处的王菊吉吓了一跳。他忙问:“怎么啦?那家伙还能隔空打牛!” 徐帆低沉气喘道:“他那手掌推出的法力不强,可我脑袋被针锥了一下,他定有神识攻击之术!” 王菊吉还要询问时,突见马驹儿又朝他挥了一掌,他顿觉紫府被针扎了一下。他的神魂远比徐帆强了些许,如今发觉紫府被攻击,面色大变。此人会灵魂上的攻击法术,可这方面却是自己的弱项,看对方练气修为可诡异手段层出不穷,要小心为妙。 徐帆见王菊吉没动,恶狠狠看着马驹儿说道:“追不?” “不追,回去禀报。死了宫亮,叶呈也逃了,你得回去禀报吴掌教。我得回去禀报,看李师兄能请得到。” “让这小子就这样跑了,好生恼怒。李德佑师兄筑基后期,若能来,我们……” “好处算了,出口恶气才是。我安排几队练气弟子先咬住他。” 马驹儿见空中二人突然离去,舒了口气,未减脚力转了方向朝左侧飞逃。 周边群山连绵不见尽头,马驹儿狂奔五百里进了山谷。此处树林茂密远比其它区域茂密葱郁的多,且覆盖七八百里。他发现身后有两队练气弟子与他不即不离,见此处峡谷蜿蜒幽深就钻了进去。利用此地地形甩掉练气修士的追查不是难事,即使有筑基修士也可躲避。 马驹儿没有神识外放,进了山谷行走了三四十里就觉有些不妙。神识外放就会有异样的波动,这波动定会惊动高修为修士,因而这一路都没外放神识。 峡谷内地势起伏怪石嶙峋,树木高大荆棘丛生无路径可走,可对他来说只是小儿科。薄雾飘浮其中,即使白天树冠上方山风鼓荡吹不散林间薄雾。 马驹儿忙放开神识,忽的脸色古怪。神识竟达不到百丈外,这倒将他惊到了。但心念百转间又觉得是好事,自己神识很强,都不能达百丈,那其他修士想必他们进入? 既然进入那就继续,若有躲避之地就隐藏一段时日,若能摆脱那是更好。马驹儿施展腾跃身法又行进了几十里,他可不会再御剑高飞,一旦在高空就会被筑基修士发现。 一路依然薄雾流动,神识外放依然不足百丈。马驹儿知道此地看似如此,估计古怪诡异之事只是自己尚未触及,此地定是险地他内心已经确定。 山谷外已经聚集了不少修士。 “秦师兄,那人进了禁地,要不要传讯给王师叔?” “这是五宗禁地,我们岂敢进入。黎明,你快去向掌门……” “快看!长老,他们,不,还有太上长老……” “甘鑫诚,住嘴。快,恭迎老祖!” 一群练气修士忙下跪高呼:“恭迎太上长老……” 眨眼间,半空中飘立六人。为首一人白发白须瘦小老者,乃结丹初期修士李成贤。他身后紧随五人乃是五宗派掌门,他们皆筑基后期修为。 张少阳冷声问道:“秦可法,你等在此做甚?” “禀掌门,我等奉王菊吉师叔之命跟踪一源始门弟子来到此地。那源始门弟子进了禁地,我等不敢进入。” 李成贤扭头看向中年浓眉大眼长脸修士,问道:“苏掌门,你们源始门弟子好大胆,竟敢擅闯禁地。春华派出了个魔女无法无天,你派也出了个,添乱添乱!” “李师伯,莫断言!”五人中一白净脸面修士尴尬说道:“秦可法,你等看清是谁,莫要胡言乱语。” “弟子,弟子未看清。是王师叔叫我等远远跟随,说那人是魔修不要靠近。” “哼,你们没看清就乱说。那,那个王菊吉,人呢?这事说不清道不明,张少阳,你要说个明白!” “苏寒,你派弟子进去了就是进去了,这么多弟子都看见了你还要我交代。这不是秃子头上的屎,明摆着。你……” 李成贤见二人又要打嘴仗变摆手说道:“好啦。一个是拿,两个也是拿。他们逃入禁地,已经是困兽。你们随我进入,至于那个擅闯禁地的弟子待会儿拿住不就清清楚楚。这回,我们五派损失惨重,今后要精诚团结才能壮大。好啦,不要在弟子们面前丢了你们掌门的颜面。” “李师叔,这禁地诡异。那逆徒困兽犹斗,您……”春华派何重阳左顾右盼欲言又止道。 李成贤挥挥手落到地面三尺,带头踏空进了山谷。源始门苏寒、春华派何重阳、楚恒派吴秋白、无量宗熊鹰也鱼贯而入。他们可没李成贤的能力,为了节省法力都是放出飞剑御剑而行。 张少阳回身挥挥手示意曜阳派弟子在外布防,并通知宗门强者过来。 李成贤踏空三尺,看似抬脚慢行,实则眨眼已到数十丈外。其他众人紧跟其后。 四处都是群山,这里是唯一的出入口。位于无量山脉地东部,并不是山脉腹地。 所谓禁地,源于这地带有神秘禁制,常年雾气笼罩目不达丈许,低阶修士进入就会迷失方向根本进不了山谷中心地带。尤其是神识探查不远,即使李成贤结丹初期境入此地神识外放也仅二十余丈而已。 无数年前无量山脉原先只有无量宗,随着时代变迁无量宗人才凋零日渐没落,无量山脉中陆续出现了另四家宗派。此地何时形成此异象源始门、春华派、曜阳派、楚恒派作为外来户无人知晓。各宗门典籍中没有记载,而无量宗的典籍内讳莫如深,鲜有人知。 御空飞行无法探查山谷核心地带树林里的情况,还有薄雾看似很淡,但很容易迷失方向。闯入者走走就出了山谷,显然有迷阵。还有万聚峰下有一深潭,时常有毒雾流动。只要有修士走到湖边这毒雾就会突兀出现,无一生还者。 无量宗一直约束弟子入内,至于是何原因高层自当年此地出现此诡异现象后一直没有给个说法。无数年后创建四大门派的强者带领弟子进入探查,结果被毒死无数弟子后再不敢涉足。 马驹儿发现了丛林中的古怪,尤其是神识探查距离只能达百丈。进入者一看就知此地存在阵法禁制,可无一能破解。这些年对阵法禁制学习日益精进,山谷内的迷阵能困扰他但不会迷失方向。他发觉了蹊跷,可神识能达百丈能利用这一优势能选择参照物修正路线。 薄雾里马驹儿隐隐约约听到了水声,但他止步张望四周。 他闻到一股淡淡血腥来自左侧方,可左侧方没有发现血腥来源。 忽的马驹儿一个斜跃,他顿感背后一股腥风疾驰而过,身躯落地一个趔趄。可他不敢停留不敢回头,风驰电掣般急速奔逃。 电光火石间“轰”一声响,偷袭之物撞到一棵二人环抱的大树,大树断裂倒塌。 幸好自己神识外放较远提早感知到了危险,刚才定是被隐身修士偷袭了。一跃之际一个血色钵盂几乎与自己擦身而过,后背衣袍碎裂,皮肉隐隐作痛。马驹儿感知到背后一紧皱眉头的女子凭空出现在他刚才驻足之地喷出一口鲜血后又消失了。 筑基修士,即使受伤极重,可马驹儿不敢小觑。刚才明显感应到那一层薄薄血色包裹的钵盂带有阴寒鬼煞和诅咒气息,显然是魔道和邪修之人专用的法器物品。 几息间,马驹儿跃出几百丈外看到了树林的边缘。又是几个腾挪,出了树林。 他的神识探查到几十丈外出现了一个大湖泊。 第三十四章 啼血湖滩 湖面雾气更浓并不是一整块,如雾霭丝丝缕缕飘荡,寂静中有些诡异神秘。即使不是连片浓雾,目视却看不到湖水。 有水波荡漾声,寂静中显得十分诡异。 马驹儿愣了愣,前面湖泊有些诡异,是否前行正犹豫间,忽的回身看向密林,就见一道红色血影直击自己而来。他惊道:“血影遁,不像……” “嘭”一声,马驹儿如一个肉球弹飞出去。 “噗通”,马驹儿落入湖水里。 滩涂上,站着一位极美的女子。但见她衣袍血污斑斑,惨白的脸蛋上秀眉紧缩,挂着血丝的樱桃小嘴喃喃道:“这人是谁?两次偷袭,全力一击都打不死。还能看出我施展的诡异遁术,你到底是谁?难道这遁术名叫‘血影遁’?可惜遁术是残缺,没有上好的材料炼制羽翅平衡飞行……” 她喃喃中往树林边缘跌跌撞撞走了几步,瘫坐于地,与此同时又吐出一口血。 她看了看竟是淤血,不由得摇了摇头后拿出一颗丹药放入口中。 舒了口气,女子回头看了眼其实看不见但能感觉到的寂静湖面自语道:“这功法借助精血力量瞬间逃匿,瞬间激发确是逃遁的好功法。只是太霸道,太伤精元。下如此大力气都不能击杀,唉,没想到源始门也有如此神奇的练气弟子。中年练气巅峰,怎么从来没见过。现在连再次逃走的气力都殚竭,亏大了。你在如何,落入湖中,定会被毒死。哼,不杀你灭口,我的行踪……宗门掌教视我为魔修,实则你们都是贪图我这一套‘玄阴血煞修罗神功’,只可惜你们不知修炼这套神功需要玄阴七绝体才能事半功倍,若不是那就是事倍功半了。” 她摇头自语间身躯渐渐模糊,与此同时她挥手,刚才喷到泥沙中的血渍升腾起被凭空出现的火焰焚了干净,空中的血气也没了。 没多久此地空无一人,一些被踩踏的青草恢复如初,脚印也消失了。 半个时辰后,李成贤领着苏寒、何重阳、张少阳、熊鹰、吴秋白飞速到了树林边。 吴秋白嗅动鼻子,躬身说道:“师尊,此地有一丝血味,结合刚才那柈榆木断裂处,可见褚柔离开此地不远。” 李成贤遥望湖面,当然他也是看不到几十丈外雾气笼罩的湖面。 “此地毒瘴神出鬼没毫无规律可寻,那逆徒估计也不敢在此逗留太久。”苏寒说道:“她受伤很重,入了此地估计就在此地不远打转转。若不是李师伯带着我们,我等来此也会不知要转多少个圈。” 李成贤并未搭理苏寒的恭维,凝视稍许,拿出一面巴掌大的青铜镜望滩涂草地上一照。 一道青光直射出去,竟照了地面圆形光圈有一丈有余。随着青铜镜快速移动,刚才马驹儿被一击处被照了个遍。青草被踩踏的迹象,在青光中一览无余。 “去!”随着李成贤一声暴呵道:“出手。” 青铜镜被祭了出去,只不过距离自己十余丈。由于神识外放不到二十丈,他可不敢将青铜镜祭出更远之处。强弩之末,青铜镜威力将会大大打大折扣。 青铜镜里直射出来的青光突然火焰升腾,猛地扑向树林边缘的一棵柈榆木。 瞬间,整棵柈榆木被烈焰包裹。 褚柔正隐身于柈榆木的树杈上恢复伤势,李成贤一众到来让她很紧张。自己筑基没几年,和这些筑基后期争斗本就很吃力,更何况还有个结丹初期。若不是自己功法霸道,还有逃脱手段,以及他们想活捉自己,不然早就被他们关押收魂了。 但见李成贤发觉了自己,咬了咬牙,自己已经油尽灯枯,若不动用最后压箱底,看样子很难逃脱。 见青铜镜瞬间调转过来,褚柔腾空落地之际一拍储物袋,一只木匣出现在她手掌中。她如今法力几乎殆尽,可不敢脚踏飞剑。 此地要么高于山谷飞行,来去不受影响。若是离地面百丈飞行很消耗法力,并且行动速度会大打折扣。进入此山谷要么行走,要么离地二三尺御剑或踏空飞行。修者走路最节省体力,站在地面斗法最省法力。 此刻苏寒离她最近于是快速抬手,无数金丝从他掐诀指尖中激射而出,向褚柔笼罩而下。 张少阳、吴秋白、何重阳、熊鹰亦相继出手。 褚柔全身霞光万道,将金丝剿了个粉碎。随着木匣白光一闪,一道血色光芒一闪落入她手掌心里,这是一张灵篆符箓,符纸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的血红色符文符线。 只见她惨白脸色更加惨白,而她轻呼出一口青雾。雾气聚为一团,而血红符箓化作一团火焰没入雾团里。 青雾忽的如充满了能量,激烈膨胀收缩后“嘭”一声响炸,一只通体血红体大十余丈之巨的赤青龙模样在褚柔头顶摆动间出现在众人面前。 赤青龙虚影犹如实质,只见仰天一声惊天动地的长啸,震得周边的六人者满是愕然。 李成贤讶然之余眉头一皱,脸露凝重。 褚柔凤血色明眸闪动,忽的抬指往赤龙虚影额头一指。 龙吟声一收,体形急剧收缩,龙影朝褚柔冲来。龙影瞬间没入了她娇躯内不见了踪影。 褚柔身躯瞬间一阵火辣辣的灼热,躯体肌肤皮表血光流动,出现无数血红斑块,数寸大小,鲜红欲滴。 就在此时她周身血光闪烁无数次,随即从脸颊到手脚,浮现出了一块块血青色鳞片,晶莹异常。 “啊!” 就在她嘴中发出一声怪异的尖叫和“咔咔”声骨骼脆响声后,就见她双眼猩红,无数鳞片布满脸颊。十指尖尖,不知何时幻化出了犀利的尖甲,晶莹之光流动。 这种变化没有停止,腰躯腿脚皆发生变异,褚柔成了半龙半人之躯。 吴秋白尖叫道:“妖术!” 李成贤骇然惊叹道:“好厉害的符箓,炼化妖兽妖丹之力叠加到施术人的体内,从而让施术人法力大增爆涨。这是饮鸩止渴,法力消无后其后患无穷,若不能生还那就是必死!你们后退,莫要近攻。和她耗些时间,待她符箓之力消退后在擒拿不迟。” 褚柔那布满鳞片而变异狰狞的脸面诡异抽动了一下,随着她目中寒光一闪身形一晃,人就从原地消失,出现在了十余丈外的地方。下一刻,人再次蓦然消失,她就出现在李成贤身后。 褚柔挥爪一拍,其速度犹如元婴修士瞬移。“轰”一声巨响。看似随手拈花,实则惊天动地势不可挡。 李成贤大惊,没想到体格变异后身形快的令人发指。他撕心裂肺的大叫道:“全力出手”。与此同时全身金光爆射,随着他两手挥动之间,金光化为密密麻麻的的丝刃向褚柔激射而去。 “轰隆隆”“轰隆隆”巨响声后,李成贤被利爪拍中,身体爆裂开来,化成一片血雾。 褚柔的全力一击虽将李成贤一击毙命,但被丝刃阻击亦力竭油尽灯枯,与此同时随之而来的五道法器攻击之力将她撞飞到湖面上方。 符箓法力已散,褚柔半兽身形化为人样,狂喷数口鲜血。此刻的她断了右臂,如断了线的风筝弹向湖面。 雾气笼罩看似平静的湖面突然荡起波澜,一个巨大有十多丈的黑色蛇头露出水面。大蛇口一张,水中盘坐的马驹儿和半空即将坠落的褚柔一口吞了进去。 惊魂未定的五大掌门此刻离湖边很近,他们有些僵立不动,更是看向即将没入湖水中消失的蛇头,还有那黑色的水面。除了吴秋白脸色惨白一副死了爹娘的神色外,其余四人愣神之后互视后都看向吴秋白。因而,李成贤是楚恒派的太上长老,宗门的定海神针。 就在此刻,不知何时变为黑水的湖面中的大蛇头即将没入之际它的两个深邃大蛇眼骤然一亮,两束黑光直射苏寒与何重阳。 “啊”一声惨叫。 那是何重阳的惨叫声,此刻的他不顾法力消耗急速朝高空急冲,而他的下半身已经不在。 苏寒连惨叫声都没发出,化成一滩黑水就此殒命。 熊鹰、张少阳、吴秋白离湖面稍远些,见此状惊得魂飞魄散。忙如惊弓之鸟般御剑急速飞逃,想瞬间远离大蛇攻击范围。 飞入林中在接近先一刻逃遁的何重阳身边刹那,张少阳和吴秋白在疾驰中二人交换了一下眼色,他二人竟挥手朝其攻击起来。 紧跟其后的熊鹰先是一愣,随后一咬牙根,也加入战团。 何重阳本就元气大伤,见张少阳、吴秋白突然朝自己出手,半空飞行的身子迟缓中竟一下顿住。 “轰轰轰”随着三道法力爆响将他残躯打碎,他都没吭一声,化为血雾。 第三十五章 各有选择 张少阳和吴秋白回身看了看熊鹰,三人互视仰头大笑。尤其是张熊二人笑的更欢。 笑,是掩饰,掩饰更需大笑。 李成贤身死,楚恒派实力锐减,围剿褚柔的过程中春华派更是损失惨重。张吴二人联手将何重阳灭杀,目的显而易见。 苏寒和何重阳身死,春华派和源始门就群龙无首,不日内部派系分化矛盾激化。 一旦刀剑相向就可收网,自此无量山脉就少了两个宗派。至于无量宗,当年四派老祖都没将其灭宗,定有底蕴存在。 他们这些后辈打压尚可,至于杀熊鹰灭其宗,此刻还不是时机。 他俩没想到熊鹰也跟他俩落井下石。 其实吴秋白内心很惨,陨落了李成贤,那可是一位结丹修士呀!没了结丹境修士坐镇宗门,从中等宗门一下就跌落为下等宗门,可以说凤凰成了鸡。 先前有李成贤护住自己宗门弟子死伤少,围杀褚柔中是五宗损伤最小的。若在下一步谈判中争取主动,那利益会更多才能弥补结丹修士陨落带来的硬伤。 张少阳和熊鹰亦有此想法。 李成贤这棵大树倒了,楚恒派压在他们头顶的锅盖就没了。 分源始门和春华派的资源与地盘就可平分秋色了,甚至可联手抗衡捞更多的利益。最关键是那条开采即将殆尽的灵脉,能抓住最后一次分羹的机会。 张少阳道:“落入湖中,褚柔看样子必死无疑。我看还是回去告知各门派苏寒、何重阳陨落在黑湖大蛇妖口腹里。还有先安排李师伯后事为宜!” 他之所以此刻发话,源于他坐掌门最早时间较久,可以说在另两人面前资格最老。 吴熊二人点头,飞速离去,赵少阳也御空而去。 三人离开时实则有些仓皇。 之前马驹儿被褚柔击飞到湖水里。就在他催动法力跃出水面,可平静无波的湖面突兀的涌动起来,薄雾升腾起的湖面瞬间化为黑色。 本来围绕马驹儿的清澈有点甜的湖水一下子变为了黑水,马驹儿一愣之后有些欣喜。 毒水,马驹儿想到了自己体内的毒液,况且自己在湖水里安然无恙。若能将毒水吸收入体内凝炼出如那毒液般的毒汁,岂不妙哉! 但如何将毒水转化为毒液,马驹儿不知。三滴毒液如何转化的,那时自己昏迷一无所知,如今却是好机会。他反而不想逃了,即使此地凶险。 马驹儿不逃,浸泡在黑水里。黑湖水面升腾起来的是黑雾气,将他包裹住了。湖面水波荡漾,恢复如初,幽静而诡异神秘。 就在马驹儿思索如何吸收毒雾毒水,摸索中已经有了些头绪之际时,褚柔被击飞落入湖水里。 被打落水中实属正常,只要是无量山脉的修士都知道这黑湖怪异其瘴气更毒死人不商量,谁都不会靠近一览湖光山色。 李成贤一行都是围三缺一,留缺口处正是湖面一方。 马驹儿错愕之际,凭空出现的大蛇一口将他吞入了。 马驹儿双目视不到眼皮外,如同进了黑洞,漆黑无比。可以说两眼瞎,手四下挥动,什么也摸不到看不到,一股极其阴寒的毒气朝他躯体冲击而来。 “好恐怖!”马驹儿内心一紧。 毒气对他身体造不成任何伤害。 他神念释放而去,忽的一惊。自己被吞入蛇腹怎么没有肉体胫骨?若不是在蛇腹里可自己落在湖水里,怎么也没感应到湖水? 不是自己被一头蛇妖吞了吗?难道又进了一个空间?喔哟,又陷入另一个异空间,难道自己这么倒霉催的! 马驹儿一拍储物袋,他手中出现一把长剑。长剑在手,马驹儿猛地一个鹞子翻身,他感觉刚才是头朝下被吞吸进来的。 “哗啦”一声,马驹儿破水而出。 马驹儿站在湖岸边,看着空空但狼藉一地的滩涂,在看看黑漆漆的湖水,他有些愣神。 怎么回事? 这大蛇,不是实体? 可自己确实被一条真实的大蛇一口吞了呀! 掉进湖水里刚刚适应毒水之际,大蛇突然出现一口吞入再到破体而出自个儿都觉得莫名其妙,哪会这么容易? 马驹儿一头雾水看着湖面,难道刚才是幻境? 进入山谷有迷阵覆盖,还有控制神识的禁制存在,更有地貌自然生成的一些奇异力量影响修为法力。在一个有修炼传承的修行圣地,有此怪异之地实在让人百思不得其解。当然,存在既有道理。 这湖里似乎有诡异的强大存在,自己的神识震荡而出时感觉到那犹如实体的蛇喉腹处抖动了一下才破体而出。若是被吞入躯体内那是被蠕动被挤压,马驹儿越想越…… “不好,那湖水在褪色。”马驹儿惊叫道。惊叫后他一拍储物袋,一个玉瓶被祭到湖面。 他一掐诀,一道黑水匹练吸入玉瓶中。再次跳入湖水里,借他一个胆也不敢。随着湖水变清,他收了玉瓶。 那女人应该死了吧!马驹儿想了想,踏步而去。 山谷很大,但想走出也不难,只要自己有想着走出山谷的想法,人就会不由自主的鬼使神差般走了出去。这就是此山谷的神奇之地,不怕你走不出,就怕你不入内。 马驹儿放出神识,百里内没有一个修士,这到让他悬着的一颗心放了下来。元凶已死,看样子那几个宗门也死伤了一些厉害人物,至于自己这了偶闯入者应该不会上心吧!回头看看寂静而神秘的山谷,他御剑而去。 而湖中的褚柔并没有死,她的躯体在黑暗中停止了移动,她以为自己死到临头。 突然,一亮点凭空出现在褚柔头顶上方。 她悬浮在一个空间里,能看见四周光芒照亮也只不过身体一丈方圆,一丈外依旧黑漆一片。 什么地方? 褚柔有些惊疑不定。 “褚柔。” 褚柔耳畔出现一个苍老但有些力衰的声音。 寂静落针可闻,诡异的一个声音突兀的叫她名字,褚柔本能的哆嗦了一下。打生打死不知多少回了,可那是面对实体对手,而这缥缈犹如鬼物般的声音使得她更警惕的打量四周,并没敢应声。 修真界中有自认为正气浩然循规蹈矩的术道玄修,剑走偏锋速成激进的邪道魔修。依靠血脉觉醒精炼天地精华的兽族妖修,更有溟灭人性以人之血肉魂魄修炼被正道人士称之为旁门左道的阴冥鬼修。 可以说修行千奇百怪,皆是追求更高境界目的是殊途同归。虽说修途中会有很多你无法想象的奇异之事和古怪现象,但此刻的褚柔如今紧张的要死。 全力对战即使身负重伤随时游离于死亡边缘,她无所顾忌,可此刻空寂之处,一颗凡人的心又回来了。童年还是凡人时,她最怕听鬼故事,更害怕听了鬼故事的夜晚。 热血冷却,寒意深深,进退维谷。 “你得了我的部分传承,就是有缘。如今你到来,我的传承可全部传给你,但你必须发誓给我灭一族。” “你是谁?我为啥……” “哼!你得到好处,不给本尊办事就是个死。” 褚柔欲要询问是啥原由,可被那声音硬生生打断,又被其恐吓只得怯生生的问道:“那,那……要杀谁?” 她明白了那年那天在山谷外偶得一块玉简是怎么回事。世上哪有免费的好事,出来混早晚要报的,至于未报,时候未到而已。 修途漫漫,哪有那么多机遇连连。看似机缘,其背后不知隐藏了多大未知的凶险。 当年,褚柔得到那块玉简后照上面一心修炼竟有成。平白无故的得一部高阶功法,哪会有这等好事,她不是没想过。此间也留意过,竟然发现也有些修士偶得,但修无所成。 当然,他或她捡到的和褚柔一样都是残篇。为何别人修不成,而自己却有成。 她翻遍了无数古籍,得知自己是玄阴七绝体,此残篇功法能修炼源于自身体质是前提。 至于玄阴七绝体,据说几千年不见得会诞生一个。即使拥有这种体质,也很难发觉,绝大部分终生不知。 凡人女性经期时前几年会有一些与众不同的痛经症状表现出来,与此同时伴随奇异体香。可女性一旦修炼踏入练气阶段后一些生理现象如经期就会消失,这些征兆也会伴随消失。 辟谷远离食物,去世俗烟火气息,这就是修真别于世俗的特征之一。修真者一旦修炼将凡胎修成灵体,经脉体质发生了质的飞跃,凡体的很多生理和生命特征就会消失。 一般修真门派或修真家族发现有灵根的娃童都是在七八岁时开始培养。太小心性不定心智不全,拔苗助长反而适得其反。太大,自然影响发展高度。 褚柔是十五岁时才被宗门发现有灵根资质的凡人,那时经期已有,特征已消失。回想当年难以启齿的症状与古籍里一些描述相似,这才发觉自己体质是玄阴七绝体。 第三十六章 窥入门径 “千年前,本尊被卢青翼暗害。幸好本尊命大,有机缘得此残魂不灭。你发下血魂大誓,本尊就会让你成就元婴,大道有成。” “您……”褚柔疑惑,这是哪里到哪里,说杀人就要去杀人,为啥杀人的来龙去脉也不说。她可不敢问他为啥一道残魂存留能活这么久不消散?想来这老鬼必是元婴境以上,于是问道:“那卢青翼,千年,那还活着?” “不管他活不活着,你既然接受了本尊传承,你没得选择。那卢青翼,他就是安笋山卢家……” 褚柔愣愣看着上方,此处依然能感觉是在蛇腹里,因光亮受黑暗吞噬显得空间不大但倍感深邃犹如身处阴煞罡风烈烈的幽渊。 无风,但她能感受到寒风刺骨透心冰凉。她已经感觉到话音来自那亮点。 “啊!”就在褚柔听那声音絮絮叨叨时,她惊叫起来。那亮点突然没入自己眉心钻入脑袋,亮点消失四处一下黑暗了。 “发下誓言……”严厉的声音从她脑海里传入她的心神中。 褚柔一脸苦涩。 修真界老话说的好,我命由己不由天。修行与天斗与地斗与人与己斗,一生修炼要拼搏,克服任何恶劣环境与条件,不断奋斗。 奋发向上,永远向上,或气衰身死道消,这是修真者的归宿。要有攀登高峰,不畏困难的精神,挑战极限中突破自我,这是修真精神。 可如今命不由己,除非死,啥都不能掌控。 死? 此刻,呵呵,也由不了自己。 只不过杀一族,杀人又不是第一次。死的修士是好人还是恶人,自己从未分辨过。只要敢得罪或蔑视自己,自己若能灭杀,从不手软。 这回,杀一族又不是多大个事。若卢家有元婴结丹修士,那自己修炼到元婴结丹境再去,誓言中又没有时间期限,还是认了吧! 几日后,酉州城内。 马驹儿坐在酒楼里凝视窗外路上熙熙攘攘的行人发呆,难道那空间内时间有问题? 一路听了不少谈论,因为自己在那奇异空间里一呆竟过去了三十年。可自己模样没有变化,好像还看似年轻了些,古怪,古怪! 马驹儿愁楚,在自责中思索下一步何去何从。如今的他如同无根之萍,落云宗去不了,即使有孙长老从中斡旋,自己回去被他人惦记不是没有。 容城去了也没多大意思,直属亲人们存现于世的估计都不在了。本想寻他们,没想到误入异空间耽误了。至于麟癸镇马青城他们是死是活,他此刻也没心思去看望。 他一直没有认为他们是包袱,其实没了牵挂更有利于修炼。 当然,马驹儿潜意识里还是贪恋长生。修真强调本心淡泊情愫,而他有护佑亲朋们安危的想法,守护他们直到老其实未做到。 修为有限,要急切提升修为,看似要遵循人要高处走,其实在栖霞山中修炼无不可。在落云宗内做一名杂役这需要多大的毅力,还要有看破一切的容忍,可见他很有想法。 若真的要有怨报怨有仇报仇,那大可在容城栱城打闹一通,迫使敌对势力露出形迹,即便实力不济,那又有何妨。但马驹儿只是根据线索去寻之,并没有走极端。 当马驹儿落入黑湖悟出了吸收到毒液方法,由此想到要突破。更是明白在落云宗静修的方式不可取,境界晋升就得东走走西看看,才有获得机缘的机会。当然,人迹罕至之处是他选择的去向。 跋山涉水,马驹儿去了玲珑山、黄龙山、紫道山、白池山等等名山大川,更去了一些鲜为人知的险地。一些修真大派的圣地更想去,可他只是个练气境不敢去造次。 其实他也想去帝都,可他有些犹豫,如今幻缈珠无法使用,万一在帝都遇到麻烦没有趋避危险的手段那是被窝里放屁独吞了。 走出无量山脉到如今已经过去了三年,此间青狼传给他一堆信息后又悄无声息了。进出幻缈珠或存储物品依然无效,虽说在无量山脉得了几个储物袋,但对他来说和原来的富有这与穷光蛋没啥区别。 之所以心痒难耐,源于这些信息让马驹儿受益匪浅。异空间里石碑上的文字如今他识得了,字翻译成天南文字意思是“李瀚墓”。 那堆信息中就有玛文的讲解,这玛文是另一个界面的文字。这引起了他的好奇,很短的时间内就将玛文体文字掌握的八九不离十。 熟悉了玛文体,让他惊诧的是那张麻纸内容,竟是一部功法。“千机变”,一部易容换貌的神通。 天分阴阳,地衍万物,五行互补通。千变万化,生生不息,始末脉相溶。修者违逆旅,争天地造化,育自身五行。五行修者本,对五脏五观,轮转幻万千。终极可雌雄,始源灵根属,五行密不分。金化骨,木成脉,土乃肉,水为血,火之息…… 虽说这部神通只是残篇,但能将这页功法修成就能变化身体在一段时间内让自己面目全非。易容改头换面,甚至将自身气息都能隐匿,让熟悉自己的人都无法觉察。 马驹儿更为欣喜的是这部神通恰是专门为自己量身创作的,他不由得反想自己真的有那么幸运? 自己是五行属性,那些五行不全者习之或许千难万难,可自己习来应会如鱼得水。虽说自身五行根脉尚未修炼到筑基大成,但五行灵根的根本是存在的。 只要自己参悟,日夜苦修,终有小成,变化一二,估计非大修为者难以察觉。 信息中还有一段对神魂力修炼的心法,是讲如何凝炼神识。这让他喜不自胜,犹如喜从天降如获至宝。 修炼之路,修士对抗,高境界者若不施展境界威压欺负低境界者,即使有大境界横亘,低境界体修、武修不见得斗不过高阶法修。 修真功法千奇百怪,魔功邪法奇术玄妙无比,不是没有身怀大异术的低修为者隐于底层。 通常境界决定丹田灵力质量,决定威压外放强弱。若高境界者释放本身强大威压施于低修为者,完全能压的对手气都喘不过来,行动缓慢甚至不能动弹。你的一举一动都在强者神识控制范围内,你想以弱胜强,那怎么可能。 当然,也有另类,这类修士夺天地造化,气运逆天。 他们身怀异术或重宝,越阶争斗无往不胜。表面看看似对手轻视马失前蹄,实则其修为上去了而修法实力没有达到境界标准有关。 其实,此间存有法力雄厚程度,法术神通等级及领悟程度,祭炼的器物等级等等大有关系。但对外人旁观者来说根本不知道他们神鬼莫测的修炼手段和神奇功法密不可分。 比如韩鸣,境界差异在他面前可以忽略不计,身怀异宝神鬼通杀。比如肖芙,残片护佑修炼顶级功法,身躯虽没有修炼到极致,但神功已盖世。 他们能轻而易举的解决问题,而其他人终生都不能逾越。不是谁都能逆天改命傲视群雄,他们不是一般修士可比拟的,而是旷古未有之人物。 三岁娃崽手持长剑怎么能在猛虎前有一击之力,即使那剑是利刃。最强蚍蜉始终无法咬死幼虎,狼崽永远无法和雄狮对战。 修真界也是遵循这法则,可韩鸣肖芙是另类,这就是修真界的神秘。韩鸣之所以能在天南大陆修真界无往不胜,修者羡煞可谁想了他自身的努力和身后势力的高度。 马驹儿有自己的想法和追求,那他必须要有一技之长防身。他自己的神识变化自己清楚,如何将如今神识中充斥了怪异的神秘能量巧妙超控好,是他最想要到的。 夜深,马驹儿盘膝凝炼神识,压缩石海里神念能量时,眉心处疼痛难忍,甚至面容扭曲。 “叮”“叮”声,凝炼神念时这种清脆如锤铁敲击声从无到有,很有节奏。随着凝炼神念能量转化为神识之力收放更熟练更精纯,越到凝炼后期,这“叮”敲击声越来越响,声传百千丈外。 马驹儿疼痛不堪言,但他坚持,可以说非大毅力者根本无法一层一层修炼至顶峰。 修炼就是坚持,只有达到所修各要素的标准之上才能更上一层楼。有些是自身存在的缺陷如生理心理方面的短板,但为了心中的目标只有付出别人的多倍才有获,甚至更要异于别人付出的艰辛。 每每修炼坚持再坚持,久久之后,神识外放能达三四百里外。且能收放自如悄无声息,结丹境修为以上修士若不警觉,其探查时间短那是很难觉察的。 尤其神识外放时可凝聚一种无形无声的震荡波,瞬间给对方压迫导致行动缓慢境界受压制,甚至修为低或神识弱者在震荡波中受伤。 这和侵入对方石海紫府的强大魂力又有本质区别,此震荡波根本不入修者石海就可让你肉体心神受创。 第三十七章 美女有毒 一个练气巅峰修士能修炼出此等神识之力,如同千里眼顺风耳。神识探查范围内细微之处都能觉察,堪比元婴。不能不说是马驹儿的造化,更是另类。 当然,修真界也不是蚍蜉撼树真的就能撼树的根基。猛犸象始终是蚂蚁躯体体积无法匹敌的,因为蚂蚁就是蚂蚁,蚂蚁在强始终无法撼动庞然大物。这是天地法则注定的,不是个体想想就能与之争锋。 修为境界始终是修士的实力标准,修为决定很多神通修炼的高度和施展的破绽多少。修为让修士每提升一境界就能达到相应的境界标准,但有些功法神通会超越躯体的束缚,这是天地造化给予修士们的愿景。 小小练气士要造就结丹元婴境一样的神识力量,只能作为茶前饭后的谈笑吹牛之资,放到桌面上那又谁能信呢。若有,那可能千万里海滩上一粒沙粒,不是谁都是或随处可遇到的。 为什么说修真界修士修炼是逆天改命,与天地抗争,很多都是要超越自身,激发潜力。这就是修真界不管蝼蚁还是顶级至强者无不是自始至终追求不弃,如今的马驹儿就是如此。 这一夜,玥辉下,槐林谷,玉溪水滩,盘膝中的马驹儿又一次一头栽倒,凝炼神念中的他因疼痛而晕倒。 如今淬炼那股力量转化凝炼神识已经到了最后阶段,如此再修炼一段时日就可大功告成了。神识攻击之力就可随心所欲,悄无声息地入侵锁定住对方。神识探查更是悄无声息,查探可入细微。 马驹儿修炼时并不是时刻将波纹震荡之力伴随神识外放,震荡波会造成脑袋疼的要裂开。这种疼,他可不能时刻承受。 全身是虚汗,发出粗重喘息很久的他,微微睁开了眼。 就在他又一次神识外放时听到了一个人的名字,他熟知一个姓。 三百里外,秀美仙女湖里,卢慧玲在碧水微波里起起伏伏。月与玥的光辉洒在她纱裙上,纱裙如白天碧空里一朵浮动的云。 高空御空飞行来一名面白润体修长的俊美男子,头戴飞龙红球镂金帽,身穿血红衣袍,玉带束腰足踏缕金靴。 他并没有隐秘身形,而是双臂环抱大大方方看着湖水中畅游的卢慧玲。 女子看见半空中俯视她的男子,她浮出水面,大半身体显现出来。 就见她身材高挑,肤如玉脂,体态丰腴,身着白纱青裙。柳眉下一双水汪汪勾人心魄的桃花眼,更显得风情万种。纱裙湿漉漉紧贴肉身,酥胸饱满,盈盈柳腰,简直是柳做的腰,桃瓣化作的脸。 “呵呵。”卢慧玲亲启朱唇轻笑起来。 那雪白修长的脖颈,更让人受不了的是你的笑语盈盈,简直是笑语盈盈暗香去,眉眼一动春意来。 “廉倡旭,你跟着本小姐几日了,有啥图谋不轨?” 空中俊男子落到湖边,听到莺歌燕舞般的声音,亦有些了陶醉。 卢慧玲慢慢下沉,随后往后一仰随着臂膀摆动拨水游动,波光粼粼的湖水蓝幽幽地荡漾起来。 水光潋滟,波纹涟漪道道如飘舞的绸,泛起的波光点点如无暇的翡翠闪烁。女子身体时隐时现,尤其那高耸的隆起的白衣纱时没时起,还有那秀而翘且细嫩白净的纤足荡水时优雅…… 被称之为廉倡旭的俊美男子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眼神中有些痴迷。他眼神中也只是有些痴迷,而没有被迷醉。 他不失风雅的说道:“前些天在落月城远看到卢仙子芳容,胥某蜂迷蝶猜,万分仰慕……” “咯咯……” 从湖水里仰起头的卢慧玲咯咯笑起来,她打断廉倡旭话语道:“想一亲芳泽……咯咯,下水来,一起……咯咯。仙女湖,不光纯净,更是纯洁的水,想必当年定有仙女来此沐浴过,你说呢?” 廉倡旭嘴角微翘,微笑道:“能与仙子畅游,万分荣幸!” 说完,他并没有急慌慌跳入湖水里,而是负手而立,有些风轻云淡,更有些傲世、从容,还有些沧桑,成熟男人的味道。 这时“咯咯”声又起,卢慧玲笑道:“一个非常自信从容,骄傲不羁,更有一种势在必得。你那一百佳丽,是不是这样获得芳心的吗?阅女不畏挫折,勇往直前的坚毅心境,咯咯……猛男,不知你修炼是不是也是这样很用功?小女子说的不知对不对?” “哈哈,卢仙子,够大胆,够直白,够……”廉倡旭看着犹如美人鱼游弋的女子,说着说着幽幽住了口。 他无声地冷笑起来。 看着美人鱼,面色开始绯红,游动姿势不在协调优雅。 忽的,卢慧玲暴怒道:“你,卑鄙……” 她暴怒并没有怒骂喋喋不休,而是潜入水底。 澄净星空闪耀,夜幕下湖面一下平静,月与玥影倒影在水中,更显得幽静。 廉倡旭有一下失神刹那,看着偌大的翡翠般水波粼粼的湖面也只是片刻,随后嘴角微露轻佻淫笑。或许稍许,或许一瞬,他忽的跃入湖中。没多久,水浪分开他从水里缓缓升起站立于湖面,且怀抱中的妖娆女子正搂着他脖颈很不安分的扭动着。 女人的脸面在他怀里蹭来蹭去,时不时还用舌头舔他面颊。 廉倡旭有些心猿意马,他摇头甩了甩散开的长发。无数水珠化为水雾无风飘散,而那飞龙红球镂金帽早已不见。 看着女子满脸赤红呼吸沉重,桃花眼里尽是喷欲火怒喷,不由得“哈哈”淫荡邪笑起来,搂抱着的手也不安分起来。虽说只是轻笑,但充满了放荡与得意。 随着他踏水走向岸边,走的很慢,走的有些故意。那卢慧玲更是难熬又急不可待的缠绕更紧,唇焦口燥,一张一合,赤舌如火,足以烧城。 美人醉怀,朱颜酡些,眉目水盼,翩若惊鸿,婉若游龙。秀色玉颜,简直是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廉倡旭看着意识迷离模糊口中淫语声不停的卢慧玲,而目含秋水欲火焚身,柔软纤细手指在他身上乱摸,将他的纱绸抓的凌乱皱褶。此刻的他心中难免难耐,口唇有些干燥了。即便他是蝶花蜂蕊老手亦有些把持不住,步伐不由得加快,踏水不在是只荡起轻轻涟漪,已有水花溅起。 正当他失神刹那,卢慧玲眼神却清明起来。 突然,她抬手在胥倡廉胸前轻轻一推,轻盈脱离其怀抱。 廉倡旭愣愣看向半身浮于水面的卢慧玲,从震惊回过神来说道:“你,你,毒,还有那虫……” 正要说话间嘴角溢出一缕乌血,他眉头皱紧,满脸狰狞。 刚才他发觉自己的身躯有些异样,又见此女轻而易举地脱离自己掌控,自己反应行动却迟钝了很多。 这不由得他惊愕,作为筑基修士毫无征兆的腿脚不灵便自己前所未见。况且眼见她在自己胸前一按,并没有施展致命手段。 自己不管是施法速度还是意识思维都有些迟缓,更无法持续调动灵力,显然自己中毒或被施展了秘术。对方已脱困自己无奈何,那只能静观其变,狰狞的面孔逐渐趋缓。 “呵呵,谁不知你廉倡旭是合欢宗第一风流公子哥。跟踪本小姐多日,用心了。口是心非的甜言蜜语,就那让本小姐心动?就你这身皮囊,本小姐能瞧得上?仰慕本小姐芳容,呵呵,是想要拿我做你的炉鼎吧!谁不知道合欢神功双修之法是你合欢宗立宗根本,想要本小姐的身子,你不付出些代价怎么行呢!” “你,怎么不受销魂丹影响?这就连结丹修士都无法……”廉倡旭有些不解的问道。刚才女子欲火焚身的神态一点假都装不得,自己屡试不爽,可以说所以被下此药的女人都是这样。神志不清怎么能一下清明,更何况不立即阴阳调和就会爆体而亡。此女人肯定中了销魂丹的毒,那她怎么解毒的,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切!不就是合欢散嘛,给本小姐下药,这卑劣粗劣手段只不过下三滥而已。想知道本小姐百毒不侵,呵呵,就是不告诉你!”卢慧玲抬手撸了撸秀发轻蔑地打断廉倡旭的话语道:“你们合欢宗没落世人皆知,你还敢在本小姐面前行不轨之事。你筑基后期,我筑基中期,相差一个小境界,呵呵,只不过一个小境界而已。廉顼公已经消失上百年了,别人不知可我卢家却有耳闻。你们廉家没有他的庇佑,你还狂个屁!” 她说完,一抬右手,掌心开始出现能量波动。 廉倡旭有些生气,这女子竟当他的面直呼自己老祖名讳,可在女子抬手间立即全身扭曲,痛苦的大叫:“你,你死定了,你们卢家死定了!现在住手,本少还会考虑放过你……” 他歇斯底里的怒吼,可身体不由自主的朝卢慧玲所站水面移去。 第三十八章 局中有套 “哼,就凭你,呵呵。”卢慧玲轻笑道:“借自己这一副臭皮囊到处沾花惹草,还以为自己真是情圣呀!呵呵,就凭你这靠采补女修精元提升来的修为……” 卢慧玲右手掌银光波动散开出一道光速包裹住廉倡旭,这家伙被控制十拿十稳了,马上要控制一个比自己境界高的修者内心还是有些兴奋。 她面露出喜色说道:“坏心肠不要紧,可没那实力能奈何的了我!不知本小姐不远离湖水,就是让你入水中毒。还有那蛊甲术,呵呵……别人怕你廉家,可我卢家不惧。就你合欢宗这些年被韩教欺凌的要封宗隐世了,没有廉顼公的合欢宗,啥都不是!你有想法,呵呵,本小姐难道没想法?待会儿,本小姐的九阴九阳术的第三层就可大圆满了。呵呵,炼化了你的阳元,再将你这皮囊炼成灵魁宠,成了傀儡的你回到合欢宗,呵呵,那就是本小姐的喽!” “你……”廉倡旭有些明白了什么,他仍不忿。 “你,什么你!”卢慧玲挥手给廉倡旭隔空一个嘴巴,轻呵道:“自以为是的家伙,已经没落的合欢宗寄予的人不知有多少!你们这些合欢宗的纨绔还不谨小慎微,明显是本小姐的一个色诱局,还毫无顾忌的跟来,真的无知者无罪,笑话,笑话。天地吉吉如律化乾坤,阴阳汹汹契合去水火……” 卢慧玲催动术法法诀,隔空一点指廉倡旭眉心,口中不断念念有词。 语落,随着一声暴呵,廉倡旭衣袍尽碎缓缓盘膝坐于水面,长发飞扬。 但见廉倡旭面露惊恐之色,嘴巴扭曲张大,可一点话音都没有,只有喉咙里嘶哑的喘气声。 他的目光有些呆滞,身躯一颤后如同泥雕,眉心一丝丝精气缓缓涌入卢慧玲指尖。 马驹儿站在湖岸,看着湖面上古怪的一对男女。他正听到了廉倡旭与卢慧玲的对话,才急忙赶了过来。 男的,赤身裸体,盘坐于水面一动不动。全身青紫,形如枯槁。 女的,俏艳无双,半身浮于水面凝神不动。神采奕奕,仙女下凡。 男俊女俏,其模样马驹儿平生所见,没有出其右者。尤其此刻的女子娇柔若水,连美丽如画的肖芙都相形见绌等而下之。 卢慧玲斜眺了一眼岸边呆愣如雕的马驹儿,其实她早就探查到来了一个练气。此刻却到了关键时刻,更何况一个小小练气士怎么会影响到她筑基修士。 她见那练气士如看新鲜事物般看着自己,根本没有想离开的迹象,于是轻呵一声“滚”! 声音不大,马驹儿耳畔却如惊雷滚滚,万马奔腾厮鸣。颤抖中马驹儿一口黑血吐入湖水里,随后后退了十来丈。 卢慧玲眉头皱了皱,这练气士有些狗胆包天了,刚才她略施展“雷震术”,竟然没吓得此人暴退,他只是缓缓后退。但她没有理会,只不过一个小小练气士而已。 马驹儿见黑血入湖水散开,内心一喜。双手食指一按太阳穴,屏住气息轻吐一声“震”,一波神识朝卢慧玲攻击而去。 这是他第一次用神识攻击一个比自己境界高的对手,为了攻击得逞,一下使用大半神识之力。神识之力和丹田灵力一样,是不断存储释放不断修炼巩固提升的。 卢慧玲忽的面色大变,她发觉湖水中有一丝极毒物质进入了她的体内,随后头颅里一下被针刺了般疼。 她的掌心银光一暗,包裹住廉倡旭的银光团消失。卢慧玲心中一惊,怒道:“你找死!” 话落,储物袋口一闪,一柄飞刃飞刺湖岸而去。 “嘭”一声响。 马驹儿挥拳与剑尖相撞,飞刃被轰飞。 卢慧玲惊骇,好厉害的肉身之力。练气士竟能对她一击没有生死,还将其飞刃击飞。难以置信,这就是她的内心想法。 飞刃速度之快,马驹儿动用了神识攻击,此刻精神力有些不济,根本没想到对手对他下手如此之快。但他相信自己的力量和肉体强悍,对抗筑基境修士法力一击他也想试试。 “啊!” 就在此时,廉倡旭一声嘶吼,他此刻无比狰狞,脸面五官因气恼而变样。 卢慧玲惊骇后,忙后退。 廉倡旭双眼充血,刚才青紫色的躯体肌肤变成了血红,如同鲜血涂抹。他张嘴一吐,一颗血红似珠的黄豆般大小的物体悬浮头顶三丈处。 瞬间,湖面上空充斥了阴煞与杀戮气息。 湖面只是刹那就浮起无数死鱼,先前的毒没有死鱼,可这血珠的出现让水中生物皆死。 “我要杀了你,杀了你全族。竟敢对本公子用毒,还用巫蛊阴蚀虫!” 廉倡旭歇斯底里的吼叫,右手开始挥动,血珠开始散发出至阴气息,且越来越浓。 “哼,垂死挣扎而已!” 卢慧玲冷哼,随即扭动腰躯,抬起臂膀摆动,双臂相互缠绕,小臂带动经手腕到指尖都在变化。双掌抖动朝上空摇摆,身姿化作无数优美姿势。 衣袍化为长袖阔裙摆,衣带飘飘,曼妙无比。身形时而模糊时而清晰,诡异不失美妙。 随着女子在湖面舞动起来,宁静湖面上出现一道柔婉袅娜轻灵高雅的身影千变万化。舞姿优美典雅,如仙鹤展翅,如柳枝拂水,活泼潇洒和谐且有节奏,并没有任何魅惑之意。 动律与风韵,内在美与舞姿美融合的天衣无缝。看的人喜怒哀乐相互交织,无法自拔。 湖水涟漪涌动,“哗”“哗”,荡起有节奏的浪声。 廉倡旭暴怒只是片刻,他看着卢慧玲舞姿曼妙,有些呆痴,头顶血珠没戾气。 马驹儿看着卢慧玲没有逃走,没有再次朝自己攻击,而是挥袖善舞起来,有些疑惑。 只是片刻他也看了有些痴了。但他发觉自己不知不觉中陷入女子曼妙舞姿里。 内心不由得一惊,好厉害的神通。有些因心迷神往会陷入越陷越深,而他旋即调动石海里念力涌动起来,如挂起股股旋风,脑海一下清明。如今的神魂念力提升很快且无比强大,刚才只是心神被蒙,也是因为好奇所致。抵住了迷幻,可他表情依旧。 卢慧玲看廉倡旭和那练气士都沉迷于她的舞姿里,内心窃喜。忽的长袖舞动间,她的左袖口激射向廉倡旭。 与此同时,又一柄飞刃激射向马驹儿。 “哼。”马驹儿冷哼一声,呆愣状迅速消失。双手食指又一次按住太阳穴,神识波攻击而出。这次并不是全力攻击,而是破坏对方舞动节奏,解除廉倡旭被迷惑。 飞刃瞬间即至,马驹儿一个侧身,让过飞刃,抬拳一击,将飞刃击飞。他知道飞刃被对方神识控制,不击飞改变其飞行轨迹脱离对方操控,即使能避让开,也会瞬间能近身。 卢慧玲眉头一皱,这练气士古怪,怎么没有入幻,难道自己的幻舞术一点作用都没有? 她做事从不拖泥带水,刚才和廉倡旭说那么对,已经超出她的处事原则。 之所以讲那么多,还是廉倡旭长的确实玉树临风,帅的一塌糊涂。自己修炼九阴九阳术需要帅靓男子阳元,修炼再无情,可自己依旧是个女人,不是石女。 虽对廉倡旭不会心动,但见此帅男模样相当养眼,不由得多聊了几句。没想到就是这一小会儿,就有了变故。 她有些不甘,事至于此,除了无奈,后悔已经不值。 自己精研毒道,刚才感觉到自己体内有一种自己无法破解的毒素,如今事不可为。她狠狠瞪了马驹儿一眼,一个闪身,就此消失。 廉倡旭收回血珠,吃了颗丹药,恢复了一下气力,踏步来到马驹儿跟前三丈处,拱手说道:“这位兄弟,多谢,多谢!走,去芸城醉花楼喝酒去。不醉不休,才能感谢兄弟救命之恩,哈哈。” 马驹儿有些惊诧,这可是筑基修士咋像凡人江湖武夫的性格,修士可不是这样在死中求活后还豪爽洒脱。 更何况一个细皮嫩肉的帅男,应该是文质彬彬风流倜傥,怎么会如莽夫般称兄道弟? 妖孽,还是性格分裂? 他只是失神刹那,拱手说道:“在下路过,不知这里发生什么?过来看看而已,没想到那女子要在下的命,只是在下有些小手段,才得以苟活。喝酒,那就算了,在下还要赶路。” 他婉转拒绝,廉家后人有难,既然遇到尽自己所能不违心对得起廉顼公就行。 “哈哈。”廉倡旭见这练气士拒绝自己的要求,也没恼怒还充满人畜无害的笑起来。 练气士不给筑基前辈面子,往常他就翻脸了。可今晚自己差点小命不保,这练气士的到来让卢慧玲落荒而逃,更何况那她连一句狠话都没撂下扭头就走,此中诡异不用说。 自己看不透这人,还有自己内伤很重,毒虫还没清除,万一那卢慧玲去而复返,将他留在身边也是一种保障。 第三十九章 面心两隔 廉倡旭并不是那种只知无岁月的闭关苦修修士,他可是浪迹花丛中的采蜜邪修。采补女修精元可不是霸王强上弓那种,都是通过自己的魅力和风采取悦对方,二者一起欢愉。 他知道对玉女不能直白下流,而是在她们面前要表现出熟男朦胧或硬汉形象。 之前在卢慧玲面前远远卖弄过自己的风流倜傥玉树临风满腹经纶学富五车的皮囊,可对方没不吃这一套,于是采取了先前下策。 本想先用风度翩翩的形象降低对方的戒心,然后悄无声息的下药,十拿十稳的设计没想到反落入了对方的圈套。 卢慧玲以自己为饵,他自己不知还自诩螳螂捕蝉实在是作死。更没想到这女人神鬼莫测的实力,比如那迷幻舞姿瞬间致人于痴呆没了抵抗意识,阴沟里翻船实属正常。 廉倡旭上前几步来拍了拍马驹儿左胳膊笑道:“在下廉倡旭,合欢宗弟子。” 他握对方胳膊时感觉其躯体一紧,显然有戒备之心,但对方没有避让。 他更开心的笑道:“哈哈,我这人对爱的女人会含情脉脉温柔呵护,你侬我侬。对兄弟朋友火一般的热情,你对我好我对你更好。对仇人秋风扫落叶见一个杀一个,从不手软。哈哈,来,这湖岸边,湖光山色,天地银辉,清风徐徐,咱兄弟二人喝两杯如何?” 修士若关系没到达一定程度都不会近距离说谈,更何况是第一次接触。不管是试探还是真热情,对于马驹儿没有介意廉倡旭近距离拍其臂膀,廉倡旭非常高兴。 廉倡旭说着并没有等对方回答是否答应就一挥手,玉石桌凳出现,两名人皮傀儡女子手捧酒樽酒杯伺候在一旁。 先前失手将他魂都惊去了八九,自己终日打雁反被燕啄了眼,这回阴沟里翻船实在是太大意了。 一个练气士来此,他可不会想对方是来见义勇为抱打不平。万一这人不安好心,他不探个明白可不会让危险潜伏在自己身边。 如今合欢宗的没落虽在外人看来还不明显,但自己还是一清二楚的。自己仍行走天下,就是自己百样玲珑。 当然,自己的修为必须通过血祭之术来提升。而血祭需要人,不管是凡人还是修者,如今青元帝国对修士管理下可不能明目张胆行不轨之事。 俗话说兔子不吃窝边草,他也懂得。合欢宗的势力范围内不适合,那只能是其它区域。 筑基修士,马驹儿如今并不惧怕。对于廉倡旭的示好,有些不适应,只能勉为其难。廉顼公给他的遗物很多,尤其功法神通自己很多无法理解,更不用说领悟了。 以前也请教过蔡雾桑,可蔡雾桑无法精准解答,魔修邪修修途领域内的高阶功法他并不精通。既然廉倡旭想交好他,他也想与之探讨一些修炼方面的见解。 如今,马驹儿自己也是一散修,无师自通还是太难太慢。如今遇到廉家人,他相信廉顼公不可能私藏,和这廉家后人请教一下触类旁通也是机缘。 坐下,傀儡女子给他二人斟酒。 廉倡旭端起酒杯说道:“老弟,请。” 马驹儿端起酒杯说道:“晚辈马驹儿,散修一个。前辈请。” 廉倡旭见马驹儿一饮而尽,自己饮完笑道:“哈哈,老弟爽快。为兄认你这个兄弟,来,再饮。这酒可是云梦山脉青秀峰老张酒肆极品醇酿养精玉液,是老哥哥我托人情得来的。尝尝,来,干一杯。” 他见这马驹儿根本不怀疑酒中下毒,更加开怀。 手一挥,玉桌上出现一张画纸,一张有阵符灵力波动的画纸。但见廉倡旭手拿画笔,在画纸上泼墨挥毫,几息间五名宫装美女跃然纸上。一块中品灵石在他手中化为粉末撒在画纸上,随着他嘴里吹出加持法力的一口气,画纸碎为粉末。 画纸消失,五名婀娜多姿的美人神情呆滞的站在半空。廉倡旭一挥手,轻呵一声“去”。那五人灵动了,躬身到了个万福,飘至湖面翩翩起舞。 二人指抚琴瑟,声音悦耳。三人踏波而舞,浩波千里,纤足弄影。亭亭翠盖,盈盈素靥,霓裳舞迷。 廉倡旭击掌高歌:“吾与子遇,义贯丹青,琴瑟友之。别路相逢,情谊融洽,兄弟之好。窈窕淑女,漫舞湖泊,雅乐正心……” 琴瑟和鸣,声如流水,而廉倡旭的吟唱与之并不冲突,和谐富有节奏。 看着纤腰倩舞,马驹儿觉得此刻顺畅阴阳,纯洁心灵。 歌落,曲终,舞罢。 廉倡旭和马驹儿皆抚掌大笑。 五女躬身缓缓一礼后渐渐淡去,消失不见。 马驹儿放开神识查看,无法探寻五女踪影。他说道:“廉前辈,此画人之术高,妙呀!” “老弟,此为符画纸人术。为兄修为只能维持画中人半个时辰而已。此乃小术,闲暇悦心而已,哈哈。” 傀儡女子斟酒,二人举杯对饮。 廉倡旭笑看马驹儿说道:“你我兄弟一见如故,老哥我开诚布公的和老弟探讨一下修行心得。观老弟肌肤晶莹剔透如婴儿般,定是有奇遇修得妙术。哈哈,当然,不是为兄寄予。为兄目力方面有些修炼之法,看老弟年约百岁,却能童颜,可见老弟还是渴望大道有成。若老弟不能踏入筑基,修途路断。为兄有一功法名曰‘血煞诀’,修炼此法是在体内凝炼出类似妖兽内丹的‘煞五行凝血丹’。这丹可不是丹药的那种,而是在丹田处凝炼一颗如肉瘤球的一个肉珠,成形化为丹珠。练气巅峰或大圆满不服用筑基丹就可以一步跨入筑基,随之苦修可到结丹境。此丹可代替结丹修士的金丹,可弥补自身灵根资质弱的缺陷。此功法修炼速度比普通功法修炼速度快的多,加上血祭之术的辅助,速成真的会让人目瞪口呆。血祭,你也不要担惊害怕,兽畜人之血都可。当然,修士、妖兽之血最佳。凡人次之,禽畜最差。血祭取决于你本心,若选择,即安之。此功法,即使资质再差的修士,只要到了筑基后期巅峰后‘煞五行凝血丹’凝硬如实,就会有四分之一的机会,结成一种类似结丹期修士金丹的伪金丹,名曰‘煞丹’。这煞丹成,论威力比真正的金丹略有不如,但随着修炼时间推进,修为巩固后也绝不会相差太远的,关键是有结丹期的寿命,可以说有延年益寿的奇效此生就足了。筑基修士正常结丹,入结丹境后再想晋升元婴境,体内金丹会有质的变化。而‘煞五行凝血丹’其实是人造的金丹,一结成后便不会再有任何增大变化的可能。这也就意味着自己终生修为不会再长一分了,会一直维持在结丹境界,一般都在初期。恕为兄嘴贱,看老弟是五行灵根还是劣质最差的那类。此生想筑基难,若结丹,几无机会。若老弟修炼此功法筑基肯定没问题,也有可能结丹的概率。虽说断了更一步精进的可能,但不能跨入筑基,区区百年岁月就断了修途,不如借此功法何尝不如搏一搏。” 他说完手中出现一块玉简,递向马驹儿。 马驹儿听了,一颗心怦怦跳,有马上修炼的冲动。煞丹有缺陷,可确实有些诱惑。 按玄通前辈说自己五行属性根依可筑基,可自己炼不出五灵根器,又找不到他,实在是遥遥无期。 虽说自己肉体看似年轻,但自己知道体内很多器官功能下降。修炼速度比青年时差远了,能否寻求到机缘这也是自己要到处看看的原因所在。 对现在的他来说,能筑基便是他的最高目标。至于筑基后,是否结丹或更奢望凝练元婴,当然到那时再说了。 至于结成了“煞丹”,即便无法晋级元婴期,他根本不会考虑这种遥不可及的事情。“元婴期”,他只会在晚上做梦时才偶尔幻想一下。 筑基,筑基,马驹儿日日夜夜渴望。 若不是肖芙教导,他早就想修炼廉顼公遗留下的那些功法了。修炼那些魔功玄术,筑基应有些几率,可他终不敢迈出这一步。 一入魔道,终难有成,若得大道,玄宗正气,才是王道。这是肖芙给他的忠告,他牢记于心。 他接过玉简,急不可待的望额头一贴。这“血煞诀”,以前在廉顼公遗物里的玉简中见过,只是有几处修行法门有些不一样。 他一颗心几乎要跳了出来,这是魔道顶阶秘法,也肯定早有人用过此术修炼成功了。走正道盼不到头,修修这些无可厚非,廉顼公不是也能站到修真界峰之巅。 内心活跃,马驹儿没意识到他身旁悄无声息的出现三名手持长剑的女子,是那画中女子,一根缚妖绳缠绕住了他身上。 只是一个心神不定,马驹儿陷入了困境。 第四十章 我欲成魔 两名手持长剑护卫在廉倡旭面前,他笑看着马驹儿。 马驹儿脖颈上也架着两柄长剑,还有一柄长剑刺入了他的胸膛,一缕煞气随着剑刃侵入其体内。 “你!”马驹儿怒道:“忘恩负义之徒……” 廉倡旭笑道:“你到底是谁?我可不想你修为只是练气就会好心救我?说出你来的目的,可饶你一命。不然,呵呵,不消片刻,那缕玄阴煞气就可让你五脏六腑尽染毒而亡。到时将你血祭后炼成血髓丹,叫你个神魂俱灭。” 马驹儿冷笑道:“区区符纸人,练气境碍不了马某。” 他说着,神识攻击如洪水破堤。 廉倡旭冷笑。 他可不信马驹儿有破解之法,更不知道马驹儿神识之强大诡异。符纸人本身有些能量行动,但需要神识操控,而马驹儿正有断开神识操控的手段。 如此之近,马驹儿的神识攻击如洪水波涛汹涌碾压向对方。廉倡旭突然眼珠突出,双手抱头痛苦哀嚎起来。 五名符纸人顷刻化为无数细碎碎片。 马驹儿身子一抖,缚妖绳解开。 “小人!”马驹儿挥剑斩廉倡旭右臂说道:“若不是受师尊恩泽,你是死是活,那是你的事。今斩你一臂,以示警戒。” 此人油滑奸诈口蜜腹剑,自己心肠不是不狠,若不是廉家之后马驹儿恨不得毁尸灭迹。 “你到底是谁?”廉倡旭恶狠且歇斯底里的吼道:“你,是想灭我宗门……” 气愤的他想着这人来定是有目的的,正如卢慧玲所说通过自己打入宗门是最好的途径。 马驹儿轻蔑道:“你想多了。” 他转身离开,他体内那缕玄阴煞气需要压制,可压制需要时间。 廉倡旭很沮丧,前一刻被卢慧玲阴了,此一刻又被这家伙耍了。马驹儿斩了他一臂,这口气可咽不下去。他这人报复心很强,于是不顾伤势尾随马驹儿。 气闷,喃喃咒骂之际,他身前悄然来了一人。 “自作自受不错吧。”一个女人的声音冷冷说道:“臣服于本小姐,本小姐会好好待你。” 廉倡旭惊出一身冷汗,他立马仓皇而逃。 “跑!哼哼。”卢慧玲冷笑,开始掐诀念起咒诀来。 廉倡旭拼命逃遁,受伤之人他有自知之明,可他面色确越来越凝重。因为他往左,空气中有一面无形的墙出现挡住了他,阻碍前行十分缓慢。往右,依然如此,往前,依然如此。 当然,不是他破不了这障碍。破这障碍需要几息,可几息间他就被动了。 廉倡旭暴呵道:“本是仰慕你,你竟然不依不饶,爷与你拼啦!” 话落,手中一柄褐黑三钉钢叉泛着血红光束急速激射向左斜方。 “轰”一声响。 左前方卢慧玲的身形显现,只见她手中一条金蛇皮鞭甩出去“啪”一声脆响后与之对撞。 三钉钢叉四分五裂,坠落。 廉倡旭满脸苦涩,欲哭无泪,不是筑基中期修士对手让他顿感虎落平川。 他是狠绝之辈,毫无犹豫,张口一吐,血艳肉球泛着红光激射向对面御空而来的卢慧玲。 “轰隆隆”巨响声更大。 半空散开一片血雾,血色肉球暗淡缩小了一圈。此区域温度骤降,一股阴寒戾气充斥其间。 廉倡旭见未得手,急速后退。 血雾被一股劲风荡开,卢慧玲手中的金蛇皮鞭不见而变为持着黑色虎头木手杖踏空而来。 木手杖的虎头正一张一合的喷吐黄色气体与肉球对抗着,而她面色惨白,看来刚才廉倡旭的两击让她也不好过。 “逃,哼哼,你还有机会吗!”卢慧玲冷声说着,一步一步前踏。 廉倡旭面色狰狞无比,歇斯底里的吼道:“你,爷化为厉鬼都不会放过你,去死!” 那肉球突然发亮,飞速旋转带起一股血色旋风,威压瞬间笼罩住卢慧玲。与此同时,玄阴煞气从那蠕动的亮晶晶的红肉球里散发出来,周边一下冷了很多。 卢慧玲面色暗黑,可见她此刻并不能抵御玄阴煞气的侵蚀。 卢慧玲冷笑中一张符箓祭向肉球,手指掐诀嘴里蠕动,随后一声轻呵“去”。 “上品镇域符,还会弑鬼决!你,你是鬼魈宗……”廉倡旭惊惧的惊叫道。 话未了,卢慧玲举起手杖狠狠往廉倡旭额头一砸,虎头口一道金芒没入廉倡旭眉心,断了廉倡旭惊叫话语。 廉倡旭尸首从半空坠落,卢慧玲抬玉掌隔空一拍其丹田处。 尸首悬浮,小腹处轻响一声。从其鼻孔窜出两缕精元之气,卢慧玲张口一吸,闭目调息,顿时肌肤粉红,犹如粉色桃花。 “真是阴魂不散。”远处一道怨声传来。 卢慧玲面色大变,她双手掌猛按自己太阳穴。只是稍许,她看向声音传来的远方满是惊诧,嘴角却流着血丝。 没有犹豫,没有怒骂放大话狠话,而是转身急速遁走。 马驹儿御剑而来,手一招,暗淡了些的肉球和廉倡旭的储物袋落到手中。手握肉球凝视了些许略一犹豫,他手又一招,坠到地面上的廉倡旭尸体被他收入储物袋里。 廉倡旭认为自己尾随,马驹儿是不知道。他相信筑基修士的神识触及范围岂是练气士能比拟的,可他小看了马驹儿。 马驹儿走远,神识还时不时探查廉倡旭的动静,没想到卢慧玲暗中潜伏诛杀了廉倡旭。廉倡旭歹毒对他并不是他贱,而是还念廉顼公的情。 卢慧玲的出现,马驹儿也没担心,筑基后期还斗不过筑基中期?事实却是廉倡旭敌不过,马驹儿忙回救。既然救了其一次,再来一回无不可,不能给自己留些心结。前次偷袭得逞,他相信这回他依然能成功,筑基中期他却不惧。 可二者争斗电光火石间就结束了,胜负已分,生死已定。 游山游子峰,有些灵气之地。 马驹儿在一隐秘山洞内盘膝沉思。体内那一缕煞气虽被压制,但无法吸收去除,看样子只能顺导才能化险为夷。对毒的吸收转化已经领悟了一些操控之法,可对煞气毫无经验之谈。 马驹儿左手中是血煞诀玉简,右手里是那颗尚未凝成的“煞五行凝血丹”。思索着如何获得血髓丹的材料,还有那血祭之术中血炼神光、黑煞血凝等秘术施展对象等等。 良久,他握紧了一下左手,长长呼了口气,喃喃自语道:“干!修途阻,若有一丝曙光即便坠入万恶不复之路何尝不可不试。如今我,前途已堵,修为滞停然寿元有期。循规蹈矩的修炼已是渺茫无期,命陨前为何不搏一搏?道修亦修魔修亦修,境界至上,何谈正邪。大道无量,可触不可及,皆是空。心中无魔魔亦正,心中有魔正亦邪。魔邪之路,艰险亦难于正道,然魔正殊途同归,皆随性。天不随我,我便撼天。地不随我,我必焚地,人不随我,我就屠人。天地万物若阻我,我便杀尽天下。得道得见初心,道随本性,见利而忘义乃本心。我之道途,我之仇恨,不再有枷锁。” 他决心已下,挥剑朝洞壁挥砍一通,在山洞底又开辟一个石室。 石室开辟好后,他一拍廉倡旭的储物袋,乾坤颠倒迷阵的阵旗阵盘落在手心。他虽是练气士,神识的强大破开筑基修士的储物袋还是轻而易举的。 片刻,刚开辟出的石室消失不见,山洞底的石壁恢复如初。 马驹儿看了看,抬脚踏入石壁中,身形消失不见。 盘膝坐在石室中石床上的马驹儿看着掌心中的肉球,沉思起来。 自己这一生,历经风雨坎坷,苦难艰辛伴随幼小长大,在肖芙的呵护下走上了修途。为了得道去落云宗,可失去了很多。 在世俗中可以说自己卓逸不群,但自身灵根没法真正和那些优灵根者相比。一比之下相形见绌,为此在落云宗即使有靠山,有超出一般弟子获取资源的条件,可自己很低调。 不是自己怕什么,而是自己知道有几斤几两。肖芙给予自己一切,可她走了,这么多年音信皆无。自己若去争,将会死得很惨。自己有什么,自己很清楚。离开落云宗,自己争了一下,这一下子自己被困过了很多年。时光茬苒,白云苍狗,连自己都不知有多少年。 自己的至亲好友都不在了,很多愿望都未达成,可以说抱憾终身。 遗憾、痛处,源于境界低微,很难有所作为。报复不得,只得怀恨于心,挣扎中必须要做个了断。 或许青狼能给自己助力,比如帮自己打生打死。可天地万物都有其平衡定律,一旦破坏法则,必遭天谴这道理一些典籍中提到过。 青狼不会让自己有质改变,自己要强大只能靠自己。要强大,必须要一颗强大的心。 马驹儿求魔需要心理上的安慰,其实当他收走廉倡旭尸体时已经有了决断,之所以还要犹豫,就是要一个自己给自己解脱的理由。 第四十一章 不顾一切 石室里,石壁上钉着奄奄一息的虎蛇兔鼠等等小兽,挣扎痛苦血淋淋的样子十分恐怖。 马驹儿祭起血球,左右手掐诀挥动,石室里血雾弥漫。血雾化为血气丝丝沁润,期间还夹杂着丝缕怨气。 血球一缩一张,可马驹儿的脸色越来越白。血球没血红,更没有晶莹剔透。随着血气浸染,反而越来越暗黑,灵性更少了些。 用普通兽类来祭炼血球看来不切合实际,这兽类血液中没含有灵气,更没有灵性,不能事半功倍。 马驹儿细查了廉倡旭的储物袋,思索半天,拿出廉倡旭的尸体琢磨起来。 久久之后,他一抬手,一股法力笼罩其全身。 “嘭”一声炸响,尸体四分五裂。 有些凝固的血液化为血雾悬浮起来,一缕玄阴煞气散开,小小石室里一下冷了很多。 马驹儿忙掐诀施法,血雾和玄阴煞气朝血球聚拢沁润。 暗黑血球渐渐泛红,待到血气消无,室内温度也恢复到原先。 看着血球殷红圆润,有些晶莹剔透,他眉眼间露出了笑意。随着挥手一招,两指掐住血球往口中一塞,吞入腹中。 盘坐中的马驹儿全身汗珠直冒,青筋突鼓,一缕青黑玄阴煞气游走体表。 煞气,不是没中招过。可这玄阴煞气极寒极阴,煞气冲人如刀如绳。时有形时无形,有形无体有体无形,千变万化触之愈难。聚集时,肉骨如化为齑粉,更是齑粉中的齑粉。 又是锥心痛,没有驱除的手段,没有化解的药物。 痛,马驹儿龇牙咧嘴,真的要有解决的办法。 必须炼化,必须合二为一,必须…… 马驹儿知道这可是筑基修士炼化出的血球,已经有硬化成丹核的趋势。尚未凝成血丹,但也不是区区一练气士说炼化就能炼化的。想必廉倡旭练气期就开始修炼血煞诀,其中集聚的能量非同小可。 修炼血煞诀一步一步来由浅到深才能承受血煞侵蚀,而马驹儿直接炼化血球一步登天,可谓蚍蜉撼树,肉体上的承受和痛苦难以想象。 他知道此间风险极大,稍有差错就会爆体而亡。但他要搏一搏,自己的肉身他知道,此具肉身估计连筑基修士的肉身都会稍逊色。 更何况自己静修几十年,底子扎实。凭借肉身、基础、五行灵根,如今要强行拔苗助长,这就是他的底气。 还有寿元方面,修行过了百岁,若没有筑基,那修途就已断绝。事实上练气境过了六十尚无法筑基,其实已经断了修途,剩下的岁月只能静修保养求延年益寿了。 一名练气大圆满境寿元也就一百五六,若修途中没有受过伤,又有养生之道,也能活到一百七八。虽说凡人优体质在灵药补品的支撑下也能活到一百三四,但这类属于极少数的那类。当然,凡人的寿命和修士的寿元不能等同一概而论。 马驹儿知道自己不能一蹴而就,炼化需要时日,更需要毅力。他修炼中难以忍受到极限时将血球释放到体外半空中…… 千里外,樵渔城方陈叶三族十二至十五岁的后辈在家主带领下朝游山方向行进。每族派出百名后辈子弟,再加上护送旁观人员,五六百人浩浩荡荡。这些都是本地有头有脸的人物,不盛况都不行。 方陈叶三族是樵渔城的三大势力,每三年都有比斗惯例。比斗被樵渔城高层称之为秋狩,三家胜负决定樵渔城千里范围内的资源分配比例,可谓本城最大盛事。 三家不光在年龄范围内的后辈子弟武者修者尽数参与,还会招揽本城一些小家小族中年轻佼佼者参与。 比试之所以选择在游山,此处险地兽凶,更有稀薄灵气。猛兽凶兽在灵气滋养中更凶猛,据说还有入阶的妖兽。 参与者在山脉里寻找青冥卫放置的十件物品,排名按寻找到的物品多少为准。更有成绩优异者,可推荐进帝国薛州分院。 游子峰阴面半山腰紧容一人侧身进入的洞口处,唐木菊略一思考,闪身进入。 此山洞洞口十分隐蔽,怪石嶙峋藤蔓生长,天然阻挡了人的视线,更没有进入的路径。虽不深,但有三曲五弯,还有两个不深的侧洞。 其中有一侧有一里长,洞顶常年滴水,多处钟乳石造型栩栩如生。原先有只低阶妖兽花斑虎盘踞于此,早被他清除掉了。 唐木菊将一块白石砚置于样式如书生阅卷的石桌钟乳石上,随着他手一挥,石砚与钟乳石浑然天成,不仔细查看根本无法区分此白石砚是添加上去的。 进洞时直觉让他觉得此洞内有些异样,在石洞里转了一圈,没有发现可疑的地方。 他是筑基初期修士,进入筑基期对危险的敏锐觉察可以说有本能直觉,又细查一番依然没有发现马驹儿设置的那个石室。 马驹儿的阵法造诣始终传承名门大派,若不是对阵法有研究的修士很难发现。 比斗争霸会的第二天,游子峰上。 “三哥,这里有个山洞!”一个稚嫩的声音惊喜道。 “是呀!老十四不愧是咱方家未来的希望。” “这游子峰是最高峰,陡峭至极,大家都觉得这里有料。我觉得灯下黑,仙师大人会将宝物藏大家都能想到的地方?我觉得越是大家想不到的地方,越是大家不在意的地方才是仙师大人首选的。” “方晟,你不要老自以为是。你都能洞察仙师大人意图,哼,就你那悟性,也只不过才练气一层。呵呵。” 方昊有些调侃的说话,众人都缄默。 “三哥,我们进去吗?”稚嫩的声音问道。 “进。”方昊说道:“我们负责山阴面,山脊面是大哥他们,山谷是二哥他们。我们比陈思周早到,得抓紧。” 方家这一行七人鱼贯而入。 没多久,山岩前又来了两波人。 “陈思舟,就你屁事多,半路还拦截方家。你瞧瞧,让方老三先到了……” “叶幺五,你叶家想夺魁首,想多了!方家老三即使先进去了,能找得到?就凭他刚入练气三层,那宝物,哼哼,抢来,谁不服!” 一行十多人陆陆续续进了洞穴。 这些人进入后就没出来。 金爵这一段时间如同丧家之犬,半庭坊也土崩瓦解了。他杀人,时刻有被杀之的危险。 由于暗杀了一名青元尉,被同为接暗杀任务的润微楼追杀。从东腴撵到西蛮之地,他虽已筑基,但依旧被追杀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此时,金爵进入了游山。游山这三天人气很旺,正好隐身其中,想金蝉脱壳。 他悄无声息的上了游子峰。 他不知道他身后有一道身影也悄无声息的尾随。 马驹儿这些天修炼,很抓狂。想借助血球强行提升自己修为,这种嫁接有些到了穷途末路。让他按血煞诀从头再来,他有些不甘。 踏上修行本是走一条未知路,修行始,往往是迷茫的。许多人因没人指导,自己又不能明悟一些道。 修途中走走停停,迷茫中似乎摸到了光明还有走向光明的希望。可绝大部分修者却倒在了开头,到了死,都不知道修行走什么样的路,修到终点在哪儿。 谁都想筑基结金丹凝元婴,走上无上大道,可又有多少能达到心中的高度。 有些东西即使有师长指点,可真正的东西是教不得说不得,全凭自己悟。若教了,就会走向岔路,渐渐偏离真道。 每个人性格不一,智慧悟性不一,成长经历不一,关系机缘不一,用自己的心得教别人,只能意会但不能模仿。 即便修真大派都没有固定教授弟子修行的模式和条条框框,只是从大框架中给予一些真道支持。不固化弟子意识形态,让弟子修行中放开手脚,天马行空直问本心。 天南大陆修真界有一句谚语,一本经书够读一生,但一生不只读一本经书。修行,用一生的时间读一本经书读通读透不易。修行,不只是一本经书就能修成大道。 修炼中血球中有丝丝玄阴煞气溢散出来,而这玄阴煞气如无数钢刀片刮骨割肉。将其炼化,与肉体相融有些难度,如同水和油无法相融。 马驹儿思索过,估计没用血祭他人的气血滋养自己的身躯很难让血球融入自己躯体使之合二为一。 血球是廉倡旭炼化的生成的,马驹儿要将其溶为己用,难。如同妖兽的妖丹,哪怕是低阶妖丹被初入门的修真者直接吞服若没有万般气运爆体而亡乃是正常,若没死才是不正常。 这也是妖丹作为炼丹的药物来利用,若直接吞服那只能是高阶修者才敢做的。 马驹儿想直接利用廉倡旭用半生心血得来的成果一举突破筑基,对从来没有修炼过魔功的他来说比自己一步一个脚印的由浅到深的修炼难的多得多。 讲白了,他有些急于求成。 第四十二章 一念不回 杀牲畜,显然行不通。 当时,听廉倡旭一言,心动之时没细想。 自从吞炼血球后发现血祭牲畜是个伪方式,为啥有此说。因为血祭后形成的气血意念再由自己炼化吸收,而牲畜尚无开智,生命气息中充满混沌无知,净化实在太难,太慢。 不是祭炼后生成的能量物质什么都可以吞噬吸收,这需要净化,去其糟粕取其精华。没有开化的生命体即使被炼化后其气血含有的污浊晦暗的成分太多,对吸收者来说弊多利少。 杀妖兽,估计行,可这游山能有几只? 妖兽之所以能成为妖兽,在进阶中灵智已开,除了本能潜意识外还逐渐生成有思维。 修炼血煞诀自然可成为猎取对象,但对马驹儿来说只能想想。这里不是妖兽集聚区,偶尔有些猛兽凶兽能进阶成为妖兽,妖兽也是小心翼翼地的生存。 虽说这一带没有练气高阶修者,但难免有路过的。修真是条荆棘路,难免意外断修行路,对人修、妖兽等等皆有万一。 杀人,应该可以。 至于血祭凡人,还不如一步到位杀些修者来血祭更好,这是马驹儿的一念之想。 为了进阶杀人对他来说没有心理障没有罪孽感,至于什么报应、报复、心魔之类的,他无所谓。 若修炼血煞诀,血祭之术是关键。血祭中凝炼的生命体中真元能量,在吞噬中进一步净化流转到自己丹气海化为自用。 能量中含有灵力怨力等等有用无用的物质,将其净化转化为真元灵力纳入体内,每次的流转都让吞噬者的丹田壮大些许。随着真元灵力在丹田里聚集凝炼出血丹,也就是马驹儿手中的那类血球。 吞噬别人千辛万苦修来的真元能量化为己用,从而达到快速提升自己修为势力,这是损人利己的魔道宗旨。 修行路千万条,为何要分很多派别,如正道、魔道、妖道、鬼道等等,皆因修炼功法所致。 之所以称之为魔,就是以快捷手段获取其能量提高自己实力,其中采他山之石为己所用就是最常用的手段。 他山石就是虐杀同类或异类,充满血腥残暴。妖道鬼道修炼也充满血腥,没魔修那么直接、暴力,只是有时取巧,手法更阴柔。 修魔,阳至极。若阴阳不调,阳过而性情冲动易怒杀心重狂暴不分对错,甚至不分敌我。阴过而阴鸷,心狠手辣,恶生胆边,视生命如草芥。 其实修真路上不管哪种方式修炼,其中都有负因素的影响,只是明显程度不一。比如正道修炼,克服心魔摆脱贪婪时刻要给自己敲响警钟。魔道更是要修炼心性,去除狂暴冲动。 魔功,修炼中阴阳调和,魔修者性格不分裂,更容易修得大道。 如今的马驹儿一心想着筑基,至于修炼血煞诀会给自己带来负作用,他已经不再考虑。关于修炼魔功会有诸多负面因素影响自己,甚至会改变自己人生轨迹,在廉顼公的遗留中有很多心得阐述。 山洞里来一群年轻修士,修为不高。血祭之术施用在这些单纯少年身上,年纪小血纯,意识海中杂念不多,将其炼化吸收会更好。尤其是抗拒意念低,由怨化煞更容易。 进来的方陈叶三族子弟马驹儿被血祭,尸体焚尽。此刻的他肌肤红润,还有信心满满的自信与笑容。 自从吸收了二十多名修士的气血,马驹儿炼化血球比先前轻易多了,他有信心炼化血球一举筑基。 此刻山外乱成一锅粥,各族子弟少了很多,且是族中核心子弟。往年伤残死一些子弟不可避免,各子弟间械斗或死伤在猛兽口腹中是上层默许的。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很多子弟,查也查不出个道道,权贵们有些匪夷所思。 唐木菊会时不时御空巡查,大规模的械斗定逃不过他的法眼。这么多子弟在自己眼皮底下消失不见,他自己也有些错愕。 方陈叶三家最高境界也就练气五六层,他们翻不了天,但作为筑基修士就丢面子掉链子了。盘问各族子弟才了解到负责游子峰山阴面的各族子弟全部没有回来,这让他更疑虑又放到了那个山洞。 唐木菊进了山洞。 他不知道身边一直有一个隐形者,这人就是金爵。 金爵无法摆脱那杀者如影随形般的追杀,即使多次摆脱可没多久又被盯上了,让他恐惧。这回隐藏在唐木菊身边,他知道唐木菊发现不了他的存在。借唐的身份让那杀者无法那么明目张胆的下手,到时再找机会远遁。 多次一击必杀之局但让金爵侥幸逃脱,这也是他藏唐木菊身旁多日看似玩火其实更是借势。 唐木菊小心翼翼地在山洞里探寻,手持一柄绿玉如意,更用护体光罩笼住全身。他隐约觉察这山洞里有危险,危险未知让他惶恐。 山洞尽头,玉如意色彩忽的更绿,唐木菊内心一惊。 石室一方的石壁上突然出现漩涡状波动,一个拳头瞬间轰击到唐木菊护体光罩上。 “轰”一声爆响,护体光罩碎裂,唐木菊倒飞撞到对面石壁上。 石屑纷飞,粉尘充斥洞内,部分被气浪带出洞口。 唐木菊在光罩碎裂时举起莲花玉如意指向拳头来的方向。 莲花中间是莲蓬,莲蓬孔里射出三道绿芒。 马驹儿有些诧异,一个筑基初期挡住全力一击的偷袭竟然还能反击。幸好自己没有狂妄自大,出拳时祭出了血球护住自己的要害。 “轰轰轰”又是三声巨响。 距离很近,绿芒中三颗莲子瞬间撞在血球上迸射裂开。石洞里岩石被能量冲击碎裂坍塌,气浪荡起许多碎石往洞外弹去。洞口涌出一股气浪,带着碎石齑粉形成在半空形成一朵蘑菇云。 石壁中的石室有阵法设置没受影响,石洞内出现大面积的塌陷。可马驹儿没有后退,他没让唐木菊有喘息之机。血球挡住玉如意攻击时,自己闪身飞速攻击。 “轰轰”两拳,直击唐木菊躯体要害,同时释放出神识震荡波。 唐木菊没想到对方来势之强,有些始料未及。 随着脑袋剧痛,身体上的痛感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他昏迷了。 马驹儿一把抓住唐木菊带回石室内。 “嘭”又是一声响。 “马兄救……” “啊……” 这些都是电光火石间发生的。 金爵拱手说道:“多谢,多谢!” 唐木菊进洞,金爵紧随其后。 马驹儿的神识覆盖洞内,布置成一张网。 他俩的一前一后入内触及到那张网,如一脚踏入水中泛起的涟漪早被马驹儿捕捉到了,即使隐身都逃不过他强大神识探查。 马驹儿攻击时洞口尾随金爵的杀者也出手了,他见有人出手对付青冥卫就觉得有机可乘。 为此,杀者全力一击。 金爵知道那杀者这几天一直尾随着自己,因而他寸步不离唐木菊。唐木菊被袭击,他先是一惊。 二者法力碰撞,震荡波充斥洞内,没有泄口能量都涌向洞口。没想到杀者逆流激进,要避开那些迸溅乱石几息接近他出手显而易见就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但见偷袭人有些面熟,随后想到了马驹儿,他内心笑开了花。 正诧异间,一直很警觉的他觉察到危险已经袭进,忙仓皇防御同时大喊马驹儿救命。 马驹儿用神识先攻击杀者使其现象,随后将体内那滴毒液通过法力化为雾气强行攻击。 这些都在马驹儿神识探查范围内,几息间,局面几变。 杀者注意力全部关注在金爵身上,当马驹儿袭击唐木菊时他就觉得这是机会,于是果断出手。一击毙命,远遁千里,杀手守则就是火中取栗。虽说袭击者只是练气境,竟敢对青冥卫出手这让他吃惊,但区区练气士他还没放在眼里。 金爵看着两名筑基修士躺在自己眼前,有些傻眼。这马驹儿太生猛了些吧,练气境干趴下两名筑基境,其中一个还是筑基中期。不干杀手简直太浪费了,若把他拉入半庭坊岂不妙哉! 马驹儿斜看了一眼金爵,握了握拳头。 这些天他天天想筑基,可有些想当然。当他发现修炼血煞诀,虽说炼化了血球,修为有些松动但没有晋升到练气大圆满的迹象,这让他茫然。 细想后让他下了决心,必须血祭一举突破。 之后,那些子弟被他捉拿血祭。这只是尝试,人虽多,但修为太低,修为还是桎梏不前。 金爵觉察到马驹儿看他的眼神有些不对,再细看发觉马驹儿身上有邪气,难道这人修炼了魔功? 他心念电转间忙说道:“马兄,在下又一次得救,此身无以为报,今后以马兄马首是瞻。” 他如今走投无路中,实在是无奈之举。自己被追杀,半庭坊人员在清剿中所剩无几。初见面时就觉得马驹儿很神秘,拿马驹儿作靠山何尝不是一种出路,给自己机会。 第四十三章 血祭筑基 马驹儿略一思索,笑道:“呵呵,在下还不知叫金兄还是全兄?”他想筑基,若血祭三名筑基修士应有很大机会。可这金爵逃遁功法很诡异,在对方戒备下能否成功拿下心中没底。更何况刚才两次出击,自己灵力消耗极大,万一一击不能成功,反而捞不得好。 “哈哈。为了方便,金爵、全权都一样。马兄,你法力高强,争斗无往不胜。我们半庭坊正缺你这强者来当舵手,如何?” 马驹儿一愣,以前自己想找金爵,想借助半庭坊的力量做些事。可此刻金爵毫无铺垫的直白,反而让他有些犹豫。 他说道:“在下正修炼的关键时刻,你留个联络方式,到时有缘再相聚如何?” 金爵见马驹儿直接驱赶自己,也没在意。他拱了拱手说道:“马兄,我们半庭坊等候佳音。青山不改绿水长流,请了!” 他说完转身离开。 马驹儿面露笑意,这金爵还是值得可交。 洞中通道本就狭窄,打斗后碎石散落更是有些地方显得狭小。金爵不是倒退而出,而是转身离去,可见他没有防备自己。 对修士来说有神识,可以说背后也长眼睛的。转不转身,对修士来说都是一样,可转身与不转身这是对对方尊重不尊重的体现。 忽然,马驹儿眉头一皱。 金爵又轻飘回到原处,笑道:“唐木菊命陨,刚才的动静惊动了樵渔城的人了。都是练气三五层,呵呵,宰了还是……” “哦,待会儿你帮守住洞口,其他是我的事。” “可以。”金爵说后就隐了身形。 隐形没多久的金爵嘴角紧抽,他看见马驹儿施展了血祭之术。难道此斯是修魔者? 方陈叶三族人和樵渔城的体面人物正鬼哭狼嚎般四处乱窜,无数人痛苦扭曲着身子倒地打滚。有惊慌不知所措,满是无助无奈。有发狂无目的的攻击,歇斯底里的垂死挣扎。有狰狞狂暴,为逃命东奔西走…… 有一层膜的力量控制封闭此处空间,没人能破障而出。 山洞内三十多人的身躯接连不断的“砰砰”爆裂,血雾升腾,马驹儿沐浴在血雾里。 一天后,马驹儿皱了皱眉头,手一招,两具筑基修者的躯体飘出储物袋爆裂开来。 金爵有些惊讶。 马驹儿既然能越级争斗定不是平庸之辈,没想到几十年后又见这人才踏入练气大圆满。 他好好奇,怎么会进阶如此缓慢,根骨奇佳身具慧根者不应这样的呀。难道天才的每一小境界晋升有那么难? 更何况这人当着自己面施展血祭大法,血祭这么多人,这让他眼珠都要鼓突出来。还有利用血祭提升修为中定有破绽与弱点,竟不怕自己关键时刻灭了他。 金爵自然不会想当然的自认为马驹儿会忽略了自己,显然是有实力不在乎自己的存在。 当然,金爵哪敢动这煞神。作为杀手,一路走来审时度势趋利避害是无数次拿命搏来的经验积累。 马驹儿内心也是沉重,自己依然没有突破筑基,看样子血祭修士数量还不够。 金爵看马驹儿沉思,想了想说道:“在下获知人有神魂灵魂人魂三魂,灵光魄有思魄七窍魄无感魄体魄俯脏魄生魄这七魄之说。魂与魄乃是修者成长路上的关键,修行中必须凝实魂与魄。若魂与魄弱了,很容易被对手拘了魂魄。如何修行需要先唤醒灵感,只有灵感大开,修者才能感悟人魂七魄的存在。这和凡体吐纳捕捉灵气入体进丹田,一举踏入练气一层境有异曲同工之妙。灵魂中三灵即灵识是灵魂的眼睛,灵觉是灵魂的耳朵,灵言是灵魂的嘴巴。三灵是人的第六感,三灵辅助灵感。灵感是修行中让修者洞悉真意的关键,和入修途时感悟灵气导入丹田生成气海初始是一样的。筑基境对道的理解层次只是模糊的边缘,筑基不光是纳气的本质提升扩大,更是开启灵感升级魂与魄的一次质的改变。道之途,就是感悟天地法则,获取天地力量。只有壮大精元突破躯体桎梏,才能更上一层楼,而躯体只是修行载体。而血祭,不光是吸纳血祭精华,更是凝炼生机生气。” 马驹儿听着有了些可触不可及的感觉,他眼中有了一丝亮光。 修真者往往在彷徨、踯躅或受阻碰壁、山穷水尽时灵光一现的感悟是修途上的转折点。打开另一扇窗迎接阳光雨露新天地的那种所谓的悟,往往是修行中更高层次的体会解悟效应的升华。 触类旁通,捅破那壁障桎梏的推手。 马驹儿若有所思。 金爵似乎看出了马驹儿的心思,他问道:“把樵渔城血祭了?唐木菊已死,韩教肯定会追查,一不做二不休,让他们无迹可寻!” 马驹儿诧异地看了看金爵,扬了扬眉,他的心动了。 金爵笑道:“得嘞,我给你护法。这些青冥卫都有命魂灯,其上级会来探查。我们先远离避开追查,等其追查无果淡去了再来。呵呵,青元帝国镇守各地的青冥卫时有失踪,也是屡见不鲜。” 二人离开岩洞,腾空而去。 思州道巡察使杨轩很头疼。唐木菊失踪,让他头疼的原因是毫无征兆。 查来查去,毫无头绪,从山洞里打斗现场看是被斩杀了。金爵消除痕迹很有手段,杨轩只能凭直觉判断。 游子峰上显然有强者争斗过,其实力远远强过唐木菊,不然唐连求救的信号都未发出。 唐木菊的失踪跟樵渔城内有头有脸的人物群体消失有关系,县尉反馈的信息毫无价值。如今樵渔城里城外的人突然消失了,这让他如何上报? 杨轩查看后发现人不是无缘无故的消失,而是被血祭了。在帝国内明目张胆的施展大规模的血祭之术,是何许人也?几百年来…… 他无法想象上报后来至上面的雷霆暴怒。一座城,上百修士,近十万凡人,一夜间…… 毫无头绪,毫无线索,毫无进展,他无法淡定。一座城,城内外的人毫无征兆的离奇死亡。要么修为很高,要么团伙作案,可这一带没邪恶之徒出没呀? 若是魔修所为应有些前兆,可自己毫无觉察,失察之罪无法逃脱。本地宗门家族所为,如今帝国强大借给他们一个胆都不敢。或是一些宗门家族中的败类,应也有征兆呀。 至于散修,本地如此穷凶极恶且有实力的都在韩教监控之下。能有此大手段,难道是其他域流窜过来的修士? 樵渔城拿什么吸引住他们? 难道是唐木菊或本地势力得罪了他们? 以他们的修为势力也不至于得罪高修为的修士,更何况调查秋狩失踪事件中没有人知晓有高阶修士出没。 作为结丹修士和一些魔修邪修鬼修不是没打过交道,他们的手段也知道一二。可如今太平盛世谁如此大胆,这让他头疼不已。 查,如何查? 他在樵渔城内外细看了无数遍,除了死状凄惨的尸体外毫无线索。不管是人,或是牲畜,都是皮包骨,无一丝血。 看看那刚出生的婴儿干瘪如枯叶,看看那眼球爆裂青筋暴突皮肉瘀滞……若是凡人见之必吓得魂飞魄散。不当场气绝,就有日夜噩梦连连,神志崩溃,成了胡言乱语疯癫之人。 谁之血手? 谁之血手? 想来想去,让满城的人无法逃脱就需要布置隔绝大阵封闭其逃脱。这么大的一个布置需要很多布阵材料,那就去附近修士交易市场调查一番算是没有线索中找线索了。虽不是柳暗花明,但算是瞎子撞墙,碰碰运气。 此刻的马驹儿可没想到有人为他血祭樵渔城而焦虑成热锅上的蚂蚁。他和金爵远遁几万里外的中燕之地,正悠哉悠哉,心情愉快。途中二人协作接了两票,刺杀了一名修真家族族长,一名小宗门长老。 没想到刺杀是地下组织的一种存在模式。正如行内人士所说,青元帝国官府和韩教、落云宗、黄枫谷等等大大小小宗门教派是明面上的组织,是见得光的存在。而世俗间中打打杀杀强抢偷摸的街头混混或悍匪就是地下组织,修真界也有见不得光的黑暗势力。 刺杀有联络网和刺杀网,有实力的就有自己的人员和组织构架。但这种组织若实力不强,人员行事不严谨或有叛徒,那是很容易被官府盯上,铲除掉。 还有一种松散组织,专门提供信息服务,给一些散修搭桥牵线。有的在坊市里,有的在世俗城镇中,隐藏于市,不懂行的人根本看不出其中的道道。 正是青元帝国一统天南大陆,韩教监控境内一切。很多不法行为不能明目张胆的摆到明面上,那只能通过地下势力解决,刺杀业务反而越来越兴盛。 第四十四章 帝都辅城 一路马驹儿知道了金爵他们作为刺客的一些联络和操作方式,作为名门正派弟子也算开了眼界。 地下势力的阴暗与肮脏,小时候的马驹儿经历过一些,但真正的地下力量这是他头回见识到。作为真正地下世界,尤其是修真界的地下世界,不是谁想了解就能了解,谁想融入就能融入的。修士一怒,浮尸上万,十万,百万,只是他的一念而已。 这一段时间,让马驹儿切身体会到地下世界的圈子不好入。一路感慨的还是借助庞大气血真元艰难筑基让他圆梦的事,筑基让他欢喜无比,可其间的艰难让他郁闷。 封城使之成为绝地对筑基修行的金爵并不是难事,城内外有一些修士但修为只不过练气中下阶,悄然布置他们毫无所知实属正常。 至于一些布阵封城材料对金爵来说并不难寻,他这些年也积累了不少财富,储物袋里布阵材料也有不少。作为杀手,可以说无处不去危险无处不在,身上零零散散携带了不少材料,神出鬼没的说不定临时就要用到。 当然,金爵并不专研阵法,但他刺杀了很多有权势的人物。他们的储物袋里财富都落入自己手中,五花八门归拢起来是一笔聚富。 其中阵法方面的布阵器具和材料也有不少,但布置玄天隔绝乾坤阵的材料中有两样材料没有。他特意跑到万里外的东南碧洛宗势力控制的洛市购买的,而不是西北千里外的伟鸿坊市。购买时还用了面具遮面,将这两样材料包含在十几种材料中。 金爵之所以毫无保留的给马驹儿提供支持,他还是看重马驹儿的实力,和其神秘深不可测。还有马驹儿多次救命于他,更有二人有些一见如故惺惺相惜。 马驹儿没想到血祭中的气血真元源源不断被他凝炼溶入体内,更是凝炼到血球内。 血球晶莹剔透,有凝实成丹的迹象。这让他吃惊的是血球得到了新的精元源源不断的充盈凝炼升华,可他修为破镜松动已到了临门一脚而已。 大半城内祭炼的真元凝聚体内运转到躯体经脉打通各脉穴再汇集到丹田气海,按照血煞诀中的法诀运行却久攻不破,如一层纸般始终隔着无法捅破。 幸好金爵的提议让他没有功亏一篑,隔绝大阵将方圆五十里范围城内城外的民众都封闭其中,增加了两层血气。正是这两层气血冲脉成功,让他筑基成功。 筑基有没用筑基丹可筑基的这种方式?让他只有筑基丹才能筑基的筑基固定思维方式让他觉得这种筑基有些天方夜谭。但他有些弄不懂,廉倡旭是吃筑基丹筑基的呢? 还是修炼血煞诀凝炼血球筑基的。可那血球在廉倡旭体内蕴养到筑基后期其外观只是血红,如今这血球已经晶莹剔透,实在让他疑惑。 终于筑基了,自己成为了筑基修士。寿命番了一翻,实力大幅提升,梦寐以求的追求又进了一步。 这些日,他俩来到中燕之地游玩,离帝都不远了。自从青元帝国一统天南大陆后,原元武国、越国、紫金国等天南大陆腹地乃为中燕,又称中原腹地。 离帝都不远了,马驹儿有些兴奋。 看着或行走匆匆或像他俩这种闲庭信步的修士随着离帝都越近就越多,但他发现没有修士低空飞行的。 问过金爵才知道,帝国境内府城以上的大城不容许修士低空飞行已经形成惯例。尤其在京师地界官方有严格规定,当然高空飞行就另当别论了。能高空飞行的修士定是高阶修士,就是想管也管不了呀。 突然有人御剑飞越过凡人头顶,世俗凡人不被吓坏那就不正常了,对此各城青冥卫青元尉对此严加管束。 当然,所谓管束是指那些练气士,而筑基境以上都是御空飞行眨眼间就数十里数百里,以凡人的目力根本无法察觉。 如今的天南大陆看似很多修真者混迹世俗界,修真门派和修真家族不再是与世俗格格不入。 其实,凡人还是凡人,修士还是修士,二者还没达到混居密不可分。修士仍然高高在上,他们向往天堂,修仙脱凡得道。而凡人依旧忙忙碌碌,或者醉生梦死,或是打生打死赖活等死。 但修士对凡人打生打死的现象鲜有之,哪有修士在大街上围殴凡人的。修者的心境和尊严决定了不会和蝼蚁过不去,这就是天南大陆修真界与世俗间共存的惯例。 这也是樵渔城案发生后杨轩头大的原因所在。没有青元帝国没有一统天南大陆前百国纷争,魔邪之徒屠村屠城之事时有发生。自从帝国建立后,韩教威慑天下,村寨被屠偶有发生,但屠城已经没有。 帝国一统,很多城市内修士时常出没街头巷尾,修士和凡人之间和谐,可修真界对普通凡人来说依旧神秘无比。 青元帝国韩二世韩壹涵因征伐慕兰草原失利早就喝了杯毒酒以谢天下,韩声琦继承大统登基成了韩三世。 远征失利,那几年青元帝国局部有些动荡。民间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反韩势力只得偃旗息鼓。三世登基勤于政不懈怠政事,又善抚民众,注重农务,因而帝国依然呈现出繁荣昌盛。 很多修真门派储备的修真资源相当丰富,对一些密境洞天福地有了归属划分。天材地宝刮地皮式掠夺有了节制,上年份的逐渐增多。修真就是为了资源,而资源分配达到了平衡,修真界各派之间相互倾辄动不动大规模争斗事件的发生不常见了。 紫斗微山脉,浩浩荡荡。永安帝城,朴华却威严。辅城十一座,大小有序,拱卫帝都。 马驹儿和金爵都是第一次踏入帝都地界,看到雄伟与繁华,惊叹不已。 武曲城。马驹儿与金爵坐在醉卧楼上看着本城最高的天阳殿,阳光照在鎏金宝顶,黄芒折射,熠熠生辉。 金爵抿着酒笑道:“据说修建帝都有很多趣谈,比如京城永安城、十一辅城都有说法。紫斗微山脉已成为帝都后花园,阵法笼罩,防守严密,没有许可谁都进入不了。永安城坐落于发源紫斗微山脉的京华江畔,京畿重地十一辅城,若用线条连起再看地形犹如迎朝阳引高歌的雄鸡。帝都城建朴实,所有建筑都按严格标准建造,中规中矩,尽显简朴不见奢华。呵呵,若在帝都城,你就觉得帝国上下多么的俭朴不奢侈。可你若到了擎阳城,你就知道什么叫富贵狗,什么是冻死骨。粉饰太平,克勤克俭,哼,皆男盗女娼……” 这楼上也有几桌修士闲坐喝酒。金爵话语声虽小,但对修士来说即使蚊子声都犹如耳边打雷。见隔不远有一桌青年男女扭头看来,其他几桌皆视而不见听而不闻。马驹儿轻敲桌面轻声说道:“慎言,慎言!” 金爵轻声道:“嗨,无妨无妨。京师重地是严禁神识探查的,当然元婴老鬼们用神识探查你,你能察觉?哈哈。这十一辅城常驻少则百万,多则千万,在天南大陆可谓大城。这些城中建筑很有特色,比如这武曲城,大不?大的很,街道宽敞,商铺云集,凡人修者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好不热闹。远处那湖叫玄武湖,长桥状建筑名曰丹心桥。此桥黑白纹理的巨石垒砌,北高南低,护栏每隔三丈各有一棵雕有龙凤浮雕的金柱排列。南端仅高三丈三,由南向湖心即朝北逐渐抬升,最高至九丈九,全长六百六十六丈。北行有步步登高,如临天下之意。丹心桥分三道,中间为帝王和修者走的王道,又称神道。左边为武者走的武道,右边为文人走的文道。丹心桥最高出营建天阳殿,鎏金宝顶的三重檐的圆形大殿。殿中供奉青帝仙君石像,每年清明由帝国君王率领文武百官和韩教修士来祭祀。据说这天是帝国神武贤君遇见青帝仙君的日子。” 马驹儿倒不知道神武贤君和青帝仙君是啥大神,自己一直偏居东腴东祁半岛静修,随后又在落云宗潜修足不出户,即使离开落云宗又是身陷囹圄几十年,可以说“不食烟火”。 “你,身处帝国还不知道帝国韩皇族的缔造者?不知神武贤君何须人也?不知那青帝仙君又是何须人也?”金爵见马驹儿有些不解,便有些得意的反问道:“韩立韩鸣你不知道?那韩立可是三五千年前本大陆最厉害的化神大修士,据帝国典籍记载青帝仙君可是灵界大乘修士,已经又飞升仙界了。哈,大乘境界,那是啥境界?还有仙界?” 他有些羡慕,遐想那遥远的灵界、仙界…… 马驹儿明白了,韩立韩鸣这二位自己是知道的。 第四十五章 身处辅城 韩立那雄伟的石像耸立在落云大殿大广场上,马驹儿曾去瞻仰过。据说两百多年前还显灵过,镇压过连元婴修士都无法敌对的邪修。 那韩鸣在落云宗更是雷如贯耳,名声大过掌教,那可是青年弟子们的偶像。肖芙嘴里也偶尔听说过,他牢记于心。 “你咋知道的?”马驹儿问道。 “自韩家一统天南大陆后,韩教为了其道统……嗨嗨,就像那些上台无法巩固地位于是指鹿为马,假借某些噱头标榜自己根正苗红血统纯正。更何况……嗨嗨,他们出了不少韩仙君威武神勇的书籍。那些传奇,不要说这喽,哈哈哈哈。” 金爵嬉笑着抿酒,嘲笑马驹儿连这都不懂。 他不知道马驹儿在落云宗中韩立英明神武的故事只要关注就能让耳朵听出茧来。但大人物经历对小人物来说永远是传奇,拿来励志可以的,若作为参照标准想超越那只能想想作罢。每一位大人物之所以能成功,都有他们无法模仿的艰辛历程和奋发意志。 作为落云宗弟子,马驹儿所了解的当然比金爵要多得多。韩族通过一代强人提升自身地位,威慑修真界,让凡人膜拜,明眼人都知道。至于世俗间广为人知韩族特意宣传,虽没有嗤之以鼻,但之前确实没有关注不胜了解。 他见金爵谈兴正浓,于是善善应和道:“哦,哦。” “看来你还是个土包子,那我来说解给你听听。呵呵呵。武曲城,这里是我们修士来往之地。此地也是韩教高阶修士开坛讲道之地,更是天南大陆修士交易的最大坊市。” 金爵嘲笑马驹儿,马驹儿也不介意。他听金爵侃侃而谈,自己一直苦修,两耳不闻窗外,更诡异受困无数载可以说与世隔绝。没有厮混于修真界或世俗间,到显得他孤陋寡闻。 金爵说武曲城是修士之城,马驹儿却听到隔不远有一桌也在谈论猜测明日韩教修士开坛讲道法术技中哪一方面之事。那桌男女有三个筑基,四个练气后期巅峰,一个大圆满。其中一个长得精致乖巧的女修好奇的问这问那,听其话语明显是其中后辈。 金爵顿了顿抿了口酒继续说道:“那些凡人居住的城垣,我们修者不会去那里凑啥热闹,但每城内都有些标志性特色建筑。比如檀琅城,城内建有一座宏伟大殿,名曰天枢殿。此殿建在城中轴线上,地基为圆坛。圆坛是三层圆形石台,高达九十九丈,一层三十三丈,可以说高耸入云。大殿更是分九层,一层六丈六。殿檐琉璃瓦湛蓝,鎏金檐顶,圆形殿墙,犹如一把金顶蓝玉巨伞。城里各有无数琼楼玉宇,栋栋宏伟气派,每年帝国在此大小祭祀无数。这里建筑群有很多象征与寓意,有一统天下,有国泰民安,有年年丰收,有风调雨顺……” 马驹儿说道:“不是说不奢侈不奢靡,帝皇仁爱。皇城外的辅城却修建的富丽堂皇……” 金爵见马驹儿打断自己说话,举杯也打断马驹儿话语说道:“打住,打住。上层那自诩一心为民,大一统下昭昭之宇。嘿嘿,不说不说。来,喝。” 他与马驹儿如世俗人举杯互敬轻碰。 喝了一酒樽,金爵眯眼品味酒味,享受后缓缓说道:“鄱郡城,也有一座宏伟大殿。天瑶殿,高约百丈,汉白玉结构,白色体躯如塔。方圆千丈殿基是漆黑的大块黑碌岩垒砌而成,高出地面三丈,设有阶梯。殿基中心筑成多折角方形塔座,面积占一半。殿顶离殿基约百丈,共三层。下层为护墙,二、三层为殿楼,无窗,但有透光和通气石孔。二三层每层四面各左右对称内收两个折角,因而拥叠出许多角石和立面。殿楼并不是直上直下,而是有些束腰部分,更显立体。每块立面都被两边角柱及上下枭枋所衬托,使其建筑造型优美,富予层叠变化,立体美感突出。殿顶钵体圆锥黄铜为表,尖朝上。殿顶与殿楼镶有外延铜盘,如撑开的伞。圆锥顶和铜盘外延都雕刻精美花纹,铜盘檐下周围悬挂九百九十九个铜钟。风吹铃铛铎,声音清脆悦耳。这里是帝国重要物资集散地,比如粮盐。巨盟城,天璇殿,由三整块白玉巨石搭建成三角,高耸入云,气势磅礴。帝国军马在此城豢养,无数马场遍布山水间。悠悠草场,白云绿地,置身其中,万马奔腾,心旷神怡。” “呵呵,你可是修士,可不是马倌。”马驹儿嘲笑道。 “切,你去过慕兰草原吗?一望无垠的草原上,湛蓝明洁的天空,云朵如棉如雪,俯瞰风吹草低见牛羊。简单,更显大自然地信手勾勒,美之婀娜,美之辽阔,美之醉美,是色彩,是奔放,是原味,是生机……”金爵陶醉的说道。 “你,咋一下文绉绉呢?”马驹儿挖苦道。 “哈哈,又扯远了,你不懂,你不懂。左辅城,其天玑殿宏伟必不用说,帝国武学院总院设在此处,是培养武士护卫武官之地。右弼城,帝国文学院总院设在城中心天标殿,是培养文士学者文官之地。陀诺城,城中大殿曰天魁殿,京师卫戍重地,百万禁卫军训练生活之地。擎阳城,天权殿是城中最高建筑,帝国权贵们居住之地。雯渠城,天微殿,依山傍水长廊式建筑,山水风景优美,文人墨客必到之处,也是帝国权贵们踏青常来游玩之地。廉贞城,天衡殿全铁构造,帝国铁器兵器制造和军用物质囤积之地。禄存城,天辅殿,富商云集,商贸集散之地。这些辅城居住的凡人摩肩擦踵,为啥?这里是帝国最富有的地方,机遇与财富随处可见随手可得。不管是凡人,就连我们这修者都想来此碰碰机缘。” 他呷了一口酒,又絮絮叨叨道:“比如,在这武曲城,每隔三年韩教就会派出高阶修者出来讲道。这对一些散修而已,就是机缘。”似乎他也听到了隔壁那一桌的谈论,也把话题转到了韩教的传道会。 “哦,修真秘诀都可在大庭广众中讲?”马驹儿疑惑的问道:“有多少深度?还有,好像你没来过,咋知道的如此清楚?” “喔,我没来过,但听其他道友说过呀。”金爵笑道。 “嚯,道听途说,还侃侃而谈。我要去听听,亲身感受,百闻不如一睹。” 擎阳城敖府敖放在书房里手托茶杯,闭目闻着灵水冲泡叶翠清香,有些心旷神怡,神色更是悠然自得。如今的他已是韩教副教主兼任监察院院长,可以说在帝国位极人臣。他微眯养神,可眉头抖动数次,面部表情有些诡异。 外人只知敖副教主英明神武运筹帷幄,却不知他少年平庸。中年筑基颇费周折,在门派中亦算幸运。更不知他境界虽为结丹大圆满,但战力不逊于元婴中期。 此刻他丹田中一人盘膝悬浮灵气海中,米粒般大小。 “大爷我已经感应到分魂的存在,只是很弱。呵呵,当年血祭一域凝炼分魂,求取机缘。没想到呀没想到,分魂也能破诸千界域觅寻大爷我足迹来到这犄角旮旯。小子,快去寻找,将分魂找到,待大爷我重塑金身,到时定给你小子大大好处!” 敖放听小人用神念和说话,这些话语在脑海里传荡,于是也用神念与之沟通。他道:“大仙,您可否告知在下如何寻找?” “怎么找?感应不到分魂,只是刚才刹那有些福至心灵,偶感。大爷我的直觉一直很准,派人好好排查千里内一切异象和路经修士,你必须亲力亲为。你们这犄角旮旯虽处星域偏僻一角,但能孕育出灵气实在不易。大爷之所以能进入没被阻隔受天谴,源于界面有一丝裂缝,才能破壁障。据大爷我观察推断,你等此星域大小界面有从属规则,异界很难往来。导致禁壁障出现缝隙应被超强大能潜入过,导致天道规则无法承受而不能复原。联想韩立回来过,即便他如何压制修为之力,可他是大乘修士。不管以何种方式进入,界面承受很难。在他离开后没有支离破碎是他有呵护之意,但界面不在完整,出现了瑕疵。一个完整的界域,本域内各界面有各种独立的通道,比如飞升,比如上界修士以分魂秘术临降下界来,比如吸收信仰之力法身飞渡等等,这些都有其独立性,并有自身保护性,因而异界异域很难侵入。一旦界面出现漏洞,遨游宙域虚空的漂流者有了可乘之机。能者可在各界域能量通道里穿梭,但想进入界面很难,除非界面不在完整。呵呵,这些你等小人物哪能知晓!只有成为仙修才有机会领悟法则之力,灵界修士能触摸到一些法则门槛已经是逆天天资。” 第四十六章 交友结伴 敖放只是稍沉默便说道:“朱明坤,他们就是这类?”捧人的话语的自然此刻要接上。 他知道自己体内神秘物是至强者,来自未知地方。自己还是练气期时,这神秘物侵入自己体内差点神魂俱灭,此后却受益匪浅。这神秘物在自己体内沉寂很久后破茧而出,就成了如今米粒大小盘膝坐佛姿态的模样。 本以为他欲夺舍自己,没想到他控制自己成为他的傀儡,还是那很自由的傀儡,可不是那种行尸走肉没有灵魂的傀儡。与他亦师亦友,可自己清楚自己只不过是神秘人物的棋子而已。他的威严神圣不可侵犯,哪敢雷池半步。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唯命是从是如今自己的心态,若行将踏错一步,万劫不复定是必然。 “朱明坤,他们几个是仙修,这也是叫你和他们合作的原因。这些,呵呵,你们不懂。你们化神修士要飞升就要寻觅飞升通道,往往无数年无果,可以说堪比凡人登天难无指望。可对高卫冕的大能修士来说下界面法则的瑕疵被他们轻易看破,其间法则奥秘被他们利用并非难事。不完整的界域界面其卫冕壁障出现碎裂或裂缝的漏洞,就会很容易被外界侵入。如今你等界面防护壁障裂缝生成,且是那种不能治愈的那种,这和卫冕空间运转错乱形成的裂缝是有区别的。界面比作皮球有漏气沙眼就不在有弹性,软趴谁都可捏。当然,这种比喻有些不切实际。但一个完整的界面自身抗压有其法则,自我体系生生不息不受外界影响。这种独立界域虽在星空但不受动荡中的星空野蛮力量吞噬侵扰,若有大能强行介入,那他就会被这界面法则中的壁障之力绞杀。若大能大大强于界面几十上百倍力量,界面会奔溃,而其自身也会被或多或少反噬,影响道心。宇宙之大,无奇不有,但不是谁想肆意妄为就能无法无天随心所欲。大宇宙中只要有界域星空,就有天地法则。不管是修真界还是世俗间或有无生命,皆被无处不在的法则力量无形管束,只是有些强有些弱而已。谁冒犯,那必死。这是无行之手,谁都不能逃脱其手掌。所谓逆天修行,那也是在其规则范围内。比如魔修鬼修等等所修手段看似倒行逆施为非作歹无恶不作,其实在很多界域中是规则容许的。天地万域,有容乃大,这就是宇宙星空奇妙之处。你能领悟规则定律,明悟法则道意,你就能扶摇直上,哈哈,扯远了扯远了。你等这界面,这些仙修以前若真身降临,这界面肯定会崩溃。他们真身降临,定有大能给他们隔绝了天道法则可觅的气息。他们被强者借助那一丝裂缝强行打开送进来的,但他们束手束脚是源于不敢动用仙力。他们的到来,可见韩立一次无意之举给你等界面带来无尽未知。宇宙星空无数界域,有些是宇宙自我孕育的,有些是大能们制造出来的,有些是强者自身衍化的。每一世界管辖大千世界,中千世界,小千世界。只是有些世界完整,有些世界支离破碎残缺不全。所谓大小世界三千,所谓上下九重天,所谓域外天外天,所谓次元世界……,都是星空星辰各界域中对界面各种称呼。呵呵,宇宙奥秘,讲这些,你不懂。” “是,是。小子孤陋寡闻……” “呵呵,不是孤陋寡闻,多听无意!知道定会空想,追求又不可达反徒添烦恼。抓紧去办,呵呵,老夫我好期待呀!” 敖放派出无数密探,而他自己也悄悄来到了武曲城。 马驹儿和金爵出了酒楼,与他俩出酒楼的还有一群修士。 酒楼外,风度翩翩的白相如看见隔壁一桌的马驹儿、金爵也出了酒楼。 他拱手问道:“二位道友,在下云堡白相如,二位也是去传道会?看二位道友亦初来此地,不如与在下和卢家兄妹结伴同行如何?” 金爵先是一愣,随后拱手轻笑道:“哈呵呵,原来是天下第一世家白道友。在下全权,我俩也是初来乍到,荣幸结识诸位道友,三生有幸。” 同时传音给马驹儿,告诉他这人是青元帝国世俗第一大家白家的旁支。白家子嗣和修真世家通婚,时而有灵根资质的子女诞生,这些有灵根者修行无长进后就定居于云堡形成一族修真家族。 马驹儿向白相如和卢家兄妹拱手说道:“在下马驹儿。” 金爵心中一慌,传音道:“你咋道出真名?” 马驹儿也传音道:“小人物不足挂齿,无妨无妨。” 金爵想想也是,虽说小心驶得万年船,但马驹儿这名儿又有谁知道?即使先前做了些案子,又没留下线索或被查出踪迹,无需警惕。 卢家兄妹对视一眼,内心都有些不悦。他二人带族中后辈来京都增加阅历,途中遇到这白相如。卢慧訚见此人英俊潇洒风度翩翩见多识广善言语,又是大家族子弟,即使内心不悦但自家是安笋山卢家在修真界地位也不低,倒没介意其跟随。 几日间,他觉察出此人对堂妹卢慧珏有意无意露出亲近感。卢慧珏长相虽不是那么倾国倾城,和堂姐卢慧玲俊俏模样相比稍逊一筹。堂妹那温润肌肤温柔性格有如林家小妹般可爱可亲,尤其她那时有时无散发出极淡的女性体香,让男子就会莫名的想与其亲近。他知道上门提亲的翘楚络绎不绝,可老祖有待价而沽之意,当然跟堂妹不屑那些翘楚也有关系。 见堂妹不反感,更何况白相如是白家子弟,卢慧訚自然不会阻止。只是这二人素不相识,不知根底,且刚才言语好像对帝国有些不敬。虽说修士对世俗王国可不屑,但帝国是政教合一的国家,低阶修士不敬帝国那不是自找麻烦。万一这二人惹些麻烦,自己蹚浑水得无妄之灾有些不值。 但见全马二人对自己拱手,卢慧訚卢慧珏只得微笑拱手,此场合虽内心不快,但也不能碍了白相如的脸面。更何况对面二人,全权英俊刚毅,马驹儿肌肤润玉模样俊美,一看不应是恶人。相由心生,俊美男子很难是毒蝎之辈。当然,相并不见得能表里如一,毒恶美男不是没有,可今日很难看出深浅,只得走走看。 “在下卢慧訚。” “二位师兄,师妹卢慧珏。” “哈哈,全道友、马道友,相见即使有缘。走,咱们去玄武湖游玩一番,明日一道去龙腾坊参加传道会。” 众人雇船游玩,半日观赏,闲庭信步,兴致盎然。 玄武湖烟波浩渺,丹心桥婉若游龙,天阳殿雄伟高耸。湖岸柳树成荫,湖中若干小岛散布如星。松鹤岛、竹鹭道、梅莺岛、百花岛上绿树庭阁,鸟啼花飞让人流连忘返。 在落云宗身处仙境看惯美景的马驹儿感慨此地人间造景,独具匠心,观赏之余心旷神怡美不胜收。 倒叫马驹儿更诧异的是修者珍惜光阴更重朝夕,而此地游人如织,其中大半竟是修士。 听着金白二人侃侃而谈闲谈甚欢,看着卢家女修嬉笑玩耍顾盼生姿,马驹儿有些忘了自己是修者。亦想到其他修士亦是如此,此刻忘了修真艰难,不觉暗叹。什么叫玩物丧志贪恋红尘,什么叫美人入怀江山不在,此地景致只不过是世俗营造的美景,就让修者忘了明天,只活当下。 此刻的马驹儿只是触景生情,没想到这武曲城内几无灵气。修者除了能冥想悟道外而日以继夜吐纳打坐,引灵气充盈丹湖实则徒劳。更何况来此地游玩者皆外地来聆听传道会的修士,以无心修炼,还不如敞开心境放飞自我。交友论道,坊市捡漏,才是目的。若是灵气充足,即便有美景良辰,绝大修士就没了那闲趣。这就是环境决定行为,他没想到这些。 竹鹭岛,岛中有湖,湖中又有桥有阁。岛上种寿竹、慈竹、斑竹、楠竹、水竹、墨竹、棕竹、蕲竹、双竹、弓竹等等数十种。绿竹猗猗,夕阳苍翠,华露生笋。影绿入水,垂钓粼粼,雅趣烂漫。岛心湖中丝鹭或立或飞或鸣或嬉或戏水,鹭不惧人,人不扰鹭,彷如自然。 白相如一挥手,石桌椅放置一片竹林下,笑道:“诸位,酌酒小憩,探讨修炼心得,我辈增些见识,顺便提点一下小辈如何?哈哈。” “好好,在此谈经论道,不失雅致。来,借花献佛,全某敬诸位一杯。” 杯觥交错间,大家互敬了几回。 席间,马驹儿知道了这卢家兄妹是安笋山卢家子弟。那四个练气士是卢慧訚卢慧珏的侄孙,大圆满修为的叫卢智镪,练气后期巅峰修为的叫卢智镶、卢智昉。那个长得精致乖巧的好奇宝宝叫卢纯烟,是卢家一行中最小后辈。 第四十七章 竹下论竹 “卢兄、卢妹、全道友、马道友,湖中大小岛屿七座,其中三岛栽种了竹、松、梅,有些寓意。来,来,竹下品酒论竹如何?诗云‘岁不寒无以知松柏,事不难无以知君子’。竹挺拔耐岁寒,空心、挺直、韧劲、四季青就像我之修者虚心有节、刚柔并济。道不见其体,空洞无形,却无穷无尽混然而成,天地形成间已经存在。独立长存永不息,循环运行永不竭,万物生灭之根本。哈哈,这可不是我之见知。此乃一大家所着‘道本悟’对道的阐述。水无形无势,弱时无波死水一滩,强时汹涌奔腾毁尽一切,溶融一切,水滴穿石。观水悟道生动形象,利于万物而不争,利而不害,为而不争。我观竹,竹之傲骨,竹之柔韧,该虚则虚,该刚则刚,彰显本色。” “好!”金爵拍掌叫好道:“白兄,说的很好。竹柔弱,风一吹,摇摇晃晃,但它不断不折。因为它柔,它弱,它里面更是空的。可大树呢?树干硬、粗,枝叶多。树大招风,风一吹,就会把树连根拔起。同样是一阵风,竹子因柔就没有事,最多只是摇摇晃晃,但是粗硬的大树就倒了。你们说怪不怪?刚才白兄一说,道理反而通俗易懂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越是刚强,越容易招致各方攻击。如果柔弱一点,不要那么强势,他人反而没咋地。” 众人明知道金爵有奉承迎合之意,但对他的阐述也给予了称赞。 卢纯烟笑道:“人活着的时候身体是柔软的,死了以后身体就变得僵硬。草木生长时是柔软脆弱的,死了以后就变得干硬枯槁了。所以,坚强的东西属于死亡的一类,柔弱的东西属于生长的一类。你弱,你反而安全;你刚强,你反而很脆弱。竹那样柔和、柔软,该低头就低头,顺势而为。当懂得主动示弱的时候,他人的强势就根本没有用武之地!我们能够以柔克刚,才能笑到最后,是不是这样理解呀!” “傻丫头,修者弱了争强好胜,渐渐就没了进取之心。竹面对狂风暴雨依然挺拔,竹历经严寒而依然不凋谢四季常青。竹的气节表明其坚强。只有多沉淀,扎深根,以柔克刚,具有韧劲,耐得住挫折和磨难,修行路才会走的更远。你若示弱成习惯,对一些人来说更得寸进尺。光懂得以柔克刚,避其锋芒,隐藏潜伏,默默用功,低调行事很不够。忍,有时忍无可忍无需再忍,忍过头,就会郁结成心魔。见机行事,须强出一头必爆发,无需藏头缩尾。他强我更强,他狠我更狠,我自一口真气足,他自狠来自他恶。” “好好好。”白相如鼓掌赞道:“卢妹说的好,好一个好英雄当自强。烟丫头,俗话说‘伏久者飞必高’,可有时不见得伏藏甚久就能一飞冲天。被扼杀在摇篮中的天才比比皆是,因为你强没人敢惹,你显弱谁都会给你来脚。拳多乱打死老师傅,有时防不胜防,一定的威慑还是有必要的。” “哈哈,白道友说的好呀!”卢慧訚举杯说道:“你们听懂了吗?修途并非一路通坦,该彰显实力时莫高风亮节,该低调时沉默是金。” “来,喝一盅。”白相如举杯饮下说道:“马老弟,提点一下后辈如何?” 他见马驹儿言语不多故作深沉,其长像比自己还帅,一眼就能让美女心动那种。他内心有些芥蒂,竹下设席论道就想借机调侃马驹儿,将他比下去。 金爵笑道:“喝酒,要来点曲,才有乐头。呵呵,小马哥,来,来,你那竹笛吹得好。老少爷们,姑娘小姐们定喜欢。哈哈,助助兴,怎么样?” 马驹儿拱手说道:“好,借花献佛,借花献佛。读懂竹,静心虚寂,坚守不变,心至极致。修行就是苦其心志,劳其筋骨,沉淀厚重,厚积薄发,大器乃成。” 他拿出竹笛并不急于吹奏,而是悠悠吟唱起来:“野水边,闲云外,湖边垂柳无人自舞。提竹酿有意相邀,酒醒时,孤影处。杯中昼日迟,午窗酣睡,喜红尘不见蓑渔。插花枝满头归去,莫惜千金倒玉壶。蕙帐寒,红梅落,故人稀渐疏谈笑。又见鹅黄上柳条,远是非,名利过。春暮梨花飞,斜风细雨,过石桥夕阳水淡。幽居处丝鹭画里,笑白发犹缠利锁。” 吟唱完,笛声起,声悠扬律绵长曲跌宕。 金爵微笑。 白相如郁闷。 卢慧訚惊讶。 卢慧珏惊异。 卢智镪默然。 卢智镶怡悦。 卢智昉夷愉。 卢纯烟眼神迷离,如痴如醉。 曲终,金爵举杯赞道好曲。 众人皆举杯赞曲音律抑扬顿挫,苍感中有无奈,更有奋进向上不息之意志力。 卢慧珏举杯说道:“马师兄,笛曲中宫声漫而缓,商声促以清,角声呼之长,徵声雄真明,羽声沉且细。韵味意蕴神伤,音调优雅动容,旋律清乐悠远。尤其是‘静心虚寂,坚守不变,心至极致。修行就是苦其心志,劳其筋骨,沉淀厚重,厚积薄发,大器乃成’。精辟,精辟。烟丫头,你聪慧,但浮躁大于沉稳。马前辈所言,你们要永记于心。” 没想到马驹儿少言寡语,语出却直指修行本质,吹笛子更是娴熟。白相如懂些音律,知道卢慧珏所褒奖并非夸大,看卢家一众小辈意犹未尽,内心更是不爽。 他举杯笑道:“哈哈,今日和诸位结伴一游,好不尽兴。白某请诸位逍遥楼一住,龙腾坊参加传道会的人将会人山人海,明日还需起早占了好位置。” 众人有说有笑的离开了玄武湖。 武曲城,凌云阁密室。 “禀院长,属下查到来武曲城的修士中共一百二十八人来历可疑,属下正暗中监控排查。全洁云,此人又自称全权,属下怀疑此人是半庭坊的金爵。自从追杀金爵的人在樵渔城消失后,独行金爵却二人现身又作案几回,从其行踪轨迹来看有来京畿的可能。由于一直没有见过他的真面目,属下正在进一步确认。与其同行者自称马驹儿,此人入城登记时名字叫马驹。此人筑基修为其来历却不明,教内没有注册登记,看来是新晋筑基。此人名字与栱城容城的马驹儿重名,那马驹儿消失几十年,属下一直查找无果。此人并未瞎眼,只是模样相似。袁少依,似乎是原溪国云蒙山脉袁询慕言四大家中袁族旁支,此人参与北凉国皇室复国……” “哦?”敖放挥手打断其话语说道:“袁少依,云蒙山脉袁家?袁族虽不是落云宗掌权一系,但落云山脉与云蒙山脉一体,不管他后面有无落云宗支持,查,属实,收魂后立斩!涉及颠覆帝国势力,一律尽灭。至于,那……肖芙本就神秘,马驹儿消失的也有些蹊跷。既然此二人来了武曲城,错过不能放过。暗中捕来,查一查。” “此二人,今日和白相如混在一起。与其同行的还有安笋山卢家几个后辈,若没个理由,属下怕白公子会……” “暗中监控,宣杨轩来。由他指正,说他俩是樵渔城血案的罪魁祸首。拿下收魂,一切知晓。樵渔城血案不给一个交代,杨轩这个思州道巡察使也就干到头了。白相如,一个花花公子而已。卢家,哼,已经是没了牙,不足为道。” “是,属下遵命!属下告退。” 龙腾坊并不是殿宅鳞次栉比,而是一个大广场。半圆扇叶造型的看台,围起千丈方圆广场。三面看台青条石垒砌,而广场北面有个百丈宽的小高台,是一整块白玉方石。小高台有一人高,看台上让任何方位都可一览高台景象。 一众跟随白相如入场,个个一脸惊羡。 看台很高很宽,整座看台预计能容下五六万人。每个座位间隔有一丈方圆有余,显然是修士留出了安全空间。若是凡人入座,二三十万都能容下。 一条中央走道区隔成上下两区,左右上下九条走道将看台隔成二十个区块看场,走道上设有通道可疏散座客。底层第一排比高台还要高些,看台底座石条垒砌开有些门洞,显然看台底座是空的。 想用什么来形容,马驹儿只想到两个字“宏伟”。 入场者按入场劵号入座,没多久就坐满了。 白相如挨着卢慧珏坐下,却发现卢慧珏坐在马驹儿旁边,内心有些醋溜溜。他笑道:“这是最好的正中座位区,座位号是要用灵石通融才能得到,非一般人能得到。此区看、听皆清楚,毫不费力。城内是不能动用神识远探的,看台边远处看高台虽一目了然,但目力却有些吃力喽。” 卢慧珏忙微笑道谢。 白相如一愣,内心暗骂自己画蛇添足。 第四十八章 道场狂热 白玉石台中心一空,缓缓升起一座石台,其中心站着一位剑白眉银白发白肌肤的中年书生,初看方脸俊秀五官端正实乃美男子。再看其器宇轩昂精气神中隐约散发出坚毅,阳刚之气尽显,英气勃发风华无双,俊美帅男人中龙凤。 马驹儿脑海里一闪两个字“俊朗”,不怪无数女性尖叫,见他一眼人不自醉心自醉。 “哇,龙前辈,原来讲道是龙前辈呀!” “龙前辈!龙前辈!” 马驹儿耳边传来阵阵山呼海啸般的叫喊。 他回头问金爵这龙前辈是谁时,卢慧珏有些激动地接过话茬向他介绍道:“龙前辈,金丹真人。博学笃志谈吐风雅,玉树临风人称‘玉面白符王’。其学识可以说修真界里的博士,虽说不是无所不能,但无所不知是公认的,更能将所知深入浅出细致阐述,让听者豁然开朗茅塞顿开。指点后辈不遗余力,乃我辈楷模。他乃是当今符箓大家,符造诣登峰造极,无与伦比,和万符宗江千里蒋前辈,甘英棠甘前辈号称‘符三贤’之首。没想到是他亲临,看来我辈将长见识了。” 马驹儿见金爵眨眼对他微笑一下,也知卢慧珏所言极是,又见场内女修们情不自禁的狂热,笑了笑。 这龙前辈人俊美,修为又高,才华横溢,估计还是单身,不然怎么会如此老少通吃。自己一身俊皮囊,与之相比还是相形见绌。 马驹儿问道:“修为会限制一些符箓的等阶和成功率,制符造诣在高怎么和元婴修士相比?” 卢慧珏说道:“从最初级的冰符火符去尘符流沙符到下阶的雷符箭符遁地符陷地符,中阶的问心符破障符飞遁符隐身符,高阶的降灵符瞬移符无影符,传说中的顶阶替死符传送符等等。龙前辈的符箓在天南大陆很多坊市都有售卖,这就是他贤德广为人知之在。初学者拿一张高阶符箓学习,看不懂才正常,看得懂才不正常。有些符箓大家元婴老怪的符造诣很高,可他们的符箓只能在极小圈子里流传,不为广大低阶修士所知。一张好符箓,不光是使用,也可临摹研究,初学者可借此观想、揣测、领悟。大家的符箓有其奥秘和独特性,可大家怎么会制作一大堆初低阶符箓于大庭广众下?龙前辈的符箓广为流传,就是通过符箓提携致力于制符后辈及爱好者们。” “哦,卢道友所言极是。”马驹儿说道:“一些粗制滥造的符箓确实能让刚入门者走歪路。” “是的,是的。”卢慧珏答道:“龙前辈还出了不少书,如《符箓真解》、《符之符种》、《古符一解》等十多部巨着。” “噢,修行不易,时间更为宝贵。没想到这位龙前辈在百忙中绘制低阶符箓,据你所说源源不断的供给商行,值得钦佩!” “对,龙前辈之所以备受敬仰,就是源于此。一道初阶火符,也就一二阶练气修士用的,一个灵石能买十张。练气五层以上符师都不会再制作,更谈不上筑基以上了。龙前辈位高权重,还能如此,我辈谁不敬仰!” 马驹儿略一想,问道:“呵呵,看来卢道友也是符道之人喽?” “是的。”卢慧珏答道,说后面颊有些绯红。 白相如在旁看卢马二人有说有笑,面色有些冷。 此刻广场内人声不在鼎沸,就见石台上龙一诚手一挥,面前出现白玉桌石圆凳。 他坐下手中已有青瓷茶杯,轻呷一口放向茶杯说道:“诸位道友,在下龙一诚,今日叨扰大家,不管所说对与错。只是一念之词,无需吹毛求疵,更不要洗垢求瘢,听过即忘,如何?” 说完站起稽首一躬。 场内顿时掌声如潮。 “帝国自创建以来,想百姓之想,谋百姓之福才有此太平盛世。修真路漫漫,艰辛艰险,尤其是无数散修,无人指点,功法残缺,资源有限,很多好苗子就此蹉跎一生。为此,本教开道场宣扬基础修真之学,亦是如此。今日,在下就符箓一艺和诸位探讨一二,仅供参考。” 场内顿时掌声如雷。 “修者悟彻天地法则贯通道法,追求长生路上让修真文明不断发展。我辈修士寿命不同于凡人,在时势造英雄的修真界,不定时就会出现旷古绝伦之辈,那就会影响几千年。大家大贤大能奇人异士们如璀璨星辰,他们的星光熠熠生辉,让我们有追求,有标杆,不会迷失方向。四千年前的青帝仙君纵横天地间,造就落云宗的强大,至今让我辈仍受恩泽。他神功盖世,修真十六艺中丹、器、符、阵、傀儡等艺光耀前代超越当代流传后代,无人超越。” 龙一诚话语落,看台上无数人称是。更有人高呼“青帝仙君神功盖世,谁与争锋!” 马驹儿左右看看,发现卢慧珏、卢慧訚一众卢家子弟点头称是,更多人如白相如般挥臂高呼。 “据说上古时期身具五行灵根者是修行最佳者,而如今反而是最差最垃圾的灵根……” 龙一诚话声起,看台上瞬间安静。 “五行灵根者之所以被门派唾弃,是其瓶颈无数,事倍功半。灵根中五行灵根最垃圾,修途漫漫坎坷不前还不如凡人习武之人强悍。五行灵根外,四行灵根次之,三行灵根者已经是门派收徒对象了。这类属伪灵根、杂灵根类也是如今修真界修士大军的基石。两行灵根就是天骄了,单灵根和变异灵根更是天纵之才,宗门的宠儿宝贝。世上没有完美,没有十全十美的事与物,想有个天才灵根者当今修真界实在太难了。修真者无休止的掠夺,资源始终是有限的。灵气越来越稀薄,天材地宝越来越少,造成如今晋级结丹元婴修为的修士越来越少。为什么现在的宗门对单灵根、天灵根、变异灵根等等身怀奇异灵根者趋之若鹜?源于灵根是接触灵气的钥匙,这是凡人与修者的区别,灵根越纯越单一对天地灵气越敏感。修士都知道吐纳灵气需要提纯,去除废气留下灵气入丹田气海。杂灵根和单灵根者吐纳同样同量的空气入五脏六腑再入经脉,去杂留纯过程中单灵根者就有了优势。单灵根天灵根异灵根者转化灵气流量和容量都会快的多多的多,因而囤留灵力快而多,晋升境界提升修为自然要快的多。当然,变异灵根种有风、雷、电、云、冰等十几种,它们吐纳灵气,提升修为更快,比单灵根、天灵根拥有者修行更胜一筹。正因为如此,宗门对单灵根天灵根变异灵根者就视为天之宠儿,趋之若鹜。甚至有些门派在获知娃童有此特殊灵根者就会暗下黑手,杀人灭族也要纳入门下。既然是宠儿也不是一抓一大把,势必有绝大部分修士是普通者,杂灵根、伪灵根、五行灵根者一抓一大把了。很多五行灵根者就碌碌无为,更有很多淹没在世俗芸芸众生中凡体终老一生。有些门派即使发现了五行灵根者也视而不见,因为耗费了资源修为不见得高。你们都知道,修真界优胜劣汰弱肉强食,一门一派的脊梁是高阶修士,境界越高,代表宗门在修真界地位会越高,获取的资源就越多。虽然到了结丹境后灵根品质对修为提升帮助已经不大了,但结丹修为在如今的修真界也是一代宗师级的人物。若筑基结丹都没达到,那谈何元婴化神呢?可见灵根是根本,好灵根才有空间与机会,这就是门派舍弃四五行灵根者原因所在。垃圾灵根者吸收灵气缓慢,很难过练气三四层,筑基更是遥遥无期。自然,谁会收一些垃圾糟蹋灵石?不是大家急功近利追求短平快,为了宗门强大延续千年万年是必须的,若将大量资源消耗在低劣灵根弟子身上,那是浪费,到时门派日薄西山没有谁来怜悯。当然,也有璞玉蒙尘,一朝洗尽铅华的人也有。青帝仙君就是伪灵根者,可他成就就是我辈游向彼岸的动能。” 看台上又有呐喊:“对,动力永恒,精神无价!” “哈哈,话多了,回归主题。修真界不断发展,更有发掘适应当下的修行手段,拼搏与探索是永恒的主题。刚才为什么要说那些,是留了个伏笔。既然伪杂灵根或五行灵根者是垃圾,老天爷为啥还让无数个你我他来到人间?这不是让人自卑、忧郁、幽怨、悲戚、神伤?讲白了上苍对世间万物都是公平的,给了你希望,也会给你带来失望。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盛极而衰盈满则亏过犹不及,为啥得失得失有得有失,因而我们修途上莫要想一帆风顺。哈哈,这世俗间凡人的思想,在修真界依然有道理。” 龙一诚端起茶杯抿茶,看台上无数掌声响起。 第四十九章 手艺生财 马驹儿听着听着觉得有些变味,传个道扬一下韩教的威名何必要搞成如此声势浩大鼓角齐鸣锣鼓喧天的捧场,这不光沽名钓誉还蛊惑人心,既要里又要表!不觉暗笑时他扭头看向金爵,可那个位置却空空如也。 马驹儿回过头愣了愣神,刚才感觉身后动了动才回头的。城内有不能大范围动用神识查看的规矩,他这些天没用神识就是为了万一给有心人看出破绽,其实即使悄悄释放出丈许估计没人能觉察出。 金爵怎么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呢? 马驹儿不自觉的又回了一下头,他又见金爵坐在那里。他扭回头疑惑间看向石台,这时龙一诚的声音又响遍全场。 “修真界除了修炼提升修为境界的功法和术法神通外还有修真四大艺,丹、器、符、阵。若能掌握此四艺中的任意一项就可以让自己的实力与地位在同阶中远超同辈,同时富有不用说。当然还有御兽、傀儡、玄机、灵植、灵屠、膳饮、灵鉴、炼魂、矿采、巫蛊、天音、行医十二艺。修真大小十六艺,还有其它如世俗间的‘三教九流’外,给无数修真碌碌无为者有了生存空间。修真十六艺可以说有价值就有价值,说旁门左道误入歧途亦可,这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殊不知有成的强者,都会其中数艺。修途路想更远,不要嫌弃这些所谓的时间浪费。说实话除了认为丹药能短时间内大幅度提高修为外,还真没感觉到四大艺中其它三艺对修为实力未必产生实质作用,最多起些辅助作用,修为提升还得靠苦修。若是这样认为,那就错了。四大艺的博大精深的确能让修士的实力会有所增长,关键要看你能否顿悟其中一二。顿悟,呵呵,修真奥义中的一种,实在让人无法琢磨顿悟何时会有何时会出现。众所周知,修士在每一境都要相应丹药助推修为。一粒丹药入腹就可以让修士少了几日、几月、几年苦修。一粒丹药入肚大幅提升补给气血,或伤势短时间内完好得以保命。丹药对修士的作用何其大,丹药可谓四艺之首。可以说,炼丹是升财扬名不二选择,这也是无数修士梦想成为丹师的原因。有人说仙丹能让凡人一步登天,得成仙道。这是不是传说,真不真实,我孤陋寡闻不能妄议。但我要说这种丹药,我若来一颗,定会爆体而亡。蕴含那么大的能量和道义,我这小身子可扛不住。修为若不一步一脚印的提升,妄自取巧走捷径,不作死哪会死。呵呵,个人言个人言。” 看台上立马一片哈哈声。 “炼器是个苦力活,看似炼器对修士实力的提升作用小,源于只看重‘器’而忽视了‘炼’。一件宝物能让修士发挥出翻山倒海般实力,犹如凡人手中有把刀挥砍耀武扬威。一器在手,信心满满。可炼器术上有所成就却任重道远,见识过炼器术的博大精深,才知道炼器之难。炼制玄器灵器法器法宝,其器材都要从各种金石晶体材料中提炼出来,这和炼药中将药液提纯的原理是一样。若将炼器比作一栋建筑的话,那第一步提取材料就是建筑的地基了。炼器要学会选料,矿石中成分博杂,不像一种药草的汁液就是一种提取那么容易。矿物质中参混了多种成分,溶化后剥离提取用神识、手诀、法力等等繁琐的很。每种矿石都带有自身属性,比如着燃点、熔化点、伴生物质等等都不同。每一种都有各自的特质,需要用心去体会、感受特性。有些矿石晶石内有多个着熔化燃点,不了解功败垂成。了解每种材质不同的着燃点和杂质种类,将杂质提炼到越干净这样品质就越好。说到提炼就要会使用火焰,灼烧矿石提炼液体是悬浮在炉内和萃取药汁类似。特别有些物质提炼过程中有不同的着燃点,要不断变化火焰温度。炼器师要能熟练的掌控火焰温度,火焰转化为温度高低要能敏锐察觉,不能失之毫厘。一旦火焰温度不稳或用自身真火输出量不等会影响杂质剔除,导致材质内部的结构发生变化出现类似却实际是迥异的另一类材料。当然,这种现象很少,大部分是致使材料等级降低,成品器具的品质差。而炼器时除了地火比较稳定外,通过体内灵力催发出的真火因法力多寡强弱受限,或是天地灵火也因灵性等阶也会受影响。可以说火力精纯度越高火焰持续量越久,那效果越佳。凡人世界的炼制与修士炼器不同就是火和炼制手法。凡人炼制器具如刀剑矛铁盾铁锅铁锹等一类的器物主要是锻打和淬火。凡人用柴碳生炉火,修士用地火、灵力化火或自身蕴养的真火灵火。二者温度不一,提炼的材料等级就不一样。修士炼制的器物是用地火灵火淬炼出的材料能贯通玄气灵力,再根据材质的不同其器具以其它能量方式变换输出。因此把这类炼制出来的器物根据其威能而叫玄器灵器法器等等,其中还分低中高顶级。还有凡人打制金属器皿只需锻打塑型雕纹,而修士炼器最关键的不光是锻打还有秘制术板、压魂锁灵、刻录阵符。涉及这些就要知道器图,器图是炼器中最重要的一环,如同药方价值的重要性。普通炼器师学习器图,高级炼器师是创造器图。器图构造都是炼器大师的心血与智慧的精华。比如一把飞剑,刻录御风诀就是把御空飞剑。刻录剑心通明诀,若你还领悟了些剑意,那这把飞剑在你手里劈、刺、削、撩、砍、隔、挡、截、崩、挂、压、搅、点,剑术如虹,剑法如潮。剑与心合,剑与气合,可以说剑中有法,法中有剑,都会让你忘了自己是剑修还是法修。哈哈,当然你没领悟剑意,那你还是个法修。剑只是法的辅助,你离剑修还差十万八千里。器图是很多大师作为独家绝活,很多人无法学会。即使你肢解查看术板,可有些有自毁程序让人无法解析模仿。因而很多优秀的创造性的器物在岁月中消失,很多创造性的高阶器物成了孤品。既然聊炼器怎么多,顺便聊一下器物配件。剑,就是剑胚、剑刃、剑柄等等组合,其核心是剑胆即术板。凡人铸剑因没有剑胆,主要强调剑的锋利和坚硬,就有了饮血萃剑的秘法。修士炼剑看似简单,其实对剑之气把控要了然于胸。一把剑,在凡人手里没有开锋就是一把钝剑,可修士一注入法力就是一把法剑。还有很多器物术板功能并不是唯一,其它配件种类繁多。比如飞舟飞车等等涉及连杆、弹簧、驱轮、曲轴、凸轮、齿轮、轴链、拉臂、支架、驱柄等等,需要分类组合。切割、组合、熔接,每个器物的连接是十分精密的,每个物件尺寸大小要求极其严格要求。精细操作,繁杂不能一环错误。又比如拿木与羽毛来炼器,那对火咋办?需要弥补它脆弱的缺陷,涂抹其它材料以及阵法防护。总而言之锻打、塑型、录板、镌刻、锁灵、淬火、回火、开光等等对一名炼器师来说不光要相当神识、气力和手感,更涉及到符阵术、祭魂术、注灵术等炼器术法的掌握。一名铸造师不知要经历无数次练手后才成长到炼器师水准,这比炼药炼丹还难,可谓路漫漫而崎岖。修士修行是为了长生,就像凡人习武是健身后才防身,哪会天天打打杀杀。穷一点有一把灵器,富一点有一把法器,这就造成了丹药必不可少,杀人利器可有可无。炼器虽是升财致富的捷径,但不是个个修士都要法器法宝傍身。更何况放在储物袋里如锦衣夜行般,其实有时拿把菜刀也一样。” 场内顿时传出阵阵哄笑声。 “器并非等阶越高越好,对修士来说一件合适的利器才是好的。越强大的宝物就需要越高的修为才能驾驭,否则非但不能成为助力,反而会反噬自身。一个练气四五层的修士使用一件上品法器,其法力一击之下可能比通常使用的灵器要强些,但持续下去其威能发挥可能还不如他使用一件灵器实用。为什么这要讲?因为他的修为不够,发挥不出上品法器的最大威能。可能一出手体内灵气就会被一下抽干,发挥不出它应有的威力。好比,一个六七岁的娃童手持一把鬼头大刀,其实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他衣袖中若藏一把匕首等你靠近时突然出手,让你防不胜防。当然,适合的也是最好的。但事事也有例外,可这类天才少之又少。” 看台有人说乱拳打死老师傅,时常事,龙前辈说的极是。 于是有是一整哄笑。 第五十章 杂学有价 “笑归笑,炼器这一行就是这样。筑基后斗法时多用法宝灵器,少用法术。为什么这么讲?众所皆知法术神通施展前要先念咒语口诀,术法展现出威力才强。筑基修士躯体的灵敏性、坚硬度与力量爆发是练气士无法相提并论的,若念咒掐诀慢半半息就可能比对手慢上半拍无法掌控主动。此瞬间,你们知道这是致命的。那你们认为炼器这一行还是不错嘛,可你知道筑基结丹又有几何!还有,我要提醒一下。炼气期驱使灵器,适合的才是最好的。若强行使用法器法宝的话,尤其是品阶比较高的在注入法力催动时很有可能被吸干真气精元衰竭而断了修途。宝物的威力越强,耗费的法力也就越多,过犹不及。我是不建议越阶使用的,除非到了生死关键时刻。你只是练气期,有法宝视若珍宝无可厚非,但慎用。正因如此,低阶修士的能力大大限制了高阶宝物价值的体现,即使使用大幅提升威能也只是短暂的,仅此而已。这和一符在手,天下我走就天壤之别了。修士用符与修为有些牵扯,但逊于法宝。呵呵,符,拖后讲,我先讲一下阵。天生地,地生万物,万物并作,适者生存,生生不息。之前我也说过上古先人观想天地,线条描绘成符。阵法乃是循天地之理而生的,若符生必先有阵亦有道理。呵呵,我先略讲一下阵法。小阵可调动一方地形周围的天地之力,中阵可调动一整片区域的天地之力,大阵更是直接与天地相融。与法阵对抗就是与天地相抗,其结果可想而知。阵法说白了就是修士借助天地之力的一种手段。如果用其对敌,就是驱使天地之力为己用,运用得当的话跨几阶对敌也是不成问题。正因为如此,阵法在修真界的应用是非常广泛。大到护宗大阵超远传送阵,小到个人辅助修炼的聚灵阵隔音阵,对外应变的感应阵隐藏阵。进坊市就会遇到迷雾阵禁飞阵,若有不开眼的修士在法阵内行不轨之事那恐怕离死不远了。也不是哪儿都能开设坊市,阵基必须和选址之地天地元气契合。不然,大阵光靠灵石支撑运转那成本太高。若没大阵谁都能来劫掠一番,那商行买卖不就白呢!当然,呵呵,像武曲城内不设防的坊市另当别论。大宗大派之所以强大,其护宗大阵与灵脉相结合,固若金汤必须与天地元气之大势契合完美。可以说只要有修士的地方都会用到阵法。阵,包罗万象,不光无数法术神通要涉及,无数技艺要涉及,更要博学精研。比如,天文地理山川河流地貌,你必须会堪舆辨识,这样你布阵时才能最大幅度的发挥法阵禁制的威力。数术计算,风雷雨电测算,金木水火土的排序等等,阵之奥义最虚无最难把控。现在布阵说简单也简单,有出售的阵旗阵盘,这都是现成流水产品。给你设置好了的,你只需往相应的区域一埋藏,用灵石启动就行。说难,那就是以天地元气为阵,用自身法力牵引,暗合星象扭转乾坤画地为牢自成一阵。迷阵困阵杀阵幻阵等等,你想什么就会手到擒来。若无莫大神通和对阵之道法的理解,很难画无生有。阵法的妙处好处多多,懂阵法在遗迹探宝中就能增加成功率,修行时助推实力提升。比如,重力阵,这是个土属性阵法。能在一个小范围内制造出一个超重力的空间的阵法,在这个阵法制造的空间内,重力是外界的几倍乃至十几倍。这法阵其实是为了锻炼肉身,强化对身体力量的控制力,肉身力量几乎每一次都会爆发式的增长。” “真的有这种法阵?”看台上有修士大声的询问道:“布阵器具在哪里购买?” “哈哈,有些贵。通途商行,知道吧?修真材料哪家强,东西南北来通途。可不要到世俗通途商行,那就白跑一趟喽。记得匾上雕有宝葫芦的那才是售卖修真物品的商行。” “多谢,多谢!” “修炼无极限,成本应集约,为什么这样讲?不懂炼器,只能去买,被别人黑死还要诚谢一翻。尤其灵器法器法宝损坏,修补更会被宰。不懂炼丹,被死宰还帮数灵石。不懂阵法,活生生被他人布置的阵法里虐,遗迹古墓中也是活活困死。” “龙前辈,您说的极是,难道买符箓不会掉陷阱里?” 看台有人笑起来。 “哈哈。”龙一诚抿了一口茶水笑道:“待会儿我会讲符箓中的一些猫腻。很多道友将假符箓还当护命符,就像很多刚接触丹药的朋友将聚气丹、练气丹和养气丹混为一谈。聚气丹是低阶练气士修炼时凝聚体内溢散灵气吸收加快导入丹田气海的一种丹药,而练气丹、养气丹呢?练气丹、养气丹和聚气丹的药材成分大同小异,你想药效药理应一样吧?可练气丹是将吞纳到体内的灵气加速炼化率,而养气丹是滋补身体,修复修者急于导气入气海造成的一些经脉暗伤与隐患。服用练气丹、养气丹也有聚气效果,可本质上有很大区别。至于补气丹,估计服用后能感觉出与聚气丹的区别。同为四种提升灵力的丹药,主药材一样辅材或多几种或少几种,其药性大同小异。炼制程序一样,可炼制出的药效差异明显。懂则通,就不会犯低级错误,甚至打眼。当然,懂不见得会,二者是有差异的。” 看台上笑声顿起。 “世俗间有很多职业,修真界亦如此。坊市中有客栈,有小二跑堂,商行里有推荐师拍卖师等等,可他们不是凡人而是修士。有的是宗门安排的弟子,有修炼无望沦为养家糊口讨生活。因此,修真十六艺或之外衍生很多专业灵师。比如御兽不逊于四大艺,之所以名气弱源于修士对灵兽接触少了有很大关系。御兽驯兽成为一宗一派有很多,哈哈,驯养灵兽售卖也是很挣钱的一个行当。驯服、饲养、驾驭等等一整套驯兽技术博大精深,尤其将契约兽与自己融合,战力会大幅提升。又如傀儡术是机关制造的一种,制造繁杂,和御兽一样不逊于四大艺。傀儡要比机关制造名气大售价高,皆因世人高看傀儡术,反而轻看了机关术。如携带式洞府庭院,空间性灵田养殖器等等,这些高级货一般修士很难接触,反而弱了机关一脉的名头。呵呵,不能小觑。玄机一门,在修真界不是不存在,只是行踪比较神秘。因为师从此道,有道破天机预测未来的能力,很多修闭口禅,更是大隐于世。其中占术、相术、预言术、堪舆术、千幻术等等都是一绝。灵植、灵屠、膳饮、灵鉴、炼魂、矿采、巫蛊、天音、行医九艺有些大家熟悉有些还是陌生,但从字里行间也能理解其意。比如灵植,万千植物,无所不植,无所不种。从种植到采收、清洗、存储等等都有严格工序,不懂者简单处理其药性流失价值降低。若泛泛种植,那只能种植普通药草药材。对一些特殊灵材,没有灵植秘术,那只能望洋兴叹。在此,我插个话题。炼丹中也分很多技能,比如低阶药师揉丹、凝丹,高阶丹师萃取、炼丹等等,每一项都要精通,才能炼制出精品。为什么同样一份丹方,有些只能出下品,偶尔得一二颗中品上品。有些却能炉炉出极品,皆每一过程中都得尽善尽美。炼丹中我们只看到丹师一人理材、升火、投药、分离、淬炼、成型、温丹、成丹。或有童子作助理,童子皆可有可无。有些萃取药汁或温丹时间较长的丹药炼制,此间控火是关键,且时间长。对丹师来说将时间消耗在此方面实在是浪费,不如叫童子看管。现在炼丹控火都是采取地火,也有控火的机关阀门,因而不用火童子。据说上古还未此先进,需要童子扇火。童子手拿一柄特制蒲扇在火焰不旺时施用法力提升火焰温度。扇火术,如今已不需要修炼,可在上古可一门吃香的职业。比如淬药术,汲取草木药汁融合萃取,需要懂草木本性。精炼汁液纯,药性不冲突融合到一致,看似一加一,其实乃是大集合。比如洗炉术,无论炼丹还是炼器,炉第一。炼炉是材料融合的大熔炉,炉壁炉底残诟多,还有异味、糊味,甚至高温炉火、炉爆、腐蚀都会影响炼炉的完整性。这需要清洗、修整丹炉,不专业,看似不影响今后使用,但细微处还影响你炼制成果。光炼丹中就有很多专职岗位,而灵植师很重要。对低阶修士来说灵植虽地位不高,可收入稳定比散修到处奔波要强得多。” 第五十一章 广而告之 “丹艺能衍生出很多技艺职业,捕杀一只妖兽,若要将其价值最大化,也是需要很多技艺相辅。击杀妖兽不会肢解,瞎切砍一通,将一些炼器炼丹制符材料弄的名不符值。不管是宗门弟子还是散修都有过这种现象,呵呵,宗门弟子不屑,散修不懂。于是就出现了灵屠一艺,专研此者就成了灵屠师。猎杀妖兽之后,剥皮、剔骨、取髓、采血等等合理肢解如同庖丁解牛。妖兽躯体即使一爪一牙一眼皆是可用的基础灵材,可以说整只的价值绝不如肢解后的价格卖的高。若不专研,取一处而废整体那是糟蹋。妖兽一身皆是宝,尤其是高阶妖兽。有些只取自己想要的部分,其余丢弃。因一树而不见森林,实在是对整头妖兽全身材料大大浪费。如今修真资源越来越少,妖丹是妖兽凝集的精华价值连城,我们大多取此而弃肉骨。美其名曰,储物空间有些,所剩带走是累赘。对筑基结丹修士来说三四阶妖兽的皮骨留之无用,可对练气一二层的修士来说全身是宝。对一名炼器师来说,即使是一阶妖兽的皮骨皆能炼制出玄器灵器来。当然,你一剑下去,将妖兽大卸八块,取了妖丹,残肢碎体只能炖来滋补喽。膳饮,说白就是吃。有修士会问,我都辟谷了,还吃个啥,辟谷为了洗筋伐髓时减轻身体痛苦的修炼原理背道而驰!吃世俗五谷杂粮禽畜等等,当然不利于修炼。更因沾染世俗烟火气,消融自身气运。手中无灵石,那你只能吃俗食了。修真坊市里酒楼中不光有灵酒,还有灵食。但你只看到喝灵酒者的多,吃灵食几乎没有。那是绝大部分修士吃不起,吃得起的又看不上这些。为什么这样说?比如烤肉,肉要灵肉,火不是柴火而是灵火真火。这样的膳食对低阶修士来说炼化灵肉中的灵力和精元,在短时间内要比打坐吞纳强的多,况且更能强身健体。即使这类膳食吃多了也会污浊体质,但得比失多的多。当然,膳食成本高,高阶修士不稀罕食物中的灵力,低阶修士囊中羞涩。呵呵,修真界中膳食要么豪华来一大桌,要么长时间不开张。还有一款,那就是酿制灵酒,这灵酒中的花样就嗨喽去了。喝灵酒,通经脉不堵塞气穴,不会在体内积累污质,老少皆宜。没灵石的喝劣质灵酒,有灵石的喝好灵酒,各有各的需求。你们看到修士云集处酒肆林立,可不见招牌上大写饭馆的。修炼不借助外物实在缓慢,若服用灵丹体内就会累积丹毒。拿下品灵石吸取其中灵气,确实能快速积累灵力,可杂质也会被顺带入体内累积导致魔念乱心。上品灵石内的灵气磅礴纯净,可你有很多上品灵石吗?吃灵食积污质,喝灵酒要灵石,实在没有另辟蹊径之路。膳食大师,讲白了就是大厨。手艺高超者,做出来的灵肉灵蔬,味美,灵力足,污质少,喜庆宴请时摆一桌,比光喝灵酒来热闹的多。” “是呀,大喜,多花些灵石也没什么!” “龙前辈说的极是,那年我儿子练气六层入选祁连派内门时请亲朋去惜缘楼摆了一桌。灵兽肉确实比凶兽肉好吃百倍千倍,过去十多年了还记忆犹新。如今还想去吃一顿,可惜一桌要三四百灵石,太贵了。听惜缘楼的伙计说,他们的灵肉都是化育门驯养的天鹿虎的鲜肉与肉脯,味道实在鲜美。” “真的吗?那法会结束后我们要去品尝一下。” “这么贵?怪不得御兽门派弟子身价不菲。龙前辈刚才所说御兽、屠灵并不是下等职业,我等选择宗门拓宽了视野,多谢多谢!” 这时马驹儿扭头看向卢慧珏,只见卢慧珏小声和他说道:“马道友,那惜缘楼的膳食确实味美,改天一起去品尝一下如何?” 但见卢慧珏笑盈盈看着自己,面颊有些绯红,马驹儿一愣随后小声说道:“好好,当时在下来安排……” 马驹儿想再说下去时听见龙一诚的话声又起,于是闭了口。 场内都是修士,小声细语无碍只要屏蔽听觉不受影响,大声说话中带些法力也能传遍全场。 当然,修士有修士的骄傲,不会把这里当世俗菜市场。虽说场内也有窃窃私语,但在龙一诚话起时一下安静了。 “虽说踏上了修真路,但也不能断了口服呀!吃,人生才有欢愉。说到吃,吃灵丹,除非是极品灵丹。下品灵丹杂质最多,这些杂质副作用很大,这就是丹毒。为什么修真界筑基以下生儿育女感觉很简单,可到了结丹元婴境后反而不孕不育,其原因就是体内丹毒积累过多。虽说每次晋阶都能荡涤一部分体内杂质,但始终积少成多,毒素侵蚀遍及体内每一处。毒素不致命,可造成体内器官代谢紊乱,不孕不育就成了无数强者想要个孩子的愿望渺茫,使之遗憾终身和痛苦相随。于是就有了某灵水灵乳可包治不孕不育,某灵药灵草可包治不孕不育等等奇葩妙想。其实都是治标不治本,忽悠性质皆多。其实有一种谷物叫灵米,常吃可去丹毒。可这种灵米种植条件很苛刻,一般灵植师很难培育批量生产。有兴趣的朋友也可关注,只是价格较贵,之所以贵就是懂种植的这类灵植师太稀少。今天提一下,等我大教能有一套成熟种植经验后产量提高肯定会对外供给。炼魂师,是玄门正派人士所不耻的。但地下交易市场上却是个很吃香的职业,因为魂魄对鬼修邪修来说价值堪比高阶妖丹。自己不用,可售于炼器者制作阴魂幡类法器,或是鬼修修炼的大补之物。不会炼魂,白白让强敌妖兽魂魄消散或逃走,可以说丢了一大笔灵石。不会灵鉴,宝贝当垃圾,有眼无珠实属正常。有些天地孕育出的宝物,或被障眼物质遮掩光芒无法耀眼,或未被炼化其价值无法发挥,或尚处于原始状态没有契机和外在力量使之蜕变,因而蒙尘被打眼。很多宝物,或人造或天地孕育的,有的沉寂失去了原有的价值需要你慧眼识珠重新使其重见天地。有的天地灵物或处于本色需要炼化或尚处于形成阶段需要提供灵材资源供给,助推其质变后大放异彩。很多坊市商铺门口都有灵鉴师摆张小桌帮人鉴宝长眼,有些却有大才。不会采矿,就是找到宝矿无法鉴别矿品价值,因而宝贝成垃圾,尤其对炼器者来必修之课。衍生出寻宝采矿的专用人士,也有饲养此类觅宝灵宠帮助寻宝,若不能鉴别也只是挣小钱而已。辨材不是辨别普通材料,而是天地灵物。掌握辨材术,在发现天地灵物的机缘面前不会拣了芝麻丢了西瓜。轻松采集天地灵物,辨别天地灵物妙用,甚至自身成为行内资深翘楚名扬天下亦不是不可。分解、改变、培养天地灵物亦不可。修士身有暗伤,阻碍进阶实属常事。很多修士有些耻于言表,还认为只要晋阶时身体经过洗筋伐髓就能解决问题何必劳师动众。修士不能自己给自己看病还找比自己修为还低的修士望闻问切,岂不是贻笑大方,更何况修补伤势的相关功法和丹药又不是没有。小隐疾日积月累,有时到了实在没法子的时候才去找医修调理。灵丹草药对很多修士能做到的只能简单服用或涂抹,可在医修手里对症下药,将药效发挥极致。医修此职业之所以能源远流长,其作用还是很大。我们不能碍于脸面,尺有所短寸有所长,我们要看到别人擅长的一面。因才而用,物用其值,也是我们淡迫心性的一种修炼方式。修真十六艺都是有传承,在修真界或多或少的被修士认可。刚才之所以要讲这么多,就是要大家明白,灵根不管好与差,只要你有灵根,那你已经一脚踏入了修真界。只要你努力,你就能纵身一跃从凡人跻身于世俗之人羡慕的仙人。学习修真十六艺,尤其修真四大艺对修士灵根有一定要求。也就是说你有没有天赋,灵根能表露很多。比如丹师,拥有木、土灵根修士成长为药师丹师的概率远远大于其他灵根属性的修士。这不是说身具其它灵根属性的修士不能成为药师丹师,而是心血与汗水远远付出的更多。器师,拥有金、火灵根修士同样大于其他灵根属性的修士。阵师,拥有水、土灵根修士同样如此。符师,拥有五行灵根者更好。符有多种,比如火符,若火灵根者制符的成功率和品阶要比其他灵根属性高出很多。又比如土遁符,土灵根者制符亦强之。冰符、风符……” 第五十二章 符术一门 “符篆是符师用体现天地道纹的符文将修士能操控的法术神通封印在符纸之上,在必要的时候一符在手搅动天地何尝不是一种手段。符篆之力是修士法术的另一种体现,争斗时作用无限,跨阶战也能因符箓的等阶或数量来弥补自身战力的不足。符篆使用方便、节省法力、爆发迅速、不受环境影响等等原因备受各阶修士的喜爱。当然,符篆用对地方和时机,威能倍增作用还是很大的。符箓之所以能成为修真四大艺之一,表面上远不如丹药器物畅销,但绝境时一符在手,安全有保障。可以说上至化神,下到练气士,甚至世俗游方巫卜,都可使用。可以说老少皆宜,居家出行必备之物!呵呵,我现在大致来讲讲符箓是个啥。制符不是一个简单的工序,符是法,道之载体。上古先贤并没有得到任何传承,一切都要靠自己摸索。和洪荒猛兽拼斗中逐渐领悟了斗战神通,锤炼胫骨血脉有了内力气海。观察天地变化,明悟了一丝日月星辰风雨雷电等等天道轨迹,用线条记录了这些运行轨迹。有人模仿琢磨,发现了其中奥秘。比如雨,哗啦啦的下,无边无际,咋能用线条描绘?咋能看得、推断、运用使之其中的能量爆发?比如风,呼呼的吹,无边无际,咋能用线条描绘?咋能看得、推断、运用使之其中的能量爆发?有句话说的好,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更不会随便在纸上乱画两下就可以天下无敌的事情发生。为什么这条线是这样画,为什么那条线那么粗,画画就成了符。这些都是从现象中找到了原理,绝对不是闭着眼胡画两下。呵呵,这就是对于道的理解!模仿,衍化,研究、演变,创新,有人成功了。线条被大贤们不断推演实践,就成了阵。这就是能量的裂变,道的实体表现。先贤为了记住、传授,就把固定且实用的线条描绘下来,去伪留真,久而久之,很多东西不断演变,就有了符,也演化出有具体含义的图画。如今我们的字,就是由符线衍化、固定被大家公认得来的文字。世间目光短浅庸者无数,认为符箓是费时费力的杂学。不能提升修为,斗战时催符念咒需要时间,威力不够不能折损对方。岂可知,符箓术法一旦学成,召神劾鬼、镇魔降妖,让一切化为齑粉。符箓术法与其他法术不同,晦涩枯燥,耗费大量时日,没有速成更不会一蹴而就到一步登天,只有一点一滴苦练参悟才能有所成就。讲白了只有坚持,没有投机取巧。可以说一名符师的成功就是用八分勤奋再加一分运气还有一分天资,符箓之道心生向往也不是谁想想就能马到成功,这是不可能的。符,是将属性灵力通过符师运用特殊技法注入符笔下的符线上,再通过符阵压缩灵力威能于符纸上。释放时瞬间吸收周边灵气再释放,使威能在极短的时间内达到超强性的目的需求。每种灵根属性者对相应属性符箓,比如土灵根者炼制土性符箓的等级远远超出金灵根者炼制的土性符箓。土性灵根者绘制时灵力自然含有土属性,水性灵木灵根火灵根金灵根根者亦如此。高等级符箓鲜有单一属性的,因而符宗修士不是灵根越纯越好。高阶灵根者修为可能会越高,可制符属于偏门性技艺,带有很强的灵根属性色彩。五行灵根者制符更全能,对每种符箓都能提供相应的灵根属性灵力。不用解释,五行灵根意味着体内灵力中带有了五行属性。炼药师、炼器师、阵法师有高修为者存在,可符师鲜有高修为者,就是灵根属性要求太高了。符箓炼制之法从远古延续而来,五行灵根者逐渐被修真界淘汰的局面后人早已认识到了,为了适应天地变化而想着应变。多少奇能异士谋出路可改变不大,更是让一些威能无比可以改天换地的符炼之法因断了传承溟灭在历史长河中。制符宗派选弟子倾向于三灵根双灵根单灵根者,五灵根者不是他们不想要,能成才的只有天知道。五行灵根者是如今天地间的弃儿,高等级符箓图文繁琐需要持续不断的多种属性灵力注入,可修为停滞境界低只能望之兴叹。更何况五灵根者体内灵根品质良莠不齐,并不能齐头并进。修为不高寿命不长修其一生碌碌无为,即使符之造诣有所小成但寿元短暂而受制约,在星光璀璨的修真星河里也只是一瞬。自学制符能有大造诣很难,大符术都有师承。师承自然有宗门,招收弟子中天之骄子不能少,符宗也要高阶修士坐镇呀!至于伪灵根杂灵根五灵根拥有者,他们会招收些,但不会大量招收,宗门资源也不是白来的。伪灵根、杂灵根者灵根杂乱低劣,修为提升不上去,到老死高阶符箓依然绘制不出来,那就没必要培养了。没有战力的宗门,即使富的流油都会被别人虎视眈眈中消亡。没有人才的宗门,即便有大能坐镇,但我辈修士也有寿元上限,随着他们的陨落宗门还是会江河日下,最终溟灭在历史长河里。这就是门派与符师间不可调和的矛盾,人才实力两全实在难。修士炼制符箓,灵根属性决定符箓品质。当然也不是千篇一律,也有绝世天才,机缘必不可少。我辈修士虽说有勇攀高峰之心,但又有几个能站在巅峰笑傲芸芸众生。梦想再高远,也要面对现实,一般符箓就成了大众所需。既然大众所需,宗派也不会钻牛角尖,非要将顶阶符箓作为流水线产品炼制,顶阶符箓作为镇派之宝罢了。讲白了灵根属性左右符箓品阶,实在是如今符界的无奈。对于制符,我简单说一下,制符自有一套严格的绘制程序。可以说是件非常严肃的事情,绝非儿戏。制符箓,古籍中曰:以我之神合彼之神,以我之气合彼之气,神无形,而形于符。这便是符箓之所以有神鬼不测之能的缘由,是以人之精气神沟通天地之精气神。从而将无形的神力,附着于有形的符纸上。制符不等于画符。提笔时非但需要凝神静心,排除杂念,更要笔走龙蛇一气呵成,方能使那一口精气绵延不断,从而达到神合境界。制符前先要临摹画符,在白纸上练过无数次,炼到手不生,摒除内心纷繁杂乱后再在符纸上画符。符分符文、符图。笔法行如流水一以贯之,一气呵成。有默不作声,有边吟诵边画符,如吟诵符之阴阳契合,唯致诚相能用之……” 在龙一诚端杯饮茶水时看台上有修士问道:“龙前辈,世俗间巫师术师也能画符。在下也知道其威力肯定远不如符师所制符箓,可这区别在哪?” 龙一诚放下茶杯微笑道:“世俗间的纸符也有多种,这是我们修真界一些符箓的简易版,焚符时能造成周边天地元气一丝改变。那一点变化对修士来说微乎其微意义不大,可对凡人来说作用很大了。天地万物都离不开元气,只是需求多少而已。比如驱鬼符、镇宅符、平安符、祈祷符一类,一般以‘敕令’二字开头。这类凡人所画的符,一般连品阶都谈不上的超简版雷符。所谓‘敕令’只是古文书写的‘雷’、‘煞’、‘安’、‘祈’等符字超异变形,凡人对这类书写实则不易。凡人画符也要讲究线条粗细,钩来绕去,曲折盘旋要一气呵成画出,优美、简洁、整齐、高深莫测一个都不能少。制符时符师要净身、净手、净口、净室、净笔墨纸砚,凝神屏息忘我,度灵力与意念至笔端。然后一挥而就,中间不可有任何停顿耽误,作符间还要入气、行催法印诀、注独门印记。符箓若附有符者的独属灵力和独门无解的术法印记,高手一般都会留此手。若有人拿你的符对付你,呵呵,此符有你印记就由你掌控,那他就死定了。当然,印记是一般修士无法觉察窥破的。因而制符不是简单一画了之,当然一般符修也只能作没有印记的符箓通品。” 马驹儿是懂符箓的,他一边听一边琢磨。符之符线、线路、纹路,粗细有度,繁多芜杂,钩来绕去,曲折盘旋,无一交错,完美绝伦。符的各种线路和结构心中要早有成竹,每一笔勾勒勾画,一气呵成,此间粗细不能有任何一点点的差错。制符与画符,确实很不一样。当龙一诚说到符印记也感慨修行路上,处处陷阱,一不留神,就会万劫不复。想到此,就想起金爵刚才忽隐忽现就有些不淡定。 第五十三章 符有乾坤 “符箓五花八门,更集合符咒阵。涉及面很广,可以说是炼器、炼符、炼甲、布阵、附法、咒语等等的集合之术。符分为灵符和纸符两种。所谓灵符,凭空聚集灵气在方寸间刻画成符,施放出来威力强大,又称真气化符。阵符,也是灵符中一种变异,其原理就是把阵法禁制封印进特殊符纸上。使用时以灵力催动、方便、省事,无需堪舆望气,非常适用于那些不懂阵法的修士。不过阵符也是有缺陷的,最大的缺点就是布下以后就无法移动了,若被毁坏无法修复。不像阵旗随时可以取起换地点,被人击破或毁坏,还可以重新布置。更对阵法的大小、范围、结构、功能等等进行微调或改变。阵符布阵是不具备这些功能的,布置后阵符消失阵法定型。法阵开关是用灵力控制外人无法破坏,若要一定时间内存在就需要灵石维持。又如医修可治修士修炼时走气内疾,争斗时经损体伤。医修中有一种叫符医,对阴煞罡气造成的隐疾要么至阳真气疗治,要么用镇煞符化水结合雷符治疗。此类符箓也是灵符的一种。又如融符术,将诸多不同或相同符箓融合一体,专修符箓聚合之道。血符术,利用精血增加符箓威力,专修符箓精粹之道。还有变符术、咒符术、祈符术等等秘传制符术,都是灵符中的一种。不管是阵符术、医符术、融符术、血符术、变符术、咒符术、祈符术等等或真气化符,或纸符为体灵力为骨,若有悟性肯勤奋定有造诣,当然一法通万法明。至于纸符,比如众所皆知的遁符。遁符又分多种,水遁符、风遁符、土遁符等等,根据所在地点周围环境使用。遁符用来逃跑确实是首选,如果用法器逃走,别人会跟踪追击,而遁符借助外物障眼就跟瞬移似的,眨眼消失谁也不知道你逃到哪边去了。呵呵,在这里我建议大家储物袋里多少要有张需,出门在外是必备之物。攻击性符篆买不起不要紧,可在一个陌生环境里有张遁符多些防护手段总是没错的吧。”龙一诚笑着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看台上很多修士也跟着笑了起来。 “修真为了个啥?呵呵,为了长寿是一方面,还有力量、地位等等,人前显贵,荫佑子孙。更有好玩,如玩个火球术点石成金术,谈情说爱时设置个风花雪月鸟语花香的幻境……哈哈,好玩的花样多着呢。凡人光阴短暂都会酒池肉林,美女入怀。修真成仙,也不能闭门苦修,苦哈哈的有啥意思。你们看那龟鳖,不是妖兽寿命都很长,可一天到晚龟缩不动,有啥意思!修真界美女如云,很难找到不风姿绰约者,更见不到肉嘟嘟的。你们说是不是?” “是。”看台上哄堂大笑。 “哈哈,见到的个个都是仙女,即便审美疲劳但还是养眼吧!当然,不光美女摩肩擦踵。俊男洒脱,个个玉树临风。猛见个胡子拉碴或豹眼虬髯的壮汉,估计仙子们都不适应。修行至上,更要活在当下。哈哈,大家来听我说这些干瘪无味,打诨打趣一下,扯远了又扯远了。又如传讯符,分短距离和长距离。亲朋好友间相隔不远,为了不耽误静修用传音符比较方便,也节约灵石。若距离有些远,以大宗门实力与技术,万里传讯符就是首选。通过法阵建立传送通道,传讯安全快捷。在传送通道附近内使用传讯符,法阵感应到后传送通道就会启动激活。人,是最能思考应变的。凡人修炼不出灵力,可世俗间也有些邪魅作祟惊吓凡妇俗子。修士可没那个闲功夫帮他们解决,当然厉鬼与阴煞除外。世俗间的游方术士使用铜钱剑作法,为啥要催动符箓往铜钱剑上啐一口?其实,铜钱剑上也有符刻,是借助符箓之力才能施展出些许威力。啐一口,就是用体内生机与啐一口的热能激活。他们也称为法器,其实是假的法器,我们称之为‘伪符器’。哈哈,此威能和你们手中随便拿出一样不能与之同比,差了十万八千里。当然,那鬼魅邪气你们随便吹口气就将之灰飞烟灭,可对凡人够喝一壶了。游方手中铜钱剑上有符,一符在手,天下我走。这就是符的力量,符的价值,符的魅力!老少皆宜,仙凡共享!” “好,说的好。一符在手,天下我走。”无数修士也跟着感慨。 “制符主要工具有符笔、符纸、符汁,若炼符还要备一些其它提升符箓等阶的材料。制符要用‘通灵符笔’,也就是那种可以导入灵气的笔。符笔由笔杆笔毫组成,笔杆中空,有金石玉石炼制,也有灵木炼制,当然千年万年的灵木最佳。灵兽骨也是不错的,但你拿着骨笔,指尖会不会有些怪怪?呵呵,习惯,更有心里暗示。只有心近自然,平淡无波,状态才能最佳。笔毫用兽毛,妖兽毫毛最佳。符汁,呵呵,当然不是墨汁。研墨分几类,用长汀墨石锭将灵水、朱砂、矶石粉混合在符砚中研磨。长汀墨石锭是指产自长汀郡长汀山脉,此墨石锭硬无吸附。有些墨石锭在研磨时会吸附使朱砂、矶石粉凝结出颗粒不能全溶灵水中。虽说很细小,但会影响符线流畅和灵气存储。符箓品阶由符师水平决定,也跟符纸、符汁少不了关系。比如符汁要用灵水溶解熔合其它物质,灵力充沛的灵泉水为尚,灵乳化水次之。灵泉水天然生成,均匀溶解相互不排斥,此液融合最佳。用灵石自制灵水最次,当然世俗间的符沙制墨不能相提并论。还有一种,将晨露草中汁液用灵火炼化浓缩成灵液,取几滴加入净水调制,此属中品。矶石粉是不需要多少法力可催发,凡间没有法力的游方术士巫师用内力都可让其自燃。当然,要威能大效果好首选妖兽血,妖兽等阶越高越好。朱砂也是,赤丹辰砂最佳。何为赤丹辰砂,就是出产于辰郡陵南山火脉中的而得名,纯净鲜红,光泽明亮。有些高等阶符箓需要特殊符墨,其中朱砂中添加一些金晶矿物质炼制出丹砂很关键。普通符纸用矶石粉就行,若要炼制高阶符箓矶石粉就不行了,要用磬州玉石磨成的粉,这是激发符箓的一种元石。用高阶兽血、赤丹辰砂或丹砂、磬州玉石研磨出的符墨颜色深红色,液体粘稠如血。笔毫一沾灵力饱满,一挥而就,成功率要多三层。” 龙一诚说话间手中出现一只符笔,杆为竹晶莹如玉,刻铭文曰意威竹寿。尾端笔毫是一从金毛,法力注入根根隐隐泛着光泽,金光波动熠熠生辉,显然是高阶妖兽毛发。 不见他拿出墨砚,就见他左手结手印,右臂弯曲右手掌心向下,灵气出丹田,缓缓行功。右掌心微微泛红,阳罡之力致掌心赤红,手指掌间隐隐有股股热流流转。那符笔翠绿一闪,金色毛毫上血红符汁沁润饱满。 看台上很多符修都懂此笔自带符墨。 他并没有立即挥笔泼墨,而是提笔在手说道:“符箓之道高深莫测,每一种符箓都需掌握其精髓方有所成。精髓在于以人之力,沟通天地之力,而铭刻符纸之上的符文符线便是关键。制符之时需三元合一,为人之精、气、神融为一体。融合到符画之中,从头至尾始终圆润无碍,方可成功。精与神合一,神与气合不一致,符画符文徒具其形,神气断绝,自然难免失败。补足精元才能制符,元气不光是灵气,还有灵根属性。制符时精气神相合,须由心而发,来不得半点勉强,即定心神,稳于胸。运功将灵力通过符笔注入符纸里,符箓储存灵力越多越好,当然恰到好处为最佳,过犹就废。法力催动间符笔游走,符画生成间将灵力引入符箓图中储存。一旦催动符箓,符胆点燃,灵力沿符文纹路蔓延开来,符纸瞬间燃爆。” 龙一诚所说虽不深但内容博杂涉及面广,一句一言在符法上颇有心得。得他几句点拨,很多修士打破了心中迷雾,犹如醍醐灌顶。 正当众人屏息凝神,垂耳聆听,生怕漏一字之际。只见龙一诚定住心神,将精气神尽数汇聚到符笔,注入到符箓内。 须臾间从头到尾圆润无暇,没有丝毫断层之感。最后一笔铁勾银划般画下,矫然之姿,仿佛要破空飞出一般。完, 符微微一亮,一声清鸣,几乎是一瞬,符箓上隐隐呈现的光芒随之隐去。 众人定睛一看,一张符箓静静置于玉桌上,原先复杂的符图如今呈现在眼前就一个金色的狂草‘井’字。 第五十四章 符本自然 “符箓之骨,即笔画所形成的构架。符之骨,如人之骨,苍劲有力,傲骨凌然,才能将符箓之威能完美体现。符有骨,形才真,烈三分。当然,不是所有的符箓都是如此,有些细弱绕转如蛛网丝。符箓之心,即为符胆。有骨无心,符有形而神不在。有胆心,通晓灵,神明成。符箓胆心纹,天地鬼神惊。符箓之眼,即符之根本。一点通,眼心骨连,符生灵。符箓开天眼,纳界一符中。符骨心眼有,乃上符,自有奇妙奥义,复杂多变,尽展玄奥。统合明暗阴阳云雾光电雷烟风雨雪金木水火土十八气象,皆在小小符箓内,诸气包含,自成天地,任外界天翻地覆风起云涌惊雷挚电,内里却生生不息。修符有道,亦能生真符种子。一名符修的符法达到了一定的水平后,在长年累月描绘、使用符箓过程中,深谙符意,将某种符箓的真意刻到了骨子里,以至于周身气机已与符箓生出了某种感应。在体内窍穴处留下了符法印记,在无需花费时间画符,心念动符成发,这是大道呀!符修梦寐以求的高点,据说近万年来尚无修士有此成就。掌握真符种子,凭借着雄浑真气和强悍的神识,运气发力,以手代笔,单手一指,一笔成。虚空便能作符,若是以血作符,威力更甚,举手投足间都可以展现出符法威能。正所谓‘一点灵光即是符,世人枉费墨和朱’便是此意。一诚资质平庸,尚不能触摸其边沿。只能借纸生符,略窥透符道一斑耳。好,在下来一小戏法。急急如意令,天地有灵生万法,去去。” 就见他左手掐诀,敕咒口出,桌面“井”符一亮,消失不见。 “不好,我们……” 马驹儿耳边传来金爵的密语传音。 他突然眼睛睁大,一动也动不了了。 死,惊恐中一下出现这一念头瞬间在他脑海里闪现挥之不去。不知是何缘故,如今面对死亡没有幼时那么坦然。 周边看台惊叫声不断。 井字符消失瞬间,马驹儿所在看台这一区突兀的金光大作将所座之人笼罩住。金光中出现‘囚’、‘困’、‘锁’、‘牢’几个字在众人头顶快速闪现变化,皆一现即失。 看台上有人惊呼出声:“画地为牢!” 马驹儿一动也动不了,全身被一股神奇的力量束缚。他内心慌张的很,此刻内心最深处感到极致危险且无法逃脱无力回天的那种。神识快速释放,散开覆盖到这一区笼罩范围的符光金辉上。他想查看此符箓的破绽和生门方位,破符而走。 只是一瞬,他的脸色越发难堪。 毫无破绽,无法解围。 但只是两息,这道无形的枷锁消失不见。众人一下你瞧瞧我我瞧瞧你,从惊恐中慢慢释放出自己内心的恐惧与震撼。 城内某处,盘膝中的敖放缓缓的睁开眼,此刻他的意识海里传有一道意念。 此地有他的气息,只是一瞬,很弱。一定要找到他,不惜代价。这意念传了两遍。 “你刚才说什么?我们被盯上了呢?”马驹儿传音给金爵道。 “我直觉是被盯上了,以我们之修为在此城中并不显眼。只是布道会中来会场里大都是练气期初中期,当然也有筑基修士。我看此地不能久留,要立刻出城!” 金爵传音给马驹儿,马驹儿见卢慧珏朝他看来,他点点头,给她一个安慰的眼神。卢慧珏见马驹儿并没有想和她说话的意思,于是点点头看向了龙一诚。她可不知道马驹儿此刻和金爵探讨下一步如何死里逃生。 “你有些惊过了头,即使被盯上,也不是现在。刚才你就有些冒失,待会儿散场后,见机行事。” “好,分开走,牛寿山见。” 马驹儿想了一下又传音道:“先去坊市,僻静处见机行事。我朝帝都方向……” 此刻,龙一诚淡然一笑道:“小小一道‘井’符,其实里面刻录一道困字诀。符箓,和其它修真技艺一样,一通百通,呵呵,卖弄了卖弄了。我辈不能领悟真符种子之意,仍需要符纸为媒介。符纸不一定非得用纸来炼制,毛皮、灵木、金属、玉石、骨头等等。上古时代,哪有什么符纸,拿什么就用什么,毛皮符箓就是那时最好的取材。比如,你探访古迹中得一块毛皮,上面有些暗黑线条描绘的图案,当然你很难看得懂。呵呵,你不要把此当做功法秘诀或探宝地图来看,或许就是一张符箓。毛皮符纸制作也不难,收集妖兽毛皮是因为妖兽皮里含有灵力真元。普通兽类也可,但用此毛兽皮意义不大,不如用符纸。妖兽皮,当然这需要灵屠师解刨的更好。他们通过屠灵术肢解出的兽皮含灵力真元的价值能最大化。盐洗去毛,清洗柔顺,不能用刀刮毛或用真火符火去毛。然后灵气灌入,用沙打磨,灵水浆洗……共十五道程序。皮质白皙,手感柔软,灵力均匀,比符纸要厚。裁决成一尺见方,或根据所绘符纹大小裁决。裁决需要灵器等阶的裁剪道具催动储灵断袖术,以防灵力消散。如今取材不拘一格,纸符成为主流。当然越是高阶符箓,越需要特殊载体。制造高级符篆的材料珍贵程度一点也不逊色于高等阶炼丹材料,甚至有些高级符篆还会用到高阶妖兽的皮、血。要知道在同阶之中妖兽的实力可是远胜人类,猎杀高阶妖兽实在风险更是难以寻觅。冒大风险制出来的稀有符篆却是一次性物品,用完就没了。再说用此符纸制高阶符篆成功率低的吓人,取此成本高显然不是普通符修能有经济能力承受的。但用此类符纸制作符箓远不是纸符纸可以相提并论的。种种原因作用下,造成修真界流传低阶符篆,而高阶符篆却少之又少。符篆的价值也因此大大降低,造成对广大修士符箓价值认可度降低。符纸是如今制符过程中必不可少的东西,当然,高阶阵符师现场勾画符阵那就另当别论了。普通符纸一般五十张一个下品灵石,当然这是讲纸张尚好的那种,不是劣质的那种。这符纸可不是什么纸就可以用的,必须使用具有灵性的纸张。要有灵性必须经过特殊之法炼制,才可以算作符纸。有一种树叫扶桑树,这种树的叶片符纸尚佳,其叶片大且纤维多,是一种灵树,树龄越老此叶片制作出的符纸越好。当然,也有其它树、草也能制作出符纸,但效能差之甚远。有一种楑树,叶片很像扶桑树的叶片,拿楑树叶制成符纸极像扶桑符纸。制符成功率比扶桑符纸高出很多,但符箓威力几乎为零,我们称之为伪符纸。有些商家用楑叶符纸售卖,甚至制成符箓售卖,以假仿真,收益是扶桑符纸的几倍。这种行为比以次充好更可恶的多,但有些修士凭借修为就是如此欺诈低阶修士,因此炼就一双火眼金睛是有必要的。还有一种收集黑蜘蛛鲜血入玉瓶中,用此血液精华浇灌箐芝树。此树矮,枝叶多,叶大。布置在灵植法阵内,箐芝树吸收大量灵气,融入叶片中,而不汇集至根部。还有血液精华,促使此树叶片发生变异,坚韧无比。三月一采,三回树亡。用此叶通过晒干、打磨、提浆、滤水、压榨、脱水、烘燥、焙干等工艺制成符纸,产量高效果好,比扶桑树一年一采,且不易用外物催长要好的多。只是催生和培植树苗比较麻烦,成本高。当然,纸符最怕湿、破、损。符纸浸泡在荞桐油中,浸透,捞出,擦拭去表面上的油渍,去干。制成符箓,防止符箓遇水毁坏,亦可防虫蛀、脱墨、磨损。落入水里,不会沾湿发软,符文鲜红如初。呵呵,符,讲了这么多,都是上不了台面上的杂说。有人说凡人都能制符,将其内力注入其内,其符也有一瞬爆发之力。是,有这类,这些是江湖术士障眼法而已。有人说,越级制符说难就难说易就易,因人而异。我说,这是吹牛扯淡。符之难,穷其一生,难以寸进者比比皆是。有人说,原符线上注入灵力描符,这样可以让符箓产生叠加效应。我说成功不是没有,但是微乎其微。这必须是制符人在刚制作的符箓最后收那一笔时刹那重新描绘,要和原图一模一样不能差之毫厘,更要将灵力压缩的和原先融为一体,从头到尾一点差错不会发生?如此重复如一个版本,这只有天知道!拥有五行灵根杂灵根者们请不要气馁,符法一门,有你天地。丹师器师符师阵师需要天赋,有志者事竟成,循规蹈矩只能平庸。” 龙一诚说完身体渐渐隐去,看台上所有修士站起鼓掌目送他离开。 第五十五章 一次遇杀 人流如潮,偌大的看台空空如野。 白相如说道:“明天是陶前辈的丹道,卢妹,不知你……” 卢慧珏嫣然一笑道:“小妹不介意,要看马道友、全道友,大家的看法。” 白相如说道:“走,我们去不二酒楼如何?龙前辈所说,温故而知新。” 卢慧訚说道:“白兄建议不错,今日龙前辈所说受益匪浅。舍妹符术博深,我看更能举一反三。慧珏,有些方面你可否解惑一番?” 卢慧珏笑道:“慧珏只是囫囵吞枣,当井符困住我刹那有所得,倒想和大家探讨一番。” 金爵笑道:“诸位,在下和马兄弟想去坊市转转,看看能否淘些物品。酒楼就不去了,改日相逢,在下做东,呵呵。” 他说完,拱手告辞。 马驹儿也说有缘再见,他日再讨教修炼心得。 见二人辞别淹没在人流里,众人面面相觑。 白相如见二人离开,先是脸色有些难堪。这二人在自己提议后辞别而走,一点面子都不给。随后心念电转间,他面露欢喜。 卢慧訚面颊绷紧只是一瞬,随后面露些笑容的挥了挥手。 卢慧珏樱桃小嘴紧咬,美目中流露遗憾,还有些幽怨。 卢家小辈们尤其那卢纯烟更有些恋恋不舍含情脉脉。 临走前金爵瞟了一下众人面色,可他不会动容。他成为杀手后,可不会对一日之交并没有历经生死的点头朋友会产生依依不舍之举。当然,马驹儿是列外。自从风驭门被灭后唯一一次敞开心扉就是遇见马驹儿,一见如故更是惺惺相惜。 马驹儿也是如此。幼小生活在山洞里,离开山洞后颠沛流离。有了肖芙的帮助后,也是长年苦修很少与亲朋相距。可以说他这一生都是茕茕孑立形影相吊,如今更是孑然一身。卢慧珏从眼神言语中流露出丝丝情愫,倒让他有些意外。但他如今穷其一生追求大道,对男女之爱自始至终未放心上。 他所不知道的是他如今这身皮囊可以说是帅男中的佼佼者,尤其筑基后肌肤光润细腻,即使修真界俊男倩女太多很有些审美疲劳,看他一眼,老少女修们不暧昧都不行。 街巷中空无一人,金爵隐去身形,消失不见。 马驹儿摇身一变,成了一名背着包袱的苍老老汉,他想去帝都看看。既然来到帝国腹心不去看看难免会有些遗憾,那外祖婆姥姥恋恋不忘名留青史的宗门少宗主所创建的大帝国中枢所在。 筑基修为在京畿地域半空飞行还不够格,若没有韩教容许那肯定会被拦截。除非你修为是元婴结丹,在高空飞行别人拿你没辙。 马驹儿放开神识发觉十里外有一小镇,收回神识继续在官道上缓步走着。 武曲城离帝都相距五百里,中途没有村寨百姓。但纵横交错的官道边有根据地形而建的集镇,这些集镇都是军事要塞,只是没有重装军旅把守。 若有战事,平民一撤,军旅驻扎就是很好军事据点。没有城墙,宽阔的人工河流会阻挠进攻者的步伐。 出城时已是傍晚,走出百里天就黑了,官道上不再人来人往。 马驹儿收步看向侧方。 但见面前一中年人突兀出现,秃头,体肥,五短,宽袖黑袍。有些邋遢,但不猥琐。 筑基后期修为,马驹儿立即警觉起来。 此人手中出现一柄玉如意,如意前端挑挂着一盏点燃的宫灯。宫灯上有两条锦鲤在灯影中游动,活灵活现。只见他面对着马驹儿诡异一笑,在烛火亮光映照下一双空洞无神的眼睛让人惊悚。他一抬玉如意,宫灯晃动起来。那两条锦鲤似要从灯罩上跃出来,与你嬉戏。 他张口一吹,一股阴风刮起,宫灯晃动了几下,脱离玉钩朝马驹儿跟前半空飞来。 与此同时,他两手掐诀成莲花状,低沉晦涩的咒语声喃喃而起。咒语声充满了一种说不出的蛮荒气息,而宫灯突然一颤,幻影迭出,两盏一模一样宫灯从原先飘浮半空中的宫灯里一闪而出,排成品字在空中左右轻微晃动,并不缓缓转动。 咒语念完,玉如意化作一朵白莲在他身下绽放开来,托起他的身子犹如天上仙,庙中佛,圣洁神圣无比。 马驹儿动弹不了,眼色有些发直。 中年男子拇食指一弹,三色光芒激射到宫灯上。红光、黄光、绿光在宫灯上燃起,形成三色火团飘浮在半空中。锦鲤在火焰中游走,似乎很痛苦,在挣扎。 多么可爱的锦鲤,怎么能这样!马驹儿眼神里有些迷离、恍惚。 忽的三朵火团凝结一处,“嚯”一下化为三色团焰鱼头颅。 “噗”一声,男子一口精血喷射到头颅上。鱼头颅一下暴涨尺许犹如实质,刺目耀眼。 只是瞬间,“啾~啾”几声,头颅在鸣叫后化作一只尺许且鱼鳍翅化为金翅的锦鲤飞鱼。此鱼鱼鳞黄绿,鱼额通红,鱼嘴嫩黄。一对鱼眼深绿仿若绿宝石般晶莹发亮,正看向马驹儿。 马驹儿好生奇怪,这筑基后期修士突兀的出现在自己眼前,让自己神志恍惚,应是中了其幻术。好在自己神识强大,眨眼间就破了这幻境。自己此刻假装顺势面对,倒要看看他如何对自己下手。 男子左手前指,右手在胸口做了几个古怪的掐诀动作。嘴唇蠕动下,左手食指尖一缕黑色雾团。此雾团在空中凝结成一颗黑色圆珠,还略带香气扑鼻,马驹儿不知此为何物。 飞鱼扭动张口将到嘴边的圆珠一吞,鱼眼眨了眨,有些欣喜。随后鱼嘴一张,一片黑色烈火一喷而出。 烈焰显现,马驹儿顿感四周温度骤降。看似火焰滚滚,热温不升反降四周如若冬霜满地,他脸上一丝凝重一闪而过。 烈焰瞬间即至,马驹儿挥出一掌,口中狂呵“开”。 男子脸色一僵,眉心出现褶皱。 马驹儿单掌一挥,一股如旋风般的磅礴法力掌风欲将烈焰荡开。 “嘭”一声。 烈焰一滞,散开丈许,随后猛的朝马驹儿全身笼罩而来。 “嗤啦嗤啦”声瞬间响起,即使马驹儿体外升起一轮光晕,只是瞬间“轰”一声爆响。马驹儿全身冒起黑焰笼罩,灵魂深处震颤了一下,如被蚂蟥叮咬。好在紫府早在异空间里炼就的铜墙铁壁,只是被侵入,并没有蚂蟥吸血般失去损伤些什么。 男子眉头散开,可一息后反而更加凝重。此刻他掐诀,一股彩雾将飞鱼笼罩。彩雾和鱼体上的火焰融为一体,“嘭”一声化为彩焰。飞鱼从头到尾被彩焰包裹,一声鸣叫后,化为一只丈许的火鲲鹏。 此刻的马驹儿再也不小觑对方,刚才灵魂被灼烧了。他如今的神魂无比强大,对方此一击被他神魂力搅碎。与此同时,双掌左右荡开,纵身一跃至半空。手中长剑一挥,斩向正在变身的飞鱼鲲鹏。 “找死!” 中年修士暴呵,掐诀朝马驹儿面门一点。 马驹儿挥剑间,发觉自己法术威力一下减小了一半去,不禁大吃一惊! 此刻的鲲鹏金光熠熠,双翅煽动,周边空间一片火海。 中年男子不停掐诀,口中古语喃喃声不停,蛮荒气息四散开来。一股股火灵气灌注到快速膨胀的鲲鹏体内,躯体越发耀眼夺目。四周温度不在是冰寒,而是瞬间高升。 马驹儿收回挥砍剑势忙开启防护罩,此刻让他心里骇然的是置身于火炉之旁一般。 不能这样被动,马驹儿心想道。心念斗转间,滂沱如海潮般的神识攻击朝男子攻击而去。 男子大骇,惨叫一声后从半空白莲上跌落。 马驹儿就在男子坠落之际,手掌一扬,一柄短刃急速飞去。 白光一纵即逝,男子黄光防护罩开启刹那就碎裂。 刀刃没入男子小腹,随即爆碎。 男子死亡,马驹儿倒有些出乎意外。显然,这男子自仗修为高大意了。 马驹儿左手掐了个古怪手诀,男子尸体上升起无数鲜红含有真元灵力的血丝,被他用力一吸,随着血丝消失尸体变成干瘪枯槁。 空中一片火海消失,宫灯和玉如意坠落于地。灯笼中的火焰并没有烧毁纸糊倒着的灯罩,灯罩上的锦鲤不在灵动,真的是画样只是有些惟妙惟肖。 马驹儿看着干尸和宫灯玉如意有些愣神,灯罩中的烛火在没有法力注入下扑闪了几下熄灭了。灯火如此熄灭倒让马驹儿没想到,此刻的他心有余悸,到底是何种幻术神通?若不是自己神识了得,估计此刻躺在这里的就是自己了。 突兀的到来,转瞬间在生死边缘走了一着。这人利用幻术借助法器所施展的功法有些邪,他为什么要杀自己?莫名的面对这人,见他从容施展法术。莫名间你来我往,只是刹那你死我活。 追杀如此之快,他们是怎么找到自己的呢? 马驹儿想不通。他祭出火球将尸体焚了,走入了旷野。 第五十六章 二次遇杀 空旷,并不是一望无垠。有山有河有湖有丘陵有丛林,旷野上更有大片良田,只是没有村庄农夫。 农田属于官田,由纵横交错的官道附近星罗棋布的集镇内的民众耕种。 马驹儿这回放出神识一百里范围,随时监控周边异常。 半夜,马驹儿站在土坡上看向远方。 没多时,半空飞来两个黑点。几息,已经能看见是两名修士。 怎么会这么快又被跟踪到了?自己此刻是变成了一个走江湖的武者,自己的神识时刻外放也没觉察到外来神识的探查。 两名结丹境修士自己如何应对? 突然,马驹儿发觉自己通体乌黑,显然是中毒了。 但见空中降落二人,离马驹儿五丈外。 其中一人瘦高个,面色灰黑,头戴方巾,手拿一把羽扇。另一人也是瘦高,肌肤白皙,也是头戴万字巾手拿纸扇。二人摇扇间自认为风度翩翩,此刻皆潇洒自得尽在掌控。 二人站在自己对面,马驹儿内心有些沉重。结丹境都出动了,来的有些古怪,一来就不知不觉中给自己下了毒,可见本事不小。 “禹兄,好手段!这小子不怎么地麽,宗允小子那怎么会死在他手?幕首大人太小心翼翼了,还要劳驾我俩黑白双煞。哈哈,我看不消片刻,呵呵,就可去领赏喽!” 叶少杰手摇纸扇皮笑肉不笑的看着痛苦、悲愤、绝望摇摇欲倒的马驹儿说道。 禹全昇轻呵道:“小心驶得万年船。虽说只是个筑基初期,我估计宗允那家伙定是轻敌了。一、二、三,给我,倒哦。” “噗通”一声,马驹儿看他俩根本没把他放眼里,如此肆无忌惮的有说有笑,内心暗笑。见禹全昇还给自己倒计时,于是配合的侧倒于地。 禹全昇得意的笑了起来。 “哈哈,说的对。小宗允最喜欢搞个幻术什么的,若是别人假装……”叶少杰突然疑惑道:“咦,口中没流血?” 他猛地梦中惊醒,急速后退,手中纸扇挥动,扇骨激射而出……此刻他双手抱住头颅惨叫一声。 就在叶少杰发觉不对时,马驹儿也已经动了。 禹全昇悄然下毒,马驹儿有些佩服。人未到,很远处悄无声息地下手让他毫无知觉,可禹全昇哪知自己也是个毒修。 中毒刹那,体内灵力运转就将毒素化为己用。本想多听这二人聊些什么,可自己伪装败露,马驹儿有些遗憾。 刹那间,马驹儿神识攻击而出。 以前几回神识攻击能让对手瞬间歇菜,这倒让他有些喜欢这道神通。能让对手一息反应迟钝,对修士来说一息间能做很多攻击或防御的事了,他将此称之为“神刺”。虽不能一招致命,但让对手措手不及手忙脚乱。 这“神刺”能瞬间让对手毫无抵抗之力,可以说作为突袭掩护其它法术神通攻击的好手段。 神识朝二人大脑攻击的同时,右掌一拍地面,身体弹立起来避开扇骨,左手持剑朝有些呆愣的禹全昇刺去。与此同时,口中一道血练朝急速后退中的叶少杰喷去。 禹全昇太自信自己的毒功,面对突发变故有些反应不过来,但也是愣了刹那。当然,马驹儿的神识攻击毫不例外的让他紫府受重创。正是神识攻击,禹全昇应变有一瞬间的迟缓。 他见马驹儿持剑刺来,而自己已经无法避让,于是抬右手手中的羽扇朝前隔档。羽扇光芒一闪,羽毛竟断为两半。 怎么回事?禹全昇大惊,羽扇可是件法器,自己结丹修为,法力威能还不如……此刻他内心一狠。丢了扇柄直接握住光芒外放的剑刃,剑芒立马暗淡,此刻的剑尖离自己胸前也只是尺许。 “嗤啦”一声,剑刃上黑烟冒起,竟然断成两节。 马驹儿惊讶,这人手掌好有腐蚀之力,这可是金爵给的一把上品法器呀!以前都瞧不上,如今却是最好一件宝。看来他要么催动了什么腐毒,要么有什么霸道的功法,看来结丹境法力还是霸道。 但见禹全昇狞笑的朝自己一掌拍来,与此同时一股丹境威压强悍压迫而来。掌上黑气缭绕,与威压相结合气势磅礴,显然此一掌与众不同。 马驹儿不假思索,也是挥掌相击。 如同武者对掌般,“嘭”一声轰响。 马驹儿退三步,禹全昇却被震退十多步,其掌力根本不敌马驹儿。 禹全昇震惊马驹儿在一掌与威压下还能争斗,但他自信自己这一掌,只要和马驹儿对掌一接触毒力会叠加至对方体内,使其中毒身亡。此刻他也明白了刚才扇柄会被对方一剑削断的原因所在。 禹全昇笑看马驹儿时,他又一次愣了。这回嘴角扯动了三五下,但见马驹儿神情自若,朝他轻蔑一笑。 他有些发愣,马驹儿放弃他怎么朝叶少杰攻击而去? “你……是毒修!” 他幡然醒悟,嘴角却溢出乌血。 第一次用毒没将他怎么样,这次使用了自己的家箱底“一拳轰”,会不会也不起作用?一开始只想到是意外,没想这人也是毒修。 大家都是毒修,此一掌后看出对方显然用毒比自己强……唉,笑宗允大意,难道自己还不是大意了! 如今感觉到自己体内灵力在快速减退,忙导入灵力行功查看,体内此刻毒素飞速蔓延,明显中毒很深了。 马驹儿没有趁他病要他命,禹全昇忙吞服解毒丹药。一运功,没效果。他惨然一笑,怪不得一掌之后对方再也不理自己,真是自以为是死不瞑目。 他,睁大眼仰倒,嘴中喃喃“我可是结丹……”。 此刻,叶少杰大叫。 他刚才被一道神识攻击,自己可是结丹初期修士呀!竟被小小筑基初期境修士神识攻击了,没天理没天理。虽说只是刹那,可紫府受创脑袋头疼不已,可此时容不得他喘息。 急速后退中,又见一道血练朝自己激射而来,忙扔出纸扇。手中纸扇已无扇骨,扇纸在法力加持下,急速旋转形成一片法力光罩如同一面盾抵住血练前进之路。 “嘭”,血练与之撞击,受阻。 “哗”一下血练散开,四周一下被血雾笼罩。 “嗤嗤”声不断,白烟升腾。 叶少杰见状惊叫道:“血炼光神通,你是白魔教……你竟能杀……” 他此刻魂飞魄散。 禹全昇进入结丹境比他早很多年,且善用毒,自己几斤几两和禹全昇比起来清清楚楚。看这人行事应是魔修,虽说自己亦正亦邪,算半个魔修,但和正在修魔之徒相比,还是不够格。魔修出手狠辣,越阶斗战如同吃家常便饭。 禹全昇刹那身死,已经将他吓得没有战斗意志了,只想着逃遁。要说禹全昇点背,轻敌大意不可难免,可筑基杀结丹,没些伎俩讲出去谁也不信。 自己给幕首大人卖命,可不是真正想卖掉命。只是跟着混,讨些资源修炼而已。更何况自己已经结丹了,可不能一条老命给小筑基玩没了。 纸扇消无,血雾又凝结成血练。叶少杰见状,忙掐诀暴呵:“灵龟化盾!” 从他储物袋里飞出一面龟壳打造的盾牌,抵挡在他面前。随着他手指掐诀变动,龟盾外表又出现一块虚幻盾牌。 马驹儿不经脱口而出道“灵力控物,真气化盾”。 所谓灵力控物真气化盾,聚集灵力转化法力驱使真气附着在法器法宝,使之威力最大化。若让体内真气和灵力合二为一驱使法器法宝,此威力远远大于其本身的威能。 很多修士在驱使法器法宝时,用法力催动。法力注入其中,术板中的器阵图激活,器阵聚集的威能就展示出来。当然,威能只是法力输出的另一种体内。 修士体内有另一种力,叫元力,或说是本元之力,真气就是由此衍生得了。真气厚重,用途多样。如真气化火,炙热熊烈,并不如天地灵火毒燎虐焰。 修士一旦修行后就能感应到体内真气的存在,但将真元之气融入灵力中增强法力威能是大都修士做不到的。 比如,这盾牌。真气化盾,盾牌牢固而笨重。灵气控盾,盾牌灵活而防御稍逊。真气的牢固灵力的灵活,二者结合如臂使指随心所欲。若光是法力超控此盾牌,其威力只是现在的七成不到而已。 灵力与真气各有优劣,若能融合互补使之倍增可不是简单修炼得来。修士对此要有领悟,还得功法修炼,更需要契机。看似能相得益彰人人向往,但鲜有人达到。 龟盾前后两个,一虚一实,熠熠生辉。 马驹儿知道自己现有的法术能力和储物袋里的器物无法破开此道防护。他怒呵一声:“破!” 随着一拳挥出,“啪啪啪”音爆声骤响。 “体修!”叶少杰惊叫道:“不好,我的乖乖,体修毒修又修魔,这趟差事咋这么点背呀!走……” 他左手一指侧方,喃喃声起。 第五十七章 葬身无地 叶少杰咒诀起的刹那“轰轰”爆响连连,随着一股由拳力带起的风啸音波集聚空间力量朝前一击,整个十丈空间震颤。威能都被禁锢在此空间里如同热油锅里沾到了水,一下沸腾。 结丹修士对力量的了解和控制比筑基修士不知强百倍。筑基修士激发法力收发自如,但像结丹修士能控制在一小区域范围内是做不到的。将力量压缩在一定承受范围内,这样的力量释放刹那更加威力无比。 拳力化作一头猛虎虚影带着咆哮冲撞到盾牌光罩上。 空间突得一滞,光盾被挤压,与龟盾重叠。瞬间“哗”一下如同泄闸洪水,暴乱气流乱窜,狂风大作。 随后二十丈、五十丈向外扩散…… 灵盾破碎,尘浪腾起。土坡被强爆气流削去,出现一个大坑。 “嚯,霸道的拳力,怪物!” 马驹儿看见叶少杰惊叫中其身侧空间裂出一道口子,眼睛一眯,低喃道:“穿梭术,想跑!刺!” 叶少杰突的一滞,随后用力一甩脑袋。如今对神识攻击已有防备,此次攻击他没刚才狼狈了。看着裂开的口子越来越宽,他嘴角露出了得以逃脱的苦笑。堂堂结丹修士竟被一个小筑基撵的如丧家之犬,悲催的无地自容。 龟盾粉碎之际,马驹儿一个健步急冲,又一拳挥出。 “噼啪啪噼啪啪”声骤响个不停。 叶少杰一脚迈出,已到裂开的空间之门外。见马驹儿一拳不是打向自己刚才站立处,而是裂缝处。忙祭出一剑击向马驹儿拳头,自己瞬间隐入。 “轰隆隆”一声沉闷的声响,拳影击打在即将闭合的裂缝处。 空间抖动,千丈外叶少杰从空间碎裂的虚空裂缝中坠落,随着他一口鲜血狂喷,整个身躯急速落地。 此刻他的衣袍破碎,身体皮肤密布纵横交错的细细裂痕,惨不忍睹。他如今能落此下场,跟他一开始就产生了恐惧畏战心理有关。 神识攻击刹那,他就将马驹儿想成了大魔头,使得他丧失了争斗意志。选择逃遁但错用了神通方法,可谓慌不择路一错再错。 若他急速飞遁,不借助虚空穿梭,马驹儿可拿他没辙。此时的马驹儿身上可没有急速飞行的飞行器,更没有快速飞遁身法。筑基境追赶结丹修士,想想都不可能,可叶少杰偏偏选择虚空穿梭。 大法力撕裂虚空大距离跨越,即使马驹儿全力击打虚空,其力量根本无法大范围撼动甚至波及空间使之碎裂。 当然,连元婴修士很难做到,而叶少杰只不过是结丹境初期咋能做到。他施展的是空间穿梭术,只是借助虚空隐秘身躯短距离瞬间传送。如同一个人在一个箱体内从这一头移动到另一头,若是有外力大力撞击箱体,这箱体内的物体自然会被波及。 叶少杰或许自信选择穿梭术能瞬间横跨虚空逃离此地,这种选择不会有意外,且能避免对方下毒。 他和禹全昇结识很久,毒这玩意无声无息就能要你性命。见多了,惧怕的阴影时刻不在。选择穿梭术的想法是好的,可现实中遇到了个另类,让他悲催后悔不已。 马驹儿就是个怪物。在异空间里生死多少回,非意志不坚定者在那环境中根本无法承受,从小历经磨难锻炼出的狠辣也是非一般的。 叶少杰和禹全昇遇到了个非一般的筑基修士,见面没有全力一击,失了先机。自大到没有采取防范,可以说又失了后手。 见得对方的狠与强,没有联手一击,丧失了争斗意志,因而没有了翻盘的机会。即使筑基与结丹之间横跨了个大境界,这些已经不是先决条件。力量、毒力这些因素不能用修为等阶来衡量,在未战先怯下已经胜利无望。 马驹儿喘着粗气,这两拳耗费了他全部气力与法力。手指一点禹全昇腹部,一颗金丹被马驹儿握在右手中。左手又摆动了个古怪手势,禹全昇身体上血气升腾,随着一吸精血消失。 他轻蔑地看了一下这具干尸,一挥手下化为齑粉。 “呃咯”,马驹儿舒爽的打了个饱嗝,这可是结丹修士的精血,神清气爽的笑伸了个腰。 叶少杰躺着地上嘴角不停的流着血,但见马驹儿吸干了禹全昇身上的血气,面色一下变得红润,刚才虚脱的样子没了。尤其见他手中握着禹全昇的金丹时狞笑样,不觉脸上某些部位狠狠抽搐了几下。 马驹儿走向叶少杰,说道:“谁派你们来的?你们怎么认的我?” 叶少杰凄惨一笑,嘴角流出一缕乌血,随后体内窜出火苗,全身自焚了。他痛苦而狰狞的低声道:“哼哼,你别想得到……” 马驹儿苦笑,刚才应先制伏他,不能让其自尽自焚。好好一具结丹修士的身躯,好美味就没了,可惜可惜。 环顾四周,马驹儿诡异一笑,随即将金丹吞入腹中。炼化没多久,体内的煞五行凝血丹竟缩小了一圈,变得更加晶莹剔透更加坚实。 相当满足,更加满意,这是马驹儿此刻的想法。同时,有些小遗憾,叶少杰那颗金丹没得到,内心感觉少了些什么! 马驹儿站起伸展了一下腰肢,收了储物袋叹息一声。 修真,永无止境。为了追寻大道,在烟波浩瀚的汪洋中与无处不在的汹涌波浪搏击,永远不知彼岸在何方!只有战,战,战!要么踏浪前行,要么在一个浪涌中就此尸骨无存。 踏入修行安逸现状有之,但他们内心放弃了吗?可以说成为修士后没有谁会轻言放弃,只是面对瓶颈桎梏没了斗志而已。 两名结丹,那可是高高在上的人物。修士中的泰斗就此陨落,尸骨无存。若是凡人,生老病死还有一副薄棺就此安息。 凡人向往的修仙,岂知修者内心的无奈。 换了个方向离去,马驹儿化成一名少年流浪游侠,方向是禄存城。不是不去永帝城,而是想绕个圈。 自己变身换模样可以说连自己都认不得自己,可对方是通过什么手段追查到自己呢?自己修炼“千机变”不说如火纯情,有小成不必说,马驹儿怎么也想不通。 接连派出筑基后期结丹初期修士来截杀自己,可见对方狮子搏兔一击必胜,摆明了他们想自己必死。 自己之所以没被杀死,主要还是不了解自己修炼了些秘术神通。只是认为自己境界筑基初期,杀手而已。或许上头的人很重视,可派出的人轻敌了。 他们捕杀自己是何原因?是自己帮助金爵暗杀一些半庭坊接的暗杀任务?难道是自己血祭了樵渔城,还是杀害了青冥卫唐木菊被查出底细了? 逃,往哪儿逃?既然对方如此重视自己,估计在自己逃跑的一些方向设置了天罗地网。 马驹儿想破头也想不到他是被谁惦记上。当然,大目标定是韩教或官方。 他之所以不学金爵直接逃离,是因为他觉得在京畿地界游走,让对方灯下黑。更何况以永安城为中心,十一辅城辐射范围内,走官道的商贩忙忙碌碌,踏青赏景的文人墨客及游客摩肩擦踵,四处游荡的拿刀佩剑的游侠武者络绎不绝,来去匆匆的低阶修士比比皆是。 熙熙攘攘龙鱼混杂,可治安却很好。这里凡人械斗,比武切磋是可以的,致人性命是不可以的,这是帝国的规定。这些天他没看到明面上的死于非命,当然暗地里龌龊事肯定有,比如他这几次被围杀。 马驹儿之所以要假冒武者和现在的游侠,就是看到这些人或成群结队或独来独往,不管白天还是夜晚,集镇、旷野、官道都有他们的身影。 无数武技小有成者,或才高八斗饱读诗书又不愿走正常升迁的才子,这些凡人都喜欢到帝都地界游历,皆由此地有生命保障的法制和韩教严格的巡查措施。没有极度危险的兽群猛虫出没,以及别有用心的人为因素。 左辅城右弼城有很多开放的学馆,雯渠城禄存城擎阳城有很多权贵富甲们为招揽贤士的开办了谈经馆论道场,来此拓宽眼界结交好友的确是无二选择。 大都会,大视野,大机缘,选择中即便千里迢迢也要来闯一闯,万一扬名立万那就风光无限家财万贯抱得美人归。 讲白了比如武者,即使发生很大冲突也不会有生命危险,只要不致死医馆都有价值不菲的药物帮你最大程度的恢复伤势。 死了人,官府就会查办凶手,不管对错都得治罪。没死医活了,你银两不够,械斗双方都得服官役抵债。 哪怕是火气在重仇深似海,在帝都辅城地界都得高抬手低放下,谁都不会拿自己的自由和银两过不去呀! 当然,要有经济基础才能有到帝都一游的想法。没有银钱支撑想到帝都来长见识那才是大浪里的沙子,不值一提! 第五十八章 非诚有扰 马驹儿虽是修士,但对帝国管理也有了些明悟。其它不说,就武曲城这场传道会,那么多修士前来聆听,既然来了不可能一毛不拔的离开。来,就会留下银两灵石,营利揽财花样层出不穷,广开财路源源不断汇集到帝国中枢,帝国因此繁荣昌盛。 马驹儿对经营之道不在行,可在肖家的商行见多了买卖,对帝国的经营手段感慨不已。 两百里外,马驹儿站在坡岗上,看见远处有一处篝火闪闪,心想着又是一个晚上。 白天,马驹儿找了个僻静处休息了一下。这一路他没有神识外放,他知道对方能轻而易举的的发现自己,说明已被他们找到了线索。这回变换模样,还是想印证对方是如何发现自己的方法。 修真界跟踪手段很多,比如锁定气息,可通过秘术或通灵兽跟踪。 投注暗记,在其身上暗中施法标记,施法人可以通过标记感应追踪。 神识探查,强者用神识探查,洞穿一切。 慧眼辨物,修炼通灵或破障法目者一眼识别妖魔鬼怪,纵使你千变万化皆能现出原形露出本质。即使你有超高隐形法术能力,在法力高强者面前皆无法遁形。 法器识别,借助法器法宝如显形法镜行踪晶球等一类灵宝识别或跟踪。 还有借助符箓、推算等等,可以说一躲一查一逃一追,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各尽手段,关键还是要看各自的道行。 马驹儿自信自己的神识探查力,一路都没发觉有神识探查跟踪自己。也用内窥术查遍身体内外,没有发现有隐藏的暗记,穿过的衣袍鞋袜都焚烧了。至于其它,他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篝火是在低洼湖畔,周边有些灌木丛。 篝火边坐着两个武者,其中一青年男子正盘膝闭目打坐,另一更年轻些的女子坐在石块上托着腮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篝火里闪烁的火花,时不时往篝火里添些干柴。不远处有一名相貌很大众的中年男修士也是盘膝闭目。 马驹儿走近,中年人站起迎向马驹儿,二者间距离其实还有里许。 中年人拦住马驹儿说道:“这位小兄弟,前面我家小主休憩,请绕道而行。” 马驹儿一愣,内心一喜。自己修炼了金爵传授的敛气功,将修为隐蔽遮掩。若不特意施法观察,粗一看倒会认为是凡人武者。 对面是一名筑基修士,见他对自己的态度,他定将自己看成小武者了。看来这“流影诀”对同阶还是能起作用,自己修炼倒有些价值了。若面对此人,突然暴起,斩他个措手不及定能成功。 见对方是个筑基初期修士,马驹儿内心突然有些痒痒。内心突兀有此想法,他有些心惊起来,怎么会有吸此人精血的念头? “这位前辈,在下游历江湖。见此处有篝火,想必也是同道之人。路过亦是有缘……” “哎,你莫要不识抬举……” 马驹儿见对方毫不客气的打断自己说话,不由得有些恼怒。 这时,一个清脆地声音在不远处响起:“广伯,这位小兄弟路过,小兄弟既然佩剑,应是同道之人。夜已深,不妨篝火旁取暖小叙一番如何?” 马驹儿看到中年人背后走来一年轻姑娘。此女子瘦高个,瓜子脸,面目清秀可人,身材纤细,但不柔弱。听到黄莺出谷玉珠落盘,他烦躁的内心逐渐清明。 内心有些烦躁,脑海里有个意念驱使,诱惑自己出手吸对方的精血。马驹儿感觉应是煞五行凝血丹在作祟,难道修炼血煞诀尚心魔生?自己有一步一步越陷越深的趋势,想到此内心不由得有些恐慌。 女子走近,马驹儿细看倒吃了一惊,年纪轻轻已是化虚境。此女子估计年芳二九,武学修为已到化虚境,要么根骨奇佳,要么家学渊源,师承名门。这二人还有修士护卫,看来有些来头。 他拱手道:“在下马驹,路过打扰,打扰!” 女子轻笑拱手还礼道:“在下韩声慧,与家兄在此历练,请过来小憩。” 赵广让开路,他落于后无奈摇头。这兄妹就是如此,喜欢结交各色人物,不注重自己身份。也不想想,个个都没目的的来和你交往? 武曲城,还是那个凌云阁密室。 敖放正听着一名黑衣人汇报着。 敖放听完冷声说道:“你身为秉营幕首,怎么不谋划好?赵琦之死你不记得了?当年,这马驹儿还是低阶练气士。不要小看天下修士,没有秘密的修士定是平庸之辈。杨轩到了没有?樵渔城血祭查无音讯,叫他多带些,戴罪立功。他在明,你在暗,这马驹儿必须解决掉!” “是,属下遵命!杨轩一个时辰到,属下立即安排。” 敖放挥挥手,突兀间消失不见。 黑衣人擦了擦额头冷汗,躬身退了出去。 敖放站立于高空,静静看着闲谈甚欢的韩家兄妹和马驹儿。 “这小子有老夫的气息,怪不得那几个不是对手。可,这小子怎么能活的下来?” 敖放脑海里传来一段话语,他眯着眼看着,并没有与其意念交流。 “多观察一下,看看这小子有啥后手。” 敖放点头,意念中低喃一声“是”。 湖畔,火堆旁。 “马兄弟,与君一谈,武道方面豁然开朗。尤其是对短刃的运用理解,更深一刻。”韩声语往碗里添了些酒,端起来喝一口笑道:“但在下看不出你的武学修为,不知马兄弟……” 韩声语身材魁梧,浓眉阔目,肢体粗壮遒劲青筋隆结,手掌厚实十指粗长。说话声并不如洪钟瓮声瓮气,而是清明婉扬水润深沁又不失磁性男人味。听其说话稳重踏实,有些柔性的吸引,让你听后时刻都想靠近,根本不像一个五大三粗的大汉在讲话。 马驹儿惭愧道:“噢,小弟没啥,只是天生力量大些而已。” 韩声语眼睛一亮,说道:“武学,百家争鸣,各有所长,因人而异,各展所能。天下武功,唯快不败。一力降十会,以不变应万变。说四两拨千斤,亦取巧成分居多。猿猴狐兔,善腾跃纵驰,但见虎熊之威慑则无不束手就擒,足见一斑窥全。” “非也。力不打拳,拳不打功。器技击术讲功力论技巧,不以拙力胜人。以触处成圆、引进落空、避实就虚,身捷手敏、见招拆招、一击取之。” “好好,听马兄和七哥一席话,不光见识了得,手上功夫应也了得,不知能否过两招?”韩声慧饶有兴趣的问道。 马驹儿低头慢放下酒碗,并不答话。 韩声语笑道:“马兄弟,无妨。有广伯在,定不会受伤。声慧先,为兄也要和马兄弟过两招。哈哈。” 马驹儿拱手笑道:“今晚叨扰,听韩兄一席话,顿开茅塞。既然韩姑娘有雅致,在下奉陪。” “好。”韩声语笑道:“广伯,请护法。” 韩声慧兴冲冲的叫了声“好”,已经一个纵越拔剑在空处摆了个起手式,口呼道:“请了!” 马驹儿站起向前几步拱手道:“得罪得罪。” 话声落就见韩声慧身形一动,银光一闪,剑指马驹儿咽喉。 马驹儿心里暗道,好快的步伐,好快的剑法。他虚跨一步,轻抬右手。 韩声慧见马驹儿手中不知何时有了一柄短刃,心中暗叹这年轻娃不光谈吐了得,出手也是迅捷无比。明明那柄短刃别在腰间,没想到自己剑尖当到其咽喉,他的短刃已到隔档位子。 见马驹儿挥手隔档,韩声慧内心欢喜。这是虚招,且虚实结合。你若反应慢一拍,那就一剑封喉。若有准备,那就虚晃一招,再来一招“一衣带水”侧挑大腿。从上到下,娴熟的剑法,让你应接不暇。 “当”一声。 剑刃下滑在半空时,短刃已经追至。 交碰间,剑刃被荡开。 赵广抬出右脚,半步未跨出,又收了回去。 韩声慧忽的不动了。 韩声语鼓掌叫道:“马兄弟,好大气力,好快好快!” 此间,短刃已经架在韩声慧肩上,只要其一动就会切入脖颈。 马驹儿收式,拱手道:“承让,承让。” 韩声慧脸一红躬身拱手道:“多谢多谢,没想到马兄气力如此之大。声慧自觉化虚中期,劲力也不小了,自叹不如。” 马驹儿只是笑笑,韩声慧所施展武技就是韩家家学。听外祖婆婆说过,大体知晓一二。更何况自己是筑基修士,虽隐藏了修为不动用法力,但应变力可不是凡人武者能比的。 韩声语拔出剑对着马驹儿一拱手说道:“马兄弟,请指教。” 马驹儿一看韩声语手握双剑,就有些晕。一大个子五大三粗,不拿棍棒矛枪,却拿两柄轻飘飘的长剑,不知他舞剑又是啥样? 估计韩声语三十不到,武境已到先天后期,他有些期待。当然,他不会手下留情,不让他俩有阴影他就不是马驹儿。 第五十九章 无权缉拿 对帝国的恨,对韩教的仇,马驹儿永世不忘。当然,这是对统治阶层的怨恨。至于针对某些人,他到没有明确。 残害马家一族的人都死了,抓拿小妹他们的凶手和幕后指使人还没查到,这笔账只能都记在帝国这台国家机器上。 他对面这两位姓韩,显然是皇族后嗣。虽和他们近日无怨,但他们的先辈是远日有仇的。 他俩武学修为可谓天赋异禀,如今想和自己切磋,那就完胜让他俩压力非常大。似座大山压的喘不过气,一辈子有阴影,形成心魔,就此颓废。 不管凡人还是修士,只要是出类拔萃的天才,内心不可避免的心高气傲。有些显露于表,有些隐藏藏拙,但终其一生都有不服输藐视天下的傲骨。那股傲气在没有受到摧残前是他们前进的动力,一旦被打击的体无完肤,能从谷底爬起,几乎没有。 尤其被恶心、诬蔑、凌辱,那是精神层次上的打击,尤为伤人。从唾弃到万人敬仰,那才是真正天才,也是巅峰之上的人物。 韩族之所以崛起越国,一统天南。他们的成功是时代的成功,是时代助推的结果。或许,以韩鸣为代表的韩族,前赴后继,他们代表的是时代。大时代风起云涌,时势造英雄。 如今的成功,如今的优秀,各种偶然或资源堆积成就了他们。或许有草根型,但马驹儿坚信他们鲜有风吹雨打中成长起来的杰出者。 这些花朵想必大部分自诩杰出优秀皆飘飘然,错把偶然当必然。自认为自己无所不能,堪比前辈。如自裁谢天下的那位,梦想天功为己功,这样的人结局注定是失败。 他的败局是他不相信幕后有黑手,他只相信“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 人,贵有自知之明。大智慧凡者德行能够飞翔,是因为把自己看得很轻。鸟儿虽小,老想玩转天空。但鸟儿不是鲲鹏,只能安于一隅。他们能把自己看清,轻如鸿毛而直上九霄,就是一种大智慧。 马驹儿和韩声语谈论中看出他的自负,他的认知皆建立在自己站立在帝国这大厦顶层而已。 出门在旷野中坐几晚,冥想、阔谈,就能俯瞰天下。当然,比那些纨绔要强于百倍。 他们自认为能看透很多,不认命,不宿命,更不会坐以待毙。有伺机而动的把握机会的心机,有顺势而为的操控全局的意识,有遵守事物发展规律的客观决断能力,他们可以翻手云覆手雨。 马驹儿看准了他们,既然碰到了皇族后辈,那就是你们了! 他要给韩声语韩声慧内心留些种子,丧失他们斗志的种子。瞬间让他们受挫,挫伤他们的傲气使之内心挥之不去的阴影。韩族精英,后辈无人,实在是兴事。 他知道,刚才韩声慧表面无波无澜,她内心却翻江倒海。 今晚,就是要他俩知道江湖人才辈出,一山又比一山高。他们感觉自我良好,其实在不给他们颜面前,啥都不行。 “哈哈,不瞒马兄弟说,我这柄剑确有千斤,镔晶铁打制。你可要小心喽!” 马驹儿听后倒吸了口气,没想到自己看走了眼。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短刃,不知在相撞间没有法力护持刀刃能否吃得住? 赵广上前几步,神识放开将二人笼罩其中。 韩声语双剑舞起,一招“白鹤双展翅”,身影恍惚。剑光、人影,瞬间在马驹儿面前出现多个影像重叠。 马驹儿后侧滑两步,待韩声语前冲之际,猛地前跨。 “当”“当啷”,就听得两声碰撞声,还有短刃断裂,断刃落地。 随后,画面静止。 马驹儿手中出现了他那把佩剑,剑刃抵在韩声语胸口。 韩声语双臂弯曲,双剑一横一立停在胸前,满脸不可思议的僵立不动。 马驹儿撤剑,长剑入鞘拱手笑道:“承让承让!” 韩声语惨然一笑,收了双剑,苦笑道:“马兄弟,厉害厉害。刚才说天下武功,唯快不败。一力降十会,以不变应万变。没想到,马兄弟……呵呵,来,我们继续秉火夜谈。” 赵广刚松了口气,随之仰头一望。他走到韩声语身边将其往后拉了拉,隔开马驹儿一段距离说道:“思州道巡察使杨轩要拜见。” 韩声语听话抬头看看夜空。 马驹儿不由得皱起眉来。 此刻,夜空中五道身影落到地面。 为首一人朝韩声语拱手说道:“思州道巡察使杨轩见过语公子。” 其余四人称扇形将马驹儿围了起来。 韩声语看了看问道:“杨巡察使意欲何为?” 杨轩一指马驹儿道:“属下追查樵渔城被血祭一案,查此獠乃是凶手。追查至此,今将其捉拿审讯。” 马驹儿笑道:“你,是何人?竟血口喷人。樵渔城在哪儿,在下都不知晓……” 不等马驹儿说下去,围捕中的靳辉呵斥道:“大胆狂徒,大人竭心尽力追查,所有线索直指于你,你这杂碎竟敢睁眼讲瞎话。立即伏法,免得神魂被煎熬!” 马驹儿冷笑道:“你们有何证据?” 靳辉厉笑道:“证据?你就是证据。若不是你,我等何必千里迢迢来追拿你!此案你就是凶手,哼哼,别想逃。” 韩声语问道:“杨巡察使,你们没证据……” 话语声长了些许。 杨轩答道:“我等追查到碧洛宗洛市坊,有了些线索。只要将此獠带回问话就能有结果。” 韩声语说道:“帝国一直强调依法治国,没有铁证,如何让天下人心服口服?” 杨轩答道:“以禀报敖副教主,敖副教主……” “呵呵。”韩声语打断道:“没有证据,难以服众。其一,马兄弟是凡人武者,有何能力屠一城?其二,若马兄弟是修士,你如何证明?你们缉拿他,他施展法术来证明?即使牵连到马兄弟,也不是光你们思州道的人来缉拿,京畿道怎么没有来人?马兄弟,今日我不会让他们带走你。你们上报京畿道府,有帝都京畿道府的文书和他们的来人才行。马兄弟,你可否和我回帝都?” 马驹儿说道:“可以。若在下不敢去帝都,反而让韩兄打脸了。” 韩声语看向杨轩说道:“你看呢?” 杨轩沉着脸拱手说道:“好,属下告辞!” 他说完,挥手腾空而去。 韩声语看了看杨轩他们离去背影说道:“马兄弟,这群……唉,扫了我们雅兴。” 韩声慧说道:“他们兴师动众,不会善罢甘休。我们还是先回去再说,以免被他们欺负。” “是的。”韩声语说道:“敖放一系越来越放纵,元老们又不肯出面。广伯,你得和祖爷他们讲讲。帝国是韩家的帝国,如今给敖放弄得乌烟瘴气,民不聊生。已经脱离了神武贤君他们的初衷了,若哪天神武贤君回来,金祖他们担待得了?” 赵广苦笑道:“父亲大人说过,金伯有言。大劫未到,天下不安,小人当道,必是必然。应劫之人,尚不所知,青帝仙君也未名言。神武贤君护佑肖祖十余载,肖祖如今不知下落,神武贤君更不知所踪。如今,我们只能等待。” 他说着看了马驹儿一眼,又说道:“走吧,先回去再说。” 马驹儿也有些发愣,这赵广又是谁? 赵广和韩声语一说一答,并不避讳自己,难道是一唱一合收买自己? 听他俩对话很有些隐密不为人所知的绝密,还有外祖婆婆,看来自己所知道还是知之甚少。 此刻,隐匿于高空的敖放很有些生气。他手一挥,一道传音符飞了出去。 半空中隐匿了十名黑衣人。其中一名黑衣人面前火花一闪,他手一抓,低骂杨轩蠢货一声,随后一张传音符也是飞了出去。 板着脸的杨轩飞行中面前火光一闪,他立住身形,一捏传音符。 传音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幻阵分离,囚困截杀。” 杨轩先是一愣,随后欣喜于色,喃喃道:“我怎么没想到!韩声语韩声慧只是个凡人,那赵广也只是个筑基初期修士。结丹境通过法阵施展的幻阵,他怎么能看得出?即使韩声语事后知晓,哼哼,将这马驹儿搜了魂,有了证据还怕了!敖院长说是就是,金权赵东他们又能奈何!” 马驹儿跟随韩声语他们走着,即将黎明前道路前方起了雾。这一带丘陵灌木比较多,一些低洼地带有些雾气,大家见怪不怪。 走入雾中,马驹儿不觉皱起眉头。雾气时有时无,他警惕心也逐渐淡了。 四人疾步如飞,韩家兄妹在前,马驹儿在侧,赵广随后。此次出行,韩家兄妹并没有骑马,主要是炼就体能。 不知不觉中,马驹儿又进入一团浓雾,身边空无一人。他放开神识,随后愣了,神识探查不出去。看不到其他人的身影,难道自己已经深陷囹圄? 可韩声语的说话声犹在耳边。 第六十章 三次遇杀 “七哥,雾怎么越来越大?”这是韩声慧的声音。 “小十八,每当夜昼交替,黑暗舍不得离开世俗间繁华与奢靡。黑暗不甘,不舍。可光明普照大地是必然的,留恋亦无法更改。为此,哭泣,咆哮。哭泣就是雨露,咆哮出的口气就眼下的雾。又如光明离去,黑暗来临之际,夕阳黯然,晚霞如血。这是光明告诉世人,黑暗即将来临,邪恶的狂欢,邪祟鬼魅要来啊!” 韩声慧轻笑拉长声调道:“七~哥,你,太会调侃喽。” 韩声语哈哈一笑道:“光明代表善,黑暗代表恶,这就是人族螺旋发展中必须面对的。善多时百姓兴旺美满,恶多时百姓水深火热,除恶扬善中人族不断强大。韩族的使命是什么?让百姓幸福这就是对我们的要求!” “七哥,小妹记住了。” 韩声语侧头说道:“马兄弟,你看这雾气是不是大了些?” 马驹儿说道:“天降福水,或为雾,或为露,滋润万物,净化浊气,赐予生命与健康。” “哈哈,小十八,你看,马兄弟比七哥更会扯。” “哼,不认识你们的,去大街摆摊当神棍绝对车水马龙。” “哈哈……” 众人大笑。 马驹儿一个人行走并未看到身旁他人,那个说话声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又是谁? 韩声语和韩声慧先前并不以七哥、小十八相称。他有些明白,难道自己陷入…… 幻阵?困阵? 马驹儿悄然释放出最毒毒液,散在空气中无色无味更无形无法感知,待以伺机而动。本来体内毒液就剩一滴不到,一直舍不得动用。先前吸收了禹全昇释放出的毒,经炼化毒性比以前强百倍。 “哼!束手就擒吧!” 此刻一声得意阴恻恻的声音响起。 马驹儿听出了是那靳辉的声音,是那个筑基后期。就见面前白雾中一道亮光迎面而来,他不敢怠慢,忙一拍后腰臀间祭出一面铁盾。由于神识无法展开,不得对方具体情况,只能防御先看看再说。 与此同时,全身法袍穿戴好。不然,斗战中法力震荡,粗麻皂衣粉碎那不就要裸奔了。 至于为啥要拍腰胯?他将储物袋藏于腰胯,衣袍宽大些又系腰带行走时也看不出腰胯间藏有东西。 之前,金爵交过他如何掩藏储物袋的技巧。刺杀者要改变身份掩藏行踪,若腰间系一储物袋,这不是明摆着表明自己是修士。 用藏物符置于储物袋上,再用障眼术,使得不用法力侦查很难发现。修士一见面,神识探查或眼含法力,动不动看别人屁股,那也丢了他们的身价。 先前,马驹儿装扮成年轻武侠,若腰间系一储物袋,那不是掩耳盗铃!再说,世俗间有戴纳物袋的,那可是超级有钱或身份超高的人物才有的。他一个行走底层的小小游侠,佩戴纳物袋那是笑别人傻还是搞笑自己! 当然,世间有乞丐,有些像修士。他们衣裳破烂不堪前透天后通地,收到个东西往身上一揣,左右一晃不知何时就将物品丢哪里去了。为此,腰间系一个布兜便于放物品。 “轰”一声爆响。 “哐当”一声,盾牌碎裂落于地面。 马驹儿就见那亮光来势未减,斩向头颅。 “破!”马驹儿暴呵一声,一拳轰击而出。 “轰隆隆”碰撞声起,光亮碎裂。 雾气荡开,四周三十丈内出现五人,将马驹儿团团围住,为首之人正是杨轩。 “听郝长老所言,说你不惧结丹初期,同阶无敌。我还不信,如今靳辉全力一击,看你……”杨轩冷笑说着,忽然他眉头一皱,嘴角流出丝丝乌血。 此刻另四名筑基修士已经倒地不起,就此陨命。 他手指点向马驹儿说道:“好,好霸道的,毒!” 话至此,食指尖一道亮光激射向马驹儿。只是瞬间,亮光至胸前。 马驹儿本有些得意,见杨轩还有一击之力,倒有些惊讶。亮光瞬至,躲闪已经来不及。于是一张口,一口黑色血污化作一面血盾置于胸前,而身躯急速侧移。 “噗”一声,血盾中心被亮光一击,生生成了伞状。可见亮光力量很强,但血盾没有碎裂,并将亮光前进势头阻止。 变形血盾不在是一面盾牌,而是将亮光包裹。亮光瞬间暗淡,化为消无,连点点光亮点都没有。 杨轩颇为惊讶,他睁大眼睛道:“凝血法术,你,你就是那血祭樵渔城的魔头无二了!” 说完,双眼中金光闪,四周刮起一道旋风,盘旋一阵后散开。躺着的靳辉等四人,突然站起舞动双臂开始施展法术神通。 与此同时,杨轩一拍腹部,一张口,一颗金丹吐出。此刻他手握五色宫莲,将金丹包裹住。低念咒语“舍我肉身金丹不灭步步生莲神光护我莲华化生……”,瞬间念完,莲座一收,急速而去。 马驹儿并没有看见杨轩异动,目光转动间快速扫视四周四人。 靳辉手拿长剑恶狠狠盯着马驹儿,一剑挥斩,一道光辉闪耀,极为刺眼。 尖下巴男子挥手间,他面前那条彩带化作七色彩光带,随后“轰”一声化成了无数带翅火蛇,不停的喷吐着细细的火苗飞向马驹儿。 方脸汉子一手拿着小锤,一手拿着小叉。小叉时不时敲击在圆锤上,火星飞溅。 肌肤如玉明眸皓齿的女修手拿阵盘,摆放着十多面土黄色小阵旗,显然是土属性布阵器具。只见她抬手点指阵旗,一杆阵旗飞出,化作一座大山朝马驹儿当头压下。 地面上无数丑陋的蟾蜍“咕咕”叫着一蹦一跳的围向马驹儿。 他们或怨毒,或狰狞,或狞恶,都朝马驹儿攻击。 马驹儿吃惊不小。此刻大山倾倒,他朝镇压而下的巨山挥出一拳。 高空中的敖放神色一凝,而他脑海里突然传入一道急促的声音“原来是天仙花呀!莲柔素净,香远益清,花坐养神,死而复生,可展神力。” 敖放聚目细看,但见杨轩身死,而他依然手托宫莲祭炼着。而马驹儿四周幻象重重,一下手忙脚乱。 “轰隆隆”,巨山粉碎。 与此同时,马驹儿神识外放。他本想用神识攻击身周飞翅火蛇,可让他吃惊的是念力在石海中调动聚集外放的刹那,周边景物没了。 那四人倒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什么飞翅火蛇,什么毒蟾,都没了。他只看到杨轩身躯正仰面倒下,一朵莲花飞速而走。 显然,刚才是电光火石间发生了什么! “七宝莲!”马驹儿瞪眼惊呼出声道:“好东西,想跑!” 他在古籍中看到过,人若死,魂未灭,只要有七宝莲就可重塑肉体,复活重生。这东西生长条件极特殊极为苛刻,因而极其少有。 三千年莲座才有寸许,像杨轩手中的宫莲要生长上万年才有此样子,没有大机缘很难寻觅到。 话未落时神识外放,包裹住宫莲使其速度锐减。 同时一拍腰间储物袋,里面飞出一道金光。换了法袍,也将储物袋系于腰间了。 金光速度极快,眨眼间追至罩住了宫莲。金光化作一面网,几息间终不能将左突右闪的宫莲束缚住。 马驹儿食中指数弹,五指猛然一抓,一股黑气弥漫而去没入金光中。金光网化成一个鸡蛋大小的金丝球,散发着暗金色光辉。 他一指指向金丝球,一道细细的金丝从球上喷射而出,细细长长,交叉往复,编织成了一面小巧的金丝网,蒲扇大小。别致异常,闪闪发光,犹如悬着的夕阳。 随后马驹儿一点指,金丝笼罩而下,束缚住宫莲收入到手中。 之前,马驹儿斩杀了几名筑基结丹修士身价也不菲。这金丝球就是禹全昇储物袋里的,名曰金缠魂阴丝。看似金光大作阳刚浩然,实则是附着阴魂碎魄经过一定特殊炼制专克圣洁之物的一件法器。 宫莲再神奇,虽说宝物通灵,但只靠杨轩将死时一口灵力注入,即便有金丹潜意识驱动,却碰到了神识强大的马驹儿这怪胎只能说他运气太差。 但在专克它的金缠魂阴丝围困下,被擒获也不是难事。杨轩得到宫莲由于结丹境资源有限无法使之生成器灵,此举只是死马当活马医而已。 “人中莲座不过尺,仙中莲花有伞盖,莲华化生碎红尘,藏世净土有本源。你必须得到,有大用!” 敖放脑海里话语不断时,再看马驹儿只是刹那化解了幻象控制了宫莲。 “快去,快去!金丹若吸收天仙花中的圣洁气息过多,天仙花就没价值将了。” 此刻马驹儿一手握着宫莲心动不已,而另一手挥动间,五具尸身上的精血被他一吸,尽入他体内。 他满脸红润,同时手中多了五个储物袋。看着宫莲里熠熠生辉的金丹,马驹儿目光流转,有些情不自禁的控制不住口水流出。 忽然,马驹儿僵立不动。 第六十一章 欲罢不能 一股威压马驹儿锁定,他动弹不了了。 他想抗争,五官挪位,青筋突鼓。 他想张嘴爆吼,挥臂一击。只能气喘如牛,依然无法动弹。 这种情况是他的第二次,上次还是练气期,刘奎海身陨。 他被强者锁定,成了无计可施的待宰羔羊。若有幻缈珠在,他不担心。如今青狼无法唤出,被结丹修士追杀,他不甘心,不甘心啊! 站立高空中的敖放缓缓下降,他有些犹豫。 他知道他体内那米粒般大小的老鬼很厉害,既然马驹儿有他的气息,这小子定有了其一些传承。他不想贸然出手,这不是他怕一个筑基,而是莫名的感知危险。 他目空一切,但他也谨小慎微过。修为低时修炼进展缓慢,过了三十还是练气五层,老被嘲笑欺负。 三四十岁的人了,修为进入瓶颈升又不能升。做个外门管事面对十几岁的年轻娃,他们的修为蹭蹭上蹿,在有心人的暗示下老被嘲笑。两头受气,因此一气之下回了家族。 一次探险,被这老鬼侵入体内。当时还以为被夺舍,过得胆战心惊。后来老鬼说寄居他体内是他体质好是他的福缘,他信了才是鬼了。但在老鬼的指导下修为大进,如今离元婴只是一步之遥。只要有老鬼的帮助,进阶元婴不是问题。 当然天上不会白掉金元宝让你白捡,修炼时要将灵力通过一种秘术转化为真元输送给老鬼为代价。 敖家是宗门的附庸,筑基后又被宗门招纳成为内院长老,当然此中少不了运作。结丹后荣升为宗门大长老,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韩族一统天南各国,韩教征战四方之际,他力排众议率众加入韩教。 以他为代表的外来派在韩教内风生水起,一路扶摇直上。此间少不了他的狠辣,当然狠辣还是老鬼的功劳。修真界势力至上,众人逐渐依附于他。 四象玄幻锁灵阵依然在运行,他不怕马驹儿逃脱。这是一个土属性大阵,禁制方圆三百十丈的山石泥土,使之变成坚硬似铁谁都无法遁地逃走。 马驹儿见一名身穿皂青法袍银钗束着银发的老者站在三十丈外,正阴恻恻的看着他。 “快!你这混账,老夫保障你不死之身,你怕个球。天仙花若失了灵性,老子弄死你。蠢笨之极,蠢笨之极!” 敖放皱了皱他那黑白相间的眉头,内心不敢违逆。 随着修为和地位的提升,当年那些欺凌嘲笑他的人都被狠狠踩了很多脚,甚至丢了性命。报复的爽快和权力的欲望与日俱增,更有些迷恋。即使老鬼将他使唤如仆从,有时没有尊严的如木偶傀儡。他可以忍受,可以不要底线,可对于危险,不得不谨慎。 他从袍衣兜里拿出一块玉印。指一弹,一颗拇指大小的翠绿色小印从其指间飞出,疾驰中变大狠狠砸向马驹儿。 马驹儿眼珠突鼓,心想这人是谁?对付自己还用洪荒古宝,这玩样砸死一个元婴老鬼也是小菜一碟。 所谓的“洪荒古宝”,就是年代久远前的高阶修士们炼制的法宝而已。这类法宝神通单一,就是威力极大,威力上不是现如今一般法宝所能比的。 古时的炼宝之法、材料和现在的大不相同,导致现在的修士不能将它们以任何形式收入储物空间里,只能随身携带。这也是辨别洪荒古宝和一般古宝、法宝的一种办法。 敖放冷哼:“原来小子还认得古宝。” 话语间,口中喷出一个竹篮化为一道冷森森的白气,直奔马驹儿手握着的宫莲。 马驹儿内心冰凉,又是件法宝,死亡之近无力回天,即使内心不甘,又能如何!这老家伙真舍得下血本,他的思绪就是悲观,就连嘴里吐法宝这一过程他都不足为奇。 古宝威能大的无法想象,骨骼“咔嚓嚓”响,地面也在颤动。 手中宫莲即将被白气卷走之际,电光火石间“轰”一声, 马驹儿头痛欲裂,昏倒于地。 他额头荡起光晕,一只狼爪一挥一拍一抓,之后消失不见。 大地晃动,此处空间层层碎裂,四象玄幻锁灵阵顷刻不再。 一挥间,古宝青玉印和竹篮弹飞出去不知有多远。 一拍间,敖放全身瞬间出现黄光光罩将他包裹住。可一爪之威凶戾刚猛霸道,光罩一触即碎。 敖放不知所措,眼神中出现惊悚。 “怎么可能!”敖放丹田中的小人色厉内茬地尖叫道:“怎么会有荒古玄兽的护佑?老夫一定要得到,啊……” 地面出现一个深坑,坑底一滩血渍,敖放的肉骨衣着服饰储物袋皆成为齑粉。 一爪后,宫莲被狼爪带走,金丹留在马驹儿手中。 远处,韩声语韩声慧瘫坐于地,赵广面如土色。 刚才轰隆隆声不断,地动山摇,周边雾霭也是块块碎裂,和他们讲话的马驹儿凭空消失。那刻,自己犹如自身于层层塌陷的空间里,眩晕、失重。 他们呆愣好久,发觉身处一处低洼地里。细看周边,这里竟是先前走入浓雾时的地方。原来是一直在这里打转转,根本没离开过这里。 韩声语问道:“广伯,是什么回事?” 赵广镇静了一下,来到坡顶看向四方。他脸色又一下难看了很多,想了想说道:“前面,坑洼一片,应是修士争斗过。” 韩声语站起,来到赵广处往前一看,他的脸也垮了。 方圆几里地面支离破碎丘陵成坑洼,道道裂痕可以说用满目疮痍惨不忍睹来形容。 韩声语一指前方说道:“那不是马兄弟吗?” “是他。” “小十八,我们过去看看是怎么回事?你快些!”韩声语快步向前道:“广伯,刚才,我们是不是进入了幻阵?” “应该是。那马驹倒底是谁?刚才那声势应是结丹修士斗法才有的呀!”赵广看向远方咦了声道:“那,黑衣人……” “你带我快些。” 赵广抓住韩声语臂膀踏空飞行,快速来到昏倒的马驹儿跟前。 韩声语摸了摸马驹儿脖颈与脉搏,又检查了一下身体说道:“广伯,他这伤势?” “应该昏厥了。” “哦。那些人……”韩声语抬头看向远方,说话间他们已到面前。 “属下拜见语公子。”为首一黑衣人拱手说道。 赵广看了看带着面具的黑衣人问道:“你是,郝长老?” “是。” 韩声语眼睛眯了眯问道:“你有何事?” “此人,是属下追拿要犯。刚才,此人在此行凶,我等奉命……” 韩声语一挥手打断他话语道:“有缉拿行文没有?” “没有。” “这人,我罩了。你们拿人,拿行文来。” “陛下管世俗间,国教管修真界……” “见令牌如见掌教,你可懂?”韩声语拿出一块黑色令牌一扬道:“你等速速退去!” “这,是。” 黑衣人拂袖而去,连行礼告退的礼节都没了。 “广伯,你看马兄弟如何救治?” “这马驹倒底惹了什么祸?屡次三番的招来教内地位显赫者,何许人也?你看他手中拿着一颗金丹,这可是结丹修士凝炼出的内丹,刚才应有结丹修士陨落。我们都不知根底,是不是……” 韩声语一摆手说道:“我知分寸。” 赵广犹豫了一下,往马驹儿口中塞了颗丹药,一脸肉疼之色。 没多久,马驹儿缓缓醒来。他一睁眼,随后一眯,再睁眼站起。 此刻韩声语笑看着,韩声慧则杏目圆睁,而赵广一副戒备紧张样。 韩声语笑道:“马兄弟,醒了,感觉?” 马驹儿拱手说道:“多谢韩兄!恩不言谢,有缘重酬。” 说完,大踏步走了。 “这人这么怪!”韩声慧一蹬脚气呼呼的说道:“我们都得罪了郝长老、杨轩。他倒好,拍拍屁股就走。还轻描淡写的说恩不言谢有缘重酬,岂有此理!” “哈哈,显然这马驹知道我们的身份,他也是不一般的人。他一招让我无招架之力,我就觉察出他非同一般。广伯看不出他是修士,我们又看不透他的武学修为。谈吐中海阔天空无所不知,言简意赅特有道理,并不是信口胡诌。这样一个人出现在我们面前,不是七哥我没有心眼,呵呵。” “啊呀,原来你早瞧出端倪了!” “那,为啥还要百般保护于他?”赵广问道:“这回得罪的人可不小呀!” “救他?”韩声语嘴角一扯道:“神武贤君建立韩教的初衷是为我族保驾护航,更是要护佑天下苍生。可如今呢?他们嚣张跋扈不可一世,更有倒行逆施为鬼为蜮,都骑到我们韩家头上了。再看敖家一族,为非作歹横行霸道作奸犯科任性妄为为所欲为,干的一些事简直是丧尽天良。而我们,能做什么呢?只能……哼哼!” 韩声慧幸灾乐祸的说道:“对,要给他们上些眼药!” 赵广说道:“此地不可久留。” 第六十二章 似到未到 旭日升朝霞飞万里,露叶绿晨风抚徐徐。此处荒芜,鲜有人迹。偶有鸟雀飞过,撇眼见地面“叽叽”几声惊飞不见。 深坑里,一团血渍化成血雾缓缓升起弥漫扩散。血雾忽的聚集形成拳头大小,随后忽大忽小时而圆时而方时而扁,诡异异常。 没多久血雾不在异动,聚集成有了眉目鼻嘴耳的血色头颅,脖颈以下血雾成躯体也渐渐凝实。此刻血色头颅龇牙咧嘴,十分痛苦,更显狰狞。 “我讨厌,讨厌这法术。诶呀呀,疼。我宁愿死,也不愿这种痛苦的复活。受罪的是我,是我。哪天死于非命,拉你垫背。” 敖放低声的诅咒咆哮着。 没多久,他的身躯凝实。随之他张口一吐,一件法袍飘浮于面前,伸手穿戴好。服饰和先前一样,只是银发披肩没有束起。 又张口一吐,一个储物袋悬于腰间。他的物品全部储存在体内开辟的空间里,至于腰间系个储物袋,也是糊弄世人而已。 若是有修士见到估计眼珠要突落,重塑人体可通过术法将血气凝体成型,可修真物品亦能失而复得,这就超出了现有见识。 “小子,都是你,都是你!”体内小人叫嚣着:“快,派人将那小子围堵住。老子要亲手灭了他,灭了他!” “冷静,冷静。”敖放劝道:“小子有一计,可将他围困住,慢慢收拾。” “好好,快安排。” 敖放丢出去一道传音符,手一招,玉印和竹篮飞回手中,随后盘膝坐于深坑里。 “小子,韩家那小子碍手碍脚,做掉!” “好。先前您老说那什么荒古玄兽?” “上界对兽族有等阶分类,分凡元仙圣神。凡兽即猛兽凶兽,这一类不通灵。没有血脉传承,只靠本性生存,和那些禽畜差不多。元兽即妖兽灵兽,这类通灵但灵智未开,靠血脉中带有的稀薄传承本能修行,很低级很垃圾。仙兽即玄兽魔兽,这类修炼到一定阶段可上天入地,越几阶与人族一斗。圣兽即瑞兽荒兽,这类一生下来就有天赋神通,血统纯正者更是强悍无比。神兽即混沌兽化形兽,更不用讲了。” “刚才那……” 没有答话,似乎…… 敖放暗骂道:“老鬼!” 第一次被宋烈打爆,死而复生但重聚血肉时百般疼痛,敖放无法忘却。有一线活命谁都不愿陨落,连凡人都懂好死不如赖活着,更何况修真者。那时这老鬼还说,爆碎身躯是修炼“永生功”前的信心积累。没那心理准备,修炼至化神境后再散去修为灵力就有些患得患失,这和“三转重元功”散去功力类似。 重修后肉身与灵魂将会比原来强大至少五倍。第二次散去修为灵力再次重修,肉身与灵魂将会提升十倍。三回之后将获得不死之身,但修为境界还是要靠苦修。 当然,敖放知道这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不死之身,也没有人能够做到真正的不死。炼到第三层,这里所说的不死之身是肉身被人毁去,只要神魂还在,就可从新凝聚肉身。或者神魂被灭,只要肉身还在,也可以以肉身凝聚神魂,这和夺舍有本质区别。 十回后肉身与灵魂提升百倍,灵魂可脱离肉身,神游天地。肉身与灵魂在百倍后还能突破自身桎梏,那就会与天地融为一体。你即是天,你即是地,天地不灭,你永生不灭。肉身与灵魂突破天地枷锁,遨游太虚,天地灭,你不灭。 这些,敖放可不信。但肉体被打爆,金丹不在,通常都认定已死亡,这也是后来能偷袭宋烈成功的关键所在。 正跟踪马驹儿的黑衣人一掐传音符,随后诡异一笑,一挥手说道:“辛璐,传院长法旨,秉营全部兄弟集结落枫岭,布夺魄风麟阵。你们随我将马驹儿驱赶至落枫岭。” 其中一黑衣人一闪消失。 其余八人躬身称是。 韩声语他们坐在大树下,吃着干粮聊着马驹儿的话题。 韩声语边吃边说道:“救那马驹,不光是看不过敖流他们的行为。不管这马驹有没有血祭了樵渔城,我管了。” 韩声慧疑惑道:“此人十恶不赦,你却要黑白颠倒助纣为虐?” “哈哈。我们之所以尊贵,一人之下万人敬仰,不是我们真有多大本事,不过是时运和权力官位而已。即使你白天乞讨,晚上露宿街头,只要你一亮身份,迎合奉承之人趋之若鹜。若没了权势,即使有韩族血脉,说我们卑贱亦正常不过。”韩声语并没有接其话茬而是慢条斯理的说道:“这几年我一直在思索。世间的起起伏伏,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掌控,犹如一张天罗地网,控制着你我他。富人变穷,穷人变富,十年河东,十年河西,世道就是如此。人生下来,为啥而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追求,若吃不饱肚子,想干啥都干不了呀!每个人都有追求获取财富的机会,更有机会体验贫穷与平凡。因为增富难,贫穷易,且贫穷与平凡属于绝大多数人。人族各阶层不停洗牌中,轮不到你也能轮到你孙子后代。在生老病死中有灾难有欢快有愁苦有期盼,每个人的命运公平吗?只是你正处于某一阶层,看不到未来,其实上苍给你打开一扇幸福之窗的同时也打开了苦楚之窗。俗话说物极必反,盛极必衰,否极泰来。没有强者永远,当然,弱者永远是弱者,鲜有成为强者的机会。大痛苦才能有成就,堕落往往属于有钱有势之人,无权势财富想堕落也没人迎合你呀!正所谓:‘大福者临趋善趣,痛苦犹如燃火。重罪者临堕地狱,福德犹如降大雨’。如今,帝国如此。应好好思考,莫生邪见。” “我看声琦哥登基后勤政爱民,如今国泰民安,百姓幸福安康。难道你还认为不够好?” “你入世不深,只看到明面上的。其实除中燕之地外,很多地方远不是我们所想的那样。唉!你要提升对事物辨析的准确度和精微度,增加见识多反思,提升自己的觉知。”韩声语唉叹一声道:“有些家族成为千年世家立世不衰败,正是有识时达务的人掌舵立于不败之地。恰到好处的把握事态发展,在拐点时恰到好处的抓住机遇,他们在事物即将发生反转的那一刻能洞察,使人生的最高点永远都处于一种‘似到未到’的状态。这是一种大智慧,更是敬小慎微。不失察于人,致人而不致于人。” 韩声慧轻笑道:“我知道我知道,比如发生几件事之间,有人以为它们是独立的,有人却能发现其间的关联关系。他们能看到多个条件促成一个结果,某事件是其中一个条件。能关注到自己在当下做了些什么、怎么做的,其他人做了些什么、怎么做的。能够注意到这些事情更多的细节带来的影响,并调整自身。吴学究就是常教导我们多看现象想本质,可人是有感情的,有好恶的,有勤惰的,有悲喜时,有荣辱时,哪能随时处事不惊?” “哈哈,说的极是。自始帝开创帝国以来,数百载国泰民安。如今很多权贵们处事时听他人话语时都戴着过滤耳罩,即便旁人能听出来其中猫腻,但他们依旧如一叶障目般。比如阿谀奉承趋炎附势,即使心知肚明,实则是心灵深处需要这种享受。有人颠倒黑白,将事件本身曲解以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其实只要有人说一句真话,乃至一个词就辨别真相,将事物还原成它本来的样子。但碍于很多人利益与忌讳,依然扭曲事实。他们曲解,不愿看到真实,再去以讹传讹。这种人非常多,能说会道歪曲正理,不是没有自知之明,但他们依然这样。正所谓‘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乃畸形心态作祟。大家都是这样,帝国何在?人云亦云,随波逐流,当然不是标新立异,或许仿照着其他人成功的路径有小成。也许一辈子都不可能摸到大成功的边边角角。为什么有人那么聪明,却总是一事无成?为什么有人赚了很多钱,但是最后都散去?为什么有人努力上进,却郁郁而不得善终?唉,如今我愁楚,更有些茫然!身为韩族一员,不爱江山,只爱美人,纨绔一生,我不甘心呀!” 韩声慧眨眨眼抿嘴一笑有些调侃道:“吴学究常告诫我们,德不配位,必有灾祸。德薄而位尊,智小而谋大,力小而认重,鲜不及矣!正所谓积跬步至千里,积小流成江海。才疏学浅,莫谈国事,空谈误国。” 韩声语正感慨唏嘘之际,韩声慧此语一出,恰被干粮噎了一下,忙喝水。 喝水“咕咚”两声,随后响了声饱嗝,韩声语抿嘴自嘲一笑。 第六十三章 四次遇杀 “吴学究是大儒,说经典他行,治理国之琐事他不行。如今世道秩序不在,比如满腹文章,白发竟然不中。才疏学浅,少年及第登科。真是悲哀呀!很多人为了往上爬,不惜一切手段,他们同流合污,蝇营狗苟,却从不思考自己的贡献够不够。沽名钓誉……”韩声语说着话,还将干粮往嘴里塞,此刻时有所想,干粮已到嘴边却僵住了,一动不动。 韩声慧有些诧异,她刚要开口,赵广忙摆手阻止她。 没多久,韩声语将干粮一丢抚掌大笑道:“哈哈,小十八,你说的对。我有些迷茫,更有些年少不识愁滋味,强说个愁。世道就是世道,弱肉强食拥有存在。我们无法改变,但能让贫富差距不要过大,少让财富聚集到少数人手中,让更多的平民百姓生活幸福安康。哈哈,只要初衷不忘,就行了,就行了。管他们横行霸道鱼肉百姓,我不再愤青。管马驹十恶不赦,我不在以恶制恶。哈哈哈。” 他笑的有些癫狂,有些解脱,有些通达。 赵广在韩声语笑完后说道:“父亲说过,蛟龙未遇,潜水于鱼鳖之间。君子失时,拱手于小人之下。如今跟随神武贤君的如父亲、金伯他们,敖放他们劣迹斑斑为何不管不问,我不知道。我问过,父亲说,等,等天意。” 他说完默默看向远方。 韩声语韩声慧看赵广茫然的样子,也默然了。 马驹儿依旧急速朝禄存城而去,过二三百里后折向永安城。 他估计追赶之人不会想到他有胆量朝帝都方向,帝都乃是帝国核心,元婴修士坐镇,结丹修士无数,去那边不是找死? 折向永安城方向时他就隐身潜行。 金爵将隐遁之术传授于他,之前还认为用不上,没想到“千机变”如此大神通都逃不脱。 变幻身形无法摆脱追踪,对方到底用了什么手段? 隐了身形,可神识外放出去,随时洞察是否有跟踪者。没多久,神识探查到百里外有九人如影随形。看来隐身也没用,一肚苦水真的没法倒了。 他纠结,如今对付结丹初期有一斩之力。结丹中期全力一搏,也有机会。至于结丹后期,好像…… “你小子屁大点修为不好好修炼,到处惹是生非,老子不管了不管了。”青狼留了一段话给他,又杳无踪迹了。 马驹儿无语,回想自己确有些托大。修炼路本就富贵险中求视生死如草芥,来帝都就是刀锋上闯荡。本想着手中有几个神奇异术就无所不能了,看来是自己搬石头砸自己了。更没想到自己区区筑基修为,会被这么多结丹修士围追堵截,难道自己这么有价值劳烦他们? 手中握着杨轩的金丹,心中有些急迫。想一口吞食,但理智告诉他不能如此急于求成。 若吞服了此丹应能晋升到筑基中期,到了筑基中期能不能逃出结丹后期的一击?想到此马驹儿更有些心动兴奋。 有追兵,炼化金丹谈何容易?但马驹儿内心一直蠢蠢欲动,欲罢不能。 马驹儿潜行中越来越急不可耐,估算了一下离永安城五六百里。神识外放中那九人依然尾随,且逐渐靠近。 左侧百里外有一片树林,马驹儿略微思考就急速而去。 半空飞行中的黑衣九人神识中见马驹儿布置阵法,互视后围成了一个半圆。 “头,这小子有些肆无忌惮。小小筑基初期,搅风搅雨如此胆大,连杨轩都丧命他手。难道这小子妖孽到……” 此黑衣人旁另一黑衣人打断其话语说道:“元强,不是说这家伙有多强。先前杨轩死,一股力量从天而降,那毁天灭地中他依然能活。现在这家伙布阵要干什么?我们不知道,但我们必须要将他引到口袋里去。头,怎么办?” 当时敖放击杀马驹儿的场面被敖放施展遮蔽之术掩盖,他们在外围神识根本无法看透察。 为首黑衣人乃秉营幕首,他思考中低声说道:“秦琦说的是,这小子有些诡异。我直觉有一股莫名能量追随着我们,难道是他的神识外放,还是另有他人?” 其余八人相互看看,面面相觑。 “他布阵手法显然出自名家,但手中缺些材料,并不完整。” “头,我们神识探查他,会不会被他发觉?” “看他举措,他已经发现了。”黑衣幕首凝重道:“他?噢,知道了。原来是炼化金丹,胆子够大,不愧是魔修!靠近,不管他要做什么,到时远攻,切记不要近战。” 八人齐点头。 “二人一组,布置太甲四密迩猎杀法阵,我给你们隔绝生气,接近他时无法探查。元强,到时你假装畏惧,放开一道口子,其他人全力出击将他驱赶至落枫岭。” 随着他一挥手,九人一闪消失不见。 此刻马驹儿正在炼化金丹,面色红润且满是喜色。 突然,马驹儿面色苍白,五官挪移,狰狞无比。 “哥,终于……呜呜……” 马驹儿看到满头白发乱如衰草,面色苍白如纸的马欢儿,一眼已瞎,一眼空洞无神。但见她上半身枯瘦如柴形如枯槁,而腿脚浮肿时有水蛭蠕动,衣服破破烂烂难以掩体。 “欢欢,欢欢你……” 马驹儿哽咽不能言语,泪水喷涌而出。 “哥……你走后,有一天夜里我们被抓到不知名的地方,关在水牢里……呜呜……” “谁干的?谁干的!”马驹儿仰头怒呵道。 “不知道,不知道。”老妪摇头哭泣道:“小骏小鹭他俩……呜呜……” 树林外黑衣人二人一组联手布置太甲四密迩猎杀法阵,他们见马驹儿我行我素的炼化金丹,个个面色都不好看。 没多久,又见马驹儿哭泣、暴怒、神伤…… 元强传音问道:“这小子怎么呢?他怎么身上光芒四射,手舞足蹈?” 秦琦有些拿捏不定道:“不会是心魔……” 他们正在传音之际,站在半空中的黑衣幕首突然暴呵:“全力出手!” 他话语声未落,手中一颗晶莹温润的绿色弹丸被掷了下去,随后又是虚空一掌按了下去。 秦琦惊叫道:“青火雷!” 他身边的元强诧异问道:“青火雷,什么法宝?” “青火雷是烈火派的秘制火雷,每一枚炼制需要大量珍稀材料且耗时久,其威力足可以和元婴期修士的元阳之火相较高下。头,怎么会有这种大杀器!” “轰隆隆”一声巨响,一股黑绿色烟雾爆开,马驹儿布置的阵法突得金光大作,只是刹那金光罩碎裂。虚空一掌下压,升腾中的烟雾一缩,急速涌入碎裂光罩中。 盘膝中正掐诀的秦琦神经质的弹跳起来,此刻一柄紫红色小伞在他头上丈许高处涨大高速转动着。 青火雷现世他有些惊愕,还有那黑绿色烟雾团中发出了“滋滋”声,并隐隐有鬼哭狼嚎声。 见烟雾中诡异异常,秦琦暗想:“血祭魔修竟如此之强?” 随后忙指诀一点,伞中一道紫红的光柱长枪激射向将树林中的马驹儿。金色光罩虽碎裂,但仍有碎片防护四周。 光柱长枪进入树林被光罩碎片阻隔住,但在枪芒一刺下更为碎裂,光柱长枪没入黑绿色烟雾里。 与此同时,伪天灵尺、赤练铁锤、蓝巫丝帕等等诸多法器也是击杀而去,还有四枚拳头大小的圆珠在烟雾团四周盘旋伺机而动。 “啊!” 烟雾团中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叫,随后“轰隆隆”爆裂声响不断。 黑绿色烟雾团爆裂开来,一股气浪圆形向外涌去。 所有树木顷刻间化为灰烬,地面如同被烈火焚烧过。 马驹儿站在原地不停的挥舞臂膀毫无目的握拳击打四周虚空。他双眼赤红睚眦欲裂,如同狂暴巨熊。一股股拳力带起狂风肆虐,攻击他的一些实体法器件件被击飞,而法器激发的法力枪芒刀芒剑芒寸寸碎裂。 “轰”“轰”“轰”“轰”四声巨响。 那四枚圆珠急速从四面击向马驹儿,而马驹儿不管不问。他依旧毫无目的的挥舞拳头,有两颗被拳头直接轰中,产生剧烈碰撞,空气摩擦产生了剧烈轰响声。另两颗虽未被击打到,却在马驹儿急速乱挥拳风中无法近身,随后又被拳头撞击。 站立四方的八名黑衣人惊慌无比。这是人形怪兽吗?区区筑基初期修士肉体怎么能扛得住九大结丹修士的全力一击?他即使炼体修士,也不可能抵御呀! 黑衣幕首只是稍愣就大呵道:“不要愣着,他还沉浸在心魔反噬中,继续!” 说罢一股强悍威压笼罩住马驹儿,欲要束缚住他,手中一颗青火雷又掷了下去。 与此同时,他未停手,一挥手十只恶灵妖翅蛾展翅疾冲而去。 此刻,他随之眉头皱了一下。 第六十四章 峰回路转 黑衣幕首驱使恶灵妖翅蛾去攻击,他已经孤注一掷了。 他本想用自己的神识威压先锁定使其无法动弹,没想到根本没控得住,反而引发了对方神识的反扑。 虽说沿着对方神识恶灵妖翅蛾更能顺藤摸瓜,但看见地面上八人面色很难看,显然是被马驹儿的神识攻击到了。 他没想到这小小筑基的神识竟能盖过结丹修士,看来先前那几波斩杀行动显然是失策了。 恶灵妖翅蛾是非常罕见的火系灵虫,一旦孵化往往存活数个时辰就会自行消散死亡。只有极特殊的火岩之地此灵虫才有可能产卵,其卵坚硬如石球,附于岩石中很难发现,因而获得极难。 它们天生喷妖火,其厉害程度不下于高阶修士的丹火。但此火又不同于丹火或其它火焰,修为低下的一旦被它附着就会被妖火化为灰烬。尤为喜欢吞噬凡人魂魄和修士元神,只要修士神魂力差,外放神识一旦被其接触就会顺藤而上,瞬间钻入石海里。 此虫比蚊子还细小,凶残程度不比灵虫榜前列之虫弱。由于此虫无法晋阶,寿命短获取极难,灵虫榜上名气不大,但不等于修士见之不色变。 马驹儿此刻有些癫狂,随着马欢儿哭诉,他悔,他恨,他要杀人,他要报复……他早已不能自持。 十只恶灵妖翅蛾被放出后异常兴奋,更是陶醉。有了新生,它们呼吸新鲜空气,放飞自由,更能品尝人间美味。 感应到马驹儿的神识一波一波如浪潮朝外涌动,它们如同掉蜜糖罐里,没见其闪动几下就没入马驹儿头颅里。 “啊!咯咯……”一声惨叫后又是牙齿上下碰撞声。 马驹儿突然站立不动,他双眼血红褪去,显现出清明。刚才脑海里一些景象被极疼痛感驱赶的干干净净,如今只剩神魂力与十只小虫激烈搏斗。 环顾四周,他不由得倒吸一口气。没想到四周如同地震了般狼藉一片,杀意弥漫自己已经命悬一线。 忙张口一吐,一颗晶莹透亮的圆肉珠飘浮在面前。血色光芒光耀四射,熠熠生辉。 “煞五行凝血丹,他已经黔驴技穷了,全力攻破其煞丹防御。”黑衣幕首见马驹儿心魔已去,神志清醒,忙暴呵。 马驹儿此刻石海里神识化作无数利刃正和恶灵妖翅蛾缠斗,恶灵妖翅蛾每喷一次妖火,石海中的魂力就少了一片,马驹儿面色越来越蜡黄。 黑衣人各持法器连续攻击,“嘭”“嘭”“嘭”声接连不断。 黑衣幕首将一张上品雷火符祭出,晴空突然“轰隆”一声闷雷炸响。就见一道电流凭空激射而下,打到血红光罩上。 光罩“咔咔”出现无数条细小裂缝,有几处还出现破口。随后光芒一暗,光罩缩小了一圈。 就在那几处破口即将弥合前,秦琦驱动光柱长枪急速钻了进去。 “噗嗤”一声,枪头直刺马驹儿左胸,爆裂枪风鼓动将他布衣震碎。雪白遒劲的胸肌上只留下一个小血口,光柱就寸寸碎断消散。 众人有些愣神,有些不经脱口而出:“好强炼体!” 与此同时,那四枚拳头大小的圆珠也瞬间从几处破口处钻进,突的金光爆裂。 “轰轰轰轰”四响。 此刻马驹儿如同从煤窑中走出,黑糊身体上出现了几道血痕,可见圆珠爆开威力无比。 马驹儿张嘴“哇”一声,一口鲜血狂喷,他朝半空黑衣人问道:“你们怎么追踪到我的,告诉我追踪标记在哪里,我死也要死个明白!” “告诉你也无妨。”黑衣人面具后尽显得意,他得意洋洋的说道:“很简单,敖院长有一追踪标记秘术,结合附灵术在你头发丝上留了一点记号。” 马驹儿很疑惑,以前全身每一处即使一根汗毛都没放过,体内也内视过,没有异常能量波动呀。他本很自信自己的神识能力,如今自信心备受打击。见识还是不够,天外有天学海无涯呀! “哼哼,你那隐匿术只不过是‘隐形术’‘引气决’‘匿光术’‘轻身术’‘御风决’等法术的组合,上不了品级!那金爵还自诩得到了‘大罗千幻诀’的真谛,切,这和‘大罗千幻诀’风马牛不相干。告诉你,让你死心更透些!”黑衣幕首有些意犹未尽的说着,突然目露贪婪道:“呵呵,你这变身术不同于易容密术,比无尚大法玄阴真经中的‘换形诀’要强的多。‘换形诀’是任意拉长缩短身体各个部位,控制肌肉松缓,瞬间改变肌肤颜色。面对神识高一筹的修士,也不会轻易识破,是最顶级的改头换面之术。但也有缺点,一经施展后全身法力顶多只能动用七成。一旦使用了超过了七成的法力和人争斗,奇效消失让人恢复原貌。你这秘术可随意改变身形不受打斗影响,堪称完美。你这秘术能不能变颗石子,变棵树呀?啊哈哈哈。” 马驹儿内心一动,他喋喋不休是啥意思? 黑衣幕首突然冷呵道:“小小筑基,胆敢来帝都肆意妄为,谁给你的胆!是那肖芙?呵呵,你,多少结丹境殒命拜你所赐。今天,要为那些被你血祭的生灵替天行道。就是肖芙来,也救不了你!” “哼!肖芙是你叫的吗?”此刻高空一声冷呵。 一股威压而下,黑衣幕首竟抵挡不住,从半空坠落于地,其余黑衣八人面色瞬间发青。 马驹儿感觉石海被什么猛刺了一下,天旋地转间一口鲜血喷出。血液中“嗤啦”“嗤啦”闪烁了十道火焰,随后空气中弥漫一股焦臭之味。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喷血时,半截发丝悄无声息的随风而落。 蜡黄面孔的马驹儿脸色一松,他有些感激的看向高空,他听出了声音是谁。 话音落,高空中人影一闪,杨寰突兀的立于半空。只见他抬手数点,指尖白芒如刀锋,所到之处一名名黑衣人被劈开爆裂。 他边杀人边说道:“杀个人,还叽叽歪歪的。你小子命真大,若不是他们在杀死你前还要给你上一课,老夫慢一步救不了你了。” 黑衣幕首怒道:“杨寰,你胆敢在此行凶,你不怕落云宗被帝国灭你宗门吗?” 杨寰森然冷笑道:“灭宗?哼哼,你配说此话!” 他抬手一抓,黑衣幕首如木雕泥塑般被抓到了面前。 黑衣幕首惊惧无比目露死灰,此刻他的天灵盖竟被一只大手按住,身体已经不受自己控制。 杨寰另一只手缓缓揭开面具,看见黑衣幕首面容也有些错愕,冷笑道:“原来是位高权重的瞿朗副院长呀!老夫倒要收收魂了。” “瞿副院长?”马驹儿疑惑看向半空中的二人,随后眼睛一亮。听杨寰的声音就联想到玄通前辈,他忙躬身拱手道:“宗主,弟子小妹马欢儿不知下落,不知能在此人身上查询到。” 随着马驹儿话落,丝丝白雾从瞿朗头顶升起。片刻,瞿朗化为齑粉消无。 杨寰沉思小许,目光中流露出一丝凝重。 此刻的马驹儿一脸心痛,金丹呀,金丹就这样没了。宗主你看不上,可我需要呀!你不能…… 杨寰看了看马驹儿,摇了摇头后一挥手,裹挟马驹儿瞬移消失。 紫斗微山脉紫守山半山腰,一座雄伟宏大的宫殿里出现二人。 偏殿里走出一中年人,躬身拱手道:“杨宗主。” “哦。”杨寰见金权朝他行礼,笑道:“小金,这是马驹儿。” 金权看向马驹儿有些疑惑。 马驹儿愣了愣,忽然明白了什么。他尴尬一笑,随后掐诀默念几句。就见他身形一阵晃动模糊,变回了原来马驹儿的面目。 金权笑道:“哈哈,马道友确实有几手。” 杨寰冷哼一声道:“这小子胆大包天,堕入魔道血祭了樵渔城,这几天还在帝都京畿嘚瑟的很。若不是老夫正在永帝城,这小子刚才就被瞿朗击杀了。” “啊~!杀他还用牛刀?难道肖师祖给马道友很多防身天材地宝?” 杨寰一指马驹儿的身躯说道:“哼,他另有奇遇。你看他这副皮囊?” “咦?”金权先疑惑,随后双眼一眨,两道金光迸射而出,随后笑道:“嗨,即使我一拳,估计打不爆!” 马驹儿听二人谈论自己,看着金权想着这人是谁?愣神间忽然想到了什么,忙行弟子道:“宗主,弟子有罪,愿回宗领责罚。” “你还知错?”杨寰冷然说道:“修行就是悟,就是熬,更是打磨,要耐得性子。提升修为,没有捷径。即使有大机缘,得天地大造化,只有厚积薄发者才能消受福缘。取巧只能求一时之快,根基不牢,皆徒劳。更何况你,还荼毒生灵!这么多年你为啥没有心魔入侵,偏偏现在你入了心魔?你,违了天道,遭了天谴!好好反思!” 金权面露疑惑。 马驹儿懵懂不知。 第六十五章 无法忘却 杨寰仰望宫殿穹顶,似乎在看苍穹。他缓缓说道:“修魔,不是我辈人修之道。修魔,要有魔传承之体,才有大成。修魔,魔道魔域魔气魔运魔体才能成就魔神,我域修魔条件不足,元婴之上已是尽头。经不起诱惑,误入歧途!” 金权若有所思的点头。 马驹儿一脸更是懵逼。 杨寰和金权说道:“老夫给这小子洗筋伐髓重铸灵根去魔气断魔心,你来护法。” 他手指一弹,马驹儿面前飘浮青红黄白黑五颗圆珠。 “小子,这是五行灵根器,将青珠红珠黄珠白珠黑珠对应筋脉肉皮骨相关部位施展‘灵枢功’炼化。还有,小子,将煞丹给老夫炼化一枚变异补天丹给你稳固境界弥合五行灵根。” 敖放身形闪现,他与杨寰带马驹儿瞬移只是前后脚。 结丹境以上修士斗法能控制法力在一定范围内不外泄,即使排山倒海天崩地裂,都可收发自如。 黑衣人将争斗控制在一里范围,方圆一里内就此成焦土。 敖放脸色黑的可怕。 留在瞿朗体内的禁制突然崩溃了,他顾不得恢复死而复生亏缺的元气,急速而来。 看着八名秉营尉残肢,破碎法器,却不见瞿朗尸身,只有地面九个储物袋。 敖放抬手在空中虚划,一个个禁制出现。 他布置完一系列禁制后低声呢喃咒语,最后一声声如闷雷般的低呵“现”。 空中出现杨寰裹挟马驹儿瞬移而走的刹那虚影。 “老匹夫!老匹夫!你死定了,灭你宗门,杀你全家,你死定了……” 此刻敖放丹田中的小人咆哮起来。 敖放也很愤恨,瞿朗是他最得力的下属之一,他的陨落如同断了自己一臂。 大殿中,杨寰掐法诀,手一挥,一道道五色光发出。大殿中五色光荡漾,随着他双手虚化,光芒中显现出一个十余丈大小的复杂法阵。此法阵复杂之极,阵中套阵,符文深奥,一看就非同小可。 金权见法阵内马驹儿赤身裸体漂浮着,此刻修为只有练气大圆满。他身体很多部位血肉模糊骨头凸出暴露,甚至胸腹上开了一道口子,五脏六腑可以看见,惨不忍睹。有一朵灵火在马驹儿一些伤口处或窍穴处灼烧。 灵火没有外泄温度,但见其焰心幽蓝,夺人心魄令人心悸。这灵火按杨寰指令自行跳动灼烧马驹儿躯体,金权觉得其等级应很高,说不定已经有了灵智。 金权羡慕不已,杨寰动作不停。就见他施展“啐骨诀”还时不时往阵中加入一些珍稀材料,其中龙鳞果金权是认识的。 “杨寰舍得拿这么多珍稀材料淬炼,这小子真有好福气。即使自己修炼了‘明王诀’单手力大无穷,估计和这强横的一塌糊涂的肉身骨骼相比,恐怕只有羡慕的份。” 此刻的马驹儿身处其中,但见自己包裹在翻滚的灵气漩涡里。眼睛所见都是无数肉眼可见的点点灵光,这些灵光五颜六色,忽暗忽明。但无一不蕴含着精纯之极的天地灵气,无边无际,仿佛根本没有尽头。满是灵光点点显得绚目美丽之极,他情不自禁的伸了伸懒腰。 杨寰一道法诀打入后法阵就自行运转了。他闭目休息片刻,侧身对着半空又打出几道法诀,法诀形成凝聚成一个实虚可见的丹炉。 杨寰拿出的药材,金权大半不识得。比如蓝光中包裹着一根一尺来长的圆尖角,此物晶莹透彻,呈尖锥螺旋状,幽蓝之光浮现表面。这是哪类妖兽身上的?难道是传说中的龙角? 随着杨寰双手舞动,无数炼药法诀生成,半空中出现五色光芒,一团灵火突强突弱。 金权眼睛一亮,修士用灵力化丹炉来孕育丹药之事,罕有人会。只是从书籍中看到过,从未亲眼目睹过的。 无炉炼丹,还是首见。还有一株药草和另几种组合在一起又生新一种药花药草,难道是杨前辈有意指点自己?但金权黯然,他不善炼丹呀! “祭”随着杨寰一声轻呵,煞五行凝血丹没入虚幻丹炉里。五色霞光随着巨手五指一捏后消失敛去,只剩下了一颗晶莹的五色丹丸漂浮半空。若没有法力束缚,就会自行飞逃而走。 金权博学多识,知道补天丹很难炼制。若中下品补天丹其药性十有八九是很难被元婴境之下修士炼化,或是补天丹药性过猛,服下后必须重凝洗炼丹药。 见这补天丹圆润,晶莹剔透滚圆滚圆,犹如圆珠的丹药定是超品级,估计元婴老鬼见之都会舍命抢夺。补天丹功效多多,寿元将至之人,补天丹就奇货可居了。拿补天丹来重铸灵根淬炼肌骨他还是首闻,在原有药方里再加入煞丹,确实涨见识了。 三天后,杨寰撤去法阵。 马驹儿发现眼前灵力消失,自己盘膝而坐。他忙站起朝杨寰躬身一礼。 杨寰一挥手,两枚丹药漂浮到马驹儿面前。 马驹儿一抓,面露欣喜。 一颗淡蓝色的丹药,一股奇特的清香顿弥漫了开来。马驹儿闻之香味精神一振,大感身心舒畅之极。至元丹,专治真气紊乱经脉受损瘫痪不起的至元丹,这丹他认得。 另一颗丹丸,五色晶莹。这就是补天丹? 马驹儿拿着硬梆梆的圆珠,这可是自己第一次接触到的高级丹药,有些郑重送入口中。此珠入口后变得柔软无比,有些苦。但能非常轻易的吞入了腹中,丹田处立即升起一股暖洋洋的异样感觉。 马驹儿欣喜之下神识内视,圆珠在腹中完好无损,但散发着微微的霞光。他有些想不通,略一沉吟后一掐法诀,右食指一点眉心,一股纤细的暖流从眉宇间随着筋脉进入腹部将圆珠团团裹住,开始炼化起来。丹药药力散出,暖意瞬间化为炙热之感! 马驹儿闭上了双目,进入了入定状态。 杨寰看着马驹儿入定,微笑走出大殿。 大殿外。 杨寰拿出两块玉简递给金权语重心长的说道:“这搜瞿朗的魂得来的,一块给马驹儿。小金,你在结丹大圆满已经停留很久了,还是准备冲击元婴吧!风雨欲来,唯有强,才能走的更远。” 两个月后,补天丹药力被马驹儿炼化为。 他隐隐的感觉到自己似乎在吸纳天地灵气和转化灵力上比以前稍快了一些,更让他欣喜的是吸纳转化的精纯灵力不在流失。 一片麦田中有一座凉亭,金权给马驹儿沏了一杯灵茶,看着他修为筑基中期,满意的点了点头。 金权拿出玉简递给马驹儿说道:“杨前辈临走时给你留下的,告诫你好好修行,修炼需要时间,不到筑基巅峰莫要踏入纷争。” 马驹儿接过玉简神识探入,脸色一下难看了。他呜咽自言自语道:“欢欢,哥对不住你,哥一定找到他们!” “修真,或说大道至简,或说道法万千,最难的什么?” 金权似提问,可马驹儿很悲伤。 “亲情,最难取舍的就是亲情。致虚极守静笃,难!”金权并没有看马驹儿一眼,他并不等马驹儿回答。他有些神伤的看着麦浪涌动,淡淡说道:“修真家族中不是没有天才妖孽,可大有成就者少之又少。家族荣辱兴衰,凡尘难断,羁绊修行。每一个人不是石头旮旯里蹦出来的,都是爹娘生养的。没有情感,修真有始无终。情感过深,修真崎岖路坎坷。那年,我们五个苦娃,有一顿没一顿的过活。韩鸣路过,结识。我们一起努力,如今老去的老去,韩鸣也不知踪迹。唉,说忘了,哪能就能轻易忘了!大道无情,要想更进一步,只能忘却,不得不忘却。将内心那一份真挚,那一份情愫,那一份牵挂,束之高阁,禁锢一角,化作无奈。只有心若止水,铁石心肠,才能过那一关,踏那独木桥。小马,你看这麦。当年,为了能吃个馒头,可能就要鼻青脸肿。那天,韩鸣拿了一锭银子让我们吃个饱。小五,小六,差点将肚皮撑爆了。那一顿,我们永远无法忘却!小马,你看这麦,就要收获了。你会割麦穗发面团吗?到时,我做一顿我们建州风味。吃完这顿,我就去闭关了。或许是最后一顿,或许以后只有我一人守这岁月,等着韩鸣归来。” 马驹儿很伤心,想起小时候的和马欢儿一路心酸奔波一幕幕。金权说起他们小时候的事,他也想起仇河、甄采、苗榴花。那时候的他们还小,估计金权讲他们小时应和自己那时差不多吧。想起麟癸镇春节守岁那一夜,吃得饱饱的美美的睡着,不由得凄然一笑。 是呀,每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凡人有凡人的生活,修者有修者的路要走。要将自己置于故事中,还是置于故事外,忘却真的很难! 金权追忆,是怀恋,有些淡淡忧伤。 马驹儿沉浸于往事,有些神伤。 第七章 落日落云 去时云彩随,山水风光美,梁谷尽欢颜,万里香花蕾。 来时云彩随,山瘦水连沛,枯骨冷凄凉,无尽仙人泪。 《生查子*梦泪中》 第一章 天灾祸人 北曜之地,离无边海三百里外群山数座,有处山坳散落一些农户猎户。据说这里有户王姓子弟出过修仙者,因而叫王仙岭。 这一日,山谷一处三间木屋外,七岁的王鹤棣和五岁的王妮妮帮母亲在门口收拾晒干的菜叶准备腌制。 “海啸将至,性命攸关,速上岁山。海啸将至,性命攸关,速上岁山……” 话音如雷,耳根萦绕,去之不绝。 王鹤棣和王妮妮停下手中活计昂首看向天空。 “小哥哥,是仙人吗?” 王鹤棣想了想点点头,说道:“好像有仙人站在一把长剑上……娘,娘,仙人叫我们……” “小虎,叫啥叫!听到了,听到了。”在灶台上忙碌的焦春花不耐烦的说道:“你爹和大虎进山还没回来,等你爹回来再说。” “哦。”“哦……” 兄妹二人诺诺答应着。 “小哥哥,妮妮好想在天上飞呀!” 王鹤棣拿着菜叶子愣愣的看向天空,胡思乱想起来。 没多久,篱笆院门被推开。 王妮妮喊道:“大舅。” 王鹤棣跟着喊道:“大舅舅。” “三丫头,三丫头!”焦春天焦急的喊着:“还忙个屁!快抓几件衣服,拿些吃食逃命。” 中年农妇焦春花从厢房里跑出,手檫着围裙笑道:“大哥,我们这山,还能遭水灾?还有妮妮他爹和大虎进山……” “来不及了来不及了!刚才仙人传话来,要相信仙人,仙人不会作假。快收拾值钱物件,爬老爷峰还有得时间爬!” “还没吃晚饭……啊!你咋打我?”焦春花摸这脑袋委屈道:“他爹还没回来。” “我打你个不通情理的憨婆娘!若不是天大的事,仙人还老远跑来?”焦春天气急败坏的呵道:“小虎子,快去拿几件衣服上老爷峰,山上冷!” 王鹤棣丢了菜叶子忙往屋里去了。 “哥,那头牛?” “牵上,驮些东西,搞快些!”焦春天说完扭头就走,他走到院门口,回头怒道:“还愣个啥,不值钱的不要带,命要紧!” “哦。”焦春花愣了愣,忙回屋里去了。 “妮妮她娘,你们还……得抓紧。” “老五家的,你们快些。天杀的,海是个啥样?住山上还能遭水灾,怪!” 云堡寨的村民络绎不绝的往大山深处走去,有些路过焦春花家见她还在收拾,边走边打招呼。 焦春花见寨里老老少少扶老携幼大包小包,还有牵着牛抱着鸡走的匆匆忙忙。 她急了,忙收拾将两娃抱上牛,让二娃抓紧包袱牵牛急走。 明亮的天空变得灰暗,地面颤动,轰隆隆声从远方传来。 焦春天回望远方,他忽的大喊:“快,丢了重的。快跑,快跑!” 一群老少愣了愣,随后惊叫的狂奔起来。 有些牵着牛,还舍不得松手。 焦春天左手抱起焦梅花往背上一驮说道:“梅花,搂住爷爷。” 小女孩搂紧。 他右手一把将牛背上的王妮妮抱起,吼道:“背上小虎,牛不要了。” “哥,没牛咋活得下去!” 焦春天不再理会,带头朝山上狂奔。他能识些字,经常外出,有些头脑。 有仙人从半空飞过喊着话,他知道肯定发生了什么大事,听仙人的话肯定没错。 寨民有几十口人,见焦春天一家老小不要命的跑,也慌了。有些丢了笨重之物跟着狂奔,有些舍不得牛羊,边哭泣边驱赶。 此刻的地面震动更厉害了,远处天空更灰暗了不少,隐隐有咆哮声。无数野兽猛兽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不管有没有人有没有路,横冲直撞的都朝高处奔跑。 逃命的人在天南大陆沿海比比皆是,王鹤棣云堡寨只不过其中的一个小缩影。此后连续一段日子里内陆受江河改道地貌突变,也发生了无数百姓无家可归,亡命街头的景象。 这是一次大海啸,可以说史无前例。 没人知道这海啸缘何而来。 海啸过后,海平面抬升。无数岛屿消失,低海拔陆地被海水淹没。为此,一些结丹元婴修士到处探查原因,皆无果。 没人知道,这次海啸是肖芙与黑白二器争斗,能量震荡波外泄波及所致。 有句老话说一只蝴蝶轻轻煽动一下翅膀,万里外就会造成一场飓风暴。 更何况肖芙与黑白二器实力已经超出了本界面规则容许,若不是在那秘境中,动用了自身极限早就被天地法则排斥。 科第星本是仙门弃矿星,秘境是用法阵手段布置的折叠异空间,因而能承受仙人争斗之力。肖芙尚未达到仙人实力,可她如今的实力真不可小觑。 争斗即使泄露不多的能量到外界,也是外界大灾难。就像大象鼻朝地面打了个喷嚏,而蚂蚁就会被掀飞,不知将摔死在何方。 山川地貌发生大变化,有些是悄无声息的,有些是沧海桑田高山变天堑可谓斗转星移瞬息万变,无数生灵就此消失。 大晋大陆西北北冥岛,本是冰天雪地。海啸至雪崩冰裂,本来是和大晋大陆相连北冥岛,成了真正的岛屿。北夜小极宫,若干年后不再是冰雪王国,大晋北地第一门就此沉沦,不现辉煌。 海平面的抬升正是无数极地冰雪被震裂,雪窟冰山飘离原地融成海水。 还有海啸始,阴雨绵绵好多月,无数低洼成了泽国。洪水如海,与激荡中的波涛冲刷了无数山峦丘陵,使之泥沙入海,陆地成了汪洋。 大晋大陆有一百零八州正处于战火纷飞的时代,修真界被闹得焦头烂额,世俗间兵战不休,本就浮尸千里如今饿殍遍野。 正道十大宗门日益衰败,无数小宗门消失在山河骤变中。于此相对应的魔道十大宗更为昌盛,小魔门更是多如牛毛。而儒宗败落更是成为必然,但佛门昌盛也成为必然。 人,生活在暗无天日下,内心绝望。要么发疯发狂走极端,恶念成风皆孤注一掷。要么心生信念祈求天降祥瑞,心灰意冷行尸走肉般等待。 不管是内星海还是外星海,除了像魁星岛“天星城”这类有超强大阵保护的岛屿外,无数小岛屿要么成为暗礁,要么被海啸冲击化为齑粉。无数人族根本无法通过传送阵回到外二十四星岛、内十二星岛等岛屿,就此成为鱼腹之物。 当然,损伤最惨的也包括海族海兽。海族生灵在激荡的海浪中粉身碎骨,即使蛟龙一族至强者出手也是无济于事。 海啸在远海时韩教就有修士觉察到,在韩教和落云宗等修真门派修士预警下,给世俗凡人留出的时间并不充裕。 在青元帝国有组织的营救下,人族伤亡只能说是此次海啸损伤中相对而言是最轻的大陆。但地貌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比如坠魔海成了真正的海域一部分,江河改道亦是小事。 又如宁州西南边灵麟山。 此山该州仅有的几块灵脉之地之一,主峰灵脉覆盖十余里,本身黄、李、王三个修真家族的资源所在地。 他们在此地生存几千年,筑基修士没几个,三四层的炼气期的低阶弟子是主流,没有灵根的家族子弟更是占绝大半。当然,他们的家族子弟加入大宗门也有出类拔萃的。 他们之所以能在此安身立命,在于和平相处,更是三家在主峰之顶共拥有一种不知名的奇异灵泉,是一口具有神奇效用的灵物。作为共同修真资源,老祖宗传承下来的,是他们的立足之根本。 灵泉口离地面十余丈,用洁白美玉砌成的三丈长、一丈宽的水池。三大家族用禁制符和法阵禁制将其隐藏,只有取灵泉水时才用法器灵符咒语解除。他们将此泉命名为“洗髓神眼泉”,并在山峰一处岩石壁上篆刻留名。 用此泉之水外加一些灵药浸泡的灵茶后,可以让炼气期五六层之下的低阶弟子,在一定程度上洗髓易经,对以后的修炼大有好处。 灵泉水容量有些,但并不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可肆意挥霍浪费。更是如今小家族占有修真资源越来越少的形势下,让他们三家抱团在此的原因。 海啸时,海浪横扫了万岭山脉,昌州宁州自然不可幸免。 灵麟山脉在波涛汹涌中突然消失,而在灵麟山脉主峰避难的黄李王三家上万族人落入海中鲜有生还者。 梦云山大小山峰百座,靠近慕兰草原的边缘,是以前虞国阻止草原部落入侵的屏障。瓢泼大雨中,山脉东部外一些小丘岗毫无征兆的隆起升高,凭空多出了数十座延绵不断的山峰。与此同时,梦云山西边主峰梦峰却无故抬升很多。 梦云山诸多山脉本是光秃秃的岩石山,而这梦峰更是光秃秃,犹如巨石垒砌。如今变得更加陡峭雄伟险峻,峰巅竟然高达四千丈还有余。而此山四周全却是一片低矮的小山峰,因为只有梦峰抬升,其它山峰压根没增高。 第二章 孤地穷途 峰顶没入了云雾之中,孤零零一座山峰在这广袤的大地显得有些突兀。尤其是从草原方向看来,更如一根树立的石柱。 梦峰出现诡异变化,此刻无人知晓。东边凭空多出来的山峰却树木丛生郁郁葱葱,其中一座峰顶一块岩壁上有些湿润,时不时凝聚一滴水液滴落在岩壁下方的岩石凹陷的水潭里。 岩壁上赫然镌刻了“洗髓神眼泉”五个字。 一眼望去,湿润的岩面上汇集到岩角聚集起的水珠滴落,那水珠清澈透明,纯净之极,竟仿佛一尘不染一般。更让感到其不凡的是从水珠中竟隐隐散发出一种说不出的清香,让人闻了后只觉通体舒泰精神大振。 天空时而大雨时而细雨,山石坑洼处积水成潭。聚集的雨水混有泥沙有些浑浊,水珠融入水潭中水至清而没了杂质。 日积月累,高处一些积水汇集到此处洼坑,水坑面积扩大成了一个小水潭。潭水满,涓涓细流汇成溪流再汇集成檀河,成了檀河的源头之一。上游两岸的庄稼因灌溉檀河水而长势一直喜人,河中的鱼虾更嫩而鲜。 当然,常居此地的土着喝着檀河水,天天饮代代饮长寿者大有人在。 像这样异象在很多地方发生,荒漠成了粮仓,而原先一些富庶之地变为人迹罕至之地。或成不毛之地,或水泽滩涂,或成深山老林毒瘴气密布。 海啸让岛屿上的生灵死伤殆尽,除了超级大岛外,大岛屿就此荒芜,小岛屿就此消失或成为暗礁。 大陆陆地面积缩小了三成,人口锐减了四成多。自然灾害变得频发,妖兽海兽频繁出没,人族恐慌无比。 大晋大陆、玉沙大陆等等陆地上的无数生灵死于非命,凡人不用说。乱星海大陆岛外无数修士出海采宝,面对突变无数低阶修士来不及逃脱就此丧命。 很多年里,海啸发生过好几回,有的有小。天南大陆相对没有大的征战,又是大一统的青元帝国,面对灾难也有了些应急经验。这个超大国家从立国之初就关注民生,只要重视应对措施得当,国家机器运行起来其优势就很明显。 帝国在海外不同方向的海岛上常驻一些修士,对天灾以及未知的风险进行防范和预警。海啸始即使仓促组织的撤离,受害相对较轻。 随着此处灾害的延续,地震、水患等等持续发生,国家机器运转也到了极限。修士、官吏疲于奔命。 对青元帝国来说是一次史无前例的考验,更与其说是一次重创社会稳定后是否快速重建安定的考验。 对帝国官吏来说是一次灾难,可对一些谋反势力来说却是一次分裂族群浑水摸鱼的机会,因而都蠢蠢欲动起来。 天没有谁能管得了,可地有了大变化,地面上的活物可是有眼睛和思想的。 慕兰草原不在是一望无垠的草原与荒漠。草原上的贵族们看着长生天大神又一次赐予他们无限的资源,不用多想未来不出二三十年草原的勇士将会马踏各方遥远的天际与大海密切接触。他们更是虎视眈眈东方那块沃土,将那里变成肥沃的草场,让祖先们的梦想变成现实。 青元帝国依旧强大,很多人万万没想到帝国已经处于风雨飘渺中了。大船能行多远,塔尖上的人物有觉察,有隐忧。但广大百姓却不会为国运担忧,他们只是为了活命而逃命。 王鹤棣机械的跟着大队伍没命的跑着,自幼在山中长大还是有些体能。山路崎岖跑着即便气喘吁吁一口气有些上不来,但他知道一旦跟不上小命就没了。 看那时不时从脚下毫无顾忌窜过的鼠兔瞬间不见,还有那慌不择路横冲直撞的野猪恶狼巨蟒,显然它们知道大灾将至。 以前,这些都是不好惹的货,你若在山深处落单,你就成了它们围攻的食物。 如今,恶狼们当你视而不见,也成了丧家之犬。 大灾前,兽比人明锐觉察多得多。比如蚂蚁,若有暴雨能淹没它们的窝,它们就会提前搬家。 王鹤棣咬紧牙关,此刻他的腿脚已经不属于他的了。他形如木偶,只是大口大口的喘气。时不时有人拽着他跑,他根本想不起是谁这么好心。 轰响声越来越震耳欲聋,到处飘起水气。王鹤棣感觉到身上湿漉漉的,舔舔嘴唇舌头苦咸苦咸的,让他大脑清醒了些。左右张望了一下,发现寨中的邻居越来越少,有些就近登上了峰岭。 他只看见大舅舅一直往老爷峰方向跑,还看见他时不时回头叫喊,可他听不见大舅舅说什么。 山洪爆发如同脱缰的野马从山中狂奔而出,其势不可挡他是看见过的。如今轰隆隆声比之不知大了多少倍,小心脏很有些惴惴不安。 大风来了,大雨来了。 老爷峰终于到了。 看着高耸入云的老爷峰,王鹤棣双腿颤动,抱着布包袱的小手抖动的厉害。布包袱是他拿床单包裹着几件衣服和小木马,还有三个果子和几片米花糖。一开始没感觉重,如今很有些重,但他一直没扔。 看着大舅舅有气无力的挥手,随后众人艰难的顺着山路向上攀登。 山路显然是刚开凿出来了,不同方向向上有数条。 王鹤棣看见一些不认识却穿着打扮相似的人陆续赶来。 到半山腰,王鹤棣回头一望,身体一颤,一屁股坐了下去。身后三表哥焦站忙用身子抵住王鹤棣小身子,挡住了他不滚下山。 三表哥背着小儿子,左手搀扶着大舅娘,面色惨白,显然也是体力严重透支。他大喊:“不要回头,快!” 王鹤棣心中哇凉哇凉,脑袋中一片空白。他并没有听见三表哥朝他说什么,只看见三表哥嘴巴张合,犹如看皮影戏中纸人呆板的一张一合。 他见娘紧跟在三表哥身后,也惊慌的大叫着。她抱着二表哥家的小娃,左臂背着包袱已经滑下。他知道二表哥跟着二舅舅还有大表哥去集镇赶集去了,如今二舅舅家没有壮年男丁了。 娘没背自己,他懂,也没怪娘。谁叫自己年纪比他们大,辈分比他们高,这也是他坚持自己上山的原因所在。 洪水夹杂着断木碎石在山谷中奔腾冲撞,碾压而过。洪水肆虐,声势滔天,那浪头如同一头头发怒的雄狮怒吼而来,势不可挡,犹如近在咫尺。 浊浪排空,翻腾汹涌,轰轰隆隆,震撼心神。王鹤棣努力向上攀爬,不知何时发现开凿的山路没了,前面是一片空地,空地上或坐或躺或哭…… 他身子一软,累昏过去了。 不知多久,王鹤棣醒了,他是被雨水打醒的,或者是被冻醒的。 他茫然的张开眼,见自己躺在娘怀里。 娘在哭泣,却听不到哭泣声。耳朵里只有轰轰隆隆声,而身体更能感觉到山体的颤动。 他扭头看去,妹妹依偎在娘身边也在哭泣。而小黄狗依偎在妹妹身旁,时不时添一下她的小手。 他四下张望,随后强撑着站了起来。 这山顶面积很大,似乎被什么刚削去的。削去的是岩石地面齐整平坦,还有半面平整如同打磨过的崖壁切面耸立的。崖壁倾斜,可避些小雨。 以前随爹入山上过这老爷峰巅,原先峰巅哪有这么大一块平地。峰巅本巨石嶙峋,哪有这如同木椅般的造型,他有些想不通。难道是仙人干的?这念头在他脑海里一闪而过,随之也没去想仙人怎么将这峰顶切出来的。 他看见有几百人,有认识的,更多的是不认识的。大半人都在哭泣,还有些发呆,其中就有大舅舅。 一角聚集着一些小兽,估计它们来不及逃走只能跑上来躲避,至于猛兽凶兽们逃去更远处了。村寨里跟随而来的一些猎犬,却在四周守护。 波涛拍打着山石,茫茫一片,看不到边际,只有波涛翻涌。浪花散去水雾升腾,王鹤棣依然觉得嘴唇咸咸的。 水怎么会是咸的?这就是海水?海水怎么这么多,都要将老爷峰淹了!那要多少水才能充满,将这里变成汪洋! “小虎,不要乱跑。”这时他耳边传来焦站表哥的喊叫。 王鹤棣愣了愣神,回到娘身旁。 娘泣不成声道:“小虎,你爹没了,你哥没了。呜呜。” 王鹤棣有些心痛,可他更茫然,因为当前水浪涛天的壮观震撼的他有些懵。 “小姑,不要伤心。这该死的天灾,没法子呀!”焦站悲戚的安慰道:“小姑父、大虎他们……唉,看寨子里的,估计大半……大哥二哥他们跟二叔他们去镇上,也不知死活。唉……” 王鹤棣听着焦站表哥断断续续的劝解安慰着娘,他在一旁似乎明白些。听到有那么多亲人没上得来,他愣愣地看着大家。 第三章 大灾有援 焦站表哥是王鹤棣崇拜的偶像。 据说焦站是大舅娘下田干活时弯腰大了点,只觉肚子一疼,一时来不及回家就站在田埂上生了。大舅舅就给他取了这名字,意思是站着生的,更是要成为顶天立地的汉子。 当然,名不辱姓,三表哥也是村寨里的大能人,已经成为焦家的顶梁柱。以前能说会道的三表哥,如今也是……显然他也很难过。 “唉,我们寨里那些没跟来的,估计都没了。岁山就属老爷峰高,十多个山头都被淹没了,如今就只剩……”焦春天哀叹说道。 众人听了一片黯然。 老爷峰有五百多丈高,是方圆百里最高峰。其它山峰三百丈不到,如今浪涛都涌到峰巅了。浪潮涌来快如风卷残云,可见其它地方凄惨无法想象。 此地各村寨都是各自聚集在一起,从云堡寨出来的一众,到此一半都没有。其它村寨的百姓也是如此,家家悲凉哀伤,个个凄凄切切。 峰巅,风啸浪涌,寒风瑟瑟。 众人身着单衣,有些半途慌里慌张中丢了一切,就剩个人。山顶温度本就比山下低得多,如今阴雨绵绵,天寒地冻,不免饥寒交迫。 六天过去了,洪水还没有退去。 众人所带着食物都吃完了,关键没有水喝。雨水淅淅沥沥,可水是咸的,越喝越渴,绝大半人病倒不起。有饿的,有惊吓的,有悲伤过度的,更多是着凉造成的。 至于身旁的猎犬,还有那蜷缩不动的二三十只小兽,村民们也没了那杀心。 刀,火石都有,可柴火锅碗谁也没带,茹毛饮血想想也没气力下手了。 王妮妮高烧不减,王鹤棣搂抱着她,将几件衣服都给她盖着。娘也病倒了,如今家中只剩他一个能顶天立地的男丁了。他这样想,也这样看护。 此间有一老妪感觉活的没意思就投了水,一下闹得人心惶惶。焦春天他们几个村寨的村长族长商讨半天,拿了个安抚众人的章程。随着众人的病倒,大家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此间也有人提出将那些猎犬小兽生吃了,但一些年长者反对。他们说等水退大家就有活路了,自家的狗怎么能吃。狗是有灵性的,吃它们简直昧了良心。生吃,这不就是畜生了。 更何况眼前没有退潮的迹象,这意味着还不知要等多少天。既然,都要死,不如都留个全尸吧! 水未退,死到临头,即使吃了它们,之后呢?没有水喝,茹毛饮血,天寒地冻中消化不良还是个死! 往年,低洼处的村寨遭水患也就二三天,洪水就退去了。如今这么多天还是水浪滔天,众人绝望,有些一时生了恶念听听后就此烟消云散。 没了生路,等死成了唯一,连跳水的气力也没了,还吃个啥! 第八天了。 王鹤棣手中还有半个果子,另两个果子给了几个小辈。这也是家里所有人所剩的可吃的东西。 王妮妮呻吟时,王鹤棣就咬一小口只有指甲大的一小坨果肉小心翼翼地放入妹妹嘴里,让她含着。 他靠着岩壁,看着茫茫水浪,看着呆滞茫然的村民们,看着惶恐畏缩成一团的小兽们,还有那趴着无力的小黄狗。 “小黄,你饿不?”王鹤棣低声喃喃说着,抬手摸了摸黄毛狗头。 小黄狗有气无力的睁开半眯的眼晃了一下头,继续趴着不动。 小黄狗是去年姨娘家大威生的,大哥讨来给妹妹的。离家时,小黄狗一直跟随,如今估计饿的也动弹不了了。 王鹤棣实在没有气力了,肚皮咕咕叫,可眼下又能怎么?眼皮老打架太疲惫了,就睡一会儿就睡一会儿,心里想着。 渐渐地他闭上了眼,但他一手搂躺着怀里的妹妹,另一手里还紧紧抓着半个果子。 “不能睡,二娃,不能睡!” 王鹤棣迷迷糊糊中就觉得有人摇他,喊他。好像是焦站表哥的声音,可他实在坚持不了,只是偶尔动动眼皮。 他觉得时不时有人摇他一下,他意识有些迷糊。 “啊!那是什么?” “我的天,好大的蛇头,好粗的腰身!那是不是蛇精?” “不好,浪……我们死定了……呜呜……” “哎呀,王仙岭的仙人祖宗呀,快救救你的后人吧!” 迷迷糊糊中的王鹤棣被阵阵惊呼与哭泣声惊醒。他努力睁眼看看,眼前一片模糊,随后看见很多人跪匐于地且个个瑟瑟发抖,没有一个站着的。 他努力抬头睁眼极目远眺,但见海潮里一条通体雪白的大蛇乘风破浪,那硕大的蛇头犹如一座山……他无法形容。 他知道那大蛇离此地还很远,可他全身僵硬呆住。 突然,蛇口大张,一根粗大水柱冲天而起,随着不知有多长的蛇腰扭动,海涛滔天。 王鹤棣面色惨白,听着浪涛汹涌撞击着老爷峰内心冰凉。老爷峰大半山体都被淹没,此刻在颤抖。 他晕厥了,不知是吓的,还是真的累了。 不知过了多久。 王鹤棣听到几声狗吠,还有一些人的欢呼声。 他睁了睁眼,但一点力气都没有,连抬眼皮的劲都不愿拿出。恍惚间有人将怀中的妹妹抱起,他本能的死死搂紧妹妹,死活不松手。 “嗨,这小娃子……” “你小子怎么这么死心眼!平时训练你们举上百斤大石,这两娃有百斤?将两小娃一起抱上船不就行了。笨!” “嘿嘿,头,倒忘了。” 王鹤棣感觉自己离开地面,好像是被抱起了。他挣扎了一下,一手抓住了身旁小黄狗的前腿。他嘴里喃喃道:“小黄,小黄……” 小黄狗无力的“汪汪”呻吟了一下。 “嗨,这小子连狗不舍不得丢。得嘞,一同抱了。” 王鹤棣缓缓睁开眼,他感觉有股热流从口入了肚里,同时闻到了米粥的香味。 “三表哥。”王鹤棣看见是焦站,他有气无力的叫了一声。他抬头张望一下,发现自己躺在船舱地板上。 这是个大船舱,船舱里有些昏暗,或卧或坐有很多人。 船晃动的有些厉害,王鹤棣有些晕船。 “小虎,把粥吃了就有力气了。” “三表哥,娘她们……” “她们没事,妮妮的烧已经退了。她们女的在另一个船舱里。前天,朝廷派来龙舟救了我们。朝廷真好,若没有水师大舟我们估计……唉,得活已经是谢天谢地谢朝廷了!” “是呀,这位小哥说的极是。没有朝廷,这回我们都会……我要给韩主上立长生牌,每日焚香。哈哈,不说了不说了,感恩本心感恩本心。”旁边一名盘坐的中年汉子苦笑道:“我们家十口,如今就剩下三口了。死了啥也没有,可活的还是要想办法活下去。悲痛,不能悲痛一辈子吧。活下去,其实比死还难还累。但谁叫我们这些大老粗是男人,既然活命了,那就要为传宗接代而努力。哈哈,听军爷说是要送我们去闵州府。听说闵州府城比我们西镇大的多,那可是府台大老爷们居住的地方。府台大老爷……” 焦站见他中年汉子喋喋不休,于是点点头,表示他在听。但见其豁达开朗中依然有挥之不去的哀伤,他想表达安慰,话到嘴边噎了回去,只是点头。 与此同时用汤勺舀起米粥在嘴唇前吹了吹,递到王鹤棣嘴边。 “哦。”王鹤棣低声答应了一下,默默张口含住焦站伸过来的汤勺。 焦站一勺一勺喂着,王鹤棣一口一口吃着。 焦站知道,王鹤棣有些悲痛。他何尝不是,这次海啸焦家亲人不知去了多少,老爹先前过于操劳与伤感,如今还卧床不起。 不知不觉中,一碗热粥吃完了。 王鹤棣有了些精神,他问道:“小黄呢?” “小黄被圈在甲板上,没事的。” “哦。” 王鹤棣听说小黄狗还活着有了些喜悦,忽然他想到了什么,于是忙问道:“好像有大蛇……” “哈哈,被仙人宰了!可惜,那是很多病倒饿昏了很多,看见的不多。好像你也饿昏了,没看到!可惜了,可惜了!那场面,太凶险了,哈哈,真惊羡仙人!” 王鹤棣有些脸红的轻嗯了一下。 船摇晃的厉害,对他们这些旱鸭子来说却是受罪。 王鹤棣晕晕沉沉的躺在船板上睡着了。 下船后,王鹤棣心里才踏实些。 展现他眼前的是,一条大河,河面上无数巨大如小山的船往来。码头很大,大船靠岸陆陆续续下的人估计有几千。待人下完后,又扬帆向下游驶去。 一群群灾民在官员和衙役的安排下,分成小组,再由军卒领着一组离开码头。 王鹤棣见焦站和另外三个青年忙前忙后,随后手中拿块木牌指挥一众跟着军卒离开码头。 他见这群人老老少少近二百人,都是聚集在老爷峰上的灾民。 一路,没人说话,连跟随着的狗儿都没吠声。 第四章 绸缪谋划 走了十多里,眼前出现很多连排房屋。中心地带是泥屋,一侧有很多木屋,更外围又有无数茅草屋。 军头告诉他们这里新建这些,后来预计不足,受灾的太多了。木屋和茅草屋是后来新增的,他们这批来的晚,只能住茅屋。 焦站和另那三青年跟着军头领物品分茅屋,忙的不可开交。 能动的都跟着去忙碌了,一群小孩呆在焦春天旁等着。 那些天病倒的在上船后喝了船上配制的药汤,都好了。可焦春天受此打击,人老了很多,精神一直不济,很多事都由焦站去忙。 云堡寨老少近二百口,如今只剩五十六口。很多外出办事或打猎劳作,估计葬身水患中了。有些或上了其它山头,但一路查询一些安置点,皆不见踪影,估计存活下来的微乎其微了。这些可都是焦姓一根藤上下来的,作为族长的焦春天心痛的很。 还有自家兄弟三人加上三妹家就剩十八口,老二去了镇里,老三和三妹夫去山里打猎,看来幸免于难只能祈盼了。 还有大妹、二妹两大家子,估计……唉,自己死后见到父母如何说呀!父母去的早,几弟兄姊妹有他拉扯大的浓浓情愫。 大家对失去家园失去亲人变得一无所有,不光心很难过,现实生活也很难过。但活着,还是要咬紧牙关的活着,焦春天却有些过不了这坎。 朝廷拨发了救灾物质,安排了住所。灾民们有了遮风避雨的地方,这也是对活着人们来说是不幸中的万幸。 海潮退去,灾民想回家园,朝廷告诉他们的家乡已经是大海的一部分了。 众人在万分惋惜中只能等待朝廷的救济和生活劳作上的安排。他们相信朝廷既然把他们从死亡线上拉回来,如今是不会放弃他们的。 作为最底层的百姓面对日日周而复始的日子,为了活命其实奢求的东西并不多。已经身无分文无地无产的他们每日喝着粥,被官吏安排去开荒或修筑堤坝,大家并无怨言。 他们知道朝廷会在灾后会让他们过上好的生活,他们相信韩主上是一心为民的。 祖辈们口口相传韩氏帝君是仁德家族,自从青元帝国大一统,百姓富庶安康,生活不愁吃不愁穿不愁用,大旱大涝之年还有接济。 祖辈们说如今的生活比溪国旧朝廷要幸福不知多少倍,他们从水深火热中过来的,他们很感激韩氏给予他们的安定富足和没有压榨,更感谢老天爷托福赏赐。 帝国君主谁是谁啥模样,他们不知道,谁在位弄不清楚不要紧,但他们知道如今的国君姓韩。韩氏,让他们生活幸福祥和,就是他们的主心骨,因而他们这里的百姓都叫帝君为韩主上。 半年后,灾民们分到了土地或谋生的工作。朝廷容许灾民自己选择朝廷规划好的居住地方,大部分灾民受海啸惊吓怕死了,都不愿邻近大河或海边居住生活。 云堡寨原先是依山建寨的,可务农可狩猎。他们选择一处风景如画的山坳定居,这里开垦出不少荒田,足够五十六口人丰衣足食了。 当然,这里不光有他们村,还有在老爷峰一起避难的其他村寨的百姓。他们和云堡寨人想法是一样的,都被洪水吓怕了,要离江河远些,更何况他们并没有祖祖辈辈靠水讨生活的传统。 大家是靠山吃山的半猎半农的田户,这里群山绵延,和家乡环境差不多。还有离闵州的州府封日城一百多里,起个早贪个黑就可一个来回。存储的山货拿到封日城去售卖肯定比乡下集市强的多。 大家选这里是有门道的。离山远靠府城近,土地肥沃,交通方便,确实财富的积累和发展机遇要多些。他们是王仙岭下的土着,出过仙人的地方,见识可不一般。 这次海潮,那些富庶之地,一下冲了精光。你再富有,如今啥也没了,连祭祀烧纸钱的后人都没了。有个兵荒马乱的,离大城越近,遭殃的就越厉害。还有靠山吃山,荒灾之年地里刨不到时就去山里转转也能坚持一下。 这些都是祖辈传下来的一定有道理。 封日城东,一处山货收购的铺面后院设有禁制的厢房内。 “师兄,在封日城建点,你还要亲自坐镇是不是大题小做了?长期在此,离落云宗太近有些弄险。”刚从东腴某分坛赶来的公孙贝问道。 他说危险并不是遭强者袭杀,在这界面还没有能将他们一击毙命的存在。他所说的是天地大道法则,一旦发生打斗不免有意外。仙体不属于本界面的诞生物,他们时刻要掩藏自身气息,不然就会被排斥遭天谴。 上官中庸笑道:“呵呵,师弟,这次唤你过来我有个谋划。这么多年培养的修者入落云宗作卧底皆不成功,老是无辜消失如今所剩寥寥,得活着皆为低阶弟子。我觉得落云宗高层肯定有觉察,或有甄别手段。其一,‘图腾域像术’施展时暴露的缺陷,很容易被高阶修者察觉。域,非本界功法,若是施展一目了然。其二,他们的籍贯所在容易被落云宗有心人发觉。看似落云宗宗门之人来自天南地北,若看高层其家乡所在地皆为天南北部。更有血脉亲友关系,知根知底。大宗门被家族与师承两大势力集团把控不足为奇,对有悠久历史的门派来说利益是永远绕不开的话题。即使你在出彩,若不是那种达到顶天立地的级别,也别想染指核心利益。我派弟子入门没有靠山,靠自身发展有些难。那次降服的结丹长老植入念种为我所用,没多久他就莫名死了。呵呵,看来不管用,怪哉,怪哉!我俩炼体与本界面契合度将无瑕丝,不用法力只靠内力就可叫这群蝼蚁死无葬身之地。大功告成,就是我们出手之时,只是我还是有些隐忧,再加保险还是有必要。” “我听说那杨寰当年误入异空间游历过诸天万域,回来后就成了此界至强者之一。我远观过此人,行走在外非其本体。难道他是被老魔夺舍了,还是像那残片寄居肖芙体内操控?就像那敖放,他体内就有头魔头。杨寰这躯壳有些意思,若在玄黄星,我都想夺来研究研究。在大仙上界大能残魂寄养弱者体内养魂铸灵或附体夺舍重生或同脉祭献鸠占鹊巢,虽有违天道,但逆天而行者大有之。修行者的灵魂比躯体寿限长的多,这类事件不足为奇。这小界面灵魂夺舍本不为常人所知的秘术,可我们偏偏就遇到了好几个。难道大事件发生前都会有警兆,大能以不同方式现世,是不是有些……哈哈,这小小界面实在有些古怪。大道规则不全导致界面等级低下,天地五行不平衡致使五行灵根者成为垃圾。阴阳不平和,凡人就是凡人,凡体武修永远不能脱凡入仙。天道就是天道,谁也猜不透,掌控不了。别看这小小界面,还有好几个折叠空间隐秘存在。这些折叠空间又不同于我们那里的洞天秘境。以前还瞧不上这小界面,没想到呀没想到!” “虚空万界,无奇不有,无所不能。比如极毒之处必有解毒灵草存在,万事万物皆讲阴阳更有因果。俗话是‘孤阳不生独阴不长’,冥冥中寄予残片者不止你我。我辈虽是仙人境界,但不能小觑了这一方界域。只要有修真就意味着就有诉求,就有你想不到的光怪陆离。我的观点就是用他们的人对付他们,免得我们稍不控制自己法能外泄,就被天谴雷劫锁定。” “就是就是,这回真有些憋屈。在这里束手束脚,和蝼蚁混在一起,还没法嘚瑟!” “哈哈,如大手在水沟里抓泥鳅,泥鳅没抓到,反而抓了一把烂泥。”上官中庸感同身受的说道:“我这些年一直尝试改进,将图腾域像术变得更适合修士修炼。若要和落云宗黄枫谷抗衡,需修士才行。原先凡人修炼,即使修炼到功法最后一阶,还是受制于寿源。我们数十万弟子,可以说在这界面数超大宗门了。可在修真门派眼中,依旧是世俗门派,上不了层面登不了大雅之堂。这次海啸,依我看这应是肖芙大有所成造成的。本想通过本派弟子群攻肖芙,一举将其擒获。可她行事小心,身背后又有元婴修士保护,几次下手无功而返。若她到化神境,我们直接出手还是受制于天道法则,顾忌的东西太多,捉襟见肘的很。除非一招致命,或是鱼死网破,打碎肉身,迫使残片现身,但把握也不大。我一直尝试炼制分外化身,炼制了几个都被天罚轰杀,可见此界不容许我们分外化身的存在。只有拿下落云宗,查出一些秘而不宣的机密。更要逮到杨寰真身,此人有些了得。” 第五章 迁徙垦荒 上官中庸顿了顿,有些唏嘘道:“韩立能成就大乘,一脚跨入假仙境,还能分魂降临此界,必有其奥秘。我等肉身仙境,却不能分魂临界。虽说非本界土着需外物附身,施展附灵术灵压牵引。但始终威能达不到理想高度,这也是我们必须肉身亲来的原因。宇文师弟、诸葛师弟陨落前因韩鸣后有马驹儿,据我估计皆有落云宗的隐藏力量存在。唉,大道路途凶险莫测,需谨小慎微呀!这次海啸,无数凡人离开故土,这就造成了很多地方人员杂乱。这里离落云宗很近,灵根修者能成其子弟,他们怀疑放松警惕估计要小些。在其眼皮子底下他们会觉得知根知底,这是我冒险的原因之一。还有,改进的功法很适合修士修炼。我们在此提早发现一些苗子稍加培养再送入落云宗,假以时日有所成就后就能接触到其核心,呵呵呵。” 公孙贝也有些喜悦的说道:“师兄,听你一说,确实可以一试。” “观想而凝化精神力,化图腾兽于无形,达至高境界者能意控法器攻击,更能激发意念化兽的本体威能。精神力化形而不现形,非超强神识强者根本无法洞察。这和神识控物有本质区别,这是域的另一种体现。纵使我派弟子施展斗法,别人会错判为幻术。一可出其不意,二可瞒过他人洞悉是我派弟子。此界修士动用神识威压,只是适合比自己修为境界低的修士,对神识原比自己高的高阶修士就力不从心。而这套改进的‘图腾域像术’我称之为‘观想腾兽非非想大法’可攻击任何对手于无形。不管对方境界高低,只要其神识力不要比自己强出一大块,就能搞定对方。” “你这精神力化形之术和妖化变身术有些相似,难道……” “对!”上官中庸笑着打断公孙贝道:“这次海啸,将一些远海的海妖兽推送至近海。它们上岸施虐,对凡人来说是噩耗,但对修士来说岂不是好事。大陆上山川走势大变,很多地方对妖兽来说也是福音。高阶妖丹对我们来说唾手可得,可以前高阶妖丹对低阶修士只能梦寐以求,如今对他们来说不是没有获取不到的可能。新招灵根弟子,我们通过秘术让他们不断服用、炼化低阶到的高阶妖丹,其实力因妖丹等级而快速提升,外人也不会怀疑。不出二十年,筑基后期修士就能被制造出来。呵呵,在他们眼里,二十岁左右的筑基,可是天才中的天骄呀!三十年能结丹,他们必将成为落云宗内中坚力量。到那时,只要将那几个元婴干掉,落云宗就在我派弟子掌控之下了。” 公孙贝大笑道:“哈哈,师兄,五十年内我们掌控青元帝国。到时对付肖芙,我们将器相宗一众作为人质,她不就范都不行。除非那残片,脱离肉身,与我们决战。唉,我现在却提不起一丝勇气来。没有仙气,不能动用仙术,不能修炼仙功。仙力在减弱,修为在倒退,窍穴闭塞越来越严重,我的个老天,一闭眼就做恶梦,真是要抓狂。在看看这一方天地,浑浊没有生气的环境中浑身都不自在。浸泡在废气中动不动心魔乱舞,静修不得不开启内循环,不然难以静心。我已经呆腻味了,实在腻味了。你看着皮肤,越来越粗糙。我这英俊潇洒的身材开始佝偻了,再瞧瞧我这剑星眉琼钩鼻嫩白爽滑的脸蛋,如此过一天老一天,再不回去,若出现鱼尾纹。喔吆吆,东方那小浪蹄,还不……” “行了,行了。别自恋成灾了,恶心,好恶心。婉儿呀,清纯靓丽温文尔雅,你这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上官中庸挥手笑着打断道:“哼哼,道器,没有肉身作为藏身屏障,只要超出一丝本界的能量极限,就会被天地法则碾成齑粉。能开灵智的道器,不被老天嫉妒才怪呢!” “对。欧阳长老让我们获取此残片,我们强力出手可不是让它残上加残?” “是又如何!”上官中庸笑道:“道器的神威和对天道的领悟,非我等能臆想的。只是一小块,就是我辈莫大机缘。宇文师弟陨落,估计想简单了,悍然出手反被受害。” “哼哼,若不是宇文师弟陨落在先,我们行事谨慎了些。若贸然出手……嘿嘿,不能小觑天下人,天下事,安全第一,安全第一。” 不说二人谋划,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再说王鹤棣一家。 新云堡寨家家户户住的都是吊脚楼,这种形似巢穴的干栏式建筑,用竹木修建简单快捷,防水又防蚊虫。 先前封日城府衙安排搭建了一些,由于灾后重建事务繁忙,吊脚楼修得比较简易。 身无分文有的住吃都感恩戴德的不得了,若在前朝溪国早就死光光了。如今有房有田,众人衣食不缺无后顾无忧当然开心。 王家没有了劳动力支撑,一家三口过得辛苦。但有焦家时常帮忙周济,勉强过日度过了两个年。 这一日,闵州府发文,引得刚安度适应新生活的灾民们议论纷纷。 新设立的天旺郡原是一处荒漠,如今雨水充沛绿草茵茵,可开垦种植作物。若举家迁去开荒者全免租税二十年,一人有五百文的迁徙费,到达可领半年粮食和种植种子及农具。住所可购买官府提供的房屋,按息延付,或可自建。 三年内开垦的土地只要有田埂标记上报当地粮公所认定无争议就是自家的,皆以先到先得为原则。三年后就不容许在当地大面积开垦荒地,但可往官府制定更荒芜处开垦。还有开垦的田地三年内可买卖,也就是说你开垦出来的田地三年内属你的财产。 青元帝国下辖田地皆属官府,私有田地很少。百姓可耕种官府分配的田地,但不能倒卖。一旦家户无人耕种就会被官府收回转分配给其他人家,这也是帝国百姓富足安康流民很少的原因之一。 政策很诱人,但响应者不多。闵州离那片荒芜并不远,很多人知道那里以前荒凉寸草不生不见水流,可谓是一片死地。戈壁沙砾,如今即使能种植庄稼,土质不肥,产量始终有限。 当然,外人不知内情者亦多。云堡寨的人听到时,都很动心。后来一打听,说那边以前凡人深入是有去无回的,在海啸后才有凡人敢踏足探险。以前连鸟都不从那边飞行,据说闹鬼很凶。大家一想就有些明白,为啥官府不强制迁移,只是发布公告,自愿前往自己定。 焦家有几个很心动,其中属焦站最有想法。 焦春天家院子里,焦王两家人围坐讨论此事利弊。 众人围绕土地产量和人畜安全方面谈着自己的看法。 焦站的说法是这里移民过来的灾民太多了,以后家族发展物质上无法保障。还有那边有官府建的房屋,可以分期购买,对捉襟见肘的焦家来说可以承受。官府建房屋不可能东一处西一处,肯定有规划,有集镇有村落。若是早去,选到好地段的房屋铺面可做点小生意。 焦春天的看法是安全是首要。如今富裕有难度,但吃饱没问题。更何况此地离封日城近,闲下之时拿山货去城里也方便。若到那边处处是荒漠,田地再多,亩产不行,付出大于收获得不偿失。这里山清水秀,和老家差不多,在迁徙一次,老胳膊老腿的怕扛不住。 焦站最后还是说服了大家,因为有王鹤棣的说法大家认同。 王鹤棣和妹妹王妮妮这两年却过得充实,他俩到了上学年纪,官府在这方面还是有保障的。 当然,乡下娃上学而不是求学。到了上学年纪官府管事来点一下名,上学报到。至于学多久,官府不再过问。 其一,生活在乡野并不富裕,能识几个字就行。小时有学究先生管比丢在家中放心的多,稍大些就要下田干活。反正官府只管头几年,一般男娃过了十三女娃过了十二就不管了。 说实在些读书不能当饭吃,靠读书能读出个出息样,乡下人可没想。没啥关系没啥靠山又有几个梦想靠读书飞黄腾达的,能到城内做一个灵光些的伙计已经是祖坟上烧高香心满意足了。 其二,上学的多了官府财政也吃不消。帝国伊始,上学是国策下面不得已要实施。至于要让每一个娃童读书至少年乃至学富五车才高八斗,这可没明文规定。随着娃儿长大成了劳动力,官府又是睁只眼闭只眼,农家娃自然坚持上学的越来越少。 由于灾民居住在封日城周边,官府安置他们生活劳作,对娃童上学之事也没拉下。 王鹤棣品学皆优,尤其记性好还能举一反三,深得学究的喜爱。学究时常私下教授,还提供不少书籍给他阅读。 第六章 云堡丹霞 王鹤棣年纪虽小,但已是能说会道的小能人了。对事物的看法能说出一二三个道道,观事态的发展有预见性,看问题的深刻性不比大人差,因而深得焦春天的欢心。 家中有什么讨论的大事小事,小鹤棣坐在一旁听,有时发表一下意见大人们也能接受。 王鹤棣说在这里生活,随着他们长大,这里的田地产出很难支撑家族的发展,势必要分一些去城里打拼。要想云堡寨壮大,只能换地方。 当然,生活在这里也没问题。可离开云堡寨的人若干年后还让他们记起他们是云堡寨人就很难说了。 众人听了小王鹤棣的话后,都陷入了沉思。这个年代,家族、血脉、姓氏、族群、地域等等是一个个群体生存、发展、壮大的纽带。更需要时间的沉淀,将一些行为方式一代代相传,固化到每一个人骨子里,成为传统。 面对自然灾难、面对未知危险、面对敌对危害,靠个人的力量是无法抗衡的。虽说没有谁将抱团取暖的思想强加给谁,但每个人只有相互扶持,团结互助,以致血液中都流淌着这种不屈的潜意识。 即使千年前,或是千年后,他们这些弱势群体依旧要靠群体人多力量大才能生存延续下去。这是个道理,也是个常识。 山窝窝里零星有几户,说不定哪天就被野兽掀了个底朝天。不光野兽猛兽袭扰,更有人祸。说不定偏僻小村寨突然人去宅空,只剩残垣破瓦,杂草萋萋。 如今青元帝国大一统不像百国年代,兵匪毛贼苛捐杂税民不聊生。但大家知道,只有族情邻里帮扶互助才能存活,繁衍生息。 焦家响应号召,云堡寨大半人也跟随,他们相信焦春天的决定。刚失去家园不久再去一个陌生的地方,其实大多数人都不愿意迁徙。云堡寨的行为在当下才安定下来的灾民群中形成了轰动,很多人想不通他们为啥要放弃安枕无忧的生活环境。 一路辛苦不在言语,云堡寨人来到锦郡望天镇,这里是进入广袤荒芜天旺郡的桥头堡。 这一片不毛之地官府新设立了一个郡,叫天旺郡。官府祈求老天爷赐予这片土地未来充满生机欣欣向荣,居住此地的百姓繁荣安康。 望天镇人头攒动,各地来垦荒的民众很多,扶老携幼风尘仆仆,从服饰面色看,绝大部分应是穷苦人家。但也有富户,观牛拉马载可以看出他们是来圈地的。 进入荒漠,其实此地已经不是原有意义上的不毛之地了。有草有水,来的早的垦荒者或入住官府修葺的村寨房屋,或有些为了占据更大面积的田地而自己在圈得的土地上修建住所。到处是忙碌,虽不是收获季节,但都有粮满仓的期待。 他们不知道的是以前这一片干涸的荒漠戈壁,几乎寸草不生,确实是鬼地。如今这里有些地方依然是禁区,移民可居住垦荒的地方只是一小部分。 当年马驹儿路经时解决掉五爪赤血炫龙兽可以说去一大隐患,可没改变此处地形地貌。 海啸使得很多地方沧海桑田,这里也不例外。充沛的雨水,有了溪湖江河,草木开始生长。 很多地方灾民聚集,土地不够,生活还是有影响。官府请修士施展土系功法改造这里一些能改造的土层结构,添加层土种植作物,便于移民此地。 一路并不只是云堡寨的人,四面八方汇集来的人很多。官府一发布告,原先靠锦郡周边的土地被来的早的占据了,后来者只能深入。 这里本无路,以前是戈壁荒漠,路是被一条条踩踏出来的。一开始,有路有官府修建的房屋,到后来只能自己找寻、规划。很多是家族一道前来,他们想要更多的土地,只能深入。 焦站本想寻一处集镇,有房有田有铺面,但达不到大家的预期,于是一直深入。 他们并不担心什么强抢,什么妖魔鬼怪,什么野兽猛兽。官府每五六十里方圆设有军卒哨所,可咨询可保障垦荒者们的安全。 深入千里,广袤大地一望无垠。湛蓝的天空下,远方是绵延不绝的但不高的山峦和沟壑。 过了一道山梁,众人眼前一亮。 这一处群山延绵但不高耸,山岩洒满了鲜艳的丹红色和红褐色,黄橙绿白青灰褐点缀其间,呈现出独特的韵律感和层次感,恍若天边彩虹坠落凡间。 色如渥丹,灿若明霞,磅礴绮丽。突至此处置身其中,倍觉天地之伟大,人之渺小。 焦站脱口而出道:“丹霞夹明月,华星出云间。爹我们就选这里吧!云堡寨,在此地新生更恰如其分。” 焦春天用手刨了一下,抓了一把泥沙在手中挤揉了几下,抛了出去,泥尘随飞,砂石洒落。 他又拔了一株草,将草根放入嘴里嚼了嚼,开心笑道:“泥沙土,细。草嫩,根甜。哈哈,可以种,好好。” 焦站拿出一张简易地图看了看,说道:“距离刚才那哨所在地看,这里离新建天旺郡府城有三百多里,离营盘镇百里,附近有三岔河。山坝子这片地满大的,你们看行不行?行,我就去营盘镇登记,请官方老爷来核准。” 众人都满意。 焦春天说道:“你带两个去,顺便在镇里看看房子,选些铺面。我看这里以后山货多,有自己的铺子自家的货可卖个好价钱。” 大人忙碌起来,他们带着帐篷,也有些农具。妇女们搭建帐篷,安排生活之用。男人们拿着农具去刨地立标志,如今抢到土地就是自己的,这可是未来的财富。说不定明天就有其他垦荒者到来,抓紧时间是关键。 王鹤棣此刻并没有跟着去忙碌,他静静的站在坡岗上看着远处的丹岩有些愣神。从山脚到自己所站区域,以后将是云堡寨的土地了,以后将是自己生活的地方了。 前方,景象明丽绚烂,此刻他内心欢欣愉悦。 他心境犹如融入其中了。 自然与自我,我追求什么? 每个人的人生都是一幅画,有人七彩斑斓,有人粉墨丹青,有人简练随性,也有人纯粹留白…… 叩问我心,真心自我,人生追求必须追崇至善至美。 这是自己从未看见过的景色,尤其那一面丹红山岩,心潮澎湃。 人的眼界,人的心境,由景致自然不同而感触不同。对他们这些娃童来说这是一次艰难跋涉,一次辛苦迁徙,一次意志体验。更是一次跟随,没有功利心的旅程。 家是每个人的终点也是起点,这里便是以后的家。在天地的明净与豁达中,心灵没有了羁绊,身心轻松自由,烦恼不值一提,快乐随之生起。 思想和行动与大自然连接,是一种纯粹。“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胸中脱去尘浊,自然丘壑内营。”他有些感慨。 王鹤棣的呆愣与不勤快也没人指责,大家都在忙碌,谁还在意娃童们的贪玩与偷懒。 这里没有高大树木,建房屋很困难。但这些难不倒大家,因为只要和官府签定契约。你要什么官府能提供的都会提供,都是先借后付款,只要你愿意偿还就行。即使你以后还不起也不要紧,拿你开垦的田地根据肥瘠产量定价抵还就行。到时你没田地也可租此田地,只不过交租税要多些。 这些对垦荒者们来说又不是去签生死契或卖身契,官府提供的材料价格和利息很公道,只要庄稼收成好,没几年就能还上。更何况没有田税,要交田税要二十年后了,和外面熟田亩税相比很划得来。 这里面积宽广,云堡寨选址就定在开垦田地的边上,离群山不远。其中这里的山不能称之为山,一些绵延丘壑高坡俊岭而已。但见丹岩红与美,大家也不讲究山高不高的问题了。 云堡寨就建在丹红似火的山脚,寓意着云堡寨人今后红红火火,吉祥如意。 选址所在地没有水源,离这里的三岔河支流也有五六里远。雨水充沛时,山中也有泉涌溪潭。 于是在山脚低洼处筑了坝,深塘贮存山水。大家村内外广挖水塘,以明圳暗沟连通。这样山脚坝中存储的水源顺沟渠而下入村寨中,形成活水不断。 开垦田地,修建水渠灌溉,大小水塘无数,蔚然成势。水渠逶迤如河,生生造出一派水乡气象。 说这些靠云堡寨人没三五年是忙不赢的。但这些都不是问题,只要找官府签契约就行。签好契约,官府派修士来施展法力切割地面,几下弄好了。 前朝前代,修士是高高在上的仙人,很难面对面。而帝国伊始,韩教低阶修士不光一心修炼,更要为百姓服务来获取贡献点。 众人见这移山倒海般阵势敬佩不已,王鹤棣见此脑海里想修仙的愿望挥之不去,留下了一辈子无法抹去的记忆。 第七章 云堡新貌 村寨不在是木楼泥屋,清一色的白墙黛瓦大小庭院。江河溪堰渠池井塘,水流流径在白粉墙黛蓝瓦间勾勒出理想的水环境。 墙体建筑以高耸的“马头墙”为象征,马头墙的功用在于防火。而用来集水的天井和地漏,也是房体构造的一部分。 一座座房屋坐北朝南,两层多进显得墙高宅深,开在中央的天井就成为解决通风采光问题的最佳选择。 这样显得住宅庄严厚重,家族底蕴深厚,子嗣延续不绝。 下雨时,天井四周的水枧让雨水流入地沟里四方形的“明塘”。塘底铺石板下设地漏,雨水要么从地沟排入水圳,要么存进地漏下的水缸里,寓意“四水归堂”。天上之水如同四方之财,这个“肥水不外流”的讲究,也是寄托着聚富守财的愿望。 类似的细节在雕刻成如意形状的通风“虎门”,在墙体和木构件之间撑起风道的铁壁虎和的、榫头砖、加入糯米粥和猕猴桃藤蔓汁的防潮灰浆地…… 各房屋间隔的通道是用石板铺就,石板路也暗藏心机。铺地的材料有瓦片、卵石等透水性石材,材料间留有空隙,下雨时排水迅速,也能涵养地下水源。待天气炎热,存在天井地漏下的水缸和石板街下的水分就能缓解地表高温,让居住者冬暖夏凉。 村寨充分体现了“水”的寓意,这是焦春天对此地地形地貌查看后定的营建思路。 云堡寨背靠丹岩,此有皆借“火”之意,星火传承,有燎原之势。村寨营建,处处有水,体现了不光“关锁闭财”的思想,更有敬畏自然的生活态度。体现着用心营造,相土尝水,一种认真生活的信念和耐心。水柔而火烈,二者相辅相成,借水而运财,借火而光明。 当然,建造村寨需要强大财力支撑,那年逃跑时可是没带多少银两,对焦春天来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在焦站的建议下,这一切都是从官府借的。很多人有些不习惯,苦哈哈的日子过久了,借债建这么好的房屋,内心很有些不舍。 有官府借来的银两,雇佣瓦匠木匠很快将房屋盖好。借钱容易还钱难,但这里是跑马圈地的时候,有势力才能圈更多的地。焦站给大家算了一笔账,最坏的打算是到时候拿地抵借贷。可眼前这一片若开垦出来近万亩,养活上千人都没问题。眼下是无主之地,靠一锄头一锄头刨出来,太慢了。若不拿下,被后来者占掉些,那就吃哑巴亏了。 焦站所要的就是快,这是有先决条件的,就是趁别人没来前占有。这一切实施,还是得益于官府的资助韩教修士的参与。若是凡人将生产生活材料从外地运来,皆不可能,因为没有路,时间也跟不上。 有修士参与,只要你肯去官府借贷,你的很多想法就能实现。当然,官府也不是冤大头。借贷给你你若拖着不还,那不是亏大了。其实则不然,你没钱还,田地抵债,这等于顾人垦荒。耕地面积增加,对官府来说始终是件好事。 海啸改变了很多,这里变得湿润多雨。阳光与雨水使得土地越来越肥沃,湿润的气候造就葱茏的植被。 天旺郡很多如同云堡寨这样的村落城镇如雨后春笋般拔地而起,不久就星罗棋布,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时光茬苒,白云苍狗,一晃到了年关。 云堡寨人家家喜庆。新房子新衣服,很多人家这几年添不少人丁,以前海啸带来的悲伤逐渐褪去,溟灭在脑海遥远的记忆中了。 焦春天每天一早醒来就去看粮仓,看着粮进仓满满的,满是皱纹的老脸上满是喜悦。虽说亩产量比以前那些熟地相比差的远,但架不住这里开垦出来的面积大呀。 人很辛苦,可实打实果实就在眼前。抢种抢收的那些天,明显发觉人手不够。当时他叫焦站去将没跟随来的那些云堡寨人喊来一起过好日子。 焦站否决了他这提议,说强扭的瓜不甜。起初他们没一同来,如今再叫他们来。先来者他们已经付出很多,若给后来者一样的条件,大家嘴上不说,但内心有怨言。若附加一些条件,势必有隔膜,以后有口角不好协调管理。 焦春天想想也作罢,不团结说啥都没用。也就前几年,人手不够大家多辛苦些。再累,但不是苦。待开枝散叶后,这些辛苦反而会成为快乐。如今看着丰收,以前的累早就抛到九霄云外了。 他要举办一场吃新的节庆,延续王仙岭时的传统。居住王仙岭的人们已是半农办猎的生活方式,食物变得颇杂不再单一,但农耕中的一些祭祀庆典依然在云堡寨延续。 古老的先民以野果草叶为生,常常挨饿。先祖们发现一种去壳的小果粒可以吃,于是等到穗熟时年年收取这种谷物。日日月月中发现了这种作物生长规律,于是移到家门口栽培,发现效果不错。因为是生长在水泽淤泥里的,称之为水谷。水中有很多能吃的植物,后来为了区分,有人又称其稻谷。 米粒清香可口,可满足味蕾。人们在穗熟之日这天祭祀祈福招稻魂,因为谷物就要被大家煮熟,祈祷不要怪罪,来年丰产丰收。 先人们围绕燃烧的稻草堆跳着模仿蛙姿势的舞蹈为稻谷驱除田鬼,鼓声铿锵,又被视为神的声音。田鬼就是咬噬杆叶穗的田间害虫,而蛙正是那些小虫的克星。装扮成蛙,以显示人们的强大与不惧,田鬼再多,大家有信心将其有来无回。 类似的活动,充盈着稻米耕作时序的每一个轮转阶段,有庄重的感恩,有辛勤农作之后的自我款待。 村寨中重要的节日很多,比如春至有“康玛吽”节意为祭寨神。栽下第一秧苗“昂俄信”节有吃乌米饭的习惯,杀牛祭秋有“矻扎纳”节祝愿谷粒饱满。庆丰收有“拾扎莫”节即尝新米,入冬休耕有“扎勒特”节送岁迎新…… 当然,不光有诸多稻神节,类似有麦神节、祈雨节等等。每地各不相同,但寓意大同小异。人们生活中其它节日还有很多,就是让枯燥的生活丰富更多彩。 随着迁徙,忙碌中很多活动庆典无法举办,渐渐的就遗忘了。生活习性改变跟着又出现新的节日,这些都是为了庆祝、祈祷、纳福。 云堡寨的节庆,重仪式轻物质,祭祀的祭品并不是牛羊,而是槲食与麦包。初入此地,皆要缩衣节食省吃俭用,用于还债。 槲食是用槲叶包裹稻米羊肉馅大火炖煮,米香肉软香甜腻油,可谓沁人心脾香飘四溢,味传百里口舌生津。 麦包是用麦粉做成面皮包裹猪肉馅,大火蒸。蒸熟后松软细嫩、软滑适中,剥开馅料渗发出阵阵的肉香味,香气扑鼻,鲜香诱人。 云堡寨人辛勤劳作,在此种植稻麦等庄稼,丰收了,大家欢庆。平时家家很节省,更很少有肉。 这一天,娃童最高兴,因为大家可以放宽肚皮吃。 庆祝丰收是快乐的,也是短暂的,对云堡寨来说是热闹的。一次豪赌,却让大家看到了未来的希望。 农作本就辛劳,日复一日,平淡而而。 无论冷冽寒冬,或干燥闷热的无风夏夜。老人们睡的早也醒得早。醒来又熬不住寂寞与等待,于是窸窸窣窣干点事,不免惊动青年人的良辰美景。于是在村头修了一座宅院作为寨中公屋,成为老人们唠嗑闲聊的茶室。 云堡寨并不是焦姓一家,属于杂姓村寨,只不过焦家族人多些。至于宗祠,焦春天考虑到财力,还没考虑修建。其一,焦王钱林几姓人口损失极大,就如王鹤棣家就剩孤儿寡母三人了。其二,宗祠基地以及规划好了,等几年债务减轻后再考虑。 鸡鸣星未落,炉火上的吊子已经“咕咕”冒着热气,上一壶热茶。 水是后山上的山泉,茶是后山坡上移栽过来老树新茶。水甜甜的,茶香沁人心脾,呷一口,眯眼咽下,顿感一天的精神头都来了。 傍晚,劳作了,辛苦了,回家吃了晚饭,没事了也来这里喝茶闲聊。 大家或空手而来,或带些点心。散坐在石条铺就的空地场上,喝一口绿茶,放松一下自己劳累的身躯。 星空下,土炉冒着火,柴火噼啪的轻响,众人或静,或笑。 远处水塘面积不小,大家称莺湖。 水面深蓝,星空倒影,星星点点。湖中土丘,成了小岛。白鹭路过,在此停留,夜间睡得不安稳,水面一跺水面阵阵涟漪。 天蓝水蓝,和绿油油组合成生机无限。 山,不高,与广袤无垠算是土坡土丘不为过。可这一片岩壁却是赤褐火红,与绿色植物,与水波涟漪,与白墙黛瓦…… 夜静轻幽,日出鸡鸣狗吠,水火相间,这就是云堡寨人的新生活。 第八章 命运拐点 天旺郡刚设立,官府很多设置还不到位。学是上不成了,王鹤棣跟着劳作开始了新生活。 若没有意外,小鹤棣渐渐长大,过着日耕而作日落而息的过活。他将成为有些小聪明的农夫,或许未来成为乡绅不是不可能。 世事难料,一次出行改变了他的人生。 十二岁的王鹤棣跟随焦站去天旺郡府城旺城,这是他从闵州迁徙到这里第一出远门,这些年最远也不过去营盘镇赶场子。 这些年雨水充沛,村寨后红褐色的山坡上生长出草木,也生长出一些药草。药草在营盘镇卖不起价,年关了焦站想连同干山货一起拿去旺城售卖,顺便办些年货。旺城是府城,想购置的用品多,价格还要便宜些。 去的人多,少年们也想去大城见见世面。王鹤棣想买些书籍,这次死磨硬缠才得一个名额。 一行十来人,赶着三辆牛车浩浩荡荡出发。大人赶车,少年们或行或坐于木板车上。 旺城是新建大城,看那高大厚实城墙,王鹤棣看傻了。若不是坐在牛车上,他仰头看呆时腿脚还是习惯性往前走,估计会撞个大跟头。 百草堂,旺城一家百货铺,收百货,卖百货。铺面大,院坝大,店中伙计热情且不欺客,还有闲坐小憩的侧厅。 焦站他们带来很的田产,品种很多,需要和伙计讨价还价。 王鹤棣五个少年被安排到侧厅里闲坐。 之所以生意好,侧厅的设置是百草堂招揽生意的妙招。很多远地而来的百姓,一路急赶慢赶都是风尘仆仆,不免有些劳累。 百草堂的价格公道,又能在一旁侧厅或院坝里喝口热水小憩一下,比那些买卖完只能转身走的铺面要好的多。 还有带了娃儿的,这侧厅有一排厢房,里面有些玩具,娃童很喜欢。还有些游戏,若参与还有奖励,比如糕点一些好吃的零食。你若有其它事情要出去一下,将娃儿丢这里也能安心。 王鹤棣一众被一年老伙计领进了厢房。 第一间摆了很多图册书籍,娃童们都会拿起翻看。 图册里面是一幅幅各式图画,虫鱼鸟兽草木花石山川江河湖海星辰日月,还有或三眼或八臂或九头的怪人,更有人首兽身的怪物。很多图画稀奇古怪,更有凶恶恐怖荒诞让娃童甚至大人们做噩梦。 老者和蔼可亲的告诉大家可随便翻开这些连环画,若能看出图画中的门道有奖。至于啥门道,自在画中,自在个人脑海中。若没兴趣也可去其它房间,另一间有木剑砍木人,能将木人刺倒或砍倒就有糕点吃。 有些娃童问画中门道是什么? 老者微笑不语。 娃童少年们一下跑去大半,这屋里只留下小半。 老者见惯不惯,屋中少了大半并不惊诧。娃儿们喜静动脑者少,好动者多。 王鹤棣看了几本并没有感到吸引之处,心想再看一本若无趣就砍木人去。他拿起一本封面有一幅金蛇吐信的图案小书册。 他翻了一页,映入眼帘的是一条长着翅膀的青蛇在云雾中飞翔。 王鹤棣心想,蛇会飞,若长角长爪不就是蛟龙了。这蛇画的真好,栩栩如生活灵活现。 翻动扉页,不同样式在一页一页纸张上呈现,他眼睛一亮。 画面是一条巨蟒在水中兴风作浪,莽头巨大,高昂于水面,吐着鲜红信子,双眼聚神摄人心魄。 王鹤棣看着莽眼,原先明亮的眼神有了些呆滞,渐渐的身躯僵硬坐在那里犹如木雕。他想起了亡命老爷峰巅时,曾经看见过一条巨蛇在海潮中嬉戏,那蛇身…… 老者看向王鹤棣,眼中露出了些许喜悦。 没多久,王鹤棣额头面皮出现扭曲,聚集起一条蛇形,犹如青筋隆起。这一景象只是瞬间,但被死死盯着他的老者看的清清楚楚。 老者走到王鹤棣跟前,抬手轻拍了一下王鹤棣后背。 王鹤棣好似回过神来,他抬眼看了看老者,眼神中有些惊愕,但没什么神采,好像刚才被掏空精气神。 “跟我来。”老者轻轻说了声,转身朝另一厢房而去。 王鹤棣鬼使神差的默默跟随。 厢房里放了些木棒,还有些木桩。 老者指着木棒说道:“少年,拿起木棒用力敲击木桩。” 王鹤棣拿起木棒用力挥动,“锵”一声响。 王鹤棣一抖手,吓的木棒落地。这可是木桩,怎么敲一下有金铁之声? 老者老脸一下光彩熠熠,他笑道:“少年,你想学武不?我们百草堂和振威镖局有关系,可以给你们介绍介绍。你可否把你家大人找来,我们谈谈。呵呵,一文钱都不收,纯粹帮忙。” 王鹤棣有些疑惑,随后有些醒悟,忙跑了出去。 老者笑着说:“别跑,慢些。”随后情不自禁的低语道:“金属性灵根,还有观想天赋。嘿嘿,这回发了。下来的奖赏肯定不少,没想到,这穷地方还有如此好苗子。” 没多久,焦站急匆匆跟着王鹤棣跑了进来。 老者示意焦站和王鹤棣坐下,他说道:“小老儿我叫王有财,不知小兄弟和少年怎么称呼?” “哈哈,王爷,小侄焦站,离此地东南二百里外的营盘镇云堡寨。”焦站忙站起点头哈腰的说道:“他是我表弟,我小姑家儿,叫王鹤棣。鹤棣,快叫王爷。哈哈,您姓王,和我表弟同姓,五百年前肯定是一家。不然,咋这么有缘。” 王鹤棣也跟着站起唤道:“王爷爷,好。” 王有财摆摆手示意他俩坐下道:“坐,坐,莫要客气。多大了?” “过年十三。” “哦。焦兄弟,刚才我观鹤棣很有练武天赋。正好我有兄弟在振威镖局当总镖师,他想收个徒弟。吃住全包,每月镖局还有一两银子领。若有出息了成为镖师也不是问题。你看,回去和家中……呵呵。” 焦站听了有些激动,入镖局练武对乡下人来说可是一步登天的事。入帝国武学院那是多少人野鸡变凤凰的梦想,可这太难了。山里猎户想考个猎手猎师堪比登天,源于都是野路子凭一身蛮力没有技巧根本过不了测试关。振威镖局,他知道这一家名气是杠杠的。 他忙站起躬身一拜道:“多谢王爷,鹤棣以后有没有出息,全靠您了。”说着,他向前挪了几步,从怀中摸出百贯轻轻放到王有财身旁木桌上。 修建云堡寨一下花了不少钱,为了加快修建进程全向官府借贷,很多物资也是通过官府的渠道赊欠的。 从官府进货价格要比民间购置贵了些,但能赊欠且年限可长些,只是还贷压力比较大。这次出来卖货得了些银两,但焦站不会大把大把贿赂讨好王有财。 焦站自知身份低贱,对面这老者只是个店中伙计,他还是看高对方。能介绍镖局拳师给表弟一条出路,内心是感激的。 手头紧是事实,他有些拘谨,内心更惴惴不安,谄媚看着王有财。 “无须如此客气。”王有财笑着手一划,铜钱进了他袖管里,他说道“这样,鹤棣就留下,这里一切生活镖局会安排。你们想来看望,随时来找我。” 焦站见对方并没有嫌弃他吝啬,见其脸上也没有鄙夷之色,他问道:“马上年关了,过了年如何?” “我看鹤棣年纪也不小了。练武越早越好,有条件的人家,五六岁就开始习练了。呵呵,又不是生死离别。你们想来看,就来。先苦练一段时日,等基础打好后,他再回去看你们又不用很长时间的。” “噢。那,一切听王爷的。”焦站抚摸了一下王鹤棣头说道:“你,听王爷的。好好听话,吃苦受累不要怕,要学有成,为你娘为你妹……” 他说着竟哽咽起来。 他知道,学武是好事,习得一身武艺,家财万贯富足几代都不是问题。但行走江湖腥风血雨之事也有耳闻,时常玩命那可不是开玩笑的。小姑就此独苗男丁了,说小姑再嫁就她这年纪已经不可能了。但好事就在眼前,不能断了王鹤棣的前程,他只能咬牙给小姑做主了。 王鹤棣依依不舍的看着焦站他们离去,第一次与亲人分离还是有些舍不得。 在百草堂住了几天就是吃饭睡觉哪里也没去啥也没干,他有些疑惑是不是自己被坑骗了。但想想,有吃有住,条件还好。王有财将他安排在商铺后院,后院是伙计们休息的地方。伙计们三五个住一间,而他一人住一间,这有些让他诚惶诚恐。 又没关又没锁,自己应不是被拐了。他在这里过了一天,不安的心淡定了很多。 又过了两天,王鹤棣见没动静,有些百无聊赖。没事干又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他内心又急躁不安起来。 白吃白住又咋回事?不会是养胖了自己再把自己骗卖掉吧!他正胡思乱想间,伙计祝大庆带了几个人来后院找他。 第九章 初入观想 王鹤棣正有些忧虑间见祝大庆领着大舅和娘、小妹、焦站进了后院。 “娘,舅舅……”王鹤棣泪眼汪汪的扑进焦春花怀中激动的说道:“娘,好想你们。” 焦春花看着王鹤棣也是泪眼婆娑,一个劲儿说小虎子你要听师傅的话,要起早要勤快,端茶送水不怕打骂。吃得苦中苦方,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更要志在四方。 王鹤棣知道娘这样讲,更是舍不得他离开。 “小虎子,有出息就好。”焦春天将王鹤棣拉到自己面前说道:“王仙岭王家出过仙人,大舅相信你会是云堡寨的骄傲。” 他没什么励志鼓励的话语可讲,只是揉了揉王鹤棣的头。稍后想了想,语重心长的说道:“小人物总想着变成大人物,谁不想发财家财万贯,享着福仆人一大堆。却不知大人物的圈圈里有着怎么样的凶险与残酷,老话说帝王家中无亲情。娃,你以后为徒学艺,看三步走一步,千万别自大。市井最悲哀的事情是小人物拼劲了自己的一切,最后只不过是大人物们的脚下过墙梯踏脚石罢了。城里,和山里是完全不一样的。娃,记住。我们都是小人物,目不所及的想法不要有。没那个实力就不要去争,好高骛远,不现实。脚踏实地,一步一步一个脚印走,不要去争,水到渠成自然能为仙人的。不要学焦站,没把握的事动不动就赌,这样的事成不得。” “爹……”焦站见焦春天瞪眼过来,立马住了嘴。 众人看见王鹤棣住的地方,有些诧异,没想到小娃儿还单独住一间,他们对王有财一下感激不得了。 王鹤棣无所事事的呆了半月。 王有财带着王鹤棣去见个大人物。 王鹤棣很紧张,惴惴不安的来到一处大宅。 王有财告诉他进屋中找蒲团跪坐等候,不要发出任何声音。 王鹤棣进屋见一俊朗青年坐在一个蒲团上,闭目盘膝,双手掐诀放在膝盖上,他不知这就是公孙贝。 青年对面三男二女五个娃,年纪和自己差不多。他们跪坐着,神色和自己一样很有些紧张。 屋角茶几上檀香袅绕,沁人心脾,神清气爽。 他靠边找了个蒲团,跪坐静静等待。 没多久又进来两个十岁左右的男童。 公孙贝抬头看向八个娃童少年,开口道:“坐,跪坐,盘坐,此坐姿非坐凳椅。坐可修身养性,内外调合,和气护身,身心和谐,形神兼备。久坐去焦躁去轻浮,可让心性挺拔干练,性格严谨坚韧。我辈修行皆采取跪膝法或盘膝法,血流经脉,濡养全身,肝开目明,脑轻精足。世俗皆坐凳椅,尤为官府官大者坐之,卑微者立之。官府之上有君王,君王坐于皇宫金殿中,臣下或立或跪,此乃彰显卑尊之别。你们可知君王之上还有什么?” 八人瞪着眼睛看着公孙贝,大气都不敢出。 沉默不久,王鹤棣怯生生的说道:“还有仙人,官府老爷见了仙人都点头哈腰。” “对。帝王在世俗百姓眼中高高在上尊贵无比,可在修真者面前连蝼蚁都不如,修士凌驾于帝王之上天经地义。然,我辈修行,强调寿与天齐。修者修为有高低,见面也要讲究礼节。幼向尊长行礼是必然,但不必行跪拜之礼。跪,本是种族生灵们的一种行卧姿势,可灌输了诚服卑尊等阶就有违人之心本。身为修仙者,一旦心不甘情不愿的向屈辱自己者下跪,自从心中那将一生再也站不起来了。修士一生追求战天战地战自己,屈膝下跪,就是将心中那股不屈精神给丢掉了,追求大道的道心也受极大影响,因为内心留下了憋屈的阴影。这一跪对于有些要尊严要自强的修士来说,将化为道心上的一个无法弥补的裂痕,从此再无修行向上的可能了。你们以为一跪就能跪出一片空间的机会?弱肉强食的世界中没有,别人更不会给你机会。世上有所谓的天生强者,更有弱者。二者交际间,一方就会成为永远被奴役,永不翻身。这就是在很多人眼中划分的结局,若是你们能忍受吗?你们皆来自农家,都有奋发向上之心,你们愿意看着你们父母兄弟姐妹再受苦受累吗?” “不。” 众人中间有一少年脱口而出,他就是王鹤棣。 其他人稍愣,随后也按捺不住的大声说不。更有人疑惑,能成仙人不是吹牛吧。 “若有一天你们能修仙,你们想不想?” “想!”有些按捺不住心情喊道。他们情不自禁,他们不再怯生生的面对陌生。 “我玄黄派就能让凡人长寿,道法高超。你等愿随我修行否?” “愿意!” “我愿意!” 众人七嘴八舌的答应起来,还有站起来的。 “静。”公孙贝说道:“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唯有吃饱穿暖,才有闲暇和空余,才有廉耻。试想穷的连衣服都没得穿,赤身裸体没有几缕遮体,那还顾得上羞,为了吃杀人又如何!这就是弱肉强食,这就是强人之道。你们跟我修行要懂得这道理。我道,修本心、本念、本我。修行强调道心肉身境界,没有一颗持之以恒坚韧不拔的炼心,就不可能未来能将肉体凡胎打磨成铮铮铁骨。心智不坚,肉体脆弱,别想修为节节攀高。修士的精神力是修炼的根本,之前让你们看图片,就是测查你们的观想力。观想图腾,强其魂魄,壮大精神力。我辈修途中势必与人争斗,外物需要精神力操控。今,你等入我玄黄,悟仙道踏仙途,退俗脱凡成就非常之人要历经观想、出窍、祭魂。观想境,观想图腾,强其魂魄,壮大精神力,此乃入门。出窍境,魂魄走出识海,精神力显化,可以外放,此乃基础。祭魂境,经历观想、出窍后,魂魄已经颇为强大,可将魂魄祭入兵器力,以心意控制兵器。能修成此境界,一花一叶一石皆可杀敌,信手拈来,笑傲天下。你等学……” 八个娃儿听得云里雾里似茫然,又似一朝得道天下我有的信心满满满脸心潮澎湃。 公孙贝知道和这几个娃说这些都是对牛弹琴,之所以要说,只不过是个仪式。之后会在他们大脑中植入修行法诀,让他们按部就班的修炼。待到修炼有小成后送入落云宗,凭他们传教的功法不需几年皆能成为落云宗重点培养对象。自己可来说仙界,都是仙家上乘功法,即使修改简化,在这里可不是阿猫阿狗能相比的。 王鹤棣听得越来越迷迷糊糊,不是他不认真听。他打起十二分精神听讲,可那些是从来没听过或书本上未见过的。很多言语都无法理解,这让他有些迷糊。 他迷糊,他看到身边那几个比他还迷糊,甚至有些呆傻。不知过了多久,就听到前面盘膝端正的青年说让他们回去,好好修行。 他站起,出了屋室。 外面,王有财领着他们去了一所别院,安排他们一人一个房间。告知他们刻苦修炼,没事不要出屋,至于每日饮食三餐都会有人给他们送来。 王鹤棣进了房间,发现屋内除了床铺和桌椅茶盏外别无它物,连油灯都没有。 走到床边,拿手摸了摸被褥床单,软、暖,睡起应很舒服吧? 正当他想此时,一股倦意袭来。 王鹤棣打了几个哈欠,脱了鞋,衣服没脱就爬上床连被子也没盖就睡着了。 他睡的很香。 不知过了多久,王鹤棣有些尿意,但他不愿起床。 迷迷糊糊间,就觉脑海里有一条大蟒腾云驾雾般游走。一条金色大蟒,大的无法想象,时而盘时而扭,眼珠血红大如灯笼,蛇信如血,吱吱作响。 “啊~哟!”一声惊叫。 王鹤棣坐立起来,他感觉自己胯下热热的,湿湿的。 用手一摸,他又惊叫一声。 随后,他的脸垮了下来,小声嘀咕道:“尿床了,明早咋见人?臊了,臊了!” 窗外,玥光悠悠,院内静悄悄,屋内有银光撒入,依稀可辨物。但见桌有盘馒头,显然是自己没吃晚饭,有人送来的。 王鹤棣,将裤衩脱了,换了一件干衣服穿好。此刻,睡意也没了。他将床铺掀开,将床褥隆起,尿湿处透气这样干的快。 忙完这些,坐到桌边,看着馒头就觉得肚子很饿。 吃着馒头,王鹤棣想的事。 不知不觉中将盘中的几个馒头吃完,他喝了口水,想着那金色大蟒。渐渐地,他坐着不动了,眼神迷茫,犹如一个木头人般。 院落地下室中,盘膝打坐中的公孙贝微笑起来。他喃喃道:“好有悟性的娃,这么快就摸到了观想境门槛。哈哈,值得栽培,值得栽培!” 第十章 观想有门 晨明星稀,王鹤棣醒来。 他茫然,脑海中浮现的金色大蟒认为是那次老爷峰上遭遇造成的恶梦后遗症。 屋角,木几架上有木盆,水桶里有凉水。 起身伸了伸小腰,握拳挥舞了几下走过去,提水桶往木盆里到了些水。洗漱完毕,将水倒于通往下水道中的小石池里。 王鹤棣拿了个蒲团置于木床前三尺宽的木踏板上,他盘膝坐定,吐纳起来。吐纳之法,昨日青年已经传授过了。 静气、静心、静神,将心神入定如若止水状态。 入定,对一个没有任何修炼经验和经历的娃童来说,是不可能随随便便成功的,王鹤棣只能是有样学样罢了。 没多久,王鹤棣顿感腰酸腿疼。 屋外,朝霞万里,可院子里依旧安静无声。清晨的喧嚣,于此无关,这让王鹤棣有些诧异。 他竖起耳朵听了听,厢廊里似乎有人轻手轻脚走动。他悄悄拉开门留了一道缝隙,向外观察。 屋门口有一小凳,凳上放置了一个木托盘。托盘里是早餐,有肉包、肉粥,还有一个玉瓶。 见没人入屋,他那惴惴不安的心这才放下。若有人进来,见尿床了那就糗大了。 昨天,王有财和他们说过,至今天起除非大厕外,非重要事情不能出屋门。 王鹤棣轻轻拉开房门,将托盘端起,放眼四望,不远处寇玄铭房门口也有托盘,其中有肉包、肉粥,没有玉瓶。 另一处,冷艳的房门无声无息的打开。冷艳端起托盘时看见王鹤棣看向她,她嫣然一笑,转身回了屋内。 冷艳十岁,一个乖巧的女娃。 王鹤棣见她托盘里也没有玉瓶,不由得疑惑自己的托盘里多出个玉瓶来是咋回事。 入了屋内。 王鹤棣将玉瓶压着的那张纸拿起细看,掌首特奖励养心丹一粒几字跃然纸上。 吃了肉包、肉粥后,王鹤棣将养心丹倒在手心中。 养心丹,晶莹剔透,有龙眼般大小。异香扑鼻,沁人心脾,闻一闻顿能醒脑提神。 观看许久,王鹤棣一口吞下。 全身有些热。 心跳加快。 血脉喷张血液加速流动。 此刻,身体异常不言而喻,脑子特冷静。 只是片刻,身子恢复正常,王鹤棣长舒了口气,后怕的心思才放了下来。 将托盘碗筷拿出屋外,回来看看被褥,尴尬笑笑后盘膝打坐起来。 久久之后,他脑海里莫名其妙的出现一个声音,那是青年的声音。 观想十二境幻,一境一坎。大道遥遥,独行坎坷。一世红尘,无需贪恋。修仙崎岖,荆棘丛生。筚路蓝缕,栉风沐雨。务虚空度,断斩惆怅。万劫几重,无畏碎骨。彷徨伴生,亦要向前。入定观想,一念而生。一境虚妄二境意切三境玄阴四境极晤…… 一段话信息量很大,声音反复出现了三遍。王鹤棣面露惊色,因而他一字不差的记住了。 之后,脑海里又出现一幅金色大蟒吞云吐雾的画面。 王鹤棣睁了睁眼,那画面如在眼前悬挂般映射在脑海里。他有些疑惑,更有些惊惧。于是抬手拍了拍脑袋,那画面立即粉碎。 咋回事? 难道自己的脑袋出问题了? 这绝对不可能,观想只是梦,只是幻想。这奇怪的画面不能自己吓自己,而是要默默承受。 不可怕,不要怕。不能失败,不怕失败。王鹤棣暗暗给自己鼓劲打气。他觉得修炼和锄地是一样的道理,只要一懒惰一懈怠,草就长的比庄稼好,庄稼没肥料就产不出好谷子。自己和大人们一起劳作,锄地锄到手起泡,腰直不起。那时候自己咬牙不能掉队要坚持,不然就没了收成。 静了静心,闭目入定,金色大蟒的画面又出现了。是映入眼帘,还是脑中,他已经分不清楚了。 王鹤棣这次没有紧张。 他默默回想那声音中的话语意思,虚妄境,虚妄,虚,妄…… 金色大蟒,有蛇皮,有肉,有眼…… 有骨,有筋,有脉…… 有细小鳞片,有些血流走向,有内脏…… 这是王鹤棣观想两月后能在脑海中构筑金色大蟒身躯模型的结果。他死命的观想,解读那脑海中的话语,能将画面中的大蟒活灵活现的幻化出来了。 此刻的他能将大蟒的身体无比了解的想象出来。 三月后,王鹤棣感觉到大蟒有神、韵、精、气,再随后动、静、喜、怒、哀、乐,从肉身到情绪,皆能幻化自如。 王鹤棣觉得能将画面中的金色大蟒完全看清,最后在心中定型,能觉察出自己得到了属于自己的大蟒。且能凭借大蟒,让自己肉身也塑造成一具金色大蟒的身躯,得到强悍的力量。 他有一身力气,恐怖至极。蛇牙尖锐,蛇尾如鞭,能轻易撕开一切阻碍自己前行的障碍。 他有一股气势,犹如龙威,随着意念气势狂涨,可以力压众生。 他感觉自己能翱翔天空上,游走沧浪间,穿梭山岭中。冥冥中有股大力,将他的神魂扯出体外,飘向虚空之中。 他不知道,此刻他头顶有一团金色雾气,一条一尺有余的金色小蟒正瞪着一双小眼睛扭动着俯首看着他。 王鹤棣有些痴迷,他发觉修炼原来如此。自己对修炼越来越喜爱了,因而修炼能让自己强大。即使这种自以为是的强大来自幻想,没有外出实践过依然让他信心满满。 他尝到了甜头,这观想神通妙不可言。 修炼,再修炼,万千大法等着自己来修炼,他恨不得大呼,我一定能打开观想境之门,必能通达十二境。 修炼不光观想,还要习练吐纳之法。 青年在脑海里留下的话语,王鹤棣有些惊骇,但想到青年若是仙人,这般仙家手法就不足为奇了。 关于吐纳修炼之法他熟记于心。 正体,坐禅,入定,无念。控气感,真气导,冲九关,辟气海。不思不想,不听不动,不争不明。心神清净,再无其他,神凝丹田。长吸短呼,短吸长呼,三一互转。呼吸吐纳,细呼细吸,枯寂待等。有热飘然,心如自在,乃入仙台。灵气入体,川纳海归,张弛有度。真灵异变,顺脉开窍,升华溢满。涌泉会阴,神阕紫宫,少阴少阳。百汇丹田,九卡九关,气灌全穴。通达任督,循环周天,乃为一息。炼体七重,气液真元…… 盘坐呼吸修炼,随着时间推移,王鹤棣摒弃杂念思绪,渐入佳境。三次短吸,一次长呼,而后一次长吸,三次短呼,如此反复。按此奇怪呼吸频率,修炼起来有些憋的难受。 他所不知此地灵气稀薄,吐纳汲取灵气自然收获不大。修炼此功法并不是以灵气吐纳为主,而是淬炼体内真气为目的。 修炼是个漫长、无聊和枯燥的过程,若不是他经历过大灾大难是无法坚持下来的。耐不住性子导致心境浮动,至于放弃虽不会出现,但懈怠浪费时间精力必然会有。 王鹤棣吐纳中能辨别出一些自己未知的元气,发觉迈入所谓的修真并不觉得难。还觉得有些好,有些爽,有些过瘾,有时体内有些异动,全身有很舒爽的感觉。 有一回觉得全身都处于一种无比神奇的欢快,犹如山珍海味一饱口福之欲。 刹那,体内有些异样。好像有东西粉碎了,消失了。这一刻,很舒爽,有种幸福感。 只是没多久,经脉中顺着血液流动,有一种无知东西开始凝结,有些窍穴阻塞了。 疼,先是一处一处的疼,之后就觉得全身都疼。 他不知道的是这是他体内真气的淬炼,由于真气凝液转化为真元。这是另一种修炼方法,真元也是修士的一种能量源。 当真气在体内凝结到一定程度,若修者窍穴未打通,真元就会冲击窍穴,直到畅通为止。两相对冲,以王鹤棣的肉架凡体自然难以吃消得起。 真气凝聚,粉碎,再一次凝结,量变提升。伴随各大窍穴被打通,通关速度、质量、次数不断累积。随着进化,自身体质会增强,境界也会提升。 当然,真元在体内游走汲取力量,再入丹田存储,很难很难。 这一日,王有财呼唤王鹤棣去见掌首。 王鹤棣见掌首就是那青年,他有些惊奇。 如第一见面一般,二人跪坐。 青年缓缓说道:“这大半年,鹤棣你修炼精进飞速,已经踏入修仙门槛。但此界并无仙气,只能炼化体内真气为真元,不断积攒,使之进化提升自身力量。你灵根资质优,踏入修途会大有前途。我传授你等功法,皆为仙法。他日你若成,踏足仙界,你将感慨自己有好大机缘。这些时日,你服用我玄黄派炼制的仙丹,身体脱胎换骨定晓得了。你一旦修炼本界练气功法必将有成,短期内长足进步不必我言多。” 王鹤棣眼神有些直,仙凡有别,自己这一段时日如同做梦,现在也是在做梦吧! 第十一章 谨小慎微 “修真各大门派大大小小,林林总总,相互打打杀杀,持强懦弱成为规则,低阶修士惶惶不可终日。此为何原因?”话锋一转,青年继续说道:“此皆由大宗大派强取豪夺,以大欺小弱肉强食,赤裸裸的掠夺造成的。规矩?是强者制定的规矩,为了维护他们利益的规矩。我派教众近百万,一直想一统修真各派为己任。让弱者有生存空间有发展前途,大家和平相处。天南大陆落云宗、黄枫谷、玄黄宗、韩教等几大教派数罪魁祸首。安排你去落云宗修炼,若有机密要及时传递,你可愿否?” 这一段时间王鹤棣勤奋修炼,观想有助于大脑反应提速,思维变得敏捷,聪慧了不少。青年的话语一下让他明白是要自己去做卧底,他飞快思考。 他忙答应道:“弟子遵命,受掌首谆谆教导,感激不尽。宗门欲大一统,乃修士之福,弟子竭尽全力,万死不辞。” 青年微笑点头,说道:“代旭会传授你一套‘劈杀拳’,助你强身健体。入落云宗后谨小慎微行事,牢记授予你之仙功要勤加苦练,莫示于人前,莫有叛教之意。” 他说完摆手示意退下。 王鹤棣被送回云堡寨,之后又随焦站去了金坛岭,经测试金土双灵根资质进入落云宗外门。 当然,荒野凡人是不知道落云宗在俗世招收弟子的站点。仙宗招收教徒流程焦家是不懂的,经王有财详细指点才明白。 云堡寨有子弟能成就仙人,自然欢喜。他们不光带王鹤棣去,还带年龄差不多的娃儿同去。 他们不知道修行要有灵根资质这道坎,只是想碰碰运气。万一多几个王鹤棣,那不是祖上的荣光!更何况这些年他们辛勤劳作,长途远行的财力还是有的。 劳师动众,其结果必然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他们败兴而归,而王鹤棣却是心花怒放的开心了很多日。 他欣喜的穿上外门弟子服饰,成了一名修士。他如众多低阶弟子一样,一边勤修炼一边干杂务,一日一日过去。 没两年,从入门就到了练气三层。修为虽不是同期入门弟子中提升最快的,但以他双灵根资质,更是在几千弟子中相比较算佼佼者了。 当然,王鹤棣认为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他并没有将精力全部放在修炼金系功法晶玄功上。 他暗暗修炼龙象仙功,这两年凝结、粉碎、融合、进化,气贯窍穴,盈满气海,突破二重境,进三重境指日可待。 一旦入三重境,就可调动真元,施展各种法术。真元是修仙者的动力源,本界修士只能借助体内元力积累。王鹤棣体内积攒不多,但和没淬炼真气的修士相比法力运用上不知强大了多少倍。 若晋升四重,一旦动用法力就有龙象之势,气力更会叠加,还能操控法器更强一筹。对于练气期修士很难驾驭驱使法器使之威力最大化,王鹤棣很期待。 至于七重,他很想一夜间就能达成,可龙象仙功一重比一重难,一重比一重付出更多。若能炼成七重境,液化真元就会凝固,结金丹凝元婴不是难事。这是一个完全脱离这个时代的概念,他觉得有些空中楼阁,但他相信。 真气化真元,真元化真气,一重功一重样。运行大小周天时化作一种奇异的力量,游走在身体四肢百骸。能达到伐毛洗髓,锤炼肉体,清除杂质,排除余毒。 同时,真元化作真气贯体在身体中游走,如心开目,纤毫毕现,玄妙无比。全身毛孔,百骸九窍,运行中拥有不可思议的力量。 比如眼识、耳识、鼻识、舌时、身识五感一体,化作一种感应。真元由内出,复由外入,周而复始,感知天地,这和神识感应截然不同,可以说是一种特殊能力。 修士修炼境界提升后,往往依赖神识外围观察事物。神识可洞察秋毫,事无巨细,心随所动。正是神识妙不可言,修士们都依赖神识,对眼鼻耳的修炼比较懈怠。 修炼龙象仙功,五官会如开了灵窍,好处无限。比如,眼力视物明亮。随着境界提升,百丈、千丈、万丈范围内一切动静,即使一丝纹路,清晰可见洞察入微,完全可掌控。耳朵微动,八方声音无不可闻,即使低微一声噗嗤声,或小蚊扇翅一下,皆无法逃脱。鼻嗅空气中一切气味,臭味、腥味、湿味、霉味、香味等等异味,只要有一丝溢散,皆可捕捉。 王鹤棣在落云宗新一代低阶弟子中小有名气,五年后就晋升到练气十层,二十五岁前筑基肯定没问题。大家皆认为天骄般的他在选修真四大技艺中的一项作为主攻方向,可大跌眼界是他选择了灵膳。 这不是他心血来潮,而是深思熟虑过的。修炼靠吐纳灵气是最基本的一种修炼,还有吃丹药,或通过吸取灵石中的灵气可加速修炼速度,也是速成的一种修炼。 不过灵石中灵气蕴含石气、金气、土气等杂质气体。不可吸收太多,吸收多了,对身体不利。高阶灵石自然没有那么多杂质,可低阶弟子又有谁随手拿出。 丹药是好东西,转化灵力强化身体,滋补提气妙不可言。比吐纳灵气,吸取灵石要来的快的多,稳妥的多。更有一粒灵丹在危机时刻就是救命神丹,可以说居家出行必不可少之物。但吃多了,有丹毒,抗药性不断增强,修为提升药效渐弱。 修炼过于依赖丹药、灵石,修者就会迷恋,对吐纳式渐进就会嫌慢,心烦气躁不可避免。有饮鸩止渴的嫌疑是存在的,因而修士对丹药、灵石又爱又恨。 之所以选择灵膳有两件事让他脑袋洞开。 养精玉液他喝过,一喝惊为神酿。入口清爽甘冽,从口到胃就会暴烈,还是无尽的暴烈,如火焰在烧。死死闭嘴,哪怕再难受也不能将酒液喷出。 挺住最火热之时,酒劲之火爆转为爽快,全身舒服,气海澎湃,灵力狂涨,可以说是过瘾带劲。 这一口酒液入腹就是灵石,有助于修炼,有可变成灵石,王鹤棣就想到了生财之道。 凭他能酿酒?这可不能小看了他。他喜欢学,肚里有货,手中有真章。 焦家有一块收入就是酿制的米酒,清澈绵柔甘香小有名气,即使几次搬迁这手艺都未落下。他耳濡目染,长大些也经常去打杂,也学了不少。 用白糯稻米、麦芽曲、米豆为原料,添加蝉壳、红菌花、白心草、刺粒果等十八味灵草灵药汁液,融合酿制。置于山阴洞窟中窖藏三年以上,重口感,灵力稍差,但对练气期弟子来说基本能满足口腹之欲。 多年几经调制,王鹤棣酿此酒有小成。酒色泽如温玉,他称云酒。 还有一回聚会时,食用烤肉串,让他眼前一亮。 那次细细咀嚼后,感觉体内灵力有所增长,随着十斤下肚后竟有一丝真气增加,这让他欣喜。 请教旁人得知,肉是紫金火脆牛的肉,蕴含火灵气,是属于火属性灵肉。肉很珍稀,意味着是要好几灵石。 串肉的是用冰心紫竹做的,烤肉串时是用真火,可不是地火或柴火。烤肉时将竹与肉中灵力逼出相融,刷上深海甲鲍油脂将其裹住在融入肉中。加上秘制灵盐和灵田中出产的椒、葱、蒜、孜然等十几种调料,用双叶灵草根和煦菇熬制的酱汁多次刷烤,激发出最佳美味。这食物的灵力全部吸收,毫无副作用,堪比灵丹。 靠山吃山,靠海吃海。落云宗内药草灵材遍地,可食灵兽不少,做灵膳即可自食,有可赚取差价。 灵膳,对练气、筑基修士辅助修炼。以食代补,又是美餐,皆因食物毫无危害,比起灵石丹药,灵力虽不及,但安全的多。 尘归尘,土归土,生终死,灵将灭,万物终亡,在荣光,不过尘泥青灰。将妖兽做膳,王鹤棣心中并无瓜葛心障。 做灵膳,并不是为了赚灵石,主要为了自己。他发现了灵膳对他修炼的好,每食一回,真气就有一丝增加。还有灵膳师入不得一些人的法眼,遮掩身份不错。 王鹤棣学的专心,做的用心,几年下来在落云宗小有名气,美名小灵膳王。 王鹤棣修炼四平八稳,在众弟子中中规中矩,筑基成功,看其趋势有望结丹。一晃渡过了四十年,可以说顺风顺水。 落云宗中筑基修士一大把,若低调做人小心行事,不显山不露水随大流,根本就没有人会关注你,高看你,前后上下谈论的话题。 王鹤棣是聪明的,他作为卧底送入落云宗后凡事都留着小心。他一直将大舅要他有小人物的觉悟作为座右铭。进了宗门忍气吞声,不和别人发生口角,即使自己一巴掌能将一些狗仗人势的家伙拍的哭兮兮,但他还是忍了。 第十二章 防微杜渐 光阴荏苒岁月如梭,修行无岁月,修士各有各的修炼打算。 天南大陆修真界每年少掉些修士也没有惹来谁谁谁很多关注,其中有一件却惊动了落云宗最高层。 此间,落云宗高层如陈秀已升任掌教之位,原掌教吕蒙为了凝婴已经退位。 这一日杨寰洞府中,陈秀、孙云逸恭谨站着,上首杨寰盘膝坐于蒲团上。 杨寰听着陈孙二人汇报后,面色更加凝重。他缓缓说道:“这些年前前后后密查到六名弟子有卧底嫌疑,说明狼子野心者不少。还有没有漏网之鱼,还有待追查。至于结丹修士中有没有他们暗藏之人,难说。你们说对寇玄铭用收魂术就自爆了,用幻境诱引满文忠自愿说出我们想要的东西,只要出口一二字就会变得痴傻。可见他们手段高超,我估计动了他们,他们背后势力肯定会洞察到。这也是这些年我不愿意动他们的原因。若不是他们按奈不住自己所学奇异功法,对不爽的同辈悄悄出手,暴露了他们,实在是我宗万幸之事。就说你们追查到他们亲朋那里,线索就断了。有记忆空白,显然那段记忆应是被修改过了。玄黄派暗中派来显露无疑,只有他们能修炼出领域。他们已将手伸向了修士,风雨欲来呀!据我暗中窥测,他们招收能观想的凡人修炼。通过神魂之力激发域像,凝结图腾祥兽离体攻击对手。图腾祥兽凝型成体有强有弱,分灰境黄境橙境青境绿境蓝境黑境红境紫境金境等十境,但他们自身肉体很脆弱,因而需修士来为他们护道。绿境和蓝镜是分水岭,域气凝实到蓝色体才会逐渐强悍,到了紫色才能腾空与高阶修者对战。十色之外的无色境属最强者,他们修炼者中现只发现一个。因为他们修炼未至,寿元已尽。他们修炼到绿境后才能外出行走,根据修炼者的悟性和智慧,域像和术法融合会有强弱差别。他们发展之快,如今展现的实力是我始料未及。凡人修炼和修士修行,所需资源不需百千分之一。他们依托世俗,可无限做大。我们却受资源限制,到达极限后就会被制约。就如元婴修士不可能无限增多,一是受天道束缚。二是资源所限,承受不能元婴修士如大萝卜的存在。他们领头者为掌首,据我猜测,应和韩鸣斩杀的那名域外天仙是一路的。这些年,针对他们的这种功法,老夫有一种战阵,练气筑基修为可与之对抗。筑基一名为核心,十名练气为辅,可对抗他们的蓝红境,抓紧备战吧!” 陈孙二人面色越来越凝重,陈秀问道:“这些暗子,有必要清除?” 杨寰摆摆手说道:“若有结丹修士是有必要的,筑基对宗门尚不能有致命威胁。留着,以免打草惊蛇。引而不发,有引蛇出洞之用。” 二人躬身行礼后退出。 杨寰身形一闪消失不见。 没多久出现在阳湖,此刻的他摇身一变已成一名两鬓斑白的老者。 阳湖,是落云宗内一处风景优美的湖泊。湖光山色,看朝阳,别余辉,赏月玥夜,是修士闲暇之余放松小憩的佳地。 尤其湖中盛产麟鱼,汤鲜味美,让一些喜欢口腹之欲者留恋。 阳湖周边,有石亭,有小楼,有别院,供大家休闲休憩。 王鹤棣是望涛斋的灵膳师,杨寰来此,就是看中的技艺。 来望涛斋小憩,可点选本店美食,也可自带食材选本店灵膳师制作。 杨寰每次品尝美食时,都会邀约王鹤棣小酌一口,闲聊一下。 王鹤棣对每次来小憩的老者很好奇。老者修为筑基后期,但凭他直觉,这老者绝非简单泛泛之辈。 每次交谈间受益匪浅,自己所问所想,他皆能解惑,并不经意间指点一二,让自己茅塞顿开,受益匪浅。 他怀揣着一万个小心。入宗门,他们这些卧底暗子虽不来往,但彼此留意关注还是能做到的。寇玄铭、满文忠失踪,让他惶恐。 况且,入宗门后,掌首他们一直未和自己联系,自己有想法也无法和对方联络。如今他筑基中期修为了,行走修真界风光一下不是不可。他觉得幕后势力绝对不会放之任之,一旦启动他必是惊天大事。 他隐藏,更是隐忍,他小人物一个很不想成为大人们的棋子。 二人品酒,论道甚欢。 另一处,上官中庸、司马俊和公孙贝商议着,他们的话题就是灭落云宗的行动时间和马驹儿。 马驹儿一个小小筑基修士本不入他们眼里,可诸葛元光的死让他们对马驹儿警惕起来。 在他们看来,马驹儿是个不可预知的潜在风险因素。对落云宗和黄枫谷动手,这个风险要单独剔除掉。一个身怀异宝对他们有危险的隐患必须清除。 而这些年马驹儿一直寻找妹妹的子嗣后代。一个筑基修士不好好修炼,耗费几十年去找缥缈虚无的凡人影子,对修士们来说有些得不偿失。更何况筑基修士的寿命也不是无限的,几十年可不是个小数字。 有心花开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马欢儿、郭尚香、汪大虎的线索查查就断掉了,但郭康的后人却找到一个。 当然,马欢儿、郭尚香、汪大虎自然早就故去了。 马驹儿之所以要查找,就是为了念想,还有看其有没有后人。不然的话,他心中那道坎过不去。 找,就是为了解心结寻求钥匙。 修士修行,动不动就要闭关几载几十载甚至上百载。独处枯坐,心境波澜不惊静若止水,好难好难。修士并非木偶傀儡,一样有七情六欲,比凡人丝毫不少。甚至寿元久、体质强、实力强,有过之而无不及。 清心寡欲,合天道而顺自然,与人性本质显然是有冲突的。修士不断压制心中欲念是修途中必作之一。若情绪波动起伏无法控制,突然间大喜或大悲造成心境失控,心魔侵袭麻烦不可少,降临其身道消命陨并不是偶尔发生,而是修真界公认的常态事故。 纵使你天纵之才,长年累月枯燥修行,谁会没有厌烦情绪?这仅仅是自身情绪,更何况大脑不是呆傻。落羽毛可闻的寂静洞府中会思前想后想东想西,怎能心无旁骛,必然会发生些什么! 马驹儿修为止步不前,人苍老不少,但他也不是虚度了几十年。此间,半庭坊在他的支持下发展壮大了不少。 五年前,在昊州偶遇卢慧珏。 卢慧珏一改以往那羞答答的大家闺秀的样子,一直跟随不离不弃。甚至有几回卢家派人来威胁马驹儿,硬要她回去。 卢慧珏已死相胁,卢家气急败坏,但无济于事,声明断绝关系。 至于马驹儿,亦无奈。他向道心坚志绝,更不喜风情,对卢慧珏并不心仪。但此女对他一见钟情,如今如影随形,头大也没办法,他不是那种辣手摧花之流。 一日,二人飞行至寻楼山脉上方。 上官中庸立于高空,马驹儿并未觉察到。 上官中庸手持一杆金笔朝下方飞速划划点点,瞬间一道金网朝马卢二人覆盖而去。 马驹儿突觉警兆,他忙抬头并不见一物。 他忽的一把握住卢慧珏手腕。 卢慧珏面色顿红,这是十余年来马驹儿第一次接触她的肌肤。她正欲开口,但见马驹儿面额出现一只毛茸茸的兽掌朝高空击去。她面色大惊,惊愕间有些呆傻。就在她有些反应不过来之际,她就觉身子进入一个漩涡中,迷失了方向。 马驹儿发觉此刻极度危险,闪身入了幻缈珠。 “轰隆”一声。 兽掌化作碎片。 此处空无一物。这些都是电光火石间发生的,即便有修士在附近只会觉得天空打一道闷雷而已。 上官中庸见金色大网下压中一滞,随后快速下压,缩小没入地下。他冷呵道:“不出所料,果然是仙界瑰宝。” 他又勾勾点点,无数金光没入那金网消失所在之地。 他施展的符阵之法,将幻缈珠囚困于此,即使幻缈珠里再有通天器灵,但刚才那器灵一击不过如此。马驹儿只是筑基修为,而且是很垃圾的那种,千百年后命陨只是时间而已。 符阵已成,他抬笔一划,左手一抓一甩,大半座天堂峰移至幻缈珠囚禁之处。 “轰隆”一声,千丈山峰没入地面变成百丈小山。 天堂峰原先之处,只剩高坡一块,再没了高耸入云的山峰。 上官中庸抬金笔又点画,空中出现一张金色符箓。他掐诀一点符箓,口出“锁”。 “锁”字一出,符箓迅速没入天堂峰。 天堂峰方圆十里金色线条数闪几下,此地便无任何异样。 上官中庸,一点眉心,额间裂开金妖法目显露。法目射出一道金光在此间山脉扫视一番,符阵囚锁幻缈珠。幻缈珠禁锢不动,和自己想的一样,这才放心离开。 第十三章 来犯落云 幻缈珠里,马驹儿急切切地问道:“刚才,是何缘故?” 惊慌失措,还有些莫名神妙的卢慧珏还以为马驹儿是和她说话,她想说我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躺在玉石棺里的青狼幽幽说道:“被囚困住了,本王不懂阵法,出不去了。你还不笨,带个女人进来。有女人,你也不寂寞。哈哈,哈哈。” 卢慧珏更加诧异,她左顾右盼,发觉这里应是个小世界,难道这里还有第三者?显然,有第三者说话,证实了她的猜测。 她好奇的看向玉石棺。 玉石棺内用神识穿透不了,这也是好奇的原因之一。 青狼坐了起来。 “啊!妖王……” 卢慧珏看见一个狼面人身的怪物在玉石棺里显露出来,只是惊叫一下,便冷静下来。她这筑基不是白混来的,是靠实力得来的。既然马驹儿和它对话,显然二人是熟悉的。 她感觉自己不淡定,有些脸红。 “下手的是和上次的那个,是同路数的。这次他们很谨慎,远远动手,离得太远,本王无能为力。他用符阵,光用力量是破不开的。呵呵,这里也不错。你俩正好卿卿我我,勿视与我。”青狼贼兮兮的说道:“这里时速是外界的十倍速,好好利用吧!” 马驹儿斜看了一下青狼,有些无语。至于十倍时速,他有些不理解,也没在意。 他觉察到卢慧珏满脸通红,知道青狼肆无忌惮的将窗户纸捅破她有些臊。这狼王是何等人物,调侃小蝼蚁对它来说是解闷而已,于是说道:“走,带你走走。” 卢慧珏羞答答跟着马驹儿在幻缈珠里观看来。 空间中栽种了很多药花药草药果,花花绿绿,卢慧珏感觉了一下,花香扑鼻,有股木灵气飘荡,只是不浓郁而已。 小楼,古朴简单,各屋室内一应物品齐全。 溪塘流水,清澈无比。还有一眼灵泉,溢散灵气比较稀薄,显然是牵引进来的新生灵泉。 马驹儿刚才也探查了一下幻缈珠外,自己困陷此间根本无法出去。而幻缈珠是茫茫一片,如同虚空。 神识一出幻缈珠就会被绞杀,而实质物都出不来,估计出去就会立马化作齑粉。 自从得到天机泥、息壤后,空间增大了些,地貌也发生了些变化。 当年,木灵树栽植进来长势一直不旺盛。得到的那颗灵木珠一直没用,后来将其埋在树根旁,木灵树长势才旺盛起来。 马驹儿把幻缈珠当成了储物间,不管有用没用的都弄了些来。很多物资蚂蚁搬家般移入了幻缈珠,因而在这里修炼他没觉得不可。 被困,他也没有崩溃的阴影。 他相信奇迹。 奇迹可以让自己更坚强,更自信能在修途上走的更远,更有信心进步。 奇迹,人人都梦想奇迹,却没几个能够随时可遇。 奇迹之所以称为奇迹,很多人憧憬未来,然而路途中充满荆棘坎坷,大多半途偃旗息鼓。 真正能走得更远的,心中都明白一个道理。 这个道理就是没到最后时刻,只要老天没将生命取走,那就不会放弃希望。总希望会有好事发生,这正是永不放弃的精神,有此精神就能闯过无数难关。 有时,胜利和失败只是一墙之隔。多坚持一下,或许跨过去了,若稍一放松,或许就是即将成功的最后一刻失败了。 失败是人选择的,失败是不会选择人的。失败是死物,是永远在等待懂得坚持的人来战胜,来见证。 或许,很多人面对失败如家常便饭,直至死亡。但并不代表世上没有奇迹,这需要随时准备去面对奇迹的突然出现。 永远不要放弃希望,不要半途而废,哪怕前途再艰险,成就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也不要放弃。 绝大部分人的人生大都晦暗无情,能有奇迹的人始终是少数中的少数。 美好,谁都想。 望窥,苛求,是遇不到奇迹的。 但马驹儿始终坚信,因为他是能遇到那奇迹的一个。 哪天,外祖婆婆回来随手一挥就破了此地禁制。 很多人实力有限,但惦记的东西很多。若是本身实力不济,而又贪无止尽,那么等待你们的就将是死亡和腐朽。 这道理他懂。 没有后台和关系的人,想奇迹降临那是梦儿。可他有外祖婆婆罩着,她的实力他是知道的。 如在这里被关百年、千年,他化成灰了,即使奇迹到了,那也是白搭。有多大实力惦记多少东西,只有努力修炼,修为表明一切。修为代表寿命,这一点含糊不得。 卢慧珏,他也想了很久。顿感危机天降刹那,强抓这女人的手腕进了幻缈珠。 是有意,还是无意,他没想通。 什么本能,非本能,他想不透分析不过来。 和她坦诚相谈,马驹儿有了抉择。 马驹儿将自己从小到如今奔波原因和历程大致讲了一番,还分析如今被囚困在幻缈珠里,青狼无能为力,就此化作白骨已经是必然。 卢慧珏神色和脸色随着马驹儿讲述犹如晴雨表,变化了很多次。看马驹儿一脸平静的说死就是明天、后天、一年、十年…… 她笑了。 能和心怡的男人一起修炼,厮守,白老,化灰,寂寞又如何! 这就是卢慧珏的表白,她的誓言。 天长地久长相守,马驹儿没有信心。自己孤独的日子不是没过过,而卢慧珏属于大家闺秀,红尘繁华,能否淡去,随着时间流逝,他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 马驹儿和卢慧珏在幻缈珠里持之以恒的修炼,闲暇时种植、炼丹、制符、炼器,习练法术,研炼阵法。 青狼躺在玉石棺里,很少出来。 卢慧珏刚开始有些不习惯,渐渐的反而觉得青狼的存在是好事。多一个心跳的,即使是狼兽内心还是安定不少。 没有星辰,不知岁月时光,他二人一开始不习惯,后来习以为常。 光阴似箭,日起日落,一晃过去了五年。 这一日,落云宗警钟大作,护山大阵全面开启。 无论闭关还是炼丹炼器制符等等筑基、结丹修士都放下手上一切齐聚宗门广场。孙云逸、柳良、慕少华、宋安坤等一干结丹后期或大圆满修士皆在。 众多低阶练气弟子一开始惊慌失措,没多久被教习呼呵,整队向指定点集合。 大殿广场。 杨寰、陈霖晟、薛平亮、尹翔杰、窦进德、晏镶、询大南、吕蒙、陈秀立于三尊石像下方。 询大南是新晋元婴修士,原元婴修士古溶和岳飞麟已作化。 陈秀满脸严肃,他扫视四方说道:“大敌来袭,此战关系本宗生死。此是师祖飞升以来,第一次有敌来犯想全灭本宗。当年,韩师祖说三百年后本宗有大劫难,今就是大劫。玄黄派看似来势汹汹,貌似厉害,只不过他们修炼邪功没见识过,其实破解不难。宗主为此拟定好计划,待今日定要他们有来无回。询大南率结丹弟子十名及练气八层以下练气弟子以战阵迎战其橙境青境绿境。晏镶率结丹弟子三十名及练气九层以上弟子以战阵迎战其蓝境黑境红境。窦进德率战堂弟子迎战紫境金境,小心其无色境。尹翔杰负责护山外阵,薛平亮负责内阵,吕蒙负责阵心。本宗结丹大圆满修者严阵以待,听候调遣。” 薛平亮、尹翔杰、窦进德、晏镶、询大南、吕蒙出列,拱手齐声说道:“领法旨。” 广场结丹、筑基修士齐齐高呼“领法旨”。 上官中庸、司马俊和公孙贝之所以率领五十万教众攻打落云宗实属有因。 他们发现派入落云宗的暗子发回的消息很有水分,显然假消息居多。还有落云宗调查这些暗子的入宗前所接触的人和所在地,幸好商会撤的早,封印了那些凡人的记忆。 显然,落云宗上层已经察觉,这些暗子价值越到后面越差。早动手,还能起些价值。还有王鹤棣一直没启用,万一他暴露,损伤就大了。王鹤棣修为已经到了筑基中期,已被落云宗高层关注了,这意味着他能涉及宗门一些有价值机密了。 黄枫谷也蠢蠢欲动,显然他们也觉察出异样。万一这两家联手,一举剪出会增加难度。 他们之所以动手,最大胜券是有两名弟子新晋升无色境。无色境的域像无色无形,攻击起来收发自如,域力强悍无比,战力堪比元婴后期,即使元婴大圆满,也有一战之力。 玄黄派有三名无色境,他们三个都可以旁观了。 早日将黄枫谷一众擒拿,肖芙回来就投鼠忌器了。 先开刀黄枫谷,以杨寰的算计,必然会伸以援手。若先灭落云宗,黄枫谷预计会观望一下,第一大宗实力下降,对他们是有利的。 待黄枫谷高层意识到唇亡齿寒时,那时半路伏击,更有利。 第十四章 欺到山门 无数服饰统一的凡人,乘坐大型飞舟浩浩荡荡朝落云山脉而去。他们并没有手持兵器,只是有不少修士一同参与行动。 数不尽的飞舟,举国皆惊。一艘飞舟能搭载五百人,即使青元帝国出动最强战力,都配置不了这么大的飞舟。 他们高呼:“玄黄神功,盖世无敌。天下归一,唯我独尊!” 韩声琦得知后,气得口吐鲜血,晕倒。 有修士能力的凡人被组织起来步伐一致令行禁止,不是一个两个,而是几十万。还有修士伴随、护佑,其飞舟装备更是比近卫禁军还强,可以说已经武装到了牙齿。 难道韩教一点风吹草动都没捕捉到?难道他们情报院是聋子瞎子是摆设?显然,他们不可能不知道,只是他不知道而已。 作为一国之主,不能掌控全局,显然祖辈的荣光、骄傲将在自己手上败落。 立刻反击,他还没那么冲动。 韩壹涵怎么死的他很清楚内幕,即使他是凡人之主,但在大修面前屁都不是。 这口气他咽不下,忍不了。老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完,小人报仇不隔夜。当小人那就是嫌自己命短,做君子,憋屈呀! 那又能怎么地!只能生闷气,吐血。血是自己的,想吐,是自己的权利。 上官中庸、公孙贝立于落云宗护山大阵外,看着乳白色云雾翻滚,并不急于攻打。 司马俊依旧隐藏其后。这些年上官中庸、公孙贝忙碌人前,司马俊隐于人后。 “师兄,杨寰会主动攻击我们吗?” 上官中庸轻蔑一笑道:“呵呵,不会。若主动出击,他就不会隐忍这么多年了。起初,他们不知道我们招收弟子对落云宗够不上威胁。后来,我们的动静,作为高层的他们肯定会觉察到。他们只是派附属势力试探了几回,之后就没下文了。门中弟子却在宗门内备战,可见他是没把握是不会冒险的。” “这磁光灭元乾坤混气阵,若在玄黄星只不过是个看家护院的低等阶阵。只是布置在这里因势利导,阵法威力倒有些强。师弟不善阵道,不知师兄如何破之?”公孙贝自嘲道。 “哈哈,师弟自谦了。不过这阵中还套了个小阵,增添了些麻烦。若直接攻击,大阵小阵就会迎击。借助灵脉提供的灵力源源不断,短时间内用蛮力很难。我先破其一点,然后用力一击,再看有何变化。” 上官中庸说完,右手握金笔飞速在空中勾画,瞬间一张金色符箓形成。他掐诀一指,金符化作一支利箭直刺大阵山门入口处。 “轰隆隆”一声惊天动地爆响。 云雾翻腾,金光乍现,整个落云山脉都在抖动。 上官中庸挥拳一击。但见他拳头抬起时瞬间遮天蔽日,一拳击出落到护山大阵上缩小成只有米粒大小。并不是气势如虹的虎头蛇尾,而是聚集一点击之。 显然,拳不是实实在在的肉掌,而是实掌化虚,劲风凝拳。 护山大阵山门入口防护瞬间凹陷,随后接触的防护阵面刹那反弹,将拳影激荡粉碎。 防护大阵内涌动云雾稀薄很多,已经能隐隐约约看见落云宗内无数严阵以待的练气弟子人仰马翻了。 杨寰面色凝重,他低沉说道:“体武双修,术武并用,真身体临,符阵仙道。” 陈霖晟问道:“仙人?” “还不是一般的真仙!能将仙力束缚压制在体内,不动用一点法力,可见很不一般。为什么这么多年他们按兵不动,如今却倾巢出动的原因了。他们为了适应本界面法则法规,淬炼身体达到本界极致,无敌手后才出击,确保稳妥安全。看来,他们企图……”杨寰摇头叹息一声道:“陈秀,启动二套方案吧。保留种子潜伏,待韩师祖再一次降临本界,重振我落云了。我辈愧对历代先祖……” 陈霖晟和陈秀瞬间双眼通红,陈林晟有些哽咽道:“师兄,你在域外见识过仙人的实力,他们……” 他已经无法言语,怕讲出把身边的陈秀吓瘫倒。 “是,以其阵符造诣已经远远高高在上了。虽说阵符之道不同界域各不相同,很难牵强同比。尤其是不用法力,只用内劲画符,堪比另辟蹊径。就拿这临符化刃符与阵结合能有如此犀利,少有胜出者。如今,这具化身舍了,能同归于尽一个也值了。本尊正修炼‘天人九衰法’,要么就此腐朽,要么一举退凡成就真仙,再报今日之仇。” “师兄,我去。” “你,根本进不了身。更何况他们能让凡人修炼出域来,可见自身领域定强大无比。你不知仙修领域有何等恐怖,即使本界他们不敢施展领域,但他们一旦使用,只需瞬间,你将措手不及。凡修中无色境强者定不止一个,你用威压镇压,远距离用法宝击杀。切记,近战。一旦被域力束缚,勿急。元婴离体,真火焚之。域力也是脑力一种,和神识力可以说是殊途同归的。此法,据说是仙修在领域中争斗的一种。陈秀,告知所以结丹弟子,一旦被束缚,若不降就自爆吧。被他们炼魂,将生不如死。齐超之所以成为他们的卧底,就是被炼魂了。” 杨寰说完,腾空而去。 陈林晟躬身拱手。 陈秀单腿跪地,拱手说道:“宗主,弟子不辱使命。” 落云宗元婴修士皆躬身拱手,无数结丹弟子单腿跪地,拱手说道:“不辱使命,至死护宗!” 杨寰和陈林晟的对话并没有使用传音入密,有些话被一些神识外放的修士听到了。 杨寰升上高空,上官中庸紧随而上。 公孙贝接到上官中庸的传音,朝刚才上官中庸攻击的那一点攻击而去。 他挥使狼牙棒一棒一棒砸。 “轰隆隆”“轰隆隆”声响地动山摇。 诡异的是,落云宗竟没有一个出来阻止对战。 高空中,杨寰拿出一杆黑色符笔不管飞迎而来的上官中庸。 他飞速勾画,金黑色符线生成。 上官中庸微微一笑,他岂能坐以待毙。 他提金笔同样点点画画。 瞬间,一张金色符箓迎着黑色符箓撞击到一起。 “轰” 高空金色黑色四溅,空间颤动,狂风骤起,并灿烂晴空瞬间风云涌动,电闪雷鸣。 飞舟上的,落云宗内的,都仰望高空,傻愣愣的看着。 公孙贝已经挥棒五六下,护山大阵并没有碎裂症状,显然法阵运行依然正常强劲。 突然,他面色一变。喃喃低语,这杨寰竟能和师兄在符阵上有一拼之力。 一挥手,半空中飘浮的无数飞舟降落下来。 玄黄派众弟子有序下舟,结阵。 高空符箓对撞,不知有多少次。 本很自信轻松拿下这凡体修士的上官中庸此刻眯起了眼,猛龙过江,不与蛇斗,还是有道理。 杨寰挥笔突兀的乱画起来,而他体表黄光大发,隐隐有缕缕金银色火焰浮现。 “符阵点睛,真魔幻甲。他哪里来的真魔气?”上官中庸有些疑惑的自言自语道:“真魔气附身凝结成真魔甲,不但防御力极强,而且可借助魔甲中的魔气让神通大增。显然,要拿真本事了。哼,看我的。” 上官中庸身形一晃,身上立马金盔金甲,手持一柄银灿灿怪刀。刀刃弯曲一尺来长,刀柄也有一尺来长,朴刀不像朴刀,月牙刃不像月牙刃。 刀刃闪光显得犀利异常,竟是一根狼爪指甲。狼爪指甲竟有一尺来长,可见狼体有多魁梧高大。 大阵内,陈秀问道:“太上长老,宗主咋扬短避长?” 陈林晟叹道:“没想到宗主神武盖世,估计化神初期不见得能在他面前得好。以前,还和他争!还是宗主大人有大量,不和我等一般见识。若是他真身,恐怕更是不得了。我看宗主想近身,只有近战才能出其不意。” 高空中,上官中庸低呵一声道:“看我天狼钻指刃!” 他横刀一挥,面前空间犹如被切成了两半,中间深深一道刀痕。 一刀之后,虚空百丈出现碎裂状。 他轻蔑一笑。 然,只是瞬间,他面色一凝。但见一个玉制傀儡人拦腰成了两节飘浮着。 随着碎裂虚空恢复中玉制傀儡人化成齑粉,可杨寰消失不见。 上官中庸吸了口气叹道:“谁说凡间没奇人,这小子竟会替死术。” 就在上官中庸感慨刹那,杨寰在其左侧显现。他凝望了下小腹的伤口,只见一个两寸深的伤口,却一滴血没有流出,反而裸露出晶莹皮肉,肌肉中还隐隐掺杂着淡淡的金丝。 他暗叹,真魔甲坚韧无比,身躯几乎和精铁一般坚硬,没想到对那刀…… 仙,就是仙。这一刀,若不是自己会替死诀,恐怕被直接洞穿丹田,立马命陨。 他看到了差距。 唉,回归本界后出手的机会少了,危机没了战意也弱了。刚才,心中警惕,可行动还是托大了。 第十五章 力战不敌 这些年,杨寰觉得自己还是太安逸了。危机让人时刻保持头脑清醒,没了危机还是差了点味,倒忘了高手狠角色出手根本不拖泥带水。 上来先问候一下对方长辈打几句口水仗,还试探一下或来个假摔等等障眼法那是低阶小角色干的事。 能成就大修,哪个不是前三板斧就要对方性命。稍有闪失,就是魂消魄散,谁还玩虚的那套。 对方没有那种上界人物裹挟天地气势凌厉众生的威势,犹如本界土着般。本以为对方不动用异界法力采取近战,没想到上来就是一刀,无需刀锋本体,其刀风就锋锐无比。 对方一手符阵造诣杨寰觉得和自己半斤八两,不由得懈怠了一丝,寸间差点丢了命。 他不知道的是他只是化身,不是本尊。若是本尊就不会有先前那一丝松懈。 他思绪斗转间,行动并未懈怠。 左手掐诀皆子丑甲丁应,右手持符笔飞速勾画,随着结印完成,符阵也勾画完毕。与此同时,一张黄金色符箓被其祭出。 符阵散发出耀眼的黑色光芒,包裹住符箓朝上官中庸激射而去。途中,符箓越来越大,足有千丈大小。 天地间,一股肃杀威压顿生。 杨寰左手结印朝符箓之指,符箓顿现金光变得耀眼,与符阵更加紧密,一个淡淡虚影从中浮现。 此刻他双手同时结了古怪印诀,张口一道血箭激射而去,迸溅在符阵上。血液洒落在虚影之上,虚影有了些血色,更加凝实,双目一睁,一丝光亮一闪即过。 虚影跳出符箓与符阵的包裹,只见其张口一吸,符箓、符阵与耀眼光芒一吸,如蛟龙吸水般纷纷吸入腹内。 瞬间,威压消失,虚影凝实成真,高约百丈,犹如一尊黑金刚。 巨人黑金刚缓缓伸出右臂,实则速度极快。 握拳,朝上官中庸砸去。 这些诸多变化,都是在电光火石间发生的。 上官中庸立刀上迎。 “轰”一声爆响。 交错间,天狼钻指刃断为两节。 巨拳缩小了一圈,可依旧下压。 上官中庸眼中精光一闪而过,他丢了断刀在原半空中飞射而起,如同站在地面拔地而起般。 握拳,挥臂。 “嘭”“轰隆隆”,又是地动山摇。 两拳相撞,撞击出金光四溅。 “嘭”,上官中庸被砸向地面。 地面碎石纷飞,土层四溅,巨坑出现。 高空,黑金刚爆裂。 虚空犹如一面镜面出现蛛网支离未破碎,这让无数修士瞠目结舌。天空就是空无的,怎么会凝实? 只是一瞬,撕裂的黑金刚霎时烟消云散,与此同时蛛网镜面也同消失。好似这一切只是幻象,从未存在过一般。 杨寰手中出现一个光滑如玉的葫芦,散发着淡淡幽光,底部刻着宝玉碧葫四个小字。 随着他一抛,一指。葫芦口正对着被砸出的巨坑口处。 上官中庸一跃而出。 葫芦口喷出一股绿雾将上官中庸裹挟,随着绿雾被葫芦一吸,消失不见。 上官中庸一点眉额,金妖法目显露。金光一扫,葫芦内部空间广袤。约么三百丈大小,无数幽绿气泡飘浮,一把幽绿气体铸造的大剑被神识控制的指向他。 上官中庸冷哼一声,小小蝼蚁有些手段,他可不惧。进入这界面二百余载,不是不出手,出手就是为了今天。 原先一切,皆束之高阁,将自身实力提升那是推倒重来。如今,炼体犹如战神之躯所向披靡,即使回到玄黄星,这副身躯一般真仙亦不敌。 面前,这些绿泡显然是毒液炼化。 毒,他无所畏惧。 金符笔挥动,护体符、焚毁符、破煞符、碎荡符等等符箓随着勾勾画画点点,凭空出现。 “破!” “轰隆隆”,爆破声骤响。 小小空间剧烈震荡。 诸多符箓与大剑击撞,剑碎。 绿泡涌动、凝聚。 片刻,三头绿皮恶鬼张牙舞爪的扑向上官中庸。 天空一下平静,杨寰傲然立于高空,宝玉碧葫晃动着。 阵内阵外,无数目光盯着高空,就连公孙贝也停了挥动的狼牙棒。 大修们的对决,谁胜谁败决定双方的成败。他们只有等大修有了结果才轮到自己的生死决战。 徐子旭与程思思跟在询大南后面,他俩已是结丹境初期,且为道侣。 “思思,宗主好厉害。” “当然。” “不知少宗主与宗主相比?” “子旭,你怎能……” 他二人相互传音才几句,忽的二人皆瞠目结舌的不在言语。 “轰”。 宝玉碧葫碎成无数片。 杨寰一招手,九十九把短剑激射向刚破葫而出的上官中庸。 他呵道:“大庚剑阵,去!” 随之,手持一柄漆黑木剑,冲了过去。 “嘭”“嘭嘭”“嘭嘭嘭”…… 上官中庸赤手空拳朝一柄柄短剑轰击而去。 剑碎,剑碎,一柄柄剑碎。随着他身形晃动,无数剑碎。 剑阵再强大,再犀利,再精妙,但在蛮力扫荡下,短剑摧枯拉朽般化为碎渣。 杨寰暗叹,好强横的躯体,即使有剑刺到,肉体不惧伤害。 “爆!” 围困上官中庸的短剑瞬间化为齑粉,他身周无数威能挤压过来。 上官中庸并未惊惧,一道“金罩符”往胸口一贴,全身顿时金光四射,剑爆威能根本伤不了他。 上官中庸边笑边往护山大阵方向移动。 杨寰击刺而去,他已经想好。看来只能同归于尽了,无力回天之际拼掉一个是一个。 当年,跟随虚雅神君亡命天涯,多少出生入死的兄弟自爆,皆为其他兄弟脱逃。 能回来,能活这么多年,足矣。 “铛”。 金属击撞之声,清脆无比。 上官中庸全身金光四起,胸口那张“金罩符”碎裂,而他躯体表突现金线闪烁之光。 “碎!” 上官中庸轻笑,自己的骨骼肉身都符刻了阵法,即使是法宝,也奈何不了他。只是瞬间,他笑容僵硬在脸颊上。 黑木剑断为两节,后爆了。 杨寰爆了。 “哦槽,元婴自爆!看你小子手段未尽全出,竟玩命。” 震耳欲聋的声音传开。 两个火球出现,一大一小。大的是杨寰元婴自爆之力,小的是黑木剑自爆之力。 上官中庸迅速往护山大阵处瞬移。以他的实力他可施展比瞬移的速度逃走,但他没有,他要将自爆能量引向落云宗护山大阵上。 突然,元婴自爆,突如其来,没人想到。 玄黄派中飞出近百人,他们头顶出现紫色金色区域,紫色有数十丈至百丈大小不一,金色区域有二三百丈,连成一片将一众教徒防护住。 “轰隆隆”声如同炸雷,四散开去。其中上官中庸方向涌去的威能占了七八层。 威能冲击紫色域金色域,玄黄派的紫境金境高手如临大敌。冲击波先是被吸收吞没,随后无法承受。 先是紫色碎裂,消失。部分教众纷纷坠落,他们口吐鲜血,面色惨白,挣扎不去,显然受伤没了战力。 而后是金色碎裂,消失。剩余教众如下饺子般坠落,他们稍好些,依然受伤严重。 冲击波余威未减,而玄黄派中无数修士腾空,个个护体罡罩开启,各自的法器法宝都祭出开始防御。他们都是筑基结丹修士,是低阶凡修的护道者。 护山大阵里的陈林晟双眼眯起,眼神中一道金光注视着阵外的一切。透过碎裂虚空,层层烟雾,他看到了一个人,一个相貌平凡的一个老人。余波冲击修士群,修士并没像那些凡修一击不堪。显然,有什么力量帮助了他们。 公孙贝没有出手,而那老人头顶出现过一缕雾气,稍纵即逝,此人莫不是那无境者? 杨寰的死,他并不难过。只不过是分外化身,又不是本尊。确实,分外化身也是个人,比分身更有血有肉。但他们这境界,伤心动容很难影响到心境了。 此刻,最大的事就要发现那无境者。做什么事,到他们这境界都要讲究匹配,天道。既然,玄黄派中的头是仙人。那仙人就有仙人的尊严,他们不会和小喽啰们一般计较。仙人只会对他们元婴修士出手,元婴以下,他们哪好意思。 凡修可不一样了,他们土生土长,一旦落云宗败局已定,对落云宗低阶弟子可不会心慈手软。这无色境可以说一般元婴修士都不是对手,更何况低阶修士。有他的存在,大小通吃。 陈林晟,有所发现,消失不见。 此刻,无数落云宗修士伏地长泣,牛逼多少年的宗主几下就完了! 询大南也有些惊慌失措,元婴自爆的威力实在吓人。但见上官中庸依旧毫发无损,当然有可能这是表现。 他凝婴不久,更以炼器擅长,如今这局面腿肚子有些抽筋。 尹翔杰焦急的传音道:“大阵不保,快,保护弟子后撤,迎大战。” 他握紧阵盘,操作阵盘调整大阵防御,一面吩咐弟子往基阵旗处添加上品灵石。 询大南忙呼呵:“急速后撤至龙架山。” 第十六章 自爆无畏 落云宗占据落云山脉很大,大的无法想象。如今大家都觉得落云宗很小,小的不知到哪里才能安身立命。 询大南说着一挥袍袖,裹挟一部练气弟子消失。 结丹修士也裹挟部分练气弟子急速遁走。 筑基修士忙不迭飞逃。 “轰”一声惊天动地。 公孙贝举棒紧随其后“嘭”一声用力一砸。 大阵光芒明显暗淡了很多,凝聚大阵周边的涌动云雾明显稀薄了很多。 “嘭”“嘭嘭嘭”大棒击打声几十是同时发出,几息内大棒击打了千次。 “轰隆隆”一声碎响。 大阵光罩碎裂。 高山随倒,大地塌陷,原先琼楼玉宇化为齑粉。冲击波将美好山河化成废墟。 站在一旁背手风轻云淡看着一切的上官中庸一挥手,无数玄黄派凡修涌入落云宗内。 他们头顶都有一小块颜色各异的光圈。金色的打前阵,紫色的紧随其后,之后是红色黑色。有蓝绿青橙三色光圈的混杂跟随处在最后,其间有无数修士。 头顶升起光圈,是为了节省精神魂力同时面对突变又能快速对敌的一种待战的方式。 他们修炼出的气团也是领域的一种,只是和真正的领域相比那简直是千差万别,用挂羊头卖狗肉来形容也不为过。上官中庸他们笑称,色域,或域气团,也就是用魂力凝结出的颜色气团而已。 公孙贝看着门下教徒都冲进了落云宗,他没有跟随。之前,屠灭落云宗的方案都拟定安排好了,待护山大阵打破后属下自然会执行到位。 他看向上官中庸说道:“师兄,严重?” 上官中庸苦笑道:“内伤有些严重,没想到这小子道行不潜。只是他轻易自爆,难道只是一举化身?” “这一界元婴就能炼制化身,也有功法分身。师兄你说的对,到了他们这修为都很惜命。待会儿破了内阵,定要将他真身找出来。” “我看,他本体应还在落云宗内。不然,他不会自爆的这么决然。你去吧,我在这里调理一下。” “好。”公孙贝腾空入了落云宗。 此刻,双方厮杀到一处。 高空,元婴、结丹修士和金境紫境红境凡修对战在一起。落云宗修士都是远距离用法器法宝攻击,他们不敢靠近。只要被凡修靠近,修士身躯被他们的色域吞入,基本有死无生。 因为这种精神魂力凝结出的气团方面的攻守功法,他们没有破解的法术神通。若用神识攻击也不是没有奏效的可能,可有多少修士提起修炼出超大神识攻击力。都是随着修为的提升,神识力才跟着提升。 黑境蓝境绿境青境橙境却和落云宗筑基练气弟子纠缠在一起。他们不像高境界的你一下我一下,大家都是团队作战,讲白了就是打群架。 落云宗弟子练习的战阵也很简单,二人一组,五组成一队。二人有蚕丝绳相系,一攻一防,如一根绳上的蚂蚱。五组中间有一筑基修士协调各方,做到攻出去即使陷入对方色域中,也能拉回来。 对修士来说这是有些滑稽的一种斗法方式。看似滑稽,却实际好用。战阵中人员组合行动契合了阵法和相应法术攻击,更加之橙青绿境的色域力不强,很难将陷入色域光圈里落云宗修士一击毙命。 双方混战,几十万人你来我往纠缠在一起,血流成河,十分血腥。 高空,双方厮杀是决定胜负的关键。 头顶金色紫色红色色域的凡修在高空形成扇面与尹翔杰询大南率领的落云宗结丹修士碰撞在一起。 法宝法器漫天飞舞,法术神通绚丽多姿,但攻击到头顶色域的凡修跟前,却变得不堪。 修士修炼法术,使用法器,皆由灵力转化为法力为基础。 玄黄派在凡间招收的弟子观想图腾让脑力激增,再修习秘法使之体质异于常人。可以说是此界凡人中开创先河,史无前例。 没有灵根,不能吐纳灵气,没有法力支撑法术却能御空,对修士来说脑洞大开难以置信。他们虽不如修士御空自有飞行,但不借助外物可御空,可谓无不神奇。 上官中庸他们传授的图腾观想术,在这头二百年的时间里根据凡人的体质不断的修改、调整、完善。从调理身躯固本归元蓄存内劲,到改善体质壮健体魄提炼神魂,再到凝聚色域气团幻化万千,经无数冥想者几代试验归纳,堪称是一套完美功法,凡人盛典。 这套功法有别于修真修炼功法,有别于武者武技,可以让武者闻风丧胆,让修士望而却步。功法核心是辟神、聚力、化气。 这是一次凡修和法修真正意义上的斗战。对修士来说面对重来没有见识过的新功法,没有经验对比,只能各施其能各展身手摸着石头过河。 除了法力波动对凡修有些影响外,其它攻击或被色域阻挡或被吞噬,好像是修士的克星。 有些修士被色域吞没,没多久一具僵硬尸身就掉落,怎么死的外人根本不知。 修士们大骇,畏惧者甚多。 程思思面色如灰,她传音道:“子旭,他们这功法很诡异,难道是魔功?远距离攻击好像对他们没有,近距离,可王师兄、陈师弟、闵师弟他们被那金色气团笼罩住就身死道消了。怎么办?怎么办?” 徐子旭惨然一笑传音道:“宗主都自爆为宗门殉葬了,我们,我们……宗门不在,家族又能如何!思思,少宗主当年对我们有恩,我们才能走到今日。人,各有各的造化。这也是我一直和少秋、蓉蓉所讲的,要靠自己,不能依赖家族。掌教刚才说了,打不过自爆才是解脱。你看王师兄,我看他的神魂被拘走了,看尸首完整可金丹不在了。唉,宗门养我们这么多年,为难之际,也是我等奉献之时。” “不,子旭,你不是这性格……” “我不是刚烈之辈,大难之际,别无选择。思思,你好生照顾自己。”徐子旭突然大笑道:“询师叔,我去矣!” 他义无反顾的冲向离自己最近的一名头顶金色的中年女子。 “不!”陈思思撕心裂肺哭叫道。 中年女子见一名男修朝自己冲来,也不祭出攻击利器,也不施展法术神通,脸露不屑。但见她嘴角微动,左手掌平托于胸前,右手指掐诀,在胸口朝内划半圆弧后朝外划半圆弧。 此时,徐子旭已离她不到百丈。 就见女子头顶色域忽的变大变长如若冲了气的大气团,一下笼罩急速而来徐子旭。 徐子旭一挥手,一块绢帕祭出瞬间大到百丈,迎向金色气团。 绢帕与气团一接触,消失不见。只是气团也是一滞,显然绢帕上的法力阻止了一下色域的笼罩速度。 瞬间,二人只有五十丈了。 徐子旭面色狰狞。 女子脸色依旧淡然,她嘴角露出一丝带钩的蔑笑,但她手指掐诀速度没有变慢。 色域笼罩徐子旭头颅之际,“轰隆隆”一声巨响。 高空出现一团火光。 中年女子坠落,摔成肉泥。 陈思思发出凄厉的悲鸣,她决然冲向离自己最近的头顶紫色色域的凡修。 “轰隆” “轰隆隆” 天空片刻就有十几声轰响,那是结丹自爆的炸响。 火团绚丽多姿,因修士灵根属性和功法修炼出的金丹成色各异。自爆后火光颜色有异,威力各不相同。 “噗通” “噗通” 尸体落地不下十具,有些凡修直接和修士火团化为灰烬。 落云宗修士悍不畏死,让充满自信的玄黄派凡修有些畏惧,裹足不前。 地面上有个老头瞧向高空,他悄悄移动。虽是悄悄,但移动速度很快。落云宗内峰峦叠嶂,并不是一马平川。先前,大战将很多山峰夷为平地,可碎石嶙峋,并不好走。 地面上交战双方并不是全挤在一起,分散区域各自寻找对手厮杀。其间一个不起眼的凡修东奔西走,也没谁注意。像落单玄黄派凡修或落云宗法修也有很多,讲白了乱糟糟的没人管没顾,只要撞上就开打罢了。 他来到询大南下方。 询大南站于高空他哪会留意地面上的人关注他。即使有人关注,他也不惧。 陈林晟隐匿行踪,观察那老头的动静。 询大南正和一名金境凡修斗战在一起。但见老头头顶出现一丝雾气,随后没了。 陈林晟想到,这老头应施展了功法,他的色域气团是无色的,很难发觉。一旦发觉,你已经被他的域气笼罩住了。询大南对金色色域凡修都没有战胜的把握,若被这老头偷袭,很难自保。 老头以为神不知鬼不觉,他哪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啊”一声惨叫,老头刚御空腾起时,被一根银针洞穿心脏。他痛苦的发出一声凄厉惨叫,因为银针在他体内自爆了。 “嘭”一声,是陈林晟祭出一杆长枪被控制一物撞击开了。 几乎是两声响同时发生。 第十七章 无可奈何 长枪被一面铁盾阻碍,撞击声震耳欲聋。 电光火石间,陈林晟瞬移而走。 “嘭” 又是一声空气摩擦撞击产生的震荡。 司马俊显现身形,掷出铁盾隔开长枪法宝,猛地朝陈林晟挥拳一击。 没想到陈林晟预知危险能力超强,只差一毫。 他面色阴沉,好不容易培养出一名无色境凡修,竟寸功未得就陨落了。 此刻,公孙贝也赶来了。 他看着脸色阴沉如水般司马俊说道:“上官师兄无大碍。爱宝乐的死,哼,定让落云宗鸡犬不留!” 司马俊点头朝陈林晟追去。 公孙贝看向远处尹翔杰,咬牙怒道:“无耻!” 尹翔杰内心很沉重,护山大阵破,双方交战在一起,金丹自爆,筑基练气弟子更是死者不计其数。若抵御不住这次冲击,外峰尽毁,那第二道护山大阵也抵不住。 他并没有朝金境凡修出手,而是祭出一只一丈大小舟型飞梭法宝。飞梭法宝穿梭于黑蓝绿境凡修战团中,飞梭上撒下一个个银丝大网,如同渔夫撒网捕鱼般一个大网就能网住数十人,银丝一收,网内肉碎骨断。 只是片刻,上万玄黄派低阶凡修亡死。修士护卫腾空攻击飞梭于事无补,皆和凡修死于银网中。 一个个银丝网皆有一根银丝与飞梭相连,飞梭在高空飞行,鲜血如雨撒下,场面血腥无比。 此战能存活者每每回想此景,皆手脚发凉。 公孙贝挥舞狼牙棒朝尹翔杰狠狠一砸。 尹翔杰招手间,飞梭飞速来到公孙贝头顶上方,一张银网降落将他裹住。 与此同时,他张口喷出一口金红色小剑出来。他不指望飞梭撒下的丝网能将对手束缚住,这只是拖延战术。 公孙贝竖起狼牙棒搅动,反而越搅越紧。他冷哼一声:“柔克刚,小儿科。” 他张口一道火焰喷出,银网化为虚无。 金红色小剑只有三寸,通体血红晶莹,放射出刺目的金光,还隐隐有一丝黑气在金色中游走不动,诡异之极。 小剑悬浮在尹翔杰身前三丈,剑尖却指向自己。未等催动就自行颤抖嗡鸣起来,一股血腥之气顿时凝炼成血剑与小剑形成双剑叠影。 尹翔杰弹指一滴精血瞬间没入剑尖,与此同时,双手交错掐法诀,三寸长的小剑在金光闪烁中大涨至三尺长,剑柄剑刃变得通红妖异,还有血腥味蔓延四方。 他握住剑柄,浑身法力跌宕,全身灵力注入长剑之中。随后长剑变成大剑一劈,向公孙贝头顶虚空一斩。 空中出现一道金色血色还含有黑色的长虹,蓦然出现在公孙贝头顶处。大剑剑气搅动风云似有邪气冲天,空间波动剧烈,仿若千万斤重压而下。 公孙贝只觉着全身一紧,身躯被禁锢了,顿感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分毫,看似被气势惊人的大剑即将一剑斩了。 尹翔杰内心并不轻松,杨寰一战自爆。这公孙贝和那上官中庸是一路的,知道不好惹。他并没有看到对方犹如一条入网的被宰羔羊慌张、绝望。 但见公孙贝眼睁睁的看着大剑斩下,他全身被烈焰笼罩了一下,随后烈焰消失的同时他不慌不忙的挥棒。 尹翔杰望着自己一剑被大棒挡住,空中的剑气消散,脸上露出一丝讶然之色。 自己得此剑,收入体内温养,发挥出的威力惊人。面对此剑的虚空一斩,除了提早遁走避开外,几乎无物可挡。用功法、法宝硬接此剑的,十有八九都会被一斩两截。更何况自己还动用了精血元气,让剑之锐利更上一层。 这狼牙棒是何物炼制的,竟如此坚硬。 尹翔杰是老牌元婴修士,争斗杀生浸淫无数年已是沉稳老练。这是一次不对称的争斗,对方的争斗手段己方一无所知,就凭对方一身体修劲力,已经很难对付。 他两手飞速掐诀,大剑缩小但光芒大放,耀目无比。 “噗嗤”声顿时,小剑抖动下,在光芒中化为上千道纤细银丝,破空激射而出,迎向回帮而来的公孙贝。 “化剑为丝!”公孙贝自语道:“难道他是位剑修?但剑修高傲志坚,可这位,就是个奸诈小人。” 他挥动狼牙棒,“劈劈啪啪”声大响。无数金色触之即散,但碰撞中火红四溅。 尹翔杰见势不妙,一挥手金红色小剑被收到手中,成了一尺有半的长剑往高空之指,嘴中念念有词。 此刻,一轮血月平白无故的一跃而出出现在高空,一束清冷的光束一下将公孙贝罩在其中。 血月随之急速旋转起来,一圈圈红晕以血月为中心荡漾开来,迷光月影,一时间充斥千丈方圆。 无数正在争斗之人,抬头仰望,就觉头昏目眩,有些都看两眼没收回目光者竟吐血晕倒昏迷不醒。 只要在下方稍一注视流转动的血月,会顿觉心神晃动,头晕目眩,就会呆愣痴傻片刻。尹翔杰心中冷哼,只需被这血月神光笼罩片刻,就可劈了你这魔头。 公孙贝看了看高空血月,脸上带着一丝诡异的笑容嘀咕道:“小儿科!你等的神通太低级。” 他挥起大棒朝尹翔杰当头一棒。 此刻,他俩已经很近。 尹翔杰抬剑一隔,眼神中出现凌厉狠色。 “砰”的一声响,棒剑相撞。 高空血月凭空溃散消失,化为了星光点点。 公孙贝并不指望一狼牙棒就能将对手拿下,他刚才之所以有一丝诡异的笑容。他想到了一个灭杀对方的想法,他看到了对方眼神一丝闪过的狠色。 他知道对方那刹那的想法。 哼,想自爆搞定自己。 呵,太异想天开了。 剑棒碰撞间,公孙贝一张嘴,一团碧油油火焰从口中诡异喷出,笼罩住尹翔杰。 “轰隆隆。” 高空中又出现了一道绚烂的淡紫色火球。 公孙贝此刻急速后退。 雄威峰、幻象峰就此消失,只有深坑和碎石。山峰上的无数楼阁连半片瓦砾都找不到了。 陈秀握了握拳头,喃喃道:“尹,走了,想得到做这掌教如此憋屈!” 上官中庸看着远方的火球,嘴角冷笑。 突然,他顿生警兆。 他猛然一拍自己后脑勺,天灵盖裂开一道口子,一股绿紫光晕朝天而起。随后又冲头顶上的升起的巨大光晕一点指,紧接着接急速转动起来。瞬间光晕凝结,如碧落虹影,艳丽异常。 光晕凝结成一个模糊的人形,有些像上官中庸。 他朝虚空中用力挥拳一击。 “轰轰轰”声不断。 “凌宫主,这里又不是你星宫的地盘,何必来趟这浑水?” 虚空中显现出一名娇艳异常的宫装女子。 “落云宗与我有缘,你们各让一步,以后好商量。” “哈哈,我玄黄派办事还轮不到别人指手画脚。就凭你这化神小修为还来此说三道四,是不是高看了自己!”上官中庸有些语气不善的说道:“你们以为我们是体修?你来看,我这法身如何呀?只要我这法身一爆,你连渣渣都不剩。你要不要试试?” 他说话的同时,不断凝实光晕中的人形。说话间,光晕已经成了一个与他一模一样的光影人形。 “法相分身?” “哦,还知道法相分身,倒有些见识。我这法身,只不过是法力凝结,撞碎了可以重来。只不过你寿数已经不多了,若今天在此耗掉些本元,你还能重来?你得不偿失呀!” 法身,通俗来说就是法力达到一定境界后可以凝结出分身。这种分身不是本体的分身,而是通过自己修炼的功法就能凝化出分身。 当然,上官中庸不可能在天南大陆动用仙力凝结法身。他想可界域法则不会容许。这些年,他通过观想之术借助内劲研究出简化版凝结法身一种分身方法,比法力凝结出的要弱很多。但要看这是哪里,这可是凡界,是最低等的界域,不能和仙界相比。若在仙界,连仙界世俗中的仙民都瞧不上。 为啥说,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虾米吃泥巴。界域中比的界面等级高下,低界面中的强者若到了高界面就是一般角色。 资源、规则、道法传承等等诸多都决定了修者的高度。 上官中庸说出来不是吓她,这就是现实。有些一生下来就比练气士强了许多,这是环境给的。你再努力都没用,谁叫人家喊着金钥匙出生呢。 “凌宫主……”上官中庸还想说些,但见一只虚影大手掌拍来。 他听到一句“元磁神光化魂掌”。 大手掌间无数光点闪烁,光点与腾空出击的上官中庸虚影相撞,随后又是大手掌与之相撞。 “轰隆隆”声中土石化尘翻滚如烟雾遮天蔽日。 尘雾消失之际,上官中庸跌落,口吐数口鲜血。此刻,他头顶虚影消散不见,头颅也没有裂口。而他下方却出现方圆百里的深坑,可见刚才碰撞的余波力量之大令人骇然。 第十八章 大化掌现 双方都没得好,凌玉灵一击未果自己也受伤不轻,远遁了。 “竟被狗咬了,还要去咬狗。若在玄黄星定日你千遍,奶奶的,晦气。”上官中庸不自觉中爆了口粗话。 公孙贝急速而来,见面色惨白的上官中庸站在一碎石堆上看着远方忙问道:“师兄,咋的了?” “刚才凌玉灵来了,没想到化神境还是有些道门。”上官中庸摆手说道:“无大碍。进展如何了?” “爱宝乐被陈林晟那匹夫偷袭,殒了。离第二道大阵还有些距离,落云宗这些结丹修士都疯了,我们还没将其逼上绝路,已有十多个自爆了。就连那些练气士也是吃错药了,皆死战不退,我们这边差不多有六七万死亡了。刚才受这里波及,估计加起来近十万弟子丧命了,很伤士气。” “咋搞得,司马干啥吃了!” 公孙贝有些沮丧道:“谁知道,他们好卑鄙。好歹尹翔杰自爆,他们少两元婴对我们还是有利。” “我看那尹翔杰非本体,自爆个化身没什么高兴的。我更愿意看到他们来一个分身让你我灭了。” “灭一个分身,他们自身实力就会下降。我看那尹翔杰不见得是化身……” 上官中庸挥挥手打断公孙贝的话说道:“不管分身化身只要把落云宗灭了,剩下他们几个再想恢复如今落云宗实力那皆妄想。哼哼,就让他们几个老不死成为孤家寡人。如今这进攻速度太慢了,将饶郡之、荆鹏他们那二十万全部调过来。” “那,不是家当都砸进来了?万一有其它变故?” “没了再培养,但这一战不能拖延,久则生变。我如今外强中干,再战亏了本元得不偿失。我们又不能动用仙力,无法护得住教众弟子。若那彭培雄跑来折腾一下,又像刚才吃个哑巴亏。更何况落云宗几千的大宗,底蕴深厚。他们很多密宝还没拿出来,我们已经去了近十万弟子。这已经超出了预计,我们消耗不起。灭落云宗不光出口恶气,更是为了我们全擒黄枫谷全众少了个帮他们的劲敌。灭落云宗,黄枫谷不敢驰援,但黄枫谷有难,杨寰肯定会援手。不能给他们有喘息之机,加速推进,破宗为先。宗破人心散,我们就可一网打尽瓮中捉鳖。” 公孙贝转身去安排。 上官中庸调整了一下,也去了战场。 落云宗修士是高傲的,一群凡人纠结在一起来灭宗,怎么能叫他们咽下这口气。天南第一大宗,有傲气,更有傲骨。 谁都不想死,但骄傲这两的字的荣耀不是谁都能有此荣光的。死亡摆在面前,远没有骄傲这两字更容易叫人热血上头。 硬撑,没有人后退,即使死亡。 荣耀的光辉,不是打不过就跑这么简单。修士,心结是硬伤,谁都不愿承受。 玄黄派的蠢蠢欲动,不是今日就有。他们在世俗间暗流涌动,修真界不是没关注到,但如此大规模的打到家门口,落云宗修士输不起。被别人指着脊梁骨戳,谁都受不了。更何况宗主、太上长老们义无反顾的自爆,与敌一起粉身碎骨,那是何等悲壮。 面对头顶色域的凡修们一波一波的前冲,落云宗修士很发憷。双方互斗,对色域光团的陌生无知,到有所了解。但这一切已经晚了,因为之前都是用人命换来的了解。一切都没了化解的恩怨,大家都在仇恨之路上越走越远。 谁都在倾尽全力,不光为了保命,更是要将强大爆发出来。 陈林晟利用自己对落云宗山脉的熟悉,他想把一直尾随的司马俊引入阴风崖。 阴风崖,落云宗惩罚低阶弟子过错之地,是宗门关押有大罪弟子。 此地不见得影响司马俊的战力,但此崖阴风刮骨,就连元婴修士在甲字区域也难以长时间都觉得全身无力,骨骼发脆。 他想给对手来个措手不及,达到一击得手。 阴风从何处来? 不知晓,恰似凭空出现。 虽说是有罪弟子炼狱,但对元婴、结丹修士在乙字丙字域淬炼身子是不错的。 七拐八绕,他要迷惑司马俊不是他有意,而是躲避追杀。 不知不觉中,司马俊皱了皱眉头,他发觉时不时有股风凭空出现,还打着旋,有刮骨割肉般刺痛。看来对方有想法,想必是引自己去一个陷阱。 “大化掌!”司马俊右手立起画了个办弧往前轻轻一递,就见掌心有一股劲力螺旋般击出。 掌力所去方向就是陈林晟隐身处。 还未到甲字区域,对方竟出手了。这掌力,不是术法神通却让肉体不对劲。他就觉下半身肉骨密密麻麻的出现裂纹,如同落地的瓷瓶,随后开始破碎,剥落。 陈林晟一下忐忑起来,就被这么远距离的轻轻一拍浑身破碎,如何破解如何恢复开始缺腿少肉下半身。 只是稍惊吓,他忙向丹田处拍了张“金光化身符”,并往嘴里送服了颗“润露丸”。不消片刻,破碎的下半身飞速愈合了。 司马俊眼神有些诧异。这一掌是他第一次对敌,自以为很厉害,没想到会被破解。 陈林晟再怎么隐匿身形,他的双目修炼个精火大眼神术,不是很神奇的隐遁神通都逃不过其眼力。 大化掌一种破坏毁灭一切的强有力的掌法。掌力强大到令人非常可怕,对手往往面对崩解破坏会束手无策。这掌法是借鉴仙术篡改的后一种不需仙力的掌法,汲取盗用本地天地元气的基础神通。 掌法共二式,第一掌为碎身,第二掌为万碎。当然,这掌法没有什么化骨绵掌之类的第三第四掌…… 对战,第一下,第二下都解决不了,也轮不到第三下了,那时自己就成了人家的盘中餐了。 陈林晟就见对方又轻飘飘的双掌推出,自身周边其了旋风,刹那全身痛意顿起,犹如被蜂叮蚁咬了般。 他抬胳膊想……但胳膊化为了沙子般簌簌散落,不光是胳膊,头颅、腿脚乃至正个身躯化为了沙粉。 陈林晟大惊,忙唤元婴遁走。 就见他天灵盖洞开,元婴小人惊慌失措腾飞逃遁。 可元婴小人离头顶一尺不到就化成了粉尘。 陈林晟就此魂飞魄散。 他没弄清楚这种掌法原理,未想到此掌力看似内劲发出却不是世俗武者的内劲力,而是盗用了天地元气。未想到这最重要的一环,因而搞不清楚掌的真正威力。更是隐遁身形没有罡气护体,一下就被掌力侵入。在第一掌侵入后,没有警觉,即使他锐意进取想化腐朽为神奇,但第二掌“万碎无物不破”下殒命。 每一个人的资质、资源、际遇、机缘各不同,陈林晟一心向道,一路走来付出很多,成就元婴也是心智玲珑之辈。 但他那年给韩立穿了小鞋,导致内心有了心结。即使后来巴结韩鸣,缓解之间芥蒂,也将陈秀推向了掌教大位。 他面对司马俊很谨慎。 由于没有杨寰的见识,对仙人还是停留在无论是谁,只要在本界面必受本界法则制约压制这种潜意识影响。即使对方超过自己一头,他还是自信凭元婴后期修为不可能一招殒命。 陈秀听到执事来报,陈林晟命魂灯灭,身体前倾,一口鲜血喷出。 只是片刻,他挥了挥手,说道:“传法旨,退守第二道护山大阵内。” 另一名执事躬身领令离去。 退,不是逃跑。缩小战圈,为了更强有力的打击对手。 落云宗一众皆有序退入二道防护大阵内。 剩下的薛平亮、窦进德、晏镶、询大南四名元婴修士面面相觑。 陈秀说道:“一切,杨宗主皆有安排。几位太上长老,你们不能独战,必须联合到一起。杨宗主何等能力,最后只能自爆。陈太上长老和尹太上长老也命陨与独战之中。固守待援,黄枫谷和韩教不会没动静的。若他们攻破,我们也要动用密宝了。” 众人神伤只能如此了。 杨寰一战,众人皆历历在目。 公孙贝、司马俊来到上官中庸跟前,各自说了自己的战果。 上官中庸说道:“二道法阵有些玄妙,我观其阵罩上有雷电游走的迹象,看来其杀阵有些凶险。我们的人伤亡大了,不利于我们全歼。我看还是启动王鹤棣吧。” “王鹤棣只不过是筑基,他有能力破坏阵心?”司马俊有些疑惑的问道。 公孙贝笑道:“不要小看了他,这么多人入了落云宗,就他没暴露,是有些伎俩的。” “大阵一破,要一鼓作气。”上官中庸说道:“拿出绝活,一举把他们的元婴全部干掉。当然,还要预防他们的大杀器。元婴灭,动用了大杀器也没意义了。没想到小小落云宗,就去了这么多门下弟子,失算,失算!” 公孙贝、司马俊有些认同的点头。 第十九章 名门毒手 天南大陆各大势力有些焦虑,一场莫名的厮杀突兀间呈现在他们眼前。如此规模之大,如此你死我活让他们始料未及。 究竟为了啥? 凡人向修者叫板,八竿子打不着呀!资源上没有交集,利益上没有冲突,理念上没有碰撞,恩怨上没有矛盾,如今打生打死到底为了个啥? 至于凡人能有修士的力量,他们或多或少关注调查过,对此嗤之以鼻。就那么点精神力,头顶一团雾气,对于结丹修士来说挥挥袍袖就可将其扇散了,一群乌合之众能玩成个啥花样! 底层把戏,没啥大不了的。这是大多修真人士的观点,至于能查出底细者都被上官中庸灭了口。而杨寰他们这顶阶高手若要亲自了解,也能知一二。 当然,上官中庸他们建立玄黄派传授的功法也是不断完善不断改进。仙功转化为凡人修炼的功法,理念相通,但体格体质各异,经络行功方式意识形态不同等方面需要验证和改进。 修炼到紫境金境无色境的凡人教徒少之又少,上官中庸他们将其看护的如同宝贝,外人很难探查,如同结丹修士一样神龙见首不见尾。 即使你遇到,他们不施展功法,那就是个凡人,你根本很难觉察到是个高手。 至于上官中庸、公孙贝他们,不是你想探查就能看到的,除非他们想让你看见。 天南大陆的修真势力知道凡间有玄黄派这一号,引以重视的不多。至于一些中小门派在世俗间得罪过玄黄派或与之产生过矛盾,之后一些相关人物或重要人物神秘失踪,甚至门派没落灭亡,探查原因无人可知。 有怀疑过玄黄派,但没有任何线索指向该门派,久而久之也不当回事。 他们哪知上官中庸他们几个手段,更不知道他们是天外来客,实打实的真身降临,若知道定吓死没商量。 上官中庸他们境界被压制,修为被隐藏,法力运行被禁锢,发挥不出来原先应有的威力。除了本界绝顶高手能构成威胁外,阿猫阿狗之流在他们眼中都是渣渣。 他们本就是修炼了几十万年的老怪物,身躯天天沐浴在高浓度的仙气当中,肉体早已不是凡胎肉骨。可以说无数次的压榨淬炼成了铮铮铁骨,或仙界所说的零化晶体。一般修士根本造成不了他们皮外伤,而他们爆发出来的力量对本界低阶修士来说恐怖至极。 危机没有到自家门前,很多宗派都是各扫门前雪。落云宗惨状几家欢喜几家愁,但对未来趋势如何发展,各有各的谋划打算。 黄枫谷钟镇涛、叶无秽他们也受到了当下战报,商议后钟叶二人带二十名结丹修士前去支援,亦有探明局势之意。 话分两头。 王鹤棣受到了公孙贝的最高指示,内心很矛盾很纠结。 公孙贝有一种神通可千里传密,是领悟空间法则的前辈先贤创造出的一种小神通。 王鹤棣这些年有所成,不光修炼落云宗功法使得自己筑基成功,在宗门小有地位。暗地里修炼龙象仙功,观想中头顶生出金蟒色域隐约有成蛟龙形状。在一次争斗中没有外人下施展此术将一名结丹初期一举绞杀。 他已经不是小时那般懵懂无知。龙象仙功可是本界开创先河的鼻祖功法,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创举。根据自己多种推测掌首定高深莫测来历非法。 筑基后他回过云堡寨。母亲、大舅他们已经老迈,妹妹也出嫁了,焦站主事村寨一切事宜。 这些年风调雨顺,当年的高瞻远瞩更是孤注一掷的大手笔如今硕果累累。可以说家家粮仓满满,子孙满堂,其乐融融。 聊起当年去旺城之事,众人追忆,始终想不起在百草堂点点滴滴。只是感慨鹤棣走上了仙人之路,感叹王家积福,感恩王仙岭祖宗殷泽后人。 王鹤棣已是筑基修士,又是身处落云宗眼界自然见识不一般。他好读书,只要自己权限内能看到的典籍都通读过。能修改记忆,又没有一点痕迹,可见掌首他们手段之高明。 能做到不伤一丝,毫无破绽,还能植入一些记忆,一般结丹修士无法做到。至于元婴修士手段如何,他不知道。因为元婴修士啥模样他没见过,即使落云宗内元婴修士好几个,这也不是他小小筑基想见就能见的。 旺城百草堂所在地,他去过。那里已是物是人非,早不是当年样。可见这玄黄派做事小心谨慎,不留想追查的任何线索。 这些年,他也有奇遇。在那些与结丹修士争斗中就是为了天地灵物而搏命。 玉,本就是通常之物。但,玉通灵那就是非凡之物。 玉有很多种,通灵玉非山脉中开采出来的玉石玉。石玉是常见之玉,也称之为土玉。另有金脉中育养出的金玉,万年灵木温蕴出的木玉,地火中淬生出的火玉,地泉中溶聚出的水玉。五行之玉,并不是说在灵气中蕴养就能灵化成灵玉,需要机缘和契机。 王鹤棣得到一棵万年云淑松,看见时并不是笔直挺拔高耸入云。此树历经五万年不倒不灭,主杆遭雷火焚之只剩十丈,可侧枝枝繁叶茂,生机勃勃。 万年树木若不是生长在有灵气的地方,历经风雨雷电雪冰旱涝很难存活万年以上。反之,成为灵木也不稀奇。 此树生在险谷欲天火焚而不死,又有灵气滋养年久之后成了难得的灵木。树肚腹空,有一拳大小,生有一节树心。树心晶莹温润如玉坚硬无比,沐浴在乳液中。若不受外界干扰影响,此树心说不定会诞生树灵来。 乳液是玉髓灵水液,万年乃成一两滴,神奇无比。王鹤棣还认为对净化身躯洗筋伐髓有奇效,服用一滴后发现具有修补元神之妙用,对神识紫府有奇效,对他修炼色域简直是天赐。 万年云淑松可以说是神树天地灵材了,王鹤棣请炼器高手炼制了九把灵木剑。修炼龙象仙功时将灵木剑隐藏在金蟒色域中用九龙出水阵相结合演练,使得色域一出,实力提升一个台阶。 椿雅谷,是内阵阵枢所在。 如何进入阵枢,王鹤棣徘徊在谷外。自己只不过是筑基弟子,一般结丹修士都入不了宗门核心,没有事由缘故作为接近借口根本破坏不了大阵运行。 破坏几处阵角阵基,对这庞然大物毫无用处。要干扰或停止大阵运行那只能控制或破坏阵心,可中枢要害自己想进就能进的? 抓耳挠腮之即,他听到一句传音:“你鬼鬼祟祟在此有何事?” 这一句将他惊地背脊生凉。他不知道此地只有薛平亮一人,其神识释放出来就能一下捕获。 平时,他也留意过宗门内这些核心区域。但以他的小心驶得万年船的心态,都是谨小慎微。不然早就暴露,死翘翘了。宗门很多核心只是知道方位,没有探查过,更没有刺探内情的窍门。 王鹤棣突然灵机一动,他抬手,掌心中露出一块玉佩,说道:“弟子持此玉牌,惶恐非常。” “圩子!有何惶恐?” “前山已破,内阵已危……” 王鹤棣正说着,忽觉大阵光幕急剧抖动,大地颤动。他惊吓下,住口抬头仰望。 显然,玄黄派攻击大阵,此大阵光罩不光有保护作用,更有攻击手段。 王鹤棣也感应到刚才那股神识不再关注于他。 此刻大阵外,司马俊和公孙贝合力破阵,皆是暴力手段。 大阵光幕流转,光芒生辉,伴随雷电交错,一般人根本无法接近。 上官中庸看着电弧交错间产生的火花跳动,内心有凝重。“好有些邪气!名门正派怎么会有邪气?”他内心暗思。 他不由得点指眉心。 眉心裂开,金光一现,他不由得暗笑。暗藏阴煞邪火,烟火隐盖纵横碧光,好歹毒,看来名门大派也使用一些偷鸡摸狗般的伎俩。 忽的,光幕骤荡,光芒四射。 高空凝结出把长剑,剑气千幻,熠熠生辉。 上官中庸忽的大呵:“速退!速退!” 呼呵间,他取笔飞快勾划。 此剑名曰:碧煞百毒剑,乃杨寰从域外带回。 提取地底万年积聚的阴煞之气,用百种剧毒虫豸淬炼。放入寒潭反复萃取祭炼,剑刃锋利且剧毒,至阴阴损。皮肉碰之立化毒水,用法力操控更是狠毒。 长剑在天空化作一道流光转折而下,急速挥斩,气势深寒凛然,杀性十足。 公孙贝抬狼牙棒一隔。 司马俊同时朝高空一拳轰出。 只是一瞬,二人皆一起变色,齐齐跃开。 “轰隆隆”一声响。 空中剑刃寸寸碎断,流光无数碧火朵朵乍现,覆盖之广目不所不及。地面顿生阴风滚滚,让人森然。 地面无数玄黄派教徒沾到碧火立即化为黑血水,有些沾到黑血水者也随之脚腿身躯逐一化为一滩黑血水,断骨碎肉都不存在。 第二十章 背叛宗门 司马俊和公孙贝跃开,抖了抖身上碧火。他们躯体根本不惧此毒,碧火毫无伤害。 他们无碍,可玄黄派一众教徒却遭了殃。有眼疾手快者见状不妙立马躲闪,可惜碧火下坠太快,人群聚集处一片惨呼。 但见四处惨状,他们三人立马睚眦欲裂,怒火喷溅。 上官中庸也是瞬间符成。 随之他一挥,金符化作一股飓风将洋洋洒洒的碧火裹卷消散。 上官中庸目测,面色一沉。没想到攻打落云宗已经死伤过半,这可是他们费了好大心血培养造就出来的呀! 此刻椿雅谷内薛平亮有些得意,碧煞百毒剑一出,无所不灭。当然,剑没有崩碎,那是法宝幻化。剑本体毫发无损的还悬浮在大阵光幕中。 碧煞百毒剑是何等法宝,薛平亮不知等级。他若凭一己之力根本无法驱动此剑器。此剑需要借助落云山脉中的灵脉灵力施展剑诀才能驱动,并将剑体中淬炼的毒力绽放出来。 他在阵心处将灵脉中灵力聚集输入剑体中,辅助陈秀驱动此剑。 他有些开心,一招手。 山谷外诚惶诚恐地王鹤棣被他挪移到身前。 他有些好奇,传说中的“圩子”和“圩子玉牌”,听说过杨寰安排的后手。到底怎么安排的,他没参与,因而有些好奇。 当然,他此刻高兴。筑基弟子对他来说都不会抬正眼都去瞧,能和他们说几句,就是他们的容许,更没戒心。 他抬手,玉牌激射到他手中。 听说圩子玉牌中记录了宗门功法传承和一些宗门隐秘,他倒想看看。 他神识探入。 “嘭”一声,玉牌化为齑粉。 “不要啊!”王鹤棣急切高呼。 神识被一道无形障碍阻挡了,他一愣神,随后加了些蛮力。 没想到玉牌上有自毁禁制,隔诀神识,非玉牌本人无法进入。 他有些大意,强行冲了禁制,当然也没把杨寰炼制的玉牌当什么高级物品。杨寰搞了圩子行动,他们另几个元婴长老知道有这么一回事,但不知道具体内幕。 之所以好奇,是他还没接触过一名“圩子”。 真的“好奇害死猫”一语成谶? 忽的,他眼瞳中有一条金色大蟒向他一口吞来。 不,不是大蟒,是金蛟。 不管是是蟒还是蛟,离得太近,就在他愣神瞬间就被吞入腹中。可是说看见与愣神没有时间间隔,就是这么快。 这小子是玄黄派暗子? 薛平亮愣神后立马反应过来。随后又想,不是那些暗子都清除了,怎么还潜伏成圩子的?杨寰他们怎么搞得? 这些都是他一念间,他如今身处一片漆黑空间中。 “蛇腹?” 薛平亮有些无法确定,因为他的神识无法探查,更没见过这种神通。色域没有幻化,只是头顶雾团。 他抬手祭出一柄飞刀朝下刺去。 “嗯,修为跌落?”薛平亮咦了一声。看飞刀气势没有以前足,他忙调动灵力不由得大吃一惊,自己修为低落到元婴初期境。 “用火焚之?” 他虽是元婴大修士,遇到这奇怪法术有些懵。但他知道此刻极度危险。修为到了他们这等境界,对危险都有预警先兆。只是王鹤棣没有显露一丝杀机,就在他发觉不对时已经来不及了。可见此神通高妙至极,绝对是偷袭时上上手段。 “乾蓝冰焰,星火闪耀。出!” 随着他手势变化,一挥间一团蓝色火焰爆开。聚时犹如一朵湛蓝云朵,散时漫天星辰。 王鹤棣挥手拍碎大阵枢纽重要部件时,就觉脑海一阵绞痛,趔趄坐地。 “好霸道的火焰!” 嘴角渗出鲜血的他踉跄地迅速逃离此地。他知道此地不能久留,之所以能这么轻易得手,还是此地只有薛平亮一人而已。 此处一些落云宗弟子都派去守大阵去了,连一个练气士都没留。即使落云宗弟子退守第二道防护大阵,可落云宗实在太大,全宗倾尽全力难以护全。 更何况人人自危,大难当天能尽一份自己微薄之力都是大家表面上要做的。 元婴修士坐镇中枢核心,其超强实力一人就能搞定。薛平亮一来就将一众安排出去了,他万万没想到一个小小筑基对他敢下手这是始料未及。 当他发现王鹤棣独自一人在外徘徊不是没有怀疑过,就连一句像样的说辞都没有。只是那时他有些高兴,。独斗,他们显然不如对方,可打起消耗战来,正是他所愿意看到的。况且,小小筑基,收魂便是。 王鹤棣知道自己筑基修为独斗元婴,他不知道不知结果会如何。之前,没有参照,没有对比。能成就元婴和不是一般结丹修士所能比拟,此一赌实在冒了大风险,更不是性格。 千人筑基,可以说才算踏上修途。万人结丹,那实在是幸运儿。一招踏入元婴,那是凤毛麟角。一旦凝婴,精气凝聚,飞天入地,出手风雷,万分了得。 此一搏,就是不计生死。 他祭出木剑布下九龙出水阵,和薛平亮缠抖起来。 此刻,薛平亮内心也有些心虚。刚才祭出飞刀根本没有触及实物,飞刀依旧在飞,法力依旧能控,能按他的意志驱使。但凭他近千年的经验积累,直觉告诉他飞刀在飞,估计是自个儿打转。 他知道,杨寰和陈林晟主动去自爆,讲白了实在没信心斗胜对方。若是被对方控制,显然生不如死。 当然,他俩出来与之相斗的是身外化身,其本体不知藏在何处。 他自己也想炼制一具身外化身,可运气差了些,一直没寻到天地灵物。 没有天地灵物来祭炼成第二化身,此分外化身能成长成犹如己出本尊实力根本不可能。 当然,分身之法自己也会,可此等场面用分身那是死的更快。分身要消耗本体法力,而且分身实力要比本体弱的多。不像身外化身各是各,各自为战实力不差,合体更是了得。 自己虽老,但还想多活些年头,必须脱离此困境。 正当薛平亮思量如何脱困之际,四处飞来九把灵木剑组成剑阵。他身上出现黄色护体光罩笼住全身,犹如设置一块铜墙铁壁。 而他手持一柄开山钺左突右冲,钺与剑相撞,“钪钪”金铁之声如雨点击鼓络绎不绝。 化作点点碎星的乾蓝冰焰时而聚时而散,金色色域气被灼烧的“嗤嗤”爆响。 王鹤棣头顶遐想出的那条金色大蟒已经是千疮百孔,只不过色域气雾一旦淡薄,其它区域中的金色气雾立即补充过来。 薛平亮此刻并没有发现这些是他能成功突围破除色域束缚的薄弱处。 他此刻手忙脚乱。 木灵剑剑气不足虽不能将他致命,但九剑劈、砍、刺、撩、隔、截、搅、挂、压、扫、插等剑式精妙无比。配合恰到好处,攻守兼备,毫无破绽。 他即使发现乾蓝冰焰对付此神通有些作用,但此刻被九剑牵扯了过多的经历,无暇他顾。 话分两头,各表一枝。 陈秀驱动了一次碧煞百毒剑后面色有些惨白。刚才那一击,抽去了大半法力。 此刻,他需要半个时辰的调整,才能再一次驾驭碧煞百毒剑。 他运息调气积蓄灵力。 忽的,他站起,凝视高空光幕。 但见公孙贝高举狼牙棒又一次朝护山大阵某一点狠砸。 大阵光幕被连续砸几下就变暗一些。难道,灵脉被刚才碧煞百毒剑一斩抽掉了过多灵气? 不像呀! 陈秀抬手一道通讯符打了出去。 片刻,毫无音讯。 他朝一个方向看了看,嘴巴微动。 不远处俞诚点头飞遁而去。 阵外,公孙贝毫无喘息疲惫之态。即使光幕上形成雷电之势,朝他不断袭击。 但公孙贝不惧。即使“噼里啪啦”此起彼伏,但他不惧。若是天南修士被此雷电击打到,那就是小命休矣。 没多久,俞诚快速来到陈秀身旁,神色慌张地给他传音入密。 “有这等事?” 中枢重要部件被毁,陈秀听后皱起眉头来问道:“发现异常之处没有?” “没有!”俞诚斩钉截铁的回答。 “找到盖公明,快去修复中枢。我说王鹤棣这小子不能留,没想到还是遭了他的道。大阵没有中枢控制调配总灵力,不屑两个时辰就会被打破。” 陈秀迅速做出判断。 他凭自己直觉,薛平亮消失和王鹤棣脱不了干系。他并没有派人大张旗鼓的找王鹤棣,只是加快速度恢复法力。他知道即使找到王鹤棣又能咋样!先解决燃眉之急才是最好的命令。 王鹤棣逃离椿雅谷并不远,只要陈秀下令追查他肯定会被找到。他此刻躲在一块有些倾斜的巨石下调息运功。 此刻,木灵剑牵扯了薛平亮,双方看似你死我活,实则谁也奈何不了谁。 “不能拖的久。”王鹤棣暗暗想着,必须快刀斩乱麻。 他心一横,面部有些狰狞。 “破!” 随之他一声暴呵。 第二十一章 蚍蜉撼树 金色大蟒扭动起来,色域光芒迅速缩小,随之又快速膨胀。如此反复三回,王鹤棣头顶金光四射,犹如一轮红日裂开。 “轰轰”数声。 王鹤棣就觉头脑壳要炸裂开来般,但依然咬紧牙关。 臆想出的大金蟒粉碎是龙象仙功中的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一种手段。但对方是元婴老怪,不拼命一搏稍有迟疑退缩就是自己一团灰渣。 筑基斗元婴不是王鹤棣没大脑般去送死,他有底牌。自从他修炼龙象仙功有成后觉得此功法妙用无数,即使高于自己境界者施展法术神都通通被摧枯拉朽般破掉,稀奇宝物通通会被其碾压。 之前斗过结丹境修士,如今斗元婴境修士,之所以有此胆量就是有直觉。直觉告诉他龙象仙功强大无比,强势时无坚不摧,弱势时化腐朽为神奇。这不是盲目的自信,是修炼后蚂蚁战大象的那种信心满满。 王鹤棣对此功法有所揣测也是限于表相,能说出条理出来还差了很多。他信任龙象仙功,也信任自己有一搏之力。玄黄派那群凡人修炼内似的功法都能飞天遁地,更何况他自己是修真者。 修真界不管灵界仙界神界各大界域,凡欲要修炼获取本界力量,必须拥有灵根。这是先决条件,是门槛。 有灵根才能修炼这道理他懂。 沧海桑田,世事变化,随着时间流逝,天地资源会发生变异。界域初生,万物混沌。能修真的界面星球上,生命沐浴在灵气、仙气中,身体得以淬炼,自然被潜移默化的提升,那时是不择体质差异。 修真文明是不断发展的,更是日新月异。一些大智慧者不断摸索中发现了一些捷径,加快了修炼进程。 修炼功法被创造出来,法术神通被琢磨出来,法器宝物被开发出来。只要想得到,没有做不到。 人,是天地间净化较完美的形体。体质差异,和其它生命体各有区别是等同存在的。 天地修炼资源不缺时,五行灵根是修真界最好的体质。五行体质对应五行资源,可以难度的获取。 资源是有限的,有些是可再生的,有些是不可再生的。斗转星移间,修真界增强法力的资源越来越少,意味着入门难提升更艰难,瓶颈无数。往往万般努力,现实却事倍而功半。 因而末法时代,五行灵根反而成为最差的灵根资质。只要没有灵根的凡人,更没有机会涉足。 灵根,五行最差,四行次之,三行可成为修真门派选取对象。两行灵根相当不错,单行灵根纯灵根是最佳资质。 灵根也有变异,比如单灵根是最容易发生变异灵根。比如天、地、风、雷、日、月、电、云、冰等十三种变异灵根。当然,各界面天地法则有所差异,因而诞生变异灵根者也有所不一。 拥有变异灵根的修士是修炼最易攀登高峰者,自然也就成为了修真界的宠儿。 当然,天生灵根体质者是天地所眷顾的。但修真界中发展与发现是永恒的主题。没有灵根者会祈盼改变自己,劣灵根者更想改造自己。 有些特殊环境中,很多奇思妙想被发现或开发出来。比如一些邪恶之徒用秘法将其他优等灵根者的灵根抽取洗练,灌铸给劣质灵根者,歹毒的偷梁换柱不失一种手段。 还有组合灵根,将灵根相生排列,按比例分割组合,其中不能相克。当然,肉体要能承受得了。不然,肉身排斥爆体命陨那就得不偿失了。事事没有万一,于事无补者乃是家常便饭。可一旦成功,此身躯就具有奇妙潜能,修炼一步千里,一飞冲天。能修炼非自身属性的其它属性法术神通,厉害无比。 荒诞稀奇古怪的奇思妙想,无所不出。 当然,凡人中也有天智灵慧者。他们也想长生,退凡成仙孜孜不倦的追求。借助天地资源,比如炼器高手炼制的退凡池,让有追求大道决心的年轻人洗筋伐髓脱胎换骨成就炼体,跨入仙门。 上官中庸他们借助自己在玄黄星的见识与经验,推演出本界可修炼的功法。可以说这种功法已经超出了本界人族可修炼的功法要高级的多。举一个例子,鸡蛋和鸡蛋碰撞,有好有碎,二者见皆伯仲之间。可鸡蛋与石头碰撞,那就是鸡飞蛋打。 能将他们所传授的功法修炼有成,意味着他们某一方面有超凡的能力或力量。就如王鹤棣完全用一种薛平亮平生未见的神通与之对战,超强的神念凝炼出的一种虚幻空间,让已经站在峰巅的元婴修士犹如老虎遇见了刺猬无从下口。 王鹤棣不知道为什么修要有灵根资质才能修炼,估计他所接触的修士都不知道,但他知道玄黄派的一些功法可以让凡人修炼有成。 他困惑,也暗中调查过,最终没有结果。但他相信龙象仙功的厉害霸道的,自从筑基后更信任,也从中看到了与众不同。 几次密斗,用龙象仙功将同阶或更高境界的对手一招致命。第一次,不可置信,第二次紧张中小兴奋,第三次觉得可以玩你没商量。他对龙象仙功有盲目的期待,对修炼观想诀臆念凝聚提升有信心。 他很自信,很盲从。 他想蛇吞象,可薛平亮怎么可能束手待毙。 薛平亮突感一股巨力压缩而来,身躯似要被撕裂,内心警兆顿生。 “无相雷击天地一体。” 随着薛平亮左手掐指诀一声暴呵,右手挥动一节黑如焦炭的雷击木。 雷击木上三道银弧流转,伴随着“噼啪”声,瞬间在金色雾气中交汇。 “轰隆”“轰隆隆”两道雷鸣轰响,在无尽的雾气中炸响。恐怖的震荡波波及四处,雾气淡了不少。 与此同时,他又一声暴呵“漫天火海万物尽焚”。 乾蓝冰焰化作星星点点在王鹤棣的金蟒色域中忽大膨胀变大成拳头般随即骤然再一次碎裂。 雾气笼罩空间里温度骤然提升,炙热无比。 此刻,攻击薛平亮的九柄灵木剑突然碎裂。 即使这些都是电光火石间发生的,薛平亮顿感灵木剑碎裂有不好的预兆。 他忙祭出一个巴掌大的铜炉,化作一个小点钻了进去。 “啊!” 薛平亮痛苦的一声惨叫。 铜炉碎裂,他的肉身碎裂。 金灿灿的元婴小人诚惶诚恐的想逃窜,他没想古宝铜炉也抵挡不住这股强压。 更没想到自己堂堂元婴修士厉害招术和法宝尚未用尽,就没身躯。况且自己这身躯即使更同辈连续攻击也不会短时间内打碎,然而被金蟒一吞片刻就只剩元婴。 那种头顶顶个气雾团的神通有此厉害? 确实,如掉入无尽深渊里,神识探不到尽头,有种无力感。 元婴小人被乾蓝冰焰包裹,他露出痛苦面容。此刻的他婴儿身体已经扁平,显然也受到强力挤压。 薛平亮眼中有些茫然,只是一瞬。就见他体内金光一闪,婴儿身体四分五裂爆裂开来。 “轰隆隆” 元婴自爆,即使被王鹤棣的色域金蟒裹挟其元婴小人自身灵力已经流逝了很多,其炸裂声依旧狂暴。 “啊!” 王鹤棣在惨叫声中倒地。 他全身青紫,脸脖焦黑,头发焦糊冒烟。天灵盖有个窟窿,焦糊没有血渍脑浆,还有丝丝烟气冒出。 人只有出气,没了进气。 陈秀面色紫青,刚才得知薛平亮命陨。 又一元婴修士陨落,难道今日之落云宗元婴修士皆如豆腐,不堪一击? 他内心不再是怒火中烧,而是冰寒刺骨。 以前,韩立那话他根本不当会事。他觉得是吓唬大家为韩鸣为韩家开路,成就韩家一统。 再说,天南第一大宗,帝国最大依仗,谁敢动落云宗一根毫毛? 自己思思念念的掌教之位已经得到,没想到屁股还没坐热,就成了这烂摊子。 杨宗主,来个自爆撂摊子了。虽说将第二元婴爆掉实在可惜,或许想通过自爆看能否干掉对方一个。但事实差强人意。 自己陈老祖也莫名其妙的的命陨了,难道身外化身就这么不值钱?他们假装消失,倒潇洒了。 到底为了啥?是金蝉脱壳还是卧薪尝胆? 估计另有企图才是真。可不能将落云宗上上下下全压进去呀! 笑话,大笑话。千年大教,有飞升修士,竟败的如此一塌涂地,旷古大笑话。 他,眺望远方片刻。 “轰隆”“轰隆”又乍起。 陈秀看着抖动光罩,他喃喃道:“看来修复大阵中枢来不及了。” 说话间,他掐起咒诀来。 “掌教,万万不可呀!”立于一旁的俞诚有些慌张的说道。 “有啥不可,老祖已经去了几位。我是掌门,不能鞠躬尽瘁,上愧对历代宗主掌教,下愧对弟子教众。” 说话间陈秀面无表情,显然有了死意。 愈诚面色惨白,嘴唇动了动没有出声。显然,有话难言。 不远处也有些弟子,黯然垂首,神情沮丧。 第二十二章 破二道阵 “我要给盖公明拖延一些时间。若半个时辰内修复不好阵枢,你就通知询太上长老他们速退六巧诸峰内阵防御,吕师兄有安排。”陈秀环顾四周,稍顿后轻笑说道:“呵呵,祭起碧煞百毒剑,多斩妖孽,还我天南净土。” 掐诀间,高空碧煞百毒剑有些些许光芒。陈秀手中出现一块上品灵石,瞬间化为齑粉,之后又是一块化为齑粉,之后又是一块。连续吸收了三块上品灵石后,碧煞百毒剑光芒璀璨,虽不及第一次那般熠熠生辉,但仍旧是剑气千幻。 上官中庸他们已经意识到落云宗有大杀器,因而不像先前一点防御措施没有。 上官中庸见那把长剑又被祭了起来,忙一步跨出,立于半空。挥笔间,凭空出现三道巴掌大的淡金色镂空符箓。被他掐诀点指后,符箓线条冉冉升起,扩大如同大网有千里。其间淡淡金色符线流转,熠熠生辉。 一道朝护山大阵覆盖而去,一道朝停留在高空,一道犹如一把伞将地面上的玄黄派教徒罩住。 高空长剑斩下,与高空中的那符网相撞,并不像斩在铜墙铁壁上。而是犹如撞到一团棉絮上,并被包裹。只见的金光数闪,并未有震耳欲聋声。 符箓似网覆盖向大阵,与此同时公孙贝挥舞狼牙棒又朝大阵一处猛砸。 几乎同时出现“轰”“轰”两声。 大阵崩溃。 长剑碎断。 漫天黑色火点散下,坠落在那似伞的符网上。 “滋滋”声作响。 无数玄黄派教众见刚才那死亡的场景没有出现,高呼声中奔向毫无设防的落云宗核心区域。 落云宗一众在窦进德、晏镶、询大南率领下,再一次退守。 愈诚抱着已经昏迷的陈秀也跟着退走。 落云山脉很大,若是世俗军卒败退便是溃不成军四散奔逃。落云宗修士在第一道大阵被破后与之血战损伤惨重,而活下来的并未吓的惊慌失措。他们有条不紊的在结丹修士们的指挥下后撤,显然之前都演练过。 上官中庸几步跨出,消失不见。 他,出现在王鹤棣昏死之处。 看着惨不忍睹的王鹤棣,他皱了皱眉头,随后往其嘴里塞了颗药丸,又拿出符笔挥动了几下。 几道金色线条组成的一个图案,似阵似符,组成一道金网覆盖其全身,随后没入。 没多久,王鹤棣天灵盖竟长出了新肉,没多时又长出了头发,完好如初。若不见其焦黑的脸脖肌肤,根本看不到之前受了很大伤。 王鹤棣悠悠醒来。 躺着的他看见上官中庸站在他身旁,他知道他救了自己。 王鹤棣爬起躬身行礼。 上官中庸说道:“去吧,我们站在六奇峰上为你庆功。” 王鹤棣并不认识此人,他依然称是。 他看着足有三四千丈之高的六奇峰主峰,从山腰开始就被淡紫色的山雾所笼罩,朦朦胧胧,充满了说不出的神秘色彩。 这座巨峰此刻依旧身处几座山峰之间,犹如群星拱月一般,俯视着“天泉峰”“锁烟峰”“火云峰”“隐剑峰”“幻石峰”等在内的其它山峰。 这里好大一片天地,到处是葱葱绿绿,鸟语花香,数座高达千丈的巨峰,或远或近。这里大小房屋,殿堂楼阁,数不胜数。 这里,王鹤棣来过。但让他找出破阵的中枢所在,到难为他了。 这里,本是落云宗最核心的区域。无数防御阵、隐密阵掩盖了无数隐密。 几面小旗和十几块灵石,布置一个迷踪阵,将一个暗室出口处彻底用阵法掩盖住。即使你知道此地有古怪,但从外面望去仍是一面完整的山壁或空地或树木丛生,根本无法察觉到多了一个洞窟出来。 阵法一道浩瀚如海,没有谁敢说精通。王鹤棣才是筑基,即便他惊才绝艳,短短一二十年也不会有大成。更何况他不是那种惊才绝艳之辈。 王鹤棣四处查找,并没有人觉得他鬼鬼祟祟。四处游走的修士很多,他只不过是其中的一个。 有些是有事,修士来往多因而不像以前能急速飞遁。有些暂无事,四处走动显然是释放自己焦躁不安的心情。 一座山峰山腰处依山建立着一座不小的殿堂,古色古香。上面有一块银色巨匾,写着“洗心殿”三个大字。 王鹤棣一愣,洗心殿? 洗心殿有三四百丈之广,殿内有数十根高大的圆柱支撑宽广大殿穹顶。柱子上镶嵌着一块块打磨成棱形的月光石,放射着淡淡的柔白之光。 确实是天泉峰的洗心殿,王鹤棣没有看错。但自己没有到天泉峰呀! 幻觉?定是幻觉! 他有些发慌。能杀一位元婴修士并不代表自己是强者了,他还没盲目的自信到这个程度。 “进来,王鹤棣。”一个沧桑的声音从大殿内传出。 王鹤棣愣了愣,犹豫间抬脚走了进去。 大殿内面积极其宽广,主要是大殿内只放了一把椅子,因而显得空荡。 大殿内有一老修士背手仰望。 王鹤棣不认识。 “鹤棣,我是吕蒙。” 王鹤棣忙行礼。 老修士摆摆手说道:“当年,落云山脉古剑门百巧院落云宗从属于天道盟,还算其中的核心门派吧。其实,那时的落云宗只不过是井底之蛙。我们落云宗就坐落在这里,云蒙西脉六奇峰。你也看到古剑门、百巧院没落了。三千年前,韩师祖来了。如果没有他,我们落云宗估计也会没落,守不住这一块基业。之后,你也知道了我们落云宗有了两位飞升祖师。三百年前,少宗主入教,师祖显灵,说宗门有劫难,需要我们来呵护。宗门兴盛不可能永恒不变,没落是早晚的事。杨宗主是大智慧者,为了宗门的延续,没落中再一次中兴。他选你为圩子,就是未来燎原的星星之火。无论何等的尊贵,怎样的卑微,作为落云宗弟子旁无责贷。不管如何,如今的落云宗已经经历磨难,无数教众将颓废。只要你成长,锐意进取,你的一个温暖的微笑就会信心十足,一个呵护的拥抱就会自信满满。即使是面对伤害过你的人,不要在意,不要去恨。恨,从来都是个得不偿失,恨尤不及。要明白,相逢有相逢的机遇,萍水自有萍水的礼数,萍水相逢皆是缘,更何况有宗门之缘。修者并不能与天齐寿,注定和凡人一样只是过客。来了又走了,有些留下了一丝痕迹,有些啥也没有。一路历程中角色注定我们躲不开,逃不掉。我们决定不了开始,也左右不了结束。如何扮演好属于自己的角色,或欢喜,或悲伤,终究是逃脱不了宿命的樊篱。人生总是脱离不开既定的路线,或斑斓或斑驳,是每一个人都会必经的过程。很多在矛盾中成长,在矛盾中死亡。修士法力无边,也只是无数修士中的一个。渴望,最终都是惶惶一梦。当年师祖言‘修真路漫漫,每位都不同。艰辛有谁知,浩气志永诚。记住匡扶正义、惩恶扬善、救死扶伤是你们的责任,记住宗门永远是你们的家,望你们爱护好家园’。修真为了什么?不光为了长生,更是天下苍生。世间天灾人祸妖魔鬼怪众多,需要我们除魔卫道,天地间浩然正气永存,天下正道修士皆勿忘。记住,你是落云宗的圩子,有你的使命。即使你也有玄黄派的身份,但你不要忘了你来王仙岭。你们的先辈王铮就是我落云宗的优秀弟子,你有守护天南大陆人族的义务。这不是强迫、命令,因为你流着天南大陆人族的血。土生土长的天南人有他的责任、使命。云间水远,淡月良窗,心素如雪,莫辜负了这大好的韶光。” 他说完,手一挥。 王鹤棣消失。 只是片刻,王鹤棣出现在落云宗大殿前大广场上。 他有些懵懂困惑,难道自己与薛平亮一战伤了脑子,不好使了?看着大广场上高耸地三尊石像,看着背手的上官中庸和扛着狼牙棒的公孙贝,他神色有些恍惚。 刚才,那是一场幻象? 王鹤棣甩甩头,上前朝公孙贝行礼道:“参见掌首。” “去,将前面的石像毁了。” 王鹤棣看了看抢先说话的上官中庸,有些疑惑。看着公孙贝将狼牙棒往地上一杵,面露邪笑。他明白上官中庸身份定不一般,内心有些忐忑。 王鹤棣没有动,有些呆愣,更是纠结。他内心思绪万千,刚才是幻觉? 公孙贝纵身一跃,挥动狼牙棒朝石像一击。 “轰隆隆”三声响。 三座石像齐腰都断成两截。石像上半身倒在青石广场上并没有碎裂,可见石像的坚硬,更见公孙贝的力量。 王鹤棣见石像倒塌,不自觉的下跪眼泪忽的夺眶而出。 他不知道为啥要下跪,为啥要流泪。 浩然正气? 第二十三章 白骨阴魂 自小好读书,王鹤棣有英雄情结,有过匡扶正义惩恶扬善的志向。即使自己成了暗子依旧有此情结,但见此处浩劫,死不是一两个,而是几十万,他们却不知为何殒命了。 落云宗从元婴到练气士可以说为了宗门舍死忘生,可玄黄派那些凡修呢? 自己在此争斗中又是何角色? 洗心殿,刚才为何置身在洗心殿? 王鹤棣不在跪立,而是瘫软在地。他神伤中更加迷茫,内心一下空空荡荡。 司马俊出现在上官中庸旁,说道:“看他们撤退,显然他们还有后手。那防护大阵比先前更强了,用蛮力看来很难一时半刻打破。” “我先试一下,不行再用轰天炮。” 上官中庸点头说道:“还是用常规手段,抽取此界灵脉中灵气精髓炼制这轰天珠才此一颗,实在不易。这里灵气充裕,一旦空间被爆炸威力震荡导致局部彻底坍塌,将一发不可收拾。气息牵动如同波浪一样荡漾,万里外空间都会出现不稳。一旦招来空间乱流,就是生灵涂炭。我等修真,无辜罪孽加身,就会加深修炼进程难度。” 司马俊说道:“将轰天炮放进些,近在咫尺,波及空间塌陷面积减少,这样就不会影响到山外无辜。” 公孙贝说道:“近了,轰天炮的威力会减弱。一旦大阵被轰开,轰天珠威力并没有释放到最大。若在落云宗核心区域爆炸,好好的宝地不就糟蹋了?我还想将门派山门设在此地。” “到时再说吧。”上官中庸挥手道:“攻击!” 司马俊看看瘫坐于地有些神魂不在的王鹤棣问道:“这小娃,咋地了?” 上官中庸说道:“有了些许心魔,看样子是废了。” “那,只能看他自己的造化啦?”司马俊唏嘘道。 六奇峰地底深处有一洞府,大厅内足百千丈大小。 窦进德、晏镶和吕蒙盘膝而坐,他们面前有一面水晶石磨成的圆镜,足有一丈高三尺宽。 圆镜中显示十多万玄黄派弟子涌了过来,其中一名大汉挥动狼牙棒砸击朝阵门所在处。 询大南正组织弟子朝各大阵眼中注入法力,已稳定大阵光幕运行,抵御外界攻击。 吕蒙一挥手,两块玉简飘到窦晏二人面前,说道:“窦师叔、晏师叔,玉简中有阴骨桥的驱使之法,是宗主留下镇宗大杀器。看玄黄派来势汹汹,即使死伤大半还无罢手之意,看来要和我宗死磕到底了。” 窦晏二人抬手抓住玉简用神识一探,二人皆惊。 窦进德问道:“此物乃阴邪之物,示之于人会有损宗门形象的!即使鬼宗邪派都不敢炼制此类至阴晦物,有伤天和有伤人伦。” 吕蒙面无表情,没有言语。 场面沉寂。 稍许,晏镶轻咳一声道:“宗门生死存亡之际,已经顾不得颜面了。我看,可行。只要将来犯之敌尽数斩杀,何惧他人之言。宗门强大,风言风语有何惧哉!” “生命诚可贵,修行更不易。如此……唉,言多那就惺惺作态喽。”窦进德言罢,开始对推演阴骨桥驱动之法。 “师叔,准备好了吗?”吕蒙问道。 窦晏二人点头。 吕蒙和窦晏二人成三角盘膝而坐。 “天心逍遥,道法自然。替天行道,代天杀伐,无心无情。”吕蒙掐指诀喃喃吟诵道:“天地阴阳,黑暗风啸……” 窦晏二人也一起吟诵,手指不停变化。 三人掐诀手法整齐划一,但见三人右手食指中指齐齐朝盘膝于地的中间一指。三股磅礴的法力击打在坚硬的金刚砾石上,地面出现一丈见宽的塌陷,一股阴森森的冷风裹挟着黑气打着旋从地洞中涌出来。 三人又齐齐向头顶一指。 洞府石室顶出现黑色漩涡,漩涡旋转黑气缭绕,似张口大嘴的恶魔即将吞噬万物。 塌陷洞口缓缓露出一块漆黑的长条石,随后又是一块又一块。长条石都是紧密连接,犹如铺就的一条石板路下窄上宽,朝黑色漩涡延伸而去。 三人双手依旧掐着古怪的指诀,口中喃喃自语。突然三人异口同声的呵道:“一桥飞架阴阳间,幽冥变通途。阴骨桥上锁生魂,凡俗化沧桑。” 但见黑石没入黑色漩涡后,还在一直延伸。就见三人暴呵后又喃喃咏颂起来,此刻围绕黑石阴煞之气冲天,浓郁至极。 此乃“阴骨桥”,是杨寰从异域带回的至宝。 吕蒙三人此刻已经飘浮在半空,三人依然盘膝打坐状。 吕蒙双手快速结印,中气十足的暴呵:“天地有灵,厉鬼妖魂,供我驱使,九九神通,解开一重。” 阴骨桥突然“嗡”一声响,桥身抖动。 晏镶双手快速结印,也是中气十足的暴呵:“天地有灵,厉鬼妖魂,供我驱使,九九神通,解开二重。开!” 阴骨桥开始“嗡嗡”作响。 窦进德双手结印更快,一声犹如鼓槌击鼓般的暴呵:“天地有灵,厉鬼妖魂,供我驱使,九九神通,解开三重。开!开!” 阴骨桥是至宝,需要修为高深的修士祭炼,催动时也要强大法力。而窦进德三人修为有限,不能将其祭炼成与自己心神相连的法宝。当然,杨寰也没有。 宝物通灵,有吸收自然精华孕育的,也有后天宝物主人蕴养的。 法宝一旦生灵,这东西的强大已经超过神兵利器的范畴。在高阶卫冕甚至能够和世上最顶尖的存在一切比肩了。 每一件法宝就有是一条生命,而且拥有强大实力并且有灵智的奇异生灵。他们并非从血肉中诞生的生命,而是神兵利器在经过无数年岁月洗礼后衍化而成的特殊生命。 法宝生成的器灵是他们的幼体,这和炼器师植入的器灵不同。炼制法宝时加入被抹去灵智的生灵有自己的传承天赋。当然,这两类器灵都容易被法宝获得者炼化。比如通过秘术炼化,或滴血认主等等。 还有一种,是法宝拥有者降服了一些高手,将其神志抹去,炼化进法宝内。一旦法宝拥有者死亡,这件法宝被其他人捡拾获取到,若修为有限就很难炼化或降服。 显然,窦晏吕三人尚未有此能力。 当他们三人施展九十九式指诀术法,一组组禁制打开,威力更胜一筹。阴骨桥被解开第六重禁制,桀桀怪笑声,吱吱咀嚼声等等阴寒耸人的怪异声音出现在阴骨桥上。陆续有婴灵僵尸鬼体鬼魅出现,面露凶残,桥面上有笼罩无比邪异之力。 “嘿嘿哈哈呵呵嘻嘻”一声声阴邪怪笑从地渊深处传出。 只是瞬间,阴骨桥上出现一架白骨骷髅。 白骨骷髅四周阴风阵阵,凄厉梦魇声不绝。 白骨骷髅胸腔内黑色邪气凝聚出一只幻阴妖瞳,盯向三人。骷髅上下颚骨碰撞,传出声音:“你三小娃,召唤本王,是不是有好吃的?” 窦进德并不答话,口中默念,手指掐诀变化万千。 白骨骷髅突然“咯咯”怪笑,而后冷哼一声。 正在掐诀的窦进德三人狂喷一口鲜血。 白骨骷髅张口一吸,三人狂喷出的鲜血被它一口吸入,随后静止不动,似乎在享受。 白骨骷髅又有些恼怒道:“小娃,你还不配。本王多少年没食新鲜血肉了,看着新鲜血的份上,呵呵,不跟你等计较了。哈哈哈。” 白骨骷髅忽的骨骼发出轻微的噼啪之声,脆骨爆鸣声不断。瞬间化作一尊白骨大魔,但见其一手指骨捏住一柄玄冥幽灵剑,一手骨指抓着黑霞幡,白骨爪有规则的舞动。 它四周妖气鬼气骤浓,随后呼啸而过。 窦晏吕三人看向已经隐入石壁上的圆镜。 阴骨桥此时已经延伸到大阵,犹如一座拱桥与天际相连。拱桥覆盖极广,天地昏暗,阴风阵阵。 晏镶惊叹道:“此骷髅难道受阴魂控制,鬼妖之气雄浑,生前定是凶残之辈!” 窦进德说道:“先看看再说,解开第七重禁制才能发挥其最大威力。但见这白骨阴魂,唉,你们看阴骨桥上有十万鬼妖,不知最终我等能控制得了。” 大阵外,犹如幽冥炼狱。 公孙贝正在攻打大阵护罩,突见一股黑气涌出。忙急速后退,但其速度仍未阴骨桥延伸速度快。 大阵外光有公孙贝,周边附近也有不少凡修,其中金紫红等色域修为的高阶凡修居多。 阴骨桥一现,黑色雾气将他们笼罩住,随后裹至桥上。 吞噬“血食”,鬼物根本按耐不住天性中的凶戾暴戾。婴灵僵尸鬼体鬼魅一哄而上,将凡修肉体撕成粉碎,咀嚼生吃,甚至相互间争抢。婴灵都是小肚子鼓胀,看起来颇为怪异。 凡修施展色域,可笼罩住的鬼物穿行如无物,根本困不住。他们依仗就是色域,自身战斗力并不强,见这些诡异之物来去自如,自己又脱离不了桥面,个个惊吓地不知所措。 没有抵抗之力,一下变成了一面倒的屠杀。 第二十四章 落云宗灭 公孙贝怒呵:“堂堂名门正派,竟有此邪物。使用奈何桥,施展幽冥镇狱术,驱使厉鬼妖魂,丧尽天良丧尽天良!” “呵呵,仙体!本王口水都出来了。” 白骨大魔怪叫着捏着玄冥幽灵剑斩向公孙贝,剑光暴涨,五剑连发,黑暗中亦能看出气势恢宏。 “铛铛铛”一连五响,公孙贝被震出老远。 此刻的阴骨桥覆盖千里,阴气森森犹如魔窟妖穴,天地皆寒。 白骨大魔又是一剑,便将桥下一众斩杀的七零八落,张口一吸,生魂元气尽数吞噬,无丝毫散逸。 上官中庸惊骇道:“此界没有阴阳界,轮回法则不全,哪来的奈何桥?” “不择手段,丧尽天良。”司马俊说道:“不阻止,弟子们都要成为妖兵鬼将们的腹中餐了。” 上官中庸忙挥笔朝空中勾画几笔,随后立掌斜劈。 空中一柄雪白弯刀出现,朝阴骨桥上一斩。 弯刀带着雪亮的刀锋划开黑雾,光芒照亮黑暗。但见一道雪亮斜劈阴骨桥,无数阴魂厉鬼婴灵僵尸连惨叫声未发出就化为乌有。 “轰轰”一声,阴骨桥抖动,阴气一下弱了很多。 弯刀刀气劲竭寸寸碎断消散。 看着圆镜里阴骨桥阴气减弱,上官中庸又一次作符,窦进德三人也没闲着。他们指诀变化飞快,口中同时暴呵道:“天地有灵,厉鬼妖魂,供我驱使。一生磨难,痛苦百般,超脱肉身,魂入九幽,孟汤忘怀。九九神通,解开七重。开!” “开!” “开!” 阴骨桥阴气大盛,天地更加暗淡,黑雾又浓郁了些。 气势大涨的白骨大魔狞笑道:“一把符刀就能破开化生桥?想得美!看本王的。” 骨爪挥动,黑霞幡在黑雾中不断展开,形成一面光彩大旗,从最初的淡金霞,最后转为了灿烂彩虹。彩虹之光看似绚丽,实则隐隐有黑金色流动。旗帜中鬼魅窜动,彩虹之光就是这些鬼魅所发出销魂妖光。 公孙贝高举狼牙棒疾冲向白骨大魔。 就见白骨大魔将黑霞幡一抛,黑霞幡“哗啦啦”展开向公孙贝覆盖而来。公孙贝就觉得神魂有出窍之势,忙凝聚神魂。用力一握狼牙棒,狼牙头猛地涨大,足有十丈。公孙贝举起狼牙棒如同一只蚂蚁举起一颗大树杆,砸向裹挟而来的幡旗。 无数鬼魅发出凄厉的尖叫,黑霞幡在空中一滞。 公孙贝心喜间旋即发觉不对。 狼牙棒头在黑霞幡中一扫而过,棒头却急剧缩小。而他脑海如同被无数钢针乱扎,疼痛无比。 魂魄欲要脱离本体,一旦自己的魂魄离体落入旗幡中估计百死无生,这让公孙贝心悸。 不妙,这奈何桥很诡异。他警兆顿生,忙挥动狼牙棒朝桥面猛砸,借助反弹之力,迅速逃离。 而他对面白骨大魔呵呵冷笑一声道:“九幽阴煞,去!” 公孙贝顿觉身形渐缓,体力飞速下降。他心知不妙,手中出现一道黄符内力注入,符纸上金线流转闪动,随着往胸口一拍。 黄符化作一只鲲鹏裹挟公孙贝扶摇直上,瞬间消失不见。 九幽阴煞弥漫,所到之处凡修立刻变得行动迟缓,犹如被背负了重物,蔫的宛如一群老狗。 白骨大魔左手驱使金霞幡,右手挥劈玄冥幽灵剑。无数凡修和护卫凡修的修士如割草一般,或成血雾,或被阴魂厉鬼婴灵僵尸一个一个揪起来扔入口中吞吃。 由于生人不够它们分配,几个疯抢一人时还相互撕扯打斗起来。 九幽阴煞之气在肉体破碎血肉弥漫时,快速融合吞噬。九幽阴煞需要血肉生灵,吞噬生灵血肉精气,源源不绝的化为力量输入到阴骨桥上,威力倍增。 阴骨桥浸染血液太多,或许吸收太多,猛然暴涨,桥身更显得修长,深入天际。 桥下隐隐出现一道蜿蜒的黑水流淌,潺潺流水有声。无数不能腾空入地的凡修被黑水吞没,他们挣扎间皮肉脱落,凄厉惨嚎中化作骷髅白骨架。 司马俊惊叫道:“黄泉河!” 原本石拱形状的阴骨桥桥面上光秃秃的,此时桥有了两层,桥身上也生出了飞檐、桥栏。 桥面也变得宽阔了,黑色中看起来不但分外华美,而且气势磅礴,好一座石拱桥梁。 白骨大魔片刻不知吞噬了多少生魂。每吞噬一下,就凶戾一分,越发发狂,白骨扭动一拳一腿中,尽显天崩地裂般的刚猛威力。 司马俊看着十多万弟子只是片刻就损伤大半,犹如幽冥炼狱。他焦急的喊道:“不能等了,快使用轰天炮!” 此刻,遥远处云秀峰上。 钟镇涛与叶无秽带领二十名结丹修士前来助阵,但见玄黄派一众势如破竹,也不敢轻易现身。 忽的,从六奇峰上延伸出一座石拱桥,天地间一下阴暗晦涩无比,阴风阵阵,令人深寒。随着石拱桥从玄黄派教徒头顶跨越而过,无数凡修毫无挣扎的殒命。 石拱桥四周阴森恐怖,鬼叫魂啸,令人遍体生寒。 “这是什么?”叶无秽疑惑道:“落云宗啥时有邪魔法宝?这么多的厉鬼阴魂,看阴魂实力,从哪里镇压得来的?” 此刻,他们头顶也出现了婴灵,桀桀怪笑扑向来撕咬。 钟镇涛祭出一面金锣到头顶上空,飞速旋转产生的气流吹刮的半空中的婴灵无法下降近身。 金锣中时不时有金光射出,一些婴灵被金光洞穿化为虚无。 钟镇涛忽的凝视远方,略作思索,说道:“撤,此地不宜久留。这是一场不对称的争斗,史无前例,我们前来就是送死。” 众结丹弟子面面相觑。 钟镇涛一挥袍袖,裹挟十名结丹修士挪移消失不见。 叶无秽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但他没有矫情,忙裹挟另十名修士挪移而去。 此刻,上官中庸一张口,被蕴养的轰天炮取了出来。 轰天炮瞬间变大,炮体是三尺长的黑色如竹筒的精铁炼制,用支架支起。 上官中庸将一颗碧绿有拳头大小的圆球放入碗口大小的炮筒里,随即一挥手,迅速远离。 远处的司马俊指挥一群没被阴骨桥镇压住的教徒后撤。 轰天炮抖动了几下,一股绿色气流拖着长长尾巴朝阴骨桥冲去。 “轰隆隆”一声震响,轰天炮碎裂。 此炮是他们来此后收集材料炼制的,由于材料等级有限,这件轰天炮属于残次品。 此轰天炮与他们玄黄宗的仙器云光炮相比犹如泥捏的,可其威力实在恐怖惊人。 瞬间,一切阻碍被摧毁。 阴骨桥,碎。 白骨大魔,碎。 绿色气流撞击到护山大阵上,光罩“咔嚓咔嚓”几声,崩裂。 轰响声震耳欲聋,无数山峰倒塌。 天空一下凝固,出现如同地面干涸横竖交错裂开般成冰裂的网状,只是一瞬,碎裂犹如纸屑簌簌坠落。 这是虚空碎裂,空间坍塌。 轰天珠出了轰天炮炮膛,化作绿色气流所过引动周边灵气更加暴烈。无一物可抵挡,摧枯拉朽,声势恐怖至极。 山石树木房屋,所以的一切一切都被切割成齑粉,此中的修士更是瞬间成了一堆碎肉,化成齑粉消失。 方圆万里,无数山峰坍塌。 云蒙山东脉有一处中等山峰,除了一座主峰外,在四周还另有三座低矮些的小峰环绕着,这就是韩立当年修炼的子母峰。 此刻,山峰四周法阵禁法运转起来,与空间乱流对抗。气流如同波浪般荡漾冲击下,只是片刻也崩塌碎裂。 空间乱流开始切割地表一切时,一条全身火焰包裹的蛟龙尾巴露出地面快速扭动,拍打着乱流。 “嗤嗤”声中,烈焰崩散,蛟龙鳞被割裂粉碎,眨眼间蛟龙尾不见。 蛟龙惨叫一声没入地底。 整座子母峰随着蛟龙消失也快速下沉,但几座山峰被切割去一半化为齑粉,凸露于外的犹如大树桩。 落云宗大殿广场上的王鹤棣被“轰隆隆”声惊醒,环顾四周,见远处山崩地裂,气流乱涌,吓得魂飞魄散。 刚才阴骨桥笼罩天地,他浑浑噩噩中都没意识到。只是他身着落云宗弟子服饰,婴灵邪魅没吞噬他。 婴灵邪魅本对生灵都感兴趣,只是接到指令是除落云宗弟子外的才可吞噬,因而王鹤棣瘫坐在广场上,还能存活。 逃命遁走,看来来不及了,王鹤棣有些不知所措。 广场地面抖动的厉害,出现了裂缝,深不见底。王鹤棣福灵心至,他想何不尝试一下土遁。 旋即,他往身上贴了张土遁符,没入地中。 地底虽没了空间乱流的切割,但地面在塌陷。往地底深处逃遁的王鹤棣被泥石挤压的七荤八素,好在动荡没有持续久,他才得以活命 骨断筋裂,五脏六腑具碎,已到了奄奄一息的边缘,估计没个三五月的修养肉体是无法复原的。至于完全康复如初,没三五年是指望不了的。 第二十五章 肖芙归来 空间塌陷招来乱流也就是两三息而已,天空恢复。 看似很久,实则眨眼间。 广阔的落云山脉被随机性的粉碎了一通,大地沉降,出现万里大坑。但雨辰峰依旧高高耸立,此刻犹如大坑中的孤岛,显得突兀。 被黄符鲲鹏带走的公孙贝来的上官中庸身旁,看着空空如也没了群峰万座的落云山脉,有些唏嘘。 司马俊说道:“刚清点了人数,如今金紫红弟子不到百人,其余弟子只有三万有余。” 上官中庸皱起眉头问道:“岳秋黎和商跃还在不在?” “他俩还在。”司马俊有些感慨道:“他俩也是死里逃生,那白骨骷髅太厉害了。我已经安排他们去清扫了,看有没有遗漏,或存活的。” 上官中庸苦笑道:“奈何桥,非本界之物,有些神奇。他们不顾死活,催动这件法宝不怕反噬,可见他们已到油尽灯枯垂死挣扎的阶段了。只可惜我们不能动用法力,不然这奈何桥初阶法宝,还不值得一提。” 他说着,忽望向远方。 “怎么呢?”司马俊和公孙贝差不多异口同声的问道。 “镇压那马驹儿的符阵被触动了。”上官中庸脸色有些黑,他说道:“我在符阵中留一道念力,一旦触碰,念力消失的同时会给我预警。我看,马驹儿那小娃是没那能力破开封印的,肯定令有其人。莫非肖芙回来了?” “不会吧?”公孙贝笑道:“肖芙的实力,我们攻打落云宗那不来救援,怎么会先救那小子?” “有些东西不是我们能想得到的。”上官中庸说道:“世事难料,这也是我这么快先灭落云宗的原因所在。刚才黄枫谷的人也在附近,我想你们也觉察到了。我看你俩还是先截住他们,这里毁坏成这样,估计没活口了,值钱的宝贝也没个啥了。我带余下弟子紧赶过去攻打黄枫谷,手中没有人质还是不能要挟到肖芙。”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上官中庸判断没错。这日肖芙睁开眼吁了口气,站起身来。 她一步跨出,只是一小步就出了雷池,随后一大步就出了万里岛。站在半空中抬手一扯,面前海水分开,前面犹如一块蓝布被撕扯开一角般。 肖芙又是一脚踏出,站到了高空。蓝色的天,蓝色的海,头顶有白云飘过,并不像里面电弧游走划过的天地一体蓝。 没想到自己在此修炼这么多年,时光荏苒日月如梭。自己修炼有成,不日将华章日新,她有些失神。 此刻,海水中有六只海妖兽趁着光幕壁障打开,悄悄地逃离了此地。 这几只海妖兽是当年肖芙在万里岛大战时壁障不稳,被翻涌的海水吸进来的。这些年已经进阶到八阶了,它们正好在这附近,见机溜之大吉。 当然,那时被吸进的不只它们几个。以前的那些被肖芙通通收拾了,如今它们作为新晋者成了新的领地主人。 肖芙抬手一按,无数电弧在空间壁障上闪烁了几下,此地海浪波涌,看不出异样。 她御空飞向天南大陆,来到了镇压幻缈珠之地。 当年,肖芙在幻缈珠上做了记号。 看着一座大山,神识放开并未发现附近有马驹儿的踪迹。这倒有些怪了?肖芙略思考了一下,目光投向了大山下方。 她一扬手,手腕上的白玉手镯飞了出去。 玉镯往山峰半腰处一撞。 “嘭”一声,山峰并没有四分五裂,而是被平移到百里外。 玉镯又化作美女立于半空朝被移走的山峰所在地地底伸出白洁玉手一按一抓,在幻化出的大手大抓力下泥土碎石纷飞。 无数道金符光组成一个奇怪的符阵图案闪烁的光芒阻挡的美女一抓之力。 只是片刻,随着美女食指钩弹中,一根符线断裂。 断一根,随之如同多米诺骨牌般产生了蝴蝶效应,符阵瞬间崩溃。金光溃散,阵符消无,此地地面崩塌出一个大坑。 肖芙一招手,美女又成白玉手镯回到其手腕上。她身形一闪消失不见。 肖芙进了幻缈珠。 此刻,青狼王已经出了石棺,匍匐于地。 马驹儿和卢慧珏正在修炼,忽觉幻缈珠内出现抖动。 马驹儿忙神识外放不由得面露欣喜之色,因为他的神识可以出幻缈珠了。 马驹儿和卢慧珏但见青狼王没了懒洋洋爱答不理的样子,而是虔诚的匍匐于地,有些诧异。 “驹儿,谁将你困束于此?” 马驹儿听到犹如天籁般的声音,让他大喜。 从困阵被破,到肖芙闪身入幻缈珠只是眨眼间,马驹儿没发现肖芙已经来了。 马驹儿忙一个纵越来的肖芙跟前跪地惊喜道:“外祖姥姥!” 肖芙看了看卢慧珏并没答话。 马驹儿忙唤醒茫然不知所措的卢慧珏,欢喜的说道:“外祖姥姥,她叫卢慧珏,我的知己朋友。” 卢慧珏突见幻缈珠里出现一个大美人,多少年没有外人,只有她二人,至于那青狼可有可无。冷不丁来一个,还是美的无法形容无法比较的美人,脑子有些无法转弯。 又见那高傲的青狼王匍匐于地,无比诚服。还有见马驹儿那美人一出现就跑了过去,恨不得要扑入其怀的样子。 女人的天性不分场合油然而生,那就是内心忽的有些醋意。但被那美人看了一眼,自己裸露无着般呈现在其眼前,吓得她不知所措。 听到马驹儿说到自己,卢慧珏缓缓走到肖芙跟前道了个万福。 当然,看似她一步一缓,实则速度也很快。 修士行走和凡人是不一样的。凡人一步一脚印,其距离需要时间,而修士一步跨出,带有法力那是天涯咫尺。 她有些拘束的说道:“晚辈,拜见前辈。” 她只知道马驹儿是落云宗弟子,其身世一无所知。她问过,马驹儿从不道出。那些年陪伴马驹儿东奔西走,只知道马驹儿寻找一些人凡人,有亲人有朋友,过去了几十年哪里寻得到。 后来,她也疲了。马驹儿不说,她也不问了。作为名门之后,哪些可以问可以说,哪些是说问底线她是心中有数。 从一些碎片中也推测出马驹儿的家事,她更没有多过。但有这么一个修为看不透的大美人,能将束缚幻缈珠的法阵破除,看见其修为不比自己老祖差。 她名门之后也是筑基修士,对天南大陆修真大宗派大世家上层人物还是有所了解。这所谓的外祖姥姥修为至少元婴境以上,哪家有这样一号人物? 她心念电转间,忽的从她心底涌出一个人来,那是传说中的人物,年纪轻轻就成了绝代天骄,只是一鸣而已,就是天下无双。她眼中有些星星,那句天南修真哪位强玉笛仙子属她强的传世名句…… “起来说话,以后不必如此。” “是。”马驹儿答应一声道。 青狼依旧匍匐。 “你修为精进,怎么没保护好驹儿?” “小子无能,那龟仔能识破因而不靠近,就用阵符将我们囚困于此。”青狼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起来说话。”肖芙说道:“驹儿,将发生之事细说一下。” 马驹儿遂将自己去落云宗路途发生之事到后来敖放派人追杀再到自己寻找亲人一一诉说了一遍。 “那就是说欢儿被他们折磨致死!”肖芙面色冰冷道:“大虎他们下落不明,肖家只找到个肖二郎。那郭家呢?” “只寻到蛛丝马迹,有后人。估计怕被追查到,隐藏地线索断。” 肖芙看了满脸悲伤的马驹儿一眼,又看了看有些拘谨的卢慧珏说道:“敖放那斯是罪魁祸首,待会儿过去解决。卢慧珏,你的知己?红颜知己?” 马驹儿满脸微红。 卢慧珏满脸喜悦忙躬身说道:“晚辈是安笋山卢家之后,卢青翼是晚辈老祖。晚辈心仪马道友,请外祖姥姥成全。” “驹儿,你看呢?” “我……我……” “那就这样吧,我作为长辈替你应下了。修士无需繁文缛礼,姥姥我也没啥礼物,就助你俩修为至筑基大圆满,如何结丹还是看你俩造化。” 肖芙说着抬手,点指二人。 二人不知所意,就见肖芙食指射出蓝色电弧来,将他二人包裹住。 青狼见状忙跳出老远。 “啊!” “啊!” 两道凄厉叫喊声几乎同时发出。 肖芙并不观瞧他二人被电弧洗炼之惨状,而是抬手一挥,那木灵树上一根枝叉连同紫藤断裂。 她点指间一道电弧将其包裹在半空中和几种金石开始淬炼。 没多久,她手中出现一根藤鞭,随着扬手一挥。 “啪,啪啪。” 几声脆响,藤鞭甩动间出现电弧碰撞产生的蓝色火花。 肖芙卷起藤鞭,朝其喷了口气,只见藤鞭瞬间变成了一条白色腰带。 她会心一笑,这条腰带是打算送给卢慧珏的见面礼。 抬眼看去,此刻马驹儿已经闭目盘膝打坐,而卢慧珏有些兴奋。 第二十六章 大闹韩教 蓬头垢面的卢慧珏看着身上电弧散去,见肖芙看向她,忙感激的一笑后躬身一礼,盘膝闭目开始稳定境界起来。 被囚困于幻缈珠里,有大把的时间修炼,虽说灵气淡了些,但丹药之类的资源普通资源并不缺少。 自从空间拓展后,马驹儿把这里当成了自留地,只要能种植的灵花药草果树等等植物都移植了很多。 更何况马驹儿炼丹炼器制符布阵都能来两下,练手的技艺书册也有些,还有各类资源也不少。 当年,马驹儿将随云宫能搬走的东西都搬进了幻缈珠里。在锦郡死地五爪赤血炫龙兽老巢里获得了堆积如山的储物袋,不管储物袋的主人富不富有,但储物袋里不可能是空的。物品稀不稀有不好说,但架不住多。 卢慧珏发觉自己一下可动用的资源比卢家给她发放的资源不知多了多少倍。 虽说这里就她和马驹儿一个男人,但她不光要提升修为,更花精力投入修真四艺中去,因而没有感觉到寂寞。 肖芙通过秘术施展电弧强行来洗炼身躯淬炼筋骨,痛苦不必说。但修为大进,苦尽甘来这些已是小事。 卢慧珏内心感激不尽,若让她自己自行修炼到只差半步就能晋升结丹是她做梦都不敢想的。 修为上已经没了阻碍,就是心境感悟了。一旦有所感悟就能金丹大成,能一步跨越卢家老辈们的心得典籍她通读过,因而了解。 卢家除了元婴老祖,结丹境修为的只有曾祖爷爷和三爷爷。家族中惊才绝艳之辈不少,都被卡在几个进阶关键点上。筑基后期有几个,能结丹估计已经无望了。 自己能到筑基大圆满,即使不然结丹,但自己稳固修为成为假丹境修士,族中地位,自家一脉…… 她思绪万千,内心偷偷的乐。 肖芙可不管卢慧珏小心思,直接催动幻缈珠前行。 马驹儿看着珠外景物瞬间即逝,根本看不清是何模样。以自己筑基大圆满修为都看不清或说神识来不及探明,可见幻缈珠遁速之快。 只是心中稍有感叹时,幻缈珠停了。 马驹儿疑惑的看向珠外,一座座郁郁葱葱的山峰耸立。 这就到了? 有这么快? 还能直接穿行人家的护山大阵的功能? 肖芙闪身不见。 马驹儿忙裹挟卢慧珏出了幻缈珠。 肖芙矗立于半空,闭目不语。 马驹儿有些疑惑,这里看来是韩教大本营。据说敖放府邸有多处,如擎阳城敖府,据说占地之大,屋舍恢宏奢华。 他这么可能会在韩教总部? 只是肖芙她们刚现身,就有一道遁光从不远处升起,转瞬即至。 “晚辈胥倡廉拜见前辈,不知前辈擅闯韩教重地有何指教?” 对方说话看似客气,实则很生硬,有些不悦。卢慧珏听得有些感慨,实力就是场面。若是自己如此,早被人家用棍棒招呼了,还客气询问! 肖芙并未理会胥倡廉,她轻启朱唇道:“敖放,前来。” 声音不大,却传播及远,整座护山大阵内不管身居何方都能听见。跟随一旁的卢慧珏猜想,好雄厚的法力,好奇妙的法术。若换成自己,怕要发出大声并灌入法力入喉舌间才能到达此水平。 胥倡廉有些愠怒道:“你,到底是谁?找敖副教主何故?” 他心想如此嚣张,实在气恼。若不是自己结丹境修为都看不透你的修为,早就弄死你。那群老家伙怎么一下都成了缩头乌龟了?师祖是老乌龟自己清楚,可…… 他正想如何再次询问时,就见对面这美的惊人的女子轻轻一抬手,不远处一座山峰齐腰坍塌。 没有法力波动,胥倡廉一下透心凉。他凝视肖芙,连同她背后的二人。忽觉那男子有些眼熟,再一思索,他想起一人来。 马驹儿,这人是马驹儿。马驹儿的画像他见过,那马驹儿前面女子?她的名字瞬间在胥倡廉脑海里呼之欲出。 胥倡廉忙拱手道:“肖前辈,你……” 此刻,那坍塌山峰深处“轰”一声响。 有三道人影破石而出,为首之人正是敖放。 敖放并未怒气冲冲,他拱手说道:“肖仙子,你修为高深,怎么能在我韩教腹地对我等动手!不知晚辈何时何地得罪了肖仙子?” 肖芙轻蔑一笑道:“你,就是敖放?” 她说着看向胥倡廉。 胥倡廉一下从脚底板冷道脑壳子,随后透心凉。他一下没有了刚才愠怒状,不敢直视肖芙,低头点了点。 “什么事?”肖芙冷冰冰的说道:“你对我肖家凡俗之人动手,岂能饶你!” “肖仙子,我等皆是修道之人,怎么会对凡人动手?”敖放一脸苦楚的说道:“韩教乃帝国国教,一切事宜皆按法度行事。仙子既然认定,可有何证据?” 肖芙轻笑一声道:“证据?敖放,我还要证据吗?” 她说着,双眼间突然银芒闪烁,从眼眶中两道电弧喷射而去,裹住了敖放。 敖放并不是待宰羔羊。他此刻护体光罩升起,同时手中一面银色铃铛摇起。 胥倡廉见状,忙直坠地面而去。他知道敖放这件铃铛法宝很厉害,只要清脆铃铛之声响起,所听之人将神魂不稳,顷刻命陨。即使向自己这旁观者,只要听到一丝,就会法力尽消,会直直从这高空摔下。不摔成肉酱,也会变个残废。 肖芙并未采取防御动作,只是蔑视的看着。 “啊!” 众人还以为是敖放惨叫,实则是胥倡廉惊呼。他见敖放被一团电弧包裹,只是瞬间化为灰烬,连那铃铛之声尚未摇出。 胥倡廉忙悬浮空中,愣愣看着。空中敖放身躯化成了飞灰,铃铛和储物袋坠落于地。 “家~主!”敖旋悲呼道。 肖芙看向落地铃铛和储物袋,双眼中又是电弧银光闪动了几下,随后再一次轻启朱唇道:“胡昱,前来。” 只是片刻,胡昱瞬移而至。 胡昱已是元婴修为,此刻一脸苦瓜像。他躬身拱手道:“肖前辈,不知唤在下来有何事?” 肖芙手一招,铃铛和储物袋飘浮于空中。 胡昱不知为何,默不作声的看着。 肖芙一点指,一道手指粗的电弧将铃铛裹住,瞬间“噼噼啪啪”声不断。 “你这小妖婆子,老夫已经放过你一次了。你还不依不饶,你以为毒老魔就这么好欺负!”铃铛中一个怒不可遏的声音叫嚷道。 谁? 周边好多个有这诧异的想法。 电弧忽的被一股力量震散,银弧消散间突兀间出现一个人。 “啊!” “家主!” “咦!” 敖放竟复活了,毫无预兆的复活了。 无数人震惊。 此刻不光此处几人,更多的韩教教众关注到此处,见敖放复活惊的或轻呼或惊叫或飞腾到半空,但没人敢靠近。 “贼婆娘,你可知老夫的来历!”敖放点指肖芙冷呵道:“识相的,滚蛋。” “嘿嘿,看样子你,有不死之术!” “啊!不死术?那不是天下无敌!”胥倡廉听肖芙一说惊叫道。 “聒噪!”敖放不耐烦的一挥手,说道。 下方的胥倡廉在敖放挥手间化为了一股白骨骷髅。 “你,你是何人?”胡昱脸色惨白的点指敖放说道:“你不是敖放,你是谁?” 敖放斜看了一下胡昱冷笑道:“老夫,毒老魔。你小子软蛋一个,还成了元婴。给老子滚一边去,老乌龟,蹦挞个啥。” 胡昱脸色忽红忽绿,但他没动。 肖芙冷哼一声,正要开口。但见身后马驹儿身形一动,扑向敖放。 离敖放不远,就见马驹儿眉心一闪。 “嗷呜”一声狼嚎。 青狼流着哈喇子扑向敖放。 敖放狂笑一声道:“吞噬了老夫的必须给本圣还回来。” 他抬手一抓,臂膀突然伸长,手掌变大。 只是五指一抓间,青狼张口就咬。五指立马变抓为掌,斜劈狼头。 “咚” 劈掌与狼头一碰即分。 青狼在空中翻滚几圈没入马驹儿眉心消失不见。 马驹儿也跟着翻滚出去百余丈。 敖放一步跨出,抬手抓向马驹儿。 肖芙轻哼一声,一掐诀朝空中一指,口中轻呵:“万天星火聚火焚天。” 随着一声闷雷声响,高空出现星星点点的电弧。点点电弧将敖放及铃铛储物袋包裹住。随着她抬手一指,被束缚住的敖放消失不见。 她冷冰冰的说道:“胡昱,你养虎为患纵容手下祸乱朝纲。我看你这教主做的没啥意思……” “不,不。前辈,手下留情。在下……啊!” 肖芙一弹手指,一道电弧将胡昱击得灰飞烟灭。 众目睽睽之下将一教之主灭杀了,这可是国教之主呀。青元帝国虽是凡人国度,但帝国背景可大的嗨喽去了。 她,借谁的胆,杀副教主,杀教主。 无数人瞠目结舌,可没有谁敢站出来吭一声。 肖芙又抬手,无数电弧犹如银蛇乱舞,将方圆百里地面击打的漆黑一片。 片刻,肖芙一裹马驹儿卢慧珏消失不见。 第二十七章 不由分说 韩教是大宗派,但大部分教徒都在青元帝国各地值守,或在青元学院学习,或在各分坛修炼。 总教只是一部分,能留在总教的都是教中高层和精英,或是一些职能部门人员。 此刻的他们不知所措。 一来个傲慢的女人,将胡教主批评一顿后随手杀了,更是将敖副教主杀了两回。 还有奇怪的是敖放一死一生,前后判若二人,神奇的很。 这女人是谁?从哪里冒出来的如此之强,无人可知。即使韩教有强大的情报系统,好像关注度不够。 看胡教主和敖副教主是认识的,这人怎么不为人所知? 当然,也有人知道。 只是她不管事,也不愿管事。即使一众高层飞到她洞府外请求她出来主事。她只是说,韩教的根基没动,重新选一位教主而已。此事是敖放咎由自取,韩教没了颜面就没了颜面吧。 她就是孔启婷。 她当然知道肖芙,也知道肖芙的来历。 当年韩鸣还交代过她要保护好肖芙。但肖芙有器相宗和黄枫谷两大宗门的支持以及田于地、叶无秽的暗中保护,哪需要她。 更何况肖芙实力惊人,筑基战结丹,结丹战元婴,活脱脱就是第二个韩鸣。 敖放和肖家那点破事,她知道,但她没管。 敖放与世俗争利用尽手段,这是为家族谋荣华富贵,为其势力丰满自身羽翼。 她孑然一身,即使是大晋落魄修士一众的代表,但元婴境已让她心境脱然。自己这一辈子,能守护好青元帝国就已经报答了韩鸣的知遇之恩。 胡昱的和稀泥,敖放的嚣张跋扈,金权的低调无声,她是看在眼中的。既然金权一方代表韩族权益的势力都忍让敖放一方,她又何必强出头。 更何况她与敖放距离很近时莫名的感到心悸,刚入见敖放死而复生,明白了为啥那时的心悸。 敖放只是肉身傀儡,虽说心智灵魂没被侵蚀,但不能自控被夺舍只是早晚之事。 韩教中有愤愤然者,有窃喜者,有沮丧者,有惶惶不可终日者,更有东奔西走纵横捭阖上蹿下跳者,一下没了群龙无首的韩教内各有想法者甚多。 孔启婷哪有心思关心这些,她密切关注落云宗的战事。落云宗与玄黄派的争斗不管胜负都会影响天南大陆修真界的格局,早有韩教探子随时给她传递战况。 胡昱身陨,短时间内被控制在韩教高层范围内,有野心有想法的人正在谋划人生制高点。 这时的肖芙却不管她造成的动荡。她对胡昱不爽,管他是一言九鼎的胡教主,明知道肖家和韩鸣有缘分,还纵容敖放为所欲为。难道凡人的命就不是命了? 她在幻缈珠里看着被电弧锁链束缚着的敖放。 青狼正流着哈喇子,一双绿幽幽的眸子贪婪的看着。吞了他,自己又能恢复上一个台阶。 敖放惊惧,但他并不害怕,他还有底牌。 肖芙说道:“你自称毒老魔,看来你是占据了敖放的身躯喽。不管你是毒老魔还是敖放,你祸害了我肖家族人,我还放过你?说说吧,想怎么死!好死,我还可以让你轮回转世。负隅顽抗,那就是渣渣全无。想你被你的对手打的生不如死,我想你肯定不服气吧。我的实力你想必已经想到,以你此时的境界根本不是我的对手。既然你还不想放弃,但你落到我手中,何去何从自己拿个决定吧!” 敖放脸色变了几变,眼珠不定的转动。 正当敖放心思纷乱间,突见银弧电网中多了颗黑不溜秋的小球丸。他吃惊不小,忙一股光晕笼罩全身。 “轰隆隆”一声。 敖放瞬间龇牙咧嘴,四分五裂的身躯在爆炸后快速聚拢复合。他桀桀怪笑道:“呵呵,哈哈,你,是杀不死我的。嘿嘿,我早知你来头不小。因而安排人将你有联系的凡人都诛杀了,还有那修真界的有瓜葛的也通通干掉。比如,现在,哈哈哈哈哈。落云宗已经被屠宗啦,黄枫谷此刻已经步落云宗后尘不远了。若放了老夫,老夫和玄黄派说个情。兴许,人家给你留点留恋。不然,给你种下心结,劫到,人灭!呵呵呵哈哈哈哈。” 肖芙眉头一凝。 马驹儿大惊。 卢慧珏面色大变。 肖芙呵道:“坎水神雷都不能让你闭嘴。你这不死之术,不是没有极限。莫要得意忘形,你来看。” 她说着手中出现一杆大铁枪。 敖放看到长枪如一根长线直刺而来,惊叫道:“仙器!” 只是稍惊随后大笑道:“哈哈,你不怕扯碎空间,被虚空吸走,化为齑粉!好好,好。大家一起死一起死!” “哼,你没发现这是仙宝里,杜绝空间坍塌,能承受住仙器之威。” “啊,不肯能!”敖放歇斯底里的叫嚷道:“你,杀不死我。我这不死术可是天阶法术,就凭你,还不格。” 长枪刺入心窝。 “嘭”一下血肉筋骨化为血雾。 肖芙一收长枪,双掌结印一指那团血雾呵道:“混沌天尊神雷诀第一式雷电归元。” 她周身附近立马出现无数“噼里啪啦”声响起,半空中竟然出现从来没有过的云层。 云层涌动,有了电弧闪烁,隐隐有淡淡金芒,随之电弧密集,轰鸣密集。 一时,小小空间到处充满了雷电弧爆响声。 空气在震颤,地面在颤抖。种植的无数花草树木一下焦枯,化为黑灰。 青狼匍匐于地,瑟瑟发抖。 马驹儿和卢慧珏眼神中惊恐尽显无疑。 肖芙呵道:“至阳至纯,一切阴魅邪祟,灭!” “不!你,你是雷神?”血雾中一声歇斯底里的叫喊道:“大仙,绕一命。我有很多宝物和秘术,可以献给大仙。饶命呀,我诚服,一生一世为奴为仆,效忠……啊!和拼了,万毒霸绝啊……” “晚了。”肖芙轻声道:“炼化。” 随着她炼化声出口,包裹着敖放的电弧出现一个奇异的图案不断缩小。雷鸣由刚才的嗡嗡闷响变成清脆轰响,如同铁匠打铁时的锤击声。 片刻,肖芙一招手,雷电尽消。 她手中出现一颗拳头大般黑球。 马驹儿看向空间,空间内一下清明了很多,比原先扩大了无数倍,差不多有十万里方圆了。 卢慧珏看着肖芙手中的黑球,愣愣出神不知在想啥。 青狼两眼绿光闪闪,嘴中哈喇子流个不停。 肖芙一扬手说道:“驹儿,我已经将其炼化,其魂力都在其中,好好修炼,对你大有意义。” 马驹儿接过黑球,感到其中丝丝凉意,还有毒素浸染于指。可他如今也算是百毒不侵之体,只是点点毒素,他还不惧。 青狼双眼放过,欲要扑抢。 肖芙斜看了一眼。 青狼立马后退几步,落了个自以为很阳光的笑容。 肖芙又一扬手,三颗坎水神雷和一块玉简到了卢慧珏面前,她说道:“没什么礼物给你,这日月水浪剑诀和三颗坎水神雷给你护身。” 卢慧珏惊喜道:“谢谢姥姥。” 她刚才看到了坎水神雷的威力,就一颗,十个元婴大修都会完蛋。 此刻肖芙手掌中又出现了一柄木弓。 她手指一晃,木弓变大。 就见她轻轻一来弓弦,马卢二人就觉无数灵气从珠外涌来,如同刮起狂风。 眨眼间,弓弦上出现一根淡淡金红光芒的光箭。随后箭芒火红的凝如实质,出现五颗亮火红金星。 空间内一下炙热起来。 肖芙缓缓松了绷紧的弓弦,光箭渐渐消失。空间内随着光箭消失,炙热消散,顿感灵气浓郁了很多。 卢慧珏看呆了,她心想,好霸道的神奇木弓,定是顶级宝物。若能赏赐给我…… 她暗叹一声,这等宝物怎么能给自己。不然,刚才不可能给自己两样宝物了。 肖芙一扬手,变成掌心大小的小木弓和十颗坎水神雷到了马驹儿面前。她说道:“此乃日月神箭弓,昼射烈火箭夜射寒冰箭五弓玄拉圆满七芒星荡黯。你到化神境后才能拉开一二。” 卢慧珏全身抖动了一下。 化,啊,神!马驹儿能修炼到化神境? 肖芙一脚跨出,消失不见。 马驹儿忙神识外放,外间已不是韩教了,竟到了黄枫谷。 他有些感叹,外祖姥姥催动幻缈珠真快,刚才其实只是片刻,竟到了黄枫谷。 他是知道的,幻缈珠内的时间流速是比外界的快的多。 马驹儿忙裹挟卢慧珏出来幻缈珠。 此时,太岳山脉一片狼藉。 肖芙立于立于半空俯视下方,面露不悦。 上官中庸、司马俊、公孙贝三人仰望半空突现的肖芙,悄悄散开,形成犄角严阵以待。 肖芙一挥手,轻启朱唇道:“万家灯火。” 空中无数电弧闪烁跳跃。 地面上所有玄黄派凡修被一道电弧束缚,瞬间化为焦糊。 护道者有些修为,正动用法力抵御,只是片刻,肉身已经成了焦糊,死状凄惨。 无数欢呼声中伴随着惨叫声,此起彼伏。 第二十八章 三头六臂 司马俊见状,双眼已成血眼,他呼呵一声:“碎身!” 他们师兄弟四人辛苦经营出若大个门派,诸葛元光还身死道消。落云宗一战一众教徒死了个七七八八,攻破黄枫谷没死几个。可如今眨眼间被肖芙灭了干干净净,怎叫他哪不恼火。培养他们出来可花了师兄弟几个不少心血,更何况凡人寿命短,很多在此处大战前就寿元已尽。 肖芙挥手掐诀,轻启朱唇道:“紫霄天庭神雷掌电灵附体第一式!” 半空凝结出一个电弧大手掌,伴随着“轰隆隆”响声往前一推。她一上来就动用最强力量,连紫霄天庭神雷掌和太清天道神雷拳都不用。 银弧大手掌在半空似乎遇到不明力量,“嘭”一声爆开碎裂。 肖芙掐诀并未罢手,紧随其后只听到一声“银弧无边”。四周百十丈内无数淡紫色银弧萦绕,一个光圈形成并罩向司马俊三人。 司马俊双手飞速结印,掌法变化奇妙诡异,非常人能施展。就听得他暴呵:“万碎!” 随着他右掌推出,左掌上下竖切,叠加三式。空气出现震荡,如波浪般般荡漾出去。 “轰隆隆”震响声绵延不绝。 电弧炸裂,半空犹如火树银花绽放。 马驹儿和卢慧珏站在肖芙身边远处,顿觉电弧好像从头顶涌入,在自己体内激荡游走在经脉,丹田瞬间被桎梏,灵力无法输出转化法力释放。而脑袋被炸雷般响声轰的晕沉沉,似要心智崩溃。 肖芙见状,抬手一道电弧激射向马卢二人,将其包裹送入幻缈珠中,随后一甩电弧,犹如长鞭击打石子。 幻缈珠被掷出万里外。 公孙贝见肖芙雷电法术非常厉害,也举起狼牙棒欲要加入战团。 上官中庸挥挥手,张口一吐。 一个光团包裹着钟镇涛叶无秽王觉陈沁浃雷桓及叶之秋张亮冯天宁熊明等近五十名结丹修士,可以说这些都是黄枫谷的中高层头脑和精英。 钟叶王陈雷五位元婴修士紧闭双目盘膝状态中,除了叶之秋冯天宁少数几名结丹修士尚清醒,其余皆昏迷。 上官中庸一指光团说道:“肖芙,你的身世我们调查过。通过推演,你和他们多少有些渊源,不必我们多说。若要他们得活,你交出仙残器就行,或加入我玄黄宗。我玄黄宗是玄黄星玄黄星域正统仙道大派,修仙资源无数,能修炼到大罗金仙境,那就寿与天齐了。以你的聪慧天资,金仙人仙不在话下。你我双方没必要打生打死,你说呢?” 肖芙冷笑道:“你们在我天南大陆为所欲为,有必要和我讲条件?” 上官中庸说道:“修真为了啥?你我之间没有天大的仇怨,我们的目的就是为了宗派的强盛,你加入我宗,也没利益冲突。和则两利,斗则具伤。” 肖芙忽的仰头一笑挥手道:“你们擒了黄枫谷践踏成如此,还……” 她说话间雷鹏电龙分别扑向公孙贝和司马俊。与此同时,从她五指尖激射出无数电弧形成天地雷电困牢阵将上官中庸锁住。 电弧化作大手朝地面光团抓去。 上官中庸愣哼一声:“偷袭!小伎俩。计谋代表的是智慧,但在实力与力量面前皆现原形。哈哈。” 随着他喃喃声中,他的手并未闲着。只见他手中的符笔挥动间,无数符线生成组成一个奇怪的图案朝覆盖而下的“天地雷电困牢阵”攻击而去。同时张口一吸,那裹挟黄枫谷一众高层的光团飞速进了他的口中消失不见。 上官中庸呵道:“迎战!我们不展现实力,她不会屈服。” 公孙贝讥笑道:“在有仙残器器灵的指点,她已经是凡人之躯。哪能有我们天天沐浴在浓充盈的仙气当中已经将身体洗炼如精晶体般坚硬勇武有力。我们即使不输出仙力,刹那爆发出来的力量已经恐怖如丝。我们一起虐她!” 三人见肖芙并不善罢甘休,并不认为肖芙能把他们怎么样。 司马俊本想说两句,见雷鹏扑向他。几个踏步他就来的半空连续施展排掌。掌力排斥,空气被挤压形成一层层浪纹朝前涌去。 雷鹏煽动翅膀攻击,无数雷鸣声炸响,炸响声产生的音波如滔滔巨浪覆盖而去。 轰雷声密如雨点,但在司马俊数掌后,雷鹏却一个翻转,后退无数里外。 显然,它处于下风。 电龙攻击公孙贝,一扭龙尾。龙尾虚影带着密集的电弧闪烁朝公孙贝攻击而来。 公孙贝手持狼牙棒,一招“开山劈地”。 但见狼牙棒挥舞间,比原先长了十倍有余。 人在半空中,只见棒影不见人影。 龙尾与狼牙棒相撞数次。 “咔嚓”一声,龙尾虚影忽的寸寸断裂,无数电弧犹如没有着落依附,瞬间瓦解消失。 电龙“嗷呜”一声,远遁逃窜。 肖芙见一击一无所获,并无一丝急躁或不满、不甘、恼怒露于表。 此刻,上官中庸三人互视一眼,下了决断。各张口一吐,各自吐出一百零八块类似盾牌的金色甲片。这甲片包裹住全身,快速组合起来,化作一副铠甲。顶盔掼甲,手持三尖两刃刀,全身云霞蒸腾,紫气缭绕,如同金甲武士。 此铠甲名为仙力霓裳铠,是玄黄宗弟子的制式装备。 上官中庸左手单臂握挎,刀尖直指肖芙。他右手已经拿着符笔,点指一方,一副跨马横刀指点江山的气概。 司马俊将刀刃倒置于身侧,刀杆朝前,犹如拖刀。右手掌立于胸前掐了奇异指诀,双目微眯。神态傲然,有着气吞山河了然于胸之势。 公孙贝已经收了狼牙棒,他双手握着刀杆,欲作斜劈状,让人看了有着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威猛。 三人将肖芙围住,隐隐有阵法之力加持。 显然,三人站位站姿皆有讲究。 肖芙招收间收了电龙雷鹏。 刚才电龙雷鹏与之一战,一招就败,显然不是对方对手。对方还未发全力,没有下杀手。 自己的目的未能达到,让其辅助就是要其性命。 收起电龙雷鹏间,肖芙身形晃动出现三头六臂,一面对向上官中庸三人。 三人眼睛有些发直但皆拧起眉头。 肖芙的美貌一个变仨,美轮美奂,让人觉得美不胜收。圣洁的没了欲念,只有欣赏。但他们本心是何等坚强,只是念头一闪就被强大的本我意志就屏蔽了。 千机变,显然不是。 三头六臂连一体,也不是幻化出来的分身,应是很高的法术神通。 但见肖芙一面双手握着一杆大铁枪,一面手握玉手镯,一面双手空空可手指却捏的指诀。 上官中庸轻呵一声:“三阳开泰。” 三人各自挥动三尖两刃刀或劈或刺或扫施展不同招术,最后刀尖斜向肖芙头顶上空。 刀尖喷射出一股刀气之芒,在肖芙头顶上空百丈汇聚成一个气团。只是瞬间就形成球团光芒四射,犹如一个太阳,只是灰白色而已。 球团朝肖芙猛的一压,向其罩去。 肖芙空手一面,仰头一望。抬手掐诀,无数电弧闪耀在头顶撑起一面电弧网。 球团撞在电弧网上,竟弹跳起来。 球团弹跳不能下行,电弧网忽的将其包裹,随着肖芙手指点向方向,朝上官中庸激射而去。 上官中庸持符笔飞速勾画,而另一只手握着三尖两刃刀朝肖芙直刺。他人未动,可三尖两刃刀刀杆却无限延长。 与此同时,司马俊和公孙贝也身形一晃,竟靠近肖芙与近距离搏杀。 肖芙一面手持大铁枪横扫,与公孙贝的三尖两刃刀半途相撞。 “嘡”一声金属相撞的震响,火花四溅。 肖芙另一面手持的玉手镯随着她扔出,玉镯飞速旋转径直朝司马俊头顶罩去,玉镯周边空气如同波浪一样荡漾开来,随着飞速旋转形成了一个漩涡,吸力无比。 司马俊挥动三尖两刃刀,引动周边气息形成气旋球与之对抗。玉镯试图接近,皆被刀刃磕飞。 双方斗战都保持了克制,一旦毫无顾忌的出手,导致局部空间不稳导致空间坍塌,将一发不可收拾。 空间坍塌,引来无数空间中的乱流。空间中的乱流和气息引动形成的乱流有本质区别。空间乱流犹如利刃切割机般,将所接触的物质粉碎掉。你的身体在如何坚硬无比,始终是血肉之躯。届时就是粉身碎骨一堆碎肉渣,谁都活不了。 小则他们几个玩完,大则出现大面积空间坍塌,坍塌空间吞噬一切,有可能导致界面崩塌,格局改变。 不是不可能,往往由于有些人的鲁莽,一点小事的争执,导致大事件的发生。 他们此刻还是恪守一定的原则。 四人斗了天昏地暗电闪雷鸣,没个胜负之分。 若是凡人仰头看向天空,还有暴雨即将倾盆。 一英战三兄,看似斗了个你来我往,未见惊险。但让远处观看的凌玉灵觉得心惊肉跳艰险无比。 第二十九章 谁的契机 四人斗了天昏地暗,没个胜负之分。 上官中庸三人有仙力霓裳铠,虽说没有仙力外泄,但其自身铠甲上刻有的符阵产生的流动力量防护使得电弧雷击近不了身。 肖芙一时半刻拿他们也没办法。 看似雷电威猛无比,声势吓人,但霓裳铠能自动吸取外力维持自身防护。更何况雷电只是低界面法则诞生的天地力量,对本界一切有摧枯拉朽的力量,对霓裳铠就是挠痒痒而已。 虽说肖芙在雷池里修炼,雷池中的雷电之力也是仙界能量。但岁月无情,流逝中再强多的能量都会耗完,弱了。很多宝物蒙尘,就此化为灰飞。 雷池是被人为安置,有法阵保护和维持。更是融入了本界,借助本界雷电蕴养,不是凡间之宝亦是凡间之宝。 她将其压缩炼化成自己法力,亦能超越本界力量。可上官中庸他们不是木头呆立不动光等着挨打,他们会反击。更何况他们自身实力扎实,不是吹出来的强。 肖芙的法力输出中皆携带电弧,电弧闪烁划过空中形成电闪雷鸣,天地风雨肆虐。 若是凡人仰头看向天空,暴雨即将倾盆。肯定会唠叨这鬼天气,刚才还天高气爽风和日丽,一眨眼就如此,实在是变幻莫测。 一英战三雄,看似斗了个你来我往,却未见惊险。但让远处观看的凌玉灵觉得心惊肉跳艰险无比。 凌玉灵和上官中庸过过一招。 她当时留了心眼,只是施展一种特殊秘术,凝聚法力形成掌力和上官中庸隔开拼了一下。若真身和上官中庸近战,估计会有来无回。 她一招落败,并没有远遁,一直尾随观瞧。 落云宗的惨败,让她唏嘘。但见落云宗动用的宝物甚是玄妙,可见其底蕴之深,她星宫拿不出这等级宝物。若是杨寰亲自催动,这些宝物展现的实力将会更惊人。 为什么杨寰不……难道他,知道…… 她觉得落云宗不应该败的如此之快。 她有眼线在落云宗,知道其高层也有一些后手。即使一些精英被悄悄转移走了,但不能让这么多元婴、结丹、筑基以及数不清的底层练气士来陪葬? 杨寰的底牌是什么?他怎么忍心让落云宗土崩瓦解? 他和陈林晟本尊都未现身,用这么多人陨落是何目的? 若是让韩立知道,落云宗毁在他们之手,他俩会……想不通,想不到。 她在忧虑中看着高手对决。 高手呀,确实每一次出招间尽显妙处,没有拖泥带水。法术神通和武技以及斗战经验让她受益匪浅。 越看,心越凉。 当年,韩立让她关照一下韩族和落云宗。如今见此情形,就觉脚底渗冷汗。 这些是啥来头? 关照! 和他们相比是自己被关照才是,自己来十个百个都不够填的。 她是有身份有势力更有见识的,无论在何处,她说第二,没人敢自称第一的。只要自己冷哼一声,肯定会有人瑟瑟发抖。 如今,自己在这里连跟班都配不上。难道他们未来有一盘大棋要下? 凌玉灵作为本界面第一人,她思绪万千。 正当她摸不到头绪时,一道电弧从电弧密布的天空分离出来激射而来。 凌玉灵吓了一大跳,本就紧绷的身子本能的施展缩地成寸神通逃离。 她没想到,肖芙忙里偷闲,竟朝她下手。 但悲催的是她身形晃动间竟被禁锢住,电弧直接从其头顶灌入,瞬间全身银光闪烁。 “啊……” 凌玉灵痛苦的惨叫,惨叫声连连。 惨叫声中,她大脑中传来一个声音。 “你修炼隐疾不少,已经五劳七伤。我替你打通各大窍穴,让闭塞处更为通畅,助你稳定中期后阶修为。你寿元将尽,不要气馁。这颗妖丹可以让你早日晋阶后期延长千载,到时你就能碎裂虚空,飞升上界。” 对修士来说,肉身上的细微隐疾损伤并不影响修炼,只要不断肢残废就好。若肉身残废,缺少完整窍穴,修炼高阶功法,进阶到更高修为境界根本无指望。 当然,修士断肢并不是无法修炼。只要不是几大窍穴,修炼时绕开另辟经脉运行也能维持修为境界。 身体三百六十五处窍穴,各有各的存在和利用价值。修炼时大周天小周天运行,导气通脉凝气化精等等通过经脉运行时有些虽用不着,但壮穴储气蓄力以备不患是必要的。 境界突破时,可能就是一个不起眼的**有精气元力的支持,那一丁点的助力就有让你一下海阔天空。 凌玉灵此刻龇牙咧嘴苦苦抵御痛不堪言,听到传音后立马心领神会。修为越高,隐疾潜藏越深,怪不得疼痛更甚。 她运转法力,先是尝试性轻轻融合电弧之力,如同婴儿吸吮。从抵抗到引导,一下顿感全身疼痛大减,还有些舒爽。 身体的四肢百骸就感觉到电弧之力化作气力化入周身经脉窍穴。无数窍穴有麻痒之感,更有一股一股的暖阳之意浸透周身肉体。 显然,电弧中还含有雷力,对窍穴有奇效。没想到自己内视无法查看感觉到的隐疾创伤有了急速恢复的征兆,凌玉灵不由得喜出过望。 她知道,修炼晋阶提升修为打通大穴是修士皆知的事。但要将全市所有窍穴都要打通,甚至都可以参与吐纳周天运行,是很多修士做不到的。 很多修士也没那个意识和要求,修为止步都认为功法问题,灵根问题,资源问题。能否打破桎梏再上一个台阶,有竟人事遂天意顺其自然的心态。 没想到这电弧还有此等妙用,将其炼化实在是莫大机缘。将其融入肉身,很多消失不能完美吸收,应是自己没有相应的功法和体质有关。但能让所有窍穴通透,灵力随意运转轻松自如,稳固化神中期中阶,踏入后阶只需闭关一段时日就行。 隐疾没了,感应不到的伤势康复,看来自己增寿千年定没问题。 她感激的看向肖芙,她大吃一惊。 此时战场中有了异变。 此间四人斗战,司马俊传音入密给上官中庸和公孙贝:“如此下去,不是好事。我们自身继续的内劲很快就会被耗尽,不像肖芙其法力是本界灵力。此地灵气充盈,对她来说一本万利,我们有些吃亏呀。” 上官中庸道:“只要我们压其一筹,就可让其住手。显然,她也未尽全力。若动用仙技,势必要输出仙力,恐怕此地空间就会瞬间崩塌。” 公孙贝说道:“领域曜镜如何?” 上官中庸道:“动用领域,势必会造成仙力外泄。空间塌陷,我们都会被虚空乱流卷走。” 司马俊说道:“怕什么!我们有远遁符,可破开壁障。赌一回,将她直接传送至欧阳长老那里。欧阳长老镇压她肯定没有问题,更何况外空没了灵力来源,区区灵体如何承受!” 三人商议一定,马上行动。 上官司马二人牵制,公孙贝动用领域之力。只见他头顶白光一闪,化作一团雾气凝固成的镜子,镜子里射出光芒,如同烈日照耀照向三头六臂的肖芙。 肖芙被光照束缚,行动有些僵硬缓慢。她身躯摇晃三头六臂消失,恢复到本来面目。只见她瞬间被电弧包裹,无数雷鸣萦绕周身。 但见她包裹在电弧中化作一条银弧直线直射向公孙贝,仿佛一颗子弹射杀猎物般激射而去。 公孙贝不避不闪,严阵以待。 司马俊面色一下惨白,他隐隐感觉到肖芙身上有股毁天灭地的气息,而公孙贝此刻全力运行神通没有觉察。 他手掐指诀暴呵:“一指碎天!” 一股气力透指而去,气劲激射留下一道白练痕迹。所过之处空间出现蛛网般支离状,但没有破碎。 “轰隆”一声相撞。 犹如匹练实质的气劲与那条银弧对撞瞬间碎裂化为虚无,而电弧没有停顿。 此刻电弧中的肖芙服饰破碎,肌肤出现裂痕。只是刹那,她眼眸有些呆滞但眼中蓝幽幽的电弧闪烁,显然又一次被残片掌控了身躯。 只见身躯外出现一层肉眼不可见的薄薄紫金色电弧包裹,瞬间肖芙的碎裂肌肤完好如初,破碎的衣袍又换了一件。 虚空乱流的撕扯力,肖芙的法力修为还是护不住其肉身会使之皮开肉绽。残片之所以要接管,还是有其目的。 上官中庸三人的密语传音,早被其探听到,因而残片有了新的打算,而肖芙现有实力是做不到的。 上官中庸大叫道:“雷电太强,被她入了领域曜镜会命陨。捏碎远遁符!” 忽的三道光芒闪烁,一股磅礴气息瞬间生成,挤压周边空气急骤膨胀,连四周扩散的时间都来不及。 高空出现一个虚空黑洞,一股乱流刮出紊乱方圆千里气息,地面土石草木连同一些黄枫谷建筑和弟子被卷入。 三道光芒只是闪了两下,上官中庸三人消失不见,就连同肖芙也消失不见。 第三十章 一点就通 空中乱流飞速旋转个不停,天昏地暗更有破碎之感。天空平白无故的出现黑洞,黑洞连接虚空,黑漆漆瘆人。 黑洞猛地一张一缩,空中一切物质一下消失,此处空间一下空空如也,天蓝蓝明净无比。 这些只是瞬间发生。 凌玉灵,一下有些愣。 刚才是幻觉? 但见一片狼藉的太岳山脉,还有一个大深坑,刚才发生了级别在自己之上的争斗。 刚才发生之事太快,让她有些眼花缭乱目不暇接,导致自己认为是幻觉。 空间裂缝自己是知道、接触并经历过的。可这虚空黑洞还是难得一见,这回真是大开眼界。 她神识放开,没有发现马驹儿卢慧珏那两个年轻人。 怪了,感应不到肖芙不足为奇。但那两个只是筑基的小家伙也感应不到,大诡异了。 她神识再一次过争斗区域,黄枫谷无数峰峦倒塌,只剩五六百个修士脸色茫然,神色痴傻。 确实刚才发生了大争斗,以她的实力也不可能造成如此大面积的破坏。 刚才肖芙化作一道电弧流光直击公孙贝,随后见她与公孙贝同时消失不见,而上官中庸和司马俊也是瞬间消失。 难道,他们被虚空乱流转走?以他们消失的速度看他们实力也不像被动卷走被乱流绞杀的样子呀! 想想黄枫谷一些弟子被吸入虚空乱流中和那些土石草木一样化为了齑粉的样子,自己是看的真切。她自己有些后怕,若自己进了那乱流漩涡,估计也是落的个十死无生的下场。 肖芙真的到了那恐怖的实力? 那短暂的画面在她脑海中闪了闪,她不得不感慨真的犹如幻境。 她不在停留,刚才修为精进,需要闭关巩固。 她不知道马驹儿在幻缈珠里,故而察觉不到。 黄枫谷一些弟子仰头出神,有些痛哭流涕,有些茫然不知所措。这场风波突如其来,绝大部分人都不知是咋回事就亡命,活着的看此惨状都觉得天要塌了。 如今黄枫谷、落云宗还有韩教一团糟,而科第星禁壁障外仙器葫芦内一阵大乱。 欧阳雷阳高声说道:“恭迎道灵前辈!” 说完微微躬身作行礼状。 三十一名玄黄宗杰出弟子虽飞速从密室中出来,但不知为何警钟响起,见状有些不解。 只是一瞬。 葫芦大厅内电闪雷鸣,狂风大作。 欧阳雷阳一挥袍袖,电闪狂风被固定在大厅一边,并未肆虐。 电弧闪动中肖芙出现在大厅内,她手掐公孙贝的脖子,拎提着。 玄黄宗弟子见状,立马咆哮起来。 慕容啸一摆手,众人齐齐闭嘴规矩站好。 与此同时,上官中庸和司马俊也从紊乱气流中跌落,一副狼狈样。 欧阳雷阳上前一步躬身拱手道:“在下玄黄星玄黄宗传功长老欧阳雷阳恭迎道灵前辈,请道灵前辈息怒,手下留情。” 肖芙说道:“玄黄星?欧阳?” 她说着,将公孙贝一丢。 公孙贝嘴角溢出鲜血来,面色苍白有些奄奄一息了。 上官中庸和司马俊虽有些狼狈,但听得肖芙苍老有些沙哑的声音,都疑惑的看向肖芙,随后又看向欧阳雷阳。 欧阳雷阳依旧笑意盈盈的说道:“前辈,在下实属无奈,请密室一谈如何?” “这里不能说?” “此乃宗门密事,这些小娃,听之不利他们成长。”欧阳雷阳说完,在面前一点指,身前出现一个一人高的光镜。 他做了个请的礼节,抬脚迈了进去。 肖芙紧随其后,一步跨入迈了进去。 光圈消失。 慕容啸一步来到公孙贝身旁,往其嘴中喂服一个丹药后说道:“独孤瑜,扶公孙贝去疗伤。” 其他人跑到盘膝疗伤的上官中庸和司马俊七嘴八舌的询问。 “上官中庸,诸葛元光呢?” “上官师兄,发生是怎么回事?” “上官师弟、司马师弟那女修,你们在那小界面发生了什么回事?诸葛师弟和宇文师弟如何陨落的?” 慕容啸阴沉个脸说道:“安静,让上官司马师弟他俩调息一会儿。已经回来了,也完成了任务,大家不要急。” 上官中庸头顶出现一团热雾,随后“噗”张口吐出一口乌血,这才缓缓睁眼。 “好厉害的壁障!公孙师弟动用了领域曜镜神通才伤的如此严重。我和司马师弟还算好,无大碍。” “领域曜镜这低阶神通怎么会让公孙贝受伤?” 慕容啸横了眼人群中说此话的那人,说道:“在没有仙气的界面,不动用仙气法力你试试?” 一双三角眼的弟子忙缩了缩脖子,后退到众人身后。 “这界面内修为很低,按照他们的说法最高也就化神境界,在我们玄黄星也就世俗中的通灵境水平。此界修炼者战力不强,但怪异的地方很多。有折叠空间,更有仙界遗落下来的的仙宝。元光师弟就是被一颗龙珠内的强者击杀的。” “会有生机性空间小世界的宝物,怎么可能?” “如此之小的个界面,还有空间性仙器法宝?据说我们玄黄宗只要宗主拥有一个空间法宝,你们怎么不抢来!” “即使仙宝若遗落此间,威力必被遗失殆尽才有可能落入界面!” “空间仙宝,那可是能随身的小界域呀!若其内空间架构稳定,能培育灵植,孕育珍稀材料,有天道规则就能领略特别道境,亦能作为后辈的试炼之地。可不是谁都能随便拥有的,这可是战略级的宝物。你们没能搞定?” “龙珠里或许藏有魂灵,不见得是空间性仙宝,是你们想多了!” “你真是见识短!仙界一块顽石若偶遇仙缘,都能渡化得道。只有你想不到看不到做不到,稀奇古怪的事多的很。” 无数唏嘘声顿起,一下又嘈杂起来。 上官中庸摆摆让大家安静,他一五一十的述说起来。 他们这群仙人修士听上官中庸去了趟下灵界,竟也是危机四伏,都有些不可思议。 密室里,欧阳雷阳恭谨的说道:“我们玄黄星本是玄黄星系星空大世界的主星,由于外族入侵,先辈们只能将玄黄星迁徙走,离开中央星域偏安一隅。我玄黄宗乃是玄黄星第一大派,我们矢志不渝的想重回中央星空大世界。只可惜后辈人才凋零,一代不如一代。如今能遇到前辈您,实乃我玄黄星之福。我玄黄宗愿以全宗之力助这位仙子修为突破到天仙玄仙境,只要前辈能带领我们玄黄星回归,我等皆听您号召。” 肖芙说道:“看你小子还很识趣,人实在不奸诈。哈哈,若是刚才动手,哼哼。” 从其口气中欧阳长老听出了寒意,幸好刚才恭谨虔诚的迎接,不然麻烦可大了。 他遂将玄黄星一些机密道了出来。 “抟土星系这小星域老夫知道,老夫来自九重天的九霄天外天。你们这小要求老夫能帮你们如愿,小菜一碟而已。” 欧阳长老听得满心欢喜。 肖芙一摆手说道:“只是可惜你们这小小地仙三重天资源有限,提升修为要慢的多。既然你有诚意,老夫勉为其难。但老夫要告诫你们,莫要有歪主意。” “是是,肯定不会有杂念。” “你们待会儿将大家集中起来,打开你们的储物洞天空间,老夫看看有啥可以脱凡成仙的资源。等这具身躯修炼到玄仙境,就可带领你们重回中央星域。只要资源足够,千年足以。” 欧阳雷阳先是面露难色,让弟子们敞开洞天空间,那就没了隐私是不太好的。 随后大喜忙说道:“没问题没问题。”说完突然又想到了什么,一下难堪起来。 千年就能天仙玄仙?我可足足用了六百万年才有此修为,看即将寿终就寝也未摸到玄仙境的影子。 不然,我会这么大老远跟过来捕获你!就是命不久已,才不惜浪费光阴争取一线之机,就是为宗门尽最后一点力。宗门的没落,年轻后辈们是不知道他们这些老辈们呕心沥血,更是背负的重压。 “你小子想偏了。老夫是谁?像你这天仙九重,桎梏几百万年了吧。老夫指点你一下,你就可入玄境,你信不信?甚至金仙也没问题。” 欧阳雷阳一听,面露尴尬,忙低头哈腰的说道:“多谢前辈,多谢前辈。我马上启动飞器返回,前辈一切需求,我等会尽全力。” 欧阳雷阳满心欢喜的去安排,不表。 太岳山脉一下风平浪静,马驹儿催动幻缈珠来到黄枫谷上空,肖芙踪迹皆无不免有些焦急。 马驹儿苦苦等待,神识四处探查皆无音讯。 太岳山脉不再是峰峦叠嶂水秀山青,景色秀美。 深坑沟壑,碎峰无数,成片树木化为焦灰。满目疮痍,让人无法直视,更是无法接受,不敢回想。 一些修士在一名结丹修士的指挥下整修重建,但个个带着悲伤忧虑。 元婴老祖们不知所踪,没了他们的庇佑,日子怎么过?能否立足都是问题! 第三十一章 大城阗天 一家有一家难念的经,现在的黄枫谷一众已不在是为了生计,更是为了生存。 卢慧珏说道:“之前还见黄枫谷有上万人,怎么只有几百了?我们,怎么办?” “不知外祖姥姥……”马驹儿有些悲伤,他突然跑到石棺前吼道:“你肯定知道!快出来,快出来。” 他边吼叫边拍打石棺,拍的石棺“咣咣”声不断。 青狼有些不悦地说道:“他们撕裂虚空,走了。不会回来了,你该干啥就干啥去,不要烦我。不带大王我去上界,还有那么多念力炼化了都不给点我,太过分太过分!” 马驹儿下意识摸了摸储物袋,后退几步,随后用神识裹住卢慧珏出了幻缈珠朝落云宗方向飞起。 落云宗落云山脉,比黄枫谷太岳山脉,更惨。 马驹儿心底哇凉哇凉的,怪不得宗主暗中要培养自己为圩子,原来有此大劫。 他对落云宗有些情感,但自己只不过是个筑基修士,能将落云宗涅盘重生那只是个饼而已。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一柱擎天逆转乾坤的大手笔如今可不会热血上头。 他知道有多大的能力就办多大的事,超出自己能力范围只要不是太过可以赌一下。超出能力范围太大,那就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自己年纪小时,冒冒失的干过一些蚍蜉撼树自不量力的事。虽说险死还生,他认为是自己运气好而已。但运气并不会随时伴随,稍有不慎就会导致千古恨。 随着年纪增长经历增多,越来越明悟凡事量力而行,不再以卵击石。世俗间凡人所说武功越高胆子越小正是印证了他如今的心态。 那些长者谆谆教导后辈如格局决定结局态度决定高度的人世警示励志格言已经激荡不起他有些沧桑的心,他可不是那种知其所止止于至善的那类人。 修真有其发展规律,亦如自然中的规律。万事万物总是在毁灭、重生、成长、兴旺、鼎盛、持续、衰弱、消亡这个循环圈中周而复始。 一个人的一生亦是如此,这就是事物的本质。 落云宗从弱小到壮大,兴旺了不知多少年。谁也不知道何时开始走入衰落的节奏中,更没有谁来断言。 大势下,个人的力量微不足道。马驹儿看得出端倪,但这是盘大棋,他可没有掌控的能力。 马驹儿不留恋,卢慧珏也看出其意,就建议去安笋山见一下家中长辈。 安笋山离阗天城不远,马驹儿也想借道去看看。此城位于北曜之地,都在天南大陆北端和落云宗同属一域,但一直未成形。 卢慧珏见马驹儿有去阗天城意思,也知他此刻的心情也不好。先去阗天城散散心后再回卢家,也不视为上策。 阗天城是天南大陆最大的修士交易活动之城,修建在一座深山中,源于此地有灵脉。 周边万里也有几处灵山,青元帝国与慕兰草原接壤的边界处也几处灵气充裕之地,但那些地段都被韩教或草原法士占据。 安笋山就处于帝国境内阗天城附近的一座灵山上。 阗天城起初是九国联盟为了对抗草原部落联盟的总坛所在,存在已经很久远了。此城本是一座修士之城,岁月流逝,逐渐成了修凡混居之地。 自从青元帝国一统天南大陆后,九国自然不存在了。被青元帝国接管后凡人活动更加频繁,阗天城更加繁荣。 当然,修士聚集处本有仙家遮掩的手段,青元帝国却让阗天城现世人间。此城分内外两城先后多次扩建,规模更大但原先的石城风貌没有改变。 内城依旧是修士居住活动区,更有赫赫有名的的护城大阵“上元灭光阵”的禁制保护。外城以凡人居住为主,由于内城生活成本高也有低阶或落魄修士居住。 阗天城整座城都是用巨石修建,虽比不上乱星海的天星城,但在天南大陆也是巨无霸般存在。 绵延五百里方圆的巨城,绝对就此一家,在青元帝国内有哪个城比的上?即使帝都也不敢说是天南大陆第一大城。 阗天城建城伊始是天南大陆修真界为了与慕兰草原法士争斗修建的修士给养基地。 青元帝国第一次远征慕兰草原,此地自然成了后勤补给地之一。 阗天城并非是最靠近幕兰草原的城镇,中间还隔了绵延近万里黄土野地。 以前,这片地方草木稀少,长年黄土飞扬,狂风不止。随着几十年前一次大海啸后,黄土飞沙已经没了,成了绿草茵茵的肥美草原。即使芳草萋萋,沃土万里,青元帝国的农耕者也不去,草原部落的牛羊也不来。 这里是几千年来修士法士斗法之地,死于这片土地的修真者不计其数。平常时期,这里也是危险异常的所在。 一些修炼鬼邪法术神通者虽身陨,但自身如煞气阴气之类的气息依旧留存或宝物碎片遗留下了的魂灵魂力残留造成一些诡异莫测的现象时常显现,凡人哪里敢去。 更何况青元帝国远征落败,草原部落中的法士劫掠之心更大。出于诸多原因,两边有许多修士、法士在这片土地上来回游荡。地下宝物,常成了有缘者得之之物。大家来探宝,其目的路人皆知。 来来往往,阗天城更加热闹。 马驹儿和卢慧珏卸了飞行遁光,落地走近阗天城。 筑基和练气士是不能飞遁入城的,只能由十六个城门中的一个进入。规矩就是规矩,有些结丹中初期修为的都老老实实的行走街道上,就是怕招来无妄之灾。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少些意外是有必要的。 进入马驹儿眼帘的是巨石修建的城墙,即使没有护城大阵的保护世俗军队是无法逾越的。 城内是一排排的石屋,整齐排列着。石屋有高有低高俯很有层次感,了望也有空间,没有一墙碍眼的狭窄。错落有致并不是杂乱无章,显然其布局是精心设计的。 在这些石屋房舍间,有宽窄不一的青石长街穿插其中看似蜘蛛网般密集,但皆如井田横竖有致。 众多幽静素雅的一栋栋阁楼,式样各异,精美绝伦,进出的人来来往往的有不少。 马驹儿并不需要买卖物品,只是来见识一下。他知道此地鱼龙混杂牛鬼蛇神众多,一旦露财就会被有心人惦记,因而不想招来是非。 走走看看,马驹儿大开了眼界。法器、符箓、丹药、阵具等等修真界中的技艺展示随处可见,店面鳞次栉比。 内城不能到处摆摊,没钱租门面若要摆摊只得到专门出租短期摊位的店堂中租个摊位。大商小贩忙忙碌碌,虽生意不见得成,但依旧热情,可见经营的激烈。 卢慧珏自然成了向导。 内城,二人逛了很久。 一座三层的石楼,门匾上书膳食堂。 门楼前有一旗杆,旗帜上绣着一个“李”字,龙飞凤舞苍劲有力。 卢慧珏说道:“这里的食材地道,膳厨技艺高明,是家老字号。” “好,也走累了。”马驹儿笑道:“不知有没有龙凤汤?” 站在门口的店小二内心腹诽,你俩都是筑基修士还会走累? 他笑脸相迎道:“二位前辈,本店老字号。纸骨肉、签烤肉、血炖汤、千年酒是本店四绝。灵肉肉嫰味美鲜香入口即化,汤浓味鲜满口生香,灵酒纯而烈劲足有暖穴之效。特级灵屠师秘制,价格公道童叟无欺,在这附近十条街没有哪家能本店四绝相媲美的。前辈,走过路过不能错过。里边请!” 马驹儿笑道:“吆喝,不进去都不行啦。” 卢慧珏掩口轻笑道:“相公,里边请!” 巧笑嫣然,将那精明的店小二看的有些愣神。 马驹儿拉起卢慧珏的手,瞪一下正在发愣的店小二道:“还不前头带路!” 卢慧珏咯咯笑个不停,无尽的风情万种。 店小二虽说见过无数俊男倩女,但见马驹儿卢慧珏金童玉女般长相,尤其是卢慧珏掩口一笑更是百媚丛生,内心世界不开小差都不行。 他被马驹儿一呵立马回过神来,忙歉意的躬身领路。 美,世人皆赏心悦目,更何况美至极致。 说马驹儿是世上少有的美男子,绝对是。尤其他那温润如羊脂玉般的肌肤,连肌肤胜雪的女子都会羡慕嫉妒怨恨。 而卢慧珏美貌不必说,更是新婚燕尔间,眼眉中的含情脉脉,动人无比。 他与她刚进阶筑基大圆满境,模样甚是年轻。这一对鸳鸯在店门口有些你侬我侬,别人看来却是打情骂俏。 店小二又不是修为高高的大修心坚志毅之辈,他也是俗人,哪不会春心荡漾。 店小二将二人领到二楼一处雅间。 简约而不简单,不像一楼大堂富丽堂皇。从各雅间坐的大半是筑基,一楼大堂全是练气士来看,三楼的客人应高于筑基境。 每一层都有包房,但有禁制隔绝神识,看来收费应不低。 马驹儿二人临窗而坐。 第三十二章 福祸难测 李玉郎,玉树临风,风度翩翩。乃是本城大商行“雯灵斋”的少东家,可以说有身份有修为有天资有模样。 年纪过百就已是筑基中期修为,即便是大宗门中的天骄弟子亦不过如此。可以说是筑基境修士中的翘楚,这可不是吃药吃出来的,而是实打实的自己努力得来的。 此刻他一人独饮,他早注意到了马卢二人。看到这二人如胶似漆,内心不由得醋意浓浓。尤其看那女子娇艳动人,内心麻痒难熬。初为人妇的春心荡漾之色露于颜表,他最喜欢,也最好这一口。 他家有诸多产业,在阗天城经营有客栈膳堂,有青楼赌坊,这家膳堂就是他家的产业。 他有个特别嗜好,喜好猎艳。 喜欢充当顾客在客栈膳堂让伙计给他安排在不显眼处,便于他观察来店堂或街道上行走的女修。一旦发现娇俏美少妇,就会找些由头借机搭讪勾引。 当然,在阗天城内城行走游逛者皆修士,大多心高气傲,尤其是那些貌美如花的女修。但被他盯上者,皆无失手的,无往而不胜,堪称一绝。 他出手有三板斧,一蜜语,二灵石,三用强。没有哪个女人不喜欢听甜言蜜语,谈吐风趣相貌俊美的男子不讨人欢喜都不行。 不少女修都或多或少习练过媚功,尤其一些秀丽妖娆女子很多都自带迷惑之力。到底是你钓她,还是她钓你,难说! 一旦这一招引起不了对方的兴趣,那就用灵石砸。哪个修士都不会说不缺灵石,尤其是修为低的散修,兜里都是苦巴巴的。一大把灵石砸出来,又是个倜傥俊秀还是筑基修为,低阶女修不心仪都不行。 也有一些刚烈的,他搞不定就让家中结丹境供奉出手将其拘押。年富力强的公子哥合欢功法高超,全凭真本事,并不是那种歹毒的采补之术。被用强的女修得到一大堆灵石后大都不声张,有些还会主动回来续前缘再度春宵。有怨恨者,不管有无强硬后台者自然就此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 一缕阳光洒落在卢慧珏身上,美轮美奂,尤其是那种初为少妇的气韵更让其神采奕奕。 旁边也有几桌,时不时有目光投来,目露艳羡之色。 刚落座,卢慧珏所点的纸骨肉、签烤肉、血炖汤和李记琼酒就端了上来。 马驹儿大口咀嚼,卢慧珏细嚼慢咽,二人对饮品味美食。 二人皆漠视周边或艳羡或色眯眯的目光,如此眼神最近在阗天城街道上随处可见,时间长了次数频繁了也见怪不怪了。 “咦,嗨嗨,莫要魂不守舍。” 远处一雅间坐有三人,其中一人正唏嘘另一个同伴。 “啧啧,秀色可餐,无欲无求可养目悦心。过路汉,站街女,不看白不看。呵呵,酒不醉人人自醉呀!” “游一凡,你可知世俗中皆说美色猛如虎毒如蛇蝎。你心志不坚,被掏空……” 那个叫游一凡的方脸修士忙摆手制止道:“盖上陇,打住,打住。” “人人心中有魔,只是多数人将之牢牢束缚,不敢放松警惕。心神压抑至极时都会有毁灭大街小巷的冲动,只要思维正常,那短短冲动就会被控制,不会做出令人发指的恶行来。修行之士会用特殊法术将自己心中潜藏的魔压制,能大成者皆纯粹极致。情色欲望,年轻气旺时皆有欲求。但我辈修道……” “佟大山,打住,打住。”游盖二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佟大山诧异的看向这二人。 游一凡奸笑道:“被酒色掏空,那可是凡人的破落身子。修士间男欢女爱滋阴补阳有阴阳调和之妙处,你等不知合欢之术大有提升修为之功效。修行,讲的是道心!食色性也,不然那能一生二,二生三,整个苍生哪会如此繁荣昌盛!哈哈哈。” “嗟!”盖上陇一挥手,从牙齿缝中发出一个音节。 “哦槽!”佟大山端起酒杯自饮一口低声道:“刚才所说安笋山卢家尽毁,全族被灭,难道也和落云宗全宗被灭有关?” 游一凡举杯与盖上陇碰了一下,咧嘴讪笑道:“落云宗是我们天南大陆首宗,听说竟一夜被灭无一活口。落云山脉峰峦叠嶂仙家福地,如今却成了一片汪洋。这需要好大实力,好大手笔。还有那黄枫谷、韩教,据说也是一夜间元婴老怪们死绝。帝国朝堂没了这三大宗派支撑看来是天下大乱之兆,你们没见最近器具、丹药、符箓售卖的价格明显提价了。没见大家都紧张兮兮,不管价格大抢购,都是为了自保。没见那些女修,也是来去匆匆,搔首弄姿的都少了。呵呵,大乱将至,谁还会讲规矩?谁拳头大,谁说了算的时代即将来临。唉,谁叫我等口袋空瘪,还是要发一笔才行呀!” 盖上陇点头深受同感,他面色有些凝重道:“我们天南大陆最强三宗,说覆灭就覆灭,实在太诡异了。可以说天南修真界大伤元气了,我看法士们肯定不会……” 佟大山摆手神秘一笑道:“嘿嘿,至于草原人来不来,不是你我能操心干预的。我看草原人肯定来,且不是来打秋风小小捞一笔,那是早晚的事。我看,那卢青翼不知所踪,现在众人正观望是怕那卢青翼没死。我看趁他们还未行动之际,我们抓紧去捡个漏。几百年传承的大家族,不可能没有宝物散落。赶早不如赶巧,我看还是要赶早。被别人犁过一遍,还能有个啥?” 其他二人有些明悟,都齐齐点头。 三人举杯碰了一下,喝完站起匆匆下了楼。 卢慧珏这一段时间觉得幸福满满。其一自己追求的心上人终成眷属,其二本以为境界无法达到的高度竟短短时日修为大进,其三自己的小模样在修为大进后有脱胎换骨的大变化,更加娇俏美艳。 记得在幻缈珠里再怎么打坐修炼都无法精进,一开始还以为那小域内只有她和马驹儿二人是寂寞所致。自己不在是花季少女憧憬梦想老是满眼星星,无法静心那是自己心智出了问题。 后来自己明白了其中的道道,但怎么都走不出那怪圈。自从偶遇马驹儿便有了倾慕之心,一路相伴自己内心越来越郁结。茫茫人海,能遇到自己心怡人,还觉得千年修得同船渡是自己前世今生的福气。 马驹儿是个木头,不懂情愫?还是自己一厢情愿? 自己身为大家闺秀,也是家族中的一支花。正当二八年华时,来说媒的有不少。自己心气儿高,说媒几次都高不成低不就。随着自己筑基,卢家也没人再说提亲嫁女之事。 筑基修士在修真家族中已经是难得的境界了,这样的人才怎么会强送给其他家族门派。更何况卢家有老祖,也没有不开眼的上门强抢。 第一次心动,没想到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表面看似比翼双飞,其实她感觉到有些形同陌路,内心有孽缘如同种下了情魔劫。 这么多年,马驹儿对自己相敬如宾,本以为自作自受困死于幻缈珠里。没想到有朝一日会柳暗花明,经肖芙同意并见证,自己心愿达成与马驹儿终成眷属。 马驹儿对自己一下情真意切,疼爱有加。尤其突破了那层关系,马驹儿真是个爷们。 她正情浓意浓,但见马驹儿扭头看向远处正畅饮着的三人。 修士聚集处,大家不能随意用神识探查,这都是不成文的惯例。因而友伴间小声说话,别人侧耳倾听可管不着,但用神识探听是失礼是冒犯。 马驹儿少时修炼过武功,眼尖耳聪目明。那桌小声谈论,一字不漏的落入了他的耳里。 忽的,卢慧珏脸色大变。 她刚才似乎听到那边有人说到过安笋山。只是自己老是沉浸于二人恩爱,没在意邻座谈论的内容。 “走。” 卢慧珏点点头,慌忙站起跟随马驹儿快速下楼。脚步有些凌乱,没了先前的缓步轻盈,衣带飘飘。 下楼梯时她一个趔趄,马驹儿忙扶住说道:“莫及,万一是误传。” 卢慧珏此刻却有些气喘,双眼汪汪,有些控制不住泪水了。 她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没经历过大江大浪,唯一一次历经危险的是那次被束缚在幻缈珠里。但有马驹儿在旁,也没有觉得死神与自己擦肩而过。 至于看到肖芙灭杀胡昱、敖放,在黄枫谷大战,那是看别人表演,难能达到感同身受,那和自己亲历是有所区别的。 当下,听到卢家不在了,一下犹如天塌下来了。犹如温室花朵家养宠物的她,内心哪能承受的了如此劲爆消息。 二人疾步出了酒楼。 马驹儿左右看看,忙进了一处无人的小巷里闪身入了幻缈珠,借此珠遁走。 楼上的李玉郎皱了皱眉头,站起下楼而去。 第三十三章 巢倾卵覆 阗天城很大,靠步行哪怕是疾步如飞也要一段时间。即使你在有权势,修为不到结丹元婴境,都不能御空飞行。这就是阗天城秩序,大城正常运转所必要的规矩。 你一个小小练气士驾着个飞梭慢慢悠悠的在半空中飞行,惊扰了凡人,或是让那些坐在雅室里品着灵茶的高阶修士情何以堪。 无人小巷,即使有人发现他俩隐身而去会引来特别关注,但马驹儿也不管了,只是想借幻缈珠隐身快速离城。 他知道没人能发现探查到幻缈珠,本城的一些禁制也阻碍不了幻缈珠的离去。 当然,阗天城内城来来往往都是修士,眼不见但躲不了附近修士神识能捕捉到一二。即便城中不容许修士的神识肆意外放,只容许外放警戒身边几丈,有时是瞒不过有心修士的。 马驹儿是知道有一道神识一直若有若无的关注着他二人,那就是李玉郎。 李玉郎还为自己的神识隐秘跟踪术不为他人知道常窃喜,可他哪知马驹儿的神识强大。 出了阗天城马卢二人出了幻缈珠御空飞去。以马驹儿如今的修为驱使幻缈珠前行的速度还是没有自己御空飞行来的快。 阗天城去安笋山对筑基修士来说只需飞行大半天而已,但对马卢二人来说依旧漫长。 安笋山依旧在,但从山脚到山腰再到山顶金顶大殿皆化为废墟。 卢慧珏嚎啕大哭悲痛欲绝,御空不稳险些坠落而下。 马驹儿一把将其搂住落至峰顶一处空阔地,卢家议事之处金顶大殿早已废墟。看来来人不光将卢家之人斩杀,还将显示卢家光彩的一切建筑毁了。 马驹儿神识探查到废墟建筑里死人很多。大部分修为较低者面色肌肤发青,显然是中毒而死。更有断肢残体血染遍地,是争斗所致。血淋淋,惨不忍睹。 毁了一切,却未处理卢家尸首,这让马驹儿一时有些想不通想不透。能有此手笔,有时间将储物袋取走难道没时间毁尸灭迹?对修为应在元婴境的修者来说只需挥挥袍袖而已。 难道是为了暴尸泄愤?这有多大的仇。 还是当做雪地筛下捕鸟的诱饵? 马驹儿并没有惊慌乱了心智,细想了很多不觉背脊发寒,忙放开神识警戒四周以防意外。 卢慧珏踉踉跄跄地往山下跑。 马驹儿再一次拉住卢慧珏说道:“静心!静心!” 卢慧珏哭泣道:“老祖没在,家族长老们都战死了。可这里没看到曾祖爷爷?” 马驹儿知道卢慧珏曾祖是结丹境,家族长老之一。 卢家是修真大家族,自卢青翼到卢慧珏已是六代了。 卢慧珏高祖是卢青翼的第三子,修为至筑基就寿终了。而他的第五子也就是卢青翼的孙子卢慧珏的曾祖修为却修炼到了结丹初期境。 没有她曾祖的尸体,卢慧珏在悲伤中有了些期盼。 她朝山下跑去。 马驹儿搂住卢慧珏腰肢一步跨出,朝她想去的方向御空而去。 安笋山上的布局他早听过卢慧珏的叙述,大致方位了然于胸。 “咦?”卢慧珏本能的咦了一声。 “护山大阵碎了,禁空禁制也没了。” “哦,唉!”卢慧珏似乎明白了什么,悲叹一声。 从半山腰就有锁灵阵锁住灵脉中溢散出的灵气,设置了护山大阵和隐灵阵、禁飞阵。 禁飞阵是不容许练气与筑基境修者飞行,上峰顶修为未至结丹境只能徒步拾阶而上,这是卢家的规矩之一。 卢家是修真大世家,传承始于卢青翼曾祖成为颐和门一名杂役弟子起。他修炼至练气四层,四十岁后离开宗门回到老家娶妻生子开枝散叶。没想到儿女中两个有灵根,自此卢家成了修真家族。 卢青翼结丹后就将家族迁徙到安笋山。 安笋山之前是有修真门派,但实力不强。 卢青翼迁徙家族前就将其清理了。 安笋山非一座山峰,连绵十多座山峰。安笋山主峰高五千丈,雄伟高耸。 峰顶是族中议事大殿和卢青翼修炼居住所在。之下是有结丹境修为的家庭庭院,再下是筑基境修为的家庭院落。练气八层之上的屋舍已经接近山脚了,但还是在聚灵阵内。山脚山谷是练气五层以下境界的旁支及凡族居住地。 卢家都是宅院居住,没有洞府一说。 自从卢青翼结丹凝婴后,家族资源增多。不光是他这一脉的成员修为境界有快速增长者,其他支脉连续也有了结丹境。因而居住半山腰不光卢青翼后代嫡系,也有家族其他支脉长老居住。 卢青翼嫡系一脉有着得天独厚的关系,大都在半山腰有各支屋舍院落。 当然,各支占用修真资源不是卢青翼一支说了算。 每百年,成家立业的卢家子弟中家长年过四十就要参与评比。按家中两代成员境界最高者划分住宅居所,同时也是地位身份的区分。 根据修为境界高低分配宅舍,意味着修为高占据灵气浓郁处。灵气是越往峰巅越浓郁,自然修为越高就住的越高。 当然,若家中长辈有很高修为者,由于血缘亲近也会沾光。低修为者虽不能长期居住生活,但给个房间修炼也不算违规。 卢慧珏有结丹长老的曾祖,父母也是筑基修士,所住宅院自然不会差到哪里。 到了卢启扬宅院,但见兄弟嫂媳侄孙仆从们,都倒在一处坍塌的废墟里。卢慧珏嚎啕大哭,有些发狂的搬动残砖断木。 “爹,娘,你们,你们……” 不知何时披头散发,失魂落魄。 马驹儿见卢慧珏如此,没有去安慰。她见死了这么多至亲之人,又没找到父母尸体,有些失魂落魄,难免有些歇斯底里。是本能的寻找希望,或是发泄,马驹儿知道此间的痛苦。 显然,这么多人死在一处,是在一起聚会。 卢慧珏内心一下无法承受,哭泣中有些歇斯底里的癫狂。若是此刻有人来偷袭,那就是一击致命,估计连她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大家闺秀,没经历大风大浪,没有磨砺心智、意志、应变等方面始终欠缺了些。 对,就是处事不惊。 宗门家族都有可持续提高修为的资源,灵石、功法、心得等等各种资源和传承都能对提升境界时遇到的各种困难提供帮助。在风平浪静中靠充足的资源提升境界,其资质影响极大而不是机缘。 爱恨情,恩仇劫,喜怨心,都是修士在修炼需要避免的负面心态因素。即便修士都知道心境情绪上的修炼要平淡无波心若止水,可绝大多数修士在大悲大难中很难处事不惊。其实这需要经历,磨砺少了些,面对复杂局面因未经世事而手足无措。 不经风雨,不经浪涛,没有足够的磨砺,就不能心不坚志不毅。经历的磨难足够,光靠修为不能左右一切,似乎心态和经验是主要问题。惊慌不知所措,这点在事情发生时是已经经过无数修真证实了的。 马驹儿并不是嘲笑小觑卢慧珏,面对这天翻地覆的剧变若自己也难免有些不淡定。 思绪斗转,他时刻保持清醒,警惕。 为什么没有卢慧珏父母的尸身? 马驹儿也是黯然神伤。他触及伤怀,想当年自己幼小时,一下失去那么多情人…… 此时此刻的心情,他很能理解。 但他依旧保持警惕之心,更是没有被悲伤情绪影响到理智。 马驹儿神识外探,发现附近几座宅院废墟中尸首中有几个认识的。卢智镪、卢智镶、卢智昉,还有那个以前长得精致乖巧的好奇宝宝如今出落的亭亭玉立的卢纯烟。 他不由得仰头哀叹一声。 他想到了那个持重健谈的卢慧訚,估计他的修为应到筑基后期了吧。 怎么没看到他呢? 马驹儿想到此人应有一种高级隐身术。悄悄潜入投毒,从死亡者修为来看筑基后期以下修为的都着了毒手。 当然,不是个个都中毒而亡。有些有道门手段的还是避开了,比如卢慧訚、卢启扬夫妇。据卢慧珏说,卢启扬修为是筑基中期。 筑基中期境能事发不在现场,也有些蹊跷? 卢慧珏哭嚷中突然想到了什么,神情紧张的说道:“后山,我要去后山。” 马驹儿搂住卢慧珏腰肢御空飞向较矮的几座山峰而去。 他说道:“事出有因,珏,要查出元凶,你可不能失了方寸!” 卢慧珏依偎在马驹儿怀里,刚才一下觉得天塌陷了的心境稍好了些。有座大山可以依靠心情舒畅多了,可依旧伤感。 御空飞行跨越此间距离很短暂,但卢慧珏悲伤有了些缓解。 她一指一瀑布说道:“瀑布水帘后是家族一个藏身之处,看看有无活着的。” 马驹儿掐诀一指瀑布,一道指气将瀑布水帘分开,出现一个豁口。 马卢二人站在一块悬崖壁延伸出的一块凸出岩石上。 卢慧珏贴壁侧走几步,到了悬崖壁后。 “啊!” 她惊叫一声。 第三十四章 夺舍不成 马驹儿一惊,忙一步侧跨到悬崖壁后,但见卢慧珏瘫坐于湿漉漉的岩石上,直直发愣。 此处狭窄,仅容一人立锥之地。 “发生啥啦?” “此处禁制没了!” 马驹儿转过来看到深幽幽的洞穴口,并没有发现此洞口的异样。 “这洞口设置了机关,只要一按那块石头,这洞口就会被大石堵死。是凡人使用的机关,没有法阵禁制,因而没有法力波动。这里岩石能削弱神识探查,若不留意,是发现不了这洞穴的。我出自嫡系,才知道此地秘密。” “哪能啥大惊小怪的,进去一看。”马驹儿说着拉起卢慧珏向里面走去。 神识释放出去,却探查不远,马驹儿摸了摸洞壁岩石,发觉石质有些异常。难道这岩石能吸收神识力,阻隔神识释放距离使之无法远探的软消石? 洞穴道路往下急速走了七八里,由于神识探查不远,怕有闪失因而不敢飞行。转过十几道弯,狭窄的洞道一下宽阔。 卢慧珏突然惊叫。 马驹儿也看到了。 这里是个大厅,修葺的富丽堂皇。 石壁是软消石,还有很多吉祥浮雕。地面上用水晶花岗岩铺就,影可见人。石洞顶镶嵌了几百颗萤石犹如满天星斗,照亮此处千丈方圆大厅。但见石地上倒了无数尸体,却与这富丽堂皇格格不入。 四周有十几个或天然的石窟或人工开凿的石室,石门皆被打破,有些石室里也有横七竖八的尸体。 “娘……爹……” 卢慧珏放声大哭,跌跌撞撞的直奔一个方向。 马驹儿紧跟其后,见她欲要扑向一对靠着石壁半坐半躺相互依偎着的老年筑基修士。 他忙一把抓住卢慧珏的胳膊,说道:“尸体有毒!” 卢慧珏瘫坐于地,此刻的她泪如泉涌泣不成声。 马驹儿看向四周,一百多具尸体皆中毒而亡。有炼气期,也有筑基期,还有一个结丹期,显然是卢慧珏的曾祖。其中发现了卢慧訚的尸体,这也是他唯一能认识的一个。 他抬手隔空朝一具尸体用法力一吸,一缕毒素被法力聚集到掌心。好霸道的毒,他见掌心肉一下变黑了。 但他不怕此毒,内心还有些窃喜。将此地所有尸体上的毒素收集起来,能让自己少跑好多地方。 马驹儿不认识卢启扬夫妻没啥感情,只是默然。当然,也没傻到不管不问卢慧珏自顾自去收集毒素,他还是要安慰卢慧珏。 卢慧珏哭泣声弱了些,只是哽咽抽泣。 马驹儿并没有发现卢慧珏为啥没了嚎啕痛哭痛不欲生的状态,他只是认为悲痛对修士来说只是短暂的,不可能一直持续。 卢慧珏此刻却在悲戚掩盖下正和卢青翼神识交流。她不知道卢青翼在哪儿,但发觉卢青翼没死,立马想到了顶梁柱还在那意味着卢家还是能重新崛起,心情自然要好了些。 卢青翼叫她保持悲伤状态下和自己神识交流。 他询问来的这男子是谁? 卢慧珏一五一十的和他说清了马驹儿的身份来历。 马驹儿见卢慧珏在悲痛中缓缓站起朝一个石窟走去,他没问,只是默默的跟着。 卢慧珏抬手一按石栏是一个石球。 洞壁一侧一块厚实的岩石缓缓移动,出现了一个暗室。 卢慧珏跨了进去。 马驹儿走到移动岩石处,细一瞧,石窟室也有装饰,巧妙的掩饰了石壁接触细纹。若不仔细观瞧光用神识粗粗一扫,确实难以发现。 卢慧珏跪地哭泣道:“老祖,怎么呢?您的伤……” 卢青翼发出微弱的声音道:“无碍,只不过皮肉伤。偷袭之人来路不明,手段卑劣。我族遭此劫,老夫估计是有势力寄予产业。”他随后摆了摆只剩连手都没了的左臂看向马驹儿和蔼一笑。 声音很小,大家是修士耳聪目明,听觉都很敏锐,听得并不吃力。 卢慧珏知道家族惨遭灭绝,并未老祖说的那么风轻云淡。老祖此刻气息非常微弱,一看表像都是强撑的,她自然不会点破。 马驹儿看见双腿皆无只剩半截上半身残躯的卢青翼躺在一块暖玉石床上。卢青翼是个苍老小老头,白发苍苍,面皮肌肤很有些皱褶。 他躬身拱手说道:“晚辈马驹儿拜见卢前辈。” “好,好。后生可畏,大有前途。呵呵!”卢青翼看向卢慧珏似有些高兴地笑道:“慧玲在外面,慧珏你去把她领来,莫要让外人发觉。” 卢慧珏先是一愣,随后有些惊诧,喜道:“堂姐她……” “她一直在外游历,估计和你一样才知道家族遭了灭顶之灾。” “是。”卢慧珏站起看了看马驹儿,有些犹豫。 “没事。”卢青翼说道:“老夫和驹儿聊聊。” “哦。”卢慧珏诺诺离去。 没了卢慧珏的哭泣声,洞窟里一下安静了,寂静无声。 卢青翼注视马驹儿稍许,缓缓说道:“看来你若有机缘就可结丹了。” 马驹儿点点头。 “你可知你这伪五行灵根者结丹如何结丹的?” 马驹儿点了一下头,随后有摇摇头。他之所以点头,在圩子玉牌中有些相关信息,摇头是这些信息不全。他想这些信息估计也是秘籍中一些前辈心得的只言片语。 “老夫在一古籍中得知,不知对错。” “承蒙前辈赐教,晚辈不胜感激。” “结丹是对修道更一步领悟和升华,和筑基是将体内气态灵力液化截然不同。当然,修士自身也要质变。通过神识挤压体内液体灵力入丹田处汇聚,向丹田内塌陷形成内旋成灵力漩涡。这时体内不能有杂乱气息干扰,要顺畅要娴熟。将液体压缩成固态,看似方法简单,但过程很复杂很艰险。耗时劳心费力,是抽丝剥茧,是点点堆积的感觉。对修士来说,是极其难做的过程,枯燥不说还很消耗神识,操作不当爆体也正常。提升法力、神魂、肉身都是结丹必过的坎。” 卢青翼看着马驹儿不住点头,有些入迷。他微笑继续说道:“筑基大圆满境,或假丹境修士法力足够,但神识、肉身强度却参差不齐。神魂雄厚是神识力强大的基础,神识强大是稳固神魂的保障。凝婴需过心魔劫,结丹也要防心魔出现。金丹是液体凝固成固态球体,此刻是介于虚实间的东西,固丹很耗心神,如同走钢丝。为什么这样说?神识力大消耗,神魂念力削弱,不管心神还是肉身都处于疲态中,甚至意识疲惫的心力交瘁。五行结丹,很难。资质很一般,内心深层次的自卑与不自信,很容易被心魔入侵。心魔,心魔会以何种形式来临?明知是幻觉,可抵不住胡思乱想……” “吧嗒”一声轻微的响声,将马驹儿惊醒。 卢青翼天灵盖裂开一道口子,一个金色小人面带邪笑急速扑向马驹儿眉心。 “啊!”马驹儿惊呆,诧异道:“你,要夺舍!” 他有些不理解,你怎么能对自家人下手! 元婴小人撞入马驹儿眉心,这是电光火石间发生的。 马驹儿根本反应不过来,即使想阻止也来不及。 元婴小人带着得意笑容闯入马驹儿石海。 但元婴小人呆住了,他发现自己没有进入石海,更没见到紫府。自己到了个陌生地方?这是什么鬼地方?卢青翼看见一只狼兽人身的怪物正贪念的看着自己,他感觉自己入了幻境。 这里不是马驹儿的石海,是幻缈珠里。 马驹儿感觉自己身体有些僵硬,他试图扭头甩甩有些木的脑袋,太不可置信了。 这老贼竟要夺舍自己的身体,当他反应过来时也没反抗之力。 他知道这老贼是徒劳了。 青狼是谁!你一个小小元婴是不想活了。 突然,他脑海里出现一大堆信息,那是卢青翼一身的记忆。那一大堆信息是青狼搜魂得到的。 马驹儿读取了一段记忆,面色很难看,很苦涩。 原来这卢青翼是个小人。 他刚才有些义愤填膺,没有提防反被暗害了。自己只不过是个外人,对自己下手太正常不过,看看他为了苟活让族人…… 这记忆信息是从近到远的。 他看到的是卢青翼悄悄潜入这里疗伤。 之前和一个蒙面女修大战。 再之前是卢青翼发现有人潜入下毒,他安排大长老率领一队人去抓拿。 发现大长老不是对手,马上安排卢慧珏的曾祖去安排部分族中精英来此地躲藏。 当马驹儿读取到安排族人来此掩藏的几层目的,马驹儿厌恶的皱了皱眉头。 原来,卢青翼有几个目的。其中一个目的是他不敌对手,逃走后再悄悄潜回此处。 有这么多死尸,可麻痹对手,这是灯下黑。 元婴这层级击败对方容易,想杀死对方很难。到了这层次,哪个没有逃命保命的手段。人老成精,能到这层次,修炼什么哪有保命重要。没想到,这老贼还有了这龌龊的一手。 马驹儿有些无语。 第三十五章 图穷匕见 “啊!你,你……” 这是卢慧玲的吃惊声。 她急速扑向卢青翼尸体边查看。 “老祖……马驹儿你,你干了什么?” 这是卢慧珏的尖叫声。她抬手点指马驹儿,手指颤颤巍巍,泪盈满眶。 马驹儿沉浸在卢青翼的收魂信息里,二女惊叫声让他回过神来。 卢慧珏目露悔恨,咬牙切齿道:“你,杀了老祖?你怎么能杀害老祖!” 马驹儿惊慌道:“没有,他要夺舍……” “啪!” 卢慧珏抬手扇了马驹儿一个嘴巴,扭头哭泣着跑走。 “珏……”他有些木然的喊道。 这是怎么啦,她怎么不分青红皂白就认为是自己…… “慧珏……” 卢慧玲喊了声,见卢慧玲没有停步,忙一把抓住卢青翼的储物袋急忙追赶而去。 她经过马驹儿身旁时恶狠狠道:“你,等着!” 她追了出去。 马驹儿有些愣,有些呆。 他被卢慧玲一瞪,有些懵。 这卢慧玲他认得,没想到如今她已经结丹了。模样更显得年轻,更显得美艳动人。横眉怒对,别一番佳倩伊人。 当然,马驹儿是不会因卢慧玲的美而发愣。他有些委屈,受害的是他,如今他却成了罪人。 女人,缠绵时情意浓浓,变脸时不问是非。明明是卢青翼要夺舍自己,为什么要归罪于自己,不查看就认定! 那年她要死要活的跟自己,如今横眉冷对,恨不得生吞活剥要撕了自己。 马驹儿有些无法接受。他的心很疼。 他爱卢慧珏,但刚才卢青翼的举动和卢慧珏的错怪有些难以接受。若不是自己有幻缈珠,刚才就被卢青翼夺舍了。罪大恶极的是卢青翼,自己反被仇视了。 思绪有些飘忽,甚至有些晕乎,思维仿佛被冻结,根本说不出话来。不是他不想说,而是莫名的悲伤。 幼时的颠沛流离,修仙时如履薄冰,好不容易有了个知己红颜,没想到脆弱如纸。 或许卢慧珏是伤心过度,一时情绪扰乱了心智。 那年,那天。 她说,为了心上人她可以做任何事情,即使家族干预,她义无反顾。她要找一个能让她安心,相知相爱能陪伴一生的道侣。即使马驹儿还没准备好,不要紧,二人可多接触一段时间,相互多些解,互为好感,到时再各自考量之间是否能相知相恋。 她说,生命中终将会错过一些人,错过的才让自己明白幸福的珍贵。当遇到时,不争取不把握的话,永远都不会有机会。缘,给了自己一次遇到的机会,幸福全靠去争取。 她说,生命来来往往,会遇见形形色色的人。缘分天注定,聚散不由人。有的走着走着就散了,成了一生的陌路人。有的无论时光茬苒,也始终不离不弃。有缘分,并不能算是知心相爱,只有心脉每次跳动都能心意相通,那才叫真心相待。 不然,那就是过客。 卢慧珏说话时对他含情脉脉,尤其是那莞尔一笑,不觉得怦然心动。俏美的容颜,灵巧的气质,相处时更有那对于人心和感情的拿捏得度,心动不已。 在幻缈珠里的那些年,卢慧珏经常依偎在自己的怀里,或将头依靠在自己的肩上,喃喃低语,憧憬离开幻缈珠后的未来。 我们去坠魔海去看海,那里更有碧海蓝天,白浪银沙。 我们去东州蓬驮峰看日出。凡人能上的山巅看七彩朝阳云霞更让人觉得心情愉悦。虽说宗门中的峰峦之巅美景更佳,但那有些不真实,更有冷清。 我们去漠北,看看大草原。白的云,白的羊。绿的是山,绿的是水,绿的是草。还有那放声高歌的放牧人…… 自己从小失去父母疼爱,与妹妹相依为命。大了苦苦修炼,很少交友谈心,没有朋友,没有嘘寒问暖,没有诗情画意。自从卢慧珏闯入心扉,温暖了那颗压抑寂寞的心。 修士比凡人活的岁命要多的多,岁月流逝不知日夜。修行虽不见得个个忘恩负义,但大多薄情寡义。马驹儿不是不知世事,只是心扉很难敞开。 他却被一个女人打开了心扉。 柔情,让他沉浸于幼时母爱中的那段时光。 缠绵,让他抚平了幼时失去家人的悲伤,对妹妹的哀思。 她能够看清你的内心所想,读懂你的欲言又止,也明白你的若无其事。这就是大家族出来的?这就是大家闺秀? 没遇到卢慧珏前,马驹儿想也没想过要有道侣。遇见卢慧珏时也没考虑到她会成为自己的道侣,即使那时落花有意,那时流水却没意。 那日,她说自己寻你而来,与你一起待霜染白发,陪你看细水长流。很有哲理,让马驹儿自己动容。 之后,马驹儿内心有了情愫,卢慧珏活跃在内心,此后不会再想她人。毕竟这世上并没有几个人会全心全意待自己,对自己好的人都是生命中的贵人。即使相隔万里,都会跨越山河与大海,走近,依偎。 然,这一巴掌,一记耳光…… 马驹儿心碎了。 他两行眼泪不知不觉中流了下来。 我爱的人,所爱的人啊! 我没有华丽的词语表达自己的爱意。但我爱你,不是海誓山盟。而是默默的支持,为了爱付出一切,为了爱奉献一切,没有理由没有托词。爱你无怨无悔,爱你无需条件。 她只是生气,她会理解我的。 要好好珍惜,能风雨同舟执手到地老天荒始终很少。毕竟修士的寿命很长,能一样很长寿命的确很少。相遇相知,但谁也不欠谁的。 不能同声相应同气相求的人,怎么能走入自己的心扉。即使相遇再多次,终究会擦肩而过。珍爱那个对你好的人,毕竟谁也不欠谁,相互吸引相融一起,才能为友,才能成为心上之人。 马驹儿木然站着,站着。 而丹田内灵力翻滚,躯体周边轻轻地刮起了灵气旋风,围绕的他的周身旋转。 此地除了他,就只有死尸。 卢慧玲追出山洞,御空站在瀑布外。她看见卢慧珏站在不远处另一山峰玥秀峰顶玥亭中哭泣,神伤。 她朝玥秀峰一步踏出,随之改变了方向朝安笋山飞去。 游一凡、盖上陇、佟大山三人站在药园里喜气洋洋。 安笋山不光居住卢家之人,还有很多地方种植的灵果灵草。他们三人所站在的地方就是卢家一处种植高阶灵草灵药的药园。 佟大山一脸欢喜道:“来早不如来巧,好大片园子,竟然,竟然,哈哈哈,我们发了发了!” 游一凡哈哈大笑道:“仅此一处,灵石,哈哈哈……” 突然,他的笑声戛然而止。他看见一位倾国倾城的貌美仙子悄无声息的站在他们附近正冷冰冰的看着他们。 盖上陇忙拱手说道:“前辈,我等冒犯,马上走,马上走。” 他挥挥手示意游佟二人立马跟自己离开。 “是谁让你们来的?” “没有。” “没有!” “路过,路过!” “你们来干什么?” “前辈,前辈,莫要动怒。我们路过,路过而已!” “好,好。前辈莫急,莫急。”他们三人见对方不耐烦的挥挥手一下如释重负,忙退走。 “啊”“啊”“啊”接连发生三声惨叫。 盖上陇转身眼珠已经凸出,他颤巍巍点指道:“你,偷袭!说话不算……” 话未完,一柄飞剑从心窝离体,他重重摔倒。 卢慧玲收了飞剑,冷哼一声道:“卢家重地,你几个黄毛小子还敢来造次。” 她抬头看向峰巅,喃喃道:“寄予我卢家的人还有是多!” 话未了,身形已到峰顶。 李玉郎见一位大美女飘然而至,眼睛一亮随即一缩。结丹女修,阴鸷冰寒,不好惹。 他低头拱手微笑道:“前辈,晚辈李玉郎是阗天城雯灵斋少东家。奉家父之命,特来安笋山探查。” “雯灵斋?”卢慧玲微皱眉头道:“多谢李前辈关照,此地有些危险,请速速离开。” 李玉郎嘴角一扯,忙后退离开。 卢慧玲见李玉郎朝玥秀峰方向飞去,皱起了眉。她常行走于外,不像卢慧珏她们偶尔才外出远行一次。这李玉郎不是个东西,早有耳闻其恶行。 但她知道雯灵斋不好惹,东家李潇寒是元婴中期境修士。 看着李玉郎飞走方向,卢慧玲很不满。 她是所猜想。 李玉郎抿嘴微笑。 好一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早就听说卢家有个邪气的卢慧玲,没想到已经结丹了。今天,不动你。呵呵,改天,让家长供奉…… 他修炼过秘术神识很强,刚才探查到卢慧珏一个人在玥秀峰上的,内心不由得一喜。 卢慧玲见李玉郎真的落到玥亭里,内心咯噔一下,果然有图谋。随后一笑,你是找死!卢慧珏家那个男人,当年我两次着了他的道。你敢动他的女人…… 她的笑容僵硬了,因为她嘴角流出了黑血。 我中毒了,卢慧珏踉跄的瘫坐于地想到。 第三十七章 各求各法 一日,一道传音符飞来。这是供奉发给他注意安全的一道信息,说最近法士集结频繁,到处挑衅。还问他是不是又有了新欢,若没啥事还是回阗天城。 李玉郎面色微变。 他知道这传音符的内容肯定是他爹授意的。 为了联系方便传音符在短距离间使用比较多的一种方式。一张传音符也不过一个灵石,对富有的修士来说还是用得起。 而远距离的传音符,要么是大修士用大法力激发符箓,可这种会耗费好多法力。要么设置特殊传送线路,定点发送接收,这种能省力又快速精准。 那种通过接收人的气息感应传送的传音符,不光要消耗掉较多法力,还要符的等级要高。 这种快捷方便,若成本低那谁都会使用,要不然高空中各种传音符将漫天乱飞。 李潇寒就他这个宝贝疙瘩,也是老来得子。他知道这儿子有猎艳的德性,就好那一口。 为了儿子活的滋润,更是想早日有后。因而给他布置了传音符的收送法阵,这样可及时传递信息随时救援。 虽说不是下三滥的手段,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说不定哪天就撞到背后有大势力的报复。 二人刚完事,酥软无力的卢慧珏小鸟依人般依偎在李玉郎怀中,手指抚摸着李玉郎的胸肌,慵懒的问道:“郎,啥事?” “法士入侵。” “草原人来滋扰时常事,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卢慧珏喃喃道:“时光美好,天塌下来有个高的顶着。” 她说着,眼眸中却亮了亮。 经过那一段疯狂、发泄、缠绵后,她也想了很多。发生过的事,有些东西不是你不想就会被脑海排除的。 家族遭了灭顶之灾,那时崩溃了,一下放纵了自己,释放了自己,荒唐的让自己都不敢回忆。可那舒爽感,那满足感,估计马驹儿一辈子都不能给予。 大家族的人养尊处优中过贯了,一旦有剧变,其内心承受力就显现出脆弱面。 荣华中的平静或许有自己的标准,行事准则。大风大浪中一无所有的局面下很容易走极端,貌似正常下其实有颗扭曲的心,或孤注一掷,或自暴自弃。 人其实都是有惰性的,若能衣食无忧的生活,不失斗志的人真的不多。人的强大都是被逼出来的,温室里的花花草草能成良木那是痴心妄想。没有艰苦的环境,可成就不了伟大的辉煌。 卢慧珏觉得一错再错既然回不了头,那干脆就破罐子破摔了。 至于报仇,就凭自己和驹儿,筑基怎么能对抗元婴?落云宗没了,那个美丽的外祖姥姥也指望不上了。 和驹儿跋山涉水陪伴他那么多年,本以为他接受了自己,自己就会幸福了。 没想到被困幻缈珠里,驹儿对自己相敬如宾。幻缈珠是宝贝,可宝贝在神奇,但自己要的是爱的滋润。几十年如一日的过活,枯燥无味,这才发觉自己还是喜欢风趣横生者,当然前提条件是要俊一些。 那些年,自己真的要奔溃。 还以为会在幻缈珠里终老一生,没想到天掉了馅饼。一下就有了结丹的希望,弥补了之前的遗憾。 自己大悲中一下大喜,还想着有这绝世强者作为大靠山,没想到只是昙花一现。 卧薪尝胆?那是雾里看花般的空想。面前有个现成的元婴大修士,卢慧珏想笼住李玉郎,求其父出一次手。 当然,这是其一。其二也是因尝到了甜头,意乱情迷中她有些把持不住。 李玉郎淫笑的捏了一下卢慧珏腰臀,说道:“美儿,说的对。花有重开日,人无少年时,当歌不放荡,妄为俊男儿。” “这里春梦不觉晓,郎,我,嗯哼……”卢慧珏在李玉郎耳边吐气如兰,有些柔声柔气的说道。 李玉郎说道:“商行中有点事,我去去就回。” 卢慧珏嗔怪道:“我陪你去麽,我一人在这里,害怕,寂寞。” 李玉郎亲了一下卢慧珏面颊柔情地说道:“我这洞府的阵法防护可是很高级的,除了元婴修士,结丹境根本打不破的。其实我也舍不得你哟,可商行确实有事。再说,你结丹在即。我给你去备一些结丹资源。这些时日,你我确实懈怠了。你可不要荒废了修炼哟,不久的将来成就金丹指日可待呀!呵呵,心肝宝贝,来,哥哥再疼你一次。哈哈哈。” “哼!”卢慧珏一把将李玉郎推开生气道:“你们男人就是这样,没得手前用尽心机,让你们去摘龙胆掏凤肝都会答应的如鸟嘴啄粟粒。一旦给得逞了马上就敷衍了事,真是无情郎!” 李玉郎一把抱住卢慧珏亲着她的嘴说道:“哎哟哟,哥哥这么疼你,你,奥哟……不哭不哭,好好好。随去,随去,但你要改换模样。” “为啥?哼,你就个是没贼胆的家伙。” “嗨,不识好人心。你,不怕那个女毒婆?她可是灭你满门的,怎么会放过你这个漏网之鱼!” 卢慧珏一愣,将头埋到李玉郎怀里,一副羞答答的样子。 李玉郎轻抚秀发,嘴角露出邪笑。 紫烟瀑布后的洞穴里,马驹儿依旧站立着。 他就这样一天,两天,三天,一晃一个月过去了。 安笋山地底有一条灵脉。 灵脉和灵矿脉看似是同一种东西,实则是处于不同时期的产物,此间差异还是很大。 灵脉初生时还没有灵石成型,是开采不到灵石的。经过数万年或更久远的时间的积淀,形成矿脉。 灵脉,被修真界视为珍宝。灵脉矿分三六九等,灵脉也分三六九等。若有灵泉更好,有灵泉会伴生一些特殊的灵物。修士梦寐以求,但初生灵脉很难诞生出灵泉。 灵泉并非世俗所说的泉水,而是一种形容词。是灵气聚集不散形成的乳液,这又不同于灵石。可以说本质一样,但功效却千差万别。 卢家所占据的安笋山,灵脉灵气从地底散发出来较浓郁。 马驹儿周身气孔完全张开,正贪婪的吸收着外界灵气。四肢百骸及经络之中,灵气汇聚成溪流游走,分分合合,聚聚离离,周而复始,一遍又一遍。 看似极其缓慢,实则这个过程很快。 原先瀑布水“哗哗”飞流直下,此刻瀑布水中间分成两道下流。中间出现了个缺口,灵气就像找到了归宿,从缺口如百川归海般都涌进洞穴中,灌入马驹儿体内。 他接受,或主动或被动。体内的经脉、脏腑都承受灵气的疯狂“入侵”。自从吸收灵气周天运行转化成灵力后对灵气很熟悉了,可如今却在膨胀中煎熬。 好比喝水吃饭,嘴巴虽然能不断咀嚼、畅饮,但肠胃的容量是有限的,根本不可能无限的接受从嘴巴狂泻下来的食物。遭狂轰滥炸,本习惯了以前的运行状态,撑爆很有可能。 马驹儿体内吸纳灵气过多,处于超饱和状态。 他躯体毛孔并未闭合,就像嘴巴不知道肠胃的痛苦一样,仍依旧贪吃。可他的肉体出现淤青,几乎全身布满。 体内灵气旋转似有一只手在搅拌着,掌控着。还时不时向外释放一种神奇的力量,聚集外界散逸的灵气。 灵气依然一丝丝、一缕缕的汇聚,争先恐后的往他体内涌进。 汇聚过来的灵气有些还没有进入他的体内,等待着被“接纳”的灵气在四周荡漾。如同一圈圈一层层,涟漪荡漾,形成了一大片肉眼不可见的漩涡状气浪,充斥了整个洞窟里。 渐渐地浓稠能目视,如同雾状。 安笋山的聚灵阵被打碎,地脉中的灵气不在聚集于安笋山峰顶。此刻,似被驱使了般,大半涌入洞室里。 马驹儿身处其中,如同沐浴在奶水中。 他忽的双眼暴突,口中暴呵:“天地有灵,诸灵臣服,供我精华!” 呼呵完随后又木然不动。 但四周灵气疯狂旋转起来,形成快速漩涡,而他身体却置身其中。灵气疯狂入体,看似快要撑爆了,可他体内却空空如也。 他头顶出现五根各色气柱高三尺,时而独立,时而交错。 仿佛过去了很久,也仿佛只是眨眼一瞬,五色气柱“哗”一下塌陷,缩小,形成一个杂色气团。 “嘭”一声杂色气团急剧收缩成一个米粒随后又爆开,爆开后并没有溢散,却凝聚成一金鼎。 金鼎小盖缓缓开启,汇聚而来的离去丝丝缕缕的汇集入内。随着四周灵气越来越稀薄,而金鼎却膨胀成一丈有余。 金鼎隐隐散发出丝丝金光,让人觉得高不可攀,硕大无朋。时间一天天过去,灵气不再进入金鼎里,看来再也容纳不了了。 鼎盖缓缓闭合,开始自转,且越转越快,越转越小。 第三十八章 恣睢无忌 恍惚间,四肢百骸经脉脏腑丹田气海似乎被抽空了所有灵力都化作金鼎旋转力量。 “轰”一声爆响。 金鼎爆碎,急剧收缩,一股淡金色液体凝聚成一个椭圆形固态球状体。只有米粒大小看似并非实物,一种介于虚实之间的一个东西,非常玄妙,难以形容。显然,金丹尚处于雏形阶段。 须臾,米粒大小的球状体没入马驹儿天灵盖。 只是刹那,一个圆滚滚金灿灿的金丹出现在马驹儿腹部逐渐成型凝实。一股磅礴的气息从丹内散发开来,只是小的只是那米粒般大小不可思议。 原本灵力空空的体内忽的感觉一下灵力充盈,马驹儿缓缓睁眼,一口浊气吐了出来。 他摇晃了一下脖颈,只觉周身上下暖和清爽,实在舒服至极。感觉了一下,金丹释放出磅礴力量,还有一种和自己心神紧紧相连的感觉,这一切都让他欣喜不已。 他大笑道:“金丹大成,完美!” 内视丹田气海,随之大惊!这就是金丹?咋这么小! 他有些恍惚,无法明悟,这算是进了结丹境?如此小如针眼屁股般的玩样,是金丹吗?自己没有做好结丹准备就被结丹了,简直是旷古绝今,前所未闻。 他状如疯魔,生气、咆哮、郁闷、悲伤…… 但只是片刻,他收敛了稍纵即逝的放纵。时刻保持警醒,马驹儿修炼路途中一直高标准要求自己,还很严苛。 不因金丹不够大就自暴自弃,出现此状定有原因。本身就是被灌注灵根的凡人之躯,修炼中非天生灵根者那种修炼模式中出现另类不是没有可能。但此间躯体散发出结丹了的气息,金丹异象无法收敛本就是刚结丹时的状况这是不会假的。 环顾四周到处都是尸体,还多了具卢慧玲的尸体,而卢慧珏却不知去向,马驹儿闪身进了幻缈珠。 马驹儿来到棺前,欲要询问,但见一块玉简飞出。他一把抓住往眉心一贴,随后面色大变。 这是褚柔被搜魂的记忆,显然她已经成了青狼的腹中餐。 记忆是由近到远的时间记录。 其中有一段李玉郎在玥亭里柔情似水的对卢慧珏献媚讨好的言语,褚柔作为元婴修士听了个清清楚楚。之后是褚柔击杀的片段,马驹儿有些担心,卢慧珏定被那人挟持了。 马驹儿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待了多久,这人老是暗中探查自己和卢慧珏,既然跟了过来显然有所企图。 他出了洞穴,封了入口。 来的峰顶,他拿出五行乾坤颠倒迷幻阵盘,挥出将阵旗布置好,整座山峰立马被云雾遮蔽。 他的阵道水准已经超凡,如今又到了结丹境,法力足够他布置一个高级防护阵。 阗天城,马驹儿再次到来又是一番心情。 李记膳食堂,堂口还是那个店小二,他见马驹儿立马迎上躬着身说道:“欢迎前辈光临本店……” 马驹儿挥手打断他,说道:“你可认识此人?” 店小二见马驹儿手中一张白纸上画着少东家的画像,眼中稍有些诧异,可他也是玲珑剔透之人,立马说道:“前辈,小的不认的此人。不知前辈找此人何意?小的和掌柜说一声,让掌柜给您留意。” 他内心有些鼓荡,刚才一愣神虽被自己掩饰过去,但对方修为莫测,千万别被这货看出。 上次这货携带了个漂亮女修,这货虽有一副好皮囊,但有些不知风趣,和那女修根本不班配。如今只是孤身一人,莫不是少东家得手,这货来寻仇? 马驹儿眯起了眼。 店小二见状越加恭谨的邀请道:“前辈里面请!” 他悄然后退的痕迹一点也看不出。可他发觉对方没有跟进,而是抬起手来。 店小二惊呼道:“掌柜……” 马驹儿抬手间,店小二就被吸近。 马驹儿一指按向店小二眉心,只是须臾就收了手指。 店小二瘫软倒地,昏死过去了。 此刻,店堂内冲出五人,四人练气,一人筑基。 “你是何人?胆敢在此行凶!” 马驹儿刚才用秘术探知了一下店小二紫府,探查到那人就是他们的少东家。 那个筑基境修士是本店掌柜,他见对方是个新晋阶的结丹境修士,因而没有胆怯。他们背后老板是元婴修士,你一个新晋结丹境还人模狗样的欺到店门口,是不是不想活了! 马驹儿看了看那筑基境修士,身形一动,就掐住了对方脖颈,用力一掐,说道:“带我去见李玉郎。” 掌柜面色一下如同茄夹。他李记膳食堂的大掌柜,在这片区域也小有地位,没想到这人竟直来直去一点不留手。 “你好大的胆,这阗天城是有规矩的地方。咳……”他突然面色大变,因为他毫无征兆的口吐乌血来了。 “老实些,见到李玉郎,就饶你。不然,哼哼。” “前辈,我也不知道少东家在哪儿?” “可,去死!” 掌柜并未见马驹儿有啥动作,但体内传来阵阵绞痛,嘴角乌血留个不停。他知道自己被下了毒,这比下禁制更可怕。 禁制在修为更高者面前不值一提,可毒不是谁都解的。 “前,前辈,手下留情。在下确实不知少东家在哪儿,前辈若敢去商行总店,在下可指引。”掌柜用神识传音给马驹儿道。 马驹儿点头。 掌柜略舒了口,他感觉到体内绞痛轻了些,嘴角不再流血。 马驹儿按掌柜指引,离去。 “这人是谁?竟敢在此动手,是不是活腻味了。” “三仔,刚才那人找你是咋回事?那人,看样子你认得,说来听听。” 周边已经围了些看客,他们指指点点的询问。 店小二挥挥手,跑进了店内。他哪敢说那人是来找少东家茬的,还是为了女人。这哪敢说,嘴巴没门小命完蛋。 其余几个也灰溜溜的进了店内。 雯灵斋,位于城东,本城八大商行之一。商行占了一条街,看其建筑规模便知颇有些实力。还有商铺后面的庭院错落不下千间,有些宅院竟有阵法防护。这防护阵可不是一般的禁制,如隔音阵、禁窥阵、小聚灵阵等等,大部分都是攻防兼备的,显然商行财富了得。 “怎么找?”马驹儿站在一块高悬雯灵斋牌匾的阁楼正门前问道。 掌柜有些紧张的说道:“张琛张供奉,他是少东家的守护者之一。小的就只知此。” 马驹儿放声道:“张琛在否?” 掌柜大惊,这人这么能这样。不进去觐见,站在大街乱喊乱叫,简直没有风度。 可他哪知马驹儿的心思。 马驹儿的神识早就探查了一番,他发现宅院中的阵法不低级。万一进去被困,说不定翻船。 “你是何人?在此喊叫,成何体统!” 马驹儿见眼前出现一名白须老者有些不悦的说着,内心暗叹,好快的身法。 “你就是张琛?” “正是老朽。不妨入内一叙。”张琛见来者有些不善,手中还提着个掌柜打扮的筑基修士,回道。 “你可知李玉郎在哪儿?” “你问少东家?呵呵,难道少东家哪里怠慢了道友?来,来,入内一叙。” 马驹儿将掌柜往旁边一丢,摆摆手说道:“李玉郎是你们的人,没错吧?我是来寻人的,我要知道他的下落。” “道友,寻人?”张琛一听立马明白了,定有女修遭殃了。他笑道:“老朽只是雯灵斋的供奉,并不知少东家去了哪儿。” “不说?” “呵呵,老朽确实不知,要么老朽带你去问问李前辈?” “不说!” “哼哼。”张琛冷笑。他见周边开始聚拢了一些看客,面色一寒,一股金丹威压释放而出。 周边一些想看热闹的修士立马消失不见。 “李玉郎,你若不出来。我,十息杀一人!”马驹儿大声呵道,声音传出老远。 张琛冷哼一声并未理会,反而背手踱步往雯灵斋走去。他倒要看看这小子有何举动,是有些抬杠轻视的意思。 新晋结丹,嚣张,他不担心会如何咋样,跳得欢死得快。 阗天城不容许修士斗法,哪怕是元婴修士也不行,更何况还有东家李潇寒这尊大神。 马驹儿脸色冰寒无比,内心非常狂躁。自己结丹花了三个多月,卢慧珏被李玉郎掠走,这段时间什么事都可能发生。 大半生都在坎坷中度过,亲人接二连三的离去,都未善终,内心很凄苦。心中的郁结苦闷,无从倾诉无法发泄。本想有娇妻为伴,开枝散叶享受美满,可伴侣却惹来横祸。 没想到外祖姥姥老是神龙见首不见尾,黄枫谷灭,落云宗灭,卢家灭,坏事接二连三,他恨。 自己不能掌握自己,都是实力惹的祸。他恨,因而不再压制自己。 他炼化过煞五行凝血丹,修炼过血煞诀,血祭过很多人。以前就有一股阴鸷气息在体内若隐若现无法控制,随着修为提升得到遏制。可骨子里的魔性,一直没有磨灭掉。 第三十九章 玉面魔君 马驹儿身形一闪消失不见,刹那就出现在张琛身旁。 他是借助幻缈珠进行穿梭。 自结丹后,催动幻缈珠的前行的速度提升好多倍。他还发现随着修为提升,幻缈珠更多的妙处被他发现掌握,他有些有恃无恐。 张琛感觉到危险突如其来,本能的反抗,可石海里凭空出现一把刀刃乱砍乱搅了一通,一下疼痛剧烈。 疼痛只是一瞬,脑袋有了些清醒,即使他知道自己的神识被攻击了可脖子已经被死死掐住。受制于人,自己没了反抗之力。 他感觉到呼吸困难,眼球凸出,脸色如猪肝。 “你……”话未完,就没了声音。 马驹儿将张琛的皱皮枯骨一丢,冷眼看着。 他知道,他的举动会有人出来讨说法的。 不远处瘫坐的掌柜看此状内心惊慌无比,一口气没上来,吓晕了。这人怎么这么狠?竟用魔功邪术吸走了张供奉全身气血精华,这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动用人人见而诛之的血煞魔法,何等张扬肆无忌惮。 难道是天不怕地不怕的魔头?你不知结丹之上还有元婴大修士?你已是天下无敌!欺阗天城无人! 在阗天城出手杀结丹修士,那可要被抽魂炼魄的。 四下有无数修士暗中旁观,皆吸气。他们见结丹气息还未稳固的马驹儿毫无征兆的击杀了结丹中期修士,连如何出手的都没看清,更是无比震惊。 但张琛的血气被吸了个干净,这是大家见证的。血腥的手段正是修真界中的大忌,有德修士见之皆会义愤填膺得而诛之。此刻却没有人敢出头,那人是在找雯灵斋的茬,没谁会不知深浅的触霉头。 人人震惊。 震惊的不光是马驹儿手段,还有他这胆。阗天城有元婴修士好几位,是立有规矩的。 他怎么能胆大包天目空一切! 更何况你在雯灵斋门前闹事,李潇寒也不是好惹的。 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血魔再现…… 无数传音,无数传音符…… 城中执法队出动了。 闻风而动,无数眼光投来,无数神识探查过来。 马驹儿知道他在这里捅了马蜂窝,但他站在那里负手而立,静如止水。 执法队很快就到了,带队的是结丹中期修士。 佟有为,本城执法队长老之一。 他看着气血有些翻涌的马驹儿,知道此人刚结丹有些气息不稳。刚才施展魔功吸收了大量的能量有些气血旺盛,与体内原本的能量冲突很剧烈。 “你,难道不知道阗天城的规矩吗?跟我回城府,免得活受罪。” “规矩?哈哈哈,李玉郎为非作歹,你们任其逍遥,咋没见你们讲规矩!”马驹儿冷声说道。 那李玉郎的行为举止,他知道并非是第一次。他猜测那人丑事连连,估计摄于李潇寒淫威,没有同级别的出面胆敢言语者嗝屁的居多。他看出李玉郎对卢慧珏的寄予之心,若自己唯唯诺诺,那还算啥男人! 他不是不可以乔装来到雯灵斋悄悄调查,拿到证据后再发力不是不可。可他没那耐心,他既然结丹了,就是元婴修士又有何惧! 在自己头上拉屎拉尿,问问当年的外祖姥姥有没有忍过?他马驹儿是男子汉,小时能从死人堆里走出来,何时畏手畏脚过! “好好,呵呵。”佟有为被气乐了,他觉得这人不知是从哪儿来的土老帽,能在阗天城撒野,能在雯灵斋发泼,能狂妄的天高地厚,真有个性。 “老夫给你忠告,是……你敢……”佟有为突然嘴角抽搐,一缕乌血流了出来。 他防范措施都布置了,这人是如何不知不觉中下的毒? 他有些不可置信,自己很小心了……就在他瞪眼惊愕间,身躯支离破碎了。 “嘭”“嘭嘭”…… 场上出现二十一团血雾,那是佟有为和他二十个属下爆体声。 无数人惊叫出声。 马驹儿挥手间施法吸收这些血雾中的能量,犹如一头恶兽正贪念吞吐着。 他面色、肌肤通红,毫无顾忌的祭炼,肆无忌惮的施展血煞诀。 他不是没有依仗,佟有为来之前他已经悄然在此附近布置了禁制。佟有为只是没想到马驹儿会对他出手,这可是阗天城,元婴修士都不会出手,更何况一个新晋结丹修士。 无数或捂嘴瞪大眼,或挥手点指,很多人哑口无言。他们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片刻,大魔头来了,血魔来的消息传遍四方。 远处一道遁光瞬移而来,只是瞬间就到。 与此同时,雯灵斋内一道剑光瞬间即至,斩向马驹儿。 马驹儿冷哼一声,消失不见。 “咔!” 剑光斩到马驹儿所立处,斩了空。 地面青条石却出现一道一丈长的剑斩之痕。条石并没有碎石飞溅,只留下宽不过寸许,而深却不可目视深沟。 剑光消散刹那雯灵斋门口广场上又出现一人。 他中年相貌,俊朗倜傥,一生白衣更显儒雅。 远遁而来者青年模样,精瘦个高,双眼炯炯有神。他拱手道:“李兄,佟长老命陨你才出手,这可是你雯灵斋惹出来的是非呀。” “哦,哈哈。连老弟,那小子不按规矩出手,为兄也未想到。你我还是先逮住此獠,改日为兄去城府致歉。” 连城璧是元婴初期修士,他听李潇寒话语愣了一下。看来已是元婴中期的李潇寒也没发现那人如何消失的。刚才自己瞬移之际就给那人做了标记,他即使隐匿身形或隐遁只要在百里被都会被感应到。可自己就是感应不到,看来就连李潇寒也觉察不到,那自己不脸红。 他正考虑如何答话时,就见那人原先消失处空气出现波动,马驹儿又现身了。 马驹儿点指李潇寒问道:“你就是李潇寒?李玉郎在哪儿?” 李潇寒冷哼一声,随后又一声闷哼,神色有些萎靡。 连城璧看了看李潇寒,又用异样的眼神看了看马驹儿。刚才,李潇寒用神识攻击了对方,显然没得好。 他不知道马驹儿的神识力并不比元婴修士的神识力弱,甚至还超过普通元婴初期修士的神魂。 更何况,肖芙给马驹儿提升修为时在他石海里暗置了十一阶海妖兽的魂骨,保护其紫府。 刚才李潇寒趁马驹儿询问之际就悄然施展神识力攻击马驹儿的紫府,被其石海里一只火蝠虚影吞噬掉自己攻击去的神识力,还被反噬了。 连城璧是新晋的元婴初期修士,他可没有李潇寒的倨傲,他询问道:“我乃是本城护守使,不知你为何在此嗜血屠戮?你是散修,或师承何处?” 马驹儿说道:“只要李玉郎出来答话,我就不为难你们。” 连城璧问道:“李玉郎和你有仇?” 李潇寒冷哼一声,一股元婴威压扑向马驹儿。 他想禁锢马驹儿。 马驹儿蔑视的嘴角一扯,就在威压即将束缚住时闪身进了幻缈珠。 李连二人神识探查一无所获,就在面面相觑时,马驹儿闪身出现在原地,抬手拍向雯灵斋大门。 “轰隆。” “贼子,安敢!” “轰隆隆。” 前一声是雯灵斋门楼垮塌声。 后一声是李连二人同时拍向马驹儿所站立处。 马驹儿所站处出现一个大坑,可马驹儿却又不知消失到了哪里。 二人再一次面面相觑,对付一个新晋阶的结丹修士竟然失手,太丢人现眼了。 马驹儿站在幻缈珠里蔑视着珠外二人。 不到一日,阗天城内外一下沸腾。 不光是来了个新晋结丹修士在城内肆无忌惮的的杀人,还用魔功,可谓魔性十足。 众人谈论间发现这魔头不知怎么称呼,光叫魔头有些不过瘾。于是取了绰号,曰玉面魔君。 什么大魔头大血魔太俗,层次太低。魔君才算狠,才算毒,才算响。元婴修士都被打脸了,定要叫个君呀王的。 他长得帅,又白。虽说这魔头很邪,很毒,还寡言少语,但女修们要给取个文雅一点的。 最终,玉面魔君的绰号就流传出来,对女修们来说或是马驹儿的雅称。 还有两大元婴修士竟成了面对刺猬的老虎,没逮住那个魔头,还惹了一身腥。 更让人吃惊的是雯灵斋挂出了百万中品灵石的悬赏。如此之大的悬赏,哪个不动心! 即使有些人有自知之明,知道那魔头不好惹,但还是闻风而动。万一捡个漏,那不就发啦! 一颗中品灵石,可是百颗下品灵石,但百颗灵石并不能抵一颗中品灵石。那可是百万颗中品灵石,若折成下品灵石,要装多少个储物袋?想想,都要燥热! 阗天城沸腾,有激情有梦想的修士们知道那魔头不会逃窜,他为了李玉郎肯定掩藏在城中某个角落窥视,等待,伺机而动。 马驹儿依旧站在幻缈珠里,炼化那些血气,同时关注着珠外一切。 这一天,他眯起眼。 因为他看见卢慧玲依偎着李玉郎下了马车,入了雯灵斋。 当然,雯灵斋的门楼早已修缮一新。 第四十章 将计就计 李玉郎毕恭毕敬的站在李潇寒面前。 卢慧珏有些瑟瑟发抖,她发觉李潇寒面沉似水,冰冷的太可怕。 李潇寒看见李玉郎就有些气不打一处来,但见卢慧珏先是眼前一亮,随后眯起眼。的确美,他内心也有些燥热。 沉默很久,场面有些僵。 李玉郎站久了有些不耐烦,问道:“父亲,一个筑基修士有何劳驾您过问,张琛黄明他们不就行了。” “筑基修士?”李潇寒用怪异的眼神看了下李玉郎,低不可闻的说了声。 李玉郎也没在意,说道:“父亲,她叫卢慧珏。孩儿的女伴,孩儿特带她来给您请安。” 卢慧珏小心翼翼地道了万福说道:“妾身卢家之后,拜见前辈。” 李潇寒皱起了眉头,并未言语。 他用神识传音道:“你和她是怎么回事?” 李玉郎说道:“她与孩儿情投意合,孩儿很喜欢她。” “难道你不知卢家被灭门,不怕惹火烧身!她是不是有夫之妇?” “父亲,有您在,怕个啥!孩儿还要替慧珏求您出手帮其报仇雪恨。” “我问你,她是不是有夫之妇?” “他只不过筑基修为,家中供奉随便去一个就将其灭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李潇寒忽的抓起灵茶玉瓷杯砸向地面,口中暴呵道:“竖子,真是败家!” 李玉郎和卢慧珏皆惊。 李潇寒点指卢慧珏“你,你……”一时气急败坏的有些语塞。 卢慧珏忽的下跪悲戚道:“妾身身为有夫之妇,未守妇道,是妾身之错。可妾身实在喜欢玉郎,请前辈成全。” 李玉郎忙跪道:“慧玲身怀血海深仇,只要父亲出手,就能让卢家满门安息。慧珏贤惠,孩儿要娶她为妻。” “卢家!贱妇!”李潇寒气的全身发抖道:“不孝子,你让为父如何抬得起头!你们已经惹下了天大的麻烦。张琛前不久就被你那个那个什么的杀死在门前,我要杀了你这荡妇,害人精!” 他说着抬手拍向卢慧珏。 李玉郎立马护住卢慧珏,而卢慧玲此时突然抬起头,说道:“前辈,妾身已经怀了你李家骨肉,你难道要亲手杀你李家之后?” 李潇寒突然僵硬在那里,脸色有些凄苦。 李玉郎一听,立马欢喜起来,拉去卢慧珏问道:“真的?有多久了。哈哈,哈哈,父亲,孩儿要当爹了,要当爹了。我要去告诉母亲。” 李潇寒有些颓废,他有气无力的挥了挥手,示意他俩出去。他要好好合计一下,如何解决那玉面魔君了。 这女人显然用手段将郎儿的心勾住了,算计的很好。但为什么那个来找茬的家伙是卢家女婿,元婴修士都拿他没辙,为啥那家伙不出手? 那家伙有些手段,那天自己和连城璧拿他都没办法。哦,筑基,新晋结丹,李潇寒立马串连想通了此间过程。 这卢慧珏发现家族被灭,急于活命就诱惑了郎儿。而那玉面魔君或许正处于结丹阶段,当进阶后发现伴侣不在了,打听到了和郎儿在一起,就来寻衅。 “真他娘的晦气!”李潇寒暗骂一声。 他再生气也要面对现实,他发出三道传音符,开始布置诱杀马驹儿的方案。 这玉面魔君来路有些诡异,可叫郎儿将其背景套出来,针对性的下套。若不周密谋划缜密布置,阴沟里翻船后再后悔都来不及。 想这辈子遇到的怪事特别多,同时代的很多风云人物,就莫名其妙的的消失了。 早有韩鸣结丹修为杀元婴修士如探囊取物,近有肖芙越级斗法从无败绩。 还有那世俗间的玄黄派,一些凡人能修炼后和修士斗法无往不利。那年,自己有些好奇,想探知一些玄黄派秘密。但被一凡人追杀,十分狼狈。 最近落云宗、黄枫谷就遭玄黄派围攻,还被全灭,落网之鱼少之又少。震惊的他好几天无法静心修炼,因为他得罪过玄黄派的掌权者,有点惶惶不可终日。 他思虑间,忽听得“李玉郎出来”的声音,瞬间愣了一下。愣神是因为这声音很熟悉,他怎么会如此大胆。 “天堂有门你不走,鬼域无路你自来。哼哼,既然想早死,那就成全你。”李潇寒森然的从牙缝里崩出话语来。 他抬手打出两道传音符。 只是片刻,两道身影几乎同至。 李潇寒一抬手,两张隐身符悬浮至二人面前,说道:“蒙长老、卓长老,待会儿卢慧珏动手之际,你二人就偷袭。务必要一击毙命!” 蒙宽和卓不凡互视后都没接那两张高阶隐身符。他俩可是结丹后期境,对方一个刚结丹的新晋结丹修士合力偷袭,行卑鄙小人之手段若传出去岂不是掉了身份成为他人笑柄。更何况,堂堂一战,心境才能正道通达。 李潇寒冷哼一声道:“你二人能将张琛和佟有为一击毙命吗?这两张是顶级隐身符,不光隐身还能敛气息,慢行快跑都不会带动空气波动,元婴中期境下其神识无法探知。事成之后,我助你俩成就元婴如何?” 蒙卓二人骇然,默然片刻,随之点头收了符箓拱手退出。 李潇寒又打出三道传音符,一道是给李玉郎的,另两道是给印江和闻慧的。 不久李玉郎携卢慧珏来到。 李潇寒目视有些拘谨的卢慧珏一小会儿笑道:“慧珏,我刚才想了下。既然你和郎儿情投意合,为父也不阻你一对鸳鸯恩爱。只要你劝走外面那人不在来滋扰,我也保证不伤他性命如何?” 卢慧珏低垂着头,听到李潇寒的话语内心有些激动。 “李玉郎出来!” 此刻,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从大街上传来。 卢慧珏听到此声音,有些惊慌的抬头张望。旋即想起李潇寒的话语,忙感激看向对方。 就在此刻,李潇寒双眼眼瞳出现一道道涟漪,形成蓝荧色光圈射向卢慧珏的双眼。 卢慧珏的双眼立即无神,痴呆状。 李潇寒右手掐诀一点指卢慧珏眉心,一缕魄气被他抽了出来,引入了左手中的玉瓶中。 “父亲,这不可。慧珏已有身孕,她少了一魄会影响……” 李潇寒摆手道:“只要她把事办成,这道魄气就归还于她,短时间内她魂魄是不会影响的,只要服些安神护魂的丹药就行。我已经在她石海里设了禁制,到时她就会听命于我。你先前的表现也很好,她肯定相信你已经被她俘获了。哈哈,将计就计。” “父亲的谋略,当今无人出其右。孩儿懂的。” 李潇寒轻笑着挥手一送,一柄黑刃到了卢慧珏手中。 卢慧珏机械的将其收入储物袋。 李潇寒再次点指卢慧珏眉心,随后又打了个响指。 卢慧珏全身一颤,迷茫神色立马消退。 李潇寒和蔼可亲的问道:“慧珏,外门呼唤者是谁?是宗门弟子吗?” 卢慧珏满脸尴尬道:“他叫马驹儿,妾身先前的道侣。练气时在落云宗修炼,后杀了同门沦为散修。” “哦!”李潇寒似有明白了些,长嘘道:“他如今在唤你,你看?” “妾身立马出去和他撇清关系,叫他离去。” “好,好。你若能将他断绝关系,我李家的门是给敞开的。” 李玉郎面色一喜,捏住卢慧珏的手掌,欢喜道:“慧珏,我都说了父亲是很好讲话的。” 卢慧珏也是满脸羞红,随即道了万福,退出客厅。 李玉郎忙跟随。 马驹儿看见卢慧珏跟随李玉郎进了雯灵斋,思考了一会儿就离开幻缈珠,站在那天所站之处,开始叫唤。 他的一声呼呵,全城震动。无数有想法的修士飞快的向此地云集。 卢慧珏出了雯灵斋,离马驹儿两丈外与其对视。 她有些心虚,有些扭捏。 “珏。” “驹儿。” “褚柔已被我杀了。” “褚柔?我卢家的仇敌?” “是的。” “你?” “我已结丹。这是收魂玉简,你看看。”马驹儿说着抛出一块玉简。 卢慧珏接住玉简往眉心一贴,随后眼泪簌簌而下。 “之前……”马驹儿想问一下,可话到嘴边又有些难以启齿。 “我……呜呜……”卢慧珏有些悔恨的呜咽道:“我报仇心切,做了对不住你的事。我不想贪图你原谅我,只是我,我是有苦衷的。” 她边说,边往马驹儿这边走。话落,已到马驹儿跟前。 马驹儿抬手扶着卢慧珏的秀发,深情的看着她。 卢慧珏双眼婆娑,哭的梨花带雨,不断抽泣哽咽着靠向了马驹儿怀中。 李玉郎站在雯灵斋的门户,此刻脸色铁青,双拳紧握。口中低声喃喃的说道:“敢碰我的女人,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不管你做了什么,现在和我离开此地吧。” “呜呜……我……呜贱……”卢慧珏涕不可言。 马驹儿不再扶秀发,而是将其侧搂着。 他,静静屹立,似乎忘记了周边一切。 第四十一章 绝刺反杀 周边无数屋宅楼宇弄堂里,有隐于门窗后偷瞧,有看似闭目养神却一直用神识探查。有拿着法宝法器欲跃跃欲试,有静坐却全身绷紧,有喝着灵茶灵酒却心不在焉。有信誓旦旦,有冷眼观瞧天下我有,有贼兮兮尽在掌控……他们在等待,一旦机会来临就要第一个冲过去斩杀玉面魔君夺首功,领那百万中品灵石。 有很多都是组团前来,他们以筑基修士为主,领头的是一二个结丹修士。还有一些独行侠,都是结丹中后期。也有几个元婴老鬼,只是隐匿气息外人不知。 更多是练气士,他们可没冲锋陷阵的想法与胆量,呼朋引伴如同过节般都是想来看热闹的。将玉面魔君传的神乎其神,手段如何如何残忍,更是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凶,大家都想见识见识。 阗天城内不准争斗,据说千年内没有修士触犯了。这次城府执法队显然是无法压制了,更何况他们也死了人。 无数得到消息的修士蜂拥而至。 此刻,暗中更有无数修士骂骂咧咧。 啥鸟?命不久矣的货色,还在此秀恩爱! 你可是百万中品灵石,待会儿看我的! 玉面魔君不过如此,难逃美人关。哈哈,我发了! 哭泣中的卢慧珏双眼忽的发绿,瞬间一柄黑刃插入了马驹儿左胸膛的心窝处。 马驹儿一惊。 看着刀刃刺入在胸膛,他嘴角撇撇。肌肤“嗤嗤”冒着黑烟有一股难闻的恶臭,他并未拔掉刀刃,而是很享受的快感。好霸道的毒,正好吸收炼化。 卢慧珏知道马驹儿会制毒用毒,但马驹儿没和她说他是毒中大咖。更不知道马驹儿心脏部位异于常人,不在左胸那部位。 这一种行刺方式对别人来说是致命的,可李潇寒想到的这一招对马驹儿来说有利而无一害。 李潇寒用卢慧珏偷袭马驹儿算计的过程无一丝瑕疵,但结果差强人意。正常情况下心脏被毒刃刺到,毒素立马侵染,会飞速入侵大脑,麻痹神经使思维迟钝动作迟缓。全身中毒即使能坚持片刻,其战力绝对直线下降。更何况心脏重创,即使体质再特殊没有天材地宝也回天乏力。即使是元婴后期修士,被此毒侵染,一时半刻无法压制或清除,战力也会下降,更何况是结丹境。 练气、筑基修士三大致命处必须保护好。其一丹田,丹田被毁别想修炼。其二心脏,没了心脏经脉运行如同形同虚设。其三紫府,一旦石海受攻击,紫府毁或受创,人不是死就是无思考意识的行尸走肉。 结丹修士稍好些,丹田只是容纳灵力的地方,金丹却是核心。金丹未碎即使肉身有损,也可施展法力。心脏和紫府也是致命的命根,修士也不会随随便便的暴露给对手。 元婴境那就是超越了一切的境界,可以说已经脱离了肉体的范畴。只要元婴不灭,就可再生。 当然,不管凡人还是修士,灵魂是肉体的基石,没了魂魄肉体就是尸体。没了灵魂心脏就会停止跳动,丹田与结丹里的灵力就会消散,紫府就是死物。一切将会成为尘归尘土归土,化为一钵黄土。 这些都是指化神境之下的状态,修为境界更高者修炼了特殊炼体功法的大能即使灵魂消散肉体也不腐不烂,仍有法力游走体内,能不朽。但和鬼修炼制僵尸、旱魃、鬼体又有本质区别。 由于马驹儿的毒修体质,让李潇寒的布局出现了大纰漏,因而接下来都没朝他所设想的方向发展。 卢慧珏却松开黑刃急速后退,但没退几步就被刚升起的阵法壁障挡住了。 她脸色一下惨白,随即蓝荧色眼瞳恢复正常,而意识仍有些茫然。 与此同时,离马驹儿三丈外黄光大作。 “啊!” “啊!” 两声惨叫几乎同时发出。 卢慧珏有些神经质的全身一颤。她似乎被惊醒,本能的看向尖叫处。 蒙宽和卓不凡悄然偷袭却被一道杀阵阻隔,并被杀阵突袭间有些手忙脚乱。 马驹儿冷眼看向他二人,神识攻击而去。 他站在这里早就在周边三丈悄然设置了困阵、杀阵、幻阵,警示禁制、触发禁制、迷失禁制。即使卢慧珏到来,他都未移动,这乃是控制阵眼所在。 只要一启动,不是精通阵法的修士即使是元婴结丹,很难瞬间逃离。一旦被困,就会陷入其中犹如落入泥潭。 “嗯!” “哼!” 蒙卓二人闷哼一声,防护动作稍滞。 “哈,血雾化凝!”马驹儿狰狞的暴呵。 血煞大阵启动。 “嘭” “嘭” 两团血雾爆开。 卢慧珏吓的一哆嗦,惊恐的看向马驹儿,好像从来未看清过似的。她也反应过了,刚才好像意识被某种力量控制,干了自己不想干的事。 那把短刃,她已经明白。 无数人,惊诧。 两名结丹后期修士就这么完了? 还有那,那玉面魔君众目睽睽下吸收炼化…… 惊叫连连。 就在蒙卓二人爆体之际,半空出现三人。 有人惊叫道:“元婴修士出手了。” “那是李潇寒!那个,那个……” “哦槽,连梁宽前辈吕可欣前辈都不认识!” “呀!三名元婴中期境,对付一个结丹初期境。那,我们不是没机会了!元婴修士还和我们夺我们的灵石,太没格局了吧!” “切,人家是有仇。嗨,不和你一般见识。土老帽,还敢来虎口夺食。不瞧瞧,有命拿,没命花。” 李梁吕三人正掐诀指向一张快速扩大的银丝,银网覆盖而下。看似缓慢,实则很快。 马驹儿看见三大元婴腾空,并未慌张,他大声呵道:“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无关人等,滚!” 他说完,瞬间来到卢慧珏身躯,一把抓住闪身入了幻缈珠里。 与此同时,银网触碰到马驹儿布置的法阵禁制。 “轰隆隆”法阵禁制爆裂。 银网并未受到阻止。 就在马驹儿消失之际,银网已经触地,可谓是电光火石间发生。 御空中的三人同时呵道:“收!” 银网收口,李潇寒又一次点指银网。 银丝上银光流动,银网中“噼里啪啦”的炸响。 三人目光炯炯的盯着。 刹那,三人几乎同时惊愕惊呼。 “没有?” “没有!” “没有……” “哈哈,去死吧!” 三人同时仰头看向高空。 在他三人头顶的空中,马驹儿飘然而立。 马驹儿刚才入了幻缈珠,催动幻缈珠瞬间挪移,就离开到百丈外,随后再次催动到高空。 无人可知,无人想到马驹儿是如何来到高空的。那可是面对三位元婴中期修士合力一击呀,而你却是区区一名新晋结丹修士而已。 马驹儿手指一弹,三颗坎水神雷瞬间就分落到三元婴附近。 李梁吕三人开启护体光罩并未在意坎水神雷的威力对他们有害。他们先要围追堵截住马驹儿,不能让其再次逃脱。 刚才出手本想有天蚕网即使此人能隐遁也会被束缚囚住,没想到他隐匿身形神识就无法探查,还能逃脱,看来身怀异宝无需质疑了。 隐遁匿藏不外乎功法神通,或借助法宝异宝,还有降低修为和改变容貌的药水。只要细心留意或克制的法宝或慧眼天目强大神识,再怎么的高级手段,多少有蛛丝马迹可寻。 而马驹儿的隐遁,他们毫无觉察,他们更相信附近还有几元婴修士也有他们一样的同感。更有城府内那位元婴后期大修士一直关注着这里。显然那是异宝或他们不知的神奇功法,他们内心痒痒,都想得到。 至于掷来的坎水神雷,他们根本没在意,只不过高级些的火符加持的爆珠球。他们元婴肉身和移动速度根本不惧爆珠球的伤害。 坎水神雷来的太快,由于他们忽视,就在他们忽觉坎水神雷非一般的爆珠球,一滞间瞬间瞬移逃遁。 可惜,已经为时已晚。 坎水神雷的爆炸力非同小可。 “轰!” “轰!” “轰!” 三声爆响,地动山摇,声震四方。 坎水神雷本要在半空爆炸的,但即将靠近爆裂之际都改变了方向。 李潇寒掷出一道风符化作一股狂风将一颗激射而来的坎水神雷裹挟送走。一旦在这里爆开,这里就是一片废墟。这里是他的产业,他怎么能让自己一下成了一无所有。 但这只是他的美好想法,就在坎水神雷被裹挟时就爆裂了。一团火球腾空,一股摧枯拉朽的威力显现出来。 就在李潇寒惊慌间被火焰包裹之际,梁宽已经葬身其间。 他可没李潇寒那么顾忌,一掌挥出将其斜向拍开。他想将坎水神雷击飞,可法力激荡反而让坎水神雷最先爆开。 吕可欣见状内心警兆顿生。她是女修,见马驹儿诡异的消失有出现,内心就胆怯了一分,立马闪身逃离。 第四十二章 毁城毁人 吕可欣是来助拳,可不是来玩命的。她欠李潇寒一个人情,先前得知是对付一个结丹修士还有些不情愿。觉得自己元婴修士出面镇场子有损身份,但抹不开面子又能还人情就将就了。 没想到这小子身怀异宝,很棘手。刚开始还想得宝,如今却是将自己置于烈火中炙烤。 她可没梁宽莽撞,性命攸关之际也不顾忌元婴修士的脸面。见状转身就逃,连施展一招要面子的法术都没使出。 逃,命在旦夕可不是简单的逃遁。这回逃遁可花了她大本钱了,动用一张顶阶风遁符,还施展了伤本元精气的诡异遁术。 她这遁术一旦施展是要伤本元的,但遁速让人无法想象。即便元婴中后期修士除非特意修炼过顶级飞行神通功法外,是很难追踪到。 她张口喷出一缕精血,瞬间化作血雾将自己身躯包裹住,并在其肩侧后出现一对薄薄雾血翅膀。 雾血翅膀轻轻一动,但见她所在空间扭曲,出现一道缝隙将其吸了进去,虚空缝隙瞬间闭合。 几乎是同时三声爆响。 “轰”“轰”“轰”,阗天城内瞬间气浪冲天。天翻地覆般响动,无数正闭关的修士惊慌的冲到大街上,茫然的看向城东方向。 爆炸冲击波将阗天城东城三层建筑化为废墟,若没有阵法防护估计整个东城建筑都会没了。这里无数修士还未明白是怎么回事就和建筑化为虚无。 城内地动山摇,无数建筑即使有些有阵法加持依然晃动不停,坍塌不计其数,如同大地震般。 当然,修士不怕地震。可吓得其他区域的修士四散奔逃,他们知道城东定发生了至少是元婴境修士间的斗法,且不止一两位。 “轰轰轰”三声巨响,有阵法保护建筑依然摇晃到了坍塌的边缘,这显然是大修士们斗法的能量波及。 不跑,那才是大傻子。 阗天城内竟公认斗法,显然是出大事了。逃离阗天城的修士是明智的,还有些看热闹的或好奇心重的待会儿连后悔的机会都没了。 雯灵斋,连瓦砾都没了,地面出现一个方圆千丈的深坑。 阗天城防护大阵被激发,无数禁制符文在城域上空若隐若现。 高空空气受到挤压扭曲,吕可欣被震荡出来。她狂喷鲜血,无数血洞流着血躯体如同破筛,其神色一下萎靡。她本以为通过空间穿梭快速逃离,可冲击波太强太强,是没想到的。 一名小小结丹修士有如此宝物,太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 她看了下距离,竟没遁多远! 她恶狠狠看向马驹儿原先所在之地,凤眼微眯,只有升腾的烟尘雾并没有看到马驹儿。 马驹儿看见坎水神雷的威力,惊叹这宝物的威力。看来李潇寒连渣渣都不会有了,此刻他心情舒畅,心中郁结大释。看着一脸阴霾的卢慧珏,想着和她好好聊一下,但见吕可欣显现身影,嘴角不由得一扯,忙闪身出了幻缈珠。 卢慧珏内心凄苦,看见马驹儿觉得很别扭,有些臊。 马驹儿出手都是电光火石间发生的事,卢慧珏的神识并不能用探查到幻缈珠外的情况。当她看到马驹儿用魔功炼化吸收蒙宽和卓不凡血气时已经有些不可置信了,他竟是个魔修! 他到底是谁? 和他相处那么多年,一点都没觉察到,我看错了吗? 他的出身可是名门大派,真正的正道大派呀!先前那些手段是魔修尽显无疑,他到底隐藏了多少?确实有肖芙那么强大的后台,没有什么不可能发生的,但肖芙也是正道之士……魔,她无法想象。 她恐惧了。 他资质普通可狂妄无边,那句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能面对元婴修士吼出此语,她有些信了他能帮卢家报仇。 但他那狰狞的样子,她有些后悔当年自己追求是个错误的选择。之前自己上了李玉郎的船,他…… 她想着,有些站立不稳。 外界不知发生了什么,但她知道马驹儿绝对不是个好说话的人。刚才那诡异的嘴角一扯,眼中透出的厉色,如同被蒙蔽魔性附体了。发狠,让人毛骨悚然遍体生寒。 她知道马驹儿已经魔性大发。 等马驹儿回来,自己的下场…… 她恐惧中更有些莫名的焦躁。 马驹儿出了幻缈珠,两颗坎水神雷激射向吕可欣所在处。 “小儿你敢!” 一声怒呵从城府所在地发出,这是城府主元婴后期大修士的爆怒。他看到了坎水神雷的破坏力,此刻见马驹儿又扔出了两颗,有些按捺不住了。 与此同时,两片灼灼闪光熠熠生辉的金书页,急速射向马驹儿。 坚硬的薄薄金书页瞬间就到了城东化作百道窄薄小剑,在马驹儿消失处金光流动穿梭组合成法阵,浑然天成密不透风。 李潇寒的出手,他是默许的。马驹儿突然消失,神识无法探查他有些好奇。如此神秘,他更想从中获利。但此刻的局面有些无法收拾,他竟控制不了了,这才是他动怒的原因所在。 好处没有,还留下了诟病。 他动手了。 马驹儿将坎水神雷掷出后,立马闪身入了幻缈珠。他知道他所掷出的坎水神雷元婴修士根本无法拦截。原因很简单,那就是近距离投掷,他的神识完全可操控。先前那三颗是对手原先掉以轻心,小觑其威力更是关键。 现在这两颗,无人可挡! 马驹儿立马催动幻缈珠离开此地,如同做了坏事的小娃怕被长辈责备落荒而逃。 他发现坎水神雷真不一般。 珠外金光流动,却无法阻止幻缈珠离开。幻缈珠的神奇就在于此,还有很多只是无法驱使或掌控。 此刻的东城如同炼狱,第一次见识坎水神雷的威力让他内心产生了无比的恐惧。 这是何等级?破坏力如此恐怖! 当另两颗坎水神雷爆炸离前三颗爆炸间隔不到十息而已,接连爆炸冲击波摧毁了东城。地面出现大面积塌陷,一股烟柱冲天而起。 更让人始料未及的是地底冲出大量灵气形成更大的一次爆炸。 “轰隆隆”声中,半个阗天城就此消失。 烟柱更高更大,高空出现了电闪、雷暴。 塌陷裂缝很深很宽,地底“轰隆隆”声接连不断。一股地热岩浆喷射而出,浓烟滚滚,烟带着尘扶摇直上,不见顶。 只是片刻高空出现厚厚的灰尘云,遮天蔽日,万里不见阳光。犹如火山喷发产生的烟尘形成的“过冲云顶”。 烟柱穿透高空进入气流层,然后烟灰尘随气流再次下沉向外荡漾,恰似石头投入池塘激起的涟漪。 烟柱冲天而起,裹挟着空气运动,在高空形成闪电,随后产生猛烈雷暴。 闪电、雷鸣、烟柱,万里外肉眼可见。凡人惊骇莫名,惶惶不知所措。 马驹儿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些,已经不是他所能掌控的。他只能拼命的逃离此地,若是幻缈珠在烟柱内估计此刻被其上升的浮力冲到高空不知会到哪个位置。 他所不知的是肖芙使用坎水神雷没有出现如此大的爆炸力破坏力是覆盖万里岛方圆百万里有高级法阵防护,这法阵对天南大陆来说是神阵级的防护。区区坎水神雷在此神阵内怎么能产生毁天灭地般的威力,而阗天城的“上元灭光阵”等级怎么相提并论。 更有阗天城是建设在灵脉上,一颗两颗坎水神雷或许不能动摇阗天城的根基,可马驹儿一下丢出了五颗。 五颗坎水神雷爆裂区域差不多在同一区域,先后重叠的冲击波造成地面塌陷,灵脉中灵气有了溢散出口,更是造成二次爆炸。 一个修真城,规模大且久久存在不光要考虑地理地貌,还要考虑自身的资源。其中灵气必须要有,还要引导疏通地火。 修炼要资源,其中炼丹炼器是必不可少的一个环节。若大量的普通丹药器具器械需要外来不能自产,售卖成本自然就高了,这修真城或修真坊市是大不了的。 阗天城地底有灵脉,也有火脉。马驹儿的大手笔造成地底塌陷,火脉中岩浆涌向地面随之喷射。 他不知道的是他的一次复仇,出现了连锁反应,未来给天南大陆带来了灭顶之灾。 落云宗、黄枫谷的覆灭,韩教胡昱的陨落,已经动摇了青元帝国的根基。阗天城在此爆炸中就此成为废墟,也是压垮青元帝国使之崩溃的最后一根稻草之一。 烟柱遮天蔽日,逐渐形成十万里方圆,随着气流扩散到了百万里。然而,“过冲云顶”却久久没有消散。 随着日夜更替,天南大陆不知不觉中气温下降了不少,很多从来不结冰降雪的地方出现了冰天雪地。 这意味着生存条件恶劣,粮食减产。很多地方由于气候的变化,生存环境发生了变化,凡人又要迁徙了。 马驹儿可不管那些,他此刻看着卢慧珏问道:“为什么?” 第四十三章 深爱有别 卢慧珏窘迫的不敢看马驹儿。 马驹儿又问道:“为什么?你为什么?” 卢慧珏懦懦的答道:“我要报仇别无选择。” 声音细不可闻,随后她“哇”一声大哭起来。 马驹儿愣了愣。他默默的看了卢慧珏许久,许久。一个自己深爱的女人,本以为会对自己倾诉。但她选择了沉默,放弃了信任。 他本想质问,卢慧珏会隐晦或直接和他述说一下,即使说是被强迫的他也能勉强接受。 不管是修真界还是世俗间,弱者匍匐在强者脚下唯唯诺诺实属正常。强者为尊弱肉强食是不二的事实,你想抗争除非有了死的觉悟。 若不想死不愿死或不甘心不服输,那也会忍辱负重违逆本心的苟且偷生的活下去。直至大功告成翻盘大逆转成为传奇,或在他人鄙夷下卑躬屈膝中老死化为泥尘永世不能翻身。 显然,卢慧珏不想说,还用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女人三步杀。若继续质问,后面第二招第三招就要用了。 自己是爱她的,爱一个人不是海誓山盟,不是海枯石烂,不是讨好取悦。而是默默的支持,默默的宽容,默默的奉献。支持中是关爱,宽容中是情爱,奉献中是珍爱。 当她轰轰烈烈的追求自己的时候,当她柔情似水的撩拨自己的时候,当她如胶似漆的依偎自己的时候,那时自己给了她什么? 年复一年的跟随自己寻找亲人的那些年,囚困于幻缈珠里枯燥无味的那些年,胆战心惊的看着大人物们惊心动魄拼斗那时刻,满地族人死尸欲哭无泪复仇无望的那时刻,那时自己又给了她什么? 这是自己看到她和李玉郎在一起出行,若自己不知道呢?其实就那么一回事,只不过自己有些窝火而已。被带绿帽那是凡人自认为的耻辱,修士或没那么看重。什么耻辱,什么颜面,只要不在现场被人打脸,无非一笑了之。不然郁积成魔,那是作茧自缚,自断前程。 男女之间没什么说背叛不背叛的,尤其是修者间。资源、利益永远是置于首位的。世俗中强调的是血脉纯正和财产所属,而修真道侣只是修途中相互扶持的精神寄托,并不像凡人们注重子嗣延续香火传承门第家风。 自己有些芥蒂,介怀于心,或许自己依旧无法摆脱世俗家族传统观念的束缚。 但爱,有时是幸福的,有时是痛苦的。爱河里有激荡,有平缓,有鲜活,更有腐朽。 马驹儿不是顽固不化的人,他有矢志不渝的向道之心,不能因卢慧珏向他隐瞒了什么或背叛了他而心魔顿生。 他,不想自己来决定他与她未来的情感走向。或许他没有担当,会将脆弱的她搂入怀中轻拍其后背柔情安慰。在他质问前已经想了很多,只想看看卢慧珏想不想如实说而已。 他自幼饱读诗书,跟着郭康在郭图教导下领悟帝王驾驭之术,修行后更明白了很多。就拿他在落云宗蛰伏在宏明药堂那么多年不显山不露水,其心境心态就显不一般。在落云宗这大熔炉里没有强意志力很容易被所谓的名门大派弟子的身份地位而迷失,变得浮躁而跋扈。 相处是暂时的,爱是短暂的。离别是痛苦的,是永远的。这就是修真界的现实。修为境界的差异,意味着生死不能同步,相伴不能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到永远。 这也是很多追求大道的修士淡迫名利,不要伴侣,不留子嗣的原因所在。有了爱,就有了牵挂,有了惦记,就会成为心上的一道爱的疤,道上的坎。 马驹儿如发呆般看了卢慧珏许久,直至卢慧珏嚎啕痛哭变为细不可闻的抽泣。 他心念电转,和卢慧珏一同出了幻缈珠。 安笋山峰顶。 卢慧珏结接过马驹儿递过来的阵盘,有些六神无主。 马驹儿说道:“造化弄人,你我……” 他两行眼泪情不自禁的流落,潸然泪下哽咽的无法言语。修行让他淡泊了很多,但他也是血肉之躯不是行尸走肉,有思想就会有情愫。自己深爱的人,他怎么能怒骂叱喝恶言相向。 卢慧珏更是泪如泉涌,但她咬着唇,此刻又能说什么! 她肚里有李玉郎的娃,她已经行将踏错,难道自己还恬不知耻祈求他的原谅。 然,这里有道裂痕,将会如鲠在喉。所有的表白,都是苍白的,无力的,因为自己想要这个娃。 此刻,只有眼泪能诉说,能缓解内心的痛苦,眼前的尴尬 高空,不知云层还是灰尘,遮了天暗了地。时而有电闪照耀天地,时而有闷雷轰响。 好像老天也在控诉,或是哭泣前不稳定情绪的前奏。 难道这段感情就此结束? 马驹儿看着卢慧珏惨白的脸,梨花带雨的眼,紧咬的唇,死不开口的嘴…… 他内心很痛。 他深情看着卢慧珏,扭头腾空而起。 “驹儿!”卢慧珏瘫坐于地大声哭泣,痛苦的凄厉的哀嚎起来:“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哇哇哇……” 这段情感就此结束!她不甘,不舍,又没辙。 人,一旦动情就无法控制。哪怕修士的自控力强大无比,身历其境中亦无法脱俗。即使明知会坠入魔渊,或在道德口水中遗臭万年,或迎来永无宁日的指责,动心动情的人都将义无反顾不再回头。 卢慧珏不知自己的选择是错是对,只有用泪水洗涤自己的迷茫。自己脚下是族人的尸体,自己头顶是即将离自己而去的道侣,哭或许是唯一的选择。 马驹儿没有回头,他听到了,但他没有回头。 阗天城已经是一片火海,马驹儿自然不会去那里。他此刻的心情很糟,去一个地方,去一个能缓解他心情的地方。 如今的东祁半岛被海水淹没已经不复存在了,半岛上的高山成了海岛。 黄仙山依旧高耸入云,和几座山峰组成了一块不小的陆地。方圆万里,形成不小的陆地。周边星罗棋布的岛但没有接壤,这些都是以前没被淹没的山脉山峰。 青秀峰。 马驹儿站在坟茔前静静矗立,已经过去了三个月了,他依然纹丝未动。 这里有马玮梁马成刚马青钺祖孙三代的坟冢,也埋葬着郭图夫妇及郭喜儿方元的坟茔。 以前坟茔所处地势比较低,原先的河流滩涂已成了湖泊。怕被湖水波及,马驹儿又将其迁移到青秀峰高处,同时也安置了马欢儿的衣冠冢。 天下何处何以解忧,唯有此地。这些都是陪伴自己儿时的亲人,伴随着幼时喜怒哀乐的见证者。和他们在一起,内心会平静,会忘却,更有长辈恩爱之感。 天气越来越不太好,晴朗的天越来越少了。 天,灰蒙蒙的,雨如家常便饭般淅淅沥沥的下。 三年,马驹儿已经成了一座纹丝不动的雕塑。 三年,对天南大陆上的凡人和修士来说是黑暗的。 三年,对青元帝国来说天灾人祸让帝国上下叫苦不迭,很多人觉得是国运不济如是灭顶之灾。 天南大陆修真界的大动荡,让慕兰草原上的法士看到了宝藏再向他们招手。 没了落云宗、黄枫谷这两大顶梁柱,韩教的抵御脆弱的如同一张纸,一下千疮百孔。无数法士蜂拥而入如入无人之境,跗骨之蛆般影响到天南大陆无数角落。 韩教本就高境界修士较少,之前有落云宗的震慑,韩教家底薄的状况还显现不出来。 如今,胡昱陨落,没有落云宗黄枫谷的支撑孔启婷就显得势单力薄独木难支了。连帝国内的反叛势力都弹压不住了,更何况面对气势汹汹而来的法士大军。 又过去了五年。 马驹儿依然站立不动,如今完全成了块雕塑。他不是呆立不动,通过缅怀先辈来涤荡内心的烦躁,同时静心静神更是静气。 将蒙宽和卓不凡的气血纳入体内,马驹儿并不能一下炼化化为己用。这些年他一直在炼化、吸收,修为突破到结丹中期境。 这五年,天南大陆出现了五个国,与青元帝国分庭抗礼。 这五年,法士结队掠夺天南大陆的修真资源,扰乱凡人生活,让天南大陆上的民众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已经晋升为化神境的彭培雄与慕兰草原上的联盟头领数次谈判,当然谈判是双方用拳头显示诚意的。达成法士可以到天南大陆寻找机缘,只要不穷凶极恶胡作非为杀戮劫掠,天南修真界就要一视同仁给予保护。 天南大陆修真界开始有了些秩序,但低阶修为者间的争斗还是频繁发生,比以前见面就是厮杀的局面要温和的多的多了。 这五年,云中月晋阶到元婴境后成为天南修真界新生代元婴修士中的领军人物。 这五年,韩教势危,青元帝国自身难保。无数势力拉帮结派浮出水面,在巩固发展中为未来有所图谋而积蓄自身力量。 风起云涌,山雨欲来。 第四十四章 爱的苦海 强大的落云宗覆灭在抬手间就灰飞烟灭了,无数修士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可事实就是落云宗不复存在了,山门所在却已是一片海。 落云宗,无数年轻修士的向往圣地如今只能追忆。 落云宗的残余并未消声灭迹。 他们有些在外游历得以存活的,有些是在那次大战中侥幸得活的。让人意外的是他们并未重建落云宗,而是在落云山脉中占据有灵气的山峰各自建立了门派。至于四分五裂成为一盘散沙,此间各有各的原由,显然群龙无首没有权威者发号施令。 当然,这些为数不多的幸存者即使能聚齐在一起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了。更何况落云宗名声太大,若重建没有元婴修士坐镇自然就成了他人的刀俎鱼肉。 宗门的强势时自然会得罪不少人,大势下很多纷争被掩盖。更有宵小之徒借宗门强势下,行一些蝇营狗苟之事。有宗门庇佑,被欺凌压迫的人只能忍气吞声。如今没了元婴修士的威慑,报复甚至比复仇更凶的复仇风暴会接踵而至。 或许这些都是他们不敢重建落云宗的原因吧。 陆陆续续有十几个开宗立派,掌门修为有结丹境修士,也有筑基境的,王鹤棣就是其中之一。 王鹤棣修为到了筑基大圆满,结丹指日可待。他建立了玄云门,也是这些年如雨后春笋般的新宗门林立中的一个。 他这个宗门有些特别。 门内杂役都是凡人,这些凡人却不是普通的干活的杂役,而是以前玄黄派的弟子。 自从上官中庸司马俊公孙贝不知去向,中高层一战皆亡。剩下的一些灰黄橙青境弟子教众一下群龙无首,更处于人人喊打的局面。 由于其神秘,分散帝国各地,且是凡人修徒低阶修士组成的帮派势力。有很多修真势力窥视已久,觊觎之心早已有之。但在局势骤变下有些吃不准,没有势力挑头因而尚没有清剿的决断。 上官中庸设置了很多阵法禁制是很多修士无法破解,即使玄黄派高阶战力消失不见也不是一般修真势力所能寄予的。 玄黄派依旧神秘,很多教众知道些上层的动态,因而有些焦虑。王鹤棣利用他的特殊身份将一些优秀的教众吸纳进来,对弱小的玄云门壮大起到了至关重要的意义。未来的玄云门不断壮大成为修真界的另类,源于其修炼功法连没有灵根的凡人都能适合。 王鹤棣的举动起初没引起他人瞧出端倪。 他的身份特殊,知道的人几乎陨落或消失。明面上他是落云宗弟子,筑基境药堂执事,在落云宗中高层一战殆尽后他也个人物了。 还有那“圩子”的特殊身份,鲜有人知。正是这个身份避免了其他落云宗分支发现玄云门有玄黄派门人时欲要联合清剿的行动。 落云宗人对玄黄派仇深似海,人人见尔诛之。玄云门公然为敌,引起公愤。王鹤棣拿出圩子玉牌,动之以情,以同气连枝的大义下惊险解决那是后话。当然,那时的他已是结丹境修为,已经有了话语权。 另一个身份却是玄黄派打入落云宗的暗子,以玄黄派目前现状自然成了话事人。 多事之秋,本为底层的王鹤棣异军突起,他有他的机缘,他也有了他的担当。 这些年,天南大陆的修士有很多在血雨腥风中茁壮成长,也有很多就此凋零。 天南大陆上风起云涌种种变化马驹儿并不关注,他犹如一座石雕矗立在那里。 他修为到了结丹中期境,如今巩固境界即将大功告成。但他心中因卢慧珏一直有些堵,心结不释也是他屹立不动原因所在。 此地无灵气可言,但此地能让他安心。 他站在父母长辈坟墓前无论晴雨风雪八年,是源于内心有愧。 卢慧珏背叛,而她是肖芙主婚的明媒正娶之正妻,就此休掉又无子嗣且决然不再续娶实在愧对先人。虽说修真后世俗观念已经淡薄,但世俗传统已经深深烙印在心中。 作为马氏嫡长之后,对于家族有自己责任和义务。呵护马氏族人香火不断,他有了此能力是他义不容辞的责任。 修真之途,修士修炼中纳气炼体扩气海是必修课,还有修心必不可少。但修士内心在强大但他依旧是人,会经历很多无法忘却的事。 对马驹儿来说,有些东西是挥之不去的。 这些年他思绪万千,回想和卢慧珏相伴一路。起初不懂痴情为何物,如今内心却有了沧桑,才懂爱中的真情。 那些年挥霍了无数光阴,一天一天不知不觉中过去,却不知有些东西已经成为永远不会再来。若可以挽留,他只想重新再来一回。 那些年遇到了爱自己的人,她想要幸福。可自己被心事羁绊,并没有珍惜那时的岁月。当懂得什么是幸福,什么是坐看黄昏心不老,回想那是短暂让人无法回味,无法回想。 幸福在眼前,自己却没有能力护住那幸福。如今自己有了能力给她幸福的保护,却失去了爱的真意,心爱的人不知不觉中离自己而去。 醒悟中发觉太残忍,对爱懊悔却发现自己是那么的唯我独尊,原来自己自私自利,如今只能无奈与认命。 自己没有过放荡不羁,没有过纷繁的爱恨情仇,却有过一份真挚的情爱让自己有了痛苦过程的感悟,其间掺杂了无奈与神伤。 我失去了,还要珍惜吗? 有些东西要让自己选择,一旦选择后却又要后悔莫及,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但发生过的,逝去永不再来,不会再来一次机会。 破镜重圆真的能重圆吗?镜破了中间始终有道裂痕,是永远抹不掉的。 爱,或许没有期限,但那段情始终会被其它的感动而终结。 爱你,我希望是一万年。但我活不到一万年,期限只是个自我期待。你,有你的期待,我的臂膀肩怀不是你有安全感的港湾。那就算了吧,将那段化为逝去,记忆不在回忆,封存了,弃置于遗忘的角落。 哪天,你我或许能相见。你我擦身而过,你还是你,我还是我。或许你不再是你,我不再是我。你和我,你将不会再触动我的心扉,我有我的道。 你,或许是来磨砺我道心让我坚毅让我刚强。 “我坚毅,我刚强!”已是雕塑的马驹儿嘴巴突然开启,喃喃说道:“生而食饱暖,育后而终老,乃生命复始。天地有不仁,万物皆刍狗,物竞而天择。人伦无亲善,时光逝虚空,千年化云烟。” 语罢,他全身一抖,灰尘簌簌。 环顾四周,看着郁郁葱葱的山林,迢远沧海白浪涛涛,马驹儿拿出了竹笛放到嘴唇边吹奏起来。 笛音中有神伤,有无奈,刻骨深情中更有凄凉。时而宛转悠扬时而平缓低沉,偶尔激昂却不高亢,起伏间沧桑尽显其间。这是一个男人走向成熟中代表所要走过的路,所要经历的悲欢离合。落寞惆怅中却没有颓废,只是不愿回首。 笛音渐渐没了,然而马驹儿抓着竹笛凝视远方,片刻随性而发的唱歌起来。 光阴荏苒过去不再来, 现在只剩惆怅与感伤。 为追求梦想让我孤独, 让欢快的你寂寞苦闷。 黄黄落叶随风化尘土, 白白浪海波涌逝情怀。 爱中坎坷曲折没人问, 总是改不了爱的苦海。 天边漂泊的云儿悠悠望我, 相信缘分那是相亲不可近。 别离的爱人就此情缘消散, 见面已是无言不会续前缘。 花儿会开会谢只愿心扉敞, 一生爱你的我会期待守候。 只可惜世间造化弄人难免, 痛苦的我在爱情海中沉没。 一向年光数销魂,酒盏交错歌舞闲,莫辞别。 二看满目碎山河,落花风雨伤春去,怜眼前。 三叹海枯等石烂,灯油枯竭绒芯在,已无泪。 笑天笑地笑你我, 青山依旧埋情骨, 大海容不下泪水中的咸与甜。 抛弃不知是你还是我的错, 那只是缘分到了尽头, 再也翻不起爱与恨。 缘分到了尽头, 爱的滋味苦来恨。 缘分到了尽头, 爱的滋味苦来恨。 歌罢,马驹儿潸然泪下。他仰头长叹:“过去的就过去吧,虽说过去的怎么能就此忘却。即使再怎么催人泪下,我不再言她。” 马驹儿回望了墓碑,踏空而去。 这片陆地也有近十万凡人在此生存繁衍,马驹儿俯视着他们的忙碌劳作与享受欢乐。 他们没有离开这片已经远离大陆的孤岛故土,物质贫乏生活清苦,依然坚持活下去。 突然,他看向远方。 白浪涛涛间有两艘战舰正追逐一艘落荒而逃的战舰,海浪间若隐若现凶险无比。 浪涛汹涌,暗流涌动,逃亡中的战舰却在林立的岛屿暗礁中穿行游刃有余。显然,舵手的海航能力超强。 第四十五章 国号东海 所谓的战舰并不是普通木舢板船,而是櫵桐木打造而成躯体狭长犹如弯刀的特制海船。 櫵桐木是一种长达二十多丈的高大树木,百年成材。 树干砍伐后浸泡寒水里十年以上,此木将坚硬如铁,耐腐蚀,重如石,但浮水性能优异。用此木打造成的船在海里能经受海浪冲击拍打,更能经受海水的腐蚀。 櫵桐木能防火防虫蛀,是打造海运商船的极好材料。由于树干粗而长,若造宽大船体是不二的取材。 军队的战舰不同于宽长的商船,而是狭长两头翘。这有利于行船速度快,转舵换方向快。在海浪中穿梭,只要掌舵和扬帆得当,行进速度如飞箭一样速度极快。两头翘是为了船头可阻挡射来的箭矢,而船尾是便于舵手观望查看洋流走势和暗礁、风向。 逃跑中的战舰木质结构已有些破损,尤其看那船帆破洞如筛,仓皇逃跑中尽显狼狈不堪。 另两艘追赶咬的很紧,但始终差了那么一丁点。 踏空几步,马驹儿出现在逃亡中的战舰甲板上。 船板上有几名带伤武士一下惊慌失措,手持刀剑竟僵立不动。 船舷边防卫的数十名盔甲武士见状立马将手中弓箭拉满对向了船板上的俊美男子。 船舱里蹿出两名筑基初期修士,他俩看见马驹儿愣了愣,也僵立不敢动弹。 马驹儿内敛了修为气息,若只是用神识粗略探查一二很难察觉他是结丹境。但肉眼凝视,以修士敏锐的眼光和直觉是能看出一二的。 船,此刻也不再前行,在波浪中颠簸,摇晃的越来越厉害。 马驹儿微微释放了一点威压,船不在颠簸。 “马爷爷!”船舱里又跑出三人,其中一名半老武将冲出来喜悦的匍匐于地拜道:“孙儿郭睿拜见马爷爷,请马爷爷救救孙儿这船上一众吧!” 他身后紧跟着三名练气修士和五名护卫模样的武士有些诧异,僵立在船舱门口有些举足无措。 马驹儿看了看郭睿,随着他气势微微一收,船上所有武士皆跪匐于地。他刚才看似没有修士气息,但气势凌人,将一众吓倒了。 当然,一个人从天而降,不是修真者还有其谁?他们这些历经无数厮杀的武士不是没有见识,只是一下摸不到头绪,不敢造次。 那几名修士愣了愣,随后躬身行礼。 “起来说话。”马驹儿淡淡的说道:“你是谁之后?” 众人看向郭睿,见郭睿未站起,皆未动。 “孙儿乃是郭康之玄孙郭浩之后郭彤第三子,如今只剩孙儿一人。祖上留有您画像,孙儿因而认得爷爷您。” “哦,起来吧!” 郭睿站起依旧躬身。 其余人跟随站起。 “你们为何要逃至海上?” 郭睿苦涩的说道:“不瞒爷爷,如今天下大乱。青元帝国处于风雨飘摇之中,韩家大厦将倾已成事实。韩族施行酷刑监听天下控制言论强取豪夺,更有法士惹是生非为非作歹无恶不作,百姓被奴役下更处于水深火热中。玄黄宗支持酉州卜家建立了普国,上禹郡顾家建立了大丰国,大梁山岳伦建立了岳梁国,器相宗支持下建立了大夏国和杭国。如今五国和韩氏分庭抗礼之际,孙儿长兄本想建国,可我等实力有限,成了如今状况。” 马驹儿听后若有所思,随着传来一声声“弃械不杀”,他看向追至的另两艘战舰。 “嘭”“嘭”先后两声船头与船舷碰撞,两艘战舰终于夹击住郭睿这艘船。 战舰上军卒身着铁甲严阵以待,桅杆上青元帝国军旗迎风飘扬。 甲板上各有一名筑基修士腾空监视戒备。 修士之所以和军卒为伍,不单独飞跃作战是因为海太广,风云多变,诡异万般。非筑基后期境以上,离大陆太远灵力消耗不足以支撑他们争斗持久。随战舰出海,主要任务是护航,关键时刻才参战。 他们见敌舰上的人毕恭毕敬的面对一个玉树临风的帅气青年,听到他们的叫喊依然无视有些诧异。 腾空的两名修士看了马驹儿稍许,随即躬身拱手异口同声道:“韩教缉拿要犯,不知前辈在此,请前辈见谅莫要插手!” 此刻,一艘战舰上走出一名身披铠甲的白发老者。他凝视马驹儿先是一惊,随后和身旁一名修士耳语。 那名修士携住老者臂膀跃至马驹儿面前。 白发老者拱手笑道:“马兄,那日一别,今日再见,倍感亲切呀!” 马驹儿微笑道:“韩兄,没想到这么多年韩兄依然风采依旧,好好。哈哈,老当益壮,不错不错!” 众人诧异。 韩声语依旧保持笑容道:“惭愧惭愧,如今帝国正处于多事之秋。内忧外患,声语年迈也要尽责呀!” “这小娃祖上与我有缘,也有些血脉关系算是晚辈。韩兄,能否给我面子,放过如何?东祁之地如今就剩几个岛屿,韩兄能否抬爱让他们在此栖息,供奉宗祠香火得以延续,成全了此好事。” “疆土乃国之根本,声语哪能裁断。” “韩兄,国将不国,世人皆知此。这几个海岛偏僻且物资匮乏,郭氏偏安一隅,只为子嗣延续,愿为藩属。为帝国镇守一方,有何不得!” “这……” “韩兄,你我友谊,若你后代有难事,马某可出手一次。这玉佩可做信物,玉中心有一兽眼,若有急事可用力一按。马某若在天南,就能感应前来。当然,只能使用一次,多按无效。”马驹儿说着,一块白色玉佩飘浮至韩声语面前。 “大将军,切不可呀!”不远处一名韩教筑基修士传音给韩声语。 韩声语苦笑道:“今日郭氏能遇马兄,实乃幸运。只要郭氏就此发誓不与帝国为敌,愿与声语回京。声语承诺郭氏及其一众免罪,世代富贵。” 马驹儿笑道:“哈哈哈,韩兄,你可知马某是谁?” “马兄,让阗天城尽毁的玉面魔君,声语还是有所耳闻。” 几名修士面色大变,他们也有耳闻,只是不知玉面魔君是谁。慕兰草原法士敢进犯青元帝国是有着战略价值的桥头堡阗天城没了,其罪魁祸首就是玉面魔君。 韩声语作为青元帝国几个掌权者之一,一见其图像就认出了是马驹儿。 “你可知我外祖婆婆肖芙是谁?” “肖芙……”韩声语苦笑。当年他在自己面前虽不是蝼蚁般存在,实则区别不大。如今自己在他跟前如蚍蜉般存在,这是赤裸的威胁。 肖芙这号人物,他哪不知。 韩教势危,就是跟她有关,没想到马驹儿还跟她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即便马驹儿此刻扯虎皮拉大旗,也没辙。肖芙背后是器相宗,没了落云宗黄枫谷的压制,器相宗日益高涨的势头已经让永安帝都高层无可奈何了。 “东江国就不叫了,这一片海域就交给东海国管辖吧。世上亿万生灵都是拼尽一切成长、变强。这个过程当中没有正邪恶善之分,只有强弱之别,弱肉强食是这个世界的法则。韩兄,不是马某用强。只是让韩兄放一马,大家皆欢。” “唉。”韩声语哀叹一声收了玉佩说道:“肖前辈和先辈神武贤君是旧识。你我本是一家,若帝国有求马兄出力之时,还请马兄尽力。胡奇,你留下协助他们交接。” “是。”半空中一名筑基修士答道。 韩声语拱手说道:“韩兄,告辞。” 马驹儿笑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你我兄弟一场,后会有期。” 身旁修士架起韩声语离去。 马驹儿看向一副苦瓜脸的郭睿问道:“为何?” “马爷爷,海啸之后东祁半岛大片陆地沉没,高山不少却荒无人烟。穷山恶水,物产不丰,尤其是人口很难激增。我们的根本不在此地,偏居一隅,以后怎能逐鹿中原?况且没有灵脉,哪能留得住仙师。没有仙师,我等凡人还不是泥偶,随时粉身碎骨。还有,先辈想复国,国号不称东江,那有何意义?” “今东江,难道还是彼东江?” “非。若不是天赐祥瑞,先祖恩德,哪能遇到爷爷您!不然,早就成了鱼腹之食。” “青元帝国如今依旧势强,即使你们回故土立国,谁保你们长久不衰!穷地僻壤,不惹人眼。有立锥之地,持久发展,才是王道。” “是。” 一旁站立的韩教修士胡奇有些无语,这群人不当他存在似的。当他的面毫无忌讳谈论建国之事,难道他们很强还是把自己当傻子了? “物产,事在人为。只要励精图治,你郭家的根才能扎得深。东祁各海域,陆地面积也不小。沧海桑田,哪天不会成为丰饶之地?至于灵脉,无需你等考虑。栖霞山就可供你们修炼,两地间建立传送阵即可。” “栖霞山不是器相宗辖内产业?”一名修士说道。 马驹儿看向那名修士。 第四十六章 落云毒门 此间一直是郭睿和马驹儿说话,突然有人插嘴一下显得有些突兀。 郭睿忙介绍道:“这位是唐仙师。” “晚辈唐守义,拜见前辈。” “此位是张仙师。” “晚辈张太磊,拜见前辈。” 众人一一朝马驹儿躬身行礼自报姓名。 听郭睿介绍了船上修士和一些亲近跟随,马驹儿点指胡奇。 胡奇忙说道:“前辈,有何吩咐?” “此次交接,若出纰漏唯你是问!” “是是。” “唐守义你随我去栖霞山。” 马驹儿放出一艘飞舟,踏了上去。 唐守义紧跟。 栖霞山云雾缭绕。 马驹儿拿出一块玉牌朝雾中一送。 云雾向两边翻滚,显现出一通道。 马驹儿走了进去。 唐守义有些诧异,但紧跟进入。 “来者何人?擅闯栖霞重地!” 马驹儿和唐守义进入栖霞山中,但见霞云峰飞来一老妪呵道,筑基初期修为。 “我乃马驹儿,霞炁峰本有我洞府。只是我远游,今天回来。不知你认识穆桂花舒畅道友否?” “噢,你认识舒师伯?”那老妪愣了愣随后躬身说道:“晚辈祁姬红拜见前辈。” “你认识舒畅,那麻烦你与她联系一下。” 马驹儿说着自顾自带着唐守义朝自己洞府飞去。 老妪有些傻眼,能悄无声息的进入,还将此地当自家院子般。显然,和宗门上层关系不一般。结丹境修为,不好惹。 她想了想,斟酌了一下言语将一道传音符按在原翼器门掌教大殿内一个石器祭坛上。 只见一道黄光一闪,传音符消失不见。 马驹儿问道:“此地修炼如何?” 唐守义急回答道:“灵气充裕,乃练气筑基修士修炼佳地。呵呵呵,满意,满意。” 他本是散修,无门无派,家传一本练气功法误打误撞修炼到练气五六层。随后加入郭浩阵营,风里来雨里去有运气没丢了小命,修炼至练气圆满筑基有成。他之所以郭睿与马驹儿讲话间插嘴,也在于他呵护了郭氏祖孙三代算是老资格了。 马驹儿笑道:“此护山大阵有些老旧,聚灵功能有些弱了。隔日我重新布置一下,想必灵气更加浓郁。这里无人洞府多,你看没有设置禁制的就可居住。你自己寻找便是,不要惹事。等我布置完后会给你一块令牌出入。” 唐守义兴奋的躬身道谢后离去。 马驹儿打开自己的洞府,里面陈设依旧。有阵法运行,自然没有灰尘污垢。 他转了一圈,出了洞府站在门前的空处看着坡坡上正在绽放中的花红叶绿的杜鹃花不免有些伤怀。 当年,蔡雾桑的呵护,郝大忠的陪伴,如今人去花依旧。 不由得哀叹一声,笛音响起,笛声悠扬绵长。 野水边,闲云外,湖边垂柳无人自舞。提竹酿有意相邀,酒醒时,孤影处。杯中昼日迟,午窗酣睡,喜红尘不见蓑渔。插花枝满头归去,莫惜千金倒玉壶。蕙帐寒,红梅落,故人稀渐疏谈笑。又见鹅黄上柳条,远是非,名利过。春暮梨花飞,斜风细雨,过石桥夕阳水淡。幽居处丝鹭画里,笑白发犹缠利锁。 每当伤感缅怀时就吹曲调情用以修心养性,自己全身心吹奏时身临其境进入忘我空无的状态。 曲罢,矗立许久马驹儿又将竹笛放到唇边吹奏起来。 湛蓝天,蓝碧海,碧海接天,画里连画外。浪里骄阳天落水,影寡形孤,若水斜阳伴。仰头望,追昼夜,夜夜不眠,好梦留心海。独倚高楼邀明月,曲伴佳人,化作他人债。 远处凉亭里陆续有女修到来。 她们遥望不敢接近。 “齐师姐,那人是谁?他吹的这曲子好有些伤感!”刚来的绿衣女修问道。 “我不知道。”白绿裙袍的女修说道:“我也刚来,重来未见过此人。” 和绿衣女修一起来的紫衣女修笑嘻嘻的说道:“齐师姐,尤师妹,你们来的早,咋不知道呢?不去问问?好帅气的哥哥!” 齐若云手指轻点年轻紫衣女修额头轻啐了口小声说道:“你这妮子又犯骚了,那可是前辈。又不知来路,不知姚师伯怎么会放他进来,饶我们静修。” “修啥修,好不容易看见个帅哥哥,好解个闷啥。”那个被点指额头的女修小兴奋道。 “哼,小心被掠去当炉鼎。就你练气七层修为估计没几天就剩皮包骨了,那丁点本元人家还看不上眼。”绿衣女修道。 “呵,齐彩云你这个闷骚真不懂还是假不懂,作这么帅气哥哥的炉鼎也没白活……” 这时又飞来一名中年宫装女修,入亭有些愠怒道:“这人是谁?竟在此处扰乱我们静修。你们还在这里叽叽喳喳单相思,还不去将他轰走!” 齐若云低声说道:“姑姑,那人,我看不透修为。那人,那人应是前辈吧!” 宫装女妇的怒意消了些,正要凝视马驹儿却被身边的齐彩云的念念有词偏头看去。 就见齐彩云轻声吟道:“花红粉紫迷蝶眼,馨香蕊蜂恋。一生平淡渡一生,苦难相随悲欢好无情。燕泥烂漫髫无邪,凉了楼台榭。风光尽去恨无穷,我不矫情何处觅真情。好动情的曲子,他是谁?” 她流泪,她深情。 宫装女妇有些不爽道:“这小妮子傻到家了,得相思病……咦,那是谁?” 此刻一道遁光飞来,遁光停止现出人形,宫装女妇见马驹儿收了竹笛向其行礼。随后祁姬红也飞至,她疑惑道:“那不是舒师祖吗?怎么会来栖霞山?噢,回去,回去。此地不是你们驻足的,别惹了老祖不悦。” 说着,她快速步行离去,连御剑飞行都没敢。 “驹儿拜见舒祖婆婆。” “呵呵呵,没想到小驹儿如今也成了金丹修士啦,修为还在老婆婆之上了呀!看来,婆婆我还是老了。” “祖婆婆,不是驹儿有能,还是得外祖婆婆的造化。” “啊,肖师妹真的回来了!她在哪?” “外祖婆婆救了驹儿,在黄枫谷和三个神秘人大战,后来就不知去向。” “怎么回事?听说她杀了胡昱,不知真假。黄枫谷和落云宗又是咋回事,你知道多少?” “那天,看那些人,应是玄黄派的人。玄黄派一众应是那三个神秘人驱使的,或许他们就是首领。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只看见他们大战,随后虚空破碎,化作金光消失了。” “怎么会虚空破碎?难道肖师妹到了化神?即使化神境,也不可能打碎虚空呀!肖师妹怎么先回器相宗?” 站在不远处的祁姬红一脸懵呆,心脏更是噗噗要跳出胸膛。那位神秘的肖师叔,如今有仙家手段? “情况紧急,外祖婆婆说造化弄人,此中曲折不可说,也请田前辈他们不要探查。”马驹儿拿出一枚储物戒递给舒畅说道:“外祖婆婆说里面的资源如何安排都刻录在玉简里了。” “肖师妹,有心了。”舒畅接过储物戒哀叹一声,说道:“那玉面魔君是你?” 祁姬红听了全身一颤,这位是那玉面魔君那煞星?我们器相宗有这么一号狠人?毁了阗天城不说,听说还杀了三名元婴修士,但他还是结丹境呀。同境界无敌可以理解,越境界杀对方如探囊取物实在太那个那个,瘆人! 马驹儿挠挠头,有心不好意思的说道:“那时有些鲁莽,也没想到坎水神雷威力无比。呵呵,这次请祖婆婆来,是驹儿想在此建宗门。” 舒畅疑惑的问道:“为啥?随我去器相宗修炼不是更好。” “世俗间有些心愿未了,建个宗门好行事方便。” “噢,没问题。我将此地修炼的弟子移至灵鹫山,那边空处也有不少。那你这宗门如何称呼?” “落云毒门。” “嗯,这名不好吧!” “这些年来,驹儿对毒物毒素方面有些专研,有小成。驹儿如今虽亦正亦邪亦魔,但内心道统未泯。名只是个代号而已,何必纠结太多束缚。” 舒畅点头,对祁姬红说道:“通知下去,移至灵鹫山。” 穆桂花结丹后就纠集器相宗十几名同门去灵鹫山复仇,灵鹫山哪经得起十几名结丹修士的攻打。 祁姬红称是,转身离去。 舒畅又说道:“风起云涌,青元帝国大厦将倾只是时间而已。孔启婷一方大晋修士默不作声可以理解。可金权一方是韩氏的中流砥柱,他们也好似不见影踪,其中很有些蹊跷。你放不下世俗恩怨,可以说是身处其中,那就处于风暴之中。风雨欲来中个人如同泛舟飘荡在看不见边际的汪洋中,身如浮萍。若随波逐流将半点都不能自主,若不,那又是惊险万般。立一个宗门是非多,难呀!嘿嘿,驹儿的修为比我们都高了,想必心中有方寸。祖婆婆默默祝愿,千言万语尽在祝福中。” 马驹儿点头。 舒畅踏空而去。 第四十七章 建宗目的 马驹儿不缺资源,建立宗门他没有亲力亲为,他将这些都交代给了唐守义。 唐守义这下苦了脸。原以为有个好地方可以好好修炼,没想到是让他来打杂的。 马驹儿将护山大阵重新布置一番,灵气浓郁程度多了好多。又在郭睿府苑里建立传送阵,便于来往。 他入结丹境后,学习圩子玉牌里阵法知识理解越来越深刻,阵法上的造诣很高了。 特定环境下诞生灵脉,灵脉生成之初很难被发现。但灵脉会生长,历经岁月的洗礼,会生成灵矿石。此其间有机缘会有灵泉出现,若让灵脉无限成长,或成为中品灵脉高品灵脉,或为灵矿脉。脉灵也有机会生成,只是机会很小很小。 灵脉深藏地底,更有崇山峻岭掩盖。看似深藏深山老林人迹罕至,一旦灵脉有灵气溢散达到一定浓郁程度,时间一长就会被有心修士察觉。 大量修士群聚吸纳灵气修炼,汲取灵气不是涸泽之鱼式粗暴掠夺那灵脉会不断生长。修士对灵气的钟情就如水蛭依附跗骨之蛆般,灵脉灵气一直被抽取虽不至于入不敷出,但成为灵矿脉的可能性就很小了。 灵脉和灵矿脉区别在于犹如流动性的炙热地岩浆与冷却的地岩浆硬化的岩石。 由于器相宗势力的不断增强并扩张,抢占了很多有灵气的地盘。栖霞山下的灵脉也在不断生长,但宗门上层根本看不上。只是一些宗门资质一般的练气修士在此驻守,或是一些附庸势力的子弟无法进入器相宗可又不想呆在本族内修行,他们通过关系在此静修。 马驹儿之所以选择这里,其一此地灵气在法阵加强下会浓郁,就他一个结丹境也够凑合。其二一个对器相宗可有可无的小基地,田太上长老个点头,其他人就不会阻挠或使绊子了。 他对栖霞山是有感情的,宗门建此也是东祁诸岛的门户,变形的保护郭睿他们。 关于他这老鬼玉面魔君的身份,他相信韩声语是不会泄露的。即使被传出去,他也不怕。更何况他在栖霞山建宗门,你不看看栖霞山是谁的势力范围内的地盘。 他的安排让人觉得他有靠山,可以借器相宗拉大旗作虎皮。 至于招收弟子,事物管理等等他都成了甩手大掌柜。只是宗门大典时露面激励了下弟子外,长时间闭关成了常态。 当然,马驹儿刻录了很多玉简供新晋弟子参悟。也不定期给弟子传授修炼心得和展示制毒炼药、炼器、制符、法阵等等修真技艺。 马驹儿知道练气到筑基是气海的变化,体质大幅增强但没有本质变化。体内器官、筋脉窍穴、体表特征等等与凡人无异,只是强健而已。此中还只是量变,非质变。 筑基到结丹却是体质发生了质的飞跃和变化,不光寿命远远大于凡人,而肉体不再是生命唯一,金丹的功能可替代肉体上的很多机能。比如丹田气海中的灵力,金丹可在一定时间内输送法力。比如心脏,若心脏受重创,金丹也可暂时替代心脏的功能。 此阶段也是对道开始有感悟,触摸道的门槛,只是处于朦胧懵懂边缘阶段。 结丹到元婴更是一个能量积蓄的过程,不光是灵力积累的质变和体质的突变。还有道义的领悟,意识的升华,法则的触摸等等,需要漫长的岁月堆积与浸淫。 也就是说修炼中已经处于修行内在感悟,强调与此,而不是精炼筋皮骨。不像筑基结丹境只要筋骨修炼到位,丹田气海中的灵力充盈能液化固化,一旦窍穴贯通气脉通畅就能突破桎梏破境晋升。 元婴到化神,法则领悟更是艰难无比,更要契合天道,不是非凡人物是遥不可及的。天道法则若不容许,你即使有机缘有资源有根骨,也只能望洋兴叹。 就如肖芙,已经修炼的神鬼莫测。但科第星这界面内天道法则只容许最强修为境界是化神初中期的存在,她的修为只能在化神境。由于有残片暗中用神通加持她的肉体,才能和压制修为的上官中庸司马俊他们斗一斗。 至于踏入仙界更需要摆脱科第星天道法则的束缚,并借助玄黄宗的资源在葫芦仙器中加紧修炼提升更高境界。此间若没有残片输送法力与神通加持加强她的肉体强度,不然就会被界面虚空撕扯之力倾轧是四分五裂,或再到更高阶的界面里的规则之力挤压撕碎。 这些都受环境左右,不是自己能心想事成。看似修士天天念到“我命由我不由天”,那是在没有顶格天道规则才能搏一搏蚂蚁变大象。 马驹儿接触高阶修士较多,知道修途崎岖艰难。但他更知道自己这副躯体有多垃圾,想达到更高境界,实在艰难。 这些年用魔功炼化他人的功力,其实负面因素很多。不光精神上要受到原有气血主人的阴晦意念影响,还有肉体上被诅咒的痛苦。 修士修炼,久而久之体内气血中融合了自己的意志。你若要平白无故的夺去他人的一生功力,临死前自己的怨念会自动生成。驱除怨力,那需要一丝一丝的剥离,也是不小的付出。 他更知道自己筑基、结丹都是靠外力晋阶的。这是空中楼阁,地基很薄。自己必须沉淀,才能更上一层楼。 当然,修为越高,争斗耗费法力大,丹田气海中蓄存灵力更耗时间更久。这也是高境界者常久闭关,而低修为者能有时间到处跑的原因所在。 一晃一百年就过去了。 马驹儿时而在幻缈珠里修炼悟道,时而在洞府中吐纳固本培元。在幻缈珠里修炼,里面的时速是外界的十倍,若内外时间叠加可以说不少于五六百年。 他的境界到了结丹后期。那颗米粒般大小的金丹已经大了两圈,让人看了不在那么嫌弃。 此间,他出栖霞山两回。 其中一回是接到韩声语后人的传信,他出手一次。 阗天城地底被打穿,地火岩浆喷发导致烟尘遮天蔽日久久不散,气候大范围受影响,其恶果逐渐显现出来了。 青元帝国多地出现粮食歉收,甚至颗粒无收。官府救济不及,百姓被有心人怂恿,流民聚集的隐患逐渐变成了一波一波的暴动。 阗天城处于慕兰草原的边缘,气候也影响到了牧民们的生活。慕兰草原处于高寒地区,如今气候越来越恶劣,低温雪灾频繁。 法士们在天南大陆内劫掠修真资源,而牧民们开始成群结队的东征。他们马下是牧民,马上是骑士,挥刀见血是家常便饭。 况且,青元帝国内兵荒马乱,商队也少了。草原贵族没了油水可捞,他们可尝到过甜头,怎么会安心。他们鼓动组织,入侵青元帝国的频率越来越多,后来部落联合组成更大规模的军事行动。 帝国内忧外患举步维艰,即使强悍的帝国禁卫军被蚕食在战斗力越来越小,最后覆灭在断崖谷。 他们的英勇可歌可泣,但阻止不了帝国的没落。 青元帝国在风雨飘摇中坍塌,这是马驹儿建立宗门后的第四十个年头。 青元帝国一统天南大陆不到三百年,有过辉煌,也给百姓带来了福音。盛世而衰,国运不在,不是谁能力挽狂澜逆转乾坤的。 韩声语的嫡孙所率领帝国五万兵卒被困于向郡,最后没办法只能用玉佩信物传讯求救马驹儿。 这是青元帝国帝都被攻破十年后,天南大陆上尚能征战的数支韩族军队之一。 韩声语多年坐镇东南,此间也看到了帝国的艰难。因而在东南数州城刻意的经营,想赢得民心作为盘踞之地。正如他所料,他的子孙后人借助此地根基还坚持了数年。 但,墙倒众人推。 天南大陆如雨后春笋般建立了二十多国割据四方。至于韩姓族人拥有军事力量,这是新兴势力所不容的。其中有不少是前朝皇族后裔,骨子里都痛恨韩族,如今自己又得势了怎么会让其薪火留存。 马驹儿强力出手,无人可敌,玉面魔君的名声更一次远扬。 最终,经元婴修士从中协调,容许韩姓可以在向郡、赫郡、化州、盘城四地盘踞但不能建国。 另一次是马家族人见青元帝国分崩离析,很多人摇身一变称王称霸,荣华富贵十分惹人羡慕更是眼红。 马家有尊老祖,马家干嘛不显摆一下。蜗居在九蚣山做个土财主没啥意思,有些人脑子里冒出了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念头。 当时马驹儿听到这个念头时有些无语,但想想也啥难度。家族即使躲在深山老林,依然会消无。为啥在当代自己有能力的时候不给他们创造辉煌,让后代又有荣耀和激励自强的原动力。 第四十八章 追杀不弃 马驹儿见证了强大的青元帝国覆灭,细细琢磨中不难发现帝国并不是一艘处于波涛汹涌中被拍沉的破船。看似被多重打压,覆灭的有些莫名其妙。 其中韩族的底蕴并未就此抹除,精英阶层还是为国忠心耿耿兢兢业业,若细细探查会在蛛丝马迹见发觉家族传承并未断绝。 即使胡昱陨,敖放死,落云宗灭、黄枫谷亡。可韩教还有强大的战力并没有拼死一搏,怎么会轻易灭亡。还有那神秘的金权,为什么不出手? 偃旗息鼓,化整为零,蛰伏待变,马驹儿推敲想象中有此层面的一点理解。 万物生存本就要平衡,在某时间段某种物种兴盛大行其道,最终还是要回归平衡。物种兴盛到一定高度后会没落甚至消亡,或许这就是天道不容。 上至夜空中的星辰日月,再到星球表层空中的风云,下至山川河流,满山遍野的花草树木,隐匿在草木土水中的鸟兽虫鱼,无一不具备灵性,正所谓万物皆有灵。一花一草一木一虫一兽一水一石,只是万物有别,各有不同。万物有自己的生活生态系统,一旦平衡被破坏,势必导致各方会出现不可控的局面。 韩族一统天南,百姓生活富足安康,人族繁衍成倍增长,势必影响到其它物种,导致其濒临灭种消无,这已经触碰到平衡规则的底线。 马驹儿隐约意会到其中的玄奥。 作为肖芙的后人,常和蔡雾桑他们闲聊,偶尔也听到过肖芙与韩鸣的关系。韩鸣神秘消失,但消失后韩族更开创了天南大陆前无古人的创举,就是一统了天南,建立了青元帝国。 没有元婴修士的一帮泥腿子竟横扫了天南大陆一百多个国度,为什么如今有元婴修士作为国之栋梁的底蕴反而衰败的无法想象。 王国是凡人国度,但每一个国度背后都有修真势力支撑,不是谁想灭就能灭的。 似乎马驹儿想的太远,和如今形势有些南辕北辙。或许到了结丹境后期的他,对道的明悟已经悄然在内心世界有了苗头。 道是什么?看似一眼就能一言而明,实则雾里看花水中捞月,摸不到讲不明触不及想不清。 如今的天南大陆乱如麻,好好的青元帝国被他们将一手好牌打成如此,马驹儿实在不明白。大势下不顺势而为,反而胡乱折腾,何必自作自受? 韩家是有高人的,为什么不强势出击?他想不通,更不知韩族要图谋什么? 盈满则亏,大巧若拙,难道是物极必反? 马驹儿似乎明白了些啥,但明白并不等同于明悟其中真意。 天道,或许近在眼前。 然,触摸不到,明悟不出,慧者寥寥甚少,莫不是大机缘者,莫不是得道高人。 马驹儿并没有真正顿悟其中真谛。 马家族人的提议,他听了,顺势而为罢了。 他去瑞国瑞都皇城坐了坐,马家族长就成了恢州城的城主。 他不想让马家建国,马家没有一群族姓修士那是玩火。即使有强大的后盾,韩氏的青元帝国也是前车之鉴。盘踞一城,可进可退。时势若剧变,马家可退入老巢九蚣山。若是称王称霸,那你头顶上就有皇族的烙印,一山怎能容二虎。马家后人若是一群无能之辈,那就是灭族。 光阴荏苒,天南大陆战火纷飞,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中。其中草原人成群结队洗劫天南大陆上的一些富裕城镇。但随着气候变好,草原上越来越富饶,草原人逐渐不来劫掠了。富有者都觉得生命很宝贵,只有穷人是贱命。他们富有了,自然没了先前的疯狂,开始享受生活。 天南大陆上乱局逐渐被一些强势人物整合,秩序恢复。大陆各地陆续出现十五国,还有很多有很深背景的独立于皇朝的城邦。主政这些城的城主都是大世家大贵族,其背后都有修真界大人物撑腰。 没有了草原人的滋扰,动荡了多年的天南大陆各国之间相对处于和平阶段。但修真界并不太平,慕兰有一些的法士还是耐不住寂寞,来天南大陆劫掠。 那些年,天南大陆修真界有些乱。他们来过,尝过了甜头,哪里会闭门造车。法士修炼很艰苦,很多修为低下碌碌无为。他们行走天南大陆各地,自然会得些这边的修炼功法。带回去给一些后辈修炼,渐渐离不开天南大陆的资源了。 人族的融合,或许是有意识的,或许不自觉的。有些是战争影响的,有些是迁徙造成的,有些是经贸来往归化的…… 落云毒门看似个没有资源的小宗门,慕兰法士却发觉此宗门盛产很多灵药灵草。 洛可购买灵器时接触到落云毒门的修士,多次接触后发觉这宗门有些富有。 落云毒门的门徒精研药草毒性,还炼器。栖霞山是炼器山门,自然器相宗的一些传承马驹儿也精通。 剑、刀、钩、锤、斧、棍、枪、戟、杵等十八般器械都是玄器灵器常炼制的。还有珠、镜、钟、环、索、扇、伞、旗、幡、钵、锣、瓶、兜、袋、阵旗阵盘等等,至于更高级的法器法宝则需要高阶修士炼制。 洛克上报给部落中的师尊。 他的师尊动了贪婪,带着洛克几师兄弟去落云毒门打点秋风,没想到丢了命。 逃回来只有洛克和他表弟,因为他俩修为是几人中倒数的,当时被安排把风。正是把风没有参与,才捡了一条命。 洛克上报给师尊的师尊洛飞。 洛飞很生气,他元婴修为。他的弟子结丹境,竟命丧一个小宗门手中,他很生气。 那天,他径直去了栖霞山。 马驹儿多少年没在修真界走动,但他凶名赫赫知道的人肯定不会来招惹他,不知道的或修为太低,不敢来惹。 一名元婴初期修士竟敢到他山门嚣张,要灭他落云毒门。马驹儿冷笑,元婴修士他又不是没杀一个两个。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他要把这人干掉将其尸首悬挂在山门显眼处警示他人。 洛飞能修炼至元婴境,聪慧不用说,此间有几次大机缘让他法力大增,法术神通十分了得。 他觉得一名结丹修士敢来和他斗法,内心有些好笑。但这只是一瞬间的念头,直觉告诉他这人不好惹。他对毒有所浸淫,在慕兰草原善用毒可谓一绝。既然叫落云毒门,肯定善用毒,他明锐的觉察到对方比自己更厉害。 苍蝇不叮无缝蛋,事事关联都有因果。不然洛克回去一汇报,他这一支就闻风而动不是没有原因的。 洛飞很郁闷,高傲的他可眼下是悲催的。一逃一追,他被结丹修士追着打,实在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元婴修士飞行速度岂是结丹境相能比拟的,但现实就是对方咬紧不放,还甩不掉。 马驹儿也很惊讶。 这个元婴法士不光逃遁速度有些快,还很有些手段。他竟然围追堵截不了,其间还追丢了几回。 洛飞能变化成树木虫兽,而不是制造幻境。 马驹儿在“李瀚墓”里得过易容换貌的“千机变”。之后肖芙斩杀了敖放,补全了这项神通。虽说能易容改头换面隐匿自身气息,连熟知的人很难觉察,但变化为其他物种或物质却不行。 他对这神通一下就动了心。 修士一般能通过神通隐匿身形,也可借助隐匿器物隐形,或施展法术设置幻境迷惑对方。有些神通功法可改变自身的面容形体是可以的,但直接变化成另一种形态物体的神通却少之又少,可谓一功难求。 自从洛飞落在树林中变成一颗小树,而马驹儿没在意就飞掠而过,就此追丢。 幸好他下的毒对他有指引作用,而这毒洛飞能压制,但解不了。当然,马驹儿没用他那最霸道的毒,这毒素十分稀少,是用一回少一点的。他用毒草毒药提炼的异类奇毒,毒素中有奇异芳味。只有下毒人知道,外人根本察觉不到。 洛飞时不时变化其它形态想逃脱,但常常事与愿违。他眼泪汪汪,觉得这一辈子做的最错的个一个决定。 这个结丹修士简直是个魔鬼,妖孽。 他不光飞遁速度不比自己慢,法力攻击也不弱自己。还有其神识比自己强,还有攻击力。若不是自己的获得过机缘,石海紫府修炼的很坚固,不然几道神识攻击,自己就缴械投强了。 太奇葩了,是不是一个被元婴夺舍的结丹修士呀! 他要骂娘,要骂那个混蛋灾星洛克。 他想和马驹儿谈谈,放他一马。但他的算盘错了,只能亡命逃遁。在天南大陆兜兜转转,一晃一个半月过去了。 他不是不想逃回慕兰草原,寻求同道帮助,可他又不敢。草原空旷,更易被锁定。更有马驹儿是毒修,修毒必邪,邪魔妖鬼其心术必不正。若对草原凡人下手,那他这罪过就大了。 第四十九章 又杀元婴 无边海上,海浪涛涛,茫茫无垠。 洛飞没辙了。 堂堂元婴修士被一个结丹境修士如撵鸡撵狗,真是让他无地自容。低境界跨大境界斗战高境界在练气筑基阶段偶尔会有,但元婴斗不过结丹实在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以前自己不信,亲身经历的自己现在信了,可丑角却是自己。内心有些悲催,然而现实更残酷。 陆地上摆脱不了,他想化作海兽借水逃遁。 无边海上飞遁,他不会一下入海遁走,要有个契机,叫马驹儿无迹可觅。 忽然,洛飞面色一喜,神识触及到一股巨柱龙卷风正向他这边运动而来。 洛飞加速冲入风柱里,瞬间消失不见。 马驹儿有些生气,朝龙卷风形成的气旋中打出十几道法力。原本有规律的气旋出现紊乱,能量无序间相互诋毁、碎裂、散逸。 龙卷风消散。 他放开神识搜索,洛飞却踪迹皆无。即使其凝炼神念远远超出元婴修士神识探查距离,也未捕捉到洛飞的踪迹,就连洛飞身上的毒素气味也因海水弥散变得无迹可寻。 在法力镇压下,海面上波涛怒涌片刻就趋缓了。 马驹儿凝神观瞧,难道自己的判断错了? 他有些垂头丧气,随之咬牙恶狠狠的自语道:“谅你不会走远,炸你出来。” 马驹儿手中出现三颗坎水神雷,朝左前右掷去。 三道冲天水柱出现在千里外,千里范围内海水鼓荡,掀起海浪激荡汹涌,无数海鱼在波涛中挣扎腾跃。 从洛飞潜入海水中无法探查至坎水神雷爆裂,此间只不过数息而已。马驹儿赌洛飞潜入海底变成海鱼肯定不会单独游动,必夹杂在鱼群这样好让神识短暂无法探查识别。 当然,元婴境界在海底瞬移也会眨眼间就到千里外。若洛飞怕暴露,此刻应还在千里范围内。 马驹儿立于半空,闭目放开神识施展“惊神刺”神通。 “惊神刺”的声波频率不会影响到普通鱼类或海兽,若是有修炼经历的海妖类就会抵触防御。通过连续震动传递,就能探查到对抗物。他相信水波涟漪般层层向外蔓延,不管是攻击还是防御皆无一遗漏。 自李瀚墓得到魂念力能量后开始凝炼神念,修炼“惊神刺”已经到达了令人恐惧的一个高度。 根据自身情况将“惊神刺”这部神通修改变通,使之威压中有震荡力,能侵入对方脑海并将其绞碎。 放开神识探查并不需要多少念力,但施展“惊神刺”要消耗好多法力和魂力与念力。 为了斩杀洛飞,马驹儿下了狠。 “啊!” 七百里外,忽的浪花四溅。洛飞手持一面黑幡从海水中弹射而出,施展瞬移身法瞬间就到马驹儿千丈外,展开一面黑幡向马驹儿攻击而来。 神识攻击力如此之强他为什么不早早使用,洛飞没想到这结丹修士的神魂攻击竟能伤害他的石海神魂。 千刀杀的,他有些想不通。 马驹儿面色一喜随后冷笑。好不容易找到,还主动攻击自己,看来是背水一战了。被自己惊神刺攻击了,还用神魂控制的幡类法宝攻击自己,想搏命,那正求之不得。 黑幡中滚滚黑烟汹涌而出,遮天蔽日,千里海面一下漆黑。 马驹儿只觉眼前一暗,一下身处黑夜中,全身冷飕飕。但修士不光靠肉眼识别外物,还有神识探查,这一点变化他并不惧怕。 煞气护住黑幡,十几个恶鬼张牙舞爪“嘎嘎”怪笑。显然,这面黑幡充满邪恶、歹毒。 同时一股恶臭弥漫,海面上浮起无数翻了肚皮的海鱼海兽。 马驹儿哈哈大笑,毒,正是他所喜欢的。 “日月水浪剑诀日月照大江,去!”他暴呵一声:“千里江山一剑毁,斩!” 一柄短剑瞬间在马驹儿面前盘旋,眨眼间变大成三尺长剑。 肖芙虽未将“日月水浪剑诀”传授给马驹儿,但卢慧珏将剑诀刻成玉简给了他。 长剑气势恢宏般斩向黑幡,“千里江山一剑毁”毁天灭地的气势竟被黑烟吞没。 马驹儿一愣,三尺长剑无法一剑破开煞气包裹着的黑幡,与恶鬼“叮叮当当”缠斗在一起。 “一叶飞花漫天雪,斩!”马驹儿再一次掐诀对着一柄短剑一点指。 短剑化作千万剑光激射向洛飞。 洛飞冷笑,他之所以逃,是他怕马驹儿的毒,并不惧怕与之在法术神通上一斗。 他结印咒语喃喃,黑幡中分离出五个骷髅恶鬼护住自己周身。与此同时,一拍储物袋,一柄雕有蟠龙头的黑棍激射而去。 “铛铛铛……” 黑幕下,无数火星闪烁。 “嗷呜!” 一声龙吟,蟠龙黑棍化作一条黑龙在空中狂吼一声。蟠龙双眼射出两股火线,在黑色中两道火蛇照如明昼,瞬至包裹住马驹儿。 此刻形如枯槁的洛飞眼球突鼓,他本以为耗尽法力一击下不说杀了这可恶的结丹修士,最起码重伤他肯定没问题。 可,可这家伙却在自己眼皮底下消失了。 不好,他心生警兆,忙咬破舌尖。 一口精血喷出,化作血雾包裹全身瞬移而走。 马驹儿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洛飞刚才矗立之处,面露惋惜。 忽的,他面色狰狞。 随着洛飞逃离,黑幡消失,黑棍消失,天空阳光明媚。 马驹儿手中出现一把木制弯弓,这正是“日月神箭弓”。 当年,肖芙说他到了化神境后才能使用此弓。但他有此宝物哪会按捺住内心的好奇,只是每次尝试后体内法力瞬间耗尽让他感慨提升修为时不我待。 至于弓弦是否拉开,那只是点点而已。若不是缓缓松手时,弓所面对方向会有一股很强力量波动,会产生很大破坏力。 碗口大的小弓,在他法力驱动下只变大了一倍。 左手握弓,右手拉弓弦,“咯吱吱”声后弓弯了弯。他额头冒汗,面红耳赤。 骄阳下弓与弦之间空无一物,并无出现光箭。 马驹儿觉得已到极限,立马右手一松。与此同时,一把丹药吞下,灵力耗尽必须要补充。 身形急速追去,他不放心“日月神箭弓”一拉一射就能伤到对方,因为他不知道他这微不足道的一拉能有多大的威力。 “嗡!” 弦轻微的发生一声嗡鸣。 看似没什么发生,但诡异地景象发生了。 百里外一股威能忽的爆裂散开,海面立刻海浪汹涌,瞬间形成几道浪墙。 “啊”一声惨叫。 马驹儿心想得了。 一挥手,一柄短剑激射而去。 他不相信,元婴修士会被一击毙命。 海浪墙中血雾四散,一个金色元婴小人惊慌失措的遁逃。 只是瞬间,一道白光洞穿了元婴小人的胸腔。 “嘭”元婴小人爆开,化作点点金色光芒渐渐消散。 马驹儿一招手,洛飞储物袋到了他手中。即使此刻的他身心疲惫,但还是满心欢喜。 抓住储物袋闪身入了幻缈珠,他想修养调息一番。这次是凭自己的真本事斩杀了一名元婴修士,内心还是有些窃喜。 青狼气哼哼的看着马驹儿,喃喃道:“好好一个元婴,就这样浪费了。和你说了,这等货色还麻烦你,我给你代劳就行了。可惜,可惜!” 马驹儿并不理会青狼的抱怨。青狼出手,洛飞就是个蚂蚁。可对他来说没有达到练手目的,更何况他一直提防着青狼。他知道青狼的厉害,没有外祖婆婆的压制,说不定哪天青狼就被反噬了。 李瀚墓里他得了不少好处,但青狼得到的更多。自此后,青狼很有些想法。他知道狼的贪念,狼的残忍,并不是如先前自己小时候见到的青狼乖宝宝般。 就在青狼喃喃中,不想搭理青狼的马驹儿忽的闪身出了幻缈珠。 洛飞身陨处,海面上突然出现了一个古怪的大漩涡。 漩涡旋转越来越快,漩涡海水面积越来越大。围绕着此漩涡还从海底浮现出七座海岛,如同七颗宝石镶嵌在白浪蓝海雾霭中。 海市蜃楼? 不是,马驹儿想了想挥去了这个念头。 他想起落云宗宗门典籍楼中有古籍记载过无边海这方向有得灵岛、灵鳌岛等七座灵岛的存在,宗门称这七岛为七宝莲。古籍中有记载,但七岛早已不存在,如今看来显然是用巨型封印大阵封印隐藏。 看那每一座岛上都有逼人的灵气凝聚,有此大阵覆盖如此之大的海域定有顶阶灵脉的支持其运转。 漩涡中心如同大嵌涡,难道那是阵眼所在? 怎么会在阵外看得到阵眼所在?那毕竟是法阵的一部分的呀! 他的阵法造诣很高了,探查到这法阵格局不得不竖起大拇指称赞,高人布置的顶阶法阵呀! 若不是误打误撞,根本探查不到这片海域有海岛的存在。 这片海域应是落云宗势力范围,既然宗门典籍中有记载,那这里…… 马驹儿御空凝视前方。 第五十章 分道扬镳 马驹儿御空凝视前方,他发觉到有股神识一直关注着这片海域。 此刻得灵岛最高峰上有一人一步跨出,身形一闪就来到了马驹儿前方千丈外。 马驹儿眼瞳骤缩,眼睛眯了眯。宗门毁灭,他怎么会在这里? 马驹儿见到此人只是片刻愣神后忙躬身行弟子礼道:“弟子马驹儿拜见陈太上长老。” 陈林晟见马驹儿行礼口称弟子也愣了愣,结丹后期境修士,离大圆满只有咫尺。宗门毁也不过百年,百年内年轻一辈跨入结丹境不是没有,结丹初期要进阶到后期但百年时间是万万达不到的。宗门结丹境修士自己都认得,能有此修为有此战力怎么自己不知道呢?难道有天才筑基修士如韩鸣肖芙般得到奇遇一举突破到结丹境后期? “你认得我?” “弟子有幸瞻仰过您的画像。” “哦……你,是宗门哪一堂弟子?” “弟子入门时在大明山宏明药堂。” 杂役,这倒有些蹊跷了。内心诧异,陈林晟不露声色的问道:“宗门危难时,不在宗门?” “那时弟子正好在外巡查。” “哦。逃过一劫必有大福,看来你福缘深厚呀!”陈林晟面带笑容点头道:“不知你为何要和那名草原法士死磕?” “宗门覆灭,弟子无处可去,于是在栖霞山建立了个门派。此獠三番五次的来寻衅,弟子不得已舍命与其拼死一搏。” “噢,哈哈,年轻人有担当,大有作为啊!”陈林晟感慨后又问道:“刚才那爆炸威力实乃了得,不知是何物?” 马驹儿还觉得陈林晟面露和蔼,并不是元婴修士个个神色凛然高高在上。但见他如此说还是能看出其心机深成,显然要盘问自己,看来不将自己刨根问底个遍是不会作罢的。至于想探听对方个虚实,堂堂宗门元婴老祖为啥没战死却在此苟且偷生,显然对方不想讲明。他听说宗门元婴大修们和掌门那一役皆殒命,当时还感慨悲愤了一番。 马驹儿手中出现一块令牌,用法力推送到陈林晟面前,说道:“这是弟子令牌,请太上长老过目。” “哦,圩子令牌!”陈林晟接过令牌喜道:“没想到你还是宗门天道子,万万没想到。” 他看了看将令牌还给了马驹儿。 马驹儿知道陈林晟是宗门仅次于宗主的二号人物,“圩子”令牌肯定知道。这“圩子”令牌制作的很精妙,内有乾坤,皆有禁制覆盖。非令牌拥有者神念探测内空间,其自毁禁制会瞬间启动。陈林晟看到这令牌,定能从中觉察出此令牌所属。 马驹儿问道:“弟子一直不明白宗门怎么会一夜间就覆灭了,而后玄黄派也是不知所踪。您在此处……” “自少宗主失踪后,宗主呕心沥血殚精竭虑,多次推演,终无果。但卦象表面水满溢。你也知道盈满则亏,事事过犹不及就会盛极而衰物极必反。俗话说事不能做尽,言不能道尽,势不能倚尽,福不能享尽。宗门做了多种后续安排,比如你们这些圩子,比如迁徙出部分弟子等等以备不患。”陈林晟有些凝重的说道,事过百年话语中有些风轻云淡,一切烟云过眼。 “圩子,很多?”马驹儿有些疑惑,忽而一笑,随后说道:“您,天下出其右者无几。只要您振臂一呼,宗门中兴指日可待……” 陈林晟摆手阻止马驹儿说道:“烟云之过眼,百鸟之感耳,岂不欣然接之,去而不复念。宗主认为福兮祸兮天机不可测,顺势而为听天由命。当年,韩师祖留下谶语,多次劫难皆不是谶语所指。玄黄派来犯,宗门尽力却不能阻,看来是天意。万丈红尘三杯酒,谈笑鸿沟不是坎,千秋大业一壶茶,成功失败偶尔间。财侣法地,切不可过分追求。气运运道、命数命理、机缘机遇,即使鸿运当头,皆天道给予。一切不可逆天,天机不可破。” 马驹儿听后有了些明白,但仍问道:“您不出山,隐世落云宗能依旧是大派吗?千年,万年后,落云宗还是落云宗吗?” 他有些气愤,更有些郁闷,更觉得宗门覆灭就跟这些老家伙自私自利有关。为了自己的苟且,为了自己的利益,藏头露尾般毫无底线的行为还大言不惭的说的头头是道。 马驹儿见保持微笑着的陈林晟并没有邀请自己入岛的意思,于是拱手说道:“弟子还有其它急事要去处理,他日有空再来太上长老您这里聆听教诲。” “圩子肩负着宗门的未来,你们年轻人是宗门的朝阳。传承不断,宗门不绝,我们老了,圩子圩子天道之子,天南大陆的未来是你们的。哈哈哈,去吧去吧。” 马驹儿转身离去,内心有些失落。他们他们,显然这般元婴老鬼不止他一个。即便你们另有图谋,但时机已过,即便要将落日余晖换朝阳,亦回天无力。滚滚历史长河中多少英雄气短,没有势,咋能风光无限。 陈林晟站立许久,目送马驹儿离开。 稍许,陈林晟身边出现一人。 陈少雄躬身问道:“老祖,就放这人离去,此地不就暴露了?我去查一下他的底细跟脚,好斩草除根。” “此子手段了得,宗主选他为天道子,定有其道理。”陈林晟瞄了一眼陈少雄,根本没接其话茬。 “当年,杨寰选了不下二十个天道子。我看十之八九皆是中看不中用,资质能力还不如小子我呢!” “哼!你懂个屁。广撒网中必要有些中庸之辈,不然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有个把个夹杂其中,这才不会夭折。”陈林晟冷哼一声,鄙视道:“宗主慧眼识人,天道子不光才华横溢,更有气运加身。你有气运吗?” “我知道机缘这东西可遇不可求,但气运,这只不过是臆想出来的东西,如风感触却不得现形。将他诱入岛内,有阵法加持,夺了他的老祖您所说的运道,那不是更好。” “蠢!能修炼到结丹境,脑子修炼到狗身上了。你没看到他那弓,不是那弓上的攻击力咋能触发了‘绝天地摄乾坤颠倒封印大阵’?”陈林晟说道,他有些恼怒这陈家后辈的没脑子。 他还没说刚才马驹儿消失片刻,堂堂元婴后期境的神识竟没探查到马驹儿是如何消失的。 陈林晟见陈少雄有些唯唯诺诺,谈一口气说道:“当年,宗主特意说过有两个天道子必须要关注,其中一个就是他。马驹儿,他的后台是肖芙!他就是那个玉面魔君,将阗天城毁了,你行吗?” 陈少雄倒吸了几口冷气。 此刻的陈林晟满脸沧桑,他遥望马驹儿消失的地方,喃喃说道:“宗主将宗门股肱们一些亲属后辈安排到这里乃是韬光养晦,待到时机成熟时再图东山再起。回去吧,静观其变。事到临头,躲也躲不过。” 说完,他身形一闪,裹挟着陈少雄消失不见。 马驹儿有些惆怅,更是失落。没想到偶遇陈林晟,宗门上层还留了此后手。让他大跌眼界,宗门危机时不置死地而后生,哪能勇者胜! 他朝落云山脉飞去。 千万里落云山脉依旧峰峦叠嶂郁郁葱葱。 马驹儿从高空俯视,绵延山岭云遮雾罩被绿意覆盖。如同一朵云霞的崇山峻岭其中段恰似被一记铁拳轰击出大面积塌陷,当年犹如一道疤痕,现如今一片波光粼粼,犹如一颗宝石镶嵌。 物是人非,江山依旧。记忆可以定格,但岁月的脚步永不停留。 马驹儿不由得有些感慨。 如今的内峰一片汪洋,后称落云海,唯有子母峰却成了汪洋中的孤岛。 当年,筑基境的马驹儿就有些好奇。无数名山坍塌,唯独子母峰依旧存在,他有些想不通看不透。 这次,他仔细探查过。发现有阵法禁制保护,以他如今阵法造诣依旧看不透,破不开。 自己在宗门时用弟子令牌是能入内参观的,如今却不得其法。他不由得感叹,学无止境时刻都不能放松。 外峰残瓦断砖的宗门大殿被藤蔓覆盖,若不仔细看,根本想不到很久以前这里有座宏伟的宫殿。大广场上已有苔藓绿草,断了几节的三座巨石像爬满了绿藤。 落云山脉最高峰之一的雨辰峰现如今却成了周边最高峰,没有之一。 这座高山在那次大战中波及却不受影响,令马驹儿无法想象。怪不得是宗门禁地,确实神秘。 他的神识无比强大,可神识就是不能入山体内查视,哪怕是尺许。可见山岩的坚硬,或含有特殊物质阻碍神识侵入。 山巅依旧白雪皑皑,岩石坚硬无比,整体依旧光秃秃。 马驹儿站在雨辰峰峰顶,眺望四方。 无数修炼的资源之地已经荒废,显然当年的玄奥如今的修士能力是无法修复的。 第五十一章 落云争端 当年,仙缘梯人头攒动,如今石阶依在,但已成普通石阶。 青石堆砌成的五层乾坤心魔塔空空如野,就是一座普通的石塔。 药王塔塔顶已经不在,塔内每一层的神奇不复存在。 马驹儿是阵法高手,他知道这些石阶石塔有奇效,关键就在其炼制过程中巧妙的布置了无数个阵法禁制起着作用。或许阵法禁制被破坏,时效了,其它相连的机关就无法启动,他只能这样推测。 位于淳永峰的试炼谷、试炼洞依旧存在,只是如今戾气累积险象环生,看来结丹境之下修士都不敢入内了。 那年听方家姊妹说过里间的凶险,现如今强大的神识探查下里面的鬼气森森马驹儿也不由得直皱眉。没有试练者经年累月的将低阶妖物解决掉,没有高阶修士定期将凶修清除掉,妖物鬼物显然成长很快。 据说当年宗门祭出一件大杀器“阴骨桥”,锁住了无数白骨阴魂。大战中“阴骨桥”碎断,亡魂阴煞弥漫了大半个落云山脉中。岁月流逝,有两处逐渐形成了阴寒之地。 其一就是子母峰,也就是如今的子母岛外五百里处。白昼落云海上波光粼粼,此处根本看不出异样。每当星稀夜黑子午时,此处百里范围内鬼泣呜咽,阴风阵阵,阴物鬼体白骨幻影时有显现。 修为低的修士在此处停留,时间久了大多会抓狂不能自拔,往往在无法自控中自裁。他们大都是煞气侵体穴窍闭封,运行周天不畅导致痛死。也有些意志不坚,神志崩溃致死。 其二就是淳永峰附近。这里本就鬼气森森,至阴之地自然是天然养阴的绝佳,会招惹来阴魂煞气。阴物聚集,势必被试炼谷、试炼洞中的鬼物阴神吸收,助其成长。 如今这些妖物鬼物在庞大基数的支撑下休养生息,凶戾气息越来越重,其修为等阶也在逐步提升中。 外峰有些灵山上有修士占据,有些山峰聚集众多修士,显然是以门派的形式存在,而不是个体散修。 偌大个宗门,天南第一宗,如今淹没在历史长河中。几十万教徒顷刻间云消雾散化作枯骨,梦想长生倒头来依旧魂飞魄散。 马驹儿有些感慨,只是片刻间他朝瑞岫峰飞去。 自从那次大战后充满灵气的无数雄山险峰坍塌后,睿柚山在落云宗外峰中原先是排不上号的一座山峰因有灵气而成了香饽饽。 王鹤棣作为药堂执事,宗门中层在原先的落云宗不算什么,但大战后所剩无几的宗门修士中也能排的上号。 玄云门占据睿柚山,成为落云山脉中十多支皆传承落云宗正统衣钵的宗门之一。 睿柚山并不是一座山峰,由两座山峰组成。其中睿峰是主峰,柚峰为侧峰,一高一低,两峰间有一湖,湖光山色间有些灵动美雅。 每当柚峰半山坡满山遍野成片成片的黄黄柚花绽放时,倒映在睿柚湖中,半边湖水都是黄。睿峰的绿,柚峰的黄,蓝天白云与湖水掩映,一湖山水各有色,粼粼净水染心扉,闲来远眺倒有些心旷神怡。 柚峰因柚花而得名,落云宗兴盛时也因柚花吸引无数俊男倩女来此谈情说爱。 此刻风景再美,而玄云门山门广场上却上演者惊心动魄的生死战。 大厦倾倒的落云宗飞灰湮灭,如今占据山头的一些门派皆言自己是落云宗正宗,但覆巢之下的完卵始终不能再现原先的光辉。 云梦山脉边缘处天筑峰百巧院、兴宇峰古剑门之前被强大的落云宗压制的只能苟延残喘,如今这两宗门却是这如大个落云山脉中最强宗门。 百巧院和古剑门当年势弱,但传承完整,宗门架构完整,不有落云宗阴影笼罩,没有元婴修士存在的前提自然显现出其强大。 这些落云宗落魄穷寇组建的门派并不团结,相互为正名谁是正宗而恩恩怨怨扯不清。 鉴于现状丁思梅和唐贞利心思活络,谁不想重现当年的辉煌?谁不想人中龙凤?谁不想在宗门史册留下光辉的中兴之举? 百年来,丁唐二人静观其变,想积蓄力量一统落云宗各山头。 看着玄云门日趋强大,垂垂老矣的唐贞利有些按捺不住了。时不我待的急迫感他不想再韬光养晦了,因为再过三四十年就要归西了。于是和丁思梅密谋,一举要王鹤棣诚服。 他们知道这一盘散沙却烙印着落云宗出生的各山头头头脑脑们没事时打打闹闹,谁知道在强敌来临之际会不会拧成一股绳,谁都不敢打包票。 有三家早已暗中依附了他们,但大多数的门派修士内心有着天南第一大宗派的高傲,这是从骨子里就与生具有的,即使被灭杀都不会屈服的。即便暗中收拾了一些掌门掌教,可门下都是硬骨头,只能作罢。分而击之,古剑门百巧院绝对是豪强,若他们这十几家同舟共济就是不可小觑其实力了。 丁思梅正与王鹤棣争斗双方处于胶着之中。 丁思梅有些焦急。 她是结丹境老前辈了,和一个刚进阶的新结丹境争斗的难舍难分,在脸面上实在过不去。表面上看似自己稍占上峰,但自己知道对手神魂力强大法力也深厚,法术诡异精妙,一举拿下很难。 老门主侯利舍逝去后她执掌古剑门在狭缝中求生存,那些年让她心累。如今这座大山倒了,她的修为也到了结丹后期。年富力强的她想干一番事业,更想成为落云山脉的寡头。 她想只要将落云宗这些残留势力铲除,她的古剑门做大,日薄西山的百巧院根本阻挡不了她的前进步伐。 之所以现阶段不一脚踹了百巧院,其一她需要打手,其二两宗相助扶持了上千年情义是有的,更需要恶人来遮羞。 她剑法精妙,但一时半刻拿不下王鹤棣。即使之前在争斗中设置了对自己有利的前置条件,却让她和唐贞利有所料及,没想到对方这么难缠。 王鹤棣结丹初期境不光法术了得,一手符笔上的造诣神通施展的出神入化,更有一头大蟒虚影若实如虚缠绕着她。她的分剑术将那头大蟒切的破碎不堪,可这蟒不是实体,随时又被凝结成型攻击。 古剑门专攻剑术,走的是精益求精道路。而落云宗就是个大杂烩,啥功法都有,如同百货店里的物品一样博杂。 一种说法是一剑破万法,也就是说专攻一道一术,达到极致就可有摧枯拉朽的般的实力与气势。 一种说法是守一家不如走百家,集百家之长晓百技之短,取长补短。没有最好的,总有最适合自己的,面对各种修真技艺,可以一一应对,攻守兼备。 古剑门就是取剑术一道,需要有剑意天赋的修者习练,因而挑选弟子就比较严苛。宗门实力日薄西山,优质灵根者慕名而来的少之甚少。而落云宗对弟子资质没有标准要求,只要达到修为标准,就可入门修行。摒弃了炼丹宗门挑选有炼丹天赋的弟子优先的传统,既得人气,宗门势力节节攀升实力蒸蒸日上。 广场上弟子分列两派,一方是古剑门、百巧院一众千余人。一方是天泉宗、云丹堂、玄云门、洗心阁、火云派、锁烟楼、落元宗、玄剑宗、千机殿等十几家有落云宗传承的一众门派,亦有千余人。 双方服饰一看便知,因为天泉宗、云丹堂、玄云门等诸派虽是多派,但其服饰都延续了落云宗教众青袍特点,只是为了区别在服饰上添加了各自的图案标记。若不延续落云宗教众服饰另辟蹊径的话,连最代表宗门的服饰都摒弃了那怎再好意思说自己是落云宗正宗主脉。 双方大部分是练气弟子,筑基修士不多,结丹修士很少。 结丹修士斗法,虽没有元婴那种毁天灭地的威能,但一个神通也能让一座大山坍塌不在话下。他们的争斗都是在高空中,在地面上难免会造成大破坏。 百巧院先辈炼制有一件法宝,置于石台下可禁锢周边千丈范围内空间使得争斗者修为境界被压低,在其间争斗施展法术神通不受影响,但各自输出的法力就会成倍减弱,破坏力相应降低。 丁侯二人密谋之一就是要巧用此件法宝。 在这方圆千丈更能发挥剑气纵横,对手可施展空间被压缩,那意味着实力削弱。提出此条件美其名曰是更方便练气弟子的观摩。 练气弟子不能到高空观战,更不能长时间滞空,这样不能激起弟子争胜热情。 候贞利面露凝重。 之所以要约战玄云门,就是欺王鹤棣在众结丹境中刚晋升,在老牌结丹境修士面前实力就会捉襟见肘。还有如今的玄云门弟子是最多的,他们连凡人都录用。门下弟子实力比较强,隐隐有做大趋势,只要有给予时间,成为落云山脉第一宗门屈指可数。 第五十二章 魔君再现 看着王鹤棣符道技艺精湛,一支符笔在他手中出神入化,更在关键时刻掷出的符箓在狭小的空间中更显威力。 侯贞利有种百算仍有遗漏搬石头砸自己脚,现在看王鹤棣不假思索的答应,看来这和他们想法竟如出一辙。 必须要用杀手锏了,侯贞利紧握了一拳,内心暗暗想着。 “轰隆隆”“轰隆隆”两张符箓产生的巨大威力爆炸声声震广场,烟雾升腾弥漫。 于此同时,无数剑光分化,白光闪烁,密密麻麻如同蝗虫过境,将王鹤棣包裹着严严实实。 此刻双方斗法已到关键时刻,只要一方稍有偏差就会败北。 正当大家凝神贯注之际,斗法场中一下风平浪静。 有了胜负? 是谁? 这都是场外所有人的第一反应。 可让大家大跌眼界的是场内多了个人。 那人不知从何冒出,一手掐住丁门主的皙白脖颈一步跨出,立于半空。 广场上一大群人皆大眼瞪小眼,不知所措。结丹境修士神识一直是放开的,皆未发现有此人,简直是来无踪凭空无中生有。 王鹤棣有些反应不过了,愣神呆立。 丁思梅面红脖赤,眼目喷火,悲愤交加。可全身无力,显然体内灵力被禁锢了。 侯贞利倒被惊吓到了。 好厉害的结丹境修士,他是怎么入内的呢?宗门炼制的这件法宝名曰“清轻盘”,一旦启动非元婴修士在短时间内是无法快速进出的。 这也是他们算计王鹤棣的一个手段。计划将他打的逃无可逃,只能服输求饶。 “你是何人?快放下丁门主!”侯贞利一步跨出怒呵道。 来人就是马驹儿。 他催动幻缈珠悄无声息的来的丁思梅身旁,瞬间将其制服。 马驹儿斜看了一下侯贞利,用蔑视的目光扫视古剑门百巧院一众,说道:“落云宗威名不可辱,你等莫要痴心妄想。今日事今日了,就此作罢!” 他说完,五指一用力。 “嘎嘣”一声,丁思梅四肢一下软了。 “你……”侯贞利怒呵道,手中出现一柄铁骨扇指向马驹儿。 “掌门!” “掌门……” 地面有一群人惊呼起来。 一名结丹及五名筑基境修士手中各拿法器法宝腾空逼向马驹儿。他们的服饰相同,显然都是古剑门的人。 马驹儿并没有将丁思梅的尸首丢弃,他冷哼一声。 侯贞利就在马驹儿冷哼一声时却丢了铁骨扇双手抱头,痛苦呻吟中从半空中坠落。 “嘭!” “死了?” 众人见侯贞利噗通一声掉地上身体抽搐了两下就没动静了,无不想到了这两字。 刚腾空的那六名修士面面相觑,竟立于半空不敢动了。 他们不是傻子,侯贞利毫无征兆的落地而亡,此间定有蹊跷。带头的只是结丹中期,而侯贞利和丁思梅都是结丹后期。在众人眼中毫无征兆的没了气息,这突然冒出来的家伙定是个凶人。 “玉面魔君。”地面百巧院人群中有人惊呼道:“这人是,玉面魔君!” 惊叫者也是名结丹修士,他面色惨白。 马驹儿手中的丁思梅尸体忽的干瘪,随之将瞬间缩小的只有一半的皮包骨往地面一丢。 尸身落地竟粉碎了。 众人见马驹儿面色有些红润,又见丁思梅粉身碎骨。这可是结丹后期的躯体呀,再不炼体其体质也不会脆弱的如此吧! “魔功!” “大魔头!” 众人脑海里毫不例外的冒出这个念头。 僵立半空的那名结丹修士一个俯冲,来到碎裂的丁思梅尸骨旁,一招手将其收了,怒道:“走。” 百巧院人群中也走出一人收了侯贞利尸首和“清轻盘”,挥手撤走。 广场上剩下一众,没走,也没人吭气。 马驹儿见他们眼巴巴的看着他,手中出现一块令牌亮了亮随后又收入储物袋。 “圩子玉牌!” “你是天道子!” “他是宗门中人?” 人群中陆续有人惊呼。 马驹儿说道:“宗门危难,请大家齐心。盛极定衰衰久定强,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请大家莫忘宗门恩泽,他年落云宗必会重建中兴。” 他说完一步跨出,朝睿峰宗门大殿踏空而去。他刚才吸收了丁思梅体内的本元精气,需要找个灵气充足的地方炼化、稳固。 嗜血魔功在修炼过程中能加速修为提升,他知道弊远远大于利。但有了第一次,即使强迫自己莫贪图时内心依旧有些按耐不住。像刚才想威慑下面一众,催动幻缈珠隐藏自己悄无声息的侵入到丁思梅身旁出其不意的一举拿下。 掐着丁思梅的脖颈,指尖感触到其脉搏的跳动,感觉到澎湃血气在经脉中奔腾,就按耐不住内心的躁动。 修为低时只能吸取血气,修为高时能提炼精元血气,再到精炼本元精气,可以说一个台阶一种提升,这种滋味都有些迷恋。 王鹤棣愣了愣,这玄云门是有护山大阵的,他怎么进来的?宗门大殿是宗门的核心之地,也有法阵保护,他怎么进去的?他怎么像进了自家了! 难道他是阵法大宗师?可只是结丹境呀! 王鹤棣稍愣,随后踏空追去。 地面各门派掌门立马腾空,王鹤棣却朝他们摆摆手,并传音给他们。请他们先回去,他先去探一下口风再说。 这玉面魔君刚才好强势,好霸气,好蛮横,更辣手,更残忍,更怪癖。有“圩子”玉牌这个做不了假,出手魔道手段他并不排斥。 众人中也有些固执、孤傲之人,还为数不少。若有暗地里和古剑门百巧院通好的,说不定暗中使绊子呛些言语,三言两语说不拢就会杠起来。 魔君再彪悍,这些掌门掌教之前是落云宗中执事长老们是有身份的。或清高自命不凡或放不开脸面,即使送命也不会折了性格。 宗门大殿里,马驹儿并没有坐在玉石椅上,而是盘膝打坐在殿中地石板上。 王鹤棣进殿见马驹儿并未睁眼搭理他,于是站立在一侧,如同弟子候等尊长般,以示尊敬。 马驹儿横空出世,威武无比。这样的强者在落云宗中应是翘楚,天骄之辈,怎么会默默无闻?他有“圩子”玉牌,想必当年宗主慧眼识珠,有意雪藏了此人。像自己也只是个灵根一般的平庸修士,不知是何缘故入了宗主的法眼。 原先想不通,还沾沾自喜过。但经历“洗心殿”,之后回回想起,觉得吕蒙的言语是点化自己。每每想起都觉脊背生寒,应是宗主早就发现了自己的暗子身份。 宗主发现了自己的身份为啥不将自己斩首,还赐予“圩子”玉牌,是啥用意? 宗门覆灭,跟自己脱不了干系。像这些老鬼不是不懂家贼难防,防微杜渐的道理肯定懂。暗子们都无缘无故的消失,而他却成了天道子,一开始想不通,后来有所明悟。 想明了一些东西,他全身出冷汗。 若大个落云宗,这个巨无霸面对玄黄派的攻打轰然倒下。看似落云宗高层抵抗的轰轰隆隆,之后他多方收集信息发觉这些高层并未尽全力。元婴太上长老们死的壮烈,后来知道到了元婴境后若有机缘就能炼制分身,那些殒命的老鬼们本尊或第二元婴真的陨落了? 还有宗门中一些有权势的后辈亲族在此前就未在宗门出现过,这么多人悄无声息的消失宗门高层竟无动静,没蹊跷才怪! 玄黄派攻打落云宗损伤惨重,但没有伤根本。可去黄枫谷后,上至掌首几个头下至门徒皆消失,可说皆与黄枫谷教众同归于尽了。他不相信那几个神通广大的掌首能和宗主一战,怎么可能陨落? 这些中都透出古怪。 之前,他作为底层看不透看不清。如今他也是一宗之主,还到了结丹境。有些玄之又玄的东西,到了一定高度就能看懂其深度和高度。 还有那“圩子”玉牌中有高深的符道传承,这些不可能是免费的天降肉饼。 好大的布局,明白了杨宗主一些用意。 他就是一例,而这马驹儿也是天道子,显然也入了宗主棋盘上的一颗棋子。马驹儿实力,自己给其提鞋都不够,因而毕恭毕敬。 修炼两周天,马驹儿猛一睁眼,目光炯炯,面色亦发红润。 马驹儿缓缓站起走出大殿,站在檐下玉栏旁眺望湖光山色,久久不言。 王鹤棣亦步亦趋,根本不像结丹大人物,一代宗门掌权者的风范。 马驹儿缓缓问道:“玄黄派?” 王鹤棣面未露出任何诧异惊慌之色,他一拍储物袋手中出现一块玉牌,举起给马驹儿看。 马驹儿自然认得此玉牌,嘴角微抽搐了几下。 “修士只不过在力量、寿命、体魄上比凡人强些。修真没有脱离习武的范畴,本质上没啥区别。即便元婴化神境,最终还是一钵黄土。你说呢?”王鹤棣眼中一片清澈,凝视马驹儿反问道:“修士和凡人有区别吗?” 第五十三章 德需配位 马驹儿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将修士和凡人并列到相同地位,感觉有些荒诞。随之有些醍醐灌顶,修凡有别是一种常态意识。那是高等人对低等人的划分,这种划分老幼皆知根深蒂固。 修士生于凡,在强大也没脱离人族范畴。人还是人,没质的差异,只不过人为的被分了三六九等。 他内心怦然心动。只是一句显而易见的话语竟让他心境豁然开朗,桎梏了很久的结丹后期境巅峰修为开始有了些松动。 他这结丹不过百年,对他人来说时间简直太短的不像话。一个小境界动不动就是上百年以上,甚至一辈子就原地踏步。 百年时间从结丹初期到结丹后期,对天灵根天才来说这都是个无法想象的突飞猛进的晋阶速度,可以说世间少有。可对马驹儿来说这百年,算在幻缈珠里的修炼时间,可以说五六百年都不止了。 之前他之所以要追杀洛飞,是他修为停留在结丹后期境巅峰有些年了。若在栖霞山长此以往,止步不前将是常态。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修行不光靠学习得以成长,更要在实践中明悟。修途中苦修、游历、顿悟、争斗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他需要出来寻找机缘。修士手握五行,脚踏阴阳,超脱生死,求索大道皆要孜孜以求坚守信念经历万劫。 要突破,他按奈不住要采补同道精血本元。那一刻,内心中只有这个念头。只要将丁思梅的精气本元全部炼化纳为己用就有可能到大圆满,触及元婴指日可待。 当然,进阶元婴阶段并不光是体内能量积累到一定高度就能晋升,明悟天道法则是关键。而这需时间积累,经历事事洞彻某些天道本质才能迈过那道坎。 马驹儿微笑道:“修凡有别,修凡无别,受教了。” 说完一步跨出,他御空而去。 “唉,道友,贵姓?”王鹤棣忙问道,但杳然无音。 王鹤棣有些发愣。 玉面魔君,说他孤傲不屑与他们为伍呢,还是说同境界无敌高不可攀呢? 王鹤棣耸耸肩,淡然一笑。这些年尤其是经历结丹洗髓炼心这一历程后,心态淡然了许多。 他明白了什么叫德需配位。 道是什么? 对凡人来说功名利禄是向往,一晌贪欢是向往,人前显贵是向往……面对痛疾苦闷,大家年年依旧向往幸福。 对修士来说胎息金丹是道,抱一守中是道。一朝纳气华丽转身,天理承负不改初衷,即便行差踏错亦执迷不悟求索至命陨。上善若水,法由圣显。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道高万丈,道低平常,无欲即所得。 自己生于凡,长于凡。凡人间为琐碎而生怨恨的比比皆是,实则人与人之间并无本质怨仇。凡人国度征战频繁,动不动大开杀戒,若冷静下来实在没必要生死相搏。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这道理大家皆懂,矛盾爆发即便是亲家兄弟叔伯大打出手时谁还会顾忌。 这世上有这矛盾那矛盾,源于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思想,都有自己独立的衡量对错的标准。 固执者皆认为自己理解的思想行为是正确的方向是真理的标向,思维上的碰撞无结果时,往往就会有激烈的刀光剑影。 以理服人以德服人实在是一种艰难,无法用语言征服,那么就在肉体上抹杀,这是最简单最方便最快捷的磨灭方式。 修真界修士修炼本为长生,并非要打打杀杀,但为了资源为了颜面必须刀剑相向。一旦需求大于产出时,争斗就会更加频繁。没资源那就是断自己的长生路,没颜面也是断自己的长生路。 落云宗和玄黄派一场争斗,最终谁得了好?最终谁受益? 本是八杆子打不到的一修一凡两个不可能交集的宗门却要打生打死,是何原由王鹤棣不知道,但他觉得两方皆输。 他创立玄云门将修凡两方撮合在一起,其乐融融知进退共荣辱,这就是他宗门的价值取向。 玉面魔君来去自如,显然其阵法造诣高超到旷古绝伦,他拍马不及。像他在符箓一道如一骑红尘,超越无数苦修前辈。看来“圩子”玉牌中的传承各有区别,宗主应是因材施教。 杨宗主那功法神通造诣绝对是令人高山仰止,自己精通符箓有小成后才知道其博大精深。 玉面魔君何许人也,不难查出。这行事风格,王鹤棣呵呵两声后并没有将其桀骜放在心上。 修炼魔功,性情偏激、激进、孤僻、暴躁实属正常。有些怪僻狠厉的为人处世行为令人发指,源于体内积累灵力转化法力过于快速,不能温和的循序渐进提升,这都是公认的。庄稼面对涓涓细流,和决口洪水势必会出现两种结局。 修炼手段过于粗暴,强取掠夺他人精元不免带有因果,多种戾气会随之入侵。不光杂念重重,经脉体窍留有暗疾,自身坏了都不知。 即使修炼中有意避免,但只要有起始根本就压制不了其带来的后果。通常走此修途者精神出现问题必有之,只是有些意志力强大者能控制自己的喜怒哀乐。意志力弱的,更甚者走火入魔。 玉面魔君修炼魔功后性格如何,王鹤棣是头次见面接触不可知,但他能理解对自己冷淡。 他见面不问其它,只问玄黄派,可能猜到了自己一些跟脚。自己拿出“圩子”玉牌,他不再问,可见此人更知道落云宗上层的隐秘。 落云宗成为了过去,玄黄派更成为过去。他根本不怕其他人刨根问他底儿。 马驹儿去的方向是安笋山,这里曾经让马驹儿落过泪。 要想成婴必来此地,不然内心有道坎很难迈过。 那人,恨过,可始终是爱过的。恨一个人,只要内心仍有一丝情愫,恨永远只是图于口齿。 安笋山上的护山大阵依旧是他原先留下的,他不知道卢慧珏不是不想换,而是以她的财力请来的阵法大师远不如马驹儿所布置的阵法禁制等级。既然不如,那就将就。 马驹儿融入阵法中,一步跨入玥亭,凝视后山紫烟瀑布失神了一些时间。 稍许,他神识放开。 安笋山各处残垣断瓦已经不在,山坡各处种植了不少灵草灵药灵果灵树。百余名凡人劳作,有五名练气三四层修士分区域管理。 神识中并没有发现卢慧珏的存在,显然她不在山上。 马驹儿一步跨出,进了山巅大殿中。此宫殿用青石垒砌,内部陈设简单并不华丽奢侈,看其规模比原先的卢家宗族大殿要小的多了。 站立许久,缅怀过去。 神识中发现大殿地宫中有一间屋舍内有禁制力微微波动,禁制很隐蔽即便是元婴初中期也难以发觉。以卢慧珏的阵法水准是布置不出的,或自己不能武断认为。 那年此处废墟时并未察觉到。 或许当年自己修为弱,阵法造诣并非如今水准因而没有发现。 或许这是后来布置的? 马驹儿身形一闪,出现在那暗室门前。 略一琢磨,马驹儿左手指一点,随后食指一钩往左下斜侧方一划。空无一物的门前空间出现波动,一面保护此暗室的银白色网状被撕开一道口子。这地宫中很多暗室都有禁闯法阵保护。 口子一开,便有了个小豁口。他身形一闪,缩小身形入内,连暗室石门都不用开启。 他看着室内空无的地面,但在他眼中禁制清晰可辨。这禁制布置的比较巧妙,破解不难,但需要些时间。 忽然,禁制中水波纹荡漾。 马驹儿就觉眼前一花,忙急退护体遁光开启。 “噗”一声,一道白光斩在结丹境护体遁光上反被弹开。 “卢慧珏!”马驹儿本能的脱口而出,随后又轻咦一声道:“你是谁?” 他发现一妙龄女子紧握一柄长剑,正紧张兮兮严阵以待的盯着自己。这女修相貌和卢慧珏简直是一个磨具中刻画出来的孪生,细看还是有些许差异。修为筑基初期,更显年轻,约么年龄不到百岁。 “你是谁?”女修警惕反问道。 “马驹儿。” 女修壮胆呵道:“你竟敢私闯我安笋山,不怕我卢家元婴老祖寻你麻烦!” “这安笋山护山大阵是我布置的。我来问你,卢慧珏是你何人?”马驹儿眼睛一眯,这女修不知自己是谁,内心有些郁闷,于是用话套之。 “你,你认得家母?”女修少了些警惕,忙说道:“晚辈卢无怨。” “无怨无怨无怨。”马驹儿神色更加黯然,他喃喃道:“无怨就是无悔喽,无悔就是不悔喽。钰,你为何?你为何……” 卢无怨看着眼神迷茫的马驹儿喃喃低语,似有些神志不清,内心更加紧张,手中不知何时多了根藤鞭。 “我是谁?卢慧珏没和你讲我是谁!”马驹儿先是喃喃自语,随后有些声色俱厉的呵问道:“卢慧珏没和你讲过我和她的一点点?” 第五十四章 爱不容沙 卢无怨有些惊恐的点点头,随后又不知所措的摇了摇头。她看到对面这英俊男子眼瞳中出现了血丝,面色铁青,内心立马害怕了。 这陌生男子闯进来就是说和娘亲认识,可娘亲从来没提及过。这么俊美男人,以前娘亲认得肯定会喜欢,更不会忘了和自己提及。 俊美倜傥,结丹修为,最起码当年修为不比娘亲弱。娘亲那么高的修为,都没迈过结丹这道坎。而这男人却到了自己看不透的境界,肯定是同辈中的翘楚高人。 既然这人说护山大阵是他布置的,显然无论关系真假就护山大阵这么重要的事与人,娘亲怎么不会提及呢? 困惑,很困惑!要么这人有所图谋,想骗自己…… 娘亲生下了自己,小时候记得每看到娘亲很开心。可随着自己渐渐长大发觉她并开心,常独处流泪。 自己筑基的那年三十五岁,娘亲很开心。她和自己讲了很多很多,卢家的家族史,她游历中的见闻。 自己问过从未谋面的父亲,娘亲说爹死于阗天城的大毁灭中。爹只是修真界中的小人物,阗天城地底火脉无征兆的大爆发,没能逃脱。 娘亲说她要结丹,因为她发现了家族中元婴老祖修炼的地室,有了出入的法诀。 娘亲静修冲击结丹二十年,最终没有成功。 自己好悲痛,但娘亲在信中留言。她这一生前半生开心是别人给的,而后半生开心是自己争取的。她要女儿开心,要女儿自己争取,不管对错真假,只要自己开心过就不需枉来这一世。 这段留言有些让自己摸不到头绪,或许这就是母亲给女儿的祝福吧。 卢无怨的思绪有些飘忽。 “你可知李玉郎?” “咦!”卢无怨毫无防备的说道:“您认得我爹?” “那你,咋姓卢?”马驹儿有些疾言厉色的问道。 卢无怨有些晚辈回答长辈问话般喃喃答道:“我是遗腹子,随了母姓。” 随后她见马驹儿面色不善,有些警觉问道:“前辈,您问这有何意?” “哈哈,哈哈哈哈。”马驹儿凄凉的仰头大笑,随后悲愤道:“你怎么能这样!你怎么能这样待我!口口声声的说爱我,却要和那淫贼留下这孽缘,还无怨无悔!你们这些大家闺秀,还知啥礼义廉耻!我恨!我恨!” 卢无怨见其眼瞳通红,更有些惊恐莫名。她是手颤动,“啪啪啪”手中藤鞭抖动间脆响连连,蓝色电弧火花闪烁。 马驹儿手一扬,藤鞭突兀间出现在他手中。 卢无怨一下惊恐呆立。这藤鞭她祭炼过,即便对方是结丹修士也不可能如此轻而易举的的夺了去。 “啪,啪啪,啪啪。” “啊,啊啊!” 卢无怨发出凄厉的惨嚎。 她无法动弹,她被他禁锢住了。 “还叫,我要打死你这淫妇,不知廉耻的淫妇!”马驹儿恶狠狠的挥鞭怒骂道。 “啊啊,前辈,您怎么啦?我哪里得罪了您?呜呜。”卢无怨知道这人已经癫狂,在痛不欲生的疼痛中她仍不甘心的问道:“我娘哪里得罪了您了?” “卢慧珏,是你说这一生爱我一辈子,要和我走到白发霜染,陪着我度过细水长流的岁月。你说要我陪你去东州蓬驮峰看日出看七彩朝阳云霞。你说要我陪你去坠魔海看蓝天碧海白浪银沙。你说要我陪你去漠北看看大草原……” 马驹儿的泪水不停留,口中喃喃说着。可手中藤鞭不停挥动抽打,“啪啪”声响着,在白嫩肌肤上留下了道道血痕。蓝色电弧火花着燃了绣裙,血痕处有些焦臭。 他内心凄苦无比。自己苦大仇深,亲人离世,早就没了柔情没了情愫。可这女人打开了自己的心扉,温暖了自己的心。可在那一刻,那一巴掌,所有的都破碎了。在见这女人依偎在另一个男人怀里,给自己戴绿帽,自己犹如跌入深渊…… 卢无怨哀嚎,怒骂其疯子疯子。 她此刻遍体鳞伤,除了疼痛,内心更悲愤。自己被其法力束缚全身灵力禁锢不得动用,即使对方抽动藤鞭动用法力很少,鞭抽的自己皮开肉绽也只是皮外伤。若动用法力,自己是知道藤鞭的强大威力。 这人是谁? 娘亲和他到底是啥关系? 听他口中呓语般喃喃声,看来娘和他关系不一般,应不止于暧昧。此间有多大的恩怨情仇,怎么落到了自己身上! 自小没有谁打自己一巴掌,更没谁辱骂过自己。母亲很疼爱自己,修炼也是一路通顺,自己唯一伤心悲戚是母亲的离逝。 今天,自己咋的了。自己面对结丹修士太弱了,更没有抗争的勇气与能力。飞来横祸,是自己的无能,自己的无用。 “疯子疯子”声减弱,卢无怨昏倒。 马驹儿见自己心爱的女人憎恨的女人被他抽晕,内心的戾气才有所减弱。 忽然,马驹儿丢了藤鞭,半蹲将卢无怨抱入怀中,手指轻抚卢无怨的发丝面颊,颤抖着悲戚喃喃道:“珏,驹儿错了,驹儿错了。是驹儿混账,是驹儿冷淡了你,驹儿现在就……” 马驹儿忽的狂吻卢无怨面额唇鼻耳脖,随之撕扯其衣裙。 卢无怨感觉伤口火辣辣的疼,是泪水中的盐渍流入了伤口。 她被疼醒了。 她微睁眼帘,但见这可恶的疯子撕扯自己的服饰欲要玷污自己。 她吓得全身僵硬,她不是不想抗拒,可自己的躯体却不听使唤。这就是低阶修士在高阶修士面前的悲哀,只能唯唯诺诺,只能任由被欺凌蹂躏。 随着这疯子,开始发泄,她两行热泪无声流落。 这疯子面目真的可恶,还喊娘亲那么亲热,那么负罪,难道是娘亲的狂热追求暗恋者? 娘,我恨你!你为啥不告诉我有这么一个疯子的存在。早知他,无怨就不会冲动偷袭了,早早避之逃离也不会遭次辱了贞洁。 疯子,无怨发誓要将你千刀万剐。 悲痛时间并未长久,卢无怨用狠毒的眼神死盯着马驹儿穿衣服,似要记住这疯子的每一寸肌肤特征。 “打开禁制!”马驹儿冷冷的说道。 冰冷的可怕,卢无怨内心一寒,全身抖索了一下。 她有些愣神,忽觉眼前粉尘弥散。全身鞭伤肉眼可见的结痂,随之脱落,肌肤如新。 卢无怨并没有自己的肌肤完好如初而高兴,内心依旧痛不欲生。听这冰冷声音,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又不由得暗咬银牙。自己的躯体自由了,但自己刚经历了一段屈辱是永远抹杀不了的。 这疯子就是个疯子,对娘亲的疯狂执迷是娘亲怕他会转移到自己身上因而不敢告知自己? 可这疯子对无怨已经做了灭绝人伦的坏事,自己残败了。虽说身子对修士来说只是个皮囊,并不重要,关键是修为境界。但在自己身体上驰骋,那是屈辱,怎么能委曲求全! 卢无怨眼泪不停,想抱头痛哭。可面对寒意袭来,心中想此生一定要拉这疯子一起死的念头一下被扼杀在萌芽中,不自觉的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件白色衣袍随意穿戴后缓缓起身。 禁制打开,马驹儿裹挟着卢无怨进入。 这里是安笋山山腹深处,原先卢青翼修炼的地府,灵气浓郁。 卢无怨很恨自己,怎么会如傀儡般任由其摆布,自己的那傲骨呢? 见他四下打量,忽见他眼睛一亮,径直走向一间练功房。她不由得内心一紧,因为那里面有家族的重宝。 魔劫石,一块老大老厚的馨血玉炼制而成,足有三尺见方。若有巴掌大小的一块都是无价之宝,更何况是一块如此之大的馨血玉石。 馨血玉乃是玉石矿中难得的玉心精髓,往往整座极品玉石矿中不见有一二斤玉心石。玉心能开采到本就难得,那是机遇运气。更要其血红剔透,还带有一股淡淡省神的馨香,那是机缘爆棚。 虽说这股馨香可在炼制时加入,但天然的更是无价之宝。这东西天南大陆不产,据说大晋不产。哪里盛产无人可知,即便是古籍中提及也是寥寥数笔。十斤玉心石凝炼萃洗后不到拳头大小,而这块魔劫石就是传说。 娘亲发现了老祖修炼的地府入口,又找到了解开禁制的法诀。当年,娘亲带着自己进入后,发现了魔劫石,还有家族最重要的传承功法。除此两件至宝,还有些价值不菲的灵草灵药,灵石也有不少。这也是自己能从练气初期修炼至筑基的基础。 娘亲当年离结丹只有一步之遥,可迟迟不敢闭关冲击结丹境,但得到魔劫石后就有了闭关的信心。 卢无怨不知道卢慧珏当年留下的阴影,产生的后遗症有多严重。每当孤寂时,卢慧珏就会痛不欲生。 卢家灭门,自己一人茕茕孑立踽踽独行。幸好有女儿,可看到女儿就会情不自禁的的想到那两个男人。 她对不住马驹儿,这道坎迈不过。 第五十五章 我要随性 卢慧珏在马驹儿离去后,反而有些思念马驹儿了。但她知道内心有了另一个男人后和他难以完好如当初那般双宿双飞了,或许是内心莫名的有些愧疚。 修士再怎么清修寡欲淡迫名利,即便意志坚定者依旧心思都是复杂的,脑海里有无数种潜意识,更有很多恶的杂念。 比如受屈受辱时,或受责备或被指桑骂槐讽刺时,哪怕当时对方只是一时随意的言语上的口快,实则并无恶意之举。之后每每想起就会不舒服,想报复回去又没了机会,越往后越是咬牙切齿的念头挥之不去,渐渐成了内心无法原谅自己痛恨对方的一道坎。 别看是芝麻粒般的小事,即便是凡人在夜深人静时想起时都会郁闷,更何况修士独处修炼时寂寞的无以复加,一旦有此郁结钻了牛角尖,怎么能心若止水的修炼。 这些不好的思绪或记忆都是破镜晋阶时影响心境的负能量,尤其在独处寂寞中不让思绪飘飞者那定是非一般的高人。 镇魂符醒神符静心符静神玉静心玉镇魂玉等等,养魂去魔障的配饰挂件都是很多心念不纯的修士必选之物,尤其坏事做尽者更上心此类物件。修士修炼中修心是重要一环,为了平心静气也会佩戴一二种相关物件。 卢无怨看见马驹儿围绕魔劫石转了两圈,随后蹲下抚摸,内心更加慌张。刚才感知到外面有人碰触防护禁制就慌忙去行刺,忘了将此物收藏,跟她经验不足涉世不深有关。 这可是件顶级宝物,此刻她很有些后悔。 在魔劫石上盘膝打坐,人与玉混为一体,去杂念去心魔孽障都能达极致。若晋阶结丹元婴时有此物能让修士心平气和思绪专注通达,并能增加两成几率。还有其散发出来的馨香味可以让精神时刻清醒饱满,并能通经络,有益于修为提升。 见这疯子似不认得此物,卢无怨轻舒了口气。 马驹儿回头向卢无怨招了招手。 卢无怨扭捏的走近。 刚才被粗鲁强暴,此刻依旧感觉不适。虽说修士炼体对于此造成的伤害并无大碍,但内心的屈辱还是体现到身子上。 “此何物?” “通经络的血玉石。”卢无怨计上心来道。 “你说谎!”马驹儿目光犀利的盯视呵道。 “啊?”卢无怨在充满血丝的犀利目光下有些慌乱,怯生生的懦懦低头道:“没,没。用血玉石炼制的上品法宝,通经活脉,是祖传。” 马驹儿冷哼一声,盘坐其上。 吐纳一周天后,马驹儿舒了口气。此刻他目光清明,神情安定。 他看了看青丝蓬乱衣袍不整的卢无怨,神色难堪面露尴尬。但只是一瞬,脸色随即严肃起来,朝卢无怨挥挥手,示意她离开。 之前做了什么事,冷静后的他想了起来,也知道卢无怨是何许人也,因而有些窘迫。但自己做过了就做过了,没必要悔不当初,忏悔之类的行为举止。他知道伤害了她,但卢慧珏伤害了他何其深,又有谁知道。 卢无怨看了眼,欲言又止的退了出去。她本想问一下这疯子和娘亲到底是啥关系,但见其不愿理睬自己只得闭嘴禁言退出。 出了石室,卢无怨转了一圈,脸色黯然。 出不去了。 地府里多了禁出禁制,她破不了。难道这疯子要长期霸占自己,就此被其日日蹂躏? 她,欲哭无泪。 此刻的马驹儿却不管卢无怨如何痛不欲生,他内心有些对卢无怨过意不去,可生米熟米已成事实,世上没后悔药呀。 当时,确实有些发狂过了头。但选择正魔兼修,就没必要将自己扮成循规蹈矩的伪君子。修魔道者有句激励自己的格言,若修道有成必经磨难,不魔不成道,发心修行,真正大道。 当初自己打磨肉身积蓄能量,按部就班的提升修为何其艰难。按正道功法修炼,自己这灵根资质实在太差,进步太缓慢了。 修真界正统修炼侧重灵根。 灵根优劣在炼气期、筑基期极为重要。高等灵根者修炼飞速提升和劣等灵根者高下立判,当然其间丹药是否充足也是必不可少的的因素。若伪杂灵根修士有充足丹药,有修炼大毅力者都不比双灵根者差,但和单灵根天灵根异灵根者还是有差距。 灵根的重要性,关键是在于进阶破镜。 每当进阶皆是丹田海内灵力形态转化。比如炼气期进阶筑基期是把丹田海内气态灵力转化为液体,筑基期进阶结丹期是把丹田海内灵力液体转化为固态。 进阶过程中不光是考验修士耐力毅力,还要忍受经脉断裂、灵气暴涨之痛。更关键是看丹田海内吸收转化灵气的快慢,而这个速度正是灵根决定的。 冲击结丹境除了灵根,更重要的还有其他因素,比如心境。因为结丹除了化液为固这一关卡,还伴随而来的是心魔考验。虽说没有凝婴那么来的猛烈,但结丹是通向天道的起始。 对道的摸索,心境是关键。心境修炼不到家,谈晋阶只能苦苦等待。而到了元婴期,灵根是作用便次之,丹药、机缘、心境、悟性等任何一项反而排在灵根资质前面。 马驹儿修炼魔功实在是无奈之举。他这破灵根体质修炼实在太慢,想速成只有掠夺他人修炼成果那是最捷径。 他盘膝在玉石上有物我两忘的感觉,内心通灵宁静,越来越觉得这块玉是好东西。 琢磨着自己修炼进入结丹大圆满后如何凝婴,到了结丹大圆满境后,并不是谁能一步跨入元婴境。虽说一步之遥,但那是天堑,天壤之别。 自己修炼魔功,孽障魔心肯定会日渐加重,就如之前强暴卢无怨就是内心扭曲才会做出了不能自控的龌龊之事。 当时,毫无顾忌的自己无法无天,简直是毫无理智做了出格的事,那时毫无廉耻的自己还认为是正常行为。 肉体是凡人容纳灵魂的躯壳,一生相伴,人死魂消肉体化为一钵黄土。但对修士而言,肉体不光要承载灵魂,还是修炼的道场。 修为境界越高,其肉体就像一艘船,什么有用就往里面装,渐渐的这艘船就会越来越强大。装的越多,当时觉得有用,可事后却无益。难免差强人意变成了不好的,留下成了桎梏的枷锁。 结婴时,金丹化婴转化复杂,要冲破各经脉窍穴各各屏障桎梏不光需要时间更要毅力。再到入石海紫府,与灵魂汇合结成元婴。这段行功之路最为凶险,最步步惊心的旅途之劫。无数修士倒下,或者壮烈身陨,蹉跎一生那就别想了。 而走这段路,对身体、灵魂等各各方面控制力的要求极为苛刻。与灵魂结合刹那,凝婴之际,心魔来临,是否道心失守,更要看自己意志。 若因走火入魔偏离航向,不是像筑基结丹冲关失败就此止步还能留得小命,而是身陨。 马驹儿思绪中不断盘算自己凝婴的几率,大道走远此间容易失衡的方面在哪几处。修途中失衡难以驾驭,那就会造成根本性灾难! 思绪越来越清晰,关节处越来越明了。以前不是没想过,始终有限磕磕绊绊想不通透。 现在,马驹儿坐在玉石上心思纯净,不免欣喜。 现在,心境极佳,身体状态又极好,不如将丁思梅的能量一举炼化,一蹴而就进入大圆满阶段。 想到此,他静坐二十天,竟一举跨入大圆满境。 他有些欣喜,不是不知道吸收炼化他人本元精华,看似一劳永逸,实则处处风险。 其一功法要符合自身运行。不然自身经络体质承受不了功法运行中带来的能量冲击,那就是经脉断裂人死道消的下场。 其二吸取他人之能量属性要和自身灵根属性相符。不然属性冲突势必在体内不能相容,反而得不偿失。 其三能修炼的人或是妖兽,都是天地之宠儿,充满着无穷的奥秘。你可以溟灭他,但要采它山之石为己用,就要有被其自身携带的很都不可知的因素袭扰。 比如修士修炼必炼魂,其神魂都是强大的。有些修士身死可其神魂意志却能依旧久久留存,夺舍就是一种体现。你夺了他人的造化,势必就有了因果牵扯联系,心魔在意识混乱模糊或情绪不稳狂躁时来袭是无法避免的。 马驹儿修炼嗜血类魔功,比如吞服煞五行凝血丹比如施展血祭之术,弊大于利他是知道轻重的。没想到盘坐此玉石上,无惊无险晋阶了是他万万没想到如此之神速。 他如获至宝,会心一笑。这东西不一般,看来那妮子瞒了自己。想到此,内心不由得有些烦躁。 境界不稳,他内心一紧。可此刻不知不觉中内心有团邪火生成,思绪有些飘忽。 我没必要严苛自己,洒脱随性率性而为。心随万境转,转处实能幽,随流识得性,无喜亦无忧。 第五十六章 爱恨情伤 马驹儿思绪飘忽中看到了卢慧珏,想起那恩恩爱爱的一幕幕。 你爱我,海枯石烂初心不改。 想起那时的热烈,热情的卿卿我我,心热热心痒痒的那股热流在马驹儿体内乱窜,无法压制。 爱你无怨无悔,爱你无需计较。 为了爱我可以付出一切,为了爱我可以奉献一切,不需要理由没有托词。 我是你的男人,我有责任保护你,疼爱你。 你卢家老祖要夺舍我的肉身,这就是你卢家的待人之道。我从狼爪里将你救出,你的心却另有所属,这就是你卢家的家规风范。 你说要做陪伴我一生的道侣,你却在半途中放弃了。 我爱的人,容不得别人染指。我很生气,很生气! 你含情脉脉,那莞尔一笑中容颜俏美气质灵巧,心动不已,难以把持。 马驹儿忽的站起,走出石室。 洞府一处角落,卢无怨恐慌的尖叫道:“你要干什么!疯子,疯子!啊,不要……不……呜呜……” “哼哼,住嘴!钰,你是我的道侣。我没把你当炉鼎,水乳交合并不是采补之术。你不乐意?钰,你忘了,你一直说我是最棒的。每次都说很舒爽,我是你的挚爱。哈哈哈,我是你夫君,你忘了吗?” 久久之后,马驹儿一副满足的样子出现在魔劫石的那石室里。 瘫躺在石地上的卢无怨目光呆滞的看着石壁,忽然咬了咬牙,猛地爬起朝石壁撞了过去。 没有撞响声反而被反弹了回来,卢无怨感觉头顶撞上了软绵物。 她愣愣的看着那面石壁,眼泪再一次流下。 她体内灵力调动不了,显然在她有那念头时就被禁锢了。 她神色暗淡了,自毁肉身或从储物袋里拿利器自我了断显然想不通。看来这疯子已经想到了自己会走这条路,事先留了后手。 “别想着自杀,没我容许,你不许死。死,很容易。但你死了,别人还能活?偌大个安笋山将永远消失,不要挑战我的耐心。” 卢无怨脑海里传来马驹儿的传音,内心一片哇凉。 “疯子……魔鬼……呜呜……”她小声的抽泣呜咽。 此刻的马驹儿收了魔劫石闪身入了幻缈珠里。 他盘膝坐在魔劫石上,双手放在腿膝上各掐着指诀。舌抵上颚,双目半闭,沉静心神。或吞纳,或周天运转,修炼中一天天的过去了。 凝婴前吐纳积蓄灵力是次要的,这其间灵气的获取可以说忽略不计,只要没有灵力大损。 呈固态状态的灵力充满在丹田海里,周天运转中调动的灵力如河水流动,并不会翻江倒海般涌动。即使再怎么吐纳都不会再容纳挤进一丝灵力,就如一汪湖水无法多蓄。 一遍一遍的周天运转,让灵力在体内经脉中不停循环,这就是修炼中的一部分。往往是不断重复,不断夯实,只有到了盈满才能水到渠成。 明悟天道法则是晋阶元婴过程中的首要。到了元婴境就能瞬移,到了化神境就能缩地成寸,这些就是领悟空间法则而带来的天赋。 幻缈珠里时间流速要比外界快,这也是马驹儿能短短二百来年进阶到结丹境原因所在。若将珠内修炼时间加上珠外时间按他这资质修炼中途早就寿终正寝了。 十年后,马驹儿直觉告诉自己进入了一种半睡半醒的玄妙状态。说清醒,身心似乎有些不受控制。说睡着,神识未释放但能感觉石室内更加清晰可变。明明感到此刻不同寻常,心中却没有一丝波澜。 马驹儿并不着急,凝婴尚早,仍需岁月打熬。 地府里的卢无怨目光呆滞,这一年她不知自己是怎么渡过的,整天浑浑噩噩的,说到修炼那就别想了。体内灵力被禁锢根本无法调动,大小周天运行别想了,就连吐纳灵气都不行。更何况脑子里如一坨浆糊,哪有修炼的心思。 一开始,她很想死。可死,何其容易! 撞死,行不通。 拿剑刃抹脖子自裁,没那东西。 至于咬舌割脉自尽等摧残自身的方式,这对凡人有用。可对修士来说根本无用,有丹药、法力就能快速让伤势恢复肉身康复。 经过一段痛苦时日的煎熬,她发觉马驹儿不再来蹂躏,那一颗紧张警惕之心放松了不少。 不能修炼,而这安笋山山腹地府里寂静的可怕,她怕。 寂寞,太寂寞了,寂寞的要人发狂。 卢无怨悄悄地靠近石室用耳贴在石门上倾听,她敢如此放肆是她的举动并没有遭到那疯子的呵斥。 如此举动一天一天一连一个多月后,她大的胆子打开了石门,因为石门内没有反锁。 空无一人,连魔劫石都没了。 卢无怨有些傻眼,难道那疯子悄无声息的走了? 她瘫坐于地。 那疯子走了,可自己出不去,怎么办?怎么办? 久久后,她开始发傻痴笑。 久久后,她狂笑乱跑,嘴里“疯子,你在哪儿?疯子你在哪……”的含糊低喃不停。 累了,就随地而卧。 醒了,就漫无目的的乱转,时而痴笑时而语无伦次的无言乱语。 这一天,她又开始发狂,在地府中大叫大嚷,哈哈大笑。 忽然,她惊悚站立,不在癫狂。 她面前马驹儿凭空出现。 “老老实实的呆着,听懂没有!” 一个威严又让她不想听到的声音和不想面对的可怕憎恶面孔出现在眼眸中。 卢无怨神志一下清醒,唯唯诺诺低埋下头。 “老实呆着,这些丹药足够你晋阶筑基中后期。待我元婴大成,可保你结丹有成。” “你,你和我娘啥……”卢无怨鼓足勇气忽的抬头问道。 “卢慧珏是我的道侣,她背叛了我。”马驹儿扭头朝另一方向看去,随后恶狠狠的说道:“卢慧珏丢了妇道,母债女还不应该吗?” “你,你说谎!你是在中伤我娘亲!”卢无怨有些无法承受,她抓狂的叫道:“我娘亲是正道修士,出生名门贤惠端庄。你这大魔头,我娘亲怎么可能嫁给你!你说谎,你……呜呜……啊!” 随着卢无怨一声惊叫,她发现自己已经不在地府里了。 自己站在一栋很别致的楼台庭院中,眼前石山小桥流水潺潺,有树有花郁郁葱葱,更弥漫着药草的芬芳。 抬头看向高空,有些灰蒙蒙看不透看不到骄阳。灰蒙蒙的高空下虽不见明媚光亮,但不是昏暗雾霭叠嶂,仍有光线可视远方。眺望远方,有山有湖,有鸟儿喳喳叫有蜂蝶花中舞。还有白鹤飞行在树林上空,嬉戏在湖泊滩头。 见马驹儿走进楼内,卢无怨忙跟随。 进了卧室,卢无怨看到一张雕花红木大床,绣着金丝凤凰的大红丝绸被褥,大红的纱帐。还有梳妆台,还有大红的家具…… 娘亲最喜欢红,尤其喜欢睡雕花红木大床。她除了打坐,若休息就睡大木床,不像很多修士累了困了或盘膝或随地而卧。 雕花红木大床和娘亲卧室里的一模一样,卢无怨有些不可置信。 进了书房,卢无怨看到一张七弦桐琴。 娘亲很喜欢凤,而桐琴依凤身形而制作。琴头有“琴幽笛绵地久天长,驹儿赠钰”烫金小字,字体端端正正。和娘亲卧室里摆着那张琴一模一样,只是娘亲那张并没有刻字。 卢无怨抚摸着琴弦,四周张望。 书架上藏书无数,书桌上放着笔墨纸砚,墙上挂着十多张画像。 那疯子的画像居多,画像玉树临风俊朗潇洒,她熟悉娘亲作画的手笔。有一张是疯子在竹林中吹笛的画像,人、笛、竹、叶相映成辉,混为一体。 跌宕笛音谁与争锋。妻钰儿书。蝇头小字,正是娘亲字体。 卢无怨看着这副画凝视许久,思绪有些恍惚。娘亲给这疯子作画这么多张,显然娘亲很喜欢他。 娘亲的画像有几张,有种花、有弹琴、有仗剑起舞……栩栩如生惟妙惟肖。其中有一张是娘亲在粉红杜鹃花丛中沏茶的风采,红与绿,娘亲巧笑嫣然,风情万种。有题字,工工整整,和七弦桐琴上字体显然同出一人。 万里杜鹃一夜开,玉壶清茶情缘牵。众里寻来俏笑间,回首盈盈语蓦然。 这不是娘亲作画的风格笔调,应是那疯子的手笔。见其字画造诣很高,显然其功底扎实深厚。 看着窗外庭院中有一片花叶茎皆红胜火的角梅,还有一片是翠绿的竹林,卢无怨内心五味杂陈。 看着画作与庭院中的红与绿,不觉眼前出现凌波水韵,翰墨流芳,花间醉然品酒,竹下淡然品茶,屋中悠然笛琴,佳人翩翩起舞,才子引吭高歌…… 她,明白了娘亲和这疯子间应有一段恩怨情仇了。 她正想着,就觉眼前一花,自己有回到了地府里。 是做梦? 是幻觉? 她有些迷惑,但自己能调动灵力驱使法力显然是真的。 是屈辱的修炼? 是放弃这一生,一了百了? 她踌躇起来,内心很惆怅。 第五十七章 五行凝婴 “娘亲,你为什么?你为什么?孩儿怎么办,怎么办?这是你的孽缘,可孩儿怎么办?这是孩儿的劫,还是孩儿……你无怨,还是孩儿的无怨,可孩儿却很恨!”卢无怨哭泣,她怨恨,她喃喃道:“你们上代的恩怨,怎么能让孩儿来承受。呜呜……” 卢无怨出生后公主般快乐成长,从未为修炼烦心劳累过。生活中从未磕磕碰碰过,什么事情都是卢慧珏安排好的。可以说她是没有经过风吹雨打日晒雨淋的花骨朵,连纨绔都不如的小白。 卢家被灭族,那是生活在安笋山的族人。卢家产业多,也有不少族人在外地经营。 卢老祖和长老们都不在了,实力损了七七八八。那些颇有实力者也不过筑基初中期,都想成为安笋山之主,但筑基境中谁都不是卢慧珏的对手。可卢慧珏不善于管理及经营,因而偌大个家族产业就成了一盘散沙。 卢慧珏郁积成疾,修为无法寸进,不久就香消玉殒了,在外的诸多产业头目更是各自为政。卢无怨顶了个名头,其实就是个孤家寡人。那些卢家修者中有些实力的对安笋山有觊觎之心,碍于个个相互不服,又没有完胜卢无怨的把握,因而卢无怨能安稳无事。 这些人离心离德,安笋山上除了灵气和灵田种植草药外已无筑基境以上修士垂涎的东西了。那些在外的卢家人本就不是卢家嫡系,对安笋山没有多大的归属感。以前有卢青翼老祖这尊大神罩住,可以趾高气扬。现如今靠安笋山泥像过河自身难保,想得到支持根本不给力,都是要靠自己打拼,基本上安笋山的号召力名存实亡。 这也是马驹儿看到安笋山上只有凡人和几个低阶练气士。有实力的都离开了,当然卢无怨也不会让练气后期或筑基境修士在山上对她虎视眈眈。 卢无怨的忧愁,马驹儿可没时间理会。在幻缈珠里明悟了五十年,如今回到地府石室里开始做凝婴准备。 石室中聚灵阵已经启动,灵气聚集浓如乳。安笋山深处灵脉中溢散出的灵气大半汇集到此,导致山上植被乃至灵田中的草药一下蔫巴巴了。 室内上百块上品灵石,五行属性的皆有。他是五行灵根者,金木水火土灵石也必备着。 身边一大堆玉瓶玉盒,也是为了凝婴做的保障。对丹药灵石,他是不缺的。他的身价可以说除了那几个化神老怪物外,元婴修士们不见得有他丰厚。不光自己种植的那些草药和炼制的无数丹药让他身价倍增,还有肖芙给他的都是价值连城的宝物。 不知过了多久,马驹儿微睁双目,准确无误的抓起一个玉瓶,将玉瓶中一粒晶莹透亮的乳白丹药倒入口中。 乳白丹药顺着喉咙落入腹中,在灵力推送下到了丹田。丹药是肖芙给的,这是她告之他服用的方法,可不是丹药入肚腹中消化那种方式。 奇怪的是此丹药并不是入口即化,即便到了丹田湖依旧是颗完好的药丸。丹药如同小石子投入了湖中,无声无息的没入,但丹海里凝固灵力块块碎裂后化作如泥浆般荡漾起一圈一圈的灵波。 马驹儿内视一直关注的丹药的变化,这枚丹药是何等级啥名称肖芙都没和他讲,只是说晋阶元婴时服用就行。 紧接着,一道金光冲起,整个丹海晃荡起来,就如燃起里火般烈焰升腾,强大无比的灵气冲击者丹田四壁并向四肢百骸游走。而那可已经比米粒般稍大些的金丹却悬浮在丹田海上纹丝不动。 一股钻心的痛疼传来,马驹儿皱起了眉头。这是凝婴前奏吗?好像典籍中凝婴不是这么一回事。结丹时自己也是与众不同,是走着异乎寻常人的路?难道没按玄通前辈所说灌铸炼制形成的五行灵根器,育养成丹灵根达到补缺增容,才能形成正常灵根者正常晋阶。自己晋阶不走常规路,显然肖芙外祖婆婆有所知,给自己另辟蹊径。 丹田海里灵力跌宕如海浪波涛汹涌般暴虐冲击着马驹儿的全身经脉窍穴。痛苦自然伴随,但这样的痛苦对他来说有算不上什么。 经脉一寸一寸断裂再重新生成,循环往复,每一次都是痛苦不堪,犹如成千上万的细针在全身各处一下下的扎刺。这次比筑基结丹时的洗筋伐髓更加疼痛,马驹儿只得咬紧牙关苦苦忍耐支撑着,但他知道这是拓展经脉的一种方式。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体内的经脉不再有碎断重续的变化。体内所有的灵气退潮般返回了丹田海里一下将那颗金丹淹没,丹田内一下狭窄了很多。体内除丹田处有灵力外,几乎无一丝灵力。 丹田海中骤然流入汇集了全身灵气灵力,全身立刻颤动起来。马驹儿没有丝毫犹豫,抓起几个玉瓶。瞬间各各瓶塞脱落,十几颗丹药一股脑的吞了下去。 此刻的丹田很奇怪,好像被封死了出口。灵力出不去,只得在狭窄的范围里横冲直撞。灵力出不去,但有灵气还在不停生成灵力,这些灵力越压越实越积越密。 丹田内灵力反复挤压,到达了一个极限。那团固态体灵力越来越小,最终露出了那粒金丹,而金丹鼓胀的有核桃核般大小。 马驹儿全身不知流了多少汗水,到后来肌肤脱水显得有些干瘪,有一层白霜般的盐渍,而这些他浑然不知。 他更不知道他炼化丹田洗筋伐髓用去了十五年,远远比优秀灵根资质者要慢的多。 众所周知,丹田内存储灵力炼化灵气的速度跟资质有关。马驹儿的五行灵根还不是天生的,当然快不到哪里去,这不是丹药能解决,不是修炼能弥补,更不是意志能搞定的。 转化速度快,就可顺势而为,水到渠成。转化速度慢,那只能蚂蚁搬家,一环套一环的一步一脚印,否则只得从头再来。 而他还需五属性灵气化作五种灵力融合,此间还有平衡各属性灵力,让其均衡熔炼达到混为一体。 时间还在流逝,马驹儿察觉石室内灵气有些后继乏力,立马施展驱物术,剩下的玉瓶玉盒中的灵丹灵药都通通吞入肚腹中。旋即双手轻挥,块块灵石被吸到掌心,瞬间化为粉末。 所以灵石化为齑粉,石室里出现厚厚一层粉末,连盘坐的马驹儿也成了一个粉人。 体内又有绵绵不断的灵气在五脏六腑奇经八脉中流转,争先恐后的涌入丹田海里。 时间如流水,又匆匆过去了十年。 马驹儿都记不起到底过了多少时日,而丹田中的金丹已经有拳头大小了。 此间,灵力不断挤压收缩,金丹缓缓旋转隐隐发红发光,已经到了一个临界点。或许不久,甚至会下一刻,或立马就会发生质的变化。 果不其然。 片刻,金丹忽然剧烈颤动起来,速度越来越快,震幅太快反而看不出其在晃动。 “轰隆”一声爆响,金丹碎裂如粉。 一股狂暴的力量冲击丹田壁,小腹处突然鼓掌,如同十月怀胎的孕妇。 马驹儿龇牙咧嘴,没有哼出一声。而这种痛苦,不是刹那,而是持续了好久。 马驹儿面目狰狞,眼球暴突,青筋欲要爆断。 一天?一个时辰?几息?或还是十天? 马驹儿疼得不知过了多久。他神经麻木,脑袋昏昏沉沉,有些昏睡支撑不下去了。 忽然,小腹回缩,平坦如初。丹田内膨胀的气团猛一缩集聚起来形成一颗米粒大的金色小球悬浮着,气海中一丝灵力都没有了。 马驹儿意识陷入昏迷状态,而身体并未佝偻或瘫倒,依旧盘膝如泥塑。 金色小球出了丹田,在体内缓缓上升,朝脑海石海中升去。到了心脏处已经生长出了四肢,如同缩了头的小龟。 此刻,马驹儿如梦初醒。 他不骄不躁的轻忽一口浊气,四下张望了一下,打了个响指。喜悦的轻喃“大功告成”! 随后又泪如雨下的自言自语道:“爹、娘,孩儿如今真正踏入了仙道行列,不负外祖婆婆所望。我走过的每一步,吃过的每一次苦,遇到的每一次挫折,面对着每一次危机。那叫我是感情体验,让我一点点的成长。事情会一件一件的发生,也会一件一件的溟灭在日起日落中。我在此间成长,感受变化。修行追求炼心炼性,更要真忘,放下,将影响修炼成长的记忆长河中该忘却的舀走一勺。我要将马家、肖家、郭家放下,不然成就不了我的将来。或许你们说我这是逃避,但我会留下子嗣,延续马家的血脉。” 他此刻看到了卢慧珏纯净的笑容,她正向他款款走来。 这是他朝思暮想的钰,这是要和他生死与共白头偕老的钰。 第五十八章 晋阶元婴 “驹儿,恭喜了!” 一晃十年过去了。 岁日,山顶大殿红烛、红灯笼、红对子。 酒宴一大桌,一派喜庆。 马驹儿夫妇坐正堂微笑看着儿女行礼祝福,两边站着八个仆人。 长女马如钰,长子马如欢,次子马如喜,三子马如颂。 日月如梭,一晃又过去了二十年。 山顶大殿中,不在是一大桌酒席,而是马驹儿夫妇坐正堂,十儿女坐于两厢。 每人面前摆放着茶几,茶几上有灵酒灵果灵食。马如钰已经嫁人,刚得一子,嗷嗷待哺。马如欢也已婚娶,新婚燕尔卿卿我我。 马驹儿笑道:“今日,是你们娘亲的寿辰,修为突破到金丹境,又是三世同堂,喜上加喜。哈哈,一起举杯敬寿星。” “祝,娘亲福如东海寿与天齐!祝,爹娘举案齐眉双宿双飞,情心相印莲开并蒂,修为激进天下无敌!” 白驹过隙,一晃三十年。 山顶大殿中张灯结彩,高朋满座。 马驹儿一副志得意满…… 此刻,马驹儿石海里有一个寸许的元婴小人,全身散逸金光,正拿着一把小剑刺向天灵盖的方向。 一下,两下,三下…… 虽说刺的很吃力很辛苦,但元婴小人好不气馁,一下一下的刺着。 不知过了多久。 “咯嘣”一声,天灵盖破了洞。 元婴小人钻了出来,站在马驹儿头顶四下张望,随后丢了小剑一下跃到地面,朝石门跑去。 马驹儿身躯立刻枯瘦成皮包骨,生机迅速消散。 “小子,往哪里跑!” 元婴小人没跑几步就被马驹儿眉心伸出的毛茸茸兽爪抓握住了。 元婴小人拼命挣扎,一脸气愤不甘的样子,可于事无补。 兽爪将那元婴小人按入天灵盖,天灵盖自动愈合,完好如初。随后朝马驹儿脸颊上拍了拍,呵道:“小子,别做美梦了!把剑收了,别凝婴境这坎没过,先把自己自裁了。醒醒,醒醒。若不是被那雷老鬼胁迫,和你这弱鸡签了契约,本王才懒得坏了你小子的美梦!渡个心魔,还用了六十年,废物,真是个废物。唉,美人酥胸,不累死才怪。” 拍完脸颊,兽爪缩回了眉心。 没多久,马驹儿干瘪枯瘦如柴的身躯开始复原有了光泽。而他机械的将手中的一柄短剑收回了储物袋中。 地府外,无数天地灵气涌向安笋山峰顶。蔚蓝高空朵朵祥云凝结而现,似有天籁之音传荡。空中有彩虹高挂,灵鸟翩翩起舞。一束金光笼罩住大殿,大殿金碧辉煌,圣神无比。 安笋山山上,无数树木飞速拔高,大朵大朵的鲜花满山遍野的绽放。灵草快速生长,灵花争奇斗艳,灵果饱满鲜艳,在这一刻阵阵奇香飘荡。可以说一草一木生机盎然,妙音渺渺,繁花盛开,不似人间。 天空异象整整持续了三日才渐渐散去。 此刻安笋山附近蓝天白云,澄碧如洗,那花香却弥漫了整座山峰,经久不散。 石室中,聚灵阵依旧在运转,至少有六十年以上马驹儿没有吸纳灵气了。浓郁的灵气成了大小不一的雾团,雾团飞舞,犹如灵蝶翩翩起舞。 随着马驹儿张口一吸,如鲸吸牛饮,灵气雾团化作点点灵光没入体内。而身上灵力有些溢散,光芒璀璨。随后他长长一吐,衣袍鼓荡,将身上粉尘震荡了个干净。吐出白气和粉尘混合竟如两条游龙,在石室半空内盘旋游走,久久才散去。 这已经违背了吐纳的基本原则,但他丹田中灵力充盈无比。 马驹儿双眼一睁,目露清明。此刻的他肌肤如玉,灵力外泄的光芒内敛不在璀璨。 他此刻心情从未有过这么的平静,凝结元婴,心魔考验,虽历历在目,但内心激不起半点涟漪。 他感慨自己的幸运,自己福缘深厚。真是应古人一句话“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皆没落”。 修途路上,灵根很重要。不然宗门家族会对好灵根者倾力培养,好灵根者确实比绝大多数伪灵根者修炼快。 但他不认为自己是好灵根者的那类。灵根、丹药、财力、功法、心境、性情、运气都是缺一不可的。好灵根者只是让一些修士在修途路上走快些,但并不一定会走的远,无数天才半路夭折比比皆是。 伪灵根劣灵根的修士,也总有极少数脱颖而出。他们的经历让他们自信心强大坚定,百折不挠。同时经历让他们阅历大增,大家向道之心都是坚毅之辈,相互间并无多大差别,但有些领悟不是境界高低所决定的。 修真界流传说运气是实力的一部分,这不假。两个实力相当的修士同时争夺一件晋阶宝物,生死必分时运道是关键。二人都到垂死边缘,你被一个路过的凡人所救,而另一个被野狼吞噬,这便是机缘。 马驹儿自诩自己就是后者。自己本是个凡人,却入了修真界。不缺资源,不缺功法典籍,晋阶时又有贵人相助。晋阶关卡千千万,谁都不知自己会在倒在哪个关卡上。自己福缘深厚,更经历生死无数次,今能得大道,说幸运,更是自己努力的必然。 心魔侵扰,幻境内容仍能回忆起,马驹儿直觉认为此有所指。世间起起伏伏,皆由一只无形的手掌控,犹如被一张天罗地网控制。大兴之前的大痛苦必是大成就的前兆,大恶者偶得大富贵必会有堕落的结果。马驹儿觉得这是“天道”给予他的启示,此间奥秘参悟其一二应有收获。 他思绪万千,却被全身酸痛拉回到了现实中。回想起刚才神魂陷入了无边黑暗中,无法自拔,好像刚才自己是被他人捏着自己的鼻子在走,不由得全身全是冷意。 忽的脑海里有一声雷响,马驹儿本能抬头望向石壁顶。目光深邃,好像能穿透厚厚岩石,看到遥远星空。只是略作思考,他脚步轻盈的跨出,瞬间消失不见。 山顶上空,耀眼的阳光下清新空气伴着花香扑面而来。马驹儿并没有就此松懈,陶醉,他反而更加严阵以待。 一朵乌云飘来,看似缓慢,实则眨眼瞬至。 一道惊雷在安笋山峰顶上空炸开,随后风起云涌,雷鸣如鼓锤,闪电如火树银花。 片刻,马驹儿就被包裹其中,不知所踪。 天空,一波雷声轰轰后,只是片刻又有一波雷鸣轰至,电弧闪烁,一次比一次粗大。 轰雷声到了第三波,简直如爆豆般猛烈,且持续的时间都比前两次长久。 久久之后,雷消云散。 一身焦糊的马驹儿狼狈不堪的回到地府中。 饶有站在安笋山山下的驻足观望者,闻着幽幽花香,如沐浴在仙境里。 “三哥,这是什么异象?”卢胜问道。 “渡劫。” “啊?谁渡劫?难道是老祖?”另一个药仆卢一笑惊问道。 “据说无怨老祖有百年没有现世了,我都没见过她真容!”又有一个药仆感慨道。 “又不是你一个,我们当中只有天伦大爷年轻时见过老祖一面。天伦大爷,你说呢?” “不是那无怨姑姑,那我卢家还有谁呢?当年,无怨姑姑天才绝艳意气风发。不到二十三就筑基成功,到如今不到二百岁,不是没有不可能。”苍老的卢天伦问道:“有生之年能看到元婴渡劫,此生没白活呀!” “怎么可能?无怨老祖才筑基,离结丹还很远,更何况结丹又不用渡劫,只有晋阶元婴境才能引发天劫。” “估计是有高人借我安笋山……” 众人猜测,众说纷纭。以他们的神识是探查不到马驹儿身影的,靠目力更是不行。 石室中的马驹儿正吞服着丹药,想着刚才后怕的渡劫。内心“扑通扑通”直跳,好悬没被那个炸雷劈死。 看着盘坐的那块魔劫石,嘴角微翘,有些意犹未尽。 坐在这块玉石怎么老想好事呢? 我并不认可自己是个好人,自己杀人如麻,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还是恶人。怎么渡心魔劫没有血雨腥风没有爱恨情仇没有人兽大战没有悲情故事呢? 竟是些好事情,很有些美梦成真的感觉。难道有它阻截了恶从胆边生念从心中起,让自己平安渡过了心魔劫。 好像自己在鬼门关前走了一着,若不是什么什么谁谁谁,自己小命也没了。他隐约有谁助了自己一臂之力,只是想不起来了。 他不知道他渡心魔劫时魔劫石给予他很大的帮助,没让他歇斯底里,没让他抓狂不能自持。 第五十九章 利益交换 安然晋阶,内心还是欢喜。释放神识,马驹儿看到卢无怨正盘坐在一间石室里修炼。 她,面容依旧如卢慧珏般俏丽,但模样已到中年,更显风韵。 好像自己是答应父母要传宗接代的,那自己…… 马驹儿不觉心痒难耐。 片刻,传出卢无怨“疯子”的尖叫和呜咽呻吟声。 安笋山百里外卢玉峰上站有一人,他是被天劫引来的。当然,附近观望马驹儿渡劫的不止他一个。 他就是云中月。 一百多年前,他和卢慧珏有一面之缘。帮卢慧珏稳固了家主之位,对安笋山有窥伺之心者起到了的震慑作用。 不然,以卢慧珏筑基修为是守不住安笋山这一片家业的。 他去了趟大晋刚回来,路过此地顺便来看一下卢慧珏。 见是一名男修在此渡劫,内心咯噔了一下。莫非卢慧珏遭遇不测? 他并不是鲁莽之人,要出手先得查看个清楚。 盘算着马驹儿应该休息好了,他于是用秘术将话语压缩成一道细丝传入护山大阵了。他没对方的联络印记,传音符接近不到马驹儿附近就有可能对方发现不了。 马驹儿正到兴头,他神识捕获到一句话,突觉兴致索然。 “恭贺道友晋升元婴境,云中月到贺。” 草草了事,马驹儿一步跨出,来到高空与云中月相对而视。 “道友,何事?” 云中月见其冷漠又似不认识自己,于是笑道:“在下玄黄宗云中月途径此地,见道友渡劫成功,特来道贺。一份薄利,请道友笑纳。” “无功不受禄。”马驹儿并未因云中月的热情而有一丝面露喜悦,他客套的拱拱手说道:“在下刚进阶,境界不稳,恕不能久陪道友了。” “哦。”云中月轻哦一声后道:“道友,如何称呼?” “在下姓马。” “哈哈,马道友,在下和卢家主卢慧珏有旧,不知卢道友在否?” “卢慧珏早就过世了。” “嗯,卢道友没能结丹成功?”云中月皱眉道:“好像她有一女,尚在人世否?” “这是我家事,与你何干?” “哼,大胆狂徒,你竟敢抢占安笋山!我要为卢家替天行道。”云中月爆呵声中,扬手一把飞剑脱手而去。 马驹儿早就不耐烦了,见这云中月动手他佯装站立不动,看似有些迟钝,实则是欺人假象。 一方面神识攻击瞬间而去,另一方面一把毒粉神不知鬼不觉的向云中月覆盖而去。 “轰”一声爆响。 二人同为吃惊,并闪身躲藏。 伴随着一声爆裂响声,靠云中月一方不远处虚空出现了扭曲。 马驹儿本以为一个元婴初期境修士,他对付绰绰有余。 没想到对方神识也很强大,只是防御并没有释放攻击。若算谁强孰弱,估计自己可能稍逊色,没想到天南还有这等高手。 至于下毒,他也没想到对方释放了一只傀儡兽,将他下的毒吸得一干二净。 更让他没想到的是对方神悄无声息的在他身旁释放来三只傀儡兽,还是元婴级别的。 三股强悍的元婴攻击波很暴力的朝他轰来,面前还有一把飞剑急刺而来。 马驹儿一看形势不妙,很光棍,闪身入了幻缈珠。 云中月,见一击未得逞,还不见了对方身影,也有些诧异。 一个元婴境还未稳固的后辈小子,竟能逃脱他必杀一击。结丹境时应不是泛泛之辈,自己怎么从未耳闻。 想隐藏?我让你无法遁形。 他掐诀一点指眉心。 眉心裂开一道半寸许的口子中一道金光喷射而出,金光在马驹儿消失处来回扫了两道,随后眉心裂口愈合,可一双眼却金光灿灿起来。 马驹儿有些托大,他并没有驱动幻缈珠离开此地。此刻正站在青狼旁,听青狼叨咕。 青狼倒没懒洋洋的躺着。 “小子,温香软玉美人抱怀,好像不是你的风格麽!看来你是想换个口味滋润滋润喽。我这里有套神通,可以将这安笋山搬入珠内,并将灵脉抽取植入。”青狼丢了你懂的眼神说道:“这样,那妮子也不会孤独。你也可随时……呵呵呵。” “切,无利不起早。”马驹儿不屑的挥手道:“要得啥好处?” “十个元婴修士本元。” “想得美!在天南大陆给你弄十个,我立马不被化神老祖盯上?” “哈哈,眼前不是有一个。喔,喔喔,这小子倒有些神通,他竟能发现幻缈珠的踪迹。你小子又斗不过他,要不要本大王收拾了他?” “就凭他,丢颗坎水神雷就可了结了他。”马驹儿想了想说道:“只是这里不能炸,不然安笋山就没了。你把他打发走,教我此神通,我给你弄三个如何?” “八个!” “三个,我能力有限。” “七个,少了,本大王睡觉去!” “四个!” “六个!” “四个!” “五个,不能再少。” “成交!” 马驹儿闪身出了幻缈珠,朝东瞬移而去。 “想跑!”云中月冷哼一声,追去。 马驹儿撇撇嘴,嘀咕道:“你云中月算老几,斗你玩呢。收拾你,我吹口气就灭了你。可你那老不死的师傅彭老头,我惹不起。” 他几个瞬移后,消失在茫茫森林中。 云中月追来追去不知其所踪。 马驹儿却化作一颗小树苗,隐藏在树林中了。 他见云中月找不到他,又回到了安笋山。 没几日,天南大陆修真界掀起惊涛骇浪。 安笋山连同其灵脉不知所踪。 有修士来查勘,只见一个大坑。 云中月追击无果,得知此事后便返回一看,当场悔恨不已。 通过宗门弟子收集的信息反馈,得知是十恶不赦的大魔头玉面魔君,是当年毁掉阗天城的罪魁祸首马驹儿。 他懊恼自己不应该急急忙忙的追杀马驹儿,而应闯入安笋山一探究竟,最起码能得知卢慧珏母女二人的下落或结局。 安笋山自然没有消失,它被马驹儿收入了幻缈珠里。 马驹儿元婴境修为,已经有开启幻缈珠中一些功能的能力了。 他和廉顼公不一样。 廉顼公拥有了幻缈珠,只能自己摸索其中的奥秘,凭他的见识很难开启此珠的很多功能。更何况青狼不待见他,嫌弃他是下界蝼蚁。 马驹儿或许不如廉顼公,但他有个优势,就是青狼被肖芙震慑,被迫签订了主仆契约。 幻缈珠原器灵在幻缈珠蒙尘时已死,青狼是被幻缈珠吞噬并控制的有真身的实体器灵。虽没有原器灵对幻缈珠那么契合,但青狼是有意识的实体。它有需求,诉求时自然就不能动不动强横蛮不讲理。 廉顼公和韩鸣一战中幻缈珠受损严重,连青狼修为也被连累直线下降。它是马驹儿的契约兽,打心眼中虽瞧不起马驹儿,但仆从总不能对主子回回呼来喝去的。 它不会主动向马驹儿说出幻缈珠中的功能。向蝼蚁献殷勤,它有它狼王的高傲与尊严。但有时为了自己利益,交换一些马驹儿能力所及的东西还是可以。 卢无怨自然没囚禁在山腹地府里了,进了幻缈珠谁都逃不掉。 卢家那些药仆自然也被强行送了进来。 当然,马驹儿也不是冷血动物,无情无义。他迁徙进来一些落难人口,还有一些走兽飞禽。将幻缈珠里隔离出一块区域,由他们生活农作嬉戏,俨然就是一个小社会。 卢无怨就是他们的王,这样她不会意志消沉变成行尸走肉。 幻缈珠里和外面的世界很不一样,起初进来的人很恐慌。随着日子一天一天渡过,他们慢慢的适应了。 天空有些模糊叫人压抑外,没生存压力和生命被威胁的危机,大家逐渐顺从了。若有灵根还能到安笋山修炼,条件宽松。 大家适应了,就把这里当做另一处的家。 卢无怨没打算自杀,至于在哪里生活也没了想法,更没了抗争的念头。她内心早已心灰意冷,只是迫于族人没了她的守护就会遭那疯子的屠杀而活着。 珠里珠外,对她来说就是一个世界。她给予所有入住幻缈珠中的人帮助,因为只有她才能接近马驹儿,将大家的物质诉求让马驹儿知道并让其提供。 每过十年马驹儿就把她传送到珠外待小半天,她不理解弄不懂。 她不知道的是长期待在幻缈珠里,生理的变化和珠内的时间法则是同步的。若出了幻缈珠,人体又恢复到珠外世界中的岁月流逝。 也就是说,珠内呆十年,珠外只是一年。若不离开那肉体就去了十年的寿元,而肉体脱离了幻缈珠就脱离了其时间法则的影响,即使再回到珠内寿元也只是去了一年。 珠内的居民一代一代离世,而他们的王依旧倩丽多姿。 马驹儿驾着法舟正朝大晋飞去,杀元婴只有乱世才会风险小。 元婴境界的他飞行于高空,慕兰草原上的低阶法士自然没人敢惹他。至于高阶修士神识一扫,见他如此肆无忌惮的飞行也不想多事。 第八章 血脉延续 白露秋分年岁稔,天高气爽意浓。一回秋雨夜凉凶。凄凄秋落叶,便地露寒冬。 万载千秋出圣主,江山点指一统。谁不是血染长空。古今多少事,皆在因果中。 《临江仙*梦笑谈》 第一章 韩家有子 时光茬苒,白云苍狗,一晃千年有余。 天南各国年月时间相同,但纪实纪事各国都采用各自的年号记载或述说体。对于编史学家将各国事件串连需要归纳,对各国交流没啥影响。 至于凡人百姓交往也有差异,我国用我国的标准,他国用他国的标准。当然,那时各国凡人百姓交往并不频繁。修真界并不依赖凡人国度,因而国与国之间的差异并无大碍。 本来嘛国与国之间比如度量衡等等不同很正常,求同存异,皆相安无事。各国从生活习俗到文化传承等等方方面面各有不同,也是为了各自方便统治。 可青元帝国一统天南大陆后,各地各行各业都有了统一的标准执行,大家觉得好。比如言行举止虽南腔北调,但书写的文字表达趋于一致,这也就方便了交流。 青元帝国大厦一朝倾倒,天南大陆又四分五裂了。群雄逐鹿天下,为了让自己统治的疆域稳固,统治者有意无意的都采取了排他性的设置。比如,通用的金银。金银是大货币,也是无国界大家认可的流通货币。平民老百姓用的少,金银自然不是日常交易之物,铜币铁币就成了各国底层要流通的钱币。各国富有程度有差异,因而铜币铁币价值不对等。 大家觉得很多东西有了标准上的差异,很多方面很多层次上没以前方便了。原因有很多,比如群雄刚掌权,百废待兴,需要重组磨合。不像韩氏一统天南大陆前各国已经建立几千年了,很多方面已经习惯成自然。又比如有过大一统后的标准,如今千差万别一下改变都不适应。 如今的各国都有修士介入,修真家族已经成了诸侯群雄们的一部分。他们,需要积累,需要财富。修炼需要资源,以前依附宗门,现在只能靠自己。 当时的天南大陆修真界自成一体,各大宗门的话语权及利益都是一致的。修真资源都被他们这些大势力掌控,家族、小势力只要按惯例行事就行了。 自韩教打压宗门,各大门派弱势一蹶不振。比如,对慕兰草原的征伐,从各大门派中抽调大量修士入伍。而他们一去不返,无数宗门精英尽亡,断层而传承断绝。 如今的天南修真界没了多如牛毛的宗门大派,却多了多如牛毛的修真家族。家族要发展,大一统的青元帝国模式,他们自然不排斥。 于是各国在修真家族的推动下组织一帮能人志士负责制定规范标准,其中纪元年是一个重大改变。 纪元年由青元帝国韩尚志成登基成为开国始皇帝那年为天南大陆元年。始帝年号为“丰庆”,于是那年为丰庆元年,之后为丰庆二年、三年等等以此类推。之前称丰庆前一年、二年、三年等以此类推。 诸国群雄都想将自己塑造成太祖级人物成为治下臣民们心目中的偶像,信仰的制高点。各国有各国的意识形态的差异,但在天南大陆这以前青元帝国所辖制疆域内都默认一些交流标准。 修真家族已经成为这块土地上的主角,没有了共享基础,谈何资源积累。因而天南大陆上有了国的疆域界线,但青元帝国遗风依旧留存。 丰庆一一零六年。 此时,天南大陆正处于百城十八国时代。 城,又称城主国,就是一城或二三城被某势力掌控的区域。国自然是大国,人口、疆域都是数一数二自然不是城主国所能比的。 大叶国自然不是大叶国,正名“晔朝”。国都建邺城,国主姓叶。而在晔朝东北万里也有一国自称“烨国”,国主也姓叶。疆域所辖忠州、霖州、蔷州三州城,史书中归为城主国。 至于此叶姓一族和晔朝叶姓是否有渊源,底层百姓是不知道的。为了区分,忠州台城“烨国”民间称之小叶国。 晔朝疆域辖建邺州、淮三州、犒膳州、辽北州、玟山州、吉州、罄州、定州、马山郡、滕郡、威郡、旧金山等三十七州郡。即以前宋榈国、萧国、鹏图国全境疆域以及元武国一部分疆土。 青元帝国一统天南大陆后,将全国划成三百三十三郡城,六百六十六州城,共九百九十九州郡,这叫九九归一,寓意大一统。 旧金山,千年前叫南金城。此地有条金脉,早就开采完了,不再产金。随着无金可采,此城就此没落,这也导致此地千里区域内也是晔朝国最贫穷的地方。 之所以贫穷,旧金山与辽北州间丘陵连绵,无平地。以前繁荣是源于此地有金矿,没了金矿就没了贸易,渐渐啥也没了。 人穷志断,为了生存偷摸盗抢自然成了一些彪悍之人的伎俩。小梁山时有匪患,官府对此地日渐疏于管理。 界友山是此处山区中心地带,也最闭塞的地方。 当年,上了年纪的周萸回到故里终老。这源于界友山一带是周氏姓家族茔地,更有韩豹一脉的长远打算。 周萸生有四子一女,其中二子韩渺、三子韩潍、四子韩澎和她来此定居。 老周家的村寨叫周韩庄,周家仆人非周姓居多。看似没有韩姓人的杂姓村寨却有韩澎的子嗣后裔。 周家到周萸这代只有她一女子,再无直系男丁。韩澎子嗣姓周,这等于韩澎过继给了周家。 他们男丁取名时周姓后必带韩,然后其名字就取一单字,久而久之就成了周韩氏了。比如,如今其家主叫周韩韬。 界友山另一侧的百里外,韩渺的子嗣后裔繁衍成了另一个村寨,取名大韩村。 韩潍的子嗣后裔在毛岭脚繁衍,村寨叫韩家堡。 千年后,已过去二十多代,除了主脉长子成为族长后代代口口相传才隐约知道这三村落有血缘关系外,其余皆不知其中蹊跷。 这一天清早,韩家堡家主韩安辰练完功后正坐在庭院中喝着茶。 他,满头银丝,精神却矍铄,若看其面容红润根本看不出已是年龄近九十的老者了。 此刻,石墙院外来了一大一小两人。 “爹。” “爷爷。” 一大一小入院后毕恭毕敬地站立问候。 “老四,还是敖娃之事!”韩安辰愠怒道。 “小八郎武学境已经突破到了化虚境,这些天我想了好久,他才十五岁呀!雏鹰要翱翔九天才能雄霸天下,我韩家有他就可光宗耀祖成就世家大阀了呀!” 答话者正是韩安辰的第四子韩勿忧。 “哼,我看你们是衣食无忧闲的蛋疼。别以为附近几窝毛贼不敢惹你们,你们就觉得天下无敌了!” “爷爷,男儿应志在四方,建功立业,胸怀天下……”年纪不大但已初显相貌英俊的韩琼敖意气风发的说道。 “敖儿,你可知外界有多凶残?”韩安辰挥手打断韩琼敖的激昂话语道:“呵呵,十五岁突破到化虚,就以为是天下英才中的翘楚?和你父亲可打成平手,就以为能浪里淘沙?天地之大,天才辈出,岂是你一个小小武者傲视的?大郎三十了才到化劲初期,与他相比可以说你这小八郎是不世出的英才,可与天下来说却有天壤之别啊!当年,我突破到化虚年纪早就过了四十五了。到先天已到七十有余,半截身子要入土了。你,小小年纪,能到此境界,也可以说年少有成,有值得小骄傲一把的。老四,我知道你从小就不安分,连敖儿性格也像你。闯荡,涨见识可以。若说到建功立业,你俩就想多了,功成就是韩家堡百口灭门之日呀!” “爹,咋有此危言耸听之语?” “爷爷,敖儿到大叶国,不出十年就能为朝廷开疆拓土。敖儿少年英杰,定会成为晔朝中流砥柱。到时,爷爷就可享受荣华富贵,怎么会有杀身之祸?” “唉。”韩安辰哀叹一声道:“老四,你也有五十多了吧。年近四十才有了敖儿,为人父,还不遵守祖训,口口声声心怀天下,也将敖儿带偏了。或许,这就是我这一代的劫?你俩在此等一下。” 他站起转身进了内屋。 韩安辰所住屋舍并不是大宅院,外人见此屋舍只觉得是个小土财主所住屋舍在不为过。 韩家堡建在一山坡背面,从小梁山断肠岩方向过来,若不在意根本发现不了此地还有村寨。 韩安辰所住屋舍不豪华,但位置极好。站在院子就可看到村寨外几里外,即便是山阳小梁山方向也不碍视野。 屋子青砖绿瓦五间,只有家主逝去,其直系长子作为继承人才能搬来入住。 作为祖训,即使长子无能,也是这家主族长的无二人选。然,就这祖训就延续了千年。 这三个村寨不是没出过无能到底的族长,也不是没有出过聪慧绝顶的旁支。但没谁会挑战此祖训,即使有别有用心的外人来挑拨教唆。 这一条,就像皇朝中的嫡长子继承制,在这里被严苛的遵循着。 第二章 峥嵘已逝 韩家堡除各家居住屋舍,还有打谷场、练武场、跑马场、习学堂。 人人识字读经习武,不管男女,这是祖训。嫁出去,娶进来,文武双全是必须的。即便娶回了媳妇是贫寒之家,入韩家堡后也要识字习武。 这一片区域匪患众多,只要一报韩家堡就没哪个不开眼的动他们一根寒毛,皆避而远之。 不光是他们韩家堡,其它两村寨都是一样不敢惹的。谁叫他们个个都能打,谁惹了他们就会被一卧端。匪贼再眼馋这三个村寨中的财富,可谁都去不敢碰,因为在高手面前他们连根毛都不是。 即使是官府知道这三村是本区域内无温饱之忧村落,也都不来摊派或收杂税。他们知道这三村人有学识,讲不过更打不过。正常范围内他们按章办事,不挑事不挑刺。若硬来,就不会给好脸色。因而每年官府来一回将税一收,就啥也不管了。 韩安辰进了屋堂内许久才出来。 “唉,你们大了,翅膀硬了。”韩安辰仰头长叹一声后说道:“祖训云,韩家后人永不出世,除非老祖昭谕。” 韩勿忧面色大变,他有些想不通,父亲如此说。只是一愣,随后双膝下跪,躬身惊恐问道:“爹,孩儿不孝。老祖昭谕,孩儿不解。” 韩琼敖见父亲神色慌张,也下跪,只是直着身体看着爷爷。 “这些话本不该和你说,既然你俩想出去蹦跶一下,那就说与你俩听。听完后,你俩要么永世不出,要么永世不回。这话本是我要将死时只能和你大哥所说的,今日就破祖训了。”韩安辰说完,泪如雨下。 “孩儿知错。” “你或许懂一些,可敖儿心高气傲,是不会蛰伏终老的。” “爹,是孩儿……” 韩安辰摆摆手说道:“你没错,错的是韩家祖训。我韩家并不是碌碌无为的家族,千年前的青元帝国就是我这一脉的祖上,也就是说我们是皇族之后。” 韩勿忧听到此,惊的石塑了般。他结巴道:“爹,你是不是喝……喝多了。大清早,你没,没喝酒吧!” 韩安辰坐到石凳上常叹一声道:“此中曲折,为父也知晓不多,这是你爷爷临终前亲口和我说的。祖训云,非有子弟灵根者,不得入世。你俩皆凡人,与天争运,岂不是蚍蜉撼树。知此,你俩还想出去?” 韩勿忧张了张嘴,感觉嘴巴很涩。他知道父亲和所讲,信息量不多,但很震撼,此间隐情会很多。 韩琼敖却直视老爷子说道:“既然我是帝王之后,更不能困守此地终老。那一辈子,孙儿岂能心甘!” “好,好好。”韩安辰苦涩的说道:“当年,为父年少时也意气风发过。但被你爷爷训斥过,才知道寂寞中是多么的煎熬。当年,祖上若想着荣华富贵,就不会来此苦居了。敖儿无法忍受,那就别忍受了。爷爷,没什么送你的。这铜铃是祖传之物,就送你护身吧。” 他说着将一个做工精细的铜制小铃铛用红绳系在韩琼敖脖子上。 “这里有两个小纳物袋做成了香囊状,世俗中人不认得,但修士定能瞧出端倪。你俩要贴身存放,不可示于人前。里面有灵具长枪和长刀,还有可射杀练气修士五层的云雀弓和十支雕翎箭。十颗灵石是激发灵具所用,还有一柄白如意,是保命之用。五枚仙丹切不可暴露,否则会引来杀身之祸。出去,就叫韩忧,韩敖吧,班辈字就不用了。青元帝国,家中藏书中都有断片之言,只要串连起,多少也只那年代我韩族大致情况。出去,到五里沟祭拜一下祖上吧。我想那风水塔定会存在的。去吧,不要眷恋此地,永不回来。” 他说着挥手示意二人离去。 “爹,孩儿不孝。三娘还要爹您照看了。”韩勿忧重重磕了三个头,站起挥泪而去。 “爷爷,敖儿定给您惊喜!”韩琼敖也磕了三个头,离去了。 韩安辰久久站立,泪丢干了,他喃喃道:“傻儿,你可知修真界的残酷。爹虽不知,但你爷爷是这样亲口和我讲的。我韩家这一脉隐居此地,是无数韩族隐居一暗子之一,是保留香火为了未来大崛起。修士有一种法术,叫收魂术。你再嘴硬,但你所知在收魂术下,毫无遁形。韩族有大仙人,依旧挡不住岁月长河的侵蚀。看来我们这一支就要被对手清除了,唉,还是交代后事吧。” 他一下苍老了好多年。 这一天晚上,韩安辰悄悄将韩勿喜唤了来。 他将一个巴掌大的纳物袋和一个信封交给韩勿喜道:“你是长子,大郎也优秀。敖儿要出去闯荡,老四要跟着呵护。我韩家是有来历的大家,他俩此去定会给韩家堡带来隐患。你不要忌恨老四,这是宿命。你举家到小梁山找一处僻静地安家,除非我招你回来,将永不往来。若韩家堡毁于一旦,你将此信拆开。这里面是爹给你我韩家代代口口相传的祖传秘密,切记我死之前不得拆阅,提前看了会给你带来灾祸。记得庭院中种棵枣树,将书信放入纳物袋深埋枣树下。” 韩勿喜傻愣愣的看着父亲,不知所措。 “去吧。家族的使命,你作为长子必须要担当的,勿多问。” “是,爹。”韩勿喜接过纳物袋和书信磕头离去。 他没有絮絮叨叨的询问,他只是服从,从不问为什么。父亲是自己心目的神,他的安排从不质疑。自己六十有几,也有些阅历了。这韩家堡看似一个务农的普通小山村,可个个都是练家子,且修为都不低,可见习练的心法和术技定很高级。高级武技功法不是一般人能拥有的,而在这偏僻之地隐世,可见先祖们定有深远考虑。 小八子,他是看着长大的,是个习武天才,不出去展露实在可惜。村寨里有那么多化劲化虚境高手,在官府里不说高高在上,在江湖上也能吃香喝辣。可大家都一代代蜗居此地,自己年轻时也有心不甘过。老四要出去闯荡,干大事业,父亲却说是灾祸,他本欣慰,如今却感到山岳压肩。 再说韩勿忧离别妻子吴三娘,带着韩琼敖悄然离开了韩家堡。 过老龙口,走旧金山,沿太岳山脉外围入莲州。 韩无忧和韩琼敖二人走在彩霞山崎岖的山路上,父子二人已经徒步了三月之久。 父子这一段时间风尘仆仆的赶路却如打了鸡血般特有劲。二人暗暗想着自己是神武贤君的后人,多么的带劲。据说神武贤君十岁就将韩族撑起一片天,没想到心目中的神就是自家先祖。 读史时青元韩帝英明神武,因自己也姓韩都感到无比的自豪。当时内心想着自己若流着韩帝血液,那韩家堡能出先天境武技高手,就可以理解了。 没想到呀,自己竟是仙人之后。 五里沟村,如今没有白墙青瓦,只有废弃的断石碎砖隐在杂草中。 更远处山梁上有半截石塔,残破无比。 没有人的踪迹,到处是人高的荒草连声狗吠都没有。 放眼四方,能看到当年的屋舍栉比影子,如今却成了荒山野岭。 映入父子二人眼帘的就是一片废弃和荒野,他俩有些傻眼。 “爹,神武贤君居住的地方,怎么会成这样?仙人的居所,应该是仙气缭绕,仙鹤起舞呀!” “琼敖,帝国不在了,但我们是皇族,复仇复兴就从你我开始吧!” “爹,说的太对了!”韩琼敖握紧拳头说道:“为了光复帝国荣耀,我韩琼敖在此发誓,我用一生来奋斗,生命不息,帝国不复,哪怕是血流最后一滴,永不放弃!” 韩勿忧欣慰的抚摸了一下韩琼敖的头顶,深重说道:“走,去给先祖磕个头。以后,为了韩族,我们用死来扞卫吧。” “好,爹,我们下一步去大叶国?” “不,我们去永安城。先祖起兵五里沟,而先祖的荣耀落地在永安城。据说永安城已经没落,但我们要在那里雄起!” “好,爹,哪里跌倒就要在哪里爬起。神武贤君能赤手打天下,而爹你看,俺父子已经不是白手起家了。”韩琼敖摆了摆手中的纳物袋庄重的说道。 韩勿忧点点头。 半年后,韩勿忧父子二人站在皇城石像前,石像没了头,爬满了青藤。 父子二人满眼的神伤。 原先的永安城很大,有些地方还生活着破落户,但离这里却很远。 当年的皇城辉煌,如今是荒野。废墟永安城皇城没有残砖断瓦,因为好一些的石料和砖瓦早被他人收罗走盖了猪圈或茅厕了,或许当年此中有人特意唆使。 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 此刻,韩无忧父子二人也侧头看向了马蹄声来源处。 第三章 林三小姐 “小姐,慢点慢点!我们是去蟠龙城,跑这荒郊野外来,绕远了,绕远了!” “哈哈,悦伯,本小姐难得出一次紫守山,还不到处跑跑!” “慢些,小姐。” “哈哈,本小姐练气三层了,就这马儿的速度,你有啥担心的。咦?这里傻站着两个叫花子!” 一名十三四岁的少女骑马驰骋而过之际,见石像前立着二人,忙勒马缰绳。 “呀,本小姐还以为是叫花子,可叫花子怎么会跑到这荒郊野外来的。还拿着哨棒,看来是练家子。” 少女打量二人时,后面追来五人。 “小姐,这里不能来,仙师说过这里邪气重。”那名叫悦伯的老者有些气喘的说道:“流民,东阳城城主三小姐问话呢,还不回答!” 没有土地,到处流浪的平民在富贵人口中都称“流民”。他二人此刻全身灰扑扑脏兮兮的,布鞋都漏了脚趾。从韩家堡出来,一路走,差不多近一年了。这一身蓬头垢面的若手里拿个破碗不是叫花子也成了叫花子了,在别人看来肯定是流离失所的难民。 父子二人侧眼看了一下六匹骑马之上的人,又收回了目光。 林玉娇愣了一下,她有些不可思议。她的美貌她很自信,身体尚未展开可该有的都开始绽放了。俊丽温润的瓜子脸,柳眉下是那蓝宝石般让人动容的杏眼,樱桃小口,细腻胜雪的肌肤,见者没有哪个会瞬间收回目光。 没想到那个年纪大的只是瞟了一眼自己,又回头看向那石像。而那小子看自己只是眼瞳稍微扩张了一下,停留了稍许又自然的瞄了一下其他人后再不看来。随即她明白了这二人定是有故事的人,忽的眼珠一转莞尔一笑。 “啪”一声,林玉娇斜身伸出纤纤玉手挥起马鞭。 马鞭打了个响,鞭稍抽向韩琼敖背脊。 忽的,林玉娇睁大了那双美丽的眼睛,她有些不可置信。 好快的身法,没想到这小子瞬间躲过自己鞭抽。若不是自己修炼到练气三层,眼力要比凡人好,还以为他站着纹丝未动呢。 林玉娇被这小子震撼了一下,就见那两流民转身怒目看向自己,她咯咯笑道:“哈哈,好身手,本小姐喜欢。悦伯,这两个我要了。” 她说着拨转马头扬鞭驰骋而去。 悦伯掏出一块黑色铁牌扔给韩无忧说道:“去东阳城城主府,找林禄都统,会给你俩安排做小姐的亲卫。呵呵,不要跑哟,三小姐看中了你俩,城主府的待遇不低噢。” 说完他带着另四名护卫追去,追上林玉娇问道:“三小姐,这二人来历不明,随便给令牌城主知道……” “哈哈,没事,凡人而已。若来历不明,可将其昏迷后用问心符便知底细。” “一般家族很难提供资源,更何况需要其自身资质聪颖体质优异。看他俩武境化虚,看来心性悟性极高,非普通人呀!” “行了,行了。本小姐喜欢,你啰嗦个啥。他俩就是个凡人,再厉害能高过修士,你可知修士的手段?” 马蹄声渐远,韩琼敖嘟囔道:“爹,这几个好嚣张呀!我不去做那个破亲卫。” “敖儿,城主千金,有武境先天来保护,看来这小姐身份不低。刚才你不应施展‘罗烟步’,你要记住‘眨眼剑’更不能施展,一旦使出必取对方性命。这是我韩家绝学,立命之根本。毛岭脚那么闭塞的地方,我韩家堡依旧能丰衣足食,种植的药草能让我们功力大进炼体有成。以前,我不知道也从来没想过。还以为毛岭脚物产丰富,现在才知道先祖们早有安排。”韩无忧凝视石像仰头长叹一声道:“先祖的荣耀,我们的肩膀能否扛起,难啊!” “爹,我不怕!” “敖儿,光有勇气是不行的。这一路为父想了许久,你爷爷说祖上让我们等待。等待,等待什么?韩家好男儿,就此白了头。轰轰烈烈也罢,蹉跎腐朽也罢,我们都是黑暗中前行。我们必须要活出骨气来,我即使违背你爷爷的意志也要带你出来的原因。或许,我和你会成为罪人,但我不想沉沦。” “爹,我宁愿昙花一现,也不想终老成黄土一钵。” “走,爹已经想好。我们没人没钱,我们就去那东阳城。为林家打下一份基业,到时我们取而代之。” “对!借窝下蛋,好想法。” 东阳城就是以前闻名遐迩的雯渠城,蟠龙城就是以前的鄱郡城。当年永安十一城拱卫帝都,如今只剩五城,东阳、蟠龙就是其中两座。 还有巨盟城、廉贞城、禄存城因其资源重地而保留了下来,当然这些城被强者占据城名也已更换。 巨盟城成了天下马市,张辽占据此城更名为赤焰城,此城姓张也有五百年了。 廉贞城本就是帝国铁器兵器制造和军用物质囤积之地,帝国瓦解,廉贞城自然没其价值。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当年廉贞城聚集了天下工匠,此城被陈武控制,并更名为匠郡。 禄存城是帝国商贸集散之地,当年有钱人或在禄存城置办产业,或定居,如今此城由五大聚富家族掌控。 如今的禄州城更是天南大陆财富流通地,无数商行钱庄开满城内大街小巷。各国商贸流通,商行贩卖货物携带大量金银不方便钱庄就雨后春笋般出现了。 武曲城、檀琅城、左辅城、右弼城、擎阳城以及皇城尽毁,因为这几处带有很强的帝国印记。 韩无忧父子日行夜宿,这一日来到东阳城。 东阳城城墙高大雄伟,这是他俩第一感触,比一路行来路过的城都大。 城门口,熙熙攘攘,川流不息。 城门外一处空地,围了不少人。 “爹,那边围了不少人,说是招兵告示。走,去看看。” “敖儿,我们有三小姐的令牌,直接去城主府当亲卫。” “爹,你前几日说那借窝下蛋的计策孩儿想了许久。去做那亲卫我想也不过是个看门护院把式,看似有机会接触一些上层大人物。见那告示,我是这样想的,我们从底层干起。爹和孩儿的武道定能提升很快,我们手下有人,和他们结成生死弟兄,这样我们的根基才牢固。不然是空中楼阁脚根无力,很容易摔绊子的。” 韩勿忧眼中一亮,赞许的看了看这个身子结实只比自己矮一头的娃儿,笑道:“敖儿,没想到你小子的武境修为和爹一样了,这脑袋瓜子也是越来越灵光了。哈哈,就依你,你我父子就此大展宏图。” 这些年,国与国之间战争不断,各城主国也互有争斗。有些城主实力有限只能占据一城,对外宣传与世无争,可谁都想做大,谁都不能出淤泥而不染,东阳城也不例外。 东阳城和蟠龙城结成同盟,和张陈两家一直不和。当然,都是看中了对方的领地和资源。 军营中,韩勿忧能识字又露出一把气力就领到了一套十夫长的兵卒服饰,韩琼敖也穿上了小卒的服饰。 他俩隐藏了武境,对于招兵者连明劲都不是,怎么能看出他俩是高手。 近些年征战频繁,大家都是缺兵少将。更何况东阳城文人骚客不少,想当兵的却没几个。东阳城录取条件不高,只要你能快跑三里路后立马举起百斤就会录用。 在军营中操练了不到两月,他们这群新军卒就上了战场,不知为何成了一支辎重运输队。 他们自然不是看热闹的,而是诱敌的靶子。 “梆梆梆……” “嗖嗖嗖……” 一阵箭雨倾泻而来,和韩勿忧一同前行的千人军卒一下倒下了三四百人。 队伍大乱,虽未鼠窜狼奔,但个个惊弓之鸟。 倒在地上的死了就死了,而很多受了伤。此刻都在惨嚎,惨嚎声更让人心胆颤栗。他们都是生活不下去才来投军混口饭吃,没想到一上战场就如此惨烈,如此令人恐惧。 将领们撕喊,指挥防御。可这支是新兵队伍哪还会听军令,咋能很快形成整体防御。 敌军战马嘶鸣冲杀而来,大地颤动,防御未形成就溃散了。 兵败如山倒,五六百人丢下辎重跑的没了影。眨眼间只剩下一百多能喘气的,一些是手脚不利索跑不快的,一些是受伤跑不了的。 还有二三十人孤零零的聚在一起,他们身旁是近五十受伤者,显然这是一队的。 这些兵卒中有韩勿忧父子二人。 这一队百十号人大多来自同一个地方,此前遭了灾祸才离开了故土,拖家带口来到东阳城。没有生计,看到城主招兵,一些青壮就想碰碰运气,能否混个一官半职。 看着亲朋故友倒地或死或伤,一些好友想背着一起后撤,他们知道若将伤员留下就是意味着死亡。 第一次上战场的新手都是没见识的泥腿子哪懂残酷,敌人若放一条生路能将他们带走,那不是皆大欢喜。 第四章 孤胆雄心 赤焰城盛产战马,赤焰城和匠郡的骑军很彪悍。 骑士们并没有正眼瞧上这些躲在辎重后瑟瑟发抖的落单伤兵。 这些败寇大半受伤躺着,没受伤的也是半跪着,毫无反抗之心。他们的目标不是这些屈服者,而是那逃跑的五六百人,堵住其退路并全歼才是目的,更何况后面还有紧随着的步卒。 身着火红盔甲的五百骑士,胯下是纯色白色战马,过如一阵风。 韩勿忧父子之所以没走,是他俩想赌一把。若他俩想走,这些普通军卒还挡不住,除非修士出手。 他俩了解过,底层军伍中连化劲武者都没几个,更不用说化虚境先天境武者。至于修士,五大城有个不成文的约定。紫守山有修士修炼,更有各大家族的子弟成为了紫守山三大宗门中的弟子。但他们不能参与城与城之间的战争,除非外敌入侵,他们才会出手。 他俩没参加过战争,并不等于是一无所知的笨蛋。知道对方暂时不会冲他们而来,于是佯装爬俯。 他俩想火中取栗,可以说是自持武力有些愣头青。 身着红衣盔甲的千余步卒气势汹汹的冲杀而过,他们也未重视这些身着青衣盔甲如待宰羔羊的败兵。 千余大军如白驹过隙,一眨眼旋风般冲了过去。 众人还以为大难逃脱了,没想到千余步卒中分离出三百军卒将韩勿忧他们团团围住。 他们是留下打扫战场捉俘虏收辎重的,其中一名将领模样者高呼:“放下兵器,跪地不动,乞降活命!” “弟兄们,想活命吗?”韩勿忧忽的站起高呼道:“想活的,跟我战,保你们活命!” 众多怀疑的目光看向韩勿忧,见韩琼敖一手拿盾一手持长刀站了起来,有几个也跟着站起。但他们颤颤巍巍,惊慌无比。 韩勿忧手持长枪,指向那名将领。 “找死!” 将领怒呵着手持一柄开山钺催马朝韩勿忧斩来。 韩勿忧大步向前,摇枪朝那将领迎去,口中暴呵:“一字长蛇!” 只是片刻的寂静,红衣军卒在一人暴呵声中快速集结,列出军阵,显然他们都是训练有素的老兵。领头的战死,他们并没有乱了方寸。 与此同时,二十七个衣着青衣盔甲的军卒汇集到一起。刚才太震撼了,最起码是有品阶的将领在己方一名十夫长一枪下就亡命了,这让他们有了勇气。 “狼鹰战军,血性儿郎,可一战否?”韩勿忧声嘶力竭的吼道。 他们所属队伍千夫长蒋有为是一名身经百战的独眼游击将军。他从一名小卒到十夫长,再到百夫长,升至千夫长都统将军,可谓是名悍将。 他成为这支新兵的头领后想打造一支铁军,想要烙有自己的个性与血腥,就将这支队伍称“狼鹰战军”。要有狼的嗅觉血腥与团结坚韧,要有鹰的凶猛力量与威武顽强。 韩琼敖立马拿长刀拍击盾牌大声回应道:“血性儿郎,狼鹰战队,战!” 只是片刻寂静,年轻的秦阳拿长刀拍击盾牌歇斯底里的喊道:“血性儿郎,狼鹰战队战,战!” 有了秦阳应和,站起的军卒都歇斯底里的喊起来。先前的侥幸想法,看到敌军要围捕他们就明白了自己死路一条了。 列好阵型的红衣军卒在一名百夫长的呼呵声中一起高呵:“英武,杀!英武,杀!” 他们齐步向前,高呵声一股肃杀绵延而出。步伐整齐有序,盾牌手在前,长枪手在中,短刀手隐藏其后。 “来十人,随我冲杀。琼敖,你领十人从左侧冲杀。其余弟兄,保护好受伤弟兄。”韩勿忧指挥道。 他本就是十夫长,他这支小队刚才倒下了三人,伤了两人,手下还有四人忙跟随。韩琼敖另带一支,自然不能跟随。 韩琼敖看向秦阳。 秦阳一咬牙,恶狠狠道:“三叔、五哥、秦明、秦琼……去,死,不过碗大个疤!能活,十夫长就是我的了!” 他带头跟着韩琼敖冲了上去。 老秦家来了二十多个,倒下了大半,有口活气的已经没几个了。不跟那个十夫长搏一把,家族中就剩下老的老小的小还有老女人小女人靠那点抚恤只能等着饿死了。 同时,孟樵夫也是怒呵一声冲了去。 他孟李村和秦家寨紧隔一条河,遭了水灾,于是一起来东阳城讨生活。没想到进了城,重活累活苦活抢着干却养不活家中人,这干活的事还不是天天有。没有哪天能吃得饱,只得投军。刚才一阵箭矢,自家叔伯兄弟一下倒了好几个,当时都吓懵了。 韩勿忧、韩琼敖大吼“杀”,二人如旋风般冲入正列阵前行的红衣队伍中。 秦阳、孟樵夫等人也跟随冲入。 他们身后还有几十个受伤的没受伤的有些傻愣,面前可有三百来号呀! 只是片刻,他们见十夫长在敌军中眨眼间就斩杀了数人。而那年轻的韩琼敖也从另一方向杀出了个缺口,有数人也倒在他的长刀下。 秦阳眼中充血挥刀前冲,他怒呵道:“杀,杀,杀!” 韩勿忧呼喊道:“保持队形!” “放,合围!”就在秦阳他们冲进敌军中后,敌军百夫长呼呵道。 红衣军卒各有五十人围住韩勿忧、韩琼敖他们各十二人。 外围更有一个大圈将其围住,他们严阵以待。 三百多人围住二十二人并不轻松,却是苦战。 嘶吼呐喊声中有激扬,兵刃碰撞声中有惨嚎。 红衣军卒并没有挥刀来屠杀伤员,似乎此刻将他们忽视了。 躺在地上的伤员很多不再呻吟,他们震撼了。能动的都聚集到一起,紧张兮兮的看着。 圈内战况如何了,没人看得见。只听到兵器碰撞声和此起彼伏的惨叫声,更有红衣军卒的呐喊声。 时间或过的很慢,或很快。 此刻,远方传来马蹄声。马蹄声有些杂乱,并不像先前去时整齐有节奏。 无数人惊慌,皆回头张望。 红衣百夫长忽的呼喊道:“退东南方,保持队形!” 红衣军卒有些惊慌,东南方,那是自己来的方向。 只是片刻,他们迅速后退的没了影。 原先被围处,只剩下七个站立的血衣军卒,还有十人手持兵刃杵地半跪,口中流着血沫。 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四十六名红衣军卒,也有五名满是血污的青衣军卒。 韩勿忧染血全身,双眼通红。此刻他嘴角露出微笑,呵喊道:“他们败了,列阵,防止践踏伤者。” 众人先是一愣,随后大喜。死后得活,个个战意昂然。 韩勿忧和韩琼敖在前,数人在后,形成一个锥形,锥形后面是些惊慌失措的伤员。 没多久,红衣骑军溃败奔逃而来。 他们没有了去时的队形,散乱无序,个个面有惊慌或悲伤。 他们策马狂奔,并不理会这一小撮伤员。 马队很快就不见了,众人眼巴巴的看着,刚才追击他们大部队中还有步卒,可久久之后,仍不见人影。 众人,累了,全瘫坐于地。 韩勿忧带着韩琼敖忙给伤者止血,这里慢慢地聚拢了一百多人。稍远些的地方,没有被战马践踏死的伤员也聚集过了来。 “来了,我们东阳城的旗帜,来了!”一个惊喜声响起。 众人闻声看去,都面露惊喜。 事后韩勿忧才知道,他们作为诱饵,敌军被诱至设伏圈内,全歼其步卒,只有一百多骑兵冲破包围圈逃走。 东阳城军为诱饵,蟠龙城军作为歼敌主力,一次将赤焰城精锐主力消灭了一成多,几十年来的一次大胜。 看似东阳城、蟠龙城大胜,但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己方折损也不少。只是彼方是精锐,一千步卒主力,四百骑军主力,更获得有了三四百匹战马。东阳城只是新兵,蟠龙城一方的损耗与赤焰城一方的损失对比那算赚大发了。 韩勿忧唏嘘了小半月,他感叹此役被史书称之“定埠之役”或说“定埠大捷”就是靠人命堆出来的。 不光自己这狼鹰战军甲队百号人死伤过半,就连逃跑走的五六百人被敌骑军斩杀了大半,整个狼鹰战军只剩三百来号人。 若不是自己挺身而出,活下了一百多号,独眼将军差不多成了光杆将军。 独眼蒋大将军听说韩勿忧独挑一名副都尉,还带领二十来号新兵大战敌军三百,杀死敌军四十六人,其中百夫长一人,十夫长五人。 他仰头大笑,自己内心忐忑一下挥之而去。虽说是诱饵中的弃子,但死了那么多兵卒,这有关城主颜面和士气。千人队伍就剩下百十号跟着自己逃走得活,和全军覆没没啥区别。 斩杀一名副都尉,那可是五百军卒的统领呀!自己数十战还没斩杀过敌军都尉以上级别的将领,这次城主肯定会给他记首功。升官不见得,大把的赏赐肯定会有。韩勿忧给他增光长脸了,他拍着韩勿忧的肩膀视为自己的左膀右臂。 第五章 兰陵堡陷 韩勿忧哪怕他如今是百夫长了,亲身经历了那场战斗后内心感叹战争残酷,人命贱如草芥。他有感伤,他知道今后还会经历更多。 这时,和韩勿忧韩琼敖一起冲杀活下来的另十五人可是欢天喜地。秦阳、孟樵夫等人满眼更是泪花。 蒋有为没有吝啬,将封赏中一个零头赏给了韩勿忧。 韩勿忧看着一大堆银灿灿的银锭并没有占为己有,他感慨将军很大方,一下奖赏了这么多银两和绸缎、美食。但他不知道的是这只是蒋有为封赏中的零头,只是这次封赏太大了,零头也不少。 他不知道“定埠大捷”对东阳城和蟠龙城意义太大了,这是双方博弈的一个转折点。林刘两家获得了几百匹战马及辎重足够城主封赏了,争斗态势也从防御转向了进攻。 他叫韩琼敖去分发,全部给了跟他俩一起去死战的二十人,不管死人活者。 失去左臂的秦阳泪眼婆娑,对韩勿忧韩琼敖感激涕零。他手中不光是二十两银锭,还有绸缎、精美糕点。他残疾了,百夫长没让他退伍,还提升他当十夫长,可以说百夫长是他再生父母。 秦家人有他们几个得到封赏的银锭再加上战死的族人抚恤金,秦家寨人就能吃饱好几年了。 死了亲人有悲伤,可生者还要活下去。东阳城外土地肥沃,只要风调雨顺就能大丰收。拿些银两去城外置办些田产,族人延续就有了希望。这一战他们秦家出了两个十夫长,他们相信跟紧百夫长他秦族肯定会兴盛。 秦家如此,孟樵夫也和秦阳一样对韩勿忧韩琼敖顶礼膜拜奉若神明,视为生死。 他的选择对了,不光升任十夫长还有二十两大银锭、绸缎、精美糕点。 老母见到绸缎满眼浊泪,她告诉孟樵夫,剪一小片绸缎做成内衣自己百年后穿在寿衣内这一世这一辈子就算没白来没白活。 母亲知书达理,即使有了一笔小财富,她也舍不得奢侈。自己能识字就是她教的,这个年代能识字的女性太少了。 母亲嫁到孟李村并没有因贫穷而不满,相夫教子操持家任劳任怨务,她的行为举止潜移默化的让自己和弟弟妹妹明理懂礼。 他跪在母亲面前涕零,告诉母亲不用,这绸缎要先给母亲做一身衣服,明天就穿,家中的女人都要一人一套绸缎衣。 他们孟李村当时还有几个没受伤的,如李忠如今就后悔死了。他们没那勇气,不敢去拼命。 跟着百夫长去战死的另五个,家中不光得到了抚恤金,还另得了百两银锭。还有三个断肢瘸腿的,也各得了八十两。 大家心知肚明,这是百夫长另外给的,也就是说是他自己贴的。一百多两,对一家老幼省吃俭用安定生活个十来年肯定没问题了。若购置几亩水田,那一家人一辈子就有活路了。 一晃过去八个月,新年就要来了。韩勿忧和韩琼敖却明显感觉到军营中有山雨欲来越来越紧张的气氛,看来赤焰城、匠郡的猛烈报复要来了。 雪下的很大,很多人说这是十来年中最大的一次。 蒋有为所在将军衙内,坐在他手下百夫长以上军官。 他是虎背熊腰的壮汉,若不是左眉眼有道刀疤导致左眼瞎了,不然他也算个俊男。 他,身穿校尉车骑将军铠甲,站在正堂公案后威风凛凛。 现在天南大陆各国各城武将分都尉、校尉、将侯、武帅。 都尉有三品。九品都尉,悍勇百夫长可领衔都尉。从士卒升任十夫长百夫长后再升就是都尉,都尉管领三百军卒。八品都尉,也称都统,可率领五百至七百兵卒。七品都尉,也称都校,是校尉的副手。 校尉有三品。六品校尉是将军中最低的一阶,也称游击将军,可统帅一营千人,属可独立作战单位。五品校尉车骑将军能统帅一千五百至两千人,四品校尉骠骑将军能统帅三千人。 将侯有两品。三品将侯即总兵,统帅万人,一城之主将。二品将侯即大将军,统帅众兵将的统领,位朝堂战四方。 武帅即兵部统帅,兵将之头首。 这些都是正规军序列编制叫法,还有很多杂牌军,各种称呼花样繁多。 “这次出征,目标是兰陵堡,冒雪奇袭。” “将军,我们可都是新兵呀!兰陵堡易守难攻,又是赤焰城的门户。雪这么大,攻城辎重怎么携带?” “将军,攻城是佯攻还是……” “啪”蒋有为一拍公案阻止众人询问。 “韩忧,你甲队老兵多,为前锋,绕到西门潜伏等待主力到达。韩敖,你带丁队辅助甲队,清扫外围。” “是。” “是。” 韩琼敖最近也升任丁队百夫长。 “娄乾坤,你丙队殿后,带上所有箭矢和吃食。全营轻装只带云梯,待会儿酒足饭饱后出发,后日黎明前到达。” 所有参会人员站起异口同声称是。 韩勿忧和韩琼敖两队最先出发。 风很大,积雪很厚。 风雪中,两支队伍艰难前行。除了几名刺侯骑马在外围警戒侦查外所有人都是步行,十匹战马拖着云梯和一些箭矢物资。 风雪交加中一行二百来号人默默的疾行,老兵都知道这次天寒地冻还要出征,看来此去是九死一生。不然中午上面会给酒喝给肉吃,还发了百个大钱。 大雪天,他们行走在一望无垠的荒无人烟处,途中没有意外。 两天一夜的急行军,这支队伍在半夜抵达到兰陵堡西门。 在一片树林里,众人潜伏下来。 “爹,怎么办?”韩琼敖悄悄来到韩勿忧身前低声问道。 韩勿忧正了望兰陵堡。 “城楼上很安静,看来他们没发现我们。” “爹,我们是不是又是诱饵?” “不管是不是诱饵,只要我们强,可以变被动为主动。” “爹,若我们现在突袭?” “突袭可以,但我们就这点人,根本控制不了全城。城里据说有三千,他们和我们死磕,扛不住呀。若他们逃走,会不会打乱了上面的部署?将军没说这次的全局部署,不能轻举妄动!” “我看先等等,在大部队到达前我们先动手,先控制西门。若蒋瞎子来了,他们人多,肯定会惊动对方。我们现在的优势就会变成强攻,我想蒋瞎子还是会让我们的人作第一波。” 韩勿忧略作思量,他看了看城楼,说道:“大家累了先睡一觉。等会儿,我俩先爬上去,你守城楼,我开城门。我看城墙上有些冰凌,正好借力。去安排一下,孟樵夫、栗占山、王虎、乔一、郑威他们先上,秦阳他们为第二梯队。姚开福带剩余到西门等候。” “好。” 两个时辰后,众人悄悄潜伏到西门外。他们用白布裹住头盔,脖颈上系着白条布,匍匐在雪地上前行与之混为一体,即使高处远眺根本觉察不到。 三里外,众人停止前行。 韩勿忧父子依旧匍匐前行,过了护城河。河水被冰冻,厚厚的即使战马在上奔跑都不会碎裂。二人纵身一跃,抠着城墙上冰凌借力攀爬而上。 他俩用手指抠住冰凌借力,冰凌很滑,但对二人来说只要有个支撑就足够了。有些地方没有借力点就用短刃插入砖缝中,但多少有轻微声发出,因而不到万不得已时才用短刃。 远处,孟樵夫一众,瞪大了眼。 好厉害呀!刚才,大家都阻止都尉大人不要冒险,如今看头的本事十分了得。 就在众人感慨时,韩勿忧父子到了城墙顶。 城墙上没有人,城楼里自然有人了望。 大雪天,了望人有些麻痹,没有谁时刻注视外面。 城楼上有十个兵卒正依偎在篝火傍打盹,韩琼敖悄悄靠近,几下就全部放倒。连明劲都不是,这十个大头兵连哼都没哼,脖子处一道血槽,随后都软到。 他蹑手蹑脚的来到城楼下阁楼门边,听了听里面的动静和呼噜声,估计里面有二三十人。 门很厚重,岁月久了,门缝也很大了。 韩琼敖拿出一节细竹管,朝一头填进去一些粉末,然后在门缝处对着里面一吹,随后数次。 粉是毒粉,这是韩勿忧给他的。 他们韩家堡韩氏不光要习武识字,还要学医炼药,从小要学很多技艺。老辈子对小辈们说学会这些手艺以后就不会饿肚子,其实另有目的。一代一代传下来,目的是什么没有谁知晓,但祖训执行的很好。 没多久,韩琼敖扯下头盔上的白布围住鼻嘴,推开厚门闯了进去,不管死活,每人脖颈上都挨了一刀。 他扯下背披的白布,系在木棍上插到垛口石槽里。 城外一众见此忙抬着云梯奔向城墙处,他们不走城门是入城再绕上城墙万一被阻就麻烦了。 此刻,西城门也悄悄打开了。 姚开福忙带众人疾冲。 众人不说话,但架不住人多踩雪发出“嘎吱嘎吱”声,还是惊动了守卫。 第六章 诱饵非饵 寂静的深夜,牛角号声突然响起,声传十余里。 姚开福带着六十人进了城门,马上按韩勿忧的要求占据有利地形布防。 孟樵夫他们一百多人架起云梯快速爬上城墙布防。 他们守不住城楼这一段,即使城门守住了,后面的大部队即使攻进城也会死伤大半。 牛角号声也惊动了正前行的蒋有为的大部队。他知道麻烦大了,甲队的形迹被发现了。 这时传令兵来报,西城已夺。 蒋有为大喜,忙催促大军急速前行,并叫娄乾坤率百骑先行增援。 天光大亮,蒋有为一脸喜气的坐在兰陵堡镇守使的府衙里对着韩勿忧大加赞赏。 众人也兴高烈采,可以说兵不血刃,虽逃走了守将魏峰,但活捉了近两千俘虏。 有人问蒋有为下一步怎么安排。 蒋有为高兴,也不再隐瞒上面的布局。 此处行动,他们为先锋,攻占兰陵堡。吸引敌方主力来援,待赤焰城空虚己方主力就去佯攻。只要围攻兰陵堡的敌方主力回救,中途埋伏将其全歼。 众人大吃一惊,这恐怕集联盟七八成力量了,这可是大决战呀! 韩勿忧这才知道,魏峰能逃走也是蒋有为故意的,这是让他回去报信。 若敌方主力来夺兰陵堡,那可是死战呀!不然,整个战局就不会朝己方高层设定方向发展。 对方来,肯定是骑步都有,还是狠角色。只要将赤焰城的骑军咔嚓了,张陈联盟就断了翅膀。 张陈联盟和林刘联盟性质大同小异。匠郡的人敲敲打打行,征战就弱了。他们依附赤焰城,因为赤焰城战力强大。 东阳城的人书书写写可以,打仗还得借助蟠龙城淫威。但所有人都懂了,狼鹰战军又是颗棋子,必须钉在这里,或许会全军覆没,即使能存活,估计也会所剩无几。 蒋有为也不是无情之人,但战争就是如此,必须有一群人先死。他是个小卒崛起的将领,没有后台,叫他身先士卒就是必然,哪怕爬到总兵那个位置也脱不开此宿命。 众人待要走时,韩勿忧说道:“将军,若死守兰陵堡将被困死。对方在北高坡铸雪台用弩箭压制我方,我们连机动的机会都没了。” 众人立刻陷入沉思。 蒋有为一拍大腿,称赞道:“韩忧,一语惊醒梦中人啊!看来我们还是被兵不血刃高兴过了头。对,我们在北城门外郎岗上用雪水铸一高台,形成犄角,互为牵制。” 娄乾坤问道:“我们就这一千来人,守兰陵堡本就很难,捉襟见肘。若分兵,兵力更不足呀!” 娄乾坤是军中八品都尉,蒋有为的副手,其话语是有分量的。 众人皆默。 蒋有为沉思许久,目露坚毅道:“韩忧、韩敖你俩各领本部人马及五百俘虏在郎岗铸高台,要宽要高。唐友亮,你率一千五百俘虏浇灌城墙再加高一丈,并修建涵洞多备沙土以防敌军投掷火油,同时在城中四处铸建眺望塔架好机弩,命你等一日一夜完工。鲁浩然,你率五百军卒到城外雪地里做些陷阱之类的障碍,让敌军短时间内不能散开进攻。娄乾坤与我率领剩余军卒轮换守城。” 众人领令开始忙碌。 将积雪放入木箱中挤压再灌水,放置稍许就成冰石块。将冰石块垒砌成墙,中间不停浇水,使之坚硬。 时间过去了两天,一片红来临了。 对方没有喘息,就在南城门用抛石机抛掷火油弹和冰石。冰天雪地里就地取材,冰石无穷无尽,看似漫天抛飞,并没砸到几个。只是城墙外天高了不少,有些地方能与城墙高了。 赤焰城此次来了五千骑军,一万步卒。在火油弹飞向南城墙时,有五百步卒开始冲锋。 火油在城墙内外开始燃烧,南城一下处于火海中。 红衣步卒攀爬在冰石上,很快就能到达城墙上,可他们就是上不了城墙。只要冰石与城墙齐高时,守城兵卒就用燃烧的火油泼到冰石上使之溶化。中间出现鸿沟,给攻城者造成了麻烦。 攻城变成相互射箭。 几波下来,双方打了个平手。 白小锦是赤焰城飙营总兵,是赤焰城三大营最强战力。南门进攻只是试探的攻击,发现对方准备很充分。 他围绕城墙转了一圈,发觉原先高三丈的城墙成了四丈,意识到必须速战速决。 其一时间消耗他们等不起,人吃马喂的,耗不起。 其二,敌方准备充分,可攻可守可退,瓮中捉鳖难。 其三,敌方不会没头没脑的在大雪天冒进,定有企图。 其四,城内守军又是那蒋瞎子,让他脑筋不得不多转个弯。上次威营在定埠岭就因想贪吃这股新兵被埋伏导致损兵折将元气大伤,这次又是这群新兵犊子。他们又作诱饵,不是围点打援就是声东击西。 随着他一声令下,整个兰陵堡都陷入了强攻中。 他带来了一万步卒,东南西北各两千,轮番进攻,不打死他们也要累死他们。至于北门郎岗那个冰城也派五百兵卒去攻打。 进攻没有停过,只有敌军换防时城墙上的人才有喘息时间。此间,南门尤为惨烈。数次易手,最后蒋有为亲自上城拼杀才守住。 韩勿忧看着兰陵堡战事处于胶着中,十分心焦。他之所以要掎角之势,是这大半年中他和韩琼敖将甲队和丁队兵卒训练的一个抵三,不管是近战还是运动中的射箭,都下了苦功夫。死守城,对方躲在盾牌后很难有机会一箭毙命,没有在运动中机会多。 魏峰这次也是拼了命,让他带着逃走的五百兰陵堡败军来攻打韩勿忧就是一肚子气,因而身先士卒拼得很凶。 韩勿忧的压力也不小,虽说射杀了一百多人,但不满意,他在等天黑。 即使天黑,白雪皑皑,又有火把火堆,和白天没区别。 韩勿忧就是要等到夜里。 夜间,人疲劳后就容易犯困,他认为这就是机会。 韩勿忧领着甲队在前,他的目的是抄北门攻城步卒的后路。 韩琼敖领着丁队在后,他们是阻截对方骑军增援。 悄悄出城哪能不被发现,没多久就被魏峰发现了。 韩勿忧领头,一柄尖锥被投掷而出。 魏峰他们并没有时刻列阵,因团团围冰城而兵力分散。大家折腾了这么久也得吃饭喘息一下,韩勿忧就冲出来了。 魏峰见敌军出城立马率队迎上。 他很兴奋,出来没有依托自己就有机会。攻城战死了一百多弟兄,这可是主力嫡系,他无比的痛心。 他亲自登城,全身是血的被打退。 此刻的他面露狰狞,如同凶神恶煞。身披重铠,手持大砍刀,催马斜劈韩勿忧,快如旋风千钧之力气势如虹。 “铛”一声响。 大砍刀被韩勿忧挥起的大铁枪隔开,火星四溅。 魏峰是个大高个,有一把子劲力,武道已是一只脚要迈入化劲的暗劲巅峰者。他没想到自己一刀千斤之力竟被弹开,甚至身子在马背上都歪了歪,差点被震下马。 马速很快,瞬间与韩勿忧错身而过。 “甩手枪!” 韩勿忧见魏峰快马而过,横跨一步回身一枪,这是家传“反身背打锏”中仿出来的一招。 长枪脱手而去,如一支急射的粗长铁箭。 距离太近,魏峰无法躲避。虽说他在错位之际侧身拖刀也防着对手偷袭,但韩勿忧脱手甩出的长枪速度太快。由于距离短力量大,即使魏峰挥刀磕挡,依旧无法破开。 魏峰口喷鲜血,坠落。 不远处,孟樵夫一个健步蹿来,快补一刀。 战马抬前蹄嘶鸣。 秦明秦琼忙抓住马缰绳,安抚此马。他们这次出击,抢战马也是一个目的。赤焰城的马场让人垂涎三尺,东阳城即使是近邻,战马数量也不多。 魏峰瞬间身死,叫嚣冲来的军卒并没有惊慌溃散,更是歇斯底里的高叫“报仇”! 韩勿忧拔出大铁枪,暴呵一声“杀”,锥尖刺入红色中。 这些步卒本不是韩勿忧的目标,斩杀他们意义不大。他要到北城搅乱阵地,以一己之力扰乱这场进攻战局。 进攻不只是冲杀,有四十名弓箭手在锥形队伍中,不断从箭壶中抽箭拉弓。对方阵列已乱,每一箭射出都会有一名红衣步卒倒下,别看只有四十人,可他们箭壶中有百杆羽箭。 没多久,跟随魏峰冲杀而来的二三百人就战死大半,剩下的和冰城另一边赶来的都吓的裹足不前。 “冲!” 韩勿忧暴呵一声,冲向那些散兵游勇。 剩下的人见魏峰和几个百夫长都战死,敌军彪悍神勇,吓得四散奔逃。 韩勿忧没有去追杀,这些不是他的目的,他直冲北城战场。 上至白小锦下至小卒,谁都没想到守军会出城偷袭。十比一的对战,他们用人堆死对方小菜一碟尔。 在骑军冲击下,没有掩护的步卒就是乌合之众,更何况在雪地里一目了然。 第七章 血染北城 白小锦听到郎岗冰城里的一百多人弃城偷袭,魏峰大部战死。他先是愣了愣,恶狠狠的骂了声“废物”。 他仰头哈哈大笑,就怕你们龟缩不出,立马命令五百骑军斩杀这群不知死活的新兵犊子。 蒋有为听到北城兵卒禀报韩忧弃城出击气得要死,出城不是送死,忙急匆匆跑到北城楼。 站在城楼上,他远眺看见雪地上横七竖八倒着约么二百具红衣尸体,比攻城时死伤的还多,大叫个爽。 他不知道郎岗那边躺下了三百多具魏峰及大半部下。 看着韩勿忧领着他的兵卒如一条游蛇在雪地上蜿蜒游走,所到处惨叫声不断,蒋有为不觉心惊。 渐渐地,他神色开始凝重起来。 他对着身旁传令兵吩咐道:“叫娄乾坤率领骑军戊队到北城准备出击。” 看似韩勿忧他们出击偷袭有所斩获,对方只是一时麻皮大意。若敌军精锐骑军过来合围,除非奇迹,不然韩勿忧他们就是被吊打的命。 蒋有为作为沙场上摸爬滚打过来的老兵可不是饭桶,一看战况脑子里就有预判。必须依靠城墙优势,机动中有防御,这样攻中有守,才能让对方优势发挥不出来。 城外红衣军卒发现靠近被射死的概率很高,一下不敢近战了。随着韩勿忧冲杀的压迫,他们不断后退。 一些将领气的怒呵,依旧改变不了后退的态势。此间,一名化劲都尉不信邪。他冲向韩勿忧与之交战,没想两三下就被斩杀了。 近战不行,靠近又被弓箭手盯上,他们可是飙营中的王牌呀。处于进退两难之际远处马蹄声渐进,红衣军卒终于松了口气。 韩琼敖带领丁队静静匍匐在雪地上,他们将白布当披风蒙住全身,远看根本发现不了。 五百骑如旋风般刮过。 他们一身轻铠,右手砍刀,左手木盾,都是为了轻装急速。 红色旋风越来越靠近北城战场,原本慌乱的北城攻击人员开始列阵合围。 “啾溜溜”十几匹战马发出嘶鸣,马背上中箭的骑士坠落。这些骑士是没有警惕背后有利箭射来,后背中箭纷纷坠落。 “铛铛”、“铛铛铛”…… 有了警觉的骑士忙拿木盾护住后背,避免了身后的射杀。 箭矢飞起时,有十几个兵卒急奔而去。他们的目的是追捕那些没了主人的战马。 此刻,一群背白前青的军卒突然从雪地上跃起靠向疾驰而过的飙营骑士。 他们二人一组,一人防护抵挡骑士挥砍,一人挥刀侧砍战马马腿。 “啾溜溜”又有头二十匹战马发出痛苦的嘶鸣,与此同时“噗通”“噗通”战马与人的摔倒声。 冲在前头的骑军将领只是回头看了一眼,随后将手中大砍刀朝空中挥舞了几下。 红白颜色立马变了奔行的阵型。各有一百骑离开大队分割合围雪地上埋伏之敌,其余依旧保持队形朝韩勿忧甲队锥形阵型。 “韩忧,靠近城墙。”蒋有为大声疾呼后叫传令兵打出旗语。 韩勿忧明白了意思,忙后撤。 甲队撤到城墙下,这时城上飞出一百支箭矢,一波又一波,刹那有千支羽箭射入了红白颜色中。 北城门大开,娄乾坤率领百骑冲了出去。他们可不是出来送死的,主要是滋扰、掩护城外这两支步卒防止被合围。 韩勿忧挥枪领着甲队冲对方骑军,咬一口就退到城下,让骑军速度起不来。 双方交战,立马处于胶着状态。 白小锦听到战报后,脸色一下铁青。 他的五百骑过去竟解决不了那群乌合之众,有些恼怒。 “张赫,领张谦煜部强攻北城!” “是。”飙营从三品副将张赫驱马而去。 “擂鼓,决战!” 白小锦跳下战马,脱了盔甲赤了上身,左手拿盾右手提刀,朝南门走去。 之所以叫“飙营”,他一旦发飙就冲锋在前不顾死活。这次出征冰天雪地,很多攻城器械运不来。他顾忌手下将士生命,对面又是些肉鸡菜鸟很好对付,因而没下死攻命令。 小小的军事要塞兰陵堡,丹丸之地,没想到损失了好几百号。他有些恼怒,计划死伤百人拿下城中过夜,没想到对方还要蹦跶几下。 他的亲卫队知道头要亲自上阵了,个个跳下马脱了盔甲赤了上身,左手拿盾右手提刀紧紧跟随。 前方进攻军卒一下红了眼,头又一次赤膊上阵,他们这些小卒不搏命不行了。 只要白小锦赤膊上阵,他不光是敢死队,也是督战队。怯阵者,只要他见到就是一刀。 “报!”全身染血的唐友亮跌跌撞撞跑过来,哭丧道:“南门丢了,东门、西门破了!” “鲁浩然的预备队呢?” “全部战死了,白小锦亲自……呜呜。” “唉……宿命呀!擂鼓传讯各自突围,落鸦塘集合。”蒋有为神色黯然道:“随我们北门突围。” 蒋有为知道自己是棋子没有后援,事先交代过擂鼓传递暗号,敌人以为是拼死的战鼓,其实是逃命。若是鸣金,对方听到后会咬住不放的。 敌军涌入,兰陵堡只有巴掌大,从城门出是不可能的。好歹冰石堆积的有城墙高,因而从敌军缝隙中偷偷溜走还是有机会。 “将军,这里有张赫督战,我们……”他身边一名亲卫提醒道。 “啥时候了?时间最宝贵,对自己狠些才能活命!”蒋有为横了一眼这名亲信后大声吼道:“狭路相逢勇者胜,走!去传令,叫韩忧不计代价去撕开一道口子,让娄乾坤护住他们左翼。目标落鸦塘。” 蒋有为知道除了自己所在北门城墙上这头二百号人外,估计所剩无几。 韩勿忧接到蒋有为的传令立马明白了大势已去,忙重新组织。 之前他们也考虑到失败突围的后果,因而用木棍和皮革做了些雪橇,用来拉战死和受伤的战友以及射手。射手徒步,拉弓放箭会耽误奔跑时间。之所以要抢战马,就是考虑到这些情况。 韩勿忧负责开路,韩琼敖负责两侧。 带上战死和受伤的同伴,注定他们突围不轻松。而韩勿忧想要有实力,不凝聚手下这帮兄弟的情感,其它好像也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 大家也知道,一旦受伤落入敌军手中只有死路一条。还有大家都是种田的,泥腿子们很不愿意死后捞了个尸骨无存的下场,成为孤魂野鬼。 韩勿忧就是把握住这个,秦阳、孟樵夫他们成了他的第一批铁杆。 张赫见敌军突围,指挥合围。 无数青衣倒下,秦阳负责收集死伤同伴,眼泪都流干了。简易雪橇上装满了,最后射手只得徒步,那可是四十匹战马拉的二十个雪橇呀! 张赫目眦欲裂。 他没想到这支突围的箭头这么彪悍凶勇,马队冲开其队形切割合围,可两翼顽强抵抗出乎他所料。即使突破其防线,没多久他们又形成一个锥形战队,倒下的红衣军卒竟是敌军的数倍。 张赫跳下战马,脱去战甲,左手拿盾右手提刀,大吼一声,率领二百步卒冲向那挥使大铁枪的敌军百夫长。 “铛铛”数声碰撞声淹没在叫喊声中。 韩勿忧此刻血灌瞳仁,他只进攻不防守,哪怕张赫也是化虚境,其战力比他只强不弱。 二人你来我往,一时不分上下。 韩勿忧内心焦急,但对面就是一面墙堵住了己方前行。 远处的韩琼敖也很焦急,侧翼骑军冲击带来的压力不比锥尖韩勿忧的压力小。 锥尖受阻,前行速度立马停止,敌军骑兵横冲直撞,两翼一下千疮百孔。韩琼敖时不时看向父亲那边,见父亲根本摆脱不了对方,心中暗暗琢磨。 他闪身躲过一名骑士的劈砍,连续在雪地上翻滚,他悄悄拿出云雀弓和雕翎箭。随着他半跪拉弓,一支带着蓝光的利箭射向远处的张赫。 张赫突然心悸,忙抬左手盾本能的做出护住头胸姿势。只是瞬间,他就觉蓝光即至。 “嘭”一声木盾碎,利箭射入他左肩胛。 张赫一愣,好有劲的箭矢。这木盾可不是一般的木头盾牌,其木质硬度堪比铁盾。破盾穿透肩胛左臂一下丧失战力,他心惊不已。 电光火石间,韩勿忧的长枪已经刺来。 左半身一下使不上劲,张赫右手刀可没闲着,忙抬刀隔档,身体也借力后退。 机会难得,韩勿忧哪能放过此机会。 张赫的动作稍一缓慢,韩勿忧快速近身,一把短刃从其背后刺入其心脏。 张赫匍匐倒地。 韩勿忧拔出雕翎箭,雕翎箭可不能暴露,这也是他一直不敢动用灵具的原因所在。抬手间割了张赫的人头,他猜这可是个大官,若能活命这首级说不定直大钱了。 张赫身边有两名亲卫,见将军被割了首级,忙来抢夺。 韩勿忧挥动大铁枪,将那二人刺翻在地。 第八章 搏命一击 没了张赫的阻击,锥头又快速突破前行。 张赫战死,所率步卒却没有溃散。悬崖绝境上的狼鹰战队军卒意志是向前向前,哪还顾生死,阻挡者胆怯了。 韩琼敖收了云雀弓大吼一声:“收紧队形,跟上!” 此刻是后半夜,风雪早停了。天空星光璀璨,视野能看出去老远。 张赫是张谦煜亲大伯,他老远见大伯战死立马血灌瞳仁,催动战马直扑韩勿忧。 没了张谦煜的围杀,他率部属的合围圈又被蒋有为破开一道口子夺路而逃。所剩五六十人跟其后仓皇逃窜,他们皆有战马因而速度很快。百骑红衣忙追赶,有将领呼呵步卒阻截。 韩琼敖见一名敌将放弃捕杀蒋有为而朝韩勿忧追去,立马明白了什么。 他叫道:“乔一、郑威你们跟紧甲队,朝东北走!”说完,几个纵跃一下阻截住那匹狂飙的战马。 他能截住张谦煜是他们丁队处于战场的中间,蒋有为一出城就被张谦煜围住了,而韩勿忧是箭头,离北城最远。 张谦煜半路被韩琼敖截住很暴躁,出手就是搏命打法,你来我往十来回合不分胜负。 韩琼敖不由得心急。 蒋有为他们四散而逃,那些步卒没马跑的快,逐渐朝他这里汇集。人多,他即使有天大的本事也要玩完。 张谦煜也是心惊,没想到他拿一个百夫长没办法。他武境也到化虚了,在强调综合战术的军中虽不是以武境定战力强弱,但在一对一时个人的强弱就是战局的关键。 军中化虚境虽不是所向无敌,但在没有先天高手坐镇下也不是一般所觑的。眼见那箭头破开重围所率一众几十号朝东北逃窜,他愤恨无比。几条大鱼都没拿下,副帅战死,自己这罪就大了。 见这小子一脸稚气,闪转腾挪间灵活无比,手上劲道不比自己小,张谦煜狂怒无比间也重视起韩琼敖来。 “哐哐”声响起从城内响起。 张谦煜一愣,好端端的鸣金何意? 就在张谦煜愣神之际,韩琼敖朝北冲杀而去。 他可不会恋战。乔一他们紧随父亲突破重围没了影子,他现在没必要死缠对方了。 东北,他可不去。那边估计有很多敌军正追赶父亲他们,城中鸣金他们必然回头,自己去那边就是找死。 西北,他也不去。蒋有为他们就是往那边去的,敌军骑军还尾随追击。 韩琼敖逃跑可不想用两脚丫子,两条腿哪有四条腿快。 他瞧准一匹较矫健的战马几个闪躲跳跃,袭进斩杀骑士,拽下尸体跃至马背上。 此时,张谦煜已经弄清楚城中鸣金缘故。原来是赤焰城被蟠龙城东阳城联军围攻,城主让飙营急速回援。 张谦煜一招手叫道:“郑舒昂,随我追杀那杂种!张曜,快速打扫战场待白将军集合命令。” 说完他催动战马追击而去,身边十名亲卫紧随。 韩琼敖夺战马逃命很快。 战场上全是穿红衣铠甲的敌军,前有阻截后有追兵,他不在恋战。能闪就闪,能闭就闭,他目的是逃命。 一口气跑出百里,战马早就口吐白沫了。 这几个怎么会紧追不放?他不知道张谦煜已经气急败坏。 韩琼敖急思对策。 他夺了战马但对战马习性并不熟知,而张谦煜他们与坐骑很契合,自然追赶速度要快一些。 箭矢已经能够得上前面疾驰的敌人,张谦煜他们射出了好多箭。 “啾溜溜”一声战马痛苦嘶鸣,随之扑倒。 马臀连中两箭吃痛扑倒,韩琼敖忙甩开马镫跃起向侧方一跳,避开后面追杀之敌。 他丢了手中兵刃,从纳物袋取出了灵具长刀。 韩勿忧之所以用大铁枪,他擅长使枪,更是打造的那大铁枪和纳物袋里的灵具长枪一模一样,这样偷偷用灵具长枪时少些别人警觉。 张谦煜脸色狰狞,他脱离战场追杀这小子属于违反军纪了,若杀不了自己都对不起自己。 不用多说,十一人快速合围。 之前和父亲悄悄激发过灵具,第一次用其杀人韩琼敖内心还是很忐忑。 对方有五人跳下战马先一步杀来,其中就有那名将军。 韩琼敖握紧长刀,一道蓝幽幽个光影在刀刃上游走。 众人诧异,有人惊呼“修者”! 韩琼敖施展罗烟步法,“咔嚓”“咔嚓”几下就将五人斩杀。之所以能很快斩杀张谦煜,他们手中的兵刃无法抵挡灵具长刀的劈砍。 马上六人,有二人催马前冲欲要救援。眨眼间张谦煜五人在闷哼声中倒下,吓得拨马就逃。 韩琼敖哪会给他们机会,跃起将他俩砍杀。 另四人反应很快,见大事不妙忙调转马头拼命抽打马臀奔逃。 韩琼敖丢了长刀,从纳物袋中取出雕翎箭和雕翎箭,张弓搭箭“嗖嗖嗖嗖”,四道蓝光先后而去。 刚策马提速的四人,坠落马下。 韩琼敖跌坐雪地上,大口大口喘气,紧张心神才放松下来。 远方,天空边际有些鱼肚白了。 天,要亮了。 韩琼敖摸了一把眼泪。 这一战,太残酷了。 他心悸。 敌军城中鸣金自己也听到了,估计父亲他们也逃脱了,可是能活命的不足十之一二这让他很难过。 他没敢长时间休息逗留。稍平复了心情,忙将没跑走的战马集中起来,收了雕翎箭砍了张谦煜的人头,催马朝落鸦塘方向而去。 疾行了五十余里,三五里外有座小山,山上的绿被白雪皑皑掩盖。 韩琼敖忽觉眼中有道红芒金光一闪,头顶半空瞬间传来一声炸响。 他忙抬头仰望。 半空出现一团火光,烟雾瞬间笼罩头顶一片天空。一柄长刀带着金色光芒与一件玄器晶铁盾碰撞,玄盾瞬间碎裂。 韩琼敖感到一股很强推力将他从马背上掀飞,他不知道那火光烟雾是符箓激发产生的威能。 坐骑与跟随的五匹战马受惊仓皇奔走。 只是须臾,摔倒在雪地上的韩琼敖就听见“噗通”重物坠地之声,伴随着一声闷哼。 同时,一柄飞剑掉落到附近积雪中。 “刘堃,你敢违背大宗主的法旨!”一名身穿青色宗门服饰的十八九岁女修嘴角溢血,但她不顾伤势艰难坐起怒道。 她的右肩膀被削去,伤口齐整肉骨可见,却没有鲜血流淌。一张口鲜血流的更多,那张俏丽的面容苍白而狰狞。 此刻的她满眼怨恨的盯着一名衣服破烂肌肤脸面焦黑头发焦卷还在冒烟的中年修士。 那名有些狼狈的修士脚踏飞剑从半空降落,挥手收了飞剑奸笑道:“张远平,大宗主,哼。三大宗门表面同气连枝,那是师祖他们那代了。我们这一辈,各走阳关道,谁谁谁,哈哈,有啥关系?你们玄天派就二三十人,连小家族都不如,配和我们燕北门同起同坐。这次我们刘家要将你们张家打残……咦,这里还有个蝼蚁。先处理了,哥哥我再和你亲热,哈哈。” 韩琼敖摔落的地方离这两修士只有三四百丈远。他强撑站起,感觉全身骨骼都要碎了。刚才那股力量是从未感受到过的,胸口憋闷异常。坐起时“哇”一口乌血喷出后感觉不在憋闷,舒爽多了些。 韩琼敖用佩刀支撑住身体站起,看着刘堃几个腾跃到了近前。他见刘堃贼眉鼠眼,此刻更是猥琐,便知不是善良之辈。左手中悄悄握着白如意,可手抖的厉害。 白如意是爷爷给父亲的,父亲给他留着保命。他不知道这东西有多神奇,但从灵具看应是比灵具更厉害的仙家宝物。 刘堃冷笑道:“小子,你看到了不该看的。念你是林家狗,呵呵,给你留个全尸。” 韩琼敖内心发寒,下意识抬起左手用力一握白如意。如意莲台上一道白光激射而出,他重重摔倒。 一头银白雪狼突兀间出现在刘堃面前,若没那一双绿幽瘆人的眼睛和张嘴露出的血红舌头,就和积雪融为一体。 他惊慌的僵立不动。自己练气十层巅峰境界,而这头如老虎身躯般大的雪狼看不出它是几阶妖兽。 他愣神间,雪狼纵身一跃,张口一下咬住刘堃身躯,身体碎裂鲜血如雨,侵染了大片白雪。 它站在雪地上,看了一眼远处瑟瑟发抖的张远平,随后朝韩琼敖方向一个纵跃,消失不见。 张远平瞳孔放大,面无血色,心底哇凉哇凉。 好恐怖的雪狼! 这人是谁?竟有此宝物! 韩琼敖惊呆,不知道雪狼是何时消失的。 阳光撒下,是那么的有气无力。 寒冷,寂静。 阳光照耀在雪地上,泛着光亮,而这里只有寂静。 张远平被惊吓到了。 她这年纪能修炼到练气十层是宗门中的核心弟子,本想憧憬筑基后的风光。为了家族好不容易博得宗主插手世俗战事,现如今只有死路一条了。 按惯例对方是不会留活口的,自己还是花季少女,一心修炼还不知青春是何东西。她百感交集,一时不知所措。 第九章 留个暗门 一个修士就这样轻易死啦? 韩琼敖有些难以置信,一个修士被自己杀啦? 张远平也是不可置信,一个修士被凡人杀啦? 只是稍愣些许,没多久韩琼敖稳了稳心神收了玉如意长舒口气迈步朝张远平走去。 争强好胜并不代表杀人就有强大自信心,没有交手打杀前谁哪有信心。最差最孱弱的弱小生命,在没有机会活命即便受死那一刻肯定是惊恐的,即使能有搏命机会的强者面前也都是有恐怖心颤的那一刻。信心这东西从来不存在,或只有站在别人尸体上那一刻才有。 不知胜负,依旧想比肩,基础再好,需要磨砺,战力不是自己多挥几下刀剑,多打几拳掌,多踢几脚能完成的。还需要一次次的实战,只有真正的实战才能快速成长,快速拥有力量和胆量气魄。 韩琼敖历经几次生死大战,杀人无数,从死人堆里走出来胆量大坚毅无比。 面对仙人,却是第一次,不由得也有些后怕。 万一那玉如意不灵了呢? 这东西可没像灵具长刀长枪云雀弓试验过。之前脑子里想用云雀弓,只是刹那间觉得雕翎箭不管用,于是不假思索的拿出了玉如意。 他要盘问一下那个有口活气的女修来路,不然自己牵扯入修士争斗中,不知来龙去脉到时死都不咋死的。 韩琼敖走近。 “你,百夫长?东阳城兵卒?我是玄天派天骄真传!你若放过我,今天这秘密永不泄露。今日救命之恩,我定后报!你若杀我,我认了。”面色有些惨白但神色很坦然的女修往储物袋上一摸,手中用灵力包裹的十个金锭,尴尬笑道:“呵呵,当然,我死了所有的也是你的。” 她知道,这人能有修行者使用的宝物,肯定知道储物袋这东西。自己被杀,储物袋自然归他了,她只是死马当活马医而已。 “那人是谁?你又是谁?” “燕北门内门弟子刘堃,蟠龙城城主刘家族人。我乃是玄天门真传张远平,是来平息双方战事争斗的,到此却被他偷袭了。他刘家一直想独霸帝城地界,不想和平共处。”张远平看这少年见大金锭没有一点脸色变化,悄悄将一枚雷火符暗扣手掌心,神色却有些哀伤的说道:“我受伤很重,是你刀俎鱼肉。来吧,我认了!若放过我,大恩不言谢,事后必涌泉相报。” 韩琼敖见对方再一次开口恳求饶命略微思索后说道:“我乃是旧金山人士,当兵只是谋口饭吃。你若发誓封口,你我互不认识如何?” 他不是不知道放虎归山必有后患,韩家堡世世代代读书识字,各类藏书无数。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醒人言,有些道理是懂的。但他有些想法,留下此人说不定有些用处。 她是敌方人,日后找自己的茬不是不可能。可仙人和一个凡人过不去,他还没高看到自己是个人物。还有刚才玉如意不用吹灰之力就干掉了一名修士,让他信心大增。这人连那个张远平都打不过,即使她要对付自己,自己也不怕。 他如今也不是初出茅庐的野小子,要成事身后必有修士宗门支撑才行。来军中也听到了不少城主府的传闻,张陈林刘四家之所以能占据四城,其背后都有修真门派支持。 林刘两家有燕北门,张陈两家依托玄天派,而五大聚富家族掌控的禄州城背后有香飘阁。 他们家族中都有子弟在其宗门内,之所以能成为城主,入主城主府正是家族中有修士成为了燕北门玄天派的掌门或宗门实权重要人物的背景。 当年张家张辽能取代包家入主赤焰城,就是张家有修真者。张家本是世俗中的一个小家族,自从张翔成为了玄天派的掌门,张家就此鸡犬升天。 紫守山本是韩族的后花园,青元帝国被瓦解后,道韵宗在诸多门派中搏杀而出占据了此山脉。 道韵宗虽说笑到最后,但元气大伤。掌教唐林寿终正寝后,其亲传十六弟子唐笑阖接管掌教之位。为争夺紫斗微山脉唐林驾下十八弟子战死了十二个,唐笑阖能上位源于血缘关系,但她却难以服众。 一百多年后唐笑阖凝婴未成身死,宗内分裂为香飘阁燕北门玄天派。三大门派对外明面上还是能共进退,但内部三派争斗从未停息过。香飘阁有禄州城大量财富的供给,还有其自身炼丹优势,自然财力物力人力最强。 燕北门玄天派实力伯仲之间,因而张陈联盟和林刘联盟争斗不断。四城战火连连,禄州城因香飘阁在三大宗门中独占鳌头而地位超然。本来商人牟利求财求和气,明面上是不会参与其间的,因而商贸云集,富甲一方。 张远平眼中一亮,这人自报家门好似没有恶意不由得内心一下活络,喜道:“掌门是我张家先祖的首席大弟子,我张家在宗门中有一定地位。以后,你和我张家暗通有无如何?” 她的拉拢之意显露无疑。 韩琼敖面无表情道:“做事凭良心,好自为之。” 他说完,转身踏步而去。 张远平愣了一下,有些错愕。随后莞尔一笑收了金锭,惨白的俏脸有些倾国倾城。这小子是处事不深的毛头小子,还是有意而为之? 见其手中的那宝器,非一般人家能拥有的,真的有些耐人寻味? 韩琼敖不知此女心性如何,他不杀她是有些想法的。从面相上看此女并不是那种尖酸刻薄倒打一耙的蛇蝎之人,他要赌一把。况且成事必须修真者支持,一穷二白的他父子二人都不知道修真界的门开在哪儿。如今有机会搭上线,错过不放过,哪怕是不成功便成仁。 他杀了刘堃,走到张远平面前已经想了许多。 东阳城、蟠龙城、赤焰城、匠郡战争不断,之所以无法相安无事,显然背后势力间也是争斗不断。 他就是要火中取栗,搏一搏鸟弹弓变铁弦弓,万一成功那不就是前程似锦一本万利。更何况他是赤脚的怕什么穿鞋的,即使失败也就是没了性命,反正出来就没想的回去! 落鸦塘并不是个洼地,而是个小高岗。在山岗背风面,有一群伤兵在冰天雪地里或躺或卧或蹲,显然累虚脱了,已经不管冷不冷了。有些呼呼大睡,有些目光呆滞沉默寡言…… 没人说话,偶尔有战马打个响鼻。 蒋有为一身乌血如今已经干硬,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 他愁眉苦脸,唉声叹气。此一战冲出二百多号人,其中近百号是缺胳膊断腿的,可以说全军覆没。其他一百多人个个带伤,其中有六七十人是甲丁两队兵卒。 上至百夫长下至军卒成建制的乙丙庚辛四队一个都没冲出来,只有韩勿忧的甲队和韩琼敖的丁队不管死人活人一个没拉下的冲了出来。他看见活的能战斗的,还是躺在雪橇耙上伤员或冰凉的尸体,感伤的痛哭流涕。没有让一个兄弟暴尸荒野,韩勿忧做到了,他很有些对不住弟兄们。但大战就是残酷,他只能感慨又能做什么! 韩勿忧凝视远方。 秦阳低声说道:“韩叔,天亮了,敖哥,他……我们几个去找找?” 韩勿忧没有回头,喃喃道:“他不会有事的,你们不用担心。蒋将军放出警戒流动哨,你们不要去了。” 他声音小,但很坚定。 “好久没有兄弟回来了,我估计头不会等多久就要开拔了。敖哥……”秦阳说着有些哽咽。 “没事的,将所剩口粮全部分发了。不然待会儿急行就没力气了,记得所有人。” “我们就剩那么一小点,还分给其他队?”秦阳嘟囔道:“他们……” 韩勿忧打断道:“都是头手下的兄弟,能活下来还分啥厚此薄彼?” “哦,我就去。” 没多久,秦阳回来道:“头说再等半个时辰就开拔。派出去搜索能回来的没几个,看来是回不来了。没有战马,受了伤的在这冰天雪地里怎么能跑得快?” 远处,传来马蹄声。 很多人站了起来,他们有些紧张。听了一会儿,大家放松下来,只有三匹马在奔跑,显然不是追杀而来的敌军。 坡顶有哨兵跑到蒋有为面前说道:“是韩敖,还带来两匹马。” “好样的!”蒋有为一拍大腿,抬右手撑在雪地站了起来拍拍屁股上的雪笑道:“这小子命够硬的,回去我要向大帅给他请功!哈哈。” 众人一下来了精神。 韩勿忧急忙爬上坡顶眺望远方。 他内心焦急,可嘴上又怎么能说。 当时困境他不是不知道,摆脱追兵后他却没看见儿子时差点晕倒。这种大战,己方处于大劣势,能冲出包围活下来已经难比登天。徒步二百多里的雪地,不带伤都难,更何况带伤! 他朝远方招手,远方马背上的韩琼敖也朝他挥手。 第十章 各打算盘 一场破城拔寨的战争有始无终,在幕后修士的调停下双方罢战,只剩下冰冷的尸身躺卧在冰天雪地里。留下的只有逝去亲人的哀伤和底层人们的怨恨,而对高层来说这只是诸多游戏中的一个而已。 对东阳城林城主来说惨胜中也有亮点,这就是蒋有为斩杀了彪营两名张姓将领,张家为了这两颗头颅被他狠狠敲了好大个竹杠。 林城主大赏蒋有为,特意到军营巡视缺胳膊断腿的狼鹰战队二百多号人。 当然,这百八十缺胳膊断腿的伤残军卒是蒋有为刻意让他们出来接受检阅的。 年近五十的林城主身处魁梧,相貌堂堂,器宇轩昂。他领着文臣武将在蒋有为的引导下对将士们一个一个的嘘寒问暖,言语激励。 当蒋有为介绍到韩勿忧时,林城主大加赞赏。斩杀魏峰、张赫,并带回了张赫的人头,这可是东阳城的荣耀。他的主力和蟠龙城威武军与张陈联盟主力对战都没取得取军中上将首级的成果。 看着宛如雕琢般轮廓深邃的英俊国字脸庞端正刚强的韩勿忧,他不住点头道:“你就是韩忧,好样的!听有为说你中年从军,每战必身先士卒勇往直前。哈哈,军中中流砥柱,可堪大用!” 韩勿忧一脸严肃,保持着军姿,他喊道:“誓死服从,永不言败!” 林城主拍拍韩勿忧肩膀对着周边人抬右手手指韩勿忧说道:“好好,你们看看,韩忧四十有几依旧如年轻人激情四射豪迈奋进。若我东阳城将士都如韩忧,我东阳将无敌。‘誓死服从永不言败’,好,将这八字列入军律中。” 他不知道韩勿忧入军伍时隐瞒了年龄。当然,韩勿忧少小习武中年入化虚境模样还是显年轻,根本看出他已经五十有几了。 周边一群文武个个点头称是。 当蒋有为介绍到韩琼敖时,林城主看着有棱有角但仍有些稚气未脱的脸旦,如雕刻般的五官分明,英气勃发的俊秀少年不住点头。 他说道:“韩敖,年少有为有勇有谋。历经战争洗礼更有英锐之气,逼人气势,不由得令人联想到虎虎生威的猛虎。徐帅,有如当年的你。哈哈,好好培养,就是你的接班人喽!” 他身旁一名武将不住点头。 “小子,没想到你跑到这里来了。不是叫你做本小姐亲卫,你竟敢不从。” 一个女子的声音突兀间响起。 众人齐刷刷看向一个身影从林城主身后跳了出来,原来是林玉娇,个个默不作声。 “父亲大人,这小子之前答应过孩儿,做孩儿的侍从。既然他立有大功,那就提拔他为孩儿亲卫如何?” 林城主溺爱的看着林玉娇,又瞟了一眼目不斜视的韩琼敖。 蒋有为见状忙拍一下韩琼敖的头盔,怒骂道:“小子,能给三小姐做侍从,是你前辈修来的福分。三小姐可是仙人呀,挤破脑袋的人大把大把的。快,谢三小姐!” 随后,他一副笑脸的对战林城主说道:“城主,这娃儿打架可以,年纪小不懂规矩不懂事。呵呵,有城主您和三小姐的关照,他有出息指日可待。” 林城主哈哈大笑,手指蒋有为道:“有为呀,看你大老粗一个,没想到你还是个人才。哈哈,徐帅,我看你还是明珠蒙尘了呀!这次一定提拔有为。你瞧瞧,他把他这一营叫‘狼鹰战队’,这些年打出了威风,打出了霸气,将一群新兵蛋子塑造成血腥汉子。没有支援下还能将彪营咬一口,斩张赫张谦煜,给徐帅争了脸面,扬了我东阳的雄威。哈哈。” 蒋有为忙诚惶诚恐道:“蒙徐大人厚爱,这些年立些小战功,都是手下弟兄们给力。小人何德何能,这都是城主大人洪福齐天吉星高照,小的们能有些出息都是得城主大人您的荫庇。” “哈哈,有为,不错不错!”林城主满脸笑意恰似春风拂面,他扭头和韩琼敖说道:“韩敖,收拾一下,到城主府来。这娃有朝气有阳刚,值得培养。” 林城主留下一堆赏赐回了城主府。 “城主,那韩忧韩敖已是武境化虚,尤其是那韩敖小小年纪就到了化虚,可谓是武道天才。我看其身世有些可疑,不会是那边给我们埋的钉子吧。”徐泽辉跟着林城主来到其书房边品茶边说道。 “姐夫呀,我也有些猜疑。那边的暗子,可能性不大。他们没必要拿张赫的命来让我们相信,我更怀疑是其他势力的。大的小的都是化虚武境,能心甘情愿的从小兵做起,不让人疑惑都不行。在大头兵眼中可以蒙混过关,可在你我眼中就无处遁形了。他们这样做,破绽太明显了。” “化虚境武者,武林中已经能排的上号了。大的若闯荡江湖定能有所作为,小的更是惊艳。三丫头将那韩敖招来做亲卫,是不是有些冒失?” “无碍。那丫头练气三层,马上能突破到练气四层了。先天之下,还不是对手。呵呵,只要能为我林家办些事,养几年又如何。” “我看还是要夜间潜入用秘术查看一下其底细,以备不患。” “我这练气五层,施展‘读心术’能潜入其脑海读取一些记忆片段但不见得全面。若请筑基老辈出手,估计他们不愿意插手这种小事。” “呵呵,我这先天后期境,一看到韩忧韩敖就有些七八桶打水七上八下。难道是我老了,还是敏感过了头?”徐泽辉有些忧心忡忡的说道:“了解个大概,只要不是对面的,养虎为患也不担心。哈哈,我看啦,安插几个心腹到其手下,只要羽翼未丰到时剪除掉还不是轻而易举。” “你说的对,知根知底才能放心。” “城主,我还有个担心。他俩姓韩,那个小娃的武境境界又有些吓人。我从一些古籍中看到过相似的案例,不知和千年前那韩家有牵连?” “嘿嘿,姐夫,你不提醒,我还没想到千年前的韩世家。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但他们大势已去,又过了千年,能死灰复燃那是高他们看了。” 二人交谈,设定一些谋划。朝堂是棋盘,他们是旗手。让谁做棋子让谁做弃子,人也好,物也罢,都在于他们一念间。 次年,韩勿忧升八品都尉都统,随蒋有为驻守兰陵堡。 白小锦夺了兰陵堡,随之放弃了。 年底,他升七品都尉都校,成为蒋有为的副手。 秋意渐浓,秋风阵阵,一场秋雨一场寒,燥热的天气逐渐凉爽。光阴似箭日月如梭,一晃就到了丰庆一一一零年秋。 这几年,蒋有为官至四品校尉骠骑将军,调回东阳城。韩勿忧官至五品校尉车骑将军,仍驻守扩建了的兰陵堡。 韩勿忧统领三千兵卒,有四品校尉骠骑将军实力了,只是没有四品官职的权限和地位。 没有战争,过平淡日子对武将来说是度日如年。 韩勿忧因没有频繁战事而有些窝火,没仗打这个官位就移不动。不死人,就没有空缺,权势就不能提升。 这些年他伺机而动,偷袭,截杀,破坏。蒋有为见其不安分守己的搞些小动作并没有阻止,睁只眼闭只眼。 在军中有身份有地位的他也不甘于寂寞呀!他自己也是个没有关系没有靠山的主儿,没军功咋能升迁。 自从蒋有为调走后,韩勿忧更加变本加厉。他要有实力,手中的兵必须越来越多,安分守己怎么能快速扩张。只要手中有兵,兵强马壮就能成为一方势力。 韩勿忧的名声随着他不安分也越来越大。五大城军中都知道兰陵堡有个五品校尉彪悍无比,治下兵卒如狼似虎,堪比赤焰城三大营,蟠龙城振威军。 紫斗微山脉主峰紫守山一直是灵秀之地,如今是香飘阁宗门所在。 两名身穿玄天派青色宗门服饰的修士卸去遁光落在山腰一处雾霭笼罩前。 其中一名中年修士打出一张传讯符飘入雾霭中。 没多时,雾霭往两旁一分,中间露出一条青石小路。小路两旁是药香扑鼻的药草灵田,路径通向一座洞府,此刻洞府石门已经打开。 中年修士径直走入,他笑道:“王师兄,又来麻烦了。” “呵呵,常师弟,你我又不是外人。远平续肢灵药我刚寻到,因而通知你们过来。” “王师伯,远平万分感激!”张远平忙施礼感谢一身白衣的王一平,眼中尽是泪光。 “呵呵,无妨无妨。师侄的灵根资质入筑基定没问题,只是这几年被残躯有所耽误。如今集到千年断续根等一干灵草灵药,就可让续肢重塑。” “哈哈,有劳师兄了。我这徒儿那时有些急切了,不然早就筑基了。唉,修炼途中磕磕碰碰,这里丹毒落一点,那里隐疾堵一点。资质再好,也会平凡。这断肢之痛,也是一个教训呀!” 第十一章 突如其来 张远平受伤回到宗门,常天聪十分惋惜。但这弟子是他五个弟子中最中意的一个,续肢说难不难,因而求到了王一平。 王一平限于手中缺些灵草灵药等材料,一拖再拖。张一平擅长炼丹,斗法偏弱。他在筑基初期时外出遇到危险被常天聪所救,为了还人情也是精心竭力。 如今他也到了筑基后期,将客人引进让座。 童子献上灵茶,王一平与常天聪闲聊起来。 “掌门师伯准备凝婴,需要大量的资源。你也知道,就我们这三宗财力物力还是有限。前些日外出寻药,碰巧在太岳山脉寻到了断续根。没想到还是千年的,看来是远平的造化呀!” 站在常天聪身后的张远平忙侧身躬身说道:“多谢王师伯,有劳您……” 坐在主座上的王一平挥挥手打断道:“哈哈,不必客气。你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不能筑基我们也会惋惜的。” “能有千年的断续根,看来我这徒儿续肢后经脉穴窍契合度应如初,筑基不会有阻碍了。师兄,小徒多谢是应该的。” “哈哈,不是出去给掌门师伯寻找资源,也没这机缘。说到这里,估计掌门师伯应给林龙二位师叔他们也下了停战的法旨。” “我也听说了,这也是远平上次能出宗门去勒令他们停战的原由。光我们三宗集合所有资源培养一名元婴境,太难了。没了落云宗,好丹药太稀奇了。” “是呀,天南丹道,末出落云宗。如今需要给禄州城那些富商们创造一个聚集财富的环境,不然宗门哪有实力……嗨嗨,不说了不说了,那是师伯他们那层次的事。以前,张陈刘林四家斗来斗去可以民不聊生。如今勾心斗角可以,但战乱不行,一切要以大局为重。” “本来我们修士是不能去直接参与世俗争斗的,掌门同意远平去平息战事,看来这时间段真的不能有动荡了呀。” “动荡,商贸就会受影响,财源就会无形中流失。我们修真界虽说隔绝世俗,但基础还是来源于世俗。二者间看似矛盾,实则息息相关。维稳是当前压倒一切的大事,不光是我们三宗,整个宗门控制势力范围内都要。据说林家那边有个校尉叫韩忧的小子有些不安分守己,长老团默许将其清除。” “还有这事?”常天聪问道:“一个小小校尉,还能入了长老团们的法眼?” 他身后张远平内心一紧。她调查过韩琼敖,也知道韩勿忧是韩琼敖的父亲。 “不可控因素都要清除,确保未来二三十年保持稳定不动荡,这样大量的财富才能汇集过来。你也知道我们紫斗微山脉物产并不丰富,而天南大陆修真界经‘落黄大劫’后又被慕兰法士洗劫,很多资源成了稀缺。玄黄宗、器相宗也没落了,邪修反而大行其道。如今我们天南大陆修真界末日黄花,有些一蹶不振。比如筑基丹,以前也很珍贵,只要有灵石就能从黄枫谷落云宗购买到。如今却成了稀缺,更何况凝婴的材料。” “确实如此。青元帝国一统天南,世俗凡人庆幸有了二三百年的幸福安康的好日子,但对我们修真界来说或许是最黑暗的岁月。韩教一统到处打压肆虐资源,原先天南大陆修真界百花齐放,如今元婴修士都没几个,结丹前辈也成了稀缺。想当年,我筑基时师尊为了一颗筑基丹差点丢了性命,想想都有些心酸。呵呵,不说了不说了。别看弟子们一口一个师尊师尊的喊得风光,其实是刮我们这些老骨头的肉和骨,榨干了还要放火堆上烤一烤呀。唉,每一个弟子,要给他们准备一份修炼资源……” “呜呜,师父……”张远平呜咽道:“弟子不孝……” “哈哈,打住打住。你看看,小丫头哭鼻子了。”王一平挥手道:“扯远了,还是开始干活喽。” 常天聪看了看消瘦的张远平叹道:“傻丫头,师尊和你师伯闲聊,你来个哭哭啼啼,扰我们雅兴。呵呵,无趣无趣。能有师徒情分,那是福分。能被喊一声‘师父’是缘分,师父给弟子准备些修行材料是天经地义呀!” “哈哈,远平呀不要介怀。”王一平说道:“师徒就是这样一代一代的传承下来,不然修真界就没了宗门师承传承,就没了情义,个个六亲不认那不就畜生不如。何况魔宗邪教都要讲究个师承,更何况我们名门正派。若你能筑基结丹后,收了弟子就懂了。好啦,去练功室,给你续肢。” 续肢重生在修真界并不是难事,只要有资源,懂医理就行。 话分两头。 自从韩琼敖入了城主府亲卫队。他是林玉娇的亲卫,虽受城主府亲卫队管制,但日常行动是听命于林玉娇。而林玉娇时常要闭关修炼,因而清闲。 林城主子孙几十个,就林玉娇有灵根资质,因而对她宠爱有加。其他子嗣后辈就安排几个护卫随从,而林玉娇专门安排了林悦伺候,还配备了一支二十人的卫队。 有灵根的族人,可是这些城主的心目中的宝贝疙瘩。有了他们,就有了紫斗微山脉中宗派作为依仗,城主的位置就能巩固、延续。 林玉娇时常回城主府小住些日子,毕竟她才十多岁,长期闭关是耐不住寂寞的。 回来后,林玉娇到处逗留玩耍,韩琼敖跟随必不可少的一个。或许,她觉得韩琼敖和自己年纪差不多说话没代沟,还有觉得韩琼敖有些帅。这种帅是讲不出味道的那种,宗内长的帅的一大把,相比之下就没韩琼敖这么有英气有阳刚。 她甚至偷偷的带着韩琼敖去了趟禄州城,当然悦伯不能瞒的。 禄州城的繁华让韩琼敖大开眼界。 随着年龄的增大,林玉娇也知道提升修为的迫切性,回东阳城的次数越来越少了。 林玉娇出现在东阳城越发偶尔,但她出落的越发水灵。只要她出现在东阳城,无数人的目光就会被其倩丽身影吸引,挪不开。 她自然成了东阳城男人们梦中仙子,遥想而不能亵渎。 为此城内流传一首打油诗“东阳城内一支花,一花开来百花杀。花朵含苞莫争艳,满城香艳独属她。” 这一日,秋雨过后天空晴朗,瓦蓝天空更有些天高气爽。 城主府张灯结彩一片喜庆。 韩琼敖不知道城主府为什么有喜庆的事。他在城主府没什么朋友,他想结交,但总感觉其他人有些疏远他。 渐渐地他不想有朋友,他每天除了在练武场就是自己的住所。 有人通知韩琼敖整装去集合,他问来人是何事,来人摇头不知。 穿戴整齐牵着战马来到集合地,这里有很多人都汇集过来了。有认识的,有不认识的。 仆人们给护卫队的马头扎红花马尾系红绸,给每名护卫披上红披风,头盔上插上红缨。 韩琼敖悄悄问护卫统领是哪位公子迎亲还是哪位小姐出嫁? 统领悄悄伸出三个手指。 韩琼敖有些吃惊,更有些失落。 他才知道是林玉娇要出嫁了。林府三公子早就娶妻生子了,那剩下的就是三小姐林玉娇了。 为什么要弄得这么神秘?他有些疑惑不清。 没多久,八马拉着的大花轿,还有十几辆彩礼车汇集到护卫队后。 韩琼敖是亲卫,他和其他亲卫护卫在花车两旁。 他有些神不守舍,常侧眼瞄一下花车窗。 窗帘遮的严严实实,根本不知道车内情况。 城主府府门大开,鼓乐喧天,送亲队伍出了城主府出了东阳城。 城主府有喜庆,东阳城中的人并不知道出嫁者是谁。围观者甚多,若他们得知出嫁的是林玉娇,估计会有很多青年公子哥当街哭晕。 那活泼开朗,那清纯倾城,那曲线婀娜的美人儿要成为他人妇了。不知是哪家的猪拱这大白菜,不伤心泪洒就不是大男儿, 城门外官道上依旧人头攒动,但有城卫兵卒站岗维护秩序,不显乱糟糟。 韩琼敖忽觉耳边传来“你父昨日被暗杀,此事是林家所为,此去你好自为之”的蚊音密语。 此话犹如晴天霹雳,他忽觉眼前发黑身体摇晃了一下,险些从马背上摔落。 他抓紧马鞍,冷静了一下,忙不露声色的四下瞄望。 路边人群里有一头戴竹笠面蒙轻纱女子见他目光巡视过来,不经意间扬了一下脸。 张远平,怎么是她! 韩琼敖看其眉眼就想起了她。 她是他遇到的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修者,牢牢被他烙印在脑海中。 此刻耳边又传来张远平的传音声。 “我刚得到消息,特来告诉你。你父战功赫赫,无故被杀,明面上要有交代,林玉娇出嫁匠郡听师尊说是阴谋中的一环节。估计恶人又是我张家来做,到时你能放一马就放一马。我不能久留此地,你要小心,说不定路途中会有修士参与。” 第十二章 险中险境 她来为了什么? 韩琼敖想不通,但听到父亲的死讯此刻有些天旋地转,脑袋里一锅粥。随着队伍前行,他内心翻江倒海,悲伤、愤怒、茫然,泪水在眼眶中打旋。 冷静,冷静! 韩琼敖强忍悲痛,想这事的蹊跷。 张远平,张家? 林玉娇,林家? 蟠龙城,刘家? 匠城,陈家? 紫斗微山三大修真门派?据说修真者高高在上从来不插手世俗间的纷争,估计背后都有他们的影子。 还有…… 难道我父子二人的行径被他们发觉了? 我们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没给林家带来危险,林家为什么要暗害父亲呢? 若是张家出手,另当别论。父亲杀了张赫,自己杀了张谦煜还有燕北门内门弟子刘堃,要报复是张家刘家,怎么会是林家? 张远平来报信,她不会是报上次救命之恩这么简单吧? 显然,没这么好心。 父亲几次来信,说过他的想法和布局。但这些都未成事,不会被外人觉察,至于守兰陵堡时不时滋扰赤焰城,这种出击那是对东阳城的安全起到一定保障作用呀。 至于什么功高盖主的,那是闲扯。受益的是林城主,他怎么能下手? 下手对他有什么好处? 韩琼敖思绪万千,就是理不出个头绪来。 匠城离东阳城有千里之遥,中间有檀琅城。如今此城已是废墟,连居住者都寥寥无几。 废墟中杂草丛生,不能种植成片农作物。建城时地面都是用大青条石铺就,城毁建筑坍塌,犄角旮旯都是碎石使得地面无法清理。 当然,不是处处断砖残瓦,有些空泥土地有流民开垦。 送亲队伍匆匆而过,原先位于城中心的天枢殿,只能隐约可见其残破轮廓。 天渐渐黑了。 护卫统领林默吩咐众人休憩。 马车花轿内没有人出来,韩琼敖有意无意的在周边转了几圈,见没有动静,痒痒离开。 夜半,暗哨忽然发出警报。 众亲卫护住马车和随从,护卫在林默的带领下列成战斗阵型。 没多久,马蹄声突然响起,由远渐近。显然,夜袭之敌潜入附近倒被发现转为强攻了。 “放!” 三百箭矢飞向前方。 “放!” 又有三百箭矢飞向前方。 “长枪,绊马索!” “啾溜溜”一阵战马嘶鸣。 林悦来到马车旁对着车辕上的马夫说道:“叔爷,是飙营,左右也发现了敌军。” “走吧。” 马夫挥动马鞭,驾着马车往东阳城来的路驰骋而去。 林悦一挥手,亲卫紧随。 韩琼敖这才注意到那个马夫,一个白发老者。 叔爷?林悦年纪已经不小了,这叔爷难道是修士? 疾驰了五六十里,突然几十支箭矢从草丛中射了出来。 亲卫们拨打箭矢,依旧疾驰。 韩琼敖拨打躲避箭矢时发现大部分箭矢是朝自己来的,不由得一惊。 就在他吃惊刹那,战马中箭侧倒。 韩琼敖慌忙甩开马镫。 就在他站起时,已经有十多名蒙面人朝他杀来。 蒙面? 看他们统一制式兵器,行动协调有序,不是老兵又是谁! 亲卫们的马蹄声渐远,没了声响。韩琼敖苦笑,张远平所说没错,显然他们不可能回来营救自己了。 除了风声,只有窸窸窣窣声,只是片刻又有三十多人从草丛中冒了出来,将韩琼敖围堵的结结实实。 长枪、短刀与盾牌组成战阵,无论韩琼敖从哪个方向冲杀都无法突围。 里三层外三层,每一小队中长枪手都是化劲,短刀手是化虚,盾牌手是暗劲。他们并不急于攻击,只要你前冲长枪才分上中下有条理的乱刺阻碍你的进攻。 若能靠近,宽大盾牌护住自己和长枪手身躯,短刀时不时偷袭,让你防不胜防。战法对付一人简单实用。 这些人的实力很强,韩琼敖尝试了几次皆无法与其近身。 显然,他们知道韩琼敖的实力,想用稳扎稳打的方式耗死他。 看来是有备而来,韩琼敖有些明白了。他们怎么会准确无误的埋伏在逃亡之途? 搞一场阴谋,何必这么颇费周折!他内心冷哼。自己又不是什么大人物,直接在城主府捕杀不是省事,何必做了妓人又要立牌坊呢。 他很恨,仰天一吼一,解开铠甲纽扣往胸怀衣兜里纳物袋中一探,手中出现灵具手套和长刀。 他手持长刀并不劈砍,而是握紧横刀前冲拦腰转圈一斩。灵具长刀突冒蓝色刀芒足有一丈有余,刀芒穿透大半敌军合围圈。 黑夜里,天空中有些星辰,可大地依旧是朦胧,这道蓝芒却在人群中十分显眼。但光芒并不是冲天,而是及腰平切,远方根本看不到。蓝芒所及身躯、盾牌皆断为两半。 敌军倒下大片,剩余十几人皆惊慌失措。 当韩琼敖又斩杀三人后,其余人不在有围攻之心,忙四散奔逃。 “晚了!”韩琼敖暴呵一声提刀急追。 他不能放过此地任一人,不然自己有灵具的秘密就会被泄露。或许父亲的那纳物袋被林家所得,估计林家只有小部分人知道,大部分人是不会知道这秘密的。 剩余人往不同方向逃走,只是距离太近,韩琼敖施展罗烟步快速接近,将其全部斩杀。 看着满地尸体,略一思考,朝一片模糊处奔去。 那里是片树林,距离此地约五六里。 韩琼敖想这些人不可能徒步而来,肯定有坐骑。附近没有,那就掩藏在远处低洼或树林里。 靠近树林,韩琼敖悄悄潜入。 他有些兴奋,所猜没错。数十匹战马系在树干上,有两名黑衣人靠躺在数干上,还有些鼾声。 手起刀落,那二人死于梦香中。 选了匹健壮战马,韩琼敖翻身上马朝东阳城疾驰而去。 他,要复仇。第一步就是要赶上林玉娇的马车,将他们统统杀死,然后潜入东阳城将林家荡平。 他,内心充满着复仇怒火。 要将东阳城林家所有人杀死,解我心头恨,祭奠父亲在天之灵。凭自己这化虚中期境或能杀二三个,可刚才足足有五人。用这么大的阵仗,竟是杀自己!若不是祖上的遗传宝物,自己这条小命早就没了。 我父子二人提着头颅为你林家卖命,你们却要恩将仇报,小爷定叫你们寝食难安命丧黄泉。 韩琼敖冲动,热血上头,但他不是蛮干。有玉如意他相信他出其不意就能干翻他们,更何况他十八九,血气方刚怎么能忍下这口气。 奔跑了五六十里,韩琼敖看见半空火花飞溅,轰轰声不断。 有修士在争斗? 应该是,打雷不是这样。韩琼敖想到眺望了四周后跳下马,弓腰小跑,潜行过去。 差不多又行了小十里,韩琼敖面色有些难看。他看到地下躺着亲卫,个个都是爆体而亡。 两三里外,马车一动不动,林悦手持长剑站在马车旁紧张的看着半空。 一条长鞭在空中穿梭,鞭头是张着血盆大口的蟒蛇头,一股股血红烟雾喷涌着。 林家叔祖辈被困其中,他一手挥刀劈砍,一手掷符。 刀将长鞭幻化的蟒蛇逼退。 符是爆裂符和护罡符。 显然,他处于劣势。 远处,一名中年修士手指掐诀施展神通,长鞭得到法力不断注入依旧光芒万道气势恢宏。 “刘韶杰,你不顾师门情分,要暗害我们。今日,我凭这条老命要与你斗个生死!” 地面上林悦似乎听到传音悲愤的一咬牙,跳上车辕催马疾驰。 那名叫刘韶杰的中年修士见马车远去,祭出一柄小剑朝马车飞去,同时冷呵道:“嘿嘿,想跑?” 林家叔爷慌忙丢出一面玄晶盾牌挡住小剑飞行路径。 “铛”一声响,剑盾相撞火花四溅,随后二者叮叮当当相互碰撞起来。 刘韶杰话毕,嘴成圆形,随之一道细小白光紧随小剑而去。 小剑剑芒闪烁,若不细看根本看不到细如针的光芒。 林家叔爷就在剑盾相撞之际神识中感应到一道光芒,吓得面色惨白。但他没有慌张,一张风聚符被祭了出去,只是惨白的面容有些心疼。 那道灵力化针的光芒避开玄晶盾,朝疾驰的马车刺去。 风聚符在半空燃烧爆开,一股飓风凭空出现,呼啸刮向针形白光。 白光被飓风追至,劲风吹的摇摇晃晃偏离了原先飞行轨迹。 白光穿过马车华盖,“嘭”一声车顶爆开。 此刻刘韶杰轻呵“爆”。 白光突至八马上方“轰隆”一声爆开。 八马四分五裂。 驾马车的林悦四分五裂。 马车四分五裂。 马车内端正一人红绸盖头掩面,凤冠霞帔,绸缎红裳,她正是林玉娇。但见她手中一张符箓一闪,全身护体金光闪烁几下。 筑基修士从丹田中凝聚的气劲罡风岂是练气四层的小修士能抵御的,随之马车四分五裂林玉娇震飞落地昏死。 “我和你拼了!” 林家叔爷歇斯底里的朝刘韶杰冲去。 手中长刀光芒百丈,显然将这件法器要用到极致。 第十三章 黄雀在后 刘韶杰冷笑道:“就凭你拿件极品法器就能耀武扬威,除非你家老祖亲来。” 他说着,身体急速后退。他不是体修,怕对方靠近万一有什么不惜命的杀手锏自己恐怕逃命的机会都会没了。 自己虽说筑基中期巅峰,入后期指日可待。而对方只是筑基初期且晋升无望的老不死,本不可畏惧。 可他有个结丹掌门老祖,即使如今垂垂老矣没几日可活,那老家伙肯定会给这老家伙一些保命的家伙毋庸置疑。 比如那枚风聚符是张上品符箓,那可要不少灵石呀!风聚符并不是什么厉害的攻击符箓,但上品就是上品,威力不可小瞧。 他祭出一柄黑色大锤,朝法器长刀砸去。 “嘭”一声,二者相撞,碰撞光芒四射。 大锤只是件中品法器,但刘韶杰修为高出一阶,法力注入大锤其威力势大力沉不比极品法器长刀显现出来的威能弱。 远处,韩琼敖见半空二人斗了个势均力敌,觉得他俩应无心分神,猫着身子快速跑到林玉娇身旁。 他觉得自己行踪隐蔽,但在修士神识下无处遁形。 此时,他一手握着玉如意,一手抓着一柄短刃。之所以握着的玉如意,是防患于未然。而抓着短刃,是想一刀结果了林玉娇。 看着身着绫罗绸缎凤冠霞帔晕死的林玉娇,如花解语似玉生香,国色清清兰味馨馨。然,青丝拂面蛾眉淡锁有忧伤,凭添几分诱人风情。美的令人陶醉,令人爱怜。 以前乖张任性的那张脸,韩琼敖发觉看不到了。他抬起的短刃又缓缓放下。随后,他做出了一个连自己都不敢想象的举动,抱起林玉娇飞快逃走。 没跑出百丈,半空传来一声冷哼,在韩琼敖耳畔如同一声炸雷,脸色一下惨白五官立刻流出血丝。 韩琼敖“噗通”摔倒,林玉娇也被重重摔到地面。 韩琼敖不能动弹。 林玉娇幽幽醒来。 她见韩琼敖脸色惨白五官流血,眼泪立马簌簌而落。 艰难爬到韩琼敖身旁的她悲戚道:“韩敖,你何必呢!” 空中,林家祖爷发出一声怒吼。 刘韶杰嘲笑道:“就你林陇,能坚持和我斗这么久,足可自傲了。哼哼,想同归于尽,你想多了!” 他见对方睚眦欲裂,一副不想活的架势,暗自咬牙,下了决定。林陇是筑基老辈,修为滞留在筑基初期,可法力还是雄厚。他自己即使一只脚将跨入筑基后期,若不动用大招一时半会还是拿不下,长时间拖下去保不准有意外发生。 他右手飞速掐诀,左手一拍天灵盖,嘴中念念有词。 他一声暴呵:“天地有灵,血煞成罡!” 一口精血“哇”喷出成一条血练击向林陇。 途半,化作一柄血剪。血色弥漫,煞气冲天,灵压至极,让人无法喘息。 “你,你竟敢修炼魔功邪术!” “哼,只要能杀人的都是魔功邪术,拘泥于此,迂腐。口中妄称正派君子,只是自己得不到而已。” 随着血色大剪刀朝林陇身躯一剪,血剪瞬间小了一半。 青丝中出现几缕白发且中年模样一下有些衰老的刘韶杰面色大变,随后一喜。嘴中骂道:“老匹夫,身上还有护体宝物!老子燃烧了精血寿元弄不死你,那就亏大了。” 护体光罩,破。 “啊……” 林陇发出一声惨叫,身体断为两节,坠落于地。 刘韶杰轻松一笑,往嘴里塞了可丹药后招手收了林陇储物袋和法器长刀,丢出一道火线将其烧了个干净。 林玉娇看着这一切,用力抓住韩琼敖手腕。手腕淤青了,她都不知道。 此刻,韩琼敖已经感觉不到身体被束缚了,但他站不起。 刘韶杰看向林玉娇,几步看似缓慢,实则瞬间即至。 “蝼蚁,你竟敢在老子跟前抢老子的女人。”刘韶杰面无表情的的说道:“想死?老子就不让你死的痛快!” 林玉娇将身子一斜,护住韩琼敖祈求道:“刘师叔,只要你放过韩敖,我随你。” 韩琼敖愤恨道:“不……” “你只是个凡人。”林玉娇打住韩琼敖不甘的话语,惨然一笑道:“只要你能活,我即便死了,或者生不如死又如何!” 韩琼敖从林玉娇眼中看到了决然,看到了她的无奈。 韩琼敖内心一下软了,他痛恨林家,此刻却不再痛恨林玉娇。他握着林玉娇纤纤细手说道:“不会的,不会的!我,不会让你死。” “没用的,敖郎!只可惜你不是修士。不然,我就请父亲同意招你入赘。”林玉娇突然含情脉脉的看着韩琼敖,用手抚摸着他的面颊,惨白脸色中有些羞红道:“敖郎,今生无缘,但愿来世两相悦。” 韩琼敖一愣,一下有些举足无措。 他没想到林玉娇一下直接的表白,内心深处是喜欢这个女人的,可直面面对时还是有些拘束。他还是个二十未到的青少年,战场上可杀人一往无前,对情感可不是个老手。 “啧啧,我可不是来拆散同命鸳鸯的恶人。”刘韶杰哼哼冷笑道:“哦,对了,我记起来了,小子你叫韩敖。小子,你这窝囊废。你就是别人手中的棋子,鱼钩是饵。听说你有个叫韩忧的死鬼爹,是被林东灵那个废材做局做掉的。你和这小娘皮卿卿我我,还要认贼作父,你愧对你先祖愧对你那死鬼老爹吗?” “你胡说,你胡说!刘韶杰,你挑拨离间。”林玉娇握着韩琼敖胳膊气愤道:“韩敖,你别信,我爹怎么会对韩将军下手!” “呵呵,啥,挑拨离间?马上成死人了,我只是让他知道真相而已。哈哈,去吧去吧。不要扰了老子的雅兴,春宵一刻呵呵解解修途上的寂寞乏味。” 刘韶杰冷笑着抬起手来。 他不是有闲心对这个凡人唠家常,而是和林陇一战,实在消耗太多需要调息。掳走林玉娇若将她立即就地正法,怕力不从心。 堂堂一名筑基修士若在雏跟前弱了雄姿,岂不是贻笑大方。若不就地正法,以后还不成了他人闲谈中的卵蛋笑料。 对于房事,强迫一方作为炉鼎那是修炼的采补术,于此无关。若是双修,那又是另当别论。就男女之事,不动用法力才是真男人本色。只要一次不行以后被喊软蛋废物,他可丢不起尊严,故而有意歇息调养身体。 林玉娇死死护住韩琼敖,但她全身发抖。 韩琼敖感觉到林玉娇的恐惧,他面色越发冰冷。 他不知道玉如意能否对抗筑基修士,但他已经无路可走。 用尽全身之力一握,他睁大眼睛看着前方。 就觉眼前白芒绽放,林玉娇被震倒,而他自己也是身子一歪,侧摔倒。 他是被那头白狼的威压压倒的。 “哦呜”一声震天狼嚎声传遍寂静深夜。 刘韶杰吓了一哆嗦,就见一头银白雪狼突兀间出现,是狼体积三四倍。那通体雪白的大狼仰天一嚎,一双幽蓝深邃的眼眸十分瘆人,如利剑刺痛了他的心房。 “我的天,好端端的怎么会悄无声息地出现这家伙。”刘韶杰惊叫,但未慌张。 他离韩林二人尚有十来丈距离,虽说雪狼一个纵跃就能到其身前,但有此时间他也有抵抗手段施展了。 张开吐出一口精血,随即迅速掐诀念咒,而身体急速后退。 精血化作一柄血剪,但血剪尚未成形被雪狼直扑之下,穿过血剪时只是一停顿,而未成形的血剪就化作了血气散开。 他吓得忙转身,可哪有时间让他转身逃跑。 雪狼张口一咬,刘韶杰就被狼嘴咬住。 雪狼一甩,刘韶杰的身躯碎成块如冰雹洒落。 雪狼不屑的甩了甩头,一个飞跃化作一道白芒消失在玉如意中。 林玉娇呆愣愣看着半空中无数血肉坠落,有些如同凡人见了鬼般不可置信。这些都是一息间发生的,太快了。 此时的深夜中,除了寂静,就是寂静。 禄州城,有一栋不起眼的四合院。 厢屋里,床上躺着一名白发老人,他正打着“呼噜”睡着正香。 忽然,他睁开了眼看向檀琅城方向。 “怎么又有这种心悸感觉?上次,只是太短暂了。这次,好像时间要长了些许。这心悸……既然自我封印松动,还是去看看吧。”老人喃喃有些如梦呓般道:“超脱百年,仍未超脱。没想到化凡如此之难,打断终将不利,或许是机缘?” 他下了床,一步踏出,消失不见。 呆愣的林玉娇有些莫名的狂喜,但只是片刻,又哀伤起来。哀伤也是片刻,又亢奋起来。 “韩敖,刚才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 “咦?好像刚才你手中拿着个白色的如意,你收起来了?”林玉娇扶起韩琼敖问道:“是那东西显威了?” 韩琼敖悄悄收了玉如意,他不想让林玉娇发觉这东西是个宝物。 他没想到修士感知是明锐的,只得从怀中掏出递给林玉娇。 第十四章 扶持助推 林玉娇接过看了看,有些不信,又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随之面色很失望,这就是个普通玉如意,只是做工有些精致,她家床头桌案或挂或放,有不少。 玉制金制银制如意,寓意吉祥,凡人用来镇宅。 林玉娇没问此物何来,还给韩琼敖说道:“天佑我林家,恶贼命丧于此,看来要去宏福灵寺拜谢一下。可惜,祖爷和悦伯……” 她说着说着黯然神伤,随之泣不成声,之后更是涕泗滂沱。 韩琼敖想安慰一下,又不知如何说,只能将其拥入怀中。 天南大陆佛道并不昌盛,自从青元帝国崩塌群雄争霸后,寺庙逐渐多了起来。 很多人对佛道教义深信不疑,因而佛徒佛家弟子日益增多。修士对佛道有抵触,但管不了底层百姓,其昌盛之势有追赶大晋大陆上的佛教蔚然成风之态。 韩琼敖也不信佛,听林玉娇一说,嘴角撇了撇。 忽然,林玉娇不哭了,双手摸着韩琼敖面颊,泪汪汪看着他说道:“我不想嫁给那个废物,今天是我大喜之日,我从了……” 她忽的说话停止,满脸绯红侧脸看向身旁出现的陌生人。 韩琼敖有些莫名其妙,他发觉这林玉娇思维跳跃有些神经质,是不是经历大悲大喜有些被打击承受不了了! 旁边有人,他也发觉了,忙推开林玉娇,拘谨站立。一个大活人,白发苍苍,却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俩身旁不到三丈处,绝对是个高手。 “前辈,您有何贵干?”韩琼敖问道。 “嗨嗨,只是路过,路过。你俩继续。” “没啥的,没啥的。” “小友,咋称呼?” “小的,韩敖。”韩琼敖说着又一指身旁林玉娇道:“她是东阳城城主三小姐林玉娇。” 林玉娇紧张的道了个万福说道:“晚辈给前辈您见礼了。” “小友,你祖上是哪里?” “我祖上久居旧金山,我父亲韩忧,我爷爷韩辰。”韩琼敖答道。 “哦。”老者拖着长音似乎在想什么,随后抬手中一点韩琼敖眉心,隔的老远,并不见其指尖抬着有啥异样。 但见韩琼敖纹丝不动如同木鸡,待林玉娇发现不对劲时已有一两息。她要质问这老头,忽见他的手指指向了自己,自己也是僵立不动。就觉紫府被电了一下,但那刻仿佛全身也被电了一下。 那老者收了手指,似乎明白了什么。 原来是韩族之后,既然有缘那就帮一下吧。 林玉娇大气不敢出,她没发觉老者有啥异样,但直觉告诉她这老头是个大修士,是个高手,因为自己在对方眼里就是个凡人。 老者收回手指时,韩琼敖放在胸前的玉如意飞到其手中。 他把玩了一下玉如意,问道:“这东西……” 说着摇摇头,丢给了韩琼敖,喃喃低语道:“估计你也不知来历,竟是异界异兽,没想到又遇到一个韩家之后。” 韩琼敖接住玉如意有些不知所措,这人怎么知道玉如意的? 二人惶恐不知所措不知如何应付时,见那老者朝远方挥手一招,没多久就听到马蹄声。 此间老者一招手,一片碎肉血泊中飞起两个储物袋。一个是刘韶杰的,一个是林陇的。刘韶杰还未来得及将林陇储物袋中的宝物转移到自己储物袋中就被白狼咬死了。 “既然那人是你杀的,储物袋就是你的。”老者将储物袋丢给韩琼敖笑呵呵道:“送你俩两匹马,回去吧。相亲相爱何必拘泥于世俗条条框框,想咋样就咋样,洒脱就行。” 林玉娇听得满脸绯红。 二人忙骑上马,想跑路。 这老者凭空出现,说话又有些怪异,能用神识威压从远方拘来两匹马,显然是有大神通者,不走是不想要小命了。 老者正笑盈盈看着,忽然莫名其妙的往身旁抬手一挥,虚空晃动。 “啊……” 一声凄厉如厉鬼哀嚎惊悚至极。 韩林二人正欲催马狂奔之际,听见惨叫声吓得从马背上坠落,可见凄惨惨叫何等恐怖。 此刻,虚空中跌跌撞撞出来一人,全身冒着恶臭难闻的烟气,这些烟气正是躯体上皮肉腐烂生成的。 他眼瞳中尽是惊恐至极,还一把一把将各种玉瓶中的丹药往嘴里送。显然,受创严重,不管丹药种类功效了。 “刘长老!”林玉娇惊叫出声。 从虚空中跌出来的是宗门结丹长老刘霄鹏,显然他有穿梭虚空的技能。隐藏身形是有图谋,但被这老者发现施了毒,或中了什么邪术。 “小姑娘,这家伙是你宗门的?” 林玉娇点点头,随后有明白了什么,忙摇头。 老者见林玉娇惊恐样,没说啥,只是抬头凝视远方。 只是片刻,远方飞来一人。一名头发苍白,满脸皱纹的干瘦老头。 他是燕北门掌门结丹中期境林坛秋,急急忙忙的赶来是他接到门下弟子报告说林陇、刘韶杰二人命魂牌先后碎裂。 他知道今日是林玉娇远嫁匠郡陈家长孙,路途中顺便还要解决掉韩琼敖。 怎么会死两名筑基门人,他稍一思索就猜到了八九,于是慌慌忙忙的赶来。但他不知道刘霄鹏先他得知林陇、刘韶杰二人命魂牌碎裂,比他还早赶来。 刘霄鹏以为是这老者杀了刘韶杰因而偷袭,偷袭不成反而丢了性命。 林坛秋之所以急速赶来,是林陇亡命。他知道自己时日不多,而林家连他算在一起只有七人有灵根修行。除了他和林陇,其余都是练气士。如今林陇身亡,后继无人只要他哪天坐化就是林家这东阳城主之位要挪动之日。 他老远看见了林玉娇,还有两人不认识。没有林陇的尸骨,地面上有一摊碎骨肉,还有一副肉腐烂成骨架身,有些疑惑。 待到跟前,他忙行礼道:“晚辈燕北门掌门林坛秋拜见前辈。”之前已经用神识探查过,知道这老者是实力很强的元婴修士。至于是中期,后期,或是更高,他看不出。 “你们燕北门的人怎么动不动对小辈出手,是不是门风不对?” “这个?”林坛秋假装环顾了四周道:“玉娇,这里发生了什么?谁对前辈不敬了!” 林玉娇遂将之前之事简单说了一遍。 林坛秋听话紧皱眉头,他对着老者又躬身一礼道:“燕北门对前辈无礼,晚辈给您赔礼了。” 老者面色平静无波,他手中出现一块铁牌,随手丢到韩琼敖面前。 韩琼敖抬手一接,入手沉甸甸。 但见铁牌黑漆漆,一面是一座九角三层楼榭建筑。三层三檐、不等边九角攒尖顶,各层插拱,斗呈曲线,翘角不高,窗花和枋板有绘图,整座楼榭铸造雕刻惟妙惟肖活灵活现,立体感很强。 另一面是一柄长剑,简简单单造型,却让人见之肃杀油然而生,顿生寒意。 “我这块令牌你可唤使半庭坊帮你做一件事。” 韩琼敖有些愣神,半庭坊是啥东西? 林坛秋看见那块铁牌并不在意,只是神识有所感应抬头看向他来的方向,眉头不由得皱了皱。忽听见“半庭坊”面色大变,显然他知道半庭坊的厉害。 几息后,远处遁来一人,一名消瘦中年修士,来者是燕北门大长老刘天雄。 弟子向他报告刘霄鹏长老的命魂牌碎裂了,还有林陇、刘韶杰的命魂牌也碎裂了,掌门已经外出了。他知道刘韶杰把事办砸了,现在还出大事了。 刘霄鹏可是仅次于他的结丹境修为,刘家第二战力。若林坛秋老死,他就可接任掌门之位,他这侄就是宗门支撑他的中坚力量。刘家一下死了两名杰出修士,他急忙寻来。为了赶时间,还动用飞遁秘术。 他见林坛秋垂手而立很有些拘谨,另一老者负手而立神色淡然。 见状,他落到地面对老者一礼,退到林坛秋身旁。老者的修为他看不透,韩琼敖手中的令牌早在他神识中探查到了。地上一堆碎肉断骨,还有一具骷髅骨架和烂肉,他能辨别出是刘韶杰和刘霄鹏。内心神伤,但不敢显于脸面上。 “半庭坊,怎么找?”韩琼敖问了个众人没有想到的问题。 半庭坊,那名中年人有些疑惑,显然他不知道半庭坊是何意。 “呵呵。”老者笑道:“禄州城东门有棵歪脖子树,在那树下拿着令牌站会儿,就会有人带你去。” 老者说着传音给韩琼敖一句接头暗语。 韩琼敖对着老者点点头。 “林坛秋,你来的正好。这韩家小子是我故人之后,世俗间的仇怨纷争,你等不得干预。我会时刻关注的,若你三宗有人作祟,那你们三宗就不要存在了。”老者说着,抬手一弹,刘天雄无法抗拒的张口吞下一枚丹丸。 刘天雄惊慌问道:“前辈,您给在下吃了什么?” “毒丹。”老者森然说道:“老夫看你不顺眼,老实点就不会发作。” “啊!”刘天雄惊叫道:“蛊毒?” 第十五章 沐浴朝露 老者并不理会刘天雄的叫声惊悚,淡淡说道:“玉面魔君,这是老夫年轻时的一个外号。” 此时,一片寂静。 他看着二人一面懵逼的样子,不耐烦的挥挥手说道:“哼哼,看来岁月久远,知晓的人也没几个了,不提也罢。” 他说着,身子瞬间模糊,消失不见。 林坛秋愣了半天,才缓过劲来。 “唉,燕北门竟然在我手中颓败!愧对历代掌门,愧对师尊啊!”他黯然神伤,一身死气更加显露。 刘天雄并未和林坛秋一般感慨,问道:“掌门师兄,半庭坊、玉面魔君咋讲?” 他修为与林坛秋同阶,修为不相伯仲。巴不得这老家伙早死,自己取而代之,但林坛秋是上代老辈,比他见识多的多。 林玉娇也是侧耳倾听,她的好奇心不比韩琼敖少。 林坛秋有些心悸的说道:“半庭坊,据说是千年前成立的一个杀手门派。很神秘,这还是从梁道友闲谈时略有耳闻。梁道友的一位挚友无端丧命,他悄悄追查,最后一些蛛丝马迹指向一个叫半庭坊的地下门派。有人告诉他千万不要惹,不然就看不到第二天的朝阳。至于玉面魔君,不知何许人也。但听这名号,定是邪恶之人。玉娇,你回去告诉东灵,小韩对东阳城有大功,好好提拔重用。” 林玉娇点点头。 林坛秋又说道:“天雄,回宗召集长老们商议一下后事吧。宗门中间力量本就薄弱,如今更没底子了。唉,是我无能啊!” 刘天雄知道林坛对秋半庭坊的了解不止知于此,只是不说而已。看了看韩琼敖手中的两个储物袋,有些暗恨。那储物袋有一个是刘韶杰的,但他不敢索要。而刘霄鹏的储物袋被那老者收走了,他很有些鄙夷那人的行为。那老者修为肯定在元婴之上,一个结丹初期境修士的储物袋都放过,竟是个刮地三尺的柴老鬼。 他有些窝火,质问林玉娇道:“玉娇,刚才这里发生了什么?是不是你们勾结外人残害宗门长老?” 林坛秋面无表情的说道:“欲加之罪,天雄,你过了!” “大长老,你可要为我做主呀!呜呜……”林玉娇呜咽道。 “哼!”林坛秋呵道:“哭啥哭,我还没是死。” “掌门,我伤心。”林玉娇摸了下眼泪咬牙切齿的说道:“半路遭遇赤焰城彪营突袭,我们逃到这里。刘韶杰突然至此,杀了林陇师叔和林悦及一众城主亲卫队。他还要强暴我,强迫我做他炉鼎,是韩敖拼死护住我。刘韶杰要大发淫威时,那老者来了。他挥挥手,刘韶杰就死了。没多久,三长老来了,他偷袭那老者,可那老者不知用了什么法术神通,三长老从虚空中跌出,全身腐烂就成现在这样了。呜呜,宗门,刘韶杰那老畜生竟对我林家人下手,还要强暴我这个晚辈,掌门您老人家要给我们林家后人做主呀!” 林玉娇说着说着鼻涕眼泪一把,伤心欲绝。当然,这些都是林坛秋之前暗中传音教她的。 林坛秋无奈叹息道:“燕北门成如今之样,你不反省反省。我这口气咽不下去,你就等不及?在小辈面前,嗨,丢人现眼!” 他说完拂袖腾空飞走。 刘天雄有些气憋,一扬手,空中出现一只虚幻大手往地面一抓,地面上两后辈尸骨消失。 他腾空遁走。 韩琼敖有些做梦般感觉。 他将两个储物袋递给林玉娇问道:“他们是仙人?” 林玉娇轻拍胸脯,唏嘘道:“那可是结丹境呀,被那老者轻飘飘的斩杀,好像刚才是做了一场梦。” 她踏马镫,翻身上马,挥手道:“韩敖,走。” 韩琼敖上马跟随疾驰。 到了檀琅城地界,林玉娇看了看回去的路,又看了看远处废墟。此地是三岔路,她侧勒马缰绳朝天枢殿方向奔去。 随着靠近,残破天枢殿轮廓逐渐显现。原先犹如巨伞的殿檐湛蓝琉璃瓦鎏金檐顶早已不在,只剩石块垒砌的圆坛,高达九十九丈三层圆形石台只有半截。 林玉娇跳下马,对着韩琼敖说道:“走,上石顶陪我看日出如何?” 韩琼敖一路心事重重,听林玉娇一说只是“哦”了声,跟着跳下马来。 二人一前一后攀登而上,到了半截天枢殿的石台上。虽有些碎石,还算空旷。 林玉娇一拍储物袋,一张一丈多宽的红毛毯飘落。 她往毛毯上一坐,手中出现酒樽酒杯。 她将酒杯斟满酒,递给韩琼敖一杯,笑嘻嘻道:“刘家死了一个金丹一个筑基,哈哈。陪本小姐喝酒迎日出,逍遥快活。” 此刻,天地有些雾蒙蒙,仿佛给大地披上了一层银纱。 几杯下肚,林玉娇抱着膝盖小声呜咽抽泣起来。 韩琼敖坐在身旁,不知如何安慰。他想抬手揉揉她的肩,但被她抬手打开。 刚才还好好的,一眨眼又变了样,难道女人善变就是这样? 天际渐渐泛起鱼肚白,薄雾褪去,染上微微的红晕,飘着红紫红紫的彩云。 缕缕晨曦迫不及待地穿透云朵跳出来,驱散最后一抹夜色。雾霭随风,烟云飘摇,略带着湿气拂面吹过,带走了林玉娇一身的疲惫。 她遥望天际被朝阳镀成灿灿金色的纳喀山,怔怔出神。 突然,她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丢了酒杯一个翻滚,将韩琼敖压倒。 她深情的看着韩琼敖的眼睛。 韩琼敖见她那勾魂的眼色有些怕,也许是害羞。 只是片刻,或许只是一息间。她抚摸住韩琼敖的面颊,柔情似水般看着,接近亲了一下。 随后,疯狂的撕扯韩琼敖的衣甲。 好久,也许是片刻。 林玉娇娇喘不断,随之有些气馁。 “傻呀,还穿这么厚的铠甲。”她哭泣喃喃道:“这么大了,怎么这么笨!笨死了,小时候没不偷看过女人洗澡?啥也不懂……” 抬起粉拳轻捶韩琼敖肩膀,随之又热吻脸耳脖,还扯着韩琼敖手摸自己的腰,摸自己的臀…… 韩琼敖越发木讷,手脚僵硬不知所措。 他不是无动于衷,此刻已是血脉喷张。面对仇人的女儿,此时内心挣扎。自己破了做人的底线,以后怎么办? 上至林东灵下至城主府内林姓人都要死,她,怎么办? 柔软诱人的肉体让自己血液奔腾,吐气如兰的气息让自己迷醉狂野。我怎么办?我可是男人呀! 忽然,他想起玉面魔君说的“相亲相爱何必拘泥于世俗条条框框,想咋样就咋样,洒脱就行”的那句话。 真的可以不计后果? 不知为何,他想起了娘的背影。娘和自己讲过,长大后娶妻要娶良家女不娶过墙妻,不论美丑看贤淑。 他眼角不知不觉中流出泪来。 他不知道,林陇早就悄悄去韩家堡将寨子里的人都毁尸灭迹了。 林玉娇越发兴奋,疯狂的用舌头舔着韩琼敖流出的泪,疯狂的喊着“你是不是爷们,拿出你爷们的彪悍来!” 林玉娇的亢奋,没了千金小姐的淑女样,可韩琼敖依旧有些浑浑噩噩。 快活,放纵,不需要为之负罪?不需要为之忏悔? 难道有些东西有些时候需要用这种方式来释放,来麻醉?她可是仇人的女儿! 自己心动情愫如种子一直潜伏在内心孕育萌发,梦里有她千百回,难道这是自己虚伪的面纱? 不,我不需要,我要自己成为一个男人。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哪管流水落花春去。 韩琼敖抱紧林玉娇,压在身下。 林玉娇哈哈大笑,笑的那么放荡。 好久,好久。 林玉娇依偎在韩琼敖厚实的胸膛上,玉指在其胸肌上滑动。 她喃喃道:“我不想嫁给那个肥的像猪一样的混账。听说他吃喝嫖赌样样来,欺男霸女无恶不作。一个凡人,叫我为家族与他联姻,我不甘心。听说是刘霄鹏说的媒,哼,刘家没一个好人!他如今死了,死了,呵呵,死不足惜!我可是仙人,以后要执掌燕北门的,怎么能嫁给凡人!敖郎,我就是你的,你要保护我,爱我一辈子,疼我一辈子,好吗?” 韩琼敖抚摸着林玉娇秀发,感觉到肌肤亲密接触的温润,如在梦中,有些不真实。 他“嗯嗯”点头,将林玉娇搂得更紧。 林玉娇抚摸着韩琼敖,没多久又撒起娇来。 回到东阳城,韩琼敖的头依旧晕晕的,往床上一躺呼呼大睡。想自己自幼习练武技身强体壮。怪不得老话说“酒是穿肠毒药,色是刮骨钢刀,财是下山猛虎,气是惹祸根苗”,如同四面墙人人喜欢往里钻,跳也跳不出,神仙命短也不顾。这酒色财气人生四戒,劝诫之语如今才有所明悟。 第二天,有人敲门才醒来。实在不想动,可那敲门喊他的人是城主亲卫。 第十六章 城主谋略 城主府书房。 “属下韩敖拜见城主。”韩琼敖朝林东灵单膝下跪,拱手说道:“参见俆帅。” “韩敖,你要节哀。”坐在书案后的林城主满脸悲戚的说着,眼神盯着韩琼敖。 韩琼敖满脸茫然,眼神逐渐惊慌起来。 “接到战报,你父亲前日与敌交战,战死了!” 韩琼敖先是一愣,随后瘫坐于地,呜咽起来。 徐泽辉走过来,拍了拍韩琼敖的左肩叹息道:“将军百战死,瓦罐不离井上破。壮士一去兮不复返,韩敖你一定要化悲愤为力量。” 韩琼敖止住哽咽,在徐泽辉鼓励下点点头。 徐泽辉将桌面上的一封战报递给韩琼敖,哀叹一声:“折我左膀右臂,天道不公呀!” 韩琼敖粗略了一下战报,大概意思是韩校尉领百人在卧牛岗打埋伏,毁赤焰城千担粮草。敌军卒逃亡,途遇禄州城王家商队。为逃脱,敌军冲入王家商队制造混乱。王家商队中供奉护卫,出手宰杀双方。我军逃出十余名兵卒,韩校尉、百夫长、十夫长皆战死。 “城主、林帅,你们一定要为我父亲报仇呀!”韩琼敖睚眦欲裂的说道。 “一定,一定!” “必须的,他们目无我东阳城,我一定要让他们血债血偿!”林东灵义愤填膺道:“韩敖听令,现任命你骠骑将军,领四品校尉,驻兰陵堡。” “遵城主令!” “好好干,我看好你!”徐泽辉和蔼仁慈的面带笑容说道。 “去兰陵堡,给你父亲风风光光办好丧事。”林东灵哀伤道:“到时大将军代表我去吊唁。” “谢城主!”韩琼敖躬身拱手退出书房,而他离去时双拳紧握,青筋突凸。 幸好我知道了内幕,不然被你们蒙蔽了,韩琼敖暗想。 一路迈着沉重脚步回到自己的住处,推开门,但见林玉娇坐在屋里。 他一愣。 林玉娇见韩琼敖进屋,站起一下拥抱住他,紧帖他的脸说道:“我要回宗门了。父亲说我不突破到练气五层,不准出关。敖郎,我好想你……” 韩琼敖一点兴趣都没有,他此刻更痛恨林家人。 他推开林玉娇,一屁股坐到凳子上,垂头默不作声。 林玉娇不知道林东灵刚召见了韩琼敖,并亲口告之韩勿忧死讯。 昨天回来,她将一路发生之事告诉了林城主,还将老祖的意思如实禀告。至于上层设计除掉韩家父子,她是不知道的。 见韩琼敖没有激情,她眼珠一转,取出酒樽酒杯各斟了一杯酒放到桌上。 她端起酒杯说道:“昨天,我好心疼。但有你,我开心多了。来,喝酒。” 韩琼敖此刻也闷得慌,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倒酒。” 韩琼敖放下酒杯叫林玉娇满上。 林玉娇嘴角不由得贼兮兮一笑,笑的有些淫邪。 韩琼敖三杯下肚,满脸绯红全身燥热难耐,他不知道林玉娇悄悄将催情散放入了酒水里。 他眼神中有了迷离,看着面前三个林玉娇人影淫笑起来道:“娇娇,来……” 一把抱住林玉娇,狂吻起来,随之脱掉衣服。 没多时屋里荡漾出娇喘欢愉之声。 半年后,东阳城城主府再一次提拔韩琼敖为兰陵堡总兵,三品武侯。官位升了,可职位就在兰陵堡。兰陵堡有多大,统帅兵卒才多少,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上头给的是个虚职。 虚职,也是官。这么快,头二十的小伙一飞冲天,可以说在中燕之地史无前例。即使一些领主皇家嫡系都没这晋升速度,这总兵,可是实实在在有三四千兵马的。 此事一公布,很多人是不满的。 但一则传言传开,不满的声音逐渐没了。 有人神兮兮的说城主府亲卫营住所娄孝庆亲眼看见三小姐出入过韩琼敖屋门。 更有人说王德志贴窗听了他俩干那事听了一宿。 大家懂了,这是城主府未来女婿,自家人提拔自家人,与外人何干。 没多久,娄孝庆、王德志和传言始作俑者或下狱或消失,再也没人传此话题。 之前,韩勿忧有意无意的暗自招募了不少兵卒,远远超出了城主府给的补给极限,这也是他要时常外出劫掠的原因所在。 当然,他不会强抢老百姓的,要抢就抢赤焰城、匠郡联盟的。但他这一举动无形中惹怒了紫斗微山脉中那些修士。可以说他在不当的时间内活动在不该出现的区域干了不该的事,死是必然。 说白了,没有后台后援,光靠自己除非实力超凡,可以随时扭转乾坤,不然蹦跳不了几下。 城主府后花园。 文秀楼,上下三层。白玉为栏,层层收进。与小溪上桥面至楼顶约十丈,可俯瞰周边不小区域。小溪蜿蜒从楼前流过,汇入花园东侧碧潭。楼侧有石拱桥连接两岸,桥上建小亭名“瀚亭”。两岸翠柳成荫,红花浪漫。 此地清幽,茗茶读书的好地方。 林徐二人坐于茶几旁,品茶闲聊。 二人聊也不外乎军中之事。 徐泽辉说道:“那小子,比其父有过之而无所不及。擅自提拔亲信,搞一言堂。而这些人皆莽夫,杀人悍勇,却无谋略。他们粗鲁,军中其他将领们一肚子怨气。看来他是培养死忠分子,要造反呀!” 林东灵笑道:“欲灭之,先骄狂。年少易骄纵,大吃亏摔的重,下场必会惨。下面矛盾积怨深了,自然有人会收拾他。三丫头说的我不信,特意去请示了老祖,才知道这小子来头不小。上次联姻之事有刘家怂恿,也是我们考虑不周,造成林陇叔爷命陨。如今老祖命不久矣,我们林家实在是祸不单行。更何况林家后继无人,幸好那次刘家损失比我们还大。而那刘天雄被蛊毒丹困扰,能成功坐上掌门之位很难。毛霖最近结丹成功,他是老祖的大弟子,若能顺理成章的坐上掌门大位,也会护佑我们林家。那小子不能是我们动手,需借刀杀人。这把刀,还是他自己自找。我们当前是推波助澜,更要隐忍。他被后那个大人物,连香飘阁主都惹不起。” “若这小子一直蛮干,军中被弄得乌烟瘴气,最后留下烂摊子,千疮百孔怎么办?现在,我们的实力已经垫底,万一打雁不成被啄了眼,反不是亏了夫人又折兵?他是个赤脚的,可我们是穿鞋的呀!我们要做几手准备,以防万一被其他搂草打兔子。” “是呀,老祖也担心如此。你着去手准备,要保密。过些时日这边下一道令去,提升他为从二品领大将军衔,到东阳城林玉蓝身边,做他副手。” “有职无权,他愿意?” “给他许一个更大的舞台空间,我相信他会来的。你别忘了,他才二十郎当岁。我们吃的盐比他吃的饭还多,他耍些花枪我们怕什么!” “哈哈,欲擒故纵,让他在空中楼阁中无法使劲。” “他会不甘寂寞,我们拭目以待,呵呵!” 半年后,兰陵堡。 府衙中,韩琼敖和孟樵夫、秦阳、乔一、夏初年坐在一起。 夏初年说道:“城主府升韩将军为从二品大将军,你俩如何看?” 他是慕名而来,人睿智,看问题比较透彻,很有谋断。 韩琼敖就邀请他坐了军中参事,也就是自己的谋士。 秦阳说道:“这明显是怕我们势大,要架空将军。将军你可不能去。” “长远之计,将军必须要去的。”夏初年说道:“利弊,你们是知道的。城主府不可能长期放任我们这么私扩兵马,我们也不可能一直呆在这穷旮旯里。” “那年,头出事,我一直纳闷。怎么会那么巧,有王家商队从那边路过,里面还有仙师!”孟樵夫说道:“据逃回了的兵卒说,头没惹他们,可对方不由分说就包围他们动了手……” 韩琼敖摆摆手道:“老话题,不讲。我琢磨了一下,去还是要去,我还要带二千兵卒过去。秦阳,你留下坐镇。” “我行吗?” “我上书,城主府估计会同意。你有残疾,执掌这边他们不会太在意。” “两千精兵,会让你带进东阳城?”夏初年问道。 秦阳和孟樵夫也很疑惑。 “不行,就强行。” “理由?”夏初年又问道。 秦阳和孟樵夫也是点头。 “无需理由。”韩琼敖自信的说道:“你们去安排,人员如何安排,你们看着办。但你们要知道,此去我们不成功便成仁。” “是。”三人站起说完转身离去。 等他们走远,韩琼敖愣愣地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喃喃道:“虎口能否脱险,不知那玉面魔君能否靠得住。父亲,您在天之灵,助我为您报仇雪恨。” 三日后,兰陵堡一支两千人的队伍浩浩荡荡启程朝东阳城进发。 城主府。 林东灵看着密折,陷入了沉思。 许久,他唤来亲卫。 亲卫急匆匆去了大将军府衙。 韩琼敖领着二千兵卒来到东阳城。 第十七章 有女为傲 城外,大将军林玉蓝亲自迎接。他吩咐手下将孟樵夫他们领去兵营,而他自己亲自陪同韩琼敖去城主府。 让韩琼敖大出意料的是林东灵满足了他一切条件,还赏赐他一座大宅院。 太顺利了,他有些不可思议。 既来之则安之,韩琼敖就此安顿下来。 十日后,晚间。 盛夏,屋里热得慌。韩琼敖依旧坐在空荡的屋中发愁。 不是他不多想,他感觉是不是陷入了被人布控的陷阱漩涡。这些时日,他想怎么样不管是林城主还是徐帅、林大将军都同意,甚至于有些是无礼要求。 院外,脚步细碎,显然是有人刻意为之。 韩琼敖警觉的站了起来,出了门。 中院就他和夏初年,前院有孟樵夫安排了百名心腹,别无他人。而这小院里,就他一人住。心腹每五人一组会按时巡逻前中后三院,但不会有人来他这院的。 “怎么是你?”韩琼敖惊讶道。 来人正是林玉娇,她还环抱着一个婴儿。 “敖郎。”林玉娇深情的唤了一声,主动走进屋内。 韩琼敖脑筋一下转不过弯来,他傻傻的看着林玉娇走进屋内。 “敖郎,快进来,看看我们的孩子。”林玉娇一副美满的表情娇声娇气的说道:“你看是个女儿,刚满月,你瞧,好像你。” 韩琼敖机械的走进屋,看着林玉娇揭开包裹着娃儿的面巾。 一双清澈透底,又明又亮的乌黑大眼睛瞧着韩琼敖。 突然微笑起来,笑的那么天真和蔼,无邪灿烂。 韩琼敖有些激动,他抱过娃儿,看着白嫩嫩粉嘟嘟的婴儿,双眼中泪水不停打转。 他抬头,看向林玉娇,随之抬手摸去眼中泪水。 “我的孩儿?” “哼,不是你的还是谁的?你太可恶了!”林玉娇一手叉腰一手点指韩琼敖额头。 靠的太近,韩琼敖只觉面前丰腴中全是丰满。 “哈哈,我有儿了。”韩琼敖开怀大笑,一下想明白了林东灵他们为什么最近都顺从他的原因了。 他破涕而笑道:“玉娇,亲一个。” “嗨,快哄儿睡觉!” “好好,待会儿可以吃奶吗?”韩琼敖一面淫笑。 “去你的!”林玉娇满脸绯红的愠怒道。 第二天,林玉娇悄然离去,而将军府多了个少主。 林玉娇的贴身丫鬟彩玉也从城主府搬了过来,随来的还有奶妈。 婴儿哪里来的,自然有人问,韩琼敖就是不说。 孟樵夫夏初年他们没辙,但见林府彩玉照顾婴儿,想想似乎也明白了什么。 韩楼忆四岁了,离丰庆一一一一年初夏出生的那天已过了四年。 今天是她的生日。 这些年她无忧无虑的生活,很开心。 爹爹经常陪她玩,只要回家晚上都会哄她睡,还讲故事给她听。爹爹常将自己抛起来,用双手接住再抛起来。她很享受这种飞的感觉,每次被抛飞时都会“咯咯”笑个不停。 只是爹爹要她习武识字,她不喜欢。可是爹爹在这面很严苛,一个时辰习武一个时辰识字不能少半刻。 她喜欢爹爹,也怕爹爹。 爹爹在她心目中就是这样的两面人。 每当习武累的坚持不了她会哭泣,只能自己一个人偷偷哭泣。 有些时候因为自己不知道母亲是谁,也会悄悄哭鼻子。 彩玉也算她半个娘,她是被彩玉一手抱大的。私下里她都喊彩玉娘,但她知道彩玉不是她的亲娘。 问过爹爹。 爹爹不吭气。 爹爹什么都好,就是说到娘就不开心。 问过彩玉娘。 彩玉娘说小姐很忙,回来看小楼忆你时已经睡着了。 小楼忆说娘回来定要叫醒她。 至于以后,什么时候?自己问过多少遍,彩玉娘只是摇头。说娘是仙人,要修炼没时间。 仙人是什么人?她问过。彩玉娘说仙人是打架很厉害的人。 打架很厉害的人,那自然就是恶人,她怕恶人,因而很少问了。但内心还是想娘,因为自己梦中见过娘。 今天等了很久,桌上的点心不知吃了多少,盘子都空了好几个了。 “噔噔”传来沉重脚步声,爹爹回来了。 小楼忆“爹爹”喊着跑着迎去。 韩琼敖挥了挥手,彩玉等人退了出去。 “爹,今年给我啥礼物?” 她记得去年爹从自己脖子上解下一个红绳系的铜制小铃铛,系到她脖子上。 当时她问为啥不系在脚脖上,人家小铃铛都是系在脚脖子上的。 爹说爹的爷爷就是这样给他的。 她问爷爷呢? 爹默不作声的做了好久。 韩琼敖从内衣中掏出一个看似小荷包的香囊,一个半边染红了的白香囊。这是韩勿忧的那个小纳物袋,当时战死对方并没有毁尸灭迹。 韩楼忆有些紧张,她看出来这白布囊半边红是血染红的。她看过杀鸡时鲜红鸡血喷溅的场面,鲜血染红地面血碗记忆犹新。 韩琼敖将一本书册放进去,书消失不见。 韩楼忆睁大了双眼,这本叫《眨眼剑法》的书册比香囊大多了,怎么会放得进? 她拉开香囊一角,两小指伸进去,一夹,书出来,就变大了。 她惊喜,这袋子能将东西变大变小觉得很神奇,如此反复多少遍都不觉得厌烦。 “忆儿,这是我韩家的祖传纳物袋。你就当香囊挂在胸口,不能告诉任何人它将东西变大变小的秘密。等你长大了,爹有很多事要和你讲。今天,是你过生日。我们家小忆忆又长一岁了,又长高喽。祝我们家小忆忆岁岁有今朝,天天开心。” 小楼忆扑到韩琼敖怀中亲热的“爹爹爹爹”叫着。 她没看到韩琼敖眼角落出一滴泪来。 戌时到了,小楼忆全身开始抽搐了。自从小楼忆两岁后,每当生日这天戌时她就会全身抽搐,且一年比一年严重。 抽搐时,部分经脉肌肤青紫,脸颊嘴唇乌紫,小楼忆疼得会晕死昏厥。 韩琼敖看着小楼忆又犯病了,但他一点办法都没有。不是没请过郎中看过,只是看不出病症。 每当此刻他只能含泪叫小楼忆坚持,万幸的是这抽搐只是片刻时间而已,很快就结束了。 “爹,忆儿冷……” 小楼忆小牙齿不自觉的“咯咯”起来。 韩琼敖发觉此次犯病的症状有些不一样了,他听见小楼忆的呻吟声忙摸手摸面。 冰凉冰凉,他一下不知所措。只是瞬间他扯开自己的上衣露出胸膛将小楼忆紧紧抱住,用自己的体温给她驱寒。 好在冰寒很快就退了。 韩琼敖神色凝重起来,怎么会有冰寒侵扰了呢? 韩楼忆苏醒了,无力的躺在韩琼敖怀里。有气无力,但她很满足。因为她从爹爹眼神中看到他对自己的怜爱,慈祥。 韩琼敖看着细眉明眸琼鼻樱桃嘴瓜子脸的小楼忆,左下巴还有一颗淡淡的小美人痣。他眉宇间舒展了,脸上笑容绽放,自己的女儿一看长大定是个美人胚子。抚摸着她的脑袋,脸色洋溢着笑容越来越盛,内心却是苦涩。 小楼忆,明天,爹就要去宰杀仇人,也就是你的姥爷一族。 生你不知是你的幸福还是你的苦难,怪就怪你这个爹吧,谁叫爹姓韩! 韩家后人注定要背负自己都不知道的东西,爹不知道这些是不是青元帝国神武贤君他们那代人留下的诅咒。 随着自己地位权势的提高,有些层面上的东西或多或少的听到了一些。神武贤君的英明神武,丰功伟业也略有耳闻。韩族是那个年代的英雄,是那个时代的代表,是那个时代的骄傲。韩族做到了史无前例的创举,开创了时代的先河,不愧天下第一族。 既然老天要我有后,你的降生是我意志的延续,或许是宿命。 爹明天生还是你爹,明天死你只能自立自强了。你若夭折,那界友三寨就此断绝。若你成长,你平平安安的过平凡人的生活,爹也祝福你。你若能顶天立地,爹也祝愿你。 韩琼敖对林东灵的恨与日俱增。他暗中派人回过韩家堡,但那里已是一片空无一人。连周韩庄、大韩村都成了无人的鬼村。之所以没人,他那天也看到了刘韶杰毁尸灭迹的手段。 他意识到周韩庄、大韩村和韩家堡之间祖上有牵连。三个村寨都有个韩字,以前没想过,如今想清楚了不觉泪满襟。 是自己一意孤行,不光害死了爹,还害死了娘、爷爷等等族人,就连周韩庄、大韩村的这些没往来的人都被自己害死了。 记得爷爷说过仙人有一种秘术叫“收魂术”,能知道你想什么。那天那玉面魔君对着自己一点,自己的脑袋就有些昏昏沉沉。难道那就是收魂?林家有仙人,估计对父亲和自己也暗中悄悄收过魂吧。 韩琼敖猜测是对的,只是林东灵修为有限,读取韩勿忧的记忆不多,对他父子身世及一些隐秘知道的只是一些碎片。他觉得韩家父子有潜在的威胁,就汇报给林坛秋,随后林陇去了界友山。 第十八章 血染林族 筑基修士杀些凡人还不是踩死蚂蚁般,即使他们中间一些人武境在世俗间属于顶阶高手,也是待宰的羔羊挥挥手而已。 当时,林陇将韩家堡内的人毁尸灭迹后,途中发现若大个界友山就只有三个村落,可以说人迹罕至之地。为了做的神不知鬼不觉,他遂将周韩庄、大韩村的人也毁尸灭迹了,制造了让人误以为是被魔修屠戮的假象。 杀另两村寨的人目的是掩人耳目,只是顺带。因而只将村寨里的人杀了,在外劳作的少数人却成了漏网之鱼,幸免于难。 那些尸体自然不是用火球术焚尸的,而是在周家坟茔祖地刨了个大坑,埋入。这样不来细查,无人知晓。用火焚尸自然有烧焦的痕迹,只要修士细心探查能瞧出端倪,若是嗅觉灵敏的灵兽更是无法遁形。 韩琼敖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派去的亲信回来告诉他去韩家堡看到的是空有房屋无一活人,至于周韩庄和大韩村杳无一人,那是道听途说的。 亲信听说人去楼空是界友山闹鬼造成的,韩琼敖自然如明镜明白。 他发誓要林家血债血偿,而这日子马上就到了。内心暴怒的冲动一直被压制,无法倾诉,只能看着小楼忆的天真烂漫让自己有一时宁静与放松。 每当这天韩琼敖不会让任何人在屋中,他单独给女儿过生日。这是他和女儿的时间,这里是他与女儿的空间,这只有他和小楼忆的世界。 城主府,灯火通明。 林东灵和徐泽辉对坐。 “我们养狼,狼终于要露爪子了。他们的步骤我们每一环都可制约,没问题吧!” “城主,哈哈,夏初年是我们的人,他怎么知道他的安排我们都知道。” “哼哼,只要他们一行动,我们就瓮中捉鳖。这小夏呀,是个人才。出谋划策,滴水不漏,那小子深信不疑毫无觉察。这都是信任惹的祸呀!” “那小丫头呢?” “到时一起做掉。” “玉娇那边?” “这娃,唉,被我惯坏了。灵根尚可,就是进步太慢。小小年纪就不能静心静神,老祖很生气。林家还指望她,看来是没指望了。只有清除了隐患,她才会迷途知返。这次呀,我觉得有些蹊跷。正是老祖弥留之际,他好会选日子。” 他俩怎么知道韩琼敖有内应。 张远平这些年都悄悄给韩琼敖传递燕北门上层的一些重要消息。 徐泽辉也是有些疑惑,但他觉得老祖的变故,对世俗不会立马产生实质性变化,除非门派中刘张陈三家联合排挤林家,不然上头不会坐视不管。 他说道:“他怎么会知道宗门内的事,或许是碰巧吧。老祖,还能坚持……” “说不清呀,或许几年,或许几天。像到了他老人家那境界,金丹之力散去,很难说清楚。若有秘术将自己封印起来,杜绝生机溢散,说不定十年也难说。” “修仙,谁都想呀!可惜我没灵根,只能做个凡人。呵呵。” “你没灵根,还能安心,知足常乐。我呢,有灵根,年轻时好高骛远又如何!倒头来和你这糟老头子共进退共荣辱多少年,我甘心不?” “要替老祖守林家这份家业,你责无旁贷!嗨,这次,你也要守住。我猜测三天内,那小子定会倾巢而出。没想到,他还能勾结牛栏山那股山匪。” “李元超,哼,据说他的祖先能追溯到九国盟时代的紫金皇城的王族。几千年前的破落家族,如今还拿来炫耀,这次就让他有来无回。” “听说他一直想重建先祖的荣耀,想有块疆域建国李家皇朝。” “呵呵,梦,谁都有。有心没那个力,那是竹篮子打水一场控。” “哈哈,城主,我回去休息了。外面有玉蓝,应该没问题。” 东阳城的白天车水马龙,有心人却发觉进出城门的城卫军多了,不在懒散。 街头巷尾,没穿官服的公差多了,城主府周边管控力明显增强了。 很多人感到风雨欲来之势。 上午,韩琼敖骑着马,一辆马车载着小楼忆和彩玉出了城。 下午,韩琼敖骑着马回了城,直接到了城主府。 林东灵听到亲卫报告,说韩琼敖单身来见就有些大惑不解。早上带韩楼忆出城就叫他心神不宁,此时韩琼敖无缘无故来找他,他有些忐忑。据夏初年汇报说他们计划是诱骗林大将军到军营将其斩杀夺了军印,然后封锁城门进攻城主府。 韩琼敖进了城主府,明显感觉府内人如临大敌般对他虎视眈眈,他内心冷笑,府外府内明显外松内紧。 林东灵坐在城主府议事大厅的公案后,见韩琼敖昂首阔步走进来,也不行礼,一副目中无人样。 他问道:“韩敖,何事?为何不行礼!” “兴师问罪!”韩琼敖呵道:“你杀我父亲,又派人屠戮我韩家堡,是否事实?” “一派胡言!” “老贼,做了还不认账。你这无耻之徒,今天我要替父报仇,替天行道。” “大胆,没有证据之事竟拿来胡编乱造,看来你是想借机造反。左右,拿下!”林东灵呵道。 他看这韩琼敖胆大包天的想一人独闯城主府。既然你来送死,那就顺势而为。 几名亲卫一哄而上。 他们知道韩琼敖的厉害,因而八个人想来个合围。 韩琼敖拔刀,瞬间“啊”“啊”惨叫连连。 八人横七竖八,身死。 林东灵皱了皱,看来夏初年的汇报中有了偏差。但就你一个人深陷城主府,谅你插翅难飞。 惨叫声惊来了无数护卫,他们在城主府统领的指挥下有条不紊的合围韩琼敖。 韩琼敖丢了长刀,取出灵具长刀。 一道刀芒随着灵具长刀的挥动,所到之处切瓜砍菜,护卫军卒纷纷倒下。 林东灵有些坐不住了,他们都不是韩琼敖的对手。这把刀有些古怪,凡人能使用玄器?应不是玄器,只是一念又否决。 他,握了握拳。 他知道韩琼敖左手握着玉如意正是林玉娇当年和他讲的神奇玉如意一模一样。 不能再等了,要偷袭。松手后一拍储物袋,一柄小剑激射而出。 灵器小剑在他法力灌注下闪着银芒瞬间即至。 韩琼敖和护卫军卒斗战并未用全力,他时刻关注林东灵一举一动。 张远平和他说过,林东灵是练气五层的修士,并不是凡人武者。 练气五层可御剑飞行,可施展连环法术,可催动玄器灵器百丈杀人,甚至可激发法器法宝威能。 但见银芒一闪,韩琼敖本能侧身忙抬左手用劲一握玉如意。 “啊!” “嗷呜!” “轰隆隆。” 银芒太快,灵剑削去了韩琼敖的右臂。还是他侧身快,不然会命中心窝。 他发出了痛苦惨嚎。 电光火石间,雪狼现身。 灵器小剑一下失去法力驱动,落地再也不受林东灵操控。 林东灵见一击未果,想驱使灵剑回斩,已经无法输出法力了。 雪狼的威压让他体内灵力紊乱,连他都站立不稳。 他内心一下明白,这下完了。还是小看了玉如意,没想到东西比法宝还厉害。 他之所以小看玉如意,是想凡人能驱使宝物,估计威力也厉害不到哪里去。 当时林玉娇也用灵力探查过玉如意,并未发觉其中的玄奥。至于这东西能斩杀刘韶杰,应是刘韶杰与林陇已经斗了个两败俱伤,最后惨胜,估计连一击之力都没了。 他知道林陇和刘韶杰实力相当,据林玉娇描述是刘韶杰动用了邪术燃烧了自己的精元才险胜。 雪狼一声狼嚎,议事厅毁,此地之人除韩琼敖皆四分五裂。 韩琼敖站在废墟中,蓬头垢面面色惨白。 雪狼回眸一望,韩琼敖遍体生寒,他觉得狼眼中有道意志告诉他,小子,你驱使我太频繁了吧! 雪狼消失,韩琼敖怔了怔。 四周更有无数军卒涌来。 韩琼敖收了玉如意,将灵具护套从斩落的右手上脱下戴到左手上,嵌入一颗灵石,拾起灵具长刀,一步一步走向冲来的对手。 这一天,城主府,血气冲天。 韩琼敖一步一杀,之后是五步一杀,十步一杀,最后若大个城主府被他杀了干净,可以说是鸡犬不留。 空中,林坛秋先是睚眦欲裂,最后老泪纵横。 他得到消息,从密室中出关。此刻的他只要大量输出法力,金丹就会崩溃,生命就此终结。但他还是强撑来护佑林家族人,随之而来的还有他大弟子结丹修士毛霖、二弟子筑基后期胡不说、五弟子筑基中期洛阳。 他们不能动,因为有道若有若无的气息锁定着他们。只要他们一出手,他们就会道消命陨。 他明白了韩琼敖已经考虑到他们的出现,肯定请了半庭坊的人来助阵。对方不想参与,但释放出了结丹后期的威压,让他们知难而退。 第十九章 到嘴肥肉 高出一个小境界,对方又是狠角色,自己又命悬一线,岂是对手。林坛秋有些后悔,当年不应该草率的杀了韩勿忧。 那时只想到韩族余孽杀了不足为患,千年了即使有瓜葛的元婴境修士也早归西了,他们应该没什么后台。 没想到那老者是个老怪物,莫非是化神境?想到此,后背发凉。他联想到半庭坊,一个人人得而诛之的地下黑暗门派,若没有大人物罩着,早就被仇人铲除了。 韩勿忧韩琼敖表面上来为林家卖命,一旦翅膀长硬肯定会对林家有威胁。只要知道他们的来路,未来必然是这样,因而做出了除后患的决定。若将韩忧韩敖礼送出境,应没今天之事。 因小失大,悔不当初呀。林玉娇搭上了清白,还生了后代,竟没让此子回心转意。 林坛秋毁清了肠子。 林族人在城主府皆被韩琼敖一人斩杀。 东阳城内的人蓦地听到一声狼吼,一下慌乱的不知所措。 随之城主府喊杀声此起彼伏,街道上开始戒严,家家关门闭户。 这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一天一夜。 街道上有马蹄声,那是韩琼敖去徐泽辉府宅的马蹄声。 即使是他孤身一人,没人敢阻挠。 兵部府衙,早就没了徐泽辉的人影。 他见城主府喊杀惨叫一片,忙按计划行事。 当他发觉一切皆不是计划中预判的那样,就有些慌神。等了片刻,见没有仙师来解决问题,他知道问题大了。 忙派人传唤夏初年,他自己跑回到自己府宅,安排逃亡事宜。他可是个老奸巨猾之人,虽是林家女婿但他攀龙附凤趋炎附势却不是傀儡,不然他怎能掌控兵部几十年。 夏初年到了徐宅,徐泽辉询问,他也是一头雾水。 兵营孟樵夫那边没有接到通知一直按兵不动。 牛栏山李元超那边确实有千余名精锐乔装打扮入了城,城外有三千集结等待命令。 至于韩琼敖在城主府展开杀戒,那是计划中夺了东阳城后才一举围杀林家全族的剧情。 这些只有血洗城主府上演了,他也不知道哪里出了纰漏。 徐泽辉明白了韩琼敖根本没信任过夏初年。 此刻,有亲卫传报,韩琼敖在府外说要请大帅主持东阳城政务。 徐泽辉有些吃惊。 亲卫又说韩琼敖只身而来。 徐泽辉更是有些发愣。 夏初年忙恭喜道:“大帅,看来韩琼敖不能服众,需要请德高望重的大帅您镇场子。大帅,您不如将计就计,先答应他,稳住他。大将军那边,他肯定是不会放过的。到时他们火拼,您从中假装调停,死硬分子借此除去。您就可高枕无忧,就此成为东阳之主。” 徐泽辉点点头说道:“好。你先在这里,我去会一下韩敖。” 他说着向大门走去,出了庭院,对身旁亲卫小声说道:“去安排人,将夏初年捆绑起来。” 大门外,韩琼敖见徐泽辉一人出门,他毫无察觉的微笑了一下。看来告知他出来主政,他还是个有想法的人呀。 徐泽辉爽朗一笑道:“哈哈哈,大将军英明神武。本座老骨头一把,愿为献出微薄之力替大将军扫除障碍,送君一程。” “哈哈,大帅,何必过谦。今日,我是替父报仇,只与林东灵有过,和其他人无关。愿意固守东阳城保一方百姓平安者,我皆以友待之。大帅主政,文武皆会臣服。” “哈哈,好。我为表和大将军的诚意。来人,将夏初年带来。” “噢,夏初年?”韩琼敖有些疑惑。 徐泽辉笑而不语。 片刻,亲卫推着五花大绑的夏初年来到。 夏初年哭丧个脸叫道:“大将军,皆此老贼安排,与我无关呀!” 韩琼敖仰头笑道:“父亲战死后,我不再信任任何人!大帅,请!” 魁梧身躯的徐泽辉轻微颤动了一下,他镇静自如的说道:“备马。”说完,向亲卫做了个斩的手势。 自从所有部署皆废,他就将夏初年列为了弃子。一个没有价值的人,他可不用。 东阳城,有徐大帅主持局面,并没有出现烧杀劫掠人心惶惶,但百姓依旧缩在屋中不敢外出。 第三天,东阳城东,熊熊大火燃起。 有人叫嚷“张家铺子被匪徒烧了,匪徒攻城了”等等呼唤声。 随之许多地方喊杀声四起,城内一下大乱。 兵部府衙。 徐泽辉对着蒋有为怒吼道:“调你入城,就是你是我的心腹,你也是韩琼敖和林玉蓝能接受的。看来牛栏山那群土匪是按耐不住了,你一定要守住城。城内之敌要将他们一举剿灭,城外之敌能歼灭就歼灭,打不退也不能让他们里应外合。” “大帅,他们里面若有仙师,我们干不过……” “有仙师,怕什么!韩敖说了他有仙人撑腰,只要他们有仙师露面,他那边就会出手。你别以为韩敖和林玉蓝那两边的人会来帮你,城破了他们也不会。他们双方卯上了,别指望他们。” 蒋有为哭丧的脸说道:“就我这一万人,光守城都不够。还要对付城内这群悍匪,那是给他们添油。” “把我的亲卫营全部调去,去将那些大宅大户里的护院统统赶去剿匪。平常拿着林家的银子,如今要为东阳城出力的时候,他们龟缩,想得美。不开门,砸也要砸开。不听命,就地格杀,勿论是谁!” 蒋有为一副苦瓜脸。 徐泽辉一看气不打一处来,他拍着桌子怒道:“蒋有为,老子告诉你,你死就是我死,我死了你就死了。还瞻前顾后,火烧眉毛了怕个球。搞不定自己把自己的脑袋砍了,搞定了升你大将军之职。滚!” 蒋有为一溜烟跑了个没影。 徐泽辉哀叹一声,喃喃道:“平时看似人五人六的,鞍前马后一大堆人,到要他们卖命的时候,自己就成了个孤家寡人。唉,这场风波,不知是谁会笑到最后!” 他抽出佩剑用手指轻弹剑刃说道:“老伙计,不见血多少年了。看来这回你要陪老夫喋血沙场,成为孤魂野鬼喽。” 韩琼敖在孟樵夫所在军营养伤。 他也密切关注城中动态。 他准备这些年,这次要徐泽辉出头,就是想将自己摘出去,让兄弟们少损伤一些。 和林玉蓝血拼定是必然,他是林家骨干,不干掉他及军中林家子弟,那是养虎为患。而林玉蓝所掌握的军卒是东阳城主力,一旦对战定会死伤无数。他想等到最后,关键时刻致命一击。 之所以要联合牛栏山李元超,他就是想将这水搅浑,然后浑水摸鱼。利用李元超的野心,而李元超也是看中自己的势单力薄。 占据东阳城,他还没那实力。 他和半庭坊接触过,想占据东阳城对方开出的条件很苛刻。若完全答应,他就是半庭坊的傀儡,一点自主权都没有。 因而只提出这回他们半庭坊派仙人护佑他斩杀城主府林家人不受燕北门阻挠,之后他们收回令牌就不管了。 和仙人做交易,自己几斤几两是知道的。他不相信那玉面魔君会那么好心,看他夺自己的玉如意就能看出他就是冲着玉如意来的,只是他没看出玉如意的道道所在。 还有那张远平,他也不会信她会好心好意的无条件帮自己。她说感恩,他才不信。若身份调换一下,才差不多。 赤焰城张家估计对他父子恨之入骨,此次行动赤焰城一定会伺机而动,说不定兰陵堡就是他们想夺回去的首要。 之前,将韩楼忆交给秦阳送到乡下去安置,他们兰陵堡的军卒悄悄撤离,埋伏在险要之地。就是怕赤焰城方大举来犯,吞了兰陵堡内所有兵卒。 这些都是他的弟兄,他不想成为牺牲品。 韩勿忧提拔的这些弟兄都是干农活出生,即使在军中当了军官,家族都去城外乡间置办了田地,自己耕种。 韩琼敖觉得这是好事,他们远离是非,有田地后顾之忧就解决了。拿起刀枪就可战斗,放下刀枪就可种田,他们送死没必要。 李元超动手了,韩琼敖听到这消息觉得太正常不过。现在要看徐泽辉能否弹压的住,还有林玉蓝会不会沉得住气。 城里乱成了一锅粥,城外也是人喊马嘶。 每时每刻,消息传来,都是坏消息。 徐泽辉顶不住了。 林玉蓝的精锐出动了,他不能看着东阳城毁了。 东阳城是他林家的,是他林玉蓝的。若城毁人亡,他这个未来的东阳城主就没价值了。 韩琼敖依旧按兵不动。 这些年,他带来的两千兵卒,发展到五千。城主府不容许他大肆招兵买马,那他就走精兵道路。因而,他的兵很能打。这也是他挑战城主府的底气。 这时,孟樵夫进了韩琼敖的营房内。 第二十章 东阳啼血 “大将军,兰陵堡传来急报。说没有赤焰城的军队集结攻打兰陵堡,但有无数零散武者朝东阳城疾行,估计有五六千。他们判断是敌方化整为零,想突袭东阳城。” “看来,他们的胃口不限于兰陵堡,应该是我!” “怎么办?” 韩琼敖沉吟。 孟樵夫他们玩命可以出谋划策就没戏了,这也是他重用夏初年的原因所在。 乔一推门而入。 他见韩琼敖沉思,也没理会,说道:“刚才暗哨来报,城外多了不少来路不明的人。比牛栏山的人要多出好几倍来,是不是其他势力也参合进来了。” 孟樵夫说道:“我也是来汇报此事的,有一方应是赤焰城那边的。” “你们化整为零,让兄弟们散去……” “将军!”乔一急切打断道。 “将军,我们的计划……”孟樵夫也急切道。 “那计划,至今没让你们实施,只是掩人耳目。夏初年弄的那些东西,人家都知道。” 孟樵夫说道:“大将军你屠城主府后,我和乔一弄了一份计划。即使我们全部战死,也要将林家一族全部端了,为头报仇。没有头,那有我们今天……” 韩琼敖摆摆手说道:“局势越来越混乱,我觉得徐泽辉能掌控全局。没想到他只是个纸糊老虎,风吹不得雨打不得的废物。我们这点人砸进去,改变不了什么。没啥油水,还把命丢了,得不偿失。” “本来是我们拿大头,这不是弄得人财两空。”孟樵夫心有不甘的说道。 “我估计赤焰城蟠龙城都来参合了,为什么李元超要等两天出手?李元超要在此立足需刘张陈默许才行,若只和我们联手,他们当天动手不是更好!” 二人想想也是。 这时,门又一次被推开。 “大将军,城破。”一名亲卫气喘吁吁地跑来汇报。 “怎么这么快!” 乔孟二人大惊,脱口而出。 “按我刚才说的办。”韩琼敖平静的说道。 孟樵夫急切问道:“将军,你?” “各安天命!”韩琼敖说着从怀中掏出纳物袋,将灵具长刀拿了出来后将纳物袋递给孟樵夫说道:“一旦被他们合围或待到仙人来调停,你们走掉的可能性很小了。这里面有我给小楼忆的一封信,你若得活,帮我交给她。若……你就先毁了吧!” 孟樵夫结过纳物袋,单膝下跪道:“将军,不辱使命!” 他站起,转身要走,见乔一未动,忙拉他。 乔一打开孟樵夫的手说道:“我要跟大将军战死在一块儿。” 韩琼敖微笑道:“走吧,留下无用。我可能被仙人盯上了。” “仙人?”乔一疑惑道:“不是仙人不能……” 韩琼敖苦笑打断乔一话语道:“规矩是死的,这节骨眼上来几个仙人混入人流中暗中出手,谁知道呢。我的身份,不一般。” “你是……” “多听无益,好奇会害死自己。”韩琼敖收拾了一下衣甲和长刀,神情坚毅道:“凭天由命,身死就下辈子再做兄弟。” “好,生死兄弟,下辈子依旧是兄弟。”乔孟二人异口同声道。 “快去安排弟兄们突围,好好活着,以后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韩琼敖拍了拍二人肩膀笑道:“我也要走了。” 乔孟二人含泪离去。 这一天,东阳城注定血流成河。 混战,各方都杀红了眼。先是成伙成队厮杀,后来是一对一,二对一…… 无数知名人物战死。 更有无数不知名者仆街,尸首无人可识。 徐泽辉、蒋有为、李元超…… 林玉蓝身中无数箭,被射成了刺猬。显然,他是被重点关照的,有人是不想让他死的轻松。 韩琼敖也死了。 别人发现他,是从大将军衣甲辨认出来的。他的头被打爆了,身上血洞无数。 他身旁躺着一个全身血污的人,那是赤着上身的白小锦。 身旁还有无数尸体能堆出一座小山来。显然,杀他的人是彪营,他们皆前仆后继视死如归。 无人知道这次动荡东阳城内城外死了多少人,无人能统计。武将、军卒、武者、官员、富人、平民…… 离东阳城千里外的一处山坳里,有一个五六十户的村庄。 此村庄叫平安村。 庄中一户庭院里,小楼忆眼巴巴看着天空。 彩玉哄她吃饭,她边咀嚼,边喃喃道:“爹爹,怎么还不回来看小忆忆。” 这时,天空一道剑光飞遁而来。 “彩玉娘,你看,有大鸟飞……” 她话未完,那道剑光消失,一道倩影落入院中。 彩玉见状,立马“噗通”下跪道:“拜见小姐。” 林玉娇冷漠的看一下四周,她缓缓说道:“彩玉,换个地方。” “是,小姐。”彩玉忙拉着韩楼忆说道:“快叫娘,你娘来看你带你回去。” “娘?”小楼忆怯生生的问道:“你,是我娘亲?我,我要等爹来。” 这时,院外隔壁屋走出一人。他快速来到院中,单膝跪地道:“参见三小姐,你不能带小姐走。” “死啦。全死啦!”林玉娇突然歇斯底里的吼道:“韩敖死了,死了!” “大将军,死了?”秦阳并不震惊,只是他有些疑惑。多次能独自从人海中杀进杀出的猛勇大将军,怎么说死就死了呢! 他知道韩琼敖的行动,也是一次九死一生的行动。韩琼敖带走两千嫡系后,他在兰陵堡呆了一年就退伍来到这里,就是留退路。 林玉娇挥起一掌,隔老远的秦阳被劲风抽飞。 “走!”林玉娇一把抱起小楼忆,一手搂住彩玉的腰,踏上飞剑御空而去。 半空中传来彩玉的惊慌尖叫声,还有小楼忆“爹爹爹爹”呼喊声。 林玉娇带走孩子没几天,平安村来了十五人。 孟樵夫是被抬回来的,他的一条腿被砍断了。 孟樵夫躺在床上,秦阳站在床前很悲痛。 回来的人已经将东阳城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了秦阳。至于弟兄们的遗体,之前安排了在东阳城的一些家属会找理由去收殓。 孟樵夫有些虚脱,是流血过多造成的。他见秦阳站在旁边,旁边没有人,问道:“小姐好吧?” “小姐,被三小姐接走了。” 孟樵夫听到后强撑要起,秦阳忙阻止,他抬手点指道:“你……” 一个你字出口便抽泣起来。 “小姐被三小姐接去,和在我们这里还不是一样。三小姐是她娘,怎么会害她!” 孟樵夫握拳一捶床铺,哀叹一声道:“怎么会一样!那天,若不是大将军一人吸引住彪营那群家伙,我们这些老兄弟估计一个都跑不掉。赤焰城的人对付我们,蟠龙城的人对付林玉蓝,最后若不是蟠龙城的人想包饺子,要将所剩无几的牛栏山、赤焰城这两方人杀干净,我们还跑不出来。唉,当时老乔要和大将军一起去死战,我还拉他。要知道大将军是替我们吸引火力,早就有了死意。我,我那天,呜呜……我们就冲在大将军前面……呜呜……” “以大将军的本事,逃走,谁能挡不住。”秦阳有些哽咽道:“听你一说,原来是大将军……唉,头待我们……怎么对得住头!那年,头领我们第一次上战场,若不是头……呜呜……” “临行前,大将军交代我让我将他的遗物给小姐,我要去找小姐。”他说着要下床。 “别!”秦阳一下按住孟樵夫说道:“三小姐肯定带小姐去仙山了,我派人去找。” “一定。”孟樵夫握紧秦阳的手认真说道:“一定要找回小姐。大将军说他身份不一般,我想大将军的身份一定高贵,当时我却没明白味来。小姐那么聪颖明慧,长大了绝对比三小姐强十倍百倍。大将军当时说我们还会东山再起,只要找回来,我们就有机会。张刘两家太可恨了,尤其是那刘家,是我们的同盟,竟趁火打劫,这仇定要报!” 紫斗微山脉外围有座山,世俗人叫小阳山,山色秀美,风景宜人。 山脚,有一座竹楼。 小楼忆和彩玉就住这里,已经一个多月了。 草地上,小楼忆坐在木马上摇晃着,“咯咯”发出银铃般小声。 彩玉正在竹楼左侧小溪边洗衣服。 “彩玉娘,我想爹爹了。” 彩玉停下搓洗动作,呆了呆。 小姐说大将军死了,应该是死了吧。 怎么和小楼忆说呢? 她愣神之际,远处飞一道遁光。 小楼忆眼睛特尖,她丢下木马高兴地挥手喊道:“彩玉娘,娘亲来了!娘……亲……” 没多久,林玉娇落到地面。 她如今是练气六层修为,御剑飞行能飞出老远距离了。 她抱起小楼忆亲了一下脸蛋笑嘻嘻道:“小楼楼,想娘亲么?” 她不叫韩楼忆小命小忆忆,而是喊她小楼楼。 “想!”小楼忆也亲了一下林玉娇的脸蛋,说道:“娘亲,带什么好吃来啦?” 第二十一章 下手很重 林玉娇一拍储物袋,手中出现一串冰糖葫芦。这是她用灵果串成,灵蜜裹制的。 小楼忆一把抢过冰糖葫芦,开心的笑起来,两个小酒窝荡漾者无邪笑意让人情不自禁的顿生怜爱之情。 林玉娇抱着小楼忆走到彩玉跟前。 彩玉已经拘谨的站起走来。 她和林玉娇年纪差不多,从小侍候但很怕她,怕她喜怒无常。 林玉娇一拍储物袋,一些吃住日用品落到草地上,说道:“这些东西拿进去,缺什么说来我会置办过来。” “是。”彩玉答应一声弯腰将东西搬进屋里。 没多久,青烟袅袅。 “吃饭喽。”小楼忆拉着林玉娇兴冲冲跑到桌前坐下。 彩玉夹了一块肉放到小楼忆碗中说道:“你最喜欢吃的糖醋里脊,嗨嗨,香不香?” 小楼忆嚼着里脊,满嘴冒油的说道:“好吃好吃,这里脊爹爹也喜欢吃。不知爹爹啥时候来看……” “啪!” “哇,娘……亲,爹爹,娘亲打我,哇……” 林玉娇突然脸色冰冷,她抬手就给了小楼忆一个耳光。 小楼忆半边脸一下青紫。 半块嚼烂的肉骨和碗筷“哗啦”掉落到地板上。 “不许你再喊那个死鬼!再喊……”林玉娇狰狞的怒呵,随手又是一记耳光。 “啪”一声更响。 此刻,彩玉脸蛋一下青紫,肿了起来。 “小姐还小,你这么用力,呜呜。”彩玉搂住小楼忆哭道:“你好心狠,下手这么重。这么听话的乖娃,随手就打,娘是这样的吗?” 林玉娇愣了愣,她将又扬起的手放了下来,是那么的无力。没想到彩玉敢对她发火,还数落她,有些不可置信有些难以承受。 彩玉和小楼忆“呜呜”哭泣。 愣了稍许,林玉娇似乎才从痛苦中挣扎出来。 “小楼楼,娘错了!”林玉娇尴尬的呆站了一下,随后一把抢过小楼忆搂在自己怀里轻柔面颊,一边用灵力消肿一边悲伤道:“小楼楼,莫哭,是娘错了,娘不该打你。” 小楼忆满眼泪水,怯生生的看着林玉娇,又回望一眼彩玉。 林玉娇怜爱看着,也满是泪水。 前一段时间可以说林家天翻地覆,她从高傲的公主一下跌落到万丈深渊中,让她无法面对,无法承受。 林家嫡系被韩琼敖斩尽杀绝。 林家旁系被对手清除的所剩无几。 整座东阳城一片狼藉,无数人家倾家荡产身首异处。 这一切都是那混账韩琼敖一手造成的,她恨死他了。 当年,自己怎么会和他这个吃里扒外的家伙一夜风情呢。想起自己初遇他时不听林悦劝阻耍小姐性子,简直是引狼入室。 暗地里,她不知抽了自己多少个嘴巴子。 自己对不住林家,对不住东阳城人,对不起老祖,自己是丧门星扫把星。 一想到这些,自己就无法入定无法修炼。 一想到自己心境出现瑕疵,修为就此止步,她真的要发疯。 看着哭兮兮的女儿,内心有些亏欠,她说道:“乖乖,娘带你去寻个小宠物如何?” 小楼忆本能的摇了摇头,看着林玉娇的眼神随后又点了点头,怯生生道:“好,谢谢娘亲。” “彩玉,我带小楼楼去宗门。” 林玉娇交代了一下,带着小楼忆御剑飞去。 “哈哈,我能飞喽!” 半空中传来小女娃的“咯咯”欢笑声。 燕北门胡不说洞府里。 “二师伯,您帮看一下小楼忆资质如何?” 胡不说看了看小娃,皱了皱眉头,拉住小楼忆的小手腕,渡入一丝真气在其经脉中游走了一圈。 小楼忆紧皱小眉头,呲牙但没哼一声。 “呵呵。”胡不说笑道:“小小娃,还蛮有很强的意志力麽。刚才给她打通任督二脉,她都没哼一声。” “二师伯,咋讲?” “没有灵根。” 林玉娇一下面如死灰。 “玉娇呀,不要灰心,不是谁都有灵根的。小娃筋骨上佳,是习武的好材料。”胡不说和蔼可亲低头问道:“小楼忆,你练武啦?” “老爷爷,我苦练了一年多了。”小楼忆来了个扎马步握拳挥了几下道:“我能站桩半个时辰的。” “哦,小楼忆这么厉害?好样的!”胡不说揉揉小娃的头对着林玉娇说道:“刚才我探查了一下,她的经脉堵塞,有几穴位更是堵塞导致血气无法流通。我看身上有隐疾,你是不是多次用过催情散?” 林玉娇满脸绯红,羞涩的低下了头。 “小娃虽没灵根,但人聪慧。老话说‘三岁看长七岁看老’,说不定长大后在世俗中一飞冲天。好好善待,再怎么讲都是你的骨肉。” 林玉娇点点头。 “最近,师尊,唉,你不要乱跑了。说不定,哪天师尊要见你。” “哦……” 林玉娇满眼泪水一下夺眶而出,她扭头抹去泪水,说道:“二师伯,那我先回去了。” “好,静心修炼。世俗间的事纷纷扰扰,不要有牵挂了。有些东西必须想通想透,才能走上真正修途大道。玉娇呀,红尘看破不道破,不是非要斩断尘缘。可以说酒肉穿肠过化作芳草肥,眼见是大事心想却是云烟过。红尘事凡间了,入修真无牵挂,只要没有执拗就行。唉,这方面我不如大师兄呀!当年我就是有一丝牵挂,未看破红尘想不通坎迈不过,如今结丹受阻。如今想起,后悔不已。凭你的资质,筑基是没问题的,不要荒废自己的前程。” 林玉娇连连称是,道了个万福退出洞府。 胡不说关上洞府石门,哀叹一声道:“多事之秋,阁主凝婴不管事事。玄阳门,又虎视眈眈。这回李元超死在东阳城,给他们有了借口。三宗一盘散沙,师尊坐化就在眼前,大师兄能否继任又无一半把握,实在是令人心焦呀!” 林玉娇心事重重,但她还是给小楼忆挑选了一只金黄色毛的小炫鼠,长相很象松鼠,小眼睛长嘴巴大尾巴,毛茸茸很乖巧。 她知道小楼忆没灵根,能晋阶的妖兽长大了是控制不了的,即使是契约兽也没用。小炫鼠品阶低晋阶难,可以当宠物养,对人没伤害。 洞府内,林玉娇闭关了。 有小炫鼠陪伴,小楼忆很开心,可以说爱不释手。无聊了睡一觉,醒来又可以玩。 林玉娇生小楼忆在宗门内鲜有人知,因而她不会让小楼忆在宗门内乱跑,只能待在洞府里。 小楼忆饿了就吃辟谷丹,累了就睡,几天后和小炫鼠玩耍的新鲜感也没了。洞府就这么大,连个躲猫猫的游戏都玩不了。 她无聊的抱着小炫鼠,抚摸着,嘴里喃喃着:“小忆忆好想爹爹了,爹爹不知何时来?” 抱着小炫鼠来到林玉娇练功房门前,用小手敲打石门,小声喊着:“娘亲,我好想爹爹,我好想爹爹……” 没有人应答。 小楼忆无奈回到刚才自己坐的地方,独自自言自语。 没多久,她又跑去敲门。 这次,弄得声响大了些。 结果还是没人应答。 小楼忆又一次无奈回到刚才自己坐的地方,发起呆来。 好久,她冲到石门前,哭喊道:“娘,我想爹爹了。娘……” 她哭喊,不停的拍打石门。 “烦死了!”石门开启,林玉娇走了出来。 “娘,我想爹……” “啪!” “啊……娘,你又打我!爹从来没打过……啊……呜呜呜。” “你又念叨那个死鬼,打死你这的吃里扒外的东西。”林玉娇说着抬手在小楼忆屁股上抽打了好几下,呵道:“不许哭,再哭就撕你嘴皮子!” 小楼忆被林玉娇的凶相吓到了,不敢哭泣只是哽噎。 林玉娇丢下小楼忆,转身回了练功房。 小楼忆眼巴巴看着石门落下,含着眼泪,小声喃喃道:“爹,娘好坏……” 小楼忆不敢坐,一坐屁股就疼,她只能趴着或站着。 过了三天,小楼忆从睡梦中醒来,她嚎啕大哭。 忽然,她跑到石门前歇斯底里的拍打,哭嚎着叫喊着“爹爹爹爹”。 石门打开了,小楼忆冲进去哭喊着“我要爹爹!” 林玉娇一脸怒容道:“小丫头片子,闹个不停,怎么让人修炼!” 她生气的抬手又要打。 小楼忆有些撒娇般哭喊叫嚷,见林玉娇抬起胳膊忽的站住忙改口道:“娘亲,我想彩玉了。” 林玉娇见她抽泣可怜样,瞪了她一眼,随后上前几步用手在小脸蛋上摸了一下泪水,一把抱起说道:“好吧,小楼楼乖,娘现在就送你去。娘要修炼,没时间陪你。” 她说着,一拍储物袋,一块红色稠布飘出。她一点指,一把剪刀将绸布剪成几片,随之又有针线在其穿梭。 片刻,一个小布娃娃出现在空中。 林玉娇抬手,布娃娃到了手中,张口吹了一下,空洞洞的布娃娃头有了眉眼鼻耳嘴,如同画上去的一般。 小楼忆一把抢了布娃娃,用嘴亲了一下布娃娃的脸蛋笑呵呵的说道:“好乖呀!” 第二十二章 楼忆五岁 布娃娃眨一下眼睛,抬起手指点了一下小楼忆的鼻子。 小楼忆“啊”一声惊叫,随后“咯咯”的笑起来,身体在林玉娇怀中上下扭动了好几下。 她朝林玉娇面颊亲了下,搂着林玉娇脖子小声说道:“娘亲,小楼楼是最乖的,是娘亲的乖宝宝。小楼楼最听娘亲的话,刚才是小楼楼想娘亲了。嘿嘿,小娃娃就叫小小楼楼吧,和小楼楼一样乖!” 林玉娇侧了侧脸,左眼中泪水夺眶而出。 她知道三四岁的小孩都天真无邪,这小家伙也学会了讨好自己,或许她是无意识的吧。 自己自小骄纵惯了,有些时候就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对女儿毫不犹豫的动手动脚,每次动手事后自己都很后悔,可一提到那个恶毒的家伙,自己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每一巴掌下去,是抽在自己心上,痛在自己心上。 林玉娇带着小楼忆出了山门,想了想折了方向去集市买了辆马车,这样便于彩玉出来采购物品。自己闭关时间没定数,不能影响她俩的生活。 她将小楼忆和马车交给彩玉就回去了。 紫斗微山脉很大,小阳山只是山脉延伸最外围。而山脉中无数崇山峻岭巍峨绮丽,山高林密毒虫猛兽无数,云遮雾绕瘴气弥漫,人迹不至。 主脉灵峰百座,主峰紫守山更是雄伟壮丽蔚为壮观,匹练叠瀑溅玉飞珠。 林玉娇没有飞梭代步,入山出山都是御剑飞行。练气六层御剑速度并不快,飞行也不高。 飞到豹牯江主峰南部,发觉有几个猎户鬼鬼祟祟的。 这里怎么会有如此胆大的人来? 过了豹牯江主峰,狼豹虎蛇等猛兽就会越来越多。若到了紫斗微山脉不光是猛兽,妖兽也有不少。凡人根本到不了,即使闯入也会被迷阵困死。 他们不是去送死!神识中发现了一个她认识的人。 林玉娇飞过,片刻又折回。 她落下,那五人惊慌失措。 无声无息平白无故的出现,不被吓死也会吓掉半条命。 秦琼,有些惊慌,只是瞬间就单膝下跪。他们是秦阳派出来的五支小队之一,跋山涉水历经艰险,中途和一些猛兽激战过。 “你们跑来这里,为何?” “三小姐,小的秦琼是来找小小姐的。” “阴魂不散!” “小小姐是我等主上,大将军有遗训,我等誓死护佑小小姐长大成人。请三小姐开恩,让我等带回小小姐……” “啪!” 林玉娇隔空一个嘴巴子扇了过去,秦琼侧飞出去,撞到一棵树上,重重摔落,一下不能动弹。 “楼忆是我个女儿,和你们没关系!这十万大山,就你们还敢深入?过了这豹牯江你们将寸步难行,去了个死一个。不被妖兽吃了,也会被雾瘴毒死。回去,告诉秦阳,过十年,楼忆会下山见你们一面。” 林玉娇说完,再也不瞧他们,御剑飞走。 众人将秦琼扶起。 秦琼艰难坐起,吐了口血沫,叹息一声道:“我腰折了,动不了了。半途通知其他小队回去,三小姐既然答应了,我们就等十年。” 小阳山竹楼外,小楼忆趴在草地上斗小炫鼠,玩的好开心。 彩玉,远远看着,她正用柴刀削一柄木剑。 木剑是小楼忆要求的,她说要习武。想起她那认真信誓旦旦说要成为大剑侠的样子,不觉满眼泪水。 就离开几天,小楼忆就瘦成豆芽,她都不知道林玉娇这几天怎么照顾的。 一问才知道,在石洞里,没水喝没饭吃。饿了渴了就吃叫辟谷丹的一种药丸,她说吃了那药丸就不饿不渴,但肚皮始终扁扁的,没力气。还有困了,只能躺石地上睡。石地冰冷冰冷,冰冰的有些舒服,只是睡的酸疼。 一晃过去了三月。 小楼忆每天斗小炫鼠玩,还可以骑马。即使彩玉对骑马看着很紧,怕她坠马。 打拳挥小木剑也成了她每天的事,风雨无阻。若下雨就在竹楼下面练习,如今有些一板一眼了。 竹楼有两层,底层是空地,防止屋内地板潮湿,也可以防水冲和鼠蚁蛇虫。还有一侧是火灶和柴火,烧饭炒菜,弄好端到二层。 彩玉没事就看小楼忆练剑,见她认真的样子有时会痴痴傻傻看半天,连饭都忘了去弄。 她有些欣慰,没想到小楼忆懂事的很。自从跟三小姐去过一回仙山后,回来自觉多了。 看她打拳耍剑样,若给她一把铁剑,估计也能挥动劈砍几下。有一回,她叫她朝自己打两拳,没想到这小家伙的小拳头打在自己身上还有些小疼。 远处,出现一道剑光。 没多久,林玉娇落下。 “娘亲,你来看小楼楼了呀!”小楼忆丢了小木剑跑来扑倒林玉娇怀里亲热的叫着。 彩玉将飘飞的思绪拉了回来,见林玉娇强装着笑脸知道三小姐心情不好,忙行礼。 林玉娇揉了揉小楼忆的头,说道:“练得不错,继续,娘看看。” “好!” 小楼忆高兴地跑去了。 林玉娇一拍储物袋,将一些生活物品拿了出来。 彩玉默不作声的搬进屋内。 她见林玉娇满脸的愁容和疲惫,知道内心有事,因而不敢话多。 林玉娇这些天很神伤。 林坛秋道消命陨,意味着今后在宗门没了支柱。 东阳城内更是一堆烂摊子。 林家精英都死了,剩下也没几个,叫他们扛起大梁是没啥戏的。 宗门内也有几个同族练气士,他们不热衷于世俗之事,更何况没了老祖照应,连个屁都不是。 老祖坐化后的这一个多月,原先高高在上的林家弟子如今成了人人喊打的落水狗。若不是毛霖大师伯护着,林家几个练气弟子就被他人在头上拉屎拉尿了。 在宗门心情不好,想着几个月了没见女儿,内心忽觉得甚想念,于是采购了一些物品来看看。 她看着小楼忆挥剑,思绪却想着林家之事。 “娘亲,小楼楼练剑好不好?”小楼忆练完拿着木剑跑过来开心的问道。 “嗯,啥?”林玉娇回过神来看了看小楼忆期盼的眼神,随口说道:“像啥样?像猴子跳……” “呜呜,娘,你说小楼楼练的不好,怎么是个猴子!”小楼忆委屈哭泣道:“这是爹爹教我的刺杀之术。去年,爹教我,叫我好好练,长大了就没人敢欺负……” “啪!” 一声巴掌响。 小楼忆忙捂住红肿的脸蛋眼泪“簌簌”的流,这次反而没哭出声来。 “又说那死鬼!”林玉娇怒发冲冠,她见小家伙憋着不哭喊了,更加生气。 她一拍储物袋,一根鞭子出现在手中,挥起朝小家伙背上抽去,还咬牙切齿道:“就是那死鬼,害的我林家家破人亡。抽死你这个丧门星,扰我心神……” “你疯啦!”彩玉从竹楼里冲出来怒呵道:“你怎么能用鞭子,你是不是人!呜呜,你骂楼忆丧门星,你是不是畜生!” 她一把护住小楼忆,鞭子落到她背上,疼的她龇牙咧嘴。鞭子没有法力,但抽打在身上依旧很痛。一鞭,还是有一道血印,显然鞭上的力道不小。 鞭子虽说抽在彩玉身上,但鞭头有一个弯回,正打在小楼忆的左脸眉眼面颊上。 左脸立马出现一道血印,眉毛眼皮都裂开了。 小楼忆一声未吭。 彩玉歇斯底里的叫喊道:“疯子,你是个疯子……” 林玉娇被彩玉的怒骂声惊到了,只是一愣,又“啪啪”两鞭。 随后默不作声的御剑飞走。 “哇……”小楼忆放声大哭,嘴里还喊着:“彩玉娘,她是魔鬼,她是魔鬼……” 彩玉一把将小楼忆抱在怀里,泪如泉涌。 冬,雪飘飘洒洒,到处银装素裹。 小楼忆在雪地上奔跑,和她一起跑的还有小炫鼠。 “彩玉娘,哈哈,你看,我的脚印很浅。我会轻身术啦,哈哈。” “天冷,回屋里烤火!” “我不,我五岁了,我一定要跑过小果果。” 小果果是炫鼠的名字,它喜欢吃山里柇铃树上的核果,就如松鼠喜欢吃松果一样。小楼忆就叫它小果果。 春暖花开,满山遍野的鲜花盛开。 小楼忆在花海中和炫鼠嬉戏,她叫喊着:“小果果,小果果,慢点……” 小楼忆每天习武识字很刻苦,每天也过的充实。 这一天。 小楼忆看着满桌子的菜,站着凳子上用手撑着桌子,高兴地摇头晃脑叫嚷着。小脚还时不时抬起往后蹬一下。 “不急,还有一个寿桃。”彩玉揭开锅盖,将热气腾腾的面寿桃端了起来,边走边说道:“今天楼忆是寿星,这寿桃好看吧!” “好看,肯定好吃!” “肯定的呦!” “好啦,开吃。” 小楼忆拿起筷子夹了块兔肉,放到彩玉碗中说道:“这兔兔不乖,彩玉娘你可要吃了它。” “好,这不乖的兔兔到处乱跑,就被楼忆逮到了。楼忆,你真厉害!”彩玉夹起兔肉塞进嘴里,边说边给小楼忆夹了块兔肉。 第二十三章 放弃楼忆 小楼忆大口嚼着,嘴里说着“真香”,还将筷子头在嘴里吸吮了几下。看着兔肉,她伸筷子又夹起了一块塞进嘴里,边嚼边说道:“要是爹爹在多好呀!” 彩玉愣了愣,想到每年都是大将军给小姐过生日,还轮不到自己。 “唉,还是有些想娘亲了。” 彩玉默默地垂下了头。 “彩玉娘,来,一起吃寿桃吧。” 彩玉太起头,看见小楼忆不知何时已经走到她身边拿着寿桃眼巴巴的看着她。看着半脸俏丽半脸断眉疤眼的小家伙,怜爱的摸了摸她的头。 “彩玉娘,我们一起吃呀。” “哐当”,竹门轻轻开了。 彩玉抬头一看,忙站了起来行礼道:“三小姐。” 小楼忆怯生生往彩玉身后挪了挪。 “三小姐,今天,今天小姐过生。你来的正好,楼忆,你不是想娘了吗?你娘来给你过生了!” 林玉娇手中一晃,出现几件大红大绿的绸缎衣服,微笑道:“看看,试试,合不合身。” “好漂亮的衣裳,好漂亮的发夹,楼忆,快穿上……” 小楼忆脸色绽开了笑容。 小楼忆穿上新衣服,花枝招展的在彩玉面前摆了几个造型。 彩玉来着小楼忆说道:“今天,好漂亮呀!来,我们一起菜饭。小姐快快长大,成大姐姐如何?” 但她内心是酸楚的,小楼忆右脸精致俏丽,可左脸从眉毛眼睛到左腮那道清晰的鞭痕,可以说破相很严重。衣裳再漂亮,依旧掩盖不了那道印痕带来的不协调。 “好。”小楼忆跑到桌前。 三人有说有笑,气氛一下愉快的很。 好久,小楼有些累,她有些昏昏沉沉。 “小楼楼,你怎么啦?” “啊!又要犯病了。”彩玉惊叫道。 “什么?什么病?” “不知道,每年今天都会犯病,老毛病了。全身抽搐,只是一小会儿就没事了,知名郎中都治不好。” 林玉娇惊慌失措的一把将小楼忆抱在怀里,忙输入灵力。随着灵力输入越多,小楼忆全身更加乌紫。 “没用的,三小姐,过一会儿就没事了。” “以前,你们和那死鬼就是这样对待小楼楼的?怎么能这样不负责任!”林玉娇抬头怒瞪了彩玉一眼,随后若有所思道:“对,有二师伯,我得请二师伯看看。” 她说着,抱着小楼忆御剑飞离。 半空中,小楼忆痛苦呻吟着,嘴中喃喃着“爹爹小忆忆好冷”。 林玉娇面色很难看,她见小楼忆脸上出现不同程度的青紫。此刻牙齿“咯咯”的响,她能感觉到小家伙身上冰冷。 握着小家伙的手腕,渡入一股真气,没想到身体更加冰冷了。 灵力不行,真气也不行,那怎么办? 她更加心急火燎,更有些急火攻心。 远处紫斗微山脉中传来“轰隆隆”声,将她惊醒。 她下意识的御剑高度降低,没入树林里藏了起来。 高空,突然出现符箓爆裂声。 林玉娇仰望,她大吃一惊。 洛阳狼狈不堪的奔逃,身后一名修士急急追赶。 洛阳丢出一张闪闪发亮的符箓,空中出现一个爆炸漩涡。 他恶狠狠道:“好一个玄阳派,你我井水不犯河水。你们竟敢偷袭我紫斗微三宗,你们不怕香飘阁主成就元婴灭你等宗门!” 那玄阳门追击而来的修士哈哈大笑道:“你们杀了我门主后裔李元超,还不将东阳城交给我们。嘿嘿,又不是我们要收拾你们,是你们窝里斗!你师兄毛霖怎么死的,是给常天聪弄死的。哈哈,知道不?” “你放屁!” “哈哈,死到临头,我和你这死人讲什么假话。” “哼,既然宗门被灭,我得快走!”洛阳大声道:“哈哈,留着青山不怕没材,我们燕北门的弟子血海深仇,肯定要报!” 二人在半空你来我往斗了个你死我活,但争斗渐行渐远。 林玉娇面色大变,是不是宗门完了?五师伯是不是有意让我知道,让我逃命? “爹,我好冷!爹……”小楼忆喃喃声毒断。 林玉娇皱了皱眉,面色一下难看了。 她恶狠狠道:“都是那死鬼,有了你就霉运连连。那李元超就是你那死鬼老爹引狼入室的,我踩死你这个丧门星!” 她将小楼忆往地上一丢,抬脚踩下,脚刚要踏到小家伙肚皮上时小楼忆睁开了眼。 “娘亲……好冷!”小楼忆被丢到地上摔的很疼,强睁开了眼。 她见一双绣花鞋底正向她踏来,她反而笑了。 林玉娇被她这诡异的笑容反而骇愕了。 此刻,半空又飞来二人。 林玉娇大吃一惊。 前面御剑仓皇逃跑的是她林家族人练气十层的林飞扬,他后面是身穿青衣宗门服饰的张远平。 六十来岁的老林头被追赶的慌不择路,狼狈不堪的很。 林玉娇缓缓手了脚,手中出现了一张符纸。这是一张符宝金剑,是林坛秋临终时给她的。 待到张远平飞过,林玉娇突然御剑升空将符宝前一送。 符宝化作一道金光直刺张远平。 林飞扬见是林玉娇,大惊,他呼喊道:“宗门长老们都死了,玄天派吃里扒外,玉娇快逃命!” 张远平见一道金光直射自己,吓了一跳。又见是林玉娇,嘴角一撇,自己练气大圆满还怕你们两个练气小喽啰。随之面色大惊,惊叫道:“符宝!” 林玉娇冷哼道:“晚了。就你练气境还得意忘形,这可是符宝!” “嘭”一声响,张远平祭出一面铁盾,被符宝金剑击碎。 “咔嚓。” “啊……” 张远平刚祭出护体光罩就被金剑击碎,随之金剑刺入她咽喉,惨叫声只发出半声就死了。 林玉娇一招手,金剑转了个圈,化作一张符纸落到她手中。 与此同时,林飞扬见张远平身死,立马打出一道火球将正在坠落的尸身焚尽,随手一招将其储物袋握到手中。 他一拉林玉娇御剑急走。 林玉娇有些犹豫,他急道:“快走,二师伯拼死才让我逃脱。你看那边那个急速遁来的黑点,估计是追赶五师叔的那玄阳派贼人。你不在宗门,现在还要往宗门赶,不是糊涂。” 林玉娇欲言又止,她只得跟着林飞扬仓皇逃走。她知道若将小楼忆抱上,她这遁速就会降低,逃命就别想了。 刚才杀了张远平,那张远平可不是玄天派一般弟子,对方肯定马上派人四处追查凶手。 她将一柄短剑甩向小楼忆身旁。她知道这里还未进入核心山脉,小楼忆若不碰到大型凶兽猛兽尚有自保能力。小家伙的刺杀之术她看过,有些怪异,但从步伐看还有些精妙。尤其刚才那眼神,极像个大人眼神那么深邃。当时,自己都内心一寒。 恨这小家伙,又疼这小家伙,取舍间还是放弃了她。 小楼忆,孤零零的站在树林里。她,不知道娘去哪里了,更不知道如何回到彩玉身旁。 身旁有一柄明晃晃的小剑,插在地上。 她拔起,握着,朝山下走去。有荆棘藤不能行走若能钻就钻,不能钻就拿剑砍。 不知走了多远,她的脚掌起了水泡,握剑的手掌也有了水泡,而衣服已经破破烂烂了。 她回头看看,发现自己也不过从那座山腰处到了眼前这座山谷处,才是两山之间。 “娘,我恨你!”小楼忆眼泪夺眶而出,她一瘸一拐的走着,哭泣的说道:“爹,我好想你……爹,我好害怕!彩玉娘,你在哪儿?我好害怕!” 累了,小楼忆真的累了。 她斜靠在一棵树睡着了。 她嘴角还残留着果肉渣。这是她刚才爬到树上采的野果,很苦很涩,但她很饿,也将就啃吃了。 之前,小果果爬树吃柇铃树上的核果。她也跟着爬树,一些小树她还是敢爬,摔了几回就学会了爬树技能。 一条一尺多长的青竹蛇吐着蛇信游弋过来,是条没毒的蛇。 慢慢地,爬到了她是手腕上,盘起腰躯昂头吐着芯子东张西望。 小楼忆觉得有些痒有些冰冷,睁开眼见一条全身青色的蛇正盘在她左手腕上吐着芯子,吓得忙甩手腕。 青竹蛇也惊吓到了,忙逃之夭夭。 小楼忆想了想,四处找了些枯枝堆在一起。弄好后,忽然拍拍大腿哀叹一声“没火”。 她听彩玉讲过,在山里树林里晚上都要烧堆火,防野兽袭击。野兽怕火,每晚竹楼边都会燃篝火。 她提着短剑又开始跋涉,时间久了握着短剑还是沉。 她要找个山洞,万一下雨怎么办? 山里下雨没规律,晚上露宿很危险。 她好想在小阳山山顶睡觉数星星,可彩玉就是不同意。睡外面要生病,还有狼来叼小孩,彩玉讲的这些她都记得。 饿了采野果吃,渴了喝溪水,小楼忆在崇山峻岭中走了十来天。 此刻,小楼忆的衣服破了,鞋破了。脸手都有血痕,人瘦的皮包骨,头发散乱邋遢至极。只有炯炯有神的眼睛黑白分明,透露出坚强而明亮。 第二十四章 楼忆求生 这些天,小楼忆逐渐听到了狼嚎,也听到了虎啸,只是她不知道是什么野兽在叫。 听爹讲野兽时爹学野兽叫过,只是时间久了已经记不得分不清楚了。也听彩玉讲过,但彩玉没见过虎狼长啥样。 一群钢毛髯猪成群结队的在她不远处冲过,奔跑带来的地动山摇的声势把她吓坏了。 钢毛髯猪所过之处,小树折断草丛成泥,荆棘藤蔓碎裂散落一地。 小楼忆就顺着钢毛髯猪踏出的路往前走。 走了很久,小楼忆不知走了有多远。顺着钢毛髯猪闯出的路前行了两天,此间昼夜交替她也睡了两次。 前面是悬崖,对面有钢毛髯猪的脚印。显然,钢毛髯猪都是一跃而过的。 小楼忆是跳不过去的。 要到对面山上,只能下山到峡谷从另一个方向走。 她退到半坡。 她不知道往哪里走,只知道哪里好走就往哪边走。 突然,她有些颤栗。 小楼忆前面不远处有一个大家伙和两个小家伙,正瞪着铜铃般的眼球看着她。 那个大家伙全身有黑白斑,嘴里的尖牙刺骨,血红的舌头时不时露出添一下,尾巴摇摆很有劲似的。 好像只猫,但小楼忆知道那不是猫。 她不知道这是花斑豹。 小楼忆忙将短剑往爹给她的荷包里一放,小跑朝不远处一棵歪脖子树上攀爬上去。 大豹子低吼一声,两只小豹子窜了出去,朝小楼忆追去。 树下,小豹子龇牙咧嘴,时不时拿爪子挠树干。 有一只还用两只前爪抱住树干,想往上爬。没爬到一尺就滑了下来,树干上留下几道爪痕。 大豹子低吼几声,小豹子抱着树干更卖力,可是前爪抓不住树干,爬两下就滑落了。 小楼忆抱着树干蹲在树杈上紧张的很。 她见小豹子好不气馁的反复攀爬,忙腾出一只手从荷包里拿出短剑挥动,想驱赶小豹子。 大豹子看见很不高兴了。 它一个纵越,到了树下。 “嗷”一声咆哮。 山谷里回音迭起,声势震耳欲聋。 小楼忆吓的一哆嗦,短剑脱手坠落,正落到小豹子和大豹子之间。 “嚓”一声响,短剑剑尖深入岩石中。 大豹子吓得一跳,忙往旁边一跳。 小豹子也吓得往旁边跳,两只小豹子竟撞到一起。 大豹子不满的看了一眼小豹子,随后抬头朝小楼忆又吼了一声。 看了插在岩石里一动不动的短剑一眼后转身,尾巴朝树干上抽了两下,随后离开。 树干震动,小楼忆小脚一滑,身体下坠。 她忙抬手抱着那树杈,此时的身体却悬空了。 身子有些摆动,她大气都不敢喘。 那两只小豹子来去跳跃几次想将小楼忆咬下来,依旧扑空。只得对着小楼忆“呼哧呼哧”咆哮了几声,悻悻离开。 豹子离开了,小楼忆实在没力气了,于是一口气泄了。 晃动间,她想用小脚钩住树杈,尝试几次未果没了气力。 “噗通”一声,摔了狗啃屎。 树杈有些高,地上有岩石,一下摔了个鼻青脸肿。 坐起时嘴角流血,鼻孔更是流血不止。 小楼忆用手一擦,敷的满脸到处是,血也没止住。 “哇……” 流血不止,吓得小楼忆大哭起来。 鲜血流到了脖颈,染红了衣裳,染红了她胸口系着的铜铃。 渐渐地,小楼忆有些虚弱。流血太多了,她不知道怎么止血,只是时不时用手擦鼻嘴。 胸口尽是血,铜铃在血染下铜色有些熠熠生辉。 小楼忆瘫倒,晕晕沉沉的昏倒了。 铜铃通体闪亮了一下。 一道紫铜色光亮覆盖小楼忆全身流转了圈,她鼻嘴不在流血,一路走来被荆棘割伤的其它伤口也开始愈合。 光亮流转一圈后没入了小楼忆脑袋里。 很久,很久。 小楼忆迷迷糊糊醒来。 “彩玉娘,我刚才看到了好多书好多玉好多剑。”小楼忆醒来刹那就兴高采烈地说道:“还有好多亮闪闪的小石头,那些小石头好漂亮!还有……” 山风刮过来,小楼忆觉得全身冰凉。她说话间脑袋清醒了些,忙张望四周竟没有彩玉。 自己还是在刚才摔落的树下,她自言自语道:“咦,我做梦了?” 呆坐片刻,她眼中流落出惊恐之意,因为她脑海里出现一篇文字,萦绕在脑海里,如同刻印挥之不去。 心念一动,她张口说道:“端坐自然,静心静气。净灵净神,收神观鼻。勿有杂念,念生即斩。自静皆然,耳听于息。心相随之,护守太虚。听亦勿听,息亦勿息。心神一静,万念归一。无风气新,手掐子午。八脉运气,闭口鼻息。吐气三寸,绵绵密密。气荡脏腑,开毛孔通。双腿盘坐,掌心相叠。挺项收颌,头如顶物。眼皮下垂,目开一线。先嘘一口,排斥浊气。鼻细匀吸,深长吸足。觉满腹俯,勿作停留。口开一缝,吐外三寸。一吸一呼,如此三次。气吸盈满,闭气展肋。直至不忍,以口呼出。闭气三息,行气三息。渐忘呼吸,中宫境虚。调度阴跻,气相会冲。意由会阴,吸进尾闾。升头督脉,任脉带脉。分至背腰,两膀凹锁。双走两肘,阳俞阴俞。合归一处,绛宫冲脉。涌泉游走,气循黄道。斜上泥丸,清凉直下。封固丹田,脱胎换骨。丹田凝气,精力充沛……” 不知不觉地说了很多,吓的她将小手悟住了嘴巴。因为她发觉到这时天早就黑了,这样傻乎乎的坐着是很危险的,更何况肚子里“咕噜咕噜”的叫个不停。 这段文字是导气诀初级入门篇,对小楼忆来有些晦涩,但大致意思不难懂。她三岁读书识字,基本字意还是通晓。 身体很虚弱,站起来都有些踉跄。喘了几口气,想起了什么,伸手往口袋里一摸,抓出一些碎果肉。原来从树上摔下,将口袋里的野果子都压烂了。 小楼忆将染了血的碎果肉塞进口中,咀嚼了一下咽了下去。爬起来,将短剑拔起踉踉跄跄的往回走。她记得途中有片蔷檩树林,此时的蔷檩果没成熟,很酸涩,但果肉嫩,汁多。 山风徐徐吹着,玥光皎洁柔和,如同泛着银光缓缓流淌的溪水。 小楼忆眼中泪水打转,她对自己小声说道:“小忆忆,是勇敢的小忆忆。小忆忆,不会哭的。” 她说着,情不自禁地“哇”一声哭泣来。 树林里“窸窸窣窣”此起彼伏,她有些害怕。 “娘,你跑哪里去了?真的不要小楼楼了?”小楼忆摸着眼泪往前走,嘴里喃喃道:“爹爹,小忆忆好想你!爹爹,小忆忆定会坚强!彩玉娘,小忆忆不知道回去的路了。小果果,你一定要等吆,不要乱跑……小忆忆就是乱跑,娘亲找不到了。” 她自言自语,其实是为自己壮胆。 蔷檩树林到了。 青青的小果,果有龙眼般大,成串挂在树枝上。 小楼忆走进灌木丛,她用短剑劈砍着,嘴里小声叫着“我有剑我有剑我不怕我不怕”。 来到树林边,看到一棵不高不粗的蔷檩树旁,犹豫了一下,收了短剑双手抱住树干,腿脚缠住树干仰脖艰难往上攀爬。 树干很光滑,没有枝杈可借力,爬上二三尺就“哧溜”下滑了。十多次后手心、大腿内侧应摩擦而渗出血来。 二十来次后,小楼忆摸到了第一个枝杈。她有些激动,紧握住枝丫喘了几口气,咬牙用力一拉,双腿随着身体上升小脚一蹬后紧紧夹住树干。 双手用力撑住树丫,小脚用力蹬了蹬,整个小身体缓缓上升,终于将上半身超过了树杈。 今天,失血太多,身体虚弱,之前若爬上这棵树根本没此吃力。 站到枝杈上能摘到小青果了,忙摘了一个塞入嘴里。 “啊……嘶……酸……哇,好,极了!” 吃这果肯定是吃不饱的,但有的吃可比空肚子要好多了。小楼忆将这棵树上能摘的都采了下来,不知不觉中都吃掉了。 一肚子都是酸水,张口就能呕一嘴酸水来,小楼忆不吃了,再吃就要吐了。 靠着树干,此刻眼皮有些睁不开,她觉得累死了。只是片刻小脑袋一歪,她睡着了。 几条毒蛇“窸窸窣窣”爬了过来,它们闻到了小楼忆衣服上的血腥味过来的。 有两条在小楼忆小脚前不远处,吐着芯子东张西望。 而在小楼忆侧旁,比远处的那两条要小一号的赤红小蛇已经绕着小手臂缠了上来,游到了胸前。扬起脑袋张开蛇嘴吐着芯子,正要一口咬向脖颈。 忽然,挂在小楼忆胸前的小铃铛闪亮了一下,“铛”一声清幽的铃铛声响起。 这条通体赤红小蛇一下如冻僵了般硬挺挺的从胸口似一根筷子滚落到地面,好久才苏醒。 它扭动腰身飞速游走,而远处伺机而动的其它几条早就没了影。 小楼忆睡着很香,铃铛响都没惊醒。 她做了个梦,她自己盘坐空中,坐着无数古怪动作。 第二十五章 寻找栖地 枝叶上有露水了。 露水顺着叶片“滴答,滴答”落到她身上。 滴到额头惊醒了她,睁了睁眼,眼皮就是撑不开。 眼帘中出现了人影盘坐吐气吸气的古怪图像,和她自己梦中一模一样。 这一幕幕她吓了一跳,眼睛睁开了。 她颇感奇怪,脑袋里还有昨天梦到的字语。忙闭眼,文字、图像更清晰。 “好奇怪。”小楼忆自言自语道:“天还没亮,是做梦。算了,还是再睡一会儿吧。啊喔,好累。” 她像个小大人升了一下腰肢,用手掌轻拍着嘴巴发出“哇哇”声。 “怎么睡不着了?是不是摔坏了?这些人影怎么会……”小楼忆刚躺下又坐了起来抬手挥了挥喃喃自语道:“还是有?要么跟着学一下?” 小楼忆盘起小腿打坐起来。 “啊,我真聪明。这样,就没了,哈哈……” 没多久,小楼忆坐不住了。 “好累。坐这里万一有蛇来了怎么办?要找个山洞?以前,爹爹讲山里人外出打猎,都会找山洞住。又暖和又不着雨露,洞口放些石头,虎狼就不会来。” 小楼忆想着就站起来朝山谷走去。 一路来的几座山都没山洞,她想到对面那座山上去看看。猪们都跳过去,估计那边有吃的吧! 山谷幽深,郁郁葱葱不见阳光。 若不是有溪流发出“潺潺”流水声,寂静的让凡人走在其间很不自在。 山谷里崎岖无路,小楼忆却找到了一条溪流。河床卵石遍布,不少大石镶嵌其间。水流不大,清澈见底。 她不知道往哪个方向走,想起听爹爹讲过,水是往低处流的。往低处越流越多,最后会形成无边无际的大海。高处是水的源头,是冬天下了雪到天热就化成水流下来的。 往下走,水会越来越多。自己不会游泳,有些怕。竹楼不远处就有一条溪流,还有个水潭。上次,自己偷偷的下到水里。到了水潭里,差点淹死。幸好小果果会浮水,自己揪着尾巴才未被淹死。被彩玉知道后,吼了一顿。彩玉还偷偷的哭过,自己认了错彩玉才开心。 小楼忆下了决心,她要往上游走。 旁边是灌木草丛无路可走,小楼忆就淌水前行。 小石头很硌脚,即使穿着小布鞋。 鞋浸在水里,走路有些不便。脚丫子有水泡,一开始还钻心的疼,到后来脚都泡肿了,也不痛了。 深一脚浅一脚走着,小楼忆走的很顽强,很坚毅,根本不像一个五岁的娃。 当然,她若是普通人家小娃,那体质体能早就累垮了。而小楼忆三岁习武,大将军家的伙食好好,她的体质不用说。自从胡不说给她打通任督二脉后,这一段时间天天练剑打拳,劲力没增加多少。即使人小身体单薄,体质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那可是修士给她渡的真气,和自己用内劲冲破窍穴,打通任督二脉有质的区别。十岁习武的娃若和她比拼一掌,内劲还不如她。 她后面有一条小蛇尾随,正是那条赤红小蛇。 往前走,河卵石越来越少,大砾石越来越多。有些地方大石阻挡,需要绕行。 走了很久,天又要黑了。她已经走出了遮天蔽日,能看到峡谷上方的天空。 小楼忆找了块大平石爬上去,将湿的鞋和裤子晾到一边,盘腿打坐起来。 山谷里夜间很凉,如今是夏天,风徐徐吹着,让人惬意。 没多久,小楼忆身子一歪,睡着了。 小红蛇在大石下转了几圈,往石上爬到一半,半途有些犹豫又滑了下来。 在石边将蛇身盘起,吐了一会儿芯子后将头埋进了身子里。 清晨,小楼忆是被饿醒的。 她伸一下四肢,一个翻身站了起来。 穿好裤子和鞋子,感觉鞋子和裤子还是有些湿。 顺着石头斜面滑了下去,“啊!蛇……” 小楼忆看见一条一尺多长的蛇就离她脚不足两三尺。 她急忙往石上爬,还回头看着。 蛇被惊醒了,冲她吐了吐芯子,潜入了水中。 小楼忆拍拍胸腹,笑道:“吓死了,呵呵,被我吓跑了!” 昨天,她看到不远处一些藤蔓上有红红的小绛紫果,因而就在此休息就是方便今早去采集充饥。 越往前河床没了,只有大石,从山上流下的水都是从石隙间流过。 小楼忆眼巴巴的看着上方,头顶遮天蔽日的大树越来越少,高空烈阳高照。 怎么办?好一座大山。 即使是成人在这崇山峻岭原始森林间也走不了多远,更何况一个娃童。翻山越岭好几天了,其实没爬过几座山。这两天盘膝打坐发现每吸每呼,身心就有些空灵,气力充盈。好像越往前,呼吸空气感觉更加清馨,让她无比向往更远方。 小楼忆已经无法通过溪流河床往前走了,在周边寻了一下,她在灌木丛中发现了一条路,是从山上下来的一条崎岖小路。 其实也不是路,在灌木荆棘间一些小兽经常走出来的路,两三尺高宽,上面有枝丫藤蔓覆盖。 小楼忆小个子走在其间,有些地方还需攀爬。 不知走了多久,觉得越来越陡,小楼忆气喘吁吁汗流浃背。 陡峭之路大约有十来里,小楼忆根本不知周边情况,因为她在藤树荆棘杂草行走,四周阳光透射不进,还是有些暗。这是小兽们穿行下去饮水,久而久之形成如洞一样的走廊。 山风呼呼的刮着,穿过荆棘藤蔓发出“啾啾”的声响。 若小楼忆知道她在悬崖峭壁上攀爬行走,定吓得小腿抽筋不能动弹。 中途,她休息了好多次。 又不知过了多久,通道不再陡峭,通道不再幽暗,缕缕阳光能透射进来,灌木荆棘不在密布。 突然,小楼忆眼前一亮,她欢呼起来。 前面,一侧是笔直陡峭的峰崖,若刀削斧劈般。这面崖壁有几百丈高,崖壁下是方圆好几里的斜坡,长满了青草,如同大草原。 小楼忆欢快的往前跑,惊动了一些食草小兽。 它们四下奔逃。 小楼忆一会儿追黑山羊,一会儿追灰兔…… 当然,她只是一时兴起。 夕阳西下,看着落日余晖,小楼忆辨别出东南西北来。 高耸峭壁是东,草原边缘方是西。她过去一看,发现是陡峭山壁,山下幽深有雾气根本看不到底。 她这才想清楚为啥有那个小兽踩出的通道了。 西边也是悬崖峭壁,山脊应是自己所走的那面是南坡。 这里有这么多野兽,不知道有没有兽洞什么的,小楼忆暗中想到。 她朝北面走去。 北峰坡没什么高大树林,悬崖峭壁陡坡不少。有些地方竟是光秃秃的岩石,连草苔藓都没有,不像南峰坡郁郁葱葱遮天蔽日。 小楼忆忽的眼睛一亮,她看到了一些崖壁上有些洞。 跑进一看,有些无奈。 有两个洞很小,根本无法容身。 有一个爬不上去,她朝里面丢了个石子,没想到里面飞出一只老鹰,在她头顶盘旋了几圈,恶狠狠的鸣叫了几声飞走。 吓得她忙跑出老远。 此刻,她已经接近东峰坡了。 面前有块巨大岩石耸立,她往上想绕过去。 突然,眼前一亮。 岩石后面竟有个山洞,若在前面或另一侧看,根本发现不了这个洞口。 小楼忆犹豫了下,她朝里面丢了块石块。 石块在洞里有滚动声,显然是个斜坡,后来没了声响。 她又丢了一块,声响逐渐没了。 她有些窃喜。 忽听一声“汪呜”兽吼,吓得她忙爬到一块大石上。 片刻,从山洞里冲出一头吊睛白额虎来。此虎体态雄伟,毛色绮丽,头圆眼大,嘴边硬须黑白相间,四肢健壮,齿爪锋利,摇头摆尾异常威武。 吊睛白额虎跃出,四下张望,发现了小楼忆,于是对着她怒吼一声。声音洪亮如雷滚,山间回音不断。 小楼忆吓得心“噗通噗通”直跳。 她拿短剑朝老虎挥了挥。 吊睛白额虎见到白刃有些胆怯,一时不敢前扑。 一虎一人,就此对峙僵持。 时间一久,小楼忆有些烦躁起来。 她不敢跑,她知道一跑必然被大老虎追赶上。 天早已黑了,星辰闪烁,小楼忆听到了身旁“嗤嗤”声。 她下意识的斜瞄了一眼,又是一惊。 是那条通体红的小蛇,正盘着蛇身抬着头朝老虎吐着芯子。 见小楼忆朝它看来,它扭头吐了吐鲜红芯子。 风越来越大。 “嗷呜”一声。 吊睛白额虎发出一声吼叫,一个跳跃飞身前扑。 小楼忆就觉一股劲风欲要将她刮走。 她匍匐着的身子立马站稳,身体下蹲,将重心放到两腿间。 老虎从上而下,左虎爪狠狠挥动。 小楼忆一个滑步侧身,让开虎爪,抬剑就刺。 她个子矮,根本刺不到腾空老虎的身子,只能刺其虎腿。 老虎扭腰虎尾巴带着呼啸声卷向小楼忆。 小楼忆就地一滚,避开了虎尾横扫。 就在此刻,小蛇动了。 它如一条飞练直扑虎脖处。 第二十六章 洞中有宝 吊睛白额虎颈部粗而短,几乎与肩部同宽。小蛇一口咬住脖颈上方处,竟让大老虎一时无法摆脱。 大老虎突然全身颤栗抽搐犹如触电,只是一瞬似乎恢复。它用力摆甩,同时半直立用左前爪子向右脖颈小蛇紧咬处拍打。 小蛇似乎是甩掉或是被爪子拍落,它瘫软落地。 大老虎很生气,欲要抬爪子去拍死小蛇。 与此同时,小楼忆也翻身站立,快跑几小步就到老虎身侧,举剑就刺。 见小楼忆朝它刺斩,老虎应是着了蛇毒强熬着前纵跳出老远。 “汪呜”一声怒呵,转身离去。 转身时身子还趔趄了一下,看来有些萎靡。 小楼忆看着大老虎离去,她不敢去山洞,蹲在岩石上张望。 无聊之际,她拔了根硬草杆来,捅了捅小蛇。 小蛇软不拉几的一点反应也没有。 无趣,她不理会了。 高照的圆玥渐渐隐去,弯弯胡月悄然悬挂到夜空。 小蛇躺了好久,这才动弹了一下。 没多久,小蛇身体弯曲蠕动了几下,似乎缓回了些劲力。显然,小蛇袭击老虎时将毒液都注入老虎体内了,导致自身力竭虚脱。 它昂起头朝小楼忆无声无息的吐了吐芯子,又将头朝山洞晃了晃,见小楼忆没反应又吐芯子发出“嗤嗤”声响。 小楼忆不知道小蛇是啥意思,看了看离小蛇挪远了些。 小蛇不再吐芯子,进了洞里一直不见出来。 小楼忆有些疑惑,难道这蛇知道这洞? 天亮了,阳光洒在小楼忆身上,她伸展四肢,笑了起来。 昨晚,想打坐一晚宿,可不知不觉中又睡着了。每次醒来后都骂自己无用,下次一定要坚持。 今天,想去洞中看看。 洞口显然被重物撞过,有坍塌过的迹象,也有些碎石。 洞内,很大,并没有出现怪石嶙峋,崎岖不平的洞曲十八弯,而是很平整。不管是石壁还是石地面石洞顶都很平整,只是这里面有些难闻的味道。 小楼忆下意识的用手捂住了鼻嘴,行走并没有减缓。 走到深处,发觉难闻气味是一些野兽的粪便造成的。到处都是,有些地方堆积的还很厚。 显然,这洞穴中有很多野兽来此小憩或寝息。兽哪会洁净,都是走到哪儿憋不住就屁股一撅,一大坨就出来了,这里自然屎尿到处皆有。幸好,粪便都干了,不然一脚下去鞋帮子都会尽没。估计是吊睛白额虎占据此地后,其它小兽就不敢入内了。新鲜粪便就没了,有自然是那大老虎的。 光线很暗,是从洞口透进来的。 眼睛渐渐适应了洞中的光线,这洞是个大洞,洞四周还有些小洞。看着平整的石壁与石顶,小楼忆以为到了一座大房子里。 小洞里石壁与顶也是很平整,只是有些小洞方正方,有些是长条形,看起来像一间间屋子。 每个小洞口都有一些碎石,从洞口边沿上留存的残石与洞石壁并不是浑然一体。小楼忆瞧了许久,看着小洞口如门洞,联想起娘那石洞,觉得那应是石门碎石。 难道这里是像娘一样仙人住的地方? 她是从大石洞左侧一个小石洞一个小石洞察看,走到最里面一个石洞里,小楼忆眼前豁然开朗。 这个石洞有些大,地上不是硬石,而是泥土。生长了些花花草草却参差不齐,一些小草她是认得,就是到处有的杂草,可其中大部分是不认识的。 她惊奇地发现洞顶有个手指般大的小洞,能透光亮进来,一缕阳光照在一棵树上随着时间的推移还会移动。 她看清楚了,一棵树,枝繁叶茂,还有几个大人拳头般大的白果挂着。走近一看这果,圆圆的青青的,表皮上好似附着了一层霜,远看就是白果。 树下有一处泥地比较硬,没有一株花草。从泥土上看脚印到这个位置,应是那只老虎卧睡之地。 走到树下小楼忆深吸了一口气,感觉人立马神清气爽精神抖擞。 一个,两个,三个……一共七个。 “哗啦”一声。 小楼忆正数着果,听到这声音吓了一跳。山洞里寂静落针可闻,有一丁点声响,传入耳中都觉得很大。 她见不远处有个水眼,大概有三尺见方,那条赤红小蛇正在水中浮游着,打着水花,水面荡漾起一层薄薄雾气来。 水眼周边是岩石,显然是石台。小蛇欢快的游动将水荡漾出来,漫延出来的水渗入到这棵树周边及不远处泥土里。 土壤湿润的地方花花草草长的最好。 水眼上方半尺高内有一团很薄很薄的气雾,站在有阳光斜射果树与水眼一侧方向才能看到。 小楼忆见小蛇游弋的欢,还时不时朝她吐吐芯子,不自觉地朝那边走了去。 到了石台边,小楼忆就止步了。虽说小蛇和她一起战斗过,但她内心还是有些畏惧的。 小楼忆感觉这里空气更加清馨,深吸了一下久久才呼出。 我若在此打坐会不会效果更好? 她情不自禁的想到。 这石室里就是花草、果树、水眼和小蛇,没有了其它。 爬到树杈上采了一个果子,她想去水眼里洗洗,可看到水中的小蛇就止步了。但有些畏惧小蛇,就往衣服上擦了擦。她不知道她的衣服有泥灰有血迹有树藤的汁膏……可能比果还脏。 本以为那白如粉霜的东西会被擦掉,实则没有。 张口一咬,小楼忆惊呆了。 太好吃了!咬的这口咽都未咽就吞了,忙又咬了一口。咀嚼间汁水从嘴角溢出,而她眼眉都乐开了花。 几下子,果就吃完了。 没有果核,尚有青涩味,但吃起来依旧香甜满口生津。吃完后片刻就肚腹饱饱,全身有力,神清气爽。这些天的疲惫与虚脱一扫全无,尤其是失血过多有几次走着走着就有晕眩的感觉都没了。 关键是此刻肚腹中感觉很饱,没有一丁点饥饿感了。 下一个石洞是空的,一股屎尿味。 再到一个石洞里,没有屎尿味,这到让小楼忆颇有些诧异。 走到里面这才感觉到有些冷,而这冷和凉又感觉有所区别,她想不出其中的道道。 有一块高于石地三尺高的岩石,四四方方有一丈有余,处于石洞内中央。光滑平整,只是覆盖了一层厚厚的灰尘,显然不知多少年无人触碰了。 小楼忆摸了摸,冰凉的,硬硬的。 她想了想靠近一跳,双手扒住岩石边缘,双脚交替一蹬岩壁,身体上跃借着余力一个侧翻,滚了上去。 站在岩石上,顿觉脚底有些冰冷。显然,冰凉是从这块类似床的岩石上散发出来的。但让小楼忆奇怪的是这寒冷却不溢散到石洞外面去,就在这块岩石附近。 她蹲下用衣袖擦拭岩石上的灰尘泥沙,灰尘泥沙去掉大半。她发现这不是岩石,而是一块石玉。这块石玉和石地相连,不知是从地下生出的,还是从其它地方移过来的。 石面上有一些粗细不一的碎裂裂纹,让整块平整光滑的石面有了瑕疵。 她知道石玉与玉石是有区别的,以后在将军府宅里见过玉石雕刻的一些物件。玉石质地细腻光滑光泽灿烂,而石玉看似是玉,实则纹理粗糙手感差。 站在这石玉岩石上放眼瞧看穷徒四壁,不觉摇了摇头。石洞内很昏暗,洞外光线在外面大洞里都很暗了,到这小石洞内更是暗的如黑夜。只是适应了洞中黑暗,有大洞中的一丝亮而能模糊视大物件。 到其它石洞一一察看,皆空无一物。 转了一圈退出石洞,里面那股骚臭味让她太难受了。 用短剑砍了些树杈,割了些比较硬又有些长的草,她要做扫帚。还捡了些比较薄的石片,弄这些就是想将洞中那些粪便清除去。 此洞她看上了,但这些粪便令人作呕,吃了那果后她此刻有使不完的劲,她要将这些清扫出去。 大干了五天,堪堪才将粪便清除出去。 这几天她并非日夜都打扫,而是用半天,剩余时间都是到那棵果树下打坐吐纳。 她是不敢到石台边,即便直觉告诉她那里打坐吐纳更好。万一那小蛇乘她睡着时咬她一口,那不就是活该啦。 按图索骥般吐纳,小楼忆发觉大脑十分清醒,非以往稍片刻就昏昏欲睡,眨眼睡着。 当然,她也不是彻夜不睡,累了就到那石玉床上睡觉。其一,躺在那硬棒棒的石块上,冰冰凉凉很舒服。当然,割了不少茅草晒干铺在上面防寒取暖。只是时间不长,就会被冻醒。其二,这么一大块岩石,估计小蛇爬不上来。那大老虎进来,自己在这高台上也能防范一二。 一天一天过去,大老虎没来,可小楼忆发觉自己睡觉时间短了,打坐吐纳时间长逐渐不感觉累了。 更让她惊奇的是过去十来天了,自己肚腹依旧饱饱,没有饥饿感。即使自己常常看着那树上的果流口水,但没有那种很迫切地采摘啃食欲望。 第二十七章 保护洞穴 水自然要喝,小楼忆不想跑山下峡谷中去。但她又不敢在水眼中取水。 此事不难,她用短剑在水眼石台边挖了一条环形沟。稍低处挖了一大一小两个坑,中间挖了一条沟将环形沟与坑连接。用石头将坑底泥土敲紧夯实防止渗水,还垫了些石片。 这些天,她发现每隔五天水眼就会冒水泡。水泡汩汩作响只是片刻时间,但水眼中水波翻滚,击打在石台上就会漫溢而出。 那片刻,水眼上方那股雾气更加浓厚,此间空气更加清馨,吐纳时更觉身体舒爽。 水眼中的水顺着水沟流到那两个坑里,一个坑里的水用来喝,另一个坑中水用来洗漱洗衣。 水眼中那片刻汩汩作响时漫溢出来的水,喝起来更甜更令人五脏六腑舒爽,体力充沛神清气爽,这比平时满溢出来的水要好喝的多。 还有那小蛇,此刻更是游的欢。似乎脱离水面,浮游在雾气中拼命吞吐那坨雾气。 小楼忆盘膝吞纳是迫不得已,因为她脑海里有那篇文字和图影时常出现。吞纳之余她还是要花很长时间习练父亲教给她的剑法与步法,这些天随着劲力增长武技精进明显。 这一天,石洞外传来一声虎吼。 小楼忆从打坐中惊醒。 水眼中“哗啦”一声一道红影激射而出,落到小楼忆身旁不远处。 它抬头吐着芯子看向惊醒中的小楼忆。 小楼忆诧异地看向小蛇。 小蛇明显比以前大了一圈,躯体更加红,红的有些发紫了。 小楼忆手拿短剑走了出去,小蛇跟在其后。 石洞外,小楼忆一看见大老虎吓了一跳,竟然有两只。 除那吊睛白额虎外,还来了一只体型稍小些的吊睛白额虎。 吊睛白额虎见小楼忆出了山洞,眼露凶恶,嘶吼一声间就是一个猛扑,直接想拍死面前这蝼蚁。 小楼忆这些天感觉武技更上一层楼了,于是艺高人胆大。全力前冲即将被虎爪拍飞刹那侧身躲过大老虎强势一扑,抬剑就刺。 大老虎也知道那剑的锋利,也是一个弹跳,避开一击,虎尾一甩。如同扫堂腿贴地带着风声瞬间即至。 小楼忆倒地一滚,堪堪避过。 她个子小,在地上打滚比较灵巧,站起也快。 大老虎撕咬几口都未得逞,气的呼呼咆哮。 一个鲤鱼打挺,小楼忆身形一跃,与大老虎近身错位之际抬剑急刺腹部。 大老虎侧身,虎尾甩摆如鞭,在空中呼啸即至。 小楼忆刚跃起就听到劲风呼啸而来,忙一个千斤坠。 “噗通”一声,小楼忆坠地,脚踏到一颗碎石上身子一个趔趄摔了狗吃屎。 大老虎忙抬虎爪就拍。 此刻,另一只吊睛白额虎突的发出一声嘶吼。 大老虎立马警觉起来,抬起的那虎爪立马朝半空挥去。 半空中一道红影激射而来。 原来那小蛇隐藏在草丛中,伺机而动。 它见大老虎一心一意对战小楼忆,几下间小楼忆处于下风。大老虎即将得逞之际,它就如利箭弹射而来。 大老虎此刻专注于小楼忆,若不是另一只吊睛白额虎提醒,它根本没有意识到有敌潜伏,对它致命一击。 小蛇在虎爪即将拍到之际,蛇体忽的扁平,如长了翅膀竟在空中改变了飞行方向,避开虎爪只差毫厘间。 “哦呜”一声,大老虎惊恐的吼叫起来。 它上次吃过此蛇的亏,去除蛇毒花了它好长时间。 这次……这次还是被这蛇又咬到了脖颈处,很有些一朝被蛇咬,见蛇就惊悸的感觉。 它,疯狂甩摆身躯,摇晃脖颈。 小蛇却咬的死死。 大老虎已经不管不顾小楼忆了。 小楼忆已不是上次那有气无力的那副模样,她见机猛地前蹿,挥剑直刺。 另一只吊睛白额虎嘶吼提醒同伴的同时就冲了过来,但在半途突然止步扭身就跑了。 它看见同伴被那短剑划开了肚皮,鲜血喷射。 它和同伴都是野兽中佼佼者,没有晋阶为妖兽前灵智皆处于混沌无知状,一切皆靠本能反应。但不代表它们蠢笨,对未知危险也很敏感。见状,知道后果不妙,就不顾同伴死活逃之夭夭。 吊睛白额虎“噗通”倒地,全身抽搐,没多久就不动弹了。 小蛇又是软趴趴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小楼忆喘着粗气,有些紧张又有些兴奋,面前躺着大老虎,这是自己杀的,有些喜极而泣。 好久,她愣愣着看着大老虎一时想不出怎么将其弄进洞中。 大老虎几百斤肉弃之可惜,就凭自己小身板根本搬不动。若死虎就暴露于此,飞禽走兽闻到血腥味就会来吞食。即使吃不完也会腐烂,造成这里臭气熏天。 若放到石玉寒床上,寒气会让鲜肉保持一定新鲜时间,这道理她懂。石玉寒床是她对那块石玉岩石的称呼。 她可不是娇贵小姐。 韩琼敖对她很严苛,不管识字习武,还是生活中的为人处世等等。 她记得有一次不想读书练字就借机如泼皮般闹腾,父亲一直看着她哭闹却不言不语。 直到自己闹累了父亲才将她搂住,抱着坐在腿上说这是韩家从小教育子嗣后代的要求和规矩,父亲小时候也是这样过来的,从没有时间贪玩过。 父亲还说自己是公主但不能有公主习气,才能对得起自己姓韩,不辱“韩”这个姓氏。 当时自己有些疑惑不解,问父亲,父亲却说长大后就知道了。 因而生活中很多事物自己或许不亲自体验劳作,但观看经历是必须的。尤其在小阳山居住的那段时间内,她跟着彩玉也学干了不少事。虽说彩玉不让她干,但她还是帮忙打杂。 不然,就光靠身体素质,小小年纪不懂生活根本活不到现在。有些时候,没有生活经验不要紧,若没有生活常识那就有问题大了。 没有火,这生肉什么吃?还有这虎皮,可是自己正缺的东西。如今衣服破烂不堪可以说衣不遮体,晚上睡觉也是没保暖的物件。 思索间,此刻小蛇缓慢来到老虎流血的肚腹边,贪婪地吸吮着鲜血。没多久,小蛇肚腹就鼓胀了一大圈。 它拖着有些肥肿的躯体去洞中了。 小楼忆握着短剑切砍虎头,没经验时常砍到骨头上,小半天才将虎头从虎身脱离。 虎眼瞪的大大很瘆人,她将虎头丢出去老远。 接下来将大老虎大卸八块,搬进那有石玉寒床的石洞里。肉自然弄不上去,石玉壁有寒气渗出,也有保鲜作用。 估计大老虎不会再来了,至于小蛇,都一起合作两回了,小楼忆猜想应是朋友了吧。 过去了五天,小楼忆盘坐在水眼石台上盘膝吐纳,这是她前天鼓足勇气的结果。 那天,在外面找了块较平整的石头垫在石台上,这样防止水漫出来打湿衣服。 一开始,内心很忐忑,手拿着短剑双眼盯着水面。 小蛇浮起,欢快的游弋,此时它的身体更加红中发紫了。 它见小楼忆坐在水眼旁,有些高兴。游动间靠近小楼忆,张嘴喷出一道水线,将小楼忆的衣服打湿了一大片。 小楼忆见小蛇朝她张口,很紧张。只要这蛇腾起,她就会将其砍成两段。不,大卸八块! 没想到,这蛇这么淘气,竟朝自己喷水! 她有些无语,更加愤怒。 剑指小蛇,她吼道:“小东西,你欺负我,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小蛇没入水中。 小楼忆气呼呼地做到那块岩石上打坐吐纳。 没多久,小蛇又浮到水面,朝小楼忆又喷出一道水线。 小楼忆冷不丁被冰凉水再一次打湿又恼又怒,但拿它没办法。 过了一会儿,小蛇又从水中冒出了头。 这回小楼忆有所防备,见小蛇冒头张口,她忙往旁边一侧身。 一道水线贴着小楼忆衣服飞去。 “哈哈哈,小红红,你失算了吧!”小楼忆侧身之际站起身子拍着巴掌哈哈大笑道。 小蛇有些失望,潜入水中。 小楼忆见小蛇失落无趣的离开,有些得意,但她没继续打坐,而是离开了。 过了一会儿,她拿着一大坨虎肉来到水眼旁,切一小块丢入水中。 没多久,小蛇浮游起来,张口衔住,随后囫囵吞枣般咽了下去。 吃完后,它对着小楼忆摇头摆尾一副乞求祈盼样。 小楼忆抿嘴,脸上有着无限得逞的笑意。 她切了一小块丢入水中。 小蛇没等虎肉落水就一口叼住,吞了入腹中。 小楼忆见状,一个恶念顿生。 她切了一大坨,丢了过去。 小蛇如刚才一口叼住,直接吞咽。 忽然,它觉察不对,肉中有骨。 此刻它的嘴巴被那一大坨虎肉撑的胀胀的,骨头卡在咽喉一时吞咽不下去。 小楼忆哈哈大笑,笑弯了腰。 小蛇在水中游弋转圈,好一会儿才咽入腹中。它不是不能一口吞不了,而是没有思想准备。 蛇眼中带着愤怒带着幽怨潜入水下,不再理会小楼忆。 第二十八章 安慕洞府 好久不见小蛇浮起,小楼忆又切一小块丢入水中。 但见水中没动静,于是呼唤道:“小红红,快来呀,快来吃呀……” 叫唤小一阵仍不见小蛇浮起,一时感觉无趣。 百无聊赖,小楼忆唉声叹气。看来小红红是个小气的家伙,再作弄它,它不来玩就好没意思了。 平心静气,盘膝打坐,一呼一吸,小楼忆渐入佳境。 一晃又过去了六天。 这天水眼中又开始了汩汩作响声。 “好痒,好难熬呀!”小楼忆感觉全身经脉麻痒至极,竟熬不住大叫起来。 她肉疼骨痒很难受,于是放弃了吐纳,站起来走到树下看果子。 过了这么多天,肚腹依旧不饿,但看着果子嘴角就会流口水。但她知道只要肚子不饿,就不能吃。不然,就会饿肚子了。幸好这果子吃一个能管这么多天,现在还不知道哪天会饿肚子。 “轰隆轰隆”声从洞外传来。 小楼忆有些好奇,洞外发生了什么?怎么会这么惊天动地。 她急匆匆往洞外跑去。 小蛇浮出水面,鬼鬼祟祟的跟在小楼忆身后。 小楼忆看着天空。 天空,风云涌动,火团四溅,白光红光黄光穿梭纷飞…… 一团黑雾一团血雾时分开时交错,渐行渐远,显然是两名修士在高空斗法。 “火!” 小楼忆高兴地并不是见到修士斗法,而是半空落下的火焰燃着了山峰上的一些树木杂草。 她兴奋地跑回石洞里拿了枯枝往有火的地方奔去。 平时厌倦习武修炼时外出散心,随手捡了好多干柴枯草回来。石室里堆了不少,她想着以备不患,没想到现在就用上了,不用手忙脚乱了。 她满脸的幸福,她心想有火终于可以烤虎肉了。 火升起了,洞室里亮堂了,虎肉去皮清洗后用刚砍下的树杈串起,放到支起的木架上,木架下是火焰。 若用枯枝肉没烤熟,估计枯枝就被火烧着了。而刚砍下树杈有水分,火是一时半刻烧不断的。 “滋啦滋啦”声不断,肉油冒出滴答到火堆里,火苗时时上蹿,肉香四溢,只是夹杂着焦糊味。 小楼忆眼巴巴的看着。 她身旁不知何时出现了小蛇,也是眼巴巴的看着。 小楼忆拍手喜道:“可以啦,哈哈,吃肉了。” 她拿起树杈,树杈上串了好几块。 用剑挑下一块烤的焦糊的虎肉,然后又将树杈置于木架上。 此刻,小蛇躬身弹起,一口咬住置于树杈上正火烤的虎肉上。 忽的,小蛇惊恐地退回原地,再一次眼巴巴的看着小楼忆正往嘴里塞的烫嘴虎肉。 “真是个馋嘴!”小楼忆幸灾乐祸的看着小蛇边咀嚼边嘲笑道:“小红红,你敢往火架上吃烤肉,待会儿我可以吃烤蛇了呀!呵呵,好笨笨!好啦,别这样直勾勾看着流口水。你答应我叫你小红红,我就给你肉吃?” 小蛇吐吐芯子点点头。 小楼忆边切肉,边说道:“你听好了,你吃了虎肉以后就是朋友,你不能欺负我……” 小蛇点头,嘴里发出“嗤嗤”声。 小楼忆将烤肉切成小肉块,丢给小蛇。 小蛇一口一块,大口朵颐起来。 没多久,树杈上三大块虎肉一人一蛇吃得干干净净。 小蛇移动着鼓胀的身子往水眼爬去,只是速度很慢。 小楼忆也是撑着肚子往水眼走去。 她到水眼边,直接趴下将脸埋在水里“咕咕”大口喝水。 肚子被水撑得特涨,让小楼忆很难受。 她想去石玉寒床上去睡觉,但她走不动了。饱饱的,虎肉的饱让她不在有饥饿感,体内有股热流从胃里散发出来。 索性,她就盘膝打坐起来。 一呼一吸,那麻痒感觉没有出现。 盘坐肚皮很难受,于是站起来到火堆边,将几根枯柴用长草捆好放到火上点燃充当火把走进那间有石玉寒床的石室。 自己睡觉的房间里昏暗,具体不看清楚她也有些不放心。 室内转一圈,火把亮光中她看到一面石壁上有刻字。于是,举起火把仔细观瞧。 她逐字辨别,知道了大意。 此洞府原主人途径此地,发觉有灵气溢散,遂建洞府,发现一眼灵泉和这寒玉冰石。 寒玉冰石乃天玄之冰凝结到至极之物,极北鲜有之。然在中燕出现,确实稀罕。 此物寒气浓郁成精养身养魂,走火入魔时坐卧能事半功倍的疗效,乃是进阶时防备佳品。 平时或躺或卧,身心舒坦神魂松弛。久而久之心火自清,修为法力勇猛精进。 临走迁走灵泉,而这寒玉冰石由地脉而生,无法迁移,遂留给有缘后人。此洞府原主人安慕子。他还留有一篇“寒冰诀”,助有缘人修炼。 小楼忆读后有些明白,不知多少年前这里是仙人洞府,和娘亲那洞府一样的。 后来,他走了。估计有人又来了,想将石玉寒床弄走。没想到弄不走,寒床也损坏了。不然,会有那么多裂纹? 既然是寒玉冰石,定是让人感觉很冷的东西。这石玉寒床却不是很让人特寒冷,东西肯定损坏了,仙人们也瞧不上了。这里洞府石门被打碎,没有人自然就成了野兽们的居所了。 小楼忆思维渐渐有些活络,难道自己也是有缘人? 她有些小激动。 一晃,又过去了五六十天。 这天,吃完了烤虎肉。 当然,除了头回大吃特吃后都是吃饱就止住了。 吃完后,有些余兴未阑,闻到果香,又有些嘴馋。于是爬到树上采了一颗,津津有味的吃完。这已经是她吃的第三个果了,吃第二个果后好多天觉得腹饱而不想吃虎肉。让她疑惑有股能量一直在体内窜动,找不到存储之地。 如今有火就有熟食,她不怕没东西吃。光那虎肉她和小蛇吃到现在还没吃完,更何况外面还有哪些小兽。凭自己这些天习练武技和奔跑速度,突然袭击它们也能斩杀个一两只来。 坐到那块岩石上,像往常一样盘膝打坐。 水眼中又开始汩汩作响,水泡翻滚,那股清馨之气又浓郁起来了。 麻痒感觉又有了,小楼忆有些痛,但她纹丝不动吞纳。 忽然她觉得身体有轻微的一震,感觉不光是经脉,还有四肢百骸都酸麻疼痛感。 难道是自己坐久了? 她心想,但没有动。 又吞纳了十几口,她感觉到体内有一丝丝凉意在游走。自己仿佛看到一丝气息从空气中随吞纳进入体内融入血肉内凝聚出来。 只是一闪即逝,她不知道这是什么? 但她感觉体内出现的这一丝凉意是从来没有过的,她没有害怕,反而这让她有些期待。 反复吸吐吞纳,麻麻的,痒痒的,一群蚂蚁在身体上爬动噬咬,皮肤上还有无数小疙瘩。 水眼不再冒泡,那层薄雾渐渐消失,身体上的麻痒没多久消失了。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每当水眼冒泡时就能感觉到体内一丝微凉的能量流。 又一个月,小楼忆闭上眼能感受体内一丝丝冰凉的气息,明显浓厚了不少。 她只是不知道将这一丝丝冰凉气息怎么运用。只是照着那篇文字上的内容和脑海中的人影模样一遍一遍的模仿。 “轰”,从肚腹处传出一声轻微响,与此同时,全身一颤,肚腹一疼。 时间一晃又过去了十多天,她觉得体内那冰凉气息在肚腹一处一天比一天多一次比一次多。 水眼中又“汩汩”冒泡了。 小楼忆抓紧吐纳,片刻脑海轰的一声响,她欲要晕倒。肚腹处聚集的那凉意猛然间扩散到了小楼忆身体的每一处角落,经脉破裂开来七七八八,瞬间经脉破裂开来的的痛楚一下子让她满眼泪水,差点要昏厥过去。 生不如死的疼痛滋味,她品尝到了。看着全身好多块青紫,她很害怕,全身发凉颤抖。 但她知道这么多天,一直处于麻痒阶段,如今有了变化,自己必须咬紧牙关。那篇口诀她可以说倒背如流了,大意了解基本没偏差,此刻必须一气呵成,打通经脉,冲关成功。 肚腹那凉意紊乱,必须将其聚集,不断地让丝丝气息流转全身,然后凝聚气息一点一点聚集到肚腹那位子处。 依旧是盘膝打坐,她发觉自己反复做了无数次后体内那一丝能量没竟自行运行了起来,顺着奇经八脉,通过周身各处的穴道,从脚底到肚腹往头部,再往四肢百骸,飞快的运行,最终又返回到肚腹处。 身体不再疼,经脉不再痛,小楼忆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能够承受极限了。 不知过了多久,随着吐纳有了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随之而来。她从心底而发的兴奋充斥了整个大脑,没有疲劳,没有疼痛。 她有些兴奋,不知不觉中看向自己的肚腹,目光移动间看到了自己胸前挂着的铃铛。 忽的,眼前一阵模糊。小楼忆忽觉站自己站在铃铛内,看到铃铛内有很多东西,有书、玉简、玉瓶、刀剑…… 她有些惊异不定。 第二十九章 楼忆修炼 突然,一本薄薄书册飞到小楼忆手中。 与此同时,她身上的破衣裳寸寸碎裂,赤身裸体了。 手中突然出现一本书,好像有人凭空往自己手中强塞的,她大叫一声。 大惊小怪中小楼忆忽然惊醒,惊慌失措的忙看自己光溜溜的身体。她以为是做梦,自己是在雾蒙蒙的铃铛空间里。 但发现自己站在树下,自己没在铃铛里一下面色煞白。 没衣服穿和衣不遮体是两回事,这下自己怎么出石洞!此念只是一瞬,她再一次惊呆。 不是做梦,她又一次由不得惊呆了。 破衣裳碎落,片片如叶落。 碎衣片落地之际,自己身上却被穿了件玄青色衣裳。没有内衣,就薄薄一件衣和裤,冰凉却不冷。 脚上穿上了一双青灰色软底布鞋,原先那双破鞋却丢在一边。好像有人帮她脱了放过去似的,但她没有抬脚,一点感觉都没有。 很合体,但颜色太土,不像小姑娘穿的服饰。 她吐槽,对这件衣裳很不满意。看看这布料无奈的摇头,但有的穿比穿破的要强多了。 惊疑不定中,她翻开了那本薄册。 很快看完了,她呆呆看着这本薄册页封四出神。 此刻她懂了什么是周天运行,什么是灵气,什么是丹田,什么是神识神念。 之前,那打坐吞纳……是修真? 她眼中一下全是小星星。 盘膝打坐,小楼忆开始周天运行。 她眼中突然放光了。 体内的那冰凉气息归纳到经脉里,那股熟悉又陌生的凉意流缓缓地收归丹田。她就觉得这股凉意被控制了,成了自己可以运行的能量。 一连运行了五个大周天循环后,她觉得很累,于是走回到石玉寒床上想睡一觉。 睡觉前又运行一个了大周天循环,才昏昏沉沉地睡去。 她做了个梦,是个美梦。 梦见自己修炼大成,娘亲高兴地将自己搂在怀里激动、感慨…… 父亲被自己用大法术救活,对自己大加赞赏…… 自己满脸幸福…… 清醒时,小楼忆眼角有泪渍痕迹。 以前是不懂,即使按图索骥也是没有头绪,纯粹是门外汉。如今知道了修炼如何开始,如何运行,如今引导,如何巩固,如何累积,如何运用…… 有了方式方法感应灵气,未来踏入练气第一层就成了她的目标。懂得了修炼的基本常识,知道了水眼是个废弃的灵泉。有稀薄灵气能溢散出来,这是自己的福缘,小楼忆更加勤奋努力。 冬去春来,小楼忆如今已经是练气第一层境界了。 那天,全身臭烘烘将她吓了一大跳。 为此,她跑到山谷溪水中清洗身上污垢。 至于那件没有纽扣的衣裳之前始终不知如何脱下,到了练气一层知道了要用灵力脱穿。因而也将其在水中清洗了一番,当她拿出水面后发现衣裳干如烘干般很有些惊奇。 她惊喜的是她穿着这件玄青单衣一点都不冷。睡在石玉寒床上,那寒意能透过薄衣传导到全身不像以前身体接触位凉嗖嗖的冷,而穿了这件衣裳后是全身均匀有凉意。 另一件是她知道了铃铛里的物品,尤其是里面的玉简让她大喜过望。有一块是修真常识,让她见识大涨。比如水眼石室里那些花草,绝大部分杂草中有几株是干草、寒烟草,她能识别出。至于杂草没有阳光依旧能存在,她觉得是灵泉水滋润造成的。 只不过是那块玉简让她读的过程中中断了二十来回,这是她神识力不够造成的。放在额头,一会儿丹田灵力和石海中的念力就没了。 她感慨修真界怎么会用玉简记录东西?想知道内容太耗神念了,这下可苦了自己修真弱鸡了。 还有什么炼丹炼器阵符御兽等等,让她发觉要学的东西太多了。 小红红? 她看过御兽玉简后知道了这小蛇可能是幼年妖兽,自己能这么多天安安静静地呆在石洞里不受野兽们打扰,估计是它的功劳。 至于法术神通也有不少,可她只能望洋兴叹。自己积累的灵力连个驱物术都不够用,这么少的灵力是没法子反复习练的。 其它如丹器阵符等等更是一筹莫展,还有什么神识修炼肉体修炼…… 这,没让她气馁。 她知道了父亲为啥说“韩”如何的高贵,估计父亲只知道皮毛或者自己太小因而说的含糊,而玉简中对韩族家谱的介绍知道了自己是青元帝国皇族之后。 青元帝国是什么小楼忆没概念,但她明白大将军府在东阳城地位崇高权势滔天。那一个帝国肯定比东阳城大的多,自己这身份肯定显贵。年纪虽小,但她很懂事,知道自己要努力变强。 她积累的灵力不多,但身体灵活度比以前发生了质的变化。对她习练武技却很有帮助,闪转腾挪中的各种动作力量、灵巧、衔接等方面不知提升了多少倍。 随着臂力的增加,她觉得自己到了武境中的明劲阶段了。 每当水眼冒泡是她倍加努力,恨不得将鼻嘴对到那团薄雾中,小蛇气得对她怒喷无数水。 一晃到了她生日这天,当然她已经记不得她在这里呆了多少个日日夜夜了,只是这天那股疼痛如约而至这才想到今天是自己的生日。 直觉让小楼忆若躺到石玉寒床上自己的疼痛感会减弱些,于是艰难挪到那间石室里。 躺着,瞪着眼睛看着石顶,她有些无奈,无助,更是寂寞神伤。 如今,她眼力在这黑漆漆的石室里已经能视物了。 这次疼痛比上一年增加了两三倍,她觉得这次自己死定了。以前只知道自己到了这时辰只觉得是全身疼,如今知道是经脉狭窄血气流动不畅,此刻血气一下上涌造成的堵塞而撑得疼痛。 之后的彻骨寒痛更是由大窍穴不通畅造成的,她明白自己无能为力,只能等待痛的煎熬。 寒床上的寒,通过那薄薄玄青衣侵入小楼忆肌肤随之在体内延展游走。 吃了颗凝气丹,她默忆“寒冰诀”,调息修炼此功法第一层。这是她第二次吃凝气丹,第一次是没吃过想尝试一下。一颗入腹体内经脉丹田中灵气一下精纯了不少,这让她更加舍不得吃这些丹药了。 铃铛空间中就六个玉瓶,辟谷丹百枚,聚气丹有和凝气丹各百枚,黄龙丹和金髓丸各五十枚,筑基丹有三枚。修真常识中得知丹药的重要性,若没有丹药来源就会坐吃山空,因而她舍不得服用。 之前,“寒冰诀”第一层早就尝试修炼过,只是半点效果都没有。而这次她发现有些变化,让她内心一喜。 寒床上的寒,与体内的寒并不冲突排斥,在功法运行下有交融迹象。以前自己被寒气折磨的嘴唇乌紫,疼的死去活来,而现在的疼痛逐渐减弱越来越明显。 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小楼忆的疼痛寒冷退去,又感觉到体内的寒似乎被聚集到丹田某处。 她觉得很幸福,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光阴如箭,一晃又去了半年。 小楼忆日复一日的修炼,她发现自己的个子长高了不少,衣裳依旧合体,没有出现胳膊脚短一截现象。这让她喜出望外,玄青色料子难看了些,原来是件宝衣。 她认真研读了御兽术,学到了驾驭一般小兽的一些手段。小蛇本就与她亲近,这些日子里小蛇和她形影不离了,成了好朋友。 一直停留在练气一层,小楼忆琢磨了好久后她打算要出去走走,要向大山深处去看看。 搬了几块大石将洞口堵了个大半,她不是不想将这石洞口全部堵死。不是她力气小,百把斤的石头轻而举起并不难。而是个子矮了,大石头堆不到高处。 小蛇也跟她一起出行。 此时的小蛇全身紫黑,身体竟然能缩小,此刻的它如发簪般大小盘在头顶发髻里。 小楼忆的头发有些长,她扎辫子的功夫不到家,当然跟没梳子有关。经常卷卷用根草系紧,被头发遮掩若不细看,看不出其存在。 崇山峻岭,一个小身影时而攀爬,时而跳跃,时而用短剑劈砍荆棘,悬崖陡坡已经阻碍不了她的行进。 小楼忆如今在石洞修炼了一年多,以不是那般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般的无助无能状态。 她的体质强了很多很多,手中的武器不光有那柄短剑。比如脚上这双软底布鞋看似软软,但在山石间一点不硌脚,而且能健步如飞。她试过,赤脚和穿鞋习武时闪转腾挪跑跳跃间差距很明显,因而对这双鞋她很满意。 三天后翻越了十座山,小楼忆被一群黑狼羁绊了。 此间,她与一群黑狼争斗过三次。起先是一头黑狼,被她杀了。随后是三头,争斗中逃掉一头。 之后来了十头。 十头黑狼中有一头头狼,在它的指挥下时而偷袭,时而围攻,时而转移,共进退很有章法。 第三十章 险象接踵 小楼忆只用武技,在群狼战中时常处于下风。她可不会动用灵力,这可是关键时刻保命的。 群狼很想吃小孩嫩肉,但这小孩喜欢在树林中穿梭,一旦被动时就往树杈上跳,让它们干瞪眼。 陆续杀了几头狼,小楼忆在争斗发觉自己的武技和应变都提升了,这让她觉得更有必要拿黑狼们练手。 至于饿,就吃颗辟谷丹。这里没有火,即使有狼肉,但她不想吃生肉。辟谷丹是好东西,她舍不得吃。黑狼咬紧不放,内心再舍不得也没办法。 和黑狼又周旋了两天,头狼带着伤逃了。 小楼忆很有些惋惜刚才自己那一剑出的不够坚决,不够勇猛,不够搏命。若自己以命换命的果断出击,这头狼必被自己斩杀。 她有遗憾,但脚下的路还要走。此时是春暖花开之际,满山遍野的春色,小楼忆的心情还是很舒爽。 翻山越岭走了五天,小楼忆感觉空气中灵气越来越多,这让她更加坚定要往山脉深处去。记得那次娘亲带自己去她的宗门,那时自己根本不懂啥是灵气,现在想想那浓郁程度自己估计只要两个月就能进阶练气二层。 面前是两山间的山谷约有方圆十多里,比较平。小楼忆看着满地荒草,足有四五尺高,想自己没入其中…… 绕过去,势必会耗费时间体力,她琢磨了一下便走入其中,不见了身体。 空中,两名香飘阁修士正御剑飞过这片草地。 “师兄,草丛中有个小娃,好大的胆呀!”一名十八九岁的练气五层修士笑说道:“不知哪里来的毛孩子,看来要成那匹妖狼的腹中餐了。” 一名十六七岁的练气六层修士并没抬眼看向地面,面色淡然道:“师弟,我俩出宗门办事就不用多管闲事啦。” 小楼忆并没有看到天空有修士御剑飞过,她手拿着树枝杈拨动荒草正努力的往前行。 她更不知道她身旁不远处正有两头狼潜伏,伺机而动。 黑狼正是受伤逃走的头狼,正毕恭毕敬地跟随在比其小一号的一头青狼身旁。 青狼神色傲然,眼中透露着凶戾目光。它不是不想出击,只是头顶有两名修士御剑正飞过,因而潜伏不动。 突然,青狼眼中幽光一闪,前扑路径上的荒草自动往两边倒伏。 青狼如箭矢飙射而去,黑狼紧跟其后,但速度明显慢一拍。 风吹着荒草“哗哗”声响,草浪一波一波涌动,风景煞是好看。 正前行中的小楼忆不由地僵硬不动,身体被一股威压束缚,与此同时身后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向她袭来。 “嘭”一声响。 小楼忆被一股大力撞飞。 青狼本欲将其扑倒,随后咬食。但见狼爪触及女娃身体时,女娃身上那服饰突然膨胀,自己的狼爪如击打到球团上。 于是,那女娃飞了出去。 抛飞、坠地,摔得七荤八素的小楼忆有些懵。但她本能的一个鲤鱼打挺,手从腰间拔出了短剑。 只是一瞬,她又被一股威压笼罩,动弹不得。 她动作虽快,但青狼更快。 小楼忆眼睁睁看着面前青色一晃,一股腥味喷面而至。 “完了!” 这是她脑中刹那的念头。 “铛”一声铜铃响起,清脆悠扬。 突然,小楼忆睁大了眼,嘴巴不自觉地夸张大张。 铃响之际,青狼“噗通”落地,四肢抽搐。 其身后那狂奔而来的黑狼也是莫名其妙的摔倒,瘫软动弹不了。 “啊呀!” “啊呀!” 很远处传来两声尖叫和“噗通”“噗通”坠落之声。 小楼忆惊愕瞬间,立马前扑朝那青狼脖颈处刺去。 “噗嗤”一声,剑尖刺入,青狼双眼睁大,流露出不可置信与不甘。 此时,荒草依旧倒伏,她一眼就看到了数丈外的黑狼。 她并未停手,前跨数步,闪身到那黑狼旁。 “嗷呜”一声悲戚的哀嚎,黑狼也是不甘死去。 狼已死,小楼忆瘫坐。 面对死亡,第一次感到这么无助无力,自己是这么的渺小。她不由得摸了摸自己身上薄衣料,没想到宝衣是件宝物。 她有些感激这件自己不喜欢的服饰之际,看见空中落下两人。 “师兄,剧情反转,让人大跌眼界呀!”练气五层修士唏嘘道:“刚才那铃声竟将你我二人法力震散,实在怪异。” 练气六层修士并未说话,他凝神索眉细瞧周边状况。 “咦?”练气五层修士轻咦一声。 他抬手一招,小楼忆手中紧握的短剑到了其手中,摆弄了两下,欢喜道:“没想到这把短剑是件极品灵器!小家伙,你是哪家人?” 小楼忆愣愣看着从自己手中夺去短剑正把玩的青年,有些不知所措。 她在怎么意志坚强,现在只不过是个六岁小娃童,面对大人内心还是胆怯。 “没有异象,或许附近有前辈路过,可怜这女娃小小年纪夭折于狼腹。”练气六层修士放出飞剑说道:“走吧。” 练气五层修士四周看了看,又有些疑惑的观瞧了小楼忆稍许,随手将短剑收入储物袋中。 “师弟,我们是名门大派弟子,怎么能拿小朋友的东西呢!”练气六层修士皱了皱眉头说道:“万一,附近那前辈……” 话到此,他就不说了。 练气五层修士尴尬一笑,随手一挥。 短剑出现在小楼忆脚根前。 小楼忆木讷讷的看着二人御剑飞走,想了些许。她一手抓住一狼后腿,拖着两头狼沿原路走去。 搬开石头,小楼忆将狼丢在石室里,长舒了口气,拍了拍小手回石玉寒床睡觉去了。 一路走回,即使她手劲已经有一二百气力了,将两狼拖回也让她汗流浃背。 一觉醒来,小楼忆开始生火,让干草枯柴死灰复燃对她来说并不是难事。 火苗腾起,石室里亮堂起来,小楼忆停止了往火堆里加枯枝的动作。她看到一个人,一个面熟的人。 “嘿嘿,小娃,你这里不错嘛!这石府倒隐蔽,我路过几回都没发现,没想到这里面好东西还不少。”练气五层修士贼笑道:“呵呵,若不在灵剑上做记号,真找不到这里。小娃,你怎么杀了那妖狼的?说实话哥哥带你去我香飘阁成为仙门弟子如何?” 小楼忆将短剑紧紧握在手中睁大眼睛死死盯着青年修士,她摇头闭嘴无语。 “哈哈,哥哥是好人,你一个小娃呆这里不安全。随哥哥去仙门,你就是仙人了呀!”青年面色缓和了不少,和蔼可亲地说道:“告诉哥哥,昨天那铃声怎么回事?” 小楼忆依旧紧张兮兮的盯着青年。 青年干笑几声,抬手间,手中出现一个火球,石室里的温度一下炙热起来。 小楼忆眼睛依旧睁大,但眼色却没有瞧向青年,而是青年背后。 青年若有所察,忙回头。 “石颖,你……” 他话未完,不甘看着身体上一柄透心剑刃,身体一歪,栽倒。 原来他俩办完事,回途中青年借故和石颖分道扬镳。 他没想到石颖会尾随而至,偷袭了他。 石颖招手收了长剑,一个火球打出将青年尸体瞬间灰烬。 小楼忆一动不动,似乎被惊吓到了。 石颖淡淡说道:“小姑娘,这里不安全,回家去吧。” 说完,转身欲走。 小楼忆讷讷说道:“我没家。” 石颖转身疑惑道:“你没家?哪里来?你不会说你独自一个人走来的吧!” 小楼忆点点头。 石颖一手抱腰,一手摸着下巴有些不理解的看着小楼忆,片刻说道:“这人是我香飘阁弟子,这回和我外出办事。昨天在秀明山我猜他对你有所图,于是跟踪至此。你也知道,我们香飘阁千余门人。有一两个歪瓜裂枣,败坏宗门名节的宵小之辈不可避免。幸好,被我撞到,避免了宗门门楣受损。看你生火,想必你饿了吧。哈哈,我也有些饿。我将这妖狼清理了,一起吃烤肉如何?我烤的肉,好吃的很!还有啊,妖兽肉比一般兽肉肉质坚硬,要用少量真火……” 石颖不管小楼忆同不同意,开始剥狼皮开肚腹。 小楼忆本对这少年有亲切感,见他施展水球术清理青狼和黑狼肉体上的血渍与污渍,于是添柴打下手。 “小姑娘,你啥名字呀?” “我,我叫韩楼忆。”小楼忆有些生涩的说道。 “哦,小楼忆,待会儿你尝尝哥哥的手艺。这狼肉呀,肉很柴,有腥,不长膘。要用香料提味,用酒腌制去腥,还要涂蜂蜜,将肉烤金黄。这样外香内嫩,咬一口满嘴是油。” 石颖边说边从储物袋中拿出瓶瓶罐罐,还有铁烤架和叉肉铁条。 小楼忆一边帮忙,一边观看石颖如何烧烤。 她哪知烤肉还有这些讲究,以前将肉烤熟就吃了。哪还管焦糊,还放啥佐料,更何况哪有佐料! 二人面对着火堆,并排坐在石凳上吃肉聊天。石颖讲了好多修真界的见闻,小楼忆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倍感亲切。 第三十一章 叵测人心 “这妖狼肉呀,尚未凝成妖丹成为一级妖兽。肉质里还是蕴含了一些灵力,也算是半灵肉。刚斩杀血气尚存,对你这阶段经常食用会有很大的帮助。呵呵,多吃点。细细咀嚼,胃腹里会产生暖意热能,可将其炼化成灵力。若当时将其精血收集……” 石颖拿着狼腿边撕吭边娓娓道来。 小楼忆此刻吃的很欢喜,脸颊嘴唇手指手掌全身油。这是她离开彩玉后第一次吃到肉脆咸香的食物,自然满心欢喜。更是头一回有人和自己说话,还说了很多对自己修炼有帮助的话语。 她笑颜如花,满脸灿烂。 “咯咯”的笑,“哥哥”的喊,十分亲热。 “昨天这妖狼要吃你,今天你却吃了这家伙。嘿嘿,你怎么杀得这妖狼?”石颖不经意间问询。 “石哥哥,我哪有本事杀这狼。”小楼忆放下狼腿,双手搓了搓,又在裤衩上擦了擦,将脖颈间的铃铛拿下来递给石颖说道:“就这个,它‘叮当’一响,哈哈,这狼崽子就四脚朝天不能动弹了。” 石颖接过铜铃铛细瞧半天,上下左右摆弄,并没有发现奇异之处。 摆动间,铃铛还响了几下,也没异样。 “咦?”石颖使劲摇了几下,递给小楼忆说道:“你是不是搞错了?” 小楼忆接过铃铛也使劲摇了几下,“叮当”之声清脆,但没有昨天那诡异场面出现。 小楼忆也是“咦”了好几声,又递给石颖说道:“就是这铃铛一响,那两匹狼就不能动弹了。石哥哥,你再看看。” 石颖疑惑着看看小楼忆,又看看铜铃铛,内心疑惑重生。这铜铃铛很普通,就是世俗间凡人给娃童系手腕或脚脚踝上寓意平安的红绳铃铛。昨天自己就用神识锁定此物不知探查了多少回,都没发现奇异之处。太古怪了,昨天那铃铛声是这铃铛发出的? 这小姑娘应不会有啥心计,刚才所说不会有假。看她不是古灵精怪的那种,若她讲假话,这小小年纪那就……太恐怖了。 石颖心思百转千回,一时陷入沉思。 小楼忆见石颖看不出铃铛异样,于是说了声哥哥你慢慢看,随后又吃起狼肉来。 不知不觉中她觉得手脚有些麻木,随后身体僵硬如同一只热水中烫过的大虾,姿势如同雕塑原封不动的摔倒。 除了眼球可以咕溜溜的乱转,手脚肢体却僵硬不能动。小楼忆吓坏了,这石哥哥也是个坏人? 石颖站起将铃铛收入储物袋里,紧接着一招手,那柄短剑也入了储物袋。转身之际嘴角露出得意笑意,手心中出现一个火团丢向了小楼忆身体上。 忽然,正要迈步的石颖猛地转身,眼中流出不可思议的眼神来。随后双眼暴突,“哐当”仰面倒下。 他想杀了这小女娃,此前觉得还不是轻而易举之事。但他是谨慎之人,铃铛之音的古怪让他还是保持警惕,为了防范不可预知的意外还在肉里下了麻药。 下药并未下毒药,他想将其控制后盘问一下。刚才询问无果,一时也没了拷问兴趣,杀这小娃如同踏死蚂蚁,于是随手丢了个火球。 火球触及小楼忆身体,可以说是靠近并没有接触到她的肌肤。 小楼忆身上那件玄青衣服忽的膨胀,将火球一下弹飞了。 与此同时,可以说是电光火石间。 小楼忆头顶发髻中飞出一道黑紫光,直接咬住了石颖的脖颈。 黑紫光是小蛇小红红飞行留下的残影。 小红红不是不想吃香喷喷地狼肉,昨天它也被铃铛声波及到了。一直蜷缩着,躯体软而无力,直到今天依旧有气无力。即使有些气力但它不想动,即使有香喷喷的烤肉它都不想理会。 见石颖要烧死小楼忆,小蛇于是弹射飞去用毒攻击。 石颖没想到火球被弹飞之际瞬间会被偷袭。不是没用神识查探过小楼忆,只是认为她头顶发髻里一动不动的小蛇还以为是个发簪玩具之类的什么物饰,根本没在意。 真的没在意,这蛇状物从来没动过,又无生命气息,于是就忽略了。谁会头顶条毒蛇,即使是认主了的宠物也不会的。更何况他相信小楼忆还没那个能力让一条妖兽蛇认主。 石颖没想到自己会被蛇攻击,根本没防范意识。小红红的蛇毒很毒,瞬间就让他神经麻痹四肢僵硬,迟钝的没时间没机从储物袋里取解毒药丹。 不消片刻就死亡了。 面颊青黑尽是狰狞扭曲,眼中透露出不甘与惊诧,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 小红红软踏踏,但依旧紧咬着石颖脖颈,二者躺着一动不动。 小楼忆眼珠转动,也是一动不动。 此刻,只有烧裂的枯枝“咔”的响声外,就是寂静。 小楼忆的眼泪簌簌直落。 还以为这石颖哥哥是个好人,自己今后有个好哥哥罩着前途会光明,没想到也是两面三刀的阴险小人。为了探听自己的秘密,得到自己宝物,杀自己同门,伪装自己,虚与委蛇,真是人心叵测呀!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小楼忆感觉随着胃内狼肉的消耗,一股热能从胃里散发出来。进入经脉里游走,逐渐形成暖流冲击经络上的各大窍穴。 一天过去了,小楼忆感觉僵硬的躯体一下松弛。她动了动手指,食指确实能动了。 身体僵硬麻木这么久,她没敢一下蹦挞起来。舒展四肢,小楼忆缓缓站起,走到石颖尸体边抬剑刺入其咽喉。 信任石颖,而石颖却另有图谋。她怕石颖没死透,更不是喜欢以怨报德的人,即使此时的她还是个小屁孩。 看着小红红若死了般,她知道小红红为了她才成此样。眼中泪水直打转,于是将小蛇捧在手掌心中送入水眼里。 小红红一接触到冰凉冰凉的泉水中,睁开了眼,懒洋洋地游动了一下,抬头看了看小楼忆潜入水底。 小楼忆盘坐吐纳起来,隐隐感到有突破的迹象。 一开始,她没有明白从胃中流传来的那股热流是什么东西。联想到石颖所说,还有铃铛中玉简关于修炼中的知识,知道那狼肉中蕴含的是灵力,可以为自己所用。 水眼中又传出了汩汩作响声,小楼忆大喜。 看着雾气随着水泡翻涌中冉冉升起,却不见小蛇浮起,小楼忆吞服聚气丹有和凝气丹各一颗,专注吐纳起来。 机会难得,她想一鼓作气突破至练气二层。 十个时辰后,小楼忆闻到身体上散发出难闻的气味,随之越来越浓,最后令人作呕。 小楼忆睁开了眼,眼中尽是兴奋和喜悦。 终于可以修炼火球术、流沙术等法术,更可以用神识使用储物袋了。洞府大厅中的尸体旁有两个储物袋,小楼忆早就眼红了。 可惜,练气一层就那一丁点神念去使用储物袋,估计东西没拿出念力就消耗光了,实在是浪费。 对储物袋上的神识烙印的破解,让她对神识、念力、灵力有了直观的了解。 以前,从铜铃铛里的玉简中了解到很多修真知识只是一知半解。如今用神识驱动灵力在手心形成白光,通过驱物术用念力控制物品取放,这样可瞬移吸入或拿出自己想要的物品。 原先不可视且无形无物的神识念力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说不清道不明,她明白了有些东西看不到不等于不存在。见识会影响到修行眼见,但想象不能有枷锁。 或许一次破解储物袋的过程对小楼忆本普通的一件事,但她潜意识里增多了非她此年龄段所思考的真理。这对她未来之路否极泰来,正是这次一次不经意间的对事物真谛的参悟与理解。潜意识或不可言,可在人生历程中对事物的判断和发展导致她不会拘泥于很多修炼常识的束缚。 看着石颖的尸体在火团中烧焦,最后连骨头渣都没剩下,小楼忆惊恐这火球术的厉害。 她不是没用树枝杈焚烧,就连石颖身上那一身宗门服饰都烧不毁,但在修士施展的火球术下皆化为灰飞。 看着火焰逐渐熄灭,小楼忆内心有些难受,她有些想彩玉了。 进入练气二层后,小楼忆感觉自己神清气爽,脑袋瓜子更加灵活。以前有些事情想不透理不清,如今细想下称透多了。 两个储物袋她打开了,练气五六层修士的家当或许一般,但对小楼忆来说那可是一笔横财。 石颖的储物袋中的空间是另一个十数倍大,其身家也是丰厚。自此她不再小气吧啦的省吃俭用,这些修炼资源利用起来将对其修炼有很强的助推作用。 她已经明白,就靠这一眼泉井溢散出来的灵气无法支撑修炼至下一层境界。自己必须强大才能进军山脉深处,寻找灵气更充盈之地。 石颖储物袋里有块紫斗微山脉地形图玉简,她知道了小阳山的方位,不然在茫茫大山中寻一处地方费时费力实在是一件不易之事。 第三十二章 吾儿使命 还是那座山,还是那座竹楼…… 没有了马吃草的影子,只有溪边翻种亩许的庄稼,长势并不好。黄瘦并不绿状,与这青山清溪绿草地很有些不协调。还有那缕缕青烟和灶台忙忙碌的消瘦彩玉…… 小楼忆走来也花了七八天,途中捕杀了一头不识趣的老虎,带来给彩玉吃。 “彩玉娘……”小楼忆呜咽的喊道。 彩玉全身一颤,蓦然转身。 小楼忆见彩玉青丝中已有白发,眼角已有鱼尾纹显现,她一下扑入彩玉怀中。 “小忆忆,真的是你?我不会是在做梦吧!”彩玉一手搂住小楼忆一手抚摸小楼忆小脑袋,哭泣哽咽道:“两年一点音讯都没有……” 小楼忆感觉到彩玉的手掌心满是肉茧,她是心思剔透之人,一下就想到了彩玉的辛苦。 没了娘的资助,她一人在此生活,势必艰难。看看原先水灵有姿色的大姑娘,如今成了村姑,就短短不到两年,真让人心酸。幸好附近没有猛兽毒蛇,不然她一个柔软女子…… 想到此,小楼忆更是泪眼婆娑。 “娘,小忆忆长大了……” “喊彩玉娘就行,不要喊娘。不然,你娘听到会不高兴。” 此刻的彩玉虽说很激动,但她忙打断小楼忆的话语。小主人喊她彩玉娘,这是对她天大的恩赐,但她不能妄自菲薄。自己只不过是个林玉娇的贴身丫鬟,林家的下人。即使显赫一时的林家不在了,可主婢身份是变不了的。 “娘,你就是我的娘。”小楼忆哭泣的说道:“娘将我丢在大山里,自己跑了。我没娘,彩玉娘就是我娘。” “咋地?”彩玉疑惑惊问道。随后明白了什么,不在言语,只是嚎啕痛哭。 二人哭了许久,小楼忆问彩玉中午吃什么? 彩玉很窘迫的的揭开锅盖。 小楼忆看见锅里是很稀面糊,有些菜叶飘在上面,清亮清亮可见锅底,一点油花都没飘浮。她神识一扫旁边存粮的陶罐,里面空空,心中尽是酸苦。 彩玉苦笑道:“这两年,小姐没来过,经济断了。只能自己农作,可我不会耕种,半年前都将马卖了。” 小楼忆一拍储物袋,大老虎的尸体落到地上。 彩玉先是吓了一跳,随后大喜道:“你是仙人了?” “是呀,路上这大老虎要吃我,我们现在就吃它吧!” 彩玉高兴地大大夸奖小楼忆厉害。 小楼忆拿出一个带有白霜的果子递给彩玉。这是最后一颗,她舍不得吃。走时,采下来带着给彩玉。 彩玉轻咬了一口,细细咀嚼。她边吃边说道:“好吃,这是仙果吧?咦,就吃了一口我怎么不饿了?” 彩玉幸福的吃着,很满足。 忽的她停下啃咬动作,将半边果递给小楼忆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都忘了,仙果我吃了你咋办?幸好还有半个,你吃吧。” 她说着面色有些囧。一个下人吃这么好的东西,竟忘了主子。 小楼忆说道:“就是带给娘你吃的,我不饿。” 至于虎肉,彩玉说不饿,小楼忆也就不将其开膛破肚了。 二人坐在竹楼下的凳子上各自讲着自己的过往与辛酸。 说到小炫鼠,彩玉说小炫鼠在小楼忆离开一月后就不知所踪了。 小楼忆有些遗憾,如今有小红红她也没那么在意了。 以后怎么办? 彩玉虽是大人,但没啥主见。小楼忆却想到了平安村,她不可能一直陪伴彩玉,她还要修炼。 平安村在她的记忆里已经很模糊,但她对秦明有些印象。 平安村在哪里,彩玉也不知道。那天被三小姐带到空中飞行,那刻早就头晕目眩了,哪还知道自己从哪个方向飞来小阳山的。她只知道平安村里的人是大将军的手下,对小姐也是忠心耿耿的。 二人第二天就出发了,先是到各集镇打听平安村的位置。 十多天后,找到了平安村。 秦阳正在村头与众人晒太阳,见来了辆马车。车上下来两个人,其中一个模样有些认识。 随着彩玉走近,他一下就认出来了。 当年的彩玉水灵,虽是女仆,但在他们这些粗人眼中却很有些姿色。彩玉属于风姿绰约的那种,在秦阳心中一直无法忘却。 到了村头,彩玉一眼就认出了秦阳,于是下了马车。 秦阳看见了个小女孩,这小女孩的面容依稀有些记忆。 他有些激动往前跑,同时忙招呼道:“老孟,小姐来了!大小姐终于回来了!” 孟樵夫有些懵,但只是片刻有所醒悟,忙跟着往前跑。 几人相遇,秦阳、孟樵夫忙单膝下跪道:“拜见小姐!欢迎小姐回家!” 孟樵夫身后也有几个晒太阳的农夫模样者也是单膝下跪口口声声拜见大小姐。 小楼忆早就听彩玉说过秦阳的模样和过去,她见众人都向她行跪拜之礼,还有些不适应。 她说道:“诸位叔伯无需行此大礼,带我们去家中叙话吧。” 众人皆喜,没想到小姐小小年纪,言行有大家风范,有当年大将军年少沉稳的气质。 还是那间屋舍,彩玉问了才知道。大家将这屋舍一直保留打扫除新,等小姐归来。 众人将彩玉和小楼忆安顿好,准备饭菜。 小楼忆一拍储物袋,那只大老虎出现在众人面前,就拿它给秦明他们当下酒菜。 秦阳和孟樵夫先是一愣,随后一喜。他们见多识广,知道这可是仙家手段。 众人于是齐齐向东阳城方向跪拜,高呼大将军在天之灵,终可以报仇雪恨了。 之后,全村人忙碌起来。 屋室里,孟樵夫拿出一个如荷包香囊般大小的纳物袋递给小楼忆说道:“小姐,这是大将军的遗物。” 小楼忆接过纳物袋,这东西她也有一个,一直当香囊挂在胸口。自从那次衣服碎裂,小纳物袋也落到地上。 由于白色中染红了半边,挂在脖间与那件玄青衣袍不协调。衣袍上又无口袋,因而那次外出就藏在石室内,石颖他们用神识探查时没纳物袋而放松了警惕。 她如今不用手指去夹了,只要神识一探,里面的物品就可随意念飞出来。 一柄玉如意,极为普通。 一封书信,信皮上面有吾儿韩楼忆亲启的字样。 小楼忆撕开信皮,打开信纸,信笺上蝇楷小字,笔力遒劲,字迹工整,无一改动,显然是一气呵成。 她不由得郑重的看了起来。 吾儿。 当你见此信时为父已逝,但你不要悲伤,这是命道决定。父死乃父不自量力,也是命运所致。人谁无死,莫过思痛。 为父年少武技有乘,自负天下无处不可去,实则此皆井底蛙之见识。正是这鲁莽行为让家族被屠戮,让父亲惨死疆场。 悲哉,人生不幸十之八九。为父为狂傲付出了一生难以悔恨的代价,但此步迈出不后悔。 韩家之子诞生之日起,一旦现世就会命运多舛颠簸坎坷。因为韩氏背负着使命,青元帝国皇族的使命。使命堪比万重山,吾有能力亦为使命而付出,吾儿亦是。 当年,为父不知我韩家有此隐秘。心高气傲的我一意孤行,不听爷爷劝阻,和父亲来到当年帝都所在。父亲本想为东阳城林家打拼,积蓄力量,意图中兴故土。 我父子二人忠诚报效尽力尽责,本与林家无冲突。更能让林家地位稳固,东阳城强大兴盛。可没想到林家有所忌惮,暗中派人去我韩家堡将村寨族人屠戮个一干二净。 他们还做了惨绝人寰的恶事。不光是我们韩家堡,还牵连了周韩庄、大韩村。界友山三寨自此成了无人的鬼村,这皆由为父引起,林家一手造成。为父无时无刻不自责,痛恨之情难以言表。 为父猜想,林家肯定动用过“收魂术”,知道了我父子身世,不然他们会如此忌惮,甚至不远万里也要铲草除根。一旦韩家崛起,势必会威胁到他们。 为父对林东灵的恨与日俱增,这血海深仇必须要林家血债血偿,自此内心暴怒的冲动已经无法压制。所有的设计都是要将林家血洗,即使他们有修士保护为父也不惧。成功的把握会有,但为父即便有九死一生机会也不想活。为父所杀的仇人,也就是你的姥爷一族。杀了他们,你娘感受可想而知,为父就无法面对。但深仇大怨不能不报,为人子,为道义,情只能深埋心底。即便心再痛,眼流血,亦义不容辞不回头。 不惧林家仙人,为父之所以敢如此肆意妄为就是有玉如意为依仗。玉如意是祖上家传宝物,只要用内劲握住如意柄。雪狼现世,无敌天下。宝物留给吾儿,为儿平安保驾护航,乘风破浪到彼岸。 看到此,小楼忆已经泪眼婆娑。 她知道了为什么娘生气时要鞭打自己,为什么自己提到爹爹时会莫名火气,鞭打自己。 韩林两家竟有如此深仇大恨,活着的人确实无法忘却。 小楼忆捏紧了信纸。 第三十三章 爹的嘱托 生你不知是你的幸福还是你的苦难,怪就怪你这个不负责任的父亲吧,谁叫父亲姓韩! 韩家后人注定要背负自己都不知道的重担,为父不知道这些是否是神武贤君他们那代人留下的诅咒。 神武贤君的英明神武,丰功伟业等你长大后若有出息就会知晓。为父所知甚少,不赘述。韩族是那个年代的英雄,是那个时代的代表,是那个时代的骄傲。韩族做到了史无前例的创举,开创了时代的先河,不愧天下第一族。先祖的荣耀,也是鞭策我之后辈的动力。 既然老天要为父有后,你的降生是为父意志的延续,或许是宿命。人活一世,若无能力才智,碌碌无为一生不可强求。若才智双全,勇冠三军,蹉跎一生就不配身上流着韩族的血。 为父一死,就此解脱,或许这重担要由你来背负。之所以给你取名楼忆,取蝼蚁谐音。天下苍生,皆蝼蚁。虽说蚍蜉撼树自不量力,但蝼蚁之力一旦聚集亦如洪水,摧枯拉朽化腐朽为神奇。 你若是凡人之躯,为父为你祝福。你平平安安的过平凡人的生活,无病无灾。天真烂漫,岁岁有天天有。你若能顶天立地,为父也祝愿你。不知你能否达到神武贤君当年的高度,为父不强求,只为你祝福。 为父即便解脱了,但唯一不能释怀的就是对不起你娘。你娘姓林,而林家因为父而灭族。这场仇杀,你娘即使不卷入,但身上流着林家的血,这是无法逃避与忘却的。 问世间恩怨情仇何为纠缠不清,最难取舍之处,唯有儿女情长。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最痛处,唯有手上沾有亲人血。 你娘没心机,没定性,但是个好人。为父与你娘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环境里产生了感情,让你娘一生痛苦。感情如水,即使有堤坝,波涛汹涌时亦能破堤。或许,恩怨缘分,无法用言语解释。 人无完人,要学会用不同的方式看待问题,对待生活。是否幸运,是否坎坷,是否乐观,是否惆怅,皆由自己的认知、态度决定。路的旁边还有路,每个人所走的路各不同,会走出不同样的精彩。只要勇往直前,生命往往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 你长大后若有建树,善待你娘,替为父照看好她,替为父道声歉。 吾儿,善待自己,量力而为之。 能力决定一个人走多快,人品决定一个人走多远。资质仅仅是成功的外在因素,而更重要的是自己要有铁一般的意志,永不言败的斗志,持之以恒的毅力才可走的更远。 吾儿,弱肉强食是世间生成唯一法则,尔虞我诈是世间永存法则。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大智若愚大巧若拙定会走的更远。为父当年年少意气风发,却不懂内敛,剑走了偏锋。当知鹰立如睡,虎行似病,贵而不显,已晚矣。 贵而不显,华而不炫,不咄咄逼人,不居高临下。真强者,不显山不露水,默默积蓄力量,不悲不喜无嗔无怒。高调炫耀者,实则内心空虚匮乏,招摇显摆者,骄矜浅薄。 低调做人,审时度势,宠辱不惊,静水深流,厚积薄发。得意时不急不躁,失意时不卑不亢,锋芒不毕露,韬光乃养晦。 万丈高楼平地起,万物初始乃伊始于基础。正如地低成海,人不畏低方成就伟业。 吾儿,别了。 为父逝去而不能呵护你,陪伴你,遗憾终不可避免。但神武贤君不是传说,为父相信他是永生的,会看着你成长,照看着你,为你保驾护航。 爹,爱吾儿。 韩琼敖绝笔。 小楼忆满含热泪,但她没有大声哭泣,即使内心很悲戚。书信中饱含了爹对自己的深爱,尤其爹一直以为父自称,最后一个爹字落笔很重,这可以感受到爹对自己疼爱有加,难以割舍之情显露无疑。 对妻子的爱,情深义重,但又是无奈与痛苦。 她感受到了爹对娘亲的歉意,但不知咋的,对娘越发不理解,越发怨恨了。 内心极不平静,但小楼忆看完书信后面色趋于正常。 小楼忆抬头看了看面前众人,将信纸递给了孟樵夫。 孟樵夫粗略一观,双手有些颤抖。 他将信纸递还给小楼忆后“噗通”跪地道:“拜见公主殿下!” 他还示意秦明下跪。 小楼忆一皱眉,挥手间孟樵夫站了起来,再也无法下跪。 而秦明膝关节一弯,但在小楼忆挥手后就无法下跪了。 小楼忆将信笺叠好装入信封里收入储物袋后说道:“你们皆我长辈,不必多礼。” “殿下身份高贵,礼数不可缺。”孟樵夫说道:“我等还等您带来我等光复故土。” 屋内还有秦明和彩玉,二人吃愣,眼神怪怪看着这一切。 让孟樵夫如此激动,信纸上到底写了些啥? “此已是传说,你们若想有所作为那慢慢积蓄力量,等我修为有成再说吧。”小楼忆将纳物袋递给彩玉淡淡说道:“娘,这纳物袋有柄玉如意,交于你们应急。” 彩玉有些不知所措,不知接好还是不接好。 孟樵夫却在一旁接过塞到彩玉手里,说道:“殿下给你的,还不收下。” 彩玉仍有些局促。 孟樵夫问道:“当年大将军分别时有意让我们化整为零厉马秣兵意图东山再起,我等……” 小楼忆却抬手制止孟樵夫说话,她说道:“此事你们知晓,就藏于心底。我年纪尚小事事无知,你们皆自主,但不可冒进。” 彩玉有些惊讶。 她觉得小楼忆一下成了大人,说话有板有眼,如上位者般。让她回想起许多年前在城主府面对林家那些主子,小楼忆此刻举手投足间就有那般威厉。 她不知道的是小楼忆历经生死好几回,在逆境中求生存,在修炼在求索,都是靠自己坚持,付出了常人无法想象的艰辛。其心智远远超出一般凡人思维心态,更何况修为到了练气二层智力反应更非常人所比。 第二天,小楼忆离开了平安村。 小楼忆沿原先走过的路线向山脉深处前进。 有了紫斗微山脉地形图,她不再盲目摸索前行。 要寻找灵气充盈之地,紫斗微山脉中有好多处,但那些地方有宗门把持,她可入不了。 还有些地方也有灵气,那就是妖兽聚集地。 二阶以上的妖兽出没地方,她可不敢去,只能一阶或以下妖兽出没的边缘。 妖兽也要借助灵气修炼,即便是低阶妖兽,她相信这些地方有比横断山灵气更浓的洞穴。 原先安慕子的洞府就是那横断山。 惠元山,主峰高耸入云,山间雾霭蒙蒙,树木参天枝繁叶茂,植被茂盛流水潺潺。 当然,不是山脉中所有山峰都会有山名。是要在险要位置上或有特色的山峰,修士才会给予命名。给所有山头取个名字,修士们估计也不会吃饱了撑着。 这里是一阶青妖狼的领地,有青狼百头。 小楼忆只是路过,但青狼群发疯地攻击她。 她一开始有些困惑,后来发现这些青狼和自己先前吃过的那头青狼模样相似,这让她怀疑自己吃的那头青妖狼不会是这一阶青妖狼王的狼崽子吧。 打跑了青妖狼王找到了狼穴,虽说洞穴中有些臭烘烘,但有灵气。灵气时刻都有,不像安慕子的洞府里要等那水眼喷发时才有些灵气。 让小楼忆烦恼的是打跑了青妖狼群后,青妖狼王不死心,纠结了更多的狼来围攻,其中妖狼数量不少。 每当夜半,山洞外“嗷呜”声此起彼伏。 小楼忆不胜其烦,只得出去驱赶。 白天修炼,晚上战斗,这就是小楼忆的生活。 时光荏苒,生日那天,小楼忆回到了横断山那石府里,躺在石玉寒床上等待体内寒毒发作。 这次她又服用一颗黄龙丹,想着借石玉寒床上的寒气与自己克服体内寒毒时一鼓作气突破到练气三层。 自从得到石颖师兄弟储物袋后,对丹药小楼忆不在省吃俭用。惠元山那洞穴里的灵气也够她吐纳之用,因而在修炼中有种突飞猛进的感觉。但修炼是自己琢磨,很多不得要领,感觉丹田灵力雄厚,就是不能破障进阶。 小红红在她身上爬来爬去,有些兴奋。 小楼忆从平安村回来,都没将它从水眼中唤出。 这次,小楼忆来后特意去水眼边呼唤,小红红竟然一跃而成。 等待是煎熬的,小楼忆默默地运行大小周天。 痛,来了。 小楼忆额头上有了汗珠。 “怎么这么疼?”小楼忆呢喃道。 身体开始抽搐,小红红落到寒床上一动不动,抬着蛇头吐着芯子看着面色肌肤青紫的小楼忆。 小楼忆待周天运转结束后,忙运行寒冰诀。 小楼忆大汗淋漓,两个时辰后,她身体边有不少冰渣。这是她的汗水被冰冻,又被身体扭曲压碎的。 疼痛中煎熬,疼痛中抗争,疼痛中淬炼…… 第三十四章 楼忆福祸 痛感消失了,小红红忽的慌不择路的跑了。 它闻到了一股难闻的恶臭。 小楼忆好想爬起去洗洗,但她不想动。 全身疼痛如散了架,但她脸色满是喜悦。 她知道自己突破到了练气三层,自己又可以多习练一些法术,那一阶青妖狼已经不是自己的对手了。 许久,小楼忆才下了石玉寒床。 惠元山上,小楼忆又与一群妖狼争斗不息。 如今,她练气三层,青妖狼王和一众妖狼已无招架之力。 躺下三具妖狼和十多具凶狼尸体后,青妖狼王不甘的离开。 十多天后,洞穴外又传来了青妖狼王“嗷呜”的凄厉嘶吼声。 小楼忆走出山洞,看向远处。 玥明亮,远处树林里狼影纷纷,时隐时现。 一块巨石上青妖狼王面向玥仰脖嘶吼,声音回荡绵绵不绝。 小楼忆有些生气,几个跳跃朝巨石而去。 突然,小楼忆发髻中的小红红“嗤嗤”蛇信快速吞吐,显然预警危险将至。 小楼忆在腾跃中猛地折转方向,一拍储物袋,两张火球符瞬间燃起,护住了刚才前行中预计会被攻击的位置。 “嘭”一声响,火球符燃起的两个火球被一道白光撞的火花四溅。 此刻,小楼忆折转方向已经远离此处十丈外了。 白光停顿,一头体型庞大通体雪白唯有头顶有一小撮黑毛的白狼显现。它有些惊讶,疑惑自己为啥扑空。 小楼忆面颊抽搐了一下,她看见这白狼竟是二阶妖兽。 白狼有些不爽,它仰头“嗷呜”几声。 小楼忆看见树林中无数幽蓝光如同灯笼在黑暗中晃动。 这些幽幽之光在小楼忆两边越聚越多,并封锁了她去山下和洞穴的去路。 小楼忆有些胆怯,初步估算了一下,四周差不多有三四百双狼眼之光闪烁。幽光亮暗可判断出其中妖狼有几十头,一阶妖狼也有四头。 白狼没有猛扑而来,而是缓步前行,两边不在是幽光晃动,多数狼身影显现了。 白狼采取的是步步紧逼群狼围捕战术。 小楼忆持剑朝山下跃去,落地刹那,四周十道劲风瞬至。 她顿感压力倍增。 剑光闪动,瞬间传出“铛铛”几响,还有三声惨叫。 与此同时,一道雷符被小楼忆甩至身侧。 “轰隆”一声。 白狼从雷轰电闪的烟雾中闪身跃出,雪白身躯上有几处焦黑,显然有些狼狈。 小楼忆见雷符没能将白狼击杀,有些遗憾。 这雷符还有那火符都是石颖储物袋里获得的,今晚小楼忆用起来毫不吝啬。 小楼忆看向刚才与十头狼对战处,但见青妖狼王与另一头一阶妖狼正虎视眈眈盯着她,其四周还有好几头妖狼。 小楼忆猛的一蹿跳跃出数丈,朝山顶方跑去。 只有往山上方向没有群狼,显然群狼要将她往山顶赶。 山顶空阔,便于群狼围攻。明知是陷阱,小楼忆依旧往峰顶奔跑。 峰顶,她经常去。还在峰顶修炼过,看过日出,月与玥。 峰顶,除了光秃秃的岩石,只有无数年不化的积雪。 她之所以按白狼意图被逼上峰顶,也有自己的打算。 峰顶有她的布置。 进入练气期,丹器符阵的玉简资料专研了不少,但苦于没有练手材料。 石颖储物袋里却有相关材料,丹器需要地火,这被限制了。练习符箓,符纸却是消耗品,储物袋里没有只能望洋兴叹。至于阵法,她却能练手。因为有阵旗阵盘及相关布阵材料,可以拆装重复使用。 峰顶有一处空地,小楼忆在此处布置过小乾坤颠倒阵,这是一个迷阵。 为什么不在修炼的洞穴中布置此阵? 源于石穴中空间狭小,想扩大范围太难,而这山顶有足够空地供她练手。 法阵不光要会布置,也要会拆除和修补,更要会操控,只有会控制的阵法才能发挥最大功能。 一丈范围的阵,和方圆百丈,甚至十里百里千里的阵不可同日而语,其布置能力及手法是有区别的。 还有禁制,需要在无数布与拆中熟练。峰顶环境恶劣,更能在特殊环境中摸索经验。 小楼忆在此练手,并没有拆除,没想到今晚可利用起来了。 她到峰顶进入阵中,挥手启动了阵法。 原本积雪覆盖处,有了很多树木。 白狼紧随小楼忆到了峰顶,身后是青妖狼王等一众妖狼。 那些凶狼却上不来。 峰顶风很大,温度很低,凶狼上来有些站不稳,只能停留在下方。 白狼仰脖“嗷呜”嘶吼数声。 此刻,高空一道金芒一闪即逝。 只是片刻,那道金芒折返而来,峰顶一块巨石上显现一名老妪。 正在高亢嘶鸣的白狼突然住口,匍匐于地,瑟瑟发抖。 其余妖狼亦是如此。 老妪轻笑喃喃道:“呵呵,没有你这畜生得意吼叫,老生还没发现这里的奇异。饶你一命,滚吧。” 白狼似乎听懂了老妪的说话,呜咽一声,夹着尾巴仓皇逃走。 其余众狼亦是如此。 老妪抬手一挥,树林不在,依旧是白雪皑皑的积雪空地。 空地中,小楼忆盘膝而坐,正吃惊瞪大了一双眼看着高石上的老妪。 老妪有些苍老,有些佝偻。 她看了看小楼忆,忽的眼睛一亮。 这小女娃,是变异冰灵根体? 她的心脏突突加速猛跳了好多下,身躯一下不在佝偻。面色有些潮红,脸上的死气似乎一下没了。 自己大限将至突破又无望,本想此次出去寻找延寿的丹药和药草一无所获。心灰意冷的回来,没想到不经意间的驻足,竟有了峰回路转的机缘。 遥想当年自己年少时在此峰有过难以割舍的一段情感,因而每次外出回来,都要故意途径此山峰。没想到一个习惯,却给自己一个莫大的机缘。 她放开神识有仔细查看了一遍,当看到小楼忆腰间用细绳系着的储物袋,内心咯噔了一下。 那是石颖的储物袋,是自己在他入宗门后送给他的。这储物袋在这小娃手中,难道石颖遭她毒手了? 石颖练气六层,她只有练气三层,还是刚晋阶的练气三层。 随后内心一笑,就一个家族后辈而已,死就死了,把这女娃养个三五年,自己将其夺舍才是大事。 老妪笑意浓浓的说道:“小娃,一个人在此和二级妖狼搏斗,你胆子太哟。你是哪个宗门的?” 小楼忆已经站起,忙朝老妪躬身一礼,揖手说道:“多谢前辈救命,晚辈韩楼忆没有宗门,乃是散修。” 她还是知礼数,修真界中的常识还是懂的。 老妪内心一喜,得来真不费功夫。她笑道:“呵呵,像你这小娃年纪,都喊我老婆婆,你却称我前辈。呵呵,没想到小小女娃,还像个小大人。老太婆我乃是香飘阁长老石秀英,到我仙宗修炼如何?你是何时入道的?” 小楼忆内心一沉,这老太婆也是香飘阁的人,又姓石,不会和那石颖有瓜葛吧? 但她面露喜色,忙跪拜道:“多谢先辈栽培,小儿愿意。小儿是前年开始修炼的。” “呵呵,好,到时直接入我门下吧。” “弟子……” 小楼忆张口就要拜师,就被老妪挥袖轻摆间就不能张口了。 “没到练气十层,老太婆是不会收徒的。以你资质,三年内修炼到练气十层定没问题。但看小娃你修炼已经出了纰漏,修炼不是如你这样摸索前行。你经脉堵塞,尤其是络却穴、气海俞穴堵塞不通,导致你生日那天冰寒侵体而疼痛。而这两穴不是周天运行经脉上的大穴,不为人重视,因而一般人查不病因。先跟我回宗门,到时老太婆给你纠正指导。” 小楼忆忙点头。 老妪袍袖一挥,卷起小楼忆化作一道遁光消失不见。 紫守山侧坡一洞府里,小楼忆已经足不出户三年了。她足不出户,是被石秀英禁锢了。她没感知也跟她一心一意的想迫切修炼有关。 当然,她的修为在石秀英的指点和大量丹药灵石帮助下,修为突飞猛进,进入了练气大圆满境。 很多一点就通,让石秀英感叹资质的重要性,不但修炼没有瓶颈,对道法道术的领悟也让人叹为观止。 石秀英看在眼里喜在心里。 她已经行将就木,对宗门报备了闭生死关。还告诉掌教,自己不出关不准打扰。 当然,她不是通过闭关突破境界,而是修养神魂,在某一天契机到来时夺舍小楼忆身躯,重活一世。 为此,还从宗门命魂灯中将自己那一丝命魂取回确保自己的命魂完整以便夺舍中不出一丝纰漏。 她不愿等小楼忆筑基后夺舍,原因是其一她等不到那个时候,随着自己的肉身衰老死气入侵加速会让神魂虚弱。其二筑基后神魂增强,增加夺舍难度。其三筑基也有强弱好坏,她自己筑基肯定要比小楼忆经验丰富,更容易成就天道极品筑基。筑基越好,意味着今后成就高度就越高。 第三十五章 夺舍之后 石秀英有自己的算计,准备了不少资源。更对夺舍后如何筑基,用最快速度凝丹都规划好了。 当然,有必要的防范也有准备,还有养神丹、安魂丹等等。 元婴修士肉身崩溃后其元婴能离体依旧可以存活很多年,直到寻找适合夺舍的身躯。可以说元婴小人就是一个新生命结构体,和原躯体相辅相成,脱离本体依旧可有生命,即合一又独立。 元婴修士夺舍后只要闭关修炼一段时间,修为可到元婴境。结丹修士神魂还没凝炼到元婴修士那个高度,只能从头再来。 神魂一旦离体,肉体就会立即失去生机,而神魂若没得到新肉身的滋养,就会快速衰弱。时间一旦被耽误,即使夺舍成功也会影响神魂的记忆和天资的恢复。 还有金丹之力在没有生机的躯体内会快速的衰减,若不及时取出炼化,让被夺舍的新身体服用吸收,那之前苦修积累的一切将付之东流。新身体若是低阶修为,那只能从其境界又要一步一步往上修炼。耗时费力,充满着很多不确定因素。 她作为活了三四百年的老怪,大限之前早就专研过,对夺舍重生的风险早已了然于胸。 对拿下小楼忆自然小菜一碟,不足为奇。一个小小练气士的神魂哪是她结丹修士神魂的对手,被吞噬还不是轻而易举的。 藐视并不等于小觑。 小楼忆修炼至练气十层后,她给的丹药中就掺入了一些削弱魂力的药物。 她是炼丹高手,丹药中隐含些其它物质对丹药门外汉的小楼忆无法觉察简直是轻而易举之事。 魂力是石海中魂力魄力念力神识力中精神力的一种,它是巩固神魂,稳固魂魄与肉体的一种力量。低阶修士修炼中随着修为的提升,魂的代表体现者魂力会随着紫府越来越强大而日趋凝实。 魂魄是低阶修士无法感应与操控的。死亡后会自然消失,若有些修士拘魂那另当别论。元婴境上紫府中的神魂与元婴小人有着密不可分关联,要达到神魂出窍离体,外放收发自如要到开窍境后了。 一般情况下魂魄受损时魂力才会释放进行自我保护,低境界修士会感应到也是一种无意识。到了筑基、结丹境的修士随着修为提升才能逐渐感知到,一低阶修士日常动用的都是神识力念力。 小楼忆自然不知道自己吃的丹药中被做了手脚。 一日,石秀英将小楼忆唤到茶室里。 茶室实乃洞府里用于小憩的花园,里角有一口灵泉。白玉石围砌成井沿,井口白雾萦绕,泉水甘甜且灵气丰盈。有石桌石凳,也有些花草树木,花团锦簇香气弥漫怡人。 小楼忆给石秀英沏了一壶灵茶,到了一杯奉上。这已是她常做的一件事了,自来后石秀英教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学煮灵茶。 她不知道这是石秀英有意而为之。 石秀英示意小楼忆也给自己倒一杯。 小楼忆见石秀英不言语,自己默默喝着灵茶。 灵茶入肚,小楼忆感到有些眩晕,随之瘫软仰面倒地。茶水中有让人的灵魂沉睡的物质,这是石秀英透放的。便于她轻易入侵其紫府一举吞噬掉身体原主导神魂,使之无警觉无反抗举措。 石秀英干褶面皮上显现笑意,不知是哭还是笑,源于她实在太老了。肌肤干瘪,都成了壳。若不是她自己是炼药师,寿元早就在十多年就仙逝了。 如今老的不能在老,今天安排夺舍了。 她双手挥动,裹挟小楼忆到了自己修炼的石室里。 石室里升起白色光幕将自己和小楼忆笼罩起来,四周飘浮八张泛着金光的黄符。夺舍不能受外界一丁点干扰,这是她另外的防护。 与此同时,石室中出现一支点燃的安神香。香烟袅袅,能让人安神静气。烟雾中有滋润神魂的药香,可以让她离体是魂魄更有活力。 双手挥动间十指不断掐诀,一连串极为复杂的手势动作行如流水般施展出来。 十几个息后,石秀英右手拇指翘起,四指并拢成拳。大拇指心往眉心一按,全身一颤,僵直不动。 大拇指所按眉心上方额头出裂开一道缝隙,一道白雾包裹着的人形虚影遁出。 此虚影和盘膝已死的石秀英肉身一模一样如同实质,但不是元婴小人那种。 她深情看了看本体,随后毫无留恋的朝仰躺着的小楼忆身躯扑去。 虚影临近时,小红红从灵兽袋里蹿了出来,从虚影中一穿而过。 穿过虚影之际,小红红疑惑的扭回头。 虚影有些怒意,如常人般挥了挥手。 小红红在空中出现痉挛,“吧嗒”落在小楼忆身旁抽搐几下,软踏踏不能动弹。 它眼瞳中流露出无比恐惧之色,若让人看见会惊悚地毛发立起。 稍有些淡薄的虚影只是滞留一瞬,面露贪婪的扑向小楼忆眉心。 就在虚影接触到小楼忆眉心刹那,“铛”一声响,虚影全身震颤了一下,包裹全身的白雾瞬间淡薄很多。 她惶恐地看向小楼忆脖颈处。 此刻,原被衣服掩罩的铜铃铛已经飘浮起,若没红绳系着,估计会飘浮到空中。 铜铃铛通体泛着黄光流转,熠熠生辉。 一块小指甲盖般大的兽骨从铃铛中显现出来,飞向虚影。 虚影一愣,随后惊呼出声道:“七阶兽魂骨!啊呀,我命绝也。我贪欲昏了头,一名变异冰灵根体,怎么会没有背景?这么小小年纪,能在妖兽活蹦乱跳,还会修炼会阵法,怎么会没背景!大意呀……” 虚影面对兽魂骨的气息压迫,忙不迭东躲xz,嘴里絮絮叨叨个不停,有着无比懊悔与不甘。 三息后,石秀英虚影更加淡薄,面对兽魂骨紧追不放,有些认命了。 她看向自己的本体肉身,哀叹数声。 一道黄光将虚影笼罩,拖拽其往魂骨里去。 老妪面色突然冰冷,嘴唇蠕动几下,随后一闭目喃喃数声,虚影淡薄犹如透明般没入魂骨里。 虚影被兽魂骨收走之际,石秀英肉体忽的化为灰飞,一颗金丹闪着微黄色光芒飘浮到空中。 “轰隆”一声,金丹爆裂,形成一股磅礴力量冲向小楼忆。 电光火石间,兽魂骨化作一道黄光钻入小楼忆眉心。 铜铃铛上散发出金黄光芒成光罩将小楼忆身躯连同小红红覆盖住,如同一个锅盖罩。 金丹爆裂威能冲击在金黄光罩上,光罩裂纹如蛛网,但没有碎裂。 威能一时无法破裂目标,一下失去了控制。 石室里白色光幕碎裂,八张黄符瞬间化为齑粉。 威能去势不减,石室门碎裂,随之洞府震颤了一下。 金光罩碎裂,铜铃铛化为齑粉,只剩红绳。 威能消散,洞府里一片狼藉,一片寂静。 没过多久,一道传音符从洞府外飞入,悬浮在石室大厅里。 又过了一天,一道传音符又飞入。 三天后,一道传音符飞入,自行燃烧起来。 一道声音传出:“师姐,你洞府内发生了什么?” 洞府震颤,让附近的修士感知到了,惊动了紫守山紫守峰的一些重要人物。 满本富是香飘阁第三名结丹境修士,如今代理掌门之职。 “王师侄,刚才本座发出了一道通讯符,依旧没音讯。你师尊,你看?” “师叔,那天师尊洞府震动,弟子觉得有异样。发过两道通讯符询问,可没有音讯。”王一平愁眉苦脸的说道:“几年前,师尊带回一名幼娃童,除此洞府里就无别人了。师尊此次闭生死关,就有着直面生死。若有意外,那女娃乘虚而入,可那年才练气三层呀!师尊再虚弱不支,女娃在师尊眼中还不是蚂蚁一只。” “洞府中肯定发生了大事,你有破开洞府防护禁制的方法吗?” “师尊在阵法上教导过弟子,只是弟子才疏学浅,破解需要时间。” “你不妨试试,尽快打开洞府石门去看看。”满本富沉吟了一下说道:“若你师尊归罪于你,你就是说本座指派。还有,洞府口时刻要有人看守。” 王一平躬身离开。 满本富面色阴沉,在王一平离开后喃喃道:“风雨欲来,掌门师兄闭关冲击元婴,师姐又到了大限,如今又不知闹了哪出。就剩我一个结丹境,独木难成呀!” 洞府中,依旧是狼藉一片。 覆盖小楼忆那道光罩已经消失,她依旧躺着,一动不动。 三天后,小红红苏醒了。 它样子也是有气无力,此刻的它可怜巴巴地仰头看着一动不动的小楼忆。 一日后,它游到灵泉里去了。 一月后,小楼忆苏醒了,但有些痴傻,如同没了记忆和思维般,可以用有些浑浑噩噩来形容。 她痴傻的坐了很久,她不知道自己呆坐了十多天。 她突然双手抱住自己的脑袋,垂头痛苦地呻吟。 许久,她不再呻吟。神情却有些木讷,眼神无光泽,如同木偶般在洞府各石室里转着圈。 第三十六章 一笔浮财 漫无目的转来转去,小楼忆转到茶室里。小红红从灵泉里弹射到她肩膀上,盘在其肩膀上兴奋地吐着芯子。 它好似要和小楼忆交流什么,可小楼忆如同没了灵魂的僵尸一点反应都没有。 小红红有些无奈,将头埋在盘卷的肉身中不动了。 走着走着,小楼忆不管地方想睡便倒头,醒来后又漫无目的的转。 小楼忆毫无征兆的摔倒睡着,小红红从其肩膀上摔落过两回后,也觉得无趣,就跑灵泉中去了。 小楼忆变傻子了? 当然,没有。 只是此时她毫无思维能力,大脑中的意识如同一片空白。之所以是空白,是紫府中没了他的神魂。没了神魂在紫府中坐镇,那身体就没有意识操控。 神魂在石海里,无形中对身体还是有些意志的投射。不然没了神魂,身体内的生机就会流逝,成为活死人。 此刻的神魂被兽魂骨的强大气息震慑的吓跑到石海里龟缩不动。 结丹境的石秀英神魂见到这兽魂骨如同见了鬼般束手无策,只能认其宰割,更何况小楼忆一个练气期的弱小神魂。 当然,此兽骨是被炼化成了魂骨。对小楼忆的神魂不会吞噬,不会攻击。即使不兴风作浪,但不等于七阶妖兽魂骨上散发出来的强大威能不是没有威胁。 兽魂骨是强行进入小楼忆紫府中的,不被小楼忆自己炼化掌控,其强大威慑力更是无法控制。就像耀阳炙烤大地,地面滚烫滴水可化蒸汽,蚂蚁哪敢乱跑。 兽魂骨的强大,神魂若还在紫府里,那是小鬼上阎王殿要羹饭,活的不耐烦。 神魂逃出紫府,兽魂骨也来到石海里。 小楼忆的神魂缩成一团,如今真是老寿星骑仙鹤,真的没了路。 她,呆呆了好些日子。 因修炼石海里已经产生了魂力念力神识力,修炼出来这些能量并没有被束缚,呆板龟缩不动。 这些年,小楼忆的神魂逐渐适应、吸收、炼化、掌控兽魂骨上散发出来的能量。 时间过去了三年,小楼忆突然站立不动,眼神放光。 她觉得自己脑袋不再疼痛,还感觉到多了些自己没有接触过的信息。但她不知道她石海中多了块兽魂骨,至于那信息是隐约感觉到。 她看着狼藉的洞府,有些愕然。 只是片刻,她收回了诧异之心。 她盘膝打坐,开始冥想自己脑海中多出来的东西。 多出来的东西是一些记忆碎片,将其组合起来,逐渐明白了其中大概意思,她内心大骇。 老太婆将自己带入此地,原来是想夺舍。没想到夺舍不成功,却遭了自己铜铃铛的毒手。 捡起地上那系铜铃铛的红绳,她抽泣起来。 铜铃铛救自己好几次了,韩氏祖上好厉害的手段。 还有那老太婆,对她是恨还是感恩呢? 小楼忆内心有些五味杂陈。 对石秀英这老不死的,小楼忆因她给自己吃毒药真的咬牙切齿。但人都死了,那点怨恨也就烟消云散了。 还有,世事难料,福祸谁知。 没错,若不是她的指导和资助,自己不可能短短几年会修炼有成。靠自己摸索,可能自己现如今练气五六层可能都不到。 自己那铜铃铛里的修真常识和修炼知识,自己读懂了些,理解只限于表面,理解的没有那么的细致,不深刻。自己年纪小,三四岁时学习也只是能识字而已。读懂那些已经不错了,至于深入理解还是很吃力。有人能解惑或深入浅出的讲解,那真是求之不得。 比如灵气吐纳,自己虽懂吐纳之法,但有些细节就有些囫囵吞枣了。灵气中有杂质,吐纳过程中必须要多种手段剔除清理掉其中的杂质,让灵气更加精纯。凝聚出的灵气流到丹田海中就会使得灵力更加精纯有利于境界的提升,更加有利于修炼,输出的法力精纯威力大。 当时自己照搬葫芦画瓢,运行周天吐纳久久不得要领。即便自己体内产生酥麻感觉时并不明白那是感应到灵气,迈入了修炼门槛都不知道。只知道埋头修炼,知其意而不知其意。 比如修炼只要入门就能拥有神识,就能感应灵气的存在,还有能识别灵气浓郁程度。 神识是脑海中形成的一种奇特能量波动,如无形的波纹一般。即使闭眼,这股神识波动也能感应到周边闭眼造成看不见的东西。 这就是神识力,起初自己理解也止于表面。 闭眼感应,哪有啥东西?眼皮一闭,眼里就是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到。 小楼忆是有毅力,有坚持信念,是不会轻易放弃的那种人。她起初不清楚神识力是什么东西,于是修炼时想感应神识力。 盘膝,闭眼,自己脑海中感觉周边漆黑一片。好几天后,漆黑中出现了一个小小光点,只有米粒般大小。似眼前,又像在远方。 她不知那是不是感应到的神识力,忙集中注意力,用精神感应那光点。 那光点若近若远,她的意识追赶那光点,可那光点一直在飞奔,始终追赶不到。许久,感到脑海昏昏沉沉,非常困乏。 她以为这就是神识力的修炼及利用方式,自从石颖详细告诉自己神识力如何修炼如何使用,她才明白之前自己追赶光点是那么的幼稚。神识力神念念力不是单独存在与驱使,需要协同运用。 想想自己那么无知,无比感慨没有过来人指点若靠自己摸索真是耗时费力。 石颖能让自己明白神识力、念力等等,更何况有结丹老太婆指点。 老太婆已经死了,只剩下那个了储物袋。内心是恨是怨,只在脑海中略有波动,情绪起伏只是片刻。 记忆碎片被小楼忆一一整理出来,她忽的一喜。 石海比昏迷前扩大了近十倍,足抵筑基期修士的神识外放距离。此刻神识力外放能穿透洞府保护禁制,百丈外范围内皆清晰可见。 洞府外,有两名二十出头的练气七层修士站在附近。 “玄阳派又有人来挑事,王师伯又被掌教唤去了,不是又有啥动作?”一名长脸修士说道。 “唉,玄天派引狼入室,我们……”另一名浓眉大眼有些帅气的修士垂头丧气的说道。 “听说石老祖此处闭生死关,如今……王师伯要破禁制,可,三年了……”长脸修士说话吞吞吐吐,有些隐晦。 “算了,这些都是长老们的事,我们,唉……”帅气修士摇摇头,随后又四下看看说道:“我去温蕴师妹那里,嘿嘿……” “好,王师伯来了我会说的,上次他也不是没深问。三年来我俩杵在这里又没啥事,真耽误修炼。”马脸修士忽然贼笑道:“你悠着点,呵呵。” 小楼忆听到洞府外二人的谈话,明白了老太婆的陨落已经引起香飘阁上层关注,看来此地不能久留了。 拿起老太婆的储物袋,神识一探,储物袋打开了。小楼忆有些惊讶于如此轻松的打开,猜想间应是自己石海里有老太婆的灵力气息附着到自己的念力中了。 神识探入储物袋中,她喜笑颜开。 哇,这么多修炼资源,估计修炼到结丹期都不用愁。 储物袋很大,里面药草丹药多如牛毛,一堆堆灵石犹如小山,功法玉简、法器法宝琳琅满目。 是筑基后离开还是现在离开? 小楼忆想了下利弊,还是离开,不能立于危墙之下。 洞府中被破坏的满目疮痍,但有价值的东西依旧有不少。她将石室逐个清理,不少有用的物品都被收入储物袋。先前还感觉有些空的储物袋,待将洞府中搜刮一遍后已经满满。 这不由得让她有些感慨,炼丹师真的富得冒油呀! 去灵泉处唤起小红红,告之是否随行。 小红红当然愿意。 对灵泉,小楼忆有些恋恋不舍。但她没能力将灵泉收走,只得作罢。 神念一动,手中出现一张隐身符,输入法力往身上一贴,身体模糊消失了。 隐身中的小楼忆将洞府玉牌往石门旁的凹槽中一放,石门升起。若是洞府主人石秀英只要神念一扫,此石门及防护阵法就会自动打开,而她修为太低却做不到。 洞府门一开,她闪身出了洞府。随手又将玉牌往门外旁凹槽中一放,石门瞬间下坠之际收回抓在手中。手中有洞府玉牌,保护洞府的阵法禁制并不阻碍。 懂阵法的修士喜欢将自己的洞府隐秘在阵法形成的云雾中,显其神秘。此洞府也有防护与遮蔽阵法,只是王一平这些年间已将洞外的遮蔽阵法破除了。洞府外有一条进出的石路,两旁约有十来亩种植灵药灵草的灵田。 长脸修士正在离洞府五百丈外的一棵灵果树下盘膝打坐,耳中忽听到洞府石门方向有轻微响声,猛地睁眼看向洞府石门。 有此距离,他的神识覆盖不到洞府石门,可修士的耳力是敏感的。只是待他听到,再观瞧已经晚了。 第三十七章 认祖归宗 长脸修士见石门依旧原封不动,挠了挠头喃喃道:“刚才那石门有一声响动,咋又没动静了?是不是那小子去春宵一刻,扰了我的心神?意志不坚定,要反省要反省!” 小楼忆正从他跟前走过,见其未发现自己,有些小得意的瞧了瞧他此刻羡慕嫉妒恨的脸色,作了个鬼脸后大摇大摆的离去了。 开启石门的刹那,她有些紧张,就在石门打开小半就刹那闪身出来,并快速闭合了石门。正是她的谨慎,长脸修士发觉却没弄清是啥回事。 小楼忆有隐身符,还是高阶的那种。长脸修士自然看不到。修为没她高,又没有时刻保持警惕,发觉不了隐身的她实属正常。 若是王一平在,老牌筑基修士若仔细用神识探查就能感应到空气流动中别样的微微波动,她就没这么轻松的离开了。 小楼忆离开的很轻松,有老太婆一些记忆片段,如何离开香飘阁不是难事。 她御剑飞行,离开紫斗微山脉可比徒步翻山越岭要快了无数倍,此间并没有碰到香飘阁与玄阳门两方修士争斗的场面。 她的目的是废墟永安城。 看着残砖断瓦一片荒凉,看着没了头的石像上爬满了青藤,她内心还是有些被针刺了一下。 辉煌的青元帝国皇城就剩眼前的苍凉,三百三十三丈高的青帝仙君石巨像如今成了碎石,自己能重振当年神武贤君的威武吗? 石秀英洞府里有不少书籍,小楼忆在洞府里也不是修炼个没完没了,她抽空也将其阅读了个遍。 她当然不知道,紫斗微山脉紫守峰紫薇峰等山峰是青元帝国韩皇族的后花园。帝国分崩离析后,紫守山在几方势力历经多次争斗后就成了香飘阁宗门所在地。 当年韩崇跃在此管理,添置了不少纸制书籍置于各洞府与藏书楼中。此地仙凡混居,玉简对凡人无用。韩族精英在此提升武学修为,闲暇也要学习,各类书籍很多。 随着时间推移,洞府主人一代一代不知换了多少茬。有些修士觉得纸制书籍是凡人之物,置于自己洞府中掉身份,处理了。有些修士觉得无关大雅,还添置了一些修真界功法杂谈之类的书籍与玉简,以彰显洞府中的文化气息。 石秀英这洞府灵气充盈,能成为洞府主人都是修为层次高有眼界的,自然不会对那些书籍厌恶。反认为几百年上千年的书籍是古书孤本,能给洞府增添古韵。 小楼忆从中获悉了不少青元帝国及韩族的情况,这比她爹给她所讲韩族信息多的多。 心中默默立志,她站立许久后御剑飞向平安村。 去平安村是要看望彩玉、秦明、孟樵夫他们。以她的修为及手中的资源弄一些世俗财物轻而易举,她知道凭秦明他们获取的资源有限,是很难有大发展的。 在平安村呆了一宿,她要去界友山看看。 界友山,山峰绵延。 小楼忆落在一座山峰半腰,此地茶树与林木交错生长。 看着灌木茂盛,虽没有灵气,但她感受到山间空气湿润凉爽。多处山泉汇集到山谷形成一条小溪,水波粼粼流水潺潺。 松林、竹林、茶林、云海之间没有界线,锦绣而秀美。空气中飘散着无边弥漫的茶香、花香以及桃梨枣多种草木的花果芳香。 茶树,疏于管理,成了野茶。 果树,也成了野果树。 小楼忆掐了一个茶嫩芽,放入嘴里咀嚼。 她脚下出现一柄飞剑,几息间到了一片坟茔前。 坟茔里杂草丛生,但有些坟头添有新土。 有两座坟墓引起了小楼忆的注意。 一座很大,没有墓碑,在她神识覆盖下发觉是个衣冠冢。 一座墓碑上的碑文引起了她的关注。 墓碑正面是故显妣周氏…… 而墓碑背面刻有字,类似墓志铭,其它墓碑却没有。 “烽火照金州毁我家清贫牙璋辞凤阙铁骑绕龙城雪暗凋旗画风多杂鼓声宁为百夫长胜作妇道身。”小楼忆轻声念道:“好励志的诗呀!这周萸是谁?” 良久,小楼忆御剑低空飞行而去。 毛岭脚韩家堡。 小楼忆走在破败的屋舍间的巷道上,看到村寨前一个很大的打谷场,如今空空。谷场边是祠堂和学堂,很大很气魄,如今空空。村寨东练武场跑马场杂草丛生,占地有村寨一半,如今空空。 与先前看见的周韩庄看到有所不一样的,那村寨还有几户有人。而这里但见屋舍小院依旧,人未在。 她一直往高处走,高处有五间青砖绿瓦房,有人住。 这韩家堡的屋舍是建在一坡岗上,那五间瓦房是村寨的高点上。 五间房一字排开的,屋前是一片空地,青条石铺就。 正屋大门口站着一名杵着木拐杖的白发老者,他佝偻着腰,眯闭着眼,有些老态龙钟。 东厢房门口也站着一老者,黑发中有了些白发,年约六七十岁。 小楼忆走来,她早就发现了这屋舍里有九人。门口这二人皆先天境武学高手,倒让她有些刮目相看。 西厢房走出一中年男人,他有些谨慎的问道:“小姑娘,你来自何方?” 小楼忆回道:“韩家堡,寻人。” 中年人已经走到白发老者身旁,疑惑道:“韩家堡人早被妖魔吞噬了,我们是外来户。小姑娘,这深山老林,不太平。你……” 此刻,老态龙钟的白发老者却睁开了眼,他摆手制止了中年人的说话。 他缓缓说道:“韩琼敖是你什么人?” 小楼忆一愣,脱口而出道:“你怎知我父亲名讳?” “哈哈,琼敖有后,哈哈哈。”老人仰头大笑道:“你能寻来,定是修士。哈哈,你可有信物?” 老人那老态龙钟的气息一下皆无,腰杆笔直,眼中炯炯有神。 六七十岁的老者凝视小楼忆一会儿后笑道:“爹,眉宇间确实像八弟。你叫啥名字?” 小楼忆有些懊悔自己刚才脱口而出的话语,既然对方能叫出爹的大名,应有些瓜葛。但她依旧答道:“韩楼忆。不知你们……” 老人看着,没有答话。 小楼忆一拍储物袋,手掌心出现一根红绳和纳物袋,说道:“这红绳系铜铃铛的,可惜铜铃铛碎了。” 老人面色更加喜悦,热情地说道:“我是你大爷爷韩勿喜,快进屋来。” 小楼忆有些疑惑,爹信中不是说韩家堡人都被林家派来的人都杀了,怎么还有他们? “楼旺呀,将全家人都喊来中屋。”韩勿喜喜笑颜开道:“大郎,香烛纸钱,去准备祭祖。” 老人一把拉住小楼忆说道:“楼忆,他是你大伯,韩敖慡。你是修士?” 小楼忆点点头。 老人此刻已经走进屋中,见小楼忆点头,竟往蒲团上一跪,朝墙上挂着两幅画像痛哭流涕道:“爹、娘,老四家孙女是修士,我韩家终于有灵根子弟了。韩族复兴指日可待了,呜呜。” 此刻,进入屋中男女老少八人,见韩勿喜跪着祷告。 韩敖慡忙点烛燃香。 其余皆下跪。 小楼忆见他们很虔诚,很激动,闹得自己站也不是,跪也不是。 咋怎么快就认亲了呀? 她不知道的是这里荒无人烟,连土匪都不来。匪徒或来了也打不过韩勿忧他们,更有全堡人被屠戮连尸体都没有,也怕此地谣传所说阴鬼之地。 这么多年来这里人迹罕至,可以说与世隔绝了。今天来一个小女孩,韩勿喜根本不怕外人来欺骗他们。 当年,韩安辰让他家悄然离开换地方隐居,才逃过一劫,能活下来已经是大幸运了。 如今家中只能糊口,没啥钱财。韩勿喜觉得这条命是捡来的,若有人来耍阴谋诡计,他不在乎。 韩勿喜哭了一会儿,抹了抹眼泪这才站起给小楼忆一一介绍。 介绍完家中众人,韩敖慡也已经准备好了香烛纸钱。 韩勿喜拉着小楼忆往村寨打谷场方向走。 小楼忆有些疑惑,这老头祭祖怎么不选个日子和时辰? 推开祠堂门,里面有天井。堂屋里正墙是挂着两副人像画,这画像中的人竟和周韩庄中祠堂里挂像一模一样。 韩勿喜说道:“这是我一脉鼻祖韩豹和周萸先辈,以前鼻祖遗像只能供奉周韩庄大祠堂。” 众人一起吃饭,小楼忆坐在韩勿喜旁边,将自己在秦明他们那里听到韩勿忧韩琼敖身前的经历大概讲述了一下。 众人听完,一脸痛心。 韩勿喜哀叹一声,说道:“当年琼敖想出去闯荡干大事业,父亲对我说灾祸必来,但他说很欣慰,千年的墨守成规有小老八的意气风发而柳暗花明。我觉得我韩家堡是武学隐世大家根本不在意,后来看了父亲遗书才明白父亲那时的决定乃是舍生取义。你们不要怪琼敖,这是我韩家的宿命。多少代人没走出界友山,不是父亲心血来潮放任他,或是冥冥中的安排。有人想过,但恪守先祖遗训,才足不出户。” 第三十八章 不忘初心 小楼忆有些明白韩勿喜的意思。 见韩敖慡面露纠结,韩楼旺脸色茫然,她有些不解。难道韩族的内幕,在座大半不知? 韩勿喜看了看大家更加铿锵有力的说道:“当年,鼻祖离开帝都来此隐居,那是意味着我韩家要代代卧薪尝胆,等待机遇。今天,楼忆来了,是我们韩家契机。我韩族三寨之前惨遭灭族,又有何畏惧!” 小楼忆看着大伯韩敖慡和大婶默默吃着,大哥韩楼旺和大嫂有些惊疑不定。大侄子韩民泽及侄媳妇,小侄子韩民涛,小侄女韩民洲茫然懵懂。 作为韩家后裔,看来对祖辈的辉煌根本不知道,先祖们那时代到底发生了什么? 小楼忆疑惑不解。 粗茶淡饭,众人吃完。 韩勿喜吩咐道:“民泽,去庭院西二棵枣树下挖开第三块石板,有个木盒。” 众人疑惑。 韩民泽拿着铲子过去,韩民涛也跑去帮忙。 一会儿,韩民泽抱过一个黑漆木盒。 韩勿喜打开木盒,里面是个巴掌大的布袋。 小楼忆认得是纳物袋。 他打开纳物袋口,两指探入。随着两指从口袋里离开,他手中出现一本厚厚的书。 除了小楼忆和韩勿喜外,其他人目瞪口呆。 这书比布袋大多了,怎么装进去的。 “这是纳物袋,能装很多物品。这本《尨山笔录》你看看,了解一下我韩族历程。”韩勿喜将书递给小楼忆说道:“我韩氏是大世家,这《尨山笔录》是好几千年前据说一位叫韩天啸先祖所留的一本手札。后人延续此手札的笔锋一直续写,直至千年前。今天,楼忆来了。我有必要将韩氏渊源让大家知道,这是我韩家代代口口相传的祖传秘密。你们觉得我们村寨化劲化虚境一大把,还有后天境。高手如云,你们心中认为若出世定会威慑一方。只是你们不知道天外有天,你们在世俗间可以人前显贵,但在修士面前啥也不是……” 众人惊讶。 他们虽听到老头感慨,但惊讶于小楼忆的翻书速度。 小楼忆阅读此书并不是一页一页的翻着慢慢细读,而是将书页快速的翻动。 韩勿喜还未讲完,小楼忆已经将书放到桌上了。 她内心唏嘘不已。 韩立、韩鸣、韩不悦、韩尚志…… 越国、紫金、元武…… 五里沟、镜沅城、永安…… 黄枫谷、落云宗、韩教…… 青帝仙君的强大,神武贤君的坚韧,她崇拜的无以复加。 韩勿喜疑惑的问道:“看完啦?” 小楼忆点点头。 “仙人世界,明白了?” 小楼忆点点头。 韩勿喜一拍大腿,哈哈大笑道:“韩族的荣光,哈哈……” “韩氏要大展宏图,没有资源是无法东山再起的。看书中暗示,应在这界友山范围。大爷爷,你知道吗?”小楼忆问道。 韩勿喜说道:“不知道呀,韩家堡被灭后。我打开了父亲遗书,才找到了这本《尨山笔录》。看过后,我走遍了界友山,没有发现异常。” 众人听到有先祖藏宝,都认真的听着。 “估计用了修士手段。”小楼忆说道:“我看周韩庄也有人,他们知道不?” 韩勿喜无奈道:“那两家的壮劳力那天正好外出,逃了性命。他们不是主家嫡系,根本不知道。家族秘密是口口相传,只有嫡长才能得知。那天是被仙人瞬间灭族,旁支外人哪能知晓。” “爹在东阳城留了后手,平安村那边几个村寨如今有上千人了。若东山再起,那是不小的力量,你们看,去那边主事?”小楼忆询问道。 从韩勿喜、韩敖慡言行来看,他们也是有能力有智慧的人。当然,她知道能到先天境若是笨蛋怎么能习练到。秦明、孟樵夫那帮子的经历比大爷大伯要多些,可武技战力是无法比拟的。争斗到最后,实力才是王道。阅历看机遇,见识看底蕴,她知道其中的道理。 韩勿喜沉吟了片刻说道:“我们都听楼忆的,中兴韩氏是每一代每一个韩氏后人旁无责贷的责任。” 楼忆听话后有些惊异,没想到第一次见面他对自己如此信任,对家族义无反顾的奉献,不由得产生了敬意。 韩敖慡他们一副错愕,显然父亲的表态他们有些不理解。听一个小女娃的一些言辞,就信任听从,是不是太冲动盲从了? 小楼忆点头说道:“大爷爷为韩氏想作为有担当,楼忆应尽心全力地提升修为,为你们保驾护航。” 韩勿喜一拍大腿笑道:“楼忆呀,你人小却有当年神武贤君的风范。《尨山笔录》中记载他老人家出道也就你这年纪,哈哈,年少自当强,唯我少年郎。有你,我们这一脉赴汤蹈火,死有何惧。敖慡,勿忧琼敖抛头颅洒热血,不像爹我被嫡长的身份这枷锁束缚。当年神武贤君小小年纪就勇于挑担子,如今楼忆有鲲鹏之志,我们义不容辞。如今的韩家堡已经物是人非,我们必须走出去,如今就是契机。” 韩敖慡站起,对着小楼忆说道:“楼忆,你是我们的希望,我们跟你走!” 他说着铁血,说话绝绝。 “就这么定。”韩勿喜说道:“楼忆,住几天。大爷爷相信你眨眼剑术有仙术的辅助定比我们练得好,你知道一下泽民他们。” 小楼忆点点头。 韩勿喜见她当仁不让,满意地点头。 一天后,小楼忆御剑离开。 周韩庄、大韩村、韩家堡三村寨在界友山立足,隐世谋划,厚积薄发,定有些资源保障。不可能让他们白手起家,更不会留本《尨山笔录》给他们招摇过市吧。 初次见面,开口询问一些深层次的东西,估计韩勿喜会警惕,或许他们知道的事情甚少。千年过去了,一代一代口口相传,尤其是涉及隐秘之事,在某一代断层后就无人知晓。 界友山到太岳山脉并不远,小楼忆想去绿波峰看看。 当年,玄黄派袭击黄枫谷,太岳山脉一片狼藉。黄枫谷宗门所在区域无数峰峦倒塌,灵脉受损,更没了护山大阵存储灵气,灵气日渐稀薄、 黄枫谷修士多,派系山头林立,没有大人物整合,只剩几百修士 也如落云宗一样成了一盘散沙。 先是成立了几个小宗门,后来门派实力衰弱,太岳山脉成了散修的天堂。 没有大势力的存在,太岳山脉的灵气浓度虽比不上黄枫谷存在的那时代,但此地依旧是散修们的洞天福地。 黄枫谷有条不成文的规定,弟子筑基后可在除宗门重地外的太岳山脉选择自己的洞府。 当年大战是毫无征兆地出现的,有些修士匆忙应战,很多物品遗留在洞府里。有些修士未出自己洞府就命陨了,当然这些属于少数,还是在黄枫谷宗门所在附近。 修真资源越来越少,这些无主的修士洞府自然成了一些修真家族和散修们寻宝的香饽饽。 太岳山脉是低阶修士的天堂,无数冒险者来此寻求机遇。人多了,乱是自然的。修真坊市自发有了好几个,也是相当安定的地府。 小楼忆没有漫无目的地闲逛,她手中不缺资源不缺功法,没必要去浪费时间。 手中有地形图,找到绿波峰不是难事。 太岳山脉东部,绿波峰。 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拔地而起,山一侧向外突出,形成一座小峰。小峰顶平平一块如同平台,和大山峰相连,只到大山峰半腰处。小峰山崖面凹进数丈,宽十来丈,如一刀劈开,形成绝壁,似屏风。 小楼忆站在远处看着眼前的苍凉,《尨山笔录》中记载说绿波峰峰媚岭秀,林木葱茏,高处更是云雾缭绕目不所及。还有瀑布悬捣如万练飞空,气势恢宏。如今却是山依旧陡峭怪石嶙峋,只是光秃秃,更没了飞流直下的滂沱瀑布。 此地有两队修士,其中一队修士正朝绿波峰打出法力,欲要强行破开此峰防护阵法。 修士打出的每道法力落到绿波峰上,那道法力攻击着力点处附近有些暗光点一闪,有些不是一闪,而是要闪亮一下。 小楼忆看了一会儿就知道了。暗光点一闪是练气修士打出的法力或用祭出的玄器灵器,而那能闪亮一下的光点是筑基修士的成果。 小楼忆心想,他们是不知道覆盖绿波峰阵法的厉害。没有破解阵法禁制的手段,是别想进入洞府的。这可是飞升灵界的我韩家老祖的布阵呀,元婴修士都无法破解,更何况一些不懂阵法的低阶修士。 有一队七人,五男两女站在老远看着。 其中一名有些像猴脸模样的练气十层说道:“席木安,我们老大带你们来是瞻仰一下水帘峰远古禁制的厉害。你们倒好,想里面的宝贝,真是癞蛤蟆想吃仙肉,自不量力。嗨嗨,金丹真人都无能为力,你们还妄想染指。好笑,好笑!” 第三十九章 又见娘亲 “君宝,你娘的,你们将这水帘峰讲的神乎其神。引我们来,还不是想借我们之力。这阵法光芒暗淡,说明封印的能量很稀薄了。我们不懂阵道,但知道以力破阵是最简单最实惠的手段。你们不一起参与,还看热闹。一旦我们兄弟破开阵法,你们莫要跟随。” 说话的是名筑基中期修士,模样魁梧,面相凶戾,他是这队五人组中修为最高的。 “君宝,少说两句。”姚君宝身旁一名筑基中期修士说道:“此水帘峰是无人不知的一座宝峰,可惜无人能破开封印。席兄,你我一见如故。你们远道而来,想必要尝试一下。我们之前也用尽了手段,呵呵,不参与了。” 席木安说道:“来了,不试试,那会遗憾终生。即使破解不开,也不虚此行。更何况这上古封印,能试下,从中也能感悟些阵法道义,在向荣兄面前出丑也没什么。” 他身旁一名练气大圆满修士席泽安小声说道:“大哥,他们一唱一合,明显是想利用我们。我们被他们利用,还被他们笑话,你看……” “我查过一些古籍,说千年前这水帘峰是修士们修行道场。还说有不少修士在这山峰洞府内正道元婴,元婴修士的洞府内哪怕是他们看不上的玩样,对我们来说却是重宝。”席木安小声说道:“他们是本地人,知道此山峰所在。这光秃秃的,和古籍中介绍出入太大。我们独自来寻找,即使我们站在这里都看不出此峰就是我们要找寻之地。我带来了破此封印的重宝,之前不和你们说,就怕你们说漏嘴。我们先按此粗笨手法攻击,等他们没耐心,走了后我们再动手。” 席木安隐晦的说着,身旁四人内心一下欢喜。 小楼忆知道此地不是进入的入口,来也只是看一下绿波峰的全貌。但她此刻却看见了一人,背影是那么的记忆深刻,背影是那么的风姿绰约。 那女修年约三十,眉目含情,水遮雾绕,媚意荡漾。脸蛋略施脂粉,红唇微张,欲引人一亲方泽。 红衣绿裙,玉颈下一片酥胸如凝脂白玉,半遮半掩。体态修长妖妖艳艳勾人魂魄,水润匀称的绣腿裸露。秀美莲足更显妖娆,发出诱人的邀请。 小楼忆咬了咬嘴唇,怎么会变得这么妩媚,风尘味很浓。 周彬身旁站在两名女修,被小楼忆注视着那女修似乎有所感应,侧目看向远处的小楼忆。 小楼忆头戴斗笠面纱,神识探查不到面容。她直觉中有人注视自己,于是本能的看去。 小楼忆见那女修瞟过来,忙闭了眼。难道远远悄悄看一眼,娘才练气九层还有感应,这就是亲情感应? 娘,你怎么会在这里? 周彬是这队里的二号人物,筑基初期境。他问道:“玉娇,那人你认识?” 林玉娇摇了摇头。 “咦,那是个练气圆满的女修,斗笠竟是件法器!”周彬轻咦一声后说道:“嘿嘿,慕名而来的水帘峰的散修不计其数。若老大的策略成功,我们进了洞府内,有好的宝物,我给你留一份。” 一名练气女修竟有斗笠法器,心中开始琢磨将其储物袋弄来。 林玉娇有些惊喜,抛了个妩媚眉眼。 周彬见状,抬手在林玉娇翘臀上轻拍了一下。 林玉娇身旁另一名女修也有妖艳姿媚,从骨子里散发着妖媚,时刻能牵动男人的淫欲神经。但见她却瞪了一眼,显然有些吃醋。她叫吕素银,练气九层,是这队中修为最弱的。 周彬又捏了一下那女修的脸蛋,笑道:“也少不了你的。” 不远处,一名长相猥琐的练气大圆满修士贼笑道:“玉面公子,你吃肉,得留点汤给小弟们呀。我们宕山隐龙探宝队两大美女,你都想抱着,行不行要?” 他叫徐震,自从林玉娇被向荣拉入探宝队伍中后,一直贪图她的美色。每当她那酥胸在其面前抖动时,就觉得被勾了魂般。 他不知道林玉娇修炼过魅惑之术,对本有淫欲之念的人是无法抵御的。 周彬生性风流倜傥,人又长得玉树临风,很多女修都愿意倒贴。他见徐震、万一忠羡慕妒忌恨,仰头一笑。他可不会在练气士跟前得意,不用强将漂亮女修弄到手才是得意之处。 小楼忆见周彬伸出咸猪脚,目露杀意。她的神识覆盖区域很广,能听到他们的对话。 她轻舒一口气,御剑离去。 这里有五座山峰高矮不一,宛如手掌平放,手指直立。掌心是块洼地,并没有《尨山笔录》中所描述的五峰怀抱,波光粼粼。 五峰光秃秃,地面杂草丛生。显然此地和绿波峰一样,没有水源,山上植被很难存活。 上官中庸三人与肖芙大战,无数山峰倒塌,地质结构发生了大变化。这太岳山脉东部很多地方河道湖泊干涸,也没了地下水。 小楼忆放开神识,没有发现洞口。 洞口难道被淤泥堵了? 小楼忆手中出现一柄长剑,每隔几尺就往地下戳一下。 长剑下戳是为了探地下青石,剑尖有剑气,可深入地下。有神识配合,地下状况一目了然。 “铛”一声,小楼忆面色一喜。 手一挥,“引力术”施展开来,一块丈许泥块被卷了起来。 地下出现一块青石。 又一挥手,青石飘起,露出一个洞口。 小楼忆跳了下去,越离洞口一丈许有道白色光幕将她的身体阻挡住了。 她知道韩氏血脉只要刺破手指滴鲜血到光幕上,光幕就会自动解开。外人发现此洞口,光幕会让人产生幻觉,到此处就觉得到了洞底。 她觉得阵法很神奇,一定要学习研究。 青石落下将洞口掩盖住,那泥块又覆盖在青石上。御空飞过,若不留心细看,是察觉不到泥土被翻动过。 下降,千丈就有了水了。 再下降,小楼忆感觉自己下降了万丈竟没感觉到尽头。 水道有了些变化,弯弯曲曲,又约么过了万丈,随后又是上升。 途中,水道分叉。 小楼忆知道一个方向是向上,一个是去密室。 丫字般水道,她没有犹豫就朝密室行去。 没多久面前出现一道光幕将水道隔开,若不是《尨山笔录》有详细述说,就让你断了前行念头。 小楼忆掐诀一点指光幕左下某方位,光幕一闪,出现一个缺口。 好精纯的灵气呀!小楼忆猛深吸几口后感觉舒爽极了。离开紫斗微山脉,一路没有灵气吐纳,感觉灵力有些透支。若是与人争斗,都不敢驱使大量灵力,这下感觉灵气在经脉充盈了不少。 石室内嵌有萤石,她定睛打量四周,石室四壁平滑整齐,青色光滑之极如被利剑切削过。 室内中央只有一张石床,并无它物。 小楼忆盘膝打坐进行周天运行,感应一下灵气浓度程度和老太婆那洞府中差不多。 她内心一喜,在此筑基应没问题了。 一天后,小楼忆离开石室,继续朝上。 洞府,当年神武贤君破茧重生之地。终于到了,小楼忆有些兴奋,但映入眼帘的是荒凉。 她,愣了,随后一想也想通了。 此地干涸,连瀑布都没了。洞府中虽有灵气,但植物干死也自然。 洞府很大,石室很多,生活用具不少。只是一些石室内植物树木都枯死了,小楼忆手指一戳,一棵干枯灵果树如同散了架般,化成碎屑纷纷扬扬的坠落。还有很多兽骨,有鸡鸭猪兔,也有灵兽的,显然也是没有水渴死饿死的。 转到大厅,见一面石壁上刻有几字。 小楼忆默念着“修仙恒心毅力缺不得正魔化道途同归”,内心激动澎湃,眼中流出两行泪水。 书中有所记载,当自己真正站在此地,内心又是别样感触。 先祖们披荆斩棘,历经困难与坎坷,但杀开血路开创了辉煌。自己所受苦难不小,尤其是看到娘亲有些堕落,她更加愤恨。 如今看到这字遒劲有力,她内心荡气回肠,心灵上有升华的感觉。 良久后,小楼忆继续探查。 石室里囤满了酒缸,她高兴了,估计这就是神霸酒吧。 站在绿波峰绿波洞口,看着外面席木安还在攻击封印,小楼忆皱了皱眉。 此刻,姚君宝突得惊叫道:“看,山峰上有人!” 众人被他一吼,有些莫名其妙。 一众都看向水帘峰上,随后都吃惊的很。 吕素银惊喜道:“啊!虚影,这洞府里肯定有宝。” 小楼忆见两伙人惊喜的指指点点,觉得有异,忙闪身回到洞府里。 席木安忙于破阵,听姚君宝惊呼,也看到了山峰上有一白衣身影一闪,内心也是一喜。 宝物,定有宝物。看看这封印,久远了,还这么难破解。看来自己要走大运了,等向荣他们走后,自己就可拿出伪古宝量天尺破解。 但见姚君宝他们兴奋地样子,他有些郁闷。不将他们支走,粥少,到手的宝贝就少了。 第四十章 筑基失败 席木安心随念转间,冷静下来思量对策。 小楼忆来到地腹那石室里,此处灵气最充裕,她计划在此筑基。 用“聚灵术”将附近灵气聚集过来,石室里的灵气在身边转化速度加快。 小楼忆拿出黄龙丹、金髓丸、聚灵丹等丹药吞服下去,又喝了瓶灵乳液,将身体调理使之达到最佳状态。 一日后,她拿出一枚筑基丹毫不犹豫地吞服了。 时间慢慢地流逝,小楼忆周身白雾萦绕。 她盘膝打坐间全身向外散发出丝丝寒气,室内温度缓慢下降。四周形成白雾无法散去,白雾与灵气似有凝结之势。 此时的小楼忆双眼紧闭,眉头微蹙,面有痛苦状。 “彩玉娘,小楼忆来了!” 小楼忆兴奋地朝竹楼奔去。 渐渐地竹楼呈现在眼中,竹楼却坍塌了。 一头白狼率领着十多头青狼围着彩玉,鲜红的狼舌在锋利的牙间吞吐,口水滴答直流。 蓝幽幽的眼眸透露出贪念,残暴的凶戾气息在喘息中散发,让人惊惧。 彩玉双手紧握着一把柴刀,时不时乱挥砍一下,口中低喃着:“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身体瑟瑟发抖,将她恐惧之心尽显无疑。 小楼忆大惊失色,加速奔跑中呼喊道:“白狼,你敢!” 白狼回头轻蔑地低吼一声。 青狼蜂拥而上。 鲜血迸溅,彩玉被群狼撕咬,瞬间只剩头颅、血骨与碎衣。 场面血腥,令人不忍多看。 “啊!”小楼忆惊呼,睚眦欲裂,瞳孔瞬间充血。 她手拿长剑,朝直扑而来的白狼一挥一砍。 一道白光还停留在挥砍起始处,而剑尖已经直指腾跃中的狼腹。 腾空中的白狼见剑尖刺来,隐隐有道剑气透体而出。 它在空中猛地一滞,庞大狼躯提升了尺许,瞬间一个后空翻。 剑气削断了一缕狼毛。 “啪”一声响,长剑离手。 小楼忆被狼尾扫到,跌倒。 狼尾之毛犹如钢针,小楼忆握剑手腕臂膀上尽是血痕。 她爬到长剑处,捡起,站起。 “我要杀了你!” 小楼忆咆哮地再一次前冲。 白狼落地,站在那里依旧冷漠、孤傲。 有三头青狼合围过来,低吼地拦截。 小楼忆侧闪身,虚跨步,横剑挡,立剑劈。 “噗嗤”一声,她熟悉的那头青妖狼王倒地。 白狼低吼一声。 分食彩玉的群狼,皆回身凶恶的扑来。 小楼忆感觉周身冰凉,尤其是那白狼的双眼,直射出冷血。 小楼忆一脚踏在青妖狼王尸体上,仰头大笑道:“白狼,你来呀!你来呀!你莫胆小……娘?娘亲!” 她看见娘亲御剑站在半空,正冷漠地注视着这里。 “娘亲,狼吃了彩玉……”小楼忆有些哽咽的呼喊道。 她见娘亲无动于衷,便住了口。 小楼忆不在抽泣,不在哽咽。 “没你,我可以和它们一战!”小楼忆猛得前蹿,咬牙切齿的低呵道:“鱼死网破,我不怕!” 小楼忆挥剑左突右闯,两头青狼惨嚎倒地。 突然,小楼忆瞳孔放大。 她眼瞳中一道白影越来越大,越来越近。 她只是一愣,刹那脑海中出现不甘。 “爹,我死了。彩玉娘,我死……” “咔嚓”一声,静谧石室里传出清脆声响。 “哗啦”,一阵冰渣簌簌落地。 “噗嗤”一口鲜血从小楼忆口中喷出。 “刚才是心魔?”小楼忆面色惨白,她睁开无神的眼,定了定神,抬手摸了下嘴角的血渍喃喃道:“好厉害的心魔!那石海中的黄光是什么东西?” 良久,她内视体内,随之苦笑。 只是经脉拓宽一些,骨骼坚硬了很多,丹田海大了些,灵力精纯了不少,只是没有液化。 筑基失败。 完美筑基真的很难吗? 小楼忆忙将拿出一枚“补元丹”服用下去。 她运功调息半晌后又从储物袋中拿出一片金页细细看来,沉思良久,面露笑容。 这是石秀英探索古迹时得到了两片,是一本叫《沁元心功》中的页片。一页是筑基篇,一页是结丹篇。 小楼忆获知老太婆记忆,她夺舍后要按照书页中筑基篇的功法进行完美筑基。 筑基分碎磐、有缺、无暇三种,通俗说法是下品筑基,上品筑基,完美筑基。三种筑基又分九品,碎磐分一二三品,有缺分四五六品,无暇分七八九品。 杂灵根、普通灵根者或修炼灵力不雄厚不精纯的局面下只能碎磐筑基,当然也不是绝对。 这种筑基有筑基之名,但所筑道基充斥裂痕,晋阶艰难。 底子不错的灵根修士筑成道基有缺,不是缺口的那种,而是给结丹轰开了道路的那种空缺空间通道。 成就有缺筑基,其修道之路没断,成就元婴却要千难万险。 完美筑基,铸就无暇道基。其中又分七品地脉基、八品天脉基,九品天道基,又称五行道基。 成就天道基者为天地所不容,要经历天劫,遭受雷劈之劫。完美筑基可让底蕴更加深厚,血气之强,宛如荒兽。天道基者雷劫下存活实力更甚,肉身承受雷劫,强悍无比。 只有完美筑基的修士才能结成无暇金丹,晋阶元婴一发不可收。 金丹从一品到九品,九品之上还有无缺金丹,无痕金丹,无暇金丹。 小楼忆知道,这筑基和结丹之法在天南大陆是没有过的说法,老太婆弄到的这两片金页很神秘。 按照金页筑基篇中所述,失败有多方面。其一没有相关丹药辅助是一个因素。有些丹药老太婆没炼制出,原由是没有相关药材。其二自己心魔太重,未筑基就倒在心魔下。其三没意识到要将体内所有真元进行压缩凝聚,不光灵力要液化,真元未全部收集凝聚向固化状态靠拢也是不行的。 当然,还有其它诸多因素。 没想到完美筑基这么难,细节那么多。 小楼忆年纪虽小,可心思还是缜密的。 看来还是急于求成导致功败垂成,她想了良久,站起御剑飞身到了绿波洞府内。 看到石壁上“修仙恒心毅力缺不得正魔化道途同归”十六字,小楼忆脑海中忽的灵光一现。 她盘坐在石壁前,仰头看着这十六字。看向刻字,思绪万千。 一晃又去了一天。 “轰隆”一声巨响,将冥想中的小楼忆惊醒。 她御剑来到洞口,看向外面。 洞口没有瀑布掩盖,看外面一目了然。 山峰有阵法禁制覆盖,山外的修士看这洞口却模模糊糊,分辨不出。 瀑布下泄处的潭渊早就干涸,席木安直挺挺躺着,而另四人分散在他周边盘膝调息,脸上皆苍白。 此地是洼地,除了站在绿波峰上,远处根本看不到。 小楼忆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但隐藏在远处的人却看的清清楚楚。 先前,席木安祭起一把有食指长的黑铁尺,其余四人一起将自身法力注入其中。 这把黑铁尺是高人仿制古宝量天尺炼制出来的一件伪古宝,就凭席木安一己之力是不能完全激发最强威力的。 量天尺的功能不光有很强的攻击力,更有破解法阵禁制的能力,只要操作得当,量天尺威力无穷。 祭起量天尺,席木安掐诀点指,口中念念有词。 一道光芒注入,量天尺上黑光一闪,瞬间长了尺许。 其余四人也将法力注入,黑铁尺又长了尺许,已经有三尺多了。 五人持续给量天尺注入法力,仿佛法力要被抽干了,个个面色苍白。 量天尺飞行绿波峰,就在量天尺上黑光碰触到岩石上的刹那,那附近百丈淡金色光芒一闪,将量天尺阻隔了。 量天尺依附在那光芒网上,围绕一点上下左右的移动,如在丈量般。 忽然,那光芒网有一点朝外突出,将量天尺弹开。 随后,光点化作细小剑芒直刺量天尺。 量天尺似乎有些暴怒,猛地膨胀到丈许,尺腰一弯,一头拍向那剑芒。 二者相击,“轰隆”一声巨响。 剑芒碎裂,而量天尺被震飞。 半空中的人们被那股撞击力量冲击波及到,“噼里啪啦”的坠落,个个惊慌失措。 量天尺裹挟着一股强大威能被震飞,有巧不巧的正是席木安坠落方向。 只见量天尺穿透席木安肚腹滑行了百丈,尺身上黑光一下暗了,坠落而下。 席木安肚腹出现一个前后通透碗口般大小的洞,血肉飞溅。 他惨叫一声,狂喷鲜血,直挺挺地坠落。 很远很远处,向荣众人看呆了。 这水帘峰上的禁制还有攻击力? 姚君宝突然笑道:“老大,那席木安看来死了。我们过去,哈哈,他们的储物袋……” 向荣冷声说道:“小心驶得万年船,稍等一会儿。” “我看那席木安丹田都没了,死的不能再死了。”周彬笑道:“那把黑尺是件宝物,老大您一旦拥有,那就是如虎添翼呀!” 吕素银凑上前说道:“这里来来往往有不少佣兵团和散修,这么大动静,万一被其他人看得,不就多了麻烦。” 众人听罢,忙腾空去。 第四十一章 完美筑基 向荣、周彬是筑基修士可御空飞行,速度很快,没多久就到绿波峰下。 徐震、姚君宝、万一忠、林玉娇、吕素银皆练气士,只能御剑飞行,速度要慢些。只是二者间距离并不远,也很快到来。 他们七人将席泽安、席天佑、莫天行、钟禄团团围住。 炼气期五人站在四周,向荣与周彬御空,团团包围严阵以待。 潭渊碎砾石上四人正盘膝调理,瞬间面色大惊无血色,诚惶诚恐不知所措。 姚君宝冷笑道:“席木安已死,你们交出储物袋,可免一死。” 席泽安猛地站起,点指向荣怒呵道:“向荣,你这卑鄙小人。我大哥真诚待你们,视为挚友,可你们……” 众人鄙夷地看向席泽安,徐震狂笑打断其话语道:“席泽安,死到临头了还如疯狗,可笑可笑!胜者王侯败者寇,我们宕山隐龙探宝佣兵团是讲信誉的……啊,你们,中计!” 不知何时,那具席木安尸身变成了一具僵尸残躯模样,真正的席木安却不知去向。 向荣忽的释放出护体遁光,手中一面法器玄铁飞天盾抵到左身侧进行防御。 “嘭”! “啊!”一声惨叫,向荣手持的玄铁飞天盾四分五裂。 他被重创坠地,狂喷数口鲜血。 与此同时,席天佑祭出一张符箓被祭到空中爆裂,出现一团黄光。 众人中有人惊恐,有人惋惜法器就这样没了,有人洋洋得意…… 周彬忙落地,扶住向荣。 向荣怒视从虚空里显现的席木安,呵道:“席木安,你竟会双面煞术!看来,刚才是佯装喽。你们,你们还有外援?” 双面煞术,乃是六道鬼宗中一道高阶秘术,驱使鬼尸,形同己出。 半空中渐渐显形的席木安冷笑道:“你们将我们当猎物,你们何尝不是?哈哈哈,我们佯装用尽法力,让你们觉得以逸待劳,当那只黄雀。没想到这水帘峰的封印还有攻击力,先前是我们法力不济,才没显现出攻击力。刚才,也没想到我那古宝被禁制攻击,我无法掌控,反被一击。幸好,我有此秘术,于是将计就计。没想到你以谨慎而闻名的向大队长,也会沉不住气,中了我圈套。哈哈哈哈。” 片刻,空中飞来一名筑基初期,一名练气大圆满修士。 宕山隐龙探宝佣兵团的人面色皆惨白,看着得意洋洋的对手,内心哇凉哇凉。 看似双方修为实力差不多,向荣已被重创,估计筑基初期修士都应付不了,就周彬一人很难战胜对方两名筑基修士。 作为佣兵团成员,一旦被其他佣兵团围捕,那面临着就是死亡或身无空文。身无空文,对一名散修来说,比死还可悲。 众人惶惶不可终日。 向荣哀叹一声道:“唉,你们布置一张大网,我却没想到只能束手待毙。刚才被他们怂恿,一时脑热,没多想,还是大意了。若让周彬前来,我压阵拖后,也没此你猖狂得意。呵呵,馊主意害死人。” 宕山隐龙探宝佣兵团一众皆汗颜。 周彬狰狞笑道:“席木安,你……” 话语间,众人皆以为他是要呵斥对方,没想到一件乌龙环瞬间将向荣束缚住。 周彬抬手,手掌带着黄芒拍向向荣脑袋。 向荣被乌龙环束缚,法力无法施展,眼中露出愤怒与惊恐。 他欲要呵斥,只是瞬间头脑碎裂,身死道消。 众人惊异间,掌斩向荣的周彬“噗通”双膝跪下,哀求道:“席道友,我们宕山隐龙探宝佣兵团愿意归顺,效犬马之劳。” 姚君宝见状,忙下跪恳求道:“席老大,小子口臭,得罪诸位莫怪罪。我愿意加入,以您马首是瞻。” 他说着还朝脸上“啪啪”抽了两个大巴掌。 其余人见状,也纷纷跪下,口称诚服。 “好。你们放开神识海,只要让我种入神识印记,你们就是我佣兵团成员了。”席木安笑道,哈哈声传出老远。 小楼忆看着这一切,并未听到外面的说话声。但见宕山隐龙探宝佣兵团成员服服帖帖的跟随席木安离开,转身离开。 她即将转身之际,峰下吕素银惊呼道:“那白影又出现了!” 当然,看到的不止她一人。 刚才,众人都神经紧张,没在意到山峰半山腰处。 席木安遗憾道:“此处宝物非我们所能获得,另寻其它宝地吧。” 小楼忆回到山腹石室,慢慢参悟金页中的内容,没在像上次那么鲁莽。对于金页中的一些功法经文,拿出另一些经书玉简一一对照,逐一参悟。 从中明白一些东西,比如体魄的重要性。必须要淬炼肉体,使之气血通畅,奇经八脉宽大,肉体骨骼坚硬。若自身孱弱,即便筑基,亦无法承受完美筑基后带来的天地之威。即使没成就天道基,肉体亦不能承受。 小楼忆想想有些后怕,幸好冲击完美筑基没有成功,不然光肉体这一关就要了自己的命。此间必须习练悍体功法,还有那神霸酒对炼体也有些用处吧。 还有精气神,须炼至圆满。凝神静气,气定神闲。寂灭情缘,扫除杂念。以暇以整,勿助勿忘。万念俱泯,一灵独存,谓之正念。心平气和,即在此中,不起波澜。 小楼忆细想,有些感慨,自己再胡思乱想,估计小命休矣。 盘膝入定,心神入静。天地契合,气息一和。不出不入,无来无去。胎息内丹,归根复命。牝牡之门,天地成根。 自己在是异变冰灵根,可以说灵根中的翘楚极品,若仗天资而用轻描淡写之心对待,稍有差池也是小命玩玩。 累积气感,外放气息,内引地气。逆转任督二脉,通中脉热周身。反虚于百汇,聚焦于会阴,元精炼化,成为元阳。入守丹田,恍惚之间,魂力合一。 那时的自己简单认为服用筑基丹,大小周天运行就能筑基。至于重新疏通窍穴,根本没在意。想想是自己年纪小,阅历肤浅,经历缺乏,知识匮乏,处事不老到造成的。 一起一伏,一大一小,一张一缩,乃得真息。 真炁熏蒸,日充周盈。达于四肢,流于百脉。如花结蕊,如胎成胞,乃得真性。 冲尾闾,撞夹脊,升泥丸,降鹊桥,过重楼,抵绛宫,落丹田,乃得精元。 气归脐下,凝神调息。神息相依,默然柔然。九幽九昧,空空寂寂。神融气畅,一霎间时。真炁混合,回风一阵,乃得神元。 真息、真性、精元、神元是成就完美筑基的真药真谛。车河之要点,上生元气,纯阴下降,一升一沉,真水真火,会十二楼,粒粒还丹,紫光万道。 琢磨研究了小半年,小楼忆这才有所明悟。 三年,一晃而过。 这一天,小楼忆体内紫光一片,随后身上紫光芒万道。 只是片刻,紫光内敛。她缓缓睁眼,脸色露出无比喜悦之色。 完美筑基中有几品,自己不知道,但自己知道是在命悬一线中进阶筑基期的。 想想那一刻,心魔又起,自己难以把持。自己即使知道自己那刻是在虚幻中,心念随着身边发生的事情起伏不停。 明知是幻境,但自己就是无法挣脱。 明知道,却无法挣脱无法扭转,那是多么的痛苦,多么的无奈,最后那道坚守防线都要奔溃放弃了。 最危急的那刻,石海中一道黄光闪即逝,自己脑海里一切杂念消失。自己从险境挣脱而出,才有如今的完美筑基。明知道有道黄光是在石海中无中生有的,可内视就无法捕捉到源头。 小楼忆有些沾沾自喜。 她不知道此刻绿波峰上空五彩霞光一闪,在黑夜中十分耀眼。 只是一闪过快,在意的人没几个。 随后,繁星闪烁的夜幕下,一阵乌云瞬间笼罩而来。 绿波峰周边十里暗了下来,与此同时,“轰隆隆”声伴随而来。 一道道闪电在云层中游走。 “轰隆”一声,一道青紫色闪电直入绿波峰。 绿波峰外一道金色网闪亮起来,只是一瞬,那金色网碎裂了。 天罚之力,封印再强大皆无法阻挡。 无数山石崩碎。 天罚降临到石室内,小楼忆惊喜之色尚未褪去,就觉头顶上方一声炸雷轰响,一道电弧瞬间劈在身上。 遮罩在玄青衣裳外的服饰瞬间化为灰飞,那青衣膨胀,也只是瞬间没了抵御之力。 小楼忆此刻的身上竟有丝丝电弧游走,肉体有灼烧的黑色,头发蓬乱焦糊。 她不知道电弧会进入绿波峰,更不知道被封印消耗掉大半威能。 但她知道身体此刻很艰难的对抗,更感到肉身经过这一道雷轰电击后,强悍了不知多少倍。 灵兽袋中的小红红惊恐地从中弹射而出,落到一角,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即使石室内碎石纷飞,镶嵌在石壁上的青金石皆化为齑粉,小红红依旧不敢动半分。 怎么回事? 成就完美筑基,老天爷立马就和自己过不去了? 终于码字到二百万了,开达在此无畏开口,求推荐票,求月票,求收藏。开达在此多谢书友们的支持多点击,鼓励开达继续码字。 第四十二章 雷劫炼心 “轰隆隆”又有一股雷电之力正在酝酿,小楼忆能感受到空气中有股毁灭威能快速凝聚。 她暗叫不好,狼藉一片的小小石室里根本无法躲闪。石壁没什么开裂坍塌,可那青金石成了碎块,不能吸聚灵气,意味着灵气充裕就不复存在。 她忙收了小红红,奔向水道。 此刻,一道青幽紫色闪电从石室顶上直射而下。见她逃离,紧随身后追剿。 看似她慌不择路,实则离开时灵光一现,内心有了上下的决断。向下从另一个出口出去,会不会被碎石掩埋。刹那间没想那么多,只是她的本能反应。 “轰隆……” “咔嚓……” 青幽紫光更甚,威力之大,比先前更猛。 小楼忆已经能御空飞行,但她依旧脚踏飞剑,亡命奔逃中速度到了极致。 闪电弧紧随其后,扭曲前行。电弧击打在水道石壁上,石壁碎裂,无数碎石在狭小空间中迸溅撞击。“嘭嘭”碎石撞击震荡之声与雷鸣之音交集混杂,震耳欲聋。 出了水道,来到绿波洞中,小楼忆决定要逃出洞府。 自己没渡过劫,也没见别人渡劫,又没做好万全准备,这下如何是好!到外面会不会好些,她猜测起来。 以前,自己从地腹石室上来还需花些时间。小楼忆盘算了一下,这回自己才花了十来息,连她都惊讶于自己的速度。 那道电弧劫雷尾随而至,似乎追赶时间过久,显有了些颓势。 “轰隆”一声,在小楼忆身旁炸开,那道电弧四散欲要包裹住她。 玄青衣裳瞬间膨胀起来,如同一个圆球。 “寒冰掌!” 她暴呵一声,咬牙挥起一掌。 掌心散发出冰冷寒气,竟在她一掌之威下凝成了冰盾。这不是催动法力施展出来的“冰墙术”、“冰箭术”,是情急之下拼尽全力挥出的一掌。 “轰隆”声中,冰盾碎裂,一些电弧也在冰渣四溅中消散。 几缕电弧劈在小楼忆身上,圆球状的玄青衣裳瞬间没了张力。如同一件普通的连衣裙,紧贴在她干瘦的身躯上。 小楼忆如今十岁有余,由于长期服食辟谷丹,营养不良影响到身体生长发育。即使筑基后骨骼更加粗大,个子增高,此刻她的体型拉长更显瘦弱。 小楼忆被震出老远,撞到石壁上,一间石室墙被撞坍塌。 口中狂喷鲜血数口,她连连喘息。身体竟然出现一道道如发丝般的裂纹,裂纹中渗漏着淋漓鲜血,此刻五官也有血渍。 她感觉到自己五脏六腑都错位了,已经到了极限。 怎么办? 小楼忆把心一横,到外面搏一搏。 她挣扎的站了起来,吞服了多颗补气丹和养元丹。 从绿波洞口蹿出,立于半空中,她却一下发愣了。 自己怎么能从洞府洞口出来,不是有封印吗? 劫雷侵入绿波峰时已经震碎了封印,没人知道封印已破。 疑惑只是刹那,她有些想不通。刚才有些懵,没意识到洞府洞口是无法进出的。站在半空,可天罚雷劫不可能有时间让她多想。 第一道劫雷降临,到现在第三道劫雷即将来到,此间没用多少时间,可以说是小半柱香不到。 天空中,黑幕下,一道青蓝紫金色电弧正在形成,如同一张膜覆盖笼罩住了她。 这道雷劫的威力远远大于前两道,小楼忆发觉其中的不对劲,俨然是要自己命的征兆。 忽然,小楼忆仰头大笑,逃无可逃,那就粉身碎骨吧。自己选择了完美筑基,千算万算,还是漏算了如何渡劫。一些书籍中述说过元婴修士渡劫,没想到自己亲临体验后才知道其恐怖。自己这三年来努力、努力、再努力,最终不被天道接受,那死又何妨! 小楼忆决心已定,不再犹豫,腾空迎向银弧。 她没有抵抗,眼中只是忧伤,只有孤独。 逃不掉,那就死的堂堂正正,不那么的窝囊。慷慨些,自己临死时或许会心安。 有人认为垂死挣扎,狭路相逢勇者胜。努力拼搏九死下仍有一生的机会,那是对手和自身差距不大的情况下才有的机会。 现实中蝼蚁若面对猛虎恶狼时,一切皆徒劳。对方不用吹灰之力就能碾压自己,挣扎那是痴心妄想。 小楼忆内心是不甘的,可现实是残酷的,不是自己想就能想出活法的。 闷雷声在其头顶上方沉闷的接连响了三声,青蓝紫金电弧从云层中激射而来。 瞬至,遍布了小楼忆全身。 玄青衣裳瞬间膨胀,其表竟有金芒游走,闪烁,隐隐形成了一张金丝网。 “嘭”一声,玄青衣裳碎裂,小楼忆一下赤身裸体。 电弧如附骨之疽,缠绕,缠绕,再缠绕。如同一条青紫银链枷锁,束缚着无法逃脱。 玄青衣裳爆裂,瞬间抵消了一些威能。电弧暗淡了很多,劫雷轰击力弱了很多。 身无片缕,难道就这样憋屈的死去? 小楼忆五官及全身多处已经向外持续喷溅鲜血,自己的肉身若不能化为飞灰,到时被秃鹫叼食死像会很凄惨。 那年,自己无法处理石颖的尸体,每每见时心脏都会加速跳动。甚至一闭眼,石颖因中蛇毒而扭曲狰狞的面容就会印入眼帘,跳入脑海。直到自己练气二层,修炼了“火弹术”,毁尸灭迹后自己那恐惧阴影才慢慢渐忘。 她面色有些狰狞。 但她没有挣扎,就束手就擒的站在半空,任由雷劫电弧肆意蹂躏。她知道即使穿上衣服依旧会化为齑粉,那件法宝级玄青衣裳都成了齑粉,更何况是凡间的服饰。 石秀英将她带回,并没有给她配置宗门法衣服饰,后来逃离香飘阁到了平安村才置办了衣裙。 眼神已经暗淡,刚才那狰狞的神色已经消失,小楼忆安详的仰望天空,看着那黑漆漆的乌云涌动。 那黑漆漆的乌云中没有了闪烁游走的电弧,“轰隆隆”密集雷鸣声也没了,似乎有散开的迹象。 只有小楼忆身上“嗤啦嗤啦”电弧交错间产生的电弧花和碰撞响声,时不时还有断断续续的劫雷声,有些不痛不痒。 要结束了,你们的目的要实现了。老天,算你狠! 小楼忆面露凄然惨笑,她知道自己的心跳一次比一次弱,身上的生机在快速流逝。 她在第二次雷劫时已经到了穷途末路,自己全力一击有了喘息之机,可第三次已经没了在战之力。但她出了绿波洞,看到天空中的劫雷威势可以说就无心对抗了。 即使储物袋里有老太婆的一些法器法宝,比如那炼丹的丹炉,那是件法宝。还有那两片金页,触摸间能感受到其间的能量波动,定比法宝更神秘的宝物。自然还有其它宝物也可拿出来抵御,一名结丹境炼丹修士的家当,自然丰厚。 但她不想动用,面对毁天灭地般的天劫,弱小的她不是谈勇气谈意志的时候,更不是谈谁与争锋的霸气。 她这年纪,很多孩子在父母长辈的羽翼下被呵护的喝热水怕被烫,吃鱼怕被鱼刺卡。 经历生死了好多次的她,深感无力。一路走来,站在无数次死亡边缘,咬紧牙关,都闯了过来。 这回,从心底用来的无力,不放弃,还能怎样! 感受到天地之威,刹那有些寂寞,内心不知道为什么涌出了伤感。 说白了,她心灵上放弃了。 “爹爹、彩玉娘、娘亲……”小楼忆开始喃喃道,如同梦呓。 这时她眉心一道黄芒一闪,瞬间覆盖到全身,与身上的电弧交织到一起。 电弧一些如热油中沾到了水,“嗤嗤啦啦”沸腾起来。 劫雷一下愤怒起来,“轰隆”声加重了。 高空中乌云一下涌动起来,有几道闪电突兀出现。 闪电来的有些仓促,并未形成合力,只是二三息间又消失了。 小楼忆是被全身被针锥般的痛疼清醒的,她诧异地看着身上黄芒之力使劲撕扯身上的电弧锁链。 “嘭”,点点光芒碎裂。 只是两息,黄芒消失,电弧消失,劫雷消失。 乌云瞬间向四周消散,中间露出一个圆口。 一道九紫彩天光从圆形洞口中照射而下,笼罩小楼忆全身。 天光柔和,她在光幕中洗涤、沐浴。血痂快速的自行剥落,露出了晶莹肌肤。肉体更加纯粹,瓷娃娃般粉雕玉琢粉嘟嘟。 光束来的快,消失的也快,她感受到体内灵力充沛,身体有着无穷的力量。 如同做梦了般,情节是起伏跌宕的,可过程并非漫长,实则短暂。整个渡劫大约半小柱香不到,若有人在远处不留心,等觉察到后估计时间也错过了。 向荣、席木安他们这两队有筑基中期境修士坐镇的探宝佣兵团实力不小,他们在此出没即使离开,附近百里也没探宝散修敢来。 散修佣兵团一般由练气士组成,若有筑基初期修士领头,那就是实力很强的组合了。席向二人的佣兵团中有筑基初中期修士,那是特一流的队伍。 第四十三章 省心明智 小楼忆知道自己完美筑基了,但不知道是几品。若成就七品地脉基,天空就会出现三彩色祥云。只是雷劫云会来的快,只能看到霞光一现,彩色祥云就被乌云淹没了。 八品天脉基,天空会出现五彩霞光,九品天道基就是七彩。 小楼忆筑基成功,天空出现五彩,那她就是天脉基。 完美筑基要受一三天劫洗礼,即一道九紫彩天光,三道紫雷劫。紫雷劫又分青紫、青幽紫、青蓝紫三道雷劫。 九品无暇金丹,也称完美结丹。结丹也要渡二六天劫,即两道九彩天光,六道紫雷劫。 完美凝婴渡劫更有三九天劫,灭世云雷劫声势吓人,能成功渡劫少之甚少。 这些,小楼忆是不知道的。 神识一扫,范围比先前不知扩大了多少倍,感觉很强大。她发现远处有些修士前来,一愣后忙将落到地面上的储物袋吸取到手中,瞬间穿戴好。 没有犹豫,天忙御空遁走,连稳固修为的功夫都没了。 至于绿波洞里面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了,更何况里面残垣断壁一片狼藉。神霸酒早被她一扫而光,还有些世俗兵器早就成了破铜烂铁,没什么值钱的东西。 飞遁出百里,小楼忆放出一艘飞舟。 飞舟是老太婆的,如今老太婆的东西小楼忆使用起来一点负罪感都没有。 坐在飞舟里,小楼忆有些志得意满,更有些意气风发。 只是片刻,她默默流泪。 悲喜交加,让她想了很多。 人生坎坷,小小年纪的她内心需要多大的承受,更要安抚。 自己想努力,自己也放弃了。 诸事没有绝对的好与坏,看来自己要纠正自己的心态。 从容不迫,心态平和,一往无前,再难的事,不是没有柳暗花明。遇到问题要找出突破点,突出重围。消极,面对挫折困难,必然难上加难。 要有积极向上的动力,不能悲天悯人,自寻烦恼与苦闷。悲欢喜乐是人生,阴晴圆缺是常事。此后自己要及时调整自己的心态,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她感慨,不光有劫后余生的欣喜,更有精神境界的一次蜕变,一次升华。 很多事情都没有定数,无论如何一定不要绝望。与其在犄角旮旯里躲着开一朵鲜花,倒不如就地苦苦挣扎。万事都有必要争一争看结果,不妥协,不放弃。即使困境中身感是进入了死胡同,不妨换个角度再试试。焦躁只会让人陷入不安,头脑有思路则使人峰回路转。 面对第三次雷劫,自己有些气馁,脑子里有些认识不清。她安抚自己的心灵,让自己朝前迈的步伐更坚定。 自己在长大,思想在成熟,心智在坚毅,以后的路还长,小楼忆思绪万千,想了很多。 一次怯弱并没有让她浸淫在阴影中,她还是个娃童。劫后余生让她欢欢喜喜的流了不少眼泪,是喜悦的,也有悲伤的,更有寂寞的。 默默脱下青灰色软底布鞋,这一双高品阶的踏云靴如同叫花子的破鞋。 看着破的要散架布鞋,两次生死顷刻间若没有那道神光自己难有活命生机,想到祖上给予自己的呵护心中满是感恩。 铜铃铛毁了,玄青衣裳也碎了,如今就剩它和那血染的纳物袋了。这些是对祖上的念想,小楼忆珍重将其收了。 以前炼气期,她不敢明目张胆的使用飞舟。世道混乱,修真资源稀缺,利欲熏心者胆大包天比比皆是。 筑基修士的能力和地位,小楼忆是知道的,筑基初期境在如今的天南大陆也算一号人物了。飞舟在空中飞行,她知道没有谁会打这飞舟的主意。 先到落云山脉看看,了了心愿。看看有没有机缘再让修为提升些,那当然是最理想的事。 筑基娃娃,天南大陆上是稀有的,她可不敢显露修为。她牢记父亲的嘱托要低调做人,一个筑基娃娃行走修真界,会惊倒无数人的。 储物袋中有块隐匿修为的法诀,同境界无法识破。“轶炁诀”修炼不难,正好打发飞舟上的闲暇时光。 小楼忆很快修炼成功,将修为压制在练气六层境。将修为压制太低,会被他人歧视及引来没必要的麻烦。修为太高,会引起他人觊觎。就自己的年纪论,灵根资质优异的年轻娃是能修到这修为的。虽说是天骄般精绝艳艳,但不是那种凤毛麟角般惊世天才。 堃珞坊市,是堃珞宗联合几个修真家族控制的一个修真小坊市。 小楼忆收了飞舟,十多里外御剑飞行。 坊市不大,在萤山山脉中。有“颠倒五行阵”保护,此阵法虽没有主动杀敌的能力,但其幻化掩饰、迷惑困敌的功效不错。 小楼忆站在萤山山脚,抬手朝刻有萤山字样的半人高界碑一指。 界碑抖动了一下,忽的裂开,从中走出两名服饰一样的练气三四层修士。 一名年轻,一名年老。 年轻修士问道:“小姑娘,是要入坊市?” “是的。” “一块灵石。” “好。”小楼忆犹豫了一下后一拍储物袋,拿出一块下品灵石递了过去。 如今凭她修为已经不用拍储物袋取物,为了装扮像还是用低阶练气士的方式取物。 年老修士接过灵石微笑说道:“道友,坊市内不得御空、争斗、露宿街头、摆地摊及坑蒙拐骗。交易货钱两清,出坊市三十里外不负责安全。每次进入需缴纳灵石一块,其实这灵石收的不贵,我们提供了其它服务。待贵客们离去时本坊市用传送阵随机传送,确保你们的安全。本坊市文明经营,若有争执请到坊市管理中心投诉,记好。” 他说着又递过来一块白色玉牌,说道:“你买或卖物品,商家会在玉牌上点一个记号。拿此牌给传送守备就可免费传送,若没记号只能从此外出。” 小楼忆点头接过玉牌踏步进入。 年轻修士侧身让开道路,还躬身做了请的邀请动作。 他见小楼忆进入消失在街道人群里,才羡慕地说道:“三叔,这小娃好年轻就是练气中玄境,不会是天灵根那种奇才吧!看她那小模样,好水嫩的皮肤,呵呵呵,都忍不住要去捏一下。看她那穿着,拿灵石舍不得的样子我估计是修真小家族出来的。我看应是没背景,要不通知花老二他们,嘿嘿,捞点酒钱。” 小楼忆并没有戴斗笠面纱遮面容。 身穿凡人布衣,哪怕是绫罗绸缎,在修真界里也是上不了台面的。自己头顶着法器斗笠,身穿凡人制衣,那有些不伦不类,还会引起有心人的觊觎。 年老修士板脸说道:“和你说过多少遍了,在此迎来送往眼力劲要好。修士不能以面貌论年龄,你说她是小娃,说不定是个改变了模样的老怪物。更不能以修为论实力,万一人家隐匿修为了呢!若碰上脾气怪癖之人,或是魔修邪修,给你来一巴掌,说不定小命不保。” 年轻修士脸一红,唯唯诺诺的跟着入内。 二人人影消失,石碑完好如初。 小楼忆漫步在街道上,一家一家的逛着。 这坊市两条大街,十字形。器铺、丹楼、符店、酒肆、客栈、杂物坊,琳琅满目,收货卖货不繁华也不冷清。 她知道不少修真界的知识,更有老太婆的部分记忆,可阅历太浅,眼力自然弱得很。 丹药、器物、符箓等等老太婆遗留下来的东西足够自己用很多年了,这坊市的物品适合练气修为,她就瞧不上了。 之所以一家一家的看,就是想长眼力。 此间,购置了十几套法衣。有衣裙连体的,有衣袍裤的,还有劲装的。她还是喜欢上白下青的裙摆款式,连体一色的有些排斥。 白青色比较素,腰间系根玉带,挂上储物袋,感觉自己还是比较乖巧的。至于纯白或纯青玄色,她觉得素的让视觉单调。 鞋自然也买了好多双,这让鞋店制衣店老板好高兴。不光成交量让多日不开张的老板高兴,更因这小姑娘还价能力不行。虽说法衣云靴之类的利润不高,但有这样好赚灵石的顾客上门让他们赚的开心。 小楼忆以前是舍不得用灵石吃丹药,那是她那时候穷,因而舍不得。之后得了老太婆的财产后,身价倍增,缩手缩脚自然不用了。 更何况,在一家当铺里将老太婆的那些穿着服饰都当了,当了不少灵石,对于置办自己这些穿着只用了一个零头。 老太婆的衣着服饰,她可不愿穿用,即使很多是崭新的从来没穿过的。 小楼忆在面具店里买了块白兔银面具,戴在脸上能遮面又很乖巧。又去膳食坊大吃了一顿,这是她第一次如此挥霍,共花了二十块灵石。但灵膳的鲜美勾起了食欲,让她感觉味蕾史无前例的得到了满足,更有些回味无穷恋恋不忘。 美食,我喜欢。她暗暗的定了一条约定,那就是要吃遍天下鲜。 第四十四章 谁来言他 小楼忆走入坊市管理中心庭院中,这里有单向传送阵,送顾客离开坊市。 传送阵在一栋阁楼中,一次可传送五人。 她来到标有传送阵字样的阁楼里,里面有四人在等待。 守备修士是名老者,见小楼忆进来,接过玉牌挥挥手笑呵呵道:“好了,人齐了,进去吧。” 小楼忆跟着另四人走入拱形门,里面有一个圆形石台,四周是圆形石壁。石顶离石台约一丈许,石顶石台上刻有多个多角圆形图案,石壁上更是刻满了多种符文线条。 老修士往石壁一凹槽里放入了一颗下品灵石。 他正要输出法力时,站在圆形石台上中的一名修士诧异问道:“传送阵不是用上灵石吗?” 老修士手一顿,笑呵呵道:“中上品灵石是远距离传送,传送你们只是超短距离。呵呵,你们进来才交了一块下品灵石呀!” 询问的那人,翻了翻白眼,闭口不谈。 石壁内白光乍现,小楼忆有些头晕目眩。感觉传送刹那撕扯之力很强,内心更感无力,自身如同置于虚空中毫无重力。 只是片刻,小楼忆只身站在幽静的山谷里。 还以为和那四人被传送到同一处,没想到还是被随机丢放到不同地点。这传送只不过七八里远呀,她放开神识探查后腹诽一声。 小楼忆御剑飞起,只不过才十多里她皱起了眉头。 三道身影御剑而来,将她拦下。 小楼忆收了飞剑,落到地面。 她隐约猜到对方来意,因为其中一人是和她一起传送的。 这三人二人练气九层,一人练气十层,见小楼忆落到地面更是面露喜悦。 其中一人笑道:“花老大,哈哈哈。没想到这是个雏,落到树林中让我们兄弟行事更隐蔽啦!” 长的有些帅气的花天誉笑嘻嘻道:“在她身上做了追踪标记,她都不知道,该我们兄弟发笔小财。待会儿,我用天眼术控制住她,你俩出手一刀宰了。快来快走,毁尸灭迹,不要被坊市纠察队发现。” 三人得意狞笑着将小楼忆围住,其中花天誉直视小楼忆。与小楼忆双目对上,他眼眸中出现旋转的涟漪波纹。 小楼忆眼露迷惑,只是刹那就清醒了。 她内心冷哼一声,小小“天眼术”怎么能对自己起作用。 “天眼术”是修真界中最基本的迷魂法术。如果两修士间的法力境界相差很远,使用天眼术望向对方的双目,就可以使对方心神失守,从而取得主动。 这种法术简单,纯粹靠修为稳压对方。很多类似的迷魂类法术,就是靠法力境界的巨大差距来强行控制对方心神的。 花天誉身旁另二人,各祭出一柄飞剑斩向小楼忆。 小楼忆站立不动,如同雕塑。 飞剑来临,剑气已经触及衣袍了,三人欢喜之际,小楼忆动了。 但见她抬手指一弹飞来剑尖,两柄飞剑先后反弹朝原路飞回,速度是之前数倍。 “噗嗤”两声,几乎是同时那二人被飞剑刺了个透心凉,尸体栽倒抽搐了两下,不动了。 只是瞬间,两名跟随在眼前顷刻毙命,花天誉有些反应不过来。 他傻呆了片刻,随即跪地哀求道:“小的眼拙,迁怒了前辈,请前辈开恩,饶了小的一条贱命。” 他不是傻子,能瞬间杀人,实力定在自己之上。自己想在隐蔽处解决对方,没想到对方何尝不是。 他冷汗直冒。 小楼忆问道:“为什么要截杀我?怎么知道我的行踪?” 花天誉紧张的说道:“前辈,我说我说。我说了,前辈就把小的当屁放了吧!” 小楼忆冷冷道:“说!” 花天誉知道自己不说,对方用收魂术便知,既然对方要自己说应有活命机会。 他说道:“前辈在当铺当法衣时被小的们看到了。法衣很高阶,估计是法器上品,可当铺给的是法器下品的价格。前辈您没有与当铺讨价还价,小的们觉得您手头比较富裕,于是来借点生活费。至于如何知道前辈您的位置,是小的们在法衣铺里下了追踪标记。” 小楼忆面色有些难看。 他说完见状更是脸色土灰,磕头如捣蒜,喋喋不休道:“前辈饶命,小的命贱。当小的是个屁,放了吧。” 看着小姑娘实力之强和遇事处理的不老道,他不觉得此女是少年天才。那高阶法衣随便卖让他联想到了一门功法,那就是素女轮回功。此功法能让人春颜永驻的奇妙,只是每隔数十年此功法就会轮回一次。法力轮回了,肉身就变回到年幼时的模样一段时日,人的智力也会跟着减弱。 人,返老还童,但心不见得仁慈。 小楼忆神识一探储物袋,稍许一件衣袍出现在手中。裙摆底边有两道黄豆大小的淡绿光点,若不仔细看还以为装饰图案中的一部分。 没想到对方从自己当物品中就观察到自己江湖经验不足,一个低阶的跟踪手法自己全然不知,她内心很郁闷了。 汗颜,很没面子,她可不会让自己如此糗事被外人知道。抬手一道火球急速而去,随后又是两道。 花天誉正拼命磕头,发觉到对方下了杀手也没了抵抗时间,连惨叫声都未发出就化为了灰飞。 手一招,三个储物袋落入手中,祭起飞舟,小楼忆腾空而去。 茫茫落云海上,小楼忆看了一下方向,朝临海边的一片空地飞去。 小楼忆落下,看着脚下的青石,显然是人为平整的废弃广场。站在此地,显然是半山腰上。眺望远方天海一色,看着四周山峰林立,波涛涌动,惊涛拍岸声绵绵不绝,令人有些心驰神往。 看着远处有齐腰两断的三座半身石像,上半身倒在青石地上,更远处是一片宫殿废墟。 小楼忆走进,看着依稀可见的石像脸她无声落下泪来。 默默地站了一会儿,她抬手一挥,试图要将左边坠地的上半身石像托起移接到左边半截石像上。 “咦?”小楼忆轻咦一声,又增强了些法力。 “小娃,莫费力气了,是移不动的,被高深禁制封印了。” 小楼忆停顿,一个微弱细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随即四下观瞧。 中间石像上半身是朝前扑倒的,头顶前竟盘膝坐着一个人。由于石像体积太大,那人与其相比太渺小了。 估计盘膝坐的太久,已经融入天地,犹如一尊小石像。 小楼忆惊疑不定的看了小一会儿,问道:“前辈,是您和我说话?” 她没在意,如今一看,能天地一体,定是高人。 许久,那犹如小石像的人问道:“你和石像有关系?” “有点。” “姓韩?” “嗯。”小楼忆诧异地点点头。 “哪里人氏?” 她仔细看着,小石像依旧一动不动,未见其嘴唇张合,但声音很清晰。想了一下还是回答道:“中燕,东阳城。” “哦。” 小石像哦了一声后沉默良久。 小楼忆欲要张口询问时,又听到了那声音,似乎在喃喃自语。 “当年,何等的巍峨,百万弟子到此朝拜。正也罢,邪也罢,盛衰只是一念间。修真世界,亦如红尘滚滚。千人千面,凶险无比。我辈修士,善也罢,恶也罢,倒头来还不是一钵黄土。人活一条路,没有一路通到底的捷径。走弯路走直路,谁都不知道谁都看不清路的方向。漫漫人生路,看得清比走得快重要,走得对比走得远重要。可又谁,误入歧途中能及时纠正呢!前方那落云海,只见流入的水,不见流出的水,谁知道出口在哪里!高山流水,百川归海,在于水知道高处与低处的落差,更知道拐弯。懂得借鉴流水,难就拐弯,路堵就换道,明白这高明的人生智慧又有啥用?修炼呀,就是迎难而上力争上游。若随遇而安,那是中道而废。明知道是死角,还要闷着头往里钻,即使头破血流亦不回头。有时擦身错过之际,就必须紧拽着不放手,这才有一线生机,一点契机。一旦放松,你好我好他好,肯定会一无所得。海阔天空的畅然,那是梦想。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那是修士的理想。” 小楼忆听着,觉得这人在说教指点。但仔细想想,他和自己又不熟,刚没说几句就要倒贴上来,会这么自来熟? 随之有些错愕,她听出了别一样的味道,那穷途末路的感觉。难道他修炼到瓶颈,修为止步,将寿终正寝? 她脑海里也闪现出老太婆当年濒临寿尽时痛苦的记忆,也有些感同身受。 “晚辈小时听彩玉娘说过,‘床。一人说床硬,要疼。一人说床硬,健身。饼。一人说面硬,难嚼。一人说面硬,充饥’。她说做人很难,将两边拿捏好很难。一句话能说人笑,一句话能说人死。” 小楼忆住了话语,似乎要酝酿一下言辞,或是看看对方有没有想听下去的意愿。 片刻,只有寂静。 第四十五章 有缘得之 “我觉得万事皆有正反两面,正如洁净的莲藕往往从污泥中产生,黎明曙光来至夜幕那最后的遮掩。前几天,晚辈渡劫,最后都放弃了。但靠祖上的荫庇,险死还生。这让晚辈懂得对待世事一旦有了消极的心态,进取心就没了。不如换个角度看问题,修成正果的一线机缘就可能隐匿其中。”小楼忆将她前几天渡劫后的明悟说了出来。 石像无声,似乎在思考。 “正道修行,心中有魔难成正果,可魔在心中吗?”这声音似乎在反问又似乎是自问。声音并没让小楼忆回答,继续说道:“小姑娘你说的对,凡事皆有两面,三面。咦?你筑基还有劫雷?” 小楼忆内心一惊,不由得全身凉森森。说着说着怎么说漏嘴了,岂能将渡劫之事拿来说呢! 她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嘴巴子。 正在懊恼惶恐之际,她就觉脑袋刹那有些轻微的眩晕。这是自己如怪胎般的强大神识魂力感知才有所知觉,若一般修士定觉察不到。 难道自己的石海被入侵了?她被夺舍过,有杯弓蛇影的阴影。 小楼忆所猜正是她被一股强大神识笼罩了,只是修为太低无法觉察而已。那入侵神识要探查石海紫府时觉察到小楼忆有所发觉就立马退去了,但小楼忆一些隐秘还是被探知了。 “呵呵,韩族有后,韩祖你们的布局倒底予以何为?哈哈哈。偌大个青元帝国,本可以造福黎明百姓,就这么的完了。偌大个落云宗,正道卫士扬善惩恶,就这么的完了。”那石像突然仰头长笑,笑的有些凄然,有些萧瑟。 小楼忆正思绪万千,突见那石像仰头长笑,身上如茧一般的灰尘“噗噗”散开。 这里有这么多灰尘?修士不是可用清尘诀吗?更何况身上散发的罡气灰尘也进不了身呀! 突然间,随着那石像站起。 小楼忆瞪大了眼眸。 好俊美的男子呀!就连她这个娃童都有些惊羡,自惭形秽。 “困扰老夫的两大难道今天依旧不能解惑。可小姑娘你的一席话,让老夫窥探到一丝天道之机。好一句‘床。一人说床硬,要疼。一人说床硬,健身。饼。一人说面硬,难嚼。一人说面硬,充饥’。哈哈哈,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君子淡然,非强一律,窥一斑耳。恩情、友情、感情,忘了,为人的底线没了。念念不忘,那就是消极,与正道过不去。有些东西日月经天,江河行地,历千秋而永耀,经万代而不灭。智慧之光,但能知而明悟者几何?既然有缘,你是韩琼敖家的,老夫送你两样东西。” 言罢,小楼忆面前出现两样物品。 一块玉简,一枚玉玺印章。 小楼忆有些诧异这人怎么知道自己的父亲名讳,她谨慎的没出手收取。 “你持此印章可号令半庭坊全众。记住,有些事不可为,有些事必为之。” 小楼忆就见这人给自己两样东西后神叨叨了两句,突然在自己眼前不见了。 好诡异! 这是小楼忆的直观反应,他定是高人。 许久,小楼忆招收将玉简和印章握在手中。 将玉简往眉心一贴,小楼忆双眼放光,竟是一门神识修炼法诀。片刻后,她恋恋不舍的将玉简从额头拿下。 再看下那枚玉玺印章,是血红檀质玉炼化成的印章,竟是件法宝。印章上方是阁楼模样,底面刻一个“铩”字。 半庭坊是个什么东西,还能号令? 小楼忆将印章朝空中抛了几下,咧嘴喃喃道:“碰一下嘴皮子就能捡到宝,就有这种好事?” 随后身子一颤,她想到了一些。 老太婆的记忆碎片中有半庭坊的记忆。 半庭坊,天南大陆修真界的一个神秘门派。游离于世俗与修真之间,收钱买命,手段狠辣。出手底线也有些惩恶扬善,因而没被修真大势力剿灭。明面上以商行为幌子,暗地里行踪非常隐蔽,世人知者不多。 半庭坊出现于青元帝国后期,尽干些杀人勾当,到如今已有一千多年。能生存至今也跟一个人有关,那就是玉面魔君。一个实力深不可测,性格率性的元婴修士。 此人行踪飘忽,视人命为草芥。有一次半庭坊暗杀了碧血宗一名结丹长老的后辈,这结丹修士成就元婴后就去找半庭坊的麻烦。差不多将半庭坊地下势力屠戮了个干净,还将其明面上的商行打压的差点解散。 这时,玉面魔君出现,将碧血宗杀了鸡犬不留。不光是本宗全部,就连有瓜葛的附庸修真家族一同连根拔起。 宗门内太上长老修为已到元婴中期,被他擒拿悬挂在泉城门楼上百日。飞火蚁日日噬咬,在凄惨声中死去。飞火蚁本不是高阶毒虫,筑基境以上修为都不惧。可元婴修士修为尽废,和凡体没啥大区别。 泉城是天南大陆上数一数二的大城,此事的影响面颇大。 此后,半庭坊杀人,即使被查知,受害方皆忍气吞声。有些势力忍不下那口气,又花大价钱雇佣半庭坊反杀对方。可以说半庭坊收两边的钱,杀两边的人,好有些天下舍我其谁的霸道。 老太婆的记忆中就这些,至于玉面魔君的身世过往知之甚少。 小楼忆怔怔看着玉玺,内心惴惴不安。 看了看巨大的半截石像,小楼忆忽然想到了什么。这玉面魔君和落云宗有瓜葛?若他是落云宗弟子,坐在这里就解释的通了。若他是……那神武贤君就是他长辈喽。将半庭坊交给自己,自己只是个筑基修士,怎么能号令…… 小楼忆用力甩了甩头,心想八字没一撇的事想那么多干嘛!祭出飞剑,她踏上飞剑朝云蒙山东脉方向飞起。 这里有几座如树桩石墩般没有峰顶的半山,其实如今也看不出山只有半截。山上有树,郁郁葱葱,不细看是看不出其间的怪异。 拿出地图对照了一下,小楼忆喃喃道:“这就是子母峰?怎么寻找到入内的洞口?” 放开神识,四下查探,小楼忆面露苦涩。 许久,小楼忆轻咦一声。 山与山之间是乱石,石缝中生长出无数藤蔓,一些石块上有浮泥长了些杂草,只是没有粗壮树木。有一处看似寻常,但有点特别,有几块碎石引起了她的注意。这是她神识强大,一般修士根本发现不了。 去界友山前,特意去五里沟村看了看。那里一片废墟,只有一山坡上有一座半截石塔比较惹眼,以当时她的修为没看出那一片有什么与众不同之处。 这里有几块碎石的尖角模样,和五里沟村的那半截废塔上的八角塔尖相似。 小楼忆将附近十来里方圆的石块一一搬离清理,渐渐地发现山体碎石中夹杂着一些有人工切磨过的碎石。只是无数碎石中的少数,其间区别可以用微乎其微来形容。 对这大海捞针般的捡漏,她不气馁。 无数年了,很多碎石受雨水冲刷侵蚀风化成了整体。但在小楼忆的法力搬动中,又成了碎石。 一块块有别于山体碎石的碎石被区分出来,小楼忆发现这些有人为打磨迹象的碎石却像修建石塔的条石。 碎石很多很多,想想当年子母峰坍塌,不知碎落了多少碎石。 几日后,小楼忆清理到一块有半边凹槽的碎石。她没在意,随手丢在那一百多块有人工迹象的石块堆里。 “吧嗒”一声。 小楼忆听到了重音。 先是石块与石块的撞击声,几乎是同时又有一声撞击。 那块石头没有滚动,怎么会有重音? 小楼忆回身走过去,将那块有半边凹槽的石块拾起细细看了看,又伸手在凹槽里摸了摸。 手指在那凹槽里摸过时感觉到有一次凸出处动了一下,小楼忆忙又摸了摸。 眼睛看,神识探,凹槽里没有异样。 小楼忆有些发愣。 怎么回事?是一块石头呀,怎么会有松动处? 怪了! 用手指敲了敲石面,有空洞回音。摸了摸凹槽里,感应那处的微动,有些不明所以。她相信自己的神识之力,相信自己的眼力,但对这块石头好像没用。 “嘭”一声响,石块四分五裂。 小楼忆用威压将石块那微动的外层震碎,看着漂浮着的更小的碎石,终于看出了不同。 虽有些暴力的冒失,但也是最简单的方式。 一个手掌大小的玉童子,和碎石一色的雕像。 碎石落到,玉童子被她抓到手中。 这是个什么物件? 看了很久,琢磨了很久,就一个玉石雕像而已。 注入法力,毫无反应。 思来想去,她朝玉童子雕像上滴了滴自己的鲜血。 等了半晌,还是没有动静。 又看了许久,差不多一天的时间过去了,还是琢磨不出头绪来。 好奇怪,小楼忆知道这绝不是一个普通石雕物件。 第四十六章 仙祖恩泽 小楼忆最终咬了咬牙,朝其头部滴了滴精血。 就在精血离体刹那,小楼忆面色很苍白。她知道有些损耗大,但没时间关心自己,此刻更要关注玉童子。 玉童子有了精血的滋润,全身透出柔和光芒,离开小楼忆手掌,冉冉升起。 小楼忆一把握住,但玉童子拖拽之力很大,将她拉到空中,随后“嗖”飞向几座树桩般山的中间一峰。 “啊!” 小楼忆惊叫出声,因为玉童子竟撞向山体。 她惊叫,但没松手。 就在撞到山石之际,她本能的闭紧双眼,手依旧没松开。 没有撞击之声,没有疼痛感,只觉得自身被一团光芒包裹入了山体内。 置身于一间冰彻寒骨的大殿里一角,寒风刺骨,如坠冰窖。小楼忆虽说冷的瑟瑟发抖,但感觉身体有些舒服。 她觉得自己简直是贱骨头。冷的瑟瑟发抖,即使有护体罡气保护冰冷依旧,可那种不愿离开的意愿很强烈。 手中的玉童子恢复如初,一块普通的石雕像。想把它收入储物袋中,但神识念力就是无法摄入。尝试放入纳物袋中,此物不能缩小依旧不能。 她定睛看向四周,白雾茫茫,看不远,看不透。 眼前,一根根几乎要两人才能合抱的玄冰柱,一根冰柱表面光滑异常,隐隐有各色符文翻滚。 抬首望去,五六十丈高处全是厚厚的淡白色寒雾,冰柱上半截全没入其中,无法看到全貌出来。 这些冰柱中蕴含着可怕的冰寒之力,丝丝极寒之气让她本耐寒的身体冷的有些吃不消。 她知道自己置身于山腹一座石厅堂里,有些奇怪这些奇异材料是什么东西?眼睛看不透冰冷雾茫,但神识能探查。这冰柱应覆盖整个殿堂,闪动着乳白色寒光的寒意,这种寒光从洞顶到地面都很密集。 这地方很神秘,她不敢轻举妄动。 神识探查中发现这殿堂里不光有冰柱,还有偏室,有一个通道口,就是探查不到中央地带。 通道口附近放着五张玉桌,玉桌上各放着一个青铜色小鼎。其后石壁有一排石架,摆放了上百块玉简。 小楼忆面色一喜,这回是进藏宝洞了。 高兴之余,发现自己被冷的直打哆嗦。 突然,她乐起来了。 这么好的地方,以前想修炼《寒冰诀》都没这么好的环境,如今掉来的馅饼,事半功倍的事不捡白不捡。 《寒冰诀》威力无穷在于催发寒气,先练寒冰掌,后练寒冰指,将掌力归一化作一指之力。修炼这些先要将自己的躯体修炼的冰寒刺骨,随后纳藏于丹田海,如同灵力一样收放自如。 寒气化毒,造成寒毒内伤。轻者四肢发冷,手脚麻木,动弹不得,造成对手一段时间内不得恢复法力。看似和“冰冻术”类似,实则区别大去了。 明的可用大威能寒气冰冻对方,一招致命。暗地里也可将寒毒悄无声息地施展到对方体内,依附在对手全身经脉游走,至寒至阴。发作时痛苦难当九死无生,道消身死。非至纯至阳之物或类似丹药,或纯阳功法修炼出至刚至阳内力法力驱除,皆不能让身体复原。寒毒发作,重者依旧能成为冰雕,一碰就碎。 十多天后,小楼忆一声长笑。《寒冰诀》有小成,因为身体不再惧怕寒冷。当然,要修炼大成还需时日。 沿着石壁往那通道口走去,她不敢朝大殿厅中间走。起初迈开步子踏前三四步后,身周冰冷雾茫会翻滚,烈风阵阵。她猜想往厅中心会很危险,就退回到原地。 通道口大厅边有两排玉桌,桌上有玉牌和玄铜炉鼎。 小楼忆朝通道里走,通道口有阻隔光幕,于是朝玉桌走去。将一块块玉简往额头一贴,她有些惊讶,竟是修罗圣火、太阴真火、太阳精火、紫罗极火、噬灵天火、乾蓝冰焰、坤白冰焰、离黑冰焰、巽黄冰焰、坎绿冰焰。玉简中对这些火焰有详细描述,修炼功法。 竟有这么多神火!她有些叹为观止,猜想鼎中存有这些火种。 查看了玉简后并未停留,径直走到玉桌后的石壁石架边。 石架如同壁柜,紧靠石壁。贮藏空间有二十个,里面存放着一块块玉简。 目光一扫,左上角第一个贮藏格里只有一块玉简。将玉简往额头一贴,玉简中《冰魄寒烈阵法》几个字映入脑海。 看完细想后,小楼忆顿然眉开眼笑。若能到这殿厅堂中心去修炼 《寒冰诀》,定能借助中心地带的更强冰寒加速修炼进程。 细细研读《冰魄寒烈阵法》后,小楼忆发现要前往中心祭台要有阵盘破解此阵法。玉简中对阵盘如何炼制阐述很详细,但阵道一术,她不懂呀。 她只能尴尬地放下玉简,看向下一个贮藏格。 拿起一块玉简往额头一贴,神识一探,小楼忆眉头一皱。 放下玉简又拿起一块,她眉头又皱了一下,喃喃道:“咦?‘引气术’、‘聚灵术’怎么是些加快修炼时聚集灵气速度的初阶口诀?” 她有些不甘心,拿起又放下,连续好多块。此刻她脸色有些灰暗,嘴里嘀咕道:“还以为得宝了,怎么是‘轻身术’、‘御风术’、‘漂浮术’、‘流沙术’、‘土墙术’、‘冰冻术’、‘冰箭术’、‘化雨术’、‘火弹术’、‘火云术’……这些尽是些基础功法。‘传音术’、‘隔音术’、‘隐形术’、‘匿身术’、‘问心术’、‘迷魂术’……嗨,还有凡人修炼的‘虎魔拳’,啧啧。‘百脉炼宝诀’,噢哟,‘真阳决’、‘归元功’、‘烈阳诀’,这些,呵呵呵,好功法!这《玄冰诀》水属性法术‘冰晶术’,五行道法中的‘冰雨术’,呵呵,我喜欢!” 她面色越来越喜气。 有一壁格里全是符道类功法玉简,从简单的“土墙符”、“土牢符”、“木灵符”、“水牢符”、“清水符”、“火鸟符”、“火弹符”、“火云符”、“化灵符”等等到高阶的“撼地符”、“降灵符”、“六丁天甲符”等等,甚至上古已失传的“太妙神禁符”都有图谱与注解。 绘制符箓如问心术符、银色术符、敛息术符、土遁术符、木遁术符、金遁术符、冰矛术符、冰箭术符、传送术符、传音术符、雷火术符、金刚术符、融灵术符……详解无比。各阶符箓从初级下阶到初级上阶,乃至中级,还有为数不多的几张高级符箓都有描述详解。不光有攻击型的,还有防御型的,给伤病治疗的,闲暇娱乐的,更有稀奇的咒符,集合起来就是符箓大全了。 符纸、符笔、符墨如何炼制,画符时心境、笔锋、意念等等如何把握与运用。纸制符、金石制符、骨制符、皮制符等不同材料间的差别,也有阐述。 小楼忆两眼冒星星,就这符箓玉简就比一个符门宗派的藏书阁就齐全。 相邻一个格里是阵道类功法玉简,典籍有阵法图谱,也有禁制拆解重组。从初阶的拘灵阵、聚灵阵、隔音阵等等,到高阶的护山大阵,传送阵、禁空阵等等都有收藏。 还又如攻击型的落石阵、黄沙阵、流水阵、冰焰两极阵、天风玄波阵、天风狂烈阵、碧水青云阵等等。 困杀型的困灵阵、两仪阵、小禁断阵、四象玄武阵、小须弥金刚困仙阵、九真伏魔大阵等等。 藏匿迷幻类型的小五行须弥禁法、迷踪法阵、颠倒五行阵、幻行天罗阵、千音幻化阵等等。 从阵道的基础知识到布阵理论与理念,借助阵盘阵旗布阵,到依托天地山川地势形大手笔,或粗略或细微都有阐述。更有刻录阵纹,将符器联用都有相关知识。 一开始,小楼忆还细看,到后来都是粗略一看,拿起就放下。不这样,这么多玉简没个几年都看不完。 下一格里炼丹、炼器、御兽等等修真各大技艺都有。 小楼忆看到了“凝元功”、“玉丹功”、“象甲功”、“水宗无量功”、“匿风术”、“敛息术”、“雷遁术”、“灵光术”、“驱虫术”、“虫甲术”、“土甲术”、“金甲术”、“铁肤术”、“千刃术”、“附灵术”、“巨剑术”、“天眼术”、“身外化身术”、“泰阳诀”、“柔风决”、“幻灵决”、“弄焰诀”、“化春决”、“血影遁”、“傀儡真解”…… 看到了“引龙决”、“颠凤培元功”、“合欢术”等一些采阴补阳之术,惊羞得将玉简丢到地上。 她面红脖子粗,嘴里唠叨道:“呸,呸呸!这种东西放这里,邪术,邪术!晦气,晦气!” 老祖们怎么想的,这些杂七杂八的旁门左道也存放这里,让人怎么活呀!她胡思乱想,不由得想到碧波洞中“修仙恒心毅力缺不得正魔化道途同归”那句话,又有些心神荡漾。 第四十七章 闭门造车 小楼忆年纪小,尘世间的恩恩怨怨卿卿我我虽接触少,但她是个冰雪聪颖的姑娘。 平安村夜里一些床榻上的窸窸窣窣都在她偶尔神识外放中清清楚楚,不足道哉的床帏隐晦事岂会不知。 心神有些不定,想通达后又默咏颂静心咒,她很快恢复了心情。 看到“梦魇术”、“控神术”、“寄神术”、“惊魂术”、“梦引术”、“浮云寻踪术”、“幻色眼迷魂术法”、“通明灵犀神通大法”、“天狐迷灵大法”、“大罗千幻诀”、“惊神刺”……这些法术神通需要借助强大神识力才能修炼施展的更好,她又有些欣喜。 看到“葵水魔功”、“勾魂鬼音功”、“禁神术”、“阴阳牵引术”、“白骨阴火术”、“牵魂术”、“凝魂术”、“炼魂术”、“还魂术”、“玄魂炼妖大法”、“玄阴大法”、“血灵大法”、“阴阳轮回诀”、“七煞决”、“阴魔斩”…… 她知道这些邪魔妖鬼外道功法若要修炼还需天赋,光靠吃苦的意志力是不行的。看着这些功法神通,面色时而惊恐,时而惨白,时而唾弃,时而嫌恶,内心很难接受。 看到一篇“七情诀”的功法,是针对自己的主元神,要将喜怒哀乐至于脑后,她又有些患得患失了。 最后一个格里就一块玉简,是“青元剑诀”。 小楼忆看完又将其放回原位,内心默默想着一些事。 但此刻,放玉简的位置白光一闪,出现一个玉镯。 小楼忆有些诧异,看了玉简还有送的? 拿起玉镯,她欣喜若狂。 这玉镯竟是个储物镯,内部空间比储物袋不知大了多少倍。 她又拿起那块玉简,随后放回原处目不转睛的看着,半晌,没有反应。修士的敏感是非凡人所比,将物品放回原位可以说精准无比。 拿起,放下,反复几次,没有反应。 她哀叹一声,回到放置阵法壁格前,细细查看《阵具制造大全》。 这些天,粗略看完好几百块玉简,也花了小楼忆十多天。 玉简中包罗万象,正道的法术神通,邪魔的恶毒手段,不管修真大技还是旁门左道的小伎俩,让小楼忆受益匪浅。 之前是粗略一观,现在是要细细明悟。之所以要先研读阵道这方面的玉简,她是想炼制一个阵盘。 至于材料,储物袋有,这是不用小楼忆发愁的。老太婆的遗产可以说富得流油,不说应有尽有,开个修真杂货铺也不会缺什么了。 失败了很多次后,她这才炼制出一个粗糙的阵盘。将手中阵盘往光雾气茫中一按,法力输入。 刹那,雾光闪动,出现了一条通向大厅中央的狭长路。 小楼忆终于可目视前方,前方有座祭坛,但被雾气光芒包裹。 五指晃动间,手掌和阵盘被一股雾光幕交织闪烁,随之整个祭坛轻颤起来。 翻滚符文消散不见,闪动着密集乳白色寒光也消失不见。稍后一道刺目光亮起,紧接着“砰”的一声脆响,出现了玉石甬道。 二十余丈高百余丈广的高台祭坛清晰出现,小楼忆拾阶而上。实在让人难以相信的千余根冰柱排列竟无穷无尽一般,冰柱群形成大阵神妙万分! 她感慨,如同一个没见过世面的乡野之人进了皇城,有些痴傻的看着殿堂内的一切。 高台通体洁白如玉,被一层淡白色光幕罩在其中。在两侧则各有几个淡金色的石室偏门,七八丈高,表面交叉贴着几张上古符箓,看似封印。先前,沿石壁前行时根本没发现这几个淡金色的石室。 良久,小楼忆下了祭坛。她不是惧怕这里一股股更加彻骨冰寒,而是要探查一下有没有未知危险。不能在修炼关键时刻有危险袭进,这是修士最担心的事。 走到通道口,小楼忆已经想了一些进入的办法。 紧握玉童子,输入了些法力。面前的禁制依旧存在,自己无法过去。 “没反应!”小楼忆轻咦一声,有些不死心,将握着的玉童子朝前一伸。 原本空无一物的空洞通道口出现光芒雾幕,如同一张门帘。小楼忆以为自己还是被阻隔了,但她惊讶于握玉童子的手却在光幕内。 于是她朝前一步,身体没入了。 走出两步,自己在通道内,回头再看,大厅中物饰依旧。她这才舒了口气,没有一脚进天堂,一脚进地狱。 通道不长,小楼忆面前就出现一石门,阻了去路。石门和石壁浑然天成,她仔细探查,并没有发现开启石门的机关。 来到这陌生的地方,看到了一些生平无法想象的东西,她依旧是一头雾水。有些时候都不知道脚朝哪边迈,只是瞎猫碰死耗子,走一步算一步。 正当她踌躇不知所措时,灵兽袋里的小红红突然蹿了出来,落在她手腕上,朝一个方向“嗤嗤”吐着蛇信。 “左边石壁?” 小红红似乎听懂了小楼忆的询问,点了点头。 小楼忆这下有些犯难了,她抬手拍拍石壁,听回音这石壁并没有空洞空间。 小红红是要自己土遁? 小楼忆被自己的想法气乐了。忽然她想到了什么,忙将玉童子靠近石壁。自己怎么进入这山体内的,还不是玉童子带自己进来的。 没反应。 小楼忆悻悻地拿玉童子的头无意识的朝石壁轻敲着。 忽然,光芒一道,将小楼忆卷走了。 身形一定,小楼忆还有些疑惑。 那小红红“嗖”一下没入了一口泉眼中了。 “咦?这里也是个石室。有口灵泉,还有树还有草!”小楼忆被浓郁灵气惊醒了。 她看着一口碧蓝碧蓝雾气汩汩灵泉,小红红在里面惬意的游着,还朝自己喷水箭。 她没在意,她在想自己拿玉童子的头朝石壁敲了五下还是六下,或是四下? 想想,当时根本没在意,于是不想了。 看着一株灵藤结了三个果,她知道这是什么果。至于这灵藤几千几百年,她就不知道了。 先前看过一些那些玉简,丹药篇里和奇物志中都有描述。 另一边还有棵翠木,她也知道这是养魂木。 还有一角有几十株紫褐黑寸许长小草。她立马明白了小红红为啥要到这里来了的目的了。 十阶以上的伴妖草呀!对妖兽来说是宝贝,她有些感慨兽类的嗅觉灵敏度了。 看着泉水中蕴涵的灵气从水中丝丝冒了来,小楼忆知道这灵泉肯定是被阵法禁制封印在这里,不然早就消失了。灵泉可以说是灵眼之泉,是有灵性的。落云山脉出现大变故,很多灵脉受损,这灵泉有这么高品质,她惊叹前辈们的神通技艺。 小楼忆摘了颗龙鳞果咀嚼着,看着灵气充裕的泉水,心中想着,若用这泉水会不会孕育出天地灵物出来? 吃完龙鳞果,吧嗒吧嗒了几下嘴,回味了一下,还呢喃一声“真好吃”! 挥手拿出一个玉瓶,打入法力,瓶口倒扣在泉水上面。 瞬间,泉水形成一道细流飞入玉瓶中。 小红红很不高兴,因为泉眼中泉水少很多。虽说泉眼中有泉水上涌,但灵气稀薄了些。 收了法力,将玉瓶收取,小楼忆可不管小红红的愤怒。 她拿着玉童子朝石壁上一处一处的敲击,想像进来时方法离去。至于小红红,她知道这家伙肯定会赖在这里不会走的。 片刻,小楼忆被一道光芒笼罩消失不见。 “好热!” 这是小楼忆第一反应。 这石屋里石壁红光闪烁,有些半透明,散发着炙热的骄炎气息,仿佛置身在火的海洋中。 小楼忆有些不适应,忙用玉童子的头敲击石壁。她知道只要敲击五下,若方位正确,玉童子就会带着自己传送走。 “好舒服!”小楼忆眉开眼笑的伸了一下腰肢,享受的玄玉寒气,与那份炙热,这才是自己喜欢的凉爽。 在大殿一角,小楼忆拿出一些石头堆砌了一个有两张方圆的池子,还放入了些泥土。 她本想开挖一个池,可惜法力不足以切开地面石块。 将玉瓶中的泉水放入,看着水面雾气缭绕,终于放下了心。 她最担心是泉水会被冰冻住,那自己的设想就泡汤了。 “哈哈,若几百年后这千年冰玉寒莲子发芽成长,我就有福喽。”小楼忆开心的自言自语。 池子小,能容纳这么多灵泉水,她用了禁制。这是第一施展禁制,让她有小成功一下的喜悦。 千年冰玉寒莲子也是老太婆的遗产。寒莲的珍贵,她可不管。她又不会炼丹,才不心疼莲子是不是浪费了。 至于自己以后要不要学习炼丹,那是以后的事,眼前却没有学炼丹的心思。 石头泥土,那是小楼忆玩心未泯,平常收集在储物袋里的杂货。 去了几个偏室看了看,没有危险存在,小楼忆这才开始修炼。 第四十八章 少女出关 一晃五年了。 小楼忆盘膝在“乾蓝”石室里,正玩弄着一朵冰蓝火焰。时而爆裂成蓝色冰花,时而蓝火充斥整个石室,时而被一颗小冰珠束缚。 轰响震动传入,小楼忆停下了对蓝火的戏耍。 走出了石室,站在大厅中她又止步了,震响声响了三下就没了。 她知道是有人攻击此山闹出的动静,由于不得章法,胡乱攻击,造成了法力威能与封印的碰撞。 出去看看,都好些年没见过阳光,没大饱口福了。 她已到了筑基中期境,看了那么多玉简后细细明悟了基础修炼功法后,修炼有了系统,不再是前行一步是一步的野路子走法。 山外,席木安正带着他的佣兵团成员朝中间一座山峰攻击着。如今他这一队已经发展到十五人,是天南大陆数一数二的超强佣兵团。 在太岳山脉中他们寻得一结丹修士的洞府,得到不少宝物。 大部分人修为都有提升,席木安修为升至筑基后期。 席泽安、席天佑、辜鞑、徐震筑基成功。 莫天行、钟禄、姚君宝、万一忠、练气大圆满。 吕素银、林玉娇练气十层。 皮莜娘练气大圆满,万海城练气九层。皮万二人本是另一个佣兵团成员,因遇险只他俩逃脱。 席木安见皮莜娘姿色美艳又解风情,就收留了。 这里面周彬最郁闷,和他同境界的汪朝辉都从筑基初级进阶到筑基中期境,而他只是从初期中阶到初期巅峰。 虽说周彬杀了向荣带头投靠,但席木安怎么能让一个筑基者修为持续上涨成为未来不可控的隐患。汪辜二人是原先佣兵团中的老人,泽安天佑更是自家族人,资源自然会比周彬多。 太岳山脉中寻宝探险的散修和佣兵团太多,向他们这种有多名筑基修士的队伍已经有些不满足于在沙滩上捡贝壳式的探宝方式了。 落云山脉,万年修真道场,能得到宝物的概率很大。只因有三大宗门坐镇落云山脉,让诸多探险者望而却步。三大宗门都以续存落云宗衣钵为正统,因而对落云山脉地界看管很严,对外来者如防贼般见之就驱赶,甚至出手格杀。 席木安指挥一众以一个古怪队形站列,酷似一只飞翔大鹏鸟状。 众人在站在一旁的席木安喊号声中合力朝悬浮在半空中的量天尺输出法力。 半空中的量天尺在法力催动下,光芒大盛,径直朝山顶砸去。 “轰隆”一声。 山体岿然不动。 众人大喜,皆看到山体中隐约有光芒一闪护住了山体崩碎。若是普通的山峰,这一击下绝对崩塌,成为一摊碎石。 第二下,第三下…… 虽说此刻大家面色皆有些苍白,显然这三击消耗法力很大,但第四下是没机会了。 众人先后抬头朝远方看去。 远方,飞来一名身着青衣皂袍的白发结丹老修士,一股威压随着他来临毫无顾忌的覆盖而来。 由远及近,一众练气士明显有些胸闷气短。 席木安他们之所以不惜法力不间断的轰击这山体,就是想以最快速度轰开封印,进入宝地收刮完后溜之大吉。 可惜,还是被发现了。 还未近前,那修士暴呵一声:“滚!” 呵斥声中裹挟法力,如天雷滚滚,震耳欲聋。 众人一听,忙溜之大吉。 他们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和你一个结丹境对着干那不是老寿星爬树,不摔死也要折了腰。你千防万防天天防,你来我走,我们天天来,终有一天会有漏洞。 结丹修士看着几座不出众的山峰,喃喃自语道:“子母峰,真的有重宝?” 忽然,他大惊。 在他眼前,中间那山峰中冒出一个人来。 毫无声息,凭空出现,他有些疑惑这山峰内怎么会有人冒出来? 他忙祭出一柄飞刀护住前胸,大呵一声:“哪里来的盗匪?” 小楼忆这些年专研阵法,可以不受阵法禁制影响,进出子母峰以不是问题了。 小楼忆有些愣,怎么会有人大喊抓贼呢。 她一出山体,神识探查到一队人刚离开,其中有娘亲。因而面对半空中的呵问,没有反应。 还有她口袋中的玉童子就在她出山峰的刹那就不知道去向了。那时她神识一直外放的,竟毫无察觉。但玉童子沾有她的精血能有些感应,觉察到玉童子又回到了那乱石丛中了。 这也分了她部分心神,对结丹修士呵问置之不理。 青衣皂袍老修士看见是个小姑娘,凝神定睛再看却倒吸了口气。 十来岁的筑基中期境修士,怎么可能? 虽说全身散发出一股肃杀冰冷气息,拒之千里的冷漠。但修为明摆着,没有错。绝对是天灵根异灵根类天才,不知是哪门派的? “小丫头……不,姑娘你……为何出现在此处?” 小楼忆抬头看了看,御空升起,和结丹修士齐平。她说道:“这里?我家呀!” 结丹修士听的有些懵,随之大怒道:“胡扯,大胆!小丫头,此地乃我玄云门重地,岂容你等撒泼。” 他觉得这小丫头在戏弄,对他结丹修士不尊敬内心很有些恼怒。 小楼忆也有些不高兴,手指一弹,一股蓝色小火苗在其指尖跳跃。一名结丹初期境修士不是她这个筑基修士能招惹的,她虽不知道这火焰威力有多强,但这火焰应能让其惧怕。 老修士见其手指尖出现一朵蓝色火苗,周边温度不升反骤降。 “乾蓝冰焰!”紧锁眉头的结丹修士刹那间惊叫起来道:“道友,怎么称呼?你怎么会我宗道术?” 他听师尊说过,也在典籍中见过对乾蓝冰焰的描述。 小楼忆见他惊慌失措的样子,内心大定,淡然说道:“你又是谁?” 结丹修士内心还是有些不爽,自己问她,她倒反问。算了,这小娃不大懂礼数。 虽说自己堂堂结丹修士对一个筑基小娃娃客套是多少年来的头一回,觉得有点腻味,但嘴上说道:“老朽万翔,你是知道我玄云门掌教鼻祖是落云宗正统衣钵传承‘圩子’。这一片落云山脉乃本门重地,外人不得在此逗留。” 他将乾蓝冰焰说成玄云门的秘术,一般宗门秘籍被他人窃取,那会是不死不休的。对方没反对,说明对方对玄云门没有很强的敌意。 “韩楼忆。” “韩……韩哪个韩?” 小楼忆一指前方,有些自豪的说道:“那石像,韩,一样的韩!” “这……?” 万翔有些不可置信,见这小姑娘那副睥睨天下的样子内心不由得多想,但结丹修士的思维反应与智慧可不是一般人所能比的。 瞬间,他话锋一转,问道:“道友,有师门否?” “这里呀!”小楼忆笑盈盈的说道。她可不会说自己是散修自修成才,暴露自己的来路,只能用此含糊糊弄过去。 万翔有些看白痴般看着小楼忆,脑袋秀逗了又怎么能小小年纪修炼到筑基境? 忽然,他灵机一动。若将拢宗门来岂不是多了个打手?若能套出此地子母峰中的秘密岂不是更好。 据说落云宗大兴时,子母峰可是弟子瞻仰的圣地,洞府内有元婴傀儡兽守护。这么圣神地方功法神通典籍顶级修真资源肯定多多,不然这小小年纪的女娃就会乾蓝冰焰?这种圣火可是能焚天毁地的,若自己拥有,元婴修士,哼哼,只要丢一堆火过去,那就是个死! “哈哈,韩道友,既然你我师承一脉,不如回我睿柚山玄云门一叙。我玄云门招贤纳士求贤若渴,我可举荐你为客卿长老。宗门资源可随意取用,无需承担,只需宗门有重大危机时帮出把力就行。” 小楼忆不想和这老头磨叽,假装略一思考后说道:“容我想想,那么,最近我很忙,改天我有空来找你如何?” 万翔喜道:“好,那一言为定。这块令牌,你可持它到玄云门畅通无阻。” 话罢,从储物袋中飘出一块圆形玉制令牌推至小楼忆面前。 小楼忆一点指,令牌入了自己的储物袋,拱手说道:“万前辈,改日再见。” 她说后,朝席木安一众离去方向御空追去。 万翔思索片刻,围绕子母峰飞转了两圈,神识一直外放细细查勘。 如今的子母峰并不高,山峰小半被削掉了。山体也下沉了不少,山涧被落下的碎石填高了很多。下陷上填一抵,和那些高山俊峰相比,与土丘没啥差别。 咦?这碎石被翻动过。 他在小楼忆翻动过的那片区域,细细观瞧。 片刻,他轻呵一声,双掌展开,臂掌间法力涌动。 方圆五千丈范围内深入地下百丈的大小石头藤草都飘浮起来,他神识足一扫过。 他额头汗如雨下,面色有些苍白,这种方式很耗法力与神识。 就在念力就要告罄之前,所有石头都被他的神识探查过。 没有异常? “轰”一声,石头没有了法力控制,倾泻而下,震耳欲聋。 万翔苦笑离开。 第四十九章 不可放过 青秀峰山麓坊市修士来往熙熙攘攘。 小楼忆尾随席木安他们入了坊市。 席木安他们这队有筑基有练气,飞行中练气士御剑飞行自然没筑基修士御空飞行快。筑基境修士又不可能拉下练气队友先行,飞行速度自然就慢了。 小楼忆神识强大席木安一众,他们根本觉察不到有人尾随。 他们进了悦来香客栈。 悦来香客栈,前院是酒楼,后院是客房。 客房都是一个一个小别院,静谧,更有小型法阵隔绝神识探查。对一些低阶修炼者和冒险者是最佳的去处,这里安全,宁静,私密。 当然,前提条件是你要有灵石。吃住虽贵,但冒险者和佣兵团最喜欢来这里。此处客流量大,信息收集量多且快。客栈有高手坐镇,仇家不敢造次。 小楼忆将修为隐匿在练气八层,走入悦来香客栈的酒楼中。 店小二热情地将她迎入,安排在一角僻静处。 小楼忆也不客气,将想吃的通通点上。 小二有些疑惑,他见这小姑娘穿着法衣法袍是低阶那种粗劣货,担心有没有这么多灵石付账。 小楼忆看出他有些磨蹭的样子,一拍储物袋,毫不犹豫的拿出十八块灵石,这是此次菜品的金额。 小二欢喜的伸手去接。 小楼忆却将灵石收了。 小二满脸尴尬。 小楼忆道:“味道好,本姑娘还有打赏!” 小二见惯四面八方来客,本圆滑。见小楼忆话语声冷冰冰,生人勿进的样子,即使有打赏其内心却不舒服,但满脸堆笑道:“先谢谢姑娘了喽!本店色香味皆会让姑娘您满意,呵呵,不满意不用付账!” 他内心依旧嘀咕着,看你小小年纪修为满高,就是志得意满一副冰美人的臭脾气。 小楼忆露出一个是真的询问的表情。 小二点头哈腰的忙表示不是吹嘘,还一指附近几桌客人,大说特说他们都是常客,来坊市都会来悦来香吃喝住一条龙的安排。 这一桌的举动,早就引起一层楼里的食客们的注意。 小二见席木安看了过来,忙朝席木安抱拳拱手说道:“您看,那一桌,席前辈他们就是我店的常客。每回来都会花销个几百灵石,对我店赞誉有加。” 他说着对席木安还躬身一礼道:“席前辈,您说是不是?” 席木安爽朗一笑道:“小王,悦来香的招牌就是菜香酒香人更香!哈哈,这位道友,若是一人,不如到我们这一桌来挤挤?” 小楼忆面色依旧冰凉,没有反应。 小二左右看看,忙去通知后厨上菜肴。 “青涩的小姑娘呀!”席木安轻笑低喃声后和大家杯觥交错起来。 他内心有了计较。 这少女年芳不过十五六,修为已到练气九层,天赋不错。靓丽云鬟竹簪扎,瓜子脸晶莹如玉。面冰霜眸星河,秀琼鼻樱红唇,皮肤白皙水嫩。纤细腰肢间藏曼妙,清丽脱俗。 虽说有些骨瘦,细看左脸从眉毛眼睛到左腮有道轻微印痕破了面相,眉毛微有断,有些不协调。 不过嘴角那一颗美人痣,说话间时隐时现,平添几分姣丽,妙不可言。 在他眼中看来此少女清泉中的芙蓉,天然不用粉饰。犹如雪白梨花若雪飘,幽清绝艳。可以说借水开花自一奇,水沉为骨玉为肌。 看其一直是冰寒面色应是修炼了什么寒属性功法,犹如女子修炼了媚功天生自带魅惑。 若收为炉鼎,想必自己修炼“幽冥血煞功”更能百尺竿头进一步。 看着小楼忆狼吞虎咽的吃相,呵呵,还是个雏!调教一番,定有另一种风味。 席木安暗中思量,琢磨下一步如何将小楼忆占为己用。 林玉娇却有些失落,内心更是伤感。 当她第一眼看到小楼忆时怔怔出神了片刻,这女娃怎么那么像小楼楼。 若不是当年二师伯说小楼楼没有灵根不能修炼,此刻就控制不住上前盘问了。 今天,看到酷似小楼楼的少女,若娃儿没死也差不多也有她大了吧! 在那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恶劣环境下,小楼楼肯定死了。这么多年,痛恨那个早死鬼,无数次责怪自己,无法原谅自己。 林玉娇的痛苦,众人自然无法知道。 这时,席木安一手拿着酒壶一手拿着酒樽来到小楼忆桌前,拉了把椅子坐下,说道:“道友,在下席木安是梦成真探宝团的大当家。不知道友如何称呼?来此有何贵干?” 小楼忆放下筷子警惕地看了看席木安,怯生说道:“前辈,小女子韦小红。” “哈哈,韦道友。”席木安笑道:“你看我们这团队,佣兵团中实力超一流。加入我们队伍,保证你修真资源源源不断,前途无量!只要你有梦想,有追求,我们梦成真探宝团就可以帮助你插上梦想的翅膀,去追寻,梦想成真,呵呵呵,一切就有可能。” 小楼忆瞪着眼睛看着。 席木安举起酒樽说道:“道友要不要来一杯?” 不远处一座坐着五人,其中一人笑道:“小姑娘,小心白菜给猪拱了!哈哈哈。” “易茂功,你说啥呢!”辜鞑一拍桌子呵道:“有本事,出去和老子对两招!” “辜鞑,你算哪棵葱!小子,没席木安罩着你,你连坨屎都不是!” “对,他们这一队专门拱白菜的哟!”另一同伴笑道:“小姑娘,小心酒中有淫药啊!” 席天佑猛地站起,一拍桌子,桌子“哗啦”散了架,显然是动用了法力。 他一指王鹏飞怒呵道:“你说什么,竟然血口喷人!你们王耀佣兵团是不是想团灭!” 此刻,另一座有一人拍手笑道:“梦成真探宝团,呵呵,梦淫楼吧!哈哈。” 席木安面色阴沉似水,佣兵团所有成员“唰”亮出了自己的法器。 整个一层楼里气氛一下剑拔弩张。 忽的,一股威压降临。 众人一下蔫了。这可是结丹修士的威压,哪个敢惹。 “此地不可闹事,损坏座椅碟盘十倍赔偿。”一个声音突兀间萦绕在众人耳边。 王姓小二恰到好处的出现在众人之间,他笑道:“诸位,息怒息怒!小的马上另安排酒席。” 他指挥几个伙计忙打扫,很快摆好座椅又上了一桌宴席。 席木安对着小楼忆尴尬笑道:“我们探宝,得好处多了,遭人嫉妒。眼红者多了,自然树敌就多。” “前辈,晚辈想了一下。晚辈到这落云山脉本想寻些机缘,既然前辈热情相邀,在下先跟随你们走走,如何?” “好,哈哈哈。”席木安站起笑道:“我们团生死荣辱情如一家,亲如手足。来,我给你介绍一下我们的队员。” 席木安将小楼忆介绍给大家。 小楼忆一拱手说道:“在下韦小红,初入此地,请诸位多多关照。” 席木安笑道:“有小红妹子加入,我团实力更上一层楼。来,大家举杯欢迎小红妹子。” 众人,皆站起举杯。 男修个个喜悦。 三女修也是笑意浓浓,只是林玉娇脸色有些苦涩。 “在下以小妹居之,需诸位前辈哥哥姐姐关照了。”小楼忆尴尬道:“但小妹不会喝酒,不能和大家畅饮。” “哈哈,我们修士喝点酒,用法力炼化,没事的。”席木安满了一酒樽递给小楼忆笑道:“我团有新成员加入,都要喝三大杯。你年纪小,是老幺,就一杯!” 众人皆笑说喝酒无妨。 小楼忆接过酒杯,大家齐声道:“干!” “噗!” 众人见小楼忆一口喝下,但瞬间喷了出来。一口酒水喷溅的到处是,个个身上都被沾到了。 众人大笑。 林玉娇忙说道:“小妹子,酒不是这样喝……” 众人围绕如何喝酒,和小楼忆讲解起来。 他们可不知道,小楼忆借一口酒水喷溅,在每个人身上皆做了暗记,就连席木安也没察觉到。 夜半,小楼忆从打坐中睁开了眼,她握紧了一下拳。她之前吃了颗解毒丹,将体内的毒素排出了。 席木安有一种毒草,将其汁液炼化提纯后稀释到酒水中,无色无味难以觉察,若饮用后就会上瘾。食用后有上瘾的依赖,他控制一部分手下。 他以为隐蔽手法,小楼忆毫无察觉。 小楼忆自从知道老太婆夺舍她前在丹药中掺杂其它药物后就很警惕,并花了很多时间研究。虽说她不会炼药炼丹,但对药理药物了解研究很深。 席木安这使毒手段只能算初级,很肤浅。有人提醒,小楼忆吞服解毒丹防范于未然。老太婆遗产中解毒丹药很多,这也是她表面上看似老实听席木安摆布的原因所在。 小楼忆悄无声息地隐匿身形在一石径竹阴里,徐震出林玉娇屋舍走过竹林旁根本没发现。 小楼忆在徐震身后抬手指一点,一丝无色无形的寒气侵入。 客栈里那高手,她探查过是名假丹修士。只要不在客栈里出人命,那人估计也不会出来干预。 第五十章 黄雀与蝉 徐震感觉背脊梁有丝凉意,扭头看了看并没有任何异常,回过头轻骂了道:“这臊皮娘的,折腾的老子四肢无力。呵呵,爽!” 小楼忆悄无声息地欲要离开,但神识察觉到又有一道暗记靠近到林玉娇房门口。 “哒,哒哒,哒。” 轻微敲门声,显然是暗号。 片刻,门开了一道缝,那人影闪入。 小楼忆看清了来人。 钟禄。 她咬牙,啐了一口。 此时,在她神识感应印记中还有人在忙着。 吕素银走进了周彬房中。 久久后,她回了自己的房。 但不久之后,姚君宝又钻进吕素银屋中。 席木安那里也没闲着,皮莜娘进去后就没离去。 好乱! 小楼忆啐了几口,眼中满是厌恶与痛恨。 钟禄出了林玉娇房间,小楼忆朝其一点指。 钟禄感觉后背有些冷,缩了缩脖子回头张望了一下,佝偻了些腰快步朝自己的房屋走去。 黎明,皮莜娘身心俱疲的回到自己的屋里。 清晨,小楼忆来到前院酒楼吃早点。 咦,怎么有这么多修士喝早茶?不是修士都辟谷的吗? 她不知道,喝茶也是喝灵茶,糕点餐食也是带有灵力的膳食。 这里有灵气,对练气五六层以上的修士就稀薄多了。用灵石修炼副作用不用说,更不是囊中羞涩的散修们敢想的。 这里更是信息集散地,大家坐这里天南海北的说谈,有用的无用的,落入不同人耳中有不同的价值。 小二,还是那个王姓伙计。 小楼忆点吃食时问道:“玄云门是个什么样的宗门?” 小二说道:“呵呵,问我就问对人了。我就是云堡寨后裔,我们云堡寨走出来的王先祖是落云宗长老,开山立派玄云门的祖师。如今玄云门弟子过十万,结丹境修士多达十多人,是真正有落云宗传承的正宗衣钵门派。我们王家在北曜大地五州七郡建立了玄云王朝,疆域万里,已有千年……” 小楼忆询问也只是了解一下大概,没想到王姓小二一讲到这些眉飞色舞,滔滔不绝。 她点了一桌早点默默吃的,默默的听着。 小二见易茂功、王鹏飞一行五人路过小楼忆桌前,忙躬身笑道:“王前辈您早嘞,需要啥?晚辈立马安排。” 他面向那王姓修士并没有答话,其身旁易茂功一指不远处一张桌子说道:“那桌,照旧。” 小二忙去安排。 小楼忆正咀嚼着米花糕,回味着将军府中儿时的味道。忽觉有道锐利的目光盯向了自己,只是瞬间就没了,忙侧头观瞧。 易茂功是个瘦削个筑基初期修士,见小楼忆看了过来,忙朝王姓修士对望了一眼。 他笑道:“哟,韦姑娘,一人呢?” 小楼忆侧头看见一行五人,三名筑基修士,两名练气大圆满修士。这五人昨天见过,她冷淡的点点头。 易茂功指向王姓修士说道:“这是我们头,想和你结交一下。” 那人笑道:“小红天才,在下王耀,幸好幸好。昨日见到小红天才,在下就觉一见如故,我王耀佣兵团求贤若渴……” 小楼忆见这王耀浓眉大眼,大长脸,中年模样,修为到了筑基中期。她听到对方叫自己天才先是微皱了下眉头,随后面无表情的摇头打断对方继续说话,与此同时还夹起一块灵肉细嚼慢咽起来。 王鹏飞圆脸豹眼虬髯,身材魁梧,筑基初期境修为。他见小楼忆一点面子都不给,就有些生气。 他抬手指,上前呵道:“你……” “鹏飞,休要无礼。”王耀忙制止,说道:“小红天才,在下不知你接触他们有何目的,但要提醒你,那席木安小人贼子,翻脸如翻书,定要小心。” 小楼忆依旧我行我素的吃东西。 易茂功见有些尴尬,笑道:“头,韦姑娘正吃早餐,俗话说食不言,或许韦姑娘有此禁忌呢。” “茂功,以后见小红天才,要称呼‘小红天才’,别怠慢了。”王耀有些严肃的说道:“我们都要称呼‘小红天才’,知道不!小红天才是林中秀木,天才中的天才。即便不愿屈尊,或是我们间的缘分未到。以后小红天才发达了,能说当年悦来香客栈有一面之缘,那是我们的荣光。哈哈哈,小红天才,后会有期!” 一众除王耀外好不尴尬地走到另一桌坐下喝起灵茶来。 王鹏飞见小楼忆离开时没抬正眼看他们一下,就气不打一处来。 他闷声闷气地说道:“头,就一个生瓜蛋丫头片子,看她那死了爹死了娘的刻薄脸,你还那么客气。还说什么天才天才的,我们可是筑基境修士,头你当年十六七还不是有练气八层了。哼,哪天,我先宰了她,看她个还摆什么生人勿进的臭屁面。” 王耀突然变脸色道:“禁言!” 王鹏飞先是一愣,随后小声嘀咕道:“头,一时说话没把门,呵呵。” 王耀端起茶杯传音给大家道:“你们照旧吃东西,这里耳目众多。我刚才用灵目看了她一眼,她筑基中期。” 他说完,抿了一口茶,放下茶杯,夹了块糕点慢慢咀嚼起来。 众人吃着东西,相互间目光交汇,眼神中有惊诧,更有惧意。 出来闯荡,没哪个是笨蛋。 小小年纪,隐匿修为想混入梦成真探宝团,没有目的鬼都不信。 王鹏飞夹着一块灵肉,看着王耀问道:“那,她,我们……” 易茂功忙使眼色说道:“你不说会被憋死呀!” 王鹏飞一下将灵肉塞进嘴里咀嚼不再言语。 席泽安进了席木安屋里,见席木安盘膝打坐,于是静静等候。 片刻,席木安缓缓睁眼。 席泽安说道:“三哥,探听到了。那王耀佣兵团明天要出发去天阳峰,据说天阳峰是元婴修士的炼器宝地。” 席木安沉思良久,说道:“若我们今晚去索罗谷设伏,他们会走这条线?” “三哥,不管经不经过索罗谷,到时我们赶去天阳峰寻他们。我们有七人筑基境,可以碾压他们。” “昨天,我看他们故意挑衅。上次在太岳山脉,估计他们有些眼红了。会不会是周彬,暗中有勾连?” “周彬这里,天佑暗中盯着。但今早,王耀一帮人去喝早茶,韦小红也在那里。王耀一口一个小红天才小红天才,韦小红没理睬他们。热脸贴冷屁股,闹了个无趣。呵呵!” “小红天才,呵呵,有意思有意思。”席木安冷笑道:“又在分化离间,抬高一些无关紧要的,打压我们,这是他们惯用的伎俩。呵呵,无碍。安排下去,晚上分两批出发。” 席泽安点头退了出去。 夜幕下,青秀峰山麓坊市中陆陆续续出去几批人。 索罗谷,四周群山连绵,许多山峰高耸入云。 中间一条狭长山谷如同一道裂缝将无数山峰隔开,练气修士若想飞越,走索罗谷是最节省法力和时间。 当然,筑基修士御空飞行,其高度远远高于练气士,受地形影响就小的多。 烈日当空,远处飞来五道人影。 索罗谷柳里湾,席木安一众隐藏在一隐蔽山洞里。 辜鞑入洞中说道:“王耀他们离此十里了。” 席木安从储物袋中拿出十五张隐身符,莫天行接过十四张一人一张分发起来。 席木安说道:“将隐身符激发贴在身上隐匿身形,待会儿困阵激发后,朝辉、周彬对付王耀,泽安、徐震对付易茂功,天佑、辜鞑对付王鹏飞。钟禄、天行、海城、素银一组,君宝、一忠、莜娘、玉娇、小红你们一组,分别对付另俩。困阵和隐身符的使用时间都不长,快速解决,不要拖沓。” 众人点头,拿出法器法宝。 “你懂阵法吗?”林玉娇将小楼忆拉了拉问道:“咦?你没有法器?玄器?” 小楼忆点点头,又摇摇头。 林玉娇拿出一柄高阶玄器长剑递给小楼忆说道:“待会儿你跟紧我,不用出招。修士斗法一招不慎就会身死命陨,尤其是底层打拼的散修,都有一两个杀手锏。不能小觑任何人,哪怕是奄奄一息者。蛇死后也会咬你一口,更何况困兽犹斗的亡命散修!” 小楼忆接过长剑点点头。 席木安朝众人点头,随后第一个蹿了出去激发了困阵。 众人鱼贯而出。 “轰隆隆”几声激斗的碰撞声激荡四方。 “连孺瑜,你!” 忽然,席木安一声怒吼。 与此同时,“轰隆隆”几声响,困阵光芒晃动随之失效了。 显然,席木安他们偷袭,但附近又有强者埋伏。在困阵外用强大法力将这低阶简易困阵攻破了,使得他们从暗中暴露到明面上了。 打斗也是戛然而止。 梦成真佣兵团成员一个个现了身形,他们个个面沉似水。 “哈哈哈,席木安你没想到吧!” 王耀大笑声,是那么的刺耳。 易茂功、王鹏飞等人虽受了些伤,但此刻得意洋洋的笑着。 第五十一章 局中设局 “席木安,你没想到我们两家会联手吧!”王耀轻蔑笑道:“交出储物袋,可饶你们不死!我们有六人筑基,你席木安筑基后期,我也不惧。” 席木安看向连孺瑜,质问道:“王耀他们处处羁绊我们寻宝,你并无我等有罅隙,为何参与?” 连孺瑜是一名筑基中期境修为的大个中年修士,他微笑道:“王兄答应了,你那把尺子归我。呵呵呵,你若现在将量天尺送给我,我就帮你,如何?” “哼,哼哼!”席木安冷哼道:“明摆着,不给面子了喽。连孺瑜、王耀一起上吧!” 话语落,连王两人同时朝席木安攻击而来。 瞬间,争斗顿起。 “情况不妙,到时你朝那方向逃。”林玉娇一指一个方向对小楼忆小声说道:“玄云门就在那边,他们不敢冒犯。” 这时跟随连孺瑜来的一名练气巅峰修士冲了过来,林玉娇迎了上去。 小楼忆却立而不动,站一旁冷眼观瞧。 她这一段时间时而表现冷漠寒如冰霜,时而表现呆萌无知如菜鸟,皆是伪装。年纪过了十八岁的她,外貌身形看似十五六,但稚嫩期早就过了,愚笨只是表象。 半空中,席木安面对王耀、连孺瑜的联手依旧游刃有余。 江朝辉和周彬分别对上了易茂功、王鹏飞。 席泽安、席天佑、辜鞑、徐震围困住了连孺瑜的两名筑基初期境手下。 莫天行、钟禄、姚君宝、万一忠、皮莜娘、吕素银、林玉娇、万海城与另练气期五人在地面上争斗在一起。 梦成真佣兵团明显处于优势,王耀他们怎么这么冒失,来不是明白着送死?难道他们有后手? 她正想着,峡谷一侧的索云峰上有人祭起一面铜镜。索云峰高耸,峰巅云雾缭绕。修士隐匿其间,筑基修士的神识很难察觉。 铜镜在烈日骄阳下熠熠生辉,一束铜色光芒从铜面激射而出覆盖交战的这一片区域。 席木安内心忽的一沉,仰头看向高空,面色凝重。此刻,身体不由自己控制的直线下坠,如何催动法力皆不能御空飞行。 “噗通”“噗通”声中席木安一方的御空修士皆坠落到地面。 王耀、连孺瑜他们却能御空,只是没有多大高度。 他们皆落到地面,众人在峡谷中对峙。 梦成真佣兵团成员知道自己身处险境中,不明情况,皆警惕的没出手。 王耀他们人员比对方少,要围杀,地面作战要重新调整部署,也没出手。 席木安见对方也没急于出手,忙低呵:“布阵。” 众人会意,忙调整自己所站位置。 突然,席木安怒呵道:“周彬徐震,你俩要背叛?” 已经走到王耀身旁的周彬冷笑道:“承蒙王道友看得起,我俩不愿与你这卑鄙小人为伍。兄弟们拼死拼活一起挣下的宝物,你独吞,拿一丁点给我们,太不地道了。你将涣心草的毒汁稀释在酒水中,你以为用这低级手段想迫使我们听令于你,给你卖命。哼哼,别把我们当白痴。区区涣心草毒汁,只要留意,此毒不难解!” 姚君宝、万一忠、吕素银、林玉娇大惊。 皮莜娘、万海城二人有些不可置信。 王耀大笑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周兄弟……你偷袭,卑鄙小人!” 他在怒骂声中忙阻止席木安的偷袭行为。 此刻,趁大家关注周彬的惊人之语。席木安手握量天尺径直朝王鹏飞发动了偷袭。 王鹏飞有些大咧咧的凸前站着,根本没想到席木安会突朝他出手。 量天尺在挥动间,一股深寒凛冽的劲风呼啸而出,其间带着鬼哭狼嚎的凄厉啸声。当你听到其音,索命已到近前。 量天尺的威能和破碎一切的攻击力在席木安一击下显露无疑。只是他明显有些脱力,一块中品灵石握到手中快速恢复自身灵力。 筑基修士机敏应变是很快的,但王鹏飞没意识到席木安会直接攻击自己,有些手忙脚乱。 仓促间,王鹏飞举起法器长刀隔档。法宝都无法抵挡,更何况是法器,长刀瞬碎裂。顷刻祭出的防御盾碎裂,护体软甲碎裂,肉体碎裂,眨眼间身死道消。 席木安见一击得手,便低呵道:“铜镜之光只能减缓速度,不影响法力。覆盖面积有限,分头突围。要呔!” “要呔!”江朝辉、席泽安、席天佑、辜鞑、莫天行、钟禄皆呼呵一声后,各自选了方向奔逃而去。 皮莜娘、万海城回应一声“好!”也朝一个方向冲杀而去。但他俩乱窜出去见姚君宝、万一忠、吕素银、林玉娇只是慌乱了片刻,就站到一处,背对背面朝外围成一圈,任由对手围困。只是对峙,并不血拼。 还看见林玉娇朝小楼忆招手呼唤,二人只是略一思考,就明白了他们几个人的想法了,于是脚步放缓。 此刻,看似场面混乱,实则大家皆攻守有序。 席木安、江朝辉、席泽安、席天佑、辜鞑、莫天行、钟禄先是杂乱无章的东奔西跑。 见对方围困队型被拉开,他们突然转身汇集到一处,瞬间排摆出一白鹤亮翅的阵型,朝祭起的量天尺一点指。 量天尺绽放的威能远远大于席木安一人施展出来的威力,化作一道流光径直朝连孺瑜攻击而去。 连孺瑜抬手朝空中一扬,污秽沙化作沙尘漩涡朝量天尺卷去。 这污秽沙是污秽对方法宝使之失去威能的一种利器。显然,连孺瑜是有备而来。 一粒粒污秽沙乌黑发亮,在空中犹如龙卷风漩涡狂暴肆虐着。 与量天尺交错间,“当当当”碰撞声如同豆落铜盘。 一些污秽沙迸溅四处,撞击到其他修士的法器法宝上,他们的脸色瞬间骤变。因为他们的法器法宝瞬间就失去了灵性,只得另换。 量天尺依旧威势不减,朝连孺瑜攻击而来。 连孺瑜知道该法宝的厉害,忙施展诡异身法躲闪。他们比席木安有一个优势的是离地百丈可御空飞行,虽说这点距离对筑基修士的攻击距离影响不大,但能腾空那施展法术神通的空间就灵活的多了。 量天尺先是力劈而下,威势迅不可挡,地面山石碎裂飞溅,树木折断,地面出现一条深壑。但离地三尺诡异地滑了个弧线,变成横扫。只是一瞬,量天尺威能将十里范围内的树木乱石化为齑粉。 周彬本有些得意,见席木安落荒而逃,认为胜局已定,并没有参与围堵。此刻,量天尺横扫躲闪的连孺瑜时,他正处在附近,避之不及被切成两半。 连孺瑜处于威能范围内,虽躲闪及时,但被余威波及,在空中翻滚好几个空翻,吐了几大口鲜血,还夹杂的肺腑碎片。 席木安一众见杀死了周彬,重伤了连孺瑜,皆舒了口气,忙取出补气灵丹吞服。 本以为将席木安格杀的局面十拿九稳了,王耀连孺瑜没想到己方反被重创,士气大跌。 这贼子真是诡计多端,表面逃跑,实则是虚晃一枪聚合力量重点一击。王耀很气恼,对刚才那量天尺激发出来的结丹境修士威力一击自己虽后怕,但此刻若不将对手击杀,显然王耀佣兵团就亏大了。 “分割,各各击杀,置死地而后生!”他怒呵一声后朝席木安攻击而去。 他知道将量天尺的最大威力发挥出来,凭筑基修士的法力是不够支撑的,动用一次,短时间不可能催动第二次。因而,他有恃无恐的攻击而去。 双方都杀出了真火,本都以为己方在此次捕杀中稳占上风,没想到双方实力出现几回此消彼长。暗中的布置与串联,都想到了己方胜券在握,只是没想到中间竟出现了一波三折。 鱼死网破的混战再一次呈现。 筑基修士死战,那些练气修士也在拼命厮杀。 姚万吕林四人本想当墙头草,有周彬徐震投降到对方阵营,哪方胜利他们都有活命机会。 现在,谁胜谁负看不透。 显然,双方都没了刚才那般自信,个个拼出了火气。 席木安几个老队友凝成一根绳,将他们排除在外了。姚万二人觉得席木安他们能胜概率要多些,于是四人传音一讨论,也加入了战团。 小楼忆站在远处看着,发现王耀他们能御空占些优势,但协同争斗没梦成真佣兵团成员们团结、默契。 一个一个战力在她心中盘算后,悄然掐了个怪异指诀,一点指钟禄。这一指是要激发钟禄体内的寒毒,让他神不知鬼不觉的丧失战力。 隔得较远,没人发现。 钟禄正与对手你来我往,略占了上方。忽觉经脉中一股寒气溢散,体内灵力瞬间紊乱无法控制,面色不由得大惊。 就在他惊疑之际,对手也是斗战老手,见状忙将一直扣在手心中的中阶冰箭符激发过去。 冰箭射中钟禄心脏部位,爆裂。 钟禄胸窝处被炸开一个大洞,瞬间身亡。 第五十二章 谁是渔翁 梦成真佣兵团成员见钟禄被对手所杀,个个心痛不已。 辜鞑与他关系最好,见其身死,他睚眦欲裂暴吼连连,不要命的攻击对手。 不防御,自然会有漏洞,被对手抓住机会,重创倒地不起。 梦成真佣兵团一下失去两名战力,姚万吕林四人内心又开始有些摇摆了。 席木安分出一道法力荡开必杀辜鞑的那一道刀气,又见姚万几人又开始心神不定,忙厉呵道:“姚君宝皮莜娘,快去护住辜鞑。” 此刻,双方处于胶着状态。若聚集队友再一次激发量天尺重击对方,定能翻盘。席木安左右游走,牵着王耀、连孺瑜转圈。他想等待机会,可机会很难了。 他只能先分开姚万林吕他们四人不能聚集倒戈,稳住战局不能朝己方不利方向发展。 小楼忆见席木安他们处于了劣势,又悄悄掐诀朝徐震一指。 此刻,席天佑正操控着三把玄晶化灵镖朝徐震攻击。 飞镖与徐震操控的金玄扇“叮叮当当”碰撞着。 此扇有一尺大小,扇骨有三根,分为金银黄三色,扇面上符咒灵纹密密麻麻。 扇面收合转动晃动间三色灵晕转换不定,符文涌现,让人凝视间头晕目眩。 飞镖也是时而合一化整猛攻一处,时而一分为三虚虚实实。 空中金玄扇光芒万道,扇骨脱离扇面,空中不同方向瞬间出现金芒银芒黄芒大片。金灿灿银晃晃黄澄澄,有种铺天盖地气势,盖过了飞镖的威势。 扇骨忽的灵光闪动,化为无数根牛毛般细针犹如一股旋风,朝席天佑铺天盖地的激射而去。 一时间,小半边天空光芒灿灿,如同雨点般,让席天佑根本躲无可躲。 席天佑也不是坐以待毙,他掐指诀挥动间,飞镖一化三,三化九……化为无数把朝细针撞了去过。 忽的,细针“簌簌”坠落,金玄扇恢复原本样貌,“啪嗒”落地。 “啊!”一声惨叫。 徐震死了。 这反将席天佑吓了一跳,二者实力伯仲间,怎么会被自己击毙了?难道自己在争斗中提升,实力突破了? 优势天平又朝席木安一方倾斜了。 混战中,莫天行、万一忠、万海城相继战死。席天佑、辜鞑、皮莜娘、吕素银受重创,奄奄一息倒地不起。 席木安、江朝辉面色惨白,此间他二人又强行催动了量天尺,击杀了对方一名筑基修士。 席泽安、姚君宝、林玉娇浑身是血,尚有一击之力。 王耀他们也不好受,除他和易茂功尚有还击能力,其他不是死了或也处于奄奄一息间。 当然,修士若不是寿元到头,斗法受伤只要没死,若只是皮外伤或五脏六腑碎裂被救活不是难事。 之所以连孺瑜、辜鞑他们几个奄奄一息都没被斩,就是对手没时间料理掉他们,只要一击得手就马上加入另一战团中帮助队友了。 王耀见席木安、席泽安、江朝辉三人朝他二人合围而来,内心暗自叫苦。看来逃脱很难了,没想到合谋下一盘棋,被自己下的如此臭。倒底是哪个环节出问题了,真是想不通。 空中那名操控铜镜的修士见连孺瑜一众都倒下了,就剩王耀佣兵团二人还站着勉强支撑,忙收了铜镜跑没影了。 王耀见远处小楼忆依旧冷漠的站在,忙朝易茂功使了个眼神。 他虚跨几步,躲过江朝辉的攻击来到小楼忆身前哀求道:“小红天才,帮在下一次,在下这条命就是你的。” 席木安一众见王耀慌不择路的去求韦小红,皆仰头哈哈大笑。 求一个练气九层的小屁孩,还是自己一方的成员,他们不嘲笑才怪呢。 席木安一直都未让这女娃加入战团,他是不屑她出手。 席泽安嘲笑道:“王耀,还妄称佣兵队长!怎么被死吓傻了,找练气士低声下气的求死求活,岂不是贻笑大方。哈哈哈,堂堂王大队长落魄到如此地步,传出去,哈哈哈!” 小楼忆仰头看向高空一处,冷漠的问王耀道:“真的?” 王耀愣了一下,忙哭丧脸般说道:“我可发下天道誓言!在下拼死想走,他们几个休想留住在下。但在下想给自己一个机会,以后能给小红天才鞍前马后,那是在下的福气。” 江朝辉笑骂道:“恬不知耻,恬不知耻!哈哈,王耀,你只要和我们老大认个错。席老大虚怀若谷,也会饶你一命的。哈哈哈,没想到,你脑残的怎么这么重!” 王耀鄙夷的看了嘲笑他的人,依旧忆毕恭毕敬等待小楼忆认可他。 易茂功也跟着躬身说道:“小红天才,小的易茂功愿奉您为主,做牛做马终身不悔。” 此刻,席木安面色有些凝重了。 他可不是江朝辉席泽安之流,他从王耀话语中听出了一些别样的意思。再看那韦小红依旧仰望天空一个方向,那么的淡定,并不像在悦来香酒楼初次见的那雏样,难道她隐藏了自己? “布阵。”他森然说道。 席泽安疑惑道:“杀他,还用……” 江朝辉忙来了他一把,去了自己要站的位置。 席泽安似明白了什么,看见席木安拿出了量天尺忙照章办事。 姚君宝有一百个不愿意,但此刻形势比人强。即使明白朝量天尺输出法力会导致自己法力一下枯竭,一下就会成了任人摆布的活死人,此刻也没办。 他也走到了自己应站的方位上。 众人联合朝量天尺输出法力,是席木安参详量天尺明悟出来的办法。二人、三人……多人都可以。 当然,人多威力就更大些。 众人皆认为席木安要收拾王耀了。 突然,林玉娇跑到小楼忆面前,一下遮住小楼忆。她强堆笑容哀求道:“老大,小红人小不懂事,是王耀在利用她,求老大饶了她吧。” 姚君宝呵道:“林玉娇,你疯了吗?这娃儿不懂事,你也不懂事。今天不除掉王耀,以后我俩碰到不是死路一条!” 席木安冷声问道:“给我一个理由!” “我有个女儿,长的很像,若还活着也有这么大了。”她说后神色黯然,随即鼓足勇气道:“老大,就我跟……小红修为低下,怎么能是老大的对手。小红涉世未深,有冒犯……” “林玉娇,你想女儿想疯了,可现在是生死攸关。王耀疯了,找个练气九层的小娃做挡箭牌。你也跟着疯了?”姚君宝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打断林玉娇话语呵斥道:“老大又不是看不出是王耀得了失心疯,你冲前面来干什么!” 林玉娇被姚君宝呵斥,刚才的冲动也没了,一下不知如何是好之际一只手突兀拨开了她。 她愣愣看着上前两步的小楼忆,全身有些颤栗了,更是蒙了。 她不知道小楼忆哪来的勇气!内心有一个声音高声呼喊:“你是不是被迷幻了?不要呀,不要呀!” 小楼忆并没有看她,淡淡的说道:“要我给你一个理由吗?” 场面安静,即便有几个躺地下缺胳膊断腿者也没了吸气声,皆怔怔看着她。 席木安也有了好奇,说道:“明知道是王耀诱惑你,离间你我大家的关系。可你哪来的勇气和我这个筑基后期说话,我也想听听!” 小楼忆森然说道:“闯我祖地者,死!” “祖地?” 众人疑惑。 小楼忆抬手虚空一抓,一杆晶莹剔透的冰矛出现在她手中。 这是冰矛符术,还是冰系法术,众人一惊,皆没看明白小楼忆用的什么手段。 只见小楼忆一挥,冰矛急速射向姚君宝。 只是瞬间,姚君宝头颅被冰矛钉在地上。 连反抗都没有,更没有惨叫声,众人只觉得太快了。 他们哪里知道,姚君宝的紫府被小楼忆神识攻击了,刹那他有些失神,哪有抵抗的动作。 小楼忆又是虚空一抓,瞬间一杆冰矛急刺向江朝辉。 江朝辉所站位置比较凸前,离席木安有三丈远。席木安见江朝辉刹那有些失神,心想糟了,忙挥动量天尺斜劈那急速而来的冰矛。 “咔嚓”一声,冰矛被量天尺斩为两节,但冰矛尖依旧威力不减,竟直刺入了江朝辉眉心。 江朝辉没吭一声,被钉在地上。 好强的战力,好强的神通,好诡异地手段。 能睁眼的人被这快速间杀人惊住了。 林玉娇跌坐,席泽安急速朝席木安身旁靠拢。但他的呼吸有些重,显然被惊吓到了。 王耀喜形于色,易茂功僵立不动。 小楼忆满是依旧冰冷,她抬手又是虚空一抓,一朵酷似冰棱的冰花出现在手中。 她单手托着这朵寸许大小的洁白冰花,神情冷漠的望向席木安。 这是她自身修炼出来玄精寒气所化,不但尖锐锋利,而且奇寒无比。之所以要虚空一抓,是要制造神秘诡异气氛。 天空中温度冷了很多,似乎有水气凝结出了雪花,飘落了。 第五十三章 喋血冰焰 席木安看着这冰花在烈日照射之下,晶莹剔透,美丽异常。他脱口而出道:“冰晶术,不冰凌术,冰雨,不,相似,这是什么法术?” 他修行上百年,生死间不知闯过了不知多少回。这是冰属性灵术,从冰花中感应到惊人的冰寒灵力。面对这种法术神通手段虽然有些陌生,但让他骇然,产生了一种莫名的畏惧。 冰花飘来,看慢其实飞快,他大惊。 他感觉一道摄人心魄的惊悸袭来,身上忽的光芒一闪,背脊隐约有对薄而透明的蝉翼扇动,化为一道黄色遁光朝高空飞射而去。 片刻,其遁光黯淡模糊起来,瞬间化为了无形,消失的无影无踪。 “好厉害的遁法!”易茂功惊叹道。 “啊!” 易茂功话语未落,就听到席木安一声惨叫,吓得他一抖索。 席泽安见席木安独自仓皇逃走,把他都放弃了,满脸悲伤。但听到席木安那惊慌惨叫声更是惊慌的瑟瑟发抖,只是一瞬的慌乱。他并没有放弃,困兽犹斗般的发出一声怒吼。 储物袋里的所有攻防法宝法器都祭了出来,护住全身。他知道席木安之所以要逃走,那冰花威能有结丹修士一击之力。 他的修为比席木安差远了,如今必须自己闯出一条逃生路。但他不是吃素的,他是金土属性杂灵根者,在土遁方面很擅长。 祭出十几件法宝法器,甚至低阶灵器,皆是迷惑对方的障眼手段。实则他催动一张土遁符协助自己土遁神通急速朝地下遁去,地是岩石很多修士不会想到会土遁。 “啊……” “嘭”一声,席木安好像撞上了什么,从空中掉落下来。 席泽安自以为能借土障逃之夭夭,可他忘了那冰花的威力。 冰花本是要击杀席木安的,但席木安瞬间逃走。冰花的目标就锁定了席泽安,转瞬间破开层层防御没入了他眉心。 小楼忆之所以要洞穿被杀者脑门,源于她用神识攻击过对方石海。将对方石海紫府绞碎了,没人能从这些死者石海中推测出她的神识攻击的隐秘手段。 席木安怔怔看着半截身子没入石地一动不动里,而眉心有一个蚕豆大小的血洞。 席泽安瞪大双眼,一副不可思议的惊慌模样显露无疑。 席木安满是悲愤,更有惊慌。 刚才,他撞到了一道灵力凝结的防护墙,那最少是结丹中后期修士施展的神通。 怪不得这女娃有恃无恐,原来有高手隐藏背后助阵。 他已经无路可退,必须拼死一搏。 手中量天尺在他法力催动下幻化成一把光芒四射的弯弓,一支光箭隐隐显现。 而他黑发瞬间成了苍白发,面容肌肤迅速衰老。脸色皱纹如丘壑。 地面上,林玉娇有些呆傻的看着小楼忆。 她仅仅是练气境? 王耀、易茂功见席木安手持量天尺散发出来的气势让人觉得他不是筑基境,而是结丹境初期,不自觉地离小楼忆远了些。 但他俩没敢逃离,刚才小楼忆杀人如削瓜切菜般快,让其不敢有一丝不敬之心。敬而远之可以,若仓皇逃离,待会儿小楼忆赢了,那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筑基境以上修士同境界争斗,筑基后期击杀筑基初期一般没问题,但要耗费一些时间和手段。若同阶争斗,即使能取胜也差不多鱼死网破,手段尽出。 连杀席泽安、江朝辉、姚君宝只是几息,那像她这般轻松容易简直是结丹境修士出手! 不管王耀、易茂功二人心思活络,小楼忆手中一颗晶莹透明的冰球已经被弹射而去。 冰球中有一缕蓝色冰花,破空隐有轻微霹雳之音。 刚才小楼忆朝高空所看方向,一名中年人御空站立,他惊异一声:“乾蓝冰焰!难怪万师兄万般推崇,这女娃绝对是变异冰灵根体。从祖师爷洞府中出来,看来只有韩氏才能拥有此大机缘。唉,宗门在博大,都脱离不了宗族与师徒两大主流传承的控制。” 小楼忆并未罢手,手中一道金色网兜激射向席木安。 “高阶法宝!”易茂功惊呼道。 王耀瞪了他一眼。 易茂功忙闭嘴。 冰球瞬至席木安面前,而席木安动作也不慢,弓弦上的光箭在他指尖一松见急速飞射而出,光箭竟带有金色电弧,气势汹涌磅礴。 与近在丈许的冰珠相撞,“嘎嘣”一声破裂的脆响声传出,清脆至极,众人皆觉耳膜被撕裂声般响。 冰珠碎裂,忽化为一团蓝色火焰,此火焰一伸一缩之间,将光箭芒包裹住。 周边温度又是骤冷了些。 林玉娇不自觉地退出老远。 光箭芒扭曲,不在是一支箭矢,而成了圆团,且无法再向前。这是被蓝色火焰威力所迫,光焰凝成一朵拳头大小的美丽蓝花,晶莹闪光的片片花瓣,徐徐绽放。 倾尽灵力射出的箭矢竟被那团火焰阻挠了,席木安有些惊呆。 此刻金色网兜已经将他罩住,全身被金色网丝束缚,收缩间金光大作。 他见状,忙抬手一挥。 弓状量天尺又化为本来样式,挥动间网兜碎裂。 小楼忆见状伸出一根手指,从容一点指,“噼啪”一声响,一道蓝色火焰光芒脱离指尖在她面前大放。 周边方圆百丈温度再一次骤降,比刚才更冷。 随着她两眼微眯,十指不停的弹动变幻,结出数种复杂的手印。随着一道符箓凭空出现,被手印漩涡覆盖。 “轰隆”一声响。 一道电弧从自燃符箓中蓦然激射而出,电弧牵引下,蓝色火焰径直前冲。 她不精通雷法术,只能借助雷符中雷电之力。 火焰途径蓝焰冰花时,冰花发出一声爆响,光箭芒团消失。 二者融合,更加深蓝,更加晶莹。隐约有尖鸣声骤起,细小雷电金弧在其间跳跃闪动。 席木安眼睁睁看着蓝色火焰扑向自己,他丹田灵力已经枯竭。量天尺汲取的灵力太多,他这点灵力根本无法持续供给。形如枯槁的他看着冰焰威力,亲眼目睹其威能骇然不已。 “呲啦”之声大起,一层蓝盈盈的冰霜诡异的包裹住他,迅速蔓延开来。 席木安刹那有心里准备,但脸色依旧后怕。刹那间顿感一层凝厚光罩将其裹的严严实实,奇寒无比,仿若冰凌万重山。只是一瞬,就失去了意识。 王耀、易茂功眼中尽是惊骇。 看着蓝色火焰包裹住席木安,看似光花缓缓,实则飞速,只是眨眼间。 火焰笼罩后成了蓝色巨花,只是一瞬,形状一变又回归了光焰形态。而席木安已经消失不见,地面是只剩那柄量天尺,一个储物袋,还有一对小小只有巴掌大的透明蝉翼。 小楼忆一招手,蓝色火焰回归,就在于身体接触时,化作朵朵星点渐渐泯灭消失。与此同时,那透明蝉翼也被她摄入手中。 此刻,面色惨白的小楼忆迅速从储物袋中拿出一瓶灵乳液吞服。 灵乳自然是储物镯里的,老祖留下来的,她自然不客气。 这乾蓝冰焰真是厉害无比,即使这一下,消耗了她丹田内的大半灵力。 她长时间才勉强炼化,幸好自己是冰体体质,和此焰过于阴寒相符,才在体内培炼真正掌控。 她所不知道的是这乾蓝冰焰已经被韩立炼化过,其刚猛威能已经被驯服了。 怕后人炼化不了,为防止意外韩鸣又一次将其炼化,抹去了更多野性。可以说比以前温和多了,但不善玩火的修士来说依旧是灾难。 小楼忆又一挥手,数根冰锥将那些奄奄一息者钉死在地上。 王耀、易茂功、林玉娇皆眼睛一眯,全身有些颤抖。 好狠的手段。 小楼忆朝空中一拱手说道:“多谢前辈援手!” 半空中涟漪荡漾,显现出一名中年。 一步迈出,落地,到了众人面前。 王耀、易茂功忙躬身行礼道:“晚辈拜见前辈。” 林玉娇愣了愣,随后忙躬身行礼道:“晚辈拜见前辈。” 中年人并未理会,对着小楼忆说道:“楼忆,我乃是玄云门掌门张元旻。” “啊!”林玉娇跌坐于地惊叫道,痴呆呆的看着小楼忆。 难道耳朵有问题了?但他一声楼忆,是千真万确的。 王耀、易茂功疑惑的看了看林玉娇,额头见汗。 玄云门掌门,那可是结丹后期修士。你不毕恭毕敬,还大呼小叫着,万一他不高兴…… 小楼忆、张元旻并没有看向林玉娇。 张元旻继续说道:“前些天,万师兄回来告诉你从祖师洞府出来。又说你姓韩,那么巧相遇,应是缘分。看你灵根,四十岁前修炼至结丹没有瓶颈。你若凝婴,我玄云门皆可提供相应资源。刚才路过此地,又遇见你,我想诚邀你入宗门客卿长老。” 小楼忆拱手谢道:“晚辈十分感谢张掌门的诚邀,可惜在下世俗羁绊之事太多。先祖遗训,在下要率领族人在帝都建国。若身为玄云门客卿,恐怕会给贵宗门引火上身。” 第五十四章 招贤纳士 张元旻风轻云淡的说道:“这不是难事,当年王师祖在北曜大地五州七郡建立了玄云王朝,疆域三万里。我宗可派遣结丹修士及世俗兵卒十万助你建国,但只能在中燕千里内。你可知东腴祁湾韩氏占据向郡赫郡化州盘城四地为何只叫邯担营,不言国不称皇朝?邯音通韩,担映射担当,营自然暗中韩氏封地,意指韩家有担当人的聚集地。你可知他们背后是有玉面魔君撑腰的呀!呵呵,不见东海国占据祁海万座岛屿,而邯担营却只有一隅。背后都是玉面魔君罩着,半庭坊是他们的保护伞,邯担营为何不做大?据说修真界有一个传说,韩族可立城,疆域只能千里。若万里以上会被天下诛罚,不知你知道否?” 小楼忆摇头,但她内心咯噔了一下。自己能号令半庭坊,半庭坊势力有多大?给自己令牌的那神秘人又是谁? “玉面魔君是谁?半庭坊又是……”她有些耐不住的问道。 “呵呵,玉面魔君和半庭坊都很神秘!修真界知之者甚少。但当年玉面魔君与王师祖有一面之缘宗门有记录,我才有所知。玉面魔君也是落云宗弟子,也是当年和王师祖一样的钦定‘圩子’。玉面魔君的修为登峰造极,天南无人可敌,据说玄黄宗的那位皆不能胜。至于那半庭坊,是个神秘的暗杀门派,也是听命于玉面魔君。半庭坊虽是个邪教,但出格的事不多。也有想找其麻烦者,但后来就没后来了。我想你应猜得到,即便有元婴大修出手,有玉面魔君,都是去送死。嘿嘿,能知道这些的非我宗外估计就没几个了。” “哦?”小楼忆又问道:“圩子咋讲?” “圩子,我也不知道。当年,落云宗覆灭之际,宗门将一些有潜力的弟子作了安排。其实外人知‘圩子’也甚少,我也不知当年王师祖为啥不告诉我师尊。”张元旻讪笑了一下,再一次询问道:“楼忆,你可愿成为我玄云门客卿长老?我可是推心置腹的和你说这些隐密之事。” 小楼忆又低头沉思。 张元昊见循序渐进的引导依旧让她下不了决心,于是手掌一翻,手掌出现一个玉瓶,往小楼忆面前虚推了一下。有此体质的年轻修士,更有传承与机缘者。入结丹境没有瓶颈,可以说宗门能有一个结丹后期境修士护佑,定要说服。还有,他更想看看韩立韩鸣给韩家后人留了些啥。 玉瓶飘浮到小楼忆面前。 “这是一瓶万年灵液,只有我们续存落云宗衣钵的宗门才有的。一团碧蓝晶莹液体,青光闪动。用法力包裹住灵液洗目,双目会一热,随后冰寒刺骨,两眼紧闭之下,会激打冷战。之后双目中的寒意会褪去,眼皮之上会浮现一层淡淡蓝光,眼皮眨动几下,会很快消失,恢复如初。每隔半月就用此灵水洗目一回,数次后双睛会具有多种神通,比如穿透神通,透视禁制能力等等。只要施加灵力在双目上时,泛蓝目光瞬间浮现一下,神通显现,比多种辅助法术的效果要强得多。” 小楼忆惊疑不定,想用法力包裹打开玉瓶看看,又想到有此举动有些不好。对方又说秘密,又送宝物,我有这么吃香! 张元昊见对方有些见猎心喜气息异动,会心一笑道:“到睿柚山看看如何?” 小楼忆点头。 张元昊忽的身形一恍惚,就到了王耀、易茂功身前,各拍了下二人前额,二人瞬间呆傻僵立。 他又一点其眉心后对着小楼忆笑道:“刚才我们谈话,他们不能听得。” 小楼忆默然。 王易二人被点指后更是目中无神,痴傻呆站。 张元昊身形又是一闪,到了林玉娇面前。 林玉娇惊慌跌坐。 小楼忆说道:“她,就算了。” 张元昊收了抬起的手,一步跨出,已到半空。 小楼忆手一挥,一个玉瓶飘浮到林玉娇面前。随后轻呵一声,也是一步跨出,御空站立。 王易二人听到呵声全身颤栗几下,犹如睡梦方醒始。 二人惊异间互看一眼,随后御空而起。 三人跟着张元昊御空而去。 没了身影,林玉娇“哇”一声大哭起来。 “呜呜呜呜,小楼楼,真的是你吗?娘,娘对不住……呜呜呜。娘错了,娘不是人……” 时间过去许久,包裹玉瓶灵力削弱,在空中滞留不住,“吧嗒”一声坠落于地。 声音虽下,但惊吓到了林玉娇,哭泣唠叨声戛然而止。 她抬手一招,玉瓶到手。 “筑基丹,两颗!” 林玉娇面色一怔,说后又是放声大哭道:“我的楼儿呀哟,不怪娘,你能理解娘的苦……不然,刚才娘亲怎么不会受伤!呜呜……” 这次她是喜极而涕,只是稍许就停止了呜咽。 手中紧握着玉瓶,好像玉瓶就是小楼忆。 死者身上的储物袋,散落的法宝法器捡了,还摸了尸。修为到了练气后期,身上多少有些家当。更何况他们这些佣兵团都是有实力的,身上都穿有护甲,还有些小物件并没有放在储物袋里,私藏在法衣夹层里。 当年,她仓皇逃离,可以说一无所有。四处游荡那么多年,苟且偷生受尽屈辱,养成了只有错过不能漏过的习惯。 拾起量天尺,林玉娇仰头大笑,笑的歇斯底里。 随后朝席木安尸体裆部猛踹了十多下,啐了几口,嘀嘀咕咕骂着。 只是片刻,她有些不解恨。手中出现一把长剑,将尸体剁成了上百块。 像如此这般还有周彬、徐震、姚君宝、钟禄、万一忠等人身上剁了几十下。而吕素银被剁成了八大块,似大卸八块那般解气。 分尸后,她颓唐坐地,双眼通红,嘴唇发紫,大口喘气。她需要发泄,但她不是意志不坚毅者。 好久,她恢复正常,挥手间数个火球掷去,地面上尸体尽焚。 “小楼楼,娘亲……娘亲,走了……你恨就恨吧!” 她朝小楼忆离去方向呼喊数声,凄惨离去。 林玉娇离去时眼中尽是忧伤,小楼忆是看不见。 她站在玄云门柚峰山门处,看着一块大石碑。 “落云宗遭劫,自称传承落云宗一脉有宗门十多家,只有我们玄云门是落云宗正统衣钵,因为王老祖是落云宗圩子。当年,落云宗破宗前吕蒙掌教亲口告诉王老祖说一段话,老祖将这段话刻于石碑立于山门前,警示后人。” 云蒙西脉六奇峰,落云宗根基。韩师祖夫妇飞升,宗门大兴,天道盟首。落云宗危难之际,吕蒙掌教训导刻此石碑立于山门前,警示后辈弟子。 宗门,呵护低阶修者成长的摇篮。世间沧海桑田非一成不变,兴盛亦非永恒,潮起潮落乃是天道规律。想持久,需弟子努力。 选王鹤棣为圩子,未来燎原之星星火种。无论何等的尊贵,怎样的卑微,作为落云宗弟子旁无责贷。不管如何,落云宗经历磨难,即便无数教众颓废,也会涅盘重生。 只要你成长,锐意进取,你的一个温暖微笑就会信心十足,一个呵护的拥抱就会自信满满。 面对伤害过你的人,不要在意,不要去恨。恨,得不偿失,恨尤不及。恨,只是一种情绪,之后白云依旧悠悠。 要明白,相逢有相逢的机遇,萍水自有萍水的礼数,萍水相逢皆是缘,更何况有宗门之缘。 修者并不能与天齐寿,注定和凡人一样只是过客。来了又走了,有些留下了一丝痕迹,有些啥也没有。一路历程中角色注定我们躲不开,逃不掉。我们决定不了开始,也左右不了结束。如何扮演好属于自己的角色,或欢喜,或悲伤,终究是逃脱不了宿命的樊篱。 人生总是脱离不开既定的路线,或斑斓或斑驳,是每一个人都会必经的过程。很多在矛盾中成长,在矛盾中死亡。修士法力无边,也只是无数修士中的一个。渴望,最终都是惶惶一梦。 或许与逆天改命相违驳,但修真为了什么?不光为了长生,更是天下苍生。世间天灾人祸妖魔鬼怪众多,需要我们除魔卫道,天地间浩然正气永存,天下正道修士皆勿忘。 记住,落云宗圩子,有你的使命,你有守护天南大陆人族的义务。这不是强迫、命令,因为你流着天南大陆人族的血。土生土长的天南人有他的责任、使命。云间水远,淡月良窗,心素如雪,莫辜负了这大好的韶光。 小楼忆看了良久,走到石碑后面观看起来。 飞升韩师祖告诫言:修真路漫漫,每位都不同。艰辛有谁知,浩气志永诚。记住匡扶正义、惩恶扬善、救死扶伤是你们的责任,记住宗门永远是你们的家,望你们爱护好家园。 良久之后,小楼忆说道:“张掌门,楼忆愿意!” 第五十五章 韩城强势 丰庆一一二八年,初。 一支千人武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占领了东阳城,并将此城更名为韩城。 三月后,蟠龙城、赤焰城、匠郡三城联盟军十万军卒强势来袭,战数日大败而归。 这绝对是以少胜多的战役,但结果出乎了很多人的预料。 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们知道了一些内幕。 韩氏军卒装备精良,作战勇猛,实力远超联盟军。这与韩楼忆在五里沟村打开了祖上留下的宝库有关,军卒装备了灵具兵器如虎添翼。 那年在玄云门祭炼好席木安那对蝉翼,修炼“疾风九变”,将“匿风术”和“血影遁”好好练熟。 之后回平安村前特意去界友山、五里沟村再一次查勘了一番。 受子母峰那玉童子的启示,在五里沟村那断塔附近也找到一个一模一样的玉童子。地底深处发现了被“五行隐遁土陷阵”隐藏的宝库,里面有十万军卒装备,显然是韩族留下的后手之一。 韩勿喜、韩敖慡之流确实能文能武,治军治民有一套。但他们始终是凡人,最终决定权还是修士。 韩氏背后有北曜之地的玄云王朝的支持,玄云王朝背后更有大派玄云门支持。 玄云门虽没有元婴修士坐镇,但没有哪个元婴敢去招惹。他们不光有灵根修士,还有世俗凡修,在天南大陆也属于超强宗门。 紫斗微山脉玄阳门、玄天派二宗有些修士蠢蠢欲动。他们世俗间的凡人家族利益受到了损伤,若不是有香飘阁压制,修士不能干预世俗纷争的潜规则,早就按奈不住了。 所谓没有潜规则早就按奈不住,实则是两派高层还是怕惹恼了玄云门。虽说宗门都有个玄字,但大家并没有任何瓜葛渊源。 一年后,韩城军卒出征,破蟠龙城。赤焰城、匠郡震动,二城联盟军与之一战,又败。 玄阳门、玄天派修士如油锅里倒入了沸水,炸开了。 玄天派勾结玄阳门,一举灭了燕北门,两家或明或暗的抗衡香飘阁。四城就是两门派势力范围,如今岌岌可危,于是玄阳门筑基后期修士李显诚潜入韩城。 李显诚的行为属于个人行为,但玄阳门掌门还是知道了,于是派结丹修士李瀚悄然跟随。 李显诚并没有大摇大摆的堂皇而入,而是御空悬浮,俯视着全城。 他有一秘术,只要施展同阶之下皆察觉不到他是身形。当然,神识力超强者破解此法术小菜一碟而已。 城主府,二十有余的韩楼忆正忙碌着,此刻她放下了手中的文书。 这些年,韩勿喜、秦阳他们积蓄力量,训练出一支有征战能力的兵卒军伍,但能说会写治理能力的没几个。 韩楼忆只能放下修炼,协助韩勿喜管理城池。 作为筑基修士长时间滞留没有灵气的世俗间,是会让修士修为倒退的,甚至增加破阶的难度。 韩勿喜他们韩家堡出来的,即使饱读诗书,但在山中生活太久,思维始终有些局限性。 韩楼忆没有甩手掌柜,协助他们事无巨细。 她,走出屋舍,化作一道流光升空到空中。 空中,李显诚有些诧异。 看着一名筑基中期女修突然升空,与自己平行看着自己所立方向。显然,对方似乎发现了自己。因为他太过于相信自己的秘术,认为对方是故弄玄虚。 韩楼忆抬手间,一朵冰花瞬间击向尽在咫尺的李显诚。 她是在赌,赌对方戒备心不足,有一丝麻皮大意的漏洞。 近在咫尺,对方同样也有机会。 显然,韩楼忆赌对了。 一名筑基中期,他筑基后期修士并未放入眼中,引得十足重视。 冰花瞬至,破了李显诚的护体光罩。 李显诚即使有些大意,但他自认为瞬间阻击比自己低一阶的攻击十拿九稳。 冰花冰寒至极,他并不惧怕,更何况对方就只丢出一朵冰花而已。但他没想到冰花破开自己的防护罩,伴随而来的就是自己出现瞬间眩晕,石海刹那绞痛。 绞痛一瞬即过,但李显诚呆滞几分之一息,冰花没入了眉心。 李显诚不会束手待毙,石海中的念力如海潮般涌向入侵的力量,将之湮灭,神志清醒瞬间调动丹田灵力速至眉心想将入侵冰花抵御出去。 冰花接触到肌肤,瞬间融化,而消融只有一半的冰核被李显诚法力压制下从破开的眉心驱除出来了。 韩楼忆飞速掐诀朝李显诚眉心一点指,口中轻呵:“玄寒冰~裂!” 二人间距很近,犹如凡间武者间争斗距离。 小半冰核爆碎,冰渣四溅,李显诚闷哼一声,冰渣不能伤了眼睛,但让眼神视线模糊。 犹如武士刀兵相见,韩楼忆身形鬼魅一晃,手持短剑一招干净利落的刺杀。 剑入了李显诚胸膛。 这些,皆在电光火石间发生。 见李显诚毙命,韩楼忆这才舒了口气,如释重负。 她如此冒险,就是想速战速决。 远处还有一个结丹境修士呢! 她的神识力不弱于结丹境中期。 李瀚或许没意识到被发现了,可韩楼忆实打实的发现了他。 李瀚起初并不觉得一名筑基中期修士是李显诚的对手,但眨眼间一柄短剑刺入了其心窝,倒叫他呆滞了。 这种争斗法,太出乎意料了。体修近搏的方式出现在韩楼忆身上,瞬息间陨落一名筑基后期修士,让他大跌眼界。 他踌躇了,下面这筑基中期境小辈他还没放在眼中,他碍于城主府中有一名结丹中期修士潜伏着。 显然,韩家敢浮出水面,是有玄云门结丹修士撑腰。 只是踌躇半息,他出手了。 李显诚再怎么讲都是他李家后辈,如今横尸当场,这口气怎能咽的下。 韩楼忆看似杀了李显诚有些松懈,实则是表像。 李瀚立于高空双手在胸前掐了几个复杂的手诀,嘴巴一张一翕吐出三个音符,无声胜有声。 韩楼忆顿感全身血液逆流,心潮澎湃,竟然有些无法自控,更要手脚不停狂舞不休。 难道是遭了类似“勾魂鬼音”的鬼功?这类功法对修为远低于自己的对手只要施展出来,就很强势。通过音波入侵石海紫府,能轻而易举地控制对方,让对手不能自持而亡命。 她神识强大远超对方,只是一瞬就屏蔽了音波攻击。 抬手间,“寒冰轮”被祭了出去。这是一件冰属性顶阶法宝,如圆轮子般,直径尺许大。 祭出,白光闪闪,圆轮转动间激发出冰属性护罩,喷出一道道寒气化形如箭矢的冰锥,攻击密如雨滴。 这种攻击若在同境中,很难应付。李瀚结丹境,结丹境的法术神通可不是筑基期所能比拟的。 他只是朝更空中拔高了些,随后拂袖,法力激荡下冰锥碎裂。 韩楼忆并不认为“寒冰轮”能伤到对方,只是借助冰寒漫天将寒焰冰珠隐藏其中,欲偷袭。 冰锥碎裂,并没有就此消退,依旧前冲了一段距离。 冰珠如冰锥也碎裂,乾蓝冰焰化作点点蓝色光点前扑。 李瀚没在意,但只是一瞬面色大变。 “泰阳真火!不,天火之术?” 他惊骇间惊呼,与此同时急速逃遁。 逃遁并不是惧怕了韩楼忆,而是城主府中那结丹中期境修士腾空前来了。 天空的激战,城中的凡人是没有觉察的。双方比较克制,法术神通在天空如同银蛇乱舞,非修真者凭肉眼凡胎看到的只是霞云漫天。 数月后,赤焰城、匠郡破。 两年不到东阳城、蟠龙城、赤焰城、匠郡被韩氏占据,禄州城内的大富之家皆诚惶诚恐。 韩楼忆的野心不止于此四城,但她知道不除去紫斗微山脉中的隐患,世俗间是安宁不了的。 她要修炼,离东阳城太远,就脱离了保护。还有王耀、易茂功他们也要修炼,在世俗间滞留时间太久是不利于自身进取也会背叛的。 杀了李显诚,吓退李瀚,玄阳门玄天派两大门派中人安分了不少。但她要在紫斗微有灵气的核心地带开辟洞府势必要和他们冲突,因此蚍蜉撼树般冲入了紫斗微山脉。 范坤阻止,但韩楼忆一意孤行。 范坤想了想也跟随而去,他结丹境中期,但面对结丹后期也有一战之力。 燕北门的修炼山峰已是玄阳门的道场,韩楼忆可不会去找玄阳门的晦气,即便是急追李瀚。 她要软柿子捏,那就是玄天派。 玄天派中最强修为是结丹中期境,有范坤在,可以尝试。 玄阳门、玄天派没想到韩楼忆会胆大包天,杀入紫斗微山脉。 他们认为强龙都不敢斗地头蛇,在自己一亩三分地里借助地利收拾韩楼忆还不是小菜一碟。可他们万万没想到韩楼忆在紫斗微山脉中土生土长,还有石秀英老太婆的记忆。 玄天派张大掌门一时拿不下韩楼忆,而韩楼忆杀了不在护山大阵中的玄天派筑基及炼气期多名门人。无奈下只得和谈,将翠玲峰让出来。 第五十六章 突来变故 韩楼忆阴魂不散,玄天派结丹修士可以与之一战,但筑基境根本不是对手。就两名结丹境怎么能日日夜夜防得住贼,更不可能封闭宗门足不出户。 韩楼忆就连练气三五层的修士都杀,简直是丧心病狂。 张怀天与李敖非常恼怒。 可他们是心思缜密之人,卧薪尝胆伺机而动的大局观还是有的。 你折腾,不可能安于现状,只要你动了香飘阁的利益,满本富岂能安坐。更何况郑杨晋阶元婴,只要他出手,韩楼忆小命就玩完了。 当然,韩楼忆不可能就此止步不前,安于现状。她超越不了神武贤君的丰功伟业,但先祖榜样的力量是她与韩勿喜他们的动力。 在永安帝城废弃地址上新建一座城的工程也展开了。 韩楼忆之所以如此高调,她还要一张牌没有显露出来。 一年后,禄州城就察觉到风雨欲来之势。 郑杨出现在韩城上空,他传音给韩楼忆。 郑杨是紫斗微山脉的霸主,他凝婴后就想一统。有韩楼忆这刺头冲前面对付玄阳门、玄天派,当打手正合他心意。只是韩氏要吞并禄州城,那就影响香飘阁的利益了。 韩楼忆腾空,立马感到了元婴境修士威压。 她拱手说道:“前辈,召唤晚辈前来有何指教?” “小家伙,天南大陆有条不成文的规矩,韩族可有一城之隅,但不可立国。你可知?” 韩楼忆点头。 “既然你知道,为何扩张的步伐不停止?你占据四城,我可以默认,别人看老夫面子也不会指手画脚。但你们要在帝都旧址上重建一城,惹了众怒你担当得起吗?” “先祖的荣耀,将由我辈复兴……” “哼!”郑杨冷哼一声,打断韩楼忆话语道:“那些早就烟云消散,重温旧梦不可能了。” 韩楼忆忽的哈哈大笑道:“哈哈哈,你是阻止不了我们前进的步伐。即使抛头颅洒热血,我们义无反顾。” “狂妄,你是膨胀的不知天高地厚了。”郑杨有些唏嘘道:“你还弱小,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等你百年后有老夫此高度后,再大放厥词吧!你韩族惊才绝艳之辈不是没有,但他们局限于邯担营。嘿嘿,去问问他们为啥不敢雷池半步!” “哈哈,我狂妄?”韩楼忆笑道:“神武贤君练气境就敢征战天下,我等后辈有何裹足不前!死又何妨?就凭你刚进阶元婴,指手画脚,哼,还不配!” 韩楼忆之所以嚣张跋扈,她要用趾高气扬的姿态压制对方,让对方不可小觑。 郑杨真的怒了,自己堂堂元婴境修士对一个筑基小小辈心平气和的劝说,反被嚣张的打脸,太掉架子了。 区区筑基还敢在本尊面前蹦跶,一股威压笼罩向韩楼忆。 韩楼忆顿感自己窒息,被束缚的有些动弹不了。 她背脊一双蝉翼出现,扇动间直扑郑杨。 郑杨眉头一扬,倒轻笑起来。 与元婴修士比修为,比实力,这筑基境简直是鸡蛋撞石头。见过不怕死的,没见这么不怕死的。结丹境修士都可以一巴掌拍死,你一个筑基小修,谁给你的胆量和勇气? 韩楼忆扬手间,三颗冰球激射向郑杨。 郑杨大袖一挥,冰球并没被法力激荡而飞,反是爆裂。 空中无数朵蓝色小火焰瞬间绽放,空气骤冷。 朵朵火焰瞬间连成一片,成了蓝色海洋,如波涛围涌向郑杨。 郑杨轻笑一声道:“有些意思。” 他再一次一挥袍袖,袍袖上出现无数只火鸦飞出,热浪翻涌,冲入那蓝色海洋中。 火红的火鸦一只只啄向蓝色火焰,一点点被吞噬,一点点消散。 韩楼忆面色凝重,她看出这不是乾蓝冰焰威力不足,而是自己法力不够,不能激发冰焰更大威力。 郑杨拂袖朝韩楼忆一压。 韩楼忆心惊胆战,忙施展“血影遁”,四周出现一片血雾,自身化为一道血影,一下激射至百里之外。 郑杨自始至终没有动用法宝,他见韩楼忆施展古籍中所描述的一种秘术,知道这人只想逃命,并不想服从。 这个秘术需要量大精血,一旦施展出来,精血马上在施术人体内自动燃烧起来,对本体消耗极大,是危害自身极大的一种密术。 他冷笑,一步跨出,施展元婴天赋神通挪移之术。 但他突然止步,看向侧前方。 虚空扭曲,一黑袍人闪现出来。 “好厉害的隐匿之术!”郑杨低声暗赞道:“道友,在下香飘阁郑杨,不知你阻我为何?” “哈哈,那韩楼忆是半庭坊少主。老主有令,我等有护佑之责。望道友高抬贵手,世俗间的纷争就不要参与了。” 郑杨眯了下眼,这人黑服笼罩全身,看不清脸面。修为元婴中期,法力雄厚,自己不敌。 那女娃狂妄无边,原来有玉面魔君撑腰。 罢了,我惹不起,自然会有人跳出了的。 上千年,韩氏不是没有想恢复祖上荣耀之人,但都逃不过那宿命。 韩楼忆,你也逃不过。 郑杨板脸说道:“我们修真,要资源要延续。资源哪里来,一代代弟子哪里来,世俗不可少。禄州城是我香飘阁立足之根本,怎么能放弃!” 黑衣人说道:“这不是问题,禄州城属于韩氏疆域,但城中秩序依旧不变,如何?” “也可。” 郑杨拱了拱手,一步跨出,消失不见。 黑衣人看向韩楼忆消失方向,苦笑摇头,随后隐入虚空。 韩楼忆逃出老远,见郑杨没有追来,就落入山林中休憩调息。 她有些感叹“血影遁”逃遁的速度。 用燃烧精血之法提升遁速,虽得活一命,但消耗确实大。今后若万般不得已才能施展,不然经不起自己折腾几回修为精进就要黄了。 丰庆一一四零年,以韩城为中心已经拓宽疆域三万里,在中燕大地上俨然成为一个大国,在天南大陆上也算得上数一数二的强国。但韩楼忆没有立国建立皇朝,依旧以韩城自称。 此间,韩勿喜老逝。 韩城扩张的步伐没有停止。 丰庆一一四三年,韩城军卒迈过太岳山脉,灭大游国。 丰庆一一四七年,韩城军卒铁骑踏遍中燕之地,中燕之地诸国皇朝城邦皆臣服。 上千年受草原袭扰的局面也没有了,甚至有些部落还来朝贡。 韩城的影响力在天南大陆各地不再是一城,疆域数百万里,而是一个强盛的国度。 扩张的铁骑并没有停息,厉马秣兵剑指东腴。 百万东征军渡过沧浪江,入侵东梁皇朝。 征战刚起,突然地震山摇,高山崩塌,地陷沟壑,江河之水倒流。天地昏暗,天空风卷云涌电闪雷鸣。 双方只得罢战。 本以为天地异常很快就结束,实则天地异象只是刚刚开始。 不是这里突降天火,就是那里地陷汪洋,无数生灵涂炭。 凡人只觉又一场天灾降临,但修士对天地变化比较敏感,消息也知道的多。 他们感觉到天地气象紊乱,根本无法修炼。 那一日,异象刚显。一些在高空御空飞行的修士,皆被突现罡风裹挟,无数结丹境甚至元婴境修士被绞为齑粉。 无数修士在洞府中修炼,即使有法阵加持的灵峰洞府坍塌将他们埋压碎石中。 悲催的是有些地方刹那间莫名的让修士们无法调动法力,没了灵力加持的他们和肉体凡胎没啥区别,皆被压成了肉酱。 古怪的事太多,可以说是整个科第星上生灵的灾难。 五日后,天空不见了圆玥。 那么大的圆玥消失了。 无人可以解释。民间流出天狗吞玥,传的有鼻有眼。 消失的那一刻,大海咆哮,无数不小的岛屿被狂怒海涛卷走。 之后,有些大陆海水退离海岸万里,有些大陆却被海浪淹没千里。 神秘的万里岛上空的光罩碎裂了,十来头九阶十阶海妖兽欢喜的离去了,但万里岛依旧无人能探查得到。 谁也不知道这些妖兽大能去了哪里,但无数年后它们的后代在很多大陆海岸边作威作福,人族只能避而远之。 科第星极寒之地,数月后出现冰封千万里,无数巨大冰岛耸立。 乱星海,无数小岛屿就此消失,一些大岛屿上人类生存越来越艰难。海洋风暴无迹可寻,说来就来。无数海妖兽说攻击大岛屿,片刻间就来了。没了以往的规律可寻,以前人兽高层默认的规则没有谁遵循了。 大晋大陆,无数河流断流,成为荒漠。原本最富足的大陆上人口锐减,无数修真道场被荒废遗弃,比当年施壮朱宏志两大化神修士争斗时更惨。 慕兰草原,无数沙漠吞没了草原,牧民人口日渐减少。 天南大陆,更是人口锐减,不说后来天气越来越恶劣,就那一日地动山摇,凡人就消失了两成。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高阶修士们一时不知所措。但他们的感知是敏锐的,探查后找到了源头。 落云山脉中最高峰雨辰峰坍塌了。 第九章 苦难千年 争争无法得来,想不开。夙愿谁知常伴天枢台。 祈国泰,饱温盼,梦湿腮。无奈春寒雨锁土荒骸。 《乌夜啼*梦泪潸》 第一章 雨辰峰下 天降大灾,且年年灾祸不断。 黎民百姓处于水深火热间,各国各城邦府库财政都出现吃紧,入不敷出。 即使有野心者皆偃旗息鼓,想雄图霸业只能置于脑后。攻城略地耗费人力物力财力,越来越不得人心,谁敢众叛亲离。 突如其来的变故韩楼忆征战天下的雄图霸业只得放缓,最后只得搁置,将经历投放到救险灾保温饱护平安的民生上来。 当然,几十年间她的修为依旧没有放缓,境界到了结丹期。 结丹时狂风暴雨雷电交加比筑基时更加猛烈,更加惊险。她已不是筑基时朦胧不懂少年娃,阅历经验知识增长不少。结丹没有渡雷劫的案例,她只能参阅元婴修士晋阶时渡雷劫的经历与心得。 险而险的渡过雷劫,让玄云门结丹长老们护法时心惊肉跳。 成为结丹修士后,韩楼忆的战力足可以与结丹巅峰修士一战了。 她出手剿灭玄天派、玄阳门。清除后患,让加入韩城的修士有了修炼的场所。 香飘阁的郑杨没有出来阻止,即便宗门众多长老管事亲传弟子很不满,他没有出来解释。 满本富知道郑杨的沉默原因但不能解释,只能弹压。一旦韩楼忆背后势力被门人泄露,那就是香飘阁的末日。 韩城每次想扩张疆域时会被一些天灾人祸而被打断进程,次数多了韩楼忆也意识到那条不成文的规矩不是空穴来风。 那句话的源头,她查找过,在浩渺的典籍与传说故事中探知了些蛛丝马迹。 当年有位高人留有一句谶语,鲜为人知。谶语是“双十夹一日,韦革暖天南。民泰仙门衰,皇脉三百传。主家崩碎道,一城保平安。” 紫霄宗长老闻一少得知此谶语后加以推测,将自己的理解大肆宣扬。大意是青元帝国亡,但能以一城而苟活。此大逆不道之言岂不被韩教探知,因而他连同紫霄宗尽灭。 韩教迅速销毁一切,即便影响帝国根基的只言片语。文字性的东西可以毁灭,但人言是消除不干净的。 他所述大意被修真界高层记住,再流传那是青元帝国不存在之后了。风风雨雨多少年后,大家见谶语成为现实,也逐渐将其公认为一条不成文的规矩。 韩楼忆成就结丹境,在扩张过程中发现心有余而力不足。和大自然中灾难的抗争,和妖兽入侵的对抗,即使成就元婴境也是力不从心。她也与高阶妖兽争斗过,互有胜负。 灾难频发和以前风调雨顺迥然不同,百姓们苦,但为了活命依旧能坚持。 更可怕的不是灾难,而是妖兽。妖兽的数量越来越多,从滋扰百姓村落到成群结队的入侵城镇次数越来越频繁,凡人苦不堪言。 修士出手,但挡不住境界越来越高的妖兽冲击。 为什么妖兽修为增长快速,没有修士晓得。一些元婴修士探查,也是一头雾水。 人族的生存越来越艰难,很多地方荒芜万里,成为兽类的乐园。 光阴荏苒,韩楼忆要复兴青元帝国辉煌的信心日渐消退。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雨辰峰,落云山脉最高峰。 以前是最高峰之一,但经玄黄派大举侵犯,无数高峰坍塌,而雨辰峰依然傲立。 此峰的来历古怪,有典籍记录。 无数能人来此探查,皆无果。久而久之,神秘无比。但神秘在哪儿,没人洞悉。 当年大战无数峰垮山崩下雨辰峰不会崩塌谁也不认为是意外。 此山光秃秃,岩石坚硬无比。山势陡峭险峻,除山巅白雪皑皑外,通体寸草不生。土灵根元婴修士加持高阶遁地符或动用高阶遁地穿岩的法宝法术都无法遁入山腹中。谁都看不透此山有天然阵法禁锢,皆认为岩石非本界之物,坚硬不可知。 这样的奇山,雨辰峰居然坍塌了。 当然,雨辰峰不会无故坍塌。 丰庆一一四五年。 马驹儿化神稳固境界后来到了雨辰峰。 雨辰峰,看似一座坚硬的石头高山,但在马驹儿眼中却不一般。 查看了一年,他洞悉出此山峰中有古老禁制覆盖,不是阵道顶尖高手很难察觉。 又过了一年,马驹儿解开禁制的头绪方找到。 当年,杨寰给他的圩子玉牌空间中的阵道秘籍,他破解的同时造诣飞速提升。 这一日,雨辰峰百里外马驹儿身躯瞬间模糊,潜入了地底。 万丈地底下,马驹儿抬手打出无数道指风。 一道光门突得一闪,只是瞬间立马消失。 就是那一闪,马驹儿一步跨出,与光门一道消失。 显然,这光门是个小型传送阵。 马驹儿一脚踏出,身形就出现在一条漆黑不见五指的暗道里。 当然,黑暗并不影响他的眼睛视物和神识观察。作为化神修士其神识是元婴修士百倍,但到了这里探查前方百丈不到,石壁里更是透入不了一丝。显然,处处有阵法禁制。 暗道也就是一个石洞通道,不能飞行穿梭,只能走只能跑。 走出千丈,阴森一片,刺骨长风呼啸尖厉顿起。狰狞厉笑腐朽之味让人遍体生寒,毛骨悚然的可以让人产生鬼怪附身的诡异幻觉。 马驹儿不为所动。神识上的控制力他还是很自信,外在的影响动摇不了前进的步伐。 走出万丈,轻微的哭泣呜咽时而幽静中显恐怖,时而簌簌几声在寂静中更显风高杀人夜的惊悚。声音不知来自黑暗而遥远的哪个角落,像从死人堆里发出的,似要吞噬一切。 阴森凄厉,他皆不为所动,若不是神识强大就遭道了。 来了。 马驹儿暗自想对策。 有东西隐藏,似活物又不似活物。若隐若现,前后都有,无法觉察具体方位。自己所过之处,没有发现异样,但此刻却有了异动。 实力不低,若面遇近在咫尺怎么办? 突然,他突发奇想。 不管你是阴魂鬼魄,还是阳物怪妖,通通化为灰烬。 一枚坎水神雷被他掷出去千丈外。这东西的威力他见识过,不管对面是何东西,估计无所遁形。 洞壁,他先前拍过一掌,竟然安然无恙。石壁比精炼过的玄铁还坚硬,他化神境一击之力,都不能让石壁掉一点碎渣,爆炸威力应能抵挡。 “轰隆隆”炸响声传出老远,回音不断。 石壁上金光线条瞬间如网般显现,一闪后消失。 马驹儿嘴角一翘,果然寸寸有禁制保护。与此同时,他手中出现一面铁盾护住紧贴洞壁的身躯。铁盾瞬间化为齑粉,让他感慨坎水神雷的威力,当年阗天城毁在坎水神雷中的一幕幕竟毫无征兆的出现在脑海中。 铁盾法宝顷刻间化为乌有,可见威能之大。护体光罩,也是没撑过一息就破碎了。一下蓬头发乱衣衫烈烈,让他狼狈。这不是他冒失,进入化神境也想对自己的防御力进行一次测试,再不济也可躲入幻缈珠里。 冒了险些,但耳根子清静了。 尽头,出现一个大厅。 一步跨出,进入大厅黑暗依旧如通道中。 马驹儿看呆了,自己的神识竟能毫无阻碍外放出去。 这么一个大厅,方圆足足三千丈,高有万丈。 大厅里空空如也。 除了进来的那通道,石壁光滑可见,连同洞顶一丝缝隙都没有。 马驹儿往前行走时抬手一挥,四颗萤石悬浮于大厅四角。虽不能将大厅照耀的细针可觅,但清楚目视到对面石壁不是问题。 往前走,他感到眼前一花,忙急速后退。 原先眼花之处,光芒大放。 光芒将大厅正中心百丈包裹,隔出另一空间来。 与此同时,石壁石顶石地皆光芒大作。俨然引动了隔绝大阵,将大厅封锁了。 马驹儿眼睛一眯,隔绝大阵和隔绝小阵皆看不端倪来。 但他没有慌张,依旧正襟之态。 忽然,大厅中心那如柜般的光芒空间一闪裂出一道口子。 事出反常必有妖,马驹儿想着,依旧迈步进去了。 不一探到底怎么会有结果,担心这担心那是没用的。他按住内心的紧张进去瞧瞧,既来之则安之。 一副寒玉棺离地三尺悬浮,纹丝不动。 玉棺正中的地面刻有六芒星图案,中心有只展翅在云雾中穿梭的鲲鹏。 六芒星外六角对应有青龙白虎朱雀玄武腾蛇勾陈,姿态奇异。 马驹儿细细观瞧,忽觉眼前一花。觉得那青龙朝他摇头摆尾的嘶吼了一声,隐约感觉耳鸣了一下。 只是瞬间,他再朝那青龙细看,青龙依旧是那石刻般一动不动。 是错觉?但他不信息这是自己的误判,更不会相信那是阵法带来的幻觉。 有些看不懂,但六神兽所守方位来看是有镇八方辟邪恶调阴阳的寓意。 细细琢磨间,一个呼喊他的声音传入耳中。他猛的抬头,玉棺上方飘立一人影,犹如实质。出现这一变化,已跨入化神境的他毫无察觉,惊地出了一身冷汗。 看见熟悉的面孔,熟悉的身体,紧绷的他才稍有松弛。 第二章 突发变故 “马驹儿。” 马驹儿一看是杨寰,倒吸一口凉气。内心有些激动,但他依旧镇静自如的躬身行礼道:“拜见玄通前辈。” “好好,千年化神,你成长的不错。” 马驹儿听到杨寰一句表扬,并没有多少美滋滋,内心却有些苦涩。宗门毁于一旦时,他们这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们本尊又在哪里! 修为低时不懂分身化身分魂,成就元婴后涉猎到这方面就懂了些。原来杨寰本尊就藏于此,还有那陈霖晟陈老祖本尊…… 以前高山仰止的偶像,崇敬的对象。境界到那个高度再看他们,他们的所作所为,自己不在见之有敬仰的心潮澎湃。 马驹儿见御空中的杨寰,知道这是一道灵魂印记幻化的影像。 他想问心中疑惑,但欲言又止。 “老夫估计你内心有很多疑惑要问,呵呵。”杨寰神色淡然说道:“青元帝国没落,是源于没有龙脉。一域一国无需龙脉掌国运,而青元帝国统治一大陆,需要气运支撑。子母峰那条龙不愿护佑帝国与落云宗,没有气运就很难延续千年万年。没有龙脉对气运的加持,面对玄黄派的进犯只得放弃。” 马驹儿面色一怔。 “或许,你认为我们懦弱。当年,韩鸣和肖芙杀死了一名天外来客,一名真正的仙人。他来自不知何处星空的玄黄星,拥有真正大仙的宗门。他们来的目的是寻找一枚道器残片。” “道器,何等级?”马驹儿即使在炼器上有一些造诣,对道器一无所知,惊讶道。 “道器,即便是残片,那可比仙器还强大的法宝呀!”杨寰没有解惑道器等级,自顾自的说道。 “仙人?外祖婆婆怎么能杀死仙人?”马驹儿情不自禁地说道:“他俩连元婴都不是……” “呵呵,就连老夫都不是仙人对手,他俩怎么可能?但老夫调查过,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肖芙机缘了得,获得了那道器残片,真有大机缘大造化呀!” 他脸上露出艳羡之色。 “啊!对,怪不得我祖婆婆能和那几人大战。” “拼死一搏,我们依旧不是仙人对手。保留火种,宗门能得以延续才是上策。你们圩子是一线,一些精英门人隐世也是一线。其实,落云宗表面是亡宗了,但只要振臂一呼,一众门人会汇聚而来。”杨寰有些神伤,但很自信的说着。 马驹儿思索,他有些不屑于杨寰的说辞。破镜重圆,依旧是完整无缺的那面镜子吗? 但他依旧默不作声的听着,没有插话的意思。 杨寰缓缓说道:“当年,老夫闯荡异域,眼界大开。有一功法曰‘炼天人五衰法’,可碎涅重生脱凡成仙,破空而去。那次异界游历,老夫一直不知是梦境还是亲身经历。怀疑也罢,事实也罢,始终大开了眼界!” 他有些感慨,有些怀念。 “当年韩老祖他们能飞升,也是寻找到结界不稳在的虚空裂缝。但若离开本界,走老祖那条路几乎是不可复制的。有了那段经历,老夫不甘心呀!韩鸣杀了那仙人,将其搜魂记忆录制了一份给宗门。让老夫更坚信脱凡一举跨越大乘境成就仙体不是不可能。” 马驹儿眼睛一亮,还有脱凡一步成仙的功法? 他活了千余载,成就化神境后可以说在本界已无敌手。化神后感应天地法则更敏锐,感觉修行到头更进一步千难万难,要突破桎梏必须离开。杨寰他们有修途被堵的绝望,他到了这境界也同有感触。 化神境带来的天赋神通是缩地成寸,站在十万丈的气流层俯视大地,遥望星空,却有无力感。即使感觉离星空只有咫尺之遥,但没有谁能胆敢跨出一步。 “唉,再努力,与你无缘,皆徒劳。”杨寰有些哀怨的说道:“当老夫第四衰时,遭遇玄黄派来犯,第二化身寂灭,心神有了一丝波动。唉,功亏一篑,强求不可得!强求不可得呀!马驹儿,既然你有缘能进的来,老夫给你一番造化。” 空中杨寰一挥袖,玉棺盖消失。 马驹儿顿觉一股阴森腐朽死气弥漫开来,心神有刹那失守,忙闭了嗅觉后退五步。与此同时,稳定心神定睛一看,玉棺中躺着一个干瘪枯朽老者,正是杨寰模样。 全身死气弥漫没有生机,但有两处有些扎眼。其一是死尸头颅枕着一小坨指甲盖般大小的扁平灰白气雾。其二是双脚也有薄薄一层紫红带有金光的雾团包裹。 马驹儿眉心微震。 他立马传音给幻缈珠中的青狼问啥意思。 青狼王正沉睡,被马驹儿的神念传音吵醒,很不耐烦的呵斥一声后不再搭理。 幻缈珠的异动他也没多在意,内心疑惑的是不知那两团气雾是啥东西。 他想开口询问时,杨寰又开口了。 “老夫送……” 此刻,幻缈珠冲出马驹儿眉心急冲向玉棺。 空中有尖锐桀桀笑声传荡开来,在这大厅中异常突兀。 “啊哈哈,头枕混沌,脚踏鸿蒙!没想到五百万年的寻找,诸天万界都没找到,可这小小凡界却有此等宝物。啊哈哈,老夫这万灵珠就缺混沌气开天辟地了。有了它,老夫之道就圆满了!” 这是什么声音?马驹儿有些莫名其妙。青狼怎么会有这种声音。他忙神魂传音,但没有回音,只要青狼王瑟瑟发抖的气息。 “你!”杨寰有些惊慌失措,他怒呵道:“这是我的,是我在异域的机缘!” 他很慌张,自称老夫都不说了。话语间,一道金光从其指尖透射而去。 幻缈珠银光一闪,金光溃散。 杨寰身影立马淡薄透明了很多。 “马驹儿,你快阻止!” “呵呵,你这贼子,还想夺舍老夫这器奴身躯。就凭你这垃圾货色!” 话毕,马驹儿不能自控的被吸入幻缈珠里。发生太快了,他毫无应对之策,但背脊凉飕飕的。 夺舍? 杨寰会对自己下手? 器奴? 自己没有认主过谁? 即使已是化神境,思维缜密无比的马驹儿此刻思绪无法跳跃,有些想不通。 电光火石间,幻缈珠就将玉棺连同腐朽尸身撞了个粉碎,两团气雾消失不见。 空中杨寰虚影发出凄厉的一声惨叫,四分五裂。 马驹儿落在青狼王旁,见狼王匍匐于地,瑟瑟发抖不成样。 “怎么回事?”马驹儿急迫问道。 “快跪下,是主人的召唤。” 青狼王话毕,幻缈珠里传来那有些尖锐的声音。 “马驹儿,认老夫为主。老夫能让你在万灵珠中开辟的大世界中永生。” “你是谁?”马驹儿倨傲的站着问道。 “哼,莫要失了抬举!”那尖锐的声音有些不耐烦地呵道:“驱动万灵珠来万灵界,按老夫的意志执行。” 马驹儿脑海中收到一份星空路线图,但他倔强地回应道:“不!” 他感觉那股控制幻缈珠的气息很弱,非常弱。估计刚才破开杨寰的禁制耗费了很大能量,如今应有一战的可能。 “哈哈,刚才老夫一时高兴,亲自出手消耗了一些元力,倒被小觑了。你这蝼蚁就认为老夫拿你没辙了!” 话语刚落,狼王惨叫一声。 “主人,饶命……” 话语未了就化为一团血雾在空中四散,瞬间消散。 马驹儿一惊,手中出现日月神箭弓。 “哼哼,手中有件仙器又能咋样!离魂大法,给老夫破!” 马驹儿感觉到那股控制幻缈珠的气息随着青狼王的血气被吸走后瞬间增强,内心顿感不妙,但此刻石海中涌入了一股强大意志。 整个石海沸腾了。 “哈哈,没想到万灵珠流落到此荒芜凡界里,获得了息壤天机泥木灵气。如今又获得了混沌气鸿蒙气,真是天助老夫成就一方星域主,哈哈哈,大罗金仙指日可待啦!” 那声音有些志得意满,或许是沉寂等待太久,如今成功近在咫尺,很有些兴奋。 突然,他冷哼一声。 “还要负隅顽抗,你紫府里有那一缕仙格念力,能与老夫抗衡?哈哈,笑话。小子,你若不臣服,老夫就叫你肉身粉碎,只剩一缕神魂成为器灵奴,折磨你百万年!” “不,我绝不!” 马驹儿头痛欲裂,但咬牙不屈服的回答。盘膝于地,调动念力与之对抗。 他知道,一旦屈服,这一生就如那青狼王一样,没有了自由自主。 “哼,没你,老夫这万灵珠照样能回归。爆!” 马驹儿身体突然化作血雾。 幻缈珠急速升空,撞到洞顶,竟然没撞碎山峰。 那声音轻咦一声,马驹儿身躯碎裂后化作血雾在空中形成一个血窝飞速旋转升空消失。 神魂被剥离,血雾被吸收。如孩童般的元婴如同死婴,虽没碎裂,显然没了生机。 元婴境就是金丹化婴,到了该境界可以说肉体已经修炼到一个高度。所谓化神,就是说修士要将神魂质变。 第三章 娘很想你 金丹化婴后就从丹田中移居到紫府中,化神后元婴壮大到孩童模样。这时称为元神,随着修为再进又称元灵。壮大后和魂魄融为一体,先为阴神在成阳神,就可元神出窍。 然而,进阶化神就是灵魂的修炼。修炼精神那是一种虚无缥缈的修炼,摸不着看不见全凭感觉。此阶段从一个高度再到另一个高度,全靠感悟。这也是为啥要化凡至简,返璞归真,让灵魂再洗炼达到道意之所指。 一些修士卡在元婴境大圆满直至老死,不是他们修炼意志薄弱,不是资源不够。能到这一境界无不是苦修士,无不是七窍玲珑者。但悟性不是聪慧能代替的,不是坚毅意志能代替的,不是灵根天资能代替的,不是机缘造化能代替的。 悟性不足,永远摸不到化神的门槛。 晋阶化神境后神识力念力大涨,这也是马驹儿想与之对抗的原因之一。 幻缈珠忽的银光一闪,显然刚才吸收了马驹儿肉体血气,那股气息又增强了。 一股磅礴力量将雨辰峰半腰裂开,峰顶飞向天际。但山体到天际被罡风绞碎,无数碎石化作陨石火雨坠落。 幻缈珠冲出了科第星,朝虚空飞去。 突然,幻缈珠里又发生一声怒吼。 “你这贼子,阴魂不散。再敢纠缠,老夫叫你魂飞魄散,连同你这些后人皆灰飞烟灭。” 幻缈珠陆续有了不少生灵,尤其是人族。里面的时间流速快于外界,因而人族的繁衍速度很快,有了十来万人。这时,大部分生灵已经死亡。 马驹儿的身躯没了,但其神魂依旧顽强得对抗着。他这神魂不比炼虚合体期境的修士差,更何况融合了毒老魔的部分神魂念力。控制幻缈珠的那一股气息一时间竟拿马驹儿没辙,斗了个旗鼓相当。 他此刻险象环生。 没有了身躯就没了法力支撑,神魂上的损耗就没有补充,时间一长就会枯竭。 还有幻缈珠是被那股气息操控的,而他说幻缈珠流落至少五百万年以上,显然是个活了很久很久的老鬼。 那老鬼境界绝对高的离谱,法术神通了得。掌控权在那老鬼手中,神魂对抗一久赢的概率就越来越小。 两者争斗不停如同刀光剑影,幻缈珠里天昏地暗,乾坤颠倒。 幻缈珠逐渐偏离原先飞行轨迹径直撞向了圆玥。 碰撞刹那,那尖锐声音怒呵着:“这是老夫的,老夫魂种投影定来收回,定来收回!” 圆玥被外力一撞,无以计数的土石喷涌,遮天蔽日化作了尘埃。原本白昼炙热夜晚冷寒的星球,无数年后气温不再骤冷骤热,日夜温差缩小。星球脱离了原运行轨迹,在科第星亿万里外才停止重新绕行。 大部分尘埃落到幻缈珠碎裂之地,将星球支离破碎的撞击面掩盖,此地犹如陨坑。几千年后再也看不出此地的异样,此地看起来像干涸的海底。 幻缈珠里原本有了生机,孕育了生命。这次是大毁灭,人、虫、兽、木、草……一切生命皆亡。无数殿堂楼宇屋舍,还有马驹儿收集的灵器法器法宝及炼器材料等等资源或碎裂或齑粉。 幻缈珠碎裂,珠里的强大阵法虽残破,但覆盖了千万里,形成了一个独立空间。 混沌气鸿蒙气息壤等能孕养生机的元素依旧存在,空气、水依旧存在。还有无数灵石化为灵气,部分灵气被土壤吸收衍生出新物质,让空间里多了灵性。 无数年后,有种子发芽了,有根茎长嫩叶了,有虫卵兽卵鱼卵孵化了…… 原本没有生机的圆玥星上有了一处秘境福地。 秘境中心,马驹儿的元神娃童婴体没有成为齑粉而是化作类似人形的一座石山。石山高有百丈,山石坚硬无比。寸草不生,藤木不长。 科第星上同样也出现了天翻地覆的剧变。 天南大陆史书记载,丰庆一一四七年秋,雨辰峰崩,圆玥消失,天降大难。 画面一转,到了丰庆一五一五年。 韩楼忆结丹境大圆满,其中她被桎梏在这里近二百年了。百年前冲击过一次元婴,无功而返。别人身死道消,她侥幸活命,实属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生死危机刹那,兽魂骨出手将她从梦海心魔中拯救出来。当然,韩楼忆没有察觉。 这一年她又开始准备凝婴,在子母峰中闭关。她要借助山腹大厅中的冰寒让自己冰灵根体质发挥出来,一举突破。 从那次凝婴失败过程中也获得了一些经验心得,让她明白修为到了临界点并不代表能突破成功。 选择这里,还有另一个原因。 当年在那大殿中储存了一池子灵泉水,投了颗莲子丢在其中孕育,如今盛开出一朵冰雪莲。 每多一花瓣,在大殿中无形散发出无数淡蓝色雪花,飘飘扬扬。落到地面上立刻凝结成蓝色冰凌,但只是瞬间就化为虚无。 韩楼忆没想到它会变异。 一朵玉琢般冰洁晶莹,十分柔静。花蕊红如紫,花瓣薄如绢,绿中更显纯净洁白。 好一朵冰雪莲,韩楼忆在此闭关,她知道此次能否晋阶到元婴境就要靠这朵变异冰雪莲了。 没想到自己的一次无心,如今要靠它成就自己的元婴之体。是自己的机缘,还是祖上的荫庇?她不知道,但她有些想娘了。 娘亲筑基了,到韩城住了很久。她知道,但她始终没让她见到自己一面,即使远远一观的机会都没给。 她有执念,将自己丢在深山老林里的怨恨始终无法放下。 若不是祖上护佑,自己早就枯骨几根了。 娘亲结丹估计很难,如今…… 这一年天南大陆灾荒年年,慕兰草原更是黄沙漫天。 天干地燥,一个字“旱”。 修士行云布雨都解决不了旱墒情。 这一年,慕兰草原各部联合侵犯天南大陆。天南大陆邻近慕兰草原,各国顷刻间大片土地丢失一下民不聊生。 战争非一日,天南大陆各国各邦在修真联盟的联合下组成联军,双方互有胜负,进入了僵持。 这些年,韩城大半疆域处于战争波及范围内,韩楼忆却没有出关。 一日,韩楼忆调息后双手举起摆出一个姿势。斜身体,指掐诀,臂弯曲,勾成一个古怪姿势。身体扭曲变形,骨骼如同柳藤。 这一功法共九式,每一姿势古怪无比。体内经脉中灵力流动皆特定运行,与姿势结合,丝毫不能有差错。 九种姿势演练中身体时而发冷时而发热,有些杂质被排了出来。这是让韩楼忆没想到的,结丹境后身体还有杂质排出,有些始料未及。这让她一下明白上次凝婴失败找到了一原因,自己境界晋阶太快,洗筋伐髓身体不彻底。根基不深厚不扎实,难渡心魔劫。 一股旋风在她身边周围旋动,空中凭空飘起片片白色雪花,鹅毛般大雪,但落到地上便消失不见了。 韩楼忆面色一喜,她闻到了冰雪莲散发出一股淡淡的幽香。 她一抬手,冰雪莲茎断。 如冰晶般的雪莲被一团白雾包裹,飘至韩楼忆面前。 她张口一吸,整团白雾没入。 雪莲入腹,立即有一股强烈极寒之气进入体内如一股旋风瞬间流遍全身,随之身躯表面居然凝结出了一层冰晶。 整个人都被冰封了,成了一具冰雕。冰封中韩楼忆闭目沉思,晶莹如玉的肌肤白嫩的那般完美,让人一见之下,便移不开眼睛了。 此刻的她,身躯诡异的飘浮起来,不知不觉中漂浮在祭台上方。四周白雾冷风形成漩涡顿起,可她却在其中纹丝不动。 此刻的她,盘坐在冷冽冰寒的漩涡中,身下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朵旋转的白莲花,整个身体都笼罩住了。 多年后,韩楼忆眼帘微动,一滴晶莹透亮的泪珠从眼角流出。 泪珠径直坠落,穿过了白莲花,穿过了雾漩涡,滴落到冰冷祭台上化为一朵小小的蓝晶莲。 细眉明眸琼鼻樱桃嘴瓜子脸,左下巴还有一颗淡淡的小美人痣,她就是小楼忆。 “娘亲,我们在空中飞?看,好漂亮的麻榴鸟!啊,要撞山峰啦,小心啊啊……”小楼忆在彩玉怀中大呼大叫。 梦境中,小楼忆沉醉其中。 这是娘亲第一次带着自己离开平安村御剑飞行中的场面,但她知道当时不是这种画面,那时只有彩玉的惊慌尖叫声,和自己“爹爹”呼喊声。 小阳山,竹楼边。 彩玉在小溪边洗衣服,自己骑着木马,一手还拿着冰糖葫芦。 爹在练剑,娘坐在草地上看着。 每吃一个蜜糖灵果,自己就会“咯咯”的笑着呼喊一声娘亲。 每每娘亲都会答应一声,说“小楼楼乖”。 傍晚,溪边燃起了篝火,彩玉烤鱼烤肉。 自己依靠在娘怀中,爹喝着酒时不时扯一块肉递过来。 自己也不用手去接,娘亲一招手,肉就入了自己嘴里。同时,爹那杯酒也到了娘亲手中,一饮而尽。 第四章 韦家嫁女 娘抚摸中自己的头发轻哼着小曲,不知不觉中自己睡着了。 但自己知道,爹早就战死了,娘亲从来没给自己哼过儿曲。每当自己睡觉哭闹,哭着喊爹喊娘时都是彩玉娘轻拍自己哼着催眠曲哄自己睡觉。 一幕幕,小楼忆脑海中一幅幅出现,虽说现实中没有出现过,但她身处其中,很甜蜜很温馨。 假的,假的。 假的我也想呀! 爹一直忙,只有自己生日那天才抽空陪自己。即便是迎新年的那几天,爹的大半时间都在军营中度过。她知道,爹崛起于草根,靠一帮弟兄支持才能实现自己的愿望。没有弟兄们,哪有爹的荣耀。爹的一生,献给了军旅,献给了那高不可攀的韩族荣耀。 至于娘,老是冷冰着张脸,还动不动打自己,哪有母亲的慈爱。娘是高傲的,和一个世俗凡人诞生了自己,她后悔了。但娘亲不是没有柔情,那木马,那冰糖葫芦,那小布娃娃,那炫鼠小果果…… 还有那把小剑,又恨又爱的小剑…… 小楼忆眼角流出一滴晶莹透亮的泪珠。 明知是假的,她依旧沉迷其中。她很想这种温馨,很想一家人团聚的场面,身处其中不能自拔。 反反复复,一遍一遍的出现许多次,她沉醉其中,迷恋不愿舍弃。 世俗间的战争依旧烽火连天。 几千年来鱼凫城依旧是军事重地。 这些年来,草原铁骑重兵强攻不下五次。 八百里崇法岭固若金汤,将金戈铁马阻挡无法向东半步。 孤竹峰下有一集镇,名曰“紫竹屯”,人口上万。 一日,镇东大户韦家张灯结彩,韦员外家有女正出嫁。 韦善韧,今日和妻子全身新衣。 要嫁女儿了,但他愁眉苦脸长吁短叹。 妻子白氏见状,有些不高兴。 老员外哀叹一声,连说两声“罢了罢了”,随后强装笑颜出屋应酬亲朋好友。 他韦氏在此生活上千年,整个紫竹屯近一半都姓韦。 他这脉作为韦族主脉,已经五代单传,到他这里只生了个女儿。不管如何努力,女儿诞生后再无子嗣。 白氏是百里外茂东城中大户白家嫡女,鉴于白家人丁兴旺富甲一方,他不敢纳妾。 韦廉昕年芳二八,肤白貌美,可以说百里内一枝花,说她长相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韦族祠堂边就设有习武场,她自幼习武,武境已到暗劲巅峰。但身材让人一看还是那般文文弱弱,看不出结实有力的那种练家子样。 清早,吹吹打打声传来,迎亲队伍到了宅院门口。 新郎官是茂东城简都护长子简宜,他此刻骑着高头大马一脸喜气。可以说郎才女貌,非今日他无二选。 能娶到茂东第一美女那可是要在一众青年才俊中脱颖而出,通过重重考核拔得头筹才行。 为了巩固白家在城中的地位,为这外甥女婚事可煞费了苦心。白家能高调,韦廉昕不光貌美无双,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更能拳打四方,是个练家子。本地尚武,才貌双全那就是香饽饽。 女子出嫁,母女二人自然会哭啼一阵。 待韦廉昕朝韦善韧跪拜行告别礼时,韦善韧有些不舍的将挂在自己脖子上的金锁取了下来。 他有些留恋,泪水情不自禁地的夺眶而出。 韦白氏在旁有些不爽道:“当家的,一个金锁而已,又不值几两银子,给昕儿还这么舍不得……” 韦善韧突然怒目,韦白氏吃惊之余住口,旋即脸色立马垮了。 她在这家中说一不二,没想到韦善韧如此狠毒的朝她瞪眼,内心很不爽,立马发作。 “你……” 韦善韧并不理会她的愤怒,不急不缓地将金锁戴在韦廉昕脖颈间。 金锁只有半截拇指长,小巧玲珑,一面刻“平安”,一面刻“长命”。由于戴着太久,黄中发紫,但光亮依旧。金锁上穿着红绳,结打不开。但红绳圈够大,韦善韧取下再给韦廉昕戴上。 他手捧金锁喃喃自语道:“金锁,我韦氏传家宝,据祖上说已传四十四代。” 不以为然的韦廉昕一听有些发愣。 韦白氏正要发作,听到韦善韧这一说,先是吃惊,随后面色铁青。和他同床共枕二十年,竟没听他说过此金锁之事,没想到这家伙心机隐藏如此之深。 心眼深似海,保不得他不在外养小的? 韦白氏内心豁然惊出一身冷汗。 “祖规传男不传女,我今就破此规。没有此金锁,我就不当族长了。爹只想你他日多子,就让次子姓韦,传此金锁如何?若无二子,那你入土前就将此金锁归还本族吧!为父此话今日说有些不吉利,但为父今日不说,来日再对你说,那是对祖上的不敬。好了,平安锁,终平安,长命锁,寿长命。愿我儿廉昕长命百岁,幸福美满!” 韦善韧说完恋恋不舍的放下金锁挥挥手,示意韦廉昕离去。他老泪纵横,腰有了些驮。其实他并不老,才四十有余正当壮年。 韦廉昕愣愣看了看金锁,她有些想不通。这平安长命锁,打小就知道挂在爹脖子上。 如今听爹一说,难道这锁还有其它寓意? 韦廉昕三拜后,站起离开了内屋。 门外媒婆和族亲姑婶们忙搭上红盖头,搀扶出大宅院上了花轿。 鼓乐声中,迎亲队伍离开紫竹屯。 迎亲队伍是昨夜就启程来的,计划天黑前进简府。 晌午,大家正要吃点东西填肚子。 突然,大家感觉到地在颤抖,远处尘土四起。 简宜观瞧片刻,面色有些凝重。他是游击将军之后,那扬尘代表着什么,很清楚。 他知道,韩城骑兵可没如此声势。这些时日草原兵围攻鱼凫城,内心不由得暗想不会鱼凫城破了吧! 鱼凫城若破,这越中大地就保不住了呀!自家老爹把守的茂东城可是个丹丸之地,是经不住草原骑士践踏的。 “简昊拿剑来,你随我加急回城报信!”简宜一挥手说道:“简聪,你快安排队伍隐藏。” 他说着催马疾驰而去。 简聪有些发愣,怎么新郎官就跑了? 简昊将长剑递给简宜后回头见简聪还发愣,气道:“敌袭,敌袭!” 简聪一听敌袭,才回过神来。 迎亲队伍中自然有不少都护府派来的卫士,一听敌袭忙招呼大家朝不远山坡一处有树林的地方逃去。 正如简宜所料,疾驰中的是草原联军,有一万骑兵。 上万重铠骑兵,奔跑起来声势吓人。 隐藏在树林里的人们皆面色惨白。 万马奔腾,灰尘扬天,久久不散。 此刻,简聪有些左右为难。 显然,这队骑兵是朝茂东城去的。自己带着迎亲队伍去简府那不是找死,若回紫竹屯,迎亲可没走回头路的规矩。 众人大眼瞪小眼,不知所措,因为队伍中做主的跑了,简聪显然不是那做主的料。 媒婆想做主,但她此刻哪敢做主。 去茂东城,她不傻,那里显然不能去。 回紫竹屯,若茂东城没战事,到时简家要剥她的皮。迎亲队伍走回头,那是不吉利的。 韦廉昕掀开车帘冰冷的说道:“简家人回茂东城,韦家人也回家。” 没想到,新郎官招呼都不打,自个儿跑了,她很生气。 简聪有些踌躇,他不笨,若自己回茂东城,到时老爷问罪自己可吃不了兜着走。 韦家送亲人往回走,简聪也跟着。 走到紫竹屯不远三四里,众人就见屯镇中烈火冲天浓烟滚滚。空气中弥漫着烟熏火燎味道,老远都闻得到。没有四处乱窜的人,没有乱喊乱叫的人,只有残砖断瓦。 韦家人一看眼睛瞬间红了,那可是自己的家园。 众人丢了手中物品,朝前跑。 简聪是行伍出身,发现苗头不对,立马阻止大家前行的脚步。 可惜,他劝阻不住大家。 于是整个送亲队伍都往前跑。 镇里,房屋坍塌,一些老人小孩的尸体被烧得气味难闻。 韦家人都慌了神,尤其一些女人尖叫声此起彼伏。 迎亲队伍中有护卫,立马有十来人拔出了刀剑。 此刻,有些人想往镇中心去,见简家人拔出刀剑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有些犹豫了。 忽然,四周出现一群全副武装的军卒,手持弓矛将他们围住。 其中一名头领模样的军卒呵道:“跪下,否则斩立决!” 从韦家人跑进镇里,到被军卒围困其实时间很短暂。 那头领一挥手,“梆梆梆”几十声弓弦拉放声。 简家护卫应声而倒,每人身上插着不下两支箭矢。 简聪挥动长剑隔档箭矢,三根雕翎箭被他隔飞。正当他一步朝那头领蹿出之际,一杆长矛急速飞来。 长矛速度极快,势大力沉。他一个躲闪不及,长矛透体,将其径直钉在地上。 不少男女惊叫连连,瘫坐于地。 有几个韦家男人想出手,眨眼间见身旁持刀剑者扑倒,忙躬起了腰缩入人群里。 第五章 金锁诡异 头领是个络腮胡,膀阔腰圆浓眉阔目。只见他冷笑几声后大踏步朝前,拨开慌张地人群,径直来到花轿前。 花轿用马拉着的,韦廉昕一直坐在花轿上。 别看他长相粗狂,其实是个很谨慎的人。他用长刀撩开花轿门帘,见花轿中端正一红衣女子,头顶凤冠身穿红绸袍,有大红盖头掩盖着头,看不见面容。 他猛的一扯车帘,“嗤啦”一声,那块红绸布被扯下丢到地上。 身子往前一倾,长刀撩开了红盖头,随即挑开。 “哈哈,绝色佳人呀!好好,送于威虎酋长大人,定能讨大人欢喜。怪不得老话说人要俏一身孝,人要艳一身红……” 忽然,他住口不言,眼珠子滴溜溜转个不停。 刚才他嚣张样子不见了,因为韦廉昕夺下了他的刀,刀刃抵在自己脖颈上了。 这女子端坐状态中竟能侧身前扑,两指瞬间点了自己拿刀的臂腕阳谷、阳池、阳溪、腕骨四穴位上。忽觉手腕有些酸麻,随即手指微松,长刀就到了对方手中。 速度之快眼睛看见了却毫无防范动作,直到刀刃架在脖颈上才反映过来。 韦廉昕对付一名明劲武者可以说小菜一碟,趁对方得意忘形之际快速制伏了头领,随即大声呵道:“不准动,谁动他死!” 刚才那几个隐入人群中的韦家男人见状忙蹿出拾起刀剑护佑在韦廉昕身旁。 韦家人自幼有习武读书的族规,不分男女。弱的也能抬个腿挥个拳,强者如韦善韧化劲高手,一般武者一起来百八十个都不是对手。 “退!”韦廉昕喊道。 众人明白,立马往镇外跑。 头在人家手里,一群草原军卒也不敢造次。 众人一动,就有些乱。 草原军卒中一人朝空中连射了三支响箭。 韦廉昕见状立即大喊道:“快逃!” 随即将刀刃往头领脖颈切进些,脖颈间立马殷红鲜血直流。 她冰冷的说道:“叫你的人,住手,不准上前。” 头领忙答应,叽里呱啦的朝围上来的军卒说了一顿。 韦廉昕一皱眉,对方所讲自己一句都听不懂。 头领讲完,围困的军卒让开了一道口子。 众人忙从缺口奔逃出去。 人跑出大半之际忽的这队军卒猛地前扑挥刀乱砍,顿时惨嚎声此起彼伏。 其中十多人一同朝韦廉昕砍来。 韦廉昕一刀结果了那头领,挥刀前冲挡住,同时呵道:“三伯,你我挡住他们。十三叔,你快带众人冲出去。” 韦善鄯是她堂叔伯,化劲高手,也是送亲队伍安全的负责人。 二人出手,斩杀了三四人。 围上来的兵卒立马踌躇不前了。 远处,飞来一道黑影。 韦善鄯大惊,惊叫道:“廉昕,是法士,快跑!” 他一踏步,挡住韦廉昕身前。 韦廉昕看向那道急速而来的飞掠黑影惨笑道:“三伯,没用的。杀一个够本,如今再杀几个,给大家陪葬!” 韦善鄯有些不忍,韦廉昕是他们韦族的骄傲。今天,是她的大喜之日,却成了大丧日。 悲哀的念头也是一闪而过,随即就与韦廉昕砍杀过去。 军卒只是一般牧民,虽有些骁勇,但和从小习练武术与格杀技巧的武者相比就不是一个层次了。 韦善鄯挥劈刺,几下就放倒了两个。正要砍杀第三者时,那御剑而来的法士手一扬,一道白光瞬间洞穿了他的胸膛。 同时,法士侧身挥出一掌。 但他看到韦廉昕的容貌立马撤去大半法力。 此刻,韦廉昕正和那掷长矛的魁梧汉子打斗在一起。 韦廉昕见那名全身被黑袍包裹不见脸面的法士一招杀了韦善鄯,知道小命休矣。于是不防守全力进攻,想一二招内杀了对方,好拉个垫背的。 冷不防,法士瞬间朝她出手,即使她有时防备也于事无补。更何况此刻的她歇斯底里的全力攻杀,不顾忌被他人偷袭。 韦廉昕的身子被法士挥掌激射而出的法力拍飞出去五六丈外,跌躺于地,接连吐出数口鲜血。殷红鲜血染红了胸前一大片,大红的绸缎嫁衣更加艳红。 她想挣扎的站起,可面如金纸般的她撑地间又一大口鲜血喷出,重重摔倒,昏死过去。 没人知道韦廉昕的鲜血染湿了外衣内衣,那挂在脖颈坠在酥胸间的金锁被鲜血侵染后更加金黄。 忽的,金锁外表有一层金光雾包裹,微微闪亮了一下。由于有大红衣裳遮挡,外面的人根本发觉不了。 与此同时,韦廉昕的内衣破了洞,束胸的白布瞬间化为碎块。金锁紧贴住酥胸间,犹如天生般粘在一起。 锁杆“嘎嘣”一声轻微地发出弹开的响。 韦廉昕的灵魂被吸入金锁一空间中,此金锁竟是须弥戒。 随后又是“咔嚓”一声锁杆与锁扣接触声,金锁也随之脱离肌肤,回到了内衣与嫁衣间。 韦廉昕的灵魂被弹出金锁空间回到了自己天灵脑海中。 凡人是没有石海紫府,只有修炼后大脑中才会形成石海紫府。除非根骨奇佳天生异质的人,这类人在没有修炼前就自然形成了。 他们修炼不像脑海中还是一片混沌的人还要摸索,有石海紫府中的念力操控灵气在经脉中运行,修为就会飞速提升。这类人之所以称为天才,这不是全部,只是天才的一部分。 灵魂,即使修士修炼过的神魂不到化神出窍期是不能离体太久,不然会魂飞魄散的。 修为越低,灵魂外溢时间就越短暂,更何况是凡人。 凡人不修炼,没有修士修炼的那般神魂强大。灵魂稀薄脆弱,一旦离体,没有外力就无法回归本体,很快消散。肉身生机消亡,人就死了。 没人知道韦廉昕肉身片刻没有过灵魂,但那是时间短暂。 灵魂离体,只是瞬间,但韦廉昕觉得很漫长。她觉得自身飘浮在一个漆黑如墨的盒子里,有一块乳白色玉简穿过了自己脑门。随后,脑海里就出现了好多幅姿势古怪的图像。之后就感觉很累,自己在黑屋子里睡了很久,再后来啥也不知道了。 此间间隔时间非常短,就连那黑袍法术那刻有些疑惑的看了下四周。由于此地十分嘈杂,即便他神识外放耳聪目明也没捕捉到异常。 但他本能的看了看韦廉昕,韦廉昕没啥异样,就是个昏死者。 随即吩咐人将年纪大者都杀了,青壮年人都抓走。 紫竹屯镇,韦家宗祠旁的练武场上。 黑压压跪着五六千人,另一旁也有一千多人倒在血泊中。 今日,韦族族长嫁女,镇里来人更多。 韦族,习武风浓。 草原兵卒过来劫掠时,韦族人自然要奋起反抗。 草原人死伤了一半,这就惹恼了随军法士,也就是那名黑袍人。 韦善韧他们自然不是对手,所有反抗者皆惨死。 慕兰草原不再是风吹草低见牛羊的时代,大部分地方夏来黄沙漫漫冬来冰天雪地。 连连征战,人口锐减,更没了劳动力。他们劫掠就是抢物资,抢女人生小孩,抢青壮年去劳作。 当然,老人小孩是不要的,他们不值钱。老的是废物,小的还要拿食物养,无价值。这也是迎送亲队伍进镇后能看见老人小孩被砍死一地的凄惨场面。 劫掠很快,草原人很快驱赶俘获之人往鱼凫城方向走去。当然,这些奴隶要去吉州浩城集中再分配。 几千里,中途有不少中转驿站。 他们只要将财物和奴隶交割给下个转运部门就完事了,然后又去寻觅掠夺。 他们知道这次攻破鱼凫城可以说险之又险,运气的成分居多。劫掠一番,将能带着的全部带走是首要。一旦韩城大军大举反扑,所占城池是守不住的。草原军卒冲杀可以,守城是不行的。 上头下达的命令就是大肆劫掠,快速后撤。一旦前面的勇士攻城略地后,他们就会四处出击。若不是劫掠老手,在规定的时间内很有可能两手空空。 战争让百姓居无定所,还有大山中野兽时不时出没在百姓聚集地。如繁星般百姓散居的局面已经是少之又少,皆以集镇聚居。 与天南大陆接壤的千万里区域并不是处处有“肥羊”,很多地方荒无人烟,因而劫掠也要运气。 紫竹屯背靠孤竹峰,侧有畅魜江的支流嘉汇江,周边土地肥沃,物产丰富。即使几百年来天南大陆很多地方天灾频发民不聊生,他们这里还是富足。 大城里的财物人口自然是大财富,可不是他们这些小部落能染指的。这回能得这么多,草原人很高兴。 韦廉昕依旧躺在花轿上,昏迷不醒。被打吐血是次要,灵魂受损是主要的。看似灵魂转瞬间进出脑海,修士影响不大,可她还是个凡人,损伤是必然。 她却是被仙师看中要献给大法师的,兵卒们很重视,如宝贝般看护着。 其他人可没这待遇,凄凄惨惨。幸福生活一下没了,亲人一下没了,无不可怜兮兮。 第六章 冰肌玉洁 部落中若有法士,这部落最少不会有饥饿,法士是守护者是他们的魂。法士在草原上地位显赫,又有大联盟特殊权责,因而能呵护一方。 鸽游部就是有这么好的运气,他们部落是个低等游牧部落。三十年前族人中出了名法士,这些年部落地位逐年上升。 这次部落联军东征东夷蛮子,他们的金哥单于大统领负责攻打韩城、大乔皇城、风都国三域。天南大陆上的人们,他们称东夷蛮子。蛮子不豪爽,大大的狡猾。 鸽游部一直过着游牧生活,寻找水草肥美之地是他们的特长,因而分配他们寻找村寨抓捕村夫。 一般战争一起,交战区域中的城外百姓都跑了个精光。这回闯入这集镇,没想到镇中满满的人。还逮到一个如花似玉的闺中女,那可是黄花闺女!更何况有机会讨好大法师,那是无比的荣耀。 满载而归,回去定会得到大赏赐,草原人自然欢心。虽说开始没想到这里的人很能打,战死了不少同胞。但仇人都被斩杀了,回去又可借助关照袍泽家人的机会来个里外通吃。 他们高高兴兴,欢快的牧羊歌声和哭泣哀求声混合在一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过了破鱼凫,舒安驿站是草原人的中转站,俘虏奴隶交割点,也是休憩点。 换了一批押解人员,他们很粗暴。原先那批人还守规矩,你不出格他们不会为难你。 当然,俘获之人都是钱。死一个就亏大了,残一个就不值钱了,他们可不会和钱过不去。 这一批新押解人员,只负责押送。死活虽有要求,但和他们关系不大,几千里路程,哪会不死些。 他们乱来,上面有些责罚也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部落中勇士们去了前线,即使他们在后方做的是低下杂役,但谁叫他们是大部落的人。 云镜之地,南有百莽山脉,北有彩霞山脉,本就多高山丘陵,土地贫瘠。如今荒芜一片,更是野兽的乐园。 道路崎岖,行走缓慢,他们以鞭打行走慢的人来取乐开心。 白天是疲惫的,但晚上草原人充满了狂野,夜夜新郎官他们辛苦也愿意。 这是一次长途跋涉迁徙,一路是泪水与血水。即便都是中青年男女,路途中因饥饿或病倒或不堪屈辱导致十之二三死亡。 过了二十多天,韦廉昕醒来。 她坐在马车上,也就是原先那辆花轿。花轿自然已不在花花红红了,四处通风有些破损。 未来大法师的妾嫔,草原人不敢碰,更要优待。 一路的荒芜,一路的残破,韦廉昕辛酸无比。这是她第一次离家很远很远,没有兴奋,只有忧伤和无穷的恨意。 醒来后自然有族人悄悄告诉她,韦善韧和韦白氏已经死于兵祸。尤其是韦善韧独战几十名草原人,最后死于草原法士手中。 韦廉昕想到了那名黑袍包裹的法士,即便咬牙切齿也没辙,不是人家的对手,这人不在队伍中,只能望洋兴叹。 坐在马车里,看着荒芜,泪水悄无声息地的流着。 韦廉昕不是为荒芜流泪,而是看到了云镜之地是先祖的发源地变成了如此荒凉,很痛心。 那次受法士一掌,受伤很重,但不至于昏迷这么多天。 她做了个梦,在梦中不想醒来。 醒来,大脑中多了很多未知的东西。 她不可置信,觉得太荒唐了。但脑海里确确实实多了东西,无法忘却,挥之不去。 自己韦姓只是个假姓,真正姓氏是韩。流着青元帝国皇族血液,正宗后裔。 手指轻轻揉搓着金锁,心想为什么姓韩? 突然,脑袋一疼,一本厚厚的手札从金锁中掉了出来,落在盘坐中膝盖支撑起的裙摆里。 她只是吓了一跳。 一梦,梦到了很多稀奇古怪的事,自控力强了不少。 粗粗看完《尨山笔录》,内心澎湃,复仇之心熊熊燃起。 看着镇民或被凌辱中自杀,或被糟蹋中屈辱苟活,或被鞭打中哀嚎…… 一路吃不饱是常态,饥饿而体力不支被草原人杀害的不多,多数是镇里他姓居民。本族人更多的是不愿屈辱,自杀或对抗致死的。 她暗暗地发誓要变强,要血债血偿。趁草原人不在意间发了一道指令,不准自杀,哪怕是受尽屈辱。若有病倒者,大家也要帮扶,不准落下一个。 当然,有人质疑。 韦廉昕是现族群中武境最高者,更是韦善韧的女儿。族中很多德高望重者皆惨死,她就辈分和身份而言,听信者众多。但她知道无数人对她有了怨恨,因为韦氏族规家教甚严。傲骨、志气是族风。如今受尽凌辱,还要大家苟活,愤恨定有的。 她义愤填膺于草原人的残暴,但看完《尨山笔录》后,现阶段忍辱负重是很重要的。每一个男人,每一个女人,能活下去就意味着子孙后代的繁衍数量。 族人壮大,即便受尽屈辱也要承受。待自己强大后,必须要将屈辱找回来。 照着梦中看见玉简中的姿势打坐行功,她知道这是修炼。 数天后,感觉到了肢体经脉脏腑中的麻痒感。她知道导气成功了一半,为吐纳灵气运行经脉周天打开了门。 “开脉丹”是金锁空间中的一种丹药,是为初能感应灵气的入门者拓宽经脉增强感应灵气的一种特殊丹丸。若在灵气稀薄之地,可服一颗开脉丹增加踏入练气一层的机会。 如今天南大陆上山野凡人稀少的荒芜区域也有些稀薄灵气,修炼初入门时能感应到灵气。和几千年前只有灵脉的崇山峻岭间才有灵气,而世俗城镇中灵气几乎没有的局面大相径庭。 刚能导气韦廉昕就服用可以说无知者无畏,有些急于求成了。 疼,无比的疼。 肌肤出现一块一块的黑紫,她知道这是一些细小血管爆裂造成的淤血。 宽大厚实的嫁衣湿透了,能拧出水来,但她没发出一声,哪怕是闷哼声。 蜷缩在马车中不吃不喝三天,疼痛才缓解。 韦先凤是韦廉昕这一脉五服内的堂侄女,但年纪有三十多了。 一家人过来吃酒,被逮了着。 那晚被草原人糟蹋了,丈夫本就因两个儿子被杀悲伤愤懑。他无法忍受屈辱,和草原兵卒大打出手,落了个人头落地。 韦先凤悲痛欲绝,她也是个练家子,见丈夫被示众,要冲去报仇。 韦廉昕不准她寻死,还将安排到身边伺候自己。 这些天韦先凤只得以泪洗面。 送饭时她见韦廉昕莫名其妙的蜷缩,大汗淋漓,还以为又病倒了。 但韦廉昕示意她莫声张。 她知道韦廉昕定有隐情,这三天实在是惶恐的连眼泪都没了。 韦廉昕在第五天成功的进入了练气一层。 全身污垢,臭,但她欣喜。 她发现自己耳聪目明了,肚腹丹田处有一团气力缓缓凝结蠕动。 挥挥臂膀,顿感手掌间力量增加了很多。下意识细看金锁,发现意识中能和金锁有一丝心神上的联系。 那梦中好像看见到一柄小剑,随着脑海里反复想着那柄小剑。片刻,一柄小剑从金锁中弹了出来,这回她有思想准备。因而伸手一接,将小剑握住。 小剑只有一尺半长,古朴而锋利。 她突发奇想,盘膝周天运行,经脉中流动的那股微弱能量没有运行到丹田处和那团气力汇合。而是将那团气力引导到经脉中,顺着奇经八脉运行到握剑的手指上。 剑尖顿时出现一尺细长白黄色光芒,吓得她松手丢了小剑。 此刻,她全身瘫软无力。 这就是法力? 韦廉昕有些懵懂。 “咣当”一声,小剑落下声被韦先凤听见了。她坐在车辕上正驱赶马车,忙掀开布帘。 一股臭味,让她惊愕。又瞥见地板上有一柄小剑,有些疑惑这东西哪里来的。 韦廉昕示意她不要出声,小声让她在队伍休憩时提桶水来。 小剑被韦先凤看见,韦廉昕是不想的。能从金锁中拿东西出来,但没办法收回去。 附着在皮肤上的污秽臭味散发着,可韦廉昕没觉得臭。她此刻正沉浸在周天运行中,丝丝灵气入经脉,她觉得凉嗖嗖,但之前的虚弱逐渐没了。 一桶水提进了马车中,韦廉昕忙清洗身体。 不久后,污垢随着水洗从马车木板缝隙中流走。 看着肌肤晶莹透亮,白如雪,血脉如镶嵌在冰中。韦廉昕忙摸了下自己的脸,此刻也是肤白胜雪? 她不经意微笑起来,俏笑嫣然,倾国倾城。 内衣那么脏,束胸肚兜也没了,怎么办? 她看着赤裸的自己,脸有些红。 现在,几丈外的声响听的一清二楚。因而清洗身子时就将衣服脱了个大半,若有人靠近,她能觉察,穿衣服来的及。 想了想,高兴地一拍大腿。 “啪!” 韦廉昕没觉得有啥,但坐在车辕上的韦先凤忙掀起布帘,一见车内春光乍泄,忙一脸羞红的放下布帘。 第七章 有狼来袭 韦廉昕也有些囧,忙想衣服衣服。 瞬间,一套皂青色衣袍靴子出现在手中。很小,单掌可托。 这么小,怎么穿? 随着她一想,就觉得眼前一花,刚才遮体的那一小块碎裂。只是瞬间皂青色衣裤自动穿在身上了,还很得体。那靴子套在嫩白小脚上,很合脚。 身体全裸刹那韦廉昕张口要惊叫,但声音未发出衣袍瞬间就穿戴整齐,葱细指白玉掌忙捂住樱桃小口。 双眼瞪大,看着衣裤得体,如同量过尺寸,太诡异了。 愣了些许,她越看越满意。这衣裤很贴身,是紧身的那种,自己那凹凸处很清晰。 劲装! 确实让身段更显苗条风姿绰约,虽未站起一展身姿,但她自信自己有这套衣袍定美艳。思虑万千,这样穿着她想是有些不妥,俏丽样太吸引眼球。自己是文雅的那种可不是骚媚的那种,不适合自己。 将嫁衣往身上一套,大红衣裳是连裙的,正好罩住靴子。 整理好衣装,“砰砰”一直跳的心脏才平复了。 看着自己肌肤,刚才透明状态消失了,渐显白嫩,犹如白衣胜雪。自己这身材,没想到这么窈窕,她不觉脸又红了。 整理妥当,呼唤韦先凤将水桶和脏乎乎的内衣拿出去。 韦先凤掀开布帘看见韦廉昕,不由得一愣,随后忙拿走水桶和脏衣服,放下布帘时又忍不住再看了两眼。 她眼中有惊异地眼光。 韦廉昕感觉到了,韦先凤那惊羡的表情她觉得很正常。刚才自己看到肌肤胜雪,都有些痴迷。 到时穿身白色衣裙,那自己白衣胜雪岂不是更加美! 队伍越过彩霞山脉,进入舒郡地界的棠帽峰下。 棠帽峰是棠帽山脉中的第一高峰,如彩霞山脉中落日峰一样。 队伍忽的停滞。 押送军卒在头领呼呵中快速集结。 前方的异常,如今耳聪目明的韦廉昕觉察到了危险。 她身形一闪,立于轿顶。 她的出现,周边人诧异,随后哗然。 马车周边大都是韦族人,见韦廉昕模样大变样,有些反应不过来。 人还是那个人,但那看向前方的神色果敢坚毅的她,肌肤如雪且面露清冷,和以前那个温文尔雅的韦家最美风景线,气质上差异很大。 “哦呜……” “狼!” 紫竹屯镇的人慌乱起来。 韦廉昕这才明白草原人之前要集结到前方的原因,草原人对狼迹行踪的洞察和知感是异乎天生。 韦廉昕看向十三叔韦善傞说道:“十三叔,将习过武的人召集起来,警戒起来。” 韦善傞暗劲巅峰,是队伍中除了韦廉昕外武境最高的就属他了。之前想带送亲人冲出集镇逃离,但在草原法士来临后只能束手就擒。 他有些疑惑。 他是看韦廉昕从小长大的,是那么乖巧的娃儿,如今强势口气在她嘴中说出,还是不可置疑的那种,有些不可置信。 但他感觉那是不可推卸的,于是答应一声立马去执行。 “八叔,你将随行的车辆物资围成圈,做防护栏,所有人隐藏其内。不管是石头,还是树杈,人人手中要有些家伙事。” 韦善武答应一声,立马去安排。 他名字中有个武字,但他不善习武,可在族中打理日常杂事却很能力。 “先凤,找一些大嗓门,找一些东西垫着,站高些,喊一些不要乱跑一切听指挥的话语。” 韦先凤接触韦廉昕较多,这些天韦廉昕很古怪,觉得九姑讲话时身上有股让人服从不可置疑的气息。就如那次要她不要寻死,若换成以前绝不会用命令的口吻告之。 她忙去找大嗓门的人去了。 此刻,草原人拉弓射箭,三百支箭矢陆续飞向扑来的狼群。 天色渐暗,但韦廉昕看的很清楚。 约有五百头灰狼在一只白狼的驱使下冲了过来。 箭矢下坠,四五十头灰狼倒地。 箭矢是一波一波连续射向狼群,封死前冲的缓冲地带。 “哦呜!” 那匹白狼见状,眼中绿光闪动,一声狼嚎。 前冲的狼群迅速散开,有一半速度减慢。 草原人头颅呼呵一声,三百人中分出一百人。两人一组,一手握刀,一手持盾,列于射手前方。 最先冲到的有四五十头灰狼,和刀盾手厮杀到一起。 草原人对付狼群经验十足,这几十头狼显然是被放过来是逃不脱被围杀的命运。 后面的狼群被箭矢封锁很难前行,而几十头灰狼被刀盾手很快解决了。 只是一会儿,灰狼就倒下了一百多匹。 白狼又发出“哦呜”一声。声音较长,有些凄厉。 群狼又开始变阵,由群涌而动,变成十来头一组分散攻击而来。 韦廉昕不由得眉头一皱,若让狼群入了人堆里,己方一群手无寸铁之人还不是有死无生。 草原头领再一次发出一声呼呵,那些军卒也开始变阵。 韦廉昕这才明白,每一次呼呵代表的不同含义。 作战时大声叫喊是没有的,声音嘈杂,没有简单音调来的直接,领会意图更不会出错。 射手变成了百名,不在如先前齐射,而是各自点射。虽没了刚才那排山倒海般气势,但杀伤力更强。 群狼死伤了过半,草原军卒也死伤过半,但灰狼依旧想冲破防线。 白狼“哦呜”两声长啸,灰狼齐声仰脖嘶吼。 一时间,山林间“哦呜”声此起彼伏,回音不断。 韦廉昕看见人群中无数人胆战心惊,颤栗抖索。 她呵道:“准备!” 韦善傞点头,立马安排一帮人站到无数石堆前。 这些大小不一的石块是刚才紧急捡来的,应付狼群冲来时有防范的东西可用。 紫竹屯镇地处富庶之地,这些年猛兽出山脉也日益频繁。韦族也经常派人前去围剿,面对猛兽袭击也不是毫无对策。 草原头领见白狼犹如一道白光冲来,所过有草原军卒皆被它抬狼爪拍倒。 他弯弓搭箭,瞬间射出三箭。 箭,命中,但白狼毫发无损。 草原头领面色大惊,这狼皮坚硬的能抵挡尖锐箭矢! 他看不见白狼全身被一层白芒笼罩。箭矢命中,皆被阻隔了。 只是眨眼,草原头领有所感应,忙跳下战马丢了手中弓箭,手持短刀护盾严阵以待。 韦廉昕眼睛眯成了月牙,这白狼竟是头妖狼。 白狼,直逼草原头领。 二者交错间,草原头领亡。 不是草原头领的刀没砍到白狼,而是白狼的防护刀砍不破。 头领死,白狼并没有进入人群,而是左突右扑,一个个草原军卒被它拍死。 人狼混战中,草原人只有几十个了,皆被群狼围攻。 白狼一改刚才狠厉,它伫立遥看韦廉昕所立方向。 韦廉昕顿感一身冷意袭来。 韦廉昕略思量,这白狼是为自己而来? 既然躲不过,那就直面面对吧! 她跃下马车,快速前行。 她所过后才有惊呼。 很多人在血气弥漫中惊慌失措,更有者瘫软如泥。 他们只觉眼前一花,下意识的移动视线,才知道韦廉昕刚从自己跟前一晃而过。 韦廉昕踏着人血狼血,与白狼遥遥相对,两丈许。 她不知道与白狼距离要多少才是正确,于是按凡人武者争斗时的距离还多出一倍站定。 白狼眼中有些轻蔑,更有些贪婪。 显然,凡人的肉血骨它不喜欢,而这修士的血肉更让它流口水。 白狼没有给韦廉昕准备防范的时间,它轻跃,如风瞬至。 韦廉昕顿觉雪白的狼爪朝自己左前胸肩拍来,快如流光。 她本能的侧身抬短剑劈刺。 可是,白狼速度太快了。 “嘭”一声轻响,狼爪重重拍在韦廉昕肩胛骨上。 韦廉昕失去了中心,劈刺动作也没了意义。 “嗤啦”声中,随着尖利狼爪下滑,左前胸大红绸缎被扯破。 韦廉昕吃力,仰倒。 白狼没想到对手太弱,连法力都没动用。一爪就将对手拍倒,没了受力点身体腾空中过了头。本想侧头咬其喉咙,一下过了头,先前设想的动作没用上。 但它内心也有些疑惑,自己的爪尖利,怎么没闻到对方身上的血腥?只是时间短暂,对手太弱,它没多想。 翻身又是一跃,朝仰倒翻滚想站起的韦廉昕双爪按向其双肩。 没想到妖兽的攻击速度比武者太快了,快的她有些反应不过来。 自己摔倒,本能的翻滚,防对方连续攻击。 自认为躲开了白狼致命一击,正要站起。 白狼又飞扑上来。 韦廉昕直觉此回白狼攻击和刚才有所区别,因为她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扑了过了,自己动作有些缓慢了。 她不知道白狼这回动用了灵力释放了威压。 忽然,她痛骂自己笨,若不是那股让自己胸闷气息自己还想不起来。自己都是修士仙人了,怎么用凡人武者打斗的方式和这白狼妖兽争斗呢! 就在狼爪猛击自己身躯时,韦廉昕握紧短剑将自己下腹中的那股力量快速调动输送到短剑上。 短刃上光芒一闪,韦廉昕立马感觉有些虚脱。 第八章 命搏前程 电光火石间,狼与韦廉昕间出现两道光芒,皆一闪即逝。 韦廉昕感觉到死亡的气息,但肉身没有疼痛。 她看到大红嫁衣瞬间化为齑粉,而那就紧身衣在狼爪触及时光芒一闪,狼爪被弹开。 白狼被一股力量弹飞有些疑惑是什么力量抵挡了自己的攻击,但刹那间见那女修手持的短剑上光芒流转,有些惊慌失措。 正是它惊慌,攻击中没能全力一击,给了韦廉昕机会。 光芒透出剑尖寸许,破开了白狼的灵力防护,肚皮上划开了一道口子,鲜血喷溅,肠胃碎了不少。 有些不可思议,白狼双目中不解。这只是一个练气一层刚入门的小修,怎么是自己一阶妖狼的对手? 她那点微薄的法力怎么能破开自己的防护? 白狼忽然瞥向韦廉昕手持的那柄短剑上,它即使明白短剑的品阶是一阶妖兽无法抵御的,但此刻也于事无补了。 韦廉昕有些呆。 自己杀了白狼? 但腥热的狼血淋了她一头,这是事实。 她伸舌添了添面颊上流下的热血,随即兴奋。 这血,大补! 她忙扑向白狼,看着肚腹间鲜血涓涓流出,忙俯身拼命吸吮。 韦善傞见韦廉昕被白狼一爪拍倒,忙奋勇前来援助。 只是白狼速度太快,但眨眼间白狼却倒下了。 他惊骇,但见韦廉昕如疯子般爬到白狼身上吸吮狼血,内心恐怖地迈不开步子。 当然,不是他一人,所有人见韦廉昕生食狼血都觉得恐怖,背脊发凉。 四处都是草原人的残躯断臂,还有狼尸。有些草原人和灰狼没有断气,发出凄惨的哀嚎,令人头脚深寒。 剩余灰狼见白狼被杀,皆慌不择路的逃离了。 韦善傞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壮胆来到韦廉昕身旁。 他是离韦廉昕最近的一个,他不来还有谁来。 “廉昕,韦廉昕!” “嗯,看看有没活的,全部杀了。” 韦廉昕持续吸吮,没有抬头,嘴中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 韦善傞听清楚了。 他略想了一下,忙转身招呼众人捡起地上兵刃一个一个检查地上的草原军卒死活。 韦廉昕觉得自己喝不下去了,肚皮滚圆。 当然,狼血也告罄了。 “爽!” 她轻呼一口气,满意的盘坐调息。 众人见她血燃全身,如魔似鬼,谁也不敢靠近。 韦善傞和韦善武等人商议后,还是派韦善傞来韦廉昕处问询。 韦善韧在时并不能独断专行号令全族,可以说有人的地方就有矛盾,各支利益不均而矛盾重重实属正常。 如今大敌当前,前路渺茫,刚才都看见了韦廉昕的厉害。那草原头领不敌白狼一爪,而白狼又惨死于韦廉昕手中。 韦廉昕如今如此威猛,显然没她护佑很难走出困境。她又是族长嫡女,大家的潜意识里还是有些盲从。 他们这种家族生女娃尤其是主脉的女子长大后婚姻要以家族利益为目的而待嫁,讲白了牺牲她们的一生幸福而满足家族利益。 但他们没有重男轻女的意识,有地位的女子还是有一定发言权的。 韦善傞来到韦廉昕身边问道:“廉昕,没有一个活口了。我们下一步怎么办?” 韦廉昕没有应答,依旧闭目盘膝。 没多久,一周天运转完成韦廉昕这才轻舒一口,嘴中喷出一缕白雾气。 韦善傞有些错愕,不是大冷天,她怎么能有寒气凝练的能力! 韦廉昕说道:“狼肉充饥,有用的都收走。那些草原人,哪些丧尽天良的,叫她们去砍几刀。下一步何去何从,你们看着办。” 韦善傞听话内心一紧,还要大家虐尸!将他们弃尸荒野,已经是对这些恶贯满盈的草原人最大的报应。 他本想再说几句,见韦廉昕说完又盘膝不动默不作声起来。 他不在打扰,回到人堆里。大家商议一番,分工后开始干活。 捡箭矢兵器的,剥死人盔甲的,拢战马的,拖狼尸的,大家忙碌起来。 当然,有些女人跑去对着一些死尸“咆哮”,其中包括韦先凤。 又是一个大周天的运行完毕,韦廉昕感觉到经脉中的疼痛减轻了些。 那时,吞了白狼鲜血后感觉到其中有能量让自己经脉中血液流动加速,全身酥麻热乎,于是将白狼体内中的鲜血都吸吮了。 她那时一心想着要自己强大,哪管过犹不及的道理。更有白狼鲜血是热的,其中能量更能吸收。若用容器收集,时间一长就凝固了,效用就会大打折扣。 她更不知道白狼的鲜血中那股能量是蕴含有妖力和灵力。之所以鲜血被喝进胃中她只觉疼胀的厉害,并未经脉断脏腑伤。源于白狼也只是刚进阶的一阶妖狼,妖力储存于妖丹中,血液中还是稀薄。 天已经黑了,众人清理完毕,收获甚多。 韦廉昕提起白狼几个闪身回到马车上继续修炼。 韦善傞领着队伍往回走,他们想回紫竹屯镇。 后半夜,韦廉昕轻舒一口,修为到了练气一层巅峰。 练气一层并不能让修士与凡人带来颠覆性质的变化。法术神通中只能施展驱物术这类简单的,但只是一二次灵力就会消耗一光。至于神识念力也是很少的,是靠修为提升本能提升的,并不是自我修炼增多的。 看着白狼,韦廉昕轻咬了下嘴唇,眼瞳中幽蓝光芒一闪,下了决心。 她伸手往白狼肚腹中一摸,一颗龙眼大小的散发着淡黄色光芒的肉瘤呈现在手掌中。 属性妖丹? 韦廉昕内心有些不能淡定了,但她毫不犹豫地送入口中,囫囵吞枣般咽下。 她是果敢之人,就那“开脉丹”来说就可见狠绝。 自己梦中飘浮在一片黑暗中,但自己的眼睛却能看清面前一些漂浮的物件。其中就有那本《尨山笔录》,还有装开脉丹的玉瓶。 “开脉丹”是什么东西自己不知道,但从字面上看知其意,于是她毫不犹豫的吞服。 这叫无知者无畏,知者畏首畏尾反而被束缚。 她不知道神识是什么东西,但她会用心的去想,意念中得到了《尨山笔录》。 到了练气一层,她依旧用这种方式。之后脑海里了一种本能,或许是修为带来的本能天赋。 她知道金锁是件宝,看到金锁中有个空间,看到空间中漂浮着十来样东西。但看到这些只是一瞬,之后脑袋很胀痛,过很长时间才能缓解疼痛。 妖丹在《尨山笔录》中一行字出现过,她知道这是好东西。她想着兽身上除了毛和骨不能吃,其它没毒的都可以说吃,这妖丹也应能吃。况且妖丹是妖兽的精华所在,比血液更有价值。 妖丹入腹,韦廉昕并不知道如何炼化,只是用大周天运行调息,让经脉中血液畅通快速流动。 肚腹中一下热胀,韦廉昕感觉胃破碎了,一股强悍力量涌入经脉中,她一张口,一大口乌血喷溅出来。 她随之晕倒,晕倒时嘴角却露出了笑容。 一股能量冲进了丹田,她感觉到身体内充斥了力量。只要自己的身体没被这股能量崩碎,那自己就死不了。她知道修士身体和凡人肉体区别很大,内脏损坏,只要丹田海完好那就没事。 队伍行了三天,进了彩霞山脉。 他们走的慢,是他们不敢走大路。 大路上有草原人的踪迹,还有草原人的驿站。走荒僻之地避开草原人的眼线是有必要的,翻山越岭自然就慢了。 当然,荒僻处不是没有人活动,这些自然是天南人。 他们有狩猎的,有采药的…… 这些都是零星的存在,但也有较多人聚集处,那是寺庙周边的信徒居住地。 大晋大陆佛教盛行,佛学教义想布道天下。但每个地方都有修真传承,自然会阻挠。修士要灵根,高阶佛陀也要灵根。有灵根者始终是稀缺资源,多一家,自然会影响其他家门徒的数量和质量。 佛门与正道修真门派是格格不入的修真体系,二者自然会排斥。 天南大陆自青元帝国灭亡后,天灾人祸不断,世俗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中。与此同时,大教势衰,修道者凋零,自然无法抵御佛道渗透。 从天南大陆绝迹的佛门尼僧又从大晋东行来拯救生灵涂炭中的天南黎明百姓。 布道也很艰难,只有部分人皈依佛门。很多地方兽群肆虐导致荒无人烟,荒芜并不代表贫瘠。寺庙中僧人强大,看到了这些沃土的价值,逐渐有了依附的信徒村寨。 慕兰草原上对佛门佛宗一直严防死守,草原上没有寺庙林立。天南大陆上寺庙的却日益增多,本土宗派制止不了。 大晋号称人界修炼圣地,虽动乱上千年,修真势力衰弱,但佛门几大宗反而香火鼎盛不衰。 草原人入侵过来,也不敢惹。 彩霞山脉中落日峰下就有一座佛门殿宇,周边还生活着数千信徒。 第九章 归途艰难 韦先凤心情很紧张,三天了九姑没和她说过一句话,也没吃过东西喝过水。但她不敢掀帘子看,韦廉昕吩咐过没她同意不准朝车厢里看。 “先凤,提桶水来。” 韦先凤听到马车中终于有了说话声,又闻到了那股恶心的臭味,她高兴地去提水。 韦廉昕苏醒后,身体很虚弱。她知道自己到了练气二层境,这次是深深感触到死亡与自己只是一线而已。 不由得轻抚额头,哪怕全身油腻腻的臭她也不嫌弃,自叹自己命大福大造化大。 吩咐韦先凤提水后,忙臆想铜锁。 眼前一花,一块温润洁白的玉简出现在手中。她有些不解,为啥不是书籍,而是块玉。于是将玉简往眉心一贴,用心神去想玉简是什么东西。《尨山笔录》中提过,只是用法没说。 一开始比较模糊,慢慢地玉简中的内容逐步清晰在脑海里。 “术法大全!”韦廉昕有些兴奋地自语起来。 正当她一个一个术法神通读取理解时,那一个一个字又模糊起来,与此同时脑海里传来疼痛感。 她知道自己的神识力枯竭了,这是读懂了一个神识运用的法术中理解出来的。 这时,韦先凤将清水取来了。 韦廉昕清洗时韦善傞过来询问。 韦先凤告诉他九姑正洗漱。 韦廉昕也知道韦善傞的到来,她问道:“何事?” “我们这些天尽吃狼肉,肉柴大家觉得肚腹中有些哽。前面落日峰下有座广信寺,据说有斋饭吃。我们要不要去看看?”韦善傞回答道。 大家都认为去广信寺讨一顿免费的斋饭,没啥损失,又能填饱肚子,这光干嘛不沾。 韦善傞觉得有必要和韦廉昕说一下。 这一路吃不饱睡不好,饿肚子是家常便饭,大家太累太辛苦。那天有狼肉管饱,大家就放开吃,反而吃伤了大部分人。不光撑的了,而是不对胃口。若能有一顿粥餐素食,又不用付钱,也是大家梦寐以求的。 韦廉昕说道:“算了吧,天下没有平白无故的光让你沾。你们搜来的那些银两去附近村寨购买些油盐粮,待会儿我有事和你们协商。” 以前有僧人到家中宣讲过佛意,大意是诸恶莫作众善奉行自净其意。作恶会留下不好的业力种子,从而导致未来生活的不顺利。而行善则会留下良好的业力种子影响未来的生活,从而使生活更加美满。 这种价值观她和父亲讨论过,觉得这太美好,有些缥缈虚无。若接受这思想,心态会扭曲,变成莫须有的盲目服从。因为行善对现世利益不一定有助益,作恶对现世利益不一定有妨碍。 对善恶,她和父亲皆认为于此世后世能为顺益的为善行,反之给此世及后世的带来损害的为恶行。 僧人们能说会道,看似一大堆道理,其实细想有悖论之嫌。但未来美好生活的向往,世人很容易信,更容易深信不疑。 这么多人去吃斋饭,僧人们真的会那么有善意? 僧人们肯定会借机教化他们。 这一路受尽苦难,可以说是人生大起大落。韦廉昕定相信很多人听僧人们循序渐进的说法,他们很容易“明悟”,成为坚定不移的信徒。 她还有大事,需要他们来干,怎么能让僧人们忽悠走。 这些天,她也想了很多。进入练气二层后她能将金锁里物件探查的清楚,那里面的东西让她心动不已。 修真对世俗凡人来说是神秘而高不可攀的,如今自己借助先祖的恩泽,未来可期。 能得这些宝物,意味着自己要肩负着更大的责任。 当年先祖青帝仙君从一个穷困的闭塞小山村里走出去,无敌天下,更古第一人。而神武贤君幼小离家,一手开创青元帝国。他们的丰功伟绩,韦廉昕向往。 她饱读诗书,以前只是将自己定位成贤妻良母。不是说她没有远大的理想与抱负,不是说她没有聪慧与智慧,只是身为女子遵从妇道是她这一生的归宿。 如今成为修士,更知道自己的身份,雄图霸业成了自己的新追求。紫竹屯自然不能去,兵荒马乱的又会成为草原人的猎物。 从草原人身上搜到一份地图,由于是军用的,因而很详解。她细细看过,琢磨过。 镜海,古称镜湖。源头在彩霞山,是雅江的一条支流。古时是百里湖泊,如今却有千里。 镜海岛屿无数,周边土地肥沃,没有了人定居劳作如今却是荒凉一片。 慕兰草原各部落联盟大举进攻,八百里崇法岭阻隔了铁骑东进的脚步。越西北沦陷后一片苍凉,而越中腹地依旧繁华。虽说野兽凶兽对百姓滋扰的厉害,但草原人的劫掠如同过境蝗虫。被占领区域内的百姓跑得快的要么逃亡,要么躲入大山中。跑慢些的或被奴役,要么死亡。 草原人习惯了放牧,对于定居式的农耕生活很不习惯,更不认同。以前大城小镇如今皆是废墟,芳草萋萋,才是他们的天堂。 韦廉昕思考过,若定居镜海中的岛屿上,草原人善骑射,却不善行舟浮水。出可攻退可守,待积蓄到一定力量后就可伺机而动。 当然,她现在不会和大家说。回到家乡是大家的心愿,他们没有到绝境怎么会听从自己。自己的号召力原比爹的影响力弱多了,更何况爹也没有达到像君王那般说一不二。 五百军卒的尸首横尸荒野,草原人很快就知道了。他们的探子四处追查,在他们离开彩霞山后就被发现了。 三千多人,半数是女人,又没令行禁止的规矩,不被发现都不行。 三天后,草原人调集了一百军卒前来追捕,这是真正的草原铁血骠骑。 韦廉昕预计到了,安排韦善傞做了些准备。 原先押解的军卒身上的装备都收集带着,他们白天行路,晚上组织青壮训练。 紫竹屯镇有习武风气的传统,近千人被选出来,大半有练武的底子。稍加演练,骑马冲杀,拉弓射箭还是逐渐有些样式。 强大的各国军队在他们面前都不堪一击,草原军卒根本不屑将这群乡野村夫视为对手。 即便荒林野径,不利于草原骑士大举冲锋下他们没有隐藏偷袭。 草原骑军分列在山坡上,韦廉昕见他们大摇大摆的等着自己撞上来,不由地眯了眯眼。 他们全身甲胄,和原先押送大家的草原军卒身上只有几片甲片相比可谓武装到牙齿。 手持战刀,不备盾牌,是那般傲慢、无视。 韦廉昕作为修士,感觉对方充满了杀气,杀人如麻的血腥杀气。 众人见有草原军卒只有一百来人,一解刚才的紧张,个个都轻松起来。 韦善傞见敌人来袭,忙安排一队百人护住左翼,一队百人护住右翼,一队二百人在人群前排列严阵以待。其余人分散在人群外围,保护大家安全。 这四百人是人群中选拔出来的较强战力。 韦廉昕没有插手韦善傞的安排,如何厮杀她也没什么经验。她叫韦先凤取来五十支箭矢,随着修为的提升眼力更敏锐手劲大了很多,百丈穿心已是小菜一碟。 站在马车顶上,韦廉昕看见敌军中一人做了个手势。 先前有些散漫的骑士中有五十人分成两列朝人群冲来,随着马蹄声发出整齐的奔踏声,头盔下脸色呈现出肃杀。 韦善傞发出一声呼呵,无数箭矢飞向疾驰而来的铁骑。 一波又一波箭矢后,无数人顿时惊叫,与此同时是慌乱。 草原骑士挥舞手中战刀“叮叮当当”隔档声中,没有一箭能让骑士坠马,连战马都未伤及。 韦廉昕一松弓弦,耳旁“啾”一声响,箭是射向疾驰最前面的那名骑士。 那名魁梧大汉显然是身经百战之人,见一支箭矢急速而来,带着一股劲风扑来。他知道来势很猛,不宜拨磕挡隔。 侧身,挥刀,力劈…… 动作娴熟,没有一点多余。 “咔嚓”一声,箭杆断。 “啊!” 随之是一声闷哼。 箭杆虽断,但箭势来的猛。半截箭杆只是略微偏移,“噗”一下扎入刚侧身不及的大汉左腋下。 此处正是肩铠甲与护心盔甲连接处,可以说这人运气差了些。 箭势余力有些超出他的想象,箭锥穿透,吃痛间坐不稳,坠下了马。 与此同时,韦廉昕第二支,第三支,第四支…… 接二连三的急速而至,几乎是箭箭命中。箭杆上加持了法力,即便一瞬间的存在,撞击在铠甲叶上。虽不能破甲入体,但箭势撞击力大,坠马者甚多。 保持的风驰电掣般的队形也乱了,避让就成了空话。 骑军冲锋,坠马那就是九死一生。 后面骑士有避让经验,但刚才箭雨中他们毫发无损,内心也轻视了不少。 此刻一下出现接二连三的坠马,践踏的局面已经是不可避免了。 第十章 悍不畏死 坡顶上,另五十来人,见前锋冲击队形走样,知道问题严重了。 骑军是靠战马奔驰的速度,马蹄踏地一致的节奏,强有力的冲撞,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挥砍…… 先震慑后杀戮,让敌胆怯,使之防守溃败。 一旦己方冲锋出现混乱,速度锐减,骑军的优势立马荡然无存。 众人状皆看向队中将领。 那将领身材魁梧,面颊上有两道刀疤,显得有些凶神恶煞,目光如炬,定是意志坚定之辈。刚开始并未在意面前这群乌合之众,一群农夫怎么是他们这队草原雄鹰们的对手。 从情报中得知,那五百押送同族是被群狼咬死的,并不是这群乌合之众所为。从同族们伤口上看大家结论是一致的,至于这群奴隶怎么逃脱的,他认为是运气。 当时接到命令时有些不爽,用牛刀杀鸡,有些小题大做。他们更愿意去前线厮杀,那里劫掠油水更多。这群一穷二白的奴隶,只是找到并驱赶到指定地点。太简单了。至于油水,那是想多了。他们不愿接这个任务,但军令如山,不得不来。 但见前锋前冲离对方一百五十丈到百丈间被一人射来的箭矢伤了大半,不由得暗惊。 对方有一名神箭手,且射箭距离远超他们,他意识到此战非那般轻而易举地的取胜。 他一挥手做了个手势,带头前冲。 他知道,先锋即使损伤一半,只要有二三十人冲入人群中斩杀敌首,恐慌情绪一旦蔓延就可将其大半制伏。 韦廉昕见后面那另一半敌军如一只利箭冲了过来,而身边只有十来杆箭矢了,忙叫喊道:“先凤,快取箭来!” 韦先凤忙不迭去找韦善傞要箭。 大家也没想到自己这么多人射箭都没射伤对方一人,也没给韦廉昕那么多箭。 韦善傞忙叫大家扔了箭壶箭囊,去迎战冲来面前的十多人。 韦先凤带着十几个人捡箭送箭,场面好不混乱。 韦廉昕拉弓弦的频率越来越快,这不是她拉弓射箭的技艺越来越娴熟。而是敌方前锋那十几人和韦善傞那头二百人混战一起,十几个围一个,死的都是自己人,都是被敌方一刀一个,且一刀致命。 后面还有敌骑士冲来,己方队形被冲了个乱七八糟。 若被后一波敌军再冲进来,后果很可怕。 这群人太彪悍了,犹如虎入羊群。 箭矢一支接一支,二百丈处形成了箭雨隔离带。 片刻,随着对方快速推进,一百五丈处形成新的隔离带。 随之,一百丈…… 韦廉昕的手指开始发抖。 “咔嚓”弓断。 她忙丢了断弓,飞速拿出备用的另一张弓。 拉弓搭箭,敌方距离已经只有八十丈了,可见敌方全力以赴,也是拼了。 “嗖嗖艘……” 几乎是一口气射了三十支,韦廉昕丢了弓,朝那头领冲去。之前她一连朝此人射了五箭,结果皆避开了。她知道箭杀此人是不可能了,于是将箭射向了此人之后之人。 韦廉昕连续射出了百余箭,近三十人落马。对方拼命前冲无畏生死,奔驰速度犹如旋风。甚至有人专门前冲抵挡她射去之箭,让她惊骇。 此刻,射箭已无意义,草原人都冲入了混战人群中。 韦善傞指挥两翼也加入了,但在这三四十人跟前犹如摆设。 有骑士突破围困,冲入人群里。 没有人逃跑,女人们手持树干悍不畏死。 不是大家不怕死,而是这一路受尽了困难,经历了很多从未想过的事,体会很多。即便逃得一命,势单力薄也是野兽的腹中餐。 兵器的碰撞,鲜血的喷洒,战马的嘶鸣,凄惨的哀嚎…… 韦廉昕血灌瞳仁。一人独占两名骑士,却不能斩杀对方,焦躁的嘶吼。 那头领也是睚眦欲裂。手下都是生死兄弟,一次冲锋被射杀大半,这是史无前例的遭遇。几百人围杀他们,几乎是十比一的对比。兄弟们再勇猛,可是乱拳打死老师傅,此间难免有避之不及的时候。 此刻,那女人挡住了自己。看其射箭距离与力量,他知道这女人的气力肯定不比自己小。 二人触及即分。 韦廉昕已经朝另一军卒杀去。 头领战马依旧前冲,头领依旧保持的攻击姿势…… 当韦廉昕击杀第三人后,那头领的上半截身子才坠落马下。 草原人发出了惊呼,刚才那勇猛的霸气忽的没了。 惊呼声中,又有两名骑士被砍杀。 韦廉昕见己方士气大涨,敌方士气跌落低谷,吃紧内心也略有舒缓。 突然,草原人中有人叽里呱啦的大呼,随之存活骑士又勇猛起来。 韦廉昕知道不妙,迅速朝那呼呵之人冲去。 韦廉昕又杀了五人,草原人无心恋战了,有人想逃跑。 几十人围一个,反被杀了个惨不忍睹,韦善傞他们怎么能让他们逃跑,这口恶气一定要出。 战况并不持久,地面上横七竖八的躺了不少人。 草原人一个也没跑掉。 韦善傞全身是血,他悲痛吩咐的众人忙碌。 韦廉昕一个一个检查草原人是否被砍杀。刚才检查有没有假死草原人时被一个假死者杀了两人。 为此,她亲自检查。 先前,在箭矢射杀时有些草原骑士坠马并没有立即死亡。 草原人是一个不能放过的,韦廉昕清楚一旦被草原人知道自己的实力后果很严重。 韦善武匆匆小跑过来悲戚说道:“死了三百八十九人,伤二百六十七人。族人死了二百三十五人,廉孝廉庆先忠猷寰也,去了。” 韦廉昕身子一僵,眼泪簌簌而落。草原人突袭紫竹屯时韦族人大半被杀,所剩不到千人,如今又去之二三,不让人伤心都不行。 这是她第二次流泪,先前那次是听到父亲被法士斩杀伤心流了泪。冲过来三四十个草原骑士,还有几个坠马受伤又上马冲来不怕死的,竟杀了乡亲族人这么多,可见他们的彪悍。 韦廉孝韦廉庆韦先忠韦猷寰是她辈或小辈中年纪不到二十的青年俊杰,能文能武,是家族小辈中的翘楚,未来家族的脊梁。 草原人冲入紫竹屯镇中时韦家长辈雪藏了他们,期望他们未来有机会重振家族繁荣。 这次战死这么多族人,是韦家人多习武,因而选入护卫队中居多。护卫队在韦善傞带领下抵挡草原骑士的冲击,死伤大半。韦家人悍不畏死,可他们都是家族中武道修为很低者,很多都没见过血,不是草原人的对手。 韦廉昕一脚将一具死尸踢飞,想到韦猷寰也战死了,内心很痛。 韦猷寰比她小一岁,那也是个好强的,以前老是叹息自己是女儿身。虽是自己的孙子辈,但从小玩到大,感情很深,如同姊妹。 她凝视远方冰冷的说道:“血债血偿!我韩家人不是那么好惹的。我韩廉昕只要一日不死,便要杀尽草原人!今日立此誓,天地为证!” 她说的那么坚毅,那么豪情。 忽的天空中一声闷雷,随着雨滴噼里啪啦的落下。 韦廉昕吓了一跳,抬头望天,看着灰云聚集,雨点越来越大。 她一动不动,雨滴落到面颊上,与泪水一起滑落。 韦善武听到韦廉昕豪言壮语内心很澎湃。 他恨草原人,更恨自己不能手刃那些野蛮人。 听到韦廉昕的誓言,还有那随之而来的闷雷声,他也是心跳了一下。杀尽草原人的誓言一出,老天为之动容。 可誓言那需要大毅力者才能兑现,她能做到吗? 他更吃惊地是韦廉昕说她是韩廉昕,自己听的很清楚。就有些吃愣了。 韦廉昕的实力,他很清楚。以前单打独斗,在同辈中算佼佼者,可比老辈相比还差远了。如今比韦善韧韦善鄯强的太多,即便是族叔韦仁立也不是对手。但这两次争斗,韦廉昕的身手令知道其底细的人惊掉了下巴。 韦廉昕,你怎么啦? 韦善武是精明人,将疑惑放在心底。大家族中一旦牵涉到利益分配,一碗水很难端平。人多嘴碎,说不定一个小环节没注意没处理好就把人得罪了,不知多少年后被秋后算账了。 韦廉昕不再仰头,任由雨水滴答在身上,依旧凝视远方,依旧脸色冰冷如霜。 她缓缓说道:“韦姓并非我族本姓,我估计此间曲折只有一代先祖知晓。后世历经上千年几十代延续,早就不知了。” 韦善武听得有些迷糊,但他谨小慎微,此刻是不会插话的。更何况韦廉昕如同换了个人似的,以前那温文尔雅娴静端正的大家闺秀不见了踪影,如今强势、铁血。 他知道简宜半途弃婚,族长战死,紫竹屯化为废墟。这些对韦廉昕的打击是很大的,她成熟了很多。 可韦廉昕杀人如杀鸡仔,犹如杀过成千上万人似的,手段老练而狠辣。他不知道这小丫头怎么变的如此之强悍,让人见之生畏。 第十一章 涉水归途 “八叔,我知道你是嘴严之人,我才和你说。回紫竹屯是不可能的,不说我们能走得回去不!即便回的去,那里无险可守,也是被草原人屠戮的命。就这一百草原人就杀了我们这么多人,若来更多草原人我们逃不了几个。你说呢?” 韦善武知道韦廉昕并不需要他回答,依旧默不作声的听着。 “去镜海,草原人是旱鸭子,不善水战。韩族崛起于云镜,镜湖一战,无数韩家儿郎血染镜湖天下闻名。”韦廉昕脸色有了些异彩,突然顿了顿,随后仰头一声长叹后话锋一转说道:“青元帝国,八叔,你了解多少?” “镜湖?青元帝国?”韦善武想了一下,说道:“史书中说过,是迄今为止中唯一统一了天南大陆的一个皇朝。这,和我们有啥关系?” “青元帝国皇姓知道吗?” 韦善武点点头,说道:“史书中说是韩族氏……” 他忽然住口。 他年轻过,也有仗剑行天下的妄想。 他们祖祖辈辈生活在紫竹屯,家族中不是没有财力供族内子弟培养成才。可以说家族中饱读诗书者一扫一大堆,可没有一个去驰骋宦海的。武境高深者也是一抓一大篓,出个大将军不是没有可能。可祖祖辈辈中好像没用一个在官场中打拼的,族谱是没有记载的。 年轻时问过祖辈,都被一句族规不许打发了。也有势力来家族开出丰厚条件邀请族中才俊出山执掌大权,但被历代族长推辞了。 当然,也有不听族规者,皆被族谱中剔除。即便他们出去后飞黄腾达者有之,但只能另修族谱,认祖归宗是不可能的。这些对于他这族中高层来说,也能隐约知道些。 好好的升官发财,流芳百世壮大门楣,这都是无数家族祈盼和追求的。可他们这一家族却犹如避瘟疫般,躲之不及。 有些怪异,他想过。后来习惯了,也不再想其中的原由。 但他知道紫竹屯韦族是隐世世家,这是不争的事实。 “当年,神武贤君开创青元帝国时,皇朝始帝原姓韦。我家族始祖就是皇族嫡系惊字辈,此间曲折今后我会对你们细说。” 韦善武差点惊呼起来,身子颤抖了一下他依旧未发出一点声响。 “去安排,能带走的全部拿着。我们的人也带着,待我找一块风水宝地让他们安息长眠。我们离霞水河不远,伐木编筏顺河而下进镜水。即便草原人侦查到我们,他们拿我们也没辙。” 韦善武点头,转身去安排。 韦廉昕看着远方,思绪万千,肩上的压力太大了。若父亲在,他们生活在山野,但心中有天下,应变肯定比自己强。 可惜,祖祖辈辈都没有灵根修行者。或许有,可惜没有机会打开祖传至宝,明白身世的。显而易见,金锁是先祖们留下的后手谋划,有一定的企图。 自己就是那几乎为零的概率中的一个幸运儿。 悲痛被雨水冲刷,伤感埋入内心成为记忆中的缅怀。逝者已逝,活人依旧要艰难的生存下去。 将敌军身上的铠甲兵刃战马一一收捡,就连那些断矢也无遗漏。大家离开紫竹屯两手空空如也,面对草原人可以说手无寸铁。一路将面对草原人的围杀,手中即便是半截断矢心中底气也会足些。 队伍中没有老弱病残,伤者或骑战马,或躺在战马拉的马车上,大家急速消失在雨雾中。 卧虎岭,一座不高的山。 山上树木林立郁郁葱葱,山涧溪水清澈甘甜。 韦善傞带着十来人打猎时看见一头老虎趴在一块高大巨石上瞌睡着晒太阳。 如今有弓箭,大家在休息间去打些野兽飞禽或烤或与挖来的野菜炖汤,比之前饥饿着赶路要好多了。 他们想围杀老虎,但老虎看了一眼远方随后无精打采地一跃,消失的无影无踪。 那么一只大老虎,面对他们十几个人,就这样看不上眼?难道人肉它不喜欢吃? 此间有人感慨,野兽猛兽游荡肆虐,人们很难生存。即便是有几百人居住的村落若远离城镇都会被凶兽经常袭击。就像他们紫竹屯,也要时不时的组织人手去清除或驱赶从山中出来的野兽,确保镇子日常生活出行的安全。 他们一路行来,没有野兽围攻他们,除了那次狼群袭击。难道是大家杀了草原人,身上有戾气,凶兽们不敢靠近? 当然,有此感慨的人不止少数。因为此一路崇山峻岭无数,所到之处皆丘陵,大的猛兽没有理由不在此活动。 韦善傞将看见大老虎的事告诉了韦廉昕。 大老虎出没在深山老林里,这山岭不足以让大老虎在此驻足。更何况那块大石,老虎能跃上去颇令人费解,这也是韦善傞要告诉韦廉昕的原因所在。 韦廉昕对他们所说一路幸运并不在意。他们看不出自己是修者,但猛兽凶兽会有感应。自己身上有灵力波动,它们的感知远超人类,老远就避开了。 至于那大老虎,她倒有些兴趣。 韦廉昕随后去看大老虎趴卧之处,看那块石头大而有形,侧看时犹如一头卧虎。她修炼后眼力远比韦善傞他们强,就石头而言就是块石头。但在她眼中看此石头不光只是外形,更有淡淡祥瑞之气,飘飘渺渺,若有若无。 山石生于地,地有地气,地气并不是无处不在。 显然,此处地气较浓郁。巨石其表附着的地气,地气成势,势如猛虎。 当然,地气不是灵气。 地气是地里一些液态物质气化的通称。比如,土壤中的水蒸发后的水气,人们通常说是地气。 她觉得此地不简单,山腰有石虎盘踞,显呼啸山林之威,定是藏风纳气之宝地。 此山并无名,韦廉昕将此山称“卧虎岭”。 那老虎趴卧过的大石称“虎石”,并在大石上用剑刻下虎石二字。 她四下转了转,叫大家在虎石不远处清理出一片空地,将战死的亲人埋葬。 霞水河是一条古老的河,古时两岸人口稠密,舟船络绎不绝。如今两岸荒无人烟,人迹罕至。 砍树做木筏,众人忙碌一番后河面上多了无数用棱松木捆绑在一起的木筏。 三百多个木筏有一字而行,二三十根编成一排飘浮在水面上好有些壮观。 当然,他们用不了这么多。大半是备用,带走用于今后建房造船打家具。 棱松木粗而长,笔直、坚硬、耐腐、吃水好,是打造木船以及做房梁做家具的好材料之一。 木筏没有帆自然要比船行的慢,但有一个好处是大家没有走路那么辛苦了。 韦廉昕呆在马车里修炼,马车自然停在木筏上。 韦善傞韦善武他们组织健壮男子控制木筏行进速度与安全,但见两岸荒芜,皆唏嘘不已。 天灾不断,野兽横行,本就人口锐减。几年来草原人入侵劫掠,估计本地人要么逃走,要么成为奴隶。 看着村镇成了废墟,韦善武想到了嘉汇江畔的紫竹屯。 如今紫竹屯也是废墟一片了吧! 霞水河岸如此,估计下游的镜水两岸也好不到哪里。他本想建议一直顺水而行,入雅江回家乡。但想想木排并不结实,若在水流湍急处难免有意外,更何况人待在上面久了也是挺不舒服的。又不是船,安全,又遮风挡雨。 更何况那边估计战火纷飞,也无容身之地。 忽然,他想到了什么。又略作琢磨,他找大家商议,看看那些废弃的屋院中不知有没有用的东西。 自己被抓走,屋里衣服钱粮用品等等都成了无主之物。钱粮肯定被草原人搜走了,但一些瓶瓶罐罐菜刀砧板农具家具之类的应会有些。即使这里荒废了好多年了,有些物品烂掉了,说不定还能捡到些有用的。 这一提议,众人觉得有道理,皆赞同。因为如今的大家太穷了,穷的现在很多人的衣袍破烂了连缝补针线也没有,有些衣不遮体了。 一路走走停停,到让大家找到了一些菜刀柴刀锄头钉耙…… 没见草原人的追杀,看来是韦廉昕决策是对的。不知是不是幸运,草原人的刺探没有发现他们走水陆,大家紧张的情绪逐渐放松下来。 他们不知道,此时草原人面对韩城组织的大反攻而应接不暇,一时抽不出兵卒报复他们。 韦廉昕却不管这些,她想突破到练气三层。 灵气稀薄,维持丹田内的灵力都很难,但她想依靠金锁中的聚气丹和灵石要提升修为。 她知道自己实力不强,这里所有人就没活路。变强才有机会,她拼了。 修真常识玉简中讲了过多依赖丹药与灵石,是修炼大忌。金锁中的资源有限,自己又不知道从哪里找资源,现在只能饮鸩止渴。 韦廉昕睁开了眼,她是在众人惊呼声中被韦先凤呼喊睁开眼的。 镜海,到了。 第十二章 无处不宁 镜海烟波渺渺,一望无垠。二三十来座大小岛屿如宝石点缀,鸟儿嬉戏,给海天一色增添了活力。 韦廉昕心情很好,她吩咐众人建设新家园。 半年后,她站在紫竹岛最高处高台上看着操练的战舟,湖岸旁开辟出来的良田,喜悦中却有些苦涩。 镜海中的岛屿都是无名岛,韦廉昕将她居住的岛取了此名。其实这区域没有被淹没前岛屿是山峰,是有名字的。但在悠悠岁月中土着民消失了,那些峰名也随之被遗忘。 历经苦难,人们对幸福生活的向往更加迫切。众人在她的授意下一部分生活在岸边开垦农田,一部分生活在岛上从事水上活动。生存依旧艰辛,但生活稳定了,欢声笑语逐渐多了。 她刻苦修炼,依旧没有突破到练气三层。她不知道为什么不能突破,问题出在哪里,无法求得。 忽然,她仰望远方。 空中有人斗法,由远及近。 韦廉昕大惊,忙一个火球打向不远处一座烽火台上。 火球只有指甲盖大,沾到特制的茅草就燃起了,一缕青烟冲去空中。 周边几座岛屿高处片刻后也有青烟了了升起。 这是他们建造的烽火预警台。 湖水里演练的战舟迅速返航,岸上农作的人们也迅速回到掩体里。 为了防范草原人袭击,大家想了一整套御敌手段。 空中有两群修士混战,一群败退一群围攻,约有十多人。 这就是修真者的争斗? 看着空中绽放出由法力输出形成稀奇古怪影像,韦廉昕内心心潮澎湃。 那应是符箓引爆的…… 那是法宝影射出的白狼…… 那法术好怪异,黑袍人被困在其中…… 那神通怎么将能湖水集聚成排山倒海…… 那飞剑幻化出百余把…… 轰隆声接二连三,震耳欲聋。 韦廉昕终于看清了双方,是草原法士与天南修士在争斗。修为至少在筑基之上,他们打斗波及面远超了镜海范围。 惊天动地,韦廉昕只能这样来形容。 自己是那么的渺小,估计一丁点法力波及到紫竹岛上,自己顷刻间就会灰飞烟灭。 离紫竹岛十多里远的高空一名青袍男修遭一名法士施展的古怪神通被击中到,其护体光罩瞬间碎裂。 韦廉昕的眼瞳忽的紧缩,好强的法力威能。 被击中的修士一手抛出一张绢帕,绢帕飞速旋转发出闪闪金光,将对方再一次攻击的路线阻挡住,而他往另一手朝嘴中塞了好多颗丹药。 法士见一击成功,又一道神通施展出来。一道火焰从其口中喷出,凝炼成指粗般的火绳,直击那绢帕。 “轰”一声震响,绢帕碎裂。 火绳如利箭,威势锐减,但余波仍在,射向青袍修士。 青袍修士情急之下忽的如同重物坠地,直直坠入湖水中。 韦廉昕惊叫一声,飞速跑走。 那火焰从高空而来,斜斜而下,方向正是她所站之处。 人未到山腰,峰顶“轰隆”一声巨响。 韦廉昕顿感无法想象的土石从高处倾泻而下。 她被埋了,幸好她掐诀打出了个护体光罩,不然真的被活埋了。 她施展一招“流沙术”将身边的土石推开,法力耗去大半。幸好土石疏松,破开用去法力不然不够用。 空中争斗随着修士移动,很快到了其它地方。 站在沙滩上,看着湖面上一些船板碎块,身后的紫竹岛只有原先的一半高。 她很郁闷。 幸好之前考虑了很多,掩藏地都开挖在岩石坚硬处。有些低于水面,便于逃生。 在这次危机中人没有损伤,但渔船战舟大半受损,岸边的农田也遭破坏。 手中的粮食不多,这半年来都是打鱼打野兽来吃,米粥已经是奢侈品了。镜湖里鱼虾确实不少,但鱼虾没什么油水,会影响人的力气和健康。 护卫队有一项任务是狩猎。长期狩猎,附近小野兽都被他们猎取要绝种了,不得不去百里外小别山中。 看着丰收再际的庄稼眨眼间颗粒无收,真的欲哭无泪。 更有打造一艘船所需木材不少,还要铆钉和防水的桐油,手中的资源有限,简直是飞来横祸。 亲眼见修士空中大战,韦廉昕倍感修为提升的紧迫。 还发誓斩尽草原人,若遇到个草原低阶法士自己小命休矣,誓言岂不是个笑话? 过了二十多天,韦廉昕在修炼中被韦善傞唤了出来。 紫竹岛矮了不少,但站在高处眺望远方,依旧能看的很远。远方烟尘滚滚,马蹄声呐喊厮杀声此起彼伏的传荡。 “这是怎么回事?”韦廉昕看着远方问道。 “那边应是大战。”韦善傞说道:“前几天,廉明带人去打猎,在两百里外发现了百余具尸体,他们穿着我们城邦军卒服饰。其中发现了个认识的人,那人是简昊。茂东城的兵卒能越过八百里崇法岭,是不是反攻过来了?” 韦廉昕略想后说道:“我们找个有利地形处,看看有没有漏网之鱼。杀一个是一个,解口气。” “看那边战势估计是好几万的厮杀,我们就千把人……”韦善傞说着有些不好意思再说下去。 “我们箭射为主,没有绝对把握不和他们刀兵相见。”韦廉昕一直远方一处芦苇荡说道:“若形势不好就上船,芦苇荡就是我们的壁障,他们拿我们也没办法。” “好!”韦善傞恶狠狠的说道:“俗话说兵败如山倒,就是我们的机会。他们想跑,我们要咬一口,这口气要让大家出一下。” 一千多人的队伍集结,由韦善傞带领,埋伏在离芦苇荡十里处的一坡岭上。 韦廉昕领着百余女子全副武装的一起前行。 韦先凤这些女流都是练家子,只是在习武成风的紫竹屯属一般。如今紫竹屯强者所剩无几,她们又有仇恨,这几月中习练武技很刻苦,实力和一些男子不相上下。 这一带早就他们改造成伏击场地,随着雨水冲刷和杂草的生长,很难看出有人为修建的痕迹,像这样的场地在镜海周边有好多处。 他们也不知道战场上的草原人会不会朝这边溃败,埋伏这里就是守株待兔。 “败了,败了!”负责观察的人喊叫起来。 韦廉昕韦善傞等人也看着。 韦善傞疑惑道:“那群百余黑衣铁甲手中拿着什么兵器?刀剑尖都冒着蓝芒,草原骑军很彪悍,可被他们削瓜切菜般脆弱不堪。” 韦廉昕也是皱眉思索。离得远,看不清楚。但看得出刀芒剑芒是法力,凡人战阵里有这么多修士,好大的手笔! 看到那迎风飘扬的大旗,上绣一个大大的“韩”字,她内心有些热血澎湃。 难道这韩城城主府韩氏也是先祖一脉? “来了来了!”韦善傞有些激动地喊道:“看人数有三四千人,廉昕,我们杀不杀?” 草原人仗着自身善骑善射的优势和韩城军卒厮杀,但那群黑衣铁甲出现后,他们一下弱势,随之一败涂地。 几万人的战场上,一方败退立马就成了一盘散沙。 草原人分成几股逃窜,他们都骑着战马,逃跑速度挺快。 韦廉昕低呵一声道:“区区三四千人,来这何惧!齐射后,冲锋,尽量一个不留。” 众人皆点头,个个信心满满。 这大半年,大家没有偷懒,为了报仇都憋着一口苦练武技。尤其那次箭射百余骑围杀自己的草原骑士,进入无一箭射杀到对方。大家有些知耻而后勇,皆刻苦习练提高射箭技术。 “射!” 随着韦善傞一声呵喊,先后几千支羽箭射向仓皇逃窜的草原人。 草原人没想到这里有埋伏,一下措手不及,先后有半数中间坠马。 他们的刺探没有发现这里有敌军行踪,这里本就是他们的后方。此刻,一下遇到箭雨如蝗,本就崩溃的内心更加想着焦急逃命。 历经修士大战,波及这里。韦善武韦善傞他们就担心有草原人来探查,派兵围剿他们。这些天都约束大家不要暴露行踪,呆在岛屿上,就连居住在岸上劳作的人都回到岛屿。 岛屿上有树木遮蔽,草原人也怕敌军刺探埋伏,这一带走马观花的看了看,也没发现岛上有人。 韦廉昕没有出手,她看着倒下无数的草原人,并没有喜形于色。 敌军中有法士。 她看见一些箭矢射到一黑袍遮面人身上就坠落了,没有射中的迹象。 “不好,敌人有分散逃跑的迹象。”她一看剩余两千不到的草原人毫无恋战之心,皆想夺路而逃,忙呼呵道:“随我冲,不放过一人!” 韦廉昕一马当先,五百骑和她冲出。 另五六百人手持长枪长刀组成小队,随后紧跟。 双方一接触,草原人心不在焉,显而易见溃败不用说。 韦廉昕直直冲向那名法士,她知道自己不见得是他的对手,但自己必须要纠缠住,不然说不定哪位族人就命丧其手。 忽然,她大叫道:“是毁紫竹屯的那法士,这群人必杀之!” 第十三章 不是对手 韦善武紧随着韦廉昕往前冲锋,他也想起了这人,哈哈大笑起来。以前找不到这人也不敢惹这人,如今可痛打落水狗了。 他厉呵道:“我韦家儿郎们,机会难得,我们可杀这群毁我家园的草原人了啦。哈哈,三哥,我们大仇可报,死又如何!” 那黑袍遮面的法士也认出了韦廉昕,有些吃惊。还以为他们早将这名漂亮女子送去伺候大法师了,没想到会出现在这里,还成了一名练气修士。定有奇遇,他猜到了这,内心瞬间很有醋意。这是自己给她的,为什么奇遇者不是自己! 至于那些围追堵截的凡人,他不足为奇。以前他们进攻时势如破竹无人可挡,将其打的屁滚尿流。自从韩城联合大元朝全面反攻后,草原联盟强劲攻势一下瓦解,荡然无存了。很多地方凭空冒出反抗势力,常神不知鬼不觉地出来滋扰、偷袭、破坏。这里有一支,他见怪不怪。 但他没有迟疑,手握着那条长鞭猛地抖动起来,鞭身突兀间化作一头灰狼虚影,但犹如实质。灰狼并不大若狼崽,龇牙咧嘴狼瞳绿幽幽透露出狠厉,十分瘆人。 他使用了三层法力,三层法力足够将其击杀了。 刚看到时感觉对方身上散发出的灵力波动,他用望气术观瞧了一下,一个练气二层刚入门的不入流散修。因为宗门修士修炼正统,有收敛灵力外散的小手段。 散修之所以是散修,宗门修士之所以是宗门修士,两者站在一起一眼间就能区分。因为宗门修士如同标准模块在铸造出来的,而散修身上瑕疵太多,野路子就是野路子。 修真常识基本术法,弟子一进宗门逐渐就熟知熟练了。而散修靠着自我摸索不断成长,所走的路子百花百样。即使明眼就看得出有偏差有瑕疵你与其关系不到那个地步是不能明言的,不然会挫伤对方的自尊心。散修没地位,你就是在揭对方的伤疤。 韦廉昕是根本不足以引起黑袍法士的重视,但此刻不是和她纠缠的时候,身后还有追兵,更有比自己修为高的修士盯着战场。只要自己施展的法力波动大了,可能引起他们的注意。 这种大群战中,那些比自己强大的法士都命陨了。自己好不容易成了万人敬仰的法士,可不能让法力波动引起其他高阶修士的关注而丢了小命。 虽说是护卫部族,也是自己之所以隐藏在部落战士中逃跑原因所在。想法一旦漏空,那定是十死无生的结果。 韦廉昕不知道这人为何不御剑飞走,非要夹杂在凡人中逃亡。但见对方挥起一鞭,鞭头抖动间一头灰狼显现,瞬间就扑近。 与仇人隔的远,可灰狼来势却迅猛,感知这人的修为远远高于自己,忙跳下战马,手掌那柄短剑朝前一刺。 战马肯定受不住修士间法力波动威能,就地摔倒是必然。与其被战马拖累,不如离开战马立地与其一战。 挥出一剑,一道剑气与灰狼前掌相撞。 “嘭”一声闷响。 四周也有双方之人争斗,皆被一股气浪荡飞出去,此处一下空处十几丈方圆空地。 黑袍遮面的幽暗中狠厉眼光一闪,一双鹰眼瞬间眯成了缝。 自己的极品灵器血狼婴骨鞭被对方刺出了一道口子,显然成了废品。他极为心疼,但眼眸中闪动的贪婪。 对方这剑,是什么剑?看其威能,绝不是一柄普通灵器剑。 是法器?还是法宝? 不,她不可能有法器法宝。 若是灵器,根本伤不了自己的血狼婴骨鞭。皆是同品,修为更不如自己,怎么可以毁了自己心爱之物! 显然,那不是把灵器。 但对方只是练气二层,不说法宝,就论那法器。若练气修士操控法器,法力不被抽空才怪。 韦廉昕面色惨白,刚才一击,消耗了她大半法力。若是对方再来一击,自己只能任其宰割了。 见对方有些迟疑,没有连续攻击,她忙将手中剑横于胸前,严阵以待。 黑袍法士见识是对的,低阶修士哪怕是筑基修士若操控法器法宝,需要雄厚的法力支撑。驱动不了,或不能长时间操控,这是常识。 他见韦廉昕没有倒下,有些违反常识。自己判断那剑的等级应不在灵器之下,就这练气二层有这么强大? 当年,韩立想让韩族崛起,早就想到了这些。他赐予的器物上下了特殊禁制,具有他韩家血脉的人超出自身能力操控高阶宝器有不受修为等级影响。 更何况韩鸣用自己的意志力与付出,表现出天赋异禀的才能。他能,并不代表着后代能行。后代韩族只要能从祖传金锁银钗铜铃中取出的宝器,就能驱使。而这些宝器上刻录了特殊禁制,韦廉昕自然能驱使操控,黑袍法士哪能瞧出端倪。 黑袍法士看不透韦廉昕手中剑是何等级,但他觉得天降馅饼。心念电转间,口念咒诀,手指结印,随后扬右手往前一推一抓。 韦廉昕见对方双掌舞动,片刻右手掌缭绕黑雾朝自己拍来,顿觉法力波动间有股威压压的自己喘不过气来。 她看见时,掌影已经瞬至。 “斩!” 韦廉昕暴呵一声,将全部法力注入剑刃中全力往前一斩。 她大叫就是给自己壮胆。 举剑,用力一挥。 但在举剑间,胸口露出一个大空档。 “嘭”一声,黑掌印到韦廉昕胸口。 黑掌拍至,韦廉昕倒飞。 与此同时手中剑被黑掌虚握,离开了韦廉昕。 韦廉昕目光凝滞,难道自己就这样死了? 对方这一掌绝对能要自己十条命,她能这么想,因为她有时间这样想。 跌落地上,她只是连连喷血,内骨断了数根。 黑袍法士双眼爆睁,他不可置信。 虚掌一拍间,女人身上的衣裳粉碎,但身体被一股青光包裹,如拍了个球。 韦廉昕手中的剑虽到了自己手中,但那女人没被他一掌打死,倒让其更相信此女获得了奇遇。 女人没伤到,他有些恼怒,但抢到了梦寐以求的宝器还是高兴。心想就此走人,但见那瘫软倒地正凤目圆睁咬牙切齿盯自己的女人,贪念欲望又生出了。 刚才那青光不是其护体光罩,而是其身上有宝甲护体,定是法器法宝级。况且这女人是有灵根的修士,比之前没有修真时靓丽了好多倍,大法师会更喜欢。献上,呵呵,赏赐估计会很多。 黑袍法士四下张望,战场混乱,没有人关注到这里。他们是最先逃跑的那批,后面还有很多草原人东逃西窜,因而场面依旧混乱。 半空中没有修士飞行,估计没有敌方筑基修士查巡。除了筑基境修士,同境界修士他并不惧怕,逃跑是他的一项特长。 “哼!”他冷哼一声。 机缘在眼前,哪怕是火中取栗,也要搏一搏,更何况眼前并不是危机四伏险象环生的那种局面。 黑袍法士身形一闪,就来到韦廉昕跟前五丈外。 他笑道:“嘿嘿,叫你去侍候大法师,你却有了机缘。能从凡人蜕变成修士,看来是遇到了本座才有你的福气。今天,又遇到了你,你得感谢本座了呀!” 他说着,手中出现一条银白软绳。 韦廉昕面色惨白,躺在地上动弹不了。接连吐血,虚脱感让她眼帘直打架。 听到黑袍法士尖笑声,那得意声,在韦廉昕耳中却是那么的狰狞,那么的阴邪。 但见银白软绳头在空中穿梭瞬间化作网状,银光几闪,落向毫无抵抗之力的韦廉昕。 黑袍法士搂起韦廉昕,朝其脸颊上亲了两口,随后仰头笑了几声。 韦廉昕面色更加惨白,她看到了那青黑半张脸,心里尽是恶心与厌恶。 黑袍法士将韦廉昕用胳膊夹在腋下,还特意用胳膊肘多蹭了韦廉昕那高耸酥胸好几下。 韦廉昕气得眼泪汪汪,强者之下皆蝼蚁,她有所明白。 韩城兵卒依旧追杀草原战士,黑袍法士可不管那些相互厮杀的凡人。可正准备逃跑间,他忽顿感心悸,忙朝左侧方看去。 远处,正在空中飞行的筑基修士林珏感觉眼角间银光闪了一下。他有些诧异,忙将神识投放自己直觉所在,同时侧头看了过来。随之嘴角一撇,嘴里轻喃一声又是一条落网小杂鱼。 他抬手一挥,一把子母钺化作一道白光疾驰而去。 距离虽远,但对付一名低阶法士还是绰绰有余。 黑袍法士看见那道白光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娘的,啥时冒出个筑基修士。他暗骂一声晦气,忙不迭一拍储物袋。 韦廉昕觉得身子一紧,被黑袍法士夹的有些气息不畅,眼前眼花一片,隐约身前不远处出现一头病殃殃的老虎。 她有些疑惑,自己都是待宰的羔羊了,还搞只老虎干嘛? 难道是他的座驾? 她不知道的是这只老虎并不是活老虎,只是一只尸虎,死老虎而已。 第十四章 我不善良 尸虎是将妖虎用秘术做成傀儡,其躯体不光铜皮铁骨,意志操控使得战斗威猛超强原先。 随着黑袍法士忙不迭着掐诀一点指尸虎额头,这头萎靡尸虎立马威风凛凛的离地朝前扑去。 只见一道光芒急速而来,而老虎迎了上去。 黑袍法士抬胳膊夹着韦廉昕飞速奔跑,眨眼间与那老虎有了数千丈距离。 韦廉昕发觉自己被束缚,到老虎出现,也就是眨眼间。黑袍法士抬腿间就到了三千丈外,速度之快另她咋舌。 脸色灰白的她闭上了双眼,她知道自己无力破局,这辈子完了。 就在她心灰意冷间,忽觉一道白光近在咫尺飞掠而过,随后“噗通”一声,身体坠地摔疼了她。 睁开眼,她呆住了。 束缚自己的软绳松了,她忙爬起却看见黑袍法士没了头,僵直站立,还是奔跑姿势。 这下明白银白软绳没了法力操控,自己自然没了束缚。 四下观望,附近正厮杀的几人见此处跑来一个无头人吓得慌不择路的四散奔逃。 她眺望更远方,那只虎早被切成了两半。 她不知道黑袍法士怎么死的,但她知道此地明抢暗箭的是危险之地,忙从黑袍法士手中夺回自己的那把剑。 打算离去,看见地上那根软绳,忙捡起。弯腰立身时看见黑袍法士腰间系的黑色小布袋,心中一喜。 难道这是储物袋? 她忙去摘了小布袋,忙往回跑。 捡软绳,取小布袋,招手一抓的那种拉风手段她想。可她法力几乎耗尽,就连“驱物术”这种小法术都没法施展了。 远处,韦善傞拍打战马疾驰而来,呼喊道:“小九,小九……” 韦廉昕见韦善傞几人朝她奔来,也不急了。用手揉捏小布袋,用神识探查,心中暗喜,真是储物袋。 见韦善傞气喘吁吁地,欢喜的喊了一声:“十三叔。” “我们看见你被那恶贼打倒擒拿,我们急死了。”韦善傞大笑着跳下战马说道。 突然,他朝站立着无头黑袍法士踢去,口中呵道:“老天要劈死你,哈哈,你也有今天!天霹雷打,天降报应!族长你大仇得报啦!我韦族大仇得报啦!” 韦廉昕见韦善傞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边踢着尸体,边嘀嘀咕咕的呵斥。 她也是眼泪簌簌而下。 片刻,杂乱无章的马蹄声惊醒了韦廉昕。 不是那马蹄声刚才没了,而是被她有意屏蔽了。 草原人溃退去了十之八九,身穿皂青色衣着盔甲的韩城主力紧跟其后,马蹄声是持续存在的。 “九姐……” “九姑……” “廉昕……” 韦廉昕看见不少族人赶了过来,见她无碍皆惊喜。她内心有些喜悦,族人还是很关心自己。 有几个听到韦善傞骂骂咧咧,知道他踢着无头尸体是为祸紫竹屯的头领,皆跳下战马提刀乱砍。 可不管怎么砍,那黑袍就是砍不破。他们见衣袍有刀枪不入,气不过只得抬脚猛踢。 远处韩城骑军中分出一支四五十人朝这边疾驰而来。 老远那为首的中年人呼呵道:“你们是哪部的?” 战场很乱,但紫竹屯这一小撮人在草原人四散奔逃后还是有些突兀。显然,军阵中有将领关注到了这边。 “啊!是简都护,简老爷。”简铭高兴地催马前冲,还高呼道。 简铭是简家迎亲队伍中的人,一路活了下,有些拳脚也被选入了护卫队中。 前冲之人放缓了疾驰速度,他打量简铭,似乎不认识。 “老爷,我是简有财家三狗子呀。我这字还是老爷您赐予……” “爹,他是有财家三仔。”此时那带队将领身后一人笑道:“简铭,你怎么在这里?简聪呢?” “少爷!”简铭见简宜认出了他,有些兴奋,随之有些哽咽沮丧道:“三管家,在迎亲时被草原人杀了。” “你怎么活下来了?” “我们迎亲之人如今只剩六人了。”简铭说道:“是少夫人气冲霄汉,以一人之力,带领我们冲破草原蛮子的围杀,来到这里居住。” 众人看向三百丈外的韦廉昕韦善傞等人,皆一愣。 他们都是武者,眼力是很好的。 原先穿着铠甲在争斗中崩碎了,如今韦廉昕换了件大红衣裳。 韦廉昕自从紫竹屯遭大难后,喜欢上穿红衣。宰杀那妖狼时鲜红狼血淋了她一脸一身,她反而觉得心中的悲愤戾气才能舒缓。爹娘的惨死,郎君的离弃,族人的凄惨,家族的沉浮…… 她背负了沉重,压的她不气喘不匀。 红,她喜欢上了。 可她这一身衣着在众人眼中红衣似火,黑发如墨,柳眉翠黛,杏眼银星,身姿婀娜,肤如凝脂,光洁莹润…… 众人内心中皆闪出八字,红衣妖娆绝世倾城。 简宜看呆了,内心是那么的百爪挠心。那日怎么自己一人跑了,干嘛不带着她一起走!这些枯燥的日子里,有此美人坐怀,唉,唉唉! 远处战鼓声声,牛角号呜呜。 简名扬只是稍愣,就一挥战刀呵道:“归队!” 都是本地土着,草原人侵略来时很多百姓逃亡躲进了一些人迹罕至处。他们痛恨草原野蛮人,时不时出来打劫自己遇到好几回了。 他拨马向本部大队追去。 其余人忙不迭拨转马头。 简易依旧看向远方。 旁边一人弯腰戳了一下简易,简易这才回神。 简易问道:“简铭你们住哪里?” 简铭侧身指向镜海,说道:“岛上。” “战事结束,我来迎少夫人,你盯着点。”简易轻声说道。 “是是。” 远处的韦廉昕见战场上刚才还是喊杀声一片,转瞬间风卷残云,除了遗留下一些尸体和兵器外,就是紫竹屯几百号人了。 “看看有用的收拾些,此地不宜久留。”韦廉昕吩咐道。 “好,大家利索些。”韦善傞吩咐后来到韦廉昕身旁小声说道:“看那人好像是简宜?” 韦廉昕轻笑道:“就是他,你没听见简铭喊简都护了吗?” 简铭和简易的对话她听的清清楚楚,她的耳力可不是韦善傞能比的。自己不知道自己是韩族血脉,自己还是个凡人,或许简家高高在上的不可高攀。自己是修士,凡俗间的力量皆是浮云。 韦善傞其实想问,但见韦廉昕笑中是那么的轻蔑,于是将下半茬话咽下了去。 韦廉昕见韦善傞欲言又止样,继续说道:“他还想……哼!他们若来,就把他做掉。” 韦善傞见韦廉昕说的那么风轻云淡,那么的冷漠,好像毫不关己,内心不由得一沉。 这可是你的夫君,即便这人自己也看不上,但简家是有势力的,能惹得起? “没什么,我韦家可不是阿渣旮旯能惹的。我的身手,你也看到了,你不明白?”韦廉昕说道,似乎看出韦善傞皱眉时内心的想法。 韦善傞愣了愣小声问道:“你是仙师?” 韦廉昕笑了笑。 韦善傞开怀大笑道:“哈哈,我们韦家兴旺啦!” 他笑的眼泪纵横。 半年后,镜海来了一支由百人军卒组成的迎亲队伍。 简易穿着一声新郎官的绸缎新衣,志得意满的走在队伍最前面。他军功赫赫,荣升为都统,虽说是八品,但这是一线军伍中的官职,权势可比地方守卫同级军职大海了去了。 就在他们抵达,简铭兴冲冲跑来迎接时,韦廉昕现身丢了一个火球将简易烧了干净。 众人皆目瞪口呆。 简名扬听到兵卒回报后,气的捏碎了茶杯,又拍烂了桌子,最后颓唐的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明显韦廉昕是仙师,自己咋惹得起。至于找仙师为儿报仇,他还没那个能力。更何况本土仙师,也是上面招揽对象。想报仇,估计简家几十口性命都要搭上。 儿子,又不是只有一个,他只能忍着。 韦廉昕是修士,自然也传到了韩城。 韩城方面很快有修士来找韦廉昕,这也是韦廉昕暴露自己的原因所在。 自己摸索修炼看来这瓶颈是无法打破了,还有韩城是不是青元帝国韩族后裔,她也想探知一二。 有韩城官府的保护,紫竹屯人不在是韦廉昕的后顾之忧,她也可潜心修炼。 韦廉昕还以为到了韩城会被高规格接待,没想到到了韩城一名筑基前辈接待了一下,讲了些练气初阶时的一些修炼心得。之后一名练气巅峰修士领着来到紫斗微山脉中一座洞府中让她努力修炼,早日突破练气三层。 她有些失落,但韩城的大,内心倒被震撼了一把。还有洞府中充盈灵气和储物袋里修炼资源,失落怅然的心情有所好转。 当然,一路上她也请教了一些问题,打听到一些事。 草原人进攻为啥韩城一方节节败退,后来又能大举反攻是何原因。那修士了解的不多,只知道韩城主家老祖凝婴成功,香飘阁元婴老祖现身,草原人那边不是对手,才罢兵的。 韩家有元婴老祖? 韦廉昕内心充满了期待。 第十五章 梦醒折心 话分两头,韩楼忆在心魔梦境留恋了无数年。 她知道自己是梦境中,就是无法摆脱。即便是挣扎,想脱离,峰回路转间又沉迷于另一个情节中。自己是那么的杀伐果断,可自己看到娘亲就想要她的疼爱。 小剑是娘亲那时无助无奈的举措,或是娘亲的期望,哪怕是那么的渺茫。哪家爹娘不疼儿,那可是娘亲身上掉下的一块肉。 舍弃儿女悲伤的更是爹娘,自责更是一辈子的包袱。 没她哪有自己,韩楼忆一下释怀,放下了怨恨。 韩楼忆想起自己有回遇到大晋佛门金罗宗一名来天南传道的佛陀送给自己一部经书,名曰《大自在经》。 当时,自己看后嗤之一笑。 她想起其中一段经文,如今想起很有道理。 没因哪有果,有果必有因,执念需放下。人生本苦短,及时行喜乐,开怀烦恼去。心中若有佛,虔诚明辨明,善恶会有报。无欲更无争,大道有光明,舍得方永生。 没有她,哪有自己。娘亲就是娘亲,永远改变不了的事实。此间因果,即便是忘却,不承认,可事实就是事实。执拗是不可行的,放下或许是较好的抉择。 瞬间,一股祥瑞之气涌向韩楼忆。 她顿感全身轻如薄翼轻盈灵动,有破茧而出飞升之感。 想通了,通达了,韩楼忆觉得自己悟道有了方向,人一下轻松了。 万里晴空,阳光温和,万物欣欣向荣。 韩楼忆她自己凝婴成功,俯视天下苍生,苍生皆敬仰。 韩族,我会带领你们再一次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回眸间,韩楼忆看到了她,眼泪簌簌而下。 韩城,偏僻一角。 深宅大院中,一名老妪站在庭院中仰望着她。 韩楼忆看的清楚那张皱巴的脸是谁。自己成就元婴,她祝福自己,韩楼忆情不自禁地的喊了起来。 “娘……” 她面露出了笑容,满是欣慰。 心中最恨娘,其实自己内心最牵挂最放不下的就是娘了。 爹早已逝去,只有满满的慈爱成了追忆。 娘,却是鲜活的存在的着。 娘筑基后就来到韩城,是领着族中子弟来的。林家人不是来报仇的,而是来助韩族的。 她知道娘时常在城主府附近的茶肆酒楼,一坐就是几个时辰,就是想自己外出时看自己一眼。 自己恨,从来没让她见到一面。 林家后辈中有优秀的,自己是关照的,娘亲应该明晓。那林珏就是自己指使城主府全力提供资源,不然凭他的资质很难筑基。 娘后来结丹了,自己是知道的。 林家也有些修士,那天林氏在府邸张灯结彩,庆祝老祖结丹成功。 周边很多修真家族和修真门派及散修同道热情洋溢的来祝贺,林府沉浸在喜气洋洋中。 娘,其实不开心,因为自己没有去。 城主府只送了一份贺礼,韩城主都没前去祝贺,喜庆现场黯然失色了很多。 娘已经老了,她依旧常到那酒楼,如凡人般临窗选一张雅座…… 她躺在病榻上,看来时日不多了…… 韩楼忆有些后悔,有些…… 她的心脏骤跳,血液喷张…… 她惊叫,这只是个梦,我不能道心崩溃,我不能…… 我知道这只是个梦,我会醒来,我会醒来,给我一次机会吧! 犹如木雕的韩楼忆紧闭的眼角流出了两滴眼泪。 我求求你了,你不要夺去我的生命,我还有未完成的使命,我还有…… 啊!不…… 娘似乎要断气了,可她那干瘪的老脸面皮裂开,一块一块的碎落。 忽然,娘的脸裂成了两半。一个毛茸茸的脑袋从头颅中探了出来,竟是个炫鼠脑袋。 炫鼠并不乖巧,凶戾的眼神显得很凶残。它手掌还有些黏糊糊的脑髓液,不停的往嘴里…… 爹,快来呀!娘亲化作了恶魔,要吞噬小楼忆,要将韩城毁了,要毁灭韩族的希望。 娘亲是恶魔,口口声声的要为林家复仇。 爹,你快来呀! 韩楼忆肉身依旧一动不动,可她紫府中那刚碎丹成婴的小人刚成形的脸蛋时而惊恐,时而狰狞,时而仇恨,时而怯懦…… 她四处乱飞,咿咿呀呀的乱叫。 忽的,元婴的手指脚趾开始融化断裂。五感开始模糊,肉体有崩碎消融的迹象。 就在此时,韩楼忆紫府某处突兀的亮了一下。 只是刹那,那亮光就湮灭了。 电光火石间,有极其轻微的一声响,是东西碎裂了般的那种声响。 盘坐着的韩楼忆猛地睁开血红双眼,痴傻瞬间旋即抱住头,闷哼了一声。 “锥刺!好疼!” 她,低喃一声后随即晕厥了过去。 一股股浓郁灵气毫无征兆的涌进来,包裹住韩楼忆,甚至很多进入了她体内。 刚才那消融了小半的元婴又开始了生长,还有金光笼罩,如同婴儿金人般。 玄云门睿峰宗门大殿中,正在商讨事务的苏中一忽的全身一颤,随即站起走出大殿。 身后三名长老,见掌门面色怪异的走出去忙跟随。 苏中一眺望远方,喃喃道:“灵气紊乱,天地有异象……” 庄震疑惑道:“灵气,刚才刹那出现了紊乱?掌门,天地异象哪有?” 突然,白泽一指右前方说道:“掌门,你们看那边,天际裂开了!” 众人,朝白泽指向方看去。 他们知道白泽的法眼神通,能提早看见他们看不到的东西。 只是他们看到的是一片云雾,并没有看到天际裂开。 他们四人是玄云门的中流砥柱,也是对外显露的最强实力。 玄云门没有元婴,在天南大陆修真界明面上的地位只是中上。但了解玄云门的人都不敢惹他们,玄云门可排进修真界前五。 他们有一群凡人,有实力者不逊于元婴的凡修。知道的人并不多,即使宗内低阶修士都不知道。可知道者,谈之色变。 凡修修炼功法独特,与之争斗破解之法少之又少。但外人并不知道凡修能修炼小成的少之又少,大成者微乎其微。他们还有两个致命的弱点,寿命与战力。 不像修士境界越高寿元就越长,他们修炼出再强境界可其寿命比凡人稍好,远不如筑基境修士的寿命悠长。 凡修都要习练一些武技,与修士能施展法术神通和动用灵器法宝相比还是无法相提并论。他们需要修士保护,否则被都是束缚或近身就是待宰的羔羊。 当然,只要被他们的色域囚困住,修士也会是一筹莫展,束手待毙。 玄云门有了一群凡修,知道的人不敢惹,不知道的人就会倒大霉,丢性命也是时常事。 玄云门是天南大陆修真界的另类,也被很多大宗门提防。他们想做大,但一代代努力都似乎是徒劳。 不能无限制发展,似乎是宿命。后人不知道上官中庸他们培养凡人能开观想图腾,有很多无上秘法辅助成功开启观想者快速成才。 后人靠经验靠模仿,自然不能和那时代相比。 修真境本是残酷,玄天门一直未出过元婴修士,想做大谈何容易。更何况凡修在“落黄大劫”后被视为邪修,玄云门暗中保护他们更是其他修真门派的眼中钉。 玄云门收罗了玄黄派苟活下来的凡修,暗中保护,暗中培养。等他们发现后再想收拾玄云门已经晚了,这时的玄云门已经羽翼丰满,更有玉面魔君的护佑。只得暗中下脚绊子,明面上是不能明目张胆的针对玄云门。 自“落黄大劫”后,天南大陆修真界修真实力江河日下,人才凋零。无数大宗门就此颓废没落,无数小宗门逐渐消亡。 凡人苦难深重,信佛不信仙者日益增多,大晋佛门香火日益昌盛。 玄云门也没能置身事外,大势下想达到落云宗那般规模与高度只是向往。 历代掌门想发展壮大,可宗门修士能有几个好苗子的真的太少。至于凡修,更是王小二过年,一代不如一代。 据说,当年无色境都有不少,现如今能修炼至金色紫色红色色域的亦是稀奇中的珍宝。 虽说一代不如一代,即便是矮个子拔将军,玄云门的实力与地位在天南修真界稳如磐石般强大。 “会不会是韩师姐凝婴成功了?”苏中一惊疑不定的说道。 论修为,他是几人中修为最高的,感知能力都比他们强。韩楼忆闭关凝婴他是知道的,但韩楼忆闭关那么多年,他已经对她没指望了。 会不会给大家一个惊喜,大家都想到了,于是多说去看看。 其实,四人各自的想法。有人甚至想要韩楼忆陨落的,也有之。 此时,韩楼忆看着自己的小元婴“咯咯”笑着翻着筋斗,围绕自己的身体跑来窜去。 她内心很喜悦,自己终于晋阶元婴境了。 忽然,她抬起头看向高空。即便有山石阻隔,她看到雷劫即将来临。 这回,雷劫有多威猛? 只有天知道喽! 自己能活下来吗? 想到筑基、结丹渡劫时的状况,她不由得痉挛,背脊发寒。 第十六章 元婴之劫 “来了!” 随着白泽一声喊,众人隐约听到了闷雷声,之后轰隆声接二连三,片刻后排山倒海般响起。 高空,狂风卷动起乌云翻滚,其间层层迭起,层层加厚。乌云碰撞间银蛇乱舞,漆黑中一闪一闪频率越来越快,越来越多。 站在睿峰上用神识探查只是看到劫云覆盖区域模模糊糊,四人不约而同的朝醉日峰飞去。 醉日峰离玄云门有千里,且是周边最高峰,到那里能较清楚的看见渡劫全过程。 当然,他们也不敢靠的太近,若靠近了自己就被劈的魂飞魄散了。 苏中一表面看似风轻云淡,但双手在袍袖中紧紧握拳。 白发苍苍的庄震斜眯着眼,老神在在的。衣袍在风中飘动,猎猎作响,他并没有用法力加持衣袍的摆动。 白泽神情紧张,有些粗声气喘。 王旺顺嘴角上翘,神情茫然。 “是韩师姐!”白泽一指远方欢喜说道:“真的是她,凝婴进阶了。渡过雷劫,我们玄云门终于有元婴修士了。” 说着,但见众人张大了嘴巴,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忙闭嘴,随后倒吸气来。 “怎么会有如此强的雷劫?”苏中一有些不淡定地说道。 庄震吸气道:“我见过郑杨凝婴渡劫,与此有些不同。那时,我才练气境,正好游历到紫斗微山,有幸目睹奇观。当时,劫云来时就劈下几道雷电。而这……这,她招谁惹谁了,老天怎么能这样?估计化神渡劫还不过如此呀!” 落云海上空,厚厚的乌云翻滚,数不尽的电弧窜动,交错间“轰隆隆”闷雷声此起彼伏。 “轰隆隆”“滋滋啦啦”的声音杂乱不停歇,天与地间此刻仿佛被无数闪电弧连接在一起,整个落云海波浪间浪花中好像染上无数电弧在跳舞。 突然,一道手指粗的电弧从乌云中激射而下,击打向朝冉冉升起的韩楼忆。 这道闪烁的电弧如同发起了进攻的冲锋号,几十道电弧络绎不绝的降下。 “呀!她怎么不用法宝抵挡?用肉体承接,难道是淬炼肉身?”白泽惊叹中有些疑惑的说道。 “好密集的电弧雷劫!若是我等,瞬间灰飞烟灭了。”苏中一并没有回答,只是自言自语道。 下方是海浪涛涛,上空是银蛇乱舞。 韩楼忆蓬头黑脸,她嘴中喃喃道:“筑基时,你来阻我。结丹时,你又要我命。可惜,我命不该绝。今日,我也要和你抗争到底!” 银弧如网、风雷滚滚、海浪如柱,韩楼忆疯魔般将储物袋中的法宝祭了了出去,与之抗衡。 王旺顺眼中满是仇怨,双手握紧。 看着电弧如瀑布倾泻而下,韩楼忆如疯魔般抵抗,一次一次被击打如同丧家之犬,他内心嘀咕着,死,死快点弄死她! 他恨韩楼忆。 当年,韩楼忆入宗他一眼就喜欢上了她。请师尊说媒,被其拒绝,这让他颜面扫地,积郁心中挥之不去。 他可是宗内骄子,有家世,有身份,有地位。没想到被一个毫无背景毫无根底的野丫头唾弃,那时的他可是筑基后期修为可比她高出两个小境界。 韩楼忆一飞冲天,他倍感压力,因而奋起直追。多年后也结丹了,但在结丹中期后阶原地踏步很多年了,终不能跨入结丹后期境。 疑惑的同时,他恨呀! 如今她凝结元婴,王旺顺自己内心凄苦。 韩楼忆带给自己挥之不去的耻辱,已悄然成了心劫,阻碍他再进一步的因素之一。 对韩楼忆没有了情愫,只有滔滔恨意。但面对韩楼忆的强大,他只能掩藏在心底。这让他更压抑,更想报复。 游真部族侵犯韩城疆域,他暗中掣肘,致使韩城大片土地被草原铁骑践踏,实力锐减,势力骤降。 “几个时辰了?”庄震惊叹道:“凝婴受天劫洗礼只需个把时辰,这是什么鬼天劫!呀!那印,是什么法宝?这么如此之强!啊,啊……唉,碎了……” 他茫然,可四下没有人回应。 白泽也是捏紧了双拳,他倾慕韩楼忆,但自己知道与其的差距。因而努力修炼,想有倾诉的机会。 如今,韩楼忆凝婴即将成功,他内心是欢喜的。但这天劫让他胆战心惊,紧张让其全身紧绷、颤栗。 “轰隆隆”中伴随着一声咔嚓巨响,韩楼忆全身成了个银弧球,直接坠入水这。 落云海本就波浪滔天,如今水浪外涌,一个大漩涡淹没了韩楼忆。 “啊!” “啊……” “啊呀!” 此刻,苏中一在三名长老惊叫声中回过神来。 此前,他默默数着韩楼忆承受劫雷洗礼的次数,计算着雷劫何时结束,盘算韩楼忆有多少活下来的几率。 他作为宗门掌门,知道的秘闻隐事比他人要多的多。 韩楼忆渡天劫引来如此声势,自然超出他的想象,是前所未闻史无前例的。 化神渡劫的记载中也未有此声势,韩楼忆能坚持到现在不愧是韩家后人。 突然,水柱冲天。 韩楼忆激射而出,再一次傲立半空。 苏中一再一次看到傲立于空中的韩楼忆,绷紧的脸面情不自禁地稍微松弛了一下,但袍袖中双拳依旧捏紧。 他看着空中乌云搅动,急速朝韩楼忆头顶上空聚集,越来越厚。翻滚中无数电流交错如同蚕茧,闪亮在云层中攒动能花人眼。 忽的内心有所感,随手一挥,一道传音符激射而去。 没多久,一名身穿玄云门服饰的筑基修士急速而来。 “弟子拜见掌门,参见诸位长老。” “乔天和,速将门内所有弟子召集起来,组织他们快速到大殿广场。”苏中一看着乌云中逐渐凝实的一根粗大电弧,眼神中充满了不可思议。 乔天河转身即将御空飞走。 “杂役,都一个不能少!”苏中一看着韩楼忆手诀飞动,他不知道韩楼忆如何蓄势抵挡最后这波雷劫,但他语气坚定的又说了一句。 风云搅动,轰雷滚滚,银弧乱舞,乔天河是筑基修士,常年在掌教大殿伺候也是有些见识的。 他知道这是元婴渡劫,但谁在渡天劫有些不清楚。以他的神识力根本看不到渡劫中心区域的状况,当然借他一个胆也不敢深入。一旦被雷劫稍带上,就是灰飞烟灭。 师尊叫所有弟子来,是何意思? 但他不敢多问,忙御空而去。 高空一道紫色电弧聚集,是无数道电弧聚集而成,粗如人腰身。在乌云中扭动,逐渐露出了狰狞。 “轰隆轰隆隆……” 雷声不大,但雷声密集,让人耳鸣。 庄震惊呼道:“这,这是灭世……灭世雷呀!” “啊!那是什么?”庄震话语声未停,白泽也惊叫起来。 当然,众人也看到了。 先前,韩楼忆掐诀,众人不明白。 随后冰蓝花朵满天飞撒,他们依旧没明白韩楼忆要干什么。 现在,他们看到了。 落云海中的水升起来了,凝结了。 冰蓝,一整块,是落云海一整块。升起来了,犹如一面铜锣,升向高空,迎向紫电弧柱。 “轰!” 一声爆响。 乌云中似乎有掌控者,已经按耐不住心中怒意,对这抵抗自己意志的蝼蚁很不爽了。 那腰身般粗的紫电弧柱冲破厚厚云层阻碍倾斜而下,急速笼罩向韩楼忆。 韩楼忆身形一闪,挪移消失不见。 苏中一眼皮一跳,直觉告诉自己猜想有戏。 他大声叫道:“去,将所有弟子挪移到落云海。” 其他三人,一愣,不知其意。 王旺顺一愣,随之有所明白,忙惊叫道:“你,疯了!韩楼忆是垂死挣扎,这么大的劫云怎么能扛得住!” 苏中一眯了眯眼,独自朝宗门大殿广场御空飞去。 庄震、白泽犹豫了一下,随即御空跟去。 王旺顺嘴角抽搐了一下,郁闷的腾空跟随。 空中,紫电弧撞击在铜锣把柄上,“嘭”一声巨响。 一股威能四散,无数山峰上的树木折断,碎石腾飞。 “咔嚓嚓……” 紫电弧柱粉碎,其声震耳欲聋,碎片光电弧飞溅,如同火树银花。 冰蓝崩碎,犹如巨峰坍塌,无数大小碎冰块裂开坠落。 半空中,冰蓝四溅。 落云海不在是波光粼粼,而是布满了冰柱冰渣。 空中也溢散了无数冰粉沫,落到了山峰上,山沟里,凝成一粒粒冰晶,布满在草木枝叶上,岩石泥土上。 树木却瞬间枯萎了,岩石泥土瞬间冰冻了。 无数年后,不管落云海里,还是周边山峰山沟,这些冰柱冰渣冰晶依旧如此,没有消融化水,引得无数人费解。 冰蓝散尽,露出了盘膝坐在子母峰旁的韩楼忆。 她闭目调息,脸色惨白无血丝,胸脯起伏气息不匀,显然倾尽了全力。 空中乌云逐渐消散,韩楼忆没有睁眼,她如同泥雕木塑。 碧蓝色天空出现三道九彩天光,交错间绚丽异常。 三道九彩天光中的一道扭动间化作百朵青橙红三色彩云,游弋在这一片天空。 第十七章 欺上门来 远处高空,元婴后期修士齐佐眯起眼睛嘀咕道:“好诡异!” 刚才整个落云海水被冰封拿来抵御天劫,把他震撼了一下,如今他更感觉到匪夷所思。 另一处,高空御空站立两个中年模样的修士,二人头发披散还扎着好几个小辫子,服饰皆衣短袖窄。元婴初期修士堡郎和元婴中期修士阿古郎对视一眼,双方皆从对方眼中看出不可思议的眼神。 他们正好路过,被这雷劫引来驻足观望。 没多久,又有一道扭动解散化作百朵黄绿紫三色彩云。 空中彩云朵朵,一道九彩天光横跨在碧空如洗高空,让人一见就觉得绚丽多彩。 突然,那一道九彩天光崩碎,又有百朵金绀蓝三色彩云加入到众彩云中。 天际,黑压压飞来了一堆修士,可以说是扶老携幼般的大迁移。 修为高者有结丹境,修为低者只有修炼一二层,甚至还有凡人。 他们自然是玄云门的修士,在苏中一指挥下盘膝坐于碎冰上。 天空中,彩云逐渐失去了光彩。 片刻后,天空淅淅沥沥落下了毛毛细雨滴。 齐佐忽的睁大了双眼,不可思议地惊叹道:“灵气化液,祥瑞雨!这是什么天劫?她修炼的是什么功法?”难道她是奇异体质,修炼的是上古密术? 阿古郎盯着祥云化雨,愣了愣,随后冷笑道:“堡郎师弟,这女子伴有祥瑞之气,与本座双修,本座踏入后期境指日可待!” 堡郎双眼一直盯着韩楼忆,听到阿古郎要收其为妾,收回了目光,咬了咬嘴唇干笑道:“师兄,你真有眼光!” “好,你去将她掠来。”阿古郎看着天际悠悠说道:“天南大陆自郑杨凝婴后,好像过去四百年,还是五百年没出过元婴了吧?这么多年才有这一个,天南大陆千年来真是一茬不如一茬。哼哼,这女子,扼杀掉,若三五百年内不出元婴那天南修真界就断层啦!哈哈,我草原人挥师东进,马饮大海水,那是多么的美妙惬意!” 堡郎自然明白阿古郎的用意,随着他身形一闪,原地消失。 苏中一沉浸在喜悦中,他的猜想对了,还赌对了。 如今宗门弟子们沐浴在祥瑞雨露中,获得如此天赐机缘,能获得多少要看他们的造化,但宗门大兴指日可待。 突然,他感觉到一股戾气压迫而来,而且是瞬至。 不好,他内心一紧,忙开启护体光罩,抬头看向危险来源方向。当他看见韩楼忆头顶半空傲立一人,衣短袖窄上身还斜披虎皮,惊叫道:“草原人,元婴……” 堡郎元婴初期后阶,已经一只脚即将踏入中期境。韩楼忆在他眼中依旧是个蝼蚁,一个刚凝婴渡过天劫的修士,气息不稳,修为未得巩固,根本与他无一战之力。 “你,我师兄看上你了。”堡郎颐指气使的俯视韩楼忆说道:“哈哈,我师兄可是草原上的鹏鹰,成为他的妾室这是你的造化。来,跟我去拜见师兄。” 堡郎知道就凭一句话让其就范肯定行不通,但盛气凌人的话必须说。谁叫天南修真联盟如今被大祭司揍的屁滚尿流,差不多名存实亡了。说话时他释放出霸道威压,想要震慑住下方女修,使其乖乖就范。 堡郎认为那女修在他强势下一定会对他唯唯诺诺。因为他修炼一种幻音功法,双唇张启间音波传出,修为比自己低或气血不稳心神不定时就容易被其音波震慑心神,乃至心神失守。 但话毕,下方没有任何声音。他眼睛一眯,在其神识笼罩中韩楼忆依旧一动不动,毫无理会之举。 他有些愠怒了。 “前辈,在下是玄云门掌门。本门师祖在此渡劫,莫要开此玩笑。” 堡郎冷哼一声,一个蝼蚁竟敢来叽叽喳喳,随手一挥,一道掌印压向苏中一。 苏中一知道这草原元婴修士是来挑衅的,见韩楼忆不理会,只得硬着头皮御空前来与其应付。 但他没想到对方根本不给面子,二话不说就出手。被元婴修士的威压一下束缚,动弹不了。眼睁睁看着那虚幻掌印急速拍来,他束手无策只得闭目等死。 “噗嗤”一声,苏中一顿感全身一轻,威压消失了。 他虽闭眼,但神识是外放的。 韩楼忆只是抬了抬手,毙命那掌就此消散了。 堡郎再次冷哼一声,呵道:“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惹恼了我,叫你有的是苦吃。” 他说话间,手中出现了一根索命绳,挥手投向韩楼忆。 刹那,却发现索命绳落了空。 女修身形一晃消失不见了。 韩楼忆抵抗天劫拼劲了全力施展“冰封万里”才堪堪抵住侥幸求活,可以说耗尽法力差不多濒临命悬一线了。本是要好好休养,固本培元,没想到有人在自己最无力最虚弱时前来挑衅。怪不得渡劫时要找荒山野岭人迹罕至处,或要有帮手护法才得安全。 此刻正是巩固修为的时刻,若要大动干戈,元气必损,但苏中一命在旦夕,只得强行出手。 出手刹那,她立即遁入子母峰内。 “哼!”堡郎很生气,长长冷哼一声道:“呵呵,你逃!你门下这么多弟子,哼,给你百息时间。不然,他们,死!” 话语中加持了法力,尤其是那“死”字声震千里。 就在附近的苏中一顿感气血沸腾,体内灵力紊乱,道心有崩溃迹象。他面色瞬间惨白,一口鲜血喷出,忙坐下盘膝打坐。满脸愁云内心更是暗恨,好歹毒的恶念,其心可诛。 他是玄云门修真系中最强者,结丹后期境,都难抵御对方这一手破人道心的神通,更何况门下那些低阶修士。刚才的造化在这恶人的歹毒伎俩中荡然无存了,他不恨才怪。 断人道途,这犹如杀人父母。他恨,但只能眼睁睁,却无能为力。 盛旭东,你在哪儿呀! 这是他此刻最想念的人。 可他内心非常急躁,盛旭东不在,此局面难以扭转。 盛旭东虽是宗内凡修,但是最强者,足可和元婴中期境修士一战。 他若在,哪轮得上这草原人敢在此撒野。 可他不在,看来玄云门要亡在自己手中了。 看着玄云门上至结丹修士下到凡人杂役,皆面色惨白。苏中一愤恨,痛苦…… 有胆小修士觉得近万人分布在这百里方圆内,乱糟糟的,就一名修士哪管得过来。想悄然逃走,万一成了那落网鱼岂不是更好。可溜之大吉刹那,就全身瘫软,动弹不了。 出现了几个如此这般,大家一下老实了,皆愣愣的不知所措。 进入子母峰内的韩楼忆也是狂喷了一口鲜血,面如金纸,轻唤一声:“小红红……” 小红红已经不是一条小蛇,如今已是八阶妖兽了。 它在灵泉中修炼,经常服用龙鳞果,百年前就化形了。 当然,它和那八九阶妖兽真正渡过雷劫化形妖兽实力相比,还是相形见绌。 它已长成风度翩翩玉树临风青年,尤其身穿一套紫袍,更显英气。 “大姐,谁欺负你了?我韩红帮你去揍……” 韩楼忆盘坐轻声道:“出去帮我抵挡半个时辰,容我调息稍许……” 她说话间更显无力。体内灵力枯竭,实在是无力一战,只得逃遁。但她知道若是体内有一层灵力,就可和那人周旋。 自己筑基就渡劫了,结丹也渡劫了,在修真界史无前例。从筑基结丹境时跨境界拿捏高境界者来看,自己若恢复一半实力就可和元婴中期修士一战,那元婴初期修士更不在话下。但刚才力竭,这都是妄想。需要时间恢复,她期望小红红能给自己争取一时半刻。 韩红见韩楼忆受伤严重的如同活死人,立马睚眦欲裂。 韩楼忆抬手连掐三个法诀朝洞壁上方一挥,一小片岩石扭曲模糊,出现一个虚洞空间。 韩红扭身消失不见。 子母峰被阵法禁锢,韩楼忆可以自由进出,可小红蛇是没这能力的。 半空中突兀间出现一条全身紫红的大蛇,如磨盘般的蛇头顶还有了个肉瘤犄角,已经有化蛟的迹象。 它就是韩楼忆称呼的小红红,人名韩红。 自从随韩楼忆初入洞府里,自己在灵泉池中修炼从未离开过。没见过日月星辰,没过春夏秋冬,太寂寞了。如今能和别人争斗,它兴奋地“啊呜”一声狂吼。 堡郎见一条百丈通体紫红大蛇突兀间出现在自己面前,并朝自己猛冲过来,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只是八阶,于是淡定了。 “找死!”他冷哼间,一拍储物袋,一把竹犁耙被他祭到半空。 这竹犁耙可是件法宝,用黑精竹炼制的。 黑精竹百年长一节,坚硬而韧性足。炼制成的法宝,传导法力卓越,攻击力极强。 一人一蛇,在高空中顷刻间争斗到一起,双方竟在伯仲之间,不分胜负。 第十八章 无畏强者 地面上,也就是落云海海底,如今没有一丁点海水,只有冰凌。玄云门修士皆仰头看着人蛇大战,个个面露惊恐。 当然,大部分修士修为太低,上方争斗距离他们太远,观看不清楚。只看到高空风云搅动光弧闪烁,只听到“轰隆”撞击与“嗷呜”嘶吼声。 苏中一、庄震等人却是人精,见紫红大蛇此刻看似威猛凶悍,但在竹犁耙攻击下处处受制。他们内心立马虚了,看来大蛇随着体内精元耗尽,被屠宰只是时间而已。 大蛇逐渐落了下风,见身躯上血窟窿无数,有些气急败坏,“嗷呜”嘶吼声绵绵不绝。 嘶吼,带有威吓,也是自己急躁的一种宣泄。 堡郎本可快速击杀此蛇,但他没有。 他始终感觉此蛇有一击必杀自己的后手,这是他的直觉。 修士到了元婴境直觉很敏锐思维更缜密,虽未到未卜先知那种境界,但洞察现场方方面面蛛丝马迹都不会遗漏,预判能力犹如本能天赋了。 随着修为提升会让修士快速分析的能力逐渐提高,这是境界带来的福利。 当然,知道并不代表非要去做。 有些人明知道可能是万劫不复的错,可受自己潜意识中的自负或贪念欲望,行将踏错者也是不乏其人。 堡郎很惜命,他奉行宁可信其有,小命才长久。因而出手没有全力,时刻保持提防。此处又无他人阻挠自己,身后还有阿古郎坐镇,戏谑拖垮这头畜生到时以逸待劳岂不是更好。 困兽犹斗,就让它精疲力尽吧! 大蛇双眼喷火,一双猩红蛇眸死盯对方,可对方一点破绽都不没有。自己的攻击无果,可以说一筹莫展,处处受制。 自己那毒液一旦击中对方,对方肯定化为血雨。对方却时刻保持的警惕,可以说无懈可击。毒囊里就那小点毒液,自己可不敢轻易使用,况且一使用自己就会蔫了,任其摆布。 最让他生气头疼的是自己身躯长的如今这般粗壮,可毒囊还是小时候那般小,一点也没变大。虽说毒液更加毒,但份量少,只能用一次,这也是轻易不敢使用的关键。 正当它焦急无可奈何之际,听到了韩楼忆的传音,随即它仰头“嗷呜”一声嘶吼,腰身一躬,反弹向子母峰。 韩楼忆一直释放神识关注双方争斗,见小红红横冲直撞声势吓人,实则处处受制,只要对方全力一击,就会命丧当场。 吐纳灵气周天运行一段时间后内视自己丹田海,已经有一击必杀对方的灵力储备了,于是神识传音叫小红红回来。 堡郎还以为这大蛇暴躁要最后全力一击了,谁想它躬身却是要逃跑,见此嘴角一扯,哈哈大笑道:“想逃,留下妖丹!” 自语同时,几个大踏步追来,离子母峰只有两千丈,一点指空中熠熠生辉的竹犁耙。 竹犁耙顿时散架,耙头上九根耙齿脱落,被耙杆一抽,化作九道黑光疾刺而去。 看似那条大蛇瘫躺在一座山峰避无可避,必然被九道黑光穿透,躯体断为数块。 然而,大蛇前方忽的出现大面积水雾,瞬间凝结出一块巨冰块,面积犹如一座小山阻隔了九道黑光攻击方向。 “噗噗噗……”九道黑光刺入冰山中发出九声响。 随之冰山轰然爆碎,九根油黑耙齿却没了攻击力量,悬浮在大蛇不远处颤抖不已。 耙齿之所以再不能前进半寸,是每根耙齿尖上附着一小朵蓝焰。 蓝焰灼烧,“嗤啦嗤啦”作响。 堡郎大惊,内心一颤,似有警兆提示,忙施展瞬移离开此处高空。 “嘭”一声响。 堡郎有些晕头转向,他定睛一看,自己竟撞到一根巨大的冰柱上。自己被撞得七荤八素,而冰柱却纹丝不动。 他暗骂一声晦气,忙转向瞬移。 “想走吗?”一个冰冷的声音却在他耳边响起。 他四下一看,面色一下煞白。 四周并不是一根冰柱,而是有八根巨大冰柱将他团团围住了。雾气瞬间弥漫四周,显然由阵法控制。 情况不妙下他忙挥手,储物袋里金光一闪,手中出现了那根索命绳。 此刻的索命绳隐隐泛着金光,犹如一根软鞭。 正当他催动索命绳舞动护住周身之际,却觉脖颈一凉。 “哼哼,在我的地盘里还敢放肆!” 堡郎面色一下惨白,因为他耳边传来细声细语的嘲笑声。 他大骇,柔软而冰寒刺骨的芊芊细手已经掐住了自己脖颈。 神不知鬼不觉悄无声息地靠近自己都没觉察到,看来隐身术十分了得。还掐住自己脖颈一下封住了体内灵力,使法力无法输出,甚至元婴都无法离体,更不能自爆。 好可怕的神通! 她只不过刚凝婴呀! 其实,堡郎猜错了。 韩楼忆的隐身术并非了得,是布置了《冰魄寒烈阵法》偷袭了他。 堡郎靠近时,冰柱破土冲出,将其围困。 这些,都在电光火石间发生。 地面上玄云门修士还没看清情况,就听到远处一声暴呵:“放开本座师弟,不然,你们全部死!” 声如炸雷,他们更是气血不稳,难受至极。 远处,有人影闪动,显然是有修士挪移过来了。 韩楼忆手一挥,冰柱消失。 她冷漠的看着阿古郎疾驰而来,朝身后招了招手。 大蛇立马腾空来到韩楼忆身旁。 阿古郎身材魁梧,浓眉阔目,那股器宇轩昂的气质让人一看很有男人味。可此刻满身杀气,多了些狰狞,少了潇洒。 “松开!”阿古郎冰冷的说道:“本座可给你修途一片光明,前途无量。” 同时,一挥手空中气流紊乱,出现“啪啪”声。 “啪啪”声响处片刻一只大手出现在韩楼忆头顶上方。 阿古郎是用法力凝聚大手强行攻击,显然想用境界优势用强。 “你以为你是谁!犯我玄云门者,死!”韩楼忆蔑视道:“张嘴。” 大蛇立马张口了猩红大嘴。 韩楼忆将堡郎往大蛇嘴里一丢,其实是塞进去的。 大蛇嘴巴张合间,将堡郎吞入了腹中。 阿古郎见状做了抬手下压的姿势,同时气急败坏的大叫道:“找死!” 他没想到对面这女修胆敢违逆自己意愿,眼睁睁堡郎被大蛇吞入腹中,就想施展神通将韩楼忆捏爆。 韩楼忆抬手一点指,一朵冰焰疾射向下压的大手。 “嘭”一声响。 两股力量相撞,高空中出现了火树银花。 大手消失,阿古郎见状青筋爆裂,双拳捏的“咔咔”作响。 突然,他看向身侧方。虽说自己托大,被对方轻易击溃了自己的攻击,但愤怒下并没失去理智。 远处,一个单薄瘦削的人影虚晃几下,就来到了阿古郎千丈外。 阿古郎一见是小老头齐佐,一点指韩楼忆说道:“哼,看在齐老头的面子,本座今日饶你一命!” 说完,扭身遁走。他认识齐佐,曾经在其手上吃过小亏。 韩楼忆轻笑道:“哼,来日我定要到草原拜访!” 当然,双方都是互说狠话,给自己台阶下。 齐佐见阿古郎遁走也没追赶,他朝韩楼忆一拱手笑道:“哈哈,这些草原蛮子实在可恨。欺我天南元婴修士整体实力不如他们,因而横行霸道,恃强凌弱,做尽了丧尽天良的恶事。如今我天南修真联盟又多了一位元婴修士,是我天南苍生之福气呀!老夫苍玄派齐佐恭贺道友凝婴成功,呵呵呵。” 韩楼忆看了看齐佐,随意拱了拱手说道:“齐道友,在下玄云门韩楼忆。刚渡过天劫,身体虚弱,不多陪了。” 说着,她一挥袍袖裹挟大蛇遁入了子母峰。 她将齐佐晾着,是她发觉这老头早来了,自己危难之际竟不出面。 如今,危机解除过半,他出来想让自己欠他一个人情。韩楼忆有些不爽,于是给了热脸贴冷屁股。 当然,齐佐吓走了阿古郎韩楼忆内心还是感激。刚才面对阿古郎是装作强撑的,可齐佐这种见风使舵的心态她有些不耻,故而没给面子。 齐佐尴尬地干咳一下。 苏中一见状忙上前朝齐佐躬身拱手行礼道:“齐前辈,晚辈玄云门掌门苏中一拜见前辈。韩师叔刚凝婴,又与草原人恶斗有些身心疲惫,需及时调养。因精神不济有些怠慢了前辈,晚辈代师叔热烈欢迎前辈到宗门内小憩,聆听前辈教导,实乃晚辈的荣幸。” 齐佐撇一眼苏中一,又看了看韩楼忆消失的地方,说道:“小苏,好好。听说你们睿峰风景优美,老夫正好累了,去小憩一下,哈哈。” “前辈能大驾光临,我等求之不得。”苏中一边说边做了个请的动作。 “前面带路。”齐佐御空虚步,笑道:“小齐呀,下面这山峰老夫看的有些眼熟,可一时记不起叫,叫什么来的?” “前辈,这里呀……以前叫子母峰。” 苏中一有些犹豫,但他猜测对方应是明知故问,想想还是说道。 第十九章 修途何求 “哦……”齐佐听话又意味深长的侧头看了一下下面的山峰,随后又说道:“听说中燕韩城是你们的附庸,怎么地域丢了大半,你们不管不问?” 苏中一老脸一红,支吾说道:“本宗实力有限,和草原人激战多次,没有元婴境前辈坐镇,我们死伤无数……” 他说到后面有些吞吞吐吐,至于宗内多方掣肘肯定不能说的。 齐佐笑着打断苏中一话语道:“韩道友凝婴成功,老夫正好路过,那就尽一把力吧。” 在齐佐的倡议下,玄云门出动大批修士,他说动香飘阁郑杨一起压阵。 韩城展开了大反攻。 先是修士大战,随后是世俗军队混战。 这也是后来韦廉昕在丰庆一五四三年先看到有修士大战,随后又看到了韩城军卒追逐草原军卒这一过程。 不说苏中一小心翼翼地热情侍候齐佐,再说韩楼忆。 韩楼忆遁入洞府大厅中,立马狂喷了数口鲜血。刚才那蔑视一切的神情一下没了,面色灰白毫无血色,犹如即将咽气之人。 韩红已经化作人形,在一旁搀扶住韩楼忆急切的问道:“大姐,怎么啦?” 韩楼忆很萎靡,之前力压堡郎和阿古郎,已经外强中干了。她有气无力的说道:“扶我到祭台上,刚才争斗我伤了本元,估计要修养十年才能恢复。” 时间一晃,到了庆丰一五五一年。 韦廉昕被叫出了洞府,去了主事大殿。 修炼无岁月,韦廉昕这些年年年如一日坚持修炼,无懈怠一日。奈何修为并未突飞猛进,到如今才到练气四层初阶境。 紫斗微山脉内两家修真势力,其一香飘阁占据主峰紫守山,其二是韩城城主府占据原先燕北门的宗门所在修炼之地。虽处主脉边缘,但对练气士来说灵气尚是充沛之地。 修士修炼主要是灵气、灵石、丹药等,这些外物如灵草灵药种植不在由一些低阶修士打理,城主府雇佣了一些凡人来管理。除了一定时间内凡人无法完成必须由修士行雨除虫工作外,翻土播种采摘除草等劳作皆由凡人完成,这给练气境修士腾出了大量的时间专注于修炼。 韦廉昕境界属于最底层,不像其它门派还要从事杂役,他们并没有杂物缠身。 不是韩城城主府不给资源,不是洞府灵气稀薄,不是修炼功法欠缺,不是无人指导,韦廉昕只能叹自己资质太差。 如今她被叫停修炼,源于这些年天南大陆气候大变,农作物歉收,无数凡人温饱朝不保夕,城主府无力持续给修士提供修炼资源了。 自从落云海枯竭后海水倒退,沿海大陆面积增加了很多,但土地盐碱严重,无法耕种。 然而,气候发生了大变化。冬寒天延长,一些高寒之地更是冰天雪地占据大半年。以前夏日炎炎几十天之地,如今能有十来天已经算很漫长了。 温度下降,带来的是农作物减产甚至绝收。城主府的税收锐减,甚至入不敷出。更有草原人没消停几年又蠢蠢欲动了,他们的日子更不好过,掠夺的本性又无法遏制了。 城主府对一些修炼进阶缓慢资质一般的修士只能停止修炼资源,外放到凡人城镇护法院执事。名义上讲的好听,实际是放弃了他们。 韦廉昕被安排到镜沅镇,也就是原先她安排族人居住镜海边的那片区域。 镜海水域面积缩小了一半有余,淤泥肥沃,耕种人口增加了很多。 韦廉昕离开之前,隐晦的和韦善武韦善傞讲一些韦族与青元帝国的一些牵连,并将《尨山笔录》给他俩看了一下。 随着人口增多,城主府在此修建了要塞,韦善武韦善傞就将此地称之为镜沅镇。 韦廉昕回镜沅镇待了一年多,看着族人人口增多,光着脚丫子乱跑的韦姓小娃童,她内心一点也提不起高兴劲来。 一旦踏入修真界,修士内心那种向往修行至高境界,无限提升自我的欲望很难被泯灭掉。 自己三十不到,难道修途就此中断? 她知道她离开靖峰洞府是城主府对她的放弃,她能理解。 自己这些年才提升了一个境界,太缓慢了。凝气丹也吃了不少,灵石每年足额发放,和别人节节攀升相比,实在令人汗颜。 她亲眼看见一名十二三岁的练气小男娃比自己没晚来多久,这些年修为却飞速提升,二十不到就已是练气七层了。 而自己灵根资质不差,修行缓慢可以说桎梏不前,她不甘心! 于是,她决定要出去走走。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闭关日夜苦修并不是提升修为的唯一。 这一日,她站在那坍塌的石像前,伫立很久。 蓦然,她仰望天空,鹄立间两行热泪夺眶而出。 永安帝城,我族皇城,我韦廉昕一定要此城再现辉煌。 韩城做不到,东腴韩族做不到,我一定要实现! 良久,韦廉昕手中出现一柄小剑,她开始割斩石像上的藤蔓。 韩楼忆离开了落云山脉,降落在皇城石像前,屹立良久,即便韦廉昕不停清除石像周边的藤蔓也是视而不见。 韦廉昕清除完石像周边杂草藤蔓后稍作休憩,见那长满青苔的石头又去清洗。 她很诚心,没有用法力,只当自己是一个凡人。 韦廉昕拍拍袍袖拍拍手,笑道:“哈,清完了。老祖祖,廉昕给你恢复原样。” 她说完,掐指诀往石头一指,口中微呵:“起!” 只见一道指气包裹住石头,片刻却消无。 石头纹丝未动。 韦廉昕轻咦一声后小跑来到石头前,左看看右看看,随后双手用力一推。 石头依旧一动不动。 石头比韦廉昕身躯高大数倍,她自然无法搂抱,只能用手去推。 她自认为法力加内劲定能推动石头,可结果令人意外。 正当她百思不得其解时,忽觉身子一僵,脑袋里有片刻间的恍惚,犹如流水一下滞停不动。 她不知道韩楼忆通过神识侵入其紫府正在读取她的记忆。境界只高稍许,那只能用收魂之类的术法。而韩楼忆的神识力强大无比,针对练气四层境小修士来说犹如对待凡人般轻易间就可侵入对方石海紫府。 “这也是个韩族后人……”韩楼忆低声喃喃道:“老祖,你们有什么布局?” 她看到韦廉昕脖下系挂着那把金锁,有些感慨。随之,她的身影逐渐显现。 以她的修为,她不让韦廉昕看见,稍微隐匿一下韦廉昕就别想看不见她。 韦廉昕忽觉身子一僵,只是瞬间,随后身子恢复了自由。 随即,她大惊,猛地朝左侧一跃。 她发现身后空气有异样波动,可能有危险,本能侧跃闪躲。 回头一望,韦廉昕惊呆了。 好漂亮呀! 世间哪有如此美丽女子,自己虽美,与她比之,相形见绌。 韩楼忆轻启朱唇淡笑道:“你是何人?” “韦廉昕。”韦廉昕不自觉脱口而出道。 “金土双灵根,你修为怎么还停留在练气四层?” 韦廉昕愣愣看着韩楼忆,不知怎么回答。自己日日夜夜一丝未懈怠,修为并未突飞猛进。如此低境界,哪好意思说。 她不知道这是韩楼忆故意问之,其实她从小到大的经历被韩楼忆读取记忆后一清二楚了。 韩楼忆并不等韦廉昕回答,挥手间一个玉手镯和一块玉简飘停在韦廉昕面前,说道:“送你一个储物手镯,与储物袋一起储物以防不备。你拿着这块玉简去落云山脉玄云门外院交给景蕴,他会安排你进玄云门。” “前辈,廉昕何德何能受您恩惠。”韦廉昕有自知之明,面对惊喜还是有些理智。只是错愕间,她摆手连连说不用不用。 韩楼忆意念一动,手镯就套上了韦廉昕手腕上。 韦廉昕愣神,自己不要还有强送的? “你忘了你是使命?你的责任,任重而道远。没有修为,你怎么能实现!” 韦廉昕呆立,她怎么知道,知道…… 韩楼忆说话间,身影逐渐淡去。 空气中传来一句话语声,韦廉昕又是呆立很久。 “韩族是伟大的,神武贤君有伟大布局。只要你不懈怠努力到极致,流汗流血到最后一滴,机缘会等你。” 天空,淅淅沥沥下去了雨。 雨滴打在韦廉昕脸上,她双眼中放出了光芒。 难道她是咱韩家老祖? 定是,不然她怎么知道自己的秘密! 韦廉昕的神识侵入自己手腕上的玉手镯,随之眼泪夺眶而出。 “啊啊,哈哈哈……”她仰头长笑。 储物镯中的空间比储物袋的空间不知大了多少倍,里面修炼资源很多,绝大多数物品自己不知何物。 韦廉昕觉得自己信心更坚定,决定不在留恋凡尘,义无反顾的坚定修行路。 或许是韦族羁绊了自己,内心放下不了那份亲情。 路在何方,自己应去那个陌生的远方。前辈所说的那个玄云门,会是能提升修为的那个地方。 第二十章 上太南山 韦廉昕有些感慨,手握玉简,用神识一探,无法探入。显然,那位前辈不让自己知道里面内容。 她一笑,将其收入储物镯中。 走,女儿身男儿志,仗剑走天涯,风险有何惧哉! 北方,落云山脉,当年神武贤君崛起之地。 她看《尨山笔录》知道几千年前族中青帝仙君神武贤君两位先辈在黄枫谷落云宗拜师学艺。上靖峰洞府修炼后,也去藏书楼翻阅了无数典籍,对黄枫谷、落云宗这两大超级修真宗门湮灭在历史长河中前因后果了解了不少。 她去镜沅镇护法院请假后一路北行,开启求道历程。 她并不知道先前见到的前辈韩楼忆邀约香飘阁元婴修士郑杨去舒郡与草原元婴修士大战了一场。 这些年草原大半年是天寒地冻,放牧时间大大缩短。牛羊少了嫩草,存栏率自然下降。草原人食肉少了,自然不会安分守己。一旦有了天灾,草原人自然会想到天南的肥沃土地。 大晋大陆战火纷飞,那边的人变得穷凶极恶。他们往那边扩张,阻力很大。而天南大陆小国无数,一盘散沙。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征战,草原人占据了天南大陆不少土地。 自丰庆一五四三年遭天南各国联盟反攻大溃败后,草原人偃旗息鼓多年后又开始逐步蚕食侵扰,部落联军金哥单于大统领又将战线从吉州浩城推进前移到了舒郡。 舒郡有一名元婴初期境驻守。 韩楼忆和郑杨前来,正巧阿古郎也在此会友。 郑杨踏入元婴境后一直裹足不前,如今寿元也不多了。他在紫守山闭关处于龟息状态,借此延寿。 上次齐佐邀请他出山助拳,实在没办法,谁叫齐佐修为太高。 这次韩楼忆来邀请他,也是没办法,谁叫他实力不如对方。更何况香飘阁的世俗附庸被韩城压制,不出工不出力被刁难也会影响宗门财源。 他一见阿古郎修为,立马面如死灰。 可他想多了。 韩楼忆一见阿古郎,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她不看郑杨面色,自己上前便与两名元婴境大战。 阿古郎本以为会拿下这尤物,他并不惧怕韩楼忆的“冰封万里”。 韩楼忆上次是刚晋阶元婴境,气息紊乱,境界不稳。这次气血充盈,法力充沛,而且法术运用娴熟。 乾蓝冰焰被她操控的娴熟无比,悄然间就将对方焚烧殆尽。 两名元婴被韩楼忆先后斩杀,大战波动起伏,郑杨内心可谓一波三折。 金哥大统领见状不妙,兵退三千里。 韦廉昕这时已经到了太南山。 太南山,燕中佛道场数第一。 这么大名号,韦廉昕想去看看。 佛门越来越昌盛,据说太南山佛教道场有千余。 韦廉昕想看看太南山是一座啥样的山,怎么能容纳上千座寺庙。 世俗间对佛门道教之争无法感知,源于修真门派一直神秘,高高在上拒凡人于千万里之外。凡人对修真知之甚少,而佛门是普度众生皆平等,亲民近民。 韦廉昕进入修真界后,处于底层没接触过佛门,但不表明她没听说过。不管是道听途说还是典籍涉猎,逐渐知道其道统之争虽不知你死我活水火不容,但也明白其二者格格不入。佛讲信仰,道说追求,表面大同小异,内则差之千里。 一路走来,不管是庙寺庵殿,大大小小,无法尽数。她有些疑惑,最小的庙庵外看红砖琉璃瓦,平常无奇,可厅堂内佛身都是金粉金装。那些宏伟寺庙内大殿内外皆金光熠熠,佛像不见泥石,连墙壁都刷有金粉。 天南山脉太南山太南寺,韦廉昕更见识了什么叫金碧辉煌。 她有些想不通,修真门派修士住所都是从石壁中抠挖出来的洞府居住,很多简朴的容人修炼就行。佛门供奉佛祖神灵的殿宇皆宏伟辉煌,泥胎神像皆金粉涂身。有些甚至金叶铸体,奢侈蔚然成风是佛徒们的奢靡还是佛祖的意愿? 佛门信徒中流行“人争一口气佛受一炷香”,是寺庙间的攀比?还是众佛要求? 或是太流于表! 一路上有僧尼向她宣扬佛法,欢迎她入佛门普度众生,一起参悟生死。乃至超越生死,断尽一切烦恼与苦难,得到解脱进入涅盘共渡伟业。 韦廉昕知道了佛寺里等级森严,和修真界一样,地位和境界是对比的。修为越高,地位越崇尚。所见到是受戒居士或沙弥僧沙弥尼,即便是小庙小庵中的比丘僧比丘尼都未见识。但听信徒和僧尼们的交谈介绍中也得知其地位称呼划分,受戒后男为僧女为尼。 居家学佛法受三皈五戒的留发男女为居士。经年累月行走在寺庙里未出家居士男称优婆赛女称优婆夷。 受过十戒而未受过具足戒且年龄不足二十岁为沙弥,满足受过具足戒条件的为比丘。 满二十岁又受过具足戒且出家者为比丘,又称乞士。男为比丘,女为比丘尼,带发修行的出家女性又称式叉摩娜。韦廉昕觉得沙弥应属于修道修士中的低阶练气士,可比修真门派中的杂役或初入门的修道徒,而比丘属于高阶练气士。 至于法师、长老、方丈、主持这些得道高僧高尼,底层僧尼估计接触不多,因而不胜了解。就像练气士对筑基结丹修士向往、敬畏一样。 对于僧尼们毫无余力地宣扬佛法,竭尽拉拢,韦廉昕一心向道,自然不会轻易改变道心。但她听到功德院僧尼们诵经声就觉得全身有暖意,感觉祥和自然,身心放松,修为有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的征兆。 修炼这么多年,修为桎梏不前,怎么听听沙弥们的诵经,修为会不经意间提升? 韦廉昕遗憾,不知不觉中走进了太南寺,燕中大地第一寺。 进了寺院,有知客僧引导。知客僧由一些聪慧沙弥僧担任。 她是有修为的修炼者,寺中自然有比丘看出。这样的潜在信徒可不能由优婆赛接待,须由沙弥僧对接。 殿宇无数,香烟缭绕,佛经咏颂余音绕耳,钟磬木鱼敲击清脆。虔诚的香客信徒摩肩擦踵,他们是没有韦廉昕有人引导的待遇。 “施主,我太南寺建寺悠久。六百年前,宏光方丈从大晋小净宗兰若寺驾驭白鹏雀而来。观太南山佛气冲天,于是在此建寺。”小沙弥僧见韦廉昕凝视大雄宝殿中金身佛像自豪的说道:“建寺以来,千里内百姓生活安定,富足安康。他们感恩佛祖福泽,每月逢九无数香客信徒前来许愿还愿,给佛祖上香敬灯油。” 韦廉昕不置可否,她对佛门中事听听而已,增加阅历罢了。 小沙弥一路娓娓道来,佛祖对世俗间的恩泽种种,凡人更是虔诚无限,世间一片祥和。 二人来到水池前,水莲带露晶莹剔透。碧绿的叶中有朵朵粉红,雪白的莲花花瓣千姿百态。有粉红的花瓣,金黄蕊心,舒展怒放;有纯白无暇滴尘不染,嫩黄镶嵌,含苞待放…… 微风中,池水盈盈,碧波荡漾,莲与叶左右摇曳,犹如亭亭玉立的美人在水面上翩翩起舞。 莲花瓣上灵气萦绕,韦廉昕一闻,清香逸人。 “心的洁白,幻灭的悲哀。女施主,阿弥陀佛,贫僧有礼了。” 韦廉昕正陶醉中就听到身旁另有一人合掌向她躬身行礼,见状忙行合掌躬身行礼。她对心的洁白幻灭的悲哀不知其意,脸色浮现出想愿听其详神态。 一名身穿黄色僧衣外罩紫红袈裟的中年僧人,浓眉阔目,四方脸。他手掌持莲子串成的念珠,没有想解释,只是又行一礼道:“入泥出泥,圣功香光,透尘透风,君看根元。种性六窗,九窍玲珑。莲清根净,超脱脱俗,清净香洁,生于污浊却无尘无染,与佛性相通,无碍圆融清洁安宁。莲生五色,蓝、黄、红、白、橙,寓意真如不二之义。若一莲有五色,乃众生之心莲,更是慈悲、彻悟、福慧、吉祥的象征。莲华有香、净、柔、爱四德,与佛法长、乐、我、净四德应对。佛曰,众生于七宝莲荷花中自然化生,七宝乃指橙白二荷与五色之莲。尘世有五浊恶,劫浊、见浊、命浊、烦恼浊、众生浊。生于浊世,难免不被所污。我佛心恳切,开池育莲警醒世人。” 此僧人侃侃而谈,韦廉昕却有些进退两难。这僧人修为远远高于自己,估计有筑基境修士的实力。 她当然不能小觑。 当年,有尼来紫竹屯家族中宣扬佛法,讲些什么应无所住,而生其心;什么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只要被他们缠上就会有无穷尽的智慧言语,让迷茫的自己拨开云雾一下看透事物本质,达到众生平等亦无遗憾。 第二十一章 晴岚好逑 当年,有尼来紫竹屯家族中宣扬佛法,讲些什么应无所住而生其心;什么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只要被他们缠上就会有无穷尽的智慧言语在耳畔萦绕,让迷茫的自己拨开云雾一下看透事物本质,向往来世众生平等亦无遗憾。 韦廉昕耐心听着对方神神叨叨,见对方话语停顿忙问道:“不知禅师法号尊称?” “施主,能见外院和盛法师,你真幸运。”旁边的沙弥忙介绍道:“和盛法师参禅很少外出,今日能遇见乃施主大荣幸呀!” “阿弥陀佛!”和盛法师微笑道:“贫僧极少来此,今日能偶遇,乃有缘。人生在世行路匆匆,插肩而过相逢是缘。相识亦相知,可缘来如梦,缘去犹如风。” 韦廉昕听此抿嘴面露笑容,巧笑倩兮。她内心嘟囔,这些人动不动就说你你你我我我皆相见是缘,这样的缘分那样的缘分,动不动就拿这一套来引你重视。 巧笑嫣然,实在美艳至极呀! 让向来稳重的和盛法师一愣,不由得暗叹。 他只是瞬间愣了一下神,随即合掌说道:“阿弥陀佛,施主美若仙,烟水照晴岚,峭仞耸巍巍。有美貌有性格,入我佛门前途无量呀!” 韦廉昕满脸一下微红,有人赞美她还是喜欢听。她客气的说道:“法师高赞了。躯囊而已,岁月几十载,最终化作烂泥。” 和盛法师笑道:“人世间就是个戏场,情义情理中争来争去,赢也罢输也罢,心安很难。你修炼时心神不定,时常神游。心中有恶,内心执拗放不下,此乃孽障。放得下是一场善缘,放不下的或会成为劫难。何有此说,千回百转,纠纠缠缠,躲不掉的终须来过,躲得掉的来去随缘,是劫还是缘,只在一念间。欲望贪念永远都会扮演最体贴的方式出现在你心中,有些甚至让你用一生的时间来追逐你遥不可及的东西。有时会赶走快乐与清静,让自己无法入定,不得取舍中留下痛苦、嫉妒、愤怒、仇恨。私欲心中留,恶念接踵来,犹如根柢复萌,此将被七情六欲拖累。我佛曰前念不生,后念不灭。贫僧劝施主慈悲为本,为善心安。诸恶莫作,无恶心安。放下诸事,心中安定。无求无敌,无敌心安。平常心是道,道在心自安。超然洒脱,豁达心安。宽容即是福,度大心自安。看透释然,自在心安。随缘而行,随遇而安。你脚下的路,永远是通向自我的路。黑是黑,白是白,放下心中执拗,心向佛缘,才是正道。” 说到此,和盛法师合掌看向池子水莲,喃喃咏颂起“南无阿弥陀佛无所从来亦无所去乘真如之道而来无量清净……” 韦廉昕内心一紧,自己修炼自己知道,自己发过大宏愿誓言的,可自己二十有几了依旧蝼蚁一个,烦躁不必可说。修为提升缓慢,无尽心急与迷茫。 她抿嘴一笑,躬身一礼道:“多谢法师指点迷津,在下顿开茅塞。天已晚,妨碍了法师做功课。打扰,打扰!” 韦廉昕说完不在驻足,转身下山。 和盛法师欲要说话,见韩廉昕告辞转身就走,只得微叹。 沙弥见韦廉昕决然离开有些生气道:“和盛法师,您费这么多口舌给她解惑,此女施主油盐不进,简直不通情理。我看这是个怨妇……” 和盛法师依旧注视水莲,双手合十打断沙弥有些怨气的话语低语道:“忍不能忍行不能行容不能容处不能处,今日种一颗豆,来日会有一棵树。无须眼前,要看长远,阿弥陀佛。” 沙弥眼中出现短暂迷茫随后清明,他双掌合十躬身行了一礼。 和盛法师微笑离开。 太南山是天南山山脉主峰,山脉酷似人耳。韦廉昕下太南山天色渐晚,离蕙郡还是有些距离。蕙郡古称广贵城,千年前地震城毁。后来官府在原址重建,取名蕙郡,蕙谐音毁。 徒步还是需要一些时辰,韦廉昕看向天空自语道:“看来要披星戴月了。” 转过一片树林,韦廉昕面色一凝。 她看见三名微胖健壮比丘拦住了自己前行之路。 为首一名英俊青年比丘见韦廉昕驻步,抬手一挥。 另两名青年比丘从左右包抄过来。 这三僧人修为至少在练气六七层,韦廉昕内心一下紧张起来,但她脸色看起来比较正定。 “你们想干什么?”韦廉昕轻呵道。 “没什么。见居士一人孤单,我们特来为你解忧,免得你寂寞。”为首那名俊僧笑道,满是关切之意。 “出家普度众生,你等胆敢在太南寺下胡作非为,不怕佛宗清规戒律,更辱了佛祖威名!” “呵呵,阿弥陀佛。佛祖曰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为善而心不着善则随所成就皆得圆满。小娘子俊俏,怎么能独守漫漫长夜。小僧见小娘子你面黄肌瘦且无光泽,看来是缺了滋润。呵呵,哥哥今晚给你滋润滋润,包你以后夜夜要想哥哥了哟。年轻嘛,要及时行乐。男女之乐,修行方能圆满。”俊僧一脸淫笑道:“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呀!” 另两名僧人也是淫笑着说是。 韦廉昕一拍储物袋,手中出现一柄小剑,是那柄古朴小剑。与此同时,拍储物袋之际也从储物镯中取出一个瓷瓶被她悄悄握在手中。 “呸,你们需得问过本姑娘手中剑!” 韦廉昕持剑傲视以待。 她之所以拍储物袋,那是怕别人发现她从储物镯中拿物品。借从储物袋中取物,掩人耳目而已。 瓷瓶里装的是毒粉,她在愠怒呵问声中悄悄在身旁三丈内无声无息的布下毒。 她内心此刻却很紧张。 这毒粉无色无味,通过特殊手法可将其化为神识都无法察觉到的气体。 悄然下毒于无形,神识不强大很难发觉。她头次施用,有些怀疑自己手法的同时还怀疑药效不知好不好使。 内心的紧张在脸面上表现无疑,但她手指轻微抖动毒气飘溢散开还是很隐秘。 三僧人见韦廉昕神色紧张无比,知道她愠怒是强装出来的,显然是一个刚出道的雏,淫笑中眼神更加贪婪。 他们看见了韦廉昕的储物袋,一个有些旧的小储物袋。 韦廉昕内心紧张,发觉自己布下毒对方没有察觉不由得松了口气。但大脑中迅速盘算,警惕未松懈。 面对比自己修为高的对手,且不止一个。若不是被对方瞬间制伏,能不能逃走,如何逃走,都要迅速盘算选择最佳退路。 储物镯中有攻击防御符箓,低阶各类符箓有头二百张,威力极强的中高阶也有好多张。 但她不想用,因为对方三人分处三个方向。分别用三张,她有些舍不得。更何况自己不能同时施展,中间就有给对方可乘之机。若武力对峙,出手后吃亏落败最终是自己。能摆脱脱困,实在渺茫。 毒,这东西实在令人恐惧,避之不及。自从清点了储物镯中的资源,韦廉昕一一辨别研究过,那时开心大笑了很久。 发了,发了。 丹药有好多瓶,还不是同一种。丹瓶上有标注丹药名称,能看得懂。至于炼丹技艺,那是来日方长的事。 玄器灵器有十多件,件件不一样。还有两件法器,一柄剑,一根软绳。能用,单打独斗可以拿出来用。可对方若有三人,用厉害法器,可能击杀对方一二个,至于全杀,那只能想想。自身法力有限,无法持续输出法力催动法器威能。 炼器的技艺也有满满几块玉简,但要掌握玉简中的内容开炉炼器那也是来日方长的事。 符箓有不少,制符技艺也有几本,至于学习制符现如今也是没时间的。 法阵阵盘也有十几个,奈何她一窍不通。如今娴熟布置困阵杀阵,那是想多了。至于学习阵法,那也是未来之事。 灵石三百颗,灵果数十枚…… 有这些实在是富甲天下了,在靖峰修炼时上面每年发放的修炼资源与此相比,简直是打发叫花子了。 现成物品是前辈给自己的,估计她想要自己快速提升修为。奈何自己一个练气四层境,更何况自己差不多用了十年才修炼到这境界。 不是天才,丹器阵符怎么能在短期内速成! 自己能不能学有所成并学有所长,那要看今后的造化了。 毒瓶有好几瓶,这是一瓶笑笑散。玉简介绍中说被侵染后会笑个不止,全身无力法力无法施展,半柱香后就会爆体。 前辈赐予灵石丹药可以理解,给几瓶毒药韦廉昕有些不理解。 既然是前辈赐予的,路途中韦廉昕学习了用毒驱使方法以备不患,没想到如今用它最有效。 她的经历让她面对危机时会临机应变,会用直接有效的手段应对,绝不会画蛇添足。 当然,第一次使用她内心还是有些不淡定。 第二十二章 药毒淫僧 僧人们见这漂亮的女人持剑怒目而视,都觉得是壮胆,瞧她内心的紧张显露在脸上的惊慌一览无余,根本没掩藏好。 韦廉昕微不可查的多余动作,他们没有发觉,或许是被忽略了。 修士不光是眼神锐利,神识探查更是无孔不入,比眼睛更能洞察秋毫。只要被神识笼罩住的范围内,可以说洞察秋毫。 三僧人觉得自己太弱,还是根本没把自己放眼中? 韦廉昕就觉得他们早把自己定为待宰的羔羊了。 三僧人品字型站立口诵“唵嘛呢叭咪吽”,同时双手结印,一手心向上,一手心向下。 手指结禅定印,双手一推,胸口出现一个散发着淡淡白芒万字符号朝韦廉昕快速袭进。 韦廉昕就觉脑袋晕沉有些昏昏欲睡,全身无力。内心“嘭嘭”,完了完了,若这毒药不达预期,自己就成了待宰的羔羊。 当三个淡淡白芒万字符号如利箭急速击中韦廉昕并隐入其身体后,就觉得身体如灌了铅般沉重僵硬。 无法行动,法力更施展不出来,韦廉昕感慨这佛门法术好厉害。她惧怕无比,可内心更加期待无比,只要这三恶僧靠近他们就死定了。 真的要感谢那位前辈,赠送给自己的储物镯中提升修为的资源不少,保命的资源也很多。 难道她发现自己也姓韩? 这念头时常出现在脑海里,韦廉昕胡思乱想之际双眼乱转起来,因为围猎者要变成猎物了。 没多久,其实是一眨眼间,三僧人已经靠近韦廉昕了。 “呃哈哈,美人呀!这么俏丽的脸蛋,娇美的身材。啧啧,晴岚暖翠,双峰洗剑,江山如此多娇。”较年轻的僧人满眼放光且一脸淫笑道:“曹哥哥,我……” 曹姓俊僧笑踹了这年轻僧人一脚后,伸手摸了摸韦廉昕俊俏的脸蛋,还轻轻掐一下,满脸堆笑的双眼都眯成了一线。 “好嫩,好软,好滑,还香……哦,好好,哈哈哈!” 韦廉昕满脸通红,感觉羞臊,内心一下惊惧又郁闷。 这笑笑散没效果? 她太郁闷了,不知药效前是不是太相信那位前辈了。同时,惊惧的是自己被这几个贼秃子坏了清白,自己将怎么办? 她还不想死!自己很多事还没干成,不甘心呀! 曹姓俊僧挥挥手,笑盈盈地说道:“老二,扛着去老地方。那储物袋你可不要打歪主意,还有不要卡油吆!嘿嘿!” 没有老二的答应声,他收了贪婪的眼神看向身侧的老二。 他看见老二呆呆的看着韦廉昕,满脸淫邪笑着,只是无声。 “操,你这龟球!”曹姓俊僧气不打一处来骂骂咧咧的同时抬腿踢去。 一脚出去,老二侧倒。 曹姓俊僧有些疑惑,这家伙怎么没反应? 老二依旧淫笑,即使倒地身躯如石雕般保持着向前站立的姿势。 他转头看向另一名同伙,一看吓了一跳。 “哦去,你怎么啦?”他发现了另一个神色形态不对处,不由得脱口而出。 这名同伙也是姿势僵硬的笑着,笑的淫荡无比。 曹姓俊僧内心狂跳,暗惊不好,忙输出法力想施展遁速逃走。可丹田内的法力无法调动,连挪动行走的力气都没了。 怎么啦? 怎么啦! 他惊惧无比! 他看到了两名同伴开始狂笑,原地打滚,歇斯底里的狂笑。双手乱扯身上的僧袍,乱抓乱掐。 而他忽的一滞,也开始狂笑,是那种无法自控的狰狞狂笑。 韦廉昕看着倒地狂笑着三僧人,眼珠咕溜溜乱转。 她内心暗喜,效果有了。 哈哈,发作了发作了! 见状她从暗喜化为狂喜,忽的又觉束缚自己行动的枷锁没了。 “呼呼……”长舒了一口气,韦廉昕顿感重生了般。 生死经历过多回,但那些从发生到结束都是瞬间发生的。而此次被对方禁锢到能行动实在太漫长,命悬一线间内心的紧张大脑一片空白。 看着三僧人狂笑的不能自缢,其面容痛苦扭曲狰狞状依稀可见,韦廉昕觉得庆幸。 内心舒坦的很,有一种很享受的舒畅感。 韦廉昕手持短剑想结果了这三人,但看见其狰狞的笑,笑声中的痛苦之意表露无比,指甲抠抓肉体,伤口血淋淋的,心中一下有一种无比的痛快。 她不知道自己为啥有这种感觉,会这样想,有些不理解。 “哼!”韦廉昕不自觉地轻呵一声,低声喃喃笑呵道:“结果了你们,反而给你们了一个痛快。被折磨,爽吧!估计你们几个干了不少坏事,淫辱了不少良家闺女了吧!呵呵,本姑娘有的是空闲看你们遭报应。” 她站到一边,玩味着看着,老神在在,身体仿佛雕塑了般。 没多久,三人口喷黑血,双脚乱蹬了几下没了动静。 韦廉昕神色淡漠,看着地上死人,眼神有些空洞。凉风吹拂她的发丝,刘海拂过额眉,眼睫毛动了动,慢慢地回过了神。 坡地上躺着三具尸体,死状凄惨,韦廉昕倒吸了一口凉气。 霸道的药力,好毒。 随之心一紧,丹田海中灵力波动翻滚,难道是要进阶了吗? 参阅了前辈留给自己的基础修炼诀,修炼功法上稍作调整,转向专注金火灵根方面修炼打基础,多年的桎梏终于要打破了吗? 就在这里?万一山上有僧人寻来咋办? 这三人要做恶事,定会隐瞒,估计出来也是鬼鬼祟祟,无人知晓。 韦廉昕暗想,忙盘膝打坐调息周天运行,调理稳固经脉丹田中灵力异动。 一周天运行后,顿觉经脉畅通,全身有通透之感。她略作思考,取出增气丹服下,又吃了两个灵果,随后调息打坐。 增气丹又名黄芽丹,是一种黄芽草炼制得来。此灵草在灵气充盈之地生长,茎叶嫩绿,顶芽生出五片类似花蕾的黄黄嫩芽叶,需五年才能采摘。茎叶水嫩,汁液中充满灵力,将其炼化成丹,低阶练气士在灵气匮乏之地修炼依旧能补充灵力,且丹毒甚少。 此灵草据说是六百年前一名丹道高手发现,精研百年,配比其它数种灵药炼制而成。一经推出,深受广大低阶修士喜爱。尤其是一些中小修真世家,由于没能力占据灵脉,只能生活在灵气稀薄之地。这些区域虽属世俗,但凡人也不能染指。为了修炼,尤为钟爱此丹。 灵果是火榴果,又称荒灵果,赤红椭圆,肉甜美多汁,甜美异常,蕴含不少的天地灵气在其内。 韦廉昕觉得好吃,之前已经吃了好几个。 丹药可比城主府发放的要好了很多,灵果也是低阶修士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之前不是没少吃,自己停留在练气四层稳妥妥的,一筹莫展。 这回,似乎有点希望,体内灵力运转通畅,太玄妙了! 韦廉昕有感觉,此刻她也不敢多想。 远方有了鱼肚白,天亮了。 韦廉昕长舒了一口气,面露喜色。 看着远方晨雾,她又有些失神。 修真无岁月,修真无生死,修真无真情…… 以大欺小,持强懦弱,昨晚又一次经历看得清清楚楚。 韦廉昕苦笑,佛祖脚下,依旧有着道貌岸然者行着龌龊事。自己坐在死尸边修炼突破到练气五层,太讽刺了。 她缓缓站起,施展驱物术在三人身上轻抚了一下,只有曹姓僧人有个破旧储物袋,另二人身上只搜刮到稍许银两和两本《波密大日金刚无量般若定心经》。 神识一扫,探入储物袋中韦廉昕无奈摇头,这三人太穷了。储物袋中寥寥几样物品,没有灵石,但有瓶聚气丹。 她从典籍中知道两千多年前器相宗没落后,储物袋越来越珍贵了。典籍中并未解释储物袋与器相宗没落有啥直接关系,典籍中说两三千年来山河剧变数次,天地造物不是世人逆天所为。 制作储物袋技术并不难,但如今就是珍贵物品,很多低阶修士都没有。韦廉昕即便到了韩城,城主府也没给她发放储物袋。她使用的还是自己从草原法士手里获得的那个旧储物袋。 就如筑基丹,自落云宗黄枫谷堙灭玄黄宗器相宗没落后,筑基丹就成了稀缺丹药了。 以前,筑基丹即便珍贵价值连城,但不是稀缺物品。那时小门派稀缺可以说奇货可居,大宗门却有能力种植炼制筑基丹的药草定期炼制量产。 如今玉髓芝之所以成为稀有,是由于适宜生长之地少之又少了。即使你能培植,不是最适宜之地能有年份能成熟的却难比登天,这和几千年前大宗门大面积种植形成了天壤之别。 大能修士们推演下有了些结论,到坊间就流传有修士修行逆天改命天地不容,这是天道的惩罚。 当然,也有少数宗门在一些得天独厚之地种植,或定期到秘境中采摘,由于数量少被他们把控很少流出。如今玉髓芝被视为珍宝,即使宗门能培植,也作为上层核心隐秘,不为外界所知。 第二十三章 困茧求途 修士筑基后才算真正走上修真之路,能否筑基需要借助筑基丹一蹴而就。 炼制筑基丹的灵草灵药就是天赐灵物,非人力所为,如今能培植生长稀有灵草灵药之地稀少。 即便你有紫猴花、化龙草、千结花、黑芍草、金精参等药草,因缺少玉髓芝配不齐全,始终无法炼制。 当然,像血兰、天灵果也是难寻之物。 很多门派和修真家族中,即使有人修炼至练气大圆满后因没有机缘获得筑基丹筑基,直至终老而无法突破。若想在坊市购买有时不是你有没有灵石,而是你能不能碰得到。还有你买到了能不能安然回归,无福消受的例子多不胜数。 当然,不是储物袋、筑基丹就成了世上稀缺之物。只是和以前相比资源少了,炼器炼丹人员少了,出品自然少了。 价位高了,让一些穷修士望而生畏。其它大陆没这么高的价格,但商路受堵,低阶修士只能望洋兴叹。 韦廉昕啐了一口,转身离去,连焚尸灭迹都懒的去干,让其暴尸荒野。 她去向,方向是太岳山脉。 那里有先祖的足迹,如今物是人非估计早被岁月抹去了。 岁月如刀,依旧冲洗不去后人对前人的追忆。 到太岳山脉路途还很遥远,中途要过蕙郡、筑州、檀城等地。 多年桎梏的修为自从上太南山下太南山后,松动间就晋阶了,这是韦廉昕未想到的。 一路骑马前行,她心情很好,可路途中所见所闻她时不时紧皱起眉头。 如今她走在南岳国境内,一路饥民、难民见之甚多,城镇中乞丐更是数之不尽。 大城中大富大贵之家酒肉飘香,而荒野城郊外却有无数因饥饿而死的累累尸骨无人掩埋。 韦廉昕感触很深,像太南山上僧人体胖膘肥,富人们捐钱不眨眼敬献贡品之繁多奢侈,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南岳国建国千年,国主姓陈,掌控三州五郡八府城。草原人侵扰,有韩城与大乔皇城抵挡,境内并没有战祸,但让韦廉昕没想到的是这里比韩城控制疆域区内要贫穷的多。 韩城地界大半区域时常有草原人来劫掠,流离失所的百姓可没这里多。 显然,南岳国在治理上有很大问题。朝堂上权贵们*****居多,根本不管百姓死活。 或许,气候要比十多年前恶劣的多,作物年年歉收也是个问题。底层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中,这不是深受疾苦的原由。 韩城同样要面对诸多灾难,还要与草原人作战,城主府财政尤为吃紧。流离失所的百姓,城主府都会及时安置,确保其衣食有保障。 城主府各级官员为此都是减薪勒紧裤腰带,其间有贪污受贿懒政者皆会被撤职受惩罚。即便是城主府供养的修士们的修炼资源都逐年减少,百姓们的最低生活保障也没有漠视。 放弃韦廉昕让其回世俗,跟财政无力承担大有关联。城主府只得放弃这些修为提升渺茫的低阶修士,集中资源供给更优秀有前途的修士修炼。 这些世俗间的疾苦,韦廉昕只是一念而已,已经不关心了。 太岳山脉依旧峰峦叠嶂危峰兀立,韦廉昕站在一山峰上眺望远方。烟云中开层林尽染风景如画,顿感天地浩荡人生渺小短暂。 韦廉昕饱读诗书博览群书,父母就生了她一个,从小当男儿培养。浸染书香墨韵,胸有丘壑乾坤,长大后历经风霜,亦说经历坎坷。 如今自己区区只是个练气五层小修士,以前还以为自己天下无敌,踏入修真界后这才知道自己的渺小,前进之路多艰难更艰辛。 她思考人生已经不止一次了。 修士年纪若过了三十岁,经脉齐全骨骼固化,随着时间推移若不能及时修炼至练气大圆满后筑基,之后会越来越渺茫。 这是修真界常识,她急迫感日与俱增。练气大圆满境不知还有多远的路要走,更何况筑基丹那是遥不可及的东西,筑基乃是痴心妄想。 当然,练气巅峰境都是遥想,当前还不是自己想的时候。 路在何方,我将如何前行? 祖上的机缘,自己成功的踏入了修真世界,这个神秘的世界却不是自己想象的那般祥和。 修炼中独守寂寞,忘却一切。闭门不出,不与他人交际,百无聊赖,情感没了依托,精神没了寄托,内心是那么的空虚。要修真,让生活兴味索然,要断七情六欲,我还要什么? 尊荣? 长生? 对,责任!或许这就是激励自己前行的动力吧。 之前是境界晋阶举步维艰,自己都没了信心。但此次突破练气五层看似轻而易举,实则是自己修炼功法调整后的结果。 感应灵气凝炼转化运行通畅,不间断的扩展经脉扩充丹田海容量让灵力充盈,练气十层以下修炼目的皆要达此目的,因而基础功法大同小异。 修真界中如长春功、长生诀、玄天真气诀、天地乾坤诀、天玄经、玉清宝典等等都是练气初期阶段基础功法。 这些基础功法在练气初期即五层以下,主要是打通经脉窍穴吐纳灵气洗炼根骨强化体魄。不管啥灵根,或特殊血脉拥有者,只要感应到灵气并能吐纳,修炼何种基础功法都不受影响。就像世俗武者初学武技前站桩蹲马步举石锁练体能一样,在基础的东西必不可少。 当然,能选择到适合自己修炼的功法针对性的修炼与自我摸索,在速度上定有快慢之分。知道自己的灵根属性,针对自身灵根属性选择相应功法修炼,那会事半功倍。 自我摸索,其间走弯路不可避免。之所以说散修之路艰辛,其中要给自己寻找资源所花费的时间是宗门弟子的无数倍,更在修炼中没人指点,修炼出了偏差自己还一无所知。待到自己发觉时,或已是被动不可补救了。甚至修途中断,自己还一无所知。 练气五层之上若不针对自己的灵根属性针对性的修炼问题也不大,若能到练气大圆满,筑基不受影响。当然,筑基时能不能筑基成功,那另当别论了。但对惜时如金的修士来说,其间若走些弯路,谁都不愿的。 俗话说,先人一步步步先,慢人一招招招慢。修士谁不想快人一拍胜人一筹,早一日筑基比晚一日筑基占尽先机不用说。先达者话语权,手中掌控资源等等,这是修真界中人人都有争朝夕的夙愿。 韦廉昕到韩城城主府测过灵根,当时显示金火双灵根。虽说金火属性显示模糊不像别人单双灵根者属性色清晰,犹如杂伪灵根拥有者那般,但也让现场的修士惊喜无比。 之后修炼多年,修为提升缓慢,城主府对她的重视程度每况愈下,最后一落千丈,扫地出门。 韩楼忆给了一部《烈阳耀世功》,韦廉昕按此功法微调了些修炼中的方式方法,让她一举突破到练气五层。 多年的努力,一朝有成,她欣慰自己没有懈怠,但她知道自己的差距。 行走世间,世俗中威风八面以无意义。可与修士交错间,修为低下就是卑微的代名词。忍辱负重,一不小心祸从天降,小蝼蚁就此终结。若干年的辛苦,眨眼间就是灰飞烟灭。 如今的修真界很乱,修真资源的匮乏。或为了一株普通灵草大打出手甚至不惜命,实则这灵草需二十株才值一颗灵石而已。 天南大陆维护修真界秩序的天道盟、正道盟、九国盟早已不存在。悠悠岁月中无数才华横溢者要掌控一方,可天南修真界依旧四分五裂,一代新人换旧人,亦马齿徒增而已。 如今正道门派组成的天道运联盟,诸多修真世家形成的世家联盟,魔宗邪派鬼门及地下暗势力成立的弑天联盟,还有散修门也组建了散修联盟。这四大联盟明面上一起维护天南修真界的稳定及各势力间的平衡。 修士别看个个一副清高不食人间烟火,一旦面对修真资源,那华服包裹下的赤裸裸地贪念尽显无疑,和世俗间的卑鄙小人没有二样。 虽有各大联盟维护,但底层修士各有各的活法。对韦廉昕来说,天下之大要有容自己快速成长提升修为的落脚地,玄云门是方向。 小小低阶修士,只能用两条腿去丈量天南大地山川。 岩石所站处,人影怅然离开,留下了背影萧瑟随风消散。 山峰间道路崎岖,有些地方树林荆棘丛生无路可走。 广袤的山脉中有为生计修炼资源的探宝队、雇佣团,也有出来历练的修真门派弟子和世家年轻子弟,更有凶兽妖兽盘踞之地。 韦廉昕步行,她一个修为低下的女修敢在人迹罕至处跋山涉水不是不害怕自己突然人间消失。但有那屠灭三僧的经历,储物镯中有保障,这是她心中有了些底气和狠劲。 第二十四章 初来乍到 天南地图玉简韦廉昕早就购买了,当时花了三个灵石,她肉疼了好久。这可是自己节省出来的,购买地图玉简后身上就没了半个灵石。 地图很详细,比如太岳山脉内哪里是凶地,哪里有高阶妖兽出没过,哪里是黄枫谷遗址,哪里可能有宝物等等详尽标注。 韦廉昕并不是去太岳山脉中心区域,而是想去绿波峰看看。 她看过典籍,丰庆一一四七年秋雨辰峰崩,圆玥消失,天降大难。大难很多,包括太岳山脉巫钧山为中心千里范围内突然山崩地裂,地热岩浆喷涌而出。岩浆喷涌高达万丈,且持续多年,火山灰云在空中漂流覆盖万里。 多年后,岩浆冷却堆积成一座万丈高山。火山口形成天然湖泊,宽达方圆十多里。 修士们称此山名为天宝山,峰顶湖泊名为碧海天池。 天宝山并不是最高峰,站在其它峰顶眺望天宝山,碧海天池犹如宝石镶嵌在峰顶。池水碧悠,粼光闪动,水光潋滟,光灵如玉。池外群峰竞秀,倒映湖中,波光峦影,山野如洗,蔚为壮观。 据说,当年喷发岩浆时有些修士捡到火属性的异宝。这些宝物价值连城,用于修炼或炼器效果极佳,引得无数修士前去探宝。 后来,火山不喷发了,再没异宝随着喷发火岩浆落到百里千里外。修士们探索范围都集中到天宝山附近挖掘,有修士潜入碧海天池中也寻到过高阶火灵石火灵珠焰磁晶石等宝物。 但,五百年前,那里出现一只青火蟾蜍,乃是一只八级妖兽,至此高阶修士断了去那里寻宝的念想。 低阶修士去附近只要不扰其清静,中断其修炼,青火蟾蜍也不会出来作恶。又不是结丹修士的金丹有滋补功效,练气筑基修士的骨肉筋血,它或许瞧不上。 可你不知道它何时心情好不好,若触了霉头,万一出来喷你几道火,叫你尸骨无存。因而,探宝修士不敢上天宝山。 当然,也有胆大者到附近山峰顶悄悄眺望,看看美丽的峰顶那一汪镶嵌在群峰中的明镜般蓝宝石。 太岳山脉有天翻地覆的变化,韦廉昕不知道绿波峰还在不在,她想去看一下留下先祖足迹的地方。 深入太岳山脉,韦廉昕发觉眼前豁然开朗,出现一片绿草茵茵的开阔之地。 太保坊市,地图上有标注。太岳山脉内三大坊市之一,与太行坊市、太德坊市齐名。 韦廉昕观察了一会儿,她知道前面有迷幻阵,只是自己不知道进出的阵门在哪儿。 想了下,就站着静静等待。 她知道坊市不可能没有人进出,只要有人进出就能辨识阵门方位。但她不敢乱走,因为自己对阵法认知还肤浅得很,讲白了还是门外汉。看似前面空无一物,只有芳草随风摇曳,没有鸟儿野兽,估计这些都是假象。 坊市有幻阵遮掩,乱转万一入了幻阵迷路出不来怎么办? 怎么办?只能等,韦廉昕想着。 许久,前面左侧空间突然出现扭曲。 韦廉昕感觉到千丈外有轻微能量波动,忙扭头看去。 远处凭空出现一座白玉石坊,四柱三门,单檐庑殿顶,柱高楼小,雕饰细腻精美。 白玉石坊匾上雕刻“太保坊”三字,风格粗狂,却古韵十足。 韦廉昕见有四人走出石坊,御剑而去。 石坊后楼台鳞次栉比,有人影晃动,犹如看见了海市蜃楼。 这不是幻境,她有些惊诧,但没有傻呆呆站立,而是快速奔过去。 但她接近目的地时,面前却空空如野。 踌躇之际,距她十来丈外空气急剧波动了一下。石坊再现,一练气五层的中年修士走了出来。 他走近韦廉昕七八丈处,面无表情的问道:“道友,是初次来我太保坊市?” 韦廉昕点点头。 “进出一回一块灵石,十块灵石购买一块出入令牌一年有效,不限次数。” 韦廉昕有些错愕,随后从怀中掏出一块灵石递到对方面前。 中年修士挥手收了灵石,说道:“随我来。” 说后转身走向石坊。 韦廉昕立即跟上。 “坊内不得飞行,不得打斗,不得偷窃。这是规矩,即便初犯终身不得入内。” 他自顾自的说完,也走入了坊市,入了石坊旁的一栋石楼里。 韦廉昕出入一家一家店铺,左看右看。或仔细观瞧,或侧耳倾听别人交谈。 这里商铺林立,并没有乱糟糟的地摊叫卖。她这是第二次出入坊市,若大个坊市中物品琳琅满目让她涨了不少见识。 原先紫斗微山脉中有个修士交易的场地,那里修士皆摆地摊交易,规模要小的多。如凡人集市赶集,有固定时间,并不是天天成市。 坊市无日夜,韦廉昕逛了很久,至于累,对修士来说不至于。坊市中丹器阵符等等物品很多大同小异,看多了意识中也有些疲惫。 抬头间,正见“三娘茶舍”匾额,想了想走了进去。 茶舍中稀稀拉拉坐有客人三桌。 最里头坐有中年男女二人,其中女修斗笠纱巾掩面,看其亲密程度应是道侣。中间坐有五人,是两帮人,正高谈阔论。入门左侧坐有一老者,闭目品茶怡然自得。 韦廉昕的进来让中间一桌交谈话语声一顿,随后厅堂里话语声依旧。 韦廉昕知道这是众人见其美貌惊艳所致,她知道能修炼后随着时间的推移自己的容颜越来越俏丽,是个男人都会为之动容。有时自己面对铜镜孤芳自赏,不免有些自傲。 之前那坊市守门人看见自己却没有出现惊诧面容,当时自己还摸了下脸,难道自己不美? 她不知道那人见女修士太多了,美艳女修更是数不胜数,审美早就疲劳了。 韦廉昕见众人目光投向自己眼中充满艳羡,嘴角不自觉地微微抽了一下,坊门下的怅然如今又找到了些得意。 一壶灵茶,一颗灵石。 韦廉昕还没喝过灵茶,头次喝,自觉还可以。 对茶,她不了解。但茶水中含有灵气让自己抿一口入腹清凉随之神清气爽,她觉得花一颗灵石物有所值。 这茶不是用热水沏泡,而是用带有灵气的山泉冲泡,且没有沸煮。至于如何让茶芽在冷水中舒展使之茶味融入其中,那应是此店秘诀。 韦廉昕本不是品茶高手,只是喝茶后偶尔一想,此时独饮看似细细品味,实则在侧耳倾听。 中间一座众人高谈阔论,并未觉得欢声笑语打扰周边客人扫了其品茶雅兴。 其中有两个话题引起了韦廉昕兴趣,一个是风火狼,一个是化焰石。 风火狼是如今太岳山脉中最有名的另一个大种群青火蟾蜍与之齐名的妖兽之一。 风火狼之所以出名,是其成群结队出行时与敌对战凶残且悍不畏死,自带天赋的一口喷火术,修为低下者触之必死。 最近,风火狼活动频繁,可能跟太岳山脉来了不少修士有关。 化焰石,韦廉昕不知道是何宝物。听他们说话知道了有探宝队发掘到两颗,发了大财。一颗在拍卖会上拍卖至少过亿颗灵石,这可是两颗,不是一颗呀!因而不少修士闻风而来,都想发笔横财。 化焰石只有拇指大小,并不是颜色赤红,而是半边墨绿半边透明的鹅卵状晶石,散发着火元素灵气,是一种火属性的灵晶石。 晶石外部晶莹透明,并不粗糙。将晶石拿起摇晃后里面隐有一火焰状金光流转不定,散发出火红色的奇特光芒。 火焰石是天宝山火山爆发时喷发出来的一种晶石,极为罕见,几百年来据说只有不到十颗惊现于世。 很久很久前,炼器大师欧冶花了数十年的揣摩,发现是炼制某些高阶法宝的上等材料。虽不是必不可少之物,但有和无,有天壤之别。 比如炼制法宝七焰扇,加与不加法宝品阶是不受影响的。有无此材料,烈焰威力程度明显是有天与地的差别。 可以说化焰石没有出现前七焰扇就是七焰扇,但有化焰石掺入其中的七焰扇出现后,那没有掺入此晶石的七焰扇只能笑称仿制品。原因很简单,二者间不能同等相比。 听了半晌,韦廉昕发现中间那桌中有一人老是偷瞄自己,此刻一壶灵茶也喝的差不多了,于是起身离去了。 出了坊市,韦廉昕站在空旷的草地上有些失神。 为啥失神? 比如,这坊市幻阵,她自己就无法发觉其踪迹,更不用说阵门方位。典籍中说,不管任何一种法阵,只要是用阵盘阵旗布置的都会有法力波动,哪怕是很高级的那类。自己看过阵法类典籍,现实中还是属于无知者之流。 以前,阅读过很多典籍,有了知识觉得有些懂了。出来一看,眼力不差经验还是不足。坊市之行,韦廉昕感觉受益良多,感慨读万卷书,更要行万里路。 这只是稍微失神,片刻后韦廉昕朝一方向行去。 第二十五章 人蟾互斗 夕阳西下,韦廉昕已经徒步行走了数天。 崇山峻岭间,有郁郁葱葱森林无垠,有湖泊沼泽毒瘴游荡,有荆棘杂草丛生……人迹罕至之地,哪有行走之路。 拿出地图玉简往额头一贴,随后她收了玉简辨别了方向,朝左侧跳跃而去。 山林沟涧,荆棘丛生,无路可走,韦廉昕脚尖略一点地面上或树枝或岩石等等着力点,身轻如燕般腾跃跳行。 她没有御剑飞行,体内法力不足以支撑长时飞行。借鉴世俗武者飞檐走壁的武技方式施展时稍加点法力,虽不如御剑飞行那么快,但作为练气士肉体已洗筋伐髓多次,也差不多能随风而行了。 一座不高的山峰半山腰,韦廉昕盘膝打坐。 这些时日她见过一些形形色色的修士,有空中御剑飞行的,也有和她一样跳跃疾行的。 其间,也见过头顶斗笠纱巾掩面女修。她看过可神识无法探查,斗笠纱巾能隔绝神识探查,显然不是用来装饰的。 当然,也有不戴斗笠的女修,但这些女修相貌之色皆平平。 有些修士留意过韦廉昕,但见她肩挎背囊,腰间别剑,修为有练气五层,皆匆匆一撇。 旭日东升之际,韦廉昕朝绿波峰奔行而去。 老远,她听到了万马奔腾的水泄之声。转过山坡,就见一道匹练从高空奔腾而下。 “好高的瀑布!”韦廉昕仰望间有些感慨道。 山峰树木葱郁,峰巅云遮雾绕,高不可攀。 瀑布犹如在高空倾斜而下,声如万钟齐鸣,气势磅礴。 韦廉昕眯了眯眼,手一晃,将别在腰间的小剑输入法力后往前一抛。 小剑漂浮在自己膝盖前。 御空飞行的飞剑和修士斗法用的法剑是有区别的,这是在太保坊市里法器商铺中长的见识。 这柄小剑即能当御空飞剑用,又能当法剑用,太实用了。韦廉昕有时摸这柄小剑会忍不住窃喜。 抬手掐诀,她抬脚踏了上去,小剑带着韦廉昕一头扎进了瀑布。 瀑布后并不是石壁,而是一片开阔地。 自身法力有限她可不会踏着飞剑在半空中玩耍,当然那是她自己将御剑飞行技能学的娴熟后了。 一过瀑布就落地,韦廉昕被眼前的情形惊愣住了。 瀑布后是一片空地,地面上长满了花草,但花草被践踏的一片狼藉。百丈外是岩壁,崖壁上有个大大的山洞口。 此刻空地上却有一人一蟾对峙。 显然,二者已经争斗了许久。 人,是一名十五六岁的少年,瘦高,面目清秀,练气六层修为。此刻他头发焦糊,身上血迹斑斑。衣袍破烂,左臂膀没了袍袖,两道爪抓痕迹清晰可见,淤青中还泛黑。 他气息有些萎靡,似乎中了蟾毒。 蟾,身背墨绿,肚皮雪白,头顶深红,双眼突鼓。张嘴间,一道细细火焰就会喷射而出,火焰约有尺许。 它所蹲之处有一块阳绿玉石,一丈见方,几乎被其肥硕身躯覆盖。阳绿玉石上有血迹,是暗红色,有些恶臭味,很难闻。 “二阶青火蟾蜍兽!”韦廉昕脱口而出,随之后退了几步。 一头二阶妖兽,韦廉昕可不是敌手,她内心有些惊慌,一刹那想要逃走。 少年与青火蟾蜍听到惊叫皆看向韦廉昕。 少年稍愣,随后一道金芒在眼瞳中一闪而过。 少年见韦廉昕后退,有逃走的迹象,毫不犹豫的纵身而起。 他不是攻击青火蟾,而是朝向瀑布。只是一个纵越,他就到了韦廉昕身后。 与此同时,随着“咕呱”一声,青火蟾也动了。 它朝少年纵越中的身影扑去,只是晚了刹那,扑了个空。 青火蟾很生气,半空中见即将扑空,肥大的身躯作了古怪姿势,随即朝韦廉昕方向扑去。 少年越过韦廉昕,错身之际朝惊愕中的韦廉昕挥出一掌。 少年逃遁,青火蟾扑杀皆是电光火石间,韦廉昕有些愣。 少年一掌挥出,与此同时脚下出现一柄飞剑。 他头都不回,御剑飞向瀑布。 韦廉昕就觉一道看似大力实则无多大伤害的法力凝聚的虚掌拍向自己,反应稍迟钝就挨了一掌。 自己踉跄前冲,显然是少年要让自己成为人肉盾牌。 青火蟾已经扑来,蟾嘴中喷出一道暗红的火焰。 “啊!” 二阶妖兽前冲攻击中挟带着戾气压迫感犹如大浪拍岸,韦廉昕情不自禁地惊叫中本能的将手中小剑举起劈砍。举剑有些艰难,但已经没有了退路。 刚才那少年一掌,太阴险了,韦廉昕咬牙切齿,此刻只能舍命抵挡。 “咦?我没烧着!” 惊恐中的韦廉昕顿觉头顶上空一股热浪下压,火焰喷涌而过,自己却毫发无损。 离头顶半丈滑过一道暗红,那青火蟾喷射火焰并不是朝向自己。 她内心略松口气,就见雪白,雪白。 青火蟾肥大身躯在韦廉昕眼瞳中那雪白越来越大。 小剑刚被她摆出个防御架势,见状忙挥剑劈砍。即便它不是扑向自己,而是腾空扑向身后那少年。自己必须出招,任人宰割那是要自己的命。 小剑上泛起了一道五尺长的剑芒,光芒中有两色,一白二红。 腾空中的青火蟾挥出前肢左脚掌,脚掌上四爪指突然变长一尺,黝黑锋利。 尖指与剑芒相撞,“咔嚓嚓嚓嚓”四声清脆切割声响。 四根半爪坠落。 青火蟾在空中一滞,双眼更显愤怒。即便是练气后期修士见到自己都要绕路逃窜,刚才一个小小练气中期修士竟敢来挑衅。如今又一个,什么阿渣都敢来自己领地,是不是世道变天了! 你们必须死! 左后肢突兀间伸长一丈,肢体上泛起赤红光罩芒。同时五趾变长如刀,用力朝韦廉昕头顶抓下。 小剑剑芒与前脚掌四爪碰撞间,法力并未消散完。 韦廉昕没想到剑芒切四爪如同切豆腐般,又见蟾趾瞬间攻击而来。忙持续输入法力,顿感丹田内灵力去掉了一半,而白红光芒更甚。 “噗”,赤红光芒只是一瞬阻挡。随后又是“噗嗤”一声。 蟾趾断。 青火蟾在空中出现一滞,腾跃前冲速度明显减缓。 剑芒瞬间没入青火蟾那雪白肚腹中。 “啊!” 韦廉昕突然惊叫。 即便是剑芒没入青火蟾肚腹中,但青火蟾前冲之力迅猛,韦廉昕被带着身躯后仰。 后仰刹那韦廉昕就觉眼前通红,那是青火蟾被切腹后鲜血从头顶上空喷淋而下,将她淋个全身血红。 她张口惊叫间,张嘴灌了一大口鲜血。 鲜血,不是韦廉昕没见过,而是这蟾血接触到自己肌肤却有灼热的刺痛。 “咕呱咕呱!” 青火蟾吃痛,它惊恐地看了眼韦廉昕手中的小剑。随后肥大身躯在空中迅速扁平,如一片树叶朝阳绿玉石滑翔而去。那被破开的肚腹随着躯体扁平,伤口缩合犹如成了一条细线,狂喷的血液随之缓慢。 青火蟾匍匐在阳绿玉石,肚皮下“嗤啦嗤啦”作响,蟾体四周白雾升腾,那股恶臭味一下弥漫散开,更加恶心。 韦廉昕立马封闭嗅觉,可咽喉处麻痒恶心,很想呕吐。 难道那块阳绿玉石青火蟾用来疗伤? 韦廉昕掐了个法诀,一招手,一团瀑布水被吸纳过来,从头而下将身上那血渍冲洗掉。 她见青火蟾警惕着盯着自己,嘴巴张合间“咕呱”声不断,似乎在警告。 “咿呀!” 韦廉昕以为蟾血洗净就没事了,可肌肤越来越麻痒无比,肚腹中却有一股异热升起。 她忙取出清毒丹往嘴里灌了五六粒。 肚腹中的异热有所缓解,可肌肤麻痒不减。 脸面脖颈看不见,可手背肌肤是看得到的。手背上暗黑一片,接触肌肤麻痒渐重,显然蟾血中有毒。 争斗时没开启护体光罩,即便那件贴身的皂青色衣袍护住了大半身躯,自己还是中蟾毒了,还是争斗经验不足造成的。 怎么办? 毒物附近有解毒物? 自己能伤到那青火蟾? 韦廉昕胡思乱想,眼睛却左顾右盼。 赤精草。 韦廉昕看到离阳绿玉石五丈外有三棵红叶草,内心立马惊喜起来。 赤精草青绿茎干上有一芽三叶,狭长叶片通红通红,而顶端叶芽粉红。这灵草是火属性灵草,能解毒。既然生长在青火蟾修炼的附近,应是相生相克之物。 必须斩杀这只青火蟾,韦廉昕下定了决心。二阶妖兽看似强大,可在自己面前也不怎么地嘛,没看刚才一剑就削去了一条腿! 握紧小剑,迈步间她眼珠一转,手中捏住了一张冰箭符。 符,是中阶符箓。若对付二阶妖兽,下品符肯定不行。 青火蟾“咕呱”一声低声叫吼,全身瞬间被烈焰包裹,随即三足一蹬,直扑向韦廉昕。 它此次跳跃并不高,离地三尺。 它的块头蹲着都比韦廉昕高,跳起三尺犹如山岳压迫之势很强。这就避免了之前跳跃太高无处借力,给了对方可乘之机。 速度很快,眨眼间就到韦廉昕一丈外。 第二十六章 阳绿玉石 韦廉昕没想到青火蟾会主动攻击自己,还化作一团火球。 她忙止步催动出护体光罩的同时挥手祭起冰箭符,内心却惴惴不安。冰箭符对付火球烈焰有用吗?想另换张此刻一下又不知换成啥符好。 之前,觉得杀个修士嘛满简单的,自己又不是没杀过人。如今和一头妖兽对战,脑袋有些晕,显然是反应还是不够快。难道对方境界高于自己,妖力威压慑服了自己的心智? “嘭”一声响,被祭到半空中的冰箭符爆裂。符裂产生巨大威能爆裂开来并没有冲击开来,而是其威能骤缩瞬间化作十柄冰锥。 距离很近,韦廉昕即便内心不淡定仍站在原地未动,心想这么近还不将你洞穿个千疮百孔。 随之,韦廉昕发觉自己想多了。 青火蟾在空中瞬间缩小,形体只有拳头大小。 十柄冰锥有九柄射空,只有一柄击中了火焰团。 “咔嚓”,冰锥碎裂。 笼罩青火蟾全身的火焰随之消散。 “啊!”韦廉昕再一次惊叫。 冰箭符并没有洞穿蟾体,连蟾皮都没破。 她并没有看见青火蟾眼神中有惊惧一闪而过。 青火蟾顿感到危机降临,肚腹快速鼓胀又快速收缩,瞬间全身火焰又一次升腾包裹住全身。 “轰隆”,碎裂冰锥化作无数冰渣覆盖住火焰青火蟾,随之一声轰响。 青火蟾身上的火焰团再一次消散,而它没有皮开肉绽,只是多处出现皮裂。 此刻的青火蟾的血红双瞳突鼓,张口一道火焰激射而出。 一道暗红火焰瞬间笼罩住韦廉昕。 韦廉昕刹那间还沉浸在中阶上品符箓都弄不死它的思绪中。见火焰迅猛而至,她站立未动错愕间身体有些瑟瑟发抖。 “嘭嘭嘭”三声响。 一响是火焰破碎了她的护体光罩,二响是贴身皂青色衣袍鼓胀将她外衣崩碎形成一个皂青色光圈,三响是火焰撞击在皂青色光圈瞬间被崩碎。 火焰崩碎,轰响声惊醒了韦廉昕。 她见自己被火焰笼罩竟毫发未损,内心窃喜。 自身凝炼的烈火没有焚烧到对手,青火蟾也有些惶恐。 金皮铁骨,碰到那柄小剑一击自己断了条后腿,竟如刀劈柴。 火蟾烈焰,也被对方破了。 锁魂诱素,影响到对方的心智,这女修却有宝物护体,奈何不了。 青火蟾有些惶恐,可它凶性大发了。 我还有尖牙利齿,更有蟾液毒汁。蝼蚁般无耻人类,我可是大蟾王的后裔,犯我领地者必须死。 “咕呱咕呱”两声咆哮,前冲中的青火蟾凶相毕露,作最后一搏。 即便有些畏惧那柄不一般的小剑,若要雄霸一方此刻它不能怯懦,只能勇往直前。 于是借着未减冲势,青火蟾瞬间恢复原先体型张口咬向韦廉昕头颅。它相信对手肯定会拿剑防御,自己佯装攻击,给她来一个出其不意。即便不得成功,借机遁走还是有机会的。 这只是一念间,张嘴似要一口吞下对方刹那,一股粘稠腥臭的绿色粘液犹如匹练激射向韦廉昕。 绿液中更有一颗蟾齿尖隐藏裹其中,悄无声息。 韦廉昕见状,忙抬剑劈砍咬向自己的蟾嘴。 突然,她脸色大变。 毒液喷来,太恐怖了。 绿液撞击在短剑挥舞中剑气形成的防护壁障上四溅,毒液腐蚀剑气,光芒瞬间就消失了大半。 “铛”一声清脆震响。 韦廉昕顿觉剑刃上传来巨力,身体踉跄后退五步。 再看小剑光芒消失,韦廉昕吃惊不小。 自己的灵力已去七七八八,怎么办? “啊!疼……” 蟾牙力道很猛,与劈砍中的剑刃相撞。韦廉昕后退之际,防护法力也随之被震散。 毒液先前被剑芒阻隔了大半,剩余毒液全部喷洒到韦廉昕脸面全身。 “嗤嗤”声不断,白烟升腾,伴随着焦臭味弥漫开来。 韦廉昕裸露肌肤瞬间被腐蚀的坑坑洼洼,有焦糊,有脓包,更有可见骨。 她吃痛惊叫,尤其双目不可目视,疼痛中大脑一下清醒。 刚才怎么反应迟钝,始终慢一拍? 如今意识一下清醒,明白此刻命悬一线。 眼睛看不见,但神识还在。 神识中发觉青火蟾在空中强行扭动出一个怪异的动作,疾驰中急停转向,朝左侧跃去。 看似怪异,实则动作很连贯。 韦廉昕立剑斜着前冲,举剑用力劈砍。 “噗嗤”一声,小剑砍入了青火蟾肥大的躯体上,瞬间劈去了小半个身躯。 “咕呱!” 青火蟾痛苦的发出一声哀鸣。 韦廉昕听到两块重物砸落身旁,同时顿感从头顶落下很多粘稠液体,全身红的绿的黑的,黏糊糊的,臭烘烘的。 刚才疼痛,如今更觉全身麻痒无比,犹如剑刺针扎。 “啊,疼呀疼!” 韦廉昕尖叫一声,忙从储物镯取丹药一股脑吞服,并朝赤精草奔去。同时,一团瀑布水将全身清洗了个遍。 青火蟾眼睛突鼓,半边身子支撑着艰难的朝阳绿玉石方向爬行。 在神识探查下,她拔起一株赤精草连泥带叶一股脑塞入嘴中,略加咀嚼就咽了入肚腹中。 依旧疼痛无比,于是又拔了一株,紧接着又将第三株都吞咽了。 肚腹中涌出一股热流,瞬间全身有些顺畅。 韦廉昕睁了睁眼,双眼还是刺痛无比,眼皮睁不开。 本以为赤精草能去掉蟾毒,韦廉昕只觉舒畅了一息,那刺痛火辣感依旧痛遍全身七经八脉五脏六腑。 怎么办?怎么办? 难道我要死在这里? 韦廉昕惊慌中满地寻找,地上灵药灵草不管有用没用皆拔起塞入口中。神识中探查到半体青火蟾苟延残喘中依旧锲而不舍的朝阳绿玉石爬去,忽的福灵心至。 阳绿玉石,定是异宝。 她想到了先前破开过青火蟾肚腹,青火蟾趴附其上,就有伤口愈合的神奇奇效。 韦廉昕挥起一剑,斩了青火蟾脑袋。伸手在碎裂的青火蟾头颅中一探,一颗赤色妖丹被她收走。 是调息运转大小周天?还是另有功法解毒? 盘膝坐在阳绿玉石上的韦廉昕犯难了,如何解毒可没经验呀。 正当掏耳挠腮之际,韦廉昕感觉到阳绿玉石上有一股热流传入臀部尾椎处,随后散发到全身,全身那麻痒针锥之痛略略减少了些。 太慢,韦廉昕索性往阳绿玉石一躺。 “哎呦,好舒服!” 韦廉昕感觉整个后背上都有热流流动,随后是全身四肢百骸,情不自禁地的喃喃自语。 时而躺,时而趴,只要麻痒刺痛感减弱,韦廉昕恨不得在阳绿玉石上打滚。 “我的赤精草,我的妖丹,不,你是谁?你这臭女人,丑女人!” 韦廉昕耳边突然传来咆哮,忙睁眼只睁开一道缝隙,只见眼前一个模糊人影。但在神识感知中,先前那逃跑的歹毒少年又回了。 刚才自己疗毒就收了神识外放,没想到来人都没警觉。韦廉昕有些后怕,自己怎么又大意了,忙执剑而立。 少年面目狰狞,有些发狂。 他歇斯底里的呵道:“我好不容易找到这里,你却来摘桃子。断人修途,如弑父母,我要你死!” 暴跳如雷的他快速掐诀,口中厉呵一声“去”! 腰间别着一把金色小剑“嗖”一声出了剑鞘,悬浮空中稍一顿,汲取到少年法力随即急刺向韦廉昕。 金剑疾行中越来越大,瞬间有四尺长,金光四射,熠熠生辉。 “斩!” 金剑到了韦廉昕面前,忽的立起,在少年暴呵中化作一道金芒劈斩向韦廉昕。 韦廉昕有些苦涩,丹田中的灵力与青火蟾争斗中耗尽。刚才吞服丹药时里面或有聚气凝气方面的,这一小会儿才汲取到一点点灵力,这么能和他斗战? 躲,显然自己被剑芒笼罩避无可避,于是抬剑力劈。 “给我破!” 韦廉昕没隔档,低呵一声直接朝那道金芒劈砍而去。 “咔嚓!” 金芒四散,金剑断为两节,落于地面。 韦廉昕如释重负。 少年愕然,随之惶恐的问道:“你,你这剑怎么能断我上品高阶灵器!难道是法器?不,是法宝!” 他眼神中出现了贪婪,随之变成不可思议的疑惑。 “不可能,不可能。你才练气五层,这点法力远不能催动法器,更何况法宝。筑基修士催动法宝都勉强的很,你怎么能?” 韦廉昕有些不解其意,见歹毒少年絮絮叨叨不自觉地抬左手抚摸了一下剑刃。 少年忽的双掌一错,挥动了几个古怪姿势,口中喃喃念道:“恶风掌,去!” 韦廉昕顿生恐意。 只觉身前一股阴风袭进,耳边恶鬼哭嚎,大脑中恶念惊魂。韦廉昕无法视物,忙双手握剑,用力往前一劈。 小剑光芒一闪立马消散,法力枯竭。 此间,韦廉昕就听见有数声厉鬼凄厉尖叫到一半就戛然而止。 阴风也随之消散。 韦廉昕眼前模糊,但她知道自己用力一斩,破了对方法术。 这柄剑,在没法力下依旧能破对方法术,好神奇! 第二十七章 火源晶珠 韦廉昕暗自惊喜时耳中听到了不适时宜的恶言恶语,不由得皱起眉头来。 当然,她这时眉毛没几根了。 她此刻的脸面被蟾毒腐蚀的坑坑洼洼,有些地方还有毒脓包,奇丑无比。 “你竟是武修!哼哼,算你狠。今日之仇,他日必报!我必杀你全家,不然妄为顶天立地盛桓仁!” 少年脸色有些惨白,撂下狠话转身就跑。 不知是施展法术透支造成法力不济,还是另有原因,他逃遁时跌跌撞撞。 韦廉昕一直将神识外放,发觉这歹毒少年落荒而逃,心中不由得气愤起来。但她没有追,即便知道少年不是自己对手。 眨眼间盛桓仁的身影就超出了韦廉昕神识探查范围,二十丈是她的尽头。 自己招谁惹谁了,先前被这家伙阴了一下,现在又莫名其妙的被发誓诅咒。 杀我全家,你口气倒不小!韦廉昕有些生气,发觉这口气咽不下去,忙追赶而去。 哼,小样儿,你又不是我对手,还如此逞凶,出言歹毒。 可恨,可恨!我要杀了你。 内心中升腾起怒火,韦廉昕急追而去,即便全身依旧疼痛锥心。 当韦廉昕穿过瀑布,神识已经无法探查盛桓仁去向,眼睛能睁开却看不远,视物迷迷糊糊。 忽然,远方几声狼啸此起彼伏的传来。 韦廉昕奔跃而去,狂奔五六里后直觉靠近了。 神识虽未探查到,但韦廉昕的听觉嗅觉感知到了十头狼的气息。 这里没有灌木丛林,皆是光秃秃的石地。乱石对修士不会造成行走艰难,但她放缓脚步,约么行走了一里多。 大约二三十丈外隐约能看到狼群,视力不济看的模糊。有五头正围攻那歹毒少年,另五头正警戒着。 风火狼! 韦廉昕看见有狼时不时口中喷火,就想到了风火狼。 她的到来,狼群变得有些狂躁。 一头全身棕色毛发体型健硕的大狼,远看似一团火,显然是头狼。 见来一人类修士,原先只是时不时低喘的它突然仰脖“嗷呜”咆哮几声,狼眼中充斥冰冷。 混战中的五头狼越发凶狠,另四头狼全身紧绷,警惕死盯着韦廉昕,但有些畏惧不前。 不是韦廉昕想靠这么近,是远了看不见面前状况。 她不知道若不是身上浓烈的蟾毒气味,风火狼早就冲来了。 少年徒手与狼相搏,显然那柄金剑折断后他手中已无攻防灵器。看他没有储物袋,腰胯间只有个鼓鼓皮囊,空手战群狼估计此刻的他手中已没了称手的家伙事。 至于更低阶的玄器或凡人兵器在皮糙肉厚的妖狼群中已起不到啥作用。 由于储物袋的价格昂贵,穷修士购买不起,于是有炼器修士炼制出类似储物袋的纳物袋。这纳物袋价格便宜,备受穷修士青睐。 穿岩鼠身躯能变大变小,甚至能偏平成一树叶,能在狭窄的岩石缝隙中穿行捕食猎物。 取其皮利用穿岩兽的天赋功能炼制而成,用于物品存放。物品虽不会像放入储物袋中那样缩小,属于正常体积,但皮囊会随着物品增多而空间变大。 盛桓仁即便是空手,五狼依旧无法近身,时不时被他或挥拳或劈掌击飞。 风火狼的本能天赋不光有烈焰,脊背还生有双翅。一对小肉翅在腾跃时有助于滞空时间,且能加快速度,提升高度,扩大距离。 人强架不住敌众,盛桓仁全身伤痕累累,他咆哮道:“碰到你这丧门星,我处处倒霉。哼,必杀你全家!” 他看到了韦廉昕的到来,不由得怨气勃然而生。本想在群狼中闪转腾挪借机逃走,正是韦廉昕的到来,风火狼群殴攻势更甚,封死了退路。 他叽叽歪歪的发泄对韦廉昕的怨气,怒火中少了冷静,一不小心躲避不及被一团烈焰喷到。全身裸露在外的肌肤瞬间“嗤啦”声不断,头发眉毛都焦糊了。 疼痛难忍间,冷不防背后一头风火狼猛扑过来,刹那咬住了他正要挥拳击打面前喷火的那狼的右胳膊。 “啊!”盛桓仁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韦廉昕在远处都听到了一声“咯嘣”骨头脆响声。 厉牙撕扯掉盛桓仁臂膀上一块肉,其余众狼闻到血腥更加兴奋,眼神中更加残忍,个个急扑。 突然,韦廉昕顿感全身冷嗖嗖,眼前一片血红。 她猛眨眼帘,眼前依旧血红。 难道自己眉眼流血了? 抬头间,她看见了之前从未看到过的恐怖异象。 高空中的胡月血红血红,血红胡月之光笼罩大地,犹如身处血气中,她不由得惊叫出声。 自己的眼睛如今视物模糊,可高空中的那胡月离自己这么远,应是看不到的,可自己能看见其轮廓,有些不可思议。 她是没看见狼群中的盛桓仁,若看见盛桓仁诡异双眼,更会惶恐。 盛桓仁此刻双瞳赤红,没有黑白。全身骨骼“咯嘣”响,衣袍碎裂,一下片缕不挂。 他狂口一声,挥舞双拳,狂暴无比。 此刻,他身体大了一圈,肌肤血红,肌肉绷紧有棱有角。 他挥出左拳,击中一头撕咬而来的风火狼。 “嘭”一声响,此狼化作一片血雾。 血雾没有飘散,诡异地笼罩住盛桓仁身躯,片刻没入体内。 一头风火狼张口喷射出一道烈焰,烈焰撞击到他胸膛上,火花四溅,肌肤却毫发无损。 一头风火狼跃起一口咬住他的脖颈,狼眼中出现得意之色。只是刹那狼眼中出现惊愕与惶恐,因为它那尖锐獠牙根本不能再入分毫。 “嘭嘭……” 眨眼间,九头风火狼被盛桓仁一拳一下,躯体四分五裂,鲜血化作血雾。 那头棕色头狼转身欲逃,被他一脚踢踹,一下四分五裂。 盛桓仁抓起头狼体内妖丹一下塞入嘴中,他看向不远处的韦廉昕,迈步向前。嘴角流着狼血眼中充满凶残,他要手撕了这女人。 三步后,盛桓仁身体一滞,双眼中赤红褪去了。 他迷茫的看了一下四周,又看了一下满是瓷裂纹的裸体,随后满脸出现痛苦状,之前被狼咬伤的右臂膀无力的下垂。 只是刹那,他抬手摄取回皮囊,转身一瘸一拐的跑走,连残躯中风火狼妖丹都没要。 远处,韦廉昕看的不清楚,但她感觉到那盛桓仁身体出现了异况,十几息间就将十头风火狼灭杀了。 她有些不可置信,这风火狼可都是一阶妖兽呀!十头风火狼聚集在一起,练气后期修士不见得短时间内能击杀。 他怎么做到的? 正思考间,刚才那惊悸冷飕飕的感觉没了。 眼前,空荡荡,只有风声,再无任何声响。 高空胡月皎洁无比。 往前,只有满地断骨碎肉,只有空气飘荡的血腥。 韦廉昕知道,盛桓仁跑了,此地不能久留。 待会儿,血腥不知会引来何种妖兽。 回到阳绿玉石上身体中锥刺疼痛感减轻了些,她想这样下去可不行,万一有危险来临怎么办? 对,将这块玉石挖走。 玉石下挖到三尺,仍不见底。而玉石上层偏绿色逐渐变为淡红,越往下越红,越往下,泥土越硬。大约到一丈时变成了赤红,且有一股热气溢散。 “嗤”一声响,小剑碰到了硬物,拂去泥土,韦廉昕凑近一看,是与玉石不一样的岩石。 玉石与岩石并非一体,她面色一喜,应见底了。 这么一大块阳绿玉石,即便以后自己用不上,拿去做成玉镯玉器给韦先凤她们佩戴,她们也会延年益寿。 将手腕靠近,随着心念一动,阳绿玉石消失进入了储物镯。 阳绿玉石消失处,韦廉昕看到了一缕赤红,细看是块晶石。 这是什么? 韦廉昕弯腰捡起,指尖接触间顿感一股热流传遍全身,身上那股麻痒刺痛感似乎一滞,有种病症痊愈的感觉。 只是片刻,锥痛感依旧。 原来是颗发红发烫的珠球晶石,有龙眼般大小。 提气纵身一跃,离开了挖开阳绿玉石的那个大坑。捏着珠球拿到双眼前,定睛细看。 模糊间发觉这珠球非石非金非泥非木,属性不明,但指间感触到澎湃且精纯热能充斥其内。 火焰石? 好像不是。难道是传说中的火灵珠? 韦廉昕有些窃喜。 传说中火灵珠是混沌气体在特定高压环境中产生火元素,熔合多种元素生成灵珠。火灵珠溢散出能量,长时间接受此能量滋养,就会受益匪浅,且无法想象。据说受火灵珠滋养过的物质,会出现道蕴,这种修真资源绝无伦比,谁得到就会一飞冲天。 到底是不是,韦廉昕只是猜想。 她猜想有些接近,只是这珠球晶石是火源晶珠,而不是火灵珠。 心中激动,手指不受控制颤抖起来。 靠近些,看清楚,韦廉昕内心想着。 右手捏着火源晶珠离右眼越来越近,几乎要触及眼睫毛时,只见红光一闪,晶珠没入了眼球中。 “啊……” 韦廉昕抱头翻滚,惨叫连连,痛苦状极其凄惨。 第二十八章 炎火淬体 先是右眼出现刺痛随之如焚烧般疼痛,后是头颅,之后是全身。从里到外如火中灼烧,古怪的是韦廉昕全身瞬间灼热无比之后便是冰寒,毫无炙热之感,连周边嫩草都未焦枯。 片刻,韦廉昕全身体表被若有若无的火焰包裹。 韦廉昕翻滚拍打,欲要拍灭火焰,显然是不可能的,这是从体内涌出的虚火。 虚火,不是体虚之火,而是阴火的另一种体现。 火源晶珠是火元素生成的,生成了至阳无比的阳火。不知何缘故经无数年蕴养,晶石中又含有一种至极的阴寒之力,且精纯,孕育出至阴无比的阴火。 可以说火源晶珠中含有两种能量,本就稀有难得。阳火主表,阴火掺杂其中。至阳至阴共生乃是天地造化,神奇无比。看似相生相克,阴阳双生乃灵性所至。 “嘭”一声响,贴身皂青色衣袍承受不了火之能量被撑爆。此高阶护甲护身功能强大,依旧无法护得住韦廉昕安全。 与此同时,她脖颈间挂件金锁气化消无。 手腕上的储物镯青光一闪,出现了一道一寸长的裂痕。 只是一息不到,虚火隐入韦廉昕体内。 如今的韦廉昕全身焦糊,弯曲佝偻成一具焦炭,倒地一动不动。 她修为太低,体质太弱,无法抵御烈火由里及外的灼烧。但火源晶珠已有灵性并没有将她焚为灰飞,护住了心脉丹田石海。 韦廉昕的形骸仍在,如今看似无呼吸无脉搏,如焦尸。 只是一息看似时间短暂,更是惊心动魄。她体格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修炼是从吐纳天地灵气开始,若要修为提升肉体是载体,而骨骼更是肉身的关键,也是支撑修为的支架。 境界越高骨骼就会坚硬,经脉更坚韧,体魄坚劲无比。不然外强中干,修为止步。到了极限就如地基不牢大厦倾倒,功亏一篑。甚至不能面对现实强行突破,就有走火入魔身死道消。 修为境界的提升,不是自己意志坚强无限就会心想事成。除意志外,还跟修炼资源、功法、机缘等有关联,更与自己的肉身息息相关。修炼中大半是修炼肉体,只有肉体达到相对应的境界,修为才能提升。 万事俱备皆在肉身,一个杂灵根怎么能和天灵根在同等资源下比修行速度。 此次内火外延,洗炼肉身打通经脉窍穴,更是骨筋洗髓,进化骨骼剔除杂质。 骨骼坚韧晶莹洁白,有灵力附着华光异彩更能存储其内,乃修真者朝思暮想要追求的目标。修炼到极致,身躯就是一件法宝,无数大能修士终其一生,亦无此机缘。 若此刻切开韦廉昕皮肉,其骨骼隐隐有少量星星点点的灵力附着。当然,她此刻一无所知。 两日后,随着瀑布水花一闪,鬼鬼祟祟的进来一人,这人就是盛桓仁。 他,心不甘。 那天力战群狼,身体发生异变,让他知道了自己或有特殊血脉传承,或是特殊体质拥有者。 他十分惊喜,即便自己以后修途一片光明,若没有资源皆是空想。修途路上充满了血腥与荆棘,修真若天真那只能下辈子修道。 忍让不是他的性格,更不是能吃亏的主。如父亲和他说过饭可以不吃饿顿把都可以,就是不吃亏。 瀑布后那灵草被倒霉催的女人巧取了,自己不去再看一眼是不甘的。 灵草还是没看到,显然是被那女人采摘了,他内心有些失望。 咦,那玉石呢? 有一个土坑,看来被人深挖过。 难道那块玉石也被那女人挖了? 可恶! 他嘴中嘟囔骂骂咧咧间看见不远处渣土中躺着一具焦尸。 他有些疑惑,难道这尸体是那女人? 见其轮廓应是个女人,形体很像那女人。看着一动不动焦糊尸体,神识中探查到没有呼吸也没有心跳。他面色一喜,忙左看右看四下探查。 这女人应没储物物件,那柄小剑呢? 没有,难道被其他人夺去了? 那柄小剑可是件宝贝呀,与自己失之交臂,太可惜了。想到此,内心很失望。 不管这尸体是不是那女人,不妨走进看看。他想着走到焦尸前,犹豫了一下,恶狠狠朝焦尸踹了一脚,以解心中不忿。 “咔嚓”一声,倒把他吓了一跳。 本以为动用了法力一脚,将这焦尸定踹成两截。但焦尸只是被他踹出去一丈开外,焦炭般的外表出现了裂痕。 “咔嚓”声就是裂痕裂开的声音。 “诈尸啦!” 盛桓仁见焦尸突然坐了起来,焦黑的眼皮随着睁眼而碎裂脱落。空洞无珠的双眼睁开,随即血红色充斥眼眶。 他不自觉惊诧尖叫。 死尸不可怕,但能行动的尸体不是僵尸就是炼尸。这具焦尸肯定被邪修操控,他并不觉得自己与邪修及其操控的尸体对战,自己能胜。 转身几个腾跃,他逃之夭夭。 尸体当然动不了的,是盛桓仁一脚将韦廉昕踢醒了。 韦廉昕觉得自己做了个梦,梦是那么的真实,那么的令人恐惧。 自己被束缚在滚滚岩浆上方,火焰升腾身体被炙烤疼痛难忍,不管如何挣扎都无法挣脱束缚。奇怪的是炙热岩浆将自己体外一切化为灰飞,肌肤毛发皆焦糊,可自己清醒无比,毫无昏迷症状。 不知过了多久,就觉得无尽虚无处刮来一股劲风,劲风似脚状一下踹在腰间。 束缚的躯体直直坠入火海,韦廉昕惊叫着被沸腾岩浆淹没。 她惊叫中就觉得神魂归位,忙睁开了眼。只见眼前一花,人影一晃不见了踪迹。 脑袋有些沉,更是迷糊。自己化为灰飞了,怎么还能看见…… 自己身躯看似焦糊,但在这焦壳内新肉快速生长。 韦廉昕抬起右臂想摸一摸脸蛋,因受力本布满裂纹的焦躯更是加倍开裂。焦壳纷纷脱落,还是自然脱离的那种。 “咔嚓咔嚓”声犹如铁铲铲锅中锅巴,十分诡异。即便她此刻是坐着,臀腿脚趾上都脱落了个干净。 没多久,身上焦黑没了,与此同时眉毛秀发也长出来了。 韦廉昕看着吹弹可破的臂膀,纤纤玉指,肌肤胜雪的胸前……还有披肩长发,是那么的红,这让她刹那间有些失神。 片刻,她轻摸储物镯,手中出现一面铜镜。 看着铜镜中自己的脸面,修长手指抚弄一头火红秀发,她情不自禁地轻抚还“咯咯”轻笑起来,随后大笑。 妖娆绰约倾国倾城,她觉得用这八字来形容自己的容貌。 女人爱美,自己更美,那是用言语无法表达自己此刻心情的。 只是片刻,她在笑声中戛然而止,面颊绯红。 随着她虚空一抓,顿时满色惨白。 本想施展驱物术,拘回一团瀑布水清洗身子,即便身上干干净净。没想到丹田海中的灵力所剩无几,远距离抓取都施展不得。 忽的,她十分神伤。不是自己灵力枯竭,而是平安锁没了。 “祖规传男不传女,我今就破此规……平安锁,终平安,长命锁,寿长命。愿我儿廉昕长命百岁,幸福美满!” 耳边响起了父亲沉重的话语,眼前看到了父亲放下金锁恋恋不舍的挥手。 挥手间,父亲的伟岸身影渐渐模糊了,消失了。 “爹,昕儿不孝……” 韦廉昕无比神伤中喃喃低语,但没有落泪。 每当自己郁闷、伤感、迷茫、不安……就会摸摸小金锁,那是寄托,那是思念,对父母的魂牵梦萦。 摸着平安锁更是依靠,那是让心底更踏实。空虚时可缓解负面情绪,寂寥时可抚慰纷杂思绪,可如今平安锁消失了。 好久,缓缓站起走向瀑布,她有些扭捏,赤身裸体还是有些不自在。没走几步,便一抚手腕,一件长袍裹住了裸体。 走到瀑布前,一招手,一团水流脱离奔腾而下的瀑布,随着长袍滑落,水团包裹住雪白玉体。 韦廉昕十分惬意着享受水团揉搓,片刻后水团没有了法力的支撑“哗啦”一声散落地面。 与此同时,一件大红绸缎衣袍已经穿好,韦廉昕拢了拢湿漉漉的青丝,绾了个发髻,插一支白玉簪子。 抬头仰望,看着崖壁上那个石洞,韦廉昕满脸愁容。 刚才洗浴时内视自己体内经脉丹田,经脉粗大了丹田海宽阔了,可灵力非常稀薄,从施展法术等级看如同练气一层般。 难道修为会跌落? 她有些愁楚,灵力枯竭与修为跌落是两回事。 看着光滑岩壁,这么高,怎么上去? 若是练气五层,御剑就能上去了。 如今,看来先吐纳灵气,积蓄灵力才行。 数日后,韦廉昕无奈叹息一声。 这里灵气虽说稀薄,但根据自己吐纳灵气积蓄量按照以前比例来看早就能将练气五层的丹田海充盈了。 可如今输出法力来看,看似有练气五层的威能,但丹田海中灵力就薄薄一层,要到练气二层境才能施展的法术一个都施展不了。 难道真的跌落到练气一层? 第二十九章 乌云盖顶 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韦廉昕想不明,探不知,更无处可问查询。只因她心情糟糕的很,内视丹田海里灵力薄薄的,根本没发觉灵力虽薄,但比以前粘稠了些,不似雾霭般。 细微的变化她没发觉,即便发觉也意识不到其价值所在。只觉得自己遇到了天塌地陷,穷途末路了。 修为跌落有很多种,像自己这般莫名其妙的无原因可查实在令人费解。 或是自己受伤导致穴窍受损?或是那块晶石中的能量让自己奇经八脉五脏六腑丹田石海…… 但自己行功运气来看,体内无大唉呀! 很有些想不通,韦廉昕咬了咬牙不想了。 看着岩壁飞不上去,她想即便徒手攀登也要上去看看。 自小习武,武技了得,法力加持,弹跳间身轻如燕,借助小剑在峭壁上抠挖出着力点,韦廉昕费了些气力和时间进了洞穴。 洞穴中碎石断垣,空旷荒凉。蛛结网,荒草丛,兽粪便,还有些骨骼残骸。有兽骨,也还人骨。 这是先祖修炼居住过的洞府? 还以为是什么豪华府邸,没想到如此残败。 东瞧瞧西看看,发现了此间有多处打斗痕迹。至于打斗,估计此地应有修士争抢的物品,比如面前草丛中长有一两株月梅草子夜花足可见窥一斑。以前定有珍奇药草,也有修士来此。之前青火蟾把守,低阶修士就进不来了,不然这几株有些年份的灵草早被采摘了。 抬头间看见一面石壁上一些裂痕有一定规律又似剑刻般,不似打斗时法力击撞所至。 壁缝大裂小绺无数,又有尘埃十分模糊,难道是一些字? 韦廉昕抬手打出一道清尘术,风过石壁上确实有一行刻字,且遒劲有力。 她细看辨别好久后不由得轻声读出声来:“修仙恒心毅力缺不得,正魔化道途同归”。 读完后,默然良久。 自己能修炼至练气五层已经实属不易,修为若真的跌落至练气一层,如今又要从头再来,又不知要修炼到猴年马月,自己简直要发疯了。年纪也近三十了,今后想筑基那不就是个梦! 修士年纪过了三十,经脉齐全稳固,随着时间推移修炼境界越低越难提升。即便到了巅峰大圆满境不能筑基,过了此年龄段也是越来越渺茫。年龄过了五十岁后,气血快速衰减,想筑基那就是天方夜谭了。 本想自己成为一名修士就能扬名天下,就能有当年老祖们的那般荣耀。没想到修途更艰难艰辛,如今看来还是不曾清贫难做人未经挫折总天真。当初实在是有些异想天开,更眼高手低了。 这些日子里自己对前途越觉渺茫没了信心,靠意志都是空话,怎么也比不上天赋,一生蹉跎就如此了。 默立良久,韦廉昕再一次环顾四方,看着石壁上的刻字,默念了数遍双手用力握了握。 自己的天赋一般又如何,只要自己有恒心有毅力,即便是那所谓的心比天高命如纸薄之人,最终只不过一死而已。 不求轰轰烈烈,但求此生有过。心中有郁结,此刻想通,便扭头看向远处一角。 修士对灵气是敏感的,她感觉到大厅一角落乱石中有一丝灵气从地缝中涌出。 那一丝灵气很纯,但溢散的很快,即便石洞中的灵气稀薄也很难发觉那是源头。若不是自己久久站立,一时半刻很难觉察到。 走近,韦廉昕观看了一会儿,这里应是乱石塌陷将一个石洞掩埋了。遂将周边几块裂石移走,清理出空地,盘膝打坐起来。 这里灵气程度无法与紫斗微山脉靖峰洞府相提并论,可有一点是灵气比较精纯。导入体内精炼去杂质要快速的多,虽说吐纳灵气少导致速度缓慢了些,但灵力转化更便捷。 修炼无岁月,韦廉昕就此一呆月有余。 瀑布外,盛桓仁早就跑没了个影。虽说他在此想要的东西没得到,但收获也不小。尤其发现了自己天赋异秉,就寻思去哪里好好修炼了。 这天,瀑布外来了三人。 武楑三十不到就有练气七层修为,是紫镶镇武家杰出子弟。他捡起一块碎石放到鼻前嗅了嗅,问道:“李兄,我觉得这里一月前至少有十只风火狼与练气后期境搏斗过,且惨败。你邀我们来此,那青火蟾还……” 他欲言又止。 李岩是名练气七层的魁梧大汉,见状他便知武楑想说资源会不会被其他人捷足先登了。瀑布里的资源并不是秘密,他此刻也有些犹豫。 冯德培四十有几,模样獐头鼠目长的有些寒碜,修为却有练气八层巅峰了,隐隐有突破练气九层迹象。 他笑道:“武道友,我相信你这千里闻香的本事。李道友既然邀你我来此,既来之则安之。此处离大瀑布不远,听,哈哈,瀑布咆哮声都听得见喽。青火蟾不同于风火狼,青火蟾的毒,可不是一般的毒。” “对,对!”李岩见状忙笑道:“在下邀请你们,就是冯道友是用毒解毒高手。你武道友,有鼻嗅灵觉的天赋。你我三人,对付青火蟾定能取胜。” “武道友,你我长期呆在家族中,不像李道友行走四方对宝物出世耳目灵通。”冯德培说道:“李道友半年前来此,见过赤精草与孔雀石,想必其他修士也见过。俗话说有缘者得之,得是我们的缘分,不得亦无缘。走走,去看看,加上青火蟾内丹那可是五百块灵石呀!” 武楑笑着点头。 三人中冯德培年纪最大,修为最高,自然有话语权。 跃进瀑布,三人愣了。 青火蟾,没了。 孔雀石,没了。 赤精草,没了。 满脸失望的武楑跑到泥坑旁,见深坑中空无一下难以抑制自己的情绪,正要张口。 冯德培忙挥手制止并传音呵斥。 李武二人疑惑看向冯德培。 冯德培指指崖壁,一拍储物袋,脚下出现一柄飞剑,随着他法力注入飞剑。飞剑光芒一闪,带着身躯飞向高空崖壁山洞口。 李武二人会意,随即紧跟。 飞入洞府大厅,立于飞剑上的三人看到了韦廉昕,感到一股热血涌向大脑,双眼喷火。随即体内灵力紊乱,法力失控,“噗通”“噗通”“噗通”坠落于地面。 不是这里有机关禁制或有迷惑心神的奇异力量,而是他们心乱了,忘了操控飞剑了。 三人忙爬起,武楑抬手点指。 欲要张口时,李岩忙伸手捂住武楑嘴巴。 三人再一次细看,随之皆露出无声的笑容与诧异来。 一个练气一层修士,怎么会在这里? 不会是大妖吧! 即便是大妖,也要舍命拿下!三人互视,六只眼睛皆放光,露出你懂我懂的意思。 看着正盘膝打坐韦廉昕,那火红的头发,那一身大红袍裹着胜雪肌肤,那黛眉轻蹙的样子。 好一个妖艳媚骨柔滑惊艳动人,三人恨不得立马上前怜惜。 冯德培一扬手,乾坤网化作一道白练笔直疾射而去,瞬间将韦廉昕笼罩缠绕。 三人见毫无费力的擒住此女有些错愕,随后见其身形依旧保持先前状皆会意,原来是行功关键时刻。 “哈哈哈……” 三人哈哈大笑起来。 韦廉昕不是不想挣扎,她此刻正是行功关键时刻,此刻中断必被反噬。 当然,一般性的打坐吐纳,只要收功定神就行,并无大碍。 一日前就觉丹海灵力鼓荡,有突破迹象。花一个多月能突破到练气二层,这是好事呀!说明修为下降只是暂时的,自己勤加修炼重回练气五层指日可待。 可一整日一整夜,好像有一把大锁将练气一层巅峰这道坎锁死了。再如何周天运行,甚至吞服了数颗凝气丹依旧于事无补。 此刻,经脉有些肿胀,丹田犹如一个无底洞,吞噬着流入灵力,无多余一丝流出迹象。 韦廉昕觉得有戏。 以前,修为突破境界提升,灵力充盈的丹田海会一下扩大,经脉扩展也是能感觉到冲脉时痛楚。 此时就有那种前奏的感觉。 即便知道有人到来,还见其看到自己如同一辈子没见过女人的淫荡色相。她内心一紧,但不为所动,不然功亏一篑就得不偿失了。 修炼中冒然被打断,轻者经脉受损冲脉受阻,修为停滞甚至跌落。重者走火入魔经脉尽废,因而修士最怕别人在自己修炼最关键时受惊扰。 自己手中是有杀手锏的,面对七八层练气士,自己不是没有胜算。 修炼时修士都会布置防护阵,以防被他人干扰。 这里一丝灵气,本要布置聚灵阵聚集灵气更利于修炼。可韦廉昕修为跌落,布置聚灵阵有些困难。 她索性防护罩都不布置,十丈外用毒做了些布控。 修为下降,在丹田海中灵力充盈了些后尝试过施展法术,法力貌似未因修为降至练气一层而变弱,可需练气二层以上才能施展的法术受修为限制施展不了。 这是她的苦恼与困惑。 第三十章 陷入套路 三人见韦廉昕一动不动被乾坤网束缚成了个粽子,皆哈哈大笑着走近。 “如此尤物,小弟愿出三十块灵石先上,二位哥哥如何?”武楑无法掩饰激动,笑道。 李岩白眼道:“这红胜火,妖艳,我喜欢。一看小娘子就是个雏,五十块都不行!我出百块,倾家荡产也值。哈哈。” 他大笑着快步前行。 忽然,武楑鼻子耸动,停下快步向行的步伐。 “小心,前路有毒。”冯德培一把拉住李岩,说道:“看似这小妮子毫无防备,没想到四周悄然下毒。呵呵,若不是我精通毒理,这下就着道了。呵呵,带刺,够劲,我喜欢。” 冯德培一挥手,一些白色粉末四散开来。 粉末落地“噼里啪啦”声骤响,空气在一股恶臭弥漫开来。 武楑掩鼻笑道:“冯哥哥,好手段呀!” 说完,径直向前。 “好嫩,好滑,好香!”隔着白玉蛛丝抬手捏了一下韦廉昕脸蛋,又将指尖放在鼻前吸了一下,武楑笑盈盈的说道:“被我们擒住了还在修炼,是傻了呀还是不怕我们兄弟吃了你!哈哈。” 韦廉昕此刻行功即将完毕,在冯德培破开自己暗下的毒区,内心难免有些惊慌,导致吐纳灵气不匀,在经脉中一下散乱。 她极力稳定行功,想将灵脉中的灵气转化为灵力引导入丹田海。面对男人肆无忌惮地摸自己脸蛋,很有些恼怒。心性不稳,一下功亏一篑。 “呵呵,瞪眼,瞧瞪眼。嘿,哥哥我,酥,酥,酥了!”紧随其后的李岩咯咯笑道。 韦廉昕面色通红,张口喷出一口鲜血。 似凡人如溺水后被憋成面色惨白,一口殷红“哇”一下喷出。即便被蛛网束缚着的韦廉昕依旧保持盘坐姿势,此刻鲜血喷吐之际身躯躬曲如虾,目光失神黯然。 武楑未动,但鲜血并未喷溅到衣衫上,离其咫尺就如雨滴簌簌坠落。但他还假模假样的挥手弹了弹衣袍,笑道:“瞧你这德性,咋还没酥倒呀!你就百块灵石的家当,还来争?排最后,不用你出灵石。早晚受用还不一样,哈哈哈。” 他们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还调笑菲薄自己,韦廉昕气得有些不知所措。还是自己行走修真界的时间少了,江湖经验不足,她内心难免遗憾,哀叹终究未突破入练气二层。自己马上受欺凌,她还惦记着修为。 冯德培走过来,双臂抱胸,沉默看着。 李岩伸手向前,笑盈盈道:“我也摸……” 只是见冯德培冷眼瞧着,于是停了轻佻举动。 冯德培阴狠手段比自己胜之,之所以能相处到一起,李岩知道源于他们三人兴趣相投志同道合。 看武楑急迫的样子,他感慨家族子弟有靠山就可张扬。有此尤物,估计他也不会落于人后,而自己只过过嘴爽而已。 瞬间寂静,或是各自盘算间。 忽然,冯德培扭头看去。 李武二人也随着冯德培目光看去,不远处出现两人。 “二位道友,大路有两头,各走一方。此地由咱弟兄先来一步,请二位行个方便!”冯德培拱手说道:“兄弟我在此解决仇家,请给个面子。” 韦廉昕抬头望去,不远处来了二人,她有印象,是“三娘茶舍”里见到的那中年男女。 此刻头戴斗笠纱巾掩面的女修指指韦廉昕,和男修轻语几句,似在传音。 李岩见状,不由得后退两步,与冯武错开了些距离。他一个散修披星戴月行走各地,见那男修练气十层,女修练气八层,一旦这二人若插手,自己三人觉不是对手。 男修看了看韦廉昕,说道:“在下辛诚,此女与我贱内有故。今遇到,请道友高抬贵手,如何?” 他说话声洪亮,中气十足。 “哼,道友,你是不给面子喽!”冯德培手按储物袋脸色阴寒起来,有些森然道:“我不知道友有何来头,你可知并州冯家否?若道友缺灵石,在下……” 中年人一摆手似要说话,但见一道白光激射而出。 白光急飞,途中化作三把大剑,瞬间就到冯李武跟前,力劈而下。 “啊!” “啊!” “剑修……啊……” 猝不及防间李武二人瞬间被斩杀,只发生两道惨叫。而冯德培一拍储物袋,一道乌光一闪。可对方毫无征兆的出手,太快,祭出的铁盾尚未防御只得含恨而死。 三道剑光在空中交错合并成一把长剑,回到男修辛诚手中,随之收入储物袋中。 韦廉昕错愕,呆愣当场,好快的剑术。直到那女修款款而来,解了其束缚,才从震惊中回过神。 女修扶起韦廉昕,笑道:“小妹,夫君和我途经此地,没想到你受困于此。呵呵,茶舍一别,如今又见,缘分缘分!” 韦廉昕不知救下自己的女修面纱后的面容,但听其黄莺吟鸣般声音看其曼妙身材,想必是美女。 她定了定神,躬身一礼道:“在下韦廉昕,多谢救命之恩。” 辛诚轻挥手,笑道:“随便而已,不足挂齿。” 他说完,就去收取那三人储物袋,并打出火球毁尸灭迹。 “呵呵,廉昕妹妹,姐姐姓耿名晨秀,应比你虚长几岁,今后你便叫一声耿姐辛哥就行。”自称耿晨秀的女修俏笑嫣然道:“妹子,没想到你这般秀气。就你修为,外出行走还是遮蔽一下面容才好。不然,遇到一些宵小,那是徒些烦恼。” 韦廉昕不知这二人底细,见此女有些自来熟又一时也找不到交谈话语,于是点点头。 “廉昕妹妹,姐这里有个斗笠。”耿晨秀手中出现一个斗笠,递给韦廉昕说道:“不妨试一下,这面纱能阻隔筑基后期境以下修士的神识探查,但自己视物不受影响。” 韦廉昕有些迟疑,用神识探查了一下,但略思量旋即将斗笠戴起。 “哈哈,佳人就是佳人,纱巾遮面,更是美不可言,令人浮想联翩了呀!” “秀妹,此地不可久留。” “呵呵,辛哥哥,好好。”耿晨秀扭头应一声,问道:“廉昕妹妹,我俩欲去双孺峰寻一些药草,据说有筑基的灵草。具查古籍,估计那处古称金蚨岭,据说是黄枫谷的药园。小妹若来搭个手,姐姐付五百灵石,如何?” 韦廉昕内心咯噔一下,双孺峰离天宝山不远,那不是有些危险。她不知此刻耿晨秀俊俏的脸蛋带玩味,嘴角上翘。 “如今太岳山脉中,寻一些灵草异宝越来越难。很多修士心思歹毒,杀人越货比比皆是。不是当姐的恶言恶语,小妹修为太低,独自一人难免有闪失。”耿晨秀抬手拍了拍韦廉昕肩膀,说道:“有姐和辛哥罩着你,得些灵石修炼就不愁了。你说是不是?” 韦廉昕正踌躇间,被对方轻拍臂膀时,神志刹那有些恍惚,不由得点头说道:“好,多谢耿姐了。今日辛哥耿姐救了小妹一命,能逃脱魔掌还谈啥灵石,小妹寝食难安了。” 耿晨秀“咯咯”轻笑连说几个“好妹子”后一拍储物袋,一柄飞剑置于脚下,并一把揪住韦廉昕臂膀,带着她御剑而去。 两柄飞剑出了瀑布,落于一处山坳。 “小妹,姐教你一种轻身之术,这样行进快速又能节省灵力。” 站在一旁的辛诚将李岩那个储物袋丢给韦廉昕,说道:“见你没储物袋,这储物袋拿去用着。” 韦廉昕接住储物袋,欣喜道:“多谢辛哥。” 她刚才站在飞剑上,思来想去,细想这二人救下自己后的一幕幕。自己涉世不深,可自己也不笨。自己心甘情愿的跟随,是自己真心吗? 虽然内心很排斥自己怀疑的荒谬想法,但是觉得此间有些蹊跷。两种想法一直萦绕在脑海中,犹如执念迟迟不能放下。 天无馅饼平白无故的掉下,路过顺手救自己一命,不是不能,但之后的事难免有些热情的过了。 韦廉昕跟随辛耿夫妇二人行走了两天,山脉中如她三人飞掠者有之。见其头戴斗笠面罩纱巾,然二女身材一个窈窕一个妖娆,不免熬不住瞧上一眼,但皆匆匆一眼而已。 夜,三人盘坐在一个废弃的山洞中。 耿晨秀透过面纱瞄了一眼有些抓耳挠腮的辛诚,冰冷传音道:“这诱饵胆敢染指,小心断你子孙根。” “好夫人,这么个尤物不采补一下,明日做诱饵白白浪费了呀!” “不行。那日见练气五层,这次见只有练气一层,头发变成了红发,你不觉古怪?不要坏了明日事。这种雏,更能让那头妖狼动邪火。那妖已经有了很高灵智,前几次投的诱饵尤其是女修你没发觉它返回的时间要慢的多。” “它见女修添脸,哼,简直太可恶,色狼!”辛诚痛恨的传音道。 “呵呵,若那妖狼见猎心喜多欣赏几息,这次我们就机会了。” 耿晨秀内心冷哼一声,老娘最恨这种有貌无脑的美。 第三十一章 不识险途 天明。 双孺峰十里外树林里,隐匿法阵里有三人隐藏其内。 辛诚说道:“晨秀,你俩在此等候。我引走那头风火狼,你俩要快。” 说着抬脚欲往阵外走去。 耿晨秀神色凝重道:“那可是五阶妖狼,辛哥要小心。” 韦廉昕内心一紧,咋是五阶妖狼,那可堪比筑基境呀。又见两人情浓似海,羡慕之心涌动。 正当她心神心旌摇曳之际,就觉头顶一震,脑袋一下晕乎。而头顶戴着的那斗笠瞬间化作一团黑雾附着其全身,随之黑雾成一根黑软绳将之困了结结实实。 “啊……你……” 韦廉昕惊叫,吐出两字就被一脸平静无波的辛诚掐诀一点指,就封住了嘴巴,一点声音再也无法发出。 “真是胸大无脑,一点警惕心都没有。哈哈,没想到这次捕获诱饵如今轻松。只是可惜,可惜。” 耿晨秀看了一下自己前胸,眼中似欲喷火,咬牙切齿道:“可惜个啥!你也说老娘……” 辛诚未等耿晨秀话说完,一把揪起瘫坐于地的韦廉昕转身快步出了法阵。 耿晨秀见辛诚跑地麻利,愣了愣,咬牙切齿蹬了蹬脚,说道:“色心不改,一副道貌岸然,人面兽心。咦?万一?” 她似有想到了什么,迅即出了法阵。 飞掠五六里外,当然不是直线朝双孺峰,离近了会惊觉妖狼。直行二里后折转斜出去四五里,这样妖狼和耿晨秀都察觉不到。 辛诚嘿嘿欣喜,将韦廉昕轻放到地面上,有些奸计得逞般且一脸喜气说道:“哈哈,美人,哥哥来疼疼你。” 他说着,亲吻其脸蛋。 忽的,辛诚从胸下衣袍内摸出个储物袋来,面色一凝,之后又看向其腰间储物袋。 我给了她一个储物袋,她自己已有个储物袋,当时还表情感激,辛诚顿生厌恶。 他知道修士衣袍都是法袍,只是等阶不同,除非穷的叮当响,才穿普通衣裳。法袍有隔绝神识探查的功能,将储物袋置于衣袍内,不显眼。 他冷笑道:“小娘皮,还有些贼,可到我手中,哈哈哈哈!” 韦廉昕瞪大了眼,眼中有些呆滞,两行热泪夺眶而出。 脱去韦廉昕靴子,看着细嫩玉足,从脚趾脚底脚背到脚踝是那么的比例协调是那么的洁白无瑕,辛诚的呼吸不由得喘起粗气来。捏着芊芊玉脚,闻了闻。 韦廉昕欲挣扎,偏偏无法动弹,脚趾翘起是那么的诱人而妩媚。 撩拨的辛诚情不自禁地去亲去舔,显然急迫的很。 他伸手点指黑软绳,软绳自动松开,紧接着束缚住韦廉昕双手。随即掀开那大红衣袍,胡乱扯去衣裤,露出了白如玉肌肤胜雪双腿。 “纤细,修长,匀称……” 辛诚喃喃自语,他此刻眼神迷离,男人的那种渴望已经欲罢不能了。 “哼,沾花惹草,死性不改!” 突然,辛诚耳畔出现一声至死不想听到的声音。同时,顿感屁股上遭了一脚,身子斜歪歪飞了出去。 “恶心,和那妖狼一样,舔舔舔。连个隐匿法阵都不布,廉耻都不要了。天打雷劈贼杀死鬼,气死老娘了。” 辛诚见是没戴斗笠的耿晨秀叉腰瞪眼看着自己,忙点头哈腰满脸恭谨认错不敢不敢。 他一拍储物袋,一柄飞剑置于脚下,将韦廉昕用法力一裹,夹着朝双孺峰御剑一溜烟飞去。 耿晨秀淬了一口,转身离去。 双孺峰是两座小山峰,两峰间雾霭袅绕,下方峡谷被遮蔽,无法目视。 辛诚立于边缘处上空,抬手将一张低阶雷符掷入雾霭中,随后飞速朝耿晨秀所在相反方向逃遁。 “轰隆”一声响,雾霭剧烈翻滚。 “嗷呜!”一声狼啸,雾霭中飞跃出一匹通体棕红色的风火狼立于高空,看见远处一个黑点急速飞遁。 狼脸上出现一个人性化的嘲笑,随即追去。 五阶妖狼,那可是堪比筑基中后期境。辛诚可不会站在等它来,御剑全力飞行,已到十多里外。 他知道妖狼离自己只有两三里远了,忙将韦廉昕丢下飞剑。 风火狼只是两息就到了韦廉昕坠落的上空,低头看一下四仰八叉瘫躺于地的女人。 看着那白皙修长的大腿,猩红狼舌情不自禁地伸出狼嘴,打了个卷,将狼牙上滴落的口水吸了吸。 只是驻足一息,又追去。 辛诚回头,吓得魂飞魄散,情不自禁地骂道:“该死,怎么追我!太近了,怎么能摆脱!” 他急速飞行,咬牙间一张中阶冰符被祭于身后。 同时,一把飞剑被他祭出,化作一道白光刺向妖狼,转眼即至。 冰符引爆,化作无数冰箭激射向风火狼。 风火狼抬狼爪一拍,飞剑被拍飞。 飞剑上原本银光流转,此刻一下暗淡无比。 远处,辛诚掐诀发觉飞剑已经脱离了他神识操控,脸色一下惨白。 与此同时,风火狼张口一团烈火吐出,迎向刚刚激射而来的冰箭。 冰箭化作水滴,随即气化。 辛诚听到“嗷呜”一声咆哮,就觉自己被一股威压锁住,灵力一下无法输出。 脚下飞剑一暗,一下失去法力操控,与辛诚一起坠落。 风火狼一个飞跃,就到了下坠中的辛诚旁,一抬狼爪,抓住衣袍,转身离去。 辛诚无法动弹,脸色惨白惨白。 他知道小命休矣。 自己谋划的觉得万无一失,今天这妖狼怎么转了狼性? 几月前有三人找他夫妇组队说双孺峰下有灵草,当时悄悄潜入远远看见了烈阳花、赤精芝、龙吟草,还有一株百年血兰,三百年的玉髓芝一株。 他们大喜,耿晨秀一声惊呼惊动了妖狼。 他们四下逃离,那三人中两名男修惨死,而那名女修却被妖狼按住舔来舔去,忽视了他俩逃跑。 他俩修为略高于另三人,由于刚组队不信任,与他们保持了距离。见妖狼现身又是五阶妖狼,立马逃跑。跑得快,才从狼爪下逃脱。 后来,对双孺峰下那灵草他二人长时间在脑海中挥之不去。一打坐就觉满眼灵石在面前打圈盘旋,多次探讨后发现这妖狼好色且对女修情有独钟。 当时,那女修长得确实比耿晨秀漂亮。尤其那股风骚劲,耿晨秀远无此风韵。 于是,二人想物色女修一通前往。 现实是很残酷的,哪有修士轻易相信。 这次,巧遇韦廉昕,发觉她修为很低且涉世不深,有些呆萌。人又长的漂亮,可以说是漂亮的一塌糊涂的那种。 他俩想,那妖狼肯定中招。可妖狼这次…… 辛诚悔恨,怪用己心想彼心。 很快,风火狼就到了双孺峰,没了雾霭中。 “啊!” 耿晨秀愣愣看着从天而降的风火狼,手中还握着龙吟草。 灵草是不能用手直接接触的,只能用灵力裹挟放入专用放置灵草的玉盒里。不然,灵药灵草的药性会失去部分药性。 显然,耿晨秀被吓呆了。 风火狼见此地又有人类,很不满意的“嗷呜”了一声。 耿晨秀惊吓中晕倒。 风火狼张嘴一叼,带着三人朝一面山体撞了过去。 山体有雾气萦绕,随着风火狼冲撞而来,迅速散开,露出一个洞口来。 山洞很大很长,漆黑无比。 风火狼向前飞行了两里,洞道斜斜向下,约么三四十里后,出现了一个更大空间。 此空间,有一个百丈长宽的岩石峭壁崖。崖下百丈是翻滚如火海的岩浆。 风火狼将二女丢于石崖上,而将辛诚直接丢入了炽热岩浆里。 辛诚连一声惨叫都没发出,就灰飞烟灭了。 耿韦二人被带进此地,就被炙热高温热醒。 她俩眼睁睁看着辛诚在眼前消失,只能无声嘶喊。身上依旧被一股力量束缚,动弹不了。 耿晨秀热泪夺眶而出,辛诚好色是他修炼的功法有关。再怎么讲,辛诚长有一身好皮囊,二人相濡以沫二十年,说没感情那是不可能的。 韦廉昕杀过人,也见过人在自己面前死过,但见妖狼一下将辛诚丢入岩浆中,有些难以接受。再怎么讲,他还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呀。 风火狼看了看耿晨秀,又看了看韦廉昕,嘴角哈喇子滴个不停。 “嗷呜”一声长啸。 韦廉昕顿感耳膜震得嗡嗡响,四周刮起旋风来,自己的衣袍鼓胀起来,瞬间化为碎布。 她眼露惊恐,因为此刻的她赤身裸体。不远处,耿晨秀也是一缕不遮。 耿晨秀见妖狼朝自己走来,吓得一下晕了过去。 耿晨秀在痛苦中醒来,眼瞳中充满了无尽的恐惧。 第三十三章 或为棋子 后东篱是山门值守弟子,他见红衣女修已经在山门外盘坐了三天。这女修既不来山门询问,也不离开,不知要干啥。一向警惕的他,觉得有些古怪,就想着去盘问。 玄云门山门设在玖钺峰下,布置有迷障阵。若站在山外峡谷中看见的只有荆棘丛生与云遮雾绕,不懂阵法的人一旦走入,或被迷幻景象欺骗不可能找到山门入口,或莫名其妙的南辕北辙走到别的崇山峻岭中。 难道这人不懂阵法? 后东篱和身边值守弟子巫泽桂说了一声,拿出令牌往台阶旁一块石碑上一按。 空中云雾翻滚,山峰上闪出了一条向下的山路石阶。 一连三天竟无人迹,韦廉昕等着有些焦急。她不知道筑基以上修士都是御空飞行,像她这修为根本探查不到高空的动静。至于练气修士,若不是出宗执行任务,是出不了宗门的。 来到此峰前发觉有些异常,应是有迷幻阵法。她与地图玉简上对照,判断此地应是玄云门所在。 但她不敢冒失闯入,万一找不对人,自己或将失之交臂。她知道在大宗门中帮派林立,勾心斗角层出不穷,说不定被别人利用了还不知道呢。 韦廉昕心焦之际,就见云雾涌动,山峰上豁然出现一条宽大石阶,一层层而上从山脚一直到没入云端。 韦廉昕惊叹大宗门的恢弘与博大,连一条入宗石阶都这么的气派。但见一名身穿弟子服饰的弟子正拾级而下,身材魁梧,浓眉阔目,相貌堂堂,远看就英气非凡。 韦廉昕忙站起,躬身万福。 后东篱说道:“你是何人?为何在此?” 韦廉昕微一愣,这人相貌端正,可怎么有些盛气凌人。 她不知玄云门有了元婴修士后就跻身于天南大陆一流大宗门了,其弟子自然中气十足。 “道友,在下韦廉昕。有事寻外院执掌景蕴,劳烦通禀一声。” “你和景院长是何关系,有何信物?景院长日理诸事繁忙无比,说见就能见的!” “这……”韦廉昕内心一动,从怀中摸出一块灵石,轻推过去道:“有劳道友了。” 后东篱内心一喜,这正是下山来的目的。 山门值守虽是个枯燥差役,但有时来个豪客,打个赏就是好多灵石。这油水,若无关系即便暗中打点也很难争取到的。 虽只有一颗,但聊胜于无。他并未将悬浮在面前的灵石收走,说道:“你不脸面示人,我如何通禀。” 看到这一声红,他内心有些痒痒,不知此女子长相如何?俗话说一身白一身俏一身红一身艳,红妆素裹尽显女子本色。 韦廉昕眉头一皱,礼下于人要有所求,于是摘下斗笠。 后东篱的心脏突然不争气的“嘭嘭”加快了跳动,忙一把抓住灵石,有些气喘的说道:“你稍等,我立马去,去……” 话未完,他转身忙往山上跑去。给美女办事,巴结都不过分,更何况是美女求上自己。 韦廉昕嘴角一翘,缓缓戴上斗笠。 她不在盘坐,站在树下等待。 良久,韦廉昕就觉眼前一花,出现一面目清秀的中年修士。 韦廉昕内心慌乱之际就觉一道威压笼罩住自己,身体一下无法动弹。只是瞬间,这股力量就消失了。 中年修士背手打量韦廉昕片刻,低声问道:“你找我,何事?” 声音低沉,但韦廉昕听的很清晰。 “您是景前辈?” “嗯。” “前辈,您,您……”韦廉昕说着声音越来越小,最后低不可闻道:“您的身份令牌,能让晚辈一观?” 景蕴哈哈一笑,被小辈查验身份他被斗乐了。这小女修胆子忒大,不知何缘故来找自己,还神神秘秘的。 他手一挥,一块令牌抛给了韦廉昕。 一个不入流的低阶小修士,即便她有居心自己相信这块令牌跑不出自己手掌心。 韦廉昕用神识探查一下令牌,随后递回给景蕴,同时将一块玉简递了过去。 景蕴结果玉简往额头一贴,随之内心一惊,拿下玉简忙问道:“这玉简谁给你的?” 韦廉昕怯生生的答道:“一前辈给晚辈的,说交于前辈您,晚辈就可入玄云门了。” “哦……”景蕴长嗷哦一声,挥手道:“随我来。” 韦廉昕就觉自己的身躯不受控制的随景蕴飞起,头有些晕眼前一片模糊,几个眨眼就到了一个庭院里。 景蕴说道:“这是外院执事院,你在此稍等。” 韦廉昕刚一落地此刻还有些眩晕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忙点头。 景蕴御空而去。 玄云门睿峰宗门大殿中,景蕴将玉简递给乔天河说道:“师兄,此事师弟不知如何安排,请师兄拿个主意。” 乔天河看过玉简思虑片刻,沉吟道:“是一个什么的人?” “修为只有练气三层,但人很美,尤其是一头红发,有些妖艳。” “红发?” “是的,美的令人咂舌。” “红发,却是没见过。与我们所常见的黑发白发,这只从典籍中知道有修士一头红发的,至于是何缘故造成的就不知了。”乔天河看向大殿大门方向,顿了顿有些好奇的说道:“有师祖美吗?” 景蕴愣了愣,随后低声道:“有过之无不及。” 沉默许久,乔天河这才似回过神来,说道:“走,去请掌门定夺。” 苏中一修炼洞府外,乔天河与景蕴默默等待着。 一个时辰后,洞外云雾翻滚,闪出一条通路。 苏中一端正在蒲团上,乔景二人躬身行礼道:“弟子拜见掌门。” “何事?” 乔天河将玉简递出,说道:“弟子举棋不定,请掌门定夺。” 苏中一接过玉简用神识一扫,略一思考说道:“既然太上长老让此女子将玉简交给意蕴,那意思就是安排在外院。” 说完,他挥挥手示意他俩离开,见二人未动,一挑眉头问道:“有何不妥?” “此女子修为只有练气三层,且一头红发模样极美。”乔天河有些无奈的说道:“练气三层若没经过测试,只能入杂役院。若在外院,其一会落人口舌,其二此女美貌绝伦若滋生事端无端引来麻烦,弟子不好处理。” 苏中一笑道:“既然是太上长老介绍,定有其用意。想必是不想让此女子有特殊待遇,要从底层开始。若有那宵小,哼哼,有一个就处理一个。” “是。”乔天河忙点头。 “是,弟子明白。”景蕴忙点头称是。 二人躬身行礼后退出洞府。 乔天河说道:“师弟,就按掌门意思。” 景蕴说道:“有掌门,师弟我就安心了。这些年宗门飞速发展,各种关系进来的弟子太多,外院很难管理。不像内院,修为限制在那里,关系在硬都不行。” “是呀。掌门逐渐不理事,担子落到你我和农师兄肩上,难呀!”乔天河唉叹道:“不像贵华院,那里都是凡人,没我们这里复杂。没能生出图腾意境来,即便有来头都入不了门。呵呵,这女子,师弟,飞来横祸估计会不少。” “是呀。”景蕴苦涩道:“那几位爷,整天沾花惹草滋事寻事。估计不出几日,定生祸端。” “师弟,哼哼,掌门有欲擒故纵……放长线坑大鱼。”乔天河握了一下拳道:“你我都是师徒一系,受他们打压老怄气,这回看掌门怎么阴他们。这回家族一系,呵呵,这女子有太上长老的背景。他们若有活着不耐烦的,呵呵。” 景蕴点头,就此分开。 韦廉昕很开心,穿着崭新的宗门衣袍,住着灵气充裕的洞府,看着其他弟子行走匆匆,一副忙得不开胶的样子,而她啥事没有。 她问过分管这片弟子居住区的管事,管事却说是景院长安排半年内无宗门任务,让她静心修炼。 咦,还被特殊照顾了,看来我这后台满有地位的呀。 韦廉昕有些小得意。 看着弟子令牌中有一百点积分,内心就是喜悦,啥没干就有一百积分。 入门时宗门发有一本小册子,说宗门内有贡献点和功勋点两种为宗门办事可获取的积分,都可兑换宗门内的修真资源。 能进大宗门,她难免内心欣喜激动。面对自己修炼打熬修为提升很缓慢,这些时日就不淡定。 去了藏书阁,去了听讲阁,去了外院很多可以去的地府。 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会引来一片侧目。 宗门内不能带面纱、面具,要以真面目示人,那一头红发就引来无数诧异目光,更何况那美到极致的面容,凹凸有致的匀称身材。 几日新鲜感后心态也趋于平常,不能三天两头的逛,修炼还是头等要事。 面前放着三本线装书与两枚玉简,这是在藏书阁中领取的。关于典籍,韦廉昕还是喜欢翻阅线装书。 将玉简往眉心一贴,神识一扫玉简中的文字会一字不漏的映入脑海中。至于线装书,修士翻阅一遍也能过目不忘。 第九章 苦难千年第三十四章 入局不知 翻阅纸张,纸张抖动有“沙沙”声是韦廉昕怀念的,喜欢的。 此刻,她正津津有味的翻阅一本名曰《百毒经》。虽不会炼丹制毒,但好奇心不减。一旦有了开始,用毒对敌不经意间无往不克,自然上心了。 东腴之地有个毒门宗派,据说与消无的古宗门落云宗有些渊源。宗门不大,但宗门弟子用毒很霸道,走到哪里都能得到尊重。 修炼无岁月,一晃渡过了两月有余。 洞府石门一开,韦廉昕打出一道法诀。 禁制一解,雾霭散去,又看到了久违的阳光蓝天白云,她仰头闭目深呼了口气。 洞府外空地本是药园地,她入住后并没有培植药草的心思。杂草小灌木,远远比遗落种子萌发出的药草要茂盛的多。 此刻,不远处另一座洞府外雾霭一散,露出一座凉亭。 凉亭里坐着一名女修,背对着韦廉昕。 韦廉昕看去时见其背影第一印象就是身姿曼妙倩影婀娜。 那女修此刻也扭头看了过来。 二人皆一惊,她俩都觉得对方很美。 那女修站起,模样约二十出头,尽显婀娜多姿。 韦廉昕见其浅浅一笑,顿有嫣然一笑动人心秋波一转摄人魂的感觉。 “师妹,你我即为邻里,过来饮茶论道如何?” “多谢师姐。”韦廉昕一笑道,俏笑嫣然。 她走出院落,进了凉亭。凉亭周边种有灵花灵草争奇斗艳芬芳馥郁,让人心旷神怡。再看看自己洞府前那一片,心想还是勤快些将药草园整理一下,建个楼榭什么的。 “我叫祝雨琪,来,我这灵茶可不一般哟。” “多谢师姐,小妹韦廉昕。”韦廉昕客气的答道。 祝雨琪在储物袋口一抚,抬手间韦廉昕面前石桌上多了个白瓷碗。 祝雨琪右手拿木勺左手拿瓷瓶,姿势优雅的挑出几片茶叶。 放入白瓷碗中,抬手拿起石桌上的白瓷水壶开始冲泡。 韦廉昕这才细看,碗中温水旋转,三片一叶一心的碧绿叶子缓缓舒展开来。 叶是那么的嫩绿,水是那么的清澈透明。 水渐渐地成了嫩绿,其间水气升腾有了雾气,隐隐带有淡淡的绿。离碗口一寸凝结成薄薄一层有碗口大小的薄雾,聚而不散。 韦廉昕闻到了清馨,有茶有菊的香味,沁人心脾,神清气爽。 显然,水是灵泉水,茶更是上等灵茶叶。 “韦师妹,呵呵,这茶,可是菊南峰上的千年老茶树上的灵雨茶。常饮此茶,有明目醒神之功能。” 韦廉昕端起茶碗,朝祝雨琪一敬后轻抿一口。 温热茶汤入腹,顿觉奇妙,忙又抿一大口,白瓷碗见底。 放下白瓷碗,祝雨琪又优雅的沏茶。 韦廉昕闭目细细品味。 祝雨琪问道:“看师妹修为,师姐开诚布公的冒昧问一下,不知可问否?” 韦廉昕微笑道:“师姐,有何不可。师妹还有很多困惑要问师姐的哟。” “看师妹修为,如何入得外院?” “嗯?”韦廉昕疑惑的问道:“师姐,入外院有门槛?” “宗门招收弟子,修为低下,若条件合格先入杂役院。若到练气四层后考核晋升入外院,到了练气七层巅峰后考核晋升入内院,到了练气九层后就可晋升精英院。筑基后,呵呵,那就是宗门骨干力量了。看,师妹,也有门路?” 韦廉昕见祝雨琪看自己一副高深莫测感,问道:“师姐,入外院还有规矩?” “呵呵,规矩多的很呢。比如居住条件,练气四五六层都是住筒子楼,当然都是一人一间不像杂役弟子几人住一间。只有练气七层后才能有单独洞府,这是便于修炼,早日提升境界跨入内院。” “哦。”韦廉昕沉默了。 祝雨琪只提洞府,其它不说,可窥一斑。对方一副羡慕的脸色,就知道自己被对方看出了些端倪,看来自己这关系很硬嘛。 听祝雨琪口气,显然她是练气七层境。随之一想,心之坦然。走关系就走关系喽,自己后台硬还羞个啥怕个啥。 二人聊的很尽兴,一下成了好朋友。 之后,二人成双成对进出。韦廉昕跟着走东串西,丰富了见识。 这一日,韦廉昕跟随祝雨琪来到东阳坊市。 东阳坊市离玄云门百里,是落云山脉中最大的坊市,没有之一。 街道宽广,有十几条,商铺鳞次栉比。 东阳坊市之所以商铺林立客栈密布,还是跟玄云门逐渐强大成了北曜第一宗有很大关系。 二人皆用白巾掩面,漫步在一条名曰“紫林路”的青石路上。 途中,两道曼妙身姿自然引得无数侧目。 “咦,这不是祝师妹?” 祝韦二人侧目看去,霏云楼大门口正走出二人,皆身穿玄云门弟子服饰。 韦廉昕看见他们皆身着皂青色宗门服饰,其袖口绣有两朵柚花。即便她不喜欢这衣袍款式,但千年宗门一代一代就这样传承下的。 杂役弟子就是一身皂青色袍服,外院袍服右袖口上绣有一朵柚花,内院袍服左袖口上绣有两朵柚花,精英院袍服左胸口上绣有一大朵柚花,贵华院袍服右胸上绣有一朵柚花。 至于筑基境以上修士其袍服依旧宗门款式,但颜色有几种可自选。 祝雨琪浅笑道:“噢哟,原来是魏明师兄呀。” “好久没见雨琪师妹了,正好我们师兄弟要去朝阳酒楼。哈哈,择日不如撞日,一起去坐坐,如何?” “这,朝阳酒楼很贵,师妹们怎能……呵呵,魏明师兄修炼刻苦难得一空,师妹正好要向师兄请教修炼上的几个问题。” “哈哈,想当年,咱们在外院哈哈,不说了不说了。难得遇见,走走。” 朝阳酒楼,处于坊市中心地带。 这里没有高楼,院里树木林立枝繁叶茂,花草缤纷芳香扑鼻。青枝翠叶掩映,假山怪石,花坛盆景,藤萝翠竹,点缀其间。莹莹绿水,水流潺潺,蜂歌蝶舞,烟雾柳絮,恍若仙境。 韦廉昕随着众人跟着小二穿过桥廊轩亭台阁堂榭,走在其间移步易景曲径通幽心旷神怡。 大院子里楼舍星星点点分布了十来栋,皆独栋院落,不到近前根本不知面前富丽堂皇,显然屋舍皆有阵法防护。 七拐八绕,众人来到一栋别致小楼前。韦廉昕抬头一看,上有匾额上书“缘满楼”。 众人欲要进屋时,从另一侧走来三人。小二领着两位谦谦公子,皆玉面俊朗帅气逼人。 双方相遇,两名伙计立马脸露尴尬之色,显然是撞车了。 他二人尚未说话,魏明忙下台阶笑脸相迎道:“原来王师兄呀,哈哈,小二,福临居空着没有?” “别呀,魏师弟。看来你这边皆同门师弟师妹,呵呵,既然遇到,师兄来安排,如何?” “这,这,让师兄破费,不好吧!” “难得遇到你们,大家一起论道岂不妙哉。苗大昌,快些去安排。” 原先领他二人的店小二忙点头哈腰,挥挥手,和另一小二快速离去了。 众人入内。 楼是木楼,雕梁画栋,富贵逼人。 一楼厅堂地面用白玉大石铺垫,在头顶镶嵌的萤石熠熠生辉下亮可照人。堂壁空处挂着字画,龙飞凤舞,大气豪迈。 韦廉昕有些感叹其装修豪华大气,用神识稍感应,无法出楼外。犹如楼外无法探查到楼内一样,即便大门敞开目能视内外可神识止于此,有阵法阻隔。 众人相互介绍,随后分宾主落座。 王师兄坐于正堂主位,其余人等分两边落座。 莺莺燕燕的女招待沏上灵茶,众人品茶闲聊。 韦廉昕抿了一口灵茶,顿感神清气爽。稍微一运气,感知到地面有灵气随木椅导入体内。 好大手笔,这地面白玉石有聚气功能。 她与众人不熟,因而聆听不问,有时随大家附和。但她知道坐主位的王师兄叫王帆,和他一起来的叫谭云,皆是内院天骄。 内院弟子也分三六九等,年纪在二十二三岁内能到练气九层,就会被宗门重视,资源大大的倾斜。在弟子群中,称他们为宗门天骄。 没多久,苗大昌走到王帆跟前,低声说了句话,转身离去。 王帆挥手说道:“上楼,酒菜已上好。” 上二楼的楼梯隐在楼内一侧,众人陆续上了二楼。 厅内大桌木椅皆是千年古树打造,木料色泽金黄,与墙壁金黄色彩相映生辉。 王帆自然坐于主位,余下众人谦让,美丽女修优先。韦廉昕坐于王帆上首,谭云作陪。 祝雨琪坐于王帆下首,魏明次之,和他同来的阮祥更次之。 看着灵膳灵酒,韦廉昕内心“咯噔”了一下,至少百块灵石。 众人饮酒吃菜,相互提问,互为解答,谈笑风生,气氛愉悦。 韦廉昕坐于天骄之间,王谭二人时不时的给予尊重,释放出好感来。心中渐渐地也有了些优越感,她请教大家修炼时为啥居于洞府而不是楼阁原野空旷处。 众人似有所感,皆看向王帆。 第九章 苦难千年第三十五章 祸心包藏 王帆轻咳一声,缓缓说道:“这呀,小时也问过长辈。呵呵,随着修为增长对灵气日渐敏感,我就此来说说。” 他顿了顿,向聆听状的大家举杯作了个敬酒动作。 众人皆举杯。 他小抿一口说道:“灵气并不是飘浮在空中到处都有,而是在有地灵脉处才有,但和灵矿脉是有区别的。灵矿脉周边也有溢散的灵气,由于灵矿脉等级低,只用于开采灵石并不为宗门大族作为大规模修炼之地。地灵脉是高等级灵矿脉,据说已经诞生了地灵脉灵。当然,灵脉溢散出来的灵气也有纯净与浓郁差异,这跟地灵等级高低有关,更是造就宗门大小的关键因素。” 祝雨琪举杯俏笑嫣然道:“王师兄所说涨了见识,师妹敬你。” 魏明举杯也跟着凑热闹道:“来来,我们一起敬王师兄。” “好好。”众人纷纷都说好,皆举杯一饮而尽。 王帆举杯也一饮而尽,放下酒樽之际祝雨琪忙拿酒壶给其斟满。 “若开采地灵脉,那不是有无数高等级灵石了吗?”阮祥问道。 众人又一次看向王帆。 “哈哈。”王帆笑道:“当年我也如此问长辈,长辈却说有脉灵的灵脉那是天地造化,不敬畏者必遭天罚。更有脉灵自带天赋神通,非我界修士所能降服。” “哦,我们脚下有脉灵?”韦廉昕若有所思道。 “哈哈。”王帆抬手轻拍韦廉昕肩膀,眼角露出一道不为人所知的狡黠之光。 拍肩后,他举杯说道:“当年,我也这么想的,还想学些土遁之术去将脉灵擒来,哈哈哈。” 众人皆举杯哄堂大笑。 “看落云山脉,绵绵千万里,并不是处处灵气浓郁。据说当年‘落黄大劫’,落云山脉多处被打了个稀巴烂。可我玄云门发展至如今成为北曜第一宗,亦是灵脉恩泽。” “难道,灵脉会移动?”谭云问道。 “对!”王帆轻拍桌沿说道:“脉灵奇异,非我辈所……” 王帆见谭云竖起手指在嘴唇做了禁声状,嘘了一声道:“不能妄云,万一脉灵前辈在附近窃听,不好不好。” “啊哈哈。”众人一起哄堂大笑。 王帆抬手压了压,众人举杯喝酒。 祝雨琪浅笑道:“我们去做矿工呆几年,泡在灵气里那修为不是蹭蹭突飞猛进!” “祝师妹,你想多了呀!” “咋讲?” “不不光说矿洞里暗无天日,那寂寞谁能长期忍受。”王帆笑道:“低等灵矿脉中溢散出来的灵气并不浓郁,且博杂晦戾之气很重。至于灵石,开采出来那只能叫灵石块。需要特殊技法洗炼抛光,再体表刻录禁制。不然,灵气放着放着就没了,咋办!” “呵呵,受用了受用了。我想为什么修士不去躺在灵矿中堆积如山的灵石上修炼,还以为是宗门不准。原来是原矿,不能直接使用呀!” 众人又一次笑起来。 “韦师妹问为什么我们要在洞府中居住修炼呢?像在富丽堂皇的宫殿中居住不是更好!绝大部分修士依旧凿洞自居,其实是有原因的。灵气来源于地底深处灵脉中,出了地面无任何依附溢散天地间。若无聚灵阵,灵气日渐稀薄就溢失了。洞府,自然与泥石一体。灵气与其亲和游动其间,犹如鱼与水,再用法阵锁灵,灵气自然损耗少。” “有道理,太有道理呀,先贤们的悟性真高。” “是是。” “修士要有五行属性灵根,灵气也有五行属性。修炼之初,淬炼灵气并非要纯净淳厚。随着修为提升,对属性灵气要求就会越高。比如土木双灵根者,对土灵气木灵气亲和就比较高。吐纳灵气时精炼土木两灵气自然汲取的多,而其它金水火灵气自然少些,甚至当废气在体内转一圈又被吐出。到了高境界后,非适合自身属性灵气就不会被丹田接纳,这也是为什么天灵根单灵根修士在低境界时修炼快速的原因之一。你想,多灵根修士体内这灵根要精炼这属性灵气那灵根要精炼那属性灵气,精炼转化精纯灵气自然耗时费力,时间上就缓慢滞后了。当然,不是你想要哪种属性灵气吐纳时就能得。只要你打坐吐纳运行大小周天时经脉丹田中自动就会有取舍了。嘿嘿,其中的道道只可臆想,不可触摸。” “哎嗨,修行太神奇了。修士只需灵气吐纳,而无需食物就能存活于世。怪不得修真是逆天,逆天改命,哈哈,为我辈能踏入修真界真的幸运,为我们日后前程万里,干杯。”谭云举杯说道。 众人有同感,举杯。 席间,王帆谈笑风生。 不知不觉中祝雨琪、魏明、阮祥借故离席,屋内只剩王帆、谭云、韦廉昕三人。 王帆谭云二人互敬一杯,四目相对,皆有得意之色。 谭云传音道:“王兄,准备好了吗?” 王帆传音道:“刚才拍其肩膀就下了,应要到发作时刻了。我先给她下一道禁身符,你也开启困阵。哈哈,估计过十几息药性就要发作,今日你我兄弟好好爽快一下,想咋样就咋样了啊!这极品,冰洁如玉的身子,双修起来,修为又能上一台阶。” “就她这修为,若不从就硬上,你太小心翼翼。” “哈哈,你看,她脸红了,好戏马上开始。谭兄,这次比比谁持久,赌千块灵石如何?” “哈哈,破雏即为先,自然得外加五百灵石。” 屋内只剩三人,韦廉昕一开始没在意。吃灵膳喝灵酒,尤其是灵膳特好吃还感觉到灵力有所增加。有这等好事她自然不会放过,自顾儿吃的有点多。 此刻,体内有些燥热,是一种无法掩饰无法控制无法查根源的燥热。她才有所警觉,但为时已晚。 王帆在储物袋上一摸,一张黄符瞬间贴到韦廉昕背上。 黄光流转,韦廉昕瞬间被禁锢,一动也动不了,只有两眼珠滴溜溜能转动。 王帆得手后喜不自禁的拿出个木骰盅,二人摇起骰子来。 二人并未说掷骰赌酒,见其脸上有些淫秽之气,韦廉昕内心咯噔了一下。 骰盅上刻有法阵,神识与法力无法透入。骰子也刻有法阵,一旦静止时就会纹丝不动。 王帆举起盅盖摇了三下,置于桌上。 他双手搓了搓,轻抬手揭开盅盖,嘴中呵道:“三个六,三个六!” “哎呀,只有一个六,哈哈。”谭云喜道:“看我的!” 王帆冷哼一声。 “喜鹊啼鸣,喜报喜报!”谭云拾起骰盅抬臂左摇三下右摇三下,往桌上轻轻一放,揭开时大笑道:“哈哈,二六一五,你,哈哈。” 王帆一下垂头丧气,收起骰盅。 谭云喜盈盈看向韦廉昕,手也摸向其脸蛋。 “好嫩,好滑,好水润。哈哈,王兄,不客气了哟。” 王帆一脸气急败坏,内心好不爽,但认赌服输,只能眼睁睁看谭云先来。 韦廉昕感觉体内越来越热,经脉中血液流速加快,双眼迷离,而下体更加麻痒难忍。 “咦,肌肤这么滚烫。”谭云又摸了摸韦廉昕的脖颈手臂,有些疑惑的问道:“你下的怀春粉是不是重了些。” “那里会!”王帆抬手摸了摸韦廉昕脸蛋说道:“就她这修为,我只用了平常的一半。只是撒在其脖颈间没溶入酒中就没那么烈,这就怪了,怪了。” “嘿嘿,管她呢,只要药力发作就行。”谭云边解腰带,边说道:“靠边,靠边。远些,莫要扰了……哈哈哈。” 王帆再次冷哼,心痒痒的退后。 二人合伙作案多次,此间规矩还是恪守的。 韦廉昕气急败坏,可自己被禁锢动弹不了。小腹处犹有一团火猛烈燃烧,身体燥热无比。更有一种以前从未有过的欲望冉冉升起,无法浇灭。 她知道这需求是什么,更是欲火难耐呀! 忽然,她感到脑袋“嗡”一声响,随后神志迷糊意识皆无。 此刻,韦廉昕丹田处冒出一团火焰,燃烧蔓延开来。经脉心脏中的血液瞬间沸腾起来,犹如烈火焚烧沸水滚滚。 韦廉昕全身通红。 “怎么呢?”王帆惊叫道:“难道这娘们烈,引火自焚!” 谭云正低头宽衣解带,听王帆惊呼,忙抬头。 他愣住了。 韦廉昕肌肤此刻通红通红,发顶冒起烟雾。 只是瞬间,韦廉昕全身笼罩起一团火焰,袍服尽焚,所坐木椅也化为乌有。 她猛的站起,脑袋机械的转动。 惊讶间,王谭二人见端坐的韦廉昕双眼通红神色且木讷,犹如燃火的木偶。 “不好。”王帆惊叫道:“快出手!” 说话间,他一拍储物袋,一柄飞剑激射而出。作为年轻一代中的天骄,应变自然不慢。 第九章 苦难千年第三十六章 幻垢觉圆 谭云紧挨着韦廉昕也快速反应,急速后退间左手中出现一面盾牌飞快上举,速度快近乎于眨眼间。右手银光一闪出现一柄短刃,抓握急刺而去,双方近在咫尺,无需加持法力祭出。 看似谭云速度快,实则他已经来不及防护了。 原因很简单,二人相距太近太近。 电光火石间韦廉昕动作看似机械,实则速度极快。此刻她抬手一拍,在谭云手中出现盾牌短刃时烈焰已临近头顶。 火掌触及谭云头顶刹那,谭云全身着火瞬间化为灰烬。 王帆见谭云瞬间火化成灰,自己祭出的飞剑斩到火焰身躯上,竟寸寸碎断了。 “法器断,不可能,见鬼!”他不可思议的尖叫:“好霸道的火……” 谭云能胜自己一招半式,练气九层在练气三层面前竟无招架之力。王帆转念间想到很多,显然韦廉昕修炼了魔功,有快速提升战力的法门。 见势不妙他扭身就逃,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不跑不是等死! 转身之际,韦廉昕挥出一击火拳。 “噗嗤”一声响。 火球击中王帆后背,瞬间化为灰烬,即便他加持了防护光罩等多层防御如同纸糊烂泥毫无抵抗。 屋内只剩韦廉昕一人,争斗可谓电光火石间发生,旋即便结束了。 火人韦廉昕嘴角出现一道上翘弧度,眼神有些谐谑与不屑。随后火焰熄灭,仰倒昏厥不起。 一柱香后,韦廉昕睁开了眼,但她觉得过去了多久。 又见自己肌肤黝黑且赤身裸体,似有粘稠物结成的硬壳包裹着,她有些羞答,不似之前裸体般如受惊了的猫。 忙站起,粘附在身上的硬壳受弯曲之力而裂开。 碎裂,安静的屋内细小“咔嚓”声不断。 韦廉昕见屋内没人,地上有两个破损的储物袋,周边散落了无数灵石和一些丹药、法器灵器、符箓、玉简玉盒、几幅图画书册、王帆谭云的弟子令牌等物品。 纸张不像玉简非要贴到额头用神识观看,韦廉昕捡起随意一看,手拿着正好是一本封面上写有《逍遥春》三字手抄本。页面上人体图笔画细腻逼真惟妙惟肖,一眼扫过脸色立马绯红,手一抖掉到地上。 正了正神,平复了一下心情,韦廉昕回想了一下。当时屋内有王帆谭云二人,难道又如上次那洞穴中的风火狼,神秘消失? 这念头一闪而过,有些恍惚有些想不明白。人只要活着还是会向前看,只要有一线生机都会想方设法的活下去。自己没必要纠结于之前发生了什么,谁是谁非,之后会引来什么,乃至杀身之祸。 她忙打出清水诀,洗净身上污秽,发现肌肤更加温润洁白,不由得面色一喜,情不自禁地有些不想穿衣袍。 当然,这念头也只是想想而已。此地孤芳自赏,她还没蠢笨自恋到如此。 挥手间,在驱物术驱使下将散落在地面上的物品一一收入储物镯中。储物袋不能存储储物袋,但储物镯可以收纳储物袋。韦廉昕一直想不通其中蹊跷,但她很喜欢这储物镯。 破损的储物袋因阵法被破坏,真的成了破袋子。但此地不能留有任何痕迹,必须清理干净。 当一个阵盘摄取到手中,韦廉昕手掌一滞并未收走。 韦廉昕略一思考,看着手里刻有多种纹路的阵盘猜想应是“乾坤换位颠倒迷幻阵”阵盘。 房间布置了困阵,显然受这阵盘控制。 韦廉昕向阵盘中心点打入法力,阵盘光华一闪控制的屏障消失,屋内四角出现一四杆阵旗。 她挥手一抓,四杆阵旗摄入手中,迈步下楼。 楼下空无一人。 她并不是蠢笨之人,只是江湖经验欠缺了些。略一思量,就知道被下了套,于是快步离开。 一路思虑很多,出了朝阳酒楼在坊市里大量采购练气中后期的修炼资源。刚才得了四五千块灵石,还有些其它用不上的物品统统换成了丹药。 回洞府长年闭关修炼,这是她的打算。王帆、谭云来路不简单,背后肯定有人。自己上面也有人,只要不招摇乱跑,在宗门内呆在洞府里不见得那二人背后之人敢来下毒手。 之前她问过祝雨琪,了解外院执掌景蕴何许人。没想到景蕴来头很大,背后师尊是掌门。作为宗门掌教,可以说一言九鼎,自然就不怕王谭二人背后势力了。更何况自己是被害者,自己的委屈深似海,他们能怎么地。 她并没多想,现实中苏中一有时并不能一言九鼎。 水云峰,王林洞府里。 “叔爷,半年来孙儿查了十三弟的交往,怀疑对象有一个叫韦廉昕的外门弟子。”一名长相与王帆相似的精英院弟子递给坐于石椅上白发老者一枚玉简,说道:“所有调查都在此中。” 白发老者就是王林,一名筑基中期修士。 他接过玉简往额头一贴,褶皱面皮立马阴沉下来。 “一名练气三层修士,能将王帆谭云干掉?” “叔爷,那天之事,最后离开朝阳酒楼的就是韦廉昕。酒楼楼主在二楼探查出争斗痕迹,还有很强法力波动残留。我请勤事堂中的执事下了征召令,可传音符到了韦廉昕府邸禁制前,她就是不接收。我暗通执法堂弟子去督促,她却不予理睬。不出洞府一步,好似洞府无她这人。可传音符停滞于那里,她必在洞府中。此事太蹊跷了,就她一名小小低阶练气弟子就如此牛儿?” “执法堂没直接破开屏障,进去拿人?” “孙儿好友阮运良将韦廉昕不听勤事堂征召之事上报执法堂后,竟杳无音信了。” “他们如此渎职?” “后来,孙儿追查到一点蛛丝马迹。据后东篱说,此人入山门时与景蕴见过。” “哦?玉简中有阐述,看来她背后有人。”王林深思片刻后说道:“洪儿,叫那个祝雨琪盯紧些。韦廉昕若出了洞府,立马通知我。还有,再查,看看有没有被其他人暗害。就一个练气三层,能将帆儿……我有些不信。” 林洪再追查,最终线索还是落到韦廉昕身上。即便他千方百计地引诱韦廉昕离开洞府当面锣对面鼓问个清楚,但他哪知韦廉昕吃秤砣足不出户铁了心。 日升日落,岁月如梭一晃五年。 韦廉昕日夜不息,才堪堪踏入练气五层。 五年的日子里即便太枯燥了,她依旧强迫自己不出洞府。洞府是宗门安排给自己的私人领地,没有谁会公认践踏宗门法规。 洞府外阵法屏蔽了十多张传音符,她知道,就是没有接受。只要不管不问,一般人就不敢擅闯。除非景蕴或掌门来,其他人千呼万唤她都会视而不见。 出门,哼哼,小命可能就没了。 自己不把修为提升到练气九层之上进入精英院绝不出去,成为精英弟子无故消失宗门定要追查死亡原因。可她没想到即便境界到了,可年龄也是个坎,就凭她这把年纪精英院是不会招收的。 这一日,看着自己练气五层境修为,韦廉昕只得哀叹一声。修炼到练气后期未来不可期,自己付出要何年马月才能到达。 心中忧愁,拿出一本名曰《观想经》的书册翻阅起来,这是王谭储物袋中得到的。 这本小册子以前翻阅过,一开始还以为是本法术秘籍,看完后才知道是阐述凡人观想的一些思路及注解。如何提升凡人的想象力,讲白了就是教凡人白日做梦。 她不知道这书册是玄云门给凡人教徒的标准教材,作为修士是不屑看这东西的。不知王帆或谭云发哪门子疯,收集了此书册。 一旦修炼的那股狠劲松懈后,就觉得时间很漫长,太无聊了,难以打发。一页一页的翻来覆去的看,犹如小屁孩撅屁股抖蚂蚁玩个没完没了。 翻来覆去的翻阅中她不知不觉地自言自语道:“看看草木禽兽虫鱼就能炼就高高手?是神念力还是精神力、意志力?是神识还是意识?无影无形,却能影响一些有形之物。凡人能干什么?这应是一种打破凡人人体极限的神识衍生外放法门,看似与神识息息相关,实际不是。” 《观想经》是无数高人总结出来的一本关于观想的心得经验总结,包括如何锤炼意志,增强意识,使精神力强大。 当然,凡人的意识意志不是修士的神识。凡人有想象力,却不是神念神识。 神念力神识力是修士自带的特有特征,只要能修炼,就会自动产生,只是有强弱之别。 书册中有高人阐述观想法门却不是武术功法,属于纯粹“心灵”上的锻炼。要想如修士一般将神念转化为神识向体外延伸,成为另一只眼睛,就需要将衍生凡体脑海里的某中神秘“神念”。此要激活眉心中的某些器官,让大脑内部的某神秘器官得到日复一日的锻炼,使之精通,大成,达到圆满状态。 第九章 苦难千年第三十七章 观想之门 当年,上官中庸创办玄黄派目的是在世俗中培养弟子协助他们完成任务。 诸葛元光公孙贝绘制了无数用于观摩图腾的观想图,这些绘画可不是简单的涂涂抹抹,绘制时融入了一定意念奥义。 他们是仙门大宗中精英弟子,在低阶界面上是神一样的存在。绘制观想图是让有天赋的凡人域像速成,这也是丹青高手如何临摹也达不到原画的效果。 岁月无情,当年到处悬挂供凡人观摩的图画如今留世越来越少。玄云门刻意收集,至今收藏也不多。 后世一些观想有所成的高手不能眼睁睁看着一门让凡人能达到登峰造极境站在高峰与修士笑傲江湖的神技没落消失,于是不停专研,另辟蹊径。让凡人能便捷观想入门,努力中不断成长。 当然,这是要天赋的,不是靠咬牙切齿蹬脚发誓发愤图强就能看破路径的,更不是阿猫阿狗看看就能登堂入室的。 脑海放空,说来容易其实做起来很难。 真正静下来想要放空大脑,无一点其他念头时,却发现这很难。 打坐修炼,看似排斥杂念,实则大脑在屏气凝神中非常关注某方面,并不是放空意识。 韦廉昕看着,甚至拿手指沾口水翻书页。 此刻,储物袋中的令牌又震动起来,她懒得去看。 弟子令牌上有很多功能。 比如聚集某地的同门只要施展寻踪术朝令牌上输入法力,大家的令牌某平面上就会显示自己的位置光点,你移动光点也会移动。 比如贡献点功勋点,只要将二者令牌一靠,输出法力一点指就能将自己的积分划拨给对方。当然,对方用法力划拨别人的积分给自己是不行的。 比如现在令牌不停震动,这是有人朝令牌传来了信息。在宗门内一定距离间有什么事只要朝令牌某点注入法力,用意念将想法转化为文字就会传输到指定令牌上。 制作令牌时刻录相关阵术使其自带这些功能,当然不是光用法力就行,需要施展相关的术法才行。 韦廉昕不耐烦一拍储物袋,弟子令牌出现在手中。手指一抹牌面,同时伴随着一道流光在手指间一闪,她知道了内容。 “哼,又是出任务的传讯。”她将令牌往石室一角一丢,冷哼道:“老套,本姑娘就是不出洞府,看你们拿我如何!” 韦廉昕知道有些人发信息发传音符,肯定有所图。若自己杀王帆谭云东窗事发,景蕴肯定会找自己。既然景蕴没露面,自己死皮赖脸的不出去,呵呵,你们能咋样! 修炼到练气五层巅峰,久久不能破阶晋升,此时百无聊赖心情糟糕,她看着《观想经》内心一动。 不如拿这个试试…… 此书册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了,她深想了很多。 观想不是傻呆呆着看,也要技巧。观想更不能将一件东西在面前当一件东西看,或是虚幻的神明,或是朦胧的奇观…… 比如观看星辰大海,比如观摩龙虎蛇鱼图等等,重要的不是观看到什么,冥想到什么。是让自己在观想状态当中心灵彻底空灵、沉静下来,这才是目的。 她能想到这么多,受益于自小读书很多有关。 读书能长知识,能益智,但不会让人一下有超强应变能力。面对千变万化的骗人套路,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不吃一堑咋能长一智,经历是成长道路上必不可少的一环节。 韦廉昕不是蠢笨之人,只是经历风浪太少而已。 她将两张图画挂到石壁上,自己盘膝静心观摩。 一幅是黑蛇吞毒蟾图,一幅是一片青竹图。这两幅图也是王谭二人遗物,韦廉昕整理时将此与《观想经》归为一类。 大脑里杂念被驱除了,图腾上的内容充斥在脑海当中。 “冷静冷静,感观要清晰,要琢磨出观想技巧。”韦廉昕猛地摇头,低呵道:“不能有任何念头,这才是观想法的起步。淡迫名利,与世无争。对,对,不能有任何情绪。唉,观想太难了呀!” 眼巴巴看着,眼睛都干涩了,她不知道自己盯着多少天了。 上眼皮与下眼皮时不时碰撞一下,眼瞳中出现了十个圈,圈圈重叠,时涣散时聚焦。 难道要睡觉了吗? 那毒蟾,怎么全身冒火? 不,毒蟾成了火蟾,那图画不就焚烧了? 韦廉昕内心在想,可大脑意志有些不受控制。 她一动不动,呆若木鸡。想要将图画上的火扑灭,可身体无法动弹,只觉得太累太累了。 似睡非睡间,难道似睡非睡就是进入到观想状态? 她想着,可一念至此脑海里没了任何念头。 石海中的念力好似没了,神识也好像没了。 紫府中一片空明,有一只指甲盖大般的火蟾蜍虚影一闪一闪。 忽然,似有根细针猛扎了一下韦廉昕眉心,眉心后某神秘器官一痛。她双目一拧,感知很明显。 神秘器官上有一个被针扎了洞,洞中荡漾着涟漪,一圈一圈旋转,似乎在衍生某种力量冲击眉心。只是一瞬,她依旧一动不动。 每当在此时刻,神秘器官都会被针扎一下,只是韦廉昕不在皱眉。日复一日,那一圈一圈荡漾的涟漪越来越汹涌。时间漫长,似在一点一滴的积累。 此间,子母峰冲出一条火红蛟蛇,仰天嘶吼。 不久,蛟蛇上空出现百里乌云,雷电交加。 落云山脉中结丹境修士立马感知到有大能在此附近渡劫了。 一阵轰隆后,出现了千里乌云翻滚,之后是万里乌云聚集。银蛇乱舞,炸雷连连 此刻,落云山脉中无数低阶弟子也感知到了。 雷电交加三次后,乌云散尽。 高空中只剩一条浑身伤痕累累的金红色蛟龙,它有些奄奄一息。 它落向子母峰,可子母峰外出现一道光罩,将其阻隔,无法入内。 蛟龙有些生气,朝子母峰猛得撞去。 随着黄光流转,蛟龙被弹飞出去千丈。 子母峰虽有光罩保护,但在巨力冲撞之下颤抖了数下。 此时,远处传来“哈哈”大笑声。 蛟龙怒气未减,想再次撞击光罩进入子母峰内。但它听到笑声由远及近,嘴中咆哮一声“元婴修士”的同时腾空朝一方向疾驰而去。 显然,渡劫后没有布置护法后手,被强者盯上是很危险的。 很多修士都看到蛟龙渡劫后想进入子母峰但被阻隔,便有心思玲珑之人想到了很多。 没多久,子母峰附近出现了不少探宝修士。 玄云门自然不会坐视不管,派出弟子守护。 就在双方僵持之际,子母峰颤抖,飞出一件法宝,惹得无数修士争抢。 这下就热闹了,更多的修士蜂拥而来。 不是一件法宝能让修士动心,而是隔一段时间就从子母峰内飞出一件宝物,有法宝有灵植有丹药有符箓有玉简功法,甚至有仿古宝伪灵宝。 时间不定,飞出方向不定,让修士们无法猜测。于是修士云集,连玄云门都无法抗衡。 每飞出宝物,皆名动天下。苏中一头疼不已,本认为子母峰是玄云门的势力范围,谁都不能染指。可人多了,他也不敢造次。 子母峰除了太上长老韩楼忆能自由进出子母峰,其他人皆无进入途径,哪怕是阵法大师。 如今更是奇怪了,能从山峰内飞出宝物,这可是法宝灵宝呀!难道宝物有灵,耐不住寂寞跑出来透透气。 先是一些练气士,筑基修士。随着出来的宝物越来越多,且件件是精品,稀有至极。结丹境修士闻风而动,就连元婴老怪也跑来了。韩楼忆又不知去哪里,玄云门此刻哪敢犯众怒。 前不久,飞出一根灵眼之树的枝杈。这可是神树呀,自从落云宗覆灭后就没有了灵眼之树踪迹。 此枝杈在拍卖会上拍出天价,这可是玄云门的财富呀! 苏中一上火,焦头烂额。韩楼忆不回归,这些来自天南地北的修士怎么能罢手自动离开。 一开始,修士们还是井水不犯河水,各自选一处等待宝物出现。 渐渐地修士越来越多,形形色色之人难免污言秽语大打出手。大家来捡宝变成了抢宝,之后是夺宝。 时光飞逝,一晃一年有余,子母峰陆陆续续飞出十多件宝物。 随着结丹修士人数增多,元婴修士的到来,那些低阶修士连捡漏的机会都没了。 大家在这里啥都得不到,眼睛都红了。抢不到宝物,那就抢大家的储物袋。 子母峰附近千里区域内天天有争斗,夜夜有哀嚎嘶吼。无数修士怀揣着发财梦想来,一不小心就此丢了性命。 外面乱糟糟,玄云门内低阶弟子有些惶恐,而中上层也是惴惴不安。高层预感风雨欲来,宗门内没有元婴修士坐镇,不免有些底气不足。 韦廉昕依旧一动不动,似乎进入了观想状态中,若她清醒绝不这样认同,此刻如同活死人。 意念意念…… 久而久之,身上出现一种出尘气质。 第九章 苦难千年第三十八章 欺上门来 王林终于下了决心,走进了祝雨琪洞府。 “弟子祝雨琪拜见王前辈。”祝雨琪有些紧张的行弟子礼问候道。 王林摆摆手说道:“她在洞府中?” “是,六年前她进洞府后一直未出。” “哦。”王林点点头。 祝雨琪看着王林往身上贴一张符箓,符箓金光一闪将其笼罩。 王林犹如金人抬脚走向岩壁,瞬间就隐入岩石中。 方向是隔壁韦廉昕的洞府,她惊愕无比。遁地术,她知道,但洞府防护阵法一点预警都没有这就惊人了。看他驱使了一张符箓就在坚石中行走,可见这符箓等阶之高。 人影一闪,韦廉昕洞府里出现一个金人,那就是王林。 王林一掐法诀收起符箓,剑光就此消失。他径直走向韦廉昕的练功石室。 凭他修为相信小小练气士是察觉不到自己的到来。 之所以此时下手,他觉得玄云门内此刻就一个字,乱。 宗门外聚集了数万修士,犹如孤魂野鬼般到处乱窜,动不动兵刃相向,血洒落云山脉。 外出执行任务的弟子死亡率很高,给宗门上到掌教长老下到杂役弟子带来很大压力。 之前宗门认为自家门口必须自己掌控,还到处驱赶来淘宝的散修。没想到越赶越多,且赶来的修士修为越来越高,到如今能守住宗门不让他们闯入已经谢天谢地了。若有人来挑衅,估计应付这些凶人够喝一壶了。 此刻将韦廉昕悄无声息地铲除掉,即便她是苏中一的女儿苏中一都没空来管一管。 更何况这韦廉昕美到极致,看到此女画像后就一直心痒难耐,等了这么多年,每当打坐时常常无法静心。 心猿意马,要不得。他有些急,于是下了此决断。 看见了韦廉昕,他呆愣了一下。 只是片刻,他情不自禁地向前走,腿脚好似不受控制。 难道自己色迷心窍了? 既然自己大步向前,那就生擒此女。放开威压,抬手掐诀,手指间出现白芒。 见韦廉昕一动不动,王林心花怒放。 这女子修为太低,用不着自己动手释放威压就能将其束缚住。 离韦廉昕不到半丈,王林手指间蓄势的光芒化作一根光绳“嗖”一下激射而去。 韦廉昕侧脸看来,面无表情,犹如僵尸脸。 王林有些疑惑,内心忽的警兆顿生。 转脸看向王林之际,她右眼球似被银针刺过,眼球碎裂,眼圈通红。一道红光激射而出,快如闪电,裹住王林直接拽入眼眶中。 王林大感诡异,脑海一下清明,自己中招了。眼睁睁看着自己被红芒裹住,却毫无反制之力。 瞬间没入对方眼中,毫无征兆,毫无抵抗,即便下意识的惊叫声都无法发出。 电光火石间王林很懊悔,但悔之已晚。给后人报仇彰显家族威严,还是贪图女色之心作祟,此刻皆浮云。 只是瞬间,他的生命就此溟灭。 那激射去的光绳还没触及到韦廉昕就寸寸碎裂消散,可见发生都在电光火石间。 韦廉昕依旧如僵尸缓缓转动头颅,恢复了原来姿势。 石室里毫无任何痕迹,那王林似从未出现过此地。 不知过了多久,韦廉昕身体猛的一震,似魂游天外如今才回归本体。 她长舒一口气看着四周,看看自己,轻咦一声道:“咦,咋练气六层啦?” 透露着诡异,韦廉昕有些诧异,但她并不惊慌。刚才,好像发生了什么,大脑中似有碎片记忆,就是想不起来发生了什么。 观想? 韦廉昕知道刚才肯定发生什么,只是自己不受意识支配,因而不知发生什么。 难道是观想后遗症? 观想,自己迷迷糊糊的知道些。此刻脑海中意识到的是观想自己想象的事,说不清道不明。 凝神看向黑蛇吞毒蟾图,脑袋出现一声轰鸣,似乎清明了很多,意识单纯了很多。脑海里却浮现出一幅幅画面,并不只是面前这一幅静止不动的画面。 她似乎初窥观想之法,渐渐地有些明白,难道观想状态…… 她想开怀大笑,难道自己观想入门了。 意境,对!需要意念产生意境,意境要凝固一方天地,但需要心智坚强。好像有些碎片记忆早存于脑海里,只是此刻开启了。 有些痴傻的她看着图画,不说手舞足蹈,面部表情就十分精彩。 不知多久,她脑后出现一片白色光晕,慢慢地光晕凝结成一个小小的光环浮现。 渐渐地光环稀薄肉眼不可视,犹如幻影悬浮在脑后寸许,不是修炼过灵眼术的高阶修士根本看不到。 角落里令牌突然“嗡嗡”震动不停,将韦廉昕惊醒。 她不悦的看一下令牌。 “咚……” “咚咚……” 沉闷击鼓声毫无预兆毫无阻挡的在洞府石室里荡漾起来,一连响了十二下。击鼓十二下是宗门紧急召唤,只要在宗门内未被羁押或关禁闭者必须放下手中诸事快速到宗门告知的指定区域集合。 显然是出大事了,韦廉昕面色凝重起来。 她一招手,令牌飞入手掌中。 令牌上文字闪动,“速到广场,不得有误”。 缓缓站起,缓了一息后快步离开洞府。 刚出洞府,好多张传音符迎面扑来,与此同时看到隔壁洞府一道人影一闪御剑离去,韦廉昕面色一下冷若冰霜。 她愤怒的手一挥,火球炸裂将传音符焚烧了。 那人似有感应,回头一看,险些从飞剑上跌落。只是刹那,她御飞速度更快。 显然,御剑飞行者是祝雨琪。 祝雨琪神识感应到隔壁洞府门开启,回头一看是韦廉昕,一下花容失色。 她没死? 那,王前辈呢? 还是王前辈收了她,放了一马? 急速飞越的祝雨琪一下柳眉紧锁,这老色鬼真混账。韦廉昕不死,自己今后的日子…… 她愁眉苦恼。 身旁流光闪动,也有不少弟子御剑飞往集中地,有些与她打招呼。 她神色恍惚,都没搭理那些打招呼的同门。 大家都匆忙,有些也没在意。有些内心不爽莞尔一笑,美女嘛有她的骄傲资本。 韦廉昕看见祝雨琪修为到了练气九层还在自己洞府旁居住,看来这人居心叵测,蛇蝎之心昭然若揭。 必须杀了她,可她逃之夭夭,有些追不上。御剑追了一小段,乱糟糟的飞行队伍中哪能寻觅到踪影,韦廉昕只得放弃。 她咬牙切齿地来到掌教大殿前的广场上。 见黑压压的一片倒将她吓了一跳,宗门内有这么多弟子门徒,天际还有流光闪动,显然还有很多人正御剑而来。 更有一些飞行法器载着与外门内门弟子服饰大不相同的凡人而来,这些是玄云门的凡修门徒。 看到内门弟子所站的方位,韦廉昕走入其中。 她并没有站立不动而是在内门弟子群中寻找着,没找到祝雨琪,也没见到魏明、阮祥。 此刻,掌教大殿中走出十来人,为首是苏中一。 苏中一轻咳一声,嘈杂的广场上一下安静了。 韦廉昕并没有听苏中一讲什么,她要找到祝雨琪,不能将其当场击杀,也要用毒悄悄毒死这女人。 忽然,她耳边传来一到密音,质问其为啥走来走去。 她四下一看,见人群前方有一名筑基管事正瞪眼看过来。 她忙站住,身旁一名内门弟子见状忙稍移两步,让了位置。 此刻,苏中一讲话已完,广场上一下交头接耳起来。 长老庄震向前说道:“肃静!大敌当前听我安排,各院执掌管事立即安排任务。” 广场上有些骚动,只是片刻又安静了。 无数弟子被分列出来,广场上出现无数小团体,当然,这些团体都是练气士,筑基修为以上皆不在其中。 韦廉昕这团体有四名男同门。管事安排他们负责保护五名凡修同门。 凡修,韦廉昕对这词很陌生。 一打听才有所了解,同时知道了宗门聚集他们的原因。 落云山脉中出现了怪事,子母山上喷法宝灵宝古宝等宝物,很多修士捡到到宝物发了大财。 天上掉馅饼,自然引来无数修士哄抢。没多久就聚集了十多万修士,有散修邪修,也有家族修士和宗门修徒。 人来了,不可能人手一件。僧太多粥太少,犯红眼病的自然很多很多,凭实力说话就成了规矩。 修为低的自然不关心,想得到落网之鱼的自然不是少数。 宝物不是藏在旮旯里等你撞大运,而是飞在空中。众目睽睽之下,结丹修士能挣到已经不易,能捡漏的低阶修士更是别想了。 万里迢迢来此,无果而归,大部分修士认为自己没有机缘运气。可有些心眼多的修士不肯罢手,他们瞄上了周边一些宗门。人多势众,抢劫小团伙没啥捞的,哪有宗门的宝库丰厚。 尤其是玄云门这种传承久远家底不菲的,他们打听到元婴修士不在。 玄云门先前封锁子母峰阻挠大家发财就有怨气,在一名元婴几名结丹修士的鼓动下一下形成了不小的力量。 第九章 苦难千年第三十九章 有敌来犯 韦廉昕手中有一张纸,纸上内容是保护凡修的一些策略措施。当她打量被保护者,搭档是名精瘦矮个老者,双眼炯炯有神,一看就是精明能干的那类。 老者名叫奚鸿坤,是绿域境凡修。 韦廉昕不知道宗门内有凡修,但不等于其他人不知道。 广场上五五一组的团体很多很多,他们觉得如此组合新奇。 当然,他们不认为这有什么好玩,马上面对强敌入侵宗门让他们组合定是增强战力的组队。 很多人正相互交流之际,筑基境结丹境修士却腾空而去。 “轰隆隆”一声爆响,广场上众人感到大地山峦皆在颤动。 随后,“轰隆隆……”又是几声巨响,很多人感到要震耳欲聋了。 高空云雾翻滚,光芒飞速流动。 众人看到西北方护山大阵那片光幕出现一个大大凹陷,显然那里是攻击受力点。 众人只见那高空附近有五个黑点朝那凹陷出打出道道白光,显然是宗门结丹修士正在加固那里的阵脚防御力量。 众人皆练气境,距离太远,他们只能看到五个黑点。 “轰隆隆”声依旧,但广场上再无颤动与震耳欲聋之声。 显然,外面攻击力有所减弱。 一开始,众人还惴惴不安。此时都觉得宗门传承悠远,强者辈出,大阵不可能被攻破。 韦廉昕听众人交谈得知,奚鸿坤他们皆青域境绿域境蓝域境修为的弟子。 她有些诧异,凡修也分境界?凡人武者分境界,没想到凡人修炼也有修为境界之分。 她看过《观想经》,也观摩图腾,苦思冥想过,于是请教奚鸿坤他们相关一些问题。 美女请教,几人自然乐于交谈。 韦廉昕知道了凡修也分等阶,诸如白黄橙这类低境界,他们没来此地。就像宗门杂役弟子没有召集到这里一样,或许他们层次太低,参与进来就是送死。 来的都是青绿蓝三境者,或许更高阶者宗门另有安排。 询问中得知他们修炼是让脑海里形成一种能量波动,激发所观摩的图腾产生某种意境想象力,通过秘术让想象从虚体修炼到凝实后在外放。外放出的有色泽光芒的图案叫域念力,颜色代表不同境界。 这是一种迥然不同的修炼之路,她之前闻所未闻,更是无法想象。她觉得修炼之术千差万别,也有可能最终大道或许能殊途同归吧。 轰隆声时而密集时而稀疏,大家渡过了难熬的一昼夜。 破晓,旭日东升。 “轰隆隆”一声巨响。 广场上有些疲惫的众人一下被震得东倒西歪。 忽然,韦廉昕耳朵里传来“五二五组去山门”之声。 五二五组是他们这组的编号。 她见无数弟子带着凡修御剑朝东南西北各方向飞去,于是忙一把抓起瘫倒着的奚鸿坤放出飞剑御剑和另四人朝山门方向飞去。 放眼四方,去山门的教徒占了广场上的四成。韦廉昕内心一下紧张起来,看来山门方向是重点防卫的地方。 这些都是练气六层以上的外院、内院、精英弟子。当然,广场也留有些练气期中高阶弟子,但不多。 “轰隆隆”巨响接二连三的炸响,韦廉昕脑袋嗡嗡作响,有些晕晕沉沉。 她忙屏气凝神,专注御剑飞行。与此同时,感觉到身后奚鸿坤更是抓紧自己衣袖瑟瑟发抖。 她打出一个防御光罩将奚鸿坤笼罩住,防止他坠落飞剑。 空中御剑飞行的人摩肩擦踵,万一相互间擦着碰到有可能不可避免。这是韦廉昕的担心,其实修士们皆神识外放,能磕着碰着这是不可能。 刚到山门附近韦廉昕就觉耳畔一声炸响,与此同时高空流光紊乱,光幕碎裂,一股股乱流毫无规律的如刀剐棍扫,犹如银蛇乱舞般出现在身旁。 “大阵破了!”有些修士惊叫道。 只是一瞬,高空光幕碎裂处快速弥合了,错乱乱流随即消散。 但在刚才碎裂处出现了法力波动,显然有修士闯入了,正和玄云门高手对战。 “嘭”一声,韦廉昕感到撞到了什么。 听到护山大阵被攻破她那刻心神也有些失守,法力一滞护体光罩消散。同时飞剑流光也立马失散,便和奚鸿坤就从空中摔了下去。 与此同时,“嘭嘭”声,“哎呦”声一下此起彼伏。 此刻,有些修士看到护山大阵被攻破,有些惊慌骤停忘了飞行。而有些还在飞行,像韦廉昕,猝不及防下就相撞了。 乱流短暂出现,还是有些御飞中的修士被股股乱流击中摔落。 有些开启了防护光罩,还好些。更多没有开启防护光罩者,猝不及防下如同下饺子般直直摔了。 修士还好些,在空中施展小法术就可悬停一瞬,招来之前刹那不受控制的飞剑。而凡修却没这能力,一些修士伙伴没及时抓住,只得摔了个七荤八素。至于摔死,也没有。他们平时也习练武技,身体筋骨还是结实。 与挡路者相撞,韦廉昕只是一愣,反应过来后紧张中并没有慌乱。 奚鸿坤被震下了飞剑,直直坠落而下,她忙驱动法力一把将奚鸿坤摄到手中,抓住其腰带在空中扭动几下,就踏到吸摄而来的飞剑上。 刚稳住身形,韦廉昕耳畔又有声音传来,让她这一组到山门外御敌。 至于为啥要去山门外,她有些想不通,但此刻也容不得她想。 摔下飞剑的不计其数,也有很多受了伤,但听到指令后很多忙御剑疾行。 韦廉昕抬头看去,有些精英弟子升空排列开来。 她忙御剑朝山门外飞去。 身后奚鸿坤拉了拉韦廉昕衣袖,往下指了指。 韦廉昕看见一些坠落到地面上的外院弟子和凡修在山路上奔跑。 她理解了奚鸿坤的意思。 这些奔跑的弟子不是不能御剑飞行,而是徒步想延缓前进时间,慢些到指定位置待命。 看似晚些到有可能避过散修们第一波进攻,逃过一劫。 韦廉昕却不认同。 散修进攻宗门,不是逛一下就走,而是蝗虫过境寸草不生。自己早到指定位置,和大家联手可提前布防,以逸待劳抢先手是有必要的。若前行中与敌接触,匆匆忙忙中吃亏的就是自己。 奚鸿坤见韦廉昕没有理会自己,只得苦笑。 很快,韦廉昕到了指定区域。 她发现,指定位置是山门外一处山坳里。 这条道路是到达山门的必经路之一,当年自己就是从这条路进山门的。 正观察四周地形时同组另四队也前后脚到了,韦廉昕便选了个一面是山坡,位置在山坳的中部的开阔地一侧。一面靠山,随时可上山到悬崖处跳入丛林中脱离战场,其余人也同意占据此区域防御。 这山坳不止他们这一组,先后来了百组,后面还有赶来者。这些后来者只得往山坳的前方位置去布置。 韦廉昕五人略一商议就开始布置,有拿出阵盘布置防御阵,有拿出震天雷埋到十几丈外,等对方攻来时突然引爆比自己催动法力激发过去这奇袭效果要好得多。 韦廉昕在四周撒了一些毒粉,无色无味,她相信会毒倒一大批同境界者。 就在他们布置时,远方传来喊杀声。 没多久,空中一些筑基修士飞越而过,同时丢下不少练气修士。一时间,整个山坳里一下混战起来。无数玄器法器飞动,法力波动产生的“轰隆”“砰砰”声震耳欲聋,惨叫声立马连连不绝。 大家还以为劫掠者们会从山外平推过来,或者直接飞越此地进攻宗门,没想到他们想赶尽杀绝,将玄云门铲平一窝端。 韦廉昕但见有十个练气士向他们这组围拢而来,所穿衣袍款式有些相同,其中一个有练气十层。 他们十人不像其他人一哄而上,而是远距离祭起各自灵器攻打过来。显然,他们有人统一指挥调度,不是一盘散沙。 韦廉昕这一组,四名男修站在外层将韦廉昕和五名凡修保护在中心。显然,他们有保护美女的觉悟。 面对对方十人祭起攻击而来的十件玄器,“叮叮当当”声中,也有防御不住的玄器飞入小组中心。 众人很紧张,却见韦廉昕跃起抬手左劈右砍,将漏防的三柄灵器砍断。 这一下,众人有些发愣。没见韦廉昕手握的短剑法力流动,却废了三柄灵器,她这小剑是啥品级? 就在双方都有些愣神刹那,韦廉昕抬手一扬,手中小剑“嗖”一下急飞向一名练气四层的青年修士。 那名练气十层的修士忙大喊:“向阳,小心。” 那名叫向阳的青年正有些惋惜自己的银晶飞爪被玄云门女修毁坏,听到族中叔父暴呵,忙回神急退的同时看去。 一道光芒激射自己而来,吓得他忙一拍储物袋,一面铁盾瞬间暴涨,护住自身。 “嘭”一声响,铁盾四分五裂,小剑直刺其心窝,胸前立马血红飞溅。 “啊!”青年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便仰面倒下。 第九章 苦难千年第四十章 抗击外侵 “向阳!” “十五弟!” 韦廉昕之所以朝此人下手,源于此人是他们围攻几人中修为最低的那个。 “你们,你们杀我袍泽,今日我水家势必要将你们斩尽杀绝,剁成肉泥!”这队伍中有一名练气八层的中年人气急败坏的吼道。 他们水家修士有练气十层和练气八层两个高阶练气士,本想围杀这一组玄云门修士绰绰有余了。没想到刚一接触就损了自己人,于是个个暴怒,与此同时将之前轻蔑且能抬手就能灰飞烟灭的心态都收了起来。 那名练气十层的修士一拍储物袋,手中出现一柄大锤。法力输入后锤上电弧闪烁,显然是柄极重极厉害的雷锤法器。 他挥舞雷锤往前一掷,五二五组前数丈方圆地面一颤,有道道裂痕出现。即便这一片区域有所布置,被这雷锤一砸,很多布置就此图穷匕见。 看来,他是用这柄雷锤探路。 五二五组中有几个立马紧张起来,韦廉昕忙传音给他们不要慌。只要防御住那大锤攻击,其余都不是问题,只要他们踏入自己施毒范围圈内,定让他们立马倒下尸骨无存。 众人有些疑惑,便翘首等待。 没多久,韦廉昕嘴角一抿,掐诀朝四周一挥,十来丈外刮起了一阵旋风。 旋风不是乱刮,而是围绕水家九人。 练气十层修士正祭起雷锤朝韦廉昕这边猛砸过时,就觉身上有些瘙痒,体内法力有些受阻,不由得一皱眉头。 此时,水家其余修士“啊啊”惨叫起来。 练气十层修士侧目看向他们,不由大惊,但见他们脸部脖颈肌肤上出现溃烂,片刻就露出白骨。 奚鸿坤看到面前水家人肌肤溃烂,身上的肉一块块脱落,不觉要呕吐起来。忙紧闭双目屏住气血,实则没坚持几息,便呕吐起来。 其余几个也没好到哪里,一呕吐起来。 不消片刻,这九人就剩一副骨架肌肤烂如泥,这太残忍,太恶心了。 这是什么毒?如此厉害,还悄无声息。 众人不由得挪动几不,与韦廉昕远离了些。 怪不得都说美女有毒,真的越美越毒。 韦廉昕急急忙忙离开洞府,到此时都没记起自己还没戴斗笠面纱遮住自己的容貌。 旁边几处打的如火如荼,而这边围攻者死像凄惨,有些散修想来围攻,见此惨状便视而不见,不来这边。 韦廉昕这下闹得个清闲,他们又没接到他们没有敌手攻击时就要帮忙别组的指令,便观看起其他同门与敌对战。 见其他组同门与对方短兵相接,那些凡修脑袋顶上出现青一块绿一块的。青一块是青域境凡修,绿一块绿域境凡修,而更高一阶的蓝域境凡修则被精英弟子带到半空抵御练气后期巅峰境及筑基初期境散修去了。 只要散修靠近,那些凡修掐诀头顶那块色域飞速袭近来者。一下包裹住,不过多久色域一散,落下一具尸首。 有些色域尚未散开,但片刻后被笼罩住的修士竟能突破而出,只是形象狼狈至极。 这些狼狈至极者有的神色尚处于恍惚间,身影一现就被周边玄云门护卫者斩立决。有的算是狠人,色域被他们突破,凡修和周边护卫者都被其斩杀,这只是极少部分。 只是片刻,山谷中横七竖八倒下不少,鲜红血液印染一片。 韦廉昕迅速扫视四周,争斗景象落入其眼。凡修面对修士的法术或器物的攻击,犹如鸡蛋撞石头弱的不得了。若有修士帮其防御,他们就能安枕无忧。只要对方进入到他们攻击范围内,被色域笼罩住几乎是有来无回。 她有所明白,宗门安排自己这些低阶修士和凡修组合,原来能将战力倍增。 星光璀璨,散修从半空降落如下饺子般,他们是被筑基境修士携带而来的。筑基修士丢下这些低阶修士依旧前行,他们是进攻玄云门的主力。 这是联盟组织者下达的指令,想洗劫玄云门的几个大人物早就盯上了玄云门这块肥肉。 组织汇集而来的修士攻破了落云山脉中几个小宗门,让大家尝到了甜头,于是来洗劫此地最大门派玄云门。 落云山脉中有宝物,吸引来无数修士。这些修士鱼龙混杂,能成功夺宝者屈指可数,绝大部分皆两手空空,这也是大家抢不到宝物后拔刀相向的原因之一。 大家想夺宝又无能为力,只能眼巴巴看着那些宝物被大人物夺去,时间日久利欲熏心的他们更是焦躁无比。 一些有心人嗅到了机缘,便将洪流因势利导,鼓动造势下组织他们成匪徒干起打家劫舍的事来。小打小闹哪有干一笔大的划算,聚集到一起拧成绳这道理大家都懂。 攻破玄云门山门,护山大阵自然不攻自破,之后去夺此宗资源就可长驱直入。之所以开始将破阵方向定在玄云门西北方,那是声东击西策略。 计划吸引住玄云门高层注意后,练气巅峰以上修为的练气士与筑基修士猛攻玄云门山门所在的阵基薄弱点。之前买通了玄云门长老,知道了玄云门护山大阵的几个薄弱点。 让组织者没想到的是玄云门高层没有死守防护大阵,将宗门练气弟子排到山门外。显然,他们意识到山门是防护大阵的薄弱节点之一,也察觉到有人出卖了此信息。 不惜门内弟子生命与其拼消耗,这也正中联盟组织者下怀。 至于练气修士,联盟组织者是不想他们进玄云门核心地带及宝库内洗劫的。嘴上说见者有份,现实中谁都不愿意见者有份。 不管玄云门高层将练气弟子安排出来是弃子还是另有所图,联盟组织者也乐得所见。 让这些低阶修士斩杀玄云门练气弟子,抢劫低阶门徒的财富也够他们花很长一段时间的。等攻破玄云门洗劫宝库后这些低阶修士或许才姗姗来迟,低阶修士始终是主流,明面上是不好阻止大家的积极性。 五二五组没有安宁多久,又有不少修士凶神恶煞般扑了过来。不是他们非要围杀五二五组,而是从空中降落的修士很多,除了这里人少些,其他地方僧多粥少连渣渣都捞不到了。 不光有空中降落者,更多从谷外涌进者。有些组团周边死了一茬又一茬,当然这些属于少数。更多的组团被歼灭,或剩下几个被打的抱头鼠窜,这山坳里乱成一锅粥了。 天空落下的不只是这些散修,还有受伤者、尸首。其中还有玄云门中的精英弟子、蓝境凡修。 虽说和奚鸿坤配合斩杀了五名来犯者,但韦廉昕此刻也有些手忙脚乱,围攻他们的修士有十多个,且有越聚越多的迹象。 奚鸿坤十分了得,只要一被他色域困住瞬间就将其灭杀,这让韦廉昕有些心安。不像另一名凡修奚子君,用色域困住一个,要好半天才能将其斩杀。 有一次还让一个逃脱,把大家吓的够呛。幸好他的搭档眼疾手快,将近在咫尺的敌人斩杀。 周边又躺下了十多人,五二五组也死了两名凡修一名练气七层的弟子。 韦廉昕看向四周,眉头拧成麻花了。 怎么有这么多修士来犯,来犯者数以千计以上。山谷内已经不是殷红一片了,而是血流成河了。 一开始,那些人不知凡修的厉害,一个劲儿往前冲死了不少。后来有修士发现了凡修的弱点,于是都远距离用法术玄器法器围攻,耗尽玄云门修士的法力后才一窝蜂的群殴。 当然,玄云门弟子也不是待宰的羔羊。时常示弱的情况下,也骗了不少来犯者送了性命。 经过一段血雨腥风后,还以为玄云门弟子皆是案板上鱼肉,实则却是难啃的骨头,来犯者们也冷静了不少。 他们本以为我众敌寡,只要嗷嗷叫着一窝蜂围攻就很容易抢得玄云门弟子储物袋。事实却是血气上涌者大半都将性命交代了,剩下的以及刚加入战场者一下理性了。不久就觉察出拼对方消耗法力,看准机会才痛下杀手。 抵不住了,韦廉昕看见谷口那边能战斗的没几组了,所剩组团往后溃败了。 这些在谷口驻守的本就来的晚,山谷中后段被来早的组团占据了有利地形。 他们来的晚,只得往前。说白了他们有很强的战斗意愿,鬼都不信。 韦廉昕所见,其他人也看到了。 众人也意识到此刻无法抵御了,敌人围攻却不是步步逼近。他们仗的人多拼法力消耗,很多弟子开始逃离。 有些是劈开凡修搭档独自开溜,当然这种正是大家所期望的,众人可痛打落水狗。 有些是修凡一起的,有些是所剩组员一起突围往宗门方向撤逃的。这类反而安全的多,来犯者还是忌惮凡修,皆围攻但不上前,倒给他们有苟延残喘的时机。 起初有御剑想飞离,可一到半空却成了靶子。众矢之的,眨眼间就被法术玄器击杀。 第九章 苦难千年第四十一章 血祭门徒 奚鸿坤轻声说道:“韦师妹,抵不住了,我们跑吧!” “上山!”也有其他人建议道。 韦廉昕面对惨烈战况也有些胆颤惊心,五二五组并不是她说了算。大家又不熟,来自不同地方谁也不认识谁,刚组队并不是谁修为高就有话语权。剩余几人相互一对眼,立马明白了各自意思,几人边战边往山坡上退。 山上不是没有争斗,那是修为更高的修士在混战,只是此时此刻死伤甚多,没了人扎堆的局面了。 只要到了山坡另一面,往云雾中一跳就可逃之夭夭。那是宗门布置的迷雾幻阵,来犯散修只清除破坏了到山门必经路上的幻阵迷雾。丧家之犬,他们哪有时间痛打落水狗。 有些往山坡上跑,有些往宗门方向撤退,可以说在宗门外的玄云门一方已经兵败如山倒乱成一锅粥了。 突然,韦廉昕耳边有声音传来。 “宗门培养你们,如今正是宗门要你们奉献的时刻到了。再抵御一柱香,宗门将大胜来犯之敌!” 韦廉昕不由得暗骂了一声,与五二五组其他成员就地抵御起来。她内心觉得派大家出宗门抵御这不知是谁出的馊主意,真扯淡。 那些溃败宗门弟子也接到了指令,埋怨指责声一片,即便如此依旧聚集到一起拼命抵御。一柱香的时间并不长,大家还是能坚持。 一柱香,两柱香,众人都想只要坚持一会儿就有宗门的新指令或支援来临。大势下谁也不敢在众目睽睽下成为第一个叛徒降者,即便很多人内心都想弃战投降。 没人出头当第一个,时间一晃倒下的同门却不计其数。地面殷红,血流成河了。 半空争斗波动也越来越小,而山门方向轰隆声此起彼伏越来越大。骚动不可避免了,随之溃败如溃堤之水。 此时想去山上躲入迷雾中已经没人想了,半空中依旧有对方修士。对方优势太明显了,只能往山门方向逃跑。 显然,弟子们逃跑方向正是联盟组织者们所见到的,也是他们驱赶所致。 这么多你玄云门弟子在宗门前被屠戮,你们能看得下去?这或许是联盟领头者的想法。 通往山门的五条路径上防御来犯者的玄云门门徒汇集越来越多,但大家看到山门方向有六名结丹和数百筑基修士正攻击护山大阵。 众人内心一下子透心凉,回不去了。 几个时辰不间断的战斗,韦廉昕嘴唇干裂体内法力几乎枯竭,此刻双眼中也透露出绝望之神。 宗门头头脑脑如此决断安排,这到底…… 为宗门死自己何尝不可,但如此死,她有些想不通,更不甘。 人一旦绝望后,就会无所顾忌。此时,不顾忌就是不怕死,自己死也要想拉几个垫背的。 地面上毫不夸张的说已经血流汇集成溪河了。 韦廉昕看到奚鸿坤那惊慌绝望的眼神,她自己内心亦如此,五二五组就剩她和奚鸿坤及另一名练气八层的同门。 嘶喊,惨叫,痛苦的呻吟…… 不惜法力的控制小剑攻击,斩杀,再斩杀。 她此刻狰狞无比,只知道杀杀,没有发觉脚下鲜血化作丝丝血气正冉冉升起。 血气在半空凝结,弥漫,没人发觉。不是他们修为低觉察不到,修为更高的筑基、结丹修士也是一无所知。 血气浓郁至极刹那时,“轰隆隆”一声轰响,无数人一下愣了神。这声响和修士施展法力争斗是有很大区别的,那是天崩地裂的声,一辈子都没听过的。 夜空更加黑暗,黑气渐起,只是稍许时间黑气中有亡魂阴煞弥漫,阴森森让众人顿感周身颤栗。 空中出现一座长长的桥,虚而不实。在空中晃晃悠悠片刻后就凝实成宏伟石拱桥覆盖了三万里,只是残破了些。 一头不知来至何方,一头到宗门山门处,只是桥到此就断了。 此刻,阴风阵阵鬼泣呜咽,邪灵阴魂厉鬼黑雾萦绕中时隐时现。阴物煞魂如幻影,白骨鬼体如实质,阴森、邪气。 无数白骨阴魂飘浮在桥面张牙舞爪的厉笑,欲扑向桥下众修士。 桥断处突兀间出现一残破白骨阴魔,他持一柄长剑朝玄云门一斩。 “咔咔咔”防护光罩瞬间碎裂,股股阴风刮入,玄云门内无数山峰倒塌。 白骨阴魔仰头大笑间挥剑朝高空一挥,带着阵阵阴风裹挟着黑雾弥漫让夜幕下更加漆黑。 “轰”一声兵器相撞声炸响。 空中出现一手持狼牙棒的修士身影,与白骨阴魔大战起来。 修士目光如炬,视物清晰,即便此刻黑漆如墨不见五指,依旧能看到高空的动静。 双方相互碰撞中似有法力波动四散将悬浮在四周筑基、结丹修士震的倒飞出去。 有修士惊呼:“阴骨桥!” 绝大部分修士并不认识凭空出现的石拱桥,惊慌中驻足仰望。他们并不知道不知不觉中凶戾气息越来越重, 修为低的修士驻留没多久,很多人开始抓狂不能自拔。 韦廉昕也有些好奇地观看,只是稍许就觉有煞气侵体穴窍,使之闭封,神志有些迷糊,顿感有崩溃征兆。 她手握短剑,对着自己的胸口,比划一下欲要将胸腔刺穿。比划间迷茫眼神中精光一闪,一下清明了些许。 她倒吸一口凉气,难道要自裁到了无法自控? 她有些怀疑人生了,自己还很年轻还没活够,怎么会有这种不惜生命的幼稚想法! 她看向四方,无数人不管敌我皆在自裁或有自裁意向。很多已经倒地,有些意志力强的看似在想怎么死。 “啪”一下打落身旁奚鸿坤手中的玄刃,韦廉昕大声吼道:“静心凝神!” 奚鸿坤有些茫然,愣愣地看着韦廉昕。 “轰隆轰隆隆”声突然炸响,犹如轰击在众人头顶。 石拱桥无声的碎裂,黑雾忽的膨胀开了,将桥下所有活人一下笼罩包裹。随后急剧紧缩,但到原先不到十分之一大小时又忽的爆开。 这只是瞬间,石拱桥还是原先那样,并无碎裂迹象。 桥上亡魂阴鬼依旧嘶嚎,而桥下却空无一人,只有白森森的枯骨与凝固的黑血。 连四周的筑基、结丹修士都消失不见了。 就在黑雾涨缩之际,韦廉昕一把抓住奚鸿坤,与此同时护体光罩包裹住二人。 “嘭”一声响,黑雾中护体光罩碎裂。 韦廉昕与奚鸿坤顿感天旋地覆,瞬间晕厥。 就在黑雾骤缩后待要恢复原状刹那韦廉昕双眼光芒一闪,全身火焰升腾犹如火人,被她紧抓的奚鸿坤臂膀一下焦糊。 黑雾似乎很惧怕火人韦廉昕,部分黑雾化作大手将韦廉昕用力丢向高空。 高空似有感应,又有一只黑雾大手一挥撕裂开一道头发丝般宽的缝隙,缝隙中黑漆漆不知边际。 韦廉昕与奚鸿坤接近裂缝边缘之际,火焰瞬间膨胀开来。 高空出现的虚空裂缝接触到火焰瞬间“嗤嗤”几声随着一下闭合,似乎也惧怕这火焰。 黑雾似有灵性,见无法将活人投入虚空裂缝中,随即分出一团雾球朝火人一撞。 韦廉昕与奚鸿坤瞬间消失,那黑雾球也缩小了大半。 天际,一缕朝阳升起。 白骨阴魔与狼牙棒修士突兀间消失了。 阴灵厉鬼消失了,白骨桥也渐渐消失在淡去的黑雾中。 睿峰上,苏中一仰头大笑。 睿峰有阵法保护,得以保留。 白庄看着满目疮痍叹息一声,道:“睿柚山外,无数残破。无数弟子化作枯骨就此陨落,魂飞魄散断了长生路!献祭弟子,开启阴骨桥虽说将来犯之敌灭杀了七七八八,但宗门低阶弟子几乎损失殆尽。掌门,这,值吗?” “值!只要宗门在,就会生生不息。这一战,他们结丹筑基修士几乎在此折戟横沙。就剩那沙老魔,还能蹦跶个啥!他元婴初期境,我们无法奈何,但他忌惮太上长老,是不敢进宗门肆意妄为的。即便太上长老不在,量他也不敢!据查古籍,阴骨桥不定期出现是要吸收亡魂阴气。但阴骨桥不会昼夜长期存在,这也是引动其破此劫的关键。太上不在我们无法震慑这群宵小强盗,不将他们消灭我们将永无宁日。出此下策冒险有过之可宗门依在,弟子们义无反顾的为宗门牺牲虽说痛心疾首,但宗门在他们的精神永存。哈哈哈哈。” 在此几人皆沉默。 大家不是不明白,宗门遭此劫难元气大伤,估计数百年内无法恢复。即便宗门大难之际,太上都未回归,谁内心都有些惴惴不安。 引动白骨桥看似隐蔽,不是没有明事理看不破之人。献祭宗门弟子保全了宗门,臭名昭着之恶名是纸里包不住火的,以后很难招收到优秀弟子了。 太上不在,宗门能否苟延残喘,难说。 第九章 苦难千年第四十二章 送上门去 “噗通”“噗通”两声,马牛坡上落下二人,这昏死二人便是韦廉昕与奚鸿坤。 没多久,韦廉昕悠悠醒来。 她觉得此刻全身腰酸腿疼,犹如凡人所说的鬼附身后那般。内心很诧异,自从能修炼后,腰酸腿疼这状况可以说不会有了。只要有灵力,驱使其在体内经脉中运转后虚脱或肉骨损伤导致的酸胀痛感症状是不会出现。除非灵力枯竭才会有身心疲倦,即便如此也不会如凡胎肉体般痨病鬼。 想着在鬼物阴魂包裹中昏迷后不知发生了什么,再看见半边身子被火焰灼烧不成模样的如死物般的奚鸿坤,她内心有些后怕。 神识放开,她内心一喜。 稍远处有牛羊,显然附近有村寨。 站起,韦廉昕正要迈腿前行,发现奚鸿坤醒了。 奚鸿坤很虚弱,此刻面部表情看出很痛苦,但他没有哼一声。 他摆动一下脑袋后立马龇牙咧嘴,有急促的吸气声,随后低哑的声音道:“救我,韦道友!” 一挥手间一个瓷瓶悬浮到奚鸿坤面前,韦廉昕说道:“奚道友,这是疗伤丹药,服下康复会快些。” 奚鸿坤眼睛一亮,颤颤巍巍的抬手接住瓷瓶。 他半边身子几乎伤残,只得用一只手艰难的倒出一颗圆润晶莹的丹药缓慢吞服下去。 本以为吞服丹药后伤势会有所好转,但此刻奚鸿坤眼神黯淡了很多。显然,此丹药根本不能使其康复。 韦廉昕见其服用后说道:“我去打听一下我们身处何地。” 奚鸿坤眨了下眼睛,他是不敢点头摇头的,刚才稍有扯动已经痛入肌肤筋骨里。至于说话,对他来说也是一件很吃力很痛苦的事。 没多久,韦廉昕面色凝重的走回。 韦廉昕说道:“此地乃是万安城。” “万安城!”奚鸿坤嘴唇蠕动一下,随后脸露喜色。 他看向韦廉昕,眼神中带有善意,声音大了些道:“韦道友,此地离奚家坞不到万里。奚家坞乃家族之地,万岭山脉石臼峰麓东。在下父亲乃家族家主,我若不到宗门学艺就是下一代家主继承序列人之一……” 说到此他有些气息不稳,喘息些许。 哆哆嗦嗦地从胸口衣怀中摸出一个纳物袋,放到地上,又从裤腰带上解下一根用红绳编结束着半块白玉托在掌心说道:“在下之长子奚渃根骨奇佳聪颖过人,请道友将此物交于他。只要两块半玉合璧,我父就知道其意,会将渃儿定为家主继承序列。在下生机已尽时辰不多了,往道友帮此忙。当然,也不会让道友白忙。纳物袋中有三寸养魂木作为报酬,望……望……” 奚鸿坤气接不上,身体抽搐了几下就咽气了。 韦廉昕见奚鸿坤撒手人寰了,一招手抓住纳物袋。 神识一探,纳物袋中有一块三寸长拇指粗的一节枝杈,及一些黄白之物。 韦廉昕一撇嘴,内心想一块灵石都没有,与此同时又一招手,那半块白玉落入掌心中。 普普通通的一块子玉,她又一撇嘴。 沉思稍许,她将奚鸿坤尸首收入储物袋,离去。 奚家坞,山清水秀。 五日后,韦廉昕出现在此地。 她没有回玄云门,而是来到奚家坞。 她觉得与奚鸿坤搭档携手一战,这是缘分。既然这小老头将遗憾托付给自己,自己将其心愿完成,也不是多难的事。 何况宗门此时不知成什么样了,自己小小练气士给宗门没啥助力,更无翻云覆雨的能力。赶回去,多添一个送死的。 宗门弟子出宗门抵御外敌,不是没有聪慧弟子想到宗门高层的一些反常行为的判断。她虽未深想,但也听到一些闲话,内心难免少了些对宗门的认同感和归属感。 既然到东腴,离南荒地域不远了,不如到韩四地去看看,韦廉昕就此定了想法。 古时青元帝国大厦倾倒,韩绝惕盘踞向郡赫郡化州盘城四地苟延残喘。韩族盘踞千年开枝散叶姻亲无数,可以说势力盘根错节,其他势力短期内难以铲除。其间此地虽易主多次,但韩家每当沉沦之际就有杰出子弟出世扭转乾坤,如今韩四地依旧韩姓当家。 久而久之,世人皆将向郡赫郡化州盘城简称韩四地。 奚家坞是有五六百户集镇,奚姓占半,还有服务于奚家的家奴家臣与佃户。 韦廉昕进入奚家主宅。 门口有家丁询问后请韦廉昕入迎客厅就坐,随后去请奚渃。 客厅里,韦廉昕品茶等待间观赏厅内木质雕饰,内心想这家家蕴礼数还是深厚,不似有些地方豪绅跋扈傲慢。 她不知自己并未戴遮面之物,丽质让门卫惊为天仙忘记了自己的高傲,献媚的变成了舔狗。 但看见一名翩翩公子走进客厅韦廉昕忙站起,来者是名练气后期修为的修士。 翩翩公子见一名漂亮的一塌糊涂的女修,就觉眼前一亮,还是一头火红头发,妖异的令人怦然心动。 他未将内心的异样显露于表,拱手说道:“玄云门韦道友,在下正是奚渃,不知我父有劳你来我奚家有何事?” 韦廉昕手一翻,半块白玉出现在奚渃面前。 未等韦廉昕说话,奚渃全身颤抖,后退两步,有些哽咽道:“我父,我父,如何了?难道,难道……” 韦廉昕见状,一挥手,奚鸿坤尸身出现在客厅里。 奚渃下跪挪向奚鸿坤身前嚎啕痛哭。 周边家仆佣人也跟着呜咽起来。 没多久,客厅里走入一白发老者,虽精神矍铄,但有悲意。 韦廉昕见来者是名筑基修士,忙躬身行礼。 她并不知奚鸿坤的家族具体情况,但进奚家坞就觉察到有修士存在,她就知道这是个修真家族。 有筑基修士,韦廉昕虽有些惊诧,但不足为奇。 “清玉,治丧。”老者一摆手说道:“小友,不知吾儿逝去因何因?” 他坐到客厅主位,并请韦廉昕坐客座。 韦廉昕猜来者应是奚鸿坤父亲,奚家家主,于是简略说了一下宗门危机之事。 来者紧皱眉头沉思片刻,随之握紧双拳只是稍许松开,如此三次。 他哀叹一声,低声道:“弃门徒而不顾,血祭,有伤气运,不该呀。” 韦廉昕有些听不懂其意,瞬间联想到之前一些同门的猜测,内心不免有些兔死狐悲。又见其悲戚样,她不好提起离开之意。 老者低头愣了稍许,抬头看向韦廉昕说道:“小友来即客,又让鸿坤落叶归根。我奚家哪能怠慢,不然就失礼了。” 说着扭头看向依旧悲戚的奚渃说道:“人,终有一死。渃儿,即你父亦是吾儿,悲伤不入心挂怀不言表。你,招呼韦小友去雅苑暂住,好生招待。雅苑灵气充盈,小友一路辛苦可修养几日。” 说着又看向韦廉昕继续说:“请小友耽误几日,但吾儿入土后送其最后一程再离去不知可否?” 韦廉昕本想稍坐后就此离去,见老者热诚,又听说此地灵气充盈便留下。 雅苑,是奚宅东侧一座三层大阁楼。阁楼坐落在有十多亩见方湖心岛上,四周荷叶翠绿,荷花摇曳,荷香飘逸,一条石堤隐没其间。 叶嫩花初,没有喧嚣,到让韦廉昕内心平寂。 韦廉昕到此查看,发现并无隐患。灵气虽不比宗门洞府,但在此地算是浓郁。灵气聚而不散,一开始还以为有聚灵阵聚拢灵气,后发现是阁楼基座是用一种不知名的黑石铺就而成,显然这黑石有聚灵作用。 夜半,韦廉昕正打坐修炼,忽听到轻微脚步声,神识一探,来者是奚渃。 奚渃站在门口说道:“韦道友,可否休憩?” 韦廉昕一挥,阁门洞开后说道:“道友,请进。” 夜已深,对修士来说不存在白昼黑夜。此时奚渃到来,她有些戒备,但未到警惕过头。 奚渃踏步入内站在门口,笑吟吟的抬手将一柄玉制钥匙插入门侧一石空里。 韦廉昕见状,一拍储物袋,手中出现小剑,旋即直刺。 只是刚闪身,就觉体内灵力顿无,她惊吓不已。 此刻,阁门悄无声息的关闭了,阁楼石壁是银光闪动游走。 奚渃依旧笑吟吟一挥,说道:“此地乃是我族宝地,有天然法阵。只要启动,就连结丹境法力都会被卸去成为凡人。哈哈,不启动前,即便是元婴大修都发觉不得。哈哈,莫要挣扎,待我采补成就筑基后定会好好待你。” 韦廉昕就觉一股擒拿力量袭向自己,身体不直觉的随着那股力滑过去。 天然法阵,韦廉昕内心一下冰凉。她知道会有些天地孕育而生的诡异之地,巧夺天工,乃天地造化。但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成了凡人,而对方却不受影响。 只是瞬间,韦廉昕就被奚渃擒拿。 韦廉昕惊恐无比,目露死意,可身体却不受自己控制。 第九章 苦难千年第四十三章 又着套路 奚渃两指将韦廉昕手握的小剑夹住一提,小剑毫无阻力的从其手中脱离。 他一手揽腰,将剑一丢,顺手摸向韦廉昕脸蛋。 修长手指轻抚着娇红脸蛋,奚渃情不自禁的说道:“父亲临死还……啧啧……” 在欢喜的笑声中他有些迫不及待地将韦廉昕放到地面上,猴急般宽衣解带。 韦廉昕本想破口大骂,转念间想到骂有何用,抿嘴间泪水簌簌。此刻,她不恨奚渃,更恨不起奚鸿坤,只恨自己无脑。自己上档受骗很多回,可自己就是不吸取教训。 是自己自以为聪明?还是自己善心大发?或自己就是个死心眼、废物? 韦廉昕恨自己之际就觉脑袋“轰”一声响,她在绝望中昏厥过去。 奚渃正喜滋滋的脱自己衣袍时就见躺着的红发女自己漂立起来,双眼不由得瞪大发直。 他这一辈子都未如此惊恐,面前女子左眼全白右眼全红,面色惨白红发飞扬,如魔鬼丧尸。 思维还未反应,就觉身体被一缕红焰裹挟无法控制的冲入韦廉昕眼球中,且身体变扁拉长,瞬间就无了意识。 韦廉昕走了几步,身体僵硬,不由得头颅左右摇动了两下,脖颈发出“咔嚓”声响。 “娘气嘀,蠢笨的嗄雑囚,瘦瘦的骨蜡仙跳术都看不透,嗄雑呸!”韦廉昕的嘴巴机械的张合,声音似砂石磨蹭铁皮发出是刺耳声音:“嘿嘿,人族的味,好噬!比兽族,嘿嘿,那妖力太冲,还是灵力爽!嘿……嘿,不是老吾太弱,抗不住束力法则。嘿,又救了这个便宜嗄雑囚。” 转了一圈的韦廉昕站在厅堂中心,右眼中射出一缕红焰,击打在脚前的黑石上。 黑石爆裂,红焰裹住一块指甲盖大般的鹅卵石,漂浮在面前。 “这块混元晶斗石不错,可炼件宝器,嘿嘿!”韦廉昕说着一挥手连同落在一边的小剑收入储物袋中。 鹅卵石消失,阁楼忽的崩塌。 韦廉昕腾空,朝奚府外飞去。 只是片刻,奚府中就有人疾驰追击而去。 百里外,鸡斗峰顶。 韦廉昕僵直站立。 奚清远追至,呵问道:“你是何人?胆敢杀我后嗣,掠我至宝……” 他话未完,发觉面前之人气息与之前所见女人截然不同,又见一股红焰激射而来。 惊叫声中匆忙祭出一面铁盾欲要抵御,与此同时身体急速后退。但他晚了,没想到自己瞬间被束缚,命在旦夕。之前他还觉得对付一名练气士不足挂齿,此刻发觉对方太强大了。 结果和他想象一样,毫无挣扎就被红焰吞没。 韦廉昕右眼眨了几眨,有些意犹未尽的喃喃道:“好味!酷惜天道不公,压制老吾不能大杀,呵,酷惜,酷惜!” “碰碰”几声响,韦廉昕筋骨发出几声骨骼脆响,修为晋升到了练气十层。 正在此时,韦廉昕双眼连连上翻,瘫软倒地。 没多久,韦廉昕悠悠醒来。 醒来,她第一时间就是检查身体。身体无恙,随后嘴角出现带笑意的弧度。 修为又“蹭蹭”长了,还是跳跃式的提升,看来每次晕昏后就有大机缘。站起时一个水球包裹住身躯揉洗起来,稍许身上污垢随着水球破散洗净而去。带走不光是脏水,还有心中那一片阴霾与晦气。 自己莫名其妙的的来到这山头,之前肯定是从奚家闯出来的。她并不想去奚家报仇,奚家有筑基。自己昏死中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她更不敢去赌。 自己应是有大机缘者,等以后修为大进后再来复仇为时不晚。平复内心不甘心情后,她迤迤然往离去。 东腴东南有几国,韩四地、恢州城、东海国等地上千年传承未断绝,这在城头变幻大王旗的天南各地是个特殊。 韩四地向郡一向是韩氏盘踞的主城,韩族在此起起伏伏多少年,如今依旧是韩氏主宰此地。 进城的韦廉昕心情却很糟糕,她看到了普通人的疾苦,很多皆由特权阶层造成的,这里比韩城差远了。 城东、西、南三区可谓杂乱脏穷。城北是富户聚集区及官衙所在,宅院富丽堂皇,商铺林立。表面上的繁华并不能掩盖重重矛盾,韦廉昕神识外发听到了一些鲜为人知的事。 一座城,看乞丐就知道这座城的主人治理水平。这里没有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乞丐,不管老幼都有帮派势力控制,一般人是看不出来。 面黄肌瘦的老头老妪或瘦骨嶙峋的娃儿可怜巴巴的向你伸出脏兮兮的破碗,用祈求期待目光博得你的同期。你却不知道每天晚上这些人会到一些不显眼的宅子里去一下,很多是一瘸一拐的出来。 城里乞丐多,扒手多,这是韦廉昕进城后第一感觉。当街卖儿卖女者多,至于这些贩卖者是卖自己儿女还是抢来骗来的,没人关心。 韦廉昕看到听到,恨不得马上去城主府韩家主事人去质问,你们花天酒地,怎么不问民间疾苦! 有些气血上涌,但她还有自知之明,自己是哪棵葱,人家会对自己客气? 自己在世俗中无敌,但城主府里定有筑基修士守护,有不忿那只能想想而已。 富人欺凌弱小,纨绔趾高气扬,韦廉昕已经见怪不怪了,也没了逛街的心情,于是迈步进了酒楼。 悦来酒楼,人进人出生意兴隆。 酒楼里各色人等皆有,她也存了想听听市井众说纷纭之心。 迎面来了三个衣着华丽的年轻公子,摇摇晃晃,显然是喝多了。身旁小厮护佑,吆喝前面莫要阻碍贵人们前行,稍慢些者还会被拳脚伺候。 韦廉昕自然闪开不去触那霉头。 一名精瘦面颊有痣的仆从打扮与韦廉昕擦身而过,一双小眼不由一亮。虽看不见脸蛋,但看好身材模样肯定亮。他并没有回头再看,若无其事的出了酒楼。 这名尖嘴猴腮的小厮名叫韩翎,他一招手,酒楼外两名迎客店伙计其中有个忙过来点头哈腰的问道:“翎爷,有何吩咐?” 韩翎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低声说道:“贾老五,看到刚才进去的那头戴斗笠的女子了吗?” “见了。” “去,将这包药放到她吃食里,明白不?” “明白,明白!” “办得好,爷有赏,呵呵!”韩翎眯眼依旧小声说道:“小心点,莫声张。” 他说完,追上阔少们。 韦廉昕去包厢,让伙计上店中最好的酒菜。 包厢,古香古色。 菜,色香味俱全。 酒,醇香四溢。 怪不得这酒楼生意好,她摘掉斗笠面纱,慢慢吃起。 不久,眉头一皱,菜中有毒。 “小二,小二!”韦廉昕将竹筷往桌上一拍叫道。 “来,来……”开门进来的店伙计一看韦廉昕美如画就痴愣愣了。 “哼!”韦廉昕轻呵一声,抬手将斗笠戴好。 中年店伙计犹如梦中惊醒,不敢看向韦廉昕,忙低头说道:“客官有何吩咐?” 心里还在想这女子生的如此貌美,赛过神仙,咋这么美! “你这道菜,什么意思?” “咋讲?咱悦来酒楼……” 韦廉昕一摆手有些不悦道:“锦上添花这道菜中有毒?” “不可能!”店伙计立马反驳道:“这是招牌菜……” 韦廉昕不耐烦打断道:“你,吃!” 店伙计愣了愣,想了想,说道:“客官,稍等。” 他转身出来包厢,一会儿进来三名店伙计,其中就有贾老五。 贾老五一撸袖子呵道:“你想吃霸王餐!” 韦廉昕冷哼道:“你不妨吃一下。” 这姑娘随便在大街上一招手,富家公子多了去。原先那名中年伙计心想这般美丽水灵的姑娘怎么会来吃霸王餐? 他夹菜嚼了两口,忽觉心跳加快,身体无知觉的倒了下去。 贾老五见中年伙计倒地不知生死,忙两三步跳出包厢大吼起来:“杀人啦,杀人啦!” 韦廉昕不由得皱起了眉,就在贾老五叫喊中,冲过来五名衙役。 她瞬间明白了,原来是个局。自己若被毒倒,就着了他们的道。若没有着道,和酒楼冲突了,他们的后手就来了。不由得后悔自己小看世俗中人,现在众口难辨。刚才隐身走了一了百了,何必趟这浑水。 但一想,我一个修士还怕你们这群凡人。这口有些咽不下,倒要看看其身后是何许人也! 为首的一名魁梧官差检查一下倒在地上的伙计,随后站起说道:“将在此之人及证物等一起押解去县衙听后太爷审后,若有反抗格杀勿论!” 声音虽未声嘶力竭,但很有威严,显然上位很久,自带气场很足。 他一按腰间佩刀做了个请的姿势,看似客气,实则韦廉昕若有异动,他们几个就会毫不留手。 韦廉昕,冷笑一声,走了出去。 周边四衙役将她半包围出了悦来酒楼。 魁梧官差看着韦廉昕背影,“啧啧”几声。好妙的身材,怪不得上面的大人物欲罢不能。 第九章 苦难千年第四十四章 又被劫持 官衙监牢,韦廉昕被关押,没人管没人问。 她不急,听着其它牢房里的言语。 天黑,来人了。 韦廉昕一看,那魁梧官差正跟着一个尖嘴猴腮的精瘦男子屁颠屁颠的阿谀奉承。 来者正是韩翎。 韩翎进了牢房,吩咐道:“去,将她面纱揭了,让大爷瞧瞧!” 官差忙上前抬手,随之“啊吆”一声倒地不起。 他身后另两名衙役忙抽刀上前护住韩翎。 官差躺在地上一手撑地一手点指韦廉昕痛苦的吼道:“你,你敢踹,踹……老六子,刮了……哎呦,哎呦。” 那被称老六子的衙役看看官差又看看韩翎,显然他听出了头是气昏了头,要自己整此女子,这女人是韩十七少要的,可不是自己这群小小衙役能为所欲为的。 韩翎见状张口正要说,就听见女子说道:“你,带我见见你主子吧。” 韩翎愣了愣,听到“走吧”,便喜上面来。 他一挥手,笑吟吟道:“姑娘,十七少久慕你已久,这边请。” 那两名衙役忙收了刀,跟在韦廉昕身后出了牢房。 官差见没人搀扶他,都走了,气得骂骂咧咧。 韦廉昕出牢狱之际,随手不经意间朝身后摆来摆。 监狱各牢房门上的锁链无声的断开了,但没有脱落。有些带着刑具枷锁的犯人,随着走动间锁链裂开了。 他们欣喜若狂,又见牢门锁链也是,个个忙不迭跪倒磕头感谢上苍有眼,终于来帮助受苦受难的自己。 夜深,监狱中的囚徒逃了个干净,狱吏尽不知道。 韦廉昕知道这里面的囚徒大都是苦难百姓,有几个江洋大盗,她可不管这些人好坏,都给他们一个机会。 忠王府,一座豪华府邸。 韩翎将韦廉昕带进王府。 韦廉昕见到面前一名身穿华服翩翩公子正左拥右抱中饮酒作乐,不由得眉头一皱。 韩少聪,韩族直系嫡子。 韩翎点头哈腰的在他身旁耳语几句,就退了出去。 韩少聪看了看韦廉昕大笑,有些醉意阑珊道:“美人,来,来陪本少喝几盅。哈哈,把,把斗笠摘了。这是晚上,可没骄阳,这里只有娇娇女,哈哈……” “韩族,韩氏,韩家子,就这么纵容?” “啊?哈哈,这里是我们韩家说了算!这里是四大家说了算!你算哪门子葱,好好陪本少开心,不然,不然,哈哈哈。” “哎,韩家腐朽到如此,可叹,可叹!”韦廉昕有些凄凉道。 她摘下斗笠,坐到桌边,提酒壶仰头痛饮起来,泪水夺眶而出。 这里的韩族就是一群榨取民脂民膏的吸血虫,玩物丧志的蛀虫,哪有韩族中兴梦。 在城中,看到听到大都是对韩氏的鄙夷与仇视,对四大家族的不满与愤恨。韩家占向郡、左家占赫郡、白家占化州、秦家占盘城,四族各占一城拧成一体称王称霸,横行乡野鱼肉百姓,且毫无节制。若无修者守护,估计早被百姓灭族了。 那年,自己立下誓言,要让永安帝城再现辉煌。还有楼忆老祖说过,不懈怠努力到极致,流汗流血到最后一滴。 这里却醉生梦死。 对面韩少聪眼睛瞪的溜圆,早不管啥身旁还有美女伺候。他哈喇子都流个不停,嘴里发出古怪的音符,激动的呆呆发傻。 红发美女,从未所见,他内心想,待会儿一定重赏翎儿,这家伙真有眼光。这女子带着斗笠面纱都能看出是个美人胚子,好样的。 一处偏僻阁楼里盘膝打坐的一名男子睁开了眼,嘴里轻喃,一个练气十层修士,如此靓丽,孝敬师尊岂不美哉! 酒壶中的酒很快就流玩了,韦廉昕看见韩少聪那样就有些来气,将酒壶砸去。 “哎呦!”韩少聪不躲不避,酒壶砸头后才知道疼,抱头尖叫起来。 身旁两名美女也尖叫起来。 “哐啷”门被撞开,冲入五名守卫。 韦廉昕正郁闷,抬手一挥,一股狂风将其卷起守卫摔出门外。 “修士!”韩少聪也不尖叫了,忙往桌底钻去。 韦廉昕忽觉无趣,和这群凡人较哪门子劲,站起走出豪华奢侈的厅房,御剑而走。 吃喝玩乐就是世俗界中有钱有权者日常生活,来这里一趟真是乘兴而来败兴而走,自己跑过来自寻烦恼,还不如打坐修炼来的个耳根子清静。 正思绪万千时,前面御空站立一人。 见前面之人一身黑衣,看面容模糊,定施展了某种功法。韦廉昕不由得双眼眯了眯,看不透对方修为,但其御空可见筑基之上修为。 心中警惕,手中出现小剑,另一手掌中悄然有了一张攻击性雷火符。 “前辈,不知阁下欲意何为?” “道友,你不该惊扰十七少。”黑衣人冷声说道:“跟在下去向十七少道个歉,此事就此作罢。” “前辈,你可知我乃玄云门真传弟子!” “玄云门,呵呵,已经成了废墟。这里是半庭坊照着,哪轮得你在此撒野。” 半庭坊,黑暗杀手势力,还以为这里是楼忆老祖照的地方。玄云门被灭,韦廉昕内心咯噔了一下。 心中想,手亦动,但眼前不见了那人。 “哼哼,不要找了。” 韦廉昕就听见阴恻恻的声音在左耳边响起,她大惊,因为一只冰凉的手掐住了自己脖子,全身被一股阴柔法力缠绕一丁点法力也调动不起来了。 一念完了,这可是筑基修士,落其手中肯定小命休矣。也是一念间,她昏厥。 栖霞山霞云峰洞府中,黑人衣躬身站立。 他对面黑玉床上盘膝打坐一人,白发白眉白须白衣,让人觉得全身萦绕仙气飘飘。 “你有心了,为师正须炉鼎辅助进阶元婴,你将此女带来正恰逢其时。这件法宝赤炼锤就赏给你,还有黄芽丹,助你突破到筑基中期,早日追上你的师兄师姐们。” “多谢师尊,弟子定日日苦修。”黑衣人收下赤炼锤和黄芽丹称谢后退离开。 晏诚,半庭坊大长老。 他手一招,韦廉昕飘落到黑玉床上,平躺在一侧。 看着火红头发,丽质面容,胸前起伏波澜壮阔更显躯体玲珑有致。他嘴角抽搐了几下暗道,红颜祸水,可惜修为太低! 片刻,他盘膝打坐起来。 岁月如梭,一晃过去三十年。 晏诚缓缓睁开眼,扭头看了看依旧沉睡着韦廉昕,轻嘘一口气,摇了摇头走下黑玉床。 美女在旁,自己三十年不为其所动,这定力在渡心魔劫时定有些作用,他暗暗赞了一下自己。 一挥手,储物袋中飘出一个铜炉鼎,在空中滴溜溜转了无数圈,体积逐渐变大,待到有五尺高许轻落到地面。 再一挥手,一个玉瓶悬浮在半空,一股彻骨生寒的无根灵水喷薄而出,注入鼎内。石室内顿时生寒,还有淡淡的花香,香味让闻者能神志恍惚。 无根灵水乃是天降霜露,凝结在阴地生长的九幽婆罗花蕾中。日积月累中霜露融进了花蕾味,又吸收了九幽婆罗花提供的灵力,待到霜露化液后采集。 鼎底随着晏诚送入一朵粉红火焰,鼎中无根灵水慢慢的沸腾起来,但无热气升腾。 此刻,十几株千年灵药飞落进鼎中,随之石室内出现“啪嗒”一声脆响,鼎盖合拢。 晏诚轻嘘一口气,看向韦廉昕,眼中尽是欢喜。 只是瞬间,他眼中尽是惊恐。 陪伴他三十年的女人,飘立起来悬浮在面前,虽睁眼,但目光空洞,好像没有眼珠。 当时,这女人是被自己施展秘术沉睡了,犹如活死人。 怎么会自己醒来? 她只不过练气期,怎么会解除禁锢法术! 就在他怀疑自己时,更加惊恐浮现在白净脸上。即便久经杀戮,内心已经练就牙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遇事不慌办事沉着镇静的心境。但此刻,惊慌化无掩饰。因为他被禁锢,无法动弹。 死亡危机,对谁都是怕怕的。 那空洞的左眼中伸出赤红火掌,似虚无似凝实,一抓之下盖住头顶,笼罩全身。 晏诚惊恐的惊呼,但喉咙沙哑,只觉得是自己喃喃低语了一下。他感觉到火焰掌是能量幻化,好恐怖好恐怖,这是火掌在自己头顶狠狠一拽时刹那的想法。 一颗亮晶晶红艳艳的金丹从天灵盖冉冉升起,就在要挣脱之际,被猛地一拽下,没入了左眼中。 赤红火掌一个拧转,晏诚身体飞速干瘪,灵魂精血元气等等皆被抽走。衣袍裹不住皮骨,快速脱落。 赤红旋即消散,但刹那红光一闪,干瘪身躯瞬间枯骨粉碎,一团粉末悬浮在石室半空中。 “咯咯……”砂石磨蹭铁皮发出的刺耳声在石室内传荡,就见韦廉昕嘴巴机械的道:“酷惜,结丹能量,咯咯,就是老天压制老吾不能大杀,宰百把个结丹元婴老吾早就脱离此界。咯咯,便宜这嗄雑囚,不妄她傻头傻脑得这些汤脑壳往上撞!” 嘴一张,犹如血盆大口,一口吞,那团粉末消失不见。 第九章 苦难千年第四十五章 身化涅盘 “金丹,嗄哈,老吾的。凝聚的这点肉体粉粉便宜嗄雑囚了,咯咯。修者修炼,肉骨精血都是精华。好肉身好血脉皆资源,嗄雑囚洗精伐髓。从弱到强日日夜夜修炼,经历风风雨雨,不见得炼得,咯咯!不妥不妥,这贼斯完完,若有命牌碎裂,不是不得安生!” 稍顿,韦廉昕张口“哦呸”一声,一丝雾气吐出,与此同时抬手一抓一握,往鼎底粉红火焰里一丢。火焰“噗呲”闪烁了两下,闪动间似乎生成个人影晃动着。 “啊……”寂静的石室内突兀间传出弱弱的呻吟声,虽细微但异常刺耳,尤似晏诚惨叫。 此刻,霞炁峰内一间有法阵防护的密室里,晏诚的玉质命牌“咔”一声细微轻响,出现一道裂缝,就在即将裂开碎裂一瞬命牌白光一闪,恢复如初。 石室门被推开,一名练气六层黑衣修士走入,目光炯炯的扫视了石台上的三十一块命牌。见命牌完整,轻咦一声后关门退出。 半庭坊在天南是一股不小的势力,由于是暗杀组织,知道的修士并不多。 当年,马驹儿将栖霞山脉作为半庭坊的总部基地。器相宗势危连门前雪都扫不了了,更何况不起眼的栖霞山。 马驹儿威名赫赫,当世强者,虽无故消声灭迹,但强者们是忌惮的。 谁都知道他去了哪里,说不准哪天他又出现了,这种现象在修真界并不是稀奇古怪之事。 修者无岁月,谁逞一时之强,保不住被别人强势翻盘了。修真势力一般不会与别人不死不休,除非是那种断绝传承之争,或碰上光杆一人的散修。 有马驹儿的威慑,很长时间内半庭坊有了一段平稳发展期。 栖霞山的灵脉灵气不足以支撑筑基之上修士修炼,但天南大陆几次沧海桑田般变化,此地灵气越来越充裕。 世俗有韩家、马家、郭家等家族势力把控的区域提供资源,半庭坊逐步诞生了结丹、元婴修士。 如今半庭坊现有一名元婴,三名结丹,十二名筑基,五名练气大圆满,十名练气巅峰,之下练气修士上百。 即便韩三地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中,反抗者有之,但在半庭坊势力范围内还是翻不起风浪来。 没多久,韦廉昕全身骨骼“咔咔”作响。 衣服忽的化为齑粉,储物袋掉地。 全身肌肤青一块紫一块,裂痕无数,血渍侵染,如同布满裂纹的青瓷。此刻的她,红发飞扬,双眼中有红焰闪烁,犹如妖魔。 此刻,韦廉昕丹田处一颗米粒大般的火红晶珠正熠熠生辉,其旁一颗金丹正散发着一缕缕能量气雾流向那晶珠,而不是丹田。 金丹微微一颤,渐渐地旋转起来。一缕缕精纯无比灵气,其中含有一丝生命元气,似乎正被一张一合的晶珠吸收。 久久之后,结丹越来越小,最后消失不见。 那颗米粒晶珠似乎大了圈,通体红艳艳,更显晶莹剔透。 韦廉昕扭动脖子,“咔咔”作响。眼眶此刻变成一片灰白,不见了眼珠。 她走向鼎炉,全身时不时有血线喷射而出。 “咯咯,资质重要,可资源更重要。老吾一生厮杀,历经劫难无数,难炼就强横肉身,更难有强大精血生成。一滴强大的精血可以造就一名强大的修士,便宜嗄雑囚了。这一炉灵水可重塑肉身,还能提升血脉品阶,比不上夺灵,能提升资质聊胜于无。老吾得金丹恢复一点法力,这金丹,咯咯,你这贼老天不懂,不懂!” 走到鼎炉旁,抬手一点指鼎底那朵粉红火焰。火焰扑腾几闪,粉红瞬变成了雪白。一团雪白一闪一抖,说热不热说凉不凉,十分诡异。 打开炉盖,她一跃没入,随着炉盖再一次闭合,同时传出“咯咯”难听刺耳的得意笑声。 一幕诡异,韦廉昕若知道自己活生生吃了吸干了一个人,不知会呕吐、恶心,不知会有负罪感,掠夺生命的邪恶而惴惴不安。或许会认为该杀之人,反正该杀。掠夺无好坏,一切皆为修为。 她更不知道,提升灵根资质的灵丹妙药及其稀有。更何况这界面更改灵根目前任何丹药都无法做到的,更没有夺灵功法能办到的。 低阶修士即便全身能凝结出精血,也不会超过一二滴,且含有不少杂质。但如今这一切改变了,或可以说是她的机缘。 躯体时而如布满裂纹即将碎裂瓷瓶,青筋突鼓,经脉破裂血液迸射,鼎内溶液染成血红。久久后体肤裂纹消失,经脉修复,肌肤胜雪。 只是没过多久鼎内传出“碰碰”作响声,躯体又出现裂纹,如此循环往复,不知多少回。 由外至内淬炼躯体,骨骼、血液、肉体中融合有灵力因子。介于虚与实,有与无,真与假,因子能量如蛛网在躯体内开始形成,有了形成碧血玄灵体的雏形,或许不久的将来由内到外会完整并造就强悍身躯。 光阴似箭,岁月如梭,一晃过去了五十年有余。 这一天,寂静的洞府里传来一声女子惊叫声,随后“砰”一声响,炉盖落地。 韦廉昕站在鼎里,看着没到胸前的黑水,臭味刺鼻,难道自己就睡在臭水里多少年。 修士在黑暗中,即便漆黑不见天日里或沉睡无数年待醒时都能精准到每时每刻。何况这石室石壁上嵌有萤石,光亮无比。 她片刻都不想呆在这里面,随着身体飘起,掐了手诀,挥手“云雨术”下头顶上空出现一朵乌云,“哗哗”雨点打在韦廉昕躯体上。 韦廉昕闭眼任由水珠在身体上滑落,不久抬双手拢起长发仰头往后一甩,与此同时头顶乌云散去。 她往手臂储物镯上一抚,衣裙穿戴整齐,落到地面,环顾四周。四周是石壁,显然这里是修士修炼场所。 石室内灵气充裕,令她有些啧啧称奇。地上有两个储物袋,其中一个是自己,另一个不知是谁的。神识外探,洞府很大,石室有十几间,但空无一人。 自己离开的鼎炉下有团白色的火焰,随着韦廉昕看去,那团白火瞬间扑来,只是一闪就没入其眉心。 “啊!” 一下毫无防护,韦廉昕惊慌惊叫,呆立当场。 稍瞬,她忙内视体内,那团火焰毫无踪迹。只发觉自己的经脉拓宽了很多,丹田更是宽广了很多,其灵气不在是雾状,而已成液态状。 那团火焰呢? 难道自己是筑基修士了? 刚才自己动用神识时就发觉神识强大是以前的好几倍了,只是没多想而已。 她感受身躯冲刺有磅礴力量,确实和练气士大有区别。还有脑子空灵了很多很多。欣喜间,可那不知名的火焰让她还是惴惴不安。 想不透,查不出,韦廉昕干脆就不想了。自己身上发生过不止一次的诡异变化,都不知所以然,即便想破脑袋都是一头雾水,她也习以为常了。 随着手一招,两个储物袋落入手中,将其中有个别入腰间,另一个用神识一扫。 “哈哈。”韦廉昕喜笑颜开。 她主要的物品都在储物镯中,储物袋只是掩人耳目的。而另一只储物袋中物品之丰厚令人咂舌,她经不住欣喜若狂。 显然,拥有此储物袋之人竟然是结丹修士,而储物袋之所以能轻易打开,袋口神识已经很淡了,估计应身死道消了。 笑声中,手中出现一块竹制令牌。她知道这令牌用的竹不是一般的竹,很难仿制。至于这竹是什么竹,她识别不了。 看令牌上的文字及纹路图形,韦廉昕隐约想到了什么,忙摄出十几块玉片,随之她面色有些惨白。 这里是一个结丹修士的洞府,还是长老级别的,不会是半庭坊老巢吧? 知道自己是韩族,韩三地的信息她就留了意,半庭坊多少也有所知。 沉默许久,她又拿起一块玉片贴在眉心,嘴里念念出声“隐刺术”。 检查了洞府一遍,只有韦廉昕一人,洞府外有防护阵法,无人能进。 转了几圈,来到练功室里开始修炼起来。她想,若在半庭坊老巢里想离开并非易事。一个以刺杀暗杀不择手段杀人的宗门里不可能让一个无关紧要的人随处溜达,定是防范严控。 储物袋中有“隐身术”、“风遁决”、“隐刺术”等等阶不一的法术功法,不妨修炼一翻,最起码自己要像半庭坊弟子才能借机离开。 她不知道,洞府门外飘有五张传音符。有禁止隔离若没有洞府主人同意接收,是无法进入洞府的。 抓她来的那黑衣人时不时在洞府外徘徊,神色焦急。 “不知师尊成就元婴……” 第九章 苦难千年第四十六章 赌徒之心 丰庆一六三零年,西河州,江西府,翠泙集。 这里没有江呀湖的,据说千年前并没有一个江西府。那时有一个大湖叫江心西湖,还有条大河叫小西江。后来江河断流,湖水也没了,陆续有百姓移居此地垦植,逐渐形成了江西府城。 江西府城百里外有几座山峰,最高山翠珠峰。 山外十里有个叫翠泙集的村寨。 这一年大旱,对本已饥荒数年的这片土地上居住者更是雪上加霜。 翠泙集居民以前以韩姓为主,可这百年来天灾频繁,加之赋税扶摇直上,原有上百聚居户如今只剩十几户了。 这十几户大半都是近年来迁徙过了的外姓,可以说已经没有一户姓韩了。 寨子东北角有户三间茅屋,孙仲芳是这茅屋主人。 他三十有二,尖嘴猴腮,精瘦细高个。平时爱赌,十赌九输,人无了精气神,由于皮肤及白看上去更显病殃殃的。弱不禁风的被别人取了诨号,豆腐孙。豆腐水嫩,一戳就碎,将他比喻成没胫骨的豆腐。 上午在十里外江家集的“富贵来”赌坊玩几把,依旧是个输。家中能抵的已无寸缕,抵屋子人家不要。这年头屋子最不值钱,更何况是茅屋。 输红眼了的他将老婆及七岁的女儿抵了,想来个大翻身。没想到庄家开出“天地虎”通杀,他彻底输了精光。 又输了底朝天,人怎么如此霉,此刻的他喝着闷酒。 酒是赌坊刀疤九来接母女俩赏的,想着早逝的老子,三岁夭折的儿子,将酒壶里最后一滴喝了,狠狠将陶酒壶砸了。 起身,拿了把镐出了门。酒壮熊人胆,今晚必须干点什么! 天已黑,孙仲芳醉醺醺的深一脚浅一脚走着。他的目的是翠珠峰东坡韩茔,翠泙集韩家世代主莹墓地。 他记得安葬韩程时老头的发簪是银制品,也唯一件除了寿衣外的陪葬物。 那时,他自己年纪虽小但有记忆了,依稀记得。 天灾不断,翠泙集很多人家断了烟火,没法子只得迁徙别地讨生活。渐渐地,翠泙集就剩了他一家韩姓。 当然,也有讨生活来到翠泙集的流民。 韩程只生了个女儿,于是招了个上门女婿,这就是孙仲芳的父亲孙奎。 父亲有疾家中积蓄花完,又遇上大旱,孙奎家中彻底没了吃的。老头急火攻心,死了。 孙奎是个读书人,啥也不会干。天灾后匪患无穷,他只得和娘外逃讨生活。 韩程看中孙奎是个读书人,就招他作了女婿。 翠泙集也不是丰衣足食的地方,也是天灾不断。 时间一久,孙奎啥也不会,坐吃山空。丈母娘和老婆就没了好脸色。他娘见儿子窝囊,不久也故去了。 虽说生了个儿取名韩仲芳,但韩家人依旧瞧不起孙奎。孙奎想想自己啥也不会干,也只能忍气吞声。 韩程原是翠泙集韩族的族长,最后就剩他一家。他本想迁徙别处,但祖上有训族主脉一系即便死绝都不得离开族地。随着时间推移,家中也渐渐穷徒四壁了。看着日子过的越来越艰难,韩程夫妇也撒手人寰了。 随着韩仲芳长大,为了取给他取媳妇,孙奎只得将以前那象征族长的大宅子卖了,在别处修了三间茅屋居住。 小俩口结婚没多久,孙奎夫妻也相继去世。 孙奎临终前叫儿子将韩姓改回原姓。 家中早就没了灯油,连做火把的材料都没,于是借着依稀星光孙仲芳找到了韩程坟墓。 双眼布满血丝的孙仲芳朝双掌吐了口口水,嘴中喃喃有词后挥起镐了。 土坟头不高,没多久就见了棺材板。家中无钱,买不起好的板材,棺材板早就腐烂。 看到翻开的坟地里黑漆漆,孙仲芳顿感身体凉飕飕的。身体颤栗,他忙闭眼蹲下抬手摸去。摸到骷髅头,手抖的更厉害了。 骷髅头,他不怕。以前和别人打赌,对着骷髅头撒尿,他为此赢了五个大钱。 之所以手抖,是手指碰到了冰冰滑滑的东西。内心紧张,自然有些怕。更何况以前那档子事是大白天,现在可是黑漆漆的夜晚。 发髻,发簪,孙仲芳有些激动,终于找到了。但他又有些不思其解,怎么死老头的头发还这么多? 手有些抖,他于是啐了一口,伸手指一抓。 突然,发髻松动,好像是和骷髅头脱离了。 “唧唧”一声虫鸣,虽然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荒野里依旧很响,甚为吓人。 吓得孙仲芳用力一握,随之感觉到刺痛,闷哼一声栽倒。 他觉得自己身体轻飘飘的,在黑漆漆的空间中飘荡,是那种漫无目的。他惊恐无比,拼命叫喊,双手四处乱抓,像溺水之人即便抓到一根草也要死死当救命宝。 抓,抓,抓,终于抓到了一件硬物。孙仲芳长舒了口气,随着轻飘身躯有了重物而不断下坠,惶恐去了不少。 双脚似乎踩到了地面,他忙用脚蹲地,传来“碰碰”声,喜悦浮露脸面。 此刻,艳阳高照。 孙仲芳躺在墓地里双腿乱蹬,忽的睁开了眼。 “啊!” 孙仲芳见自己躺在一具骷髅枯骨旁,吓得条件反射的爬出。 坐在地上,他大喘了一阵粗气,仰头看着骄阳又凝神想了一下。喃喃道,自己躺在这里陪老爷子睡了一晚?虽说喝了酒脑袋有些晕,那时酒壮熊人胆,一口气撑着刨开了坟头。但思维还是有的,自己做了什么还是能想起的。 又想到刚才爬出了身体僵硬,有些怪怪的。看向自己的双手,这下明白了。右手握着银发簪,左手握着一个青釉小瓷瓶。怪不得了,用拳攀爬与双手指相比,确实不得力。 张开右手,手掌有个伤口,显然是被银发簪尖刺了一下。可能自己紧张,被轧到了。 左手那瓷瓶,他有些想不起来,这东西咋到自己手中的? 想了又想,想不出如何所得,于是好奇的打开瓶塞。 一股幽香顺着鼻孔入了肺脾,孙仲芳顿感神清气爽,身体有些飘飘然。 他很好奇,根本按不住内心的渴望,喝了一小口,随后情不自禁地呻吟一声。很好喝,又喝了一大口。 “咋没了?就这一小点!” 他情犹未尽的看着小瓶,有些念念不舍的将其放到骷髅旁。自己从来没见过这瓶子,显然瓶子是墓里的。 看着枯骨骷髅,孙仲芳有些发怔。 才二十八年,老爷子的尸身怎么会腐朽成这样? 他有些想不通,看在银簪面子上,不能让老爷子尸骨暴露荒野。既然得你好处,还把你埋了把。 他将土填进坟坑,填着填着,“噢喔”一声呕吐起来。 自己怎么喝了瓶子里的液体,这液体是什么东西?那可是陪老爷子尸骨埋了二十八年了呀! 再好的东西估计也会吃死人的,那时自己怎么会鬼迷心窍般稀里糊涂的喝了?是不是嫌自己命不够长? 呕吐了一会儿,啥东西都没吐出来,只是干呕。甚至用手指抠,可啥也没吐出,连胆水都没有。 奇怪,茫然,孙仲芳丢了镐失魂落魄的离开坟茔朝翠泙集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去。 往床上一躺,他打算等死。 如今就自己一个,死了拉倒吧。穷怕了,苦怕了,省了活罪受 就这样死了? 也没人给自己收尸,做个孤魂野鬼罢了。幸好能死在自己家中,即便是个可怜鬼,也算是有家的可怜鬼吧。 在唉声叹气间,他睡着了。 久久,孙仲芳迷迷糊糊间就听得耳有些吵,于是睁开了眼。 “啊,好臭,哇……” 在床前就张口吐了一堆污秽,他有些喜悦,终于吐出来了,自己不会死了。 屋里很臭,孙仲芳忙出了屋子。但他仍闻到臭味,如影相随挥之不去。四周查看见并无异物发臭,而衣服上也沾到了污秽,忙脱了外衣,可臭味依旧有。 “怎么还臭?”他左看右看,不觉皱起眉头来。双耳依旧能听到嘈杂声,是远处林老三和他婆娘争吵声。 林老三家离自己屋子有半里远,中间还隔着小芸城家,自己怎么能听得如此清楚? 他家隔三差五的就会来一次,可闹得动静大也没今天听得犹如眼前耳畔般。 好奇怪? 但臭味依旧,他想到了什么,难道是自己挖坟手上沾到了邪秽? 抬手一闻,的确很臭,不由得将袖子往上一拉,不由得大吃一惊。白皙的胳膊黑黑的,有黏物粘附着,臭臭的。 孙仲芳忙检查全身,一看全身黑黑的吓得忙跑到水缸旁打水擦拭。 没多久黑污被洗去,孙仲芳有些呆呆不知所措。 自己的肌肤不光白,还有些晶莹剔透,有了光泽。不像以前白惨惨的没有弹性,现在比大姑娘的肌肤还水嫩。 昨晚,撞鬼了? 耳边,林老三与婆娘扭打声,将孙仲芳惊醒。 自己,自己? 突然,他排大腿。 大腿立马出现一个红印,他不管疼痛跑进屋里。 第九章 苦难千年第四十七章 赌场诈术 拿出赌具,有骰子,有豆子。赌具,家中自然有的。 摇骰子,孙仲芳试图用耳朵听出个啥什么的。这耳朵很灵了,能清晰地听到骰子的碰撞旋转声。 当然,脑袋瓜子也比以前灵光了不少,这也是他有些欣喜的原因。 赌骰子点数,孙仲芳在摇动中用耳朵仔细听,但开出后点数与自己判断的误差比较大。觉得有些难,几百下后于是果断放弃。 往筒子中放豆子,用耳朵仔细听,能听到一粒粒豆子落入碰撞声。只是抓一把,一同放入有些杂乱。 他觉得这有门。 数豆子,是周边比较流行的一种赌法。有分单双玩,有些赌更大的分天地玄黄门,即押一二三四。 庄家将豆子放入筒子里,让赌客押注。 押注后将豆子倒出,用长尺四粒一次一次分出去,到没四粒时看最后还剩几粒。或一粒,或两粒,或三粒,或四粒。若四粒,意味着豆子能全部分完,也是赌值最大赔率最大。 此赌,其中看你猜庄家心态是主要因素。压哪个你是随机的,可庄家不是胡乱抓一把,他也要赌赌徒们的心态。压之前庄家往筒中放豆子是要深思熟虑的,中也是要有些运气,这只有四分之一的压对率。 练了一会儿,孙仲芳觉得有了些心得。筒子倒扣桌上,豆子坠落到碰撞声自己虽说不能一下听出并判断出有多少粒,但比以前乱投碰运气要强多了。 喜形于色地他换了声衣服,拿着银簪出门而去。 看着“富贵来”的大门,孙仲芳昂首阔步地迈了进去。 “咦?”魁梧汉子刀疤九看见孙仲芳先有些疑惑后贼笑道:“豆腐孙,来赎你老婆?嘿嘿,昨晚,你婆娘,嘿嘿……” 他身旁另两个汉子也跟着贼笑起来。 孙仲芳面色铁青,拿出银簪子往柜台上一丢,气急败坏地说道:“给大爷取五百个大钱来!” 刀疤九拾起银簪子看了看闻了闻,阴阳怪调道:“这,恐怕是你昨晚刨哪家坟头得来的吧!阴晦物,最多百个子。” “你……” “你你啥个你!”旁边有个黑脸汉子说道:“别指指点点的,九哥还是看你老婆伺候好的面子上,呵呵,不然五十个就差不多了。” “哼!”孙仲芳甩袖进了大堂。 来到小翻摊旁,这是赌单双。 桌主见孙仲芳凑了过来,冷笑着说道:“豆腐孙,又有大子了!你有几个老婆卖,哈哈哈。” 旁边有些赌客也跟着大笑起来。 “老子有大钱是老子的!”孙仲芳铁青个脸往左边丢了个铜板,说道:“押单!” “好嘞,买定,开!” 孙仲芳面色有些难看,开出的是双。 “再来再来。”桌主将筒子往桌上有扣,大声吆喝道。 孙仲芳又向左边画着“单”字的方格丢了铜板。 “好嘞,买定,开!”桌主照常抬手按住筒子吆喝着拿起。 “吧嗒”一声细微落子声传入孙仲芳耳中。周边嘈杂,更有桌主大声叫喊声,他也是有些疑惑。 孙仲芳也没有一惊一乍,他内心怀疑,但脸上还像其他赌徒一样专注的看着掀开的筒子,随着长尺拨动,最后桌主喊道:“双!” 无数咒骂声响起,孙仲芳哀叹一声,又输了。可他内心活动开了,难道庄家作弊? 如今的他脑袋瓜子没像以前那样一根经只知顾赌赌赌,被别人用言语一挑拨就冲动,这一瞬间觉察到就警觉了。 于是,他双手抱怀看着,没有下注。 桌主可没心思理会一次压一个子的穷光蛋,继续吆喝鼓动大家多多下注。 几局后,孙仲芳心中有了些喜色。 这赌单双,放筒子中的豆子都不会超出十粒,如今耳朵的听力能听出五六粒豆子落到桌面上的声音。 有三回听出了筒子里有五粒豆子,显然开出来是单。可有两回开出来却是六粒,正是这两回待大家押注后他听到了筒子里又有落豆子的声响。 有桌主大声吆喝,四周喧嚣声此起彼伏。孙仲芳以前是听不到的,可他如今耳聪目明,几次用心留意就捕捉到了。 为什么要耍诈? 孙仲芳开始推敲,后来一想,想那么多干嘛! 他们耍诈,那自己干嘛不蛮狠一些。 他往左手边丢了个铜板。 桌主吆喝声中揭开了筒子,是双。 庄家开出来是双,孙仲芳依旧买单。 吆喝声中,他听到了那豆子坠到桌上的声音。 孙仲芳忙喊道:“等等,我非不信这回我不中,加码加码!”说着他假装犹豫了一下咬咬牙跺跺脚丢进五十个铜板。 之前,他听出了筒子里有六粒豆子,本以为这次又输了,现在看里面应有七粒了。 看着桌主阴沉的脸上,很不情愿的揭开筒子,孙仲芳内心很有些得意。 “单!” 拨完豆子,很多人激动地大笑起来。 此时,孙仲芳笑的眉眼都绽放了。 当然,他不是次次待桌主即将开筒前加大赌注,这会引起赌场猜忌。偶尔加注,其余都是一个大子一个大钱的投。 要加注前,他都会往手掌吐口水,跺脚嚎叫赌咒等等表演一翻,让别人都以为是赌身家性命,赢也是运气。 孙仲芳赢得了三百多个大钱哼着小调,丢了两个大钱给桌主,得意洋洋的来到大翻摊桌前。 桌主很生气,将两个铜板直接丢到地上还跺了两脚,啐了一口。 大翻摊,赌天地玄黄门,赔率很大。 知道其中玄妙,孙仲芳自然赢多输少了。 桌主双眼通红的看着孙仲芳说道:“豆腐孙,你好俊的手气。老子今天不是你的对手,请把手!” 手中有六千个大钱,孙仲芳笑开了花。 他哼着小调毫不在乎的说道:“呵,天王老子来了,在爷面前也得败的屁滚尿流。哈哈哈哈。” 桌主一招手,过来一个魁梧大汉,接替了他。 这大汉粗胳膊粗腿,尤其那手掌大的如蒲扇。 几把后,孙仲芳发觉不对。 赌两门,这是他想到破对方加子的招数。不管你加不加子,你筒子里的子他大概能猜出个八九不离十,加不加都能赢一门,按照赔率进账肯定多于出账。 当然,他不是把把都能听出筒子的子数。但有几回,明明猜中,可开后豆子数还是多了一粒。 孙仲芳和周边谈笑风生,可眼睛余光盯着新桌主,终于发现了其中的奥秘。 他一下索然无味。 赌就是骗,十赌九诈,以前死活不信,这下明白了。 他发现了什么? 新桌主那蒲扇般的大手在开筒子之际往豆子里悄悄塞了粒,可以说速度飞快几乎是毫无破绽。如今孙仲芳眼力是很敏锐,留意后就捕捉到了。 手中还有五千个大钱,孙仲芳找到刀疤九喜笑颜开道:“一千个大钱赎我婆娘小孩如何?” 刀疤九笑脸相迎道:“孙爷,好好手气。赎你婆娘,没问题,去后院,和匡爷说声。” 孙仲芳想匡爷是这儿的正主,刀疤九哪能做主,找他才是。 后院,十几个汉子围坐猜拳喝酒。 孙仲芳顿感不妙。 刀疤九撸了撸嘴。 有几个汉子站起将孙仲芳围了起来。 “哎呦,哎呦……” 孙仲芳在拳打脚踢下痛苦呻吟。 “这窝囊废,扒个精光丢东沟去!”刀疤九恶狠狠的说道:“看他还敢来,淹死最好!” “噗通”一声,赤条条的孙仲芳被扔进了四水河。 钱没了,就连裤衩都没了,幸好这时已是夜晚,路无一人。凉飕飕,赤条条,走在回翠泙集的路上孙仲芳哭泣无声。 泪水似乎流干了,渐渐地怒火胆边生,他很生气,很生气。 如今真的一无所有,身无片缕。真的印证了赤条条来最后还的赤条条的走! 如何是好? 如何是好! “这群混蛋,糗屁嗄雑!” 怒火让他浑浑噩噩,气闷间朝路旁一棵碗口粗的树干上握拳用力一捶。 “咔嚓”一声,树干折断了。 “咔嚓”“哗啦”声把孙仲芳吓了一跳。 天空依稀有点星光,咫尺间还是能看到断树,更何况眼力劲比以前强了无数倍,他愣愣的出神。 我有这么大的力气? 不是做梦吧? 他愣了许久,清风吹拂,身子有些凉,此刻脑袋有了些思维。 看着倒着的树干,想了想用脚踏住树干朝一枝干用力一折,“咔嚓”一声就断了。 随后朝折断还有小半人高的树桩用力一拍,树根尽断,泥土塌陷树桩倒。 孙仲芳看看白皙的手掌,没破皮又不疼,想了想后喜上眉梢,猛的转身往回跑。 光着脚丫子,深一脚浅一脚,他气喘吁吁,可嘴巴里嘀嘀咕咕。此刻的他有些癫狂,裸体奔跑若有夜行人看见就会惊叫遇到了疯子。 如今凌辱很伤自尊,这口气必须报复! 如今倾家荡产怕个啥,大不了同归于尽! 如今赤条条还有啥颜面,不是你死就是我死! 如今祖上赐福,不将你们杀个干净抢个干净就对不住祖宗十八代。 第九章 苦难千年第四十八章 杀上门去 半夜,黑漆漆的街道上早就没了人影。孙仲芳寻了好几家终于在王屠夫家门口拾到一把锈迹斑斑的半截屠刀,便来到赌坊。 他知道虽有些有自己的宅子,但匡主事和刀疤九等几个是住赌坊的。 “富贵来”早就黑灯瞎火一片漆黑,他转到后院门,用刀一点一点戳门栓。 这事儿他有经验。 以前老爹老娘还在世时,他在外面赌回家很晚。老头子就将门栓了,他回来不敢声张,经常悄悄撬门栓是家常便饭。 进了院子,孙仲芳倒紧张起来了。 到底咋么下手?之前想了很多,现在两腿打颤的厉害,还有些懵。 孙仲芳握了握手中半截锈刀,突然想到了什么。 蹑手蹑脚地来到厨房摸了把剔骨刀,这下孙仲芳感觉底气足了很多。顺手拿了些吃食,胡乱吃起差点噎死,他一天都没吃东西了。 推了几间厢房门都没推动,显然是插了门栓。轻轻又推了间厢房门,门动了他反而紧张起来忙收了手,心一下悬起。 “吱呀”一声,推开房门声虽不到,但在寂静的夜晚孙仲芳耳畔却很刺耳。 孙仲芳吓得差点来了个狗啃屎。 他一趔趄,迈入屋中。 “咣当”一声,长条凳倒地。 孙仲芳真的魂飞魄散了,身体僵硬在茶桌前。 这屋子二进屋,只是屋中间未隔断。进门是一张四方桌,里间是床铺。 床铺上四仰八叉的躺着一个人,正是刀疤九。 “豆腐孙,你咋来了?” 孙仲芳见刀疤九突然坐起,扭头看过来和他说话,吓得爬到地上。 瑟瑟发抖中,他听到了呼噜声。 抬头左看看右瞧瞧,刀疤九趟在床上睡的很香。他眼力很好,屋里看的清清楚楚,刚才一幕吓得他差点魂飞魄散。 此刻,见刀疤九依旧熟睡,这才定了心神。 小心翼翼的来到床沿旁,孙仲芳双手紧握剔骨刀比划着是刺其心脏还是抹脖子。这是他第一次计划杀人,以前鸡鸭都没屠宰过,更何况是杀人。 突然,刀疤九睁眼。 他迷迷糊糊间看见一个光溜溜的人握着一把尖刀正对着自己的心窝,惊恐地坐起。 “噗呲”尖刀刺入了心脏,孙仲芳惊的僵立一动不动。 “鬼……” 刀疤九眼眸中尽是惊恐,他喃喃声中仰倒。 尖刀离体,一股热血喷溅而出。 孙仲芳双手握着剔骨刀愣愣看着仰倒下的刀疤九,即便热血喷了他一身,刚才那姿势都没改变。 不知多久,孙仲芳似乎回过神来。 他壮着胆子摸了摸尸身,有些硬有些凉。 死了? 死了。 杀人只不过如此! 魂魄回体后孙仲芳开始东摸摸西摸摸,摸到三四两碎银及大钱,还三张银票。看到银票他内心一喜,银票一张五十两,这可是一百五十两呀! 一个屋子一个屋子的摸进去,孙仲芳知道自己杀了八个。这屋子好大,竟是三进屋,应是匡主事所住屋子吧。 将“富贵来”所有屋子都查了个遍,没有发现活人了。但他有些想不通,自己老婆没找到,难道弄别宅院里去了? 还有赌坊里钱财放哪儿了? 银子银票不占地方,但铜钱进进出出几万文,放哪儿呢? 这宅子除了赌房就是卧房,还有后院的厨房茅房杂物间马厩。 孙仲芳又将每个屋子查了一圈,除了之前摸到的死人随身的一些钱两,连自己那银簪都没找到。 想来想去,不知不觉中又摸到匡主事那屋里。 将匡主事的衣袍又摸了个遍,没有发现值钱物品。摸着摸着忽然想到了什么,忙将其衣袍往自己身上套,穿了两件又脱了下来。还淬了一口,嘴中喃喃,死人衣服怎么能穿。 光腚这么久了,倒忘了穿衣服。 要不是自己满身血渍,估计会脸红吧! 孙仲芳掀开一个大柜子的柜盖,扯出一些衣袍边穿边想这衣袍短了,自己那衣服呢? 忽然,他耳朵一动停住手脚。 静了一会儿,他喜极而泣。 弱弱的声音是从地下传来的,若不是自己耳聪目明,根本听不到这声音。 声音是女儿和婆娘传出来的,是女儿喊饿的呜咽声。 没多久,找到了入口。 入口被这大木柜挡着,移开后是个往下的梯道。 里面很黑,孙仲芳看到的是一抹黑,只得退回点了盏油灯。 地下室梯道旁有两间大屋子,一间里有五个大木柜,一间空荡荡。他沿着过道往里面小跑,因为刚才那声音没了。 小跑百步,他看到了四间屋,门不是木门,而是铁栅栏门。由于嗅觉灵敏多了,闻到了尿屎臭味。 看到灯光,铁栅栏忽的伸出手来,有人喘息,也有低声叫着行行好给点吃的吧。 喊要吃的是自家婆娘,孙仲芳见是最里面一间屋。 “鬼呀!” 这一声将孙仲芳吓了一跳,看着婆娘女儿惊恐地瑟瑟发抖,忙说道:“桂凤,是我,是我!” 女人紧抱着女儿依旧瑟瑟发抖,嘴中喃喃不停的说着,花儿不怕,怕…… 孙仲芳心急,握住铁栅栏门用力一拉。 “哗啦”一声,铁栅栏门散架了。 “桂凤,是我,是我,仲芳。”孙仲芳指着自己血红的脸,惊喜地说着。 女人眼神有些躲闪,见面前一张红花脸,在油灯下很狰狞很恐怖,吓地她往屋角缩去。但听到熟悉的声音,壮胆子打量。 “是,是,你……” “是我,跟我走。” 孙仲芳一把抱起女儿,往外走,可走了几步,发现婆娘还瘫坐着。 “饿……”女儿喃喃低语道。 孙仲芳想到了什么,将女儿放下,说道:“桂凤,我去拿吃的来。” 他飞快来到厨房,拿了些吃食。 地下室还关着两个年轻貌美的女人,他分了些食物给她俩。 她们吃着,孙仲芳没闲着。 他来到木柜前,打开一看,立马喜形于色。 他的那簪子就被甩在里面,关键是那钱,钱,全是钱,还有些赌徒抵当物品。 他全搬了出去。 女人们吃了食物有了些气力,出了地下室。 事先,孙仲芳和她们讲过刚才杀了人,因而她们看见了死尸惊惧只是但没惊叫,估计她们被饿的惊叫力气也没了。 院子里有马厩,孙仲芳套好马车,将财物装上去,载着女人们出了镇子。 女人们坐在车上还再吃,孙仲芳估计她们被饿了很多天了。他想想,叫自家婆娘赶车,自己朝镇子里跑去。 自家以前算是大户,婆娘赶马车还是有些经验的。 孙仲芳目的是去“富贵来”,他要放一把火,毁尸灭迹。 “富贵来”肯定有后台,官府衙役可不是吃素的。管杀不管埋留下很多线索,说不定就能查到自己头上来。 “富贵来”熊熊火起,他追上了马车。 马车行走方向是江西府城。 翠泙集是不能回了,还有那两女人也是这两天家中赌徒卖给了赌坊。赌坊要把她们卖到外地去,为了要她们老实听话,便不给吃食来威胁。 有钱就好办事,孙仲芳很快在江西府城一处不起眼的地方买了大宅子,改造了一翻开了个客栈。 去赌坊,是不敢去了。万一被有心人洞察到火烧“富贵来”是他干的,哪还得了。 当然,他没有坐吃山空。要养四个女人,自己又没啥本事手艺,于是想出个开客栈的办法来。 那天,那两个女人给他磕头,感谢他救了她俩。同时,求他带着她俩,因为她俩死活都不回家了。 看着她俩伤感的样子,桂凤心软了。 那天,桂凤得知自己和女儿卖给了赌坊,心都碎了,内心不知诅咒了孙仲芳不得好死上万次。要不是女儿还小,自己想当场自我了断。 同样的遭遇,她很同情。 客栈生意一般,主要是地段偏了些。但女人们很勤快,客房干干净净,院子里栽了很多花花草草。有些客人喜欢幽静整洁,也到“晚辰客栈”来。 孙仲芳知道自己有一把子力气,可苦于不会武功。于是去武馆学艺,一年下来成了个好手,三五个大汉根本进不了身。 当然,尝到杀人放火金腰带的好处,白来的泼天富贵让他痒痒的。客栈里有些住客不小心财露白,耳聪目明的他就留意了。 跟踪住客出城外,杀人夺财的事也干过三五回,发了不小的财。 这一日,他坐在屋子拿着银簪把玩。 那日挖坟掘墓得了这根簪子身体就发生了变化,他怀疑这簪子不一般,只要有空就拿出来研究。 反复想挖坟的过程,记得那天好像被这簪子扎破了手掌皮,这也是当时造成自己人事不省的一个怀疑点。 自己要不要试一下? 可自己如今算是个有钱人,扎自己被婆娘们知道会不会笑话? 如今,婆娘不只是桂凤,收留下的那俩女人也成了他的侧室。 良久,他下了决心。 簪子扎进食指,一滴殷红血液冒了出来,他忽觉脑袋昏沉,随之脑袋一歪爬在木桌上人事不省。 他,梦到自己在无尽的黑暗中挣扎。 第九章 苦难千年第四十九章 韩家鼠辈 孙仲芳忽的抬头,睁开猩红的眼睛,茫然四望。 猛地甩了几下脑袋,他觉得自己神志有了些清醒,下意识的看向自己的手。 一手握着簪子,一手握着一柄古朴的短剑。 他惊慌的站起,握簪子的手抖个不停。 这簪子,簪子,古怪,古怪,太古怪! 刚才发生了什么? 稍许,按下思绪万千的心情他缓缓坐下,将短剑放到桌上,看着簪子发起呆来。 久久后,他拿簪子往指头上一刺,鲜血流淌出。自己知道疼,说明不是做梦,但此刻神志清醒的很。 扎手指,扎掌心,血流了很多,自己要想的结果再没出现。 孙仲芳又不是个虐待狂,见没反应于是看向短剑。 剑刃不长,一尺有余。可以说是一柄短刃更贴切,很普通,剑鞘更显普通。 他将一根发丝往剑刃吹。 突然,他双眼瞪的大大。 发丝悄然断成了两节,好锋利! 上苍有眼,自己想要一把宝刃,没想到就赐予自己一柄,孙仲芳痴痴傻笑起来。 之后,孙仲芳时不时用银簪扎手呀扎胳膊呀扎大腿呀,可得宝物的机会一次都没出现。这样古怪行为经常出现,那白皙的皮肤上布满血痂,让桂凤她们惊诧于自家男人是不是中邪了。 见他时常垂头丧气一副萎靡样,出入赌坊成了常态女人们也不在啰嗦,阻拦。 或许,那年杀了那么多人有后遗症吧!谁做出格的事,内心哪没压力哪不扭曲。杀条狗,见狗可怜兮兮看着自己,很多天都会食之无味。 去赌坊妓楼玩玩,或许能缓解,如今家中不缺钱,更何况他还能从赌坊老赢钱回来。 孙仲芳常光顾城中各大赌坊,但被列为不受欢迎者。因为他每次都要赢钱走,打又打不过,实在是个千人厌。 日落日出,一晃三年。 盛桓仁回总堂交任务,飞过霞云峰转弯时直觉感到有人隐匿身形飞遁。之所以能感觉到,是感觉到熟悉,是那种久违的藏于内心很久的熟悉。 在半庭坊有谁会隐身飞行? 那年他巧遇半庭坊执法长老,被其看中加入了半庭坊。如今已经是筑基后期,待此次任务完结后领取资源准备冲击筑基大圆满。 他有些好奇,于是跟踪而去。 在半庭坊学到很多技巧,洞察隐匿,更会隐蔽跟踪,自己没几年就成了金牌杀手,他相信对方根本察觉不到会有人跟踪。 行千里后目标忽的消失,盛桓仁内心“咯噔”一下顿生警兆。 他根本不疑惑,无数次游离于生死间对危险十分敏感,忙急往地面降落。 身侧空气微微波动,这不是自然之风,威胁已经骤生,他降落同时往身上贴一张上品遁地符。 遁地符是他的保命符,只要遁入地底,自有百种逃离办法。 但一只美丽手破了遁地符护罩,这符罩就连结丹境修士都破不了的,可这美丽手毫无阻碍的伸过来。 难道是元婴修士? 盛桓仁惊恐,但看见眼前这人有些熟悉,刹那想到了一个人。他睚眦欲裂,自己这辈子和此女人就是犯冲命相克! 即便怒火焚身,但根本没有了反抗能力。 他脖颈已经被对方掐住了脖颈,全身灵力散去连力气都没有,如同无骨般,只得嘴里支支吾吾说道:“你,原来是你这恶女人!” 他并没有看到对方那空洞的眼眶,只是瞬间就晕死了。 “咯咯,嗄雑,这躯体好,逆天体质,忒好,待老吾蕴养千年后夺舍重修,机缘机缘!” 韦廉昕机械将盛桓仁塞入右眼眶,嘴中发出如金属间摩擦的刺耳声。 随后,她飞遁离开。 飞行间,韦廉昕只觉身体抽搐了几下。 “我刚才,刚才……”她内心有所思,之前应该发生了什么,就想不起刚才发生了什么。 从洞府中悄然离开,离开了栖霞山,离开了半庭坊,途中没有发生什么呀! 没有头绪,她就不想了。 前面是向郡,她不想去了。 那里的无道,令人发指。城中虎嵬军无聊到白天骑马在热闹大街上疾驰,以冲撞行人及鞭打他们取乐。 表面上盛世太平,一片祥和,实则处处有不平。律令看似多么阳光,实则背后不知有多么的黑暗。吏治腐败触目惊心,甚至一个小捕快往往就能令人破家。 自己能怎么样? 不能怎么样。 正思虑间,就听到前方有欢喜笑声。 “哈哈,五官精致、体态丰盈、肢体婀娜、风姿绰约,貌美如花天然无雕琢,我喜欢!” “嗨,不思,她是大家闺秀型的美,不是你喜欢的那种小家碧玉型的美。归我!” “哈哈,还大家闺秀,妖媚,不,妖娆,不,妖妖……” “嗨,不思,就是不要思淫,多正点的女修,归我归我!” 韦廉昕眯了眯眼,见两个筑基中期男修踏空站立挡住了自己前行路。 色眯眯的看着自己,她有些厌恶的皱了皱眉。 “哈哈,这一颦一蹙,我喜欢。哎呦,我,心,扑腾,哈哈!” “嗨嗨,别和我抢,这一头红发,红艳艳,我,啊……” 韦廉昕闪身前冲,手中小剑抖了几下那两男修从高空坠落。看着坠落的尸身,她撇了撇嘴,暗自感慨了一翻刺杀术非常了得。 一路,韦廉昕有些郁闷,怎么有这么多色鬼。不是说修士要努力修行提升境界,修道要修心,这些修士怎么凡心这么重! 她不知道自己魅力有多大,即便戴上斗笠面纱,但遮不住身姿。俗话说,蝶与蜂争舞花丛中,只因此花太鲜艳。 不能飞行,走走世俗路,少招蜂引蝶。 这一日,韦廉昕来到江西府城。 这里,好像有一支韩族在此繁衍,不知过的怎么样了? 韦廉昕走在街道上,暗自想着。 “来升财”大门口。 “孙爷,您走好。”周四对着孙仲芳点头哈腰道:“这坛十年香送您嘞,算扫您雅兴给您赔不是。哈哈,改天再来,我们欢迎欢迎!” “你们,你们,哈哈,好,这十年香,哈哈,孙爷我来开心,又不是赢你们的大子。何必,何必,呵呵,多谢多谢。” 孙仲芳一手接过酒坛,一手扬起剑鞘在周四肩上敲了敲,笑着一步三摇的离去。 不远处,韦廉昕看到孙仲芳手中的小剑,不由得眼睛一亮,和自己拿柄小剑几乎一模一样。 难道这里韩族中也有修者? 放开神识,这人一点灵力都没有,就是个凡人。难道这物件是祖上传下来的?此人姓孙不姓韩,或是捡到的? 不对呀,自己姓韦,也不姓韩呀,怎么如此想。 尾随着七拐八拐,韦廉昕看到了“晚辰客栈”。 晚上,桂凤躺在床上感慨道:“老孙,今天来了个女的住宿。啧啧,那皮肤好白好嫩,如羊脂玉。不不,就是水。唉,我这皮肤,人老珠黄喽。还有那身材,啧啧,还有那脸蛋,美的如画上仙女。我这一辈子,啧啧,看到这么美没白活。” 孙仲芳问道:“是那个戴斗笠的?” “是呀,我给她打热水,看到她解下面纱。仙女般的美,啧啧,不遮面,定会被糟蹋了。但看她端庄优雅,那衣袍面料,都没见过,定是富贵人家小姐,估计也没人敢惹!” 说着无意听者有心,孙仲芳就留心了。一身富贵又长的美,定要劫了。 天亮,孙仲芳没去武馆赌坊,也没去遛街喝花酒。 韦廉昕退了房,出城而去。 孙仲芳尾随十多里,内心有些想不通这妮子弱不禁风怎么独自一人远行,还走的飞快?若不是练过武,还没这脚力! 嗨,想这么多干嘛,这是天赐我孙仲芳,劫财又劫色! 避风岭,通常路人很少,可以说是荒郊野岭了。 孙仲芳小跑绕路拦在韦廉昕面前,晃着小剑高喊要声:“此路是爷开,留下买路财!” 韦廉昕笑道:“倒小看了你!” 孙仲芳一路尾随,她清清楚楚,之所以一路让其尾随就是要看看他是个什么样的个人。 说着,韦廉昕一招手。 孙仲芳觉得全身动弹不了,好像有块巨石压住了自己,气都喘不匀,手中剑飞到了对方手中。 他暗叫不好,这次踢到铁板上了。 韦廉昕一手握住剑鞘,抬手握住剑柄,一拔。看着剑刃,稍输入灵力,就见剑尖出现一道三尺蓝芒。 孙仲芳双眼猛睁,如拳头那般大,双腿不自主的打起颤来。 “你姓啥?” “我,我,我孙仲芳。大姐,不不,仙姑,饶命啊!鼠辈上有八十岁老娘,下有嗷嗷待哺的三岁小女。饶鼠辈一命,小的在家给仙姑供长生牌!早晚上香,祝您老长生不老。” “姓孙?姓韩?” “我姓孙,不不,我姓韩。我真的姓韩,我说若谎,不得好死。只求仙姑饶小的一命,小的上有八十……” “西河韩族,和你有啥关系?” “西河韩族,西河,没西,没听过……”忽的眼前一亮,孙仲芳忙改口道:“西河……” 第九章 苦难千年第五十章 同脉有缘 “对对,西河韩族便是鼠辈祖上。鼠辈祖上世世代代就住翠泙集,是韩家祖地。仙姑,不信我可以带您去祖茔,韩家祖茔!” “啥证明?” “啥,啥,对!”孙仲芳急的大汗淋漓,忽的脸色一喜道:“鼠辈有头簪,这可是祖上一代代传下的老物件。” 他动弹不了,发髻中的银簪拿不到,急的不知如何说。这回碰到了硬茬,小命立马没了,还管真不真假不假,糊弄了再说。 韦廉昕手一招,银簪到了手中。 她不敢用神识探查,估计里面有禁止,不得其法会让其间空间崩塌,和自己那金锁类似。 看了看,随手一挥,银簪插入了孙仲芳发髻中。 “你说说?” 孙仲芳一五一十的将祖宗十八代都说了一番,并将这银簪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他哪敢隐瞒,东西会飞,自己没被捆绑就是不能动,对方定是仙人。竟抢劫仙人,还要蹂躏仙人,这不是找死。此时脑子里豆腐渣混着豆腐脑,稀里糊涂的。只要自己想到的都说了出来,如同竹筒里倒豆子,一粒未留。 韦廉昕沉思一会儿,问道:“你没得《尨山笔录》?” 孙仲芳一脸茫然。 难道他魂力不够,无法从中获得物品,难小剑是怎么得到的呢?韦廉昕有些想不通,当年自己从空间中拿出物品并不像孙仲芳所说一无所知,手中小剑是凭空出现的。 想不通于是忽略掉,是她养成的习惯。 这孙仲芳身世来龙去脉基本清楚,应是韩家后人,既然能遇到便帮他一把。韦廉昕想想后一划储物镯,手中出现一本薄薄小册子及一个玉瓶。 “你这一支韩族,怎么说呢?你按照这小册里修炼,待成练气士便知。”韦廉昕琢磨了一下说道:“这瓶凝气丹助你修炼到练气一层,切不可说与他人。我韦廉昕,亦韩族后人。他日,你若到练气二三层,可到北曜落云海来找我。” 说完,她踏空而去。 当年,玄云门分崩离析。百年来有宗门中人先后成立了三个门派,由于修为只不过筑基,因而宗门规模都不大。 她在路途中便知了宗门变化,此间也想自己未来何去何从。 去韩城,同族凡人亲戚早就作古,已经勾不起思念,更没留恋的。或许去落云山脉若遇到认识的同门,找个修炼之地就凭自己筑基修为应有一席之地。 孙仲芳真的懵了,世上真的有仙人?我又走狗屎运了? 好久,他觉得是在做梦,便习惯性的拿发簪猛地往大腿上一扎。 “啊!你大爷的,是真的……” 惨嚎声震荒野。 韦廉昕可不会想孙仲芳患得患失,行走世俗不一日便到了雾城。 雾城,古称“封日城”。此地离落云山脉不远,虽不及周边其它一些城镇热闹,但属云海宗势力范围。 这云海宗据说其一代宗主乃玄云门长老创立,但当年受伤未能康复因而留有暗疾,创立宗门后不久便离世了。 柚峰睿峰被打碎,如今新地名叫碎心场,玄云门早就湮灭在历史长河中。既然和玄云门有千丝万缕的渊源,韦廉昕觉得云海宗有些亲切。 雾城的热闹,源于修士来此历练,或在此小憩。 每到月十五夜便会有一座残桥凭空出现在落云海及碎心场,无数鬼物在一座残桥上游荡,晨曦前会一同消失。 残桥跨度极大,几乎有方圆千里。修士们将此残桥取名为“魂断桥”,覆盖区域叫“魂断桥谷”。 传说百年前玄云门与散修大联盟大战引动天地气象,残桥出现。元婴修士探寻根源有一月有余,但出现在大众眼前时受了重伤,更让其神秘。 据那名元婴修士说此桥很诡异,乃阴古桥所化,和古时落云宗弟子试炼之地试炼鬼洞牵扯甚深。称自己在淳永峰山底进入炼狱九重天与鬼怪阴僵尸王大战,尤其在第九层不敌凶恶狂暴无比的僵尸王。 这让无数修士感到诧异,更加惊厥。淳永峰在哪儿无人知晓,此山连通试炼鬼洞是否存在亦无法考证,但如今到魂断桥谷获得实惠却是实实在在的。 最早来寻找机遇的便是那些魔宗鬼派弟子,借此阴煞之气修炼或与鬼物争斗提升修为战力。 后来,一些修士发现了商机。煞气浓郁且纯净收集凝练后售卖可得灵石,还有灭杀鬼物获得阴灵魄价值不菲,若得尸丹更是泼天的富贵。 能提升修为能发家致富的地方,自然是修士们的乐土。但落云山脉散落大大小小修真门派无数,与来怀揣梦想的异地修士相安无事,据说有元婴修士发下话来不得大规模火拼有关。 韦廉昕忽的站立不动,她看到有个认识的。 “东篱师兄。” 已是筑基中期的后东篱带着两名宗门弟子正要踏进“三源院”采购物品,听到有人喊他,停住回头看去。但街上人来人往并未有自己认识之人,便疑惑起来。 只是一瞬,便见一名头戴斗笠白纱遮面的身姿娇媚女修向他这边走来。 “果真是师兄!” 后东篱听到对方有些不可置信的激动向自己行礼打招呼,诧异间就是想不起此人是谁。 但他并未呆愣,忙拱手客气问道:“呵呵,在下正是云海宗后东篱,呵呵……” “师兄,小妹韦廉昕呀。”韦廉昕撩开面纱说道。 后东篱先是一愣,随后一拍大腿,抬手握着韦廉昕左小臂说道:“你,你,没……你,筑基……呵呵!” 他很激动,有些语无伦次,但忽觉自己好像哪里有些不对,冷静间忙缩回抓韦廉昕小臂的手。 “师兄,你在云海宗?” “哦哦,对,当年风雨飘摇中景长老带领我们打下一片天地……这些都不说了。你能回来,好好!现在,呵呵,有老祖,我们日子好多了。” “老祖?”韦廉昕知道景长老是何许人,自己还是景蕴领进宗门的。但老祖又是谁,她有些疑惑。 后东篱看出韦廉昕不知老祖是谁,他此刻神色已回复正常,回身说道:“你俩将采购之物置办好,我陪你们韦师叔先回宗门。” 见这二货失态样,他话语间暗加了些法力威压。 后东篱身后那两名知事弟子愣愣看着韦廉昕,先前见其身材已经看直了眼,又见其揭开面纱那半遮面的容貌,更是双眼瞪着不能自拔。 忽听外事长老后东篱说话声,回过神来,忙朝韦廉昕躬身行礼口称师叔。 韦廉昕笑吟吟间摆摆手说道:“无须客气,自便。” 后东篱朝二人挥挥手,说道:“师妹,走,我带你回宗门看看。” 韦廉昕点头说道:“多谢。” 云海宗掌门对韦廉昕很客气,还给了个迎客堂长老的职务。 韦廉昕就此安顿下来。 远处,宫殿废墟已经长满了草木,冰凌覆盖的落云海依旧干枯。 这里几千年依旧不变的是那宽广的广场、大条青石、倒塌的石像。 韦廉昕落在残石像前,这里她在玄云门时来过。 石像不远处盘坐一人。 这人她认识,也就是后东篱所说的老祖,也是叫自己拜入玄云门的那前辈。 据后东篱说她回来有四十多年了,以她的实力怎么不恢复玄云门呢? 思索着,但韦廉昕不敢言语,站其身旁静静等待。 “当年,玉面魔君在此悟道。前辈说正亦邪邪亦正善亦恶恶亦善真亦假假亦真对亦错错亦对,那时我还小,忘不了人世间酸甜苦辣爱恨情仇。一晃,落云海干枯这么多年了。沧海桑田,物是人非。唉,我辈修真哪能有那么多感慨。不错,呵呵,没想到你能修炼到筑基中期巅峰,功力还很深厚,好好。” 韦廉昕没看见韩楼忆张嘴,但声音绕耳清晰无比。自己将修为通过秘法掩盖一层,她竟能一眼看穿,心跳不觉加快了些。 她见韩楼忆说完再无声音,于是将自己到玄云门后这一百多年的经历大致说了一下,至于经常莫名其妙进阶的疑惑也说了出来。 “修真,机缘也是其自身的一种资源。晋阶,看似虚无缥缈,到了丹田饱满时又真真切切。普通者,通常进阶中规中矩亦功法典籍描述。事事有意外,比如特殊体质天赐机缘等,亦有非常规进阶,各有不同。不可说,不可问。既然你与半庭坊有过节,这枚玉玺交于你保管,持此印章可号令半庭坊。” 韦廉昕正咀嚼韩楼忆所说,觉得前辈是在指点自己。思索间,面前突兀出现一枚血红印章。 伸手接拿住定神一看,檀玉炼制的法宝类印玺,刻有“铩”字。她知道印章若制作成玺型,那是代表“王”,有其深层次内涵。 这东西能号令半庭坊? 韦廉昕琢磨半天,见其再无话语,行礼离开。 第九章 苦难千年第五十一章 回归故里 近几年,韦廉昕老觉得自己想去找老祖,好像不去内心就空落落,哪怕去站一会儿都安心点。而且近期越来越想,越来越迫切,绕挥之不去。自己要修炼,还有宗门事务,老跑去那类似石人的老祖旁默默站好久,不是无趣。 二十多年来,自己去过几趟,尤其后来两回,老祖都没答理过。 为什么要去? 韦廉昕想不通,这是自己的潜意识? 事情多,忙里偷闲都没有。心中却烦躁,想吃人的冲动时常都会在脑海里冒出来。有时见到比自己修为高的修士,内心就有些控制不住要将其吞噬的冲动。 这是个古怪想法,难道自己的道心出了问题? 不可能呀! 好吧,等这阵子事情告一段落后去看看老祖,或许心境会好些。 她按捺住内心的躁动,御空飞向玄一派。 宗门和周边五派要举行练气弟子大比,而云海宗又是承办方,迎客堂事情太多。 丰庆一六五七年,夏。 众人忽觉地动山摇晃了一下,之后并无异样。 凡人并无多大感觉,但对修士来说,尤其是那些闭关修士这一晃动是很明显的。 一些高阶修士却感到了心悸,难道又是大劫前的警兆? 震动自然不是地壳运动造成的,而是有超强者进入了科第星。 他的到临将会改变一切,千年、万年或代表一个纪元,一个轮回。 他的到临将会造成旧的时代逝去,新的时代到来。曾经的强者淹没在长河中成为历史,新的天骄将谱写新世纪的辉煌。 一个轮回逝去,一个新纪元将开启大篇章。 青牛山。 山上郁郁葱葱的树木没了,荒秃秃几千年了。 山下青砖绿瓦鸡鸣狗吠没了,连瓦砾碎片都看不到。只有野草丛生,无人踪迹。 天空,明朗的晴空忽的狂风呼啸乌云骤聚,翻滚如在咆哮。 “咔嚓”一道闪电响彻天地后,云开风去。 一名青袍青年从高空中一步踏出,又一步就落到地面。 他注视前方,神色黯然。 “青牛镇,不在了。五里沟村,不在了。爹、娘,您二老的坟茔也没了。鸣儿一去没想到是三千年,您二老莫要怪。鸣儿回来了,来看你们了。” 他喃喃低语,两行热泪夺眶而出。 许久,许久。 他一挥手,一道银光没入远处的山岭中。 山峦忽的犹如地龙蠕动,没多久似乎高了些。一股灵气从山岭四处逸散出来且很浓郁,渐渐地逸散开来。 漫延到远方,更远方,只是淡了些。 彩霞山中,有野兽嘶吼声不断,那是兴奋,是惊喜。对远方漫延来的灵气感到高兴,只是它们不敢朝灵气漫延来的方向去追寻。 秃秃山岭上长出了草,开出了花,长有了树…… 空气清新,花香飘荡令人神情舒爽。 山间雾起,时不时淅淅沥沥的雨珠落下,石崖下水滴不断汇成溪泉叮咚。 他再一挥手,山下屋舍平地起,溪水绕院走,村前是那池塘是那千亩良田。田中谷子长势很好,青油油绿茵茵。 一步跨去,他从屋里拿出一张木椅,坐下看着看着。像当年的韩黑子坐在自家门口,只是没有那烟杆。 远方,旭日升起朝霞千里,夕阳远去晚霞漫天。胡月还是西奔东走,而圆玥已经不在。 高空中有一颗比星辰稍大但比胡月小的多的一颗闪亮的星,不知这颗多出来的星是不是圆玥? 他这样想着。 他就是韩鸣,消失了三千年的神武贤君韩鸣。 日出日落,或许他看厌倦了,于是手一挥。 韩鸣面前闪现四人。 这四人正处于修炼状态,见到韩鸣有喊师父、师尊、老师的。 四人喊法不一,但很尊敬。 “师父,这是您家乡?”四人中唯一女子问道。 “是的。”韩鸣淡淡说道:“郦茗,这里早就荒无人烟,屋舍是为师印象所造。山中植入了七阶灵脉并封印了大半灵力,不然本界将无法承受其能量而碎裂。待为师改造本界后,再植入九阶灵脉,升级星座界面等级。没想到跨界三百年,而这里已经三千年。时间法则,空间法则,还需慢慢明悟。” “是。”四人异口同声道。 “为师将去故地走一走,陈抟、三丰,你俩去彩霞山布置道场,这玉简中是图纸。时颖、郦茗你们去周边走走,凝婴亦需感悟。” 一名白发白眉白须化神境老者接过玉简躬身问道:“老师,您多久回归。” “不会很久,有几个后人要去交代一下。” “是。” 韩鸣起身一步踏出,消失不见。 这一日,韦廉昕内心更加烦躁,她想了想御空而去。 没多久,韩楼忆盘坐旁出现一人,正是韦廉昕。 韩楼忆依旧一动不动,彷如石雕。 韦廉昕站立良久,亦如石雕。 此刻,韦廉昕面无表情但双目忽的空洞,尤其那右眼出现旋涡,闪着火焰即将喷向韩楼忆。 空洞双眼只是瞬间便恢复了光彩,与此同时韦廉昕全身一颤并看向不远处的倒塌石像。 “咦?”韦廉昕轻咦一声,感觉刚才似做了个梦,只是刹那,讲不出的感觉。 韩鸣看了一眼韦廉昕后看向倒塌石像,内心苦涩。 遥想当年,年少意气风发。记得在宗门大殿里当着杨寰的面侃侃而谈,面对那些老江湖自己说那些,犹如华国官方报纸央视新闻中老套说辞何其相似。 如今再看,真是令人汗颜。 看向那草木丛生中的坍塌大殿,韩鸣不由得发出一声“唉”。 空气中突兀一声哀叹,韩楼忆猛地睁眼站立起来。 神识四散,空无一人,她面露惊骇。 忽的,她睁大了眼。 “石像,石,像,活……老祖你,看石,复原了……”韦廉昕惊叫起来,她知道这倒塌石像被大法力禁锢,无人能将其复原。 现在,石像复原了。 还有,远处出现一栋气势宏伟的宫殿。 广场上也变了,出现了…… 她捂嘴惊骇无比。 韩楼忆亦淡定不了。 忽然,她大笑,泪水簌簌而下,或说是喜极而涕。 “先祖?”韩楼忆忽的跪下问道:“是神武贤君吗?” 韦廉昕吓了一跳,谁? 神武贤君? 在哪儿? 我咋没看见! “跪下,拜见先祖。” 韦廉昕对眼前的景象认为是幻像,逼真的不可置信。正疑惑间就听到韩楼忆的说话声,但她嘀咕道:“是幻境,是……” 说话间但见眼前缓缓显出一名青袍青年身形,惊地她忙捂住了嘴。 “你是何人?” 韦廉昕见那青袍青年对自己说话,双眼瞪大不知所措。 “先祖,真是您!”韩楼忆看见是韩鸣惊喜交加道:“她,她是韩廉昕。” 韩鸣知道韩楼忆意会错了,抬手往韦廉昕眉心一点,她瞬间僵硬。 “老祖,不可!”韩楼忆惊慌失措道。 忽的,韩楼忆瞪大了双眼。 她见韦廉昕眉心一团火焰被抽离出来,一晃间火焰犹如人之虚影。 “道友,吾未得罪你,只是寄居而已。吾乃当世强者,你奈何不了吾!” 韩鸣冷冷看着,眉心裂开,一朵火苗跳动,寒意瞬间覆盖千丈。 韦廉昕惊慌不知所措。 韩楼忆虽惊慌但似有所查,忙退后十多丈。 “道道友……前辈,吾来自火焚星域。被小人暗害,肉身被毁不得以寄居……若不是吾,此小道友不知死过多少回了。看着吾救过小道友,从长计议,从长计议!” 火人一改刚才孤傲霸气之态,有些低声下气地说着,躬身拱手作揖后一挥手。 就见韦廉昕右眼出现黑洞,一具人体一闪而出,出现在众人面前。 “前辈,吾只是寄居,并不是夺舍。吾早已准备了夺舍躯体,嘿嘿,大家退一步海阔天空,海阔天空。” “你之过去我不想知,但我知道你夺舍之时,此娃就是你重生的养分。刚才,你,哼!” 火焰人听到此,面露惊慌,火焰闪烁了两下。 “祭出你的魂元,护佑她三千年,我就放你。” “这……”火焰人做沉思状。 “不行,你就此魂飞魄散。行,到时会给你一番造化。” 良久,“唉!”火焰人哀叹一声。 火焰猛闪两下后,一团如米粒般大小的金色火焰脱离火焰人,而虚影更加暗淡。 韩鸣张口朝那米粒金焰吐了口白雾,金焰成了白珠没入韦廉昕眉心。 韦廉昕惊慌失措。 “无妨。”韩鸣淡淡说道。 说完朝火焰人一挥,火焰人扑入盛桓仁眉心。 三息后盛桓仁睁开眼,迷茫四望,随后默默走到韦廉昕身侧。 韦廉昕有些紧张,不知觉朝韩楼忆方向挪了数步。 “这玉简中有操控之法,他对你无碍。”韩鸣说完朝韦廉昕丢了块玉简。 “老祖,多谢老祖救命。我韩族,唉,是后辈无能。”韩楼忆虽热泪夺眶而出,但喜悦的说道:“老祖,今老祖回归,想必千山万水阻隔历经千辛万苦,能否说说,让晚辈心境有所提升。” 韩鸣笑吟吟看了看韩楼忆,思绪飘向了远方。 第一章 梦想归心 念起百转千回首,思绪乱坠隔三秋。 清风吹尽愁不去,遥望远空难解忧。 《梦回千转路》 第一章 梦想归心第一章 意想不到 远方,星空…… 韩楼忆耳边传来韩鸣话语声,声音低沉,有些沧桑,但她听此话语犹如黄钟大吕,振聋发聩,发人深省。 是的,小到一个人,大到一个家族,一个族群,乃至一个国家,只剩下谋权势图享乐及发财守财当成最终目标和追求的时候,那么就走上了危险的路途,一旦金钱和权利成了唯一的信仰,那将是悲哀。 谋权揽财享乐成风成为一个家族,甚至一种族群的终极追求,那他们的目光必然狭隘短浅,会走向灭亡的终点,此间不会有旷世奇才诞生,来扭转乾坤。 且看韩城之韩族,看似无数人终日奔波,实则只为追名逐利或图乐享受。他们将财富与自身地位视为追求的唯一目标,却忽视了韩氏求生存更深层次的意义。自认为高高在上掌控平民生死,更面对物欲横流却渐渐迷失了自我,忘记了韩族立世之初心,抛弃了理想,陷入了金钱、权力与享乐的漩涡中无法自拔。这样的一个族群,便如同没有灵魂的躯壳,徒具其表,内里空虚,又何谈祖训? 信仰变味,是族群之悲哀。追求享乐,金迷纸醉,鱼肉底层百姓,道德沦丧与价值观扭曲,亦非自己所愿但韩城韩族却是终极信奉。长此以往风气败坏,人心不古,没有了正义与公平,践踏弱者中认为才是自己价值,那家族的凝聚力和向心力肯定荡然无存。 那么,自己应当以何立世,又何以兴邦呢? 以担当立世,肩负韩族中兴作为赋予自己的使命。古往今来,凡有所成者,无不具有担当精神。自己除了老祖外可以说是族群中最强者,为韩族奋斗终生成为那个挺身而出的担当者。 天南大陆有多支韩族,但韩城韩族是最大的一支,且是嫡系韩族,拥有正统血脉,这是自己无法改变的。 然而,这支却糜烂到骨子里了。信念中有了瑕疵,初心有了迷茫,这就是自己内心不通达导致修为停滞所在。 老祖只是寥寥数语,随着对方对自己眉心一点指,不光一股精纯灵力注入体内,更有一副副画面在脑海里闪现。 韩楼忆泪眼摩挲,此时她体内传出骨骼“碰碰”响声,而她泪光中有喜气,这就是老祖的经历。老祖在荆棘在勇往直前,比自己更是负重前行。 此时的韩鸣不再关注韩楼忆,他看向落云海,没有海水的海,但远看依旧有波光粼粼,那是冰凌的折射。 自小寻找仙门,坎坷中追求不言放弃,游离生死间往往有一线生机峰回路转。经历光怪陆离历历在目,犹如小说故事。更如在剧本中追梦,心驰神往里心想事成。他的思绪飘远,想起了琅溪谷,自己此般经历犹如梦幻,令他怀念。 或梦或现实,似真亦幻虚虚实实,韩鸣恍然间就觉神志恍惚了一下。他觉察到这种不经意间的神志恍惚不只一次了,难道自己心境上有了患得患失的瑕疵? 据说仙界有一种仙法,修炼此法可以让自己在梦境中披荆斩棘在火与血中成长,再有秘法反馈到自体法身让修为在某阶段不断攀升,柯梦间犹如现实中修炼与历练。 还有一种仙术,是高人施展大仙术,让被选者或说一界天运者入梦追寻长生大道,通过入梦者在坎坷一生中无所不能的所得感悟心境,提升自己悟道感悟。 当年那杨寰杨宗主也如自己这般出现过离奇的入了异空间,经历相当稀奇古怪,又莫名其妙的回到天南大陆。他那般神游与自己此般穿梭无数星空或有穿越之感是否雷同,自己不知。 但回到天南大陆后看到今日之韩族已非往日之韩族,即便心痛而自己当年之志向如今并未变色,信念依旧那么坚定。困难面前不退缩,挫折面前不气馁,为韩族中兴走向辉煌而不懈努力矢志不渝。 如今凭自己能力,让韩族辉煌腾达并不费力。但如今韩族这点家底,这点底蕴,重新塑造太难了。 星空中那些豪门大族,甚至占据一颗星球,那是那么的伟大之族群,令他人尊重、敬仰并敬畏。 信念,坚定自己前行,更是一盏明灯,照亮自己前行的道路。 一代人的成长,需要时间,更需要良好环境呵护其成长。星空那边的阿姐,还不是为了家族呕心沥血,何尝不是如自己这般。 那天,自己和阿犊吾打猎回来后早早就睡了。 夜半,自己醒了。 自己在走在一望无垠的广袤旷野上,没有日月星空,但自己所在空间光亮的很,且空气沁心,如同沐浴般神清气爽。 旷野中有一棵树很大很高,老远看去金灿灿的,散着七彩光芒。 自己不自觉地走去,那是一棵梧桐,七彩中坐着一名女子,正在沏茶。 咦?这不是那瞎眼女子吗? 自己疑惑间,女子沏茶动作并未停滞,却听到她的声音:“阿弟,过来坐。” 自己有些迟疑,这里绝没来过,是哪儿呢?她怎么说话语言和自己所说天南语一模一样? “阿弟,这里是阿姐的储物洞天里。别怕,阿姐和你聊聊。” 声音清脆动听,犹如泉水叮咚,自己不再谨慎小心,大踏步来到梧桐树下。 “坐,品一下这万年筽雾茶。水是东皇泉水,呵呵,东皇泉呀,说了你也不知。来,有助你身体恢复。你那修炼的不死功法,太次太残缺了。你如今这躯体已经支离破碎的边缘了,若再施展一次估计就魂飞魄散当场殒命了。阿姐说,你别不信。你只要一跑动是不是感觉骨髓中时时隐隐作痛?呵呵,这茶,正好对你有点用。” 自己疑惑,她怎么知道?她的修为应很高很高,但从气息中却感应不到。 没有眼睛,神识照样将一切看的清清楚楚,对方行云流水般的动作自己并不奇怪。 凝脂白玉杯递了过来,杯中如琥珀般的茶水沁人心脾。自己接过轻狎一口,顿觉经脉通透神清气爽,不由得情不自禁地一口喝完。 “碰碰”两声,顿时满脸通红,这时怎么会放屁。自从修炼以来凡人的陋习都不再有,喝这茶怎么会? “咯咯,莫羞,这是助你经脉窍穴通畅,修复体骨。” 是吗? 自己有些疑惑,忙周天运转,确实感应到有些不通畅处通畅多了。 “阿弟,此茶多喝几杯,无妨的。阿姐和你讲个故事。”女子又给自己空杯中斟满平静的说道:“阿姐也姓韩,单字钰。你那星陆离这片星空不知隔了多少星空大世界,呵呵,讲这些估计你也不懂。总而言之,很远很远。” “远?来去要多久?”自己紧张地下意识问道。 “若以前,你就是活万年,都回不去了。但上天让人十死无生时也会给一线生机的。” “哦!”自己长舒一口气,一口将茶水喝完。 “我们这片星空叫白羽陆大千界,哦,以后关于星空星陆再去看相关书籍。其实白羽陆不是真正星空大世界,而是一件道器演化而来。天空的日并不是真正的日,而是另处星空的投影。这片星空也就是道器里的空间,空间看似无穷大。有四大星球大陆,四大星球周边又有一些卫星球。一为龙星即龙族栖息处,也是兽族聚集星球;二为羽星即凤凰族栖息处,也是禽族聚集星球;三为厷星即厷族聚集星球,厷族也就是你们所称的人族。厷族是无数星空大世界对灵长类总称,皆称厷,其实人类是厷族中的一类,但很多地方将厷与人混淆在一起;四为奴星即器奴族栖息处,也就是你看到的那颗大星。阿姐来自羽星,是凤与凰的后裔。我们这世界,除了厷星上的厷不能修为外,其他星球上的生灵或多或少都能修炼。” 韩钰抿了茶。 自己知道,她所说是让自己消化一下。听到这些自己很震惊,这是以前闻所未闻。 “不管是龙星还是羽星,要想成就高修为,修炼到一定程度后就要双体合并。就拿阿姐来说,是和厷类合体而来的。呵,说厷,你听起来不习惯,那就说人吧。我们凤族还是凰族若不和人合体,就不能成就完美人躯。人躯最能契合星空大世界自然道蕴法则,修炼也最能成就高位。我们修为从小随着年龄增长而提升,而人神魂随着成长也逐渐强大。一旦找到适合体,合体后双方融合,若人之主魂占主导,那凤或凰其魄副之,反之亦如此。融合成功后,二者亦为一人不分彼此,两家亦为一家。” 还能这样?自己内心很困惑,炉鼎、双修、夺舍之类的还理解,人和兽合体还能相得益彰,太奇妙了。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无所不能。但诸事世事难料,福兮祸兮,事到临头才所知。” 韩钰口气中有些愤恨,但言语依旧平缓,依旧悦耳动人。 第一章 梦想归心第二章 成局中人 韩钰将茶水斟满道:“自器主大人离开后,百万年来都是强大的龙星主宰,而阿姐修炼有成后就打破这格局。龙族不甘心,就联合奴星上的大圣皇一族打压我族。虽混战十万载,但阿姐凭一己之力就把他们镇压了。可这时候器灵老鬼出来为虎作伥,想灭杀阿姐。呵,当时阿姐还不知道他是只是个器灵。器灵老鬼诞生出了灵智,他有操控此界之能。由于贪婪无比,只求利益不讲道义,不符阿姐道心,因而成了敌人。可这方天地似乎也有他不能惹的,或说天下并不是他一人之天下,这一方天地还有器主大人留有的厷皮降骨正将大人。正将大人其实是有灵智的机关傀儡,统领界域执法军。他刚正不阿,但没有器灵老鬼狡猾恶毒,被他们设计入套,要从法理上让大人无法开口主持正义。阿姐抗争到底,最终他们只得妥协,将阿姐记忆封印成为无知小妹,又用禁止锁丹田成为凡人。流放厷星梅岭上二十万年,想用岁月耗死阿姐。哦,对了,厷星是奴星的伴星,和此星一样。阿姐就此一呆就是八万年,呵呵,其实以梅花为伴,无忧无虑,活的也自在。” “他们怎么能这样?八万年,十万……我,我最多活五百年,要多少个五百年才十,才二十……” “嘿嘿,陈年往事了。那年奴星大圣皇十七子夜涵到厷星历练,路过梅岭被阿姐我美貌俘获。他不管一个不吃不喝的凡人在梅岭上能生活几万年,是一个啥来历的人。将阿姐带回了奴星圣帝宫,成为其妾妃并生了飞宇。宇儿十岁这年,他却迷恋上了大圣皇的芳妃。大圣皇动不动闭关千年万载,芳妃寂寥,二人勾搭成奸。那天与芳妃相遇,她看上了阿姐的美眸,就叫夜涵挖了阿姐双眼。唉,他太薄情寡义了。阿姐乃是凡人,没他保护就是俎上之鱼。挖了阿姐的双眸,还将阿姐丢下了刑渊台。刑渊台下是百万丈深渊,越往下阴煞刀风越猛,即便那大圣皇也只能往下五六十万丈。不用说万丈,就是下几千丈一凡人身躯就粉身碎骨了。可他们怎知阿姐乃是此界第一强者,肉身之强,呵呵,即便那器灵老鬼若不借助道器法则之力也非是阿姐对手。深渊中阴煞刀风却解开了阿姐身上禁止,恢复了记忆。深渊中有空间裂缝,阿姐那天就和你一起来到了这里。呵呵,缘分缘分。阿姐以前对天运与缘分还不信,但到这里不信不行了,呵呵。” 韩钰沏茶喝茶,笑看着自己。 “哦,前辈要认在下,那小子韩鸣就以茶代酒敬大姐一杯。”被她看着,不自觉地忙说道。 这女人不知是何来历,修为很高很高,找自己肯定有目的。她肯定读过自己的记忆,高修为让自己无法猜,悄无声息的查看自己记忆就是小菜一碟,且对自己神魂毫无影响。所讲那些什么伴星星空星陆大千世界,什么道器器灵傀儡通灵,什么人兽合一,太光怪陆离。但我自己到这时候是不能装聋作哑了,总要表一下态,于是更加恭谨说道:“有缘与大姐相识,犹如针尖上落芝麻,难得的很。” “好,阿弟直爽,阿姐喜欢。在梅岭上阿姐捡到几块石牌,无聊时拿着来作抛抓来玩的把戏,觉得好玩就有一直带着。”她说着就往桌面上丢了五块巴掌大的三角型石牌。 “咦?这不是阿犊吾他们眉心图腾像?” “是的。”韩钰粲然一笑道:“部落里那石塔中凹槽放置这石牌,大小适合。阿姐还找到了器主法人留下的宝库,这也是宝库的钥匙。呵呵,机缘无限,法道无边。不日阿姐将离开此界,阿弟务必苦修提高自己修为。不然,修为不够,肉体不强,恐难离开次界。这‘元气功’可助阿弟到大化境,此境就等同于你们那边类似于合体修为。可这修为不等于你修为就到了此境,只是速成,虚化而已,实际实力是差之千里。” “好,小弟无一日不梦想离开,回归故土。”我感激的点头说道。虽说韩钰说了很多但自己不懂的却很多,只能从字表猜测,自己需慎言,若犯了其忌讳就不好了。看似其和蔼可亲,实则杀生无数,并不是那心慈手软之人。 “离去之前,阿弟要帮阿姐去一趟羽星将几样物品交于阿父,并在族地涅盘池中淬炼身体,争取达到檀肉香身境。这功法‘炼体决’细细揣摩,到涅盘池再修炼。磨皮、易筋、煅骨、炼脏、洗髓后,换血和开窍并不是真正换血、开窍穴,而是淬炼血液与神魂,到时很痛苦。此关过不了就达不到铜筋铁骨境金光护体境,檀肉香身更是空中楼阁。” 木牌有些沉,质地坚硬,上面密密麻麻刻有极小文字及符图。我激动地点头,接过两块木牌翻来覆去研究起来。 “呵呵,这功法牌是用寅木晶所制,用神识探入就可。寅木晶是一种炼制过的精晶,也是件宝器,坚硬无比可不是木头哟。阿弟就在我洞天里找处静室静心修炼,外面阿姐给你再造一付假躯,和你真人一样。还有,这里是仙灵气,阿弟要先剔除去仙气才能导入丹田。” “多谢大姐。”我站起躬身恭谨说道。坠入此地后感应不到灵气,这所谓的洞天里也感应不到,她说能修炼,难道“元气功”中有破解之法? 韩钰挥挥手,笑道:“阿弟,既然认我这阿姐,命运交际也是天机安排,阿弟之事就是阿姐之事。百倍修炼,到时你我姐弟闯荡星空大世界,进阶那金仙境,逍遥自在,呵呵。” 随着她一挥间,我眼前景物是花香草绿的一庭院里。 我昏沉沉,仙境界星空大千界,这是个啥高度?老祖韩立是仙了吗?她所说很多只是表象,从她谈吐她自少大乘境之上。大乘应该不止,大乘能活到二三十万年?或是仙吗?仙能开辟洞天储物?洞天是储物戒还是个啥?羽星在哪儿,我咋去?唉,这哪是自己小小结丹修士所能知的。 啥也不知晓,自己还是抓紧修炼。 一间屋室一间屋室看了一下,内心稍安定了些,看来这天掉下来的阿姐是个全能修炼者。 修炼室,简简单单,空荡荡就地面上一个蒲团。 丹器室或炼丹炼器房,因为室中有块大石,上面有些孔洞,一个铜制丹炉摆放其上,自己再看不明白就是憨包了。靠墙壁有木架,上面有些丹药瓶,还有些炼器材料。 血凝丹、大还丹、补气丹、淬体丹、饱食丹、炎障丹…… 看着丹药瓶,若不看瓶上标有的丹名,就闻闻丹香看看丹色,自己就是个啥都不知的傻子。 书房,有桌椅,书籍上千。此屋还是符室,木架上不光有书籍,还是有些制符材料。 先干什么呢? 看书,手摸着光洁的兽皮制作的书页,这书页张张柔韧光滑,且蕴含光华,若在天南大陆就一页就可当作一件法宝。 为什么不用玉简刻录? 算了,想不通不想了。先看书,对这里了解些再说。 韩钰看着韩鸣看起书来,点点头。 一晃三月有余,自己已经能将空气中的灵气抽离出来,供己所用。剥离出来的灵气真充裕,即便自己能感觉到另有一种气更加浓郁。 从一本杂书中了解到空气中对修炼者有益的气被一种気混合,気对凡人来至关重要。没有気凡人就无法呼吸生存,而気中含有仙、灵、妖气。凡人呼吸仙灵妖气会被当废气排出,而修炼者若是高阶会选择性抽离出仙气供自己所用,低阶用灵气,而兽类用妖气。 这一日,耳畔出现一道声音,阿姐有事找。 随着话毕,自己又到了大树下。 “宇儿来此,阿弟,你跟他回去,将阿姐双目拿回。” 我有些懵,韩钰似乎看出了什么,或早就预计到自己没有头绪。 “是这样,宇儿来此游玩。阿弟那什么神霸酒,供给他们饮用,他们定喜欢。阿弟种的什么粟麦谷稻瓜果,这界是没有的物种。一旦形成大面积,就会有法则干预,那就是被害虫毁灭。阿弟,呵呵,对除虫又没经验,那就是种完一茬后,第二茬被虫毁了就很正常了。这些他们是新鲜口味,虽不如灵米,但另有一翻滋味。到时到圣帝宫给他们种植,借机将芳妃的双目挖了还于阿姐。” 说到此,她的声音有点冷。 我,静静听着,内心苦涩。 那芳妃即便靠美貌上位,再怎么讲其修为也不会低到哪儿,更不会和一个种植农夫交际。 他们就能随韩钰所愿,将我带走。 很有些不知所措,我一个小小结丹能做个啥! “阿弟那盏灯可以。” 看到从自己储物袋中飞出的油灯,我更迷茫了。 第一章 梦想归心第三章 命不由己 我,静静听着,内心苦涩。 那芳妃即便靠美貌上位,再怎么讲在这界面中其修为也不会低到哪儿。自己在天南大陆算个人物,可在这里就是底层。一个高高在上的人物更不会和一个种植农夫交际,会有奇迹? 他们能随韩钰所愿将我带去,能见到芳妃并能近身? 我命由我不由天,要在特定环境中才能霸气冲天。那是自己在天南大陆顶着老祖名头,又有黄枫谷和落云宗背书,别人嘴上不说,内心是忌惮的。 在这里我一个小小结丹能做个啥! 还有…… 想着自己身不由己有些出神,又听韩钰话锋一转。 “阿弟肯定想之前种完一茬后,第二茬被虫毁了,去他们那里怎么种得出来?是的,这些谷物一旦形成大面积种植,温饱解决就会出现生灵倍增。平衡打破,就会有天道法则干预,为什么阿弟后来再种植就被害虫毁灭的源来。阿弟,呵呵,对除虫无能为力很正常。阿弟那段时间有些懊恼实则没想称透,不能掌控就不能随自己意愿,就此要能拿得起放得下。” 我听着依旧思索。 是呀,即在之则安之,凭自己如今境况估计老死也回不去了。必须要有所依靠,靠大树不付出怎么可能。 即便掉馅饼砸自己头上,也要砸自己头上才行呀,想到此内心通透了些。 韩钰并没有给自己留很长思考时间,但听见她说道:“阿弟那盏灯可以解决芳妃之事。” 种植的事还没说清楚,韩钰话锋又转了。 我思索中回过神来便看到从自己储物镯中油灯飞了出来, 此刻自己双眼中露出迷茫来。 韩钰说话间手中出现了一盏油灯,就见她摆弄油灯同时又说道:“这油灯可是一件仙器,其中火焰是仙火。” 我大吃一惊,自己的东西如在人家兜里,还了若指掌。 什么仙灯、仙火? 阅读书籍中觉得这一界不是仙界,但她能认识仙物,她到底有多强大? “可惜,此物件已经蒙尘,法能耗尽,看似成了凡物。仙火蒙层,沦落为低价火焰。仙火之下分九阶,一阶又分中下极四品,以后阿姐再细述。待阿姐祭炼一下,到时阿弟将其置放于不显眼处,催动后会有无形无影无质的火焰形成屏障,所有高于你境界者都会压制,不是你的对手。用这小刀去酌其眼,将双眸置于此宝盒中。完成后,激发这张传送符可至刑渊台。这艘宝舟可穿越空间裂缝入虚无星空,去羽星。航程阿姐都设置好了,宝舟自有系统无需操作,只需按一下开关就会行停。” 她说后,朝油灯轻吹了口气。 一缕青雾接触到油灯便膨胀成一团将其瞬间包裹,随后有金光在灯芯上游走。 一股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动在其间游走,我相信只要靠近些就会顷刻灰飞烟灭,连渣渣都不会有。 片刻青雾消散,我硬着头皮接过油灯。感应了一下却没啥变化,但内心依旧惊悚。 此时感应到有段文字印入脑海,那是点燃油灯催动口诀。有些晦涩,看来要花些时间将口诀咏诵熟练。 迟疑间,又见一柄薄如蝉翼小拇指长的小刀和巴掌大的长条玉盒出现在自己面前。 “油灯中没有灯油,那灯油呀就阿姐亦无法炼制了。呵呵,只是利用灯芯中的残存灯焰能量,恰巧阿姐有此手段。不是阿姐夸大,仅此在本届已无敌了。此几样物品即便你拿在手中,亦无人能探查看到。”她很自信的说道:“莫紧张,有阿姐罩着你,无人能碍得。” 我听她说,内心还是不信,有些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韩钰能悄无声息的探查自己储物镯中的物品,其他高级修者应有此能力。这些放在储物镯中,她不怕别人知晓,难道有很强的隐密功能? 转念间,我已经出现在我所住的屋中,就见有一个和自己一摸一样的我坐在床铺上。见我出现,他化作虚无,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 我还是有些无头绪,此时阿犊灵跑进来气喘吁吁地喊道:“巫公找你。” “找我?”我喃喃道。 “来了几个外来游玩的贵人,问巫公我们这么里有什么特色美食。巫公拿出最好的花酿酒,那公子觉得一般。后来巫公和族长商议觉得叫你做些粟粥面食,还有那个什么的酒,他们应会新奇。呵呵,多做点,嘻嘻……” 我呆愣当场,有这么巧? 想什么来,就来什么,或许是韩钰修为很高,施展了什么手段? 愕然后,我轻抚额头随即去灶台上忙碌。 阿犊灵忙着烧火。 显然,她想蹭吃蹭喝了。 自从来了些不知名的虫子将庄稼毁了,再种再毁,就没再种植了。就连那些鸡鸭也一夜间得病死了,于是就没养了。 或许正如韩钰所说天道不容吧。 手头留有一点不多的存货,还是阿犊吾不容许再做这些吃食才留下的。他认为吃好吃饱后,以后没得吃就难安于平淡清苦。 好吃好喝的日子没了,阿犊灵自然很怀念那要吃撑死的日子。她如今很欣喜,叽叽喳喳的说我做的太慢了。 其实,我动作挺麻利的。 没多久,就弄了个八大碗,装进托盘食盒朝桃岭走去。 这是暖风如熏粉黛颜落英如雪舞翩翩瓣瓣红艳忘流连之地,桃岭中有观花亭,此亭名曰桃亭。 族长和巫公毕恭毕敬的站在桃亭外候立。 亭内有一十多岁的少年,脸蛋方圆,眉清目秀,唇红齿白。肌肤白嫩,身穿华服,增添了独特的英气和魅力。一笑间眉目舒展,看似乖巧初见没有距离感。 他看着桃花,轻喃着什么,似在感慨或是咏颂。模样像韩钰三分,他难道是那羽飞宇? 听她讲自己儿子那刻,那么心若止水,不得不佩服这位大姐。 他旁边站立一名老者,平凡的如凡间老翁。当然我不会这样认为,应是护道者。 另侧有一名美艳少妇,不是婢女就是嬷嬷。 巫公见我到来,忙躬身说道:“大人,请小憩,尝尝粗茶淡饭。” 这里是没有粗茶淡饭一说的,那回自己和巫公他们聊天时随口一说。他们不知粗茶淡饭啥意思,自己还解释了一翻,没想到巫公他老还卖弄一下。 “呵呵,粗茶淡饭,没想到乡野人还知粗茶淡饭一说。”他老者说着,并招了招手。 我提着食盒走进,巫公和族长忙将食盒中的八大碗摆到石桌上。 老者看了看食物,又看了看巫公。 巫公忙笑着指着面碗说道:“这叫红油酸汤面,那就灌汤包、酥香馒头、绿香烙饼、辣油盐蛋、粟米甜粥、三色米糕、蛋炒跃乌。还有这酒,有些烈,但回味无穷。嘿嘿,请慢用。” 少年坐到石凳上,看后笑道:“色香味俱全,这些食材闻所未闻,定有些味道。” 老者笑道:“哈哈,倒有些特色。” 美少妇走过来,抬手间递给少年一双白玉筷子,低声说道:“凡食,浅尝即可。” 少年并没有动我摆的碗筷,拿着白玉筷子每样尝了尝,不住点头。待尝了面条后,便将面碗端起。 “吭,吭吭。” 少年身侧传来妇人的轻咳声。 少年有些无奈的放下面碗,随之拿起酒壶。 少妇又递过来一个白玉酒杯,并接过酒壶。 少年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此酒,烈,不是酿制后酒劲中的那种烈,而是谷物发酵中自带的霸道。不似灵酒那般,虽有灵谷灵草中的劲,但少了其中的味。”少年笑道:“听说你来自天外,定有玄机?” “小人也不知何故,被虚空裂缝吞噬,就来到这里了。” “哦,就你这修为,怎么会?”少年看向老者。 老者问道:“小娃,你在你那界数啥修为?最高修为是境界?” “小人结丹境,结丹之上有元婴化神,最高境是化神。” “结丹、元婴、化神,是啥修为?和我们这里怎么比?” “这,小人就不知了。” “少主,就他这结丹也高不过这小巫。至于那化神,也高不到哪里去,讲白了就和凡人般。” “就这修为,这肉身,怎么会破界而来?”少年看向老者问道。 “这,老朽也不知。” 少年又看向我问道:“你说说你这些谷物长啥样?你们那里咋修炼的?风土人情是咋样,有什么天材地宝?还有年轻俊杰有多厉害?还有……” “天机不可测,天机不可谋,天机更不可夺。”老者忙打断道:“他来自异空间,必有天机。其必有不可查,望少主不可沾染因果。” “你又来了,说不清道不明就拿天机来唬我。”少年有些嗔怪,但莞尔一笑道:“你这一手灵植灵厨不错,跟我回宫给芳妃做宴,父王定会欢喜。” “少主,这可有些……” “这有什么不可。”少妇打断老者话语道:“难道你不知少主如今处境?” 第一章 梦想归心第四章 做回农夫 十七皇子夜涵的子嗣众多,飞宇是其子女中喜爱之一。但他与芳妃有一腿后就疏远了飞宇,此在部分人眼中了如明镜。 “这……”老者有些踌躇,但略想后看向少妇。 少妇随之点头。 显然,二者在传音。 少妇说道:“听说你叫韩鸣,虽说你来历不明,但我家少主看上了你,那就随我一段时日。种植一季你们那里的谷物,就送你回来,如何?” 我愣了愣神,便看向巫公与族长。 其实,我假装愣神都是装出来的。 巫公忙答道:“能伺候贵人,乃是小的们福气。韩鸣能出去涨见识,更得贵人赏识,神恩浩荡天德广长,几辈子积德行善修来的福分。” 我见巫公口吐莲花般功歌颂德,也跟着说道:“能得贵人赏识,小的感激不尽,必兢兢业业为少主鞍前马后。” “好。”少年微笑道:“蓝姨,我们出来时日已久,就此回去吧。” 妇人和老者躬身说道:“是。” 老者一张口,一团白雾飘出石亭。雾气散去,出现一艘舟型飞行器。 他一把抓住我的肩膀,跃出石亭,闪身进入飞行舟中。 我这段时间修为回升到筑基境,好像被什么压制依旧在练气三四层。飞行是不可能,老者显然看出便带了我。 妇人一抛,巫公面前出现一个绸布袋,说道:“我家少主赏你们的。” 说完和少年一前一后踏空进了飞行舟。 随着飞行舟流光闪烁间,瞬间消失不见。 巫公打开绸布袋一看,双眼瞪直。 族长凑近,也是瞬间呆愣,喃喃道:“灵晶,十块灵……灵,叔公,你晋阶有眉目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我是不知道巫公和族长欣喜成啥样。 飞行舟中,我觉得脑袋一直晕晕沉沉,时不时就觉脑袋被针扎了一下。 难道有人在窥探我的石海? 看着不远处盘膝坐的老者,见他打坐有些不像,神识施展搜魂术又不用摆姿势。 我怀疑就是他。 我阅读韩钰收藏的那些书籍中得知这界面修炼等级有多个等阶。先是后天境界即练力阶段,之后是先天境界,皆称练气阶段。这两境界各十个层次,乃凡人强身健体所练习的阶段。估计后天境界实力与天南大陆练气五层以下差不多,而先天境界和练气十层差不多。 当然,有特异体质或特殊血脉者突破这两境界却很容易。 突破练气后便是炼神、合骨、域心、空纯,这是从凡体到修体过渡的阶段,也是真正进入修士修炼阶段。 炼神、合骨、域心、空纯又各有三层。 炼神是增强神魂的修炼,合骨是进一步强化经脉骨骼,域心是对体脏的洗炼,空纯即忘我去凡尘杂念。这四境界就是脱离凡体范畴,只有摆脱凡体脆弱,达到钢筋铁骨一心向道才能修炼更高级的功法。 躯体达到修炼要求后便是虚体境,又称紫府境。龙星和羽星上的修炼者到了虚体境后要找厷星上的厷族合体,进一步升华神魂、血脉、骨肉。 当然,龙星、羽星及附星上也有厷族。 二者合体要双方精气神契合才行,越契合就越完美。若失败,那就是殒命。 奴星上的器奴族无需合体,与虚体境同境界叫紫府境。 晋升紫府境要应劫是道坎,渡过就会更上一层楼,渡不过就老死此境。 进阶时会出现灵根异象,灵根属性中某灵根高度显示其今后修炼高度。之后灵根异象演化成虚婴恶魔小人进入修士石海,修士就此渡心魔劫。 虚体紫府境之上有冥婴境、大化境、灭寂境、小真尊境。这四境在本界属于中坚力量,也是修为最多的修士。再上一个台阶就很难,绝大部分修士修为被桎梏在此境。 大真尊境分四阶,初阶是地尊级,中阶是天尊级,高阶是空尊级,圆满后又称之为无上真尊。 元渡境是修士与大能的分水岭,突破后岁月将是之前的无数倍。活几十万年,甚至百万年将不是梦想,我想这和老祖所说灵界大乘境差不多。此境分三个层次,域王级、界王级、圣王级。 圣墟境估计和伪仙、地仙境差不多,或许相当于真仙。此境分大圣王、大圣皇、大圣帝、至圣主。这四阶中每一阶中又有九层,晋升每一层堪比登天。高一层比低一层者强大很多,可以说越级挑战没多少案例。 当然,到了圣墟境,活数百万年不是话下。 我想对自己搜魂者修为或许是灭寂境、小真尊境,若更高境界者其手段会悄无声息,自己根本无法觉察。 好心高阶修士只是探查低阶修士的记忆,不会暴力施法其神魂损伤就很小。但小修士在有些人眼中还不如蝼蚁,肆意搜魂无不可,即便自己知道又如何。 脑袋很疼,于是不多想也不禁防石海紫府,只是片刻就没那么疼痛了。 晕晕沉沉不知过了多久,就觉身子一轻落到地面上了。 此刻,我清醒过来。 “小娃,你就待这里,此有三亩灵田供你种植。这块玉牌是你的身份令牌,也可作传讯之用。有事只要朝令牌上这凸点连按三次,告知就行。”老者递过一枚令牌说道:“你就住这里,切记不要到处乱跑,至于饮食和相关修炼丹药找此处晁管事。” 他说完,腾空而去。 我看向四周,面前有一块空地约三四亩,旁边有一栋木屋。 周边有树木、苗圃、花圃、药圃、河渠,望不到边。 我知道在这里只能安心种植我带来的那些作物,稍微冒犯了谁就可能招来杀身之祸。对他们来说我和所种植的东西都是一点不值,之所以要带我来只是贵人们没见过有点新奇而已。 于是,我安心的种植起来。 我只能相信韩钰她已把所有都掌控了,或许就连自己的记忆都修改了。 一所豪华宫殿中,非常俊俏的男子正品着灵茶,茶水浓香四溢。 那叫蓝姨的美少妇正躬身站在不远处。 “奴婢探查了那小子的石海,应是来自不知名的小界面,不会有什么图谋。奴婢用神识探查周边千里,阿犊族部落并无异样。在飞舟上奴婢用迷魂术将其迷幻,再用搜魂术探查,他并未觉察,这是他一生的记忆请东皇王阅。”蓝姨说话间双手捧着一块玉片高举起。 羽夜涵抬手一招,玉片飞到手中。 他一握,片刻后玉片化为齑粉。 “就他这修为,出现的很蹊跷。”羽夜涵抿着灵茶略思索说道:“他在阿犊族部落已经有几年了,之前也算不到宇儿会去那里。只是他,那界面,太奇怪了。天大无奇不有,算了,哪日让他做顿酒宴后送其回去。” 蓝姨点头垂首退了出去。 羽夜涵待妇人退出后拧眉思索,喃喃道:“界面与界面间壁障重重,就连大修者都难以跨越,就凭这小子?现局势纷乱,此人来的蹊跷,不得不防。” 他轻抿一口,双眼变得深邃,道:“璋。” “属下在。” 话音刚落,就在羽夜涵面前凭空突现一黑衣人。 “去鎏星陆查一下。” “是,东皇王。”黑夜人躬身一礼后又是凭空消失。 一晃两月有余,所种作物在我精心呵护下一片欣欣向荣。 此地应是灵植区,有灵植夫来来去去。我想找他们聊聊,了解一下此地状况。他们却忙忙碌碌,对我根本不理睬,这让我无语。 晁管事来过一回,傲慢地给了我一个布袋,里面有一瓶辟谷丹及十块灵石,并告诫我莫乱跑莫乱问,好好干活。 此后,就没见过他。 既来之则安之,我白天劳作晚上修炼,修为到了结丹期。 这一日,我在田垄中拔草。 修为到了结丹境,可施展法力的修为还是在练气三四层。动用法术太耗法力,几棵杂草就能将体内灵力耗干。好不容易修炼来的灵力被轻易的消耗掉太浪费,只能用手去拔了。 忽然,我抬起头。 天际,出现一片云彩。 云彩很快,没多久就到了我头顶上空。 云彩散去,半空中出现服冕乘轩。 一美少妇从华盖下踏空走出,前有两名后有六名侍女簇拥着。 我就觉得这九名女子真美,尤其中间那女子。 珠光宝气中女子千娇百媚,那美和韩钰截然不同。 韩钰的美如同画卷中的美女,你得用欣赏的目光去看待,不得亵渎。而此女子美的让你惊心动魄浮想联翩自我迷醉。 我猜想,不会是她吧! 我正想间,晁管事急匆匆飞来。看他那衣冠不整,一只脚连鞋都没穿,就觉好笑。 老者送我过来,他都没现身,而这群女人到来,他却急急忙忙赶来。显然,来头不小。 我于是傻呆呆看着,而右手不经意间一晃,油灯搁置在麦杆丛中。既然韩钰说此物能隐形没人看见,那我就赌一回。 反正孕妇走独木桥都是铤而走险,早晚都要来一遭。 第一章 梦想归心第五章 始料未及 “芳妃大人,属下迎驾来迟,罪该万死!”晁管事满头大汗的跪拜并垂头虔诚的请罪道。 “小晁管事,咯咯咯,你衣冠不整看来和你那老祖德性一脉相承,咯咯,本座高兴现不怪罪与你。”芳妃巧笑嫣然道:“听说这里种了些稀奇物种,正好路过,降临看一眼。小晁管事,就带本座涨涨见识。” “是是,小的恭候……”晁管事满脸通红边说边斜眼看过来。 我此刻依旧痴傻看着芳妃,身体颤抖嘴唇颤动,对晁管事投来狠毒目光视而不见。 美人便是芳妃,我默念催燃油灯的口诀。 “韩鸣!”晁管事低声呼喝。 我依旧痴傻。 芳妃看着晁管事尴尬样,轻笑不止。 她傍边左前侍女愠怒道:“晁管事,你这手下咋管教的!如此大不敬……” 她正呵斥间,我将口诀咏颂完。 我瞄向麦丛中,但见灯芯闪了一下,并未燃起。 此刻,我内心一沉,忽觉得是周边三十来丈空间轻微波动了一下。 难道起作用了? 但见周边几人姿势有些停滞,我内心大喜,毫不犹豫的忙拿出薄如蝉翼的小刀和玉盒。 小刀一拿出,便自动飞向芳妃。 就见小刀银光一闪,在芳妃眉头眉弓间划了一下,一对眼球飞入已经自动打开的玉盒。 速度之快,令我咋舌。 玉盒打开刹那就觉周边丈许热浪汹涌,我觉得快要被窒息而死,但只是瞬间而已。 小刀在芳妃面前顿了顿后,在其面颊上划了两刀。 我有些错愕,这怎么不用催动就自动搞定了呢? 我忙拿出传送符,催动起来。 传送符红光一闪之际我快速收起油灯,小刀和玉盒也自动飞入我手镯中。 油灯收起刹那我听到一声惨叫及诸多慌乱惊呼声,与此同时就觉眼前一黑。四周漆黑,有呼啸声,身体有挤暴感。 只是一息,穿梭的感觉没了,若再多一息,估计躯体要爆裂了。 四周依旧漆黑,有一股力量打在笼罩着我的符光团上。光团发出清脆地咔嚓声,紧接着又是一声。 难道到了刑渊台深渊,正被阴煞刀风攻击? 我飞速拿出宝舟,进入其内。 就在我进入宝舟后就觉身体一下贴在地板上动弹不了,有一股前冲的力量压的气喘不出,心憋闷的慌。 只是片刻,我觉得身体一轻,就没了那感觉。 然而,身体又有些不着力。这不是施展漂浮术的那种姿态,难道是失重? 我忙施展了一道坠安术,双脚站到地板上了。 那种不受控制的失重感觉没了,我走向舷窗。 这就是星空? 四周漆黑、寂静,一颗盆般亮星离我越来越小,那应是奴星了。 我思索起来。 刚才犹如做梦,从祭出小刀到自己传送离开两息不到,可以说是瞬间。这些只有催动油灯的口诀是自己完成的,其它都是自动,不对,好似有人操控…… 我不由得冷汗直流。 这,难道是韩钰? 难道所有一切尽在她掌控,那她的境界有多高? 想到她境界高不可测,太可怕了! 随之我莞尔一笑,小命不由自己,那就顺其自然喽。 更何况那圣帝宫中这时应该鸡飞狗跳了吧! 小刀不光割了双眸,还在芳妃脸上留了记号,韩钰应该很记仇的。 我不由得抬手摸了摸面颊。 此刻,殿中主座上正坐着芳妃,地上摔碎了不少瓷质器皿,显然怒不可遏。 她的眼珠被挖了,施法将原先自己的双眸按入眼眶中,但不管用何种手段及灵药都不能让眼珠复位。 眼珠无法没入眼眶,意味着有眼无珠,她当然暴躁。 燕康是奴星上的大医手,大炼丹师,站在旁边束手无策。汗珠滴答直落,显示他此刻内心焦急无比。 芳妃是在东皇殿所属药园内出的事,第一时间羽夜涵赶到。 羽飞宇、蓝姨及老者也战战兢兢地站在旁边。 韩鸣是他们带来的,罪责是逃不脱的。 晁管事跪趴在地上动都不敢动。 原眼珠无法复位,面颊上的刀伤无法愈合,看来是有至强者下的手。发脾气只是发泄而已,解决不了问题,芳妃便冷静下来。 芳妃冷森森的说道:“这韩鸣是和何来历?” 羽夜涵答道:“此人来历不明,我派人去鎏星陆细查过,没有异常。看似没有异常但来的诡异,从高空坠落,差点摔死。据说是从异界而来,可就是这修为,我不由得不怀疑。像我等从高空坠落,肉体都难以承受。他即便是体修,可就这修为……只是,若是他有高阶隐藏秘术,我等境界已站在巅峰上不可能觉察不到。何明,你将他带来经过再叙述一遍。” 老者遂将韩鸣带来经过说了一遍,并解释道:“属下探查过他的储物袋、储物镯,并没有芳妃大人您所讲的那圣宝刀和圣宝符。” 本界域内后天、先天修武者蜕变之后成为修真者便能炼制、驱使的器械分灵级兵即灵器、灵宝;法级兵即法器、法宝;王级兵即王器、王宝;皇级兵即皇器、皇宝;帝级兵即帝器、帝宝;圣级兵即圣器、圣宝,还有古宝、通灵宝。 芳妃脸色冰冷,未支声。到这时再琢磨不过味来,那就白活了。自己从高空路过,定被什么东西或法术迷了心智。 不然,自己怎么会落到药园去看那凡植! 定是被人下了套,使了绊子。越想越恼,自己修为在这里很难有人能将自己怎么地。 自己之所以屈膝于大圣皇,亦是在此境界已有瓶颈压制,被禁锢无数岁月就连自己都记不得多少万年了。 元渡境修炼资源很奇缺,但对有好几个圣墟境的羽家族来说应不稀缺,更何况主上还是大圣皇。更有突破瓶颈的传承道法、天道感悟和心境精炼等心得,是自己梦寐以求的。 这何明只是大真尊境,估计上品圣级兵没见过。自己也是从大圣皇那见过,那小刀等阶只是推测,可那瞬间万里符定是圣级兵。 “圣宝?我们都没有,他怎么可能有!”羽夜涵故作惊诧,随之话锋一转道:“您怎么会到奴佣那低下卑贱之地?” 芳妃一愣,随之故作若有所悟道:“路过,就想去看看……不对,没人和本座说那有凡人种植……哼!” 突然怒不可遏,她抬手一拍玉座,玉座碎裂。 “是谁?是谁!”芳妃站起歇斯底里的叱道:“定是阴谋!东皇王,这是你的地盘。竟有人暗害本座,你必须查个水落石出。那园圃定有高等级幻阵,不然本座怎么会被迷了心智!对方手段再隐蔽,会有蛛丝马迹留下。东皇王,对,还有你晁管事、飞宇王子,不给本座一个交代,哼哼!” 侍女忙抬过来一张玉座,安抚芳妃坐下。 晁管事吓得不停磕头,但不敢吭声。 芳妃可是元渡级巅峰圣王级,离圣墟境只有半步之遥,连东皇王修为才到界王级,略低些。大圣皇不光看起美貌,更看着的是其修为。若能突破,未来是有很强话语权的。 羽夜涵脸色有些难看,见芳妃这般火气,只得答道:“对,阴谋,必是阴谋!本王定会将幕后凶手揪出来。” “你,飞宇小王子!是你将那凶手带来的,你有何居心?” “我,我……”面对芳妃的质问,羽飞宇双腿打颤头皮发麻,怯生生道:“那韩,凶手来的蹊跷,我本想多探听他那星域修者如何修炼的,并没有害,害您之心。带来之时已经对其搜魂,没有发现异常之处。更何况这凶手就是个凡人,凡人而已。” 他说到凡人而已,声音几乎微不可闻。 羽夜涵微不可察的皱了一下眉头,但未帮儿子辩解。 “哼!”芳妃冷哼一声道:“不管你有无牵连,此事由你而起,待查明后一起受罚。” “我,我知错,定好好思过。” “哼,本座定不饶你。即便本座宽宏大量,但东皇王太骄纵子嗣,亦要家法惩处。” “是是。”羽夜涵忙应答道:“小儿管教不严,定严加看管。来人!” 话落,三名金甲武士进入。 “羽静,将飞宇押至冷风崖听后处置。” “是!” 为首一名帅气武士躬身领命。 “燕丹王,本座这张脸还要劳累你了。”芳妃见羽飞宇被押走,便又说道。 羽飞宇是羽家人,他犯天大的罪,那是羽家宗族内惩罚的事,自己也拿他不能怎样。此时只是借势拿捏一些而已,已泄心中愤怒。 “是,是是。” “尽快,不然大圣皇出关后,见……那怪罪到你,呵呵,就不好了。” 芳妃伤势愈合很有些难度,燕康有自知之明,在圣帝宫中最好的医药丹师就是自己,现如今却无能为力。 能想到的能用的办法都用了,而芳妃的伤未得缓解。看来是有高人用了高超手段,自己道法微末了。 燕康暗自苦恼,面对芳妃强势只能佯装为她伤势康复而努力思索样。